《无间之域》 序章 “我抬头望天,天空像被黄沙铺满漏不出一点其他的颜色。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地,存在着各式各样鱼龙混杂的生命体,大家都用着广泛的语言进行交流,以至于都不会出现沟通障碍的问题。” “在我的认知里,我的出现就是眼前这番模样,左边的手臂显得洁白无暇,右边却是一条像是得了鱼鳞病布满尖刺的手臂。这反查感着实有够冲击。” “我像是经历过一次死亡,又像是经历过两次,或许是无数次。我再一次有了那熟悉的感觉的时候,则是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 “原来我被埋葬在水下。” “当我爬出来后我又遇到了几个奇奇怪怪的生物,他们和我一样有着人类的躯体,但是大体并不相似。他们有的脑袋是横着长得,有的背后多出来三五只手脚,有的应该不算是人,猫狗? “形状怪异,眼睛肿大如足球,体型硕大如牛,我只能用这一些词汇来形容了。” “丑陋的右鳞臂关键时刻帮了我大忙,但同样的,它带给了我深深的麻烦。” “战斗中的我,显得格外的疯狂。” “我一直在寻找着解决办法......” “不过,说起来这奇怪的右臂坚硬程度谈得上比肩金刚石,我肉眼甚至无法很好的捕抓到它被我挥动起来的画面。这战斗前紧绷的神经,直到后来发现我能去利用它,才长舒一口气。” “我想我又要开始未知的探索了。” “即使在我后来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都不足以消除我对未知的渴望,这渴望如病毒般蚕食着我的脑髓。” “似乎在传达着我什么消息。” “将未知的一切纳入脑中。” 第一章 鳞臂人 昏黄天空映照着一片荒芜大地,看起来像是人迹罕至的荒地上此时出现了一位缓慢前行的人类。 他穿着破烂不堪,拾土沾泥的衣服,皮肤略白略黄且有几道伤痕。 虽说是蓬头垢面的模样,但却无法掩盖他硬朗的五官。 “接下来该去哪呢?” 脑里塞满疑问的他停了下来,眼睛瞥了瞥一旁的右臂,长满类似鱼鳞片的右臂与那一手凶锐猖恶的利爪跟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对比起来尤为的格格不入。 此时他看到鳞片上似有一道较深的刮痕,他想起来先前与一帮敌人互相厮杀的画面,用正常的那只手轻轻地碰了上去刮痕。 “该死!”他感觉有一股剧烈的疼痛感涌上脑里。 那一刹那他的脑子像是要爆炸开来,喘着粗气愈来愈感到狂躁的他渐渐变得面目狰狞,鸷狠狼戾的模样。 “我就不该碰它!我还没能够掌控它!” 他一股脑的向前冲刺,大喊着。 那行进间的速度如狼似豹,暗红色的鳞臂此刻变得尤为鲜艳,凶恶贪婪嗜血的眼神仿佛想要杀光周遭的一切。 不久,河清海竭的一所偌大的小镇竟然被他撞上了。 小镇门口人来人往,大多是畸形怪异的物种。 当然,常人居多。 鳞臂人从外面望进去,发现小镇里更是水泄不通。 那熙来攘往的小镇子定眼一看,动物,人类甚至带有植物特征的生物齐聚一堂,聆听着不知何人的诵读,人多的站都站不下,站到了镇外去了。 不过诵读者的嗓门也够大,在镇外的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浑厚慑人,每一个字都能一锤一击的砸中胸腔,仿佛让人透不过气,心中的躁郁也渐渐消散。 恢复理智的他环顾四周,正纳闷自己怎么无缘无故的走到了这里来,但耳旁带有魔力的声音实在是令他想要看一看这人的庐山真面目。 他费劲的挤入一个个人缝中,终于是到了离声音最近的地方,抬头一看,却是一头金毛焰睛,毛发悚然,令人可怖的怪猴子。 怪猴子就站在一处恢弘宫殿的正上方,那里有跟木柱。 木柱上顶着一颗圆珠子,比之怪猴的头颅还要硕大,看起来滑溜溜的,不知怪猴是如何站得住脚的。 而就在那怪猴的的不远处,有个青面獠牙的雕像,当即就惹起了鳞臂人的注意。 可他也仅仅只是被吸引了一刹那,就又把视线回到了怪猴的身上。 “它是什么??”盯久了这只怪猴不免让他打了一个寒颤,可接下来这怪猴诵读的语句他却感到饶有兴趣。 “你们贵为新生者,躁郁疯狂降生在体内是必须经历的过程。” “你们是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死。对你们来说这就是你们降生的使命,亦是这世间唯一的真理。” 鳞臂人对此大吃一惊,很是难以理解的他越听越发觉不对劲。 “这怪物的诵读声真真有一种魔力...可以激起人们的战斗欲望...” “该死!我得控制住这股力量!”鳞臂人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起。 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在它脑里横冲直撞,惹得他大为恼火。 “我话讲完,该是时候了。”怪猴朝一旁的空气道上了一句,用着似是禀告的语气。 话音刚落,它的身体膨胀了数倍,脚下滑溜溜的圆珠子无法更好的支撑着他的身体,其从屋顶上跃起,随即重重堕下地面,双臂轰隆一声的砸向地面。 谁想到,这轰隆声响便是开战的信号枪。 人群陷入了疯狂。 站在鳞臂人旁的哥们直接给他来了一脚,拥堵的人群被迫受这股冲击力让开了一条大道,纷纷被冲撞开来。 “......” 鳞臂人半躺在地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一旁又有一人将他拽了起来一把扔飞,在空中飞行了数秒后砸落了另一边的人潮里,跌落下来冲力活生生砸死了一条爬行类似壁虎的怪兽。 鳞臂人后背沾满了青绿色血液,毫无疑问是这条壁虎兽的。这种情况容不得他吐槽半句,反应过来的他躲掉了左右两旁一头人形猛虎一头人形雄狮的扑咬,往前翻滚顺带利用右脚踢开了前方挡路的杂人,又在右脚落地的那一刻蹬了起来,空中转身鳞臂横向挥去,一爪子撕烂了人形猛虎的胸膛,顿时鲜血崩腾而出,溅了鳞臂人一脸的血。 人形猛虎怒火中烧,胸膛喷泻的鲜血非但没有阻止它的进攻,甚至是陷入了嗜血失控中。一声虎啸,将周遭的怪物人类给震懵了,无不停下手中的拳头飞脚,望向人形猛虎那边。 如饿虎饥鹰似,虎视眈眈的人形猛虎双腿蹬起如火箭发射般飞扑过去,反应速度惊人的鳞臂人往侧边躲了过去,谁知虎人来了个始料未及,一尾巴拍向鳞臂人肚子,虽说鳞臂人的反应可媲美猎豹,强行用鳞臂挡住鞭击。 那一击的破坏力给鳞臂上的伤痕又加多了一道,鳞臂的痛楚相比其它部位要高几个档次,但这强烈的痛楚并没有使他退缩。 冲冠眦裂,面目狰狞的他半蹲下来,左手止不住的发抖,轻轻的抚摸着脸庞。而右手的鳞臂深陷土壤,像是充能般鳞臂上的暗红色愈发鲜艳,待到虎人冲撞而来之时,破土而出,破开了虎人的肚皮,破开了后背,深陷它的身体里。随后一个横向切割,恍如光滑的肌肤被锐利的刀子以迅雷不掩之势割开,虎人的身子断开了半截,肠子等器官血洒一地,一命呜呼。 鳞臂人扭曲的面容沾满了鲜血,歇斯底里的嘶吼着,颤抖的左手紧握着鳞臂。 未料,刚刚消失在人堆里的人形雄狮杀了出来,一爪子撕烂了鳞臂人的脸庞,五官被严重撕破的鳞臂人疯狂的怒吼着,失控的他没有了之前的反应能力,狮人迅猛的又一爪还是准确无误的攻击到了他的脸上,至此,鳞臂人脸上已无完好一处。 癫狂不已的他鳞臂不断的挥击着,他的身板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挥击力度,扭曲变形,身上已经出现了多处骨折,器官受损。 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攻击方式,一招一式的重击到狮人的身上,起初用粗壮手臂硬扛着,可一横一竖一撇一捺,狮人毫无还手之力,手臂上的皮肉被切割成血块,空中回荡着它“凄厉”的狮吼声。狮人的脾性可谓是不甘示弱,每当它想要回击时下一击又再迎上,每一道挥击都溅飞鲜血至凌空而后坠落到地上,漫天溅射的场面如同人体喷泉。 鳞臂人像是不知疲惫,挥击的速度不曾减弱。而狮人体力渐渐不支,再最后的几次挥击,终是不敌应声倒下。 鳞臂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这次不单单是左手,而是全身不住的发抖。他知道狮人只剩最后一口气,便用鳞臂一把刺穿它的胸膛,挖出心脏,高举头顶,一手捏爆。 喷溅出的血从手里,脸上,各处滑落。 周遭的各位沉默不语,在观看到刚刚的血腥战斗与他恶魔般气势面容后都退避三舍。 这时,那只怪猴从人群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第二章 双持剑士与鳞臂人 “你显得很是特殊啊...” 怪猴用它浑厚有力的声音说道。 鳞臂人凶光顿时锁定了尤为显眼的怪猴,双腿速度犹如投梭挚电般冲了过去。还未落地,眼前的怪猴原地蹦跳起来,众人抬头却发现已然不见。 在他身后背着双剑的中年男人发出一声惊叹, “真是让人抓摸不透啊...” 这名双持剑士留着一头厚重邋遢的长发,披着严严实实的大衣,搁在人群中显得极为普通。 话音刚落,他突然拔出背后的两把剑,挡住了鳞臂人浑然有力的一击。 “你是什么怪胎。”双持剑士心惊。 随后鳞臂人右臂挥拳的多重连击打的使他有点子吃不消了。 “打这种怪物不能硬吃,得智取。”双持剑士心想道。 双持剑士在鳞臂人出拳的间隔往侧边躲了过去,随后挥动右手剑重重的砍了下去。 “叮~~~” 尖锐、清脆的碰撞声差点震碎了双持剑士的耳膜,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嘶~~~” 双持剑士尝试横切鳞臂,却发现剑刃更为的锋利了,而鳞臂却毫发无伤。 一旁的看客全然忘记自己刚刚想要做的事情,全身心的投入到眼前这一场战斗当中,这般战斗难得一见。 “走你!” 可谁知看客堆里又来了几个使剑的哥们,纷纷对身旁的人发起攻击,原先大家和睦的画面再度掀起腥风血雨。 “......” 站在远处顶楼上的怪猴用它似镶着绿宝石通透的眼睛凝然眺望着“蛊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头怪物的手可真难烦人。”战斗中双持剑士肢体反应与大脑的高速运转异于常人,能够在一边闪避鳞臂人的情况下一边寻找他鳞臂的弱点。 双持剑士每一击都是精确无误的打在鳞臂上,而鳞臂人身体的其它部位却毫发无伤。 弹指一闪,鳞臂人放弃了爪击,鳞臂指骨突然长出了几根尖刺。 鳞臂人奋力击出数拳,双持剑士本想躲避开来,却因鳞臂人突然改变招式的缘故判断错误,不慎被击中一拳,那犹如吞天熄日的威力使其被击飞数米开外,胸骨差点被震碎。无力半撑着的双持剑士此时感觉胸前有股闷血涌上口中,表情变得苦涩,随后那股闷血又硬生生的被他吞了下去,仅有些许血沫渗出嘴角。 未等双持剑士从不适中走出,鳞臂人又挥出力能扛鼎的一拳,双持剑士无奈只能持剑作出交叉状形如盾,以来抵挡住鳞臂人刚劲狂猛的拳力,随即被打的连连后退。 双持剑士的面容逐渐变得愤怒扭曲,他以持剑交叉状的姿势劈向了鳞臂人,鳞臂人抵挡,所作用的力硬生生将他冲飞了出去,狠狠的砸进了人堆里,而人堆里厮杀的人被掀了起来。 鳞臂人一把丢开压在身上的战士,持续陷入无我状态下的他又冲了过去。 借着这一点时间恢复的双持剑士诡异的笑了笑,亦操起双剑冲刺起来。 在将要碰撞的那刻,双持剑士一个扫腿把鳞臂人甩到了半空中,而后再借蹬力在空中旋转起舞,剑锋刮臂,鳞臂人反应过来使鳞臂挡住了这一套剑舞。 剑舞的冲撞力令其在半空中停留数久,持续的碰撞擦出了炙烈火花,铮铮作响。 突然,鳞臂人不惧疼痛用不是鳞臂的左手猛地一把握住了双持剑士的剑刃令,大惊失色的双持剑士直接一愣被鳞臂人一把抓了过来,脑袋被重重锤打了一番。 只感觉翁嗡作响的他依靠仅有的毅力松开了剑柄,摔落在地。 鳞臂人调整了下剑的位置,立马将手中的剑投掷回去,紧接而来的是他向下俯冲给予双持剑士的鳞臂穿刺。 躺在地上的双持剑士忙用另外的一柄剑拍飞投掷而来的剑,却避让不及接下来的鳞臂冲刺,身体的腹部被捅穿,平稳着落的鳞臂人一把将其腹部的肠子连带着器官尽数扯出, “哈。”双持剑士脸上再一次露出诡异的笑容,嬉笑一声后便被鳞臂砸碎了脑壳,脑浆混杂着血液四溅各处。 直喘粗气的鳞臂人眼珠子直勾勾的盯住面前已无动静的双持剑士,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果不其然,双持剑士猛然想起脚踹飞鳞臂人,谁知鳞臂人往前滚了一番,躲了过去。 眼前的双持剑士脑袋瓜子已经被砸碎,腹部也被刺穿了一个洞,可仍能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面对着鳞臂人。 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不禁让鳞臂人从无我状态醒了过来,又或许持续的时间已经走到了尽头。鳞臂人双腿发颤止不住的跪倒在地,全身上下不住的发抖,显得格外虚弱。 “你...还能...不死?”一字一句说的格外吃力的鳞臂人惊恐的问道,仿佛从来没看过这般景象。 双持剑士如木偶般的歪了歪头,不知要表达什么,颤颤巍巍地捡回另外一把剑,又重复动作缓缓的向鳞臂人走了过来。 脸上血肉模糊,目光呆滞的鳞臂人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跪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双持剑士的到来。 时间一秒一分的过去,由于尸体堆积的缘故,双持剑士那踉跄的步伐避免不了摔倒,随后又不紧不慢的爬起来。 随着双持剑士的一步步靠近,画面里周遭的战士因为战斗从而倒的倒,胜利的那一方紧接着又与另一边胜利的战士厮杀在了一起。 终于,他还是走到了鳞臂人的面前。 鳞臂人挺高头颅,用他一边耸拉着的眼皮的眼睛与另一边被撕烂的眼皮的眼睛呆看着双持剑士。 “你看你,没了脑袋怎么还能活呢?” 鳞臂人可怖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带有玩味的笑容。 双持剑士高举起了双剑,想要切割鳞臂人的头颅,但不知为何左手的手腕断开,筋连着皮肉摇曳在风中,而左手的剑也随之滑落。 他缓缓歪头看了看一旁的左手,木偶般的摇了摇头,高举在右臂的剑迅速的切向鳞臂人的头颅。 “叮~~” 鳞臂人用右手一把握住了他手上的剑,夺了过来,随后起身手起刀落,双持剑士被一刀两断,切开了一半。 “这下,我看他不会再站起来了吧。” 远处的怪猴自语道。 第三章 就像是剧场安排的演员 怪猴高高跃起,一翻便落在了鳞臂人跟前。庞大健硕的身躯如同大山一般屹立在众人面前, 众人无不停下手中的动作,可仍有几个战士互相厮杀着,做斗声响不绝于耳。而怪猴不予理会,一手拎起了半边身子的双持剑士,细细揣摩着。 “这不死之身许久未见,不料在今日的炼狱场有幸一见。”怪猴用它浑厚有力的嗓音说道。 他用手伸进这半边身体里,带出一大片血液,竟舔了起来。 “额,这血是臭的。” 怪猴嫌弃的泼洒掉手中的鲜血,又往旁吐了口口水。 “你在一旁看了很久了吧。”鳞臂人用他较为冰冷,如初堕冰窟的水滴嗓音说道。 这是鳞臂人近距离看着眼前的怪猴,长着“颊垫”,布满皱纹的脸庞,嘴唇长而薄,眉骨较高,剑眉对不上星目,眼窝深陷,小豆眼里好似随时要喷出火焰,鼻山根颇高,而鼻头与鼻孔小而窄,比人类稍微大一点的扇耳。 “原来你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怪猴笑嘻嘻的说道,随后丢弃手上的尸体,缓缓向鳞臂人走来。 鳞臂人眼睛死死盯着怪猴,身上的右鳞臂跃跃欲试。 “你们都是新来的,我们通常对新人都是十分友好的。”怪猴嬉皮笑脸的说着,嬉皮笑脸的走着,对面的鳞臂人却不动声色。 “哈啊!”鳞臂人大吼一声,鳞爪如梭箭般刺向怪猴。 怪猴的笑容戛然而止,那如磐石般巨大的拳头一拳便将鳞爪击裂,遭此重创的鳞臂人一声惨叫,怪猴二话不说再挥一拳将鳞臂人整个头颅塞进地里。 “没死吧。”怪猴蹑手蹑脚的过去察看鳞臂人情况,发现只是晕厥了过去。 怪猴数了数手指头,说道:“解决了,接下来就是那七个人了。” 他抬起其它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叠罗汉似将鳞臂人埋在最底下,随后搬起双持剑士那两具被断开的尸体望向了另一边仍在战斗的地方,蹦跳而起,空中打了个跟头,下落在那几个人战斗的最中央,给这一地都整了个蜘蛛纹状的裂痕。 “各位!”怪猴只是叫了一声,那几个人便停止了战斗,有几个手里的武器还留在他人热乎乎的身体里,见状也随即拔了出来。 怪猴的目光一扫而过,有七个衣着风格迥异的战士在做着“善后工作”,与他们几个切磋的其他战士,死法各有不同;有的身首异处,有的砍作两半,有的五马分尸,有的甚至被快刀斩乱麻般的成了“酱汁”。 还有一个还没死透,奄奄一息的被拽住衣领。 “哟!你们这里还有给小孩子。”怪猴睹到对面有个看起来面容皎白稚嫩,红彤彤粉嘟嘟一头短发的青年,但是身型与其它几名如出一辙。 “洪,他是谁?”那应当是少年的战士向离他最近的剑士问道。 “之前在顶上讲话的那位,看起来不好对付。”另一位留着寸头,长相颇有几分英气的洪剑士回答道。 “一起上?”他望了望另一边的几名战士,“我和他们还没走到那种地步。”他淡然的说道。 “......” “但是和你联手还是可以的。” 一旁颇有几分英气的剑士听到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便执起手中那把两边装有弯钩刃的弯钩剑。 “红,上!” 两人一同执剑上前,而红的速度之快在慢一拍洪的情况下还能领先一个身位,一个箭步,反握着手中的匕首划过怪猴的脖子。 未料怪猴只是断了几根金毛发,那糙皮硬是不破一点皮,而是一拳打向了另外一个洪剑士。洪剑士忙用弯钩剑防御,被冲击力撞飞数米远。 “那我也使一件武器吧。”怪猴随手就抄起来身旁的一根大铁棒,高高一跃抡向洪剑士。 “嘭!”红凌空截击了怪猴,踢歪了铁棒抡的方向。 怪猴咬牙切齿的瞪了红一眼,随后竟在空中又踏了一步改变方向向红抡了过去。 “什么?”红始料未及,被生生的当头一棒直砸向地。 “额...”额头不断冒血的红吃力的站了起来,还不停的摇晃着脑袋使自己清醒过来。 此时洪剑士又再一次向落地的怪猴迎了上去,弯钩剑与铁棒交叉碰撞,而后猛然用弯钩刃卡住铁棒,从剑下溜过去给了怪猴下巴一肘击。 怪猴刹那被肘懵,红清醒过来后弹射起步,一刀划开了怪猴的两个膝盖,怪猴随即跪了下来。 而洪剑士紧接着由上往下握住弯钩剑,二话不说插穿怪猴的头颅,弯钩剑整根被怪猴的脑壳“吞没”。 “哈呼哈呼...”红与洪剑士犹如劫后余生急喘粗气。 “那只怪猴子头上顶着个光圈...”另一边扎着马尾辫,胡子拉渣佩戴一把洁白无暇的长剑的男子问道。 他的眼睛又揪了揪旁边的壮汉,壮汉还拎着奄奄一息的少年一边痴笑着一边抽着耳光。 “你这家伙...”他的声音像一盘散沙倒入空水缸里。 “这家伙刚刚在我背上开花,我还没泄愤完呢。”他用粗暴的语气说完还展示了背上大大的一朵白玫瑰,种在了他如土壤般的背上。 男子不再理会他,而是再一次把目光聚焦在怪猴那边,发现洪和红都被打倒在地,怪猴人已不见踪影。 “人呢?” 正当他疑惑不已时,背后出现了怪猴那浑厚的声音。 “在这。”怪猴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那怪猴腰间破布浮动了起来,随即眉眼冒火,金发飘兮,尖嘴猴腮下的血盆大口发出深入骨髓的尖锐声浪,刺透灵魂,刹然天地震颤,尘沙卷席,尘土动荡,方圆百里活着的战士,一具具尸体以及建筑被浩大的能量冲击扫荡,这一切宛如生灵涂炭。 而马尾男子与壮汉连带着那一少年逃到了红与洪剑士所躺倒的地方。 马尾男不知施了何种法术抵挡住了冲力,三人周围都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气流。 可即便如此,三人还是颤抖着捂住耳朵,耳蜗里还是渗出了不少血液。 “这猴,不简单,要准备好了。”马尾男子手中的白玉长剑不知何时愈发的璀璨夺目。 “叫上另外几个吗?”壮汉眉头紧皱,说道。 “那是自然,光凭我们两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马尾男子语气带有点焦急,又夹杂着点兴奋。 那怪猴似进入了某种状态里,依然保持着焰睛,金毛飘兮的姿态。 第四章 齐聚一堂 浑身金光灿灿的怪猴,包含着怒火的双眼竟不受控制的喷发出熊熊烈火,怪猴忙用双手拍熄。 “还是没能很好的掌控这份力量啊…”怪猴叹然道。 另一边的马尾男蹲下身子确认红与洪剑士的情况,发现两人气息尚存,随后便拍醒了两位。 “我明明看到那猴被你们控制住了,怎么,反而是你们俩被控制住了呢?”马尾男不解的问道。 “有两个它。” 未等洪剑士答话,红打断了洪剑士将要吐出来的话。 这下马尾男更为困惑了,这怪猴明明只有一只,又到哪跑来了一只呢。 “你确定你们没有看走眼吗。“ “我们清清楚楚的看到猴子死在我们面前...一转身便看到一只和他一模一样的猴子拿着一模一样的铁棒砸了下来...后面我们就不省人事了。“红的讲话有些支支吾吾,思绪仍惊魂未定。 洪剑士四处摸索他的锯齿剑,发现不见踪影,显得极为着急。 马尾男抿了抿嘴唇,瞧了瞧一边惊魂未定一边心急火燎的红与洪,淡淡地说道, “你们的武器在我这,刚刚打算帮你保管下呢。” 听到这番话后的红用他那天真无邪的脸庞望向了笑得一脸迷人的马尾男,伸出了修长且看似细白柔软的手。 马尾男爽快的从大衣里掏出了那三两把匕首,以及那一把锯齿剑。 “嘿!你武器在我这呢,我刚刚替你们保管着呢。“马尾男迎着笑容将弯钩剑递了过去。 “噢哦!谢谢了。怎么称呼呢”洪剑士见到自己的爱剑,不由得喜出望外的问道。 “叫我阿月就好了,哈哈。”看起来平易近人的马尾男阿月笑容里似有一种迷人的物质,能使人很快的对其熟络了起来。 三人趁怪猴仍在原处不动,除了去联系另外几名剑士的壮汉与被其逮住的少年,其他人便开始预备好战斗工作。 期间红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时不时盯往阿月那处,而阿月却表现得毫不知情。老实巴交的洪剑士察觉到,逐上前问红,道:“红,你老是盯着人阿月看是为啥。“, 红那明眸撇了眼洪剑士,说道:“他给我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你们见过?我怎么不知道。”洪剑士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心想自己从降世到现在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天,两人甚至是同时从一片废墟逃出生天,红见过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没有印象。 “他...很熟悉,那种感觉真的很莫名其妙,我应该是在什么时候见到过他。”红带着半信半疑的口吻说道。 “终于回来了。“阿月迷人的笑容配上一脸期待的眼神望着刚召集到入手赶回到来的壮汉。 “你就是那个阿月?“壮汉身旁,一位两道微微上扬的眉毛天生一副愤愤不平面孔的男子怒斥道。 愤愤不平面孔的男子左右又各站着一对女双胞胎,面相平庸,各背着一把长剑,剑柄的造型十分新奇,像古时的油纸伞,她们的小手伸进去能够完全遮盖不留痕迹。 “是的。”阿月将手放在身后,淡然的说道。 “你凭什么要求我们加入你。”粗眉男目光如炬,不胜其怒。 “事到如今你们不得不战,这只猴子的目标是我们七个,还有一个已经被他杀死,我们不一起对抗的下场就将会是和他一样。”阿月收起了笑容,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又知道对象是我们七个?“怒眉男反驳道。 阿月转身指了指几米外的红和洪剑士。 “你不信可以问一问刚刚与它交战的两人,他们想必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阿月环手于胸,胸有成竹的说道。 怒眉男怒哼一声,随后便走了过去。 “刚刚那个马尾男说你们跟猴子交手时,猴子说过要杀光我们七个,是这样吗!” 怒眉男毫不客气的说。 红望了望阿月那处,便说:“猴子说的目标是八个,有一个已经死了,被砍两半半...那只猴子说杀死我们唯一的方法就是砍成两半,还好我刚刚被他所救,侥幸活了过来。” 红的表情很坚定,这不禁让他显得有些许难堪。而那句唯一方法是砍成两半,更是让他胆寒。 “额...你们说是就是把...“说完,那怒眉顿时弯下了不少,灰溜溜的靠边揣摩他腰间的古朴刀。 阿月轻笑一声,竟没注意到身旁的一对女双胞胎,这令他尴尬不已。 “抱歉...我叫阿月,两位女士芳名何许。” “我叫季春。” “我叫十三。” “多谢你们能够前来帮忙,请问你们和那位剑士是一起的吗?”阿月言谈举止彬彬有礼,一旁的季春眉目荡漾,似对阿月增添了几分好感,便多说两句。 “我们俩是刚刚进镇,这位剑士我们也是刚刚跟随这大哥时并肩而行,对他的情况半点不知。“ “噢…哈哈,我明白了。”阿月这积石如玉般的眉眼连同那爽俊的笑容,十三也不由得心生荡漾。 “等等打起来,我希望大家都能够活下来。我不想此等遇见竟成一面之缘。“阿月一字一句振振有词。 这时,一旁的壮汉终于驳道。 “阿月。打只野猴子罢了,有必要说的生生死死,难舍难离吗。“ “哈哈,我只不过是个多愁善感的人。“阿月一笑而过。 季春这时突然注意到了壮汉身旁的少年, “这少年是你们的阶下囚吧,可目前情况迫在眉睫,需要做出选择了。”季春的语调有些冷淡,大概她天生如此。 少年早已熟睡多时,壮汉望了望少年又望了望阿月,示意他立即做出选择。 “阿虎,这小子现在对我们还有帮助吗?“阿月问向壮汉。 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可真是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心想这阿月的回答真不按常理出牌。 “他的能力有些诡异,他的能在别人身上种花,还蛮痛的。“阿虎轻描淡写的描述道。 阿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喔喔!“怪猴又一次发出那震破灵魂的吼声,周遭天崩地裂,断壁残垣。 “终于能掌控了,这二阶异化。”器满意得的怪猴已经跃跃欲试了。 “把他叫醒,他要来了。“阿月拔出了他腰间的白玉长剑,剑身徐徐发亮。 第五章 怪猴的压迫 “你...还想做什么...”正酣睡如泥的少年被阿虎一巴掌刮醒,惊慌失措的左顾右盼。 阿虎正想说些什么,阿月挥手示意打断,道:”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们并肩战斗,要么被我打死。“ 少年咬牙切齿狠瞪阿月一眼,环顾四周了一番,心想这些人似乎都和这个阿月一伙,也只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月扫视了少年一眼,注意到了他手腕上有几处不像是伤痕,更像是纹身,随后问道:”你种花的能力就是因为你身上的这些纹身?“ 少年听后卷起他的衣袖,有着大量花纹图案的纹身,这花纹精致之程度,就好像种在了他的身上一般,栩栩如生。 “事不宜迟,你选择好了?”阿月问道。 少年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随即阿月将众人召集在了一起。 ”我们没有磨合,待会需要大家用尽全力去对抗这只金猴。我恳求大家,一定要尽全力。“阿月的语气有几分无奈,悲壮,这肃穆的气氛在人群里发酵开来。 ”嘣!“怪猴所在的地方发出巨大声响,众人一看发现怪猴已消失不见,迅速戒备了起来。 ”人呢!”粗眉男急不可耐的问道。 “来了!”阿月手上那白玉长剑一劈,劈开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黑缝,随即一个前滚钻了进去。 反应过来的阿虎趁黑缝没有缝合起来也跳了进去,一脸懵逼的他们头上突然一一出现黑影,这黑影如大山般将他们压沉在地,动弹不得。 “好...大...的...劲啊!”花臂少年被这势大力沉压的快喘不过气。 “啊!”粗眉男竟挣脱开了如枷锁般的压迫力,抬头定睛一看,竟就是那只怪猴,庞大的身躯下的那双焰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什么野猴子!给我去死!”粗眉男想要拔出古朴刀,可这古朴刀粘黏的死死的,憋的他脸红的像猴屁股似的。 怪猴嗤笑的望着他,随后竟将他的古朴刀拔了出来,粗眉男愣了一愣,怪猴挥的那是一个轻盈,在粗眉男胸上开了一口子,鲜血喷洒而出,粗眉男踉跄倒地。 怪猴打量了一翻这把古朴刀,”这刀使的真舒服。“ 随后抛刀反握住剑柄,一掷,精确无误的插入了粗眉男的肚皮里。 ”啊!“粗眉男痛苦的大叫。 怪猴没有再理会粗眉男,而是转身望向一旁的其余剑士,却发现都已挣脱开来,各自激战着。 他们激战的对象正是怪猴本身。 “这猴子还会分身?”粗眉男的意志还算清醒,稍稍起身瞧向了对面一眼后心想道。 “啊...这破刀...”粗眉男双手握住剑柄,吃力的想要拔出,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此时此刻季春和十三正联手对抗两只怪猴,手上的伞剑如鞭般使的轻盈如燕,柔中带刚,行走四身,既抵挡住怪猴的拳脚,又能趁着空隙使剑尖点缀在怪猴身上,戳出一个个洞口。 而身旁的十三手的每一次出手都凌厉无比,剑身伴着嗖声,伞剑在她手上就像是一条眸透凉光的毒蛇,毒蛇吐信,招招致命。 怪猴分身显然招架不来,伤痕累累的它动作逐渐迟缓,季春见状一剑封喉,怪猴化作一缕烟散去。 “这...”季春大惊失色。 十三亦是如此,一个转身挑起了怪猴的脑袋,接着迅速地刺穿了它的身体,剑尖从它身后冒出,她却惊奇的发现剑身并无沾染血迹,而怪猴肉身化作烟散去。 “姐..姐姐,这是?”十三开始惊慌了。 “这是假的。” “那真的呢?” 两人环顾四周,发现红与洪剑士也在与怪猴作战。 “呀!”洪剑士锯齿剑似头饿虎,“扑”向了怪猴的脑袋,弯钩如同炸弹般在它脑袋里炸开,随后怪猴整个身体都作烟散走。 一旁的红如泥鳅在怪猴如假山般的身躯上滑来滑去,每一击都划开它的头颅,直至它的脑袋掉落,可随后怪猴的结局亦然如此。 “分身...”红喃喃自语道。 “该死的,难道就我打的是真的吗。”粗眉男咬牙切齿的说着,额头冒着如豆粒般大小的汗,仍在吃力的拔着肚里的古朴刀。 “他妈的是不是被死猴施法黏住了!”粗眉男破口大骂道。 怪猴的真身站在粗眉男面前不远正观察着季春,红等人。 突然毫无声息的空中出现了一道被撕裂的黑缝,黑缝里跳出阿月与阿虎,两人使着兵器一同从天而降伏击怪猴,剑身那破空声一响,怪猴那大耳一动,便轻轻松松的躲过去了。 “玩偷袭?”怪猴嗤笑道。 可谁知,怪猴躲到一侧之后发现只有阿月一人。 ”你朋友呢?“ ”呵!“ 阿月冷笑一声,怪猴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黑缝,闯出来一只阿虎,阿虎那一脸想吃掉怪猴的表情配上他那手中的巨剑如同恶鬼出笼。 阿虎那猛劲挥的巨剑在反应不当的怪猴背上开了一个大口子,背后的金毛发数根散落一地。 “喔啊!“怪猴的一声大吼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了两人以及刚刚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的粗眉男。周边的尘土炸扬的三人睁不开眼,而这一次时间之短,片刻后骇人的怪猴猛冲到阿虎面前,右臂似有团金光笼罩着,又似有金色气流漂浮在右臂四身,此拳力如拔山巨鼎,轰飞阿虎数米开外。 阿月起身使白玉长剑划破空间一道口子,钻进去后从怪猴身旁杀出,长剑挥发如银光掠影,差点抹掉了怪猴的脖子,金髯飘落一地。 怪猴心有余悸,转身一肘,阿月轻轻躲了过去,随后又是一剑,怪猴这次反应过来还以一拳,双双碰触,两人都弹开了一米开外。 怪猴脸上不再有太多的表情,它握了握拳头,骨头相碰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阿月一个箭步夺了上去,手上的白玉长剑使的游刃有余,出神入化。而怪猴拳拳生风,每一拳都带有如同炮弹的爆炸力。 但阿月使剑动作之迅捷,旁人看来就像一道道剑影交错,扫荡四身。 第六章 酣战 “嗖!”白玉长剑一出,剑身上的芒光映照在怪猴的脸上,此举为切下它的头颅!可怪猴又怎能让他得逞呢,身子半转,一只庞然大手手便罩在了剑身上。 阿月见状立马挑剑而起。灵活的白玉长剑在他手中耍的游刃有余,剑之锋利,一下便切断了怪猴的的四根粗指,恍如削铁如泥般干脆利落。 怪猴的四根手指跌落在地,可他仍旧面不改色,那断了指的拳头打向了阿月,后者的白玉长剑替他抵挡住了这一波攻击。 怪猴这一拳尤为的大力,那力度震的阿月握住剑柄的手颤抖不已,见状,唯有再握紧半分。 两人不停的在试探着对方,而怪猴也知晓,面前这能撕裂空间的人,就是他想要找到的人,连带着他身后的那群朋友。起初的试探只为确认他们是不是八时众,事到如今,只要能够生擒阿月,便可顺利去往魔山摘取纪花了,也就能知道另外几个究竟是不是。 可他皱了皱眉头,此举实在是太难。 白玉长剑随着阿月手腕的不停翻转,翩翩起舞,双眼炯炯有神,锐利尖峰。 “......”怪猴说些晦涩难懂似咒语般的词汇嘀咕道。 一条诡异的纹路从地底蔓延,纹路蔓延到怪猴身上时竟成杂乱无章的岩块,似镶嵌在他身上般从足及身再到头,除去五官,他的整个肉身都与岩块融为一体。 “我自认在普通情况下是打不赢你的,不如我们公平对决。”怪猴用浑厚有力的嗓音说道。 随即便将身子微微向下倾斜,手抓入土内,片刻后拔地而起,一把被岩块包裹着形似方天画戟的兵器应声得手。 “猴子还会使兵器啊。”阿月嗤笑道。 怪猴的脾性不大,未当回事。将方天画戟在手上把玩把玩,挥砍自如。 阿月见怪猴未作回应,有些不愤,便开始步步逼近。 怪猴眼角睹见到阿月逐渐靠近,把玩着方天画戟的同时亦然前进。 “嘣!”“叮!““锵!” 怪猴一个先是一个冲铲,阿月掠地而起后借着方天画戟使起来较迟钝的间隙,单手持剑而向下力劈,身上的大衣都随着冲力向上铺起。这一劈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了怪猴的脑门上,可连那岩块皮三分之一都没砍入进去,令阿月大吃一惊。 怪猴随后一个上挑如龙腾空而起,虽说阿月的身手敏捷翻身跳到其身后,可方天画戟那岩制的月牙利刃还是划破了他身前的大衣,落地后阿月低头察看一番,幸未伤及到肉。 知晓阿月跳到身后的怪猴势如破竹般的一个回砍,似猛虎出山。阿月忙用剑抵御,被震的剑颤身退,虎口出血,不得已换作左手使剑。 这次怪猴来了个横刺,本打算空间迁徙的阿月来不及,只能再次用剑抵御。可剑身颇窄,方天画戟上的月牙利刃轻而易举的刺破了他的身体。怪猴覆海移山般将正抵御着的阿月推行开来,后者不得不加快脚步使得自身不会被这排山倒海似的力推倒在地。 陡然,阿月发现了身后的一块石岩,而怪猴的视野也正好被阿月整个身躯挡住,阿月顿时心生一计。随后便借着石岩踏起翻滚,因为惯性,怪猴没有办法停下自己的动作,脚踢到石岩后依靠了上去,而阿月趁此机会双手持着白玉长剑出鞘如银龙吞珠,竭尽全力的刺入其背部,整只剑吞没了进去。 “啊!”怪猴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未料他那被岩块镶嵌的尾巴一呼,呼到阿月的胸前被其击飞至数米开外,直到撞在一座雕像前。 天色渐暗,昏黄的天空渐渐变得猩红,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口长獠牙,头戴羊角恶鬼雕像此刻与天空相得益彰,显得栩栩如生,令的周遭好似地狱。 “噗!”阿月胸口被尾巴击打的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不由得一口闷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怪猴从石岩爬了起来,拔掉了背上插着的白玉长剑,嗖的一声,猝不及防的将剑掷了过去。 虽说怪猴那怪力确实是惊人无比,但也不至于让阿月丧失行动能力,目睹飞来的佩剑,往旁轻轻依靠,躲了过去。 天空刮起肃冷狂风,一边的阿虎以及另外六人都静静的观望着他俩。 “哈...哈哈哈...”阿月突然讪笑了起来,胡渣上还挂满血珠。 “你笑什么。”怪猴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终于能遇到强劲的对手了,在这片死斗之域里能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死亦无憾。”阿月那沾有血的脸上涌现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怪猴眼睛依旧眯缝,似乎是因为那刮起的狂风。 怪猴什么都没有说,它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 “继续吧!”阿月艰难的起身拔下身旁深陷雕像里的白玉长剑。 “如你所愿。” “我们还没打完。”怪猴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粗眉男左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右手拎着古朴刀,下巴微微上扬,昂然站立。 怪猴转身注视那粗眉男,露出一抹傲慢的微笑。 “行...那我先跟你打。”怪猴举着一手方天画戟,如势不可挡。 “呀!”粗眉男一马当先,手里的古朴刀,刀利寒人,似把弯月。 怪猴一个冲铲,粗眉男双手提刀硬生生将方天画戟的枪头打偏,一个转身,紧接着左手握住戟身借力又一个转身,右手的弯钩刀不偏不倚如一磅重弹砍在怪猴的脖子上。 幸好有岩块镶嵌着护住了脖子,否则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势必让怪猴猴首分离。 脖子上镶嵌的岩块也完成了它的使命,英勇牺牲,被砍落一地。 “呀!啊!哈!”粗眉男杂乱无章的刀法胡乱挥砍,但每一刀都能带走怪猴身上的岩块,蛮牛怪力使得怪猴招架不住。 “啊!”怪猴被连续的挥砍已握不住手上的方天画戟,画戟一落地便作土归乡。 “啊呼啊呼!”粗眉男刀尖指地停歇了下来。 而对面的怪猴身上镶嵌的岩块快要一丝不挂,只有零星几片盖在了头盖骨上。 第七章 它再次变强了 “我们...不去帮忙吗...”十三向季春问道。 “我们跟他认识不到一个小时...何况,他跟那一个浓眉大汉弃我们而去,全然不顾我们的生死。”季春冷淡的回道。 十三望了季春一眼,默不作声。 “啊呼啊呼!”怪猴的身上不再镶嵌着任何的岩块,坚硬的盔甲被粗眉男毫无章法的挥砍 后片甲不留,仅剩血肉之躯。 “呀啊!”粗眉男不知疲惫再度提刀上阵,这一次的步伐明显要比先前缓慢不少,怪猴一眼识破后侧身轻轻一跳,随即对其后背踹上一脚,后者不受控制的踹飞数米外。 “哈呼!哈呼!”粗眉男狂喘着粗气,体力透支严重,可还是硬撑着柱刀而起。 一旁的怪猴望着粗眉男脸上愁眉不展,似有心事重重。 而雕像前依靠着的阿月终是见到阿虎赶了过来,眼里似有欣慰,但脸上更多的是不悦。 “阿月,感觉如何。”阿虎的脸上并未表现过的关心,淡然的问道。 “猴子估计快到临界点了,充其量它的实力也只是二阶,勉强能够打赢我。现在除了能跟那个粗眉男打一打,再多一个它都吃不消。”阿月收起不悦,淡然说道。 阿虎回头望了望粗眉男与怪猴。 “你不问我为什么他们几个不过来?”阿虎问道。 “我知道的。”阿月摆了摆手。 “你去帮忙解决掉这猴子把,那个粗眉没力和它打了。” 阿虎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径直向粗眉男走去,掏出了他身后八尺高的巨剑,该剑已与其体型相近。 粗眉男起身,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大喊一声提刀砍去,怪猴不再闪躲,而是一脚抽开古朴刀,“啊!”随后双臂紧紧地钳住他挤压着其全身筋骨,那骨欲裂的极痛感令的粗眉男痛不欲生,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着。 阿虎见状加快了脚步,手握巨剑一掠而起,欲力劈华山。 什么怪猴大惊,迅速丢开粗眉男并聚气成盾,肉眼可见的金色防护罩笼罩在其身上。 而劈剑下落的阿虎在劈中防护罩后被一股波动能量掀飞出去。 他怎么丢开了粗眉男,阿虎心想着。随后便爬了起来。 这些家伙果然还是不熟,怪猴心想道。 “啊哈啊哈...”劫后余生的粗眉男大喘粗气,先前被怪猴抱住时眼前就快要被黑雾笼罩了,还好,他放了我一马,可为什么他要放我一马?还有余力思考的粗眉男艰难侧头望向另一边,阿虎已经和怪猴杀成一团。 “嘣!”两人剑与拳脚的残暴力感,每一次碰撞掀起狂轰滥炸,震耳欲聋,似炮声连天,迸发出的波动量体徘徊两人四身。 “喔!”怪猴张开血盆大口,摄人心魄的大吼震退阿虎半分,似进入了二阶异化的它周围的气流急剧升空,仅有块裙布遮掩下身的怪猴肉体线条更为明显,肌肉似浓缩在了一团变的明朗精悍,身上的毛发飘浮散开,金色猿毛愈发的夺目,而九尺高的体型也跟着小了一号。 “这怪物...”阿虎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怪猴正容亢色,鼻子喷着浊气。它瞧了瞧周身,感觉枯竭的力量被灌满,浑身有使不完的尽。 阿虎趁其不备箭步冲行,巨剑呈菱形冲刺。怪猴双大眼一眼望穿,空手接白刃,两手抵住剑身丝毫不得动弹,随后竟连带着阿虎一把拎了起来,似风车般旋转了一圈后丢了出去,那速率阿虎根本来不及挣脱,硬生生撞塌了一座瓦房。 头晕目眩的阿虎从瓦砖堆里正欲爬起,有着潮鸣电挚速度的怪猴一个膝撞顶起了阿虎下巴,阿虎顿时眼前一黑,口吐鲜血,七魂六魄都快被这股力量打散,被顶飞起来后撞穿屋檐,随后摔落在地不省人事。 将一切收尽眼中的粗眉男膛目结舌,半天吐不出一句话。 “阿虎!”阿月欲起身察看,可胸前的疼痛令他无法动弹。 “大家!帮帮忙!”每吼出一句阿月胸口的疼痛就加深一倍,口里不停流出鲜血。 “上吧。”洪剑士一脸焦急的表情。 “嗯。”随着红的点头示意,两人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 怪猴走到了阿虎的跟前,昏迷不醒的阿虎丧失了行动能力,任人宰割,可怪猴仅是看了一眼便离开了该处,晃晃悠悠的望前走着。 红首当其冲,掷出了衣裳里的几柄飞剑。怪猴闪转腾挪般,躲开了所有掷往的飞剑。 红持匕首迎面袭来,已经目睹过他与阿虎战斗的红没有对其贴身战斗,而是想测试下自身的速度是否与其比肩而立,因此便插肩而过,躲掉了怪猴疾电般的一拳。 还没完,洪剑士提着他的锯齿剑杀了过来。 “洪!不要贴他太近!”红大叫。 好在洪剑士当机立断,听到红的提醒后一个转身侧滚躲了过去。 这一次怪猴没有进行攻击,他摇了摇头,莞尔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他不清楚是做了什么,速度比先前要快上好几倍,”红无奈的说道。 “你的速度跟得上吗?”洪剑士问道。 “不行,除非借上一点空隙。”红说道,洪剑士思索了一番。 “我去挨打,你借此找一找他的弱点。” “只能如此了。” 两人再度上前阻止怪猴前行,洪剑士先是一刺,怪猴身子都没有转过来,领先洪剑士的剑刺抬脚后踢,将锯齿剑踢上天去,洪剑士大惊失色,慌忙跃起拾剑而后找准角度下刺。 这时怪猴停了下来,迅速转身又来了空手接白刃这一出,洪剑士剑上的锯齿刺不入他掌肉三分,被拎着重重摔在地上。 机会来了!红心想道,趁此机会弹射起步抢占先机,插肩而过时空中回环旋转以来既能躲过怪猴的攻击亦能命中其肉身。红那寒气逼人的匕首冷不防的划中了怪猴的脖子,时机掐的很完美,但不知是匕首钝了,抑或是怪猴的身体又坚硬到了另一种程度,除了划开了一道破空声,再无下文。 “这...”已经发挥至极限的红见到此番景象,渐感束手无策。 第八章 复苏 怪猴瞧了眼脖子的划痕,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红!继续!”洪剑士爬了起来,挥剑砍向怪猴。 “叮!”锯齿剑砍在怪猴的肩上似砍在铁石上一般,身未伤反剑砍钝。 “红!”洪剑士见红并未上来战斗,焦急的喊道。 呆在一旁的红欲言又止。 “上啊!”洪剑士再三叫喊道。 红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数柄匕首寒芒乍现,尽数掷去。 “叮叮叮叮叮!”怪猴那手舞的如残影般将匕首尽数揽住。 怪猴看了看手里的那五柄匕首,刀身表面看上去凹凸不平,抚摸着却有磨砂般的质感。轻轻划割手指,立即显现出白色的划痕。 “还有招吗”怪猴将视线转移到两人处,问道。 洪剑士咬牙切齿的大步向前,锯齿剑刚要高举头顶,怪猴先发制人立即抛出手中的数枚匕首,残影掠过,匕首正如怪猴所想,精确无误的插入了洪剑士的四肢各处。 “啊...”遭此重创的洪剑士不受控制的后仰着地,想要扶起身子可四肢动弹不得。 “这家伙,把我四肢筋脉割断了!”洪剑士痛苦不已的叫道。 “没招了就乖乖呆在这里,我去去就回。”怪猴说完,转身欲走。 “你这么做是何目的?”红问住了怪猴,怪猴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嗖!”锯齿剑如刺破云霄般往怪猴处袭来,毫无征兆深刺入了怪猴的背里,只留出半个身子出来。 “我还有招,别急着走。”洪剑士莞尔而笑,仅靠着意志用右手肘半撑住身体,脸上,额头上不时飙出许多汗珠,左手摆着手势似在命令着什么。 遭到偷袭的怪猴踉跄了一步,险些倒地。 “是不是没想到我留了一手。”洪剑士对着红笑了一笑,打趣的说道。 红一双大眼睛不解的望着他,又望了望怪猴背上插着锯齿剑。 “嘶呲...“锯齿剑竟自己动了起来,从怪猴的背上缓缓拔出。 ”可恶!“怪猴正欲擒住背后的锯齿剑,谁知锯齿剑抢先一步拔了出来,似通人意,在空中如鱼得水般溜达了一圈。 “呵呵...”原是洪剑士用左手摆弄着。此时左手那灵活的食指,中指共同画着圈,锯齿剑也在空中转着圈。 “上!”洪剑士一声令下,双指按下指向怪猴,锯齿剑嗖得一声破空,飞向怪猴。 怪猴迅速躲向一边,锯齿剑不断的在空中寻找着机会攻击怪猴。 一边的红趁着怪猴与锯齿剑僵持着的机会扶起洪剑士往安全的地域跑去。 被红搀扶着的洪剑士每走一步表情都痛苦不已。 “将我放在一个能够依靠的地方就好了,我需要指挥着我的剑。” “我上去帮忙。” “好。” 说完,红将洪剑士放置在石头依靠的地方,视野正好能对着怪猴与飞行着的锯齿剑。红观察着洪剑士的身上的伤势,见到他身上插着的匕首竟是他的武器,不由得嗤笑一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被我的武器刺伤。” 洪剑士看了看还插在身上的匕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但自知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帮我把匕首拔出来,我身上还有一些药物可以暂时的封住疼痛。”他从衣服里掏出了几排针管,红立即动手,将洪剑士身上的匕首拔了出来,用其身上携有的布料暂时止住伤口。 那一边,灵活的锯齿剑似被提线的木偶般,受洪剑士的指挥,突刺挥砍。虽然没有能够很好的打穿怪猴身上的皮,只是留下剑痕,但也给他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怪猴似感到有股寒风吹过的,随即挥拳重击寒风刮过的方向,正好砸中了欲刺向他的红,却防备不了无处不在的锯齿剑,挨了一刺。 锯齿剑这一刺,竟将怪猴身上坚不可摧的硬皮刺破了,戳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小洞。 被怪猴重力一击锤的头破血流的红强作镇定的抹了抹脸上的血,意志力支撑着他暂时没有因怪猴这一拳揍的晕头转向。又靠上去,与锯齿剑配合着用匕首划开怪猴一个又一个的口子。每当他成功通过自身速度的优势攻击到了怪猴,也意味着他被怪猴那重拳反击。 怪猴见这两东西贴着身子好不舒服,聚起波光粼粼的波动能量,像一团金色尘暴,向周遭震荡开来,围绕在其身的锯齿剑和红一一被扫荡出去。 不远的洪剑士也被气浪掀了出去,锯齿剑因此失去了控制,跌跌撞撞的摔落在地。 红无法再承受住更多的攻击,意志力也枯竭无补。受此一击已无战斗之力,躺在一旁自救不暇。 “啊呼啊呼!”怪猴释放一次如此震怒的能量冲击,身体好像也会遭到损耗,气喘吁吁的。 它看了看红与不远处的洪剑士,以及那把锯齿剑,都没有了反应。 怪猴没有上去补上几拳脚,视若无物般动身再往阿月那处走去。 “那...那只猴子...太恐怖了...”远处观望的季春与十三在看到怪猴这般恐怖的战力已汗流浃背,寒毛卓竖。 “它在往哪走。”季春向十三问道。 “好像是阿月的方向。” 季春内心忐忑不已,眼前的阿月已无还手之力,命悬一线,如若两人再不上前搭救,必当命丧黄泉。 “上吧!十三。”季春一脸坚定的望了望一旁好似亦有此决心的十三,心有灵犀一点通,两姐妹起身动往该处。 “结束了吗...它好像要动真格了...”阿月的双眸前有层薄雾,使得他迷离恍惚。而在这时身旁不知何时跑来了一个人。 “喂,还好吗。”那人低声细语的问道。 恍惚的阿月侧头看了看,原来是那一个花臂少年,他怎么会过来。 “哈...你是来直接取走我的性命的吗...是的话抓紧把,死在你手上也好过死在那只猴子的手上。”阿月眼神迷离,苦笑道。 “杀了你我也活不长了。”说完,花臂少年将手掌贴于阿月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痛的他嗷嗷直叫,这一刺激还因此让他清醒了不少。 但目的不是这个,花臂少年用纹了花纹的那一只手的手掌贴住阿月的伤口,一番疼痛后他却感觉身上似涌入了一股暖流,渐渐恢复了力气。 在望了望胸口,伤口竟开始愈合了起来,虽未完全的愈合,但也七七八八了。 “这...你干了什么。”阿月惊讶的问道。 花臂少年略显疲态的说道:“我将生命活力输送了一些给你,不多。” 喜出望外的阿月起身拔下一旁的白玉长剑,抚摸着。 “听着,这是最后一次了。”说完,他看了看一旁的花臂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他淡淡然的问道。 “花芜湖” “这名字还可以,谁帮你起的。” “我自己起的,还挺好听吧。” 阿月似懂非懂的看了看他。 “你的好像可以凭空种花,你应该能长出藤条来限制住他吧”阿月问道。 “我手段可不单止种花,是那大傻个不懂乱说。” 第九章 真相 “就像这样。”花芜湖使纹臂拉直绷紧,臂上的牡丹花纹渐显活力,栩栩如生。 只见他举手对着地上一挥,本已被战斗波及枯死的草儿奇迹般的复苏了,长出了嫩绿的尖头。 “看到了吧,我不仅仅能种玫瑰花,我还能种各种各样的花与植物。”花芜湖显摆道。 阿月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瞄了眼他臂上的牡丹花纹,问道:“为什么你的花纹会是牡丹花纹,而不是玫瑰花,菊花什么的?” “我想...因为牡丹花是花中之王吧,应该是这样吧,我猜的。”他张嘴结舌的解释了一番。 周围的狂风怒号着。热热闹闹,诺大的一个小镇,现在除了遍布的尸体以及那些断壁残垣外见不到一个活人,只剩下他们几个。 “做好准备。”阿月握紧剑柄,对着身旁的花芜湖说道。 怪猴的轮廓在尘堆里若隐若现,离两人越来越近。 “待会你用尽一切手段将他控制住。”阿月严肃的说道。 “行。”花芜湖紧张的看着渐行渐进的怪猴,随后深吸一口气,屏神凝气。 “咣。”阿月用白玉长剑凭空割开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空间裂缝,裂缝的空间可容纳一人进入,往里瞧去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除此之外啥都没有。 “跟着我。”阿月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花芜湖看着这从未见过的裂缝犹豫不决,又揣揣不安,但还是一咬牙跳了进去。 “哇啊!”花芜湖进到这黑漆漆的空间里便止不住的往下坠,而阿月并不在里面,不见其踪影。 恍若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透射着光的裂缝,直直掉进去的花芜湖霎时出现在了怪猴的头顶。 “我去!”好在花芜湖反应还算快,只见他左臂一挥,一粒粒绿色的粒子凭空显现,像萤火虫般跑到了怪猴的身上,怪猴的身上顷刻间布满粗实的藤曼各自交错生长。 “什么!”怪猴被突如其来的藤曼绑住动弹不得,使劲的想要挣脱开来,慌忙不已。 可它愈是想要挣脱,就愈是被锁的紧紧的。 花芜湖重重的往它背上拍了一掌,顿时背上出现了一团青绿色诡异的光。 “噗呲!”青绿色的光愈来愈刺眼,嘣的一下爆炸开来,带刺的玫瑰花从它的皮肉之中霎时生长成型,顿时怪猴那本已伤痕累累,毛都没剩几根的后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啊喔!”怪猴仰天长啸,几欲释放那蛮横无理的震荡波想要扫开身后的花芜湖。正当花芜湖要近距离吃下怪猴的震荡波时,谁知阿月秉剑从另外一个空间割裂开此域,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花芜湖拖了进来。 “呼喔!”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的花芜湖惊讶的望着空间里的阿月,整一片空间除了他俩能相互看到对方,剩下的只有肉眼无法察觉,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里待不了多久,得赶快再出去。”说完,阿月从黑暗中掰开了一道裂缝,拽着花芜湖的手臂一同跃了出去。 “呼~” 狂风滚滚,怪猴站在原地似等待着什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突然缝隙又从其侧方打开,已经吃过不少教训的怪猴这次没有坐以待毙,只见一道虚影闪回,怪猴那两只手各拾一物,一把拎住从空间裂缝中出来的阿月及花芜湖,怪猴那焰睛对着两人怒目而视。 “终于找到你了。”怪猴浑厚的声线向着一旁死命挣扎的阿月说道。 它丢开右手拎着的花芜湖,掐住阿月的脖子的那只手猛地将其压在地上,那力量之大,将泥地都凹陷下去几分。 “你根本...不是...炼狱场...的...人。”阿月艰难的说道。被掐住脖子的他口溢鲜血,双手挥击着怪猴贴近的脸庞,可怪猴对这棉力不为所动。 “事到如今我不怕对你实话实说。两年前,我就出生在这一个名为死斗之域的世界。有个高人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朵叫白花的东西,只要得到白花,除了能获得无上的力量外,还能够篡改时间。条件是只有拥有一种叫白时的异化血统以及同一时间出世的八个人才可以得到该花。”被掐的快要透不过气的阿月已经涨红了脸,没有力气再挥击着怪猴。 那一旁被丢开的花芜湖调整着刚刚被掐的透不过来的气息,把左手置于身后,暗自聚起在手的四身回环的绿色浮空粒子。渐渐地,他左臂化成尖锐的白灰色木刺,趁着怪猴不备,用与其他人比起来相对不快不慢的速度冲了上去。 怪猴其实一直都知道花芜湖这家伙预谋偷袭,本欲视若无睹,但随后发觉此劲不小,无奈的它只好放开掐住阿月的右手,转而迎面撞上了花芜湖的左臂,右臂似沐浴着金光,聚力一击。 “嘣呲!”花芜湖蓄谋的木刺在这摧枯拉朽的力量面前被一击震裂,整个人还被那力气带起,飞到了数米远之外。 异化的木刺化作尘埃缓缓散去,手臂瞬间变回了原型。 “咳咳!”被怪猴那拔木转石之力掐的快形神俱灭的阿月缓过劲来,意识勉强清醒的他用那发抖的手捡起了掉落一旁的白玉长剑。 刚拿稳剑,便被回过神来的怪猴一个蛮牛肩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可这剑仍紧握在其手里不放。 “噗!哈呼!舒服多了。”阿月秉剑驻地而起,吐出一口闷在喉里的血,不禁心神愉悦,顿觉舒畅。 此时的怪猴双眸除了烈焰又似有一点殷红,还增添了几分暴戾。 “别再挣扎了,你没有任何胜算,只是无用功罢了!”怪猴声如洪钟,叫嚣道。 “糟糕,使不出来了!”本想再次用白玉长剑割裂空间的阿月突觉不妥。 “后退!”忽响清脆嘹亮的一声,季春与十三终是到来,两人并肩站在了阿月身前。 阿月先是一愣,心想季春与十三竟会赶来救援,这不禁令他感动,可而后又不禁苦笑一番,实力差距太大,她们过来只能是送死。 怪猴冷哼一声,踏裂地面纵身飞奔,事到如今不得不战,阿月长吁一口气,三人秉剑齐上。 先是季春剑尖一刺,如划破流星般,只可惜未在怪猴糙皮上造成过多的过多伤害,仅仅是稍稍后退半步。 “呀。”十三那刚柔并济的剑法,似八卦阵般可功可防,让怪猴吃到不少苦头。 阿月还算敏捷的身手对其虚晃一枪,随后跳到了怪猴的背后,剑如残影般刺出,终于是造成了较为可观的伤势。 可怪猴未见疲怠,仍旧如先前般凶猛,一拳一脚,紧接着数拳并上,三两下依靠着拳脚功夫格挡住了季春与十三的任何招式。那粗长有至,如是长鞭的尾巴啪的一声,这浑实有力的一击,纵使阿月使出御剑格挡,也无济于事,挡住一部分伤害的他踉跄倒地。 少了阿月的进攻,季春与十三两人明显有些吃不消了,纷纷弃掉进攻权,只能用剑格挡住怪猴犹如雷霆万钧般的每一击。 终究是实力不济,两人格挡的虎口发麻,再握不住手里的伞剑,怪猴见两人无法再招架,便各给一击,打飞出去。 待两人倒地,怪猴骤然聚起强有力的一击于金芒闪烁的右臂,转身向着阿月走去,打算让其彻底臣服于己。 可转身过后,眼前只能看见一道黑缝。 “滚进去!” 他听到身后传来阿月一声叫喊。 第十章 噬杀 这诺大的一个地方,进入的人感觉像是遭受被黑暗混沌,关押封闭着的阿鼻地狱。 被阿月踹进来的怪猴转身想跳出去,却发现裂缝迅速的被缝合上,扑了个空。 “该死!”怪猴聚力于拳,那金色光晕在混沌的空间里竟一点没有闪露出来。可他仍挥拳一击,想要击碎这片虚空,但事实证明这只是徒劳无功的。 见此招无用,怪猴两脚迈开,微微下蹲,整个身子重心下移逐渐蹲深,臂于身垂直平行,手心向上,露出凶光獠牙,焰睛如龙喷火,全身隐约缠绕着金色光晕的波动能量。 “喔啊!”怪猴四身金色气浪震发四散,幽闭的空间竟刮起了狂风,怪猴手举高处再奋力一挥完全释放开来,混沌空间充斥着怪猴来自灵魂深处的嚎叫与其释放而四处碰撞破坏的波动能量,只见空间已经严重的晃动起来。 弹指之间,怪猴该股力量渐渐削弱下来,而他也成功的使混沌空间出现了多处破开的裂缝,裂缝从外透射进来多道的光线。 “哈呼!”怪猴一脸疲惫环顾了四周一番,这裂开的缝隙似乎容纳不下他的身子。 他走向了其中一道裂缝,双手并用想要将裂缝完全撕裂打开,未料,该裂缝像有意识般,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完全撑不开。 怪猴恶狠狠的盯住裂缝,一连串的挥击重拳,拼命的想要砸开裂缝。 可该壁如金石之坚,硬是造不出一道裂痕。 “这空间需要主人的加持吧,那他本人应该也在里面才对。”怪猴顿时心生念头,尽己所能的泰然自若。 他动起双耳,那扇猿耳灵巧的颤抖着,耳听八方,在广阔的空间里找寻着阿月的踪迹。 “那猴在做什么?”阿月确实是躲藏在次空间里,而之所以怪猴无法用肉眼找寻到他,是因为他躲在了次空间里的深层裂缝,也就是第二层次空间的边缘处。以他目前的能力,他也只能开启第二道空间的边缘处,想要完全的打开第二道次空间凭借目前他的能力,是拿不出手的。 可怪猴那双耳也太过敏锐,竟察觉到在一处地方有道较浅的裂缝。虽未感觉到阿月的气息,可他先前嚎叫释放的能量,掀起的狂风仍旧有一些残存下来,并在四周碰撞反弹,反馈给了他阿月那模糊的位置,这是绝佳的信息。 怪猴瞄准到那一位置,一个箭步蹬了上去,封闭的空间顿时响起嘣的一声巨响。 “滚出来!”怪猴如雄鹰展翅,展开其长臂向裂缝掏去,双臂肌肉青筋暴起,阿月开始惊慌失措,从未想到躲藏在此会让怪猴找到,可这结果,果真是被它给逮到了。它撑开了那道缝,猿猴长臂尽力的伸了进去。 “什么!”阿月大惊失色,忙使着白玉长剑攻击其伸入的右臂,可丝毫未让其退却,反而得寸进尺,再度扩开了几道口子。 怪猴见状,喜出望外,使劲拱进了半个身子,面容欣喜疯狂,扭曲不已。 “事到如今,不得不战了。”阿月自知认栽,便秉剑刺去。 “啊!”怪猴左眼闭焰封烟,被戳成血淋淋的洞口,痛不欲生的仰天长啸。 “我必将你生擒再折磨一番!”怪猴暴起,健硕的肌肉身躯膨胀了几倍,整个人闯了进来,一个头槌撞了过去,杀的阿月一个措手不及。 阿月整个人如炮弹撞裂壁沿,撞出来了个似龟纹般巨大的裂纹。 这较窄的第二空间壁沿与第一空间相比显得太过脆弱,仿佛一张薄纸,一戳便破。 未等阿月反应的及时,紧接而来就是怪猴一个肩撞,这如牛似虎般的一击将阿月折磨的够惨,口里鲜血直流不止,本已治愈完全的胸口处又被砸的个血肉模糊,整个凹了进去。背后空间壁裂纹也因此又加深了几分,就快要破碎开来。 可他手中的白玉长剑仍紧握手里。 长剑白光铮铮,锋芒乍现。被怪猴使左肘抵在壁缝里的他用尽力气挥剑而起,怪猴本想直线冲击的右臂被干净利落的整个切了下来,顿时溅血四溢。 被断开的右臂源头处不断的喷涌着鲜血,这黑漆漆的空间地表流淌的血液似是爬起了一条蜿蜒的红蛇,蛇身亦越爬越长,最后像是爬到了一个悬崖边上,滑了下去。 怪猴被毛发铺盖的额头现不少豆粒大小的汗珠,似是漩涡般的眼窟窿流淌着血泪,右眼如是要喷出焰火,皱紧的眉头下是一张极度扭曲的脸庞。 如今的它已丝毫不顾断臂之痛,松下抵住阿月的左肘后猛然掐紧,再次受到冲击力的空间壁已到临界点,哐啷一响,肉眼可见的一个似是玻璃的结界破开且从中刮起一股狂风肆虐开来,这猛烈的风将两人往破开的结界吹去。 在风刮起的那一刻,两人一同往破碎的结界处看去,阿月趁怪猴直眉瞪眼之时弄开其左手挣脱,随后又抓住其左手向后一拽,流畅丝滑的过程如鱼得水般。 狂风此刻卷席的厉害,那像漩涡吸盘的结界将怪猴整个给吞噬了进去。 怪猴无助的望着阿月的身影渐行渐远,眼珠子仍是喷着烈火,怨仇积攥,仿佛在诉说,其如有一日能够碰见阿月,它必将他碎尸万段。随后噬入混沌黑暗里再无踪影,肉眼无法寻觅。 在第二空间裂缝快要闭合的那一刻,阿月翻身一跃而出,终于是逃了出来。 “哈呼哈呼...” “这反噬效果,真是可怕...”阿月呆呆的望着已经闭合上的第二空间裂缝处,心有余悸的说道。 “咦?我的...” “太好了...”阿月忙看向手中,发现白玉长剑紧握其手,未曾松开过。 他打量了一番手里的白玉长剑,苦笑道:“好在有你陪我出生入死啊...” 该剑又似乎有回应般的,那晶莹剔透,白如霜雪的剑柄闪烁了一下,“哈!你还能听懂我说话啊...真是不容易...” 话毕,阿月自知不能在此过多的逗留,随即用白玉长剑轻轻切开那本被怪猴震破的裂缝,跳了出去。 黑缝闭合,阿月出现在了尘土飞扬,宛如天灾末日下的小镇废墟中。 “嘿!我在这!” 这不知从哪冒出了一句话。 被沙尘铺满的小镇实在是难以观察周围的情况,阿月只好循声,终是找到了花芜湖。看来花芜湖精神尚好,全身上下竟无几处伤口,不过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伤疤还残留身子。 “你...你的伤好了?”阿月问掉。 “我有能够治愈伤口的方式,所以不是过重的伤,我都能自行恢复。”花芜湖憨笑着说道。 阿月笑了笑,坐了下来。见有石可依,便靠了上去。 “你的伤有点重,我待会帮你治疗一下吧。”花芜湖淡淡然的说道。 “谢谢。”阿月望着他笑了笑,说道。其脸上虽布满了各式的伤痕,可那笑容仍是使人心神荡漾。 “那只猴子死了吗?”花芜湖突然问道。 阿月愣了愣,说道:“或许是死了吧。” 第十一章 战后 死斗之域第十一章战后 “嗯?”花芜湖感觉到阿月在支支吾吾的说着,心生疑惑。 “不妨直说,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我将他关进第二空间里时,那第二空间是我未完善的异化能力,因此只能开放三分之一的区域。未开放的区域有一道结界,我与怪猴在此处战斗,不慎击碎了结界,结界破裂,一股邪风骤起,还可将人吸入。我趁此机会将它推向那处...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或许,它应该是死了。” 阿月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仍惊心动魄,断断续续的说道。 “哦...”花芜湖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这场战斗九死一生,我先前中怪猴那一击感觉到自己震的快死了,说真的我其实不想搅入这场战斗当中。”花芜湖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也很意外你居然会来帮我,阿虎对你这般折磨。”阿月一脸不解地说道。 “呵呵。”花芜湖无奈的笑了笑。 “你们死了我也跑不掉,那家伙很早就盯上我了。” 阿月无言,却想道怪猴此前的一番话,现在看来还是有几分可信的。遥想他当初出生时奇迹般地暂时没有受到自我渴战机能的影响,能够在各处游历,增益自我,览闻辩见,但从未听闻过关于八时众这一似传说般的记闻。(每个人或兽自带一种对战斗有强烈渴望的天性,这也被他们自己称为自我渴战机能。) 可随后他又淡然一笑,或许是自己才游历一年有多,见闻不足,才疏学浅罢了。 此时他又突然想起先前并肩作战的众人,忙叫上花芜湖去察看大家的情况。 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狂风怒吼,黄沙沙石狂舞于空中,能见度实在是低,两人不得不仔细的寻找着。 阿月想到方才季春与十三两姐妹相助,便想着去与她们汇合。待两人前往姐妹俩受伤倒地的地方时,却发现不见踪影。 “季春!” “十三!” 阿月大声吆喝着,但仍是无果而终。 “可能她们两人,先一步走了,毕竟此地也无所及其顾虑。”阿月有些许垂头丧气的对花芜湖说道,听闻后的花芜湖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反馈出来,随后两人向阿虎受伤所在的废墟处走去。 想到阿虎,花芜湖便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我不过是自我防卫,他偏要这般报复我!”花芜湖恶狠狠的呵斥道。 可那表情,阿月望在眼里显得他有些滑稽可爱。 “行了行了,炼狱场激发自我渴战机能的时效仅仅维持不到4小时,阿虎这人平时可不会这般好战。”花芜湖虽说也有听闻过这一说法,但想想先前阿虎对他的一顿胖揍,还是怒冲冲的嘟着个脸,惹的阿月一番好笑。 “阿虎!”阿月在断壁残垣的屋檐底下找到了阿虎,但阿虎此时已无声响,嘴角边有一串干涸的血液,身上竟布满数以万计发黑的血小窟窿,翻了翻身后亦是有这一一可怖的血窟窿,眼睛瞪的老大。这般惨样令阿月胸膛一股翻腾倒海,又闷得透不过气,脑中不时闪着迷乱的雪花。像要说些什么,可这嘴里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如鲠在喉。 原先愤懑不已的花芜湖此刻心情复杂的望了望阿虎那冰凉的尸首,又望了望阿月,打算说些什么,却发现在这个场合,说啥都不好使。 阿月轻轻盖下了阿虎的双眼,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 “走吧。” 花芜湖重重的点了点头。 此时阿月余光瞄到了一处地方,阿虎的巨剑仍原封不动的摆在一处角落。他走了过去将此剑紧握于手中,沮丧低落的眼眸盯着巨剑,随后又将巨剑插落回阿虎的身旁,巨剑是阿虎最舍不得的东西,或许能静默护守着。 片刻,两人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此地。 一路上,花芜湖想着活跃下气氛,可望到阿月那忧郁的脸庞,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吞了下去。 沙尘铺天盖地的情况似乎削弱了不少,视野恢复正常,但天上灰蒙蒙的一片压了过来,阴天显露,似要下雨。这小镇看起来就不会有好天气的存在,果不其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大雨打在身上甚是难受,花芜湖不得已利用花臂施放出了一顶荷花叶,这荷花叶说来也是庞大,叶面体积大到可遮掩两人,花芜湖也加快了脚步,从后面赶到阿月身边,一同搭着荷叶。 没多久,他们见到了粗眉男,后者已经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动起来。 “你要走了吗。”阿月微笑着问道。 粗眉男先是意味深长的望了望阿月与花芜湖一眼,随后又不屑的撅起了嘴,将古朴刀入鞘后转头就要走。 “等等!你不打算与我们同行吗!”阿月大声喊道,顾虑到之后可能会遇到的危险与艰难,越多人同行越能够应付问题。 径直向前的粗眉男头都不带回。谁会跟你这样恶心的人同行,他心想着。粗眉男对阿月成见颇大,认为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两人就没必要来往,像是共工与祝融。 “......”阿月无奈的望着远去粗眉男的背影,沉默不语。 “我们去找剩余的人。”片刻后,阿月转过头来淡淡然的对花芜湖说道。 就在不远处,阿月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红,随即将其拍醒过来。 “猴子...那只猴子呢...”红仍惊魂未定,怪猴在红意识清醒前爆发出来的恐怖实力颠覆其想象,亦是其第一次感受到强烈的死亡威胁。 “死了。”阿月轻描淡写的说道,红那双大眼甚是不解的望着他。 “死了?如何死去的?” “我将他拖入我的空间里,利用我的能力将其杀死。”阿月一字一句依旧轻描淡写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的空间......我明白了。”红想到与阿月的关系不太熟络牢固,没有过多的追问。 一脸友善,显得人畜无害的花芜湖小心翼翼的搀扶起红,性格使然,这使得红有些不自在 “谢谢...”他抛下一句话后便立即动身去寻找着洪剑士,阿月及花芜湖两人也一同赶了过去。 “结...束了?”恢复意识来的洪剑士望向身旁的红,颤颤然的问道。 红点了点头。 洪剑士望了望阿月与花芜湖,道:“那只猴子的实力真可谓是使人汗毛竖立,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强的对手。” “你也才刚出生不久,见什么不奇怪啊。”花芜湖打趣道。 洪剑士见状也不禁尴尬脸红,“说来也是,哈哈!”傻笑着打破尴尬的气氛。 片刻后的洪剑士立指而起,锯齿剑从空中划过,回到其主人身边。 这家伙能通过意识来控制兵器,原来这就是他的异化能力,阿月在一旁心想道。 “是时候离开此地了。”阿月开口说道。 第十二章 魁镇之恶鬼 众人漫不经心的走着,直到行走到小镇后处的一扇厚重庞大的门。洪剑士打算使蛮力推开大门,发现这门纹丝不动。 “该死的,这门什么情况!”洪剑士破口大骂道。 “我来试试吧。”阿月柔拳檫掌的,上前使力的拱推着大门,发现亦是如此,但为了避免尴尬,他想了想,说道:“这门好像设了什么机关,我们目前还没办法出去。” 雨还在下着,天上阴沉沉的。众人沉默着半天,也不知怎么解决,这时红突然说道:“不如我们回去小镇中央那里等一下吧,或许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到天亮才能离开呢。” 洪剑士立马点头附和道:“这个主意不错!” 阿月与花芜湖找不到解决的方法,事到如今也只好照红说的去做,回小镇中央等待天亮。 随即,他们又回到了先前战斗的,还有一处雕像坐落的地方。 “还没能让你们走呢。”有一个嗓音在阿月的耳畔回荡着,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但就是说不出来个所以,因为这一道声音有些许无意,似乎是幻听? 阿月心想道。 “你们有没有听到一个声音。”洪剑士突然的一问把阿月问傻了,整个人低着头愣住在原地。 “我也好像听到了…”花芜湖附和道,带着疑惑的眼神将目光抛向了另一个方向,而其他人亦然如此。 眯眼凝视着那一方向的阿月,似看到了些什么,双目瞳孔放大,神情逐渐紧张起来。 是那一座依靠着的雕像! 明明不是那只猴子,按道理说不应该这么惊慌,可为什么胸口好像有块石头堵住一样,浑身亦打着颤,说不出话来也透不过气。 阿月拧头望了望周围的洪剑士,花芜湖等人。果不其然他们的反应如己一般无二,一脸见到鬼的模样。 见到了鬼这一说法也没错,这雕像望起来实在像是一只恶鬼,头戴倚角,面若古神;身形倒是修长有致,魁梧高大。 这恶鬼的姿势是蹲坐在石座上,双手环抱着胸,脸上那如绿豆般的双眼直直盯着前方,盯住良久便无所适从,不寒而栗,身如爬群蚁。 “是那座雕像吗?”红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好似会说话,而那淡然的语气仿佛将恶鬼视若无睹,不受其影响。 恶鬼那绿豆眼竟眨了眨,如轮月般的嘴皮子动了起来,好像活过来的它龇牙咧嘴的模样更为渗人。 它将双膝放下,缓缓站起,那高度已经凌驾众人足足半米有高,随后它便低头叉着腰俯视着众人。 像被座大山压着喘不过气的花芜湖开口问道:“是…你…跟我们说话” “不是我还有谁。”恶鬼打趣的说道,嘴巴像轮弯月,搭配其余畸形怪异的五官,笑起来既恶心又可怖。 阿月先是环顾了一番四周,随后沉住气,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向恶鬼问:“你说的还没能让我们走,是个什么意思。” “哈哈哈,忘了和你们说了,光顾着欣赏你们的表情与动作了。”恶鬼哈哈大笑道。 随后它又作咳嗽状,装腔作势的开口说:“我的肚子还没填饱,你们还需要一个人来给我填饱它。” “什么!”洪剑士见状觉得渗人,一脸惊讶的大叫道。 “你们是想我亲自动手还是自己上供,嗯?”恶鬼带着戏谑般的口吻说道。 “神经病!”花芜湖直接回呛了恶鬼。心想在见到这恶鬼愚蠢的一举一动,相反觉得先前不动如山似的它还比较唬人,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小丑。 在听到花芜湖那一句神经病后恶鬼神态自若,从石座上跳了下来,健硕的双腿落地轰隆巨响,掀起漫天尘灰,众人不得不掩耳捂鼻。 恶鬼叉着腰望了望众人后,见众人还是没有给个正确的答复,便用屁股依靠着石座沿边,交叉着双腿,镶着污垢的锐长指甲摆弄着下吧上那一撮似从未修过的杂毛。 “……”自知无法战胜,实力差距颇大的阿月低头思索片刻,但又想不出来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红凝视着恶鬼,显得恶鬼有些不自在了。 “喂!你别一直盯着我!“血鬼恶狠狠的盯了过去,却发现红有一种格外的诱惑力。 ”哦…看来是你想被我填饱肚子了?”如果不是那张陋容,恶鬼这戏谑的口吻实在让人恐怖不过来。 “...你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红微微抿唇,眼帘半盖于眼,脖子上的结巴动了一动。他感觉到眼前的这只怪物实力可怖,可怖的令他大脑迷昏脑涨。 “我可不是人类。”恶鬼环手于胸,说道。 “在我眼里,只要两只腿走路的都是人类。”红说出的话对应着他的脸庞,让恶鬼感觉到他的身上散发着稚嫩清香,不禁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噢…”恶鬼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手抓弄着下巴那撮毛,“嘻嘻,抱歉失礼了。”恶鬼无意间感觉到口水流出嘴角,擦拭了一番。 “你们这些刚出生的新生儿懂得还不少。”恶鬼擦拭完后,依旧是戏谑的说道。 “不知道尝起来肉质会如何。” 听到这句,阿月的头更大了,本身想着法子的他脑袋就涨的老大了,恶鬼这番话语感觉不是开玩笑的语气,他得抓紧想到方法。 “我们能谈判吗?”阿月冷不防的一问引起了恶鬼的注目。 “谈判?你觉得你们有资格谈判吗。”恶鬼摊着手势,说道。 “再怎么样我们也是活到最后的人,人数不少,你就自信这么有把握的击败我们?” 阿月狡黠的笑了笑。 “活到最后?自古以来魁镇就不允许超出限制的人离开,你们这里四个人,更别说另外一边还有一个人还活着呢,不符合规矩。”恶鬼用那挤眉弄眼调笑般的腔调说道。 “还有人活着?”阿月疑惑道。 他环顾四周,身在小镇中心地带的他视野开阔,除了尸横遍野和废土残骸,已经把能看见的都看见了,唯有的活物也就在他这边了。 阿月把眉一挑,转过头来对着恶鬼说道:“这方圆几里除了我们之外,我见不到一个活物,你凭空捏造一个人出来,不合规矩吧。” “哈!我凭空捏造,这炼狱场就是我造出来的,我向来中立不倚,左右逢源。规矩在我这就是规矩!”恶鬼略带恼怒与讥笑,向阿月呵斥道。 “既然如此你就将此人弄出来,好让大家信服。”阿月将计就计,他可不信这恶鬼是一讲信用的君子。 “哼!”恶鬼将手一挥,那只只有四根手指的粗掌往空中一抬,一尸堆突然爆炸开来,周遭血雾弥漫,看不清人。随后它又捏掌聚力,血雾中晃晃悠悠的飘过来个人,这人看着像是众人曾在先前便见过的鳞臂人。 “是他?”阿月眉毛一皱,似有不解。 近看,还真是鳞臂人。 恶鬼将掌打开,而后的鳞臂人从空中猛然一落地,掀起地上的尘灰。 “这下你相信了吧。”恶鬼满脸写着不爽。 这下阿月感到无奈又彷徨,眼下必须得再损失一个,不,可能是两个。 但这鳞臂人与他不相识,或许他一死,便可化解这场危机,阿月心想道。 随后阿月说道:“这家伙我们不认识,你拿去吃吧” “嗯…咦?不过我得再要一个人,我喜欢吃十分饱,这一个人只够五分。” 随后他将目光聚拢在红的身上。 “就他吧!” 第十三章 苦战 什么?众人逐一转头望向站在后面的红。 红此刻在听闻了恶鬼的一番言语后,不禁眉头紧锁,那双眸瞪得老大,显得极为不解。 “你动他试试!”洪剑士发指眦裂般的吼道。 “你这是无赖!怎可以随便附加条件!”阿月见状横眉怒目,亦吼道。 恶鬼一脸无辜疑惑的表情望着众人。 “哈哈!”它随即放声大笑。 洪剑士一个箭步护在红的跟前,拔剑对持,愤怒的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洪…”身后的红张开口似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下了肚。 “你们这些人类真的是不可理喻,我已经给了最好的条件供你们抉择,可你们非但不领情,还对我大吼大叫。”恶鬼眉目渐有怒意。 “我再说最后一次,你们想要离开魁镇就得交出这两人,一个都不能少。”恶鬼振振有词的说道。 阿月目光向众人扫去,只见大家脸上已有战意,而花芜湖更是对其点了点头。 那么此战是不得不战了。 “那就没得谈了。”阿月拔剑而起,白玉长剑犹如镶着冰晶般透出寒光,四溅全场,向着恶鬼迎头一劈。 恶鬼冷哼一声,随后右臂向上一挥,一道见形的红爪印凭空出现,阿月的反应可谓是迅速,在红爪印出现的那刻便收剑从空中打了个滚,向后仰去,躲过此劫。 红爪印撕裂开眼前大片的空气,那裂空声响彻云霄,震人耳目。 落地后的阿月手腕处隐隐作痛,看来方才并没有完全的躲过去,还是划伤了皮肉。 “阿月,不要贸然上前独自进攻。”一旁的花芜湖说道,话音刚落,花臂周身都飘散着绿色粒子,粒子是从纹身处溢发出来,随后这些粒子聚拢在花芜湖的手上,逐渐形成一把盾牌。这墨绿色盾牌呈正方形状,样貌普通,材质不详,似是木质。只见花芜湖架在手里,目光转向阿月那头。 红也拔出了匕首,推了推身前的洪剑士。洪剑士愣了一刹,随后便让开一条道,握紧手里的锯齿剑。 “靠你了。”洪剑士将剑抵在额头前,低声吟诵。 默不作语的阿月转头望了望他们,而后向着恶鬼再次秉剑应战。 众人矛头直指恶鬼,各施其器。阿月杀过去后第一时间打开了空间裂缝,恶鬼那猛烈的红爪印这一次被阿月完美的避开,后者跳入了空间裂缝。 “操纵空间?”恶鬼有些茫然。 紧接而上的花芜湖,顶着个盾牌便莽上,恶鬼又是一道红爪击,盾牌在触碰到红爪印的那刻突然变大,那巨大化完全遮掩住花芜湖的身躯,且抵挡住了这一击。 还没完,恶鬼挥舞着他的双臂,红爪印接踵而来,花芜湖虽能依靠盾牌硬挡住,可也还是被这红爪印施带的力撞的连连后退。 洪剑士从花芜湖的右侧杀入,携着锯齿剑迎着恶鬼的身体就是一道横砍,恶鬼当即从石座上跳起,躲过这一击。 跃起后的恶鬼那血盆大口竟越发的肿胀,随后口里似有些什么热流快要涌上来,鲜血从其口里如瀑布般砸下,洪剑士急忙向后一仰。而鲜血瀑布砸在地上掀起滚滚热浪,地面也被腐蚀的严重,这血液似含有硫酸般的伤害。 洪剑士见状不禁一阵后怕,这血要是直直的灌浇着他全身,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洪剑士仍坐在地上发呆时,恶鬼已经从空中坠下,而下落的位置也正是洪剑士所呆之地。 恶鬼参天大脚迎着洪剑士的脸就要踹下来,红一个飞踢接着是花芜湖的盾牌撞击直接向快要落下的恶鬼袭来,恶鬼不得已被击飞数米远。 “没事吧。”花芜湖慰问道,洪剑士也回过神来,一脸歉意的捡起脚旁的锯齿剑。 “这群杂碎!”被撞飞数米开的恶鬼暴怒不已,正欲爬起。谁知他的头上打开了一道裂缝,阿月持剑从中落下,想要给予恶鬼致命一击。 “没想到吧!”恶鬼的头顶居然出现了又一张脸,而这张脸和恶鬼的脸亦一模一样,不过这一吓并没有阻扰到阿月的进攻,可接下来恶鬼背上又长出来几只与己相似的长臂,一把将下落的阿月抓住。 “可恶!”阿月手里的剑仍紧握在手里,此刻不停的四处挥砍,望挣脱开来。 这数只长臂虽已被砍得伤痕累累,青色的皮肤被白玉长剑挥砍炸开了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但恶鬼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痛楚,相反脸庞愈发的疯狂扭曲,那笑起来如月牙般的嘴角还挂着刚刚吐的鲜血瀑布所残留的血块。 洪剑士等众人望着此般景象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恶鬼原先的两只手可没有空闲着,他不停的挥施着红爪印。 “我来顶着,你们去救下阿月!”花芜湖大叫道。 只见花芜湖依旧撑着他的盾牌,咬着牙硬顶着恶鬼一次次的进攻。 红与洪剑士左右夹击,一人清理着一边的手臂,这数只长臂加起来足足有六只,除去擒住阿月的四只,还有两只。每一只都如恶鬼原先的手臂般灵活,且还都能施放带有杀伤力的红爪印,让两人无比头疼。 洪剑士的锯齿剑能够劈开这几道红爪印,可红就没有这么好的武器,他只能利用身体迅捷这一优势躲去红爪印,并趁着红爪印施法的空档争分夺秒的用匕首割开他的手臂根部。 “我快要顶不住了!”花芜湖大叫道,他额头处汗如雨下,眼睛已经没办法挣开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臂抵盾牌青筋尽暴起。 “呀!”洪剑士大吼一声,那锯齿剑施力重砍,劈开那道正释放的红爪印,刀口又撞上去其手臂根部,顿时鲜血四溅,手臂重重的坠下地面。 同一时间红也割下了其一条手臂,这真正的激怒了恶鬼,只见它收起了背上所有的手臂,全身绷紧,身上的青筋乍现望起来与皮肤融为一体般,随后恶鬼一哆嗦,双目幽幽,那鼻子如牛发怒喷气。 暗红色血液如花盛开从身体里迸发出来,尽数浇灌在其身旁的三人身上。 第十四章 红与洪 “喔啊!!!” 恶鬼此刻就像朵血肉之花,迸发出的烫血淋洒到三人身上,这烫血溅射到身上时众人感觉到这前所未有的剧痛,身体被极其滚烫的液体侵蚀,它洒在皮肤上就像万根灼热的利刃刀锋不停的刺在该处,无论伤口已见骨与否。而神经也像是被人为的用手紧紧的攥住,绷紧之余又像被攥住后用力的拉扯,极其的痛苦。 “太烫了…”红的外套被烫血蚀的已无完好的一处,甚至外套没有隔阻哪怕一点点的威力,衣物下的肉体仍旧是被毫无保留的烧伤,不过由于护住了脸部,因此外貌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阿月与洪剑士亦是如此,各自身上都挂着被烧伤后的伤口,阿月的脸部没有遮挡完全,零星的烧伤处。但洪剑士尤为的严重,几乎整个身子极其脸庞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烧伤。 不到一会儿,被侵蚀到的皮肤此时发生怪异,被溅射到的皮肤开始不同程度如蛇蜕皮般的掉落一片片。一块块如同红宝石透明且亮玻璃光泽的新生皮肤在伤口处长了出来。 “这…”红的瞳孔扩大,此刻鼓衰力竭的三人关注着这怪异的情况,不约而同的望了望对方。 “哈…”恶鬼似恢复到常态,他望了望身前仍举着大盾的花芜湖,一脚将其踹开,而后转身看了看三人。 “怎么样…血肉之花是不是很美。”恶鬼龇牙咧嘴的说道。 阿月耸拉着眼皮,脸上的痛苦并未完全的扫去,又带有点疲惫不堪的样子。他颤颤巍巍的张口, “你…你在我们身上…做了些什么…” 恶鬼那大眼珠子在眼眶里灵活的滚转了一圈。 “将你们做成血肉,好让我下肚。”恶鬼诡异的笑了笑,说道。 阿月听完不禁望向如红宝石般的皮肤处,发现这些伤口愈加的扩散,本有些未受伤的地方被渐渐侵蚀,一道一道的裂缝伤口像病菌般吞噬周遭完好的肌肤。阿月不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只好不停的擦拭。只见手一碰到那红色肌肤处,红色肌肤就开始渗血。 这如此怪异的事情阿月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待到你们完全血肉化时,我就能吃晚餐了。”恶鬼不慌不忙的环手于胸,如弯月般的嘴露出獠牙,如狼似虎眼神的盯着三人。 “哈乎…红…” 正望向恶鬼那一边的听到洪剑士有些疲软无力的声音后,正欲转头,洪剑士整个人扑到了他的身上,使得红踉跄了一下。 只见洪剑士将脸庞依靠在他肩上,他的半边脸已经被那如病毒般的血肉化吞噬。那一只瞪得如铜铃般眼睛通红剔透,却活动不了,无法望向一旁的红,只能眼睁睁的望向前方。 红缓缓的转过头,发现他的伤势极为的严重,他的身子已经被血肉之花所溅射的烫血完全侵蚀,除去他的左脸,已无完好的一处了。 “洪…”红那黯淡无光的眼睛看着洪剑士,轻轻的叫了他一声。他眼看着这血肉化的速度已经快延伸到了洪的右脸了,他的整个鼻子已经被完全淹没。 “我想我快走到头了红,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洪剑士还能正常的交流并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可下一刻眼珠子渐发的浑浊,脸上无法再挤出一丝的表情。 “我不想看到你死…我想这样的结果也是我想要的…”他放在红背上的双手死命的抓住着红。 “把我杀了…我不想给那恶魔吃了…红…”洪剑士脸上虽无任何的表情,但他眼眶溢出了泪珠,滑落脸颊,划出了一道泪痕。 话语刚落,洪剑士的双手不再死命的抓住红,离开了他的怀抱。只见洪剑士完全被血肉化,如红宝石晶莹剔透富有光泽的皮肤渗着鲜血,那粘稠的鲜血慢慢滴落地上,很快就与这片大地相交融。 一旁望着此番场景的阿月呆呆的伫立在原地,吞咽着,如鲠在喉。而恶鬼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好似又在打着如意算盘。 红带着绝望的眼神看着眼前已不再是他熟悉的洪剑士,犹豫再三,还是拔出了匕首。 他一手阻碍着洪剑士往恶鬼处走去,一手使着匕首抵着他的喉咙,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无声的泪水从红与已血肉化的洪眼中一同溅出,像及了他俩降生在寂静无人的石穴里一般,当红睁开眼睛看向这个世界时,他的眼睛是湿润的。当他用湿润的眼睛注意到盯着他的洪时,发现洪望着他时亦是泪流满面。 “再见了…洪…”红反握着匕首,一刀刺向了洪剑士的后脑勺。刹那,鲜血四溅,洪剑士不受控制的整个人倒在了红的身上,红死死的抱着他,泪水仍打湿着他的脸庞,默不作声。 洪剑士那红宝石般的肉身竟开始加剧融化,鲜血如瀑布般的倒在红的身上,直到肉身完全的消融后洒一地。 被鲜血浇灌的红似是个血人,他一言不发愣在原地,脸上已不知是鲜血还是泪水在流淌着。 “你可真能坏人好事啊…”恶鬼似有些许恼火了,怒目圆睁的望着这一地鲜血,这可是他预想要得到的晚餐。 “红…”阿月走了过来,有些沮丧的面容想要说些什么。 红用手擦了擦脸庞,低下头想要捡起掉落在地的匕首,却发现他的整个身子通红一片,已经快要被血肉病毒吞没了。 他表情凝重的似想些什么,随后竟猛地一转身,秉着一柄柄的匕首一股脑的冲向恶鬼。这或许是他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了,愣神的恶鬼完全没有料到,凭肉眼完全无法捕捉到红的踪影,便被其用数柄匕首开膛破肚,肉体各余处亦被切割成数块,四分五裂。 须臾,红出现在恶鬼的身旁,恶鬼已没有站立在原地,而是零零散散一块块的散落在地。 阿月哑口无言的望着,他完全没想到红能有如此之强。 “再…见…了”阿月隐约能听到红呢喃细语的说道。 第十五章 收场 “红…”阿月无奈的望着红的身体渐渐被血肉化,直至被吞噬殆尽。 “果真如此啊…”摄人心魄的声音在阿月的耳畔旁回荡着,他不禁望着前方瞪直了眼睛。 那一块块已被切割成数块的肉块竟化作一滩的血水,随后聚拢在一起,堆积起一具足足有九尺高的血人。这血人身上流淌的血液就像永动机般运作,看不清五官,那五官就像隐埋在其中一般。 但却仍能发出声音,不过好似不在其身上发出的,阿月暗想。 但随后出现令他震惊的一幕,红那变异的躯体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了血人处,空洞的躯壳张开了双臂,想要拥抱它。 “这…”阿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所想的荒唐事情发生了,这恶鬼不仅没死,还想要吞掉红死去的躯壳。 血人那头部突然裂开,轰然乍现一血盆大口,大口一开看着像无穷无尽的黑暗,分不清虚实,生吞活剥般把红的头颅吞了进去。紧接着它亦张开那触目惊心的血臂,与红来了个大拥抱,涌动的血液像是吃人的怪物,短短的时间就将红整个人给包裹住。 “吃…吃了…”阿月额头冒出了几粒豆汗子。 不行,趁现在得打断它,不然它或许要借助红的躯体复活,阿月边念想着边迈步向着那血人走去,但他好似发现了什么,顿生绝望。 “我...我的身体…”阿月发现自己除头颅以下的部位已被血肉化给替代了,万念俱灰。 “完…完了”阿月向后踉跄了几步,眼睛里逐渐暗淡无光,失去色彩。 “不行…还有办法,我不信这东西就不能停下来!”说完,他突然灵光一闪,想都没想便使剑切开一道黑缝,跳了进去。 血人敲都没有瞧一眼,视若无物,而是待在原地等待着身体消化完红的躯壳。 片刻后,它仰天长啸,刺入骨髓渗入人心的尖啸声无意间唤醒了昏死过去的花芜湖,以及,鳞臂人。 “这感觉,真是舒畅!”那具血躯的头颅,那正处在血流中露出了被吞掉的红的头颅,此时重新在血人脸上出现的红的脸,虽仍有大大圆圆的眼睛和圆嘟可爱的样子,但当他龇牙咧嘴的笑起来时,天真无邪的脸庞配上这骇人的表情,可谓无比的诡异。 花芜湖冉冉张开他那朦胧双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手上的大盾已失去踪影。想要站起来时却感受到一阵的剧痛。心想之前竭尽全力盾防时已经不抱醒过来的希望,那恶鬼将他折腾的死去活来,自己还能侥幸的活下来可真是个奇迹,想到这劫后余生的境遇不免长吁一口气。 “话说他们人呢?”花芜湖想起红,阿月,洪剑士几人在其昏迷前还在与恶鬼战斗,但望过去发现只有一个古怪的红色生物在手舞足蹈着。 “那…是什么?”花芜湖一脸写满着疑惑的说道,已然站起来的他踉踉跄跄的往红色生物那里走去。 “红!”花芜湖在看到那生物的脸是红的脸时喜出望外的叫道,可随后,那笑容凝固了。 血人身上不再有血液涌动的既视感,而是长满了一层层透明光泽的红宝石样甲片,遍布全身。 令花芜湖笑容即刻凝固的即是血人那张红的脸庞在望向花芜湖的瞬间露出了可怖森然的咧笑,那笑容让花芜湖觉得既熟悉又栗栗危惧,同时在聚焦了红的眉目后更是毛骨悚然。 这…这是红还是恶鬼?花芜湖惊恐万分,他随即探看四周,发现地上只有数滩血迹,阿月和洪剑士已了无踪影。 “你是谁?”花芜湖终于颤颤巍巍的开口问道。 有着红脸庞的血人眨了眨那双大眼,咧笑道:“我就是你们之前见到的血鬼。怎么,认不出我了?不过也是,我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样子了。” 花芜湖如降晴天霹雳,但随后理智使他暂时稳固了下来,他觉得还有些东西没有问清楚。 “他们人呢?” “他们?有个变成那滩汁了,有个已经被我吃了,有个…”恶鬼饶了饶头,转身望了望。 “对了,还有一个呢?” 没想到,他们没有打赢,甚至还丢了性命…花芜湖心想着。他脸色渐白,觉得有种无力感油然而生,手开始微微地颤抖着。 他用那双不停跳动着眼皮的眼睛注视着那几滩血迹,又看了看这只该死的恶鬼。 在看到恶鬼那张红的脸时,他只觉得胃酸反流,恶心的想吐。但还是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阿月并没有死,而是躲了起来,他们还有一线生机。既然人已经死了,挽救不回来了,还活着的人就要竭尽全力的活下去。 “血鬼…你已经…你已经填饱好你的肚子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吗?”花芜湖低着头,轻声无力的说道。 血鬼活动活动下脖子,眼睛瞥了瞥花芜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眯眼说道:“确实填饱了,但你还有个朋友,我可不太想放他走。” 花芜湖咯噔了一下。 “他已经…” 花芜湖望了望那滩血迹 “成…”本想说些什么的花芜湖突然自己打断了话语,转念想了想。 “他已经成死人了。”花芜湖微喘着气,说道。 “哦?死了?”血鬼瞪直了他的双眼,四处观望,确实是没有发现阿月的踪影。 “他人死了,尸体呢?” “我跟他了解不深,或许他死了之后成了一抹空气了吧。”花芜湖带着浅浅的忧伤语气腔调说道。这使得血鬼似乎听信了他的言语,用手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让你走好了。”恶鬼淡淡然说道。 花芜湖心里长吁一口气,可随后血鬼却一步步走来,才发现血鬼没有搭理花芜湖,而是径直往前走去。 它走到了意识已经开始清醒过来的鳞臂人身旁时,转头向未转过身的花芜湖说道:“这家伙没死,我这个人守原则,这个人把他弄走,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 花芜湖转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鳞臂人,正欲说些什么。 “你不要和我说些不将他带走的借口,这是我原则问题,我不会打破,也不会让其他人打破。” 这畜生血鬼竟然还会说遵守原则问题,花芜湖咬牙切齿暗暗想道。 第十六章 是结界不是出口 花芜湖恶狠狠的盯着恶鬼留给它的背影,死死地攥紧拳头,可片刻后却放了下来。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是不够强,无论是面对那大汉亦或是这只恶鬼。”花芜湖唉声叹气的说道,内心满是不甘。 恶鬼逐渐消失不见,他的背影愈来愈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花芜湖眼睛眨了眨,目光扫视一周,左顾右盼,随后开口:“阿月,出来吧,那家伙走远了。” 话毕,除了刮起的狂风呼啸声,没有什么给予他回应。 “阿月!”花芜湖稍稍提高了音量,这时,前面躺着的鳞臂人缓缓的爬起来了。 花芜湖警惕了起来,他心心念想一声剑来,随后纹臂给予他回应,在他手上聚拢起绿色粒子并逐渐化成一柄看似木制的剑。 鳞臂人睁开视野朦胧的双眼,终于能看清周围的一切。他发现自己躺的地方跟一开始不太一样,便开始左顾右盼打量一番。 “这里是…那只猴子呢?”鳞臂人迷迷糊糊的说道,从语气能听出十分在意之前遇到的怪猴。 他定睛一看,前面站着个人,正是对其戒备的花芜湖。可鳞臂人并未与他有过一面,所以看到作出戒备姿势的花芜湖不由得眉头一皱。但却感觉花芜湖对他构不成威胁,那作态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他起身活动活动他的鳞臂,感觉到鳞臂有些无力,他念想这或许是之前战斗使用过度导致的原因。 “你不会想要战斗吧?”花芜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虽然说的话没什么气势,但神态间与那动作姿势还是带有着点硬朗在里面。 鳞臂人用那渗满血丝的双眼再次打量了花芜湖一番,发现他那纹臂有点路子,便开口问道:“你那手臂是什么回事?” 花芜湖听到他这么一问有点懵了,整个人愣了一下心想道“这人感觉不太是想找架打的”。无奈他也只好支支吾吾的回答道:“这是…这是我的能力。” 鳞臂人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纹臂看。 花芜湖深吸了口气,反问道鳞臂人:“你…你那手臂又是什么一回事。” “拿来杀人的,不过我不爱杀人。”鳞臂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一字一句似脱口而出,也是震了花芜湖一惊。 “你怎么晕死过去的。”花芜湖依旧保持着戒备,问道鳞臂人。 “被一只猴子弄的…对了,你见过它吗?”鳞臂人淡淡然的说道,随后又反问道花芜湖。 “额…”花芜湖脑子没转过来,抬头望着天空回想了下。 “它死了吧,应该是死了。” “什么是应该,它真的死了吗?”鳞臂人语气似乎变重了点。 花芜湖他自知现在的自己这状态是打不过鳞臂人的,甚至还无法脱身逃跑。因此在感觉到鳞臂人的语气加重后吞咽了下口水。 “它…确实是…死了。”花芜湖断断续续的说道,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么说会有什么后果。 “它跟我说过些什么,但…我记不太清…”鳞臂人用手拍了拍脑袋。 他开始走过去花芜湖那边去了。 卧槽!他想干什么! 花芜湖急张拘诸的心想着,瞧着鳞臂人缓缓走来的样子,感觉这形势随时会剑拔弩张。 可鳞臂人忽然把鳞臂护在了左手下,看起来像是要遮藏住它似的,表情也变得不再那么凝重,花芜湖那心终于是从嗓子里下降了些。 鳞臂人突然走到一半就没有再往前走了,和花芜湖隔开了一段距离。 “我知道你有些紧张,放心,我不会靠你太近。你能和我说说之前发生了些什么吗?” 鳞臂人依旧是淡淡然的对花芜湖说道。 “额…”花芜湖突然感觉鳞臂人也不是那么让人恐怖。 “行吧,我一五一十的和你说说。” 随后花芜湖一字一句的向他道出之前发生过什么,鳞臂人越听眉毛皱的越紧,神情又变得凝重了起来。 “所以,你说的阿月他还在那个空间里吗?” “是的,我刚刚正要叫他呢,你就起来了。不过其实我也不知道叫他他能不能听见,哈哈。”花芜湖饶头,脸上挂着笑容,有些憨笑的说道。 鳞臂人见到他笑得样子,神情也缓和了不少,嘴角也闪露了一抹微笑。 “那我们在这等他吗,不过你说的恶鬼它好像不太乐意我们还待在这里。”鳞臂人说道。 花芜湖又饶了饶头,此时尘雾散去了些许,他注意到先前的那尊雕像,亦就是恶鬼的坐垫子上面依旧是空无一人。他感觉有些不妥,恶鬼可能还在附近。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我们先出去吧” 鳞臂人点了点头,两人便开始找先前进来的入口。 一路上都是残垣断壁,尸横遍野,除了他俩找不到活人活物。他们经过了一处地方,躺着两具还能认出的分别是老虎特征,狮子特征的残躯,鳞臂人瞥了一眼,没有多做停留,脑里还是闪过了先前与狮人虎人,以及那令他尝到苦头的双持剑士。想到这他对再见到那只怪猴的渴望又迫切了几分,他很想再与怪猴决斗一番,将他击败。 离开了那处地方后,花芜湖发现他又来到了阿虎死去的破屋子处。他见到阿虎的尸体以及他身旁的巨剑不免情绪泛滥,复杂错乱的心情使他不得再多想,发现鳞臂人走快他不少,还是紧跟着上去,没有多做停留。 “乎…”两人举目观望着面前,那有一道结界,花芜湖无奈的呼出口气。看来这地方是行不通的,也看来这地方没有这么容易走出去。 “回去的路被堵着了,这结界…”鳞臂人悄悄的竟走到了结界的边缘处,想要伸手触碰。 “嘿!”花芜湖见状,大声叫道。 鳞臂人还是用左手的食指触碰到了结界,顿时一种色彩斑斓的光芒闪耀着,随后指头出现强烈的灼烧感,食指指尖没有见血,却竟然不见了一小块。 “这是结界,不是出口呀。”见鳞臂人的反应不是很大,花芜湖便打趣地说道。 第十七章 庙宇 “那接下来我们得去四处找出口了。”鳞臂人眉眼紧皱一霎,又舒缓了下来,摆弄着那截被切断但没有溢血的食指小节,淡然的说道。 “这家伙的承受能力真强...要我被切断一节指头不哭也得叫。”花芜湖心里头对鳞臂人有些敬佩,又觉得他怪异。 “走吧。”鳞臂人的声音貌似从前头传过来的。 这时花芜湖才发现鳞臂人已经走了一段路了,自己还在愣愣着,慌忙的跟上其脚步。 两人齐头并进,经两人商议还是打算回到那镇中央的恶鬼雕像处,处在中心区域趁雾消散的差不多可以将四周尽收眼帘。 天气还不算坏,除了有些清凉外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这天灰蒙蒙的未有好转,让人呆久了心情有些不适。 花芜湖看到那雕像石座,茫茫然的走过去,用手触摸了一番。身后的鳞臂人静静的在看着。 “忘了说了,这恶鬼原来是叫血鬼,我听它后来有说过。”花芜湖边触摸着石座边说道。 鳞臂人的背看起来有点驼,他左手捂着那鳞臂放置在裆前,下巴轻轻抬起了一点,目光注视着那座雕像。 “血鬼...我一路流浪,见识过许多的人。他们像是和我一样,有些像一头迷路的羔羊,有些像饥饿的野狼,老实说,我分不清我是哪一个。所以我一路上杀人如麻,没怎么和人交流过。但是有个人我现在还有印象。”鳞臂人顿了顿,又再次开口说道:“他很年轻,比我还要年轻。” 花芜湖听到这句话后望了望鳞臂人的样貌,虽说残破不堪,但是有些还未破损的地方看得出来,他的样貌好似十几岁的青年,与自己相差无二。 “其实即使是小孩儿模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也是有威胁的,我经历过被小孩儿打的满地打滚的情形,不过那时瞧到他的样子就不像是坏人,我看得出来。他那晚带我去了个地方休息,是一处洞穴,洞穴里有很多复杂怪异的符纹,这些就不谈了,符纹的一旁刻着一尊雕像,那雕像长的青面獠牙,龇牙咧嘴的,和你形容的极为相似。那小孩儿说这东西叫血鬼,他栖息在炼狱里,所谓炼,他意指炼蛊,待到最强人出来,那么那恶鬼就会扑出来将那最强人吃掉,抑或是蚕食他的身体。”花芜湖内心一震,难道红就是那最强人?为何不是阿月?,他脑袋混乱,交杂一团。 “他也果真如我所言不是个好战,凶坏之人,我们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晚,又过了几天,我便来到了该地。” 鳞臂人说到这,并没有再说下去。 “额...之后呢?” “之后发生的其实一句便可概过,我杀光了来向我挑战的人,除了那只怪猴。而他们那些人,我想我无需过多解释。” 鳞臂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木讷,实在是没想到能和他说这么多,花芜湖心想道。 “那看来那血鬼是属于一种传说怪物,活了很长岁数了。”花芜湖若有所思的说着。 “你出世多久了。”鳞臂人突然问道,问的花芜湖有些措手不及。 “我...我其实一出生就是在这镇子...应该是镇子吧,这镇子旁边的一处泥沼泽。说来也是幸运,我居然没有陷下去。”花芜湖饶头笑着说道。 “你的异化能力使得你对大自然生物有着温和的作用,它们不会凶猛起来。”鳞臂人解释道。 花芜湖瞧了瞧身体上那刻着符纹的手臂,“你说得对,我也是在来到了这里才开始善用自己的能力...对了,我发现每个人的能力各有不同,异化能力这,会有明显的划分吗?” “异化能力这种形容,我也是听那小孩儿说的,其他的,不得而知。”鳞臂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吧!”花芜湖说完,抿了抿嘴。 鳞臂人望了望天空,那云开始密集了起来,云也不是先前的云,乌漆嘛黑的,看来是要下雨了。 “该走了,再呆太久,我想那血鬼又得冒出来。”鳞臂人神情凝重的说道。 “其实稍前的时候我是打算带你去后方的一扇大门的。”花芜湖突然说道。 “?”鳞臂人不解的看着他。 “但是我先前和一些朋友去察看时,发现那扇大门是无法推开,紧锁着,用尽方式都无法弄开出去。”花芜湖一字一句的说道。 “去看看吧。”鳞臂人没有多说,抛下这一句后边向前走去。 “哦...好吧。”花芜湖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了镇中央,看鳞臂人前进的方向,他还是打算去会会那扇门。 待两人走到后方,发现那里有一大团烟雾堵成墙。这烟雾像是布置的结界一样,烟雾仅仅只是笼罩着有3米高,2米宽的地方,看来这就是后门处了。 “又是结界,怎么这里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不过话说我们刚刚在镇中央望过来怎么没看到这层烟雾呢?”花芜湖边说还边向后看,又转了回来。 “镇中央看过来也没有东西遮住啊!真够奇怪的。”花芜湖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 “...” 鳞臂人四处瞄了瞄,发现在他们的右边不远处居然有处庙院,远远的看过去毫发无损明柱素洁,那造型也酷似东方庙宇,只是大体颜色是暗红色的。 “那里有所庙宇,亮灯着。“鳞臂人指向那处,向花芜湖说道。 “那里有庙宇?”花芜湖放大了双眼也没瞧到鳞臂人所指的地方有什么庙宇,疑惑不已。 但是短暂过后,还真瞧见那里有所庙宇,好似有人画上去一般,将庙宇点活了起来。 “瞧见了。”花芜湖作出了回应。 鳞臂人没说话,而是走了过去,一旁的花芜湖见状也只好跟着,要血鬼出来鳞臂人走远了,他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只好忙贴上去,跟在其右。 “咯咯咯...”他们的脚踩在庙前的一堆乱世堆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鳞臂人注意到庙子旁边有道窗户没有半遮掩着,好像有个小孩儿露出张脸对他笑着。 “吱....”未等旁边花芜湖反应过来他便推开了大门,里面没有雕像,只有满墙壁的符纹印,还有一道道壁画。 这些壁画与鳞臂人还未来到小镇时所瞧见的壁画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那密密麻麻的的符纹印比先前的多了,看起来还是用血涂鸦上去的。 “喔....”花芜湖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未免小声的惊呼着。 第十八章 血符纹 “这些符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鳞臂人站在涂满符纹的墙前,对着身后的花芜湖说道。 “这...这样啊...这些符纹...”花芜湖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的符纹,不经意的瞥见到自己手上的纹臂。 他发觉墙上有些符纹印与自己身上的符纹大相径庭,便开始一边参照着墙体的符纹印一边观察自己手臂上的符纹,细细的对照着。 鳞臂人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好奇这符纹与自己以前所看到的还是有些不同,那就是这为什么是用血刻在墙体上的,他印象里在洞穴瞧见的符纹可都不是这样,大多用固体外物来刻在上面,这墙上细究一番已经不算是刻的了,更像是写上去的。 这时,从不知哪里的黑暗角落走出来了一个小孩子。小孩子扎着两小辫子,黑色毛发,一双眼睛水灵灵,看着机灵活泼,圆嘟嘟的脸蛋像涂白面粉,惨白惨白的,但是也不至于使人望而生畏。只见他穿着破旧简朴好像还打了几个补丁的青色布衣服走到了鳞臂人身旁。 “果真是你啊...橙子”鳞臂人满含笑意的对这叫橙子的小孩儿说道。 花芜湖观察着这叫橙子的小孩儿,感觉橙子身上有一种吸引力,会让人亲和许多。而后这童稚小儿竟嘟着樱桃小嘴瞥了瞥花芜湖,花芜湖脸上不免显露红晕,微咳几声。 “黄潭,你们两个,是在找出去的路吧。”橙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这奶声奶气的声音配上那好像长者一般的口吻,令花芜湖感到一阵好笑滑稽,又顿觉可爱,不免笑出了声。 “你是觉得我好笑吗!”橙子那两道粗眉紧锁,嘟着小嘴,想要夸张的瞪大双眼,可花芜湖实在是忍不住,便上去张开了手。 揪了揪橙子的脸蛋。 “操!”橙子那小短手一挥,花芜湖感觉脸前有道清风徐来,霎时一股怪力从风里透了出来,似个巴掌,砸在他脸蛋上连带着庙宇的两扇门一同掀飞出去。 鳞臂人转过身来,一脸惊讶的看着躺在花芜湖的身旁的两扇门,以及同样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花芜湖。 花芜湖一脸痛苦的推开压在他胸前的木门,一边抚摸着那面被扇肿的像长了个瘤子样的脸,一边用手肘支撑着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橙子攥紧那小拳头,怒目圆睁的看着花芜湖,欲上前再教训花芜湖一番。 一旁的鳞臂人使着鳞臂手搭在橙子的那小圆肩上。 橙子愣了楞,瞥了眼鳞臂人,深吸口气亦只好作罢。 “橙子,这血符纹是怎么一回事啊。”鳞臂人将橙子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符纹墙上,临转身前还是恶狠狠的瞪了花芜湖一眼。 “这看着像小天使一样,啊...怎么打起来劲这么大...”感觉周身疼痛的花芜湖一边整理身子一边抱怨着,懊恼着就不该去招惹这小祖宗。 看到两人斗走近了符纹墙那边,他便也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 “黄潭,那家伙是谁,看起来也太讨人厌了。”橙子没好气的说道。 “他,是我朋友,我们好不容易能在这小镇里活下来。”鳞臂人说完还偏了下头看一眼花芜湖。 “他?他这样子还能在炼狱场活下来?”橙子那大眼睛突然放大,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你非得叫我黄潭吗橙子,我觉得这名字真的是不好听。”鳞臂人那表情写满了对黄潭这个名字的嫌弃,有些不悦。 “黄潭,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三分钟热度,我帮你取的这名字也没有过很久吧,你这么快就不乐意了?就嫌弃了?”橙子叉着腰,像是在质问着鳞臂人。 “行吧行吧,说不过你,你说是什么就什么吧。”鳞臂人看来是对黄潭这名字妥协了,微微笑着说道。 “哈哈...” 后面的花芜湖才发现自己笑出了声,忙用手捂着嘴,橙子听到这大笑后转过来又恶狠狠的给了他一眼,但可能是因为黄潭妥协了,心情由阴转晴,还是转了回去。 “你还是走过来看吧芜湖,那里光线不好。”黄潭招手示意花芜湖过来,花芜湖看了眼橙子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这血符纹是血鬼写在这封印小镇的。”说着,橙子伸出小手擦了擦拭这血符纹,将手指放在鼻前闻了闻,“符纹写的时间并不太久,其实这血符纹作用就是用来禁锢的,无论是人物抑或是界。不过禁锢界所需要的实力要更为的强大。” “你知道的这么多...你跟血鬼挺熟的吧。”花芜湖在一旁淡淡然的问了问,橙子也是没想到这家伙的胆儿还肥了不少,但心想着这要是不解释可很难使黄潭放下成见。 “是挺熟,可以说这符纹就是我教它写的。” “什么?”花芜湖瞳孔放大,似受到什么惊吓,向后退了几步作出了战斗姿势。 黄潭倒是一脸淡定的站在原地,打算听他继续讲完。 “血鬼那家伙可不是这炼狱场的主人,炼狱场的主人另有其人,这血符纹就是用来禁锢他的。” “那是谁?”黄潭问了问。 “一个结界,有自我意识的结界。”橙子淡然的说道。 黄潭不解的看向了橙子,橙子瞥了瞥那一旁的花芜湖,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你还不至于让我痛下杀手。” 花芜湖看了下昏灯下的橙子,发现其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随后便抿了抿嘴唇,逐渐放下戒备。 “那结界应该就是我们无法离开这里的原因吧。”黄潭又问了问。 “嗯。”橙子点了点头。 “我想你会有办法,橙子。你既然教的了它,那势必也有办法破解掉的方法。” 橙子的眼神往下撇了撇,又望回那血符纹。 “那结界现在不在这世界里。” “那在何处?”黄潭再问了问。 “血鬼把这结界禁锢在了一个家伙的空间里,估计现在还在那呢。” 花芜湖听的入神,但当听到这信息后,瞳孔再度放大。 “阿...阿月?” 第十九章 答案 橙子与黄潭一一望向花芜湖,只见花芜湖喃喃自语着什么。 “阿月是谁?”一头雾水的黄潭向花芜湖问道,隔壁的橙子倒是面无表情,不为之触动。 “他是我最早认识的朋友,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们之前跟血鬼打过...” “我没见你有提到他啊?”黄潭似感受到什么,对花芜湖更是不解。 “那是因为我担心血鬼会去找他,所以没有告诉你。其实我说的那个阿月他有穿梭空间的能力,能够在这处空间自由地穿梭到另一处他自己的空间里。” 黄潭好似听懂他说的,脸上的疑云也烟消云散。 “那...” 黄潭转过头来问向橙子, “橙子,你说的那结界我想应该就在那个阿月的空间里,这是血鬼的所作所为吧。” “正是。”橙子平静地点了点头。 “那你有办法解决吗?”黄潭淡淡问道。 “现在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杀死血鬼,那么它的血符纹便会失效;第二个办法就是祈求阿月战胜幻象结界。”橙子依旧是平静地说道。 “那个幻象结界有什么能力吗?”花芜湖有些着急的问道。 橙子注视着他,问道:“那个阿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这个...”花芜湖一时语塞,对啊,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那幻象结界会令敌人自己杀死自己,自己禁锢自己。亦或者,被幽闭感恐惧着直至其心脏骤停。”橙子解释道。 他见花芜湖没有回应,又解释道:“对于他来说只有两个办法,不过对于你们来说方法就很简单,静静的等待他的死亡,那么结界便会从他的空间逃出来,重新占领这处炼狱场。又或者阿月破掉结界,从空间里出来,那么你们也是可以离开的。”他一字一句的说着,似是为了更好让花芜湖听清他所说的。 花芜湖低下了头,同时皱紧双眉抿住嘴,像在思索着什么,额头上的大豆汗珠也不停的凝结出来。 黄潭见其不哼声,便想继续与橙子研究这血符纹。 “我想帮他,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伙伴。”花芜湖突然的发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黄潭何时都坚毅的双眸望向了花芜湖,发现他的眼神与先前有些不同,坚定了几许。 黄潭带着暖意笑了笑,随后走了过去拍了拍花芜湖的肩头。 “走吧,去找血鬼。” 花芜湖抬起头来,面对着的便是黄潭那暖笑,随后干劲十足的点了点头的跟在其左身。 “喂!你们真打算去找那血鬼?”橙子似觉得黄潭什么都没和他交待就要走感到不爽,一脸的臭屁股。 “谢谢你橙子,我真没想到你会来到这里来帮我,我会还给你的。”黄潭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先说好,我不会去帮你们,但我提醒你们一下,那血鬼真正的实力你们还没见识到,别给它弄死了。尤其是你!黄潭!别死了!”橙子气冲冲的说出这段话。 黄潭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跟身旁的花芜湖说道:“走吧。” 周围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定眼一看,也只有一个伤痕累累,直喘着粗气的马尾白衣男,阿月,单膝跪地着,看起来疲惫不堪。因为进入到空间的原因,他身上的血肉化没有再侵蚀着身体,甚至减退了不少。 他的面前躺着的是一柄他常戴在身旁的白玉长剑,剑身洁白如玉,芒锋四射。 “你能出来一下吗?我不想和你打。”阿月的语气似在妥协着。 空气里只回荡着阿月自己的喘息声,没有其他声音回应他。 “该死,为什么你会进到我的空间里来。”阿月边抱怨着,边起来往前走着,把剑重新拾起。 此时他的面前像有道虚影,这虚影在阿月的眼里是可以捕抓到些轮廓,但当他挥剑劈砍时,才发现扑了个空,那里什么都没有。 “太快了!太快了!”阿月愤怒的吼道,他脸上的表情渐渐的扭曲了起来,那虚影貌似在一点一点的冲破他的心里防线。 “有完没完!”白玉长剑在他手里刺出数道剑影,凌厉又愤懑,剑影像是能透过他的心镜宣泄出来,不是很精准但招招致命,但这些都刺了个寂寞。 此时的阿月像在做着剑术练习,那虚影看起来更像是他自己。 汗水流淌着衣衫,挥洒在其四方,洒向他脚下这黑乎乎,望着深不见底的地方,就连他的汗水都没有办法找到可安之地。 “叮!”阿月有些虚脱了,他将剑插落脚下,顺着剑柄滑落在地,眼皮子接近与完全盖住眼珠的状况,一息尚存。 他的脑里好像闪过什么画面,他身穿着白衬衫,握着笔,在填写着什么东西,表情有些不愉快。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女人,也在握笔填着什么,片刻,两人都拿起了桌子上的笔盖子,盖在笔头上,那动作一致程度显得极为默契,然后一同递给了前面坐着的一个人。 “那是...什么...”阿月重新把眼皮子抬到顶处,力气好像回来了点,足以支撑他倚着长剑站起。 他捂了捂脑壳,现在的他脑子混乱不堪,无数的画面交错播放着,他也握不住那长剑,使得长剑跌落在地。 “我们到这里就结束吧。”脑子终于定格在一个画面,那画面又出现了刚刚的那个女人,她既抱歉又无可奈何的对着阿月说道。 “她是谁?”一切回归至平静,阿月的脑子没有再出现嘈杂的声响与那诡异,熟悉的画面。 “刚刚那些是...幻象吗?”阿月疑惑的说道,他觉得自己又能很好的活动起来,体力都恢复了过来。 但是周围那压抑的气氛依旧环绕着他,挤压着他的胸口。 “或许我有办法让你现身了。”阿月面无表情,淡然开口说道。 镇中央,血鬼又出现在那雕像上。因为这一次它面对的人换了一个,它感觉身前的黄潭那股感觉要比自己现在的躯体要更为的强烈。 “哈哈,躺着的时候可没感觉到呢,现在自投罗网,正合我意呢。”血鬼龇牙咧嘴的笑着,说道。 第二十章 清算 “我们过来是为了找你算清尾数的。”这是黄潭第一次看见性格有些懦弱内向的花芜湖因为愤怒而不住的挑动那淡稀的剑眉,或许是因为黄潭在身旁,显得有底气了吧,眼神也因此变得如狼似虎,想要将血鬼生吞活剥。 “哈?找我结清尾数?够资格吗?你们先前四个人都打不过我,现在两个人,真的是想甘愿做我腹中餐就直说,我提前为你们做个墓碑立着也没关系。”血鬼嚣张跋扈的腔调让花芜湖气的下巴都拧成了一团,此时花芜湖的花臂上乍现出来许多发着绿荧光粒子,粒子又凝聚在一堆,成了一朵朵带刺的玫瑰花。玫瑰花像挂在了他的花臂上一般,那尖刺都与肉,缝合在了一起。只见花芜湖使着花臂那手强有力的砸入地里,一道道锐利粗长的刺像座草绿色鹿砦,从地里钻出,与花芜湖保持着一条直线的往前面疯长着,方向直指血鬼。 血鬼不慌不忙,待鹿砦赶到时掠起,躲过了这次攻击。但他的雕像石座就没那么好运了,被鹿砦击碎散落一地。 花芜湖见鹿砦没有伤害到血鬼,咬牙摆弄着已深入地里的花臂,鹿砦串成一团往掠在空中的血鬼刺去。血鬼轻蔑的笑了笑,打算往左边诺大的空间轻轻松松的横移过去,谁知那鹿砦竟巨大化,中门大开,那外形看着就像拥有了食人花牙口的玫瑰花瓣,血鬼反应不过来,惊讶的望着这比它八尺高的身子还要巨大的东西吞没。 那东西将血鬼含进里头后,地上与之相连的鹿砦被其抛下,断开连接,随后像液化了一般,由里到外爆射出无数的锐刺如是反复、鬼畜的蠕动着,外形看着像颗刺囊球。 “呀啊!”被吞进去的血鬼那怒喝声透了出来,黄潭随即眉头紧锁,心想眼前这血鬼会很是棘手,而这会不会是花芜湖最强的一招了? 刺囊球无法再包裹着这血鬼,血鬼背部破开了两条划口,从里展开两道肉翼,通体血红色,翼膜布满着血丝与青筋,呈半透明状。 血鬼鲜血灌溉着一身鲜血淋漓如沐浴在血汤里,其眼眸透着猩红,血翼大展,那可骇的宏宏气势破裂开了整颗刺囊球,刺囊球化作绿荧光粒子随风四散飘离。 血鬼扇着那两片挂在其身上轻盈的血翼停留在空中,厚重的血腥味与森然的死气充斥着其周围的天地间,如无人之境。 花芜湖一脸疲惫的看着浮在空中的血鬼,花臂上的玫瑰花也不见踪影了,疲软的身子告知着他临近乏术,可他眼神还是足够的坚毅,不忍放弃。 眉骨外凸,双眸深陷,鼻山根颇高的黄潭双目炯炯有神的注视着悬在空中的血鬼,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捂着自己的鳞臂,而是任由其凶光毕露。 血鬼将目光放在了黄潭的身上,毕竟这才是他所要得到的人,见其鳞臂爪一张一合的活动着,颇感兴趣的问道:“你那东西我没见过呢,是什么呀?” 黄潭挑了挑那拱形眉,轻轻地笑了笑,说道:“现在就让你看看。” 只见其双腿用力一蹬,弹射起步般冲向血鬼,霎然间便来到了血鬼身前。 黄潭二话不说便使着鳞臂爪聚拢成矛,迅猛的插向血鬼的心脏。血鬼用那青筋遍布的粗壮手臂打算拦截住鳞臂的进攻,但那速度与冲撞程度远非其想象,鳞臂洞穿了血鬼的手背并刺入其胸口处半分。 “可恶!”血鬼受此重创顿时恼怒,黄潭迅速将鳞臂爪从其手背里拔出,格挡住血鬼使的血翼扇击,那血翼的威力不容轻蔑,竟拍断了黄潭鳞臂上的一截刺刃,更是将其扇麻,那一刹那鳞臂失去了知觉。 趁着黄潭反应的空隙,血鬼另一条手臂捏住了他的脖子,其强有力的粗臂捏断黄潭脆弱的脖子轻而易举,但考虑到黄潭的价值,血鬼理智了几分,没有下此狠手。 红着脸喘不过气的黄潭使着另一条黄皮手臂,挥击着血鬼捏着其脖子的粗臂,可这是徒劳的,血鬼不仅纹丝不动,更是桀桀几声,嘲弄着他。 正当血鬼桀笑时,它忘了鳞臂失去知觉也仅是片刻,鳞臂终于受回黄潭的控制,先是一爪子刮开了血鬼那贴满着腹肌的腹部,那黏血喷了黄潭一身子,而后黄潭如黑虎掏心,鳞臂爪洞穿了血鬼的腹部,不大不小的洞口破开乍现在血鬼的背部,也因此出现了一条鲜血淋漓的通道。 “啊!”血鬼再度受创痛苦的嚎叫着,捏紧着脖子的手臂无力的松开,黄潭得而挣脱。 “别想走!”黄潭打算脱离还留在其腹部的鳞臂,但不知被什么东西缠绕着,那腹部长出了几根血肉状的触手牢牢箍住了他的手,黄潭焦急的想要脱离,但那触手稠紧紧的困住了他的鳞臂,越是想挣脱越是困的紧。正当此时,血鬼狡诈的笑了笑,腹部猝不及防的弹出了几条鞭舌,像子弹般的爆速洞穿了黄潭的腹部。 黄潭瞬间感觉有股猛烈的嗜战感冲上了脑子,双眼泛着猩红,凶的渗骨,全然不顾那破腹的痛楚,竟使怪力扯断了触捆。 “喔啊!”怒发冲冠的黄潭使着鳞爪疯狂的挥划着,在血鬼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的爪痕印,这血鬼的出血量也是大,每一道爪击都能带出一片血花。 不到一会儿,黄潭就成了个血人。 兴奋感涌上脑子大量的分泌,黄潭身体不住的颤抖,脸上的表情又如与双持剑士作战时,扭曲可怖。 血鬼身上实在是太多的爪痕,密密麻麻的看不出哪一道连着哪一道。片刻,黄潭停止了爪击,一脚将血鬼踹到地上,掀起尘灰。 嗜战的黄潭未等血鬼下落便随着俯冲而至其身旁。 “哈哈。”血鬼又是那如月牙弯嘴角的笑容。 “我要的就是你那好战的欲望感!”血鬼面部扭曲着,疯笑了起来。 血翼一开,比先前还要壮大几倍,扇向没有防备的黄潭身上,即使在忘我状态里,黄潭仍旧是被这巨力扇懵。见黄潭愣了一愣,血鬼一脸兴奋的用血翼裹住黄潭。 一旁观战的花芜湖只见到血鬼整个身子躺在地上,那黄潭被裹着见不到人,此刻血翼里不断的涌现出鲜血,血流成川,流淌一地。 第二十一章 强者碰撞 “黄潭!”花芜湖见状大吼着鳞臂性命,随即强拖着疲怠的躯体,打算上前伸出援手。 但他所剩的力气渐显枯竭,到半路磕到一块微微凸出的石块竟控制不住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可恶啊!”花芜湖攥紧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脸上满是尘灰与水垢,已分不清是额头滑落的汗珠抑或是泪水打湿的。 “不能丢下他...不能!”花芜湖咬紧牙关爬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赶过去。 血鬼那血翼实在是太大,除了头和脚,诺大的身子其余部分已经给它遮挡住了。血翼膜属于半透明状态,因此是可以看清楚目前被裹在里头的黄潭。只见他已无知觉的趟在那里,身上的毛发也已被不知道什么液体侵湿,看着黏糊糊的。 这两张血翼鬼畜的抖动着,翼膜上的脉络夸张的暴起,像剥离出了翼膜本身。血鬼的周围都被裹紧着黄潭的血翼里溢出来的血液侵蚀,黏糊糊的,流淌着不到一会就成了血豆腐。 “就快要...大功告成了。”血鬼呼吸急促,眼珠子虎视眈眈的望着天,半天不带眨一次。 “吧唧。”响起了似是踩到这一地血豆腐的声音,即使是专注于吞食黄潭的血鬼也还是防范着四周有没有外来人入侵,它抬了抬起头颅望了望前方仍在磕磕绊绊赶来的花芜湖,嘴角挂起一轮弯月,又躺了回去。 “血鬼。”突然有一熟悉的叫唤声,血鬼不禁打了个哆嗦,血翼貌似也松了开来一些,没有裹得那么紧实,那翼膜上的粗实的茸毛本是附紧着在黄潭的身上,经这一折腾现在成了半吸附状态。 “砰!”血鬼的脸旁被毫无征兆的外力踹飞数米开外,眼珠子都快被踹的脱框,这一吓可不好整,血翼不再吸附着黄潭,在被踹飞的途中就使黄潭逃出虎口,形势大变,经这一踹血鬼与黄潭分离各地。 “谁!”血鬼还未踹至落地便稳住身子,暴怒而起,环顾四周并大吼道。 “是我。” 血鬼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疯狂的摆动着头颅左右观望。 “这里!”那声音听起来变得有些燥怒了,紧接而来的便是又一虚无的一击,血鬼那本来被修复好的腹部又再度深陷进去,腹部皮肉干瘪着,像破气的气球再迎面戳一针,穿了一个大洞,其身亦被撞出去。 撞飞出去的血鬼这次没稳住好身子,而是重重的摔落在地,捂着破开了个大洞的肚子痛苦的呻吟着。 “现在看到了吗?”血鬼艰难的扶着身子半躺着,定睛一看,原来是娇小的橙子。他将手背在身后,傲然注视着血鬼。 “橙...橙子...你来这里做什么!”血鬼眉毛似是气得发抖般的挑动着,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找错了人,你不应该找他的麻烦。”橙子那小短指指了指躺在一旁奄奄一息的黄潭,带着稚嫩又带着怒意的语气说道。 “他是我看上的,即使是你也不好使。”血鬼一扫怒意,胁肩低眉,笑里藏刀的望向橙子,说道。 橙子扬眉怒瞪着血鬼,嘟着小嘴巴并攥紧了像颗小馒头样的拳头。 他挥拳打在面前的空气里,弹指间,血鬼感觉眼前的空气似是凝结了起来,空间骤停了一般,一股如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暴敛的击向它,那外力好似能接受到橙子的指令,撞到血鬼的一霎那就将它带起来往下一压,“轰隆”一响,又对其造成二次伤害,这八尺高的血鬼轻而易举的被压陷入地里。 “哼呼...”没想到血鬼也会被打的一脸鼻青脸肿的模样,受此一击后待在坑里轻声哼着。腹部那洞应该就是填满这大坑的罪魁祸首,给这仅能容纳下血鬼的大坑灌满了鲜血。 这鲜血逐渐升至坑口,没过了血鬼的头部,流向坑外。 片刻后,这血池噗通的翻滚着,冒起气烟滚起了气泡。 “呼噗。”没多少功夫血鬼就像满血归来一般,血翼如狼突鸱张感觉比稍前又巨大了点,翼膜与脉络上的茸毛常态下不再显而易见,那膜皮看着像是变得坚硬,不再是半透明状。双臂也毫发无损的倚着坑壁沿站了起来,浑身上下长满了肉眼可见的茸毛,好似那翼膜上的跑到了身上。经这血池一泡如获新生,焕然一新又觉面目全非。 “这家伙...怎么就是死不了。”有气无力的花芜湖半跪在地,半抬着眼皮显得一脸的疲态,说道。 “呼!我建议现在的你还是不要和我动手了,橙子。” “还有,这是我和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即使那家伙是你的谁谁谁,但这是他们向我发起的挑战,他们这些毛头小子不懂得这些也就算了,怎么连你这个老油子都不晓得呢。”血鬼一脸嚣张的说道。 橙子已觉这血鬼变得有些不妥,感觉要比之前见到的它强上几倍,即便如此,他还是傲慢无逊的说道:“我不想和你说那么多废话,兄弟都能出卖,我还信你?“ “呵。”血鬼被这话勾起了一些往事,轻佻且贱兮兮的笑了笑。 血鬼未等橙子动身,就拔起双脚纵身一跃便飞到了空中,晾翅傲视着橙子。 橙子想着傲然俯视这血鬼一番,这么一搞心情被破坏的更是彻底,他使着双手,手掌向下,一股无形的气流带着他向上升空,缓慢的升着,直到血鬼呆呆的望着他飞到了自己的头上。 血鬼一脸无语的看着头上的橙子。 橙子悄无声息的合上了手掌,呈拜佛状,抬手至头,猛地向下劈去。 凌厉的破空声响彻云霄,血鬼终于瞧见了那无形的冲击波,此刻像把刀刃一般从天而降,直指其头,打算将其一刀两断。 脸不动但心已砰砰作响的血鬼发觉这下落的速度实在太快,只能秉翅档住此刻的一击。 “喀嚓”一声,已获新生的翼翅遭橙子这一击骤显裂痕,强大的冲击逼迫他不得不被压往地面。 第二十二章 重逢 “给我滚回去!!”血鬼那双翼翅上的脉络骤然清晰可见,霎然间出现了道血芒沿着翼翅边缘处环绕一周后汇聚到了一起,整双血翼发散着绯红凶光,在将要被压往地面之时肉眼可见的凶光生成了一道红褐色的能量球,球体里爆裂着绯红光耀的闪电,如排山倒海一般回击着橙子的那道从天而降的类刀冲击流。 势不可挡的绯红量球与类刀冲击流碰撞至两者间距离的一半时,风云变色,该股气势犹如气吞山河,地动山摇。 那碰撞所造成的红蓝色耀光照亮着血鬼与橙子的脸庞,可这耀光有些刺眼,两人都不得不微眯着眼睛。 “叮!”画面一转,阿月在其所创造的空间内竟和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交手着,那一个唯一可以与阿月辨别出差异的地方,或许是另一位衣衫褴褛,体无完肤的阿月看起来比较令人信服。 “呼...这东西有意思,能幻化出我整个身体出来。”阿月边说着边与幻化出来的影子阿月击剑决斗,剑与剑摩擦的火花看起来真实无比,但这幻象结界所表现的一切,又确定是真的吗。 阿月貌似找到了这困惑他许久的问题,最终的答案,这一切看来都是幻象。 “停手吧...”阿月收剑归于腰间的配鞘,打坐在地定神修息。 “不行...”这压迫力愈来愈厚重,相较与影子决斗之时要更折磨人的心窝。 阿月渐感到怒火中烧,心情又变得像之前所遇一般,愈发的燥闷不安。 “要压下来,压下来...”阿月屏神凝息,汗出浃背的身子微微的抖动着。 “这该死的东西什么时候能滚出去啊!”阿月终是压不住心中的那团火,手往剑鞘一放,一柄长剑便出鞘而来。那影子再次在其身前生成。 “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自己。”满含怒意的阿月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的苦笑,可随后依然是上前与他的影子较量着。 一剑,俩剑,三剑,四剑,阿月仿佛悟到了什么东西,他将长剑挥舞的步骤重组了一番,发觉可以绕成一个回环。 他的眉目重新抖擞了起来,依照着这秉剑回环的技法,不住的扭动着手腕,剑在其手上像条会舞动的白蛇,剑影如蹑影追风,无法追踪。 那另一边的影子阿月也跟着舞了起来,两人挥舞出刀光剑影,交替迸发出迷离火花,如俩银蛇缠斗。 “叮!”清脆爽朗的打铁声结束了这一场较量,两人各自后退了一小步。 阿月感觉这如同回环剑舞的技法耍的他越来越兴奋,痴迷其中,便踏出一步想再斗一次。 “额?”仍处在空间里的阿月感觉到主空间里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变化,有两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在交锋着,令他所处之地受到波及,开始出现了裂痕。 面前的影子开始模糊不清,渐显朦胧。 “怎么了”阿月自语着问道,周遭的场景变的不妥。 只见阿月握剑伫首,观望着空间不停的产生裂缝,不停的将主空间的空气与耀光透过这一点一点的缝隙照射进来。 他开始发现自进来后这里所带来的压迫感逐渐削弱,周围也不再那么的云雾迷蒙。 “要出去了吗...”脸上尽显着疲态与伤痕的阿月微张着嘴,呼吸一通,将目光对向那开始扩张的裂缝。 “嗞...嘣!”裂缝像玻璃似的爆裂开,一大股气流与一道道的光芒被带了进来,结界仿佛消失了一般不再施加压迫力,阿月二话不说便纵身一跃,离开了正欲被撕裂摧毁的次空间。 “噗通!”阿月被气流卷回到了主空间,用力摔落在地上。 “呀啊啊啊!!!”映入眼帘的,是血鬼那一脸便秘的表情,还有那张吼叫着的血盆大口。 然后就是那一团正在破坏着此处空间,那璀璨夺目,摄人心魄的能量波。阿月没有因为刺眼的耀光而咪起眼睛,而是瞪大着双眼想要好好的欣赏这从未见过的奇观。 “阿...阿月...”花芜湖迷迷糊糊的好像是看见了阿月在其面前不远处,激动的自语道。 “阿月!”随后他又放大了几分贝的音量,可阿月正沉醉于这壮观的场面无法自拔,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叫喊声。 花芜湖感觉身上又有了力气,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跑了过去阿月那处。 “扑。”阿月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了他一下,有些不稳的想往前倒去,但后面的那东西又抱住了他,使得他平稳了下来。 他感觉到有双手在他的脖子附近,那人身体也贴着他的后背抱住了他。 他微微的偏了下头,发现,原来是花芜湖。 他发现这小子没死,脸上浮现了欣慰的笑容,也将手搭了上去他的手那,随后他又发现头的那一边有点湿润了。 往那转了转头,发现是花芜湖这小子流泪了,泪水止不住的打湿了阿月侧边的头发。 “你果然是个小孩子,哈哈。”阿月打趣的说道。 花芜湖哭了一会儿,感觉不对劲,便离开了他的身边,擦了擦脸庞上的泪痕,脸也发红了。 “阿月,真高兴看到你还活着。”花芜湖红着脸憨笑着说道。 阿月正想说些什么,发现那耀光突然一下子变得更为刺目,刹那倾灭,造成了一股无形的波动力推开了空中的两人和地上的阿月与花芜湖,以及那躺着昏迷不醒的黄潭。 云过天空,万籁俱寂,刚刚发生的事情,余音仍在阿月的耳边回荡,呼应着。 阿月和花芜湖一同爬了起来,环顾着四周的情况。 这时花芜湖从他身旁跑过,一路小跑到了躺在地上没有了反应的人身旁,亦跟了过去。 “黄潭!黄潭!”花芜湖推搡着昏迷不醒的黄潭,叫喊道。 “他是,那个鳞臂人?”阿月向花芜湖问道。 “对,他和我一同赶过来想要击败血鬼,但是那血鬼实在是强大,我们不敌于他。而他被那血鬼像吸收了什么似的,裹在翅膀里。被那个方才与血鬼打斗的人所救,才得以挣脱。” 花芜湖有些焦急的回答道。 阿月望了望花芜湖,把目光放到了黄潭身上,将手放置在其心脏处。 “应该还活着,心脏还在跳动。” 第二十三章 开端 黑暗降临到小镇的头顶,群云散去,原先嘈杂的小镇变得静谧,狂风也不再如先前般呼啸着,月明星稀的夜空下有两双复杂的眼睛眨动着,面前摆着的是那还未醒过来的黄潭。 “血鬼,还在附近吗?”花芜湖后知后觉的说道。 阿月不再保持着蹲姿,站起身来用那双敏锐的双目搜寻着方才战斗的橙子与血鬼。 “我去看一看他们还活着不,你留在这里等这家伙醒来吧。”阿月淡淡的说道。 花芜湖点了点头,阿月撇了撇脸便开始四处察看。 周围没有什么东西会遮挡住他的视线,可这都走了几分钟有多了,方圆十里都没有见到血鬼与那小矮子橙子,阿月不禁疑惑了起来。 “离开了?”阿月眉头皱了皱,左顾右盼的,还是没有发现那两个人。 按理说应该没有死去,真希望以后也能如这两人一般强大,有能摧枯拉朽,排山倒海的实力。 阿月心想着,边望了望那风烛残年的雕像石座。 视线在那停留了几秒后,启步回到花芜湖的身旁。 “怎么样,那两人还在吗?”花芜湖稍稍急切的问道。 “没有,不知去哪里了。不过我没走多远路,或许,他们还在这小镇里。”阿月牙白口清的说道。 花芜湖眼睛往下低了低,思索着什么,随后开口说道:“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离开了,不如我们去后方瞧瞧那被阻挡着的出口现在解封了没?” 阿月盯了盯地上的黄潭。 “你能背动他吗。” “能。” 随即花芜湖臂上的花纹闪烁起荧光粒子,异能一开,依靠自身的异化能力使得他全身的骨骼与肌肉都得到了自然木质巩固的加强,就像披上了一副没有重量且还能提供给他力量加成的盔甲。 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不通过外力可完全抬不起这百斤大汉黄潭。此时花芜湖的外表看起来,像极了个木头人。 “哈,你这身装扮还蛮滑稽的。”阿月打趣的说道。 花芜湖撇了撇嘴,“是他太重了,我没办法才这样啊。” “没事没事,找机会锻炼下身体,要变得更强才行。”阿月眼睛眯成一轮弯月,笑了笑,说道。 由于要去往出口的话,就必然会再次撞到那间庙宇。 花芜湖再度瞧见那间庙子,便向阿月招了招手,说道:“阿月,要不要带你去那里逛一圈。” 边说也边往那边指了指。 阿月向花芜湖所指的那边看去,看到了那间古朴简陋的庙宇。 “走,去看看。” “咯吱。”阿月踩上了被损坏的严重的木门,那木门是先前花芜湖被橙子揍飞携着破坏掉的,正背着黄潭的花芜湖看了看回这道木门,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受的表情,不免咽了咽口水。 “这里面,怎么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阿月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花芜湖加快了些脚步赶了进去,发现正如阿月所说,墙上的血符印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这墙上的血符印呢?”花芜湖一脸惊恐的说道。 “血符印?什么是血符印?”阿月不解的问道。 “说来话长,阿月,我们还是抓紧离开这里吧,此地不宜久留。”花芜湖焦急的说道。 阿月见花芜湖神色惊慌,便只好依他意,快步离开了庙宇,往出口赶去。 出口处没有了先前的那些烟雾笼罩,露出了光秃秃的锈青大铁门,厚重的铁门看起来锈迹斑斑,上面积满了许多的尘灰与蛛网。 花芜湖二话没说,双手并上用力推开了这铁门,阿月还想着说什么,但见门已被推开了一半,便只好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大门才打开一半,花芜湖便连带着黄潭硬是挤了过去,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阿月见状紧跟其后,顺利的走了出去。 刚出大门呢,花芜湖身上的异能效果消失,身上感觉到百斤的负重感立马吃不消,整个人软了下来,黄潭被其重摔在地而他亦躺在了其身上。 阿月忙上前将其扶起,花芜湖眼睛无意间又瞧了瞧大门那处,发现大门再一次的被烟雾笼罩了起来。 “还好,早一步出来。”花芜湖如从险中脱虎口般的慰叹道。 “你这样太过鲁莽了,你怎么知道这门会不会有危险。” “没,我比你要早知道这门有危险,但我刚刚如果不和它博弈一番,推开大门早早的出来,那么我们恐怕永远也出不来了。”花芜湖解释道。 阿月再回头望了望那大门,发现竟笼罩起了一层大雾,那层大雾似暗藏着杀机,如若两人不早一步进来,恐真如花芜湖所言。 他扭头对着花芜湖笑了笑,轻声说道:“也是。” 黄潭的眼睛微微睁开了几分,发现所处的地方是一处绿野郊外,眼前有两人背对着他,两人的前方正是那处被笼罩的出口。 他使力想要做起来,发现身上各处尽是伤,稍稍动一下便痛苦难堪,低哼了一声。 花芜湖与阿月留意到了这一声音,便扭身一看,发现黄潭醒了过来。 “你终于是醒来了!”花芜湖喜上眉梢,叫道。 “我们这是出来了?”黄潭亦喜上眉梢般,说道。 阿月打量了一番黄潭,随即友好的向他伸出了手,说道:“你好,你可以叫我阿月。” 黄潭平复下心情,见阿月向己伸出了手,便也伸手握了过去,并回道:“你好,叫我黄潭就行。” 阿月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二人各自松开了手,阿月先是开口说道:“我看你能够一人战胜那两头兽人,作为初生者实力不一般啊。” 黄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向来比较谦虚,但在战斗这方面,他人对我的赞赏我还是会不吝啬的收下的。” “话说,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本不想打破这番画面,但见两人对话过为的尴尬,花芜湖亦只好突然开口问道。 “我想我们作为这场炼狱场成功活下来的挑战者,实力不容小蔑,敌人看到都会商酌一番。不如结伴而行?” 黄潭望了望花芜湖,花芜湖见阿月亦望向这边来。 “那就这么办吧!”花芜湖一锤定音。 第二十四章 日下村落 “接下来怎么走。”花芜湖兴奋的望着两人,问道。 黄潭看了看月,花两人,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将话锋一转,一脸平静的问了问:“我想了解一下你们都有什么异化能力,可以和我详细的说下吗。” 阿月有些不解,问道:“这些其实是属于隐私问题吧。” “但是我们作为同伴,我认为有必要知道各自的能力。”黄潭依旧是平静地说道。 两人相互注视着对方良久,阿月把嘴往里收了收,脸颊泛起皱褶,亦把视线移到地下,随后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剑鞘,说道:“我的能力就是依赖这柄剑制造次空间,这个次空间任何人都可以进去,但是要打开还是关闭由我说了算。” 黄潭也是第一次听说到这一种异化能力,不免多嘴问道:“那你制造一个次空间出来,需要吟唱时间吗。” “不需要,划开即可。” “那你的打开次空间有限制吗?” “有,一天只能开五次,只要空间没有破碎以及自我关闭,它最多只能待一个小时,就会被强制关闭。”阿月淡然说道。 “了解了。”黄潭说完,将头转到花芜湖那边,问道:“那你呢,阿花。” 花芜湖愣了愣,随即作出思索状,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额...我其实...我不能明确的说出我的异化能力。” “我见你能够自如操纵自然能力,你的异化能力应该是与自然力有关的?”黄潭说道。 “他能够长出花也能长出木头,花样百出,我看他就是花匠吧。看他那个纹身也像纹了几朵花”阿月笑着说道。 黄潭听闻其纹臂,也确实是没有过多的关注到花芜湖臂上的纹身,便打量了一番,说道:“那我懂了。” 花芜湖一脸我什么都没说啊的表情,无奈的苦笑着。 “再呆会天都亮了,我们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一会儿,毕竟大家先前都经历过一场大战。”黄潭没说完,阿月便先行向前走,并抛下了一句:“走吧。”花芜湖望了望黄潭又望了望前面的阿月,犹豫不决。 黄潭面无表情的顿了顿,随即也跟了上去,花芜湖见状紧随其后。 三人一路上路过森林与沼泽处,踩过许多泥塘与青苔,遇过许多吃人的藤曼,听到过奇奇怪怪的音波声,以及撞上了奇形怪状的树;那些树的树中心有一个小洞,小洞的形状好似太阳,原因是洞的边缘外围还有几条竖线。花芜湖在见到第一颗这样子的树时,树给了他一种蔼然可亲的感觉,像是许久未见的亲人,在阿月与黄潭稀里糊涂的情况下一股脑的扑了上去,对着那洞讲话。 “你听到那小子对着那颗树说了啥?”阿月与黄潭就站在花芜湖的后面,窃窃私语着。 “听不懂,不知道念什么外星语。”黄潭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说道。 片刻后花芜湖停止了与树的沟通,欣喜的走到两人前,说道:“那棵树告诉我,前方会有个村落。” “那棵树告诉你的?”阿月的头往前稍稍伸了伸,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真的假的啊?”阿月皱着眉,周围满是胡渣的嘴向上挑了挑,问道。 “千真万确!”花芜湖一脸肯定的回答道。 “那看来你还有与自然沟通的能力,带路吧。”黄潭斩钉截铁的说道,表现出十分相信的语气。 阿月见黄潭如此爽快的答应,感到有些奇奇怪怪,但也只好依照两人的意思,随花芜湖带路去那所谓的月下村落。 三人前往月下村落的路上,阿月将手放在风衣两边的衣袋子里,左顾右盼的走着。黄潭与花芜湖则是眼睛始终保持着向前望着。黄潭没有什么话说,而花芜湖不擅言辞,所以一路上走在前端的两人都沉默寡言。 “话说芜湖,那树是什么树,跟我见过的树都不一样,那洞开成那样,还能活着?”阿月突然好奇的将头靠向花芜湖旁,问道。 “那些树叫黑树,是专门杀人的树,算是树里面数一数二暴躁得很的一种。” “专门杀人的树?怎么说?”阿月不解的问道。 “那洞是用来吞人的,除了吞人以外还会在老远处就发出一些令人迷惑的幻觉,制造音波幻境,耳朵收听到这道音波的人大脑自动联想到所喜爱事物,进而被诱惑着至其洞前,大洞里便伸出一张嘴将他们吃下去。”花芜湖作出有些唬人的表情,向阿月说道。 殊不知阿月老江湖了,这些唬人的东西听多了,对之嗤之以鼻,但觉得有必要用言语抓弄一番花芜湖。 “那你还能把它们治的服服帖帖的,还能问道路,也是不一般。”阿月将头收了回去,一边走着一边环手于胸,说道。 “那是因为这些树老远见到我就很热情,我就趁机去套些话出来,没想到还真给我套到落脚地了。” “看不出你还不至于愣头愣脑的。”阿月的语气有些往先前的阿虎那般靠近,令花芜湖感到些不爽,没好气的走快了几步。 “嗯?他生气啦。”阿月见花芜湖走快了几步,便自语道。 没成想黄潭没走远,就在其身旁,便以为问他,回答道:“你那语气不是专门气呼人的吗?” “也是。”阿月感觉眼角处有些什么东西,用手擦了擦眼角,随后又将手塞回了衣兜子里。 天上的艳阳已快挂至最高,幸而三人穿梭在绿林里,有些闷热可也不至于被正午的太阳(正午的太阳是死斗之域里数一数二的环境杀器,人体皮肤无法很好的承受。统称为日蚀)晒伤。 “又是该死的日蚀天气。”阿月喋喋不休的说着,看来他厌烦着这种恶劣的天气不少一天两天了。另外二人早已见怪不怪,心想这可是初生便能感受得到的痛楚。 “看来要到了。”阿月已经见到前方有一村子,正午的时刻村子自然是没有人在外游荡,因此他们呆在门口不远的叶茂下往里瞧,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在哨岗处亦或是在街道里。 “我们在这里呆一会儿在进去吧,把脚抬出去一下我都掉一层皮下来。”花芜湖使着脚伸出去阳光下又伸回来,似在耍弄着,说道。 “这样把,这也有段时间,进去我的次空间里呆会,还凉快点。” 说完,阿月利索的拔出白玉长剑划开空间一道口子,跳了进去。 黄潭与花芜湖面面相觑,还是翻了进去。 第二十五章 入村 黄潭是第一次到这所谓的次空间里头来,好奇的环探四周,伸脚跺了跺漆黑的地面,发不出一丝声响。 次空间和外面的烈日下相比,阴凉许多,花芜湖与阿月已经不是第一次进来这次空间了,索性躺在地上,手枕主后脑勺,闭目打盹。 黄潭还在一个人的摸索着次空间的墙壁和地面,像只好奇的小猫咪,到处抚摸着。 “黄潭,你不困吗?”阿月闭上的眼睛又再次睁开,瞧见黄潭还在摸索着,问道。 “第一次见到这种地方,我想研究一下。”一本正经的黄潭认真的揣摩着,阿月不再理会,倒头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阿月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发现黄潭还在摸索着。 “你不会是在我们睡了这么久的时间里,一直在摸索这地方吧。” 黄潭见阿月醒了过来,停止了手中的事情,走了过去。 “阿月,我想问一个问题,这空间是用什么杂质做的。” “我怎么知道。”阿月疑惑的说道。 “这空间的杂质不存在于世上,但是如果想要搭建另一个如此的空间,我想在原先的世界里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什么?”阿月惊讶的问道。 “你想在原先的世界里创造这么个空间?你在做白日梦吧。” “我揣摩了这么久,就是在剖析这空间是如何建造的,如果能让我找到材料,做出来也不成问题。” 阿月木讷的看着他,随后抛出了一句:“祝你成功”。 在次空间呆了这么久,是时候趁空间还未关闭时从里面出来了。阿月在里头割开了一道裂缝,三人从裂缝中爬了出来,发现日蚀已经结束,只有微微的亮光闪烁在天空上,还有那橘红色的云朵与天面应接着,空气中荡起了寒风。 “是时候进去了。”阿月摩拳擦掌的说着,先踏上一步往前。 往前不远处哨岗的全貌终于是进入了众人的视线里,整体是用青竹搭建的楼面,顶上镶着一面旗,旗里的内容是三条粗的黑线斜杠,岗顶下是有四面开阔的目视空间。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目视空间里有一面露出了一个号角头。而空间下就是四根粗壮的竹木来支撑着哨岗。 在濒临哨岗时,一发弓箭射到了阿月的脚下,阿月不为所动正打算继续往前,十几发弓箭如机关枪开火的马力向阿月的身上射去,后者拔出长剑扫荡四身尽数弹开。 “停一停!我们没有恶意!”在阿月身后的花芜湖见状大叫道。 哨岗里正张弓搭箭的弓箭手听到花芜湖的叫喊后定住了手中的动作,但仍维持着姿势。 他开口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打算进村子里休息一下!顺便喂饱下肚子!”花芜湖生怕弓箭手听不到,还加大了几分贝。 阿月环手于胸,静静地看着哨岗上的弓箭手。而黄潭则将手垂在两边,默默的听着。 弓箭手在哨岗上不知在做什么,维持着那姿势良久之后,确定了三人不是带有敌意,放下弓箭作出手势,示意三人还先稍等片刻。 三人见状便停驻在原地,从外头看向里头的村子。 不久,一名看似嚣张跋扈的男子走了出来,只见其气势汹汹的走到三人面前,“你们要想入村呢!就麻烦给三十钱币。” 三人面对面望了一眼,再望向哨塔上的士兵们,一个两个剑拔弩张,肃穆的看向他们。 “给吧...”花芜湖低声道。 阿月从衣袋里掏出了那人索要的三十钱币,而后三人径直的向村子里进发。 日蚀气候过去,村民们纷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有的在街道上贩卖食物,有的贩卖一些物品。村子里有间铁匠铺,阿月认为上一战对武器的损耗过大,需要好好保养一番,便带着二人走到那铁匠铺去。 “这把剑,材料不一般。”铁匠张大双眼,将脸凑近白玉长剑仔细的观察着。 “是用白玉石打造的。”阿月淡然说道。 铁匠听后更是放亮双眼,对眼前的白玉长剑垂涎三尺。 “修理一番,需要多少币。” 阿月边说着边往衣服里捣鼓着。 “这种剑如果要我好好的修理一番,起码需要一百币的价格吧。”铁匠听到阿月谈及价格后,将凑近去剑的脸抬了起来,环手于胸的回答道。 “一百币?”阿月一脸的震惊,稀疏的眉毛皱紧在一块。 “修理费用最多也不过五十币,你这狮子大开口就不怕我们砸烂你铺?”阿月怒嗔道。 “你要想在这铺子里闹事,你走得出我的铺子,也走不出这村子。”铁匠胸有成竹的说着,还用小拇指扣了扣鼻子。 “我来。”花芜湖轻轻推开了阿月,阿月正欲拔剑呢就被他拱向一边去了。 接下来阿月眼睁睁的看着花芜湖以三寸不烂之舌与铁匠展开较量,只见铁匠的脸色愈发的阴沉,最后实在受不住给开了30币的价格,修理了这柄白玉长剑。 离开时,铁匠在三人后方咒骂不停,花芜湖昂首阔步,一脸满足的走着。 “你那嘴上功夫可真够顶的。”阿月揣摸着下巴,说道。 “这时候我觉得我们不能贸用武力,毕竟我们不清楚这里的形貌。”黄潭在一旁认真的说道,但阿月清楚,在他与铁匠争论时他已经观察到黄潭那一手鳞臂暗自抖动着,青筋隐隐乍现。 “对的,黄潭说的对。”花芜湖憨笑着指了指黄潭,然后一边走一边叉着腰说道。 “饿了,咦,你们看,这有间餐馆。”花芜湖感觉肚子已经咕咕的叫起,身旁又刚好经过一家名为和畔的餐馆,便呼住二人。 餐馆的招牌是用简陋虫蛀的木板刻着和畔两大字,招牌旁还挂着几个像动物骨头的装饰品,随风飘荡。 大门敞开,三人见状跨步进去。 “欢迎光临,请问是三位用餐吗?”一名穿着简朴整洁的青色衣裳,衣裳的胸口处还开了个口子,隐隐约约可以瞧见一道似是刀疤状的东西,其下身是黑色长裤的女服务员眉开眼笑的向着三人问道,花芜湖看了看一旁的两人。 “还用看啊,除了我们三个还有谁。”阿月面无表情的向转过脸来的花芜湖说道。 “对,三位。”花芜湖不好意思的向服务员说着。 “那就请坐这里吧。”这女服务员示意三人就坐到一扇半开着的窗户,能够一览店外无遗的桌位。 这是一正方形的木餐桌,阿月坐在正中间,阿月与黄潭则坐往左右各边。 “刚进小镇时我只吃了一个包子。”饥肠辘辘的花芜湖一屁股坐下长凳上,说道。 第二十六 村中趣闻(上) 桌上摆着三碗斑驳的木碗,花芜湖低头探眼观察着这木碗,发现有着独特之处,用手将碗凑近了眼睑。 “这碗不多见,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见到这种材质的木头。”他惊讶的说道。 看似百无聊赖,用手指不停的轻轻敲击着桌子的阿月插言道:“你看的出这材质叫什么名字?” “木须碗。”花芜湖用手指点了点那木碗,说道。 “木须木须,我看看。”阿月将碗夺了过来,花芜湖厌烦的看着他,但还是循着他意。 木碗的碗身刻着浅黄色泽,细细看过去,你会发现还有些细小的纹路,像条龙在浅黄空域,空域装满着水,在上面游庭吸水,怡然自得。这纹路蜿蜒曲折,贯绝碗身。 阿月放下了碗,想看看其他两只有什么不同,发现大同相似。 除了有木须碗,还有三对长短相同,通体殷红的筷子,筷子由粗上至细下,前头为原型。 阿月抓起筷子,把在手里触摸着筷身,“很熟悉的感觉。”说完他又放了下来。 那服务员走了过来,端来了一壶茶,茶身亦是用木须碗那样式来制作的,也就不多叙述了。 又放下了三个茶杯子,杯子口呈椭圆形,杯底较浅,较窄,全身赤如红。阿月再望了望,发现杯里还有层茶垢,便唤来服务员。 “你们这里不清洗茶具的吗?” “不好意思,没有和你说明白,我们这里茶具不清洗,保留茶垢是一种文化了。” “这文化有什么说法吗。” 服务员笑起来,眼如弯月,笑不露齿,看着还是比较让人舒适的。 “客人,这文化说来话长,不如待你们点餐上菜享用时,我再趁着店内空闲的时候和你一一讲解吧。” 阿月点了点头,满脸写着我可不是很好应付的模样。 “那请问,你们想要吃些什么呢?”说着,服务员递上来了块木板,木板上的菜式不多,但菜名可谓是千奇百怪。 “不如我们一人点一个菜吧,我先!”花芜湖将木板夺了过去,阿月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花芜湖露齿而笑。 “那我就要...这个叫金鳞球吧。”花芜湖说道,但又有些疑惑的看着这菜名。 “这蛋清裹球是什么个说法呀。” “我...我其实不是很清楚菜式,因为这里的厨师只会让服务员在一个小口处拿菜,不给进去的,我们只负责传菜罢了。服务员带着歉意的说道。 “好吧。”花芜湖微笑着说,随后将木板又递给了黄潭,不过黄潭拿了木板又放在一旁。 说来黄潭也是奇怪,两人在桌上琢磨了这么久,他在次空间那股劲怎么到这里就没了,阿月想着,便开口问道:“黄潭,你不是很喜欢研究东西的吗?” 黄潭两手交缠,置于桌上,头微微低下,似在思索着什么。而阿月的问话则打断了他,他没有直视着阿月,而是瞧了瞧桌上的碗筷,微微冷淡的说道。 “这些东西我很早就知道了,不想过多的浪费时间。” “那你刚刚可以和我们解释一番的吧。”阿月这番话带点刺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我在想着那血鬼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炼狱场的事都过去了,就别多想了吧。”阿月再说道。 “我感觉它会追杀我们,不过...短时间它还做不到。”说着,黄潭拾起茶壶,倒下香茶,茶水与杯身碰撞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这个...此话当真?”花芜湖用手指头轻轻拍打着唇口,饶有顾虑的问道。 “不确定,所以我刚刚一直在思考着。”黄潭拿了茶杯,不顾烫口,一饮而尽。 “行吧,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阿月妥协的问道。 “有人能和我意念相通,不过取决于他,是他和我说的。” “我能问问...” “不好意思,我...不想说。”黄潭又倒至杯满,一饮而尽。 阿月没再问话,而是瞧了瞧木板,语气有些冷淡的说道:“你看看你想吃些什么吧。” 黄潭拿起木板,发现上面有道菜名挺有趣的,微微笑了笑,随后发现服务员居然没走远,仍在桌旁,边向她说道:“我要一份红塔吧。” “那你呢,先生?”服务员满含笑意的对着阿月说道,阿月有些闷闷不乐的拿起黄潭递过来的木板,“我要份月牙炒。”说完,将木板丢在了桌上。 服务员感觉这桌人可能是出了矛盾,便说了几句后抓紧离开了这里。 黄潭看了看阿月,心想阿月可能是不满意他给的答案,但毕竟与其不够熟,讲出实情恐出什么大事,便置头而去,举着茶杯望了望其他桌上的旁客。 大部分都是村民,但有一桌人较为奇怪,穿的光鲜亮丽,隔着蛮远的都能感受到气宇不凡的姿态。 黄潭轻抿一口香茶,注视着那桌人,坐在一起有四五人,看这架势与异曲同工的服饰,像是师出同门。 他们也不讲话,而是抚摸着各自的武器,时不时的举杯痛饮,那喝的也不是茶水,而是与酒一类的饮品。黄潭很想清楚这四五人是否也从那炼狱场出来的,但忌惮于实力,便没上前找茬。 “你好,你的金鳞球。”服务员的一声响将黄潭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一颗炸至金黄,汁香淋漓,像鲜美诱人狮子头的肉球披着金鳞皮甲,睡在金色汁堆里,肉香味都串到鼻子里了。 “麻烦给我一碗饭...哎等等,你们要吗?”花芜湖问及阿月与黄潭,只见两人眼馋的以不行了,痛快的点了点头。 “那就三份。”说完,花芜湖忙将金鳞球夺了过来,放在木须碗里。 其余两人亦是如此,美食当前,阿月也忙不得生闷气了,闻着金鳞球与木须碗交融出味的画面,他抓起筷子掰肉尝于口中。 “你好,饭来了。”三碗堆上撒了几粒白点点的白米饭坐到了桌上,三人也顾不得询问这白点是啥,而是扒饭入木须碗里,饭沾染到金鳞球的肉汁,配上那不知何物的白点,如虎添翼,香的一塌糊涂。 扒饭声与嚼肉响络绎不绝。 第二十七 村中趣闻(中) 当三人吃的正香时,服务员又递上来了其余点的两道菜。分别是“红塔”与“月牙炒”。 尝过金鳞球的阿月,迫不及待的揭开了灰银分明的盖子,香味四溢,光是闻到这味,肚子里就开始燃起熊熊大火,急不可耐的等待美食来浇灭。一道“红塔”里有三个“红塔”,可能是服务员见客人是三位,来制定菜式分量。所谓的“红塔”,是用两个西红柿来制作而成的,一西红柿去头去皮,在中国挖了一个超大的洞,先放在一旁。而另一个西红柿,为了能够使去头去皮的西红柿可以更好的放进里头,挖掉几乎所有的肉,仅留下边沿内的肉壁,再将第一个去头去皮的西红柿给它放进去。随后倒下一些不知名的佐料与酱汁,以及肉末,淋上熬制良久的汤底,还没有丢掉的西红柿头重新给他戴上去,熬制半响,便可出炉。 每个“红塔”的身旁都有一具汤勺,透明铮亮。花芜湖握起汤勺,小心翼翼的盛上一口,脸上丰富的表情逗的黄潭差点捧腹大笑。 “有这么好吃吗,哈哈!” “从来没尝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们快尝尝!” 阿月与黄潭也盛上了一口,而后是两口三口,直至“红塔”竭穷见底,方停下手中的动作。 “现在来尝尝这月牙炒是啥吧,哈哈,这家店真不赖,没白来!”阿月双手撑着凳子,身子微微向后靠,表情一脸舒适。 一碟“月牙炒”,个个身穿着白色纱衣,皎洁得宛若镀了银,与木须碗相差无二的木碟盘古棕色碟身透着凉影,些月影似镶黏在菜的周遭,不得不说还真有月牙那状,有模有样的。 阿月夹上一口,有股汁入口即化,丝滑般掉进喉咙,摔进胃里,与胃交融。皮外有着凹起的圆疙瘩,如果去掉这层白亮的月牙皮,形象上有几分豌豆的样子。 三人正品尝时,那桌子光鲜亮丽的几人嚷嚷起来了,怒斥着服务员。 这下不仅是黄潭关注到那桌人,整个厅堂的人都关注到了。 “你们这些东西这么少,我付的币是五人份的,你给我搞了三个来,你想要我们怎么吃?嗯?你是存心和我们过不去?”为首开口的那一位男子有点像这五人的头头,头戴一顶白项圈,穿着黑大褂,没有纽扣的大褂里还套着一件白衫。项圈箍住额头,零零散散的一些碎发砸落到项圈上,剑眉硕眼的,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几分英姿飒爽。如若定睛一看,会发现五个人都是如此这般打扮。 不过五人里还有一女子,没有戴着项圈,扎着马尾辫子,唇如激丹,粉面桃腮,就是那大半个瞳孔都被眼帘盖住的双眸有些浑浊,眼帘上依然是两道剑眉画在脸上。 女子旁若无睹的举着茶杯,微微张起红唇,饮起淡茶,不慌不忙,对照起一旁男子们嚷嚷着,口沫横飞的画面,她更像是这五人的头头。 “对不起!我们这里的菜式都是这样上的,没有故意的为难你们。”店家老板出面上前与这桌人毕恭毕敬的洽淡,这店家老板看起来年纪也不大,青少年一般的模样,浓眉大眼的。 “那就上多几碟吧,钱我有,你们也别在这吵吵嚷嚷的,丢人现眼。”女子面无表情,终于是冷漠的开口道。 “是的,帮主。”稍前为首开口的男子对这女子尊敬有加的颔首,另外四人亦然如此。 店家老板急忙的赶进厨房,随后厨房传来分贝巨大的嗓门声,听不清说的啥,不久老板就从里好像便秘一般难受的表情走了出来,径直的走向那五人处。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们那厨师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答应你们的要求。” 女子听后眉毛皱紧在一起,握着茶杯的玉手紧了又紧,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未等其开口,另外四男子竟掀桌而起,桌子一翻,那茶水更是倒在了女子那袭黑大褂上。 脚不点地,悄无声息的女子不知何时掐住店家老板的脖子举高,仰头怒目而视。 “这女的表情好凶。”花芜湖吐槽道。 “小小的村子,竟如此的目中无人,知道我是谁吗?”女子恶狠狠的盯着店家。 “给我听好了,记住我的一字一句,我是白帮帮主骨羽。” “我想我有必要再大声的说一句,白帮帮主骨羽!听到了吗!” 后一句仿佛在向周围众人传达着一些信息。 白帮帮主骨羽?好像有听说过。阿月绕腮心想。 “明...明白了,骨...帮主,请...恕我无能,我想给你个面子,可厨子不给我面子啊!”店家老板啜泣着,说道。 骨羽将店家使劲的丢往一旁,摔在地上的店家连滚带爬的回到前台处,犹如川剧变脸般,泪痕都还没抹去呢,脸上就挤出了一丝丝诡异的笑容了。 落落穆穆的骨羽转身向厨房走去,带着身后凶横的四人,揭开门帘,走入了厨房。 一进去便听到了四男子厉声的呵斥,但随后一片死寂,什么声音都没再传出来。 紧接着,就是骨羽带着四人装腔作势的走出来,众人脸上还有未擦拭的汗水,与骨羽那止不住颤抖的红唇。 她路过前台,店家老板已不再是躲在台下瑟瑟发抖了,而是挺直着腰板,脸撇一旁,伸手要钱。 骨羽鄙夷不屑的望着店家,伸手从大褂里掏出了几十大币,狠狠的砸在店家的手心,冷哼一声带着四人火速的离开了这里。 店家老板春风得意,乐呵呵的数着币。 阿月喝着茶,盯着店家那数币的架势,突然震了震,茶水抖了不少出来,溅到了花芜湖摆在桌上的手。 “我去!你干嘛。”花芜湖感觉到手被烫了一烫,撇了眼是阿月抖溅出来的,不悦的问道。 “那个...钱好像不太够...”阿月尴尬的笑了笑,说着。 “不太够?” “不过我们还没知道价格,你又怎知道够不够的?”花芜湖问道,一旁的黄潭注视着厨房外的门帘,一言不发。 “我刚刚看了看那个白帮帮主骨羽付的币...好像给不起。” “她们和我们吃的是一样的?” 阿月举着茶杯用眼神示意花芜湖正是如此,这下咋办,两人脸色变得难看。 第二十八章 村中趣闻(下) “阿月你再找找看,看看衣袋子里还有没有币。” 阿月再在花芜湖的面前翻动着衣裳兜,花芜湖亦只好死心,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现在怎么办…”花芜湖无奈的问道。 “…”阿月转过头来,看向了黄潭,他觉得黄潭应该会有币在身。 黄潭轻抿了口茶,杯口贴住薄唇,没有放下,眼睛一直在注视着门帘里的厨房。随后他放下茶杯,说道:“我身上也没有,不如我们进去问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抵掉币吧。” “为什么找那个厨子?不应该直接找店家老板吗?”花芜湖眼睛放大,不解的问。 “那前台的人不是这家店真正的主人。真正的主人,我想是厨房里的那一位。” 阿月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望向了厨房,那手本打算握向剑鞘,但犹豫了片刻,还是算了。 “那还是和他说一声吧,不然唐突的进去…”花芜湖还没说完,黄潭便招手示意着前台那负责收账的店家过来。 “各位,是吃饱了打算结账上路了吗?”负责收账的店家笑脸盈盈的说道。 “店家,我有件事打算和你们的厨子聊聊,不知方便吗?”黄潭和善的说道。 “额…”负责收账的店家苦恼的绕了绕脑壳。 “其实你和我说就好了,那毕竟只是个厨子,我才是这家店的老板。”店家脸上的表情,苦态下带着微笑。 “那我就直接说了,我们今天没带够币来吃饭,希望能有个好的解决办法。”黄潭淡然的说道,仿若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这一刹让这收账的店家显得有些迟疑,难以定夺他们有什么目的,毕竟小小的村子,遇到些吃霸王餐的流氓小混也不是不可能。 随即收账的人什么话都没说,而是急匆匆的撩开门帘,走入了厨房。 没等多久,收账的人出来,走向了三人处,说道:“老板说待晚点再和你说具体的解决办法,你们先在这里等会吧。”收账的店家语气变得不太友好。 三人无奈的各自看向对方,埋头饮茶。 太阳落山,和畔客馆的人流不再是熙熙攘攘的,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偌大的客馆只剩下三人的桌上还摆着热腾腾的茶水,先前吃的几碟菜都被清走,三人就这么喝着茶,带着疲倦的双眼等候那真正的老板出来。 “咚咚。”厨房的门帘被撩开,一位高大,体态健硕的男子从里走了出来,他头顶上绑着紫红色的头巾,那粗眉毛下仿佛镶着一个鹰眼,胡子拉渣的脸庞和那未修理过的杂绒鬓发,看起来有些邋遢。 出来后的厨子看到了无所事事的三人在饮着闷茶,便踢着高筒靴子,使着厚重有力的步伐缓缓走过去。 三人从门帘被撩开的一刻就注意到了厨子,花芜湖看到这厨子打着哈欠的样子走过来,觉得有些慵懒与憨厚,和先前吓退白帮众人的厨子简直不是一个人。 厨子拎起一把木凳子到了阿月对面,坐了下去,环手于胸的。 “请问是只有你一个呆在那厨房里的吗?”花芜湖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啊!”这厨子的嗓门声有点大,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得花芜湖与阿月一哆嗦。 未等黄潭开口,阿月便和厨子接上了话。 “那个,你其实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吧。”阿月微微笑着对厨子说道。 厨子的眼皮就快垂到下眼睑了,带着睡意惺忪的双眼看着阿月,迟缓又重的点了点头。 “我们今天没带够币来,不知有什么…” “根据你们欠下的费用,我考虑了很久,帮你们择到了一个很符合价格的方法。”厨子打断了阿月的话语,双手托着后脑勺,身子微微向后靠去。说完,又打了个大哈欠。 阿月越看这厨子越感觉到厌恶,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手不自觉的向剑鞘靠去。不知花芜湖如何注意到的,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阿月的手,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什么方法。”阿月气不顺的说着,眼睛没有望过去厨子那处。 “哈!我想要你们帮我去拿一朵花。”厨子提及这朵花,眼睛发着亮光一般,顿时清醒了不少。 “花?这漫山遍野的,哪里没有花,还要我们三个人去帮你摘?”阿月漠然开口道。 “这朵花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这是一朵千载难逢的花,错过这次,不知何时还会再出现一次。”厨子感觉有将此花夸大其词的意思,三人无不皱眉。 “这花生长在雷顶山顶,雷顶山自古就是凶险恶狠的地方,环境恶劣,能攀登到山顶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你们要是能得到此花,我会另外给你们一份奖赏,一人一份。” 厨子边说着边举着手指,点来点去的。 “关于这朵花有什么描述吗?”花芜湖想要尝试通过描述来得到一些信息。 “传说此花通体透白,雪白雪白的,连根至瓣。”厨子说道。 骤然一念,阿月好像想到了什么,感觉这花描述起来有点像怪猴所说的,白花。 “雷顶山在哪里?”阿月一扫阴霾,向厨子问道。 厨子发现阿月的心情变化,嘴角微微一翘。 “不远,但是也是有段路,从村子的西边出去,走那么十公里就能到山脚了。” “那为何我们没办法在这里看到雷顶山?”黄潭突然开口问道。 “哈哈,因为雷顶山只有在环境恶劣下,亦就是电闪雷鸣的天气里才会现身出雾,大多数时候你在远处是无法看到的。”厨子笑呵呵的说着,那鹰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行,我们答应你。”阿月斩钉截铁的说着,花芜湖与黄潭听后直接愣住,花芜湖更是摇了摇他的手臂。 “你这么快就答应了?”花芜湖靠近阿月的耳旁,悄悄的问道。 “一会儿再商量。”阿月眼睛盯着厨子,眉笑眼开,小声的向着花芜湖说道。 花芜湖回到原位,举杯饮茶。黄潭缄默无言,倒下壶中最后的一口茶至杯里,灌入喉中,一饮而尽。 “天色已晚,麻烦帮我们准备一间房吧,三人间的。”阿月紧接着说道。 “不好意思,这里没有三人间,只有双人间。”厨子倦意又生,说完打了个大哈欠。 “那我单独一间,你们两人一间吧,觉得如何?”阿月转头对着花,黄两人说道。 “我没有异议。”黄潭淡然说道,放下茶杯,不经意的瞥了眼鳞臂,轻轻的抚摸着。花芜湖一如寻常的对着阿月点了点头,实则复杂的思绪在其脑里回旋着,不明白阿月在打着什么如意键盘。 第二十九章 酝酿(上) “这里就是你们的房间啦,那这位...额...怎么称呼?”厨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的询问了一番站在其身旁的阿月,阿月双手随意垂于两边,正参观着这二楼的旅馆呢,就被厨子打断了。 “叫我阿月吧。” “噢噢哈哈,好听,这名字好听!”厨子一只手化作拳头击在另一只手的手掌里,露齿大笑。 花芜湖与黄潭早已走在两人前面,黄潭摸了摸二楼旅馆的墙壁,发现墙壁上的材质竟是镀金的,印象里镀金的材料要向得到除了要支付币以外,还要有一定的威望来寻人持物建造。他又用手指弹了几下,确定是镀金无误。 “黄潭,又在摸索着啥。”花芜湖双手叉着腰,见黄潭又敲又摸这墙壁,不禁好奇心起,逐问道。 黄潭意味深长的看了花芜湖一眼,没说什么,而是挥了挥手,像是在示意他不要过问这么多。 花芜湖嘴巴不满的嘟囔着几句,心想这有什么,但说无妨呀。但转念一想,黄潭或许有什么东西在此刻不方便透露,便也将不满烟消云散,同时还往身后瞧了一眼。 “厨子呀,不对,要叫老板。” “老板呀,你看起来身光颈靓的,不像是这村子的土著民呀。”阿月脸露微笑的问道。 “哈哈,是的,我是从前一年才进驻到这村子里的,这家店亦是如此。”厨子同样是笑着回道。 只见厨子边说着边用因长年烹饪所弄得粗糙的手碰了碰脸颊两边的络腮胡,有些发白发灰的络腮胡被抓绕着掉了几丝落地,落在这似是镀金的地板处显得格外的显眼,不过随后又被其不经意的一脚给踩了。 “你们前台那个,是你替名掌柜吧。”阿月没有将视线望过去与他并肩而行的厨子那里,而是双眼直视前方,看着随意的说道。 厨子与五尺三高的阿月并肩走着显得较为高大,看起来会是五尺九的样子。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对于这村子的村民们来说,是耳熟能详的了,但对于你们这些外来人来说,也确实是一种奇怪的现象。”厨子解释着说。 “有些东西我不方便多说,我有我这么做的目的。如果你有什么对拿那朵花需要知道的问题可以问我,问这些,就不必了。”厨子脸上的笑意逐渐掉了下去,说道。 “哈哈抱歉了老板。”阿月觉得如此之问也确实不妥,便作笑掩饰。 “但我有件事还是想问及你,那个白帮骨羽,是个什么来头。”阿月望向厨子,问道。 厨子像在思索着,犹豫了一下,便说:“没听说过这个名号,但是听闻是帮派,应该是城邦里的人。” “城邦啊,这里距离最近的城邦有多远呢?”阿月见吊起了厨子开口的兴趣,再次问道。 “城邦距此大概有几十公里。不过我好心劝阻你们一句,你们这种水平的人还是不要去了,我也曾在那处逗留过,所以我心知肚明。”厨子又抓了抓络腮胡,这应该是他习惯了的原因。 阿月眼眸闪过一丝杀意,对厨子这番话语感到不悦,但因他发现厨子的余光瞥在了他的脸上,这厨子能吓退白帮众人,就非凡夫俗子,故仅留不悦的表情存一霎。 “好了,就是这里了,很抱歉今天房间满的七七八八了,就只能留个单人间与双人间给你们了。”说完,厨子在走廊尽头的倒数第五间房停了下来,他从肥大的裤腰子处掏出数十根金钥匙,和这旅馆的地与壁一般,黄潭也因此注意到了。 厨子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阿月的房门。 房门打开,里面有一床一桌两凳,墙上挂着几幅壁画,壁画上故作姿态的不是别人,也正是店家老板厨子。房间里金碧辉煌,金光闪闪的,不开灯也能照亮房间内外,开着灯好似遇到日蚀。这不禁让阿月浮想,该如何入睡。 “老板,这么亮,怎么睡觉啊。”阿月无奈的问道。 “哈哈,我知道你们会有这个困扰的了。”只见厨子踏着靴子,走去将床边的帘子拉了下来。 “这样不就可以了吗,这帘子完全阻隔周围的光线,包你睡得安枕无忧!”厨子大声说道。 花芜湖与黄潭依在门外,见厨子这番操作,对目而视,而后花芜湖将黄潭拉了过去他们的尽头倒数第四间房门前,小声问:“黄潭,你先前觉得怪异的地方,是这小小的村子,厨子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是吧。” 黄潭点了点头,“对。” “刚刚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谈话,厨子以前在城邦呆过,恐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到这偏远的村子里来。还这么多镀金的玩意,或许是极其贪财之人,至于为人如何,一时半会还看不清。”花芜湖环手于胸,分析道。 “阿月答应他摘花的事情,最好之后和他再作商量,和老板协议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来赔偿饭款。贸然接受他所提出的要求,不知雷顶山会有什么,也不知是否有去无回。厨子的一句一话太多漏洞,不得过多相信。”黄潭一脸严肃的小声说道,声线也因小声说话而变得浑厚,富有磁性。 “那就这样吧,今晚睡个好觉啊,哈哈。”厨子哈哈大笑的从阿月的房间出来,关上了门。 见黄、花二人在此等候已久,饶头显得不好意思的说,“很抱歉很抱歉,要你们等这么久,我现在来帮你们开门。” 钥匙一入,房门应声而开,两人间的宽敞是阿月那间的单人房比不了的,光是凳子与桌子就多了一份,床亦是如此,还多了两把摇晃椅,大体的光色与阿月那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仿佛因为宽敞而更为的靓丽辉煌了。 “两位,如果觉得过于光亮,你们只要睡前拉下床帘,熄下灯火,便能安睡。”厨子走去将床帘旁的挂线拉下,又收了回去,床帘也滚了回上去。 “那么我就不妨碍两人休息了,先走了。”厨子春风得意的告别两位,离开了该处。 黄潭站在窗户一侧,眼见这窗户像层薄纱,外围的窗框是用一圈镀金制成,这厨子看来是真爱金子。 第三十章 酝酿(中) 黄潭倚在窗户旁,双手置于裆前,手指间的皮肉相互摩擦着,眼神凝视着整个房间,漂浮不定。 花芜湖一屁股坐上去这镀金的凳子,感觉屁股凉飕飕的,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这厨子真有钱。”花芜湖细语道。 “欸,黄潭过来坐下吧,我要看看这镀金的茶壶泡出来会是什么好茶。”花芜湖边招呼道倚在窗户的黄潭,边着手准备桌上摆着的茶叶。 镀金边的茶壶上也印着与店内碗具无二相似的木须纹,一直延申至壶口,看起来十分的高贵奢华。 就连存放着茶叶的罐子也是镀金材质,一开罐口便闻及茶香,香味四溢,游荡在房间各迹。 不到一会儿,驾轻就熟的花芜湖三两下就沏茶而出,倒入茶杯子里,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 黄潭见状不再依窗户旁,缓缓走到桌前,坐下去,品尝刚出壶的热茶。 “啊~芜湖,你沏茶真有一套的。”黄潭许久没动的脸庞因这口茶水,笑纹乍现,不禁连连夸赞花芜湖。 “我也喜欢喝茶,对这方面很感兴趣。茶这种文化对我也很好,信手拈来,我不必费什么功夫就能沏出一壶好茶。”花芜湖憨笑着说着,随后饮了口茶。 “芜湖。”黄潭两根手指捏住茶杯,磨滑着,其后说道。 “咋了?”花芜湖问道。 “你出世后,有没有陷入什么回忆里?”黄潭表情稍稍的严肃了起来,问道。 “额...”花芜湖双手靠在桌上,竭力回想着。 “你说的回忆,是那些零零碎碎,散乱的记忆?” “对,就是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那我还挺多的,我闪回过一些诡异的画面。就好像我现在在骑自行车,自行车是什么,我有过那个画面,可是我在这里还没有见到过,有这么一个概念在脑子里。”花芜湖肢体被言语带动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说道。 “有时候,好像我现在在这里,另一个我在那一边。” “是的,我也有过这样的记忆,我想我毕生都会找寻这其中的缘由。”说着,黄潭便把目光对向了花芜湖,眼神十分的坚定。 “你觉得...这会不会是每个入世以来的人都会遇到的问题?”花芜湖的脸微微倾斜往一边,问道。 “哈,你也对这些问题感兴趣吗。”黄潭打趣的问道。 “那是的啊,我这个人好奇心很重的!”花芜湖下巴抬高了些许,振振有词的说道。 “哈哈,好的。”黄潭高举茶杯,凑了过去花芜湖那边。 花芜湖愣了一愣。 “就让我们将此定位目标,携手追逐下去?”黄潭嘴角轻翘起,含笑问道。 “好!”花芜湖亦高举茶杯,碰杯掷声,两人随后饮尽杯中茶。 两人倾听各言,杯中茶也不断的送入口里,直至茶壶竭底。 “嗝~时候不早了,明天我们一早去村子里逛逛怎么样。”花芜湖打了个饱嗝,看来这茶可管饱肚子。 黄潭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起身后好像想到了什么,逐问及花芜湖。 “这里有澡房吗?” 花芜湖也像被点醒了什么似的,差点忘了要洗澡,他左顾右盼的,在房间里找寻着有没有一间较小的独房。 终于,被他找到了一间独房,也就是澡房。澡房里有一竹筒送水的装置,看来这是用来出水的,而后还有一些桶桶瓢瓢,以及两条印着木须纹的毛巾。 “那看来就是这里了,你先洗吧黄潭。”花芜湖说道,走出了澡房。 黄潭嗯了一声,见里面没有摆放衣物的架子,便脱衣解裳。 花芜湖见其身实在是伤痕累累,一道道的已然结痂的疤痕快构成一幅山海经了,触目惊心。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那只鳞臂,鳞臂所及之处只是到他的脖子那边,也就是那一整只手臂罢了。 脱剩一物,黄潭一身黄澄澄的腱子肉暴露在空气里,蓬勃的肌肉好似还在散发气息,跳动着,像个囊球一般隐隐约约看出来的鼓胀着。 进到澡房冲洗不到一会,黄潭便走了出来,用毛巾理着头发与身子。 “人呢?”见房间里没人,床上也没人,黄潭不免困惑起来。 随后他穿好先前的衣物,出门去了隔壁阿月的房间。 “咚咚。”黄潭轻敲着门,门那边很快给予了回应。 “我在和阿月商量明天要去村子里头找这村子的村长。”花芜湖哈哈的解释道。 黄潭轻点了点头,其实在看到花芜湖不在房间的那一刻里,他感觉到有一丝的不安,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他觉得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一念的偏差便可错失一些东西。 阿月坐在凳子上,换好了一套新的衣物,那衣物与先前的白月光造型稍有不同,带点灰黄色。 他见黄潭进来后,便邀请他坐于桌旁。 花芜湖也一并坐下。 “你们是觉得我贸然答应那厨子的条件不太合适对吧。”阿月淡然的说着,眼睛看了看黄潭那边。 “我是觉得这厨子不太可信...虽说我没去过雷顶山,但万一那里强敌颇多,我们目前实力尚浅,遇上了凶多吉少。”黄潭一脸严肃的说着。 “看来你对这白花也有一些了解。”阿月饮了口茶,说道。 “白花?不,我并不了解。”黄潭感觉阿月的话里有话。 “你不了解吗?....哈哈,我以为你的探索精神对什么都有些许的了解,看来是我多虑了呀。”黄潭发现阿月的表情隐约的变化了一下,似有些什么没有说出口。 “那白花对你而言很重要吗?”黄潭尝试的问了问。 “我认为那白花对厨子来说很重要,可能是一道极其珍贵的佐料也说不定,对于他的厨艺有很大的帮助。” “所以我觉得事成之后,我们得到的奖赏除了够还上欠下来的饭钱,还有能继续前行的余钱。哈哈,甚至还多一些宝贝,也说不定呢!”阿月十分兴奋的说着,黄潭听后也微微浅笑。 “既然你觉得如此,那么我们就按你说的去做吧。”黄潭举着茶杯,凑去阿月那边,阿月大笑着同样举起茶杯,但不知是没看见亦或者其他什么,此刻笑咪咪的他没有选择与黄潭碰杯,而是自我干了一杯。 黄潭见阿月此状所为,亦浅笑着饮茶入喉,心想两人间或许有一道矛盾,已经渐渐产生了。 一旁的花芜湖把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望在眼里,虽是一脸无事,笑脸相迎的画面,但其实开始担心起日后三人的路所至往何处。 房间里感觉有一股热流飘荡着,但这股热气究竟能在此充斥着多久,停留多久,大家都无从得知。 再之后,两人没有在阿月房间呆多久,再寒暄几句,便回隔壁房里休息去了。 第三十一章 酝酿(下) 一缕缕阳光射穿云层,照耀着大地。 村子头顶上,那湛蓝的天域晴空万里,不过与也仅仅是这一片地带罢了,如果从天上往下看,会发现离村子不太远的炼狱场,天空依旧是灰沉沉,黑压压的一片,时而下雨,时而闷雷。 黄潭整理衣物,从澡房走了出来。刚醒过来的他洗漱好,发现先前还未起床的花芜湖此刻已经坐在凳子上喝着茶水了。 “起的很早啊你,潭。”花芜湖转过身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我睡得时间不长,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睡觉上面。”黄潭边走向桌前,边说道。 “哈哈,好吧。”花芜湖喝了口茶,起身往澡房走去洗漱。 黄潭倒下第一口茶水,尝于口中,甘甜茶香扑鼻享口,不禁微微摇了摇头,赞叹不已。 “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本还享受着这绝伦茶水的黄潭顿了一顿,眉目警惕的挑起,但后来转念一想,或许是阿月,便问了句:“是阿月吗?” “是的,开门吧。” 确实是阿月的声音,黄潭起身打开了门。 开门后,阿月在整理着衣裳,见黄潭一人在房间里,便问道:“花芜湖呢?” “澡房。” 黄潭淡然的说道,而后继续坐回原位。当他再尝茶杯里的茶时,不知是阿月的到来阻碍住了表情的释发,亦或者茶味散了变了,变得索然无味,甚至带点甘苦。 “我昨晚自个想了想,贸然答应厨子那去雷顶山的要求不太好,我们去找下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一位人物问问吧。”阿月进门后没有坐下,而是叉着腰望向黄潭,风轻云淡的说着。 “找村长的话,也是个不错的方法。”黄潭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咯吱。” “你们都搞定啦。”从澡房出来的花芜湖用手不断的拨弄头发,杂乱无章的淡青头发弯卷成一团团的,上面还挂着水滴。 “你起的也太晚了吧。” “什么啊,我们两个人住,一间澡房,只能这样啦!” “行吧。” 花芜湖没好气的看着阿月,显然对他那番话语有所不适,但从阿月的表情来看,这明摆着挑逗着花芜湖,转过脸去,抑制着自己不笑出声来。 “你还有起床气啊。”阿月终于是没忍住,笑了出声,问道。 “要你管。” 一旁坐着的黄潭也轻轻笑了笑,心想着花芜湖可能会是其两人暂时的稳固剂,说来花芜湖这一好玩的人儿,其实去到哪也不会太招人厌吧。 “好了好了,走吧,去找村长。” “找村长干嘛” “不是说要去查究一下厨子说的雷顶山有白花是不是真的吗,去找村长就对了。”阿月解释道。 “哦,那等等,我缠一下手。” 说完,花芜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叠的白缠带,将其一捆捆的缠在那纹臂上,直至完全遮掩,看不出来。 “你遮住做啥?”阿月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觉得啊,我这能力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怕有什么麻烦。” “怕麻烦?你这能力很强吗,怕被人夺了啊。” “总之,我就是要缠着。”花芜湖又较先前那番赌气的模样,说道。 阿月嗤之以鼻的转过一旁,跨门而出,紧接着的便是黄潭与最后关门的花芜湖。 “话说,他没给我们钥匙啊。”花芜湖正欲锁门呢,发现厨子昨天没给钥匙,说道。 “好像是…”阿月去推了推他自个房间的门,是没锁的。 “算了,没什么东西,几乎都带着在身上。”阿月随后无所谓的说道。 花芜湖看了看这门,又看了看他俩,见黄潭也没有什么意见,便怂了怂肩。 三人从二楼走了下来,发现馆子已经开市,厨房也不断的传出翻锅声,火声与缕缕白烟,还有阵阵清香。 “你们起来啦,找个位置吃个早点吧。”前台依旧是昨天那前台,正好声好气的和三人说道。 也是该吃早餐的时候,三人见状便找回了昨天那位置坐了下去。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视角,黄潭感觉昨天发生的事情仍历历在目,不过现在打扫完毕,白帮众人昨日坐的那里也不再是一团糟了。 “请问,想吃点什么呢?”还是那个女服务员,话说这诺大的馆子,怎么来来去去的就这一个服务员,阿月不禁疑惑道。 随后他问向服务员,道:“你们这个馆子,就你一个服务员吗?” “是的,噢…也不全是,我们前台的小哥也是一个哦。” “他不是收币的吗?” “他也兼顾着上菜的。” “…行吧。”阿月见状也没再问下去,看来这厨子是把钱都丢在了建筑上,没钱请人了。 那看来昨日白帮众人不是因为上的菜少,恐怕是因为上菜慢吞吞的积累着怨气,才导致之后情绪爆发吧。 那女子恐怕也是如此,见她样貌也不像是脾气火爆的妞,相反还很有味道,阿月心想着,傻笑乐呵着。 “笑啥?”坐在他旁边的花芜湖看阿月无缘无故的傻笑着,便问道。 “没啥,点东西吧。”服务员上前时已经沏好了茶,因此阿月便自顾自的拿了茶杯品尝着,又抓过菜板子,点了几道简单的早点,无外乎包子油条面条蛋。 “就这些吧,怎么样,还要什么吗你们。”阿月问向黄潭与花芜湖。 “恩恩。”两人点头,阿月将菜板递给回服务员,服务员亦点头道,随后便去往前台结菜。 天色还早着,许多人还没从被窝里爬起,偌大的和畔馆也就阿月众人与一些闲谈的人坐席等菜,大多轻声细语。 “哎呀,忘了问村长在哪里了。”花芜湖突然说道。 “那个,老板!可以过来一下吗?”阿月吆喝道,前台初听竟还没听出是叫他,稍后阿月连连摆手示意才明白到,毕竟昨天厨子才和三人打过照面,应该是觉得他不会是店家老板。 但阿月三人如此这般叫道他还是应声而去。 “你知道,怎么才能找到村长吗?”阿月微低着头,双目注视着前台掌柜,问道。 “村长?村长就是旁边不远打铁那一个啊。” “打铁那一个?”三人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前台掌柜,表现的不可思议状。 第三十二章 鳞物 “这个…”阿月感觉目前事情发生的有些出乎意料,那铁匠竟会是村长,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前台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三个人,“你们这么大惊小怪做啥,铁匠是村长,这是村子里家喻户晓的事情了。” “不过也难怪,你们是外地人,不清楚也正常。” “那看来,我们又要拜访一遍铁匠铺了。”黄潭淡淡然的说道。 吃完早餐,三人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去找铁匠,也就是村长。 临走时,花芜湖正欲掏些什么东西出来,阿月拍了拍他,说道:“你要做啥。” “付钱啊。” “付你个死人头,我们在这家店所吃喝拉撒的,都算在欠单里,到时候拿了白花,就一笔勾销了。”阿月郑重其事的说道。 花芜湖望了望前台,又望了望阿月,便自讨没趣的走开了,留下迷茫的前台呆呆的站定着。 走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还未到正午时分,日蚀还没出来,天上高挂的太阳此刻照的人身子暖暖的,像被拥抱着一般,心情都能好上不少。 “这个东西怎么卖。” “大概20币吧,算少你了。” “便宜些吧…” “都说算少你了,你不买就离开吧,我这些天尽做些亏本生意…”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打开门点做生意,随随便便就踢客人走?” “可恶!怎么着!你不给我这么干?” 一些铺面已然开档,不少村民与外来的游客都在购买需求品。 黄潭注意到有一个铺子的老板正和一名衣衫褴褛的客人发生争执,随即便打算多看了几眼,站定在一旁,详装成等候的客人。 “怎么了,黄潭?”花芜湖和阿月见黄潭停下了脚步,开口问道。 “我发现一些我比较感兴趣的东西,你们先去找铁匠吧,我随后就来。” 花芜湖点了点头,身旁的阿月望了眼那纷争的店铺,没有说什么,扭过头接着往铁匠铺方向走去。 黄潭此番停留不是为了八卦吵架,而是他注意到店家与客人争执的东西,十分的引人注目,那是一块与鳞臂上的鳞片极其相似的物品,外形看起来像一块黝黑的石头,但是细看,会发现上面有不少凹凸的皱褶。 这东西似与黄潭心有灵犀,勾动心魄,黄潭的双目散发着炽热的光芒。 不过此时此刻还不到时候,他得好好理理这个要买下这块鳞物的人是什么目的。 “我赶着买回去煲汤的,这样!算15币怎么样!”这人先前还可怜巴巴的乞求着老板降低价格,转眼就变了个态度,斩钉截铁的喝下一句,那眼神饱含着杀气,似在告诉老板,再不妥协可就没好事发生了。 “你…”老板看着也是个老实人,但无奈的咽下口气,被这人一盯,打算放弃,妥协他的15币了。 黄潭下定决心的出手阻止,一手按在了这狠人肩上,说道:“这位朋友,你往后稍稍。” 那人傻眼了,还真被黄潭按着往后踉跄了几步,本呆在铺子屋檐下的他就这么被推了出阳光下面。 “老板,我25币买了。”黄潭语气平稳的说着,缓过神来的那人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没有动手,而是开口喷言:“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有你这么砍价的吗?”黄潭转身质问道,眸子此刻像带着刺寒的猎刃。 那人有些怂了,但还是壮起胆子的说道:“你这种外来人!懂什么是这里的规矩吗!子有规定,外来人不得插手村子内的任何事情,违者逐离村子!”这人越说越起劲,口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黄潭并没有了解过这一规矩,茫然的回过身来,问向店铺老板:“老板,有这回事吗?” “额…”老板缓缓的点了点头,有些许不情愿。 “但这明摆着欺负你,如果人人都这么砍,我想你根本是无钱可赚。”见老板那一脸的不情愿,黄潭自知有空可钻,便打算趁虚而入,找到突破口。 “是的,你们这些村子里的原住民无非是欺负我们这些新来的住户!什么狗屁规矩,通通都是对你们有益!这分明不妥!”店铺老板终于是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大段话来。 那人被这字字戳心的言语刺的欲言又止,表情狰狞不堪。 “可恶!你这个外来人,我现在就去找村长把你弄出村子,你等着!”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人便将气语撒在了黄潭的身上,抛下狠话怒冲冲的离去。 店家老板后知后觉般,听到那人最后说的话,顿时心神不宁,想要去追回那人,开口便道:“等等,你先别走!” “老板,理他作甚。”黄潭轻言道。 “不行啊!他去找村长,我的铺子就不用要了,到时候我真的什么都没了啊!”店家老板整个人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打算从铺子追回那人。可那人都跑没影了,心急如焚的他来回踱步,挣扎不已。 “…”黄潭凝眉眺望去铁匠铺的方向,一时不语。 “我待会去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你放心,如果要驱逐也只会是驱逐我,不会牵连到你的。”黄潭一言也算是给店家老板留了个底,有了这句话,和那算是能让人感到信任的眼神,店家老板也不再徘徊踱步,长叹口气坐回原先的椅子上。 “我可以看一看这东西吗?”黄潭指了指那鳞物,问道。 店家老板一脸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 这鳞物握在手心,有很沉的重感,这时黄潭才发现用错手握了,换回鳞臂那手,感觉如释重负,轻盈如羽。 细究这鳞物,无非也就和鳞皮相似的样子,但就是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动力想要将其占据,成为囊中之物。 “老板,这东西我买了,25币吧,麻烦你了。”黄潭微笑的说着。 “不必了,这东西不算值钱物,收你原先的价格20币吧。”店家老板忧心忡忡的说道,随后又补道:“希望你能帮我解决好这一件事吧,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了,好不容易来到这村子,就是为了能活下去,可天天都有人这般刁难,实在是难受…” “放心吧,我会的,到时候我会回来和你说的。”说完,黄潭从兜里拿了20币出来,放到了桌上,告别了唉声叹气的店家老板。 第三十三章 打听 烧红的熔炉燃着熊熊烈火,铁匠正在赶着一批铁制品,刀具武器,刚想转身去一旁的工作台拿工具呢,未曾想见到花芜湖与阿月笑脸盈盈的走了过来。 “喲,哼!又是你们两个啊。”铁匠皱着眉头,冷哼一声。想起上次两人过来闹事的场面,便怒气攻头,带有鄙视眼神的看着他俩。 “上次多有抱歉,我们两个专程和你说声对不起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 阿月操着阿谀逢迎的腔调说着,表情看着十分阔达。 而身旁的花芜湖见阿月这般讨好,便也低眉笑脸的附和道:“上次我不应该对村长你讨价还价的,抱歉抱歉…” “你们知道我是村长啊?”铁匠惊讶的问道。 “是的啊,我听那和畔馆的老板是这么称呼你的,先前不清楚,不知道是这村子里的一村之主啊。”阿月奉承道。 铁匠怔了一怔,随后也笑脸相迎的回送着。 “你们过来找我,应该不是只为了和我道歉吧。”正笑着呢,谁知铁匠突然问道。 “嗯…是的,我们两个…是有要事找你。”阿月思索着说道。 “那是何事?” “请问村长知道,那和畔馆的厨子是什么人物吗?”阿月环手于胸,道。 “和畔厨子,我知道啊,他是上个月才搬来村子里的。咋了?” 这厨子是从外面搬进来的,果真如此,看来在这一件事上厨子未有所隐瞒,阿月心想着。 花芜湖也是第一次听说厨子是早些个月才搬进来,表情显得有些震惊,随后开口问及村长,“这厨子刚进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你有印象吗?” 村长凝思片刻,脸上因思索显现皱褶,“他刚进来的时候带着一群人,那群人好像是帮他搬东西的,搬了几大箱的东西。后来才知道,那些是金子,给他拿来造房子了。” 说着说着,村长还莫名其妙的感慨着笑了,接着说道:“我要是有这么多钱,这村子就不至于这么点地方了。” “那看来,他以前是个富人,不过现在也是。” “在村子里算是第一富人了,但是依我去过其他城市的见闻来看,他还不够看,仅仅算是小康水平。” “这样子…”阿月用手摸了摸嘴唇。 “还有事要请教一下村长,雷顶山上真的有一朵珍稀白花吗?” “白花?”又是一件烧脑壳的问题,村长本是记忆不太好的人,被阿月这么一问,又要凝思会儿,顿了顿。 “好像有这么个东西,但这好像只是个传说,没人知道到底是不是有。” “你们等我一下,太热了。” 村长青筋乍现的额头冒出了许多的汗珠,健硕的粗臂放下已握着许久的铁锤,又拿起搁在篮子上的毛巾,擦拭起来。 “这么说吧,这就是一个传说,据我所知,还没有人能攀上那雷顶山的山顶,就更是没办法见到白花长什么样,又是怎么一回事。” “村长,不瞒你说,我们之所以打听雷顶山有没有白花这一件事,主要是因为厨子委托我们去帮他摘取,如若不接,我们没钱付账,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我们是想再三确认一遍,究竟有没有这么个东西,你们这里离雷顶山不远…” 村长用舌头在嘴里顶了顶腮帮子,问道:“你们真的想去?” 阿月与花芜湖齐点着头。 “雷顶山颇大,闲人亦多,大多是好吃懒做不思进取的山贼。如若要上山顶,那么需要接近北南方的山洞,而去往北南方的路危机四伏,我说的山贼几乎全聚拢在那一带,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这是唯一的一条路吗?”阿月表情严肃的说道。 “这是唯一的方法,其他的路是没办法赶上去的。”村长郑重的说道。 “那我懂了,那看来白花,是确有其物了。” 村长点了点头,“我只是给你们提了个醒,这是很多年前的状况罢了,目前事况如何,我就无从得知了。” “我希望你的信息是正确的,还有那厨子所说的,多谢了!”阿月点头以示感谢,正欲离开,突然来一人到铁匠铺。 只见此人大吵大闹,满嘴喷着粗言秽语,但大多是喷的另外不知何人,不是阿月与花芜湖,更不是村长。 “怎么在这喷屎啊,说话正常点!”村长呵斥着这名男子,男子双眼就快瞪出来一般,显得极为的气愤,顿了口气,道:“村长!有人要破坏规矩!有一个王八羔子,曹他妈的!” “哪个王八羔子要破坏规矩,你说清楚一些!”村长不耐烦的呵斥道,从村长的表情看来,这家伙经常过来打报告了。 “一个长得很凶恶的人,有一只手臂丑的要死,不是正常手臂,我看那人也不是正常人!” 男子这么一描述,阿月与花芜湖一听便得出来这人口里的人是黄潭了,花芜湖神色显得有些惊讶不已,一旁的阿月用手臂撞了撞他,示意其先不要出声。 “他说了啥!” “他说我们的规矩都是对自己人有益,狗屁不是!” “请问,你说的这个规矩,是什么规矩呢?”阿月打断两人间的对话,轻问道。 “?关你啥事。”那人的语气显得强硬,弄得阿月有些不悦,但还是不改声色的继续说道:“我也是外来人,想要弄清楚大致的村子规矩,不想无缘无故的破坏了规矩。” 村长望了望阿月,挥手让欲开口呛声的男子退去一旁,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石碑。 “那就是村规,你们可以去看看。” 阿月看过去,确实是发现了一块精致的石碑,远远望去会发现碑上刻着几行字。 “念在你们几人确实是外来人,这件事我就算了,你们好自为之。”村长再度冷哼一声,随后面无表情的回到熔炉那边,留下那气急败坏的男子大眼瞪小眼的。 阿月径直往石碑处走去,花芜湖亦跟随着,只是回头又看了看那村长,注意到露出来的侧脸,那脸色不太好看。 “村长!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男子回过头去找到村长问道。 “我说念在那几人是外来人,不懂规矩,第一次就算了。”村长举起铁锤埋头继续着工作,对其身后那男子说道。 “这就!这就算了吗!”男子气愤填膺的骂道。 “如有下次。”村长停下砸铁声,语气稍作停顿,“我会让他们滚出村子的。” 第三十四章 村规 碑上立了几行字,言简意赅的来说,便是:“原随村落开荒所至的村民,在话语权与选举权里享有特等的权利;村民们要洁身自好,共同营造一个和谐美满的村落。” “通篇都是排斥外来人,这规矩定的真够好的。”阿月嗤之以鼻的笑了笑。 “这种偏远的村落,比较看重自己人也算是可以理解吧。”花芜湖驳道,阿月饶有兴趣的瞅了花芜湖。 “芜湖,如果让你做村长,那么你会这么做吗?”他俏笑着,说。 花芜湖愕然的望着他,“嗯...”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一视同仁,我认为平等是我们所需要的,无论是什么。” “平等分很多种,有些东西永远没办法平等。”阿月摇了摇头。 “但在这一件事上,村长完全有办法做到平等,要说他腐朽呢,他看来也算是通情达理。” 说到这,花芜湖好像想到了什么。 “会不会,这规矩根本不是村长定的。” “唔”阿月眼睛微微瞪大了一点。 “这村子还有比村长更德高望重的人物吗?”阿月自问道。 “或许,村长会给我们答案吧。”花芜湖说道。 随即,两人又返程至铁匠铺。 铁匠铺离石碑不远,也就几步路,刚要走到铺门,便就看到黄潭与那喋喋不休的八公在争吵着,而村长则站在一旁,拎着个铁锤,不苟言笑状。 “死外来人,滚出村子!” “我想我需要好好解释一番。”黄潭向村长望了过去,淡然道。 “村长,请问你那规矩,是真的吗?” 村长可谓是脱口而出,“是。”语气显得干净利索。 “那我对你的村子很失望,你们不应该这样对待外来人。”黄潭怫然道。 “这是从古至今的规矩,你可以不接受,那么就请离开这个村子,我们村子规矩容不得你们外来人来评价!”显然,村长也站在与那男子同一条战线上。 “且慢。”阿月冷不防的冒出一句话,惹得众人把目光都投到了其身上。 “村长,冒昧的问一问,是否还有一位德高望重,在你地位之上的年人还存活着。”阿月这么一问,村长的眉头紧锁着,随后回答道:“是,我们还有一位村长老,是上一代的村长,不过规矩亦不是他定的,是我们村子创立以来的第一任村子定的,你找他也没用。” “更何况,现在我才是村长,他早就退休下任,就无需麻烦他了。”村长说的这番话语气显得专横霸道,特别是说到村长那两个字,尤为的着重。 “可我非得要见一见呢?”阿月的脸色不再是那么的和颜悦色,略起阴云。 “你们专程跑回来与我作对?”村长握着铁锤的那手紧了紧,油光泛汗的粗臂微微抖动着。 “我们不过是想见一见村长老,难不成村长老已经被你关押起来,不得见人?”阿月不怀好意的笑说道。 “别胡说!你这样要污我清白!”村长双目瞪得铜铃般,那鹰瞳如是撑大着,几乎是吼着说道。 “你这样污蔑我们村长,到底有何居心!”狗仗人势的八公又吠叫了起来。 “依我看,村长,我们就将这三人赶出村子,这三人分明是来闹村的,我现在就去叫守卫!” “等等!”那男子刚要启步呢,便被村长一把拉住手,村长那力度也是够大的,直接把他弄得嗷嗷直叫着。 “轻点啊村长!” 村长理了理气性,“行,我就带你们去见村长老。” 只见村长将铁锤丢在地上,先一步的踏出铺门。 可过一刹,他又突然转身对那男子说道:“你帮我看住这铺子,如有人来,就说我很快就回来!” “好...好。”那男子痛的眼泪都挤出来了几滴,说话断断续续的。 “你们跟过来吧。”村长冷冷的扫了三人一眼,转身就走。 三人见状互视一眼,也扭头跟去,剩下眼湿湿又恶狠狠的男子盯着三人的背影。 走在街上,许多的村民们都与这位村长热情的打着招呼,只是各有不同的是,有些甚至是脱口而出,有些在叫出村长两个字时,还带点迟疑,浮现一霎那的不爽,或许这就是那些后来入村的外来人吧,委曲求全的留在村子里。 村长老的屋子离铁匠铺距离不近,四人途中经过一家简陋的木屋子,发现屋子里传来阵阵哭声,这时,花芜湖开口说道:“村长,这户人家貌似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进去看看?” 村长一直是背对着他们,一路上没有与三人有过一丝交流,而三人也自然没有与其搭话。花芜湖此番说道,村长也不免驻立住,望向那屋子。 “咯吱...”这门年久失修,甚是难开,即使是村长这健硕的肌肉也要些许的使劲才可推开。一推开,就见到一风烛残年,年过花甲,坐在堆满着尘网蛛丝木椅子上的老女人泣下沾襟。 村长打量了一番这屋子,破败古老是对此最好的形容,还带点异味,虽没有夸张的表现出来,可村长还是轻皱起眉,缩了缩鼻子。 老女人见到一群人无缘无故的闯进来,竟也没说什么,她用那已难以睁开的眼睛瞄了眼他们,发现为首的是村长,便打算起身。 村长并没有打断这老女人艰难的起立,而是待她颤颤巍巍的弯腰点头,示意她可以作罢了。 花芜湖的眼神望着村长,开始变得厌恶,他发现这个村长稍前的姿态与现在一比可谓是大相径庭。 身旁的黄潭全程都皱着眉头,那阿月则显得平稳,一言不发。 “对于你的处境我十分的抱歉,可这是无法避免的,我们村子随时都欢迎外来人进驻,只是我们村子也是贫穷,无法提供更好的帮助。”村长叹然道。 “是...是的。”老女人表现的妥协,只是那抽噎声依旧不断。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建议你尽早离开村子,去更好的地方生活吧。”村长面无表情的说着,不为所动。 “村长,你这样不是见死不救吗?”花芜湖忍不住,呛道。 “这是我村子的事,规矩里也有提到,村长所做之事为了村子,不容置疑与呛声。”村长背对着他,厉声道, 花芜湖的怒火燃至眉目。 “等会再说。”阿月平和的在花芜湖耳旁细语。 第三十五章 村长老 “咯吱...”门被从里至外的推开,为首的村长拍了拍身上的灰,走了出来,紧接着是阿月等人。 “这是大多数外来人的现状...不是我不想拯救他们,而是我自己也无能为力。”村长转过身,怅然的说道。 黄潭注意到村长眼里也有闪过一丝的不忍,可能打心底,村长亦不想如此这般的对待这位老妇人。 怅惘的眼神盯着三人片刻,村长缓缓转过身。 “要到村长老那里了,跟上吧。”他抛下一句话,往前走去。 离开老妇人的家,几行人的路程渐渐的离开了街道,路上进而变得有些偏僻曲折,山高林茂。 烈日也高挂于正顶,看来日蚀已至,好在踏入这密林里,像是个天然的保护罩,日光透不入此地,四人无关痛痒。 “村长老家可真够偏的。”这一路的穿荆渡棘,渐行渐进的静谧,惹的阿月如此说道。 “他挑的地方,恬静悠闲,我想在我退休之后也会像他这样选择一块这样的地吧。” 走在这种地方,村长的心境也不禁变得平和,说话也和煦了许多。 再走不远,有根参天大树立在众人面前,那树叶密密麻麻交错在一起,完全遮挡住其身后的景象,像一堵围墙。 轻车熟路的村长掰开这密密麻麻的树叶子,钻了进去。三人没办法从掰开的缝隙里看到什么,只是见到他一钻进去,就完全见不到人了。 阿月站在叶墙前,如村长般轻轻一掰,轻而易举的就绽开了一道门,而门后面,就是一个房间。 “咚咚。”脚踩踏在这地板上发出声响,随即这声响便在房间里回荡着。 阿月张目观望,发现房间里摆放着很多的书籍,并排的书架与一桌四椅,此刻就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 空气里弥漫着清香,闻起来像是花的清香,只是对这些没多少研究的阿月单单是觉得好闻罢了,紧了紧鼻子。 “咚咚咚咚...”又传来了几道脚踏在这褐木色地板的声响,原是黄潭与花芜湖,他们进来后都不免的望到这一排排的书架,只是黄潭两眼放光,似见到了什么宝贝。 “好香的味道,这闻起来好像棠花香。”花芜湖心旷神怡的说道。 “棠花香?”阿月也陶醉在这花香味里,问道。 “嗯,在我印象里,棠花香味沁人心脾,醉香迷人,这房间四溢的香味准是棠花香无误了。” 花芜湖称心快意的解释道。 黄潭则快步走到那些书架子前,随手就拿起了一本厚重的书,翻阅了起来。 但看了不到一半,便自觉无趣,又摆回到了原位,继续翻阅着另外的一些书。 三人这一刻忘记了最早进来的村长,直到村长带着一位从面相上看着,就和年青人一般脸庞的人走过来。 只见村长和那年青人站在拱桥状的房梁下,打量着阿月等人。 “咳咳。”村长咳嗽几声,想要将三人的目光拉到这里来。 “村长,正想找你呢。”阿月见村长一脸严肃的站在房梁下,旁边还跟着一个人,故说道。 黄潭见现在还不是研究的时候,把正拿着的书籍揣在手里,走了过去。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日下村的村长老。”村长收起了严肃的脸庞,陶情适性的说道。 “你们好,我是日下村落的前任村长,也就是现在的村长老,你们可以叫我流年。”村长老说话的语气随和温柔,有一股少年音,且给人一种能以礼待人的感觉。 只是这年青人是村长老,让花芜湖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在阿月与黄潭的认知里,这是正常不过的。出世的人,面貌与身体的年龄是不会顺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的衰老。 “村长老,久仰大名,今日过来就是想登门拜访一番!”阿月想要作揖为礼,可村长老未等他作揖,便作握手状,令的阿月有些许尴尬。 “坐吧。”村长老招呼三人坐于椅上,自个也坐了上去,而村长则站在其身旁,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我听古说,你们对村里的规矩不太了解,有些不满意,对吗?”村长老先是做手势,示意村长拿些什么东西过来,随后说道。 “是的,我们此行过来,主要是想问清楚,这村里的规矩。”阿月淡然道。 “那,你们是觉得规矩有何不妥呢?”村长拿来了茶水,一一摆放在各自的桌前,又站回了村长老的身旁,俨然像个保镖。 “不妨直说了,我们作为外来人,是希望大家都能够公平的竞争,平等的生活。但是这条条框框的约束与偏见,实在是有些不忿。”阿月的语气变得沉重。 “嗯...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人都有找我聊过。”村长老捧起茶杯,饮茶入口,再说道。 “但是你要想,我们的村子是我们从无到有一手缔造的,是所有原住民的根,心血。有些优待不是正常不过吗?” “你们作为外来人,没有参与到那段时间里,仅仅只是作为一个乘凉的人,哪能享受到那些栽树的人所应当享受的东西呢。”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规矩里面,已经不单单是优待之分了,已经变成了剥削,等于是吸外来人的血,饱自己的肚。” “这样吗?”村长老疑惑的问道,他的眉头稍稍皱了皱,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 “古,他说的是真的吗?”村长老突然问道身旁的村长。 只见村长的表情并无多变,还是先前那一副缄脸貌,但喉头缓缓的上下推动着,似吞咽着口水。 “村长老,村子目前的情况我不方便透露,因为这些情况所致,我们不得不修改一部分的规矩以治理好这一情况。”村长郑重其事的对着村长说道,但语气里深究还是听得出对村长老的怯感。 “是的,退任后的村长不得干涉现任村长的事务。”村长老面露难色,不过而后又恢复原貌,笑容可掬的望向三人。 气氛变得凝固,陷入平静。 “很高兴你们今天能来我寒舍一观,日后我也欢迎你们过来。很抱歉接下来的时间我需要将你们请出去了,因为我和村长还有要事讨论。” 阿月的表情变得有些不悦。 “行,我们先走了。” 花芜湖作揖告退,黄潭亦是如此,只是阿月的心情不顺,抛下这句话逐先离开此屋。 第三十六章 小屋 “这村长老和村长一路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掰开叶墙,阿月脸色阴沉的从里走了出来,随后是黄,花二人。 “村长老似乎有什么心事。”黄潭在身后说道。 “无非不就是想着怎么从外来人兜里讨到什么好油水?黄潭,不用帮他们说话,这个村子里的原住民都不是什么好人。”阿月停下来,转头对着阿月铁青着脸道。 “我们现在只需要解决掉厨子那档子事,就离开这破村。”阿月怒嗔道,随即转头往前行。 黄潭表情复杂的望着他,一旁的花芜湖没有哼声,自知此时阿月已怒在心头,说啥也不好使。 按着原路返回,天色骤夜,日蚀现象渐入低谷,太阳堕至西下,因此深林里也变得昏暗难视。 不过这种昏暗程度还不足以让三人陷入什么麻烦,能够一路顺畅的走回去。 路上,三人正走着呢,黄潭突然开口向阿月问道:“阿月,白花那件事,你们问清楚了吗?” 阿月差点忘了这事,故回想起稍前在铁匠铺的一系列事情,和村长的一番交谈,回道:“问了,白花是确有其物。” “嗯,那大概的地方与雷顶山的情况,你也了解通透了?”黄潭再次问道。 “那村长说,雷顶山的山里有很多匪徒,一路上险恶不断,告诫我们不要贸然上去。” 刚说完,阿月随即又冷哼一声,补道:“经过这次,我发现这村长对外来人的心思,他说的话我想我不需要太放在心上了,说不定,告知我们山中险恶只是为了让我们得不到那朵白花罢了。” “村长那番话我觉得还是可信的阿月。”花芜湖突然插话道。 “你又得出了什么结论出来了?”阿月不耐烦的问向花芜湖,显然此时此刻任何对他有驳的言论都会令其不爽。 “村长还没有坏到那种地步,你不应该这么轻易就断定一个人。”花芜湖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你教我怎么断定?我们作为外来人,正好就是他有利可得的对象,懂了吗?”阿月停下脚步,转过身逼近花芜湖,一字一句咄咄逼人。 “你太天真了,花芜湖。”他又转过身去,叉腰向前。 “我只是往好处想。”花芜湖说话的音量似乎减弱了。 “有什么事回去再谈吧,晚了,不知道会出来什么牛鬼蛇神。”黄潭淡然的开口道,随后先行向前走。 阿月摆着一副臭脸,跟了上去。身后的花芜湖皱着苦眉,亦缓慢的跟上去。 又经过了那处老妇人的小屋,天色已晚,屋子里闪烁着萤萤灯火,花芜湖在路过那处小屋时,睹见到老妇人依旧是坐在那破木椅子上。 “你们先回去吧,我呆会再回去。”花芜湖用两人所能听到的响声喊道。 阿月显然是能听到的,可并没有回过头来,径直向前。黄潭转身挥手示意,暂时告别了花芜湖。 而花芜湖,他则停了下来,将头转向那小屋,沉思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咯吱...”年久失修木门被缓缓推开的响声,这一次老妇人注意到了动静,将脸转过来花芜湖那一边。 只见花芜湖一脸尴尬的饶了饶头,“打扰了...” 桌子上还摆放着碗筷与食物残骸,以及那盏灯火。 老妇人的脸上已经没有泪痕,只是眼球有些浑浊,有些灰蒙蒙的,几丝白发飘荡在皱褶密布的额前。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老妇人用那有些沙哑的喉咙讲道。 “我...”花芜湖蹑手蹑脚的缓步向前,手不停的擦拭着腰两侧旁的衣裳。 “我想打听一下你的经历。”花芜湖终于说道。 老妇人的眼中似乎乍现了一丝的光彩,但随后又暗淡了下去。 “我的经历...没有什么好说的呀...”她的语气里似有几分感慨。 “我乐意倾听。”花芜湖真诚的请求着。 “既然如此,那好吧。” 老妇人低头沉思了会儿。 “我从出世开始...便是现在的这副身躯,降临在匹亚国的城邦里。匹亚国竞争激烈,强者云集,我这种先天弱势的人物完全无法立足在那,便早早的被赶出国邦,逐出国域。那是三年前的事情...后来,我来到了符纹国,是因为我拥有符纹异能,无论符纹是强是弱但我作为符纹异人的一员在符纹国是一律通行的。但作为为低级的那一类,在其中依旧是无法生存下去。我被符纹国内的恶徒陷害致残,落得现在如此的田地。” 说着,老妇人掀起破旧衣裳的袖子,猛然显现一大片触目惊心的伤痕,会发现这原先是一条纹臂,但被人恶意损害,如今已经成了一条普通的手臂。 花芜湖盯着这破损的纹臂良久,不由得捂了捂自己的那一条纹臂。 “本来符纹国没有匹亚国这么的不近人情,但是迫于生计,我支摊做买卖,又被那一批残害我的人痛下毒手...不仅令我血本无归,还弄得我无法在立足符纹国,名声败坏,最终又被逐了出去...”说到这,老妇人潸然泪下。 花芜湖百感交集,以表同情的轻轻拍了怕老妇人的肩膀。 “再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是一年前的事情...” “每天如行尸走肉一般,每天的心情都像烧尽的死灰...” 老妇人唉声叹气的抹去眼泪,摇了摇头。 “我刚出世没多久...对这里,这个世界,都半知不解。我很幸运遇到几个朋友,但同时,我又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人能活到多久才算是一份荣誉,但是我觉得你所经历的足够好了,你现在所需要的就是尽可能的活下去。无论是离开这里也好,抑或是继续呆下去...有幸能听到你的故事是我的荣幸。” 花芜湖叹然道,随即站起身来。 “谢谢你...你是第一个和我这么说的人...”老妇人话语间有着泣声,唏嘘。 “我会记得你的,再见了。”花芜湖微笑着挥手告别道,最后再望了一眼,便推门离开。 “咯吱...” 第三十七章 初露凶光 “明天启程去雷顶山。” “明天?” “事不宜迟,将这档事解决了,我们好赶紧离开村子。” 和畔馆里,呆在双人房里的黄潭与阿月坐于桌椅前,闲聊着。 “已经了解通透雷顶山的情况了?”黄潭严肃谈及道。 “依照我们三人现在的实力,爬上雷顶山不是什么问题。”阿月似胸有成竹,说道。 “话说,我还没有见过你发挥实力的样子。”阿月饶有兴趣的说道,双眼透露出跃跃欲试的炙热目光。 黄潭平静地看着阿月,“我目前还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我的力量。” “别找借口了,亮一下吧。”阿月对黄潭这番言语嗤之以鼻。 “呵!不了吧。”黄潭笑了笑,友好的推脱着。 “我们明天就得去雷顶山了,我认为我们很有必要各自了解同伴的实力,你不这么认为吗?”阿月也是笑脸迎送着,说道。 黄潭自知无法推脱了,便点了点头。阿月见状更是兴奋的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在村子找处比较开阔的地方。”走出房间。 待阿月走出房间后,黄潭才收起笑容,无奈的吁口气,随即也走了出去。 “你们两个去哪?”走到和畔馆门口,正好给黄潭阿月两人撞到了花芜湖。花芜湖一脸疑惑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和畔馆,问道。 “你也跟着来吧。”阿月见花芜湖回到来,便想着其也是一员,叫上一起。 一头雾水的花芜湖愣了愣,想问出个所以然,但阿月未向其解释,就快步的离开。 “黄潭,这是...什么回事?”花芜湖问到一旁的黄潭,黄潭摇了摇头,随后跟上不远的阿月。 “靠!”花芜湖咬咬牙,亦跟了上去。 高高的圆月挂在顶上,三人找了有一会儿时间,终于是找到一处周身簌簌作响,琐细的石子乱砌在地上,还有一些杂草种在地里,无章的冒出尖头。 “就这里吧。”阿月叉着腰,缓步行走,踩踏着碎石,咯叻作响。 “你们过来这里是做啥。” 见花芜湖实在是不解,阿月觉心有不忍,笑着便说:“其实我们本是打算两人切磋一番,互相展示实力。没想到你刚好回来,就拉上你一块过来了。” “早说嘛,但是你们无缘无故要切磋实力,又是为何?”花芜湖疑惑道。 “我一点也不清楚黄潭的能力,明天就要去雷顶山了,到时候必定是危机重重,我们不趁今晚熟悉各自的能力,就没有机会了。”阿月解释道。 黄潭在其对面,平静地点了点头。 “明天就要去了吗?”花芜湖的神色间有些担忧。 “你还有事?”阿月问了问。 “没...就是觉得有点快了...”花芜湖低头,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什么就说吧。” “没有,我只是担忧如若去了雷顶山,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到来。”花芜湖强笑着。 “行吧。” 说完,阿月骤然将话语头对向黄潭。 “你怎么样,可以开始了吗?” “嗯。”黄潭淡然道。 阿月腰间的白玉长剑缓缓从剑鞘里滑出,剑身似囊获着空气里微微的寒气,映出一道道寒芒。 黄潭活动着那具鳞臂,咔咔作响,眉骨似稍稍的凸出了一点,眼神变得凌厉。 阿月双脚往地里猛地一压,一蹬,整个人冲向黄潭,手中的白玉长剑划出一道白光。 黄潭瞧准时机,鳞爪手一把擒住了阿月欲想刺入的白玉长剑,另一只普通的手则使力作掌,打向阿月的胸膛。 阿月未等其击掌而至,便挥手拍开,白玉长剑挑起那只鳞爪手,向后跳了一步拉开距离。 “差点让你得逞了。”阿月笑効道。 黄潭笑而不语,阿月转了转剑柄,随后秉剑直上。 先是劈下,可黄潭鳞爪手轻易的拍开了,而后是是横向挥击,黄潭依旧是轻而易举的就化解此击。 阿月暗自发狠,突然加大了力度,每一击狠而重,更是快如残影,如一道道银蛇起舞,逐渐形成一个大回环,身体亦跟着剑而舞动起来,肉眼要跟得上可得费大功夫。 这下就不是黄潭那一手鳞臂能跟得上的了,只见黄潭眼神渐渐乍现出一些血丝,布满半只眼球。鳞爪手运用自如,但面对阿月这般快速度的剑击,也只能防御,没办法回击。 剑舞罢,阿月挥剑于一旁喘气休整,脸上挂满汗珠,瞧去黄潭那边,发现黄潭身上除了多了几道血痕,衣服破了几道口子,别无他碍。 “有几手,只受了这点伤。”阿月边喘着气,笑言道。 “你这剑术高超,出世以来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将剑玩的这般出神入化的人。”黄潭说出这番话时皮言肉不言的,很是诡异。 “要继续吗?”未等阿月回话,黄潭又接上一句。 “呵,乐意奉陪。”阿月没有发现什么蹊跷,但黄潭眼球里的血丝已经快染尽两只眼睛了,他感觉有股嗜战感不断地涌上心头。 阿月轻轻的踏前一步,黄潭抢占先机,攥紧劲头,鳞爪掏向阿月的胸膛处。 这家伙,要下杀手?阿月感到不妙,忙退让一旁,黄潭扑了个空,鳞爪掏向空气时竟还出现了破空之声。 自知扑空的黄潭转身攥爪凝拳,作拳出击,阿月持剑,以剑身去抵挡那一拳,不料那一拳威力正盛,震的他虎口作麻,虽没出血,但拿剑的手不再有先前的力了。 黄潭不留空隙,再是几拳,这下阿月顶不住了,拿剑的手一软,剑落地。 可接下来黄潭还有数拳未发,该死!阿月大惊失色,千钧一发之际,花芜湖持盾进场,出现在阿月的身前,挡御住黄潭势大力沉的数拳。 “结束了!黄潭!住手!”花芜湖大喊道。 黄潭在挥出那几拳后也住了手,不再有什么动静。 花芜湖的盾遮蔽住了他的视线,连同着身后阿月的视线。在他喊完那几句后,见没有什么动静了,将盾放下,才发现黄潭捂手站于原地,不作声响。 阿月犹如刚从虎口脱险,不停喘息着。 “黄潭...没什么事情吧。”阿月此时感到有些尴尬,但又不好发作,便先开口问黄潭道。 第三十八章 暴起 黄潭没有回话,怔怔在原地。 阿月从惊慌失措状里缓过来,收剑归鞘,抹去脸上浸透的汗水。黄潭这家伙的实力不容小觑,奇异的鳞臂完全不同于黄潭他身体的任何一部分,迸发的力量无穷无尽,打在他剑身上的力一寸更比一寸强,无法招架的住,阿月心想着。 “!”花芜湖注意到黄潭的身子不住的在发抖,大汗淋漓,眼睛瞪大目地,狠戾吓人。 “怎么了?”阿月见花芜湖目瞪口呆的望着黄潭,问道。 “黄潭到底是怎么了...不像平时的他...”花芜湖惶恐不安的说道。 “呼...嘶....呼...”黄潭似在竭力地抑制着什么,虽没有咬牙切齿的表现出来,可额角暴起的青筋,目眦尽裂,有什么东西在冲击着他的脑袋。 花芜湖与阿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不已的箝制着自己。 “呀啊!” 他冲破了什么,眼球充溢着血液,鳞臂上暗红色光泽变得鲜艳,宛如恶魔从沉睡中复苏,拔起脚跟,迅猛的冲撞向花芜湖,敏如虚影,甚至能看到眼眸划过,闪现出一道红光。 速度实在过快,花芜湖完全没办法反应过来,异能造出来的盾仍置于脚下,鳞爪就这样贯穿了他的右胸,血花四溅。 血溅到了阿月身上,侵染住他半边脸庞,溅进了眼珠里,阿月霎那不得已闭紧住眼睛。 花芜湖不可置信的望着咬牙切齿的黄潭,眼前的黄潭不像是黄潭了,更像是一头野兽,一头没有人性的怪物。 怎么会... 花芜湖瞪着双眼,黄潭作势将其大力的按在地上,掀起石子与尘灰,碎石在半空翻滚一周连带着沙子坠落回原地,尘灰飞扬四身。 不知是无力,还是害怕与出乎意料,花芜湖双臂无力的垂在地面上,眼神空洞,眼帘疲惫的快要合上。 “你疯了!”阿月忙拔出剑来,上前阻止黄潭。 黄潭抽离出花芜湖右胸里的鳞爪,将箭头对准了阿月。 这下要动真格了。 阿月心想道,白玉长剑击向鳞爪,发出叮当一响,随后剥离一个身位,割开一道空间裂缝。 黄潭竟然趁割锯裂缝的空隙,爪向阿月挥剑的右臂,右臂瞬时掉落几片衣碎,顺带撕开皮肉,显现几道触目惊心的爪痕。 阿月顾不上痛疼,一股脑的跳进去自我创造的次空间里,黄潭自然是不会放过阿月,也跟着跳了进去。 空荡荡的次空间,依旧是无边无际黑漆漆的一片,除了正中央头顶上投落的一团光,别无他物了。 阿月进入次空间首先是找到一处地方隐藏起自己,他认为跟黄潭硬碰硬毫无胜算可言,打算伺机发动攻击。 黄潭像头发狠的野兽,气冲斗牛,猛然左顾右盼,要找出阿月的位置。 蛮牛就是蛮牛,空有蛮劲,没有脑子。阿月内心鄙薄道。 在这片空间里,他就是主宰者。 阿月鬼魅的出现在了黄潭的身后,那分毫之差,阿月刺出一剑。就差那么一点,黄潭急起,还是没有干扰到阿月的进攻。 冲气红眼的黄潭刚想发作,回身后的阿月一击,阿月不见踪影,躲了起来。 于一旁阴暗处哂笑的阿月准备下一步行动,其实从很早起阿月就不爽黄潭,这次终于能借题发挥,正合他意。 差不多了。 等候已久的阿月这一次不再选择从背后袭击,这一次,他打算以影盖影,创造出二次攻击,以其中一次攻击为幌子,第二次攻击为主要的进攻点,下重手。 创造出这么一个进攻手段,多得这片次空间,亦多得上次在次空间与虚无生物的对决,挖掘出了这么一个招式。 影现,阿月的白玉长剑划破漆暗,黄潭撇见剑光,吸取先前的教训,捕捉到黄潭的躯体,鳞爪大开,擒了过去。 未曾想这是虚影,但又好像真身,也是着了阿月的道,阿月的第二次攻击奏效,砍向黄潭普通的那一臂。 手臂上的皮肤刚一碰触到白玉长剑,就裂开了肉,血花开,竖着划下,划开深深的一条口子。 剧痛刺激着黄潭的脑子,他嘶哑着低吼,那破开皮肉的手臂抖动着。 他又要做啥?就在黄潭不远地方待着的阿月,脸上浮现出略有些紧张的表情。 阿月发现黄潭几其这一击之后,眼中的红色凶光较先前惹目几分,战意也浓上了几分。 而且,他在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难道他适应了这个状态? 想到这,阿月不免寒毛竖立。 还用之前的方法吗?不行,万一他识破了,我被他攻击到一次,都得缓半天,那家伙破坏力太惊人了! 那,试试三重奏? 阿月灵光一闪,打算尝试创造三次攻击,以两次攻击为幌子,第三次攻击作为主要攻击点,这样的话,就有两次容错的机会,而且只要他没反应过来,我甚至能造成三次完完整整的攻击! 阿月敲定好算盘,打算用此一式,打垮黄潭。 秉剑起式,捷作虚影,这虚影竟作三道,黄潭一时分不清虚实,恶狠的双目发散着红光,环顾四周的虚影,怒气冲天。 阿月的第一身一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三身齐上,寒芒剑光烁动,摄人心魄。 同一时间,黄潭微低颔首,牙齿咬着咯咯作响,这怒颜看来,耳朵都恍若可以出烟。 “嘣嘣嘣!”刹那间,黄潭跃起,深紫红皮的鳞爪横扫四身,撕裂空气的声响炸作三声,寒芒亦被爪击点炸,映现刺目芒白光晕。 昏黑的次空间点亮了一刻,又暗淡了下去。 黄潭气吁吁的待在原地,他头顶上有一处龟裂成蛛丝网状的缝,无声的滑落一片碎片,碎片落到他的脚下,与黑暗融为一体。 此时的黄潭已入忘我之境,嗜战感冲昏他的思域,他又陷入了在魁镇的境遇。 怒不可遏的他睹见到那破掉一块的裂缝,猛地高跃,鳞爪化拳重重的击过去。 轻而易举。 这道裂缝就这样被他击穿了一个大洞,从外往里灌入了主空间的气流,次空间一旦受到主空间气流侵入,既会被侵蚀毁坏。 黄潭二话不说就跳了出去,另一个人阿月,则生死未卜。 第三十九章 救 灌入的狂风撕裂破坏着次空间,鼻青脸肿的阿月此时突然窜了出来,在空间要被撕殆尽毁时跳了出去。 躺在碎石与杂草交集丛生荒地上的花芜湖,右胸的窟窿,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修复着,上面飘散着绿色粒子,穿梭在伤口内外。 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花芜湖呐呐自语,声音有些颤抖,他仍旧沉浸在先前被黄潭下了死手般的一击,不可置信里。 他死死攥着拳头,砸在碎石堆里,掌肉里都镶进了石渣子。 花芜湖不清楚黄潭的情况,黄潭一旦陷入嗜战感里,六亲不认,无法自拔,这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狂暴状态里的黄潭,粗狂的像头野兽。 他已经不是那个他了?那以后该如何是好,先前的承诺又该如何是好。 他惑了,又有点绝望。 脑子空白,又似翻腾着海浪,海浪上打着雷,闪着电,乌云在海的头上叫嚣着。 顷刻,巨响震彻他的耳畔,他清醒了过来。 黄潭翻滚在地,随后是阿月。 他们身后有道裂缝慢慢收紧,漩涡气流在裂缝周围徘徊着,直至其被吸纳入不知道什么地方,消失不见。 黄潭在地上打滚一周,而后扶正身子,他清楚阿月也跟着跑了出来,他一直清醒着,只是他已经没办法分辨,前面是敌人,还是朋友。 阿月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明显是被黄潭揍的,那一道鳞爪击,不,那架势看起来是鳞爪击,但是从阿月脸上的伤势来看,应该是鳞爪化拳作击。 “别打了吧黄潭,这样下去对我们两个都没利。”阿月想极力劝说黄潭,他觉得自己的胜算接近于零,再打下去他必死无疑。但从其沉重的表情看来,他又不感到骤近死亡的害怕,还是说他另有它法,抑或是想要同归于尽。 “你...你...把我击晕...”黄潭突然痛苦的双手抱紧着脑袋,竭力说道。 “什么?”突如其来的情况令阿月大吃一惊,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花芜湖右胸的血窟窿仅剩一寸大小,没有愈合的肉芽还挂着血珠,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一手抚着右胸。他缓缓走到阿月的身旁,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凝重的望着眼前头痛欲裂,抱头挣扎的阿月。 阿月没注意到一旁悄然靠近的花芜湖,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黄潭,生怕接下来发生的情况会是他所不想要的。 “呀啊啊啊!”黄潭举手投足间都表现出撕心裂肺的痛感,他又捶足顿胸,鳞臂痛击着他的肉体,带起一片片鲜血,惨不忍睹。 他又重拳砸于地里,发泄着愤怒与痛苦。 “快!”黄潭那嘶哑声,不似人音的喊叫震动了阿月。 阿月自知不能再等,看黄潭这架势,再不动手他就得完完全全的走火入魔,化为戾物。 便秉剑直上,但刚一靠近,黄潭那恶鬼般的面目又劝退三分,后撤一步。 阿月无措的站在于一边,他感觉黄潭周围回旋着着十分危险的气流,汹涌澎湃,仿佛靠近就会被形同刀刃的气流所切裂。 因此,他不得已战战兢兢的停留在气流前。 红着眼的黄潭见阿月离他如此之近,嗜战感蜂拥而至,上心间。他仿佛将阿月视为兔羔,扑了上去,鳞爪大张,似血盆大口。 “叮!”剑抵挡住此道爪击,后果是虎口迸裂,冒出血来。 “助我!”阿月向身后的花芜湖大喊道。 花芜湖放下抚着右胸的手,只见右胸除了丝丝的皮外伤,已经看不见窟窿缝。 纹臂凝聚起绿色粒子,粒子成团绿色的光晕,包裹住纹臂,而后化作深绿色的像是藤木组成的大盾。 花芜湖快步向前,阿月见其终于赶来,闪躲一边,让花芜湖能够持盾顶上,立即抵挡住了黄潭的一波连续的鳞拳击。 “咚咚咚...”这连续的鳞拳击打在盾身上,闷闷作响。 花芜湖皱紧眉目,眼神坚毅无比,击退一步,反用盾推进回去两步。 可这黄潭愈战,战意愈盛,这只是加剧他的战意感。 阿月趁着两人交战,打算袭击锁定花芜湖为目标的黄潭。 “击他后脑勺!不要用剑身打他!”花芜湖见阿月行动,忙提醒道。 阿月咬牙刚想给黄潭的后背划上一刀,听到花芜湖这话,犹豫了。 他紧锁眉头,抉择是否给上这一刀,亦或是,听花芜湖说的。 算了。 阿月即时用剑柄击向黄潭的脑袋,黄潭自然是听到花芜湖的话,也察觉到阿月要偷袭他,便在挥出一拳的同时,起脚向后踢去。 阿月没料到有这一出,被他一脚踹了出去。 “他妈的,这家伙的反应。”阿月骂骂咧咧道。 黄潭踹完这一脚,还不停歇,继续对花芜湖进行着攻击。 花芜湖不再作为防守的那一方,他本是半蹲在地的,在黄潭挥出一拳的间隙猛然一顶,化消这一拳的力,还将其顶了一个踉跄,后退几步。 “呀啊!”花芜湖大喊一声,把盾当作成进攻的武器,打向黄潭,每一击都是沉重的一击,黄潭此刻竟成被动的一方。 “嘭嘭嘭!”这大盾砸在黄潭挥出的鳞臂上作出响声,闷重厚劲,打的黄潭节节败退,快撤到了刚刚被踹飞的阿月那头。 “花芜湖...哈哈,可以。”阿月懵了懵,没见过这般凶猛的花芜湖,笑道。 “把黄潭还过来!”花芜湖盾击的同时还念念有词。 愈来愈猛,花芜湖这劲头正盛,黄潭似有些招架不住,吃不消了。 机会来了。 阿月再用剑柄那一头,找准时机,向黄潭的脑袋砸去。 “砰。”黄潭被这闷头一击敲晕,晃了晃身子,随后侧摔在地面上 “呼...”阿月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在地上,掀尘而起。 花芜湖气吁吁的还在立着盾,还没缓过来。 “好了...结束了...”阿月对着身前的花芜湖说道。 大盾散作绿粒子消失在天际中,花芜湖疲惫不堪的望向昏死在一旁的黄潭。 他走了过去,拖着疲惫的身躯抱起黄潭,放在其身后。 阿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走吧,去找村长,将他救回来。”他丢下这句话,未等阿月起身,便先启程。 第四十章 医者青人 燃着火光的熔炉正在运作中,村长从一旁拎起盛满水的铁桶,夜晚的日下村十分安静,除了虫子的叫声与熔炉里燃烧所致的噼啪声,也就只剩村长踢踏着靴子和浊水撞击着铁桶的交响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村长手还拎着铁桶,徐徐转身。 “村长,村子里有没有医生。”花芜湖气吁吁的小跑过来,背上还扛着黄潭。 村长注意到黄潭的的脸上血迹斑斑,周身遍体鳞伤,逐问:“发生什么了。”语气有些平淡。 “...我们方才离开村子,遇到恶徒。” 村长料想这周围接近雷顶山,恶匪多也正常,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有医生,我关铺后带你们去。” “谢谢,不过麻烦快一些,他伤势很重。”花芜湖泛起苦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村长将铁桶里的水倒入熔炉里,浇灭火焰,拉下熔炉的闸门,熔炉上的烟囱渐渐的不再冒出缕缕白烟。 不一会,阿月也出现在了店外,村长见其鼻青脸肿的模样与皮开肉破的身躯,不用想,一定是参与到了那群与恶匪的战斗中,因此没有过问,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你也要看医生吧。” “贵吗?” “你说呢。”说完,村长又和放下黄潭,让其躺靠在桌子上的花芜湖说道:“你身上有没有币?” 花芜湖坐在桌前的椅上,低着头,两手放在膝上。 “需要多少。” 村长环手于胸,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 “按他们两个这样的伤势,钱不少。” “那是多少,说吧。”花芜湖爽快的说道。 村长吧唧一声,随后道:“起码要100币。” “100币...” “我有70,村长,可以宽容一下吗?”阿月恳请道。 村长冷冷的望了阿月一眼,“我只是和你们说一声医生的价格,你想要讲价,就去找他,和我说是没用的。” “行吧,那你现在可以带我们去找他了吗?”阿月渐显无力的倚在铺子的梁柱上。 村长什么都没说,而是着手于铺子,准备关铺。 阿月无奈的站在店外,看着村长一步一步的关铺子。 终于是关好铺子了,阿月等的伤口都快结痂了,也算是耐得住性子,实则内心多有不满。黄潭依旧躺在桌子上,花芜湖则埋在膝盖上,呼呼大睡。 “跟来吧。”,村长突然一声,花芜湖从睡梦中乍醒。他瞧了瞧身后躺着的黄潭,这歇息了一会儿,又得背着比较沉的黄潭,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使力的将其背起来。 在村子的一处,村长带三人来到了一个门旁立着十字架木牌子的屋子前。 “砰砰!” “青人,开门!”村长嗓门可真不怕吵醒周围的村民,大力的砸着门。 不到一会儿,这门就开了,是一个相貌清秀,但看着这一顶青绿色的书生帽与一袭绿大褂(死斗之域里的医生,普遍穿着绿大褂,戴着书生帽),阿月就晓得这人就是个医生,毕竟游历了一年,这一点识闻还是懂得。 “什么事啊,村长,正睡觉呢。” “有客人!钱不赚了?”村长语气像是在呵斥着。 叫青人的医生揉了揉睡眼,见到拖着伤躯的阿月以及背着伤者黄潭的花芜湖,一脸恍然大悟。 “不好意思,久等了,进来吧!”提到钱的字眼,青人还是很爽快的,村长冷哼一声,也没让阿月等人先进去,自己就先跨槛而入。 阿月冷瞪着村长一眼,随即考虑到黄潭的伤势可能更重,让花芜湖先入,自己走在最后。 屋子内任何需要用到治疗的仪器工具样样齐全,除了一个小床和一张摆放着水果食物的桌子,还有橱柜,其他的地方都用作于医疗,看来医生青人是一屋作二用,生活拮据。 “来,把他弄躺在这。”青人协助着花芜湖将黄潭置于看起来像是手术床的地方,然后自个去摆放医疗工具的地方淘物。 花芜湖感到筋疲力尽,找到餐桌,见旁边有个椅子就坐了上去,头枕桌,歇息着。 阿月坐在离黄潭稍近的椅子上,椅子旁就是一个医疗架。 “你解决好,我走了。”青人还在找着东西呢,全然不知村长抛下了这句话,不过村长也没有等他回应,他漠视三人一周,而后推门离去。 “终于找到了!放心,你们的伤势在我青人面前是不够看的,很快解决!“青人边说话边拿着那些医疗物品,一转身,发现村长人不见了。 “村长走了也不说一声,门什么时候开的啊我去。”青人虽是这样说着,但表情告诉着他已见怪不怪。 “村长经常这样吗?”脸上的道道伤痕还挂着血珠呢,阿月笑了一笑,疼痛牵连到脸部神经,痛的张口闭眼的,十分滑稽。 “哈哈,你痛就不要笑了。”青人欣笑道。 “见笑了。”阿月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青人收起欣笑,认真的抄起棉花,给阿月清洗伤口。 清洗完面部的伤口,青人又让阿月脱去衣裳,仅遮一物,治疗伤口。 “你来这村子多久了。”在治疗时,阿月问道。 “一个月前来的。”青人淡然回道。 “你的手法很是娴熟,做医生很久了吧。”阿月观察着青人的每一步医治手段,于是问道。 “做了很久了,我以前在匹亚国做过的。” “也难怪,匹亚国,第一国都,能在那里做的医生不是一般的医生。”阿月微微一笑,道。 青人没有回话,而是认真的医治着。 “那怎么,就来这了呢?”阿月这一问,青人停了停手中的动作。 “这个不方便说,不好意思。”青人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含笑言道。 “好吧...”见青人难言,阿月没有再问。 医治结束,青人收拾残局,准备医治接下来的黄潭与花芜湖,阿月瞥了眼熟睡的花芜湖与不省人事的黄潭,向青人骤然道:“青医生,有兴趣听我接下来的一番话吗?” “嗯?怎么了?”青人正准备着药品。 “雷顶山你听过吧,听说那里有朵白花,拿下那朵白花,价格不菲。”阿月的一言一举啖之以利。 青人陷入沉思,心起惑意,不知阿月何意。 “我知你生活拮据,与我们一同夺下白花,能成一桩美事。”阿月笑言道。 第四十一章 招揽 “白花我听说过,但是从没有见过。”青人边说着边继续搜寻着他需要的医物。 “我听闻白花是世上最为珍稀之物,与不灭之花,浊花齐名。数年前了解到它出现在魔 峰,怎么现在就成了在雷顶山了。”青人拿到了他所需要的医物,走向黄潭身边。 “魔峰?魔峰是在哪里?”阿月不解的问道。 “魔峰在北边靠南的符纹国地域附近,你没去过吗?” “没有,我们是从魁镇过来的。” 青人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来问道阿月:“魁镇是在哪?” “就在日下村的南下位置。”原来这个青人没有去过日下村南部地域,阿月心想。 “原来如此...”青人又转回去忙着手中的事情,只见他娴熟的脱去黄潭身上的衣物,清洗伤口。 “所以...你意下如何?”阿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呆会再说吧,我没办法分心工作,抱歉。”青人带着歉意说道。 阿月回了声好后,察看自己的伤口,发现青人涂抹的药膏很快的见效,白色绷带包扎的位置有种炙热感。 这个人如果随我们一同前往雷顶山,凭借他的医术,能帮上大忙,雷顶山若真如村长所言,危机重重,那么招揽青人是重中之重,阿月暗自想道。 但是村长给他一种不靠谱的感觉,心中老感觉村长在欺骗着他什么,疑云满腹。 “好了。”青人的一声,将阿月从猜疑里拉了出来,目光投了过去,发现黄潭的眸子渐开,清醒起来。 “这么快就完事了啊,真有你的。”阿月欣笑道,立起身来,走了过去。 “这里是...”黄潭气息尚弱的开口问道。 “这里是医生青人的医疗屋,终于醒过来了啊你。”黄潭发现阿月站在青人的身旁,温文一笑,他记得陷入嗜战感时历历在目的场景,虽记得一部分,但还是满含歉意的说了句: “对不起...” “是我的不对,我在不了解你的情况下而对你如此这般...”阿月的神情表现的愧疚。 “我应该和你说的...我...”黄潭刚想往下接着说,但他注意到一旁还有给青人,也就是医生,便没有往下说,而是半起身,对着青人向阿月问了问:“这个是...” “这个就是青医生。”阿月扫去愧疚,面带笑意的介绍着。 “谢谢...”黄潭微微笑起,将手伸了过去。 青人亦笑着,两人握了握手。 随后他指了指在桌上睡着的花芜湖,问道:“那位先生,也需要治疗吗?” “是的,麻烦你了。”阿月轻轻地点了点头,道。 青人便又去搜寻着医物。 “之前的战斗,你还记得吗?”阿月向黄潭问道。 黄潭的视线本是放在前去搜寻医物的青人身上,阿月这番话将其拉了回来。 “还记得一点,但是大体,不太记得了。”黄潭微低着头,碰了碰缠着绷带的伤口,回道。 “行吧...”阿月好似吁了口气。 “花芜湖他...还好吗?”黄潭望了望趴在桌上睡着的花芜湖,问道。 “他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你先前给他胸来的那一下,有够狠的。” 黄潭心有愧疚的低下了头,心中五味杂陈。 “都怪我,我不应该隐瞒的...” “隐瞒,你是说你陷入狂暴时的状态吗。” 黄潭面有愧色的点了点头,半抬起头,望了望阿月。 阿月发现他的眼球边缘还留有一部分的血丝,眼神已经没有了战斗时陷入狂暴的杀意,那时的黄潭可谓是像头无情的杀人机器,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我第一次战斗,就知道自己极其的容易陷入这个状态,除非身体丧失意识与机动能力,否则会一直持续着,直至力竭而死。”黄潭向阿月解释着。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阿月淡然问道。 “目前来说,没有。”黄潭无奈的回答道。 此时,黄潭无意间想起了,他先前买下的鳞物,随即便在身体上下摸索着,而后发现身上除了内裤,其他衣物不在其身。 “我衣服呢!”黄潭突然的举动,阿月惊了一惊,以为他又要爆发了。 阿月瞟到黄潭的衣物就在其不远的椅子上挂着,忙过去拿给他。 “还好,还在。”黄潭从衣服的一个兜里找到了鳞物,从中拿出,有惊无险的叹气。 “这个鳞物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阿月小心翼翼的问向黄潭。 “是的,很重要。”黄潭当其作宝,捧在手心,不肯放手,重重的说道。 青人搜寻好了医物,从那处走了过来,发现黄潭一脸兴奋的握着鳞物,不禁驻下脚步。 “你捧着的是什么,看起来很是...” “欸,这不是煲汤用的鳞角吗?”青人恍然大悟的说道。 阿月高挑了挑眉目,感到匪夷所思,这黄潭捧着的东西,拿来煲汤的? “煲汤的?不不不,这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黄潭没有因为青人这句话而扫去一脸的兴奋与欣喜,这鳞物对他心情的影响太过强烈。 青人自知没趣,“好吧,可能对你来说有特别的意义。”走向了花芜湖那边。 “先生,醒一醒。”青人拍醒了花芜湖,后者睡眼惺忪的揉了揉,见青人拿着一堆医疗物品站在身旁。 “哦...到我了吗。” 青人轻轻点了点头。 “医生,他的伤势可能是最重的,他的胸口...” “没事了。”花芜湖打断了阿月的话,随后脱掉上衣,右胸处的伤口竟完全的康复,一点痕迹都不留。 “这...”瞠目结舌的阿月,回想起那时的场面,花芜湖的右胸那时可是穿了一个大窟窿,这才没过多久,不过想想,要是其他人,恐怕早已流血过多而死。 “你这个地方,之前破了一个窟窿?”青人指了指他的右胸,惊讶的问道。 花芜湖轻轻点头,青人深吸口凉气,转头对阿月说道:“他可以代替我的作用了啊。” 花芜湖抬起头,对青人这番话顿觉不解,他并不知道阿月与其在他俩睡时,谈论了什么。 第四十二章 疑云重重(上) “不不不,青医生,我们十分需要你的帮助。”阿月忙回应青人道,其内心是迫切想要青人一同前往雷顶山,不忍放过这次机会。 “我是没有作战能力的,先生。我所能做的,无非是帮助治疗,而这一点,这位先生都有。”青人微笑着说道。 “你想招揽医生?”花芜湖指向青人,一脸恍然大悟的对阿月说道。 阿月重重的点点头。 “我先帮你把一些还未治愈的伤口清理下吧。”青人说完,着手去做。 简单的包扎清洗,花芜湖便穿回衣裳。 “搞定!”青人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大哈欠。这个点数,想来应该躺入被窝,进入梦乡的。 三人都休整完毕,各自整理衣裳,坐于桌旁的椅上。 椅上的黄潭看了眼鳞物,将其放入兜里,妥当保护着。 青人盛了几碗茶水,一一递给三人,茶香充溢着整个房子。 “这茶...与和畔馆的很像。”花芜湖一嗅仿佛便知道个所以然。 “是的,我这些茶叶,是在和畔馆拿的。”青人解释道。 “你认识和畔馆的店家吗?”阿月问道。 “认识啊,怎么,想了解些啥?”青人发现这阿月有不少的小心思,逐回问道。 “你进村的时候,和畔馆开了吗?”阿月见青人有继续解答的意图,顺其意,问道。 “我比他先来,他的和畔馆是不久前才建成的。”青人轻抿一口茶,道。 “不久前是...” “半个月前。” 看来村长所言属实,阿月心想道。 “你知道和畔馆店家的姓名吗?”阿月再问道。 “知道,那个厨子叫张武清。” “他这个人,我虽然没有深入了解过他,但是我听闻他的口碑不一般,两极分化,分别是原住民与外来民。” “原住民的口碑要好一些。”青人淡然道,他一直带着笑容来述说着。 “为什么这么说呢?”坐于身旁的花芜湖突地问道。 青人见是身旁坐着的花芜湖问的他,便转过身,面对面的说道:“因为他的和畔馆的建成,全靠原住民的帮助。” 花芜湖木讷的看着他,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要转身,脸对脸的交谈。 青人注意到花芜湖奇怪的眼神,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一听到声音不存在于我的视线里,就忍不住面向声音的那一边。” “那如果我同时制造几个声音呢?”黄潭发觉青人这个特点十分的特别,便问道。 “那我会...抓狂。”青人羞涩的饶了绕手臂。 黄潭若有所思的点头,对青人这个特点起了兴趣,但接下来没有追问,而是轮到阿月向其问道:“原住民对他提供了什么帮助呢?” “在他进村子时,有不少和他一块过来的人,拖了几个大箱子,大箱子里不知是何物,只是那群人将箱子搬进村子,就一走了之,不管不问。张武清没有办法,就去找到村长,村长安排了十几个原住民,帮他把箱子帮到和畔馆那处地方。原先那处地方呢,是个茶楼,仅仅是喝茶的住处,但是张武清来了之后,村长将茶楼拆除,茶楼老板亦不见所踪,转而将那块地卖给张武清建成和畔馆。”青人暂停讲述,喝口茶,清了清嗓子,又道。 “本来和畔馆的建造,都在日蚀现象过后才施工的,但是后来,施工不再在日蚀现象结束后才起工,而是赶在日蚀现象那个时段开始。” “那段时间死了很多人,但是大众们都不知道,我作为医生,已经救治过不少的伤者了,但是有些实在是活不过来,日蚀现象造成的损害不是我这种级别的医生可以治愈的,即使救治下来,以后的生活都会变得艰难。” “那些伤者,都是原住民。他们都被钱财冲昏了头脑,我打听到一位伤者所言,知晓张武清所携钱币数不胜数,我们本就是不起眼的村落,见财起意,原住民们更是如此,拼了命的去参与施工,即使是日蚀也在所不辞。” “他们也有找我拿过在有限的时间内防蚀的膏药,我劝过他们,即使是这些膏药,也没办法在如此长的施工期间内产生作用,可是没用。” 青人的表情变得沮丧,无奈。 “张武清的和畔馆后来还是建好了,村子里的人都很开心村子里有个大食馆,这是只有城邦才有的待遇。他们不知道在这和畔馆的底下埋了多少的尸骨,死了多少的同僚...” “外来民都知道,因此他们从不去那和畔馆,嗯...我不能把话说太死,应该是大部分的外来民都不去那和畔馆,他们大多都从我这了解过真相。” “那你为什么不和那些原住民说呢?”花芜湖的语气好似在质问着。 “村长找我聊过,不能将这则消息告诉他们,外来人随我便...”青人无可奈何的说道。 大家都听的闷闷不乐,料想到这厨子张武清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想到,会是如此的残酷,其座下都是骸骨。 “村长看来,收了他不少好处。”阿月饮了口茶,道。 “那些镀金砖也有蹊跷,挑在日蚀现象建造...为什么要挑在日蚀时候建造呢?”黄潭百思不得其解,这种问题亦勾起了他探究学识之心。 “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过多的了解了...我们只顾好我们的就行了。雷顶山的那桩事还没解决,我们还得找那个张武清解数呢。”阿月将众人的意绪从那件事拉了回雷顶山,他认为当务之急,还是抓紧离开这里为好,不惹是非。 “阿月,我认为,把这事告诸于原住民是有必要的...”花芜湖心觉不忍,顿起怜悯,不吐不茹。 “你觉得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他们会相信我们?那个张武清的实力远超我们之上,我们不将雷顶山那事解决,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阿月打断了花芜湖,语气有些冲。 花芜湖觉得阿月这番话有道理,想着反驳,却无法,哑语不作声。 而另一边的黄潭,他虽然没有花芜湖的那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感,但对于这件事,他还是颇感兴趣的,想要调查清楚。 第四十三章 疑云重重(中) 眼下,黄潭认为不该提出想法,阿月此时情绪不太稳定,若提出想法,与他相径甚远,很有可能发生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因此,其在一旁收听,默不作声。 “你们答应了张武清,去帮他摘取白花?”青人不可思议的说道。 “是的,我们在和畔馆没有钱币结账,唯有答应他这一个要求。”阿月的语气稍稍的放松些了。 青人简直是不敢相信,只是没钱结账,就去答应这么个要求,荒诞不经。 “你们在开玩笑吧...”青人问道。 “没有开玩笑,我们确实是答应了他的要求。雷顶山这一行必定艰险,所以我们迫切需要你的帮助。” “哈哈,你觉得我会答应吗?”青人嗤之以鼻,去雷顶山摘白花,等于送羊入虎口。 “报酬不菲,甚至可能让你直接晋升至日下村首富。”阿月不厌其烦,铁了心的 招揽着青人。 “日下村首富就是给名头,对我来说一点用没有。”青人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你们走吧,你们拖欠张武清的钱还没呢,我想我这医药费也没办法从你们兜里拿到了,算我倒霉。”青人无奈的站起身来,转过身,背对着三人。 “你确定,不考虑考虑吗?我们明天傍晚才启程...”阿月也站起身,挽回道。 青人依然是背对着他们,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阿月不甘心的低下头,又望了青人背影几眼,“我们走吧。”然后对着三人说道,语气里尽是不甘,自个先开门走了出去。青人微微转过脸来,发现阿月已经不在屋内,他见临走时的黄潭对其作揖,便也回敬道。 “再见,我们下次会还钱给你的。”花芜湖临走时微笑着抛下此话,青人亦灿起笑容。 随即三人一个接一个的走出屋外。 回到了和畔馆,前台算账的打着瞌睡,呼噜声有节奏的奏响着。大厅桌椅凳都一致的摆放整齐,地板一尘不染,仍有水渍,随后便见到那位女服务员从一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拖把。 阿月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见服务员还在打扫呢,便开口道:“还没睡啊。” 那位女服务员本身就对阿月的样貌颇有几分好感,见其与己打着招呼,不禁红了脸,亦回道:“是的....虽然天色有点晚了,但是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呢。”声音有些曼妙。 “辛苦了。”阿月脸上表现出温柔的笑意,轻轻的点点头,那位女服务员亦然,过后,阿月便走上阶梯去往二楼。 这位女服务员亦点头致意一番阿月身后的花芜湖,花芜湖亦然。唯有黄潭全然没理她,思索着什么,微微低着头,眼睛望着地面。 这个长着个怪手臂的人真奇怪,女服务员心想着,见三人都上到了二楼,便拿起拖把,打算拖完这块地板就收工回家。 “今天见到奇怪的人真的是太多了,白天那几个人,加上这个怪手臂的人...真是奇怪...” 拖着拖着地,女服务员小声的嘟嘟囔囔着。 “说啥呀,还没干完活啊。”前台算账的突然醒来了,揉着眼睛,看到她还没干完活呢,就抱怨了几句。 女服务员拿着拖把就走了过去,小声的对算账的说道:“喂,你觉不觉得,最近我们村子来了蛮多奇奇怪怪的人啊。” 算账的好像没听清,问道:“什么?” “我说,你觉不觉得,最近我们店来了不少奇怪的人。”女服务员声音抬高了一些。 算账的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有不少,前几天的白帮众人,然后...好像也不是很多握。” “还有啊,那个有条好丑的手臂的那伙人,虽然有一个长得好帅,有个长得挺可爱,但是那个怪手臂的真的好奇怪,说不出来的奇怪。” 算账的鄙夷的看了看她,“喂,人家也不是很奇怪吧,你什么眼神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大惊小怪。” “那我不说他们几个,晚上用餐时的那伙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伙人?” 女服务员焦急的说道:“哎呀,就是那几个看起来恶狠狠的,眼神凶凶的,上菜时大呼小叫,我们明明上菜都是合乎常理,没有迟上菜的时候。” “就是因为人家比较凶,所以你就觉得怪怪的啊。”算账的还是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说啊,你要多学会忍气吞声,做我们这行的,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你刚来了几天,也正常,以后啊,慢慢就会习惯了的,什么人都会有的。” 女服务员嘟着嘴嘀咕道:“好吧...” “赶紧拖完地吧,我还要下班的呢,真的是。” 阿月与花芜湖,黄潭互别一声,随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哎,今天真是曲折啊!”花芜湖半个身子躺在床上,留着下半身在外面,喊道。 黄潭宽衣解带,淡然道:“时候不早了。” “唉。”花芜湖唉声叹气的,而后还打了个哈欠。 “我们什么时候展开行动啊老大。” “别急,过多几天,我们还没有摸清楚这个村子呢。” “我迫不及待了,特别是这家和畔馆,这些镀金的墙,够我们去城邦称山做王了。” “哈哈,光是这家和畔馆就够我们挥霍了,但是,我感觉这家店的厨子不一般。” “有什么不一般的,不就是个厨子嘛!” “你小声点,想让别人听到啊。”这个声音嘀咕着。 “怕个什么!我们作为拱城里的黑手党,烂命一条,手下那么多的弟兄,哪个会怕别个人!” “虽然如此,但老大,弟兄们现在都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你瞧你那个熊样。”虽放着狠话,但这家伙却将声音稍稍压低了些。 花芜湖和黄潭此时此刻都贴在了窗户,将这番谈话尽数灌入耳中,花芜湖忧心忡忡的望了旁边的黄潭一眼,“怎么办...” 黄潭面无表情的将贴在窗户的耳朵收了回来,“有点意思,这帮人看来要洗劫这里。” “听他们的口气,好像他们的人,不少。”花芜湖皱着眉头,道。 黄潭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不能坐视不管。”花芜湖一脸认真的说。 黄潭微微一笑,“我就欣赏你这股心气。” 花芜湖莞尔一笑,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又皱起了眉目,问向黄潭:“阿月那边...” “我们有必要和他谈一谈了。”黄潭神情变得严肃。 第四十四章 分道扬镳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花芜湖将先前,偷听隔壁房间人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阿月。 阿月听完后,却嗤之以鼻,回道:“所以,你们想怎么做。”他坐于凳椅上,环手于胸。 “留下来,阻止他们。”花芜湖毅然回答道。 “呵呵。” “这就是你的正义感,是吧。”阿月冷笑道。 “阿月,这不是正义感不正义感的问题。” “这就是你心里的正义感在作祟,帮他们我们有什么好处?”阿月质问道。 “好处?对于这件事我不需要什么好处。” “荒唐!”阿月拍桌而起。 “不是为了好处我们不会接下雷顶山这单子!你可以说你不需要任何好处,但是我需要!”阿月愤怒的说着,其后又对着黄潭问道:“你呢,你和他一样?不需要任何好处?” 黄潭不动声色道:“我的回答就是芜湖的回答。” 阿月又气又觉得好笑,“所以你们铁了心的要留下来!嗯?” 花芜湖的眼神没有向着阿月,而是不忿的望向桌子那边,“对。” “行!明天我就启程,我不会留下来,为了你们所谓的正义留下来,这破村子不值得我这么做!” 说完,阿月推门而出,花芜湖与黄潭齐齐望向他。 随后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又转身踏回房间,“这是我的房间,你们给我滚!” 性情大变的阿月此刻已然不再是之前的他,花芜湖是这么觉得,黄潭亦是,但其实,黄潭早就想到了阿月会有这样的反应。 “走吧,芜湖。”黄潭站起身来,说道。 花芜湖心中五味杂陈,看着阿月回到了被窝里,欲挽回,可抿了抿嘴,咬咬牙,还是随黄潭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咯吱。” “所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吗?”回到房间里的花芜湖,显得有些沮丧,全然没有了稍前表现在阿月面前的不忿。 “你这是第一次表现出你自己,做的不错。”黄潭暖笑道。 “你怎么,阿月离开了我们,你不会觉得,伤心吗?”花芜湖沮丧的吞咽着口水,问道。 “我早就料到了,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黄潭边说着,边宽衣解带,走去浴房。 “你很冷静,其实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不好,他一直对你心有忌惮,防备。”花芜湖沮丧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 “是的,但有些话不需要说的那么直白。”黄潭抛了这一句后,走进了浴房。 花芜湖一个人呆在厅里,找了个凳椅子,抱着头,消化着自己的情绪。 或许,黄潭说的是对的,我们不会是一路人,分别是迟早的。 片刻后,三个房间都没有了声音,陷入平静。只有月亮还在空中高挂着,村子里一片寂静。 一早,黄潭似听到门那边有什么声响,他睁开了眼,爬了起来,发现门大开着。 他下床看了看花芜湖那床处,发现人不在那了,便穿上衣裳,走出房外。 果不其然,花芜湖就在隔壁阿月的房间,只见他垂头丧气的坐在凳椅上,两手垂于膝。 “走了?” “走了...” “是刚刚走的?”黄潭问道。 “不是...我发现他门没锁,应该是早就走了...”花芜湖萎靡不振的回答道。 黄潭无奈的望着花芜湖,“这对你不好受。” 随后顿了顿,“还继续吗,阻止他们。” 花芜湖如梦初醒,对,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去做。正义感,这就是阿月说的正义感,他心想着。 “正义感,是对的吗?”他陷入了困惑,到底坚持正义感,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我不能说这是对还是不对,正义感存在着,他在你的心里,既然一开始就在你心里长埋着,我想,会一直常伴着你。”黄潭淡然道。 “你可以选择不遵从内心,一切由你而定。” “...” “我明白了。”他好似下定了决心,扫去阴霾,毅然起身。 “走吧。”黄潭撇过头,欲下楼。 花芜湖望了望阿月曾住过的房间,阿月把所有自己的东西都带了走,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客官,今天想吃什么呀。”前台算账阿谀奉承的向着一阶一阶走下阶梯的黄潭问道。 “随便吃点,就和那天一样吧。”黄潭淡然道。 “额...客官,是哪一天呢...很抱歉啊!我们来往的客人实在是太多,没有记清楚你们那天吃的是什么佳肴美食,很抱歉!”青年面相的前台算账汗颜道。 “没事,那就包子面条油条蛋吧。”黄潭浮起笑脸,道。 “那就请找个位置吧。”算账的摆手示意着。 花芜湖此时亦从阶梯走了下来,见到算账的,也打了声招呼。 算账的认出来花芜湖是和黄潭一路人,便亦笑脸盈盈的打着招呼,可随后又发现什么不对, 问向正走过来的花芜湖:“客官,冒昧问句,我记得你们是一行三人吧。怎么今日...只有两人呢?” 提到阿月,花芜湖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但还是强忍着,一脸微笑回道:“他...他出去了,你没见到他吗?” “我记得他是一袭白衣,腰间还挂着一柄银白剑鞘吧,但是我一大早来到这里,人不多,我没有见到他出去啊。”算账的疑惑道。 “没有见到,那他,应该是更早前就走了...”花芜湖嘀咕着。 “额,客官你说了什么吗?” “没,我想起来他还睡着懒觉,一时半会,下不来了。”花芜湖忙解释道。 “哦哦,好的,你朋友已经在那边等着你了。”算账的指了指那处位置,正饮茶坐候的黄潭。 “谢谢你。”花芜湖轻轻点头,走去黄潭那处。 “算账的,是不是问你阿月去哪了。”黄潭饮入一口茶,问道。 “原来你知道啊。”阿月有些惊讶道。 “我猜的。”黄潭脸不改色的说道。 “切。” 过一会,两人要的早点一应俱全的摆上了桌。 本想着那群人这个点数可能会下来,两人趁此打听一些消息,但人算不如天算,这群人睡懒觉,竟一个都没有下来,可谓扫兴。 第四十五章 再遇 “那群人就不打算下来吃早餐吗?”花芜湖塞了几个肉馅包子进嘴里,腮帮子撑的很大。 “可能他们习惯起晚贪黑。”黄潭轻描淡写的说道。 “有道理。”花芜湖伴着茶水,咽下包子。 和畔馆的气氛与平时相差无几,拉闲散闷的村民们和忙得不可开交的服务员是和畔馆清早的一道风景。 两人清扫完桌上的早点,欲起身离开,黄潭瞥到阶梯走下来几个吵吵嚷嚷,奇装异服的男子。 “慢着,他们下来了。”黄潭拉住花芜湖,提醒道。 花芜湖的位置是背对着阶梯的,因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顺着黄潭的视线转过头去,发现了那几个奇装异服的男子,忙坐回原位。 “老大昨天搞的真晚,还好没错过早点时间。”走在中间,头发蓬松散乱,打着哈欠揉着睡眼的男子嚷道。 “吗的!我们昨天才刚刚到,走了这么久的路,好不容易才到这个村子,还想着睡个饱觉,老大偏偏要拉着在深夜商讨什么计划。”另一旁,一样是蓬松散乱,但比起上者,满脸的胡子拉碴的男子抱怨道。 “你们不要嚷的这么大声,老大的耳朵灵的很。”两人前者,一头乌黑清爽的短发,眉眸间看起来有几分邪气的青年,用教训的语气向着身后的那两男子。 一行五人,有身上套着破旧布衣的,有套着武行道服的,有套着白t短裤衩的。除了前面走着的三人,走在最后的两人,一人粗眉气眼的,眉毛微往上扬,天生一副外人不敢招惹,愤愤不平的模样;一人外貌没啥特别,混迹人群里都揪不出来,只是身后背着把桃红色的折扇,与另外几人凶狼的风格格格不入。 “客官..”前台还没说完呢,走在最前的,一脸几分邪气的男子就甩了数十枚钱币到台上,“把现在能点的都给上了。”没有多余的谈几句,就径直走向能容纳五人的桌子处。 穿着白t短裤衩,满脸胡子拉碴的那位,临走时还瞪了前台一眼。前台顿时打了个寒颤。 “他们看起来好拽。”花芜湖方才本是坐回原位的,但想观察这几个人的一言一举,就坐到了黄潭的身边。 “从城邦来到村子里,自然是瞧不起这边的人。”黄潭轻笑道。 花芜湖的视线丢在那边,没有收过回来,因为他发现有个人颇为的眼熟。 “那里有个人,我好像见过...”他出神的望着那边,说道。 “谁?”黄潭淡然问道,手里还举着茶杯。 “坐在一脸痞气的人,旁边的那个。”花芜湖说的一脸痞气,指的是脸上几分邪气的男子。 “那个一脸气相的人?” “对!”花芜湖斩钉截铁的回应道。 黄潭经花芜湖这一提,多注意那人几眼,发现他腰间佩着把没有剑鞘的刀,他留意着,发现是一把古朴刀,只是与寻常的不一般,上面多了几道符纹印。 “他腰间那把古朴刀,刻着符纹,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古朴刀...果然是他!”花芜湖几乎要喊出来般,坐在其周围的人有不少都转过来看向他,惹得他一阵尴尬,不过那一桌的人倒是没有理会到花芜湖,或许是在谈论着什么,耳朵没办法分出空间来听到花芜湖几欲喊出来的声音。 花芜湖没有再将视线留在那边,而是撇过头,对着黄潭细语道:“粗眉男,是他没错了。” “是在哪里见过的。”黄潭饮茶后道。 “魁镇,就是我们相遇的那个地方。”花芜湖表情陷思索状,道。 “他也在那里,还成功的离开了。”他又补道。 “他的能力是什么,强吗?”黄潭继续问道。 “能力...”花芜湖想了想。 “你还记得怪猴吧,他给怪猴捅了好几下身子,我估计都捅穿心脏了,但他就是没死,就是躺了一会,就能继续站起来打架了。”花芜湖饶有震惊状的回道。 “不死之身?”黄潭愣了一愣,他想起打过的那个双持剑士,也是有点类似这种能力,只是怪猴将其砍成两半,就咽气了。这个粗眉男,比之的生存能力还要强大,会不会没有心脏? “他会不会,没有心脏?”黄潭尝试的语气说道。 “没有心脏?这也太扯了吧。”花芜湖不可思议的几欲喊出。 “呵,你都能有现在这个能力,没有心脏,还会稀奇吗?”黄潭的回答有几分嘲讽的语气,他知道花芜湖出世尚早,小瞧了这个世界造能的能力。因此,语气里虽带着讥讽,可花芜湖看来,自己的确了解这个世界不多,明白这段话不是故意与其过不去的意思。 “哼,我是不知道,不过跟着你这个学者,迟早也会知道。”花芜湖灿笑道。 “说话灵活了不少,可以。”黄潭淡语道,随后抓起茶杯,饮口茶。 “回到那个话题,除此之外,他的战斗能力如何。”黄潭又问道。 “使的古朴刀...感觉不太熟练,使起来像个菜鸟勉强挤进新手的人。”花芜湖说道。 “那还好,他现在的能力不足以和我们匹敌,但是再发展下去,就难说了,很有可能是一方人物。”黄潭神情作肃。 “你这么一说,未来这个人一定很棘手。”花芜湖像顿悟了什么,回道。 黄潭视线投了过去,发现粗眉男不太能融入到团队里,孤言少语。旁人都在如畅谈天地一般,唯独他偶尔点头微笑示意,后又陷入沉思。 “也不一定,看他自己想怎么走罢了。”黄潭回道。 花芜湖见黄潭的视线又摆了过去,自身便也转头瞧了过去,发现那个有一把折扇的人竟与其对视上了,花芜湖像偷油被逮到的老鼠一般,急匆匆的转回过头。 “那个人好像,注意到我们了。”黄潭严肃道。 “走吧。”花芜湖神情紧张的说着,随后饮了口茶,起身。 黄潭亦然,两人不紧不慢的走到前台结账。 “喂!两位兄台,别急着走啊。” 第四十六章 突如其来 急着撤呢,两人身后传来一声狂妄的叫喊声。 “别急着走啊两位,刚刚一直盯着我们做啥呢?” 黄潭与花芜湖对视一眼,无奈转身,便瞧见到那桌人都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而发出狂妄口气,叫嚣几何的人正是望着满脸邪气,一头短发的青年。 “叫住我们,所为何事。” 面对着吊儿郎当,缓步,越走越近的青年,以及其身后的若干名帮手,镇定自若的黄潭淡然出言道。 花芜湖极力克制局促不安的神情,细看脸部上的肌肉,会发现,在轻微的搐动着。 青年瞄了眼花芜湖,一眼就捕捉到花芜湖,状貌七上八下的表现。傲睨得志一笑,又将视线移就回黄潭那边。 “你们两人偷偷摸摸的盯着我们,有什么企图。”如此近的距离,黄潭留意到这个青年的眼眸边缘,长着数条线,配上骨碌碌,紫中带点幽蓝的眼珠子,两只眼睛看着就像颗燃着紫蓝色的太阳,邪魅狡黠。 “你可能搞错了,我们没有这么做。”黄潭亦如之前一般。 “呵,行。”青年两根较为修长的手指擦了擦唇上人中的位置,走向懵逼的前台管账的那人处,开口道:“老板,今天难为一下你要收拾残局了。”随后他作揖而致,这一举动让花芜湖甚是不解,可一旁的黄潭一改先前的淡定,锁紧眉头。 他留意到青年的布服,宽大的袖子下,一道寒光暗藏着,愈加显现。 黄潭猝然用膝顶住其腰,鳞臂箍住脖子,始料不及的青年刚想着反应,但鳞臂上,密密麻麻的刃刺抵住了他的咽喉,使得他不敢再动弹,再动一下,很难说黄潭不会割裂其咽喉。 “你...”青年怒火中烧,但又做不了什么。 其同伙没想到黄潭竟会来这一出,短暂的茫然后,齐身而上。 “芜湖!动手!” 黄潭吼了出来,花芜湖看到其眸内游动的血丝,把头扭向青年的同伙们,纹臂挣脱开绷带的束缚,绿色粒子环绕其中,显现在众人面前。 粒子凝聚成蠕动,长满粗刺的藤曼,随后整根纹臂都变成这藤曼,粗壮程度堪比一颗树身。 只见藤曼受其控制,缠擒住另外的四人。 四人越是挣扎,就缚的越紧,涨红耳目。 “这群...废物...”还被箍实着脖子的青年,眼睛瞥到同伙那边的状况,红着脸,恨恨的咬牙切齿。 花芜湖此招虽成功的阻止四人出击,但脸上吃力的表情告示着,坚持的时间不会很久。 “黄潭,下一步怎么做!”花芜湖大声喊道。 和畔馆的村民见到这种情况,早就一溜烟的没影了,前台本还害怕的躲在一旁,但见到不少逃单的村民,又睁大了双眼,望眼欲穿,嘴巴一张一合的想说什么,几番折腾,终于是喊了出来。 “老板!出事啦!”喊声一响,隔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冒着缕缕白烟的厨房,门帘被一只粗大的手掌撩开。穿着粗糙布衣,项带类似佛珠般的链子的厨子冷着个脸,走了出来。 黄潭,花芜湖,以及那快断气的青年,眼睛刷刷的望了过去。 “好家伙,在我馆子里闹事。”厨子冷冷言道。 厨子的手里还握着菜刀呢,二话不说就朝花芜湖召唤出的藤曼砸去,看似不太锋利的菜刀,竟劈断了藤曼。失去连接的藤曼,顿时死去,从四人的身上掉落。 花芜湖惊讶的望了望纹臂,又看了看厨子。 四人被藤曼缠绕至空中的身子,随着掉落的藤曼,一同摔在地上。 “张武清一菜刀,就断了我的藤曼?”这让花芜湖难以置信,原来阿月说的厨子深不可测,指的不仅是他的财力,还是他的战斗力。 “你知道我的名字?”厨子似乎听到了花芜湖说了什么,疑惑的向其问道。 “我...”还没说完,青年同伙四人中,蓬松杂乱,脸抹胡渣的那位一脚便踹的花芜湖飞入前台里,摔落在前台管账那人的身旁。 “哇!”见花芜湖被踢了进来,前台管账怕惹祸上身,忙打开前台的门,飞奔出和畔馆。 花芜湖痛苦的捂着肚子,那一脚的劲,着实重,踹出一脚印在衣服上。 未等花芜湖爬起,那人跳进前台,拔出腰间的剑,下了死手般,连连捅向花芜湖。 花芜湖面对此番窘境,在狭窄的前台空间里躲了几下,但这人疯了般的刺,还是在其身上留下了几个血洞,戳穿的每一个血洞都伴随着噗呲的溅血声。 见一人就可拦住花芜湖,另外的三人,随着背着折扇的那人一声令下,一应而上,冲向黄潭。 黄潭的后脑勺好似长了个眼,拎起青年,一个转身,面向冲来的三人。 “你们是想他死?”青年的脖子已经被戳开了密密麻麻,小小的血洞,从里流了不少的鲜血,随着鳞臂,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 青年的样子看着有点不太行了,被鳞臂死死的箍紧着,脸不再是憋红状,开始变得惨白,没有气色。 背着折扇的男子泰然自若的看了看身旁,蓬松散乱的一人,凝重粗眉的一人,开口言道。 “你放开他,我们留你和你那个朋友一命。” “留我们一命?你说话有够让人不爽的。”黄潭虽是笑着说道,但鳞臂紧了紧半分,一脸惨白的青年不由得痛叫一声。 见此况,这折扇男子还是如此的镇定,脸上找不到半点的变化。 张武清不悦的走近两边人的中间。 “这是谁的地盘,你们还不清楚?”愤怒的眉毛上扬着,言道。 “多谢相救。”折扇男此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张武清诧异,满腹装疑的望向他。 “我可不是为了救你们,只是你们再这么打下去,我的馆子就不用要了。” “请问阁下,您是和畔馆的主人吗?”折扇男儒雅作腔,说道。 “正是。”张武清冷冷回道。 折扇男环顾四周,随后亦如方才的腔调,道:“既然已成定局,我们定当赔偿,只是,我们和他们的仇怨还没解决,还请您退让一边。” “哼!要打去外面打,滚出我的和畔馆!”张武清厉声道。 第四十七章 现身 “你这...”一旁的男子不乐意了,手摸着腰佩的外形似笛子的东西,气势汹汹的想要到张武清的跟前。 折扇男抽出折扇,拿着折扇的手臂一把抵住了男子,不让其过去。 “老板,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会照价赔偿的。”折扇男的语气仍旧友善。 “瞧你们的样子,一行五人,凶神恶煞的,还赔偿呢。”张武清阴阳怪气的冷声言道。 折扇男的笑意逐渐消失,好似要发作。 “噔。”通往二楼的阶梯处,响起一声靴子踏板。 折扇男循声而看,看到了些什么,面展笑容,开口道:“老大。” 阶梯上的那人一手扶着阶梯旁的栏,目视着大厅的画面,一手迷惘的绕着头。 当他看到满脸邪气的青年被黄潭箍得透不过气,脸色发白时,瞠目不语,快步的踏下阶梯,朝着黄潭奔来。 就站在阶梯口的张武清眼睁睁的看着一行五人的老大冲向黄潭。 黄潭窥视到这人掩藏在大衣里的左臂与常人手臂不一,与这绛紫大衣融为一起般。 “他手臂的异变,和我一样...”黄潭暗自想道。 将要靠近,黄潭自知箍着青年行动不便,将其丢开。那人眼见自己的手下已然成功的脱离苦海,但步伐仍是不变,依旧是向着黄潭奔去,绛紫怪臂离开了大衣的庇护,整个出现在黄潭的面前。 绛紫怪臂周身升起着暗紫气焰,犹如放辟邪侈的杀器,邪煞之气,扰人心神。 两者临近,还滴着早先青年鲜血的鳞臂与那人的绛紫怪臂碰撞在一起,掀起烈气流。那人的大衣也被掀起来,藏在大衣里头的暗色甲衣暴露在众人面前,其外形似哥特式的铠甲,能得似盔甲防身的人,身份地位在常人之上,但从他们远道而来日下村,为的是洗劫,如此狭义的计划,可能是个堕落的名望。这是黄潭在对抗时打量着此人,得出的结论。 反观黄潭,一身破烂布衣,还算打理的凑合的短发,如若没有鳞臂,看着像一望便忘的无聊人。 “砰砰砰!”两者连连互对着拳打脚踢,黄潭挥出的数拳都被完美格挡住,相反此人每一拳都带着紫焰,紫焰带着拳肉击打在黄潭身上时,齐作用来,黄潭的上身的布衣随之被紫焰燃烧着吞噬殆尽,精炼的上身裸露在众人面前。 绛紫左臂往上一挥,黄潭持臂抵御,险些被伤到肉身。燃着紫焰的爪印撕裂馆内的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击穿了头顶上的天花,从中掉落不少金子。 金子砸落到躺在前台里,昏迷着的花芜湖头壳上;砸落在站在花芜湖前胡子拉渣,蓬乱发丝男子的头壳上。 前者因此醒了过来,后者不知是被砸到了要害还是怎么了,觉的天旋地转,双手凭着还残存的一丝丝意识想要抓稳住台桌,未果,弯弯曲曲的晕倒在地上。 刚清醒过来的花芜湖见稍前伤的他昏死过去的人无端端的倒在面前,愣懵的坐在原地,随后头上掉落愈来愈躲坚硬如石头块的东西,定睛一瞧,原是金子。再抬头一看,二楼破了一个大口子,而后瞥见眼角下方两道影交错闪动着,发现有一人正和黄潭激烈的对抗中。 花芜湖费力的爬起,身上的伤口血肉淋漓,触目惊心,动一下,牵全身,这深入骨髓的痛,使的他嘴皮子不停的颤抖,耸拉着。 终于是站稳住脚,此刻的他身体没办法支撑着跃出前台,只能缓缓的拉起前台的门栏,斜身出去。刚出到去,黄潭就从其面掀飞出馆外。 “什么?”这人能让黄潭吃瘪,是何人所为?花芜湖心想着,扭头望去。 外表稍稍佝偻着身子,脸被兜帽遮挡的仅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薄唇尖巴。长满老茧的右手晾在衣袖外,另一只左手,不知是断了还是藏在大衣里,掩人耳目。 肩宽体阔,肥大的大衣也没办法盖住健硕的体躯。与之不符的外貌看起来就像是年方十几的少年稚样,如是别扭。 就是这个人所为?身材有点像阿虎,其他的...他的武器呢?花芜湖疑惑的打量着,期间那人看着花芜湖打量着他,只是笑着。 花芜湖打量数久,仍是找不到他的武器,只是右边的身子发散着一股有秩序的气流,有形的绛紫色气流。 “看完了吗?看完了出去吧。”话音刚落,花芜湖嘴皮子刚一动,想说什么,但那人右边的大衣掀高了点,绛紫之气扑面袭来,本就重伤的花芜湖经此一击,如同方才的黄潭,飞出馆外。 “噗!”半蹲着的花芜湖感到喉头一咸,有股锈铁味涌上鼻头,随即吐出大片鲜血,疲软的后仰躺地。 大街上围观着许多的人,聚集在和畔馆前。口耳交接,你来我道着。 惺忪的眼睛瞥到一旁站着的黄潭,黄潭的嘴角还溢着血,神色复杂的望着和畔馆里头。 “黄...潭,那人...用什么做...武器的。”花芜湖断断续续,虚弱不堪的说道。 “他的手,和我的一样,怪异。”黄潭肃然开口,回道。 “和那帮人...一伙的?”花芜湖喉咙卡着痰,梳理一通,咳了口血痰出来,随即舒畅了许多。 “是的,他们说的老大,就是他。” 馆内的张武清,见一行五人变成了一行六人,环手于胸,找了个完好的桌椅凳,坐了上去,将穿着在厨房工作而沾着水滴,鱼鳞的白靴子猛的砸在桌上,一脸的不屑与不悦,对着把脸刷刷望过来的六人。 “今天这笔帐!你们怎么算!”张武清怒喊着,手指急促的敲击着桌。 被黄潭捏的命悬一线的青年,其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找了个长凳椅,仍在直喘着气,还未缓过来。 二楼还残留未掉完的金块,不如先前势头汹汹的砸落,后劲不足,变成了疏疏朗朗的坠落。 折扇男眼睛瞧了瞧张武清,又瞧了瞧他的老大,沉默不语。 粗眉男一直未有发声,众人对其视若无睹。 另外那人则晕在前台里头,被金块灌顶,还未苏醒。 张武清的怒火,使得和畔馆暂时陷入平静。 第四十八章 切磋亦或死斗? “兄弟,此刻你也无需大动肝火。”这一行人的老大哥打破平静,摊着未有隐藏起来的右臂,大衣袖随着手臂的摊开一并被扯长了,然后悠然的向张武清说道。 “套近乎?谁塔马跟你是兄弟!”张武清怒嗔道。 “哈哈,兄弟,我一直都是这样友好称呼朋友的,不要见怪。”话语里的嗓音显得有些轻浮,油滑。 和畔馆的灯烛被伤损严重,即使屋内透过外面折射进来的阳光,张武清也没办法看清他的脸庞,只能闻其声,勉强能看到嘴唇碎碎语道。 由于张武清没有回话,而是一直怒视其身,观察着他,他便继续开口言道:“我想问问,店家还希望在村子里常驻吗?” “你什么意思?”张武清挑眉,仍带着怒意问道。 “我们...” 那人还没说完,突然停顿下来,长满老茧的右手攥擦着,琢磨接下来该如何对张武清解释。 “有什么就快说!”张武清不耐烦了。 “我们打算洗劫村子。如果...” “等等。” 张武清摆手插语,打断那人的说话。 “你刚刚说什么?” “我们打算洗劫村子。”语气平稳,毫无波澜。 “哈哈哈!”张武清骤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行人都疑惑的看着他,而前台晕倒的家伙亦被这大笑声从中唤醒,微微开眼,感觉脑袋昏昏涨涨。 “洗劫村子,就凭你们还做不到的。”张武清嗤之以鼻道,脸上的怒意完完全全的转化为笑意。 “何以见得。”依旧是那人,听道张武清这番话,淡然问道。 “你们几个加起来,能打赢我的话,再说吧。” “不对!你们全部上的话我好像打不过...”张武清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什么了,忙驳回自己的话。 “应该是你和我打,能打赢我的话,再说吧。”这下没说错了,张武清满意的对自己点了点头。 “好。”那人回答的很干脆,其随后又补道。 “那我们这算切磋呢,还是死斗?” “你觉得呢?”张武清反问道。 那人诡秘的笑了笑,“切磋吧,我希望我们能做朋友。” 而后他作揖,又道:“在下李治,阁下何名?” “厨子张武清。” “了解了。”放下作揖的手,李治左边,收着绛紫纹臂的大衣袖子动了动,这一举动尽收入张武清的眼帘里。 “张武清...”在屋外,仍站于原地的黄潭眼看着两人准备交手,嘴里念念有词。 花芜湖则坐于地上,伤势颇重,暂时无法起身,以此方式同大家一同望入和畔馆。 “怎么吵吵嚷嚷的。”围观热闹的人群,拥堵的水泄不通。村长一边嚷骂村民们,一边挤了进来。 “村长啊,有好戏看了,厨子和人打架了。” “厨子?”村长这才仔细的向里瞧去,发现正是张武清,他于那伙怪异的人中间。 “这厨子有能耐啊,我最早到这里的!亲眼看见厨子一飞刀把大树砍断了!” “真的吗!” “真的啊,骗你不成,你待会仔细看好了!”一些人七嘴八舌的交集着,呜呜喳喳。 李治摊手,示意张武清可以开始了。 “哈哈。”张武清粗鲁的大笑一声,拎起菜刀,不急不慢的向李治走了过去。 “你们退去一边!”李治的表情突然变得严峻,对手下一伙人喝道。 折扇男为首的几人放下作势摸向武器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李治的纹臂离开了大衣袖子,展露在外,绛紫气息环绕其周,燃燃雄起。 菜刀在张武清的手里玩出花来,像小丑耍着颜色球,目牛无全。 未等张武清走到跟前,李治先发制人,纹臂挥起,一道绛紫色的冲击印杀向张武清。 冲击印刮破周遭的气流,响彻一道道的破空声,张武清不慌不忙,手里的菜刀如砍瓜切菜,三两下劈碎李治的这道冲击印,发出轰鸣一响。 “还有什么能耐?”张武清挑衅的问道。 李治邪魅的一笑,纹臂上的绛紫气愈来愈浓厚,只见他踏着馆里的木地板,快速的冲向张武清。 纹臂的力量化作绛紫气雾骤然闪现在张武清的四身,血盆大口般,像头恶魔,要将其吞没。 张武清紧了紧眉头,刹然翻滚,躲到一旁。下一刻,绛紫色状的血盆大口将面前的空气灌入口里,饿眼欣喜,竟发出咀嚼声,连带的还有裂碎空气的声音。 张武清此刻也现出严峻的眼神,手更紧的握住刀柄。 “躲哪去呢?”李治纹臂的掌心聚出绛紫色的能量球体,砸向张武清那处。 “吱--轰”张武清咬着牙,使着菜刀直直的抵住能量球,运转着的球体不断的刮擦着菜刀刀口处,火花四溅,下刻就将菜刀的刀口一转,能量球挣脱开了与菜刀对持的僵局,飞向另一处,没成想,那一处是粗眉男所呆的地方。 “啊!”粗眉男硬吃下这一击,胸口糊了一个大口子,亦受其的冲击,往后倒去。 李治没管粗眉男,而是聚了好几枚的能量球,连连丢向张武清。 这下张武清熟了能量球冲击的轨迹,炉火纯青的刀技一个不差的将能量球弹向各处,砸出一个又一个黑糊的痕迹。 “呼!舒服!”张武清兴高采烈的挥拳庆祝一番,随后却注意到菜刀已经缺了很大的一个口子,完全没法用了,一脸郁闷的望着菜刀。 “罢了罢了。”张武清把菜刀随意一丢。 “等我一下。” 李治正要继续打呢,怎知张武清跑进了厨房,不过只一会儿,他便出来了,手中还握着两柄大砍刀,其铮亮,闪着寒光。 “我为什么做厨子,接下来你就知道了。”口气仍旧狂妄不已。 李治一脚踩在厅堂一处高起的地板,一脚放在比之稍微低的地方,左手还攥着能量球,散着绛紫气。 “吱...”能量球比先前的那几枚还要巨大一些,或许是因为他运转许久的原因,迅猛的冲向张武清。 张武清这下没有用刀弹走了,吸取嘣口子的教训,跃地而起,但方向不是朝着李治,而是往馆外跑去。 第四十九章 败退 “喔!”群众们见张武清拎着两把大砍刀就跑出来,一个个吓得往后缩了好几步。不过随后见张武清从里跃出来啥也没干,只是站在和畔馆门前,望着里面。 张武清举着刀,对准着李治,喊道:“出来打,再在里面打我的馆就不能要了。” “哒哒哒...”李治带着手下们从和畔馆缓缓走出,刚醒过来的那人捂着脑袋,随着一同走出。 “这群家伙是谁?” “一个个奇奇怪怪的,这些外来人又在村子里闹事!” “呸!” 村民们在议论纷纷。 李治众人望过去那群人堆里,视如敝屣。 临到正午的艳阳下的李治,脸庞被照的一清二楚,眼睛上的大双眼皮使得其慵懒,即使被兜帽蔽住,也暗淡不了其白皙的肤色。 大砍刀那黄金打造的刀柄,上面拴着条大金链,固定在张武清手腕上。 他将大砍刀点在地上,烈日折射到刀身,闪着刺目的光芒。 “厨子,抓紧解决掉他们。”站在不远人群里的村长,漠然喊道。 张武清嘴角闪过一丝魅笑。 李治夺步而行,右臂聚起绛紫之气,横掠一扫,紫火暴露在空气里,凭空的熊熊燃烧。 张武清险些被这些紫火沾染,撤到一旁,随后借右脚撑地的力,挺身而起,两把砍刀斜劈向李治,肩上的肌肉拉扯着,怒筋拔力。 感知到力量蛮横的一劈,李治瞬时聚起一团绛紫能量,扭身击去,紫火化作类似防护罩一般的东西,竟泄除张武清的劈力,但砍刀还是砍到了李治左身,割裂掉左边的袍衣。后即张武清旋转一周,落在李治后方。 不容迟疑,张武清重踏地,拔脚就起。李治狰狞着脸庞,来不及缓劲,那只纹臂由上往下一甩,又燃起绛紫之气,一拳打去张武清持着双刀,交叉而致的一击。 “锵!砰!”纹臂这坚硬程度,完全硬抗住张武清这一击,还从里迸发一股紫焰,炸燃周遭,两者皆掀飞出去。 李治身上的大袍子在空中滑落,其后的他想稳住脚步,不让身体后倾着地,可仍是狼狈的摔倒。相反,李治借助双刀,用刀尖在地上刮出两道火花,稳住身子。 “结束了。”一旁观望的黄潭淡然说道。 话音刚落,未等李治反应过来,张武清随后便到,低下身子,两把大砍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动弹不得。 “服了吗!”张武清狂妄的喊道。 李治不忿的想要起身,可那两把大砍刀是实实在在的架在其脸前,只要他一动,那么刀起,头便落。 他吞咽着口水,怒视着张武清,咬咬牙,深吸口气,道。 “服了...” “哈哈哈!”张武清从其脖子处拔起砍刀,起身,大笑道。 “输了,照价赔偿。”张武清谄笑道。 “还有,滚出村子。”不知何时,村长就来到了两人身旁,漠然道。 李治支地爬起,身上的甲衣碰撞在一起,发出声响。 “我会照价赔偿。”李治拉下脸,说道。 张武清环手于胸,傲视着他,而后冷哼一声,不屑的转头离开。 正要进馆的他路过折扇男等人身边,“没什么本事呢,就不要来找事。” “可恶!” “万碎!宁赫!不要乱动!”李治喝止住正要发狠的邪气男,以及他身旁,蓬乱杂发的男子。 被叫做万碎的邪气男,恶狠狠的盯着张武清,愤愤不平。 “我暂且输了,愿赌服输。”李治缓步而至其身旁,说完,把目光放在张武清的背影处。 “我们会回来的。”他细语道,声量只有其一伙人能听到。 “到时候,这个村子,要尝尽苦头。”李治冷冷的抛下此话,便招呼着众人,往村口方向走去。 村民们虽愤气的骂道这一伙人,但还是乖乖的让开一条道。 黄潭与爬起来的花芜湖,目送这帮人离开,以及一哄而散的村民们。 黄潭望了望天空,烈日空照,日蚀准备开始了。 “你伤好点了吗?”他对着花芜湖,问道。 “好点了,这家伙没下死手...”花芜湖侥幸道。 黄潭望着花芜湖一身的伤痕,还未康愈,“罢了,去找青人吧,你这伤一时半会没办法自愈。” “额...也好。”花芜湖答道。 和畔馆的内人们,都集结回去,开始准备善后工作。 “这群人,吓死我了。”前台回到馆里,仍心有余悸。 “是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服务员,又吓了前台一个大跳。 “靠!你躲哪去了。” 女服务员努着嘴。 “我一早就躲到厨房里去啊。” “那么快?怪不得没看到你人。” “切,不然你以为老板会那么快出来吗?” 前台也跟着努着嘴。 “不是我叫道,他会出来?” “你以为你那叫声他能听得到啊,虚的没影了,我一早就和他说了,他才出来。” “他,一早就知道了?”前台惊讶的问道。 “是啊,他在里面找了好半天的武器,翻箱捣柜。” “这样啊...” 来到青人的诊疗所,黄潭瞧了瞧门,不一会,青人便开门了。 “欸,是你们啊。”青人如遇熟客,道。 “他伤了,所以我们又找到你了。”黄潭淡然道。 “哦哦,原来如此,进来吧。”青人将门完全的打开。 “对了,那个,我们的钱...好像不太够。”身后的花芜湖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青人皱了皱眉,但随后又舒放眉目。 “没事,进来,我帮你处理完再说。” 折腾会儿,花芜湖缠带绑腰,三人一同坐谈于屋内。 “所以,你们刚刚遇到了一伙怪人,而昨晚偷听到,他们要洗劫村子?”青人在听完两人的一番详谈后,问道。 “是的,但我也没成想到,他们不过如此。”黄潭有些释然的道。 “我其实有听到,他们后来在一堆,说些什么,会回来的,诸如此类的话。”花芜湖突然说道。 “回来也没关系啊,将他们彻底解决了。”青人乐呵呵的道。 “没关系吗...我感觉,他们是去搬救兵了。”花芜湖猜疑着。 “如此这般吗?”黄潭皱眉,扭头转向话芜湖。 “额...”青人尴尬的笑了笑,饶了绕头。 第五十章 又遇白帮 崎岖的碎石路,两边是足足两米高,类似稻草状的植物。头至尾,幽绿色渐呈白色。 两米多高的青稻上,还有一排排的遮天大物,高出青稻一个头的树木。其如柳叶条的枝叶外扩增生,树冠完全倾斜到碎石路中间,一束束微光从叶子里缝隙透出,给下方的碎石道提供光亮。 此刻,在这通往雷顶山的碎石路上,阿月不慌不忙的行进着。 “从村里走出来,一路上都见不到一颗黑树,看来也不是哪里都会有。”阿月自语道。 天微微亮,沿着雷顶山,离开日下村,走过许多复杂小径的阿月已经走了半日有多。 这一路上也遇到不少难缠的事物,例如会缠人的地蔓;即使不招惹,亦主动攻击的蜂群;以及臭名昭著的红鸟。 阿月脸上还留着一道红鸟赤红的爪印,溢流的鲜血都还未干涸。 感到伤痕处又流下了几行血,阿月不耐烦的抹去,嘈道:“淦的!这血怎么还再流。” 不知怎得,脑海里闪过不久前与花芜湖,黄潭的争执,阿月嗔嗔嘴,“此行不跟我,我一人去找白花又何妨!” 嘈杂的虫鸣声,还有阿月气冲冲的加快脚步,那靴子踩踏着碎石的咯吱声响彻四周。 “嗯?要出去了吗” 阿月瞧到前方不再有两米高的青稻竖立两旁,只是那遮天蔽日的树木仍蔓延至肉眼都无法观至的远方,但归根到底,环境是发生了改变。 阿月停下脚步,扫量眼下的环境,脚清了清身旁的碎石。 “现在看来日蚀已经进行到最后,要进入暮夜了。”残阳映得整片空域皆是红光,望着叶隙进来的缕缕残日光,阿月喃喃道。 停留在原地的阿月悄然睹见靠自己数十步,杂草丛生的地方,冒了几个头出来,原来是歇息着一群人。 见有些远,看不太清这群人长啥样,阿月便想着靠近过去。 以免打草惊蛇,阿月脱去身上的白衣,露出深蓝色的衣衫,借着不太光亮的环境,蹑足潜踪至草丛后。 “这是...先前在和畔馆的那伙人。”阿月小声道。 草丛里的一块空地,头戴白项圈,身穿黑大褂的一伙人,外加一名扎着马尾辫,同样身穿黑大褂的女子。不过,女子的黑大褂是扣紧纽扣,而另外的数名男子,都敞开着,露出带有些许泥垢,邋遢的白衬衫。 这女子,应该就是那个气焰嚣张,叫骨羽的人。 “帮主,我们此行,去摘所谓的白花,真的是正确的吗?”一样的装扮,剑眉硕目,看着与他人不一般的男子疑惑的问道。他身上的白衬衫比之其余男子,要洁白不少。 “不管真还是假,这白花我怎么都要去看一看了,得到了,我的实力增长可不是一倍两倍。” “到时候,白帮众人都会为我这个决定感到荣幸。”骨羽的目光变得贪婪。 “是的。”男子抿了抿嘴。 “良城里的兄弟姐妹们都等着我实力大增而归!大家应该抖擞起来!” 骨羽说着说着,情绪高涨的立起身来。 其他人听到她的这番话,无一不站起身来,眼神坚定的向着骨羽。 “是的!帮主!” 帮主的决定,太过冒险了...显得较为特别的男子虽亦如众人一样,坚定的望着他眼中的帮主,可是内心却充满着担忧。 看来,这群人和我的目的一样,是想去拿白花。 当这伙人聚精会神的时候,阿月不敢出声,怕暴露自己。 未知道他们能力的现在,隐藏是对自己最好的帮助。 而且双拳难敌数手,即使实力低于己,这么多人,自己没有能够瞬间结束一人的能力,根本应对不了。他这样想着。 “歇息够了,我们连夜赶路吧,良城那一边还有事情需要我们回去解决。”骨羽冷冷道。 “是。” 一行人收拾布置在地,充当坐垫的白厚布,随后跟着骨羽离开了草丛这块空地。 当这行人离开合适的距离,阿月运用自己较为擅长的匿行技巧,紧随其后。 天色已暗,白帮一行人以及身后匿行的阿月面临着一个局面。 他们离开了遮天蔽日的碎石路,碎石路的终点,是一个洞穴,一个昏黑不见手指的洞穴。 “阿令,阿堂说过这里有个洞穴吗?”骨羽皱着眉头,问及一旁剑眉硕目那男子,也就是阿令。 “好像...没提到过。”阿令艰难的回想着,说道。 “该死!这洞里面的东西可不好惹。”骨羽似感知到了什么,眉头皱的更紧了,表情变得苦涩。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阿令问道。 “这里面有只兽人,而且还是杀了许多生物的兽人...”骨羽似在抉择着什么,说道。 阿令听到骨羽念到兽人时还未觉得什么,但听其杀死过许多的生物,不由得深吸口气。 “但是我们人多,不足为患。”骨羽的语气变得硬气许多,舒开了眉目。 除去虫鸣声与天色昏黑,刮大风的呼呼声,藏在这帮人身后不远处草丛里的阿月,将她们的对话完完全全的听入耳中。 这帮人胆子够肥,敢去招惹杀生嗜血的兽人。(其中杀生嗜血是一个外号,评价一些杀死过许多生物的兽人,这源于兽人有一种天赋,杀生越多,实力越庞大。)阿月心想道。 “把火把点着给我。”骨羽伸出右手,等候其手下递给。 不到一会儿,手下其中的一个将火把交到了骨羽手里,随后又点着一把把,递到其余同伴手里。 “我来打头阵吧。”骨羽举着燃起熊熊烈焰的火把,先他们一步朝洞里走入。 洞穴口大风呼刮,声如猛虎咆哮,还伴着一股恶臭味,这或许是鲜血与体液,粪便混杂而成的味道,众人不得不顶着狂风捂住鼻子,步伐蹒跚的走着。 阿月见他们完全走进了穴道里,见状从丛里走出,走到洞前,此刻白帮一行人已经被洞穴黑暗吞没了,消失在其眼前。 “是跟着进去呢,还是在这等着他们呢。”阿月思索着。 第五十一章 洞穴遇险 风灌入洞中好似一阵鬼哭狼嚎,阿月思索一番,还是走了进去。 洞里安静的只能听到稀碎的脚步声,以及火焰燃烧爆裂所发出的“噼噼啪啪”声。 白帮众人为了掩鼻,纷纷带上了白巾捂住嘴鼻。 “这味真的大,都捂的严严实实了,还是能嗅到。”一名白帮之人懊恼的说道。 “嘘!”骨羽将手指抵在唇前,而后左右两手的食指作出交叉状,示意其不要出声。 那人灰溜溜的低下头。 洞穴通道里,两边的石壁长满青苔及蘑菇状的植物,五颜六色的。 地上铺砌着凹凸不平的土路,人无法稳妥的走在上面,稍有不慎,可能摔个跟头。 顷刻,与骨羽走在前头的阿令停了下来,骨羽亦停下脚步,举手示意后方的弟兄们一并停下。 此时她们面临了三叉口,三个不同方向的通道都流动着狂风,呼喊着。 “帮主,怎么走?”阿令转过头,问道。 骨羽走到三条通道各自之间的一道石壁。 她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这匕首刀身长有锋利的刃,重重划在了人的眼睛所能好好看到的位置的石壁上,作为记号。又走向另外的两道石壁,通通留下了记号。 记号的标志是一块人的头骨。 她将匕首放回腰间,挥手示意众人走第一个通道,众人便一同跟去。 此时的阿月,为了避免被白帮的人发现,选择等到她们的声音,耳朵能感觉到稍微减弱不少时,才继续前进。 打着火把,阿月望着墙壁上凹出的石块。 这些石块仔细的看,会发现上面有许多小点点,像白芝麻般。 几个大石块衔接着一堆好似镶嵌着进里头的小石块,几乎墙壁从洞口沿着直到现在到达的位置,都是如此。 阿月敲了一敲这些密密麻麻的小石块,小石块的中心位置被敲开一个洞,里面爬出恶心的,像是蜈蚣般的生物,成群结队的溜了出来。 “这些原来不是石子,是塔马的虫卵!”阿月抓紧擦去手指因敲爆虫卵而溅出的粘液,尽管完全的拭去,却仍感到一阵的火辣感。 “不管了。”阿月发现自己已经驻步于此过久的时间,前面的白帮可不会等他,因此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走着,阿月模模糊糊的听到一些声音,那些声音像是兵器间的碰撞声,像是肉与肉之间激烈斗搏的浑厚声。霎时,脑袋混进了许许多多的虫鸣,像在撕咬着他的神经。 阿月忍无可忍的大叫一声,这巨声之大,可谓响彻整个洞穴。 随后浑身颤抖的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妄想靠意志力再撑多会,却还是瘫倒下去。 “什么声音?”与阿月距离较远的骨羽及白帮众人都转身望向声音传达过来的方向。 “这像是人的喊声。”阿令并非一口咬定,其表情带着一丝的疑惑。 “会不会是,某些在这里生活的生物,醒了?”一名白帮的人插话道。 白帮众人在第一条通道走了接近十分钟,看样子已经快到头。她们想要的是越过洞穴,赶去雷顶山,洞穴最好是不要出什么东西阻碍着她们的路。所以,骨羽想都不想的转过身去,举手示意大家继续跟着她走。 在岔道的路口,第二条通道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似有黏稠的东西踩踏在地上,而且声音离路口愈来愈近。 “等等!”白帮走在最后的一个人,突然叫停了大家。 “你们听到什么没?” “好像...” “啪呲...”连续的黏稠声,在她们的耳边回荡。 “好像是一些黏液,踩在地上的声音。”同样是走在最后的一个人,回应了他。 大家都屏住呼吸,聆听声响。 骨羽发现事情不太对劲,“走!” 她加快了脚步,往前奔去。 白帮众人见状亦跟了上去,因为她们也听到,那黏稠声离她们循循递进。 狂奔不止,第一条通道终于是给她们走到了头。 火把闪烁着昏黄的火光,映在她们各自的脸庞上。而她们的对面,已经没有直直向前的路,只有一个圆形地域,那恶臭味浓重至极,看来,这就是臭味的源头。 “该死!”骨羽恶狠狠的盯着前方,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其红唇更为鲜艳夺目。 “嘭!” 很重的踩踏声响在耳边,源头就在她们的眼前。 “嘭...”踩踏声急促的运转着,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黏稠声。 “拿好武器!”骨羽一声令下,随即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作处战姿。 踩踏声戛然而止,由于火把所能照到的范围有限,她们无法找到那东西的位置。 “砰!” “啊!” 一声巨响,伴随着惨叫声,骨羽侧过头去,发现一头似熊般硕大的生物一头撞到一名白帮之人。 那白帮之人被撞飞至三,四米的墙壁处,轰出一道蜘蛛网裂缝,整个人镶了进去。 在该生物发出巨响的同时,骨羽便动起身来。 “一起上!不要单独!”骨羽叫喊道。 她拿着匕首,跳了过去。 白帮的人听令一涌而上,顷刻间不仅仅是骨羽到了怪物之处,其余的数人亦赶及身旁。 骨羽的速度十分的快,先一步到达熊型怪物的身边,匕首向其背部扎去。 却不曾想到,熊怪的反应亦是惊人,骨羽已经是在熊怪作出用头颅撞击其白帮之人的同时赶到,熊怪还是利用粗壮的手臂,撞到骨羽的匕首上,匕首铮铮作响,连带着骨羽被掀飞出去。 骨羽被掀出去的霎那,阿令协同白帮之人已经到了熊怪的身边,各自施展能力,向熊怪发起攻击。 在空中的阿令,背部绽开,爆出了几根白皙皙的骨头,那些骨头就像是蜘蛛的脚,有几根插向地里,固定其在空中,另外的数根则灵活的往熊怪身上刺去。 熊怪这下就躲不过去了,被这些像是骨矛般的东西迅而有力的刺出几个血窟窿,发出嗷叫声。 而白帮之人,则一个个都有这般技能,背部绽开,爆出白骨,数根深埋地里固住位置,数根从空中发起攻击。 放眼望去,像是一个个出矛的炮台,快如残影,迅猛送刺。 皮糙肉厚的熊怪硬是吃下了她们的攻击,而后一声怒嗷,找准一个白帮的人,反攻回去。 狂暴下的熊怪将那人本插在地里的白骨折断,折断下落的他被熊怪一通乱拳挥击,单薄的身体被抽打的支离破碎,四分五裂,伴随着熊怪的嗷叫血肉四溅。 第五十二章 临战 那人被熊怪重重揍打的骨肉分离,破碎的血肉悬挂在惨皙的白骨上,样貌已辨认不出。 “嘶--”熊怪将还挂在肉上的骨头一把扯了出来,用它的舌头舔了一圈,而后嘶开一大片血肉,血汁四洒,有些沿着它的手臂直至肘处,如流水般砸在地上。 而后熊怪将肉送入血口中咀嚼。 “可恶!”看着自己的伙计被熊怪如此屠戮,骨羽双瞳含带怒火,一股脑的向熊怪冲去。 熊怪还未咀嚼咽肚,被火冒三丈的白帮其余人再次一涌而上,本来见到熊怪如此残暴可怖的屠杀方式,大家已经吓得脸色泛白,可缓了过来,白帮向来以团结为最,规矩里重要的一条便是视伙伴如家人,待了许久的同伴这就死在自己面前,大家不免怒火攻心。 而骨羽的心痛,可能远远高于他们,愤怒至扭曲的面容,其背部亦绽开衣物,露出白溜的肌肤,下一刻,从肌肤里冲破出比其余人还要多的白骨,尖锐修长,虽不及他们粗大,但看起来密密麻麻的,无法数清到底有几根。 骨羽之外的人离熊怪最为近,因此先她一步到达熊怪身旁。 走在最前的是阿令,只见其身后的骨头精准的向熊怪刺去,又是重复的攻击手段,熊怪仍然是以肉身硬抗,即使多出许多的血洞,怒嗷声不绝于耳。 被猝不及防的阿令袭击,熊怪被迫防守了会,突然就顶着攻击挥拳打向阿令。 阿令的反应要是再慢一会,恐怕下场便是之前的伙计那样,熊怪挥拳前进数步,那么阿令便后退数步,在此期间阿令没有使背部白骨停止攻击。 见阿令身手敏捷,躲掉数次的攻击,熊怪瞪红了小眼,黑色的环境似乎隐约能瞧见它眼中冒着红光。它停顿了下来,任由阿令不停的攻击,原地停滞,可身体却在不住的抖动。 阿令见熊怪没接踵而上,心想可能熊怪已经被打疼,无法反击。 可下一刻,熊怪缩成一团肉的身躯,拔地冲起,以肩为角,头都不抬的冲向阿令。 阿令由于距离实在太近,根本没法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熊怪就要撞到脸前。 “咚!”闷重的声音在其耳边荡响,骨羽那修长有致的身躯站在其身前,她的面前则是一道似盾般,用背部骨头堆砌而成的盾,抵住了熊怪这一击。 骨羽咬牙瞪眼的注视前方,而在抵住熊怪一击的刹那,周遭的白帮众人围成一圈,火力全开的攻向熊怪。 骨羽以骨制盾弹挡住熊怪,被这强大反冲力震懵住的熊怪面对接下来的攻击没有还手之力,任人挨打,可意志力依旧没让它瘫软在地。 骨羽放开骨盾,眼睛死死盯着熊怪黯然的双眼,熊怪不知怎得,突然放弃了抵御攻击的姿态。 “停手!”骨羽大吼道。 白帮众人应其声而止,但仍不甘的望向眼前呆滞站立的熊怪。 “弄个火把给我。”骨羽的声音因为连续的吼叫变得有些沙哑。 因为战斗的原因,大家都弃掉了火把,不少弃置的火把都被灭掉,仅存二三把仍熊熊燃烧着,被白帮其中一人拿了起来,递给骨羽。 骨羽接过火把,稍稍偏头,撇了眼身后的阿令。 “阿令,你也拿一把。” 说完,她又和方才递火把的那哥们说道:“你也拿一把,然后站过来。” “阿令,站过来。”骨羽冷冷说道。 三人站在一旁,骨羽之外的两人见骨羽把火把抬高,抵在熊怪的身前,便照做。 这漆黑的环境,实在是难以看到,而火光的映照,终于是让大家看到这熊怪的真身。 身体与较为常见的熊相比,有些缩小,只有一米八来高。长年被鲜血沾染以及洞穴环境的原因,熊怪的毛发已经由原先的棕色变为土红色,还有些许的灰黑。即使是毛发,也无法遮掉其身上含有的健硕肌肉,这点是其他熊无法抗衡的,这种怪物要是撞到常见的熊类动物,会是压倒性的胜利,胜利天平会倒向这只熊怪面前。 这些作为骨羽所想到的,其实是一一符合的,唯一不确定的是它的样子。 由于只有一米六高一点,骨羽不得不将火把再抬高了点,终于是看到熊怪的样子。 那是一张与人极为相似的脸庞,唯一不同的,可能是它的双眼,与熊一模一样。 但是那鼻子与嘴巴,还有耳朵与人一般无二,甚至这只熊还有眉毛,只是十分的淡。 骨羽皱眉,开口道:“果然是熊人,这家伙躲这少说都有好几年了。” “帮主,会不会就是匹亚国通缉的那只兽人?”阿令带着不确定的口吻问道。 骨羽低头凝思一会,“可能就是它。” “那我们将其抓拿回去,要赚笔大钱了,正好能重整一把白帮!”另外拎着火把的白帮伙计兴高采烈的喊道。 “它的伤势抓不回去,半路就会死。” “而且,我们接下来还有一个棘手的东西要清理,需要用到它。” 骨羽这话一出,大家都一头雾水,亦都显得局促不安。 “是那黏稠声音的来源吗...”阿令缓缓问道。 骨羽点了点头,“那东西,或许才是这洞穴最令人生寒的玩意。”语气里显得忧心忡忡。 话音刚落,黏稠声愈靠愈近,在这空旷的地方,在大家的耳畔里,犹如一锤一锤的敲击着大家的心口处,身临其境。 “如若发现不妙,能走一个是一个。”骨羽不甘的说道,可火光里,大家都看的到,其眼神有向死而生的意味。 “死战到底!”白帮众人不知是谁开了头,齐吼道。 这声叫喊掩盖住了黏稠声的发酵,或许那黏稠的脚步声亦停下了脚步,但当吼声停止,黏稠的脚步声还是行动了起来。 “阿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那招。”骨羽转过头,郑重的向其说道。 阿令皱着眉,不安的望着骨羽,喉咙咽下口水,点了点头。 终于,那黏稠声到了这里。 第五十三章 蝎意 三人手上握着的火把将目标离开了熊人的身上,火光齐齐对准了这里唯一的洞口。 黏稠声戛然而止,大家等候已久的它临于此。 “嘶--” 众人的视线都摆在它的身上,外形酷似一头壮硕如牛的蝎子。 足足一米长尾巴,一截一截长着瘤状物;尾端是一毒刺,整条耸立着。瘤体表皮在黑暗环境里烁着绿光,通体透明,完完全全能看清里头蠕动的一条条类似寄生虫的玩意。 其肉身,就像只肥大的毛毛虫,长满令人头皮发麻的可怖茸毛,肉身下是如似蜈蚣脚数量的下肢,不同的是,这是一只只钳子。 一只只的钳子最前端,是比它头颅还要巨大化的钳子,边沿长满尖刺,呈黑色。而它的头部与蝎子则如出一辙, 肉身与尾部连接的端口,好像还有个头颅衔接在一起,但是仅靠微弱火光,没办法看清头颅长什么样子。 荧绿色黏稠液体一滴滴的从其身上向外溢,洒在脚边。这头蝎子并不是除了黏稠的脚步声就无其他声响,它口中还会不时的吐露一些微弱的尖锐声,这些都是离它最近的白帮众人之一,所看到的,听到的。 “来了...”骨羽深吸口气,眼前的蝎子是她这么多年来,压迫感最强烈的一次。 不只是骨羽,大家都深呼吸,因为恐惧,试着调整呼吸,振作起来。 离蝎子最近的那人,脚向后踩了一步,瞬息,蝎子高耸的尾巴,尾端喷洒一道荧绿色液体精确无误的淋了其一身,顿时如遭火烤,被淋到的地方,即使有衣物遮蔽,可怕的腐蚀能力轻而易举的破开,接着肤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呈荧绿色。 “帮主!救我!”那人恐惧到极点,连二赶三的向骨羽这边跑来。 蝎子尾巴的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那人的行动路线,像能定点追逐的导弹,从囊球里抽取液体,尾端发出,尽数灌淋在他的身上。 “啊!”还没赶到骨羽那处,那人全身的衣物完全被灼烧殆尽,整个肉身呈荧绿色,软趴趴的倒在地上,不时的抽搐着。 蝎子行动了! 那些像蜈蚣脚般密麻的钳子没有作为代步,但是蝎子的速度之快,在众人眼里,一霎便到了倒地上的那人面前。 “噗--”呈荧绿色的肉身膨胀开来,猛的一下爆裂,发出像是气泡破裂的微弱声响,而后融至液状,向四周流去。 蝎子的尾巴放在那堆液体里,靠着尾端的一端刺汲取着,在大家惊恐的神情里,不到一会,本尸骨无存的那人,连融化后的液体,都涤地无类。 “可恶!”面对此情此景,骨羽咬牙切齿,攥紧拳头。 该如何是好...骨羽内心里真真是想将这头怪物杀死,报白帮兄弟一仇,但蝎子身上携带的液体,破坏力惊人,一旦淋洒在身上,即使有强大的意志力,也很难不丧失行动力。 正想着,白帮里的又一个人动了起来,但他的行动目标不是为了逃离,而是拿起武器,想要向蝎子发动攻击。 “不要啊!”骨羽大声喝止那人。 无奈,此人看似心意已决,背上的白骨与身上的佩剑就是要向蝎子击去。 蝎子背对着他,白帮的人竟成功的攻击到了蝎子,往其肉身砍去,刺去。 “叮!”无论是骨刺,亦或是剑砍,根本伤不到蝎子一毫一分,佩剑更是被弹反到空中,而后摔落,插入地里。 他懵在原地,接下来便是蝎子的尾刺硬生生从其脑壳顶刺入,贯入其中。尾刺拖着他的脑袋,连带着他的肉身,抛到其面前。 身旁的大钳子撕扯着该人的肉体,一通乱作,像是一个顽童带着恶意攻击玩具一般。 不过好在,那人在被贯穿脑袋时,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不行!我忍不了!”怒不可遏的骨羽想要冲上去,谁知身后的阿令扯了回来。 “你做什么!”骨羽怒冲冲的对其吼道。 “帮主,不可轻举妄动。”阿令看样子神情较为的冷静,但细看,会发现他是压着怒火说出这番话的。 “它已经杀了我这么多的弟兄!我如何冷静下来?”骨羽稍稍平息了一些怒意。 “我们得分析出它的弱点,硬上只是送死。”阿令冷静道。 骨羽看向仍被蝎子玩弄着残躯的白帮之人,闭上眼,低头深吸口气。 “那你现在有没有看出它的什么弱点?” “在这仅些许微弱光的环境里,它是个瞎子,只能通过人的脚步声来辨认。”阿令回答道。 “...”骨羽不忍看到同伴的那番惨状,不敢望去,低着头。 “他都没办法破坏到这怪物的身体,我们目前所有的攻击方式,或许都没办法伤害到它。”骨羽亦作出分析的说道。 “所以...我认为我们的胜算为零...”阿令不想说出这番话,但无奈,这是事实。 “帮主...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以一些弟兄垫后,将你送出去...” “闭嘴!我不会一个人离开,要走就大家一块走!”骨羽怒嗔道。 “目前的情况我们只能如此!帮主!我们答应过白帮元老护你周全!”阿令激动的回道。 “我不管那些元老说什么,是我带你们进来的。” “已经死了几个弟兄了,我不能让他们白白死去,这怪物我无论如何都要除掉,即使要让我死!”骨羽对这怪物的憎恨如嚼穿龈血。 此时,她骤然发觉自己这边还有先前的熊人。 “令,别忘了我们还有这家伙。”骨羽指了指一旁呆滞站了许久的熊人,只见其眼神无光,形似傀儡。 “熊人...”阿令也是忘记自己这边还有个这东西,低头作想。 “那我们,或许还有机会...”阿令抬起头来,横眉怒瞪着那头蝎子。 “帮主。” “嗯?”骨羽疑惑的看向阿令。 “我那一招,可以在这里用吗?”阿令问道。 “你是说,纹附印?” 说到纹附印,骨羽陷入沉思,这道附印是白帮始祖所留遗物,元老本以为骨羽可契合这道附印,但在临行之前,骨羽便尝试了一下,发现这附印在一众人里,契合的只有阿令。 如果让阿令使用了,那么她们回到匹亚国,回到白帮,就不好交代了。 她想着这一路上都不需要使用到这道附印。 看来,是她天真了。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骨羽开口道。 第五十四章 纹附印 “嘶——”洞里回荡着蝎子的叫声,反复被虐待的面目全非的尸体终于能安稳的睡倒在地。 “帮主,让这头熊上去拖延下时间,我准备纹附印。”阿令幽怨的盯着蝎子,向一旁的骨羽说道。 骨羽点了点头,随即双眸与熊人对视,好似有股魔力骤起,熊人不再呆滞的站于原地,而是将无神的双眼放在蝎子身上。 骨羽望去蝎子那处,见其开始食用起白帮之人的尸体,心生大火,怒道:“把这怪物给我砸个粉碎!” 一声起,熊人迈开步伐,踏响脚下有些潮湿的土地,冲向蝎子。 熊人这一路可谓是震天动地,无论是什么响声都被其盖过,蝎子自然而然的辨识到这声声巨响,将视线放在了熊人身上,暂时搁置身旁疮痍弥目的尸体,对上熊人。 熊人来到蝎子面前,千斤重的粗腿一脚踏向蝎子,蝎子的巨钳直接钳住了熊人的右腿,不让它踏下去。 “握!”熊人大吼一声,左腿亦效仿着右腿,企图踏碎蝎子的肉体,同样是被蝎子的另一柄巨钳钳住。 蝎子当即将熊人翻了过来,后者重重的倒在地上,响声震耳欲聋。 由于双腿都给固定住,不得动弹,蝎子的尾刺也不闲着,凌空向下刺去,对准的位置便是熊人的肚子处。 “噗呲。”入木三分的一刺,贯入了熊人的体内,发出噗呲一响。 下一刻,蝎子整个将熊人挑起,力气之大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熊人顶不了多久了,你准备的怎么样!”骨羽担心的问道身旁阿令。 只见阿令用一种不明的笔,尖锐的笔头先是用力的插入臂里,随即在臂里搅动,渗出血液,就像在肉里刻字一般。莫大的痛楚的阿令身上已被汗水浸湿,不得不咬牙进行。 蝎子的尾刺已然贯穿到熊人的身后,得益于此,熊人才能被挑在空中。奋力反抗的熊人双手抓着蝎子的尾巴,上面布满尖刺的尾巴扎入其肉里,流出鲜血,不顾痛楚的它竟大力的扯出了深入其身的尾刺。 失去掌控身体权利的蝎子没办法再将熊人挑于空中,熊人亦摔落下去。熊人的双手还死抓着蝎子的尾巴不放,方才蝎子对其的重创仿佛只是一次普通的攻击,不受其影响,一落地,它手里还抓着蝎子的尾巴,一声熊吼,将蝎子扯了起来,来了个背摔。 蝎子仰天朝天,一时翻不过来,密密麻麻的下肢鬼畜的行走在空气里,熊人自然不会等待它翻身过来,这下它终于能一脚踏碎蝎子的身体,带着雷霆万钧的一击重重的压了下去。 “砰!” 巨响起,熊人挑了挑眉,连续踹了几脚,发现蝎子的身板仅仅是被它踏凹进去了一些。 愤怒的熊人不停的向下踹去,可能是因为踏的猛力,周围的尘雾掀起,没留意到蝎子的尾刺在蠢蠢欲动,从熊人的身边绕到其身后,像有意识般的乍然刺进熊人的脑后。 “噗。”尾刺从熊人的额前现出,白色与红色液体混杂在刺头前,一滴滴的滴在蝎子翻过来的肚皮子上,熊人的所有动作戛然而止,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后倒,整个过程,一声不发。 骨羽眼眸里那团闪着粉光的魔力蓦地散去,她眨了眨眼,“熊人死了,我们要正面对抗它了。” 痛的龇牙咧嘴的阿令此时的附印在熊人倒地的刹那,也才刚刚纹完一只手臂。 “只纹了一半...”阿令听骨羽一语,停下了本要继续纹向另一只手臂的动作。 蝎子在熊人倒地前抽出了其头里的尾刺,随后翻身过来,缓缓地转过身,对着躺地上,死死瞪大着双目,张大着口的熊人嘶声,好像在叫嚣着。 “一半也够用了,待会你向离我们这里最远的地方打出一道巨响,然后二话不说立刻朝洞口跑出去。” “听见没!”骨羽见阿令没有给出反应,加重了语气。 阿令拭去额头的汗水,点了点头。 另一边离蝎子不太远的白帮弟兄,仍胆战心惊的瞧着蝎子那处,刚刚熊人与蝎子的战斗几乎是一边倒,他们愈来愈感到无力。 骨羽见在远处给手势,大伙都没有望过来她这,便压低脚步声走了过去。 “大家!”语气稍微的加重了。 众人见骨羽走了过来,都将目光放了过去。 “帮主,怎么办!” 其中一人没控制好情绪,声音之大令蝎子感知到了,蝎子立即转身想要找到声音的源头。 骨羽把手指抵在唇前,那人慌忙的捂住嘴巴,好在蝎子并没有行动,而是在原处向四周搜寻着。 “呆会,令向最远处打出一道响声之时,你们大家都向洞口跑过去,离开这里,听到了吗?” “那帮主你呢?”其中有一人问道。 “我会跟阿令在后面跟着你们,你们只管向前跑就是了。”骨羽故作镇定道。 “好...好的。”众人压低声音,回道。 “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我死了,我俩都死了,那么你们不需要再回到白帮了,自己去走自己的路。” “听到了吗?” 众人点了点头。 骨羽亦肯定的点了点头,便回到阿令那里去。 “准备好了吗?”骨羽问向一旁低着头在思索着什么的阿令。 “帮主,抱歉...我需要一段时间来吸取这些符纹的能力,所以...” “没时间了阿令。”骨羽皱着眉,一副要呵斥的模样。 阿令自责的望着骨羽,而后又低着头,扶着鲜血淋漓的纹臂。 “呼,是我冲动了,眼下这种情况,牵一发而动全身...”骨羽捂着脸,弯下身子。 “没事的,帮主。”阿令惨白的脸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骨羽放开捂着脸的手,叉着腰,深吸口气。 “需要多久?”她问道。 “...”阿令哑口无言。 “我去拖延,你负责我刚刚交待给你的事情...成功了跟我作出手势,然后我会找时机躲起来,你趁机发出响声,随后带着大家一块跑。” 阿令本想说什么,未料骨羽说完便立即行动了起来,向蝎子冲去。 第五十五章 杀入其中 骨羽一个箭步夺了上去,无声无息的步伐,蝎子没有感知得到。 身后的白骨绽放,骨羽挥动着白骨刺向蝎子身上的瘤球。 “帮主,帮主怎么过去了!”手下们不安的看向骨羽。 “我们上去帮忙吧!” “不行!我们没有帮主的手势与眼色,贸然上去会破坏她的计划!” “她一定有什么办法,所以才上去战斗...”白帮之人小声的议论着,目光所至骨羽。 “嘶!”蝎子察觉到了白骨如风般的穿刺速度,身前的巨钳咔擦一下,将这些要伤害到身体的白骨一一剪断。 骨羽面容无露惧色,她一早想到蝎子会轻而易举的就抵挡住白骨的穿刺,在蝎子巨钳剪断白骨的一刻,她准备好了飞刀,趁此机会扔向那些透明的瘤球里。 “噗呲——” 果不其然,这些瘤球如骨羽所想,是蝎子身上最为脆弱的一部分,但是需要攻击到这些瘤球可谓是艰难,这次是利用自身的白骨来作代价,下一次呢,她背部绽放的白骨已经被剪断的丧失作战能力。 “嘶嘶嘶!”瘤球被利刃刺穿,噗呲的流出许多荧绿色液体,蝎子也因此痛苦的嘶叫着,双钳疯狂的在面前挥舞。 它仍未找到我在哪,这就好办了,骨羽心想着。 兜里揣着的飞刀尽数出现在骨羽的手里,只见其先是掷出一枚,毫无疑问,这一枚被蝎子的巨钳夹个粉碎,骨羽借这空隙连忙再掷去一枚,正好又插到了蝎子身上的瘤球。 “嘶——”又是一道惨叫,蝎子身上又一个瘤球被刺穿,如同灌满水的球状物被利物所破,穿裂液体,哗哗直流。 太好了,看来我找到了它的弱点! 骨羽胸有成竹的盯上了蝎子身上其他的瘤球体,故技重施,掷出一枚掩其耳目,再掷出一枚痛击弱处。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成功。 蝎子看样子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怪物,这种重复展示的把戏,对它不起作用。 第一枚与第二枚的飞刀被它截断,同时,它还发现了骨羽所处的位置。 不妙! 蝎子的下肢疯狂的蠕动,以极其快的速度向骨羽飞奔而来。在蝎子所要靠近之时,纤腰细腿的骨羽纵身一跃,来到了蝎子的上方。 蝎子的尾刺不闲着,察觉到骨羽就正在其上方,尾刺划破空气,打算穿透骨羽的脑袋。 骨羽刚到上方,就目见到尾刺袭来,瞪直双眼,当其就快要靠近她的鼻尖,如一溜烟的侧身,躲了过去。 躲避一霎,尾刺绕弯而行,在骨羽下落的同时饶其一周,将其整个捆住。 “糟糕!”骨羽万万没想到会被蝎子用尾巴捆住,动弹不得。 尾巴绕了骨羽整个身子,最后停留在骨羽眼前,像有意识的观望骨羽一下,随后奔其脸。 骨羽那看似纤玉的双手,尾刺将要刺破其眼眸的一刹,实实在在的按住了它。 骨羽死咬着牙,目眦欲裂,额头的青筋乍现,颤抖的手竭力想要摁退这条尾刺。 摁退半分,它又前进半分,实在是力不足,骨羽再度被尾刺靠近至眼眶。 “呀啊!”力竭,松开了手,尾刺迅速的向前刺去,骨羽偏了偏头,被尾刺划走左边脸,一小块的脸皮。 “轰!” 一声巨响起,捆住着骨羽的蝎尾突然松开,骨羽因此得已挣脱,安稳的降落到地。 眼前有一团烟雾遮蔽了骨羽的视线,没有办法看清烟雾那边有什么。 “阿令,他用了纹附印!”旁观的白帮众人惊呼道。 雾未散,紧接着又是一道巨响,骨羽不甚被这道巨响惊了一惊,低着头向后退了几步,抬起头,蝎子居然从雾里飞了出来,从空中翻滚了几圈,随后重重摔在骨羽的后方。 “帮主!快走!”熟悉的叫声响起,骨羽记得这是阿令的声音。 “阿令!你成功了!”骨羽喜笑颜开。 雾里走出一人,正是阿令,左边的纹臂处散着赤橙之光,在昏暗的环境里极为显眼。 “走吧帮主,带着大家,我会赶上来的。”阿令缓缓开口道,脸上疲惫尽显。 “好!”骨羽回道,而后看向纹臂,吞咽口口水,转身跑向白帮众人处。 阿令望向骨羽跑去的背影,随后转回,瞧见蝎子一步一步的翻过身来。 蝎子身上的茸毛被烤的烧焦,成碳,一些瘤球也被炸破流溢着液体,整体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阿令冷厉的看向翻过身的蝎子,握紧纹手,手掌中似积攥着什么,拳头冒着赤橙之光。 阿令左腿向后迈,整只纹臂向后摆,打开手掌,一团充满着赤橙光的能量球体运转着,其后猛然砸向蝎子。 “轰!”又是一声巨响,连续的巨响使得洞穴开始有塌陷的征兆,不停的掉落碎石块。 “走吧!过不了多久阿令就能杀死这头怪物,在门口跟我们会合。”骨羽指挥若定的说道。 “好!”白帮众人齐声回道,他们其实早就想离开这鬼地方了。 蝎子处升起缕缕白烟,不一会便烟雾缭乱。 阿令死盯着白烟那地方不放,似等待什么。 骤然间,蝎子从雾里扑了出来,阿令虽早已洞察到蝎子的行动,但反应不当,被蝎尾拍飞至一旁,这一撞,加快了洞穴塌陷的时间,大块大块的碎石砸到他的头上。 “速度好快...”被拍的有些许懵的阿令,朦胧的双眼看向先前白帮众人呆的地方,发现大家都已经离开了,眼皮耸拉着,逐渐低下了头。 其实纹附印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杀死蝎子,甚至伤害至其重伤,好在能拖延下时间。 “再见了大家。”阿令微微笑了笑,心想道。 此刻,蝎子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嘶——” 蝎子嘶叫着。 “嘶!” 又嘶叫着。 阿令好似听到有人进入到了洞穴,抬起头来。 扎着马尾,披着白衣的一个人出现在他视线里。 “这是谁?”阿令知道这不会是白帮的人,但除了他们,还会有谁来到这里。 “是你弄的,是吧。”熟悉的声音,那人对着蝎子,冷冷的说道。 第五十六章 倒塌前的对决 这衣着打扮,貌似有过一面之缘。 阿令望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也就是阿月,怔怔发神。 他似乎在哪见过他,模模糊糊的有些许的印象,但实在记不得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见到的了。 阿令没有说话,本来已经作好被蝎子杀死的准备,但这突如其来的男人打乱了他的计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蝎子方才被阿月用剑砍伤了,暴躁的嘶叫着,四处找寻阿月的位置。 原来是个瞎子,那好办了。阿月微微一笑,手中的白玉长剑在黑暗里闪闪发亮,剑身白亮的照在蝎子的头上。 阿月不慌不忙的走向蝎子,脚下踏着先前塌下来的碎石块,本是寂静无声的环境,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响亮,四处寻觅的蝎子终于是察知了猎物的位置,转过身面向着阿月。 阿月准备踏下一步的脚停在了半空中,而后轻轻的放归原位,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蝎子对着阿月呆的方向似是挑衅的鸣叫着,阿月脚下发力,一跃而起,脚下的碎石块爆裂,烂成泥,发出声。 蝎子看样子先前还不太确认阿月是在那个方向,这又一道响声使得它不再迟疑,小碎步快速的溜到了阿月呆过的原地。 同一时间的阿月在空中,只见他秉剑,破开了眼前的空间,一条能容纳整个人的裂缝现出,阿月钻了进去。 随后裂缝消失不见,连带着阿月。 一旁看着的阿令满脸疑惑,他只见到阿月在空中用剑比划了几下,然后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他去哪了?阿令心想。 蝎子发现阿月根本不在这里,急躁的挥动着巨钳,四处比划。 突如一道光亮,照射到蝎子的尾巴,随后蝎子发出一声嘶叫,阿令这才看到,阿月踩在蝎子的背上,那柄长剑半个剑身没入了蝎子的身体里。 那武器破开了它的防御?阿令不可思议的想着。 “咻!”凌厉的蝎尾向阿月甩了过去,阿月连忙拔出长剑,带出一片荧绿色的液体,洒在四周,而后向扑来的蝎尾砍去。 “叮!”蝎尾与剑身碰撞到一块,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尾巴比肉身还坚硬啊,阿月不禁感叹道。 长剑仅仅是在蝎尾上留下一道较为显眼的痕迹,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伤,也因此,蝎尾的攻击接踵而来。 蝎子亦想要甩开站在自己背上的阿月,不停的摇晃着身子。 摇摇晃晃,阿月是没办法呆在上面了,跳落到另一边地方。 阿月想着蝎子是个瞎子,自己尽量不弄出声响,应该能进行下一次的袭击,凭借这一点来无伤将其杀死。 可不知为什么,蝎子一下子就找到了阿月的位置,一声鸣叫,巨钳与蝎尾并上,连续的挥动着。 如此猛烈的交互攻击,阿月勉强用长剑一一抵御,但势大力沉的蝎尾迸伤了他举剑那手的虎口处。 想到这样下去可不行,阿月又抵御一番蝎子的进攻,退撤一旁,长剑在其手里风驰电擎般的比划着,现出裂缝,在蝎子的下一次攻击将要打到时,跳了进去。 又消失了,这是怎么做到的?阿令坐的位置离两人打架的地方颇远,加上环境和之前一样,那么的昏暗,因此根本没办法看到阿月破开空间的手段。 阿令的眼神充满着疑惑,他望了望自己身上的纹臂,又把目光放回蝎子的身上。 消失不见的阿月令蝎子再次陷入暴躁当中,胡乱挥舞着它的巨钳与尾巴,狠狠的砸到了墙上,整个洞穴摇晃作响,塌下了一块又一块的石子。 阿令望着头顶,瞧到有一块巨石砸了下来,连忙翻滚至一旁。 “这里不能呆了...”他气喘吁吁的说道。 正好在这个时候,阿月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同样的手段,往本已受过一道重创的蝎子背部插没,没有任何防备,仍在挥击着墙壁的蝎子惨痛的嘶叫着。 “抱歉了...”阿令勉强站起身来,打算绕过两人,离开该处。 “嘶——”蝎子受此重创依旧奋起,蝎尾一把将站在其背上的阿月拍开。这一击给的力度,将阿月的半个身子都快折断,整个人被拍到了墙上,加重了洞穴倒塌的严重程度,一块大石因此掉了下来,这石头的巨大程度可以盖过阿月的身躯,眼看还未爬起的阿月要被砸中,正在小跑至此地出口的阿令见到这一出,纹臂上的咒文闪烁起赤橙之光,瞬间聚起一团能量,掷向那块正下落的大石。 “轰!”顷刻间,大石被击个粉碎,一粒粒碎石子掉在阿月的头上,双眼朦胧的阿月瞥见是阿令出的这一击,但下一刻,阿令便跑出了此地。 阿月站起身,蝎子已然到他面前,巨钳快扑到他,反应及时的阿月一个后撤竟躲了过去。 瞅见长剑就在旁边,阿月一个侧滚,拾起长剑,待蝎子赶到身边,巨钳又打算扑过来,阿月一脚踏在巨钳上,借此力一个后空翻,又翻到了蝎子的背部。 “给我死!”阿月反握长剑,猛然向下一插,连续的刺向同一个位置,终于是给他洞穿该处,半个剑身子在蝎子的下方出现。 蝎子此次的惨嘶声叫的更为凄惨,身子的反应也不如先前那么剧烈,只是无力的颤抖着。蝎尾亦垂到一边,毫无声息。 站在背上,面向蝎尾的阿月无意间看到蝎子身上的几颗透明的瘤球体,正发着昏暗的荧光绿。 这会不会,才是他真正的弱点? 当阿月正思考着,蝎子突然胡乱翻腾着身子,阿月差点被甩出去,紧紧的握住剑柄。 蝎尾像是复苏了,高高耸立着,下一刻,对准着阿月,扑冲而来。 阿月将反握的双手改回正握着,剑身被其稍稍偏移了过来,形成斜状。 在蝎尾扑来的一刻,侧身躲掉,剑身切滑开蝎子的背部,沿着一竖竖的瘤球。整个下半部分的蝎身被竖切成两半,瘤球亦切成两半,爆裂出液体,暗淡无色。 第五十七章 加入此列(上) “嘶!” “噗呲——”蝎子凄厉的嘶叫着,其中混杂着下半身被竖着切成两半,从而爆裂迸发着荧绿色汁液的响声。 可即使如此,蝎子并没有停下,它仍然扑腾着身子,想将阿月甩下来。 那条蝎尾,仍藕断丝连着在蝎子身上,继续向阿月发动攻击。 在它刺过来的瞬间,阿月眼疾手快,不仅躲掉攻击,还一只手握住了蝎尾,本正握住剑柄的手即刻反握,随后横刀一切,将尾刺给切了下来。 切割的那一刻,迸发了许多液体,幸亏阿月做好了准备,那一霎那躲了过去,不然扑到脸上,他一整张脸都不用要了。 蝎子赖以进攻的尾刺被切断了,那么此刻的它在阿月眼里一点攻击力都不再存在,阿月料想从其身子跳去,不过临跳前还将它与尾巴那残存的连接位置给一剑割断,这下,蝎子彻底成了无尾兽。 这一下对于蝎子来说可真要命,所发出的声音比之前要更为的凄惨,但身上的巨钳子和那些灵活的钳子腿则别具一格,见阿月跳了下来,发了疯似的过去。 蝎子顽强的程度出乎阿月的意料,阿月心想着,看样子他不得不将蝎子的头给剁掉了,那或许是让它停止的唯一方式。 两人快要靠近之时,阿月单手执剑扫开了蝎子扑来的巨钳,衔接着的,是其剑尖一刺入蝎子比钳还要小的头,后者顿时停下了身体所有的动作,以及嘶声。 阿月抽出没入其中一截的剑身,剑身将蝎子头里黏稠的汁液一并拖了出来。阿月不过多停留,他瞧见头顶上已经快可以望到天空,甩了甩白玉长剑,收入剑鞘,而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此地。 白衣随风飘扬着,阿月来到方才行进间的岔路口,岔路口由于没有光,显得极为阴暗,可阿月不作迟疑,向第三个路口拐去。 来到第三路口的通道,感觉就像是来到了新的地方,这里仅仅只是有些许的晃动,情况比第三路口要好得多,阿月见状,放慢了脚步。 从拐进来第三路口的一刻,阿月就见到第三路口尽头有一点的光亮,那光亮像是火把点燃所亮起的,他沿着那点光亮,磕磕绊绊的走着。 白帮一众人就在那尽头等待着他。 “哒!哒!”靴子声在空旷的通道里显得响亮,待阿月走到接近整个洞穴唯一出口的地方时,他停了下来。 随后又一步步踏上去。 “之前在岔口时,你为什么要告知我们出口?你是谁?”面对着洞穴口,白帮一众人的领头人骨羽漠然问道。 她旁边站着阿令,后者亦望着阿月,捂着伤口,眼神复杂。 原来在阿月还未进入到熊洞处,也就是第一个洞穴,他在岔口处遇到了逃离的骨羽以及一众白帮人。 阿月给他们指了指第三路口,在这危急之时骨羽只想带着大家抓紧离开洞穴,连她自己也不知当时为何会信任阿月。或许是因为那时的火光照在阿月的脸上,柔和,信赖的字眼在其脑海翻腾,一股脑就带着大家往第三路口跑了。 瞧见如此大阵仗的场面,阿月一开始并没有开口,面无表情的扫了众人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开口道:“列队欢迎我呀,多谢多谢!” “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救我们,还有,你是谁?”骨羽依旧是漠然的道。 “哈哈,你想得到什么答案呢?”阿月笑说道。 那笑容在骨羽眼里如暖风裹体,只觉温柔,表情因此而柔和了些,但在一众手下的面前,她不能丢下威严。 “别在这兜弯子!快说!” “如果我不说呢?” “你不说,我们不会轻易让你离开这里!”骨羽强装威厉,呵斥道。 “这样不累吗?温柔点说话,嗓子会喊坏的,我能听出你一开始的声音是很好听的。”阿月柔笑着,道。 骨羽脸微微红,一时不语,阿令侧脸望去,知骨羽陷入尴尬,边替其解围道:“这位兄台,谢谢你救我们的好意,可我们有必要得知你是为何要救我们,以及告知一下我们你的姓名,因为我们白帮向来有恩必报。” “这样啊...”阿月环手于胸,微微低下头思索着。 思索之时,把眼神放在了骨羽的脸上,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骨羽不小心与阿月四目相对,脸比之前更为涨红,立即逃避阿月的目光。 阿月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你们去雷顶山吗?”阿月问道。 阿令迟疑了一下,回道:“是的,你也是...要去雷顶山?” 阿月面带微笑的点点头。 “我打算和你们结队而行,听说雷顶山路途险恶,多点人,阻碍也不会显得多么困难。” “这样啊...” 阿令看向一旁的骨羽。 骨羽低着头的,见阿令望过来,转头与其四目相对。只见阿令眉头皱了皱,一番的表达,好似在询问骨羽,是否要与阿月结伴而行。 “咳咳!”骨羽咳嗽了两声。 “还有,大家可以叫我阿月,之所以救大家,也是感觉大家都是好人,好人之间互帮互助,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阿月摊开了手,向一众白帮之人说道。 “这样可以了吗?”阿月走近骨羽身边,温声细语道。 骨羽咽了咽口水,向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一名白帮之人,那人惊讶的看向骨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大幅度的向后退。 骨羽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好似散着热气,虽说是在晚上,可这地带不属于寒冬地带呀。 “这理由就够了吗!”骨羽深吸一口气,对着阿月恶狠狠道。 “你们已经损失了不少的人了,得到我,雷顶山遇到什么险情阻碍,都可以一一应对。”阿月环手于胸,满腹自信。 阿令微微点了点头,向骨羽道:“帮主,月兄台说的不错,雷顶山此行必有恶情,月兄台加入,我们前路会舒坦不少。” 骨羽哼了一声,“如果我发现你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必然处置你!” “由你处置。”阿月如先前一般柔笑着,道。 第五十八章 加入此列(中) 阿令偶尔瞥到阿月的腰间,发现佩有着两把长剑,一把洁白无瑕,一把黑咕隆咚的。 “月兄,你这两把剑,一把如此白亮,一把如此漆黑,十分之独特。”阿令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阿月这时才想起自己身上还佩戴着把黑长剑,想起方才进入岔口处的第二洞口里,也就是蝎子的居穴,那地方可谓是凶地,虽然里面没有一具尸体,但躺着不少断裂生锈的兵器,应该是生前妄想宰杀蝎子的战死之人所遗留的。 兵器虽多数是破败不堪的,不过这把黑剑之所以映入其眼帘,原因或许是剑身犹如晶莹的黑宝石,见不到一点破损的痕迹,完美无瑕,仿佛未曾被人使用过,多多少少带点神秘的气息。极其漆黑的环境下阿月识别到这黑剑插在边沿的角落,便夺了过来,佩己身上。 自己都差点忘记了这黑剑的存在,可能是用白玉长剑用得多,战况之时记不得了。 “不过我们遭遇时,你好像没怎么使用过这把黑长剑。”阿令又问道。 阿月用手握了喔黑剑柄,“我很少用这把剑,怕它被磨坏了。”笑言道。 阿令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骨羽没有把目光继续放在阿月身上,而是环顾一番众白帮门徒,只有一两个受了点皮肉伤,其余的除了衣服沾染了尘灰,别无他事。 但想到牺牲的那几个人,骨羽未免悲上心头,回想起当初离开白帮,说要前往雷顶山历练己身,夸下海口,大家要完完整整的回到来,还没到雷顶山,此诺便破。 “大家...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带你们过来,带你们深陷险地...”骨羽有些哽咽。 白帮门徒们互对望一番,“是我们说要历练自身,跟从帮主而来的。” “我们死而无悔!” 众人几乎是脱口而出,齐声喊道。 “谢谢...”骨羽的泪水就快要夺眶而出,她仰头望天,抿了抿嘴,而后又低下头,长出一口气。 “之后的旅程,我实在不想因为我的决策而让大家冒无故之险。” “你们如果要继续跟从我的话,就和阿令说一声吧。” 骨羽说完后,扭头走向一旁表情复杂的阿令身边。 “有伙计走的话,记得给多些钱币...” 随后留下点头的阿令,自己往隐蔽的树丛走去。 阿月的目光一直放在骨羽的身上,未曾离开过。只见骨羽交代完阿令事情后,独自一人走到一边,那位置只有阿月能勉强看到。 她一手撑着树木,一手掩住脸,无声的站在树旁。 这个骨羽,看不出来对自己的手下还挺在乎的。阿月心想道。 阿令走去了白帮众人们身边,与他们一通交流着什么,阿月则走向骨羽那地。 “没事吧。”阿月轻言细语道。 阿月的嗓音在众人里是显得独特的,骨羽一听便能听出是他走了过来,忙用手擦着脸庞,背对着阿月说道:“不关你事!”语气还是那么的强硬。 “这里没有其他人。”阿月温情脉脉道。 骨羽四处张望,果然是除了阿月,旁若无人。 “你过来作甚。”她的语气相较之前,变得温和了些。 “生死有命,他们一开始打算跟你出来,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你无须怪罪自己。”阿月淡然道。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你知道吗?”骨羽突然反问道。 “生下来的那刻,是最重要的,死去的那刻,亦是最重要的。” “他们还未出头,还未榜上有名,就这么死在这里,这公道吗?”骨羽的语气,像在问她自己。 “世界上的所有人,不会每一个都榜上有名。”阿月的语气变得有些许漠然。 骨羽未有察觉到阿月的那许漠然,但不知如何回应他。 阿月望了骨羽一眼,见其仍深陷悲中,还未自拔。 “...我听闻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能够让死去的人死而复生。” 阿月这一话,骨羽听后怔了怔。 “这种东西据说在远处的一个国家里,那里有人精通此类异术。” “确有此事?”骨羽转过身,问道。 阿月近距离的望着骨羽,后者的眼眸被泪水打湿,泛红,两腮亦印有着桃红,方才必然是大哭了一场。 修长的眉毛下湿红的眼眶,好似挂着露珠的睫毛,嫣红小嘴,泛着桃红的脸庞。阿月的心扑通乱跳着,他也不知为何这般。 或许是骨羽有些太好看了。 不过阿月还是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是的,我想我们以后可以往那边跑一趟。” “我们?” “对,我们。” “谁要和你一起去。”骨羽又拭了拭还未抹干净的泪痕,抛下这句话,便走离开。 “我们都是一伙人了,怎么就不能一块去了呢。”阿月跟在其后,打趣的说道。 “欸欸欸,我们只是暂时的合作,不代表和你合作到天荒地老。”骨羽突然转过身用指头点了点差点就撞了上去的阿月胸膛上,说道。 此时的两人已经走到了大家都能看见的视角内,对话颇有些打情骂俏的感觉。 阿令一脸懵逼的望向两人,包括身后的几个白帮门徒。 “帮主。”阿令打断了两人,骨羽“欸”的应了声,才发现走回到原处了。 “大家都一致认定和你并肩作战,一起去雷顶山,一起回到白帮!”阿令以及白帮的众门徒气势磅礴的说道。 骨羽展露好久未现的笑脸,走到了白帮众人中去。 身后的阿月环手于胸,微微笑着,却不知怎的想起了阿虎,那个曾经和他一同前往魁镇的憨大汉。 回忆总是扣人心弦。 -------------- “阿月,魁镇里面那么多强者,如果我们打赢了他们,我们岂不是名扬天下!” “你太天真了阿虎,名扬天下是要打赢天下的强者、这世界的强者,这才叫名扬天下。” -------------- “阿虎...”阿月那抹笑容缓缓消失,叹息道。 “喂!我们要上路了,你来不来的啊!”骨羽大声叫喊着,把阿月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他放下环着的手,往骨羽等众人处跟了上去。 第五十九章 加入此列(下) 离开洞穴不远后,阿月、骨羽等一行人前往雷顶山的行程又更进了一步。 “现在是到哪了?”走在队伍前列,与骨羽、阿令并排走着的阿月突然问道。 骨羽与阿令齐齐停下脚步,三人身后的白帮门徒们亦然。 阿令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黄纸,纸质粗糙,上面刻画着地域分布,料想应该是张地图。 “我们目前走在,接近雷顶山的,一处名为群石壁的地方。”阿令回答道。 “怎么你去雷顶山不带地图的吗?”骨羽冷冷的对阿月问道。 阿月语噎一霎,而后回答道:“本来是带了,但是恰巧在洞穴为了救下令兄,不慎被蝎怪撕坏了。” 骨羽皱了皱眉,“地图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没有放在稳妥的位置嘛,还好你遇到的是我们。”不屑道。 “确实是我运气好,遇到你这么个天使。”阿月略有玩味的说道。 “切!”骨羽扭过头去,脸微微通红。 “令兄,那个群石壁是个什么地方,你知道吗?”阿月话语一转,问道。 “嗯?”阿令还留在刚刚阿月与骨羽滑稽的谈话间没走出来,被阿月这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额,其实我除了在白帮所在的城邦呆过之外,没有去过任何地方。” “那麻烦你递一递地图给我看看。” 阿令二话不说直接将地图递给了阿月。 展开地图,映入眼帘的便是左下角,刻着魁镇字眼的地方,一时,阿月感触良多。 不过,阿月将心情的变化压在心底,一点没有表现在脸庞上。 魁镇的上方,是一处叫做草林的地方,而草林的左边,就是名为铁城的城邦。这叫铁城的城邦,或许就是骨羽,阿令等白帮之人的容身处,白帮之地。 铁城怎么离魁镇,不太远呢?阿月心想着。 他又重新将视线放在魁镇处,一路往草林,往铁城处盯着去,眼睛在地图上勾划了几条道路。 难不成,魁镇除了那一处出口,还有一处? “月兄?”阿令见阿月陷入沉思,而眼下发觉耽误的时间已经很多了,提醒了下。 “恩?有什么事吗?”阿月听到有人唤其姓名,没有迟疑的抬起头来。 “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不少了,是时候继续前进了。” “说的也是...”阿月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其余人都盯着他,表情凝结着不满,骨羽更是如此,脸上都快憋溅出火山焰了,气涨的脸通红。 “走吧,我们边走再边聊。”他不好意思的说道。 骨羽冷哼一声,转身走在最前头,身后便是阿令与阿月,再之后,是白帮门徒们。 行进间,阿月仍看着地图,百思不得其解,当初都已经将整个魁镇翻箱倒柜到底了,怎么就还会多一个出口出来呢? “月兄,看你对这地图很有兴趣,里面的什么信息让你如此沉迷呢?”走在身旁的阿令,面带微笑的问道。 阿月抬起头望其一眼,“额...” 他将目光回到地图上,找寻着什么,随后手指指向一处,“这个地方,你们有去过吗?” 阿月所指之处便是魁镇,阿令遂其所指地方望去,“魁镇?什么地方?没有去过啊。”阿令摊开手,道。 阿令轻挑了挑眉毛,问道:“月兄,你去过?” “是的...我去过。”阿月再次陷入沉思,道。 地图上的日下村,在雷顶山下方,而日下村的周围并无一处地方有在地图上记载到,恍如一处孤邸。 “你们是经过了那处草林,才走到日下村的吗?”阿月问道。 阿令点了点头,“对的。” 奇怪了,他们既然是走到了那处草林,没理由不知道魁镇的啊。阿月心想着。 “那日下村的下方,你们有去过吗?”阿月又问道。 “下方?”阿令疑惑道,随后望过去地图那里,日下村的下方是空白的一大片,什么都没有。 “没有记载的地方,我们是不会去的。我们实力尚弱,只能尽量避开一些闻所未闻的险地。” 他淡然的解释道。 “这样吗...好吧。”阿月逐点头,道。 “莫非,月兄对这一处险地颇感兴趣?”阿令似乎看出了阿月沉思所在,问道。 阿月望了望阿令,半响才回答道:“不瞒你说,我是从那里走到日下村的。” 阿令对阿月的回答十分之惊奇。 “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的?”阿令小心翼翼的询问。 阿月微微笑,“哈哈,一言难尽...” “噢...”阿令见阿月似有难言,但既然不愿说,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阿月将地图重新交还给了阿令。他感觉自己收获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能解开。 天色进入深夜时段,再行进的话,大伙们明日的体力怕是会无法支撑任何一场战斗。 骨羽与阿令找到一处适合扎营的地方,空旷宽敞之余,能将周围所发生的任何情况尽收入眼里,只需要一两个人轮流站岗。 由于人数不多,十几人的营地很快的就搭建完毕,拿出包里的余粮,稍微解决肚子的问题,大家便打算入营休息。 “集合!”骨羽一声令下,十几人的队伍便立即聚集在了一块。 阿令跟在其身旁,而阿月,由于一些原因,只能够呆在门徒队伍里,此刻正眉开浅笑的望着骨羽。 骨羽瞪了一眼,随后把视线放在门徒们身上,道:“今晚需要两名人员站岗,有自发的吗?” 话音还未落,人群中就有一只手举了起来,定睛一看,是阿月。 骨羽没好气的望其一眼,“还有人呢?” 一名颇为消瘦,看着一脸少年相的白帮门徒举起了手,同时,看向了阿月。 “好,今晚就你们两人站岗。”骨羽清了清嗓。 “由于今日我们前进的路程已经够多了,你们两人只需要站到天亮,我和阿令就会出来接替你们,清楚了吗!” 阿月高举起左手,聚掌为拳,微笑的点了点头,一旁的少年见阿月这般操作,竟也学了起来,只是略显青涩的点了点头。 “解散吧!”骨羽临走时对阿月翻了个白眼,去到自己的营帐里。 第六十章 促膝长谈 “你好,我叫白彰”骨羽走后,一脸青涩的少年却不知为何羞红着脸,向阿月打起招呼。 阿月云淡风轻的转头看向他,下一秒眉开眼笑的道:“你好,我叫阿月。” “我知道的,老大说过...队长也说过。”少年满脸刻着惊喜,说道。 “队长?是...”阿月有些疑惑的问道。 “就是令队长。”少年解释道。 “噢,阿令啊...”阿月停顿了一下。 “你加入白帮多久了?”阿月突然问道。 少年一时语塞,“额...这个我没算过,但是要说我进入到白帮应该是我出世那一天。” “你一出世就进入白帮了?” “恩恩。” “我出世就是现在这般模样了,和其他人不一样,白帮的人都十分惊喜,也都想好好栽培我呢。” “哦?那你...现在的地位,并不高啊?” “欸?月哥居然不好奇我为什么出世就是现在这么个年纪?” “呵呵,我懂的。”阿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哈哈,是我糊涂了,月哥这种实力,又怎么会是一般人呢,自然和我是一样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白老弟。”阿月拾起茶杯,饮下一口,道。 “我自己不争气,实力不如意,悟性亦不高,便落得现在这般模样了。”白彰唉声叹气的道。 阿月见白彰的情绪变得低落,低头放下茶杯,话锋一转。 “你们老大,在里面是什么地位?”阿月继续问道。 “她是我们白帮长老们钦定的继承人噢。”少年说到这,落魄的表情转变,转而透露着敬佩。 “钦定的继承人...那为何要冒险去雷顶山?”阿月心想,既然是钦定的继承人,还冒险去雷顶山,长老们博识甚广,不可能不知道雷顶山险象环生。 “这不是长老提出的,是老大自发去的。” “本来只是老大一个人去的,但是我们不放心,向长老们告知我们将跟随着老大去雷顶山。” 少年全程都十分兴奋的回答着。 “这也太蠢了吧,她以为一个人就能踏平雷顶山了?”阿月一脸的惊讶。 “月哥,不是这么说的,正是老大这份气魄,我们才跟随她来这里的,你大可问问其余的弟兄们的。” 白彰的语气变得没有方才的那么友好了,提到骨羽的不是,他的表情阴沉了不少。 “她很漂亮,对吧。”阿月坏笑道。 “月哥你也觉得?”白彰些许阴沉的脸上竟浮现了一丝羞红状。 “是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也加入你们的原因,哈哈!”阿月说完,哈哈大笑。 白彰不知为何,也跟着笑了起来。 阿月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进入营帐休息去了。 “要站一晚上,我得去拿点衣物御御寒。”阿月说道。 “月哥,我们白帮带来了不少衣物,我看你的包袱这么小,应该也装不下什么厚衣物吧,不如我拿我们的衣物给你穿吧。”白彰说道。 阿月转念一想,停下了本欲要动的脚,向白彰点了点头。 不过一会儿,白彰便拎来了两件大衣。 大衣单调的只有白色,衣背后长到了垂到脚后跟,扣紧所有的扣子,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的。 “还有手套啊。”白彰又递给了阿月两个手套,这手套都是单调的白色。 隔着衣物,阿月发现大衣厚的像是里面装了两块木板一样,却没有木板那般的硬直,身体在里面伸展自如。 “够暖和了,谢谢你呀。”阿月感谢道。 “哈哈,月哥,待会我们站岗时,别忘了多告诉告诉我关于你的传奇事迹。” “什...什么传奇事迹?”阿月不由得汗颜,哭笑不得,他可没向外说过自己有什么传奇事迹啊。 “我瞧月哥这实力,没有些传奇事迹说不过去呀。”白彰见阿月不明所以,随后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小子被我实力折服了。阿月心想道。 “行吧,待我泡壶热茶,我再慢慢和你说。”阿月嘴角抹过一道魅笑。 看我一会不吹的天花乱坠。 一桌木,一壶茶,两个人,坐在散柴枝叶创造出的篝火前。 阿月痛饮下手中香茶,香味似乎还能从其舌尖一路爬到其脑中,刺激着大脑,其味无穷,他不由得紧闭双眼。 “想知道我什么出世的吗。”阿月放下茶杯,说道。 白彰刚拿起杯,听阿月这么一问,杯口离唇就那么几厘米,顾不得杯中浓郁的茶香,忙回道:“想!想啊!” 阿月几声呵笑。 “我出世是什么时候,不太记得了,但是我尤为记得出世后,有两个人也在我周围。” “他们两个都是男生,看他们陌生的望着天地,应该也是和我一样刚刚降生到这个世界的,对这个世界一概不知。” “但是他们却对对方很熟悉,紧紧拥抱在一起,拥吻在一起。” “也许在还没到这个世界时,他们也是一对爱人,只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但是命运很是眷顾他们,让他们重新的感觉到对方的存在,还那么恰巧的就在身边。” 白彰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不是他想要听得传奇事迹啊。 “他们甚至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我一个人离开了,随后遇到了一个虎背熊腰的人。” “他这个人很凶,对任何人都不怵,因此,我们见面后必然是一番交战,这是免不了的。” 阿月说到这,清了清嗓子。 “我们打足了三天三夜,满身的伤痕,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我说,不如别打了,我们这么强,结伴而行,还能有什么阻碍能阻的了我们。” 白彰眼里仿佛有满天星,那一句三天三夜,脑海里就自主的营造出场面如天崩地裂般的景象,可谓是羡煞。 “我们遇到的第一个强敌,是一位使镰刀使的出神入化的武人。我从未见过能把镰刀使得这么厉害的人。但是,我朋友都不需要出手,我出剑不过三秒,他便咽喉溅血,倒在血泊中。” 白彰此时打断了阿月的,“抱歉月哥,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和他打吗?” “为什么?”阿月眼珠子转了转,这白彰怎么问些无意义的问题呢? “因为,这家伙是个恶人,他烧杀淫掠。据我所知,当我们到达那个村子时,人都仅剩十几个了,还有女子裸露着身子无声无息的躺在大街上。” “你说,这种恶人不杀,难道要让他继续伤害更多的人吗?” 白彰越听越气,一拳头砸在自己盘坐的大腿上,虽痛的微微嗷叫了一声,但咬牙切齿的神情依旧盘旋在脸上。 “真希望我当时就在现场,能够亲手杀死这种恶人!”白彰气呼呼的,几乎是吼出来的道。 “这世界上还有很多的恶人需要我们惩戒的,对自己有信心吗?”阿月的脸居然变得严肃了起来,振厉的问向白彰。 “我发誓,我要宰尽世间恶徒!” 第六十一章 拉拢 这小子跟花芜湖那家伙一模一样,正义心爆棚。阿月心想道。 “欸,我还没讲完呢。”阿月插语道。 白彰潘然醒悟,不好意思道:“抱歉了月哥,您继续讲。” “刚刚说到哪了呢...” “你说到干掉那个恶人,拯救村子的奇举。”白彰道。 “噢,对。” “后来村子里残存的村民,想着留下我们,他们怕还有恶人入侵,却没办法抵御。” “可惜月哥你和你朋友没有留下来...唉...我也懂得,你们志不在此。”白彰叹息道。 “是的...不过虽然我们没有留下来,我们还是教导了几名青年壮丁,希望能为村子尽一份力。” “月哥,你真的是大好人。”白彰十分敬佩的道。 “过奖了过奖了。”阿月微微笑着,脸上仅显露出些许的谦虚。 “再后来呢,我和我朋友,打算去往另一处小镇歇息。一路上,解决了不少阻挡的恶徒,但不值一提,他们的实力我无需大费周章的讲诉。” “去到小镇,我遇到我出世至今从未遇到过的强敌。我们打的很是竭力。” 阿月神情凝重,拿起茶杯,杯口抵到唇边,抿了一小口。 “我的朋友不幸死在了那处小镇里,死在了那家伙的手上。” “对不起月哥...我不是有意提到...”白彰满是歉意的说道。 “没事,这也是他实力不济所致。所以我暗自决意,一定要成为强者,不要落得惨死这一下场。”阿月眉眼变得锐利,杀意弥漫。 “我也是的,我想变得更强,这样才能无愧我这般传奇的出世。”白彰的眉眼亦变得锐厉,但和阿月相比,好似少了些什么。 “呵呵,你是觉得,你的出世很独特么。”阿月轻声笑道。 “啊?难道不是吗月哥?”白彰听阿月这么一说,急忙问道。 “自然不是,这世界没有一出世便能成为天之骄子的,只有不断的磨砺,才能到达顶峰。”此刻的阿月,在白彰的眼里就像一座大山,宏大而又神秘。 白彰的模样有些迷茫了,他不知道说什么,喝起了香茶。 “你不想知道,我遇到了什么强敌了吗?”阿月突然一说,又将白彰从迷茫海里,拉了回来。 “额...月哥,我想知道。”他忙点了点头。 “一只猴子,很奇怪的猴子,灵活的像个人,长得也极其像个人。” “它的实力不存在那处地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也不知道。” “坚如磐石,光是与它直视,便像丢了魂一般,煞人的很。” “最主要的是,它还很难死,很顽强,像片紧紧镶在你鞋底的皮糖。” 白彰听得仿佛入了迷,问道:“那它这么厉害,月哥又是怎么解决它的呢?” “怎么解决它?” “我用自己最擅长的招数,解决了它。” “什么招数这么厉害!”白彰脸上写满了好奇与兴奋。 “嗯...到时候遇到敌人了,你便能知道了。”阿月喝完杯中的茶,还想继续倒茶入里,但发现茶已经喝完了。 “欸,没茶了。” “没事,我再去装壶水,你等等我啊月哥。”白彰麻溜的站起身来,拿起貌似存活了不少岁月的圆形水壶,屁颠屁颠的去打水。 有点意思,既然他和我都同样是出世独特之人,那他自然和凡人非同寻常,而且性格虽如花芜湖一般,但不至于像那傻人,顽固的很。阿月转身望着白彰去打水的背影,怔怔发神,心想道。 很快,白彰从打水处回到来,发现阿月发神的望着他,便开口道:“月哥,想什么想的发神了!” 阿月转过身回来木桌前,“我问你个问题,白彰。” 白彰放下水壶到木桌上,“嗯,你说吧。” “如果让你离开白帮,和我干,你会离开吗?” 白彰没想到阿月会问这个问题,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月哥为什么会想要我帮你忙呢?” “而且,我们现在也是一起的啊,一起为白帮做事。” “哈哈,白彰啊,你是认为我现在已经和你一样,加入了白帮这个大家庭吗?”阿月被他逗得发笑。 “难道不是吗?”白彰惊讶的问道。 “我和你们少帮主呢,不过是暂时的合作关系,我的目标是雷顶山,她的目标也是。” “我们充其量不过是合作伙伴。” “我以为...” “我觉得你是和我一样的人,不甘如凡人一般苟活。”阿月打断了白彰的话语。 “而且你也不想你的天赋,被白白浪费吧。”阿月的话语,将白彰一步步的带入了自己所想其进入的境遇之中。 “我的天赋...我没想过自己,我只是觉得我的出世比较独特罢了。”白彰苦笑道。 “不,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人,他们都不是普通人。” “白彰,你注定能成大事。”阿月振振有词,凝重道。 白彰广阔的脑海上空好似劈下了数条铮亮的闪电,又好似脑中杂乱无章,错综复杂,几条乱丝被掰乱成正,瞪大了双眼。 “我想我明白了...”他眨了眨眼,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说道。 阿月的笑容重新浮上来,手重重的拍在了白彰肩上。 “相信我,我会让你重新看清自己。” 在阿月手拍到其肩上时,白彰投去阿月脸上的眼神有些漂浮不定,但当他说出这番话语,我的嘴角轻轻翘起,展露笑容。 “谢谢你,月哥。” 天色渐沉,愈发深,进入人一天最疲惫的时候,两人不知为何没有任何的倦意,收起木桌茶水,站完最后的守夜时间。 不久,天微微亮,骨羽第一个起身,从最大的营帐里走了出来。 “辛苦了。”她首先走到阿月的面前,低着头没有望去他的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昨晚睡好了吗?”阿月的言语有些温柔。 “嗯。”骨羽还是没抬头望他,有些敷衍的回答道。 “梦里有我吗?” “有。” “嗯?”骨羽发觉不妥,抬起了头,阿月正好望到她桃粉色的脸庞,渐羞红,她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这少帮主,确实漂亮。”阿月一脸轻佻的道。 第六十三章 群石壁 “别废话了,把营帐收好,然后出发。”阿月侧过脸去,白彰无法观察其表情的变化,为了不耽误队伍的行程,两人着手解决好行装。 “都解决好了?”骨羽等候白彰收拾行装,语气里已经有明显的不耐烦了。 “抱歉少帮主...”白彰无奈的绕绕头,不好意思道。 “念及到你昨天站岗的缘故...情有可原,这次就算了。”骨羽细想了一会后,淡然道。 “你别跟阿月走到一起,你站在队伍中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此说道。 “哦...好的。”白彰点头道。 “走吧。”骨羽向着队伍里挥手,与阿令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而白彰则在队伍的中间。 阿月由于要求自己垫后,便被安排在了最后面。 前后左右的白帮门徒们都精神抖擞的,唯独白彰无精打采的,与他人迥然不同。 走在白彰隔壁,有个下巴堆满着胡渣,睡眼惺忪,看起来没什么精气神的门徒见白彰走路飘飘然的,开口问道:“怎么走路那么轻飘飘的,补觉没睡好吗?” 白彰两个大眼睛布满着血丝,光看面貌全然感觉不出他的疲惫。反观隔壁的老哥,一脸的睡相。 他便取笑道:“老哥,你看你的样子,一晚上没睡吧。” “我可比你精神多了,你看看你的腿,都软成啥样了。”那位门徒亦如此道。 “我也不想这样啊,站岗站了一晚上,昨天还在洞穴中被那两个怪物伤的不轻。” “洞穴怪物,我看你没怎么上啊,不过是用骨矛刺了几下。”那门徒边走边思索着,随后道。 “什么刺了几下,我用骨矛刺入它的后脊,它便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如果不是我?那怪物早杀疯了!”白彰激动道。 “欸欸欸,是吗?那可能是我看错人了吧,毕竟大家的着装如此相似...”白彰激动的话语把这位老哥给整懵了,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忙解释道。 白彰没有再理会他,望着前人的后脑勺,走着。 沿路的树林与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随着众人渐行渐远的路程,渐渐的多了些银灰色的大石块,七零八落的躺在路边,而地面上也不再是泥土地,变成了银灰色,中有裂缝的石路。 虽说走起这些石路没有走在泥土地上那么的困人脚步,但是这些破碎的裂缝,不聚精会神的走路,很容易摔个狗吃屎。 白彰便是一个例子,走着走着,脚尖抵到了地上稍稍凸起的石块,人仰马翻,扑倒了前面行走的同伴,像骨牌一般,前方一列的队伍都被垮倒了。 “搞什么鬼啊!” “我去!” “妈呀!” 一个个大叫起来,摔在地上,脸上都乍现一道两道各不相同的血痕,还有的磕破了鼻子。 骨羽与阿令听到身后的惨叫,快速的扭头过来。 “什么情况!” 她们看到有一列队伍狼狈的倒在地上,惊讶的问道,不时的注意周遭的情况,警惕了起来。 “对...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摔倒了...”白彰狼狈的爬起来,额头磕破了皮,正缓缓流向下巴处。 “摔倒了?你走路不看路的吗!”骨羽气愤的问道。 “我...对不起帮主...”白彰一脸惭愧的道。 “都起来吧,不过是扑倒了罢了,我还以为遇袭了。”阿令皱着眉头,走向队伍里,一个个的扶起,说道。 骨羽亦走了过去,帮助他们起来,待走到白彰的面前,打量着他。 “没睡觉吗?”骨羽看到其眼球密布的血丝,嘴唇干裂,问道。 白彰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跟过来。”她拉着白彰的手腕,把他从队伍里带了出来。 “跟我们一块走吧,免得你又扑倒了。”骨羽说道。 “啊...这...不太好吧。”白彰担忧道。 “我是不是你的少帮主?”骨羽严肃的问道。 “当然是啊!”白彰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就走。”骨羽说完,头也没回的往前走。 白彰无奈的望向阿令。 “走吧。”阿令抛下这一句,亦然的向前走去。 白彰也只好这么做了,即使这样会在队伍里落得受帮主眷顾的名声,流言蜚语,恐怕回到白帮,又免不了被人讥讽。 再往前行进半晌,地上石块间的裂缝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的银灰石表面,甚至能在上面瞧到自己的模样,只是走路滑溜溜的,一不小心还是得摔跟头。 两边是高耸,近三米高的小石山,与石地一样,亦是银灰色。 小石山并不相连,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出现在周遭,石山间呢,能看到是一处空旷的地方。 而众人的前方,则是一望无际的旷地,一路的银石地。 “很神奇的地方,像是被人有意创造的。”阿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骨羽的身旁,这一出声吓了骨羽一跳。 “我靠!你怎么走到前面的!”骨羽大吃一惊道。一旁的白彰阿令,都不约而同的望了过来。 “哈哈,你慌乱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漂亮。”阿月调侃道。 骨羽羞着脸,撇过去一边,跟一旁的阿令换了个位置。 “月哥,你怎么过来了!”白彰见到阿月,热情高涨了起来。 “我想近距离的感受这美丽的风景啊。”阿月张开双臂,随后又将双手撑着脑袋,行走着。 阿令望向身旁的骨羽,不知说什么好,对着阿月尴尬的笑了笑。 骨羽突然将手立到头上,后方的队伍立即站定在原地,因行程颇远而疲乏,走得较为随意的他们马上变得全神贯注。 “大家在原地坐下休息一会。”骨羽转身向着队伍说道。 “怎么了帮主?”阿令感觉环境的不对劲,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问向骨羽。 “你也感觉到了?前方不可能是一望无际,地图上指的前方就是雷顶山。”骨羽肃然开口道。 “八成中陷阱了。”阿月把手从后脑勺放下,淡然道。 白彰无措的看向三人。 “准备好应战吧。”阿月缓缓拔出了铮亮的白玉长剑。 第六十四章 群石壁的野者 阿令手臂上的符纹本黯淡无光,见此般状况,符纹的最前端沿着最末端苏醒过来,这些密密麻麻,诡异复杂的文字每一道都闪烁起来。不仅如此,他身后的骨矛也一同现出。 一旁的骨羽,骨矛的前端带着鲜血,从其后背中间一处圆形口子尽数爬出,乍现其后方。 白彰亦是如此,他的后背也有一处圆形口子,冲破皮肉,带出鲜血,从中爆出数根骨矛。 “呼!还是有点不太好受。”白彰苦笑道,已然大汗淋漓。 后方的队伍里,众人效仿着白彰,骨羽,阿令的操作,进入战备状态。 “你们白帮,有没有记载过什么怪物会出现在群石壁这一种地方。”阿月问到身旁的阿令。 “有,不过是很久之前的记载了。有野者专门寄居在这种地方,夺人钱财,害人性命。”阿令认真的回答道。 “野者是谁?”阿月疑惑道。 “野者是一种称呼,意思是野外流窜的无间者,在城邦里到处都是这些字眼。” “无间者?”这称呼阿月更是闻所未闻。 “无间者就是异端,被人称为地狱之物。我可能言辞对他们有些不善...但是...我们那边都是这么称呼他们的...”在无间者的称呼问题上,阿令说到一半感到不适,吞吞吐吐。 “所以你还是没有告诉我怎么觉得对方是一个无间者。”阿月无奈的道。 “额...月兄,我没有接触过无间者...有见过,但是从来没有接触过,所以你问我他们有什么特征...他们有些和平凡人一般无二,如我,如你一般...我没有办法在这方面和你说清。”阿令带着歉意,吞吞吐吐道。 “...行吧。”阿月撇过脸去。 “对了。”阿月突然又撇过脸来,向着阿令道。 “野者是群体出动的吗?” 话音刚落,周遭的银石突然碎裂,轰隆一响的爆裂而开,碎裂的飞石通通砸向众人,离的稍近的人们伤势颇重,脸上划开一道道的口子,有的更是脸上的皮肉陷进了石块,血肉模糊。 惨叫声不绝于耳,骨羽的脸上亦被划开了深深的一道口子,血勾勒一道弧线,迅速的从下巴一滴滴落下。 白彰不幸被一块有他半个身子高的巨石砸中肚子,飞出去数米远。 “哪里的人,给我出来!”阿令一个翻滚,躲过一块如他身子一般高的银石,随即吼道。 阿月则肃然着脸,收起白玉剑,用腰间佩的另一柄黑剑劈开一块块飞来的巨石,这巨石像是被人操纵了一般,数量有意被人增加砸往阿月身上。 石块被劈裂成数份,散落在阿月四周。 “我和你有仇?”阿月淡然向四方无人之地说道。 “你在...你在问谁啊...月哥。”白彰按着肚子,扶着刚刚撞向他的巨石艰难的站起。 阿月没有理会白彰,而是静静等着那一边的人回应。 “快出来吧,是怕我们人多,耍这些下三滥的招式对付我们?”阿月讥讽道。 “然后现在发现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又不敢出来了?”阿月依旧如此。 身上披挂着几块烂布,面容憔悴,头发倒是保养的不错,就快及腰的男子不知何时从阿月的身后出现了。 “这...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白彰惊讶的合不拢嘴,道。 话语刚落的下一刻,白彰眼睛瞧到那人的手上握着一柄匕首,几乎是衔接着上一句话的白彰吼道:“哥!小心!” 时间已经掐的很准了,阿月仍旧是被那看似古旧的匕首刺入右腰处,随后又飞快拔出,带出一片鲜血,洒落一地。 阿月并未因此丧失战力,持着黑剑的那手在野者抽出匕首的一刻已经往后劈去,但是来不及,野者又消失不见了。 “什么情况?瞬间转移?”阿月的脑海里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词来形容。 阿月一手扶着右腰伤处,一手拿着黑剑站在原地。 白彰本欲上前,但野者的威胁实在太大,如影穿梭,他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有没有药和纱布...”阿月突然开口向白彰问道,语气显得疲惫不堪。 “药...什么药!我有纱布!”白彰手忙脚乱的从身后的包囊里翻来覆去,焦急道。 “那家伙的匕首里有毒,我现在动不了...拿暂止药给我...”阿月的意识有点神志不清了,双腿与持着黑剑的手开始发抖。 “暂止...暂止药!” “找到了!”白彰找到药物那一刻顿时喜出望外,向阿月飞奔过去。 他将几颗圆形丸子从刻着暂止两字的小袋子里拿出,由于过度的慌乱,有不少的丸子掉在地上。 “一颗就够了...”白彰递了好几颗药丸,阿月无奈道。 “好...好。”白彰连忙抓起一颗药丸,正欲放入阿月嘴里。 未料,一道古锈的刀光残影出现在白彰递药丸的手面前,将药丸一刀两断,还割断了白彰的两根指头。 “啊!”白彰捂着喷洒着血液的两根断指放声大叫,一屁股坐到地上。 “好歹...你也让我吃完他啊...”阿月露出苦笑,对着空气说道。 为什么说是对着空气,因为从刀影出现到结束的那刻,野者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阿月一膝盖跪倒在地,双腿已经没办法发支撑他站立住了,他勉强转过身子想要求助他人,却未料众人都躺倒在地,一滩滩的血迹凝在他们的身旁。 “...”他又想找寻骨羽,阿令的身影,却发现骨羽依在了一块巨石上,双目瞪大,嘴角溢着鲜血,死不瞑目;而阿令则被开膛破肚,野者手段之残忍使他不堪入目,仰倒在地。 阿月用舌头在嘴里顶了顶腮帮子,耸拉着眼皮。 “就这?”阿月骤然撑大双目,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来,以他现在所能及的速度拾起方才白彰掉落在地的药丸,全然不顾还在呼喊的白彰,丢掉手中的黑剑,拔出白玉剑往面前劈开了一道裂缝,想要钻进去。在双脚以上都要进入裂缝的同时,野者突然的出现,想扯着阿月的双脚拉其出来。 阿月挣脱起来,将靴子绑带给弄松了,从神情上看来,野者倒是用了吃奶的劲,还是没能将其扯出,只扯了一对靴子,随后的惯力使其整个人向后倒去。 第六十五章 镜面 进入第二空间的阿月扑通一声,没有任何防备的摔落在地。 摔落倒地的一刻,身后的裂缝也随之关闭。 即使野者在倒地后的一霎间想要翻身而起,纵身一跃进去,仍无济于事。 “咳咳!”阿月连咳两声,咳到手掌上竟留有黑血,二话不说察看起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的药丸,所幸无碍,便放入口中,咽下喉去。 他急促的呼吸着,半蹲在地,手死死得挤压着腰上伤口,不让血流失过多。 “嗝!”一阵饱嗝,阿月似长出了一口气,身体的情况明显的好转了很多,虽两腿仍有些许发软,但已经能够支撑得起其站立。 “没想到橙子告诉我的暂止丸果真有用,还以为真要死了。”阿月心有余悸的道。 可腰上的伤口,血还未有止住,他撕下身上的衣布,想暂时的止住伤口,但血还在往外冒,白色的布料浸满鲜血。 “呆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迟早要面对他,但该如何是好...”阿月自言自语道。 原以为进入第二空间就能止住伤口,止住毒素深入骨髓的他大失所望。 “如果他们都没死,或许能助我一臂之力...可...”阿月无奈道。 “但是他们是怎么死的...我甚至听不到他们的惨叫...” “那家伙有这么厉害吗,能够在一瞬息之间杀死数人,不可能。”阿月感觉其中有诈,在蒙骗什么。 “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百思不得其解,阿月绕破脑袋也想不清这是为何。 他环顾一番四周,熟悉的第二空间,仅有余光打在厅堂中间,周围是极度的黑暗。 阿月就快把整件白衣给撕剩一半了,将撕下来的一半缠绕在腰间,终于是能暂时的止住血液,但他明白,这只是暂时,野者的匕首不知是浸了什么材料,威力和毒性兼具,伤害颇为可观,除非是用一些止血的药物,否则他终究会失血过多而死。 “唉,我要是有什么不流血,不中毒的能力就好了。” 见白衣只剩一半,走路挥动显得有些丑陋,阿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白衣完全撕开来,再缠绕在腰间。 “空间要关闭了...”阿月睹到第二空间唯一的一束光渐渐变弱,由是说道。 用手中的白玉剑割开一道小小的缝隙,极为小,只能容纳阿月的一只眼睛。 往外望去,风尘滚滚,他们的一具具尸体还躺在那,就像方才一样,白彰却不知所踪,除此之外,那野者倒不在这里。 那家伙会不会躲在后面,我看不到。阿月由是想道,只见他握紧剑柄,猛地劈开一道能容纳他整个人的裂缝,纵身跳去,回到了原始空间。 还未踏地,阿月迅速转身,在空中来了个转体一百八十度,落地时脚未能很好地稳住身子,踉跄了一下。 “人呢?”面前除了一座座银山,飘浮的尘沙,石粒,什么都没有。 膝盖后面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般,阿月不受控制的往前一跪,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而后一种刺痛感出现在其后背,像被利器所刺,利器仿佛不满足于只刺入那么一寸长,使力的向下压,阿月啊的一声惨叫,后背感到要被刺穿,那利器就要穿过他的脊骨,出现在他胸前了。 他疼痛不允许他说出任何话语,除了惨痛呻吟。 阿月连续的捶打着地面,头低到磕到了地上。 突然,他感觉利器离开了他的后背处,有风灌进其中,沙粒与石粒随风钻进里头。 随后,那利器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发了疯似的在他后背胡乱穿刺,阿月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能感受那钻心的痛,自己的惨叫声,与呼刮的尘风。 进攻持续的有一会儿,利器停下来了,阿月得已能喘息一刹,可接下来有东西踢向他的屁股,那劲直接让他飞出了数米之外,头还狠狠的撞到了一座小银山。 谁知银山脆如薄纸,一撞就碎,碎成一片片如玻璃般的薄石块,爆裂开来,几乎是全部的插在了阿月的身上。 脸上,手上,头上,腿上,无一幸免。 “魔...魔鬼...”阿月说着话都举步维艰,嘴唇微微颤动着,马尾早已在撞到银山的那刻便散乱开来,一些发披散在脸前,遮挡住了眼睛。 零零碎碎的薄石块散在其周围,阿月隐隐约约听到踩踏石块的声响,离他愈来愈近。 “呼。”阿月吹开了丝丝盖在眼前的秀发,又深吸一口气,额前胡乱荡起的秀发随着风的扫刮,露出了他的眼睛。 只见眼睛都被薄石块镶嵌进去了,血随着眼窝缓缓流淌到其垂下的手臂,再滴落在地,成一道血滩。 眼前无一人影。 “能...能不能...不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咳!”阿月断断续续道,说到最后,还咳出几口血在身前。 野者没有回应他,亦没有上前,踩踏声停在阿月的面前,没有再往前走多一步。 二者无言,阿月静静地坐在地上,任由血流淌一地。后者从头至尾都没露面,阿月却觉得对方正怔怔地望着自己。 “还不动手吗...呵呵...咳!”这一咳,又带出了大片鲜血。 阿月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痛楚不知为何已然麻木,深陷眼窝的碎片对他造成不了什么痛觉了。 “不过...即使你现身了,我也看不到了。”阿月的口吻间参杂着丝丝绝望感。 他双手尝试抬起,颤颤巍巍的,想要向前触碰什么。 感觉野者就在他的前面,如果用手的话,应该就能碰到他了吧。 裤子布料,应该是能抓到的吧。 阿月的手作出抓攥状,却发现。什么都没触碰到。 他甚至能听到了野者的呼吸声,或许野者已经蹲在他的面前。 什...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了。 阿月恍然大悟般的撑开了眼窝,碎片滑落在地,他的双眼如黑洞般仿佛能吞噬一切,直直瞪向前。 “杀吧,杀了我,你就没有任何顾忌了。”阿月淡然道。 阿月指了指身前,前面什么都没有。 “杀我!”阿月一吼,披散的秀发亦随之拂起。 第六十六章 正面交锋 阿月感知到了利器的掠动,慢慢抵到了他的额头。 下一刻,阿月抓住了额头处的什么,双手发颤,死死的攥紧不放。 后者竟终于露面,先是利器现形,便是起初那柄陈旧的匕首,沾满古锈,一路沿上,野者整一个人现形,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阿月面前。 阿月的双手不停地向下滴着血液,他嘴角微微翘起,“这是幻境,对吧。” 话音刚落,阿月手上的血液,地上的血滩,周遭的碎片,以及身上胡乱插满的薄石块,尽数消失。 “阿月!” 耳畔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是女生发出的。 阿月余光瞟到骨羽就在其身旁的不远处,此刻瞪直了双眼,愤怒的冲了过来。 只见骨羽一脚将呆住的野者踢飞,撞到一座银山上。 “没事吧!”骨羽握着阿月的手,发现阿月被利器割裂的伤口发绿,“把暂止药拿过来!快!” 一名门徒听到后连忙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瓶子,跑去递给了骨羽。 打开盖子,原来是一堆药粉,骨羽将脸凑近了阿月的手上,细致的察看伤口处,再倒下药粉。 “谢谢你。”此时的阿月,先前拥有的伤口一概不见,仅仅是手上被利器划伤。 骨羽没有回话,而是全神贯注的帮阿月治疗。 阿月本想将手紧握住骨羽那白皙的手。 算了,现在不是干那事的时候。 他将头转过去野者那边,野者被骨羽踹这一脚可不轻,艰难的爬起。 “他起来了。”阿月头向着野者那一边,却向着骨羽说道。 “我去解决他吧。”身后的阿令开口道,慢慢的走过去。 “小心一点,不好对付。”阿月向前去的阿令说道。 “白彰,随我一起。”听到阿月提醒,阿令自知一人去对付野者有些鲁莽,便停下脚步,叫到另一处的白彰。 “好...好的。”白彰没成想阿令竟会叫道自己,毕竟他只是门徒中的一员。 这下能好好看看白彰这家伙到底拥有什么能力,阿月心想。 长发遮蔽住了眼睛,阿令没办法看清野者到底有没有望向自己这一边,毕竟他的头仍旧向着阿月,骨羽那处。 “望过来,你的对手是我。”阿令带着挑衅的口吻道,但脸上却面无表情。 野者拔地而起,身手敏捷之快令阿令措手不及,待到阿令面前,一个后空翻,到了阿令身后。 掌中的匕首就快贴近了他脖子处的大动脉,白彰手疾眼快,刚刚好赶到,便用身后的骨矛刺向野者。 有所顾忌的野者转身用匕首击开了刺来的骨矛,阿令得已脱身,闪到一边。 白彰不敢凑的太近,野者的匕首令其胆寒,怕贴身过近,一匕首就能让他命丧黄泉。 因此他只能拉开一米多的距离,依靠后背骨矛攻击距离的优势,矛刺疯狂砸向野者。 匕首敲开白彰最初的几道攻击,趁零点几秒的攻击间隙,闪到一侧,快步的奔向白彰。 速度实在是太快,野者已经到白彰的身旁,打算用匕首划开白彰的咽喉。 数名白帮门徒冲了过来,用骨矛击退了野者,野者没办法只能勉强割开白彰咽喉处的一层皮,没法伤及深处。 死里逃生的白彰脸色发白站在原地,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腿发抖的还没缓过来。 “可恶!”三番四次的破坏,野者忍无可忍的吼道,随即逮住了一名白帮门徒,而这个门徒便是先前与白彰谈话的人。 那名睡眼朦胧的人。 野者这次没有失手,匕首精确无误的割开了他的咽喉,血如涌泉喷洒,转了一圈,那人捂着脖子,眼睛就快从眼眶里跳出来,踉跄走了几步后倒地。 如此迅速的杀死一人令其余门徒面露惧色,向后退了几步,不敢凑近。 “你...”有一名门徒即使向后退了,可队友的牺牲在他心里沉沉的撞了一击,还是凑近发动攻击。 野者一手拍开及身的骨矛,将反握的手改成正握,划开了那人的咯吱窝。 后者瞬间感到软弱无力,被划开咯吱窝的一身骨矛居然无力攻击,野者好似明白了什么,借机又划开另一处咯吱窝,至此,这名门徒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门徒们见队友勇敢的上前迎战,此刻遭难,一扫恐惧之心,连忙蜂拥而上。 “来!都来!”这是野者说的第二句话,只见他一个扫堂腿,扫倒了一片人,跃起,扑向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的那名门徒,用膝盖顶其胸前,将他整个人压倒地上,匕首噗呲一声捅穿了他的脑壳,溅己一脸血。 这场战斗只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发生,白帮已经丧失了两人,白帮门徒们此时已无应战之心。 “别愣着!上!”骨羽不知何时从白彰身边,经过,一把拽住白彰,使得白彰从愣感中苏醒。 阿令刻满符纹的手臂,掌心积聚起一团火焰,凝成圆球,猛地砸向野者。 野者盯着火球愈来愈近,在阿月等人的视线里,野者被火球砸中,席卷起了一团尘雾,可待到白彰与骨羽到达时,这短短的几秒,野者消失不见。 “砸中了吗?”阿令向另一边的骨羽,白彰大叫问道。 骨羽与白彰转头望向阿令这边,“后面!”骨羽脱口而出。 野者出现在了阿令的身后,他的目标不是咽喉,而是他刻着符纹的手臂。 阿月早已预料到野者会出现到阿令身后,野者出现的一霎,他就咬着白玉剑,掷向野者。 这给了阿令一点反应的时间,趁此机会,阿令妄想侧过一旁。 在这群人里,野者的速度凌驾于众人之上,即使阿月已经预判到了野者的位置,但野者的匕首领先一步,还是插入了阿令的纹臂。 匕首刺入纹臂的一刻,纹臂身上烁动的符纹刹然黯淡无光,且阿月投掷的白玉剑被野者从空中偏离了位置,刺中了阿令的肩骨。 “...”白玉剑不偏不倚,正好中了阿令的肩骨,且剑的冲击力带着阿令撞到了方才野者撞过的银山。 阿月看傻眼了。 野者表情狰狞,指向阿令,又指了指阿月,嗤笑着。 第六十七章 窥速 阿令目光灰沉的盯着被白玉剑撞断的肩骨,想要缓缓抬起。 “啊!”一股剧烈的疼痛感扯撕着神经,阿令不由得大叫一声。 “抱歉...”隔着一点距离的阿月注视着阿令,低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阿令痛不欲生的捶击着地板,“我期待已久的力量,为什么就这么被遏灭了!”纹臂上本烁亮的符纹早已黯淡,连同这条手臂一起宣布报废。 阿月眼神复杂的望着伤心欲绝的阿令,一旁的野者在幸灾乐祸的看戏,不一会,骨羽和白彰一并赶来。 “阿令!”骨羽想要扶起他来,却发现他的那只符纹手臂没有办法再抬动,而其眼神消失了光彩,空洞无比。 “对不起少帮主...” “没事的,你人没事就好。”骨羽连忙安慰道。 “原来这条手臂,对你们来说那么重要呀,哈哈哈!”野者突然哄堂大笑道。 “你给我闭嘴!”白彰出乎意料的开口惹得众人齐齐望去。 “你知道这对于令哥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战士失去了他宝贵的武器,那比死亡还要难受!” 野者目光轻佻的看着白彰,“那关我什么事?” “你们打不过我,我就有资格玩弄你们。” “无能狂怒?我见多了。” 白彰攥紧拳头,怒视着野者。 “白彰,别一个人上,你打不过他的。”阿月此时走向了白彰身边,细语道。 “我来想个战术,用计...”话音未落,白彰猛地向前冲刺,野者见状丝毫没有任何反应,目送着他过来。 待白彰走到跟前,野者消失不见,惯用伎俩在阿月眼里已然是看腻了,但是实在是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本想上去按住白彰的阿月收回了这点心思,而是坐地旁视,打算借此找出野者的弱点。 “你还在这看什么!他有危险!”骨羽连忙想要拽起阿月,与她一同上去应战。 “别上去!”倒是阿月将骨羽拽了下来,坐在其身旁。 “你不上去就不上去,别阻止我!”骨羽自然是不会屈服于阿月,想挣脱开束缚。 “等多几秒,就几秒。”阿月行峻言厉的道,骨羽只好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答应了。 消失不见的野者,急得白彰疯了似的四处张望。 “我想你不去是有理由的,白彰天赋异禀你们应该清楚吧。”阿月悄然问道。 骨羽惊讶的看向他。 “野者的拿手好戏应该快要被破了。”阿月言道,身旁的骨羽愣然住,不知说什么。 果不其然,四处张望的白彰,灵机一动,骨矛齐头并进去一个方向,本无人立足于此的地方发出一声闷哼,现形的野者捂着胸口,向后退去。 “找到了!”骨羽惊呼道。 阿月无言,整整截截的看着他们。 只见野者捂住的胸口竟洞穿了一处,虽并无伤及要害,但足以让大家大跌眼镜。 “白彰打到他了。” “加油!白彰。” 同伴们一一为白彰呼喊。 而本眼神空洞的阿令似焕发了一丝光彩,目光聚焦在白彰身上。 白彰趁野者战斗空隙时,又是齐头并进的一连刺骨矛攻击。 野者故技重施,消失的无影无踪。白彰稍稍环视一圈,如饿狼扑食,扎向一处,怀着刚才或许白彰是运气好才找到他的半信半疑的野者,对白彰这么快又找到了他感到大吃一惊,提早现形,但很快调整好自己,在白彰赶到来想要进攻的一刻绕到了他身后。 “糟糕。”阿月心惊,说的几秒钟已经过去了,自己应该早早就上前支援,可野者绕到白彰的后身,怕是凶多吉少。 绕到身后的野者果如阿月所想,打算割开白彰脖颈处的大动脉,所幸白彰反应比先前好上不少,仅仅割开了一些皮肉,没伤到深处。 还有机会,阿月心想道,见白彰逃过一劫,他跑去阿令身边,拿回自己的白玉剑。 阿令的目光完完全全的放在了白彰的身上,加上阿月的速度十分的快,因此并没有注意到。 深深的望其一眼,阿月连忙拿起白玉剑,转身就看到野者周旋在白彰身边,预图再造杀机。 阿月当即劈开一条裂缝,钻入进去。 在裂缝关去的一刻,阿令似乎发现了什么,侧头望去,刚好看到了裂缝还未完全关上的场面。 空间跃迁,阿月悄无声息的从野者头上出现,整个过程仅仅不到三秒钟。 “让开!”阿月大叫道。 野者猛地一惊,望其头顶,发现阿月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头上,瞠目结舌。 白彰也没有预料到阿月会出现在他这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阿月本预从裂缝打开,自身下落的一刻一剑劈下,但白彰与野者贴的太近,他不得不在一瞬间换另一种攻击方式,打算一剑刺下野者的脑壳上。 这换式的结果,给了野者调整的机会,野者转瞬即逝般的速度,直接无影无踪,阿月扑了个空。 “该死!”阿月破口大骂。 一剑刺裂开地,白玉剑的剑尖没入了地面里,阿月使力的拔起,随后左顾右盼,预防着野者。 明白此刻不是交谈的情况,白彰本欲开口,又咽了下去,聚精会神的找寻野者的位置。 “发挥你的能力,白彰。”阿月突然开声,惊了白彰一惊。白彰转头望了阿月背对着他的身子一眼,“在你左边!月哥!” 野者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阿月左身,即使白彰用了自身最快的速度想要阻止,并警告,可野者的匕首还是划在了阿月的脖颈处。 血喷涌不止,阿月立即捂住脖颈处的伤口,野者还想补上几个刀眼在阿月的身上,谁知白彰一脚便将其踹开。 “月哥!”白彰踢开后忙转身看向阿月。 愣住一霎的阿月一言不发,左边的地面与手上的白玉剑半个剑身都染上其的鲜血,随即他竭力的劈开一道裂缝,在白彰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翻了进去。 而后,阿月进到了第二空间里,裂缝自然而然的关上。 “真是玩笑,第二次因为这样进来了...”唇间发白,阿月以软绵无力的话语说道。 第六十八章 洞穿 阿月将捂住脖子的手拿了下来,肉眼可见的,血流缓的速度变得相当之慢,伤口处好似被人挤压着,一滴滴的从里出来。 “刚才就不该放下警惕...被那混蛋有机可乘了...”阿月虚弱的说道。 随后他从身上的衣服撕下一块布,强压住脖子伤处。 “得要呆好一段时间...外面不知道如何了。”阿月忧心仲仲道。 “但愿大伙都能活下来吧。” --------------------- “那个是...是什么?”白彰还陷在方才的境遇里未走出来,阿月凭空割裂开了一道裂缝,这种场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是怎么做到的。”白彰脑子里满是问号。 “白彰!别放松警惕!”骨羽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将欲伺机行凶的野者击飞。 骨羽这句话将白彰叫醒了,后者甩了甩头,使自己清醒起来。 “少帮主,你刚刚见到...” “先不谈这个,把这家伙杀了再说!”骨羽的眼眸里似要喷出火焰,怒瞪向野者。 白彰望向野者,“好。”他点了点头。 此刻的野者仍仰躺在地,还未起身,只是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稍稍探起头,注视着骨羽,白彰众人,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骨羽右手握成拳状,举于肩侧,正好是白彰能目视到与野者视线之间里,随后拳正对着自己脖子处,下一刻手指迅速指向野者,身子亦同一时间冲了过去。 白彰一时没反应过来,骨羽就已经与野者交战在一起,咬咬牙,火速的赶过去。 骨羽身后的骨矛一连串的连戳带拍,眼揪着攻击速度快现残影,野者挨的是实打实的毒打,即使用匕首作抵挡手段,可骨羽是怒意缠脑,每一道拍击,戳击,都如雷似电。 野者被连连打的向后退去,人撞在身后的小石壁。 骨羽见野者被卡在身前,就快被攻击的动弹不得,加大力度,骨矛聚焦在一点上,破空声划破天际,戳向野者中间一点。 即使上肢已经被骨羽击打的麻软,野者还是借助着脚的蹬力,向侧方躲避这强矛一击。 “轰!” 身后的石壁被骨羽加持的骨矛重击洞穿炸裂,野者的表情终于是有了丝惊讶与后怕,心想要是他实实的挨上此击,身子怕是会如石壁般炸裂洞穿。 或许是加持重击的使劲过大,骨羽疲惫感疯长,身子暂时的疲软无力。 野者也看出来,骨羽陷入了进攻疲感,便故技重施,身体仿造先前与阿月,白彰两人交战时的轻盈,整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由于骨羽稍前的进攻过于猛烈,看着有些可怖,白彰怕伤及自身,一直在旁观望,守着他的少帮主。 他也看出了骨羽变得疲惫,本打算上前与野者对拼,可没想到野者又用了他最擅长的使自己隐身起来。 “真该死!又是这一招!”白彰恶狠狠的咬牙道。 “发挥你的能力!白彰!”突然,白彰的脑海里又闪过了阿月临走前的呐喊,似在告诉着他什么。 能力...窥探其速度的能力吗? 白彰这才想起,在之前的战斗力,他好似觉醒了什么,肉眼能够识别到野者潜藏在空气里的残影,反应更是能跟上野者那一档次,说是临先其一个档次也不为过。 可这是他无意识间得到的能力,这能够自我控制吗?他不由得从心里自问道。 尝试一下吧!坚定了想法,白彰似乎想通过聚精会神捕捉周遭的空气,可能空气里就藏着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大脑平淡如水,清澈如镜,就连鼻子的嗅感也不知为何的变得灵敏。 感觉到了! 白彰刹然间用身后的骨矛刺向骨羽看不见的空气中,那里看似根本什么也没有啊。 “嗯哼..”空气中竟有道闷哼声,骨羽惊讶的看向白彰,而后那团空气仍未出现什么人与物。 白彰皱起眉,骨矛骤然猛烈的进攻了起来,似能循声问路,身子左右横跳着,沿着一团团的空气刺击,骨羽督见到了有几滴的鲜血滴落在地。 “出来!”紧接着是一道骨矛拍击,白彰重重砸向面前的空气中,野者使匕首颤颤的抵着骨矛矛身,表情显得狼狈。 白彰亦狼狈,恶狠狠的瞪向他,道:“认输了没!” 野者依旧不改表情,狼狈狰狞的盯着匕首上的骨矛。 野者丝毫没有悔改之心,白彰大喝一声,似被加持了的骨矛从野者的手里拍下了匕首,匕首掉落在野者的身前。 千钧一发之际,野者想凭借速度之优来取回匕首,脚尖正抬着刀把,就在匕首被脚踢上手中时,白彰重新操起了骨矛,尽数洞穿了野者的肚子处,矛尖从其背后冒出。 血顺着骨矛滑落在地,野者的手顺利的握住了匕首,可想怎么使劲,都无法再发力,他看向自己的肚子处,密密麻麻的矛刺入身里。 “噗呲。”白彰抽离开骨矛,野者无力的向后倒去,匕首亦从手中滑出。 “呼...”白彰眼皮耸拉着,紧着的心舒缓了下来,其实在战斗中他的神经绷紧程度超出其身体所能支撑的界限,他也没想到能杀死野者,方才激烈的战斗,内心还是一阵的后怕。 “结束了。”骨羽缓缓走过来,拍了拍白彰肩头。 谁知白彰竟整个人软了下来似的靠在了骨羽身上。 “欸,你怎么了。”骨羽大惊失色道。 “没事...我只是,怕到身软了。”白彰露出疲惫的笑容,不好意思再靠在骨羽身上,忙做解释且脱离开其身上。 “小心,你还能走吗?”白彰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步伐极为不稳,骨羽上前扶着,急切的问道。 “应该,还行吧。”白彰苦笑道。 骨羽扶着他到阿令的身旁坐着,此时的阿令没有先前那么的沮丧,只是神态一时半会从黯淡里抽离不开。 “你做的很好了,白彰。”阿令挤出一丝笑意,对白彰说道。 望着阿令的伤势,那失去的纹臂,白彰本想露出的笑容硬是难显现。 “令哥,总有机会的,这并不是全部。”白彰小心翼翼的说道。 第六十九章 生死未卜 阿令似乎被他说服了,他瞧见白彰的眼神里有一些真诚与期待,这无疑给了他极大的鼓励,在现在自身的非常时期,任何的鼓励都有可能挽回一些希望。 “谢谢,白彰,你现在是让我刮目相看了。”阿令久违的笑容再度复苏,向着白彰说道。 “我...我真的比以前强了很多吗?”白彰的表情显得有些木讷,不知是否因为稍前的大战里消耗的过多所致,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向望着他的骨羽,阿令问道。 阿令微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骨羽亦然如此。 白彰无法压抑住自己兴奋无比的情绪,大开笑口。 望着白彰,骨羽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容尽收回去,说道:“阿月他...进了那不知道什么地方后,到现在也没出来...” “嗯...他竟然爬进了一个凭空打开的裂缝,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种东西。”阿令皱着眉头,说道。 “那个裂缝,究竟是什么来头,少帮主你知道吗?”白彰见两人讨论起了阿月,收起了笑容,将思绪拉回过去,问道。 骨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情显得有些低落。 “既然阿令都不清楚,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骨羽回答道。 “也是,令哥是白帮的书库子,既然他都不清楚,那就奇了怪了...”白彰低下头思考着。 “嗯?”当他抬起了头,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 还是在原地,场景地点什么都没有变,但是除却他,周遭空无一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白彰惊恐的站起身来,左顾右盼。 “少帮主和令哥刚刚明明在我旁边的啊!”他焦急了起来。 “啊!”他的手臂莫名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他感觉到有东西触碰到手臂,一划而过的速度极快,在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较深的伤口,鲜血滑落。 就在白彰抬起手臂,察看伤口时,身上莫名奇妙又被划开了几道的伤口,痛楚接踵而至。 “是谁!”白彰大吼道,却根本无人应答,如果风能回答,那么这呼刮的风倒是比之前狂烈上了那么几倍。 大吼完,那无形的进攻暂时停止了下来,白彰的身上的伤口未有增加。 “敌人肯定就在附近,要时刻留心。”白彰心想道,平静下来,一如不动的山,渐渐使自己的精神状态,神经反射等能力较平常的自己充分加强了。 果然!周围是有人在的,而且,那个人居然没死,就是野者! 白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心智一失神,本来能窥视到野者存在的能力荡然无存,且胸口处感到一阵剧痛,像被什么东西贯穿了一般。 “啊!”剧痛让白彰不得不惨叫一声,身体还被这冲击力推倒在地。 极大的痛楚容不得白彰聚精会神的感应到野者的存在,大呼大叫着。 贯穿其胸口的东西即使肉眼无法看见,白彰仍能感觉到它仍在原位,且还有人压在了他身上。 毫无疑问,压在他身上的必然是野者无疑,白彰也如是想到,不知不觉,这短短的几秒钟,待身体稍微能适应的了痛感,白彰因剧烈的疼痛而紧闭的双眼猛然张开,他想要强行将窥视能力打开,在如此的状态下想着使惊涛骇浪的脑中海平静下来。 卷浪交拍的大海还真的缓缓停下,虽只是降低了凶猛的程度,可这让白彰的目的得逞,他看到了野者正压在其身上,手上的匕首被他死死的按进胸口。 目眶眦裂的白彰咬紧牙关,摆动下身,一膝盖顶上了野者的屁股,后者显然是毫无防备,从白彰的身上顶开了出去。 如释重负的白彰深呼吸一口气,可这一呼吸就使得胸口处剧痛无比,他低头望去,发现伤口里渗杂着绿色的不明液体,向四处扩散。 该死!是毒! 趁白彰察看时,被顶开的野者爬起身来,拔脚就往白彰的头上踢去。 白彰的能力看来是必须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情况下才能保持着,这不,野者的这一脚,在他眼里就是被空气踹上了一脚。 飞出去数米远的白彰,他被一脚踹的嗡嗡直叫的脑袋,即使自身想使用能力,亦反抗不动,一团散乱的大脑又掀起了狂风暴雨。 连视线也被踹的模糊不清的白彰缓缓从地上爬起,还未能起身,又被击飞至另一处。 “咳!”白彰的嘴里咳带出大片的鲜血,加上胸口处还未止住的血,他已经是嘴唇发白,肤色苍白的状况。 周围除了野者和他,什么人都不存在。 野者见白彰已经无力反抗,便现形出来,面无表情的他冷冷的注视着白彰,随后极其大力的一脚,将白彰踹至石壁处。 石壁被白彰撞击到,留下了一处蛛网状的裂痕,白彰亦在撞击后倒地。 “噗!”又是大片的鲜血从口里涌出,白彰的双眼仅仅是能微微的张开一道缝,他瞧见野者正缓缓的走向他。 “可...恶...”对着渐行渐近的野者,白彰从嘴里吐出模糊不清,软绵无力的细语。 野者走到他的跟前,什么也没做,注视着他,嘴唇动了起来,说道:“你以为你杀了我吗?” 白彰极力的想支撑起身子,撩动胳膊,瞪大双眼,但都是徒劳无功,身体机能感觉已到极限。 “我在此处混迹了许多年。被追捕,被击败过,但我没有真正的死过。”野者的眼神变得狠辣,且恶毒。 “我身上的伤疤是我活着的证明,这些怎么能是你这种细皮嫩肉之人所能明白的。”他冷语,漠然道。 “你们大可再来追捕我!从我被追捕的第一天起,我就从来没有放弃过我这条生命!” “不怕死就继续来!” 野者的这两句话,语气非常愤怒,似在发泄着,喊道。 白彰侧着头,整个人趴躺在地,仅能用右眼模糊的注视着野者渐行渐远,徐徐消失。 他的眼皮盖住了右眼。 “白彰!” 白彰眼睛猛地睁开,发现骨羽的声音近在咫尺,原来就在其身旁,推搡着他,焦心的呼喊道 第七十章 谜题 白彰没有理会骨羽,而是站起身来,左顾右盼着。 “他放过了我?”白彰问向自己。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骨羽走近白彰身旁,拍了拍他肩膀,问道。 白彰转身一脸的惊恐与焦虑,浑身紧张得像拉满如弯月弓的弦般。 “你怎么了?”骨羽疑惑的问道。 “你没发现野者不见了吗?”白彰颤抖着说道。 “野者不见了?他不是在那躺的好好的嘛?”说完,骨羽还指了指那边,两人一并望向那处。 “我的天!”白彰惊慌焦急的跑过去,蹲下身,打量着这一具尸体。 他掀开蓬头散发,这张脸根本就不是野者,而是先前一路与其谈话的那位白帮门徒。 这位门徒死不瞑目,眼珠子瞪得巨大,满是血丝。 骨羽亦跑了过来,蹲下身,“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慌乱道。 “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将他肚子洞穿了!可...可这里躺的为什么不是他?”骨羽即使疑惑,又是忐忑,说道。 “帮主,出了什么事了吗?”隔着一段距离的阿令,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逐问道。 揣揣不安的骨羽没有听到阿令的呼叫,待到阿令再三的呼喊,骨羽才回过神来。 她从尸体旁走向阿令处,回答道:“野者没死...” “什么?”阿令一脸的不可思议。 白帮的门徒们此时来到了骨羽等人身旁。 “帮主!我们打赢了吗!”一名门徒喜上眉梢的问道。 紧接着,便是大伙们一如皆是的问向骨羽。 骨羽的心情有些沉闷,她摇了摇头,“没有,我也以为赢了,可谁知他根本没死。” “那...” “帮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门徒们欢喜的心情霎时一落千丈,纷纷不安的问道。 “我...我们只能被动的接受了...”此时的骨羽全然不像洞穴时的她,那么的坚决与毅然决然,她感到前路迷茫,现在大家都待屠宰的羔羊,取决于野者何时动手,又是否会给个痛快,而不是让他们陷入无穷的恐惧里。 “那家伙的最后几句话...”白彰心想着。 “那家伙最后的几句话貌似把我们当作了追捕他的人了。”白彰喃喃自语道,声音小的除却他之外,无人听清,更何况门徒们与骨羽还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帮主,老实说,我们真的不想就这么死了。” “是啊帮主,我家里还有人要我照顾的,死我可以,但是我死了她们也活不了。” “是啊...” 骨羽怔怔的望着他们,“我明白,我也不会让你们死的,只是我现在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继续的伤亡。” “我们跑吧!” “对对!我们离开这里不就可以了,原路返回。” 门徒们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骨羽听到这番话,内心五味杂陈,自己可是带着夺下荣誉才归乡的帮主之约,就这么回去了,即使能无碍的当上帮主,可这谁又能服她呢?没有荣誉,没有证明,在外人看来,就是世袭的帮主。 “虽然说这与我当初的决定背道而驰,可我不能视大家的生命不理。”骨羽心想道,暗自下定决心,正要开口,谁知白彰不知何时的走到大伙的身边。 “我们不用离开,只要和他说清楚,我们不是来抓捕他的就可以了。”白彰扶着阿令,似寻得了希望,脸上一扫之前的阴霾乌云。 “追捕是什么意思?”骨羽转过身,疑惑的问道。 “他之前就和月哥一样,被他用了不知道什么幻术,强行将我拖入幻境里。他本可以在梦境里将我杀死,但他没有这么做,而且梦境的最后还抛下了一句话,如果我们是追捕他的,大可继续。”白彰一字一句的解释道,肩旁的阿令点了点头,示意大家白彰所言有理。 “是的,我们不是追捕他的人,那么我们大可安稳的过去啊!”骨羽犹如被一语惊醒之人,喜出望外的说道。 白彰欣喜的点了点头,而白帮门徒们则面面相觑,随后恍然大悟般,都走近白彰身边。 “白彰!你这小子有两手啊!” “真有你的白彰!” “这次全靠你啊!” 开口无不是夸赞白彰的所作所为,惹得白彰不好意思的饶饶头。 “那我们...应该怎么和他解释呢?”骨羽脸上又出现了担忧,似又发现了一问题,逐问向白彰。 此刻的白彰仿佛成了团队的主心骨,这是他没想到,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有如此的成就。 而骨羽的这一问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白彰一句待他出现时,尽快的向他道清事实便可,解去了骨羽心中的谜题。 “现在,我们只要继续往雷顶山的方向,也就是前方,行进一段距离,我想野者就会出现了。”白彰述说道。 “不过大家还是要全程警惕着,因为在我们解释前,野者还是会视我们为仇敌。”白彰肃然道。 大家都一一点头着,见如此,白彰便扶着阿令又开口道:“我和帮主走到前面,你们照顾好令哥。” 话毕,阿令主动的卸下自己,向白帮门徒们靠去,“看你了,白彰。”阿令缓缓道。 白彰点头,望向骨羽,后者向他点了点头,门徒们都让开了一条道,两人借此走到团队的最前方。 “那个幻境,很恐怖吗?”正径直走的骨羽向白彰问道。 “是的少帮主,在幻境里的野者,神通广大。这或许是我太弱了,但是确实如此。”白彰偏过头跟骨羽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懂了。”骨羽回道。 稀松的人群,相比初来乍到的白帮众人们,很明显的减少了。白帮的门徒警惕着,他们见识过野者的厉害,不敢掉以轻心。 挤在人群里的阿令,被两名门徒搀扶着,他目前的状况可能是最能代表这支白帮小队目前窘况的缩影。 “来了。”白彰突然停下了脚步,学着骨羽先前领队时的手势,举拳上天,大家也都看见了,便纷纷亮出武器,作防御姿态。 风刹那呼啸,周围什么都没变,可空气在此刻好似凝固了起来,人人屏住呼吸,想要知道野者的位置。 第七十一章 谈判 白彰思绪亮起一抹闪电,双眼猛然睁大,瞳孔也随之放大,侧身一凉,他感觉到有一股气流擦肩而过,他首先望向了骨羽,却发现骨羽根本就没有感觉得到。 “啊!” 白彰猛地扭头转身,发现有一名行走在最后面的门徒捂住左肩,指缝里溢出鲜血,血渗透衣物,使其染上鲜红。 骨羽听到惨叫的一刻就已起身赶往受伤的门徒旁保护。 “我们并非追捕你的人!”骨羽扶着门徒,大声叫喊道。 白彰聚精会神的感知着野者的位置,发现野者就停在骨羽的身后,他忙开口:“野者!我们真的不是追捕你的人!”白彰的语速极快,仅仅一两秒的时间就冲着野者喊完。 野者的一只手臂箍住了骨羽的脖子,另一只拿着匕首,正打算抹去骨羽的性命,可白彰的喊声恰好在其动手前止住了他,锐利的刀锋抵住骨羽脖子上的肌肤,稍稍的划破,冒红。 “我们没有恶意,仅仅只是想去雷顶山!”白彰双手放在腰前,做出阻止的手势,紧张的与野者交谈着。 野者冷脸相对,缓缓开口一句:“每一位来追捕我的人,陷入窘境,都会这么说。” “那你说,追捕你的人会清一色的穿一样的衣物,清楚了你的实力,还用如此愚蠢的手段明目张胆的与你交战吗!”白彰喊道。 “他们不会?他们愚蠢的可以一个人就来找我单挑,说自己是什么什么第一人,这世界上已经有如此愚蠢的人了,为什么不能多那么几个十几个。”野者冷冷道。 白彰急得四肢打抖,疯狂的吞咽着口水。 “那!那你要怎么样才能证明我们不是追捕你的人呢!” “你们要是聪明,方才就乖乖的离开了,还继续往前走,我看你是把我说的话当作耳旁风了。” “我...”白彰急得不知如何阻止语言。 “那容我问问,你为何被我击穿了身体,还是不死。”白彰终于说道。 “因为在那时你就被我下套了,我仅仅只是被你弄破了点皮。”野者回答道。 “可...那也只是我被你下套罢了,为何大家都看到你被击穿了身体。”白彰充满疑惑的问道。 “因为你们都被我下套了,你们的意志力,精神力这么低下,我轻而易举就能让你们中下圈套。”野者依旧是冷冷的道。 “兄台!我们的确只是冒然路过,求你高抬贵手,绕我们一命吧。”不知为何,阿令突然插话道。 骨羽被匕首抬着下巴,双眼盯着阿令,眼神满是不甘与怨恨,她清楚阿令这么说的苦衷,狠自己为何实力不济,初来时雄心壮志,是要闯出一番名堂,响出一道名号,现在要低头哈腰的向人屈服。 野者注视着阿令,随后缓缓道:“你们这些人,当真是一个个贪生怕死。”念到后头,野者语气充满着厌恶。 白彰看向阿令,发现其放在后头的手止不住的发抖,胸口起伏不定,额头的青筋时隐时现,他顿时五味杂陈,心里说不出滋味。 “我瞧不起你们这些个人,自认为自己能屈能伸是吗?”野者突然厉声喝道。 糟糕!帮主有危险! 野者的此话一出,白彰心中霎时一惊,他知道野者下一步要以帮主祭血,震煞众人,便立即双脚拔地而起,一蹬便往前冲。 刀下的骨羽的反应亦是极快,在白彰双脚离地的一瞬间,深知野者的注意力被白彰完全的吸引了过去,背后的骨矛尽数爆出,杀的野者一个措手不及。 野者确确实实的被白彰顷刻的举动惊了那么一霎,但随后骨羽的突然暴起并没有得逞,原因是野者的反应力实在是太快了,常人根本猜不透。 遭骨羽反击的野者仅仅是被骨矛划破了一些衣物与皮肉,向后撤去,而这也使得骨羽成功的逃脱出来,还带走了受伤的门徒,回到众人身旁。 骨羽归来,白彰却是冲了上来,但他抱着一颗不愿交战之心,想着冰释前嫌,因此只是来到野者前的数米远,便停下了脚步。 “抱歉!我只能这么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帮主被你杀死。”白彰连忙向野者解释道。 野者一声不吭,骤然消失不见。 “该死!我不想和你打啊!”白彰实在是不愿和野者打,可是野者此举看来是下了杀心,他不得不战。 凝神屏气,白彰站在原地,皱紧眉目,要发挥自身的异能。 “帮他治疗!你们不要上!”骨羽抛下此句,交代完那名受伤的门徒后,抓紧上前与白彰并肩作战。 野者自然是不会让白彰拥有的克制的他死死的异能发动,先下手为强,来到其身后,匕首划悄无声息的划过。 未料,白彰的窥速能力转瞬之间就成功的使用了出来,敏感的感知力立即就锁定到了野者位置,在千钧一发之际,躲避得当。 骨羽的速度亦是飞快地,并不比野者差多少,野者攻击落空,骨羽便杀了上来,显形的野者恰好被其抓到了机会,飞踢出去。 在空中调整好身体,挨了一脚地野者并无什么大碍,完好落地。 进入了窥速姿态的白彰,整个人的精气神与先前大不一样,眉宇间刻着凌厉。 “白彰,你的能力还未控制得当,等他进攻,我们一旦先手,会破绽百出,他的速度太快了。”骨羽肃然说道。 “嗯。”白彰点点头。 “我想我们的专注力要稍微加强一些了,野者有一种奇怪的能力,我怀疑就是通过摧毁他人不够强劲的精神力来入侵心智。”白彰在刹那想到了什么,在骨羽说完后如脱口而出一般。 野者注视两人良久后,见两人竟不借多人之力进攻,便先发制人,故技重施。 技法上最忌讳的多点之一,其中有一,是故技重施。野者此举在常人看来,无疑是自讨苦吃,可在绝对速度与绝对力量这两样上,沾其中一样,都可扭转所谓的忌讳,原则。 瞬息消失,野者再一次消失在众人眼中,同样的,白彰的窥速异能也再次的展示作用,本就聚精会神的他在野者消失的一瞬,感知如影随形的紧贴着野者,回馈给白彰。 瞳孔放大,野者从其侧方进攻,锋利的匕首就要挥向白彰,后者身后的骨矛形成一堵骨墙,抵挡住了此击,骨羽亦在野者进攻的一瞬捕捉到他,运用骨矛向野者多段刺击。 攻击一一落空,野者的匕首挥击根本没有后摇,骨羽一动,其第一根骨矛刺去的那刻,野者就撤离原处,消失视野里。 “该死!”骨羽大骂道。 唯有白彰能捕捉到消失时的野者,可身体跟不上反应,实在是力不从心。 第七十二章 惨败 想要碰到野者的机会渺茫,而骨羽刚刚已经是尽全力的找到机会了,始终是技不如人,速度跟不上野者。 骨羽的攻击落空,白彰唯有将骨墙褪去,化作骨矛,自己攻上。 身体与反应的差距,是白彰此刻无法逾越的鸿沟。即使消失的野者在其脑海里已然生成了画 面,可骨矛一旦刺去,就又是扑了个空。 白彰尝试使用频率高的骨矛攻击,每一道攻击的间隔差距近在数秒间,但野者的速度就不止于此,速度能够快到肉眼也无法捕捉的基础上,白彰一次攻击都不要想伤害到他。 “他怎么好像比之前还要厉害了!”白彰心想道。 骨羽因为没法锁定住野者的位置,在她的视野里,仅能看到白彰在攻击着空气,就连一道野者的残影都没办法看见,不敢贸贸然的进攻,怕弄伤到白彰,唯有站在一旁观看。 在野者看来,白彰所做的一切都徒劳无功,他只需要在高速移动时微微的往左,往右,亦或者往前往后,就能完全的躲避 野者开始厌烦这种躲来躲去的把戏,即使看着敌人的攻击数次扑空的感觉很愉悦,终究会有个结束。借着与白彰的交手,他了解了白彰发动攻击的核心是在哪处,因此白彰的某一次进攻中,野者携着匕首,划开了白彰的后背,那控制着骨矛,潜藏在身体内的的中心位置被连根拔起,竟是带着鲜血的一枚球状物质,仔细一看,里面还遨游着无数的条状物,像是某类虫体。 野者此举对白彰来说无疑是重伤,后者惨叫一声,向前扑去,痛昏在地。 “这是炼虫后的杰作?”野者终于显形了出来,高举着这枚从白彰身上拔出的球状体,姑且称为虫球,抵在眼前,细细揣摩。 “混蛋!”骨羽目睹了野者的一言一行,眼眶布着血丝,怒气冲天,竭尽全力的冲了过去。 如此愤怒的骨羽所爆发的速度不容小觑,野者可谓是轻敌过头,没成想骨羽的爆发如此强劲,即使在骨羽启动的一刻就已反应过来,打算回避,骨羽不给他这么个机会,背后成群的骨矛刺了汇聚到一点,此情此景,颇有些白彰之前中了野者圈套的眸前假象。 无论是真是假,被愤怒冲昏了脑袋的骨羽此时刹不住车了,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野者死去。 “可恶啊!” 一只粗手使得骨羽的进攻戛然而止,磨牙凿齿的骨羽愤怒的喊叫着。 面目冰冷的野者牢牢固住,抵消了骨矛汇聚一击,这一下的冲击力确实大,震的野者双手破损,沾染鲜血。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少帮主。”野者道。 他望了望刚刚才掉落在地的虫球,虫球砸地并无破损,虫体仍在里活动。 “看来我确实错怪了你们,你们并不是什么追捕我的人。”野者如此说道,可谓是成全了白帮众人的想法。可即使野者已经这么说了,骨羽仍旧不愿放手,万目睚眦。 野者向旁望去,目光所视倒地的白彰那处,后者显然已不省人事,一动不动。 “是你们要向我动手,怪不得我这么干。”野者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我死去的同伴都拜所赐!这次无论怎么样!我都要你死!” 骨羽字字重坠如雷。 野者突然放开了紧握骨矛的手,向旁躲去,受惯力所致的骨羽向前刺去,而侧边的野者一脚踹其腰部,击飞出去。 在地上摔了几个跟头的骨羽捂着被踹到的腰部,咬牙切齿,还想上前战斗,但野者的一脚完全将其整个身子踹废了,走几步路就软跪在地。 “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们都不是。”野者向着骨羽及白帮一干人说道。 说完,野者扫了白帮那边人一眼,见这群人都颤颤巍巍的模样,便往倒地的白彰走去,途中捡起了方才掉落的虫球。 “滚开!别碰他!”骨羽怒吼道,起身想要阻止野者,然而腰部巨大痛楚折磨着她,使得她整个人摔在地。 野者瞟了骨羽一眼,原以为她能活动了,可她又软趴下去,别不予理会,打算察看白彰的伤势。 “哦?没有死。”野者恍然大悟般说道。 “原以为,拔了这东西,就没命了,看来这东西是属于武器的一类,副作用并不大。”野者揣摩着手里刚刚拾捡起的虫球,淡然说道。 “这群人是个什么来头。”野者心想着,又把目光抛回到白帮众人身上。 “他们身上应该都有这种东西,组织型武器?白帮...看来有机会得去逛逛了。”野者如此想道。 “他没死。”野者站起身向骨羽稍微提高了点音量说道,而后又往其处走去。 “不过这个东西我不能还给你们了,我得好好研究研究。”野者瞧了瞧手里的虫球,低头向骨羽道。 “该死的混蛋!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我保证你会不得好死!”骨羽捶打着地面,恶狠狠道。 “那我等着。”野者的脸好似麻木着,回答道。 随后缓缓走向白帮众人的面前。 野者的每走一步,石块就压在白帮众人心头一块,直到来到他们面前,排在最前头的那人颤抖着,被压得快喘不过气。 “没事,我不会杀你。”野者虽面无表情,但语气又伴着安慰,道。 “这一切是场误会,我不祈求你们原谅,我也向被我杀死的人表以沉重的哀悼。”话毕,野者竟弯下腰,向白帮众人,以及他们身后毫无声息的尸体们鞠躬。 低着头,弯着腰的野者闭上了双眼,整个过程持续了足足有一分钟,这一分钟里大家都屏住呼吸,生怕野者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一分钟后,他抬起头,直起腰,面无表情的扫视一眼。 野者饶过白帮,向他们的后方走去,边走,边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虫球。 虫球里遨游的虫体好似嬉戏着,交互穿梭,一整个虫球透着深蓝色,暗沉的光。 野者的眼神变得复杂。 将虫球揣到兜里,野者在一群转过身,目送他离开的白帮众人目光消失了。 第七十三章 群石壁后(上) 骨羽无力的捶打着白色石板地,不甘的表情写满在脸上,痛恨自己实力不济,落得如此惨败。 一地的乳白色的石板地初来时还算完好,而在这场交战落幕后,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一些损坏:蜘蛛网状的裂痕与部分板块的缺失。 白帮门徒里,有一批过去察看白彰的伤势与尝试治疗,有一批搀扶着阿令向骨羽走了过来。 “帮主。”阿令的语气有些消沉,开口道。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令。”骨羽在数名白帮门徒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表情萎靡的微微低下头,说道。 “我和你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我料想到你此刻一定会对自己很自责。”阿令竟展露了笑容,伸手摸了摸骨羽的头。 “我做不到帮兄弟们报仇,没有亲手把他给杀死。”骨羽颓丧道。 阿令放下了手,拍了拍骨羽的肩膀。 “我们还活着,就还有机会,除了替死去的兄弟们活着,我们还要帮他们,帮大家,帮自己,完成初来时立下的约定。” 骨羽深吸一口气,随后轻声呼了下,“对,我们还有未竟的约定。” 骨羽重新抬起头来,环顾四周一番。 阿令,白帮众人们齐齐的望着他,还有醒过来的白彰。 “白彰!” 骨羽喜出望外,她本是一字不信野者说的话语,认为那是对她的嘲弄,谁知白彰还真的没有死过去,便迈步想往白彰处跑。 她全然忘记了此时的身体是如此的疲惫,达到极限,支撑不了她再折腾,而疲软的倒下。 “帮主!” 身边的门徒见状立马继续搀扶着她,以防加重她伤势。 “白彰!你没事吧!”骨羽见自己不能随便的移动了,无奈苦笑着对白彰叫喊道。 白彰挥了挥手,没想到才刚刚醒过来的白彰恢复的飞快,已经能自如的控制身体,整个人看起来生龙活虎的模样。 片刻,白帮众人重新的聚在一起,目前的他们还未离开群石壁。 “帮主,月哥他...”白彰神色担忧,十分迫切的想知道阿月此时此刻处于什么样的情况。 “我也很想知道,可是自从他运用某种能力离开后,我们就一直见不到他了...”骨羽的神情亦忧心忡忡。 一旁的阿令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不如...我们在这等候他回来,说不定他没什么大碍,可以安全的回来。”白彰如是说道。 骨羽并没有立即的回答,她看了看四周,想起了这里还是野者的地盘,谈何等待呢。 “白彰,我想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了,毕竟这里还是野者的地盘,他很有可能再出现。”骨羽无奈道。 “可是月哥回来了,发现我们不在这里了,他如何找到我们呢?况且,他还是一个人,重伤未愈,一旦再遇到野者,那可是死路一条啊!”白彰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 骨羽当下的心情又何尝不是有白彰这样的想法呢,她也不想阿月出什么事,自从见到他那刻起直到现在,这个男人对她而言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或许还没到爱情的地步,但是她也不愿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呀。 骨羽表情痛苦,她咬着嘴唇,似在艰难的做什么选择,她得考虑大局,她不只是阿月一个人的同伴,她还有一帮的白帮兄弟们,她是白帮钦定的下一任帮主,她不能胡乱作出决定。 “我...”骨羽难受的闭上双眼,打算作出了她人生到此最难作出的一个决定,话未吐出,一个人影不知从何处偷摸进来,竟一把抓住了她的脸,往骨羽那殷红的嘴唇亲了上去。 骨羽瞪大了双眼,这种场面她是真没见过,突如其来,措手不及。 她的两只手此刻在漫无目的的颤抖着摊开着。 原来这人竟是许久未出现的阿月,只见他的伤口处似是用残破的衣物包扎好了,身上本来完整的衣服变得破烂不堪。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两人亲了数秒有余,数秒后骨羽才一把推开阿月,后者往后踉跄的倒了。 “你个混蛋!你干什么!”骨羽瞪大眼睛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是阿月的脸庞,至于为什么没有在亲上的一霎就推开,得问她自己了。 倒地的阿月表情稍微的难受了一下,身旁的白彰注视了良久,才发现这真是他的月哥,忙上前扶起。 “月哥,你没事可太好了!”白彰欣喜若狂道。 阿月拍了拍身上,随后坏笑道:“我本来真没什么事,不过被你帮主推了一下,估计得静养那么几天了。” 白彰愣了愣,看向骨羽,似明白了什么,乐的饶饶头。 “你...”骨羽气的说不出话来,想着上前揍阿月一拳,又忘记了自己透支的身体,向前软倒。 阿月见状上前扶住,骨羽又一把推开。 “你还想来!”骨羽瞪眼骂道。 随后她看了看周围目光聚焦于此的白帮门徒们,脸瞬间变得通红,尴尬的掩面低头。 “你真的是个混蛋!大混蛋!我告诉你!等我恢复好了!我一定要解决掉你!” 阿月叉着腰,满面春风的看着骨羽,又把目光放到了阿令的身上。 而后他走到阿令身边,突然的对着阿令的耳边嘀咕着什么,“你们帮主现在行动不方便,你也行动不方便,大家都累坏了,不如我背着她走,让白彰扶着你,或者背着你都行。” “你看如何。”阿月靠耳边嘀咕完后,又大声的说道。 “我...”阿令犹豫道。 “或许帮主心里也是喜欢月兄的,我何不成人之美呢。”阿令自个点点头,心想道。 随后他举拳拍手,“行,就这么干吧。” “令兄懂我。”阿月一脸坏笑拍向阿令。 “呀!”瞬间一阵撕心感涌上脑里的阿令痛叫了一声,惹得骨羽亦抬起头来,阿月也收起了稍前的表情,肃然看去。 “怎么了,阿令。”骨羽脸上的红晕仍未散去,关心道。 “没...没事。”阿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 “令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待我们从雷顶山离开,我便会带你去找一名医师,好好帮你看看你的伤况。”阿月肃然道。 “他医术高超,或许能帮你把纹臂完全治好。”阿月补充道。 “真的吗。”阿令听到能够将纹臂完全治好,立即神情大变,一扫阴霾。 阿月点头。 第七十四章 群石壁后(中) “那太好了!”希望重燃的阿令不禁振奋起来,兴奋道。 这其中的大起大落可谓是唏嘘,从洞里初得到符纹能力,到如今意外失去,所持续的时间都还没有三天。 阿月满面春风的走向白彰,同样是像先前与阿令那般,对着白彰的耳朵窃窃私语着什么,不同的是,这一次骨羽是看着他这么干的。 “这样吗...好吧。”白彰的表情写满了糊里糊涂,但他还是答应了。 “那我们启程吧!”只见阿月这么一说,大伙并没有动身起来。 “对哦,我不是领头人,你才是这里的领头人,骨帮主。”阿月不怀好意的望向骨羽,道。 骨羽恶狠狠的望向他,随后一脸烦闷的转过脸,对着前方的白帮门徒们喊道:“启程吧,出发雷顶山。” 帮主开口,门徒们复杂的眼神相视一望,便起步行动起来。 “好,我们也该走了。”话音刚落,阿月竟强行将不情愿的骨羽背在身后,即便骨羽咬牙捶打着他,阿月还是兴高采烈的背着向前走。 身后一脸懵逼的白彰望着阿月与骨羽的背影,把脸转过阿令那处,道:“令哥,你也要我这么背吗。” “额...那倒不必,你扶着我走就好了。”阿令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众人的一路前进,是这么一番景象:打闹的阿月骨羽,以及一旁懵逼的白彰与看热闹的阿令走在最前方,身后是沿着四人跟随的白帮门徒们。 “帮主说的果然没错,越是接近雷顶山,危险就越是多。我有点不情愿走下去了...”一名在队伍里的白帮门徒消极道。 “还没到那个洞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老徐。”身旁的另一个门徒嬉笑道。 “那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危险,我不想在这个年纪就丢了性命。”这名叫做老徐的门徒反驳道。 “不如我们在下一次休息的时候,跟帮主提议不上山了怎么样,原路返回。”老徐见那名嬉笑的门徒没有回话,以为他也有这么个想法,带着拉拢的心态,问道。 “哼!走到雷顶山了,怎么也得上去瞧瞧。”那名稍前嬉皮笑脸的门徒听到这番话后瞬间变脸,轻视道。 “你是没有家人,你要是和我一样,家有老上有小,就不会这么想了...”他无奈道。 “我是没有包袱,所以我可以自由的行走在何处何地都可,你本不应该来的,晓得吧老徐。” “唉,随你便吧。”老徐自知已无法拉拢这个幼年玩伴,惋惜道。 “莫名其妙的,你这是觉得我们上雷顶山此行有去无回是吧。”这名幼年玩伴有些生气了,停下脚,向老徐质问道。 老徐亦停下脚,舞着手解释道:“你自个知道上雷顶山还会有什么危险,洞穴,群石壁,这些不过是在去雷顶山的路上所遭遇的,上到雷顶山,遇到了危险你觉得你能跑得掉吗?遇到比这个群石壁家伙还厉害的角色,你搞得定吗?” “来的时候二十人,洞穴死了几个,刚刚死了几个,没几个了兄弟,听我的,待会到了休息点,我们俩就不上山了,一起回城。”老徐说道。 老徐的这位幼年玩伴蔑视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跟着大部队继续向前走。 “你硬是不听劝是吧,行!那我自个离开。”老徐赌气的不在与他的幼年玩伴走在一块,两人分离开前进着。 就在老徐等人谈话间,大家已然离开了群石壁,且离开有一段的距离了,乳白色的地板逐渐重新被泥土壤替代,周边的小山也随着离开了群石壁被替换成了花草树木。 “群石壁真大啊,走了这么久终于能走出来了。”阿月依旧是背着骨羽,两人一路上吵闹打闹着,此刻是消停了些,骨羽也没好气的趴在他肩头。 见良久骨羽都没有回答他,阿月便开口道:“还在生闷气啊,我说了是看你没力气,所以才背着你走的。” 骨羽本不想回话,但不知为何,还是挤出了几句:“我可以让自己人背,而不是让你背!” “我不是自己人吗,我也是自己人啊,只是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给你的错觉。”阿月回答道。 “你也会说时间不长,所以怎么会是自己人。”骨羽没好气说道。 “我们刚刚经历的东西,还不足以说明我是自己人吗?我可是拼了命的战斗啊...”阿月感叹道。 “这个...”趴在阿月背上的骨羽眼神捉摸不定,一时语塞。 “行吧,你认为我不是...” “谢谢你。”阿月还未说完,骨羽便插语道,说话的语气不像之前那么倔强与强硬,而是温柔了少许。 或许是因为阿月突然背起她,亲了她的行为让她生出了无名的怒火,没有好好的思考,随着平静下来,整理思绪,在自己人这方面,阿月好似确确实实融入了其中。 “哈!你这是承认我是自己人了吗。”阿月从头至尾就没丢失过笑容,反而在她念出那一句谢谢你后,笑得更为灿烂了。 “可是你别以为你偷亲我这件事能这么算了,等我好了,我不会放过你的!”骨羽温柔的语气又荡然无存了,变得强硬,只是阿月听着,更多的是傲娇。 “那等你好了再说吧,你现在还在我背上呢,哈哈!”阿月如是说道。 骨羽听后不满的捶打了一拳阿月的后背,虽此时的她没什么力气,可这一下也是让阿月措手不及的嗷了一声,惹的一旁的白彰哈哈大笑。 天色渐晚,高挂的烈阳逐渐滑落,月亮将要高升,阿月抬头望了望天。 “说来也怪,日蚀现象在群石壁里好像没有效果,他们进入群石壁时也快要到正午时分,那时是日蚀现象进入最强劲的时段,可我完全没有感觉到灼热感,甚至在群石壁,气候清凉,出了群石壁,还有日蚀现象结束后残存的余热。” “看来这个群石壁的秘密真挺多的,野者,环境...只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留在那了,雷顶山才是我最终的目标...”阿月心想着,转头望向白彰与阿令。 “快天黑了,待会找个地休息下吧。” 第七十五章 群石壁后(下) 从群石壁出来,众人吊起的心终于能垂下,可见野者带来的恐惧,已深入其骨髓。 扎营休息,各个人整理自身的衣物与携来的食粮,大多都是一些杂粮面包,已经硬的如石头般了,拿去火堆上烤一烤,才可入口。 刚烤热了一块馒头包,骨羽见不远处的阿月坐在营前怔怔发神,便起身带着烤热的包子过去。 “呐。”骨羽走到阿月面前,递过馒头。 阿月抬头瞧到是骨羽,本面无表情的颜态立即眉开眼笑,接过馒头,咬了一口。 “上次扎营没见你们拿馒头出来烤啊。”阿月带着笑容问道。 骨羽走了几步,靠在阿月营帐旁,环手于胸。 “我们之前还有自带的熟食,现在吃完了。” “熟食?” “是煮熟了带过来的?”阿月疑惑道。 “嗯。”骨羽点了点头。 “这样都凉透了,还怎么吃。”阿月便咬着馒头,便问道。 “用纸包住就可以啦,用油纸包住它几层,使它完全不会漏出气口,就不会坏了。”骨羽一脸正经的解释道。 “哦,油纸,那么这种油纸长什么样子呢?”阿月又问道。 “你没去过城邦,自然不知道,等离开雷顶山,去城里带你看看就知道了。”骨羽淡然道。 “那我是住你们白帮吗,哈哈。”阿月不怀好意的说道。 “...你也...你也可以在我们白帮住一段时间的...”骨羽支支吾吾道。 “那我要和你一个房间喔。”阿月坏笑着,说道。 骨羽白了他一眼,快步走开了。 阿月望着骨羽离开的背影,而后又将视线望去了眼前一物庞大的山丘,夜色下的雷顶山似巨大的阴影笼罩着这一片营地,久视着,愈发感觉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得透不过气。 “雷顶山...希望那朵白花就在上面,不要让我功亏一篑。” 良久后,营地外的人大都入营帐里休息了,火堆依旧在熊熊燃烧着,旁边站着还未入账的骨羽与阿令,还有稍前在队伍里发着牢骚的老徐。 “你是说...你想离开队伍,回去白帮?”骨羽眼神复杂的望着老徐,说道。 “是的...少帮主,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可我真的害怕雷顶山上有什么危险,我会死在这里,这样我远在匹亚国里的家人都将无人照顾啊!”老徐情绪激动道。 “我明白你的想法老徐,可现在这种情况...”一旁的阿令皱着眉头道。 “老徐,如果你这番话在还未到群石壁之前久和我说,我是肯定让你离开的。但现如今,我们已经走到了雷顶山脚了,前面是雷顶山,后面是群石壁。那个野者,现在还在我们不久前离开的群石壁那里,回去匹亚国的必经之路是一定要经过群石壁的。”骨羽严肃道。 “或许还有其他的路能够回去匹亚国,可是我们地图上找不到这一条路,你一个人离开,冒险的闯去,情况只能是九死一生。”骨羽补充道。 老徐一点迟疑都没有,待骨羽说完,便急匆匆的回道:“没关系的少帮主,只要让我离开便可,我一路小心的回去,不会有任何意外的!” 骨羽此刻抿着嘴,低头艰难的做着决定。 “帮主,多说无益了。” “我看老徐心意已决,说再多话语也无用了,不如就成全他吧。”一旁的阿令说道。 骨羽抬起头,无奈道:“好吧,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老徐。” 老徐听到骨羽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不住的向骨羽鞠着躬,“谢谢帮主...” “你不用这么做。”骨羽制止住老徐的行为,随后又开口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 老徐飞快的回答道:“天微微亮,我便离开。” 骨羽初开听到这句话时,还未反应过来老徐为何要天微微亮时候离开,可几秒后,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好,回到去记得告诉我父亲,我们很快就会带着白花回来。”骨羽微微笑了笑,道。 老徐点头,然后转身回去自己的营帐里。 待老徐进入营帐,骨羽问向一旁的阿令:“阿令,你觉得,老徐这趟,会是有去无回吗?” “这是他自己选的,有时候我们不能干预太多的少帮主。”阿令淡然道。 “这不像你,你好像变了很多。”骨羽疑惑道。 “或许是,我料想到以后的自己已无法再战斗,才会对所有事如此释然吧。”阿令用自嘲的语气说道。 “别瞎说,你忘了阿月说的吗,他有办法救治你。”骨羽一脸严肃道。 “但愿如此吧。”阿令淡然一笑,说道。 入睡许久的阿月,鼾声在营帐里绵延不绝,这时,营帐外传来了一些声音。 “月哥!月哥睡着了吗!”白彰大半夜的跑来了阿月的门口处,压着嗓子,叫道。 阿月微微睁眼,睡意朦胧的他起身来,走到门口,“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我这儿做啥?” 只见白彰一身不像是睡觉的衣物,分明是赶路的行装,反观自己,薄衣薄裤,因此阿月又开口道:“你睡觉,都这么穿的吗?” “那自然不是。”白彰笑嘻嘻道。 阿月皱着眉头,说道:“进来说吧,外面有点冷。” 两人便撩开布子,进到营帐里。 阿月坐于被窝上,还未等他问呢,白彰便开口道:“月哥,果然如你所说,我真的有一种奇特的能力!” “我知道。”阿月打着哈欠,说道。 “我喜欢上了这个能力。”白彰说着,便也坐了下来。 “你能帮我提升吗?” 阿月如骨羽那白眼的神态一般,回馈给白彰,后者一脸懵逼。 阿月见白彰还未领其意,便说道:“这些东西只能靠自己来提升,哪有别人帮忙提升的理呢?” “这样吗...”白彰有些失望道。 “难道不是吗,而且,我也不清楚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异能提升到另一个档次。”阿月说道。 “唉,亏我还一脸兴奋的。” “实力这种东西,得靠自己,没人能帮得到你的。” 阿月见白彰闷闷不乐,又道:“或许以后,遇到和你一样拥有这种异能的人,你可以去拜访,学上几招。” “一样的异能?还能有人会和我的异能一样的吗?”白彰惊讶道。 “我猜的,或许有吧。”阿月笑呵呵道。 白彰陷入困惑。 “行了行了,我要睡觉,你回去吧。”阿月打了个大哈欠,忙赶白彰出去,后者仍感到疑惑,还是被阿月推了出去。 第七十六章 雷顶山脚的猎人 “雷顶山,这座庞大的山丘坐落在群石壁的后方,其周遭被群林环绕,偶有凶兽出没,亦或是窜逃的野者。” 阿令在念读一封类似信件的玩意时,周围整装待发的白帮门徒们片刻寂静,认真的聆听着。 “就没了?”并没有站在队伍里的阿月问向一旁刚刚念读完的阿令。 阿令摇了摇头,随后打算一字一句的将信件下面一行字念了出来,可他却望得发神,半天不读一字。 “帮主,你看看吧。”阿令一脸愁眉的递了信件过去骨羽的手上。 骨羽盯着信件许久,眉头愈发的皱紧。 “咋了?”阿月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逐问道。 骨羽将信件收入囊中,眼神复杂。 “没事...”她随后回答道。 阿月自知骨羽陷入了什么麻烦,但周围又有过多的人,便不好回答,因此也不胡搅蛮缠,没再过问。 站在阿月身边的便是白彰,只见这家伙黑眼圈变得比昨日更重了,可人依旧让人感到神采奕奕,精神饱满。 “你这家伙昨晚是一晚上没睡吗?”阿月疑惑道。 “也不全是,月哥,我整晚的想如何能突破自己,终于让我发现了一点眉头了。”白彰欣喜道。 “哦?你发现了什么?”阿月交叉着双手于胸前,问道。 骨羽和阿令等人的目光都被白彰那夸张的肢体语言与脸部神态吸引了过去。 “如果在我使用窥速能力时,让我的身体跟上这股速度,那么我的速度要比野者还要快!” “这么说的话,是的。但是目前的问题是,你的身体条件,承受得了这样的反应速度吗?”阿月反问道。 “身体可以锻炼,但是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修炼的方式了,变强的道路!”白彰兴奋道。 “搞半天,你变强了是因为,你拥有了某种能力?”阿令突然问道。 “是的!令哥。” “可我了解过,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好似都是无间者。”阿令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 “额...”白彰好像明白了什么,神情变得惊慌失措。 “糟糕了,白彰这家伙的身份要被他自己暴露了。”阿月内心暗自紧张着。 “无间者又怎么,他是我们白帮的人,就不是敌人。”骨羽亦严肃道。 阿令本严肃的脸望着白彰,听到骨羽这番话后,舒缓成晴,“是的,那些所谓条条框框的城规,仅限于城里。” “只要我们都不说出去,没人会知道。” “他就是我们白帮的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说实在的,骨羽的此番话听得白彰可谓是百感交集,这时,他脑海里竟闪现出久前与阿月交谈的场面,脑里顿时絮乱不已。 阿月此刻是舒了口气,转身对着白彰道:“所以说,在某些方面,你还是需要好好锻炼。” “嗯...”白彰絮乱的脑袋实在憋不出什么话语,便只好以此搪塞过去。 “出发吧,时候不多了。”骨羽语气冷淡的向着阿月与白彰说道,这是她一贯的风格了。 而后她又向后排所有的白帮门徒下令,举步向雷顶山的山脚走去。 正值清晨,因此众人无需顾忌到日蚀现象所带来的损伤,一路的走到了雷顶山丘最底下,坐落的木屋门前。 木屋别的先不说,光是其背后搭建的棚子就有五十来平方米,加上木屋,大概有快一百二平方米了。 “雷顶山下建木屋,我是没想到的。”阿令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眼前的木屋在他看来有点荒谬。 “我也这么觉得,你说我们有必要进去看看吗?”骨羽正说着呢,阿月一个人便走到了木屋门前,抬手待敲。 “咯吱——” 还没下手,门自己开了,看衣着打扮,这是一名束着胡子,打扮得还挺整洁的猎人。背上武器,看样子正打算出门。 “你们是谁?”猎人懵了,一堆子人扎在他门口,不明所以。 “你又是谁?”阿月凑上前,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 猎人原本慵懒的眼神突发猛厉,身后那把长至腰间,比肩还要宽上十几厘米的镰刀就要被他拿下来了。 “诶,别急,我们没有恶意。”阿月连忙向后撤了几步,边撤边道歉着。 “这里不是你们地盘,请自报家门。”猎人摘下了身后的镰刀,指向阿月等人,说道。 骨羽将阿月推至一边,冷峻的眼神道:“白帮的人。” “白帮?没听说过。”猎人没有犹豫,便说了出来。 这番话语惹得骨羽气冲头顶,可她又想到此刻的境况,队伍不能再失去什么人了,能怂便怂,压抑着怒火,道:“我们来自匹亚国数一数二的帮派。” “匹亚国啊,哦,那我就清楚了,早说匹亚国嘛!”猎人放下举着的镰刀,抬到肩膀上,道。 “那问题来了,你打算敲我的门是怎么一回事。”猎人又道。 “我们无意打扰你,只是我的同伴他...他手贱,手痒无处放。”骨羽冷峻的说着,还转头瞪了阿月一眼。 “确定是无意吗,我看你的同伴,对我的恶意蛮大的啊。”猎人特意着重了恶意两字。 阿月抓紧了骨羽的手臂,后者本打算不让他走上前,可阿月面带笑意的望了她一眼,然后满含笑意的向着猎人开口道:“我们行进于此,口渴难耐,且现在要到日蚀时刻了,打算讨个休息处罢了,原谅我刚刚狂妄的语气,抱歉。” “嗯...这样的话。”猎人顾盼一番,发觉白帮的人马也确实蛮多的,打起来不一定沾得了上风。 “那你们进来吧。”猎人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进屋后,白彰发现木屋内饰有着许多怪物的头颅与毛皮,大吃一惊,开口道:“哥们,这都是你的战利品吗!” 猎人望了望四周的内饰,得意洋洋道:“噢,这确实是我常年打猎所收获的战利品,不过还行吧。” “我能仔细看看吗?”白彰对这些从未见过的怪兽头颅感到十分之好奇,走到其中一个怪兽头颅处前,逐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们人有点多,我需要安置一部分到屋子后面的棚子处。” “那你先留在这吧,我们先过去。”阿令淡然道。 白彰点点头。 第七十七章 野兽认知 “哇,这是什么,长得古灵精怪的。”白彰往离他最近的,挂在墙壁上的怪兽头颅走去,发现这怪兽脸上的鼻子和野猪一般无二,正当其认为这就是一只猪怪时,又发现它根本没有眼睛,其他长有獠牙的大嘴与麋鹿般的耳朵显得独特。 “这是棘兽,深林里十分凶险的猛兽。”猎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白彰身旁,吓其一跳。 “哇!大哥别吓我呀,你这神出鬼没的。” 猎人哈哈大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职业病。” 白彰长吁一口气,随口盯了猎人一会,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大哥,还不知你怎么称呼呢。” “德普。”猎人淡然道。 “噢,德普...”白彰点了点头。 “对了,德普大哥,你说的棘兽,到底有多凶险呢?”白彰疑惑道。 猎人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会,道:“棘兽呢,靠的是它那长有獠牙的大嘴来撕扯食物,其次呢,它的攻击手段虽然单一,就是撞来撞去,但是你的身体素质不够强大的话,被它足足六尺高,四尺长的躯体一撞,定会被震碎。” “六尺高...四尺长...这得是几个我了啊...”白彰表情惊恐道。 “对了,值得一提的呢,它冲撞时,周围会产生一种类似磁铁般的力场,把你拉扯过去,这点得注意了。”猎人补充道。 “我靠,还有这种操作?”白彰脸上比先前的惊恐状还要再加上几分。 猎人点头。 “祈祷我不会碰到这种东西...” 猎人把眼睛瞟到了棘兽以外的其他怪兽头颅上,道:“我反正也是闲着,就继续给你介绍介绍其他的怪兽,你看怎么样?” “求之不得!”白彰收起了惊恐状,眼睛似发散着星星望着猎人,道。 两人走到了棘兽旁边的另一个怪兽头颅前,兔耳虎眼,和人类一般无二的鼻子与嘴巴,脸的大小也与成年男子相似尺寸。 “这是兔人。”猎人指着头颅道。 “它...有多强?”白彰小心翼翼的问道。 猎人看了一眼兔人头颅,这一次他沉思的时间较短,不到一会儿便答道:“它的攻击手段与人类的格斗术十分之相似,为什么会和人类的格斗术相似...这也是我很纳闷的一点。其余呢,大多五尺高,身体尺寸与强壮的男性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和棘兽不同,它并不群体出动,大多一个人。” “那它怎么吃人的?”白彰问道。 “哦对,我忘说了,它不吃人,它是素食主义者,只吃草和水果。”猎人才知道自己忘了说它的进食方式了,回道。 “吃素的,那看来和兔子还蛮像,怪不得叫兔人。”白彰似有了解的道。 “这是你替它取得名字的吗,德普大哥,取得也是相当到位!” “哈哈!那自然不是我取的,从我师傅那辈就已经开始这么称呼这个怪兽了。”猎人笑道。 “那其实,它的进攻手段是人类的格斗术,看来也不是很强啊...我是说,比起棘兽,我会比较愿意是碰到它的。”白彰说道。 “哈哈,你是有所不知啊小兄弟。”猎人继续笑道。 白彰疑惑的望向他,不知这位德普大哥为什么这么说。 “遇到棘兽,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杀死它。但是遇到兔人,我只能和它肉搏,原因是因为它实在是太聪明了。” “啊?”白彰迷糊了道。 “兔人身手敏捷,听觉敏锐,你几乎用不了暗杀手段去解决它。在它周围十米远,它就能察觉到你的存在了,你穿的什么鞋子,用的什么力度踩踏土壤,是胖是瘦,它都清清楚楚。” “照你这么说,确实只能肉搏了喔。”白彰恍然大悟道。 “和它肉搏是我狩猎以来最讨厌的几件事之一,满身淤青,稍有不慎断几根骨,还可能弄脏我的衣服。”猎人用厌恶的语气说道。 “额...”白彰面对猎人这番解释,有些汗颜。 “行了,不讲它了,一讲一肚子火了。”猎人从兔人头颅处走开,走到了下一个怪兽头颅前。 “这个是,熊人。”猎人指着长着一张人脸的熊头,说道。 白彰发觉熊头似曾相识,这不就是洞穴遇到的那熊吗,简直一模一样。 “我好像见过熊人。”白彰半信半疑的神态,道。 “见过很正常,这片地方熊人不少。”猎人淡然道。 “我是在洞穴见到的。”白彰补充道。 “洞穴是熊人最喜爱做巢的地方啊,不奇怪。”猎人解释道。 “原来如此...”白彰点了点头。 “我们当时最先遇到的是熊人,其后,是一只蝎子。” “它的尾巴有一米来长,身体起码有两米,堆满着恶心的绿色液体,看着就发怵...”白彰现在说起,仍后怕着。 “蝎子?洞穴?”猎人一脸疑问。 “我的认知里,这片区域的蝎兽大多出现在沼泽,哪会在洞穴中出现。”猎人说道。 “这么说...这只蝎子,是人为出现在洞穴的?”白彰激动道。 “也不全是,石蝎也有可能出现在洞穴的。” “可是,我见到的那头蝎和你说的石蝎,毫不相干啊!”白彰说道。 “绿色液体...洞穴...”猎人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会不会是石蝎与泥蝎的杂交呢?”猎人说道。 白彰懵了,傻傻的看着猎人,一时不知说啥。 “泥蝎的特征和石蝎的特征,分别是什么?”白彰突然问道。 这么一问,猎人得好好想想了,只见他摸着下巴,低头沉思着。 “泥蝎身手有软壳,软壳下的身体会分泌一种粘稠液体,大体是透明的,不会有你说的绿色液体那样;而石蝎呢由于长时间居住在洞穴,他们只能通过吃洞穴的霉菌菇存活,石壳下的肉身呈绿色,毛发旺盛。” “那这样看来,很有可能如你说所的是杂交生物啊。”白彰茅塞顿开般说道。 “有可能这么说,但是,这两个怪物平时是没有机会碰面的,又怎么能交融生育呢?”猎人皱眉道。 “是啊...那究竟为何呢?”白彰咬牙思索着。 第七十八章 野者简安 “在聊啥呢?”突然,有道熟悉的声音在白彰身后响起。 “月哥。”原来是阿月从棚后走了进来。 “我们聊到了之前在洞穴遇到的那头蝎兽。”白彰向阿月说道。 “蝎兽?有什么不妥吗?”阿月愣了愣,问道。 “那头蝎兽,连德普哥都没有见到过,不奇怪吗?”白彰激动道。 “德普哥是谁?”阿月疑惑道。 白彰这时才发现阿月并不知道猎人的名字,忙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德普哥...额,德普是猎人大哥的姓名来的。” “哦...哈哈!原来如此,你这小子不早说。”阿月先是愣住,而后又大笑道。 “是的,我名字叫德普,是我没有和你们介绍,抱歉。”猎人微微一笑,向阿月握手道。 “德普,我感觉从你的外貌上来看,你的年纪并不大呀。” 德普白皙的脸上只有些许的褶子皱纹,干净整洁,下巴及嘴唇周围无一胡子拉碴处,倒是衣服未遮掩的皮肤,露出的脖子,与脸上的颜色大相径庭。 “哈哈!可能是我比较注重个人的形象吧。”德普饶了饶头顶带点淡棕的卷发,说道。 “扯远了扯远了,月哥,我们聊的应该是那头蝎兽!”被两人带偏,迷迷糊糊的白彰忙将话锋转回。 “蝎兽...你要说什么?”阿月向白彰问道。 “这个小兄弟跟我说过了,你们之前见到了一头身上覆盖满绿色液体的蝎兽,我怀疑可能是人为的。”德普抢在白彰开口前向阿月解释道。 “人为的?这层我倒是没想到,只是那头蝎兽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还要如此在意呢?”阿月淡然道。 “月哥,你有所不知,蝎兽是不会呆在洞穴的,即使有,那也是少见的石蝎,可石蝎的外貌特征完全与我们见到的那只不同啊。” “并且,即使石蝎也有和泥蝎杂交的可能性,但是这种情况自然界里根本不可能发现,唯一能使其发生的手段只有一个,那便是人为。”猎人德普补充道。 阿月环手于胸,思考了起来。 “所以,白彰你是担心我们返程时,经过那处洞穴,会遭人算计?”阿月向他问道。 白彰肯定的点点头。 “而且我认为...那人很有可能是野者。”说到野者,白彰一脸后怕。 “野者?群石壁那个野者?”德普突然插入一句。 “怎么?德普你知道那个人?”阿月满脸好奇。 “当然,那是我好兄弟,我时常打猎他都与我一起去的。”聊到野者,德普不知为何心情变得愉快舒畅。 白彰紧缩眉头,从猎人身旁缓缓撤了几小步,而阿月则以笑脸掩饰着,手却是往腰间长剑靠去。 “好兄弟?”阿月问道。 “他还是我师傅介绍认识的,自从我师傅死后,我们来往次数比以前要多得多了,遇上很多麻烦他都帮助我一一解决。”德普依旧带着笑意解释道。 “那你...你最近见到他是什么时候?”阿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想想...瞧我这记性,经常记不起事情,哈哈。”德普又绕了绕头,思索着。 阿月的手已经放到了剑柄处,就等着德普回答了,而白彰则已经退撤到了熊人头下,离猎人有一米远了。 猎人明显发觉了两人举止奇异的地方,眼睛借着思索的理由偷瞄到了阿月那放置在身后的右手,他知道阿月腰间配着两把长剑。 “应该是...你们为何要如此做呢?”德普打断了自己接下来的话语。 阿月见自己的动作已然被发现了,便直截了当道:“因为我们前一天才和你的好兄弟打了一架,还死了好几个人。” “为什么打起架了?我的兄弟他,不是好战之人呀?”德普脸上写满了疑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经过群石壁,他就对我们发起攻击。”阿月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他是否把你们当作是抓拿他回匹亚国的钱士了?” “钱士?钱士是什么?”一旁的白彰问道,眼神如肃杀的密林般。 “哈哈,好吧好吧,你们不用那么紧张的。”德普用手示意两人可以冷静下来,脸上用笑容支撑着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 “钱士是匹亚国用来制约野者滋生的手段,用钱收买一些有能力,有想法去对付野者的人,其中也不乏泛泛之辈。或许我说匹亚国笼统了,基本上每一个城邦都会有收买战士作为钱士的手段,以用来守护边境。” “而你们说的群石壁野者,我的好兄弟,他有名字,叫简安,他不是一个爱好嗜杀的无间者,他和我们一样,渴望被认同,成为像平凡人那样来生活。” “但他心里明白,我们心里都明白,无间者在凡人里无异于定时炸弹,他在被城主下令通缉的一刻突破重围离开了匹亚国,为此还失去了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听到这,白彰的表情变得沉重不已,背上的骨矛也收回己身,阿月脸上却无太大变化,或许是此类信息在其脑中繁多,变得麻木了,起不了一丝波澜。 “从那以后,他在群石壁周围定居了起来,每日以杀前来取他人头的钱士为乐,而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认识的他。”德普在诉说野者简安的经历时,脸上写满着无奈,伴着叹息。 “你前一句说他不是爱好嗜杀的无间者,后一句就说他每日以杀前来取他人头的钱士为乐,你不觉得奇怪吗?”阿月嘲讽道。 “这不过是他的兴趣爱好,我们每个人都有兴趣爱好,只是因为他是无间者,是野者,就不配拥有吗?” “钱士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而你的好兄弟是以杀他们为乐!”白彰愤怒道。 “你们没有站在无间者的角度,你们是不会明白的。”德普并无过激的反应,只是一个劲的叹息。 “我...”白彰刚想说什么,却想起自己并不能说这些话语,忙咽下喉咙。 “这么说,你是无间者?”阿月皱着眉头,向猎人德普问道。 第七十九章 冰释前嫌? “那当然不是。”德普甩了甩手,对于阿月的胡乱猜测嗤之以鼻。 “那既然你不是无间者,又为何能与无间者走的那么近?”白彰好奇道。 “没人规定无间者只能够和无间者交流做朋友。” “你们只是厌恶无间者,害怕他们才会疏远他们,歧视他们。” “你们不肯去了解无间者们的内心真正的想法。” 阿月眼睛一直注视着德普的脸庞,待德普说完这番话,他便走向不远处的椅子那里,坐了下来。 “抱歉,我为我刚刚的胡乱猜测道歉,我并没有戴有色眼镜去看无间者们。”阿月的语气显得十分诚恳。 白彰此刻显得懵乱,他不明白阿月无故道歉的操作是为何要这么做,但他转念一想,月哥或许有他的想法在里头,便也亦然效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同时说道:“是的德普大哥,多有得罪了。” 猎人德普静静的看着他俩,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拉了把椅子过来,与两人面对面的坐了上去。 “既然无意,我也不是计较的人。但是话又说回来,你们也并不像钱士,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你们当作钱士来对待。”德普笑说道。 “或许,是我们来势汹汹的样子,戳他痛楚了吧。”阿月似德普,亦然如此的笑说道。 德普的脸拧抽了一下,但很快又变回平常。 “朋友,我还没了解你的姓名是什么呢?” “叫我阿月就行了。” 一旁的白彰见阿月果断的回答,便亦然道:“我叫白彰。” “我这个人呢,比较自来熟,不介意我直呼你们的全名吧?” “没事,你怎么说话舒服就怎么说吧。”阿月不改先前的作腔与表情,一如他初临魁镇时嬉皮笑脸的做派。 “是的。”白彰效仿着阿月,笑说道。 “那么,阿月白彰,我很抱歉我兄弟简安前几天对你们朋友的一番伤害,如果需要赔罪的话,我想我能帮你们做些什么事情来当作赔偿。”德普出乎意料的举动,两人傻眼了,霎时无言以对。 “这个...那,让我想一想。”阿月飞快的反应了回来,细想着,或许能临走前好好的宰他一顿。 而白彰则不知如何是好,看向阿月。 此时阿月想到阿令的攻击手段被他无心插柳的举动作废了,便开口道:“那就麻烦德普大哥,能否赠一把武器与我挚友呢?” 德普毫不犹豫道:“没问题。” 阿月这么一干,白彰立即就想到了什么,向阿月的耳朵凑了过去:“月哥,我的骨矛被野者破坏了,我也没有武器了。” “你也没武器了?”阿月听到后一脸的不可置信道。 白彰连续点头道。 “没事,白彰的武器我也一并赠予。”德普一如先前的脸色,笑说着。 “那就麻烦你了。”阿月说道。 “我现在去准备你们的两件武器,你们在此等候片刻。”说完,德普起身走向了屋子一处黑暗角落里,竟有一扇门,一阵吱响,这门看起来有些年日没有修过了。 “你的骨矛,是怎么被破坏的?”阿月往白彰的后背瞧了一眼,问道。 “野者一个使劲,就把里面的一个球体拔了出来,痛的我啊...”白彰脸憋的像便秘似的,苦不堪言。 “长话短说,说完了没。”阿月面无表情道。 “额,说完了。” “所以就是,他把你背后的一颗球拔掉了,你的骨矛就彻底作废了?” “他先扯烂了骨矛,再拔得那颗球。”白彰说道。 “那颗球呢?” “在他那。” 阿月一副原来如此的面孔,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交谈此事的尾声,阿令与骨羽从后棚的院子进来了。 “怎么,你们两个不在后面歇着,在和那猎人谈啥。”骨羽笑脸盈盈的道。 “欸,那人呢?”左顾右盼的,骨羽才发现诺大的空间里只有阿月与白彰两人。 “他去拿武器了。”阿月淡然道。 “拿武器?”阿令疑惑道。 “帮你和白彰问拿的武器,接下来去往雷顶山必有数番恶战,没有武器可不行。”阿月解释道。 “可...我们并不熟络,他又怎会无缘无故的赠予武器给我们呢?”阿令问道。 “因为他有一个好朋友,而那个好朋友,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野者。”阿月坐在椅上,悠然道。 “什么!”骨羽如遇噩梦初醒的面孔,大叫道。 阿令亦一副大惊失色模样。 “欸欸欸,不用那么大反应啊。”阿月忙让两人镇静下来,劝说道。 “他对野者干的事情很抱歉,因此才想着赠予我们武器。”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呆会要检查下武器,谁知道他会不会做什么手脚。”骨羽不苟言笑道。“非我友,其心或异。”阿令的脸色沉重,说道。 “也好,是得有些戒备。”阿月点头说道。 门咯吱作响,原是猎人德普推开门,拿着一柄镰刀和一柄长剑走了出来。 “抱歉,久等了。哦!你们也在啊。”德普见骨羽和阿令也出现在了这里,吃了一惊,随后笑说道。 “是的,谢谢你的接待。”骨羽鞠躬致谢,而身旁的阿令也一并如此着,唯独阿月与白彰坐在椅上,怔怔地望着。 骨羽转头见两人竟不随自己那般致谢,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们好歹也站起来吧!” 白彰被骨羽这一骂立马就站了起来,故作镇定的鞠了一躬。 骨羽白了并没有这么干的阿月一眼,转身回去,并说道:“算了,反正你也不是我们白帮的人。” 起初阿月并不明白骨羽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火,但当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响起,他明白了什么,随即起身,优雅的鞠了一躬。 “不用搞得那么客气,更何况,我也有错在先,是我的朋友对你们痛下杀手,我感到很难过,对不起。”德普弯腰,向众人还了一鞠躬。 “心领就好了德普,无须鞠躬多此一举,我们不过是顾忌到帮派的名声。”骨羽表情不苟言笑道。 “哈哈,那我也是得守着我打猎人的名声啊。”德普开怀大笑道,使这僵直的局面活跃了起来。 “给!你们要的武器。” 第八十章 询问 “对了,你说你们是帮派,对吗?”德普想起了什么似的,向骨羽问道。 骨羽点头,“是的,我们是来自匹亚国的白帮会。” “白帮会...我...哈哈!不好意思...恕我没有听闻过,抱歉!”德普摸了摸脑袋,尴尬的笑道。 眼睛偷瞄到身旁阿月的窃笑,故白其一眼。 “我们白帮在匹亚国实力甚弱,这我们是清楚的,自然是比不过红树帮会。”骨羽苦涩的笑了笑,回道。 “说到红树帮,你们一定有听说过那个帮会的少帮主了,年纪轻轻,却打的一手好猎,我很多的打猎知识都是从他出版的书籍里得到的。”德普很是佩服的道。 “红树帮的周维纪,我清楚他,一表人才,或许下一任的帮主他是做定的了。”阿令亦如德普那般,佩服道。 骨羽倒是一声不哼,面无表情的听着。 “红树帮...红树帮为什么会叫红树帮呢?”阿月突然问道。 “哈哈,阿月你不也是从匹亚国里出来的吗,按理说你应该知道他这一号人物啊。”德普笑说道。 “不,我没有听说过他这个人,而且,我也不是从匹亚国出来的。”阿月淡然道。 “你们...不是一起来雷顶山的吗?”德普好奇的问道,这一下可把骨羽阿令白彰等人问到了,霎然不知如何解释。 “这你就不用问那么多了德普,来,我看看武器怎么样!”阿月说完,便向德普靠近了几步。 “给,这是我很早前打造的两把武器,一把是由银霄铁锻造的镰刀,一把则是由紫铜锻造的长剑。”德普一边说着,一边递武器于阿月手上。 “给他俩才对。”阿月随即又将手上拿着的两柄武器递给白彰和阿令。 “你俩看看,喜欢哪一把,就拿哪一把吧。”阿月说道。 “谢谢德普大哥了,我就拿这一把吧。”白彰双手握着长剑,在手揣摩着,只见长剑的剑身呈紫色,上面有断断续续的铜棕色纹路,剑柄则呈土黄色,整体造型与一般的长剑一般无二。 “谢谢你,我就收下了。”阿令感谢道,拿取镰刀在手,才发现这把看似笨重的镰刀竟如此的轻盈,单手握于掌中,就如裹石入掌似的,他立马将镰刀用受伤那一边的手臂抓着,发现只有稍许的吃力,不由得喜出望外。 “这个...大哥...这柄武器是怎么锻造出来的!重量如此之轻!”阿令忍不住询问道。 “这柄武器呢,有些许特殊,它的刀身用的是一种铁木材料,这一种铁木材料,正好是我不久前从雷顶山上拾取到的,是十分罕见的材料,只有在雷顶山电闪雷鸣之时,被毁坏的树木才能形成这一种材料。”德普解释道。 “雷顶山电闪雷鸣之时...还需要天时和地利啊...”阿月问道。 “嗯,必须得是雷顶山,也必须是得雷顶山打雷打电的时候,刚好劈坏的树木才能做得出这种铁木材质。”德普回道。 “看来雷顶山好物颇多,不仅有白花,还有此等物质!”阿月兴奋的说道。 “你刚刚说的是...白花?”德普一脸疑惑的问道。 “对,德普你在雷顶山脚居住了有段时间,雷顶山你估计也去了不少趟了,你可否见过白花呢?”对于雷顶山上是否真的有白花这一件事,阿月揣揣不安,总觉得雷顶山上或许根本就没有白花,便问道。 “白花这种东西,可比铁木难寻的多,但是你问我见没见过,我确实是有在雷顶山见过,事实上我去过许多的山脉。可我当时没有理会,我瞧见白花独自盛开在险山恶水之地,就在那塘水的荷花叶上,周围全是伺机捕猎其的怪物尸首,泡的发白水肿,浮上水面。你说,我又如何敢去呢,哈哈!” “原来如此...”阿月第一次听说到这一回事,白花所处之境竟如此险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而其余听到德普叙说的骨羽,白彰,阿令等人,无一不是如阿月那般皱紧着眉头,苦着脸。 “你们此行去雷顶山的目的,就是为了那朵白花?”德普看到他们这番模样,便问道。 “实不相瞒,是的。”骨羽点点头,回道。 “那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满心期待的去找这朵东西了,因为我上一年见到这顶白花的时候,我师傅可还没死呢,那大概是十年前了。” “意思是...你这十年间一次都没见过这朵白花了?”阿月听完追问道。 德普什么都没说,而是点了点头。 “可恶啊!”阿月狠狠的砸下木桌,骨羽等人惊讶的望过去,没成想白花对阿月的意义这么大。 “阿月,这朵花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骨羽试探性的问道。 阿月脸上写满着困扰,这一路所为的不正是这朵白花吗,可如今告诉他即使上到去也不一定能拿到,这令他无比烦躁。 “很重要,我走了大老远,为的就是这朵花。”说完,阿月又凑近了德普不少。 “德普,你是否知道白花的生长规律,你说你是十年前见到的它,那会不会它十年后又会再盛开一次?”阿月急切的道。 “这个...我不好给你说的那么准确,但是如果盛开,它很有可能就会在那塘水的荷花叶上。” 阿月眼神如冷锋般逼近,如同质问般的口吻竟压得德普有些透不过气,没成想这家伙为了这朵白花动了杀气。 “阿月,别这样。”骨羽注意到了阿月的神态变化,忙上前劝说道。 就差拽起德普的衣领了,阿月听到骨羽的劝说后渐渐冷静了下来,向后退了几小步。 “抱歉...我失态了。”阿月不好意思的说道。 德普整理一番仪表,不失尴尬的回笑道。 “那...你可否有雷顶山的地图呢?当是帮帮我,标注出水塘的位置,好吗?”阿月一改口吻,不像先前的凶恶模样,低声下气的渴求道。 “这个我没有,不过如果花上一点时间,我能帮你描绘出来。”德普自知阿月渴求心切,如果自己不答应,恐酿惨案。 他明白阿月会是一头狠角色,不好招惹。 想到这,他突然想起之前讨论的简安兄弟,看阿月的势头,难不成已经被他干掉了? 第八十一章 老友见面 不行,得去找一趟简安才对,德普心想着。 “你们自己准备了食粮了没?”德普开口,向阿月等人询问道。 “这方面你不用担心,谢谢你的招待,真的十分感谢!”骨羽再次向德普鞠了一躬,说道。 “客气了,我有事需要出门,你们随意。”德普抛下话语,便急匆匆的走向门口。 “欸!不行,你才是房子的主人,我们不能在你不待在这的情况下离开。”要是德普家里丢了什么东西,那可麻烦大了,方才阿月与之树立起矛盾,假若又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激化了矛盾,万万不可。骨羽心想,于是叫住了德普。 被叫住的德普回头,微笑着道:“没事,我的私人物品都放置在了很安全的位置,并且我也只是一个穷猎人,我很信得过大家。” “失陪了。” 德普打开门,任凭骨羽在身后再一次呼喊他,也不再回头。 “...”骨羽忧虑的望着门,随即转过头,对阿月等人说道:“德普回来之前,大家都不要从棚子出来了,免得惹上什么不必要的事情。” “明白了,帮主。” “明白了,少帮主。” “嗯。” 夜空下的群石壁,比白天要寒冷的多,小银山与地板透过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不断吹刮的风里夹杂着沙粒与石子,以及急促的脚步声。 在群石壁里,德普并非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对此早已了如指掌的他很快就在一处较为庞大的银山下,找到了一个门。 “咚咚咚!” 德普连续的敲打着木门。 “简安!,在不在!” 敲打的有些时候了,木门后还是没有回应,德普心急的踱步着。 “这家伙怕是不在家吧。” “对了!还有一处地方!” 说完,他转身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树林里,横躺着三四头怪兽尸身,月光透过密密麻麻的叶枝,照在这些尸体上。 离尸体不远的野者找了一堆柴枝,木头,搭了一团火,坐在旁边一语不发。 看来这些怪兽是他杀的。 “呼呼呼!”急促的呼吸声老远就被野者尽收于耳,他听出了是人类发出的喘息声,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此时脚步声也愈来愈近,野者站了起来,爬上了一颗树潜藏着。 “不是敌人...”野者会心一笑,脚步声从进入到树林的深处时,也就是这里,就开始收慢,隐藏了起来,且急促的呼吸声还能如此平稳的压制住,不像是那些敌人所能做到的,看来是他无疑了。 赶在德普寻到了这一团火时,野者便从树上跳了下来,理了理头发,笑问道:“怎么大晚上的跑来找我了,德普。” 原先德普瞧见了一地的怪兽尸首,就明白了简安一定在附近,放下了戒备,不过简安神出鬼没般的出现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我去!你给我点心理准备行不行!”德普没好气的骂道。 “哈哈,身为猎人的你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野者简安笑说道。 德普长吁了一口气,“那倒是...不过是因为我迫切的想找到你,所以...就...神经紧绷着,刚松开呢就被你这么一搞,还能不被吓到嘛!” “什么让你神经紧绷了,这不像乐观的你啊。”简安打趣道,走了几步,重坐回火堆旁。 德普并没有立即的回答,或许是在梳理思绪,直到一屁股坐下在火堆旁时,才忧心忡忡的开口道:“你前几天是不是遇到一批人。” 简安顿时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是,我在群石壁见到了一批人,本以为他们是钱士,就对他们动了手,后来知道他们不是,就放过了他们。” 他侧过头瞧了德普一眼,“你遇到他们了?” “嗯,他们现在就在我家住着。” 简安皱着眉头,望向德普“他们做了什么?” “没有,他们只是找我借宿一晚,明早便离开。” “那你过来找我是为何事?” “你知道他们其中一个叫阿月的吗?”德普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你描述一下。” “就是...衣服与其他人不一样的那个。” “哦?他?他怎么了。”简安竖了下眉毛,继续问道。 “你当时和他打过吗?” “打过...他应该是里面实力最强的。”简安停顿了一下,随后补充道。 “看来我没猜错,他表现的有多强?”德普追问道。 “他的能力很奇怪,能够撕开空气,进到另一个地方。”简安讲述时皱起了眉头。 “没听说过有这种能力的人...这么说,我认为他有可能是无间者。”德普沉思了一会,说道。 “你认为,他和我一样,是无间者?”简安想要再次确认德普所说的,问道。 德普点了点头。 “这种能力我知道,匹亚国就有一个有这种能力的术师,重新筑造一片空间,诸如之类的。” “所以你说他是无间者...这件事还带有保留。”简安说道。 “额...可是他是无间者的几率确实很大,你会认为那个能创造空间的术师带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帮会小队走到雷顶山这里吗?” “术师本就不愁吃穿,哪会为了区区小钱来保护一支小队来雷顶山这一穷山恶水之地。”德普反驳道。 “...”简安一语不发,静默的坐着。 见简安不说话,德普似明白了什么,起身走向那堆尸首地,挑了一只最肥的猛禽,拉到火堆旁。 “宵夜?”他问向简安。” 静默了有一会儿的的简安瞧了他一眼,开口道:“我来吧,毕竟这是我地头。” “哈哈,行,那你亲自下厨吧。”德普开怀大笑道,随后坐于一旁,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这有没有酒啊,我没带啊。” “我屠兽带什么酒,你要拿去我家拿吧。” “靠!又要跑那么远。” 木屋后的棚子里,阿月静静的躺在一个能够望月的木椅上。此刻已入深夜,大家都躺睡在了自备的营帐里,唯独阿月还睁着眼,望着天,同样睡不着的骨羽走了出来,正好瞧到了这一幕,便走了过去。 “不进营帐睡?”骨羽问道。 “没什么...我在想些东西,暂时睡不着。”阿月瞥见到是骨羽,回答道。 第八十二章 告白 “担心见不到那朵白花?”骨羽如是说道。 阿月会心一笑,“你也明白,那朵白花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随即又将脸转向骨羽,“想听吗?” “但说无妨。”骨羽嫣然一笑,淡然道。 “其实我不是很想说给别人听,我的一些秘密故事,但是你是个美女,说给你听也无所谓。”阿月打趣道。 “油嘴滑舌,你不说我就回去睡觉了。”骨羽正欲转身离开。 “欸,别走着,明明是你要我说的,怎么变得像我在求你似的了。”阿月一把抓住骨羽纤细的手腕,说道。 骨羽脸上顿时红晕尽显,背对着阿月呵道:“你抓住我手做啥,松开!” 阿月微笑着放开了手,“想听吗。”他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骨羽虽转过了身,但羞红的脸却撇向一边。 “其实...我是从小丧失父母的孤儿,应该之前没有和你说过吧。”阿月的面色突然变得忧郁,伤愁。 骨羽听到阿月的话语,无不是同情表露在脸上,之前的红晕也逐渐消散。 “这些悲伤的事情...就不要再揭开了吧...”骨羽不忍道。 “不...说出来,我会比较好受一些,因为我觉得你是我值得信赖的人了。” 话上心头,像强有力的一拳直击骨羽的脑壳,震的骨羽的脑袋嗡嗡作响。 “谢谢你的信赖,阿月。” “父母是被野者杀死的,他们临死前特别告诫过我,远离野者,如果有机会,找到白花,帮他们报仇!”阿月说到后面,语气加重,怒言道。 “无间者...” “对!就是野者!那些叛逃在外,随意滥杀无辜的野者” “白花是有什么很惊人的作用嘛...听起来...好像能提升你的实力。”很少见阿月如此的愤怒,骨羽怕加重其怒火,便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白花对于一般人来说,没有什么作用,可是对于我来说,是天赐神物。” “你见识过我的能力,能够自如穿梭在其他空间的能力,你早该清楚我是什么人了,羽。”阿月语重心长的道。 “这么说...你是无间者!”骨羽惊讶道。 “是的,我就是无间者,只有无间者才能拥有这种能力,我也是在觉醒了这种能力后才得知,自己是个无间者。”阿月无奈的笑道。 “白花其实很好辨认,他们的花瓣上刻有着闪烁的数字。我最早不明白白花为什么有益于我,后来我翻阅书籍,找到了关于白花的描述,里面一字一句的解释道这是一种空间植物,没人知道它是怎么生长出来的,只是知道,上一个空间能力者得到了一株白花,熬成药液饮用,成为了此域最强者。”阿月述说的语气显得愈来愈有野心,眼神充满了对白花渴望的癫狂。 “你怎么了...阿月...你说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骨羽被阿月的表现吓到了,对于阿月所说的内容,是一头雾水的。 “抱歉...我夸大其词了...也说的太多。总而言之,白花是一株很奇特的植物,一般人得到无非是用来延长寿命,可做救命之物,但我得到,对于我父母临终遗嘱里提到的杀人凶手,是一场噩耗。” 骨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羽,你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这朵白花,是吗?”阿月想起了骨羽很早前和他解释的,想再次确认是否如此,逐问道。 “...我们之所以想要来雷顶山找寻白花,不过是我提出来的想法,长辈们都不相信这传说中的神物会出现在雷顶山,想着让我历练一番,才允许我带着小队出来的。”骨羽说道。 阿月面带忧愁的重新躺回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我或许是...太过心急了,太想帮父母报仇了,很多事情非我如愿,但愿那朵白花,正静静地在荷叶上等待着我们吧。” 骨羽怔怔地望着阿月发神,骤然眼神坚定了起来,开口道:“会的,我会帮你得到这朵白花的。” 阿月侧过脸,惊讶的望着骨羽,他从未料到骨羽会这么说,“真的吗?你真的是这么想吗?” “虽然你不是我们白帮的人,但是我们并肩作战了一次,死战了一次,我看得出你为了我们拼尽全力。或许是命运使然,有了你的援助我们才得以从群石壁脱险,我们怎么说都得上一次雷顶山,这白花对于我们白帮是可有可无之物,但对于你来说,可是你的一切啊。” “所以,说什么也得帮你拿到。” “不过前提是白花确确实实是在雷顶山上,哈哈。” 骨羽的一番话引得阿月的眼神变得复杂,他有点怀疑自己做得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但只有一丝迟疑,而后又恢复正常,笑言道:“待我们顺利离开雷顶山,我可得去你白帮拜访一趟啊,哈哈。” “你说的啊,可别爽约。”骨羽亦笑言道,脸上的红晕打在酒窝上,甜入阿月心坎,阿月不由得坐了起来,怔怔的望着她。 “羽,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喜欢你...” 骨羽顿然哑言,脸上的笑容停滞住了,她没成想到阿月会突然说出这些话语,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我...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骨羽那脸烫红的就像个熟透的苹果,说话的语气变得有气无力的。 “当我看着你笑时,我的心和喉咙止不住的痕痒,我迫不及待想对你说出这些话。”阿月直接站了起来,与骨羽面对面看着,两眸相视,时间仿佛在此刻暂停了,可骨羽的眼睛还是调皮的眨了一眨。 “哈哈,近距离看你的眼睛,眼睫毛真的好长啊。”阿月打趣道。 “你的眼睛...也很好看...”骨羽不由得将脸靠了上去,仔细地看着阿月的模样。 骤然,阿月抱住了骨羽,一把吻了上去,骨羽无措的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霎然乱挥,可随后也如阿月那般,一把抱住他,两人紧紧相拥着。 稍有些许嚣喧的深夜,棚子里的篝火仍熊熊燃烧着,不时噼啪的弹着火花。 第八十三章 闹剧 清晨,白彰早早的起身,撩开帐帘,发现雷顶山脚大雾弥漫,不免疑惑,便打算往通向屋子内的门那走。 不料骨羽的声音响入耳畔,“白彰,你要去哪啊?” 白彰回头,发现骨羽也从营帐里出来了。 “帮主,这大雾,是怎么一回事啊?”白彰本想去问猎人德普的,刚好骨羽起身了,那便正好问她。 “山脚大雾的情况我也很少见过,不过我看过一本书籍,里面记载过雷顶山脚以至山顶清晨时都会起大雾,只有日蚀现象持续的时间里才会散去。”骨羽沉思了一会,而后回答道。 “原来如此。”白彰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还有,你忘了我昨天说的了吗,我说过猎人没有回来,就不要进那个屋子,我们在棚子里呆着便好。”骨羽训斥道。 “那假如他一直不回来,那怎么办?” “现在起大雾,我们也只能等到进入日蚀现象才能离开,利用蔽阳衣来上山。他假若今天还不回来,那么明天我们就离开,等多他一天吧。“骨羽如是说道。 “哦。”白彰点头,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上去。 骨羽躺在昨天阿月躺过的椅子上,抚摸着,似有所感触。 “对了帮主,昨天我听到一些有点奇怪的叫声,从你的营帐里发出来的,你知道是什么叫声吗?”白彰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好奇的问向骨羽。 不料骨羽听后立即脸红耳赤,断断续续道:“没什么,你应该...听错了,是不是...野者对你造成的...幻觉痛疼,你还没消散。” “是我听错了吗?可那个声音不像野者的声音啊,倒是向帮主你的...”白彰迷糊的摸摸头,道。 “打住!别说了。”骨羽脸红的发烫,忙制止白彰继续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因为她看见了陆续有门徒从营帐走出了。 白彰也瞧见了一些同伴从营帐里走了出来,打着哈欠的去棚子一个出水口洗漱着,便识趣的闭上了嘴。 阿令也从营帐里走了出来,见白彰和骨羽对坐着,以为有什么事情在商讨,问道:“在商量着什么,我能听吗?” 见是阿令,骨羽忙调整好情绪,“没什么,我们在想那个猎人,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样啊。” 阿令左顾右盼的望了一番,“很大的雾,果真如书上所说,雷顶山清晨山脚也会大雾。” “我们如果要出发的话,就需要利用到从城里带出来的蔽日衣裳了。”骨羽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阿令点点头。、 “怎么,在商量什么呢?”阿月不知何时从阿令身后出现,问道。 “欸,月哥你刚刚怎么从帮主营帐里出来了?”白彰自知帮主和阿月发生了什么,憋着笑,装作不知情状问道。 “你...你看错了,他正好从我营帐门口过来罢了。”骨羽脸又起红赤,忙解释道。 “帮主不用那么着急,我知道你们两个不会发生什么的。”白彰憋不住了,一边坏笑一边道。 阿月望向骨羽,发现骨羽不停给他使着眼色,他噗呲的笑了一声。而后道:“欸欸欸,我和你帮主没发生什么,我确实是刚好从她营帐经过罢了,你看错了。” 大雾下一头雾水的阿令看着一脸坏笑的白彰,面红耳热的骨羽,满面春风的阿月,迷惑不解。 但是几秒后,他似有意会到了是什么意思,咳咳了两声,“那个...我回去准备下蔽阳衣吧。” “快去快去!把他们也带去,烦死我了!”骨羽焦急的喊道。 “那走吧。”阿令与白彰阿月两人相视一面,三人便面带笑意的走开了。 “呼!终于送走这三个麻烦鬼。”骨羽侥幸的叹口气。 “不过...阿月他...昨晚跟我说的是真的吗...” “希望是真的就好了。” 骨羽躺在椅子上自言自语,目视头顶上的棚子。 “白帮少帮主,你起的那么早啊。” 一人突然探了个大脸过来,骨羽被吓得一抖擞,一拳击在了他肚子上,后者飞出去数米远。 “哇!你...你打我做啥?”德普捂着肚子痛苦的在地上喊道,周围的门徒齐刷刷的看了过去,以及在整理蔽阳衣的那三位。 回过神来的骨羽才认出是猎人德普,连忙道歉并过去搀扶着他起来。 “抱歉抱歉!我没有认出来是你德普大哥!” 德普稍稍缓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吸气,“你这一拳差点把我打死,真是遭罪哦!” “你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被吓到所以就...真的对不起!!” 德普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骨羽先前躺着的椅子,骨羽意会到后急忙将其扶躺上去。 “我德普差点年纪轻轻就死在自家的棚子里了,还好我身体素质可以,不然就命丧你这一拳之下了。”德普侥幸的自我安慰道。 “德普大哥,请见谅,习武之人的拳脚是比较硬的。”骨羽鞠了一躬,解释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习武之人还喜欢突然给人来一拳嘛,我也是习武之人,虽然不是你们这样的作风,但是我也清楚!” “算了。”德普一脸不高兴道。 “那...德普大哥你过来是要做什么吗?”骨羽一脸试探性的问道。 “我是想过来告诉你们我回来了,你们可以走了!”德普还在闹着脾气的道。 “那我们清楚了,给我们一点时间,很快解决离开,再次感到很抱歉!”骨羽再次鞠了一躬,而后从德普这处走开。 “痛死我了...”德普摸着肚子,痛的龇牙咧嘴的道。 白彰,阿令,阿月等人一直在看着骨羽被德普责骂的笑话,见骨羽气冲冲的向他们这里走来,迅速转过脸整理手头上的东西。 “阿令!你去整理队伍!白彰你去整理好自己的东西!阿月你一个人整理好这里所有的蔽阳衣!”骨羽一来便用呵斥的语气道。 待两人离开,剩阿月与骨羽在此,只见骨羽叉着腰瞪着阿月。 “羽,我怎么让你生气啦。”阿月面带微笑的道。 “你...你让我分心了!”骨羽左盼右盼了几眼,低声呵斥道。 “害的我给了猎人一拳,唉,我树立的好形象!”骨羽一脸愧疚的低头,语气却充满责备。 “我的错,我的错。” “对不起了。”阿月轻抚骨羽的脸庞,轻声安慰道。 第八十四章 上山 “...”骨羽脸微微红,埋怨的情绪随之消散。 而后见其蹲下身,双手放置于膝上,轻语柔声的向阿月问道:“你昨晚说的话可谓当真?” 阿月眼睛凝视着骨羽的双眸,随后将其双手从膝上拿下来,用自己的双手将骨羽那纤细的双手包裹起来,“我说的都是真的,一直如此。” 骨羽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噗呲一响。 “哈哈,笑啥。”阿月见骨羽憋不住笑出了声,看着那窘样,自个也笑了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我突然想笑了。”骨羽掩嘴笑视着,然后站起身。 “我得去和阿令集结好队伍了。” “我搞定这些之后过来找你们,没多少了。” “你营帐的东西我帮你收拾好吧,免得你呆会又要用一些时间来整理了。”骨羽抛下此话,也顾不得阿月答不答应,就步向了其营帐去。 阿月倒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任由其如此去做,脸上不时浮现一笑一颦。 “你看,我都说了帮主和月哥恋爱了。”此时的白彰不知不觉已没有站在门徒队伍里了,自然而然的与阿令并肩在一起,只见他傻笑着指了指走向阿月营帐里的骨羽。 阿令微笑的瞧向白彰所指之处,可眼神却与脸上的笑容不一致,显得复杂。 “帮主她的私事我们就不要管那么多了。”阿令转过身,开始向队伍发号施令。 半响,一切都准备就绪,众人都一一穿上了蔽日衣裳,为了防止日蚀现象的侵害。 “话说这个蔽日衣裳,在城里是日常用品吧,我很少见到村子里的人使用。”队伍前,阿月望着堆在一起的蔽日衣裳,好奇的发问道。 “你说的村子应该就是那个日下村落吧,他们很难可以进到货的,毕竟在城里,这些蔽日衣裳也是经常售罄的。”骨羽解释道。 “那,蔽日衣裳的制作,是怎么制作的呢?”阿月再次问道。 这貌似就进入了骨羽的知识盲区了,亦或者她一时的想不起来,“这个...让我想想...” “蔽日衣裳使用的材料都是从一头叫做紫熊的怪物上得到的,这些怪物本是紫森林里十分珍稀的东西,不过被许多城邦有意的圈养繁殖了起来,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怪物性格温驯,属于草食生物,且不受生态环境变换而生病死去,耐抗受,所以圈养起来不费吹灰之力。”猎人不知何时走到了阿月,阿令等人的身后,向他们科普道。 “看你们一个个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还是需要我这种怪兽知识百科出来。”猎人自鸣得意道。 这也确实被他说中了,阿令与骨羽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 “那确实也比不过你,猎人大哥。”骨羽如是说道。 德普扫视了一下白帮这一个大队伍。 “你们准备出发了吗?”其问道。 “嗯,大雾也快散了,待大家穿上蔽日衣裳,也是时候了。”骨羽回答道。 “对了,谢谢你的接待,和你赠予的那两柄武器了,德普大哥。”骨羽向德普鞠了一躬,致谢道。 “我自个乐意帮助你们,所以你也无需太多的感谢,只是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来雷顶山了,考虑到我那朋友简安,和你们的生命安危,这一带的怪兽也是很多的。”德普收起了先前洋洋得意的笑容,一脸严肃的说道。 骨羽觉得猎人肯定还在为之前被她揍了肚子一拳而耿耿于怀,在现在这种场合她也不好过多的说什么话,便回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 “嗯,你们待会直接离开就好,我就不送了。”德普抛下这句话,从棚子往屋内走去。 众人看了一眼德普的背影。 “好了,大家都穿上蔽日衣裳吧,我们要出发了。”骨羽大声说道。 “咚咚咚。”德普坐于屋内,他并未坐下多久,从棚子里到屋子内的时间也不过是那么十几秒,一共待了五分钟。 “怎么快就解决了啊。”德普自语道。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披着大衣,戴着大衣上配置的兜帽的骨羽。 “谢谢。”骨羽如是说道。 德普一语不作,面无表情的回到座位上,桌上还摆着本书籍。 “我们还会见面的,德普。”待人群完全的走出了屋子,留在最末尾的阿月对背向他的德普说道,随后关上了门。 德普的原先停留在书页上的眼睛听到阿月的话语后稍稍向侧瞄了一眼,“当然。”他这么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走?”阿月又从队伍末尾一路小跑的走到最前端的骨羽三人处,走到后,他开口问道。 烈日当空,即使有蔽日衣裳的防护,身上还是感受到十分强烈的灼烧感,地上的泥土都感觉快被蒸熟了。 “前方就是雷顶山了,走多几步,就是上山了。”阿令淡然道。 阿月放眼望去,所谓的雷顶山上居然连片完好的树林都不存在,到处是残枝败叶,枯株朽木,黑沉沉的一片。 “这山,走近了看真够残的。”阿月说道。 “雷顶山属于常年被雷电照顾最多的山脉,故叫做雷顶山。”阿令又说道。 阿月微笑着点点头。 “我们走吧。”待两人交谈完,骨羽如是说道。 在骨羽的想法里,她准备的蔽日衣裳不过是用来稍稍防备下日蚀的,可这雷顶山真的是一片能遮掩的树木都没有,出乎其料。 “该死,这大太阳,真受不了,我感觉我的肉都要被烧烂了。”骨羽掀开了一点手腕上遮挡的衣物,发现已经被日蚀烧的烫红了。 此时此刻,队伍已经走了有一段路了,按理说是走到了山中间的位置。 突然,在骨羽谈吐的期间,阿令无意发现了一个山洞。 “先等等,我发现了一处能躲避的地方。”阿令的语气也显得有些燥闷,或许是被烈日烧的如此。 众人随即停下了脚步,一个个脸上疲态尽显。 “随我走。”阿令大声令道。 队伍很快就走到了阿令所说的山洞处,洞口并不大,仅能容纳四人体积的大小。 第八十五章 参天大洞 “这里是...”阿月注意到洞口边的壁沿石土有静电环绕着,不时噼啪的闪出小火花,故开口道。 “怎么这里静电如此之明显。”阿月补充道。 “或许是前不久打雷闪电,听闻雷顶山经常如此。”阿令的口吻有些不耐烦,他们现在呆在洞口,还没有遮蔽的地方,自然晒的烦躁。 相比之下,阿月虽也感觉到有些燥热,但没有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仅仅只是热出些许汗水。 “那我们进去吧。”骨羽热的双腮红彤彤的,有气无力的道。 打起火把,一行人有秩序的走了进去,最前头的,便是阿月,骨羽等四人。 “我去!”白彰首当其冲,手中握着的火把竟突然发生爆炸,好在那一瞬间,他的反应飞快,将火把丢弃一边,才只是弄伤了手的一点皮肉。 “这是怎么回事?”骨羽皱着眉头问道。 “你们后面的人抓紧把手中的火把熄灭了!”阿令急忙向身后的白帮门徒大声说道。 “好大的烧焦味。”站在白彰身后,骨羽身旁的阿月不禁捂住了鼻子,他发觉洞里充斥着极大的烧焦味。 “这闻下去可不行,不如离开这里吧?”阿月向骨羽和阿令说道。 “不行!再出去我可承受不起日蚀的侵害!”阿令或许是受日蚀影响,与平常的他不太一样了,暴躁了许多。 阿月皱了皱眉头,他知道阿令因为被日蚀害的心情燥闷,故也不好争论,转身沉思了片刻。 “你们有带纱布吗?湿点水,捂住嘴鼻。”阿月问道。 “有!”骨羽立即答道,而后向身后的门徒们发话,将行李里治疗用到的纱布拿出,并浇上水,随后捂住嘴鼻。 “这样就能继续走了,我们不要停留在此太久,大家加快脚步吧。”阿月因为捂住了嘴鼻而导致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的说道。 阿月的措施使得大家没有因为吸入过多的烧焦味而头昏脑胀,从而能快步的沿着洞里走去。 洞中的墙壁,时不时会摩擦出火花,从而照亮前方的路,更甚的是,步行的愈来愈深,墙壁摩擦出火花的间隔变的很短,几乎是一直在噼啪闪烁着火花,蓝光映亮着洞里的路。 “好在地上没有这些所谓的静电,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阿令神情严肃道。 “假如洞的另一边没有出口,那如何是好?”阿月没有搭理阿令,而是突然向骨羽问道。 “我们还有仅剩余的纱布和水能够使用,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因为烧焦味而晕死在这里。”遮住嘴鼻子的骨羽,向阿月眉开眼笑的回答道,那弯弯月的眉毛惹的阿月心花怒放。 “遮住了鼻子和嘴巴,你还是那么好看。”阿月说道。 “现在就别说这些没正经的了。”骨羽虽然是这么说着,可在转过头后还是噗呲的笑了出声。 “对头,月兄,现在是紧要关头。”可能是进到洞后,日蚀现象侵害的消失,阿令的显得没有那么燥热了,语气也平淡了许多。 阿月不明白之前对他完全不是这般样的阿令怎么现在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了,实在是一头雾水。 “我明白,我不是怕少帮主觉得太闷了吗,所以帮她解解闷罢了,哈哈。”阿月刻意想要缓解气氛,故如此道,说完还对骨羽挑了挑眉。 “那好吧。”阿令不知说什么是好,暗自叹了口气,回道,然后望了一眼骨羽的身后,五味杂陈。 不知不觉,白帮一行人瞥到了前方有束光,那束光离他们越来越近,渐渐要覆盖整一个洞里的通道,以及他们全身。 “...”眼前的一番景象,白彰惊叹的瞪大了眼,嘴里吐不出一个词。 所谓的洞的最尽头,确实是有出口的,只是出口是一处参天大洞。 没成想到,原来雷顶山顶是镂空的,镂空的山顶下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参天大洞,这参天大洞从山脚直上云霄,墙壁上是积满灰尘,刻有奇异鲜红色符纹的图案,还有就是从墙里凹出来的石块,在壁上交叉错乱。 白帮一行人是从这参天大洞的最底下走出来的,他们由下往上看,大都不由得惊叹一声。 “从未见过雷顶山里是这番景象,今天有幸一见。”阿令不禁感叹道。 骨羽缓缓的扯掉脸上浸湿的纱布,屏息凝神,好好的观望一番这里的景象。 阿月亦是如此,这里的景象即使是在以前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正当他也感叹无比时,他留意到了,在他们另一边的墙壁沿,有一庞然大物卷缩在角落。 从身形上来看,这东西足足有十几米高,巨大无比,通体呈灰,如果不好好留意,根本不会知道在另一边墙壁沿会有这么个东西。 瞥到这一幕的阿月瞪大了眼睛,他感觉到有股十分强大的力量就蕴含在那东西身上,周遭邪气弥天。 “可能不是。”他低声自语道,脚慢慢的挪向那处,想要凑近确认。 “大家,不如去另一边看看吧。”阿月回头,突然说道。 “好!大家跟着我们走!”骨羽一声令道,后面在不见天日通道里呆的够长时间,快疯了的门徒们如重获新生,朝气蓬勃的向骨羽回应道:“是!” 一边走,白彰一边转着圈圈,环顾着一周,发现墙壁上有许多红色符纹,开口道:“你们看,那些奇怪的符纹是什么?” 大家都抬头望去,对符纹略有研究的阿令顿时感到不妥,眼神惊恐,“这...这是囚禁符纹咒,这里有什么强大的怪物被封印在此了!” “大家看!对面那里有楼梯欸!”人群里出现一声叫喊,大家又都被所描述的地方吸引过去,才发现对面确实是有一层层的阶梯,沿着看去,直通山顶处。 “快看!那...那楼梯旁边!好像有一头怪物!”人群里又是一声叫喊,这次的目光望去,便是阿月想要确认的那头庞然大物了。 待阿月定神望去,其叹了口气,开口道:“果真如此。” 第八十六章 雷顶山里的龙 “龙。” 庞然大物头上长有呈灰棕色的犄角,形状好似两道闪电,一旁带有褶边;犄角下是隐隐耸动,有一米来长的眼皮,喷卸着粗气的鼻孔以及关闭着的獠牙大嘴,利齿从口中冒出,其长度光是看着就让人生寒,完全可以将一人由脚至头的穿透; 硕大的身躯,形又似虎身,亦或是狮身,上面密布灰蓝色的鳞片,两旁是巨大的双翼,翼膜上有透明的绒毛,不细看完全发现不了;屁股处的尾巴似是鱼尾,扇状,并不大。 这头龙侧躺着,倚靠在墙边,呼呼大睡。 见到龙这一庞然大物睡在眼前,四人后方的白帮门徒们无不吞咽着口水,步子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 “现在…我们得怎么办...?” ”这可是龙啊!帮主!“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两门徒惊恐失措的叫喊道。 骨羽怔怔的望着倚躺在墙边的巨龙,在她认知里,面前的龙与书籍里记载,所描绘的龙一模一样,带来的压迫感令人窒息的透不过气,而这仅仅是龙未睁开眼睛,扑动双翼的情况下。 ”果真如书中所说的,可怖兽神,猎人最不愿碰到的怪物,没有之一。“阿令呆呆的注视着巨龙,说道。 ”我们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不行!我们要逃出去!“人群里的门徒们,大多都背吓破了胆子,争先恐后的想往身后不远的洞穴出口跑。 ”大家...“骨羽转过身,愣愣的望着逃窜的门徒们,一时哑语。 阿令,白彰与阿月亦都转过身来,看着散逃的门徒们,脸色凝重。 “难不成德普临走时和我说的那句话,是警示我们?”阿月回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疑惑道。 “吼!”滔天怒吼,震彻雷顶山谷,巨龙不知何时复苏了过来,扑打着双翼,卷席起地上零零碎碎的沙石,飞至空中,而后竟带有目的,空中跃至那唯一的洞穴出口,将本来快跑到出口的两名门徒硬生生踩死。 “啊!”跟在被巨龙踩死,两门徒后面的一众人无不被身前恐怖的气势压趴在地,睁大着惧恐的双眼注视着它,颤动的嘴唇不知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四人见此般状况,连忙赶过去。 “大家!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唯一拼死一搏!”骨羽用自己所能喊得最大的声音,向这些软趴在地的门徒叫道。 “与其在惊恐中丧生,还不如血战到底!这是我们作为战士的最高准则啊!“骨羽如是吼道。 这一番话,使一些被恐惧压倒的门徒褪去双眼里的绝望与恐惧,用手支撑着地,站了起来。 ”喔吼” “你们这些域中人!就应向我跪趴在地!不得站立!”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厚沉浑浊的人语竟从巨龙的嘴里吐了出来! “它...它会说话...”白彰不可思议的低语道。 “是的,域中人。我会说话,是不是很吃惊。”白彰如此细小的声音竟也能被它听见,这可令他本人吓了一大跳。 “你...你能和我们交流?”骨羽吞咽着口水,强作镇定,向比她身高要高上好十几米的巨龙开口道。 “你耳聋了?我现在不正和你们这些人在说话?”巨龙不屑道。 ”这还真是一大奇闻,龙居然也能说人话。“走到骨羽身旁的阿月叹然道。 ”愚昧无知!“ ”域中人——都过了一百年了——还是那么的愚笨。你们当中居然能出现厄菲斯这样的强大生物——可令我至今都无法找到原因啊——“巨龙的一言一语,语调之拖拉,宛若一位年长的老者般。 ”没有厄菲斯,我们域中人确实是没办法杀尽你们这些孽怪!“阿令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仿佛被什么刺激到了,与先前刚刚见到巨龙时呆若木鸡的神态简直天壤之别。 ”噢噢噢——可是厄菲斯已经死了五十多年了孩子——你觉得现在还能有谁可以战胜我们这些孽怪吗?“巨龙竟用两后肢支撑着躯体,像人一般站立了起来,而两前肢环于胸前的鳞甲片上,语气仿佛在嘲弄道, “别用你那高高在上的语气来说话!我们是误入了你的地盘,但是如果现在是在城里,你指不定要被做成满汉全席。”阿令驳说道。 “你惹恼我了——”巨龙重新用四肢盖在了大地上,发出宛如排山倒海般威力的龙吼声,冲击力推拍着众人向后倒去。 “你竟然敢对你们面前大名鼎鼎的雷加先生口出狂言——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巨龙扑打起翅翼飞向空中,飞沙走石,漫天尘灰遮蔽了大家的视线,有甚者被强大的气压所致,而趴倒在地,无法起身。 “该死!什么都看不见!”阿令怒叫道,他发现自己已经与大家失联了,身边空无一人。 随后他隐隐约约发现,在头顶上,有一束光愈靠愈近,冲破了沙石飞尘,目标就是对准着自己! 霎那之际,阿令急忙用最快的速度向另一旁跑去,可身后不知名的攻击威力余波仍旧是使他被掀飞出去,摔倒在地。 仅仅是摔了点皮肉伤,躺在地上的阿令连忙转过身望向那边被攻击到的地方。 即使尘灰多的素衣化缁,可阿令还是能看到被攻击到的地域已经塌凹下去,蜘蛛网状的裂纹醒目而悚人。 “如此大的威力!”阿令惊叫道。 自知不可再停留此地,阿令慌忙起身,找寻其他人。 “帮主!” “阿月!” “白彰!” 阿令几乎是用尽了吃奶的力吼出声来,可纵使如此,尘灰都入嘴了,耳朵里还是嗡嗡叫的烈风声,听不到半点回应。 “只能保持移动,不让那头龙找到位置了!”阿令自语道,漫无目的走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尘缓缓散去,阿令成功的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活了下来,他喜出望外的瞧着周遭渐渐恢复原来的面貌,却刹那止噎,凝结住表情,因为他看到了他这一生最难忘的场景。 褪去的风沙使得巨龙脸上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原来他就在巨龙的面前! 血盆大口正贪婪的对着他。 第八十七章 复仇 “阿令!”发指眦裂的骨羽看着阿令的背影,叫喊着欲扑上去。 “回来!羽!”阿月见状一把抱住骨羽,后者疯狂的叫喊着。 “快跑啊!阿令!” 站在巨龙头前,面如死灰的阿令目光呆滞的望着巨龙一眨一眨的眼睛,眼珠子里宛若入了灰。 “我...” 不等阿令开口,巨龙张开大口,将阿令吞了进去,其身上佩戴着的银霄镰也随之掉落,巨龙开始咀嚼起他的肉身,不到一会儿粗长且锋利的牙齿就挂着阿令残破的衣衫,交织着他的血液,使他被咀嚼殆尽。 “太小了,不够入肚。”巨龙很快就停止了口里的工作,将目光放到了白彰,骨羽,阿月等人身上。 骨羽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尽现,怒视着巨龙。 “今天我就要让你死!”骨羽如是愤怒的喊道。 身后的白彰呆呆地看着巨龙齿上,阿令残破的衣衫,渐渐的,一股愤怒感涌上心头,他实在不愿相信陪伴着他那么多年的阿令就这么死去了。 “畜生!”白彰神情变得疯狂,拔出腰间的紫剑想要冲上去。 “停下!白彰!”阿月大声吼道。 白彰愤怒的望了阿月一眼,极其不情愿的停下脚步。 阿月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彰一眼后,转过来面向巨龙,开口道。 “雷加先生,我们不是非要成为敌人的。” “哦?原来我们——不是敌人吗——”巨龙雷加回道。 “我们不是故意打搅你的,我们是为了另一件事而来到这里。”阿月解释道。 “那你就和我说说——是什么事情——”巨龙又做起了环手于胸的姿态,粗壮的后肢支撑着他整个躯体,使得它的体态动作十分像是一个人类。 “你听说过白花吗?”阿月试探性问道。 骨羽不可置信的转脸看着阿月,愤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你的白花!” “你不知道阿令死了吗!” “我知道阿令死了!但是是他挑衅雷加才落得如此下场!我们不能为他的过错来埋单。”阿月亦然回道。 “我看错你了,月。”骨羽摇了摇头。 “我原以为你真的相信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 “我是你们的一员,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了,你难道还要怀疑这个吗?”阿月淡然解释道。 “我现在是让我们避免死亡,我们还有来这里的最终目的!” 骨羽神色黯然的转过脸,而后低下头。 “现在的最终目的,就是杀死这个畜生!这条龙!”随后她愤怒的抬头,指向巨龙雷加。 “哦——”巨龙雷加回应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羽,我真的不希望我们要落得如此境地。”阿月行峻言厉道。 “呵呵...这就是你留给我最后的一句话了吧。”骨羽苦笑的摇了摇头。 面对此情此景,白彰心头五味杂陈,亦有对阿令的死的愤怒,也有对阿月骨羽两人情感纠葛的无奈。 他很想插上一句,可如鲠在喉。 “雷加先生,请问白花真的在雷顶山里吗?”阿月没有向骨羽再作回应,而是收拾好情绪,转而问向巨龙雷加。 巨龙有一会儿没有回话,偌大的眼珠子似在轱辘旋转着,思索着什么。 “听说过——” “那雷顶山...是否有白花呢?”阿月已经问过了许多人相同的问题,可此时已行至最终地点的雷顶山,不见黄河不死心,他依旧想要确认一番白花是否真的存在于世,存在雷顶山。 即使他强作镇定,可脸上还是会刻意的显现出满怀期盼的兴奋感,期盼巨龙能给个使其愉悦的答复。 “要是有——我当然是自个吃掉——又岂会给你这蝼蚁摘去呢——”巨龙雷加回道。 蝼蚁,如此轻蔑的话语进入阿月的耳中,自然是令后者极为的不适,可他还是强忍住怒火。 “那是,有还是没有呢?”阿月再次问道,此刻的他脸上已经没有了满怀期盼的兴奋感,取而代之的是满腹疑惑。 “你很想要那个东西——”巨龙雷加说道。 “你想要变强——依靠白花是远远不够的——” “何况——蝼蚁始终是蝼蚁——” 这一番话语彻底惹怒了阿月,只见他拔出了腰间的白玉长剑,亮铮的剑身映亮所照之处。 “我只是想知道白花究竟是不是存活在雷顶山,你不要给我废话。”阿月漠然道。 骨羽与白彰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的交谈,此刻三人都将目光射向巨龙雷加,硕大的头颅上。 “你——在威胁我?”巨龙雷加放下前肢,让四肢重新着地,将头颅探向前。 “所以是有?还是没有?”阿月再次问道。 “你想听到答复——那就跪在地上——俯首称臣——”巨龙雷加加重了语气道。 “那我有个好主意,就是逼你说出口。”阿月的神情急转直下,眼色变得狠毒冷辣,直直的盯着巨龙,骨羽望向他,发现他已经离熟悉的那个他背道而驰,越走越远了。 “你不是想替阿令报仇吗,羽。”阿月眼色漠然的转头看向她,说道。 骨羽环顾一周,发现跟随自己到这里来的白帮门徒们已经死光,只剩下苟延残喘,残肢破体的一些在地上痛苦的,低声呻吟着。 “是的,为我的兄弟们报仇,我会不惜献出我的生命。”骨羽铁青着脸,如阿月那般神情漠然的转头回答道。 “为我们的家人报仇吧,白彰。”骨羽又向身后的白彰说道,随后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 “没有退路了。”白彰握紧了剑柄,随之拥上,两人以自身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冲了上去,目光所致是巨龙的头颅。 阿月眼神复杂的望向两人的背影,又转而望了一周躺卧在地的残人,尸体。 “找死——”巨龙雷加扑腾起双翼,打算重新飞入空中。 可谁知两人速度之快,赶在它腾起之际就一跃而上,一人扯着雷加头上的犄角,另一只手握着利器,往雷加头颅上制造伤害。 “吼!” 鲜红的血液从雷加的眼睛处急速滑落,蜂拥而出。 第八十八章 雷霆震荡 “呀啊!”骨羽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巨龙眼窝里,两只手紧握住匕首,而后背后爆出数十跟骨矛,尽数向巨龙雷加宽大的脸颊上插去。 另一边的白彰因为失去了背后的骨矛,因此当他用手里的紫剑没入巨龙的另一只眼窝深处后,仅能腾出一只手疯狂的捶打着巨龙的脸颊。 “吼!”眼睛遭到重创的巨龙雷加仰天怒啸,一声龙吼,本在眼窝其中的紫剑与那白彰被一并的震落在地,痛苦呻吟着,看似暂时的失去了行动能力。而骨羽则杀红了眼,使尽了全力稳住身子,没有因龙吼而摔落到底,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恨不得吞下这整头巨龙,即便如此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啊!”骨羽咆哮着,拔出匕首又再度刺入进去,带出一片又一片血液,如此反复。 雷加的前肢不停想要捕捉到挂在它眼上的骨羽,可骨羽敏捷的身子很容易的就躲开了它的大手,每当躲开一次,她便再度重创一次巨龙的眼睛。 “滋滋滋——” “糟糕!”阿月发现雷加灰色的躯体开始闪烁了起来,遍布的龙鳞刹那隐约出现了一丝静电,瞧了眼前面不远处的白彰,立即背起了来。 “快下来,羽!”即使背着白彰,阿月依旧能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且大声叫喊道。 此刻的骨羽对巨龙的仇恨装满了整个大脑,已容不下外界的所有声音,全然没听见阿月的呼喊。 那么随着这秒数的推移,静电很快就愈演愈烈,迸发出幽蓝色的电流,充斥着巨龙整个躯体连带着羽翼。 阿月握着白玉长剑一剑便劈开一道空间裂缝,跳了进去,消失不见。 雷加仰高了头颅,骨羽的手不慎脱离了匕首处,差点滑落,忙用背后的骨矛刺入没有鳞甲保护的眼窝里,因此得以稳住身子。 “吼啊!”雷加又释放了一声龙吼,这一次的龙吼声反而没有第一次龙吼声的大,可顺带着的,是雷霆万钧的威力。 幽蓝色的雷电量体从龙鳞甲里爆发而出,像是一层又一层的保护罩,向外扩去,在雷加躯体的几十米范围内,沙石因此被轰炸成灰,蔓延的幽蓝闪电使范围内的大地化作焦土,且受雷电量体的影响镀上了一层电流因子。 雷加那如泉水般喷涌着鲜血的眼窝中也同样迸发了雷霆,锵的一声将里面的匕首弹飞出去,落在了刚刚出现的阿月手中。 “羽!” 阿月瞪大了双眼,想要牵住骨羽的手反而是握住了那被弹飞的匕首,在雷加爆发出雷霆之怒的刹那间,先是炸灭了骨羽背后的骨矛,而后便是骨羽的肉身,其被震荡而出,跌落于空中的她被这幽蓝闪电触碰到,顷刻间灰飞烟灭。 这一幕幕尽收入阿月的眼中,因为他在裂缝出现的那一刻,从空中跌落的骨羽看到了阿月,她同样是瞪大了双眼。 “不!” 此时的阿月还剩半个身子留在空间外面,空间里的白彰透过裂缝余角同样是看到了全程,当他看到携带着雷电的震荡波离阿月越来越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连忙将阿月拉了回来,两人一并摔回阿月的空间里。 “她走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上空虚无一片,平躺在地的阿月良久才说出话来。 白彰从地上坐了起来,黑暗的空间里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她最后瞪大了双眼,很想我能牵住她的手,将她一并带进来吧。”阿月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压低了嗓音。 他坐了起来,低着头一语不哼,空间寂静万分,针落彻响。 “我要报仇。”突然,白彰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不甘。 阿月抬起了头,转过脸,望着空间里白彰漆黑的面貌。 “我要杀了它,砍下它的龙头,挂在白帮门前。”白彰怒嗔道。 钳口不言的阿月又转过脸回去。 “你难道对她一点感情没有吗?阿月?”白彰踉跄的站了起来,质问道。 “我不知道说什么...她死了...我半句话都不想继续再说了。”阿月摇了摇头,说道。 “你和我,我们两人足够杀死它了。”白彰走近了几步,靠近到了阿月身边。 “你的能力如此强大,这条龙不是一直都能使用这种能力的,只要它一用此招,我们就回到这里来。”白彰情绪激动的将手放到阿月的肩膀上,摇晃了下他的身子,说道。 “我一天只能够用此技三次。”阿月说道。 “三次足够了,我们一定要试一下!” “你确定你有把握砍下它的头?”阿月的语调里充满着嘲弄。 “我一个人没办法,加上你,加上你的剑...我们说什么也要试一下!”白彰说到后面语气渐弱,转身踱步往返。 “我们为什么不能谈判?”阿月这一语,立马激怒起了白彰,只见他气冲冲的走到阿月的身后,扯起阿月的衣领,竟想一把扯他起来。 阿月被扯到衣领后仿佛被惹怒一般,一下将白彰大力的推开。 “我终于是看清你的面目,阿月。”白彰哭笑不得的说道。 “挚爱被杀,同伴被杀,你居然想着和敌人谈判示好!” “你还是人吗?” “我是想活着,我见过太多人死了。” “你以为我不想报仇吗?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你觉得你的实力很强大,足够和龙打了?” “你还挺自满的。” 阿月用强硬的语气说道,且在谈话间步步逼向白彰。 “不要以为你觉醒了什么能力,就胆感屠龙,面对比你强大的敌人,你有时候要学会低头,即使被羞辱万分。” “我可不能像你一样,你以为你就没有被激怒吗?不是因为你...不,我和帮主是为了同伴,可不是为了你这个白眼狼,冷血的人而上去挑战巨龙,即使死了,我相信帮主也不会后悔她的决定,我也不会,为了同伴,这一切都值得。”白彰说道。 “日落村的那两个人,是你的同伴吧,其实我早该想到,你孤身一人来,定是抛弃了同伴。” 好似在咄咄逼人的白彰见这一席话语也无法谈拢改变阿月的决定,便叉着腰,怒气冲天的走到空间里的一处地方,开口道。 “把门打开!你不去我去!” 阿月侧过脸瞥向白彰,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说道:“你真的想去寻死?” “把门打开!”白彰大声叫道。 第八十九章 巨龙之战 阿月缓缓站立起来,慢慢的走到白彰的面前,漆黑的空间里只能依稀看清他的面部轮廓。 “我也去。”阿月轻描淡写的吐出此言。 白彰愣了一刹,而后哭笑不得的道:“你是想和他谈判的吧,我告诉你!没门!” 阿月没有立即的回话,他用白玉长剑朝面前划出一道裂痕,接着用双手将裂痕撑大。 “即使你去到它面前想和它谈判,我也不会让你得逞!你不要妄想我会听你的放过这条畜生!”白彰怒斥道。 “不,我不会认为你会这么做的。” “我不是一个冷血的人,羽我是真的很爱她,我十分后悔自己没有牵住她,将她带回来。”阿月的语气显得极为失落。 他抬起了头,裂缝外的光透过来,照射到他的脸上。 他泪盈的双眼长有醒目的血丝,蓄势待发的泪水挂在眼底,随后脸颊划出一道泪痕。 白彰看到阿月这般模样,怒意被一些感同身受的东西取代了,心想阿月或许是真的后悔了,他不至于是个冷血动物,没有情感的杀人机器。 “现在是你我为她,为白帮众人复仇的机会,我们要把握住,阿月。”白彰如是说道。 裂缝外涌入了一阵大风,大风吹散了阿月脸颊上勾勒的泪珠,稍微拭干了泪痕,也同样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从裂缝内望出去,可以看到巨龙雷加正对着裂缝,扑扇着双翼,因此大风才灌入了不少进来。 显然巨龙是看到了这一条裂缝,甚至觉得两人就在其中,四目窥视着它。 “你这个空间可以持续多久,阿月。”白彰询问道。 “只要不被任何手段击碎,他是可以持续十分长的时间,至于有多久,我自己也不清楚。”阿月解释道。 “你的这个能力,是奥术,魔法所造出来的吗?”白彰又再询问道。 “不,这是我自己的能力,我的天赋所有。” 白彰看着他。 “因为我是无间者,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可这是我改变不了的。” “从我身上刻下的烙印。” “喔吼!” 巨龙一声龙吼,地动山摇,响彻雷顶山谷。 谷里的石块不约而同的落下去,有些砸落到了巨龙的头顶,可它不见得有一点反应。 龙吼声也通过裂缝传入了阿月所造的空间里,空间里顷刻间便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裂痕,看来龙吼的威力是能震碎这个空间的。 白彰和阿月看到了空间里的这番景象,不由得皱紧眉头。 “如果被它震碎了空间,我得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来重新创造新的一个了。”阿月忧心道。 “空间不能碎,这是我们唯一的保障,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白彰说道,且点了点头。 阿月亦然点头。 “等等我将裂缝撑到足以支撑一人的大小,我先出去,你随后,注意巨龙的任何一次攻击,我们一旦中了,命不久矣。”阿月神色凝重的说道。 “嗯!” 白彰从身上的衣物撕下了一块布,将他捆于手中,而后紧握住紫剑。 “上!” 阿月瞬间撑开了裂缝,使得其能让一人很好的通行,随即便翻身出去。 待阿月出去之后,裂缝开始缓缓的闭合,白彰也连忙的翻了出去。 裂缝外离地面的距离十分的近,因此他从地上翻滚了一圈,以来抵消掉冲力。 “终于出来了啊——蝼蚁们——”巨龙雷加的语气从来不会变化,无论情绪波动如何,都使用那看似睿智老者的嗓音来开口道。 “不需要和他废话了,阿月。”白彰握着紫剑,脸色阴沉的走向巨龙。 阿月亦拔出了白玉长剑,此刻的白玉剑与他一身的衣物搭配已然不恰当了,自从离开了日落村,阿月身上的衣物是愈来愈灰暗,野者一战就更是弄得破损,好歹有了一件白帮门徒常穿的白大衣,现在也是黄一块,黑一块。 他随着白彰的步伐跟上,边走着边脱去大衣,“这衣服太碍手碍脚了。”露出了破损严重的衣衫,以及部分未有遮掩的坚实肌肉。 白彰走着,回头望了一眼,亦脱去了大衣,露出纯黑色的衣衫。 “今天我将你们杀死——死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来帮你们复仇——你们当真要这么做吗——”巨龙雷加说道。 阿月舞着白玉剑,骤然劈开一道裂缝,冲了进去。 “哦——又跑了吗——” 巨龙雷加站在大地上,这正是他能攻击到的唯一,白彰如是想到,一个箭步冲夺上去,发挥出异能的他速度与反应能力直直飙升,巨龙甚至没能看到他的方位。 盯着巨龙一个前肢的白彰,紫剑顺利的割开了其一个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吼!”巨龙感受到了疼痛,大吼一声,且受伤的前肢重重的剁了一脚,妄图踩死白彰。 此刻的白彰轻而易举便躲闪开巨龙的一下下踩踏,趁巨龙手忙脚乱,失去其位置的机会,白彰找准巨龙的下一只脚,紫剑挥击之快映出一道霞影,双手持剑的白彰利落的划开巨龙镶满龙鳞的脚部,鲜血直流。 “这把剑可谓是好东西,连龙鳞都能弄开!”白彰暗自赞赏道。 巨龙急得直跺脚,认识到白彰只能借它于地上的机会来攻击,便扑腾起龙翼,飞升至空。 白彰反应到巨龙要起飞,踏地跃起,使出全力往巨龙方才受伤的脚捅穿开来。 “吼!”巨龙起飞过程中遭此一击,这一击刺入了皮肉里,是钻心的痛,痛的它嗷吼起声,跌到地上。 再一次给白彰寻到了机会。 白彰不给巨龙喘息的间隙,往巨龙的第三只脚上留下了醒目夺人的伤痕,迅捷如滑皮的泥鳅,巨龙庞大的身躯实在是没办法看清他的身影,只能依靠脚的疼痛感来断定他的位置。 “还剩一只!”白彰兴奋的冲向了最后一只未遭受其“毒手”的脚,可这此他栽了一道,巨龙寻到了他接下来的位置,一下便将其踹飞十几米远,重重的砸中山谷的墙壁,使得被击中的墙壁龟裂开来,而白彰也缓缓滑落,嘴角不停溢血,不省人事。 第九十章 雷顶山终战 龟裂的墙壁上,沾黏着一滩厚厚的血迹,待白彰缓缓掉落在地,这一摊血迹也随之滑落,勾画出一道笔直的竖线,集结在因深陷进去从而凹凸出来的陡崖尖处,凝聚成一团比稍前要巨大的黑红色的血珠时,便是它失重的时刻。 接二连三的重重坠落在白彰的衣衫上,他睡倒在地的背上。 “蝼蚁——蝼蚁——”巨龙雷加貌似在叫唤着什么,扭转着庞大的龙躯,左顾右盼。 “别想着躲起来——无论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找出来——今天我非吃你不可——” 此时的白彰早早被它一脚踹到山谷墙壁,昏死在地不省人事了,巨龙或许是被之前白彰的所作所为惹恼大火,冲昏脑袋的它疯狂的四处搜寻着,可硬是找不到白彰的位置在何处。 “啊——”不到一会儿,巨龙感到有无数的虫蚁撕咬着它的大脑,这种钻心的疼痛不知是从何而来,失控的它在山谷里横冲直撞,撞向凹凸不平的山壁,顷刻间受着冲撞力的山壁立即裂作碎石,散落一地。 “原来龙生气的时候,会无助的撞来撞去啊?”透过空间里仅能容纳一只眼睛观望的裂缝,窥视着巨龙的阿月喃喃自语道。 “白彰...”阿月一直有在观察白彰的一举一动,他没料到白彰竟能伤的巨龙那么重,将其被龙鳞紧紧裹住的三条手脚切废,该是说是他那把紫剑厉害呢,还是他本事就是如此令人感到炸裂呢,阿月相信是前者的解释比较靠谱。 “那把紫剑,能割开龙鳞,看来是我多虑了,德普这家伙没有下什么手脚。”自从德普慷慨的赠予阿令,白彰两人武器时,阿月便增添几分疑虑,毕竟德普和野者是一伙的,很难不怀疑他会干出一些龌龊手段的事情来,就如此心想道。 白彰所用的紫剑,此时就插陷在白彰的身后,龟裂的墙壁旁。 阿月寻到了那柄剑的位置,开始撕扯着裂缝,将仅能容纳一只眼睛的空间撑大到足以够他一人一进一出的空间。 趁着巨龙仍在疯癫似磕撞,捶打着山壁之时,他利用着这点时间,不知巨龙一会儿会不会恢复正常,从空间里跃出来后便狂奔向白彰倒地的位置。 龙裔的精神感知力使得雷加在神智不清的大脑位置有一处清醒的地方,本被灼痛感侵蚀的大脑渐渐恢复过来,大脑里清醒的地方填充着失去其的空白,很快,它便感觉到了有一人在快速的奔往着某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就是它之前重击的人,所倒的地方。 “噢——蝼蚁——两只蝼蚁都出来了——”巨龙雷加停止了癫狂的行为,转过身望向飞奔的阿月,说道。 踏着地上一颗颗碎石子,阿月仍旧能奔跑的如此快,且能稳固身子不倒。 在巨龙发现他时,他终于是到了白彰的位置。 “白彰!醒醒!”阿月急切的叫喊了几声,却发觉巨龙之前撞击山壁所制造的噪响停止了,转过头望去,发现巨龙同样亦在望着自己。 他那拽曳着白彰身体的手吃力的将其拎起,放置在背上,白彰的手挂着阿月的脖子,脑袋倒在肩上,此刻阿月已来不及确认白彰是否是死了,还是昏了过去。 毕竟从始至终阿月的视线都没有在巨龙的身上离开过。 “接下来你要在空间里睡很久了,白彰。”阿月苦笑着,拔出白玉长剑,切割开一道空间裂缝,将背上的白彰丢了进去,随后空间关闭。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雷顶山里会有条龙,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有独自面对龙的这一天。”阿月谈笑间,缓缓走向黏着一滩黑红色血迹的龟裂山壁旁,抽出那柄险进去的紫剑。 “你是无间者——”巨龙扇动双翼,飞跃起,霎那间扑腾到了阿月身前,腾起的沙石拍打着阿月的脸上,大风卷起其破衫长衣,阿月遮掩着脸,站定在原地,待风息。 “拥有空间能力的蝼蚁——在我认知里——我只知道两个——符文地里的菲普——北东境里的镇守者——” “所以我现在是你认知里的第三个人了?”阿月淡然道。 “你说的那两个人,他们屠过你的族人了吗?” “你什么意思——我们雷加一族从不会败给蝼蚁——”巨龙震怒道。 “你一口一个蝼蚁...方才不久你才被蝼蚁切断脚筋,这么快忘了?”阿月冷笑道。 “喔吼!”巨龙突响一声龙吼,站在其面前的阿月迅速盖住双耳,龙吼释放的横暴冲击力将其掀飞数十米开外。 阿月妄想用脚后跟刹住身子,不让己摔倒,脚后跟拖起两道醒目的“刹车”痕迹,可踉跄几下,仍旧是摔倒在地。 巨龙仰天抬头,龙口骤然聚集起一股庞大的能量,躯体上每一条龙鳞纹路都流淌着雷电因子,向上窜游,聚积到龙口里。即使相隔较远,阿月还是能清晰的看到龙口上累积了一团能量,像一颗电球,发散着闪电,噼啪爆炸,响起阵阵破空声。 “吼!”夹着龙吼,巨龙仰天的头颅猛然向前倾,一团深蓝色的电流能量球体,以极快的速度砸向阿月处。 从巨龙聚集能量体到它砸出能量体,一套过程不到十秒钟。 避无可避的阿月迅速抽出陌生的黑剑,紫剑与黑剑,双剑舞起,凌厉的剑气环绕其身,仿佛一个由剑气塑造而成的罩子,紫色剑光与灰黑色剑光相交,一米内外的空间顷刻形成一具深紫色的防御罩。 肉眼可见,阿月目睹着那团能量体愈来愈近,直到撞在他由剑气塑成的防御罩上,零点之间的刹那,雷顶山谷正发生能量倾泻,残暴的深蓝色,紫黑色能量体向四处疯狂的扑腾撕咬一般,爆裂开来,山谷处处断裂开裂痕,经受不起爆炸而炸开的山壁比比皆是。 沙石飞舞,烟雾弥漫,巨龙庞大的身影与阿月的被烟雾笼罩在里,见不到人。 “?” 山脚下,完完全全用木头搭建而成的屋子被一声巨大的响声震了一震,木上正啃食着的虫子被这一震,弹的东倒西歪,从屋檐上掉了下来,随后被一脚踩了个粉碎,爆开,汁液横流。 侧过头,站在屋子门前的野者简安聚精会神的望去没被郁葱树林遮挡住的雷顶山山顶,烟雾从山顶跑出来,一些往头顶上的天空窜,一些往四散开来。饥渴的雷电像头恶鬼从烟雾里爬出,肆意在山顶张狂着。 在简安眼里,雷电不像平时降雨,乌云里轰炸的金色闪电,更像是深蓝色雷电。 门一下被拉开,猎人德普见门前的简安原地像在发愣,用手在他脸前挥舞几下。 “你看那边。”简安没有转移开视线,仍在望着那边,脸色凝重的说道。 德普一脸怀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走了出来,以便有更好的视野望向简安说的那个地方去。 “雷顶山里,冒烟了?”德普震惊且疑惑道。 “在我印象里,雷顶山不是一座火山吧。”简安终于是转移了视线,望向德普问道。 “这层我不清楚,我没有上过山顶。”德普回答道。 “我想,它里面另有乾坤。”简安冷冷道。 “怎么说?”德普饶有兴趣问道。 “如果是火山,我们早就死了,首先排除火山。”简安又望了过去。 “既然不是火山,里面冒烟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里面有人居住,而且是十分多的人。另一种就是里面有人在交战。” “我认为居住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如果是居住了这么多人,他们总得出来觅食吧,我在这生活了这么久,谁在雷顶山呆着我会不清楚吗?在雷顶山我就没见过活人。”德普猜疑着,说道。 “对了,那群人,是不是往雷顶山走去了。”简安问道。 “是的,他们一伙人去雷顶山了。” “但是你看,这烟雾根本就不像是在雷顶山外围冒出来的,是从山顶下冒出来的。” “我想山顶下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德普挺有自信的说道。 “不如带点东西,去看下?”简安问道。 “没,我开玩笑的兄弟,雷顶山山顶下面怎么可能有东西,即使有,也不会像你想的有怪物,你肯定以为有怪物吧。”德普哈哈笑着道。 “有没有怪物,看了便知,你怕了?”简安诡异的笑了笑。 “开玩笑,我会怕怪物?你忘了我是个猎人吗?” “就算是龙,我也杀给你看!”德普以为简安在看不起他,叫嚣道。 “准备好东西,我们上山。”简安说完,踏进屋子里。 德普没好气的看了简安一眼,随后望去山顶处,发现烟雾散的差不多了,仅有些许还环绕在山顶周遭,久久不散去,时不时的闪着电。 “到底是什么呢?”德普绕了绕头,走进屋里。 山顶下,成群结队的烟雾逐渐散走,雷加的口里还残存的余电,噼啪打响着。 巨龙前方不远处,阿月半跪在地,身子的周围都是流淌的血汁,其双剑插进泥土里,握着剑的手颤颤巍巍的发抖着,手上全是慑人可怖的伤痕,皮绽肉裂的手臂仿佛被从肉里溅出的鲜血涂满,血肉淋漓。 而衣衫残破的不成样,仅有几块破布遮挡着上身,露出被疑似能量灼伤的胸口,腹部。 扎着的马尾辫不见踪影,取代的是布满尘灰,邋遢披散着的长发。 “差点死了...”阿月淡然笑了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 “如果再中你一次这种东西,应该是必死无疑的。”阿月对着巨龙笑说着。 “蝼蚁——顽强的蝼蚁——这都没弄死你——”巨龙雷加说着话,言犹在谷,口里不时喷出氤氲的烟雾,夹杂着闪电。 “你不会以为这就能杀死我吧。” “再来一次——你确实是必死无疑的——”巨龙叫嚣道。 “你没办法再来一次了,我想是这样的。”阿月胸有成竹道。 “噢?” “你和那些君主一样——那些达官贵族——说话时的表情是多么的刺人耳目——”巨龙说道。 “达官贵族,我不像他们,他们或许这辈子也见不到你,而我甚至有可能杀死你。”阿月恶狠狠道。 “你我都知道——就凭你一个人是没办法杀死我的——蝼蚁——” “或许你加上那个被我打死的蝼蚁——两个人一起——可能可以跑一个——” “不过现在的你没有机会了——” “他如果死了,你会陪他一块作伴的,还有那些刚刚被你杀死的人,他们都在等你呢。”阿月冷毒的双眼像一柄映着寒光的杀人武器,摄人心魄。 “从今天起,蝼蚁能杀死龙的传说会传响整个世域。”他诡异的笑了笑。 “妄人妄语!”巨龙震怒的再次发起龙吼,山顶处的氤氲的烟雾瞬间湮灭。 “龙吼声,这次我确定是龙吼声!”屋子内的德普震惊的叫道,简安正坐在桌前,手中的茶水受吼声影响晃荡撞杯,洒出来不少。 “雷顶山里还真的有龙!”德普虽惊但又觉得兴奋,浑身感到沸腾。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龙这种生物,无论是从书籍里,从别人的话语里描述,我都想如果我有朝一日能见到龙这种生物,该有多好啊!” 简安无奈的笑了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搞定了没。”随后他放下茶杯,说道。 “等我一下。”德普好像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跑进许久前为了赠予阿令白彰两人而进的房间,过了不久拿了一把积满尘的宽剑出来,此剑的尺寸要短于长剑,剑身宽大,却不及大剑那般大,剑的厚度足足有五厘米,剑柄是普通的类型。 他随便找了个适合这柄宽剑的剑鞘,放了进去。 “好了,我们走吧。”德普拎着剑鞘,兴奋的说道。 简安起身,望了他手中剑鞘,尾端的那条像是丝巾的东西吸引了他。 “为什么挂着丝巾?” 德普愣了一愣,随后看了眼剑鞘尾端的那条红色丝巾。 “哦哦,这是给擦拭剑身用的。”德普回答道。 简安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随即走出门去。 纵使山谷里的山壁终遭外力破坏而倒塌爆裂,那刻有着红色符纹的一处仍旧坚固守候,遭到了巨龙如此多的攻击伤害,红色符纹那一端的墙纹丝不动,一条裂痕都不曾出现。 “呀!”阿月踏着巨龙的翅膀,一跃而起,巨龙使用唯一没有受伤的前肢凶横的砸过去。半空中,阿月迅速借着后端红色符纹墙的力,翻起,打了个后翻滚,躲过巨龙宛如重锤的砸击。 巨龙见阿月连续躲掉自己的两次攻击,一声龙吼再起,后翻滚在半空中的阿月不偏不倚,此刻正对着龙口。 “完了!”阿月瞪大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龙口里蓄势待发的吼声,可怖的冲击力就要砸在身上了,阿月双臂交叉状,身体卷缩一团,想做最后的打算。 “喔吼!”未料,龙吼作用到阿月的身上,阿月丝毫没有被冲击力撞到身后的墙上,反而他感到身后有无形的力量将龙吼力的作用反推向巨龙的身上,龙口硬生生吞下了所有自己释放出来的冲击力,龙的后脊瞬间破开了一个大洞,大量的鲜血从破口处涌出,倒灌地里。 龙甚至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整个身子随着后脊破开洞的那一刻飞了出去,重重砸到另一端的墙上,就像白彰被其一脚踹飞一般,只是其制造的龟裂凹痕要更大一些。 “这....这是....结束了?”阿月安稳的落地,不可思议的望向远处从墙上掉出,摔在地里的巨龙。 “阿月...”突然,熟悉的声音从阿月的耳畔响起,他侧过头望去,发现凭空出现了一道裂缝,白彰咬着牙撑开了裂缝,从里跳了出来。 “你...你没死?”阿月惊讶道。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死...我不亲手杀了这头龙...我死不瞑目。”白彰艰难的笑了笑,随后望向远处的巨龙。 “糟糕!躲开!”白彰猛地睁大了双眼,阿月刹那转过脸望去,发现巨龙用双翼支撑的身子,奄奄一息的状态下竟然还能释放之前的雷球,待他望过去,巨龙的口里已经积齐了所有的雷电因子,这次的能量球体比之前的还要大,体积已经超越了巨龙的头颅。 “喔吼!”连同龙吼,巨龙一并向阿月白彰等人砸去,这一次仿佛是巨龙的最后一击,倾尽全力。 好在白彰提醒的快,阿月与白彰两人侥幸的躲过了这一击。 “轰...嘭!”正当两人侥幸的躺倒在地,谁知巨龙的那道雷球作用到了红色符纹墙上,或许受红符纹墙的影响,雷球变成了红色的能量球体,变得比稍前的它还要巨大,飞快的反弹回巨龙处。 肉眼根本捕捉不了这种速度,待两人转头望过去巨龙雷加那里,发现巨龙硕大的头颅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具躯体翻身倒地,身后的山壁上一大摊的血迹。 即使如此,那股反作用力的能量球体还未结束它的征程,之前撞击到巨龙头颅上的伤害溢出,在山谷里横冲直撞,吓得两人忙趴在地上,屏气凝神。 良久,山谷里再无一声声的撞击声,两人才从地上爬起。 “终于结束了吗?”阿月心有余悸道。 第九十一章 碰面 巨龙雷加仰面躺倒在地上,他的四个肢体都被切筋断骨的,不成原本的模样。脖子上已经没有脑袋了,只有肉芽与不停流淌向地的鲜血。 “希望它是真的死了,而不是像刚刚那样突如其来给一下子。”阿月的表情如释重负,其踉踉跄跄的走到巨龙庞大的躯体前,细细观察着。 “只有它死了,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我才能随随便便的站在面前。这些龙族高贵的脾性总是爱让其他人俯首称臣呢,呵呵。”他伸了只手去抚摸巨龙身上的鳞甲,仅仅是用手上的肌肤去触碰,就感觉硌得慌,皮要被戳破了。 白彰也走到了阿月的身旁,也想触摸一番龙的鳞甲,下手却不知轻重,导致手被割破皮了。 “这鳞甲,也太锋利了吧。” 他将头靠过去,仔细盯着一片片鳞甲上的结构,发现鳞甲上还有许多不凑近看,根本就观察不到的,密密麻麻的倒钩。 倒钩并不显眼,十分细小,却异常锋利。 “我们得找人,分解这条巨龙,将它身上可用的东西一一拆卸下来才行。”阿月淡然道。 “嗯...”白彰轻轻的点点头。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随我回白帮吗?”白彰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阿月叹了口气,眼色忧愁的望了周遭一眼,地上还留有着不少白帮门徒的尸体,有些残破不堪,辨认不了了;有些还算完好。 可唯独他心爱的那个人,灰飞烟灭,连完好的一片肌肤血肉,一根惨淡的白骨都没有。 想到这他深吸了口气,又呼了出来,这时除了悲痛,与复仇之后的惆怅,他的脑海里突的冒出来了一个念头,那个念头根深蒂固,只是暂时的被前两者遮盖住,束缚住了。可如今,他重新想起这个念头,眼睛又从灰淡,变得明亮了不少。 “我得继续去找白花。”阿月回过头,淡然开口道。 白彰迟疑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你随我一起去吗?”阿月见白彰没有回话,便说道。 白彰用剑撑着身子,受了重伤的他不得不这样颤颤巍巍的走到巨龙尸体的身后,一大摊血迹的裂痕墙上,阿令临死前挂在巨龙牙齿上的破布居然还未随着龙头一同消去。 破布卡在裂缝里,没有卡住的那头被风吹得飘絮在空中,随后白彰一把将其扯了下来。 “令哥对我很好,一直都很好。”白彰笑了笑,说道。 “他和你一样,觉得我的能力不止于此,想见证着我越来越强。” “只可惜,他死在了这里。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无常吧,我以前总想着我会不会比他要先走一步,就我这能力...”白彰无奈的笑着,撑着剑一瘸一拐样的走到阿月身边。 “白花或许不在这里,和我走吧。”白彰收起了笑容,脸色凝重道。 阿月往头顶上望去,不规则圆形的顶口就在其头上,上面盘踞着许多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唤着,顶口的附件有许多树木花草,长出来了顶口中间。 这时他惊讶的注意到了那些楼梯,眉头皱紧,顶口有一处像是阶梯似的东西一路往下延伸着,中间有断掉的部分,但大体算是完整的。 “通往白花的路,莫非就是这个?”阿月喃喃自语道。 白彰感觉阿月望向山顶处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变化莫测的,便也好奇的望去。 起初他也没有注意到那些阶梯,可盯着有片刻时分后,他终于是发现了。 “楼梯?”白彰疑惑道。 “我想我可能是找到去往白花的路了,你有兴趣吗白彰。”阿月面带笑意的说道。 白彰看着他的脸庞有一会儿,像是思索了一会儿。 “不了,我是时候带他们回去了。至于巨龙的尸体,再说吧。”白彰婉转的道。 阿月亦望着白彰,可不久后竟发现白彰后面,也就是他们进来的入口处,进来了两个人,两个带着面巾的人。 待他们愈靠愈近,阿月发现是野者和猎人德普,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这条巨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白彰见阿月盯着他后面看而迟迟不转移视线,好奇的转过身去,也发现了野者和猎人德普两个人。 这时的他们两人已经摘下了面巾,之所以戴面巾或许也是和他们之前进来一样,忍受不了那股烧焦的气味吧。 “你们?怎么会想到来这里?”阿月大惑不解道。 猎人德普与野者对视一眼,皆摘下了面罩。 “我们在山脚下就听见龙吼声了,自然是要来看一看龙啦。”德普一直在左顾右盼着,并解释道。 阿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让出一条路。 一旁的白彰则没什么好脸色看了,即使变换了造型,扎起了邋遢,干枯的糟糕的长发,他也还是认出了这就是在群石壁屠杀他近半个队的野者。 只见白彰铁青着脸,勃然变色,却见阿月友好示意,自己如若发怒起来可不太妥当,便压抑住了怒火。 野者亦注意到了白彰,本来面无表情的样子突然间展露了笑容。 “又见面了。” “我可不乐意见到你。”白彰压着怒意,回道。 这时候野者好像想起了什么事,翻了翻腰间破旧的包囊,拿出了一颗发着深蓝色暗沉的光的球体。 “还记得这是什么吗?”野者说道。 “可恶。”白彰握紧拳头,拳上一根根胀起的血管像条青绿色的毛毛虫,一路延续到脖子,额头,青筋并起。 “不用这么生气,小兄弟,你都清楚的,我朋友简安他当时误认为你们是钱士了,才会对你们痛下杀手,事后他也感到很后悔。”德普见两人发生争端,怒意燃起,忙站在两人中央说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什么理由!你杀了我的兄弟,你总有一天要血债血偿!”白彰的眼睛仿佛要将野者整个吃下,愤怒程度就好似火焰快要从眼里喷涌出来。 “我这个人不会说什么话,既然你要血债血偿,那我随时奉陪。不过我看你今天还是不行了,改天吧。”野者收起了笑容,常年苍白紫唇的脸庞无疑是为他即使是面无表情时的样子也依旧阴沉的可怕。 阿月见状也马上凑到他的耳旁:“算了,以我们今天的身体状况,不要发难你,对我们没有好处。”说完微笑着看了德普,简安两人一眼。 白彰将头扭去一边,正所谓眼不看为净。 “对了,这颗球我已经研究彻底了,这颗球还给你。”野者意识到了什么,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拿着那颗虫球,也就是之前从白彰背上扒下的那颗球,生成骨矛的东西。 “我发现这颗虫球之所以能生成骨矛,完全是因为它里面有一种能提炼怪物赖以为存的武器。这一种东西,或者说是一种材质,最大的特点就是在得到生物的胚胎后,能让其在球体里生长而不会导致体型上有任何变化,且球体与人的神经连接时能得到人的控制,控制这个生物在胚胎里成长到成熟期时的武器。” “这么强大的兵器,居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帮会所拥有的,真是出乎意料。”野者摇了摇头,不可思议的说道。 白彰愣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看到他递过来了本就属于他的东西,便拿回手里。 “哈哈,是不是还没想到他对这些东西还有些研究,一个武夫也能说出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哈哈!”德普既望了眼白彰,又望了眼野者简安,并哈哈大笑道。 “这种东西属于奥术中的寄生类术技,高阶的那一类,你的帮会里可能隐藏有一位高阶奥术家。” “我提醒你,奥术家在魁域里是和我一样的死刑犯,更何况是高阶奥术家,你如果为了你们帮会的着想,回去之后把这些东西都拔了,再用下去,你们整个白帮都要完蛋。”野者眼神冷峻的说道。 “一派胡言。”白彰转过头,恶狠狠道。 野者见其仿佛不当他的话为一回事,也就不再理会。 在野者谈话之时,德普已经走到巨龙的尸体前,揣摩起这具只在书籍里碰见过的龙裔之躯。 “喔!龙!这就是龙吗!”德普一边轻轻的抚摸着,表情一脸的满足,即使手上已经被锋利的龙鳞划出血滴了。 野者亦走到了尸体前,定睛研究起龙的鳞片。 紫剑上的手伤痕累累,不住的发颤着,身旁的阿月很明显的发现了这一点,便开口道:“算了吧,翻过这一篇,这两人一个猎人一个杀手,有你用得着的地方,带走龙鳞和龙爪作为证物,我想是你现在唯一的也必须要做的事情。而且话说回来,你离开之后,无论是回白帮还是去哪,拿着龙鳞龙爪,都算是衣食无忧了。”阿月淡然道。 “证物?”白彰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疑惑。 “是的,证物。你难道不明白,你孤身一人回去白帮,大家不会怀疑你做了什么事情吗,更何况你还要拿阿令,羽的遗物回去...”说到羽,阿月感到心头一沉。 “总之,带龙鳞,龙爪回去,你才能不被当作杀人凶手。” “你...为何能想到这些的?”阿月竟然先一步的帮自己制定好了计划,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白彰仍旧没忘记之前在空间里,与阿月交谈的那些话。 “你还记得我之前想拉拢你吗。”阿月突然如此说道。 “嗯...” “我知道你现在早就不把这当一回事了。可无论怎么样,你都要活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阿月凝重的说道。 白彰五味杂陈的望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第九十二章 余后 “我走了!”阿月向正忙碌着数清巨龙身上有多少鳞片的猎人,野者两人喊道。 猎人德普抬起头,转身问了句:“这条龙,是你们的战利品,你们不打算要了?” 阿月望了一眼白彰,后者环手于胸的站在原地,静静地看向他。 “这条龙是他杀的,属于他的。”阿月微笑道,随后一步步走向那窄长的,通向雷顶山顶端的阶梯。 “噢?哈哈,他一个人杀死的巨龙我是怎么都不信的。”德普迟疑了一下,眼角悄悄的侧望向身后白彰一眼,流露出一刹那的恶意,可随即又大笑道。 “但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德普侧过脸望向白彰,亦然说道。 “你明白他的意思?”白彰一头雾水的看向德普,开口道。 “额...我瞎说的,哈哈。”德普停顿了一下,笑说道。 “或许我明白他的意思...”白彰看着阿月渐远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所以,这条龙怎么处理,需要我帮你处理吗?”德普不怀好意的走到白彰身前,叉着腰,一脸坏笑。 “噢?你这个表情,是想吞了这条龙?”白彰翘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 “哈哈,不用这样,我没有恶意,开个玩笑嘛,我确确实实是想帮你处理好这条龙。” “但是需要费用和一些条件。”德普坏笑着挑眉。 白彰望了眼德普身后的野者简安,后者仿佛开始动起手了,一柄尖锐锋利的匕首针刺刺入了巨龙的鳞甲片里,白彰第一眼自然是以为简安这次必不可能成功,巨龙鳞甲之坚硬,岂能是一柄普通的匕首针刺可以进入得了的,即使这柄匕首针刺看起来寒芒四射,令人生寒。 “噗呲。” 随后的动作,简安将匕首针刺确定是在这一个进入点,尝试进入巨龙的身体,终于在第三下的尝试成功了,穿刺点涌出了不少的血液,一直顺着匕首尾端而浸湿简安的手掌。 “哈哈,难以置信吧,我作为一个专业的猎人,即使是要解剖龙,我也准备妥当了。”德普知道白彰一直在盯着他身后的简安看,故一脸坏笑的说道。 “确实是没想到...”白彰微微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道。 “说吧,你们的费用和条件。” 德普低头思索片刻,而后转过脸问向简安,“兄弟,解剖的如何。” 简安此时已经割开了一片巨龙的鳞甲,周旁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都是解剖需要用到的刀具,不过是视线离开了一会,简安就掏出了这么多的工具,颇让白彰惊讶不少。 “不行,我的刀功不够精细,还是需要你来。”简安皱着眉头,额头展露出深深的褶纹路。 “既然这样,那我来吧。”德普说着,正欲从身上携带的包里掏出什么,好像记起了什么,转过身向白彰说道,“费用我就出你们匹亚国最正常的价格,一个普普通通的猎人被要求解剖猎物的价格,1000钱币。” “这也算正常价格?”白彰脸上写满了黑线。 “当然啦,解剖一头巨龙说需要的价格不是解剖那些什么蝎子啊兔子啊能比的,这可是龙啊!”德普手舞足蹈的解释道。 “行了行了,不过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如果要付钱给你,恐怕是要回白帮一趟了。”说起白帮两字,白彰不免心头泛沉。 “没关系,我随你一同去匹亚国,去你们白帮那里,反正你这头龙,一个人也是带不回去的。” 德普嘻嘻脸,笑着说道。 白彰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道:“你的条件是什么,说明白吧。” “条件是我需要这头龙的翅膀。”德普亦然是笑着道。 “开玩笑!龙的翅膀给你拿了,这头龙还能有什么大的价值!”白彰听到后勃然大怒,怒诉道。 “很抱歉,你没得选,朋友。”德普依旧带着那张嬉皮笑脸,说道。 白彰眼角的余光中瞄到了站在巨龙尸体前的简安,他面色冷酷的看着他,正如此刻本怒火中烧的白彰切换了脸色,同样冷酷的望着他一般。 “呵呵。”德普轻笑两声,“那这么说定了,现在就开始动手,免得待会天黑了不好干活。”说完德普还看了看头顶上不那么炽烈的太阳。 “我觉得你不像一个猎人,你更像一个商人!”白彰咬牙切齿的嗔了几句,随后转身欲拖着伤躯离开。 “喂!别走太远喔,不然我们找不到你人,黑心的商人就得把你的龙独吞了喔!”德普大叫道。 刚起步时的阶梯,还算是比较平稳,没有不牢固的迹象。阿月很快就踏上了几步去。 由于谷中地形的原因,声音在这里会较容易像洪钟一样,惹起一阵回响开来, 走到了有两三米高时,他听到了白彰大吼大叫声音,以为激起了什么矛盾,放眼望去,发现白彰已经往进来的的那个洞口走去了,德普与简安这两个危险人物则对巨龙的尸体开膛破肚。 “没法了,白花要紧...”阿月对巨龙那具尸体可谓是虎视眈眈,但白花则在他心里头更为向往。 收回视线,阿月重新踏着层层阶梯,有些断裂一半,有些看着就似破碎不堪,一踩就碎,只好小心翼翼的,先放一只脚的重量来试探,实在不可便跳跃过去。 就这样,直至日落。 天上的太阳消失,月亮从不知何地方窜了出来,月光照射到一边刻有红色符纹的山壁上,红色的符纹印发散着红光,显眼注目的映在阿月疲倦的眼珠子里,他的眼前有一层薄雾微微遮挡了些许的视线,但并不影响他能看到谷中的境况。 “该死的!看来今天是没办法上去了。”阿月依在山壁前,坐在一处还算完好的阶梯上,盯着高昂的月亮。 “月亮,向来都那么的沉啊。”他喃喃自语道。 在这里,除了虫鸣与野兽的嚎叫,阿月也听不到什么了。山下的那三人或许也离开了,不过黑沉沉一片,阿月即使全神贯注的看去,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算了,还是睡一觉吧。” 碰了碰屁股下的阶梯,确认无误阿月才好安心的倚靠着墙睡过去。 第九十三章 矛盾展开 白日挂空,日蚀当时,日下村的街上见不到一个人影,泥土路上被日蚀侵害的冒着热气,要是有个人赤着脚走上去,怕是要被烫焦烂肉。 “真的好热。”花芜湖倚在门沿旁,门沿的上方挂着一个刻有青医两大字的石牌子。 “嗒嗒嗒。”屋子内传来几声脚踏木板的声音,接踵而至的,是一只不似人形的手掌,更像是一只爪子,它抓着门沿,随后黄潭整个人就从花芜湖占有的空间,门里仅有的缝隙钻了出来。 黄潭他的右臂即使缠着厚厚的布条,手臂的形状还是很突兀,定眼细看,仍旧能观察到这是一条畸形的,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手臂。 “我记得,好像有一种专门对付日蚀现象的衣服,村子里没有的卖吗?”黄潭回头向在屋内整理着药物品的医师青人问道。 “遮日衣,这种存在于城里的东西,怎么能在村子里出现呢。”青人将一罐药瓶子放置在柜子的上层架上,随后在本子上写了什么,并说道。 “没有了对付日蚀的东西,村子需要发展起来相当的难。”黄潭摇了摇头,淡然说道,随后其从门口处回来,坐于凳上。 凳前桌上,摆着几个茶杯,一壶茶水,黄潭很自然的就拿起了摆在他面前的茶杯,满上茶水,随后一饮而尽。 黄潭喝完茶后并不打算微微的张开嘴,让热气从嘴里散出,而是打算留住舌上的茶香,让其环绕在口腔里,久久不散,后让热气从鼻子里泄出。即使在如此炎热的环境底下,也无法阻止住他长久以来的习惯,品茶这一种消遣的手段。 “香死了!喝茶也不告诉我一声。”闻到开壶的茶香,花芜湖也走了回来,坐在凳上满上了一口茶,抱怨道。 “青人,你也忙了一早上了,不如停一停手中的活,过来品尝一下香茶。”黄潭想到了什么,看了看正忙着的青人,便如此说道。 “也好。”青人拿起本子边的毛巾,擦了擦手,便过去到两人边上。 黄潭放下茶杯,“青人,村子以前有发生过这类的事情吗?几个奇奇怪怪的人从外面进到来,然后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你是说你们吗?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青人打趣道。 “我在这毕竟也只待了那么些时候,所以也不好回答你这个问题,如果是从我这待的时间来看,还没有过。” 黄潭举着茶杯的那只闲不住的手,来回摩擦着,他与前面坐着的花芜湖对视一眼,两者皆有意会。 不久后,屋子外被昏黄的日光照射着,地上的泥路没有再冒烟,街上的人也陆续的多了起来,人来人往,喧哗嘈杂声络绎不绝。 “哈啊~”青人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头抬起,望着天空。 “还是喜欢在村子里的感觉。” “所以你们来这里找我是做什么?不找我打铁不找我买东西,搞事情?”铁匠铺门前,这条村的村长兼铁匠,正低头弯腰的,举着铁锤,一边打着不知哪一位客人的兵器,一边不耐烦的问向站在门前的黄潭与花芜湖。 “我们不过是想提醒你们一声,很快那伙人就要再来日落村了。”花芜湖神情严峻的说道。 “然后呢?”村长拎着铁锤探起身子,眼里冒火的看着两人。 “你们两个真的是煞星!自从你们两个人来了这个村子里,就一件好事都没发生过! 来我铺子坏我生意,又去坏村民们的生意,又惹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在村子里打打闹闹!我给你们两个留在村子里,不让你们滚算好了!” “村长,人不是我们惹来的,而是他们早就有预谋来打劫村子。其次,你手下的村民是怎么对待外来人的我想你也清楚,原住民与外来人固然是有区别,可你们公然这么搞对立,村子里的外来人也不少吧,这种行为只会引发纷争,给村子带来大劫难。”黄潭的脸上却是没有花芜湖那般严峻,而是淡淡然的说着。 村长皱了皱眉头,站在原地停滞了一会,随后又生气的挥着锤子怒斥道:“你们外来人本就不应该来村子!如果不是村长老的意思,我早就把你们外来人全部赶出村子去了!” 花芜湖与黄潭无奈的相视一眼,后者苦笑一番,随即齐开口道:“打扰了...”离开了铁匠铺。 “你们tm怎么就不懂的做人做事呢!一个外来人就要懂得怎么在村子里生存!得罪了我可没你们什么好事!”走在路上,两人偶然听到某个铺子传来争闹声。 “我做事从来都是有原则有自己的底线,我卖给所有人都是一个价格,绝不可能因为你是谁而私改价格,更不可能因为你是原住民就如此做!”传入耳中,黄潭觉得这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上次卖他鳞物的老板吗! “过去看看。”黄潭微微一笑,花芜湖倒是觉得不明所以,毕竟当时他并不在场。 “发生什么了,老板。”过到来的黄潭二话不说就挤兑了那趾高气昂的原住民到一旁,后者显然是不可能受这种气的,把他气得跺步几乎跳起,破口大骂道:“我xxx你xx,在我气头上这么搞我是吧!”话毕,男子吹响一声响亮的口哨,宛如一支穿云箭般,不少在其他铺位买着东西的人都带着凶横的神情缓缓走过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幼。 目睹着这帮人渐行渐近,花芜湖咳嗽了几声,凑到黄潭耳旁,细语道:“潭,情况不妙,不如撤退。” 黄潭脸上现起淡淡笑意,转过身打算开口和老板说些什么,未料老板抢先说道:“兄弟谢谢你了,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了...”老板认出了这是之前帮过他说话的黄潭,可这次他知道黄潭帮不了他什么了,两人都得面对自身难保的境况。面前的这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的家伙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父亲正好就是铁匠铺的那名铁匠,日落村的村长。 第九十四章 村俗 “就是他!就是他挑衅了全村的人。”那名趾高气昂的男子像个幼稚的小孩,闹事未成被反咬一口,气哭了找父母打小报告,委屈巴巴的语气对着黄潭破口大骂道。 黄潭的表情依旧是泰然处之那般,面不改色的呆在原地。 “潭!现在处境不妙啊!”花芜湖压低了声音,不想被对方的人听到,焦急不安。 “我...”铺子的老板本欲开口说些什么,但愁眉苦脸下的嘴刹那又合上了,害怕的看向步步逼近的村民们。 “你们这些外来人滚出去啊!” “日落村容不得你们这些外来狗在这为非作歹!” 七嘴八舌,嘴脸犹如热的直伸舌头的狗儿,口水四溅。 面对这么多张口,黄潭自知即使加大音量来与他们辩论,也无济于事,不如就表现得毫不在意的,恶心他们。 果不其然,黄潭的脸越是当作无事发生那样,村民们就越是愤怒,但多是只动口不动手,因为他们犹记得前天和畔餐馆发生的事情。 身后的花芜湖则很是佩服黄潭的心境了,好奇他是怎么做到心如止水,亦如明镜般波澜不惊。 他也开始效仿黄潭的做法,一改神态与焦躁的肢体语言,从其身后换到其身旁,交叉着手看着村民们,不过他比之黄潭还要过分,做着鬼脸,嬉笑如孩童,这无疑加大了他们的怒火。 “停了!停了!停了!”那名打小报告的男子连吼数声,止住了那些个村民的怒诉声。 “我们去找我爹!你们两个有胆就不要走!”随后他甩下一句狠话,带着与他一伙的一干村民们气势汹汹的走到铁匠铺前。 “完了完了!我的铺子要没了!”店铺老板急得快要哭出声来了。 “没事的老板,我会帮你摆平的。”黄潭淡定说道,而后伸手从兜里拿出了一块鳞物。 “老板,你还有这类的商品售卖吗?”黄潭问道。 此时的老板心急如焚,找不到办法的来回踱步,怎么可能回答的了黄潭的问题呢。在黄潭连续的追问下老板还是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得在徘徊着。 黄潭自讨没趣,收起了鳞物。 “老板肯定是怕自己的铺子不保了,说实话,我们确实不应该招惹到这个人,看他样子和村长的关系还蛮熟的。”花芜湖一脸愁眉的开口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突然青人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回头发现确实是青人过来了,换上了非工作时穿的一身休闲青衣,也就是素青色大衣,长及小腿处,据他所说这是匹亚国里的人最流行的穿塔方式。 “你怎么过来了?”黄潭微笑着道。 “我老远就听到吵闹声了,他们那一大伙人去村长那做什么?难不成...你们招惹了他们?”青人问道。 黄潭与花芜湖对视一眼,后者一脸苦笑的说道:“我们和他们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矛盾。” 黄潭点了点头。 “唉,那难办了,这些人全部都是原住民。”青人说着,那堆所谓的原住民已经从铁匠铺走过来了,威势赫赫,好似八面威风的他们果真是如青人所想,仗着为首是村长之威,才敢踏着这般嚣张的步伐。 “而且,那个跟在村长旁边的男人,是村长的儿子,为人嚣张跋扈,经常贪小便宜和调戏良家妇女,不止是如我们一样的外住民啊,连自己原住民的都不放过。就差开刀祭血,做一个村恶霸了。”青人所指的小恶霸,村长他儿子,就是与他们刚刚发生了矛盾的那名打小报告的男子。 一身荣华锦衣,方才也该想到他是村长的儿子了,花芜湖暗自心想着。 黄潭从他们这帮气汹汹的人身上移开了视线,环顾四周,发现并不是所有在场的村民都进了他们的队伍里,有些开着铺子,亦或是出来买菜买肉的男女老少;屋子里偷偷打开窗户向外瞄的人,或多或少都带着惧怕的眼神望着对面,有些甚至怕惹祸上身,付了钱的菜也不顾了,转身就往家里走。 “也不是全部人都站他们那边。”黄潭收回视线,面若无事的说道。 “我在想我要不要也站过去。”青人突然这般说道,两人忽然一向转过脸。 “这个...我们也不勉强,按你自己想的去做。”黄潭略有些犹豫,毕竟他是觉得青人和他们站在一边的,但回过头来想,认识的时日真的不久,也不是什么生死之交,还是说出了口。 “.......是的,青医师。”花芜湖无奈的附和道。 “我开个玩笑嘛!我也是和你们一样,是个外住民,这个时候是要站在同一战线,平时也忍得这般龟孙很久了,经常买药治病不给钱!”青人憋的一肚子气在此刻一次过宣泄了出来,这是他们两个没有想到的,平时看起来温文儒雅的青医师,也有像现在这样怒嗔的时候,略微惊讶一番。 “喂!你们几个!给我过来!”村长的那个恶霸儿子叫嚣道。 其实他们很早就站在了黄潭的对面,可就是不回到他们原先站着的地方,非要站的很后的叫嚣来叫嚣去,这么个情况青人尽收眼里,看的啊是会心一笑,一副科普的腔调和花,黄两人说道:“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搁在那边不过来,非得叫你们过去呢。” 黄潭觉得也是一乐,便回答道:“这我是真不知道,确实好奇。” “我来到这个村子的那一天呢,我也见到过这个场景,当时好像是和畔那家店的厨子,也就是张武清。他呢就仿佛舌战群儒,一个人隔着老远的距离和他们对骂。对!就是他们这帮人啦,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面孔,我当时也是惊了一惊,事后觉得应该是张武清的实力太强了吧,他们不敢过去。可到某天我去买东西,那家店的老板和我说,其实这是他们原住民的一贯作风了,故意呢是让对方过来,一边喷骂一边让别人过来,待对方真的过来了,就一人吐一口唾沫,这在心理上呢能得到满足,在生理上呢也能恶心对方。” “喂!叫你们过来你们听不见吗!”那名小恶霸一如既往的叫嚣道。 “那次张武清呢硬是不过去骂得他们狗血淋头,可后来他们还是觉得自己在精神上还是胜利了,真是耐人寻味。”青人笑说道。 第九十五章 村争起端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他们这些原住民可真够自欺欺人的。”被青人叙述的内容逗笑的黄潭,脸上的肉不由自主的撑开,哈哈大笑起。 一旁的花芜湖也跟着捧腹大笑。 “哈哈!你也觉得搞笑吧!” “太逗了!哈哈哈!” 青人和那位店铺老板也受笑声的感染,冁然而笑。 原住民和村长与他的那个小恶霸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几个,相互对视着,部分绕了饶脑袋,不明所以。 “喂!你们几个!叫你们过来你们在那嘻嘻大笑?是不是活腻了!”小恶霸瞪大了眼睛,磨牙凿齿的道。 “是不是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了!”为他出头的村长则是用十足的中气,震雷滚滚的吼出这几句话,眼睛也瞪得如铜铃般大。 “不愧是亲生的,瞪眼睛都瞪得一模一样。”黄潭本来停止的笑声又噗呲一下,重新大笑了起。 店铺老板原先愁眉苦脸的窘态被笑声彻底的点燃了起来,将其抛掷脑后,也随着几人嘲笑着村长那伙人。 “该死!老爸!他们好像全然不理我们!”小恶霸恨得直咬牙的说道。 “哼!”村长怒哼一声,随即探出了几步脚,往前走出了不少距离。 其身后的帮众本来也想跟随着他的脚步,可村长用手势示意他们不用跟着,才呆在原地。 “怪胎!出生的时候没少让你妈妈吃苦吧!”村长突然面带笑意的说出这些话来,青人和店铺老板的笑声戛然而止,担忧的看向黄潭与花芜湖两人。 “哈哈,你在胡说些什么,村长。”黄潭完全没有被村长的言语所触动到,亦然笑着说道。 “没!只是我还是比较怜悯你的母亲,毕竟她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与我耍在一起,才会生下了你这样的怪胎!”此言一出,村长身后的原住民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抚掌大笑。 “母亲?”黄潭疑惑的皱了皱眉,花芜湖亦然如此,双方对望一眼,好像根本不知道村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村长,我并没有母亲。”黄潭淡然道。 “什...什么?”村长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们,瞪直了眼。他内心并不是觉得黄潭说出这等话是如此的离谱,而是他没想到两人能忍耐到这种程度,面对此等污言浊语,嘲弄讽骂,还能轻轻松松的说出自己没有妈妈的话。 “没想到他们这两个人,比那个臭厨子还能忍啊!”小恶霸也和他爸一样,瞪直了双眼,觉得不可思议的叫道。 “黄潭...花芜湖...你们两个...真的...没有母亲?”青人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小心翼翼的问道。 花芜湖和黄潭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青人感到极度震惊的向后退了几步,随后深呼吸了起来。 突然,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开口道:“好像是喔,你们是无间者,自然是无父无母。” “是的,你知道的,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肯定以为我在压抑着自己,认为我是一个忍耐性极强的人。”黄潭一脸轻松的望了过去那帮人里。 “那个...请问无间者是...”一边的店铺老板突然插了一句。 完了,店铺老板知道了。花芜湖和黄潭终于在悠闲的境况下感到了危机感,据青人叙说过,无间者是一群受人排挤,当作怪胎看待的通缉犯,在城里捉到将进行正义裁决,在村子里碰到会被当作是一场劫难。发现一个无间者在村子里,一旦被城主知晓了,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不过看这店铺老板也是一介土夫,并没有摄入太多的书籍知识,或许并不知道无间者是什么东西,毕竟无间者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出现在城与村间了。因此两人打算用谎话搪塞过去。 “无间者就是出生前被裁定为浊恶之身,因此需要送去浊间岛生活的人。又因为他们不被人世间接纳,所以称为‘无间者’。” 身后的青人也惊讶的看向了店铺老板,他知晓了两人现在的想法,恐店铺老板要发生血光之灾了,忙抢在两人之前回答了他。 “原来如此。”店铺老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黄潭和花芜湖则是一脸怀疑的看着青人,同时也不敢相信青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编造这种谎言。 “真有你的。”花芜湖凑到青人的耳边,窃语道。 青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说道:“还行还行啦!” “哼!”村长冷哼一声,退到了一众原住民里。 “接下来怎么办,老爸。”小恶霸的语气显得有些着急。 “哼!我这次一定要让他们滚出这个村子!我管不得你们有多能忍!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说完,村长转身对着身后聚集起来,足足接近一百人的原住民大声叫道:“大伙!面前的这几个家伙就是污蔑我们村子的恶人,大家觉得如果我赶他们出去村子,有没有意见!” 原住民们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都齐声喊叫起来:“赶他们出去!赶他们出去!” “村长开始逐渐点燃原住民的怒火,来对付我们了。”花芜湖目睹到村长的做法后,惊忧道。 “我们能做的办法,或者效仿他,将外住民聚集起来,才能够应对。”黄潭思索了一番后,说道。 “聚集起外住民?”花芜湖疑惑道,而后他向后望了望,发现外住民们大多躲回了家中,街上除了青人,店铺老板,以及他们两人,没有其他的外住民了。 花芜湖又把视线放到了郁闷的青人与担忧的店铺老板身上,说道:“街上除了我们,没有其他的外住民了。” 黄潭向后望了望,发现如花芜湖所说的那般,是真的没有其他的外住民了,眼神开始闪过了些许的慌乱,随即又将之抹去。 “去找厨子,可能他能帮得上我们。”黄潭灵机一闪,说道。 “欸,可以试试!青人你能帮忙去找下张武清吗。”花芜湖想是从泥潭里爬了出来,觉得有一线希望,忙跟身后的青人说道。 “我去找张武清?我和他一点交情也没有啊!”青人迷迷糊糊的问道。 “你就说,这场纷争是外住民与原住民的纷争,缺他不可,让他速速过来。”花芜湖如是说道。 青人自知没有办法,一咬牙,就离开了这处。 “老爸!那个青医师跑了!”小恶霸惊呼道。 喧闹,嘈杂的喊声,村长压根听不清他儿子说的什么,背对着黄潭的他也不知道青人已经跑开。他只是煽动着原住民们的情绪,想要通过群人的压力来压垮黄潭他们的心理防线。 第九十六章 论战 “听说啊,街上好像出了点事。” 刻着和畔两大字的招牌底下,站着个穿着简朴整洁的青色衣裳,衣裳的胸口处还开了个口子,隐隐约约可以瞧见一道似是刀疤状的东西,下身是黑色长裤的女人说道。 她拿着个扫把眺望着远处,发现有个人跑向她来。 “哇,青医师你要干嘛!”尖叫的女人用手护着自己的上身,“啪!”手中的扫把应声倒地。 只见青人直接无视了女人,一个急转弯进了店内。 “我...我要找张武清!”青人气喘吁吁的说道。 收账的小青年一脸懵逼的问道:“找我们老板?什么事啊?” “事不宜迟!我有急事要找他,麻烦你们叫他出来吧!”青人焦急的道。 “可我们老板在调试新菜式,他在尝试新菜式的时候十分不想被别的东西打扰到,不如...你过一会再过来?”举止神态看着胆小如鼠的小青年问道。 “来不及了。”青人环顾一番四周,一眼就瞧到了那被门帘遮挡住的房间,在冒着丝丝白烟。 便飞快地冲了进去。 “诶诶!”小青年甚至来不及阻止他,停滞在了门口。 “滋滋滋。”浇上热油,锅上腾起了热气,溅起了烫油,一股脑地撞在厨子张武清那满是被油烫伤的手臂上。不过他却是没什么感觉,哼都不哼一声,就开始翻铲捣锅。 “你找我干什么!”张武清眼睛都不带瞄,身子不带转的,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知道了青人闯了进他厨房里,便大声叫问道。 “我找你有要紧的事啊!张老板!”站在厨房门口处的青人亦大声的叫道。 “有什么事都得等我把菜炒完!”张武清回道。 “来不及了张老板!这事关村子的命运!”青人心急如焚,叫道。 张武清放下了铲子,用水浇灭了脚旁烧的火旺的柴草堆。 一时间,嘈杂的弄作声都消失了,张武清转身靠在边上。 “你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关村子命运的事情,不然我不会去。”他用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问道。 “外住民们和原住民们,产生了纷争。”青人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回答道。 “哦?是这么一回事吗?” 张武清呵呵的笑起声,过了会将毛巾丢在旁边的破旧,看似用了很多年的篮子里。 “那去看看热闹。”挺着个略微鼓起的肚子,身上满是被汗浸湿的白背心,外面套着着一件花大杉的张武清乐呵呵的走出了厨房,青人眼神疑惑的看着张武清,没成想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不在店里时你们看着,有客人来就说我出去一下,很快便回。”张武清用手指指了指青年店员和那个女店员后,便踏出了店门。 刚出店门,他就看到了有好一大堆人围在了一起。 “喔!这么热闹啊。”张武清兴奋的加快了脚步走过去,身后的青人神态则变得慌张了。 “嘿嘿嘿!这么热闹怎么能少得了我啊!”张武清推开了几个碍路的村民,挤了进去,青人也趁势而入。 映入眼帘的,不是黄,花两人悲惨的景象,他们两人只是给围起来了,这也算是个好消息,青人松了口气。 村民们即使将店铺,黄潭,花芜湖三方围了起来,可还是隔了稍微有二三米的距离,对着他们嘶骂了起来。 待张武清进了来,才把目光对在了他身上,嘴上功夫也放轻了不少。 “搞什么飞机啊,村长。”张武清好似和村长是多年的老友一般,将手搭在了村长的肩膀上,问道。 “你过来作甚。”村长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开口道。 “我听说,你们这里在搞什么原住民与外住民的纷争,是这样对吧。”张武清用手指掏了掏耳朵,说道。 “什么外住民和原住民的纷争,这就是我们和这几个异类的纷争!和其他外住民没有关系!”村长强硬的否认道。 “可你触及到了他们两个,就事关到我了。”张武清笑嘻嘻的回答着。 “如果你要问,为什么会事关到我,那我只能够回答你,那是因为我和他们两个有利益上的关系,暂时呢,是合作伙伴。那个人一天没有回来,我们就是一伙的。” “所以你一定要护着这两个怪胎?”村长愤怒的道。 “所以他们犯了什么事,你会这么生气?”张武清看了看黄潭,花芜湖二人,发现两人表现得悠哉悠哉的,显得比较怪异,如是问道。 “他们挑衅了我们所有的村民,包括外来人!”未等村长开口,小恶霸就开了口叫道。 “欸,你别血口喷人,我们何来挑衅所有村民一说。”花芜湖神情严峻的说道。 “你不承认!那你问问在场的所有人,他们是不是这么认为!”小恶霸叫的是十分之大声,话落,所有正围堵着的村民齐声开口的应是。 “你们和他们两个同流合污,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他说什么你们都会说是的了!”花芜湖少见的怒诉道。 “一派胡言!同流合污这词你能乱用么!我们都是为了村子的好!才要将你们两人逐出日落村!” “因为你们来了!劫难就降临到我们的头上!” “前几天的那几个怪人,我们这村子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被这样的坏人入侵过,就是你们到了这里,他们又那么巧的也在这里,我甚至怀疑你们就是同伙!前几天的战斗不过是一场苦肉戏罢了!”村长终于是抢在了他儿子之前呛声道。 “你这样说的意思就是,张厨子他也是和我们一伙的咯?”黄潭许久不作声,一作声便淡然的开口道。 “你别胡说!张老板是为了守着他的店,才和那些乱匪死斗在一起,没有张武清,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下场!你们还妄想和他一同比较?”村长说道。 “行了行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行吗?”张武清大声呵斥道。 “张武清,我给你面子,你就得寸进尺了?你难道就不知道,这里是谁的村子?”村长对着张武清质问道。 第九十七章 村长老到来 “村长,我一直很给你面子。”面带笑意的张武清缓缓走到村长跟前。 “可是现在是你不给我面子。” “我说了,他们是我张武清暂时的合作伙伴,一切都等到他们的朋友回来,我这么说你听得清吗?”他的脸贴的村长很近,两人的额头都快要碰撞在一起。 “你...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威胁我是吧?”感觉到张武清浑身散发着杀气的村长向后踉跄了几步,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我不是威胁你,而是我们现在面对面,靠的很近,我怕我会伤到你。”张武清阴沉着脸,说道。 “呵呵!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多少人在围着你们。”小恶霸阴阳怪气的冷笑道。 “张武清,你真当你能一拳敌十手?你不过是一个凡人,这里一人给你一下,你不得躺地上了?”村长怒嗔道。 张武清那张阴沉的脸眼揪着就快要爆发,突然一声声喊声响起。 “村长老!” “村长老你怎么来了!” 拥堵的人堆里顿时让开了一条道,一个看似稚嫩的青年人在道的尽头出现,其披着着看似厚重的咖啡色大袍,手背在后面,挂着和煦的笑容。 “流...年...不,村长老,你怎么来了?”村长在见到村长老出现的那一刻汗颜失色,手足无措的说道。 村长老的步伐行走的十分缓慢,两条腿像灌了铅球,镶了锁链,费了好半天才在众目睽睽之前走到遭围堵的圈子里。 “古,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温柔和煦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吐露出这般音是 极其符合他的样貌的,但与他的身份可谓是一点不符。 村长顿时如鲠在喉,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想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村长老!是他们挑衅我们在先,这些外住民是越来越狂妄了!”小恶霸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带着傲慢的口气说道。 “很久前我就觉得你们出格了,完全背离了对我许下的允诺。”村长老失望的低头摇晃着。 “你还记得村规吗?” 村长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眼神无助的漂浮不定着,好半会才说道:“村子里...人人平等...共同享有...一样的权利。” “后一句呢?” “村民们要洁身自好...共同...营造一个...和谐...美满的村落。” “所以你们遵守了吗?”村长老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杂质,清澈剔透。 围堵着黄潭,花芜湖等人的原住民们一一退后了数步,愧疚的低着头。 “村长老的威慑力居然这么强?”花芜湖暗自惊讶着,心想道。 “我想你们是把村规给忘记了...”村长老的眼神变得无奈,随后低头思索了一会,转过身开口道:“你们跟我去再看一遍村规。” “糟糕!”村长双眼刹那间瞪大,仿佛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这一切被黄潭看在了眼里。 “村长很怕村长老,在村长老提到要去看村规时,他吓了一跳。”黄潭淡淡然道。 “这意味着什么?”花芜湖不解的开口。 “意味着那村规是假的。”黄潭微微一笑,说道。 “哈哈!接下来有好戏看了!”一旁的张武清哈哈大笑着,跟上了前面人的步伐,随着大众一同前往刻着村规的石碑处。 黄潭和花芜湖,以及店铺老板和青人也都跟着去了。 走在后面,几人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箭靶子了,花芜湖自觉一身轻,长出一口气。 见张武清已不在他们周围,黄潭见势开口道:“青医师,你是怎么劝说到张武清过来的?” “我也没怎么说,他就来了。或许是因为他所说的,你们是他的合作伙伴吧。”青人儒趣的笑了笑,说道。 “你们为什么会是张老板的合作伙伴啊?该不会,你们是一起合作什么发财的大事情吧!”许久不说话,大家都当没这人的店铺老板冷不防的冒出来搭了一句话,吓了几人一跳。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老板?”花芜湖对此嗤之以鼻,回道。 “那还不是因为张老板是个财大气粗的人啊,听说他饭馆二楼就寝的地方,可是金碧辉煌!” 店铺老板一脸认真的说道。 “确实。”黄潭点了点头。 “那么肯定,你去过二楼!”店铺老板很吃惊的道。 “你也不用那么惊讶,你也可以住啊,他那里也没说不给你住。”黄潭回道。 “那可不是这么说,住那要给的数目可不少啊!你知道我一天能赚的钱也不过能住那一晚,可我还要解决一日三餐,解决铺位租金,思前想后,就没有再去想过住那一晚了。”说到后面,店铺老板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来这条村子?”青人突然问道。 “老实说,其实我进来的原因很丢人,像我这种年纪的男人,其实早就该拎起武器参军了,可我为了逃避匹亚国的征兵,连夜逃跑,漫无目的的跑。迷迷糊糊的就来到这里了。”店铺老板心怀愧疚的说着。 可黄潭却发现老板的眼神一直在躲闪着,似隐瞒了什么。 或许自己不应该那么多管闲事,黄潭闭紧了嘴,没有把话说出来。 村规前,村长老一脸不可置信,神情凝重的盯着石碑,半天说不出话来。 群众们看到石碑,一一发出了惊呼的响声,开始议论了起来。 在村长看来,气氛变得喧杂且缓慢了,后悔起自己不应该管这档破事。 “古...我向来都很信任你,很器重你,你还记得你当时并不是唯一的上位者吗。”村长老嘀咕着,音量小到只有他和村长能够听到。 “我还记得,当时我是里面最低票数的人,是你临时不顾票制选举,让我坐上了村长的位置。” 村长低声说道。 “那你知道,我能让你坐上,也能让你离开...你让我失望了,古。”村长老失望的闭上双眼,鼻中仿佛吐出了一股浊气。 “我都是为了这个村子!你不知道外住民越来越多了!我如果不这么限制外住民,到时候这个村子的人再也不会流我们昔日先人的血!”村长突然抬起头,放声宣泄着。 第九十八章 日落村审判 “不要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村子!”村长突然的作为惊了周遭人一呆,他的五官夸张的扭曲着,不像先前那般唯唯诺诺的,一步一步逼近到村长老面前。 “你不适合做这个位置了...古。”村长老失望的摇了摇头,叹声道。 “流年!今日你不可能把我从这个位置赶下去!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有人找你告过我状吗!没有!就是因为今天有这几个混蛋外住民在这里捣乱!蛊惑你的心智!你就打算踢走我!你太不是人了!”村长愤怒的吼道,两只眼仿佛要将眼前的村长老吃掉一般,快要跳出来般。 “你真以为没人告过你状吗?古,我只是期盼你会改正,才这么多年都没有当众揭发你的所作所为,可今天这档事我是真耐不住了。”村长老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那一剑眉变得可怕。 村长老绕过身前的村长,走到黄潭,张武清等人的面前,随后转身大声说道:“那天要不是他们几个外住民!我们整个日落村都要成为别人的囊中物了!不清楚吗?”他像是对着前面的村长说,又像是对着周围所有的村民们说着,大众一时哑语,没有了之前对黄潭等人“义愤填膺”的嘴脸,纷纷放低了头。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这么做了,你不要怪我,古。”村长老神色严峻,一步步走到古村长的面前。 “今日起,我以黄昏之母的名义,日落村的规矩,逐你出村,你不得再踏进村子半步!”村长老一字一字如雷作响,砸入古的心窝,他没料到今日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濒临崩溃的他双腿一软,跪在村长老的面前。 “对不起村长老!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就好!我求求你了!”古对着村长老叩头作响,带着哭腔恳求道。 “我给过你机会了,但是你没有争取到过,我不会再给了。”村长老即使如此说着,可表情上看来是心有不忍,他不愿是自己亲手将昔日认为最有资格做下一任村长的古离开,因为他太念旧了。 他的喉咙滚动着,有什么话想从口里吐出去,可下一秒他皱紧眉头,闭上双眼,大声喝道:“来人!” 随即便有十几个披甲挂剑的士兵从人群里冒出,他们的背上还挂着弓箭。 “看起来他们静候片刻了,今日村长老是铁了心要赶他走了。”青人细声道,声音仅能让黄潭等人听见。 “这些人是哨兵,原来村子里,哨兵和守卫是同一类人吗?”黄潭转头询问向青人。 未等青人开口,张武清便插语道:“这个村子没有什么能打的人,本身这个村子也不需要能打的人,可不知为何,从我来到这里开始,越来越多人打这里的主意了。哈哈!不是很想承认是这么回事,搞的像是我的问题,可是在我还没来这里之前,从来没有守卫,哨兵这类人的存在。” “你他吗的!我们两父子帮这个村子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说赶就赶!我今天就要弄死你丫的!” 小恶霸得知了自己父亲的下场后,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即使有哨兵们在场,他也不顾的冲了过去,竟从袖子处拿出了一把匕首。 “不要啊!”古看到儿子如此作为,突然大叫道。 即使相隔这么近的距离,哨兵们仍旧是始料未及,他们没想到小恶霸还会干出这种事。 就在小恶霸快要接近村长老时,他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推开,而同时村长老周围的地面上出现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文字,这些文字本是灰色,可在小恶霸靠近的刹那,瞬息万变,尽数变成了青绿色,从发出耀眼的青绿色光束。 “啊!”小恶霸被这股力量撞飞数米开外,一些群众未来得及躲闪,被他压在身下,哀声并起。 古看到这番景象,心中那最后的一道希望之火就这么熄灭了,他原以为自己能通过多年的交情而免于被赶出村,可他儿子做出这种事情,是再没有机会了,眼睛变得黯淡。 “保护村长老!”哨兵们相告着,警惕的围在村长老的身边,不敢有一丝的疏忽。 “将他们赶出去!”村长老再没一丝犹豫,下令道。 古感觉眼前的东西变的很缓慢,他坐在地上,双手无力的垂摆着,被前来的哨兵架起,拖曳在地。他那晕过去的小恶霸亦然如此,两人一并被拖出去了村外。 群众们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的交谈着,多是一些关于古村长的恶语,他们没想到古村长的儿子会做出这等坏事,竟妄图在大庭广众之下攻击村长老。同时他们也震惊于村长老周围突然出现的光束与文字,待他们想再去观摩一番,那些文字也早已不在了。 张武清一脸凝重的看着村长老,心想着这人平时看起来温文儒雅的,发起火来也不容小觑。 花芜湖则眉开眼笑的望了黄潭一眼,细声说道:“果然,公道自在人心。” “村长老和村长果然不是一路人。”黄潭淡然的一说,令花芜湖心生不解了,随后又茅塞顿开,说道:“难不成,你一直觉得村长老会来?” “并不,村长老住的地方离日落村中心地带偏远许多的,想要传到他的耳中让他过来,是需要一个人去告诉他的。”黄潭微微摇了摇头。 “我们与这村子里的居民没有什么交情,有交情的都与我们一道了,又有谁会帮我们传达呢。”花芜湖思索着。 “你还记得你之前见到的那名老妇吗?”黄潭微微一笑,说道。 “老妇......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去小屋里打听经历的那名老妇,可她又为何要帮我们呢,我和她说实在的也没有交情啊。” “她是一名外住民,她也深受村长的迫害。我想的是,因为她是在村长老前来到人群堆里的,而她前脚刚下,后脚还未放不久,村长老便来了。” “霍!你牛!当时的情况...这都能被你察觉到。”花芜湖脸上好似写着恍然大悟的字眼,惊佩的说道。 第九十九章 恳求 “至于这石碑,将他打碎吧。”村长老眼睛里有按耐不住的悲伤流露出来,将古送走,并不能使他的心里好受。 “是!”是哨兵,亦是守卫的他们去古的铁匠铺里,拎出了一个大铁锤,拿着铁锤的那人费劲的走到石碑面前,高高举起,而后砸下,石碑顷刻爆裂碎开一地。 “从现在起我将接任回村长一位!同时在以前的村规里下达一个新的村规!”村长老转过身,对着还未散去的群众们大声说道。 本来只是原住民围观的群体,在村长老来了之后,外住民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从自己屋子走了出来,因此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水泄不通。 “即日起!将不再欢迎外来人入驻到日落村里!除了是在今天之前进到来的外住民家眷,因为一些其他原因,不得不迟来。其余人一律不得放入村子!” “是!”哨兵们站得笔直,向着村长老微微低头。 “同时招募多点人手,明白了吗?”村长老放低了声音,轻侧着脸,对身后的哨兵们下令道。 “是!”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很抱歉今天让大家感到不愉快,这是我曾经作为村长老的失职,希望大家原谅。”村长老失落的向着群众们低下头,打算鞠躬,可此举引得群众们都纷纷制止村长老这一番行为,一个个走了上来。 “你不需要这么做!村长!我们都明白你是为了村子的好!以后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对!” 村长老抬起了脸,欣慰的点点头。 人群之外的黄潭,花芜湖等人离开了原处,几人重新回到了老板的店铺那里。至于张武清,也已不在现场。 “人也快要散了,天也要黑下来,不如大家一起去张厨子那里吃一顿吧!”花芜湖拍了一掌手,提议道。 “这个提议不错。”黄潭轻描淡写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去张武清那里吃一顿可不便宜啊!你们有钱,不代表我有啊。”青人无奈的笑说着。 “是啊...两位大哥,我一个做小本生意的,怎么会有闲钱去那里大吃大喝啊,还是免了吧。”店铺老板苦笑道。 “欸,青医师你就别推脱了,我们理解老板的苦楚,但是你这个做医师的还能没点闲钱吗?走吧走吧!”花芜湖看来是下定了决心要青人去一趟了,青人不知说什么好,推脱不来,也只能跟着去了。 “再见了老板!”几人向店铺老板辞别一声,打算离开。 “且慢!” “几位请留步。”一道熟悉的嗓音和粗沉的喊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几人回过头,发现是村长老,以及他身后的几名哨兵。 花芜湖欲先开口,可不知为什么他霎那间迟疑住了,望向黄潭。 深知花芜湖的意思,欲是乎黄潭微笑着淡然道:“村长老找我们所为何事?” 村长老舔了下本就湿润的薄唇,思索了一会,而后说道:“我能请你们到我宅下一坐吗?” 黄潭和花芜湖听后对视一眼,随后两人又望了身后的青人一眼,“欸!我有点事,就不和你们去了。”青人很爽快的拒绝了邀请,随即点头致意了一下村长老,说声告辞,便离开了该处。 “那,两位意下如何?” 花芜湖扫视了一番村长老身后的哨兵护卫们,“如果我们拒绝,想必村长老会采取强制措施吧...” “哈哈!凭二人的实力,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又怎么能采取强制手段呢?”村长老冁然而笑道。 “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黄潭向花芜湖轻点头,随即对着村长老淡然说道。 “行。” 哨兵们齐齐让开了一条道,村长老也退让到一旁,弯着腰,微笑着伸手示意两人先行在头,随后他跟在两人身旁,在哨兵的护卫下回到家中。 渐近夜色的黄昏,融在了参天大树上,浸没到树脚跟。 树叶错综交错的贴在一起,形成了一堵看似围墙的“屏障”,几人掰开“屏障”走了进去。 “之前来过一次,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来。”黄潭将茶杯放到面前的木桌上,坐于椅上,淡然道。 “好香。”花芜湖将茶水浸没于唇间,下喉,香味便瞬间充斥整个口腔,在口中游荡扑鼻,因此不由自主的说道。 “棠花香沁人心脾,醉香迷人,是吧。”村长老坐在黄潭对面,微笑着向坐在侧边的花芜湖说道。 “村长老饱读诗书,屋子里收藏了如此多的书籍名著,还有花香。望哪天我也能有这么个屋子,就好了。”黄潭插语道。 “哈哈,这不过是我的一点点兴趣罢了,如果你喜欢我收藏的书,赠你又如何。” “村长老...” “如果可以的话,你不如叫我村长吧,毕竟我重新坐回了村长这个位置。” “村长,有什么就说吧,我知道你有事情。”花芜湖把话在心理酝酿了很久,才直爽的说出来。 “对...是的...我是有事情...要你们帮忙。” “我恳求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帮我们日落村,度过这次劫难。”村长愣了一会儿,想了很久,才回答道。 “劫难,是指到时候那批强盗再回村子里吗?”黄潭神情变得凝重,花芜湖亦然。 “对,就是你们前几天交手的那些人,我虽然不在场,可是我知道,光是他们几人的实力就足以摧毁我们了。而这次,他们去搬救兵,那么势必会更加强大!” “我不想村子就被这么毁于一旦...所以,希望你们可以帮忙。”村长那稚嫩的脸激动的一抽一抽的,说道。 “即使你不说,我们也会帮忙的!”花芜湖突然一说,黄潭顿时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脸上,他知道花芜湖的正义心是绝对不会拒绝村长的请求,因此他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便把目光重新放到了村长的身上。 村长把恳求的目光放到了黄潭的身上,显然,是想让黄潭也如花芜湖那样答应他的请求。 “他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们会帮助你们的。”黄潭淡然开口道。 “谢谢!谢谢你们!我代表所有的日落村村民谢谢你们!”村长本意下跪,可花芜湖二话不说便上前扶起,“不必如此!” “谢谢你们两个,真没想到古那家伙对外来人的偏见如此顽固不化!” 这时黄潭起身,走到了村长的跟前,“其实我们原先就制定好了应对计划,村长愿意听我一说吗?” 第一百章 哨兵黄志 “但说无妨!”黄潭此话一出,村长即毫不犹豫的激动道。 “将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全部集结起来,由张武清教导他们如何使用武器御敌。”黄潭严峻的说道。 村长稚嫩如孩童般的脸庞先是一愣,而后紧缩住眉头,简洁的额头顿时多了三条较长的横杠。 “这个...我得征求他的意见。张武清这个人并不受人管束。” 黄潭起手示意村长先行下坐,而后他也坐回到位置上,花芜湖亦然如此。 “这个不是问题,你想想,他其实早就和这个村子捆绑到了一起。无论他是和你们签订过了什么契约条列,他的店开在这里,到时候村子被劫了,他也不会幸免遇难。”黄潭胸有成竹的说着。 “话虽如此,可...可他也不会冒这个险来帮助我们啊!如果我们将这则消息告诉他,他十有八成要拒绝,且离开村子。”村长愁眉苦脸道。 “村长,据我所知,你的实力可不一般,我们几人对付他一个张武清,是不在话下的。”黄潭神色严峻,说道。 “你...你打算来硬的?”村长试探性的把头往前探过去了些许,询问道。 “村长,为了村子,我们必须得软硬兼施。”一旁的花芜湖插语道。 村长看了眼花芜湖,随即低头思索着。 “其实我之前也想过这一个计划,但是我就是因为找不到操练村民们的适合人选,所以担忧到现在。你现在和我说要张武清操练他们,我也不是没想过,但...” “那这样,大战过后,你将村长一位转移给他,我想这样,他便会答应了。”花芜湖看了两人一眼,提议道。 黄潭突然的笑了一笑,村长则惊讶于花芜湖的这番话语。 “芜湖,我想...张武清这人可不愿做村长。”黄潭拾起茶杯,饮尽后道。 “为什么?”花芜湖一脸不解的问道。 “做村长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你知道做村长需要做些什么吗?”黄潭先是倒了壶茶进对面的村长杯里,而后再倒己杯中。 “使他们凝聚起来,富裕起来,而不是像那个铁匠村长那般,搞分裂派这种作为。”花芜湖不苟言笑道。 “你说的也没错,可是你不知道做村长需要牺牲什么。阔达随性的张武清怎么可能会去接任村长这种繁杂多事,又得处理人际关系的职位呢?而且他也不会是个细心的人,从他的饭菜里我就吃的出来,经常放多了盐油糖。实话说,他做厨师而不是做武师,太浪费了。”黄潭语重心长的说道。 花芜湖尴尬的一笑,然后吞咽了口口水,紧张的拿起茶杯,迅速的饮下,再仿若没发生任何事情一般,视线漫无目的的飘着。 “这个确实,他家的饭菜我也有吃过,不太好吃。”村长点点头,随后也饮下了茶,说道。 “村长,日落村哨兵们的队长是谁?”黄潭突然问道。 村长想了想,随后道:“黄志。” 话毕,屋子的大门骤然被打开,一名穿着打扮如哨兵似的男子飞快的踏脚入屋。 三人的表情霎那如同静止般呆住,“没什么事,你出去吧。”村长打破了如同冰窟的场面,黄志行了个礼,便打算带门而出。 “且慢!”黄潭忽然叫道,黄志便皱着眉,抬起头缓缓把关上的门重新打开。 “小兄弟..有什么事吗?”村长云里雾里的问向黄潭,花芜湖亦然如此的望向他,不知其意。 “我想和队长切磋一下。”黄潭往后微微推了椅子,而后站起。 黄志将脸转向村长那边,示意村长是否答应。 只见村长短暂的思索一番,便轻轻点了点头。 黄志还是皱着眉,他让出了门口的一个身位,向外展出一只手,“那就在外面吧。”他说道。 “多有得罪。”黄潭向黄志点了下头,便从他让出的身位处走了出去。 屋外是一处宽敞的大院子,也处于由草叶围起,厚厚的“屏障”之内,夜幕下,由青草堆积而成的地面被晚风吹拂摇晃着,两人踩着舒软的草地,架好了战姿。 “你用武器吧,毕竟到时候你是一定用得上的。”黄潭见黄志赤手空拳的架着姿势,便开口道。 黄志愣了愣,随即涨红了脸,叫道:“不需要!我赤手空拳也行!” 黄潭见状松开了右臂缠的厚重的带子,霎然整条鳞臂显现在面前。 如此面对面的见到鳞臂,黄志是吓了一惊,他从未见过有人的手臂长得是如此的可怖,煞气逼人。 他吞了口口水,问道:“你的手臂,是奥术师所致的吗?” 黄潭短暂的呆滞在地,随后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是的...那是我不堪回首的记忆,从那时起,我就一直把这当作杀器,如果你有意要不使用武器作战,我就得使他了。” 黄志傻眼了,他苦笑道:“你开玩笑吧,我这赤手空拳怎么可能打得过你....额...我还是用武器吧。”宝剑出鞘,掠过一道月光,黄志双手紧握住剑柄,生怕剑柄滑了出去。 “行。”黄潭背着那只鳞臂,仅用左手摆在前面。 此时村长和花芜湖也都走了出来,黄志瞥见到村长出来了,忙说道:“不行,你也得拿武器...我这里有多出来的一把,你拿去吧。”说完,黄志从腰后抽出了一柄长剑,走到了黄潭的面前,放在他手上。 黄潭看了眼手上的长剑,上面刻着“志”的一字眼,随即淡然一笑。 待到黄志回到原位,黄潭淡然开口道:“那么就,开始了。” 黄志急张拘诸的点点头,加紧的握住手中的剑。 先发制人,黄志的脑海里放大了这一念头,便就拔脚而起,执剑挥去。 黄潭左手使剑,霎那抵御住了黄志的挥砍。 “呀!”接踵而来的,是黄志有章法的剑击,熟练的挥砍和劈刺,间隙插入几下剑花,这分明就不是普通人所能有的剑技。 不出黄潭所料,生疏的剑技告诉他,仅能秉剑作战的他根本不会是黄志的对手,几个回合都是在防御的他很快就败下阵来。 手上的剑被挑到空中,而后落到一旁,黄潭被迫退后了数步,剑抵在他的喉上,使得他无法动弹。 “是的,是你了。” 黄志一头雾水于黄潭的回答,他收剑归鞘,疑惑的望向黄潭。 “你的剑法,不是一般人所能有。”黄潭走去拿起掉落的长剑,把他交到懵逼的黄志手上,淡然道。 “你这是...” “我想问问,这种剑技,一般人学会的话需要多久。”黄潭询问道。 “这种剑技我不外传,抱歉。”黄志将剑收于腰后的剑鞘中,说道。 第一百零一章 无可奈何 “可现在村子处于危急存亡之际,你的剑技对大家来说都很有用处,不需要内功运转,更不需要健魄之躯来支撑,无疑是最适合的。”黄潭神情严峻的道。 “很早前,师傅便告诉我花剑技不可泄漏...无论是遇到了什么情况。”黄志艰难的说道。 黄潭望了另一旁的村长一眼,村长立即便明白需要做些什么了,走到黄志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小志,我明白师傅之言不可违,但你对日落村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强敌将至,我们不得不防啊!” “我...” “志兄,帮一下你的村子吧。”黄潭淡然道。 黄志愁眉锁眼,咬着牙关,额角青筋尽显。 “好...好吧。”黄志长叹口气,摇摇头,极不情愿的说道。 三人顿时眉笑颜开。 “谢谢你,小志。”村长意味深长的说道,随即他转过脸,向黄潭与花芜湖一并开口道:“谢谢你们,事不宜迟,我希望把所有需要提供的东西通通给你们说一遍,例如这个地方的作用。”村长伸出手指,指向地面,脸色凝重的道。 “果不其然!早就发现这地方不一般了!”花芜湖若有其事道。 村长把藏在衣袖下的手臂展出,发现上面覆盖了许多奇异符纹,与花芜湖手臂上的大体相似。 花芜湖瞧见到村长手臂上的符纹后,即刻揭开了缠在自己手臂上的布条,符纹一一尽显。 他发现两者的符纹居然一模一样,这简直不敢相信。 “这...我们身上的符纹...居然一模一样!” 村长走到花芜湖面前,抓起他的两只手臂,细细观看,发现确实如此,瞪大了双眼,“难不成...难不成那名老者说的是正确的?” 众人皆疑惑的看着他。 “小志,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去站岗吧...”村长本想说些什么,但他瞅到黄志仍在场,便硬生生把要说的话塞回去,而后说道。 “是。”黄志的眸中五味杂陈,随后他挥挥衣袖,往屋外走,离开了众人的视野。 “我们进屋再谈吧。”村长无奈的望着黄志的背影,对着两人说道。 重新回到桌前,关上大门,沏上茶水,村长咳嗽了几声,便开口道:“我其实并不是日落村土生土长的人,而是个外来者。” “我是个无间者。” 此言一出,黄潭蓦地双眉紧蹙,脑海里潜藏的一部分思绪好似被打开,千丝万缕被牵动了起来。 “无间者...”他呢喃道。 “我原是在北方的符纹国降生,与村里的那名老妪是一道人,只是我们的命运截然不同,我受贵人相助,她受奸人所害,无论如何,我们最后都来到了这里。”说到这,村长无奈的笑笑。 “你说的老妪,是在一间破旧屋内的,那个老妪?”提到老妪,花芜湖骤然就想到了与她交心的那个老妇人,问道。 “破旧屋?她并不住在屋里啊?”村长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她不住在屋内?”花芜湖吃了一惊。 “我说的那名老妪或许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一名,我说的那名老妪与我一样,是个无间者,她有一种异能,可以使自己魂化,不用像人类一样吃吃喝喝,仅是吃夜晚的月光,便可生存下来。” “这...”花芜湖傻眼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魂化...我听说过,是一种让身体处于魂魄形态的奥术能力...只是...我没想到无间者也会有这种奥术。”黄潭语气不如先前交谈时那般淡定。 “不,这不是奥术,这是无间异能,这是一种超脱世域的能力,不属于这个世域的能力,就像你拥有异臂,你拥有异纹。” “这世域里,会拥有和你一样能力的无间者,甚至是域中人,他们能通过奥术来拥有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异化。奥术是一种能与我们接触的媒介,这种东西和我们的出世一样诡异,没人知道奥术是怎么出现的,正如没人知道无间者是怎么出现的一样。”村长语重心长道。 “受教了。”黄潭作揖行礼。 “不必了,我不过是一时忍不住说了出来,这些东西其实属于禁语,不得向外人泄露了。” 村长苦笑道。 “村长,有件事我一直很想确认,无间者...真是不受域中人所待见的吗?”黄潭问道。 “是的,但...并不是全部人,或许...还会有人待见我们的。”村长脸上含着暖意,说道。 花芜湖沮丧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臂,陷入沉思。一旁的黄潭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深吸口气,抬起头来。 “你们是现在才知道,你们是无间者吗?”村长问道。 花芜湖表情呆滞的点了点头,身旁的黄潭则轻轻的点了点。 “好吧,我知道这比较难以接受,毕竟清楚了自己不是一个受人待见的人,我深知这一点。” 村长见两人的情况不太对,变得消极了许多,便如此说道。 “没事的村长,我们迟早也会知道,自己是个无间者。”黄潭莞尔而笑道。 花芜湖亦勉强的敞开了笑容,点了点头。 村长各看了两者一眼,又开口道:“你们知道吗,我一直有个很想完成的心愿,那就是找到无间者的秘密,我们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找到这个秘密,我想我们作为无间者的意义就存在了。” 黄潭神色凝重的看向他,开口道:“无间者的意义,这有意义吗?” “世间万物都有意义,无论是什么。”村长亦如黄潭那般,说道。 “不过,咳咳!我们好像扯远了...”村长咳嗽了两声,说道。 黄潭淡然一笑,饮下杯中茶水,身旁的花芜湖则还是一脸的闷闷不乐。 “这附近有颗参天大树,是我的根,我的降世与他分不开关系。只要在他的周围,我的实力就会比在其他地方要高上一截,届时我会安排村子里不宜作战的人躲避到这里。”村长也饮上一口茶,继续说道:“他们是不会知道怎么来这里,因此,假如你们失守了,就回到这里来,这会是最后的据点。” 两人齐齐点头。 第一百零二章 突破 “我要提醒的,就只有这些了,接下来就看黄志的训练了,明日起我会让他挑选适合练习剑技的村民。”村长如是说道。 “我还有一事想知道,村长。”本静坐在椅上的花芜湖突然站了起来,说道。 “哦?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回答。”村长莞尔一笑道。 “关于前村长,其实你和他的交情这么深,没必要做的那么绝吧。” “何况我们正逢危机,少了两个能打架的人,不是件好事啊。” 村长唉了一声,背着手,向后走了几步,缓缓说道:“如果我不将他赶出村子,我们所要面对的则更是困难,他的脾性,以及他儿子的脾性,我是清楚的。” “赶他出去是唯一的选择,他留在村子里,后患无穷。” “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想赶他离开,只是...为了这个村子,我别无选择。” 花芜湖静静的看着村长,隐隐看到他眼眸里闪烁着泪花。 “你是一个好村长。”花芜湖说道。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黄潭透过窗户向外望去,淡然道。 “总而言之,谢谢你们,明日我会让黄志做他需要做的,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我会尽一切方法解决。”村长重拾心情,微笑着询问道。 “正好,其实我一直等需要一样东西来提升我的实力,就是这块东西。”黄潭从里掏出一个鳞物,这件鳞物也正是那天在商铺老板处买到的。 “这个东西,是什么?”村长凑近来看,问道。 “这是一种与我鳞臂相兼容之物,很早前有人和我说过,若我需提升实力,则要用到这块东西。”黄潭解释道。 “那具体,是怎么提升呢?”村长再问道。 “用火将其熔炼成液后,倒在鳞臂上,应该是这样子...村长,我想要借用下铁匠那铺子,不知你可否同意。” “那自然可以,不过...你在使用铁匠铺时尽量不要让村民们看到了,否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村长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但你的实力能够大幅提升,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我相信村民们即使看到你们在使用古的铁匠铺,也不会说些什么,毕竟你们在为这个村子做准备。”村长说道。 黄潭点了点头,两人向村长作揖行礼,随后在还未完全入夜时,离开了该处。 回到了下午还是熙熙攘攘,现在却空无一人的街道时,花芜湖掏了掏耳朵,“有点不习惯这么安静,白天还那么的吵闹。” “事不宜迟,我们抓紧去铁匠铺吧。”黄潭凝重的说道。 待两人赶到铁匠铺后,发现工具都被盖上了白布,常年燃烧的熔炉现已熄灭,熔炉口上贴着一张封条,刻着大大的禁字。 黄潭一把将封条撕开,随即一番操作,便使熔炉重新运作了起来。 “你以前在铁匠铺工作过吗,潭?”花芜湖惊讶于黄潭熟稔的手法,逐问道。 “我见过这里的主人怎么用过,不过是效仿他再做一次。”黄潭淡然道。 片刻后,待炉里的熔液烧的火红,黄潭将鳞物掏出,往里丢去。 鳞物一浸没入火浆里,火浆便滚滚冒泡,剧烈的沸腾起来。 黄潭见时机以至,探着半个身子过去,硬生生的将鳞臂整个泡入火浆里。 火浆燃烧起整只鳞臂,钻心的炙痛感遍布黄潭全身,他咬紧牙关,脸憋的涨红,肿起青筋。 这番触目惊心的画面可是让花芜湖连连后退了几步,瞪大着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面貌。 “就快成功了....”黄潭盯着熔炉里的火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鳞臂吸收,这时,鳞臂随着吸收着火浆,而剧烈的颤抖着,他不得不用另外一只手搀扶住熔炉上的凸壁,以牢固身子。 花芜湖自然也是看到了火浆正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万分惊讶。 终于,熔炉里的火浆被黄潭的鳞臂完全的吸收殆尽,鳞臂散着白烟,血肉里镶嵌的鳞片透出火红色的光,点亮了熄灭的熔炉。 “我感觉...我的右臂充满着破坏力,而且有抑制不住的蛮横。”黄潭把手从熔炉里拔出,鳞臂里蕴含的血肉逐渐燃起金黄色的光,与鳞片所映射出的火红色的光交融在一起,花芜湖感觉脸被这光烧的炙热,又向外走了几步。 未料黄潭突然一声大喝,随即用鳞臂一拳砸在了地面上,被砸中的地面瞬间燃起一团烈火,烈火小幅度的震荡开来,使得被砸开的地残留下一道道红焰。 “...”花芜湖吞咽了口口水,口水从喉上滚到肚子里。 “呼呼...”黄潭甩了甩头,努力使自己清醒起来,鳞臂上的光也逐渐熄灭,连带着地板上留有的红焰。 “你成功了?”花芜湖这时才缓缓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黄潭喘着粗气,点了点头,随即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而后又瘫软在地。 “你醒来了?”熟悉的声音,黄潭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头顶上不再是用瓦片堆砌的屋顶,而是一片片木头,他侧过脸,看到青人正笑脸盈盈的盯着他。 “你的手臂,比之前粗了不少。”青人微微惊讶道。 黄潭看了一眼自己的鳞臂,发现上面莫名出现了符纹,鳞臂维度也比之前大了一圈,而且里面,被鳞片覆盖的血肉不时的发着暗红色的光,像是有什么被唤醒了一般。 “听芜湖说,你用了那块鳞物,把它泡到火浆里,然后把手放了进去?”青人满脸猜疑的道。 黄潭微微点头,而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黄潭感觉脑壳一阵阵刺痛,想来是昨晚自己再一次的失控了。 “今天张武清那里举行宴席,说什么要庆祝新村长任职,所以举行宴席。”花芜湖走上了黄潭,青人所呆的阁楼,说道。 “张武清...正好我们也需要找他。”黄潭双眸惺忪,迷蒙的说道。 “不了,今天你就呆在这里,我和青人去吧。”花芜湖看了青人一眼,如是说道。 “我?”青人一脸不解的指了指自己。 “对!我们天天吃素菜,今天可以吃大餐咯。”花芜湖嬉笑着挑了挑眉,说完后便下了阁楼。 青人一脸不情愿的也跟着走下去,不太清醒的黄潭望着鳞臂,怔怔发神。 第一百零三章 大宴 听闻和畔酒家,今日大宴宾客,所有人进店吃饭无须付钱,村民们纷至沓来,店内外人头攒动。 “不好意思啊!由于人实在太多,所以部分人呢需要到外面排队等候啦,麻烦你们!”那名张厨子手底下的女服务员今天换了身红色的旗袍衣,上面绣着金色的龙形图案。本就身形修长,凹凸有致,肤白如霜透红的她,此刻令村里的男人看到,无不垂诞三尺。 “话说了,张厨子今日怎么做了回好人,请我们入他店吃饭了?”店外,一众排队等候的村民聚在了一起,七嘴八舌的谈论着什么。 “肯定是因为古村长被赶走了,他才这么高兴的啦!” “原来两人很久就有矛盾这件事,不是假的啊?” “谁跟你说这是假的啊,珍珠都没那么真!” “丢!不管那么多啦,我一辈子怕是都没什么机会在这吃一次呢!今天非得吃他个精光!” “对头!” 离和畔馆有些距离,花芜湖与青人悠哉游哉的走过来,远远就看到了店外聚集起了一大批人,不用说,一定就是村民们了。 “哇!果真是来不及,赶紧去看看还有没有位置!”说完,花芜湖撒腿便跑去,青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喂!能不能快点啊!我肚子饿的都快发疼了!” “我今天早上都没吃东西,就等着你下午这一顿了!” 那名女服务员一脸汗颜的笑着,“实在不好意思啊各位!人实在是太多了,里面都快没地方呆了,请见谅!” “嘿!要我来吧。” “得了便宜还卖惨!谁让你们早饭没吃午饭没吃,等着下午大开吃戒的!你们爱几把吃就吃,不吃就拉几把倒!”喊话的这位便是店里管理财务的小青年,只见他拿了张大凳子,趾高气昂的站了上去,神气活现。 “你这小子...”小青年这一招用的也算靠谱,不一会那些浮躁的村民就安分的闭上了嘴,虽然嘴里还是会有怨言的嘀咕几句。 “小倩你看,这样不就行了嘛。”小青年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对着那名叫小倩的女服务员,炫耀其战果。 “唉,这些人实在太难解决了,轻言细语根本应付不了他们,我如果像你那样对他们大喊大叫,我怕是形象不保了啊,你想想,老板可不会答应我这么做。”小倩丧气的低下头,说道。 “没事,他们再吵你就叫我,我随时过来!”小青年憨笑着,随即小跑回店内,帮忙上菜。 小倩长吁一口气,将手里的水杯放回柜台内,便走回了店门口。 店门口旁,刻着和畔两字的招牌纹丝不动,就连平时好动,挂在招牌周遭的几条骨头饰品,此刻也如磐石般安静。 “欸!兄弟,还记得我不!”花芜湖一进店里,忙来忙去的小青年便被他叫道了。 “是你啊!自从你那天和那些劫匪打完后,我就没有见到过你了喔。”小青年脖上围着白毛巾,举着几碟小菜,大汗淋漓的赶到一台离花芜湖两人较近的桌边。 “今天怎么,你老板突然说要请大家吃饭呢?”花芜湖指了指这些狼吞虎咽的饭客们,问道。 “你的菜。”小青年放下菜,用毛巾擦了擦头上密布的汗珠,疲惫的道:“不还是因为那个村长终于滚了嘛,他之前搞我们老板搞得可惨了。” 花芜湖一脸果不其然,青人则无趣的环手于胸,东张西望。 “对了,你们也是过来吃饭的吧!”小青年突然问道。 “嗯嗯,不过我看,你们这也没有位置了。”花芜湖无奈的回道。 “没事,老板知道你们肯定会来,告知如若你们来了,就安排你们去楼上。” “哦?”花芜湖疑惑的望了青人一眼,青人将嘴凑到其耳旁,“张武清这人没有那么好心,小心为妙。” 花芜湖微微点点头,抿唇沉思。 “芜湖!”此等喧闹的环境,花芜湖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转脸看去,黄潭竟也来到了这里。 “你过来作甚!”花芜湖惊讶道,同时走了过去,青人亦然。 黄潭看起来精神状态并不好,耸拉着眼皮,无精打采。 “张武清大宴,怎么也得来一遭。”他勉强的笑着,然后走近到花芜湖的耳边,语道:“芜湖...我随时会失控...一会记得控制住我。” 花芜湖咕咚的屯咽了口口水,有点手足无措的左顾右盼。 “这...不管怎么样,我们就上去吧,张武清安排我们去楼上吃。” 黄潭点点头。 “欸!兄弟!带我们去吧。”花芜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喊道。 小青年与一桌饭客嬉皮俏脸一番后,便领着三人走上了楼。 踏着数条阶梯,回到曾经三人分道扬镳的二楼住处,黄潭不免回忆起过往,可不过一会,脑袋就剧烈的疼痛。 “嘭噗。”黄潭头痛欲裂,头一个劲的往门上撞。 “潭!你做啥!”花芜湖和青人连忙过去控制住他,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从门旁拔下来,这可给小青年看傻了,即使后来进到房里,也隔着老远的距离。 “我的头好痛...”一进到屋里,两人便搀扶着他到床上,黄潭躺上就开始捂着脑袋打滚,缠着带子的鳞臂也隐约闪现红光。 “兄弟!一会你出去后关上门,如果你听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大响声,就让楼下的人全部离开!” 花芜湖情绪激动地说道。 “好...好...”小青年撒腿就溜,就是跑出了一段距离发现门忘了关,又连滚带爬的回来关上。 两人心慌的坐在凳子上,盯着捂头坐于床边的黄潭。 “潭...” “现在还是不要问他问题了,只会加剧他的痛苦。”青人打断了花芜湖正欲讲出的话,神情凝重道。 “他实力是增强了,可是他是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了。”青人继续说道。 “你们认识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吗?说实话,我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即使是无间者。” 其问道。 “不,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能稍微控制自己了,我起初见到他时,他简直就是个恶魔。”说起不久前的事,花芜湖仍旧心有余悸。 第一百零四章 失控 血肉,正在燃烧的藤曼,天上好似开了个大口,往下面送了一批又一批的触手怪物,这些怪物浑身长满了血肉淋漓的人体器官,人的五官长在了它的屁股上,脸上则耍着两只大手,它的胸膛长着一块屁股,它的脑袋就像被岩浆灌满了,不停往外溅出。 黄潭手足无措的站在远处,遥遥望向它,眼前的场景只让其感到可怖。 他恐惧的无法出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触手怪物蠕动着爬行过来,它们没有脚,便只能如此。 “我的脚,怎么动不了?”黄潭很想迈腿跑开,可这脚就似灌了铅,被牢固在地面上。 眼看着它们越来越近,黄潭恐惧到了极点,瞳孔放大,发指眦裂。 一双双大手吞噬了他。 “呀啊!”黄潭一声怒吼,鳞臂上的带子被红焰殆灭,随即他一拳便想向离他稍近的青人打去,说时迟那时快,花芜湖及时施展了符纹力量,强行将房间里的木制家具拆卸,拼装成一块厚重无比的盾,跳到青人身前,抵挡住了黄潭这一拳。 “嘭!”黄潭这一拳威力巨大,花芜湖即使抵着盾,两人也还是被那力推到了房间外,直至撞到墙壁上。 墙壁完好无损,两人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一脸惊恐的看着房间里的黄潭。 只见黄潭满脸通红,眼珠子化作血色,咬牙切齿的喘着粗气,那条鳞臂颤抖着散发红光。 “黄潭!你看清楚我们是谁!”花芜湖吼道。 “呀啊!”黄潭一蹬腿,弹射到两人面前,鳞臂上的利爪横扫开来,带着红焰的扫荡点着了花芜湖用来防御的木盾。 红焰燃烧的效果飞快,霎那间就吞噬了半个木盾,花芜湖连忙驱散这股符纹力量。 红焰带来的效果不仅让木盾受害了,二楼所有的木制房间都被其点燃,升起熊熊大火。 “什么味道,好像什么东西烧焦了?”一楼的某一名饭客对坐在她对面的女子说道。 “可能是老板煮糊了吧,没事,继续吃吧!”这名正值黄花的女子俏皮的说道,而后便夹了块肉放入嘴里。 “大家快散!快跑!”突然在一片闲聊声中,掀起一声声喊叫,众人看过去发现是小青年在大喊大叫。 “喂!小子!我们还在吃呢你就想赶我们走啦?” “对啊!我才刚上的菜!” “你别搞事啊!我告诉你!” 小青年此时简直是心急火燎,无法自拔,大声吼道:“你们不想死就赶快跑!要出事了!” 刹那,整个和畔酒家晃动了起来,天花板上不停掉灰,众人抬头看去,发现天花板中间裂开了一道缝。 “哇!” 众人惊恐失措的往门口涌去,门外的村民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看着这些人尖叫着跑出来。 “干嘛干嘛!”有个人逮住了其中一人,逐问道。 “快跑啊!要塌了这里!” “卧槽!” 店外的人见大家都跑了,便也跟着四散而跑,直至脱离到安全地带,他们仍惊魂未定,回头看向和畔酒家。 此时此刻的和畔酒家,二楼破开了一个大洞,大洞掉了三人下来,其中一人下来后开始不断攻击另外两人。 “用来是有人在打架!” “我去,有好戏看了。” 喜欢凑热闹的人数不过来,村民们又稍微凑近到了和畔酒家,想要看一出好戏。 “嘭!”黄潭一个肘击,花芜湖手上的又一个木盾被毁坏,化作烟丝飘离。 而后黄潭衔接一脚飞踢,花芜湖被踢出店外,重重摔落地。 “尼玛的!你们胆子真够大!敢在我店里打架!”张武清从厨房里走出,手里拿着两把之前与李治对决所用的大砍刀,咒骂道。 当他见到眼前的黄潭那条鳞臂,他稍显迟疑,而后皱紧眉头,扎稳马步。 “你们两个还不出去!”他瞧见小倩和那小青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激动着大喊道。 “我...我们俩也想出去啊!可...可...可他就在门口!”小青年声音都开始打抖了,回答道。 “妈的!”张武清扯掉脖子上的毛巾,冲了上去,两柄大砍刀向黄潭的后背劈去。 黄潭捂着脑袋,痛苦的呻吟着,一个翻滚,无意间躲掉了张武清的攻击。 “妈的!”张武清见此举落空,调整好姿势,跳起,劈向蹲在地上的黄潭。 黄潭昂头大吼,利爪化拳,碰上张武清的两柄砍刀,顿时鳞臂迸撞出红焰,刀身破碎,张武清亦被撞飞出去。 “嘭噗。”撞至墙壁,碎开成一道网状裂缝,张武清从掉落的地上爬起,发现口角竟出现了血丝,勃然大怒。 “好你个黄潭!今日我不会放过你!”张武清目眦欲裂的大吼道,即刻从前台下的不知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长剑,再起脚掠过前台。 黄潭又是一声怒吼,鳞臂往地上砸出一个窟窿,而后冲向奔来的张武清,长剑与利爪撞在了一起,鳞臂再一次迸撞出红焰,可这一次红焰攀到剑身上瞬间熄灭,张武清翘起嘴角,随即一脚踹其肚子,黄潭被这股力掀飞几米开外,出了街道上。 张武清舞着长剑,剑身上散逸出一股刺骨寒气,仿佛能锁住周遭空气。 “你完蛋了!黄潭!”张武清恶狠狠的道。 先前被踢飞的花芜湖气喘吁吁的站在一旁,身边是受了些许轻伤的青人。 张武清见到两人就在旁边,质问道:“你们搞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在我店里闹事打架!” “黄潭他...他失控了,我们没想这么做的,这也不是他愿意的!”花芜湖大叫道。 “张老板,麻烦你不要下死手,压制住他便可。”青人好似猜到了什么,看了准备爬起的黄潭一眼,说道。 “不下死手?他怕是要先将我弄死!”张武清刚说完,黄潭一个箭步奔其脸前,好在张武清反应迅速,寒剑将其挡退开,而后聚力一刺。 寒芒点在剑尖,刺破空气,进入了黄潭的肩处。 “呀啊!”黄潭怒吼一声,全然不顾刺入肩头的寒剑,利爪化拳砸到张武清胸膛上,迸发红焰,犹如雷轰,张武清胸膛炸开血花,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第一百零五章 焚火 “噗!”张武清脸色不太好看,突感到喉咙有股甜感涌上,一口鲜血喷洒在地。他急忙拍打胸膛上仍未熄灭的红焰,可并未减效果,随即他以寒剑侍候,将剑身贴在血肉模糊的胸膛上,才见好转。 “看来,黄潭一时半会是恢复不来了。”青人无奈的叹道。 “现在的情况,只能你我一同联手张武清,才可以压制住他了...”花芜湖缓缓站起,眼神沉重的看着失控的黄潭,说道。 黄潭肩处被寒剑所伤,留下了一个小窟窿,窟窿血流不止,顺着身体蜿蜒绵亘的摔在地上。 “呼吼!”疼痛使得他更为失控,陷入了嗜血狂暴的黄潭显然没有打算停下手来,他展开双臂,鳞臂上的利爪向外扩开,向张武清的身上拍去。 胸口处似有块大石闷在里,才刚刚用寒剑抵消掉部分灼烧痛楚的张武清还未缓过来,抬眼便看到黄潭袭来,手中寒剑不听使唤,其脸色大惊。 “嘭!”盾挡的声响,花芜湖使着一个中等大小的木盾,赶在张武清受创之前挡住了这一击,只是微微向后震退了一两步。 花芜湖完好无损的站在张武清身前,之前身上被黄潭所弄的伤此刻已完全消失不见,仅是衣物有些破损。 “没想到我的医疗奥术用在花芜湖身上是那么的快,仅仅片刻,就痊愈了。”青人惊讶的注视着花芜湖,暗自心想道。 “潭!我是芜湖!你看清楚!”花芜湖将举在身前的盾放下,大喊道。 “呀啊!”不顾花芜湖呼喊,黄潭展开双手再次踏来,这次他用非鳞臂的左手向站在张武清面前的花芜湖打去,花芜湖见状立即举起木盾,“嘭!”一声闷响,木盾完好挡住了这一击。 可紧接着,黄潭一个转身,越过了花芜湖,竟到了张武清的侧边,用鳞臂上带刺的肘撞了过去。 “叮!”张武清一直紧绷着神经,本打算在黄潭击在花芜湖盾上的那一刻,作起反攻,可他没料到黄潭居然是用左臂打在盾上,再盾上所反馈的力转身用鳞臂那只手肘击他。 即使黄潭已经以极快的速度使用肘击,打算从侧面攻击到张武清,但他也并不是吃素的,多年的战斗经验练就了非凡的反应力,寒剑单手换双手,挡住了肘击,向后连退数步。 花芜湖没想到黄潭有着一手,骤然转身,发现张武清挡住了这一击,暗自侥幸。 “啊!”可是黄潭又立即转换目标,向身旁的花芜湖动手,一脚将其踹飞数米开外,手上的木盾也离开双手,掉落一旁。 木盾一脱离开花芜湖的身体,瞬间就化作青烟消散。 “噗!”胸膛遭此一脚,花芜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趁黄潭脚踢花芜湖之时,早已暗流涌动的张武清调整好身体,双手秉剑上前,当头劈下。 “别!”花芜湖见状大声吼道,打断了张武清本欲砍在黄潭头上的动作,仅是碰到他的头发。 黄潭转过身,红焰倏地充溢整条鳞臂,红光闪烁,一拳打向停滞的张武清胸膛上,本就遭到重创的位置再添一击,张武清的胸膛好似被东西剥开,血肉绽在空中,散作一地,鲜血覆盖了他的全身,以及周遭一地。 “糟了!”花芜湖与青人几乎是同时喊道,两人奔向前去。 花芜湖双手骤然包裹一团青绿色的光芒,随即光芒充满了两条双臂,双臂顿时好似被石块镶嵌住了,揍向打算上前继续攻击的黄潭。 而青人则扑到了张武清的身边,嘴上不知在叨念着什么奇怪的语言,双拳对碰,逐渐生成像花芜湖手上的那团绿色光芒。 “你停手!你停手!你停手啊!”花芜湖一边与黄潭拳对拳击打着,一边大声疾呼。 鳞臂碰上花芜湖的石臂,不落下风,反而更为凶猛,连续的对撞就将上面的石块一片一片的震碎。 “嘭啪!”不过是几个回合,花芜湖手上镶嵌的石块全部被黄潭打碎,人也被打飞出去。 看着飞出去的花芜湖,黄潭立马又扭转头,把目光放在了正在对张武清进行救治的青人身上。 几步的距离,黄潭就走到了青人的面前,鳞臂上蓄势待发的利爪刚要挥下,一根根粗壮且带刺的藤条捆住了他的身体,一把将其拉了回去。 原是倒地后的花芜湖站起,重新凝聚符纹力量,将其聚在手上后繁殖的藤条。 捆在黄潭身上的藤条长达三米,有足足十几厘米的厚度。黄潭嘶吼着想要挣脱,但事与愿违,越是作势则捆得越紧,藤条收束的程度仿佛要勒断他身上的每一寸骨头。 “轰!”金光闪烁,仿佛又瞧见那晚所视的震撼景象,黄潭的鳞臂里蕴含的血肉燃起金色火光,与之前火红色的光芒混搅在一起。 村民们感觉周遭的温度上升,放眼看去,发现黄潭的周围产生模糊的波动,随后突然爆炸,一大团火焰卷席其身,闪着金色的光芒,耀人眼目,众人纷纷侧脸躲闪着。 此刻要比那晚更甚,花芜湖目瞪口呆的看着。 火焰出现的那刻,便就吞噬了花芜湖所有的藤条。 卷席的火焰乍然出现,消失的也很是突然,当其毁灭了所有捆在身上的藤条后,尽数回到鳞臂里,黄潭的躯体完好无损的又出现在众人眼前,其幽怨的看着花芜湖。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花芜湖无助的瘫坐在地,看着眼前的黄潭,他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办法压制的住他。 “退开!”外围观望的人群中,不知哪处忽然响起了声响,随着一声声命令似的语气,村长老缓缓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村长!”花芜湖的语气里有震惊,有喜悦,或许,眼前的村长能够帮助的了他吧。 一旁的张武清,被青人所施展的医术所治疗着,胸膛上炸开的血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青人没有将注意力离开过张武清的身上,一旦其分散了注意力,张武清就得一命呜呼了,因此他并没有看到身后出现了村长。 “黄潭...”村长神色担忧的注视着同样也在看向他的黄潭,后者的眼神里充满着嗜血与疯狂。 第一百零六章 压制 “异血者...果然生性暴戾,身不由己。” 随后村长两袖一甩,地上莫名奇妙出现了符纹印记,印记呈青绿色,不一会光束便从符纹印记里冲天而起。 哨兵们候在村长身边,刹那被光束包裹住,沐浴其中,待光束消失,他们的眼珠子透射出苍翠的绿魄光。 “压制住他。”村长一声令下,哨兵们便动身起来,为首的黄志识的眼前这个狂暴霸戾的男子,与他昨天见到的那个温文儒雅的黄潭,天差地别。手上的鳞臂也比昨天见到的可怖的多,蕴含着暗红色的流光,比之前硕大了数倍。 方才在较远处就观望到的金色光焰,就给黄志带来强大的震撼,他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一旦他再次施展出这种招式,后果则是不堪设想。 “大家小心。”黄志对着同伴们说道。 “给我死!”黄潭震声怒吼,鳞臂往地上一砸,红焰灌地,接近己身的哨兵们纷纷被环环相绕的红焰震退,衣物也因此沾染上了红焰。 “暂时退开!”黄志大吼道。 “上弓!”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黄志举手示意,哨兵们听闻后迅速有序的收起佩剑,端直弓尾,搭起弓弦,即刻箭如疾电。 可箭还未进得了黄潭的身,就被他外围的红焰所烧毁掉了,众人哑语,黄志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 身后的村长看着黄潭周围熊熊燃起的红焰,袖子一挥,遽然出现了一行漂浮在空中的符纹印记,印记团团包围着他的袖子,直至他喃语了些什么,袖子再一挥,浮在空中的印记顿时被打散,一股无形的力量聚集于黄潭的头顶,黄潭亦感不妥,他抬头望天,不料那股无形之力如同排山倒海般压了下来,将其四周的红焰呼地熄灭,他的身子也被压制在地,动弹不得。 “上!”借着机会,黄志大喝一声,哨兵们一应而起,秉剑出鞘。 未料有变,哨兵们刚要碰及到黄潭之身,黄潭拍地而起,挣脱束缚,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哨兵的脖子,只手便拧断,其眼珠子率先着地,头颅才滚落到黄志的脚下。 “呀!”见到同伴这番惨样,哨兵们迟疑了片刻,但还是一拥而上,举剑挥砍向戾气十足的黄潭。 黄潭撑开利爪,向四周扫荡一圈,此时的鳞臂比常态下大了好几倍,携着红焰,划破空气,一道巨大的利爪残影也向四周扩开挥去,和畔馆与一些周遭的屋子深受其害,好在村民们躲得够远,才免遭一难,却也纷纷后怕。 村长骤然施展出一股符纹印记,散作一团青光,分别护在了周围离得黄潭最近的人身上。 “呼。”护在他们身上的青光,在碰触到爪影那刻便蓦然裂散,化作清风。不过却帮助他们抵御了这一击。 “威力惊人!黄潭究竟是什么怪物?”即使一同身为无间者的村长,也暗自感叹道。 那些没被村长使用符纹力量保护到的哨兵们,本要作举砍到黄潭身上的长剑纷纷断裂开,他们自身亦无法避开,开膛破肚,肠子洒了一地,尸首分离,不成人样,落得一番惨状。 “可恶!”眼见自己一手培养的士兵这么屈辱的死去,黄志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怒起,操起剑技“花剑式”,亦是昨日让黄潭领教了一番的剑技,一剑一式可谓是势如烈风,眼花缭乱。 身姿如燕的花剑式,在剑身碰及到鳞臂时发出了铮锵声响。黄志不给一丝薄情,几乎是拼尽全力的出手,打的黄潭不停退后。 “轰!”鳞臂上又是炸出红焰,打断了黄志接连不断的花剑式,黄潭一个膝击,顶在黄志的腹部上,而后打算一个肘击触及他的脸部,藤条捆住了他蓄势待发的一击,牢牢限制住了鳞臂。 黄志遭此一击后便吐出大口的鲜血,疼痛难忍的捂着腹部,撑手跪地。 村长见黄志重创,举步而来,挥动袖子,一团带着符印的青光便笼罩在他的身上。 “该死!”花芜湖一时限制住黄潭的藤条被其挣脱扯断,打算再度施展,可当他手臂上的光芒乍现,无故又迅速灭去,突感身体一阵疲软,瘫倒在地。 “呼呼呼...”花芜湖似缺氧般透不过气,慌乱的呼吸着,眼前一片朦胧。 挣脱开花芜湖束缚的黄潭向村长袭来,后者立即大袖一挥,淡青色,如风作势般的力量向黄潭拍去,鳞臂抵去,黄潭不过是微微向后滑了几步,依旧冲上前去。 村长见此番也无法将其击退,双脚扎稳住地,撩开大袖,双拳对碰,淡青色的暴风从天而降,吞噬黄潭入去,卷席在其中的黄潭全身宛如被刀刃割刮,身体蓦地乍现密密麻麻,鳞次栉比的伤口,即使身处恶地,黄潭仍旧狂暴无比,鳞臂上的红焰在风暴中隐隐乍现,金光也随之显现,站在风暴外的村长瞥到了那股若隐若现的金光,脸色大变,咬紧牙关。 霎时周遭的符纹变得越来越多,这些凭空漂浮着的符纹徘徊在村长周围,就像是一个圆形罩子。 随着符纹变多起来,眼前的风暴则更为的猛烈,外形像是一头巨大恶魔,撕杀着里头的黄潭。 加剧的力量压制,使得黄潭鳞臂上若隐若现的金光黯淡了下去,他竭尽全力的挥出数拳,可是无用,渐渐的他手上的动作迟缓下来,而后垂下了头,停止了一切动作。 “呼...”村长长出一口气,放下紧紧攥住的拳头,四周的符纹也东零四散,也天地为一体,化作成风。 卷席的风暴逐渐消失,黄潭重重摔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旁的青人则在风暴启临之时便将张武清带入了酒馆里,见黄潭的身体落地,没有声响,才走了出来。 “潭...”花芜湖颤巍着身子,踱步到躺趴的黄潭旁,无力的开口道。 村民们看到黄潭躺在了地上,这时才敢走上前来,沸沸扬扬的交谈着。 “欸,村长你嘴角有血...” 一个村民指了指村长,说道。 村长拭去嘴角的血丝,神色凝重的看着黄潭。 第一百零七章 符纹的由来 “村长,一定要处置掉这个恶魔!” “对!一定要处置!还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村民们一个个指向地上哨兵们的残肢断体,义愤填膺的道。 “我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向大家交代。”村长向周遭一圈的村民们作揖行礼,眼神变得严峻。此刻的他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平白无故的丧失了几个得力人手,还是死在了昨天答应过要帮他抵御村子的人手上,是多么荒唐无稽。 “有村长这句话啊,我们就放心了。” “村长!到时候一定要当众处刑!我们要亲眼见到他死!” 村长面无表情,冷冷的开口道:“我自有定夺的,结果会让大家满意。” 坐在黄潭身边的花芜湖听到人群中一句一语的嗔话,很想反驳什么,可是找不到借口理由,只能默默的用目前仅存的符纹力量来治愈黄潭的伤势,他本想让青人来救治,可青人刚刚从鬼门关把张武清拉了回来,此刻一脸疲惫,身子恍若病病歪歪的。 “我来救治他吧...你先行休息...”村长走了过来花芜湖身边,淡然道。 花芜湖抬头看他,心里五味杂陈的,好久才憋出一句:“对不起...村长...” “我也是才知道...像他这样的异血者,竟然在失控后如此疯狂,一点理智都不留有...” “多的先不说了,这里人多耳杂,去到我的屋子吧。”村长抛下一言,便转身走开, 只见走开的村长径直走到失去意识的黄志身边,袖子一挥,符纹显现,清风骤起,抬起了黄志,包裹其身。 村长本想开口下令,可突然想起哨兵们几乎死绝,便皱着眉,回头向花芜湖说道:“走吧。” 花芜湖侧脸望去,还后又将视线放在和畔酒家门口的青人身上。 “你们去吧,我的身体不能支撑着我...随你们一同前行。”青人勉强开颜,说道。 花芜湖将脸回过来,对村长点了点头,其后村长亦如方才对黄志那般,将黄潭抬起,一同回去。 “昨天来到这里是傍晚,现在也是,不过其中有两个人都昏了过去...”花芜湖无奈的笑道。 两人带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来到了村长屋前的“叶障”处,只见他两袖一挥,“叶障”就好似开了一个大口,足够容纳四人进出。 “咯吱...”推开屋门,村长将黄潭,黄志两人放在铺了毛皮的地板上,随即翻起袖子,双掌合一,闭上双目,念诵奇怪的语言。 不一会,双掌出现青色的光球,村长打开眼睛,摊开双手,两手各携着一团光球,放置在两人的身体上方。 光球缓缓下坠,进入到了两人的身体里,他们身上的伤口即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 花芜湖将一切尽收眼里,他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心想着自己的能力貌似和村长的能力十分相像,可是治愈的速度却没有那么的快,顿时疑惑生起,逐小心翼翼的问道:“村长...” “嗯...”村长柔柔的应了一声。 “你...已经很善于应用自己的能力了...可否指点我一二?” 村长站起身,走到花芜湖面前,摊手示意他坐于桌旁椅上,而后他也坐到对面,说道:“芜湖...你的能力其实和我不一样,要走的路也和我不同,我没有办法提升你的能力。” 听到这话,花芜湖失望的微微低头,但很快又抬起来,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如何提升自己的能力吗?” “像你我这种属于异纹者行列里的无间者们,想要提升能力是十分之困难的,首先是需要唤醒你手臂符纹的真正力量,每一个异纹者都会有唤醒他力量的雕者,可谓雕者,雕者是潜藏在域内的上古奇迹,是他们创造了符纹这种东西。雕者自从在许多年前无间者对抗域中人的战争中销声匿迹了,因此也并非能寻到他们。” “我算是运气比较好,才能在这条路上更进一步,如今却难能再进,所以我唯一能给到你的,便是去符纹国打听符纹雕者,参师的下落。” 花芜湖沉思着,随后道:“参师,是提升你的那个人?” “准确来说,他不是人,是古迹。” 说着,村长站起了身,来回踱步。 “雕者参师,它说的话晦涩难懂,我是参悟了很久很久,才略知一二。” “我后来是翻阅了大量的书籍古文,才得以能略知一二,因此我建议你得像黄潭那样,增长知识。去查阅许多很难才能得到的书籍,甚至是一些禁书,这些书籍里或许会有你想要的东西,能够让你领悟雕者话语的东西。” “谢谢村长的教导。”花芜湖起身作揖行礼。 “不必客气,我见你是个好人,我才和你说这么多...我的实力已经止步于此了...无法再更进一步...希望你能够变得更强,来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东西...无间者的寿命是很短的,好好珍惜...”村长语显惆怅道。 “为何...无间者的寿命,很短?” 村长吞咽了口口水,长叹口气,“我无意间在参师告诉我的一番话里,读懂了一句,那一句的意思,便是无间者寿易尽,实为其自食恶果。我想...可能是我们前世种下的恶果吧...” “前世?”花芜湖一头雾水。 “呵呵...前世这个字词,是我从另外一个无间者里得来的。她说,在无间者里有一个叫佛的神明,这个神明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不清楚,但是她和我说,前世是我们在降临到这个世界前,所存在于的另一个世界,而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便是前世种下的恶果。这句话和雕者给我说的意思,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花芜湖眼神迷离,完全听不懂村长在说些什么。 “罢了...你以后也许会清楚,你只需要记得我这番话足以。”村长背着手,无奈道。 “...这里...是?”突然有人开口说话,两人便放眼望去,发现黄潭揉了揉脑袋,坐了起来。 “黄潭!”花芜湖喜出望外,赶忙过去。 “我...我们怎么会在村长这里?”黄潭问道。 “因为你失控了,我压制住了你,才把你送到这里来。”村长踱步而行,走到其面前。 黄潭注意到了其身旁躺着的黄志,一脸不省人事的状况,便自愧的道:“我...我又做出了...该死!” 一旁花芜湖亦惭愧似的低着头。 “我知道你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但是事已至此,你没办法改变那些被你杀死的人的命运。”村长庄严肃穆道。 “村民们现在需要我为死去的人讨个公道,可我知道,这并不是你故意想做的。” “可我已经做了...告诉我...我杀了多少无辜的人...”黄潭悔恨交加着。 “一队的哨兵,除了黄志,他只是被你打昏了过去。”村长如是说道。 “那就按照村民们的意思吧...”黄潭痛苦的闭上眼,无法原谅自己。 “不...你还不能死,在那些人到来之际,你得完成答应我的事情。” “我会和村民们说,你将替那些哨兵们完成他们临终前需要完成的任务。” 黄潭睁开浑浊的眼,“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成之后,我任你们处置。” 村长点了点头,“不过...你暂时还不能回去村子里。” “我明白的...”村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以及一旁还未苏醒的黄志一眼,随后说道:“你也暂时不要和黄志见面了,他对你的成见很大。待会我会安排你前往另一个地方,在那暂时居住。” 黄潭垂首丧气的点点头。 “你也一道去吧,芜湖。” 傍晚,离村长家有点距离的森林里,三人到了一处树木面前。 树宛如十围之木,抬头看去好似一柱擎天,树叶成荫盖日。 村长面对着树,袖子一抬,树前叠着一层层飘下的叶子堆突然向两边卸去,一条楼梯出现在几人前。 花芜湖与黄潭目视一眼,逐开口道:“这里是...” “这里是我以前居住过的地方,进去吧。”说完,村长抬脚便走,下去了阶梯,打开了尘封的木门。 “咯吱...”进入到里头,看着那些桌椅,床与木柜,已经有些年日了,花芜湖便好奇的问“村长,你是在多久之前来到这里的?” 村长走到桌椅前,擦拭去椅上的灰,说道:“多少时日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在我之前已经换了好几任的村长了。” 花芜湖半知半解的点点头。 “你们之后就暂时住在这里吧,这些家具擦拭之后还是能用的,如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我,你们也清楚我在哪。” “谢谢了,村长。” “谢谢了。”两人作揖行礼道。 看着黄潭从苏醒后到现在的脸一直是闷闷不乐,愁眉不展,村长便再多提一道:“黄潭...你是有错,可如果你一直是现在这种情绪的话,敌人还未来,你就垮了。” “我实在是放不下...之后黄志苏醒了,请替我和他说一声,对不起...” 村长点头,“就这样吧。”随后他离开了该处。 第一百零八章 终寻花 黎明,日光悄悄的穿入到山谷内,隔过山顶处的花草树木,照映在阿月身上。 阿月微微睁开双眸,睡意朦胧的他揉了揉眼,突的一阵风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果不是没办法进到空间里,我才不会在这该死的地方睡觉。”阿月抱怨道。 他扶着身后的山壁,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毕竟这里离地面可谓有十几米高,阶梯的范围也就那么大,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今天之内,或许能爬上去。”阿月抬头望向崎岖险恶的阶梯尽头,叹道,随即便一步步,如履薄冰的走上去。 山下的小屋里,再次回到那个院子里,白彰感到一切都已不同,熟悉的人皆已不在,他躺在不久前骨羽曾躺的木椅上,双手放于腹上,眼神颓然的看着上方的树荫,草叶。 闭上眼睛片刻,他又起身来,打开了通往屋内的木门。 屋子里德普与简安正咀嚼着什么,有滋有味的。 “给你准备了一份,今早打猎回来的,兔肉。”德普见白彰停滞在门口处,注视着他俩,便如此道。 两人身上的衣物都有些许的破损,甚至于手臂那还有些新鲜的伤口没有处理完。 简安稍稍侧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白彰一眼,又埋头吃了起来。 白彰摸了摸肚子,自己确实很久没有下过东西进肚子里了,一声不吭的拿了个凳子,就坐在两人旁边。 桌上已经有一份摆在碟上的兔肉了,看着像是红烧,白彰二话不说就拿了过来,狼吞虎咽着。 “你需要的帮你弄好了,我们两兄弟弄了一晚上。”边吃着,德普边是说道。 “在哪?” “屋外面,一大片的龙鳞皮,龙爪,龙头,还有我们的龙翼。”德普放下餐具,用桌上一块布子擦拭着嘴上的油渍,说道。 “咳咳咳!”或许是暴食的原因,白彰噎住了喉咙,涨红着脸,他抓起桌上的茶杯,上满茶水,一饮而尽,才算没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白帮。”简安突然开口道。 白彰再倒满茶杯,饮下喉里,清了清嗓,深呼吸了几下,“一会也说不准。” “你的那个朋友,去山上是要找什么?”简安再问道。 “不关你事。”白彰冷冷道,随即吃起碟里的食物。 “他是去找白花了,对吧。”德普笑着,环手于胸,俯于桌上。 见白彰不作回应,德普再次开口道:“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所谓的白花,但是他能不能下得来山,可就不一定了。” “什么意思?”白彰停下手中的动作,漠然道。 “据闻,有人一旦上了山顶,那个通往山顶的阶梯就会自行坍塌。” “你怎么知道的?”白彰疑惑道。 “书上说的,上面曾说过,通往雷顶山的唯一方法就是在山内走阶梯上去,那个阶梯是用奥术建造的,一旦有人上到去,那么奥术会自动失效,阶梯坍塌,你朋友阿月怎么下来,我就不知道了。”德普拿起茶杯,饮了起来。 白彰沉思了片刻,将碟中的兔肉清理干净后,开口道:“他怎么样不关我事,我今天就会回去白帮。” 德普看了简安一眼,笑了笑,就起身打开木门,走出了屋外。 随后简安也站起来,去了屋外,过了一会,两人抬着龙翼进来。 “你们打算拿龙翼做什么?”白彰问道。 “这个不关你事,你也喜欢这么说吧,哈哈。”德普嬉笑着道。 白彰放下餐具,用袖子擦拭一番嘴,也走出了屋外,想要看看自己需要的东西是否真的在外。 果真,龙鳞皮靠着一边,被堆在了一起,龙爪亦是如此。 他凑近了看,发现解剖的完好无缺,没有一丝不妥。 “怎么样。”德普靠着门框,洋洋得意道。 “回到去你能拿回属于你的那份,我这人从不食言。”白彰严峻道。 德普从门口走下来,擦着裤兜,踱步到白彰面前。 “老实说,朋友,不是信不过你,只是在我看来,你在白帮里面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你当真拿得出一千钱币吗?” 白彰眉头紧蹙,“我拿这些东西回去,你还怕我付不起?” “这些东西只可能上交到你白帮那处,过不了你手换成钱。” 眼前的德普另有目的,白彰心知肚明,便继续道:“所以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龙爪你能拿走,不过龙鳞皮我得留着,因为我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付钱。” “那我不是亏大了?” “你没亏,到时候回到白帮,你付给了正好的钱,我就会将龙鳞完完整整的还给你,我这个人也不会食言。” “我们也会一同随你前往白帮处,你大可放心。” “这些龙鳞,算作暂时抵押吧。” 白彰眼里似有怒色,可他清楚,目前为止他也做不了什么,便说道:“我答应你,希望你不会食言。” “那是当然。”德普笑颜开口,而后到屋里叫上简安,把龙鳞抬回到屋子里。 白彰怒视着德普,简安两人的背影,藏着杀意,可一瞬后消散。 日蚀起,阿月紧忙抽出白玉剑,想要尝试劈开裂缝,唤出空间,由于之前在与巨龙对决时空间使用过多,他一度无法再次用出空间领域这项异能,眼下日蚀到来,他没有办法,唯有一试。 “奏效了!”阿月喜出望外,眼前的空气被白玉剑劈开,发出一声破空之声,随即被劈的地方显现出裂缝,阿月撑开裂缝,一跃而入,总算来到了漆黑的空间领域。 “呼!”阿月一入来便躺在地上,空间里的温度不热不凉,刚刚好适应睡眠,总算是能好好睡一觉了,他心想。 不到一会儿,他就呼呼大睡,在他入睡之后,本来寂静无声的空间里隐约出现一声声碰撞声,但只持续了半响,又消失不见。 空间里的半时辰,等于外界的两个时辰,阿月醒来后,再从空间出去,外头已开始日落西山了。 看上去,其实尽头已迫在眉睫,他一咬牙,加快了脚步。 “咔吧。”接二连三的支离破碎声响起,阿月稍稍看向身后,发现跑过的地方竟然开始断裂,直至粉碎。 他迫不得已加速冲上去,终于跑到了尽头,抓住壁沿,一把爬上去,身后的阶梯全部粉碎塌落,他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看向近在目前的雷顶山大洞。 “原来从这里看过去,是这么震撼...”阿月颤巍站起,眺望道。 山顶周围并不静悄悄,虫鸣声络绎不绝,此地在高处,自然也经常被大风照顾,呼啸声时而奏起。 “嘎吱。”阿月转身,踩着一地乱糟糟的残枝败叶,望着眼前通红的一条道,不知为何,夕阳下,这里会是一片的血腥淋漓。 “没路走了,随便走吧。”他喃喃自语道,然后安步前行着。 走了大概有半时辰,他原本以为这里会是险恶之地,谁知什么东西也没有出现,只有无数的虫鸣叫,还有风啸声。 “嗯?没路了?”阿月翻开一片与他一般高的树丛,穿了过去,发现竟然还有一座峭壁。 “这...”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为何山里仍有山,这分明已经走到了山顶。 定睛一看,他发现峭壁最底下,有一朵不起眼的白颜色花朵,平平无奇,仿佛随时都可以踩踏贱弃。 而且这种白花还是随时随地都可看到的,可现在,有一种冲动让阿月想俯下身子,将其摘取。 什么都没有,阿月摘了这朵花,眼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硬要说,可能只有风吹刮的较先前猛烈了些许。 “白花?”阿月将其凑近了看,花瓣平庸粗糙,不容吹弹可破,他伸手往芯里一碰,陡然瞬变,周围的环境突然黑了下来,明明夕阳西下,血红的景象黑天墨地。 “发生了什么?”阿月大惊。 “呼。”虫鸣声消失,连带着风呼啸的声音,一股很温暖的能量骤然开始缠绕着阿月的手腕,一直延申向脖子,他看向手里的白花,竟已不见,只有一手的幽蓝色光,这些光仿佛会移动,一路不停的到他的脖子,而后是全身,最后沿向他头顶。 阿月感觉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所有的伤口与不妥之处全部消失,充沛将其取而代之。 “神奇!太神奇了!”刚刚那朵是白花无疑了,阿月心中大喜,前所未有的喜悦卷席着他的脑袋,他不住的扫视着身体各处,想看看有什么大变化。 可其看了一圈,发现什么变化也没有,疑惑油然而生,难不成大喜过望?他心想着。 他所要的是提升实力,变得更强,可他只能感受到身体痊愈,无一点杂病。 他用白玉剑劈开裂缝,裂缝原封不动的出现,撑开进去,里面依旧是漆黑的大环境。 不妥,实在不妥,白花怎么是如此这般。 喜悦被逐渐的失望吞噬,一丝黑攀上了阿月的脑里,再从脑里滚涌到心脏处。 “该死!” 第一百零九章 龙人 “什么都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阿月咬着牙,撑大双眼,盯着不住颤抖的双手。 “扑通。”突然,他膝盖软了下去,跪在漆黑的地面上,“我失去了这么多...为什么就没有回报...”他那颤抖的手掩着扭曲痛苦的脸庞,整个人就快趴倒在地。 “不...肯定是我还没有学会使用...不要紧...不要紧...”阿月蓦地坐了起来,只见他脸上遍布层层密密的汗珠,耸拉着眼皮。 “呼...”他深吸一口气,眼皮不住的在跳动,嘴角亦跟着微微抽动着。 过了一会,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重新回到了外界。 天色已黑,周围的环境里飘散着不少萤虫,本来消失的虫鸣声与风啸声又渐渐出现,阿月死盯着方才握着白花的那手,紧紧攥住,随即闭上双眼。 “羽...”半响之后,他痛苦的说出一声,才睁开眼,上面溢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滴往泥土里。 “我得...我得找回厨子...我得找回!”阿月猛地撑大了眼,急不可待的道。 说完,阿月头也不回的往进来的方向狂奔而去,除了回到日落村找那个厨子,他脑海里没有一丝杂念头。 “嘶...”回去的路已经塌落了,在黑灯瞎火的环境下,前方就看似是万丈深渊,好在阿月皤然醒过来,临崖勒步,双脚铲起一片沙土。 他凝视着眼前的“无底洞”,吞咽了口口水,一屁股坐到地上,静默不语。 他就这么坐到天初亮,却突起一声龙啸,如雷贯耳,一阵强风扫荡开身后的草木,眼神迷离的阿月缓缓站起,转身望去。 一头体型较小的龙裔正面对着他,收起扑腾的翅膀,四足并拢,凝望着阿月。 阿月冷冷的看向它,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白玉长剑。 “我并无恶意——只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我父亲——”这条小龙开口道。 “没有。”阿月如是说道。 “可它一直在此地——未曾离开过——我翻遍了这里——却还是没找到它——”小龙的声音相比于其他成年的龙裔显得有些稚嫩。 “不关我事。”阿月依旧道。 “那打扰了——”小龙像是唉叹了一声,扑腾起双翼,打算离开。 “等等...”阿月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 “你的父亲是叫雷加吗?” 小龙降落回地面,俯下身子,凑到了阿月身边,“你知道我父亲的名字——你认识它吗——” “算是认识...不过...很可惜的是你父亲已经死了。”阿月迟疑了片刻,而后说道。 小龙突然仰天长啸,龙吼声环绕山谷周遭,络绎不绝,草木们好似叩头俯身,枝叶被吹散在地。 “我的父亲——谁——是谁杀死了它——”小龙怒气冲天的道。 阿月被这突如其来的龙吼声震耳欲聋,本来迷迷糊糊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我...”他欲说些什么,小龙骤然扑腾起布满着鳞片,看着厚重不堪的双翼,想要立即离开这里。 “等等!”阿月顿时大吼一声,“我知道是谁杀死了你父亲!” “谁——”龙吼一声。 这蓦然振聋发聩的龙吼声,离它如此之近的阿月还未来得及掩耳,不堪的俯下身,跪倒在地,双耳溢出血丝来。 “该死!”阿月缓缓才能站立起来,如此近距离的遭遇龙吼实在不妥,其双膝微微颤抖着。 “请问是谁杀了我的父亲——”小龙或许也发现了自己方才的行为,因此收敛了些许,说道。 “带我下去...我没办法下去,你带我下去了我就告诉你。”阿月缓缓道。 话毕,小龙把身子俯的很低,头颅都快贴到了地面上,开口道:“上来吧——” 踏着垂下双翼,翻到了龙背脊上的阿月好奇的抚摸着龙身上的鳞片,却发现这头龙的鳞片一点也不磕人,也没有像那头叫做雷加的龙,带着尖刺,而感觉有些舒软。 “你坐到我的头上吧——扶着我的角——不然你会掉下去的——”小龙突然开声道。 阿月应了一声,爬到龙角那边去,才发现其龙角短细,与巨龙那雄壮粗长比起来,天差地别。 “怪不得刚刚没看到这龙角...”阿月心想道。 小龙扑腾起升,卷席起周遭的尘土,而后它往前方的大洞一头扎进去,仅一瞬间,便落到了谷里。 想到自己费了这么大功夫才上到上面,而现在一下子就回来了,阿月苦笑一番。 从龙身上下来,阿月开口道:“谢谢你。” “不用谢——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杀死我父亲了吗——”小龙回道。 阿月夷由了一会,才说道:“我其实没有见到他全部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他和我一样是个人类。” 小龙的鼻孔泄着粗气,却半句话不说,好似呆滞住一般。 阿月插着腰,良响后,小龙才回道:“那我可以跟着你——你替我指认杀死我父亲的吗——” 此言一出,阿月内心却是踌躇不决,携着这么大一头龙去人群里,还不得引起骚乱,可如果不答应它,那它想必不会高兴,一不高兴自然要起争端,到时候打起来自己未必会是它对手。 “这...你这么大的身体,我怕我还没指认到人,他就跑了。” 言罢,小龙立起身,山谷里岩石与沙土逐渐震颤,蓝天空骤然变色,其头顶好似开了个洞口,洞口猛然劈下一道雷电,响彻云霄,直直的劈中己身,小龙较为庞大的身躯被雷电团团包住,就站在其面前的阿月自然是被这刺眼的电光影响,他立即遮掩耳目。 随着刺目响耳的现象逐渐逝去,阿月才敢睁开眼睛,放下捂耳的手,发现小龙不知所踪,倒是多了一个女的。 此女一头嫣紫色长发,一双好似会勾人心魄的眼睛,眸下一层灰黑晕影,翘鼻与朱唇皓齿。 近看还和阿月一般高,只是好像走路不太稳妥,并不像正常人那般行走。 “你...你是刚刚的龙吗?”阿月大吃一惊,问道。 “是的。”她的声音有些温婉柔和,似糖入口。 此时才发现,其身上一丝不挂,泄露双峰密林,看的阿月通红着脸,他故作镇定的咳嗽了两声,并道:“ 你可以变出衣服来吗?” 她应了一声,而后皮肤从头到尾的铺上了布料,最后成为一身蓝色的连体贴衣。 这贴衣上身隆起的巨大凸物惹的阿月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他甩了甩头,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 “可你不分明是龙吗?怎么会,又变成人。”阿月开口问道。 “那是我们龙裔的化术,和你们人类的奥术相似,只是我们可以随时随变。”她如是说道。 “可...为何你偏偏变成女人的样子...”阿月的脸有些微微红。 “那是因为我就是母的啊,我在龙裔里也属于你们人类的女性。”她的话语虽是温柔甜美,可脸上并无一丝表情,让人匪夷所思。 “既然如此...你是第一次变成人吧...我看你好像不太熟练的样子...”阿月又问道。 “如你所说...是的。”她点点头。 “不过你如果这样的话...倒是也能与我一同去指认你的杀父仇人。”阿月却是苦笑着说道。 “是的,我就是想要这样,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阿月恍然大悟的点头。 “那我们走吧。”她说道,随即化作人形的她蹩脚的步伐走了几步,阿月不由得皱起了眉。 “等等!不如...你看我走两步?” 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阿月便作出很认真的样子,走了几步路。 而后她有样学样,也走出了和阿月几乎相似的步伐,这不禁令阿月感到惊讶,他拍了拍手,“你学习能力很强啊!”。 她便作出一脸疑惑的表情,只是这表情在阿月看来有些浮夸,便笑了起来。 “你是在笑吗?”她保持着一脸疑惑的表情,问道。 “额...你不开心了吗?”阿月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不料她也学着阿月的笑颜,哈哈笑起来。 这份憨样由不得阿月也跟着笑起来,欢声笑语后,他们才往离开的洞口走去。 “这个东西...我看着它,感到好害怕...”虽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可她话语间却显露出了恐惧。 阿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看到的正是杀死她父亲的那道符纹印,阿月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走吧...”阿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她不明所以的看向阿月,又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为什么你说走,要拍我的肩膀呀。” 阿月转过脸,懵了懵,“额...因为这是提醒你走的一种方式...” 随即她也学做阿月之前那般,恍然大悟的点头道。 对于别人学做自己的仪态,阿月不由得又哄堂大笑。 正走到洞里,阿月才想起要用布遮口鼻,因此忙撕下一些衣服上的布料。 一脸懵懂的她自然也不识的阿月如此为何,便开口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啊?” “因为这里面有一种有毒的气体,我们人类长时间吸入会中毒,失去性命。”阿月如是回道。 她如先前那般点头。 “那我现在也是人了,是不是也要这么做啊。”她随即又问道。 “额...如果你感觉到不舒服,你可以这么做。”阿月笑眯起眼,说道。 “没事的,你说是有毒气体,我们龙并不怕毒。”她如先前样,笑说着。 “那就不用,就这样挺好。”阿月回道。 第一百一十章 雷蕾 “咚咚咚!”阿月敲打着木门,眼前的木屋正是猎人德普的家,阿月与女龙人穿过了雷顶山洞口通道,重新回到了这里。 “敲了半天了,怎么还不来人,不在家?”阿月疑惑道,随即又连续敲了好几下。 “要不我来吧。”女龙人缓缓走向木门。 “她...不会要砸烂这门吧。”阿月心想着。 果真如他所料,女龙人一拳轰向木门,脸上无一丝表情波动,看似十分随意的一击,就将整块木门轰个粉碎。 但强大的爆破力竟没使木屋受影响,力度的掌控只是将木门砸粉碎。 这也是阿月自认惊奇的一点。 “可以进去了。”女龙人微笑道。 阿月吞咽了口口水,便踏脚进去。 屋子里空无一人,阿月随后打开了通往院子的门,发现门已上锁,他又去看了看德普拿来摆放东西的房间,门也上了锁。 瞧见桌椅摆放的很整齐,茶具亦然,阿月想看看茶壶里有没有水,发现还留有一半的茶水,便拿起两只茶杯,倒上。 “过来坐下吧。”阿月拉开另一个椅子,拍了几下,向女龙人说道。 女龙人一直在门口处盯着屋子里种种饰物,在这些饰物里,她对兔人头十分感兴趣,因此在阿月叫其数声后,仍未转移视线,走了过去细细揣摩。 见她对那个死兔子头那么感兴趣,阿月自然也饶有兴趣起来,起身到她旁边。 “这个东西有什么不妥吗?”阿月询问道。 “它和我们一样,是用化术来变成人形。只不过,它们的化术仅能让它们变得一半像人,一半像自己。”女龙人抚摸着兔人饰物,说道。 “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兔人,天生就长得一半像人。”阿月恍然大悟道。 “来,坐过来吧。”阿月回到座位上,女龙人再望了几眼兔人饰物,也坐到其对面去。 “给。”阿月将倒满茶水的茶杯子放到了女龙人的面前,说道。 “这是什么?”女龙人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是人类用来喝水的杯子,你之前没有见过吗?” “没有,我没有见过人类日常是怎么生活的,只见过他们是怎么战斗的。”女龙人回答道。 阿月点点头,喝下一口茶水,随即放下茶杯,“对了,我还没有清楚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雷龙家族第三代龙裔,雷蕾。”女龙人雷蕾尝试像阿月那般,颤颤巍巍的拿起了茶杯,却是张大了口,将茶水倒了下去,场面在阿月看来十分滑稽。 “不不,这样这样。”阿月再倒入茶水,当着她面轻轻将茶杯贴近嘴边,微张口,慢慢饮入。 雷蕾看了一遍后,也想这么做,正当其打算拿起茶壶倒水,阿月苦笑着阻止了她,“你力气太大了,我来吧。” 待阿月倒满杯,而后的雷蕾完美的还原了阿月的动作,这不禁令阿月会心一笑。 “雷蕾,我想问问...关于你父亲...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雷顶山这里呢?”阿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父亲它是被人迫害,封印到了这里,并不是它自愿到这里来的。” “那么它...在这呆了有很长时间了?” “十几年前,我还没有出生,父亲就被关到了这里。后来我说我想见见父亲,家族里的长辈们一直不让我独自找它。” “可是最近我感到很奇怪,老感觉父亲发生危险了,就不顾它们反对,一个人来这里。” “可是父亲...我发誓,我要是找到了那个杀害我父亲的人,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雷蕾突然勃然大怒,阿月连忙阻止了她,紧抓住她正要锤在桌上白嫩双手。 “我也会替你找到他的,我发誓。”阿月一本正经的道。 “谢谢你,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类了。”雷蕾微笑道。 慌越编越大,越编越重,可眼下没有办法,难不成亲自承认自己是杀死她父亲的凶手?只希望之后找个机会脱离开她,阿月心想道。 “不过,在去找那个凶手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做吗?”阿月开口道。 雷蕾点点头。 “具体是什么事情,我还不好说,但是希望你明白,我不会骗你的。” “我明白的。”雷蕾微笑着再次点头道。 “不过首先呢,我们得先找两件衣服,不然我们就得明天才能出发了。”阿月说着,起身就走去通往院子的门那里。 他碰了碰木门,随即道:“雷蕾,可以帮我打开这道门吗?” 雷蕾二话不说,起身过到去,一拳就震碎木门,看起来空旷的院子出现在了两人前。 院子里刮着冷寂的清风,响起稀碎的虫鸣声,旧景伤情,谁能想到,就那么几天的时间,本在院子嬉闹的几人如今各自一方,周边的人亦不存于世。 “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很快就回来。”阿月抛下一句话,院子里逛了一圈,终于在一处角落里寻到了一个包囊,里面竟还有十几件蔽日衣裳。 “怎么会还有这么多件?”阿月思索着,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或许是羽遗留在此地。 想到羽,阿月又陷入了沉思,发愣片刻,才想起雷蕾还在门口那处,便背起包囊,往门口走去。 “咕咕!”一种奇怪的声音在旁边郁葱的草堆里响起。 听起来完全和虫鸣声不一样,阿月心想着,随即拖动步伐,旋转一圈,奇怪的声音靠的愈来愈近。 院子不是围起来的吗?怎么? 正当阿月心想,一道残影疾出,打的阿月一个措手不及,包囊摔到一边,人亦飞了出去。 门口的雷蕾目睹全程,紧缩着眉头的她迅速跑到阿月的身边,同时警惕着周遭。 那道残影在阿月的胸膛上留下一个泥脚印后,便消失不见,阿月抓起沾上泥印的衣裳,发现这个脚印似是兔子的,恍然大悟。 “兔人。” 雷蕾将目光放到了阿月身上。 “为什么院子里会有兔人?”阿月百思不得其解。 “呼!”雷蕾敏锐灵动的尖耳,很清楚的听到身后有疾风声,眼神瞬时充满着杀气,柔软的小手攥成一团,转身袭去,刚刚好砸中了疾行而至的兔人头,后者被轰飞出去,撞到门口搭建的木棚处,木棚随之塌落。 雷蕾飞奔起,脚下所踏的每寸地,一一裂陷。被她一拳揍的,还未起身的兔人,掩在木棚墟里,周旁尘灰四起,根本看不清兔人倒在何处,可大步流星的雷蕾霎那冲到废墟前,跃起,抬脚坠落,废墟再掀尘灰,连带着一根根木桩,以及那头兔人。 惊慌失措的兔人想借着稠密分布的尘灰逃离,但雷蕾早已清楚其意图,冲到其面前,近乎脸贴脸,随后她一把掐住兔人的脖子,高举过头,骤然手臂的青筋暴起,肌肉变得硕大,活活将拼命挣扎的兔人掐死。 灵活的眼珠子从脸上滚落,七窍出血,在确认兔人真的死去后,雷蕾弃其一旁,尸体摔到了木桩上。 “谢谢你...雷蕾...”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阿月不免吞咽着口水,他还是第一次见能把怪物活生生掐死的人,当然,她不算是人,毕竟是龙裔,可是场面依旧十分触目。 “你没事吧。”雷蕾本杀气腾腾的脸庞骤然变换,笑脸盈盈的看向阿月,说道。 “没...”阿月回道。 幸亏没和她闹出什么矛盾...阿月心有侥幸的暗想着。 “兔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为了不让其看到自己脸上慌乱的神情,阿月转移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我们那里,这些东西也是很喜欢捣鬼的,下场大多也如它这样。”雷蕾拎起来这头死去的兔人,说道。 死得一番惨状的兔人身上已经开始出现异味了,阿月不得不掩住嘴鼻。 “我们...我们还是尽早将其处理掉吧,不然留在这就难办了。”阿月无奈道。 雷蕾点点头,“它可以当作午餐。”她笑着道。 不知为何,阿月现在看着雷蕾的脸,感觉是一脸的怖然,与敬畏。 “哈哈...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好,我这就去处理。”说完,雷蕾跃过断裂的木桩,开心的向院子里能生火的地方走去。 不愧是龙裔,就算变成人了,也是那么强,或许...让她跟在身边,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阿月环手于胸,神色凝重的忖量着。 “不过这屋子的质量也是好,被她这么一砸,还算稳妥。” “不过这木棚...” 随后他蹲下,把目光放到了地上断裂的木桩处,一番苦笑,“抱歉了德普...” 正午时刻,桌上摆着啃食干净的骨头,一边的阿月饱餐了一顿,打了个响嗝,抚着肚子,靠在椅子上,悠然自得。 对面的雷蕾却皱起了眉,阿月见状,淡然问道:“怎么了?” “这不够啊,太少了。”雷蕾撅着嘴,不快道。 “额...”阿月饶了饶头,“那我们只能,再去外面找找了。” “可是美味的兔肉,这附近不好找到的呀。”雷蕾一脸可怜巴巴的面孔,阿月寻思自己也没做过这表情啊,她咋会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我们去的那个地方,里面有更好吃的东西。”阿月满脸坏笑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遇老徐 “真的?”雷蕾脸上呈个o型嘴,略微瞪大眼睛,道。 “嗯。”阿月耐人寻味的点头道。 日落古镇,此时正值午后,街道上空无一人,在稍微离着甚远的森林里,一处静蔽的环境,耸立着一颗参天古树,古树旁围着一圈的“叶障”。 看着郁郁不安的黄志掰开了“叶障”,进到院子后往屋子走,敲了几下大门。 过了会,大门徐徐打开,见门后的黄志一脸抑郁,村长心怀愧疚的低头叹了口气,而后又抬头道:“小志,有什么事吗?” “村长...我不想教了...我这么做...只会害死他们。”黄志眼神落寞,支支吾吾道。 “我知道,守卫们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可这是他们作为守卫的觉悟,他们在最后一刻战死在自己的承诺下,死得其所。”村长明白黄志自从手下全部阵亡后,对他打击很大,如是说道。 “守卫也是人,也不愿去死,何况,还是死在了前一天与我们还曾是朋友的人手上。”黄志饶有怨气的道。 “黄潭他有罪,他会付出代价的。”村长神色严峻道。 “什么代价?他现在还活生生的存在着!而我的手下死得有多惨!你也看在眼里!”黄志忍不住心中那股愤劲,怒吼道。 村长静静的看着他,一语不发,怒目视向村长的黄志渐觉不妥,面露歉意的低下头,“很抱歉,村长,可我实在是不忿,我的手下就这么死了,然后你现在要我继续训练其他人成为新的守卫。” “斯人已逝,生者应自强。你不训练他们,接下来外敌入侵只会死更多的人。”村长亦如先前般,脸色严峻道。 “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是守卫的觉悟,无论在哪个地方。” “你忘记了加入哨兵守卫团时,念读的誓词吗?”村长如是道。 黄志面露不快,可又强忍着,说道:“没有忘记。” “那你再念一次给我听。” “守卫日落,我之荣光,虽死,仍前仆后继。”他不忿的咬着牙道。 “这不仅属于你们守卫团的誓词,也是我的誓词,记住,无论你们最后的结果如何,那也是我的结果。”村长的眼睛里布着血丝,稍稍瞪大了眼,凑到黄志面前正颜厉色道。 黄志的眼神发生了变化,闪过一丝迟疑,而后眉毛骤然紧缩,似心悟了其意,作揖行礼。 “这场战斗我们可以输,但是村民们不能输...”村长抛下此话,踱步转身,向屋内走去。 五味杂陈的黄志望着其背影良久,再次作揖行礼,随后关上门,快步离开该地。 “你说阿月...他拿到了他想要的白花没有?”窄小的空间,与村长的大屋子判若云泥的地下屋里,花芜湖拿着一本写着“奥术的奥秘”书籍,略感索然,随即趴在桌子上,向对面亦看着书籍,兴致盎然的黄潭问道。 “或许吧...但是白花这种东西究竟是不是存在于世上都无从得知。” “那你觉得他会不会回来呢?”花芜湖头枕在两只手背上,吹起额上的刘海。 距离从魁镇离开至今的时日,两人的模样也发生了许多的变化,黄潭的脸上多了几道疤痕,本是寸头的他长出了一头爽朗短发。花芜湖则从及耳的秀发,变得落耳垂肩,肤色没有那么的白皙,或染了尘感。 “会。”黄潭没有一点点迟疑的道。 “这么肯定?”花芜湖抬起了头。 “无论是否寻到花,他都会回来找张武清,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清楚了。”黄潭用摆在一旁的木签放置入书页里,且道。 “我希望他能回来,与我们并肩作战。”花芜湖很是渴求般的眼神说道。 “加上他的实力,我们击败那些劫匪不在话下。” 黄潭微笑起来,“我也希望他能这么做。” 入夜的群石壁显得很是荒凉,重临故地,没有野者的阻扰,一切都变得有所不同。 “我来雷顶山时,经过了这里,当时打了一场战斗,死了很多人。”阿月边走时,边和一旁的雷蕾述说道。 雷蕾观察了一圈,“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相比,显得很别致啊,要是战斗起来,根本没有能躲避的地方。” “是的,那个人强就强在这里,即使这里没有遮蔽物,他还是能躲起来,偷袭我们。”阿月苦笑道。 “他会隐身?”雷蕾惊讶的道。 “我听说隐身属于奥术里的禁术啊,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握,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能掌握隐身奥术的术师呢?” 阿月口里仿佛卡了壳,对于雷蕾所说的奥术不知所云,便道:“奥术,也和你的化术相似吗?” “不是的,奥术像是一种...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应该和我能释放雷电一样吧。”说着,雷蕾抬起手掌,手掌骤然聚起一股深蓝色电流,随后往地上砸去,雷电与地面相碰撞,炸开一块地板,残骸四溅。 “你...和你父亲一样,可以发出雷电?”阿月问道。 “那是当然啊,我是它女儿,我们雷加家族全都拥有这种能力。”雷蕾回道。 “那化术呢?化术也都会吗?” “嗯。”雷蕾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在人类居住的城市里也可以大摇大摆的行走了?”阿月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似的。 “对啊,但其实我不喜欢城市,人类居住的地方太吵了。”雷蕾说完还掏了下耳朵。 阿月一脸汗颜,寻思你们吼叫起来的声音可比人声鼎沸的响声要大多了嘛。 “对了哦,你可以和我讲讲你们当时为什么打起来吗?”雷蕾好奇道。 “这里好像是他的领地,闯入领地自然是会被人打,你们龙族也是如此吧...”见雷蕾脸上状况不对,阿月从包里拿了一块用油纸保住的食物出来,香味顿时四溢开来,本来紧紧被纸囊入的肉块,在显露后不停往外流出油水,被油纸接捧住。 “呐!你拿着吃。”阿月将之递给了她,自己又从包囊里拿出一块,但是相比较下,自己的这块有些小。 “哈哈!鸡肉!”雷蕾如获珍物般将其囊在手心,随后如饿虎恰食般撕嚼着,脸上很快就狼狈不堪,涂满油脂。 “欸欸欸,不用急啊,你看着我。”阿月示意她看着他,轻轻咬下一块肉,在嘴里细嚼慢咽后吞下肚子。 “这样既不会弄得脸上脏兮兮,也不会让人看起来不雅观。” “为什么要这样做?吃的开心不就行了吗?”雷蕾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是作为人类的一种仪态表现,如果以后你要混迹入人群里,你得了解这些。”阿月殷切道。 “这样啊...”雷蕾闪烁着大眼睛,盯着手中的肉块,而后轻轻咬下去,缓慢地咀嚼着。 “你看,这样就不会弄脏嘴了。”说着,阿月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块布巾,柔缓的擦拭着雷蕾脸上的油渍。 雷蕾侧过脸,两人的视线在同一时刻碰撞到,雷蕾细长的睫毛扑腾着,水盈的眼不解的看向阿月那含情脉脉的双眸,阿月把脸逐渐凑的很近,近乎要贴上去。 未料雷蕾突然将脸转回去,继续有滋有味的嚼起手中的肉块。 阿月尴尬的呆滞住,手中的布巾无处安放,擦拭着自己的嘴巴,却又发现嘴巴无故多了许多油渍,皱着眉盯起手中的布巾,咳嗽了两声,然后将布巾丢弃在地。 一路行走,直至相安无事的离开群石壁,到了曾经遭遇蝎怪的洞穴处,阿月却隐约看到有个人倒靠在洞口旁,一动不动。 “有人在那边,我们过去看看。”阿月说道,随即两人小跑到那人面前,相隔一米距离,再警惕着缓步探去。 黑灯瞎火的地方,两人无从识别到这人的样子,但紧接着阿月灵光一闪,向雷蕾道:“雷蕾,你施放出雷电,将它聚在手掌上,我借着电光看看能不能看看清这人样子。” 雷蕾应了一声,手掌霎然聚起电流,微弱的电光射到那人脸庞处,阿月凑过去,发现竟然是白帮门徒之一。 “这人不是走了吗?”阿月将手指置于其鼻下,想探出其是否还有气息,当一股弱气有规律的吹到他手指时,阿月双手摇晃起男人身子。 不一会,这人恍惚醒来,正是告别了骨羽先行离开的老徐,他深陷的眼眶借着微弱的电光看到了雷蕾,阿月两人,随即心惊胆裂的撑大双眼,连咳数声,竭力想向后退,可身后便是一睹石壁。 “我是白帮的人,你不用那么害怕!”阿月大叫道。 “白帮...白帮的人...救我...救我...”老徐含糊不清的说着。 阿月急忙从背后的包囊里取出水袋,喂往老徐嘴里,咕噜一番,老徐咳嗽几声,喘着粗气。 “你遇到什么了?”阿月清楚这人实力也不算低,安然离开不算危险地带的这里是可以做到的。 “怪物...有一群怪物...长得和人一样...却是...兔子模样。”老徐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兔人帮 “怪物?兔子?”阿月低头思虑着,眉头紧锁。 “兔人帮?”一旁的雷蕾突地一说,点醒了此刻的阿月。 “对喔,我们今天才刚解决一头。”阿月一拍手掌,如梦初醒。 老徐艰难的坐起,长吁一口气,疲惫的眼皮似要合拢,“那群...那群兔子太恐怖了!他们把我当成肆意玩弄的玩具...想要慢慢折磨死我!” “中午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怎么兔人帮会出现在这种地带,这一次成群结队的出现,很大可能是要找什么东西。”雷蕾环手于胸的姿势像极了阿月,其分析道。 阿月抬头转侧,看向雷蕾,诧异于她这么快就能学会到人类的思考举动,姿势学的有模有样,相信不出多久,她就能完全与人类一样了。 不过目前情况不容许他再想这么多,阿月将脸转回到老徐身上,开口道:“它们离开了多远?” 老徐吞咽了口口水,深吸口气,“在我昏迷前...它们仍在我附件...至于现在...我也不清楚...” 阿月迁思回虑着,突然猛地睁大双眼,“糟糕!中埋伏了!” 话毕,被树枝盖住,仿若密不透气的头顶蓦地降下一张大网,大网的位置恰好能束缚住他们几人。 几乎在同一时间,阿月惊醒的那刻就打算向外跳去,可大网仍旧束缚住了他,雷蕾的反应则慢上一拍,待她反应过来,网已经盖到其身上。 “完蛋...完蛋了...”老徐眼里满是恐惧,额头的汗水不住往下流,“老婆,孩子,再见了...”泪水似混杂着汗水,也一同向下巴滚去。 只是一张普通的大网,又岂能捆住雷蕾与阿月,阿月担心的只是兔人的战斗能力,当它们群体出动,光是他们两人如何能应付的过来。 边思索着如何对付接下来的围攻,其边用起腰旁的白玉长剑,一番手起刀落,大网开了个大口,“雷蕾!从我这里出来!”阿月如此道,却发现雷蕾只是一扯,大网应声断裂。 “看来我无须担心...”他苦笑道。 阿月扶起喃喃自语,似精神错乱了的老徐,离开了束缚的大网,就在离开的那刻,漆黑的环境四周闪烁起腥目的红光。 “兔人!是它们!”老徐大喊道。 红光从黑暗里现身,逐渐呈出身体轮廓,大体与中午遇到的那头兔人一样,八尺高的雄壮身躯,嫣然一副壮年男子的模样,只不过顶着个兔子头。 但当他启动起来,那疾如雷驰的速度,快的惊人,阿月仅能看到一道虚影掠过眼前,雷蕾便一个不留神的挨了一拳,头惯性的往后一倒,脸上骤现出红印子,身体却纹丝不动。 “雷蕾!没事吧。”阿月忙上前察看其状况。 雷蕾轻触一下左脸,上面的红印子仍滚得发红,只见她眼神大变,杀气弥漫,煞的阿月不经意往后退了一两步。 片刻,阿月的悄然听到身后传来破空声,一道虚影从其身后疾行而至,妄图袭击他。 雷蕾身体便是一颤,皮肤表面像是镶嵌的紧身衣蓦然爆颤出电流,向正要袭向阿月背后的兔虚影撞去,那具虚影被其一肩撞飞数米开外,身上流荡着电流,在地上抽搐不止。 阿月转头看去,定睛一看,其就连飘然的长发亦带着电流,一转身,雷蕾的眼珠子里爆炸着雷电,骤射而出,擦过阿月的脸庞,就快触及其身,将阿月身后又欲袭向他的兔人一击毙命。 雷电贯颅过,过后头颅爆裂开来,一滩子液体溅射落地。 阿月心有侥幸的叹口气,这时又是一道破空声响于身后,他舞起白玉剑,如燕般的身姿侧过身,躲去了兔人的一击,随即白玉剑轻而易举便刺入其体内,带出一片鲜血,兔人朝前倒地。 再舞起白玉剑,阿月从空中翻身掠起,剑环于身,另外两头正欲袭击的兔人头颅落地,鲜血喷涌而出。 另一边,雷蕾不动如山般站着,所有冲向她的兔人一一被雷电烤熟成了缺胳膊少腿的食物,身体在地上抽搐着,白沫溢出口来。 飞朔之间,地上就多出了六具不省人事的兔人,埋伏在黑暗里的兔人或是不敢出来,眼里的红光潜藏其中。 “轰!”黑暗中传来一声巨响,雷蕾在刹那听起,像是重物砸地的声音。 “它们的首领要出来了。”雷蕾的腔调也随身体的异变,充满着电磁感。 “嘭!”前方的树群一一被巨力撞倒,成片的倒塌下去,一头五米高的怪物出现在两人面前。 雷蕾身上不断流荡的电流,闪烁着深蓝色雷光,断断续续的映出面前高耸的怪物,肥头大耳的兔子头,一身充溢膨胀的腱子肉,白色绒毛贴紧身躯,如岩石般大的拳头仿佛砸下来,便能使他们成为肉酱沫,不成人样。 重新靠在洞口旁的老徐,瑟瑟发抖的注视着这一切,他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怪物,差点吓尿出来。 “对不起...老婆孩子们...”老徐低声抽泣着道 此刻,巨兔高抬起大脚,往雷蕾身上踩去,“雷蕾!躲开!”阿月大喊。 杀意弥漫的雷蕾无动于衷,硬是看着大脚越靠越近,双臂举起,抬着大脚,身上的雷电通过双臂,尽数涌去巨兔的大脚处,巨兔一声嗷吼,向后倒去,哀嚎连声响起,它这一摔不慎将好几只的兔人压死,皆成肉酱沫。 雷蕾不放过任何喘息的机会,一跃而起,黑云密布的天空打起一声响雷,惊雷穿破云霄,劈向己身,钻入体内,一阵闪光,煞人眼目。 闪光过后,阿月睁开眼眸,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头龙,龙扑腾着双翼,席卷起周遭的残枝烂木,只见倒在地上的巨兔刚要爬起,便被这股烈风刮倒,一旁的兔人们见状连忙打算四散开,却被卷风再度聚作一团,龙紧闭的血口骤然打开,一团球状雷电砸到那群兔人身上,它们随之膨起爆炸,血和肉紧密联系起的关系被迫结束,向四周横飞,连同遭殃的树木。 “雷蕾?”阿月醒悟眼前的龙不是别人,是消失的雷蕾,未料到她会因此而再次化身为龙。 这时阿月突然往老徐的位置看去,脸色慌张,好在他看到老徐已经昏倒过去,或许是受庞大的声响与闪目的光所致。 “幸好...他没看到...”阿月叹道。 当他再度看向雷蕾那去,发现化作为龙的她开始和巨兔厮打起来,爪子不断拉扯着巨兔,巨兔的身体一块接一块的被撕扯出,鲜血染红白绒毛,此时的巨兔不再如先前般白雪恺恺,血红得向笼罩着死亡的阴影。 可巨兔并不畏痛,即使雷蕾已经将其咬在口里,一半的躯体都被龙嘴吞没,上半身在外头不断击打着龙的眼睛,龙被连续的敲打惹恼,两只爪紧扣住巨兔的上半身,用力拉扯,一大滩宛若海浪般的鲜血浇灌土壤,巨兔的上半身也随之落倒在地,痛苦的嗷叫着。 阿月踱步向那边过去,相隔几米的距离,看到巨兔已然奄奄一息,快要死去,他抬头望向化龙的雷蕾,只见其仰天作吼,随即一道疾雷贯地,巨兔肉身粉碎,血液溅了不少到阿月的身上,以及嘴角,阿月见状连忙擦拭掉。 再是一声龙吼,天空响雷,闪光掠目,阿月缓缓睁眼,龙已经消失不见,雷蕾扶着断去一半的树木喘气着。 “没事吧,雷蕾。”阿月一脸焦急的跑去,开口道。 见雷蕾身上没有再流荡着电流,阿月搀扶着她,缓缓走回到洞口处。 “我好累...我要休息一会...”雷蕾虚弱的张口道。 “没事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等你恢复好了再离开也不迟。”阿月淡然道。 “嗯...”雷蕾闭上双目,好似睡了过去。 阿月搬起她的身体,发现轻而易举便能抬起,不禁疑惑的皱眉着,而后将她依在洞壁上。 望着两位靠在壁上睡着的阿月,长叹口气,拾起折断了的树枝,生起篝火。 “希望接下来可不要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他说道。 “剑!不是这样用的!你再认真的看一遍!” 黄昏,日落村壮丁们的训练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村长悠步前行,步止到黄志的身后。 “村长!”黄志教导的那名小青年笑脸盈盈的说道,黄志严肃的脸庞转头便收,开口道:“村长。” “小志,你随我过来一下。” “是!” 黄志作揖行礼道。 “晚上继续!”随即他向那位小青年抛下一句话后,才随着村长走离开。 “情况怎么样了。”村长淡然开口问道。 “村长...老实说,情况不容乐观,他们大多不是战斗的料。”黄志迟疑了一霎后,才道。 “是的...他们本就不该是战斗的那些人...但是危险迫在眉睫,你需要加快进度,至于他们是否能完全吸取到,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村长无奈的道。 走着说着,两人就到了和畔馆门口,经历了洗礼过的和畔馆正大修大整,张武清缠着绷带一脸不爽的坐在桌旁,闷闷不乐。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临蝎洞 “村长?”张武清见村长大驾光临,心生疑惑,迟疑了一霎。 村长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张武清便讪笑着收拾干净桌上的杂物果碎,递上一壶好茶与几杯子。 “武清,饭馆整修得怎么样了,困难吗?”村长和煦的说着。 “老实说,村长,是挺困难的。”张武清给黄志,村长前的杯子上,各倒上茶水,无奈的道。 “这样吧,你待会随我去守卫处,我会拨点资金给你,也算是为了减免你的负担。”村长淡然道。 “谢谢村长,村长有什么想吃的随便说,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张武清作揖行礼,谄笑道。 “也好,给我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便可,对了,厨房没事吧?” “那当然是没事的村长,你们稍安勿躁噢,菜很快就上了。”张武清谄笑着抛下此话后,便转身入厨房内。 “我就说老板怎么一整天的闷闷不乐,原来就等着村长这一席话。”掌柜的小青年恍然大悟道。 “诶,你现在才看出来吗,亏我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一旁的小倩一身灰衫灰褶裙,扎着马尾,脸上似涂抹了淡淡妆容,一开口,眼睛似闪烁着彩光,骤发明亮,简直点亮了小青年的心房。 “那是因为...之前一直看你...” “什么?”小倩似是没听清,逐问道。 “额...额...没什么事...”小青年羞红了脸,闪躲着眼神。 小倩一脸怀疑的看向她,而后好像想到了什么,白皙的手遮住噗呲一声笑出的小嘴。 “你想到了什么?”幽静树林里,脱去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的黄潭坐在石块上,其身上的汗迹未褪,脸上亦然,此刻怔怔发神。而不远处的花芜湖则从地下屋子里走出来,换上一身干爽的衣衫,待走到了黄潭身边,他开口道。 “没...我在想...杀死无辜之人需要得到什么样的惩罚。”黄潭拉着疲惫的眼皮抬头看向花芜湖,低沉着语道。 “那不是你想做的,潭。”花芜湖忧愁着脸,回道。 “可我确实是干出来了这种事,我甚至无法想象在下一次战斗时,我又会杀死多少无辜之人。”黄潭的眼神像是掉入了无际的茫海,无处可上岸。 “听我说,潭,有些东西发生了就发生了,你可以认为...那不是你做的,那是你体内的那只恶魔做的,当时机合适,你会除掉它,为死去的无辜之人报仇。”说完后花芜湖饶了饶头,他甚至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一脸懵迷。 “哈哈,你什么时候会说这些话了,芜湖。”黄潭笑逐颜开,道。 “有些书籍上是这么...这么描述的...我...”花芜湖不好意思的笑道,饶着头。 “谢谢你了,我得去继续进行身体训练了,你还要继续来吗?”黄潭不再如先前般愁着脸,一脸舒然的站起身,问道。 “那是自然。”说完,两人踱步离去。 纤长的睫毛微微动弹,随即澈亮的双眸展开,好似镶嵌了绿宝石般的眼珠子在眶里滚动着,向四处探去。 “白月。”醒过来的雷蕾开口,将身旁本亦睡着的阿月叫醒,满脸疲惫的阿月打着哈欠,调适着双目,而后侧头望向她。 “你醒了?我刚刚小睡了会。” “我们该启程了。”雷蕾说着,站起了身,又拍了拍另一边的老徐。 “哇啊!”老徐被突如其来的触碰吓醒过来,恐惧的左顾右盼,生怕有什么怪物咬触及其身。 “没事了,我们得走了。”雷蕾笑脸相送,老徐看向其脸,盯着数会儿,本心神不宁的情绪稍微减缓了不少,沉着气,点头道。 “来吧,你走得动吗?我扶着你走吧。”阿月走向老徐,欲伸手扶去。 “不...不必了,我可以活动了。”老徐的脸上终于不再是被恐惧卷席着,无法自拔的模样,其破涕而笑般,露出了久违的丝丝笑意。 “这样啊,那再好不过了,你接下来是要继续你的路程,回去白帮吧。”阿月展露微笑的看了雷蕾一眼,随即问向老徐道。 “额...我能麻烦你们一件事吗?”老徐低声道。 “你说吧。“ “你们可以护送我回白帮吗...我怕再遇上那些兔人们...”说到兔人这一字眼,老徐不免打了个寒颤。 “这个...我们并不顺路...不过我们可以送你到日落村的附近,接下来你可以再自己回去。”阿月回道。 “真的不可吗?”老徐眼满恳求道。 “抱歉,我们有急事需要去日落村一趟,实在不行。”阿月无奈的摇摇头,道。 一旁的雷蕾疑惑的看着阿月,不明所以般。 “好吧...”老徐心灰意冷的低下头,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看到身旁的雷蕾那双明眸盯着他老半会了,阿月逐开口道,“雷蕾,你有什么事想说吗?” “为什么,你非要去日落村一趟。”雷蕾直率道。 手上本忙活着的老徐听闻此话,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偷偷听着。 阿月瞧了眼蹲在角落里收拾东西的老徐,徐徐开口道:“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跑一趟。” “而且...你需要找到的那人,也很可能在那边。”阿月犹豫了一会,补充道。 听闻后的雷蕾转头看向角落里的老徐,欲说不说,又将之吞回肚里。 “走吧。”阿月拍向其肩,又跟老徐道了一声,走在前头。 “对了。”阿月又突然回头,走到雷蕾身旁。 “雷蕾...你其实可以变成龙...载我们去任何地方吧。”阿月悄悄的对着其耳朵,说道。 雷蕾摇头,叹道:“我也很想这么做,可是我如果贸贸然的变成龙,会引起骚乱,人们见到我避之不及,甚至可能引发一场战斗。” 阿月豁然开朗,“确实...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他甩了甩头,“可能我...现在有点迷糊,没睡够。”重新走回到前头,老徐眸里闪过一丝不顺,又复回原貌。 再临洞穴,与蝎怪,熊人的战斗仍历历在目,阿月不禁叹然。 通过此处的洞道并没有塌陷,只是掉下了不少头顶的石块,只是昏暗的里头,需要火光照明,料想到他们仍会途径此地的阿月,从包囊里拿出了火炬,使其燃起,人手一把,便继续赶路。 路遇三岔口,阿月很明显的看到了塌陷的另一通道,那地方便是曾经大战过的地方,当时他本想袭击白帮一把,可没曾想误打误撞,发生了许多事情,认识了许多人,也失去了重要的人。 缘起缘灭,花开花落。 他扭过头,不再看向那一眼,往出口处走去。 不知为何,这里本令人生吐的气味消失的无影无踪,仅有些沉闷,像是下暴雨前的征兆。 接近路口旁的通道,两边石壁本应长满五颜六色的青苔及蘑菇状植物,此时也不见踪影,这不由得使阿月心生疑惑,即使这些由蝎怪产出的东西在蝎怪死去后会逐渐消失,那是自然不过,可如今距他们离开再归来的时间不过才几天,又怎会不见的那么快呢? 见到了前方的天光,阿月明白自己离出口已经不远了,便加快了步伐,身后的雷蕾老徐亦然如此。 外面有人?当能望到洞口外的情况时,阿月便能看到有稀稀疏疏的十几号人躺睡在各自垫起的布上。 “好像有十几个人。”老徐细声道。 “放慢脚步。”阿月亦细声说着,随即蹑手蹑脚的走着。 正准备踏出洞外,突然有一人坐了起来,伸起懒腰,大打哈欠。 “有人!”此人正面对着洞里,因此一眼便看到了三人,瞪直了眼,放声大喊。 一声起,人皆醒,十几来人瞬时坐了起来,警惕的看向阿月那边。 “你们想做什么!”第一个发现了阿月等人的那名男子,带着凶横的语气质问道。 “不过是路过罢了。”阿月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回道。 “路过?”那名男子紧锁起眉头,随即注意到了阿月腰间上的武器,一柄漆黑无比的黑剑,与一柄雪白剔透的白剑。 “将你的武器给我,证明你们是路过的。”他如是说道。 阿月先是翘了嘴角,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那名男子踱步到阿月等人面前,周旁人亦跟在其身后, “你让我把剑给你,不就等于把命给你了?你当我傻吗?”阿月嗔笑道。 “你不把你两把剑给我,你现在就得没命。”随即他又一转目光,贪婪的放到了身后的雷蕾身上。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两把剑和你身后的那个美人给我,你们两个废物可以滚。” 阿月眼眸顿生杀意,那名男子一眼便识到,缓缓向后退,且将手放到了背后的武器上。 “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那名男子叫嚣道,其背后的剑被其拔了下来,剑身宽厚。 “苍啷啷”阿月腰间久违的黑剑欲说还休,森然杀气弥漫在此剑方圆。 老徐亦暴起背后的骨矛,蓄势待发,另一边的雷蕾见状也骤升雷电,全身上下流荡着深蓝电流。 第一百一十四章 郊野客 “你们过来!”那名恰似一帮人首领的男子歇斯底里的怒吼着,随着其一声令下,十几号人纷纷展露己能,气势汹汹的奔向阿月等人前,将之团团围住。 “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要么留下这个...”他把目光再次放到雷蕾身上,发现简直与方才的她天壤之别,暴戾生息蛮横的在她眼窝里打转。 “要么留下这两把剑,要么死路一条,你们选!”他恶声恶气的道。 “我们没必要打,这样对你我都不好。”阿月虽眼眸里仍含有杀意,却放低了黑剑,语气淡然道。 “你在跟我提条件?”男子秉着大拇指挑向自己,嗔道。 “我们一行人都是野者,早就不把命当一回事了,从来只有我们提条件,没有人和我们提条件!”他如是道。 “野者?”阿月微微惊讶道。 “对!你们平时根本不会想遇到的人。”男子一副坏笑面孔,说道。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其实我们是钱士。”阿月握着黑剑的左手耍着剑花,控制如右手般流畅。 “什么?”男子脸色大变,他再次打量几人一番,料想普通人也不会有这般能力,甚至于,他感觉那个女人也有些问题,十有八成是个奥术师。 “雷蕾...待会打起来,不要变龙...我怕他们之中有人逃跑了,告发出去。”阿月凑到雷蕾的耳旁,嘀咕道。 男子吞咽口口水,稍微有些急张无措,“你...你们受托多少钱来追杀我们!” 阿月凝思片刻,随即道:“不多,四位数。”他向对面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哈哈哈!编谎话都不会!我们几个人能值四位数?奶奶地!搁这虚张声势!把他们给我杀了!”男子似恼羞成怒道。 “呀啊!”十几号人一哄而起,凶神恶煞的涌进来阿月等人处。 一个块头健硕,看着似皮糙肉厚的野者首当其冲,打算扑到雷蕾身上,将其生擒,如豺狼般的眼神贪婪的盯向她。 谁知还未碰触到她,雷蕾便先发制人,沉肩撞去,顶得其人仰马翻,空中打了几个回滚才重重着地,身体受电流的影响不断抽搐扭动着。 没成想大块头如此轻而易举就被娇弱白皙的女人顶飞出去,还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简直不可思议,一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阿月自然不放过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秉着舞动的黑剑环绕于身,一片乌黑剑光洒溢周遭,身在其外的人看不见阿月的踪影,只觉衣物,肌肤均被割裂开破,鲜血溅射而出,不一会足有四五名的野者被抹断咽喉,血洒天地,躺倒于血泊中。 一边的老徐看起年纪虽大,骨矛却用的有模有样,较大的攻击范围卡着想挑他这个软柿子吃的野者们无从下手,但总归寡不敌众,僵持半响,老徐的骨矛被这伙人断了数根,失去了约束他们行动力的骨矛,老徐只得被伤,身上出现或多或少的刀口血印。 见老徐有难,雷蕾丢弃手中攥紧衣领的敌人,右手掌心骤然升起一团球状电流,掷向被围困的老徐圈中,野者们见这团电球欲冲脸砸来,惊慌失措的要想避退,未料速度慢上几拍,轰掀起,大多化作焦土,其余断手断脚,痛苦呻吟的躺地上。 就那么几眼的功夫,四旁的人被一一杀死,这群野者的首领愈发不安,“该死该死!事到如今...要出杀手锏了!”他激动着自语道,随后闭上双目,抬头探天,双手相陷手缝里,紧紧裹住,霎那,地上留有的血泊与残肢断体,均被被聚往成一堆,惹得阿月等人放眼望去。 “这是什么?”阿月面色大惊,眸帘前的血肉竟塑成一只巨大的怪物,型似豺狼,血口处滴答着血水,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野者首领撑开双目,狰狞的面孔像将五官扭曲成了一块,其狂笑大吼着道:“吃了他们!” 好似受到传唤的血狼嚎叫声起,嚎声竟让人觉得头晕目眩,不仅是阿月等人,就连他们野者自己人,也是如此。 怖然的森光从血狼眼里发出,锁定住离它最近的阿月身上,后腿微微屈下,摆出一副向下俯冲的姿势,突地携风而行,疾如烈风。 好在阿月反应够快,在其狼口扑及一刻,秉剑抵住其牙口,发出“铮铮”几声。 雷蕾与老徐见状,不顾面前的野者们,冲到阿月身旁。 雷蕾攥雷于掌,一拳击去,雷电割破空际,嗤嗤声起,血狼硬生生吃下此拳,横飞出去,恰好砸到了野者首领。 “你这死狼!差点压死我了!”野者首领竭力推开压在他身上的血狼,得以喘口气。 遭此一击的血狼转移目标,将仇恨带给了雷蕾,恼怒的扑去,龇牙咧嘴。 骤发的球状电流被雷蕾攥于掌内,血狼扑触那一刻,她将掌按其头颅上,却没料到血狼竟抵着被雷电折磨的痛楚,张开血盆大口,獠牙透入雷蕾体内,且推着她撞击到身后数米开的洞壁上,洞壁顷刻炸陷裂隙。 原以为雷蕾此击便能让血狼毙命的阿月大惊失色,一股脑的奔去那处。 血狼死死咬住雷蕾不放,鲜血从牙口制出的血洞中流淌一身,雷蕾仍咬紧牙关,将全身上下所有的雷电之力积攥于掌,掌抵在血狼的头上,如此这般,血狼吃满了雷蕾最大负荷的雷电之力,周身颤抖抽搐着,可牙口仍旧不开。 终抵达的阿月蹬地而起,手中的黑剑跃跃欲试,精确无误的深入血狼的头壳中,噗呲喷溅出鲜血,血就像泉般涌出,扑腾到阿月一身的血迹。 老徐本想前去帮忙,可那些仍具战斗力的野者阻碍住去路,老徐不得不再次双拳敌数手,被折断剩二根的骨矛尽数刺去,苟延一息。 即使黑剑与雷蕾最大释放的电流尽灌其身,可血狼不见退缩,还在死命叨着雷蕾的腹部,眼见雷蕾的唇口逐渐灰白,双眸无神,手掌发颤,身体流荡的电流也缓缓消退,最终无力的倒头,昏了过去。 情势急迫,此刻正午当空。日蚀倾下,阿月放空的右手瞬时抽出腰旁另一边挂着的白玉剑,恺白的剑身受正午的日光影响,折出刺目的耀光,双剑刺入狼身,狼一声嗷嚎,阿月再使剑从上之至下,一划落尾,两柄剑费力切开了血狼的身子,血花四溢,极大的痛楚涌上狼头,血狼松开了獠牙,仰天嚎叫。 一直被抵在裂缝上的雷蕾顷刻滑落,不省人事。 惨嚎一声后,血狼抽搐不止的瘫倒在地,身子竟逐渐溶解,化作恍若潭宽的血泊。 “雷蕾!”阿月扑到雷蕾身旁,从背上的包囊里拿出了一堆的纱布,手忙脚乱的缠在雷蕾腹上。 另一边的老徐扯住其中一人的脖子,骨矛贯穿其身,带出一片鲜血,可腹背受敌,前后一人各使剑捅穿他腹部,交叉而过,老徐顿时目眦欲裂,血丝灌满眼白。 “该死!”阿月望向老徐那处,嗔道。 随后他放下雷蕾,拎剑便去,到后舞起双手剑,一番环圆剑过,白光与黑光交映成辉,还活着的数名野者顷刻成块,摔塌落去,血满一地。 老徐双膝跪地,方才贯入其身的两柄剑现仍插在里头,血从缝里不断流溢出。 阿月见状想将之拔出,可老徐支支吾吾的拒绝了他。 “别...拔出来...我真死了...” 阿月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他们三个,除去一滩血肉血水,没有其他人了。 “这样把,我带你们进来。”阿月无奈的道,收起了黑剑,随即小跑去雷蕾身旁,背起她,再踱步到老徐身边,用白剑凭空划开了一道裂缝。 “这...这是什么?” “我没有眼花吧...你是奥术师吗?”老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被剑划破后,出现的裂缝,不可置信。 “你还能动吧...能的话自己进去吧。”阿月说道。 “这...这能进去?”老徐惧怕的看向裂缝,道。 “能!你不进去你就死在这里吧,我也不管你了。”说完,阿月便向踏脚进去。 “欸欸欸!我进!”老徐见状一咬牙,抢在阿月前翻身进了去,而后阿月也小心翼翼的抱着雷蕾的身体,抬高腿,跨步而入。 “哇!”进到里头,漆黑无际,伸手不见五指,老徐惊声尖叫着。 “你在哪!”他呼唤道。 “这里!”阿月不耐烦的叫喊了声,缓缓将雷蕾放在地上,检查起她的生命状况,发现气息尚存,长吁口气。 而后他将背后的包囊放下,取出药物纱布,着手治疗。 老徐卷缩在角落,身体因失血过多而不住的发冷发颤,伤口处流出的血淌到地面上便顷刻消失无存。 “你忍着点。”阿月很快的解决完了雷蕾那头,便开始着手于老徐,双手握住没入其体内的剑,徐徐拔出。 “啊!啊!”随着两声尖叫,两柄剑也从而拔出,阿月连往伤口洒去药物,然后立即用纱布包起。 “结束了,你休息下吧。”他拍了拍老徐发软的肩膀,微笑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花剑技最后一式 “怎么...我们会无端遇到野者...”靠在边沿,角落里软绵无力的老徐开口道。 阿月蹲坐在不省人事的雷蕾身旁,听到老徐这番话,侧头看去,说道:“野者本就是郊野客,见到也不出奇,只是...没想到会是一群。” “你很强,一人之力就能抵挡大半部分的野者,他们可是无间者啊,咳咳!”老徐感叹道。 阿月眼神变得复杂,“其实...我要是强,就不会保护不了失去的人...” “额...”老徐难言出语,顿了顿,才言道:“对了,他们还好吗?” 阿月的脑子恍若被闪电击中,眼睛蓦然睁大,随即缓缓道:“他们...他们已经不在了。” 如雷贯耳,老徐亦然撑大了眼睛,情绪突然的激动,伤口稍稍开裂,使得包扎于伤口处的绷带浸出血,痛苦的阵阵呻吟。 “他...他们都死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闻的这则消息,居然是真的。 “死了,我们在雷顶山遇到了...”阿月本想继续说下去,蓦地他却注意到了身旁的雷蕾,停了下来,双眉紧蹙,而后再开口道:“我们再雷顶山遇到了棘手的敌人...只有我逃了出来...后来遇到了她...两人打算结伴而行。再后来就撞上你了。” 呆在黑暗的角落里,阿月看过去,无法察看到老徐的状况,只觉周旁寂静无声。 “如果我当时成功的阻止了他...可能他就不会死了...”老徐似带着哭腔,哽咽道。 “往好处想...你成功的捡回了条命...没有见到自己不想她死去的人死去,也是件好事。”阿月苦笑道。 老徐没有回话,只是一个人在叹气唉语,在他这个年纪,生离死别见到了许多,可哪一次都感到深深的无奈与苦涩,无论何时何地。 “白月...”雷蕾睁开朦胧的眼,看到阿月就在其身旁,挤出一抹笑容。 “太好了...你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阿月脸上亦挤出一抹笑意,说道。 “这里是...这里是哪里?”雷蕾腹上的伤口令她不得不吃力的坐起身,望着漆黑无际,昏暗无度的环境,这不禁使她渗得慌,故问道。 “我创造的一处空间,不必慌张,这里没有危险。”阿月面带笑意回道。 “那个我们救下的人...他还好吗?”雷蕾的声音听着仍显得虚弱无力。 “他没事,你再休息会吧,待到这个空间解除,我们再启程。”阿月搀扶着雷蕾的身子,将其重新放到地上。 “这里...还有时间限制?” “有,大概一小时左右。” “为什么...我们要进来这里...”雷蕾甚是不解的问道。 “这里的一小时相当于外界的三小时,时间比外面缓慢,有助于伤势恢复,”阿月回道。 雷蕾眯起眼缝,脸上洋溢着笑容,“那就好,我以为是什么坏地方呢。” “今天要教导的是花剑技最后一式,当大成既起,前面所教的能否熟练的运用是极为重要的,所以我需要你们每一个都将练习这么多天的成果展示一遍于我看。”黄志脸庞较前几天相比,消瘦些许,可看出未完全从战友逝世的阴影里走出。 “你先来吧。”黄志指向了排在最左边的小伙子。 这名有着健硕身躯,黝黑皮肤的小伙子被点到名,显得十分慌乱,只见他扭扭捏捏的走出队伍外,面对着大家,徐徐拔出腰间长剑,每做一式都极为别扭,且衔接迟缓,直教黄志摇头叹气。 那个小伙子饶着头,尴尬的笑着,方才的耍的剑技逗得大伙窃窃私喜。 “你回去吧。”黄志低沉着脸,语气很是严肃,说道。 大伙见黄志这般模样,收敛起笑意,纷纷咳嗽几声。 黄志徘徊踱步,扫视着队列里的几排人,随即一眼定中一人,是一名年纪尚幼的女生,扎着双马尾,面黄肌瘦,像有许多天没有进食过般,可精气神却比黄志好的多,被黄志点到后兴高采烈的小跑到队伍前,向着黄志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能给我个机会表现!”其说道。 “嗯。”黄志严苛着脸点头,随后向后徐徐退去数步,以留出空间让她表现。 小女子秉剑站立,腰背直挺着,剑抵身前,手腕轻轻拨动剑柄,集风于剑身周遭,随即挥划勾勒出一道弧,脚尖点地,两只马尾辫模仿着剑的步骤,节奏的摆动着。 其后她侧着身子,腰肢顺着剑光倒去,剑气环纵于身,随身齐旋起,而后突地迅猛捷力的一顿突刺,每一刺如要致人于死地,毒蛇吐信,嘶嘶破空。 黄志尽收于目,消沉的脸渐起色,微微的点着头。 随后小女子欲再做剑姿,却骤然打断,而后一番兜转着剑,形似莲花,再飒然收起, 大众们在其收剑的那刻,很明显的感觉到风狠狠的抽打了自己的脸庞,伸手摸去,竟散着余温。 小女子转过身,对着黄志鞠躬后正欲回位,黄志叫喊住她。 “等等。” 小女子懵然回身,不解的大眼睛看向黄志,己身的气质与耍起剑时的她截然不同。 “我感觉你收起了最后的一式,莫非你自创了最后一式?”黄志肃穆道。 “额...”小女子不好意思的绕着脸。 “对...” “我想看看你的最后一式,可以吗?”黄志撤后数步,背着手道。 小女子点头,猛然抽出长剑,一道剑气差点抽击中黄志的脸庞,好在黄志蓦地反应来,其瞪大了眼看向她。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小女子大惊失色,忙鞠躬赔罪。 “不必...你继续吧。”黄志顿了顿,往后再撤了几步。 小女子抱有歉意的点头道,其深吸口气,再吐出,放缓了力度,轻轻的从剑鞘里抽离出长剑。 再次显露出方才的一众剑技,气势上却迥乎不同,每一式都刚猛有力,狠辣暴戾,其脸上的表情亦是如此,这不禁让黄志期待她的最后一式了。 只见小女子一顿突刺后,嘶嘶破空声响起,剑柄突然脱离了手掌,再被其握于掌中,由上至下,宛如铁匠制器,手拎重锤劈落,崩山裂地般,又恰如拜祭礼姿,当头劈下,风似一分两半,一道饱含杀意的剑气掷往前方,好在前方仅是一片树林,剑气割裂开好几根树木,后者顷刻摔地。 黄志锁着额下的眉毛,虽脸上没有丝丝波动,内心却早已掀起波浪,一个女生用起剑来这么的猛狠毒,实在没能想到。 诧于前方被剑气切割断裂的树木,小女子愣住在原地,吞咽着口水,转身小心翼翼地看向黄志,做错事般不敢抬头。 “小女孩家,耍的剑技与众不同,但是我很诧异于你是怎么顿悟出来的。”黄志走近她身旁,肃穆道。 “我...是我自己脑海里想到了什么,就施展出来了...”小女子细语道。 “我不是有意破坏剑技的...我...”小女子焦急的解释着,突然黄志把手放到她头上,轻拍一两下,随即严峻着脸,低下身凑近她的脸庞,“带着剑技活下去,不要让自己死了...”说完,黄志直其身子,眼里还有淡不去的忧伤。 小女子张大清澈的双眸,抬头不明所以的看向黄志。 “还有,多吃点东西,没力气是打不过敌人的。” “学会剑技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要保护的人,不要用它乱杀无辜。” 黄志吞咽了口口水,随后再道:“回去队里吧。” “哥哥,我刚刚的表现还可以吗...”小女子眼露恳求的道,期待于黄志接下来的话语。 “很不错,但是你要好好掌控住手中的力,不要让它控制住了你。”黄志崭露笑容,轻声道。 “嗯嗯!”小女孩用力的点头,随即跑回了队伍里,望着黄志的眼里似闪烁着星辰。 将视线回到众人里去,黄志稍作调整,脸上的表情又变得肃穆严苛,“接下来!我要打出花剑技的最后一式!至于能否学会!就看你们了!” “届时面临大敌,就看你们自己了。” 拎着酒葫芦,里面似盛满了美酒,张武清小有醉意,晃悠悠的走到和畔酒馆外,叉起腰,指着招牌嘻嘻哈哈道:“哪个二愣子刻的和半两字,他吗的,笑死我了!” 店内的掌柜小青年听后火速赶出来,发现招牌上赫然写着和半两字,傻眼了。 “这...我明明写的畔啊。” “我草了!原来是你这个小崽种啊!这个月的工薪扣除一半!”话毕,张武清打开葫芦盖,呼噜呼噜的灌落于肚,满脸的不亦乐乎,走入回店内。 小青年沮丧的弯下腰,唉声叹气的看向酒馆招牌,“我的工薪啊!” “欸!你咋了?”小倩一袭青衣,从馆里走出,见他忧伤着脸,故问道。 “我...我把招牌上的字写错了,然后老板要扣我工薪...”小青年欲作镇定,可看到小倩那怜楚的目光,不由得触及到心中悲伤。 “其实...那天是我邀你饮酒,你迷迷糊糊的刻字,才会酿成错误...我会把我一部分的工薪补偿于你...”小倩不好意思的道。 “额....怎么能呢?这不怪你小倩。”没想到小倩会如此说着,小青年不知如何是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李治 “那...那那晚你和我说的话...是认真的吗?”小倩忸怩着脸,腼腆的道。 小青年顿时耳红面赤,原以为小倩那晚喝得醉醺醺的,不会记得了,没成想突如其来的问了自己一句,只得讪笑着望着她,“我...是真的...” “你说你喜欢我...想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当真?”小倩再问道。 小青年深吸口气,一鼓作气,面态好似郑重其事般,其将手背在身后,回道:“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小倩膛目结舌,嘴角却仍留有一抹笑,随即噗呲一声掩口作笑,脸红似苹果。 小青年急张拘诸,迫不及待的想听小倩接下来的回答。 大笑过后的小倩虽羞着脸,却娇媚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放下掩嘴的手,亦如小青年那样,深呼吸一顿。 她害羞的点点头。 如酿成的醇酒大开封口,飘起一阵鲜甜春风,风里好似夹杂着潮湿的清新气味,嗅的人心花怒放。 小青年听后兴奋的左顾右盼,躲闪着小倩娇媚望他的眼神,不可置信于她竟然会答应自己。 “你...你知道吗...我本想在那些坏人破坏我们村子,我快要死的时候,才敢说出来这番话...我根本没想到你会答应我。” “不会的...有人会保护我们的,而且,我为什么不会答应你呢。”小倩春心荡漾的笑道。 依在前台旁的张武清,静静的看着两人,饮下葫芦里的美酒,颇有意味的一笑,而后撩起厨房的门帘子,走了进去。 “今日惬情不在。”刻着这么几个字的小牌子在风中摇晃飘荡,悬挂于一处营帐门口旁。 披着黑色盔衣,肩膀上有个恶魔状样的肩甲,一头乌黑长发的清秀男子走到这处营帐门口,皱眉瞧向风中摇荡的小牌子。 呆在原地,用力的咳嗽几声,好似想要营帐里的人听到。 片刻过去了,营帐里没有一点声响,这名男子再用力咳嗽一顿,终于里面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句话:“谁啊,我挂了牌子在外面,怎么还来找我呢?” “黎清。”那名披着盔衣的男子手放在后头,一脸笑意的等候在门口,不一会,营帐里的人走了出来,此人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 “有人等你许久了。”这名叫做黎清的男子脸上始终都带着盈盈笑意,其说道。 “等我?”从营帐里出来的这人披着紫色大衣,一副小子后生样,薄唇尖下巴,浅眉大眼,挺拔尖鼻,肤色较为白皙。 反观叫黎清的男子,虽也一副后生样,肤色却显得黄蜡,唇边有淡淡须印。 “李治,此事或许会牵扯到匹亚国,好好行事。”黎清操着一口柔磁嗓音,目光严峻的道。 拉着肩宽体阔的身躯走了几步,李治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眼睛困惑的眯成条缝,道:“钱士?” 黎清点了点头。 “那走吧。”李治若无其事的转回身,黎清随其而行。 两人穿过一个个营帐,这里像是一处暂时的居住地,几乎全是住在营帐里,并无瓦房土楼草屋,每一处营帐外都挂有类似李治营帐门口前的小牌子。 李治放眼望去,发现不少人此时已不在营帐里呆着,营帐大开门口,门前的篝火熄灭已久,看来这些个人早早就离开此地了。 往前再走不远,就瞧见到有一群人团团围起了什么,吵吵嚷嚷。 “喂!一群人围在这里搞什么?”李治站在人群圈外,嚷道。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李治一副威严可谓的模样摄其心魄,见状,大伙都不再作声。 “万碎,宁赫,还有李全,你们三个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李治漠然道。 随即,人群散去,唯剩下叫出名字的三人。 以及方才被大伙团团围起来,正跪着地上的另外三人。 “李全,什么情况?”李治对着三人里的其中一个,身后背有折扇,面露和善的男子问道。 “老大,有两个人说饥饿难耐,想要我们给予一点食物,还有一个称自己是无间者,所以来找你。”身背硕大折扇的男子淡然道。 “无间者?” 李治走上前。 “你们里面谁是无间者?是哪一个?” 三人虽看着都是一副惨兮兮的样子,但;李治看出,唯独其中一个面露凶相,即使眼神再是惨兮,也能看得出不是善茬子,果真,此人回道:“我!” “我是无间者!”他补充道。 “证明给我看看,你有什么异能?”李治环手于胸,遮于大衣之下的怪异手臂无意现出于身,跪跪在地上的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异能需要...需要血才能使用,所以。”那名称自己作无间者的人急不择言,支支吾吾道。 “血?”李治沉思片刻,而后向身旁的黎清说道:“你去找一头麋鹿来。” “嗯。”黎清平淡无奇的看了称作无间者的人一眼,便匆匆离开。 “那你们呢?你们两个,有手有脚,怎么不去找吃的,非得来这。” “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李治放下双手,往那跪在地上,脸庞能看得出稍前曾痛哭流涕的两人,凑下身去。 “恩人!我叫你恩人了!我们两父子真的好久没有吃东西了!我求求你了!真的!我求求你了!”其中一个看着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涕泗滂沱,向李治叩着响头。 他身旁的那名看着年纪尚小的男子亦然如此,但作为儿子的他,显然不谙世事,再父亲叩头后愣住片刻,不知要干嘛,直到他父亲腾出手来,把他的头往下按,他才效仿着做。 李治漠然而视,面前叩头的两人蓬头垢面,不修边幅,亦衣衫不整,一看便知是被村子或是城里流放抛弃,此情此景心中不为所动。 可念想到村子两字,当他注视了这名中年男子的脸良久,他发现这人好是熟悉。 只见他蹲下来,疑惑的道:“我们是否见过面?” 中年男子拭去脸上涕泗横流的垢污,勉露微笑,“恩人!我们固然见过!许久前我还邀你一同饮酒...” “胡说八道...你是那个叫做日落村的村长,对吧!”李治的神情骤然变得阴郁,他站起了身,高高俯视着跪地上的两人。 那人的儿子与之四目相对,随后中年男子脸色惊慌,一旁的几人像看热闹般看着他俩父子,他急忙叩了几个响头,边叩边道:“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但是那!那是...那是那几个外来人惹的祸!也是他们害的我们被村子流放出来,居无定所,饭都没有一顿啊!” “哦?你们两个,是被他们赶出来的?我记得,你是那个村子里的村长啊,风光无限,当时还是我贿赂了钱币给你,你才得以让我们进入村里,就连离开,也还要向我们收取费用呢。”李治邪魅的笑着,道。 “我...我...我知道错了!那...那是我们村长老要求的!他要求我们向外来人要收取费用!” “当真?” “真的!我所说的话一概属实!如有欺骗!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中年男子叫喊道。 正当时,黎清回来了,一只手拎着一头看似还尚在幼年的麋鹿,死命的想要挣脱,可被黎清单手箍得紧实。 李治侧头看去,开口道:“嗯,东西给你拿来了,现在轮到你表演了。” 那名称自己为无间者的男人吞咽着口水,随即有些胆怯怯的道:“抱...抱...歉,我...没办法...亲自...在杀死对手后,用...它的血来...施展异能...”此人在说这些话时吞吞吐吐,极其生硬,艰涩。 “你是在耍我?”李治面露不悦,探身下去,凑近其脸前。 “不是!我的异能的条件是只能用不属于自己杀死的东西的血液,其他的才可以!”那男子十分忌惮于李治的森严面孔,以及他那怪异的呈紫颜色的鳞臂。 “麻烦!” “黎清!把这鹿血给放了!速度!”李治指着黎清手里的麋鹿,不耐烦的喊道,来回踱步着。 二话不说,黎清取出腰间匕首,手起刀落,麋鹿的脖颈开了一大口,血液喷涌而出,洒了一地,与跪于地上的三人一脸。 “这样行了吗?”李治手背向身后,阴沉着脸,俯身问道。 “行!”那人连忙回应道,只见其调整着呼吸,然后闭上双目,抬头向天,双手相陷于手缝里,紧裹住。 顷刻,麋鹿身上涌出的所有鲜血,渐铸造成一头凶神恶煞的豺狼,相较于野外的豺狼,这只由异能所祭出的豺狼体型可谓大的多,且身上少毛发,眼里冒着森光。 李治叹笑道:“好,好!果然是无间者,这种血禁术光靠一头麋鹿的血怎么能够,也只有无间者才能耍出此等无赖举动。” “让我试试这头狼的实力如何。”李治随后又道,只见众目睽睽之下,其紫鳞臂暴露在外,骤现一团绛紫色的光球于鳞臂掌中,紧接着,光球跳跃到血狼那处,悄无声息的进入到血狼体内。 血狼本想避开,但光球的速度是以肉眼不可见的程度。 血狼急得上窜下跳,龇牙咧嘴,拼命的想找到那团紫色的光球到底在哪。 随着李治面无表情的收紧掌心,血狼瞬然爆炸,骤然四旁血雾弥漫。 第一百一十七章 暴风雨前的风雨 跪在地上的三人无不舌桥不下般的目瞪口呆,尤其是血狼的主人,那名无间者,此刻汗不敢出。 李治若无其事的环顾四方,随即把目光放到那名自称无间者的人身上,“你叫什么名字。”他淡淡然说道。 “无...无名。”那名无间者胆怯的眼睛死死盯着膝下,没有与李治四目相对。 “是叫无名,还是没有名字?”李治皱了皱眉,道。 “没有...没有名字...”那人颤抖着嘴唇,支吾其词。 “你怎么说也做过领导这种角色,会没有名字?”李治环手于胸,一阵清风吹来,荡起其身上大衣。 “他们...他们一向称呼我为老大...” “所以...” “原来天底下每个充当领导角色的人物,都被称为老大,我还以为能有什么其他独特的称呼,无趣。”李治谈笑间走近这人身旁。 只见他伸出手,放在那人的脸前。 “我们只欢迎有能力的人,不会接受废物,有钱齐赚,有益齐享,无钱无益,那滚蛋。”李治淡笑道。 那人抬头,茫然的看了李治一眼,也是他第一次与李治四目相对,而后眼眸里似死而复燃,握向李治伸来的那只手,站了起身。 “希望你能有加入我们后的觉悟,要记住,无论做什么都得和我们说一声,这里不欢迎有秘密的人。” “既然你没有名字...以后,就叫你无名吧,嗯?你们觉得怎么样?”李治摊开手,向其余人打趣道。 周旁人继而都笑了起来,那人亦笑着点头,脸上无一丝不悦。 “至于你们两个...”李治舔了舔薄唇,一改脸色,漠然的走到这对父子的身边。 “我突然想到一句话,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李治突然又转过身去,背向这对父子俩。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敌人的朋友,也是朋友。” 他转回身来,面向这对父子,略有意味的看向他俩。 随即他伸出了两只手,到两人面前。 “欢迎你们。”李治淡淡一笑,如是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感觉眼前发生的情景不太现实,毕竟他们暗自想过,自己此番前来,怕是有去无回了。 见状,古,也就是日下村的前村长,旁边年轻男子的父亲,握向李治伸来的那只手,一番感激的点头道谢。 他一旁的儿子,却迟迟不肯握向李治伸来的那只手,这无疑于让李治觉得不顺,锁眉看去,才发现事端。 他笑出一声,说道:“没事,我这只手不会吃了你。” 原是其惧怕于李治的紫鳞臂,不敢伸去手。 听李治这么一说,他尝试的伸手过去,用指尖触碰到鳞手上,才发现触感与普通的手如出一辙,并无异处,顺势长吁口气,握手立身而起。 李治意味深长的扫了这投诚的三人一眼,开口道:“把你们的手伸出来。” 三人迟疑了一霎,随后伸出了手。 “叠在一起,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淡然道。 话后,李治走到黎清旁。 “兄弟,安排好这三个人。”其低声道。 “万碎,宁赫,李全,随我来,有事与你们商讨。”李治说道,三人便随之离开此地。 待李治走好,黎清打量了三人一番,手背着大衣身后,眼色和善。 “其实我想问问,你们真的没有私心吗?” “你们前来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讨饭吃,为了找地方落脚?”黎清疑惑道。 三人相视一眼,哑言不作声。 “不说也没关系,我来说吧。” 只见黎清走到无名的面前,“你的小队伍,被二男一女宰杀殆尽,走投无路来投奔到我们这里。你很想报仇的,对吧?” 说着,他又走到了父子俩面前,“你们两个,一个是村长,一个是仗着自己父亲是村长,为所欲为的村霸。被几个外来人逼出了村子,你们很想回去解决他们几个人,对吧?” 黎清仿佛能窥穿他们的内心所想,三人感到背部发凉,冒出冷汗,大气不敢出。 “有什么就说,不要等我说,也不要有所隐瞒。”黎清一脸和蔼近人的道。 “放心,加入了我们这里,你们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 “我们的这么多弟兄,正愁没活干。” 黎清露出诡异的微笑,扫视其三人,道。 此时此刻,不知哪里冒出来个声音,“大人,你的信。” 声音的来源出现被用鹿砦围起来的门口处,说话的是一个身背厚重背包的男子,身上裹得严严实实,显得人臃肿无比。 他作揖行礼的递给黎清一封书信,随即招呼也没有打上,火速离开了该处,一眨眼人便消失不见。 书信上写着“递李治”三大字,黎清一眼便知其意,将其收入衣内,再转身对三人说道:“大家随我走吧。” 天落大水雨,树林里泥泞土地让人寸步难行,道路上人烟稀少,这种天气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出来闲荡。 但过会儿,有一披着大衣,带上兜帽的高大人影从营帐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到李治的营帐门口,如同清晨那样,他站在门口有一阵子了,却忘记了咳嗽在这种天气下不管用。 牌子上什么字都没有刻着,这人用腰间的匕首拍了拍牌子,发出亮响,似铜管遭到敲击。 不久,营帐的拉链被李治打开。 “什么事?”李治睡眼朦胧道。 “她找你,有事情。”只见此人摘去兜帽,整理一顿挂着水珠的头发,进到营帐里,从衣中取出了今早的那封信。 李治接了过来,缓缓拆封,打开细看。 “匹亚国现在开始大肆搜寻与无间者有关系的人,她呆在那里很危险...”李治愁眉苦目的道。 “把她接过来吧,我们现在人手也多了起来,再怎么说,这里也比那里安全,当初也是你担心她的安危才不带她一起来。”黎清皱着眉头道。 “...” “也罢,她的家族有权有势,这种搜寻对她来说只是走走形式,成不了大事。她此举不过是想和我见面,我不会让她冒着这种风险的。”李治亦皱眉道。 “你有你的想法,只是我觉得,她真的很想和你一起。”黎清神色凝重道。 “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我是无间者,她是域中人,两者不可能相伴永远,所以各安天命是最好的结果。” “我时刻生逢危机当中,她没必要跟我经历这一些。”李治黯然神伤,甚感无奈的道。 黎清静静的听他说完,并无话语。 “是了,计划安排的怎么样?”李治收起了这封书信于衣物中,开口问道黎清。 “计划妥当,如今我们更是多了三个人手,其中一个还是无间者,这无疑于如虎添翼。”黎清淡然道。 “这是好事...待天气转晴,待夜色将至,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李治的眼眸里杀意渐起,恶狠狠道。 “结束后,时机恰当,我们就回去匹亚国一趟。” 黎清莞尔一笑,往门口走去。 “对了,你说日下村有两个无间者,其中一个的异能与你十分相似,当真?”黎清停下脚步,道。 “他有一手赤红焰臂,我始终觉得他和我很熟悉...其他人可以杀了,这个人不行。”李治严峻道。 黎清点点头,重新戴上兜帽,踏出营帐,步行于雨水间。 “好久没有下雨...今日较为特别。”院子里,村长与花芜湖黄潭,三人步谈于雨中。 “村长...黄志他,训练的如何了?”黄潭沉着脸,问道。 “唉...情况不太好啊...相当多的一部分人根本无心习剑,或许这个方向从一开始就不对。”村长叹气道。 “训练还在进行吗?”花芜湖问道。 “没有了...早在前一天,就已经全部教完,此刻黄志闭门不出,刻苦的想要提升自己实力,这也是他向我请求的,本来,我是想他巩固好大家的剑技。” “也罢,费再多周章,也没办法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成为一名战士。” “村长...我有一个想法,从明天起,由我和花芜湖驻守哨塔,因为我有预感,那些人很快就会逼近。”黄潭如是说道。 “让守卫们随黄志那样去闭门训练,提升实力,届时十分需要他们。”其补充道。 “你...和芜湖,驻守哨塔?”村长问道。 两人各点了点头。 “嗯...”村长沉思着,背对着他俩。 “嗯,好吧,辛苦你们了。” “我会安排一个人跑腿,有什么需要,找她便可。”村长说道。 两人点头。 “风暴终要临,这也是无可避免的...”村长抬高起伞,望向不停洒下雨水的天空。 “还要走多久路才能到呢?”雷蕾好奇着脸,问道。 “也快了。”这时,阿月扫了雷蕾一眼,发现有什么不妥。 “你得换身衣物,你这身恰似鳞片的紧身衣不太合适,我怕他们怀疑你。” “啊?”雷蕾惊讶道。 “恰好我也从猎人那院子里,带了几件白帮的衣物来,你穿上去,他们只会认为你是白帮的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早有预料 雷蕾换上一袭白衣,衣尾显短了许多,或许是雷蕾的身段原因,亦或者是衣物先前的主人体型矮小,总之格格不入。 而后她再穿上蔽日衣裳,这件衣服既能当作遮蔽日蚀所用,又能遮挡雨水,另外的阿月与老徐亦都着上身,简直是件宝物。 “衣服太短了...”雷蕾打量一番身上的衣物,汗颜道。 “这件衣服是里面最大件的了,将就着吧。”阿月一脸歉意的道。 跟在一旁的老徐闷闷不乐,愁颜不展,念及到接下来需要面对的处境,阿月不得不顾,开口问道:“老徐,过去的都过去了,就别想太多了,向前看。” “嗯...我只是一时还缓不过来,无碍...”老徐似是敷衍以答的道。 雷蕾慰然淡笑着,说道:“我知道失去自己心中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样的感觉,我理解你。”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往村子里去了...”眼下的事情远比不上自己最要紧的东西,阿月心之所想,迫在眉睫,便打断了两人,凝重道。 即使是灰蒙蒙的落雨天气,谁也不会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会否雨过天晴,日蚀归来,到时又得躲避一阵子,耽误不少时间。 顾忌到这一点,阿月只得快马加鞭,带着二人穿行于树林间,踏上熟悉的道路小径,回到与另外两人分道扬镳的地方。 想到那两个人,阿月心中既有对两人的迫望,也有不解,或许两人犯不上为了他就得与他一同去寻得白花,但心中仍生怨闷。 赶上一段时间,远远望去,已经能看到村子外哨塔的轮廓了,无异于让阿月兴奋了起来,笑颜略微逐开。 待走到已经能让哨塔上的人眺望到的地方,阿月停驻脚步,身后的雷蕾与老徐亦然如此。 哨塔上没有人张弓搭箭,也没有人大声呼喊,厉声问予他,仅有静默无声。 两座哨塔上的人,都注意到了阿月,他们怔怔的望着他,而后犹如平地掀起风波,急忙套上雨衣,从哨塔上滑梯而下。 这两人正是答应了村长守候在哨塔的黄潭与花芜湖。 本想自己第一个遇到的会是来犯的敌人,未料,竟是阔别已久的朋友。 “回来了?”黄潭许久未有展露笑容的面孔,此时悦颜略起,踱步阿月面前。 花芜湖的眼泪差点要夺眶而出,多得他一顿深呼吸,喜不自禁的踱步到其面前,但在望到阿月身后的两人,稍稍提起警惕,收敛起笑意。 “阿月...你回来了...”花芜湖难以置信,眼前的这个人还会回来,叹然道。 阿月即使强作镇定,可眼里潜藏不了按捺不住的喜悦,吞咽着口水,徐徐开口道:“是的...还好吗?” 花芜湖似是慌乱的摊了摊手,语无伦次道:“还...还行...能见到你...太好了...” 一旁的黄潭略觉感慨的轻轻点头,随后道:“这次回来,你是有什么事情吧。” 面对黄潭的开门见山,阿月淡然道:“回来找厨子。” “厨子?你寻到白花了?”黄潭疑惑道,花芜湖亦然如此。 “寻到了,但是结果不如人意,他得给我个交代。”阿月的脸沉下,渐显阴霾。 “出了什么事吗?”黄潭感到不妙,再问道。 “很多事,无法一一阐述,和他见到面再说吧。”说完,阿月便启步向前,黄潭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阿月,你很危险,村子折腾不起了。”黄潭忧愁着脸,看着黄潭眼前的这番摸样,阿月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子了?这是你吗?你一向很淡定,黄潭,最起码我在见到你开始,你便是如此。” “阿月,听我们说,进去后不要闹事,村子现在处于危境里。”花芜湖担忧道。 阿月匪夷所思的各看两人一眼,“你们两个还是没变,是什么魔力这么大,能令你们这么帮它说话,下了什么药,让你们甘愿如此。” “当初你们两个要是和我一起走,也不会出现那么多事情。”阿月黑着脸,道。 “事情?发生了什么事情?阿月?直说无妨。”不停提到离开村子后发生的事情,花芜湖迫切想知道背后的状况,故问道。 阿月调整情绪,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待我见到张武清,我再一五一十告知你们。”随后他想再往前走去,黄潭再度挡住其去路,“阿月,答应我,别做对这个村子不利的事。” 阿月恶狠狠的瞪向他,“如你所愿。” 随即,黄潭让开了身位,阿月擦其肩过,身后的雷蕾,老徐不解的看了两人几眼,跟上阿月去。 花芜湖,黄潭对视一眼,感到大事不妙,只好跟着他们,阻止事态进一步的严重发展。 进入村子,街上仅有零零碎碎的几个村民,在还未关店的商铺前与老板讨价还价着,无意瞟到黄潭与花芜湖身上,一个个转过身咒骂起来。 多是污言秽语,引得阿月茫然不解的回头看向两人。 路过前村长的铁匠铺,阿月自然是不知村长已经被流放野外,同样的茫然不解,不过是离开了那么几个时日,变化却如此之大,暗自慨然。 “咯叻咯叻。”和畔馆的招牌旁,那些由动物骨头制成的饰物,因刮起的风,胡乱碰撞在一起,发出声响。 几人踏进了灯火通明的和畔馆,此时的和畔馆,看样子已经修复完好,客人也依稀可见。 前台里头依旧是那个小青年掌柜,桌与桌之间,也依旧是那名有些姿色的女服务员忙碌着,只是可以看出她疲态尽显,显然忙足了好些时候了。 阿月敲了敲前台,小青年立即探头起身,还没看到是何人,便循例开口道:“客人几位?要试试我们的招牌菜吗?” 见对方并没爽快开口,小青年抬起头,发现是许久未见的阿月,令他印象较为深刻的阿月当然没有从他记忆里消失,故问道:“你...你回来了?” 阿月莞尔一笑,随即道:“你们老板呢?” “厨房里呢,你找他吗?我喊他出来。”小青年仍记得老板托付给阿月的事情,当时他也有在场,并聆听于耳畔,自知这次阿月回来,定有收获,逐小跑进厨房里。 不到一会儿,张武清与小青年一块从里头出来了。 “阿月?真的是你?”张武清身上的伤势看来是痊愈了,没有再出现纱布等在上面。只见其见到阿月的一霎,便喜出望外。 阿月先是淡然一笑,而后潜藏不住的怒火似要从眼珠子里跑出,他拔腿而起,一下便到了张武清面前。 花芜湖与黄潭顿觉不妙,连忙跟在其身旁。雷蕾与老徐亦然如此。 这一下可把小青年吓到了,缩到了前台后去。店内的客人与小倩,也就是那名女服务员,被这番阵仗吸引去目光。 “你要的白花,我找到了,我失去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找到了。” “现在他就在我身体里,但是很不幸,他什么都没给我带来,只留下了我满身的怨恨。” “那些东西来自于你!” 一字一句,犹破肝肠,缠其心肺,阿月可谓是把一直想说的尽数泄放。 张武清紧锁住眉头,定睛注视着阿月的眼眸,那里仿佛是复活的死火山。 “你最好告诉我,这朵白花我只是使用错误了。”阿月如是说道。 张武清凝视着他,“我不知情况,你本要将白花带予我。” “所以成了我的问题?”阿月撑大双眼。 他摇了摇头,叉起腰,转身喘着粗气。 “别,阿月。”黄潭注意到他情绪已经逐渐失控,忙低语道。 “冷静点,月!”花芜湖亦低声劝说道。 “白月,你需要做什么,我会站在你这边。” “我也是。”雷蕾与老徐看了花芜湖与黄潭一眼后,如是说道。 “不,他们对,我不应该生气,这完完全全,确实是我咎由自取。”阿月兜转过身,面对着肃穆其态的张武清,那一副趾高气昂的面态却是让他感到极为不爽。 “但是你让我很厌恶。” 只见阿月瞬然拔起黑剑挥去,几乎是一眨眼的事情,张武清却反应过来,躲闪到一边。 “你要打,我奉陪。”张武清从阿月发语后,从头至尾都正言厉色,从腰后抓出了一把菜刀,上面还残留有一根菜叶。 阿月不回语,双手秉剑,黄潭与花芜湖欲上前阻止,未料阿月一阵回环剑式,剑光缭乱,近不得身。 张武清捕捉到黑剑第一下挥出的剑影,尽数抵住回环的剑击。 黑剑好似能影响周遭的光束,环绕自身,仿佛周围都被黑雾团团包住,纵然张武清寻得了剑影所在,但之后的黑雾硬是扰乱其心目,亦令他心悸。 “这家伙的剑是哪里来的?竟能有如此效果?”他惊讶于黑剑能够影响周围的环境变化,黑雾或许并不是一种实体气雾,更像是心理投影,一种使人心惧的手段。 面对笼罩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店内的客人们四散而逃,仅是黄潭,雷蕾等人敢留于场内。 第一百一十九章 御剑术? “阻止他!”黄潭目眦欲裂,本囊住鳞臂的缠带骤然破开,红焰随之迸发而出,整条鳞臂被其覆盖。 只见他攥紧鳞臂,一拳击入黑雾中,红焰顷刻从鳞臂里跑出,吞没了整团黑雾,阿月因此出现在众人面前。 难得的是,黄潭这次使用鳞臂并没有迷惘本心,失去理智,反而有点控制住了鳞臂的迹象,不禁令其自己感到疑惑。 自从好几天前屠戮守卫团一事后,他觉得自己的心境发生了极大变化,持续颓唐憔悴的情绪,让他无法即刻脱离出来,此刻却无意间发现对鳞臂掌控,竟如此顺畅随意,仿佛鳞臂在这刻真正的与他融为一体。 黄潭盯着鳞臂,渐沉思起。 “可恶!”雷蕾见阿月此番像是被黄潭有意的袭击,心生怒意,冲到黄潭脸前,当即一拳击去,好在花芜湖反应过来,现出一具木盾,抵在黄潭身前,替他挡住了这一击,随即两人受拳力影响,向后退去数步。 “你在做什么!”面对黄潭的突然作为,黑雾瞬然消散,阿月气愤的收剑转身,怒不可遏的道。 “阿月,现在不是自相残杀的时候,我们需要团结一心。”黄潭没有理会方才对他起杀意的雷蕾,以及此刻站在她身旁的老徐,反对阿月劝说道。 “团结一心?你犯傻了?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不会以为我和你们一样,对这个村子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吧?”阿月哭笑不得道。 担心黄潭又再一次会被反噬,花芜湖夺其身前,“月,冷静点,等这件事情过后,再找张武清讨个清楚。” “你们一个劲的说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你们到底想说是什么事情?”阿月啼笑皆非,叉着腰道。 “那伙人会回来,或许是今晚,或许是明天,迫在眉睫。”黄潭如是说道。 “那伙人?你说的那伙人是谁?”阿月感到又好气又好笑,问道。 “就是我们当时劝你不要先行离开的因素。” “哈!” 阿月望向呆站在一旁的雷蕾与老徐,两人一头雾水的看向他们几个。 “所以关我什么事?我回来的目的是找他拿个说法,不是帮你们所谓的村子。”阿月怒嗔道。 “不要管我们的事情!黄潭!”张武清亦怒叫道,走到几人面前。 “既然他想打,那就奉陪,不过不要在这里打,我刚修没多久。”张武清说道。 阿月怒目相对,嘴角微微翘起,走出门去。 “小子!帮我把我的东西全部抬出来!”张武清震吼道,前台后锁着的小倩与小青年相视一眼,小青年便连忙跑去厨房,很是吃力的抬着笨重的木箱出来,箱子就快和小青年一般高了,身后拖着两条绑在箱上的粗绳。 任谁也没想到,小青年这身板还能抬得起这重箱子,且还走了出来。 张武清见状一把将绳子抓起,捆于肩处,腋处,背在身后,木箱实在太长,即使在七尺张武清身上,都快触及到地。 张武清整理一番,然后瞪了阿月的背影一眼,跟在其身后。 几人原以为阿月要在门外的街道上对决,谁知他并未止步,而是一路的走,直至走到一处周身簌簌作响,琐细的石子乱砌在地上,还有一些杂草种在地里,无章的冒出尖头的地方,才停步下来。 这地方对黄潭花芜湖阿月几人,甚是熟悉,临行前的一晚,几人就在这里开了一战,现在想起,颇为感慨,时日一溜便是仓促。 “就这里。”阿月转过身,将黑剑拔出鞘。 张武清亦将背后的木箱放下,从其中取出一柄金环大刀,刀身看着十分厚重且巨大,张武清却能单手握住。 拖地而行,张武清先发制人,冲往阿月所处。 阿月聚精会神的盯着他渐行渐进的粗莽身姿,张武清纵身一跃,攥紧金环大刀,向着阿月当头劈下。千钧一发之际,阿月闪躲一边,黑剑擦地,将铺满的碎石地扫出一道阔处,黑剑于手,耍着剑花,似是鹰目般锐利的眼神杀气纵横,剑出,嘶破空,“叮”的一响,与张武清手上的金环大刀碰撞在一起。 随即两刃脱去,各退一方,虎视眈眈的看向对方。 张武清蹬脚去,带起一片碎石,碎石随之跃于空,而后再撒向地。金环大刀数击挥去,厚重的刀身一道道的砸在看似薄弱的黑剑身上,悬殊的碰撞,黑剑本应承受不起,折腾一会就得破碎,却不如张武清其意。 张武清只觉,手中的大刀每一击都像砸在牢固的大地,黑剑纹丝不动,反而愈发锋利,剑身恍如镀起一层磨砂。 即使黑剑能够抗衡住张武清下死手的招招式击,阿月的手臂却是逐渐发麻,手上的虎口冒血,故换用双手秉剑,再度使起回环剑式,黑雾渐起,虽故技重施的技法,但是张武清一点办法没有,正处于黑雾最深处的他,双眉紧蹙,四处张望,想要寻得破绽。 没有外力,没有旁人影响,阿月嘴角向一边翘去,露出蛇蝎般的眼神,在张武清的肉眼里不见踪影,仿佛与黑雾融为一体。 蓦地闪过一道黑影,型又若似细痕划过,张武清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伸手摸去,竟是血液。 “糟糕!” 眼下的黑雾像是阿月的专属空间,任期宰杀牲口似的工坊,须臾,黑痕尽数从周遭暴出,袭向张武清身上各处,疼痛由不得他,发出嘶吼惨声。 在外头围观的黄潭与花芜湖很想阻止阿月,可他们明白,如果不这么做,两人都不会罢手,只能祈祷两方不会有一人死去。 “阿月他...是怎么认识你们的...”留意到身后的雷蕾在此等情况打起了哈欠,花芜湖似是试探般,探问道。 雷蕾指了指自己,“o”起了嘴,“我?”她问道。 花芜湖点点头。 黄潭也注意到了两人的谈话,便也侧着脸看去。 “我和他在雷顶山相遇的。”雷蕾如是回答道,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为什么...会跟着他?”花芜湖再问道。 “我们答应了对方条件,就随其而来了。”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黄潭询问道。 “知道,他是一个好人。”雷蕾没有丝毫犹豫,夺口而出道。 “好人...”黄潭细语喃喃。 “或许是吧。” “我和他是在洞里相遇的,当时我还在白帮。”一边的老徐,自说道,引起了花芜湖与黄潭的注意。 “我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救了我一命,所以无论如何,在我回到白帮之前,我会无条件帮助他。”说到这,老徐警惕的看向花芜湖与黄潭两人。 “放心,我们是他朋友,更是不会害他。”花芜湖忧愁着脸,说道。 “老板!”和畔馆的小青年与小倩,齐声放出,指向阿月与张武清决斗的那边。 只见黑雾此刻已然褪去,张武清面无表情的双膝跪地,金环大刀的刀尖入地,整个竖立在其身旁。 即使隔着距离看去,也能看到张武清身上有一条条细小的剑痕,滴流鲜血,再挂到衣物上,而后掉落在地。 阿月站在其身前,使剑托起他下巴,“白花的真正用处,告诉我。” 张武清噗呲笑出,耸拉着眼皮,脸庞不住的抽动着,开口道:“你违约在先,我只是要你带回来,再付你钱,你擅自使用了...” “我没得选!”阿月突地用剑身拍打去张武清的嘴巴,骤时,张武清嘴巴现出一个红印子。 “你以为我有得选吗!我一拿到白花!白花就进了我体内!” “你有话不早点说清楚!你他吗的!”阿月正欲一剑劈下,未料木箱子尽数飞离出数柄武器,长戟,长剑,长矛,斧锤,匕刃。 这可谓是突如其来,阿月退避向后,躲其侵害。 “怎么做到的?”众人皆是不敢相信,器不通灵,人尽皆知,可面前的壮景,容不得他们不敢相信。 小青年与小倩揉了揉双眼,生怕是自己发懵了。花芜湖和黄潭虽有些膛目结舌,花芜湖却是想到了在魁镇时遇到的洪剑士,当时他露出过这一手招式,但他是无间者,据他所知,张武清只是个普通人。 “御剑术,器艺灵悟至最高,但这只是书中说过的,被当成民间野史记载。”黄潭皱着眉,解释道。 “难以置信...”老徐目瞪口呆,原以为武器通灵不过是传说中的事情。 “不过,也可能奥术所为,用奥术来控制武器,是奥术师常用的伎俩,也是最不费力的伎俩。”雷蕾说道。 黄潭颇有意味的看向她,“你也清楚奥术?”他以为雷蕾或许是山里农妇,亦或哪家乡里女儿,书籍等物一概不知。 “自幼参透奥术,只不过我...”雷蕾本想说出自己龙裔身份,却念想到阿月曾给予的叮嘱,忙刹住口。 “只不过什么?”黄潭问道。 “只不过在后来,便没有摄入书中知识了。”雷蕾觉险之又险般的回道。 第一百二十章 因果 “我没想到,女士也爱钻研武技,一路走来,所见甚少。”黄潭说道。 遽然,雨水不再滴到肩上,身上各处,天上没有乌云再遮盖住日阳,但仍是有几片白云,静驻在日前,不作动弹。 “黄潭...形势严峻了...”花芜湖叫喊着,黄潭忙望去阿月与张武清决斗之地。 见阿月跃起,躲去了张武清秉戟一击,黑剑在空中横扫而去,一片黑光扑到张武清面前,只见其瞬芒一劈,黑光一闪,失去踪影。 阿月落于地,定神看去,只见张武清猛地将方戟按在地面,凛然身姿目视着阿月,“既然你不打算留手,我也不掩掩藏藏了!” 方戟如鹰击之濯,尖芒点于刺,击向阿月。阿月手握黑剑,作剑花,盈身避去,剑身擦戟一过,摩擦出花火,“嘶嘶”作响。 而后翻转过身,来到张武清身边,欲举剑挥去,一系列过程不过是瞬息间。 张武清从小便领会的,所谓一寸长,一寸短,并没有在阿月这里讨到好处,反而是使其趁势而入,找到破绽间隙,近得了身。 这时,宛若固牢在地里的长矛,“嗦”声,冲天起,似能通得灵性的长矛正好使矛头撞到阿月挥去的黑剑上,黑剑因此拍落在地。 机不可失,张武清一手执戟,一手执矛,横劈去,阿月情急之下扑倒在地,两器交叉而过。 他抓起黑剑,屈膝撑地,打算将之没入张武清的肚皮内,危机一刻,张武清再次唤来一柄长剑。 只见长剑破土而出,尘土飞扬于空,蓦地落在阿月手腕,如此精确无误的一击可谓是使阿月大吃一惊,长剑穿腕过,血柱涌出。 阿月觉疼痛难耐,却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黑剑还是没入了张武清的肚里,鲜血顺着剑身流向地面。 “额...”张武清瞪大了眼,持械的双手停在半空中,眼神充满着不可置信,死死盯着腹中黑剑。 “瞰啷。”他渐觉身体使不上力,开始发软,疲惫感冉冉升起,长矛与方戟从手里滑落。 而阿月使着黑剑的那只手,在方才尽洒余晖,硬生生将黑剑送进了张武清的肚子里,随即无力的垂下,地上一滩的血迹。 旁众呆呆的看着遭创的两人,突地花芜湖开口道:“结束了吗...” “结束了吗...哈哈...就这样?”张武清吃力的张口说着,蓦然,其眼神突作厉狠,那刻,阿月便早有预料般,空出来的那手拔出蓄势待发的白玉剑,起身,将从天而降的斧锤砍去一旁,力气之大,竟飞数米开外。 “呵...”张武清偷袭不成,苦笑一番,像是自嘲,一屁股坐到满是碎石的地上,他不觉得硌人,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好像被逐渐抽空,将要失去知觉。 呈着霜脸,阿月踱步走到张武清的面前,左手握着白玉剑,众人心知,他要做些什么了。 “停手!阿月! “老板!” 呼喊声四起,花芜湖,黄潭等人连同着小倩,小青年几人一块上前,雷蕾与老徐两人见状也一并上去。 “别动手!阿月!不能杀他!”花芜湖惊惶道。 “他罪不至死,算了吧,阿月。”黄潭忧愁着脸,说道。 阿月莞尔一笑,“罪不至死...他害死的人可多了,我爱的人就是间接被他害死的。”他激动道。 “他不过是托付任务予你的那个人,你给他按这么个莫须有的罪名,你怎么了,阿月?”黄潭一步步迫近着阿月,说道。 “你相信因果吗?”黄潭又道。 “因果?佛学?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你别在这给我说教。”阿月怒嗔道。 “如果不是张武清让你去拿白花,你也不会遇到你所爱的人,而其实,如果你没碰到她,她或许也不会死了。” “归根结底,因或许予你,但果却缘由予你。”黄潭五味杂陈地道。 阿月依旧是漠然着脸,望向盘坐在地的张武清。 张武清流的血愈来愈多,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倏忽,阿月用白玉剑切开一道裂缝,他走到张武清身前,本想双手抓起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雷蕾,老徐,帮我把他抬进去。”他如是说道。 雷蕾二话不说,便走向张武清,轻而易举将其抓起。 老徐傻了眼,本想着和她一块搬的,没想到却不需要自己,故走到裂缝那处,将之掰开,使得雷蕾能够畅通无阻的进入。 “阿月...”花芜湖担忧的看向他,说道。 黄潭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月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人,也走入到裂缝里,随后裂缝关闭,消失不见。 “老...老板...”张武清手下的两名员工,小倩与那名小青年,此刻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十分想阻止阿月的所作所为,可是单薄无力的他们根本连冲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大...大哥...他们要杀了老板吗...”小倩小心翼翼的问向花芜湖与黄潭两人。 两人转过头,苦涩着脸,“对不起...我们没办法阻止...”花芜湖心里不是滋味的说道。 小倩先是呆滞着脸,突然抽抽嗒嗒的哭红了眼。 一旁的小青年亦是红了眼,哽咽的抱向了小倩。 “原来这两名员工,也是看重他们老板的生死的...”黄潭暗自想着,无言以对。 随后他又转过身,望着方才关闭的裂缝处,怔怔发神。 “要杀...便杀吧...”张武清虚弱的快要说不出话,唇嘴发白。 “我之所以让你进来,目的就是让你不要那么快死。”阿月与之隔着一段距离,发狠着眼神注视他, “呵...”张武清颤巍起嘴角,笑着。 “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早就清楚,白花根本一无是处。”阿月恶狠狠道。 张武清迷离着眼神,“呵...你觉得是...我说什么也没用...” “我张武清...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是我做的...我死...也不会承认...” 雷蕾疑惑的看着。 “不是你,我不会去雷顶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我真的很想杀死你!真的很想杀死你!” 阿月颤动着握剑的手。 “白月...我看他,好像真不是有意而为。”雷蕾水盈的双眸,看向阿月,说道。 “一个商人,有什么做不出来!我即使只在这个世界呆了不过一年时日,也能看清你们这些人的嘴脸!”阿月怒嗔着嘴,说道。 “当初...当初是你...为了钱...去帮我找白花...” “如今...你说我为钱...不折手段...那到底...是谁...更是为了钱...”张武清无力的支吾道。 “我是为了变强,为了不让我所重要的人白白死去!但是你亲手摧毁了我的念头!在那一刻!我就想替你画上句号了。”回顾以往的发生的经历,阿月舒吭一鸣的说着。 “不如了解清楚,白月。”雷蕾感到事情有些不妥,开口道。 “你别出声!你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阿月驳道。 “我知道你现在很气愤,很想发泄你所有的不快,可是事情远不是如此,你以前的朋友说的,不无道理,而且...我觉得事有跷蹊。” 阿月努着嘴,闭上眼睛,“跷蹊..你倒是说说,什么跷蹊?” 雷蕾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张武清,“或许真如他所说,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白花,是不是有让你提升实力的作用。” 张武清低下的头微微抬起,眼神悄悄的瞟去雷蕾的身上。 阿月睁开眼,咬着牙,欲言又止。 “你刚到这里来...什么都不清楚,雷蕾。”他还是说道。 雷蕾听此话后,突显沉默,没有回话。 “你呢?你有什么话想说?老徐。”阿月似是嗔道。 老徐饶有深意的看了眼前的张武清一眼,随即淡然道:“没有。” 阿月铁青着脸,一步一步走向张武清,手中的白剑与漆黑的空间格格不入。 待他走到张武清面前时,他突然收起了白玉剑,却依旧是冷漠着脸,看着他。 “因果,如果我杀了你,最后的果还是会回到我身上。”他喃喃道。 而后,阿月仍旧是拔出了剑,但是走到了另一边,将空间边缘砍开了一道裂缝,然后他将之撑大开来。 “雷蕾,老徐,将他弄出去吧。”说完,阿月走了出去。 雷蕾向老徐点头示意道,后便一人扶着一边,将张武清带出到外面。 奄奄一息的张武清仍留着一口气,眼帘快下盖看不见面前的场景,当他重见天日,发现外面不再有云遮住日阳,太阳高照,却没有日蚀侵害,让人匪夷所思。 守候在外的黄潭,花芜湖,以及小倩小青年等人无一不是惊讶的看着他们几个走出来。 他们迫切的看去张武清状况时,发现其居然冲几人微微翘起嘴角,笑了起来。 “阿月...”黄潭原以为张武清难逃一死,没想到竟活着从里面走出来,故疑惑的道。 阿月行其身旁,面无表情的道:“因果,我不想再让因果缠着我。” 话毕,阿月又走到花芜湖面前,亦然道:“记得把黑剑还于我。” 眼前的阿月陌生了许多,比刚刚见到他时,生疏不少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因果...”和畔馆二楼,黄潭于花芜湖愁眉苦脸的坐在凳上,黄潭怔怔地自语着。 两人面对的桌子上,正摆放着一柄长剑,剑身漆黑剔透,宛如瑰丽的宝石。 “你从那处回来,就一直念叨着因果因果,究竟因果是什么?”花芜湖从满雾愁迷的思绪里窜出,问道。 黄潭瞧其一眼,“书上记载的,哲学词汇。” “哲学词汇?什么哲学?” “关于佛,一本关于佛的哲学书籍。” 花芜湖愣了一愣,“佛?我听村长说过,像我们这样的无间者,其中最受我们推崇的就是佛,说是就像域中人对信仰的追求一般,我们亦是如此。” 黄潭点头,“村长说的没错,同样的,他也是无间者,而且还是个摸爬滚打了好久的无间者,自然比我们要更了解无间者。即使他说的不对,我们也无从质疑。” 花芜湖亦然点头,随即其又开口道:“不过眼下,我们要担心的,还得是如何劝服阿月加入我们,对抗即将到来的麻烦。” “他把张武清打成重伤,一时半会恢复不来,可以说,他得承担张武清那一份。”黄潭淡然道,脸上的愁云自方才的谈话间,已烟消云散。 “说是这么说,你说让他承担张武清的责任,这不可能做到,依他的脾气。” “我去试试。”说完,黄潭抓起桌上的黑剑,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你不会是真要让他承担张武清的那一份吧?”花芜湖惊疑的起身,问道。 黄潭看他一眼,什么话也没出,向楼道尽头走去。 “老板真是祸不单行,唉...”同样是在二楼处,受着重伤的张武清不省人事的躺卧在床,小青年与小倩两人正坐于床前的凳上,苦恼,担忧着脸庞,不时望去张武清那边。 身旁小倩不知说些什么好,唉声叹气着。 “小倩,如果你是我,当时你会上去阻止那个人吗?”小青年自责似的道。 小倩察觉他眼角溢落泪珠,小心翼翼地用手上的丝巾拭去,“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做,因为上去也无济于事,这是老板与那人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那如果老板就此死去...我们何去何从?”小青年显得有些慌乱。 “我...” “这村子依旧是我的家...我待在这里很久,对村子有很深的感情。” 悲伤与无奈写满在小青年的眼球上,眼神里,他觉感同身受,“这里也是我的家...所以...” “我们不会离开的。”小倩深深地注视着他,说道。 小青年点头。 “嘭。” 门被敲响了一下,两人将脸转去那边。 “有事吗?”小青年问道。 “我是花芜湖...想看看你们老板的伤势如何...”门后的花芜湖淡然道。 小青年见状将门打开,眼神里抹闪过一丝厌恶,却又消舜而去。 花芜湖踏门入后,就往床榻那边走去。 张武清紧闭着双眼,伤处盖着一层层厚厚的白布。 “方才,青医师来了吧。”花芜湖缓缓开口道。 小倩点头。 “那就好,有青人的帮助,你们老板很快就会康复的。”花芜湖眉笑眼开,随即坐于凳上。 “只不过...即使很快就能康复,也可能赶不上那群坏人到来的时日前。”花芜湖改去脸庞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奈。 “这个...花哥...我们其实...有另外的想法了...”小青年与小倩四目相对,而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哦?大可说出啊!”花芜湖正纠结于此等问题上,见小青年竟有办法,爽快道。 “我们两人...尽可能让店铺保留住,而不与他们发生冲突...”小青年鼓起勇气般的回道。 花芜湖听闻此话后,如晴天霹雳砸落到脑中,苦涩倘在喉咙,舌上。 “这...你们是打算...” 小青年点点头,随即花芜湖将脸转到小倩那去,小倩却也亦然如此。 呆如木鸡的花芜湖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处角落,舔了舔牙齿。 “好罢...”他将目光从角落里找回,放到了张武清那处,锁住眉头,回道。 “吱...”走出门外,花芜湖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面对着房门良久,思索着什么,过后离开。 “阿月。”在村子找到了阿月的住址,只见雷蕾与老徐他们也与之居住起,在一间较为破旧的小屋里,给黄潭一种熟悉的感觉,好似曾经来过。 本在整理行囊的阿月瞅见到黄潭到来,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走及其身,伸出手。 黄潭看了眼他的手,将握于手里的黑剑递过去。 “他没死吧?”阿月转过身,将黑剑重新佩在腰间,漠然道。 “没有。”黄潭淡然回道,而后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桌上还留有着方才几人吃完的食物渣滓,被黄潭推到桌子的正中间。 他看去一旁,见一旁的雷蕾与他笑着打了个招呼,黄潭便也回之道。 老徐倒是随意的瞥了眼进屋后的黄潭,随即埋头盯着手中的书信。 “你过来找我作甚?”阿月依旧是漠然着脸,道。 黄潭收起笑容,把脸转了回来,神色凝重道:“和我们一起,抵御村子来犯。” “不可能。”阿月不假思索的回道,没有一丝丝迟疑,很是坚决。 “这与张武清无关,那些敌人不是为他而来。”黄潭肃然着脸,说道。 “这同样也与我无关,这是你们的事,我明天一早就会走。” “可是你打伤了张武清!张武清本来是要帮助村子,抵御来犯的!”黄潭飞快的吐出这几个字,语气稍稍激动着。 周旁的雷蕾与老徐都放下了手中正忙活的东西,将视线转移到两人处。 “你是觉得我做的不对,所以你此般来,就是为了帮他讨回个公道,是吗?”阿月阴霾着脸,道。 “并不。” 阿月环手于胸,将双手又放在了桌上,定睛看向黄潭。 “既然你懂得因果,那么你也明白,你打伤了张武清,会耽误到很多接下来需要发生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我懂因果了?”阿月如质问的口吻,说道。 “而且,因果这种忽悠人的东西,我不想让这种东西再缠着我。”他放低了视野,眼睛看在桌子上。 “无间者们都追崇佛,就像匹亚城里的人,都追崇“慈善小丑”一样,一直都是这样,人多起来,需要信仰,那么就会出现信仰。佛是,慈善小丑也是。”黄潭俨呼其然道。 “我信我自己,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全都丢垃圾桶里去。”阿月起身,将置于桌上的盘子,吃完的食物渣滓拿到外头,随意丢弃,门虚掩着,黄潭看得一清二楚。 回来后,阿月重新做到凳上,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块抹布,擦拭着双手。 “你信因果,你要是不信因果,你昨天就会杀死张武清。”黄潭淡然道。 “我不杀他是因为没有必要,该出的气我已经出完了,需要做的我做到了。”阿月驳道。 “你不取代他需要做的位置,整个村子都会危在旦夕,你是源头,你不找他,不搞出这件事情,就不会被卷席其中。” “我说了!我不信这些破东西!你现在要么就别给我说这些,要么就滚!”阿月从凳上起立,恶狠狠的盯着黄潭,说道。 黄潭环顾一番屋内四周,雷蕾与老徐都站立了起来,诡异的看着他。 他再把视线放回到阿月身上,只见后者缓缓坐下,眼神却依旧狠辣,凶残。 “我不过是来劝说你,但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了。”黄潭起身,意味深长的看去,与阿月对视上,无奈的离去。 “白月,没事吧。”待黄潭关门离去,雷蕾坐到阿月旁边,问道。 老徐见状也走了过来,坐其一旁。 “没事...不过是...小事,耽误不了我们的行程。”脸上的阴霾散去,阿月笑逐颜开道。 随即他又将目光转移到老徐的脸上,“匹亚国我们一定会去,到时候,也会去白帮一趟。” 老徐莞尔一笑,点点头。 “对了,白月,因果是什么啊?还有你们说的佛,什么慈善小丑...”雷蕾支支吾吾的不解道。 “唬人的东西,我也不清楚。”阿月回道。 雷蕾若有所思的点头,脑海里回忆其昨日的情景中,陷入沉思。 “今晚睡个好觉,到时候跑去匹亚国,一路上可能会遇敌,做好万全准备。”阿月淡然道。 “对了,白月,我想我们得去弄点医疗品,因为行囊里,所剩无几了。”老徐突然道。 “嗯,我待会去弄回来,还有什么需要,和我说,我尽力去搞到。”阿月脸上印着淡淡笑意,回答道。 “那我想弄多点好吃的!”雷蕾兴奋的喊道。 “哈哈,行行行,我待会去镇上看看,有好吃的都给你扫回来。”望去雷蕾的脸上,阿月的眼里常常蕴有暖意,如日光沐浴。 和畔馆的二楼,客房里,两人坐于桌前,“所以,你没有成功...”花芜湖心灰意冷的开口道。 黄潭无奈的点点头。 第一百二十二章 袭来 “那接下来怎么做?” “只能祈祷,他们到来的那天,不会太早...”黄潭双眉紧蹙,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花芜湖叹道。 “趵趵...”蓦地,走道的尽头传来脚步声,门未关,因此脚步声到门口处便戛然停止。 “青人住址在哪?我不记得了。”原是阿月,只见其靠在门框,环手于胸,淡然问道。 “阿月?” “你怎么来了?” 花芜湖顿觉喜出望外,起身到阿月身前,问道。 黄潭也同样起身,只是脸色并不太好看。 “我来是想找你们问青医师的住址,去他那买点医疗品,以备路上不时之需。”阿月的神色有些漠然,不过不如先前与黄潭讨论时那般。 “阿月...你再考虑一下吧,我们真的需要你们!”花芜湖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黄潭拍了拍花芜湖的肩膀,对其摇了摇头。 阿月脸上的表情不为所动,像是铁了心的下了决定,任凭花芜湖再费口舌功夫,他也无动于衷,这也是黄潭所认为的。 阿月的眼神一直放在黄潭的脸上,他料想到黄潭有话要和他说,便迟迟不作声。 “随来吧。”抛下话语,黄潭踏过门槛,先一步离开。 正行到走道尽头,楼梯口时,阿月瞥见到有一道房门半开着,并没有关紧实,里面传来低语,安静的只剩下脚步声的走道,阿月驻步停留,很清晰的能听到房门里的人声。 无非是那两名替张武清打工的,说些关于张武清的事情,阿月对此嗤之以鼻,重新启步往前走。 出到和畔馆外,天色是黑色的,夜幕或许在阿月进来前,已经降临许久了。 和畔馆的大门是紧闭的,考虑到张武清工作不了,前台也无需站人,整间和畔馆都处于静修状态。 “门关了,你方才进来时,顺手关上了?”黄潭面无表情的询问道阿月。 “抱歉...我刚刚关上了。”骤然,小倩从二楼楼梯口慌慌忙忙的出现,急促的下着楼梯,手里拎着钥匙,满脸歉意的走到门口,打开了和畔馆的大门。 “谢谢。”黄潭微微笑着,随即走出门外,阿月与花芜湖一同跟上。 一路无言,三人像是在各自走着,直到走到青人屋门外,黄潭轻敲着木门,说出了第一句话:“青人,没睡去吧。” 很快,屋里二楼处亮起了烛光,瞧样子,青人睡去不久。 “什么事情?”拎着装有火烛的篮子,青人打开门后,睡眼惺忪的说道。 当他看仔细了花芜湖身旁的另一个人时,困惑渐起,一时记不得这是谁,却又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你是?” “阿月,之前见过。”阿月淡笑道。 青人皤然梦醒,揉了揉眼睛,“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可是听说,你离开了村子,怎么又回来了?”说着,他还看了花黄两眼,两者并无表示。 “我回来解决一些事情,如今解决了,打算备点医疗品上路去。”阿月解释道。 “如此这般啊,进来吧进来吧,进来再说。”青人在门旁让出身位,以便几人能够进入屋内,随后关上门。 “你们两个我也很久没见了,这几天是不在村子里了?还是说?”青人不解的问向黄潭,花芜湖两人。 “村长和我们说,最好不要出现在村民们面前,民愤难理,我们在他们心中已然是个煞星。” “因此,我们被村长安排到了村子外,一片森林的秘密之地落脚。” “至于最近,我们又被安排到了哨岗,因为感觉敌人离我们愈来愈近了...”花芜湖说道。 “哦...那你们两个现在离开哨岗,没有大碍吗?”青人突然想起,故问道。 “通知过黄志了,我们不在时,他和他的弟兄们会值守。” “原来如此。”青人恍然大悟的回道。 阿月静静听着几人谈话,脸上不曾浮现一丝表情。 “对了,阿月,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呀?”见一旁的阿月好似被其冷落了般,青人问道。 “找和畔馆的那厨子,清理旧账。”阿月轻描淡写的说着。 “旧账?”青人不解道。 “我和他有方方面面上的冲突,不过现在解决了。” 感觉到阿月并不想讨论关于他的事情,青人便也自趣,不多过问,“好...我帮你拿取你需要的药物吧。” 阿月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字条,“按照这上面,帮我取便可,我会给予你钱币的。” 青人拿取字条,细看一番,“都是些很普通的药物,你等我会儿,很快!”说完,他走到陈列,贮藏药品那处,翻箱倒柜起。 “此去后...我们或许...不会再见面了吧。”三人坐于桌前,花芜湖一话打破好似僵局的场面, 其强颜欢笑着开口道。 “如你所说,或许。”阿月漠然回语道。 半响,青人手上拿着个用包裹,从药柜子那走了回来。 “你要的,阿月。”青人笑容可掬的将包囊置于桌上,而后坐了下去。 阿月将手放到包囊上,轻拍着几下,莞尔一笑,随后从兜里拿出几枚钱币,放到桌上。 钱币呈金色,而非银色,可谓是令青人大吃一惊。 “这...这些药物值不了这些钱。” 阿月抓起包囊,起身,“算上你之前替我疗伤的忙,无所谓了。”紧接着,阿月走往门口处,正欲开门离去。 青人呆若木鸡的盯着桌上金光闪闪的钱币,而一旁的花芜湖与黄潭虽也注视着桌上的钱币,却心不在焉。 “救命啊!” 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几人麻溜的起身,阿月首当其冲的到了外头,发现并无异端。 “声音,是在街道上传来的。”说完,黄潭飞速赶去,花芜湖亦然跟去。 “糟糕...难道那些人打过来了?”青人心中大急,二话不说便冲回到屋子里头,却未关上门。 阿月环顾四周一番,咬了咬嘴唇,思索着什么,继而往雷蕾与老徐呆的住屋跑去。 几人可谓是分道扬镳,一路上阿月除了听到稀碎的喘息声与呼喊声,别无它异。 “雷蕾,老徐。”阿月见屋里并不见烛光,便敲打着木门。 “雷蕾!老徐!”再次叫喊着,见无人应答,他撞开了木门,只见里面漆黑一片,摸黑的探到床上,发现空无一人。 “该死!”心底算盘被打乱,阿月狠咬牙,夺门而出,往日落村街道奔去。 大夜下,哨塔前横七竖八的躺卧着几具尸体,鲜血洒满一地,死不瞑目,眼睛瞪得老大。 冷风刮过,吹撩起仍旧留在他们身上的衣物。 这些是哨兵守卫们,仅存的几个。如今尽数惨死在此。 “呼呼呼。” 花芜湖与黄潭两人喘着气,终于是奔到了街道上。 街上仅见几具村民的尸体,多是晚上仍在摆摊的外来民,目眦欲裂,已经不省人事。他们瘫在染着血的摊位上,血水顺着桌布,滴答落去。 “这些都是,外住民。”与黄潭一同,行走在街道上的花芜湖,一脸不忍的看向惨死的村民们身上,说道。 “去和畔馆看看。”黄潭说着,拔脚便去,花芜湖亦然跟上。 走到店前,却未见异观。 大门安然无恙,和畔馆的二楼处从外望去,依旧如先前那般,灯火通明,一丝杂音没从里面传出。 “看来,他们打发走了那帮人。”花芜湖低语道。 “什么?”黄潭一脸疑惑。 “和畔馆的人,说在大敌临村之际,会用尽所有方法,来避免遭难。”花芜湖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他们也算逃过一难。”黄潭说道。 “可是街上看不到一个敌人,他们难不成,去找村长老了?”花芜湖惊忧道。 “他们可不知道村长老的住处在哪。” “但是他们或许会搜查整个日落村的周围,事不宜迟,去找村长老吧!”黄潭肃穆着脸,说道。 花芜湖点头,两人飞奔离去。 “日落村周围的森林里,每到夜晚常会遇到凶兽,可我们走了老半天,却一条凶兽也没见着。你说,你是不是骗了我们?”脸上带着几分邪气的青年——万碎,诡诈的朝日落村的前任村长——古,笑了一笑,后者寒瘆的入骨。 “没...没...怎么可能会骗你们...我们现在不是一个队伍了吗。”古强行挤出一抹笑意,回道。 “方才见到的那两人,实力超然,你身为前任村长,为何不告知我们这一点?”跟在李治身旁的黎清,正用药物治疗着伤处,只见其身上的衣物多处出现破损,鲜血从里溢出,一路滴洒在地。 “好在是分头将她们一个一个击毙掉,否则,两人联手起来,我们还未必是对手。”李治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可观,咬牙切齿,怒意横生,阴霾着脸。话毕后,杀意弥漫的眼眸朝古瞟了一眼。 古惊慌的低下头,不敢与其直视,随即他将脸转到他那恶霸儿子处去,只见其儿子虽吃力的扛着一人在肩上,脸庞却沾沾自喜,仿佛得了什么好处。 “好爽好爽!”他边拍打着肩上那人珠圆玉润的臀股,边携着猥琐的面貌笑着。 第一百二十三章 寻迹 “喂喂喂!收敛点。”身后背着一把,较大的粉红色折扇的男子,满脸坏笑着呵斥道。 黎清转头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又扭头回去。 “欸!没事啦大哥!我已经很久不近女色了,你就让我爽一把嘛!”古那兔头麞脑的恶霸儿子,嬉皮笑脸道。 “呵!这女人的身材实在是不错,待我们将村子洗劫一空后,老子第一个先享受!”与万碎一般,两人好似孪生同胞的宁赫,馋涎欲滴的盯着恶霸儿子抗在肩上的女子,叫道。 与他的兄弟万碎不同,宁赫分明长得一张虽有帅气脸庞,却是邋遢猥琐的气质神态。 队伍中的一名男子,一直在偷偷盯着昏死去的女子,眼神里似有贪婪,亦有困惑。 “哼!要上!也是我们老大先上!你这小子我教你多少次了!要分主次!”宁赫一旁,眨着幽暗深邃的冰眸,咧开贝齿桃唇的万碎,大声呵斥道,眼角余光不时瞟向走在最前头的李治那去。 “可惜了!让那家伙跑掉了!不然我也能好好享用!”说到这,宁赫气不打一处来,行进时还用力的向下蹬一脚。 “够了!别再讲些废话!进入到这片地方,也还是他们村子的管辖之地。村子里没理由只有这么点人,他们很有可能埋伏在这。”李治扭头转面,停下脚步,其身后随行的一行人亦然停下。 只见他幽邃脸庞上的眼眸,散着凛人的杀意。 本嬉皮笑脸,谈天说地的几人顿时鸦雀无声,收敛起笑容。 睥睨一切似的环顾着周遭的十几人,在李治自个的印象里,这些都是他们主动跟随他闯荡的弟兄,又好像不是,感觉在他心里头,这些人并不能在他心中有这等地位,特别是方才交谈的这几人,之外的那批随从,多是无家可归,失去依靠的野人,生性孤僻的他们从来是一语不发。 实力与作用或许比不上贴近在其身后的这几位,但是他仍旧有关注到其中一个看似生性暴戾的男子。 粗眉大眼,虎背熊腰的这名男子,腰间配有一把古朴刀。 古朴刀上,刻着符印,这还是他某一次与其并肩战斗时所发现的,符印的颜色与刀身相融,并不好细察出。 且武器刻符印,分明是出自奥术师之手,这人不是在匹亚国周境生活长大的域中人,李治是心知肚明的。 以上种种,使得李治不得不关注本是边缘人的他。 “跟上!伙计。”李治冷着脸,向他叫道。 后者抬高了点头,看去,此刻的李治已然转身,仅留有背影予他。 老大的做法有些出其不意,与李治一样走到前头的那几人一一回过头来,望向了粗眉男。 背着折扇的那人双眉紧蹙,盯了有一会,就又转过头回去。 “还有,你把你的手老实放好了。”李治突然回头,对着那个恶霸的儿子恶狠狠的道,好似想活吞他般。见状,那恶霸儿子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好,吞咽着口水,汗流至踵。 他抗在肩上的女子,脸上灰土与血液交杂一起,已很难看清面目,但是身上穿着一条好似镶着龙鳞皮般的紧身衣,披头散发,昏迷不醒。 “貌似你在这里头也混过不久,无名,现在我们是走到了哪个方位了?” 走了一段路,李治作出手势示意大伙暂时歇脚,大伙才纷纷放下手中燃焰的木棍子,一屁股坐到地上。 李治向坐离他不远处的无名,也就是许久前进入到自己阵营里的那名无间者,问去。 “我想,我们也快到...‘亚树’这里了。”无名毕恭毕敬的回道。 “亚树是什么?”李治皱眉,思索半响,却寻不出来个所以然,于是问道。 “亚树相传是一处古迹,虽是树,可这树却是死了很久很久,在被第一个人发现时,这棵树就已经死去良久了。”无名亦然如先前那般,回道。 “那为何要叫亚树呢?”李治不解道。 “叫亚树是因为在匹亚国周境存活的,书上记载,第一个发现的人十分热爱他所处的亚境,也就是匹亚国周境的简称,所以,才取这么个名字。” “呵!有够无趣的。”谈到匹亚国,李治一声嗤笑,眸里充满不屑。 见李治这番表情,无名觉李治心底头或许与匹亚国有过一段什么不好的过去,也不好说啥, 故陪笑着。 “言归正传,这附近只有叫亚树的古迹吗?”李治恢复一脸肃穆的神态,问道。 “也并不是,雷顶山,群石壁,都是日落村附近的古迹。” “只是亚树非比寻常,因为很少人踏足过去。” “为何?”李治疑惑道。 “原因是亚树古迹生长在日落村的管辖里头,一般人就算想来此地观赏一番,得不到他们村子里所谓的村长老的同意,也是没办法进来的。” “也就是那些哨兵的同意,呵!不过是一群杂鱼弱子,这个亚树应该也是没什么人知道的烂破地方,否则,有点实力的人来此看,怕是这个村长老也不敢造次。”李治冷哼一声,道。 “老大的所言极是。”无名一副阿谀奉承的作态,说道。 李治亲轻视的眼光从其身上一扫而过,侧着脸,又问道:“大概还有多久?” 无名思索片刻,才作话:“大概还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李治没有回话,他点了点头,起身离开,走到了靠在一颗树木旁的黎清面前。 “你听过亚树没?”李治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像面对其余人那般威严作势,问道。 黎清手里拿着一个果子,只见他轻轻放于嘴前,咬下一口,细嚼,慢咽下肚,“没有,你问我这个作甚?” “那个叫无名的人告诉我的,不知是否真假,你读的书比我多,我不知情,你绝会知情,所以我才来问问你。”李治淡然道。 “我也并非什么都清楚,我不是百科全书。但是你说的这个亚树,我是真没有听说过。或许...是什么民间古迹?”黎清一头雾水道。 “照你这么说,这家伙很大可能是欺骗了我。”李治收起笑容,漠然道。 “也未必,我说了,我不是百科全书,他如果是这片地域生活的,那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更何况,现在他明白自己是什么处境,面对你,他不敢造假。”黎清微微皱眉,道。 “希望如此,不过,我突然想起,有两个人才应该是询问的最佳人选。”李治抛下一话后,转身走离,行至日落村前任村长,古以及他那恶霸儿子的歇脚处去。 见李治缓缓走来,古连忙将手中的粗粮放入口中,飞快咀嚼着,随后一口咽下肚子里。 “什...什么事呢老大!”古有些慌张的问。 “你们是日落村的人,应该有听说过,一个叫亚树的古迹吧?”李治蹙眉,问道。 “额...有,有听说过。”古一时没转过弯,记不起来事与物,愣了会,而后才急忙的回应道。 “有?那,亚树离这里近吗?”李治再问道。 “抱歉抱歉!老大!其实亚树所处的地方,就是日落村的村长老,也就是现在的村长,流年居住的地方,我之前一时没有记起来!还望...还望不要怪罪!”古低下头,哀求道。 “我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你记不起就是记不起,记起来了再说,也是一样。”李治莞尔一笑道。 “谢谢...谢谢谅解。”古抬头,连忙道歉着。 “就是这么多了?” “是的!流年现在就在亚树古迹里居住着,只要寻到那处,我们就能找到他!”古如是道。 李治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即转头离开。 “对了!老大!”古突然打断道。 李治锁住眉头,将身子转回来,“什么事?” “是...是这样的...待找到流年后,可否将他让我们两父子,亲自处理。”古的眼中即是期待,又是恐惧。 “找到后,我自会定夺。”李治漠然着脸,而后转身。 “他吗的...有机会我一定...”待李治走远后,古的儿子凶横着脸,脸上的肥肉横生,扭曲起来,低语道。 “行了!嘘!”古紧忙打断他的话语,捂住其嘴,不让其继续吱声。 一路走到大伙各自歇脚的正中间位置,李治停下脚,环顾了一圈,而后开口。 “大家!准备上路了,收拾一下。“他对周遭的人一声喊,随即众人抬头回应,收起行囊与还未扑灭的火棍,起身欲离。 “你,走在前面吧。”李治突然指了指那名来历不明的粗眉男,后者可谓是大吃一惊,不明发生了什么,只好硬着头皮上去。 众人的目光汇聚到粗眉男的身上,不免好奇他被老大叫去前头,是因为什么。 在他们的印象里,能够与老大李治,走在队伍前面,多是像那几名亦是前头的人一样,心腹之人,又或是极有用之人。 “所为何事?老大。”粗眉男操着粗犷的嗓音,作揖行礼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随我们走在前头。”说完,李治想之前那般漠然着脸庞,转过脸去。 粗眉男愣在原地,他左顾右盼一番,见身后的弟兄们开始有点不顺气,厌恶的眼神纷纷抛其脸上。 “不用理他们,跟上。”稍前,后背背着一把粉色折扇的男子凑到粗眉男的旁,不怀好意的笑着道。 粗眉男一声不哼,只是感觉事情发生的突然,满脸写着疑惑,跟上方才与他讲话的折扇男。 他腰间配有的那柄古朴刀,刀身上的符印在夜色下显得独特,即使刀置入了刀鞘里,可符印发出的银白色耀亮从铁制的刀鞘皮里穿透出去,即使是在刀鞘外看去,也一样可以看到古朴刀上原有的符印。 粗眉男不由得握紧住了自己的古朴刀,他念想李治或许是因为这柄古朴刀的缘故,才对其刮目相看,让他走到身份地位皆不同的队伍前头。 在很久前,他仍旧待留在符文国时,有名铁匠与他讲过,在一个队伍里,往往身份地位最为显赫的人,都会在队伍的前头处,只有没什么用的杂鱼,无名小卒,才会在队伍的最后面。 这句话,他深深记住。 “呜呜呜...” 身处流年村长的家院里,足足有一整个村子的人,大多灰头土脸,细声哀嚎着瘫坐在地上。 黄志面色消沉的靠在“叶墙”旁,眼中望不到光点。 经此一役,他仅剩的弟兄们尽数死去,不留一个活口,为了掩护村民们撤离到村子此地,倒在了村口。 “小志...”流年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看着痛哭流涕,凄入肝脾的大家,作为村长的他却无能为力。 “皆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能力救下他们...”流年痛苦的闭上眼,喉结随着其吞咽口水,而由上至下的移动着,他哽咽着开口道。 黄志稍稍抬头,看似黯淡无光的眼眸注视着流年。 “这不能全怪你...村长...”他沮言道。 而后,黄志站了起来,将颤巍的手伸向腰间的剑鞘去。 “接下来,是时候该我了...我会为了这份荣誉,在这里与他们决一死战!”说到后面,黄志几乎是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齿。 “不...我不会让你们死。”流年怔怔的看着黄志,眼眶有些发红,他似心有不甘的吸了口气,随后转过身,对着坐在大庭院里的众村民们喊道。 “大家!敌人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皆时,我希望有想为保护我们日落村最后一点命脉的人,能够站出来,随我与黄志,背水一战!” 村长愤慨的话语,并没有使一潭死水,重新活跃起来,抽泣声依旧络绎不绝,只是那声音比之前变得小了。 “之前我训练过的人...你们不打算站出来吗?”黄志此刻也走了出来,与流年村长并肩而立,怒嗔道。 黄志的发话,使得不少曾参与他训练的青年壮丁们纷纷抬头,转目视去他那里。 “死去的人那里,有曾陪伴与你们一同长大的朋友...兄弟姐妹,你们就不打算为他们报仇吗?”黄志难以抑制情绪,些许的泪水盈眶,就连躁怒的声音,也变得哽咽。 半响后,连抽泣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大庭院鸦雀无声,死寂一片,众人呆坐在地。 黄志突然想到了什么,放眼去人群里,视了一圈,而后又踏步过去,打算仔仔细细的看一番。 “...不在这...” “.......”黄志深吸口气,将眶处的泪水挤入回眼眸里,他摇了摇头。 他脑里闪过一个女孩子持剑作练的场景,两个辫子随着其身子般,舞动起,坚毅的眼神与飒然的身姿,这不像是他所见识过的女孩子。 如果她此刻在这,也早就响应起他的号召,勇敢的站起身。 “该死!”黄志一脚蹬到地上,溅起泥草。 “该死!她们两人呢?”阿月疯了似的在日落村的各个角落寻着雷蕾与老徐,翻箱倒柜般,最后来到了和畔馆前。 门安然无恙的立在那,里面没有亮起灯火,鸦默鹊静。 阿月将耳朵贴在门上,而后他锁起眉头,挂在腰间的两把长剑双双出鞘,瞬息间划下数痕,大门分割数块塌落。 他跨槛而入,里面除了他的脚步声,除外一丝声响都没有,黑漆一片。 将一楼所有能找的地方找了一遍,皆无收获。 阿月踏脚上去阶梯,一声声脚踏声响入二楼房间里的小青年与小倩心里,如死神敲钟。 “他...他要上来了...”小青年小心翼翼的喘着气,胆怯道。 “怎么办!怎么办啊!我们要死了!”小倩捂住耳朵,与小青年躲在床边的角落里,没有灯火通明的房间,此处恰好是最佳的躲藏点。 “没事...我们冷静...我们冷静...还记得...还记得我们之前讨论过的吗...我们给他钱,我们...和他商量,怎么都好,保住我们两人...和老板的姓名就好!”小青年显然是惶惶不安的,吞吞吐吐道。 小倩连忙点头。 待脚步愈来愈近,小青年与抓住其一边衣衫的小倩小跑到门那边,门外的脚步声也因此戛然而止。 两人深吸一大口气,吞咽着口水。 把门一开,一柄仿佛与环境交融一体的长剑划破了小倩细嫩的脸蛋,丝丝血液溅在一旁,被伤的人却不作一点声响。 另一柄雪白皎洁的长剑抵在小青年的脖子处,破开的肤皮流出血液,一滴滴的滴在了剑身上。 “她们在哪?”阿月怒言道。 好在长剑仅是划破了点脖上的皮,小青年惶恐着脸,支支吾吾道:“我...我...她们...她们不在这...这里只有...只有我俩...还有一个病人。” 此音略显熟悉,阿月皱起眉头,又问道另一边的那人,“你呢?” “我...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她们...是谁,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还有个病人。” 是一个女人,而且,声音也略有听闻。 只见阿月将白月剑放在小青年的脸旁,此房间的窗外,映入的月光相照映到剑身上,使得阿月看清了小青年的面貌。 “是你?”阿月惊了一惊。 随即他又用白玉剑上的月光照在小倩的脸上,知道真相的他无奈的放下两柄长剑。 “你们两人怎么在这?”阿月问道。 “你...认识我俩?”即使阿月放下了武器,小青年还未从惶恐中脱身,说道。 “自然见过。” “你...你是谁?”小倩吞咽口口水,双手搓揉着,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月见两人并未认出他来,便走入到房间,通过窗外的月光,寻到房间里灯火开关的位置,一条细长的链子,然后拉下,房间瞬然灯火通明。 “你...你不就是?”小青年惊讶道。 “原来是你!”小倩亦然如此道。 阿月不屑的看了两人一眼,而后坐下。 “啊!你的脸!小倩!”小青年满脸震惊的开口道,轻轻将手伸去,想要拭去小倩脸上伤口处,一路滑下的血痕。 小倩立马打断了他的举动,“小伤...不用动它...”话语间些许的淡伤。 “是我不好...害得你这样...我如果强一点...”小青年无比自责的低下头,垂低双臂,泪水夺眶而出。 “不...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打打杀杀的人。”小倩抓起他的双手,细语道。 “咳咳!”阿月咳嗽了两声,两人随后才中止欲作的行为。 “你们两人,还记得那天和我一起的那两个人吗?”阿月侧坐着,看向两人,问道。 “记得,一个穿着很紧的衣服的美女,哎哟!”说到美女时,小倩轻轻拍打了下小青年的头壳。 小青年充满愧意的笑了笑,随后继续道:“还有一个看着像是步入中年的男子,和你一样,穿着白袍的。” “她们有来这里吗?”阿月再问道。 “没有,自打我们两人听到外面传来打杀声,立刻就躲了起来,躲了有一会,才想着一楼的灯没关,把所有的灯关上,才再上到这里躲着,然后...就遇着你了...”小青年解释着。 阿月无奈的叹口气,心想自己白跑了这一趟。 “行吧。”他起身,拍打着自己白袍上的尘,欲离开。 小青年与小倩见状缓缓走回到桌前,打算关上灯。 “对了,为什么你们没事?”阿月突觉不妥,回头问道。 “我...我也...我也不知啊。”小青年颤抖着话语,惧然道。 好似自讨没趣,阿月跨槛离去,走下了楼。 听着阿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两人才松了口气。 “方才真的真的好危险啊!小倩。”小青年如释重负般的说道。 小倩点点头,却此刻泪水骤然夺眶而出,吓了小青年一跳。 “你怎么了?不要哭,是我的不好,对不起。”小青年见状心疼的抱住小倩,不断自责着。 “我好怕...我好怕刚刚...刚刚我们两个人都会死!”小倩不敢放声大哭,只好细细抽噎着道。 “我真的没用...如果我的实力够强,我们就不必要像老鼠般躲躲藏藏!” 小倩只是抽泣着,头放在小青年的肩头上,闭上双目,泪水冲刷了一旁脸上的血痕,不作回话。 窗外的月光仍在照着。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旧日朋友 “这就是古树吗...”李治一干人行进到了参天古树前,其轻手抚摸着树身,面无表情的道。 黎清也走了上来,用手摸了一把。 “不过也是糙皮硬木罢了,不足为奇。”黎清随即放下手,嗤之以鼻道。 “有很多东西,表面是看不出来的...”李治依旧面不改色,望着古树,手往上敲了几下。 半响,除了刮起的簌簌凉风,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无言转身,无意发现古树的侧边,有一道像是用层层厚草叶,堆积而成的围墙,不高,不过是二米来高的竖起。 这一道道“叶墙”很好的阻碍了众人的视线,使得一干人等都无法窥见后方的景象。 李治微微一笑,手背在后头,行去。 黎清并未注意到“叶墙”,自然是不理解李治所为何事,便开口道:“怎么了?” “大伙,随我来!”李治稍稍抬高了音量,往后边的随从们叫着。 一行人带着疑惑的目光随其去。 “奥术把戏。”李治淡笑道,而后从衣袖中探出绛紫色的丑陋手掌,按压在柔软的“叶墙”上,骤然,狂风大作,周遭“叶墙”随着烈风呼啸,一哄而散,纷飞乱舞,万千草叶荡在空中,遮蔽了李治身后一行人的视线,各个掩目低头。 一会后,待仅剩稀少的草叶仍存于空中,大家才放开双目,看了过去。 “都在这呢。”李治微笑着看向,那被毁掉的“叶墙”后,所保护的东西。 原来就是日落村逃来此地的村民们,以及,村长。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流年村长在其“叶墙”被摧毁那刻,便已傻眼,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即使敌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旁的黄志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将李治等人千刀万剐的面目,瞪向他们,手向腰间探去,拔出了长剑。 唯一的安全之地被找到,本坐躺于地上的村民门无不绝望的哀嚎,一部分护住妻女子眷,一部分孤人抱住双膝,将脸埋进去,缩在角落里,里面许许多多,都是曾经受过黄志教导技艺的人们,此时此刻,披着黑大衣,戴起了大衣上漆黑兜帽的李治,周身仿佛与混浊的黑夜融为一体,好似死神立于当头。 恐惧冲没了他们前几日的雄心壮志。 “可恶!”日落村的前任村长——古,久别重逢他多年的老师傅——流年,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可不过只是霎那,往后是无尽的怒火与这几日受尽的委屈涌上心头,他吼破了嗓子般道:“你们都要为此付出代价!”愤怒就像流进了他的血液里,涨红其耳目脸脖。 见自己的父亲发泄着怒意,古的恶霸儿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是吼足了劲,扯破了嗓子般叫道:“我记得你们曾经对我的所作所为!今日要给你们一一算清这笔帐!” 将脸藏于兜帽之下的李治漠然的瞟了这两父子一眼,并不作声,重新将视线放回到流年与黄志的身上。 “这两个人看样子,是这个村子最后能打的了吧?”李治呵呵笑道。 “目前看来,应该是你说的这样。”一旁的黎清一脸淡抹笑意,回道。 “很可惜在今天没有机会与张武清再较量一番。”李治眼神闪过一丝愁意。 “会有机会的。”黎清如此说道。 “小志,将村民们带入屋内后再出来与我会合。”流年的声音带着些颤,向身旁的黄志说道。 黄志将脸看过去,见流年脸上脖上皆是汗水,一副剑拔弩张的面貌,他从未见过以前的他有过这番样子。 “...是...”说完后,黄志的喉头上下滚动着,他随即转身步向身后的村民们去。 过一会,村民们大多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流年警惕的看着对面站着一排的李治一干人,生怕在他们躲回屋里,这些人会有什么大动作,却发现,他们根本无动于衷,就静静的看着他们进屋内,关上大门。 直至黄志与日落村的村民们踏入屋子里那刻后,李治等人动了起来,各个迈出了几步,向流年靠近。 流年压抑着自己如同惊弓之鸟的情绪,脸上没有一丝变乱的表情,呆在原地。 还有好几米的距离才接近的了流年,他们却停下了脚步,李治缓缓开口。 “给你们个建议。” “把村子让给我,你们所有的生活作息都不会受到影响。” “你的村长一位也一样如此。” “如何?” 此言一出,流年不禁睁大了双眼,懵然的看向他。 不仅是流年,那对父子也一样如此。 “这...李...李大人,你这么做...不妥吧。”古本想作势,却刹那惊觉自己并没有实力叫嚣,奈于李治之势,他只好将一股子气忍耐落肚,断断续续的道。 “有何不妥?”李治侧头看去,古只能看到他下巴及嘴唇,随着讲话的变动。 随即其道:“这些家伙,不会听命于你的,他们都是一群吃里扒外之徒!” “哦?何出此言?仅仅是因为他们把你们两父子赶出来,所以你才这么说的吗?”李治带着似有些玩味的语气,问道。 “我...”古两父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道,只好作面陪笑。 “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是提个建议,你怎么看?”李治又把脸转回到正面,面向着流年道。 流年愁云布面,抉择不定。 “哈哈,不紧要,我可以给你点时间,让你好好抉择。”李治环手于胸,轻笑道。 “就...”他缓缓抬头,看向天空的云里去,有一大片云正从远处缓缓驶来,离此地仍有些距离。 “这片云没过我的头顶,你就得回答了。” 流年抬头看去,发现这片云十分巨大,看起就像一匹骏马,载起一名战将,仅仅半分钟后就会来到此地,火烧眉毛,他不免低头紧要着牙关,痛苦抉择。 眨眼间,云没过了李治的头顶,他抬起头,发现早早前就没过了。 “看来,我还给了不少宽裕的时间给你啊,村长。”李治淡然道。 “如何?想好了吗?”李治手背于身后,臃肿的大衣完完全全将他身子埋在了里头,以至于流年观察不到他接下来的动作。 “我...”寂静无声的环境下,即使流年呼出如蚊般细语,李治等人依然能够听到。 未料,未等流年讲完,古立马就打断了话语。 “使不得啊!李大人!听我一言!将这人清理掉,村民们敢不听命于你的,通通流放出去!” 其激昂道。 李治将头撇了过来,缓缓开口道:“古啊,我很讨厌有人打断别人说话,也很讨厌别人用这个语气和我说话,你说你该怎么办?” “我...”古从方才的情绪回转过来,预感不妙,步步连退,小恶霸的脚肚子打颤着,眼里恐惧万分。 两人直到撞在了一脸邪气的万碎身上,后者一脸的坏笑着,推了一把两人,皆扑到了地上。 “对不起啊李大人!我不应该这样说话!你饶了我们两父子吧!”古跪膝于地,头疯了似的撞着身下的硬土,很快额上就破开了口,血与泪交积一起。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对不起啊!”他那恶霸儿子惊恐的说不出其他的话,使着哭腔,苦着脸蛋,眼睛睁的老大,重复着话语。 李治漠视着两人,背过的手回于身前。 粗眉男注视着这两父子,他们方才高涨的情绪骤然跌落冰底,降于零度,他又望向一边的李治,从始至终没有跳出于冷漠与怡然的脸色外。 “李治这人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许久前就藏于心底的疑问跌跌撞撞的又浮于心头,回想于初次与他见面,一众兔人的厮杀之下,一人之力便将其救起,还毫发无损。 随后,粗眉男又看了一眼几分邪气的万碎,就受回了视线,重新放回到两父子身上。 “万碎,宁赫,你俩处理。”李治淡然道,然后扭转过脸,回到流年身上。 “怎么样?你想好了没?” 流年眼揪着两父子哭天喊地的求饶着,自知接下来他们会遭遇些什么,忙开口道:“放他们一条生路!” 李治缓缓转头又看去那正被万碎,宁赫拖于地,指甲陷于土里,死命挣扎的两父子处。 “想救他们,你得答应我的建议。”李治说道。 “救我啊!求求你了村长老!求求你了老流!” “求求你了,流老!”两父子见状嘶声裂肺的哭喊向流年,这对于他们或许是最后一丝生机的救主。 “好!好!我答应你!”流年连忙作出手势,答道。 李治嘴角微微翘起,轻轻点头,手重新背于后边。 “放下他们吧。”李治淡然道。 万碎宁赫本想起势,李治这一阻扰,令他们的心气妥然散去,万碎不满的脚跺地,恶狠狠的细碎语着。 两父子连滚带爬到李治脚下,不断的叩头致谢。 李治默不作声,一旁的黎清皱了皱眉,扶起二人,“起身吧,退到身后。” 两人又是一阵的叩语连谢,才退到一排人后面。 第一百二十六章 要命 “身边的人都看着...这样做不好。”黎清凑近了些许到李治身旁,低语道。 李治并未搭理,他向前走了几步,离流年的距离加近了许多,这让后者感到不安。 流年额上的眉毛隐约颤动着。 “无需担心,我不会做出你预料到的行为。”李治怡然道。 只见其愈靠愈近,一股庞然怖意仿佛压在了流年的心口上,不得下坠。 李治止步于流年身前,伸出了另一条埋于袖中的手。 “多谢合作。”李治摘下兜帽,双眼眯成一线缝,脸上酒窝显现,洒着洋洋笑意,说道。 流年惊愕他的做法,攥着的手迟疑了一会,他放眼望去,李治身后,跟随着他的一行人,凶神恶煞,鼠目獐头,仿佛连脚下的土草都想宰杀受于己用。 流年深吸口气,闭上眼,随即泄散。 他伸出了紧攥的那只手,握去。 李治的笑容从未减去,点点头,将视线,从流年身上转移,往其身后的那座屋子看去。 “你可以叫他们出来了。”他淡然道。 本是慌乱无措的双眼,霎作哀眸,流年缓缓转过身。 “大家...可以出来了。” 颤巍的话语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大门被一下拉开,为首的黄志喜出望外的刚探出头,却在睹见李治等人的那刻,表情僵在一块。 “这...”村民们依稀从门后窜出,探头望去,皆像黄志那般,傻目呆滞住了。 “你们...可以出来了。”流年强作笑脸,挥出手,示意大家可以走出来。 “发生什么了?村长?”黄志一脸不解的看向流年,仍在原地道。 “事情已经解决了。” 此言一出,黄志身后本躲藏起的村民们一应而起,各个从里快步踏脚而出。 “慢着!”黄志叫道。 村民们丝毫没有因黄志的这一声叫喊而停下脚步,尽数赶到了流年的身边,眼里满载着亮光。 流年看在眼里,痛在心头。 黄志见状也只好随他们一样,奔走到流年的身旁。 “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治侧过身,走到黄志的面前,整整高他一头的身躯,低头打量一番。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新的管辖人了。” “什么!” 村民们惊呼连连,脸上均写满不可置信几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黄志眼里冒起的火像要将李治吞噬殆尽。 “我的条件是你们不可抗拒的,你们的村长还是你们的村长,村子还是那个村子,只是你们的生活作息,以及规模将会被改变,会多许多新的东西,但是放心,对你们没有坏处。” “况且,你们没得选,要命,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放屁!”黄志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了腰间的长剑上,一瞬去,一大块黑色布子缓缓飘落在地,李治出现在了其原先位置后数步的地方,脸上的笑意已不见踪影。 而黎清,跟随他的其中一人,神出鬼没般的显身在其眼前,不过是瞬息之间。 黄志看了眼手中的长剑,剑身并无血迹,剔透铮亮。 愈蓄势待发的脚正要扬起尘土青草,一阵清风扫在其身前,挡住去路。 黄志知道是谁所为,将脸撇去流年那去。 “不要阻止我!村长!” 流年心有不甘的看向李治一眼,随即转过脸来,对黄志一脸不忍的摇头。 黄志毅然的看其一眼,而后加尽全力,要往李治那处冲去,任凭流年再度施展清风来阻碍他的去路,他使剑斩破,一刀两断,清风向两处散去,各自背道而驰。 “退后。”黎清向身后的李治低语一声,随后从背后的大衣里头,摸出一柄鲜红的剑,剑身不如黄志那柄修长,却要宽厚数分。 在黄志冲击而来,剑要砍到的瞬间,黎清手中的红剑与其碰撞在起,擦身而过,随后一肘击于黄志脸上,后者狠摔一旁。 黎清漠然着脸,仿若居高临下的俯瞰向他,黄志咬牙,大喊一声,长剑扫地而起,尘土飞扬,残草四落,黎清双脚一蹬,向后退去,黄志飞快起身,手中的长剑如花作舞,缭乱的剑式错综乱眼,打去,竟显成效,黎清只能秉剑抵御,错乱的剑影使得他无法捕捉到黄志的下一步。 “这人身手如此轻捷,糊目三分,不可纠缠过久。”黎清见状使力抵去,借力打力,让身体从里脱离出来,退后数步之外。 “呵。”黄志脸上久违的展露一丝笑意。 他自然不会让黎清轻松的退开,不过是一下,他又拔脚奔去,好似不知疲惫的右手耍着剑花。 “又是这番迷人耳目的举动...”黎清聚精会神的看去,短短的一刻,他发觉不可能破解的了这一剑式。 “锵!”两剑相撞,可谓锵声不断。 在村民们的眼里,才惊觉,原来黄志传授于他们的花剑式,在实战中是如此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剑影交错一起,根本分不清剑身在何处。 纷繁芜杂的场面随着黎清的接连招架不住,从而结束。 “嘶!”长剑挑开黎清手里的红剑,黄志收起花剑式,起脚踹去。 “嘭!”红剑脱手落地,黎清胸前闷响,被击飞出去数米外。 “噗!”大口鲜血喷涌而出,眼神迷蒙的黎清强起身,没有缓过神来,步伐踉跄的想要走到红剑旁,将其抓起。 黄志怒目相视,缓缓起步的身姿加急了步伐,单手执剑,长剑旁于身。 突然一股绛紫色的能量球体砸在其肩上,蓦地绽开皮肉,肩骨肉眼可见的爆裂粉碎,黄志痛嚎一声,长剑脱手,整个人掀飞出去。 “小志!”流年惊叫一声,忙想要冲去黄志身边。 顿时又是一个绛紫量球砸在其脚边,并未伤及身,仅是炸翻起草土。 流年转过身,定睛看去,李治那一怪臂秉于胸前,怪臂上还盈亮着绛紫量体。 这种量体的形状外貌像极了流年所用的符纹奥术,于是其开口道:“你...你也是奥术师。” “奥术师?我确实也是个奥术师,但我使用的力量,并不是奥术。”李治淡然道。 “怪臂...奥术...”流年绞尽脑汁般的想着。 “你...你是无间者?”流年恍悟般抬起脸,随即又低下去,说道。 “可异形者并不能习得奥术。”他疑惑道。 “我即是无间者,也是奥术师;我可以是异形者,也可以是异纹者。”李治微微笑道。 “你...”眼前的这人仿佛不存于世,流年倒吸口凉气,觉后脊犹如冻冰囊起。 “只要他停止攻击,那么我不会有下一步动作。”李治用那紫色怪手,指了指黄志。 黄志扶着还挂着些许骨头,半空摇曳的手臂,艰难起身,额上青筋乍现,血流一地。 “还没断啊?哈哈。”李治向着黄志轻笑两声道。 扭曲着面孔,不止的喘着粗气的黄志蹒跚踉跄赶到跌落于地的长剑旁,拿起,随即大喝一声,怒红的双目狠瞪李治一眼,竭尽全力的冲向黎清那去。 以剑撑地,半膝跪落地的黎清将脸埋下,他觉黄志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快道身旁。 “住手!” 黎清撑地起,双手秉着红剑,如鱼般轻盈悠滑擦过黄志使力劈下的长剑,发出嘶嘶声响,火花绽显,而后鲜红的剑身与鲜血交融一体,观不出差异,黄志的喉咙出现一道细长缝隙,不停往外喷洒着血,溅在黎清的周围,他的衣物上,以及脸上。 “安息。”黎清眼眸烁动起哀愁,瞬息闪灭,表情变得漠然,待到黄志的躯体摔落在地,他仍旧像之前那般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瞧看着他。 “小志!”流年绝望的睁大着眼,叫喊道。 李治似早有预料般的看黎清一眼,莞尔一笑。 村民们大气不敢作,无比惶恐的看着黄志的失去生息的躯体,躺倒在地,血流满地,眼睛撑的巨大,看向他们这旁。 “你们的下场并不一定要和他一样,我说过,你们没得选择,要命,是唯一的答案。”李治转过脸,向着村民们,以及流年,说道。 “呼呼呼!” 林里,黄潭与花芜湖紧忙的奔着,赶往流年这边。 “希望那些人还没有找到这里来。”黄潭担忧道。 “我觉得应该是还没有到的,否则...”话音刚落,两人来到了古树前,而他的旁边,没有了那一道道“叶墙”,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的落叶与花草,原先光鲜的泥泞地,铺满了这些东西。光溜溜的,失去遮挡的村长屋子,如今也暴露在他们眼前。 除此之外,映入眼帘的,还有一排给予他们背影的陌生人,这些人似觉身后有物,转过身,发现了黄潭与花芜湖两人。 “这些人...怎么都穿着黑大衣?”花芜湖疑惑道。 “没想到,他们还是先一步来了...”黄潭愁叹道。 “黄志他...选的答案,或许才是真的答案。”流年似笑非笑的说道。 他眸上挂着的泪水划脸而下,落到唇角,他用舌头舔去。 “走到这一步,我要选的不仅是命,还有赢。”流年的脸竟变得狰狞起来,望去的村民们皆是大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日落村的黑夜 “那是村长老...”透过这排黑衣人,间与间的缝隙,以及周遭人手上火炬的照映,花芜湖定睛细看,在屋子不远处前,流年村长连同村民们站在那地,目视着他们这个方向。 “哦?还有村民来自投罗网了?”跟随李治的这排人里,一个稍微不太起眼的黑衣人先行走了出来,他脱去兜帽,望去花,黄两人的眼睛里,露着凶光,且脸色狰狞。 黄潭的左手摸去缠着白绷带的右鳞臂,眼神变得凌厉。 花芜湖见状,亦改去脸色,眼睛变得凶狠了起来。 这群人里,邪魅狡黠的万碎与长得与他一般无二,仅是脸上添有不少络腮胡的宁赫,在见花黄二人脸上的变化,蓦然地笑起声。 “他们不会想和我们动手吧?” “呵呵,不知我们是否要告知一番老大,要不要留手呢!”两人一脸滑稽,阴阳怪气的作腔道。 花黄二人听闻此话后却不作声响,扫视一眼人群。 “人数颇多。”花芜湖似有些担忧,向身旁的黄潭低声道。 “无惧,无须逐一击破。”黄潭不改眸中的肃杀,随即左手撕扯开缠在鳞臂上的白绷带,整条鳞臂愕然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不禁惊了起初那位先行开口的黑衣人一惊。 “这人...有点眼熟。”万碎突然收起了方才的不屑与嗤笑,皱起了眉道。 宁赫亦是如此,眼前的这两人他心想好像不久前碰到过,待他细想片霎,撑大了眼,开口道:“这两人,是之前在那个餐馆里,与我们爆发冲突的二人,那条鳞臂...还有那人没有显露出来,被绷带遮盖住的纹身。” “就是老大提到的那两无间者?”万碎疑惑的问道。 “嗯。” “棘手了。”宁赫偷偷的深吸口气,在他印象里,这条有鳞臂的家伙,力大无穷,那条怪臂,仿佛就跟老大李治身上的绛紫异臂一般,能发挥奇特的力量;而那个有纹身的家伙,毫无疑问,会使用所谓的奥术,清晰的记得,当日在餐馆发生的一幕幕场景。 万碎此刻的脑子亦是想起了当初,自己被他紧紧箍死的窒息感,那种在自己朋友面前被羞辱的耻辱,他一辈子不会忘记。 “无间者又如何!我一样可以活活打死!”万碎抬脚便是一记飞踢,速度之快,周遭的人无一反应过来。 黄潭见状,鳞臂抬起,硬生抵住此击,双腿纹丝不动,面上波澜不惊。 收起脚,万碎站定身子,立在黄潭前,“还记得我吗?”他黠笑道。 “没印象。”黄潭面无表情的道。 “没事,你待会就能记起。”万碎面上诡诈的笑容道出冷哼一声,袖下滑落匕首一枚,黑夜下寒光尤为醒目,黄潭在寒光亮起的一霎那便识破其伎俩,可仍被其使着匕首,抵住喉咙。 而后万碎本想揽臂,箍住黄潭的脖子,下压在其腹前,却未料千钧一发之际,黄潭鳞臂上的利爪大开,从万碎的后背探出,血淋淋的爪上挂着万碎雪白的肠子。 匕首从万碎的手中掉地,面前的黄潭将鳞臂在万碎的身体里胡乱扯弄,洒了一地鲜血,脏器纷乱的被其摘离。 “啊!”万碎发出惨无人道的嚎叫声,声音之大,使得李治,村长,以及黎清及一干的村民们纷纷察觉此处。 宁赫放下了头上的兜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万万没想到,万碎会死于这种下场,血淋淋的把戏。 一排人此刻无一人哼声,先前斗胆站出来吱声的那名黑衣人,悄咪咪的退回到人群里,大气不敢出。 “他怎么杀死万碎的?” “不知...太快了...” 黑衣人群里窃窃私语,低声的交耳。 人群的边缘,即使在黑夜,通过矩上的火光,古两父子两人还是能看到万碎被掏出的脏器,怖人的场面极其唬胆。当看到了整场交手,两人此刻卷缩在一起,颤巍着身子。 粗眉男隐没在黑色的人群中,也同样看完了全程,惊讶于与万碎交手那人的身手,没成想那条怪异的手臂,轻而易举就能洞穿万碎的身体,且,速度凌驾于万碎之上。 “这...我们打不过啊...”人群开始蠢蠢欲动,向后退去,即便戴着兜帽,也能感觉出来众人此刻惧恐于黄潭的心境。 宁赫吞咽着口水,瞪大了眼,亦向后偷偷挪了挪脚的位置,混迹于黑色人群中。 “噗通!”万碎无光的双眼好似要瞪掉出来一般,惨白着脸,无以支撑的双膝重重的跪下,上身破开的大口已无可泄血,干涸了般,而后奄无声息的身体仰后倒地。 黄潭甩掉挂在鳞臂上的脏器,被甩飞的脏器砸到万碎惨白的脸孔上,染上一道血印。 顷刻后,人群被推开,李治与黎清睹到了万碎的死状。 “你是谁?”李治看着万碎的这番死样,脸即刻变得严肃。 待他问出后,他发现了李治身上的鳞臂,才恍然大悟。 受着伤的黎清招揽了两个人群中的黑衣人,帮扶着身子,竟走到了黄潭面前的万碎旁。 全然不顾黄潭在一旁,黎清就打算俯身察看万碎的尸体,身旁扶着他一道前来的两人不免打颤着身。 黄潭漠然视向眼前俯身的黎清,而后将视线转移到李治身上。 “这是还你的。”黄潭的腔里隐约有怒意。 记得在稍前,两人曾想找到村子里有无活着的村民,却发现无一例外,纷纷被开膛破肚,削去四肢,死状极惨。相比较之下,万碎的下场算是他手下留情。 “你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行为。”花芜湖同样如此,望着死去万碎的惨样,他甚至感到脑里有股欢泉踊跃。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嗯...我是该反思下自己的做法了。”李治用手揣着下巴,慢步走到万碎的身旁,低头看去。 “不过,你们还是漏了一步,没...” “我们没你那么残忍。”花芜湖打断了他的话语。 “哦?”李治疑惑的答道。 “你将他弄成这样,难道就因为没有砍断他们手脚,就不如我残忍了吗?” “算是我高看了你们了,还以为你们会如我这般呢。” “呵!如你这般,削人手脚,开膛破肚,这能是人干得出来的吗?”花芜湖冷笑道。 一旁的黄潭插语,“不过是因为你们做出了这种事,才想让你们体会一下这种惨状。” “我破他们肚子,砍他们手脚,只是想警告你们这些人,不要想着与我作对。”李治莞尔一笑,说道。 然后他转过身,示意挡住了后方流年村长,及其村民们的手下散开。 他用手指向流年那处去,又指了指花黄二人。 “你们如果不反抗与我,下场就不会如他们那般。否则...万碎的账我得一块算!”说到后面,李治向万碎的尸体重重指去,怒斥一声。 “扶我。”黎清淡然开口,可身旁的那两手下却仿佛没有听入耳中。 “扶我。”再一声,黎清稍稍抬够了点音量,两人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赶忙将其搀扶起身。 起身后,黎清长吁一口气。 “扶我到那两人待的地方休息。”黎清点头示意两人,向古两父子处去。 花黄两人与李治望着黎清从前走过,随即双方又交视在一起,虎视眈眈。 “我们过去吧。”流年与身后的村民们说道。 “可是村长...他们...”其中的一个村民一脸担忧道。 “没事,我们还有两位朋友在那边。”流年毅然决然的走了过去,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刻村长在他们眼前就是唯一活着的依靠,只好随之过去。 “你们干嘛?” “退开!”李治手下们见流年与他的村民愈靠愈近,纷大声呵斥道。 流年的眼中再没有先前的怯懦与友善,面上凶相毕露。 大开衣袖,抬手,一道道符纹印浮空显现,随即好似唤醒了什么,天作呈绿狂风。 突如其来的狂风惹得众人不知所措,李治皱起了眉头,大呼道:“向旁散去!” 此刻,流年双手一推,狂风卷席去正欲向四处逃窜的黑衣人去。 “没办法了!大家抵抗吧!”呆在古父子旁休息的黎清大叫道,当他正想让方才两个手下扶起自己时,却发现两人被古及其儿子趁乱用利器捅杀。 未料事态会如此发展,黎清一时慌乱。 古与他的恶霸儿子拔出了刺入黑衣人身中的匕首,两人如豺狼般看向黎清。 “你竟把黄志杀死!”古的眼睛充溢着血丝,眶中似有余泪未拭。 他持着匕首捅去,直直刺入了黎清的上半身,黎清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肠子亦被贯穿。 他立马抽出了腰间的红剑,即便十分虚弱,黎清仍能操之娴熟,红剑稳妥的插入了古的心脏中,剑的前半部分携着鲜血,从后背穿出。 “爸爸!”小恶霸一时惊叫,手中的匕首欲望黎清的脖子捅去,可黎清早已预料,迅速抽离红剑,抹掉小恶霸的脖子。 “父亲...” “儿子...” 小恶霸用手护住脖子,想着止住喷洒而出的鲜血,奄奄一息的古亦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替他护去,两人目眦欲裂,可手仍未到其脖,便软了下去。 黎清一脚朝小恶霸踢去,后者倒在地上,血未停止喷洒,待到一阵抽搐后,不再挣扎,一命呜呼。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异能显现 狂风仍在卷席,众人深陷马毛猬磔的天地。 绿色风暴转眼间吹起李治手下数人,高挂于风眼之中,尖叫哀嚎声与残暴的风声浑然一体。流年狰狞着脸,一声大喝,抬起双手,风暴较先前更为猛烈,盯着眼前渐行渐进的风暴,黄潭与花芜湖不免大惊。 “向这边来了!跑!”黄潭大叫道,两人拔腿便跑,其身边不动声色的李治静静地望着高耸如楼的绿色风暴。 “不像是奥术所为...”李治淡淡然的开口道。 “老大!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好啊!” “是啊老大!” 不少逃脱开绿色风暴中心范围的下属们来到了李治的身旁,其中尤为是万碎的兄弟宁赫以及无名,显得六神无主,被风暴扰的失魂落魄,全然没有了先前一贯的跋扈。 黎清,粗眉男与后背折扇的男子李全,也一同聚于此。 其余的人,此刻命丧风里。 面对此情此景,一向从容自若的李全,脸上增添了不少疲伤,冷冽蓬勃的狂风下,额上依旧划下如豆般大的汗珠。 “可惜了他们,没能逃脱出去,我或许该早点出手的。”言罢,李治抬起绛紫怪臂,嶙峋瘦骨的怪臂张开丝毫不见骨肉的手掌,烁起绛紫色的光芒。 李治将手臂伸出,直直的置于前方,绛紫色的光芒中心,好似破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从里看去,一望无际。 不一会,绿色的风暴像被此黑洞吸引了过去,狂风离李治等人近在咫尺,除李治外的其余人后退数步,眼睛被风吹的睁不开,身上的衣裳舞动着。 “呼轰!”骤然,绿色风暴一溜烟的灌入绛紫色光芒中心的黑洞里,天地的喧嚣停止,重归于平静。 李治身后的众人纷纷睁开眼,粗眉男与无名仿佛见鬼了般,四处搜寻绿色风暴的下落,却不见其踪。 “消失了?”粗眉男用其低沉的嗓音开口问道。 “此等的奥术,在老大面前不值一提,自然是被其解决了。”李全莞尔一笑,欣欣然道。 “如此轻而易举?”粗眉男惊呼道。 李治放下紫臂,藏于袖里,远远看去对面,脸苍白似无血色般的流年,发懵的看着前方, 冷汗直泄。 黄潭与花芜湖躲避于古树下,离流年及李治一行人稍稍远些,却也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 “从未见过有此等奥术...是如何做到的...”黄潭皱着眉,缓缓说道。 “竟能吞掉那么大的一团风暴,看来,是我们低估了他的实力。”看着揣揣不安的花芜湖无奈的道。 “但,村长或许不止这一手,我想,即使这人再能吸收符纹奥术的力量,他也定会有一个临破点,至临破点,就是他的死期。”黄潭俨然道。 “可,如何让他到临破点?”花芜湖反问。 “这就需要源源不断的符纹奥术力量,来让他吸收了。”说完,黄潭看了看花芜湖。 “这里拥有符纹奥术力量的,除了村长,就只有你了。” 花芜湖愣了愣,撕开了捆在两臂上的白绷带,符纹鹤然显现。 “没成想,这家伙的异能,居然是能够吸收符纹奥术的力量,也太夸张了。”花芜湖抚摸着手臂上的符纹,苦笑道。 “可我想,他不仅仅是能够吸收符纹奥术的力量,他的那只和我一样的手臂,发挥的力量恐怕不会比我小。” “这家伙,极有可能不止一个...两个异能,可能还有一个异能。”黄潭俨然着脸,紧锁起眉目,说道。 “光凭我们几人,会是他的对手吗?” “而且,他那里还有几个同伙...”花芜湖很想再说下去,可他发现连说话都是那么的无力,没有可能性的战斗,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眼下,只能尽力而为了,如果遇到生命危险了...就逃吧...”黄潭攥紧了鳞臂上的利爪,转过脸看向花芜湖,毅然道。 “那你呢?”花芜湖疑着眼,问道。 “我不怕死,或许我不会死。”黄潭俨然的脸挤出一副笑意,回道。 “我如果得死了,那么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死了。”他继续说道。 “他终于出手了。”流年深吸口气,注意到双手渐有些剧烈的颤抖,不愿给身后的村民们看到,收入回宽大的衣袖里。 尽量调节好自己的呼吸,流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现在不只有他在作战,他注意到了古树下的黄潭与花芜湖等人,正蓄势待发。 “村长...”一名怀抱着睡去孩童的村妇,踉跄的从地上站起,迈着颤巍的腿走近流年。 流年转过身,村妇注意到流年苍白暴汗的脸庞,吓了一惊,“我们...我们离死不远了吧...”村妇紧后说道。 流年抓忙回道:“不!我即使死,也会护你们周全。” 他顿了顿,深深地看了每一个村民一眼,:“你们现在回去屋里,有一处机关,在最后一排书架的最后一本书下,能够打开这一机关。打开后,会有一处地下通道,沿路进去。切记,在全部人进去后一定要关闭通道,否则他们一旦进屋里找,轻而易举就能找到你们。只要在地下室里,将门旁的把手拉下,就可以了...”流年一字一句,务必能清清楚楚的说出口。 “老大,何不立即出手,将他们通通杀尽?”宁赫走到李治身边,恶狠狠的道。 “村民们不容杀死,我有我的做法,你们只管听我下令便可。”李治没有瞧向他,正眼看前。 “我的弟弟死了,同伴们也死去颇多,即使不杀光他们,也得要杀几个解解气!”宁赫暴躁如雷,涨红着脸,怒嗔道。 “欸,宁赫,不必大动肝火,静眼看着老大是怎么做的,就行了。至于死去的同伴与万碎,我想,老大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李全看了李治一眼,淡然开口道。 宁赫不忿的撇去脸,不再作语。 “李治,看来还是想继续他的做法,收下村子,收拢村民的人心,甚至他不想要下任何一个死手,而死去的同伴们,不过是很遗憾的一个意外。可他这么做,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仅仅是跟了一段时间的粗眉男,实在想不懂李治的做法是所为何事,背后的宏图是什么,他心想着。 无名此时走上前,与粗眉男肩碰肩的撞去,粗眉心气上来,本想大声呵斥,却奈于眼下,硬生憋去。 “老大,我可以提些建议吗?”无名作揖行礼,随即道。 李治听是无名的声音,便侧过脸看去,莞尔一笑,说道:“不必行礼,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规矩,有什么就提吧,只要别扰乱我的计划。” “依我看,我觉得老大应该是想收拢人心,得全村子,不愿损接下来日落村人一民一兵。” 无名微笑着脸,说道。 李治先是一愣,一改脸色,随即又恢复原样,说道:“不错,你有何高见呢?” “我想,老大,你不如要杀鸡敬头?将村长宰杀,以震慑村民。”无名说道。 李治入耳,不禁嗤之以鼻。 “此法太过儿戏,你以为我提着村长的人头,这些人就会死心塌地的随我一齐吗?瞧瞧树下死去的这两人,即使被赶出了村,他们还是会为死去的那名守卫报仇,人心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啊,无名。”李治指向死在树下的古与他那恶霸儿子,说道。 黎清亦在此时咳了两声,转脸看去无名处,耸拉着眼皮,眼中满是疲惫,腰间的红剑,剑鞘已然不见,不知去了何处,红剑的剑身仍沾有血,缓缓一滴滴落地。 “抱歉。”无名再次作揖行礼,随后向后退去。 ”不必客气。”李治转过身,继续看向村民们那去,只见这些村民竟都向屋子里跑去,无一人留地。 “悄无声息,又要搞什么把戏。”李治用紫臂那手刮了刮鼻子,嗤之以鼻道。 流年注视着村民们一个个都跑回到屋子里,不禁想起了不久前仍生还的黄志,此刻已成为一具尸体,遭凉风吹刮,怒目未掩。 “小志...”流年情绪激动道,深吸口气,转身回去。 “如何,你还有什么把戏想要耍吗?”李治抬高音量,大声问道。 “有,就是和你决一死战!”流年怒道,而后冲去,未成想其竟健步如飞,近李治身前,挥出一拳,虽被李治的紫臂挡住,却能使他后滑出数步,身板看似瘦弱,原来也是有能撼动人的拳脚功夫。 “拳脚功夫,原来你还是有的,做了村长这么多年,没有把骨头舒适坏啊?”李治笑言道。 紧接着,流年想裆下一脚踢去,李治手疾眼快的以手拍去,而后眼中发煞,紫臂掌心升起一团绛紫色光球,光芒耀去众人周身,只见他击向近触其身的流年,后者大袖一挥,符纹凭空显现,徐徐清风蓦地震向那团紫色光球,两者触去,掀起震荡,使得流年连连后退,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看去李治那去,发现他纹丝不动,只是以双手呈交叉状作挡,弓着马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古树里的旧神 “来,把你方才的暴风使出来,这点东西,我都不愿吸收。”李治嘴角微微上扬,甩了甩两手,重新站直身子。 符纹力量赫然聚于流年右手掌上,只见他将之攥紧,随后周围出现一道道符纹印记,环绕其身。 流年闷哼一声,攥住的右手猛地洒向一旁,周身的符纹骤然消失,而既,不久前才见识过的绿色风暴又凭空生成,地上的沙石为之所颤,再次掀起。 李治从袖里露出紫臂,定睛细看着眼前的流年。 没有前兆,风暴以极快的速度吹去李治那头,李治身后的人唯恐避让不及,纷纷向一旁逃去。 李治将紫臂伸去,掌心像之前那样显露出一团黑洞,先是绛紫色的光球环聚于掌心,随后迅速生成一望无底的黑洞。 果不其然,流年故技重施的绿色风暴再度被李治吸收殆尽。 不过如此,这霎那,李治对此嗤之以鼻,原以为流年会有什么好的把戏,不过是重演了一遍。 待将之完全的吸入那掌心一望无际的黑洞里后,竟然还有一团绿色风暴紧跟其后。 “什么?” 李治瞪大了眼,连忙使快要散去的绛紫黑洞重新施展而出。 “可惜...”流年心想着。 即使后来的一团风暴依旧是被李治吸收进去,流年还是趁此间隙,左手聚起符纹印记,一团绿色的光球浮于掌心,紧接着向李治掷去。 李治的眼睛从头至尾没有离开过流年的身上,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经方才那出把戏。 因此其另一只手从袖中探出,也像流年那般,符纹印记环环荡在手腕周围,紫色的光球蓦地出现在白皙的手掌上,向着袭来的绿色光球掷去,碰撞后一并爆裂,发出轰然巨响。 两团符纹能量碰撞一起,那响声听来好似要炸碎开空气,而后升起灰雾,吞没了两人。 “我们现在...”花芜湖朝身旁的黄潭问去。 “要去支援村长吗?” “再等等,我觉得村长的实力不止于此。”黄潭聚精会神的看向流年与李治交战的地方,低沉道。 “呼!” 风拨开了灰雾,花黄两人放眼看去,只见流年全身上下漂浮着道道符纹,整个人看着快要与符纹融为一体般。 “怎么这么多符纹,从未见过!”李全皱起眉,语气颇为激动道。 “帮我。”流年细语道。 随即他将双拳碰于一起,置胸口前,念叨一些不知所云的咒语,仅仅霎那,周身的符纹变得更为之多,已经快要吞没了他。 古树上的叶子亦散发出微亮的绿色光束,且在树的周围,乍然出现了与流年身旁类似的符纹印记,将古树团团围起。 而古树下的黄花二人却并无发觉。 “这人要做甚?”李治完全不懂流年在干些什么,只好警觉起来,向后稍稍撤去。 本是淡淡绿光的符纹好似复苏般,光芒暴涨,黑夜的天仿佛被光束拨开,映亮了被漆黑包裹住的树林。 “看来是那里了。”阿月情绪激动的道,其仍在村子门口不远,正寻找着雷蕾与老徐,突然被几道醒目的绿色光束吸引注意去,随即笑颜逐开,赶忙奔去亮处。 “这是什么?”粗眉男缓缓开口。 映入眼帘的流年整个人已经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在空中流动,模糊的影子。 身体望去已经呈于虚化,灰蒙蒙一片,看不清衣物,亦或者身上已然是一丝不挂,可并没有人类的特征显现出来。只见得到好似有永不停息的水在其周身流动。 一头洋洒的长发顺浮于空,五官看着已然不是流年的样子,柔和温泽,与之迥然不同。 “这样看来,你不是村长了,是吧?”李治带着笑意,询问道。 这个看着已不是流年的东西并没有搭理李治的话,随着刚刚的绿色光束散去,一切都好像诡异了起来。 “如果村长是召唤了某个神邸,还是什么鬼魔之类的灵物,那么抱歉,我无意冒犯。”李治的喉咙隐约上下滚动一番,故作镇定的道。 “灵物...许久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神秘的东西开了口,只是看去,嘴皮子并没有一张一合。 “你真的是?”李治皱着眉,问道。 “天地还是那么轻易的就能触去可碎,只是,这个人并不能让我这么做。” “他要我做的,是杀了你。”灵物一开口仿佛天地为之代语,一言一语,震荡心灵。 “杀了我?不是,你怎么就不能搭理下我呢?搁这答非所问!”李治环手于胸,没好气的说道。 “你也是无间者。” “按理说我不该对付无间者,毕竟同是一脉之人。”灵物如是说道。 “你也是无间者?”李治疑惑道。 灵物就像目中无李治此人似的,不作一声回应。 只觉自讨没趣的李治细思一会儿,随后露出笑容,道:“既然如此,我们并不需要交战,甚至可以交个朋友。” “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们不应该成为敌人,而应该是朋友。”李治边摊手解释道,边想着逐步逐步,靠近着灵物。 可刚抬脚向走,李治就感觉寸步难行,脚上像是灌了铅球似的,摆动不得。 “怎么回事?”李治顿时警觉起心,眼神带有敌意的看向灵物。 “抱歉。”灵物说道。 在李治眼里,看着灵物缓慢的升起,浮在空中,而自己的身体却在霎那时不得动弹,感到深深的恐惧,由彻的,深入骨髓的惧意。 “糟糕!老大怎么站在那不动了?”宁赫与无名几乎是同时开口的道。 两人正欲上前,却被一旁的李全一手挡住了去路。 “不要盲目上前,老大或许有自己的办法,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有老大解决不了的东西。”他淡然道。 两人只好焦急的等待着。 “该死!他们怎么不上来帮忙!”李治心想着,可碍于颜面,他又不想着开口。 “或许还有办法...”他看着灵物愈升愈高,已经需要抬高头看去。 “我的天。”李治瞪大了双眼。 头顶上好似变天,他感到有一股重力压在了胸膛,心脏似被挤压到中间去,他忙低头用手紧抓着心口位置。 再一抬头,天上出现出现了一口漩涡,逐步成长着,涡眼正是此处! “它是要毁了这里...”粗眉男心中大惊,脸色苍白。 李全也难定心神,一改面色,大叫道:“只能一起上,来阻止这个怪物了!” 而后他又侧过头,向一旁的黄潭花芜湖叫去,“拜托了!” 两人自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花芜湖心神不安的抬头看去,“这还是村长吗...” “事已至此,不去阻止它,待漩涡里的东西砸下来,这一整片地方都要消失。”黄潭无奈道。 “这...这...”李治看着自己紫臂,再看看天上漩涡里逐渐要诞生的风暴,无力的垂下。 已近深夜,可天空此时看下来就像被割裂开般,缝隙处生成的漩涡照亮了整片森林,众人暴露在灵物的眼皮底下。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快住手!”灵物的脑子里出现一道声音。 灵物俯首探眼去,望着下面一个个赶到其身下的人,“这不是你想做的吗,这一直是你想做的,你忘了你来到日落村开始,供奉那颗古树开始,就是为了这一刻。”灵物向脑中的声音回应道。 “我供奉古树不过是为了日落村的人们都能安心生活,幸福快乐,而不是为了毁灭这里!”那道声音又再次出现。 “你已经将自己奉献给了我,日日夜夜的供奉,不过是为了将我复苏,如今,你的心愿已了。” “是时候睡去了...”灵物抬起手,按在额上。 卒然,那声音不再回应。 “那人的力量神秘且深不可测,为了能够顺利进行,将这里重塑回如初摸样,不得不将之捆住。”灵物摇了摇头,脸上竟出现了一丝波澜,愧疚的表情。 “如果云探子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原谅我这么做吧...”灵物伸手想要触碰什么,却又收缩回去。 “眼下,希望他也能看到这一场宴会。”灵物闭上双眼,随即又睁开,清澈的双眸突然发出幽幽绿光。 “这哪是什么神邸,分明是恶魔。”李治哭笑不得道。 “我能说话了!”后知后觉的他惊讶一番。 而后他又看向双脚,发现能稍稍拖动了。 “老大,现在该怎么办!”无名早已用了异能,召唤出了血狼,此刻血狼就跟在其身旁,向着天上的灵物龇牙咧嘴的。 “你们老问我怎么办,我一定能给个好的答案吗?” “不解决这个东西,我们怕是都没命活下来了。” “早知有这么个东西,就不来。”李治回过头,向着一众跟随他的人,苦笑道。 众人沉默不语。 粗眉男抬头看去天上的灵物,“未必打不赢这个东西。” 此言一出,引起了李治的注意。 “天上那分明已经不属于无间者,还是凡人的行列里了,那就是恶魔。”李治无奈的说着。 “我们是无间者,无间者有无数的可能性。”粗眉男淡然道。 “你是无间者?”李治问道。 粗眉男点了点头。 第一百三十章 末端 李治眉头一皱,眼前的粗眉男竟然会是无间者,掩藏的如此完美,就连他也没有看出来,对他的看法不免改变,提防了起来,敌意也稍稍上浮。 “那你有什么建议?”李治表情又转变回去。面色平缓的道。 粗眉男抬头,注视着一直在扩大的风暴漩涡,开口道:“你能吸收这个漩涡的力量吗?” “呵。”李治笑出了声,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已经不属于奥术的范围里了,也不是无间者的异纹力量,我又如何能吸收呢?” “你尝试过吗?”粗眉男将脸转过来,看着李治,严肃着脸道。 “没有。” “那为何不尝试一下呢?”粗眉男又抬头看去,伸出手,想要遮挡住漩涡,可漩涡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增,比稍前快上了不少。 李治亦抬头看去,周围人纷纷如此。 他面露难色,“只能如此了。”无奈说道。 黄潭与花芜湖已经来到了李治等人处,只是还保持的一段距离。 宁赫看着杀死他兄弟的黄潭,握紧拳头,眼中杀意冲天,想要上去讨个说法。 “欸,宁赫,现在不是时候。”李全用折扇挡在宁赫身前,脸上愀然不乐的道。 “该死!”宁赫重重的一跺脚,转身去。 李全看了两人一眼,“现在大家的敌人,都是天上的那只怪物,希望大家能明白。” “我自然明白,只是希望你们也能明白。”黄潭直言正色道。 “来不及了!抓紧上!”时刻在敛容屏气的盯着灵物的粗眉男,突然大叫道。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漩涡里的风暴欲从中坠下,蓬勃势猛的力量才刚一露头,就压得众人透不过气。 粗眉男迅速抽出腰间的古朴刀,念想灵物与其间跨的高度,他只好使力掷去。 “嗖!”投掷的古朴刀快要接触到灵物时,不知是碰触到了什么虚无的东西,发出琳琅一猛响,随即被弹飞,插落在粗眉男脚下。 粗眉男将刀从土里拔出,定睛往刀身看去,数不清的断裂痕条。 “芜湖。”黄潭叫道。 花芜湖臂上的符纹发出耀亮光芒,道道符纹绕其身行,地上隐约也出现了不少符纹印记。 “起。”花芜湖一副整整截截的面貌,手向上摆去,面前的地土轰然破开,伸出数根粗长的锐利石块,向空中灵物刺去。 土刺石块,好不上古朴刀多少,与之结局一样,未近其身,便砰然炸碎,化作粉尘落下。 花芜湖面有不甘,再次施展该式,土刺与石块成片成片的从地下爆出,李治等人也是吃了一惊,向后退去几步。 天空高挂的风暴漩涡,与地上破地而起的土石,此刻的场面犹如翻天覆地,掀天揭地般。 灵物看着花芜湖吃力的引导着土石向它这处奔来,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成片的土石尽数涌上,像一双庞然大手,往灵物身上拍砸过去,一个劲的想将灵物捏碎成渣。 花芜湖死命咬牙,眼里血丝乍现,双手紧紧抱住,颤抖不止。 维持不过片刹,这双由土石塑造的大手突然自行粉碎,化成一块一撮,些许散落,些许随风散开。 “芜湖?”黄潭感到诧异,随即往身旁看去,才发现花芜湖全身瘫软,倒在地上,大喘着粗气。 “没...没力了...这太难了...”花芜湖全身上下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唇白青脸,眼睛似要合拢。 黄潭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随即鳞臂上火光烁动,炸出红焰。 只见其拔腿便起,一跃,竟与灵物持同一平面线上。 随之一起的,没成想还有那匹无名唤出的血狼。 灵物悠然闭上双眸,全然不理跃在它面前的两物。 血狼跃起高度也同样惊人,刚想亮出利齿,向灵物扑咬去,却噗通,好似撞到一面虚无的墙壁,反弹出去。 黄潭注意到了血狼的遭遇,可他并未改变方向,尝试估算着灵物面前的虚无屏障,朝向轰出带着红焰的一拳,红焰奔腾,一段焰路燃起了屏障,这下他终于能看见灵物的屏障所在,一个圆形的防御罩子,此时红焰团团包围着防御屏障,远远看去,就像一颗红色的火焰球。 黄潭自然是不惧红焰的燃烧,任凭红焰在其身上熊熊燃着。 其后的他无法在空中停留着,安稳落地,然后抬起头,看着红焰烧的火旺,脸上却是凛若冰霜。 “呼。”突然来了一阵大风竟吹散了正蓬勃燃烧着的红焰,被烈焰景象包裹住的灵物,又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风把我的红焰熄灭了...那可不是普通的烈焰...” “这也定不是普通的风。” “集多人之力,或许才能击破它的防御。”李治转过脸,对着黄潭淡然说道。 不知为何,黄潭感觉李治从愁雾中脱离了出来,不再有敛容屏气的神态。 亦或是他的错觉。 “是的,大家随我一同上。”黄潭大声吼道。 李全与无名点了点头,一旁的宁赫并不情愿的环手于胸,怒目视向黄潭。 李全朝宁赫的背上用折扇轻拍了一下,宁赫只好向地吐去一口口水,叨骂着拔出大衣腰后的宽剑。 “上。”黄潭聚力,随即一跃而起,又如方才般高,而后朝他所视之处砸去一拳,闷响一声,防御屏障纹丝不动。 反馈的力倒是惹的鳞臂一阵酸麻。 宁赫与李全跃起的高度没成想也是惊人,两人同样是与黄潭一样,向屏障发动攻击,李全敞开折扇,折扇上印刻的图案花痕顷刻栩栩如生,仿佛苏醒过来,随后一阵似是分裂的刃形猛风,从李全扇中窜出,尽数砸向屏障。 “哼哼哼。”一连串的闷响,屏障亦然是纹丝不动。 同一时刻,宁赫双手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般,挥剑砍去,宽剑所过之处好似带起一束束剑气,连同着剑身,全部打在屏障上。 这下,宁赫面前屏障的位置,终于是裂开了丝丝痕迹。 整个过程后,三人一并落地。 “我方才砍开了一道口子,虽然不大,可也算是证明这么做,是有用的。”宁赫没好气的说道。 “那就好。”黄潭莞尔一笑,随即又散。 “再来几次。”李全说完,折扇如雀开屏,向下轻轻扇起,掀起一阵风,将其托到一定距离后,李全又踩在风上,借助其力,重新来到先前的位置。 而黄潭与宁赫则如之前一样,随着李全来到灵物面前。 依次攻击,大同小异的做法,屏障的裂痕又多上了几道。 这时,灵物本闭上的眼眸突然睁开,猩红的双目吓了三人一跳,或许是数次的攻击造成屏障的损害,它撅着嘴,携着怒意。 “漩涡还未完成,你们就要打断我的冥想,当是大罪!” 众人仿佛感知到滔天怒意,三人本欲落地,却在半空中被数道冷利尖寒的风袭击。 李全面对着袭来的风,所带给的压迫,宛如能破开世间万物的锐利气势,好在折扇在手,赶忙施展着与之相配的力量,从扇里闪现出几道风击,与灵物所袭来的风撞去,勉强抵消掉初现的几道风,可最后一道,不仅轻而易举的冲破了李全施展的风击,还变的更为雄势涛涛。 正要撞向李全,李全将折扇抛去,折扇最后从图案里唤出了一阵风,将李全推了出去,后者重重的摔在地上,而他弃出的折扇被厉风一刀两断,犹如失魄,缓缓从空中落下。 厉风即使断开了折扇,也并未减弱它的威力,朝向仍未改变轨迹的宁赫去。 “啊!”宁赫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上半身与下半身分割开来,体内一阵凉飕飕的刺痛感,深入心口。 一片鲜血洒落,连带着他体内的部分器物。 “嘭!”宁赫亦重重的摔落地,他颤颤巍巍的起身,看着自己已被腰斩的身体,瞪直了眼睛,随即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有股热流涌上,发出咕隆咕隆的声响,然后鲜血如涌泉般从口中喷灌而出,染红了脖颈与脸庞。 最后到黄潭面前时,厉风已经势单力薄,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威力,黄潭趁势挥去一拳,红焰倾泄,重拳出击,厉风瞬息消散。 视向这一切的灵物,不甘的看去几眼,又闭上眼去。 黄潭稍作姿态,稳妥落地。 他步向断去一半身子的宁赫前,后者仍苟延残喘的活着。 宁赫的眼睛瞪得巨大,一直在盯着前来的黄潭身上,即使是后来的李治与无名,粗眉男,李全等人,也是不视而不见。 脸上没有扭曲的痛感,只有强烈的恨意。 黄潭感到苦涩,他扭过头,不再看去。 片刻,宁赫不再动弹,喉咙发不出声,李全帮他盖上了不愿闭去的双目。 “该死!...我草他吗!” “为了这里,我他吗的付出了多少代价!”李治怒嗔道。 李全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另一边的粗眉男叉着腰,看着死去不久的宁赫,吞咽了口口水。 “又是死亡,可死亡却从不近我身。”他心想着。 天上的漩涡貌似已经扩增到了它的极限,灵物睁开了眼睛,慢慢从空中降落下来,脚却不沾地,风抬起它的脚,运着它行动。 它的双眸自从变成猩红色后,始终没有再清澈如初。 “它下来了。”黄潭扶起了看似奄奄一息样的花芜湖,说道。 众人从宁赫的视线移开,纷纷纵目看去踏风行来的灵物。 灵物行至大家一两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你究竟是什么?”李治问道。 “此域旧神,古树之灵。”灵物语道。 “神灵...”李治喃喃自语道。 “世界,需要回到它原本的面貌。”古树之灵说完,抬头看向头顶的风暴漩涡。 蓦地,漩涡里的风暴从中倾泄,向此地灌彻。 顿时此域大地剧烈震颤,古树周旁的所有树木,被一一掀飞,花草亦是同样的结局。 流年村长的屋子,也不能幸免,看似宏大的房屋,顷刻间被风暴拍散,横梁砖瓦,仿佛吹弹可破。 众人皆用尽毕生所学,保己不死。 只见黄潭一手鳞臂埋如地底,一手揽住花芜湖。 身旁的花芜湖不得已,唤醒双臂的符纹力量,周围的震颤的土地破土而起,创造出一处地牢,范围之大,竟将众人都牢牢锁内。 “芜湖!” 黄潭发现花芜湖用此此技后,意识模糊,抽搐不止,口里吐出白沫。 可眼下,如果花芜湖不创造这个地牢,他们会被强大的风暴漩涡撕碎。 此时,李治突然上前来,伸出紫臂,放到花芜湖的纹臂上。 掌心盈亮绛紫色的光芒,一股股能量从中运输入花芜湖的手臂上的符纹里。 黄潭知道李治的用意,眼下,没有任何办法,为保不死,他只能如此。 “我的符纹力量有不少,应该够抵挡一会。” “这个所谓的旧神,所唤出来的力量应该会慢慢削弱,即使地牢被破坏了,我们还是有机会活下来。”李治坐到地上,紫臂仍在往花芜湖的纹臂上输送着符纹之力。 “我会拖住它,它的力量应该全用在了和我对抗上了。届时,你们一拥而上,将它杀死。” “不过,很大可能我会爆体而死,但是眼下也只有这一个机会了,你们要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杀死他。” 话毕,血狼在凄惨的哀嚎着,似预感到了什么,骤然,地牢被掀起,仅仅支撑了一番交谈的时间。 那刻,花芜湖昏死过去,没有意识。 李治赶忙起身,转面,身上的黑色大衣被强大的风暴撕碎,他伸出紫臂,手掌中的黑洞敞开,开始有源源不断的暗青色能量灌入其中。 “无间者...你想阻止我?”古时之灵伸出双手,流动的风从全身上下跑向它的手上,它深知李治的异能是为何般,打算将所有的力量转输他体内,让其爆体身死。 身后凄嚎的血狼被风暴卷席在空,被瞬间撕碎,无名瞅到,绝望感油然而生,片刻,他也被带到了风暴上空,瞬息之间,血块横飞,灰飞烟灭。 “呵...”李全本能的想掏出背后的折扇,却发现空无一物,他最后看了一眼李治面前的古树之灵,嘴角微微翘起。 他死咬着牙关,可他发现身体里的骨头已经破裂断开,紧接着是器物。 随后被风暴将其在原地撕碎,体内的骨骼全部碎开,混于风里,连同肉身破碎的血雾。 不远处的黎清不遗余力,硬是用红剑拖着身子,在风暴里连趴带爬,来到李治身旁。 李治发觉了黎清就在其旁,已经没有多余的话能说了,他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 只见黎清竟还能站稳住脚跟,弓着马步,红剑跃跃欲试。 李治瞅到后,不禁大喊,“快上啊!” 黄潭不忍的抛下昏死去的花芜湖,鳞臂上的红焰燃起,随即猛然爆作金焰,闪耀被风暴所影响,从而灰蒙蒙的周围。 脚下好似生根,黄潭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感涌上脑里。 那一刹那他的脑子像是要爆炸开来,大喘着粗气的他愈来愈感到狂躁,变得面目狰狞,鸷狠狼戾的模样。 “吼!”黄潭发出了一声非人的吼声,被金焰包裹起的鳞臂变得尤为的鲜艳,穿过层层阻碍他前进的厉风,一拳欲朝注意力全在李治身上的古树之灵击起。 受到风阻,变得如此缓慢速度的黄潭,古树之灵自然是反应了过来。 它空出一只手,抽出了本要对抗李治的力量,作用到黄潭的身上。 冷冽,如万千刀刃剐心的厉风,连带着那厚重的喘不过气的压迫力,仍没有让黄潭倒下。 粗眉男趁乱拔出古朴刀,埋头冲去,欲砍下。 古树之灵又将力量作用到粗眉男身上。 至此,黄潭那一拳还是打了出去。 轰然一响,金焰震开此地的厉风,古树之灵踉跄了一下身子。 瞬然,等待已久的黎清拔出剑鞘里的红剑,秉剑一劈。 霎那,失去了风庇护的古树之灵被由头至尾劈了下去,红光一闪,风暴骤然停滞,一切声响猝然消失。 “结束了?”粗眉男惊讶着脸。 “呼!”倏忽,风暴又再次出现,被切割成两半的古树之灵,竟如白驹过隙,愈合如初。 噩梦依旧作祟,粗眉男与黎清,以及昏死的花芜湖,都被突如其来的风暴掀起在天上,唯独李治与黄潭硬撑住身子。 一条裂缝在其眼前乍现,一只手将其拉了进去,随后裂缝闭合。 “黎清!”见黎清飞于天,消失不见,其悲愤欲绝,登时一声怒吼,紫臂的掌心处黑洞骤然消失随即蓬勃惊人的绛紫气息囊绕其身。 “果真。”古树之灵皱紧眉头,周遭的风暴力量好似听候传召,尽数冲向李治身上。 身上已无黑大衣掩藏着李治半个身子的符纹,此刻符纹突然游贯全身,包括他的脸庞,李治周身上下全是符纹印记,绛紫之力通过符纹一应而出,如排山倒海,通天拨日的威力,将眼前的风暴全部震散开去。 “什么!”古树之灵惊恐着眼。 无数的厉风被绛紫之力吞噬,李治周身渐闪成虚化,又回实体。 即使是已疯狂的忘我的黄潭,也被绛紫之力压在地上,不得动弹,捶打着干裂的地面。 李治翘起嘴角,平静的脸庞看向自身,身体上下好像成了半虚化,看似实体又似虚体。 “异能。”他说道。 古树之灵见其没有防备,重新召集其体内的风暴之力。 天色再一次变化,经历上一次绛紫之力洗礼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李治将视线转回去古树之灵身上,发现其正要重新集合风暴之力对付他。 只见其抬起紫臂,源源不断的绛紫之力充溢其中。 古树之灵双手推去,还未闭合的漩涡重新降落风暴,由彻的倾向李治。 紫臂亦如古树之灵那般一推,李治感觉身体被抽去了什么,一道翻山揭地的巨量体,呈作绛紫色,从其紫臂发放,与风暴对衡,两者皆撞飞出去,但两股力量竟没有对环境造成一点影响。 “什么回事?”古树之灵大惊,他发觉,刚刚他抗衡的力量,居然是他自己的力量。 对面的李治莞尔一笑,当他再次要抬起紫臂,才发现绛紫之力竟不能施发,脸色骤然大变。 “该死!” 可当他看去古树之灵那地时,发现后者居然不见踪影,且天上的漩涡也跟着消失不见,天地顷刻间平静,只是毁坏的环境,短时间内没办法再复原如此。 “人呢?”李治诧异于天地的变化,以及消失的古树之灵,环顾四周一番。 “这里是哪?”漆黑一片,唯有独一份亮光在眼前不远。 古树之灵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只是,它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有肉身的。 “为何?” “因为这里不属于域里。”阿月的声音突然出现,惊了古树之灵一惊。 “你是谁?”古树之灵顾四周一番,张望着,除了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 而且,这是它第二次感觉到陌生,一次是流年重新将其唤醒的时候。 “白月。” 声音从其身后发出,古树之灵看去,发现亮光下出现了穿着一袭白衣的人,他的手上执着一柄剑;肩上,亦扛着一个人。 “你想做什么!”古树之灵显然是发怒了,怒嗔道。 “让你死在这里,你太强大了。“说完,白月用手上的剑划开了一道裂缝。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古树之灵惊诧道。 “再见。”白月抛下话,纵身一跃,离开了此地。 “可恶!人呢!”古树之灵四处张望,他不相信阿月当真离开了这里。 “出来!” “咔擦!” 突如其来的声响,惹得古树之灵看去。 他发现面前有一道裂痕,在逐渐加深,直至完全破裂。 碎片下,仍是一望无际的黑,他原以为,破碎的背后,会是域内。 “这里究竟是哪里!”古树之灵感到恍惚,用颇有些女性化的嗓音大叫道。 掉落的碎片越来越多,古树之灵按耐不住自己,疯狂的朝裂痕砸去,促使空间加速的进入毁坏。 空间里突然卷席起一阵狂风,它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它仍身处风之下,只是任凭它再如何作势,这里已经不属于域里。 狂风此刻卷席的厉害,空间完全破碎,变得像是漩涡黑洞,将古树之灵整个给吞噬了进去。 “黎清...”李治的身体没再呈半虚化,而是完全的恢复实体。只见其搀扶着在古树下的黎清。 “我以为你死了。”李治微笑道。 黎清亦现出笑脸,点了点头。 不远处,阿月将肩上的雷蕾放下,替她擦去脸上的灰迹,随后走到附近的花芜湖身边。 “没死。”阿月闪现一抹笑意,而又恢复原样。 当他正想走到黄潭身边,检查他的伤势时,发现后者微微睁开眼皮子,吃力地撑起身体。 阿月警惕的抽出腰间剑鞘里的白玉剑,以及腰间另一处的黑剑。 “芜湖...芜湖他怎么样了...”黄潭意识模糊的踉跄走着,不顾一旁欲与其交战的阿月。 阿月原以为黄潭仍处于狂暴状态,才知并非如此,将双剑收于鞘里,亦跟其到花芜湖身边。 “他没事,没死。”黄潭双膝跪地,打算趴下检查花芜湖的伤势,一旁的阿月蹲下身,漠然着脸,与其说道。 “你怎么会过来?”黄潭软弱无力的说道。 “为了救雷蕾。”说着,他起身走去雷蕾那处。 黄潭看过去,耸拉的眼皮使得眼睛看起来就像要闭上似的。 李治此时走到了阿月这里,连同的,还有粗眉男与其搀扶着的黎清。 “你是谁?”李治疑惑的问道。 “原来你没死啊?”阿月看向粗眉男,惊讶道。 “我方才看了看你,还以为你死了。”他补充道。 “谢谢你的搭救。”粗眉男微笑着脸道。 “你似曾相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阿月咪蒙着眼,问道。 粗眉男亦感觉到眼前的阿月,好似在哪里见过,只是,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吧,但是我印象里,并没有见过你。”他回道。 阿月点点头。 “喂!你是谁?” “那个旧神呢?”李治没好气的道。 阿月观方才一战,知道此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与他在空间里杀死的那个怪物并无大异。 因此即使他用不太惹人喜欢的语气,他也不想生事情,来与他产生矛盾。 “白月。至于你说的那个怪物,还是那个什么旧神,我也不知去了哪里。”阿月淡然道。 “该死的!这次我损失是真的惨重!”李治用力的跺脚,发泄不满。 “你是这个村里的人?”阿月询问道。 李治本想说明自己来意,却转念一想,随即回道:“是的,不过眼下,这个村子怕是呆不了了,我得和家人们,赶到别处去。” 阿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告辞。”李治微微一笑,抛下一句,随即与搀扶着黎清的粗眉男一同离开了此地。 望着三人的背影,阿月自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不关自己的事情,他并不想管太多。 他回到雷蕾那处去,发现雷蕾依旧不省人事。 “她怎么样了...”黄潭背着花芜湖,吃力的走到阿月身边。 “她伤的很重,一时半会,恢复不来。”阿月忧心仲仲道。 这时,远处跑来了一个穿着朴素长衣的人,来近了一看,竟是青人。 “青人?”阿月与黄潭皆是一惊。 “你怎么来了?” “我本想与你们并肩一战的,可是...路上出了点事。” “现在如何了?”青人焦急道。 “你看呢?没事情了。”阿月看向四周,如是说道。 “那看来,是我来晚了啊...”青人叹道。 “对了,青人...芜湖他...”正说着,黄潭无力的倒地,连同他身后昏迷不醒的花芜湖。 “你们两个伤势都很严重啊!来,回村里再说!” “你看我现在...是走得回去的样子吗...”黄潭疲惫的脸,硬是憋出一丝笑容,无力的道。 “那我先在这替你治疗!反正我也带了一些医疗物。”青人说道。 阿月看着他们,背起了雷蕾,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 “欸!阿月你去哪?雷蕾女士受了伤,让我替她治疗呀!” “不了,我们有要事要做。”说完,他转身走去。 “阿月...”黄潭叫住了他。 “刚刚那人,是入侵村子的那个人...” “万事小心...”黄潭躺在地上,说着。 阿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先顾好你自己吧。”他抛下这句话。 随后,与雷蕾离开了该处。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起雾(上) 杂草丛生,灰雾弥漫。 不知何时,这里的天空不再出现太阳,更没有了日蚀现象。 —— 魁镇四周皆似废土,满地的残骸尸骨。 枯萎的树木花草,在这里看不到一个活物。 “这里,什么时候变成这番模样了。”穿戴着青白相接的衣物,那长发及肩的男子双手掐腰,盯着那些残骸尸骨,神情凝重的说道。 “左先生,在几日前,我们的人来到这里时,这里就是这般模样了。”站于男子身旁,一名容貌看似平常的女子作揖,毕恭毕敬的说道。 “这些尸骨,难不成都是无间者?”男子皱着眉头,自顾自的说道。 “左先生,据我手下人的调查,这里的尸骨,确确实实都是无间者的尸骨。”那女子说道。 “无间者如瀑布般倾泻于我国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男子缓步走到一副尸骨前,蹲下身,随即开口道。 “魁国的人有没有来过?”男子转过头,问道。 “我们并没有发现到过魁国人的身影”又是先前那女子,她回道。 “界灵...也不在此地了吗...”他望向天,天上的阴霾使得他愈发的不安。 “事不宜迟,我们得抓紧时间回去禀报国王。”他脸色愈发的铁青着,站起身,先他们一步走离开。 “是!”其余人应道。 —— 国王所处的大厅装潢华丽,地面犹如打了蜡的玻璃,靴子踏在地板上也能在厅里回荡着不大不小的声响。 从魁镇归来的那名男子,以及那名跟在他身旁的女子,一同入到厅里。 只见他仅是手一挥,本要问其来意的门口护卫乖乖的闭上了嘴,站于一旁。 “所为何事?”睡眼惺忪的国王打了个哈欠,随后用较为慵懒的声线开口问道。 “国王,魁镇无故的涌入了大量的无间者。”男子皱紧了眉,不安的说道。 “什么!”国王如遭晴天霹雳,差点就从做工精致夺目的椅子上摔下。 “不好意思...左国卫你刚才说,无间者大量的从魁镇涌入了?”国王重新整理了仪态,坐回位置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被国王念作左国王的男子点头。 “该死啊!那个界灵混蛋跑去哪了!”国王恼羞成怒,怒锤坐椅,叫骂道。 “属下去到魁整时,只能看到一片废墟,并没有看到界灵。” 国王从椅上下来,正思索着,缓步向前,突然的剁了一脚。 “该不会让魁国那班家伙见到了吧!”他惶恐不安的道。 “国王,他们并没有偷摸着入到魁镇,这点你可以放心。”左国卫回道。 “那就好,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们又得去解决一桩麻烦事了。”国王长吁一口气。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国王?”左国卫作揖道,身旁的那女子亦然如此。 国王看了两人一眼,“速速去调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要将它的底整个翻过来!以及!势必找回到界灵!它人到底在哪!” “是!”左国卫作揖回应道,随即看了女子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还有,把灰城一半的兵力调来这里。” 左国卫听后,有些一惊,可后却如鲠在喉,只好答应。 “那...在下先行离开。”左国卫回道,正打算带着身旁的女子一同离开。 “欸!等等。”国王突然叫住他们。 “什么事?国王?”左国卫与女子齐回头。 “你,留下,你可以走了。”只见国王先是指向了女子,随后又指向了左国卫。 女子眼神惶恐不安的看向左国卫,后者亦是感到如此。 “这...国王,我们正有要事去处理...” “这种事不需要两个人去办理!你一个人就够了!”国王挥了挥手,叫道。 女子的眼睛皱作一团,额上挤出几道皱痕。随后她闭目咬牙,狠狠的向左国卫点了点头。 左国卫的喉头上下窜动,“是!” “你走吧。”国王又挥了挥手,而后露出邪魅一笑,看向了女子。 女子看着左国卫离去的背影,眼中似没有了光彩。 —— “元音,有些事情,该忍则忍。”郊外的青草盆地上,左国卫与他所念名为元音的女子悠然走着。 “可是,治平先生,一直忍耐着不是会让人心里难受吗?”元音不解问道。 “该忍耐时,得忍耐,但不该忍耐时,则可以不忍耐。”左治平,左国卫的原名。他微笑着回道。 “人一旦忍耐到了极限,我感觉会唤醒潜意识下的恶魔...”元音不安的道。 “我相信,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恶魔的。” “治平先生,你别太自信啦!”元音扑哧一笑道。 —— “所以,那个狗屁国王又干了什么恶心人的事情出来了?”喧闹嘈杂,灯光暗雅的酒馆里,披着一根白毛巾于肩上的前台酒保正与面前,换了一身较为休闲装扮的左治平交谈着。 “那个杂碎!他...”左治平愤怒的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子,惊了身后的人一惊。 “欸!没事没事!大家继续!”酒保笑脸相迎,面对着左治平的这番行为好似见怪不怪,随后又问道。 “他是干了什么?” “他干了。” “干了让我很不爽的事情!” “但是你是国卫啊哥们!”酒保重新拿起一个酒杯子,灌入酒去,放置在左治平面前。 “有些话,即使是面对着我我,也不要说得太多呀!。”酒保嘻嘻笑着。 “我要你教!”左治平看着酩酊大醉,随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出门,扬长而去。 一出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处大戏。 一个搭的老高的木制站台,周围堆满了许多叫嚣着的群众,他们向台上,一名被多条锁链捆绑起来的男子咒骂着,还不停的吐去口沫。 左治平本是眼花耳热的醉意顿时被这番场面闹得清醒不少。 “什么东西。”他推搡开挤成一团的人群,想要往里去。 “别挡路!你tm的!”左治平一使力,周围好多向他挤来的人,都被那力给向两旁倒去,发出惊叫。 “那不是左国卫吗?” “左国卫怎么喝的那么醉啊!” “身为国卫,三番四次都在街上看到他酩酊大醉,真的好吗。” “太丢人了。” “我有点想去魁国了。” “别瞎讲!” 很快,左治平就来到了木制站台下的最前端。 他抬起脑袋,足足高于普通人两个头的高度让他在此刻备受瞩目。 “那不是国卫吗?” “对啊对啊!那是国卫!” “他要干什么?” “这人!干了什么?”左治平用手指,用力指去那被数条锁链拴住的男子,使着叫嚣的口气问道。 “左国卫?”站在被锁链拴住男子身后的另一名男子探出了头。 “噢?周红?你怎么在这里。”左治平小小的吃了一惊,嬉笑着脸问道。 “我身为审判厅的主事人,又怎会不在此。”看到左国卫那喝醉了酒后嬉皮笑脸的模样,联想到平时趾高气昂他,周红脸上表现出了一点厌恶。 “那这人,是犯了什么错,需要你们审判厅以如此大的排场对待呢。”左治平依旧嬉笑着脸,问道。 “此人便是多年栖息在群石壁的野者简安。”周红回道。 “我请示过国王,他强烈要求我将这畜生,以五马分尸的形式处决于众。”周红手一挥,台下好似被火油浇灌过的群众,情绪被一霎那点着,比稍前狂热三分有多。 “原来如此。”如醉如痴的左治平点头。 “好!我们...”周红不再将视线摆在左治平那去,眼下,他心知处决简安是为大事,便打算下令。 “哎!让我来吧。”左治平突然插话道。 “你又所为何事!左国卫!”周红面色不悦。 “我来帮你们处决,审判这个无间者,如何?”左治平轻轻一跃,便跃上了站台。 木板被左治平高高跃起落下的霎那,发出了巨大声响,但好在站台并没有因此遭到破坏。 周红看到左治平差点毁坏了站台,面色则更加不悦,但随后念想到左治平的身份,他收敛起脾性。 “那我想,你得去和国王请示一番,我们才好让你来处决他。”周红勉强挤出微笑,回应道。 “请示?”左治平趾高气昂的走到周红面前。 “你觉得,我处决一个野者,也需要请示国王吗?” “还是说,需要请示你啊?周红?” 周红脸红耳赤,敢怒不敢言,大力挥手,示意本要与之一同处决简安的下属们退去一旁。 “呵!”左治平从周红其中一名下属夺过一柄刀刃。 “呼...”躺倒在木板上的简安遍体鳞伤,身上多处被锁链拴住的皮肤显现淤青,此刻他微微睁开眼睛,已然睹到了大刀将要落下他的脖颈。 “噗呲!” “噗呲!” “噗呲!” “噗呲!” “噗呲!” “噗呲!” 每一刀落下,群众们就欢呼雀跃般响起热烈的掌声 周红与他的下属们不忿的看着左治平,醉意盎然,左治平身上的衣物则沾满了简安倾泄而出的鲜血。 此时此刻,简安的脖颈处仍在不断的涌出喷泉,而他的嘴还能够活动,但动了一会儿,就不再动了。 木制站台的不远处,排在群众的后头,有一年青人眺望着那去,内心久久不得平息。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 “这种处决方式,只有在对待无间者才会如此吗?”他不解问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起雾(中) “哥,无间者的肉身,不应该是很强的吗?” “为何站台上,那个四分五裂的无间者,如同蝼蚁一般,一摁就碎了。”年青人转过脸,问向他身旁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戴着副黑色框架的眼镜,满脸花白胡子,可容貌并没有那么的苍老,仔细看上去,颇有几分俊俏。 “并不是所有的无间者,都能有那么厉害的。”中年男子转身,打算离去。 年青人见状,楞了一愣,可随后还是跟了上去。 “我们不再看看吗?”年青人问道。 “还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打扫一下。”中年男子对此嗤之以鼻。 年青人行进间,不时还是会回头看两眼,直到完全看不见那里为止,他也就停下来。 一路走过正打着铁的铁匠铺,熙熙攘攘的饭馆,冒着热气的茶铺,两人逐渐远离了喧闹的街道,耳旁听不到吆喝声。 一幢巨大的庄园坐落在他们面前,从外向里看去,有不少的仆人正打扫院子,整理着庄园里的花草树木。 没等那个中年男子开口,庄园里的一个仆人就透过门缝看到了他俩,忙走来打开了面前的大铁闸门。 “王先生,小王先生,你们回来啦?”这个仆人看着也有些年岁了。 “谢谢。”被叫作小王先生的年青人作揖道。 而那被叫做王先生的中年男子也只是回了个微笑,便径直走入屋内。 棕灰色的木地板,发黄古旧的墙上,钉有些许抽象的油画,其中有幅,有国王与王先生的共同身影,两人微笑着搭肩,好似熟络。 天花顶上吊着一些圆形灯笼,用铁制骨架,蒙以纱布,纱布上画有些奇奇怪怪的符纹,里面摆着灯烛。 屋子里除了他俩和一些打扫的仆人,别无他人。 小王先生坐在椅子上,面对着眼前早已准备好的食物发起了呆,而他哥哥,王先生,早已大快朵颐。 “怎么不吃?”吃了有一会了,可小王先生却丝毫没有动筷的想法,王先生楞着脸,问道。 “额...我不太饿。”小王先生尴尬的笑说道。 “不太饿也得吃上几口啊,别枉费了王叔的功劳。”抓着筷子,王先生扒拉几口饭,随后夹起一块沾有红色料汁的鸡翼,尝上一口。 “这鸡翼一般般,可这酱汁是真不错,森林你可得好好吃上几块了。”王先生看着筷子上被他吃剩个骨架的鸡翼,笑说道。 “可是哥哥,我实在是不饿。”王森林,也就是小王先生,无奈的笑说着。 王先生脸上开心的表情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正容亢色。 “守卫兵团出什么事了?” 王森林微微皱眉,“守卫兵团没什么事,可我认为,我还不够资格担当守卫兵团的团长。” “论实力,你不会比守卫兵团里的任何人差。论资质,你可谓是城里的万里挑一。论地位,我是三大国卫的其中一人,这已足以,还不能够说服他们吗?” “和他们没关系,是我的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 “我自认为不行。” “你看低了自己的能力,自从母亲去世后,你就一直是最勤奋的那个。” “哥,我想先回到房间去了。” 王先生楞蒙住,很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了王森林好似将耳埋住,他只好挥了挥手。 “好吧,饿了的话,再下来吃东西吧。” “嗯。” 说罢,王森林从屋内的旋转楼梯踏上了二楼。 走到了最尽头的那间房间,打开了门。 他想起了以前,每当打开了房门,白天,阳光从来都是第一时间就会照到他身上。 可不知什么时候,就没有了阳光,也是从阳光消失起,他的心情就闷闷不乐,抬不起来。 他走进去,关上门,坐在了椅子上。 他抬起头,面对的是一块镜子。 看着自己一副颓靡的样子,今天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天了。 “该死...” “我怎么成这样了...” 他推揉着脸,突然注意到了镜子前的桌上,有一封信。 当即便拆开来看,不一会,他便锁死了眉目。 “哥...哥哥他...不再是国卫了?” “谁寄的信?” 王森林手忙脚乱的拿着信,拔腿向外跑去,打开门,从旋转楼梯下去。 “人呢?”发现王先生并不在餐桌上,而有个仆人正打扫着餐桌,故问道。 “你说王先生吗?他在外面院子呢。”仆人一副和颜悦目。 跑到房外,王森林一眼就揪到了他哥的位置,正在院子里,站于仆人旁,欣赏着花草。 “哥...”缓步走到王先生的面前,王森林早已大汗淋漓,面容憔悴。 “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王先生感到奇怪的问道。 “有你的信,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王森林递出攥在手里,所幸还未攥烂的信纸。 王先生一通看完,脸色阴沉,将纸在掌心揉作一团。 “可恶!那些混蛋!” “哥...” “将它处理好。”王先生咬牙切齿,将信纸递给了身旁的仆人,后者点头。 随即他顾不上王森林,便气冲冲的离开了庄园。 王森林望着哥哥离开的路,陷入了沉思,埋下头。 “怎么会这样...” “事情的发展,怎么会如此糟糕。” 步伐缓慢,王森林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回到了房间里,一路上,仆人们都以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面对着镜子里的他,王森林伸手抚去,低下头,全身颤抖起来。 可随即,他将张开的手掌紧紧攥成拳头,青筋暴起。 “我不会认输,既然如此,便是重获新生的好机会!”他升起头颅,眼睛死死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五官快要揉皱一团,拳头仍在紧握着。 —— 在不久前,猎人德普与简安,两人来到了匹亚国,此时的简安,还没有被审判厅抓拿。 “匹亚国,许久没来走一遭了,看着还是老样子啊!”从雷顶山出来的猎人德普,双手拎着大包,背着大包,而身旁跟着打扮的密密实实的简安,也同样如此。 简安没有回话,眼睛像柄锋利的刀刃,环顾四周。 “淡定点,简安,我们不过是来交易一些东西。”德普自然是清楚简安的脾性与态度,即使清楚以前简安冷不丁就会对陌生人起杀心的事情,可此刻他在其身边,也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轻车熟路,德普来到了一家铁匠铺前,烧红的铁夹子正从熔炉里拿出一块红石。 顾名思义,红石,浑身通红的石块,身上有些奇异的黑斑,除此之外,对得上红石的称呼。 “老板。”德普走到那拿着铁夹子的男人身旁,轻轻说道。 “什么事啊?”男人没有抬头,问道。 “交易,没有对各自双方有利的东西,我不会找你,你清楚我的。”卸下身上的大包,德普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说道。 身旁的简安却仍未卸下大包,眼睛冷冷的注视着铁匠铺老板。 “你不用瞪着我,我知道你,简安嘛。”铁匠铺老板嗤之以鼻道,从他身旁走过,将红石放置在摊位上。 “没事的简安,放下吧。”德普向简安微笑着道。 简安皱了皱眉,随后放下大包,转过身,看着铁匠铺老板。 “里面是什么?”铁匠铺老板淡淡然的问向德普。 德普鬼祟的左顾右盼,而后凑在老板的耳旁,“龙骨!龙爪!龙翼!” “什么!”老板全身抖擞一霎,不可思议的转过身。 “你再说一次?” 德普又凑到他耳旁,“我说龙骨!龙爪!龙翼!” “我草!” “真的假的啊!” “我去,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了。” 老板动作迅速的走到大包前,手忙脚乱的想将绑紧的绳解开,好一会儿,才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 “我的天!真是啊!” “真是龙!” 还未开口,就被简安用刀刃抵住喉咙,“你敢将后面的那字吐出来,我就要你身体吐出一些东西。” “好了,放轻松嘛。”德普将刀刃从老板的喉咙拿开,拍了拍简安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来。 老板屏气凝神,颤抖的手在大包里头,握起一根剔干净的龙骨,背对着两人的神情仿佛要直冲云霄。 “国卫先生,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真能盼来这些东西!”老板内心想着。 “呼!”紧接着,他深呼吸一番,把龙骨放下。 “怎么样,这里,能值多少?”德普环手于胸,眉飞色舞。 “这个铺子,给你了,我回家再拿些钱币给你。”说罢,老板那壮硕的胳膊想要立刻抬起一个大包,却未料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抬不起半分。 “喂喂!我们帮你啦,抬到你家去,另收费。”德普笑嘻嘻着道。 “可恶...也只好这样了。”实在抬不动,老板恶狠狠的放下大包,站在一旁。 这时,街道上正走来二人。 一人脸上满是疤痕,扎着一个马尾短辫,身形健硕,身披粗陋大衣。 而另一人,则身形苗条,一头稀碎短发,红黄相接的简陋服饰。 二人与简安,德普等人擦肩而过,波澜不兴。 第一百三十三章 起雾(下) “奥斯里简,我们今晚就动手吗?”披着大衣的男子边走着,边问向身旁穿着红黄相接服饰的男子。 “别着急,恩泽里多。” “现在还不是时候。” 被念作奥斯里简的男人淡然回道。 面前的街道是一段陡峭的坡路,不少人在走这段路时,都十分的吃力,而二人则云淡风轻的走上去,多多少少引起了在场人的一些注意。 “呼——”一个推着装有好几桶货物扶车的男人,在坡路中间哑火了,使出劲也无法更进一步。 眼揪着快要掉下去,他大吼一声。 没成想,恩泽里多从后面一把扶住了他,仅仅是用了一只手的力量。 “谢...谢谢。”推着货物的男人脸上,身上已经是汗流浃背。他连忙点头致谢。 “你推着这么多的东西,是要去哪里吗?”奥斯里简过去扶住了突然要掉落的木桶,说道。 “这两人的身手...不一般啊...” “正好我们酒馆缺人手,不如...”推货物的男人心想道。 “我是坡路上那酒馆的工人,不知你们是想跑去一趟吗?”男人擦拭去额头的汗,说道。 “酒馆?” 奥斯里简看了眼恩泽里多,随即点点头。 “我们正有此意。”奥斯里简淡然道。 “好,我可以麻烦你们帮我个忙吗?” “事成后,我请你们喝酒?成不?”推着货车的男人问道。 奥斯里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点头,开口道:“恩泽里多。” “我清楚了。”恩泽里多拍了拍推货车的男人,随即示意他向一边退去,轻而易举的就将装着好几桶的货车单手抬起。 “我们走吧,麻烦你带个路。”恩泽里多对着那男人微微一笑,那男人爽快的点头,走到他们跟前。 不一会,三人就到了坡路顶上的酒馆。 酒馆看着像是刚刚建成不久,用棕石建造,焕然一新。 门旁挂着的牌子还没刻上店名。但是店外已经有不少群众讨论起了这家新酒馆,大多扶着店外一条过道的围栏,亦或是依在上面。讨论的,无非是酒够不够城里其他酒馆的好喝;整家店,够不够其他酒馆的大。 “老板,我回来了。”一进门,在酒馆工作的那男人就热情的向前台的老板打着招呼,随后他就开始整理货物去了。 站在前台后边的老板没有转过脸,而是背朝着他们,用布擦抹着手里的酒杯子。 “不好意思,店还未营业。”老板带有歉意的口吻开口道。 恩泽里多在一旁观察着店里的装潢与布置,并未听清老板说些什么。 “我们是帮了你店里工人的忙,他答应要请我们喝一杯。”奥斯里简面带微笑着,淡然道。 老板将擦抹后的酒杯放置回它该呆的地方,转过身,这时他们才发现,这老板是个瞎子。 “你看不见我们?”奥斯里简问道。 “是的,我是个瞎子。” “原来如此。” 恩泽里多回过身来,也注意到了老板是个瞎子,在他要开口时奥斯里简挥手打断了他。 “既然你们帮了他忙,他也很应该请你们喝一杯的。”老板语气温和的道。 不一会,工人出来了,只见他吃惊的拍一拍手,“哎呀!我忘了跟老板你说了,他们啊!是帮了我个大忙的朋友!” “你怎么不明天才说呢?”语气同样是那么的温和,老板说道。 “我...抱歉老板。”工人绕了饶脑袋。 “既然如此,我们就喝一杯吧。”老板从底下摸出了几个酒杯,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两人定睛看去,刚好是四个。 他一边擦抹着杯子,一边从前台旁的出入口走出,驾轻就熟。 而工人则整理好了一个桌子,和几个有靠背的椅子。 “老板,你坐吧。”他将椅子摆的方便酒馆老板能够安稳坐下,随后也示意另外二人坐下,自己去拿了个大桶。 桶里面摇晃着满满的酒水,或许是店里的安静的环境,亦或是其他原因,奥斯里简很清晰的能够听见。 “这酒,是我们从灰城带来的,匹亚国绝无仅有!”工人很是自豪的道。 “灰城?你们是从灰城来的?”奥斯里简抚摸着酒杯,问道。 “是的,我们两个都是从灰城来。”老板仍在用手中的那块布擦抹着酒杯,回道。 “为何会想来到匹亚国呢?”奥斯里简问道。 “匹亚国地多,钱多。” “虽然人也多,但我们相信在这里,可以不愁吃穿。”老板语气平淡的说道。 他的眼睛一直在向着奥斯里简那去,未曾离开过。 可他是个瞎子,奥斯里简知道这一点,他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我们也是初来乍到,不知对于匹亚国,你们知道多少?”奥斯里简又问道。 趁他们谈话的间隙,工人已经将酒桶打开,可以倒出酒来了。 奥斯里简将酒杯递去,而恩泽里多同样也是如此。 “匹亚国呀!妞多!这点我最喜欢!”工人嬉笑着道,手里还抱着酒桶,打算倒酒入杯。 “欸!不好意思!”没注意,他将酒洒了出来,浇到了一些在恩泽里多的裤子上。 “我来吧。”恩泽里多微笑着,将手放于桶旁。 工人本想阻止,可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就放开了手,“抱歉,那你来吧。” 恩泽里多一手抓起酒桶,稀松平常,就像拿着个很小的瓶子般,将酒倒入奥斯里简的杯中。 随后他又倒入自己的杯子里,便将酒桶放在地上。 工人表情突然变得怪异,他惊诧于恩泽里多居然没有继续将酒倒在自己和老板的杯中。 “额...”工人忙拿起酒桶,往老板的杯中小心翼翼地倒去,继而再倒入自己的杯中,再坐下,将桶放在脚边。 “妞多,看来你很喜欢女人啊。”奥斯里简哈哈一笑道。 “那是自然呀,我是个男人,怎么能不喜欢女人呢?”工人同样也是哈哈大笑着道。 “除了这个,你们就没有别的目的吗?”奥斯里简环手于胸,将手肘放在桌上,凑前身子,再问道。 “目的?开店?赚大钱?”老板一如既往的神情,回道。 “不不不,其他目的。”奥斯里简摇摇头,说道。 “我们没有其他目的。”老板的表情发生了些变化,语气变的没有那么和善。 “比如,杀死国王。”奥斯里简淡然道。 “什...什么!”工人几乎是喊了出来,整个人站了起来,不小心将脚边的酒桶踢翻,好在酒桶塞好了出入口。 “那么紧张做什么?”奥斯里简看着工人,神情还是和之前那样,没有变化。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杀死国王?该死!这是什么荒谬的言论!”老板愤怒道。 “我感觉得到你很怕,是吗?”奥斯里简将凑前去的身子又缩了回来,靠在了椅子上。 “那是自然,这番话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我们都会没命!”老板将声音压低,怒斥着。 “可我们的目的,就是如此,但我们从来不会像你们一样,感到如此之怕。”奥斯里简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工人向后缩了几步,惊恐的看向他们。 “目的是杀死国王!你们难道是外国人!”老板也是即刻起身,斥道。 “小声点,如果你们将这件事扬出去了,你们会被你们敬爱的国王杀死的。” “我想你们不想这种事情会发生吧?” 老板竭力平复情绪,调整着呼吸,眼睛没有继续放在奥斯里简的身上,而是看着桌子,“你们...” “该死的麻子!都是你害的!”老板向一旁挥去一巴掌,却被工人躲去,扑了个空。 “老板!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 工人在店里窜来窜去,而老板则一路追打着,却是一下没碰着。 可这店里桌椅布置与装潢,也是让他一下没挨着。 奥斯里简笑了笑,“有意思,真庆幸当初我们接到了这个任务。”他向身旁的恩泽里多抛去此话。 “还行,我倒觉得还好,没有在那里那么无聊。”恩泽里多回道。 工人与老板耍闹了有些片刻,奥斯里简用眼神瞟了眼恩泽里多,后者蓦地起身,走到了工人的背后。 工人正躲避着老板的追打呢,全神贯注的连连后退,没注意到恩泽里多就站在他身后。 “哎呀!”就像是撞到了一块石壁上,工人又往前仰去,头狠狠的撞到了地板上。 他揉着头,打算起身,又被老板踹了一脚,撞到了前台处,痛嚎一声。 “好了,闹剧该结束了。”恩泽里多冷冷道。 “你们...想做什么!”老板惊慌的向后退去。 “你们得参与我们的行动,明白吗?”恩泽里多说道。 “不可能!那可是国王啊!国王!” 恩泽里多突然感到头皮有些瘙痒,他绕了饶,边说道:“杀了国王,让你做国王又如何呢?” “哈哈,让一个瞎子做国王!笑死我了!”奥斯里在椅上捧腹大笑。 “真有你的啊,恩泽里多,讲的笑话一直那么好笑。” “我不觉得这是笑话啊...”恩泽里多一脸汗颜。 奥斯里简起身,走到了老板面前,老板身子都快要卷缩在一起,靠在角落。 “就如他所说的,让你做国王。”奥斯里简一副戏谑的口吻讲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 “我...我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没见过,可以吗?”缩在角落里的老板,慌乱说道。 “你为什么一直都是一副惧怕的样子呢?”奥斯里简眯起眼,一脸疑惑。 “两位...定是不一般的人物,而国王,这种我们没办法接触到的,就更不用讲了,我们又怎敢一副平常的面孔呢...” “确实啊,奥斯里简,域中人都是这副德行。”恩泽里多在一旁笑说道。 奥斯里简抿了抿唇,蹲下身,“失去双目的老板,眼下你有不得不接受的任务。” “那就是和我们共同计划杀死国王。”奥斯里简淡然道。 “不!这不可能!额啊!”老板挣扎着想要站起,却不慎碰到了周旁的椅桌,砸落他的身上,痛苦的呻吟着。 “你呢?”奥斯里简站起,看向另一边躲藏在木柱子后的工人。 工人寒栗着身子,在阴影里,大气不敢出。 “恩泽里多。”奥斯里简向恩泽里多使了个眼色,随即恩泽里多便走到了工人旁。 只见工人紧紧闭上了眼睛,双手攥着,贴靠着柱子,“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恩泽里多一只手扯住他衣领,向上抬起,显得很是轻松。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工人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使劲闭着眼睛,双手垂吊在两边,任由恩泽里多拽起,带到奥斯里简旁边。 “闭上眼睛,就能逃避吗?”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奥斯里简脸色蓦地变得阴沉,一只手捂住了工人那不停念叨的嘴巴,另一只手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噗呲”一声,一截手臂从工人的后背出现。 “既然你不敢直面死亡,那为何又在死亡时睁开眼睛呢?”奥斯里简疑惑道。 工人两只眼撑的巨大,好似要瞪出来,布满着血丝。 他的身体抽搐着,过不久又像焉掉的黄瓜,软了下来,胸口处不断地向下流着鲜血。 “呲!”奥斯里简将手臂从他心脏处拿出,带起一片粘稠的血。 手臂刚一取出,伤口就不断向外喷涌着血泉。 “你们...你们做了什么!”老板惊恐的道。 不一会,他放在地上的手好像摸到了粘稠的液体,而后,他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呼...”老板大口大口喘气,像方才在坡路时的工人。 “我不想这么做的,失去双目的老板。”奥斯里简挥洒去手上的鲜血,说道。 “可是国王只能由一个人坐。”鞋靴踏在木地板上,厚重响亮的声音离老板愈靠愈近,直至在他面前时,停了下来。 “放过我...求求你了...”老板的声音变得软绵无力。 “看来,你不是那个新的国王候选人,明白了。”奥斯里简微笑着道。 “不不不!我做!我做好吗!”老板大叫道。 “确定吗?” “做!做!做什么都行!我不想死!” 奥斯里简面无表情的看了恩泽里多一眼,随后恩泽里多拽着死去的工人尸体,另一只手打开了刚才的酒桶。 “口太小了。”恩泽里多嘀咕一句,随后他轻轻往桶口一扯,便撕开一个大口,想将尸体往里塞去。 尸体太过大,他只好将中间对半折,发出响亮的声响,重重的敲在老板的胸口。 “求求你们...别再吓我了...”老板使着哭腔,说道。 “恩泽里多,轻声点。”奥斯里简笑说道。 “真麻烦啊。”恩泽里多一脸不顺的又将未完全放入桶中的尸体扯出,随意丢在地上。 尸体上的血,此刻已经流失的差不多了,尽数泡在地板上。 “唔...是要这么干了,虽然是不太人道。”恩泽里多神情凝重道。 接下来,他将尸体抓起,像折叠起毛布。 “咯咯”声络绎不绝,直到完全能把他放入桶里,恩泽里多才松了口气。 而后奥斯里简拿起了恩泽里多稍前撕扯出的桶口盖,塞进桶里,勉强能将桶内的景象掩盖住。 “拿块布,收拾一番,然后丢了,那桶也丢了。”奥斯里简说道。 恩泽里多点点头,随后注意到卷缩着身子在一旁的老板。 “他呢?” “他?你问问他呗,你问问他想干什么活。”奥斯里简说道。 “喂,你想干什么活?”恩泽里多问道。 老板没有听到,恍惚的嘀咕着什么。 恩泽里多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老板痛的直叫。 “别杀我!别杀我啊!” “你不喜欢听别人说话?我问你想干什么活,你能不能听到啊?”恩泽里多拎着桶,将身子凑过去,怨声怨气道。 “能!我能干活!”老板当即站起,可又踩到了那一摊血,摔了个狗吃屎。 “你那看不见的眼睛,能干什么啊!”恩泽里多没好气地道。 一旁的奥斯里简拍去恩泽里多的肩膀上,淡然道:“让他把桶去外面丢了,他应该熟路。” “他?这会不会不太好?”恩泽里多一脸疑惑。 “给他就是了,他明白怎么做。” “行吧。”恩泽里多把桶递到老板胸口前。 “你把这个桶拿去丢了,然后回来。” 老板拿过递来的桶,发现无比的沉重,拿不稳,掉落在地,桶盖飞去一旁,一只脚从桶里暴露了出来。 “我说了嘛,他怎么能解决好呢?”恩泽里多将桶拿起,重新整理一顿。 奥斯里简,伸了个懒腰,“哈~” “那么...你去丢吧,老板的话,你清理下店里的环境就好。” “不过一切都要等他清理好血迹再说,门外这么多人,给他们瞅见就不好了。” 奥斯里简说道。 老板僵硬的点点头,缓缓从地上站起,踉跄着回到之前他们喝酒的桌旁,拿起了那块毛布,往地上摸索去,擦拭血迹。 此时此刻,恩泽里多和奥斯里简仿佛就成了这家店的新主人般,他们悠哉的坐回去椅子上,喝着酒。 “对了,恩泽里多,你还记得我们在上坡路时,路过一家店吗”奥斯里简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我们路过这么多家店,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家。”恩泽里多摇摇头,轻轻抿了一口杯里的酒,表情变得有些苦涩的道。 “铁匠铺。”奥斯里简大口的饮下酒,表情畅快的说着。 “铁匠铺...有什么不妥吗?”恩泽里多疑惑道。 “哈,所以我说你啊,要多多观察身边的事物,不然你怎么死都不知道。”奥斯里简捧腹大笑着。 “你倒是说啊,有啥不妥的地方啊?”恩泽里多满脸不顺的说道。 “那家铁匠铺,一个打扮奇奇怪怪的人,一个看着像猎人,一个老板。” “那两个人呢,背着很多大包,里面塞得东西,我无意间看到了。” “什么东西?” “好像,有点像龙的骨头?” “真的假的啊?龙的骨头?你确定吗?”恩泽里多感到不可思议道。 “你可真是没见过大蛇拉屎,多亏他们让我带着你出来见多点东西。”奥斯里简满脸不屑道。 “所以到底是不是龙的骨头?”恩泽里多又轻轻抿下一口酒,这次的表情没有那么苦涩了。 “不确定,不过,我们晚点再去那家店看看。”奥斯里简灌完了杯中所有的酒,说道。 “嗯,就这么办吧。”恩泽里多点头。 —— 晚上,德普与简安来到了一处旅馆。 旅馆门口吊着两个灯笼,与王森林庄园里的灯笼可谓是如出一辙,而中间的牌子,则刻有春一个大字。 两人瞧也没瞧,就踏脚进去了。 “没人?”德普扫了一眼店里,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前台也一个人没有,感到奇怪。 “陷阱?”简安警惕了起来,把手摸去身上的武器那,蓄势待发。 “简安,别急,别把事情想的那么坏了。”德普微笑道,自己却也把手缓慢伸到了武器旁,随后从门口,一步一步的走入。 “啥...啥事情?”突然,从前台探出了一个人,吓得德普向后退去数步,武器已然拔出。 而简安则干脆利落的将武器抵在了那人的脖子处。 “呜哇!别杀我!”那人吓得大叫。 “欸!别下手!简安!”德普反应过来,忙喊道。 简安停下了接下来的动作,把头转向了德普那去,而后又确认一番四周的情况,才慢慢松开紧握武器的手。 “好险...”德普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是干什么的!”老板这时才不知从哪里整个武器出来,脸上大汗淋漓的喊道。 “我们呢,其实是来找地方住的。” “刚刚看到店里一个人也没有,当然是怕啊,所以才拿出武器。” “正好我兄弟精神紧绷的厉害,才会做出那样的行为。”德普饶头,解释道。 “我...我姑且相信你们把!“老板哼了一声,放下武器。 见到老板放下戒备,德普才凑上去,与简安并肩。 “你们就两个人?”老板问道,额角还有颗汗珠滑落。 “真的就两个人,你不用那么紧张嘛老板,放松一些。”德普笑着说道。 “你看我这家店开的地方,可谓是匹亚国比较偏僻的地域了。” “北有审判广场,南有‘灾难’食店,西有皇室,东有富人庭,你说我这造在中心的阳山旅馆,又会有何人来呢?”老板唉声叹气道。 “也不是啊,我看白天,你们山顶这里,也会有不少人来。” “那是来找新开的酒馆,和我们旅馆有什么关系!”老板埋怨道。 “酒馆?那可太好了!我们正想搞点酒喝喝。”德普兴高采烈的看去简安一眼,叫道。 “不过听说还没开,仍在造着。”老板提了一嘴。 “那你别说开了呀,坏我心情。”德普白了一眼。 第一百三十五章 雨夜 “安排个二人间我们落脚吧。” “行,现在带你们上去。” 德普先行走了几步,发现简安迟迟没有动脚。 “走啦,简安。” 简安环顾一番四周,再瞟了眼已然走到了楼梯上的店家老板,才随德普走去。 “你们就睡这里吧。”老板打开门,二人一眼望去,房内是比较朴素简陋的装饰。 “谢谢。”德普笑说着,从衣里取出钱币,递去老板手里。 “好梦。”老板满脸堆笑,清点着掌中的钱币,向下离去。 关上门,德普放下挂在身上的包囊,坐在桌前。 “简安,你说我们还要去找白彰吗?” “那家伙...可是在白帮那里。”简安低语道,将脸埋在兜帽下,即使房内灯火通明,也很难看清他全貌。 “我做事向来不会食言,况且,我们也有他的把柄在手。” “白彰他也是无间者。” 德普一副木已成舟的表情。 简安被灯火照明的嘴唇微微颤动,随后又闭拢。 他点点头。 —— 昏暗的天色落着零星雨点,夜阑人静的街道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此人溅起地上的积水,踏着闷厚的脚步声,引起了一些正在此处守夜的卫兵注意。 “喂!你是什么人!”那几个披着黄白色大衣,大衣上印有属于匹亚国石块斑纹国章的卫兵们,急匆匆的赶去。 听到卫兵们的叫喊,那人停下了脚步,走近了看,卫兵们才认出,那是白帮人所穿戴的服饰——一袭白衣。 “抱歉,我有急事要赶回去,所以...”白衣里的人在此等昏暗的夜色下,戴着兜帽,根本看不清样子。 “唔...罢了罢了,你抓紧回去吧。”领头的那个卫兵扬手叫道。 “夜深了,即使是白帮的人也要注意啊,现在是非常时期。”这卫兵抛了话后,便叹了口气,带着其余的卫兵们离去。 “非常时期...”白衣人沉思了一会,而后继续前进。 片刻,穿着白衣的那人跑到了一道大铁门前,滂沱大雨冲挂着面前的铁门,他大力的敲了几下,雨水溅到了他的衣服里。 “我去,真冷啊!” 门后没有动静,白衣人又大力的敲了几下,终于,他听到了声音。 “什么人!”雨声太大,门后的人即使是吼出声,白衣人也听的很是模糊。 “什么啊!”白衣人问道。 “我问!你是什么人!” “白彰啊!” “什么!” “白彰!” 强调了好几次,铁门才终于打开。 “白彰?其他人呢?”门后那人同样是穿着白衣,戴着兜帽,夜雨下看不清面貌。 “一言难尽,我们进去再谈吧!”白彰叫道。 雨势甚猛,那人只好不再纠缠着他,与他一同进入门去。 面前鹤然就是一幢大楼,白彰若有所思的抬头,望着大楼,回忆一桩桩浮现。 他摇摇头,拭去脸上挂着的水珠。 推开厚重的木门,两人才得以进到大楼里。 大约有十几个穿着白衣的人站在厅里,七嘴八舌的交谈着,在看到有人进来,他们一致停下了交谈。 “白彰?”其中一个白发苍苍,披着白袍的年迈老人,步履阑珊的走在前头,来到白彰面前。 白彰摘下盛满雨水的兜帽,发上还挂着水珠,激动道,“长老...” 长老亦然如此,眼里似有泪光。 “白彰,其他人呢?”满脸胡渣,嘴里还不停打着嗝,浑身冒着酒气的中年男子走到长老身旁,问道。 “吉男叔,你还是老样子。”白彰喜逐颜开,说道。 “我问你!其他人呢!”被叫作吉男叔的中年男子啪的一声砸在一旁的桌上,厉声斥道。 “你...你怎么了,吉男叔...”白彰一脸疑惑。 “老徐!出来!”吉男叔用力一挥手,那群人里又走出了一人来。 披着白袍,脸上有未打理的清晨胡渣,头后捆着小马尾辩的老徐缓步走来。 “老徐...你还活着...”白彰颇有些激动的目光,注视着老徐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很惊讶,是吗?”老徐莞尔一笑。 热泪盈眶的白彰走上前,打算给老徐一个拥抱。 老徐并未避开,而是坦率的拥去。 贴在白彰耳边,老徐笑容不减,开口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心狠手辣的将他们杀光?”老徐缓缓向后退去,指向白彰,质问道。 “杀光?你在胡说些什么?”白彰一脸蒙圈。 “骨羽和阿令!以及一众的白帮子弟,全部被你害死了!” “你把他们引到雷顶山,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将他们尽数杀死了!” “好在有人脱身,不然,我们永远不会真相!”老徐的一字一句在厅里回荡,震人耳目。 “一派胡言!骨羽他们...他们是不幸死在了巨龙的攻击下,你不清不楚,编造谎言想置我于死地!”白彰呵斥道。 “巨龙?我想是你在编造谎言吧?” “在场的人相信有巨龙这玩意吗!”老徐大声问向周围。 人们愣了一愣,随即都摇起了头。 “长老...你相信我说的话吧...你一定相信吧!”白彰看到眼前的长老犹豫不决,焦急道。 “我很想相信你...白彰,你是一个好孩子。” “可是龙,真的不存在。”长老一脸难堪道。 白彰的双手颤抖着,胸口不断起伏。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他神情变得恍惚。 “我不想让你死的不明不白,白彰,你曾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你漏掉了一个人。” “阿月,他没死,他活着告诉了我这些事。”老徐一副恶相,说道。 “阿月?”白彰从恍惚中清醒。 “他告诉的你?” “那是自然,虽然他没有随我一同前来,但我遇见过他,他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老徐板着脸,说道。 阿月本想告知众人,阿月并非常人,一个无间者的言行,岂能听信。 可随后,他竟找不到除此之外的事情,以来反驳老徐的言论。 他深吸口气,“既然如此,我倒要听听阿月亲口叙述,而不是听你的一家之言。”白彰怒目而视道。 “你无需逃避,大局已定,我所说的一字一句是为属实。”老徐厉声道。 “长老,不可信他的一家之言啊!”白彰见老徐身后的那群人一点动静也没有,掌握他生死大权的命运或许只有面前年迈的长老了,渴切道。 “我认为...是需要那个阿月到场,才能证明徐立所说的一字一句,是否属实。”长老将手背在后,神情凝重道。 “长老,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你不能因为白彰是你收养照料的,就这么帮他说话。”真名实为徐立的老徐,满脸不忿的道。 “徐立,你不用这么咄咄逼人,阿月来了,便能证实这一切了。”长老走近到徐立面前,严畏感扑面而来。 心脏扑通不停,徐立表面却波澜不惊,微笑着道:“那好,就如白彰所愿,让阿月到来,一一叙述真相。”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面向白彰,“白彰,你回去你的房间,洗漱一番吧,你应该还认得你的房间怎么走吧?” 白彰苦涩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恩,我记得。” “在阿月没到来之前,依造规矩,白彰得被收押在牢里。”徐立身后的人群里,其中一白发苍苍,年纪与长老相仿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说着。 “也对,规矩如此,要造规矩办事。” “在阿月没来前,你都得被收押起来。”徐立淡然道。 “你,去通报在外守夜的守卫兵团们,告知他们,这里有个疑似杀害白帮十余个重要成员的危险人物,让他们速速来收押。”徐立朝方才打开门,让白彰进来的那个白衣人说道。 “是。”白衣人面无表情的转过身,随后叹了口气,“好困啊...”小声嘀咕着, “要快!”徐立大声令道。 随即这人迅速的打开门,顾不及戴上兜帽,奔走在雨夜里。 “很抱歉,各位长辈们,今天我用不属于我身份的方式开腔,但是我是为了帮骨羽堂主出一口气!她努力的证明自己,最后却被奸人所害!” “即使是前任骨膑堂主在天之灵,也会念及我的一片好心吧...希望你们也能明白我。”徐立向着在场的所有人作揖。 “徐立,你分明是有备而来!在场的所有人恰好是长辈,除了刚才帮我开门的那个和我同辈份的。”白彰暗自心想。 过后一会,那个出去的白衣人带着几名卫兵来到了这里。 “哦?是你?”为首的那名卫兵惊讶道。 “是的,先生,他就是那个危险人物。”徐立走了过来,一脸微笑着道。 “行,审判期至,如果帮你辩护的人没有来,那么你就要被押送到审判广场了。”为首的卫兵淡然道。 “该死...”白彰恶狠狠的瞅了徐立一眼。 “长老...”白彰无奈的看向他,苦笑道。 “放心吧,白彰,我们会找到阿月的。”长老用力的点头,神色凝重。 “锁链铐住他。”卫兵一声令下,其余的卫兵便上前,用沉重的铁链子将白彰的双臂牢牢锁住。 “押送回皇室,收押入牢!”为首的卫兵大喝道。 “是!”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仇至 “原来,昨晚白彰被收押在了牢里。”德普神情凝重的点点头。 一旁的简安缓缓抬起头,露出深邃的眼窝,“牢在哪里?”他问向面前的白衣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德普感到大事不妙,逐问道。 “我们得把它救出来,把钱币给他。”简安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在和我开玩笑吧,给他钱币也不需要救他出来啊!”德普无奈地道。 “白彰被收押在皇室里,你们要想去救他也好,去看他也好,都得去向守卫兵团申报。”白衣人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 “白彰在你们白帮,是什么一个人物?”德普注意到这人的语气,饶有兴趣的问道。 “人物?他不过是仗着自己是长老捡回来的人,对他疼爱有加。” “虽然平时呢,人就没干什么坏事,但是听说他为了能当上堂主,不择手段的把前堂主骨膑的女儿骨羽害死了。”说到这,白衣人往地上吐了一啐唾沫,厌恶的眼神仿佛见到了一条死老鼠正躺在他最爱的汤水里,自在的漂浮着。 “骨羽可是钦点的下一任堂主呀,她对我们也是关照有加,各个兄弟都敬重她。” “并且她也很关照白彰,可是白彰这小子真的是畜生,藏着掩着,还好有个叫什么阿月的人,告诉了老徐,不然啊,现在是个什么局面还不知道呢。”白衣人原来便是那天帮白彰开门的那位白帮子弟,提起白彰,不免令其作呕。 “你说的那人,叫阿月?”德普惊讶道。 “是啊,阿月。” “我看你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听说过这个人?”白衣人疑惑道。 “略有耳闻罢了,哈哈,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些。”德普作揖道。 “不客气,我们白帮人,向来豁达。”白衣人拍拍胸口,颇有几分傲气的道。 “那我们走了,有机会再见!”德普挥了挥手,便往简安肩上拍了拍,“走吧,简安。” “我们现在去皇室吗?” 在喧闹的街道上行走时,简安问向并肩的德普。 “把他救出来,给他钱,我们就一笔勾销。”简安冷冷的道。 “现在可不是时候,简安。”德普环手于胸。 “收押他的地方,定没有那么容易进去,况且,我们对匹亚国存在多少与我们实力相当,甚至更强的人会有多少,都没弄清楚。” “还需要从长计议。”德普皱眉道。 “有什么比你加上我,还要厉害的人存在吗?”简安漠然道。 “噗呲!哈哈!简安你可是在白帮的人身上吃过瘪的呀,你忘了吗!”德普大笑道。 “他们队伍里可是有好几个无间者,这能怪我吗?”简安阴沉着脸,说道。 “那倒也是...不过你那时候叫上了我的话,我们可不能像现在一样赚的个盆满钵满。”德普碰了碰身上的小包,哐啷一顿响。 “说来,我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半路白彰改变了主意,没有随我们一同进到匹亚国。而且,他心心念想的龙爪,龙头,龙骨,都托付给了我们,将之变作钱币。”简安阴沉的脸上增添了些许疑云。 “他从那时候,便开始怀疑白帮的人会因为那些龙骨,龙爪什么的,从而出卖他。” “巨龙一直存在于城中人的传说里,当真是让他们见到了属于巨龙身上的东西,那不得疯狂。” “不得不说,他这点做的真挺让我佩服的。”德普赞叹道。 “可你却卖给了一个普通的铁匠铺老板?”一旁的简安说道。 “呵,我随时可以逃回到我在雷顶山的家,你也随时可以回到你的群石壁那去。” “但白彰的家可是在这里,他还是得在这里生活下去。” “不能一概而论。”德普淡然道。 “更何况,那个铁匠铺老板,可不是普通人。” “据我了解,他是一个国卫的父亲,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父亲。” “那国卫经常通过他这个父亲,来得到一些东西,从很早前我就打听到,他父亲想打造一件无与伦比的武器,好让他的国卫儿子可以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决出新的三个国卫?我听说过这个东西,可这不是秘密进行的吗?” “简安,你在群石壁呆得太久了,脑子里尽是群石壁里的沙石。” “决出新国卫的场面,现在已经可以公之于众,让城里的所有人都能一睹风采。” “目的,就是为了让国卫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穷人,也能被算作是所有人里吗?”简安的眼神变得阴骘。 “当然,现在的匹亚国,已经不是以前的匹亚国了。”德普笑了笑。 “对于我来说,他们一天视无间者为恶魔,那就永远是那个熟悉的匹亚国。”简安怒嗔道。 不知不觉,两人谈话间就已经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域。 身后是城里的平民们喧闹的场面,而面前,则是冷冰冰的大门。 像是用什么红色材料铸造而成的大门高耸入云般,光是站在面前就已经感觉到深深的压迫感。 而大门两侧是围墙,如山般雄阔,不知是费了多少的心血才能铸造出来。 “喂!你们两个在看什么!”围墙上站有不少穿着黄白大衣的卫兵,瞅见到德普和简安两人在门前静驻观望,顿时起了警觉。 “我们是从别个地方而来,特地来看看皇室长什么样子的!”德普抬起头,笑容可掬的大喊道。而身旁的简安则目视前方,并未抬头。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赶紧离开!”卫兵怒斥道。 “是!”德普作揖道,随即拍了拍简安肩膀,“是时候走了。” 可转身走了几步,发现简安仍在原地。 这时,德普注意到了简安双拳紧紧握住,颤抖着。 “简安,这里可不妙,如果生出事端,我们两个都不得离开。”德普一脸严肃道。 “我认得出那个人,他是那天杀了小艾的家伙!”简安愤然抬头,死死盯着围墙上方才与他们谈话的那个卫兵,目眦欲裂。 “小艾...”德普脸色担忧的看去,发现那名卫兵同样也注意到了简安在盯着他,故也看去。 “糟糕!”德普心想。 随即他一只手使劲压在简安肩上,“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我们得离开。” “别忘了,我们还在他们的地盘上,打起来,终究寡不敌众。” 德普的一番话,终于是让简安恢复了一些理智,放大的瞳孔变回原状。 而后他朝身后快步离开,德普亦然如此。 那名围墙上的卫兵仍在观察着德普与简安二人远去的背影,皱紧眉头,陷入沉思。 “队长,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他。”那名被称作队长的卫兵,脸下的胡须多的都可以扎起个灰白小辫,一侧的眉毛是断开的,较为邋遢的短发,颜色与胡子的颜色相仿。 “是特别在意的人吗?”那名卫兵说道。 “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人了...也罢。”卫兵队长摇了摇头,紧接着在围墙上继续徘徊着。 —— “你刚才差点害死我们了。”德普没好气的坐在凳上,说道。 终于是回到旅馆处,两人一路上可谓是头也不回的赶,提防着身后会有卫兵的追捕,警觉的把手放置在武器旁。 “那个家伙!他居然还活着!”简安用力的脱下兜帽,恶狠狠道。 “确实,还挺让人意外的,听你的描述,他八成应该是死定了。”德普盛上一口水在杯里,一饮而尽。 “但他没有死!他一定得死!”简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恨不得把那人生吞活剥。 德普又盛上一杯水,大口喝去,随后才道:“其实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何必要耿耿于怀呢?” “你知不知道小艾对我有多重要!”简安一把拽住德普的衣领,怒叱。 “我只知道,你刚才如果上了,我们都得死。”德普无奈的道。 “我宁愿死,也不愿放过每一个可以杀死他的机会!”简安将拽住衣领的手松开,转过身,攥紧双拳。 “你确定在那个情况下,你能碰得到他吗?”德普突然铁青着脸,斥道。 “我能!” “你不能!” 德普站在简安的面前,双手使劲的按在其肩上。 “你想报仇!可以,但是不是现在。” “我们找机会进入皇室,救出白彰,再趁乱解决掉你的仇人。”德普的脸好似阴霾。 “是你说的,不要背弃承若,你教会我的。”德普郑重其事道。 “我明白。”简安松开了双拳,向后退去,一屁股坐在凳上。 紧接着他双手掩面,不断地深呼吸着。 “小艾,当初便是被他以无间者的罪名,在审判广场上残忍的死去。” “那一幕我永远忘不了...” 德普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简安,我理解。” “谢谢。”简安吐出此言,德普面露欣慰的笑了笑。 “那我们可得从长计议,利用一切可以进入皇室的机会。”德普重新坐回位置上。 “需要找个重要的人。” “谁?”简安放下手,一脸疲态。 “那个铁匠铺老板。”德普自信满满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等价交换 “咚咚咚!”门被重重的敲了几下,呆在房间里的中年男子蓦地睁开双眼,“谁啊!”其怒不可遏的翻身,从床上爬起,走到门前。 “咚咚咚!”门又被重重的敲了几下,男子迅猛而有力的将门打开,门外正准备再敲去的德普扑了个空,尴尬的饶了饶头。 “老板,是我们。” “是你们?我不是给了你们钱和店铺了吗?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原来这中年男子是之前的铁匠铺老板,他既惊讶又愤怒的问道。 “匹亚国,想找到一个人,那还不简单,有钱就行。”德普嬉笑道。 “哼!”铁匠铺老板打算迅速地关上门,未料简安霎那便从外头抵住了门。 “我们是来找你谈一件事的,还是老样子,等价交换。”德普微笑着说道。 “等价交换?你想拿你现在的钱,换回我手中的龙骨?还是龙爪?不过很抱歉,这些东西已经不在我手里了。”铁匠铺老板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并不是为龙骨来的,我们进屋,慢慢商讨。”德普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搞些什么把戏!我告诉你!你们弄死我!你们也离不开匹亚国!”铁匠铺老板怒目圆瞪,说着。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儿子是匹亚国国卫,我们怎敢伤你一根毫毛呢。”德普显现出忌惮的样子,回道。 “你们怎么知道的!”铁匠铺老板一副不可置信的面貌。 “有钱就行了。”德普饶着头,笑道。 铁匠铺老板再打量两人一番,随即把门完全打开,让开一条路。 两人便知他是肯让他们进去了,德普礼貌性的作揖,和简安走了进去。 房间虽小,但五脏俱全,刚好有两张椅子正对着床,德普指了指另一只椅子,简安会心点头。 铁匠铺老板发觉好似有点冷,便一脸怨相的披上大衣,从起床直到现在,他都仅仅是穿个裤衩子,露着上半身。 “开门见山!”铁匠铺老板怨声怨气的叫道。 “我需要你帮助我们进入皇室,救出一个人。”德普整个人靠在了椅子上,头稍稍往后仰,一脸微笑道。 “你踏马的!这不可能!”铁匠铺老板顿时就从床上蹦起,怒指斥道。 “对于你来说,这不过是小儿科罢了。”德普将身子稍稍向前倾了点,说道。 “狮子大开口!你甭想我会去办这种事!” “等价交换,我相信你现在一定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烦恼,尽管提就是了。”德普淡然道。 “你...”铁匠铺老板好似气的说不出话般,用手指上下指了德普一番,随后叉着腰,侧过身,不知是单纯地平息着怒火还是在纠结着什么事情。 简安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冰冷的看着铁匠铺老板,毫无波澜。 “我确实有件棘手的事情。”铁匠铺老板过了一会,才一脸不顺的开口道。 “哦?什么事呢?”德普莞尔一笑。 “我要你们帮我除掉一个人,上一任的守卫兵团团长。” 德普霎时皱眉。 “我会给你时间,地点,你只需要赶在那时,把他杀死就行了。”铁匠铺老板坐到软绵洁白的床上,凝重道。 “......” “为何要杀死他?”德普思索了有一会儿,才犹豫不决的问道。 “不要过问这些事情,只需要完成好任务,就像我也不会问你们,为什么进皇室救下一个犯人。”铁匠铺老板的眼神里似透露着阴冷。 “你们没胆量的话,那就离开吧。” “行。”简安突然开口道。 德普惊讶的看过去,“简安?” “不过是一个守卫兵团的团长,杀死他不费吹灰之力。”简安口吻冷寂的道。 德普盯着简安的眼睛,发现那团火已经越烧越旺,浇再多的水也无济于事。 随即他整个身子向后仰去,深吸口气,再倾前回来。 “行,我们去做。” “很好。”铁匠铺老板起身,往角落各处找寻着什么。 德普与简安两人静静的等待着什么,却没料到后者只是在角落处找到了一条裤子,穿了上去。 “时间在三日后,守卫兵团团长会在灾难食馆出现。”铁匠铺老板边穿着裤子,边说着。 “你知道的,灾难食馆发生什么事情都很正常,人们不会怀疑什么。” “得手后你们直接就去原来的那家铁匠铺前找我,我会在那里等候。” “不如换个地方吧,铁匠铺我已经转卖了,那人看到我们在他店前商量这些事,总归不好。”德普说道。 铁匠铺老板沉思片刻,“那就在这里吧,事成后,你们来这里找我。” “找不到你呢?”德普神情凝重道。 铁匠铺老板走到其跟前,铁青着脸,“你我交易了这么久,你何曾见我食言?恩?” “希望如此。”德普回道。 “好了,我得请你们出去了。”铁匠铺老板扣好衣上的纽扣,打开了门。 德普起身,拍了拍简安的肩,随后二人出门去。 “进了皇室后,我可就帮不了你们了,你们自个掂量。”铁匠铺老板在门后朝他们说完,而后重重的关上门。 —— “灾难”食馆,号称是匹亚国的贫民游乐园。 这里充斥着五花八门的信息,各色各样的人群,脏乱差的卫生,形同虚设的安全。 富人庭里的人没几个敢去,皇室的人不屑于来,可这却是每一个入城的人最爱来的地方。 在这里,他们可以享受他们最爱的“自由”。 “正所谓!食色!性也!”虫蛀严重的桌前,满口烂牙,黝黑皮肤的男子饮着酒,叫喊道。 他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白里透红,扎着马尾,身材颇丰的年轻女子。 扎着的马尾看着应该是太过长了,因此她将马尾放到身前,穿梭过锁骨与山沟。 女子身后聚着的一群男,皆用垂诞欲滴的眼神注视着她,此刻,手中的酒仿佛都索然无味。 “昨天还不够啊?”女子笑起,脸上的两个红酒窝都愈发的明显,眼睛弯的如皎洁明月,一只眼睛旁有颗仿佛会说话的痣。 “这里谁人不知,钟见韵的魄力与魅力呢?” “一夜,自然是不够的啦!”那男子桀桀笑道。 “欲求不满,果然是你们这些人的代名词。”叫做钟见韵的女子说道,脸上仍是那副惹人生性的表情。 “但是啊,今天呢,我就不能陪你们玩了,今天啊,有个重要的人物呢。”钟见韵的声腔犹如蜜糖。 “哦?哪个重要人物?”对面的男子皱眉道。 “守卫兵团的团长呀!”钟见韵轻轻拍着白嫩的小手,嫣然一笑。 “靠!那个家伙啊!” “应该不是现任的那个吧?”男子凑前了点身子,略作惊讶的说道。 “嗯...不是啦,是前任的守卫兵团团长。”钟见韵有些失落的回道。 “前任守卫兵团团长,为什么会找你呀,韵韵。”男子伸手摸去钟见韵的小手上,像是触到了一团棉花,邪淫的笑着。 “那当然是我找他啦。”钟见韵将手从那人里缩回,而后抚摸着发丝,说道。 男子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地拿起酒,喝上一口。 “什么守卫兵团团长,不知道的以为是现任!” “你生气啦?”钟见韵将脸凑去,似试探着询问。 男子一眨眼便变脸,伸手摸去钟见韵白嫩的脸蛋,“怎么能对你生气呢。” 钟见韵噗呲一笑,“你说哒,以后啊,你们都不能对我生气。” 她坐在椅子上,向后仰去,雪白的沟壑展露无遗,朝那群男人喊道。 “我去...”那群男人咽着口水,瞳孔放大,眼睛快从里跳出来。 “好啦,我得走了。”钟见韵向他们挥手,媚笑着,从椅上起身。 “今晚不用回家啦,来我那里就行了。”那群男人堆里,有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招手,一副痴傻的面孔。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家里不少吃的呢,正好我喜欢吃的。”钟见韵抛去媚眼。 “但我今天很困啦,得走了。” “下次找我!”那大胖子不舍得喊道。 推开古老陈旧的食馆门,钟见韵来到了门外,不假思索的朝门旁看去。 “是你们呀?” “钟见韵女士,决定好了今晚的行动吗?”德普与简安倚在墙上,身后的墙上刻着“绝世坏蛋”几个字。 “哦?是你们呀?”钟见韵略感惊讶的捂着樱桃小嘴,开口道。 “但是我,不保证他一定能到呢。”钟见韵环手于胸,轮廓勾勒得更为饱满。 德普不免注意到那轮廓,舔了舔唇,“我相信你会做到的,这里谁人不识你呢。” “瞧你们说的,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钟见韵羞着脸,回道。 “哈哈,不夸张,我能理解。”德普莞尔一笑道。 钟见韵缓缓走到德普身旁,将脸凑到德普耳边,“你喜欢我吗?” “我...”德普的脸瞬间羞红,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我喜欢你呢。”钟见韵抛了此话,便打算离开。 离开时她瞥了眼仍倚在墙上的简安,会心一笑。 后者将头埋在兜帽下,看不清样子。 “今晚见啦~”德普转身,她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第一百三十八章 钟见韵 “又能见到钟见韵这个骚货,实属不错!”穿着陈旧的棕色大衣,脸上刻有不少岁月划过的皱痕,背后扎着一个小短尾,那名中年男子驻足在一幢铜色大楼下。 南区的气候与温度,相比较匹亚国的其他区域,差别过大,每近黄昏,气温就会跌得很低,因此居住在这附近的平民都会穿上厚厚的大衣。又由于个人原因,他们会尽量在夜晚之后,不选择出没在街道上,钱币的宽裕度不足以支撑他们买下更多的厚衣服。 “这家伙怎么半天没来!”中年男子摩拳擦掌的,他嘴里鼻里的,不停向外呼出一串串气来。 “抱歉!团长!”这时,他身后有人小跑过来。 “.......”被称作团长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很想痛骂一顿,可面前这人的身份使得他不得不忍耐着。 “国卫先生,是有什么要急的事情,耽误了行程吗?”团长强颜欢笑道。 “很抱歉,是的,我刚去处理了一些富人庭与皇室之间的内务,太过繁琐,所以,你懂的。”被称为国卫先生的他,戴着一副黑色框架的眼睛,头上梳理的精致有加,身上披着一件暗红色大衣。 “无碍,国卫先生的事务要紧。”团长作揖道。 国卫同样是作揖回敬,紧接着,他便开口道:“我们长话短说吧,你带来了那封信了吗?” “那是自然,我带来了。”团长从大衣里摸索出了一封信。 “哦哦,十分感谢!”国卫伸手,正要拿下。 “欸,国卫先生,不知你是否做到了我需要的那些事情呢?”团长微微一笑,道。 国卫迟疑了一刹,“你想要的,我都安排好了,这对你今后的人生规划绝对会有大大的帮助。”他看着一脸诚挚的笑道。 团长笑得更灿烂了,“既然如此,再谢谢不过了!”他递去了手中的信。 “谢谢你在守卫兵团时,对森林的照顾。”国卫接过信,放在大衣里,说道。 “不客气,我也得提前谢谢你,对我今后的照顾了。”团长回道。 “开家店,教教人,做做好吃的,又或者去打个铁,挺好的啊,我也挺向往这种生活。”国卫笑说道。 “换做是你,你真的会吗?”团长同样是笑说道。 “会,我喜欢在庄园里种些花花草草,种些蔬菜果食。” “许早就听说,国卫先生喜爱田园生活,果真如此。” 国卫莞尔一笑,“时候不早了,我也得离开了。不过话说回来,南区的气候一如既往的冷,以后在这里生活,多注意添衣。”他拍了拍团长,随即转身离开。 见国卫走了已经有段距离了,团长一改脸色,鸱视狼顾的开口:“王荀你可真是条狗,说好给我安排到富人庭,结果让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 “我操你妈!”他重重一拳,朝隔壁墙打去,裂开一条蜘蛛状痕。 —— 一块醒目的桐木牌匾挂在了德普与简安两人头上,看着似摇摇欲坠,上面刻着“秋”这个字样。 “怎么要在茶馆见面啊?”不一会,披着厚实大衣的钟见韵快步走了过来,嘴里不停呼出白气,整个人卷缩在一起。 “坐吧,喝几口热茶,就没那么冷了。”德普把面前的茶杯放到了钟见韵前,后者正摩拳擦掌的取暖。 钟见韵白了一眼,随后颤抖的小手握在茶杯上,顿时整个人舒缓了下来。 “他什么时候到呀?”她喝上一口茶,嘟着嘴,问道。 “快了,你方才吃过东西了吗?”德普微笑着询问道。 “吃过了,饱饱的。”钟见韵灿笑道,拍了拍肚子。 德普满面春风的笑着。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钟见韵突然问向旁边一语不发的简安,好奇道。 “你不需要知道。”简安冷冷吐出一句。 “怎么啦,你不开心吗?”钟见韵双手捧着脸,喜容可掬的道。 简安沉默不语,丝毫没有反应。 钟见韵见状起身,竟走到了他面前,蹲下,凑过脸去,“你不喜欢我吗?”水灵的眼睛盯着埋在兜帽下的简安,语气仿佛下一秒,就会梨花带雨的哭诉。 德普噗呲笑着,“见韵女士,简安他不太舒服,尤其是女士靠近他,他则更不舒服了。” “啊?为什么呀?”钟见韵问道。 “因为,他很少见过女的。”德普不怀好意的笑说道。 “原来是这样。”钟见韵坏笑着,欲伸手抚去简安的脸庞上。 “走开。”简安一把将其的手拍开,惹得钟见韵好生惊讶。 “啊?” “你不要离我那么近。”简安语气表现出深深的厌恶,说道。 “额...”钟见韵蒙蔽的看了眼简安,随即又看去德普身上。 “他是这样的,你坐回去吧。”德普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着,说道。 钟见韵无奈耸了耸肩,接着坐回去了位置上。 德普向身旁的简安脸上看去,一副五味杂陈的面孔。良久,才移回视线来。 “钟见韵女士,趁着他还没来,我们聊聊天吧。”德普见钟见韵无聊的在打量着面前的杯子,便突然开口道。 “他啥时候来啊....” “烦死了...” “好吧。”钟见韵将俯到桌前的身子又探了回去,整个人坐直了起来。 “你经常问人,他们喜不喜欢你,那其实你有喜欢的人吗?”德普思考了一番,随后开口问道。 “有啊,你们喜欢我,那我也会喜欢你们啊!”钟见韵灿笑道。 “我是说,真正的喜欢...那一种...”德普支支吾吾道。 “你是说,伴侣的那种喜欢吗?”钟见韵回道。 德普点点头。 “有吧...我也不清楚。”钟见韵皱了皱眉,随后回道。 “那...你喜欢在这里生活吗?”德普又问道。 “喜欢,因为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这里就是我的家了。”钟见韵开心着道。 “你的家?”德普疑惑道。 “对啊。” “可...可我听人说,你从小不是在富人庭里长大的吗?” 钟见韵的笑容渐渐消失,她低下了头,咬着唇,“额...是的,他们说的没错。” “可是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钟见韵的心里仿佛在一瞬间成了蚂蚁的窝,它们在里头爬来爬去,难受死了。 “抱歉。”德普尴尬的绕绕头,苦笑道。 简安微微抬起头,往钟见韵那看去,仍是一语不发。 良久,三人都没有再谈话。 “喂!”突然,一声叫喊声打破了沉寂,三人定睛看去,发现是一个穿着棕色大衣,背后扎着小短尾的中年男人。 “团长,可算等到你了。”德普站起身,作揖道。 团长扫视一眼,先是厌恶的看了仍坐在凳上的简安一眼,随后一眼便盯上了同样是坐在凳上的钟见韵,摩拳擦掌的走了过去。 “见韵女士!你就是见韵女士嘛!”团长咧开嘴笑着,色迷迷的打量着从大衣里,露出了个沟壑的钟见韵。 钟见韵本是笑容可掬的望去,随后在看到团长的面容后,她似被泼了冷水,笑容僵硬住。 “团...团长。”钟见韵强笑着。 “闻人不如亲眼见!见韵女士的这番姿色,可谓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团长眉飞眼笑道。 德普注意到了钟见韵脸上的变化,看了团长一眼,“现在不是时候,钟见韵,很抱歉。”他暗自心想。 “但是,虽然如此,但我很不满意你的态度,朋友。”团长将视线放到了坐在凳上的简安身上。 “你的所作所为,是对我的挑衅?”团长继续说着,面露不悦。 “团长,我朋友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就让他坐在那里吧。” 德普忙赔笑道。 “身体不舒服,也能算借口吗?” “怎么说你们也是守卫兵团的人!怎么能是这样子的态度!” “太令我失望了!” 团长怒叱道。 “守卫兵团?”钟见韵疑惑的看去德普与简安处。 “是...”德普走到简安身边,拍了拍其肩膀。 简安如同秃鹰捕食的目光闪烁,嘴角不断颤动着。 德普又拍了拍他的肩,“事到如今,可不能前功尽弃啊简安!”心里无比的焦急着。 继而,简安从凳上起身,走到了团长的面前,“抱歉,团长。”作揖道。 “简安?”即使这是德普乐意看到的画面,可这是他第一次能看到简安如此披怀虚己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哼!”团长冷哼一声。 “手下身体不适,还望团长见谅。”简安弯着腰,无人能看到他的面貌。 “下不为例,我不希望看到你下次还是这个样子!” “听明白没有!”团长妄自尊大的叫道。 一旁的钟见韵不解的看着作揖的德普简安。 “那个人,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念想着。 “那么,就此安排吧,我带她离开,你们也可以走了!” 团长挥挥手,说道。 “是。”两人作揖道。 “走吧,见韵女士。”团长将钟见韵一把揽住,其闻到钟见韵身上的香味,宛若心旷神怡。 钟见微笑着,好似弯月的眼睛看向团长,“今晚,我们一起玩个开心吧。” “好!”两人搂抱着离开了茶馆。 此时,茶馆的老板从熟睡中突然醒来,瞅了一眼德普与简安,发现两人将钱币丢置在桌上后,便离开,随即他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了桌前。 “一帮恶心的家伙。”他厌恶道。 将钱币收好,整理桌上的茶具,他又回到了那位置,呼呼大睡。 第一百三十九章 血色之花 狭小漆黑的环境,突然亮起了烛光。 紧接着,又亮起了另一处位置的烛光,重复如此,整间房间都被烛光拥抱着,交映生辉。 自从进门后,钟见韵就没有说话了。 她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面前的团长,就将其扑通按倒在皎洁的白床上。 “你看着太迷人了。”团长眯着眼,咧开笑口道。 “这不因为是团长的缘故嘛~”钟见韵纤细的手指抵在了团长的鼻子上,团长嗅到了指尖淡淡的香气。 “你的气味太好闻了!”团长一把抓起钟见韵的小手,疯狂的触嗅起来,吓得钟见韵整个人稍稍震颤了起来。 “你...不需要那么激动啊...”钟见韵尴尬的笑着,轻抚着团长的头发。 团长二话不说就扑了过去。 “呼...”钟见韵脸颊两边渐显红晕。 “团长...还记得在审判广场的那一次吗,你处决的那个国卫。”钟见韵眼神迷离,双手抱住团长的头。 团长一个劲的点头,却没有作声。 “当时...你手起刀落,那人的头便应声倒地。” “全场的人无不欢呼你的所作所为,喝彩...呐威...” 钟见韵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他们都忍耐那个国卫已经很久了,你成了大家的英雄。”钟见韵的眼睛好似呈现出温柔的火焰,发烫的脸上情愫迷离的喘气着。 “那个家伙!就应该死!”团长本要被钟见韵两只纤细的玉手,缓慢的放倒在床上,却又猛地埋回到其身。 “呼...”钟见韵闭上眼睛,咬着薄唇。 “我功高盖过!为什么他们要剥夺走我团长的身份!”团长不甘于的道。 钟见韵仰高了头,头发尽数向后散去,她轻轻唤着什么,房间内的一处烛光悄悄熄灭了。 “可恶的皇室!可恶的富人!我好不容易摸爬滚打到了如今这个局面!居然又要我重新回到这里来!该死!”团长勃然变色,语气加重几分。 在不经意间,烛光偷偷的再熄灭了一盏。 团长终于抬起了头,朦胧的注视着钟见韵,只见其的脸庞被发丝掩盖,团长伸手去,将发丝一根一根的捋走。 “你喜欢我吗,团长~”钟见韵咬着唇,她的眼睛被些许的发丝遮住。 “我很喜欢你,见韵女士,我太爱你了。”团长那满是胡渣子的脸递了过去,与之红唇相点映,两人拥吻了起来。 “团长...你会永远喜欢我吗?”钟见韵离开了他的脸庞,唇上拉着长长的银丝线。 “永远爱你。”团长眼神飘忽的道。 而后,团长那浑然有力的粗臂青筋乍现,怀抱着钟见韵,将其紧贴着自己的身体。 “呼...”两人大喘着粗气。 烛光此时已经熄灭了数根,房间内变得没有那么光亮了。 “房间之外,响起了趵趵的鞋踏声。 “我想,是时候了。”德普淡淡然的说了句,两人继而向上走去。 “这个女人,真的不会被识破吗?”简安亦然问道。 “我不了解她,但看到见韵女士的第一眼起,我就认定她在这一方面,从来不会令人失望。”德普嘴角勾勒起一道弧线,说道。 “趵...趵...” 两人放慢了脚步,德普抬头看去,发现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层,没法再往上走了。 “是这儿了,最后一层的最后一间。”德普莞尔一笑。 简安将帽檐压低了不少,与德普并肩走在过道上。 过道上是用一层层木板堆叠在一起,因此两人的踏声比之在楼梯上,还要更为清脆响亮。 房间内的烛光还剩下数盏,两人的身体缠绵在一起,久久不离,已经好一会了。 “啊...”钟见韵紧紧抱住其身,将嘴贴在其耳边。 “你习惯在漆黑的环境里呆吗?团长...” 团长将嘴伸了过去,吮吸着她的耳垂。 “我身在黑暗中,已经很久了,不欠这一次两次。”团长满脸堆笑。 “额。”突然,团长抖颤着身子,两人紧紧抱在一块。 最后的烛光消失了。 木门悄无声息的被推开,一阵阴风吹拂。 “门好像开了...”团长稍稍将视线移去门口,发现门外一片漆黑。 “嗖!” 强风拂过钟见韵的秀发,发丝断裂数根于床,噗呲一声的,鲜血从其面前炸开,洒了她一脸,她的身体也随之向后倒去。 她焦急地探起头,望去对面的团长那处。 不知什么缘故,一盏烛光亮起,她能清晰的看见,团长的天灵盖被一柄匕首刺穿,而他的一双眼睛快完全的从身体里跳出来,张着嘴,原本拥着钟见韵的身子也向后仰去,躺倒在床。 白床上因为大片的血液,从而添了一朵大红花。 墙壁上也开了一朵血花,花蕊里,插着一柄匕首。 钟见韵深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眸,长长的睫毛也挂着一颗颗血珠。 木门被完全的打开,德普与简安二人走了进来。 “你没事吧,见韵女士。”德普担忧道。 “我...我没事。”钟见韵咽下口水,长出一口气,拿起了床上已然被鲜血沾湿过的衣服,穿了起来。 黑暗里,德普二人只能看到她婀娜身体的点点轮廓。 待她完全穿好了衣服,从床上起身,拾起团长之前脱落的衣物,擦拭着脸上稠密的鲜血。 “钟见韵女士,你还好吗?”德普不安的问道。 “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钟见韵有些哽咽,从二人的身旁快步走过,离开了房间。 两人听着钟见韵的脚步声离他们愈来愈远,直至听不见。 “不管怎么说,我们解决了任务。”德普向一旁的简安说道。 简安点点头,走到死去的团长旁。 他看了团长那扭曲的脸庞一眼,随即拔出了墙上的匕首,问道:“我们需要解决这里吗?” 德普沉思了一会,笑说道:“不需要了,这里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简安将匕首放回腰间,走出了门外。 德普缓步走到团长旁,拾起他的衣物,摸索着什么。 蓦地,他发现了一封信以及一袋子钱币。 他掂量掂量袋子里钱币有多少,最后看了一眼床上死不瞑目的团长,绕过床,熄灭了最后一盏烛光,离开了房间。 “我发现了一封信,和一袋子钱币。”德普淡然道。 简安不作声,径直朝楼梯口走去。 德普小心翼翼地将信件收好,连同着那些钱币,也随之走去。 行至楼下,他们出到了街道上。 钟见韵已经不见踪影,德普本以为她会在这里等候他们。 “信上写着什么?”简安站在德普前头,突然问道。 “还没看,回去再说吧。”德普回道。 “那个女人呢?她可是知道我们杀了前任守卫兵团团长。”简安转过身,皱着眉道。 “她?” “她一旦向外说出去,我们不仅救不了白彰,报不了仇,还离不开匹亚国。”简安愀然不乐道。 “......”德普哑言,他早该想到这样,他们与此女认识不过一两天,他为何要如此信任她。 “无论怎么样,我们现在也只好回去旅馆里,这里随时会有卫兵找我们问话。”德普一脸凝重的道。 简安看了一眼四周,点点头,二人随即离开了该处。 —— “呕!”钟见韵双手撑在墙上,不止的呕吐着。 周围是漆黑一片的环境,唯独这里有盏破旧的蜡烛,正燃着火光。 “呼...”脸色不太妥当的她,在呕吐之后,稍稍好转了些许。 她擦拭下嘴角,抬头看去那一盏烛光。 联想到房间里的场面,她咽下口中唾液。 从衣物里掏出两袋子钱币,将它们紧紧攥在手里。 “总有一天,我不会再受人摆布...”她哽咽着,彤红的眼睛里盈挂着泪光。 盯着德普给的那一袋钱币,她陷入了沉思。 随后搬起隔壁的一张被人遗弃的破烂凳子,踩上去,吹灭了头上的烛光,顿时整条通道一片漆黑。 通道外头,另一处有着亮光的地方,底下站着两名卫兵。 钟见韵小跑过去,惊慌失措的叫喊道:“有死人!有死人!” 俩卫兵无精打采的左顾右盼一番,才注意到钟见韵站在他们面前。 钟见韵裹着大衣,全身不住的发抖,将头缩在了脖子里。 “死人?死了什么人?”俩卫兵疑惑道。 “那人看着...看着好像守卫兵团团长啊!”钟见韵的语气显得战战兢兢。 “团长?!”两人顿时下得一激灵。 “在哪?快带我们去!!!”他们急忙问道。 “我带你们去!”钟见韵转身就跑,两人紧随其后。 —— “这样看来,这封信藏着很大一个秘密。”德普皱着眉,坐在桌前,说道。 “三大国卫之一的王国卫,涉嫌贿赂守卫兵团团长,让团长以其在守卫兵团的重大威望,来钦点下一任的守卫兵团团长。” 德普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人是谁?”简安冷冷的道。 “你说的是谁?” “钦点为下一任团长的人,是谁?” 德普将视线移至信件最后,“王森林。” 第一百四十章 圆桌会议 “王森林...” “这人和王国卫有什么关系呢?”德普思索着。 “怎么都好,他与我们没什么关系。”简安说道。 “也是,我们当务之急,便是在明天,去找到那个原来的铁匠铺老板。”德普起身,伸了个懒腰。 简安略作僵硬的点点头。 “别想这么多了,简安,明天是最为关键的一天,好好休息吧。”德普走到他身边,拍了拍肩。 “假如,到时候没有救到白彰出来,人也没杀死,怎么办?”简安转过身,抬起头,看去德普脸上。 德普许久都没有见过简安的这副面孔了。 兴奋,迫切地想要去办到什么东西,但又夹杂着不安与踌躇。 “即使到那个时候,我也会帮你杀死那个人。”德普手放在其肩上,攥着。 “谢谢你,德普。”简安转过脸去,语气显得有些和煦。 —— “坐落在富人庭里。有一处大庄园,位于富人庭整片区域的最中间。” “富人庭啊,号称是整个匹亚国最为华丽恢弘的地域!就连国王,来到这里也是赞不绝口,流连忘返的!” “我相信啊,区区华丽恢弘的建筑,与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红带绿的人士,也绝不会是国王流连忘返的心头好。” “那些仙姿玉貌,一身珠光宝气的女士啊,才是国王的最爱!” “你瞎说啥,你是想死是吧?” “给人听到了,你不得永远烂死在皇室里啊?” “无碍无碍!我不过是花嘴子一个。” “所言所语啊!国王不会放在心里的。” “但是彦宏子啊,你又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呢?” “你是说,国王会因为我说这些东西,而关我进皇室,让我付出代价呀?” “不是啦!我是问你,你怎么会觉得,国王来富人庭,就是为了找那一些格调高雅的女士啊?” “众所周知,皇室都是男人,能有几个女人啊!” “说的有道理喔!” 富人庭的一所凤采鸾章的食肆里,一群衣着较为贵气的男男女女,围着一个大圆桌,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现场口沫横飞,但桌上的食物与酒茶水,却丝毫未减。 在角落的一边,有个拿着书籍,读的津津有味的老头子,时不时会瞄去对面楼梯一眼,表情毫无波澜。 “在讨论什么呢,各位。”楼梯间传来一道声音,那群人沸沸扬扬着,又怎能听到呢。 “好了,该收敛收敛了。”声音紧随其后的,原来是穿着黄白大衣,衣上印有匹亚国石块斑纹的守卫兵团。 “嘘,那些国王养的狗来了。”那个被叫做彦宏子的中年男人小声说完后,推了推鼻上的眼睛,故作严肃的咳嗽几声,随后环手于胸,默不作声。 站在那队人马前面的,是唯一戴着橙色兜帽的年青人,而其身后的伙计们,却一个个看起来都像过了那个时段的中年人。 “公然讨论国王的私事,可不是件好事情。”那名年青人一脸凝重的说道,藏在兜帽下的眼睛,扫了一圈圆桌上的人。 “所以呢,你又有何证据,能够证明我们讨论的,是国王的私事呢?”彦宏子莞尔一笑,回道。 “你们每次和我们说话,都会提到证据两个字。” “但是你们很明显忽略了一点,我们抓你们,有时候是不需要证据的。”橙色兜帽的人,将手背在了后边,腰站得笔直。 “哦?所以你们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要我们承认,我们在讨论国王的私事?”圆桌上,其中一个头上盘着好似丸子式头发的男人站了起来,黑着脸,怒指着守卫兵团的人,斥道。 “你应该是第一天来吧,小伙子,你应该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来头吧?”坐在圆桌旁,又有个长得稍稍有些风姿绰约,眼角有颗黑痣的女人,用着带点嗲声嗲气的腔调说道。 “这桌上的人什么来头?”橙色兜帽的那人,低声问向一旁的伙计。 “彦宏子,牛兵,东泛山,崂冷,勾叔,定子。”那名伙计一个一个的指去,将他们介绍了个遍。 被指到的他们却也神气了起来,多是环手于胸,一副趾高气昂的面孔。 “来头很大?”橙色兜帽的人紧接着问。 “是的,王队长。”那名伙计回道。 “王队长,是吗?”圆桌上又站起了一个穿着一身黑的大叔,戴着副黑眼睛,应当是被指作东泛山的那人,其友善的开口道。 “嗯。”戴着橙色兜帽的王队长轻轻点头。 “听说,你是靠你的国卫哥哥,从而当上富人庭守卫兵团的队长的,是这样子吗?” 王队长的嘴唇不断抖动的,“这种小道消息,我想大家心知肚明。” “但是你能如此之快就当上守卫兵团的区域队长,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啊。”彦宏子讥笑道。 “我们可没听说你干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呢。”那被指作定子,风姿绰约的女人也同样如此。 讥笑声此起彼伏,王队长抓起了一旁无人坐的椅子,放到自己面前,随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做啥?”彦宏子疑惑道。 “你们继续吧,我在找证据呢。”王队长淡然道。 “你们在这,我们很难继续的喔,王队长。”那女人又说道。 “我们付钱来这吃饭,说什么做什么,没有违反规矩的事情,你们就不能妨碍我们!”被卫兵指作勾叔的丸子头大叔,再度怒叱着。 “王队长,这样不合规矩吧?”指作崂冷,是圆桌上唯一一个看着像年青人的男子,冷冷道。 “你不识得我们来头,没关系,我们不当回事,但你从一开始就污蔑我们,我们就不大高兴了。”东泛山肃谨道。 “你回到你窝里,打听打听我来头是谁!”勾叔斥道。 “我想我的窝里,没人知道你是谁,那麻烦你可以告诉我一声吗?”王队长淡淡然道。 “富人庭开得最大的红春院老板!就连你的哥哥王雨,也得顾忌我三分!”勾叔大手拍下,桌上的碗筷被震的散落一地,圆桌上的一些人也被吓了一跳。 “欸欸欸,勾叔,你不要有事没事就拍这拍那的,吓死人了。”定子轻轻拍着胸口,埋怨道。 “可他这人!” “勾叔,坐下吧。”彦宏子笑着拽了拽勾叔的衣角,他就坐在其旁边。 “何需对后辈大动肝火呢,他不过是刚刚来这边不久,体谅一下。”彦宏子继续说道。 “那么我们的王队长,原来是在哪里生活的呢?”东泛山和煦的问道。 “阳山。”王队长转瞬间便回答道,脸上波澜不惊。 “原来是阳山啊,那见怪不怪了。”彦宏子捋了捋鼻子,说道。 “亲爱的,话说阳山那到底有个啥,不应该早被我们收纳了才对吗?”定子问向身旁,先前被指作牛兵的男人。 他打了个哈欠,活动活动有些酸痛的脖子,“阳山环境优雅,适合拿来修建旅馆,不过听说,那地方现在的犯罪率快赶上“灾难”食店那块了。” “啊?这么可怕啊?”定子穿金带银的玉手微捂着嘴,惊讶道。 王队长环顾一番四周,发现已经零零散散走离开不少人,剩下的,都是些独坐一桌,衣着平常的老人。 这时他注意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那些人独自坐在一角,唯恐被人识察到一般。 临走时,他在守卫兵团事务板上是有注意到那么一条消息。 阳山潜藏着一批疑似从其他国域偷入到匹亚国的野者。 虽然他并不是很相信野者会敢大摇大摆的进入到匹亚国内,可留个心眼总归是好事。 “你们聊完了吗?”王队长突然插语道。 “哦?你想怎么样?”彦宏子问道。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我想这里很快就会打烊。”王队长起身,朝身旁的那卫兵交耳几句,随即,那卫兵又向身后的每一个卫兵窃语着。 “你们下去吧。”王队长说道。 伙计们而后都一一下了楼,唯独他还在此地方。 “怎么,你们还不打算走吗?我的人已经离开了。”王队长微笑着道。 “你想搞什么把戏?”勾叔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猛地站起来,怒道。 “抓紧下去,我担保不了你们的安全。”蓦地,王队长一改语气,肃穆道。 “不如,走吧。” “也好。” “走了走了。” “安全要紧。” “亲爱的!等等我!” “喂!你们几个!”其余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就剩勾叔还焦急的留在原地,面露不悦。 “勾叔,你快走啊,你在干嘛?”彦宏子走到楼梯,见勾叔还在那僵持着,忙叫道。 王队长瞥了一眼角落的那老头,手缓缓靠近腰间的武器。 “走啊!”彦宏子又叫了一声。 突然角落的那老头撞翻了眼前的桌椅,猛地冲向王队长那去。 “果然是你!”王队长拔出腰间的刀,他瞅到了那老头双手的异样,长有长爪,尖锐无比,不知名的紫色状物质覆盖在上,表皮看着腐烂不堪,样状怖渗。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卫兵的报复 一声锵响,他手里的刀撞上老头手上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尖爪,被碰触的那一部分刀刃轻而易举的就被割裂开,而紧后倏然出现腐蚀的迹象。 “什么情况?”王队长瞧见刀刃缺了个大口,心感不妙,即时向旁躲闪去,因为他意识到老者又袭来一击了。 “这老者的爪子,可碰不得,如此坚硬的锐器也会被顷刻腐蚀掉。”王队长暗自想着,眉眼间显得有些慌乱。 老者头上立着条长辫,看着像是一捆捆的绑紧,在每捆的一处都会缠上跟红线。 每当老者做出一段幅度较大的动作,即使手上的怪爪因为王队长敏捷的身手,没碰触其身,头上那根长辫也会重重击落到王队长的身上。 “那根辫子!该死!”王队长心想道,调整身位,手臂撑在沿边的桌子上,翻身去,正好躲过了老者攥紧两只怪爪,高举头肩的砸击。 木桌轰隆声响,塌裂半边,紧接着老者举脚跺去,粉碎一地。 遭腐蚀的木块肉眼可见的融释,残存的那点木屑烧坏了地板一角。 “无间者...该如何对付?”一身厚实的大衣,王队长还是止不住的冒着冷汗,他心想着。 “怎会如此的令人害怕...” 老者见眼前的王队长颤颤巍巍,双眼疲乏的呆在原地,倒也不急着上前。 他眼睛瞟向了王队长的身后,嘴角挂起神秘的笑容。 “他在看什么?”王队长觉背后一凉,一道强风袭来,妄图砸在他身后。 撑大慌乱无措的双眸,王队长竭尽全力的想要侧身躲去,仍然是被当即一脚的踹至楼梯下,沿途撞毁楼梯边的木柱,惹得楼下不知情的人连连惊叫。 “发生什么了!”此刻就呆在楼下前台里的食肆老板,刚一抬头呢,就看到了此等场面,惊呼道。 随即,他猛地扭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朝门口跑去,打开门大喊道:“出事了!你们快来帮忙!” “我们队长吩咐,我们不需要进去。”此时就靠在门口边墙壁处的那群卫兵,冷眼看待着食肆老板。其中一个是之前受王队长所托,带着他们一同下到楼下的那名卫兵,只见他漠不关心的说道。 “啊?是...是这么回事吗...”食肆老板慌楞道。 “对啊,你把门关了,然后和我们一起呆在外面吧,很快就好了。”那卫兵环手于胸,脸上写满了对王队长的生死安危,视如敝屣。 “好...好。”老板趔趔趄趄的赶去关上木门,临关门前,他透过缝隙,观察了一楼的情况。 发现王队长已经不在一楼处,或许回到了二楼吧。 容不得他多想,此时此刻性命要紧,他只好关上门,与卫兵们一起靠在墙壁上,等待着。 “放心吧!你店里的损失,我们那边是会帮忙的。”卫兵泰然自若道。 “谢谢...”老板长出一口气,回道。 “台哥,王森林那家伙死了,我们怎么和团长他们一行人交代?”被称作台哥,也就是先前受王队长所托的那卫兵,他身旁靠过来了另外一个卫兵,如此说道。 “死了就死了,我们就说他自告奋勇的上前阻止野者行凶,却不幸遇害。” “可是...” “别可是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台哥鼓眼努睛的斥道。 “也是...”那卫兵连续点头,而后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可恶的王森林!这一次没有你的国卫哥哥,我看你能不能活下来!”台哥暗自心想,露出了邪恶的眼神。 食肆里,除了王森林,也就是那个王队长,以及那两个潜逃的野者外,已经空无一人。 许多的桌椅凳都被毁坏的支离破碎。 墙上,地上,残留着爪印,与一些呈蛛丝状的裂痕。 “呼...呼...”王森林头上的兜帽已经被他取至脑后,埋在里面的脑袋实在是热得令他快喘不过气。 他全身略微的颤抖着,无间歇的喘着粗气。 方才躲避两人的攻击已经让他耗费一大半的力气,在此过程中,他甚至一次也没碰到两人的衣角。 “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死啊...”王森林眼皮耸拉着,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巴,滴在地上。 “嘶...”难以察觉的声响,王森林透过眼角余光望下瞄,发现那汗水,滴落到了老者先前攻击后,留下的爪印上。 爪印还残存着腐败的气息,遭汗珠滴去的灌溉,竟稀释,洗涤干净了。 “天...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王森林眼里掩藏不住兴奋,就差要笑出声来。 两名都同样是看着年迈的野者,均望着王森林脸上诡异的笑容,摸不着头脑。 “或许是死期已至了,看透了什么事情吧。”两野者并肩着,其中一人朝另一人放言讥诮着。 “随便了,我们要抓紧解决他,免得有人搬救兵过来。”手上是怪异尖爪的老者,肃然道。 身旁仍讥笑着王森林的野者,十分愿意采纳老者的建议,拔脚便冲了上去。 他每一步的踏下,地板都仿佛支撑不住,失去形状,朝下凹去,飞溅起破碎的木屑。 王森林双脚伫立在地,在野者赶到面前的一瞬间,压低着身子,双手紧握着刀柄,汇集全身的力量于刀尖,目聚一线,向准着他的腹部刺去 左肩同样是向着野者击撞去。 “这...”王森林脸色突变。 固若金汤,刀尖即使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也贯不入野者腹部半分,抵在了外头。 倒是王森林的左肩撞开了他一点,使得他往后踉跄一步。 不甘于此,他举刀,趁着野者踉跄的间隙,朝其脖子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老者已然赶到他身边,手上的爪子划开了刀刃,那刀顿时烂作两半,掉落在地的那部分逐渐被腐蚀着。 继而,老者一脚蹬向王森林,后者朝后飞出去,手上的武器也落到了别处去,而他的身子直至撞到残破的木柱,才好停下来。 王森林的嘴角溢出了鲜血,他觉察到身上的骨头断裂了好几根,身体里头也受损严重。 一大股铁锈气息从其鼻腔里,喉里散发出来,他张开嘴,止不住的吐出来,使得衣物上,地上,都留下了血迹。 “好在有你。”那名差点被王森林砍颈的野者一阵后怕,身上大汗淋漓,他心知方才不是老者出手,他怕是已经人头分离。 “不要掉以轻心!再怎么说,他也是守卫兵团的人!”老者一字一句,郑重其言。 紧接着,两人便一拥而上,妄图要让王森林一瞬即逝。 王森林见两人就快到己身,面目狰狞。便咬牙,忍着剧痛,翻滚到一边,躲过了一击。 “还跑!”野者愤然道,随即他一只脚踏去砖墙,踩出个龟状的大窟窿,犹如恶狗扑食,半空中一鞭腿抽去,对准着王森林的脖颈,打算将他的头颅抽离出肉身。 只瞧王森林向后仰去,竟闪避了这一击,紧接着,他又探起身,朝野者落下的裆部踢去,直教他惨痛的哀嚎着。 “哼!”老者怒哼一声,跃起,弯曲着膝头,朝王森林的腹部落去。 “噗!”王森林大口的鲜血喷涌出来,洒了老者一脸。 老者面不改色,不顾脸上还在滴流着的鲜血,爪子就这么拍去王森林的胸口,又是一声哀嚎,只是这次换做是王森林了。 刺痛的灼伤感尽灌全身,尤其是胸口处,仿佛被虫子钻咬着,要将之刨开个大洞,再洒上滚烫的火浆汁。 王森林的五官好似要跳脱出他的脸,身上的青筋暴起,想要冲破肉体这个屏障。 “啊!!!”痛嚎声之大,可谓是响彻整家食肆,就连在楼下靠在墙壁闲谈的卫兵们,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什么声音?”其中的一个卫兵惊道。 “是...王队长他的惨叫声!”方才朝台哥担忧的那名卫兵,愁眉苦脸道。 他看向台哥,开口继续道:“我们不如上去支援王队长他吧。” “没用的东西!这么个东西你也要去救他?你别忘了他是靠什么当上现在这个位置的!”台哥手指怒戳着这卫兵胸口,怒目圆瞪的道。 “但是这只是他哥哥国卫的意思,我感觉他本人不想这么干的。” “即使是这样,那也是他得到了好处,我们有得到什么好处吗?”台哥继续道。 “还是说,你得到了他的好处?啊?” “不管你怎么说!我要上去救他!”卫兵突然一改先前的态度,拍开台哥那戳在其胸口处的手指,眼神变得刚毅。 台哥被这名卫兵的举止惊楞了一番。 “请便。”而后他仍旧是一副黑着脸的样子,嘴角因愤怒而不断抽动着。 卫兵扯开了贴在门缝上,朝里看的老板,大开门,自己一人踏入去。 “关上门!”台哥怒道。 “哦哦!”老板见状,忙关上大门,缩回到一旁。 “该死的家伙!想要和王森林一块陪葬!那随便你!”台哥自言的怒斥道。 “我们真的不管他吗,台哥?”另一个卫兵小心翼翼地问道。 “谁要想上去陪葬的!大可去!那两个家伙什么来头?你们得听好!那可是来自灰国界内的无间者!” 此言一出,骚动起来的卫兵们当即止住了嘴。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富人庭食肆血案 他们纷纷相视一眼,就连忙“缝”住了自己的嘴巴。 “过不久,这两人都得死在里头!”台哥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环手于胸,说着。 “可我们总归得解决这两个人啊...”有些些许胆怯的卫兵,又开口道。 “那好办,现在就回去组织处搬救兵,算上你们去和回的行程时间,来到这里,这两人也该死了。”台哥稍稍撇过脸,对着身后的卫兵说道。 “是...”卫兵作揖行礼,随即快马加鞭的就要赶去。 “喂!你跑那么快干嘛!”台哥突然放声叫喊道。 “啊?”那卫兵连忙刹车,转身看去,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模样。 “特马的!你走过去就行了!”台哥怒气冲天道。 卫兵疯狂点着头,而后缓步走了起来,直至台哥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他才好再次快马加鞭似,火速赶去。 街道上有许多的平民亦或是达官显贵都注意到了一群守卫兵团聚集在这家食肆的楼下,故有些正巧无事,又爱凑热闹的人驻步于此,想探个究竟。 “那个...卫兵大哥...这里很多人都看过来,你们确定不上去帮忙吗?万一他们...”食肆老板见到这个场面后,谨小慎微的朝身旁的台哥问去。 “我们守卫兵团的事情,你就不用干涉这么多了。” “只要你不说出去,谁也不会说出去。” “今天一事之后,你的食肆也不需要再交予费用给那彦宏子了。” “这可不行啊...万一他们又找人砸我场子,我岂不是血本无归?”食肆老板手舞足蹈的忙乱道。 “只要你的场子被人砸了,我二话不说就会带队把那些家伙扫荡一番,到时候,帮你拿回你应得的东西。”台哥阴沉着脸道。 “这般便好!这般便好啊!”食肆老板欣然道。 “话说回来,你这家店可够坚固的,即使里面在打架,外面也听不到个一声一响。”台哥看去大门处,眼里满是憎恨。 “对!对!”食肆老板欣然点头。 “死期已至!”老者盯着王森林就快要闭拢的眼睛,欲用手中的爪子穿破他的心脏。 “咚咚...”接连不断的脚步声,在楼下响起。 “有人进来了?”老者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望向楼梯口。 “喂!你过去看看!”老者向躺在地上,还没完全缓过来的野者叫去。 “可真是痛死我了...”野者跌跌撞撞的爬起,刚一用手撑着身旁的桌子,桌子不知怎的轰然塌下,他又摔回至地上。 “你踏马到底行不行啊!”老者在看到这场面后,铁青着脸,怒喊道。 “你试一下被人踢这一下!这踏马是人能承受的了嘛!”野者不忿道。 “真够孬的。”老者恶狠狠的说道。 他转头,观察到王森林已经奄奄一息,其胸口处的腐烂程度不堪入目,深至见骨,他便也安心落意。 未料在他起身,打算亲自去看望楼下是怎么个情况时,王森林突然奋起,故技重施,往他的下体狠狠踹去。 这可谓是王森林此时此刻最后的奋力一击了,几乎用光了身体的力气。 直教老者呜哇不停,捂着裆下物,乱蹦乱跳。 “你踏马的,好意思说我...”野者自然是看到了这番景象,他由是说道,而后以手撑地,妄图爬起。 突然一双鞋靴出现在他脸前,他抬起眼,不免瞪直。 “受死!”只见面前的人手上青筋虬露,全身的力在此刻,仿佛都借给了手去,高举过头顶的刀,就这么向着野者的脖颈砍下。 “噗呲!”血如泉涌,人头分离的脖颈处只剩个不断泄血的窟窿,而野者的头颅落至其身前,眼瞪瞪的瞧着自己的身子正向着自己的脸一拨拨的洒出血来,动弹着嘴,却丝毫说不出话来,仅能接纳鲜血入至口里。 “该死!”老者不敢相信眼前事情的发生,可下体的剧痛容不得他过多思考,可即便如此,他仍是踏着碎步,横冲直撞的奔向那人。 而那人便是上来救援王森林的卫兵,他早已杀红了眼,框里血丝密布,嘴角蠕动着,手中的刀刃络续滑下鲜血。 卫兵压低身子,站在原地等候着老者。 老者即便被下体的疼痛困扰着,步伐混乱,让人感受不到威胁。 当他挥出爪子的那下,仍会使人触目惊心。 可不,那是直截了当的将卫兵本要用来抵御此击的刀,给折断两半了。 “什么?”卫兵还从未见识过能将他刀刃硬生生折断成两半的人,对他来说,这真可谓是震撼。 刹那的分神,老者便趁胜追击,另一只手上的爪跃跃欲试,果断袭去。 爪子离卫兵的脸庞仅是分毫的距离,这自然是避离不开。 卫兵的眼里透出森然的可怖,他眼睁睁的看着腐烂不堪的爪子落在其眼前,稍一碰触,额上的冷汗直泄,而后脸庞的一大块肉被爪子撕扯了下来。 “啊!”当即,灼烧感就快要挤爆卫兵的头颅。 遽然,卫兵感觉到右眼完全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随即顺着脸上,有颗滑溜溜的东西一路滑落至下巴。 卫兵痛嚎着连连后退,颤抖的手抚去火辣的脸,疼痛难耐,定睛一看,整只手掌鲜血淋漓,且在鲜血里,还能瞅到醒目的紫色肉块。 卫兵很清晰的感受到,火辣的那边脸仍在被什么东西腐蚀着,深入骨髓的疼痛。 “汗!用汗来止住腐蚀!”王森林叫喊着,只见他双臂撑着还算完好的桌子,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满脸写满疲惫,上下的眼皮仿若快要粘合起。 老者如遭晴天霹雳,“他在说什么?”全然不知王森林所说的汗止住腐蚀是什么意思,但他却感到心悸,他可不认为王森林在承受了他往胸膛的一击能够活得下来,最起码也该是无法动弹。 眼下,既然王森林没有丧失行动能力,那他得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境况。 卫兵眼角接连不断的溢出泪水,他倔硬忍耐着剧烈的疼痛,嘴角不住地抽动。 听到王森林那番话后,他果断举起手,拭去额头的汗水,“糟糕!不该是这只手!”他突然发现自己用那只布满鲜血的手来擦拭了,定睛看去,发现手掌上的紫色肉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 他挤出一丝笑容,随后疯狂擦拭着头上的汗水,再将之涂抹到腐蚀的那部分脸上。 过程中,未料到老者又杀了过来,腐烂的爪差点再次往本就饱受伤残的脸庞上划去,好在他挥手抵御住,衣物转瞬间被腐蚀地一干二净。 他忙拾点汗水,涂抹在那手上,紧接着躲闪一旁,躲去老者的接二连三的追击。 王森林撑着桌子,佝偻着身子,左摇右晃的行走着,沿间踏过野者残缺的尸体,仍睁大眼睛的头颅,和那一大摊的鲜血。 卫兵抓住机会,与老者缠斗起来,如深海里的蟹怪,那俩蓬勃有力的双手,打算钳住老者的两条手臂。 “你没有任何机会!混蛋!”老者怒目斥道,吼声起,双臂挣脱卫兵的钳制,反而将之双臂钳住,猛地向后撕扯,卫兵的双臂被撕离开双肩,血口如雨倾盆,泼洒一地。 “啊!”卫兵声音嘶哑的叫吼着,血红的双眼,仿佛能射出火焰,朝老者头对头撞去。 老者倏尔便觉天旋地转,地板时而倾斜,时而扶正。 卫兵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欲追击,头朝其脸上撞去。 老者揪准时机,两只鲜血淋漓,根朽枝枯的爪子捏住了卫兵的脖颈。 卫兵的双臂尽失,他已没有任何可以挣脱的工具,周边的东西愈发的昏暗,逐渐失去光彩。 在这时,他似乎看到了在老者的身后,有个蠢蠢欲动的身影。 他嘴角微微拉动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继而头向后仰去,眼睛徐徐闭上。 “咔擦!”脖颈传来清脆的声响,卫兵眼前又变得明亮起来,腾焰飞芒,下身的两条腿好似放弃了动弹,整个人像焉掉的死物,被老者紧紧捏在手里。 老者脸上露出了崎岖坑洼的笑容,那天旋地转的晕眩感依稀存有,此般局面,对他来说,那些无非是徒增的快感。 “额...”老者的身体莫名的往前推了一步,他松开了爪中死去的卫兵,后者重重堕地,双眼紧闭着。 血液像排泄的尿液,向准着躺在地上的卫兵躯体。 老者很想转过头,一探究竟,可他根本拧不动脖子,只能直直的看着面前。 “呕...哦..”他想用爪子兜住脖子流出的鲜血,口里吐出囫囵不清的声音,惟见身后的王森林双手紧握着断半的刀刃,贯入老者的脖颈。 终于还是控制不住颤动无力的身体,王森林身躯力竭,松开了握在刀柄上的双手,向后倒去。 而老者仍然想止住流淌不停的鲜血,站在原地撕扯开脖颈,妄图取出脖颈里的刀刃,结果硬是将整条脖颈扯掉,刀刃随其而愿,从脖颈处堕地,连带着的,是他仍睁大着双目的头颅。 楼里除了血口喷涌的声音,安静的可怕。 王森林拖动着身躯,靠在墙边,大口地喘气,看向倒地不起的卫兵尸体,泪水打湿了眼眶。 第一百四十三章 死人不会说话 “咚咚咚。” 地板上躺着的尸体,余温未散,楼下就传来了敲门声。 王森林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眼角的泪水硬憋了回去,他识得楼下敲门声的来源,即使大多数人都会是这么敲门的,可此情此景,也就只有他们守卫兵团的人会来到这里。 想到这,王森林不由得怒火中烧,他很清楚的记得,他并不是有意支开他的手下们,仅是要求他们去楼下疏散开仍在餐桌上的群众,过了这么久也不上来,分明是台哥那家伙捣鬼。 王森林望去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那名卫兵就这么死去了,极大程度上是因为他。 “对不起...”他哽咽住了,泪光盈框。 “队长!发生什么事了!”这时,楼梯传来连绵不绝的脚步声,许多的守卫兵团卫兵来到了这里,他们看到地上那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和奄奄一息的王森林,不免震呼。 为首开口的那名卫兵,是王森林在守卫兵团里第一个认识的伙计,他叫李灿若。 紧随其来的,是身后的台哥,一脸震惊与悲痛的盯着地上的卫兵。 “对...对不起!队长!我们担心人手不够,便飞奔赶去叫其他的伙计一快来帮忙了!是我们来晚了...”台哥满脸后悔莫及的样子,说道。 王森林看着台哥那假惺惺的脸,可谓是怒火满腔,嘴唇因震怒而不停地抽动着。 台哥自然是也盯到了王森林脸上的神情,微微俯首,不敢与其对视。 “请原谅我吧!队长!”台哥哽咽道。 李灿若跨过地上一滩滩的血迹,来到了王森林面前,手中攥着一块鲜红的长布,二话不说将之按压在王森林伤至入骨的胸膛上,担忧道:“队长,你伤势过重,我先扶你回去治疗吧。” 见到李灿若满心关怀的脸庞,王森林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许,随其扶起,步履蹒跚的走着。 经过卫兵的尸体旁,他停下了脚步,眼怔怔的看着他。 “你永远在我心中。” 李灿若注意到王森林眸中的泪光,他的睫毛上还挂着血珠。 李灿若转过脸,看去死去的卫兵脸上,五味杂陈。 没有痛苦与不甘,从卫兵的脸上只看得到平静。 分明是断了双臂,折了脖颈,却在死后的脸上无一丝波澜。 “队长...事已至此...” “不要太自责...” 王森林如鲠在喉,要想说出的话给他咽了下去。 “将尸体带回组织处,再作安排。”他边说着,瞟去台哥的眼里饱含着仇愤。 “收到。”李灿若点点头。 而后他搀扶着王森林,经过楼梯口处,向站在边缘的台哥开口道:“眼下得麻烦你了,台兄,我得带队长回去疗伤。”他面含着微笑。 “放心吧!”台哥以拳击胸,敛容屏气。 “倪台...”王森林撇过脸,眼神阴郁的看着他。 “麻烦你了...”留下此话,王森林便继而向下费劲的走去。 “遵命!”倪台朝着王森林的背影作揖行礼,眼中却好似要射出毒液。 “你们,将血迹和尸体统统清理干净!一点也不给我留下!”倪台向正一筹莫展的卫兵们,正言厉色的指挥着。 那名之前受台哥托付,去组织那找寻人手援助的卫兵,举起了死去的野者头颅,睁大着眼,细探究竟。 “看什么啊还!踏马的死人头还有什么好看的!”倪台一巴掌拍掉了卫兵手上的那颗头颅,吓得卫兵一哆嗦。 “台哥...别吓我啊!我觉得这些野者身上的端倪啊,值得我们好好研究研究。”卫兵解释道。 “研究?你要想搞研究!你就去做学士!入皇室!你现在搁守卫兵团做所谓的研究,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倪台凶貌狠态的斥道。 “我...我也想做学士啊...”卫兵非心所愿的嘀咕道。 “还有啊!我叫你去找人,叫你慢点去,你非得给我跑过去又跑回来!你是不是存心对我不满意?”倪台眼里快能喷出火焰,他怒戳着卫兵的胸膛。 “台哥,我是走过去了,但是李灿若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很快的就跑来了。我也想走回来,但大伙都用跑的,就我用走,他们会把我当作在消极工作啊!”卫兵无奈的解释道。 “你这个人是真的笨,什么都不懂!你不会说你被野者踢了几脚,把身体踢坏了?所以跑不动?” “还做学士,你干不了那种活!”倪台怒叱道。 “这...”卫兵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赶紧给我清理好尸体和血!”,倪台喊道。 “是!”卫兵只好作揖,随即手忙脚乱的清理起尸体和血迹。 过了不久,倪台环手于胸,突然想起了什么,便从楼梯口朝下看去。 发现食肆老板呆在前台后边,眉头紧锁的。 他打量了一番四周,然后走楼梯下去,来到了前台。 即使倪台走到了跟前,老板也没有抬起头,嘴里嘀咕着什么听不清的话,倪台开口道:“老板,你不上去看看?” “唉...我也很想上去看看,我一直在纠结着,但是我见不得那些血淋淋的场景。刚才听你们说又是人头又是血的,我听着就开始犯恶心了。”老板一脸汗颜,不好意思道。 “无妨,我们已经清理了那些血迹和尸体,你上来瞅一瞅需要我们赔偿的数额,我们回去组织后,会托人给你送钱来。”倪台刮了刮鼻头,淡然道。 “额...当真如此?”老板问道。 “当真如此!”倪台露出微笑,道。 “行!我去看看!”食肆老板松了口气,忙从前台走出,迈着小腿上楼。 来到楼上,果真是看不到所谓血淋淋的场面了,但是有不少的血迹仍残存在地板上,看来一时半会没办法清理干净,“辛苦大家了,容我看看损坏了多少的桌椅吧。”老板说道。 一点血也能让他犯冷汗,老板小心翼翼地在地板上行走着,生怕碰到一点点的血。 此时倪台也上到来,他不怀好意的盯着食肆老板,环手于胸。 “台哥!我们清理的差不多了。”那名想做学士的卫兵见台哥已然上楼来,便走了过去,开口道。 “嘘。”倪台放根手指在唇前,诡异的朝卫兵笑了笑。 卫兵懵逼的摸着脑袋,眼神迷茫。 倪台走过去其他的卫兵旁,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随后示意他们下楼去,许多卫兵一刹那便了解了他的意思,心领神会的下了楼。 唯独那名想做学士的卫兵还傻乎乎的呆在楼梯口边缘,其余的卫兵以为是倪台有意将其留下,便没有招呼他,让他抓紧跟着下去。 “老板,如何?”倪台拍了下他肩,吓了他一跳。 “呼呼...卫兵大哥,别吓我啊,我可受不住你的惊吓...”老板转过身,心有余悸道。 “我已经清点的七七八八了,但我好像还漏了一些,我再看看。”老板一副笑面,随即又打算转过身去。 转身的一刹,倪台的动作极其迅捷,腰间匕首已经还未见影,就已经抹掉了食肆老板的脖子。 放下匕首的间隙,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捂紧刚要喷溅的血口,随后伸脚踢屈老板的膝头,使得老板整个人贴靠在他身上,即使鲜血从指缝间偷跑出来,也只得流到身上。 “你知道的太多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倪台云淡风轻的说着,使力束缚着食肆老板胡乱挣扎的身体,直至他完全不得动弹后,便松开了手,任由鲜血流淌在他衣物上。 “你怎么还在这?”倪台无意间瞥到了还呆在楼梯口边缘的那名卫兵,后者正呆若木鸡的看着他。 “我...”卫兵惊慌失措,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道。 “无碍,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从之前下楼的那刻起便是了。”倪台从大衣里取出一条鲜红的布巾,擦拭着沾满血的双手。 “你为什么要想杀他?”卫兵慌乱的眼神,不解的问。 “他该死,不然哪一天诬告了我们,我们什么也解释不了。”倪台面无表情的解释着。 “那...你可以让他远走高飞,为何要置他死地呢?”卫兵对于面前的情形感到十分荒谬。 “你能想的,我早就想到了,大学士。”倪台讥讽道。 “你得记住一句话,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唯一真理。”他将擦拭完的布巾抓在手里,说完后,指了指脑袋。 卫兵喘着粗气,方才他目睹完一个无辜的人被与他身份相似的卫兵杀死,内心在许久前建设起的防线轰然倒塌。 倪台瞪其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到其身旁,“同我一路,你别无选择。”他由是说道。 “伙计们,我方才发现了有些地方没有清理干净,麻烦你们再上去清理清理。”倪台下了楼,对着那群卫兵们莞尔一笑,说道。 卫兵们相视一眼,大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多问,向楼上走去。 那名卫兵从楼上下来,手扶着楼梯,有些走不动道。 “你是一直如此吗?”他抬眼,问道。 “向来如此。”倪台身子靠在前台处,淡然开口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谢锋的困惑 卫兵的胸膛不断起伏,“台哥,这么做...真的好吗?” “做人,要自私一点。”倪台说着。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分每秒,都是在为自己服务。” “做出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卫兵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倪台,皱着眉头,似在消化着倪台刚才的一番话语,摆弄着手,半响不应。 “你叫什么名字?”倪台淡然问道。 “谢锋...” “谢锋,我听说过你,有点印象。” 谢锋疑惑着脸,“台哥...对我有印象?” “新人日那天,你是唯一一个身边跟着父母的。”倪台笑说道。 “额...”谢锋支支吾吾的出声。 “当卫兵挣不了几个钱的,你父母定是听信了什么人,把你送到了这里来。”倪台说着,随即在想如何处理之前擦拭血液的布巾,思索一会,还是把它揣回了兜里。 “不是我父母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想来的。”谢锋解释道。 “你不是想做学士的吗?”倪台皱眉道。 “我不够身份,做不了学士,我自小在南区长大。” “你能在南区长大,还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也足够稀奇了。”倪台笑道。 谢锋一时语默,低着头。 “想做学士,也不非得要在富人庭,亦或是皇室,北区长大。” “想想怎么挤入更高的职位一列吧。到那时候,你就有机会进入皇室,做你的学士了。”倪台翘起嘴角,说道。 谢锋若有所思的点头回应。 不一会,之前上楼的那群卫兵们,踏着木阶梯,终于下了楼。 “报告台哥,我们解决好了。”他们一部分人背着大包小包,橙色的包上刻有着匹亚国的国章,与他们黄白大衣上的图案是一致的。 “走吧,离开前打好封条,以防有人偷摸进来。”说完,倪台放下胸前的手,走至门口,大开门。 汹涌的人群堵在门口外,水泄不通。 “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有权利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诸位,请勿急躁,我想我们的王队长,会一一为大家解惑。”倪台微笑道。 “王队长?你糊弄谁?你不就是管辖富人庭的人?”一名衣着打扮较为简朴的老人拄着拐杖,激动道。 “这样吧!大家如果真的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的话,请随我们来。”倪台转念一想,便道。 众人相视一眼,纷纷点头,“行!就和你们去看看!” “麻烦你们让开一条路,我们的伙计都快走不动道了。”倪台哼笑着,打趣道。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面若冷霜的崂冷,向身旁的彦宏子问道。 “看看无妨,想必会有一场大戏要上演。”彦宏子一脸横肉,坏笑道。 周旁都是人群,谢锋感到十分的不解,为何倪台要带着他们一同回到组织处。 ———— “你怀疑倪台,他是想置你于死地?”李灿若不可置信道。他搬起了个椅子,坐在床边,而在床上,便是刚从奄奄一息的状态下,恢复了不少的王森林。 他的胸膛裹着严严实实的白布,除此之外,其余受损处也都被包扎上了。 “那家伙,有意让我与那两名野者死斗,好坐收渔利。”王森林看着头顶白茫茫的一片,半响说道。 “看来,他是想坐你这个位置,想破了头。”李灿若恶狠狠道。 “这么想来,或许是我的问题。” “我有个国卫哥哥,无论我做什么,都会被冠以其名。”王森林的面容渐沮丧,说道。 “如果说这是你的问题,那么同时也是他们的问题。” “他们从未往自己身上找过自己的问题。”李灿若斥道。 “说来,今天是我第三天巡察富人庭,就找到了那几个潜逃的野者。不知道,这会不会也被冠以我哥的名号呢?”王森林笑说道。 “哈哈,说不准。”李灿若亦然道。 “咚咚!”房间的门被敲响了起来。 李灿若起身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谢锋。 “李队长,王队长,有事求见。”谢锋当即作揖,道。 “说便可。”李灿若注意到谢锋脸色不太对劲,故道。 “许多的群众来到了审判广场,要求王队长,给个说法。”谢锋战战兢兢道。 李灿若刹那便黑起脸,他转头看去王森林那,紧锁眉头。 “我去便可,无需王队长动身了,他一身的伤。”李灿若说道。 “这...他们仅要求王队长露面,不然,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谢锋看了床上的王森林一眼,随即说道。 “该死!”李灿若一拳砸向门框,喊道。 “定是倪台那混蛋搞的鬼!” 王森林忍着疼痛,从床上爬起,靠着床头,“我去吧,麻烦把我衣物拿来一下。”他指了指在桌上的黄白大衣,朝谢锋开口道。 “是!”谢锋小心翼翼地绕开李灿若,生怕他把火泄在自己身上,拿起了大衣,递到王森林面前。 “是倪台带他们来的吧?”王森林淡然问向谢锋。 谢锋轻轻点头。 “无碍,我正好也需要和大家说些事情。”王森林莞尔一笑,穿起衣物足靴。 “我来扶你吧,森林。”李灿若见王森林一动起身,便咬牙切齿,脸上都冒起了不少的汗,担忧道。 “不必了,我可以。”王森林深吸口气,随后强忍着胸膛带来的剧痛,趔趔趄趄的走了出去。 “大家,稍安勿躁,王队长很快便会出来回答大家的问题。”倪台站在审判台上,底下都是些掀拳裸袖的群众。 审判台的后面,会有一张橙色布幕来隔绝群众们的视野。在审判台的两侧,则会有许多的卫兵们驻守着,以防有无关的人员进出。 倪台不时的朝后看去,等待着王森林的到来。 “看!布幕打开了!”底下有人喊道,随即所有的群众都起哄着,审判广场绕响着鼎沸的人声。 倪台身后橙色的布幕被两边站着的人用绳子牵引,当即升起,王森林穿着黄白大衣,露出了胸膛处缠着厚厚的白布,白布此时已沾染了不少的鲜血。 只见他浑身大汗淋漓,嘴唇泛白,喘着粗气,在身旁跟着李灿若与谢锋二人。 李灿若到来,便愤怒的注视着倪台,一副恨不得将其活吞的摸样。 谢锋则畏手畏脚的。这是他第一次上到审判台,以往,他都充当着在台下观望的角色。 “王队长,你还好吗?”倪台关切道。 “多劳关心,我无事。”王森林边善气迎人的说着,边拭去眉眼的汗水,那汗水都快掉入其眼里了,令其不适。 “那正好不过了。”倪台亦然说道。 而后他凑到王森林耳边,一改脸色,窃窃语道:“他们都很想听听,在风月食肆里,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很清楚吗?”王森林回道。 倪台离开其耳边,莞尔一笑,让开了身位,作出手势,示意王森林上前。 王森林顿了顿气,强作镇静,喊道:“大家!今天风月食肆发生了令人遗憾的事情...” 他的表情蓦地悲伤了起来,语调里充满了轸恤。 “我们失去了一位英雄,一位敢于与潜逃的野者对抗的英雄...” 他顿了顿,低下了头,随即又抬起来,泪水已经打湿了眼眶。 “相信大家也清楚,大不久前,有野者潜逃入了我们的国家里。” “在今天,我们碰见了那些恶魔。” “我在与恶魔搏斗的奄奄一息之时,是英雄救了我,他付出了性命,才得而将恶魔消灭。”说到这时,王森林敞开了胸膛,让大家看得个清清楚楚,鲜红的血迹正镶在白布上。 “让我们永远缅怀英雄!他没有姓名,可他永远会被我们记住!”王森林振臂高喊,强烈的剧痛感充斥全身,可他仍咬牙坚持着。 “森林...”李灿若面露不忍的呢喃道。 “王队长...”谢锋的眼里闪露着惑意,他想起了从风月食肆前行至此时,与倪台的对话。 “你相信食肆里发生的事情吗?”倪台曾一脸肃然的开口道。 “你是指你杀死了那个老板吗?” “不,我是指那个死去的卫兵,和王队长,还有那两名野者。” “在我们没有进去的过程里,食肆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足为奇。” “仅凭王队长的一面之词,你愿意相信吗?” “那不然呢?”谢锋一脸疑惑。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谢锋。”倪台哼笑道。 “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谢锋的脑里一团乱麻,他盯着倪台那铁青着的脸,与热泪盈眶的王森林,百思不得其解。 “谢锋,去扶王队长回来,他支撑不住了。”李灿若注意到了王森林浑身颤抖着,步伐浑乱,仿佛稍过一会,就会失去意识的倒在台上。 “好...”谢锋才刚到其身旁,王森林整个人就向前倒去,幸好谢锋及时抓住,王森林才没坠至地面。 “该死!你在做什么,谢锋...”一旁的倪台暗自咬牙道。 “!”下方的人群注意到了王森林突然昏厥的模样,一个个震呼起来,纷纷议论着什么,不少的人表现出了忧虑。 “那一通演讲,你觉得怎么样?”人群里,崂冷向彦宏子问道。 “十有八九是对的,但是我能看得出,那个倪台是真对王森林嫉恨在心。” “喜闻乐见,守卫兵团的每一代向来如此。”崂冷问道。 “我们走吧,演讲结束了。”一脸横肉的彦宏子嬉笑着,与崂冷一同从人群里离开。 第一百四十五章 酒神东泛山 富人庭最为闻名的酒馆,名为“绿烛”。 无论何时何地,酒馆的大门内通常都是站无隙地的。 作为“绿烛”的主人:“酒神”东泛山。关于他是怎么得到的这个称呼,都有各式各样的说法。 有说他是靠着惊人的酒量,以在一场大赌局里赢下了这家酒肆;也有说,他是靠着他独特的个人魅力,和有名的油嘴皮子,才得到了这家酒肆。 众说纷纭,但东泛山,富人庭“六富人”之一,他拥有名为富人庭“酒神”此佳号,并不是徒有其表的。 “他的酒量,是真的无可匹敌。”瞎子一袭黑衣,坐在酒桌前,举着杯,脸含红晕,吐字间有淡淡的微醺。 奥斯里简坐其对面,轻轻摇晃着酒杯,开口道:“真的有这么厉害嘛?” “真的有这么厉害!”瞎子当即拍桌,大喊道。 坐在桌后不远处的恩泽里多,他侧过头,“你再这么大声的说话,我让你把酒吐出来,再喝回去。” “抱歉...噗欧...抱歉”瞎子打了个酒嗝子,醉眼迷离道。 “你当初去找过他吗?”奥斯里简拿起酒杯,与之酒杯交碰去,发出“叮”的声响,随即和善道。 “找过啊,如果要在匹亚国开酒馆,那一定得找他!否则...办不成。”话语间,瞎子不经意的又提高了一些音量,只见他捂着嘴,扭头看去,注意到恩泽里多在看着他,后续的话语压低了声音。 “听说他是在富人庭居住的,就算要管,也只是管着富人庭里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奥斯里简微微抿下口酒,说道。 “虽说是有地区的分别,但是现在啊已经不兴这一套了,就算还玩这套,也管不到他酒神那里去。” “什么是酒神啊,只手遮天,整个匹亚国的酒馆都由他一手掌控。” “他几乎是垄断了匹亚国的酒肆,我们的酒馆,也注定要成为他的囊中物了...” “你在说什么?”身后的恩泽里多不知何时起了身,走到了瞎子背后。 “你是觉得我们对付不了他,是吗?”恩泽里多饱含杀意道。 “绝对不是!绝对不是啊!你们两个可谓是无可匹敌,但是毕竟寡不敌众,他们人那么多,我们...”瞎子手足无措的道。 “我们杀的人也很多。”恩泽里多拉了一张椅子,坐其旁,回道。 “恩泽里多,不是什么都要靠暴力来解决。” “我们既然是单枪匹马的来到匹亚国,就注定不能用野蛮的方式去完成任务。”奥斯里简微笑道。 “那你想怎么样?”恩泽里多收起了杀意,转过脸,问道。 “去和他聊聊。”奥斯里简淡然道。 恩泽里多沉思了一会,“可...我们怎么进入富人庭?” “听说富人庭,不是需要一定身份的域中人才能进出吗?”恩泽里多继而问道。 “其实一定身份的无间者,也可以随意进出。”奥斯里简亦如之前那般淡然道。 瞎子听的云里雾里,目瞪口呆的对着他。 “瞎子,你不是曾经找过他吗?再找他一趟。”奥斯里简说道。 “额...上次找他...是因为我帮了他一个大忙...才有机会见到他的。” “那你见到了他,他同意让你在城里开酒馆了吗?”恩泽里多问道。 “这...他...没有搭理我,我只是见到了他一面,他就让我离开了...” “到头来,他也没有因为你帮了他一个大忙,而回馈你了。”恩泽里多嗤以道 “像我这种出身于南区的人,便是如此的下场了...”瞎子缩手缩脚的道。 奥斯里简莞尔而笑,“你以后可是要成为国王的人,不再是南区出来的人了。” “我...我真的能成为国王吗?”瞎子双手颇有些颤抖,问道。 “成为国王,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相视一笑。 瞎子抽动着脸庞上的肉,不一会,也跟着他们两人笑了起来。 —— 坐落在富人庭的中心地不远处,“绿烛”酒馆此刻正昌隆营业着。 方才杯觥交错的酒友,酩酊大醉的推开了酒馆的大门,步伐浑乱的走出,嘴里还念叨着不服气的话语。 随即又一对酒伴从后走出,踉踉跄跄的,烂醉如泥的样子,一个不注意便撞到了前面的两个人。 “喂!是不是不长眼睛啊!”脾气看着不太好的一人,当即就怒嗔道。 “你谁啊?啊?” “我爱撞你就撞你,你能拿我怎么样?”撞上去的那人趾高气昂的喊道。 “我弄死你!”怒火攻心,前面的人二话不说就揍去一拳,被浑身的酒气熏陶过的拳头,撞在身后那人的鼻上。鼻骨咔擦一声,向旁歪去,带着铁锈味的血液冲入鼻腔,而后从其洞口涌出,不一会就至下巴坠落。 “打人啦!”与被打那人一块的女伴失声大喊,顿时吸引了酒馆里不少人的注意。 可他们也就看了一眼,便自顾自得耍起,全然不理会他们。 “臭东西!”那人又使了一拳,朝这人的女伴打去,正中鼻梁,噗呲一下的,血液从鼻里喷涌而出,人则昏倒在地。 见状,那人还不解气,坐于女人身上,疯狂的拳打脚踢。 原本他身后的伙伴倒是也看着一出好戏,醉醺醺的脑袋发着嗤笑,但随后见他根本就不愿收手,醉醒三分,扑了上去,打算按住他。 “你滚开!”入了魔似的,那男人一下便推开其同伴,后者哎呀作声,朝后倒去,竟一个踉跄,栽倒在一处尖锐的木戳子上面,贯穿了脑袋。 男人并无注意其同伴已然脑袋开花,身体战栗着,周旁鲜血淋漓。 他仍然拳打脚踢着眼前这女人,女人被打的奄奄一息,不成人形。 “喂,出去看看。”酒馆里,几个彪形大汉站在一人旁边。 这人使唤了几名彪形大汉一声,几个凶狠恶煞的人就走了出去。 而此人呢,便是号称“酒神”的东泛山。 他与另一名,看着甚是邪形寒貌的年轻男子坐于一块,他们面前的桌上摆着好几桶酒桶子。 “每天都有人喝完酒后在店外闹事,难道你也要理吗?让守卫兵团的人搞吧。”那年轻男子嘴里嚼着物,胃里躺着酒,好不快哉的展臂,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翘起腿,不屑道。 “你就有所不知了,崂冷,你们“木桶”没来之前,我酒馆乱的跟什么似的。” “人多是好啊!但是人多,喜欢乱事的人就多!他们弄得我门前一滩血,我又得时不时的和守卫兵团交待。交待倒无所谓,但是守卫兵团的地方在北区,你知道走一趟去北区要多久吧,足足要我三分之一的时间!三分之一的时间我能干的事情可多了!”东泛山全无了之前在风月食肆的那股仪雅之气,骂骂叨叨着。 “你让守卫兵团的人看到了,那你就活该要去守卫兵团交待啦!”崂冷躺在沙发上,继而不屑的道。 “那我能怎么办?我的酒馆做得红红火火,他们自然就盯上了我,只要我这地弄出什么冬瓜豆腐,他们就一清二楚了!” 先前走出去的几个彪形大汉回到来,拽着刚才在门口打着人,作威作福的男子,一路拖曳在地,然后放到了东泛山与崂冷面前。 “山哥!是这人在门口闹事!”一个彪形大汉喊道。 东泛山将身子凑过去,细谈究竟,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崂冷!这人你带走吧,适合你。” 崂冷也凑前了身子过去,还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而后也满意的点头,“不错!确实不错。” “喂。” “今天捡到食物,你也得到了好处,我呢就损了不少的东西。” “你懂我意思吧?” 东泛山喜笑盈腮的向一旁的崂冷说道。 “这个自然,到时候我会托人带给你。”崂冷嘴角稍稍翘起,回道。 “来!继续喝!”东泛山欢快的举起酒杯,朝崂冷喊道。 崂冷一看那人也被彪形大汉打得个半死不活的,便开口道:“把他拖开,影响我们喝酒了。” “是!”彪形大汉逐将其拖至一旁。 这时,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注意到了门外好似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招呼着几个伙计一同走去门口处。 “咋了?”崂冷也同样注意到了他们脸上的不妥,故问道。 不一会,那几个彪形大汉走了回来,作揖道:“冷哥!有几人求见,说是为了找山哥!” “哦?”东泛山与崂冷相视一眼,“会不会是彦宏子那人,他今日与你看了一出大戏,想必也想来喝上几杯吧。” “我看不是,如果是,他们也不用跟我们问候一声了,他们能不认识彦宏子吗?”崂冷饮着酒,说道。 “唔...让他们进来吧。”东泛山随即便道。 “山...山哥...”瞎子站在东泛山面前,向其毕恭毕敬的作揖道。 东泛山皱起眉,疑惑的朝他身后看去。 “他们两个是谁?怎么之前没见过?”东泛山问道。 “额...”瞎子转过身,无从开口。 “你就是酒神,是吗?” “我们是灰城来的酒仙和酒圣,特来向酒神指教一番。”奥斯里简淡然开口道。 他和恩泽里多就站在瞎子身后,壮硕高大的身躯,可谓是像一座大山般,俯瞰着东泛山与崂冷二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疑云中的仙与圣 “酒仙?” “酒圣?” “踏马的什么妖魔鬼怪!” 东泛山拍桌即起,气势汹汹的瞪着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两人。 “酒神先生,何须大动肝火。” “我们此番前来,并无恶意。”奥斯里简面不改色,心境如明镜止水。 东泛山盯着奥斯里简的脸庞,见不到其有一丝的波澜起伏,皱起了眉。 随即收起怒意,东泛山捋理衣着,脸色一转,彬谦有礼的伸出双手,“请原谅我,我已经很久没和灰城的人有过来往,抱歉” 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亦伸手去,两人各一只手以行握礼。 “你们帮酒仙和酒圣,各找一张椅子来!快点!”东泛山又是脸色一转,向那些彪形大汉厉声道。 “是!”彪形大汉面无表情的点头,不一会,就从座无虚席的酒场里,找到了两张椅子。 可这椅子看样子,蛀虫严重,椅身霉变好久,不知是从哪个发臭的水沟里捞出来的。 恩泽里多看去,顿时不悦,眼神隐约发狠。 “别轻举妄动,恩泽里多。”奥斯里简并未正脸看到恩泽里多脸上变化,却已知晓他的不悦,他淡然道。 恩泽里多舒展眉头,接过了椅子,坐于身下,奥斯里简亦然。 “很抱歉,这里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椅子了。”彪形大汉没好气的道。 “没关系,我知晓酒神的意思。”奥斯里简面带微笑的道。 “你个昏小子!怎么找了两张烂椅给我们酒仙和酒圣坐了!” “不可饶恕!立即给我滚出去!”东泛山勃然变色,怒起身,训斥道。 “是!”彪形大汉作揖道,而后不屑的看了眼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大摇大摆离开了酒馆。 “这...真是多有得罪了!酒仙酒圣!”东泛山作揖道。 “那你们酒馆,可还有好椅呢?”奥斯里简问道。 东泛山假意思索片刻着,“我想,不如我们直入主题吧,意下如何?”其一屁股坐下沙发上,悠然自得道。 奥斯里简莞尔一笑,“也好,那我们长话短说好了。” 一旁的崂冷拿起酒杯,慢慢抿着小口,冷冷的看着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 “我们此行来,是为了在匹亚国,起一家酒馆。” “得知要得到酒神的同意,便快马加鞭的赶来了。”奥斯里简恭恭敬敬的道。 “哈哈,你们的消息还真灵通。” “但,抱歉,我并不是能掌管这一切的人。” “所以你们找我,也无济于事。”东泛山在听完了奥斯里简的一番话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向后仰躺着,说道。 “当真如此?”奥斯里简疑惑道。 “嗯哼。”东泛山面带微笑。 奥斯里简看去瞎子那,那人还站在原地,彪形大汉并没有为他拿来椅子。 瞎子畏手畏脚的看着他们,大气不敢出。 “瞎子,其所言当真吗?”奥斯里简站起身,走到其身旁,一只手挽着他脖子,靠着他脸,问道。 “他...” “说吧。”奥斯里简收起了笑容,道。 “在...我的认知里...是他掌管着匹亚国酒馆的...生与死,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瞎子胆颤着,吞吞吐吐道。 奥斯里简从其身边离开,来到椅子前,却并不坐下,“酒神,你可知城外曾发生了一桩大事。” “哦?” “愿闻其详。”东泛山直起了腰,稍稍探身去。 “雷顶山的龙,遭人屠了。”奥斯里简满脸的耐人寻味,说道。 “雷顶山...真的有龙?”东泛山挑了挑左眉,瞪大了眼。 “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 “龙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真实存在呢。” 东泛山与崂冷相视一眼,两人随即捧腹大笑。 崂冷手心的酒杯被其紧紧的握住,无预料的,大笑后的他使力将之砸到奥斯里简的脚下,顷刻支离破碎。 “你们两个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崂冷探身去,阴沉着脸。 “雷顶山有没有龙我不知道,可绿蚀酒馆,今晚是进了两个名副其实的蠢货了。”东泛山哼笑道。 奥斯里简微微皱起眉头,而身旁的恩泽里多则攥紧了拳头,蓄势待发。 “雷顶山的龙,被人蚕食殆尽。” “而蚕食了他的那伙人,正好便在匹亚国里。” “我今日来见你们,开酒馆是个幌子,让大家都有利可图,才是目的。”奥斯里简敞开手,一副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东泛山左眉又连续跳动了几下,他迟疑着,不开口。 顶上的灯笼里燃着烛光,照耀在东泛山的脸上,使得他在其中无比显目。 崂冷注意着东泛山脸上的变化,一时豁然开朗,一时疑眉愁脸。 “如何?”奥斯里简坐靠在椅子上,环手于胸,一副成竹在胸的面孔。 “所言为真?”东泛山疑惑道。 “倘若酒神想深入了解一番,我们不妨去找一块清净隐秘的地方,好好商讨。”奥斯里简环顾四周,说道。 东泛山揉弄着手中的酒杯,盯着里头的酒水,沉思着。 “东泛山,钱可以用其他方式赚个盆满钵满,又何必去听这两个骗子谈个头头是道呢。” “崂冷...倘若真有龙,那就不是钱这么简单了。” “那可是龙,龙身上的东西,可谓是奇珍异宝。又怎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就算这两个人是骗子不成,我也吃不到什么亏。” “坐在这里喝着这些天天都喝得到的臭水,比起它们,我不在意将时间浪费在这两个人上。” 东泛山靠去崂冷旁,一本正经的道。 崂冷付之一笑,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打了个嗝子,一脸嫌弃的拍散着刚打出来的嗝子气,“这酒是真越喝越臭了。” 东泛山噗呲一笑,“你踏马的,去不去啊?” “走吧,留在这也是无聊。”崂冷轻蔑一笑,起身道。 面前的奥斯里简也一同起身,投以微笑,“那,两位可否选个商讨佳地,好让我们聊个尽兴。” “不如,就去牛老板那块好了。”崂冷朝东泛山冷冷道。 东泛山整理着衣着,“行,就去那吧。”而后他接过了一名彪形大汉递来的红色大衣,将之套上身。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麻烦酒神带个路了,我们初来匹亚国,人生地不熟。”奥斯里简抱有歉意的口气,说道。 “那就跟好了,别走丢。”东泛山打了个哈欠,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回道。 东泛山与崂冷,带着他们的一干彪形大汉先行走至门口处。 而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还有瞎子,三人互视一眼。 恩泽里多与瞎子脸上的神情看去,好似各有些话想开口。 “奥斯里简,你在打着什么算盘?”恩泽里多疑惑道。 “此地不宜谈话,是他人的地盘,有什么事我们回去之后再谈吧。” “你把龙的事情给这家伙讲了!”恩泽里多猛地一起身,几乎是贴上去了奥斯里简脸前。 “我们明明可以独吞整只龙身上的东西,你把它搞砸了!”恩泽里多仿佛要将奥斯里简活吞了一般,斥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夺下匹亚国,这可是他给我们下的命令。”奥斯里简一反常态,眼珠子似要从眼眶里跳出来,驳道。 “我们没办法单枪匹马的夺下匹亚国,收集越来越多的力量,才是我们需要做的。” “东泛山代表的是富人庭里的一股强大势力,对我们有利。区区的龙骨龙鳞,又何妨?” “......”恩泽里多忿忿不平的注视着奥斯里简,却吐不出一句话语。 奥斯里简擦去恩泽里多方才贴脸对语时,往脸不慎吐上的口沫。 “以后朝人说话时,别把口水吐到别人脸上。” “这不是礼貌的行为。”奥斯里简抱怨道,随后朝门口走去。 “先生...”本跟随在他身后的瞎子,启话打断了他的步伐。 奥斯里简转过身,看着他。 瞎子他满脸写着惊恐,“东泛山他不能惹的啊...他身后的靠山,容不得我们侵犯...”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身后会不会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靠山,给予足够的勇气,让我们去招惹东泛山身后的靠山?”如巍峨大山的奥斯里简俯视着瞎子,仰高着头,字里行间的语气高高在上。 股战而栗的瞎子望着动心怵目的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压下了头颅,“是...” “你现在与我们站在一边,何需如此惧怕我们。”奥斯里简脸色恢复平常,淡然道。 “走吧,那群家伙不等人的。”恩泽里多漠然开口道,走在前头。 奥斯里简轻轻笑了一声,跟了上去。 瞎子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也一同跟上去。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这么慢?”门外的东泛山与崂冷不耐烦的开口道,其身后的彪形大汉在闲谈着,见到奥斯里简三人从酒馆里出来,警惕的站到东泛山与崂冷旁边。 “我们方才趁着一点间隙的时间,品尝了一下你的酒,当真是好酒。”奥斯里简将手背在身后,满脸堆笑。 “哦?哈哈!那是自然!”东泛山哈哈大笑道,随即招呼着三人,前往去牛兵的食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间名为武的食肆 即使是夜深时分,富人庭的街道上仍旧有不少的人在逛着。 瞅到了东泛山与牛兵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这些人无不投去炽热的目光。 富人庭的六大“富人”,他们所过上的生活与匹亚国里的地位,是无数活在不偏不倚,亦或是泥泞底层里的人,心驰神往的。 “富人庭最华丽恢弘的食肆,便是坐落在中心地,金色牌匾上刻着“武”字样,由牛兵这家伙开的。” “牛兵和他的老婆,踩着不少城里人的白骨头,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他们手里沾的,全都是肮脏的血。” “你们得记住了,别怪我没和你们提个醒哦!”东泛山与奥斯里简一行人,并行在街道上,闲谈着。 “即便如此,我想他们也不及酒神在匹亚国里的地位吧。”奥斯里简说道。 “哈哈,你别想多,我在城里的地位啊,老实说,和他们并无二致。”东泛山笑着回道。 “东泛山,你今晚讲了一晚上了,那些酒弄得你的喉咙痒痒了?”身旁的崂冷嘲道。 “崂冷,我这不是在做一个良好平民应该做的事吗?” “别的国家有头有面的人光临匹亚国,我们身为匹亚国的“主人”,待客之道这种礼节可不能丢啊。”东泛山向其说道。 “多谢告知。”奥斯里简作揖道,一旁对奥斯里简此行为感到十分厌恶的恩泽里多冷哼一声,将脸撇转了过去。 瞎子走在奥斯里简的另一旁,他本是与恩泽里多并肩而行,可他在一路上感受到了恩泽里多逐渐增长的怨怒,生怕他将怒火倾泻己身,便偷偷的来到另一边。 听着东泛山的这番话,瞎子深谙其意。 富人庭的“六富人”在外人看来,向来是一座坚不可摧的森严堡垒。 其实不然,稍微留点心眼的人都能察觉到,“六富人”皆心怀鬼胎,在利益的道路上并不是共驱直行。 从山上掉下的人越多,留下来的人就能独揽余下的肥肉。 即便如此,“六富人”里的每一个人物,也是他渴望成为的角色。 他在南区呆的太久了,尝尽了苦头。 他留意着街边小巷里,那些烛光下的每一个人,佝偻着身体,手里拿着那些足以让他们暂时摆脱迷茫现状的臭水。 从他们的眼神中,他看到了自己。 “到了,这里就是“武”馆。”东泛山脸上的神情与语气,仿若话中有话。 “那两口子,真不明白为什么要给食肆取个武字的招牌。”崂冷脸上一副对此唾弃的表情。 “可能是因为牛兵以前真的是开武馆的吧,哈哈!”满面含春的东泛山笑说着。 “你们就呆在门口好了,没什么事情,也不用进来了。”东泛山朝那些彪形大汉肃然道。 旁边的崂冷也朝那些随他一起的彪形大汉使了个眼色,他们点了点头。 门未关,店还未打烊。 从店外,就能看到店里顶上的灯笼,正燃着烛光。 店里冷冷清清的,已经没有多少食客,仅有些刚饱酒落肚,又吐了个精光的人,打着酒嗝子,只言片语的坐于桌前用餐。 众人进入店,东泛山一扫而过,原本不过是想和前台的掌柜打个招呼,却无意中找到了牛兵。 牛兵穿着一身厚厚的棉衣,深深的黑眼圈挂在眼睑下,打着大哈欠,看样子是从睡床上爬起没多久。 “诶!你怎么来了啊!”牛兵也是感到出乎意料的道。 “我来是为了和人谈生意的。”东泛山一脸微笑着道。 “谈生意?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床上呼呼大睡吗。”牛兵疑惑道。 “事出突然啊!” “他们是今天晚上才来到的匹亚国,打算在这里啊,开一家酒馆!” “那么我呢,就帮他们一把,好让他们啊,尽早的能开上店!”东泛山解释道。 “原来如此。”牛兵恍然大悟。 “你呢,崂冷,你咋也跟着来了。”牛兵又问道。 “和这家伙喝着酒,闲来无事,就来听听。”崂冷面无表情的道。 “嘻嘻。”牛兵看着东泛山与崂冷二人,正欲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语,淫笑两声,但想到东泛山这伶牙利嘴的,又将话憋了回去。 “对了!这么晚了,没想到你还在店里啊,早知道就派人和你打声招呼了。”东泛山环手于胸,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噢噢!无碍无碍,我待会也打算离开了。”牛兵又打了个哈欠,说道。 “诶,你不会是,又给定子她赶出来了吧?”东泛山突然想到什么,笑说道。 “这次是因为什么,不会是你那活儿真的不行吧?” “喂!你胡说些啥呢!”牛兵勃然变色,没好气地道。 “我这不在捋捋清楚事情嘛。” “这样!你去找勾叔,让他找几个人治治你的活儿,怎么样!”东泛山嘲弄道。 “你踏马的...行了!我不搭理你!”牛兵不满的扬了扬手,打算朝门口处走去。 东泛山正笑看牛兵伸着懒腰离去,奥斯里简突然开口道:“牛兵先生,想必就是富人庭‘六富人’之一吧?” 东泛山与崂冷竟同一时间皱起了眉头,向奥斯里简那望了过去。 牛兵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小兄弟,你听过我的名号?” 看着奥斯里简的样子,正值青年,牛兵故如此称呼去。 “谁人不识富人庭的‘六富人’呢?”奥斯里简作揖道。 “那你倒是说说,余下的六人...噢不,应该是三人,是谁呢?”牛兵一脸欣赏道。 “大商人彦宏子先生,红春院老板勾叔,以及牛兵先生的妻子定子女士。”奥斯里简不假思索道。 “不错不错,正是她们。”牛兵轻轻鼓着掌,接着又将手放于身后。 “不知牛兵先生,是否有意向参与我们的生意呢?”奥斯里简瞟了身后脸色不太好的东,崂二人,随即道。 “生意?”牛兵懵着脸,他将视线转移到东泛山那去。 “东泛山,你有生意你不加我一个啊?”牛兵斥道。 “欸欸欸,牛兵。”东泛山走近牛兵身边,瞪了奥斯里简一眼。 “我们并不清楚,你是否对这桩生意感兴趣,又无谓扫你兴趣,所以就没有和你说罢了。”东泛山眯眼笑着,解释道。 “即便如此,你也得和我知会一声啊!我现在正愁着呢!”牛兵急忙道。 “不知牛兵先生,正愁着什么呢?”奥斯里简插语道。 “你初来匹亚国,不知就在今日,风月食肆,这家仅次于我的食肆,被人毁了。”牛兵说道。 “本来没什么的,但是该死的,那个守卫兵团的王队长,叫什么王森林。” “那傻逼非说什么潜逃野者,出现在那家食肆,所以才导致那家食肆被捣毁了。” “食肆老板也没了,你说,现在还有多少人敢来食肆吃饭了呀!” “都想着保住小命,能在家里吃,就在家里吃了。”牛兵埋怨道。 “原来如此...”奥斯里简悟道。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牛兵。” “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所以你就觉得你这里以后不会有人来吃饭了?”东泛山忙说道。 “你看,这不现在还有人来吃吗。”东泛山指了指店里目前仅有的一些食客。 “我看你啊,就是睡得不够!抓紧回去补补吧!”东泛山露出一副关心他的面孔,说道。 “多谢关心啦,东泛山。不过我现在对你们的生意特别感兴趣,顿时不知为何,就睡意全无了。”牛兵满脸写着喜出望外,说道。 “可恶的家伙...”东泛山不快朝奥斯里简瞥了一眼,暗自心想。 “很欢迎牛兵先生能与我们合作。”奥斯里简作揖道。 “那我们上去二楼说吧,这里有人,不方便谈话。”牛兵先行一步,屁颠屁颠的踏着阶梯上至二楼。 “你想耍什么把戏?”东泛山当即并未跟上去,而是向奥斯里简质问去。 崂冷也走了过来,面显阴沉,看着是极度的不快,“我们可以随时解决你!你最好别搞砸了这件事!”其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 “消消气,二位。我不是在耍你们,而是我们需要的合作伙伴自然是越多越好。”奥斯里简淡然道。 “为什么?”东泛山疑惑道。 “上去谈吧。”奥斯里简伸手,面带微笑的示意二位先行上去。 二人皆是冷哼一声,随即走着楼梯上去。 “奥斯里简,我也很想问你,你在耍什么把戏。”恩泽里多与瞎子凑了过来,恩泽里多好似还在对酒馆里,奥斯里简斥其一事生着闷气,问道。 “总之,我在做对我们有利的事情,我不会搞砸这件事。”奥斯里简一改脸色,一副整整截截的样子,说道。 说完,他朝一旁的瞎子开口道:“瞎子,跟着我,不然你可能找不到路怎么走了。” “噢...好!”瞎子不敢迟疑的跟了上去,他贴着奥斯里简的手臂,以便能与其齐步而行。 恩泽里多揉着脸庞,插着腰,随后注意到那个前台一直在盯着他。 “有那么好看吗?”他怒嗔一句,随后也走上去二楼处。 前台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够呛,敛容屏气,在其走后才敢拍着胸口,喘着气,“这都什么人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垂涎三尺 “请坐。”牛兵站在一张大圆桌旁,手扶着木椅子,另一只手示意奥斯里简坐下。 东泛山与崂冷则自顾自地坐下,两人的神情都不太好看。 “谢谢。”奥斯里简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作揖道,随后缓缓就坐。与他一齐并肩的瞎子,奥斯里简给他拉开了边上的椅子,他颤颤巍巍的坐去。 恩泽里多大摇大摆的从楼梯口步至于此,引起众人的注意,这时他们才发觉,方才在夜色下,他们的眼睛欺骗了他们,恩泽里多身躯之宽厚,健硕,看起来不像是个好惹的狠角色。 牛兵惊讶地看去,又看了看已然坐在椅上的瞎子,“差点忘了,这位先生,我这就给你找一张椅子来。”牛兵原本打算让此刻瞎子就坐的位置给予恩泽里多的,可奥斯里简却直接让瞎子坐了上去,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故不好意思的对恩泽里多说道。 “我站在这里就行。”恩泽里多站在瞎子与奥斯里简身后,面无表情道。 “那...好吧。”恩泽里多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的牛兵浑身不自在。 “直入主题吧。”东泛山摊开手,脸上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怡情。 崂冷漠然盯着恩泽里多与奥斯里简。 “相信大家,都没有见识过龙吧?”奥斯里简淡然开口。 牛兵当即开口,“那是自然啊!况且...那也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牛兵,你这一辈子也没出去过多少次匹亚城吧?” “你连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子都不清楚,龙?对你来说当然是天方夜谭。”东泛山嘲道。 “东泛山,谁也别说谁,你也没有见过吧?”牛兵不忿道。 “但是我一直相信。”东泛山驳道。 “信又怎么样!你见过没?”牛兵激动道。 “勾叔那红春院里,纹着龙在身上的女人算不算?”东泛山打趣道。 “切!那你拉倒吧!”牛兵嗤道。 “见没见过龙,又怎么样?”崂冷突然开口问向奥斯里简。 “我不想让大家觉得,我能够提供给大家龙身上的东西,会是一堆冒牌货。” “因此我才这么问,请见谅。”奥斯里简微笑道。 “龙身上的东西?当真?”牛兵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 听到这番话后,东泛山眼中顿时烁起炽热的目光。 “当真。”奥斯里简举手投足间,都有股胸有定见的气性。 “我们想要得到龙身上的东西,想必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吧。”东泛山收起炽热的眼神,将之压入心底,泰然自若道。 “大家心知肚明,我也无需多说了。”奥斯里简回道。 “是不是龙,还得要亲眼所见。”崂冷冷冰冰的开口道。 他眼中满是对奥斯里简一干人的不信任,从他们在“绿蚀”酒馆出现,一直到“武”食肆这地方,崂冷坚信,他们定是在蠢蠢欲动的计划什么。 “相信我,我会给你们带来龙骨,龙肉,龙翼,龙爪,龙鳞,完完整整。”奥斯里简看出了崂冷眼中的疑神见鬼,他接下来的一番言论可能会使另外二人动摇决心,为免陷入那般局面,他由是说道。 “龙眼呢?我犹记得龙眼...在书上记载着,这可是极为优秀的东西。” “有些龙的眼睛,可以发挥出令人胆寒的恐怖力量。” “还有...龙牙”东泛山寤寐求之的说着,他有些压不住内心里炽热迫切的欲望,渐渐沦陷其中。 “看来,酒神先生对龙的研究,付诸不少心思啊。”奥斯里简叹然道。 “还好,我自幼便爱阅读书文,尤其是关于龙的记载,我来回翻阅过不少遍。”东泛山解释道。 “佩服佩服,我向来便佩服能读的入书文的人。” “我也是这样的人,能够认识到酒神,这样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是我的荣幸。”奥斯里简眼里给人一种抱诚守真的感觉,如此说道。 见东泛山与奥斯里简的关系因此而攀升了不少,牛兵认识到不妥之处,忙开口道:“我对龙的兴趣也是只多不少的,你想想看,龙这么美丽的生物,谁会不想亲眼所见呢” “更何况,还能够得到它浑身的宝物,这可谓是让人眼馋到极致呀!”牛兵好不吝啬自己对龙的渴望,将之完全的暴露出来。 “我清楚了。”奥斯里简莞尔而笑,面对着东泛山与牛兵此刻的表态,即使崂冷不从其意,他也无惧事情接下来进一步的发展,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了。 “那,我们现在来谈谈条件吧。”奥斯里简说道。 东泛山与牛兵顷刻竖起了耳朵,唯独崂冷并不对其很感冒。 “但,我见酒神身边的这位朋友,并不是很愿意与我合作啊。” “可否避让呢?”奥斯里简淡然道。 “我在这里坐着,碍你什么事了!”崂冷受不了奥斯里简那仿若假惺惺的一举一动了,拍桌便起,狠狠斥道。 “崂冷,他说的也对,你不合作,就不用在这里听了啊。” “我看你从头到尾的,也不太想参与这件事,不如算了吧,回家睡觉吧。”东泛山对其说道。 “你们可真别被他骗了!这几个人就是来找冤大头的!” “无缘无故冒出来什么酒仙酒圣!然后开始说自己有龙身上的东西。” “说出来都逗人发笑的笑话,你们两个还真信了不成!”崂冷气急败坏的道。 “崂冷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的一字一句,千真万确。”奥斯里简也站起身,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一个瞎子,一个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打手,就把你们唬住了?” “你们两个真的让我失望!”崂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面貌,嗔道。 “喂!你有完没完啊崂冷!” “我好心让你跟着来,想大家一起捞点好的,你这么坏我生意?” “是不是彦宏子那家伙让你这么干的!是不是!”东泛山也猛地站起身,指骂道。 “诶诶!你们一个两个的少说两句吧!这么大动肝火的,做什么呢?”牛兵亦站起身,走去了东泛山与崂冷的身边,劝道。 “牛兵,你要信我,现在就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崂冷叫喊道。 “这是我的店啊...我离开做啥...”牛兵回道。 “行!你就和他一块死吧,你们两个傻逼!”崂冷气冲冲的赶去楼梯口那,重重的踏着阶梯,走了下去。 奥斯里简目视崂冷离开,心里松了一小口气。 “行了,那讨人厌的家伙滚了,我们可以继续了。”东泛山叉着腰,平息着怒气,随后挥了挥手,重新坐回位置上。 “对对,我们继续吧。”牛兵亦小跑回到位置上,连忙说道。 “好。”奥斯里简坐到椅上,回道。 “如果你们想要得到龙物,那么,则需要做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我需要你们替我做事,直至我认为你们付出的价值,与龙物对等,那么,我们便完成交易。”奥斯里简淡淡然道。 “额...做什么事呢?”牛兵望了东泛山一眼,见后者眼色逐渐疑惑,故问道。 “这个你们暂时还不用知道,只需答应便可。”奥斯里简回道。 “那不太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要我们帮你干些危害国家的事情。”东泛山一脸坚决的回道。 “哈哈,堂堂的酒神先生,‘六富人’之一,也会对我们提出来的事情,感到害怕?”奥斯里简笑道。 “并不如此,只是我向来谨慎行事,污我名誉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东泛山黑着脸,回道。 “不如,你先说说看?”牛兵插语道。 奥斯里简看了过去牛兵的脸上,随即思索了一番,“我需要你宴请匹亚城里的每一个人,具体的地方,我到时候会和你说的。” “啊...这...恐怕是要花上我一笔不小的钱啊...”牛兵面有难色道。 “没关系,在此之前,还有一段时间的。”奥斯里简回道。 “唔...那好吧。”牛兵仅仅是思索了片刻,便答应了他。 “牛兵,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东泛山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问道。 牛兵将身子凑过去,说道:“东泛山,你想想看,我们能够得到龙物,无论是地位还是钱币,都会连滚带爬的往上攀,只不过是付出这么一点代价,又如何呢。” “说是这么说...但是...”东泛山低头思索,面露难色。 “你需要我做什么?”东泛山抬眼看去奥斯里简那,问道。 “我知道你现在并不能够掌管匹亚国所有酒馆的生与死,但是,并不代表你以后不可以。” “倘若你办到了,你得备好能提供匹亚国由上至下所有人的酒水,以供他们饮用。”奥斯里简说道。 “就这些?我以为是什么呢,这不是轻而易举吗?”东泛山眉开眼笑道。 “那再好不过了,等我消息便可。”奥斯里简靠在椅子上,怡然自得道。 “对了,你得替我说服崂冷参与其中,我也需要他的帮助。”奥斯里简又从椅子上坐起,郑重其事道。 “他参与不参与,很重要吗?”东泛山疑惑道。 “重要。”奥斯里简淡若道。 “这家伙,正如崂冷所言,肯定是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眼下,他也构不成什么威胁,配合便好。”东泛山暗自心想着。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的矛盾 我能和你们透露的,只有这么多。” “倘若你们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信息,那往后再说吧。”奥斯里简淡笑着,说道。 “我们需要看到龙物,以证明我们接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东泛山肃然道。 “三天后,我们还是在这个地方。届时我会带着龙物。”奥斯里简回道。 “那好,在我们见到了龙物之后,我们再给予你承若。”东泛山微笑道,其后他看向了牛兵,向其点了点头。 牛兵莞尔一笑,也轻轻的点头,回敬过去。 “不用担心,你们大可放心能够得到龙物。”奥斯里简直视东泛山的眼睛,令后者感觉浑身都不对劲了起来,仿佛他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额...”东泛山亦想直视他的脸上,却办不到,他愈是想这么做,胸口此刻好似垂吊着的大石块便会下沉,挤压着他的心窝。 “为什么...为什么他突然给人的压迫力如此巨大...快要喘不过气了...”东泛山隐隐咬着牙,眼神颇有些惧怕的心想着。 而坐于其身边的牛兵,则完全不一样。 他一脸成竹在胸的表情与奥斯里简直视着,那些龙物对他来说已是志在必得,他从头至尾,都信任奥斯里简的每番话。 “我十分期待三天后。”牛兵微笑道。 “对了,还未问先生,尊姓大名?”牛兵站起来,向奥斯里简伸出手去。 “奥斯里·简”他不矜不伐的起身,向牛兵的手握去。 “叫我奥斯里就好。”他随后补充道。 “很好听的名字。”牛兵笑眼弯弯的回道。 “谢谢。”奥斯里简作揖道。 “那么请问,这位先生的名字呢?”牛兵转向去恩泽里多那处,亦然问道。 “恩泽里·多。”恩泽里多不太友善的开口道。 “额...名字也不错。”牛兵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回道。 “谢谢。”恩泽里多撇过脸,如此回道。 “请别见怪,我的朋友向来不爱友善待人。”一旁的奥斯里简抱有歉意道。 “无碍无碍。” 牛兵笑着回道,随即又走到了瞎子的面前,正欲开口,却又将话收了回去。 瞎子抬起头,他听到牛兵靠近着自己,原以为也会问取他的名字,未料事实并不如此。 其笑容凝结住,脖子处的喉头上下滚动,缓缓又将头低下去。 “怎么,牛兵,你不困了吗?”东泛山看着有些疲乏的起身,手倚撑着椅子,走到牛兵身旁,开口道。 “酒神先生,希望三天之后,你会如约而至。”奥斯里简淡然道。 “放心,我会到。”东泛山并不敢正视着奥里斯简,而是背过身,一副俨乎其然的口气。 “我了解。”奥斯里简微微翘起嘴角,说道。 奥斯里简三人没有注意到背过身的东泛山是怎么一副表情,就连其身旁的牛兵,也仅窥视到那半张泰然自若的脸。 “走吧,牛兵。”东泛山淡若道。 两人行至楼梯口,逐渐离开了奥斯里简的视线,牛兵才见到东泛山那另外的半张脸。 仿佛对未知的惶恐与忧虑,清清楚楚的刻画在那半张脸上。 “你...怎么了?”牛兵惊讶道,他是第一次见识到,东泛山会有这样的一面。 东泛山无言,他控制着情绪,额头划下大颗汗珠。 直至两人走出了”武”食肆,他才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究竟怎么了?东泛山?” “我从未见过你现在这个样子。”牛兵忙问道, 随后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转脸看去“武”食馆内,见到了奥斯里简三人缓慢走下阶梯。 奥斯里简悠然的侧着脸,他也看过去牛兵那处。 恩泽里多亦然看去,却是黑着脸。 他们的身边,那个扶着阶梯旁的瞎子,则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只是靠着奥斯里简的手臂,来获得前进的方向。 “是他们吗?是他们让你这样的吗?”牛兵疑惑的问道。 “我倦了,先走一步。”东泛山背过脸,他同样也察觉到奥斯里简等人下到了食馆的一楼,即使没有看过去。 焦急的抛下这句话,东泛山快步离开,留下牛兵一脸楞然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牛兵先生。为何酒神先生他走得如此之急?”那三人走到了他身边,奥斯里简开口问道。 “我感觉到,他很怕你。”牛兵疑惑着脸,说道。 “他不是怕我...他是不相信我。” “不相信我会带着龙物,在三天之后来见你们。”奥斯里简看去东泛山离开的方向,回道。 牛兵疑惑的神情转瞬即逝,变得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这样也好,他不来,我便可将龙物尽囊己用。” “不可。”奥斯里简突然道。 “为何?”牛兵惊讶的看去。 “龙物只能由越来越多人来竞争,但不可一人吞去。” “一个人,是‘吃’不下去的,相信我。”奥斯里简肃然道。 “你是说...我拿了全部的龙物,反而更危险?”牛兵说道。 “你会被想要得到它的人追杀,无论你带着它去到哪里。” “即使是离开了匹亚国,去了其它地方,你也不会幸免。” “我见得多了。”奥斯里简不苟言笑的道。 “我明白了...”牛兵自然是清楚得到所有龙物的后果,可它实在是陷入对此的兴奋与渴望之中太过深,奥斯里简的一番话可谓是点醒了他。 此刻他后知后觉。 “谢谢你。”牛兵急忙作揖道。 “我得离开了。”奥斯里简松了松脖颈,一脸疲倦的道。 “三天后见,奥斯里先生。”牛兵说道,继而向与东泛山相反的方向离去。 “再见,牛兵先生。”奥斯里简回敬道。 待牛兵离去,三人也一同回到了瞎子的酒馆里。 点亮烛光,三人围坐在圆桌上。 这时,瞎子先是深呼吸一口气,而后才缓缓地开口道:“奥斯里先生,那些龙物...是真实存在的吗?” 奥斯里简注视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小许多的瞎子,面无表情的道:“瞎子,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瞎子正欲说出口,却被打断。 “无关紧要的东西,为何要刨根到底?”恩泽里多铁青着脸,说道。 “恩泽里多,你对我好似十分的不满。”奥斯里简平淡的道。 “是的,你做事情从来不会知会我一声。” “我们仿佛不是一伙的。” 恩泽里多环手于胸,十分不满的抱怨着。 “你想知道什么?”奥斯里简眯着眼,问道。 “龙物?这是什么东西?” “我以为你知道。”奥斯里简回道。 “我只知道你拥有可以窥探他人的能力,但是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有龙物这种东西。”恩泽里多不忿道。 “既然你清楚了我有这个异能,你又何必刨根问底呢?” “照我说的做,我们的计划就永远不会失败,我希望你从这一刻起能够明白。”奥斯里简向其靠近,郑重其言。 “然后呢?你觉得对我有所隐瞒,会是一件好事吗!”恩泽里多摊开手,斥道。 “你这种性格,告诉你太多的东西,我想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奥斯里简环手于胸,说道。 “你别惹恼我了,混蛋。”恩泽里多怒气冲天的凑到奥斯里简面前,瞪眼道。 “你永远只会用暴力那一套,你不能动下你的死脑筋,来想问题吗?”奥斯里简看着也不遑多让。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需要留在匹亚国了。”恩泽里多怒嗔道,随即起身朝门走,打算离开。 “等等。”奥斯里简突然叫住了他。 一旁的瞎子看着两人的争论,不知如何是好。 恩泽里多停下脚步,背对着他。 “你就这么回去组织里,老大他不会满意的。” “你是在自寻死路。” 奥斯里简警告道。 “我不回去组织那,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恩泽里多转过身,恶狠狠道。 “你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 奥斯里简的声音在酒馆里显得震聋发聩。 那瞎子被二人的争论声吓得震颤着身子。 “组织里不会容许有叛逃者的存在,无论你去到哪里,他们都会找到你。” 恩泽里多脸部因愤怒而抽动着。 “做出你正确的选择!这才是你眼下应该做的!” “而不是像一个吃了醋的怨妇般,在这埋怨!” “你说谁是怨妇!”恩泽里多像吃了炸弹似的,转身跑到奥斯里简的面前,朝其脸上揍了一拳。 奥斯里简顿时飞了出去,撞到了木柱上,才好停下。 瞎子被吓得魂不守舍,从桌前离开,躲到一旁。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奥斯里简嘴角上扬,擦拭着嘴角溢出的鲜血。 “吃醋,又有暴力倾向的怨妇。”奥斯里简嗤笑道。 “混蛋!”恩泽里多冲去,朝他的肚子重重的踢了一脚,奥斯里简随即吐出一大口的鲜血,洒在木板上。 “你永远只知道暴力,恩泽里多。” “你就不能改变一下吗?”奥斯里简吐出口里的血沫,继续说道。 恩泽里多怒目而视,喘着大气。 第一百五十章 雾散(上) “那个...可以听我说几句吗?”瞎子揉搓着双手,手心上的汗水被涂的满手都是。 他脑袋里好似有只晕头转向的蜜蜂在四处乱窜,逃不出去,嗡嗡直叫。 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几乎是同时转过脸,看向了他。 恩泽里多怒视着瞎子,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而靠在木柱上的奥斯里简五官像是凝结成一块冰,他一语不发。 “我觉得奥斯里先生...并不是...那个意思...”瞎子狠狠咬牙,方才藏在喉咙下的话终于被他说了出来。 其本是低下着,漂浮不定的眼睛竟然抬了起来,对上了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的眼睛。 恩泽里多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恇怯脆弱的家伙,此刻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你觉得他想说什么?”恩泽里多一如之前的语气,问道。 “奥斯里先生他...是想挽回你...” “没有你...他也完成不了需要完成的事情。”瞎子那一双撑大的眼睛有些许的血丝堆积在一部分位置上,就像会说话的玻璃球,谁也想不到,那居然是一对无用的眼睛。 恩泽里多微微皱起眉头,怒意褪去不少。 他看向奥斯里简,开口道:“是这样吗?奥斯里简?” 奥斯里简轻轻噗呲一声,脸上撑起笑容,随即低头擦拭着嘴角血渍,开口道:“瞎子...” “你叫什么名字?” “瓯阳命。”瞎子的神情,显得没有之前那么的急张拘诸,他由是说道。 “呵呵...我流的这些血,不过是因为为了问你名字的缘故。”奥斯里简搀扶着木柱,站起,而后挺直起腰,身体里的骨头发出了稀疏的咯咯声响。 “你若是想挽留我,大可实话告诉我,非得这样吗?”恩泽里多一脸责备道。 “我不过是为了计划着想。”奥斯里简坐回椅子上,倚靠着椅背。 “与你不同,我可不想被人追杀。”奥斯里简打算搬起桌上的酒桶,将口对准着杯子,倒下酒。 一旁的瞎子一声不响便抢了去,然后倒酒入杯中。 奥里斯简看去一眼,勾起嘴角,说道:“谢谢。” “叮。” 恩泽里多也从桌上拿起了一只酒杯,撞在了奥斯里简的杯子上,“给我也来上。”他向着瞎子说道,脸上丝毫见不到生气的迹象。 瞎子举着桶,亦将桶中的酒倒入进去,酒不失毫厘的进到杯里。 “你知道吗,你让我感觉不到你是个瞎子。”奥斯里简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缓缓道。 “谢...谢谢夸奖。”瞎子僵硬的笑着。 “你笑得很勉强。”奥斯里简疑惑的看去。 “我...我太紧张了...”瞎子又有些膛目结舌道。 奥斯里简脸上又见笑容,他轻轻将身下的椅子向后移开,起身,走到了前台处拿出了一只酒杯。 他把酒杯放在了瞎子面前,随后拍了拍他身后的椅子。 “给自己也倒上一杯吧,凡事,不要太过紧张。” 瞎子愣愣的点点头,把酒也灌入了自己的杯里,这一次,洒了不少的酒水出来。 “坐吧。”奥斯里简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而后对瞎子说道。 “好。”瞎子摸索着身后的椅子,手忙脚乱的摆通一顿,随即坐下。 “要想完成计划。”奥斯里简继而开口道。 他举着酒杯,先是朝恩泽里多碰去,发出了清脆的“叮”声响。 酒杯来到瞎子面前时,却停了下来。 酒馆内的烛火刹那变得昏暗些许,顶上的木板映照着两个庞大如山的影子,在它们的一边,有着一个逐渐向其靠拢的小黑影。 接着,又是一道“叮”的声响,奥斯里简将酒杯碰去了瞎子的杯上。 “我们三个缺一不可。”奥斯里简微笑道。 烛光又重新的明亮起来,此时墙上映照的影子已不再是三道,那瘦小的一团,融贯其中,不见踪影。 —— “长老,皇室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稚嫩的白彰站在一堵高耸的大门前,门上站着很多人,望上去,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样子,黑漆漆一片。 “我没进去过...” “我一个快半入土的人...在这一辈子里都没有进去过皇室里...白彰啊...你认为我应该感到遗憾,还是侥幸呢?”长老脸上还没有那么多的皱肉,仍有些稀疏的黑渣子镶在嘴边,和下巴上。 “长老...会感到侥幸?” “进到皇室,不应该会感到荣幸吗?”白彰一头雾水。 长老抬头,他那远没有白彰高大的身躯,弯曲着,眼前的皇室大门,有着巍峨高大的一团暗影,将他完全笼罩起来。 他眼里不时闪过恐惧,以及无助的愤怒。 “你许多的前辈,就死在这里。” 长老深吸口气,“尸骨,就埋在审判广场。” “每到晚上,审判广场都会格外的阴冷。” “恶鬼,冤魂,他们本该一辈子呆在皇室里。” “但是没有人会让他们留在这里。” “这里只会留下耀眼夺目的人,他们所谓的荣光,会比眼前这一堵高门还要令人生惧。” “寒骨铸荣勋,这就是存在于皇室里的样子。”长老压低着嗓子,生怕让门上的那些人听到,即使是只言片语。 “寒骨铸荣勋...”白彰呢喃道,木讷着脸。 “寒骨铸荣勋...”白彰费劲的呢喃着,疲倦的眼皮就快跌到鼻子上,随后他又将之撑起,半卷眼帘,看着眼前那面冰冷,砌着金色砖块的墙。 墙中间,有一道亦是金色,却矮小着人半个身子的门。 “水...我好多天没喝水了...”白彰皱巴巴的唇上堆砌着死皮, 像是躺满裂痕的围墙,稍一碰触,便会瓦解土崩。 他使劲起身,吃力地走到那矮小的门旁,颤巍的手敲在门上。 不知是敲了有多少下,门后才传来声音。 “什么事?”那是与墙一般冰冷的声音。 “水...给我水...好吗?”白彰的喉头上下滑动,蠕动着嘴唇,无力开口道。 “水?给过你了。”那声音回道。 “可我...真的很渴...我求求你了...”白彰看似用尽力气的敲去门上,听起来却似轻轻的敲上几敲。 “......”门后的声音并没有回答。 白彰无法支撑住身子,软趴趴的倒下,头倚在门边,眼帘快要完全闭上。 “行吧,你等会。”门后的声音像是考虑了许久,终于不情不愿的说道。 白彰那凹陷入骨的脸,颤动着看似仅有层皮的肉,艰难的咧起嘴角,他很久没有这个念头了。 苦涩的笑容,是他在金墙内做过最多次的脸部动作,除此之外,便只有懊恼。 不一会,门底下的一道坎,露出了仅能容纳一碗水的空隙。 “省着点喝,喝完这次,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门外的声音,用着稍许戏谑的语气,说道。 “谢...谢。”白彰伸出舌尖,舔湿着嘴唇,慢慢将那碗水递到嘴边,倚着墙,一点一点的湿润着皱巴的唇,涸死的嘴皮,不敢让水跑出嘴外,亦唯恐喝干净碗里的水,控制着全身的力气在手上。 喝了有一会,他才小心翼翼地的放下碗,眼瞅着地上好似有块不平坦的凸角,他戛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换了一个位置,再将碗放上去。 随后他重新倚在墙上。 “好累啊...”他软弱无力的开口道。 “或许...还未等到阿月来,我就这么死去了吧...” “死在徐立的手上...我真没有想到...”他的身体里装满了怨恨与懊悔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越来越感觉到,这些东西开始流淌在血液里。 “如果我有机会出去...我不会再这么做了...”白彰的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其闭上眼,松了口气。 —— “你觉得,那家伙还在不在?” “在。” 德普与简安再次来到了铁匠,也就是那个与他们等价交换的人的住处。 德普即使是颇有玩味的说着,可内心是十分在意门后的答案。 “咚咚。”德普轻敲了几下门。 简安藏在兜帽下,看不清他的脸庞。 “老板!在吗?”德普本不想放大着音量,来叫喊着,可他的内心愈发的焦急了。 他觉得铁匠铺老板真的不在这里了。 “咚咚!”敲门声变得急促和猛烈,德普没有耐性了。 还是没有回应,德普与简安互视一眼,随即他重重的踹去,将门踹飞入房内,门撞击到墙上,顷刻碎开。 “该死!”映入眼帘的,是像被洗劫一空的景象,德普止不住的怒吼道。 “费了这么大劲!这该死的混蛋就这么跑了!”德普怒目圆睁的道。 身后的简安缓缓走进房,他扫了一眼四周,却无意发现桌上躺着一张信封。 “德普,有情况。”简安冷冷道。 德普二话不说便凑了上来,见到了他手上的那封盖满尘的信封。 里头的信并没有离开,简安看了一眼,便将信递给了德普。 德普直接将其撕开,睁大眼睛,不放过上面的一字一句。 半响,他将信揉搓成团,随后竟一手按捏成碎块。 “该死的混蛋!他改了地址而已!” “那他现在在哪里?”简安疑惑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雾散(中) “这个混蛋...他居然在“春”旅馆那...”德普难以相信的说道。 “我们落脚的那块地方?”简安疑惑着脸。 “没错...可他怎么会知道的。”疑云满腹的德普说着,脑海里急忙回忆起过去曾错过的蛛丝马迹。 “不会啊,没有人跟踪过我们啊...”德普看向简安,又道:“简安,你的感知能力如此强大,如果真的有人跟踪我们,应该一早就察觉到才对。”德普满面愁容道。 “先回去旅馆,找他们算账。”简安丢下此话,就打算匆匆赶去。 “嘿!简安!” “我们现在不可贸然行动,谁知道那里会不会有人埋伏着我们!”德普拽住了简安,激动道。 “那就把他们杀个精光!”简安大喊道。 “该死!你想重蹈覆辙嘛!” “小艾的仇我们得报!但是不代表我们就要不顾一切的去!”德普凑过去,斥道。 “旅馆我们得去,但是我们得计划计划。” “那家伙的国卫儿子,说不定也会在。”德普平复起情绪,缓缓道。 他放下了拽住简安的手,一脸凝重的看向他。 “我们还没接触过国卫,究竟他们的实力怎么样,我们一概不知。” “我们得做好周全的计划,一旦不妙,就得从匹亚国离开了。”德普一脸不安的说道。 “阳山去往城门最近的路,你还记得吗?” 简安背对着他,过了好一会,才点头。 “那便好。”德普见状,才松下口气道。 “那什么时候出发?”简安漠然开口道。 “我们先吃点东西吧,一天都还没有食物进过肚子。”德普无奈地笑着,回道。 “走吧。”简安亦如之前那般道,而后先行出去房间。 德普看着地下的碎纸屑,随即面无表情的从其身上踏过,离开了房间。 阳山是没有餐馆的,或许是人烟罕至之地,没有人愿意在这里开一家使人百无聊赖的餐馆。 因此很久前就来到了“春”旅馆的铁匠一行人,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不是叫你们带食物来了吗?”穿着雪白色衣裳的短发男子,其面向着房间的门口,坐于桌前,桌上的茶水是叫了楼下的人,盛了一壶又一壶了。 “父亲,喝茶吧。”男子微笑着,向坐在他身旁的铁匠那递去杯子,里头盛满了热腾腾的清茶,清香淡雅,亦如他的气质。 “谢谢儿子。”铁匠恭谨的接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 “许久没有和你在桌上饮茶相谈过了。” “上一次,应该是我被国王钦定为国卫的那晚上。”男子轻轻笑着,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两个酒窝子。 “是啊...好可惜,你母亲没能亲眼见到你成为国卫...”铁匠苦笑道。 “母亲她...一直都觉得我会走到那一天,她没有抱着遗憾离去,我们也该释怀了。”男子叹然道。 “...母亲离开时,年纪也与其相仿,却比她好看很多呢。”男子的视线放到了房内的一只铁笼处,而铁笼里竟拴着一个女人,看着惨不忍睹,衣不蔽体的身躯已不成人样。 上半身挂满着鲜红的爪痕,下半身鲜血淋漓,躺倒在笼子里,奄奄一息。 铁匠看去,神情一顿唾弃。 “她怎能与你母亲相提并论。” “是我的不对,父亲。”短发男子一脸懊恼的说道。 “但如果不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又怎么能警示那两个人呢?”男子随后又道。 “那两个家伙,会来吗?”铁匠继而疑惑道。 “会的,我保证。”男子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房内的人当即看去。 一边站着的人朝男子看去,似在询问向他。 “去吧。”男子淡然道。 急促的敲门声时刻不停,那人向另外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随即他们迅速将武器握在手里,蹑手蹑脚的走去。 门开,他们手中的武器都快要落到了那人的脸上,才戛然而止。 “国...国卫先生。”旅馆老板注意到眼前那好几样的武器,就快触及他脸上,不免寒毛卓竖。 “所为何事?”被称作国卫的男子颇有些失望的看着他,问道。 “你们找的那两个人...现在就在下面...”旅馆老板屏气敛息道。 国卫莞尔一笑,随后站起身,指了指铁笼里的女人,朝门口的那群人说道:“把这个抬下去,我们去迎接他们。” “是!”那群不苟言笑的人异口同声的回道,而后走来几个人,将铁笼抬起。 笼里的女人在被抬起的那一下,脑袋应声撞到了铁栏上,即便如此,她也毫无反应。 “真可惜,浪费了这一美貌。”国卫注视着铁笼里的女人,惋惜道。 随即他嘴角弯起一道弧线,转身离去,铁匠跟随其旁。 “你想,他们待会是一堆人下来呢,还是就铁匠一个?”德普笑着,问道身旁的简安。 “一堆人。”简安依旧是如其一贯的作风,冷冷回道,却是在之后打了个饱嗝,惹得德普一阵发笑。 “你也会打嗝啊。”德普笑道。 简安竟也露出了笑容,虽是一霎那的事情。 “欢迎两位。”国卫的声音突然传来,使得德普与简安几乎是一同望去。 如简安所言,楼梯上下来了一群人,还有一个铁笼子。 “被你说中了,简安。”德普苦笑着,说道。 “听说你们成功的将团长杀死了,很不错。”国卫走到了他们两人的面前,一脸满意的说道。 只见随着他们一同下到来的那个旅馆老板,屁颠屁颠的跑去大门那,将它关上了,而后又快步躲到了前台去。 “你是谁?”德普问去。 “匹亚国三大国卫之一,宋卉岚。”宋卉岚缓缓说道。 “我们要找的人,并不是你。”德普肃然道。 “我知道,你们想要找的,是我的父亲。” “但是他只是中间人,你们真正要找的人,是我。”宋卉岚淡然道。 “我也猜到是你,区区一个铁匠,又怎么会想要杀死一个与其毫无关联的守卫兵团团长呢?”德普皱着眉,说道。 “所以,你们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宁愿失去自己的性命?”宋卉岚问道。 “我们并不觉得自己会失去性命。”德普的脸瞬然铁青着,回道。 宋卉岚挥了挥手,身后搬着铁笼的一些人走了上来。 他们将铁笼放到了宋卉岚的身边,随即作揖着。 宋卉岚又挥了挥手,那些人回到了身后去。 “你们知道,笼子里的人,是谁吗?”宋卉岚绕着笼子走了一圈,手亦放在了上面,触摸了一圈。 德普与简安望去,发现看不清铁笼里女人的面孔,只是德普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是她?”德普愈发的不安。 “她是和你们一样的人。”宋卉岚再次走了一圈后,来到了铁笼口,那被好几层链子锁住的地方。 只见宋卉岚不紧不慢的将链子解开,每一道声响,都敲在了德普的胸口上。 “钟...钟见韵吗?”德普暗自惊恐道。 链子被全部解开,笼口也应声敞开。 那笼子里的女人披头散发着,头发上盖着厚厚的灰尘,遮挡住了她的脸庞。 旁人如果不仔细看去,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情况。 她睁开眼了。 黑铁链划过笼子里的根根铁柱,她慢慢的用纤细的手臂,使自己起来。 德普与简安见到了她的眼睛,眼白里像是插满了红色的刺,在眼角,还有未拭去的泪痕。 “她...是死的...还是活得?”德普失魂落魄的问道。 “一观便知。”宋卉岚淡笑着,回道。 她的眼睛一片混浊,也如同死人般停滞不动。 随即,那女人从笼口里缓慢地爬出,全身上下发出了咯吱咯吱,清脆的声响。 她血淋淋的下半身被其拖曳出来,粘稠的鲜血涂抹在地板上,画出了几行血线。 而后,她先是以膝盖支撑着身体,再用双手将整个人撑起。 德普与简安才得而看清她的面貌。 “不是钟见韵。”德普心中的大石蓦地落下,他暗自释怀道。 “她是和你们一样,是无间者,是野者。”宋卉岚此刻开口道。 “野者...”简安望着眼前的女人,想到了在很久前死去的那个人,顿时怒从心起。 “简安!”德普留意到简安的不妥,忙劝阻道。 “看到你们同类的样子了吗?我知道你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为什么是无间者。” “所以,我让她忘记了自己是无间者。”宋卉岚淡若道,春风满面。 “所以你就把她折磨成这样?”德普一边阻止着简安,一边怒叱道。 “你们完全没把我们当作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连躺在砧板上的鱼!也比我们要好!”他补充道, “鱼有它的价值,可你们没有。” “不是我一人之见,而是全域中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见到你们会提心吊胆,警惕着,视你们为异类。这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宋卉岚行至那女人的旁边,说道。 “可恶!你为什么要阻拦我!”简安想要摆脱德普的控制,大吼道。 “小艾就是这么被折磨死的!”他怒不可遏的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雾散(下) “但她不是小艾!”德普死死盯着简安的眼睛,大喊道。 “她或许是个无间者...但是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什么也做不到。” “简安,听我说,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就好。”然后,德普压低着声音,用仅有他俩能够听见的大小,无奈地说道。 “她不是你们的同类吗?” “原来,即使是现在,你们无间者也做不到和我们域中人一样,对同类所受的苦难,抱有共情啊?”宋卉岚取笑道。 “的确,她与我们没有关系。”德普转过身,面无表情道。 宋卉岚表现的大失所望,他摇摇头,“恶魔就是恶魔,永远也无法改变。” “你究竟想说什么?”德普怒道。 “我想让你们,为我所用。”宋卉岚将双手背至脑后,淡然道。 “什么意思?”德普疑惑道。 “她成了如今这番面孔,你们清楚原因吗?”宋卉岚从脑后取下一只手,指向那半佝偻着,遍体鳞伤的裸女,其此刻在轻微的颤动着身体。 “被你们虐打了一顿!”德普咬牙斥道。 “这是其中之一,但是不是我们想要的。” “我并不想伤害她。” “这么说,你还觉得自己很无辜?”德普回道。 “不,我意思是...是的,但我是被动的。”宋卉岚纠结着,随后道。 “她其实并不是无间者,但现在,她又确实是个无间者。” “什么?”德普瞪着眼,对其话语抱有疑心。 “她成为无间者的过程,癫狂而又痛苦,就像是一条生病了的野狗。”宋卉岚说道。 “你这比喻真让人恶心。”德普一脸唾弃道。 “抱歉,我善于生动形象的去比喻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宋卉岚歉疚道。 “所以说,是你让她成了这样?”德普疑惑问道。 “是的,她乐意如此。” “胡说!折磨成这副模样,你和我说这是她乐意如此?”德普斥道。 “你不了解她,就别指责我了。”宋卉岚的脸上看去,显然不是很喜欢德普这番话语。 “我不喜欢别人中伤我,特别是有关于子虚乌有的事情。” “你真踏马是个混蛋。”德普一副被气笑的面孔。 “为我所用吧,你们或许不会成为她现在这个样子。” “但我也不敢保证。”宋卉岚淡若道。 “我说不呢?”德普嗤之以鼻道。 “你没得选择。” “即使你离开了这家旅馆,你也离不开匹亚国。” “所有的卫兵见到你,都会攻击你。”宋卉岚对此深信不疑的说道。 “铁匠,你早就设计好了,对吧?”德普望过去,那是打算在宋卉岚手下后边,藏匿的严严实实的铁匠。 铁匠打了一激灵,他其实一早就藏在了那群人当中,没有料到德普他们,会发现的了他。 “是的。”铁匠走了出来,在他的国卫儿子,宋卉岚旁边。 “我一早清楚,我向来就不相信人。”德普却是狞笑道。 “我们如果走不出去,你会知道有什么后果。” “这么说,你们是有人帮你啰?” “原来...这座城...不只有你们两个无间者啊?”宋卉岚略显惊讶道。 “不过你们人还是太少了,匹亚国最不缺的,就是域中人。”宋卉岚说笑道。 “不,不是无间者,他们是和你们一样的人。”德普微微摇头,怡然笑道。 “那也是,你们既然敢轻易的前来,那么计划周全是铁定的。” “他们知道你们是无间者吗?”宋卉岚询问道。 “我们并不是无间者,我们从来就不是。”德普肃然道。 其身后的简安埋脸于兜帽之下,一双眼睛盯着宋卉岚,沉默不语。 “简安,在许多年前,因为杀死了若干的皇室人与卫兵,而被匹亚国悬赏追杀,大批大批的钱士去找你。” “你倒好,自投罗网。”宋卉岚笑说道。 “德普,你没有犯过什么错误,在匹亚国界域,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潜藏的十分的好。” “但是很不幸,你犯了一个无法改变的错误,那就是生为了一个无间者。” 德普面色大惊,他为何能掌握的如此周全,仿佛从其来到匹亚国开始,就在他一手掌控之中。 但也只是一霎,德普又恢复了原貌,强作镇定。 “那也是你认为,我们从来没有暴露过我们的身份。” “你没有办法让他们相信,我们就是无间者。”德普行峻言厉的道。 “怎么会呢?” “有能耐,你们就一次也不还手。”宋卉岚向女人的头顶上温柔的抚去,即使上面盖了一层层厚厚的灰尘。 “我决定了,你还是叫小艾比较好听。” “是吗?小艾?”宋卉岚将脸凑到了女人的耳边,柔声唤道。 “该死!你不要叫她的名字!”简安突然暴起,德普忙去制止着他。 “看着我!看着我!”德普面对着他的脸庞。 “她不是小艾!不要动手!动手我们就完了!”德普似是油浇火燎的喊道。 “小艾,他们好像不是很喜欢我给你的名字。”宋卉岚犹如负屈衔冤的轻声说道。 纵使德普与简安,两人的声音盖过了他,可女人还是能听到宋卉岚对其所说的话语,眼里闪过暴戾。 “不可!”女人竟咆哮了起来。 脏乱的发丝随着风,向后飘荡。身上已结痂的伤口竟又再度裂开,向外喷出鲜血。 手舞足蹈的冲上去,德普与简安措手不及的,被其看似纤弱的小拳头,击中,撞在了后边的墙壁上,整个人镶了进去,出现了两个巨大的蜘蛛状裂缝。 粉碎的小石块稀疏掉落在地,简安第一个从裂缝里挣扎出来。 按着隐隐发痛的后背,本是遮挡着脸庞的兜帽也因为这强横的冲击力,被摘落脑后。 “干得很好,小艾。”宋卉岚鼓着掌,一脸欢快。 “我想,这家伙从来没有让自己动过身体打架,凡事都不亲力亲为。”德普也从裂痕中出来,调笑道。 “小艾...”简安好似并未听到德普的话语,嘀咕道。 德普意识到了什么,转脸看去,正想开口。 简安拔起脚,速度之快,宛若一阵疾风。 瞬息间来到了宋卉岚身前,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匕首,欲将之深入到宋卉岚脸上。 宋卉岚也是完全没预料到简安一个眨眼,就来到了他面前,面露惊恐。 纤细的手臂从左边,朝简安的脸上袭来。 周遭的风割裂了空气,一拳便让简安半个身子埋入了墙里,震慑了众人一番。 “这...这是什么怪物...”铁匠傻眼了,支支吾吾道。 那些曾虐打过她的宋卉岚手下,纷纷失色冒汗。 他们没曾想这女人展现出来的实力能是这种程度。 “太令我吃惊了...小艾...”宋卉岚犹如虎口逃生,脸上已是大汗淋漓,喘着气,侥幸道。 紧接着,女人刚想上前,宋卉岚抓住了她满是血口的手臂,即使衣服上也沾染了她的鲜血。 “小艾,别去了,守在我身边。”宋卉岚心有余悸的道。他深知简安的目标仅会是他,更何况,还有个德普在那头呢。 说完,他就朝德普看去。 “冷静啊...简安。”德普不忍的道。 随即他快步来到了简安身边,将他从墙里拔了出来,连带着的是大量的土尘,与轰然塌落的砖块。 旅馆老板呆在前台,偷偷地张望着,心疼的无以言表。虽说他清楚宋卉岚身为国卫,是肯定会赔偿他的损失。可按照以前的种种经历,这得经过许多的手续,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你们,赶紧上吧,谁能让这两家伙吃下大亏,谁就立功。”宋卉岚神情严肃的向那群手下说道。 纵然立功便有赏,可这是要丢命的活啊,他们也得斟酌斟酌。 “想好了?能上去了?”宋卉岚有些不耐烦了,这种情绪他很少在手下们面前发作。 下场不会太好,他们清楚情况的糟糕。 各自的脸上凸露着青筋,涨红着脸,只好硬着头皮,大喊着,一拥而上。 德普与简安反应过来。 德普当即朝旁躲闪去,那人挥舞武器的动作,在其眼里,是慢上了一拍,轻而易举就能让开一个身位。 他本可以补上一击,让他们自个死的不明不白,但他不能这么做,只要出手伤害他们其中一个,他都会被押送到皇室里,等待审判。 简安却不这么认为,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宋卉岚,纵使此举等于满足了他的目的。 好在简安亦是滑溜溜的避开了那些人的攻击,来到了宋卉岚面前。 女人自然是在宋卉岚身边,所以同一时间,两人面对面,差点撞到了一块。 “小艾...”简安想起了死去小艾的面容,眼睛里,好似一笔一划的在女人的脸上浮现。 她真的就如同是她,可,小艾已经死了啊。 “混蛋!”简安瞥到了女人身后露出半张脸的宋卉岚,蓦地大怒。 “让开!”简安一把推开了女人,他并不相信女人会是小艾。 匕首握在手中,他挥了过去,仅差一点,他就划开了宋卉岚的皮肉。 可事实是,他只划断了额前的发丝,便被女人击飞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交换? “小艾,这才是你原本的模样吗?”宋卉岚一副如获珍宝的语气,说道。 简安从墙上破开的大洞落下,额头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不!她不是小艾!你给我闭嘴!”简安捂着额头上的伤口,血顺着他的指缝间滑落,其怒道。 “你冷静点!简安!” “不要去攻击他!”德普在与宋卉岚的手下们纠缠着,不断闪避着他们的攻击,却仍能分得出精力对着简安大喊道。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德普!” “他...”简安噎语道。 “你自己也清楚!那不是小艾!”德普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将身边缠斗着的人甩开,来到他面前。 “不,我很确定她是小艾。”宋卉岚突然开口,略带讥讽道。 德普与简安同时望去。 “你的爱人小艾,确实是她,这一点我很清楚。” “因为她能够成为无间者,也多得小艾的功劳。”宋卉岚抚摸着女人垂在肩上的发丝,淡若道。 “你说什么?”简安惊道。 方才被德普甩开的那帮人,本想继续追打着他。 不曾想宋卉岚伸手示意,阻止了他们。 “这个女人,拥有小艾的心脏。”宋卉岚继而说道。 德普与简安霎时瞪目哆口。 “你和小艾,都是异血者。拥有一副无与伦比的身体。” “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随着主人埋入土里,我是觉得很可惜。” “因此,我将赋予你们生命的心脏取出,来做一场赌局。” “用小艾的心脏,来代替这位美人的心脏。” “赌局开始时,她死了。” “我原以为我会赌输。” “但是没有想到,在一夜之间,她从死亡中苏醒,成为了另一个人。” “她可以是她自己,也可以是以前的她,但我觉得。” “照顾到你的心情,她还是成为小艾吧。”宋卉岚莞尔而笑。 “这么说...小艾...她本可以不死...”简安似有些哽咽的说着。德普看去,发现其脸庞上划过了两道泪痕。 红了眼眶,他的下眼睑上还闪烁着泪花。 “她没有死,这不正站在你的面前吗?”宋卉岚说道。 “只是,看起来她好像已经完全不认得你了。” “我想,她的心里,仅仅有我宋卉岚这个人。”宋卉岚拔去女人发丝上挂着的尘粒,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这家伙...什么异血者!什么心脏交换,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言!” “你不过是想让我们主动攻击你,好让我们背上罪名!”德普嗔怒道。 “我所说的话,千真万确。” “我作为三大国卫之一,在匹亚国自然是手眼通天,除了违抗国王的命令,我想做什么,谁也阻挡不了我。”宋卉岚的眉目间,目空一切。 “你以为不攻击我,我就没办法让你们背上罪名吗?” “想太多了,我只需要把你们押送回皇室,你们仍然要收监入牢,等候审判。”宋卉岚冷笑道。 简安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猛地冲袭而去。 被女人以臂作挡,匕上的刀刃陷入其血肉之中,顿然绽开血花,女人却一声不哼,面目狰狞的注视着简安的脸。 简安与其对视,眉眼间,他的脑海里又闪现出小艾的模样,与面前女人的面孔交融一体。 “小艾...”简安注意到匕首割开了她的皮肉,贯入其中,深可见骨,忙将之拔出,诧异于自己的行为。 “我...我在做什么?”简安惊慌失措。 女人此刻却踢出一脚,使他飞了出去,撞破了几层阶梯,与铁匠擦肩而过。 “诶,小艾,看着我的父亲,别伤到他了。”宋卉岚略有抱怨的说道。 铁匠一阵心惊肉跳,好在自己运气得当,没有被卷入简安那去,否则以他的躯体,轻易地便会伤筋动骨。 “既然如此!那也只好这样!”德普眼眶内一双黑色的眼球骤然变化,缩至一点。 顷刻,他洞察出了所需要的一切,那些人身体所有脆弱的部分,完完整整反馈到了眼里。 “眼睛,变化了啊...”宋卉岚看见了德普眼球的变化,不禁流露出欣悦的表情,感慨道。 “简安!我找到她的弱点了!” “咱们干掉她!随后再杀出一条血路!”德普即使背对着简安,也心知简安没有那么轻易的被打败,不过是在破烂的阶梯上歇了阵。 “不...”简安缓缓吐出一字。 “她不是小艾!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德普斥说道。 他不敢转过身子,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女人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个不留神,便被其狠揍一顿,像简安一样飞了出去。 “她就是小艾...” “我不能伤害她...”简安从阶梯上爬了起来,身上躺着的木屑因其起身,从而摔落在地,他带有愧意的说着。 “那你就去干掉宋卉岚这个混蛋!”德普叫喊道。 简安的眼神没有了先前那么凶狠,即使是在看去宋卉岚的路上,也依旧如此。 其后,他才缓缓的说道:“你也不能伤害小艾她。” 德普大吃一惊,他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他稍稍转脸,看去简安面上。 简安黯然神伤的神情尽灌其眼,德普意识到,事情的发生对他们而言,在急转直下。 逮住这下时机,女人蹬坏了脚下的木板,猛地扎到德普身前。 德普觉察到一阵凌厉的风割裂了身旁的空气,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女人的膝盖顶去了他的肚子,紧接着,又是朝他的胸口撞了一肘。 清脆的骨裂之声从其胸膛处传出,只有德普自己能够听得到,继而猛烈的刺痛感奔涌上来。 “咳!”德普咳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后倒下。 卒然,女人抬起脚跟,迅狠向下砸落到德普的腹部去。 德普的躯体蓦地塌陷入地板里,掀翻了周旁的木板。 那些木板呈断裂状,露出了藏在棕色皮囊里的澄白色木条。 “德普!”简安震惊道,跑了过去。 未料女人继而一个箭步,赶到了其面前。 又是那张脸,小艾的脸。 简安盯着这张脸,便想起了那些陈年往事,那些他无法忘怀的悲痛。 每当夜阑人静之时,脑海就会浮现出这一幕幕惨剧。 记忆里小艾近在眼前,却又在其眼皮底下消失,无能为力的感觉,像根锈了霉的铁尖,贯入心脏。 此刻人又在眼前,那副面孔如此熟悉,他又怎可下手去。 他楞在原地,女人缓缓凑上脸,竟抵上了他的额头,鼻尖就快碰触到。 他嗅到了女人的鼻息,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浑身抖擞着,如沐春风。 随后,女人将脸从其脸上徐徐拉开距离,然后重重的朝他脸上撞去,即便自己也撞的个头破血流。 “啊!”简安的额头本就破了个口子,此刻鼻骨破裂,鼻子里的血喷涌不止,身体向后倾倒。 女人抓住了他的手臂,将其一把扯起,而后拳头猛扎其腹,简安的肚子受此猛击,当即敞开大口,仿佛要将肚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眼珠子也快要从眼眶里弹出。 “拳拳到肉,可真是一饱眼福。”宋卉岚乐呵道。 “看着这般场面,不由得想起了每年都要举行一次的皇室选材,现在变得就像小孩子过家家,真令人感到无趣。”他继续说道。 “你觉得呢,父亲?”他问道身旁正目瞪口呆的铁匠。 “我...我觉得也是。”铁匠转过脸,急不择言道。 “好了,我们现在随便找张椅子,接下来,好好欣赏表演。”宋卉岚说完,到处找着椅凳,而简安那一边,仍旧单方面的被那女人挨打着,毫无还手的意图。 德普从木板下探出两只颤抖的手,朝两旁抓去,吃力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片刻,他才从其中爬起,下半张脸沾染着大片的鲜血。 他耸拉着眼皮,犹如睡眼惺忪的双目瞅到了简安的状况。 “简安...还手啊...”他软绵无力的吐出这句话,随即咳嗽了数声。 “无间者的命,向来就很硬。”宋卉岚留意到德普从里头爬了出来,而后早有预料般的开口道。 “你们,赶紧过来吧,待会干扰到他们的表演,我就生气了。”宋卉岚好声好气的朝那群手下说道。 他们先前正观看的津津有味,但即使这样,也还是听到了宋卉岚的声音,连忙从一边绕到了宋卉岚那处,小跑着。 方才他们完全触碰不到的德普与简安两人,现如今被这一个女人打得奄奄一息,这可真让他们感触颇深,毕竟,他们折磨着女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国卫大人...这个女人...真的是无间者吗...”其中一个手下开口问道,支支吾吾的。 “摁?你不相信?”宋卉岚疑惑道。 “不不不!我当然相信!我无条件相信!”那人打了一个激灵,惟恐真让宋卉岚逮去女人的面前,打个半死。 打个半死还是太轻了,恐怕会是死无全尸,他这么想道。 “好好看看吧,在匹亚国,想看到这些东西,没那么简单。” “你们那些花拳绣腿,对他们来说不过是饶痒痒。”宋卉岚笑说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达成目的 “不过也是,你们毕竟也不是他们那样的怪物。”宋卉岚继续说道。 “可是国卫大人...他们不会被打死吗?”那个人见着简安身体软趴着,被女人拎起来胡乱摔砸,由是问道。 “如果他们死了,你的目的又怎么能达成。”他补充道。 宋卉岚转脸看他,笑容戛然而止,细细琢磨了会,开口道:“你说的也是,我光顾着雅兴,忘了要事。” “这样吧,你们去把另一个解决了,记住要活的。”宋卉岚一脸烦恼的道。 “是!”宋卉岚下令,手下的人便群涌而上。 德普此刻快要接近到女人的身后,从腰后的剑鞘里颤巍巍的抽出剑刃,眼球仍处于小点状,屏气凝神的看着她。 他知道一旦解除洞察状态,就未必还能在模糊的意识下,给予女人弱点的致命一击。 “看招!”那群赶来的人,其中一人持着武器,朝着德普的背部砍下,背上的血就此嗞出,划开了个血口。 可这并没能阻止的了德普,他手上的剑刃还是刺入了女人的心脏里,从其正面的胸口穿出,喷出的鲜血洒了手里拎着的简安一脸。 女人瞪大了眼,与简安对视着。 后者被打的奄奄一息,其快要闭拢的眼睛,透过余缝,见到了女人胸膛被剑尖穿透的景象。 简安嘴唇微微颤动着,似要说些什么。 随即,女人身上的剑刃被从中拔出,带起一片血。 她鼓睛暴眼着,扑通一声响,摔在了地上。 她的手仍紧紧抓着简安的衣领不放,因此简安也一同摔地上去。 “小...艾...”简安全身的力气几乎用尽了,他动弹不得。 唯有尽量的撑开眼皮,想弄清楚女人究竟怎么了。 在他仅有的视野里,女人心脏处的洞口不断向外流淌着血液,身体也如同他一般,抬不起来,脸变得僵硬,保持着方才的表情不作变化。 这下,他清楚了,即使不愿意接受。 如今小艾真的死了。 紧接着,德普的后脑勺被一人用武器击中,而后整个身子软了下去,倒在了简安身边。 三人都躺在了地上。 那些地上的血液像条蜿蜒的小蛇,一路滑行至宋卉岚的脚下。 宋卉岚从凳子上站起,一脚踏了上去,粘稠的血液粘在了他脚底。 “该死!”宋卉岚暴怒。 他紧握着拳头,看起来怒不可遏。 “国卫大人...”那些人都退却一旁,本想确认地上三人的状况如何,见到宋卉岚脸上的表情后,又从三人的身体边离开。 “你们不能早上那么一步吗?” “非得让那家伙捅死了她?”宋卉岚走到了他们旁边,指责道。 “我们...尽力了,我们已经砍了他一刀,但是没想到他还能出手。”之前砍了德普背部一刀的那人,忐忑不安的说道。 “你待会就滚回家!”宋卉岚斥道。 “可是...” “可是什么!你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当你在南区的废物!” 那人吞咽着口水,很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宋卉岚凑了上来,手指狠戳他的胸膛,“你如果敢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向外说去,你全家都将不得安宁。” “是...是的。”那人向后缩去,不敢造次。 “滚!”宋卉岚怒斥一声。 那人灰溜溜的跑到门口,发现门是紧闭着的,他狠狠地瞪了前台旅馆老板一眼。 旅馆老板心知惹不上这样的人,抓忙跑去,打开了门。 开门后,那人二话不说就跑走了,旅馆老板靠着门边,继续朝宋卉岚他们处看去。 宋卉岚用手揉着脸庞,长出一口气,无奈的看向躺在地上的三人。 “小艾啊小艾,刚刚才展现出你独特的一面,却就这么死了。”他缓步至小艾身旁,蹲下,将她的身体翻了过来。 只见女人胸口处破开的血口已经干涸,不再流淌。 她脸庞煞白,发黑的嘴唇残留着血迹,一双眼睛依旧瞪大着。 “死不瞑目啊...你也认为我说的是对的吧。”宋卉岚叹然道。 他将女人的眼睛闭上,起身,又来到了简安与德普两人面前。 “你们两个,我是费了如此之大的劲才逮着你们。” “可别就这么死了。”宋卉岚横眉怒目道。 “放...放心...” “我一定...会杀死你...”未料,德普竟还留有意识,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我可等着瞧了。”宋卉岚起身,抬脚踩在德普的胸膛上,德普即刻惨叫着,咳出一口鲜血,随即晕去。 “清理掉女人的尸体,要严严实实,不能让人看见。” “另外的两个人,也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带走。”宋卉岚捋理着身上的衣服,走到手下人面前,肃然道。 “是的!”那些人俯首听命着。 “老板,今天这里的损失,到时候你去到守卫兵团那去,找他们报我的名字,就行了。” “我这个人从来不食言,你大可放心。”宋卉岚微笑着道。 “好的。”旅馆老板点头道。 “我先走了,你们收拾的漂漂亮亮便可。” “走吧,父亲。”宋卉岚朝他父亲挥了挥手,铁匠便走了上去,两人并肩离开了旅馆。 目视着宋卉岚与铁匠都走远了,站门口外的旅馆老板才长出口气。 他回到旅馆内,看着宋卉岚的那群手下整理着尸体,便开口问道:“请问一下....无间者...是什么意思?” 那群人各个抬起头,皱眉的看他一眼,又埋头干活去。 “那...他们是犯了什么错呢?” “是不是得罪了国卫大人啊?” “那个看着打扮像铁匠的人,是国卫大人的父亲吗?” “老板,你就有句少句,别多问了。” “再多说几句,到时候,我们就得整理你的尸体了。”手下里的其中一人没好气地回道,手里仍忙活着。 “好!好!”旅馆老板捂着嘴,回到前台去,不再敢开声。 —— “老徐!我有事要告诉你!”外表如白雪洁净,看上去无一丝虫蛀,古旧迹象的门被一下推开了。 进门的是那名常看守大门的白帮之人,他看着一副欣喜的面孔。 “都什么时候了,该改口了。”徐立不悦地道。 如今的徐立已经坐上了白帮堂主一位,在白彰被抓入皇室监狱的第二天,他就告知了白帮众人。 自己带来了本应该成为白帮堂主的前任堂主之女:骨羽,临死之际的叮嘱。 他除了要揭开白彰丑恶的另一面孔,且在之后,替代她成为下一任的白帮堂主。 成为白帮堂主已是第三天,因此守门的白帮之人没来得及转过脑,称呼他仍旧是以前熟知的老徐。 “抱歉抱歉,一时没转过口。”白帮守门人饶着头,不好意思道。 “算了,没事,你说吧。”徐立一脸无奈,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信件。 “白彰那家伙就快到审判日期了。” 徐立莞尔一笑,放下信件,“那可太好了,终于能够让这个叛徒去死了。” “对对!” “不如我们当天,全体白帮之人,都去审判广场看个过瘾吧!”白帮守门人开心的道。 “这可不行。” “你是想找个机会,好去快活吧?”徐立一眼就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白帮守门人一副被看透的表情,很是难堪。 “额...这...” “不是不给你们快活。” “而是现在是我做堂主的第三天,我可不想出什么差池。” “你们都知道,匹亚国的各大帮派,都眼馋着我们。” “毕竟前段日子群龙无首的,我们白帮管理的许多地盘,都被其余帮派蚕食个精光。”徐立双手合拢,置于面前,一脸愁眉道。 “做堂主不是件容易的事啊。”白帮守门人苦笑着道。 “正是如此,可惜我是受骨堂主之命,不然我也想好好做个白帮门徒,不过是烦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现在管着白帮大大小小的事务,真不让人好受。”徐立摇摇头,愁眉道。 “既然如此,你大可选个帮助你整理事务的人啊!” “白帮的管务者,白帮历来都会选出来一个坐这个位置的白帮之人。”守门人眼露馋光,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其实...” “我一直觉得,任命一个管务者,对于一个帮派堂主来说,不会是个好事。”徐立继而道。 “怎么会呢?” “管务者多好啊,有人能帮你处理杂事,处理烦人事情。” 守门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说道。 “我感觉,你好像对这个位置,挺感兴趣啊?”徐立注意着守门人脸上的表情,似乎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随即不怀好意的笑着问道。 “我...我没所谓的,我当个看门的也挺好,照你所说的,烦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守门人吞吞吐吐道。 “挺好,那你就继续去守着门口吧。” “和你谈话的期间,也不知道门外是不是有什么可疑之人在打量着我们这里,有哪些地方好偷摸着进来,杀我们个措手不及。”徐立微笑道。 “额...”守门人深吸口气。 “是的,堂主,我这就回去看守。”守门人无可奈何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 白帮的老家伙们 “去吧。”徐立接着低头去查阅信件。 白帮守门人闷闷不乐的打开门,背对着徐立,稍微转过脸,看其一眼,而后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如何?”就在门外的不远处,有一个年纪与徐立相仿的中年男子,披着大白袍,向白帮守门人开口询问道。 “没有,他说他并不需要一个管务者。”守门人摇摇头,回道。 “徐立啊徐立,当上堂主之后,就开始想要改朝换代了啊。”中年男子同样也是摇着头,无奈道。 “接下来如何是好?”守门人走到男子面前,心烦虑乱道。 “徐立能坐上堂主这个位置,是因为我们这些老家伙替他撑腰,如今看来,他并不打算报答我们。” “这里不宜谈话,我们去叫叫那帮老伙计,好好商讨商讨吧。”中年男子裹紧了白袍,朝守门人说道。 “好,我去找他们。”守门人点头,随即便离开该处。 半响,他们来到了一处简陋的屋子里。 通往着地下两层阶梯的路,守门人在南区的一处败坏建筑里,找到了一间地下室。 到处是蛛丝网和难闻的气味,尘灰在烛光下飞扬飘舞着。 守门人在地下室的每一处地方都点亮了烛火,以便进来的他们能够看清前方的路。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大圆桌,并不如这所房间那么陈旧,反而在烛光的照映下,这桌子好似抹上了蜡般。 这些人从暗处搬好了椅子,放到圆桌旁,坐了上去。 “今天,我们白帮的老家伙们又齐聚一堂了,难得的机会。”之前与守门人交谈的那个中年男子,坐于圆桌前端。 周旁的人都较为年老,与他看着就不是年纪相仿的人。 “呵呵,你还不能称得上老家伙。” “像我们一样,活了大半辈子的,才更有资格这样称呼自己。”藏在白袍里,只能在烛光下看清其白花花胡子的老头,由是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决出谁年纪最大的。”圆桌的另一边,同样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其说道。 “那是为了决出谁在白帮资历最深?”中年男子乐呵道。 “为了帮白彰讨个公道。”坐于圆桌的最尾端,周围的烛火感觉并未顾得上他,此刻说话的这名老者好似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他便是白彰最为亲近的那个白帮长老。 “你确信,白彰他真的没有像徐立所说的那样,背叛了骨堂主她们吗?”中年男子问道。 “我确信。” “白彰这孩子,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老者用着一副义正言辞的口吻道。 “话语,很难说服我们。”中年男子回道。 “管...” “即便说服了我,你也得说服的了他们。”老者未说完,便被中年男子打断了。 话毕后,中年男子摊开手,意味深长的往一些坐于圆桌上的人看了一眼。 “抱歉长老,不好意思打断了你的话语,你想说什么呢?”随后中年男子自知不妥,他听到了老者冷哼的一声。 “管务者,你和你的拥护者,大可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认为我与白彰的关系匪浅,处处偏袒着他。” “但我请你们好好的想想,究竟徐立迟迟不定夺谁为他的管务者,是有何用意呢?” “所以,我才说短短的一句话,很难说服的了我们。” “徐立在当上堂主后说的那番话,很难说服我们。” “他在控告白彰犯下的错误时,也只是说服了我们那么一点时间。”中年男子说道。 “是的,就一点。”其身旁的一个老者附和道。 “看来,徐立是不打算弄一个属于他的管务者出来了。”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那老者,开口道。 “是的,他想白帮事事由他亲力亲为。”中年男子的语气变得不悦。 “众所周知,管务者除了是帮助堂主来管理事务,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那就是监督堂主,以防他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行为。”中年男子继续说道。 “徐立当上堂主不过三四天,就开始让我们这帮老家伙都不顺心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难道继续他这样下去吗?那以后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帮会里也不用混了,他随时准备好新的血液,来代替我们是时间的问题。”被称作管务者的中年男子,他的拥护者恼怒地说道。 “原来是想为了帮我们这些老家伙,找到一个好去处啊。”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长老,笑着道。 “不不不,我老实说了,这里就我们而已。” “我相当大的一部分,是为了自己。” “我作为骨堂主的管务者,在她出远门历练的时间里,为她在白帮忙上忙下。” “到头来,传出了消息。她死了,而新一任的堂主就这么把我甩开,说自己不需要管务者,而我不过是一个刚刚步入中年的男人。”管务者怒道,周旁的那些拥护者亦然如此。 “我清楚,在座的各位,都为白帮尽了很大的一份力,大半辈子都留在了白帮。” “希望晚年,也能在这里得个善终。”长老淡然道。 “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在骨羽她父亲的父亲,还坐于堂主一位时,就当上了管务者。” “如今已经过去了很久,骨堂主的父亲,前前任堂主。” “骨堂主的父亲的父亲,前前前任堂主,他们都已经去世了。” “尸骨都给土壤侵蚀了干净。” “我这么说,不是因为,我是活在过去的人。” “而是我一辈子都是白帮的人。”长老加重了语气。 “我初到白帮时,身无分文,很老套的话语了,但事实就是如此。” “堂主他们给我吃穿,我看到他们平等的对待帮会上每一个门徒,这一点,让当时的我刮目相看。” “只有在这里,即使这里是南区,是匹亚国最为低等的区域!我才感受得到尊重。” “在其他的地方,他们不把我当人看。” “没有钱币,没有势力,你甚至连一条待宰的鱼儿,都不如。” “你们试想一下,你们来到白帮,遇到的,和接触到的,对你是好是坏?”长老环顾四周一番,他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能察觉到他们面上的变化。 “之后你们有了家庭,每天能够饱餐一顿,虽然要在刀口上舔血,可我们在南区,就得等这一手逆天改命!” “眼下,徐立能不能够给大伙饱饭吃,是不一定了,他上任的这几天,改变了很多。” “白帮已经不像以前的白帮了。”烛光照耀着管务者的脸,他的内心好似有些动摇般的低语道。 “我知道管务者这个位置是白帮里最好赚钱的一个位置,甚至比堂主还要能赚个盆满钵满。” “尽管在之后,我不再在管务者的位置上,再赚多些钱币,我也依旧是白帮之人。” “你们难道不是吗?” “你们有些和我一样活到了这个岁数,难道不是真心想为白帮好吗?”长老向着圆桌上的各位,质问道。 “老实说...”管务者想要插语。 “管务者,你是个例外。” “我一向清楚,你从进入白帮开始,目的就不单纯。” “还记得我在那时有带过你吗?” “我们去争夺地盘,争夺钱财时,去让你开拓眼界时。” “去让你认识种种白帮事迹时,你给我的感觉。” “就像是一头豺狼,正馋涎欲滴着。”长老振振有辞的道。 管务者沉默不语,在黑暗中,长老没法注意到他脸庞上的变化。 那些拥护着他的老头子,也一语不发。 拉了张椅子在另一处烛火下坐着的守门人,将长老所说的一番肺腑之言尽收入耳,他的眼神也好似他擦拭过的圆桌那般,焕然一新了。 长老叹了口气,他很失望于桌上的这帮人,原以为自己所说的一字一句会带来什么影响,只好继而说道:“徐立是一定要从堂主这个位置离开不可。” “是为了你们的一己私欲也好,还是为了白帮。” “他都不能继续坐在堂主这个位置上了。” “是的,所以我才把大家叫了过来,看看有什么好方法。” 管务者没好气地回道。 “那既然是这样,你之前就不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语啦。”其中他的一个拥护者不耐烦的说道,与初来时的他看起来不太一样。 这么看来,是长老的那些话让他心情一落千丈了。 “额,好吧,我的问题。”管务者缓缓道。 房间一度无声,只听得到烛火燃烧的声音。 “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我们得找个方法将徐立从那位置上拉下来。”管务者又是说道。 “找那个阿月吧,白彰他不是说过,有阿月帮他作证,他就可以免遭此劫吗?” “对!那天我也听到了,徐立也有这么说过。”另一个老者,属于管务者的拥护者,激动道。 “阿月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么,他将会是答案了。”管务者说道。 “是将徐立拉下堂主一位的答案,也是拯救白彰于危难之中的答案。”长老起身,年事已大的他佝偻着背,开口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白帮之人 “那么谁去找他?”管务者摊开手,问道。 圆桌上的老者们相视一眼,好似都在寻找合适的入选。 “我吧,我去吧。”守在烛火旁好些时候的守门人毛遂自荐,众人皆把目光抛去他的脸上。 烛光照耀着他的脸庞,那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你?你不是看门的吗?”管务者疑惑道。 长老皱着眉头,双手背于身后,佝偻着腰,走近了烛光里。 “为何,你会愿意去找他呢?”长老出口问道。 “我...我想找点事做做。” “看门太无聊了,长老。”守门人绕绕头,渴求道。 “只是如此?” “额...虽然不确定那个什么阿月,在什么地方,但是我认识很多朋友,他们也能帮到我这个忙。”守门人急忙回道。 “你的朋友们,都是在匹亚国里生活的吗?”长老眼睛眯成一条缝,问道。 “有些是的,有些...则在城外的村子里生活。” “实不相瞒...可能大家也对我不是很了解,我也是从城外的村子里进来的,我自小在那些地方长大。”守门人说话变得有些结结巴巴。 “据我了解,他这家伙好像真是在城外进来的,毕竟当时是我让他加入到白帮的。”管务者对着一旁的长老解释道。 “这样的话...那么好吧,就由你去找阿月过来了。” “务必要快啊。”长老说完后,缓步走至门口那。 “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朝着圆桌上的各位喊道。 圆桌上的人都相继起身,走到了门那,唯独管务者还留在了圆桌上。 “各位老家伙们,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些事情,想和看门的小门徒说说呢。”管务者挥了挥手,向门口的那群老者说道。 “请便。”长老笑着道,随即先行从门口走了出去,而身后的那些老者跟随着。 待地下室再也听不到脚步声后,管务者才得以松口气,站起身,来到守门人的面前。 “你想打什么算盘?”他肃然其脸,问道。 “我想为白帮尽一份力。”守门人一脸坚毅的回道。 “呵,尽一份力。”管务者嗤笑一声。 “想赚钱就赚钱,这里就我和你,大家心知肚明,说实话就好了。” “我刚才仔细想了想,白帮对我已经算很好了,我想做点什么来报答它。”守门人真诚道。 “白帮对你哪好了,给你吃的,给你穿的,就这些吗?” “你去灾难食肆,她们也能给你这些东西。”管务者不屑道。 “我们对白帮太过严苛了,其实,这样就很好了。” “好个屁啊!天天守大门,就是好?” “在地盘上扫荡几圈,什么都捞不到,这也是好?” “你就不能趁刚才的机会,好好分析分析?” “接下来徐立做什么,其实对我们来说也就那样!” “我们假装附和这帮老者,再去与徐立协商,到最后,保不准两边都能捞到好处!” “你现在说要帮这群老不死的找到那个阿月,你能找得到吗?传到了徐立耳朵里,你什么也找不到。” “更何况,我还和你坐在一条船上!” “你还害惨了我!”管务者怒嗔道。 “这个...我确实是...没有想到你,只是想到了自己。”守门人将脸稍稍撇过一边,支支吾吾道。 “你对别人的承诺就是这么一文不值的吗?” “还是说你的决心就如此轻易的会被击碎?” “那个长老,他是想让白彰回到来,坐上白帮堂主一位。” “而自己则接着做他的管务者!” “说那些狗屁大话!谁都能说!三言两语就能骗了你,你可真好骗。”管务者斥道。 “白彰,他就算回来了,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坐上堂主一位?”守门人疑惑的问道。 “他没资格,你有资格?” “人家有长老撑腰,长老后面也是一群拥护他的人,到最后那些人也会变成白彰的人!” 管务者愤怒的甩手,在房间里徘徊着。 “本来!我就是想让那些老者们,缓一缓情绪之后,我再好提意见,由我去找人,再让那人去找阿月。” “阿月找不找得到,白彰死不死,和我们没有关系,徐立也不非得从堂主一位下来。” “他只需要答应让我成为他的管务者,那我们两个以后就都有钱赚。” “你就能从守门的变成守地盘的,我也能从前管务者,变成现管务者。” “刚刚你只要什么话都不说!闭上你的嘴!就什么都能解决!” “你个混球...”管务者白色的吐沫都快喷到守门人的脸上去了。 守门人抬手擦拭去脸上的吐沫,表情上写满了厌恶。 “我不管了,我需要去找阿月,无论用什么方法。” “我们之间的承诺结束了。”守门人辞色俱厉的说着。 “别忘了!” “我随时会把你爆出去!你和我之间所有过的阴谋,我通通会讲出去。” 守门人正欲离开这里,被管务者的突然开口叫住了脚步。 “你不仅做不了你自以为的白帮好人,你连白帮之人都做不到!” “他们对待叛徒,从来不会手软。” “你可能不会被押送到皇室里去,等待审判。” “但是你会被以另一只方式杀死!你的家人,你最亲近的人,同样如此!” “你也同样如此。”守门人转过脸,不忿的道。 “你在白帮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管务者走到守门人身旁。 “我有拥护者,你有什么?” “一道破门?”管务者一副昂昂不动的神情,说道。 守门人脸色不太好看,他不再作语,走去打开了门,离开房间。 “你给我等着瞧!混球!”管务者怒叱着,喊道。 —— “接下来我得出一趟远门了,很长一段时间,可能回不来。”守门人来到一处坐落在南区的房子里,与周旁看似陈旧的房子相仿无二,破旧的木门后加上了许多把铁锁,看似为了对抗夜幕降临后,会有盗贼,歹徒进屋行恶的事件。 他对着面前一位看着较为年老,打扮朴素的妇女,说道。 “湛霄,是在城里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要离开这么久?”妇女不安的问道。 “没有的事情,姐姐,我不过是去找城外的朋友们,答应了他们的事情。”被称作湛霄的守门人面含微笑的回应道。 “好吧...万事小心。”其姐姐叹了口气,说道。 “你也是。”湛霄缠紧了背上的包囊,缓缓道。 随后他挥手,离开了房子。 一路行至城门,那些城门旁的守卫们就围了上来,看似不太友善。 “解释一下,出城的缘由。”一名看着应该是这群守卫里的领头人,她冷冷的问道。 “个人原因,有必要出去。”湛霄微笑道。 “什么原因?”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开口。 “我的姐姐,她的女儿需要我去城外带一些可靠的药物,来治愈她。”湛霄犹豫了一会,才回道。 “药物?有什么药物,匹亚国是没有的?需要到偏远的村子里才能找到?”这个女守卫眼神充满了怀疑。 “这个...”湛霄整个人有些僵住了,他不知如何应对女守卫的问题。 “喂!我要出去!” “今天说什么我都要出去!” “头儿!有人闹事!” “踏马的!”女守卫的注意力完全被那闹事的人吸引了过去,湛霄长出一口气,料想终于能够摆脱这些人,出去城门外。 “诶诶诶,你想干什么。”另外的一个守卫拦住了他的去路。 “额,我打算过去。”湛霄楞然道。 “过去?我刚才可是听到我的头儿,明说了不让你过去啊?” “她可没说。”湛霄皱眉道。 随后他转念一想,嘴角微微翘起,凑近了他耳边,“我给你一些东西,你就当你的头儿什么也没说就好了。” 守卫瞧了一眼周旁同样在看着他俩的守卫,不怀好意的弯起一边的嘴角,“你给我和我的伙计们一些好东西,那我就能当你什么也没说。” “混蛋...”湛霄暗自想道。 “...好!”他深吸口气,极其不愿,可还是点点头。 从腰间掏出了里头几乎是他所有钱币的小袋子,塞到守卫的手上。 “嗯...这样便好。”守卫晃了晃手中的钱袋,欣然笑道。 “过去吧。”他与其他的守卫各自让开了一条道,让湛霄过去。 “该死的匹亚国!该死的守卫!”湛霄心中充满着不忿。 湛霄的背影渐行渐远,那个女守卫解决了那个叫嚣的平民,一脸糟心的回到了该处。 “那个人呢?”女守卫问道。 “他自知出不去了,也讲不出来所谓的药物名字,原路返回咯。”守卫回道。 “哦呵呵,果真如此。” “像那种家伙,就应该严关把守!你们听清楚了没!” “一旦放走了可疑之人,例如国卫所说的野者。” “你们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女守卫呵斥道。 “是的!头儿!”那些个守卫纷纷作揖道。 走在路上的湛霄不时地回过头,老担心着身后那群守卫,又会追上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破败的村庄 不久,穿过荒山野岭的湛霄,在一处村庄停留了下来。 村庄破败不堪,残枝落叶都快铺满了半个街道。 湛霄很清楚,距离上一次来到这个村庄时,已是很多年前,那时他还没做白帮的守门人,村庄还不是这副面孔。 “茶馆,铁匠铺,这些屋子,都没了...”他路过着街道两旁的屋子,那些屋子都失去了光彩,没有人呆在那里,成了一处颓败的“鬼屋”。 “没想到这么久没来,这里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知他们...还在不在呢?”湛霄念叨着,望着昔日熟悉的地方变成废墟,怊怅若失。 “小伙子...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啊?”湛霄正打算探入面前废弃的屋子里,这间屋子是他旧日朋友所居住过的。 突然身旁出现了一位妇人。 妇人背着大包小包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年幼的孩子。 “我...我想进去看看。”湛霄回道。 “这里都荒废好久了,有什么好看的...” “我劝你还是离开这里吧。”妇人提议道,随即欲离去,湛霄突然又叫住了她。 “那个...我想问问。” “这里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了?”湛霄好奇道。 “被一群人毁的,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搞的鬼。”妇人沮丧道。 “那些人都是坏人!”孩子撅着嘴,生气道。 “他们...是群什么样的人?”湛霄随后问道。 “作恶多端,盯上了村子很久了。” “起初他们只是进来歇脚,黄昏前便离开。” “我们原以为他们只是碰巧路过,没成想他们天天都会在村子里露头。” “这时,我们才知道,他们不怀好意。” “他们先是把反抗的村长杀死了,随后就是违抗的村民们。” “那天...地上铺满了村民们的残肢断体,血流成河...”妇人揪心道。 湛霄忧心仲仲,想到了自己曾在这里生活的一幕幕场景。 或许那些朋友们都因此而死去了,想到这,他不免闭目,悲从中来。 “呼...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他缓过劲来,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朝地面看去,发现未见一具尸骨,惊讶道:“可...我怎么见不到一具白骨?” “那些人在随后又清理了村民们的尸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干。” “唉...他们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妇人悲痛道。 “清理了尸体?这...”湛霄感到不可思议。 “罢了罢了,我还是抓紧时间离开了。”妇人摇了摇头,打算离去。 “他们,还在这附近吗?”湛霄又问道。 “我不知道,在那天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们了。”妇人牵着孩子,头也不回的朝湛霄进来的方向走去。 湛霄望着妇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本想就此离去,却还是下定决心探入废弃的屋子里。 屋子里扑面而来的尘灰,与霉臭味,湛霄暂时适应不来,不得不捂着鼻口。 “他们来不及带走这些东西...可也没有任何办法。” 那些曾经使用过的物品,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可即使如此,湛霄也能认得出它们,毕竟,他也曾在这间屋子住过一段时日。 他在黑暗的角落发现了一柄铁剑,不稍加注意,便会擦肩而过。 想到这,他不禁会心一笑,“小珏,谢谢你的铁剑,若干年前我曾说过要回来拿,叫你替我好好保管,你做到了。” “只是...沾了些灰。”铁剑上盖着厚重的一层层灰,湛霄拍打了有好一会,才将剑身从灰堆里拯救出来。 “再见了。”最后扫视一眼,想要将整个屋子留藏在心里,湛霄才从这里离开。 重新回到街道上,天已经暗了下来,“时间过得真快,我才进去没多久啊...”他感慨道。 “夜晚行路,多半凶险,还是在这里落脚直到第二天凌晨吧。” “说不准,还能见到那群恶魔。”他心想着,又回到了屋子里,找了一个房间,拾捡起地上目所能及的木条,打算生起火堆。 不一会,一个小小的火堆就被他拨弄好了。 “不管了,就这么凑合凑合。” “不对,要是恶魔发现我了怎么办?”湛霄心感不妙,又扑熄了火堆,来回走动着。 “罢了,就这么呆着吧。”他在角落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小珏啊小珏,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之后发生了什么危险你就帮帮我吧。”湛霄无奈地自语道,苦笑着。 随即其闭上了眼,身体倚靠着角落,将手放置在腰间的剑鞘上,悄然入睡。 “这里是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看起来,是被人毁掉了。” 屋子外传来了交耳声,而湛霄仍在梦乡中游荡着,全然不知。 “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埋伏在这里,迎接着一队人马什么的,好打劫一顿?” “或许吧。” “喂!你们两个!站住!”有好几道粗声从屋外传进来,伴随着的,是连绵不断的脚步声。 原本只是燃烧着两盏微弱火光的小村子,此刻灯火通明,好生热闹。 那些火光透过屋内的窗户,照射到房间的角落里,湛霄的脸上。 睡眼惺忪的湛霄终于从睡梦中苏醒,当他注意到窗户之外,竟走过了一个又一个人,顿然哆嗦了一下。 “我的天...他们真的来了...”原以为自己还处于梦里的湛霄摇晃着脑袋,发现这并不如此,一脸慌乱,他低语道。 “村子都成这样了,你们还敢经过,我是没想到的。”那群人里,为首的女子笑之以鼻道。 “长着一下巴胡子的女人还真是不多见,我挺想认识认识你的。”那两人中,披着深黑色长袍的男子脸笑说道,他的脸藏在兜帽里,根本见不得样子。 而他身旁的男子,则对面前的人群冷眼相看着,不作声。 “你知道笑我一脸胡子的人,都有什么下场吗?”一下巴胡子的女人蓦地恼怒,咬牙切齿道。 “死?”黑袍者发出了疑问。 “对,回答正确。” “干他!” “把他们的尸体烧来吃!” 女人一声令下,身后的人和疯了似的,群涌而上,足足有三十余人。 “这么多的无间者?”黑袍者略显惊讶道。 其身旁的男子同样震惊的看过去,抽出了腰间上的剑。 剑身好似涂满了鲜血似的,漆黑红彤。 “给我死!”迎面走来的一人抄起巨斧,重重砸向持有红剑的男子身上。 男子稍微向旁挪位,便躲闪过去。 他原先的位置顷刻出现了个大坑,巨斧深陷其中,那人暂时无法将它拔出。 正当他咬牙间,男子手上的红剑鬼魅的穿透了他的脑袋,而后收回至手中。 红彤又漆黑的剑身,看不透是否有鲜血沾染其上。 巨斧还留在坑里,那人朝旁倒下,身体抽搐着。 “即便是无间者,也只是最无用的那一列。”男子皱着眉,看着面前接踵而来的敌人。 一位秉剑,一位就拿着拳头。 他们气势汹汹的冲来,却在中间留了个空隙。 拿着红剑的男人在两人朝其挥击的一瞬即,钻过中间的空隙,两者的攻击皆扑了个空。 但两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同一时间转过身,手中的拳头与剑刃随其身而行。 “呲!”噗呲一声,他们发现身后竟无那人,而自己的武器,都砍在了对方的身上。 “你有病啊!” “你踏马不知道谁是敌人?”两人怒喊道。 “他在你们后面!废物!”下巴长有胡子的女人怒叱道。 可已经晚了,红剑悄然剃掉了他们的脑袋,落在地面,脸上的眼睛还眨巴着,相视看去。 “上去!都给我上去!” “我就不信了!你们就这点伎俩,能玩出花来!”下巴长有胡子的女人喘着粗气,目眦欲裂。 看似密集的人群,奔涌上来,黑袍者从宽大的衣袖里,探出了一只手。 丑陋的手呈绛紫色,枯瘦如柴,不似常人。 在火光的照耀下,他抬起了手,手心凝聚着一团肉眼可见的东西。 不知如何描述,那群人眼里,这团东西就像燃烧的火球,却是漆黑一通,与黑袍融为一体。 随即,黑袍者向前走了一小步,手心里漆黑的火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直至与人的头颅那般大,才停滞不变。 “这...你们是无间者?”胡子女人大惊失色。 “你们不也是吗?”黑袍者回道。 话音刚落,黑色的火球砸落到面前正欲四散逃窜的人堆里。 先是衣物,接着是身体,他们惊恐的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火焰吞噬殆尽,打滚着想要扑灭它们。 却发现什么都做不到。 “啊!”熊熊的火焰将他们燃尽,顷刻消失。 黑袍者掀开了兜帽,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身旁的男子走近了火光里,也终于看清他的脸庞。 他跨过了脚下的残骸,走到黑袍男的面前。 湛霄躲在窗户的后面,瞪大着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怪物的狂欢,胡乱砸着一些让人猜不透的东西,夺目却又绚丽。 第一百五十八章 黑焰横生 被黑火焰吞噬掉的人仅留下一屑残灰,凉风吹拂,糊了胡子女人一脸。 胡子女人大喘着气,好似刚刚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战斗,但并不如此。 “你没有进行战斗,就已经大喘着气了,女人。”黑袍男打趣道。 随即他看去了胡子女人的身边,她不寒而栗的手下们,那些无间者,在向后退着。 黑袍男一旁的那男人收起了红剑,“看来不需要我再做些什么了。”他说道。 “是的。”黑袍男饶有信心的回道。 “你们...走吧!” “就当从来没有见过!”胡子女人的声音都有些震颤了。 “这样啊...”黑袍男抬着手,展示手心上燃烧的一小团黑色火球。 “别紧张,你们不对我抱有敌意,那么我也不会对你们抱有敌意。” “你想怎么样?”胡子女人全神贯注着他手掌上的黑火球,想着他一旦释放,她的双脚当即就能反应得过来,高飞远遁。 “你是他们的老大?对吗?”黑袍男问道。 “这与你何干?”胡子女人的步伐朝后挪移。 “停下来,别再朝后退了。” “我不让你走,你走不了。”黑袍男肃然道。 胡子女人立即停滞步伐,面上强作镇定着。 “你踏马到底想搞什么!”她斥道。 “我要你们跟随着我。”黑袍男缓缓道。 “没有原因。”胡子女人欲开口问,却被其打断了话语。 “我...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你!”胡子女人的身旁,一个满脸胡须,看似凶恶的男子,略作狠状的问道。 即使他看到了他的同伴,是怎么被黑袍男的火焰活生生吞掉,身体已经害怕的颤抖着。 “我不是说了吗,没有理由。”黑袍男皱起眉,没好气地回道。 无间者们通通向后挪移着脚,他们认为黑袍男打算砸火球到这里来了。 “算了,我直说了吧。” “我们打算进攻匹亚国,但是目前只有两个人,看起来胜算渺茫。” “所以,你们跟随了我,那进攻匹亚国的胜算则会更进一步。”黑袍男解释道。 “进攻匹亚国?你疯啦!”胡子女人像是看傻子的眼神,用她那粗声粗语的口气叫道。 “虽然不得不承认你那团黑火球很吓人,但是你就想凭这点伎俩去进攻匹亚国?真是异想天开!”她补充道。 “我本来的队伍,比你们这里少得多。” “但是我们击败了一个你们无法想象的怪物,虽然下场就是...我们就剩下两个人。”他熄灭了手中的那团黑色火球,说道。 提及口中所说的怪物,黑袍男脑海里掀起了过往的经历。 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得而杀死那头怪物,折兵损将的,这本不应该发生,他由是心想道。 “什么怪物?连你也难以击败!”胡子女竖起眉毛,吃惊道。 眼前的黑袍男已经够令她吃惊了,她自知无间者是有翘楚,但也相遇甚少,黑袍男算一个。 可黑袍男嘴里说的怪物,让她更不敢相信。 “一个村子里,活了很久的神。”黑袍男回道。 “神?” “千真万确?”胡子女质疑道。 “我没办法把它的尸体搬来你的面前,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黑袍男有些不悦道。 胡子女静默无声,她低头沉思着,而后又看向身边的无间者们,似筹划着什么。 “好吧好吧,我知道我没有选择了,我加入你们吧。”胡子女迈开脚,往前走去。 她身旁的无间者们发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我都走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胡子女注意到身后的那群人没有跟随着她的脚步,回头叫道。 “原来你真是他们的老大。”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更好的靠山呢。”黑袍男略失望道。 “呵呵,让你失望了。”胡子女走到他跟前,不忿道。 近距离看过去,黑袍男才发现这胡子女下巴,嘴唇上的胡须不太自然。 “你脸上的胡须,是怎么回事?”黑袍男问道。 “额...假的。”胡子女楞了一愣,随后装作一脸无事的样子,回道。 “怪不得看起来像是粘上去的。”黑袍男恍然大悟道。 “你们踏马的怎么还不上来啊!”胡子女打算岔开话题,发现自己的手下们居然还停留在对面,转身呵斥道。 “这可是进攻匹亚国啊...老大...”人群里,其中一人胆战心惊的说道。 “匹亚国也好!什么都好!他可是杀死了神的人啊!你们有什么好怕的?”胡子女叫道。 黑袍男嘴角上扬,听着胡子女好似夸赞般的说着自己的壮举,不免愉快。 “他说自己杀死了神,我们就得相信吗?”那人继续道。 “没办法,看来你得证明给他们看啊...”胡子女转过脸,无奈地向黑袍男说道。 “我说了,我没办法把它的尸体搬到你们的面前。”黑袍男蓦地铁青着脸,他看起来没什么耐性了。 “看来你们还是不相信,你也是,胡子女人。”黑袍男继而说道。 “我也不是不信...但是那可是匹亚国,哥们。” “你说你杀死了神...但是我们没见到过那种场面。” “一个王国的士兵有多少...你应该清楚,你这是让我们大家去送死啊...”胡子女一脸难堪道。 黑袍男身旁的男子,将红剑重新置于手里,目光所至那群无间者之处,皆生胆寒。 他们见识过那男子的实力。 “你们没得选择,要么跟随着我,要么死。” “我没有功夫跟你们闲谈了。”黑袍男逐渐升起怒意,将那只令人恐惧的手从袖口里暴露出来,开口道。 胡子女黑着脸,不情愿地转脸去,看着面前的无间者们。 “大家能活一天是一天吧。”她开口道。 那群人相视一眼,随后面如死灰的朝黑袍男这里缓步走去。 待他们尽数来到黑袍男面前,大多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们现在的样子,和你们抢夺村民们的样子,可谓是截然不同。”黑袍男嗤笑道。 沦为败者的那群人,此刻憋着一肚子的火,但又不好发作,只好把脸埋低,好让自己的神情不会给黑袍男注意。 “我知道你们很不畅快,但是,我会给你们想要的。” “你们有许多人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我比你们更清楚你们自己。” “这片土地,是我们的土地。” “你在说些什么啊?”胡子女打心底对黑袍男的一言一语嗤之以鼻,她的脸上画满了问号。 “我是说,我们要夺回我们的土地。” “匹亚国?”胡子女疑惑道。 “你答对了,但是匹亚国只是其中的一个。” “你不会还想去招惹灰国吧?”胡子女难以相信的说道。 “取决于,你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黑袍男微笑道。 “其实我是觉得,你还是让我们离开吧。” “你清楚的,我们不会全心全意的为你卖命。”胡子女语笑喧哗道。 “况且,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的计划不可能成功。” “没有人会自己去送死,那可是王国。”胡子女继续说道。 无间者们显然很喜欢胡子女的这番话语,稍稍抬起脸,面上的阴霾散去些许。 “他们看来,还是不相信你说的话。”黑袍男身旁的男子缓缓道。 黑袍男微微一笑,开口道:“你们很多人,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实力。” “尽是屠戮村民,屠戮那些对自己造不成威胁的人,永远离不开这个地方。” “我只能说,你们的潜力远不于此。”黑袍男郑重其辞的说道。 “你又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胡子女不以为然道。 “我去过灰国,去过匹亚国。” “你们看见的东西太少了,以至于你们没办法变得更强。” 那群无间者屏气凝神的看向黑袍男。 “杀入王国里,告诉他们谁才是更应该在里面待着的人。”黑袍男侃然正色道。 “你们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他补充道。 到此时,那些人才散去脸上的阴霾,他们逐渐向往黑袍男眼中的计划。 “好吧。”胡子女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告诉旁人,她被说服了。 “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她问去黑袍男。 “我们要扩大队伍,直至时机成熟,一举杀入匹亚国。”黑袍男淡若道。 “扩大队伍?你想找其他的无间者?” “是的,我并不打算像你们一样,去屠戮村庄,恕我直言,在我眼里,那是愚蠢。” “你个家伙,真让人火大。”胡子女一脸怒意,但转念想到自己已不是老大,只好作罢。 “所以你打算去抢像我们这样的人?”随后,她指了指自己,与身后的那群人。 “当然。”黑袍男直截了当的回道。 胡子女转过身,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抢无间者的东西。” “村民?抢他们的东西,我对此丝毫不感兴趣。”黑袍男微笑着解释道。 “你不也是无间者吗?”胡子女反问道。 “你不了解我,没关系,以后你会有时间去理解我。”黑袍男笑说着。 “那你首先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胡子女并不喜欢黑袍男的语气,却还是问道。 “李治。”黑袍男淡然道。 “他叫...”黑袍男正想再告诉胡子女,他旁边的人叫什么名字时,不料那人先行开口道:“别把我当哑巴。” “我叫黎清。”他随后又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意外之中 “这样啊,那你们就叫我髯女就行。”胡子女秉起大拇指,指向自己,一脸神气。 “你叫髯女,是因为你脸上的这些胡子吗?”李治双手抱于胸前,打趣道。 “无论怎么样,我脸上的胡子都是千真万确的,你们就别想打它们的主意了。”髯女两粗壮的手臂同样也抱于胸前,警惕着。 “那好吧,该问的问完了,该聊的也够了。” “是时候离开村子了,这里没什么好逗留的。”李治对髯女说完后,便转身走去,黎清亦然。 “家伙们!跟上!”髯女随后朝着那群无间者手下们,瓮声瓮气的喊道。 房子里的湛霄可谓是将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尽收眼里,整个过程噤若寒蝉般。 “终于走远了...”他稍微将脸探去,可以视察到他们离开的位置,松了一口气。 “这些野者...居然想要夺下匹亚国...真是疯了...”湛霄不愿相信的说着。 “不过也是...这些强盗土匪,什么胆大的想法没有?” “没有他们不敢想的,不然也不会在野外流窜,到处惹事生非,居无定所了。” 走出屋外,看着天上的月亮,湛霄环顾四周,“还是等到天亮再离开吧。”随即他回到曾经升起火堆的房间里去,再入梦乡。 天微微亮,不少野兽牲畜好似发情似的嚎叫着,酣睡的湛霄醒过来,感觉浑身的不舒坦。 动着胳膊,扭转脖子,而后起身,伸展着腰,“哈~”他打了个大哈欠。 后半夜的房间里并不够暖和,他又不好升起火堆,惟恐那些无间者没有走远,只能从包囊里拿出几件衣服,盖在身上。 待他收拾好衣物,踏出屋外,依依不舍的看去屋子内,“我会记住你的,小珏。”他握紧了手中的铁剑。 继续向前走去,“不知下一个村庄会不会也是这番模样,希望不会吧...”他忧心仲仲的想道。 路上的大石与粗树,许多都有被毁过的痕迹。 不一会,湛霄发现,从大石那崩碎的小石块,赶巧,似有意为之,或为人无意造成的,铺在泥地上成了路。 “沿着这条石路,应该能去到村庄...他们不知道还在不在呢?”自己有些忘记了前去的路,没有画好的地图,湛霄凭借着直觉在前进。 “可...”他心里总有很不好的预感,路旁被毁掉的花草石木,加剧了局蹐。 “到了。”面前是村庄木门,上面插满了箭矢。 望着箭矢,局蹐已经堆砌了整个胸口,堵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千万别...”湛霄清楚,曾今离别时的他嘴上挂着不在意,可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仍旧记得他们的面孔,即使眼下,他们可能变化颇深,但丝毫不影响。 “可别让我见不上你们最后一面啊...”他尝试着推开木门,可还未等他推开,另一边就已经朝他这里推去。 “你是谁?”临面的是他熟悉的样子,那人正打算举起弓,箭在弦上。 “你竟然没死...小珏...”湛霄泪水快夺眼眶而出,却被他止住了。 “你...是湛霄?”眼前叫做小珏的青年,木楞原地,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是的,湛霄。”湛霄用肩头猛地朝他肩膀上撞去,小珏仍是那副难以相信的脸。 “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湛霄?”他面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疑惑道。 “来找你们,我以为你们...都不在了。” “我路过村子,那些屋子已经...还有那些野者,我见过他们。”湛霄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可恶的野者...”小珏顿时愤怒起来,说道。 “他们人很多,而且看起来,掌握一种我们从没有见过的力量。”湛霄皱眉道。 “你先进来吧。”小珏让开到一旁,让湛霄进来后,再关去大门。 “这个村子...也是那番模样...”映入眼帘的,是与先前的村子那般,破败不堪的景象。 还好的是,这里并不是空无一人的。 许多不知是否为原住民的村民们,在修理着一间间破败的木屋子,里头坐有着不少妇孺孩童,也有些负伤的年青人。 但是见不上一个老人,湛霄感到有些困惑,开口问及身旁与他一同走路的小珏:“好像...没有见到一个老人。” 小珏似有口难言,他顿了顿,才回道:“没有办法...我们只跑出了一些人,更多的,是自救。” “这里并不全是我们村子里的人,还有些,是由另外两个好心人,救过来的。” 说完,他停下了脚步,面前正好出现了他所指的那两人,他随后又道:“他们就是我所说的两个好心人了。” 湛霄转脸看去,发现两人双臂都缠有厚厚的白布子,其中一人的一条手臂,缠裹的看起来异常粗壮,不似人该有的手臂。 “初次见面,我叫花芜湖。”看着面容清秀的青年,微笑的作揖道。 “叫我湛霄就好了,先生。”湛霄打算伸出手握去,却发现对方并不知其意,只好尴尬的收回。 “叫我黄潭便好。”另一个,便是看着手臂异常的硬朗男子,他同样是作揖道。 “你好。”湛霄点头致意。 “听那些来自其他村子的村民们说,他们可是大好人,帮他们击退了野者,虽然没有保住村子,但是一直陪着他们到了这里。”小珏面带善意的解释向湛霄。 “可惜...村子后来被某种奇异的现象摧毁了,不然,我们也不会离开那里。”想到这,花芜湖叹了口气。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芜湖,我们尽力了。”一旁的黄潭安慰道。 “真佩服啊...我如果也有你们这样的魄力和实力...就好了。”听后的湛霄敬佩道。 一处屋子里的人叫到了小珏,他只好开口道:“有事情了,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那个...我也来帮忙。”花芜湖略带歉意的向湛霄示意着,随后跟着小珏一同离开原地。 “湛兄是吗?”黄潭开口道。 “是的,黄潭先生。”湛霄伸出了手,随即他又想起了自己或许不该这么做,打算收回去。 未料黄潭握了过去,“或许我也该如此称呼你,湛霄先生。” 黄潭微笑道。 “看来先生,不是在村子里长大的。”湛霄随后道。 “为何这么说?”黄潭好奇道。 “一些细节吧...” “不过如此说来,你应该也去过匹亚国...或者...灰国?”湛霄继续道。 “我并没有去过,但是,我读过不少的书。” “那里有解释过城里的人,是怎么相处的。”黄潭回道。 湛霄点点头,随即看向周围,缓缓问道:“这个村子,也是遭到野者的入侵吗?” “我们在来到这里时,这里就已经变成了这样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但是我相信,这里和野者推脱不了关系。”黄潭稍稍皱眉,随即又舒缓下来,说道。 “你呢?你怎么会到这里呢?你可是城里的人。”黄潭而后问道。 “我是来找人的。” “本来,打算到原先去的那村子,找小珏。” “但是村子已经被毁了,我就只好再来到这里,打算再找我的其他朋友。”湛霄解释着。 “也是因为野者吗?”黄潭皱起眉。 “是的,我还见过他们,在晚上,不久前的事情。” “当然,我是躲起来的,他们看起来太吓人了,估计弹弹手指,我连渣都不剩。”湛霄无奈地道。 “我清楚那种感觉,我清楚。”黄潭回道。 “你们对付的野者,也是那样强大吗?”湛霄突然问道。 “你描述一下...特征?” “披着长袍,手很奇怪,还能释放出黑色的火焰...太恐怖了。”湛霄颤然道。 “其他的人,则和一般的野者那样,不会说,像那人那般特别。”他补充道。 “黑色的火焰...手很奇怪...” “我明白了。” “他应该就是我们击退的那个野者。”黄潭沉思一会,说道。 “真的吗?” “我的天...你也...太厉害了。”湛霄大吃一惊,随即敬佩不已。 黄潭脸上并无波澜,“他们很危险,还好你躲起来了。” “我们即使击退了他们,也是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的也是...那种怪物。” “罢了...说多也是无用,我此行也并不是为了撞上他们。”湛霄耸了耸肩,无奈道。 “我不过是为了找个人...” “对了,你知道阿月这个人吗?”湛霄此问,可谓是使得黄潭惊愕失色。 “你找他做甚?”黄潭肃然问道。 “我...我是受人所托,才来找他。” “你好像很吃惊,是为何?”湛霄注意到黄潭突然变化的表情,不免惊讶道。 “我见过他,我也和他有过交情。” “至于他去了哪里,我只隐约记得,他好像朝的是另外一个方向走了。”黄潭继而道。 “你认识他啊?” “那可真是找对人了。”湛霄欣然道。 “你说的另外一个方向,是哪个方向呢?” “恕我直言,我不知你们找他做什么,但是他与野者可无二般。”黄潭亦如之前那般的神情,说道。 第一百六十章 短暂交谈 “不知黄潭先生说的不无二般...指的是什么呢?”湛霄十分好奇地问道。 “和野者一样危险。”黄潭郑重其事的说道。 湛霄蓦地皱起了眉头,“这...可我还是得找到他。” “这关乎到一个人的性命。” “总之,真的很重要。”湛霄苦笑着。 黄潭见他这一脸不好说服的样子,心想他铁定是要明知山有虎,也偏向虎山行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佛送到西吧。 “你打算现在动身去找他吗?”黄潭问道。 “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拖久了...也不知道他会去到哪处了。”湛霄回道。 “那随我来吧。”黄潭转身,湛霄亦随之前往。 两人走到了村子的另一扇大门处,这里的门上亦如先前的门那般,插满了箭矢,只是,数量上会有所不同。 “出了门后,朝西边走,他大致是往那个方向。”黄潭推开门后,手指向西边,和他说道。 “谢谢你。”湛霄作揖道。 “需要我们给予你一些药物吗?” “额...这样不好吧。” “我不想欠你们太多人情。”湛霄尴尬道。 “人情?我想我们不会在意的。” “将来再见了,不要为敌便好。”黄潭微笑着道。 “额...好吧。”湛霄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我带你去找我认识的一个医师吧,他那里有许多的药物。”黄潭说着,朝门里走去,重新关上了大门。 两人又向着村子里的一处木屋子里走去。 那木屋子残缺不齐,屋顶已经被掀得只剩部分,周旁的墙壁东缺一块,西缺一块;就连木门,也仅有半片。 “青人,这屋子不能呆了吧,与其修理,不如造一间新的好了。”黄潭淡然的对着面前的那人说道。 被称作青人的男子转过身,他穿着破旧的布衣,挽着袖子,正拿着工具修理破屋。 见黄潭过来,他放下了工具,拍拍手上的灰,注意到黄潭身旁的陌生之人,开口问道:“这个是...” “湛霄。”未等黄潭开口介绍,湛霄自个便答道。 “初次见面,我叫青人。”青人友善的伸出手去,湛霄楞然一霎,才也握去手。 “青人先生,你好。” “听说你是医师...恕我冒昧,看着不太像我印象里的模样啊...” “我印象里...医师不都是穿着绿色大褂,戴着布帛帽吗?”湛霄绕绕头,不好意思道。 “哦哈哈,我本来的一身行头,倒也像极了医师,可眼下,我实在是没心情去摆弄那些了。”青人无奈道。 “也是啊...”湛霄后知后觉的说道。 “你是城里人?”青人见他一身的衣着,颇为熟悉,故问道。 “是的,匹亚国来的。”湛霄倒也不觉得吃惊,村子里可没有医师,他清楚青人也是和他一样,来自城里。 “白帮之人?”青人试探性的问道。 “正是,白帮的守门人。”湛霄回道。 “果真如此。”青人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招呼着湛霄坐于桌前,黄潭则自顾自地也坐去一旁。 桌上摆着茶具,杯口反盖,看来是以防修理屋子时落下的尘灰。 “不知现在城里怎么样了,我离开匹亚国,也好些年头了。”青人掀起三杯子,倒上茶水,说着。 “怎么说呢。” “城里...现在的形势十分严峻。”湛霄愁然道。 “哦?”青人喝上一口茶,听湛霄这一说,顿然皱眉。 “野者们越来越猖狂了,有不少渗进了城里。” “现在守卫们都十分警惕,全城戒备着。” “就连许久不动身的士兵们,都披上战甲。”湛霄解释道。 “原来是野者的问题...”青人恍然大悟。 “也不算惊讶,我当初离开匹亚国前,也曾听过传言。” “野者要卷土重来,企图夺回他们所属的土地。” “但是,究竟这片土地是野者的...还是无间者的呢?” “不得而知。”青人颇有玩味的说着。 “野者...不就是无间者吗?”湛霄疑惑道。 “额...你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青人不知如何回道,便只好搪塞。 “野者是匹亚国界域与灰国界域的说法,并不是全世界的说法。” “无间者分布世界各地,野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一旁的黄潭终于作声道,脸上波澜不惊。 “还有这种解释啊...我并不清楚。”湛霄一脸惊讶道。 “我也是翻阅过书籍,才知晓一二。”黄潭莞尔一笑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说匹亚国和灰国是他们的土地呢?”湛霄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 “据我所知,在很久前,这两个地方,确确实实是无间者的土地,而城里的人,则是后来之人。” “因为无间者当初被杀死殆尽了,域中人夺取了土地,所以演变成现在这般局面。”黄潭饮下茶水,淡若道。 “这是真的吗?”湛霄感到震惊。 “我...我不是很相信,虽然我没有怎么翻阅过书籍,他们说,这是学者才干的,而我们没有资格。” “我只是这么一说罢了,如果你想刨根问底的话,回到城里后,可以尝试去找到书籍,里面应该会有些记载。” “不过,可能和我所说的会有些出入。” “毕竟目前城里呆的,都是域中人。”黄潭犹有意味的说道。 “可是无间者这么强大,我们又怎么做到消灭他们的。” “而他们又怎么卷土重来了?” “这些,目前我也不清楚。”黄潭回应道。 湛霄是越听越迷糊,虽然他不相信黄潭的所说的,但他却是很感兴趣。 对于无间者与他所言的域中人,同他一类的人。 又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势不两立:无间者成为了恐怖的存在,域中人则畏惧着他们。 据他所说,在远久前,是完全反过来的,域中人击败了他们,还将他们杀死殆尽。 太多不可思议了。 “真是让我大吃一惊,看来我以后都多读读书了。”湛霄苦笑道。 “读书向来是我的乐趣。”黄潭笑说道。 “那这样看,你很适合成为学者啊!”湛霄欣然道。 “学者?他吗?哈哈,那可真有够奇怪的。”青人掩面大笑道。 “哈哈,但愿如此吧,有机会的话。”黄潭亦然如此道。 交谈过后,一番静默,湛霄望着头顶上。 那是一处无木遮掩,可看穹的地方。 已渐过午后。 “我是时候离开了,多谢你们的好意。”湛霄随后说道。 “带上药物吧,你会需要他们的。”青人从一个大大的包囊里,拿出来了一些能够治疗伤处的东西,放置在桌上,凝重道。 “多谢了。”湛霄感激道。 拿上东西,他与青人道别,在屋外又正巧碰到了路过的小珏与花芜湖,他们应该是刚刚才忙完手里的活儿。 “你是要走了吗?”小珏疑惑道。 “是的,小珏,没有什么时间叙旧了。”湛霄无奈道。 “很急吗?我还不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呢。” “为了找一个人,而那个人,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则更要抓紧时间去找到他了。” ”我不能耽误太久。“湛霄一脸忧愁。 “那...好吧。” “希望你不要有事,我们日后还能够相见。”小珏拥去湛霄身上,两人紧抱片刻。 “会的,到时候我们再聊个畅快!”湛霄莞尔说着。 “再见大家。”他们目送着湛霄离开,直至消失在视野里。 “没想到,在城外,也并不是四面楚歌的局面。” “能见到小珏的感觉真好啊。”走在路上的湛霄心想着,脸上挂着笑容。 而后的路上,泥泞之地是愈来愈多,不再有随处可见的大石块,取代的是足足有一人之高的草丛。 这些草丛可谓是遮掩视线的一把好手,并不能知晓前方有什么。仅能靠听,来辨别危险与否。 “该死!这些高草,高花,都多久了,还是没有变过。” “换成在城里,已经被除光了。”湛霄抱怨着,拨开一片片草丛。 突然,他耳朵里传来了一些很是奇怪的声音。 “前面...有什么东西?”湛霄将挂在腰后的剑鞘与左腰旁的剑鞘打开,拿出在小珏废弃的屋子里带走的那柄铁剑,以及,自己从家中带出的紫铜剑。 “呼...” “好久没有动过手了。”湛霄喘息未定着。 在白帮呆了那么久,看门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动刀动剑都已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窝在家中的佩剑如果不是在前几天拿去给铁匠修理,估计都不能要了。 他心里想好了一万种可能的死法,可还是生怕就这么死去了。 “咕咕...” 这是兔子的声音?湛霄大惊。 “不会是兔人吧?”他脑海突然闪过曾有过的经历。 与小珏在野外碰到了兔人,虽然只有一只,可也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头破血流,差点断了一只胳膊和一只腿。 好在最后有人出手帮助,才捡回了一条命。 现在他都还记得,月下的黑影在他面前是何其的威风凛凛,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人的姓名。 第一百六十一章 恰巧 眼帘前的高草被突然撩开,湛霄一眼望去,发现并无兔人的身影。 “没有?”湛霄惊讶道。 骤然从另一旁冲过来了一个巨大黑影,黑影比他要大上不少。 还未来得及察见到是不是兔人,湛霄就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掀飞了出去。 还好,恐怖的力量打在了手中的两柄剑上,他在那刹正好秉着双剑,将之抵挡住了。 不过,他还是因此被撞飞了出去,两柄剑跌落至一旁。 这时他才看见,兔人高大的身影。 面前的兔人可谓像是一头大山,遮天蔽日般耸立在湛霄的前头。 它凶恶,贪婪的猩红双眼紧紧盯着湛霄不放,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它活吃入肚。 湛霄二话不说朝一旁的双剑摸去,恰巧兔人欲朝他原来的位置扑去,躲过一劫。 拿起了双剑后的他稍微压低着身子,他仍记得小时候教会他战斗的人曾经说过,在战斗时,务必要压下身子,使自己更加敏捷,因为一触即发间,生与死全交待在此了。 兔人自知扑了个空,而后不作思索的继续向湛霄扑去。 近的湛霄身前,它挥出一拳,如沙包般大的拳头砸在了湛霄又作抵挡的双剑上。 湛霄止刹不住的往后仰去,双脚在地上划出了两行泥痕,泥痕旁是堆积起来的棕青色土泥。 “差点倒了...”好在他稳住了身子,可下一刻兔人穷追不舍的冲来,又是一拳挥在了他的紫铜剑上。 顷刻破碎,紫铜剑的剑身化作碎片,散落一地。 而湛霄握着剑柄的手上,虎口迸发出鲜血,手掌酥麻,颤抖不停。 兔人接着用另一只手挥向湛霄一拳,湛霄反应过来,用铁剑再作抵挡。 铁剑并没有像紫铜剑那样震成了碎片,但是他没有将其握住,使得铁剑飞至身后,掉落到了不知高草丛里的何方地处。 “糟糕!”湛霄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猛地向下蹲去,竟躲过了兔人的下一次攻击。 而后湛霄连滚带爬的往身后的高草丛狼狈的跑去。 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找到铁剑,生死攸关,他自知找到铁剑也毫无作为,纠缠下去是死路一条。 拨开眼前一片枯黄的草丛,他感觉到身后有疾风相随,那正是追杀他兔人所带来的。 他不敢回头,生怕下一秒,兔人的拳头就会砸到他的脸上。 届时会暴开血花,洒向高草尖尖。 “铁剑?”湛霄刚跑没几步,就见地上躺着他那把从手里挣脱出去的铁剑。 他忙往地上打了个滚,借此重新得到铁剑。 随即又翻滚在泥泞地里,手撑着地,黏上了满手掌的淤泥。 而后双手紧握着剑柄,面对着兔人那临门一脚,砍了过去。 铁剑剑转瞬粉碎,剑柄仍留在他的手里,而他的身子则被兔人恐怖的力量击飞至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浑身泥泞,湛霄连忙坐了起来,喘着粗气。 “完蛋了...” 兔人眼瞅着愈来愈近,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该用的方法全部用上。 “这可比无间者可怕...连交代遗言的余地都没有...” “人还没找到呢...” 一道雷击瞬于眼眸前,轰然一道血花绽开,兔人的头颅破开了个大窟窿。 鲜血里夹杂着白花花的东西,似黏在了他的唇上,那是咸甜的感觉。 蓦地,兔人身子倒在泥泞中,整个过程不过是霎那间。 上一秒他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死法,或是被兔人一脚踹死,就像他现在的结局一样;或是开膛破肚,仍苟活着的自己眼睁睁看着兔人往他的肚子里钻,大快朵颐。 还没让他反应过来,那道雷击欲袭至他面上,湛霄瞪大了双目。 “那不是兔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面前的人停止了更进一步。 “不是兔人?”那人转过头,看向湛霄。 只见其脸上沾满了血,与脑豆腐。 湛霄木楞的与眼前的人对视着,“我没死?”他缓缓开口道。 那是一个女人,一头嫣紫色的长发,披着遭泥染污的白大衣。 近距离看仔细,其眸下有一层灰黑晕影,那看来不像是妆容所致。 女人没有顾理湛霄,而是站直了身子,往旁看去。 湛霄亦然望去,瞧到了从草丛里又走出来了一个人,是一个男人。 “看来只有一只兔人啊?” “今天的晚餐吃不饱了。”男人用他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随即朝地上的湛霄看去。 “是个人,还好我叫住了你。”男人亦如女人一样,披着白衣,上面也沾了不少泥土。 “没事了,你可以起来了。” “还是说,你起不来了?”男人走近其身前,伸出了手,说道。 “谢...谢谢...”湛霄浑身仍颤抖着,还未从方才的绝望与恐惧中脱离而出,脸上表情依旧。 男人一把将其拉起,随后环手于胸,笑道:“你可真够勇的,单枪匹马来到这里,好在你遇到了单一只的兔人。” “这只兔人看着应该是与族群离散了,不然你可苟活不到现在。” “如果不是我出手,他也得死了。”女人面无表情道。 “确实。”男人点头。 盯着两人有一会儿了,湛霄此刻终于回过神来,这两人传着的衣物很是熟悉,那不是白帮的标志性的打扮吗? “你...你们是白帮的人?” “可是...可是你们怎么会有将兔人一即击杀的本事?”湛霄震惊不已。 “白帮?”男人看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一眼,然后把视线重新放回到湛霄脸上。 “你身上也是白帮的衣服,我也才看到。”男人亦是有些惊讶道。 “难不成...你真的是白帮之人?” “我去!白帮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人了!”湛霄骇目惊心道。 “我...” “我也算是把?” “恩恩。”男人犹豫着,支支吾吾道。 “那这样看来,我也是咯?”女人突然开口道。 “那是自然。”男人点点头。 “真的是谢谢你了!兄弟...”湛霄激动道,而后又注意到一旁的那女人,“还有你...女士!” “额...我应该说些什么?” “不用谢?”女人疑惑的看向男人,男人逐对其又点了点头,女人再说道。 “不知道兄弟姐妹,是白帮新来的门徒吗?” “可看你们的实力,理应不止门徒了,应该是名将士行列了!”湛霄作揖道。 “名将士?”男人刹那疑惑,又道:“对!我们两个既是新来的,亦是名将士。” “以后白帮里有什么事情,我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帮助你们。” “当然,即使你们并不是救下了我的性命,我也应该如此。” 湛霄说道。 “我们没救下你,你也帮不了我们了。” “咋一个人跑来这里了。” “我们好歹也是两人行动。”男人面上的表情疑惑不已。 “唉...说来话长...”湛霄叹了口气。 他沉思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此行是为了长老以及管务者一事前来,目的,是为了找到一个重要的人。” “他叫阿月。” 男人与女人顿然震目,相视一眼,女人饶了饶头。 “额那个...我就叫阿月。”自报家门的阿月亦是饶了饶头,不好意思道。 “什么?你就是阿月?” “这不可能啊...” “阿月怎么会是白帮之人...”湛霄一头雾水。 “说吧,你找我是有什么事?”阿月突然肃然其脸,道。 “你真的是阿月?”湛霄小心翼翼道。 “珍珠都没有那么真!” “相信我,我就是你说的阿月!” “我还认识你们白帮里的白彰呢,还有一个叫老徐的人。”阿月又舒缓着脸,淡若道。 “白彰...老徐...” “那看来,你真是阿月本人了。”湛霄虽有些不敢相信,阿月竟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还是救下了他一命,这些戏剧性的演出只有在城里的大幕店才可看见,没成想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你也并不是白帮之人吧...”湛霄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与一块块白花花的脑豆腐,苦笑道。 “真相大白啦,我也不做解释了。”阿月无奈道,似丢失了本应该让自己表演妥当的演出,显得有些许失落。 “白彰他...被你口中所说的老徐给陷害了,现在在监狱里,等待审判。” “而老徐,也因此则坐上了白帮堂主一位。”湛霄厌恶道。 “没想到,老徐会陷害白彰。” “在我和他曾经相处过的一段时间看来,他不像是那样的人...”阿月神情看来满腹疑云。 “老徐当真是和你相处过一段时间吗?”湛霄突然问道。 “是,而且白彰也是,不仅他们,你们的骨堂主...”阿月倏忽如鲠在喉,皱着眉,随后恢复原貌,又道:“还有阿令,他们我都有接触过。” “原来老徐说的也不是假话...”湛霄皱眉道。 “那白彰真的是杀死了骨堂主他们吗?”他又问道。 “没有,他们是...”阿月转而看向身旁的那女人,顿了顿,“他们是死在了一群野者手下,那群野者很强大,连我也不是对手。” “她也是。”阿月指了指身旁的女人,后者随后点了点头。 “唉...” “我们...不如回去再说吧...”湛霄本想继续说着,却环顾了一番四周,说道。 “那走吧,我们也正想去呢。”阿月回道。 第一百六十二 黄昏 正欲走时,湛霄瞟到了地上,那碎作两半的铁剑,不由得长叹一声,“可惜了这把剑...本以为可以随我一生。” “造把剑不容易啊...”湛霄继而道。 “这两把剑各自都救了你一命,回去给他们立个碑吧。”阿月打趣道。 “你又怎知...有两把?”湛霄苦笑着,说道。 “来时我就瞅见有一剑,断裂成几块,躺在地上。” “分明是你踩着了呀,也算看见吗。”一旁的女子蓦地提醒着阿月道。 “额...你别说出来啊...”阿月汗颜。 “哦...”女子恍然大悟着,点点头。 “我...或许我是该给他们立个碑。”湛霄仍旧如刚才那般的神情,说道。 “我不过是提个建议,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阿月笑说着,回道。 “不不...我只是想起了我爷爷。” “在匹亚国,穷人甚至买不起一个墓碑...” “我一直很想给他安下一个墓碑。”湛霄忧眉愁目道。 “那你可以在匹亚国之外给他立个碑啊,不一定非得要在匹亚国。” “吃肉不吐骨头的地方,穷人活着就如身处地狱。” “死后长眠匹亚国,也不见得是件好事。”阿月环手于胸,面色凝重。 “他即便是身处在匹亚国的穷人...也说自己在那活的很开心。”湛霄视线撇去一旁良久,脸上洋溢着笑容。 “所以我一直很想赚足够多的钱。”他的视线又收了回来,颇显无奈。 “赚足够多的钱,去买下墓碑?” “看来墓碑需要很多的钱?”阿月疑惑道。其一旁的女子也同样皱着眉,很是不解。 “不全是这样,我也想让家里的人过上好的日子。” “不要再像爷爷那样,死得那般憋屈了。”湛霄黯然道。 “家人吗。” “我好像从未有过。”阿月若有所思着道。 “白月,我也是你的家人啊。”女子莞尔一笑,转脸看去阿月的脸上,说道。 “可...”阿月楞然,似想起了过往的种种经历,骨羽,黄潭,阿虎,花芜湖等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随后他会心一笑,微微点头,“你说得对,现在我有家人了。” 女子亦然如此。 湛霄叹出一口气,伤感的神情顷刻释怀,而后道:“很抱歉我耽误了太长的时间...我们走吧。” “你方才是从哪条路过来的?”阿月突然问道。 湛霄思索一番,“应该是这边。”他指了过去。 “那我们走你来时的路吧。”阿月与女子走向湛霄所指的方向,随即湛霄跟上。 来时的路还是如之前那样,并无改变。 重新回到小珏所处的村子门前,湛霄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的拍敲着门。 “小珏!是我!湛霄!”湛霄大声道。 未料,门只是被他拍敲了几下,便漏出了一条缝隙。 “怎么回事?”湛霄卒然皱眉,正欲推门的那只手停滞不前。 “你干嘛了?推门啊?”身后的阿月使力一推,大门后的景象豁然开朗。 村子里的人聚成一团,站在街道上,他们的背影遮蔽住了前方的视线。 “我们过去看看。”阿月肃然道,看向了湛霄。 湛霄点了点头。 三人并肩前去,待接近到人堆时,那群人竟同一时间回过头来,面上的表情惊慌失措着。 “怎么...怎么了?”湛霄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村民们诡异的齐齐回头,可谓是让他心里发毛。 阿月与他身旁的女子停下了脚步,“人群的后面是什么?”他缓缓开口,既不是问向湛霄,也不是一旁的女子。 发出的疑问在顷刻后,得到了揭晓。 人群在随后让开了一条道,足以让一人行走的间隙。 放眼看去,阿月似明白了什么,面无表情道:“随时得准备战斗了。” 只见间隙的尽头,站着一名身着黑袍的人。 人群又朝旁散开了些许,那些人脸上的惧意一丝不消,更有甚者佝着背,浑身战栗不止。 视野开阔了不少,三人能够看到了黑袍人身旁的东西。 “那...那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群人吗!”湛霄面露惧色,颤然道。 “什么人?”阿月问道。 “无间者...他们就是我记忆里存在的无间者!”湛霄喘着大气,回道。 “无间者吗...”阿月挤出一抹诡异的笑,没有预料的朝前走去,两边腰上挂有的剑鞘咔嘭作响。 “等...等会!”湛霄想要阻止,但已不成,阿月已经走进了人群里。 “我们也走吧,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啊。”女子面无表情的向湛霄开口道,随后也不管湛霄跟不跟上,就走了上去。 湛霄十分想就这么停留在原地,不接近那群无间者半分。 无间者留给他的阴影太过巨大,以至于他无法在短时间内修补回来。 “可...可这是白帮交待的任务...” “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啊...”湛霄心想着,一咬牙,连忙跟了上去。 往人群中行进时,他睹到了一些在他初进村子,曾见过的村民。 如今他们的脸上见不到笑容,低头暗脸,颤抖着身体。 “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你。”黑袍人的样子在渐靠近时,阿月已然看得一清二楚了。 他就是在日落村里所见到的那一个人,同样的黑袍,一模一样的面孔,以及在他身旁的男子,也是离开时,所同行的那人。 唯独变化的是,他身旁不仅仅有那男子,还有一群凶神恶煞,豹头环眼的人。 “我识的你,在日落村,我们碰过面。”阿月微笑道。 “对头。”黑袍人便是李治,其淡然道。 “所以我得问问,你又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里呢?”李治转而问道。 “跟他废话什么!这种人弄死就好了!”李治身旁,一个长有胡须的女人恶狠狠道。 阿月瞥其一眼,眼里尽是杀气弥漫。 “好了髯女,等我说完。”李治朝其摆了摆手,说道。 被称作髯女的那女人本想继续作声,却好似被其杀意怵惊,吞言入肚。 “顺路经过。”其淡漠道。 “我原以为,你是来救他们的呢。”李治环手于胸,一旁的嘴角微微翘起,说道。 “他们和我没有关系。”阿月亦如李治那样的姿势,环手于胸,淡若道。 “也是,你和我一样,都是无间者。”李治莞尔一笑。 “不妨随我一道?”他随后补充道。 “和你们一块?” “那不成,我可有要事,得去匹亚国一趟。”阿月讥笑着,对李治的请求嗤之以鼻。 “况且,我也不是你口中所说的无间者。” 李治颇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苦笑道:“真可惜,如果你能加入我们,那么很快,匹亚国不再是域中人的天下了。” “我对匹亚国没兴趣。”阿月回道。 “那么好吧,你们离开吧。” “我得办事了。”李治一副淡然处之的面貌,说道。 “小珏!”突然,身后传来了湛霄的呼声,阿月蓦地回头,发现他跑去了一边躺有着尸体,满是鲜血的角落里。 “你在做什么?湛霄?”阿月疑惑的走去,其身旁的女子则面朝李治那边,眼神警惕着,一刻不停的防备着他们,她始终觉得李治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让她们离开。 “小珏...” “可恶啊!”湛霄失声痛哭着,泪水打湿了脸庞。 他的怀里躺靠着早已没有气息的小珏,发白的脸庞,仍挂着鲜血的唇角,肚子上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里头是枯竭的空洞。 “你的朋友?”阿月问去。 湛霄重重的点了点头。 “...”望着眼前的这番景象,阿月想起了在雷顶山一役,他甚至没能抱着骨羽的尸体,像他这样来痛哭一番。 此刻唯有静默不语。 “那个人是你的朋友?”李治皱起了眉,问向阿月。 阿月双手插着腰,面色铁青,转过身问道:“谁杀了他?” “我杀的!你想怎么样!”在李治那群人里,突然从中窜出来了一个激奋狂傲的青年,脸上划着数根刀疤。 “是你杀的他?”阿月再次确认道。 “对!是我!”青年的头都快要抬到天上去了,趾高气昂道。 阿月加快了步伐,走时打开着腰旁的剑鞘,抽出一把漆黑色的剑。 “你这家伙!想踏马做什么!”李治的另一旁的髯女怒嗔,却并未上前。 “白月?”阿月身后的女子疑惑道。 “我来便好。”阿月抛下此话,朝前走去。 “你往后退!” “你干什么!” “再过来我弄死你!” 好几个人顿然围在了那青年的周边,纷纷叨骂着,目光似秃鹰般凶残。 李治身旁的黎清打算上前。 “黎清。”李治一只手置其身前,开口道。 黎清不解的看去。 “没事,随他。”李治漠然道。 话毕,瞬息之间,阿月手中漆黑的剑就将那人砍了两半。 李治蓦地皱起了眉,“果真如日落村那次一般,拥有瞬息间便能杀死人的能力。” 随后脸上又破开乌云,洋溢出微笑,“如此强大的无间者,与我们一道,定能做出一番大事!” “但他并没有这个想法。”黎清说着,拔出了腰间彤红的剑。 “别阻止他,我可不想跟这种家伙打起来。” “让他发泄一下便成了。”李治微笑道。 黎清闷闷不乐的收起红剑,归于剑鞘里,随即看去阿月那去。 只见阿月手中的黑剑手起刀落,刺死了另一个想要上前攻击他的人。 速度之快,令人胆寒。 余下的人纷纷被震慑住,不敢上去。 “啊!还我兄弟的命来!”突然,在惧人堆里,扑上去一个光着脑袋的壮汉,双臂画满了黑色符纹。 在接近阿月的一霎,壮汉的双臂的表皮骤然显现出一层厚硬的黄土色外壳,上面爬着崎岖不平的纹路,看起来像是某种怪物的甲皮。 阿月当即挥下黑剑,直直的撞在了壮汉的双臂上,咔擦一声响,那外壳微微显露了裂痕。 “怎么样!硬不硬!”壮汉叫嚣道。 阿月的脸庞痉挛一抽,即刻抬起黑剑,迅速的朝双臂再劈下,随后壮汉咬牙,单膝跪地着,双臂表皮上的外壳破裂一大片。 “老大救我!”壮汉兀露怜状,看去髯女那。 髯女内心一顿挣扎,正想拔脚冲去,阿月此时举起黑剑,猛然砍下,壮汉的双臂顿时血肉模糊,截断的部位疯狂喷涌着鲜血。 “还没完!”阿月还未停滞接下来的动作,只见他朝那颗光秃秃的脑袋刺去,壮汉的眉眼间穿破了个血淋淋的大窟窿,从脑后贯出,而后拔离。 阿月挥洒去黑剑上的血液,血珠挂满一地。 湛霄抱着小珏的尸体,目瞪口呆的看着阿月的所作所为。 髯女刚刚跑到了壮汉的面前,后者噗通倒地。 “你...”髯女愤而切齿,不作犹豫的冲上去,手中拎着巨斧,高举过头。 阿月冷眼一视,黑剑抬手便起,抵御住了巨斧的一击,却毫发无损。 “这剑不一般...”黎清皱眉道。 阿月身后的那群村民感觉到有生的希望,皆抬起头来,怔怔看去。 抵住了巨斧的一击后,阿月抬起脚,朝髯女的肚子结结实实的踹去一下,髯女顷刻飞出去,撞到了身后的那群惧人堆。 紧接着他仍想追击,李治却蓦地来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算了吧。”李治缓缓道。 李治的眼里并无惧色,且在隐约间,阿月瞅到了他一只手的衣袖下,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也罢。”阿月站直了身,徐徐收剑入鞘。 “冒昧问问,你的剑是哪来的?”李治淡然问道。 “不关你事。”阿月拍去手上的血迹,不紧不慢的说完,然后朝转身走去湛霄那处。 “谢谢你,阿月。”湛霄一脸感激道。 “把他带走吧,我们选一处地方,埋葬好。”阿月蹲下身,面上略有悲意的道。 “好...”湛霄使劲的将小珏抱起,即便衣上沾满了他的鲜血。 “为什么他们会不在这里...”湛霄突然想到了黄潭与花芜湖二人,这两人可是拥有能抵御的住眼前李治这群人的实力,假若他们在,小珏便不会死了。 “他们是谁?”阿月听到了湛霄低沉的质问,不解道。 “在我还未去找你之前,我在这村子里遇到过两个很厉害的人。” “他们曾说,自己对抗过眼前的这群恶魔。” “但现在,他们却不在这里...” “不然小珏就不会死了...”无力的气愤,他心知这不是两人的责任,但为何如此。 “时不待人...” “我们走吧。”阿月无奈地道。 “那些村民...可以把他们也带走吗?”湛霄忽然开口,询问道。 阿月转头望去身后的那些村民们,他们虽无说话,可眼里流露出渴望活下去的目光。 “抱歉,这与我无关。”阿月冷眼看去,随即转身欲走, “可...”湛霄面露不忍的望去村民那。 “听着,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在你危难之际也不见得会救下你,他们只顾着自己的性命。” “我深有体会,不过,我不希望你也深有体会。” “但你记得我这句话就好。”阿月肃然道。 湛霄疑惑的看向阿月,或许阿月对某件事耿耿于怀,间接的影响到了这些村民们。 “可...可能他们不会那样子呢...”湛霄小心翼翼道。 “不要以为我帮你的朋友报了仇,你就能够得寸进尺了。” “你有能耐你就去救下他们。” “要么就跟我走,就现在。”阿月黑着脸,怒斥道。 “对不起...”湛霄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村民们,随即咬牙闭目,跟随着阿月等人离去。 村民们见三人并无救下他们的意思,却也没有作声,而是绝望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 李治命令手下的那群人让开了一条道,而三人得以畅通无阻的离开村子。 天渐黄昏,即使头顶并无高挂着太阳,可天空上仍映着夕红色的光。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黎明 髯女目送着阿月三人离开后,松了口气,继而将脸转向李治那面,眼含怒火道:“我们得处理面前这些待宰的羔羊了!” “你想怎么处理?”李治微微笑着,问道。 “烹熟宰杀!”髯女满目狰狞的回道。 李治当即皱眉,“烹熟宰杀?你想要把他们都给吃了?” 髯女重重的点头。 “有什么好处吗?”李治依旧皱着眉,不解道。 一旁的黎清无动于衷。 “吃了域中人的血肉!我们的实力不仅能够更上一层,而且还管饱!”髯女得意洋洋道。 “哦?”李治略显惊讶。 “我倒是有听说过这个说法,这貌似是某一个无间者发现的。” “但是,这种做法的坏处更多。” “它会加速你生命的流逝,且提升的实力只会是短暂的。”黎清淡然解释道。 “是这样吗?髯女?”李治听完黎清的话语,再转过脸看向髯女,问道。 “额...我只是听说能够提升实力,但是我没有听说过会加速死亡啊!”髯女忿忿不平的看向黎清,说道。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好处也会有坏处。” “很明显吃人的做法所带来的坏处远大于好处。” “如果你不信,你们大可再吃一顿,我不保证到哪天,你们会突然的死去。”黎清肃然道。 李治环手于胸,漠然看向髯女以及她周围的无间者们。 那些无间者们早已跃跃欲试,可如今听到黎清的解释后,开始发慌。 “所以你还想去吃吗?”黎清继续问道。 “......”髯女稍稍低头,咬着牙,抉择着。 “吃!为什么不吃!我可不信你那些鬼话!”髯女突然叫道,随后气冲冲的走到一名正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村民旁。 只见其一把抓住他乱蓬蓬的头发,拎起,村民被拎在空中,手舞足蹈的,想要挣脱。 “给我安静!”髯女使起武器,即刻将村民的头颅割去,空荡荡的脖子喷涌出血泉。 此举无疑让那些还认为自己尚存一丝希望的村民们,彻底的失去光明。 他们一个个瘫坐在地上,眼里已无光,念叨着什么,空气仿佛充斥着惨凄的凋零。 髯女将头颅甩地上,换过手来拎着村民那还一颤一颤的身体,待他脖子处的鲜血不再汹涌,她才把尸体用根刚刚好大小的木棍,从上下两个通道窜起,架在毒虐的烈焰火堆上烤着。 等待的间隙,她也不闲着,继续去收割着屁滚尿流的“羔羊”。 “喂!你们不过来干活?”髯女朝着那些不敢作声的无间者们喊道,这些曾经可都是她的手下。 那些无间者们听后,挺直了腰身,却还是看向了李治那去,他们明白,他们现在的头儿,可是李治,而不是髯女。 李治与黎清目睹着髯女的做法,仿佛已司空见惯,在面对着这些无间者们眼神的问候,李治向后走去,似乎默许了髯女的行为。 黎清只好作罢,亦跟随着李治朝后走。 两人在一颗树下歇脚,抬眼看去,眼前的髯女和无间者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盛宴。 “放纵着髯女,不见得是件好事。”靠于树旁的黎清,开口道。 李治玩弄着紫手上的黑焰,看着髯女武器上挂有好几颗头颅,嘴角上扬,说道:“无间者与域中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像是没有约束的一群野兽。” “域中人就是关在笼子里的看客。” “可一群野兽,是很难掌控住的。”黎清冷冷道。 “保不准哪天,你的手下会奋起,发誓要将你赶尽杀绝,只因你不给他们吃肉。” “所以我才需要一边找寻传说中的白花,一边来状大队伍。” “白花才是完成这一切的关键。”李治转脸看向黎清,淡然道。 “据我所知,龙可比白花可信多了。”黎清像是不同意李治的说法。 “黎清,你见过龙吗?”李治问道。 “没见过。”黎清当即回答。 “既然你两样都没有见过,那你又是怎么得出,龙比白花可信多了?”李治颇有意味的说道。 “但我见过龙的残骸,这算不算?”黎清皱着眉,说道。 “你确信那是龙的残骸吗?” “而不是什么蜥怪?” “众所周知,蜥怪的残骸可像龙了。” 黎清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没办法说服得了你。” “相信我,白花存在于世上,而且就在这片区域里,且不止一朵。”李治突然严肃着脸。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黎清无奈道。 “等你见到了,你会大吃一惊的,黎清。”李治说道,随即转过脸,看向髯女那边。 村民们已经所剩无几了。 漆黑的天空渐显光明,转而为白皙,如此循环的日夜。 天空映着白光,湛霄三人来到了匹亚国的大门前不远处。 他们停驻了脚步,望着匹亚国高耸的大门。 那上面的墙壁可谓是金碧荧煌,镶在里面的砖块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制成的,惹人注目。 高墙上是一排排来回巡逻着的士兵,他们身穿着金闪闪的盔甲,头顶着银灰色的圆形盔,露出眼口,笔直的踱步。 大门灰蒙蒙的,老远看去只感觉万分厚沉,极难推开。 此时大门是开着的,卫兵们仍如那天湛霄出城的情况那般,严防城里的人出去、城外的进来。 “第一次见到匹亚国,没想到是这番样子。”阿月换了一身衣物,一身棕灰色的长衣裳,里头是彤红的,与那女子是完全相反过来。 只见他眼怔怔的眺望着前头。 “你此前一次也没有来过吗?”一旁的湛霄疑惑道。 “没有,一次也没有。” “我只在魁镇那一带呆过,再往前,就是荒芜之地。”阿月深吸口气,随后长出。 “荒芜之地...我有听说过。” “没成想,你去过那里。”湛霄十分惊讶道。 “我想问,荒芜之地,真是一片荒无人烟吗?”而后他顿了顿,问向阿月。 “并不如此,还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只是,他们大多已经遗忘了荒芜之地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阿月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面色沉闷。 “荒芜之地,不是应该走不出来吗?” “那你是...”湛霄仍想继续问道。 “我不记得了。”阿月斩钉截铁似的终结了谈话,湛霄也只好作罢。 场面一度陷入沉寂,过了一会,阿月突然开口。 “你曾说你是为了救白彰,以及挽救落败的白帮,才出门来找我。” “我对于你们的意义怎会如此之大?” “因为你是一切的源头,这些事情的源头都来自于你。” “你十分重大。” “坦白地说,我能不能成功,也是看你了...”湛霄隐约间好似想告诉一些东西,却又将之咽下入肚子里,打算自个消化。 阿月自然是看出了他有着心事,便直截了当的开口,不解地道:“成功?所为何事?” 湛霄没料到阿月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好开口道:“找到了你,我就完成了白帮交待给任何门徒的任务。” “这个任务没有人想着去做,找到你并非易事。” “完成了,我和我姐姐就可以拿着钱币,找到一座屋子好好生活了!”湛霄激动道。 “仅仅是花费了几天几夜,就回到来,如此高的效率,白帮不提拔你就很难说的过去了。”阿月莞尔一笑。 “所言极是!”湛霄称赞道。 随后他又望向了阿月身后的那女子。 湛霄一霎间如鲠在喉,他又看了看阿月,继而再把目光放在女子的身上。 “对了...你是叫...雷蕾是吗?”湛霄摸了脑袋,不好意思道。 女子稍稍歪着头,一脸不解的看向湛霄,“我之前说过了呀。” “湛霄你是不是高兴的忘了。”阿月淡笑道。 “其实也没有很久前啊...不过是昨天告诉我的。”湛霄略羞红着脸,回道。 “不知...回到匹亚国,办好了那些事情后。” “我可以请你去吃饭吗?”湛霄眼神慌乱的道。 阿月顿时惊讶,随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心有歹念啊。” “我...” “月先生,你只是把雷蕾当作妹妹那样吧...” “不会介意的吧!”湛霄渴求的目光望向阿月。 雷蕾一头雾水,绕了绕脑袋,“可以啊,吃个饭而已嘛。” “但是为什么白月不能去呢?” “因为...咳咳!”湛霄假作咳嗽了两声。 “因为我吃不惯那些东西,所以湛霄叫你和他一块去了。”阿月面对着湛霄投来的目光,心领神会,插话道。 “原来是这样啊。” “那好吧。”雷蕾微笑的点了点头。 阿月靠近着湛霄身旁,贴近其耳,窃语道:“雷蕾她不懂所谓的爱情什么的,你到时候不要轻易地开门见山了。” “她...她不懂爱情吗?”湛霄迷糊道。 “不是女士们,大多比男士更懂爱情吗?”湛霄说道。 “她是个例外,记住了啊!”阿月拍拍他耳朵,随后离开其身边。 “那...我们进去吧。”湛霄支支吾吾道。 三人重拾脚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审判那天 审判广场人潮汹涌,众人望着用红石搭建成的台子上,那苟延残喘的犯人,议论纷纷。 即使大都众说纷纭,可守卫兵团曾向外界宣告,这犯人是从其他界域潜入匹亚国的无间者。 光是无间者这一罪名,它就得接受死亡刑罚。 更何况,它还背负了另外两个罪名:潜逃与攻击国卫。 “听说,这个野者是许多年前从匹亚国逃离出去的死刑犯!” “他犯下了什么罪名?” “杀死了数名黄金士兵与卫兵!且还是一头叫做无间者的怪物!” “哇!那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匹亚国的平民与富人,讨论着台上的犯人不外乎是罪名与身份。 犯人捆绑着沉重的铁链子,蓬头垢面,严重的伤势已经不太好看清他是何方神圣了。 其身后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黄金士兵,不动如山,周身龙威燕颔。 “黄金士兵怎会在此...” “处决一个野者也需要黄金士兵在场吗?” “看来这野者简安,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在人潮里,东泛山被数名体格粗壮的凶恶人士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好似壁垒般的场面,他用仅能让自己听见的声音嘀咕着。 “幕布后面是...周红?”东泛山将视线从台上奄奄一息的简安身上离开,盯着台上那红色幕布。 他在想着,红色幕布后的那番景象,会不会就是周红与他所谓的心腹,商量着如何将野者大卸八块。 正心想着,回过神来,红色幕布被几人撩开,其中一名便是周红。 而周红的身旁,却是守卫兵团里,管辖着匹亚国南区的辖长:李灿若。 以及他的跟从:南区卫兵团副辖长兆麦。 “李灿若怎么会在周红旁边?” “王国卫的弟弟去了哪里?”东泛山皱眉道。 “大家好!今日,审判台将由我操行。” “我将亲自审判罪人,以应国民。”周红娴熟的喊完这两句话,便走到了李灿若身旁,将脸贴近其耳:“兵团长,今日审判一事,由我全权负责,至于那些你很感兴趣的事情,就请你不要过问,也不要干涉我的一言一行。” “周红,你这么做不合规矩。” “审判台上,向来需要守卫兵团的人与审判厅的人公平公正的去应对审判。” “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要打破规矩?”李灿若骤然不悦,周红原先在幕布后与他的交谈,并不是如此,这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灿若啊,今天的审判,我做不了主,你们守卫兵团也做不了主。” “如果真的要讨个说法,请去找宋国卫。”周红面带微笑道。 “这与他何干?”李灿若疑惑道。 “我该说的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非得要插手,那么就请便吧。” “霉运会眷顾着你。”周红冷笑着道。 李灿若深吸口气,纵使满腔怒火,此刻的他也不好发作。 面对着台下的人潮,他咽了口唾沫,紧皱着眉,稍稍退去一旁。 见李灿若退却,周红心满意足的回到简安身旁。 “拿张椅子给他。”他指了指台上其中一名黄金士兵,后者点头示意,很快就在幕布后游刃恢恢的搬上一张木椅子。 木椅子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像是随意从别处拿来,不是有意为之。 “坐上去吧,还是说,需要人扶着?”周红毫不吝啬自己的厌恶,朝简安瞪去一眼。 被黄金士兵拽着头发的简安像是一潭死水,瞳孔里藏污纳垢,见不到一丝一毫的光彩。 他嘴里念叨着什么,嘀咕着,无人听见。 他僵麻的脸,即使因头发被拽起,也无变化。 “他看起来真不像是个人了。”黄金士兵用他低沉的嗓音说道。 “它本就不是人。” “把它放在椅子上。”周红漠然道。 随即,士兵那被黄金盔衣覆盖着的庞大手掌,一把将简安丢置在椅上。 简安倚在上面,头仰望着天域,久久不移。 “匹亚国的国民们!在此!我将审判眼前这犯了滔天罪名的恶魔!” “它便是在好几年前,杀死了数名黄金士兵与卫兵的野者简安!”周红因放大着声音,想要让每一个国民都能听见宣词,涨红了脸。 台下的人潮反馈甚异,周红没曾想到国民们的反应竟没有汹涌起来。 “他们怎么没有一点的反应?”周红诧异着脸,问向站于椅子后的黄金士兵。 黄金士兵周身被黄金盔甲覆盖,就连脑袋也不过是开了几个口,以供呼吸。 他转过脸,看向周红:“不知。”寥寥一语,他又转过头去。 “该死!” “可能是守卫兵团那帮人搞的鬼!”周红心里有火,此刻却只好压下去,毕竟眼下面对的可都是匹亚国的国民,他不好发作。 另一旁的李灿若望见台下民众的一番反应,倒是见怪不怪。要知道,城里的小道消息一直很难治理,无论是谁,都能第一时间嗅到事情的发生,无非影响的大与小,他们可不好愚弄。 而野者简安的这一担子事,影响巨大,很早前就在城内传开了来。 周红却是毫不知情,他这段时间究竟在做些什么,看来他自己才知道了。 “周红啊周红,你这段时间在做些啥呢?”李灿若嘀咕道,一脸轻屑的看去那处的周红。 “看来大家都早有听闻此事,那么我也不过多的阐述。” 周红说完,顿了顿嗓子,稍稍低头,思索着接下来的发言。 人潮外,阿月与雷蕾艰难的想要跻身入内,却只走到人潮里的一边角,就难以更进一步了。 “我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人!”阿月牵着雷蕾的手,眼下,也只有手牵手,才好在密集的人堆里不至于走散。 “白月!你在魁镇见到的不比这多吗?”因为嘈杂的缘故,雷蕾不得不提高了几音贝嗓音。 人群里,两人被挤得苦不堪言,面上神情像年老的苦瓜。 “这可比我在魁镇,见到的东西还要多上几倍!”阿月喊道。 “算了!我们就在这里吧!”即使将嘴贴到雷蕾的耳朵那,阿月也得放声叫道。 “好吧!”雷蕾用力地点头。 待他看去审判台上,才发现椅子上坐着遍体鳞伤的简安。 即使曾经匆匆一面,他被头发遮蔽的脸,使得阿月没办法看清简安的脸庞。 而椅子旁的周红,骤然发言。 “那么现在!因为他的种种罪名!以国王赐予我的审判权力!我将对野者简安作出审判!” “予以断裂生命头颅之行!”周红鼓起劲,大喊道。 “断头就断头,说的玄理玄呼的。”东泛山嗤之以鼻道。 “简安?”阿月脑中断然想起了与简安的匆匆一面,那张脸庞,与眼前的简安完全不似。 “为何会出现在上面?审判?” “断裂头颅之行...是断头吗?”阿月种种疑问浮上心头,一头雾水的他不知眼前是个什么状况。 雷蕾也听的云里雾里,她不时看向阿月,似想着阿月或许会解读给她。 可她发现阿月也是和她一样的表情,则更为好奇了。 椅子上的简安被身后的黄金士兵从椅子上丢下,他的脸重重砸下,口水与鲜血夹杂一块,流淌在地。 黄金士兵从背后掏出了巨剑,“我的巨剑,在审判台上被鲜血覆盖的日子终于要到了,等的够久了。”他有些兴奋的说着。 看来巨剑躺在他背后有一段时间了,等待的可能就是将简安斩首的机会。 这时,台上突然跃上了一人。 是一名身着青白长袍的男人,还留着一头看着好久没有打理的长发。 那男人和周红交谈了几句,竟夺过了黄金士兵的巨剑,朝简安跺去。 简安竟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头颅就这么被跺下,滚到了台前,几欲掉落,却顷刻停住,眼睛怔怔地看着台下群人。 群众看到了他们想要看到的,掌声络绎不绝。 台上的周红也跟随着鼓起了掌,而挥起重剑的那男子,则将巨剑归于黄金士兵手上,捡起了简安的头颅,放置于脚下,跺脚去,踩得个支离破碎。 白的红的洒在脚下,他振臂高呼:“杀死所有无间者!” 群众们亦一同高呼喊去,顿时人声鼎沸,像海浪般扑打着周遭。 围观的人变得更多了,他们都被这一阵一阵的呼声吸引而来。 “......”人群里的阿月铁青着脸,身为无间者的他,此刻在人堆里,仿佛是无墙庇护于屋中的人,受狂风卷席的境况却是令其怒意滔天。 随即他牵着雷蕾的手,二话不说带着雷蕾猛地挤开一个个域中人,被其猛然撞开的人皆以愤怒的目光抛去,却被阿月的眼神慑退。 “左治平那家伙,今天怎么现身在这里了。”东泛山自言着,未料他身旁的壮汉突然说道:“刚刚在酒馆里看到他,心情不太好,在借酒消愁呢。” “我特么问你了吗?”东泛山也是没想到那壮汉会回语,呵斥道。 “不过,左治平亲自操刀,杀死无间者,可是一大奇闻。” “众所周知,他一直不怎么恨无间者。” “几年前,有过几次野者袭击匹亚国的事件。” “被他逮到后,竟只是弄残了,就放离开了。” “可真让人感到奇怪。”东泛山饶有玩味的说着。 “那么老板,你有什么特别好的计划吗?”那壮汉又言道。 “特么的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新来的啊!” “喂!这个新来的吗?”东泛山问向了其余的几个壮汉。 “是的!”那些壮汉大声回道。 “不是和你们说过!让新的来,给我知会一声!” “特么的!一群四肢发达,头脑发达的!” “你再给我来几句!我立刻让你滚蛋!”东泛山恶狠狠的向那壮汉叫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白帮新生者 “对不起!老板!”壮汉见东泛山不似是说空话,他看起来是认真的,连忙作揖赔罪。 “你他妈的...”东泛山幽怨的眼神盯着壮汉。 壮汉低下头,大气不敢喘。 “算了!接下来也没啥好看的了!”东泛山摆了摆袖。 “去下一个酒馆!”其大喊一声,周旁那些将他团团围住的壮汉,在人群中清理出来了一条道,以供东泛山稳妥离开。 “富人庭的酒神!” “他怎么也在这里,我刚刚没注意到啊!” “他们这些有钱人,就连走个路,也有人帮他们铺好。” “该死的富人!” 遭壮汉们推搡至一旁的民众,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东泛山。 大部分是向他投去令人作呕的目光,但也有不少是带着慕意,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坐拥他的待遇。 东泛山今时今日,对于杂人的议论纷纷,已经不管不顾了。 只见他微微翘起嘴角,轩轩甚得,目视着前方,对民众可谓是正眼不带瞧。 台上的左治平以轻描淡写的身姿下了台,人群蓦地让开一条道。 “左国卫太厉害了!” “亲自处决无间者!” 这些曾经从不会出现的赞语,此刻汹涌袭来,听得醉酒的左治平即是喜悦,却又感到刺耳。 “没人想要知道我从前为何不处决任何一个无间者。” “他们只想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左治平皮笑肉不笑的迎合着来自民众们的赞美,心却纠缠着捋不直的丝线。 待他走出了人群中,朦胧的酒醉里,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唤着他的名字。 再三确认是有人叫他名字,他才隐隐约约在眼缝中找到那人的身影。 “左国卫,甚久不见。”东泛山并未离去,他在人群外的一处空地等候着,旁边是他的一群壮汉护卫。 壮汉们如此近距离的见到左国卫,都不由得提着疙瘩上嗓眼,稍稍紧促。 “你是...东泛山?”左国卫有些站不稳身子,左右摇晃着,疑惑道。 “正是。”东泛山点头作揖。 “你找我做甚?”左治平摇晃着,环手于胸的说道。 “听闻左国卫打算听候国王的命令,带着黄金士兵们冲锋陷阵了。” “无间者们这下定会被一网打尽,一个不留。”东泛山胸有成竹的道。 “你怎知?”左治平当即警惕,且朝东泛山这里走近了几步。 壮汉们习惯性的走到东泛山面前,想要阻止左治平接近,却又想起了左治平的身份,犹豫不决。 “你们这是看不起我们左国卫了?” “还不往后面去!”东泛山呵斥道。 面前的左治平趾高气昂的抬头挺胸,稍微站直身子。 “说吧...嗝!你...怎么知道的。”左治平说话时打了个酒嗝,仍强打着精神,质问道。 “守卫兵团那处知道的。” “你应该听说过,现在的守卫兵团团长位置,已经由王国卫的弟弟王森林坐上了吧?东泛山淡然道。 “王雨的弟弟...坐上了守卫兵团团长一位?”左治平略微有些震惊,随后又道:“那又与我何干...嗝!” “与你知道...我即将带兵前往歼灭...无间者一事何干?” “是王森林泄漏了这一消息。” “相信不久后,城里的人都会知道,无间者们要卷土重来了。”东泛山一脸不怀好意的说道。 “什么!” “他们泄露了消息?”左治平大惊,从酒醉中清醒了不少。 “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唉...” “我也不想在左国卫大好心情下,告知这一糟心事。”东泛山故作愧疚着。 “当真如此?”左治平愀然不乐道。 “千真万确。”东泛山重重点头。 左治平黑着脸,转身离去。 “左国卫还是老样子,直性子,道别在他眼里不知为何物。”东泛山把手背在身后,乐呵呵道。 他往身后看去,发现本在台下的熙熙攘攘一群人,此时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 回望到审判台上,发现就连野者简安的尸体与血迹都不见踪影了。 “审判厅的人效率真高,一眨眼就不见人了。”东泛山稍微有些惊讶。 他转念一想,对着身旁的那些壮汉喜笑颜开道:“走,我们去守卫兵团组织堡,那里现在有一出大戏准备上演。” “是!”壮汉皆应道。 ——— 白帮的大门紧紧闭着,即使现在并不是入夜的时候。 “做得好!湛霄!” “现在阿月他人呢?”整个白帮里,与白彰关系最为要好的那位长老正坐在躺椅上,因为前些日子腰伤的缘故,他走不动道了。 湛霄则站在其面前,同样是一副开心的面孔,回道:“因为明天才是审判白彰的日子,所以阿月打算在城内逛逛。” “嗯...”长老满意的点头。 “徐立近些日子一直在处理着他在白帮的威望。” “看来他也知道了这些事情,在巩固好自己作为堂主的位置。” “无用,阿月知道所有的实情。” “待他明天与白彰一同出现在白帮的厅堂之上,便是徐立的下位之时。”湛霄恶狠狠道。 长老欣慰的看着湛霄。 随后他开口道:“湛霄啊...扶我起来。” “可是你的腰...”湛霄担心道。 “无碍...不过是走一段路罢了。” “可是...” “湛霄...我这个人说服不得,你快快将我扶起吧。”长老苦笑着。 湛霄从他眉眼看出,如果他一再坚持的话,他怕是要发起火来。 “那好吧...”湛霄小心翼翼地将其扶起,后者一声哀嚎。 “不要紧吧!长老!”湛霄大惊。 “无事...一时间适应不来。”长老强忍着腰上传递给他的疼痛,回道。 “我们离开房间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长老随后说道。 湛霄奇怪长老究竟所为何事,即使咬牙忍痛也执意带他去那处地方。 一路上,湛霄提心吊胆着,提防着长老会不会突然昏厥倒地,毕竟长老的腰伤在一把年纪的他身上,随时都会置其死地。 终于,在一扇门前,长老停下了脚步。 只见他不断喘着气,眼睛迷糊,整个人都快倚倒在湛霄身上。 “你没事吧,长老。”湛霄忧心道。 “是这里了...” “我们进去吧。”长老缓缓吐出两句话,那疼痛带给他的伤害太大,让他快要掌控不住自己的身体,滑倒在地。 他唯有使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事到如今,他庆幸年岁过百的自己竟仍有余力。 面前的这扇门看起来封尘已久,好一段时间没有人踏入过内了。 湛霄一只手扶着长老,一只手吃力的推开,手上蹭满了尘灰。 开门后,房内涌出大量的灰尘,惹得湛霄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而长老却并无反应,这不由得让湛霄震惊,他定睛看去,发现长老仍有呼吸。 “长老...”湛霄心有余悸道。 “扶我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吧...好累...”长老软绵无力的说道。 “好!”湛霄一眼便看到了房间里的边角处,躺着一张椅子。 顾不得肮脏,他轻手轻脚的把长老放在椅上。 “好点了吗?长老?”湛霄一脸担心。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再来这里一趟。”长老点头,随即一脸庆幸的说着。 “这里...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湛霄环顾一番四周,此刻才发现在那些被房间外所照耀到的架子上,有着许多黑色的木匣子,如果不仔细看,这些木匣子躲在暗处,完全不惹人注目。 “那些木匣子...”湛霄疑惑道。 “是的,就是那些木匣子,它们才是我带你来的目的。”长老躺靠在椅子上,长吁一口气,说道。 “里面装的,就是白帮门徒们都拥有的武器。” “矛器。”长老说道。 “就是他们作战时,背后暴出的那些骨矛?”湛霄睁大眼睛,惊讶道。 长老轻轻点头。 “你是打算...打算将骨矛赠予我?”湛霄满脸疑问。 “不能叫赠予,这是你的功劳所在,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是属于白帮的一员了。” “让你值守白帮大门这么久...辛苦你了。”长老伸出里外都是茧皮,像用树枝做成的小耙子手,轻轻拍了拍湛霄颤抖着的手掌。 “这是...这是真的吗?”湛霄热泪盈眶,不敢相信。 “你应得的的湛霄...说来,我也很抱歉,到现在才发现你。”长老无奈道,他脸上的皱痕挤成一团。 湛霄无措的颤抖着身子,长老突如其来的一席话让他防不胜防,激动不已。 “是时候了,去拿取其中的一个木匣子吧。”长老使力推了湛霄一把,湛霄才好从激动的心情里缓过来,朝长老点头,走去架子边。 他摸去了每一个木匣子,最后停留在了最暗处的一个。 他怀着兴奋不已的心情,将木匣子捧在手里,徐徐打开。 木匣子里蓦地显现一颗虫球,虫球里遨游的虫体好似嬉戏着,交互穿梭,整个虫球呈透着一种深蓝色亦带有暗沉的光。 随即他按捺住心情,将之重新放在木匣子里。 “湛霄,你去找来植入虫球需要的工具。” “植入的过程可能很痛,但是这代表你真正是一个白帮之人了,湛霄。”长老语重心长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欺骗 “我没有寻来工具,但是找来了人。”被长老叫去寻来工具的湛霄重新回到房间,管务者此时从其身后走出来。 “噢?管务者?”长老显得有些惊讶,随后他看向了湛霄,眼里满是困惑。 湛霄自然也注意到了长老的眼神,便道:“放心吧长老,管务者是特地来帮我忙的。” “是吗...”长老见湛霄一番喜出望外的表情,以及管务者面带微笑的对他点了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 “植入虫球,不需要麻烦到管务者啊...待我休息片刻,同样能够帮你植入。”长老随后道。 “不用那么麻烦了长老,管务者和我们是一路人。”湛霄笑说着。 “不过,在这里进行虫球移植,并非合适,所以我找来了两个门徒,一齐将长老稳妥的带回房间。”管务者淡然道。 其说完,身后又走出来了两名看似憨厚老实的白帮门徒,一个肥头大耳,一个瘦骨嶙峋。 管务者对两人点了点头,随即两人便走到了长老身旁,打算将其所坐的椅子搬起。 “我不必回去自己房间了,我需要亲自看到湛霄虫球移植成功的那刻。”长老摆手,拒绝了管务者的要求。 “长老,你应该清楚,移植虫球入体的过程,不需要闲杂人等在场,这不合规矩。”管务者将手背于身后,回道。 长老看向湛霄,无奈的叹了口气,“湛霄啊...你移植成功后,要过来找我,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呢。” “好的,长老。”湛霄用力地点头。 “那么一切稳妥,我们走吧。”管务者转过身,与湛霄走至门外。 那两名白帮门徒一咬牙,使劲抬起了椅子。 “你们先行送长老回去,我和湛霄走。”管务者朝两门徒说道。 门徒点头致意,便搬着椅子上的长老先行离开。 管务者关上了房间的门,从兜里拿出了一把新的锁,更换了之前门上的铁锁。 “湛霄,方才来不及问你,就和你一块来了。” “那么到底,长老要你植入虫球所为何事。”管务者一改之前的面貌,面无表情道。 “我将阿月带了回来,立下了大功,因此长老让我植入虫球,成为真正的白帮之人。”湛霄微笑道。 “说实话。”管务者漠然道。 “我说的句句属实!你如果对这有什么意见,那你特么就去找长老问清楚。”湛霄感受到管务者对他的不满,恼怒道。 “我不是对长老给予你虫球有什么意见,而是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你应该清楚,你在白帮干的是什么事!是个什么地位!” “白帮向来不会让守门人成为门徒,你是想破除这个规则!就像徐立那样?”管务者厉声道。 “我对白帮所做的贡献,恐怕比你要多得多。” “徐立退去白帮堂主的位置,让你能够继续担任管务者。就这一点,你就得换个语气来跟我说话。”湛霄横眉怒目,低沉道。 “现在徐立还没有退下堂主一位,你还是别用这种语气来和我说话了。” “你得明白现在自己还是守门人的身份。” “至于你说的阿月,我还没有见过他,怎知你是不是在虚张声势。”管务者冷笑道。 “所以呢,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让我成为白帮之人!”湛霄嗔道。 “没错,除非你告诉我,长老究竟是为了什么。”管务者稍稍昂高了下巴,对湛霄冷眼相视。 “我已经告诉了你实情!我对你没有任何隐瞒!你还有什么要知道的!”湛霄险些怒发冲冠的扑到管务者的脸上,斥道。 管务者皱紧眉头,“看来,你确实是没有隐瞒我。” “什么?”湛霄顿然感到疑惑。 “走吧,我带你去移植虫球,成为真正的白帮之人。”管务者莞尔一笑,走在前头。 湛霄随即跟上,一副抓摸不透的样子,开口道:“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试探一下你罢了。” “我作为管务者,有理由知道,能够成为白帮之人的新生者,究竟是因为肮脏的事儿,亦或是荣誉。”管务者回道。 “你...你早说不行吗?”湛霄松了口气,埋怨道。 “我和你的交情也不浅,你还记得吗,是你让我做了白帮守门人,让我做你的帮手,去接近徐立...” “打住,不是我让你去做,而是你提议的。” “当时是你说你手头上没有钱,急需要钱,提出了这么个事情,想要帮我去问问徐立。”管务者停住脚,转过身黑着脸,说道。 “那不也是帮了你吗?”湛霄摊开手,困惑道。 “不是,你根本没帮到我,就连守门,你也没守好,放了白彰和徐立那两人进来。”管务者略带着怒意道。 “我怎么知道白彰和老徐...他们回来之后会引发这么大的事情!” “我原以为骨羽堂主她...也能够回来。” “但是你没有看到她...不是吗?” “我很早前和你说过,骨堂主如果没有回来,那么所有先她一步返回的人,通通算作叛徒!不得放进门!”管务者勃然大怒。 “你没有听进去我的话,让那两人进来了。” “本来我是能够成为下一任堂主的候选者,就这么被你搅黄了。” “你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后的我,有多么想弄死你吗?” “但是善心驱使着我,我没有这么干。” “可你到现在还要和我对着干,你觉得你自己是对的吗?”管务者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好似想将湛霄一口吞入肚里,消化殆尽。 湛霄被管务者的一番话怼的哑口无言,他不知说些什么好。 “对...对不起。”湛霄缓缓开口。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那个阿月最好要给我来到白帮!” “否则,你今天植入的虫球,之后我也能够将它活生生的拔下来!”管务者恶狠狠道。 “你放心吧,他一定会来的,我保证。” “你这种话我听了很多遍,我希望这次是真的。”管务者说完后,转过身,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朝前走。 湛霄苦笑着摇头,亦跟在其身后。 一会的时间,两人来到了房间的门口。 这里是白帮的地下室,周旁是阴暗的过道,墙壁上悬挂着火把,火焰是刚刚着燃的,由管务者动的手。 管务者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和一把铁锁。 他将门上旧的锁头取离,安上了新的铁锁。 “这种地方,每去一次,都得换一把锁吗?”湛霄看后,便随口问道。 “这是必要的事情,你不能保证每一个白帮之人都是信得过的人。”管务者转脸,面无表情道。 随后一拧,他用钥匙打开了门,将之推开。 竟没有灰尘扑袭而来,看来房间近期是有人来过了,湛霄心想道。 里面摆放着许许多多,无非都是能够将人的血肉之躯凿穿、剥开的器具。 “脱去上衣,就躺在那吧。”管务者指向了一处躺椅。 躺椅是倾斜的放置在地上,身后有一个架子将其固定住,以防人躺在上面后,一个不留神,躺椅就垮倒了。 不仅如此,这个架子还能决定躺椅上的人,处于一个良好的位置。 湛霄脱去上身的衣物,露出了一胸口的伤疤,随后他躺在了椅上。 管务者拾好了工具后,将躺在椅子上的湛霄四肢固定住,这不免让湛霄感到心慌。 “为什么要将我手脚锁住?”湛霄疑惑道。 “因为植入的过程比较痛苦,怕你受不了乱动。”管务者冷冷道。 湛霄他并不懂这方面的东西,听后只好作罢。 躺椅后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位置正好在人的脊柱中央,湛霄能够感觉到背部凉飕飕的一处地方,他心知,看来就是要在这个位置,植入虫球了。 “湛霄,你知道你这个人最令人讨厌的地方在哪里吗?”管务者从工具盘上拿上了一把小刀后,环手于胸,漠然道。 “什么?”湛霄不明所以。 “就是你总是没大没小,而我这个人呢,比较记仇。” “我自当上了管务者后,就发誓,要让那些轻视我的人死于我的手下!” “即使是白帮的人,也不例外。”管务者恶狠狠道。 湛霄看着管务者手里那煞着寒光的刀子,触目惊心,急忙开口道:“我没有轻视你...你误会我了!” “你当然会说没有,死到临头了,人总会找避免死亡的借口。” “但是没办法,今天你必须得死在这里。” “不然我就得死了。”管务者一步步凑近湛霄,将刀子抵在其胸口上。 湛霄不停的颤抖着身体,他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今天一定要死在这里!” “告诉我为什么!”湛霄的眼睛布满着血丝,破口大喊。 “徐立选的,在你离开匹亚国去寻找阿月的途中选的。” “谁让你老是想他下位。”管务者冷冰冰的吐出这番话语。 湛霄眼珠子一直打转着,嘴里念叨着为什么。 “你也有份!为什么他不杀你!”蓦地,湛霄好似想到了什么,大喊道。 “他一定会杀了你!你现在把我杀了!你就上了他的当!他不会放过你!” “我为什么信你,不信他呢?” 话毕,管务者刀子迅速的抹掉湛霄的脖子,而后捅入了他的心脏位置。 湛霄浑身打颤,朝管务者瞪直着眼。 他的喉咙好似结成了一块,里头像堵了一块石头,让他喊不出话来,唯有沙沙的声音,而后鲜血四溅。 第一百六十七章 管务者的念头 积满了灰尘的桌子旁,管务者正用蓝白交接的毛巾擦拭着小刀上的鲜血,面庞冷峻。 湛霄冰冷的尸体仍被栓在躺椅上,倾斜着,脖子处的伤口已无血液往外流出,在上边,仅仅是挂着几颗豆粒般大小的血珠子。 待小刀擦拭的一干二净,锋芒逼人,他将之砸落至面前桌子上的工具盘里,随后仰靠着椅子,“那两个家伙能不能踏马快一点!”埋怨道。 话音刚落,门被轻轻的敲了。 “直接进来!”管务者没好气地喊道。 那一胖一瘦的两白帮门徒推门而入,随即又出到门外,两人合力搬着一个黑色的大袋子进来。 “这老头一把年纪了!怎么搬起来那么几把费劲!”胖子怒嗔道。 “没给人发现吧?”管务者铁青着脸,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 “我发誓!”瘦子急忙回道。 “那么接下来,你们将袋子里的尸体还有躺椅上的解决干净,别让任何一个人发现了!”管务者指向躺椅处的湛霄尸体,郑重其事。 “明白!”瘦子作揖,回道。 他身后的胖子则一脸不悦,不愿如瘦子那般作揖,管务者见,当即心气不顺,“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逐问道。 “我不情愿给人作揖,没有其他原因。”胖子环手于胸,由于身高比管务者高上许多,他稍稍抬高下巴,便俯视起了管务者。 “你个家伙...”管务者气的直咬牙,拳头攥得死紧。 “别误会了管务者!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身体有些毛病!作揖弯腰的话,会十分疼痛!”瘦子连忙说道。 “哦?” “我怎么不认为这是真的呢?”管务者怒瞪瘦子一眼,回道。 “千真万确啊管务者!” “再者!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不应该是解决尸体的问题吗!” 瘦子的话锋一转,倒是让管务者的内心有了些动摇。 本想给胖子一些颜色瞧瞧的他,看了湛霄的尸体一眼,“那你们还不赶快去!”怒斥道。 “是!是!是!”瘦子快速地点点头,随即招呼身后的胖子,着手处理起尸体。 管务者走至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被俩人从躺椅上取下的湛霄,眉头一皱,蓦地心事重重。 从湛霄说出的那番话后,他就一直念念不忘。 “徐立也想要把我一并解决了吗?”管务者的脑子里游荡着这样一个念头。 “不行...我得有所防备...”他走出门外,半掩着门,再次看了湛霄的尸体一眼,似是确保他真正的死去了。 直至俩门徒手起刀落,砍至湛霄的四肢上,他仍无任何反应,管务者才好将门关上,离开了此地。 从这处走回到地上,有一段距离。 一路上管务者都在思索着如何应对徐立背叛他的行为,可思前想后,他都毫无对策。 “我在白帮里...还有多少人?” “瘦子...胖子...还有那帮老者...” “就这么多了吗?” 管务者停下了脚步,定在原地。 他的眉毛愈发聚拢,紧锁着。 “可恶啊...我怎么一点办法没有!”管务者狠狠地朝地上跺了一脚。 “对了!他要是想置我于死地!我就找机会逃出来,将这些事情宣告于众!”管务者茅塞顿开,重新踏起脚步。 “是你逼我这么干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内心里的这一念头还未落下,他不慎在楼房的过道里与人对撞了一起。 “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啊!”管务者破口大骂着,当他从地上爬起,才发现眼前与其对碰至一块的,是徐立。 “徐堂主?你怎么...”管务者一脸惊讶。 “是你走路不带眼睛吧?管务者?”徐立铁青着脸,从地上爬起,拍去白色大衣上沾染的尘灰,说道。 “我...十分抱歉堂主!”管务者即刻作揖赔上不是。 “罢了。”他扬了扬手,不耐烦道。 “事情交托给你,你解决的怎么样了?”随后,徐立将手背于身后,严峻道。 “事情...”管务者还未说完,徐立突然挥手制止,“回我房间再说吧。” “好!”管务者点头,逐随其前进。 一路上,两人无言。 管务者很想揪着徐立的衣领问他个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是被算计的哪一个,会不会因此死在他的手里。 当然,他清楚徐立不可能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因此也不可能开口。 打开房间的门,徐立一屁股朝桌后的椅子坐下。 “现在可以说了,你完成了吗?”徐立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随即开口道。 管务者走至其桌前的椅子坐下,“报告堂主,完成了。” “不错。”徐立放下杯子,一副心满意足的面孔。 “可怜的湛霄与敬爱的长老,谁让他们与白帮的叛徒为伍呢。”而后,徐立又表现得惋惜道。 “那么...我能够做回管务者一职吗?”管务者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可以!”徐立斩钉截铁道。 “很抱歉我之前曾说过什么,那些都只不过是我初做堂主的一腔热血论调。” “现在我认为啊!一个人负责这么多的事情,实在是太累了,管务者这么一个职位,是有必要的。”徐立将手裹在一块,放置在桌子,那零零散散的几张纸上。 “很开心能听到堂主说的这番话!”管务者可谓是喜出望外,心里头悬挂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下。 忐忑不安的他直至进门前就在规划逃跑路线与所要对白帮上下所有人阐述的事情真相,如今不需要用到,不仅对他是好事,他也替徐立高兴。 毕竟说到底,在白帮里的他俩,曾经也是情同手足。 当初多得他的帮忙,在自己才能从骨羽出发前的管务者竞选会上,一跃而出,夺得管务者一位。 本以为徐立回来后当上了堂主,开始翻脸不认人,两人曾经的交情一拍即散,完全把他当作工具来使,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像被欺骗后掉落香油坛的老鼠似的。 可他为什么还要叫我做管务者...而不是像曾经那样,叫我的名字呢? 如果说管务者还仍有顾虑的话,那么这便是最后的一个问题。 “明天,就是白彰的审判日,我希望那个阿月,能够不耽误这件事情的正常发展。”徐立收起了笑容,又恢复成严峻的脸庞,说道。 “但是...堂主你说过,那个阿月的实力惊人,我应该怎么阻止他呢?”管务者担忧道。 “邀请其来白帮参加宴会,刚好今晚上,我正要庆祝一番。” “宴会?是有谁立下大功了吗?”管务者不解道。 “是的,我们与红树帮争夺地盘宣告了胜利,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小片地方,但是也值得庆祝,毕竟红树帮的威望不小。” “击败了他们一次,挫挫他们的锐气,紧接着来场宴会,这会很有必要的。”徐立整理起桌子上杂乱无章的纸张,将其叠成一叠状,放至抽屉里,桌子变得干净整洁起来。 “那个审判长周红...可是周维纪的哥哥...” “堂主你稍前对红树帮猝不及防的攻击,真的不会影响到明天白彰的审判吗?”管务者忧心仲仲道。 “无碍,不过是小小的地盘争夺,与他周红何干?”徐立不以为然道。 “堂主言之有理,那我想问问,宴会的主角,是哪一位呢?” “能够击败红树帮某一处地盘的门徒们,我想他们的组长...不是什么善茬子。”管务者一番期待的样子,询问道。 “说到这个,我突然很期待,他能不能成为下一个名将士。”徐立莞尔一笑道。 “堂主,他是新生的门徒吗?还是有一定声望的门徒了?”管务者又问道。 “新生的门徒。” “在前几天,他就慕名来投。” “我对慕名来投的人向来敏感不适,因此我只是简单的考验了他的战斗与其他能力,发现恰好达标,便让他成为新生的门徒。” “后来我发起了进攻红树帮的宣告,他跃跃欲试,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如今的宴会为他而办,这就是他带给我的惊喜。”徐立对此十分赏识的讲述道。 “很期待能够见上他一面,他很有可能会是未来得名将士啊...”管务者两眼放光,说道。 “还言之过早呢,想要成为名将士,没有那么简单。”徐立站起身,拿上杯子,走至门口。 管务者见状,亦起身,“这层我清楚,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没有发现一个好苗子,除了那个白彰...” “白彰这小子有机会成为名将士,是他自己不把握住机会,怨不得别人。”管务者略显惋惜道。 “我看他的目标远不如此呢,他可是想做堂主的人。”徐立勃然不悦道。 “是的。”管务者注意到徐立的表情,忙作迎合。 “审判日那天,白彰他一定得死!”徐立磨牙凿齿道。 随即他走出门外,管务者亦跟上去,关上了门。 —— “白月,我好饿啊。” 阿月与雷蕾游荡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那我们去找一处吃的地方吧。”阿月左顾右盼,找着两旁有无餐馆。 定睛一看,在众多杂货店与铁匠铺的夹缝中,他找到了一家较为简陋的餐馆。 这餐馆比日落村的和畔餐馆要小得多,很难不让阿月怀疑人生。 “诺大的一个匹亚国,竟然还会有比日落村还要小的餐馆...” “真让人不可思议。”阿月说完,便携着雷蕾进入店内。 “先生女士,请问想要吃点什么呢?”未等他们坐下,前台的一个男人就开口询问他们了。 阿月张望一番店内,发现桌椅凳少的可怜,且蛀虫严重,有好些个地方腐败,根本坐不下人用餐。 “你们打算先坐下再点餐吗...也好吧。”前台的桌子同样也是蛀虫严重,腐烂不堪,堆满的积尘盖了厚厚一片,那男人不好意思道。 阿月与雷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可以坐下的地方,“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他开口问道。 “是的。”前台老板走至他们桌旁,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道。 “这桌椅凳,没法坐了啊,你们这样怎么让顾客吃饭啊?”阿月嫌弃道。 “唉,没有办法啊,过不久啊,我这家店也得被取代了。”老板叹气的说着。 “取代?为什么?”阿月不解问道。 “国家认为城里无需那么多的餐馆,而需要发展更多的铁匠铺,用以打造更多的军队与武装人员。”老板解释道。 说完,他惊了一惊,似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环顾四周一番。此举惹得阿月生疑,阿月逐逐问道:“你在怕什么?” “上次我说漏嘴,让一些人听到了...他们打的我几天几夜下不了床,开不了店,没有收入来源...”说到这,老板潸然泪下。 阿月不知说何是好,只好与雷蕾互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第一百六十八章 辣椒 “那么,我想我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阿月蓦地话锋一转,朝餐馆的老板微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就请你点餐吧。”老板递去一张纸在桌子上,这不禁令阿月感觉到疑惑。 “你这是...” “所有的可点的菜品都写在了纸上,你们只需要照着上面的菜名念给我听就好了。”老板随即从兜里拿出一叠厚厚的小本子,再拿出支笔。 “如此便捷的方式,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阿月惊讶的说道。 “容我看几眼。”雷蕾伸出手,淡然开口道。 阿月把眼睛从纸上瞟离开,看向雷蕾,而后面带微笑的递到她手上。 “这个辣子鸡是什么呀?”雷蕾刚看第一眼,便注意到了菜品上的第一行字,于是探头问向阿月。 “老板就在旁边,你问我干嘛?”阿月望了望老板再望了望雷蕾,尴尬的笑说道。 雷蕾亦尴尬的吐了吐舌头,而后朝老板问去,“老板,这个辣子鸡是什么?” “添了辣椒的一整只鸡。” “辣椒是什么?”雷蕾不解道。 老板表情看起来有些无语了,他看了阿月一眼,心想你们不会是来玩我的吧,但随后还是解释给了雷蕾听,“辣椒是一种做菜需要用到的材料,放置到一样菜里,能够赋予这道菜独特的香味。” “意思是更好吃?”雷蕾两眼放光,说道。 老板点头。 “那我就要这个了!还有什么是需要用到辣椒的吗?” “你帮我看看!”雷蕾将纸递到老板的手上,迫不及待地问道。 “额...你是想要将所有含有辣椒的菜全部点一遍吗?”老板看向雷蕾的眼神变得奇怪,他没想到这座城市还会有如此喜欢吃辣椒的人。 匹亚国里,更多的,是点了一份含辣椒的菜,然后饮水饮个半天,到最后,菜没吃多少,肚子里已经塞满冷冰冰的茶水了。 “需要冰冷茶饮吗?”老板随后问道。 “茶饮指的是茶吗?”一旁的阿月问去。 “不单指茶,还有用一些花草材料制作而成,供人饮用。” “抱歉...之所以插上一句,是因为我看你们点了一桌子的辣椒菜,而冰冷茶饮恰好就是与之相辅相成的。”老板不好意思道。 “匹亚国里的人,大多吃不惯辣椒,但是他们很爱吃,因此每来一人点一份有辣椒的菜,我们就得准备好许多的冰冷茶饮,以防万一。”老板继续说道。 “辣椒这种东西,我也很想尝试尝试”阿月跃跃欲试。 “没关系,你就把冰冷茶饮里的所有的菜都上一遍就好。”雷蕾淡然回道。 阿月怔怔地望着她,随后无奈地与老板说道:“那...那就照她说的弄吧。”阿月掂量掂量兜里的钱币,松了口气。 差点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了...阿月心想着。 “好的,请稍等。”老板在小本子上写满了一页纸字,随即将纸撕下,走入了另一边的厨房里去。 “看来,整家餐馆只有老板一个人忙活啊。” “我们的菜,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上桌子上了。”阿月感慨道。 “白月,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湛霄呢。” “我有一个不太好的预感,我感觉湛霄他...”雷蕾愁容满面的说着。 “湛霄他有危险?你想多了吧雷蕾,湛霄他可是在白帮里呢,那已经可以算是在他家呢。”阿月嗤之以鼻道。 “总有一种预感,他会遭遇不测...”雷蕾一副玉惨花愁的面孔,喃喃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大可在吃完饭后,与他见上一面。”阿月见雷蕾如此愁眉不展,便安慰道。 “嗯。”雷蕾皱着眉,点了点头。 过后不久,大汗淋漓的老板用毛巾擦拭着湿润的脸庞,“久等了!辣子鸡!” 待这道菜上了桌,可谓是使阿月二人一言难进。 盘子里一堆堆红辣椒叠岭层峦,宛若蚁集蜂聚。 阿月摸起筷子,扒开层层辣椒,每划开一拨辣椒,就使他的眉头紧皱一分。 “老板,鸡呢?”阿月疑惑道。 “来。”老板从兜里不知何处拿出了个筷子,一把拨开所有的辣椒,又恰好没让它们都散落到盘子外。 终于,阿月二人看到了深埋在辣椒山下的两块,炸的红彤酥脆。里头隐约有些金黄色的鸡肉。 “就两块吗?”阿月继而问道。 “你可别小瞧这两块鸡肉啊先生!” “这两块鸡肉可是凝聚了所有辣椒精华,你吃上一口,包你讲不出话来!” “为何是讲不出话来?”阿月不解。 “你吃上一个便知。”老板使起筷子,夹上一块鸡肉到阿月的碗里,说道。 阿月看着碗中的鸡肉,却是感觉诱人,毕竟今天还滴食未进。 他咽下口水,抓着筷子,夹上鸡肉,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 顿然感到一股火焰从胸口处汹涌直上喉间,口腔里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着,嘴唇仿佛在不断地肿大。 “好辣!”即便如此,阿月没嚼上几口,就把鸡块吞了下去。而后他伸出舌头,大口哈气,狼狈不堪。 老板见状,拔腿夺入厨房里,拿出了一个杯子,里头盛满了红色的汁水。 “这...这不会是用辣椒制成的水吧?”仿佛杯弓蛇影,阿月诚惶诚恐道。 “这是冰冷茶饮!快喝下去吧!不然你要被辣的透不过气!”老板焦急道。 阿月当即一饮而尽,冰凉感熄灭了口中的烈火,他感觉好上了不少。 “我去!这辣椒也太踏马辣了!”阿月喘着粗气,喊叫道。 “没事吧!白月!”雷蕾瞧见阿月还没缓过来,不免心生怀疑,怒从心头起,朝老板狠瞪去。 “说!你是不是想杀了我们!”雷蕾猛地一起身,差点掀翻了老板,好在阿月挥手制止。 “雷蕾别动手!”阿月捂住脖子,一副苦瓜脸的喊道。 “为什么!他分明不做好心!”雷蕾咬着浅薄的嘴唇,杏眼圆睁,整个人弯着腰,将老板压在身下,看似娇小的拳头抵在老板的脸前,就要砸下。 “我只是没吃过这种东西,所以才觉得难受。”阿月缓了过来,一脸疲惫的苦笑着,说道。 “真的没有事吗?”雷蕾焦眉道。 阿月对雷蕾点了点头,后者松开了手,老板才好从地上爬起。 “老板,再上其他的冰冷茶饮吧,我想我得效仿那些匹亚国里的人了。”阿月汗颜道。 老板再次瞧了雷蕾一眼,见雷蕾没有进行下一步过激的动作,小跑入厨房里。 很快,他就举着两大盘子,盘子上载着好几杯冰冷茶饮。 他无意看向雷蕾,仍一阵后怕。 刚才被雷蕾掀翻在地的过程里,很确定不是因为受到震荡的缘故,他感觉自己身体的五脏六腑好像被电流光顾了一圈,似要被轰碎。 雷蕾依旧警惕的看向老板,即使在他放下了盘子,躲到了前台后面。 “好了雷蕾,老板没有恶意。”雷蕾差点酿成大错,阿月自知是雷蕾为了他才如此去做,但是他并不喜欢雷蕾这种不思前顾后的做法,因此语气里带有责备的口吻。 “你刚才的样子看起来就快死了。”雷蕾听见阿月用这种口吻来责怪她,感到不解。 “我没有那么容易死。” “做什么事情前,一定要想清楚会造成什么后果,不能逞一时之快,明白吗雷蕾。”阿月辞色俱厉道。 “我担心你死了,白月。”雷蕾垂下眼睛,说道。 阿月望着雷蕾,一时语塞。 “你还想吃那一块吗?”阿月蓦地开口,使着筷子,指去方才吃过辣子鸡的盘子下,那最后的一块鸡肉。 “你想试试吗?”阿月涎眉邓眼道。 “我...”雷蕾犹豫道。 正犹豫着,阿月夹起了那块肉,想要放到她的碗里,“雷蕾你的碗呢?”他惊讶道。 雷蕾朝地上看去,才发现是之前起身掀翻老板时,弄到了地上,已经摔得支离破碎了。 “把嘴张开吧。”阿月微笑道。 雷蕾张开嘴巴,脸颊两边竟不自觉的粉红。 待鸡块进入口里,无预料的入口即化,辣椒只是使得她亢奋了些许,脸颊因此变得彤红。 “你脸好红,很辣吧。”阿月笑说道。 “不会啊...我觉得没有你反应的那么激烈。”雷蕾淡然道,脸颊仍微微粉红。 “啊?这...”阿月仿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惊诧于雷蕾吃辣的能力,却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最辣的那一个。 “看来我今天运气不太好啊...”阿月懊恼的摸着头。 “老板!”阿月大喊了一声,可谓是吓得老板够呛。 老板先是见到阿月一脸懊恼、不快的样子,之后就听到了他喊自己的声音。苍天,能让我脱离他们的魔掌吗,大不了我经营完今天,就关门不开了,他心想着。 “老板结账!”原来后面的两个字,是为了叫其去结账,老板松了一大口气,随即屁颠屁颠的跑到他俩的桌前。 “可是你们还点了不少的菜,那些还需要吗?”结账时,老板突然说道。 “对喔,差点忘了还有菜。”阿月思索着,随即注意到了雷蕾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莞尔一笑,他紧接着说道:“没关系,上了那几道菜吧。” 雷蕾一脸震惊的看向他,“你还打算吃辣椒吗?白月?” “你吃便好。”阿月秉起手指,擦去雷蕾嘴角那一块油腻的地方,柔声道。 雷蕾的脸颊不自觉的又粉红了。 “你的脸怎么又红了,辣椒现在才发挥威力吗?”阿月大吃一惊道。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热。”雷蕾烟视媚行道。 “那就好,不然那些菜,当真是没人解决了,我们还得付钱。”可谓是虚惊一场,阿月苦笑道。 —— 天色渐暗,阿月二人此刻才从餐馆走出,而雷蕾饱餐一顿,打嗝不止。 “今天是吃了最多的一天。”雷蕾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畅快道。 “吃饱了吧,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得去找湛霄了。”阿月既而严肃道。 “还有,其实...你忘记你父亲了吗?”阿月感觉再这么仍由雷蕾吃空他的钱袋子,他就得去做该死的钱士了,故如此道。 “父亲...是啊...我是要来找父亲的。”雷蕾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沮丧。 “父亲...湛霄...”雷蕾艰难地抉择着。 “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匹亚国,那么父亲是不会突然离开的,它也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我们还是先去找湛霄吧!”豁然开朗,雷蕾当即说道。 “湛霄,他真如你所说的,陷入危险当中了吗?”阿月皱眉道,他不是很相信雷蕾所说的直觉。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我们龙裔的直觉是很准确的,只要是和我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我都能够预感到,他会不会发生危险。”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阿月继续道。 “我...因为我之前只和你接触的多,如果陷入了危险,我第一时间就能救下你了。” 阿月无声,注视着雷蕾,先前曾对其有过的不好的想法,此刻就像是深陷在泥潭里的人,愈是挣扎,就愈是下沉。 第一百六十九章 寻人 “多考虑考虑自己吧。”阿月使手拍了拍雷蕾的脑壳,于心不忍的说道。 “这样么...就好像白月那样子吗?”雷蕾好奇的询问道。 行进间的阿月停下了脚步,惊讶地看向她:“为什么是我那个样子?” “因为你就很考虑自己呀。”雷蕾同样停下了脚步。 “我能看得出来,你做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雷蕾的语气里并没有夹杂着责备,听起来好似能够感同身受般。 “我...雷蕾,你很讨厌我这样的人吧。”阿月垂下双眼,心有抱愧。 “我不讨厌。因为我知道,白月你一定是以前被伤害过了才会这样子的。” “不...不是这样的,雷蕾。” “我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极其自私。” “你以后不要再把我当作是你理想中的那个人了。” “我现在不会是,以后也不可能会。” “我没办法做那些不以自己为目的的事情。”阿月非常决绝的说道。 “白月...”雷蕾看得出来,阿月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她如鲠在喉,竟哽咽起来。 “雷蕾,你怎么了?”阿月惊讶于雷蕾蓦地伤心的神情。 “那你...你答应带我去找父亲...也是因为你自己吗?”雷蕾的眼眶打转着泪水,问道。 “不,那是真的想要帮你找回你父亲。”阿月知道,眼下并不是说出实情的最好时机,即便他看着雷蕾那黯然神伤的脸庞,实在是很想说出。 “那我是第一个,能让白月做出改变的人了吧。”泪水从眼眶里跌落,雷蕾顿然破涕为笑。 “嗯...”阿月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心里却堵得慌。 对不起,雷蕾,我欺骗了你,他暗自心想。 “呼!”雷蕾抹去脸上的泪水,长出一口气。 “我们走吧,去找湛霄。” “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对吗白月。”雷蕾微笑道。 “嗯。”阿月重重点头。 随即两人踏上前往白帮的路,这对初入匹亚国的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在当初从大门进来前,湛霄给了他们一张来自匹亚国的地域绘图。 此刻的阿月,每走一段路,便拿起地图看两眼,以防走错了路。 “到了,是这里了。” 两人停在了白帮大门前面不远处,从那里眺望白帮,会发现白帮的建筑相比较其他地方的建筑,要显得特殊。 屋顶是平坦的,区域内有许多的楼房。 这楼与楼的间隙近乎于无,像是并接相连。 而即便在夜晚下,其白皙的墙壁也引人注目。 “好在湛霄给了我们这样一张地图,不然我们真的得饶好一大段路。” “匹亚国的路实在是错综复杂。”阿月心感侥幸的说道。 “不知道湛霄,是否相安无事...”雷蕾先是点了点头,而后担忧了起来。 “其实我想说很久了雷蕾,你现在的表现不像你的作风。” “你之前让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不热衷于愁眉苦脸的硬朗女孩。”明明是一副成熟女人躯体的雷蕾,阿月却是要将其说成女孩,全因陪同雷蕾的一路上,她那符合稚嫩孩童的心态与性格。 “我...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啊...” “遇到比自己要弱的人,我觉得应该要去保护他。” “更何况,湛霄他很喜欢我,那么我更应该去帮助他,保护他了。”听到阿月的这番话语,雷蕾的表情并没有表现出不自在。 “你对他的喜欢,是同伴之间的相互好感吗?” “朋友那样子的喜欢?”阿月试探道。 “同伴那样子的喜欢...喜欢不应该都是那个样子的吗?”雷蕾一脸不解。 “什么样子?”阿月皱眉道。 “就是相互帮助啊!”雷蕾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些我没有教过你,是你的父母教识你的吧。”阿月莞尔一笑道。 “不是的,是我喜欢的一个姐姐教我的。” “我父母...他们很少陪伴我,能见一次面的机会都很少。” “自从上一次见到父亲,还是在雷顶山,给它带去食物的那次。”说到这,雷蕾突然地黯然神伤。 眼下的场合并不适合这样,白帮近在眼前,还有未完成的事情。 阿月话锋一转,“待我们找到湛霄,三人同行,你再分享你的经历吧。” “说的也是呢。”提到湛霄,雷蕾备感振奋,一改面貌。 “湛霄应该不是守门人了,我们见他得好好和目前的守门人商讨几句。”说完,阿月径直走向白帮大门,雷蕾跟随直上。 白帮大门后,站着一个昏昏欲睡,头都快垂到地下的男子。 “嘿!”阿月一声叫,令他全身抖擞,连忙左顾右盼的。 “在这里。”阿月挥了挥手,示意他看来这一边。 “你们是什么人?”虽说头上顶着光,不至于看不清眼前有两个人,但男子还是眯着眼,像是雾里看花的模样。 “我来找你们这里曾经的守门人,一个叫做湛霄的人。”阿月淡然道。 “湛霄?” “没听说过。”守门人摇摇头,回道。 “没道理啊,他可是在你们这里当过好一段时间的守门人了。” “每天进出来进出去,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呢。” “还是说你记性不太好,所以不记得他了。”阿月皱眉,他可不认为白帮的人会不认识湛霄,天天守在门口,没有理由不认识。 又或是说,如同雷蕾所说的,湛霄遭遇了不测,导致他有所隐瞒。阿月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唉!不瞒你说了,我是今天才来看门的。” “之前一直在红树帮当看门的,那边嫌我不好,就不让我看门了,我就只能到这来了。”男子显得有些不满。 “原来是新来的,那行吧,你去叫一叫他,就说是雷蕾来找他了。”阿月本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让他去寻来湛霄,却感不妥,看了雷蕾一眼,就改成了雷蕾的名字。 “白月...为什么你不加上你的名字呀?”雷蕾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阿月,好奇道。 “待会再告诉你。”阿月一副耐人寻味的样子,回道。 “雷蕾...” “好吧,我现在去知会他们一声,看看他们有没有认识叫做湛霄的人,你们在这等会。”守门人说完后,转身走出了头顶的光芒下,消失在夜色里。 “现在可以说了吧,白月。”探头朝门里看了两眼,确定守门人已经离开了,雷蕾蓦地开口,小声问道。 “哈哈,你怎知我有意不说我的名字的。”阿月瞅着雷蕾这俏皮的模样,不禁发笑,乐呵道。 “因为你说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啊,而且就是在要说名字的时候,我当然就怀疑啦。” “好家伙,你开始怀疑我啦!”阿月装作一副责备的模样,说道。 “不是这样的!你之前说我说话不经脑子...那我现在就开始想要学习大家的说话啊!”雷蕾着急的解释道。 “不错,现在着急的时候,说话不会语无伦次了。”阿月环手于胸,称赞道。 “哈哈,是吗!”雷蕾一脸开心的笑道。 话音未落,有人在往大门这边靠近了,阿月很快便注意到。 “很抱歉的告诉两位,湛霄他不在白帮,他已经成为了白帮的门徒,不再就任守门人一位,被安排去争夺其他帮派的领地了。”来者是一个中年男子,跟方才的守门人一个岁数,只是他显得容光焕发,与之前的守门人相比,守门人则有些精神不振了,好似很久没有睡觉的模样。 “你认识湛霄?”阿月疑惑道。 “是的,我是白帮的管务者,白帮上下的人我都认识个便。” “湛霄他是我们白帮之人,不认识他,是我的渎职了。”管务者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就是湛霄提及过的管务者啊?看起来,真是人模狗样的。”阿月顿悟道。 “你...” “说吧!你们是不是来找茬的!”管务者蓦地好似被点燃了怒火,斥道。 “别着急啊!我们不过是重复了湛霄的一番话罢了,你要不信,你找他来问话,问问他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我想,他要是站在面前,怕是羞愧的说不出话了,毕竟你在白帮的位置,比他高上不少。”阿月的一番冷嘲热讽,可谓是完全激怒了管务者。 但管务者很快就明白了,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他们其中一个,一定就是湛霄提及到的阿月了,那个能够左右白彰审批之日的人。 “哼!湛霄可不会说出这种话,你别在这里编话,来挑拨我和湛霄之间的关系了!”管务者怒嗔道。 “这都是真话,不信你去找他来,当面对质啊!敢不敢?”阿月趾高气昂道。 这家伙...老子真是草拟吗了!管务者内心里的那跟箭正架在弦上,仿佛下一刻,就要脱手。 “我说了!湛霄不在白帮!你要找他来对质!那行啊!去红树帮找他!”管务者怒道。 “你帮他弄去红树帮,是不是为了铲除他?” “他和我说过,他是你的眼中钉。”阿月顿时沉下脸,说道。 一旁的雷蕾同样也是如此,她的双手紧紧攥着大门上的两根铁柱,上面出现了不少裂痕。 “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管务者大力挥手,认为这是一派胡言。 “那你就让我进来找他!你敢不敢?” 看来阿月今天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偏要与我对着干。 如果继续让这个阿月吵嚷着,吸引来一大帮人,调查起湛霄的下落。 湛霄死去一事因此而暴露出去,白帮保不准会因此分裂,毕竟仍有不少长老站在湛霄的那边。 且长老也被我一手操办而死,揭开湛霄的死亡无疑也会让长老的死败露在众人面前。 只好想想看,能否以另一件事情搪塞他去。 不如...让这个所谓的阿月进来宴会上,清理出一个空地让他们较量?不仅能涨涨大伙的士气,更能证明将来的名将士这个说法,在他身上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而且,眼前的阿月,又是不是湛霄所说的,实力高深莫测,强大无比。 毕竟,我还没真正的见到过。 管务者思前想后,逐开口道:“我已经把事实告诉于你,你不相信,那我也无话可说。”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僵着,你们总有人要出来,我一个一个问。”阿月环手于胸,身体斜靠在了门上,说道。 “欸,我还没说完。”管务者赶忙道。 “既然你一再坚持,那么好,我提出一个公平解决的方案。” “你要是能够打败我们白帮最厉害的战士,那么你可以在我们白帮随意的找寻湛霄的下落。” “要是输了,就给我滚。”管务者说道。 “这样啊...” “那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看看你们白帮所谓的最厉害战士,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阿月看向身旁的雷蕾,雷蕾亦望向他,她好似意会到了什么,对阿月会心一笑。 “那你们两个进来吧,我带你去与我们将来的名将士较量较量!”管务者当即打开了门,大门骤然开启,两人踏脚而入。 雷蕾见状却打算直接下手,要想解决掉管务者,那速度快如闪电,差点让阿月都反应不来。 “住手雷蕾!”好在阿月最终还是反应了来,挡在了两人面前,两只手死死钳住了雷蕾想要劈下的那一掌。 掌上还游荡着电流,如若劈下,管务者是凶多吉少了。 “白月你干嘛要阻止我!”雷蕾一脸责备道。 管务者吓得大气不敢出,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第一百七十章 黄浩 “你为什么要打他?”阿月对着雷蕾无奈说道。 “这个人满口谎话!方才你看向我不是在告诉我,假装答应他的要求,借机进去吗!”雷蕾回道。 “我是真想和那个白帮最厉害的人较量一场,你会错意了。”阿月苦笑着解释道。 一边的管务者见形势不对,打算开溜。 “休想跑!” “湛霄一定是被他陷害了!我们得替他报仇!”雷蕾奔上前去。 她举手挥拳,衣袖大开。 烁动深蓝色的电光,劈里啪啦的环绕在雷蕾白皙的手臂上。 阿月当即挡在惊慌失措的管务者面前,不知何时,那黑剑就已经出现在他的手里,抵挡住了雷蕾宛若雷霆万钧的一拳。 这一拳可谓是使出全力,不仅让阿月连连向后倒退,掀翻了身后的管务者,手上的黑剑也因此裂开了许多道残痕。 “白月?”雷蕾瞅到了自己打的并非管务者,那人正躺在一边,大喘着粗气,而阿月却被其一击打飞至一颗大树桩上。 “你没事吧!白月!”雷蕾连忙赶去察看其伤势,脸上忧色俱现。 “好家伙...我的骨头都快要被你打散架了...”阿月嘴角溢出鲜血,被雷蕾缓缓从树桩上支起,随后靠在树旁歇息。 “对不起白月!我不是故意要伤害到你的!”雷蕾焦急的弯下腰,察看伤势。 “我知道你不是朝我打的...是朝那混蛋打的。” “但是你别忘了,我们现在不是在城外,这里是匹亚国,是别人的地盘。” “我们惹出事情了,凭我们两个人是走不出匹亚国的。” “所以切忌,不要惹是生非。”阿月语重心长的低语道。 雷蕾不甘的压下心中怒火,点头会意。 阿月吃力的起身,雷蕾打算去搀扶着他,阿月摆手,示意并不需要如此。 随后他拭去嘴角的鲜血,朝管务者走去。 “求求你!别杀我!”见识到了雷蕾的厉害,管务者从地上爬起后又是跪又是叩的,竭尽所能想要他俩放他一条生路。 虽说这里是白帮的地盘,但目前这里只有他和阿月雷蕾二人,他唯好如此。 “多有得罪,管务者。”阿月至管务者面前,一脸友善的伸出手,示意管务者把手给他,将他拉起;另一只手则拎着黑剑,剑身锋芒毕露。 管务者深知他的面孔并非如此,显得更为害怕了,“不要!你别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阿月嘴角上扬,“那行,你现在告诉我湛霄在哪里,我就不杀你。”谁知道管务者会不会在让他与那个所谓的白帮人决斗之后,反悔他曾经许下的承诺呢?阿月便顺水推舟,在此刻就问出他最为关切的答案来。 “湛霄...湛霄”管务者此时虽胆颤心惊,心里头却依旧在敲打着算盘。 他心想,如若他供出了实情,那他的下场仍然只有死路一条。 因此,他迟疑了一会,才一脸惧意的说道:“湛霄在红树帮的囚牢里...他失败了...被他们抓住了。” “那老徐是否知道这一切的实情?”阿月继续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徐堂主什么也不知道!”管务者连忙摆手。 “当真?”阿月疑惑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实在没有任何借口去找了!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会死!”说完,管务者全身战栗的闭上眼,他跪在地上,脖子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虽说眼下答应了管务者,可阿月仍心存顾忌,这或许是管务者撒下的谎言,但身处匹亚国,他没办法像在城外那般自由,不好对他作甚。 随后阿月将黑剑重新放入鞘中。 管务者立即睁开眼,连忙叩头道:“谢谢!谢谢你放我条生路!” 阿月看向雷蕾,“雷蕾,事成之后,我们去红树帮。” “嗯。”雷蕾重重点头。 “但是现在,还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做。” “我们去见你刚才所说的那个人。”阿月重新看去管务者脸上,对其冷冷道。 “我...”管务者面色迟疑,不知如何说道。 “你想反悔?”阿月将手放在剑鞘旁,仿佛下一秒就会拔出黑剑,置管务者于死地。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见识到了你们的厉害!这个决斗,就没有必要了...”管务者小心翼翼道。 “况且,我也告诉了你们湛霄的下落,那是千真万确啊!” “我认为很有必要。”阿月迅速拔出黑剑,抵在管务者脖子处,漠然道。 “你不带我去见那人,你就得死。”他补充道。 “我带!我带!”管务者连忙答应,眼睛不停往下瞟,生怕那剑有半点举动,自己的鲜血便止不住的喷涌出来。 “好,那现在带我们去吧。”阿月收起黑剑,重新放入鞘里,表情又变得友善许多道。 “好...好...”管务者耸着脖,稍稍弯腰,往前带路去。 行至路上,阿月与雷蕾环顾四周,阿月惊诧道:“这白帮的地盘,可比日落村大多了。” “这么大的地方...人会不会也特别多啊白月。”雷蕾疑惑问道。 “想必,是一定的。”阿月面色肃然,回道。 管务者在一幢楼房前停下了脚步,转身颤巍巍的开口道:“是这里了。” 阿月与雷蕾抬眼看去,发现面前的这幢楼房比周边的那几栋要高大许多,一柱擎天般,屹立此地盘之上。 透过楼旁的窗户与传来的人群喧闹声,能得知里头貌似在进行着什么聚会,阿月便开口问道:“你们是在举办宴会吗?里面人应该很多。”阿月面不改容,依旧是此前,在面带管务者的那般冷漠。 “对,我们今天举办宴会,所以白帮之人几乎都在这里了。”身后有如此多的自己人,管务者的底气也足了,不再如先前那样,惧怕阿月与雷蕾二人,但也仍不敢放言得瑟起来,毕恭毕敬的。 “去开门吧。”阿月挥手示意管务者,且说道。 管务者作揖行礼,再转头走到门前。 阿月注意到,管务者行的礼与之前湛霄所行的作揖之礼,几乎是一模一样,不知是否曾是管务者所教他的呢。 房门一开,一些正喜笑颜开的饮尽杯中酒,一些搂抱着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尤物,亲吻揩油。而这些人,几乎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管务者!你终于来啦!” “等你好特么久了!卧槽!” “快过来!”那些人即刻又恢复原状,向着管务者大声叫道,脸上无不是欢颜。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管务者摊开手,脸上尽显无奈与苦涩,却又是大笑着,叫道。 其身后的阿月与雷蕾,两人不自在的走入房里,上下观望。 人群欢闹,沐浴在春河里,阿月的记忆里曾有过这样的画面,但他却一丝也记不清发生在何时何地,更觉得,画面里的那人并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而场景,陌生的可怕。 雷蕾则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瞠目结舌,上一次她见过的这个景象,还是在家族的宴会上。 但她是不快乐的那方,因为父母不在身边的她,就像宴会上人们坐着的椅子,木讷呆滞。 只见在他们两人走神间,所跟随着的管务者找到了徐立,此人正坐在长桌的最上端,目见管务者与阿月雷蕾走来。 徐立不禁感到疑惑,他貌似认出了阿月与雷蕾,因为在不久前,他们曾并肩作战着,且救过他的性命。 可他不知道阿月与雷蕾为何到这来,审判是明天,他们今晚到来又是为何。他把奇怪的目光放在了管务者脸上,他在等待着管务者的下一句话。 阿月与雷蕾的思绪游荡了一圈后,再次回过来。 他们用了一点时间来记起徐立,毕竟徐立的容貌发生了不小的改变,胡子邋遢的模样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干爽洁净的面目,以及一身大气的着装,颇然一番领头人的作风。 这可与之前碰上的他,焕然一新,阿月不免感叹道:“老徐,自从你失踪后,我就再没见过你。如今,你已经成了这般模样了啊...” “老徐!还记得我吗!我是雷蕾!”雷蕾则喜出望外,没有过多想法的她就仅如同遇到了一个好久没见过的朋友,那般欢笑雀跃的样子。 “阿月,雷蕾,上次一见后,我原以为你们已经遭有不测了...”徐立表现的失落道。 “我们现在还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就知道我们并没有大碍了。”阿月环手于胸,淡然笑说道。 一旁的管务者插不上话,他惊诧于阿月雷蕾二人与堂主徐立无法想象的交情。 “很好,很好。” “那么今天,是特地过来找我的吗?”徐立瞄了一眼管务者后,又转脸看向阿月与雷蕾二人,淡然问道。 “不是,我今天来,是因为管务者找上了我,让我挑战你们白帮的一个人。” 徐立小小惊讶了一番,他其实很早前就知道阿月不可能认同自己是白帮之人。即便在那天,骨羽曾对阿月说过,他是白帮的一份子。 但经他无意的话语中提及到,徐立还是会觉得不该如此,阿月曾给他的印象,是使尽全力去挽救当时白帮里的每一个人。 “是这么回事吗?管务者?”徐立看向管务者,疑惑道。 管务者一时哑语,他不知说何是好。 却未等他欲说出话来,阿月就抢占先机道:“就不为难管务者了,我直言,是想和那个人处理点私人恩怨。”阿月俨呼其然道。 “哦?私人恩怨?” “怎么?他得罪了你?”徐立惊讶道。 “也不是,就只是一些小的摩擦吧,当时他可开口向我发起挑战呢。” “但是后来我在那个地方寻不到他,便找来这里了。”阿月继续道。 “你和他是在哪里发生摩擦的呀,介意说说看吗?”徐立试探道。 “红树帮的地盘上。”阿月可谓是随口一说,不作犹豫道。 一旁的管务者既是诧异又是佩服阿月竟敢如此解释,这可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啊。 “如此这般...”徐立似懂非懂的点头。 “那正好,他人就在这里,我这就叫他来。”徐立说完后,朝一旁的管务者耳中嘀咕,“叫黄浩过来,有事找他。” “是。”管务者当即回道,而后瞄了阿月一眼,后者得意洋洋的笑着,仿佛一脸胜券在握。 徐立自然也是清楚阿月的实力,曾与其共同战斗的时光虽比较短暂,但也完全能看得出来阿月千变万化的战斗方式,尤其是战斗时诡异的消失,又蓦地现身,好似去了另一个世界,既而回到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对阿月道:“不如...算了吧阿月,他无意得罪你的。” “那么久不见...一见面...你就要来砸我的场子吗?”徐立略作伤感与不解的看向雷蕾及阿月,说道。 “无非是较量切磋,怎么能叫砸你场子呢?”阿月淡淡笑道。 “他可是刚刚帮助我们白帮打的一个胜仗,我又不是不清楚你的实力,轻易便能将他击败了...” “这宴会就为他而开的...大家的脸都往哪搁啊...”徐立苦笑道。 “这样吧,我向他赔罪好了。”说罢,徐立抱有歉意的作揖。 “老徐,这是我和那人的事情。” “无关白帮。”阿月目光注视着跟随管务者前来的黄浩身上。 那人一头短发,身穿着看似从兔人身上扒下的毛皮衣,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这位就是月先生吗?我叫黄浩。”黄浩友善的握手去。 阿月并不知这是属于城内人的礼仪交际,便疑惑的看他: 徐立才反应过来阿月并不识城内人的交际,便解释道:“这是城邦礼仪,阿月可能并不清楚。” “原来如此,抱歉。”阿月恍然大悟道,随即一脸歉意的伸手握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实力之上 一番握手后,黄浩松开了手,和善的说道:“是月先生找我的是吗?” “是的,那么你就是管务者所说的,白帮实力最为强劲的战士吗?”阿月微微翘起嘴角,说道。 “我?别捉弄我了,我在前几天加入的白帮,按理说只是个新生者,不过是替白帮打下了红树帮的一处地盘罢了。” “赐予我如此大的名头,实在不敢当啊!”黄浩作揖着,他举手投足间皆有掩饰不去的自豪感。 阿月环手于胸,一股成竹在胸的心气说道:“我只是想和你较量一番,仅此而已。” “管务者应该知会过你的。”阿月补充道,随即他看去管务者脸上,后者黑着脸,没好气地瞪了阿月一眼,开口道:“是的,月先生想和你较量一番。” 而后他又贴近黄浩的耳旁,窃语道:“这家伙实力不容小视,点到为止就行,切勿和他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了。”说罢,他神色严峻的看向黄浩,似乎在警告他,他所说的一字一句,并非玩笑。 黄浩定睛细看起阿月来,发现他不过是如普通人般,气场与体格可谓是小他一号了。 怎么看,这人也不过尔尔,如何具有威慑其心魄的恐怖实力呢。 但随后,黄浩又收起了他的想法。 念及到曾经有人同他说过,或许察看无用,只有在真正交手时,方知答案。 黄浩蓦地一笑,说道:“如此甚好,那我们就在白帮的决斗场较量吧。” “请随我来。”管务者肃然其脸,说道。身旁的黄浩带着笑容转身,跟上前去。 黄浩方才迟虑了片刻,在说出话语前顷刻一笑,让阿月心头不顺。 你在笑什么?蠢货!阿月暗自心想着,外表看来,却一脸平常的,而后随黄浩前去。 “走吧老徐,我们也跟着去吧。”雷蕾叫上了她面前的老徐,兴高采烈道。 “....好吧,我也想看看阿月他是不是比以前还要厉害了。”徐立莞尔一笑,心里却极其的不满。 他清楚阿月的身份,妥妥的无间者一个,让本就不是怪物的域中人黄浩和他较量,这无疑在打不可能胜利的仗。 阿月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何要来到白帮,找上以后或许是名将士的黄浩,特地羞辱一番。 难道...是因为湛霄吗? 但湛霄与他相处的日子不过是短短的数天时间。 在日落村,他可是亲眼见过,阿月是怎么对待曾经的朋友的啊。 而且湛霄的死去,按理说他们并不清楚才对。 如果不是这样,难道是因为白彰? 也不无可能... 总之阿月...你究竟是想替湛霄或者白彰报仇...还是仅仅因为我一声不响的离开你们,所以来报复的我,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徐立心想。 “雷蕾,你先和他们一块去,我随后就来。”徐立犹豫了一下,微笑的朝雷蕾说道。 雷蕾楞了楞,如先前般欢快的点头回应,随后跟上了前方的阿月。 不行...其余的人不能够看到黄浩吃下败仗...徐立沉下脸,暗自心想。 待阿月与黄浩等人走至门口处,众白帮之人想要挽留下管务者之际,他提高了声音,肃然道:“大家安静一下!” 那些白帮之人以及门口处的阿月一行人,都转过脸看向他。 大伙皆是疑惑着脸。 “走吧,和我们没什么关系。”阿月此时只想与黄浩较量一番,没有闲心去听徐立的废话,故朝着管务者说道。 管务者再次看去徐立脸上,只见徐立使了个眼色予他,而后管务者顿然会意,朝门外离开。 见阿月一行人都从门口离开,关上了门,徐立才继而开口道:“那么,接下来我们的宴会进入最重要的环节。” “一会我会让人送上每一杯酒到各位的面前,为庆功酒。” “每一人都得给我开开心心的喝下去!听明白了吗?”徐立的脸上并无厉色,笑说道。 “呜呼!”不知何人振臂高呼般叫道,整个宴会的欢快气氛又再度被其点燃,这正是徐立所想要的。 只见他走去了就在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那便是准备宴会的重要之地,厨房。 厨房里的厨师们,仍在快马加鞭的准备好一餐接一餐的食物,房间外的人实在是吃的过快,他们没有办法。 在见到徐立到来,他们很快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连忙的一一作揖道:“徐堂主!很快就准备好一餐的食物了!” “大家辛苦了,接下来的食物就无需再送至桌上,只需要准备好一坛的酒水就行。” “酒水!酒水就在那头。”一个厨房迅速地指向一处角落里的酒坛子,坛子巨大,看上去足够宴会上的人喝个晕头转向了。 徐立盯着酒坛,陷入沉思,随即朝最近的一个厨师挥了挥手,后者看起来像是个熟门熟路的家伙,他赶忙步前。 徐立贴其耳,低语一番。 一会,徐立从其耳旁离开,离开了厨房。 那厨师则快步从厨房的后门出去,周遭的厨师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看啥!快干活啊!”一个像是这群人里的领头羊厨师涨红着脸,大叫道,厨师们便埋头干起方才手中停下来的事情。 徐立走回至厅堂中,手背在身后,默默地看向厅堂里的人们。 他们仍在你来我往的敬酒玩乐着,与之前并无二般。 “如此甚好,大家不需要记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徐立嘀咕道。 良久,厨房里的厨师们排着队,端着酒水与最后的一批宴餐从厨房里走出来。 白帮之人见状不免欢呼鼓舞着,迎接下一秒的狂欢。 徐立举着杯中酒,向着面前的白帮之人喊道:“未来这样的时光只会越来越多!但我们永远不能懈怠!” 白帮之人亦举着杯中酒,高呼着:“永远不能懈怠!” 随即在徐立送酒痛饮下肚后,他们才效仿其行。 “那么大家!晚安。”徐立背着手,走去门口。 宴会上的白帮之人亦都兴高采烈的向其喊去“晚安”二字。 直至走出门外,徐立关上门前,注意到宴会上已经有个人不胜酒力,醉倒桌前,他会心一笑,完全将门关上。 “不知那处如何了?”随后他收起笑脸,脸上写着阴沉,赶去阿月等人处去。 白帮的决斗场,就在宴会位置的不远处,那里此刻灯火通明着,且接连传来打斗声,徐立意识到,战斗已经开始了。 他不免飞奔到场,不想错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嘭!”阿月竟从其旁被击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阿月?”徐立先是疑惑,随后咧开嘴角,抬眼看去另一处的黄浩那。 只见黄浩的双脚稳有力的下马扎威,一手半开着掌拳探前,而另一只手弯弓着,放在腰旁。 站在边的雷蕾与管务者一起,不可置信的看向黄浩。 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让阿月吃到苦头... “黄浩怎么说也是我们白帮有希望成为名将士的强者,别小看了他。”管务者话不敢放满,这只是黄浩与阿月的初次交手,还胜负未分,其漠然说道。 听见管务者这番话后,雷蕾仍保持着不可置信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无意瞥见了刚刚才到的徐立。 “老徐!”她还以为老徐不会前来,故喜出望外的喊道。 徐立顿然笑逐颜开着走过去,“没成想,阿月面对黄浩,会吃下些苦头。” “虽然最终的结果,黄浩很可能不会获胜。” “但也足够了。”徐立自顾自的点头道。 雷蕾亦点头,神色凝重道:“说的也是呢,能让阿月吃上苦头,我还很第一次见到。” “之后的他,面对战斗就一次苦头也没吃过吗?”听闻雷蕾这番话,使得徐立颇有些惊讶,他心知阿月的实力强大,但也是有见过他吃下苦头,比如在赶往日落村,出洞穴意外碰上的一群野者,为首一名能够驾驭“血狼”的无间者,就让阿月吃了些许苦头。 “可能我夸张了吧...但是阿月在我心里,仿佛就是不会被战胜的。”雷蕾一副崇拜的面孔望去从地上爬起的阿月,说道。 “原来如此...”徐立五味杂陈的望着雷蕾,他曾有过对于雷蕾特殊的情感,一直长埋在心。 即便是在之后离开了他们,他也未能忘怀当初一眼所见她,便生起的好感。 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徐立再度看去黄浩阿月两人的交战。 那边的阿月大步至前,黑剑被其紧握在手里,满目羞愤。 该死!他那一拳的冲劲怎么那么大,阿月心想着。 未等其再行几步,黄浩亦大步冲去,双脚携着风尘,一转眼便及阿月身前,秉拳击去。 阿月反应过来,黑剑抵挡住了拳击,身子又如先前那样稳步不住,妄图恢复原样,可仍在数步踉跄后摔落地。 黄浩迈开步,来到阿月身前,“没事吧!月先生!”他微笑道。 “起开!”阿月蓦地腾起身,黑剑迅速刺去,这一下,他可不留情面。 谁知黄浩向后撤走一步,双掌夹住了剑身两侧,阿月当即大惊。 “动弹不得?”他发现手里的黑剑仿佛与黄浩的双手融为一体般,丝毫挣脱不开。 那是什么样的一股怪力啊!从未见识过!阿月心里呢喃着。 “喝啊!”其咬着牙,使出九牛二虎的劲力,想要把黑剑从其手里拔出。 纹丝不动,此时黄浩庞大的身躯就像坐落在阿月面前的一座巨山,压倒着黑剑,仍由他如何使力,也没有办法从山底抽离出来。 如此这般,阿月唯好放开手,抽出了腰间的另一柄白月剑,打算朝黄浩那该死的双掌劈下。 徐立等人肉眼已不好跟上阿月抽出白月剑的速度了,但黄浩则不这么认为。 我的速度,在你之上。 黄浩淡然一笑,霎那将手脱离出黑剑,紧接着双掌拍去,竟将阿月正欲劈下的白月剑拍裂开了数道裂痕。 这可是白月剑,阿月从未见过有任何的力量能够击裂白月剑的一丝一毫,今日他可算见识到了。 白月剑像是不听使唤的被黄浩固定在空中,阿月则又迅速使手脱离剑柄,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黑剑。 黄浩自然不给他机会,以与阿月同样的速度踩落在黑剑身上。 阿月停下了动作,眼见手快及到剑柄,却还是差上那么一步,他无奈的笑了笑。 速度比我快,力量比我大。 看起来,如果不施展异能,这家伙的实力会在我之上啊,阿月心中不忿。 黄浩将手中的白月剑把玩在手,身下则不怀好意的蹂躏着脚底的黑剑。 阿月看去,冒起大火。 他挥拳击去,黄浩很快便识破了他的拳路,朝旁躲闪过去,这正好被阿月抓住了时机。 阿月见状,朝地上滚去,拾起黑剑,随后一通翻滚,躲开了黄浩接二连三的举脚践踏,落地的每一下都掀起漫天尘灰。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无能为力 “黄浩的速度和力量,完全在阿月之上啊...”管务者是第一次见到黄浩的战斗表现,瞪直了眼,不经意间露出笑容。 “也难怪在那时,可以徒手对付红树帮地盘上的数十余人。”徐立一脸满意的笑着,说道。 一旁雷蕾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阿月...”她开始担忧起来。 黄浩放弃了对阿月的穷追不舍,他手叉着腰,一脸歉意的对着阿月说道:“真抱歉,把你衣服搞脏了。” 阿月见黄浩停下了战斗,便也趁此机会支起身子,起身拍打着衣服上的尘灰,对黄浩所说的话语充耳不闻。 “别生气,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黄浩见状,故继续用愧疚的语气说道。 “不得不承认,你实力的确很强。”阿月终于抬起头,与黄浩对上眼去,淡然道。 “再继续下去,我恐怕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我输了。” 此言一出,可谓让雷蕾与徐立都颇感震惊。 除去一旁的管务者,他此刻的神情,仿佛已让阿月偿还了之前对他犯下的种种恶果,大仇得报。 “怎么回事...阿月就这样认输了?”徐立不可思议的看向阿月,他很清楚阿月的实力绝对不止如此,方才展现出来的一招一式,连皮毛都算不上。 雷蕾很想告诉阿月对面的黄浩,阿月的实力并非如此,却还是咽下肚里,惟好一脸哀怨的望去黄浩那。 “雷蕾...这是怎么回事?”徐立问向雷蕾,满腹疑云。 他内心十分想要看到黄浩面对全力施展的阿月,会否不落下风,可如今却是无头无尾的收场,这未免也太过扫兴了。 “白月...他自有打算。”雷蕾无奈说道。 她不愿看到阿月吃下败果,可眼下,胜负的好与坏已经不重要,阿月心中的打算,她已经悟懂了。 阿月并不想暴露自己作为无间者的身份,她此刻只好遵循阿月内心,不过多阐言。 另一边,阿月接过了黄浩手上的白月剑,后者开口道:“这把剑很漂亮。” “我有个问题,不知你能否回答我。”阿月收起白月剑,蓦地严峻着脸,问道。 黄浩疑惑的点点头。 “你是无间者吗?” 黄浩迟疑了一下,“呵呵,并不是。” “我从小到大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匹亚国的国民。”他面不改色道。 “既然你不是,那么你是我第一个见过拥有与不凡实力的无间者,为之一战的能力。”阿月肃然道。 “额...我应该谢谢你?” “谢谢你给予我这么高的评价?”黄浩疑惑道。 “随你,如果下次有机会在城外碰面,我们再打一场。”阿月说完,转身打算离开。 黄浩突觉不妥,发现阿月的话中似含另一种意思,迟疑了一会,而后道:“慢着!” 阿月止住了脚步。 “你是无间者,因此掩饰自己的实力,来与我较量?”黄浩神情不忿的斥道。 黄浩的喊话声令雷蕾,徐立,管务者他们听得那是个一清二楚。 “果真如此...”其中的徐立脸色不太好看,嘀咕道。 而在他身后的管务者则是皱着眉,沉思着。 “事已至此,我怎么样,都与你无关。”阿月侧过脸,漠然道。 “我很失望你会这样做,月先生。”黄浩铁青着脸,不满道。 “只是一场较量罢了。”说完,阿月不再做停留,步至到雷蕾旁,他瞅见了徐立与管务者的眼神。 “你无需掩饰自己的实力,我清楚的很。”徐立黑着脸,说道。 “很高兴能再见到你,老徐。”阿月却是岔开了话题,淡若道。 徐立不回话,只是看着他,满脸写着不满。 “我们走吧,雷蕾。”见徐立没有表示,阿月想起了湛霄仍在红树帮的手里,便朝雷蕾说道,打算离开。 “明天白彰的审判,你们是打算去的吧?”徐立此时却突然开口道。 阿月与雷蕾听后,停住往前的步伐,皆转过身回来。 “白彰的审判?”阿月楞然道。 慢着...为何徐立清楚他们要去审判大会,难不成湛霄已经被他发现了...阿月突然心中生起大惊。 徐立冷哼一声,随后道:“哼!那你惟好亲眼见证白彰,在审判者的手底下死去了。” 阿月面无表情道:“白彰死去,与我何干?” “事到如今,就别装傻充愣了。” “曾经相识一场,我就实话实说了。” “湛霄被从白帮派出去寻你回来,不过是我给你安排的一场有去无回的任务。” “未曾想到,他安然无事的回来,还把你也带回了匹亚国。” “这一点,我多少有点佩服。” “你都清楚了?”徐立这般皮笑肉不笑的嘴脸,令阿月隐约感到不安。 旁听已久的管务者突然走到徐立身旁,笑着道:“抱歉,接下来的话就让我说吧堂主。” 徐立蓦地看去管务者那处,未料其会突然插语。 “月先生,我欺骗了湛霄,不知这算不算也欺骗了你呢?” 阿月身边的雷蕾当即皱眉,她开始怀疑起了管务者不久前曾对他们说湛霄生处红树帮的事情,怒斥道:“湛霄人到底在哪里?” “湛霄并不在红树帮,他死在了这里。”管务者直言道。 方才利用了一番时间来整理思绪,管务者明白了阿月为什么不敢暴露真正的实力,原来在匹亚国里,他孤立无援,一旦暴露了无间者的身份,他怕是也要被押上审判台。 那看来,雷蕾或许也是无间者一员了...想到先前被雷蕾欺负的那些洋相,虽然除了阿月没有其他的旁观者,可这口恶气我也一定得出,管务者暗自咬牙。 “你个混蛋!”听见管务者这番话语,雷蕾当即气冲了头,猛地一下朝管务者冲去,身子舒展开来,如张弓搭箭,妄图将蓄满了雷霆之力的重拳轰在管务者的脸上,却被阿月及黄浩一同抵挡了下来。 “白月!你做什么!让我杀了这个混蛋!”雷蕾不甘道。 “雷蕾!你别胡来!”阿月虽在此刻牢牢抓紧了雷蕾的手臂,却依旧没有赶在最恰当的时机阻止,使得那股雷霆之力砸在了黄浩的手上,在一瞬间,他的手掌绽开了一道血花。 “女士...请住手...”即便如此,黄浩仍紧紧用手抓住雷蕾的拳头,强忍疼痛的咬牙切齿着。 “听我说!放开手!”阿月猛地扯了一扯雷蕾的手臂,生气的大喊道。 雷蕾见阿月竟真的生气了,便只好顺其意,松开了手,隐约缠绕在手臂上的雷霆之力骤然不见踪影。 “我让你说话了吗?”不知为何,徐立突然骂向管务者。 “我...”管务者疑惑的看去。 徐立闷哼一声,震怒道:“我让你说话,你才能说话!听明白没有!” “是!”管务者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但在徐立面前他不得不低下头,回道。 “抱歉,黄浩。”阿月注意到黄浩的手已经被雷霆之力毁的血肉模糊了,鲜血洒了一地,抱有歉意道。 “没...没事...”黄浩身体微微颤抖着,看来是那股雷霆之力真正的伤到了他,勉强挤出苦笑道。 “堂主...没什么事...我得先处理一下了...”黄浩强作镇定,朝徐立请求道。 “你去吧,别让伤给人看到了。”徐立一脸凝重,挥手说道。 黄浩点头,随后将手放在衣服里头,狼狈的小跑着离开。 “你们也离开吧。”徐立朝阿月与雷蕾说道。 “不行!我得替湛霄报仇!”雷蕾愤愤不平的说道。 她还想要上前去讨个说法,手却被阿月紧抓住。 雷蕾怒目圆瞪,望去阿月的脸庞,似在无声的问他为何要阻止他。 阿月向其无奈的摇了摇头。 “念及旧情,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不会暴露你们无间者的身份。”此时,徐立眉头紧皱道。 “但如若明天审判大会你们现身搅局,我将不做迟疑的告发你们!” “我们走吧,雷蕾。”阿月头也不回的扯着雷蕾转身就走,没有回话。 “我是认真的,你们明天如果真的去了,我不再留任何情面!”徐立阴沉着脸,叫道。 阿月依旧不回头的朝前走去,身旁的雷蕾则转头恶狠狠的瞪了徐立与管务者一眼。 “雷蕾...”阿月朝其道。 “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个管务者!他害死了湛霄!”雷蕾愤怒道。 “我们身不由己。”阿月缓缓回道。 雷蕾见到阿月这般面孔,仅今晚上,他就见了两次。 “真的...只能这样吗?”雷蕾不甘心的道。 阿月默默的点头,与她一路走到白帮的大门处。 大门处仍是先前的那名守门人,他看到阿月与雷蕾并肩走来,当即打了个哆嗦。 在此前他其实偷看了阿月与黄浩的打斗,以及管务者吃瘪的场面。 不得不承认,让管务者吃瘪是何其的畅快,毕竟这家伙平时对他刻薄至极,雷蕾痛扁了他一顿,也算是让他长出了口恶气。 “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守门人朝两人远去的背影挥手道。 “匹亚国...真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地方!”雷蕾眼神里充满着憎恨。 —— 后半夜,徐立与管务者在房间里交谈着。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闯出大祸。”坐在桌前,徐立黑着脸,朝面前的管务者说道。 “可是...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啊...” “这里是匹亚国,不是他们野者肆意妄为的地方。”管务者自觉冤屈道。 “你说的对,这里不是他们肆意妄为的地方。” “但是你别忘了,在他们死之前得罪他们,我们就得先他们一步死了。” “你没有见过阿月真正的实力,没有见过雷蕾真正的实力,你不清楚死亡离你就差一步!”徐立震怒道。 “雷蕾那女的可以变成龙!我亲眼所见!” “阿月的能力则更超乎你的想象!” 听闻雷蕾竟可以变成龙,这不禁让管务者极为震惊,“她可以变成龙?” “你在质疑我?”徐立斥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堂主!” “但是我确实没有见过龙的样子,更没办法接受眼前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变成龙啊...”管务者畏怕道。 “你不会想见到的。”徐立凝重道。 注意到徐立脸上的窘况,管务者逐渐相信了他所阐述的事实。 “还好...好在堂主及时阻止了我...”他一阵后怕。 随即管务者又料觉不对,朝徐立说道:“可是既然雷蕾能够变成龙,明天他们大闹审判会议,那可如何是好...” “你觉得阿月会是这么愚蠢的一个人吗?” “大闹审判会议,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们将于整座城为敌!”徐立黑着脸,朝其道。 “但我依旧担心...他们会找我们报仇...” “毕竟湛霄,是我们杀的...”管务者一向觉得无间者心狠手辣,认为当属怪物的他们不会轻言罢手,忧愁道。 “说的也是...”徐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随后其眼神变得阴冷,盯得管务者心中直发毛。 “咋...咋了?”他心觉不妥。 “我们?” “湛霄不是你杀的吗?”徐立突然起身,冷冷道。 “你...堂主这话是什么意思?”管务者向后退去数步,大惊。 “我仍然认为白帮不需要管务者。”徐立朝管务者步步逼近。 第一百七十三章 倒打一耙 “不...不可...你不能这样!” “你忘了吗徐立!我们当年是同一批成为白帮新生者的人!”管务者被徐立逼到了墙上,一脸哀求道。 “我没忘记。” “我认为那段岁月已经过去了,过去的我们都死了,又何必留恋呢?”徐立咧起嘴角,僵冷的笑容瀑然显现。 “我早应该看透你...你这个冷血的人...”在徐立话语里,已经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管务者心灰意冷,他内心曾对他有过的恐惧,此刻间逐渐被愤怒所取代。他恶狠狠的朝徐立说道。 徐立注意到管务者的身后,他贴靠的墙上出现了稀疏的裂痕,石块碎裂的响声隐约间被他的耳朵捕捉得到。 “你带了骨矛?”徐立话音未落,管务者扑袭而来,其背后暴出的骨矛尽数朝其刺去。 几乎是千钧一发之际,徐立躲开了管务者足以让其毙命的一击,随后他怔怔看去地上穿开的一个大洞,一阵后怕,心想如若没有躲开,这便是他的下场了。 “这么近也能躲开,你一早就知道我戴了骨矛了吧?”此刻已然破罐子破摔的管务者一副豁出去的嘴脸,对着徐立说道。 “是的,但我仍心存怀疑,因为我不认为你会破坏白帮的规矩。”徐立额头上遍布如豆般大小的汗珠,此刻他的内心已心乱如麻,但却强作镇定。 一方面是忌畏着被管务者拿捏在手,要是受他摆布了,情形将急转直下;另一方面,是他仍没到要向他求饶的边缘。 “你骗我去把湛霄,长老他们杀死!目的是为了让我揽下这一切!好让我替你去死!” “我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相信了你!我以为我们的交情足以让我们这件事情的发展不至于如此!”管务者痛心疾首道。 “你与湛霄以及一众长老密谋要我退下堂主一位时,怎么不想起我和你的交情?” “你这个自私的恶魔!”管务者怒道。 “这句话应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徐立面色铁青,回道。 “我不想再和你争论!”管务者背后的数根骨矛舒展开来,矛头上锋利的尖刃仿佛触碰一下,便皮开肉绽。 骨矛受管务者操纵,皆以一致的方向盯去徐立的位置处。 “今天无论如何,都只能有一个人走出房间。” “那个人只会是我!”管务者一步步朝徐立逼近,徐立避无可避的退到了桌子旁。 这时,门被敲响了。 “堂主,是我黄浩。”门外突然传来黄浩的声音,这无疑令孤立无援的徐立瞅到了生的希望。 “黄浩!”徐立一声大喊,随即朝右翻滚去,躲开了管务者的攻击。 那些本打算贯穿徐立身体的骨矛,刺塌了徐立刚贴靠着的桌子,支离破碎,木屑腾飞。 听到徐立的大喊,黄浩一刹那撞开了房门,看见了眼前出乎其意料的景象。 管务者微微转身,当见到黄浩的出现时,他的表情变得失措。其背部的骨矛数根绽现,尤为令黄浩注目。 黄浩再看去,一旁的徐立心有余悸的靠在墙上,方才的他可谓是死里逃生。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一回事...堂主?”黄浩搞不清楚状况,逐问道。 “管务者要杀我...”徐立低沉道,喘着大气。 “黄浩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管务者大惊。 “管务者...你为何想要杀害堂主?”黄浩一副不可置信的面貌,问道。 “我...这不是你看到的一回事。”管务者眼神显得慌乱,骨矛被其尽收于背部里。 “可...”黄浩看去徐立,皱眉着。 “我才是堂主。”徐立凝重道。 黄浩放下踌躇不定的神情,点头致意。 随即他转过身,严峻着脸,看向管务者,开口道:“管务者,你为何想要杀死堂主?” “堂主想要斩草除根!他要杀害我!” “斩草除根?”黄浩疑惑道。 “他安排我杀害白帮之人湛霄,以及白帮最年长的长老!最后想要把这一切都嫁祸于我!好让他全身而退!”管务者神情激动的喊道。 “可你私自戴着骨矛,进到堂主的房间。” “行为已经能够构成蓄意谋杀,你得上审判台了。”黄浩肃然道。 “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伤害徐堂主了!”管务者急张拘诸道。 “况且...要上到审判台接受审判的人应该是他!他这个恶魔!” “他教唆我帮他杀害的人一只手完全数不过来!那些都是无辜的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管务者?”徐立起身,往黄浩身旁靠去,脸色并不好看。 “你杀害人,怪到我的头上,把我描述成像是操纵人心的恶魔。” “白帮的规矩你全忘了?” “恶意诬告堂主的行为,你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偿还!”徐立侃然正色的说了一番。 “倒打一耙!黄浩你别相信这个人面兽心的恶魔!”管务者手指颤抖着指向徐立,心急火燎道。 “管务者,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原以为湛霄和长老的死,是意外的。” “直到有人在一处地方找到了他们的尸体,且找到了丢弃尸体的两个人。” “让他们进来吧。”徐立示意黄浩往旁边退几步。 门外突然涌出了一大群的白帮之人,以及一众长老。 本在宴会上酩酊大醉的他们,在后半夜酒醒的差不多了。 原先踌躇不定自己眼中所看,耳中所听到的种种事情,但方才管务者如数罪状般的激进发言,使得他们认定了这个事实。 “这...”管务者脸上的表情僵硬在一块,如晴天霹雳般朝后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 那些白帮之人用仇恨的眼神注视着地上的管务者,在白帮的规矩里,管务者所犯下的种种罪行,正如徐立所说,死一万遍也不足够。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徐立迈开步子,走向管务者面前,俯视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管务者抬头看去,头顶上的烛光照不到他的脸,黑沉沉一片。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在明天,进行审判。” “另一个,就是就地正法。”徐立低沉道。 “不行!要让他就地正法!” “让他死在湛霄和长老的面前!” “对!不能让他死在审判台!” 身后的白帮之人激愤了起来,人人一副恨不得把面前的管务者生吞活剥了的表情。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管务者大喊着,妄图起身,却被徐立一脚踩下。 “黄浩。”徐立的眼睛死死盯着管务者,朝身后的黄浩叫去。 黄浩听后,走到了徐立身旁,他仍皱着眉。 “擒住管务者,把他带走。”徐立漠然道。 “带去哪里?”黄浩问道。 “湛霄和长老的坟墓旁。” “你需要在那里将他就地正法!”徐立最后看了管务者一眼,眼里满是唾弃与厌恶。 “徐立!你个混蛋!”管务者大喊大叫着,徐立一声不哼的走出房间外。 “众白帮之人,现在去到白帮墓场,亲眼见证罪人的死亡!”徐立厉声道。 “走!”白帮门徒以及那群曾与管务者有过交情的长老,此刻像汹涌的海浪,想要扑杀掉被黄浩擒住,从房间走出的管务者。 方才还是受人爱戴尊敬的管务者,今天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这让黄浩不由得感慨一番。 以至于黄浩在押送着管务者前去湛霄与长老的坟墓的路上,对管务者问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你为什么要杀害湛霄和长老?” “我说过了,那是徐立让我杀的。” “再说了,你根本不相信我,宁愿相信徐立这种人渣。”此时的管务者放弃了挣扎,他背后的虫球已遭人拔去,没有任何可以抗争的手段了,不免面如死灰的转脸看去黄浩那。 “你这个该死的恶魔!”黄浩怒嗔道。 “这明明是你犯下的错误,你却死不悔改,还要把这些罪状按在别人的头上,你真令人作呕!”见管务者即使快死了,也想拖徐立下水,黄浩不免气冲冲的道。 “我一直觉得我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是今天。”管务者苍白的脸颊竟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意,回道。 “你当然会有这么一天!而且我觉得,这一天来的太晚了!” “不,我认为我的结局要比现在好上一些,最起码是和徐立一块死。”提到徐立二字,管务者的眼神充满了狠毒,语气加重不少。 “他本就该和我一样,现在我要死了,他却能看着我死。”管务者的话语里没有一丝的温度,冰冷无比。 随后的黄浩放弃了与管务者的对话,他认为自己没必要和一个快死的人浪费口舌去争论什么。 行至白帮墓场,他厌恶的瞥了管务者一眼,而后便像丢弃废品似的,将其丢到湛霄与长老的坟墓前。 管务者的手脚被铁链紧锁着,他从地上吃力的爬起,看到了面前的黄浩,其身后是一众愤怒的白帮之人。 但他一眼就瞅准了人堆里的徐立,眼神开始变得可怕。 “徐立!你终有一天会死的很惨!”管务者嘶吼着,随后便被黄浩一脚踢去肚子,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痛苦的哀嚎。 听见管务者竟咒骂去他们爱戴的徐堂主身上,一众白帮之人异常的愤怒,撸起袖子,想要冲上前去狠狠的打他一顿。 “我很痛心,湛霄和长老会死在这样的一个恶魔手上。” “如果当时我在场,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救下他们。”徐立转过身,朝身后的一众白帮之人痛心疾首的说道。 当他望去一众白帮之人的眼里时,徐立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转身走到黄浩身边,对其耳语:“你随我来。” “可是...管务者不是要交由我来处死吗?”黄浩很想亲手将眼前这样的恶魔杀死,此刻这般做法对他来说比什么都要痛快。 “这样太便宜他了。”徐立的脸庞显得灰暗,他冷冷道,随后转身走到了一众白帮之人面前。 黄浩不甘心的看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管务者一眼,然后听从了徐立的安排,站到了他身旁。 “宣泄你们的愤怒把!” “将眼前的恶魔杀死!”徐立挥手,朝身后的人叫道。 一霎间,这些早已按捺不住的人冲上前去,无所不用其极,管务者的惨叫声长鸣不止,直至后来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那些愤怒的人们仍然在宣泄着他们的不满。 “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亲手处决他了吧。”徐立淡若开口道。 “你动手的话,他死的就太过轻松了,一下便死了。”徐立继而道。 “原来如此...”黄浩满意的笑了笑。 良久,泄愤的人群才停下了动作。 他们脚下的管务者已不成人形,眼珠子都被蹬到了别处去。 管务者身后的湛霄与长老的坟墓也被他们牵连破坏了不少,但他们已无暇顾及。 “走了。”其中一人有些疲倦的说道。 随后他们就像满足了温饱的豺狼离开了这里,而徐立与黄浩早已不见踪影,在许久前就已离开了。 —— 第一百七十四章 碰上硬茬子了 阿月与雷蕾漫无目的的在南区的街道上走着。 从白帮的地盘出来不久,在街上都没法看到有一个人,阿月不禁纳闷了。 接近天黑时,街上还是能依稀看到几个人影,咋到完全天黑后,就看不见人了呢? “雷蕾,你还记得,我们进去白帮之前,街上还有人吗?”阿月问去身旁的雷蕾。 “有,但不知道为什么,从餐馆一路直下南区,人就越来越少了。”雷蕾回道。 “恐怕没那么简单。”阿月话音刚落,在街道的黑暗角落里,一些黑影在蠢蠢欲动,垂诞着。 阿月示意雷蕾停下脚步,他环顾一番四周,笑了笑,随后大叫道:“别藏着掖着了,赶紧出来吧!” 黑暗角落里的人相互顾看去,一头雾水。 “他怎么发现我们的?”想法油然而生。 “你们不出来,我就走了。”阿月无奈的朝角落里的人说道。 一旁的雷蕾却是左顾右盼着,一脸疑惑。 话毕,那些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们有些人手中捧着烛火,似为了照亮眼前的路。 从烛光的照耀下,雷蕾才终于感觉到这些人的存在,她当即大惊。 “阿月!有敌人!”雷蕾注意到这些人怀有歹意的目光,戒备了起来。 “你们是不知道南区的危险啊...” “一到晚上,大家都躲回了家里,就你们还在这里荡着,真不怕死啊?”讲话的男人手里把玩着匕首,悠哉悠哉的从那群捧着烛光的人群里走出,他看起来像是这群人里领头的。 阿月看向这群把他俩团团围住的人,打量了起来。 五个、十个,这里最起码有十几个人。 在这里我没办法施展异能,凭我们两个想要全身而退,貌似有些困难,阿月心想。 “第一次来匹亚国,我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不好意思。”阿月苦笑道。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信不知者无罪那一套。” “你既然来了,那就乖乖给我留下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那男人一手玩着匕首,另一只手从腰后取下斧子,强人所难道。 “给了你钱,我怎么办?”阿月摊开手,一脸好奇道。 “我管你怎么办!” “赶紧给钱!要么我们就把你俩弄死!反正在南区,死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一点屁事都不会有。”男人急躁的蹦跳着,叫道。 “那你大可一试。”阿月的眼神蓦地变得冰冷,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那男人望着阿月的眼神,略微有些慌乱。 但随即,他还是朝身旁的人大喊去,“真当我在说大话?兄弟们上!”看来他并不吃阿月这一套,指向阿月二人,一声令下。 “那女的也给我逮住!”同样也垂诞着雷蕾身子的他两眼放光着,目光炙热,补充道。 雷蕾听后,打算先发制人的解决掉为首的那男子,却被阿月阻拦,“你别动手,交由我来。” “为什么?”雷蕾侧过头,疑惑道。 “你一动手,我们便容易遭人怀疑。”阿月边说着,边扫视着周旁那些逐渐朝其靠近,跃跃欲试的人。 “好吧...但是如果你遭到伤害,我顾不了那么多了。”雷蕾回道。 阿月拔出腰间的两柄剑,晃动着,两眼凶恶的瞅着徘徊在周旁,迟迟不肯上前的那些人。 手中的白玉剑在黑夜下显得尤为醒目,黑剑则反之。 “上啊!你们踏马在等什么!”那男子不耐烦的朝他们吼道。 这一群人听后,相互一视,随即群起攻之。 只一眨眼,阿月手起刀落,便有两人紧抓着脖子,妄图阻止鲜血切口中喷涌而出,跪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咽喉发出的声音沙沙作响。 周旁的人见状,看去阿月身上,满目惧色。 刚才一个眨眼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们根本没有看清。 “差的有点远了,还打算打吗?”阿月阴沉着脸,问去。 先前被黄浩教训了一顿,让阿月原以为城里的人实力或多或少都与黄浩相似,没成想,并不是这样的。 领头的男子自然是看到刚才的那些景象,此刻的他虽然眉眼无措,但随即深吸口气,便仍故作凶狠的说道:“你是什么人?” “我不是城里的人,从外头进来的。”阿月回道。 “方才我看你从白帮出来,你是白帮的人吧?”领头的男子皱眉道。 这人竟认为自己是白帮的人,阿月见状,诡异的笑了笑,感觉可以借势发挥,“看来你跟了我们蛮长时间的。” “既然你知道我是白帮的人,你还敢与我作对?”阿月凶恶道。 “白帮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强的人了?”领头的男子忌惮着说道。 “哦?”阿月有些懵圈。 “之前给我们踩上地盘,话都不敢吱一声。”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这么强的人,到底是什么回事啊?”领头的男子继而说道。 “你们又是哪里的人?”阿月觉得这些人应该是来自于同白帮一样性质的组织,逐问道。 “我们不是哪个帮派的人,我们只是我们自己。”领头的男子仍忌惮着说道。 “地盘你们也夺回去了,我们和你们白帮没有任何瓜葛了。” “算了,也不耍你们了。” “我不是白帮的人,也永远不会是白帮的人。”阿月冷冷道。 “你不是白帮的人?那你们从白帮那里走出来...莫非是红树帮的?”男子疑惑道。 “我也不是红树帮的。” “说了,我就是从城外进来的。”阿月不耐烦道。 男子看着地上躺着的弟兄已无人息,不作动弹。 而后又看去周旁那些拿着武器的手,瑟瑟发抖的弟兄们,说道:“我们...我们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吧。” “兄弟们撤!” “等等。”阿月开口阻拦道。 那男子缓缓转过身,面色苍白。 “南区没有一间能够歇脚的地方吗?我找了半天都找不到。”阿月疑惑道。 “有!那边有家灾难食肆!”男子立即回道,手指向了一个地方。 “灾难食肆?” “好奇怪的名字。”阿月皱着眉,随后又道:“不会是你们设了什么陷阱,故意引我们过去吧?” “不敢!实在不敢!”男子急忙否认。 “我不相信你们,你们得和我们一块去。”阿月肃然道。 “这...为什么我们也要...”男子一脸难堪道。 “怎知你们是不是玩什么花样?” “去到之后,你们再走。”阿月解释道。 “可那是灾难食肆的地盘啊...” “我们...”男子现在可谓是前后夹击,有苦难言。 “灾难食肆的地盘?你踏马的!” “你还说不是让我们去送死?”阿月一个箭步夺到男子面前,拽起他的衣领,额角青筋乍现,斥道。 “我们是和灾难食肆有矛盾!但不代表你们有矛盾啊!”男子坦然失色的看着阿月,连忙道。 “灾难食肆是和白帮一样的吗?” “是一个帮派?”阿月拽着他到脸前,质问道。 “是!它们和白帮一样!是个帮派!” “老大是个女的!它们的势力遍布整个南区!红树帮和白帮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男子把自己关于灾难食肆的所有信息一个不漏的尽数告之。 “没有骗我?”阿月问去。 “真的是这样的!我一个字都没有说假!”男子疯狂摇头,乞怜道。 “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我找遍整个南区也要杀了你。”阿月恶狠狠道,随即松下手,男子一屁股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走,带路。”阿月拍去手上的灰,面无表情的朝男子言道。 男子踉跄地起身,“走...走这里。”灰溜溜的朝一处道里走去。 “喂!你兄弟不管了?”阿月打断了男子的步伐,后者转过身,看去阿月所指的地上两弟兄的尸体。 “不管了吧...人都死了...”男子苦涩的笑着,回道。 阿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尸体,又看了看男子,男子对其赔笑着。 “跟着这样的老大,不知道哪一天,你们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阿月朝男子身旁的那一众弟兄们说道。 男子无奈道:“先生...你也不要这么说啊...人死不能复生,我即便带着他们的尸体走,也会被卫兵怀疑,惹祸上身的。” “我不过是提醒他们一句,你继续带路吧。”阿月顿了顿,继而肃然道。 男子点头,转过脸,背地里的怒火无从发泄,只好咽下肚。 雷蕾与阿月走在后头,那男子带着弟兄们在前头带着路。 “白月,如果那个地方真是这人故意引我们过去的,我们该如何是好?”雷蕾朝阿月小声道,一脸担忧。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找机会分头离开,在白天的那家餐馆门前集合就好。”阿月淡若道。 雷蕾点头。 仅一会儿,不过是在阴暗的道里拐了几个弯,男子便带阿月二人来到了灾难食肆的门前。 这所餐馆看着可比白天去的那家餐馆大上不少,但是外表看去就显得破烂许多,牌匾残破不堪,光是眼前的两扇大门,就已经有几个大窟窿,透过窟窿传出的声响,里面的人好似还在嬉闹着。 踏马的!下次再遇到这种家伙!已经要下黑手解决掉他!男子暗自咬牙,对阿月是恨之入骨。 “到了,就是这里。”他与弟兄们带着阿月二人停在了门前的不远处,转身好声好气的对阿月说道。 “灾难食肆...。”阿月看去牌匾上,自顾自的说道。 “那我们...走了?”男子小心翼翼的问去阿月。 “不进去喝一杯?”阿月微微翘起嘴角,笑道。 “不了!不了!我和这个大姐头有矛盾!我进去得被她扒掉一层皮!”男子连忙摆手拒绝。 “那就后会有期。”阿月颇有意味的笑着道,男子被这一笑,可谓是寒渗到了骨内,重重点头,随即带着与他此刻神情相仿无二的弟兄们消失在黑夜里。 “我们要进去吗?”雷蕾问向阿月,她觉得灾难食肆看着不像是个善茬子。 “那是当然,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它呢。”阿月走到灾难食肆的门前,打算推开这两扇破门。 未料只是轻轻的一推,门便顷刻倒下,摔得个支离破碎。 里头的人统统看向进来的阿月与雷蕾,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食肆大厅片霎间变得鸦雀无声,一根针掉落在地,仿佛也能听得见。 “搞啥?”大厅的拐角走出来了一个女人,她皱起眉头,看向弄出了很大动静的门口处,注意到了阿月与雷蕾。 女人的半张脸蒙着一块面巾,只能看到她露出的双眸旁,足有十余条伤疤印刻在上。 她的双眼沿至额头,再到仅有浅薄发丝的头顶,有一条骇人的巨大疤记,或许是在打斗时被人当头劈下,所导致的。 阿月从她身上看不出一丝令人舒服的地方,除了她那双眸,宛若在烂泥地里瞥见到一束鲜艳的花朵。 第一百七十五章 特殊情感 “你们两个哪个帮派的,报上名来!”隔着一段距离,女人的眼睛好似被层薄雾笼罩着,她看不清阿月雷蕾二人,任凭她已经努力的撑到最大,却无济于事。随即她大声质问去。 “我...”阿月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他看了眼雷蕾,后者同样如此。 “喂!老大问你们话!你们踏马的听不见是吗!”位置坐的靠近阿月雷蕾二人的一名恶汉斥道,眼珠子都快从他的眼眶里掉出来了。 “你也没必要喊得那么大声,我和你这么近的距离,什么都听得到啦。”阿月对那恶汉白了一眼,说道。 “你...”恶汉蓦地起身,就想对阿月动起手来。 雷蕾当即就挡在了阿月前头,气势反而盖过恶汉一头。 身后是大姐头和一帮的兄弟们,眼前又是一名看似瘦弱的女子,恶汉于情于理都不得退缩回去。 但这女子却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这让他进退两难。 “动手啊!还等什么!” “你踏马是不是男的啊!女的你都干不过?”周旁兄弟们的骂声接踵而来,男子不得不硬着头皮,装作一脸凶恶的拔出武器。 “我告诉你!你再这样一脸欠揍的样子!我真的要干你了!” 阿月并不想惹事,他贴近雷蕾的耳旁,小声地说道:“别动手雷蕾,我来和他谈。” 雷蕾不作犹豫,应声点头后退一步,不过眼神仍是一副凶狠模样。 “我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道歉,希望你们能原谅。”阿月竟用起了城里的礼仪,向恶汉握手去。 恶汉一脸懵然,他看了看阿月伸来的手,随后转过头看向女老大。 “老大,怎么办?”面对女老大,恶汉顿时变得像一条憨厚老实的小狗。 女老大没有回答,只是缓步从拐角处走去,要来到阿月与雷蕾二人面前。 “我再问一次,你们哪个帮派的?” “还有,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女老大边走着,边开口用她如沙子渗入喉咙的嗓子,问道。 “我们不是任何帮派的人,只是来找旅馆。” “正好见到这里有家旅馆,便进来了。”阿月目视着女老大愈走愈近,回答道。 “你们这些来搞事的人通常被问到,都会这么说。”女老大见怪不怪道。 “那你想我们怎么证明自己?”阿月皱起了眉,口气变得不如之前那般友善。 “我帮你们想了想,发现你们已经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了。” “在南区,晚上出来活跃的几乎都是帮派或者卫兵,你们明显就不像我手下的人,而卫兵,也不会在深夜的时候来这里。” “同时你们进来还砸了我的门。你觉得,你们还有解释的余地吗?”女老大来到了他俩前,与阿月近距离的碰面,语气冰冷道。 “我说了,我们来这里单纯就是为了睡一觉。” “你还想听什么?”阿月铁青着脸,说道。 阿月用如此不和善的口气说出口,使得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并向他们这边靠近。 只一会,场面就变得剑拔弩张了。 女老大尝试让视觉清晰起,因此在她站在了阿月面前一会后,阿月的脸庞终于能够清晰起来,让她得以识见。 盯了阿月有一会儿的她,这一过程只是默不作声的冷着眼。 随后她突然看去了雷蕾。 还未能清楚的看到雷蕾的脸庞,她逐开口问道:“你也是单纯来这里睡一觉的吗?” “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你爱信不信!”雷蕾愤怒道。 “想不到你看起来像个弱质女流,说起话来却像是个粗鲁的男人。”不知为何,待这个女老大睁大了双眼,看清了雷蕾的脸庞后,她的语气发生了变化,在面对雷蕾带有敌意的话语下,竟柔和了不少。 阿月听的也是觉得好奇,随即他看去雷蕾脸上。 雷蕾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下一刻就要火山爆发的怒容,因此他的心里生出疑问,眼前这个女老大到底是咋了。 “我怎么样管你什么事!”雷蕾继续斥道。 “其实你们大可说实话,看在眼前这个女士的份上,我也会放你们一马的。”女老大回道。 她的目光从近距离观察到雷蕾的容貌开始,就不曾在其身上离开过。 她眸若清泉,如痴如醉,仿佛被雷蕾的样子迷住了般。 “你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阿月实在是费劲,仔细看去雷蕾脸上,好奇道。 “我?”雷蕾骤然捧起双手到脸上,揉搓了一顿。 “现在呢?还有吗?”她问去阿月。 “我看了看,一直都没问题啊。”阿月疑惑着脸,随后再朝女老大问去,“灾难食肆的大姐头是吧?你究竟咋了?” “女士叫什么名字?”女老大并未搭理阿月,向雷蕾问去。 “雷蕾。”一面对起女老大,雷蕾便一副不悦之容,回道。 “雷蕾女士,你真的不是帮派人员吗?”女老大问道。 “我说了!真的不是!”雷蕾大叫道。 阿月发现眼前的局面变得颇有意味起来,先前的黑脸已然消失不久,取而代之的是津津有味的样子。 “女士不用生气,我只是担忧会有其他帮派的人来这里闹事,才这么问你。” “请你不要见怪。”女老大竟一副抱有歉意的表情,这让阿月感到有些荒唐。 从见到这个女老大的第一眼开始,阿月就没想过她会有这样子的表现。 但扫了周旁的那些女老大的手下一眼,发现他们的神情却又都是见怪不怪的。 看来,这个女老大应该是看上了雷蕾了。 那种眼神和表情,像是求爱之人才具备的,那我算是明白了,阿月心想着,恍然大悟般轻轻点头。 “阿月,你在干嘛?”雷蕾注意到阿月的思绪好似神游着,心不在焉,随后又莫名的点头,便不解道。 “啊?没事。”阿月被雷蕾打断了思绪后愣了愣,回道。 紧接着,阿月问向女老大道:“那么女老大,我们可以在这里找个房间,睡一觉了吗?” 女老大终于将脸重新与阿月对上,神情立马变得冷若冰霜。 “你是这女士的什么人?”她问道。 “我是他的同伴,我们一块结伴而行,来到了匹亚国。”阿月淡然回道。 “同伴?你是不是胁迫她的?”女老大的语气加重,质问道。 “这...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用啊,你怎么能够联想到是我强迫她成为我的同伴的啊?”阿月没好气地说道。 “说!到底是不是!”女老大迅速地从腿上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想要抵到阿月的脖上。 阿月的反应却是极快,霎眼间就向后退去一步。 但雷蕾扑上了前,脖子上看着白皙娇嫩的皮肤被女老大的匕首划破了细小的口。 女老大没有料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即大惊,在匕首出去的那刻便打算收回,还是撞了上去。 好在伤口并不大,且没有造成致命伤害,这使得她松了口气,但一方面也让她有些怀疑人生。 自己的劲力分明不弱,为何一个弱质女流能够硬抗她的这一下,且只是破了点皮。 而雷蕾则仍是有感觉到些许的痛楚,就像被虫子叮咬了般,随即正想发难,未料女老大将匕首丢弃在地,一脸担心的扑上来擦看雷蕾脖子的伤口。 “你...”雷蕾的脸当即彤红,她第一次被人使脸触及到身,一阵难启于齿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想要将女老大从身上推离。 女老大的身体与她靠的太过近,以至于上半身完全的贴在了一起,这使得她抿紧了嘴,小声喘着气,双眸紧闭,难堪不已。 阿月则表现的目瞪口呆,站在后边像是被人施法定住了般。 “哎呀!”雷蕾很想用尽全力的开,但是使起劲来,不过是将女老大半推半就般。 “抱歉女士...我唐突了。”女老大发觉自己的不妥,也是羞红了脸,抱有歉意道。 周旁的兄弟们则仍是一副见怪不怪的面孔,认清到原来是这样的情形,便一哄而散,各自回到了位置继续先前的事情。 原先的那恶汉站在一旁,面孔则并不似他的那些兄弟们一样,而是像极了此时的阿月,目瞪口呆。 雷蕾好似终于脱离虎口般,对于方才的感觉一阵后怕,她退到了阿月那去。 “你没事吧,雷蕾。”阿月耐人寻味的问道。 “我...那种感觉...好奇怪。”雷蕾喘着气,回道。 女老大见阿月与雷蕾靠的如此之近,语气不太友善的开口道:“喂!别离那个女士那么近,你们不过只是同伴而已。” “同伴为啥不能靠那么近?”阿月心里清楚女老大的意思,但还是表现的疑惑道。 “因为...因为你是男人,男女靠那么近是不行的。” “哦,所以你们刚才两个女人靠那么近,就是可以的咯?”阿月回道。 “额...因为...都是女人...所以...靠那么近...当然是要比和男人靠那么近好一些。”女老大支支吾吾道。 “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阿月翘起嘴角,表情仿佛他已经知晓了这一切,就等她自个承认。 “不关你事。”女老大犹豫了一霎,冷冷道。 “当然关我事,她可是我同伴呢。”阿月环手于胸,不怀好意的笑道。 “白月,怎么回事?”雷蕾搞不清状况,疑惑着脸,既看去阿月脸上,又看到女老大脸上。 “灾难食肆的女老板,貌似对你有些特殊的情感。”阿月颇有意味的解释道。 “喂!你够了!”女老大忍不住的训斥出声,周旁的那些人又探头看去阿月那处,露出警惕的眼神。 “你不要挑战我的限度,我不喜欢人破坏我的规则。”女老大肃然道。 “所以你的规则是什么,我怎么会破坏了?我只是单纯的和她解释,就破坏了你的规则?”阿月好似一副含冤负屈的神情,说道。 “我的规则,就是不容许有人在我的地盘上挑衅我!”女老大弯腰拾起了方才丢置在地上的匕首,怒嗔道。 “原来这就是你的规则啊,挺普通的啊,我还以为会和你是女人却喜欢女人一样的独特。”阿月继而道。 女老大的限度在此刻可谓是突破到顶点,想要一个箭步上前去,将匕首划开阿月的喉咙。 可脚都还没挪呢,就发现雷蕾一直在阿月身前,警惕的看着她。 “你休想伤害白月!”雷蕾叫道。 “我...”女老大愤怒的心立刻洼凉洼凉的,如鲠在喉。 阿月看去女老大脸上,发现她情绪的突然转变,觉得可以利用女老大对雷蕾的慕好来做些什么,以此来作用于他们能够好好的在这里睡一觉,便开口道:“女老板,看在雷蕾的份上,就给我们在这里呆一晚吧。” “你是在利用她来要挟我吗?”女老大怒斥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阿月一脸无辜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短暂交手 女老大看去雷蕾的脸上,眼神立即变得柔情似水。 相反,望去阿月脸上,又变得带有敌意,总之可谓是天差地别。 “...只要雷蕾女士愿意,呆多久都可以。”女老大往前走了一步,向雷蕾靠近了不少。 雷蕾皱起眉,顿感不安,“你做什么?”她全然不知女老大对她的意思。 “我...我想和雷蕾女士谈谈...”女老大小心翼翼地说道,眼神渴求着,能够得到雷蕾的回应。 “你方才还想对付我们呢!”雷蕾带有敌意道。 “我那是没有看清楚你的脸,现在我向你道歉。”女老大连忙解释道。 雷蕾眼中的敌意逐渐消失去,换而之的,则是两眼弥漫着稚气好奇的光泽。 她开口问向阿月:“白月...我们接下来...” “接受女老板的歉意吧,看来她对我们已经没有敌意了。”阿月微笑道。 雷蕾听后,回想到刚刚与女老大之间所发生的摩擦与碰撞,脸蓦地羞红了。 而下一刻,她转过脸,不经意的与女老大四目相对。 雷蕾无措的眼神想要逃开她的视线,女老大注意到了这一点,感觉自己这么做并不是很好,没有如先前那般盯着雷蕾不放。 “抱歉,女士。”女老大见雷蕾对她的歉意似乎没有什么表示,眼神还时常的有意避开她,再作歉意道。 雷蕾不作声,而是稍稍低下头。 “雷蕾...你怎么了?”阿月发现了雷蕾不敢与女老大直视去,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故问道。 “我...我一看她...就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奇怪...”雷蕾回道。 虽说雷蕾声音低的让相距如此之近的阿月,都没办法完全听清楚。但女老大已经清楚了是什么一回事,她苦涩着脸,开口道:“很对不起女士,我刚刚不应该对你那样的。” 雷蕾微微抬起眼,呼吸有些急促道:“你那时贴得我太近了...我感觉身体变得很奇怪...” 雷蕾与孩童真是相仿无几,龙裔在处理感情方面的问题,总是这样吗。 但是眼下很明显不能再僵持着了,天晓得这个女老板会不会突然变了副脸,到时候他俩就得露宿街头了,阿月心想道。 因此,阿月故意的取笑道:“雷蕾你怎么像个小孩似的了。” “谁是小孩了!” “我怎么可能是小孩了?”听闻小孩两字眼,雷蕾莫名的生起一股怒意,扭过脸焦急地朝阿月喊道。 “既然你不是个小孩,就别扭扭捏捏了。”阿月知晓雷蕾一贯不喜欢有人把她比作小孩,自打小时候家族里受尽了孩童这样字眼的称呼与嘲弄,她就一直如此。 雷蕾咬着嘴唇,似在抉择着什么。随后她好像在心中敲定了什么,一鼓作气。 她试着学习阿月方才对那名恶汉用起的城邦礼仪:“握手礼”,并说道:“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呢!”看着好像完全放下了戒备,向女老大怡然握去。 女老大一脸愕然,没成想雷蕾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 但随后她表现的并不在意,面含春风似的也伸过手去。 好软的手...女老大此刻仿佛觉得自己握住的不像是雷蕾的手掌,更像是柔软的棉花。 她沉醉于此,心神愉悦,面上的表情强忍着不发作。 “咳咳!不知现在可以让我们过去房间,睡上一觉吗?”阿月见那个女老大握着雷蕾的手不放,已经有些时候了,还是得打破僵局,便咳嗽两声,说道。 “雷蕾女士当然可以。” “但是你,我没打算让你在这里留着。”女老大说罢,朝阿月瞟去冰冷的目光。 阿月骤然紧锁起眉头,无声的看去女老大那处。 “我们大家都是伙伴,为什么要针锋相对呢。”此时的雷蕾表情显得急切和困惑,不理解女老大为什么要处处针对阿月。 “雷蕾女士,你和这样子的人在一块,始终不安全。” “不如就和我一起留在这里,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到你。”女老大一脸担心的对雷蕾说道。 “不可能,我不会离开白月!”雷蕾情绪激动道。她本与女老大的距离十分之近,现在又回到了阿月身旁,与他并肩一线。 “你是不是有把柄在他手上?” “放心!你只要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解决掉他!”女老大郑重其言道。 周旁的手下们也都朝女老大为中心聚拢到一起,目光如狼似虎,紧紧盯着阿月腰间两旁的长剑,仿佛阿月下一秒的动作要是向剑摸去,他们就能一应俱上,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今天听的太多你这样的话语了。” “如果我不是惦记着这里是匹亚国,你们早就死了。”阿月的眼神骤变,如深谷的幽冥凝视着顶峰的窥视者。 这使得那些气势汹汹的女老大手下顿然有了几分惧意,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你可以把我们都给杀光?”面对着阿月这般眼神,女老大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质问道。 “是的,我可以把你们都给杀光。” “那你倒是试试。”女老大迈出一脚,挑衅道。 阿月心中的愤怒烧的火旺,一旁的雷蕾见状,赶忙阻止。 “白月我们不能这样!” “要是真的动手,你在白帮的时候就已经要动手了。”雷蕾瞪大着眼,朝其说道。 “白帮?你们想对白帮动手?”周旁女老大的手下不免震惊起来。 这同样也使得女老大生起疑惑,“你们要对白帮动手?” 阿月的情绪好似缓回了不少,他看向雷蕾,伸出手揉去她的后脑勺,无奈地笑了笑。 “问你话!”女老大见到阿月对雷蕾如此亲密的举动,不禁怒道。 “你是不是要对白帮动手?”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这与你们何干?”阿月铁青着脸,回道。 “我们灾难食肆身为南区的领头羊,自然不会放任这种事情不管。” “说!是谁让你们攻击白帮的!”女老大恶狠狠道。 阿月当即蹬脚冲起,一步便及女老大身前,腰间的白玉剑刚想拔出,女老大手上的匕首已经朝他的脖子划去。 反应这么快?阿月心想。 随即他稍稍向后挪身,搅坏了女老大的匕首想要吻到他脖子的机会。 躲掉了?女老大一脸不可置信。 阿月拔出白玉剑,打算朝反应不及的女老大身上挥去。 “白月不要!”雷蕾突然一声大叫,使得阿月分神,动作好似被割裂开,让女老大反应了过来,避到一旁。 “你们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试试?”阿月站在一众灾难食肆的人面前开口道。 方才阿月的身手,面前的这群人已经领教过了,那般非人的速度与反应,他们肉眼根本捕捉不到。 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早已成了一具尸体,想到这,他们一阵后怕。 女老大则极力掩藏着自己狼狈的神态,半佝着身子,紧握着匕首的手止不住颤抖。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问道。 “我已经说过了不是匹亚国的人,你们匹亚国的人向来没有记性吗?”阿月黑着脸,回道。 “阿月...”雷蕾一脸侥幸的走到阿月身旁,小声道。 阿月则失望的瞥去一眼,自己在刚才分明就能杀死这个女老大,雷蕾可以说是坏了他的好事。 “我今天受得气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受了。”阿月开口道。 雷蕾一脸愧疚的注视着阿月,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阿月是以这般面孔面对她,或许是自己真的做的不恰当吧。 但是再来一次,她想她还是会这么做。 她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也是阿月之前曾跟她提及过的,可为什么阿月现在却忘了呢。 “你之前和我说过,不要在匹亚国里动手,这样我们都走不了...” “难道你忘了吗...” “我可是一直记得的啊...”雷蕾垂着眼,对阿月说道。 女老大及其一众手下站在对面,并没有动身,而是怔怔地看着他俩。 许多人还没回过神,仍念念不忘女老大与阿月交手的那几个瞬间。 回望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女老大在他们心里是如神一般的人物,先前却在与阿月战斗的转瞬间狼狈退场。 信仰上出现了裂痕。 而女老大则并不像他们那样,因为自己没有打赢阿月,而陷入到深深的沼泽地里,无法自拔。 她关心的是雷蕾与阿月的对话,她感觉雷蕾与阿月的关系并没有像同伴那样简单。 听到雷蕾的这番话语后,阿月内心的蠢蠢欲动荡然无存。 他面带歉意,缓缓说出口:“雷蕾,谢谢你。” 而后他看向女老大,眼中已无半点怒意。 “老板,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便走了。” “打扰了。” 说罢,阿月朝雷蕾轻轻点头,示意随他离去。 雷蕾的脸上挤出了一行泪花,另一只眼睛却在微笑。 她也同样是点头,然后打算和阿月离开这里。 “等等。”身后的女老大开口,两人停下了脚步。 手下们纷纷看去女老大那里,疑惑于她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你们可以留宿一晚。” 阿月与雷蕾缓缓转身,两人相视而笑。 “老...老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先前的那个恶汉,也就是与阿月对持过的那人,难以置信道。 “他们可是在这里闹事啊!你这样放过他们,弟兄...” 女老大没有理会他,反而是周遭的弟兄们怒瞪其一眼。 恶汉识趣的闭住嘴,没有接着问道。 “希望你不是因为我方才鲁莽的行为才让我留宿的,老板。”阿月微笑道。 “我欣赏你的实力,同样,也欣赏雷蕾女士。”在望去雷蕾的脸上,女老大感觉到未曾一起却就要分离的不舍。 她和他应该是不能分开的了,她在心里摇了摇头。 “谢谢你,老板。”雷蕾双手握住女老大的手上,作揖道。 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拭去,在女老大看来并不突兀,反而添上了几笔。 “我叫劭单宓,以后别叫我老板了,这是只有富人庭那般渣宰才会用的称呼。”劭单宓莞尔一笑,说道。 “不知...我们可否谈谈?”阿月觉得时机正恰当,想要问出的话就在嘴边。 “如果要谈我为什么打不过你,那你就免了,因为我不可能就此认栽。”劭单宓心高气傲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之所以有一件事情,想求劭堂主帮忙。”阿月淡然道。 “呵呵,懂得叫我堂主了,你怎知道我们灾难食肆,像白帮和红树帮那样拉帮结派。” “虽然从表面上看来,这只是家恶汉云集的食肆。” “但来人打听打听,就能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了。”阿月笑说道。 “哦?是哪个不要命的和你说的。”劭单宓眼神发狠,说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过场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但是他手下的人也不少。”阿月边说着,走到一个桌子旁。 旁边劭单宓的手下正畅快的聊着天,便被阿月打断了。 “抱歉,借你们位置一用,我站的有些累了。”阿月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说道。 位置上的人方才已然知晓阿月的实力,即使他露出这般友善的面目,他们也二话不说的让出了位置,往旁边的人那里挤了挤。 “谢谢。”阿月一屁股的坐上去,长出口气,说道。 随即他示意雷蕾坐其旁,又朝劭单宓招了招手。 “劭堂主,请坐。”他指了指桌子的对岸。 “你是有事想找我谈?”劭单宓没有立即坐上去,而是走到桌子的对角处,便疑惑道。 “是的,而且需要一些时间,才找个位置坐坐。”阿月回道。 “那去房间里吧,这里太吵。”劭单宓说完,往过道的拐角处走去。 待阿月与雷蕾走过去,才发现拐角之后,有一条很长的走廊。 走廊两边有许多道门,依次按间隔划分,一路延申到走廊的尽头。 “这些房间,都是住宿用的吗?”阿月问道,他与雷蕾跟在劭单宓的身后,走着。 “并不是。”劭单宓回道。 “那...足足有这么多的门,都是用来做什么的?”阿月疑惑道。 “这些房间的用途,你就无谓知道了。” “我只能告诉你,房间用于帮派,不开放。”劭单宓缓缓道。 “原来如此。”阿月若有所思道。 走了有一段时间,劭单宓突然在走廊的最后一道门前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吗?”阿月与雷蕾并肩站于劭单宓身后,阿月问道。 “是的,但是这不是你们要住宿的房间。”劭单宓回头,淡然回道。 她的视线放在了雷蕾身上,每当阿月与雷蕾并肩出现,她从来如此。 雷蕾瞧见劭单宓在看着自己说话,便恍然大悟的点头,说道:“那我们进去吧。” 劭单宓面带微笑的点头会意,随即转过身,打开了门。 阿月望去,发现房间里除了有几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就别无他物了。 “这里看起来就不像是能住的地方。”阿月开口道。 “所以我才说,这里不是你们住宿的地方。” “这里是用于交谈的地方。”劭单宓从角落里搬来了几张木椅子,置于眼前的一个石桌前。 “坐吧。”劭单宓示意两人坐下。 他们坐了上去后,阿月差点踉跄了一下,木椅子发出了奇怪的响声,出现了许多道裂痕,好似要坍塌了一般。 “我去...”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阿月够呛。 雷蕾惊了一惊,“没事吧白月!” “没事...”阿月一脸侥幸道。 “抱歉,椅子是很久之前留下的。”空荡荡的房间里,劭单宓自然也听到了木椅子的响声,便面带歉意的向两人解释道。 “额...没塌就好。”阿月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注意到阿月方才的状况后,雷蕾显得颇有些提心吊胆,不敢完全坐在椅子上,抬起屁股,稍稍悬空着身子。 坐在桌子对面的劭单宓自然注意到了雷蕾这一点,她的眼睛经常性的在雷蕾身上,因此说道:“额,我还是给你们换一张椅子吧。”说完,她正想起身。 “我来吧。”雷蕾自告奋勇的站起,飞快地跑到房间放置木椅子的角落里,专心致志的察看每一个椅子的里里外外,生怕会遇到阿月刚才的情况。 一番调查后,她发现,就没有一张椅子是完好的。 “这里的椅子好像都是坏的。”她看去了阿月与劭单宓那处,直言道。 “那没事,我们就站着吧” “指不定换了那些椅子,真摔下来了。”阿月站起身,无奈地道。 “这个房间也算是很久没使用了,没人照看,所以...” “十分抱歉,下一次,你们会坐上椅子的。”劭单宓同样也站起身来,苦笑道。 雷蕾放下了手中的椅子,重新回到她的位置,想着试下用一些劲那些椅子会不会因此塌了。 才刚一触手,椅子便轰然塌裂。 阿月楞然原地,看着雷蕾也朝其方才坐过的椅子稍一用力,那椅子也应声坍塌。 “看来是真没办法坐了。”雷蕾失望道。 从头到尾在注意着雷蕾的劭单宓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你怎么了?”雷蕾一副摸不着头的表情,问去。 “咳咳,你太可爱了...我实在忍不住...”劭单宓强忍着接踵而来的笑意,憋的脸红,解释道。 “啊...这样吗...”雷蕾疑惑着脸,心想自己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可爱的。 “雷蕾...你真是像个小孩。”阿月同样也是忍着笑,说道。 “我不是小孩!你再说我是小孩,我要生气了!”雷蕾气鼓鼓着脸,朝阿月斥道。 “行啦行啦,不说你是小孩了,只是说说而已嘛。” “说说也不行!” 劭单宓看着雷蕾与人斗气的一举一动,不由得莞尔一笑,醉心其中。 “好了,我们回到正题吧。”与雷蕾斗嘴一番,阿月赶忙打断了雷蕾。 而后他看向劭单宓,发现后者满面春风的在注视着雷蕾,入了神。 看来这劭单宓是真喜欢上了雷蕾了,也是,雷蕾这副样子,如果不是因为她是龙裔,我早就与她一起了。 可惜... 阿月心想着,随即朝劭单宓叫去。 “劭堂主?” “劭堂主!”叫了两下,劭单宓才回过神来。 “抱歉,我刚才...”劭单宓一脸歉意道。 “没事,我们就长话短说吧,眼瞅着也快白天了。”阿月打断了劭单宓继而想要解释的话语。 “你说吧。”劭单宓收起了歉意,脸上恢复常态。 “我们需要你帮助,去审判大会救下一个犯人。”阿月淡然道。 “哦?”劭单宓的脸色蓦然变化,皱起了眉。 “救谁?”劭单宓问道。 “白彰,白帮的一个门徒。”阿月不假思索道,这番话语仿佛已经在他心里酝酿了好一阵子。 “白帮的人?” “因为什么需要审判?”劭单宓继续问道,她的眉头依旧紧锁着,未见好转。 “被以杀死了前堂主以及一众帮派门徒的罪名,关进了大牢里有好一阵子了。”阿月肃然解释道。 “杀死了前堂主和自己人?这种人你为什么要救他?”听到阿月的这番话语,劭单宓的语气加重了不少,似在斥责道。 “我一个曾经比较好的朋友找到了我,让我来这里去救下他。” “他死了,或许他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救下他。我想帮他完成这最后的一个想法。”阿月沉重道。 一旁的雷蕾听后,想起了之前身处白帮无能为力的处境,顿然怒火中烧。 “可恶的白帮!” “不是因为他们!湛霄就不会死!” 劭单宓见雷蕾与阿月的脸上怒容尽显,识觉到那个叫做湛霄的人在两人心中的份量。 “看来你们是下定决心要去帮他完成想法了。” “但是很抱歉,我还是帮不了你们。”劭单宓愧意道。 “是因为什么?”阿月听后,不免皱眉,问道。 “灾难食肆,是南区势力最大的帮派。” “但不代表,我们就可以肆意的去干涉红树帮与白帮的事情。”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让南区混乱了起来,对我们灾难食肆的影响巨大。” “为我灾难食肆的弟兄们,我承受不起后果。”劭单宓解释着,阿月与雷蕾皆能从其脸上看出,他们此前在白帮的境遇下,那张无能为力的脸。 “真的没有办法吗?”雷蕾走到劭单宓的面前,不甘心道。 “对不起...雷蕾女士...” “我不能让弟兄们承担风险。” “如果我答应了你们,救下白彰自然不会是件难事。但是白帮只会认为是我们,或者红树帮的人去干的。” “到时候,南区会变得比现在还要混乱,守卫兵团会出手,审判厅也会出手,许多人都会出手。” “天平被打烂,就永远不会安宁。”劭单宓垂下眼,说道。 “红树帮可以帮的上我这个忙吗?”阿月问去。 劭单宓疑惑着脸,“你想找红树帮帮忙?” “虽然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白帮与红树帮现在的关系十分紧张。”劭单宓回道。 阿月并未回话,脸上的神情好似在等待着劭单宓接下来要说的话语。 “你去找周维纪吧,他能帮你。” “他的哥哥,是审判厅的周红,审判厅最有话事权力的人。”劭单宓终于说出了阿月正期待其说出的话语,这便是他想听到的。 阿月满意的点头,“谢谢,我们现在就去。” “时间紧迫,我们也顾不得睡上一觉了。” 阿月携着雷蕾,正打算离开,劭单宓叫住了他,“如果你们与红树帮遇到了什么麻烦,找我便可。” “希望不会找上你。”阿月微笑道。 “欸!”两人转过身,劭单宓又叫住了他们。 “劭堂主,你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婆婆妈妈的一个人。”阿月有些不耐烦的回过身。 “我想对雷蕾说几句话。” “可以吗?”她对着雷蕾,眼神渴切道。 阿月看去了雷蕾那,只见雷蕾疑惑着脸,点点头,走到了劭单宓面前。 “我...”口就在嘴边,劭单宓很想将出口。 “算了,下次再见到的时候再说吧。”她将话吞下了肚子,苦笑着道。 阿月会意的笑了笑,便转身出去了门外。 “再见。”雷蕾朝劭单宓挥手告别,离开了房间。 望着两人从走廊离去,劭单宓叹了口气,“如果我不是现在的我...那就好了...” “欸!你们要走了?”那个恶汉还在位置上,而大厅里其余的不少人已经不在此处了。 “是的,我们有要事去做,顾不得睡觉了。”阿月叹气道。 “你真的很厉害!能打赢我们堂主的人,我们还没有见过呢!你是第一个。”那名恶汉变得憨厚老实的,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子凶狠劲,敬佩道。 “你们堂主也很强,她能让我吃到了一些苦头。” “多余的就不说了,下次再来。”阿月微笑道,随后与雷蕾走出了灾难食肆。 “地图上画着红树帮就位于白帮的相反地段,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位置。只不过一个是东一个是西。” “我们只要一直沿着这条小巷走,便能走到。”两人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阿月指了指巷子的另一处,对雷蕾说道。 “既然这里有标着,那其实我们刚才可以凭地图找到灾难食肆的位置啊。”雷蕾无意瞥到了地图上灾难食肆的位置,好奇道。 “我自然知道灾难食肆的位置,不过是为了诱导之前想要掠夺我们的那帮人。” “我原以为他们是灾难食肆的人,没成想,只是一些街头混混。”阿月环手于胸,回道。 “你很早就发现了他们吗?我一直没有察觉...”雷蕾恍然大悟道。 “他们在我们从白帮离开的那刻起,就跟着我们了。等我们到了他们想要下手的地方,他们便出现。”阿月说着,却皱起了眉。 “我其实也有怀疑他们是不是红树帮亦或者白帮的人,既然不是灾难食肆,很可能就是这两伙的其中之一。”阿月紧锁着眉头,疑惑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红树帮 “如果我们在之前遇到的那伙人,它们不是白帮也不是红树帮,那倒好说。” “一旦他们是其中一个帮派里的人,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阿月的神色略显担忧。 雷蕾亦一脸的忧心仲仲。 “事不宜迟,我们沿着这条路走吧。” “希望劭单宓说的那个人,能够帮上我们的忙。” “白彰的生死就看他了。” 两人朝着小巷进发,沿过接踵而至的一条条深黑巷子,却在拐角处迎面撞上了一群正在执勤的卫兵。 “谁?”被撞到的卫兵立即拔出剑,大喊道。 其余的卫兵也反应了过来,皆是大惊,迅速拿出武器。 “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个走在最前列的卫兵便是在守卫兵团里暂时接替王森林团长一职的李灿若。只见他警惕着,问向阿月与雷蕾二人。 两人四目相对,楞懵着脸,一时哑语。 “你们是红树帮的?”李灿若见两人无动于衷,接着问道。 “何以见得?”阿月思来想去,随后微笑着脸,说道。 “那个方向就是红树帮,你们看起来很急。”李灿若讲话时眼睛不忘在两人的身上探索着,想要发现些什么。 “我们确实是要去红树帮,但是我们并不是红树帮的人。”阿月淡淡的微笑着,解释道。 “我不管你是红树帮,还是白帮,或者灾难食肆的人。” “千万不要在这段时间给我惹事,否则我会让你们好看的。”李灿若恶狠狠的道。 “我好像见过你。”阿月并未搭理李灿若的那番话,而是疑惑着脸,说道。 “你见过我?”李灿若同样是疑惑着。 “在昨天的审判台上,我好像见过你。” “你站在台上,旁边站着几个穿着一身金色盔甲的战士。” “他们很是威风。”阿月一脸羡慕的说道。 “那些是黄金士兵。”李灿若没好气地回道。 “我不想和你闲聊,总之,你记住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李灿若肃然道。 “你认识周维纪吗?”阿月突然问道。 李灿若脸上蓦地掠过一朵疑云,“当然认识,红树帮的堂主。” “既然认识,那么我想打听打听关于他的事情。”阿月淡然道。 “你想在我这里打听周维纪的事情?” “没想到今天不过是带着几个新人巡逻,就碰上一等一的好笑事了。”李灿若仿佛被逗笑了脸。 “你知道我们是卫兵,为什么还想从我们这里了解到帮派的事情。” “你难道不知道,帮派和我们守卫兵团,从来都是势不两立吗?”李灿若皱眉道。 “但是帮派还存在着,我想这些不会是什么问题。”阿月回道。 “看来你们不是帮派的人。”李灿若的视线向阿月与雷蕾两人的脸上一扫而过,淡然道。 “我们也不是匹亚国的人,打从昨天才进来城里。”阿月看去雷蕾一眼,后者的表情则显得颇有些警惕。 “或许吧。” “行了,我没空跟你闲聊。”李灿若挥手示意身边的卫兵们放下武器,朝二人说道,随后带领着卫兵们正要离去。 “如果在城里遇到什么不好的情况,我可以找你帮忙吗?”阿月朝李灿若道。 “我们是卫兵,当然可以找我们。” “我们的伙计通常都会在街道上巡逻,如果要找我,就在白天去组织堡找我,那个地方位于审批广场附近。” “也就是审判台的后面,那个地方每当有审判日就会被红色幕布挡住。”李灿若补充道。 “好的,谢谢。”阿月微笑道。 李灿若摆手告别,带着卫兵们从另一个拐角处消失在阿月二人的视野里。 “白月,下次不要和这些人说那么久了。” “这个城里的人,我都不太敢相信。”雷蕾皱眉道。 “既然他是守卫兵团的卫兵,那么对于红树帮堂主周维纪自然了解一些。” “我们得清楚周维纪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解他,才好找他帮忙。” “像个无头苍蝇的跌跌撞撞,怕是赶不及在白彰审判前去阻止了。”说罢,阿月继续朝下一条巷子走去。 两人赶在还没天亮前来到了一道大门前。 这是一道木头所制成的大门,稍微往高点看去,会发现大门后有一颗参天大树,红色的树枝树叶沿着周旁的建筑墙上蔓延生长。整颗树如同直上云霄般,望不到顶。 “有人在吗?”阿月稍微抬高了些声音喊道。 和白帮一样,红树帮的大门后也有一个似是守门人一样的角色。 听到了阿月的声音,门后的人像是刚刚酣睡便被打扰到,生气道:“都多晚了!还在这叫呢!” “抱歉,我们是来找人的。”阿月说完,随后一脸欣然的看去雷蕾脸上,朝她低语道:“有人在里头!” “找人?你想找谁啊?”门后的人半响后才回道。 “找你们的堂主,周维纪。”阿月与雷蕾朝门靠近去,阿月回道。 “周堂主?” “这么晚了,堂主已经睡了,明天来吧。”门后的人不假思索道。 “实在是有急事找他,麻烦你了。”阿月渴求道。 “有事没事,堂主也已经睡觉了!你说什么都不好使!”门后的人斥道。 “真的是很急忙的事情,如果你不让我们进去,到时候周堂主怪罪于你,那你的麻烦就大了。”阿月肃然着脸,说道。 门后的人突然没有了什么声音,阿月与雷蕾等待片刻,随后试探着问道:“兄台!” “你们...是哪里人?”门后那人终于是有回应了。 听到门后的人这般话语,阿月感觉到希望之火不至于被扑灭,这人或许能帮他们这一忙。不免喜出望外的看去雷蕾那,后者同样如此。 “我们是受灾难食肆的劭堂主所托,特此来找周堂主商议些事情。”阿月的面色又转变为肃然道。 “摁...好吧,你们先进来吧。”大门被缓缓拉开,阿月面带微笑的打算朝里走进。 面前的参天大树赫然显现。 映入眼帘,这颗红色巨树不仅是树叶,全身都赤红着,就像被新鲜的血液由上到下浇灌了一般。 见阿月与雷蕾正打算继续朝里走,守门人连忙道:“欸,等等。” “你们得先把武器留在我这里。”那人留着稀碎的胡子,穿着红色的大衣,里面是一件棕色的衬衫。他的脸庞看起来已经好多天没洗了,蓬乱的头发同样如此。 “为什么?”雷蕾皱眉道。 “听他的吧雷蕾。”阿月淡然道,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见阿月的表情看来如此轻松,雷蕾便点头,朝守门人递去了腰旁的匕首。 阿月从身上摘落两剑鞘,朝守门人递去。 守门人将这两柄剑逐一从剑鞘里打开,眼中一亮,“这两把剑,看起来不一般。” “是的,那么请你妥善保管好。”阿月笑着道。 “那是自然,这么好的剑,如果坏在我手里,我这个人都不够偿还。”他走到大门旁的一处小屋门边,拿出兜里的钥匙,将门打开,随后找了一个看似十分坚固的铁箱子,小心翼翼地放置这两柄剑,还有雷蕾的那把匕首。 阿月与雷蕾跟在身后,看到了小屋里布有一床一椅一桌,以及一众的铁箱子。 “这里是你睡的地方吗?”阿月问道。 “对,这里就是我平时休息的地方。” “不过呢,很快也就不是了。” 阿月瞅到守门人一脸喜悦的说着,不禁感到好奇,“既然你都快不能继续做守门人了,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哈哈!你是有所不知啦!” “我笑是因为,我快要从守门人变成红树帮真正的一员了。” “看来,红树帮和白帮的情况是差不多的,成为门徒前,都要做一段时间的守门人。” “欸,这就不对了。” “我们红树帮是一定要做守门人,但是白帮不一样,他们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就可以直接成为新生者,也就是门徒。”守门人解释着,随后打算朝门外走去。 两人让出了一个身位,能让他得以出门。 “走吧,我带你去找堂主。”守门人颇有兴致的说道。 阿月与雷蕾点头,跟随着他。 “那么红树帮,还有什么不同呢?”在路上,阿月向守门人问去。 守门人嘴角上扬道:“看来你不是南区这里的人。” “我不仅不是南区的人,还不是城里人。”阿月回道。 “那倒也是,南区之外的人,可不会来这里。” “不过,既然你不是南区的人,又怎么会认识到劭堂主的?”守门人突然感到有些疑惑,停了下来,问道。 “我们虽然不是城里的人,但是很早之前便认识劭堂主了。” 见守门人突然如此问来,阿月的脸上并无不妥,微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 “是我想多了。”守门人尴尬而不失微笑的道,随即继续走前去。 “红树帮呢,和白帮以及灾难食肆相比,就显得优雅不少。”守门人回答道阿月方才问去的问题。 “优雅?”阿月一头雾水。 “白帮与灾难食肆的作风,向来是暴戾残忍。” “而我们红树帮,是以理服人,以德服众。” “不到用武力解决的那一步,绝不这么干。”守门人的脸上显得有几分自豪与敬佩。 “没成想,红树帮如此特殊。”雷蕾感慨道。 “这样子的作风,不太符合南区吧。”阿月好奇道。 “那是自然,匹亚国谁不知道,南区是罪恶滋生最多的地方呢?” “说到罪恶就会牵扯到暴力,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我们红树帮从来不会管这种事情是为罪恶,即便我们也是需要进行这样子的一种行为,但我们只会以利益说话。” “这就是一份工作,大到做国王,做守卫兵团团长,做老板,哪个不是工作呢?” “只不过是手上沾血的程度,谁是最多的罢了。”在谈论到国王那一众不属于南区的人物时,守门人的语气带着几分憎恶。 “在这其中,你们恐怕也不会是最多的。”阿月笑着道。 “你说的也是,哈哈!”守门人会心一笑,乐的笑开了花。 沿路多是杂草丛生,那些建筑的墙上大多缠绕着树叶枝根,亦或者阿月所不曾见过的花朵。 “如果花芜湖在这里,他可能得研究好一阵子。”见了一路的花草,阿月不禁想到了这桩子事,关于花芜湖身上的,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脱口而出道。 “花芜湖...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人吗?” “和另外一个手臂很奇怪的人一起。”雷蕾听到后,好奇问去。 “对,我们之前和他们有过纠葛,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和他们打了起来,后来却发现都是朋友。” “其实我一直都搞不懂,你们当时为什么要相互伤害彼此呢?”雷蕾继续道。 “我也解释不清,如果有机会的,我帮你问问他们。”阿月莞尔一笑,回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兄弟二人 “好!我觉得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雷蕾满怀期待道。 “不过是见了一面,你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阿月问道。 “当然还记得,我记清楚一个人的样子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而且我永远不会忘记。”雷蕾自豪道。 “这样吗...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阿月说道,联想到自己亲手害死了巨龙雷加,如果雷蕾知道了这件事,她会不会一辈子也忘怀不了呢。 “我先上去向周堂主禀告一番,看他愿不愿意见你们。” “你们等我下来吧。”守门人对阿月与雷蕾说道,随即便打开了眼前的一道木门,走了进去。 眼下,就剩雷蕾与阿月二人了。 等候半响,雷蕾突然担忧道:“白月,假如周维纪不肯见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那我们就只好亲自去救下白彰了。”阿月无奈道。 “就只有我们两个...怎么可能...”雷蕾沮丧道。 “我想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周维纪一定会想见我们的。”阿月重拾笑容道。 “你是怎么觉得,他一定会见我们?” “既然劭单宓告诉我们,让我们来找周维纪,想必周维纪不会拒绝。” “灾难食肆的实力在白帮与红树帮之上,原因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劭单宓这么说,肯定有她的底气。” “所以,你觉得周维纪不会拒绝劭单宓?” “对,如果只是我们两个无名小卒来找他,周维纪当然不会见我们。” “但是报上了劭单宓这个名字,他恐怕不得不见了。”阿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两人正聊着天,门便被打开了。 只见守门人只是稍稍打开了一侧门缝,探出个头,朝两人道:“你们...” 阿月与雷蕾神色存疑,十分在意守门人接下来的话语。 “你们上来吧,周堂主想见你们。”守门人接着道。 “好的。”阿月朝雷蕾看去一眼,脸上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她:我说的没错吧。 守门人大开门,让两人得以进入。 进到了楼里,是一条长长的阶梯,抬头看去,能够看到有一扇门面对着他们的头顶。 两旁有火炬一路挂在墙上,映耀着光亮。 “好了,就在这里,你们进去吧。”三人不到一会儿便走到了门前,守门人朝两人说道。 “你不进来吗?”阿月疑惑着脸。 “不,我不需要进去,我还得回去守门呢。”说罢,守门人就向下走去。 阿月与雷蕾互视一眼,随即推门而入。 门一推开,两人便能看到桌子后有一男子就坐的位置,正对着他们,此刻与他们对上眼去。 男人的样子像是一副刚脱去稚气的青年模样,眉眼间却有股威严所在。 “你是周堂主吗?”阿月疑惑道。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吗?”青年站了起身,摊开手,微笑着,宽厚的黑色大衣与身形相得映衬。 他走到阿月面前,向其握手去。 “两位是劭堂主派来的吗?”周维纪眼睛不时的在阿月与雷蕾身上放着,问道。 “是的,我的名字叫做阿月。她是我的同伴,叫做雷蕾。”阿月握手去,回道。 雷蕾并无看去周维纪那,而是仔细观察着房间四周,发现墙壁上有不少的画像,画像里所描绘的人,看上去与眼前的周维纪相仿无几。 除了画像,房间里还有各式各样的武器,放置在架子上。 “虽然没有听过两位的名字,但能够与劭堂主相识,想必不会是泛泛之辈。”周维纪松开了手,和善道。 “是不是泛泛之辈,需要时间来证明。我们来到匹亚国的时间不是很久,所以,我想周堂主不识得我们也很正常。”阿月道。 “这么说来,你们不是匹亚国的人?”周维纪一脸好奇道。 “我们昨天才刚到匹亚国。”阿月点头道。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劭堂主的呢?”周维纪环手于胸,疑惑着,脸上仍堆有笑容,问道。 “很久前我们与她结识,那时她还不是灾难食肆的劭堂主呢。”阿月几乎没有作过久的思考,便回道。 “原来如此...”周维纪揣摩着下巴,那下巴分明是一丝一毫的杂毛都没法寻见。 “这位女士也是吗?”周维纪一直都有注意阿月身旁的雷蕾,无他,全因雷蕾的眼睛一直在房间的各处来回搜索着什么,这让周维纪颇为好奇。 “看来女士对我的房间很感兴趣啊。” “你的画像上面,是你吗?”雷蕾转过脸,看向周维纪,朝其问道。 “是的,这都是富人庭的一些画家帮我画的。” “既然你能够看得出画像上的人十分像我,那么就证明这些画家总归还是有实力的。”周维纪乐呵着,说道。 “那些武器,也是你的吗?”雷蕾看去架子上摆放的武器,红颜六色,琳琅满目般,逐问道。 “也是我的。” “你看起来对我房间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周维纪一副饶有兴趣般的面孔,说道。 “她从来如此,对很多东西都很感兴趣。”阿月插语道。 “那么,雷蕾女士只是月先生的...同伴? “还是说,是恋人关系呢?”周维纪疑惑道。 “哈哈!周堂主你想多了。” “她可以说是我一直以来并肩作战的同伴,但不会是你所说的那样。”阿月发笑道,听到周维纪对他与雷蕾关系的揣测,竟是这般,不免被逗笑道。 一个龙裔和一个人,又怎能成为恋人呢,虽然周维纪看去雷蕾的外表像足了一个人,但这副躯壳潜在的外表,却是一条可怕的龙。 如果让他见到雷蕾真正的模样,怕是他那脸要吓得扭曲成一块了。 “这样吗,那看来是我唐突了。” “那不知现在雷蕾女士你...有喜欢的人吗?”周维纪淡然道,听到之前阿月的回答后,他心里的算盘已经在推敲着如何能得到雷蕾的芳心了。 全因雷蕾的美貌,雷蕾的模样不说在匹亚国榜上有名,也算是东南之美。 而阿月也知晓,周维纪问的出这种问题,那么便对两人有所图。 亦不用思来想去,自然不可能是他自己。 在他印象里,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假设这个周维纪没有什么癖好来着,看来也只会是雷蕾了。 “喜欢的人?” “白月是我喜欢的人。”雷蕾先是犹豫了一下,而后看去阿月的脸庞上,说道。 阿月的脸色骤变,“雷蕾?” “月先生?是你喜欢的人?”周维纪疑惑的看去阿月脸庞上,随后豁然开朗,“月先生,原来只是你不愿承认,但其实事实如此。” “我...”阿月有些分不清,雷蕾此刻是为了推脱周维纪的爱慕,还是说的真心话。 他看去雷蕾脸上,后者一脸坚定着。 “是的,我只是...之前不愿意承认。”然后,阿月莞尔一笑,回道。 “可惜了,我本想追求雷蕾女士。”周维纪笑着摇了摇头,叹气道。 “缘分如此,不可强求。”阿月安慰道。 周维纪走回到了桌子后,坐上了椅子。 “那么,你们想让我,帮你们什么忙呢?” “不对。” “应该说是,劭堂主,想让我帮什么忙呢?”周维纪开口道。 “听闻你们红树帮和白帮,有些矛盾。”阿月说道。 “是的,大家都知道。”提及到白帮,周维纪的勃然变色,表情变得严肃道。 “不知是什么矛盾呢?”阿月问道。 “白帮不知来了个什么狠角色,把我一处地盘给占了。” “还让我损失了不少弟兄。” “那个地盘可以说是,全军覆没。”周维纪似在忍着怒意,不让它发作,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既然如此,你没有想对他们报复的想法吗?”阿月随即道。 “呵,月先生,我想我这就不需要向你汇报了。”周维纪的脸色变得没那么友善,说道。 “事先说好,帮了你们,你们就欠了我一个人情。” “得还。”周维纪将桌上的纸张放到一边,说道。 “那是自然,我们当然会还。”阿月淡然道。 “那就直说吧,要我做什么?”周维纪肃然道。 “白帮堂主徐立,把我一个朋友让卫兵抓进了牢里。”阿月亦肃然道。 “哦?原来你想让我劫狱啊?” “那个人是你的朋友,还是劭单宓的朋友?”周维纪问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阿月皱眉道。 “当然有关系,如果是劭单宓的朋友,我得掂量掂量。如果是你的朋友,那就简单了。” “你的朋友的话,我就不可能会去帮你,因为根本没有意义。”周维纪淡然道。 “为什么?”阿月神色凝重。 “劫狱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搞砸了,我可不得安宁。” “就算成功了,我也没什么好处,所以你说呢?”周维纪摊开手,回道。 “你有个哥哥叫周红,是审判厅最有权力的人,是吧?”阿月凝重道。 “是的,你想让他帮你?” “那我可得提醒你一句,我哥哥他还没我好说话呢。”周维纪淡笑道。 “没关系,我去找他谈谈,总会有个答案。” “你可以现在就告诉我,他在哪里吗?”阿月凝重道。 “你看起来很焦急,怎么?你朋友今天就得接受审判了吗?”周维纪好奇道。 “对,他今天就得接受审判,我得争取时间。”阿月亦然之前那般道。 “既然如此,看在劭单宓的面子上,我就帮你这个忙。”周维纪起身。 “你要走了?”阿月皱眉道。 “稍等片刻,我去叫我哥哥过来。”周维纪打算走去门口那,路过雷蕾的身旁,忍不住再睹芳容。 雷蕾自然知晓其意,面无表情的撇过脸,假装看去画像那。 “你哥哥在你这里?”阿月转过身,问道。 “是的,他今天刚好过来找我,在我这里留宿一晚。” “你算是走好运了。”周维纪耐人寻味的笑了一笑,随即离开了房间。 “白月,他真的帮得上忙吗?”雷蕾见周维纪出去了,便不再假装着。 “他再怎么样,让我感觉也比老徐和那管务者靠谱的多。”提到这两人,阿月可谓是怫然作色。 “就快要天亮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找到他哥哥来...”雷蕾看去房间的一扇窗户外,天上已隐约亮起,拨开了一层层黑暗。 不到一会儿,门被缓缓推开。 雷蕾的视线从窗户外离开,转身看到了周维纪以及另一个中年男子从门外走进来。 “这位是你的哥哥?”阿月见状,问道。 “你们好,我是审判长周红。” “是你们周堂主的哥哥,但是我不属于红树帮。”周红同样穿着一身宽厚的黑色大衣,身形要比周维纪小上一号,五官与周维纪相仿,整体样子却看起来沧桑许多。 “我叫阿月。”阿月说完后,看去雷蕾一眼。 雷蕾明白阿月的意思,随后便也面无表情道:“我叫雷蕾。” 第一百八十章 互帮互助 “两位无需再作介绍了,维纪已经和我说过你们的名字了。”周红缓缓从阿月、雷蕾两人身旁走过,坐在桌后的椅子上。 “听说你们想劫掉我手里的人,是吗?”周红云淡风轻的说道。 周维纪站于门旁,微笑着开口道:“我没什么事情,就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们。”随即便开门离去。 周红的眼睛放去门那,看着周维纪离去后,视线再回到阿月身上,等候着阿月回答。 “是的,我想救出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白彰。” “是十几天前,被白帮诬陷关押到大牢里,等候审判的那个人。”阿月说道。 “我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关押的,我只想知道,你们救下他是打算干什么?”周红整个人靠在椅子上,环手于胸,样子看起来有些疲惫。 “只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要救下他。”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阿月一脸坚定道。 周红揉着眼眶,打了个哈欠,继而说道:“那行,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这么痛快?”阿月疑惑道。 “怎么?我看起来是很婆婆妈妈的人吗?” “你和你弟弟倒是有所区别。”阿月莞尔笑道。 “我如果和我弟弟一模一样,那我就不是我了。”周红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回道。 “不过,我还没说完。” “如果要我帮你这个忙,你也得帮我忙。”他走到阿月身旁,对其说道。 “我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你说吧,要我做什么?”阿月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听维纪说,你不是城里人,对吗?”周红问道。 “你也不是,对吗?”周红亦问向一旁的雷蕾。 “我们都不是。”阿月淡然回道。 “那你们看来并不熟悉匹亚国,这样的话,对于我这个任务,会显得棘手。”周红皱眉道。 “没关系,今天之后,我们会去了解一番。”阿月环手于胸,回道。 “也行,你们的时间比较宽松,除去今天,大概也就是这十几天之内。”周红又打了个哈欠,随后说道。 “那你具体可以说说,到底要我帮什么忙了。” “不,不急,我先帮你们把这个忙给解决了。” “之后,我还得测试一下你们的实力。” “否则我并不确定你们能够帮的了我这个大忙。”周红笑着道。 “好。”阿月点头道。 “要救下的人,叫做白彰是吗?” “据我所知,这个人是白帮的门徒,当初将其缉拿归案的地方,就在他们白帮的地盘上。” “白帮堂主徐立在随后的几天,三番四次有去接触过在大牢里的白彰。”周红说道。 阿月的眉头骤然紧锁起。 “别担心,他只是搁着墙壁,与白彰聊了几句罢了。” “大牢除了审判那天,只有皇室狱员可以将他们带出大牢外的情况下,其他时候谁都不会接触到牢笼里的人”周红看出来阿月担忧的矛头所指,便回道。 “原来如此。”阿月舒缓了下来。 “看得出来,徐立很关心这一个白帮门徒。” “那是自然,其中牵扯到关于白帮堂主一位。”阿月回道。 “我没兴趣碜合到你们这些帮派斗争里面,我的意思是,徐立审判那天会去到现场,当他发现白彰被取消了审判,那么现场会怎么样,白帮的人会不会因此而大闹审判广场。” “你得明白这一点。”周红似乎意有所指。 “你想说什么?”阿月肃然道。 “考虑到种种因素,你们得帮多我一个忙。” “这个忙,也可以用来测试你们的实力,看看是否胜任之前交托给你们的那个大忙。” 阿月稍稍皱起眉,“一个忙接着一个忙,接下来你还想我做什么?” “别误会,只有这两个忙罢了,多得你们也帮不了。”周红摊开手,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答应你。”阿月的神色凝重道。 周红满意的点点头,走过阿月的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让阿月有些不顺。 但眼下不是他能计较的时候,他也只好视而不见。 “走吧,天要亮了,我们准备好要押送人到审判广场去了。”周红淡然开口道,走到了门口那。 雷蕾望去白彰,“是否成功,我们都得救下他。” “那是自然。”阿月不假思索道,眼神坚毅。 随即他俩跟随着周红离开了红树帮的地盘,一路前往去皇室的路上。 走在街道上,不少人已经在街上游荡了起来。 南区的商铺大都显得较为寒酸,不知是因为被帮派照顾过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阿月问去前头的周红,“这些商铺,一没人关顾,二还要被帮派欺负,他们是怎么开下去的?” 周红冷漠着脸,扫了一眼周旁已经打开门做生意的商铺,回道:“他们要生存,就得开店做生意。” “离开了南区,他们没地可活,其他地方不欢迎他们。” “那离开匹亚国呢?”阿月疑惑着脸。 “离开了匹亚国,他们就是猎物。” “野外有多少猎人,数之不清。手上即便有几把刷子的人去到外面,也不见得能够活下来,更何况他们。”周红回道。 “所以他们一辈子都要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生活吗?”一旁的雷蕾替之不甘道。 “这就是命运,谁都改变不了。” “曾经有人帮助过像他们这样的人,到头来他们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见起色。” “后来帮助他们的人放弃了,倒不是因为无力再帮,而是有更大的阻力阻止了他,使得他身上肩负的东西越来越多,根本无暇照看到他们。” “我猜猜,那个人不会是你吧?”阿月颇有意味的笑着道。 “哼,我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我只会做一些能对我有利,但又不会亏本的生意。” “帮他们很显然是件亏本的生意。”周红冷哼了一声,回道。 “确实,我也向来不爱帮人。”阿月深有体会道。 “那你这次费这么大劲去帮这个白帮的门徒,看来他对你似乎大有所用啊。”周红侧过脸,好奇道。 “我答应过人救出他,如今那人死了,这是我对他最后的承若。”阿月念想到了死去的湛霄,心里五味杂陈,自那一别后,就没再见过,不曾想已天人两别。 一旁的雷蕾心情同样也沉重了下来。 “看来你还挺遵守诺言。”周红满意道。 阿月无言,直至走到了皇室大门前,两人没有再交谈。 “这里就是皇室,标志性的大门,高不可攀。” “许久前有人从这里爬了上去,劫了一个人出去后,这里筑的更高,更厚了。”周红感慨道。 覆盖他全身黑影的始作俑者,便是眼帘前的大门。 像是用什么红色材料铸造而成的大门高耸入云般,光是站在面前就已经感觉到深深的压迫感。 而大门两侧是围墙,如山般雄阔,不知是费了多少的心血才能铸造出来。 “比城门都还要高大。”阿月打趣道。 雷蕾则一脸寻常,脸上并无不妥,开口道:“在我的家乡,这个大门算是比较小的一种了。” “哦?” “敢问你的家乡,是在何处?”周红好奇道。 “在焦土附近,离这里还蛮远的。”雷蕾微笑着。 “焦土?那里现在还能住人?”周红惊讶道。 “如果你去走过一番,会发现那里现在已经大有变化了。”雷蕾回道。 “那找个机会,我也得去走上一遭了。” “焦土,那个地方是常年雷电交加之地吗?”阿月疑惑道。 “我很久前就和你说过一次了,那个地方是龙之故土。”雷蕾对阿月的记性感到无奈。 “这样吗,那看来我忘记了。”阿月摸着脑袋,尴尬道。 “龙这种东西,我从来不相信有。”周红笑着说完,便举高了手。 围墙上的人见到后,朝围墙的另一处小跑过去。 “队长,门下有人示意。”那人朝另一个下巴将胡须扎起了个灰白小辫,断了一半的眉毛,一头花白头发的男人说道。 “哦?”男人往下看去,定睛细看,才发现这是审判厅的周红。 “打开门,是审判长。”男人随后道。 “是!”说完,向他禀告的那人便从一阶阶的楼梯走了下去,来到了大门前。 他拉下门旁的一处拉杆,大门便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哼,随即缓缓向上拔起。 围在门旁的还有些在闲聊的卫兵,他们刚站岗完,片刻憩息,见这个卫兵打开了门,故问去道:“有谁来了吗?”通常,他们都不从这道门进出,即便要回家亦或者前来执勤。 其他的情况,这道门只会打开给战争爆发后,前去战斗的黄金士兵团,亦或者那些份量举足轻重的上层人物。 现在这个时期,哪有什么战争可言。黄金士兵在人们的眼里,早已不是干战争机器那种活儿的人了。 因此,门后站着的,就一定是那些大人物们。 卫兵们翘首以盼,想看看进来的是何方神圣。 “噢,原来是审判长。”卫兵们恍然大悟道,纷纷跑去恭维起了审判长。 他们一直很想成为审判厅的一员,无他,加入审判厅工作的强度可比做守卫兵团的一员要低,且薪水多,有所体面。 “你们继续去做你们的事情吧,我得找狱长聊聊。”说完,周红便带着左顾右盼的阿月与雷蕾二人向着监狱去。 轻车熟路,三人很快就来到了监狱的门口。 说巧不巧,门口站着的人便是狱长。 只见他在见到了审判长后,脸上本是面无表情,立即变得笑脸恭迎。 “审判长,我都快忘了,今天是有新的一批犯人需要拉去审判广场吧!” “是的。”周红说道。 “不过...也不需要你亲自出马啊,像这类犯人,通常都是安排审判厅的伙计干活。”狱长疑惑道。 “我今天来,并不是带犯人去审判的。” “我是来释放他的。”周红昂然自得道。 “啊?这个...这个好像不太好办...”狱长为难道。 “哦?说说看,哪里不好办了?”周红皱眉道。 “额...考虑到犯人犯下的罪名,如果要释放他,恐怕不得服众啊...” “他犯下的罪名我了解过,无非是在南区发生的那点屑事,影响不了什么。”周红不以为然道。 “话虽如此,可是...”狱长眼神示意周红一番,有阿月与雷蕾两人在旁边,他不好开口。 周红识意,走近了他身边,狱长便贴其耳旁,说道:“可是那个白帮徐立用了很大的一笔钱,说要买他死,无论如何都要他死,你说咋办...” “徐立?就是那个白帮堂主?” “呵,不值一提,他如果敢闹什么事,背后能有谁看着他?” “把他钱吃了,人给我放了,发生什么事我帮你。”周红亦贴其耳,回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仇恨递达 “我就是你背后的靠山,知道了吗?” 周红的一番话可谓是给狱长打了一针强心剂,只见狱长微微一笑,随后看了阿月与雷蕾一眼。 “那么就进来吧,犯人还在牢里。”他说道,而后朝身后的监狱楼走去。 走上了层层阶梯,几人来到了监狱楼其中的一层。 阿月与雷蕾望眼去,四面皆墙,他们根本找不到白彰究竟被关押在哪个位置。 在过道里,他们也能看见在两旁的墙下,各自都有一缺口。 缺口的另一处向过道照射出光束,一条手臂就这么摆在那缺口之外,暴露在过道走廊里。 阿月差点就踩上了那手臂,“这手臂,是犯人的手臂吗?”阿月问道。 “毫无疑问,是的。”狱长淡然道。 “你们会忘记犯人的位置吗?墙完全遮住了后面,这样根本没办法看到牢里的画面。”阿月十分好奇,再在面向着过道这处砌起一面墙,是有何用意,目的是什么。 “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是为了对付那些想要劫狱的人。” “在许久前,劫狱的人是很多的,他们利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进到监狱里,只要瞅到了他们要救的犯人位置,一下子便能把他们带走。” “起墙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搅他们的眼睛,在增援赶到前耗尽他们的时间。”狱长停下了脚步,对阿月解释道。 “这么看来,这里的卫兵可真够少的,连劫狱的人都管不住。”阿月侃道。 “欸,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卫兵的职责不止于此,他们不能浪费时间在守卫监狱里,他们需要做的很多。” “因此,一般守监狱的人,都不是卫兵,而是审判厅的人。”狱长看去了周红那,后者正左顾右盼着,似在找寻白彰的位置。 “审判长,不用找了,今天本来要审判的那名犯人就在我面前。”狱长指向了他身前的一面墙,下面同样是有个缺口,放置着一个盘子,碗里的油渍被照耀的光束包裹着,显得晶莹剔透,而碗里的食物已不见一丝残渣。 “白彰。”阿月尝试的叫了一声,未见回应。 “那么你们是怎么放他们出来的?”一旁的雷蕾皱着眉,问道。 “这些墙,其实是一道门。” “从外面向里推,就能开。” 说罢,狱长伸手,毫不费劲的向前推了去,那墙顿时出现了几道裂缝,随即变作门般向旁打开,白彰就这么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白彰?”阿月皱着眉,他看到白彰瘦骨嶙峋的靠在墙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着。 他闭着眼睛,嘴唇干涸欲裂,脸上看不到半点血色。 狱长进了去,拍打了几下白彰的脸。 “喂!起来!” “有人来救你了!” “快点!” 狱长俯身靠近其脸,大声喊道,不料一会,白彰微微睁开了眼,干裂的嘴唇蠕动着。 “谁...谁来...救..我了?”他的嗓子沙哑的快难以出声。 “我来救你了,白彰。”阿月弯下腰,从那道门进来,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阿...阿月?” “我以为...你不会来。”白彰拉动着僵硬的脸庞,勾勒出一道弧线。 “湛霄叫我来的,不然我也不知道你会在这里。”阿月走近其身,随后俯下身子,仔细看了一番白彰的模样。 他已经饿的不似人形,奄奄一息,尚存着一口气吊着性命。 “好了,你们要带他走的快就快吧,免得待会左国卫来了,你们不好交差。”狱长肃然起脸,说道。 “左国卫?他怎么会来?”周红就站在门的后面,正看着他们。听了狱长的话语后,突然面色不悦的问道。 “他来的目的和你们一样,为了救人。” “只不过,他的救人,比较合乎规矩。”狱长起身,对周红道。 “怎么个合乎规矩?” “国王批准,允许他挑选犯人,前往城外歼灭无间者。” “此为特等权限,我还记得上一次的特等权限,也是战争前夕发布的。”狱长淡然解释道。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周红皱着眉,说道。 “可能审判长近日较忙,没有接触到这一消息。” “不过我也是今早有人告之,才知道这个消息的。”狱长回道。 “那好吧。”周红神色凝重,自从听到左国卫待会就要到这里的消息后,他的眉头一刻没有松懈,紧锁着。 “现在得带人走了,没时间给你们叙旧了。”周红黑着脸,对着背向他的阿月说道。 阿月二话不说便扶起了白彰,“你还能走不?”他对其说。 白彰苦笑着,“我的脚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你觉得呢?” “这里跟外面比,有多大的不一样?”阿月打趣问道。 “呵呵,你个家伙,你来住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白彰有气无力道。 阿月将白彰整个人背于身后,稍稍俯低着身子,朝门外走去。 白彰见到雷蕾,并不知其是谁,两人从未见过面,但他明白此时不是时候,便没有向其打去招呼。 “好了,我们走了。”周红冷冷朝狱长道,随即先行走向阶梯,阿月背着白彰,与雷蕾紧随其上。 “那我就在这里等候左国卫了,你们慢走。”狱长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坏笑道。 “审判长,为什么你听到左国卫后,就一脸不妥了?”楼梯间行进,阿月自知周红与那个叫做左国卫的人,定是有什么矛盾,亦或者他是不愿让放走白彰的事实告之给左国卫,但是他还是一脸好奇的朝周红问去。 “和你没关系,走你的路就行。”周红漠然回道。 几人中间不作停步,他们再走一段路,便能走到监狱楼的门口,也就是之前与狱长初次碰面的地方。 “嘭!”周红用力的推开了监狱楼大门,不料开门后便与前来的人打了个照面,周红一脸愕然。 身后的阿月与雷蕾见周红面对着这人突然停了下来,“这个看来就是左国卫了。”阿月用仅能让他和身旁白彰雷蕾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阿月与雷蕾在之前的审判广场也见过左国卫,就是那个亲自上手处刑简安的左治平,当时周红同样在场,就站于左治平的身后。 或许,左治平的身份地位不容周红左右,才让周红感到忌惮。 狱长可从未带给过周红这般感觉,阿月心想。 “周红?没想到在这里和你碰面了。”左治平同样是愕然着脸,随即皱着眉,挤出一抹笑容,朝周红道。 “是的,很巧合。”周红收起愕然,微笑道。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左治平看去了周红身后的阿月雷蕾白彰等人,稍稍皱眉,问道。 “这个犯人本来需要被审判,但是后来我们调查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就打算放他走了。”周红淡定自如道。 “哦?是吗?”左治平怀疑的看去阿月背后的白彰一眼,随后他顿了顿,开口道:“周红啊...其实呢,我一直有件事情不明白,就是关于你们审判厅的一些事情。” “我们审判厅的事情?”周红疑惑着脸。 “我收到过消息,你们审判厅经常以一些莫须有的缘由放掉犯人。” “谣传罢了,我们审判厅的处事作风,左国卫又不是不清楚。”周红淡然道。 “不不不,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自从我回到了匹亚国后,我发现什么都变了。” “从皇室到守卫兵团,再到审判厅,由头至尾,什么都变了。”左治平肃然道。 “左国卫,你看起来有些神经大条。” “出了什么事情吗?”周红微笑道。 “周红,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左治平的口吻像是质问道他。 “问吧,有什么想问的?”周红昂然道。 “你在帮宋卉岚做事吗?”左治平凝重道。 周红当即楞了一愣,但仅是一霎,随即恢复原貌,“我与宋国卫的关系就好像和你的关系那样,刚刚好。” “你不需要解释周红,你只需要承认就行。”左治平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周红的话语,笑了笑,又道。 “抱歉左国卫,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周红摇了摇头,说道。 “大人,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多...”左治平身后站着几名黄金士兵,朝左治平道。 周红听后,借由发问,“左国卫来监狱,也是和我们一样的目的?” 左治平皱着眉,神色厉然,“我做到勾当,可不跟你和那宋卉岚一样,我光明正大。” “国王安排你找人去城外歼灭无间者?” “这可是极其危险的任务啊...”周红装作一脸担忧,说道。 “谁和你说的?”左治平似被周红激起了怒意,问道。 “我打听到的,没有人和我说。”周红回道。 “怎么样都好,得注意好保护自己啊左国卫,那些无间者什么都做得出来。” “少在那里假惺惺了,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左治平厉声道。 “别误会了左国卫,我从来没有那种想法。” “还有,不久后是王国卫的生日,希望你也能去。” “很希望在那里也能见到你,大家再畅所欲言一番。”周红欣笑道。 左治平铁青着脸,不作回应,朝周红与阿月一干人等身边走过,用力推开监狱大门,门朝两旁撞去,随即带着那些黄金士兵大步走入楼里。 阿月与雷蕾转身看去左治平的背影,随后阿月转身,面带笑意的问去周红,“你们看起来矛盾不小。” 周红同样是转过身,目送着左治平离开,他的眼神逐渐冰冷。 “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周红冷冷道,而后向前走去。 他们几人从来时的皇室大门走去。 哪里进来,就从哪里离开,周红向来如此。 “再见!审判长!”那些在一旁憩息的卫兵见到周红过到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子站得笔直,大声喊道。 周红不予理会,等候着大门升起,然后带着阿月几人离开此地。 “接下来我得带他去休养一番,会迟些与你碰面。”出去了皇室,几人停下了脚步,阿月对着周红道。 “别让我等太久,我不是很喜欢等人。”周红依旧一副冷漠面孔,回道。 抛下此话后,周红焦急的离开了,从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见踪影,似被吞没一般。 “阿月,我们现在去哪里?”雷蕾一旁问道。 “南区是去不了了,白帮的人无处不在。” “我们只好去匹亚国的其他区域,你帮我拿地图出来。”阿月示意雷蕾从其兜里拿东西,雷蕾便伸手去。 “不是这个,拿错了。” “也不是这个。” “这个才是嘛。” 一番找寻,雷蕾终于拿到了地图,当即便打开看去。 “除去南区,我们刚刚去的是皇室,这个地方没有办法再进去了。” “然后是...东区富人庭,北区审判广场,中区阳山...” “我们去过阳山那一带了,没有能疗养的地方。” “审判广场呢?”雷蕾问道。 “去富人庭吧,想来审判广场也没有那些地方。”阿月说道,随即两人踏上了前去的路。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看病 —— 从匹亚国中心区阳山出门,来到东区的富人庭需要蛮长的一段路。 王森林自离富人庭食肆血案后,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因此国卫王雨,也就是王森林的哥哥,作为匹亚国“安全队长”,守卫兵团最上层的管理者的他,认为守卫兵团的团长一职应当在王森林修养身体的这段时间,交由他人接替。 召开守卫兵团重要会议时,王雨便替代了王森林宣布了这件事。 那一天,王森林在家中休养着,并未露面。 就连宣布如此重要的事情,自己也未能亲临现场,王森林揣揣不安。 终日呆在了房屋内,以休养为由,即便王雨也无法能劝服好他。 “你得去看看医师了。”王雨坐在大厅一处的椅子上,面色严峻,朝近门那处,同样抬了个椅子坐着的王森林说道。 两人之间的间隔有些远,王雨在厅中大门的另一边,身后有一扇巨大的窗户。 窗户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玻璃由菱形的六彩花瓣图案组成,受屋外光束的影响,印在厅内地面上的形状就像一个怀抱着襁褓婴儿的女人。 王森林侧坐在椅子上,半边脸面带着王雨,目光注视着屋外的人。 那些在浇灌着院子里花草树木的工人们,交语着。 这并不是王森林关心的事情,他呆滞的眼睛很久才眨动一次。 “富人庭有个医师,是我的私人医师。” “他告诉我你的心里可能出现了些问题。”王雨见王森林并未回话,便继续道。 “什么问题。”王森林的脸如一尊石像上的脸庞,他的嘴巴缓缓张动,回道。 “这你得问医师,他能告诉你。”王森林终于肯回话,王雨的脸浮现了一抹笑容,说道。 “哥哥,我一直不明白一个问题。” “为什么那天那么重要的会议,你不让我去。”王森林转过脸,问去王雨。强光打在了他那朝着屋外的半张面上,使得他的脸庞暗亮共存。 “那天是伤后的第二天,担心你前来的路上会加重伤势,就算了。”王雨淡然道。 “如果...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想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我觉得事情在朝我控制不了的局面发展。”王森林焦急着,眼睛瞄向地面,并未直面王雨道。 “你不用担心,任何人都动摇不了你的地位。”王雨郑重其言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担心。”王森林回道。 “为何?” “因为我感觉我什么都被你操办着。” “并非如此,森林。” 王雨起身,缓缓走向王森林。 “自从加入了守卫兵团,我才发现这一切的严重性。” “因为我发现我根本不能命令自己做任何事。”王森林一脸惧怕道。 “我从来没有命令过你做任何事。” “你考虑的太多了,事实并非如此。” “你忘了你想携手与我改变这个城市吗?” “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怎么能做到呢?”王雨俯下身,忧心道。 “也是...或许是我,真的想太多了吧。”王森林无奈的笑了一笑,道。 “还是去找医师看看吧,那会帮到你的。” “没人会知道的。”王雨站起身,欣慰于王森林接受了他的一席话,说道。 “好吧...”王森林轻轻点头,叹道。 “真的没人知道吗?”王森林苦笑着。 “那当然,谁不知道你爱面子啊,小兔崽子。”王雨笑说道。 王森林亦回之笑脸,一切就似回归平常。 “那个医师就在富人庭,具体位置在纸条上,你记着便可,路途不远。” 第二天清晨房间内,王森林拿起了放置在桌前的一张纸条,陷入了沉思。 随即他换上了一身较为朴素的衣物,将纸条揣在兜里,出门去。 天蒙蒙亮,富人庭的街道还人烟罕至,估计大都睡在梦乡里。 王森林边走着边看去手里的纸条上,嘴里念念有词。 再行至不远,他在一处店铺门前停下了脚步。 “是这里没错了,但是还是来的太早了。”王森林略有些失望,他挑在清晨来,本想不让人识出他来看医师了。 其实已经认为医师不会那么早就能起来为他看病,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未料在他想要离开时,店铺的门却被打开。 “是王团长吗?”门旁,穿着青色大衣的男子向他问去。 “是的。”王森林当即回道,随后他看了看手里的纸条,还在疑惑着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或许是自己刚才吵醒了这店铺的主人,他并不是医师。 “王国卫和我说过你回来,我早早便等候着了。”男子微笑道。 他的两鬓已然发白,但其实王森林了解过,他不过和哥哥一样大,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比常人要过早的衰老。 王森林愣了愣,随即亦表以微笑。 “请进。”男子站去一旁,让了个身为以供王森林进去。 “王团长,是心理有所不适吗?”医师疑惑道。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王森林苦笑道。 “成为团长后,处理的事务增多,心理出现问题也是无可奈何的。” “你别担心,之前许多守卫兵团团长都有过你这样的经历,他们后面都恢复的很好。”医师说道。 “希望如此...”王森林点头道。 “好,那你可否告诉我一番,现在最令你焦虑的东西,是什么?”医师坐直了身子,收起了笑脸,肃然道。 见医师变得一脸严肃,王森林便也直言去,“焦虑的东西...我...”他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些东西尽数告之面前的医师,两人相见的时间不过短短的几分钟。 “团长你放心,我与你的哥哥王国卫深交多年,你可能忘记了,其实在你仍在襁褓里,我就抱过你。”医师一脸和蔼道。 “那时你...应该是与我这般的岁数。”王森林莞尔道。 “是的,我那时也就和你差不多,甚至比你小。” “我和你哥哥在那时候的更早前就成为了挚友,一直到今天。” “哥哥他以前和现在区别大吗?”王森林问去。 “我们见面,依然会想以前那样,情谊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相信你也有像我和你哥哥那样关系的挚友吧。” 王森林脑海里当即想到了李灿若,那家伙可从小便与他打成一片,算得上挚友了。 他便回道:“有的。” “那么我们回到正题,最让你焦虑的问题,是什么呢?”医师见王森林放下了戒备,问道。 “关于团长一职,我一直认为是我的哥哥,助我成为的。” “我的所作所为,在外人眼里都由我哥哥一手操控。”王森林不安道。 “那么我认为,你得证明给他们看,夺得你的话语权。” “让他们知道,其实你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医师回道。 “这样吗...但是如果还是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呢?” “还是改变不了的话,你再过来找我吧。” “我再递与你随同治疗的药物,你每日睡前,都饮上一小口,一小口便好。” “药物?”王森林好奇着脸。 “是的,但切记不可喝多了,不然会负面效果。” “记好了。”医师神色凝重道。 “嗯。” “谢谢你,医师。”王森林愉快的伸手去,打算与其握手。他的直觉告诉他,与医师的一番交谈似有一种魔力,相信在不久后,他的焦虑能得以清除。 “不客气。”医师亦伸手去,回道。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有人在吗?”门外出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这不禁让医师皱起了眉头。 “有客人来了?”王森林好奇道。 “唉,其实除了你之外,我一大早是不想接待病人的。” “但是今天难得一大早起来,就算是例外吧,哈哈。”王森林笑道。 “说的也是。”医师说罢,起身走去门前,打开了门。 门后站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身上还背着一人。 看去,似昏迷不醒。 “发生什么事了?”医师疑惑道。 “我的朋友危在旦夕,没什么时间解释了,麻烦你就让我们进去吧。”这一男一女便是阿月与雷蕾,背上昏迷不醒的是白彰,他们打听着各处人口中的小道消息,终于寻到了医师。 至于他是如何认出来眼前医师的身份,得追溯到很久前曾结识过一个在日落村的医师青人,是那人透露了关于医师的身份辨别。 “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啊...如果是因为帮派仇杀什么的,我可不能做你的生意。” “这讲起来得讲个天昏地暗啊医师!”阿月焦急道。 雷蕾亦然,她脸上的表情表示,自己甚至想直接破门而入。 “怎么了?”医师身后的王森林探了个头出来,问道。 “这...王团长,有几个身份来历不明的人想进来。”医师无奈道。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这不是你的客人吗?”王森林淡然道。 “可是...可是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些不好的行为导致的伤病啊,我就这么贸然放他们进来会酿成大错的。”医师难堪道。 “什么大错?”王森林疑惑道。 “你不知道吗?富人庭的医师有规定,不能接收任何来自南区的人。” “谁下的规定?这太过分了,人命关天的情况下顾不得这样。” “让他们进来吧。”王森林皱眉道。 见王森林面色愈显不悦,医师只好让开到一旁,让阿月等人得以进入。 “把病人带到里头吧。”医师指了指屋子内的一个房间,阿月等人不做迟疑,立即开门而入,医师便也跟了进去,生怕他们做出什么不好的举措。 王森林见他们几人着急的连屋门都没关上,便替他们关去,随后也跟上了他们,进房间去。 “一些皮肉伤,重要的是吃东西,他一看就知道连续好多天没有喝过吃过了。” “抓紧带他去吃东西吧!”医师铁青着脸,说道。 “你这里有东西,可以给他吃一些吗?我们身上的钱...不是很多了。”阿月苦笑道。 “那怎么行!再说了我这里也没有东西能给你吃啊。” “我自己不用吃啊!”医师怒道。 “不用这么恶语相向的,医师。” “我来带你们去吃点东西好了。”王森林听后,本在门旁不让人察觉到的他淡然开口道。 “王团长...你不需要这么做呀。” “让他们自己去找吃的不就成了,他们有手有脚的。”医师无奈地说道。 “病人浪费不起这些时间了,能帮则帮吧。”王森林肃然道。 “谢谢兄台。”阿月听后,一脸感激的朝王森林作揖道,雷蕾亦然。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王森林微笑着回道,而后他敞开门,站于一旁,示意他们先行。 阿月见状立即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白彰背与身后,带出房外。 “谢谢你,医师。”王森林朝医师莞尔一笑道,随即离开了房间。 医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拿起身旁桌上的抹布,擦拭去洁白的床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 偶然结识 离开了医师的屋子,王森林思来想去,现在仍处于清晨,富人庭的食肆可都没有开门,得带他们去哪呢? “阿月...可以放我下来了。”背后的白彰突然开口道。 “你还好吗?”阿月皱着眉头,问道。 “我觉得好上不少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白彰用软弱无力的口气说道。 “这可不行,这你如果摔倒在路上造成了二次伤害,可就酿成大错了。”王森林制止道。 想来王森林的一番话也是有些道理,白彰哑语。他看去王森林,后者在他的眼中模糊不清着。 白彰的眼睛垂吊着,仅仅是疲惫的拉开一条缝。 “那眼下,我们得去哪里?”望着白彰仍旧奄奄一息的面孔,即便认识的时间也不过一天,雷蕾也还是焦急上心道。 “去我家吧。” “这里那么早,是不会有人开门做生意的。”王森林一脸和善道。 “谢谢你,先生。”阿月随即道。 “不用谢,我有义务去帮助有需要的人。”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王森林说完,便走在前头,带着阿月等人原路返回家中。 “小王先生,你回来了?” “身后的是...”王森林家中的一位老工人正面带微笑,打算帮王森林打开眼前的大铁门,却惊诧于他身后的阿月雷蕾等人。更何况,阿月的背上还躺着一个人,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有朋友来了,你快点开门让我们进去吧。”王森林肃然道。 “好...好的。”工人的视线一直放在阿月等人身上,唯恐他们进来后会不会大开杀戒,一个也不会放过。 之所以工人会这么想,是因为在许久许久前,王森林仍处于年幼阶段,发生过这样一个事情。 当年随年幼的王森林一块回家中的少女,就差点将院子里的一家上下尽数杀光,好险当时的王雨先行识破了少女的诡计,才没有铸成大错。 回想起那段经历,老工人仍后脊发凉,心有余悸。 “没关系的,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了。”王森林清楚老工人在害怕着什么,以让他放下戒备,他直言道。 老工人低头作揖着。 “家里做好了午餐了吗?” “还没有,小王先生。” “那麻烦你们加把劲,快一点做一些吃的出来了,我的朋友急需要用餐。” “是!” 王森林对着厅内的一些工人交代一番,便领来一些水,让白彰先解决口渴的问题。 “好点了没?”王森林坐在了椅子上,问去。 白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坐到如此柔软的东西上,平时就连睡觉,也都是躺在僵硬无比的木板床上,不过是随意铺张布料,就草草了事了。 “好上不少了...谢谢你先生。”白彰抬手拭去嘴角的水渍,回道。 “之前还没来得及问你们,你们都叫什么名字?”王森林开口道。 “我叫阿月。” “白彰。” “叫我雷蕾就好。” “你是城里人?”王森林好奇问去白彰。 “是的先生。” “那你们不是?”王森林继而朝一旁的阿月与雷蕾问道。 两人找来了一张椅子,手里各执一茶杯,杯中渗有水,打算饮下,却被阿月问上了。 “你怎知我们是城外的?”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我看人一向很准。”王森林笑说道。 “可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呢。”阿月说道。 “王森林,我有个哥哥,叫王雨,这个地方是我的家。”王森林回道。 “哈哈,你也不用这么仔细的告诉我们。” “你就不怕,我们不是什么好人?”阿月将椅子反过来坐,原因是后背硌着有些疼人。 “你们要不是好人,方才在医师那里,就不会好声好气的求他了。”王森林淡若道。 阿月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对了,你们是因为什么来到的匹亚国呢?”王森林继续问道。 “前不久才到匹亚国,为了救他。”阿月饮下一口水后,淡然道。 “恩恩,我和他是一起的,我们都是城外来的。”雷蕾亦然道。 “噢,原来是为了救朋友啊。” “很佩服你们的勇气,能够救下朋友,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王森林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尽数表现在了他们几人前。 “但我其实蛮想知道,你是犯了什么事,才需要被救的呢?”王森林朝白彰好奇道。 白彰朝阿月看去一眼,后者给他使了个眼色。 “我是南区一个做生意的平民...无意得罪了帮派上的人,被抓住了。” “后来才得以被救。”白彰表情像告诉他,他不愿回想起那段经历,却还是说了出口。 “南区的帮派,是很棘手的问题。” “但是你放心,终有一天,他们不会再在匹亚国里横行。”王森林坚毅道。 “你似乎很有把握。”阿月一脸欣赏道。 “我常常对自己报以自信,因为一旦你对自己都失去了信心,那你会一直堕落下去,无法自拔。” “我可是深有体会啊...”王森林苦笑道。 “看来兄台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啊。”阿月感慨道。 “谁不会有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呢?无非是能不能从中走出来,重新面对自己。”王森林浅笑道。 “说的也是。”阿月点头,似认同他的看法。 “对了,你们有住的地方吗?”王森林突然问道。 “我们...还没有。”阿月雷蕾白彰三人互视一眼,无奈道。 “我也觉得你们还没找到,不过没事,用餐后我带你们去找一处地方住。” “放心,那里没有帮派的人。”王森林微笑着说完,从椅子上起身。 “你和城里的人很不同,你根本不像他们。”阿月说道。 “我知道你们觉得城里的人,大都不如你们所愿。但是请你们不要对他们灰心,他们也会有好的一面。” “你是守卫兵团的团长是吗?”阿月疑惑道。 “是的,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但是我总归得回到我的岗位去,那里始终需要我。”王森林回道。 “那我能够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了。”阿月说道。 “希望你不是理解成我必须要这么做。”王森林苦笑道。 “我清楚的,你是个好人。” “但是这座城市里的人,很难让人相信。”阿月莞尔道。 “给点时间他们把。” “况且,你也不是每一个城里人都接触过,一棍子打死并不好。” 阿月似乎觉得这番话颇有几分道理,逐点头,没有再回话。 “先生们,请用餐。”几人一番交谈后,工人们从厨房里将饭菜递到了餐桌上。 半响,一顿狼吞虎咽,白彰闭上眼睛,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好久没有吃的这么痛快了。” 一旁的阿月放下了手中碗筷,“这可比在之前餐馆吃的那顿,要好吃的多了。” “如何?好上不少了吗?”王森林亦放下碗筷,碗里的米粒并未吃去多少,他问去白彰。 “好很多了,谢谢关心。”白彰的脸上终于能恢复如初,笑容可掬道。 “那既然如此,我得带你们去要住的地方了,因为我突然想起晚点我还有事在身。”王森林不好意思道。 “十分抱歉耽误了你,不如我们自己去找便好。”白彰当即回道。 “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不能食言,可以出发了吗?”王森林起身。 桌的另一边,雷蕾仍在大快朵颐着,三人皆放脸看去。 “雷蕾,你有这么饿吗?” “白彰几天没吃饭可以理解,但是你...”阿月一副嫌弃的目光。 “这里的东西太好吃了!我停不下来。”雷蕾腾出了口来对阿月说道,随即又埋头干饭去。 “想不到雷蕾女士特别钟爱于美食啊。” “我也一直认为家里工人们做的饭菜特别可口,只是可能我吃了多年,味蕾麻木了。”王森林打趣道。 “那只好...再等等了。”面对雷蕾如此夸张的表现,白彰只好汗颜道。 —— “今天还没有复职,那他到底还要等多久才回来?”房间里,李灿若坐于椅上,手指不断敲打着身前的桌面,埋怨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在他面前站着的,是富人庭守卫兵团副队长谢锋。 之所以在这么短时间内,这名本应该是守卫兵团的新生者能够成为副队长,全靠了他的上司倪台,也就是现如今富人庭守卫兵团的队长。 且念在富人庭食肆血案一事,谢锋立下了汗马功劳。种种因素,他才走到今天的位置。 而当天呆在富人庭食肆现场的不少卫兵都与谢锋差不上什么,大多升官发财,再不济的,也能赐予赏金。 虽然李灿若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因为王森林一事之后,开始看不惯与倪台走的较近的那帮人,谢锋自然也在他的名单之内。 李灿若皱着眉头,“我之前叫你去联系倪台过来,怎么不是他来,变成你来了?” “倪队长他有病在身,在家休养着。” “所以你现在承担了他所有的工作了,是吗?”李灿若停下敲打着桌子的手指。 “是的。”谢锋点头道。 “你应该知道我是暂任的守卫兵团团长吧?” “知道的。” “昨天巡逻南区的任务本不应该是我去的,但是没有人,一个两个全部说自己有伤在身,带领新人的事情就这么到我的头上。” “你觉得合适吗?”李灿若黑着脸。 “不合适。”谢锋当即回道,他的脸上遍布着汗珠。 “既然不合适,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报告团长,我昨天晚上去解决东区酒馆的事情。” “酒馆发生了什么?需要你一个队长亲自出马?”李灿若怀疑道。 “富人庭的东泛山,现在在大肆收囊除他之外的酒馆。” “用暴力的手段?”李灿若问道。 “按照他们的说法,起初并不是,直到他们挑衅起来,拳头不长眼,两边就各自奔了上去。”谢锋解释道。 李灿若沉思了会,随后肃然问道:“富人庭那几个家伙,现在有没有什么越界行为?” “崂冷停止了很久的争夺地盘,现在又死灰复燃。” “牛兵和他妻子则一贯如常。” “彦宏子倒不经常呆在城里,问过他的手下,说也不知道他老是跑到哪里去。” “勾叔呢?”李灿若继而问道。 “勾叔的红春院上段时间失踪了不少人,他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经营红春院。” “你现在身为富人庭的队长,要多加留意富人庭那几个财主的一举一动,他们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可能掀起腥风血雨。” “至于王团长,我去找他吧。”李灿若一脸严肃道。 “是。”谢锋作揖道。 “好了,你出去吧,记住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了。” 谢锋重重的点头,随后快步离开了房间。 “咚咚。”在谢锋离开了不久后,门又被敲响了。 李灿若正拿起笔,写着什么,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弄得有些恼怒,故不满道:“是谁?” 那门被推开,“好久不见,灿若。”穿着一身守卫兵团大衣的王森林进门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奇怪的信件 “森林?你终于来了!”李灿若起身,喜出望外道。 “唉,养了几天的身体,什么病都养好啦。”王森林苦笑着道。 “我知道你很关心你的工作,但不要紧,身体第一。”李灿若走到他身前,拍了拍王森林肩膀,道。 “没事了,我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好了。” “这里没有什么问题吧?”王森林问道。 “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都能应付的了。”李灿若淡若道。 “可我刚刚在门外可是有听到你和谢锋的对话啊。” “富人庭出什么事了吗?”王森林担忧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和你直说了吧。”李灿若叹了口气。 “现在守卫兵团的老兵们很多都请假休养了起来,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从倪台开始,这样的情况就层出不穷。” “而匹亚国不少的区域也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不安稳,暴力事件接二连三的上演。” “我们惟好让还未有过经验的菜鸟新人们上去...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方法,但是我们的人手实在不是很足够了。” 李灿若忧心仲仲道。 “那些新生者们...有伤亡的吗?”王森林小心翼翼道。 “...有。”李灿若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口。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森林。” “他们选择了这个工作,成为守卫兵团的一员,就得跟死亡竞赛。” “现在不是太平日子,城外每天也都在上演人吃人,看开点吧。”李灿若担忧的看去王森林脸上,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从小到大,他太了解他了。 王森林铁青着脸,“现在下达一条指令,让所有正在休假的老兵们全部回来。” “几个小时之后,我要见到外面的大厅站满着人。” “如果有谁不听指令,执意要留着,那么他之后也不用回来了。” “好吧,我现在去。”李灿若踌躇着想跟背对他的王森林说些什么,但随后只是回了一句,便打算离开房间。 “等等灿若。”王森林突然开口,叫住了正打算关门离去的李灿若。 “怎么了?”李灿若推门进来,疑惑道。 王森林手里拿着一张拆封后的信件,这是他在桌上发现的。 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信件,王森林便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没有发现这张信件吗?” “没有,你是在哪里找到的?”李灿若一脸惊讶的走到桌前。 “我是在桌底下找到的。”王森林回道。 “桌底下?谁放在这种地方的?”李灿若责备道。 “不清楚,但是信件上的内容很重要。” “什么内容?” “有人在南区的一栋楼房里,发现极其古怪的事情。” “笼子里圈养着人。”王森林皱眉道。 “这种事情我们每天都能接到不少,到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发现都是孩子们胡闹的。”李灿若说道。 “可我还没有见过你说的情况,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去看看。”王森林郑重其事道。 “好吧,那我随你去好了。” “我们两个去就够了吧?”李灿若无奈道。 “灿若,你就这么认为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吗?”王森林见李灿若一副毫不在意的面孔,故肃然问去。 “森林,我可以讲实话吗?”李灿若收起了先前那副面孔,同样是严肃道。 “我们两个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吗?你尽管说吧。”王森林回道。 “这样的事情只会是浪费你的时间,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灿若,你能保证这样的事情,它就是假的吗?” “如果我们不去,晚上一步,都会因此而失去一条生命。” “你还不明白吗?这样的事情不归你来管,你是团长。” “你不是南区的那些管制者...” “但你是,你只是暂时替我担任团长一职,你仍然是南区的守卫兵团队长。” 李灿若愣了愣,他没想到王森林会这么说。 “是的...这是归我去管的事情。”李灿若随即道。 “你如果不去确认这件事情,那么你就属于渎职了。”王森林一脸责备道。 “我明白,可你并不需要亲自出马,交由我去就好了。” “你有你作为团长需要做的事情。”李灿若略显失落的眼神,说道。 “我虽然是第一天做团长,但我觉得,我会有所觉悟。” “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和你一起去吧。”王森林不作犹豫,将信件揣到兜里,走去门口。 “森林...”李灿若如鲠在喉。 “如果真如你说的,我们去到现场,发现了这一切都是假的,还是会有时间去完成我作为团长应该做的事情。” “只要你现在抓紧时间跟上我。”王森林用打趣的口吻,说道。 “希望如此。”李灿若苦笑着摇了摇头,叹口气,随即跟了上去。 “那个信件上,有清楚的告诉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吗?”在路上,李灿若疑惑的问去王森林。 “信件上没有说明具体的地方,但是他提到,那栋楼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不远处还能看到一家茶馆。”王森林对他回道。 “你还是打开看看吧,我怕你没仔细看清楚。”李灿若担忧道。 “行吧。”王森林见李灿若一路上对此事不放心的那副神情,料想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从兜里摸出来那番信件,递给了他。 “如何,现在满意了吧。”王森林说道。 “你别厌我婆婆妈妈的,如果情况就如同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就太浪费时间了,我只是不想我们走那么多冤枉路。”李灿若无奈地道。 “那我倒是会感到开心,因为这样就代表没人因此而受到折磨了。”王森林莞尔道。 李灿若无言以对。 “欸,团长?” “欸,这...团长?”路上两人碰到了正在巡逻的俩卫兵。 那俩卫兵大眼瞪小眼的,望着李灿若与王森林,一时竟不知称呼为团长了。 李灿若顿然反应了过来,朝俩卫兵使了个眼色。 王森林自然也听出了,卫兵对于他俩谁才是团长的疑问,浅笑道:“你们是新生者吗?” “额...对的团长!我们刚刚开始进行巡逻!”长相较为稚嫩的其中一个卫兵,对王森林作揖道。他满头是汗,唯恐因此丢了卫兵这份工作,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做上的。 “那你,你也是新生者吗?”王森林疑惑的问向另一名卫兵。 那名卫兵看似仍在纠结着,李灿若与王森林谁才是卫兵,摸着脑袋,缓缓才开口道:“我...我也是的。” 王森林紧锁起眉头,“看来,这件事情是如你说的那般严重。” “嗯。”终于让王森林意识到另一桩需要他处理的事情严重性,李灿若可谓是在心里头捏了把汗,应了声。 “那...那我们继续巡逻了团长。” “好的,加把劲。”王森林拍了拍俩卫兵的肩膀,便向前走去。 “你们是从哪里巡逻上来的?”李灿若叫住了俩卫兵,看来他不打算让他们就这么离开。 “从南区。”卫兵们几乎是脱口而出。 “南区现在还有多少伙计在那里?” “大概还有一队人马。”那名脸庞稚嫩的卫兵道。 “都是像你们一样的新生者吗?兆麦队长人呢?”李灿若皱眉道。 “兆麦队长也在,但是他带了一部分人去了另一处,说是要调查一下那个地方。”另一名卫兵回道。 李灿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行了,你们走吧。” “巡逻完北区,就回去堡垒集合,我和团长晚点会召开会议。”他补充道。 “是!”俩卫兵作揖道。 李灿若转身,发现王森林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心,周旁不时有平民瞟去一眼,随即灰溜溜的走开了。 他叉着腰,怔怔的望向李灿若。 “让他们走不就好了,你不会把他们逮着一顿骂了吧?”王森林皱眉道。 “怎么会,我无缘无故为什么要骂他们呢?”李灿若笑道。 “可是你刚才的那副表情,不像是在和他们开玩笑。”王森林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我问他们,是不是从南区过来的,南区还有多少人,兆麦还在不在那里,我只是问这么多而已。”李灿若解释道。 “那你问的还挺仔细。”王森林侃道。 “怎么样,他们怎么回答?”他继而问道。 “他们从南区来的,兆麦应该是让他们接替北区的伙计们。” “北区没人巡逻了吗?”王森林疑惑道。 “北区的巡逻排次没有那么频繁,所以不需要安排这么多人接替巡逻。” “原来如此,看来我还是得多多熟悉。”王森林点头道。 “还有,兆麦现在貌似带着一大帮南区的伙计们,在调查我们正准备去的那个地方。” “哦?他知道这件事?”王森林疑惑着脸。 “我不确定他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第一时间就会通知我,而不是把信件放在桌底下,谁能看得到啊?”李灿若埋怨道。 “说的也是,兆麦不像是这么一个人。” “那我们加快点脚步,去到那个地方吧。” “也不知道那里现在会不会正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王森林肃然道。 李灿若点头回应,两人加急了脚步,赶往南区。 —— “队长,确定是在这桩大楼里吗?”一名穿着黄白相间大衣的卫兵,在朝着一名靠在楼梯墙旁,蓬头垢面的男子问去。 男子一脸疲惫,眼眶下重重的黑眼圈,像是有好一段时间没睡稳过好觉了。 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零碎泪花,“报案人呢?” “那人没跟来吗?”他没好气地对那卫兵道。 “没来,说不想再看一次那种景象,她怕做噩梦。”卫兵回道。 “她怕做噩梦,我踏马这么久了还没能做上一次梦呢!” “赶紧告诉她,让她快点来,不然我就亲自去把她逮过来!” 男子的两颗眼球布满了血丝,目眦欲裂的呵斥道。 除他之外,接近楼梯口的地方还站着不少的卫兵,这些人等待着这男子接下来的命令。 “你们说,是上去呢,还是不管他好了。”男子一脸惺忪的,朝那些卫兵道。 “额...队长,我们听你的命令。” “你说上去的话,我们就上去了。”其中的几个卫兵说道。 “但是听那女的说,这上面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男子犹豫着。 “你过来。”他指向了一个卫兵,那人走了过来。 “最近有没有什么野者,进到了城里。”男子问去。 “额...据我所知,没有啊,一个也没有。”卫兵回道。 “你确定没有?确定?”男子皱着眉头,道。 “我...我可能不是很确定...”卫兵被他问的心理没底了,踌躇不定。 “那你踏马就赶紧去大门那里查下出入记录,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进来!”男子将他一把推开,恶狠狠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奇怪的信件(中) 第五十五章奇怪的信件(中) 男子推开的那名卫兵,原是隶属于皇室守卫兵团的,后来因为被人告发了受贿赂钱财的罪名,他本应该受审判,幸而有人对其网开一面,才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如今他依旧在城门看守着,在卫兵团里的份量却是最低的那一列。 守门卫兵不得不往城门走去,他可不敢违抗对他下达命令的男子,毕竟人的身份可比他高得多,身后有靠山,而他只是个小小的守门卫兵。 “这人不是之前和守城门的女队长有一腿吧?” “别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们有一腿了?” “那他受人贿赂是事实吧!我说他两句还不行啊?” “你要说也别挑在这个时候说啊!” 他沿路经过的地方,有俩闲杂的卫兵在交耳着,交耳的对象应该就是关于这名曾受贿赂的守门人。 他们好似窃窃私语,但说话声音之大,分明就是故意要让他听见那般。 “咳咳。”守门卫兵干咳了两声,那俩卫兵停止了交耳,装作毫不在意的表情离开了原有的位置,走去了另一边卫兵扎堆成团的地方。 “唉...早知道当时就不拿那混蛋的钱了!” “搞得现在好像过街老鼠那样,真憋屈。”守门卫兵垂头丧气的摇着头,朝城门走去,他还得去城门那找到他的上司———那名女队长,查询匹亚国平时的出入记录。 正走时,他听见背后好像有人喊了他一声,“伙计!” 他疑惑的转过身去。 “团长?” 原来是李灿若和王森林来到了这处,正巧遇到了这个守门卫兵,便打算截停他,问些东西。 那守门卫兵对着李灿若喊道团长两字,这可让李灿若皱起了眉,“以后别再喊我团长了,你们的团长可在我旁边,这属于冒犯了!”说完,李灿若看去了身旁的王森林那。 王森林浅笑着,他并不觉得会因此而感到冒犯,“没关系,灿若。伙计们还没有接到我复职的通知,不清楚也是情理之中。” “你这是要去哪?我刚刚看到你是从那处走来的。”王森林指去了那个拐角,那是一个视野盲区,他们两人走到下来南区,正准备拐弯,便看到了城门卫兵从拐角走了出来。 “兆麦队长要查看出入记录,所以我现在回去将记录薄带出来。”城门卫兵眼神慌乱,急忙解释道。方才的他讲错了话,将李灿若念作团长,还不知道王森林会不会迁怒于他呢,别看王森林现在一副毫不关心的脸庞,可他却见多了这样的人。 “怎么好端端的要查看出入记录?” “我听说他在调查一栋大楼里面发生的奇怪现象,他进去了没有?”王森林疑惑着脸。 “额...他还没有进去,因为他不确定里面到底是否安全...”城门卫兵小心翼翼道,生怕又说错了什么话,每说一个字都得在心里斟酌斟酌。 “如果安全的话,还需要我们卫兵做什么?”王森林脸色不顺道。 “行吧,你去做你该做的吧。”王森林对守门卫兵说道。 “是!”守门卫兵快步的离开。 “森林,兆麦可能是好多天都没有睡觉了,他怕进去后会出现什么危险。”李灿若担心王森林去到后会斥责他口中的兆麦,故替他说话。 “好多天没睡觉?是因为人手不足的原因吗?”王森林皱眉道。 “对,就是这个原因。”李灿若重重的点头道。 “可恶!到底是谁带起的头?” “如果再这样下去,守卫兵团的秩序将不值一提!”王森林嗔道。 “我在他回来之前也有在调查到底是谁带起的头,现在稍微有点眉目的人选,应该就是倪台。”李灿若亦皱着眉,道。 “倪台?”王森林略作惊讶道,但实则内心对于老兵们集体休假的发起者,也早有倪台这一人选。 自从富人庭食肆血案后,他就清楚这人对他抱有的怨恨,不仅仅是他曾经夺走了富人庭守卫兵团队长一职那么简单。 那个倪台,本可以成为守卫兵团团长的候选人,却被王森林抢占先机,不得不提王森林的哥哥还是国卫,这些个因素加在一起,足以让倪台对王森林生起恨意。 “你应该早就觉得,会是倪台做的吧?”李灿若说道。 “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不能仅靠着猜测。”王森林皱眉道。 “罢了,我们首要目标还不是这个,先去找兆麦。”王森林接着道。 随后两人从拐角处拐了进去。 走到过去,他们一眼便看到了那群守卫兵团卫兵站在那栋大楼下,处于楼梯口旁,交耳闲谈着。 兆麦靠在墙边,头往后仰着,正闭目养神,他实在太困了。 待他不经意的睁眼开来,便看到了熟悉的两个人向他走了过来,皆是严肃着脸。 “王森林和李灿若?他们怎么来了?”兆麦内心大惊。 “咳咳!”只见兆麦大咳了两声,那些卫兵一头雾水的看去他,待兆麦朝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才注意到王森林与李灿若正走过来。 “团长!!!”卫兵们几乎是齐声喊道。 “灿若,森林,你们怎么来了?”兆麦疑惑道。 兆麦、王森林、李灿若,三人当年是同一批进入到守卫兵团的新生者,三人的关系在守卫兵团里也是广为人知的,关系熟络到可以同穿一条内裤的程度了。 因此兆麦对他俩的称谓,与其他人不同,他可以直呼他俩的名字也不是不可。 “小麦,这里没什么问题吧?”王森林似好久没见到自己的老朋友了,欣然望去,开口道。 而李灿若则显得有些平静。 “不好说啊...我还不怎么敢上去,我实在是有点,困过头。”兆麦无奈地道。 “很多天没睡了吗?”王森林担忧道。 “是啊...很多人请了假,我也不得不替他们做好他们的工作。” “我也好像拍拍屁股走人,但是没办法,这是我必须要做的工作。”兆麦苦笑着,说道。 “辛苦了,你回去休息吧,让你熬了这么多天。”王森林一脸歉意的道。 “额...现在就回去休息?”兆麦问道。 “要你拖着这样的身体去到楼上,我也不知道楼上有没有危险,出了什么问题,我可背不起锅啊!” “你妈妈会骂死我的。”王森林打趣道。 “怎么会呢!做卫兵的九死一生,我早就认命了。” “无论发生了什么危险,我们卫兵得冲第一个嘛!”兆麦似在念诵着卫兵所谓的誓词,严肃道。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我可没嘴皮功夫陪你闲聊了。”王森林似被他逗笑着,说道。 “好吧好吧!那我先走了!” “灿若!我先走了!”兆麦朝李灿若打了声招呼,后者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兆麦从其肩旁走过。 “你们要听好团长的指挥啊!听明白了没有!”兆麦边走着,便对那群闲谈着的卫兵们大喊道。 “是!!!”那群卫兵们骤然抖擞起,回道。 “大家集合一下。”王森林挥手,朝那群卫兵们看到。 卫兵们二话不说便行至王森林与李灿若面前,却是费了蛮多的时间调整队列。 好不容易调整好了,从中又有人起了争执。 “好了!别再胡闹!” “都给我站好了!” “还是说你们根本不乐意在这里站着?” “如果你们真不愿意在这站着,也不用干了,现在滚回家去!”王森林一旁的李灿若训斥道。 听了李灿若的这番话后,那些卫兵们终于收敛起来,一个个站的笔直的,大气不敢出。 “听好了!旁边这人是你们的团长!今天第一天上任,你们得给他留个好印象!” “是!!!”卫兵们齐声道。 “还有!你们其中有谁不是新生者的?不是新生者的站出到队列外!”李灿若厉声道。 人群里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头来没有人站出来队列外头。 “真的没有一个是老兵吗?” “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有所隐瞒!你们知道后果!”李灿若继而道。 队伍依旧没有变化。 “看来这批人里全是新生者。”李灿若对着身旁的王森林道。 “一个老兵都没有瞅见,这未免也太奇怪了。”王森林肃然道。 “问题很严重,所以我才让你先处理那件事情。”李灿若亦肃然着脸。 王森林没有回话,他向前迈了一步,和蔼道:“大家好,我是守卫兵团的团长王森林,之前是身旁的李先生暂替我这个位置,如今我回来了,望大家多多指教。” “是的!!!”卫兵们皆是作揖道。 “也希望在今天的任务里,大家的表现能有让人耳目一新的变化,这是作为新生者最为重要的一点。” “我们明白!团长!”卫兵们回道。 “新生者们向来如此,未曾改变过。”王森林转过身,对着李灿若莞尔笑道。 “你得严格点,不然这些人不会听你的。” “他们有很多曾经都是地痞流氓。”李灿若语重心长道。 “也不一定,想当初你也是个地痞流氓,不是我拉着你加入守卫兵团,你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呆呢。” “现在不也和之前不一样了吗?”王森林浅笑道。 “这些陈年往事还要谈啊?” “我是个比较怀旧的人。”王森林环手于胸,莞尔道。 李灿若亦笑了笑,随即转脸到卫兵们面前即刻变得铁青着脸。 他欲开口,不远处朝这里走来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那男的一身卫兵打扮,而那女的衣着光鲜亮丽,不像是在南区生活的人。 “什么事?”待两人走到面前,李灿若疑惑道。 “额...团长?” “你怎么来了?”卫兵惊讶道。 “怎么?我来不得?”王森林探去身子到李灿若面前,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问道。 “你是...” “抱歉!团长!”卫兵终于想起了面前的王森林才是团长,忙作揖道。 李灿若站在王森林的身后,内心略微起了不适,但仅存一刹。 “这位女士是?”王森林看着女人,皱着眉道。 “她是报案者,是她发现了楼上发生了奇怪的状况。”卫兵连忙道。 “你好女士。”王森林握手去,女士愣了愣,也握去手。 “感谢你对我们守卫兵团的信任,不知上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王森林说道。 “你们没有上去看吗?”这名女士的脸上看着颇有些慌乱。 “我们还没有上去瞧过。”王森林回道。 “那你们在这里呆这么久是做什么?你们卫兵不上去看难不成要让我们平民去冒这个险吗?”女士焦急道。 “喂!女人注意你的语气!”那卫兵怒斥道。 王森林皱着眉,朝卫兵摆手去,认为他的态度太过恶劣了。 “我们正打算上去看,刚刚出现了一些意外。” “而且我们也需要你的帮助,你得跟我们上去一趟。”王森林耐心道。 “要我上去?我上去能做什么?送死吗?”女士情绪激动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奇怪的信件(下) “你别误会,女士。” “有我们在,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王森林郑重其事道。 “我...我不想再看到那种景象了。” “那令人害怕。”女子犹豫着,稍作恐惧的说道。 “你能再适当的描述一下吗?”王森林皱眉道。 “我...我看到有很多的人被关到笼子里...那些笼子就像平常关着家畜,牲畜的笼子...” “而且...他们身上好多的血...很多很多...”女子说话的声音在颤抖着。 王森林思索着,随即无奈道:“我知道你会感到害怕,但还是请你放心,我们即便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也会在遇到危险时护你周全。” “我们并非有意的为难你,只是...我们卫兵在办案时一定得要有报案人确认现场,以让受调查地方的民众能够信服。”王森林接着道。 “意思是我不上去你们就没办法上去了?”女子疑惑道。 “是的,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王森林苦笑道。 女子犹豫着,随后闭上双眼,长出一口气,“行吧!但是你们得另付我报案酬金的双倍。”女子一脸坚决,看来是没办法否决了。 女子所说的报案酬金,属于守卫兵团激励民众们“对罪恶说不!”的一个手段,这从匹亚国建立以来便一直如此了。 因此当女子说出要另外给予她双倍酬金时,王森林脸上的表情并无波动。 “我们能理解,我们会另付你双倍酬金。” “但是这取决于你一定要带我们指认犯罪现场,否则我们不会如实付你,甚至本应付的酬金。”王森林淡然道。 “我会陪你们上去的。”女子不假思索道。 “好。”王森林满意道,随即他对身边的李灿若开口去,“让一部分的新兵跟上去就行了,其它的让他们先回堡垒去等候安排。” “那一部分的新兵,需要对他们有什么要求吗?”李灿若肃然道。 “你来定夺。”王森林拍了拍李灿若的肩膀,一副对其深信不疑的神情。 李灿若点了点头,而后走去那群新兵的面前。 “手中沾过血的,上前一步!”李灿若看似愀然不乐的面孔,叫道。 这些卫兵见他这样子,定是以为会有什么惩罚,一个两个都不敢上前去。 “如实做出选择就好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处罚你们。” “楼上发生的奇怪现象,很有可能让一部分人适应不了,所以我想,你们有人倘过血的,应该不至于如此。”李灿若解释道。 “楼上,当真是很吓人的吗?”一名卫兵好奇道。 “不知,但是据这名女士说的情况来看,应该就像你所说的。”李灿若回道。 “哈哈哈!”队伍里有不少卫兵都捧腹大笑起来。 “笑什么?”李灿若疑惑着脸。 “原来是女士觉得吓人啊,我以为真的有多吓人呢。” “那看来应该没什么吓人的了,我们都上去瞧瞧吧。” “我觉得可以。” 那些卫兵七嘴八舌的交流起来。 “喂!你们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吗!”见这群卫兵的眼里根本不当他一回事,李灿若顿然大怒道。 卫兵们互顾一番,逐渐收敛。 “如果不是念及到你们仍是新生者,处罚你们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希望下一次不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王森林走到李灿若身旁,面无表情道。 王森林那突然冷冰冰的脸庞,可真让这群新生卫兵们寒渗入骨,不敢对视过久。 “那么现在,我会给大家两个选择。” “一个选择就是随我们上去,调查事情的真相,完成任务。” “届时上去的人都能参与皇室学者计划。”王森林对着那群卫兵,俨乎其然道。 “森林?你做什么?”李灿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忙拉着王森林去一旁,低声对其语道。 “我做的哪里不正确吗?”王森林疑惑道。 “学者计划早就取消了,你还不知道吗?” “取消了?这可是不早前宋国卫和我说的。” “宋卉岚?他和你说的?” “什么时候和你说的?”李灿若一头雾水。 “正午后的不久,我在阳山附近见到了他,他和我提到了学者计划。” “并且,他郑重的说明了,皇室要注入新的血脉,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好。”王森林淡然道。 “是吗...可是你就这么浪费了一个机会,这合适吗?” “或许就因为你这一个机会,从而让一些人真正的丧失掉了从未有过的可能性。”李灿若不解道。 “灿若,楼上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更糟糕。” “不这么说,他们连想要上去的心,恐怕也不会有。” “你是想就我们两个上去吗?”王森林神色凝重。 “我保证,他们不会就这么离开。” “况且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上去也不是做不到,我们两个人的实力难道还对付不了那些罪犯吗?”李灿若一脸坚毅的看着王森林,说道。 “我们没有看到上面发生了什么,不能下定论。” “你没有见识过那些无间者,他们的实力有多强,根本是你难以想象的。”王森林说到这时,心里仍一阵后怕,回想起当天富人庭食肆发生的事情,那名卫兵为了救下他从而死在了无间者手下,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那天都怪我一意孤行,不清楚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从而让一些人就这么的死去了。”王森林懊悔着脸。 “那怪不得你。” “前不久死去的团长,是他的问题,他玩忽职守了多少次,放了多少的无间者进来。” “我们不仅失去了那几个伙计,我们在匹亚国其它的各处地方,同样失去了很多伙计,那都是前团长的问题。”李灿若安慰道。 “...那天如果再多上那么几个人,那两个无间者不会轻易的杀掉我们两个伙计。” “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所以我才这么做。”王森林心底仍寄存着怒火。 “所以你选择让这些新生者们一起上?他们可不是老兵,没有经验..”李灿若一脸茫然,他没想到王森林居然如此说道。 王森林打断了他的话语,“无间者不会群涌而入,他们最多只有两三个人,我们人数这么多,根本不会出现孤立无援的状态!” “王森林你根本不明白!你的想法完全是错的!你怎知道他们对付得上那些无间者?他们没有经验上去和无间者战斗,可能根本不会触碰到无间者的一根毫毛,就被无间者瞬间杀死!” “你把他们想的太弱了灿若,这根本不是问题。” “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想。” “在之前说,无间者的实力相当的令人胆寒,后面又提出了让大伙一拥而上,采用所谓的人多打人少。”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李灿若斥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王森林突然一改寻常,对李灿若怒道。 李灿若楞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 “团长和李队长发生了什么?” “他们好像吵起来了。” “不会等等牵连到我们身上吧...” “希望不会,我可不想被骂了,再被骂我就不想干了...”卫兵们见王森林与李灿若在角落里争执了起来,虽然只是模棱两可的听到片语,但仍是不知所云。 “既然这样...那...我支持你的想法。” “只是,希望你不会因此而后悔,那样可能会让你更难受。”李灿若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一般,噎的难受。 “我不想这么说...但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多的听我的意见。” “而且他们也在后面,我们过多的争执只会让他们想的越多。”王森林有些后悔方才说出的那番话,说道。 “我...原以为我们还能像之前那样,可以争论我们的对错。” “原来不会,不一样了。”李灿抽动起嘴唇,拉扯着半张脸,尽量让自己脸上堆起笑容。 “别这样,灿若,我刚才只是,我没办法控制住怒火。”王森林抱有歉意道。 “眼下...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我们还是着重于楼上的情况吧。”李灿若满脸堆笑道。 王森林叹了口气,捂着额头,他环顾了一番四周,发现女子与那群卫兵像是在看热闹般。 “对不起灿若,我不应该这么做。” “没事,你也不想。”李灿若长出口气,脸上报以微笑,似消化好了刚才别扭的心情。 “那我们...” “就按你说的做吧,不做怎么知道呢?” 王森林见李灿若终于理解了自己的想法,不免喜出望外。 随即他抖擞着,朝那群卫兵叫道:“伙计们!我们准备要上去调查楼里的情况了!” “学者计划在向大家招手!” “进到了皇室,你们从未有过的想法都会产生,你们的人生或许因此而改变!” “即便这只是你们作为新生者所面临的第一个任务,但我希望你们也能顺利完成!”王森林发表着一番看似振奋人心的演讲,而李灿若心想,这无非是在煽动大家的情绪。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这么想,王森林的做法在他看来,就像在控制着新生者们的脑子,从而达到让他们去送死的目的。 希望事实不会如他所想的那样展开。 “王团长!学者计划!是真的吗?” “对啊对啊!我们真的能够因此进入皇室吗!” 王森林莞尔一笑,“我不敢说保证。” “但在你们完成这个任务后,进入皇室的机会之大,或许就是你们人生当中曾拥有过的最难以拒绝的。” “明白!”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这次任务!” 卫兵们摩拳擦掌的,对之前他们完成置以不理的楼梯口,眼神充满着炙热的目光。 “女士,你随我和李...”王森林走到女子面前,正说着,却觉得有什么不妥,转脸看去李灿若那,停顿了一霎。 “你随我和李队长一并上楼,我们走在前头。” “你们确定能保我周全吗?”女子一副疑贰之见的样子,问去。 “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我们始终护在你左右。”王森林安抚着,道。 “好吧...”女子朝前探去一步,这意味着她终于肯放下心,跟随他们上去了。 “我和李队长一块上去,你们紧紧跟上。”王森林朝卫兵们肃然道。 “是!”卫兵们皆作去回应。 王森林便抬脚,踩着满是黑色污垢,黏糊糊的楼梯上去。 楼层间仅有些许的亮光,那些似是从楼户人家的破烂门缝里偷跑出来的。 “大家小心安全,这里太黑了,可能有时会无从下脚!”王森林大喊道。 一些门缝里突然出现了一双双空洞的眼睛,在窥探着门外发生的事情。 空气中夹杂着熏臭腐败的气味。 第一百八十七章 地狱之门 这些气味令卫兵们难以忍耐,大多捏紧着鼻子,本窃窃私语的几个也因此闭上了嘴。 王森林与李灿若倒是没有像他们那样,这不免也让身旁的女子感到好奇。 她捏着鼻子,发着很重的鼻音问去,“你们不觉得味道很难闻吗?” 李灿若好似没听见般,继续往上走着。 “像这种气味,我们已经习惯了很久了。”一旁的王森林朝她回道。 女子点点头,没有在说话,她觉得自己再张开口,那些腐烂的气味会进到她体内,充斥着任何一处地方。 “大概在几楼?” “就在这上面!” 众人应声抬头去,一些在最后头的卫兵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警惕着周遭。 李灿若本走在最前头,他见到了楼上有道门半掩着,纹丝不动,而门里比之外面更为黑暗。 直觉告诉他,只身向前恐有不妙,他向后退了几步,回到了王森林与女子那处。 黑暗中,王森林注意到前头的李灿若小心翼翼地倒着脚步,回到了他们这里。 当李灿若来到身旁,他没法观察到李灿若脸上的表情,只好道:“发生什么了?灿若?” “接近楼梯口有一道门没有完全的关上,里面完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李灿若回道。 “对!就是那道门!我就是从那个房间里发现的!”女子压低着声音,情绪激动道。 “可是里面这么暗,你是怎么看见的?”李灿若问道。 “里面不是完全暗的!我之前身处时,四面八方点亮着烛光,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女子解释道。 “那就奇怪了,我刚刚望门里面看的时候,发现里面一点亮光都没有。”李灿若疑惑道。 “糟糕!难不成有人发现了不妥,回到了这里,打算带着笼子里的人转移地方?”王森林大惊。 话毕,王森林拔起脚就想往上赶,却被李灿若摁住了肩膀,“你要做什么?” “我们没时间了!大家得一拥而上!”王森林压着嗓子,焦急道。 “如果对面布置了陷阱,你这就是送入虎口!”李灿若斥道。 “那你说该怎么做?”王森林似有些不满。 李灿若顿了顿,暗下无法看清他脸上表情的变化。 随后他朝身后距离自己最为接近的卫兵说去,“点燃火把,我上去瞧瞧。” “你一个人上去?” “你不能这么做!”王森林斥道。 “你是团长,他们是新生者,身为老兵的我没有任何因此而退缩的缘由。”李灿若回道。 “你这么做会害死你自己!里面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王森林嗔道。 “发现了不妥,我第一时间离开。”身后的卫兵点燃了火把,李灿若手里接过,火光照耀着他的脸庞,他的神情十分淡然。 “可...”王森林仍想阻止。 李灿若不等他继续开口,举着火把,蹑手蹑脚的来到方才半掩着的门旁。 依靠着火光,在还未接近到门边时,他便能看清楚房门周围的情况。 此楼层只有一间房子,而其他的楼层则有两间。 火光点亮了李灿若以及身后王森林,女子等人的视野,他们皆能看到房门上的情况。 稀奇古怪的符纹,刻满了房门上下。 符纹上无法区分到底是用血液,还是其他的东西涂画上去的,只知颜色已呈墨红色,像是枯死血浆。 李灿若紧锁着眉头,身后的王森林等亦然如此。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此等诡异的景象。 王森林问去身旁的女子,“你之前来,没有注意到门上的符纹吗?” “没...没有。”女子呆住了,或许是之前一人到来时,门外还太过昏暗,根本看不清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她此刻心灵震烁般。 李灿若仍在观察着门上的血色符纹,眼睛却无意间被门旁墙壁上的情况吸引了过去,他瞥到了门旁的墙壁上,发现有东西在隐隐跳动。 当他将火把对向那边,整个人蓦地为之惊吓,向后踉跄了几步,险些从楼梯滚落。 好在举稳了火把,站稳了身子,可谓是险之又险。 他调整了下呼吸,重新将火把对准墙壁上。 一旁的墙壁上沾满了红色的粘稠物,像是泥塘里的沼泽,将手伸入墙内,不知会不会深陷其中,无法拔出。 这些粘稠物又似能够呼吸一般,上下起伏,待它们起伏到一定程度,亦好像肉瘤样的形状,十分骇人。 由于墙壁的位置,正好是王森林他们的视野盲区,没有办法看见。因此当李灿若刚才剧烈的抖动,踉跄了一下,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惊了一哆嗦,王森林感到不妥道:“出现什么状况了!灿若!” 李灿若第一时间并没有回话,王森林担心他会因此出了什么事情,故带领着卫兵与女子,走到了上头,来到李灿若身边。 这下,他终于能看到墙壁上可怖的画面。 王森林瞪大了眼睛,这种场面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脑子在刹那出现了空白。 而女子差点要喊了出来,好在自己按住了嘴巴,全身颤抖个不止。 一些同样能够为之一见的卫兵,尽是受到惊吓,没忍住的尖叫了起来。 这令身后那些看不见的卫兵颇为好奇,纷纷开口叫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了!” 李灿若向后挥了挥手,王森林从短暂的惊楞下回过神来,明白了李灿若的意思,他朝后面的人低声斥道:“别出声!” 卫兵们还未从惊恐中缓过来,王森林的话语起不到作用,他们慌乱成一团。 “啊——”掩着的门后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宛若深处地狱的惨语。 方才心灵遭过这一连串诡怖景象洗礼的李灿若被这突如其来的鬼叫,弄得心头承受不住,火把从其手上滑落,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好在身后有能让其倾靠的地方。 他靠在石柱上,胸口不断起伏,喘着粗气。 王森林与女子,以及那群卫兵,自然也都听到了门后的叫声。 怎料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好似静凝在地,颤巍着身。 “这...这个声音...我听到过。”女子因太过于恐慌,说的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 “什么?”王森林惊着脸,他没有听清女子说的什么。 “里面...一定有来自地狱恶魔...”女子捂着脸。 “我早说过我不能来这里!你们为什么还要逼我来!” “来过一次已经受不了了!你们还要我再经历一次!”女子的情绪突然失控,大喊大叫着。 “你在做什么!你会把怪物吸引过来!”原本在石柱旁的李灿若也像是失控了般扑过来,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女子的嘴巴,怒道。 “你干什么灿若!松手!”王森林大惊,忙作阻止。 “她不能喊下去!这会暴露我们!”李灿若激动道。 “即便如此,你这样做,她会呼吸不了!” “快松手!”王森林使劲,将李灿若死死钳住女子嘴上的手拔开。 “对...对不起...我受不了才会这样子...这里实在太可怕了...”女子似是丢了魂的样子,说道。 “那个声音是不是恶魔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让大家都陷入危险当中。”王森林对女子不悦道。 “可是...可是那种声音,除了恶魔...还有什么人能够喊得出来...”女子回道。 王森林没有理会她,他看去李灿若那。 地上的火把仍在燃烧着,楼层处依然烁动着火光。 李灿若依在他这处的壁沿,垂着头,情绪看起来不太妙。 “你怎么了到底?刚才的声音能够把你吓成这样?”王森林担忧道。 “抱歉...我...”李灿若抬起头,抱有歉意的道,脸上依旧残存着恐惧。 “算了...这里让我来吧灿若...你的情绪不足以支撑你完成这次任务了。”王森林拍了拍李灿若的肩膀,说道。 “门后面的景象...我们大家都未必能够再次承受一次。” “不如算了吧森林...我们走吧...”李灿若的脸色黯淡。 “算了?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王森林不满道。 “你想重现富人庭食肆的惨剧吗?”李灿若一副质问的口吻,似在怪责王森林道。 “这和那一次哪里相似了?”王森林不解道。 “富人庭食肆若非你一意孤行,根本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我不是想说,这一次就一定会和富人庭食肆那样,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是直觉告诉我,里面真的十分危险!我们这么多人进去,也无济于事!”李灿若手舞足蹈着,竭力想要让王森林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个地方早晚需要人来解决,不是我们,就会是另一帮伙计。” “由我们来处理,或许会更好。”王森林也想要去说服着他。 李灿若的眉毛似要结成一线般,他埋下头,犹豫不定。 火把上燃烧的烈焰眼瞅着好似稍稍熄去了不少,王森林觉得时间越来越少了,他不能再浪费时间。 “作为团长,我此刻退缩,就没要再回去的必要了。” “灿若,我其实不想说要你做好打算...但是眼下你的情况不太乐观。”王森林按着李灿若的肩膀,凑去脸,神色凝重道。 李灿若抬起脸长吁一口气,苦笑着道:“是的...你是团长...” “不能回头了。” 说完,王森林随即朝着身后的卫兵们道:“方才不过是等待着我们去救援的平民们,大家无需多想。” 卫兵们一头雾水的相望彼此。 “而李队长跟女士进行了一番争执,是因为女士的举动容易引起罪犯的注意。” “说这么多,是想让大家知道,任务还是需要完成,我们不能被刚才虚张声势的种种不明迹象欺骗了。” “世界上不存在地狱中的恶魔。”王森林郑重其事道。 “可是...可是团长那也有可能是无间者啊...”其中一个卫兵发声道。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制服不了一个无间者?”王森林皱着眉。 “我在富人庭食肆,可是亲手杀死了一个无间者!” “我能够做到!那么你们也同样能够做到!”王森林情绪高昂的道,但因为眼下的环境所限,他不得不压低着声音。 “是的。”方才发声的那名卫兵蓦地坚毅着眼神,回道。 “谁能够亲手杀死无间者,那便是立下大功,进入皇室的机会大大增加!” 此言一出,卫兵们纷纷像打了鸡血般,先前那股颓弱的气势荡然无存。 王森林走上了几处阶梯,来到门前。 他捡起了李灿若之前掉落的火把,另一只手打算拉开那道半掩着的门。 “森林...” “我们始终都是搭档...怎能弃你不顾。”只见他走到了王森林身旁,苦笑道。 王森林莞尔一笑,随后完全将门打开,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眼前仅有些许地方被火光照亮,旁若像是一处巨大的黑暗空间,离开了火光,便伸手不见五指。 第一百七十八章 燃烧的血 “这点火光,根本没办法看到房间的其他位置。” “一片漆黑。”王森林神色凝重道。 “小心行动...”李灿若亦凝重道,而后他转身朝那些卫兵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喂!你抓紧跟上去!”女子身后的卫兵正打算跟上李灿若呢,面前那女子纹丝不动着,一点想要上前去的意思都没有,故压低着声音,斥道。 “我...我和他们说过了,我不上去。”女子的情绪还遗留在方才被恐怖气氛渲染下的境况里,尚未自拔,颤巍道。 “不行!团长吩咐过你一定得跟上去!” “抓紧!不然我就亲自逮着你上去了!”卫兵一脸怒相,伸手去女子的身上,欲擒住她,却无意摸到了她的臀部,身体涌上一阵热流,心想这圆滑的弧线,真是这女子该有的吗,之前在楼下可没看出来。 而女子却因此蓦地从恐惧的氛围里拔出,一巴掌拍去那卫兵的手上。 “放开你的手!”女子转头怒道。 卫兵被这一拍,整的有些恼怒,可念及眼下的环境,他不好发作。 他便收敛住,冷哼一声,“你再不上去!休怪我再来这么弄你!” “人渣!”女子抛下这话,便小心翼翼地踩着阶梯上去。 女子踏着阶梯的过程,其扭动的圆臀随着王森林火把上燃光的照映,逐渐清晰起来。 有好几个卫兵因此而升起邪心色念,即便现在身处极度危险的环境下,也正因为身在此地,他们才不敢放肆起来。 “如果现在不是执行任务,真想尝尝这女的。”方才与女子互呛的卫兵不甘道。 “我也是,真想看看那里藏着什么好东西!”另外的几名卫兵同样说着相同性质的话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子的臀部。 “你们几个在等什么!”李灿若见女子都上来了,这些个新生卫兵还在那楼梯上瞎站着,故怒斥道。 卫兵们听出了李灿若的怒火,忙作步上前。 女子走进了房间里,与王森林并肩着。 在王手上火把的照耀下,这女子的脸蛋细看去是颇为的好看,与之前还未上楼前可谓天差地别。 王森林不知为何会如此,只知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虽然他很想去重新认识一番。 “之前我见到那些笼子的大概位置,应该是那里,靠着一堵墙。”女子指向黑暗的一处地方,王森林的思绪被其带去,先前的事情得晾在一旁了。 “哪里?”王森林疑惑的望去,手里的火把同样顺着视线去,他在确定着女子所指的位置。 “我...我只能指给你看了,我实在不敢过去。”女子害怕道。 “你在门旁等候我们吧,不要离我们太远,可一旦发生危险,就顺着楼梯跑下楼。”王森林向其说道。 “嗯嗯!”女子重重的点头道。 紧接着王森林回过头,向李灿若唤去,“灿若...”他小声道。 “他们需要进来吗?” “还是就留在门外?”李灿若知晓王森林唤他为了作甚,便回道。 王森林的意思也确实如此,只见他回道:“让大家都进来。” 李灿若蓦地皱眉,犹豫了一霎,还是朝门外的那群卫兵们挥手去,然后从门口处走离到一旁,以让卫兵们井然有序的进入。 “看来,敌人并不在房间里。”待卫兵们几乎是全部都进到了房间里来,王森林松了口气道。 李灿若走去王森林身旁,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警惕,“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森林。”其担忧于王森林会否莫名来些奇怪的做法,便顾忌道。 “如果敌人真处在房间内,它们早就展开了攻击。”王森林胸有成竹道。 “如果它们就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呢?”李灿若忧心仲仲道。 “那就在楼梯时,就对我们所有人发起攻击。” “楼梯这么一个窄小的地方,它们没有理由不在那个时候对我们痛下杀手” “而我们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很明显它们没有这么干。”王森林见李灿若不相信他的推断,便淡然解释道。 “森林...我们还是先找到笼子再说吧。” “我们离结束任务还有不少的时间。”李灿若觉得王森林太过于自信了,苦笑道。 “那不过是很小的一步,笼子就在眼前。”说着,王森林接过了卫兵给予他的新的火把,火把烧的火旺。 女子此刻已经躲在了李灿若身边,她觉得王森林建议她在门旁等候的主意太不合适,那里太多卫兵,她可不希望之前的那一幕再度上演。 王森林踏前走去,手中的亮光使前方黑暗之处开拓了一条新的道路。 “这...”王森林的眼睛蓦地瞪大,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景象。 映入其眼帘的,是一只只被鲜血覆盖的铁笼子,里头不多不少都躺着不知死活的人。 铁笼子上方的天花,覆盖着许多如门外墙壁上,红色的粘稠物。 它们好似是鲜血凝固着,使得呈果冻状;也好似冒泡着,锅里热滚滚的血汤,过不久冷却了下来,凝成一团团。 正当王森林凝望着此般景象,他的头上滴落鲜血,于其鼻尖前。 王森林楞然着脸,边抬头看去,边使手擦拭去方才滴落到鼻头上的血。 他发现自己头顶上的天花,同样是如铁笼子上的天花般,亦然门外的墙壁,由怖恐的血肉铸造而成。 骤然,上面的疙瘩肉瘤顷刻破开,王森林反应不来,鲜血如瀑布砸落,浇其一身。 王森林的双脚此刻像是不听使唤,瘫软倒地。 面对此般血淋淋的景象,他的表情呆滞着,身体却写着惶恐。 “森林!”李灿若在见到王森林被鲜血洗刷的那刹,便冲上前,而身后的一干卫兵们,亦跟了上去。 王森林手上的火把方才被其甩到了一旁,他双眼模糊看去,发现火把碰触到流淌于地上的血液,火焰滋滋作响,烧的更旺了。 可片刻后,地上那摊血消失殆尽,火焰也逐渐熄去。 “你没事吧!森林!”李灿若好不容易从地上扶起了王森林,原因是他身上实在太滑溜了,这血液就像肥皂水般。 王森林的双手颤抖的可怕,他想要擦拭掉脸上的血迹,可并不管用,只能让他的视线变得清晰一些,不至于被挂在眼睫毛上的血珠遮蔽住。 “刚才...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灿若接着道。 “我...我没事...”王森林似是缓了过来,对其回话去。 “你听不见我说话吗森林?”李灿若见王森林终于吐出一句话语,不由得喜出望外。可随后又疑惑着脸,他困惑着王森林为什么没有对他刚才的两个问题作出回应。 “我...可能我耳朵里都是血水...听不清你刚刚说了什么。”王森林吞咽着口水,无奈道。 “你们四处去看看!” “多加小心头上的东西,和那笼子里的尸体!”李灿若朝那些站在一边的卫兵们喊道。 “是!”卫兵们纷纷回应,随即只见他们或多或少都从兜里拿出了火把,点燃火焰,着手于调查房间里的情况。 而另一部分没有带火把的卫兵,顷刻略显慌乱,望去李灿若与王森林那,生怕他们看到了这个情况。 在见到李灿若一心只是看去王森林那去,松了一大口气,随后都与那些携有火把的人结伴而行。 “森林,为什么天花板上会掉下这么多的血?”李灿若问去。 “天花板上有很多像是肉瘤一样的东西,它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破开,然后里面全是血,砸了我一身...”王森林心悸的望上看一眼,害怕刚才的情况又再度发生,朝天花板上没有肉瘤的地方移去几步。 李灿若亦然,他观察着天花板上覆盖的血肉皮层,“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这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一次的场面,现在全给我遇上了。” “看来就如你所说的...这里没有那么简单。” “我现在很后悔...我们只来了这么些人。”王森林一脸惶恐。 “我没有见过你现在这个样子...情况真的有这么糟糕吗?”李灿若内心七上八下。 王森林看去那些正在捣鼓着怎么打开笼子的卫兵们,“笼子里...不知道是尸体,亦或者是还活着的人。” “我希望,它们不会是活着的尸体。”李灿若回道。 “现在这个情况...你还有闲心讲你的冷笑话嘛灿若。”王森林认为情况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自己不能改变发生的事实,无奈的笑道。 “难不成我还要责怪你当初的选择吗?”李灿若颇有些埋怨的语气,转脸回道。 “你可以这么做,这是你的权利...”王森林收起笑脸,内疚道。 “我之所以还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我觉得还有活着的机会。”“情况还没有这么糟糕。” “我们也去察看笼子里的情况吧。”李灿若不等王森林回应,向卫兵们聚拢成团的笼子那走去。 王森林叹气愁眉,亦跟上前去。 “情况怎么样?”李灿若肃然着脸,朝铁笼子前的那些卫兵问去。 “队长!笼子里好像都是死尸!”一个卫兵惊讶道。 “你们确认了这些笼子里...都是死尸?”李灿若皱眉道。 “我们...没有办法确认,笼子打不开,它上面没有锁。”卫兵回道。 “没有锁?”李灿若惊了一脸,随后他推开面前挡住他去路的卫兵,来到最近的笼子前,察看一番。 “铁笼有底,那应该就不会是受害人遭到埋伏后,中了从天而降的陷阱。” “可是锁怎么会没有,它们是怎么把受害人关进去的...”李灿若思考着。 一旁的王森林缓缓走来,卫兵们皆喊去“团长”二字,而王森林并不回应,只是怔怔的看着铁笼子的顶部,那是鲜血淋漓的地方。 “笼子的顶部,或许能够打开。” 李灿若探脸看去,发现顶部上面被鲜血覆盖,什么也看不清。 他不明白王森林是怎么看出来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城里没有一处地方,是会兜售无门之笼的。” “只有顶部打开能够解释这一现象,否则,这就不属于我们能够理解的范围内了。”王森林走近笼子,笼子的高度与其的高度相差无几。 他伸手去一名手里拿着火把的卫兵面前。 那名卫兵愣了一愣,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直到另一个卫兵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将火把递给王森林。 王森林接过火把,放到笼子顶部那堆已经凝结的血块上。 噼啪作响,火焰骤然飞升,一路燃尽至天花顶上,周旁散落一地的碎啐火星。 细心看去,便能瞅见在铁笼子与天花顶相连接的地方,有根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绳子。如果不是因为被烧着,燃烧的火焰使它现形,他们恐怕永远找不到。 铁笼子上的缺口因此敞开,得以让大家所见。 第一百七十九章 血河 “上面...上面真的有个口子...”一名卫兵惊讶的合不拢嘴,道。 “森林?你怎么知道的?”一旁的李灿若样子像见到鬼了般,问道。 “方才见到我掉地上的火把,竟能烧着血液,我就觉得奇怪了。” “我不过是尝试去摆弄,没想到真给我成功了。”王森林自己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回道。 “不管怎么样,也算是找到入口,能够把笼子里的尸体搬出来了。” “大伙行动吧!”李灿若朝围在周边的卫兵们摆手,叫道。 卫兵们便用起了王森林之前的做法,烧着笼子顶部浓稠的血。 房间内的笼子共有八笼,除去中央,他们方才敞开顶部口的笼子外,周旁仍有七笼。 待各个卫兵们都举着火把,照亮每个笼子的方位时,王森林才看出不妥之处。 他发现八个笼子的摆放皆有规律,似设定好的阵型。 “灿若,我发现了一些问题...”王森林皱眉唤去。 “怎么了?”李灿若在观察方才从中央笼子抬出来的光秃秃的尸体,他正觉得有些许不妥时,却听王森林叫到他,便抬头去。回道。 “房间又多了好几处古怪的地方...我感觉这些尸体不应该被拿出来...”身旁跟随着的卫兵举着火把,使得王森林那忧心的神情被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清楚一点吧...我没搞明白你的意思。”李灿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说道。 王森林指了指房间里唯有的四根房柱,呈正方形摆放在房间的中央位置。 四根柱子相隔的距离稍远,在房间内所包含的范围甚广,看上去就像将八个笼子以及他们一众人,尽数囊入了其中。 “这四根柱子,就像是巢穴;里面的八个笼子,看上去就是设计埋伏好的陷阱。” 李灿若扫了一圈,发现确实如王森林所说,他们所有人现在好像踏入了一处禁忌之地。 头顶着诡异的血肉,脚下踩着湿漉的血液,两旁圈有装着尸体的牢笼。 “任务也好,什么都好...我们得离开了...”王森林吞咽着口水,眉头紧锁不放,略微颤抖着话语道。 “终于想到离开了吗...” “希望不会太晚...”李灿若久违的露出笑容,侥幸道。 “大家!是时候离开了!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随即,李灿若大喊道。 几乎所有的卫兵们楞在原地,他们不甘心现在就离开该地,他们可是清楚的记得,完成了这个任务所得到的奖赏会有多丰厚。 “可是队长...团长...这可是能够让我们得到进入皇室的机会啊!” “我们怎么能现在就离开!”卫兵们一一不满道。 “事关性命,大家切不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下一次同样能有机会进入皇室!”王森林开口道,他的内心充满着愧疚,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决定有多荒谬了。 在抵达房间门口,发现那般诡怖的景象后,就应该撤退,而不是冒险闯入。 如今他们不仅在这里呆了较长的一段时间,且还可能破坏了某些邪恶的仪式。 所谓邪恶的仪式,王森林曾听哥哥说过,匹亚国在许久前发生过一次邪典事件,有人通过这样的仪式召唤出来了恶魔,差点让整个匹亚国陷入危机当中。 虽然哥哥没有细致描述过他曾亲眼所见的邪恶仪式,但眼下的情况,几乎与邪恶仪式差不到哪里去了。 “可是...”看到王森林那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以及心急火燎的口吻,卫兵们犹豫了起来。 “别可是了!在房间多呆一秒,我们都可能丧失一秒活着的机会!” “赶紧离开笼子周围!” 王森林吼道,情况已经来到了不可控的情况。 他看到了那些已经从笼子里抬出来的尸体,以及仍处于笼子里的,隐隐动了起来。 “那些尸体动了!”王森林再道,卫兵们纷纷看去脚下,以及笼子里,发现果真如此。 尸体被摧毁的程度已经达到了支离破碎的严重性,脸庞及身体各处已不似人形,更没有办法区分性别。 到了这种程度还能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可谓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寒渗到骨子里。 “快离开那里!朝门口跑!”王森林大喊道,一旁的李灿若已经呆滞原地,死死盯着“复活”后的尸体。 那名女子一直躲藏在离王森林李灿若不远的柱子后,在王森林感到危险,警告着卫兵们时,她就已经跑到了门口处,看着面前的楼梯,几欲离开,可是她也害怕这昏暗无边的楼梯,好似无尽的深渊,等待着将她吞噬。 只身一人离开的话,她不知会不会在下楼时撞见与房间内相仿无几的情况,那样她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正当她仍在苦苦抉择时,房间内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她回过身,眸里放映着残酷怖宴。 天花上的血肉竟活动了起来,像有意识的生命体。 血肉凝成一团团瘤状物,嘭的爆裂开来,朝下方倾盆血瀑。 那些此刻才想着逃离的卫兵们,都被泻下的血液浇灌一身。地上堆砌的血豆腐像一片沼泽,使他们的脚下像灌了铅,起不来脚,只顾着往下坠。 那些复苏后的尸体,眼中无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没有目标。 他们站起身后便不再有动作,静默的站着,任凭头上不断地放血,冲刷着身子。 即便被如瀑布般砸落的鲜血弄倒在地,这些尸体也能再次站起身。 王森林与李灿若本想躲避血雨倾盆而下,但还是慢上了一拍,他们与那些卫兵一样,全身上下好似血人,瘫倒在血泊里。 “怎...怎么办...” “大家都...大家都快要死了...”女子靠在门沿,无助道。 倒在血堆中的王森林,将埋在血水中的脸拔出,粘稠的血液从其脸上拉起了长长的丝条。 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口里上下充斥着血液,他感到一阵恶心,猛地呕出,随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救...救我...”这时,王森林听到面前出现了微弱的声音。 待他终于能够抬起头,发现是之前第一个从笼子里搬出的尸体,处于团团围住的七笼子中央。 这种摆放方式之独特,在刚才王森林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摆放,他仅觉得这唯一处在正中间的笼子较为独特罢了。 但现在,他明白了独特性在哪里,王森林勉强将眼上粘稠的血液用同样沾有血的手拨开。 区别于这个尸体,竟然能开口说话,且全身上下看起来并无较大的残痕,与正常的活人相似。 “你...你是谁?”王森林惊道。 “我...没有时间再告诉你...我是谁了...”那人口中每道出一个字,都几欲挣扎。 “这地方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王森林疯了似的问道。 一旁的李灿若与那些卫兵们好不容易都勉强能够站起身来,天花上的血肉又蓦地洒下如此多的鲜血,将他们又重重的压在血堆里。 王森林硬是抵住了这波鲜血的冲击,他死死的咬着牙,搬起双脚,将全身所有的力量灌注在脚下,为了能够来到那人面前。 就差最后一步,王森林全身往前倾去,几欲倒下,幸在双手扒住了笼子上方。 他低头看去身下,那奄奄一息的人就在他的下方。 “这里究竟是谁弄的!又是为了什么!”王森林似是费了好大一股劲,喊出这番话。 “这里...是宋...一个叫宋...卉...岚...的人...弄得。”那人吃力的回道,断断续续的喘着粗气。 “宋卉岚?宋国卫?”王森林自然知道宋卉岚所为何人,匹亚国最年轻的国卫,年仅二十多,便拥有仅次于国王对城国内政掌控的权力。 若非有其余两大国卫的权力施压,说他是匹亚国的第二个“王”也不为过。 “他...他把我抓来...目的就是为了...把我放在各个人身上...”那人紧接着回道。 “什么?放在各个人身上?” “什么意思?我没搞明白!”王森林不明所以的焦急道。 “这些尸体...都是容器...容纳无间者的工具...” “他要创造新的人。”那人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王森林一头雾水,他全然不明白这人在说些什么疯言疯语,宋卉岚在他的印象里可不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而他后面所说的创造新的人,这简直就是在胡扯。 可现在的情况还不够疯狂吗?城里的许多人这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这种景象:被鲜血覆盖的房间,像沐浴在地狱河泊里一般。 “宋国卫...宋国卫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你别撒谎!”王森林将扒在笼子上沿的手松开,站稳住身子,居高临下的斥道。 “新的人...新的人就在上面...他已经创造出了一个...” “什么?” “你还在胡扯!”王森林拔出腰间的剑,他越来越觉得这人似在替自己找借口,这所谓的邪恶仪式,或许就是这人弄出来的。 “头上的东西...那些血...那些血肉...都是新的人创造出来的...” “他一直存活在上面...”这人仍在说着,他使劲要抬起手,指向天花去。 王森林抬头看去,天花上的肉块与瘤球,似依附在天花板上,与之融为一体。一跳一动的,像在呼吸着。 这时,他注意到了一处地方,那处地方的血液剧烈的交织着,有意识般的凝聚在一起。 “那是什么?”王森林呆愣着脸,他目睹着鲜血自主的将一个血人创造了出来。 五官,血肉,肢体,任何一处在最短的时间里完美的出现在眼前。 他直喘着粗气,全身剧烈的颤抖着,稍一踉跄,倒在血泊里,表情仍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而李灿若及那些已经从血泊里挣扎起身的卫兵们,也一同注意到了头顶上,那堆血肉正在铸造着一具人类的躯体。 肉眼所见,却难以相信,这是由他们自己的眼睛捕捉到的景象。 “他...出来了。”在笼子边躺着的那人,眼里尽携惧意。 女子从靠着的门沿旁抽身,往前走去了几步,她被天花上流动的血肉所创造的人吸引了注意。 “这是什么?”她眼睛盯着天上,半天不眨,缓缓吐出一句。 而笼子边的那人,无形中有股力量将他的视线拉到女子那里,他望过去,发现这女人有些似曾相识。 可他半天说不出口,绞尽脑汁,也只寻找到一丝丝的眉目。 他们曾在不久前的某处见过一面! 李灿若是这堆人里,唯二从那诡异的血人处剥离开视线的。 他抽出了腰间的剑,滑溜粘稠的血液差点让他抓不稳剑柄。 他大喝一声,随即将剑掷去那血人处。 血人半个身子的血肉筑造快要成型,却受李灿若所掷来的剑影响,与天花交织在身上的浓稠血丝被剑刃剥开,它掉落在血泊中。 众人蓦地像是惊醒了过来,方才的他们就像着了魔一样,死死盯着血人,控制不了自己。 第一百八十章 行尸走肉 “为什么...为什么刚刚...刚刚什么也看不见了...”王森林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脸心惊道。 女子也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就要走到了血河里,幸好还有几步路的距离,她侥幸的轻拍着胸膛。 “大家都别掉以轻心了!”这时,身后的李灿若蓦地大声喊道。 众人看去李灿若那,脸上都仍在诧异于自己方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眼前一黑,就好似睡了过去,可醒来后又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未曾离开过。 李灿若拔出腰间的匕首,他的剑在刚才掷去了天花板上的血人那,此刻的血人已然从天坠下,倒在血泊里,那柄剑则同样掉落到血水里,却沉没其中,不知所踪。 因此李灿若迫不得已用匕首来进行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战斗,他并不擅长使用它,他向来是用匕首来解决些战斗之外的事情。 卫兵们此时边瞅着倒在血泊里飘浮着的血人,边往王森林、李灿若他们这边赶。 血液太过粘稠,他们步履蹒跚。 这个时候,那些曾静默站着不动的“尸体”突然像是复苏过来,无神的双眼盯向那些正往王森林处赶的卫兵们。 “该死!这些‘尸体’不会要攻击我们吧!” “看他们的架势!很像你说的那样啊!”有两个卫兵走的较慢,且距离那些同样步履蹒跚的“尸体”们较近。 迫在眉睫,两卫兵不得不再加快一些速度。 可血河实在是让他们寸步难行,没法迈步奔跑,而那些活死人们却愈发的适应起了在血河里行走,竟能够迈开大脚摆动双臂,眼瞅着离两人越来越近了。 “救我啊!我不想死!”其中的一个卫兵因为过于慌乱,手足无措的摔进血河里,他伸出手想要前面方才与他一道的卫兵拉他一把。 可那卫兵此刻还哪能管得了这么多呢?自己命都快救不上了,如果因为救上他,反而让他害了自己,这不就得不偿失了吗?况且他身体已经没有过多的力气,费劲去沉重的血水里拉起他整个人了。 那名不慎埋到水里的卫兵挣扎着仰起水面,他的脸上沾满了鲜血,这些浓稠的血液混搅着他的视线,他张不开眼,眼前模糊不清,只瞅见一片猩红,接连景象便是泼墨油画。 可他是见着“尸体”朝他奔来,气势汹汹,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卫兵全身蓦地一阵痉挛,随即抖动的厉害。 “尸体”面目狰狞的挥拳,想要砸到卫兵的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王森林与李灿若几乎是同时赶到。 噢噢,应该说是他们的武器同时赶到了。 一柄剑与一把匕首,瞬然穿颅,尸体被这两股冲击弄得人仰马翻,掀开了层层血浪,不仅向后倒飞出去,沿途还撞翻了其余的一个“尸体”。 “快往后来!往门口跑!”王森林朝那名已经被吓楞在原地的卫兵喊去,自己则艰难地在向卫兵那方向赶着。 他心想自己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伙计,这个地方是他让他们来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拼尽全力,他也要让大家活命离开。 好在卫兵第一时间听到王森林的话语后,便醒悟过来,咬牙启步。 王森林见他已经有所反应,自己就不用再赶去了,停下了在血河中的步伐。 “谢谢!谢谢团长!”卫兵赶到了王森林身旁,即便身处在血河内,他也想要作揖致谢,这或许是铭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王森林注意到了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又再度“浴血重生”,他朝后看了一眼,发现卫兵们大多已经快要到血河边缘。 说来这血河也是让王森林摸不着头脑,它涉及的范围只是在四根柱子当中,这便是它的区域。 而那些临近柱子区域边缘的血,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遮挡了一般,竟被阻隔,不得再游淌向外。 现在的场面看来,王森林等人身处的血河,就似在玻璃缸中的水;而他们便像是待宰的鱼儿,等候着被猎手们捕杀。 我们该不会...出不去了吧?王森林内心浮现起了不好的念头。 果不其然!已经要朝其余外,没有血水之地迈步的卫兵们,震惊着脸。 他们发现前面好似有一堵空气墙,他们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过不去。 明明触手可及。 “怎...怎么了?”女子就站在他们面前几步的路,看着卫兵们连敲带打着面前的空气,一脸懵逼。 “让我们出去!快点!让我们出去!”那些卫兵又是打又是抬脚踢,然后落到血水里,发现起不了一丁点的效果,心急如焚的朝女子开口,他们开始认为是女子的所作所为。 “我...我没有办法啊!”虽然面前好像是有堵摸不着,看不见的墙,但是女子还是能感觉到卫兵们在和他没有隔阂的交流,没有受外物阻碍与干扰着,声音正常传播着。 要不要上前去摸摸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东西阻隔了他们的去路? “不管了!死就死吧!”女子下定了决心,走到与卫兵们极其近的距离,这时的她还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阻拦着她。 但当她伸出手,想要向其中一名卫兵的手抓去,发现真的有东西撞到了她,她感觉自己的手与冷冰冰的墙触碰了一起。 “真...真的有!”女子无措的向后退着,绝望的看着卫兵们。 卫兵们的呼喊声连绵不断,直至被王森林的一声怒喊唤了回来。 “与其等死!你们难道也不想救救自己吗!” 卫兵们转头看去,发现王森林与李灿若正与“尸体们”缠斗在一块。 一具“尸体”的上半张脸仍插着王森林投去的那柄剑,下半张脸则插有李灿若的匕首。 此时的它,脸上插着的那柄剑被王森林使力拔出,且连带着踹脚蹬去。 “尸体”再一次倒入血泊里,不过它很快又站了起来。 “森...林...”一旁的李灿若似被人箍住了脖子,说话几欲断气。 王森林顿然看去,发现他陷入了困境中。 李灿若原本识破了“尸体”的伎俩,他们来来去去的第一式都像是朝人挥去一拳,或许只要躲去了“尸体”向他挥去的那拳,就可以轻松制裁它。 但李灿若还是失策了,“尸体”的另一只手可不闲着,它在被李灿若躲去一拳的同时,朝他的脖子掐去,死死握在白惨的手里。 王森林瞧见的一刹那,便暴起直冲,此时的他不知自己为什么涌出了这么大的劲,只知道他再慢上一拍,李灿若就要活生生被那怪物掐断气了。 手中已经拿回了之前的那柄剑,王森林瞅准时机,在赶到的同时,手起刀落,掐住李灿若的那只手臂被其斩断。 或许是他的剑锋利的刚刚好,斩断“尸体”手臂对他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如削豆腐般,丝滑而没有滞定。 “噗通!”李灿若使劲将脖子上掐紧他的手拔离,“尸体”的手臂应声落水,可那“尸体”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不停歇,依然是张牙舞爪的朝他们来。 李灿若还未回过气,又被“尸体”的另一只手掐住脖子,他实在反应不过来。 “尸体”这一次的力气好似比之前大上不少,将李灿若整个拎起,举在空中。 结局还是一样的,王森林正想再尝尝之前手起刀落的快感,斩在“尸体”的手臂上比砍瓜切菜都要顺坦。 直截了当,这次是换做李灿若与那只断臂一同落入血泊中,王森林连忙将他从里头挖了出来,他发现从血河里拉人起了可比在普通的河涌里拉人起了费劲多了。 “该死的手臂!”李灿若恶狠狠的将脖子上的断臂扔开,怎知正好丢到了另一个“尸体”的脚下。 那“尸体”之前被王森林一脚蹬飞,好似在血河里缓了好一会才露头,现在才朝他俩来。 当他瞧见到有东西飞到了他脚边的血水里,他倒是也没有费多大功夫,轻而易举的就在血河里找到了断臂。 这可让王森林看的目瞪口呆,“他还能找东西?”但这也不是让他颇为吃惊的一点,更令他好奇的,是为什么他第一时间不是选择朝他进行攻击,而是注意到了掉在脚步的断臂。 一边的李灿若挥打着那断去了两只手臂的“尸体”,打起来可起劲了,对方的脚不知什么情况,根本没法从血河里拔出来,施展两下子,只好瞅准李灿若每挥去一拳,踢去一脚的时机,看看能不能搏到个头彩,一下子将他咬住,让李灿若动弹不得。 可他的嘴比平常人那可不是慢一拍了,那是慢上了好几拍。 李灿若似苦中作乐般,尝试在“尸体”身上找点乐子,发泄自己深埋已久的不满,脸上尽是狰狞欢悦的欣容。 以脚收尾,他从血河里拔出缠满了血色稠丝的脚,这叫在血河里呆的时间长了,则被这些所谓的浓稠的血丝束缚的够久,愈是久,就愈难活动。 所以李灿若踢去的这一脚,让“尸体”踉跄着向后退去,随即倒落血水里。 随后李灿若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有些不稳,欲摔水里,好在王森林前去扶住了他,没让他倒在血泊里。 “还好你来得及时。”李灿若苦笑道。 “这样子根本没办法杀死他们。”王森林皱眉道。 “得用到你的剑了。” “把他一块一块的斩断,否则我看这怪物是死不了了。”王森林恶狠狠道。 “你的武器呢?”王森林疑惑道。 “我的武器为了让你们醒过来,不被那血人控制住,早就向那血人砸过去了。” “所以...我们好像睡了一觉,全是因为那个血人的缘故?”王森林回道。 “那可不就是吗?” “搞得我现在武器都没有一把,否则让这些尸体再死一次,易如反掌。”李灿若自信道。 “现在这种情况,你也能有个好心情,真佩服你。”王森林蓦地笑道。 “你不也笑了吗?”李灿若嘴角翘起,道。 “想来,这是我们多久之后再一起战斗了?”王森林接着道,他的眼睛时刻放在前面那“尸体”身上,只见尸体竟然向倒入血泊的另一个“尸体”走去,将它从血泊里捞了起来,将从血泊里找到了两只断臂给他安了上去。 王森林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久到我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李灿若同样是见到了这一幕,他深吸口气,心想接下来又是一场恶战了,无奈道。 “真想这一次,不是发生在这种地方...” “根本不给我后悔的机会...”王森林苦笑道。 “老天向来爱抓弄人,什么时候都不意外。” “他只顺着自己的意思来。”李灿若回道。 “你的匕首还在那怪物脸上,你得找个机会拔下来了。”王森林秉出手指,指了指那渐行至此的两个“尸体”,其中的一个。 “你得帮我一把了。” “那当然。”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人多势众 “该死...后面又有几个了...”李灿若无意间瞥到了在那两“尸体”的身后,原先像根石柱样,站在原地不动的另外五具“尸体”复苏了,正朝他们这里走来。 “这些人不应该早就死了吗?”王森林愁眉不展道。 “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死,不过是躺在笼子里睡觉罢了。”李灿若说道。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陷阱。” “是的,如你所愿。”李灿若略作埋怨道。 “抱歉了灿若...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我负很大一部分责任...”王森林盯着离他最近的那“尸体”,提防它下一步要进行的动作,剑紧握在手。 “你是团长,我们不可能不按照你说的去做。”李灿若说着,向其伸出手。 王森林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剑,随后交到了李灿若手里。 “很快就给回你,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弄丢了你的小木剑。”李灿若抛下一话,开始在血河里艰难地挪移着脚步,双手紧紧握着剑,生怕这唯一的武器会不慎掉落到血中。 王森林亦跟随着李灿若去,他发现了另外那只重新被安上断臂的“尸体”,盯上了李灿若,如若他不过去,到时候李灿若可就得持一剑,敌四手了。 正在这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回头望去。 他原来一直都忘却了身后的那群卫兵们,他们可都有着武器与疗物,怎能不让他们提供帮助呢。 因此,王森林朝卫兵们大喊道,语气里充满着责备:“你们楞在那里做什么!” “既然出不去,为何就不上前应战?” 卫兵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脸上淌流着汗水,“可...可是” “这有什么可是的!你们没瞧见我和李队长刚才的战斗吗?” “这些怪物并不可怕!”王森林训斥道,随即飞快的转回身,因他听到了背后传来了李灿若与“尸体”的缠斗声。 “尸体”用手抵住了李灿若秉剑的挥击,而后牢牢钳住,力气之大,令李灿若想要把剑的掌控权完全夺回到自己的手里,显得十分困难。 李灿若见状,只好松离手,放弃了对剑的掌控权。 他伸手朝“尸体”的脸上抓去,恰好抓到了先前他遗留在“尸体”脸上的匕首。 即便扎入了“尸体”的脸庞,也未见得“尸体”的脸庞因此而血流不止,相反,“尸体”好似根本就不会流血。 匕首深陷“尸体”脸内,而那“尸体”则是痛苦的嚎叫着,举剑的那手看着就要劈到了李灿若身上。 李灿若的双手紧握着“尸体”脸庞上的匕首,朝下猛地一拽拉,匕首仍旧是没从头颅里拔离,而那“尸体”却整个被李灿若掀翻在水里,它手里的剑也因此坠入血河中。 “踏马的!又丢了一把!”李灿若咒骂道。 这时旁边虎视眈眈已久的那具断臂“尸体”猛地扑来。 李灿若一时半会可腾不出手,而且他认为自己一旦松开手,脚下淌血的那尸体可就恢复了自由身,一切就又成了无用功。 “糟糕!”眼瞅着断臂“尸体”愈来愈近,李灿若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睛瞪得老大。 “森林!”李灿若大声喊叫,这话音未落,王森林便抢步夺前,仿佛凝聚了周身力量的一拳击去“尸体”的胸膛上,后者向后踉跄了几步,并未倒下。 “你踏马的!怎么那么难拔出来啊!”李灿若爆筋怒面,脸涨的通红。 随后他用脚蹬到了埋在血河里的“尸体”身上,想要以此得到一个借力点,用以拔出匕首。 “另一把剑呢?”王森林摊开手,焦急地问向他。 “好像...掉到了血里头啊...”李灿若的劲全用在了拔取匕首的双手上,他拉扯着嗓子,喊道。 面前的“尸体”又从血河里爬起来了,它全身拉起了稠浓的血丝,全身被鲜血覆盖着,焕然一副血人模样。 王森林调整着呼吸,心想着,接下来对他来说想必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斗。 这避无可避,他唯有力战最后。 可他随后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或许有些不值得。 “他们决定了不上前帮忙吗...”王森林小声嘀咕着,正当时,他听到了耳旁传来血水汹涌的翻滚声,他稍稍偏头,瞧见到众卫兵踏着血浪奔来,不一会儿一通涌上了“尸体”那,好似将他吞没了般。 仅片刹,浴血其中的他们结束了手中的动作,血河上漂浮着“尸体”分离的一块块灰白色的血肉。 “人多就是好办事。”王森林感叹道,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 “惹啊!”与此同时,其身后亦传来了李灿若的叫喊声。 “怎么了?”王森林转身去,疑惑道。 “拔出来了?”王森林近步去,才看到李灿若手里抱着一颗头颅,头颅上还插着那匕首。 “所以说,到最后也没有拔出来。”王森林不由得笑了笑道。 李灿若双手捧着”尸体”的头颅,稍稍举高了些,随即换做一只手捧着,另一只手尝试再加把劲,拽出头颅上的匕首。 “草了。”李灿若没好气地松开手,泄气道。 “算了,我们有帮手了,也不需要这把匕首了。”王森林示意李灿若看向另处。 卫兵们怀着坚毅的眼神,齐齐望向李灿若。 “终于来了吗?”李灿若脸上蓦地浮现犹如苦尽甘来的笑容。 “他们也要来了。”王森林突然改了一副面孔,肃然看去另一边。 另一边,便是他们遗漏的那五具“尸体”。 “又如何?现在我们不是只有两个人在战斗了。”李灿若脸上丝毫不见惧色,与之前可谓是大相径庭。 “说的也是。”王森林亦同样如此,他看去卫兵们那去。 卫兵们皆对其抛以胜券在握的眼神,这浩浩荡荡的十余人,踏着血水,打算捷足先登,不容“尸体”赶到他们这处。 “我们两个,就不用去了吧?”李灿若与王森林并肩站着,李灿若对其道。 “刚刚见到他们一下子就把怪物斩得七零八落的,可让我吃了一惊。” “这些怪物不知为什么,他们的肉体坚硬程度,比常人要脆弱不少。”王森林说道。 “他们或许本就是尸体,只是被人为的强行复活了。”李灿若对自己得出的理论,半信半疑道。 “那么那个人,现在在哪呢?”王森林说完,眺望着房间视野所能及的各处,除了笼子旁躺靠,奄奄一息的人,以及那群卫兵,和被他们团团围住,厮杀交缠的五具“尸体”,就无异常了。 “靠在笼子那的尸体,你解决了吗?”李灿若亦注意到了笼子处,裸露着身的男子,疑惑道。 话音刚落,李灿若便朝他伸出手,警惕着看去笼子处的男子,“剑给我,趁他复活前把他宰了。” 王森林当即皱眉,而后舒展开来,淡笑道:“那不是尸体,他没死。” “额?” “这么说,他是活人?”李灿若皱眉道。 王森林点头,“他像是个没有身份活人。” “那可不好办了,他或许就是筹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李灿若的神情颇有些激动。 “事情结束后,把他带回到组织堡,到时候再好好调查他的身份。” “即便他真是幕后黑手,也不应该由我们决定他的生死。” “还有审判厅的人,他们会决定他是死是活。”王森林回道。 “森林啊...”李灿若笑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其实你要自己决定罪犯的生死,审判厅的人根本奈何不了你。” “你的身份已不同寻常,你不再是富人庭的王队长了。” “就像你经常称自己为团长一样,你应该习惯了这样才对。”李灿若劝诫道。 王森林目光放在了卫兵们与“尸体”拼杀的地方去。 这场战斗没有落到惊心动魄的境地,说是卫兵们单方面屠杀也不为过。 五具“尸体”被十余人围堵着,从外头看去,这十余人就好似人墙一般,王森林与李灿若没法看清里头是个什么情况。 仅能以不时从“人墙”内漂荡至外的尸块来猜测。 这些尸块本停浮在一处,却先后被越来越多的尸块碰撞着,弄得整个血河随处可见。 “在这血堆呆了这么久,我回去真得好好洗掉这浓浓的血腥味了。”王森林一脸唾弃,埋怨道。 李灿若莞尔一笑,这时他感觉到身后有人在呼唤他,即使面前卫兵们的缠斗声实在过大。 他回头去,发现女子就站在血河的另一边,“李队长!王团长!”女子不停的在呼唤着他俩,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喊得声音都沙哑。 李灿若拍了拍王森林的肩头,王森林便也发现了女子。 两人随即走到了女子的面前,他们第一次触碰到这无形的墙,阻隔了他们与外界的接触,却没有干扰到声音的传播,也够神奇。 “你还在这里?”李灿若不禁感到惊奇,以这女人的尿性,按理说应该离开了这里才对。 “我...你们终于注意到我了!”女子如释重负道。 “你怎么还不离开?你在这里晃悠啥?”王森林斥道,他可不想女子因此丢了性命,女子与他们有一墙之隔,如果她在血河之外遇到了什么危险,那等于是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女子死在自个面前,他永远不乐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我在找让你们离开的方法!”女子害怕声音传不过去,她的一字一句都是用尽力气去喊着。 王森林顿然哑言,他们确实没有找到离开的方法,没法保证杀光了“尸体”后,这个无形的墙会就此消失。 一旁的李灿若插言,“那你有什么眉头没有?” “我...” “我还没找到...”女子踌躇着道。 这也不出他俩所料,本身他们也没抱太大信心,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不如这样...你...你帮我们去组织堡搬救兵。” “他们应该会有解决的办法。”李灿若说道。 “不可!谁知道楼里会不会有像这样子的怪物!”王森林赶忙打岔。 “我们之前上来时也没有发生危险,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李灿若惊讶道。 “或许之前是没有,但不能保证现在没有。”王森林担忧道。 “那...那我是去搬救兵,还是留在这里...”女子左右为难道。 “为了你自己的性命着想!你离开了这个房间,去到楼梯处,很有可能在角落里,会有埋伏好的陷阱!” “保不准之前没有现身,是因为当时我们人多,他们不敢造次!”王森林警告道。 “我...” “他是团长,听他的吧...”李灿若无奈道。 身后传来了卫兵们的呼喊,“团长!队长!我们解决了怪物!” 这一消息无疑给三人都打上了一剂强心剂,没有什么比消灭了眼下的敌人还要让他们振奋人心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墙上符纹 “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你们顺利解决了威胁。”王森林与李灿若离开了女子那处,从血河的边沿走回到了卫兵们身边。 他们的周旁尽是漂荡在血河里的尸块,也只有将这些“尸体”们剁至粉碎,才能让它们不再站起身了。 “可...可是团长...” “我们怎么出去呢?”其中一个卫兵收起了喜色,愁脸道。 是的,怎么出去呢?这同样困扰了王森林已久,如果他知道答案,大家也不至于要对付这些“尸体”,呆在这污浊,充满着腐臭味的血河里如此之久了。 “我...我暂时还没找到出去的路。” “但是现在没有怪物的威胁,我们能够一心一意的去寻找出去的线索了。”王森林莞尔道。 真不知道团长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留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不只是血水与味道,还不知道会否还有潜在的威胁在等待着他们,卫兵们内心颇有些埋怨,但不表露于外表。 “那么大家现在稍微休息一下,待会再对出口进行探索。”王森林肃然道。 “在血水里面休息吗...”其中一个卫兵皱眉道。 “那不然呢?我们现在没办法从这里出去,要是有办法出去还要你们休息做甚?”李灿若斥道。 王森林摆手示意李灿若停下,他发现了笼子里居然没有浸泡着血水,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个好消息。 于是他开口道:“大家如果实在不想在血水里头呆那么久,就去笼子里吧。” 众卫兵看去笼子那处,发现各个笼子就像与世隔绝般,明明血水有空隙能够流进笼子里,却不这么做。 他们不禁喜出望外,料想终于不用再泡在血水里,忍受些许的灼烧痛感了。 说来血水也是对人的身体产生一定量的损害,皮肤浸泡了一段时间,会感觉到灼热感,进而像被火烤一般。 “那可再好不过了团长。”一名卫兵说完,先行攀上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笼子。 其余的卫兵们却不作动身,而是看着这卫兵一步步进到笼子里。 “新兵就是新兵...”此举令李灿若大为不顺,这群新生卫兵在他眼里一点也不似个整体,甘愿让队友充当小白鼠的角色,他低声嗔道。 “罢了灿若,眼下我们不能让大家产生任何的矛盾,这对你我,对他们都是极度危险的表现。” “我明白,可是你看不出来,他们就像一群市井混混吗?”李灿若不满道。 “从他们打斗时我就看出来了,毫无章法。”王森林回道。 “可我们守卫兵团里,几乎大部分在加入前,不是被帮派驱赶、走投无路的,就是混街道,整天参与暴力事件的人吗?” “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混南区这么久,难道还不是习以为常吗?”王森林反问去。 李灿若脸上的神情五味杂陈,他叹了口气,苦笑着道:“不知道是不是我淌这血水太久的缘故,又或者受到环境的影响...性情发生了些变化...” “对很多曾经我厌恶,随后又不怎么厌恶的东西,春风吹又生了...” “别说你了,我在这里呆久了,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特别是这肮脏的血,还有那些恐怖的怪物,天花上恶心的肉块,这一切都让我觉得,身处在地狱一样。”王森林同样是苦笑着道。 卫兵们在瞧见了第一个进入笼子的人没有发生任何危险后,兴冲冲的攀上了其他的笼子,只为了享受能够片刻脱离浸泡在血水的感觉。 “也怪不得他们想抓紧机会离开血水,这血水我估计都快把我裤子给烧没了。” “太踏马烫了。”王森林难堪道。 “你也想进笼子里了?”李灿若调侃道。 “想那是肯定想的。” “但是我还有要紧事做,你身为队长,也得有这种觉悟感啊。”王森林笑着道。 “我一直都有身为队长的觉悟感,否则我也不会跟你来了。” “毕竟,南区我再熟悉不过了。”李灿若回道。 “哈哈,走吧,离开这里再聊也不迟。”王森林说完,便与李灿若一道朝前面去。 他们一直没有去到过前面,整个房间,他们也并没有完全的探索完。 火把在笼子上方持续燃烧着,充当着亮光,照亮着周旁的一切。 卫兵们不少已经疲惫的闭拢双眼,进入梦乡,他们争分夺秒的想睡上一会,只是一下下都好。 李灿若一手拿着剑,这是他从一名卫兵身上得到的;他另外的手上则拿着火把,以燃亮前方的路。 王森林亦如他那样,只是火把上的火隐隐有些要熄灭的征兆。 来到了血河的边沿。 如果把女子所在的血河边沿,也就是靠门的那个方向比作北边,那么这处的血河边沿便是南边。 他们是从几个笼子的间隙中跻身过来的,七个笼子摆放的半圆状区域在一开始遮蔽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以为在黑暗的南边,并不会有可以探索的地方。 可当王森林与李灿若来到这时才发现,这处地方可谓是别有洞天。 面对着他们的是一堵画满了奇异符纹的墙,这奇异的符纹看起来与门口那道门上画的有几分相似之处。 虽然他们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但仍有些印象。 “没想到,这里我们遗漏了。”王森林把举着火把的手靠近向墙,惊讶道。 “我们一开始就应该探索完整个房间,而不是贸贸然的去打开笼子,触发了某些陷阱。”说着,李灿若没好气地看去王森林那,抱怨道。 “墙上的符纹...和门口那道门上的...颇有相似之处。” 见王森林并未搭理他抱怨的那番话,李灿若心气不顺的长出口气,同样也不想搭理他。 王森林依然是聚精会神的盯着墙上的符纹,在竭力回想着之前看到门口处那堆符纹,是长着个什么样子。 “不用想了,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肯定是那种邪恶的家伙搞得,召唤地狱之物的仪式。”李灿若黑着脸,忍不住道。 “地狱之物?”王森林没有听过这类词,他好奇道。 “一种存在于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东西。”李灿若加重了语气道。 “也就是,匹亚国都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就有这种东西了?” “还是我们人类都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就有了?”王森林询问道。 “那踏马不是一个意思吗?”李灿若回道。 “肯定不是一个意思啊,人类还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有无间者,有龙,有来自诅咒岛屿的咒法民了。”王森林神色凝重道。 “嚯!原来你懂得比我多,不过也是,你自小家里就一堆书,看都看不完。”李灿若的语气一股酸味弥漫。 “但是我看过的书,还没有一本有讲过关于你说的地狱之物,这也太奇怪了...”王森林揣摩着墙上的符纹,思索着。 “你没看过也不足为奇,因为我是从人身上听来的。”李灿若神气道。 “人身上?” “小时候我们不是偷跑过城外吗?我们那次是玩的最疯的一次,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李灿若谈论到此,略微显得兴奋起来。 “最疯的一次?”王森林没有头绪。 李灿若环手于胸,不打算提醒他。 “哦哦!我记起来了!那次我们一起跑了很远,甚至到了魁镇去了。” “呵呵,你终于记起来了?”李灿若没好气地道,他认为王森林这么久才记起来,也太没有心了,这可是李灿若所认为与他最刻骨铭心的一次经历,这是属于童年的铭碑。 “不过...我那时没有跟你进入魁镇,因为我记得我哥说过,魁镇不能乱进,那里面邪门的很。”王森林略微皱眉道。 “确实邪门的很...”李灿若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我以前有没有和你说过?”李灿若随即问道。 “说过什么?” “我进去魁镇发生的事情,遭遇到的怪事,没和你说过吗?”李灿若疑惑道。 “我...你好像没跟我说过啊。”王森林思前想后,再道。 “我没说?那就让人纳闷了,我记得我说过啊...”李灿若皱眉道。 “别管这个了,你说说你碰到什么了?”王森林的好奇心愈发旺盛。 “你让我想想...别急。”李灿若整理思绪。 他们这处的血水并没有那么多,仅是浸没到他们的脚踝处,因此李灿若能够来去自如的徘徊,回忆往事。 这是他一贯想事情的作法,王森林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让李灿若想事情,都会专门好似要让出一块地给他在那走来走去。 “我想起来了!”李灿若攥拳拍掌道。 “那你倒是说啊!”王森林随后道。 “我印象里,我从一处很庞大的门,有多庞大呢?” “比我们面前的这堵墙,还要大上十倍有多。” “我就从那道门的一处门缝钻进去的,你知道的,我们那时比较小,身体也显得比较娇小敏捷。”李灿若解释着。 “嗯嗯,你继续说。”王森林迫不及待道。 “然后我就从那门进去了,谁知道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像是森林一样的地方。” “森林?魁镇里面藏着一片森林?”王森林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道。 “是的!一片森林!”李灿若表示他所说的话千真万确,他没有半句假话掺杂在里面。 “这么看来...魁镇应该很大。”王森林皱眉道。 “我甚至觉得,有半个匹亚国那么大了。” “其实匹亚国如果在日后失守了,也可以退到那个地方,作为第二个管理国。”李灿若说的好似头头是道般。 “你别瞎说!让那些卫兵听到了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王森林赶忙警告。 “行了行了,我自有分寸。”李灿若用手在嘴上比划着,表示他不会暴露自己。 “你接着说吧,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后来就到了天黑,其实在我从那道门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接近黄昏时刻了。” “天黑时,我在森林漫无目的的跑着,小时候我体力不知怎么的,跟用不完似的,拼命跑也没关系。” “我就东找找,西找找,看看有没有令我感兴趣的东西。” “就这么找着找着,我终于离开了森林。” “看到了一个庙。” “庙?”王森林大惊。 “我记得在书里说过,庙是极其神秘的一处地方。”王森林说道。 “我也在书里有看过这段描述:神秘莫测,烟雾缭绕在房屋的周遭,屋檐下好似有两个红头恶魔在注视着门前的你。” “那其实呢,你真的见到了恶魔?”王森林问去。 “恶魔没见着,但是雾真的很浓,就在庙的周围。”李灿若回道。 “你进去了吗?” “进去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开那两扇旧的不能再旧的门。” “门上刻有很多看不懂的文字,和符纹不一样,我确定那是一种文字。”李灿若郑重其事道。 “就这么让你进去了?”王森林疑惑道。 “说来话长...” “我甚至一度以为那是梦境,我应该是在做梦。” 第一百九十三章 庙宇 少年本想重重的敲打着这扇古旧的大门,却细想了一下,发现这么做并不合适。 “如果我就这么敲门...会不会有危险啊...” 门上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刻着使人晦涩难懂的字印,不知何意,却是诱惑着少年将其推开。 少年望至门顶,接近屋檐处,他隐约间看到屋檐两侧各有一只红色的长得好似枣子样的眼睛,盯着他看。 少年心底一惊,有些害怕,不敢往前去推门。 “但是...但是这里除了庙,没有地方能给我睡上一觉了啊...” “好困...” 少年揉着眼睛,一脸疲倦。 待他重新睁开眼睛,发现头上的两双红眼睛骤然不见。 “那一对眼睛...”少年又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一遍屋檐下,而那红色的枣子眼真的是不在了。 “莫非是我刚才看花眼了?” “算了...这外面开始有点冷了。”少年身上仅穿着一件浅薄的棕色布衫,和一条白色绒毛裤。 这还是他清早时,从自己要好的朋友王森林那取得。 “我...不管了!还是进去吧!”庙外冷风呼啸,少年的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表情苦不堪言。 他伸出一只手,打算推开,发现并不够力。 随即他又试了好几下,认为并不是推开的方式不正确。 见状,他便双手齐出,咬紧牙关,几乎是使劲了吃奶的力气,才徐徐将门推开些许间隙。 “怎么这么难开啊!” “我在城里就没有试过打不开的门!今天我就不信了!非要打开你不可!”少年好似跟这道门杠上了,下定决心要将它彻底推开。 后来他每次使力都只是推开了一点点,直至他竭力而为之,双臂垂下,喘着粗气,这门也只是开了能让他探入半个身子的空隙。 “没力了...真踏马没力了...”少年说话都变得有些许有气无力的。 “有光了...看来是开了些地方。”在看到地上躺着屋内向外照耀着的淡淡黄晕,少年此时才注意到自己将门推开了点地方,顿然喜出望外道。 而后他比划着自己的身子,看看是否能够通过这狭窄的地方进去。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是没有可能的。 门缝只能容纳一个手的空间,光是他脑袋那样的大小,就是把头搬家了,也进不去。 “怎么办呢...我没有力气了...”少年无计可施,惟好坐在凸起的门槛上,双手托着下巴,郁闷着。 “咳咳!”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那声音听起来似乎与其年纪相仿。 呆坐在门槛上的少年可谓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急忙从门槛上起来,将眼睛抵在门缝上,想要发现一些端倪。 可之后,里面没有再出现一点声音,这不免让少年一番扫兴,他原以为里面有人,能够带给他一些帮助的。 “可惜了...”少年重新坐好了身子,继续呆坐在门槛上。 “门外是谁啊?”此时突然从屋内传来稚嫩的声音,少年当即跳起,激动得想将整个头往门缝里钻。 “是我是我!”少年用手遮挡住嘴巴的侧面,他担心说出的话,会随风跑开别处,屋内的人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你是谁?何故在此?”听声音,这像是一个还未褪去奶气的孩童。 少年并未立即回话,他皱着眉,怀疑屋内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他,毕竟他在匹亚国里也算是出了名的小恶霸,得罪了不少同龄人。 这门里的那道声音,听起来就觉得很不靠谱,或许那些想要捉弄他一番,为自己出口恶气的孩童正在里头,用重东西堵住了门,所以才让他进不得去,好让他活活在门外冷死。 真是越想越气,少年朝门里破口大骂,“你们是为了捉弄我李灿若!才出此贱伎俩是吧!我告诉你!我不会上当!” 吼完一番,少年将头从门缝那迅速离开,生怕屋子里的人听到他这番话后,会想报复他,朝门缝踹脚,这样的伎俩现在已经对付不了他了。 “我会找到办法进去的!到时候你们都得给我作揖道歉!就像大人们那样!”少年又补充了一句。 搁下自认为的恶言恶语,少年气愤的站在门的一边,没有往门缝前站着,此举很有可能酿成大错,他深有体会过。 等了半天,他没有等到对方的回言。 “不对劲啊...他们怎么不骂我。”少年疑惑着脸,饶了饶脑袋。 “欸...好像有声音了!” “但是不靠近门缝,听不太清。” 少年纠结着自己要不要站在门缝前,脑袋一热,罢了!挨揍就挨揍!我还得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坚定不移的探出脚去,随后整个人靠去门缝那。 “你们刚刚说些什么鸟语啊!我听不见!”少年想要听一听方才他们说了些什么,故打算刺激他们一下,他的印象里那些屁孩最受不了这种嘲讽了。 “我说,你想要进来吗?”是方才熟悉的孩童声音响起,听起来并没有因为少年对他骂了一通,感到有所生气。 “他们怎么不都骂我一通,就让一个人来?” “还是说...里面只有一个屁孩?”少年心想着。 户外寒风开始刮得厉害,直让少年卷缩着身子,牙口打震。 “不管了...实在太冷了...只要能进去挨一顿也没关系!”少年自言道。 随后他朝门缝里大喊:“外面太冷了!放我进去吧!” “你们要揍我也好!怎么样都好!实在太冷了啊!” 此时少年终于能听到了屋内传来“哒哒”的鞋踏声,这在之前是闻所未闻的。 他向后撤去几步,以便对方能够大开门。 其心中窃喜,好歹是能脱离苦海,他在屋外冷得够久了。 透过门缝,少年瞧到了门后确实是一个孩童的身影,且体型比他要小得多。 哦豁!让我进去,你可对付不了我了!少年欣然想着。 不对!既然他比我看起来还要小,为什么他会想打开这道门? 这门不是...还未想完,门便被轻而易举的朝外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色长发及肩,长得格外水灵的小孩。 她身穿着破旧的布衣,似是匹亚国南区,那些最为底端的人统一的服饰。 模样使人望而生怜,即便他自认为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少年,可他也下不去手,往这脸蛋上,去揍上一拳头。 并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确认。 这小孩到底是怎么打开门的! “你...你是谁?”少年自觉脑袋一片空白,冷不丁的冒出了这句话。 “你是谁呢?”面前的小孩儿仰高着头,却是反问回去。 “我是...”此时一道戾风袭来,很是冰冷,似能冻入骨髓里,使少年不得不又缩成一团,牙关打震。 小孩儿见状,料想现在还不太实话聊天,便开口道:“进来再说吧。” 少年连忙点头,先行一步进到屋内。 屋内各个角落皆摆放着圆扁的白色烛蜡,烛火正烧,燃亮整个厅堂。 侧边的两面墙壁,上边是白色的墙灰,下边则是好似混搅了红色颜料的泥土。 天花顶上挂着好几个积满了尘灰的金色吊坠,吊坠上放着白色烛蜡,即便外面朝屋内刮来了冷冽的寒风,这些吊坠依旧是纹丝不动。 对门的位置立着一座雕像,雕像通体暗红,光秃秃的脑袋下是两颗枣子样状的眼睛,咧开好似血盆大口的嘴巴几乎占据了下巴,壮硕的躯体显得相当之高大,脑后还有一条似是尾巴形状的东西。 身披着看似厚重庞大的盔衣,在盔衣的肩膀两旁挂着咧开的蛇口,腰间两侧似有二狮夺食。 它挺立着,双眼狠瞪去前方,似看到了它平生最为痛恨的东西。 好在,它只是一塑雕像,这点就让少年安心了。 待少年进门后,小孩儿便也关上了大门。 少年观察完周围一番,转头打算问去那小孩儿,他目前最为关切的问题。 “你是怎么打开这道门的?” 小孩儿脸上不见一丝波澜,平静地回道:“用手打开的。” “你居然真的是用手打开的!”少年如见怖物,瞪大了双眼,惊讶道。 “是的,不然呢?”小孩儿很是疑惑他会是这种反应。 “我也是用手打开的!为什么我没办法打开!”少年一脸震惊,看着自己的双手,陷入了沉思。 “你高估了自己,败人。” “这座庙宇存在着力量,不会轻易就让你打开的。”小孩儿一副老派作势,将手背在身后,趾高气昂的道。 “败人?败人是指的我吗?”少年感觉有被冒犯到,面容显得不悦,他指着自己,问去。 “当然,你是败人中的一员,我一眼便能看的出来了。”小孩儿淡然道。 “你别以为你力气大就能随便嘲讽我!” “我可不怕你!”少年跃跃欲试,觉得自己骤刻便能冲到小孩儿的面前,拎起她的衣领子,在他脸上留下拳头印记。 但是他心里清楚的很,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从小孩儿打开门的那刻起,他就认定了这家伙就不是正常人,只是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外表,靠着这副外表来欺骗人,以让人会对她放下戒备。 自己根本不会是她的对手,刚刚的那番话不过是虚张声势。 “你想杀我?败人?”小孩儿淡然问去。 “我...”少年一时哑语,他没想到小孩儿居然当真了。 他随即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最好不是那个意思,因为我最喜欢教训那些说空话的人。” “像你刚才的那种话,我可听过太多死人说过了。”小孩儿环手于胸,嘟着嘴。 “那些死人,都是你说的那些败人吗?”少年虽然觉得小孩儿的这番话太令人欠扁,但他别无选择,难不成真的上去惹她吗?便如此问道。 “并不都是,但大部分都是。”小孩儿回道。 “你看起来,很憎恨他们...”少年小心翼翼道。 “是败人憎恨我们,一开始,我不想与他们为敌。” “但是变本加厉的行为,他们越界了!” “我惟好以此来警告他们,这是给他们下的最后通牒!”小孩儿看起来很是气愤。 “你是哪里人呢?” “你不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吧?你应该是那种来自于神秘地方的...神秘人?” 小孩儿皱着眉。 “我看过书,书上面有说过,世界上不仅有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其他来自于神秘地方的神秘人,他们有着神秘莫测的实力,举手投足间便能杀死一人。” “我真羡慕那样的实力,这样我就可以欺负那些让我生厌的人!”少年说到这握紧了双拳,显得怒不可遏。 “你很想拥有那种实力吗?”小孩儿问道。 “我做梦都想有那样的实力!” “可惜,我终究不是来自神秘地方的神秘人,我只是匹亚国的一个小小的平民。” “父母出身最底层的地方,我们都有着手无寸铁的实力。”少年失落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这里才是你的庇护地 “很正常,败人们大抵如此。”小孩儿鄙夷不屑的说道。 “可我不相信!所以我一直看不惯那些贬低我的人!” “他们嘲笑我我就打他们!打到他们服我为止!”少年攘袂扼腕道。 “你在败人之中很能打吗?”小孩儿饶有兴趣的看去少年脸上,问道。 “在同龄人里,如果单论一个打一个,整个匹亚国没人是我的对手!” “你说这够证明了嘛!”少年攥着拳头,秉在身前,理直气壮的回道。 “同龄人是什么意思?”小孩儿疑惑道。 “意思是在匹亚国里,像我一样年纪的人,没人是我的对手!”少年加上了匹亚国等字眼来约束,以免自己把话给吹大了,收不回去。 “意思就是你并不是最能打的那个,对吗?”小孩儿两只小手臂环于身前,不屑道。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在同龄人里是最能打的!”少年情绪激动道。 “但这不包括所有的败人,我的问题是问你是不是败人中最能打的。” “额...” “那我确实不是最能打的...” “你说你...倒是说话说清楚一些啊...”少年一脸尴尬,支支吾吾地道。 小孩儿不作理会,从其身旁饶去,来到雕像前。 少年亦转身去,见小孩儿站在雕像的面前,背向他一动不动的,很是好奇。 “你一直都是这样吗。”少年问去。 “与你无关,败人。”小孩儿冷冷道。 “其实我一直想问很久了,你的举止和你的语气,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小孩子。”少年好奇道。 小孩儿转身来,面色肃青,“你本要死在这里,全因我觉得你与其他我所认识的败人有所不同,才让你免遭一难。” “如若你还继续在这问三道四的,休怪我狠下杀手!”小孩儿即便道出连番狠话,也让人感觉不到威胁,这甚至令少年觉得,小孩儿是不是也学他那般做派,在这虚张声势着。 可脑海里又蓦地浮现了,刚才小孩儿轻易推开大门的壮观场面。 似被倒泼了一桶冷水,少年的一股子热劲降至冰点,这未免让他有些难受。 “那...那你能告诉下我...这雕像的来历吗?”随即,少年指去小孩儿身后那硕大的雕像,两眼放光,渴望得到小孩儿的解释。 雕像的给他的第一印象,就像是父母每晚训斥他时都曾提过的午夜恶魔:他不乖乖睡觉,恶魔就会跑来吃掉他。 小孩儿随后又背过身去,环手于胸,“它是不是很像你们败人所说的,恶魔?” “对!”少年当即回道。 而后少年又皱紧眉头,“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哼,我接触过你们一段时间,自然清楚。”小孩儿冷哼一声,回道。 少年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恶魔这样的字眼,在你们败人的解释里,是为不好的象征,邪恶的象征,是吗?”小孩儿朝少年问去。 “是的,难道你们不是这么认为吗?” “呵呵,我们从来不区分邪恶和正义。” “这统统是你们败人自己界定的东西,与我们无关。”小孩儿振振有词道。 “那...这个雕像在你们那里,应该怎么形容它呢?”少年望去雕像,问道。 “它?” “它是我的朋友。”小孩儿亦转身望去,回道。 “朋友?!”少年大惊。 “你的朋友...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少年用手指指着雕像,颇为震惊道。 “这种东西我又为何要跟你们这些败人说呢?”小孩儿侧偏着脸,轻蔑道。 “可你之前有说过,我和你说的那些败人不一样...” “这样子的话,我就有资格听你解释了吧!”少年神色略作慌乱道。 “资格?即便你和他们不一样,那也只是有些许的不一样。”小孩儿回道。 “那也是不一样啊!你这么说的话,你是属于食言了!”少年不忿道。 小孩儿转身,黑着脸,“食言?” 见小孩的脸色与之前变化甚大,少年料想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可他仍旧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仅是愣了一霎,然后义正言辞的道:“对!你食言了!” 一脸寒貌的小孩儿张开稍有些肥胖的小手,朝外伸直,粉嫩的手掌心对向少年。 “你...你要干嘛?”少年一头雾水的看着她用手掌对准着自己,不为所知。 转即她合拢着掌心,顿然,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两旁牢牢的攥紧了少年。 他只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双庞然大手笼罩在掌心里,缓缓升至空中,不得动弹。 “什么...什么东西啊!放我下来!” 连番的挣扎则使它挤压得更为紧迫,因此少年只好松懈下来。 他注意到小孩儿伸出的那手,聚拢的掌心仿佛就是操纵着这无形力量的关键之处。 小孩儿原以为少年会向自己求饶,谁知他竟朝她破口大骂道:“我没招你惹你!你为什么就想着要把我捏死!” “你这个午夜恶魔!你才是真正的恶魔!” “难怪你能随便就打开门!你这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小孩儿懵楞着脸,她没想到少年真敢朝她这样开口,甚觉有趣,嘴角微翘,“你果然与那些败人不一样,他们只管求饶。” “你在胡说什么啊!你个恶魔!”少年怒嗔着,双眼瞪如铜铃,嘴角溢出不少口沫,全因方才破口大骂的那股嘴劲。 “你说恶魔是对我起不了作用的。” “你不妨多说几句能让我生气的话,这样我可能会考虑放你下来。”小孩儿说完,噗呲的笑了一声,随即好似注意到了自己在那刹失态了,又收起了笑容,漠然注视向少年。 “你...你个吃墙灰!吃蜡烛的臭小孩!” “你...你永远都吃不了好吃的!只能吃我们吃剩的东西!吃我们拉出来的屎和尿!”少年几乎是翻阅尽了自己脑海里的骂人词库,再多的他也说不出了。 “就这些了吗?屎和尿,蜡烛和墙灰。” “你的言语毫无杀伤力,这不足以构成理由,能让我放你下来。” “呼...呼...”少年双手好似趴在空气上一般,弓腰驼背,大喘着气。 “我知道...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放我下来的...” “那你就这么把我杀了吧...能够死在比我厉害的人手里...我也无怨无愧...”少年一脸疲惫不堪,几欲昏去,他徐徐道。 静静的听他说完这番话,小孩儿松开了合拢的掌心,小手垂下,“你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吗?” 少年顿然感觉浑身一轻,周遭再无力量挟攥着他,而后重重的摔到地上。 “哇啊!”这重重的一摔真有够呛的,令少年在地上惨嚎了一声。 小孩儿缓缓走到他面前,重复了一句,“你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吗?” “刚刚...刚刚真的是你弄的力量吗...”少年拖起疲惫的身体,费劲的爬起来。 “我问你,你知道你自己离死不远了吗?”小孩儿并未搭理他的话,依旧问道。 “什么?” “我...你还是要打算杀我吗?”少年如是说道,却并无逃脱的意图,他实在不想动了,一动身体便会浑身疼痛。 更何况,他觉得面前的小孩儿,这个他所认为的恶魔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让他逃离这间庙宇。 “我不是要杀你。” “而是你自己就快要死了,看来你并不知道。”小孩儿冷冷道。 “我?我如果不是要被你杀死,那还有谁会杀我?” “那股无形的力量不是你弄出来的?难道是...”说罢,少年盯着那雕像,畏缩着身子,惧怕的连连后退。 “不是雕像,不是我,也不是这间屋子。”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的你根本不是真正的你。”小孩儿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颇显诡异。 “我不是真正的我?你在胡说什么?” “你是要把我弄疯吧!要把我变得像南区小巷的那些臭人吗?”少年实在受不了小孩儿说出的一切,那让人匪夷所思的话语。 “现在的你,寄存于这间庙宇里。” “身为败人的你不了解我所说的一切,这也情有可原,败人是没有资格了解到这些的。”小孩儿说道。 少年看样子是折腾不起来了,他面如死灰,“你意思是...我死在了外面,现在的我,已经是死去的鬼魂吗?” 小孩儿摇了摇头,脸上不起波澜,“不,你还没有死,只是快死了。” “现在拖着你身体的,不是你原来的意识。”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进到了你的身体,把你带来了这里,或许那东西和你一样,都是败人罢了。”小孩儿漠然道。 “那...那你能帮我找回曾经的我吗?”少年渴切的问去。 “不...不对!那我...那我现在的我还是原来的我吗?可我还能记得我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啊!”少年满面痛苦的抱着头,双膝着地。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可不会帮一个败人。”小孩儿回道。 “那你能告诉我!我现在还是我吗!”少年踉跄的起身,跌跌撞撞的来到小孩儿的面前。 他一脸惊慌,实在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遭这一劫难,要因此死去。 “你别把我当成你们所认为的无所不知的神了。” “我只是在刚才的一刹,看出你身体似有端倪。”小孩儿不乐意听到少年认为她会是全知全能的神,即便明面上少年没有阐述自己崇拜神的那席话,可思绪涉及到那些败人崇拜的产物,这令她十分唾弃。 “什么端倪?”少年从头到尾只关心自己的死活,并不是小孩儿所认为的,把她当作神来问语。 “就是我刚才说的,有人占据了你的身体,把你引来了这里。” “可能是它也觉得外面太冷了。”小孩儿解释道。 “那你能帮我赶走它吗?” “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死了吧!”少年激动道。 “从你接近庙宇的那刻,它估计就躲起来了,所以你能一直保持着自我意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里。” “所以我才说,你寄存于这间庙宇。”小孩儿继续回道。 “那...你可以帮我赶走它嘛。”少年不敢再大声的询问她,他觉得小孩儿定有手段能帮他驱逐身体里头的第三者,生怕态度一不好,小孩儿就不答应他了。 “我?我可帮不了你。”小孩儿回道。 “不会的!你一定能帮到我!你那么厉害!这么重的门你都可以轻易推开!你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少年情绪十分激动。 “我说了,你不要再把我当作你们崇拜的神!那东西令我作呕!”小孩儿当即大怒,伸手拍去,空气中有股无形的力量将少年撞至大门上,随后摔落地面。 好一会,少年才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的开声,“求求你...救我吧。” “我下次再也不敢贪玩乱跑了...”少年泪流满面,哭成泪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 神秘仪式 “我原以为你会和败人们有所不同。” “没成想,你们都是一路人。”小孩儿看到少年哭哭啼啼的面孔,只觉得火大,在她印象里,那些她所认为的败人大都像他这般,在濒临死亡时跪地求饶,没完没了的哭泣。 少年听后,骤然明白了小孩儿的话语意味着什么。 他忙用手拭去脸上的泪迹,颤巍的站起身,他身上的骨头被小孩儿所施展的那股无形的力量拍碎了不少,他惟好忍着每走一步的剧痛,缓步前行。 步至小孩儿面前,小孩儿依旧面不改色,宛若金刚怒目般的脸庞,望着他,没有说话,似在等待着少年先行开口。 “你有办法吗?帮我把身体里的那个混球杀掉!”少年像变了个人,眼神变得狠戾,他说道。 小孩儿的怒意逐渐消退了不少,不知为何,比起怆然泪下,她倒是更乐意看到少年的这副面孔。 随即,小孩儿转过身,面向着雕像,如之前那般,静默不动。 少年目光疑惑的看去,内心也煎熬的很,他已经做到了这份上,小孩儿难道还不愿意帮他吗? “如果要帮助你,把你身体里的第三者驱离出去,你需要付出一半的代价。”良久后,正当少年本想心灰意冷的离开庙宇,自己去选个地方结束生命,小孩儿却是背对着他,开口说话了。 “什么代价?”少年欣然开口,回道。 “你要付出一半的生命代价。”小孩儿依然是背对着他,说道。 “生命的代价?那岂不是...意思是我还是要死?”少年大惊。 “生命的代价,意味是要燃烧掉你日后本应能存活的时间。” “也就是,你活不了太久。”小孩儿淡然回道。 少年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敢想象自己苦苦等来的消息,到头来还是一则噩耗。 “我...”少年感觉自己喘不上气,那种感觉令他折磨不已,他的心情悲凉到极点。 “你现在有三个选择,一个是永远的呆在庙宇里,直至你死去;一个是付出一半的生命代价,燃烧后来本可能活下去的生命时间;再者,你待会就出门去,跑得远远的,被体内的那东西占据你的身体。”小孩儿一脸冷峭,说道。 少年的内心涌现出无数的念头,责怪自己当初为何要长途跋涉的离开匹亚国,从而落得现在这样的境地。同样地,如果不是来到这处庙宇,听到面前这小家伙所说的那些话,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体内存在着一个要杀死他,夺取他身体的家伙;以他本就暴戾的性格,他真想夺步上去亲手杀死小孩儿,烧毁掉这间庙宇,仿佛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开始过。 可即便如此,也无法宣泄他的痛苦。 他的双手颤抖不止,艰难抉择着。 三种选择,无论选择哪一个,都意味着他命不久矣,想到这,他似觉烈火烧心,灼痛不已。 良响,他低着头,缓缓开口道:“我愿意...付出一半的生命代价...” “以此来换取我...能够离开这里的机会。” 小孩儿徐徐转身,冷冽的眼神盯着少年,“你确定了吗。” “我...”少年咬着牙,浑身颤抖着。 “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嘛!”他随后大叫,怒目圆瞪,似在宣泄着不满。 “也对,你没有选择。”小孩儿却是鬼魅的笑了笑,说道。 “像你这样的人,只喜欢看到别人遭遇不好的事情吧!”少年怒口谴责道。 “我喜欢看到败人遭遇不好的事情,甚至能因此而死去,这对我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好消息。”小孩儿欣然道。 “你这头恶魔...”少年怒道。 小孩儿轻蔑一笑,又转过身去,“既然你选择了付出一半的生命,那么接下来,你就得进行仪式了。” “仪式?”少年皱眉。 “仪式会燃烧掉你日后的生命。”小孩儿回道。 不作迟疑,小孩儿随即念诵起了一段旁人根本听不懂的话语。身后的少年听着,只觉像是父母平时苦口婆心教导他时所念叨的话,只字听不进去。 “这都念的...念的什么啊?”少年疑惑道。 周旁的烛火仍在燃烧着,一切都没有变化。 唯独在小孩儿停下了声音后,面前栩栩如生的雕像竟然动了起来。 只见雕像的眼睛瞟到了少年的身上,令少年不寒而栗。 “这...它怎么...怎么活了?”少年震惊道。 “它的苏醒,是为了施展邪恶仪式,放心,它不会吃了你。”小孩儿转过头,淡然开口道。 少年微微向后退让几步,面对身前如此高大的,苏醒过来的雕像,他双腿打颤,疲软得仿佛随时会瘫倒在地。 少年本想说些什么,可望着那雕像竟然朝自己走来,吓得大气不敢出,像块石雕一般呆在原地不动,脸上惊恐的神情好似凝固着。 雕像嘴里念叨着什么,面无表情,只见它在走到了少年的面前后,便驻步于此。 小孩儿朝雕像喊了一段含糊不清的话语,而后走到雕像的身旁,同样是看去少年的脸上。 此刻的少年,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不敢抬头看去,亦不敢朝周旁看去,他只好低着头,无措的颤抖着。 “接下来,就得进行仪式了。”小孩儿说的这一段话,可谓是令少年猛地打了一个寒噤。 他感觉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好像聚到了一起,提到嗓子眼去,要从嘴巴逃离出去。 雕像伸出血红的手臂,那手掌硕大如石,轻易便包裹着少年的脑袋。 雕像亦念诵起了方才如同小孩儿般令人听不懂的话语,血红色的手臂上,隐约似流动着黑色的线,而后竟充斥着全身,那如枣子般的红眼睛,瞬然像被墨黑色的血液灌注入内,随即一双眼睛燃着漆黑的烈焰,朝眼窝子看去,又似空洞的深渊。 少年无意间瞥去上头,注意到面前的庞然大物变得比稍前还要可怖,赶忙低头去,嘴里嘀咕着什么,额上的汗珠不断往下巴滑落,不一会,地上便有一块地堆积了少年的汗水,那块地淌开了久落的尘灰,露出了崭新的一面。 蓦地,雕像放开了包裹着少年脑袋的手掌,它俯下身子,单膝跪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一处位置。 继而,它眼睛从中落下一团黑色的火焰,砸落到那处位置,仍烧着。 雕像随后起身,在少年紧闭眼睛的情况下,走到其左边位置。 一旁静默的观察着的小孩儿让开了一个身位,她朝雕像说去了什么。 雕像亦听到了小孩儿的一番话,嘴巴亦张动着,说些常人晦涩难懂的话语。 紧接着,它又似方才那般,单膝跪地,将眼睛凑到地上,积满了尘灰的地面蓦地又跌落了一团黑色的火焰,徐徐燃烧着。 重复着这样的举动,雕像环绕了少年一圈,在他的周遭留下了一团又一团的黑色火焰。 火焰长盛不衰,躺在地上依旧存活着。 少年不敢睁眼,他害怕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雕像重新回到了少年的身前,它伸出手臂,将一双如石块般硕大的手掌牢牢裹紧着少年的脑袋,这么做,让少年憋得慌,有些喘不过气了。 没事的...没事的...一下就好了...我不会死的...少年的内心不断在念叨着。 可憋红了脸,也未见得雕像就此收手了,不好受啊,少年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挣扎了。 “哦?”小孩儿发现端倪了,略微显得有些惊讶。 即便是自己的身心意志都坚定不移着,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像是有另一个人藏里面,不停地想要反抗。 小孩儿像看热闹似的,环手于胸,在一边乐呵出声,“找个败人做肉身,也怪丢人的。”她的话似是对蛰伏在少年体内的家伙说的。 该死啊!为什么我的身体会不受控制的挣扎起来! 难不成是体内的怪物? 少年皤然醒悟,可即便如此,他竭力的想要夺回身体的主事权,也无济于事。 雕像探前一步,身躯之高,接近六尺。 它俯下头,一双巨手本囊紧着少年的头颅,此刻稍稍向旁展开,露出了一道缝隙。 缝隙下便是少年的头壳顶,雕像朝去探前的脸颊贴近了那道缝隙,它使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枣眼对准着缝隙。 遽然,雕像竟从眼睛里倒灌出黑色的焰浆,倾注至少年的头颅,随着少年的无尽哀嚎,全身剧烈的痉挛着,黑色焰浆直至浇灌其全身,才止停不流。 雕像松开了手,脸上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一旁的小孩儿对其开口,说些艰深晦涩的话语。 雕像缓缓转过脸,注视着小孩儿有一会,随后便回到了未苏醒前所呆的位置,静滞不动,又变作死气僵硬的雕像。 黑色焰浆覆盖在少年的身上,使得少年呈一塑晶莹剔透的黑色雕像,唯有脸庞露于表面。 “这下子,体内的那家伙也算是被活活烧死了。” “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孩儿步至少年的面前,怡情悦性的开口道。 “要等到地上那几团火焰完全熄灭,可得等一段时间。” “在之后,你就可以自主的离开这里了。” 小孩儿诡异的笑着,身后的雕像恢复了往常模样。 庙宇的所有烛火顿然熄灭,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地上的那几团黑色火焰正逐渐好似洗褪去黑皮外衣般,转变为正常的火焰。 “几天后,我醒来,发现确确实实有这一间庙宇,只是...见到的可怕雕像和小孩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李灿若讲述完他少年时期的可怕往事,现在还得捏把汗,为当时的自己松口气。 他俩仍呆在刻满着符纹印的墙面前,未曾离开。 “你说的有很多,我都还有印象,你回来之后貌似跟我说过一些。”王森林皱着眉头,说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从血池里苏醒的怪物 “可是我依稀记得。” “你那个时候没有告诉我,你被一些奇怪的东西缠身了啊。”王森林疑惑道。 李灿若转身看去墙上的符纹,回道:“我说了你不会信,我甚至连他们...我的父母他们...也没有对他们说。” “你说的对...那个时候的我,可不会信你说的这些。” “甚至于...如果我今天不曾来到这种地方,我也只会把你讲的这些,当作一则恐怖故事。” “只不过是把主人公的名字,替换成你罢了。”王森林苦笑道。 “当下,我想我们如果要离开这个地方,就需要破除掉墙上的符纹了。”李灿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他想要将手摸去墙上。 “你要做甚!”王森林大惊,制止去。 “什么?”李灿若转头,对于王森林如此大的反应,感到不解。 “你要碰这面墙,就不怕酿成什么后果吗?”王森林责备道。 “我...我只是觉得这符纹确确实实是和我记忆里,在庙宇里所见到的,很相像。”李灿若也感到一阵后怕,他方才想要将手放上去,自己也觉是个危险的举动,只是按耐不住性子。 “你的意思是墙上符纹,有可能会召唤出像你记忆里,雕像那样的东西?”王森林问道。 “有可能吧...只是猜测而已。”李灿若将手缩了回来,怕又按捺不住,放上墙去。 王森林回头望去,一眼便能瞅到正在笼子里熟睡的卫兵们。 “他们睡得真香啊...”王森林无奈道。 “睡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逃出去,这样做也不是不行。”李灿若亦转过身回来,望去笼子里的人,说道。 “灿若...” “嗯?” “你还记得那个小孩儿模样的人,她可曾告诉过你如何摧毁符纹仪式吗?” 李灿若苦思冥想了半会儿,才开口道:“我记不起来了,她应该是...没有说过的。” “看来我们是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你怎么...怎么突然这么沮丧?”李灿若走到王森林面前,离开了近墙的位置。 “眼下...我们没有稳妥的方法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唯有向死而生,用尽所有能用到的方法,去打开那看不见的出口。”王森林揉着脸庞,脸上的血迹依旧明显,他略显灰心道。 “你未免对自己太没信心了,森林。”李灿若却是强作微笑,使手拍去王森林的肩膀上。 “我是守卫兵团的团长...此刻却让大家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团长,我知道你也是这么认为的...灿若...”王森林自愧道。 “是的...你今天变化是真的很大。” “可我认为我所认识的王森林并没有变得陌生,他依旧是那个他。” “你只是把失败看得太重了,森林,这没什么的。” “卫兵只是一份工作,团长也只是一份工作,从他们想要做这一份工作开始,他们就得时刻准备好丢命的准备。” “现在我们有得选,他们同样也有得选,那就是如你所说的,向死而生。” 王森林神色凝重,静静地听完李灿若的一番话,他深呼吸着,随后长出,“一直以为都谢谢你的帮助,灿若。” “你可不能依赖我,兄弟。” “我一直相信那句话,人永远都孤独一身,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 “可你父亲并不是要你不成家立室啊。”王森林犹有意味的回道。 “你个家伙...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过而已!”李灿若亦携有打趣的语气骂道。 正在这时,李灿若发现血河的一处地方,缓缓爬起了一个人影。 由于背对着王森林,因此,王森林只能看到李灿若的眉目愈发紧皱,直至严锁。 “怎么了?”王森林一眼便瞅中身后或有危机发生,否则李灿若怎会如此,于是他赶忙转身,并说道。 “怎么突然又多了一具尸体?难道他们遗忘了?”李灿若不解道。 “不可能!这种东西这么危险,他们又怎么敢忘记杀死呢?”王森林一口否决道。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解释啊!”李灿若显得有些焦急,他并不是惧怕眼前的这一具尸体,而是他开始怀疑,那些被砍的支离破碎的尸块会不会根本死不去;亦或者,血河会不会是专门孕育这类怪物的温床,只要不被摧毁,就能源源不断的创造。 “不...他看来不像是那些尸体。”王森林突然说道。 只见那从血里爬起来的躯体,竟想用手尝试擦拭掉脸上的血迹,而后好似听见了两人的一番谈话,缓缓转过身。 它的脸庞甚小,染尽的血色面容细看仍有些白皙俊俏,似阴似阳,单论脸庞很难分辨得出它是男是女,好在她仍有一副凹凸细致的身躯与一些作为女性的特征。 王森林瞅见她的眼睛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胸膛上竟挂着跳动的心脏,外露于皮肉之外。 更让人怖然的是,她犹似山峰翘楚的臀腰之上、背上都挂着好几颗湿润的心脏,砰砰直跳着。胸部与肚挤眼这些常人可见于表皮的位置,在她身上寻不出一处,尽是被成群的心脏给埋落,又或是不曾拥有过,自打一开始,她就是这副躯壳。 “确实不像尸体...但也不像个正常的女人...”李灿若亦注意到了她身上的情况,发现那些心脏好似吊挂在上面似的,仿佛剧烈的晃动又或是被人使力一摘,好比是摘掉树上的果,甚至比之更要简单。 血水吞没了她膝盖以下的位置,只是露出了她的一截大腿,上面密密匝匝着凸露的血管;从上至下,肌肉异常的发达。 “接下来怎么办!”李灿若失措道。 “大家快醒过来!”王森林突然一声大喊,使得笼子里正熟睡着的卫兵们遭此惊醒,周身打了个哆嗦,随即左顾右盼,不知所措。 血河之外的那女人依躺着一根柱子的背面,听到了王森林的呼喊,她猛然起身,从柱子处走离开,来到可以看见王森林等人的位置。 在王森林与李灿若寻找出去的线索期间,女人不像卫兵们,能够稳稳当当的进入梦乡。只是较早前经历的,那些扑面而来的“血肉盛宴”与无边黑暗,让恐惧包裹着她的脑袋,忘却不去。或许离开这个地方能够解决问题,目前对她来说,免遭死亡虽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她一旦踏出这个门口,那可就得直面应对了。 因此这一段时间她苦苦思索着自己有什么能难得出来的本事,足以让自己可以稳妥的走入楼梯间的黑暗中,从而离开这幢该死的大楼,呼吸到新鲜空气。 房间上下充斥的腐烂气味令她不只吐过一两回了。 她将捂着鼻嘴的手拿开,手指上还残留着呕吐物的踪迹。 “发生什么了!”她没有时间来理会指缝间的残渣,焦急地朝笼子里的卫兵们大喊去。 王森林与李灿若并没有出现在女人的视野里,她的视野里除了那几个笼子里的卫兵,和背对着她赤裸身子的怪人,仅此之外,就剩天花顶上未曾停止着“呼吸”的血肉了。 她聚精会神的看去那怪人身上,发现怪人的背后长有好几颗令人愕然的东西,“那是什么?”女人愕然道。 她并未被怪人完完全全吸引着,挪不动眼,在随后,女人又朝那些笼子里的卫兵喊去:“你们的团长和队长呢?他们在哪里!” 笼子里的卫兵们顾不上应答她,脑子里渗杂不入女人的话语。他们几乎都看去离他们不远处的赤裸怪人,上半身堆积在一起的心脏,令他们蓦地感到一阵心惊。 “这是...这是之前那样的尸体吗...” “长得好吓人...” “我们不是都杀完了嘛!”不少卫兵惊呼着道。 卫兵们前仆后继的传来着声音,使得赤裸着身子的怪人扭脸看去了他们那里。 这时,其中的一个卫兵顿然疑惑着脸,“这不是之前悬赏过的一个无间者吗?” “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与笼子处的卫兵们相距甚远的王森林与李灿若不敢轻举妄动,从怪人在血水里探出头开始,他们就不曾抬过脚半分。 “灿若...这人看过去新生者他们那里了。”王森林惊慌着脸,说道。 “即便这人要动手,也很难对付得了笼子里的他们,只要他们不出来,就构不成威胁。”即便内心同样因为怪人而受到煎熬,李灿若还是朝王森林安慰道。 他明白此刻要是身为团长的王森林乱了阵脚,就真的完蛋了。 因此他又对王森林说去,“况且,她还未展露锋芒,又或许她只是个在血河里嗷嗷待哺的初生者。” “初生者?”王森林惊讶的转头,向李灿若看去。 在匹亚国里,初生者的定义为最弱的一环,无论是何物何式。 王森林听到李灿若能够一针见血的指出怪人的不妥之处,甚觉疑惑,还想听他接着说道。 “符纹仪式的作用一般有三式:驱逐、创造和转生。依我想,墙上的符纹很可能是创造新生者。”李灿若解释道。 “你怎知这么多...”李灿若的一席话可谓是让王森林大开眼界,他自己同样也读过不少书,却不曾听过这些。 “后来离开了魁镇,回到匹亚国后的我疯狂去找有关于仪式的书籍,无论是何种仪式...” “找了好久,最后终于也被我找到过一本叫做邪恶仪式的书。”李灿若回道。 “没见你提过...” “我说过了,你们都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不管怎么样,我只是猜测眼前的怪人是仪式创造出来的,你如果要问我怎么摧毁她,那我真就无可奉告了。” “刚才你应该说的,既然你知道,我们也好做好万全的准备。”王森林的神情似有责备的意味。 “我也是突然想起...”李灿若无奈道。 “更何况,书籍并没有告诉过我各种符纹仪式的全貌,我又怎能认得出?” “唯有凭各种因素分析得来,这个不确定的说法:怪人是个初生者。”李灿若郑重其事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初生者的报复 怪人抬起藏在血河下的脚,缓慢地朝笼子里的卫兵们走去。 “她在朝他们过去了!”王森林焦急道。 “先别轻举妄动森林!”李灿若扯住了王森林欲要摆动的小臂。 “静候观望...”李灿若对转过头来的王森林回道。 “初生者的实力,不会强大到哪里去的,她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李灿若见王森林仍想一意孤行的上去阻止怪人,便补充道。 “不行!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伙计!任何一个!”王森林激动道。 “那就等怪人不再盯着我们的时候,我们再做行动!” “你没发现吗?她从头至尾都在盯着我们,即便现在已经背对着,它眼角的余光仍在偷瞥着我们这里。”李灿若贴其耳旁,担心怪人会听见,低声道。 听李灿若这么一说,王森林便把视线放在了怪人的脸上,发现它的脸庞始终是有稍稍向他们这边撇来的角度,怪人眼睛的一角竟能与其对上。 “果真如此...”王森林惊了一身冷汗,与怪人瞥角的目光对上的一刻,浑身好似被注入了阴森骇然的毒液。 “我们只能试着慢慢挪移着位置,在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笼子里的他们时,发动袭击。”考虑到怪人可能因为与王森林目光对上的缘故,李灿若的声音比之前更为低沉。 “嗯...”王森林的内心万般的不情愿,也只好顺从李灿若的意思,是理性驱使他这么做的。 如若王森林感情用事,他二话不说便会快马加鞭的赶到怪人面前,阻碍它的去路,但在没有掌握怪人的全部底细之前,这无疑是深入虎穴,结果只会是九死一生。 他在这一刻放弃了往日一贯的做派。 其中一个笼子里的卫兵眼怔怔的目视着前方。很快,他的面前出现了那个怪人。 卫兵吞咽着口水,他与怪人之间仅仅是隔着数根铁栏杆。 “你...你是谁?”卫兵试着不看向怪人的身体,只是看着她精致的脸庞,深吸口气,情绪稍微缓和了点。 万万没想到的是,怪人居然张开了嘴巴,对他说出了话语。 “你们是谁?” 这下可是让众人为之大惊,如果是一具尸体,那么为何不是他们先前看到的那样,空洞死沉? 又是否意味着,血河里还藏着许多地尸体,在短短的时间内脱茧成蝶,若干个时间后又会蜕变成另一番模样? 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全因其蓦地张动着嘴巴,吐出了话语。 怪人面前的卫兵已然哑语,魂惊魄惕的他只顾着瞪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见卫兵不回话,怪人又僵硬的扭过头,缓慢地走到了另一个笼子的卫兵面前。 重复的吐出先前那句话,“你们是谁?”她的嗓音是寻常女性的嗓音,语气却是冰冷,丝毫不夹杂着感情。 这一次,面前的卫兵倒是紧张的喊道:“我是守卫兵团的一员!你...你又是谁!” “我的主人呢?”怪人停顿了好一会,却是这般回答。 “主...主人?”面前的卫兵楞蒙着。 “我的主人在哪里?”怪人伸出了一双手,抓在笼子的铁栏杆上,语气终于有了些变化,添了几分怒气。 “我...”卫兵明显是被怪人吓到了,他本来距铁栏杆较近,被怪人方才猛地朝前扑来的场面,弄得向后倒去,手足无措。 “呆在笼子里千万不要出来...”王森林同李灿若已然走到了怪人的背后,王森林朝一旁笼子里的卫兵低声道。 谁知怪人蓦地转头,识破了王森林与李灿若接下来打算行进的路数。 “你们...和他们是一起的?” “为什么你们不在笼子里?”怪人似在责备着王森林与李灿若的意思。 “糟糕了...”两人一阵头大,就差一点,他们两个就可以赶在怪人没有注意到他俩的空隙,从背后袭击而去,杀她个措手不及。 眼下,计划只好宣告泡汤了。 “我们是一伙的...但别担心...我们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顷刻,脚下的血水被拍翻到两旁,怪人前进的速度疾如风骤,转瞬间便到了两人面前。 怪人站在王森林的前头,后者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被这惊人的爆发速度吓到了。 一旁的李灿若,头额下至脸颊滑落了一道又一道的水渍,那不知是被怪人所溅起的血水弄上去的,亦或是冒出来的汗水。 怪人的脸庞似过分的不悦,她凑到王森林脸前,两人贴得十分之近。 王森林甚至能感觉到怪人身上堆积的那些心脏,挤上其胸前。 “主人去哪了?”怪人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短暂的思考,王森林清楚怪人所说的主人,或许就是李灿若提到的,进行符纹仪式的那人。 他同样也想知道那人的下落,或许就此通过怪人得到那人的消息,也是极好的。 “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的主人在哪里...” “但是如果你告诉我她的名字,我会很乐意去帮你找她。”王森林表现得一脸关切,回道。 李灿若站于王森林身旁,他感觉怪人对他们的敌意越来越浓厚,手始终放在距离腰间剑不远处的位置,等待着接下来或许会一触即发的战斗。 “我的主人在哪里!”怪人全然不理会王森林的话语,像是自说自话,且透露出的口气,颇显敌意。 “你让我们调查一番!我们或许就能告诉你...”话音未落,王森林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好像失去了控制,失去了重心升至空中。 他就快及到天花上的血肉之中,结果却只不过是擦肩而过。 李灿若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森林!”李灿若大喊。 那一刻李灿若亲眼所见,王森林被怪人从血河里探出的膝盖猛然撞去腹部,整个人本立在地上,转眼就被轰到头顶去。 随后王森林从空中摔下,幸好李灿若扑身去,将其揽于身前,不至于落到血河里。 王森林已然失去了意识,任由李灿若怎得折腾,依旧昏迷不醒。 噩耗涌上心头,李灿若忐忑不安的确认王森林的死活,只见他一只手竟能抱着王森林,而另一只手则置于王森林的鼻前。 他心里头忐忑的大石悬在半空,此刻跌落。 “还好...”李灿若发现王森林尚存气息,松了口气。 “糟糕!”这时李灿若惊觉到了什么,怀抱着王森林的他骤然回头,发现怪人笔直的站在身后。 他刚才一心顾着察看王森林的伤势,全然忘记了怪人的存在。当看到怪人楞在原地,眼睛与其对视成一条线,没有在同一时间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憋在他胸前的那口气侥幸吐出。 而在周旁笼子里的卫兵们大气不敢出。 他们本想从笼子里爬出来,却在看到了王森林被怪人攻击的那一幕,几乎都瘫坐到地上,脸上无光。 “完蛋了...”不少人坐在笼子里呢喃着。 场面陷入了僵持,怪人一点也没有想要进行下一步的迹象, 既然怪人不动弹,这可给了李灿若恰好的观察机会。 他发现了她就这么盯着自己,胸口并无起伏,就似不用呼吸一般。 果然不像常人,根本不用呼吸。李灿若暗自心想,眉头紧皱着。 再之后,他发现怪人身上的心脏则在不停的跳动着,如此来看,这宛若是取代了她呼吸的表现。 “不对!”李灿若刹不住嘴,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无意间发现了怪人身上竟然少了一颗心脏,上面留下一个鲜血淋漓的窟窿。 这会不会是让她暂时无法行动的方法?李灿若觉得自己注意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战斗的决心悄然浮现。 本认为自己已经一筹莫展,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 “你没办法动了,是吧?”李灿若开口道,脸上蓦地显现笑容。 “不要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混蛋...”李灿若顿然变脸,面作阴霾的道。 周旁的卫兵们纷纷张脸望去,诧异着脸。 李灿若的一番话语好似打破了他们那本来都已绝望的心境,灰沉的脸庞渐显光彩。 怪人仍然静默的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灿若。 李灿若将王森林放在血河里,只一霎的时间,王森林便周身浸满了血水,血水埋没了他脖子以下的位置。 “只能让你先在这呆一会儿了,森林。”李灿若抱有歉意的说道。随即他拔出腰间的剑,转身面朝着怪人,跃跃欲试。 怪人眼睛的视线放到了李灿若的剑上,她或许是明白了李灿若接下来想要进行的事情,可她还是没有动身。 李灿若抬起脚,在血河中走了起来,试探性的前去几步,打算试探怪人的动向,他依旧小心翼翼着,并没有放宽心,一股脑地冲上去。 “你想要知道你的主人是谁?” “很简单...他很快就会和你去地下团聚的。”李灿若意味深长的开口道,他试着挑起怪人的斗欲心,让她的情绪暴动起来,以此来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没办法动弹。 好极了!事不宜迟!李灿若蓦地咧嘴笑着,拔脚奔去,胯下带起一片血花。 使人艰难行走的血河并未能够阻挡他奔去的脚步,即便脚边黏着浓稠的血水,拉起稠丝,李灿若说什么也要近怪人身前,予她致命一击。 步伐受困,可李灿若成功来到了怪人的面前。 “呀啊!”只见李灿若双手秉剑,举过头顶,欲劈开怪人身上那令人呕心的心脏。 “呲!” 只短短一霎,怪人胸前的心脏,被劈作两瓣,血如花般绽开,溅了李灿若一脸。 那剑身淌满着鲜血,随后李灿若作剑尖点地,血尽数向剑尖流淌滑去。 怪人好似没有痛觉一般,面不改色,沉稳着脸,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李灿若。 李灿若只觉十分奇怪,分明已经是重创了她一顿,为何她还能神色自若的站着,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底下本与血水相距着有段距离的剑尖逐渐被血水吞没,李灿若隐约感觉到血水已从浸没到脚的高度,转而浸没到了膝盖那去。 怎么回事?他低头看去,发现不妥。 这血河好似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着! 第一百九十八章 血河枯竭 “我感觉到...主人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怪人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李灿若一脸惊诧的望着她,同时眼睛往下瞄去,忌惮于脚下的血水,他发现血河上涨的速度实在太快,转瞬间就浸没到了膝盖以上的位置。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灿若连连后退,不知所措。 怪人的脸上此刻竟露出了笑容,只见她俯身,整个人浸泡到了血河里。 “这该死的怪物...” “都怪你做的好事...森林,我们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了。”李灿若转过头,瞧见王森林受浸泡,仅露出在血水之外的头颅,在此刻也完全的被吞没殆尽。 李灿若耸拉着眼皮,表情逐渐失神。 “呲!”随即他听到一旁有水声作怪,故转脸回来,发现怪人从血河里重新探出了身子,那身子上本来被李灿若割落的心脏,只剩下黑红窟窿的地方完好无损的复原了。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血水...可以治疗她的身体?”李灿若震惊着。 怪人湿漉漉的发丝盖住其两肩,披散在胸前。 她脸上再次浮现笑容,开口道:“你们都将与我为一体。” “什么?”李灿若皱着眉,紧接着感觉到胸口一阵重闷,好似坐着一块大石。 他低头看下,发现血水已然浸没到了胸膛,没入血水的身体,被浓稠的血丝缠弄,挣脱不得。 “可恶!”李灿若大喊道,其被浸没的手,仍紧紧地握住剑,妄想在血水中摆弄挣脱,却发现手臂一阵酥麻,根本使不上劲。 “出来!出来救救我!” “你们在做什么!”李灿若朝周旁笼子里的卫兵们喊去,却未有人回应。 随后他环顾一番,发现笼子上下都浸满了血水,卫兵们大多昂着头,竭尽所能的将鼻口探出到水面上,以求一线生机。 见到卫兵们此刻都已自身难保,李灿若脑子一片恍惚。 “就这么死在这里了吗...” “好不甘心啊...” “我还没有活够啊...混蛋...” 李灿若就像那些竭力要寻求一命的卫兵们一样,在最后关头昂起头,想要将脸庞浮出水面。 可事与愿违。 一阵平静,血河在随后掩埋了所有人。 “轰!”骤然,血河上突然燃起熊熊烈焰,原本只是一小撮位置,即而间充满了整个血域,房间上下顿时被火光燃亮了起来。 拍腾的“血火之海”,看不见一个活物处于水面之上。 那处血河区域里除了有拍腾的水浪声与噼啪燃烧着的水面上的火焰,听不到其它声响。 在血河之外的女人,心惊胆战的看完了全程。 在火焰当即窜入至血海各处时,她的眸中瞳孔,好似爬满了挣扎的冤魂,冤魂或许就是死去的卫兵们,火焰像是替他们尖叫的乐器,疯狂凿动着女人的耳朵,她不禁闭起双目,捂紧双耳,牙齿止不住打颤。 可紧接着,火焰突然不再舞动,熄灭了过去。 “呼...”女人微微睁开眼,直到这时,她的耳边才无令人疯狂的挣扎声。 “都...都死了吗...”女人的双手掩住嘴鼻,颤抖不止。 在之后她抬起脚,走到那阻隔她与血河之间的“看不见的墙”,伸出手,摸在上头。 血河归于平静,仅能瞅见到一些位置上,仍燃烧着的火苗子,以及唯一能够探出到水面的笼子。 应该是因为地理的优势,这只笼子坐落在一块凸起的大石之上,没有知道这笼子为什么会垫着一块大石。 而这只笼子里原本所关着的,便是先前那竟能与王森林交谈的“尸体”,如今他也被埋在血河下,不见其踪。 女人沮丧着脸,抿住嘴唇,扶在那“看不见的墙”的手攥紧成拳,对面前的情况束手无策。 此刻除了头顶上那仍未改变的,“会呼吸的肉”,传来蠕动着的声响之外,女人仅能听到自己的喘声。 随后,她的喘声变得急促,神情也痛苦了起来。 “怎么办...” “接下来要怎么办...” “没有人能带我离开这里了吗...”她的眼里失去光彩,啜泣着,靠去面前“看不见的墙”的身体缓慢滑落,直至跪倒在地。 “不对...” “那是什么?”女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似在刚才眼睛瞥见的一霎那,有一只手从血河里伸出,抓住了笼子的铁栏杆。 她抬起被泪水打湿的脸庞,起身放脸望去,确认这是否是真实的,毕竟当时火焰仍熊熊燃烧着的时候,她可见不到有只手抓在上头。 果不其然,在离她最近的一个笼子处,上面有只手死死地抓住了铁栏杆。 “喂!你听得到嘛!快爬起来!”女人见状,忙大叫道。 “我知道你没有死!你快起来!“见那只手依旧不作变化,仍固牢在铁栏杆那,女人焦急道。 “搞什么啊...为什么明明从血里伸出了手,还不出来。”女人心急火燎的心情演变成了一肚子的哀怨。 “会不会已经...死了”女人当即低下脸,再次滑落到地,本来初有光泽的面容又作死灰,她捶打着面前“看不见的墙”,满声载怨。 这时耳旁响起一道隐约的水声,听起来像是有人从血河里探了出来。 女人的心里顿然燃起希望之火,她又起身,再次放脸望去。 “这...”这次的结果看来并非如愿以偿,女人的眼里尽俱恐惧,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抬起头的第一眼,看到背向着她的,竟是与她一般的女人躯体。即使不转过身,女人也能分辨得出露出血水面的是为何人。 方才在场的除了她为女子身,另外一个,便是骇人听闻的怪人。 “她...没有死...”女人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肤寸贴合,如此稠密的血水,见着就让人窒息,她原以为埋在血河里的所有人大都挣脱不出。 却漏忘了,这血河很有可能就是怪人创造出来的产物,她又怎么被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杀死。 随后,在怪人仍未转头注意到她前,女人一溜烟跑到后头,离开了这里。 女人极力想要掩盖住急促的呼吸,她靠在柱子后边的黑暗角落,害怕的不敢作声。 此时的怪人已然察觉到了血河之外,那女人的存在。 仅在水面上露出颗头颅的她,张脸看去,想要找出女人具体的位置,却只是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随即,她低着头,就这么静默在原地,面上并无表情。 血河在之后竟下降去,血水不知道为什么被好似被抽离掉似的,血浅可见地,消失的无影无踪,仅残留些许血液在于地面上,像一串柔弹的果冻。 那本被血水掩埋在底的卫兵,与王森林李灿若等人露现于地面。 躺在笼子的卫兵目眦欲裂,撑大着嘴巴,死前好似遭遇了对他们而言空前绝后的痛苦。 他们的眼眶里竟被灌满了血水,嘴唇两角漏泄出稠浓的血液,不知这来自于他们身体里的,还是血河里头的。 耳鼻也不能幸免于难,几乎都朝外渗漏着鲜血,状况看起来,与七窍流血并无区别。 藏在柱子后边,一处阴暗角落里的女人,觉得躲得有些时候了,可怪人那边仍无动向。 便升起好奇心,打算稍稍朝柱子外偏头,窥探血河那边的画面。 “哈呼!”血水竟然在眼皮底下消失干净了,这让女人震惊的差点叫出声来,好在反应及时,捂住了嘴巴,才没让怪人注意到她这里。 随即她继续朝怪人那里观望去,发现本来被血水深埋着的卫兵们一一现身,躺倒在地面,不省人事。 同样的,她也注意到了李灿若与不远处的王森林,两人亦躺在地上,没有声响,生死未卜着。 女人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祈祷这些倒在地上的人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她也甭想离开这里了。 静默了有一会儿的怪人,终于动起了身。 只见她朝着那“看不见的墙”走去,不知要做什。 她在做什么?她不知道那里有一面“看不见的墙”吗?女人内心疑惑着。 可接下来,怪人竟迈开脚,踏出了从未有过的一步:她居然走出去了血河区域之外! 怪人的行为简直打破了她的认知,这不分明有一面她从头至尾都看不见的墙吗?为何这怪物能够好似来去自如般,说出来就出来。 难不成,这怪物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不受约束? 女人很想叫喊出来,但眼下她不能这么赶,一旦被怪人发现了她,下场可能比倒在地上的那些人更为凄惨。因此她使力掐住大腿上的肉,以此来打消叫喊的念头。 “啊...”女人依然是发出了响声,掐着大腿肉的她或许是估算错了自己所能承受的痛楚程度,忍不住的发出了痛叫声。 虽然只是很小的喘声,在随后女人也紧闭住了嘴巴,但怪人还是注意到了黑暗的角落里发出的响声。 女人亦料想到自己可能因此被注意到了所处的位置,而后小心翼翼地蹲走到另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前脚刚离开,后脚怪人便追上了。 好似脱离出血河区域外的怪人,步伐凌厉迅速了不少,不再是缓慢的抬脚行走,才几步路,就来到了女人原先所呆的柱子后。 女人轻轻拍着胸口,侥幸的呼出一口气,暗自想,所幸这处地方并无火光,否则她一早就会被瞥见到。 怪人扫视一周,并未发现到另一处角落里蹲着的女人,这里的环境实在是漆黑。 或许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怪人转身离去。 女人松了一大口气,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方才的状况简直让她不得呼吸,生不如死般,差一点就踏入死地里。 见怪人不在周围,女人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既然这里没有光,那么她可以利用环境的优势,通过一些些的从血河那遗漏的火光,来辨别到怪人的位置。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强撑 好在这个地方够黑,否则... 女人下蹲着身子,靠在柱子后边,这里是她起初躲藏的位置。 故技重施般,她又是露出一只眼睛,向怪人离开的方向偷窥去。 没成想在柱子的另一边,也同样是有人露出半截面,几乎是与女人同一时间抛撞在一块,两头眼睛对视成线。 “啊!”女人失声大叫,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面上,连连后退着。 “不!不要!不要杀我!”女人抱头大叫道,她已经退无可退,身后留给她的是一堵冰冷的墙壁。 露出的半截面,便是方才只离开女人视线一会儿的怪人。 女人坐地上闭着眼,将身子缩到了膝盖里。 “不要...别杀我...”女人连续的失声叫语,使嗓子变得沙哑了不少,也没有力气再大声喊叫。 怪人从柱子的另一端走了出来,她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径直朝女人走去。 即便是光着脚,这步伐声对陷入危机,竖直起耳朵的女人来说一样是清晰不已。 她心脏就快提到了嗓眼处,脚步声戛然而止。 很明显,怪人停在了她面前,而且在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女人的内心依旧是惊恐着,可好奇心同样驱使着她想要做出一些行为。 她想抬头看看是什么一个情况。 不行!这么做我一定就看到她了! 可是如果要对你动手的话,至于这么久也不行动起来吗? 女人内心起了矛盾,好似有两个人在她脑子里窃窃私语着,权衡接下来将要做出危险行为的对错。 别吵了!我...我一定要看看! 低着头也是死! 顷刻间,女人的脑子里失去了惹起纷争二人的声音,一切平静了下来。 她深吸口气,尽力止住发抖的身子,头微微从双臂怀拢的狭小空间里抬起。 “呼...” 眼睛有些模糊,还未能从闭眼许久的状态下恢复,黑暗的环境让她不得看清面前的景象。 直至她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她才撑大着眼睛。 虽然答案已经很明显,可当亲眼所见怪人就在自己面前,她仍是怵目惊心。 “你...”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女人哆嗦的开口。 “我是主人的孩子。”女人的话语刚落,怪人逐回道。 怪人竟能像常人一样说话,这不免让女人诧异。 既然如此的话,或许能有一线生机?女人心生念头,而后道:“我...我也是主人的孩子...” “所以你...你不能够伤害我!”女人像是警告一般的口吻,说道。 怪人皱紧眉目,打量着女人全身上下。 被怪物这么盯着,即使这怪物长着一副人类的面貌,女人难免也会发毛。 “不,你不是主人的孩子。” “你是主人的敌人!”怪人在打量女人一番后,神色勃然大怒。 糟糕!触怒了她!女人顿足失色。 双脚打岔,被识破的她不知是想朝哪处逃脱,不料脚底打滑,一双脚竟向怪人身上蹬去。 怪人被女人无意的攻击,身体稍微失去了平衡,向后踉跄了一下,便又很快站住。 编出来的借口被识破,外加上攻击了怪人,这让女人万念俱灰,找不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真的只是...不小心...”女人愧疚的开口,眼中尽是惧色。 怪人向前,愤怒的朝女人蹬去一脚。 女人见状,却是一脸惊慌失措的蹲下了身,竟躲了过去。 戏剧性的一幕,怪人这一脚并未因为女人的蹲下而止停下来,反而是蹬破了女人身后的墙壁。 看似厚重的墙壁,没能抵挡的住怪人的攻击,被怪人在上边留下了一个蛛网状的裂痕,落下许多的石块,恰巧尽数砸到了蹲下身子的女人。 “啊!”纷乱的石子像一个个拳头,注灌到女人的头壳上。随即,女人痛嚎了一声,便失去意识的昏了过去。 怪人愣了一愣,没想到女人的下场竟是如此,被她无意蹬落的石块砸中,倒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 过后,怪人似乎想起了什么,逐抬起脚,打算朝女人刚刚才遭创的头颅砸去。 “噗...哈呼...哈呼...” “噗...呼忒!” 怪人脚下的动作中道而止,她听到身后,有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随后她收起了将要下坠的脚,转过身,从黑暗的柱子后方走了出来。 “你...还在这里?” “该死啊!” 满是残遗的血液的八笼之地,原先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王森林与李灿若二人竟苏醒了过来,他们在瞅见到怪人从角落里出来的一刹那,破口斥道。 怪人缓缓向他们走来,面上提起不悦。 王森林与李灿若二人亦踉踉跄跄的站起身。 两人周身尽是残存的血迹,面上一沓,头上一沓,这些挂在身上的鲜血甚至可以用手揪在掌心里,可似黏物拨弄。 “好在...剑还在手里。”李灿若往王森林那露出侥幸的笑容,说道。 王森林见状,在自己的身上摸索来去,“该死...什么都没有了。” 李灿若望去周旁那倒地,生死未卜的卫兵身上,朝王森林说去:“去新生者身上找吧,他们或许还带有一把两把的。”话语间似有责备。 王森林亦看去卫兵那,脸上同样露出侥幸的笑容,不作回话,当机立断的赶到了其中一人前。 而此刻,怪人已经来到了李灿若的面前。 “臭家伙!受死!”李灿若夺步上前,怪人仍未反应及时,逐胸口处受创,被划了长长的一口子。 鲜血喷涌至李灿若身上,溅射到眼中。 可李灿若却毫不在意,他趁胜追击,妄想再去攻击。 怪人这下是反应了过来,朝旁躲闪过去,随后攥掌作拳,击在了李灿若的剑身上。 剑如一张薄纸,竟被怪人一拳击在中心,便上下分离,折断成半,砸落,碎散一地。 眼下的景象实在夸张,令李灿若因为如此而险些楞在原地,而后差些被怪人如鞭迅狠的腿劲击中。 好在弃剑后撤去,躲过一劫。 这鞭腿劲道,将李灿若原先位置旁的笼子踢中,整个铁栏杆断坏入笼,笼子的半边凹陷入内。 看到此景,李灿若一脸侥幸,心想如若被她那一腿抽中了,得躺地上醒不过来了。 怪人自知踢错了对象,眼睛死死盯着李灿若,恼羞成怒。 手上没有武器了,李灿若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心中苦涩。 脸黑的怪人冲了上来,冲刺的速度极快,李灿若根本反应不来。 怪人在将要抵挡李灿若面前时,丝毫不减弱速度的支起膝盖,朝李灿若腹部顶去。 顿然,李灿若被怪人膝盖冲击到的腹上皮肉,此刻往里凹陷。 其背部如弓,身体的各处好似不受控制的朝后奔去,李灿若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眼睛快从框里跳出。 怪人强大的冲击撕裂了面前的空气,响起刺耳的破空之声。 “糟糕...”一旁的王森林在找到武器后,刚一抬起头,便瞅到李灿若倒飞出去,取代他原先位置的,是那怪人。 从卫兵身上拿到一剑一匕首,不知是否合用,但眼下并无其它办法了,王森林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这时他好似发觉到了什么,眼睛朝旁瞥去,回想起方才怪人竟从柱子那头过来。 那么便是,所谓的“看不见的墙”已经消失了? 王森林灵光一现,如此一来,想必不用在这狭小的地方与之交战了,他心想着。 可...灿若在另一头,怪人正当时的目标便是他。 灿若摆明是没有与之一战的能力的,大家同为凡人,血肉之躯、手执寸铁,又怎能对付呢? 如果自己离开了,灿若只会是一个结局,那便是死路一条的。 不成...我不能离开! 王森林握紧了双手的剑与匕首,咬紧牙关,冲上前去。 王森林原想杀个措手不及,趁怪人前去李灿若那处的空隙,偷袭其背。 但未料怪人一直在竖起耳,能聆知周旁各物,王森林那琐碎的脚步轻而易举便让其察觉到。 怪人转过身,直直瞪去王森林一眼,地上那残留一地的鲜血此刻好似能受怪人的控制,朝王森林蜿蜒游来。 而王森林在半途中突然猛地提升了速度,因此在怪人未反应来的情况下已经先行一步赶到了怪人面前。 “死亡吧!”王森林手上的剑贯入到怪人的胸膛,刺穿了其中的一颗心脏,剑尖从其背部露现。 “呼呼...”王森林溅上了一身血,他望去怪人脸庞,他的面上依旧是先前那副恼怒的神情,恨不得活吃了王森林一般。 “主人要来了...” “你得死去!”怪人怒嗔,随即四周窜行在地的鲜血竟好似蛇样,缠在王森林身上,使他不得动弹。 而方才从怪人身上溅出的鲜血,亦缠在了王森林身体各处,宛若细丝的触须。 其脸庞亦夹杂着怪人的鲜血,那些鲜血如绳子一般,勒紧了王森林脸上周遭,扭曲成团。 “该死的!这是什么啊!”王森林很想用手去撕扯开这些让他痛苦不已的鲜血,可四肢被上锁的死死的,鲜血就像一捆捆锁链,令他如同进入了“鲜血监狱”。 “啊!!!”王森林的眼睛被鲜血钻进里头,妄图从框里挑出,剧烈的痛苦让他不得不撕心裂肺的嚎叫着。 这些鲜血灵活的就像是怪人的第三只手,为他所用。 灿若...你还能起来吗... 救救我...眼下...只有你可以了... 王森林的意识逐渐模糊,强烈的痛意卷席着他的大脑,令他的大脑已经疲惫不堪,受不了折磨了。 就像是快要熄灭的烛火,油尽灯枯,眼瞅着要见底。 “嘭!”好似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 缠在王森林身上的鲜血暂时的松开强劲,使得王森林模糊的意识又缓缓回过来,他又能看到地上那残存一部分的火焰了。 “怪物...我操拟吗...”只见李灿若捂着腹部,缓缓从漆黑的一处地方走出,布满着鲜血的脸上强作一副不忿的表情,嗔道。 李灿若的手上攥着一块如其拳头般大小的石子,话音落后,又朝怪人脸上砸去。 “嘭!”这下可是砸的个结结实实的,怪人的脸上青了一块,看来李灿若砸去的这一下,力度可不小。 “灿...若...”王森林耸拉着眼皮,呢喃着,而后身躯感到一阵的疲软无力,向后倒去。 其身上的鲜血在此时已经无暇再“照看”着他了,从其身上剥落,流淌在地,打算朝李灿若那处去。 李灿若亦耸拉着眼皮,他的身躯同样也是走到了极限,强大的意志力迫使他重新站了起来,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他在刚才就已经被腹部那股令其痉挛、生不如死的疼痛,摧残毙命。 “你还没死?”怪人有点诧异于李灿若的情况,方才重创他的那一下,换作其他人早已一命呜呼。 为什么他还能站起来? 然后怪人又瞥了一眼身后的王森林。 想起来这家伙亦在之前受过她的重创,也同样站了起来。 第二百章 救援 “呵...别小瞧我了...”李灿若说罢,颤巍的抬起手,又掷去一块石子。 怪人脸颊上本挂着的鲜血,任由怪人所掌控,随即如一片凌厉的刀刃,朝将要掷到其脸上的石子击去,石子一分为二,碎散一地。 “为什么...可以这么做。”李灿若亲眼所见,怪人竟然可以操纵着周旁的鲜血,予以己用,这实在有驳于常理。 不过很快他又打消了疑惑,念想自己来到这栋大楼开始,就见识到了本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景象,面前的怪人能够操纵鲜血,也就不算得了什么了。 怪人冲起身,来到李灿若身前,一把抓起了他的脖子,脖子下的衣领挂着数不清的血珠,这些血珠大多是之前浸泡在血河里所致的。 其身上所披着的守卫兵团大衣,也早已被染成血红色,血水不停朝地上滴落。 眼下的李灿若已经不需要怪人倾注多少的力量去击败,如她所见,这苟延残喘的样貌,她轻易地便将李灿若提了起来。 李灿若的身子摇曳在空中,他很是想咒骂怪人一番,却发现咽喉被怪人紧紧地握在手里边,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此刻他的双手甚至失去了缚鸡之力,撕扯着怪人的手臂,苦苦挣扎,后者分明不受影响。 下身的脚亦想朝其踢去,仅是摆弄两下,就软了下来。 “嘚嘚嘚...” 突如其来,楼梯间传来了嘈杂的鞋踏声,听着像已经步至到门口。 “天啊...” “这些是什么?!”门口处的惊呼声络绎不绝,皆是穿戴着守卫兵团服饰的人们驻停在此,看到了门上,墙壁上一片血淋淋的景象。 怪人徐徐转脸,早在之前,她便听到了鞋踏声。 因为其中有个她很是熟悉的人。 而那人此时正站在她身后。 怪人转脸后看到了他,正欲出口的话语被其憋回到肚子里,可她却是莞尔笑着。 “放手!放下手里的人!” “我再说最后一次!否则我将就地审判!”王森林的哥哥,同样也是匹亚国的国卫之一王雨。其秉着剑,气势汹汹的站在怪人面前的不远处。 而在王雨的身旁,竟站着宋卉岚。 王雨与宋卉岚在见到怪人转身的那刻,眼神里都是那么的惊奇不已,只是在之后,王雨见到了躺满在地上的卫兵与王森林、李灿若的躯体,眼神则变得对怪人憎恶了起来。 旁边的宋卉岚却显得有些异样,起初像是见到了盼望了很久的,珍贵的礼物。在王雨一番警告的话语后,又转变作铁青着脸庞。 “放手吧...你也不想就此死去吧?”宋卉岚此刻才将武器拔出,那是一把打造精致的铜色长剑,上面刻着好似符纹的印记。 两人的身后跟上来一批又一批的卫兵,全副武装着,警惕的看向怪人,卫兵里为首的是之前与王森林、李灿若二人在大楼下碰面,被告知可以先行离开,此任务不需要他来接管的兆麦。 回到家中的他,本来打算好好的洗个澡,睡个好觉,连日的工作使他疲惫不已。 没成想王雨与宋卉岚竟然找上门,又把他唤了回来,以至于他现在脾气看起来并不顺,如若不在王雨和宋卉岚的面前,他势必要大发雷霆。 除此之外,门口又走进了十来个黄金士兵,他们站在宋卉岚身后。 “怎么黄金士兵们也来了?” “你没看到吗?宋国卫也在这里,那黄金士兵当然也在啊。” “可是...我们同样也在这里啊!” 那群守卫兵团的卫兵,以一副诧异的目光看着黄金士兵们,交头接耳着,好似并不知情黄金士兵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卫兵们大致心里都清楚,在宋卉岚身边,几乎每时每刻都能见到黄金士兵的身影,这些人由其精心挑选,不同于皇室里的黄金士兵,他们肩膀上刻着特殊的符纹印记,都是保驾护航、顾及宋卉岚性命周全的人。 甚至是国王与宋卉岚一同遭遇危险,他们也可以舍弃国王,不顾一切的救下宋卉岚。 天知道宋卉岚是用了什么方式,让他们如此的忠心耿耿。 王雨皱眉看去身后的卫兵们,这让兆麦料想大事不妥,连忙作声:“安静!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朝身后的卫兵们呵斥道。 说罢,兆麦朝王雨抱有歉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王雨扭头去,将仇视的目光重新放在了怪人身上,似在警示着他,再不放下手上的李灿若,其身后的人可不是摆设。 而怪人从转脸视去的那刻开始,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宋卉岚的脸上,且隐约可见其眼中泛起泪光,敞开的笑容让其看着不像是个异物。 她松开手,早已被其死捏着脖子,弄得不省人事的李灿若因此摔在地上。 王雨见状,逐渐缓步向前。 怪人感觉到王雨对她深深的敌意,终于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离开了宋卉岚。 宋卉岚伸手触去王雨的手臂,“我去吧,由我来控制住这头怪物。” “你们去救助地上所有躺着的伙计们。” 王雨当即斥道:“不可...这相当冒险。” “你身为国卫,不能冒险去做这种事。” “非要做,也是让我来做。” 宋卉岚摇了摇头,“可你也是国卫,如果我不阻止你,你现在就是一步步的冒险,离怪物这么近是很危险的。” “更何况...我还年轻着呢,可不能小看我啊,哈哈。”他打趣道。 听其意,王雨清楚宋卉岚是认为自己年纪不小了,冒这样的险实属不妥。 王雨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其愁闷着脸,心想已经过了做事不动脑子的年纪了,不能再像那样,毫无顾忌的上前去战斗。 身后的兆麦本想自告奋勇的,但考虑到两大国卫皆在此,自己貌似没有资格去争论,便也只好呆在原地。 “王团长还躺地上呢,得抓紧时间送他去治疗了,时间不等人啊前辈!”宋卉岚皱眉道。 “那好吧...接下来就拜托你了。”王雨饶有欣慰的看去宋卉岚脸上。 “大家将地上的伙计统统送回去救治!时间不等人!” “不能放弃任何一个生的希望!听明白了嘛!”王雨朝身后的卫兵们喊道。 “是!”卫兵们听罢,便打算着手行动,可转眼就看到了怪人在望着他们,再瞅着怪人身体上的那堆挤在一块的心脏,他们感觉有些迈不动道了,不太敢上前,犹豫着。 王雨见卫兵们的视线所在,知道他们担心着什么,亦望去怪人那,朝宋卉岚开口道:“小岚,把怪物控制住,否则我们行动会有危险。” 宋卉岚并未回话,而是转身去黄金士兵们面前,对他们嘀咕了几句,随后他摆手,示意着他们跟随上前。 “小岚你要做什么?”王雨伸手截住了宋卉岚的去路,惊忧道。 宋卉岚微笑着脸,“前辈别担心,有他们在,我一根毫毛都不会损失。” 王雨依旧没有想让他前去的意思,秉身挡在其面前。 “你真的要上去?”王雨问道。 “真的没事...前辈。” “我明白你的好意,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你不妨就让我出一出风头吧。”宋卉岚凑近到王雨面前,苦笑道。 “你这小子...果然还是那样子。”王雨亦苦笑着,他回想起以前提携着宋卉岚的种种经历,宋卉岚从来都乐于力争上游,他清楚,这是宋卉岚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关键因素。 他亦欣赏宋卉岚的这一作风,这并无大碍。 “万事小心。”抛下这话,王雨从其面前离开,走到一旁,环手于胸着。 宋卉岚朝王雨点了点头,一脸真挚。 “跟上。”随后他朝身后的黄金士兵肃然一声,一行人来到了怪人面前。 “将王团长和李队长的身体带去守卫兵团面前。”宋卉岚面无表情道。 随即,黄金士兵二话不说,走去抬起了地上的王森林与李灿若,而怪人却纹丝不动,就这么静默站着,目光柔情似水的看在宋卉岚身上,任由黄金士兵将王森林与李灿若带走。 那俩黄金士兵将王森林与李灿若的身体抱起,在经过王雨面前时,王雨担心着王森林的身体状况,故开口去,“王团长让我带着就行。” 谁知黄金士兵根本不关心王雨的话语,只是照着宋卉岚的指令去做,放到守卫兵团等人的面前,这无疑让王雨感到不适。 可他转念一想,这些人一向是这样的作派,只听命于宋卉岚,便也将气硬生生憋了回去,不好发作。 待俩黄金士兵回到队伍里,宋卉岚再次开口道:“将她围起来。” 黄金士兵们丝毫不作犹豫,就这么绕着怪人一圈,将其团团围住,也仅是围住,等候宋卉岚的进一步指令。 宋卉岚扭头,朝王雨开口道:“前辈!我已经控制住了!” 王雨虽然很是疑惑宋卉岚的做法,为什么他们只是将怪人围起来,并且,怪人竟然对他们一点敌意也没有,没有攻击的念头,就那么站着。 但是王森林的安危比这要重要的多,他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在了王森林那周身血迹的躯体上。 其余的事情王雨无暇顾及,只要怪人不构成威胁,能让宋卉岚解决,无论是什么方法,那都能是正确的。 而后,他便走到了王森林与李灿若那,这两个对于守卫兵团极其重要的人可不能出什么差错,更何况王森林还是他的弟弟,他得好生察看。 “怎么样了?王团长和李队长的伤势?”一来到,王雨便开口朝一名察看了俩人一番的卫兵问去。 “身上发现不了任何的皮肉伤,那些血迹更像是浸泡上去的,并不是从他们身体里流出来的。”卫兵疑惑道。 “但是国卫大人请放心,团长和李队长两人都无生命危险,或许只是昏了过去。”卫兵随后补充道。 “那就好...”王雨松了口气,但他而后仍是不太放心,自己去察看了王森林与李灿若一番,发现果然如卫兵所说的,尚存气息,这下才真正的卸下心里头的包袱。 “好了,用白布来隐藏团长和李队长的身体,在用担架护送回去组织堡的途中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看到!” “清楚了吗?”王雨肃然道。 那名卫兵点头,随后便唤来另外几个卫兵,将王森林与李灿若的面貌一一用白布子盖上,抬起到担架里,从门口处离开。 紧接着,王雨走到了兆麦的面前,后者正在察看着其余躺在地上的卫兵。 “如何?情况怎么样?”王雨皱眉去。 “国卫大人...情况并不是很好...这些伙计们...仅仅有几个活口...” “并且没办法痊愈...他们的身体好想遭遇了严重的创伤...”兆麦唉声叹气道。 “是怎么一个情况?”王雨愁眉不展。 “唉...具体的情况要让医师来确认,我只能说...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了。”兆麦回道。 第二百零一章 棋局将起 躺在地上的卫兵们,大多都已经被搬离到了担架上。 王雨看去他们那,只觉嘴中苦涩,五味杂陈。 “如果来得早一点,事情就不会进展成这样了...”王雨略作愧疚道。 “国卫大人,这与你无关,有问题的也只是我们守卫兵团的问题。” “我不应该离去...如果我当时在场的话,事情或许就不会这么严重了。”兆麦抱有歉意道。 王雨拍了拍兆麦的肩膀,“这与你无关,你不过是照命令做事。” “本来你连续的干活了好几天,应该好好的休息一顿。” “突然唤你回来,辛苦你了。” 兆麦轻轻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国卫大人。” 王雨亦点头回意,而后他望去宋卉岚那边,注意到黄金士兵们仍团团围住怪人那处,他们的身躯过于庞高,使得王雨不能看到围住的圈子里,怪人是什么样的状况。 “我得去找宋国卫讨论一番,之后我会离开。” “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兆麦。”王雨扭头回来,对着兆麦说道。 “请放心。”兆麦作揖回道,随后目送着王雨前去宋卉岚那处,淡了神色,转身回去。 “小岚,你们这是在?”宋卉岚命令黄金士兵将怪人围住的做法,让王雨摸不着头脑,故在其走近宋卉岚身旁时,问道。 “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呢?” “前辈,你忘记了吗?我们身为国卫啊,依旧是要遵循审判厅的规矩的,不能够私自审判罪犯。” “这要是传出去,影响可不好。”宋卉岚对着王雨,微笑道。 王雨皱眉,“这怪物杀了守卫兵团这么多的伙计,王团长和李队长更是因此身受重创,昏迷不醒。” “即便我们私自裁决,我想大家能够明白。” 宋卉岚苦笑一番,“前辈啊...你可能不清楚现在匹亚国的局势。” “街上都在传,入侵者将会在不久后出现,匹亚国或许会重蹈以前的劫难。” “如果我们就在此地处决了怪物,而不是用其它的方式。” “传出去会让匹亚国陷入恐慌,大家都在想着匹亚国是否已经印证了那些传言。” 王雨沉思着,其眉头比之前更为紧凑,并未立即回言。 宋卉岚见状,继续道:“因此我认为,不妨就让我亲自来解决这档子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杜绝风波的卷席。” “这些风言风语,找到源头了吗?”王雨半响一言不发的沉默,被自个打破,他回道。 “我最近一直在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是很抱歉前辈,我也是无能为力。”宋卉岚愧疚道。 “这是我的问题...不怪你...” “我近日来,也是在处理其它事情,导致我有所疏忽了。”王雨自责道。 “作为前辈,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到的一切,再也不能要求你更多了。”宋卉岚安慰道。 “接下来,就让我们后辈去解决吧,也该是我们站出头的时候了。” “我和森林齐驱并进,这不是你想要见到的吗。”宋卉岚脸上挂着笑容,说道。 “你已经今非昔比了,小岚。” “可森林却还不是...” “日后他身为团长有什么地方都需要你多多照看啊...”王雨感叹道。 “放心吧前辈,没有你也就没有我的今天。”宋卉岚伸出手,欲与王雨握去。 盯着面前宋卉岚伸来的手,王雨停顿了一霎,思绪稍有絮乱,可后仍是握去手。 “你看起来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王雨微笑道。 “这里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前辈。”宋卉岚朝王雨轻点头,微笑着道。 “那...就拜托你了。”王雨神色凝重的道,随即他望了一眼黄金士兵那处,便转身朝门口去,离开了这里。 直到视野里完全看不到王雨的身影,宋卉岚才不再看去门口那里,他转回身,向那群黄金士兵开口道:“散开吧。” 黄金士兵当即朝四周散开,怪人便再度展露在众人面前。 一边正陆续将担架上的伤者抬起,打算离开此处的卫兵们一一扭头,注意力完完全全被怪人吸引了过去。 一副婀娜丰腴的女性身躯,身上却起了奇异的景象。 怎么会有人同时拥有如此之多的心脏呢?这些疑问充满了他们的脑袋。 “抓紧时间了!我们的时间不多!”兆麦瞧见卫兵们统统被怪人吸引了过去,便肃然叫道。 他们这一批人是守卫兵团的老兵,并不是像先前那些新生者一样,混杂有不少目无纪律,惰懒成性的人。 因此当兆麦开口去,无须覆言,老兵们也就不再望去怪人那里,即便他们很好奇为什么身为国卫的宋卉岚不解决掉怪人。 “主人。”怪人眼里满含泪水的,朝宋卉岚道去。 黄金士兵们被怪人这一声话语注意到,稍稍扭脸看去,而后又转过回去。 “我成功了?”宋卉岚眼中饱含着惊喜,却是疑惑道。 怪人竟作揖回道:“是的,主人。”在宋卉岚的面前,她就像是毕恭毕敬的仆从。 “天啊!真没想到这一天终于发生了。”宋卉岚惊喜若狂,他走到怪人面前,伸出手,欲触摸怪人身上挤堆一团的心脏。 怪人未作抵触,一动也不动的呆在原地,面带微笑着。 当宋卉岚触及去,其不禁深吸口气,随即长呼,饶有兴趣道:“只是我颇为好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心脏。” “主人...我也不清楚。”怪人遗憾的摇了摇头,看起来她很想回答宋卉岚这个问题。 “没关系,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的计划终于要成功了。” “就差几步。”宋卉岚俯下头,探脸到怪人胸前,耳朵紧贴着怪人身上的某一颗心脏。 心脏如小鹿乱撞,扑通不止。 “心脏跳得很快,果然是异于常人的表现。”宋卉岚感叹道。 “因为主人离我太近了...”怪人的话语间混杂着微微的喘息声。 兆麦环手于胸,要说房间内外布满着鲜活血淋的血肉、空气里充斥的腐败呕心的气味,让他惧意渗骨;但面对着宋卉岚竟与怪人如此亲近的场面,他可真没见过。 他吞下喉中的唾液,一脸震惊的呢喃着:“宋国卫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那也难怪我巴结不成,这城里哪会有这样的女人啊...” “队长!手头的功夫我们几乎都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要做什么?”一名卫兵走到兆麦身边,打断了兆麦将要往下的念头。 “额...”兆麦被打断念头后,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好。 “我去问问宋国卫,你在这等着。” “是!”那名卫兵答道。 兆麦小步走往宋卉岚那去,快要接近时被黄金士兵拦住了路。 黄金士兵不语,只是冷冰冰的站在兆麦面前,活像一座覆盖了满满金子的冰山。 “国卫大人,我...”兆麦看了黄金士兵两眼,寒碜入骨,他可是见过黄金士兵动起手来的那股劲。 “让他过来吧。”宋卉岚将紧贴着怪人胸口处心脏的脸庞移开,好似与怪人的近距离交流就此结束了。 可随即却凑近到怪人的脸庞,像嗅其味。 怪人毫不顾忌,附和着他的意图。 宋卉岚在其脸上轻吻一道,便适然离开其脸,而后转头看去兆麦。 “我知道你想问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烧掉这层楼。”不等兆麦问去,宋卉岚便面无表情的作语道。 “可是这层楼并不是空楼,里面也是有人居住的。” “就这么烧了...难道不会引起怀疑和恐慌吗?”兆麦未料到宋卉岚竟然对他这么说,他原以为只是处理掉此处。 “那你觉得有什么好方法呢?不妨和我说说?”宋卉岚环手于胸,一脸好奇道。 兆麦停顿了一会儿,好似在整理思绪,“额...不如就只是烧掉这处房间吧。” “这样的话,大家也都不会怀疑,也不会造成大量的恐慌。” “即便有,也只是在这栋楼里的,我们挨家挨户去警告他们就好了。”兆麦小心翼翼地道。 “你认为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吗?”宋卉岚向兆麦走近几步,面对他道。 “挨家挨户的去警告他们,我不是觉得麻烦。” “只是他们即便警告过了,也无济于事。” “他们很穷,在这地方的人都很穷,所以他们要钱。” “有一个人拿了钱,就会有后一个来要钱。” “你们守卫兵团不是专门散财的组织,连番送钱给他们,你应该知道往后会有什么后果。” “届时甚至会引起南区一些帮派的注意,他们会不择手段的威胁你。” “当然,这都与我无关,我只是在帮你们守卫兵团做个劝告罢了。” “以及帮王雨。” 宋卉岚的一番话,兆麦消化不来,他没有吭声,只是苦涩着脸,像便秘一周后的模样。 宋卉岚静默的看着他,随后亦不吭声,似在等候兆麦的回应。 “可是烧了楼,我就遭殃了...” “不仅无法和王森林还有李灿若交待!就连南区的一些人!我也一并会得罪了!”兆麦终于开口,焦急不已。 “没关系,不用和他们交代。”宋卉岚颇有意味的说道。 “什么?”兆麦骤然疑惑着脸。 “你只要帮我做事,就不必呆在这个地方了。” “永远当着那破烂的南区队长...不对,应该是副队长。你的上头王团长复职,李灿若就得回来接替你的位置了。” “一辈子的南区副队长,你能接受吗?”宋卉岚问去。 “我...” “这当然不能让人接受啊...”兆麦自己的心里也同样不满足于现状,在南区积攒多年,什么都没有得到,整天就是处理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务,钱倒是一分不涨。 这样的生活已经维系了多年,好不容易当上了队长,薪资要比当副队长的时候高,却只是几天的事情,甚至连薪水都还没发,就结束了。 “真是操蛋啊!在南区里...”兆麦联想到这种种恶心人的事情,直教其在宋卉岚面前破口唾骂。 可随后他想起宋卉岚就在面前,这可是比他地位高了不止几个档次的国卫大人,便赶忙认错,“对不起国卫大人!我不该在你面前失态!” “我能理解你的失态,换做是我,我也不甘心。” “这不该是你得到的。所以...你可以帮助我。”宋卉岚淡然道。 “我...帮助你?”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国卫大人。”兆麦回道。 “我打算解决掉王国卫和王团长,不知你有什么看法。”宋卉岚用平淡的语气道出此话。 “啊!这...”兆麦大惊失色,他可没想到宋卉岚会有这种想法,如雷灌顶。 “你不需要问我为什么解决他们俩。” “只需要答应,或者不答应便好。”早有预料兆麦会是这等反应,宋卉岚微微一笑,说道。 “我...”兆麦感觉自己是在面临人生最为重要的抉择。 王森林可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啊... 而王雨,这可是国卫... 第二百零二章 被遗忘的人 “我答应你...”兆麦艰难地抉择了一会儿,便回道。 在宋卉岚满意的样子看来,这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宋卉岚伸出手,兆麦握去,后者又道:“假如失败了...下场会怎么样?” “下场是你所预料到的那样。” “不过放心,我们绝不会失败,一切尽在掌握中。”宋卉岚一副胸有成竹的面孔,说道。 “希望如此...”虽然宋卉岚说的十分肯定,可兆麦的脸上依旧留有忧态。 “你看起来的样子,好像不认为我能成功,对吗?”宋卉岚问去。 “我...怎么会呢国卫大人...” “我一直都觉得,你的能力远不止于此。” “王国卫他...多少有些阻碍你的发展了...”兆麦苦涩着脸,谄笑道。 “其实王前辈帮过我不少...我也不太忍心这么做...” “可是王森林当上团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算阻碍我的脚步!” “带上一群卫兵跑上来这里,认为就可以将我的心血付之一炬了吗?” “好在我的心血从不惧火...”宋卉岚黑着脸,怒意不减。 一旁的怪人亦怒火中烧,与之共情。 而黄金士兵们则仍旧如之前那般一言不发,头盔上的缝隙仅漏出眼鼻唇,纹丝不动。 望着怪人与宋卉岚一同发起火来,兆麦觉得眼下的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妙,怯批逆龙鳞。 “如果王前辈一心一意要护着他的弟弟,那么我不得不要让他成为路上的垫脚石。” “你得明白我的意思,兆麦。”宋卉岚见兆麦一语不发,只是聆听,故叫去。 “我...我明白你的意思,国卫大人。” “安排的任务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兆麦瞧见到宋卉岚的脸色有些许不悦,赶忙作揖道。 “谢谢,我们合作愉快。”宋卉岚嘴角上扬。 “好了,眼下你得命令你的下属伙计们,收拾一番这里了。”说完,宋卉岚拍了拍兆麦的肩膀,从其身旁走过,身后的怪人撇了兆麦一眼。 兆麦识得出怪人的那一眼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他很可能再也上不了岸了。 “国卫大人...”兆麦小心翼翼地道。 “嗯?”宋卉岚与那群身边跟随着他的人一齐转身来,看向兆麦。 话到了嘴边,兆麦却说不出口。 他呼出一口气,使力的闭眼,随后缓缓道:“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你是说‘清除障碍’的计划吗?”宋卉岚回道。 “对...就是森林...和王国卫大人...”兆麦吞咽着口水,道。 提到王森林,兆麦心头一颤,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要参与到杀害自己好朋友的计划里... “从现在开始,从烧掉这栋大楼开始。” “办的稳妥些,我不希望在我的房子里看到守卫兵团的人来问责。”宋卉岚肃然着脸道。 随即他们一行人便转身离开,走出了门口,留下兆麦与他的卫兵们在此。 宋卉岚刚一近门口,当他抬头再次注意到门旁墙壁上的血肉,不由得笑了。 而后一名黄金士兵抬起火把,照亮下楼阶去的道路。 房间内,兆麦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着。 之前向兆麦报告的卫兵此时走了过来,他在另一边观望了很久。 “队长,现在我们要做些什么吗?”卫兵问道。 “我们接下来,得烧掉这栋楼。”兆麦面露不忍,回道。 “烧掉这栋楼?这...这不行啊!楼里还有很多平民!” “国卫大人下的命令!不是我下的!你记住了!”兆麦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 “我...国卫大人为什么这么做?”卫兵既惊又疑。 “总之!你们给我听清楚了!我们接下来要烧掉这栋大楼!”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统统不许告知给他人!任何人!就算是你的家人也不允许!” “如果给我发现了...我会告知给国卫大人,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要怨我了...”兆麦鼓睛怒眼,额上青筋尽现。 卫兵们面面相觑,愁眉不展。 “可是队长...我们手上没有足够让大楼燃烧起来的东西啊...”先前的那名卫兵为难道。 “我去办...你们在这里等着。”兆麦愁着脸,言罢后便往门口走去,离开了这里。 此刻房间内就剩下了一干卫兵们,他们都是已经在守卫兵团摸爬打滚多年的老兵。 此刻大多都捂着脸,无法接受即将面临的事情。 “亲手烧死这么多无辜的人...” “我真的很难接受...”其中一个看着上了些年纪的卫兵不忍道。 “我何尝不是呢...虽然我以前没少做过不好的事,但亲手杀死这么多我们要保护的人,信任我们的人,真难下手啊...” 另外一名卫兵附和道,他的心情同样是沉重的。 “我想...” “我们可以趁这个时间,去告知这栋楼里的居民...让他们逃离走!”先前向兆麦报告的卫兵站朝前走了一步,这一番话让不少捂着脸,发出重重喘息声的卫兵探眼看去其身上。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是啊...这会不会拖我们下水...”一些卫兵疑惑道。 “如果大家真的不想让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那么我们就着手去干吧!” “在队长得到燃烧这栋大楼的工具之前,我们还有一些时间去拯救居民。” “只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那名挺身而出的卫兵一脸坚毅的道。 其余众人相视一眼,眼神亦逐渐坚定了起来。 未料,所有人竟在此刻达成一线,只是为了救抚良心。 挺身向前的卫兵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即他朝门口走去,身后紧随着一干人等。 “你留在这吧,小禾。”走在最后的两名卫兵突然交谈了起来,他们站在门口,而另一些卫兵已然走了下去。 “为什么?” “这个举动是很冒险的,你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的,你不需要淌这摊浑水。”那名卫兵神色凝重的朝小禾说道。 小禾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真的很想与你们站在同一战线。” “但不是现在...” “还不是时候。”那名卫兵回道。 “那...好吧。” “我留在这里吧。”小禾的样子看起来也不过是刚刚步入中年行列,面容还未被岁月过多的磨损,他惆怅着呆在原地,目送着卫兵离开。 缓步走回到原先所处的牢笼旁,地上除了残余的血水,与看不太清的肉块,没有什么能让人注意的地方了。 除了最后留下的一具“尸体”,这或许是这房间里唯一留下的“罪证”。 由于“尸体”裸露着,身上沾满了大片大片的血液,几乎覆盖周身,因此兆麦在发现后一言就断定了这不属于卫兵行列里,也就并未躺在担架上,被送离开此地。 且“尸体”一动不动的手死死的抓住一个笼子的铁栏杆上,死前应该是有强烈的生存欲望。 这看在小禾眼里,既心酸又无奈。 “安息吧...无辜之人。”他站在那“尸体”边,凝望着他,悲伤道。 突然,“尸体”抓住铁栏杆上的手竟然动了一下。 “天啊!”小禾差点摔在地上,这实在让他震惊。 “没...没死吗?”他不可置信道。 随即,“尸体”竟松开了手,整个人摔在地上,不到一会儿,双手撑起地,竭力地想要起身。 小禾震惊之余,也不忘眼瞧着身后的房间门口,是否有其他人所在。 他清楚,如果给伙计们看到了这具“尸体”活动了起来,尸体可就遭殃了。 本就渴望救赎的他小心翼翼地来到“尸体”边,“尸体“此刻还在颤抖着身,使劲想要站起。 “我来帮你!”小禾下定决心,走上去扶起了裸露的“尸体”。 得到了小禾帮助的“尸体”站起身来,小禾将其看了个一清二楚。 “尸体”拥有所有与自己相符的人类特征,与己并无异样。 看起来是个正常人,小禾心想。 确定了这是个人类男子,小禾才敢与之靠近,方才就算是扶起他,也是心存警惕,做有防备。 “水...”那男子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干裂发白的嘴唇软绵无力的念叨着。 “我有!” “给!”小禾从囊里拿出一个盛满了水的瓶子,递到男子的嘴边,将之灌去。 “咳咳!”灌到一半,男子突然咳出了一大片的鲜血,将小禾吓得朝边躲,水瓶也因此跌落地。 “哈呼...哈呼...”男子大口哈气。 “你...还好吗?” “你是...活着的人吗?”小禾问去,本来认定了这人会是一个正常男人,却在看到男子蓦地吐出的那口鲜血后,心里拿不定主意了。 男子稍偏过脸,眼睛仍只是一条缝,看去小禾脸上。 他并未出话,只是朝小禾点了点头。 “我是守卫兵团的卫兵,隶属于南区。” “我们...我们是来救你的。”小禾挺直腰杆,解释道。 “可...可以扶我起来吗?”男子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口气好似祈求道。 “当然!”小禾见状,紧忙跑去将男子扶起。 “你为什么光着身子,倒在这里的呢?” “你难道也是我们守卫兵团的人吗?”将男子扶起后,小禾问道。 “不是...” “我...还可以再喝...点水吗?”男子指去地上的那水瓶,渴求道 “当然!”小禾俯下身,麻溜地将水瓶拿起,而后又抓忙扶稳住男子欲倒去的身体,不知是否虚弱过头,男子的身体好似被风轻轻一吹,便可摇曳吹起。 “咕咚咚...”男子焦急大口地饮着水,一些水从其嘴旁溢出,洒落在地。 “谢谢...”半响,瓶里的水一贫如洗,男子好似从死亡的边缘存活过来般,眼睛明亮了起来,对小禾表示感谢,随即张望各处。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守卫兵团的人吗?”小禾想起了刚才的问题,这问题对他来说还挺重要,于是再次问去。 “我不是你们的人。” “我...我只是一个平民,在...南区生活的平民。”男子吞吞吐吐道。 “你原来不是守卫兵团的啊...那你又是怎么上来的呢?”小禾疑惑道。 “我被人折磨了一顿,陷害过来的...” “真是苦不堪言...”男子苦笑道。 “对不起...我不该揭你痛处的...”小禾垂着眼,抱有歉意道。 “无碍...反正我已经活过来了。”男子无力地微笑道。 这时,从一根柱子的后边,漆黑昏暗的角落里突然走出来了一个人,让小禾当即失措。 “我的天啊!”他再一次因为这样子的事情跌倒在地,上一次发生可没过多久呢。 “救命啊...有怪物要杀我...”走出来的便是之前昏迷依旧的女人,自从给怪人一拳砸落的石子砸晕去后,她就昏迷至今。 “你是谁?”小禾神经紧绷着,拔出了武器,警惕的问向女子。 “欸?怪物呢!那些卫兵呢!”当女人放眼看去牢笼各处,以及房间的正中央,发现地上躺着的卫兵与王森林、李灿若等人一一消失不久,这令她尤为震惊。 “我就是卫兵!但你是谁?”小禾质问道。 第二百零三章 辩解 “你真的是卫兵?”女人惊讶道。 “千真万确!看我这一身衣着,我有必要欺骗你吗?” “更何况,除了我们卫兵,还有谁愿意上来这种地方?”小禾面色不悦道,似对女人的不信任感到气愤。 “希望你没有欺骗我...” “你们卫兵也不全都是可靠的人!”女人似是抱怨道。 “你!你还在这诬告我们!我们如果不是为了拯救你们的安危,先前又怎会在这里倒了这么多生死未卜的伙计!”小禾气愤道。 “你们所谓情同手足的伙计,在这之前可都差点想把我用于解决他们生理需求的工具了!” “还好意思跟我讲你们有多么伟大,多么光明磊落!” “即使是你们的团长队长!也都把我骗上来!把我带来这随时可能死掉的地方!” “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女人发泄着先前憋的一肚子火气,朝着小禾大骂道。 “你...” “我们曾经是否见过?”方才被小禾救活过来的男子,此刻疑惑着脸,朝女人问去。 女人亦感到疑惑,她一直没有留意到站在小禾边旁的那名男子,当她仔细的看去男子的周身上下,才发现这人原来没穿衣服,身上都是粘稠的血液,而脸庞上亦满脸鲜血,多的看不清曾经的模样。 她皱着眉,回道:“我...你见过我?” “我现在可能...没有办法让你看清曾经模样。”男子想要擦拭掉面上的鲜血,谁料怎么做也无法将之擦拭干净,再说道:“但是我隐约记得,曾和你有过接触,就在匹亚国里。” “我...我不是很相信...我们曾有过这回事。”女人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回道。 “没关系...只是你还没认出我的样子。” “但是我看得出你的模样,只是比之前多了些狼狈。”男子微笑道。 女人僵硬的点了点头,随即她又转脸,看去小禾脸上,不悦道:“既然你是卫兵,那麻烦你们就把我亲自送下去!因是你们起的,果你们也得啃下去!” 面对女人的话语,小禾心里十分不顺,但鉴于自己的身份,难以违抗出于对卫兵这个身份的职责所在,便道:“你自己不能走下去?” “我怎么知道下面有没有危险?如果我真的能自己走下去,我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而且你不仅得带我离开这鬼地方,你还得带我去你们卫兵组织堡里,我要领取我身为良好市民的奖赏!”女人回道。 “真够麻烦!” “早知道我就跟他们一块下去了!”小禾黑着脸,说道。 “快点吧!我得赶着回去了!”女人缓步朝门口走去,环手于胸,叫道。 “朋友你...”那名男子站在小禾身旁,他本也想启步向前去,但当他欲动起身,感觉现在身上已经可以说使不出一丝力气了,就连迈步行走,也是无法做到。 “这种人真是麻烦!理直气壮的唤我们来唤我们去,让人气愤!”小禾转身,对着男子开口道,愤愤不平的脸庞却仍在看去门口的女人那边。 “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生气,我那番话不是说给你听的。”小禾虽竭力收起黑脸,但面上仍存些许的不悦,其对着男子解释道。 “我...我清楚,我只是想问你....你的...” “我的名字?叫我小禾就好了。”未等男子说完,小禾便打断了他的话语,说道。 “额...” “我其实是想问...”男子深吸口气,面色难堪。 “嗯?”小禾疑惑道。 “我只是想问你,可以帮助我,带我离开吗?”男子苦笑道。 “抱...抱歉...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你想说...类似这样的话语。” “我有些被气昏了头的样子,实在抱歉。”小禾亦苦笑着。 “所以...可以吗?”男子又道。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背起你来。”小禾连忙道,随即走到男子面前,而后背对着他,俯下身。 “你可以吗?如果不行的话就不用勉强了...”看起来小禾的身板也不像是能背得动他的样子,男子犹豫着,担忧道。 “你别看我好像不是很强壮的样子,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多的粗重活都是我来干的,所以放心吧!”小禾看出来了男子的忧虑所在,故解释道。 “那...谢谢你了。”眼下也是没有办法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小禾的话语里多少带点逞强,但男子没得选,难不成让门口处的那女人来背起他吗,这未免异想天开了。 虽然这样的念头在方才还真有一闪而过,但总归只是遐想罢了。 而后,男子使劲拖动着自己的身体,使之能稳妥地靠在小禾的背上。 “怎么样?可以吗?”男子担忧道。 “我说了我经常干这些粗重活,不过是背起你而已,就算加上那个女的我也能顶得住,放心吧放心吧!”小禾回道。 “真的?那我可恭敬不如从命了!”门口的女人听到了小禾方才的话语,眼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今天不行,因为我们得节约时间回去。” “我的伙计们就要回来了,如果让他们看见你们两个,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他们...他们不是和你一样,为了拯救我们吗?”女人疑惑着脸,脑里却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闪过。 “唉...说来话长。” “总之,我们先走吧!”小禾说罢,便背着男子,向门口小跑去。 “对!我们要快点走了!”女人脑子里那不好的念头愈演愈烈,她焦急道。 小禾点头,当两人走出门外,望着底下好似无尽深渊般的楼道,才想起他们缺失了照明的工具。 “火把,身上有火把吗?”女人看去黑暗里,内心颤抖不止,似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她焦急地问去小禾。 “我正想问你呢。”小禾压低了声音,他不想让声音大到传遍整栋大楼,故如此道。 “该死!你没有你不早开口!”女人同样是压低了声音,她咬牙切齿道。 小禾就差点用手塞死她的嘴巴了,好在女人竟懂得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之传遍大楼上下。 “我怎会料到你们两个人会出现啊...一个好像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一个简直就是看不见,在漆黑的角落里。” “这是你们的渎职,不检查房间各处。”女人斥道。 “我想...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吧?” “我隐约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走上来。”小禾背上的男子开口道。 听其语,小禾与女人一同罢口,想要找出楼下是否真有人踏脚而上。 “哒咚...”楼下传来十分微弱的鞋踏声,但依旧能让小禾辨别的出来声音的来源。 “这...好像有一个卫兵在上来。”小禾吞咽着口水,一脸慌张。 “那...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女人亦慌乱了起来,在黑暗中撑大着眼。 “别急别急...我想想办法。”小禾调整着呼吸,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每当陷入慌乱之时,母亲总是会告诉小禾,保持有规律的呼吸,这样会好受一些。 脚步声越靠越近,而此时的小禾仍旧在调整着呼吸思索,一点也没有想出来办法的样子。 这不禁让女人急得想直跺脚,“你到底想出来了没有!”她喊出来的声音稍微抬高了些许。 “谁?怎么有女人的声音?”楼下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小禾听出来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好朋友,也就是方才那个劝小禾不要下楼去的卫兵。 “没事没事!这是我的朋友!”小禾喜出望外道。 “朋友?”女人一脸惊讶。 “对!我的朋友!” “阿新!别担心!是我而已!”朝女人说完,小禾便往楼下叫道。 “没关系的,他不会告发你们,而且我们还得到多一个人的帮助,这真是一则好消息!”小禾笑逐颜开,即便是在黑暗中,女人也能看见他脸上的变化,那因为笑容而展露的一口大白牙。 “这样吗...那真是万幸...”女人松了口气,回道。 随后,当小禾再探头往下瞧时,他已经能看见一道燃烧的火光,那是他的朋友阿新,手里举着的火把。 “我们在这等候他上来吧,漆黑的环境,一不小心就会摔个狗吃屎了。”小禾对其余二人道。 男子与女人相应点头。 不一会儿,举着火把的阿新踏着脆亮的鞋踏声走了上来。 火光照耀到三人的脸庞,小禾背上的男子尤为引起阿新的注意。 “这两人是谁?!”阿新惊讶道,同一时间,他亦作出了警惕。 “我背上的男人是我们曾经遗忘的那具尸体,而旁边的这位女士,是协助王团长和李队长前来破案的平民。” “他说的没错,我就是来帮助你们的王团长和李队长。”女人略微有些紧张道。 “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阿新用没有举着火把的那只手指去女人和男人处。 “我叫钟见韵,怎么?我的名字有那么重要吗?现在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先把我们带出去吗?”叫做钟见韵的女人焦急道。 “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离开的。”阿新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他似乎不能接受钟见韵说话的态度。 “你呢?你的名字还没说呢。”阿新问去小禾背上的男子,语气并不好。 “我...很抱歉...我不记得了...”男子一脸难堪道。 “哦?真的不记得了?” “还是说我应该来点手段让你记起来?”阿新铁青着脸,怒道。 “欸欸欸!没事的阿新!他们的名字我们先不急着确认,带他们离开再说吧。”小禾看出了阿新或许是被钟见韵方才的态度给气到了,拿男子出气着呢,故连忙劝说道。 “突然来了两个人!然后和我说是我们所遗忘的!” “你到底什么回事?小禾?”阿新对小禾皱眉道。 “阿新...他们确实是我们所遗忘的,你难道忘记了在笼子旁的那具尸体了?我们还曾经交谈过,这尸体到底是我们的伙计,还是那怪物弄出来的。”小禾想要竭力劝说阿新,以让他好将两人带走。 “对,那也并不能解释他的真实身份啊!你怎么不给我觉得他是怪物制造出来的东西呢?” “既然他不是我们的伙计,那就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怪物造出来的产物!”阿新斩钉截铁的道。 “你...你怎么就不能信我一次呢?”小禾面显苦涩道。 “我很想信你,可是你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啊!”阿新摇了摇头,无奈道。 “他和我一道上来的,也是前来想要帮助王团长和李队长的。”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他和我一起踏着楼梯上来,连同你们的伙计。” “并且他穿的鞋子和你几乎是如出一辙,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他丢失了。”钟见韵突然开口,意图解释道。 第二百零四章 离开大楼 阿新抬起脚,望了望穿在脚上的那只鞋子,神色仍旧是一脸凝重。 “你说的是真的?”他问去。 “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找你们的团长,当面问个清楚。” “只需要离开这里就行。”钟见韵皱着眉,回道。 阿新揣摩着下巴的那点小山羊胡子,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 “既然你拿得出这句话,我想你的话多少有点可信度。” “事不宜迟,那我们抓紧离开吧!”女人当即回道。 “对!伙计们也快疏散了整栋大楼的平民了吧?”小禾向阿新问去。 “嗯,已经离开的有不少人了,只不过...有些仍然是不愿意离开,他们害怕居无定所。” “这里是他们唯一的家。” “况且,我看得出来大楼里的他们对我们守卫兵团的信任...就好像我对这名钟见韵女士所说的话不太信任一样。”阿新解释道。 “那么你是想反悔了吗?”钟见韵面有不悦。 “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 “当然,我希望你值得信任,因此我还是会把你们两个带去组织堡的。” “如果欺骗了我,你们知道下场会如何。”阿新郑重其言道。 “再聊就没时间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小禾见钟见韵脸色不对,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下一刻两人就会闹得不可开交,到时别说离开大楼了,得考虑怎么向众伙计解释这一切了。 男子一直贴靠在小禾的背上,在钟见韵与阿新交谈的期间,一直是沉默不语。 他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钟见韵的脸庞,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了,也明白自己曾经和她经历过什么,只是现在的境况,不容他一一告诉予她。 “紧跟在我后边。”阿新没好气地说道,面对钟见韵这样的态度,他觉自己永远也不会有好脸色看了。 阿新转过身,走在最前,身后紧跟着的是钟见韵,再之后便是背负着男子的小禾。 由于有阿新手中火把的照耀,使得前路的黑暗一片片坦明,先前小禾、钟见韵她们三人担心会在漆黑的阶梯上摔个狗吃屎,此刻也就不需再惧了。 正下到大楼的一半,走在最前头的阿新一眼便瞅见了在一扇房门前的伙计,赶忙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钟见韵与背着男子的小禾,并没有因为阿新的戛然而止,从而撞靠上去。 她们同样也是见到了面前的情况,那名卫兵正与房间里敞开一条门缝的平民细声交流着什么,她听不太清,相隔的距离有些远。 “你们在这等一等,我去解决。”阿新对着身后的钟见韵低声细语着,声音之低仅他俩得以听到。 钟见韵点头,随即她便朝身后的小禾与那男子以极低的声音说去,“有情况...我们在这等。” 小禾与男子皆轻轻的点头,三人故留在原地,观望接下来的情况。 “怎么了?”阿新走到了那名卫兵的身后,两人手上都举着火把。 “我就知道是你在我后面了。”卫兵撇过脸,面对着阿新,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 “哦?”阿新皱着眉,他感到不妥。 “那么快就从上面下来了?小禾他人呢?你不是喊他一道下来了吗?”卫兵继续道。 阿新松了口气,心里头捏了一把汗,回道:“他不用那么快下来,我们还没开始燃烧这栋楼呢。” “那可不行,你刚才上去就是让他下来协助我们,不然这栋楼剩余的平民就得被活活烧死了,情况重大,他得明白。” “我知道,可是这趟风险实在过大,如果一旦被队长发现了,我们还好说,小禾他可是混在我们队伍里的新生者,这一趟失败了足以让他丢了这份工作,搞不好还会影响到他接下来的生活。” “你明白的,从守卫兵团离开再去城里的其它地方找工作,那得多难啊...”阿新左右为难道。 “我也知道,小禾家里的问题,这不能让他轻易地去冒这个风险。” “唉,我一早就和你说,也和他说过,混迹在老兵的队伍里执行任务,虽然可以让他得到不俗的奖赏,但是风险真的很大。”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给他出的馊主意...”卫兵埋怨道。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谁也不想小禾他出事吧...” “虽说如此...但是除了我之外你还是不要跟其它伙计提到了,我怕眼下的情况,他们会出于心里的不平衡,而做出些什么。” “虽然他们也知道小禾是新生者,混迹在队伍里的...”卫兵拍了拍阿新的肩膀,告诫道。 “其实...我带了小禾下来,他就在我身后。”卫兵的喋喋不休,看来是不肯放过小禾了,他说的这么多,言外之意也只不过是像他自己所说的,出于心里的不平衡,他就是想换取小禾,能同他们“荣辱与共。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能够站在同一条船上。阿新此刻知晓了。 其实从自己走上楼的这段时间里,自己也会不可避免的像他们这样想。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和卫兵们同在一条船了,他已经踏上了小禾的那艘名为“试着逃离这栋大楼”木筏。 因此当卫兵缓步走至阿新的身后,脸上挂起心满意足的微笑,阿新证实了自己的内心所想。 阿新转身望去,注意到小禾的边上无人,方才其背上的男子与一旁的钟见韵此刻都不见踪影。 他背向着卫兵,朝小禾莞尔一笑。 面前的卫兵开口,朝小禾道:“终于还是下来了吗。” 小禾脸上残存慌乱,他回道:“我想我一直呆在上面...这不见得是个好事。” “那是自然,欢迎加入我们‘搜救队’的行列里来!”卫兵摊开手,一脸愉快道。 “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了呢?兆队长大概还有多久才会回到来?”小禾继而道。 卫兵听立皱眉,面上浮现愁容,“也快了,我们得抓紧时间疏散无辜的平民们。” 房门缝隙里的那半张脸,正畏怯的看向阿新与那卫兵。 阿新注意到那半张脸,而后朝身前的卫兵道:“看来你还有余下的工作没有做完。” 卫兵转过身,看去了门缝,随即朝阿新无奈地点了点头,“是的,棘手的很。” “希望我们还来得及。”阿新拍其肩,微笑道。 卫兵报以微笑,重新走回到房门前,继续苦心劝说着门缝里的平民。 趁此机会,小禾摸着黑,蹑手蹑脚的走去楼阶上方。 钟见韵与那男子正坐于阶梯上,却见黑暗中有一人前至,“谁?”她低声道。 “是我,小禾。” “没事了,我们抓紧时间离开!”小禾急忙低语道。 钟见韵点头,扶着一旁的墙壁,站起身,随即拐弯处的火光走下阶梯,那火光是由阿新手上的火把制造出的。 阿新见钟见韵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便抵指于唇前,示意钟见韵莫要发出响声,不然惊动了房门前的那卫兵,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钟见韵重重地点头,她回头看去,小禾已然背着男子走了下来。 四人便以刚才的方式从房门前卫兵的身旁绕走,轻手轻脚。 接下来的道路则相对的顺坦,四人在楼道间再没有见到一个卫兵,他们大多都进入到了平民的房间里,好说歹说着,警告他们紧接着这栋大楼会发生什么样的惨况。 终于,他们走完了最后的一阶阶梯,走出了大楼。 天已入夜,四周苍凉,这是南区夜晚的一贯景象。 “终于可以离开那活生生就能憋死人的地方了。”钟见韵深吸口气,随后呼出,其抱怨道。 “既然你那么讨厌这个地方,当初怎么又因为钱,而进入到这里呢?”一旁的阿新嘲道。 “谁会拒绝钱呢?换做你是我,你同样也会因为这笔钱而进去的。”钟见韵心知阿新看不惯她,故如此回道。 “那可未必,我钱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我不会因为钱什么事情都会去做的,不像你。” 这话可让钟见韵听得大为不快,就像踩着了她的尾巴,当即暴怒起来,“不像我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就是因为你是卫兵?说的好听点是卫兵,说的难听点就是一条狗!” “你嘴巴干净点!”阿新的面容亦不悦起。 “我说的有问题吗?每天游街窜巷,到处找甜头,说的好像淡泊名利一样,实则每天满脑子心思去找钱,你以为你们卫兵的德行大家都不知道吗?” “说你们是狗都抬举你们了!你们应该是最底层的蛆虫!” “你!” 两人一顿交骂,身旁的小禾赶忙去阻止,而其背上的男子则心不在焉似的,沉思着什么。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她不也是在骂你?”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这两人,费了这么大劲把她们带下来,一个在这骂骂叨叨,一个就像若无其事一样,神游去了,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你们一人少一句吧!阿新这也是你的不对啊!你如果不激怒她,她又怎么会和你吵起来呢。” “你这么说指的是都是我的错是吧?” “我真是白对你这么好了!狼心狗肺的玩意!”阿新气不打一处来,叉腰徘徊着,咒骂一通。 钟见韵站旁环手于胸,心里的那股气还未消去。 “你不要这样想啊!我不过是在劝说你们俩都不要吵了,我们还没有离开这里呢!” “兆队长随时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阿新突然望到别处去,撑大着眼,似乎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阿新望的地方正是小禾身后,因此小禾见到他的这一副面孔,疑惑道。 “兆...兆队长?”阿新半响才开口道。 小禾一阵哆嗦,没曾想自己所说的话竟是成了现实,这一霎他好似石化在地。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兆麦的身旁还跟着两名卫兵,两名卫兵的手上拿着许多的东西,皆被布子盖住,所以看不到是什么。 兆麦注意到钟见韵与小禾背上的男子,皱起眉头,将手背在身后,等待着小禾与阿新接下来的回答。 “额...兆队长...” “你们两个最好给我解释解释,她们两个又是谁?”兆麦的语气变得严厉。 “我们是路过的平民,正巧我的丈夫身患重病,眼下需要立即送去给医师治疗!”未料钟见韵竟立即答道,这让阿新与小禾有些措手不及。 小禾背上的男子却也顺钟见韵之意,将之演作为真事,连绵痛嚎着,好似身上的疾病使其痛不欲生。 “额...” “真的吗?”兆麦依旧是皱着眉,对钟见韵所说的话语表示怀疑,逐问去小禾与阿新去。 “是的...我们刚才还在商讨是否帮助她们...毕竟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阿新当即回道。 第二百零五章 不放过一丝生机 “行了!” “我本想看看你们能辩解到什么时候的。” “不过我估摸着时间也没剩多少了。”兆麦突然大声呵斥着面前小禾等人。 阿新与小禾发懵的相视一眼,随即又望去钟见韵那。 你这女的撒谎不是百试百灵的吗?怎么现在就不见发挥作用了!阿新暗想道。 钟见韵紧锁着眉头,未料到兆麦竟会如此说道。 “你的名字叫钟见韵,在团长和李队长还没有来这里时,是你和我说,这栋大楼上有一些很可怕的东西,难道你忘记了?”兆麦肃然道。 “我...我印象里没有和你见过面啊...”钟见韵面容凝重,想要翻阅记忆里曾有过的经历,却发现关于兆麦的身影是一片空白,怎么也记不起。 “不不不,你一定有过,但是曾和你有过一面的那些新生者们几乎都死了,并且团长与李队长失去意识,至今仍未苏醒,所以我也没有办法给你找到另一位和你接触过的人。”兆麦无奈道。 “呵!那不就正好说明了这是你的一面之词吗?就凭你说的这些,根本就不能证明得了我说的话有半句假言假语。”钟见韵义正辞严的道。 “我不需要证明,我甚至不需要再浪费时间和你在这嚼口舌。” “你就是个撒谎成性的女人,明知大楼上有如此强大的怪物,还要骗我们守卫兵团的人上去,导致我们损失了多少的伙计!”兆麦突然怒道。 “你胡说些什么!我...我根本不知道上面有什么!”钟见韵神色变得有些慌乱。 阿新与小禾疑惑的看去钟见韵脸上,因为兆麦的一番话,都好似对钟见韵产生了怀疑。 “可以...可以听我说一句话吗?”小禾背上的男子突然开口道。 几人的视线一一放到男子那去。 兆麦嘴角上翘,“怎么?不是快病死了吗?” “我可以证明...见韵女士她不清楚楼上的状况...”男子眼皮耸拉着,气软声细道。 “你可以证明?你拿什么证明?”兆麦一把夺过旁边卫兵手上的火把,朝小禾走来,眼睛却一直放在男子的脸上。 “为什么你的身上有这么多的血?”通过火光,兆麦凑近了才发现,小禾背上的那男子身上沾满了浓稠的血液,故疑惑道。 男子正欲开口,兆麦又言:“噢...原来是你...那个倒在笼子旁的‘尸体’。” 听到此话,男子刚到嘴边的话语又重新吞回去肚子里。 见男子不言,兆麦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么你的身份是什么呢?” “只要你把出现在那房间里的来龙去脉统统告诉我,我就让你和那女士离开。”兆麦环手于胸,脸上浮现一抹略带玩味的笑容。 “此话...当真?”男子好似犹豫道。 “听你的话语...你看来不是匹亚国的人?”兆麦皱眉道。 “咳咳...”嗓子遭血痰堵塞住,男子咳嗽两声,将之吐到地上,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才缓和了不少。 “我...确实不是。”其回道。 “没关系,无论你是否是匹亚国的人也好,城外的人也好,我一向一诺千金。” “这里的几个人都是见证者,你放心就好了。”兆麦如获至宝的敞开了笑容,他向男子示意了一番四周的阿新、小禾等人,以来让他宽心告予。 但男子却没有遵序望去兆麦所指的那一个个卫兵的脸庞,他的眼睛一直放在钟见韵的身上,未曾离开。 “好...”他注意到钟见韵脸上的变化,时而慌乱,却又竭力克制自己不让身体哆嗦着,因而使得脸庞煞白,冷汗直流。 她为什么这么惧怕?男子心中暗想,不解其意。 “那行,我问你答就好了。” “免得你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况且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兆麦眼似阴骘,说道。 男子微微点头。 “把他放下来,小禾。”兆麦对小禾言道。 小禾不敢抬眼,手心里积满了汗水,颤颤巍巍的将男子放在墙边,使其靠墙。 “好...好了。”小禾哆嗦道。 “放心,你不会有什么麻烦,我知道你的困难。” “退一步去吧。”兆麦朝小禾微笑道。 小禾心知兆麦的为人,从他竟然清楚自己姓名的开始,他箭在弦上的那颗心就不曾放下。 “完蛋了...什么都完蛋了...”小禾嘀咕着。 阿新垂着眼,拍了拍小禾的肩膀,心里一番说不出的滋味,不知对其说何是好。 男子靠在墙边,昂着头,注视着兆麦一步步走近,随后蹲下身,问去:“你叫什么名字?” “德普。”男子缓缓道。 “你是怎么去到房间里的?” 德普顿了顿,“当我醒过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已经在笼子里。” “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是什么?” “有见到什么人吗?”兆麦继续问道。 “有...我见到很多人和我一样,都在笼子里。”德普答道。 “除了笼子里的人,还有呢?” 德普吞咽着口水,额上滑落汗水,脸色苍白,似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还有很多很多的肉块...地上...墙壁上...到处都是。” 兆麦皱起眉,他能确定德普所说的这段话是真的。 “此次之外呢?你就见不到一个笼子外的活人?”兆麦的语气十分强烈。 “我...我好像有些印象...”经兆麦一提,德普踌躇一会后,便道。 “印象?有见到身披着黄金盔甲的人吗?”兆麦两眼好似放光,问道。 “...有...”德普耸拉的眼睛骤然放大,似突然想起什么。 “我见到有很多黄金盔甲的人...其中还有一个没有穿着黄金盔甲的人。” “那个人的样子你还记得吗?”兆麦一脸渴望道。 “隐约有些印象...可是我不太想的起来...”德普伸出颤巍的手,扶着额头,脸上略显痛苦状。 兆麦当即站起,“没关系,现在还不着急。” “你只要记得你刚刚说过的话语就好。”兆麦心满意足的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德普抬起头,皱眉道。 “我留下你这条命,希望你对我来说会有价值。” “但是...”兆麦转身。 “钟见韵女士,很抱歉。” “你对我来说并不有利,所以...你的性命我没法留下了。”兆麦装作一脸无奈的道。 “什么!” “我警告你!如果你对我动手!你不会有好下场的!”钟见韵连连后退,大声斥道。 兆麦挥了挥手,另外几名卫兵一拥而上,将想要逃跑的钟见韵擒在原地。 “你不过是南区的一个平民,南区是什么?匹亚国最下等的一个区域。” “很抱歉我戳你痛处了,但是实话终归是不好听的。”兆麦面显无奈。 “呵呵...没啥本事,只好去欺负比你弱小的人。” “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放我走...”钟见韵正欲说下去,却被打断。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威胁我?!”兆麦扑其脸上,大手使力捏着钟见韵的脸庞,昂高着头,目眦欲裂的凶狠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 “你想说你背后的靠山是灾难食肆的劭单宓?” “她能怎么样?不顾自己的食肆跑来救你?” “死了这条心吧!对她来说,你不过是她的一个玩物罢了,谁人不知劭单宓这臭婊子爱一个是一个!” “见到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就想尝上几口,大街小巷都知道的。” “你钟见韵,可有可无。”话毕,兆麦松开了手。 他方才的使力,让钟见韵脸颊两边留下两道红印子。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钟见韵破口大骂。 “把她带上去!我要让她和这栋大楼一起被烧掉!” “这样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兆麦恶狠狠道。 “我到底做了什么!你非得要杀我!”钟见韵被几个卫兵擒着,竭力的想要挣脱,喊道。 “你的态度,从你入我眼开始,我就不曾对你有一丝好感。” “虽然你是挺好看,但是这不足以免你死罪。”兆麦不怀好意的笑说道。 “别...别杀我...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只要不杀我。”见兆麦是下定决心的执意要她死去,钟见韵扑通跪落地,泪水打湿了脸庞,说道。 卫兵打算将其拉起身,兆麦当即挥手,示意他们勿要干涉。 兆麦缓步走至到钟见韵身前,他俯下身,手尖抬起钟见韵梨花带雨的脸庞。 “真的什么都可以?”他好奇道。 钟见韵重重的点头。 兆麦在钟见韵抬脸的一霎,遭其触动了心弦。 这钟见韵的模样拥有让人说不出口的媚丽,姿色怎么说也算是南区绝无仅有的一个。 尤为是眼下的那颗痣,遭泪水打湿后,显得更为动人。 兆麦轻轻地擦去其脸庞上的两行泪痕,抚摸着眼帘下的那颗黑痣,钟见韵的情绪好似受到了安抚,停止了哭泣。 “但可惜,你仍然是难逃一死。” “我不可能再受女人蛊惑了...”兆麦遗憾的摇了摇头,站起身,说道。 “不要...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可谓是大起大落,钟见韵心里头还以为自己得已免遭一劫,却不想兆麦竟狠下心来。 兆麦挥手,卫兵们再次一拥而上,将钟见韵死死地擒在手里,趁此机会,还偷摸的吃了几块豆腐。 “等等!” 耳旁传来一人的叫声,兆麦转脸去,便看到阿新与小禾低着头,面如死灰的站在一边。 并不是这两人,兆麦将视线从他俩身上移开,注意到了在墙边的德普。 “你要说什么?”兆麦疑惑道。 “你不是想找对你有利的价值吗...你得留着她。”德普侧过脸,对兆麦道。 “你想表达什么?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兆麦将双手背之身后,皱着眉。 “我记起来,她也曾一睹过那些黄金盔甲的人。” “她当时...就靠在房间一根墙柱的后边...咳咳!”德普说道。 兆麦一脸惊讶,随后看去钟见韵脸上。 “对!对!我也有见到你口中提过的穿着黄金盔甲的人!”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他们身上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钟见韵似找到了唯一的生机,余光就在眼前,待其挖掘。 “秘密?”兆麦又走到其身前。 钟见韵的眼睛瞧去两旁的卫兵,示意兆麦令其手下松开对她的束缚。 “放开她吧,让她过来说。” 卫兵们当即松手,随后钟见韵揉着手腕上的红印子,面显疼痛,那是被卫兵们用蛮力抓出来的伤痕。 她走到兆麦面前,“那些穿着黄金盔甲的人,就是黄金士兵!” “他们是有意而来的,房间里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兆麦感到些许的惊讶,却又在之后淡然道:“黄金士兵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南区,想必一定是有人带他们来的。” “那你知道,他们跟随而来的,是谁吗?”兆麦环手于胸,他并不相信钟见韵真的知道些什么,刚刚所说的话语,很有可能是她顺着德普的话,编造而来的。 第二百零六章 良心与野心 “是...是那个...”钟见韵支吾其词,吐出的话语仍夹带着哭腔。 “是宋国卫对吧?”兆麦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由是说道。 “啊?”钟见韵慌乱无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听到你说的了,是宋国卫对吧?”兆麦走到钟见韵面前,由于其身高出众,比之钟见韵要高上不少,好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额...” 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我根本没有这么说...钟见韵疑惑着脸,其心想道。 可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钟见韵认为兆麦既然给了她一条路,那么她得识好歹,没什么要比生命更重要的了。 “是的...在黄金士兵拥护下的人...正是宋卉岚——宋国卫大人。” 兆麦的两头唇角勾起,眼神却是湿冷的阴骘,不由得让面前的钟见韵胆寒三分。 “谢谢你能告诉我实话。” “你可以捡回一条命,但你暂时还不得离开此处。”兆麦那阴骘的眼神悠然一转,带有些许的嘲弄。 “为什么!” “这和我们刚刚所约定好的完全不同!你到底想干什么!”钟见韵大惊。 “我从未和你约定过什么,你别乱扯。”兆麦一脸冷淡。 “该死!你...”钟见韵怒意贯顶,却颤抖着牙关,不知从何说起,转念一想,貌似他真的没有允诺过诸如放她走之类的话语。 “呵呵...我可不喜欢别人冤枉我。” “要是换做别人,我接下来对他说的话不会超过三句。” “但是你...倒是可以让我网开一面。”兆麦凑近钟见韵身前,抬手轻抚其发丝,而后又捧起其沾满了些许尘灰的脸庞,表情看来甚是喜爱。 钟见韵敢怒不敢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好吧,你们三个将这位女士,以及靠在墙壁旁的那位男士,一并带走。” “给他们找间比较隐蔽的旅店。”兆麦从发丝上脱手,朝钟见韵身后的那三个卫兵说去。 “记住,要隐蔽。”他如是说道。 三个卫兵向兆麦作揖行礼,各分二路,有俩去扶起靠在墙壁旁的德普,另一人则走到钟见韵的身旁。 “请跟我走,女士。”他不客气的道。 钟见韵暗地里松了口气,随后跟随着卫兵离开。 远去时瞥了眼站在一边的阿新与小禾,眼神充满责备。 两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钟见韵的眼神,阿新却是尤为火大,“吗的!这婊子还敢这样瞥我们一眼!没有我们她能下的来吗!” 其压低着声音,怒道。 “小声吧...阿新...给队长听到就不好了...”小禾无奈地道。 “还有你啊!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们根本不会走到这样的境地!” “还不知道接下来我们会受到什么惩罚...该死的!”阿新嗔嗔不安道。 “至于你们两个,我想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兆麦从背后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两人一哆嗦。 “队长...”阿新转身,当即变脸,原本一脸怒相的他像头屁颠屁颠的犬科动物。 “本来这次的任务奖赏不菲,但是你们这么一搞,就把自己应该得到在手里的东西,付之东流了。”兆麦的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道。 “我们清楚...” “但是能否请队长网开一面...我们实在不是故意的。”阿新哀求道。 一旁的小禾同样是这样的一副神情。 “我做不了主,这得交给王团长和李队长。” “不过...如果这两人出了什么问题...那就很难说了。” “你们可能要移交给审判厅来决定了。”兆麦冷笑道。 “啊!千万不要这样做啊!” “那...那样我们一点希望都不会有了!” “我们不过是打份工的罢了!我们...我们从头到尾都是被那婊子蛊惑!”阿新极力辩解道。 “因为那婊子也好,或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也好。” “你看天上,已经很久都没出现太阳了,永远都是白皙的一片” “如果你们拿这个做借口的话,显然还有所挽回的。” “只不过,你们却不是这么做,而是把一切都归功到那婊子的身上。”兆麦将背在身后的一双手囊在身前,环手于胸,铁青着脸道。 “我们...我们知道错误了!求队长给个机会吧!”阿新双膝跪地,连作叩头。 旁边的小禾却是愣了一愣,随后也还是同他一样,跪地朝兆麦叩去。 兆麦一脸冷漠的注视着按头叩地的两人,沉思了一会。 直至两人的额上都饱受损伤,他才喝了一声,然后道:“那行,给你们一个机会。” “谢谢!谢谢队长!”阿新与小禾相视一笑,从地上爬起,不断地作揖行礼。 “现在拿上地上的那堆东西,随我上去,我们还有东西没有解决。”兆麦指了指地上本该是方才离开的三卫兵搬拿的物品,说道。 “好!”两人回道,随后收拾起地上那些“易燃物”,看起来这些东西就是专门燃烧大楼所用的。 “拿好了就进楼里吧。”说完,兆麦不等两人回话,径直向前,走入黑暗的一层楼道口。 “是!是!”阿新与小禾屁颠屁颠的跟兆麦走入楼里。 这楼不过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两人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又要再次踏入到这里,不免悲从中来。 前方过于黑暗,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于是兆麦朝身后的两人开口道:“你们俩都点着火把。” 阿新与小禾从抗在肩上的包囊里各取出火把,使其燃烧起来,照亮周围。 这样,兆麦才识见就在其脚边的阶梯。 行至二层楼层,发现房门敞开来了,这不禁令兆麦感到好奇。 但他只是稍稍疑惑了一下,而后又往上走去。 目睹着兆麦肉眼可见的表情变化,阿新与小禾不由得喘着粗气,生怕兆麦问及他俩,这房门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两个。”蓦地,兆麦突然开口。 “啊?!”阿新与小禾几乎是同时答道,皆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慌乱。 “给我讲讲,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碰见那女人和那男人的。”兆麦一脸厉色,边踏着楼梯向上走着,边朝阿新与小禾两人问去。 “我们是从调查的房间里找到那俩人的。”未等小禾开口答去,阿新便抢答道。 “讲些我不知道的来,别讲些我都知道的。”兆麦背对着两人,仍在朝楼梯上踏去,回道。 阿新听后,朝小禾瞪去,示意其来回答兆麦的问题。 “女人...是从一根柱子的后面出来的...呼呼...那男的...那男的是一开始就躺在地上的...好像一具死尸...”小禾看起来被肩上的包囊折磨不轻,急促的喘息着,解释道。 “你们就一直没发现柱子后有一个人?”兆麦突然停下了脚步,差点让身后的阿新与小禾止不住脚,欲撞上去,好在两人都稳固住了身子,心眼却差点跳出嗓外。 “我们...我们没有发现。”离兆麦身后距离最近的阿新当即回道,脸上疲态尽显。 “其它人呢?他们发现了吗?”兆麦没有回过头,只是背对着他们,问道。 “他们也没有发现,要是发现了一早就揪她出来了!” “这女人当时就该杀死!”阿新咬牙切齿道。 兆麦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注意到了面前的房门。 这处的房门与先前所遇到的好几处皆是一个下场。 大敞开来,里头无光。 兆麦向后伸手去,并未转脸,好似示意两人对其递去一根火把。 阿新明其意,连忙将火把递去。 举着火把的兆麦往房间里更进一步,待他走至中庭,才停下了脚。 火光照亮了四周的情况,待他环顾一番,面上神色愈发不顺。 “房间里的人呢?”兆麦开口道。 两人相视一眼,汗毛直竖。 “人...人都不见了吗...”阿新颤颤开口。 “这不显而易见吗?”兆麦转身,火光顿时映亮了阿新那失措的脸庞。 “你们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对吧?”兆麦面无表情道。 “队长...” “说吧,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兆麦伸出手,将火把递到阿新面前,后者不明其意。 “你先拿着。”兆麦说道。 一颗如豆粒般粗大的汗珠滑落脸颊,阿新吞咽着口水,点了点头,接过火把。 “你们两个是放走了这几间房间里的人是吗?”兆麦依旧是面无表情道。 “不是!不是!是另外几人做的!我们从未参与到里面!” “我们就是在站在一边,做做样子而已!”阿新不假思索的回道,语句急促且慌张。 “我相信你。” “那小禾呢?你是怎么认为的?”兆麦对阿新身旁的小禾问去。 “队...队长,阿新他...他说的没错...” “如果...如果硬要说我们放走了人,那就是你...你先前遇到的,那女人...和那男人了。”小禾断断续续的道。 “别紧张,你们的奖赏并不会因为你们放走了这栋楼里的居民而恢复。”兆麦环手于胸,说道。 “那些人呢?他们是不是也跟楼里的人一块跑了?”兆麦随即问道。 “他们...他们应该还在楼上!”阿新回道。 兆麦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回话,而是离开了房间,朝楼上走去。 头顶上依旧是那堆能够呼吸的血肉,门上的符纹一处不丢。 房间的中庭处,聚集了好些卫兵。 这些卫兵大多沉默不语,一脸惆怅,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兆队长在走上楼来不。”说话的这名卫兵,是先前提出,要大家去拯救楼里水深火热的居民们的那人。他此刻被一众卫兵环绕在中间,他们仿佛都向其马首是瞻般。 “兄弟,你确定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这一大笔的奖赏可是真的没了啊!”其中的一名卫兵开口问去。 “并不一定的。” “我们这么做或许奖赏更为好,我们要往好处想,你觉得王团长不会奖励我们的所作所为吗?” “只要我们如实禀报,把兆麦要我们去做的那些不齿的事情告发出去便好。”那名大家都唯其马首是瞻的卫兵回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兆麦这个人我们大家都清楚,我们这么做,还有在守卫兵团,在南区的立足之地吗?” “对啊!南区更是有帮派与兆麦勾结,我们可都有家眷!” 不少卫兵纷纷发言,表示不快。 “既然你们都那么多怨言,那当初又为什么听了我说的去做呢?” “说白了,大家的心都是好的,谁也不想昧着良心去领取奖赏。” “你们担心自己家眷的安危,那种糟糕的心情我能理解,谁没有家眷呢?也就无间者没有罢了。但是不代表我们要成为像无间者那样没有良心的怪物!” 经此一话,众卫兵哑口不语,似乎都十分肯定他的这番话语。 “那待会...兆麦那边我们怎么对付?” “我们现在可不在组织堡。”过了半响,一些卫兵担忧道。 “兆麦一到,我们就跟他摊牌,皆时我们人多,他拿我们没有办法。” 第二百零七章 燃烧前夕 话音刚落,房门被从外面打开。 房间里的众卫兵看过去,瞧到了最先入门的那人,便是他们方才所讨论的兆麦。 而在兆麦的身后,就是他们一直疑惑着,不知所踪的俩人。 “队长!”卫兵们不约而同的朝前至的兆麦,作揖道。 兆麦轻轻点头,铁青着脸。 面对兆麦的脸色,卫兵们大多相顾而视,不知所云。 兆麦摇了摇头,脸作无奈,开口道:“我没有想到,大家会这么做。” 卫兵们皆是惊讶着脸。 那个被卫兵们环绕其中的卫兵,神情严峻的往兆麦走来。 “队长,你已经知道了?”卫兵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问道。 “你说呢?你自己已经有答案了,还需要我回答吗?”兆麦黑着脸,不悦道。 “请原谅我,是我擅自做主,带着大家放走了楼里所有的人。”卫兵坚决道,看起来其并不后悔当初作出那样的决定。 “你想做我这个位置很久了吧?”兆麦问道。 卫兵疑惑着脸,不知如何回答,他没想到兆麦会这么认为。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野心,李敖,但是我没想到你会选在今天,选择在这个任务背叛我。”兆麦厉责道。 “你...”兆麦欲继续道,却被情绪激动的李敖打断。 “队长,我从来没想过取代你的位置!我只是为了这栋大楼里的平民们,他们不应该就这么死去!”被叫做为李敖的卫兵言道。 “你知道,你这样做,我们会死吗?”兆麦冷冷回道。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去胁迫他们,但是你永远也没办法坐上我这个位置,你只需要明白这一点就行了。”兆麦阴冷着脸,走近李敖身,继续道。 “队长...我真的没有这个想法...”李敖忧愁道。 “好。” “那我们现在,就来谈谈,接下来这栋大楼的命运。”兆麦从李敖身旁绕去,来到其余那群卫兵的中间,也就是李敖原先所处的位置。 阿新与小禾各自将火把悬挂在门口旁,墙边的吊挂上,随即从门口处走了过去,来到李敖身边。 李敖此刻转过身,看去兆麦那,疑惑兆麦接下来想要进行些什么。 “很抱歉...我们失败了。”小禾往李敖开口去,后者转过头,不明所以。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你们...你们刚刚去哪了?” “我们在解救平民时,我没看到你们俩的身影。”李敖问向两人。 阿新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其解释,可如鲠似喉,只好一脸惆怅的直摇头。 “有人没有参与到其中的吗?” “有的话,站出来吧。”兆麦眼含厉色的环顾周遭卫兵一番,摊开手,问道。 李敖被其的声音吸引去注意,转头回来,没有继续理会阿新与小禾二人。 阿新与小禾二人亦看去兆麦那,眼下兆麦所处理的事情,同样对他们而言十分重要。 兆麦的一番话语后,周旁的卫兵并无人走出来,大都沉默不语。 “哈哈!怎么?居然没有吗?”兆麦笑出一声,面上的表情又惊又喜。 “我有些失望,你们居然真的都背叛我了。”兆麦将手背在身后,脸上的表情又冷淡了下来。 “队长...我们并不是存心想要这么做...” “而是我们真的没办法亲手杀死无辜之人。”李敖走进了遭卫兵们环绕的中央地,兆麦在左,其在右。 “我没问你!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兆麦恶狠狠道。 李敖一脸无奈,面对兆麦看起来有些失控的情绪,他也只好顺其意,没有作言。 “我是队长还是你是队长?” “刚刚你打断了我说话,我没有怪责你,是我给了你一些面子,怎么说你也是策划了这起叛乱的主事人。” “但不代表,你就有和我平起平坐的资格,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站在了什么位置?”兆麦指去李敖的底下,对其质问道。 “还是说我站错了位置呢?你刚刚应该是站在我现在所处的位置,站在众人所处的最显眼的位置。”兆麦摊开手,不悦道。 “对不起...队长...” “我只好说,请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但是请你理解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们真的一直在坚持着自己作为守卫兵团一员的原则,那就是锄强扶弱,守护这个国家,救助这个国家最需要帮助的人!”李敖郑重其言道。 “说的好!看来我真的得给你立个勋章,私人定制的那种。” “如此激昂的一番言论,是应该从你口中说出。”兆麦打趣道。 李敖坚毅其脸,“我不是为了奖赏,只是坚守着底线。” “而且这是我们共同创造出来的举措,队长...”李敖边说着,边向着兆麦走去。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宋国卫...因为他从而变成这样,要做出这种违背自己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你从根本上就痛厌这种事情的发生,我看得出你在与宋国卫交谈后的神情,那绝非情愿!”李敖面对着兆麦,皱眉道。 兆麦扫视了一圈周遭的卫兵,眉头愈发紧皱。 “你的初衷是什么,李敖?” 李敖不假思索道:“贯彻守卫兵团的理念,守卫匹亚城,守卫南区。” 兆麦褪去脸上的阴沉,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怅惘,其言道:“这是你的初衷吗?你忘记了你初次来到守卫兵团的场面吗?” “我...”李敖稍稍撑大了眼。 “你说你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守卫兵团能给你一份温饱。” “召你进来的那个人是我,而当时的我其实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兆麦苦笑道。 “队长...”忆起往事,李敖的心底涌起一阵酸云雾雨,抵在嘴角边的话语五味杂陈。 “但是你早就不是以前的你了,不用再为温饱而工作,可是伙计们仍有这种苦楚。” “不少伙计们家里依旧是和我们以前一样,穷的揭不开盖子。你这么做,心底里是充实了,可是肚子里填满了吗?家人的温饱得到解决了吗?”兆麦责备道。 李敖环顾四周,望着那些逐渐低下头去的伙计们,他也体会过这样的滋味,真叫人不好受。 “宋国卫是和我说过,要我清理这里,半点消息都不能往外讲。” “言外之意,就是要我把这栋大楼以及大楼里的居民们,一并燃烧。” “我无能为力,他是国卫,我是南区的守卫兵团队长,我只能听他说的。” “我违抗他的命令,下场就是革职,而你们身为我的手下人,也不会好过。”兆麦无奈道。 李敖长吁口气,缓缓道:“国卫...国卫大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我无权过问,依我看,或许是想掩埋什么罪证。” “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信息,老实讲,我一概不知,我们从未调查过,一来就是拯救伤兵伙计。”兆麦回道。 “不过你看,如此邪门的景象,我从没有见识过,即使国卫大人不这么说,我想我还是会烧掉这层大楼。” 李敖点头,其垂着眼,看起来一脸疲态。 “毁掉大楼所有的东西,不管如何,国卫大人并不会无缘无故去这么做,这或许意味着那些平民的死亡是有价值的。” “这怎么可能是有价值?” “队长,你说的我都理解,但是...杀害无辜之人从来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更何况还是如此之多的无辜之人!”李敖疑皱眉道。 “身为国卫大人,他有他的决策,我们终究不能以己之见,妄图去猜测他人的想法,更何况那还是国卫,这个国家仅次于国王身份的地位。”兆麦拍了拍李敖的肩膀,一副还望理解的神情。 “只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放走了平民们,如果要有所惩罚,就请施加在我的身上吧。”李敖的声音提高了音量,使得在场的人都能听得见。 此言一出,周旁的卫兵们就好像有预谋一般,尽数发言,替李敖求情。 “队长!如果要惩罚!就一一施加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吧!不只是李敖他一个人的做法!我们都有参与!” “对啊!如果要惩罚!就把我们也加上!我们从来都是一个整体!” 兆麦冷漠着脸,望去这一众的卫兵们群情汹涌的行为,就好似要拥护李敖取代他的位置,不由得心生厌恶。 可他并未表露,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而后道:“不!我不会惩罚任何人!” “如果你们连做好事都要被惩罚,那我可就得遗臭万年了。” “所以,大家着手于准备燃烧这栋大楼的准备吧!我们干完后,就回去组织堡领取奖赏!”兆麦此言一出,卫兵们喜出望外,皆是相视一笑,发自内心的欢愉。 “可是...队长你呢?你怎么向宋国卫交代?”身旁的李敖问向兆麦,担忧道。 “李敖阿...我其实有个问题,你究竟是真的听到了宋国卫对我说的那些话,还是自己猜的?”兆麦转过头,对李敖淡然问道。 “我真的有听到,其实从宋国卫来到这栋大楼的开始,我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他时不时好像满怀着期待,在见到那头怪物后,表现出来就像是见到了一份礼物。”满腹疑云的李敖,由是回道。 “原来如此...谢谢你告诉我。” “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以后做好分内事就行了,不是你的事情,就不要掺一脚,结果往往不尽人意。”兆麦再次拍了拍李敖的肩膀,肃然道。 “也谢谢你这么关心我,队长。”李敖敞开笑容,回道。 兆麦重重的点头,“那么,去干活吧,我们到时还会有时间,能来得及庆祝呢。” 李敖亦点头,随后就像其余的卫兵们一样,从阿新与小禾搬上来的包囊里,拿取出足以让这栋大楼燃烧的火源——那是来自皇室里,被称作“死亡之火”的火石。 火石燃烧起来,皆时会使接近它的所有物跟随燃烧,且除了沙土,其余任何可理解范围的物质,统统都无法抵挡火焰的侵蚀。 最可怕的是,还从未见过能够扑灭这块火石的东西,普通的水根本无法扑熄。 好在一块火石,只能燃烧一个小时左右,可这包囊里的火石,快成堆如山般,只能让它燃烧三天三夜之后,周旁再无可侵蚀的物质,它才会自行熄灭。 李敖与卫兵等人,将包囊里的火石齐齐摆放到房间四处角落,待包囊空空如也,火石也已准备就绪了。 天花顶上的血肉仍在呼吸似的,全然不知接下来他们会面对什么样的侵害。 兆麦站在门口处,他皱着眉,百感交集。 “队长,‘死亡之火真的能杀死房间里所有邪恶的东西吗?”阿新向兆麦走了过来,朝他问去。 “你在质疑‘死亡之火’的威力?”兆麦眼睛微眯着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在想...即使是那些刻满了符纹的墙和门,‘死亡之火’同样能毁灭它们吗?”阿新好似试探般问道。 “待会你就能看到了...” “但是现在,你不用干活吗?你也得负责给每一块火石点燃。”兆麦厉言道。 “我...”阿新如鲠在喉。 “有什么事,过了今晚再说吧。”兆麦冷冷道。 第二百零八章 互利 “好吧...我...我觉得我必须得问队长你最后一个问题!” “希望队长能够回答!”阿新作揖道。 阿新兆麦皱起了眉,“你想说什么?” “队长...我和小禾...或者只是我...我们的奖赏还会和其它人一样吗?我们也同样能够领得奖赏吗?”阿新终于是憋不住藏着掖着在心底里的话语,朝兆麦问道。 “原来是奖赏啊!” “没问题,只要你能够点燃火石,就像面前伙计他们接下来要做的那样,你回去之后一样可以领到奖赏。”兆麦莞尔一笑,回道。 听闻此番话语,阿新当即笑逐颜开,连忙作揖,道:“多谢队长!多谢队长啊!” “快去帮忙吧!免得到手的奖赏又转眼不见了。”兆麦打趣道。 “是!”阿新自身的心境如获新生般,心情至好的他欲大步迈向小禾那边,等不及要告诉他这一喜事了。 “等等,把你的火把给我,你自己再去找一个。”兆麦叫住了他。 阿新回头一愣,紧接着将手中的火把递给了兆麦。 “好了,你去吧。” 阿新再度作揖,随后离开。 兆麦仍旧站在门口,在阿新转身离开后,此前的笑容荡然无存,好似是故意敞开让他看到那样。 “大家可不能怪我...我本不打算这样做的...” “但是你们让这件事情到了如今这步田地,我不得不这么做了。”兆麦呢喃着,他的眼神似携有些许的悲怆。 只见他向后退去,走出了房间外,从大衣兜里掏出了一本书籍。 翻阅书籍,他找到了他想要寻到的那则信息。 他所翻至的书页上画有一幅插画,插画下的文字虽然都是平时接触到的文字,但是堆砌起来,又是那么的令人陌生。 在拿到这本书籍,临出发时,他曾想要理解文字带来的意思,可迫于时间,他没法这么做。 “好在我当时没有浪费时间去了解这些文字的意思...不然可就赶不上时间,让这群家伙们逃之夭夭了。”兆麦望着这些书籍上的文字,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不管了...反正那家伙告诉了我,只需要用血来将书上那些操蛋的符纹,画在门上,就可以让这间房间里的东西苏醒。” “从而斩草除根...”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这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是他所忌惮的?”兆麦皱紧着眉头,苦苦思考。 思绪倒回到前不久,那时的他离开这栋大楼,打算去寻找烧毁大楼的工具。 兆麦先是去到了南区的守卫兵团组织地,这里是一块不大不小,足以媲美半个红树帮地盘的地方。 他带了三名的卫兵部下,来到了放置‘死亡之火’的地下室。 再将‘死亡之火’取得后,他打算离开这里。 可是却在组织地的大门,他遇上了一个自称是宋卉岚手下的人。 “能借一步说话吗?”那人一身朴素的衣物,就似南区里生活的平民打扮那样,倒是身躯略微比城里的人要高大。 “我不可能在什么都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就听你说的。再者...我从来没有在宋国卫身边见过你。”兆麦眼神肃然道,身体的方方面面对面前的这名男子充满了戒备。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我只能告诉你,我确确实实是宋国卫派来的。”男子微笑道,和善的面貌看上去毫无威胁。 或许也因为如此,兆麦才好稍稍放下了些戒备。 随后在听到男子提了一嘴宋卉岚,兆麦的眼神骤然不妥,皱起眉,说道:“你等会。” 兆麦转身朝那三名,背着装满火石的厚包囊卫兵,说去话语:“你们先去休息一下,等我去找你们,我们再上路。” “是!”三名卫兵皆作揖道,随即离开了这里。 兆麦转回身,他面对着说自己是宋卉岚派来的男子,开口道:“跟我来。” 男子微笑着点头,而后跟随着兆麦一路去。 俩人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来到了一处房间里。 当兆麦点亮了房间里的烛火,顿时厅堂通明,房间的一切看起来一尘不染,除了他们方才踏入而造成的片许尘灰,脚下的木地板可以称得上是一面明镜,甚至能够倒映得出两人的身影。 兆麦寻到了他一向进屋便坐的椅子,那就是在书桌的后面,在书桌的面前,还有俩椅子摆着,待他坐下后,他示意跟随来的那男子也可以坐下了。 股下还未热起,房间的门便被人敲了几下。 “进来。”兆麦的脸上波澜不起,他好似知道门后的人所为何事。 门开后,一名卫兵穿着的男子轻踏脚入,手上捧着一张圆盘,圆盘上摆放着纹有植物花纹的高茶壶,和俩茶杯子。 卫兵入门后一声话语也不谈,将盘子放在桌上后便离开了房间。 “谢谢你,兆队长。”那男子张开有些干燥的唇舌,将本就盛有茶水的杯子捧在手里,一饮而尽。 “既然你是宋国卫的人,那我还是得客气对你的。”兆麦同样如此,只见他一脸友好道。 他放下了茶杯,随后收起了友善的脸庞,换而为一副冷肃的面孔,“长话短说吧,我还有事情要忙,那些事情国卫大人知道的,是他吩咐我去做的。” “这我当然清楚,我前来就是为了帮助你。”男子微笑道,随即从衣兜里揣出了一本书籍。 兆麦看去,书籍的封面上不刻有一处文字,除了那一身棕色的“皮囊”,那显然是普遍的书籍外皮。 脸庞升起疑惑,兆麦问去:“你丢给我一本书,是为什么?” “你翻开来看看就知道了。事先声明,我从未翻过。”桌前的男子淡然道。 兆麦摸去书籍,他感受到了书籍外皮所带来的感觉,这与其它书籍并无不同。 随后他翻开书籍的第一页,一面空白。 第二页,一面空白。 第三页,同样是一面空白。 他的眼神愈发迷惑,手指掰弄书页的速度提上了档次。 终于在他完全失去耐心之前,他寻到了异处。 那一面书页便是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中间还插入了一幅图案,那幅图案颇有些眼熟。 怪物出没的房间,房门上就画有着这样一图案。 虽然他记不太清,图案是否一模一样。但是在大致上,相似程度相差无几。 “你是想让我看这个?”兆麦探起头,问去桌前那男子。 “是国卫大人想让你看,而不是我。”男子在与兆麦谈话的至始至终,眼神都从未离开过兆麦的脸庞,硬是不瞥去书籍那处。 “这我当然知道,他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对男子的谈话方式,兆麦并不喜欢,因此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急躁,想要抓紧结束与男子的谈话。 “国卫大人想说,你按照书籍上所提供给你的图案,用自己的血将其一笔一划的,涂抹在你所知道的房间门上。” “对了,你应该知道那门上也有同样的图案吧?”男子补充道。 “...我知道。”兆麦肃然道。 “既然你知道就好,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男子淡然道,随后拿起了圆盘上的茶壶,将茶杯子盛满,一饮而尽。 “不过我还有东西想问你。”兆麦紧接着道。 “我并不能什么都告诉你。”男子二话不说便回其语。 “我用自己的血去涂抹这样的一幅图案,我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以及这样到底会造成什么?”兆麦随即问去。 “首先你完全不会有生命危险。” “其次,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斩草除根,你懂我的意思。”男子回复的很迅速。 “斩草除根?意味着让大楼里的所有居民跟随着那些邪恶的产物,一块死去?”兆麦心知,毕竟宋卉岚很早前就和他说过。可明明不是烧毁这栋大楼吗?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用血重新画这些符纹到门上去,他不明白。 “但是不是用火烧就可以了吗?我已经把‘死亡之火’都带上了,这还不足够吗?”兆麦不解道。 “斩草除根的意思并非如此,你理解的不够彻底。” “我的意思是,除你之外的所有知情人都得死去。” “是所有。”男子用平淡的语气重复道。 “什么?!” “你要我杀死自己的手下?” “不可能!我绝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兆麦强硬道。 “随便你,你不做的话,国卫大人自会找人去做。” “但是我提醒你一句,你如果不做这件事,那么你也会在那个死亡名单上。”男子依旧是那样的语态,说道。 “你在威胁我?”兆麦拍桌怒起。 “我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可你如果对我动手了,你将会离不开匹亚国。”男子的脸上毫无波动。 兆麦周身因愤怒按捺不住地颤抖着。 他随即坐于椅上,不断喘息着。 “好...我答应你。”兆麦缓缓吐出此话语,一脸痛苦。 “不是答应我,是答应国卫大人。” “那我究竟会不会有危险!如果我死了那怎么办!”兆麦的语气极其强烈,下一刻好似要咆哮起来般。 “你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兆麦的话音未落,男子便答道。 “你回复的那么快,是一早就打算这样说了吧?”兆麦疑惑道。 “国卫大人知道你会这么问,所以特地告诉我让你放心。” “要你的血来涂抹,是因为媒介。但是千万放心,你死了他也得不到任何好处,所以这么做只会让你取出血的伤口感到疼痛,其它的都不会有影响。”男子依旧淡然道,然后他放下了茶杯回去盘子上。 “真的吗?”兆麦不太相信男子所说的。 “你看起来在怀疑国卫大人。”男子微眯着眼,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猜疑道。 “我只是担忧我自己的性命,换做是你,你也会和我一样。”兆麦吞咽着口水,略有些紧张道。 “他说了,你不会有事的,如果你死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男子神色凝重道。 “我不是不相信宋国卫他,而是我根本没有能与他相提并论的资格。” “我即便死了,对你们来说也不过是死了个南区的守卫兵团队长,大可在外面传我个十天八天,说我是为民牺牲。” “等过了这段时间,你们又会让其它的人坐上我现在的位置。”兆麦忧愁道。 “兆队长把自己放的太低了,你要知道,你是知道那个秘密的人,国卫大人和你还是拥有互利性的。” “兆队长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男子笑着道。 兆麦在听完了男子的这番话,顿然心怵。 秘密?是的!我怎么忘记了这个东西?宋卉岚这家伙与那怪物铁定是有一腿,那可是他的把柄所在,我怎么给忘了!该死! 好在这人点醒了我! 又惊又喜,兆麦长出一口气,压迫在胸口的那股闷气似吐了出来,如释重负。 可妥后又转念一想,男子怎么会提醒他有关于宋卉岚的把柄,即使他想让自己信服,也不至于要让我重新知晓起来啊! 又或是,他自知瞒不过我,觉得我迟早会想起这件事情,因此直白的告知我又何妨? 这短短的几秒里,兆麦的脸上可谓是精彩纷呈,看的男子是云里雾里的,只好淡笑着。 “怎么了兆队长?” “你在想些什么?”男子淡淡然的开口,将游迹在自己思绪里的兆麦拉回到现实当中。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之后该怎么办。”兆麦有些慌乱道。 “原来如此,那如果没我什么事的话,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男子回道。 “额...你...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吗?”兆麦的神情看起来,他仍是想从男子这里得到额外的信息。 “对了,我提前告诉你一声,当你在门上涂抹了你的鲜血后,符纹或许会立即生效,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不建议你继续呆在那里。” “而且我可以提个建议给你,鉴于你手下颇多,你可以用这个方法将他们困在房间里,届时门后的力量会将他们摧毁。”男子擦去唇角的水渍,说道。 “门后的力量足以杀死他们?还是...那到底是什么?”兆麦听得不知所云。 “总而言之,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就对了。”男子回道。 “可是...你还能再告诉我...”兆麦开口欲再问去。 “呵呵,我已经把我要说的都告诉你了。而且我说过我并不能什么都告诉你,你忘了吗。”男子淡然道。 “我没忘记...只是我觉得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兆麦继而道。 “呵呵,兆队长贵人多忘事啊!我不是说了我并不能什么都告诉你吗?你就不用想着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了。” “更何况,你不是知道了国卫大人的一个把柄了吗?”男子微笑道。 “说的也是...”兆麦极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太过于紧绷着,犹如惊弓之鸟,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眼下还有任务得做。 待他轻轻地舒了口气,脸色又缓和回来。 “那我送你出去吧,正好我也得继续去完成我的工作。”兆麦随后道。 “那就麻烦你了。”男子起身,径直的走向门去,等候兆麦上来。 直至回去最初的地方,俩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倒不是兆麦无言,而是他清楚纵使他有千百个问题想问男子,男子也会闭口不谈。 男子的身后的宋卉岚,那是国卫,仅次于国王的象征,一旦违抗其命令,后果可想而知。 “记住我说的话,兆队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男子对兆麦说完后,便离开了该处。 在兆麦的视线里,他的身影逐渐被黑夜吞没,无影无踪。 “队长?”周旁的三名卫兵已经背上了包囊,问向兆麦。 “走吧...我们还有任务要做呢...”兆麦眼神复杂,随后踏脚启程。 第二百零九章 奥斯里简的计划 思绪回归,兆麦秉着手指抵在眼前,“这样不够...”说完,他又将手指放下,望去了手掌。 “只能这样了。”兆麦说着,他最后往房间内的卫兵们瞟了一眼,在随后便关上了门。 只见他将手中的火把抵在门旁的墙上,那里有一处摆放着火把的吊挂,吊挂上原先的火把早已停止了燃烧,兆麦重新将其燃亮起,照耀了一旁的门,这是他想要的。 紧接着,兆麦从腰间取出匕首,往自己的左手掌划去,顿然鲜血从手掌的伤口缝里涌了出来。 “照着符纹吗...”兆麦将匕首弃之予地,拿起兜里的那本书籍,迅速地翻到了唯有文字与插画的那一页。 “希望能有用...” “如果这一切都是骗局的话...” 话到前头,兆麦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着手于用手掌上奔涌出的鲜血,依照书页上的那符纹插画,一笔一划的涂抹在门上。 “队长?你做什么?” “队长!火焰已经开始燃烧了!你把门关了干嘛!” “开门啊!队长!” “快开门!” 正当门后的卫兵们注意到了门口的情况,兆麦手里的动作已经戛然而止。 他赶忙从衣服兜里取出不少的纱布,止住手掌上伤口的鲜血。 他看去门那,注意到那些由鲜血所涂画的符纹,不知是否受鲜血的影响,亮起了暗红色光泽,好似活过来般。 符纹的每一处鲜血从门上滑落到地,竟好似能灼烧穿地面,发出嘶嘶的声响,冒起少缕白烟。 “我的天...我的鲜血还能有这样的作用吗?” “还是说...仅仅因为它们在符纹上,才成了这样。”兆麦将注意力放在了门上发着黑红色光亮的符纹,以及地上那被灼穿的一部分,全然忘记了门后还有卫兵的呼救哀嚎。 “啊!” 伴随着一声声的尖叫,兆麦无意间听到了好似不同于卫兵们的喊声。 “那是...死亡之火燃烧的声音吗?” “不对...这分明听起来就是有东西在喊叫,但...不像是人。” 刹那间,突然一道锐利刺耳的尖叫声从门后传出,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痛嚎,已经无法和正常的人类尖叫声相提并论。 除此之外,“死亡之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混杂其中,熊熊的烈火竟透过门缝从门后跑出来些许,吓得兆麦往后撤去,险些失脚滑落阶梯。 此时当他再看去门上的符纹那,发现鲜血已然干涸,暗红色的光泽也消失殆尽,仅就在这些时间里,门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火舌已经从门四处的缝隙爬了出来,门在剧烈的抖动着,好似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 “不能呆了...得抓紧逃...”兆麦一脸的失神惶恐,只见他按住缠好了纱布的手掌,一股脑地朝下楼道跑去。 跑过一层层阶梯,他听到头顶上接连传来爆破声响,脚下的力气愈发猛涨,直至其终于能嗅到那一贯的气味,是夜晚南区街道寻常的臭水沟味,他才稍微松懈下来,差点瘫软在地。 一个踉跄,好在面前并无绊石,兆麦才稳住了身子。 其随后俯下,双手撑着膝盖,大喘粗气。 兆麦灰头土脸的,那显然是方才在楼道里与死亡之火赛跑的证明。 “踏马的...差点就死在里头...”缓了好一会儿,兆麦才转过身,望去烈火通天的那栋大楼。 整栋楼的楼身被烈焰团团围住,好似披上了一层名为火焰的外衣,让人不自觉地后退。 兆麦眼怔怔地望着大楼,吞咽着口水。 这时他耳旁传来了另外一道声响,那是接连不断的脚步声。 兆麦眉头一皱,往声音的反方向跑离开。 —— 时日正午,酒馆里头点上了好几支的蜡烛,目的却并不如同其它的酒馆那样,开门做生意。 “今天一早我听到消息,说南区有栋大楼被烧毁了。”戴着墨镜,穿着好似富人庭寻常人般华丽衣裳的男子开口道。 男子站在酒馆的吧台后边,在吧台的前面立有一桌二椅,桌上摆着头颅大小的酒桶,以及一列的酒杯,有两人正面对面的坐着。 椅子上的其中一人向桌子另一边的人问去:“奥斯里简,你要不要去调查一番?” 奥斯里简坐于椅上,手里端着酒杯,“南区日常罢了。” “但是可能和我们的计划有关!奥斯里简。”恩泽里多埋怨道。 奥斯里简摇晃着杯中酒,并未答。 恩泽里多白了一眼,也没有顺着话题继续说下去。过后他挠了挠脑袋,“妈的!昨天和牛兵那家伙喝多了,一直睡到现在...早知道就不应他了。” “东泛山已经有些时日没露过面了,你有从牛兵口中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吗?”随后,奥斯里简略微皱眉道。 “东泛山?牛兵倒是有向我透露过一些他的动向,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埋头进行囊获全城酒馆的任务,看来他为了得到龙骨,下了不少的苦心。”恩泽里多回言后,本想拿起桌上的酒杯,却又缩回手,好似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偶然打听到崂冷那家伙,好像失踪了,现在他富人庭的‘木桶’帮派群龙无首,不少人等着上位,闹得挺大的。” “我知道他失踪了,这不在我们计划之内,所以无需在意。”奥斯里简淡然道。 “恩泽里多先生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前不久听到的一则消息,是关于‘富人庭六柱人’分崩离析的论调。”吧台后,戴着墨镜的小哥突然道。 “但是这不过是一些道听途说的野闻,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才予你们说。”墨镜小哥补充道,一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 “瓯阳命啊!你有什么就早点说!你不知道这可能对于我们是十分有利的消息吗?怎么你跟我们呆了这么久还没学到啊?!”恩泽里多转脸看去叫做瓯阳命的墨镜小哥那,不悦道。 “现在问题不是这个,我们后来找的彦宏子和勾叔,大多是得知了龙骨的实情,但是却不和我们为伍。”奥斯里简打破了恩泽里多想要与瓯阳命争论一番的势头。 “他们怎会知道龙骨?”恩泽里多扭回脸,对奥斯里简皱眉道。 “要么是知道龙骨下落的东泛山、崂冷、牛兵,将实情告诉给了彦宏子和勾叔;要么就是宋卉岚从中阻扰。” “宋卉岚手里一直都有龙骨,那天我们初进匹亚国,见到的那伙人或许早就将龙骨转交给了宋卉岚手上。” “要知道宋卉岚在匹亚国手眼通天,即便是王雨和左治平,明的不谈,暗下的地位已经无法和他平起平坐了。”奥斯里简神色凝重的说道。 “三大国卫眼下可能要一家独大了,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好势头。”奥斯里简说完后,打算继续饮下杯中的酒,却发现里头空无一物,随即凝眉顿眼,沉思着。 “你怎么想?”听了奥里斯简的一大段话,恩泽里多神色渐显担忧。 “我觉得我们得需要找宋卉岚好好谈一谈了。”奥斯里简放下酒杯,从椅子坐起身。 “我们之前不是已经找过他了吗?从他手里拿到了龙骨,同样的我们也给了他想要的符纹书。” “你忘记那家伙最后抛下了一句,说什么...希望以后再也不见,就这我们还要去找他啊?!”恩泽里多黑着脸,昂头看去奥斯里简那,说道。 “上一次如果我们不找他,他也能在城里找到我们,在他眼里我们身处在匹亚国就如同光着身子。” “龙骨对我们的重要性远不如那本符纹书对他的重要性。”奥斯里简对恩泽里多冷冷回道。 “说到符纹书...奥斯里简先生你觉得宋国卫拿符纹书去做什么呢?为什么你会认为这对他来说尤为重要。”吧台后的瓯阳命突然问去。 “他有一些很疯狂的想法,需要用到那本符纹书。”奥斯里简回道。 “我在想我应不应该继续问下去...”瓯阳命苦笑着挠头道。 “符纹书能带给他一些像是永远不死的作用,对于他,这是他最想得到的。”奥斯里简淡然道 “虽然书上介绍的符纹仪式,还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奥里斯简补充道。 瓯阳命一脸好似半知半解的点头。 “所以我们再一次去找他谈判,双方角色互换,结果并不会相同的。”奥斯里简继续道。 “你还没开始就知道结果了?未免太自大了吧奥斯里简,要知道你没有异能的,又怎么知道宋卉岚那家伙心里在想什么。”恩泽里多嗔道。 “这座城市只禁锢了我其中一个异能,并没有完全禁锢我施展能力的机会。”奥斯里简莞尔笑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两种异能?!”恩泽里多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起身那股劲撞的粉碎。 吧台后的瓯阳命脸上并无波澜,这种场面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原谅我恩泽里多,有些东西我不能说。待时机成熟了,我就会告知你了。”奥斯里简亦然微笑着脸,朝门口走去。 “现在去哪里?!”恩泽里多转脸朝奥斯里简的背后看去,心情仍未从方才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股震撼里恢复过来,其惊惑道。 “现在去崂冷的地盘走一遭看看,我觉得我们可以得到些东西。” “宋卉岚不找了?”恩泽里多疑惑道。 “你别急,不是今天就会是明天找他,我看你比我还急呢,是吧?”奥斯里简没好气地对恩泽里多回道。 “呵!还以为你会打消念头。”恩泽里多不屑道。 奥斯里简对恩泽里多的态度不予理会,打算继续朝前走去。 “我需要去吗?”瓯阳命从吧台走出,手里拿着方才一直在擦拭着台桌的抹布,朝俩人问去。 “你?你去了能帮什么?”恩泽里多疑惑着脸。 “你们不是想去找崂冷的地盘吗?我大概知道一些位置。”瓯阳命走到两人身旁,微笑道。 奥斯里简若有所思的转过头来,问去:“你知道崂冷帮派的位置?据我所知十分隐蔽。” “我在酒馆工作,什么样的东西都听说过,只是我因为眼睛失明的原因,就从来没去过。”瓯阳命苦笑道。 奥斯里简微微笑着道:“一起走吧。” 随即三人便出门去。 走于街道上,恩泽里多一路观察着瓯阳命的一举一动,随后不禁好奇的问去,“这副眼睛真的好使吗?真的能让你看清?” “不能说完全看得清前面的东西...但是可以大致的看到轮廓,我也满足了。”瓯阳命一脸感激道。 “那看来瞎子也能立足在匹亚国啊,我们之前去过的城市可没你这种能让瞎子起死回生的东西。”恩泽里多感叹道。 走在前头的奥里斯简没有回过脸的道:“匹亚国确实是一座神奇的城市,不像其它的城市那样,其有独特的一面。” “谢谢你给了我这副眼镜!奥斯里简先生!” “虽然我已经感激过一次又一次了,可是能重见天日的感觉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我无以言表。”瓯阳命情绪激动道。 “欸,这里是街上,你别弄得那么张扬了,我们毕竟身份不妥。”恩泽里多肃然制止道。 “抱歉抱歉...”瓯阳命连忙道。 随后的路上三人并没谈多少的话语,从阳山去到富人庭的时长并不多,但是也接近快有半个小时。 三人来到了一处在富人庭已经算得了是较为破旧的区域,这是崂冷创立的“木桶”帮派地盘,与白帮和红树帮不同的是,他却将之藏在暗地里,好似见不得光一般,奥斯里简三人也是大费周章才来到这里。 这处地方实在是与富人庭的其它地方有着天壤之别,可谓是破败不堪,却又比南区最为整洁的街道高上不少。 “我想找你们的堂主,崂堂主。” “不知他在吗?”三人站在大门前,大门的两旁筑有铁墙,而大门却是敞开着,几个赤膊壮汉不怀好意的看着三人。 “崂堂主是谁?我们完全不认识!快滚!”大门前的几个赤膊壮汉朝奥斯里简恶狠狠道。 恩泽里多站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的,如果换作以前的他早已与这几人厮杀一番,可如今的他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他心想眼下只需要奥斯里简解决便好了,自己只需要坐享其成。 “我有大把的钱,你们想要多少都可以,只需要告诉我,你们的老大崂冷现在在哪里就好了。”奥斯里简淡然回道。 第二百一十章 富人庭的阴沟 “哦?”那几个赤膊壮汉双眼发光,相互视去,蓦地咧嘴笑起。 不过,其中一个满腮胡子的中年秃头壮汉却是一脸狐疑的看去奥斯里简等人,开口道:“他说有钱就有钱了吗?” “我倒是敢说我是国卫呢,骗人谁不会?” 奥斯里简听后从身上的大衣兜里拿出一件布囊,丢到了壮汉面前,“这里够你们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秃头壮汉朝身旁的一名赤膊男使了个眼色,那人急忙俯身捡起布囊,将之打开,就差把头给塞到布囊里去了。 “大哥,里面起码有百八十个钱币。”那赤膊男一副喜出望外的面孔道。 “有这么多?我看看。”秃头壮汉不信,也将眼睛塞到布囊里,发现确实如此。 随即其一概态度,变作客客气气、阿谀奉承的朝奥斯里简等人道:“刚才多多得罪了几位先生,希望先生们不要介意。” 奥斯里简轻轻点头,“所以你们可以告诉我崂冷先生在哪了吗?我听说他失踪有些日子了。” 又一次提到崂冷先生,秃头壮汉好似眼神有些惊措,四处躲闪着,他回道:“堂主他...他死了。” “噢?”奥斯里简稍许惊讶,身后的恩泽里多与瓯阳命反应倒是比他大的多,撑大着眼,表现得不可置信。 “死亡原因是什么?”奥斯里简继续问道。 “额...这个...我们不好说。”秃头壮汉支支吾吾道。 “是不好说,还是不敢说?”奥斯里简犹有意味的微笑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又怎么会不敢说。” “但是...这牵扯到方方面面,而且你给的钱可不包括我回答这个问题。”秃头壮汉眼神躲闪着,似在隐瞒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人再拿几袋子钱币。” “但是我在做出这一步之前,我希望你能先让我们进去坐着等候。”奥斯里简平静的道。 “额...你当真还有钱?”秃头壮汉问去。 “当真。”奥斯里简点头道。 “你们是什么人?你可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我们,你们是为何而来的。”秃头壮汉皱眉道。 奥斯里简转过身,并未立即回应秃头壮汉,而是朝瓯阳命淡然道:“回去拿上几袋子钱币,你知道位置在哪里的。” 瓯阳命重重点头,随即转身便走,却不料那些个赤膊壮汉竟挡住了他离开的路,恶狠狠道:“现在还休想走!” “这是什么意思?!”恩泽里多怒起,欲大步至秃头壮汉面前。 奥斯里简阻住其去路,对他摇头。 盯着奥斯里简脸庞好一会儿,奥斯里简惟好忍气吞声的向后退去一步,低语道:“你在这打什么算盘?!” “让我来就好了,你什么也不用做,除非我让你做。”奥斯里简冷冷道,随即转过身,再次面对秃头壮汉。 “我的人正要去取钱予你,你为何要挡住他去路呢?”奥斯里简疑惑道。 “跟我谈了一堆话,给我这么一袋子厚重的钱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耍什么花样!”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秃头壮汉摩拳擦掌的凑近去奥斯里简身前,眼睛快瞪得似铜铃,质问道。 “我们只是在阳山经营着一间酒馆的平民,不是什么响当当的人物。”奥斯里简淡然道,丝毫不被秃头壮汉的恐吓给威慑到。 “就算是酒馆主人,轻轻松松的拿出一袋子钱币,你以为你自己是东泛山啊?” “更何况东泛山也快将整座城市的酒馆囊获在手,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 “莫非你是南区灾难食肆的人?”秃头壮汉说道。 “东泛山应该跟崂冷的死亡有关,我说得没错吧?”奥斯里简微笑道。 秃头壮汉初听此言还楞懵一顿,突然大作反应,“你在说什么?!” “跟东泛山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个可是亲如手足的弟兄!” 奥斯里简用手轻轻擦拭去,因为凑的很近而被秃头壮汉溅到脸上的唾沫,“亲同手足就不会杀害了?我可是听过很多诸如此类的事情了。”其淡然道。 “你别在这瞎猜了!说吧!你想选什么样的死法!”秃头壮汉向一旁伸出了手,随即一名赤膊壮汉从角落里拿出了一把长刀,递去秃头壮汉手上。 奥斯里简瞥去长刀一眼,下一刻长刀就被秃头壮汉秉起,抵到奥斯里简的脖颈上,“割掉你的脖颈,你想选这一个吗?” “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因为长刀抵脖,奥斯里简昂高了头,冷冷道。 “你知道太多了!我不得不这么做。”秃头壮汉亦面容冷峻道。 “这么说你承认了我说的话语了?是东泛山买通你们,杀死了你们老大崂冷的,对吧?”奥斯里简嘴角上扬道。 “对,我告诉你又怎么样呢?你又能怎么样呢?” “东泛山是买通了我们杀死了崂冷,但是他给的是很大的一笔钱,那笔钱可比我们和崂冷的关系重要多了。”秃头壮汉见奥里斯简竟是一副得意的表情,不畏惧其抵在他脖颈下的刀刃,倒想看看即便自己顺着他的话说,奥斯里简又能如何。 “我同样能给你们意义非凡的东西,而且听说你们最近惹上了不该惹的麻烦了,对吧?”奥斯里简此言一出,秃头壮汉脸色大变。 “什么意义非凡的东西?!还有我们可没惹什么麻烦!”即使仍用着恶言恶语的口吻,但秃头壮汉已经稍稍放低去手上的长刀,显然被奥斯里简的一番话动摇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替东泛山做事,帮我完成一件事情,你可以自己带着弟兄们出来单干,你一直都很想成为像崂冷那样的人物吧?” “不然你又怎么会被买通,丝毫不念及任何感情就杀死你们的老大崂冷呢。”奥斯里简见秃头壮汉渐渐放下了杀心,故将方才被其长刀抵脖,从而昂高的脸摆正回原位,淡然道。 秃头壮汉彻底放下了杀心,他将长刀收至腰边,对着挡住瓯阳命去路的那几个赤膊壮汉叫道:“放他走!” 壮汉们纷纷让开,瓯阳命并未着急动身,而是朝奥斯里简问去:“奥斯里简先生!我该怎么办?!” “继续完成我刚才对你所说的。”奥斯里简对其回应,瓯阳命才应声离开。 身后的恩泽里多一脸不屑,虽然他是相信奥斯里简能不通过暴力手段去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没想到如此干脆,故暗自呢喃一番,“这家伙到底是拥有什么能力,还是说他很早前就得到了这些消息,才能说服得了这群废物们。” “好了,跟我进来吧。”秃头壮汉朝奥斯里简招手,示意其跟上脚步。 而后他又交代了一番其余的那些壮汉,只需三人跟着他便可,其它的留在此地。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你就认为我是很早前就得到这些消息便好。”算是与秃头壮汉的交涉暂告一段落的奥斯里简淡然一笑,对着身后的恩泽里多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这家伙真有读取别人心思想法的能力啊?!”恩泽里多惊呼道。 “你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吗?”奥斯里简不满道。 “呵!你可别因为这样就得意忘形了。”恩泽里多不悦地低声道。 继而恩泽里多没走几步,秃头壮汉转过头叫住了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能让他也跟着进来了?” “我只是让你进来罢了。” 恩泽里多当即怒言:“你什么意思废物!” “你再说我一句废物试试?!”秃头壮汉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就要上前。 而恩泽里多也同样如此,他忍耐了许久,方才如果不是因为奥斯里简的缘故,他早就发难,怒起屠戮。 “我们刚刚谈的好好的,还是别让我难做了。”奥斯里简一语出,秃头壮汉即刻止步,仍作怒相,却是向后退去几步,“看在这位先生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 恩泽里多倒是动起了真格,真想上前痛揍壮汉一顿,即使奥斯里简这么说了,他还是不停下脚步。 “恩泽里多,你别坏事了,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奥斯里简略有怒气的说着,转身秉肩重重的撞去恩泽里多身上,后者似撞上了一堵墙,朝后退去几步。 “能靠其它手段去解决这些事情,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恩泽里多怒指接连戳去奥斯里简的胸膛,质问道。 “老大为什么要派我们来?而不是只派你一个?他是有原因的。” “我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你没我不行,而是加上我才能让事情的发展畅通无阻。”奥斯里简贴近恩泽里多的脸庞,低声斥道。 恩泽里多胸膛起伏,气得不轻,继而却不作回话。 奥斯里简转回身来,对着面容不悦的秃头壮汉莞尔笑道:“刚才只是一些小插曲,我们进去吧。” 秃头壮汉狠狠地朝恩泽里多瞪去一眼,随后转身继续走去。 他们经历了多次的绕道,不知走了多少条弯路,才从一堵墙下,令人难以在意且破旧的门前驻步。 “我们现在还在富人庭吗?看起来像是绕了很多条路了。”奥斯里简疑惑道。 “放心,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保证我们的交涉顺利进行,我不希望有无关人士偷听到我们的谈话。”秃头壮汉那凶恶的脸做起笑容来丝毫不让人感觉到善意,其回道。 “我理解。”奥斯里简亦微笑去,说道。 秃头壮汉从兜中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面前这道门。 “火把带了没?”秃头壮汉问去身旁的另一名壮汉。 “带了带了。”壮汉连忙递去。 “你点着啊!”秃头壮汉见递来的火把根本没火,怒斥道。 “噢噢!对喔!” “好了!”那个赤膊壮汉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即便被秃头壮汉怒斥一顿,脸上也没过多不满,用火柴将火把缓慢点着后,重新递到秃头壮汉手上。 “真踏马慢!不能早点吗?!”秃头壮汉依旧还有怒气,斥道。 “我们可以进去了吧?”奥斯里简打断了秃头壮汉继续想要对那人斥言的举措。 “额...我们进去吧。”秃头壮汉怒视去那呆头呆脑的壮汉一眼,便拿着火把,低头而入。 门的高度有限,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这俩人的身高较高,都得将头埋得很低,佝偻着腰进去。 秃头壮汉举着火把走前去,火光照亮了一处的桌椅。 他连续点亮了好几根位于桌椅一旁的蜡烛,随后将火把递还予那名壮汉手上。 “请坐吧。”其示意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就坐于椅上。 奥斯里简发现桌子上有残留的血迹,且已在桌子上根深蒂固,看起来有些时日了,故打趣问去:“你们与人交涉的方式可真友好。” 秃头壮汉亦注意到桌上已经发黑的血迹,有一小片地方,他很难不注意。 “别误会,这是桌子搬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有的了,可不是我们弄得。” “我倒是挺好奇你们从哪里搬来的。”奥斯里简说道。 “就是从之前闹得沸沸腾腾的风月食肆那里搬来的啊!他们都不要了,之后崂冷老大就搬过来了。”方才看似呆头呆脑壮汉解释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渐入佳境 “我听说过,好像只是死了个卫兵,还有两名野者。”奥斯里简回道。 “早知道那时我就去了,要知道杀死野者的报酬有多高,我不贪,要能杀死其中的一个,我这辈子都不忧愁了。”秃头壮汉激动道。 “野者可没那么好对付,只怕是你去了,命倒是赔进去了。”奥斯里简莞尔笑道。 “呵!我怵什么?我也不是没有对付过野者!之前帮助崂冷那家伙取货,可是亲自与野者较量过!”秃头壮汉见奥斯里简的笑容似是不信服他的一番话,故回道。 “莫激动,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一番话语,不过我们现在不是来讨论这个的。”奥斯里简淡若道。 “也是!那么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和我的弟兄们呢是看钱吃饭的,无所谓对付谁!只要你给够了钱!国王我都找法子杀给你看!”秃头壮汉激昂道,说完后他回头望了眼门口处, “你他妈的我不是叫你关门了吗?!你怎么没关啊!”秃头壮汉朝一旁呆头呆脑的那名壮汉吼道。 “哦哦!我这就去!”呆脑壮汉听罢,拔腿就往门口去。 直到看到了门已经紧紧地关上,秃头壮汉才转头回来。 “我们...额...一向对保密工作是严加看管的...所以别见怪。”秃头壮汉见到奥斯里简旁的恩泽里多掩嘴偷笑,便期期艾艾道。 “你们还挺能逗人笑的,这也不失为一个本事,对吧奥斯里简?”恩泽里多嗤笑着对奥里斯简道。 秃头壮汉的面容渐显不悦,奥斯里简便也没有应会恩泽里多的话语,而是肃然起脸,朝秃头壮汉道:“我要你对付的人不简单,或许相当棘手,希望你不是信口开河。” “棘手?不简单?你倒是说说看。”秃头壮汉亦严肃着脸,回道。 “把东泛山杀了,就选在他酒馆里。”奥斯里简冷冷道。 “东泛山?!为什么...你们要对付他?!”秃头壮汉一脸不可思议的道。 “东泛山为了得到匹亚国大大小小酒馆的所有权,已经是不择手段了,他造成了多少悲剧?更重要的是,他踩到了我头上,我当然要扫清阻碍,不然我还怎么开门做生意。”奥斯里简满口怨气道。 听闻此番话语,秃头壮汉的眉毛都好似凝成一结,其沉思着。 好些会,他才开口道:“但是...要杀死他可没那么容易...” “所以我才和你说这相当的不简单,相当的棘手。” “你后悔了?”奥斯里简问去。 “你让我想一想...毕竟我前不久才开始帮他做事...突然间你来要我杀死自己现在的老大...” “做别人的手下真的那么开心吗?何不自己做老大?名头自己拿,钱也能自己拿到手,坐收其成,一把手囊四家。”奥斯里简淡笑道。 “对了,你之前说的,如果我帮这个忙你能让我拉上弟兄们出来单干,详细说说?”秃头壮汉疑惑问去。 “你知道的,东泛山名下有多少的酒馆,并且你现在也坐拥着前当家崂冷‘木桶’帮派的人马,你只不过是缺一个机会罢了。” “怎么说?!”秃头壮汉听其一话,两眼放光,渴切道。 “收集东泛山杀死了你们前当家崂冷的证据,解决了东泛山后将事情广之予众,这样既能掩盖你们杀死了东泛山的真相,又能让东泛山的死变得理所应当,及早的定性此次事件为仇杀。审判厅与守卫兵团的人得知到这则消息,会草草结案,不会过多纠结。” “你确定审判厅和守卫兵团的人不会深究?再或者...东泛山又不是只有我在帮他做事!如果一旦被东泛山的其它人发现是我杀的...他们...他们二话不说就会打我们!” “不行...不能这么做....风险太大了!”秃头壮汉情绪激动地回道,随即他秉衣袖擦拭着脸上流淌的汗液。 “你是个肯闯风险的人,不然你也不会收了东泛山的钱去对付你的前老大崂冷了。”奥斯里简说道,面上的表情并无一丝疑虑,对秃头壮汉所提到种种因素丝毫不认为是一些麻烦所在。 “我把崂冷做掉了也没有人会觉得我做的是错的...他们忍气吞声很久了,崂冷明显不是一个做老大的料子。” “况且他只有我们这一脉人马,而他们也是跟着我的,所以我没有后顾之忧。”在说这番话语时,秃头壮汉的脸上似有一丝神伤。 “所以你现在掌握着崂冷余下的人马,然后加入了东泛山?”奥斯里简问道。 “那可不是吗,他一早就是这么想的,自打他认识了崂冷开始,他就想方设法要除掉崂冷。”秃头壮汉似对东泛山的做法十分不忿。 “外面的人看来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只认为崂冷是失踪了,并且在失踪的前一天已经离开了匹亚国。看来东泛山打得一手好牌,一个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奥斯里简脸上颇有兴致的道。 “东泛山这个人城府太深,整个富人庭就属他最狠!我也不敢在他身边呆太久...说不准哪一天我的下场跟崂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秃头壮汉心有惧意道。 “所以接受我的提议,才是明智之举。” “东泛山的其余人马我会解决,至于如何解决你就无需过问了,你只需要做好我给你安排的事情。当事情结束后,我会来找你,那个时候一切就会尘埃落定了。”奥斯里简肃然回道。 “你好像很有信心...你的身份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在富人庭见过你这号人物。”秃头壮汉疑惑道。 “我的身份就只是一家酒馆的主人,东泛山得罪了我,所以我要清理他,就这么简单。”奥斯里简淡然道。 “那你认识富人庭的其它有权有势的人吗?或者说你安排的这件事情也和他们有关?”秃头壮汉继续问道。 “认识,虽然我不认为这件事情会和他们有关,但是我觉得他们会很乐意看到东泛山的死。” “原来如此...”秃头壮汉似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些许撑大了眼。 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一道粗犷的喊声接踵而至,“老大!那个送钱的人来了!” 秃头壮汉心情欢悦的回道:“速度让他进来!” 话毕,门便被打开,拿着一袋子布囊的瓯阳命走入了房间,在较为昏暗的地方他眼上的镜片无法发挥出效果,使得他又变作了以前的瞎子模样,缓慢的走路着。 奥斯里简注意到了他走路极为别扭的情况,朝一边坐着的恩泽里多说去:“把他带过来吧,这种环境下他就会成了瞎子。” “嚯!我还以为戴上了那眼镜他就无所不能呢!”恩泽里多侃道,随即起身走至瓯阳命身旁,一只粗臂环其脖颈,另一只手帮他拎起了布囊。 “抱歉了恩泽里多先生...麻烦你了。”瓯阳命面有羞愧道。 “抓紧走吧。”恩泽里多对瓯阳命的话语嗤之以鼻。 当两人走到了桌前,通过周旁较为接近的烛光照耀,瓯阳命眼睛的视野恢复了不少。 “将布囊递给他吧,阿命。”奥斯里简向瓯阳命示意了桌子对面的秃头壮汉,淡然道。 瓯阳命轻手轻脚的绕过了桌子,来到秃头壮汉身旁,将布囊放置在了他面前的桌上,随后打算走回到奥斯里简那边去。 “欸!慢着!先容我察看察看布囊里到底有没有钱!你先别走!”秃头壮汉拽住了瓯阳命的衣角,语气不太友善道。 “且便。”奥斯里简面色不惊,摊手道。 秃头壮汉徒手将布囊拆开,随后露出了不少的钱币,清脆的叮啷声连绵起伏。 见秃头壮汉笑逐颜开,奥斯里简伸出手去,开口道:“看来我们谈的很成功,合作愉快。” 秃头壮汉见状赶忙握去手,脸上突然跃起一抹欢呼雀跃的笑容,“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很高兴能认识到你!希望以后多多关照啊!” “有机会的。”奥斯里简说完,起身扶着瓯阳命,恩泽里多紧随其后,三人走去门口。 “慢走不送了啊!”秃头壮汉高兴的叫道,随后自顾自的愉悦,嘴里呢喃道:“我终于有翻身的机会了!” 奥斯里简临出门时听到了秃头壮汉的呢喃声,不由得嘴角上扬,而后步离至街道上。 “这种家伙你指望的了他们帮忙做事?奥斯里简你到底在想什么?”走在街道,恩泽里多环手于胸,没好气地朝奥斯里简道。 “我能窥探他人内心所想,而你不能,所以你觉得你该相信我呢?还是相信你自己?”奥斯里简皱眉道,对恩泽里多所说的言语不满。 “你就算能看到别人的内心所想,也需要那个人在场吧!在场的就只有那秃头男,东泛山可不在那里。”恩泽里多呛道。 “我很早前就捏住了他接下来的动向,龙骨是他目前最在意的事情,其它的事情他无暇看顾,接下来就等着他死亡的消息便好。”奥斯里简冷淡的说道。 “我和你说,无论做什么,你得把我俩的命算稳妥了,那女的说什么我不管,我不会无条件的为她办事。”恩泽里多抱怨道。 “老大如果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她可伤透了心,想当初她把我们救下了可不是为了你现在这么对她。”奥斯里简对恩泽里多斥道。 恩泽里多无言以对,惟好看去别处,继续向前走着。 瓯阳命并不清楚他们俩人口中的女人指的是谁,只知道现在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想要说出口的话憋回肚子里。 “阿命,你和恩泽里多去找富人庭六柱人,除东泛山与崂冷外的其余四个,我想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是的!我知道他们的大概位置在哪里,但是我们需要做些什么?”瓯阳命神色凝重道。 “去跟他们说明白崂冷的情况,还有东泛山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别忘了一点,你不能直白的告诉他们东泛山的动机所在。” “明白!那...奥里斯简先生你要去哪呢?”瓯阳命凑近奥斯里简身旁,朝其问道。 “我得去找宋卉岚。” “眼下这里的计划进行的差不多了,我们得去南区掺上一脚。”奥斯里简低声道。 “南区?那里的情况你熟悉吗?”瓯阳命疑惑道。 “我自有办法,分头行动吧。”话毕,俩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分岔口,分岔口的一旁站着赌气的恩泽里多,他环手于胸,此前的情况想来,现在的他并不愿与奥里斯简进一步的谈话。 奥斯里简淡淡的望其一眼,随后走去了别处,而瓯阳命则走至恩泽里多身边。 “恩泽里多先生,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行了行了!无非又是奥斯里简那家伙想劝服我,都是诸如此类的话语罢了。”恩泽里多铁青着脸,回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决定 “奥斯里简先生他想要我们去找富人庭除了东泛山与死去的崂冷,另外的那四个人...”瓯阳命知道恩泽里多此刻正气在头上,因此说话变得小心翼翼地,害怕恩泽里多会置气予他。 “去找六柱人其中的四个?他想作甚?”恩泽里多转过身,对瓯阳命疑惑道。 “他想让我们将东泛山除掉了崂冷的消息,逐个逐个告诉给他们,或许...奥斯里简先生他是想让东泛山无暇照看其它事情,尽全力去处理另外四个人。”瓯阳命轻轻皱起眉头,说道。 “也确实是他能想得出来的计划...罢了,既然我们要去完成这件事情,时间一分一秒都不可浪费,我们现在行动吧。” 瓯阳命听后,重重点头。 “对了,有些事情我还不太清楚,我们边走边说吧。”恩泽里多似想起什么事情,补充道。随后他微微皱眉,向前走去,瓯阳命亦跟随其旁。 “恩泽里多先生,你想知道些什么?”瓯阳命问去,他与恩泽里多相距较近,即便他现在拥有这副眼镜,在大白天根本不会出现以前那种瞎了眼的情况。但是他已经保持了这一种习惯,在跟随着人行走时,习惯于朝他们贴得颇近,以防跟丢了。 恩泽里多自然也注意到了瓯阳命走路时跟他贴得很近,但也没表现出排斥,而是由其如此。 恩泽里多随后道:“我不明白富人庭不应该只有六柱人吗?为什么定子,也就是那个牛兵的老婆会是六柱人之一。” “她有什么本事吗?能够称得上这样的名头。” 瓯阳命有些愕然,他没想到恩泽里多会询问他这样的问题,一时反应不过来,“额...原来恩泽里多先生是不清楚这个啊...” “是啊!这件事情已经困扰我很久了,我今天怎么也得找出个答案!”恩泽里多强硬道,随即他看去了瓯阳命脸上,发现瓯阳命有些慌张,故再道;“咋了?我这个问题很棘手吗?你也不清楚那个定子是什么来头?” “不是的...只是我一时消化不了你这个问题...”瓯阳命苦笑道。 恩泽里多将脸撇去,脸上并无不快,“如果只是因为她是牛兵的妻子,所以就称得上富人庭六柱人之一,那当初我们更应该利用牛兵来扫荡富人庭其余的四位。” “不对,崂冷应该注定要死在东泛山手上的,那应该是三位。”恩泽里多思考道。 “恩泽里多先生,我想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了。”紧接着恩泽里多的话语之后,瓯阳命快言快语道,似迫切的想要解释给恩泽里多这件事情。 “你说。”恩泽里多放慢了脚步,以便瓯阳命能够边走边与他正常谈话,他俩由于身形差异,恩泽里多正常行走会比瓯阳命多出好几步来,如果要保持同一水平线的步伐,瓯阳命得在这方面牺牲一些力气,对其接下来的言语解释就处理不好了。 “定子在还没有与牛兵认识之前,她与东泛山走得比较近。在那个时候她已经是富人庭里的‘柱梁’了。”瓯阳命答道。 “那东泛山在那个时候,也是所谓的富人庭六柱人?那其余的几个又是谁?”恩泽里多疑惑着脸,他的面前是较为开阔的街道,由于体型比街道上的人要大上一号,许多人都不想招惹他来,故不敢朝其迎面走,多是靠着街道两旁游逛,因此恩泽里多不担心会不会因为不专心看路的缘故而撞上别个人。 街道上的人不时瞟去恩泽里多几眼,他们很少在城里见到身高有一米九以上的人,即便有,这种人也会是成为黄金士兵的料子,亦或者就是黄金士兵,他们可很少能见到黄金士兵。 “那个时候没有富人庭六柱人这种称呼,所以究竟有几个...抱歉...我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刻了。”瓯阳命无奈道。 “据你所知道的,有几个?”恩泽里多问去。 “额...我刚刚提到的定子,东泛山不算,他那个时候虽然小有名气,但不足以与定子相提并论。然后就是...彦宏子和勾叔。剩下的还有些...但是我不太记得了,现在也没有那些人的消息了...”瓯阳命思索一番后,回道。 “看来...定子很有可能帮过东泛山什么忙,让他直到今天,足以与其相提并论了。”恩泽里多嘴角翘起,对自己的这番结论颇感满意道。 “我们或许能够利用这曾经的关系,来制造一些什么,让两帮人反目成仇。不对,应该是三帮人,毕竟定子自个就代表了一个势力,到时候三方混战,一定很有意思。”恩泽里多沾沾自喜道,心想自己终于有胜得过奥斯里简的一刻了,那就是实施眼下他所灵机妙想出来的计划。 瓯阳命听后,倒是神色凝重了起来,“额...恩泽里多先生。” “咋了?”恩泽里多看去,见瓯阳命脸色不佳,似口有难言,故问道。 “我想牛兵已经知道这两人曾经有过这层关系了,你说的让他们反目成仇...不太可能实现的了。”瓯阳命面有难堪道。 “牛兵已经知道了?那他为什么还能接受得了?”恩泽里多惊讶道。 “富人庭的人都清楚的...牛兵这个人想来和善,且为人大方。”瓯阳命回道。 “可惜算漏了这家伙还有这一面!”恩泽里多惜叹道。 “没关系的恩泽里多先生,奥斯里简先生他早就帮我们想好了,我们只需要按照他说的去做。”瓯阳命慰道。 “我当然知道还有奥斯里简那家伙的办法,但是我实在不能全心全意的去相信这个人。”恩泽里多停下了脚步,面色铁青。 瓯阳命很想问去为什么,但话刚及口,就又吞回去,想起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恩泽里多撇过脸来,问道。 瓯阳命微微点了点头,一脸渴望。 “在我们刚刚认识的那段时间里,他就无数次的欺骗过我。他这个人在这方面真的很得心应手,但是也造就了我的不信任。” “我想我是现在才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老大不与他接触,通常是由其它人来传达消息予他,因为他的能力隐藏的太深了,以至于我是直到他说出了口,才清楚。”恩泽里多肃然道。 奥斯里简先生拥有的能力隐藏的很深?这是什么意思?那个能力指的是什么?瓯阳命顿然升起了许多的疑问,恩泽里多的一段话信息量太大,使得他脑里好似成了一团拌酱。 恩泽里多此时觉得自己方才好像说的有些过头了,一些话语好像并不合适告知给瓯阳命,不由得皱眉懊恼着。 “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说过吧!” “我希望你不要说给奥斯里简那家伙听,否则我们两个人可真走不下去了。”恩泽里多懊恼道。 瓯阳命注意到了恩泽里多表情的变化,突然表现的懊恼,分明是觉得自己吐露出了不该说的话语。因此,他便识趣的回道:“放心吧恩泽里多先生...刚才我什么都没听见。” “我知道你其实内心早就有了一堆的想法,在暗中摸查我和奥斯里简的底细,就算我不说,你迟早也会知道的。”恩泽里多的这番话可谓是吓了瓯阳命一大跳,自己已经是极力在隐藏自己的内心活动,且就算平时有偷听恩泽里多与奥斯里简谈话的举动,也不过分张扬,难不成恩泽里多也有像奥斯里简的能力? “我...我并不是有意去想的...”瓯阳命哆嗦着道。 “换做其它人也会这样,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并且如果你真的是不想与我们为伍,依你在匹亚国轻易就能得到一些小道消息的能力而言,一早就能将我们两人的消息告知予众了,虽然免不了是会被我们逮到,然后狠狠地折磨致死。”恩泽里多淡然道。 瓯阳命默不作声,他手心里攥满了汗水。 “我们在一条船上,早就是这样了,走吧。”恩泽里多说完,径直向前走去,瓯阳命亦然跟上,心里却是揣揣不安。 呆在这两个无间者的身边,究竟是坏事,还是好事呢? 如果自己只是平淡的开着一家酒馆,被东泛山囊获在手里也是迟早的事情了吧...那天奥斯里简与东泛山谈话时,明显的能看出东泛山的野心,即便没有奥斯里简,东泛山他也会走到这一步。 只是奥里斯简的点缀,让事情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所展开。 匹亚国的腐烂是迟早的事情,或许加剧它的毁灭不见得是件坏事。 这是一条截然不同的路,走在街道上的瓯阳命终于是下定决心,去与奥斯里简等人共同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恩泽里多?还有瞎子...你们怎么来了?”坐在前台里头的牛兵疑惑着脸,看着恩泽里多与瓯阳命向其走来,开口道。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此行来是为了与你谈论一些事情的。”恩泽里多肃然道,一旁的瓯阳命倒是不太欣赏恩泽里多的做法,如果换做是奥斯里简,那想必不会让接下来的牛兵心生更大的困惑,但他无计可施,虽然他认定了自己要与奥里斯简、恩泽里多二人合作,不代表他俩就允许他提出建议的机会,毕竟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一丝话语权。 “恩泽里多先生,你想和我谈论什么事情呢?”牛兵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骤然不悦了起来,恩泽里多的口气令他十分不爽。 “这里不好说,还是去我们之前常常去的二楼谈吧!”恩泽里多没好气地道,他看不惯奥斯里简之前对牛兵这些人客客气气的口气,这次换他来交涉,可得让他好好的出口气。 “还是在这说吧。”牛兵语气强硬道,听起来没有扭转的余地。 恩泽里多的面容顿然不悦,正当其要发作时,瓯阳命抢先开口道:“牛兵先生,我们接下来要谈论的东西极为重要,可能会涉及到你的...生命...希望你能再三考虑,要不要在其它地方谈呢?”瓯阳命压低了些声音,尽量不让周围食肆内的客人听到。 恩泽里多随即看去瓯阳命脸上,铁青着脸,但却丝毫没有阻止他的意思,而是环手于胸,好似压制着怒火。 “涉及到我的生命?”牛兵脸色当即作变,疑惑又作担忧道。 瓯阳命点头,神色凝重。 “那走吧...我带你们上去。”牛兵说着,显得较为焦急的从前台走出,不等俩人,自个便走楼梯上去。 “抱歉了恩泽里多先生...”瓯阳命对方才抢在恩泽里多之前就朝牛兵开口的情形,对恩泽里多表示歉意。 “我不是有意要这样,但是我觉得我们如果以这种方式去和他们交涉,结果会好很多。”瓯阳命补充道。 “不过你这个做法也不错,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在这些人面前开口说话。”恩泽里多惊讶道。 瓯阳命苦笑着,没有回话,心想这不全是因为你和奥斯里简的缘故? “好吧,我们得上去了。”说完,恩泽里多先行走上楼梯,瓯阳命紧随其后。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两处会面 恩泽里多原以为又是去那熟悉的位置,他们第一次来所坐的大圆桌,却发现事实并不是如此。 见牛兵站在拐角处,脸色不太对劲,面容闷怒,不知是否因为等候他俩的缘故。 恩泽里多想起方才瓯阳命对他说的那番话语,确有几分道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保持原有的态度,说不准与牛兵的交涉就泡汤了,他可不想给奥斯里简对其斥言的机会,故在随后收敛起了脾性。 “不好意思牛兵先生,我们来晚了。”恩泽里多出其不意的变化,让瓯阳命怀疑人生。 莫非他真听进了自己的那些话?瓯阳命心想着。 “抓紧吧,跟我来。”牛兵微嗔一句,随即拐入了长廊里。 说是长廊,实则也就是几步路的空间。 牛兵在走到了长廊最后一个房间门前,拧去把手,打开了门。 迎面扑来的是花朵的芬香,以及天花顶上吊挂的红皮灯笼,向外涌出馨香的烛火气味。 闻及这些味道,三人都顿觉心静神怡,就连牛兵方才积攒的怨怒,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不用上东西了,你们出去吧。”门外正有侍应打算入来,摆上杯碗碟盘,却被牛兵挥手阻止,命其退去。 “是。”侍应作揖回道,将踏入的一只脚缩回去,关上了房门。 “说吧,把你们要说的要谈的通通说出来。”牛兵转脸看向恩泽里多与瓯阳命俩人去,肃然开口道。 恩泽里多正想开口,蓦地想到了什么,朝瓯阳命那看去,“你来说吧,阿命。” “我?” “嗯,你来说。” 瓯阳命一头雾水,他对此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但事到如今,硬着头皮也得顶上去了。 “咳咳!”只见他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 “牛兵先生啊!我们这次来呢!是想找你谈谈,关于东泛山的事情!”瓯阳命热情道。 “东泛山?和他有什么关系?”牛兵不解道。 “崂冷先生死了的消息,你得知了吗?”瓯阳命皱起了眉,说道。 “崂冷?他死了?!怎么死的?!”牛兵一脸震惊。 “我们受到了消息,崂冷死在了自己人手里。崂冷的所有下属背叛了他,全被东泛山收买了,如今崂冷的手下就是东泛山的手下。”瓯阳命郑重其言。 “我的天!这是真的假的!这两人的关系可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可能会是东泛山杀死了崂冷!是不是你故意编造出来的消息?”牛兵半信半疑道。 “怎么说呢...我现在也没办法找到东泛山的那些手下来替我作证...当然!如果你相信我们的话,把我们的话听进耳里,千万要小心东泛山接下来的动作!” “这对你也没有损失啊!是不是呢?”瓯阳命一脸真诚,这很难让牛兵怀疑到什么,即使牛兵不愿相信这则消息。 环手于胸,牛兵调节了一番情绪,使得自己能够沉下心来,仔细去分析这件事情。 若干会,牛兵紧皱着眉头,开口朝瓯阳命与恩泽里多说去:“所以你们大老远的从阳山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东泛山收买了崂冷的手下,害死了崂冷?” “这不像是奥里斯简的作风,他看起来不像是会浪费时间的人。” 瓯阳命欲回话,恩泽里多却抢先回去话语:“和奥斯里简什么关系?这是我的主意。” 瓯阳命疑惑的瞧去一旁恩泽里多脸上,后者的面容看着是陵厉雄健,不苟言笑。 不愧是恩泽里多,就是要和奥斯里简先生对着干...但是这对我们不是很有利啊...瓯阳命心想着。 “你的主意?你恩泽里多的主意不就是奥斯里简的主意?” “谁人不知你俩向来同行同至,他说的和你说的不正是一个意思?”牛兵侃道。 “那你可大错特错了,我们是搭档没错,但是不代表我们如同孪生兄弟一般。” “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奥里斯简的意思我管不着!今天是我来找你交涉,瓯阳命代我言予你,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别被东泛山背地里害死你了,还不知道事情的真实状况。”恩泽里多显得有些激动。 “好吧好吧,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空口无凭,你得来点证据让我信服啊?!”牛兵摊开手,无奈道。 “如果你不信我们,当初就不会为了从未见过的龙骨,而和我们达成交易了。”恩泽里多紧接回道。 牛兵顿了一顿,似觉得恩泽里多的这番话有些道理,自己也不太识得当时为什么会答应奥斯里简,完全没有见过龙骨的迹象,就答应了要因此而合作。 突然,他好似理解了,奥斯里简给出的条件百害而无一利,即便最后龙骨没有到手,也不见得自己会失去些什么。 相反,仔细的想,奥斯里简就像是指引者,在昏黑的道路上插满了烛光,指引着他们前进。 “你说的...颇有些道理...”牛兵缓缓道。 恩泽里多可不清楚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牛兵在思考着什么,只知道他表情时而紧憋着,时而豁然开朗。 “对吧!现在明白了吧!”恩泽里多嘴角上扬,洋洋自得道。 虽然他不明奥斯里简的意图,但细想了一番,这总归是好的,自己无需过多揣测其背后的原因。 当然,这不代表就完全的信任了奥斯里简,牛兵自认为还是得留多几个心眼,奥斯里简不像是匹亚国生活的人,他和面前的恩泽里多一样,都是外来者。 既然不是匹亚国里的人,也就后顾无忧。旁边的那个瓯阳命,一个瞎子,看起来也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看来除了他们俩人自己的性命,没有什么能够以此来要挟他们的了。 牛兵暗地里长出口气,方才的这股气憋在胸口老久了,无非是听到了东泛山杀死崂冷的消息,他原以为这俩人真是货真价实的亲密伙伴。 “我懂了,谢谢你们的好意,牛兵心领了。”牛兵起身,竟作揖道。 这让瓯阳命浑身上下表现出相当的不适应,他注意到牛兵并不只是对恩泽里多作揖,还对他作揖起了,这在之前可是从未有过,不仅是牛兵,其它人亦是如此。 “额...谢谢你能理解。”瓯阳命起身,伸去手。 一切都很顺利,牛兵亦伸手去,俩人握手示意,以表礼仪。 而恩泽里多坐在椅上,他可不喜欢这一套,老久前看到奥里斯简这么对人做出这套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动作,就十分不爽了,若让他自己来,不如让他大步踏离房门,永远不来。 牛兵看了眼恩泽里多,识趣的缩回了手,他清楚恩泽里多这个外来人,对作揖跟握手礼都不感兴趣。 “那么,作为对你们提醒我如此重要消息的答谢,我私人做几味好菜,供二人品尝?”牛兵热情道。 “多谢多谢!”瓯阳命也学作牛兵的作揖,虽然在牛兵看来略显生疏,但也十足给面了。 “那你们在这呆一会,我出去准备好菜。”牛兵说完,打开了门,欢悦的踏离出房间。 待他走去,恩泽里多转脸对瓯阳命说去,“喂阿命!我说你们有必要做一些什么握手啊,鞠躬啊什么的动作吗?这有个什么用呢?” “恩泽里多先生,这是礼仪表现的一种,除了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还能表现你的态度。”瓯阳命淡然道。 “我知道这对交涉来讲,是件好事,但是一想起奥斯里简那家伙老是这么干,一脸的道貌岸然,我就不乐意做了。”恩泽里多嗔道。 “额...我还是不淌你和奥斯里简先生的事情里去吧,这样我左右为难,不好做人啊...”瓯阳命苦笑道。 “我也是提他的次数太多了,确实不应该老提他。”恩泽里多略作歉意道。 “对了,我们下一个目标是去找谁,定子不用找了吧?那女人就是和牛兵一块的。” “况且就算找,我们也没有其它地能找她啊,她不是在食肆里就是在家里,去她家里,那给牛兵知道了,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谁知道会不会给我安上个奇奇怪怪的名头,你知道的啦,我走在街上都老是有人看我的,有女有男。”这话从恩泽里多的口中说出,听得瓯阳命直泛起鸡皮疙瘩,不知道恩泽里多此刻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与平日里和奥里斯简一块的时候完全不符,虽然他说的在瓯阳命心里颇有几分道理,确确实实有很多人老是看去他那,恩泽里多先生容貌不俗,但也并非如此,那都是因为他身形之高大,这在匹亚国属于庸中佼佼了,要知道匹亚国的人连寻常的卫兵都会多看两眼。 “那是,毕竟恩泽里多先生有属于自己的独特魅力。”瓯阳命笑着道。 “阿命的眼睛还真是治好了啊!说的话尤为正确啊!”恩泽里多听得直乐呵。 —— “咚咚。”轻轻的朝木门敲两下,门两旁的黄金士兵虽面朝前方,可那一双眼睛从头至尾都没有离开过门前的奥斯里简身上去。 “进来吧。”门后传来宋卉岚的声音。 随后,奥斯里简开门而入,见到了宋卉岚正站于房间外的一处露天阳台,背对着奥斯里简。 但这不代表宋卉岚就是毫无戒备的面对奥里斯简,房间里的多个角落都站着一名黄金士兵,并且,在露天阳台与房间内域的交界处,站着披着一身金黄色薄纱衣的女子。 女子面容俏丽,却不见血色,冷冰冰的双眸抬头瞅了奥斯里简一眼,奥斯里简当即心怵。 他在第一眼望去女子那去,就打算窥探女子的想法,反馈的却是给予他的刺心痛楚,好似心上由此多出了几个针眼。 “哈哈,是奥斯里简啊!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宋卉岚转过身,莞尔笑道。 “宋国卫,我有些事想找你谈谈。”奥斯里简感觉这一次与宋卉岚的接触有些不对劲了起来,那站于一边的女子他在上次没有见过,是从哪里来的? “谈事吗?那正好,我也想好好感谢感谢你。”宋卉岚说完,示意奥斯里简坐于一面桌前的椅子上。 奥斯里简坐下椅子,宋卉岚亦随后坐于其对面,站在一边的那女子同样是跟了过来,仿佛与宋卉岚是寸步不离。 “她是?”奥斯里简看去女子那,问道。这次他没有再想着窥探女子的想法,也就没有了那钻心的痛。 “她就是你之前给我的那本书里,所召唤出来的仪式生物。”宋卉岚淡然道。 奥斯里简微眯着眼,他没想到宋卉岚居然成功的让仪式生物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书上的符纹仪式内容居然真的能够实现。 “恭喜你成功了。”随后,奥斯里简笑着道。 “是不是很出乎意料,没想到我真的能让书上的内容实现吧?”宋卉岚喜悦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 被迫交好 “是的,这让我意想不到。”奥斯里简发自内心的惊讶道。 方才的女子此刻站到宋卉岚身旁,与奥斯里简有着相当近的一段距离。 这时奥斯里简才发现女子的金色薄纱衣里,凸露出许多令人诧异的轮廓,胸口及到腹部,皆是如此。 “那本书事后还在吗?”奥斯里简疑惑问去。 “我想还在的,不过现在不在我的手里。”宋卉岚淡然开口,紧接着,他眉头稍有皱起,一副不怀好意的面孔道:“怎么?想拿回那本书了?” “那本书此刻看来是价值不菲,当初转卖予你,我也是有些后悔了...”奥斯里简苦笑道。 “哈哈哈!那本书反正你也看不懂摸不透!留着又有何用呢。”宋卉岚大笑了起来。 “不过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奥斯里简,换做是我,我也会十分后悔,甚至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得到这本书的人尝些苦头。” “不过啊...匹亚国讲究的是公平公正,你既然把那本书给我,我们达成了交易,那本书就永远属于我了。”宋卉岚语气平淡的道。 “这层我当然知道,我此行来也不是为了要拿回那本书的意思。” “而是为了和你再交易一次。”奥斯里简一脸神秘兮兮地道。宋卉岚听后,却是兴奋了起来,“奥斯里简啊...老实说,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是我的一个福星,你的到来总会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噢?”奥斯里简莞尔一笑。 “我们如果长期合作,那势必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宋卉岚的脸上亦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与奥斯里简方才的神情如出一辙。 “你说的意想不到的收获,指的是我呢,还是你自己呢?”奥里斯简侃道。 “抱歉,我这个人有些时候会比较自私,并且我有话直说——在大多数时候,我喜欢获利的是我自己。”宋卉岚淡然自若道。 “得到整个匹亚国呢?”奥斯里简微笑道。 宋卉岚听闻此后,当即皱紧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宋卉岚因此而皱眉,一旁的女子竟朝奥斯里简靠近几步,这不禁惹起了奥里斯简的注意。 宋卉岚亦注意到这一点,可他却毫无作为,任由女子走近到奥斯里简的身边。 奥斯里简的视线定格在女子的身上,眼神警惕着。 “母亲,我没事。”宋卉岚淡然开口,这下女子才朝身后退了一步。 至始至终,女子脸上的表情丝毫不起波澜,但带给奥里斯简的压迫感又是那么的真实,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栽在其手里。 心底暗自吐了口气,奥斯里简将视线放回到宋卉岚身上。 “抱歉,吓到你了吗?”宋卉岚莞尔笑道。 “并没有,我知道她这是出于对宋国卫的保护,我本就无意伤害你,她又怎会伤害我呢。” “但是有时候,母亲的性情不适,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举动,也不出奇呢。”宋卉岚淡然道。 “那想必也是出于对你的保护罢了,这绝无坏处。”奥斯里简亦淡然回道。 “哈哈!好吧!我们回到正题好了,不说笑了。”宋卉岚几声大笑,说道。 “你方才的那番话,究竟是谁给你的力量和勇气,才使得你敢在身为国卫的我面前说出来呢?”宋卉岚上身环手于胸,下身翘起二郎腿,他整个人向后背的椅子靠去,轻佻道。 “得到匹亚国,不一直是你想要的吗?”奥斯里简微眯着眼,嘴角上扬道。 宋卉岚收起了笑容,面色阴沉,“我从没有过这个想法,你知不知道现在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是匹亚国的国卫,永远也不会有这一种想法,你是存心污蔑我吗?!” 角落里的黄金士兵都迈开了步,朝奥里斯简走来。 身旁被宋卉岚唤作母亲的女子,倒是不像方才那般,似压迫的潮水扑面而来。 奥斯里简此刻非常想要读取宋卉岚心底的想法,识破他接下来的路数。但无能为力,身旁的女子随时会对他造成威胁,一旦他使用了窥心异能,万针刺心的痛感就会接踵而至。 “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奥斯里简,我母亲告诉了我。”宋卉岚突然开口。 奥里斯简撑大了眼,不可置信宋卉岚所说的话语。 “你似乎有特殊的能力,不妨跟我说说,那是什么样子的能力呢?” 奥斯里简万万没想到宋卉岚居然能够清楚自己掩藏起来的本事,是他口中的母亲,是身旁的那女人告诉他的!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我不清楚宋国卫你想表达什么?特殊的能力?呵呵...拜托,我只是一个经营着酒馆的商人。”奥斯里简苦笑道。 “你现在和起初我们见面时判若两人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紧张了起来呢?奥斯里简先生。”宋卉岚微笑着道。 “你说自己是个商人,一个商人会跑来和我交易龙骨和神秘的符纹书籍吗?要知道符纹书籍可是十分罕见的物品,能在你手里...是个人都会想到,你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更何况...你还有所谓的特殊能力。在我的印象里,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无非是无间者和远在北面岛屿上的咒法民。” “你是无间者,我猜的正确吗?”宋卉岚站起身,俯视着正坐在椅子上的奥斯里简,肃然道。 奥斯里简的脸上见不到一丝的慌乱,可实则内心已经汹涌了起来。 “宋国卫,你可不要把你的福星给污蔑成万恶的野者了...这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你这段时间做了这么多正确的事情,难不成就要在这一次栽了跟头吗?”奥斯里简泰然自若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卉岚当即变脸,铁青着脸。 “南区的一栋大楼燃烧了起来,直至现在也没有扑熄,已经惹起了全城人的关注。”奥斯里简回道。 “所以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宋卉岚皱眉道。 “但是有一个人他,清楚这件事情与你有莫大的关系。” “需要我说出他的名字吗?”奥斯里简微笑道。 “呵呵...编造谎言的本事谁不会呢?。”宋卉岚阴沉着脸,不忿道。 “他叫兆麦,我说的没错吧?”奥里斯简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昨日晚上,也就是大楼还未开始燃烧的前夕,你命人递书给他。” 宋卉岚不语,依旧阴沉着脸。 “只可惜,送书人沿途中更换了,你派去的那个呢,已经和这栋大楼一同被燃烧起来,现在估计也成灰了。” “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你想说后来送书的人是你吧?”宋卉岚黑着脸道。 “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了。” 宋卉岚双手揉着脸庞,随后一脚揣翻了奥斯里简面前的桌子,“你一直在窥视着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 “宋国卫,我一直在称呼你宋国卫呢,我会不知道你是谁吗?” “那本书呢?你后来拿到手了?”宋卉岚怒脸问去。 “这些东西就要等你自己去发现了,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或许兆麦离开了匹亚国?还是他将这一切的实情告诉给了守卫兵团的人?我无从得知,希望这对你没有坏处。”奥斯里简装作一副担忧的道。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如果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实情!你的身体会分布在城市的各个位置!”宋卉岚怒不可遏道。 “你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还需要我。” “我死了,你的计划就永远也完成不了,我才是你计划最关键的因素。”奥斯里简淡笑道。 “什么计划?”宋卉岚压制着心里的怒气,奥斯里简所提到的计划二字惹起了他莫大的好奇心,其问道。 “你想成为匹亚国唯一的主宰,永生不死,我说的没错吧?”奥里斯简微眯着眼,脸上仍挂着微笑,显得波澜不惊,回道。 “你的语气如果再这么阴阳怪气!你下一刻就得死在这里!”宋卉岚的眼珠子快从眼眶里蹦跶出来。 “你大可试试,如果我死不成,你就得死。”奥斯里简收起了笑脸,眼神愈发的阴骘。 “威胁我?你看看这个房间周围?有谁像是你的人吗?”宋卉岚凶恶道。 奥斯里简站起身,突然身旁被宋卉岚唤作母亲的女人冲了上前,她的一只膝盖猛地撞上奥斯里简的腹部。 奥斯里简反应不来,被撞至连连后退,咬牙捂腹。 女子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稍稍有些惊讶于奥斯里简竟然没有被她倾注了全力的膝撞击飞,而只是向后踉跄了几步。 这一消息也从女子的身上反馈到了宋卉岚身上,两者心底的想法就像是同体共生,这一切都源自于当初符纹仪式的缘故。 宋卉岚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从方才进门开始,他就意识到了奥斯里简不断想要窥探其“母亲”以及自己的内心想法,也因此发现了奥斯里简隐藏起来的能力。 “我已经坐定了你是一个无间者的事实,一个普通的商人,又怎能硬抗下母亲的一击呢?”宋卉岚走到了奥斯里简面前,后者仍捂着受创的腹部,不断喘着粗气。 “对付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奥斯里简说道。 “你掌握了我这么多的罪证,如果我就这么放走你,我日后岂不是任由你宰割了?”宋卉岚怒嗔道。 “我没有理由对付你,至于收集你的罪证,不过是用来庇护自己的方式。”奥斯里简从痛苦中缓了过来,其神色凝重道。 “别狡辩了!你跟踪和杀害我的手下,可是发生在今天之前!难不成你能未卜先知?知道今天会发生些什么?”宋卉岚凶狠道。 “我可以帮助你完成你的计划”奥斯里简随后道。 “你现在所有的陈词糙语,都对我不起作用,我不可能让你离开!”宋卉岚斥道。 “我如果没有顺利回到酒馆,我的手下就会帮我将你的罪证散播出去,你的所有计划都会因此泡汤,更有可能被逐离出匹亚国。”奥斯里简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呵呵,反客为主了是吧?你觉得你所谓的罪证真的能让审判厅的人相信吗?他们情愿相信你这一个无间者多一些呢?还是我呢?”宋卉岚笑说道。 “你如果愿意冒着风险去信任他们,那我也算死的瞑目了。”奥斯里简脸上的表情,是全然不惧宋卉岚当真会在房间里杀害他。 “混蛋...”宋卉岚 宋卉岚踢开了脚下挡路的碎木屑,那是从方才踢翻的桌子上掉落下来的。 他渊思寂虑的徘徊着,周旁的那些黄金士兵以及他的“母亲”皆是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良久,宋卉岚走到了奥斯里简面前,冷冷地开口道:“如果有一天我的罪证传遍了大街小巷,你也得横尸街头!” “放心,我十分在意自己的生命。”奥斯里简欣然开口。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审判厅 “你现在可以滚了!”宋卉岚板着一张臭脸,对奥斯里简怒言道。 “且慢,讲了这么多,我都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奥斯里简淡若道。 “那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现在多看你一眼我就火大!”宋卉岚背过身,怒不可遏道。连同他身旁的“母亲”,因为宋卉岚与她异体同心的缘故,所以此时的“母亲”心境浮躁,表情明显的可以感觉到火冒三丈。 奥斯里简望去她的脸上,虽然表情波澜不惊,内心里仍会觉得有些后怕,毕竟这个女人如果再给他来上之前那种力度的攻击,他很有可能吃不消了。 “我说之前你可否让你的母亲退去一旁,谁知道她会不会如你所说的性情大变,又朝我攻击呢?”奥斯里简苦笑道。 “母亲,你去阳台那里吧,不用担心我,我会没事的。”一同其“母亲”说话,宋卉岚就似变了个人一般,语气温柔地道。 被其唤作母亲的女子转过脸,亦作一脸慈态,朝宋卉岚轻轻点头,便在之后缓慢走至露天阳台处,离开了奥斯里简的视线之内。 “现在可以说了吧?”宋卉岚转过身,没好气地道。 “当然。” “我其实这次来就是为了与你交好,我们双方仅就为了各自的利益,不会作出损害对方的行为,互帮互助,你觉得怎么样?”奥里斯简将手背在身后,语气平和道。 “我没有办法拒绝吧?毕竟你还抓着我的把柄呢。”宋卉岚冷言冷语道。 “话不能这么说,我抓着你的把柄不是为了强迫你接受我的提议,而是为了保护我此行有可能丢掉的性命。”奥里斯简回道。 “好在我有本事阻止你的本事,不然现在的我一定是像个提线木偶,任由你摆布。”宋卉岚冷笑道。 “你要我接受你的提议,我们两个人合作,那好办。” “你先帮我完成一件事情,我就答应和你合作。” 奥斯里简眉头一皱,“什么事情?” “帮我摆平兆麦,我需要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还有那本书一定要回到我的手上。”宋卉岚依旧冷淡道。 “那可是守卫兵团的人,你确定要杀了他吗?”奥斯里简疑惑道。 “我管他是不是守卫兵团的人,现在就连审判厅都是为我所用,我还会忌惮守卫兵团?”宋卉岚趾高气昂道。 “而且我只会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我要看到兆麦的尸体,还有那一本书。”宋卉岚灰沉着脸,说道。 “好,届时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当我带着兆麦的尸体过来后,我们的合作正式开始。”奥斯里简一脸和煦道。 “送客!”宋卉岚抛下一句,快步走至阳台那处,离开了奥斯里简的视线。 随后的奥斯里简离开了这里,他眼下得先将宋卉岚的事情放一放,趁着天色未暗下来,前去了北区的审判广场那处。 同在北区的审判广场,离守卫兵团组织堡较为接近的一列建筑,便是审判厅所在的位置。 审判厅规模不大,但是身处其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地位;审判厅的最高管理者周红,成为审判长的时间与宋卉岚成为国卫的时间是能对得上的。 两人据闻在各自都还未达到现有的高度时,就是多年的好友了,类比的关系就像是他和恩泽里多。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恩泽里多时常和他起争执,而在大众的眼里,这两人可没有出过什么争端。 审判厅的副审判长,也就是周红之下的第二管理者,现在已经不在人世,而周红也没有重新找到一个适合这个位置的人选。 这名副审判厅早在很久前的一次事件里被革职,还被周红亲自处刑杀死,事件的来龙去脉已经理不清,唯一能让人有印象的,是这名副审判长曾经放走过一名本应该判处死刑的野者。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地位相当的人员,目前来说审判厅只有一个人执掌生杀大权,那个人就是周红。 即使是国卫与皇室之人,理由相当,违反了规矩,也同样要遭其审判,那么由此可见,在匹亚国地位的排列里,他可以说仅次于国卫,但只要国王给他赋予了一定的审判权力,他的地位可以只是在国王之下! 关于审判厅的起源与这么些年的变化,这是奥斯里简许久前就了解到的信息。 也难怪宋卉岚这样子性格的人会不想与周红交恶,得罪了周红,他的计划也将因此泡汤。 又或者他们俩个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互相不会迁怒的原因也就显而易见了。 奥斯里简心想着,此刻他披着大衣,头裹衣帽,正走在下起磅礴大雨的街道上。 周旁只有零星几人,虽未近夜,天已经灰暗的不成样子了。 审判厅并没有看守大门的人,甚至可以说没有大门,他们就像是随出随进的博展馆,。建筑里头的装潢也是格外壮丽,泛黄的墙壁上刻有着晦涩难懂的文字,天花顶上吊挂着散发着白芒亮光的麦金色的铜皮灯笼,这里简直与皇室里的建筑并无二般,同样是那么的纷华靡丽。 而奥斯里简不过是踏入房子,就觉得身体一阵阴冷,到处察看一番才发现这里四面透风,眼下还下着暴雨,吹着冷冽的狂风,厅堂无人可见。 好不容易瞅到一个身上又红又绿的人从楼梯走下,奥斯里简快步走去。 近身才发现那人穿着一身的华丽服饰,像是富人庭里那些寻常人打扮的衣着。 当他问去了周红是否在审判厅里时,那人便诧异的回答了他。 “是宋国卫叫你来的?来找审判长?” “对的,并且我本人也有事要找他。”奥斯里简摘去了挂满水珠的衣帽,露出全脸。 “看你的样子,来找审判长不过是为了求情吧?” “那我还是建议你不要这么干了,审判长虽然平日里头也容易心软,但是他也不是对谁都会心软。”在打量了奥斯里简周身上下一番,以及视见到了其全貌后,那来自于审判厅里的人一脸嫌弃道。 “我并不是求情的,我只是和他商量一些事情。” “来,这样你觉得怎么样?”奥斯里简从兜里揣出了一小袋东西,里头啷啷作响,审判厅那人的表情立马就不一样了。 他伸出了手,示意奥里斯简将那袋东西递到其手里。 奥斯里简也识趣的将东西递去,莞尔一笑。 “请带路。”奥斯里简开口道。 “跟我来吧。”来自审判厅的那人转身又走上了楼梯,方才他可是刚刚下来,换做平时他是不愿这么干的。 带着走了一段路,奥斯里简见识到了原来审判厅二楼处是他们的工作地点,上到楼梯后所视的第一眼便是一条长廊,两列全是房间。 只是房间都没有装上房门,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在长廊外都能听见房间里他人交谈的窃窃私语。 长廊的各处墙壁上刻有大大的“雅”字,不知是何用意,也惹得奥斯里简从那带路人口中问去:“请问墙壁上的雅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呢?” “警示大家要小声说话,就像我现在和你谈话一样。”带路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如果不是周旁的声音同样是那么的小,恐怕奥斯里简得贴耳近其嘴边才能听个一清二楚了。 “谢谢。”奥斯里简点头道。 长廊的尽头有一扇门,正对着楼梯,那是唯一有房门的一间房间,房门是用麦金色的铜物打造,奥斯里简清楚这种铜物的用途,多是用来给城里人打造钝器的材料,用在门上也是罕见。 “砰砰。”带路人轻轻拍去门上两声,过了一会,门便开了。 “审判长,宋国卫托人找你。”带路的那人在见到开门的人后,不紧不忙的告知其原因。 “宋国卫托人来了?” “我没见过你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开门的那人,正是在匹亚国名声褒贬不一的审判长周红。据闻他时常不在审判厅里,今天居然让自己撞上,也算是巧合。 “奥斯里简。”奥斯里简回道。 “行吧,你先进来。”周红眉头微皱,而后让出了一个身位,让奥斯里简得而进入。 “你可以走了。”周红对带路人淡然道,随即关上了门。 转过身,周红便看到奥斯里简已然坐在了椅子上,他愈发疑惑,往后与奥里斯简面对面的坐着,问起:“我没听过你的名字,宋卉岚什么时候找了新的手下吗?” “还是说,你只是打着他的名号来找我的。”周红端坐在椅子上,肃然道。 “简单来说,我不是宋卉岚的手下,我是他的合作伙伴,正如你一样。”奥斯里简说道。 “哦?这话的意思?”周红一脸疑惑。 “我此次来,是为了与你交好罢了,别无它意。”奥斯里简淡笑道。 “原来如此...不过我为什么要与你交好呢?仅仅是因为你和宋卉岚交好了?所以我必须也得和你交好吗?”周红恍然大悟一番,随后道。 “现在城里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我想,多一个朋友,也好过多一个敌人。”奥斯里简道。 “呵呵,我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无非是昨天南区的一栋大楼疑似遭到了死亡之火的眷顾,燃烧了起来。还没有鉴定这到底是不是一起意外事故,所以你口中提到的很多,有什么根据呢?”周红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太在意奥斯里简所说的话语。不过,他倒是对奥斯里简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富人庭六柱人之一的崂冷失踪了,你们应该有去调查这件事情吧?”奥斯里简问道。 “这是我们的工作,所以我们没有义务对你报告。”周红平和道。 “我知道他的下落,这牵连到其余的六柱人。”奥斯里简紧接着道。 周红楞了一愣,“什么下落?” “东泛山有杀害崂冷的嫌疑,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奥斯里简答道。 “只是嫌疑,没有证据,我可不能仅就你的一面之词去审判东泛山。”周红淡笑道。 “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要你去审判他,只是想告诉你匹亚国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正慢慢的浮出水面。”奥斯里简变作肃然道。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作为一个审判长,要去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对吗?” “那我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你,这种事情并不归我们审判厅来管,你得去找守卫兵团的人,他们才是应该去保护城内安全的人。”周红淡然道。 “恐怕守卫兵团的人也要自身难保了。” “当保护安全的人自身难保的时候,又该由谁去呢?”奥斯里简神色凝重道。 “哈哈奥斯里简先生,你讲话这么玄,没人听的明白的。”周红侃道。 “那我直接点好了。” “守卫兵团将要面临一场变革,整个富人庭也将要掀起一阵风浪,到时候你会有的忙了。”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周红好似对奥斯里简的话语嗤之以鼻。 “看来你对我说的话一点都不关心。”奥斯里简淡然道。 “老实说,匹亚国成什么样我不在意,我只需要做好我的本职工作便可。” “我也不知道你说的话有多少句是真的,无论你是不是宋卉岚的朋友也好,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吧。” “城外已经水深火热了,有一股巨大的威胁正在往城里赶来,不想丢命的话,赚够钱就好离开了。” “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只是匹亚国阳山顶上经营一家酒馆的商人,还有朋友两位,一个只是比你高大点,有一个是瞎子。” “你的底细我其实一清二楚,我是今天心情好才和你多谈两句,不然我在刚才就让你离开了。” 奥斯里简微眯着眼,他早先就清楚周红在匹亚国里有不逊于宋卉岚的能力,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但是从他方才提到的城外的情况,有一股巨大的威胁正在涌入,难道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和恩泽里多的身份?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与审判长的交涉 “既然你觉得我不是宋卉岚宋国卫的朋友,那你又何需多费口舌来跟我讲这些呢?”奥斯里简淡然道。 “因为这些事情全城的人早晚会知道的,你也不例外。我只是稍微提前了一点来说明白给你。” “我不想说的那么直白,你把这当成是我对你的忠告就好了。”周红回道。 “让我猜猜...你指的不会是那些猖狂的野者吧?他们成群结队的想要壮大为一股势力,来入侵匹亚国?”奥斯里简故作疑惑道,自己便是周红所指的巨大威胁中的一员,他心知这一点,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周红对他的印象焕然一新。 “你知道?!”周红的表情显得尤为的惊讶。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知道啊。”奥斯里简侃道。 “不对...你是从灰国过来的...所谓的酒仙...酒圣?我居然忘了这一点。”周红皱眉道。 “哈哈,什么酒仙酒圣,都不过是虚名罢了。我就是一个酒馆商人,以给人卖醉而闻名整个灰国。”奥斯里简自表谦虚道。 “灰国是出了什么事了吗?使得你和你的伙计们一块来到匹亚国。”周红愈发觉得奥里斯简身上似有东西可挖掘。 “何以见得呢审判长?” “不然你怎么会千里迢迢的从灰国赶来?” “灰国已经不属于我和我的那帮老伙计了,继续做下去也没有意思,所以我们就来了。” “我原以为你会说,灰国已经遭到沦陷了。毕竟我们国家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与灰国有上什么联系了,城内的人大多都没有办法出去。”周红肃然道。 “我觉得你对我是如何了解到这则关于巨大威胁要入侵匹亚国的消息特别感兴趣。”奥斯里简淡道。 “看来你真的是宋卉岚的朋友...即便不是,在匹亚国你也有一席之地。”周红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兴致,不再像之前面对奥斯里简那般,认为此人是在徒谈废话。 “很高兴见到你相信了我。”奥斯里简笑脸说道。 “不客气。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这则消息的。据我所知,宋国卫他不关心城外的情况,想必你绝非是从他口中得到的。”周红拿起了桌上的半口茶杯,一饮而尽后,谈道。 “我在城里的其它朋友告诉我的。”奥斯里简答道。 “其它朋友?” “哈哈,这前几日还是皇室内部的秘密呢,什么时候就能在皇室之外了解到了呢?” “况且你从进到了匹亚国后,就没有再出去过城外,自然也就没办法了解到关于城外的一切消息。和你提一嘴,守卫兵团做好了严实的封闭措施,没有人能在城里打听到任何关于城外的消息,仅就这段时间而言。”周红言笑道。 “哈哈,看来审判长对我了解颇深啊,清楚我的一举一动,或许就连我方才吃过什么,也都了如指掌。”奥斯里简亦笑言道。 “我们审判厅除了审判人以外,也负责监视一些城里的可疑人物。正如你之前所说的,你和你的伙计是从灰国来的,一群异国人士光临到我们这里,我们怎么会不做些什么呢。”周红认为这是理所应当道。 “你知道我今天会来找你,是吗?”奥斯里简说道。 周红点了点头,“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奥斯里简皱起了眉,“你也知道我去找了宋卉岚?” “不仅如此,你的伙计们还去找了富人庭的那六柱人其中的几个。现在这个时间点,我想他们应该在返回去酒馆的路上了。”周红微笑道。 奥斯里简的脸色变得难看,他开始怀疑自己对恩泽里多和瓯阳命他们私下说所的任何话语,是否都被周红尽收入耳中。 “怎么了?奥斯里简先生?是我说的话哪里不对吗?”周红问去。 “崂冷失踪的消息,你怎么看待?”奥斯里简继而道。 “他死在了多年的好友东泛山手里,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不过了,毕竟你还亲自去找了杀害他的那帮人。” “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你想做富人庭唯一的主人也好,又或者是继续你酒馆商人的身份,很多事情不要介入进去,那会害死你自己的。” “尤其是宋卉岚,你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周红肃然道。 听到这,奥斯里简才算是松了口气。所幸周红的本事还没有强大到能对他达地知根的地步,原来他至始至终也只是觉得自己的意图不过是想解决富人庭的六柱人,以此来赚更多的钱,而非其它。 既然这样,那不妨顺从其意,奥斯里简心想。 “谢谢你对我的忠告,审判长。但是谁又不想在匹亚国混出一个名堂呢?” “这里地大物博,应有尽有,想要分一杯羹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你的胃口太大了奥斯里简,太大了。想要抹去六柱人在富人庭里的存在是需要漫长的过程的。” “除非你将整个富人庭推倒重建,那我想还有些许机会。”周红劝告道。 “你对我说这些是出于什么意图呢?审判长?是因为你知道我和你都同样是宋国卫的好友?”奥斯里简疑惑道。 “不,不是。我只是不希望你在城里掀起什么风浪,眼下形势不妙,内部如果再成一团浆糊,那匹亚国可真就不堪一击了。”周红略作忧心道。 “看来你对匹亚国的感情还是很深刻的,不像我,说离开灰国就离开灰国。”奥斯里简一脸钦佩道。 “怎么说我也是审判长,审判厅的主人,皇室也有我的一席之地,对这个国家的感情只多不少。” “我不像你们这些商人,即便我最后弃离这里,独自离开,也永远会记得匹亚国。”周红所言的,似是一番肺腑之语,一瞬间的有感而发。至于奥斯里简最终是否能领会到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他认为也不重要了。 “我们商人如果不是为了钱,那就不叫商人了。”奥斯里简侃道。 “哈哈,说的也是。”周红莞尔笑道。 “不过听你说的情况,匹亚国的兵力貌似不太足以抵抗那些外来入侵的无间者?”奥斯里简脸作猜疑道。 “呵呵,你说的还是保守了,是完全不足。” “噢?此话怎讲?” “虽然皇室里有许多的黄金士兵,但是没有国王的命令,他们不会踏出皇室大门半步,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守护皇室的。” “而那些真正的士兵,人数本就不多,一旦打起来,一个无间者能抵去三个士兵,还不排除那些真正强大的无间者。你说,要多少个士兵才能守下这座城市呢?”周红无奈道。 “何不征兵呢?”奥斯里简疑惑问去。 “你所有能想到的,我们都有想到过。富人庭的那帮人是不可能替你卖命的,一旦出了事,他们连夜就会离开这里,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对城里的人告知,城外有巨大威胁正在靠近。” “而南区那些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平民呢,还有飞扬跋扈、目无纪法的帮派人士。指望他们成为士兵?那不异想天开吗?”周红情绪略显激动道。 奥斯里简无言,此刻的他说再多也无用,并且他可不在意匹亚国的存亡,他的存在就是要让匹亚国灭亡。 “抱歉,我的语气重了些,失态了...”周红拿起了桌上的一块布巾,掩住脸庞,而后再放下,脸色又回缓了过来,恢复常态。 “宋国卫呢?按理说他应该已经知晓了,但我看他并没有什么想法。”奥斯里简问去。 “宋卉岚和我一样,都不想看到这一切的发生。他同样不希望无间者大肆的入侵匹亚国,他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不过我想他也无能为力...或许他也和我一样,早就放弃了拯救的念头。”周红无奈道。 奥斯里简清楚,眼下是他能套出所有与周红、宋卉岚这些上层地位的人,在面对无间者入侵时会有什么想法的机会,这对他尤为重要。 故其再问道:“那另外两个国卫呢?还有国王?” “奥斯里简,看不出你还挺在意这件事情...不过我能理解,你已经和这座城市绑定在了一起,现在你没办法回到灰国,生在此,亡也在此...”周红的这番话语,颇是耐人寻味。 “如你所说的,我已经和匹亚国绑定在一块了,我已经是属于匹亚国的人了。”奥斯里简苦笑道。 “至于你问的,国王与另外两个国卫接下来有什么作为...左国卫已经被国王纳入了赴死者军团,现在还在应付着呢。而王国卫本就只是管辖城里的一切事情,即便他有什么想法,也与我和宋卉岚一样,无能为力。”周红回道。 “赴死者军团?”奥斯里简十分疑惑。 “就像他的名字那样,秉着赴死的态度加入战场,誓要与无间者决一死战。”周红淡然道。当他提到了左国卫的名字后,脸上隐约浮现出了一丝厌恶感,看来他与左国卫这个人有着一些矛盾,奥斯里简心想。 “那意思就是,国王让左国卫带着一群人去送死,对吗?” “不错,他们真可怜。”周红淡道。 “我想国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奥斯里简回道。 “你本来就不需要说些什么,你负责听就是了,并且我也不是有意要说给你,这些事情迟早会传遍城里的大街小巷,就当我是提前告诉你。” “不过我还是不希望你过早的告知其它人,因为这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只会陷入疯狂,匹亚国会变得混乱。所以一旦让我知道了这段时间城里传出了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你就得接受我们审判厅的审判了。” “哈哈,我一向知道审判的结果是什么,我是绝不会冒这种风险的。”奥斯里简莞尔笑道。 “那就好,大家都是聪明人,只有聪明人和聪明人才能成为朋友。”周红起身,伸去手。 奥斯里简亦起身,握去,而后周红开口道:“记住我说过的话,希望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那是自然,和审判长交朋友再乐意不过了,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奥斯里简淡然道。 “对了,宋卉岚派你来不是仅仅为了让你和我交好这么简单吧?”周红疑惑道。 “我们得找一天三个人见上一面。”奥斯里简回道。 “这是他说的?” “不是,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这么做。”奥斯里简淡若道。 “哈哈,你这个人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我欣赏你这种性格,是能成大事的性格。” “谢谢你的欣赏审判长,我想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奥里斯简松离手,说道。 “那就不送了,从这里回去酒馆的路也不算远。” “或者你还能去牛兵的食肆与你的伙计们碰头,据我所知他们应该还在食肆里用餐呢。” “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啊,审判长。”奥斯里简苦笑道。 “快去吧,再晚点他们可就走了。”周红说完重新坐下椅子,目视着奥斯里简关门离开。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关于南区大楼的调查询问 待奥斯里简离开后,周红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件。 他瞧了几眼,语道:“宋卉岚,果然如你所说的,奥斯里简这家伙来找我了。” “不过你让我注意他,但是自己却和他交好了...这又是为何呢?”周红轻轻的将信件放在面前不见尘灰的桌面上,皱住眉头。 “咚咚。”门从外面被轻轻敲了两下子。 紧接着,门外的便响起了人声:“审判长,有人找你。” “谁?”周红骤然回道,眼中疑惑更甚。 “南区守卫兵团队长,兆麦。” 周红迟疑了一霎,而后道:“让他进来吧。” 随后,门被打开,兆麦走进。 其一身清闲的衣着,宛如周街可见的平民一般。 倒是脸上整洁了不少,不再像之前从南区大楼逃离出来后那样,灰头土脸的模样。 开门让其入的人,在兆麦进房间后自个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瞥了眼房门那边,见房间里除了自己和周红并无其余人后,兆麦开口:“审判长大人,好久不见。” “兆麦,我知道你这次来一定是有原因的,说吧,我能帮到你什么?”周红抬起手指,轻刮去头皮上的瘙痒,肃然道。 “你听闻了南区大楼的情况吗?” “那是当然,这种事情你们守卫兵团知晓了,我们当然也知晓得到。”周红不假思索道。 “你们找到灾祸的源头吗?”兆麦走近桌子,拉开了椅子,坐了上去,问道。 周红盯着兆麦一连串显得尤为自然的动作,脸色骤显严峻,“兆麦,即使你混到了南区队长的职位,还是不懂得尊重两个字怎么写吗?” 兆麦意识到自己不经过同意就坐在了位置上,忙起身作揖,“十分抱歉!我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周红盯着作揖的兆麦有一会儿,才挥手示意去,“坐吧,我不像宋卉岚,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十分感谢!”兆麦说完,又重新坐下,脸上歉意尽显。 “你刚才进来有没有见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衣服湿漉漉的。”周红朝兆麦问去。 “有...那个人不是宋卉岚大人的手下吗?我之前也有见过他...审判长大人你也认识他?”兆麦疑惑道。 “他也认识你吗?你们两个互相认识?”周红继续问道。 “也算不上熟络,但是有过接触...不过那是与宋卉岚大人的事情了。”兆麦本想继续说下去,但他随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止住了口。 “那是你和宋国卫的私事,你不方便讲的话,我们还是说些其他的吧。”周红顺水推舟道。 “额...多谢审判长大人的谅解。”兆麦脸色略显难堪道。 “不过...审判长大人问我有没有见过那个人,又是因为什么呢?”兆麦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我想让你记住那人的样子,无论他出现在哪里,只要你和你的伙计们见到他,就多留几双眼睛盯着他。”周红肃然道。 “额...我能问是...为什么吗?他不是宋卉岚大人的手下吗?” “是他跟你说,他是宋国卫的手下吗?” “对。” “那你就全信了吗?还是说...他让你不得不信?”周红皱眉道。 “我...我不明白审判长大人想要表达什么...”兆麦亦皱起眉,苦笑道。 “那个人可能与燃烧的南区大楼有关联,从他身上可以或许可以发现许多线索。” “这对你们守卫兵团有帮助,所以...我提醒你一下。”周红脸上的表情舒缓下来,淡然道。 “原来如此...谢谢审判长大人了。”兆麦回道。 “那么言归正传,你来找我除了问清楚我是否了解南区大楼的情况外,还想做什么?”周红秉起手指,轻敲着木桌,问去。 “我来是想知道...我是否也在你们审判厅关于这次南区大楼情况调查的人员名单里?”兆麦仍然皱着眉道。 周红听后,打开了桌子的抽屉,从中拿出了几页纸张。 纸张用一种材料黏住了顶部,使其可以整合起来,方便观阅。 周红看去纸张的第一面,是关于守卫兵团的人员调查名单——上面拥有王森林、李灿若、兆麦这三个人名。 “是的,你也在我们这次调查的名单里面。”周红淡然道。 听闻此后,兆麦的神情并无过多变化,依旧如之前那般的紧凑严峻。 “那我...明白了。” “既然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消息,那我是时候离开了,审判长大人。”兆麦无奈道,随即起身,打算离开。 “来都来了,就顺便帮助我完成调查任务吧。”周红当即说道。 “额...现在吗?” “是的,现在。”周红从抽屉里拿出了笔墨砚,而后又取了一张新的纸,这让兆麦尤为疑惑。 为什么...他不在方才拿出的人员调查名单的纸页上动笔,要重新拿另一张来?兆麦心想。 “好了,你继续坐下吧,我们要开始了。”笔头沾好墨,周红的手腕亦压住了白纸张,他开口道。 “好吧...”兆麦坐去椅上,双手置于桌上,揉搓着。 “我有必要清楚你在南区大楼出现灾难的前后两天,在做些什么,以及是否有人能够替你担保有不在场的情况。”周红问去。 “事发前一天,我们还在进行当日的巡逻任务,这是我们这些天以来一直要做的,具体关于这方面的情况可以去询问王团长。”兆麦神色自若道。 “你们王团长现在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所以你得找个其它的人来确认这个情况。”周红稍稍低下头,用笔往纸上一个不落的记下了方才兆麦所说的话语,随后又探起头来,提醒道。 “你应该知道这种情况才对,还是说你到现在还没有去看望王团长呢?”周红继续道。 “额...在这一场灾难里,我也受了不大不小的伤...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去看望王团长他...不过我想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去看的。”兆麦苦笑道。 周红微笑着轻点头,随后又低下头去,开口:“那么事发当天呢?你在做些什么?” 兆麦思考了片刻,随后道:“事发当天有一位女士从南区的那处大楼跑下来,正好我的伙计就在那头巡逻着,她便寻求他们的帮助。” “那女士述说的情况尤为严峻,他们不敢贸然上去,因此找到了我,我随后便召集了近乎是南区一大半的卫兵去到了大楼下。”说到这,兆麦停顿了。 “然后呢?”周红疑惑去,手下的笔亦刹停了动作。 “这个时候,王团长和暂替团长一职的李队长过到这里来。他们令我可以回去休息,自己带着伙计们上去查明情况。” “这么说,之后发生的事情你都不在场?”周红疑惑道。 “并不是...后来宋卉岚大人与王雨大人找到了我,说南区大楼出事了。” “当我们赶到现场,发现所有的人都躺在地上,有些生死未卜,有些已经死去,还有些陷入昏迷着。”兆麦解释道。 “我们回到你刚才所说的地方,你提到自己有一段时间不在场,那么可否有人能证明你有不在场的证据呢?”周红问道。 “有,南区组织地的一干伙计们都能帮我作证。”兆麦淡若道。 “好,那我们继续。”周红在这段对兆麦话语的记述末尾写上了“证”这个字,随后围绕着这个字他画上了一个圈。 “后来宋卉岚大人让我带着伤者们回去,我就离开了现场,再也没有回去过,直到它燃烧...”兆麦一脸严峻道。 “王国卫呢?他也离开了吗?” “是的,不过他比我还要先一步的离开了。” “那你知道他为何先一步离开吗?他有什么计划?”周红疑惑。 “抱歉我不知道...而且...我没有权利与资格去过问王雨大人吧...”兆麦无奈笑道。 周红的眼睛时而瞟去纸张上的字,时而观察着兆麦脸上的神情。 “你离开了现场后,有人能担保你有不在场的证据吗?”周红继续问去。 “有,我后来同样是回到了南区组织地,那里还有正在工作的卫兵,他们能证明这一点。”兆麦毫不犹豫的道。 “据我了解,组织地在入夜后,即使有在工作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因此...我没有办法根据这几个人的口述来证明你有不在场的情况发生。”周红抬起了头,严肃道。 “所以你还有什么人能够证明吗?”周红的接踵之语,令兆麦陷入了困境,他当然是还有人能够证明,只是一旦说出来,依周红的脑子,他很快就能推测到后来事情的发展轨向,这对他而言可就不妙了。 “没有了?没有的话,很抱歉,我得委屈你进去皇室监狱里,呆上那么几天了。” “不过如果还是没有证据能证明你有不在场的证明,你就得接受审判,到时候审判的严重程度是好是坏,就得看南区的民意了。” “你知道的,南区的人是什么样的人,你平时在南区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身份,这对于你来说不好过,我清楚的。” “但是法不容情,即便我们有过交情,我也没有办法通融,这是我身为审判长的职责...” “有人能证明...有人能证明我当时的情况如何。”兆麦打断了周红的话语,其神色凝重的道。 “噢?是谁?” “宋卉岚大人的手下...就是我在审判厅门口碰到的那个人。”兆麦艰难语道。 “他能证明?”周红有些不可置信的道。 “是的。”兆麦点头,额上已然是汗如雨下。 “你看起来有些不妥,这里太热了吗?”周红微笑道。 “不,并不是,我只是...有些紧张过头了。” “我理解,在接受调查时很多人都会有你这样的表现,这是正常情况。”周红笑言道。 “我想也是...”兆麦额上的汗珠顺脸而下,他没有理会,苦笑道。 周红见状,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条毛巾,白净的毛巾看起来完全没有使用过,他递去给了兆麦。 “谢谢...”兆麦接过,往脸上擦拭去。 “那么取证完毕,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周红将方才记述着兆麦全部话语的纸张收起,放于一旁,朝兆麦问去。 “我想说...不对...没有了。”兆麦回道。 “嗯,多谢合作。”周红站起身,伸手去,紧接着兆麦便也握去。 “审判长大人,你们之后会去调查宋卉岚大人吗?”兆麦突然问道。 “或许吧,毕竟他也在名单里,并且我们向来一视同仁的。”周红淡若道。 “好吧...”兆麦松离手,无奈道。 “不得不说,你这次过来,是明智之举。” “房间里只有我和你,这是很难得的。如果让我们特地赶去调查你,或许你连考虑的机会都不能拥有。”周红说道。 “我只是觉得你会帮助我,毕竟我帮你做过事情...” “兆麦,别用这种事情来要挟我,我不喜欢听到这种话语。”周红皱眉道。 “抱歉...”兆麦作揖道。 “放心,你如实禀报了,那么我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 “你最近还是先别去守卫兵团报道了,等风波结束后,再出来吧。”周红凝重道。 “你的意思是...”兆麦疑惑着,不知所云。 “你是南区的守卫兵团管理者,南区出现如此大的错误,你怎么说也得在这件事情上掉一层皮。”周红肃然道。 蓦地,他撑大了眼,似乎理解了其中的用意。 “我...明白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想着离开视线 “对了...审判长大人。”兆麦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再次说道。 “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周红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疑惑问去。 “我...有一些线索...想要提供给你。”兆麦神情仿佛在犹豫着是否接着说下去。 “有什么就说吧,只要是有任何一点的涉及,能让我们找出这次南区大楼灾难的真正元凶,那么这就是一条有利的线索。”周红回道。 “好的...” “王团长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兆麦踌躇道。 “不对劲?”周红疑惑着脸。 “他与李队长赶到了大楼后,便让我离开了。” “虽说...他们是认为我这几天执行任务已经很疲惫了,但...我觉得他们是刻意让我离开的,我当时一再强调自己并不累。”兆麦诚惶诚恐道。 “你的意思是王森林和李灿若两个人,有可能与这次策划大楼灾难的元凶有关联?”周红思疑道。 “我只是...猜测而已...我并非是刻意这么说,但...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找出灾难元凶的机会。” “毕竟死去的那些人...几乎都是我的伙计...我实在难以释怀...”兆麦怊怅若失的说道。 “我理解你的这份感情,可人已经死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凶手,可不能让他们白白死去了。”周红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喜欢兆麦此刻的模样,饶有怨气道。 “是的。”兆麦点了点头。 “我这边会去调查有关王森林与李灿若的事情,你放心吧。” “还有事情吗?” “没...没了,再会审判长大人。”兆麦作揖说道,周红便轻轻点了点头,回应过去。 随后兆麦离开了房间。 当门关上后,周红的视线仍向着房门那,久久不离。 过后他拿起了方才放在桌子一边的那封信,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火柴,刮擦出火焰,向准了信的一角,使其燃烧。 —— “你是说,审判厅那个臭傻逼周红一直在监视着我们?” 酒馆里,恩泽里多、瓯阳命以及奥斯里简坐在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旁,桌子上空无一物,平时他们都会摆在桌子上的木酒桶,这次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出现在上边。 “我们在酒馆里,他们或许没有办法听到什么。但是当我们踏出酒馆一步,他的眼线便会悄无声息的现身。”奥斯里简回道。 “该死的!我们为什么一直都发现不了!”恩泽里多斥道。 “很正常,毕竟街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他的眼线,他是审判长,地位仅次于国卫。”奥斯里简皱着眉头,说道。 “之前我与他谈过话,亦和宋卉岚谈过话,我确信两个人都有安排各自的眼线监视着我们,但这不是问题。”奥斯里简继续说道。 “你想说什么?”恩泽里多疑惑道。 “这段时间,你和阿命留在酒馆,尽量不要到除了阳山之外的其它地方。”奥斯里简朝恩泽里多与瓯阳命说去。 “那你呢?”恩泽里多问道。 “我会继续我要完成的事情,他们阻拦不了我。”奥斯里简淡若道。 “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没有异能奥斯里简。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恩泽里多皱眉道。 “我知道,你很早就知道,你不需要再重复一次。” “而且我现在就连唯一能使用的那一个异能,也没有办法对他们使用了。”奥斯里简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坦言道。 “你指的是你的读心能力?可以看穿别人心里想什么的那个能力?” “你是用在了谁的身上,发现没有作用了?!”恩泽里多一脸震惊,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能反抗的了奥斯里简的“一眼看穿”,就连他自己也不可以。当然,除了他们的那个女老大,当你和她眼睛对视时,便能感受的到极其可怕的压迫力。 “除了老大之外,我真的没有见过你对谁是用不了的。”恩泽里多继续道。 “宋卉岚。他成功的运用了那本符纹书,创造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 “那头怪物阻碍了我使用窥心异能,仅在开始,当我要作用到她身上时,身体会受到创伤。”奥斯里简此刻说着,仍心有余悸。 “怪物...宋卉岚居然创造了这样一头怪物...那我们可以向匹亚国告发他吗?将那头怪物描述成是无间者的样子,以这样的罪名去定他的罪,宋卉岚说什么也得给我们治的服服帖帖的吧?”恩泽里多思索片刻后,说道。 一旁的瓯阳命时刻不遗漏着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的话语,虽然到目前都没有开口,一直在沉思着。 “你认为呢?阿命?”奥斯里简毫无征兆的问去旁边的瓯阳命,后者愣了一愣。 “额...问我吗?” “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奥斯里简环手于胸,一脸疑惑道。 “我的看法吗...或许就是...像恩泽里多所说的,我们去告发宋卉岚?” “不,这样不行,这个办法我已经想过了。” “如果我们去告发他,我们顶多是和他两败俱伤,并且我们是无间者那一方的身份会被他揭开,到时候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奥斯里简摇头道。 “什么?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是无间者的?”恩泽里多惊讶道。 “在我用那个窥心异能对宋卉岚身旁的那头怪物施放之后,那头怪物似乎与宋卉岚心有灵犀,两者能够相互干涉和读取到对方的想法,我就被发现了。”奥斯里简严肃道。 “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那看来你办事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嘛。”恩泽里多讽道。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恩泽里多?我不想和你吵。”奥斯里简不悦道。 “嚯!我说实话你就不爱听了,这么说你平时说我的还少吗?我说你两句就不行了?你可不是我老大!”恩泽里多嗔道。 “你...”奥斯里简怒容,正欲发作,却被一旁的瓯阳命打断了,“抱歉两位先生!我不得不打断你们的争执!” “但是我想说我们现在发生争执没有任何好处!希望两位能够明白!”瓯阳命小心翼翼地叫道。 恩泽里多没好气地看了瓯阳命一眼,随后压下了那股火气予肚子里;而奥斯里简亦然。 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奥斯里简再次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拿回那本符纹书,既然宋卉岚能够用它,那么我们就也能够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但是奥斯里简先生,之前你...琢磨过不少的时间,却一次也没能成功啊...” “会不会...是因为你们身为无间者,所以不能够使用?”瓯阳命疑惑道。 “喂!你小子说什么啊!凭什么我们是无间者就不能用!”恩泽里多怒气还没消呢,瓯阳命的这番话又点燃了他的情绪。 “抱歉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瓯阳命连忙摆手。 “恩泽里多,他说的或许有一些道理。” “但是我们还是要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奥斯里简说道。 听罢,瓯阳命依旧是那副小心翼翼的面孔问去:“可是奥斯里简先生...我们要去哪里找到那本书呢?” “我知道现在持有这本书的人是谁,在哪里。” “但是我得尽力去隐藏自己的行踪。”奥斯里简凝重道。 “那不简单了?你深夜出门,我就不信那些家伙不睡觉。”恩泽里多环手于胸,叫道。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我还没找到持有符纹书籍的那人,居住在什么地方。”奥斯里简点头道。 “那不简单?让阿命帮你找不就得了。”两人的视线都对准了一旁的瓯阳命,后者两旁瞅去,开口道:“你们是想要我去查出那人的下落吗?” “是的,那人的身份就是管辖着整个南区的守卫兵团队长——兆麦,这一点不难找。” “难找的是他现在一定更换了住的地方,肯定是怎么隐蔽怎么来。”奥斯里简疑虑道。 “没关系,交在我身上!”难得的一次机会,能够再一次展现自己的能力,瓯阳命兴奋不已道。 “你看起来很有把握,那个朋友不打算让我们认识认识吗?”恩泽里多微眯着眼,话语间似乎别有心意。 “恩泽里多,信任的人一个就够了,你就那么想让其它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奥斯里简埋怨道。 “妈的...又让你这家伙抓到机会数落我了...”恩泽里多没好气地嘀咕道。 瓯阳命挠着头,见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又起了争执,左右为难着。 “罢了罢了,我不提意见了,你们自己来吧。”恩泽里多起身,走到前台后方去,蹲下身,轻易地搬起了一个木酒桶,放置在前台上。 只见他随意拿了个杯子就往里盛满了酒水。 “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把自己灌醉了可没好处。”奥斯里简朝前台处的恩泽里多冷冷道。 恩泽里多拿起酒杯就往嘴里灌去,随后擦拭掉唇角的酒渍,开口道:“我当然知道,要你说。” 心知恩泽里多一时半会不会离开前台,奥斯里简也就没再理会他,而是与瓯阳命谈了起来。 “后半夜,去找到你的朋友,明天我们就得动手了。” “好的,但是...你确定要选在深夜出发吗奥斯里简先生?”瓯阳命担忧道。 “怎么?”奥斯里简不明其意。 “后半夜的卫兵尤其多,他们如果瞅准了你,会找你问话的,你答不上来,可就麻烦了。”瓯阳命说道。 “没关系,我只是不能对宋卉岚使用我的窥心异能。”说到这,奥斯里简想起了前不久与审判长周红的谈话,利用窥心能力,才得知周红在谈到关于匹亚国的安危时,所说的竟都是肺腑之言,这让他较为惊奇,他原以为周红一直是个内心复杂的角色。 “原来如此...那就没问题了。”瓯阳命恍然大悟道。 奥斯里简望去酒馆的门那,随后朝瓯阳命道:“后半夜出发时,我们要继续我们酒馆的生意,到时候你就充当运酒人的身份,拉着装满酒桶的推车,去找你的朋友。” “清楚。”瓯阳命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道。 “接下来要看你的了,阿命。” “很高兴认识你。”奥斯里简微笑道。 “我也是,奥斯里简先生。”瓯阳命满怀微笑的点了点头,心中大喜。想到自己有一天终于能参与其中,不再是充当之前聊胜于无的角色。 —— “咚咚咚咚!”男人连续敲打着破败的木门,从门上掉落了几片木屑下来。 “里面没人,看来是之前住的那个人已经搬走了,你放心居住吧。”男人转头,笑对兆麦道。 看着这道破烂不堪的房门,兆麦心里便犯起了恶心,他想到了不好的回忆。 紧接着,他朝身旁的钟见韵与德普冷冷说去,“你们就和我一块住这里吧,别想着离开我的视线。”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南区旧殇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钟见韵还是穿着原来的那身青色衣裳,这已经陪伴她好几天时日了,上面布满了污渍。 而钟见韵身旁的德普则是穿上了一身打满着补丁的破旧布服,样貌疲倦。 “离开?我也不知道。”兆麦冷淡回道,随后他伸手示意门旁的那男人打开面前的木门,令他们得以进入房间去。 男人从兜里揣出了一大串钥匙,驾轻就熟的打开了木门。 “朋友们!房间必须要用到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你们不需要再奔波着去购买了!”男人将钥匙重新揣回到了兜里,身后的钟见韵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那串钥匙,隐隐在谋划着什么。 兆麦在房间里环顾了一番后,见钟见韵与德普两人还站在门外,随即不悦道:“你们还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钟见韵狠狠的瞪了兆麦一眼,随后不情不愿的走进了房间。 身旁的德普垂着眼,像是没有睡好的模样,引起了开门男子的注意。 “朋友,你昨天没睡好吗?你看起来很疲惫啊!”开门的男子稍稍惊讶道。 德普微微转头,想要说点什么,方才踏入房间的兆麦却抢先对开门的男子斥道:“不关你的事,我跟你去前台付钱。” “哦哦哦...抱歉。”开门男子不好意思的道,而后兆麦便打算跟随着开门男子一同离开房间。 临走时,他经过钟见韵与德普两人身旁,冷冷的对他们抛了了一句话,“我出去会有段时间,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如果我回来看不到你们两个,你们以后别想在匹亚国安稳过日子了。” “咣当。”木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了钟见韵与德普二人。 钟见韵本想躺倒在床上,这些天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却发觉自己的衣裳肮脏,便走多了几步,坐在靠近窗边的木椅上。 她注视着窗外,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她们分明离街道并不遥远,呆在这房间里却像天人两隔 “对了,关于那天我没有和你说完的事情...你还想听吗?”这时一直站在原地发着楞的德普突然想到了什么,疲惫的脸上挂起笑容,朝钟见韵道。 “啊?你是说你和几只怪物斗智斗勇的故事吗?”钟见韵正看着窗外的情况,德普突然的开口让她扭过头来,疑惑道。 “对啊,我还没讲完呢。”德普边说着,边走到了钟见韵隔壁的椅子上,随即坐下。 “我们那个时候讲到了结局,你还记得吗?”德普继续道。 “我记得,那些传说中的兔人差一点就把你吃了。”钟见韵将双腿放在椅子上,两手抱住双膝,脸庞靠在其中的一只膝盖,说道。 “那你现在相信了有兔人的存在了吗?”德普看着钟见韵这般坐姿,甚觉可爱,想起了自己之前一直对她产生了莫名的情愫,这种情况以前从未有发生过。 究竟是因何而起的情愫,他到现在也不得而知。只知道此刻望着她,自己便能消除不少的疲倦。 “我啊...应该相信吧。”钟见韵的视线又眺望去了窗外的街道上。 德普见钟见韵对窗外的情况颇感兴趣,自己亦探眼看去窗外,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妥,无非是许多的人在干着自己的事情。 两人都望去了窗外,房间陷入了平静。 这时,德普突然开口说话,打破了这片平静,其说:“你觉得,兆麦他会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呢?” “几天后吧。” “如果他不放我们走!我们就自己走好了!”一提到这件事,钟见韵顿然火冒三丈,她心想自己分明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为什么要紧咬着她不放呢? “我也觉得是这样...”德普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其又道:“对了,你还没和我说,你是怎么卷进来的呢。” “我没说吗...”钟见韵疑惑着脸。 “是的,我确信你没有说过。”德普微笑去。 “我...我其实是为了拿守卫兵团的那些酬金,才卷进来这件事情里的。” “其实我原本就可以不管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没有足够的钱...我也不会趟浑水。”钟见韵唉声叹气道。 “你需要很多钱吗?”德普听觉皱眉。 “我一直想搬去富人庭里住,离开南区。”钟见韵一脸无奈。 “可惜,我存了这么久的钱,还是不够。” 听到富人庭三个字,德普便有些清楚了钟见韵心中所想。 “你不甘现状,对吧。”德普回道。 “生活在南区里的人,谁又不是呢...” “很明显我不是最晚知道自己处境的那个人,但是我不甘心自己最后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的人。”说着,钟见韵望去了窗外,德普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发现她一直在看着楼下在卖着木柴的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有老有小,一家好几口人,在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事务,此刻有不少的客人正围着他们走来走去。 “那样不好吗?一家几口人,其乐融融。” “虽然他们在干着比富人庭里那些人还要辛苦的工作,但是我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不开心的。”德普转过脸来,看向钟见韵,微笑道。 “那些人我接触过,他们之前没有那么少人的。直到之前他们遭遇了厄运后,就剩下如今这么些人了。”钟见韵一脸苦涩道。 “厄运?”德普疑惑去。 “不久前,在我还没有认识你之前,也在你还没有来到匹亚国卖你的商品之前,南区遭遇过饥荒的侵袭。”钟见韵满面忧伤。 “饥荒?没有战争没有异物入侵...为什么城邦会无缘无故闹起饥荒呢?”德普不解道。 “因为当时匹亚国国王,这个畜生不知道为什么要下一个令人痛恨的命令!要求所有南区的人上缴食粮!” “许多人就差那口食粮就能在这破南区吊上一天的命!但是那恶魔就这么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那户人家,就这么死掉了好几个幼弱的孩子...我还记得那天南区的街道除了帮派人员在救济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见不到一个卫兵和黄金士兵出现!”钟见韵的情绪变得激动,眼泪在眶中打转,却忍住不落。 “我对此感到抱歉...”德普忧伤道。 “不...你应该感到幸庆,如果你那天也来到了匹亚国,你也会被夺走一切。” “他们不放过钱币不放过粮食,除了你的屋子和你的人。” “因为他们知道你的屋子和你的人根本一点用没有,他们不把南区的人当人来看。”钟见韵悲愤交织道。 “他们连外来人也不放过吗...” “呵呵...那得看你是哪种身份的外来人了。如果你是带着厚厚一袋子钱币的外来人,那么不管你是谁,都可以入驻除南区以外的地方。” “但是你身无分文,你就称不上人。”钟见韵秉手重重捶在桌上,手摔的通红,脸上的悲愤一丝不去。 而后,钟见韵突然抽噎啜泣起,泪流满面。 德普很想说些什么,但他组织不了语言,假如自己不仅没有因此而帮助到了她,反而伤害到了她呢? 他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伸出手来,他想给她一个拥抱。 德普起身,正当他想要敞开怀抱时,钟见韵便抬起头,虽然还没有停止啜泣的动作,但她疑惑着德普为什么要站起身,而且看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要犹豫不决的干些事情。 “你...你怎么了?”钟见韵带着哭腔说道。 “我...我想抱抱你...可以吗?”德普小心翼翼道。 话音刚落,钟见韵便痛哭着抱去德普身上,泪水打湿了德普的衣肩。 “谢谢你...”钟见韵说道。 —— 再次路过南区的那栋大楼。 大楼仍然在燃烧着,未见消退,底下的闲看着的人早已没有之前的那般多了。 兆麦站在大楼外的街道边上,他犹记得燃烧的那天傍晚,几乎南区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这里。 “真能燃烧这么久啊...这栋大楼也是很不一般。”兆麦抬头看去大楼,感叹于这栋建筑的材质结构,到底是有多牢固才能抵御得了死亡之火侵蚀如此之久。 未驻留多久,他便继续动身,他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去巴结那些个帮派的堂主。 “怎么大驾光临了?兆队长?听说你最近休息了,现在南区的守卫兵团的队长一职是由麦队长来干了,你可得对他说多点我的好话啊。”白帮的堂主徐立笑容可掬道。 在兆麦的印象里,虽然与他接触的时日不是很久,但这人的字里行间心思慎密,表面看似一套,背后又或许是另一套,根本谈不上是可以交朋友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超出于他权力之外的事情他也干涉不去手,譬如他作为守卫兵团的队长身份,就能压他一大头了。 “麦辉?我听说是他暂代我队长一职了。”兆麦冷淡道,这是他一贯对他们这些帮派人员的谈话方式。 “那自然是暂代啊,难不成他还能抢了兆队长你的位子吗?”徐立笑说道。 “好了,我这次来不是和你说这些的。”兆麦仰靠在椅子上,对面是端坐着的徐立,两人正身处在徐立的房间里头。 房间里徐立与白帮管务者曾经留下的战斗痕迹已经被处理的七七八八了,如果不细心察看,根本发现不到。 “那你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呢?”徐立饮下手里的茶水,微笑道。 “你们所谓的角力仪式需要取消。”兆麦肃然道。 “取消?!我没听错吧?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要取消?!”徐立当即变脸,震惊道。 “不是永久取消,只是这一次取消而已。”兆麦见徐立如此震惊,心感正常,毕竟角力仪式是帮派之间争夺地盘最有效的方式。虽然是好几年一次,但是只要成功了一次,便能在下次角力仪式开展之前,有好几年的时间拥有那处地盘的掌控权,这意味着可以赚一大堆的钱币,以提升帮派的质量。 “不成!说什么也不赞成!我们这一次可谓是志在必得!”徐立坚决反对。 “那你可得想好了,如果你不同意,那你们白帮可就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受罪了。”兆麦黑着脸,他料想到徐立会说出这番话。 “就算你和我说其它帮派赞成了这一举措!我也不相信!除非你把我们几个帮派的堂主统统召集起来!”徐立斥道。 “况且...你现在可没有实权,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徐立微眯着眼,以略显不屑的眼神看去兆麦处。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和我作对?”兆麦铁青着脸,嗔道。 “如果你是兆队长,我自然不敢与你作对,但现如今你貌似不算是了。”徐立玩笑道。 “呵呵...徐立啊徐立...你会后悔这么和我说话的。”兆麦冷笑回道。 徐立仰靠在椅子上,“不好意思兆队长,请原谅我不是刻意要这么对你说话的,只是你的态度太让人失望了。” 兆麦阴沉着脸,随后气愤起身,摔门而去。 第二百二十章 黄浩的成礼 “兆队长?什么事情要你大驾光临了?”正在大堂无事晃悠的白帮名将士黄浩,瞅见到堂主徐立的房间门被打开,出来的是南区队长兆麦,故好奇道。 “不关你事!”兆麦愤斥道,其并未驻步下来与黄浩谈多几句,便快步走离。 黄浩望着兆麦的背影渐行渐远,神色亦凝重了起来。 “咚咚。” “堂主,我是黄浩。” “进来吧。” 黄浩两声轻响,房间里的徐立听后,令其入内。 “找我什么事?”徐立本低头在书写着,见黄浩进来后放笔抬头,朝他淡然问道。 望着徐立的脸上见不到一丝波澜,黄浩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徐立方才会与兆麦产生争端。 因此,他便开门见山,“堂主,刚刚我看到了兆队长很生气的走了出去,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呢?需要我帮忙吗?” “我和兆队长只是发生了一些许不愉快的事情,还用不到你出手。”徐立重新低下头去,拿起了桌上的笔,继续在白纸上书写着。 “那便好,哈哈其实老实说...我只是在白帮的这段时日里呆闷了,一直想找点事情来做。”黄浩忸怩道。 “没有办法,这段时日不允许我们做些出格的事情,否则你可有大把的事情要去处理。”徐立依旧是低头写着,回道。 “是你曾说过的帮派角斗一事吗?莫非...你刚刚和兆队长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起争执,闹的不愉快?”黄浩环手于胸,疑惑道。 “对的,是因为这件事情。”徐立停下了手中的笔。 “那家伙要我们放弃帮派角力,那是说什么都不可能!” “如果放弃了帮派角力,对我们来说是莫大的损失!这本就是我在白帮里头立足威望的机会,我们如果在角力仪式上胜出了,那么他人所谓的猜忌与不忿都会在那天烟消云散。” “白帮也会彻底洗牌,从此不再是属于骨氏人的。”徐立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了解了...我也是为此而来的,为了帮助你而来的。” “如果不是你在那天救了我,我也不可能会活到现在。”黄浩肃然道。 徐立站起身,从桌旁走出,叹然道:“当时我只记得你倒在血泊里,浑身是血,神志不清。再晚上一点真的就死去了。” “其实我一直也很想知道,在血泊之前我到底经历了什么。”黄浩皱眉道。 “我也不清楚,或许你是遭人歹害,那个人没有成功的杀死你罢了。” “他应该是嫉妒你的能力,或者是忌惮你。”徐立走到了黄浩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忌惮?嫉妒?”黄浩不明所以。 “你的能力,我觉得已经可以媲美城外的那些无间者了。” “还记得上次与你决斗的那名长发男子吗?”徐立问道。 黄浩先是一愣,而后回道:“记得,那个叫阿月的男子。” “我一直觉得你只是在面对城里的其它人时,表现的独一无二。但是在看完了你和阿月的战斗后,我认定你已经不属于正常人的界限了。” “你很有可能也是无间者。”徐立微眯着眼睛,言道。 “无...无间者...我是无间者?”黄浩大惊失色。 “是无间者有什么不好的。我敢说现在城里说不定就有一些无间者夹杂其中,只是他们没有发难,所以我们认不出他们。” “而你,只要除我之外,没有其它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就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徐立的嘴角上扬,说道。 “假如我在帮派角力仪式上出战...也不会被人发现吗?”黄浩神色惧忧道。 “即便你的实力再强上几个档次,他们也不会认为你是无间者,因为你战斗时看起来,怎么也不像个无间者。” “我所认为的无间者,他们不仅拥有一些极其古怪诡异的战斗方式,甚至体型与样貌都会与正常人迥然不同。” “有些只是丑陋,有些,则令人胆颤。”徐立语道。 “这么说...我是最为接近正常人的无间者?”黄浩皱眉。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我更倾向于你...像是无间者与正常人相结合的...保留优点,去除缺陷。”徐立将手放于唇前,细思揣摩道。 “我...我想我们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吧堂主...”黄浩越想越觉得心悸,其苦笑道。 “也罢,讲这么多,在眼下对我们来说并无大用,反正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徐立放下在唇前的手,将双手背在身后,淡笑道。 “对了...你正巧来,我刚好要找你做件事。” “什么事?堂主?” “白帮那些老骨头今天一早和我说,是时候要你接触虫球了。” 黄浩疑惑去,“你是指放在背上的那些...好像是蜘蛛脚似的东西?” “是的,这个东西对你有大用。”徐立环手于胸,一脸的颇感好奇。 “不过老实说,我也是挺期待这种东西放在你身上的发挥,究竟能将你提升至何种程度?” “堂主...虽然我坚信你不会置我于险地,可是这种东西真的不会对身体有害吗?”黄浩疑道。 “如果是对身体有害,那些老骨头又怎么会活到现在呢?” “他们的身上也都有?”黄浩惊讶道。 “他们的身体上现在当然是没有了,这个东西是可以取下的。考虑到身体的缘故,有些人在坚持不住的情况下会强制拿下。” “毕竟虫球会给身体带来长久性的负荷,极易使人身体疲惫,即便你什么也没干过。”徐立解释道。 “多说无益,我们还是抓紧去解决这档子事吧,拖久了对你来说不是件好事。”徐立说着,往门走去。 “为什么?”黄浩亦跟了上去,边走边问道。 “初次植入体内,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来适应身体。” “不过以你的身体而言,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开了门,徐立二人便往放置虫球的房间走去。 那处房间在较远处,两人是走了有一段距离才到。 “上次来到这里,还是与湛霄的最后一次见面。”徐立停驻在房间门前,肃然开口道。 “可惜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他补充道。 “湛霄这个人...我经常听你提及他,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黄浩在一旁,疑惑道。 “一个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徐立走上前去,从兜里拿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门锁,随后将原先的门锁驾轻就熟的取了下来。 黄浩看在眼里,心生疑惑,“为什么要取下门锁呢?” “为了不让其它无关的人进入,每次进入都得更换门锁。”徐立踏脚而入,扑面而来的是房间里积攒许久的尘灰,他不得已捂住口鼻。 “把门关上吧。”徐立对紧随其后的黄浩说道。 黄浩听后,迅速的关上了门,随后环顾一番四周,瞅见到了不少的黑盒子。 那些黑盒子就睡在木架子上,旁边有烛光照映着。 “那些黑盒子里,就是虫球吗?”黄浩问去。 “看来你知道。”徐立微笑道。 “我猜的。”黄浩回道。 徐立从木桌子上拿起一根蜡烛,打着了火,随即举着蜡烛去那些个黑盒子处。 “这些黑盒子里的虫球,并不是每一个都符合我们的身体。” “他们有一些是钻门针对不同人的体质与性别,取决于虫球里的那只东西。”徐立一个接一个的打开黑盒子,利用烛光来看清盒子里印刻的字样。 “其实我很想问堂主一件事,那就是虫球从何而来的。”黄浩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朝徐立问道。 “从何而来?”徐立停顿了一霎,随后继续埋头找着,即言道:“当时教我如何植入虫球的女士同我说过,虫球不属于这座城市,也不属于这片区域,它来自北上的一处岛屿,是创立白帮的那人携来的。” “北上的岛屿?意思是北方的一座小岛上?”黄浩回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是具体在哪里,那个女士没有告诉我,因为在不久后她就去世了。” “找到了。”徐立拿起了其中的一个黑盒子,说道。 “女士离开了这个世界了吗...真让人可惜,想必那名女士与你的交情也不浅吧。”黄浩一副忧伤的模样。 “不浅,但也不深。” “并且也不算可惜,因为她是我杀的。”徐立转过身,拿着黑盒子走到黄浩一旁的桌前。 “你杀了她?为什么?”黄浩一脸好奇。 “因为她挡住了我的路,她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烛光照着徐立那一半阴沉的脸。 “原来如此...”黄浩点了点头,心情却是五味杂陈。 “将要进入你身体里的东西,你要看看吗?”徐立从黑盒子里拿出了虫球,摆在黄浩面前。 黄浩伸手去,置于眼前。 “里面...好似有东西在游着...” 球里正在遨游的东西好似一个虫体,它在嬉戏着,交互穿梭,一整个虫球透着深黑色,暗沉的光。 “这就是那只虫,给予你另外一种能力的东西。”一旁的徐立解释道。 “实在想不到...这么小的一个虫,只是进入到体内,就能长出庞大的骨柱,轻易便能贯穿敌人的躯体。”黄浩惊叹着。 “不,严谨的来说,是不穿戴任何防具的躯体。如果防具足够坚硬,那么骨柱丝毫无用。”徐立说道,随即他伸手去,示意黄浩递予他。 “要是它能穿透任何东西,已经称得上是绝对力量了。”黄浩打笑着,将虫球递去。 “或许有一天,我们能见到这股力量出现。”徐立笑着,“好了,我们开始吧。” —— “这么说...兆队长?你说你去找过徐立那家伙了,对吧?” “周堂主,你一直以来好像都不太信任我所说的话,那你觉得我们还有谈话的必要吗?” “兆队长,别见怪,主要是你提出的条件,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我给的条件已经是很宽厚的了,再多我也给不出来了。” “那你请回吧,我想我们没有谈话的必要了。” “你...该死的!” 离开红树帮的地盘之前,兆麦在大门处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穿着一袭白衣,脑后扎着一小节短辫子,面容清秀,嘴唇的周围有一些胡渣子。 “你就是兆麦吗?周红叫我来找你。” “我们抓紧解决这些事情,我好离开这里。”那人便是阿月。而他的身旁便是跟着雷蕾与白彰二人,好似左膀右臂一般,在其左右处。 “什么事情?要在大门口这里说?”兆麦凝眉不悦道。 “那...去那边吧。”阿月想了想,也是,这里根本称不上是可以讲密事的地方,随即便带着他来到了离大门不远的守门人屋子里。 “朋友,我们谈些事情,你出去一下怎么样。”守门人正在里头睡着觉,阿月便把人吵醒了。 只见守门人睡眼惺忪着,没好气地说一句,“妈的!算了算了!你快点谈完!” “谢谢了!”雷蕾作揖谢去,动作显得有些生疏。 “回头请你吃饭!”阿月往离开屋子的守门人大喊了一句,后者挥了挥手,关上了门。 第二百二十一章 好似误入了陷阱 “你到底想说什么?!”兆麦的脸色不太好看。 “周红没有和你提及过我?”阿月环手于胸,皱眉道。 兆麦左顾右盼一番,他忌惮于阿月身旁的雷蕾与白彰,故道:“如果这个屋子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那么我就和你继续谈下去。” “真麻烦...”阿月放下胸前的手,不满道。 随即,其朝雷蕾与白彰二人说去:“你们暂时离开我一段时间吧,不然我不知道这家伙还想提什么条件呢。” “好吧,我们去找王兄台,听说他今天早点的时候在疗养地醒过来了,到时候你过到来找我们吧。”雷蕾笑容洋溢的朝阿月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阿月淡然回道。 “多加小心。”白彰神色凝重的亦朝阿月道,随后他警惕的看了兆麦一眼,与雷蕾一同走出了屋子。 见雷蕾与白彰二人离开了这里,兆麦悬在胸口上的大石终于能够坠下。只见他坐到屋子里一台木桌旁的椅子上,好似当成了自己家一般,拎起桌上的茶壶与空杯,倒上茶水喝。 “你好歹也把我的那份给倒了吧。”兆麦对其视若无睹的一番做派,令阿月感到不悦,其语道。 “你有手有脚,不懂自己来?”兆麦微微抿下一口茶,不屑道。 阿月走到桌前,自个也拿起了一个空杯子,还有茶壶。倒上一杯茶,随后一饮而尽。 “说吧,周红要你找我做什么?”未等阿月开口,兆麦便问去。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周红手下的人,我第一时间就可以把你杀了。”阿月满面怨怒道。 “周红手下的人?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兆麦起身,当即作怒。 转瞬即,兆麦的脖子上抵着一把剑。 剑身修长剔透,贴在兆麦的肌肤上,令其生有寒意。 “好...好快...”兆麦瞪大眼直视着面前的阿月,惊恐道。 其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阿月下一刻就在他脖子上开了个口。 “我知道你是谁,南区守卫兵团队长兆麦。可那又如何?”阿月冷冷道。 “好...好...是我的错...你先把剑放下好吗...”兆麦苦笑着。 话毕,阿月瞅见其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才觉甘心,便依他意,把剑收回鞘里。 这时的兆麦才注意到,原来面前的阿月腰间左右,各有一柄剑鞘。黑白两色,皆是长剑。 剑终于从其脖子离开,兆麦才好松离口气,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 “你...叫什么?”兆麦不敢再用方才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开口去,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白月。”阿月淡道。 “我...没听说过你这个名字...”兆麦一脸疑惑。 “那是自然,我刚来匹亚国没多久,你又怎能知道我的名字呢?”阿月淡笑道。 “那么周红他到底唤你来和我说些什么?”兆麦隐隐有些怒气夹杂在话里头,毕竟方才的场面让他看起来太丢面子了。 “他要你唤王雨出来,然后让我亲手杀死他。” “王雨?”兆麦感到有些不对劲。 “你确定是王雨?不是其它人?” “难道大名鼎鼎的王国卫,还能有第二个吗?”阿月不以为然道。 “什么?!周红要你杀国卫?!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兆麦惊得起身。 “是我杀又不是你杀,你怕什么?”阿月皱眉道。 “我将他唤出来,那我间接就成了惯犯,这还不与我有关?” “不行!说什么我也不趟这滩混水!”兆麦斥道。 阿月笑了笑,并未回话。 他从兜里摸出了一封信,随即将之丢去了兆麦面前的桌上。 “打开看看。”阿月淡若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兆麦凝眉看去面前的那封信,问道。 “周红的信,你看了就知道你还要不要选择帮我。”阿月回道。 虽然没有目见信里的内容,但八九不离十。 接下来的兆麦他清楚,当打开这封信后,等待他的内容只会是诸如威胁他的此类消息。 可他一定要选择打开,不然很可能阿月两腰间的长剑,可要割开他的喉咙了。 他还不清楚阿月的真实身份,说不准这家伙就是一个亡命之徒,南区这样的人还少吗? 只是一个亡命之徒的实力竟然强大到如此的份上,肉眼已经跟不上他的速度了,这种情况兆麦还从未所见过。 阿月就这么淡定的看着兆麦打开信之后,面上的表情愈来发黑。在放下信件后的他痛苦的闭上了眼,深深地呼吸着,一语不发。 良久后,兆麦才开口语道:“这封信...你看过了吗?” “没有,如果我看过了,你会在那封信口上找到痕迹。”阿月当即回道。 “周红他一早就知道了我...我帮宋卉岚做的所有事情...他早就是和那家伙是一伙的了...”兆麦丧气道。 “我没兴趣知道这些事情,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帮我就好了。”阿月不耐烦道。 “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兆麦揉着脸庞,头发扰乱。 “什么问题?” “这封信是他什么时候给你的。” “我想想...应该是几天前吧。”阿月思考了一会儿,再回道。 “几天前...那就是说在我还没去见他,甚至是大楼都还没有燃烧前,他就决定好了这一切...”兆麦突感毛骨悚然。 “你在说什么啊...大楼燃烧和他有什么关系?”阿月听了兆麦呢喃的几句话,不解道。 “他早就计划好了!该死!我艹他妈!”兆麦整个人抓狂着,情绪激动道。 “我猜他那封信里肯定是威胁你了吧,难道他没有给你留了条后路?”阿月疑惑道。 “后路?!他所谓的后路根本就是要我一辈子成为他的工具!”兆麦呵斥道。 “你现在难道就不是工具了吗?你看看你,身上哪一处地方像是你自己的?”阿月指向兆麦身上黄白相间的守卫兵团大衣。 兆麦看去自己身上的守卫兵团大衣,颤抖的手死死抓攥着,一脸不甘。 “我成为卫兵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兆麦咬牙道。 “照我看,守卫兵团不正是为了守卫匹亚国而创造的吗?不过我早就看清了你们匹亚国人,一个两人都想方设法去陷害身边的人。”阿月讪笑道。 “这里没有真正的朋友,甚至是家人。”兆麦垂着眼,一番挣扎过后,样貌看起来很是憔悴。 “发泄够了吗?是时候告诉我你究竟帮不帮我了。”阿月从椅子上起身,肃然开口道。 “我还能怎么选择?!”兆麦呛道。 “你要么就再去问问周红,然后再来找我。反正这段时间我都会在红树帮这里。”阿月环手于胸,回道。 “你让我再想一想!”兆麦低下头去,叫道。 “行吧,我先出去,就在外面等你。”阿月实在不想继续看着兆麦这副让人糟心的面孔,故此道。 关上门后,阿月便一眼瞅到了屋门旁的守门人。 “我以为你去大门那里了。”阿月莞尔一笑,说道。 “这段时间我还去什么大门啊!要去也是去灾难食肆!”守门人或许是等候他们在屋内谈话的时间有些过久了,显得没好气道。 “灾难食肆?你瘾又犯啦?和你说一句啊,那里的女没几个好看的,我前些天去看过了。”阿月嗤笑道。 “你要求那么高的吗?我觉得一日不去如隔三秋。” “那你可真牛逼,我反正做不来。”阿月略微惊叹道。 “丢,你懂个几把。” “对了,听你之前说过你和灾难食肆的劭单宓蛮熟的,是吗?” “也谈不上熟吧。再说了,要熟也不是我和她熟,是雷蕾和她熟罢了。”阿月只觉无稽之谈。 “那也算熟啊,雷蕾女士熟不就等于你熟吗?你们反正关系那么好了,就帮我一个忙吧!”守门人话毕后,猥琐的笑了笑。 “看你这样子,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想法了,不管我倒是乐意听一听。”阿月见守门人这般模样,甚觉好笑。 “就是...我下次去可以不用钱吗...” “啊?你开玩笑吧,就算是雷蕾也没和她能熟到这种程度啊!”阿月呛道。 “一次也好啊!喂!真的啊一次也好啊!” “我最近没什么钱了,你看最近因为帮派角力仪式的事情,现在帮派之间都没人竞争,我倒是也不用守大门了。可不守大门自然是轻松了,钱却到不了手了啊!” “你就当帮我个忙,帮我和她说说呗!”守门人谄笑道。 “丢,你要求就求雷蕾去吧,我可不想欠那个劭单宓一个人情!”阿月不悦道。 “好吧,等雷蕾女士回来,我立即就去求她!”守门人觉还有希望,淡笑道。 “你不如去灾难食肆看门好了,和劭单宓打好些关系,说不定她就愿意通融一下你了。”阿月坏笑道。 “哇!你要我天天面对那个长得丑死的女人吗?!那还不如要我去死好了!”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我觉得她如果身上没有那么多旧痕,想必也是个美人。”阿月好奇道。 “那你倒是说对了,她之前的确是个美人。” “哦?怎么说?” 阿月正打算聆听守门人将要对他所讲的,关于灾难食肆劭单宓,未毁去容貌之前曾经历过的事情。 谁知道两人谈话没多久,兆麦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阿月看去兆麦脸上,他的情绪看来似乎是平复了不少,虽然仍有垂头丧气之势,但不至于像之前那样,让阿月感到糟心了。 “你决定好了?”阿月疑惑问去。 “我打算...先留着一条命。”兆麦回道。 “明智之举,别的什么都不如性命重要。”阿月微微一笑,说道。 “我不妨碍你们谈话了,我们晚点再见。”兆麦说完,临走时无意瞥看了守门人一眼,后者亦疑惑的看去他那。 “这人怎么了?看起来丧气的很。”守门人朝身旁的阿月问道。 “他遇到了些麻烦。”阿月望着兆麦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脸凝重。 “那你呢?你没有被他卷入到麻烦当中吗?” “我?与我何干。”阿月虽是如此说道,可他心里已起端倪。 周红这个人...会不会也在我身上筹划着什么? “罢了,我也得先走一步了,晚点再说。” “好!别忘了雷蕾回来了告我一声啊!” 与守门人告别,阿月往北区的审判广场出发,他想起了雷蕾曾和他说过的,要去见一个昏迷不久,刚刚苏醒的朋友,大家一同在那里聚面。 “请问,匹亚国的疗养地在哪里?” “就在这广场附近啊,你不知道看路牌吗?你不是匹亚国的人?” “也是,我忘记了还有路牌这种东西。” “不是,我问你你不是匹亚国的人吗?” “我确实是最近才来到匹亚国的。” “可匹亚国听说不是已经关闭城门了吗?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说的最近是好几天前了,匹亚国关闭那是昨天的事情。” “对喔!昨天正好南区也发生了大事情,大楼烧毁了,而且听说用的还是战争之物“死亡之火”呢。” “好了我没空和你闲聊了,总之谢谢你了。” “不要紧。” 与路人交流一番,阿月便循着路牌所给的方向,走去疗养地。 第二百二十二章 修罗场 所谓的疗养地,便是一栋栋青色大楼。 每一幢大楼的门口上,立了“疗养”二字的匾子。 匾子用的是什么材料,驻足在匾子底下的阿月完全不知,只知道其颜色是如同大楼外墙一般青。 有个女子站在一幢楼前大门处,她满脸疲倦,将头上的儒冠脱下,随后长出一口气,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 阿月正想着找人问问呢,谁知这下便让他找到了一个好人选。 女子高挑靓丽,十足他意。 阿月见状,悠哉悠哉的走了过去。 “姑娘...不对,女士。”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抱歉,我现在很累。”女子此时背对着阿月,没好气地开口道。疲惫不堪的她本不想搭理阿月,可接下来,她眼角的余光无意瞥到了阿月那张颇为俊俏的脸庞。 虽然脸上有些许胡渣子,但在她眼中可算是恰到好处。 “可,这只是一桩小事罢了。”阿月略微皱眉,想要挽回。 “刚刚是我失礼了先生。”女子转过身,抱有歉意的道。 “哈哈...不必如此说。”阿月看出了女子回心转意的原因何在,其莞尔一笑,回道。 “不知道先生是想问我什么呢?”女子满面春风,问去。 “首先呢...你叫什么名字?”阿月问道。 “我呀,我叫李朵颐。”李朵颐看起来很乐意去回答阿月的问题,眉毛笑如弯月。 “你呢?你叫什么。” “你叫我阿月就好了。”阿月淡然回道。 “很好!那么...我知道你肯定还有第二个问题!”李朵颐竖起一根手指,而后又竖起第二根,好似憧憬着阿月的答复。 “守卫兵团的王团长在吗?额...这栋楼里?”阿月指了指大门上的匾子。 “他在呢,我刚刚才巡过他的房间,在三楼的第七间,你上到去之后依照门牌就能看见了。并且啊!目前他的情况十分良好呢!”李朵颐兴致勃勃的回答道。 阿月听完,却开始踌躇着,在想今天晚上是与兆麦见面,还是放他鸽子,与眼前的这个女人共度春宵呢。 “原来如此,谢谢你了。” “第三个问题?”李朵颐见阿月犹豫着脸,好奇道。 “额...晚些时候,还有空吗?”阿月下定了决心,他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这个女人应该是他这么多天以来一眼瞅中的特殊人选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我吗?哈哈,你是想约我吃饭吗。”李朵颐捂嘴笑着,她的脸颊伴有微微红晕。 “是的,李朵颐女士晚上还需要在这里工作吗?” “不需要呀,而且我知道富人庭里有什么东西好吃哦!”李朵颐兴高采烈的说道。 “那正好呢,我办完事情了,就来找你。”阿月亦笑逐颜开,回道。 “那...我等你?”李朵颐纤细的手指指向了自己脚下,朝阿月道。 “别走开了。”阿月倒着脚步,朝李朵颐挥手,而后一溜烟的穿过一楼大堂,奔上阶梯,周围的人都好似见鬼了般。 “刚刚你看到有人上去了吗?还是我眼睛不好使了。”一个坐在大厅椅子上的中年男子,朝身旁浑身缠满着白布的人惊讶道。 “我的天!我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能比我更惨吗!”那人满口怨气道。 “他...消失了吗...”目送着阿月入门上楼去的李朵颐,在看到阿月奔跑的速度后惊得合不拢嘴,那奔跑的速度太过快,快的令人不可思议。 —— “不好意思!”阿月正在三楼找寻着王森林的房门号时,无意肩对肩的撞上了王雨。 力气不大,可两人都因此踉跄了一下。 “什么事情那么急忙?不能注意下周边的情况吗?撞到了伤者怎么办?”被阿月撞上的王雨捂着方才与阿月碰撞的肩头,责备道。 “是我不对,我也只是着急去找人罢了。”阿月苦笑道,其挠着脑袋。 “什么事情也不能这么急啊!我可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再一次在这里发生了!” 对面人的口气这么大,惹得阿月心里开始不情愿了。他已经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毕竟这块地方可不属于南区,不能随意乱来。 “我不是道歉了吗?你还要喋喋不休?”阿月皱眉道。 “我身为国卫,说你几句还不行了?!况且你还有错在先!”王雨怒道。 “国卫?”听到这句话,阿月顿然迟疑。 “你不认识我?我是匹亚国三大国卫之一的王雨,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还是说,你不是匹亚国人?”王雨凝起眉头。 他真的是王雨?真有够巧的...竟然让我在这里撞上了他。 可他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他受了伤?得了什么病?阿月心想着。 “抱歉...我确实不是匹亚国人,所以我还从未见识过匹亚国的三大国卫真容。”眼下情况,阿月惟好退让一步。即便要杀死王雨,他也不能挑在这个时候下手,审判长周红曾特地强调过,要在无人可视的情况下动手。 “算了,我也不是喋喋不休的人。”王雨肃然回道,随后他绕过了阿月,神情凝重的离开。 阿月转过身,注视着王雨远去的背影,皱起眉,沉思片刻,而后继续的去找寻王森林的房门号。 “咚咚。”不一会,阿月终于找到了房门。他敲响去,想要确认一遍门里的人是否正确,刚才找错太多次了,他已不想再栽个跟头了。 “也是的,朵颐姑娘为什么给了我一个根本不正确的房门号啊...”等候着房门里的人作出回应,阿月在门外小声埋怨道。 很快,门那边便有了回应。 开门的是雷蕾,在她见到了阿月之后,神情顿然开朗。 “你终于来了,白月。” “我错过了什么吗?”刚刚开门时雷蕾的表情可是有些失落的,虽然在见到他的顷刻间烟消云散。 “王森林他...”雷蕾一脸无奈,让开了一个身位,让阿月得以从较为狭窄的过道走去王森林的病床前。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看着躺靠在病床头的王森林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简直与不久前的兆麦一模一样的,这不禁让阿月生起了疑惑。 “我...做不成卫兵了...” “为什么?”阿月神色凝重。 “南区大楼燃烧一事,我负上了所有责任...当然,我是团长,自然也要背负着这些。” “只是我...我好不容易学会了怎么去做好团长,就被剥夺了机会。”王森林无奈地苦笑着。 “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对这件事情感到十分遗憾...你不会像是会干这种事情的人。”阿月亦无奈道。 “刚才我哥哥进来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不过后来想了想,我觉得自己也该从这个位置离开了,我或许根本不适合。” “是你的哥哥告诉你的这件事情吗。” “是的...他今天一大早就从审判厅那里得到了消息,他们搜集了所有的证据,能够确认我与这件事情有莫大的关系。” 阿月听后,疑惑去,“是周红干的?” “你认识他?”王森林亦疑惑道。 “有过几面,虽然不是很熟,但是彼此之间也有些交集。”阿月回道。 “周红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与他接触,你得小心为妙。” “更何况你还不是匹亚国人,你不熟悉这座城市。”王森林凝眉道去。 “我清楚了,谢谢你森林。” 王森林听后莞尔一笑,可心中在此刻皆有了猜疑。 阿月提到的周红,在阿月还未进屋之前,王森林便有尝试去猜疑这号人物,毕竟审判厅的许多决定都要经周红的同意。只是王森林一直没有迈去那一步,之前周红也仅仅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两人交集不多,按道理来说也没有任何矛盾才对。 可是经过了阿月方才的提及,王森林越来越怀疑周红是不是在借他之手,来完成什么计划;又或是,计划已经完成了,自己只是替罪羊。 无论何种原因,对于自己都是不利的。 王森林仰靠着床头,细细思索着,皱起了眉头。 此举让阿月与雷蕾,以及坐在床边不远处椅子上的白彰,催生了离开的想法。 双眉紧锁的白彰从椅子上起身,朝阿月与雷蕾靠去。 “不然...我们离开这里,让森林一个人呆一会儿吧。”白彰说道。 “他现在需要承受的东西我们也没办法替他解决...”白彰补充道。 “也对,白月,我们离开吧。”雷蕾附和道。 阿月面色肃重,他点了点头。 “我们先一步离开了,森林。”阿月朝仍在沉思的王森林说去。 后者回过神来,却是心事重重的道去,“阿月,小心周红。” “为何?”阿月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其实在刚刚也一直在思考着周红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因此王森林的这么一提,更让他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怀疑,他一直在计划着什么事情。” “我很担心你也在他的计划里面。”王森林担忧道。 阿月顿了顿,随后道:“先顾好自己吧,森林。你的情况看起来比我差的多。” “呵呵...是这样吗...我其实在想我不做卫兵之后,能去做些什么呢...”王森林苦笑道。 “森林,你是个好人,你早就不应该去成为卫兵,它们不配拥有你。” “放心吧,我懂得提防任何人。”阿月先是肃眉说去,随后淡若道。 几人相互告别,重新回到了大楼的门口处,李朵颐还在这处等候着。 “你居然还真的等我下来吗,太抱歉了,我耽误了一些时间,让你久等了。”阿月歉疚道。 “哈哈!我肯定等你啊!我答应过你的!”李朵颐开心道。 一旁的雷蕾与白彰则感到莫名其妙,怎么无端端的,阿月就认识了一个她们从未见过的朋友呢? “白月...她是...”雷蕾指向了李朵颐,后者亦望去雷蕾那,随后皱起眉头。 “阿月,她是...”李朵颐好似有些不快了。 “她是我的朋友,她叫雷蕾。” “她是我的朋友,她叫李朵颐。” 阿月倒没觉得情况有何不妥,直到白彰凑脸来,对他嘀咕了一句,“那位女士好像觉得你一脚踏两船了。” “什么?!那当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啊!”阿月震惊道。 “那是怎么回事呢?阿月?她应该是你的女朋友吧?”李朵颐不悦道。 “还真不是,她真的只是我的朋友。”阿月忙解释道。 雷蕾则一脸蒙蔽的站着,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是当她看到了李朵颐指着她,对阿月说自己是阿月的女朋友时,她的脸莫名起了红晕。 “你的脸红了,雷蕾。”白彰提醒道。 “啊...我...”雷蕾急忙掩脸,未让阿月督到她所认为的窘状。 “你怎么了?雷蕾?”阿月见雷蕾怪语怪状,逐问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李朵颐(上) “没...我没事...”雷蕾放下遮住脸庞的手,将脸撇去一边,说道。 “既然不是你女朋友,那为什么这位女士她脸红了呢?”李朵颐生气道 “或许她...”阿月亦不知晓为何雷蕾脸红了,因此他只好搪塞过去,“或许她看见你觉得你太漂亮了吧。” “啊?”身旁的白彰与李朵颐几乎是同时喊出。 “真的...吗?”李朵颐不敢相信,“我觉得你是在骗我。” “那不然你要她解释一下好了。” “雷蕾,你为什么脸红呢?”阿月走去背过身的雷蕾面前,询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有些莫名其妙的。”雷蕾脸上的红晕淡了不少,其言道。 “朵颐姑娘,这下你听到了吧,都是误会罢了。”阿月走回去李朵颐面前,微笑道。 李朵颐仍是持有怀疑的态度,她看去阿月背后的雷蕾,此时的雷蕾转过身来。 “别担心,朵颐姑娘,我和白月不是你想得那种关系。”雷蕾面上的红晕已然荡然无存,其微笑说去。 “额...我...可能是我搞错了吧。”面对雷蕾的这般表现,李朵颐心觉自己可能真的是误会了,便不好意思道。 “很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对不起。”李朵颐绕过了身前的阿月,走到雷蕾身前,朝其鞠躬致歉。 “啊?我...”雷蕾不明为什么李朵颐要对她鞠躬,她并不清楚鞠躬表示的是什么意思,但她知晓李朵颐所说的那番话语,转念一想,或许这也是一种属于他们城邦的礼仪吧。 “没关系的。”雷蕾连忙道。 “朵颐女士...”阿月木楞在原地,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成如此。 “抱歉月先生,我刚刚不应该那样质疑你们的。”朝雷蕾致歉一番后,李朵颐又转过身来,打算朝阿月鞠躬致歉去。 “等等。”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因为也是我没有事先告知你一声,让你误会了。”阿月赶在李朵颐弯下腰时制止了她,苦笑道。 “那...好吧。”李朵颐亦苦涩的笑了笑。 阿月向李朵颐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同白彰与雷蕾道去:“我与李朵颐姑娘有些事情要做,不如你俩先回去吧。” “兆麦那边你解决了吗?”白彰疑惑道。 “对啊,那可是相当棘手的一件事,如果你接下来是要去完成,可不能一个人去啊!”雷蕾担忧道。 “我同他说过了,晚点再和他联系。” “而且,我去的话一定会通知你们的,所以别担心。”阿月淡然道。 “那...我们走了。”雷蕾说道,其目视着阿月的眼神显得有些复杂。 阿月朝她俩挥了挥手,直至她们离开。 随后,便只留下了阿月与李朵颐二人在原地。 “朵颐姑娘,你带路吗。”一脸憧憬着的阿月言道。 “你怎么改口叫我姑娘了,那不是外面的人才这么叫吗。”李朵颐好奇道。 “哈哈,我也没跟你说过我不是外面的人啊。”阿月笑道。 “原来你真是外面的人啊,虽然我从刚才在这里等你的时候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了。”李朵颐恍然大悟道。 “我们不如边走边聊吧。” “也好呢。” 说着,两人便从疗养地离开,往富人庭的方向走去。 “你知道吗,我在来疗养地之前,还闹出了一个笑话。”走在路上,阿月无奈的苦笑道。 “哦?是什么呢?” “审判广场一直都有路牌提示着疗养地怎么走,而我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你平日里不常来审判广场吧。”李朵颐说道。 “是的,我多是在南区晃悠。”阿月回道。 “那你自然就不熟悉这里啊!我呀!常常来这里呢,小时候就踏足过这里了,虽然我有一段时间也在南区生活过。” “那你现在是在富人庭生活了?”阿月疑惑去。 “对啊!富人庭才像是人呆的地方,南区实在太令人难受了。” “在那里明天都会觉得昏昏沉沉,干很多的事情都提不起劲,觉得生活暗无天日的。” “富人庭就不同了,呆在那里,感觉每日清晨的一缕阳光都格外的温暖,而南区则阴冷潮湿。”李朵颐述说道。 “你呢?你不会这么觉得吗?” “我吗?”阿月被李朵颐这么一问,刹那楞然。 “我倒还好,没有你那样的感觉,但是潮湿阴冷,则深有体会。” “到晚上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南区都会冷上不少。阳山就不会有这种问题。”阿月微笑道。 “我常常在接近天亮的时候,在被窝里冷醒。”李朵颐皱眉道。 “哈哈!那是你盖少了被子吧!” “才不是呢!” 一番交谈,两人渐行至了富人庭的街道上。 映入眼帘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头夹杂着不少正在巡逻的卫兵。 “今天的卫兵比以前格外多上了几个呢。”李朵颐疑惑道。 “富人庭我其实也没有来过多少次,平时这里的卫兵没有这么多吗?”阿月亦疑惑道。 “对啊,可能是因为南区发生了灾难,所以加强了对富人庭的戒备吧。”李朵颐猜测道。 “话说回来,朵颐姑娘这几天治疗的病人多吗?看你很是疲劳的样子。”阿月转念一想,问道。 “嗯,很多呢,他们都是守卫兵团的人。”李朵颐回道。 “救回来的多吗?还是说,情况不太乐观?” “唉...身为医者的我,真的想救下每一个伤者病人。只可惜我的实力不够强大,没有办法做到。”李朵颐叹气道。 “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 “我觉得你终有一天还是会成为匹亚国最优秀的医者,我有预感。”阿月微笑道。 “真的吗?可是你的预感会成真吗...”李朵颐虽脸上仍是灰心丧气的,心底却暗自开心。 “我们静候佳音不好吗?哈哈”阿月环手于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呀!可别夸我了。”李朵颐自知阿月是在献殷勤,便道。 “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听赞美的话语吗。”阿月嗤笑道。 “虽然这样...但是你赞美的本事不够厉害呢。” “哈哈,那我尽量多学习学习,日后能让你满意便好。” 走到了一家食肆前,李朵颐停下了脚步。 “欸,不如我们就选在这个地方吧!”李朵颐指去了食肆牌匾,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武”字。 “武?这里是一家食肆吗?”阿月疑惑着。 “嗯呢!“武”食肆可是匹亚国最有名的一家食肆了。”李朵颐敬佩道。 “看来你之前有来过这里吃东西呢。”阿月环手于胸,淡然道。 “味道我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太好吃了!” “废话不多说了!我们进去吧!”还未说完,李朵颐便推开大门,进入到店里去。 “诶!等等!”阿月正想着说些什么,未料到李朵颐如此之快就进到了食肆里,随即便也一脸无奈的进到食肆里。 匹亚国的食肆阿月也算是有去过不少家,大多都会有服务员、侍应这样的在离门口不远处接待。但这家食肆却是显得有些不同,里面的客人穿的雍华富贵,与阿月身上的衣物对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因此当阿月打量着自己衣着时,尴尬不已。 “阿月,你怎么了?”李朵颐见阿月在门口处站了有好一会,一直在看着那些用餐的食客,便走到其身边,询问去。 “没事,我发现这家食肆的异样之处了。”阿月淡若回道。 “我以为你已经饿了呢,一直在看着别人吃东西。”李朵颐一脸关切道。 “你这么说,我确实是有些饿了。” “嗝!”阿月揉了揉肚子,却无意打了个响嗝。 “哈哈哈!”李朵颐顿然爆笑如雷。 一楼大堂的不少客人在听到了李朵颐的笑声后,纷纷皱起了眉头。前台的人见状,朝李朵颐与阿月二人说去,“抱歉,这里不允许大声喧哗。” “额...对不起。”前台的人这一番话,李朵颐即刻意识到了自己确实是有些失态了,羞红了脸。 “那个...我想问我们的位置安排好了吗...”李朵颐继续道。 “二楼直上吧,大堂角落里有一张比之其它要格外小的桌子,那就是你们的用餐位置。”前台的人嘟囔了些许不快,随即才朝二人言道。 “你们待客是有区别之分吗?”阿月走来,凑近前台,面容略有不满道。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食肆的规矩。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大可去其它食肆用餐。”前台的人毫不客气的道。 “算了阿月...”李朵颐劝阻道。 “也是,这里是富人庭。”阿月按捺住怒火,不屑道。 前台的人没有搭理阿月,他已经听惯了这番论调,认为像阿月这种人定然是不属于富人庭的,是别处而来,或许是发了些工钱,想要享受一下短暂的奢侈罢了。 “走吧阿月...我们上去吧。”李朵颐发觉阿月的眼神在方才变得森然,带有些许怖戾。因此她抓着阿月的手,拉着他走上了台阶。 阿月倒也不阻止她,两人就这么一直走到二楼角落里的餐桌上,坐了下来。 “抱歉阿月...我不得不这样子。”待两人都坐下以后,李朵颐朝阿月说道。 阿月并不反感李朵颐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进行。 “你...这么做是对的。” “我自己有时候可能也会控制不住情绪,况且...那人说话也太不客气了。”阿月苦笑道。 “可能是我刚才笑得太大声了吧...我也能理解的。” “毕竟这里是富人庭,我不应该还带着在南区的陋习进来,他们这里的人不喜欢这样。”李朵颐无奈道。 “为什么要特地迁就他们呢?你没有欠他们什么,这不应该是你要做的。” “唉...但是...这样才能在这里生存啊,我也不想的。”李朵颐叹道。 “算了算了,我们点吃的吧。” “侍应!”李朵颐朝大堂中央站着的那名食肆侍应挥了挥手,后者起初只是往那里看了一眼,待李朵颐连续叫了好几声,他才不紧不慢的走来。 “我刚刚是声音太小了吗?”李朵颐小心翼翼地问向及来的侍应。 “点什么?快说吧。”侍应没好气地道。 坐于一旁的阿月强忍着怒火,心想这里真不是可以发作的地方,自己一旦败露了身份,周红交待给他的任务可就泡汤了。 “额...这个,还有这个,就行了。”李朵颐望着侍应递来的菜牌,仅是点了最便宜的两样菜。 “就这些?你们可是两个人。”侍应扫了二人一眼,皱眉道。 “我们胃口不大,这么多就好了。”李朵颐不好意思道。 “菜牌给我,我看看。”阿月伸手一把将菜牌从侍应手中夺过,冷冷道。 侍应脸有微怒,却没发作。 “全要了。”阿月看都没看几眼菜牌,便说道。 “确定?”侍应神情凝重道。 “你做什么?阿月?这很贵的!”李朵颐一脸震惊,小声斥道。 “我确定,搞快点。”阿月将菜牌丢到侍应胸口前,后者手忙脚乱的接住。 “呵,不自量力,我就看你待会有没有钱付。”侍应嘟囔一句,离开了桌旁。 第二百二十四章 李朵颐(中) “阿月!你知道自己刚刚做啥了吗!就算是逞能也不是在这个时候逞啊!”李朵颐焦急道,而后她转头,想唤方才离开的侍应回来桌旁。 “欸朵颐姑娘,且慢。”阿月即刻开声,打断了李朵颐刚要喊出的话语。 “这顿我付了,你无需担心。”阿月接着道。 “你付?你有钱能付的了这么多吗?!你没来过这里吃饭,你根本不知道这里的饭菜有多贵呀!”李朵颐如坐针毡。 “我刚才只不过单纯看不惯这人,因此赌气的点了一桌子菜。” “虽然我确实是生活在南区,但我也并不是身无分文,放心吧,包在我身上。”阿月自信道。 看去阿月悠然自得的面态,李朵颐焦急担忧的那股劲降下来了不少。 “真的没事?”李朵颐再次确认去。 “哈哈!朵颐姑娘是想看看我的兜里有没有那么多钱币?”阿月笑道。 “那...那倒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想让你明白...这家店的主人我们是惹不起的,他不是你想吃霸王餐就可以吃霸王餐的人。”李朵颐神色担忧。 “哦?那我得好好听听,这人是什么来头了。”阿月好奇道。 “富人庭是有不少富人,但是有权势的人却只有那么几个。” “其中的一个就是这家食肆的老板,牛兵。”李朵颐解释道。 “听你这么一说,那我倒有点想见识见识他。”阿月颇有兴致道。 “为什么?”李朵颐疑惑着脸。 “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比他的来头更大。”阿月嗤之以鼻道。 “比他还要有权有势吗...我...可以知道他的名字吗?”李朵颐试探问去。 “审判厅的审判长。”阿月回道。 “审判长?!真的假的呀!”李朵颐一脸震惊。 “千真万确,所以你所说的牛兵,即便他再有权有势,我想怎么也比不过审判长吧?”阿月微笑道。 “那当然...不过...你是怎么认识到审判长的呢...” “听你之前说过,你可是在南区里生活的人,审判长不太可能去南区逗留吧?”李朵颐疑惑着。 阿月犹豫了片刻,在考虑要不要一五一十的将实情告诉出去。可他随后释然,认为李朵颐不过是一介平民,但说无妨,故此如实说道:“我在南区结识了红树帮的周堂主,而他呢,则是审判长的亲弟弟。” “红树帮?这个是什么东西?”从李朵颐的脸看去,她是丝毫不知。 “你没听说过南区的各个帮派吗?红树帮则是其中一个。”阿月说道。 “没有,我听说过南区有帮派,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呢。”李朵颐尴尬道。 “没关系,毕竟你也是在北区和富人庭附近生活的人,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况且,知道太多这些事情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帮助。”阿月淡若道。 李朵颐点了点头,她认可阿月的看法。 “对了阿月,你是怎么做到能和帮派啊审判厅啊这些人交上朋友的呀,我很好奇呢。”李朵颐将椅子搬近到阿月的身旁去,随后满脸好奇的小声问道他。 “我是用魅力去交到朋友的,难道你不是因此而结识到我的吗?”阿月打趣道。 “啊?你...你这话说的...他们是男的我是女的...这怎么能一样呢?”李朵颐卒然红脸,她本与阿月靠的很近,此刻羞涩的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无论是男是女,我想魅力是不会因为这方面而有所减弱的。” “那可不一定呢!如果你长得...没有那么好看的话,我可能就不会跟你来这个地方了。”李朵颐依旧是羞涩着脸道。 “实话?”阿月凑近去脸,两人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起伏程度。 李朵颐的心跳加速的很快,脸变得更为红润了,呼吸声也逐渐放大。 阿月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李朵颐的双眸,他以唇触去,亲吻了李朵颐那若丹霞般的小红翘唇。 随后一阵交触,阿月离开了她的脸庞,朝其深情道去:“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我很难不爱上你。” 李朵颐吞咽着,只觉口干舌燥,头微晕乎,而后道:“我觉得...你很特别。” “为何?” “你和城里任何一个我所接触过的人不一样,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李朵颐眼神痴醉的看向阿月,目不转睛。 “哈哈,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呢。”阿月莞尔笑道。 李朵颐收起了陶醉的目光,羞答答的转过脸,平复着情绪,道:“啊?我...那你觉得我会说什么...” “比如说,你长得好好看啊之类的话语。”阿月坏笑道。 “我虽然说...比较喜欢好看的异性,但是呢...如果你没有那么的...那么的好看,其它地方也很特别呀,也同样会吸引到我的说。”李朵颐支支吾吾道。 随后的两人畅谈有一段时间,直至饭菜尽数下肚后,他们才欢悦的手牵着手,离开餐桌。 “没想到你这么能吃啊。”阿月踏着阶梯走下一楼,朝身旁的李朵颐略微惊讶道。 “哈哈!那当然啦!你也不看看我爸妈给我取得名字。”李朵颐坏笑道。 这时,前台那人见又是这阿月与李朵颐,并且他俩又在大笑不止的交谈,脸色再起不悦道:“不好意思,这里不让大笑喧哗的,抱歉!” “我知道,多谢提醒。”阿月从兜里拿出了一捆厚厚的布囊袋,轻轻放在了前台上,满脸堆笑的朝前台那人道。 “抱歉啊,我刚刚又没控制好自己...”李朵颐亦抱有歉意的朝前台那人道。 前台那人皱着眉,打量两人一番,随即拿起了厚厚的布囊袋,将之打开,与纸上早已计算好的钱币数量相对照。 待他用了一番时间去对照后,他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看去阿月与李朵颐两人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额...钱的数目正确。”前台那人有所紧张道。 “那我们可以离开了吗?”阿月回道。 “随后欢迎您再次光临!”前台那人赶忙走了出来,朝两人作揖道。 “原来如此啊...”阿月呢喃了一句,随后并未搭理从前台走出来的那人,与李朵颐离开了食肆。 此时正值下午,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未见萧条。 不知到了晚上,这里还会不会是与南区的晚上一般呢?走在街道上的阿月心想。 “阿月啊...刚才...我们不搭理他会不会不是很好?”与阿月牵手闲步的李朵颐愧疚道。 “你忘记了他们在我们进去之后,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吗?”阿月凝眉皱意,回道。 “虽然...但是我们这么做,感觉自己也做的不好了,你难道不觉得吗?” “我觉得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何况,那不算什么。”阿月淡若道。 此番后,李朵颐不再言语,而是与阿月走到其家门前,在餐桌上,李朵颐便有跟阿月谈过自己家在何处。 “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了。”李朵颐开口道。 “那么,你刚刚一直都不说话了,是因为我说了那些话之后吗?”这话在阿月这里憋了有些时候了,眼见要到抉离的时候,他惟好道。 “不,我不是因为那个。” “那是...” “我觉得我们聊得很开心,我真的感觉自己...喜欢上你了。”李朵颐蓦地喜笑颜开道。 “只是...只是我刚刚一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因为我们之前那样对待了武食肆的侍应,就变得和他们一样了...我认为我们不能变得和他们一样。”李朵颐艰难开口道。 阿月深情的注视着李朵颐的脸庞,不言不语。 片刻,他张开手臂,敞开胸膛,与李朵颐拥抱了起来。 “我知道...我也只是,咽不下那口气罢了。” 李朵颐靠在其肩上,“对不起阿月...我想你曾经有过什么经历...刚才我不该那样...” “无碍。”阿月叹了口气,回道。 两人松开怀抱,一同走入了大楼里。 “这个地方是我在富人庭所能买到的最好的了。”李朵颐说着,打开了门。 阿月视去房子里,便能一眼望底。 此处较为狭窄,甚至不如他与雷蕾之前在阳山或是南区所居住的旅馆。 “这地方,甚至比我在南区所住过的旅馆还要小。”阿月苦笑道。 “但是呢,它还是有好处的,譬如说,在这里你不用担惊受怕。”李朵颐边收拾着屋内残局,边同阿月说道。 “说的也是。”阿月回想起自己曾在红树帮的暂住的屋子里被人威胁的经历,虽然最后的结果,那名红树帮的门徒被周维纪教训的够惨,可想到这桩事,还是会耐人寻味。 随后,阿月见李朵颐自个一人在收拾着屋内的杂乱,他便也加入其中。 将一切都整理妥当,两人才松懈了下来。 过后,两人便坐于床上,相隔的距离只有几毫米之差。 脱去衣衫,没有话语,仅是默许,两人便游淌其中,一番云雨。 —— “我们晚上去大幕店好吗?”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李朵颐与阿月,两人就今晚去做些什么,而交谈了起来。 “大幕店是个什么东西?”阿月一头雾水。 “大幕店就是可以看人表演啊!他们会演出一些匹亚国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扮演其中的重要人物!” “不过我个人最喜欢的故事和角色,就是远古的厄菲斯先生啦!”李朵颐陶醉道。 “厄菲斯是谁?”阿月疑惑去。 “拯救了我们的大英雄啊!他把所有的无间者都赶出了这片大地!太富有传奇色彩了!不对!他就是一个传奇!”李朵颐欢呼雀跃道。 阿月楞然望去李朵颐,她所提到的厄菲斯在很久前赶走了无间者,那为何无间者又出现了呢? 只是藏于心中,阿月并没有将之说了出来,他可是十分清楚,自己便是李朵颐口中的无间者。 “听你这么说,厄菲斯的实力一定很强大。”阿月佩服道。 “太强大了!我之前看过的一本书有记载过,他不仅赶走了无间者,还让其它的种族忌惮于我们人类!我们才能有现在的生活。没有他,我们人类恐怕都活不到这个时候了。”李朵颐述说道。 “不过,这真的是真实发生的吗?我的意思是,这会不会有可能是编造的呢?配合演出?”阿月的眼神既然好奇又疑惑。 “我...我是在书上看的,虽然我不知道书的真假,毕竟我没有亲眼见过厄菲斯的本人。但是我乐意去相信他是真实存在过的一个人,是血肉之躯。” “他曾在我落魄的岁月里给过我感动,让我支撑到现在,没有他,我可能也会不堪重负...”说到这,李朵颐似想起了从前不好的经历,颓丧了起来。 “是南区的那段经历吗?已经过去了,现在有我与你并肩作战了。”阿月吻去了李朵颐的唇上,二人再起云雨。 第二百二十五章 李朵颐(下) 傍晚,阿月与李朵颐在屋子里吃完晚餐,才出发去李朵颐想要前往的大幕院。 阿月与李朵颐换上了一身新的衣物。 阿月将自己之前一直穿在身上的残破旧衣裳丢弃了,换上了李朵颐从家中给予他的暗红色衣裳;而李朵颐则褪去了在疗养地务必要穿戴的工作服:一身青衣。换作同阿月一般暗红色的衣裳。 走在夜色下的富人庭街道上,两人再次闲谈着。 “朵颐,你说的大幕院,它是在富人庭里吗?”阿月牵着李朵颐的手,温柔道。 “是的,而且这个建筑是前不久建造成的。”李朵颐欣然回道。 “前不久?我原以为它存在的有些年月了呢。” “正是因为大幕院是前不久才修建好的,你才不知道它的存在啊!如果它存在了很久,那你光一进城里,就能听到周围的人对它的谈说了,我不用说你也会知道它的存在。”李朵颐解释道。 “哈哈,说的也是呢。”阿月笑回道。 若干会,两人走到了大幕院的门口。 阿月抬头看去,注意到大幕院的外墙呈鲜红色,在夜幕下,其大门口旁,两侧挂有着的菱形灯笼,朝大门前沿照射出暖白色的亮光。人一踏前去,便能被这光芒沐浴,周围的人也因此能注意到你。 “不明白为什么它要这么设计。”阿月指着大门口两侧的菱形灯笼,好奇道。 “这其实是源自于大幕院里的舞台,很多人都想像那些演员一样,在光亮下瞩目,因此店家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在大门口这里让大家体验一把。”说完李朵颐拉着阿月的手,与其一同走到了那被菱形灯笼照亮之处。 “你瞧,他们都在看着我们呢。”李朵颐摊开手,莞尔笑道。 阿月环顾四周,发现有不少民众在看向他们这边,可他却是有种莫名的不适。 “朵颐,我觉得这种感觉并不好。”阿月面色难堪的朝身旁的李朵颐说去。 “怎么了?阿月?”李朵颐疑惑道。 “我们走吧,进去观看吧,在这里实在让我有些为难。”阿月苦笑道。 李朵颐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两人欲从大门口进入。 这时,阿月瞅见到了他们的身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停下了脚步,“兆麦?” 疑似兆麦的男子微低着头,他的前面还要好一些人遮挡着他,因此阿月想要确认一番,便同李朵颐道了一句,“朵颐,你先进去,我随后就来。”转身离开。 李朵颐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阿月好似看到了他所关心的东西,便急匆匆的走开了。 由于身后的人前仆后继的,李朵颐没法在原地逗留太久,她惟好走了进去大幕院。 阿月挤开了人群,他来到了那个疑似是兆麦的人面前,拍了拍他肩膀。 后者抬起头,阿月注视去,此人正是兆麦本人。 “白月?你怎么在这里?”兆麦懵楞着。 “来,我们从这里出去再说。”前后左右的人拥挤不断,让阿月感到十分难受,随后他便与楞懵的兆麦挤出去人堆外。 “你找到了地方没有。”阿月肃然着脸道。 “我?我如果找到了地方自然就和你说了,不过我后来有去到红树帮找你,你的朋友们和我说你出去了。”兆麦没好气地道。 “听着,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阿月突然犹豫了起来。 “什么事情?”兆麦疑惑去。 “我...有些不想离开这里了。所以关于周红交待给我的任务,我不知道能不能拒绝他。” “你打算拒绝他?”兆麦确认道。 “是的。”阿月坚定的点头道。 “别开玩笑了月先生,你可能不了解周红是什么人,但是你要是和他有过所谓的等价交换,你现在想要拒绝根本就没有可能。” “而且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得罪了周红就如同得罪了国卫,今后在这个国家没有你的容身之处的。”兆麦冷笑道。 “一点余地也没有?”阿月疑惑道。 “我不知道你和他是否出于等价交换的关系,所以才冒险帮助他去除掉王雨。”说到王雨,兆麦放低了声音。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好,你现在进退两难,要么帮他完成任务,要么就是死路一条。” “他可以找任何办法治你死罪,甚至有可能强摁着你的头,要你承认自己是无间者的污名,最后让你在审判广场上死去。”兆麦狠狠地道。 阿月沉默着,不予回话。 过了一会儿,兆麦说去:“你是因为那个女的,所以打退堂鼓了?” “你看到了?” “刚才你们两个人手牵着手站在那团亮光下,谁都能看到吧。”兆麦打趣道。 “说的也是。”想到刚才的画面,阿月也不由得尴尬了起来。 “所以我说得对吗?是因为那个女的,你不想冒险了?”兆麦继续问道。 “你这么认为也可以,我确实是因为她,才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周红的任务。”阿月楞然一霎,随后道。 “我劝你还是算了,你要和她一起,对她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你的身边充满危险。”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她,还是早日分开,以免让她遭上杀生之祸,你知道的,她和你应该不是同一类人。”兆麦直言道。 “你怎么看出的?”兆麦是如何了解李朵颐的底细,阿月好奇去。 “我在疗养地曾和她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是因为我受了伤,所以她帮我治疗。” “她还有父母住在阳山那一带地方,以前她们家是住在南区的,后来搬去了阳山,再后来她就一个人去富人庭里住了。”兆麦回道。 “你算是厉害,这些都能让你查到。”阿月笑了笑,说道。 “她不过是一个平民,像她那样的人还有很多。” “我的言外之意你还没明白吗?她不该淌进这浑水里。”兆麦肃然道。 “让我想想吧...”阿月无奈地道,随即转过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兆麦叫住了他。 阿月转回身,疑惑脸。 “我虽然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地方,让你在那里杀死王雨。不过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兆麦说道。 “什么消息?”阿月肃脸。 “他明天晚上会来大幕院,且是自己一个人。届时整个大幕院都会关闭,不容许其它人进去观看演出。” 阿月听后,凝眉思虑。 而后,他点了点头,朝大幕院门口入去。 “阿月!这里!”刚入大幕院内,阿月便瞅到了李朵颐在向他挥手。 他见状小跑赶去,来到了她身边。 “怎么那么久呀...”李朵颐嘟囔道。 “刚刚遇到了一个人,和他说了一番事情,就导致拖延了一些时间。”阿月莞尔道。 “演出已经开始了有一段时间了,你错过了不少呢...”李朵颐看起来不太开心。 “是吗?我瞧瞧。”阿月说罢,抬眼去。 大幕院内有足以容纳上百人入场观看的空地,而在空地的前方,则是一个约六尺的高台,用棉木搭建。 之所以选用棉木,是为了让演出的演员在做出一些比较高危的动作时,跌倒在高台上不至于生疼,或是落下病根。 当阿月抬眼看去那高台上时,发现共有三人站于台上。 其中的一人穿着更像是与之相近的,而其余二人,则像是一些穿着打扮古怪的怪人。 “我们咒法民世代生存在这片大地之上!又何时离开过这片大地!”一名自称是咒法民,穿着打扮显得破败,肌肤上有许多可怕囊肿以及鲜红斑点的演员朝那名打扮与城里人相近的演员嗔去。 “你们域中人休想将我们逐出这片大地!”说完,那名咒法民做着奇怪的动作,他可是与他唤作是域中人的演员有段距离,却凭空秉手挥击过去。 域中人作出好似有股无形的力量撞击到了身上的表现,整个人倒飞出去,却被另外一个打扮的好似龙一般的演员接住。 “龙!你做什么!”咒法民斥道。 那名被唤作龙的演员走上前去,一副要护住域中人的姿态,铁青着脸,“你要对域中人动手,那便是与我们龙裔为敌!” “我不管这么多!!!他们域中人现在就是要把我们咒法民逐出我们的家园!!!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咒法民一番暴躁的做派,吼道。 “你们自己看看你们身上的罪孽!那是你们的报应!你们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报应我们才会不得不让你们离开!” “如果你们没有罪孽!我们又怎么会有资格让你们离开这片大地呢!” “该死的混蛋!那是我们能决定的吗!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由我们掌控!你们这是故意找的理由,为了搪塞过去好让我们认为这是我们自己的错误!”咒法民怒嗔道。 “我感到很抱歉...这不能怪你们,但是我们域中人一旦和你们接触,就会在极快的时间内死去...所以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扮演域中人的演员无奈道。 “厄菲斯!你就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遭受如此!”扮演咒法民的演员目眦欲裂,已经疯狂到了一种程度,阿月不得不赞叹,这演员自己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角色里头。 咒法民说完,又再一次作出了令人奇怪的动作,这一次他毫不手软,竟凭空朝龙的演员与那扮演厄菲斯,也是扮演域中人的演员分别以无形的力量击去。 这一次那个叫做厄菲斯的演员竟不作躲避,而是硬生生的吃下了咒法民的攻击。 随后,厄菲斯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一旁的龙满脸震惊的跪倒在厄菲斯身边,痛哭起来。 “他为了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被自己守护的东西所杀死!” “你要付出代价!” 龙的演员在吼完这番话后,退下场去。 这时,由好几个演员扮演的巨龙登场,原来是变成了真正的巨龙。 “这龙...离真正的巨龙差得远了。”在台下观看的阿月嗤笑道。 “你这么说,好像你见过一样哦。”身旁的李朵颐依旧在生着闷气,不快道。 “我说见过,你信吗?”阿月侧过脸,以打趣的口吻说道。 “不信。”李朵颐坚决道。 阿月耸了耸肩,李朵颐正生着气呢,自己这么问铁定是自讨苦吃。不过转念想,即便她不生气,自己随口说了一句自己见过龙,她也不会直言相信吧。 阿月重新眺望到舞台上,那头巨龙上场,竟一口将咒法民吞入口中,随着咒法民的几声尖叫,底下的观众尽数鼓起了掌声。 可结果却是并非如此,咒法民破开了巨龙的腹部,从中逃脱。 “噢!天啊!”一旁的李朵颐惊呼道。不仅仅是她,其余的许多观众也同样如此,他们没有想到咒法民才是最后的赢家。 演出的最后,是咒法民独自一人站在舞台上,念诵台词,大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而底下的观众则愤愤不平的咒骂着,搞得台上的演员在结尾致辞上也显得很是尴尬,因为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咒法民,即使到了致辞阶段,观众仍然在咒骂着他。 致辞结束,演员退场,这时候轮到了店家出场了。 只见店家上台兴冲冲的说着,“那么明天的同一时间,我们将会表演下一场,关于域中人是如何击退咒法民的,大家敬请期待噢!” 而台下的观众并不买账,“但是我们明天没得看啊!国卫他包了一整场!” “抱歉抱歉...我忘记了这一点...” “但是大家放心!我们始终会再次重新演出下一场的表演让大家观看的,务必会让大家满意!”店家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道。 “结束了,我们走吧。”李朵颐朝阿月道了一句,便拉着他往大幕院外走出。 “朵颐,我还是想说,我很抱歉刚才的事情,我不该一声不响的不告知实情就离开。”大幕院外,观众接二连三的离开了此地,阿月与李朵颐在大门口旁的不远处交谈着。 第二百二十六章 故人相见 “行吧,我其实一直就在等你这句话。”李朵颐本嘟囔着嘴,一副不太开心的模样,此刻却掩饰不住的笑了起来。 “那就好。”阿月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那个人是你很重要的一个朋友吗...”李朵颐尝试去问道。 阿月点了点头,“他的确是我比较重要的一个朋友。” 李朵颐恍然大悟,“也对,看得出来他是你重要的一个朋友。” “接下来我们要去...”李朵颐刚想继续道,却被阿月打断了话语,“我得回去一趟了,朵颐。” “为何?很急吗?”李朵颐好奇道。 “是的,我们今天也相处的很久了,我很开心。”阿月微笑道。 “但是,我总感觉你在和那个所谓重要的朋友见面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李朵颐隐隐不安道。 “怎么会呢,在你面前,我永远都不会改变。” “你在刚刚观看舞台的时候,明显是心不在焉的...可能你真的是有很急的事情牵挂着...所以我其实一直在生着闷气就是因为这个。” “我不是说陪我出来就一定要无时无刻的照顾到我的情绪,只是...这就是我很难改掉的毛病阿月...我真的也不想这样。”李朵颐自愧道。 蓦地,不等李朵颐反应来,阿月便抱住了她,与其拥吻。 俄顷,二人结束了拥吻,阿月注视着李朵颐,开口道:“朵颐,我爱你,我会照顾你所有的不好。” “但是我希望你也能如此...好吗?” 李朵颐亦深情地望着他,“好...” “我真的要离开了。”阿月放开了拥抱的手,向后退去。 “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再见呢?”李朵颐不舍得道。 阿月莞尔一笑,“明天我来找你,不见不散。”说完,阿月挥手去,消失在未散尽的人群中。 即便夜幕下,李朵颐也能目视着阿月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其后者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后她才会心一笑,再作离开。 —— 回到红树帮大门前,阿月瞅见到了在门旁的雷蕾。 “雷蕾?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阿月疑惑道。 “并不是,我只是感觉你要回来了,才出来的。”雷蕾从依靠的门柱旁离开,走到阿月面前,淡然道。 看着雷蕾似有难言之语,阿月便直言道:“雷蕾,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我...”雷蕾似被说中一般。 “说吧,我和你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阿月环手于胸,笑说道。 “我其实很想知道...朵颐姑娘是谁?”犹豫了片刻,雷蕾终于说道。 阿月没想到雷蕾居然会问这个问题,他愣了楞,随后道:“她是疗养地的一名医师,不过她当时一直都穿着医师服,你也在场,所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额...医师吗原来她是...”雷蕾若有所思道。 “所以你想到哪里去了,雷蕾。”阿月淡笑道。 “所以她说的女朋友...当时是指的我吗?”雷蕾指了指自己,问道。 “是的,她原以为你是我的另一半呢。” 听闻此话,雷蕾如白天在疗养地那般,卒然脸红。 “她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你当时出现在我身边,同是女性,而她又对我有爱慕之情,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阿月淡若道。 “哦...”雷蕾缓缓点头。 “对了,我正想回来找你和白彰呢,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开始做了。”阿月肃然道。 “啊!什么事?”雷蕾如惊醒一般。 “关于周红要我去做的任务,有新的进展了,我们回屋再说。”语毕,雷蕾点头回应,阿月向红树帮里走入。 回到他们暂住在红树帮的房间里,阿月原以为白彰在屋内,发现并非如此。 “雷蕾,白彰人去哪了?” “我和他白天在与你分别后,就一起去了灾难食肆。” “去那里做什么?”阿月不明所以。 “守门人和我说,他想让我找劭单宓说,能不能让他不需要花钱也可以在灾难食肆消费,就一次。”雷蕾如实回道。 “什么?!他真和你这么说了?”阿月大惊失色。 “是的。”雷蕾感到困惑,她不明白阿月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那后来呢?成功了吗?劭单宓同意了?” “她...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同意。”雷蕾挠头皱眉。 “什么意思?”阿月迷惑。 “守门人和我说,他只想将这一次不需要花钱的机会,用在一位叫做钟见韵的女士身上,他对她爱慕已久了。” “而当我和劭单宓说的时候,她面有难色的说,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钟见韵女士了,她不知道她在哪里,也就答应不了我的请求。”雷蕾述说道。 阿月皱眉,“这个...雷蕾啊...” “嗯?” “今后如果守门人再向你提出这种馊请求,你理都不用他了,知道吗?” “为什么?”雷蕾困惑。 “因为我们不能再欠别个人了,我们最终还是要离开...这里。”当念叨到离开时,阿月眼露不忍。 雷蕾明白了阿月的意思,重重点头。 “你明白就好...对了!你还是没告诉我白彰,他现在在哪里呢。”阿月后知后觉道。 “他现在还在那里,我本来也应该和他一块呆在那里,不过我想着你应该会回来找我们,我就只好在红树帮大门那里等候你了。” “事不宜迟,我们去找他吧。”前脚还未捂热房间的地板,两人后脚又离开了房间,动身前去灾难食肆处。 —— “喝!” 灾难食肆内外充斥着醺醉的气味,不少酒鬼们在门口边呕吐一地,而后又踏脚入店里,继续开喝。 白彰坐于屋子的角落处,头顶着白皮灯笼,身于亮光下的他无人打扰,周旁的一切与之仿若隔世。 阿月进门,看到店内前台无人,心生疑惑。 全因平时这个时间点,劭单宓都会在那坐着,饮酒落肚后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 而这个时候劭单宓不在,铁定是在处理着什么麻烦事了。 “白月,白彰就坐在那里。”说完,雷蕾走向了角落里的白彰。 此时的白彰喝得一塌糊涂,指尖悬吊着酒杯,一手扶靠着头,侧着脸,趴在木桌上。 “白彰?”雷蕾轻轻摇晃了他一顿,后者无一丝反应。 看着走来的阿月,雷蕾表示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刺激下他,我看他还醒不醒。”阿月颇有怨气的坐下桌对面。 “真的要这样吗...白月...”雷蕾觉不妥。 “不这样的话,他醒不过来的。” “那好吧...” 随后,雷蕾的手臂蓦地游溢着电流,顺着雷蕾的指尖,窜行至白彰脸庞。 “呀啊!”白彰惊醒,整个人差点跳起,其手中的酒杯砸落到了桌上,双膝也因为突然受到惊创,从而顶撞到木桌,痛的嗷嗷叫。 在木桌上滚动的酒杯到了阿月面前,险些坠地,好在阿月稳其杯身。 “谁!!!”惊醒后的白彰横眉怒目,环顾四周。 当他隐约目视到眼前有个熟悉的人影后,面色放缓,“阿月?” “如何?喝的过瘾吗?”阿月嗤道。 “抱歉...我喝太多了...”白彰挠着脸庞,方才被电流触到的脸庞此刻仍酥麻不止。 “抱歉...白彰。”电流依旧在雷蕾的手臂上游流窜行,当白彰转脸注意到后,便清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对不起才对...我喝多了。”白彰摆手,自愧道。 “你现在还醉不?要不再电电看?”阿月肃然。 “不了...我好的七七八八了。”白彰苦笑道。 阿月冷哼一声,“你同雷蕾来这里的目的,恐怕不只是为了帮助守门人那么简单吧?” “我...确实不只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这里。”白彰愁道。 “那是因为什么?” “我和她聊过,关于徐立的问题。” “徐立?可我们不是说过了吗,现在还不是夺回白帮的时候。” “待我帮助周红完成了任务,我们得到了离开匹亚国的机会,那么我们就可以着手于帮助你从徐立手中夺回白帮了。”阿月将面前的酒杯归落到白彰前。 一旁的雷蕾附和着阿月,“白彰,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但是要到什么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夺回白帮。”白彰的语气加重。 “你这话什么意思?”阿月皱眉。 “我什么意思?你今天明明是忙其他的事情去了,你不会想和我说你是去完成任务去了吧?”白彰质问道。 “你根本就不想着帮助我,白帮是死是活,你也不在乎。” “我...”阿月被白彰句句咄逼,不知说何好。 “白彰,白月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雷蕾斥道。 “什么原因?这个时候了也得知道分清楚状况吧雷蕾?你明明喜欢他,当看到他和另外一个女人一块的时候,你就不会难过吗?” 雷蕾楞然,脸骤然发红。 她望去桌对面的阿月,而后者同样也望着她。 “是这样吗?雷蕾?” “不,我...我不是这么想的。”雷蕾略微有些吞吐道。 “你一定是喝醉了白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我知道我今天做的不对,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要夺回白帮。”阿月怒道。 “对,我是喝醉了,但我还没有醉到胡说八道,我只是很不甘心。” “不甘心当时没有把徐立杀死!导致现在是这般田地!” “不甘...”还未说完,阿月立即示意雷蕾捂紧白彰的嘴巴,因为他已经发现周围有不少人在看过来了。 在进门前,阿月就注意到了灾难食肆的这里,有不少的白帮门徒,因此方才扭头看来他们这桌的人,大多都是白帮门徒。 “该死...这里很多白帮的人,白彰你真的是喝糊涂了。”阿月放低了声音,朝白彰斥道。 被雷蕾捂住口的白彰挣扎着,当他听到阿月对他说这里有白帮的人,蓦地瞪大了眼,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随后,他示意阿月,让雷蕾松开手。 “我...真的对不起...”白彰一脸愧疚。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都走了。”话音刚落,三人便起身。 “阿月?白彰?雷蕾?好久不见了!”从灾难食肆内的长廊里,走出来了两个熟悉的人,他们当即朝三人叫去。 “糟糕...”白彰心惊。 阿月一眼便认出了这熟悉的两人是谁,正是徐立与黄浩。 随即,他走到了那两人面前,白彰与雷蕾紧随其后。 周旁的白帮之人亦都站起身,走向阿月等人,将他们团团围起。 其余的人大都仍坐于凳上,像看热闹一般,他们平时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自然以等闲视之。 “什么意思?老徐?一上来就这么对待我们吗?”阿月扫视一圈身旁的白帮之人,肃然道。 “你怎么对待我的?把白彰救了下来,买通审判长,这就是你与我的关系吗?我们的关系就这么不值一提?”徐立疑惑道。 “白彰是绝对不能死的,你应该一早就知道了,从我来到匹亚国的那天你就知道了。”阿月阴沉着脸。 “是的,湛霄透露过。”徐立点点头,回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纽扣 “买通审判长?你可真给我面子。”阿月噗嗤一笑。 徐立当即皱眉,面容不悦,“你笑什么?我说的不是实话?” “我哪能认识的到审判长呢?”阿月乐呵道。 “那你倒是解释一下,白彰是怎么被从牢里释放出来的。”徐立说罢,将视线放在了阿月身旁的白彰上。 “我根本无罪!”白彰咬牙切齿道。 “无罪?在场所有的白帮之人,可都知道你白彰干出了什么好事。” “我不认为你出现在我们眼前是件好事。”徐立走上前去,阴沉着脸。 “想打?”阿月迅速的使剑鞘抵在了徐立身前,阻挡了徐立继而前行的步伐。 周旁围着阿月几人的白帮门徒见状一拥而上,岂料阿月秉着剑鞘,将他们扫荡开来,七零八落的往旁摔去。 徐立却是反应了过来,背部的数根骨矛竟抵住了阿月秉剑的这股冲击。 早知带上黄浩出来了...该死... 徐立心底捏了把汗,表面看起来是波澜不惊,昂高着头,目视着阿月。 “劭堂主,这家伙在你们这里闹事,你怎么看?”突然,徐立撇脸,往长廊处看去。 “劭单宓?”阿月便也撇脸去,看到了心情正郁闷着的劭单宓。 她一出场,店内所有正坐在凳上看热闹的人顷刻起身,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当然有关系。你们两个可是在我的店内闹事的。”劭单宓环手于胸,站在徐立与阿月面前。 劭单宓本就不愿看到有人在她灾难食肆里闹事,是常人倒好一些,将他们斥逐便可。可阿月和徐立同时在场,这两人可就让她陷入了难处。 “抱歉劭堂主,今天我撞上了仇人,无意要把你店搅成这样。”徐立一脸歉意,作揖道。 “行了,徐立。没谈拢也不用拿我这里出气吧?”劭单宓眼含杀气。 “所以,现在是你们处理私事吧?那我先行告辞好了。”阿月肃然开口,三人转头欲走。 “你等等。”劭单宓叫道,其周旁的手下们即刻堵住了门口,阻断了阿月的去路。 阿月捂脸叹气,随即找到一旁的凳子坐下,而白彰与雷蕾则也各自坐于其身旁左右。 “抱歉...阿月。”一旁的白彰对凳上的阿月说道。 “罢了,终究会有这个时候。”阿月无奈地道。 “我们现在,只好在这里坐着了吗?”雷蕾望去面前正交涉着的劭单宓与徐立,朝阿月问去。 “看情况,我们可能等会就要动手了。”阿月放低了声音。 “动手?”雷蕾疑惑。 阿月转脸看她,轻轻点头。 “劭堂主,外面的人都知道。近段时间你与红树帮走得很近,所以我想你的决定还真是有失偏颇了。你将帮派角力仪式大会的地址改在了红树帮的地盘,就不过问一下我同不同意吗?”徐立皱眉不悦的朝劭单宓道。 “灾难食肆自来都是向着两大帮派,所做的决定同样是为南区着想。红树帮与你们白帮作为南区的主心骨,我是不会特意的偏向哪一派。”劭单宓面无表情道。 “如果是因为他们三个人近期与我来往密切的缘故,才出现这些流言蜚语的话,那你大可放心,他们三个并不完全是红树帮的人。”劭单宓指向了阿月三人,向徐立解释道。 徐立不怀好意的看去坐于凳上的阿月三人。“仅就以你一面之词,我就要相信你吗?再怎么说,他们几个人可是一直住在红树帮里头的啊?” “徐立,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吧?我如果和劭堂主密谋什么,你早就完蛋了,你不瞧瞧你自己干过什么?”坐在凳上的阿月斥道。 “利用骨羽与一干白帮之人的死作为你登上白帮堂主的垫脚石,你可真够阴狠的。” “哦?你这话的意思是?”徐立表现的一头雾水。 “呐,那你倒是说说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好让南区最公平公正的灾难食肆堂主劭堂主信服。”说着,徐立眼神不屑的侧过脸,瞧了劭单宓一眼。 劭单宓自然是注意到了徐立的眼神,她放在胸口的拳头不住地颤抖,却硬是压了下来。 “说吧阿月!我们灾难食肆从来都是像他说的那样,公平公正,绝不偏向两大帮派的任何一方!”劭单宓大声喊道。 阿月倒是也没想到,这来来回回的一出,最后还是要扯到他身上,也都怪自己刚才非得要贪说一口话,早知道就让他说下去,劭单宓或许还有办法暂时说服他,好让他离开这里。 “没想到,灾难食肆也会想审判厅那样啊。”阿月自觉出乎意料的道。 “一直都是这样,我们是作为维系南区帮派平衡的纽扣而存在的。”劭单宓回道。 “呵,外来人果然还是外来人,就这你也相信他的话语吗?”徐立朝劭单宓皱眉去。 “你先住口,让他来说。”劭单宓狠瞪一眼徐立,后者冷笑一声。 “我倒要看看你能说些什么。”徐立嘀咕着。 阿月起身,身旁的白彰与雷蕾亦想要起身,却被阿月拦住,“不必了,你们在这里吧。” 两者不知阿月心底打着什么算盘,但他既然如此说道了,白彰与雷蕾惟好照做。 站在徐立身前,阿月开口道:“在登上雷顶山之前,你便同骨羽道了一声,自己要离开了,还记得吗?” “知道,我确实是这么干了,而她也确实是同意我离开了。”徐立淡若道。 “我们再一次见面,便是我同雷蕾从雷顶山下来,重新走过来时的那条路,在遇到那群兔人后,碰见你奄奄一息的靠在石壁上。” “是的,我不否认。”徐立点头。 “可你在白帮与白彰对质时所说的话,却是另外一套。” “你说你在雷顶山亲眼所见白彰杀死了骨羽及其它的所有人,是这样吗?”阿月皱眉。 “是的,这是事实,且白帮的所有人都承认。”徐立嘴角上扬的摊开手,周旁的白帮门徒纷纷附和着他。 “那是当然,毕竟你在白帮呆了这么多年,大家自然是相信你多过相信白彰。” “但是这不代表你说的就是对的。”阿月阴沉着脸。 “阿月,讲重点,别绕圈子了。”继而,一旁的劭单宓如此说道。 阿月视劭单宓一眼,那眼神仿若在告诉劭单宓,方才的一番后是有必要的。 “我当时与骨羽他们处在同一个地方,我亲眼所见她们并非被白彰设计害死,她们是与龙战而身死。” 雷蕾蓦地心头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阿月。 徐立肃目,转脸看去劭单宓那,开口道:“劭堂主,你不会相信他所说的吧?” “哈哈哈!同龙战斗?亏你编的出来,你当这是在过家家吗?还是在学堂上课?”徐立不由得笑出了声。 “说的也是,你没见过龙,当然也不会相信。” “但不代表这就是假的。”阿月一脸坚定。 “好了好了好了,你快结束你的编故事吧,我真的不是很想继续听你这给小孩子念的故事了。”徐立对此嗤之以鼻道。 “不,我不认为这是编故事。”劭单宓突然道。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劭单宓,脑子也不太灵光啊?”徐立听后,愣了一愣,继而说道。 “喂!你这家伙胡说什么啊!信不信我们弄死你!” 周旁灾难食肆的人纷纷咒骂起了徐立,全因他刚才那番话语。 “抱歉抱歉,我收回刚才的话语,只是劭堂主,我希望你延续你一直以来公平公正的角色,不要让我们心寒。”徐立依旧是脸含笑意的道。 “我向来如此,永不改变。” “不过...阿月你的这番话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没有东西能证明龙确实是存在的,同样也就没办法让大家都能信服。” “所以你对徐立的指证并不充分,我没办法在其中分出谁对谁错。”劭单宓冷冷道。 “可你不是相信龙吗?”阿月疑惑去。 “我是相信你说的龙是存在的,但是仅凭我的信任是不足够的,你得让大家都相信你才行。” “拿出证据才是最能让大家信服的,很明显你没有。” “也罢,怎么说都好,反正白彰已经得到了无罪释放。”阿月环手于胸,淡然道。 “那又怎么样?这里是南区,审判厅有他自己的规矩,而我们南区也有我们南区自己的规矩。”徐立脸色骤然冷冽。 “劭堂主,是这样吗?”阿月望去劭单宓,神色凝重。 “虽然如此,可即使我们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并不代表就可以胡作非为。”劭单宓冷冷道。 “那么这就是徐立你的一家之言了?”阿月凝眉怒目。 “是又如何?他始终都是我们白帮的一份子。即便他从监狱里放了出来,没有遭受到审判厅的审判,但终究是要由我们白帮来决定他的命运!”徐立呵斥道。 “行,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打了?那就打吧。”阿月摸去腰间两旁,双剑出鞘,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谁同意你们在这里打架了?这里是灾难食肆!你们谁都不可以乱来!”劭单宓怒叱。 “可你始终没有解决矛盾啊,劭堂主。你所谓的公平公正根本得不到反馈,我劝你还是趁早摒弃掉那套规矩吧。”徐立讥笑道。 “是吗?可这不是规矩的全部。无论什么事情,你们都得给我等到几天后的角力仪式大会后再说。” 徐立沉思半会,“既然用角力仪式大会决胜负...那也不错。” “怎么?这样的话你们满意了吗?”劭单宓面容峻色。 “如果他要在此刻决个胜负的话,我也无所谓。”阿月冷言。 “你呢?”劭单宓问向徐立。 “不过只是拖延白彰的死期罢了,他始终都要接受他的命运,所以我也无所谓。” “这些天里,我不希望看到红树帮与白帮有任何的冲突。一旦发生了冲突,那么冲突的那一方将会在此次的角力仪式大会宣告失败,并且所管辖的区域将尽数落入另一个帮派手里。” “哦?那刚才阿月伤到了我的人,算不算是制造冲突呢?”徐立觉有机可乘。 劭单宓随即回了一句,“从现在开始。” “哈哈,我就知道得到的一定是这个回答。不过也无碍,因为几天后,势必一切都会不同。” “拜拜了,阿月,雷蕾。还有,白彰。”徐立走到了门口,那些灾难食肆的人仍堵在门口那,即便在见到徐立走过来,他们还是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劭单宓见状,朝他们说去,“让他们离开吧。” 堵在门口的人狠瞪着徐立,随即一个接一个的走开。 徐立哼笑一声,满怀笑意的离开了灾难食肆。 待徐立离开后,劭单宓终于是暗自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劭堂主,我这次来并不是奔着徐立才来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的朋友来的,他喝了有好一会了。”劭单宓郁闷道。 “我其实挺好奇,白彰你在这里喝了那么久,那为何徐立进来,他没注意到你呢?”阿月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朝白彰问去。 “我当时喝醉了...可能是因为趴在桌子上的缘故,他们觉得我只是一个喝醉了酒的醉汉罢了。”白彰脸上仍有微微醉酒后的红晕。 第二百二十八章 验斗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也算是摆脱那家伙了。”阿月松了口气,想到如果方才一旦打起来,真不像是一件好事。 “我迟早,也会让那家伙付出代价!”白彰攥紧拳头。 “既然如此,那不如你和周维纪说一声,让你作为红树帮的代表出场吧。”阿月环手于胸,朝白彰打趣道。 “虽然...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只是我毕竟不是红树帮的一员。”白彰一脸无奈。 “问他一次不就知道了。” 交流一番,阿月三人同劭单宓道别,回去了红树帮。 —— 在确认了周维纪正处于房间,三人便赶了过去。 “你们能够毛遂自荐,届时作为红树帮仪式大会的名将士出场,我深感荣幸。”周维纪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阿月与白彰面前,一脸感激。 “不必客气,你收留了我们这么长时间,我们帮你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周维纪会心一笑,“说是这么说,不过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强迫人干些他们不愿意干的事情。” “那你和你哥哥还真是截然不同。” “如何不同?”周维纪疑惑着脸。 阿月皱眉,“解决掉王雨,那可是一个国卫,任谁都不会乐意去做这件事情的。” “说的也是,换做是我,我也不乐意去干。”周维纪点头,神情变作平淡。 “不过你还是选择去干了,这就证明了你的朋友在你心目的中的份量,老实说我很羡慕你身边有这样一群朋友。”周维纪苦笑着。 阿月转过头,面对白彰与雷蕾,三人相视一笑。 “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是存活不下去的,我一直都懂得这个道理。”阿月叹然。 “不错,你醒悟的比我及时。”周维纪转身,坐回到桌后的椅子上。 “我想了想,我们现在聊的话题过于沉重,应该言归正传了。三位请坐吧。”周维纪示意三人坐于桌前,而桌前正好有三椅子,一人便挑了一个坐了下去。 “阿月你的能力我许早前就见识过了,不然周红也不会让你去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阿月听罢,点了点头,“是的,但我因为无法兼顾两处地方,所以白彰才是那个作为你们红树帮名将士,出场仪式大会的人。” “白彰吗?”周维纪肃然转脸,看去白彰处。 后者点了点头,同样是肃穆着脸。 “我还没有见识过你的实力,所以...”周维纪面有虑色。 “无碍,他和我打一场就行了。”未等白彰开口,阿月便抢先答去。 “让他和你打一场?”周维纪愣然。 “放心,这只是一场最正常不过的较量。”阿月强调去。 “嗯...想了想,这或许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能够立竿见影。”而后,周维纪缓缓点头。 “届时希望你还能看得清楚我们的身影,因为我们的战斗,通常让人难以理解。”阿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 红树帮的一栋大楼里,有一处宽阔的空地。 底下是由木制板堆砌而成,对于阿月来讲,他有些担心他和白彰的较量会不会破坏掉这层层木板。 “周堂主你唤来这么多人吗?看起来阵仗还挺大。” 面对四周皆是为了观看自己与白彰较量的红树帮门徒及一些还未过门的帮派人员,阿月不禁感到惊奇。 这是他第一次准备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施展拳脚,是前所未有的。 “不用担心,都是自己人了,他们不会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并且我知道你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你不想让人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毕竟周红他安排你的任务,非同小可。”周维纪向阿月解释着,好让他放下惑心。 “但,我还是不太懂你安排他们来这里,是什么目的?”阿月只觉一头雾水。 “我之所以安排这么多人,目的就是要他们清楚到仪式大会那一天,是谁为我们而战。”周维纪肃然着脸,转脸看去身旁的阿月。 “原来如此...”阿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好了,你们上吧。”周维纪说完,向后退了一步,退去到场外,接下来面前划分好的场地只是属于白彰与阿月的较量之中,他十分清楚这一点。 白彰与阿月共同换上了红树帮门徒统一的红绿相间着装,走到了空地的正中央。 “白彰,许久没有动过手,还娴熟吗?”阿月打趣着。 “你说呢?我在监狱里,手脚都快生锈了。”白彰此刻只觉兴奋,身体里不断地在分泌着什么,浑身发烫。 “我看得出来,你等这一刻很久了。”阿月嘴角上扬着,他同样有着些许的耳热。 “自从雷顶山开始,我就很想和你打一场。”白彰敛容,目光如炬。 “好吧,那就开始吧。” 阿月的话音未落,白彰便蹬地奔腾而去。 此次的较量限制了刀剑棍棒,没有任何武器能为二人所用,因此他们能够对对手造成伤害的方式,唯有拳脚。 及去阿月身前的白彰,左臂扑向阿月的肩头,抓起。而后他右臂向准着阿月的腹部攥拳击出,欲以此击使得阿月暂时丧失行动能力。 阿月又怎能让其得逞,在白彰攥拳朝其腹部击来时,他同样以右手握去,裹住白彰的拳头,随即趁此机会,将白彰的右臂拉拽向后。 白彰方才其奔冲直来的势头正盛,收敛不起,本想以此冲击融贯入拳中,打在阿月的腹部上,未料阿月来这一出。 因此白彰向前摔去,阿月则让开了一个身位,好让他摔个顺坦。 “如何?我的拳脚功夫。”阿月转过身,环手于胸,表现的悠然自得。 白彰缓缓站起,“没想到你不仅只会用剑。” “拳脚功夫我也学过不少,我并不是一窍不通的。”阿月摇了摇头。 “刚才只不过是开胃菜罢了。”白彰面容不忿的说着。 随后,白彰调整着呼吸,踱步向前。 看似每一步都晃晃悠悠,可阿月知晓,白彰的每一步都似有节奏性的律动。 “那我拭目以待好了。”面对白彰此般步伐,阿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虽然知道白彰绝对是有意而为之,但他猜不出后者的下一步要怎么走。 “嘣!”白彰猛地蹬起,压裂了地面木板,溅起了木屑,又向准着阿月的腹部,秉膝撞去。 “糟糕!”阿月始料不及,虽然他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往侧偏离一部分位置,可白彰的膝盖依旧是撞在了他的半边腹部。 阿月向旁倒去,其捂着被白彰重击的位置,那位置正异常绞痛着,无以言表。 “如何?”白彰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玩起了方才阿月的花路子,打算嘲讽他一番。 “还好。”怎料阿月突然强起,他紧咬着牙关,忍耐着腹部带给他的剧痛,从地上窜起,朝白彰的腹部来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白彰闷厚一声,弓着腰,双眼瞪如铜铃,布满着血丝。 他亦如阿月方才那般,捂着腹部不得言语,随即倒瘫在地。 “呼...你这一膝盖...撞得够狠的。”阿月苦笑着,仍捂着肚子,低下腰。 “你...个混蛋...耍赖!”白彰缓了有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半佝偻着腰,大口喘粗气。 “取胜之道,便是如此。”阿月终于是缓回劲,他重新直起腰来,脸作平常。 “原来如此...我可算领教了。”白彰一脸的忿忿不平。 阿月双手叉腰,指了指白彰正捂着的腹部,“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不算好,还打吗?还是说你还可以缓过劲?嗯?”。 “别忘了,我还要去仪式大会的。”白彰上扬嘴角,蓦地拔腿便起,速度明显要比之前慢上不少。 “你真的不够力气了,白彰。” “这样真的不行。”阿月正说着,视见白彰冲来,朝旁退去一步,伸脚绊倒了欲出拳的他。 白彰狼狈的再次朝前摔去,就像一开始的交锋那般。 “还好吗?你真的没有力气了。”阿月突然板着个脸,走到白彰身前,俯下身。 “这只是较量,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教训你什么的,更不是为了嘲讽你。而是想试试你过了这么久之后的实力。” “你方才一次异能都不用,是为什么?”阿月用质问的口吻问去。 “因为你也不用...我为什么要用?”白彰撑地起身,愁容满面。 “你个家伙,你这样做迟早会害死你自己,战斗怎能一板一眼呢?而且...拜托,我不用是因为我的异能太显眼。” “况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匹亚国根本使不出来。” 阿月环顾一番四周的人,低下声音,他不愿让人听到这番话语。 “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听你说过啊?”白彰皱眉。 “我遗忘了,并且我根本没必要用出异能。因为即使异能可以在匹亚国使出来,我也不会这么做。我清楚这么做只会置我们于险地。”阿月述说去。 “我...明白了。”白彰点头。 “那么,接下来你击败我吧,好让这次较量画上句号。”阿月向后退了几步,示意白彰向其攻击。 周旁的人多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其实他们从两人战斗的开始,就从未看清过两人交手的一招一式。 每每霎间,两人的其中一人便倒地,他们甚至判断不出是用拳头还是用脚劲来造成伤害的。 “这两个人的战斗...看的我是不知说什么好。”周维纪汗颜,朝身旁的雷蕾开口去。 “周堂主,你指的是...”雷蕾疑惑的看着周维纪。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虽然...这样就代表我们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南区怎会有比他们两个还要可怕的角色呢。”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真的胜利了,届时他们出现在仪式大会,且在大会上以这种可怕的力量取胜,很有可能被当作无间者。”周维纪一副忧虑不安的神情。 “如果被当作无间者...就得接受审判...就像不久前审判广场的那无间者一样。”雷蕾亦担忧着。 “考虑到这点...所以我想...希望他们能够掌控好自己的力量,不要让他们抓到任何的把柄。为了红树帮也好,为了自己也好,我不希望到时候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周维纪望去前方宽阔的空地,阿月被白彰秉脚踹飞至后,缓缓的爬起身。 “我输了!” 此言一出,周旁的人却是鸦雀无声。 无人喝彩无人欢谈,仅有的只是沉默与峻色。 “你看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一切都过的好快...”像这样的话语接踵而起。 白彰前去扶起了倒地的阿月,“那个对手,会比你还要可怕吗?” “无法使用异能的我,他比我可怕得多。”阿月拍了拍身上的尘灰,朝雷蕾与周维纪所在之地走去。 “那我该怎么办?”白彰楞然。 第二百二十九章 警告 “你背后的骨矛完全不在了吗?。”阿月回首,问去。 “很久便不在了。” “先前在白帮生活这么久,你尽是学会了如何使用骨矛,却没有学会其它的武器,你总归是要习得一门武器。”阿月皱眉。 白彰诧然着脸,“可是时间的问题...” “跟我来。”阿月朝白彰意味深长的一笑。 两人回到了周维纪与雷蕾身边。 “周堂主,你觉得如何?”阿月注意到周维纪面上略有峻色,故问去。 “很精彩,美中不足的就是我根本看不清你们的战斗。而且我想说...你们的实力很强大,但不能这么强大。”周维纪开口道。 “不能这么强大的意思是什么?我们要收敛我们的力量?”阿月皱眉道。 “是的,并且还要在收敛力量的情况下,击败对方。我知道这样比较难做到,但是也不是不可能,你们既然有能力这么强,理应也能让自己的力量弱下来。” “周堂主,莫怪我冒犯。你是在说胡话吗?还是你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阿月敛起笑容。 “你难道知道对手是谁?”面对阿月的这番质问,周维纪渐有恼怒。 “他叫黄浩,我和他交过手。”阿月直言道。 “黄浩?你是指当初大闹过我一处地盘的那人?”周维纪骤显讶异。 “他之前有闹过你?”阿月亦诧异去。 “后来我们夺回了那处地盘,而你所指的黄浩也没有再出现过,因此我一直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周维纪解释道。 “显然徐立是不想暴露黄浩,好让他杀你个措手不及。”阿月环手于胸。 “所以你是想说黄浩这个人深不可测?绝非正常人可比?”周维纪疑惑着脸。 “没错,我和他交手的那次,虽然是点到为止,但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如果不使出全力,是不好对付他的。”阿月本不想拔高黄浩的实力,但如果他不这么说,周维纪能否将之听入耳便是不一定了。 “真有这么厉害?”周维纪感到震惊,他见识过阿月与白彰先前的一番打斗,那是何等的令人瞠目结舌。 而如今阿月告之他,徐立的手下同样也有和阿月一般的人物,且不一定比阿月弱,他感觉事情有些棘手了。 “千真万确,我没必要贬低自己而去拔高他人实力。”阿月郑重其言。 “那看来事情是相当棘手了...”周维纪紧皱眉头。 “无需慌张,周堂主。在这几天里我有会找时间训练白彰,好让他在那天能顺利取下胜利。”阿月转脸看去一旁的白彰,后者在旁已静候多时。 周维纪亦看去白彰脸上,两者相望点头。 “那就...拜托你们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我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你们。”周维纪郑重道,随即作揖。 “不需如此,周堂主。这里可是有你很多的门徒呢,让他们见到了可不好。”阿月见状,忙去扶起。 周维纪肃然着面孔,“理应如此,我们红树帮得到你们两大强者相助,这是前所未有的。之前红树帮沉寂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不是灾难食肆的劭堂主为了稳持着南区的平衡,我们恐怕早已销声匿迹了。现在红树帮上下所有人已经知道你们两个的实力,就算我作揖又何妨?他们会知道我的用意。” “一直以来,你们都没能在仪式大会上对付白帮吗?”阿月好奇问去。 “自打我接替父亲堂主一位后,白帮陆续出现了许多强大的名将士,我们便再没有赢过了。周维纪叹然。 “想必在白帮角色里,有一位叫做骨羽的人吧?”心中念到骨羽,阿月蓦地好似被触动心弦,亦叹然道。 “是的,她便是导致我们红树帮在我上位之后一直沉寂的罪魁祸首。” “怎么?你认识她吗?据我知这是你第一次来到匹亚国,而骨羽早就已经不在了。”周维纪疑惑去。 阿月莞尔一笑,“不...我并不认识,但我从徐立的口中听到过,她的实力在匹亚国是数一数二的。如果她没死,或许现在已经是白帮堂主了。” “不用或许,那是一定的。徐立这个人趁乱搅局当上了白帮堂主,完全不是靠自己的实力。如果骨羽生还,没有死在城外,那么徐立一辈子都只会是白帮的一个小小的门徒,怎能与我平起平坐呢?”周维纪有些恼怒道。 “所言极是。”阿月附和去。 这时,一位红树帮门徒从门口入内,来到了周维纪面前。 他望了阿月一眼,随即朝周维纪贴耳嘀咕去。 “好,我知道了。”周维纪点头致意,随后红树帮门徒又从门口踏外出。 “阿月,我哥哥来了,他在我房间有事情找你谈。”周维纪一脸淡若。 “我一会便去,不过眼下我得先完成一件事情。”阿月点头。 “别太晚,他不是很喜欢等人。”周维纪淡若道,随后与三人告别,离开了大楼。 “雷蕾,将我的两把剑递来。”阿月朝雷蕾伸出了手,后者将挂在腰间的两柄剑递到了他手上。 “这把白玉剑,你得好好利用。”阿月转身,朝身后的白彰说去。手上的白玉剑亦递到了白彰面前。 “阿月...你这是?”白彰感到不可置信,自从他第一眼见到阿月开始,这把剑便与阿月形影不离。这明明是他一直带在身上的武器,此刻的阿月为什么会轻易将白玉剑交他手上呢? “黄浩的身上的每一寸劲都足以破坏任何目前红树帮与匹亚国所能提供给你的武器。届时战斗,白玉剑会发挥很大的作用。”阿月解释道。 “我没有见过黄浩本人,但他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强吗?”白彰神情凝重着。 “我和他交过手,我清楚的很,他真的难以对付。”阿月肃然着脸。 “我...好吧。”白彰收下了白玉剑,将剑鞘挂在腰间。 —— 周红处于周维纪的房间里,两人交谈了已经有些时候,而阿月还未前至,不免让周红有些恼意,心生牢骚。 “你有和他说,叫他快点来吗?” “有,他说他得先处理一些问题,你有事情急着要去做吗?”周维纪淡然道。 “这次我可是特地前来找他,为此还错过了与国王会面的机会!看来这个家伙拎不清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他仅仅只是个外来人!我要治理他轻而易举。”周红双手叉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脸恼怒。 周维纪在听到了国王这一字眼,故好奇问去,“国王?” 周红放下了些许恼意,“是的,国王打算建立一支军队,欲通过这支军队先发制人,去消耗城外无间者的力量。” “这支军队由正待审判的罪犯们组成,所以我今天本来是应该去处理这件事情的。” “由罪犯组成的军队...看来国王是想让这群人寻死去了。”周维纪冷冷道。 周红嘴角上扬,“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国王的用意何在。反正这些罪犯审判到头的结果也未必是好的,何不让他们为这个国家出最后的一份力,为国捐躯。” “不过既然是军队,想必也需要带领军队的领军者,那个人会是从罪犯里挑选出来的吗?”周维纪疑惑道。 “不,不可能是从罪犯里挑选,领导他们的人必须得让他们折服,甘愿听令。” “所以是?”周维纪眉头皱起。 “左治平。”周红莞尔一笑,回道。 周维纪当即震惊,他从未想过左治平三字会在这时的周红口里吐出。由他去带领着这一批罪犯们对抗城外的无间者,这无疑是送死,国王怎忍心的了? “身为国卫的他,赢得这些人的尊重相当简单。且拥有国卫作为领军者,身为罪犯的他们不会觉得国王在安排他们送死,毕竟国卫的意义重大,国王又怎么舍得让他一同寻死呢?”周红解释着。 “不对...你的意思是左治平此行就是送死,而他的作用就是为了安抚这些等待死亡的罪犯吗?”周维纪仍处于震惊之中,久久未缓。 周红摊开手,“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左国卫可不是去送死,他是去保卫我们的领地。他未必成功不了。并且还有个王森林辅佐他呢,日后遇到无间者们他们不一定失败。” 周维纪一声叹息,“可怜的王森林,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为了牺牲品。他现在应该关进了牢里吧?” “不错,他从疗养地里被遣送到了皇室监狱。说到他,一切都要怪他自己太多管闲事了吧,不去南区大楼那处他什么事也不会有。我为了给兆麦脱身,他便只能成为了兆麦的替死鬼,想当初他安安稳稳的完成自己身为团长的工作不好吗?非得趟这浑水。”周红无奈地道。 或许是口干舌燥的缘故,两人皆是走到了桌前,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关于左治平,我知道你和他关系并不好,他被迫加入军团应该是你提供给国王的建议吧?我想他自己是不会想着加入送死的行列里去。”放下茶杯,周维纪感到疑惑的问去。 周红微眯着眼,手里仍拿着茶杯,“不错,国王许早就看左治平不爽了,我这么做不仅帮他除掉了左治平,还帮助了宋卉岚,让他成功能进入到皇室里。” “宋卉岚也参与到这里面了?”周维纪又是惊讶。 周红目光如炬,“他想坐到左治平那个位置已经很久了,这次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可能不把握住。而我也将把握这次机会,一举成为国卫!” “想来...你等待这个机会也很久了”周维纪叹然道。 “是的维纪,我们离我们的目标愈来愈近了,九泉之下的爸妈如果能够看到这番景象,他们一定很开心。”周红放下茶杯后,背过身,亦感叹道。 周维纪深吸口气,每每讲到父母,他的心都会沉重下来,难以言表。 “不过你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得到掌控整个南区的机会,灾难食肆与白帮依旧存在,这可不是一则好消息。”周红转回身来,面色峻然。 “是的...”周维纪无奈着脸。 “机会是创造的,不是等待来的。”周红意味深长的道。 “咚咚!”房间的门被敲响。 “我是阿月,请问审判长和周堂主在吗?”门外响起了阿月的声音。 “进来吧。”未等周维纪开声,周红便开口去。 听到是周红的声音,阿月随即开门而入。 在见到了周红与周维纪两人正处于房间的中央,阿月认为他俩先前定是一番交谈过。至于交谈的内容有什么,他便无从得知了,希望对他来说,这不是坏消息。 “你找我吗?”阿月问向周红。 “是的阿月,坐吧。”周红走至桌子后,坐在椅上。 阿月清楚那位置是属于周维纪的位置,但此时周维纪却是站在周红椅子旁。 “所以是什么事呢?开门见山吧。”阿月直言道。 “我托你去完成的任务,目前来看你有些举步维艰,你想好了要怎么解决他了吗?还是说要我来帮助你?”周红皱着眉,问去。 “不必了审判长,我已经找到了方法了。”阿月淡然回道。 “那就好,我原以为你真的陷入了同王森林的关系里,不忍心解决王国卫呢。看来是我胡思乱想了。” “你这次来,就是来提供我帮助的吗?还是另有他意?”阿月肃然问去。 “其实我这次来是警告你,离那个叫李朵颐的女士远点,她很有可能会破坏我们这次解决王国卫的计划。”周红亦肃然道。 “是兆麦告诉你的吗?”阿月紧锁眉头。 “不错,是兆麦和我说的,他怕你陷入到了同李朵颐女士爱河当中,误了计划。” “呵!那家伙还真会告状啊...”阿月面有怒意。 周红郑重其事,“你放心,只要你完成了那个计划,答应你的事情不会食言的。但是你务必要听我的,事关重大,稍有不慎都会牵连到其中的人,包括我。” 第二百三十章 王森林入狱 “你就放心吧审判长,我想再怎么样,你也会有办法解决麻烦的。”阿月心里已经颇有些不忿不愿了,呛声道。 兆麦与周红齐齐要拆散他和李朵颐,不管理由是否合适,此时的阿月听闻这些话语只觉得恼怒与无力。一方面是顾及到自己的身边可不止有李朵颐,还有雷蕾与白彰,两人的对他来说同样重要;另一方面,他真的喜欢上了李朵颐,好似当初喜欢上了骨羽那般。 至于他对两者之间,谁更留恋于心,唯有那时在其面前葬身,他却没办法救下的骨羽了。 同样是无能为力,没想到如今的自己仍要面临这些,阿月心口震麻,脑海絮乱。 怪我还是不够强大...常被人左右...阿月心里嘀咕着。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麻烦降临到我的头上了?”周红本就搓手跺脚的等待阿月前来有段时间,心情早已不耐烦。现在阿月竟给他如此答复,不禁勃然变色,铁青着脸。 “我的意思是你的确拥有这样的能力,至于让麻烦降临到你头上,那不间接等于降落到我头上了吗?我还没有那么傻。”阿月瞧见到了周红脸色的骤然变化,认为在此霎间,他不得不做出抉择了。 考虑到自己现在仍在匹亚国里,也只好唯马首是瞻,不得放肆。否则雷蕾与白彰也会因为他而不幸罹难。 而关于李朵颐...他对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无能为力了。 或许周红所言的也并非失谱,两人本就不在一条道上,继续走下去只会威胁到她的生命,比起其它,阿月更在意李朵颐能否活下去。 “我始终相信你有办法让麻烦降临到我头上,不过后来想了想,你我之间都有求于对方,或许你不会干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来。”周红微微一笑,恼怒的性子已随着阿月方才所言说的几句话,从而荡离。 “离开匹亚国是当务之急,我自然不会搅乱自己能够离开的唯一机会。”阿月环手于胸,肃然道。 “不错,很好的觉悟。届时当你完成了解决王雨的任务后,你随时可以离开,我会亲自护送你出去。”周红站起身,边行至阿月身旁,边言说道。 “你最好不要食言。”阿月的语气冰冷。 “来日方长,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变得这么不融洽。等风头过了之后,你同样能回到匹亚国来,只要你想,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周红背对着阿月,淡若道。 “我话已经说完,时间我等不及了,这几天内你务必要解决王雨。” “走了,维纪。” “慢走。” 周红朝桌子旁站起身的周维纪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了房间。房间里仅阿月与周维纪于此。 周维纪重新坐回到了桌后的椅子上,那本就是属于他的位置。 “阿月,我哥哥就是这样子的,希望不会影响到我和你的关系。” 阿月一脸凝重,“你哥哥说得对,我们各自都有求于对方,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不了解你们所说的李朵颐是谁,她与你的关系应该不一般。但是据我哥哥所说,你们所做的事情恐怕会牵连到她,如果你是真的为她好,我想他的话语...你或许该掂量掂量。” “我自有分寸了周堂主,总而言之,我现在寄人篱下,有很多东西都身不由己。” “抱歉。”周维纪一脸歉意。 阿月强作颜笑,“我是时候得走了,听说今晚大幕院又有节目表演了。” “你喜欢看大幕院的演出吗?”周维纪感到惊奇。 “他们的表演挺不错,但如果我不是为了陪人去看,自己怎么也不会踏进去半步。”阿月打趣道。 “哈哈,是这样的。”周维纪亦笑着道。 —— 匹亚国的西区天气近来有些闷热,不少站岗的卫兵们大多苦不堪言。 这些喊苦的卫兵几乎都是从守卫兵团那里调拨过来的新生者,没有吃过多少苦头。 而身为看守着皇室部分区域的西区守卫兵团队长冯祁笃,在面对他们埋怨叫苦时,并非嗔骂与叫嚣,多是在鼓动着他们提起干劲,这让那些新生者刮目相看。 他们在进入皇室之前,对冯队长的印象则是砥砺严律,可不是现在这般面孔。 如今这般样,有人说是因为受到了一些经历使然,从而改观变样。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很好的变化,卫兵们也就不执着于此,他们不愿做那些在酒馆里或是在货市上七嘴八舌口无遮拦的八卦人。 高耸的皇室大门下,立着几个人影。 从大门旁的一干城墙上,往下眺望,卫兵们发现其中的一人十分眼熟,那不正是守卫兵团的团长王森林吗? “我们是审判厅的人!现在要押送一个特别重要的罪犯进监狱里!速速开门!”门前的几人里,为首的一个长得较为文质彬彬的男人朝墙上的卫兵们喊话去。 这几个来自审判厅的男女团团围住了困于其中的王森林,后者眼神涣散,意志消沉。 “还真是王团长?!发生什么事了?!”赶到了城墙上,冯祁笃一身橘色大衣,头戴斗笠,往墙下眺望去。 “开门就可以了!其它的等我们进来再说吧!”那名为首的,来自审判厅的人不悦地喊道。 “开门吧。”冯祁笃挥手,示意身旁的卫兵前去打开皇室大门,好让那些审判厅的人与王森林入内。 待大门完全打开,冯祁笃已与他的一干卫兵们等候在大门后。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何要押送王团长进监狱里?”初开口,冯祁笃便朝前至的审判厅人问去。 “你们的王团长与南区大楼燃烧一案有关,且被怀疑是元凶之一。因此要押送到监狱,等待审判。”审判厅为首的那人冷叫道。 “如果真是这么一回事,那我为何没有接到命令?”冯祁笃一脸震惊。 “那你就得去问我们审判长了,我们只是负责押送,麻烦让一让。” 说完,冯祁笃便与卫兵们让开了一条道,以让审判厅的人押送王森林前往监狱楼里。 “看来我得去找左国卫才行了...”冯祁笃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低声自语。 随即,他交代了一番卫兵们,就自个去找身处在皇室里的左治平。 左治平此刻正在自己的屋子里来回踱步,满脸惆怅,似心有愁事。 门被敲起,他楞然一霎,才去打开。 “冯祁笃?你怎么来了?大门那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左治平疑惑去。 冯祁笃早在几日前就看出了左治平心神不定,或有虑事缠身,因此他直言道:“左国卫有心事吗?” “还好,你这次来是想说什么?快说吧。”左治平背过身,神情郁郁寡欢。 “王团长被押送到监狱里来了。”冯祁笃满脸苦楚道。 “王森林被关监狱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左治平蓦地瞪大眼,转过身,如听骇闻。 “就在刚才,因为不知真假,所以我才来找你...” 左治平吞咽着,“我想...是周红和宋卉岚那俩家伙搞的鬼。” “何以见得?”冯祁笃疑惑着脸。 “不久前,国王命令我要从监狱里调动所有的罪犯,组成军团,讨伐城外的无间者势力。”左治平面色暗淡。 “无间者的势力?我好久没有出城去,城外已经变成了这般局面了吗...”冯祁笃惊奇道。 “不仅如此...而且他们还自发的成立组织,人数不断增长。虽然据我们之前前线探报,只有寥寥数十人。可每一个人的力量都难以估量啊...”左治平叹然。 “整个监狱里的罪犯加在一起,也不过几百。让你们去对抗无间者组织,这不是在...” “是的,这实则就是让我们去送死...”冯祁笃本不愿说出的话语,左治平心灰意冷的说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国卫大人你付出了这么多...国王他要这么对你。”冯祁笃无奈道。 “国王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国王了...现在匹亚国上下,周红和宋卉岚一手遮天的局面快要形成,赴死军团的这一命令,正是周红和宋卉岚提出的。”左治平深吸口气,阐述道。 “也就是说,是周红和宋卉岚陷害的你...可恶啊...如果我的能力再强一点...也不至于此。”冯祁笃攥紧拳头。 “不关你的事祁笃,你和我没有牵连,他们不会牵扯到你。为了避免惹火烧身,你最好离这件事情远一点。”左治平走近冯祁笃身旁,拍其肩。 “国卫大人,我很想做些什么!一定要阻止周红和宋卉岚两个人才行!”冯祁笃的白发快及满头,理应过了热血沸腾的龄段,可此刻他却一腔热血,令左治平动容。 “祁笃啊...你老大不小了。你还有家庭,不要再选择趟浑水里去了。”左治平感到不忍,劝说去。 “国卫大人,现在匹亚国已经成了这般局面,我也没办法独善其身了。不做,就会一步一步看着周红与宋卉岚将匹亚国蚕食殆尽,届时我作为皇室的守卫兵团队长,也难逃厄运。”冯祁笃无奈地道。 左治平注视着冯祁笃,眼神复杂。 “我没想到你今天会和我说这些话语,很庆幸现在的皇室里还有像你一样的人。我其实在许久前就发现了周红与宋卉岚的阴谋,他们两人合作已久,一直在找机会清除旧党,换取新的血液。如果真的要选择与他们对抗,你得先安置好你身边的人。”左治平肃然开口。 “家人吗...”冯祁笃皱眉。 “现在一般的人已经无法出城去,但你身为西区皇室守卫兵团队长,可以利用权利将家人送出去。村子也好深山也好,一定要安置在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宋卉岚这人心狠手辣,什么都做得出来。” 冯祁笃听后,重重的点头。 “当你准备好之后,可以开始着手于寻找国王在城内遗漏的子嗣了。”左治平神情凝重道。 “子嗣?国王哪有什么子嗣...我听闻他一直都是...无法拥有生育能力。”冯祁笃一脸惊讶。 “不,我在皇室里调查了很久,他在当上国王前,有留下过一个子嗣,且还是女儿。” “当上国王之前的经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花费了很久的时间,才找到关于这一点的消息。不知那小女孩还是否在城内,亦或是死了,还是早已不在城内。但是如果你执意于此,可以尝试去城内搜寻一番,或许能有收获。” “且据闻国王的子嗣在背上有一处被大面积烫伤的痕迹,你可以通过在城内张贴报示的方式,来引人注意,但是千万别暴露了你的真实想法,否则周红和宋卉岚发现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左治平肃然道。 “但是即使我找到了国王的子嗣,那并不代表国王就要相认于她,如果可以这么做,那皇室里那些学者这么干的早已络绎不绝了不是吗?”冯祁笃问去。 “他们不是没有这么做过,但结局都是无功而返。因为子嗣很有可能已经不在城内了。而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一方法,并不是因为这一定能成功,其实是你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只有找到了子嗣,你才能利用子嗣的地位在政权上对抗宋卉岚与周红,终结他们的阴谋。” ”不过...我倾向于你会找不到那唯一的子嗣。如果实在不成,就收手吧,我不希望看到你死于非命。” “这实在太难了。”左治平神色担忧。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奇遇 左治平顿了顿,随即再道:“我现在想问你一句...你为什么想要这么做。你其实可以完全对事情的发生置之不理,以你的身份和地位,等宋卉岚和周红他俩来找你合作时,做出正确的选择便好,任何时候命都是最重要的。” 冯祁笃叹了口气,“这几天我看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发生...这类事情我不知道哪一天会降临到我的身边...我的家人和朋友们的身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这座城市陷入混乱。再者说...我还是守卫兵团的一员,隶属于西区皇室,皇室出现危机我不得不上前阻止。” 左治平听后,莞尔而笑道:“所幸我当时和你结识,认识到能像你这样的人,在这座城市里,实在难得。” “国卫大人啊...我同样很幸运能结识到你,这是我的荣幸。”冯祁笃亦莞尔而笑。 “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了吗...”左治平担忧去。 “希望找回到国王的子嗣归来,能够劝说国王,不再受周红与宋卉岚教唆,使匹亚国重回正轨。”冯祁笃叹说着。 左治平楞然片刻,他知道冯祁笃已决意如此,任他再说多也无济于事。于是他无奈地回道:“希望你能如愿...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现在,让我们去找王森林问清楚来龙去脉吧。” 离开了房间,两人赶往去监狱里。 王森林被确定关押在了最高层,这一层是属于那些像他这般地位的人,特地用最高级材料修筑过的,以来防备一些不怀好意的人。 左治平缓步在过道里,左右看去,找寻刻记王森林字样的涂鸦,却又不禁回想起了久前的经历,朝身旁的冯祁笃与跟随着他们前来的狱长道:“我好久都没有来过这一层监狱了,就连墙上的材料都换了个便。上一次来,应该是审判厅的副审判长找我谈话时,我到现在还记得他的面孔...” “什么样的面孔?”冯祁笃疑惑。 “绝望。他知道将他弄成这个样子的人是谁,但是他开不了口。因为他知道他一旦开口了,周红就会让他痛不欲生,他身边的人会接二连三的遭创。只要他不开口,痛苦的只会是他自己。”左治平脸上满是恨意。 “国卫大人,关于副审判长的事情你了解很多吗?”那名狱长好奇问去。 “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从襁褓落地后就结识了。我恨我当时不在匹亚国,而是在城外收拾该死的野者...” “那不能怪你...只怪他酿成大错,最终在审判广场上泄血抛颅,死于周红手下。”一旁的冯祁笃皱眉道。 “唉,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依旧忘记不了...更何况,他和他关押的还是同一个位置的牢房。”左治平转过身,停在一堵墙前,墙旁刻记着王森林几个字。 “也是这里吗?”冯祁笃问去。 站在其身旁的狱长对其点了点头。 “放他出来吧狱长。”左治平环手于胸,退到一边去,好让狱长动手。 只见狱长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好似摁到了一个开关,随即墙面逐渐荧荧作亮,散发蓝光。 蓝色荧光随即覆盖整个墙面,璀璨耀目,使得几人睁不开眼。 “谁?”一个声音响起,左治平缓缓睁开眼。 “是我,左治平。”待左治平完全睁开眼时,他看到了王森林一副病怏怏的惨样,倚靠在墙上,手脚皆被足有千斤重的铁链拴住,不得动弹。 “国卫...大人?!天啊!抱歉...我...动不了。”王森林欲起身,却发现身体的每处地方,都感到极为疼痛,无力挥举手脚,唯有脖颈以上的部分能稍稍活动。 “帮他松开铁链。”左治平朝狱长淡若道。 “好。”狱长见状前去,娴熟的将王森林手脚上的铁链尽数卸落。 “怎么样?现在好受点了吗?身体可以活动吗?”左治平环手于胸,皱眉问去。 “不行...我的身体各处浑身疼痛...自从苏醒过来我就一直如此,只要一动起身,我就感到痛不欲生。”王森林的面色暗淡无光,僵硬不已,谈话时唯有嘴唇颤动。 “是遭人所害?还是...”左治平感到疑惑。 王森林尽全力在脸上挤出表情,强颜欢笑道:“不,我被南区大楼的那个怪物击中之后,便昏了过去,随后一醒来就是这样了,不过我很庆幸自己没有被杀死。” “我听说过这件事情,但是我疑惑的是你为什么会被当作元凶关押在此?”左治平继而问去。 “我...我也不知道...一大早就有审判厅的人进了房间找我,说了一堆莫须有的事情,定了我的罪,然后我就被带到来这里了...”王森林垂着眼,回道。 左治平怒眉皱目,“在我的印象里,你和王国卫向来就是好人,根本不是做出那样子事情的人,看来这件事情一定是宋卉岚和周红这俩人干的了。” “宋国卫?和他有什么关系?”王森林不知所云。 “我...我得先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即便我来找你,可我也不是为了释放你而来...你得在之后和我一同加入审判军团,出城抗敌。”左治平艰难说道。 “什么?审判军团?那是什么?”王森林撑不起疲倦的眼皮。 “国王宣布了,要将监狱里所有的罪犯组织成士兵,由我来带领你们出城对抗无间者们。”左治平很是不愿说出口,却还是说了。 “国王...”听到国王两字,王森林便知道了事情的转机无望,那是国王的命令,违抗不得。不由得面如死灰。 “但没关系...这不代表我们一定会输,我很有信心能将你们活着带回来匹亚国。”左治平安慰去。 “谢谢你说这些话...国卫大人...但我知道自己的结局是怎么样...” “能够在南区大楼那事情里活下来,我已经感到很幸运了,更何况死神也没有将我最好的朋友灿若带走。虽然...在听到国王下达这个命令时,我的确很难受...”王森林脸上的笑容逐渐淡散。 “现在守卫兵团的团长,由谁来坐呢?”一旁听候已久的冯祁笃问向王森林。 “我最好的朋友,李灿若。”在说这句话时,王森林脸上又再浮现了笑容。 “嗯...那就好。”冯祁笃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只是这段时间罢了...之后还是要由各区的守卫兵团队长以及卫兵们共同投票决出,谁来做下一任的团长。”王森林收起笑容,补充道。 “抱歉各位...我想提醒一下,我们时间不是很多了,总归是要离开这里的。”站在墙外的狱长突然开口。 “那好吧。祁笃,你将森林带离,将他带至我的房间。如果有人看到了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说是我决意如此。”左治平站起身,朝身旁的冯祁笃肃然说去。 “好。”冯祁笃一口答应。 “而我则去其它的牢房里,召集其余的罪犯。虽然很不想这么做,但总归是要完成国王下达的命令。”左治平满脸写着不愿,他看去了冯祁笃一眼,冯祁笃神情凝重的对其点头。 “你随我一同去吧,狱长。”随即,左治平走出墙外,与狱长说去。 望着左治平与狱长离开,冯祁笃而后蹲下身,朝王森林道:“森林,你现在是完全无法行动吗?” 王森林艰难的点了点头。 “那唯有我背着你离开了。”冯祁笃苦笑着。 “对不起祁笃先生...”冯祁笃将王森林背到身后,后者一脸歉意。 冯祁笃微微驼背俯身,打趣道:“我一直很欣赏你,森林。因此如果说谁要我这个队长背在身上,名单里定有你王森林的名字。” “谢谢你这么高看我。”王森林脸上一抹苦笑。 随后,二人从另一侧的楼道离开,与左治平和狱长俩人的去路相反。 —— 此刻天色渐入夜,阿月站在一栋楼房底下,他想着要不要上去与李朵颐谈多几句话,因为他从外头往窗里看,李朵颐的房间是亮着光的。 “罢了...”思绪颇多,但此举并不合适,阿月兜兜转转还是放弃了上去找她的念头。 “还是去完成任务吧...完成之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这个地方呢?”阿月的视线停留在此地各处良久,他想要将这里的任何物记念在心,怕自己如果不这么做,许久后会淡忘这里的一切。 我在做什么愚蠢的事情呢...不过是和她相处了一两天,就该如此吗?阿月心想着。 他无意瞥见了远处行走的一个人,那人身体魁梧,这样的躯体匹亚国里可并不常见。 因此他不知不觉盯着那人看有好一会,竟因此吸引了那人的注意。 糟糕...那人看过来了...阿月心惊,为掩饰尴尬,他惟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自顾自得往他要前往的路走去。 没成想,那人不仅留意到了阿月,且还向他走了过来,这不免让阿月心生警惕。 匹亚国里可没那么多管闲事的人,即便自己是多看了两眼,但也不至于要特地前来问个清楚吧? 或许事情在朝不妥的方向发展? 不过无碍,他来问又何妨呢? 见此,阿月放慢了脚步,颇有闲致的走。 “不知道先生留意我,是为什么呢?”那人已经走到了阿月身边,开口问去。 待阿月转过身,眼睛与那人对视上,他发现自己所思所想都好似被那人看光了一般。 “你要做什么?”阿月心生警惕,手缓缓往腰间的剑摸去。 “额...不用紧张,我只是好奇问问罢了。”男人一脸不好意思的挥手,希望能打消阿月认为其意不善的念头。 可这还远远不够,阿月感到不适的地方根本没有得到解释,他才不能完全的卸下警惕——究竟为什么在与这人对视时,能够感觉到自己心里被看空。 “那你走过来是为什么?”阿月皱眉问道。 “难道不是你一直在看着我吗?我正是走来询问你的。”那人不好意思道。 “我...”阿月不知如何解释,他确确实实是先注意了他很久。 “不过无所谓了,我们可以以此来交个朋友呢。我叫奥斯里简,你呢?”奥斯里简微笑着伸去手,此刻的他脸上除了善意,其它一概视不见。 阿月犹豫了一会,还是握手去,冷冷道:“我叫阿月。” “很荣幸能和你交上朋友,不如我们去富人庭的食肆吃点东西交流交流?”奥斯里简淡然说去。 “不必了,我还有要事要做。”阿月依旧是一副正色厉目,语气冷淡。 “看得出,那我不妨碍你了。”奥斯里简说罢,友好的挥手告别,重新往他本来要前去的路走去。 这人究竟是谁?怎么感觉如此的奇怪...阿月暗想着。 “罢了罢了...得抓紧去大幕院,属于王国卫的好戏要上映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好戏上演 大幕院门口旁两侧的菱形灯笼,今夜没有点亮白色的光。 唯有在门口前站着的一名男子手执圆红灯笼,老远看去会发现是一团红晕驱散了周围的一部分黑暗。 他似在等待着谁,左顾右盼的,表情倒也不算焦急。 不一会儿,从黑暗里走来了一个人。 男子将圆红灯笼抬高,想要看清正向他走来的人的外貌。 “如约而至啊,国卫大人。”那名男子发现走来的正是久前与他约定好今夜一人观映的国卫——王雨,忙笑着作揖去。 “店家,你们准备好了吗?场内没人了?”王雨今日穿得较为朴素,素黑一身,唯有他围着脖颈挂着的红色丝巾,显得特殊,与面前的圆红灯笼相得益彰。 “没人了,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今夜只有国卫大人你观映吗,因此我都是按着你的吩咐去做的。”店家一脸奉承。 “辛苦了,那我们多的话就不说了,进去吧。” “好!请!”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大幕院里,待圆红灯笼不再此处黑暗中,大幕院的门口外连唯一的一团红晕也消失不见了。 可隐约的,黑暗中仍有蠢蠢欲动的轨迹。 放轻着脚步,那人从兜里拿出一根蜡,用火柴点着后,黑暗里又再度亮起了点光。 他并不按寻常的方式进入大幕院,而是绕到了一处十分隐秘的位置。 谁能想到在大幕院的右侧,靠近阳山群丛的地方,有一道污渍斑斑的门,且可从其直入到大幕院的观映厅里。 那人将手里的蜡烛凑近去门的钥匙孔,随后从兜里摸出了一把钥匙,轻而易举的便打开了门。 他在临近门内时环顾四周一番,似为了确认无人跟踪他,才好进去。 一进去,他便熄灭了蜡烛。 为了不惹到正等待着观映的王雨注意,他也只能摸黑索探着适合观察到王雨的位置。 并不是很顺利,但他还是寻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随后其便不再动身,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坐在舞台前正中央的王雨。 “店家,演员们都准备好了吗?别让我等太久哦。”王雨的心情看起来挺不错,这一场的表演其实是他等待已久的,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表演的进行。 “我去舞台后面和他们说一声,那么便可以开始了。”店家的神情看着显得有些紧张,与门外的他判若二人。 虽然王雨看出了这个端倪,不过他觉得这或许只是店家在见到他之后所表现出来的,很多人在见到国卫时大抵如此,王雨早已司空见惯了。 角落的黑暗中,那人仍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厅堂正中央的王雨。 后者调整了身下木椅子的位置,好让自己处于一个舒适圈内观映。 “这是你最后的一次看戏了,国卫大人。”处于角落里的低声语道。 突然,王雨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这不免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是说只有我一个人吗?”王雨皱起了眉头,转脸看去。 “你是谁?”紧接着,王雨脱口而出道。 从身后走来的人便是阿月,他手拎着个圆红灯笼,而那灯笼和店家手里拿的好似是同一个。在见到了王雨的全貌后,他惊讶道:“原来是你...在疗养地里碰见过你...你就是王国卫?” 王雨感觉到阿月的到来似心有不善,手悄无声息的摸向了腰间的剑柄去。 “我们在疗养地碰面过,你忘记了吗?”阿月停下了脚步,皱眉道。 “疗养地?”王雨一时想不起。 阿月笑起,“哈哈!我想你当然是忘了,那不过是一段小插曲罢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店家呢?”王雨神情凝重。 “店家?你刚刚不是见过他了吗?他不是告你说他去舞台后面,找演员出场吗?”阿月表现的一脸疑惑。 王雨随即大喊,“店家!你给我出来!” “你要不出来!后果的严重你可想而知!” “快点!” 阿月环手于胸,就这么听着王雨连诉三声。 “他不敢出来的。”阿月本不想废话这么多,欲速战速决。可联想到在疗养地王雨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他又觉得不能让暴风雨来得如此迅猛,想要让他付出代价。 “你的目的是什么?”王雨稍有急促的喘息,问向阿月。 “有人要我对付你。” “谁?!” “审判长周红。” “他?!不可能!他怎么会这么做!”在王雨的印象里,周红不仅一次没有表现出对他的厌恶,且两人相交颇深,虽不如其和宋卉岚那般好,但也不失为一位挚友。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他在和我说要把你杀了的时候,他表现的毫不在乎。”阿月嘴角上扬,言道。 “一派胡言!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王雨勃然大怒,他认为阿月所说的话语尽是胡扯,开始觉得阿月的到来并不是一个威胁,实情是他在虚张声势。 “要不说,我可不会对你客气,你知道武力威胁国卫,在匹亚国里是什么罪行!况且你还诬蔑了审判长!” “但是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酌情向审判长那边替你说些好话。”王雨缓和了情绪,正言厉色道。 “我说的话你一句都听不进去吗?我不是说了是周红派我来的?”阿月面有怒色。 “你仍死不悔改?依旧要诋毁审判长?挑拨离间我们两个?!该死的东西!”王雨怒不可遏道。 “和你说再多都无用了...还是速战速决吧。”阿月拔出腰间剑鞘里的铁剑,这是他为了解决王雨而特地从匹亚国一间铁匠铺里买下的。 白玉剑已经借给了白彰用以熟练,届时在仪式大会上能操作自如。他本想着用黑剑草草了事,但又怕黑剑所迸发的黑雾会惹起周围人的注意,这就让自己吃不了了兜着走,离开匹亚国就会成了一件难事,为了避免这些事端,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弃黑剑于腰的另一旁不用。 “要动手了吗...”角落里的人目光炙热,咧嘴而笑。 王雨亦拔出了腰边的剑,银白色的剑身从鞘里露头的那一瞬间嗡嗡作响,好似波纹激荡,点起水中涟漪。 “卫剑...”角落的人在看见王雨拔剑的霎那,便认出了王雨手中的那柄剑,眼睛却是瞪直,惊讶不已。 据城中野闻,卫剑所用的材料听闻有龙之物,那是国王命皇室里的剑师特地为王雨锻造的赐物。 不知剑身离开剑鞘时所发出的声音,是否为声声龙吟呢?角落里的人心想。 而阿月在面对这柄剑时,也产生了异样的想法。 他觉得这柄剑浑身上下充斥着异端古怪的气息,不仅是发出的响声,还有环绕在剑柄上流动的气体,虽隔段距离,但阿月还是实实在在的瞧到了。 “这是我第一次用国王赐予我的卫剑,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用不到。”王雨抚摸着剑身,他能感受到气体在其指尖上游窜自如。 阿月冷哼一声,“你是在炫耀吗?我倒想看看国王赐予的,和我这把破铁剑有何不同。” “那么你可以试试。”话音刚落,王雨便想着先发制人,秉剑奔去阿月面前 王雨的速度谈不上快,但比城中的普通人还是要强上不少,因此阿月聚精会神的盯着王雨的手中剑,视它挥向何处,自己便闪躲开来。 一剑挥空,王雨便觉恼气,快马加鞭的挥出下一击。 这次阿月不想着躲开,而是以剑作挡,却不曾想到铁剑在与卫剑相碰的一刹,竟好似餐刀碰上了面包,酥软的面包轻易地便被切开,铁剑的下场便就似这样。 阿月看傻眼了,即便是他的白玉剑同黑剑也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锋利,而王雨被国王赐予的卫剑轻而易举就能办到。 阿月闪去一旁,与王雨拉开了一段距离。 “如何?这就是卫剑的威力,你还想着和我打吗?如果剑身碰到你身上,我想下场和你手上的残剑相仿无二吧?”王雨踩踏去地上方才被卫剑切下的铁剑半身,嗤道。 阿月并未回话,眼下他在纠结着自己要不要用腰旁的黑剑,毕竟他已经无剑可使了。 这时,角落里突然掷出了一柄剑。 阿月向后退去几步,抬头看去,他留意到了剑的位置。 剑在空中转了一圈,随即插落在了阿月的面前。 阿月微微偏头看向后方,看来这间大幕院不仅仅只有那么些人。 “我只能帮到你这么一次了...阿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角落里的人呢喃自语。方才他在看到了王雨手上卫剑的威力所在,觉得事情的进展会变得愈来愈不顺利。 不仅是卫剑带给他的压迫感,还有王雨那如秃鹫般的眼神,他清楚的知道王雨是一个剑术天才,无论是什么样的剑在他手里都能运用自如,游刃有余。更何况,这是一把非同寻常的卫剑。 王雨同样注意到了那把从天而降的剑,是在阿月身后的一处黑暗角落里掷出的。 “谁人在角落里!”顷刻,他朝角落大喊去。 角落里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应答他,因此他想要得到的回应是不存在的。 唯有阿月回道:“我也好奇,为什么会从天而降一把剑在我面前。看来身处在大幕院里的人可不少。” “你觉得这把剑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有剑可使,还是为了谋杀我呢?”阿月打趣着。 “我没空和你在这闲谈!”王雨额下的皱痕骤然显现,他紧皱着,握着卫剑剑柄的劲力不由得增添几分。 大幕院里杀机重重,难道都是为了杀死我而来的吗?可我并未得罪过谁,而又有谁胆敢对我起杀心呢? 阿月拔出插在地上的那柄剑,拿在手里,细看一番。 剑身呈红,交错纹路,剑柄上镶有着红石烙印。 “红石剑...这在匹亚国里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他疑惑着。 蓦地,他好似明白了什么,莞尔一笑。 兆麦,你这家伙就在这里是吧?其心想着,朝后方看了一眼。 角落里的人见阿月往他这里瞟来,不免有些紧张,“你这家伙别看过来啊...该死的...”其低声咒骂着。 “那就继续吧,我现在有武器可使了。”阿月用红石剑耍着一出剑花赏,朝王雨道。 “没用,任何武器在卫剑下都如螳臂当车。”王雨冷笑着,随后他亦如之前那般先行杀向阿月。 阿月这次不再敢用剑硬抗王雨手中的卫剑,而是避开一个身位,尽量将剑作用在王雨的身上,而非剑上。 因此阿月在王雨的腰上留了一道血痕,后者闷哼一声,向前踉跄数步。 “该死...没躲开...”王雨差点失去平衡倒地,好在用剑支撑起了身体。 阿月趁胜追击,这一次他双手秉剑,还望贯穿王雨驼起的背部。 好在王雨反应得当,躲滚到一边,才免遭一难。 “你的动作在我看来相当的慢,你知道吗?”阿月嘲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惨淡收场 “我如果不有意而为之,你连躲得机会都没有。”阿月继续嘲道。 王雨重新站起身,手里紧握着卫剑,面有怒意,“胜负还没有定下来,你就认为你赢定了吗?” “我一直有在谦让着你,你没有看出来吗?我要是想杀你,仅一下子你就得死在这里。”阿月一脸淡然。 “你别太得意忘形了,小子,我可不会因为你的年纪小,而轻视每一个对手。”王雨趁两人谈语间隙,撕去其臂上衣物,付之于止住腰上伤口的出血。而阿月能瞅见王雨的所作所为,但他没有去阻止,这令王雨觉得事情在朝着不对劲的方向前进。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不上来攻击我?”王雨直接开口问去。 “我明显能看得出你刚刚是在气头上,冲昏了脑。拿出你应该有的实力吧,既然国王认为你配得上这把剑,想必你的剑术不仅如此。”阿月秉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态度。 “我的剑术确实不仅如此。”王雨冷道,其手腕晃转着卫剑,步履缓慢,朝阿月走来。 阿月双眼峻色,微微偻腰,压低着身子重心,宛若下一步将要蓄势待发。 这次,王雨并不如先前那般,不顾一切地夺步而上。他吃过了苦头,如果再次先一步而上的话,可没有那么幸运了,伤口将不会出现在腰上,依阿月方才所言,他是为了夺其性命而来,不会再收敛。 因此王雨尽是在周旁兜转,使得阿月难以判断出他下一步何时作为。 按捺不住性子,阿月感觉自己在大幕院逗留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他所想的范围,如果再逗留久一些,恐怕会发生些意外。 只见他挪动下脚,突然一个箭步冲向王雨面前。 王雨却早有预料,他一直在晃转着卫剑的手骤然紧绷,朝其身前上扬挑起,化解了阿月还望持剑直刺的攻势。 阿月握住红石剑的手腕颤巍抖动,差一点就被王雨这上挑的劲力弄得脱手,如果剑离手,那么他并不能在极快的时间里再作调整,他曝光了自己真正的目的,王雨可不会像他一般,在之前那样的手下留情。 握实剑柄,阿月被上挑扬天的红石剑顺势劈下,王雨却似早知阿月会这么做,向后退了一步。 阿月又一次的攻势遭到化解,趁着阿月劈空的间隙,王雨抬前脚,眼疾手快的朝阿月的脖颈刺去,欲刺破后者咽喉。 幸在阿月那一刻反应得当,往后仰去,卫剑只是刮破了咽喉的一层皮。 正当阿月侥幸时,王雨稳足并进,双手握剑劈下,剑身直落至阿月的腹部,蓦地皮开肉绽。 虽如此,阿月还是稳住了身子,在之后连连后退,检查自己的伤势。 如此幸运,卫剑仅是划开了阿月的衣物与腹皮,鲜血溢出些许。但他仍是后怕,他在刚才那刹仅是感觉到剑身贴近其衣物罢了,为何会伤到伤及肤肉呢? 未等深入思考,王雨便已近身且连续的双手秉卫剑挥砍,阿月皆以剑做挡,速步退去。 身后的空间还算宽阔,阿月并未被逼上绝路,给了他回缓的时间。 在这抵挡的时间里,阿月发觉王雨挥砍的速度愈发火热,越砍越快,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为何,他感觉不出王雨有疲惫的一霎。 因此他找不到间隙还击,硬是抵御了足足有好一会儿,他才借助一次卸力的机会,躲避了王雨猛烈的攻势,翻滚至旁。 终于能喘上一口气,这时阿月感受到了剑的重量,比之前轻上不少,定睛看去,红石剑竟缺了好几大口子,已剑不成剑。 “王雨身上的剑,不愧是难得的好剑...”阿月视见,便目瞪口呆道。 王雨此时亦气喘吁吁的呆在原地,并未像刚才那样夺步攻先。 “怎么...你无剑可使了吧...”王雨呼喘着气,说道。 阿月本是单膝及地,此刻站起,“即便是残破的剑,也有他的用途。” “放在平时,你说的也对,只可惜现在我的手上不是一般的剑。你拿着破铜烂铁来和我打,没有一点胜负。” “如果我刚才不留手,你早就死了。”阿月已听不得嘲讽,他有些后悔自己早先时候没有即刻杀死王雨,任他在这冷言嘲语,实在不快。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王雨冷冷道。 “这将是你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了。”阿月脸色铁青,话音刚落他便将红石剑抛去王雨处,后者赶忙挥剑,阻开了红石剑的飞击。 谁料阿月是以此技充作障眼法,在红石剑抛去的那刻,他就启步上前,拔出了腰间的黑剑。 骤刻,周旁涌起了黑雾,本就有些昏黑的大幕院再增添这些黑雾后,完全遮蔽住了王雨的视线,使他寸步难行。 “怎么回事?!”王雨顿然惊恐,眼前的黑雾是如何出现的,他发觉自己好似进入了所谓的幻觉里,随即拼命想要挣扎出去,不断的乱挥着剑,欲驱散黑雾。 任他如此作为,也改变不了半点境况。 阿月缓步穿行在黑雾笼罩的空间里,在王雨的身旁兜转着,似在等待着什么。 “也曾有人在黑雾里存活下来,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运气了。”阿月冷道。 须臾,王雨觉身上各处似遭割裂,由于在黑雾里,他见不得一点事物,只能任由火辣的伤口迸泄出鲜血,却无计可施。 一道道黑色的痕条布于黑雾之外,角落里的兆麦离不开眼,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戏法,令其大开眼界。 下一刻,黑痕尽数朝黑雾里灌尽,雾里卒然发出凄烈的惨叫声,让在舞台后方躲藏着的大幕院店家感到一阵的头皮发麻。 而兆麦也不例外,他自认为自己听惯了非人的喊声,但在此刻他却觉心悸,有些头昏脑胀。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兆麦吞咽着,呢喃道。他方才仅是看到阿月拔剑的瞬刻,黑雾便随着剑一同汹涌出鞘。 大幕院门口外,有一人晃悠在原地,念叨着什么。 “唉...阿月他究竟是怎么了呢...自从那天以后就没有来找过我。” “他只是玩玩而已吗...应该不是...但是他为什么就是不来找我呢,明明说要来。” “真是奇怪...虽然我本不应该这么想,他说的爱与喜欢只是口上说说罢了,但是这真的...让人难过...我是真的喜欢他啊...” 李朵颐秉着重游旧地的想法,再次来到了大幕院。她猜测着自己和阿月的相恋只是在那一天之后,便没有再继续。 开始念念不忘他们曾去过的地方,她一向是长情不忘的人,因此在阿月还没来到大幕院寻王雨之前,她迷迷糊糊的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家换去工作时的衣服,着急着忘了熄灭家中亮光,便草草出门,再度游历她和阿月曾去过的食肆与逛过的街道。大幕院是她与他来的最后一个地方,因此她选在了最后来此。 大幕院门外两旁栽有柳树,她望着面前其中的一颗柳树,陷入沉思。 突然,身后的大幕院里传来凄惨叫声。 “我的天!发生了什么!”李朵颐被惊吓的踉跄倒地,胸口剧烈起伏,久久难缓。 待有好会儿,她才爬起身,也顾不得拍抖掉衣服上沾染的尘灰,小心翼翼地朝大幕院门口探去。 揭开布子,她来到了一个屏风前,屏风后就是观看大幕院舞台的观映厅。 未等探身看去屏风后面的情况,她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再见了,国卫大人。” 说出这句话的嗓音,简直与阿月一模一样。 李朵颐按捺不住好奇,探去半个身子。 瞅到了一个倒在血泊里的人,与她心心念想的阿月,他俩的头上顶着个大灯笼,灯笼的白光将两人的面孔曝露的清清楚楚。 “这一个大灯笼怎么突然亮了?”角落里的兆麦感到疑惑,他放眼看去舞台那处,操纵点亮观映厅上的灯笼只有在舞台后方那里才可以。 “是那家伙瞎弄得?”他疑惑着脸。 李朵颐发现是阿月站在那团白光之下,就像是那晚他与她第一次来到大幕院时,在门口旁那般。 她二话不说便从屏风走了出去,惹起了阿月的注意。 “你怎么在这里?!”阿月满脸惊讶。 李朵颐走来,她察觉到了地上躺着的人,“阿月...这是你做的吗...” “我...”阿月没想到李朵颐居然会来到这里,且还见到了王雨的尸体。 “你听我解释...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阿月连忙说去。 李朵颐皱紧眉头,她不是第一天见到死尸,因此在见到死尸时只是略微有些震惊。 但当她看到了阿月持剑站于尸体前,她知道这是一则很沉重的消息——阿月杀了人。 可当她确认杀死的人是谁时,她掩饰不了惊恐,快要呼吸不了般。 她捂着口,向后退去数步,浑身的骨头打颤。 “这是...国卫...大人...” “天啊阿月!!!你杀死了国卫大人!!!”李朵颐颤抖着话语,说道。 “朵颐!你听我解释!”阿月朝前走去,心急如焚。 “不...”李朵颐垂着眼,热泪在眼眶里打转着,随即滑落脸颊,烫的火辣。 她看到阿月走来,再次连退数步,快退到了屏风那边去。 阿月离开了灯笼下的白光处,走到了离李朵颐不远的位置。白光之下,现在只剩下王雨的尸体。 李朵颐控制不住情绪的啜泣着,阿月同样也在组织着欲要从口中说出的言语。 面对着彼此,过了一会儿,阿月才道:“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赤裸裸的,似乎把一切的错误都归咎到我的身上。” “那么呢?!你杀死了我最敬爱的国卫大人!他曾经救过我!!!”李朵颐几乎是喊出来。 “他...救了你?”阿月不明所以,惊讶去。 “他在我于南区遭遇的恶劣事情里...将我从帮派人手里救下...那些人原本是要将我卖到灾难食肆里做供欢者...他将我救出后还安排我到疗养地工作,不仅如此...他还救下过南区许多像我这样的人!” “他是一个好人!为什么你要杀死他啊!!!”李朵颐哭喊着质问。 “我身不由己朵颐...有人让我这么去做,我们双方是有交易的...我一旦食言了...”阿月难言道。 “我应该早就想到你不是一个好人...是我看错了你,你的心比任何人都要脏!”李朵颐咬牙切齿着。 “不管你说什么都好...事已至此了...但是我希望你千万不要将国卫的死告诉出去,这样你会没命的!”阿月肃然开口。 “为什么没命?因为你会因此而杀了我...就像躺在血泊里的国卫那样...是吗?”一行泪淌落下巴,李朵颐含糊着道。 “我不可能会对你动手,即便是交易。”阿月郑重其言。 “真希望从来没有见过你。”李朵颐低着头,说完,便转身离开。 阿月看着被掀起而又落下的布子,眼神复杂,其缓缓开口,“真希望在一切还没有开始时...便能与你相见...”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交待 兆麦从黑暗角落处走出,脸上的表情看着似有不悦。 他走到了王雨的尸体旁,瞧去。 王雨的眼睛布满着血丝,目眦欲裂,面上的肉拧成一团,死相可怖。 “真有些吓人,你觉得呢?”兆麦叉着腰,朝门口屏风旁的阿月打趣去。 “我现在不是很想说话。”阿月语若冰霜。 兆麦走近阿月旁,质问道:“你放走了她,她把这件事情传出去,我们怎么办?” “她不会这么做。”阿月转过脸,满脸怨气。 兆麦注意到他情绪的不对劲,见识过阿月实力的他想着自己此刻需要小心翼翼地面对了,如若不善,天晓得阿月会做出什么。 “或许吧,她可以不说出是你杀死了王雨,但是王雨的死她很有可能会告诉别人,这对我们同样不利。”兆麦一脸担忧。 “那是你的事,不关我事。”阿月冷峻道,随即打算离开此地。 “我们的事就是你的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同一条船上?虽然王雨的死必然会泄露出去,但是不能是从李朵颐口中说出的,因为只要是她说出口,这件事情就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守卫兵团会掺一脚。”兆麦严肃着脸。 “所以你想怎么样?要我杀了她?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和我说这番话,我会先杀了你。”阿月从门帘布子那掉头走回,凑到兆麦跟前,狠狠斥道。 “别生气,杀死人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李朵颐她本就不该死。”兆麦吞咽着,当阿月那冷怒的双眸直视着他时,他感受到了对方施压的迫力。 “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刚才说的...不过是揣测,我并不觉得李朵颐女士一定会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况且她空口无凭...我们现在抓紧解决这里的事情,然后离开这里吧。”兆麦清楚他已经没办法劝服阿月去解决掉李朵颐了,因此只好改口,避免接下来会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阿月仍是冷冽的眼神,其向后退去,说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不关我的事。” 兆麦没有挽回,眼睁睁看着阿月揭开门帘,离开了大幕院。 “该死的家伙...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阿月走后,兆麦几乎是暴跳如雷。 而后兆麦走到王雨尸体旁,蹲下身,注意到了王雨手上紧握着的卫剑。 他将卫剑从王雨的手指缝里抠出,捧在手里。 “真轻,就像是一团棉花般。”卫剑被兆麦把玩在手里,后者不亦乐乎。 “只可惜...不能为己所用。”兆麦站起身,十分渴望的看着手中的卫剑,好是不舍。 这时,从身后的舞台上有一天小跑而来,那人是起初大幕院外,带王雨进来观看演出的店家。 但他的真实身份,却并非如此。 “先...先生...你们真的动手了?!”店家来到兆麦面前时,看到了地上死去良久的王雨尸体,大惊失色。 “尸体就摆着你面前,你看国卫大人像是能活下来的样子吗?”兆麦问去。 “不...不像。”店家眼神惊恐的打量着王雨的尸体,吞咽着。 “那么多谢你帮我充当了店家的角色,顺利让王雨进入到了大幕院里。来,这是答应了给你的钱币。”兆麦从兜里拿出了一袋子沉甸甸的钱币,递去。 “多谢...”店家瞧到这袋子的钱币后,本来惊恐不已的表情顿时抛之脑后,伸手接去。 岂料兆麦突然秉剑挥去,跺下了他欲伸去接过钱币的那只手。 “啊!!!”店家惨叫一声,他完全没有料到兆麦竟会对他下此狠手,望着自己断裂的手腕处,血涌如泉,其失魂痛叫着向后退去。 “不愧是卫剑,轻而易举就能割断血肉之躯。”兆麦嘴角上扬,惊呼道。 “别杀我了求求你!大不了我不要钱了!我什么都不要了!留一条命给我吧!”店家苦苦哀求着。 “抱歉,你瞧到了事情的全过程。”兆麦回道。 “不...不会的!我会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而且我日后也一样会帮你忙!” “我不想和你扯上什么关系。”兆麦上扬的嘴角淡去,其面色冰冷的冲上前去,手起剑落,店家的头颅就此堕地,滚落到了王雨的尸体边上。 兆麦擦拭去脸庞上被溅到鲜血,“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些了。” 随后他将卫剑重新放到了王雨手指缝中,还以原样。 蓦地,他注意到了地上躺有的另一把剑,那是一柄破红石剑,是不久前他丢给阿月的。 “正合我意。”兆麦计上心头,他将残破的红石剑放在了店家的手里。 这样便能伪造成王雨与店家老板因为一些私人恩怨,而爆发了争执,最后双方皆死于对方的剑下。 —— “审判长,阿月他没有来找你吗?”兆麦从大幕院离开,一路前往审判厅,他早就同周红约定好了在后半夜里会面。 “没有来,你们任务的收尾工作做得怎么样?”周红坐在椅上,面色肃然。 “王雨被确认当场死亡,且除了我和阿月外无人知晓,原来的店家早在王雨进入大幕院之前已经死了。最后,我已经成功伪造好了现场。”兆麦回道。 “关于伪造,你是怎么做的。” “在阿月走后,我又弄来了一具尸体放置在王雨的身旁,伪造成是他们两人因为私人恩怨而引发矛盾,争执下两人都死在了对方的手下。” “不错,现场有没有留下关于你和阿月的诸如有印记的物品?你知道如果被守卫兵团的人发现,我也很难解决的了。”周红皱眉问道。 “大可放心,我确认一遍,我和阿月都没有遗落物品。”兆麦继而道。 “那么便好,接下来只要阿月来找我确认一遍任务的完成顺利,你们两个人都可以得到各自应有的报酬。”周红站起,从桌后走出。 “关于我的报酬...审判长我可以更改吗?”兆麦犹豫着道。 “更改?你不想做回你的南区队长了?”周红感到疑惑。 “额...我觉得我自己在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在你的手下办事了。至于南区的守卫兵团队长一职...我想不必了吧...” 周红皱起眉,走到兆麦身边,“你想继续在我的手下做事?” “是的。”兆麦当即道。 “但是你已经在守卫兵团里有一定的威望了,不好帮我做事。我还是奉劝你回去守卫兵团吧,一切正常进行。” “我的口供出卖了李灿若和王森林...现在一个已经被送进了监狱,一个有机会继续坐任团长一职。我就算回去了守卫兵团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即使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出卖了他们,但这是迟早的事情。”兆麦表现的颇为慌乱。 “看来你是下定决心要这么做了。”周红环手于胸,淡然道。 “是的。”兆麦作揖去。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会拒绝你的请求。但是我要提前知会你一句,你可能不仅要帮我做事,还要帮宋卉岚做事。” “宋国卫大人?”兆麦虽然在早前,便隐隐觉得周红与宋卉岚两人在私底下相交颇深,可这只是猜测,毕竟他确实没有见过在任何场合下,这两人的谈话会超过三句以上。因此当他听到周红这么说道,心里不禁拣起涟漪。 “怎么?很惊讶吗?”周红见兆麦一副惊讶面孔,问去。 “这...我确实是没有想到。”兆麦如实道。 周红嘴角微微翘起,背过身,“总之你明白就好,多的我就不说了。” “那么...我先离开了审判长,有事的话务必命人唤我。”兆麦再次作揖。 周红点了点头。 —— 在离开了大幕院后的阿月,马不停蹄的在夜色下奔跑着,想着李朵颐应该是返回到了家中。 当他来到了李朵颐楼下,借着一户人家门口外挂好的灯笼亮光,便就瞅到了在附近的一棵树下,李朵颐埋头入膝里,啜泣着。 “抱歉...朵颐。”阿月缓缓朝其走来,在离她较近时,李朵颐抬起了头,眼睛已泛红哭肿。 “我不想见到你。”李朵颐带着哭腔,说道。 “我说完就会离开了。”阿月走到其面前,怅然若失。 李朵颐没有回话,她将头继续埋入膝里。 “我过不久就要离开了,我之所以这几天没有继续找你,怕的是...我怕自己再多和你相处几天,我就真的不想离开了。我知道这样听起来显得我很绝情,可我真的是很喜欢你...如果不是这样,我宁愿在离开你之前再多和你见上几面。” “所以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你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李朵颐抬头斥道。 “那些都是真的,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等闲之辈。”阿月肃然着脸。 “你的意思是你杀死了国卫大人?所以你就不是等闲之辈了?” “只能说命运殊途,我和他本不应该牵扯到一起,一切都源于十几天前,那时候我刚刚来到匹亚国...如果我不来这里,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阿月无奈道。 “我不想听你说任何借口!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做什么事情都弥补不了!”李朵颐斥喊着。 阿月明白再这样争吵下去,也无济于事。他望了望周遭,发现这里也是有人生活的,如果再和李朵颐争论关于王雨的事情,那么又会牵扯到不必要的麻烦。 “朵颐...不要将王国卫的死告诉给任何人,不要让这些事情牵扯到你。我们不会再见面的了...”将这些话说完后,阿月深深的看了李朵颐一眼,他想记住她的模样,他们很可能就再也不见了。 阿月长叹一声,转头离去,消失在夜色下。 —— 前几天,瓯阳命尝试着去联系他的一个叫做阿浪的好朋友。 这家伙是个情报头子,城里大大小小的消息他都知道个便,很多时候瓯阳命能够得到那么多的情报告知给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都是通过阿浪的嘴巴里说出的。 平日里,阿浪是阳山上摘果蔬的务农者,周围人都知道他很早前便接过了他父母的活,他父母早早就死了,因此他从年幼时就干起了务农,距今已经至壮年,比瓯阳命还要大上几岁。 “你要的酒我已经送来了!”夜晚,瓯阳命拉着装满着酒桶的推车,来到了阿浪住在阳山里的家附近。 阿浪家的木屋子已经有段年月了,瓯阳命敲门时都不敢大力敲去,惟好在门外叫喊他的名字。 “欸,这次终于在了啊!”好几天的尝试,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回应,瓯阳命不免松了口气,欣慰的笑了笑。 “还是老一套,推着满满的酒桶,掩人耳目。”阿浪正用小刀子刮着脸上虬髯,坐于椅上,面前桌上放着一盆盛满的水。 “向来如此,你倒是每一次都吐槽两句。”瓯阳命放推车至一旁,找了个椅子坐下。 “你这几天一直在找我吗?”阿浪问去。 “对,我一直在找你。” 阿浪听后放下了刀子,擦拭脸,打了个哈欠后问道:“你看起来遇到了什么棘手事情。” “我希望你能帮忙找一个人。”瓯阳命急切道。 “谁?” “兆麦,南区守卫兵团的队长。” 第二百三十五章 计划的一部分 “兆麦?找他做什么?”阿浪疑惑去。 “阿浪,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凡事不过问啊!”瓯阳命皱眉道。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你这次特地前来找我好几天,是因为要打听一个卫兵队长的下落,我就很好奇。”阿浪继而道。 “额...这次是我的一个朋友需要得到他的消息,与我无关,所以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那还是免了吧。”瓯阳命耸了耸肩,无奈地苦笑着。 “对了,话说你看起来眼睛像是好了似的,做啥了?”阿浪惊奇的发现瓯阳命举手投足间不像是以前那般拘谨跌撞。 “我得到了一个人的帮助,他帮我找来了一副眼镜。”瓯阳命摘下眼镜,递去给阿浪。 “我的天...还真有这种眼镜啊!我原以为这只是谣传...”阿浪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手中的黑框眼镜,其镜片与他平日里所见到的眼镜并无二致,但为何能让一个瞎子好似起死回生一样呢? “所以为什么这副眼镜能治好你的眼睛?”阿浪震惊着脸,问去。 瓯阳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毕竟这也不属于匹亚国里的东西,我打听不了。再说,就连你也不知道,我又怎会知道呢?” “虽然我一看就知道,匹亚国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一副眼镜,否则实力可就强于其它国家的一大截了。但是我可以很明显的告诉你,这副眼镜不属于灰国,它不属于魁域。”阿浪严肃地道。 “好了别卖关子了,那它属于哪里?你应该能知道,毕竟你是个无所不知的‘消息贩子’。”瓯阳命连忙打住了阿浪正欲说下去的话语。 “行吧行吧!我看这副眼镜做工之精致,像是在仲域一带的。或许是署国?还是长国?我也搞不清了。” “看来你还是知道的,无愧于你的身份。”瓯阳命称赞去。 随即阿浪尝试将眼睛戴上,却发现什么效果都不起,“这眼镜...真够神秘的。我戴上去发现什么用也没有,和没戴一样。” 瓯阳命有些惊讶,“是这样吗?我还没有给其它人戴过,你是第一个。” “或许你给个眼睛不太好使,但还不至于瞎了眼的人戴上,会别有一番滋味也说不定。”阿浪把眼镜递回给瓯阳命。 “回到正题好了,你是想得到兆麦所在的位置是吧?”阿浪本来有些疲态,却被瓯阳命脸上戴的眼镜撩拨起了兴致,拾起精神。 “没错,我想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瓯阳命神情回归肃然。 “那好办,他现在肯定不是在原来的地方住的。给我一天的时间吧,后天我们去南区的灾难食肆接头。”阿浪一副志在必得的面孔。 “果然这个难不倒你的。”瓯阳命微笑着。 “报酬的话...请我在灾难食肆喝一顿酒就好了。”阿浪咧嘴一笑。 “那就拜托了。”瓯阳命点了点头,走出去屋外,关上了门。 阿浪顿了顿,随后打了个哈欠,便捧起桌上那满满的一盆水,进去房间。 —— 大后天一早,瓯阳命已然从南区得到了他所需要的信息——关于兆麦居住的位置,回到了酒馆。 刚进门便就看到了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坐于圆桌旁,他们等候多时了。 “我想你带来了我迫切想要知道的消息。”奥斯里简莞尔一笑,说道。 “是的奥斯里简先生,我知道了兆麦的位置。”瓯阳命取下了头顶的黑色礼帽子,将之挂在门旁的架子上,那里同样摆放着两顶礼帽,皆为黑色。 “说吧,别卖关子了。”恩泽里多在一旁不耐烦的叫去。 “抱歉...”瓯阳命勉为其难的笑着。说完他走去了桌旁,随后坐下。 “兆麦在南区的一栋破旧居民楼里,那里的楼房构造全是用木头造的,还算显眼。”瓯阳命郑重其事道。 “具体位置在哪里?离灾难食肆有多远?”奥斯里简淡然问去。 “大概是在...灾难食肆的附近吧,很容易就能看到了。不过...需要先经过灾难食肆,从灾难食肆隔壁的小巷子穿过才能到达那里。进去了楼房后上到三楼处,那里会见到一排排的房间,而他们的房间便就在三楼的最后一间。那里其实挺麻烦的...有不少帮派人员流窜在附近,他们到深夜就更为活跃了,如果瞅到了你,他们就会团团围住你,不让你轻易脱身。”说到后头,瓯阳命面显苦涩。 “你因此吃上了苦头?”恩泽里多皱眉。 “还好...我找了机会躲过了那些帮派人员,但是过程相当漫长且艰辛...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本来可以在清晨前就能赶回到这里来。”瓯阳命继续道。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奥斯里简淡然开口。 瓯阳命蓦地好似想到了什么,“有!我好像有看见...兆麦的房间里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好似有一男一女,但是身份不明。并且...那个女人的后背上有很大的一道烫伤残痕。联想到最近街道上贴满的寻人启示,我想皇室里的人要找寻的国王子嗣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女人。” “你说的可是真的?”奥斯里简感到疑惑。 “额...据我打听,他的家里人早在许多年前就不在了。所以我更倾向于他可能已经找到了国王的子嗣,只是暂时囚禁在房间里。”瓯阳命猜测起。 “呵呵,想要攀上枝头变凤凰吗?兆麦这家伙野心也不小啊!”恩泽里多插言。 “或许是吧...”瓯阳命一时不知何语,惟好如此。 “是子嗣或是其它,届时我去到后便能了解到。目前最重要的是兆麦手里的那一本书,我现在还没找到方法在日后能对付得了宋卉岚,那本书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一个办法。至于国王的子嗣,对我们来说也同样有用处,进入皇室我们能创造的机会就更多了。”奥斯里简神色凝重。 瓯阳命重重的点头。 “对了阿命,你知道兆麦何时会回屋里,何时会离开屋内吗?”奥斯里简蓦地问去瓯阳命。 “他一般只会在深夜才回屋子里,其他时候我就不清楚他做什么了,我朋友也同样不清楚。”瓯阳命皱眉道。 “谢谢。”奥斯里简起身,满意的伸过手去,而瓯阳命欣然握去。 “没关系奥斯里简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奥斯里简轻轻点头,“老实说我没想到你能帮助我们完成这么多的东西。” “阿命这小子虽然瞎眼,但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你现在才发现的话,奥斯里简你可比他瞎眼多了。”一旁的恩泽里多讽道。 奥斯里简并未理会他,而是从兜里拿出了个怀表。 怀表看起来有很大的“岁数”了,铜制表带,简陋的黑色表壳,白色表盘上布满了苍老的痕迹与破损,但表针却不作停。 奥斯里简打开表壳,“怀表上的时间与我们身处的世界日夜是相符的,你有见过这个东西吗?” 瓯阳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玩意,他或许略有听闻在魁域之外的地方,拥有像是怀表一样精致的东西,但是亲眼所见,他还是吃了一惊。 “并...并没有见过,这与时间有关系的话...应该就是我所听过的怀表了吧?” “没错,这就是怀表。它能让你精确时间的流逝,而不再需要望天观地。”奥斯里简微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瓯阳命双手接过怀表,一脸凝重。 “下次去完成事情的时候,这个怀表能派上用场,而不是看着烛火燃烧,那未免有些浪费时间了。”奥斯里简有注意过匹亚国人,甚至是魁域人对于时间的认知。他们通常会点燃一根白蜡,从而来确认时间。 “谢谢你奥斯里简先生。”瓯阳命作揖谢去。 一旁的恩泽里多没好气地开口道:“一件破表,有什么好谢的。” “恩泽里多,这怀表我本是想给予你的,但是那时是你自己说不要的。”奥斯里简转身,皱眉道。 “我当然不要这种东西,我不需要它,拿它来做甚?”恩泽里多嗔道。 “你的嘴里吐不出来有用的东西,我也懒得和你谈了。”奥斯里简瞪了他一眼,随即继续与瓯阳命道:“是了,我突然想起,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瓯阳命疑惑着脸。 “从今天之后,我们不再回来这里了。”奥斯里简淡若道。 “为什么?”瓯阳命懵然。 “东泛山与牛兵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也就是龙骨。并且宋卉岚与周红怎么说也是和我们一样,在一条船上的人。我同他们谈过,将生意做在富人庭里。因此我们得而入富人庭,酒馆将开在那处。” “原来如此。”瓯阳命恍然大悟。 “但是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要完成我们的计划了。”奥斯里简从吧台处拿上几个酒杯,再走到桌旁,桌旁处有个木酒桶。 “你说的计划...”瓯阳命有些记不得,但在他印象里,他确确实实有了解过这一计划。 “你这么容易忘事吗?!就是我们当初去和牛兵与东泛山交易!那两个人为了得到龙骨,而和我们谈了条件!”恩泽里多不满地道,他的情绪看起来不太稳定。 “有人惹你了吗恩泽里多,用得着那么大声说话吗?”奥斯里简亦不满道。 “奥斯里简!我不知道你现在究竟是在做什么!我已经在这酒馆呆了几天了!没有出去过!现在一出去我就能发现有人在跟踪我,而我却不能杀他们!就像有虫子在你面前飞来飞去,碍你眼乱你心,你却什么也做不到!” “还有!你前几天从宋卉岚那里得到了龙骨,而后又把龙骨给了东泛山和牛兵!然后呢?!得到了什么?!就是几天后的大宴会是吗?!所以我们在这里呆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请这里的人玩乐的是吧我草尼玛!”恩泽里多斥道。 瓯阳命听的一愣一愣的,虽然他清楚两人的目的是掀翻匹亚国,但从恩泽里多的字眼里他隐隐觉得,貌似不是那么简单。 奥斯里简一时不语,只是拿起刚刚装上酒水的杯子,将之一饮而尽。 “很快了,我们距离计划的完成很快就到了。”奥斯里简面无表情地道。 “很快?你每次都说很快很快!那到底还有多久?!”恩泽里多拍桌怒起。 “如果你永远是这样一副按耐不住性子的模样,那我想我们的计划还要再延后不少。”奥斯里简一脸不悦。 “你踏马的...如果不是老大要求我和你一队,我早就杀了你了。”恩泽里多愤愤不满。 “你能做到再说吧。”奥斯里简摇晃着酒杯,冷冷道。 恩泽里多目眦欲裂,紧握着拳头却没有发作。只见他气冲冲的走到门口,打开门,再猛地关上。 “嘭!”门轰然塌裂,粉碎一地。 瓯阳命被这一震响吓蒙在地,而门外的几个醉鬼也同样瘫软在地,他们酒醒了一半,目送着恩泽里多离去。 “没关系,反正这里也要离开了。”奥斯里简饮完杯中的最后一口酒,便轻轻将之放在桌上。 “奥斯里简先生...冒昧问句...你和恩泽里多先生究竟是怎么做到搭档那么久的...”瓯阳命懵楞道。 奥斯里简起身,“因为有人压着他,我们的老大,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没有老大,我和他两个人注定要死一个,又怎么会是搭档呢?” “原来如此...”瓯阳命缓缓点头。 第二百三十六章 新团长的任选 “所以,他有时候实在是太难说服了,对人做不到百分比的信任,即便我们已经搭档了如此之久。”奥斯里简继续道。 “很久是有...多久呀?”瓯阳命小心翼翼问去。 “大概有好几年了,但这改变不了什么。”奥斯里简微笑着。 “那...你们的老大...” “她叫里安娜蒂,你在之后会有机会见到她的,届时她会来到此地。” “里安娜蒂...和你们的名字好相似。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瓯阳命支支吾吾道。 “什么疑问?”看来奥斯里简并不打算拒绝回答,瓯阳命陆续向其问去的问题。 “关于...你们的名字。为什么你们老大的名字...还有你和恩泽里多...都是相似的四个字呢?我们匹亚国人大多是二字姓名...亦或是三字...”瓯阳命如是先前那般小心翼翼地问去。 “因为我们的名字几乎都是老大取得,她赐予我们的。”奥斯里简略微皱起眉头,说道。 “抱...抱歉,我不知道你会排斥这个话题...”瓯阳命留意到了奥斯里简面上的表情,忙解释去。 “没关系,如果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接着问吧,我乐意回答。 我皱眉只是因为,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奥斯里简先生。我想我是时候睡个觉了,昨晚上没有合眼过。”瓯阳命觉得自己再问下去,奥斯里简恐怕会陷入彻底的不高兴。 “好吧,辛苦你了。”奥斯里简敛起肃然,和煦道。 瓯阳命轻点头,便离开了酒馆,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的住处便是在阳山附近。 路上,他无意肩撞到了一名卫兵。 那卫兵趾高气昂的看着他,咒骂了他一顿,好在瓯阳命连赔不是,以及周旁其它卫兵的劝说,才平息了事端。 在那群卫兵进入了旁边的食肆之后,瓯阳命才吐出一口气,侥幸的拍了拍胸口。 “倪队长,好在你刚才没有和那家伙计较,不然待会就耽误了你在组织堡的演说了。”随行的卫兵是倪台手底下管控的。方才的倪台与瓯阳命相撞,实情是因为倪台一直在心里苦虑着什么,没看好路,才撞上去。 他被瓯阳命激怒的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一撞打断了他接踵的想法,本来他已经想好了该如何面对着守卫兵团上下老兵们进行一番轰烈的演说,这下全给搅黄了。 “踏马的要让我再碰上那家伙!我一定让他好看!”倪台破口大骂,他坐于食桌上,周旁食桌上的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嗔骂而吸引过去。但随后在见到他们一行人身上的装扮之后,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忙转移视线回去。 “那或许还是南区的蝼蚁呢,倪队你就别想着他了,说不定某一天就死在了街上呢,生这种东西的气有什么好处呀。”食桌上的一名卫兵附和道。 “你说的也是,不和废物一般见识!”倪台痛饮下面前的茶水。 一顿茶肉温饱,如果不是因为接下来的演说极为重要,倪台都想着喝些酒水来壮个胆子,毕竟与李灿若共同参与到团长的竞选中,他此举何谓是志在必得,绝不能因为其它的因素而断送机会。 吃饱喝足后,倪台与他手底下的卫兵们来到了组织堡。 组织堡有一处厅堂,专门是供给决策所使用的,一些重大的事情常常会通知不少老兵们前至此地。 当倪台他们来到了厅堂处时,这里早已来了不少人七嘴八舌的交谈着。 在见到倪台来后,这些人部分奉承,部分白眼着他,两极分化。 “你们最近还好吗?管辖的区域怎么样了?” “听说最近你又生了小孩,恭喜恭喜!” “李队长到了是吗?在哪里?噢!那里对吧!谢谢你告诉我!” 倪台与一行人问话言谈后,在人群中瞅到了他接下来的竞争对手——李灿若。暂别他们,他独自一人过去找他。 “别来无恙李队长,身体恢复的如何?”倪台开口,他打量着李灿若全身上下,后者穿着一身与其相仿的服饰,无非是守卫兵团队长服饰的那一套,没啥稀奇。 “多谢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李灿若满脸堆笑。 “那就好,我还担心李队长今天可能出席不了呢。”倪台亦是堆笑道。 随后,倪台蓦地言道:“对了!王团长入狱后你去探望过他吗?我本来想着今天去的,但是很可惜,我得来这里演说一番。” 李灿若面露不悦,仅就霎那,而后他又笑着道:“我上午去过,希望你之后也会去一趟,我听他说挺想见你一面的,别食言哦。” “真的?”倪台显然是当真了。 “是的,你可别忘了去了。”李灿若的表情看去,好似嘲弄他道。 倪台敢怒不敢言,毕竟这里可不是任由他发泄之地,惟好怒瞪李灿若一眼,便就转头离去。 李灿若亦在其转身后,换以冷眼,他向来就看不惯倪台,更何况现在他俩是竞争对手。 “无论怎么说,我都得替他继续担任这个职位。”离站上高台,宣告谁是下一任团长还要一段时间,李灿若在离厅堂不远的地方撞见了谢锋。 两人来到一处隐蔽地交谈起,这是李灿若想要的,他可不想背上买通投票者的罪名,毕竟谢锋也是投票者中的一名。 “为什么?是因为他不想退出团长这个位置吗?”谢锋一脸疑惑。 “并不,而是他不想让守卫兵团让倪台这样的人管控着。你和倪台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了吧?”谈到倪台,李灿若顿然皱眉,字里行间充满着对倪台的厌恶。 “是的,他干了许多不齿的事情。我想过阻止,但是我还做不了什么。” “你能办到,就在今天,揭发他种种罪状。” “有何用呢?我没有证据在手,人们不会听的。更何况...宋国卫是此次宣告下任团长的执行者,他和倪台走得很近...” “宋卉岚...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是个国卫,但是没做过任何对国民有利的事情...而且我还打听过,他似乎和审判长周红...他们有可能设计陷害森林入狱,是南区大楼案的始作俑者。”李灿若低声怒道,他在得知了王森林入狱后,开始着手于调查陷他入狱的幕后黑手,他相信王森林绝不是干出南区大楼惨案的那个人,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一定不简单。 “李队长,我想事情还没有知情的情况下...我们还是不要随意猜测他人...毕竟...” “我不过是说说罢了,只是当着你的面...你不会把我的话如实的告知出去吧?” “那当然是不会的,我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完全和你站在一边,但是不代表我们不是朋友。”谢锋很是严肃的说道。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不确定会不会令你很诧异,但是你得做好准备,可能会打破你对某些人的认知。撕掉脸上的面具,背后的真相就会浮出水面。我这么做不仅是为了还森林一个公道,更是为了坚持我心底的正义,我是为了这样才成为守卫兵团的一员的。”李灿若秉着一副誓死不二的态度,说道。 谢锋似被他的一番言语触动心弦,但随即他又平复了涌动的心境,任何时候都得冷静的看待事情,这样才能保证心底的一杆秤始终平等,这是他毕生想要贯彻到底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回去了。”李灿若说完,先行一步的离开了此处,他俩如果同行至厅堂势必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谢锋惟好留在原地,消化着李灿若方才言谈的话语。 “如果他所言所语都是真的...那么守卫兵团里里外外,都将被颠覆个彻底...但是今天李灿若不见得能压制着倪台,成为团长,让倪台成为团长...实在疯狂。” “看来在必要关头,还是得如他那样说去做。”谢锋下定决心,在李灿若离开后的一阵,才从隐蔽处走离。 回到厅堂,团长选任大会已进行,谢锋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稳脚地,眺望去高台上。 高台并不宽敞,但台上依旧有宋卉岚带来的几个黄金士兵,很明显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宋卉岚而来。只是让谢锋没想到的是,这里就是全国仅此审判厅和皇室之外最安全的地方,就这样宋卉岚还要带上他心爱的保镖们。 黄金士兵排排站在后头,以留出前面的一处空地,好让李灿若和宋卉岚、倪台等人得已站脚。 这时谢锋蓦地注意到了,在黄金士兵其中,有一人并没有穿戴着黄金盔衣,而是红暗交错的衣着,身材凹凸有致,黑纱蔽面。 那女人,看起来不太像黄金士兵中的一员,如果是,她为什么不穿着黄金盔衣?谢锋心想。 “大家等待已久,辛苦了,我们的选任大会的时间此次更改了,将会进行的很快,不会耽误大家接下来的太多时间。”宋卉岚讲究的穿上了同守卫兵团队长一致的衣着,不晓得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但在谢锋眼里,这有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台下皆给予了回应,宋卉岚随即挥手,示意身旁站着的倪台先行发言。 “谢谢各位,我这次参选团长的目的很纯粹、简单,就是为了安稳眼下守卫兵团混乱的迹象,因为我有见到许多新兵和部分的老兵,在听闻了南区大楼一案后,对守卫兵团内部起了忧心。” “关于南区大楼一案,我想和大家说的是,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这都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我们忽略掉了王森林这家伙的心机...”倪台顿了顿,故作哽咽。 “没想到他的心如此之黑!为了达到某种邪恶的目的!竟不惜献祭活人!设计谋杀卫兵!那些可都是自己的同伴啊!”而后,他激动道。 台下有不少人都振臂高呼,言语无外乎是出于对王森林的辱骂。 谢锋不清楚真相,可这种情况已经足以让他心里乱成一团粥,如果李灿若所言为真,那么此时倪台与宋卉岚的关系密切已坐实,他若当选了团长,势必惹起一阵“腥风血雨”。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助我一臂之力!让我由内至外,彻底整顿守卫兵团!以回到以往的光辉!”倪台意欲调动大家的情绪,接下来老兵们的表现可以看出,他确实成功了一部分了,而还有其余的一部分,或许仍对倪台的话语半信半疑,又或者他们是李灿若坚实的拥护者。 “谢谢各位!”倪台退回一个身位,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与李灿若对视一眼。 李灿若亦是如他那般自信的对其点头致意,走到前端。 李灿若的前至,使得高台下掌声四起,与倪台方才的情况不同的是,他的掌声尤为之多,或许这得益于他曾有暂替过王森林团长一位,给大家留了个不错的印象。 第二百三十七章 团长之路 “谢谢!”李灿若在台上朝每一个为他鼓掌的老兵们,作揖致谢一番。 谢锋放下了方才鼓掌的手,聚精会神的看去台上的李灿若。 “我一直觉得你们都很亲切,就像是从小伴我长得的父母们。老实说,我和父母们呆的时间还没有你们长,在我刚出生没多久后,他们就已不在人世。”李灿若肃然其脸。 台下有部分的人不苟言笑着,而另外一些人则交头接耳着窃窃私语,内容是关于李灿若刚刚说的那番话。虽然大家与李灿若相处的时间不短,但大家都从未见过其提及父母。他们原以为李灿若的家人尚在,岂料今日他亲自说出。 “算了算了,我觉得继续说下去,要被国卫大人说我打感情牌了,这不是个明智之举。”李灿若打趣着,看向身后的宋卉岚。后者亦回以淡笑,欣然接受了李灿若的调侃。 “那我们换个话题去说,就拿倪队长方才所说的南区大楼一案吧。” 当李灿若提到南区大楼四个字时,台下的老兵们竖直起耳朵,正容亢色,而倪台则愈发增长了内心的怒火。 现在可不是洗脱王森林罪名的时候啊李灿若!一旦错过这个机会,真的就没有下一次了!况且这么做还会引火烧身!台下的谢锋心里已替李灿若着急了起来,此时此刻是尤为关键的时刻,李灿若走错一步便会步步皆错。 李灿若顿了顿,本想说出口的话语又被其咽了下去。 “抱歉,今天嗓子不太好,见怪了。”李灿若说完,随即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 “南区大楼一案的元凶,虽然已经被我们抓拿归案,但是他并非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真正的幕后黑手,还躲藏在阴暗的角落处,我有理由去怀疑他们会伺机对国家造成巨大的威胁,毕竟我也亲临过现场,见识过那般恐怖的场面。” “我们的同胞们在南区大楼里浴血奋战...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脚下...他们在最后想的是援兵何时至...我们给不了他们当时的希望...时至今日我一直在想...我的罪何时当赎...如果当时我的能力足够强大...让悲剧不会发生...他们不能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因此,我想和大家说的是...拯救在南区大楼丢失的希望刻不容缓。毫不谦虚的说一句,现在的我我比任何人都适合在当下被选任为团长,南区大楼一案的幕后黑手远比你们手上的其它功夫要严重,我们不容小视!” “所以我请求大家,恳请你们将手中的那张票投给我。即便你们真的不愿意让我担任团长,也可在结案之后,以同样的方式命我下任。” 台下的老兵们在听了李灿若的发言后,纷纷交语,情绪时而高涨,时而犹豫。 一旁的倪台的情绪则显得尤为不对劲了,李灿若此举在他看来也太过恶劣了,这分明是当众敛票,他也可以全力调查南区大楼一案,为此鞠躬尽瘁! 为什么宋卉岚不阻止李灿若这么做呢?倪台心想,随即他看去身后,与宋卉岚同一时间相视到了一块。 宋卉岚脸上甚觉悠哉,好似丝毫不当这是一回事。 这不禁看得倪台是心冒怒火,他们在之前可是明明白白的约定好,宋卉岚会站在他这边,两人已然达成一致了,现在是闹哪一出? 突然,掌声响起,倪台连忙转过脸,带着不忿,他视见到面前的老兵们皆是鼓起掌来,眉飞色悦,场面何时会发展成这般样子?倪台倍感震惊。 “那么我接下来将会不负众望的,协同大家调查出南区大楼一案幕后的真正元凶!!!”李灿若高举只手,届时,台下人除去疑惑的谢锋外无不群情鼎沸。 “谢谢!”李灿若将高举的手放下,走到一旁。 身后的宋卉岚莞尔一笑,他走上前来,“那么,接下来就是投票环节。请各位排好队伍,依次走到箱子前,投出你们宝贵的一票。” “切记要深思熟虑。” 语毕,宋卉岚看向侧处的倪台,稍稍皱眉。 而倪台则仍忿忿不平,却不好发作,只是对宋卉岚使着眼色。 随后,宋卉岚眉头舒缓,他淡笑着摇了摇头,这让倪台不明所以。 投票的结果显而易见,几乎所有的老兵们都将宝贵的一票投给了李灿若。 在台下的谢锋此刻疑惑不已,虽然他也希望是李灿若当上团长,但没想到在李灿若的那番言论之后,就连本就偏袒倪台的一部分人都转而去投票给了李灿若。 也许...大家都想为南区大楼死去的卫兵们找回真相... 倪台...守卫兵团的大家并不都似你...只有你是个例外...谢锋心想着,他肃然着脸,看去台上的倪台。 倪台面容不悦,在宋卉岚宣读完有关团长的一些话语前便就从台上离开,临走前宋卉岚并不打算挽留他,而是任由其离开。 注意到倪台离开,谢锋便也从人群中挤出,找其去。 “谢锋,你现在算是和李灿若一伙了?” 两人在一处房间里交谈了起来,这里是倪台的房间。 “我没有和谁一伙,如果硬要说我和谁一伙,那么就只是和守卫兵团一伙。”谢锋坐在椅上,现在的他看起来与早些时候进入守卫兵团的他变化大了不少,无论是从举止亦或是从话术上。 “半个多月以来,你踏马的一直在和我共事,你要说你不是和我一伙的?”倪台手指着坐在椅上的谢锋,骂骂叨叨。 谢锋正襟危坐着,“是团长安排我去跟着你共事的,不是我自愿的,我们是同事关系。” “真能放屁!就单说风月食肆那事!你可是没有阻止我去杀死那个店家!”倪台继而道。 谢锋的脸色骤显不悦,“我真该在那时候阻止你...可惜事情已经发生。” “是的,你已经承认和我一伙了。所以你现在打算一脚踢掉我,跑去和李灿若一伙是吗,你赌定了他一定能选任为团长了是吧?!” “并不。我也没想到他能选任为团长,我想你和国卫大人也没有想到吧?还是说他早就想到了,而你还蒙在鼓里?你们不是一伙的吗?”谢锋反问去。 “你想说什么?”倪台脸色愈发难看,就快要暴跳如雷般。 当下,还是控制住倪台的情绪好了,如果真让他发作起来,自己也难逃苦头。 谢锋心想完,随后再道:“你买通了这么多的老兵们,在关键时刻没有一个兑现诺言,问题出在了哪里?” “你怎么知道我买通了他们?”倪台略显惊讶。 “你不是说了我们是一伙的吗?当然,现在已经不是了,但是我们曾经也算是了。”谢锋了解,倪台那副德行,有哪个老兵肯给他留个情面呢?早前那些与他合作共事的人早都不想同他来往了,这一点谢锋跟在他身边不久后便也得知,如果倪台不是用钱收买了那些个老兵,他甚至连选任团长的资格都没有。 “你现在承认了我们曾经是一伙了?”倪台嗤道。 “我没有否认过去,我只是在说当下。说这么多,我这次来同你谈,是为了提醒你不要和宋卉岚走得太近,他随时可以出卖你,你充其量只是他可有可无的合作者。”谢锋皱眉。 “呵!可有可无的合作者?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富人庭的守卫兵团队长,并且拥有选任团长的资格!放眼现在的守卫兵团,入狱臭掉的王森林、那个混蛋李灿若、皇室的三流混子冯祁笃、还有嚣张跋扈的傻逼兆麦,阳山那两人我就不提了,还有谁的份量能比我稍微再高那么一点呢?”倪台斥去。 “如果你份量实在够高,你就不需要借用宋卉岚的手去选任团长了。省点吧台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台哥了。如果你真的爱惜你这一条命,还是别掺一只脚进去了,宋卉岚的目的不单纯。” “老老实实的做好我们守卫兵团的工作吧,随遇而安,李灿若想做什么他都不是冲着你去的。再者,李灿若不是说过南区大楼结案之后,他会要求再来一次选任团长吗?我想他做好了卸任的准备了,他不打算一直做下去。”谢锋似是在苦口婆心的劝说面前的倪台,他对倪台仍是有情,毕竟倪台提拔过他成为富人庭的副队长。于情,所以他才在倪台离开了厅堂后跟随而来,与他交谈,他不想看着倪台踩入泥潭。 “你个家伙...别以为你现在是和我一个地位的人了...别拿你和我相提并论。”倪台虽吐着狠言,可语气明显放轻了不少。 “我一直记得你提携过我,所以我不想看着你堕入深渊里。”谢锋忧去。 “既然你还记挂着我提携过你,你就应该帮我争取到团长一位!而不是现在和我在这里说些无谓的话!”倪台怒道。 谢锋正言厉色,“我做不了什么,依我的身份和地位,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并且如果你让我再去做那些下三滥的勾当,我一件也不会去做,所以我什么都做不了。但这不妨碍我帮助不了你,只要是让我感觉是对的。” “我们没话说了,你滚吧。”倪台蓦道。 谢锋当即站起,深深的看了一眼倪台,便开门离去。 倪台始终咽不下那口气,闭眼愁眉,深叹口气。 “看来,我这棋都下错了...” —— 谢锋走回到厅堂,没成想厅堂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待零星几个老兵同李灿若寒暄一顿,再作告别后,谢锋便走了过去。 “刚刚没看见你,你是去了别处吗谢锋?”笑容可掬的李灿若自在刚刚被宣布成为真正的团长后,一直就秉着这副面孔。 “是的,我刚刚去和倪台交流了一番。” “他很不开心吧?毕竟处心积虑的想要成为团长,但被我截了下来。”李灿若得意道。 “是的,我看得出来他很不开心,但...希望你成为团长会是一件好事吧...”谢锋苦笑着。 “你曾经和他一伙...这个我是知道的,希望你刚刚去找他,不是在和他讨论该如何夺回团长这个位置。”李灿若直言。 “我不再和他是一伙的了,这点你得清楚。并且我也不打算和任何人一伙了,我只想和守卫兵团一伙。”谢锋坚决道。 “这是好事,守卫兵团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李灿若点点头。 “哈哈,刚上任就说这么正式的话吗?”谢锋打趣。 “我得时刻注意自己说话的方式和用语,你知道的这很有必要。” “我了解。” “那么你接下来...乐意帮助我去寻找南区大楼背后的真相吗?”李灿若犹豫了会,突然如此说道。 谢锋深吸口气,他知道李灿若这么说意味着什么。 “国卫大人他...有和你说些什么吗?”谢锋试探问去。 “有,并且我接受了。” “为何?!”谢锋心知这肯定不是好事,也同样没想到李灿若居然会去接受宋卉岚,当即震惊。 李灿若左顾右盼一番,周围此刻除了他们两个,应该是没有其它人了。 “我只好先暂时同意和他合作,不然团长的位置我保不住,怎么说也得处理好南区大楼一案。现在这个案件已经被评定为最高级别的罪案,其实这意味着要翻篇了,审判厅的人不打算再继续查下去,这种罪案他们通常都当作是不可攻克的难关。但是团长拥有的权利有时甚至大于审判厅,这也是我要成为团长的理由之一。”李灿若肃然道。 “那你答应了他什么合作请求?”谢锋顿了顿,随后道。 “还没有,他说在不久之后,有能和他合作的事情。” “那好吧,但是你为什么要找我一起去调查?你知道我的地位和身份,不过区区的富人庭副队长。”谢锋说出了他的困惑。 “不需要太高的身份地位,也不需要野心,你是最好的合作对象。”李灿若淡然一笑。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木楼 “一时之间,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谢锋微笑道。 “所以,你意下如何?关于同我合作,咱们一块去调查出南区大楼背后的真相?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还王森林一个清白!”李灿若神色凝重。 既而,谢锋才作回道:“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但是话说在前头,我不会去做那些出格的事情。” “放心,我同样不会如此。”李灿若心满意足的点头。 “团长!团长!”突然,一名卫兵急急忙忙的从门口外跑了进来,直奔李灿若与谢锋这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李灿若蓦地紧皱着眉头,他心头预感,将有大事不妙。 “王国卫他...死在了大幕院里!!!” “什么?!”这一则洞心骇耳的消息,使得李灿若与谢锋几乎是同一时间喊出了声。 “当真?!”李灿若再次确认。 “千真万确...我们已经看到了国卫大人的尸体...”卫兵全身震颤,喘着粗气。 “天啊!这...”李灿若一时之间不知谈何是好,来回踱步, 而一旁的谢锋则凝目蹙眉。 “现在有多少人知道国卫大人死了!”李灿若急忙问向卫兵。 “只...只有我和一名巡逻的伙计!其它...其它人都不知道。”卫兵急不择言。 “快!趁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现在赶紧过去!”李灿若着急的朝卫兵喊道,正欲启步,突然停下。 “谢锋!帮我个忙!” “尽管开口!”正苦思着的谢锋不假思索道。 “动身去寻每一个守卫兵团队长!该死!本来今日的团长选举这些人都会到场!宋国卫突然更改了规矩!不然也不需要叫你一个一个的去找他们!那么,务必要让他们知道且压住有关于国卫大人死亡的消息,随后让他们展开调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谁才是杀人凶手!” “明白。”谢锋重重点头,随即先行离开。 “走吧!我们也得赶紧前往现场!” “额...是!” 而后,李灿若才同那名卫兵离开此地。 —— 阳山最不缺的就是旅馆,每每有一间旅馆倒下,那么又会建造起新的旅馆,周而复始。 夜阑人静,奥斯里简从阳山的一间旅馆走出。 由于酒馆在今天下午已经转卖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中,他们是回不去酒馆里居住了,惟好三人兵分各路,先行找处地方歇息,等富人庭的酒馆搭建好了再作打算。 奥斯里简似熟悉他要前至的地方,特地寻了些捷径,从而节省了很大一部分时间。 此处是一栋破旧的居民楼,楼房竟全是用木块来建筑而成,在南区里,这样的大楼也是独一份了。 奥斯里简在站在楼前大门处,从外望里去,只见里面有宽阔的一片空地,顶上镂空。 他抬脚走了进去,便见到两边呈正方形结构,有一道道门环绕着面前的这片空地一直连接到空地对面。 原来空地上堆满着灰烬,天色昏黑,直到奥斯里简凑近去看了才知道。 “镂空的房顶是为了让那些烟啊灰屑物啊能够跑去天上,而不会飘到大家的房间里。”蓦地,奥斯里简听到头顶传来说话声。 他抬起头,看到在三楼处,也就是楼房的最高处,有人双手撑在木栏上,把头往外伸,似乎是在朝他说话。 “抱歉,吓到你了吗?但是我实在是睡不着。”那人又再度开口。 这人的嗓音听起来是个男人,奥斯里简不禁警觉了起来,他感觉这似乎不太对劲。在深夜时刻,南区的人可不会因为无聊而就悠哉的离开房间,他们通常十分警惕,又怎会无缘无故朝他喊话呢? 莫非是跟踪他的人?不会,那可就更不会轻易现形了。看来十有八九会是兆麦。 待奥斯里简一步步的走上了三楼处,那个人仍旧以半个身子趴在了木栏上,一副惬意的姿态。 “你是谁?”奥斯里简开口。 “我应该...算是你的租客吧,毕竟你看起来也会是在这里居住的人,否则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呢?”那人不再趴着,而是直起了身子,身躯看起来并不比奥斯里简矮上多少。 据了解,匹亚国里能有如此身躯的人屈指可数,且大多是可造之人,又怎么呆在这小小的木楼里,因此奥斯里简心中的惑意再增添了几分。 “你...你是匹亚国人吗?”奥斯里简问去。 那人渐渐朝他走近,“怎么说呢...” 奥斯里简单自然注意到他在步步逼近,皱紧眉头,准备做下一步的打算。 可快要至其身前,那人又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回。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抱歉...要先回房间里去了。” 他加快了脚步,一直到走廊尽头的最后一扇门那,奥斯里简见到了房间的亮光下,是一个女人打开了门让他进去。 目不转睛的视完全过程,奥斯里简微微一笑。 这时,有脚步声从他身后的楼梯传来,奥斯里简随即假借身旁的一扇门为自己的房间,摸索着兜似在寻找钥匙,好让上楼梯的人以为自己是晚归的此地居民。 “这么晚才回来吗?”那是一道苍老的声音,待奥斯里简转脸去,他瞅见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是的,出了点事,耽误了时间。”奥斯里简表现的很自然。 “早点休息吧,明天又得艰难的活着了。”老人和蔼道,随即从奥斯里简身旁走过,往前去。 “先生,你是这里的居民吗?”奥斯里简突然开口。 老人回过头来,“是的,你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奥斯里简感到疑惑,老人怎么知道自己想问他一些问题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你一些问题的?” “因为你看起来很像新入住的居民,他们都经常问我问题,所以我想你也不例外。”老人眯眯眼的微笑着,回道。 “是的,我想问的是,在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里,有一个居民是叫兆麦吗?”奥斯里简淡若道。 “你是来找他的?”老人的脸色出现了一些变化。 “我听说他也来这里居住,所以想确认一下。”奥斯里简继而道。 “确实是他在那个房间里居住,但是也不仅仅有他,还有两个居民。那两个居民很少见到有出门,所以我不确定他们还在不在里头。”老人如实回道。 “谢谢你,我想我清楚了。”奥斯里简微笑道。 “我见你...半天了也找不出钥匙,是不见了吧?要我帮你重新配过一把吗?”老人注意到奥斯里简手上的动作,始终在兜里摸索着,问去。 “不必了,天色已晚就不会耽误你的休息了,明天我再去找你配吧,今晚我想我得找老朋友叙叙旧了。”奥斯里简耐人寻味的笑了笑。 “哦?你是兆队长的朋友吗?”老人惊讶道。 “是的,我是想找他去。”奥斯里简不再朝兜里摸索着。 “兆队长我在前些时候看到他出门去,也没过多久,可能还没回来。”老人摸了摸头,回想着。 “我刚刚才瞅见那房间里有亮光呢。”奥斯里简一脸淡然。 “是吗...”老人挠头,好似一头雾水。 “不打扰你了,谢谢你的好意。”奥斯里简从老人身旁走过,径直朝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老人仍是一副困惑的表情看着奥斯里简的背影,随后叹了口气,“我看来真的是记性一天不如一天了...” “咚咚。”奥斯里简轻敲了两下门,他站在兆麦的房间前。 过了一会,他听到了门后传来脚步声,有些慢悠悠的。 “谁?”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兆麦的朋友。”奥斯里简毫不犹豫道。 骤刻,门被打开,这让奥斯里简有些楞懵,他没想到门就这么轻易的打开了。 “你是兆麦的朋友?我好像没见过你。”打开门的女人便是钟见韵,她同房间里的德普已经在这里呆了有好几天了,陆续见过了不少兆麦的朋友,他们都怀着一个目的,那便是与她发生点什么,但最后都无告而终。 钟见韵已经不似以前的她了,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厌恶了那种男女之事,谈性色变,或许是离开了灾难食肆之后?同德普合作杀死了那个守卫兵团的团长之后? 因此无论前来的人开出多么高昂的价格,都不得令她改变心意。 更何况,她不认为德普会喜欢她这样做...每当有人提出了那样的请求时,钟见韵都会注意到一旁坐在椅上望着窗外的德普,那拳攥紧,似在按捺着所引起的微微颤动。 “如果你是为了和我进行那些事情而来到这里的,那还是滚吧!”钟见韵突然作怒,斥道。 “那些事情?哪些?”奥斯里简疑惑着。 “装糊涂?!就是在灾难食肆、红春院做的那些事情!还要我再直白点说吗?”钟见韵横眉怒目。 “别误会了,我不是为那些事情而来。”奥斯里简终于领会了钟见韵的意思,随即淡然道。 “那你是为了什么?”钟见韵当即皱眉。 “我们进去说吧。” 而后,钟见韵让开一个身位,好让奥斯里简进到房间里,在之后她关上了门。 身躯真高大... 钟见韵现在才注意到奥斯里简的全貌,那庞大的身躯,她原以为只有德普是异于常人,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甚。 奥斯里简走入房间里,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床。 一张宛若洁白无暇而另一张则显得污秽不堪。 然后是几张椅子和一两张桌子,一些日用品与食粮,还有陈旧生锈的武器。 德普坐在窗户旁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是一张圆桌子,适中的大小。 “你好先生,我们刚才可是见过面的。我叫奥斯里简,请问两位怎么称呼呢?” 方才见过?德普觉得奥斯里简的声音确实很熟悉,便转过脸。 “你是刚才和我谈话的那个人?”德普皱眉。 “正是。”奥斯里简微微一笑。 钟见韵此时走到两人中间,“你们刚才见过?什么情况啊?” 德普起身,他身上仅穿着一件破旧布衣。 “我叫德普。” 钟见韵犹豫了一会,还是回道:“我叫钟见韵,所以你要我们的名字做什么?” 奥斯里简找了张椅子坐下,“兆麦什么时候回来?” “你是他朋友,应该比我们还要清楚他吧?”德普面无表情的说道。 “即使我是他朋友,我也不可能对他知根知底的,你们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应该也了解这一点吧?”奥斯里简和善道。 钟见韵同德普对视一眼,前者开口去“所以你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 “找兆麦,问他拿书,并且还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钟见韵立即道。 “你的背后是不是真的有一大道烫伤的痕迹。”奥斯里简从椅子上起身,凑近去钟见韵那。 第二百三十九章 国王的子嗣 无间之域第二卷域中人第二百三十九章国王的子嗣“你做什么?!”德普突然震怒,在奥斯里简还未及到钟见韵面前时,便冲上前去,欲将奥斯里简推开。 可奥斯里简的反应尤为之快,在德普赶上来前,他就返回到了原位。 “怎么了?”奥斯里简略微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德普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你想做什么?!”德普护在钟见韵的身前,质问道。 “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钟见韵女士的后背,是不是真的有一道被烫伤的痕迹罢了。” “为什么要给你看?只是因为你说了难道就一定要给你看吗!”德普态度强硬的道。 奥斯里简安之泰若,“那看来我还是得需要给你们一个理由,你们才肯。” “现在城里的街道上各处都张贴着公告,寻找一名后背有大片烫伤痕迹的年轻女子。”奥斯里简继而道。 “寻找这样的人是为了做什么?”钟见韵皱眉问去。 “因为国王想要找回他曾抛弃的子嗣,所以就命人在城里寻找着。”奥斯里简答道。 “国王会蠢到用这种方法吗?仅仅只是通过这样的特征来找人,那如果年纪相仿的女子特意在背后留下一大道烫伤疤痕岂不都可以是国王的子嗣?”德普满腹疑团,他认为奥斯里简只是在找个借口,趁此机会来做出伤害钟见韵的事情。 “新的伤疤与旧的伤疤区别可是很大的,公告张贴在街道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谁又能制造一条好十几年前的伤疤呢?”奥斯里简微笑道。 “他...他说的不无道理...德普。”身后的钟见韵对身前的德普缓缓开口。 德普转脸,眼神复杂,“见韵...我记得你...” “是的,我有这么一道疤痕...”钟见韵点头。 “可是...我们没办法完全确信他说的一定是正确的。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了。”德普压低了声音,一脸忧虑。 “这是我们的机会德普...你想一辈子都被兆麦关在这里吗?” “见韵...不...我不想...但是兆麦他说过只要等时机成熟了,我们便能离开。” 钟见韵凝眉,“我不信他的鬼话,我们对他的了解一点不够,你不应该信任他。” 言罢,钟见韵从德普身旁走过,来到了奥斯里简面前,她慢条斯理的展示了自己的后背,那是一道满目疮痍的伤痕。 “小时候的事情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我只知道背上的疤痕伴随着我长大,可我却不清楚它在当时究竟给我造成了多大的痛楚。”钟见韵背过身,袒露着布有可怖景象的后背,那道年幼时被烫伤的痕迹与她周遭洁白的皮肉显得格格不入。 德普一早就有见过钟见韵后背上可怖的疤痕,但钟见韵却从未说过疤痕的由来,当德普问起时,她常常搪塞过去。 “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情吗?”奥斯里简疑惑着脸。 “一点也想不起,就好像从未发生过。”钟见韵面无表情道。 “谢谢你愿意让我看到,通常女人是不愿意让其它人看到她们身上的伤痕的。”奥斯里简淡笑着说。 钟见韵整理好衣着,转回身来,“如果换在平常我也不愿意这么做,那取决于能得到些什么。” 奥斯里简背过手去,“看来这一趟没有白跑,我觉得你就是国王子嗣独一无二的人选了。” 德普与钟见韵楞懵着脸,一头雾水。 “仅仅就是因为一道伤疤,所以我就能成为国王的子嗣了吗?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钟见韵表示质疑。 “你的伤疤恰到好处。即使你真的不是国王的子嗣,也能有人通过你的伤疤,从而将你改造成国王的子嗣。简单来说,可以理解成你最不愿意留在身上的烫痕伤疤,就是你进入皇室的通行证。” “虽然...在城里很难再找到一个像我一样,有这么一大道可怕伤疤的人了。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钟见韵忧心仲仲道。 “能够进入皇室,就意味着你届时要同皇室里的人作斗争,不再像在南区一样了,那里可是到处充斥着算计歹念。”奥斯里简肃然。 “没关系,只要能让我离开南区这个鬼地方...”钟见韵表现的一脸兴奋。 德普突然开口,有所畏忌道:“等等,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实在不愿意信服你,除非你能让我们看到街道上的公告。” 奥斯里简皱眉,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动用读心异能,使得现在让这个德普在这提出各种各样的质疑。 但有所警惕总是好的,他不能冒风险。忌于德普可能并非常人,要是德普同样是无间者,用了异能后被两人拆穿就相当于自己给他们送了把柄。 奥斯里简从大衣内拿出了一张被攥的有些皱巴的纸张,“你们要的。” 德普接过纸张,与钟见韵察看一番,随后四目相对。 “看来这是真的...”德普吞咽着,万万没想到面前的钟见韵居然可能会是国王的子嗣。 “德普,这次可能是我们改变现状最好的机会!我们等待了很久了!”看过这纸张后的钟见韵显得更为兴奋了,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如何?现在相信了吗?”奥斯里简伸去手,示意德普将纸张归还。 德普把纸张放到了奥斯里简的手上,“抱歉,我刚才的言语并不友善。” “无碍,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轻易就去相信别人。”奥斯里简淡道。 钟见韵摩拳擦掌,蓦地开口,“现在我们可以和你离开这里了吗?!” “不成,我们还得和兆麦说一声,否则就这么离开这里,会惹到不必要的麻烦。”奥斯里简无奈道。 “为啥?!你和他的关系应该不差吧?就算我们离开了,你也有办法说服他才对。”钟见韵疑惑着。 “呵呵,你把我和他的关系想的太好了些。更何况我之所以要在这里等候他回来,原因也并不尽是为了告知他一声。” “那是什么?”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并且让他和我合作。”奥斯里简说着,坐到了椅子上。 “东西?是你说的那本书吗?”一旁的德普问去。 “没错,就是那本书。”奥斯里简点头。 “对了,你们这里有东西喝吗?嘴巴上的功夫动了这么久,我已经有些渴了。”奥里斯简继而开口。 “茶水倒是有,其它的就没有了,毕竟我们这几天除了水就是只有茶喝。”钟见韵说罢,从窗户旁的桌上盛好茶水,将杯子递给了奥斯里简。 “谢谢。”奥斯里简接过,道了一声。 钟见韵与德普亦坐到了靠窗的椅子上,饮去桌上的茶水。 “对了,我想了解了解你们是怎么和兆麦认识的,方便说说吗?”奥斯里简突然道。 “额...”钟见韵被这一问,一时不知怎么回话,惟好望去德普。 德普忧脸,他在苦虑自己要不要如实叙述给奥斯里简。 “你们也总有一天要坦白告之予我,我们不能藏着掖着,成为了彼此的合作者,就需要做到这样。”奥斯里简看出了德普的忧虑,想必两人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们都是在南区那栋被烧毁的大楼里,同兆麦相遇的。”德普神情凝重。 “原来你们也去过那栋大楼,那你们知道那栋大楼是为什么被烧毁的吗?”奥斯里简问去。 “不知道,但是听兆麦说过,是宋卉岚那个混蛋干的!”提及宋卉岚,德普勃然变色。 “你看起来厌恶宋卉岚,你可知他是国卫?”奥斯里简淡然。 “知道,那又怎么样?他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发过誓总有一天要让他血债血偿!” “原来如此...但你和你死去的朋友,又是怎么招惹到他的呢?” “因为...因为交易冲突,所以...我和我的朋友都惨遭其手。”德普并未将实情尽数道之,他一定要隐瞒自己的无间者身份,谁知道奥斯里简会不会将这些说出去呢? “谢谢你能将这些告诉我。”奥斯里简没有接着问下去,他感觉德普有所隐瞒了,继续问下去也徒劳无功。 “不过我也是没想到兆麦他居然会将烧毁南区大楼的功劳尽数归功在宋卉岚身上,谁能想到呢?”奥斯里简笑道。 “你...你为什么会高兴?”德普问去。 “因为我同样也不喜欢宋卉岚,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国卫的份上,在他面前我不会对他有丝毫的尊重。”奥斯里简这么一说,倒是让德普卸下了不少警惕,而这也正合他意。 既然德普如此的厌恶宋卉岚,那自己何不趋势而行,只要不让他俩见到自己同宋卉岚交好的画面便可。 “我...我想问一下...你在匹亚国定是不一般的人吧?”钟见韵小心翼翼地问去。 “噢?何以见得?”奥斯里简微眯着眼。 “你和兆麦有不一般的关系,听你的话你和宋卉岚可能也有不一般的关系...所以我才这么觉得的。”钟见韵僵硬的笑了笑,额上冒汗,她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见韵...别问了。”德普插言。 “啊?我...”钟见韵一脸尴尬。 “恕我不能道出自己在匹亚国的真实身份,而且这与你们和我的合作没有太大的关系,完全不会有影响。”奥斯里简肃然着脸。 “但是你为什么要选择和我们合作呢?只是因为见韵她...她有可能是国卫的子嗣吗?”德普问出了他最大的困惑。 奥斯里简站起身,“可能我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但我之所以要这么做,是为了让国王易主。这个国家现在正走向衰败,是时候改变了。” “你想...改变这个国家?!言外之意,你是想让见韵成为新的国王?!”德普震惊道。 桌对面的钟见韵亦震颤着,整个人好似呆滞了一般,她可是从未有过这种想法,更不觉得自己会与之沾边,新的国王?万万不可能! “我成为新的国王?!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啊!!!”钟见韵激动道。 “嘿!见韵放轻松!你别再大声了,隔壁的人听到了以为我们要在谋划着什么,会惹到麻烦!”德普连忙阻止。 “没关系的,人们不会觉得在南区这么个地方会有人生出这样的想法。”奥斯里简嘴角上扬。 “不管怎么说,你的想法实在荒唐,恕我不能接受。”德普朝奥斯里简摆手。 奥斯里简走近德普,他此刻的脸已怏怏不悦。 “你们现在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如果不和我一块,就永远烂在南区这个地方,而你的朋友一辈子也等不到你的复仇。” “你...”德普作脸怒去。 “德普,虽然我真的觉得成为国王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但这条路我们未尝不可,况且...照他所说,已经没有第二条路了。”钟见韵朝德普劝说去。 第二百四十章 痛下杀手 无间之域第二卷域中人第二百四十章痛下杀手“见韵...”德普深深的注视着钟见韵,说不出话。 “你们最好统一意见。”奥斯里简在一旁闷闷不乐的道。 “如果德普你...实在是不想去...我能理解,只是我们会因此分开了。”钟见韵的神情看起来很是不舍。 “不,我们不会分开的。我本...本以为你不会接受,但既然你选择了走这条路,那我们就走吧。”德普本以为钟见韵只是会有所动摇,没想到她竟毅然决然的想要朝这条路走下去。虽有犹豫,但德普还是决定了与她同行。 “决定好了?”奥斯里简背着手,一脸严肃。 “希望你不会让我们陷入危险中。”在面对奥斯里简的眼神里,德普始终带有警惕。 “我没办法保证,但是只要你们跟随着我的脚步不乱来,就不会有让自己陷入泥潭的境况。”奥斯里简回道。 蓦然,三人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门口处的脚步声,伴随的还有从兜里揣出钥匙的声音。 奥斯里简缓缓走去,显得不紧不慢。 门一打开,那人便瞅见到了在门后的奥斯里简。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视见到奥斯里简的霎那,兆麦如见骇闻。 “我已经等候多时了。”奥斯里简环手于胸,淡然一笑。 “他们呢?!”兆麦从奥斯里简的身旁挤过,在见到了钟见韵同德普两人相安无事时,他松了口气。 “宋国卫派你来...是想要我做什么?”虽然如此,但兆麦悬在心口的那颗大石仍未落下,他不安的问去。 “我可不是宋卉岚派来的。”奥斯里简转过身,走到兆麦面前。 “那你是谁派来的?周红?” “我是自己来的。” “胡扯!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就快点说,别耽误我睡觉!”兆麦完全不相信奥斯里简所说的话语,从第一次见面时奥斯里简就是作为宋卉岚的下属身份来,现在奥斯里简却蓦地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别人派来的,任谁也不会轻易接受。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不是谁的下属,此刻的我只属于我自己。而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要让你们和我合作,当然这对你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奥斯里简收起笑脸,肃然道。 “合作什么?你和他们说了什么?”兆麦望去钟见韵和德普那处,又望去奥斯里简脸上,疑惑不已。 “街道上张贴的公告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国王的子嗣,这分明是不可能找到的。好几年前也有人这么做过,但最后不出意外的一无所获。”兆麦从其携带的背包里摸索一番,随后拿出了一本书。 “而且你不出意外的也想要这玩意,对吧?” 奥斯里简嘴角上扬,他此趟最在意的东西终于出现,“是的,我此趟来也是为了你手上的这本书。” “是宋国卫想拿回去的吧?这鬼玩意在我这里呆了这么久,我一刻也不想和它多呆!”兆麦重重的把书砸在木桌上,脸色铁青。 钟见韵同德普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他们明白这是兆麦和奥斯里简之间的事情,因此两人颇显默契的都对之不予置理。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多谢。”奥斯里简走去,从桌上拿起了书,揣到大衣兜里。 “所以你还是不想承认,你是宋卉岚派来的吗?”兆麦皱眉,面容不悦。 “他到底想要打什么鬼算盘?找到我这里来?” “宋卉岚不知道你住在这里,我是自己找上门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拿你这本书,还有让你们三个人同我合作。”奥斯里简直言。 “他们两个?你要说让我和你合作我能清楚原因,但是他们两个人能有什么用处?”兆麦感到疑惑。 “街道上张贴的公告,公告上描述的特征可都表现在了钟见韵女士的身上。你和她在这里也住了有段时间了,没有发觉吗?”奥斯里简微微一笑,说道。 兆麦此时才后知后觉,先前他不是没瞅见到过钟见韵后背上的疤痕,但是他实在没有办法把钟见韵同国王的子嗣联想到一块,这两者可谓是天壤之别。 “我当然有见过...但是你说她就是国王的子嗣?你脑子没问题吧?”兆麦指去窗边坐着的钟见韵,朝奥斯里简讽道。 “喂!你说什么啊兆麦!我怎么就不能是国王的子嗣了?!”钟见韵当即不服,从椅上起身。 “你看看你自己全身上下哪里像是国王的子嗣了?你不信问问德普?看看他觉得你像不像?”兆麦嗤笑着。 “不不不,你错了兆麦,只要有这样特征的人都可以称之为国王的子嗣。”只见奥斯里简从大衣兜里拿出了一张纸,这正是在街道上张贴的公告纸。上面除了文字外还画有一张图,图上便是一个女人的后背,后背上满是疤痕,几乎是充满了整个背部。 “钟见韵女士,麻烦你展示下后背。”奥斯里简淡然道。 而后钟见韵便转过身,背向着奥斯里简与兆麦,她毫不避讳的脱下上身衣衫,露出了前胸,看得一旁的德普面红耳赤的。 “现在看到了吗?”奥斯里简朝兆麦说去。 “还真和公告上的图案...十分相像。”兆麦目瞪口呆的道。 “有钟见韵女士的帮助,我们就可以进入皇室了,而所谓的守卫兵团队长在皇室面前一文不值。你一定不甘于现状吧?我想以你的本事,在皇室里可以另辟新径。”奥斯里简发现自己即使不动用读心异能,也可以揣测到他人的内心所想,他愈来愈得心应手了。 “说得倒轻易...但你怎么凭她背上的疤痕就能让皇室里的人,让国王认定她就是子嗣了?”兆麦欲让奥斯里简给他一个信服的借口,只要理由再充分一点,他就愿意去相信。 “因为匹亚国里再也没有比她更符合的人选了,城外已经水深火热,他们也不可能出去城外寻人,那么钟见韵女士便就是独一无二的。”奥斯里简看起来底气十足。 “这么说,你有见识过其它人选?”兆麦竭尽全力想要找出奥斯里简的破绽。 “鉴别国王子嗣,是由皇室里的人去执行,而我还没有那种实力能够渗透到皇室里。” “既然你没有办法让这个方法能够完美无瑕的进行下去,我们又何必冒这个风险呢?他们两个人可是和南区大楼一案有染,只要被查到了,就万劫不复。”兆麦肃穆说着。 “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他们两个已经答应了和我去冒这个风险。他们不甘于现状,似乎不想继续与你共事了。”奥斯里简环手于胸,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呵!他们答应了又如何?他们现在在我的手上,难不成你还想从我手里夺过去?我提醒你一句,这里可是南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出奇。”兆麦横眉怒目。 “依我来看,他们两个想离开你很久了,倘若你一意孤行,我想下场会很难看。”奥斯里简眼神变得阴骘。 “威胁我?” “你难道真的以为宋卉岚和周红会在意你的死活吗?他们一直在利用你。” “你踏马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你不是宋卉岚的手下也不是周红的手下...你踏马到底是谁!”兆麦此刻才皤然醒悟。 “说实在的,你和我合作,我们两个人联手对付宋卉岚和周红,他们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奥斯里简感觉到兆麦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便尝试劝服。 “不!你是谁?!不行...你是宋卉岚的手下!不对不对!你是周红手下!该死的!你踏马到底是谁啊!!!”兆麦的双手捂着脸,变得歇斯底里了起来, 长期压迫着他脑内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被折断,不堪重负的他撕扯着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好似疯癫了一般。 奥斯里简有些无措,他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演变至此。 “啊!”突然,锋利的刀刃穿心而过,满容倘汗的兆麦卒觉身体变得沉重,他看去胸口处的血窟窿,静滞着表情,不敢相信。 那是一柄小刀,当他回头看去,发现执刀者竟是身后惊恐万分的钟见韵。 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人,即使在许久前,她在那处大楼里协助德普简安二人杀死了守卫兵团的旧团长。当团长的鲜血溅了她一脸,近距离去目睹死亡,所带来的冲击也没有如此强烈。 此刻那股扑面而来的嗜烈感,冲击着她的视觉神经,她感觉头顶似开了个口子,不断有冷冽的狂风灌入。 兆麦感觉身体顿时放空了,轻飘游盈,他再没有办法控制着身子,任由他跌倒在地。胸口处的血窟窿止泄不停的喷涌出鲜血,将木地板浸染成红。 “死了。”奥斯里简俯下身,他确认了一番,随即神情变得凝重。 “呼...”钟见韵不停地喘着粗气,瞠目而视的面对着倒在血泊里的兆麦。 “这一切真是突如其来,我想了这么多的办法,但没有一个是杀死他,你倒好,动起了手。”奥斯里简面作不悦。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钟见韵仍瞪大着眼睛,注视着兆麦不作动弹的尸体。 “见韵...”德普一脸忧心,他走到钟见韵的身旁,抱住周身栗栗危惧的她。 “此地不宜久留了,抓紧收拾东西离开吧。”奥斯里简起身,欲离开。 “奥斯里简。兆麦死了,我们前往皇室的路还有机会吗?”德普突然叫住了奥斯里简,问去。 “并没有因此改变,但是我希望你们下次动手前要先和我说一声,因为你们所谓的自作主张完完全全会打乱我的计划,我不喜欢这样。”奥斯里简斥道。 德普皱着眉,他看去仍旧还未缓过来的钟见韵,不知说何是好。 “接下来到了旅店,我们再从长计议。”奥斯里简说完,他打开了门,朝门外四处观望了一番,发现并没有引起其它人的注意,每处屋子里的人都好似睡死了般。 德普扶着情绪未定的钟见韵,亦走去门口处,“不能晚几天吗?她还没有缓过来。” 奥斯里简眉头不展,“兆麦的死迟早会得到审判厅的重视,你们拖延时间,届时如果审判厅的人找上门来,我也帮不了你们。” “该死...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德普咬牙切齿着。 待德普与钟见韵走出门后,奥斯里简进屋内打算吹熄了烛火。在这之前,他盯着兆麦的尸体有好一会。 “我万万没想到,最后会是这种收场。那个叫钟见韵的女人...竟会下如此狠手。”奥斯里简揉了揉眉头,低声自语着,随后吹熄掉蜡烛。 当烛光熄散的那一刻,兆麦的尸体也好似同黑暗融为了一体。 奥斯里简随后走出门外,连同德普二人离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 暴风雨前 无间之域第二卷域中人第二百四十一章暴风雨前屋外响起了如常的人来人往的喧哗声,奥斯里简同钟见韵与德普暂时住在了南区的一间旅店里,这间旅店较为破旧,店在二楼,楼下还有一家酒馆,由一个外来人经营。 天亮不久,三人便在房内谈起了昨晚的事。 “你为何要下此狠手?本来我们可以早点进入皇室,但因为你杀死了兆麦,我们就得耽误很多的时间,来等这场风波过去。”奥斯里简坐于椅上,朝钟见韵肃色言去。 “我当时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也不想这么做...”此时的钟见韵情绪镇静了不少,复旧如初,不再像身处木楼那时一样。 “但是你做了,现在我十分怀疑你到底能不能继续走好这条道路。” “奥斯里简,见韵她也不想这么做,实在是兆麦他...” “行了德普,无需多言,我们方才已经谈过了,我能理解你们当时的处境,你们少说也被他囚禁了有好几天,失去了自由的滋味任谁都不好受。” “但现在我只想知道,钟见韵你,能保证在皇室里面时刻控制自己的情绪吗?”奥斯里简脸色依旧肃然。 德普很想为钟见韵说话,可方才奥斯里简已经警告过他,他便只好寄希望于钟见韵不要瞎说。 “我...为什么你要问我这个问题?” “皇室里稍有错言便会惹来杀机,你不想自己悄无声息的就死去吧?” “而且我得给你提个醒,届时入皇室里,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什么?!”德普震惊。 “你有什么问题吗?”奥斯里简看去德普吃惊的脸上,皱眉不悦。 “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咨询过我的意见,那想必我也一定在你的计划里头吧?”德普亦不悦道。 “我那么做,只是为了让你们两个能顺利从兆麦那里离开,并没有让你们一同进入皇室的意思。”奥斯里简环手于胸,解释道。 “无论怎么样,我得和见韵一起行事。”德普随后直截了当的开口。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方法能进入皇室里?” “我...”德普面露难色。 “没有吧?我同样也没有能让你进入皇室里的方法,所以并不是我不愿意让你和钟女士一起进入皇室里,而是无能为力。”奥斯里简无可奈何的摊开手。 “德普...”一旁的钟见韵开口。 “怎么了?见韵?”德普连忙关切去。 “一切就照着奥斯里简他的话去做吧...即便你有机会进入皇室,可那里危机四伏,我不想你为了我而因此受害。”钟见韵愁眉锁眼着。 “我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走上这条路?我们说好了接下来要一起改变自己的命运,你可不能食言!”德普的神情仿若誓死不二。 “德普...兆麦死之前...你有想过会是由我亲自动手杀死他吗?”钟见韵垂着眼。 “没有...但那不是什么坏事。从他囚禁,尝试控制我们两个人开始,应该要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你不用愧疚,杀死一个曾想过杀死我们的人,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德普尝试劝着钟见韵。 在旁的奥斯里简听了德普的这番话,不由得笑起脸,但不作声。 “兆麦...想过杀死我们?”钟见韵略显惊讶。 “在我们和他住在一块的头几天时,他曾坐在窗边的椅上,呢喃着要不要解决了我们两个。只不过...他后来可能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在那之后的深夜,我没有再听他说过。”德普解释道。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吗?”钟见韵疑惑着脸。 “我向你保证,是真的。”德普脸上瞧去,似洞无城府。 笑而不语的奥斯里简放弃了继续听两人的谈话,他已没有什么耐心了。 “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待我几天之后找你们时,你们能出个结果。” “对了,暂时不要外出,现在审判厅和守卫兵团的人很可能就在搜查你们,毕竟你们在昨晚惹出了事情。” 抛下话后,奥斯里简离开了房间,行在走廊,随后到阶梯处便下一楼。 一楼的酒馆老板就站在吧台后面,他看着像是一个刚刚步入中年阶段的男子。 刚擦拭好酒杯,他正打算摆在架上,便瞅到了奥斯里简下楼。 “奥斯里简先生,昨晚睡得还好吗?” “还算舒心,没想到南区还能有另一间不属于东泛山的酒馆,我原以为现在匹亚国的酒馆已经被东泛山完全占据了。”奥斯里简微笑着道。 “唉...实不相瞒...我也是一路的死缠烂打才暂时留住这间酒馆和二楼让人落脚歇息的旅店。本来在前几天,东泛山就派人来这里大闹了一顿,打伤了我不说,还打伤了我的家人朋友。说实在,我怕哪一天我忍不住这口恶气...就...”酒馆老板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各处遍布淤青,很明显是遭人毒打过一顿。 “你能对抗的了吗?那可是东泛山。”奥斯里简听了酒馆老板的这番话后,饶有兴致。 “我不想像他们这里的人一样,像一具尸体。如果,我是说如果让我找到了机会,我一定会狠狠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啪啦!”酒馆老板将握在手中的高脚玻璃杯猛地攥碎,这举措引起了周旁的人,他们本饮着酒,随后齐转视线至他们这处来。 望去酒馆老板,满手沾血的他脸上竟不见一丝痛意。 “抱歉...我有点激动了...”酒馆老板面作苦笑,拿过桌旁的一张毛巾,擦拭着伤手。 “你为什么会来到匹亚国?”奥斯里简问去。 “我以为这里会和灰国有所不同,没想到是一丘之貉。”酒馆老板的语气里含有着深深的憎恶。 “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坚持做我自己,我不会被任何东西打败。”酒馆老板神情坚毅。 “南区如果都是像你这样的人,或许就不会是这样一副面貌了。”奥斯里简淡笑道。 “我觉得他们藏着一团火,只是还没到时候。”酒馆老板忍痛将扎进掌肉里的玻璃渣子拔出,随后松了口气,说道。 “我有事先走了。”奥斯里简微微一笑,便走出门外。 酒馆老板望着奥斯里简离去的背影,渐入沉思。 —— “准备好了吗?白彰?” “放心好了阿月,经过这几天的磨砺,我想我的水平不会差到哪里去。” “白彰,你要记住这不是一场随意的切磋,而是死斗。倘若你实力不济,随时会死在黄浩手下。” “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绝非普通的匹亚国人可比。” “呵!我倒要看看他能厉害到什么地步。” “我当时和他交手不过几回合,便落下风。” “阿月,你那时候是吃了不能使用异能的亏,但别忘了我可是能使用异能的。” “所以你那时何不使出来?非得我在切磋的最后演了一出落败。” “那我总不能欺负你没得用异能啊!” “呵,我要你放水啊?!”阿月不屑的拍了拍白彰的脑袋。 “白彰,你确定自己做好了准备吗?”雷蕾肃眉道。 “阿月雷蕾,你们准备好在角力仪式大会结束后,开一场盛大的宴会吧!” 同阿月与雷蕾的一番交谈后,白彰收拾好了身上的行头。 行头无非是阿月暂借予他的白玉长剑,还有一身属于红树帮名将士的红綢衣装。 经过数天的打磨,白玉长剑在白彰的手上尚且能玩出些花活,他也算是能熟练的运用此剑,但要说到火候,他自知比不上白玉剑真正的主人阿月。 不过在角力大会上,面对接下来可能要对付的平平无奇的匹亚国人,他还是能做到面无惧色,心无挫念。 “白帮的人几乎是倾巢而出,相比之下红树帮的人倒是来得不是特别多。”台下的阿月站在红树帮的人群前方,他们位于高台左侧,在他的身旁站着雷蕾与周维纪。 而在他的对面便是高台的右侧——来自白帮的地盘。那里的人看着就比他们这里的人要多上许多,且望过来的眼神多是不带善意。 “对面的名将士上了,阿月,你确定白彰的胜算很大吗?”周维纪注视着黄浩与白彰一左一右的走上木制阶梯,站上高台。 “打了才知道,虽然我不敢保证白彰的胜算会是非常之大,但我认为,这肯定会比黄浩对付他的胜算要大上不少。” “为什么那么肯定?” “如果你还记得我们那时候的切磋验斗,你就会像我这样去认为了。” “我...还是不太肯定你的说法。” “无碍,接下来看着就知道了。” 阿月与周维纪结束了话语,两人都聚精会神的望着台上。 “白月,这几天我都有看着你在训练白彰如何运用你的剑。可想到黄浩那时候和你决斗的场面,你运用白玉剑已经如此的得心应手,却还不是他的对手,我就总感觉白彰不是你说的那样...胜算巨大。”一旁的雷蕾突然朝阿月开口去。 “所以你现在心有虑意?”阿月皱眉。 “必要的时候...我们得上去救下他...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雷蕾压低着声音,说道。 阿月沉默不语,他转回脸,继续看去高台上。 这时,劭单宓从他们这里走来,阿月原以为是为他而来,却发现劭单宓消沉低落,似经历了一场挫败。 她走上了高台,深吸口气,随后开口道。 “在角力仪式大会前,我想宣布一件事情...” “我们敬爱的王国卫大人...在此前去世了...” “他曾为了帮助我们而付出了诸多心血,而我们能为他做的只是寥寥无几。所以今天,我希望大家给予他最后的一丝敬意,为他默哀。” 底下的诸多帮派人员竟都收敛了脾性,几乎是所有人都低下头去,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连在一边观看的南区民众,也都被这种情绪所染,不少人放下了手中的活儿,静静的垂下头去。 阿月冷冷的环顾一番四周,内心在那刻怀疑过自己,杀死王雨对他来说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仅仅是因为自己要离开匹亚国吗? 不过稍纵即逝,他的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满心私欲填满。 他要活着离开匹亚国,带上他在乎,愿意与他同行的人,不惜一切代价。 “谢谢大家...我想国卫大人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能感受到我们对他的那份敬意吧...”劭单宓的眼角略有浸湿,随即她呼出一大口气,调整着情绪,顿然又变作她平常的一副冷戾模样。 “好了!接下来大家期待已久的角力仪式大会正式开始!” 台下的帮派人员们群情在霎那汹涌了起来,有朝看台上各自的名将士加油打气,也有白帮与红树帮互相之间的嗔骂,喊声可谓是络绎不绝。 “现在和你们两个说下规则。一是掉下高台的人便为失败。二是不得攻击除高台外周围的其它人。三是身上不允许带着防具,如果被发现带有防具,立即取消资格。”劭单宓挥手示意两人朝她靠拢,随即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在这里,可以杀死对手吗?”黄浩面作肃然,突然开口。 劭单宓没有回话,只是往后退去几步,留给了两人宽广的区域,但她仍处于高台上。 第二百四十二章 角力仪式大会 “你看来很想杀了我?”白彰因为方才黄浩对劭单宓的话语,从而感到了愤怒。 “不,我并不想杀你,但是我怕控制不住出手的力度,错手把你杀害,因此提前问去劭堂主,以免惹上不必要的事情。”黄浩直言。 “哼!别瞧不起人了!”白彰怒火中烧,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教训教训面前的黄浩了,只待高台另一处的劭单宓下令。 “能开始了吗!劭堂主!”白彰不耐烦的叫道。 黄浩攥紧了拳头,他的眼神顷刻变得冷戾。 “大会开始!”劭单宓一声下,白彰便飞快地拔出了剑鞘里的白玉剑。 正当时,黄浩一个箭步夺上前去,在白彰还未反应得当的情况之下击拳而去,骤起一阵撕裂空气的响声。 好快!白彰心想着,他眼瞅黄浩的拳头就快及到他的脸庞。 此刻的他不得不动用异能来躲避攻击,他本不想一开始就使用异能,可若是不用,他能感觉到黄浩这一拳的威力能让其顷刻暴毙。 并非如沙包大的拳头,但极其可怖的压迫力围绕在拳头的周遭,令白彰顿时汗如雨下。 白彰的黑眼珠子遽然撑大,几乎撑满了整个眼眶,眼白所视不多。 随即他侧过头,躲去了黄浩的直拳,紧接着朝黄浩的下盘扫腿去。 黄浩洞穿了白彰的意图,可白彰的速度顷刻间变得非常之快,他来不及反应,便被其扫倒在地。 好机会!白彰瞅准时机,手中的白玉剑猛地往下刺去,妄图贯穿黄浩的身体,怎料黄浩根本不给他此次机会,翻滚至旁,躲过一劫。 为什么他的速度在顷刻间暴涨的这么快?黄浩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他努力将之调整过来。 “为什么他要置你于死地?”黄浩突然问道。 “什么?!”白彰没成想在这个节骨眼,黄浩居然朝他问话。 “你的实力明显可以在白帮里立足,难道是你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白帮的事情,所以徐立才想着对你赶尽杀绝吗?”黄浩既而道。 “呵呵,你去问问徐立不就知道了?他时至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己私欲!即使出卖他旧日的伙伴也在所不辞!”白彰怒斥去。 “没有徐立和白帮,也就没有了我...今天的胜利我务必要拿下,很高兴能同你交手,真可惜这会是最后一次。”黄浩肃然着脸,说出这番话的他不带一丝一毫的不屑,可白彰却不这么认为。 “鹿死谁手还未分晓!”白彰怒目圆睁,秉剑上前,他的脑里已容不下冷静,只顾在当下狠狠的出口恶气,让那些伤害过他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正合我意。黄浩驻稳马步,在白彰步至身前的一霎那,他以臂作盾,竟弹开了挥来的剑,使白彰遭了一个踉跄。 白彰万万没想到黄浩的双臂会有这般神力,坚硬如磐石也就罢了,还能将对方使出的力尽数归还。 在白彰愣神的间隙,黄浩蓄满着力气聚于右臂上,轰然挥出,裂空声再度响彻,犹如鹰啸,高台下的人不由得目瞪口呆。 “嘭!”原以为是击中了腹部的声音,可情况并不是所想的那样。 黄浩眼睁睁的看着白彰在拳要及身,濒临极限的时间内,扭开了半身,那闷厚的击拳声只是打在了白彰的红袍上。 怎会?这下轮到了黄浩愣神了,仅是迟疑了刹那,白彰便用白玉剑给黄浩的胸膛划开了一道血痕,本想再作一击去,黄浩已经反应了过来,后退数步。 “你看到了吗?!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他妈什么都没有看到啊!那个黄浩出拳的速度比我眨眼还快!” “不过红树帮的那个名将士挥剑的速度倒是让我的仔仔细细了!” 高台下,那群人七嘴八舌的交谈着,他们放弃了同对方帮派斗嘴的举措,皆是全神贯注的盯着高台上精彩绝伦的战斗。 “阿月,白彰已经用了他的异能了吧?”身旁的雷蕾朝阿月低语。 “一开始就用了。”阿月眉头不展。 “这么快?” “如果那个情况下他不用异能提高自己的速度,他很可能会被黄浩的一拳打死。”阿月皱眉道。 他想起了在早前和黄浩切磋的场景,有一个照面是黄浩好似用尽全力挥出的一拳头,被他用黑剑勉强抵挡了下来。当回过头去察看黑剑的情况,怎知黑剑的剑身竟出现了不少的裂痕。 虽然只是些许细微的裂痕,没有使黑剑重创,可回想起来黄浩的拳拳冲击,任凭他以剑作挡,也是虎口迸裂,吃尽了苦头。 “这么看来...白彰的情况很不妙啊...我能看得出他每一下作抵抗的竭力。“雷蕾一脸担忧。 “倘若他后面实在扛不住了,我们得火速上去救援!”雷蕾接着道。 “周堂主,掉下高台就算是失败了对吗?”阿月没有回雷蕾的话,而是问向他另一旁的周维纪。 周维纪的额上布满了密集的汗珠,他愁眉去:“是的,掉下了高台就算是失败。” “你看起来很紧张,周堂主。”阿月注意到了周维纪面上的汗水,说道。 “白帮的那个黄浩,实力果真如你所说的不容小视,你确定白彰能够打赢他吗?”周维纪眉头紧皱。 “我没说一定能打赢,假如打输了呢?”阿月一脸淡定。 “打输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黄浩实在是那么强大,我也输的心服口服。不过目前来看白彰是先拿下了一个彩头,给了黄浩一刀,挫了挫他的锐气,我想接下来的情况不会是一边倒的局面。”周维纪如是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阿月点了点头,把目光重新放回到了高台上。 白彰接连的极限闪躲,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此刻手拿着剑,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 黄浩则察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势,发觉并无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趁胜追击?”但黄浩很是诧异白彰没有继续朝他攻击去,明明他方才挨了一剑,没办法即刻调整,按道理白彰应该借着机会上前补上几剑,可他为何不这么做呢? “呵,我不过是放你一马罢了,给你一次调整的机会。”白彰气喘吁吁的说着。 长时间进入异能的状态下,白彰明显有些吃不消了。他心知再打下去对他来说会是个死局,他何尝不想趁胜追击呢?如果不能短时间内结束,到最后力竭而死的一定会是他。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站在这个高台上就是要倾其所有!你放我一马,以为我会感谢你,自动退出吗?”黄浩面有不快,他极其厌恶在与他人交手时,对方留有一手,藏着实力,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呵...你管得着我吗?”白彰已经是一脸疲态。他深吸口气,努努眼,好让自己暂时的抛掉疲态。 黄浩未回话,而是蹬脚冲刺,来到了白彰的面前。 “结束了。”黄浩秉拳,高举过头,宛若张弓搭箭,一轮弯月骤降,轰向了白彰。 白彰仍处在异能状态下,因此他还是能在黄浩挥拳的顷刻间作出反应。 但距离太近,他没办法作出更为有利的选择,只好以剑作挡,还望扛下黄浩这栗栗危惧的一击。 “白彰...”阿月虽在高台下,但也能感受得到黄浩这一拳的威力,比之前与他交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叮!”铮铮作响。 以肉身对抗兵器,黄浩做到了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瞬。 白玉剑竟断裂两半。 断裂的一半是向着剑柄的那处,飞去高空坠至高台地面上,贯穿了木块;而向着剑尖的那边则刺入到了白彰的皮肉里,因此重创了肩骨,他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 白彰眼眶内的黑眼珠子恢复原貌,疲态布满一脸。 此举后,白彰的一只手可谓是作废,同时他的精力已消耗殆尽,身体软榻,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黄浩接下来,那不减速率,闷头的再一记重拳。 他对此毫无办法。 “喂!你做什么!” “下来!” 高台下的人疯了似的嗔骂着,他们好似看到了让他们十分窝火的场景。 “不得干扰角力仪式大会的进行,你在做什么?”劭单宓夺步向前,停在了阿月的面前。 阿月的脚下躺着白彰,后者已无力再起,他颤颤巍巍的用手碰了碰阿月。 “对...不起...阿月...我把你的剑...弄坏了...”白彰对自己失望透顶,眼角似有泪花。 阿月黑着脸,望了一眼周遭,“该死...我就不应该把剑给你。” “劭堂主,多有得罪了。” 冷不防的言语,劭单宓欲转身,却觉自己的脖颈一凉,而黄浩的手缓缓从其肩旁脱离。 转瞬即逝的功夫,黄浩心知,他已经顺利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阿月瞪大着眼,对面前突如其来的事情感到不可置信。 “你...你在做什么?” “徐堂主说,南区是时候重新洗牌了...”话音刚落,高台上便被汹涌的人们挤满,多是来自于灾难食肆,属于劭单宓的帮派人员。 众怒难任,不一会黄浩就被一个接着一个的人攻击去,他顷刻间就好似被人群吞噬了一般,望不见人影。 来不及愣神,阿月赶忙搬起了地上的白彰,后者险些被人群踩踏致伤。 “阿月!这边走!”不知何时雷蕾出现在了身后,她一脸焦急的道。 当他们从高台落下,周围可谓是乱成一片,各路帮派的人厮打一片,场面陷入了混乱。 “阿月!”周维纪就在一处等候着,在见到阿月抱着白彰连同雷蕾相安无事的赶到此处,逐松了口气。 “白彰怎么样了?”周维纪看去阿月怀中的白彰,发现白彰的脸色苍白,情况看似不妙。 阿月沉默不语,没有回话,似心有虑事。 “现在这里一片混乱,我们还是离开了再说吧!”雷蕾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我们回去红树帮再说!”周维纪同意雷蕾的说法,随即道。 “不,我还有事要做,你们带白彰先回去把。”阿月突然道。 “你要做什么?!”雷蕾惊呼。 “我们同白帮的恩怨始终要来个了结,现在可能是最好的时机。”阿月背过身,他秉手摸去腰间的黑剑鞘。 “你要...”雷蕾似悟懂了阿月的话语,紧锁眉头。 “我会回去红树帮的,拜托周堂主你了。”阿月朝周维纪抛下话后,后者还未回话,他便奔离此地,前往混乱的高台处。 徐立仍在那处,并未离开。 “黄浩!你立下了大功劳!”徐立走上了高台,鼓着掌。 此时此刻,高台上横竖躺着遍地的尸体,大抵都是先前涌向黄浩的那群灾难食肆的帮派人员。 待黄浩踏起一脚,踩向了最后挣扎的一个人时,他蓦地注意到了在高台下,阿月正狂奔袭来。 “堂主,阿月在过来,我看到了他。” 第二百四十三章 风暴卷席 话音刚落,阿月在其眼皮底下卒然的消失不见,黄浩猛地瞪大双眼。 瞬息间就从眼皮底下消失了?!其从心底发出一声惊叹。 “哦?你是说阿月吗?他怎会来找我呢...”徐立这时才往四处眺望着,找寻阿月的踪迹。其背过手,站在高台上。 冷不丁的一哆嗦,徐立突感背后有股冷风悄至,吹拂起他身长袍。 面前的黄浩二话不说直奔徐立的后方去,通过眼角的余光,他瞅到了徐立的身后正是阿月本人! 可黄浩快及到徐立身前,徐立却是骤刻鼓睛暴眼的,张口结舌。 一柄黑色的剑从徐立的身体处破膛而出。 随即徐立颤巍着头颅,低下眼,目视着自己被剑身破开了一个窟窿的心口处,不断地向外喷涌着血液。 “一切都结束了,老徐。”阿月从徐立的身后露出了半个身子,其冷冷言去,一只手仍握在贯穿徐立胸膛的黑剑上。 此刻的徐立转过头说点什么,但他只感觉到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胸口堵得难受,顿然有股热浪直上喉咙。 “噗!”徐立口中的鲜血溅满了身前的黄浩一身,随后胸膛的黑剑被阿月拔出,徐立踉跄一霎,身体便朝向黄浩倒去。 黄浩吞咽着,其深吸口气,面对突如其来的这般局面,他不敢相信。 “要是...在快上一点...就没事了...”黄浩怀抱着徐立,蹲下身,失神的说道。 阿月将黑剑上沾有的血洒向一地,正当他习惯性的想把剑收回剑鞘时,他似发觉到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便又紧握在手中,朝面前的黄浩问去。 “黄浩,是徐立让你杀死劭堂主的吗?” 黄浩瞠然自失的抬头,他并不打算回答阿月的问题,而是问去:“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因为他该死。”阿月冷冷回道。 黄浩缓缓使手盖上了徐立鼓出的双目,将之放在一旁,随后起身。 “即使杀了他你也改变不了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黄浩依旧是一副如有所失的模样,对阿月说道。 “你打算为他报仇吗?是的话就来吧。”阿月向后退去一步,面容冷峻。 “可你还是选择杀死了他,我搞不明白...真的搞不明白。”黄浩似在自说自话道。 “我问你是打算帮他报仇吗?你不要和我扯些其它的。”阿月心里跃跃欲试,自打上次与黄浩交手之后,他就很想再与黄浩较量一番。 “我已经无路可走了...”黄浩怅然若失的望去天空,垂下眼,眸旁被泪水浸湿。 蓦地,黄浩蹬起脚根,趁阿月反应不及,膝头狠狠的顶到其腹部。 “噗!”这一击可谓是力量十足,阿月因此被顶至空中,喷出一口鲜血。 带着满腹怨气,黄浩凿牙怒目,抬脚跃起,秉拳猛去,又是打在了阿月刚刚才遭创的腹部。 再是一大片的鲜血从口中向外喷涌,阿月此时只觉无力,被接连打到腹部的他已经是动弹不得。 而后黄浩于空中揽手环抱起阿月,拱腰翻身,将阿月的头颅暴露于外,却是护起自身,两者再重重坠地。 风驰电掣的一瞬,雷蕾突然杀出,在两者快要及地的那刻撞了过去,宛若化身闪电的精灵,不仅撞开了黄浩,还携走了他怀中的阿月。 “谁!”黄浩狼狈的起身,其身因愤而颤抖不止。 雷蕾同阿月在高台的另一旁,与黄浩隔了有段距离。 阿月此刻好似奄奄一息般,双眼勉强拉开条缝隙。 “雷蕾...”他无力的吐出一句。 来不及察看其伤势的雷蕾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 她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传至其耳边,不得不应付。 力似重弹,黄浩朝雷蕾挥出势大力沉的一击,丝毫不顾及雷蕾的躯体各处已经淌满电流。 “嗞!”当黄浩的双拳打在雷蕾抵挡的手臂上,竟绽出火花。 雷蕾只是稍微向后踉跄了一步,即刻便也作拳挥去,电芒划破空气,滋滋破裂,此拳的一路皆是携有破空之声。 黄浩的耳边不断充斥着嘈杂的电流声,脸颊微微作麻。 他挪动着身子,躲去雷蕾的攻击,但也是被些许电流刮到了脸。 怎么会? 正当雷蕾惊诧于黄浩居然躲避了她攻击之际,黄浩高抬起膝头,就像是对阿月那样,往雷蕾的腹部撞去。 雷电撞落到地面的速度有多快,那便也是雷蕾的速捷和反应。 点起脚尖,雷蕾拱腰向后,使整个身子抬起,挥掌拍在了黄浩的膝盖上。 黄浩的这一膝击不仅没有在雷蕾身上沾到甜头,反而让电流沾染到自己的腿上。 腿一阵发麻,可谓是让他麻痹不已。 雷蕾见势得利,便故技重施。 “嗡!”黄浩骤刻好似失聪,耳旁尽是失重的震嗡声,随即雷蕾淌满着电流的拳臂伴随炽烈的火花,不受“空气”枷锁约束的撞去黄浩的腹上, 当击在了黄浩身上时,发出了闷重的响声。 “怎么会...”雷蕾感到惊讶,她的拳头居然被拦截了下来,遭黄浩双手钳紧,不得动弹。 黄浩双眼布满血丝,目眦欲裂。 他们仍以方才的姿势僵持在原地,雷蕾欲用另一只手掰开黄浩的双臂,打算挣脱,可这实在是太难办到,手臂已经无法使力了。 雷蕾惟好让周身的电流输送到黄浩身上,以胁迫他松开对她的束缚。照理说这对黄浩是个极度危险的信号,可他却硬是咬着牙扛了下来。 “松开!”雷蕾怒喊去,她的眼睛已经不同于常人,眼眶里到处跳跃着闪电。 “呀啊!!!”黄浩不甘示弱,突然的一声怒吼,竟握断了雷蕾的手腕。 剧痛感直上眉梢,随后雷蕾发出了一声尖叫,眼眶里跃动的闪电骤刻消失。 一旁,得益于无间者的先天优势,阿月算是恢复了一些力气足以令其起身。 可当他放眼望去,场面却是让他颇感震惊,雷蕾居然还没有解决掉黄浩,反而是让黄浩占尽了优势。 “糟糕!”阿月摸去腰间,想着秉剑救去,可却摸了个空。 他四处看去,原以为眼搜无果,但蓦地发现黑剑就躺在了黄浩的身后。 这时的雷蕾还在使另一只手,竭尽全力的想掰离被黄浩钳住的手臂,但无奈她怎么用力斗没有办法,反而自己的体力在不断地流失。 “该死!!!”雷蕾的眼眶又再度跃动起闪电,且愈演愈烈。 眼前的这幅场景不禁让阿月想到了在雷顶山脚,与兔人的一战。 那次是阿月第一次见到雷蕾是如何变成一条龙的。 当雷蕾的躯体覆盖了越来越多的闪电时,他知道大事不好了。 “住手雷蕾!”阿月赶忙奔去,欲喝止住雷蕾发作。 幸在雷蕾只是涌现了这股冲动,并没有打算让其实现,在听到了阿月的一声喝斥后,她停下了。 黄浩亦被阿月的叫声吸引了过去,注意力从雷蕾的身上分散开来,想要找寻阿月的位置。 通过眼角余光,他瞅到了阿月正往其身边赶来,他迅速的松离了束缚雷蕾的双手。 至始至终,他的目标只有阿月一个。 他瞧准时机,欲朝阿月袭来的同时给去沉重的一击。 岂料阿月根本没有想立即攻击他的意思,而是绕开了一个身位,从他身旁经过后捡起了地上的黑剑,再挥剑砍去。 “惹啊!”另一旁,刚刚脱离束缚的雷蕾并不打算就此歇息,她用另一只完好无碍的手臂打去了黄浩的脸上。 这时的黄浩正欲攻击背后的阿月,同一时间他又感知到了雷蕾的威胁。 为此,他竟左右开弓,稳扎着双腿立足于地,双臂各执一处,恰好抵挡住了雷蕾与阿月对其的进攻。 震刀退臂,雷蕾受黄浩作抵的冲击而踉跄后退,而阿月手中的黑剑就似砍到了异常坚硬的东西身上,一个不注意差点滑落出手,没有握稳。 “这家伙怎么比之前还要强啊!”阿月惊呼,方才明明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同雷蕾完成了配合,可令其受创,但为什么黄浩这个不属于无间者的匹亚国人,能够反应得过来?!而且他已经比上一次交手强的不止一星半点了。 “徐堂主因你而死!偿命来!”黄浩迅猛而有力的冲拳击去,险些打在了阿月的脑门上,好在另一旁的雷蕾袭去黄浩的后背,黄浩的动作肉眼可见的变慢了些许,让阿月得以脱身。 要是再挨上黄浩的一拳,我可真就丢命了。阿月心想。 “这是我和他的恩怨!你为何非得来掺上一脚!”黄浩转过身,怒不可遏的他朝雷蕾身上打去一拳。 雷蕾反应不及,被击退数步,恰好绊到了一具尸体,因此倒地。 “混蛋!你的对手是我!”阿月秉剑刺去,这下终于是伤到黄浩的手臂,虽然只是擦边过,倒也是带走了一片肉。 —— 高台下,那群帮派人员们仍在一个不停的厮打成团,区域遍地是血流成河,残缺不全的肢块散落各处。 附近已经见不到本是来观看仪式大会的平民了,他们大多在各帮派缠斗的起首,就逃散四周,或许已经有人去禀告守卫兵团的人了。 “守卫兵团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奥斯里简站在酒馆门口,这间酒馆离帮派角力仪式大会所搭箭的高台很近,因此在门口这里堆了不少的人,看个热闹。 “那些守卫兵团的人没一个靠得住的,要是有,我的朋友们也不会无辜惨死。”酒馆老板走了出来,他的手上缠着白布,白布上没有渗着鲜血。 “你很多南区的朋友,都因此死去了吗?”奥斯里简手里捧着酒杯,问去。 “倒也不是守卫兵团的人害死他们,但是他们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不如说是找到了也没有审判他们吧!真是蛇鼠一窝!!”酒馆老板咬牙切齿道。 “你后来,还有继续去找吗?”奥斯里简继续问道。 “有,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能帮他们报仇的机会。只是增添了不少时日,我还是帮他们都给报了仇。”酒馆老板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痛饮入肚。 “既然你有这种魄力,如今南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为何不改变他?”奥斯里简直言。 “我也想这么做!但无奈...” “上次见面,我忘了将这东西给你。”奥斯里简将一本书籍递给了酒馆老板,那正是之前他给予给了宋卉岚的那本仪式之书! “一本书?”酒馆老板看着书籍,觉得这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书籍。 “可别小瞧了这本书,你不正想改变南区吗?”奥斯里简低声说去。 “就凭一本书?” 酒馆老板揭开一张张书页。 “这!”其骤作大惊,想起了之前在灰国机缘巧合下有瞧见过这类书籍,这分明是本禁忌之书!灰国能够掌握这种书籍的大多来自地位崇高的人物,普通的人怎可能拿到手。 “这种书...这里是没有的...” 重新看去奥斯里简的脸上,他愈来愈觉得此人古怪。 “你是谁?”酒馆老板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这不重要。”奥斯里简淡然一笑。 酒馆老板粗略的翻阅书籍,竟读懂意思,他犹记得在此前看过这类书籍时,如看天书。 “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酒馆老板很快便明白了,奥斯里简是带着目的来的,他完完全全能掌握这本仪式之书,却想让自己来使用它,因此在晦涩难懂的语言下,又特地意译使他明了的文字。 “因为我和你一样,想改变这个地方。” 酒馆老板似如梦初醒。 “可我要怎么做?仅仅是用这本书...” “你的魄力不止于此,我相信你会有办法。” “我得走了,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奥斯里简与其碰杯,他饮完了杯中最后的一点酒,唤去一旁看着高台那处的钟见韵与德普,他们打算离开此处。 “你不会再回来了吗?”酒馆老板眉眼间似心事重重。 “我觉得我们还会见面,希望下次见到你,不再是现在这样。”说完后,奥里斯简同另外二人启步离开。 酒馆老板又是翻阅起仪式之书,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令其感到不可思议的想法,“不...这么做...我还办不到...” 正当他要打消时,奥斯里简曾与他说的话浮上心头。 “改变南区...”他说出了口。 周旁有不少人听到了他的此番话语后,转过了头。 “老板,喝大了吧?”其中一个客人从头至尾一直在听着酒馆老板同奥斯里简的谈话,但他自始至终认为他们在胡言乱语。 酒馆老板并没有理会,只见他蓦地冲出门外,走到那群在酒馆外围观的人面前。 望着高台那处的血海尸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其余人大都遮掩口鼻,唯独酒馆老板聚精会神的目视高台,深吸口浑浊的气,随后长出。 “现在不正是最好的机会了吗?” 第二百四十四章 白帮之殇 —— 黄浩背后的衣服突然破开了一个极小的窟窿,窟窿里钻出了数根矛状的骨物,伸展开来,令面前的阿月同雷蕾大惊。 “骨矛?!” “你再清楚不过了...阿月...你也曾是白帮之人。”黄浩的脾性稍微比之前缓和了不少,但他在望向阿月的眼里仍带怨恨。 “不,自从徐立成为了白帮堂主,我再也不会承认自己曾是白帮之人。”阿月肃眉。 “他如今死了!就算你想!你也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成为!”黄浩怒意骤升,背上的骨矛尽数倾倒去阿月与雷蕾身上。 两人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等候骨矛的招待,他们各向着一边躲避,原先的位置处则经骨矛的破坏,被凿开了个大口子。 “雷蕾!小心这些骨矛!它们轻而易举就能在你身上开个窟窿!”阿月焦急地朝雷蕾喊道。 “骨矛吗...将它破坏了不就成了。”雷蕾暗自下定决心,夺步冲向黄浩,脚底下携着闪电,仅瞬息间就来到黄浩身前。 黄浩的反应力已经不似先前,经过了漫长的战斗,他稍显迟钝,跟不上雷蕾的步伐,被她绕至背后。 他意识到了雷蕾想要做些什么,想要尽全力去阻止。 即便没办法看去身后,黄浩亦能控制着背部上的骨矛作出防备,他清楚雷蕾要破坏他的骨矛。 可随后,背部的骨矛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或许这可能是雷蕾的攻击扑了个空?亦或者是觉得不知从何下手,她不熟悉骨矛的构造? 不管怎么样,这烦人的东西!此趟要叫她有去无回! “惹啊!” 只见黄浩转身,他觉得雷蕾仍在身后的位置,便双拳贯力,抡圆着半弧,犹如爆破流星般猛砸去。 可黄浩却没有算到阿月,他忘却了阿月的存在。 阿月等待的破绽终于显露。 不对!原来是如此! 黄浩此刻才后知后觉,当他扭转身后,果真发现雷蕾并不打算对他背部的骨矛动手,方才的举措皆是算计!充满着谎言!阿月同雷蕾交谈的那番话分明是故弄玄虚! 黄浩骤刻盼顾四周,搜寻着阿月的位置,同时他也提防着侧边的雷蕾,他想挽救回来。 一股凉意倏忽起。 “呃...”猝不及防,阿月手中的黑剑刺进了黄浩背部的窟窿,窟窿正是那跑出骨矛的地方,黑剑深入足有半分。 顿时,黄浩手中的所有动作都放下了,整个人就似突然熄灭的火炬。 “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跟着徐立。”阿月冰冷吐言,随即其再作使劲,剑头毫无征兆的从黄浩胸前探出,就像是春天露头的嫩芽。 鲜血顺着剑身滴落,黄浩眼怔怔的看着胸前的黑剑,其背后的骨矛因为阿月的破坏,从而失去了活力,像蔫掉的剑兰花。 阿月拔出了黑剑,黄浩扑通跪地,鲜血从血窟窿里细缓直流。 而后他失去了支撑,倒在地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结束了...我的路...” 阿月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闭上眼,随后睁开,愁容满面。 他放眼整个高台,除了雷蕾和他,已无活物。 “你猜到我要这么干了吗?雷蕾?”阿月一脸释意的笑了。 “我瞧到你给我打的眼色了。”雷蕾亦浮起笑脸。 “可是白月...我才想起,为什么你不像之前那样,用手上的那把黑色的剑放出黑雾呢?如果你这么去做,我们战斗起来就不会艰难了。”雷蕾突然想起,问道。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用不了,不然我也使出来了。”阿月看去黑剑上的裂痕,仿佛裂痕里有黑色气息在向外泄散,不过他不能断然这就是无法施展黑雾的缘由,他只是隐隐感觉到的罢了。 说起来,裂痕虽不能都算作是黄浩所致,但除去那些在之前形形色色的战斗里,所制造的细微裂痕外,黄浩所创造的威胁差点让这柄剑就此歇息,就像白玉剑一样。 “白彰他们,都回去红树帮那了吗?”阿月将视线从黑剑上离开,问去雷蕾。 “嗯,不知道白彰有无大碍。”雷蕾神色略显担忧。 “放心吧,白彰可不是一般人,更何况黄浩根本没有对他造成致命伤。只是可惜了我的白玉剑,我没想到黄浩的力量如此强大,足以将之击碎。”阿月懊恼。 “你的白玉剑我想是有机会修复的,不知在匹亚国能不能做到呢?”雷蕾说道。 “这些是后话了,当务之急...”话说到一半,阿月瞧到了徐立的尸体就在躺倒在地的黄浩身旁不远。 他走了过去,蹲伏在徐立的尸体旁,后者仍死不瞑目,鼓睛暴眼。 “徐立,这是你自己选的。”他深深地看了徐立一眼。 而于高台的它处,雷蕾亦不知为何走到了劭单宓的尸体旁,蹲下身。 她摸去敞开的手掌,只觉冰凉,没有温度。 “为什么一切这么的突然...”喉咙好似哽噎住,雷蕾继而说不出话语。 “走吧...雷蕾,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们继续留念的了。”阿月一直想要为死去的湛霄出口恶气,可当尘埃落定的一刻,杀死的同样是曾经并肩作战的老徐,这勾起了他太多太多的回忆,他此刻有太多的不甘埋藏于心,如果自己能够改写事情的进展,那总该多好。 雷蕾点了点头,站起身,不舍得望了劭单宓最后一眼,她脑中回想起了劭单宓曾与她的一番交谈。 “白月...你觉得劭单宓她...她说的喜欢我,是哪一种喜欢?”雷蕾问去。 “我想,是爱情吧,谁知道呢...”阿月沉思了片刻,才道。 这时高台附近的不远处,又陆续来了不少的人,阿月同雷蕾定睛望去,发现这是姗姗来迟的守卫兵团。 那些帮派人员在见到了守卫兵团后非但没有放弃厮打,反而有许多的人竟将矛头指向了前至的守卫兵团,现场再掀起了一波乱战。 “这是怎么回事?”阿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守卫兵团在此刻居然不起他们应有的作用? “我们要去帮忙吗?”身旁的雷蕾皱眉道。 “帮忙?别再想让自己不好过的事情了,我们可是才刚刚经历一番战斗,况且我们没必要再引火烧身。”阿月驳道。 雷蕾虽仍有余力去应战,可阿月说的对,守卫兵团与自己毫不相干,硬要扯上一点关系,也只是王森林曾经是守卫兵团的团长。如今王森林不再是团长,她又有什么理由去伸出援手呢? “你说得对,白月。”雷蕾释意道。 “我们得走了,再呆一会就会被波及到。”阿月将黑剑重归于鞘,与雷蕾迅速离开高台, —— 皇室大门正敞开着,谢锋同冯祁笃此前攀谈过一番,他们见天色渐昏,谢锋毕竟不是皇室里的人,没理由在此继续作逗留,打算离去。 临别前,他们被走来的一行人吸引了过去。 其中一个人似是特地前来找冯祁笃的,这让谢锋颇有些好奇,特意询问了冯祁笃自己可否在旁聆听。 冯祁笃自然不抗拒,他和谢锋刚刚才达成同一战线——为了推翻审判厅对王森林的伪判,冯祁笃一早就想着调查这件事情,他不相信王森林会是做出这样事情的人。这次谢锋带着李灿若的那份合作请求来见他,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冯祁笃曾心想,虽说团长一职大于他身处皇室的守卫兵团队长一职,可说到底自己管控的区域都是皇室,怎么讲也是要比管控其它区域的卫兵队长地位高得多,李灿若能够想到来找他一起合作,也是理所应当,或许也是因为他自己向来就看不惯这种事情的发生,李灿若也知晓此点。 除此之外,自己同样是需要李灿若的帮助,他在完成一件自认为注定伟大的事情,他要阻止宋卉岚与周红的阴谋,而李灿若贵为守卫兵团团长,急为需要拉拢。 即使谢锋不来找他,他也会亲自去找李灿若商议合作的事情。 一行人跟随着两人来到了一处房间。这里是冯祁笃常用于办公的房间,位于皇室大门城墙下。 “你说钟见韵女士,是我们要找的国王子嗣?” “是的,种种特征符合要求,我想城里没有其它人比她更为似了。” “但是你怎么保证她就是呢?除了见韵女士刚才给我展示的疤痕?如果这是不久前弄得呢?” “如果我们真是你说的那样,在很久前就给见韵女士留下了一大道伤疤,那么我想你需要怀疑的不是国王子嗣的真实性,而是我们是否为正常人。” 谢锋坐于一旁的椅子上,他已经聆听多时了。 面前的奥斯里简油嘴滑舌,冯祁笃很明显是招架不来像他这样的人。可虽然谢锋想要帮助冯祁笃来解决这件事情,但他无权干涩,自己不过是一个副队长,甚至连队长都不算。 冯祁笃一阵沉默,其实奥斯里简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他已经贴了告示在街道各处有好些日子了,来了五花八门的人,每个人都有类似特征,但大体上都不能完全的符合。 唯独眼前的钟见韵,她几乎是趋于完美。 而且关于他方才抛向奥斯里简的问题,有些过于胡搅蛮缠了,没人能未卜先知。 “往近了点看,你确实是有和国王相似的眉眼鼻,这一点我在刚才忽略掉了。”冯祁笃朝面前的钟见韵抱有歉意的道。 “没关系。”钟见韵微笑着回道。 “那么...我想我的告示可以停止张贴在街道上了。”冯祁笃莞尔一笑。 “看来事情很顺利的告一段落了。”奥斯里简环手于胸,开怀笑起。 “对了,冯队长,我想问你的一件事是,我们作为见韵的家人,可以和她一块在这里住下吗?”奥斯里简继而道。 在开始和冯祁笃关于国王子嗣的交谈前,奥斯里简便介绍过了他与钟见韵、德普二人属于是家人那样的关系。 “额...很抱歉,这并不可以。一旦她成为了国王的子嗣,是需要和你们撇清任何关系的。”冯祁笃即刻道。 “为何?”一旁处的德普突然开口。 “因为国王不乐意,他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出现。”冯祁笃直言。 奥斯里简由此神色变得凝重,而德普则是面容不悦。 “那我可以通过其他的途径进入皇室吗?”德普随即道。 “想要进入皇室,那么你得成为学者亦或是守卫兵团的一员,且还要符合进入西区皇室守卫兵团的条件。但恕我直言,多有得罪,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去这么做了。” “为什么?” “因为成为学者的主要条件,首先你就得是赫赫有名的一些家族成员。但很明显你不是,你们从南区而来。再说到卫兵,成为守卫兵团我不否认你能做到,可是成为皇室的卫兵也是需要一定的学识储备以及家族威望,毕竟皇室是城内重地,不是一般人能够进来。”冯祁笃解释着。 “说到底,你没权没势,就没办法进入。”奥斯里简转过脸,朝身后的德普淡若去。 “抱歉,我不是有意为难你,而是事实如此。”冯祁笃无奈说道,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那么黄金士兵呢?你漏去了这个。”德普肃然开口。 一旁的谢锋本是有些愣神,突然来起了兴趣,转脸看去了冯祁笃那,等待冯祁笃的解答。 他也很想知晓皇室关于黄金士兵的筛选,毕竟在很多的书籍上都没有明确说明如何成为一名黄金士兵,即使在富人庭的家庭教师口中,他也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们的口中大多形容要成为一个黄金士兵,首先你得不是一个正常人。 这里的正常人,指的是身体素质要异于常人许多,譬如强壮的力量,敏捷的身手。 “黄金士兵要上阵杀敌,免不了沐浴在鲜血中,每当国家发生危机前,他们都是第一批战斗者,因此挑选要更为的残酷。” “最重要的是,他得是永远忠于匹亚国,因为一旦成为黄金士兵将永远不得踏离匹亚国外,除了发生战争。”冯祁笃一脸严肃。 第二百四十五章 新神降临 “并且,要想成为黄金士兵的条件十分苛刻,不是有意为难你,而是近年来黄金士兵已经没有再加入过新生者了。”说到这,冯祁笃无奈地笑了笑。 “为什么?”岂料是身旁的谢锋询问,令冯祁笃楞然。 “黄金士兵的储备已经足够,况且与灰国及魁国间的盟约还有好几十年,不需要再增加额外的人了。”冯祁笃解释。 “说来,灰国和魁国自从在十年前与匹亚国的止战契约后,三国间再也没有来往。”谢锋淡若开口。 “谢锋,我们今天不聊这些事情。”冯祁笃略皱眉。 “抱歉。“谢锋一脸歉意,继而在椅子上再次作倾听状。 “请原谅我这么说,但是我十分希望冯队长可以让城民德普得到一次机会,无论在皇室里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奥斯里简一早就施展了异能,通过读取在场所有人的内心想法,他清楚冯祁笃对德普不能够入住皇室的坚持并不是牢不可摧的。 “这么做对见韵来说也是个好事,怎么说德普也是与她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哥哥啊!” “我想你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的。”奥斯里简就差直截明了的道出冯祁笃曾想的计划。 “让我考虑考虑...过几天后我会给到你们答复。”对奥斯里简所说的,冯祁笃亦觉在理,但德普的加入有可能会搅乱他的计划,他需要谨慎斟酌。 “见韵女士...你已经将所有东西都带上了吗?你是想要今晚就入住到皇室里吗?还是说,晚些时候?”说是如此说,可冯祁笃已觉实施计划所剩的时间无几,他不能再浪费太多时间,因此是迫切想要钟见韵能此刻就安顿在皇室。 钟见韵望去奥斯里简同德普脸上,两人皆是对其点了点头。 “记住我说的话,在里面多多照看自己。”奥斯里简凑到钟见韵的脸上,贴其耳语。 钟见韵轻点头,再面对前来的德普,其眉头不展。 “我会进来的,和你一起。”德普微笑说道。 “我等你。” 待二人告别,离开了房间,留下钟见韵一人在此。 既而,谢锋起身,亦打算离开。 “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不打算一起吃饭吗?”冯祁笃问道。 “不了,我想你和钟见韵女士有十分重要的话要谈,就不耽误了。”谢锋作揖,识趣的离开房间。 仅一会儿时间,房间就剩下冯祁笃和钟见韵两人。 钟见韵先行开口:“冯祁笃先生...我...” “其实,你应该很清楚自己进入到皇室里,会是有什么样的结果等待着你。”冯祁笃犹豫了一阵,才说去。 “什么?”钟见韵倒是不懂冯祁笃的一番话语。 “看来我需要斩钉截铁的说...我这个向来不懂说辞,如果有得罪的地方,多多见谅。”冯祁笃突而正襟危坐。 “能够进入到皇室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冯队长你直说吧。”钟见韵隐隐意识到,接下来冯祁笃的话语对她来说不太好参悟。 “国王对你的出现,会感到十分开心,但是他左右两旁的那些大臣们,恐怕不是这样。还有那最不乐意看到你出现的王后。” “她和国王相处了几十年,却没有子嗣降生,按理说国王不太可能会与她独处。但是她做到了让国王与她长久以来的独处,这很致命。” “我暗中有调查过,是否有人在皇室里谋划着什么,特地让国王堕落,从而夺取权力。在数年前国王还不是现如今这样的...” “不仅是我,有许多不想让这个王国沉沦的大臣,甚至是我们的左治平国卫,也着手去调查。” “左治平国卫...”钟见韵自语。 “那么后来呢,你们调查的结果是什么?”钟见韵问去。 “后来...”冯祁笃斟酌是否要在此时就把这一切告知给钟见韵。 随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后来我们发现,是宋卉岚国卫以及审判长谋划的这一切。”冯祁笃肃容。 “确定是这样吗?”钟见韵疑惑着脸。 “老实说,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他俩,但是时日不久,他们自己便会暴露真身。而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赶在他们前找到你。” “你是能够终结他们阴谋的那个人——国王唯一的子嗣。”冯祁笃郑重其言。 钟见韵震一哆嗦,她没想到自己竟有如此作用。 “我...你要让我去了结这一切?”钟见韵满脸惊讶。 “是的。”冯祁笃重重点头。 “我的天!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何德何能啊!” “只要你拥有这个身份,皇室里除了国王外没人能对付得了你。”冯祁笃从椅上起身,来到钟见韵面前。 “但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你能把握好这个机会,切勿让它从手里流走。” “抱歉...我...我觉得我办不到。”钟见韵自觉荒谬,早知道当初就不答应奥斯里简的馊主意。 “你在来到这里之前,是什么身份?”冯祁笃问去。 “普通人。” “这是能改变你命运的机会,你得紧紧把握。” “但是这对于我来说甚至是送命了也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等于是无用功!” “你觉得像我这种一出生就在南区生活长大的人!有能力去改变你说的一切吗?!简直是天方夜谭!”钟见韵情绪激动道。 “可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只有你了...况且...你如果不答应我们,你大可在之后离开这里,而宋卉岚和周红又会重新找上你,你无可避免的再次走上这条路。”冯祁笃垂着眼,劝说去。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背后的伤疤弄的吗?假如没有它,我就不会卷进这些事情里?”钟见韵内心产生了动摇。 “没有了伤疤,还会有其它的理由让你踏上这条路,这对你来说是命中注定的。我本来觉得你只是恰巧的符合国王子嗣的种种条件,可现在,我觉得除了你没有再适合的人选了。” “为什么?” “你正正好是一张白纸,只有这样,即使你本不是真正的国王子嗣,也没有人会怀疑你的真实身份。” 钟见韵深吸口气,随后长出,说道:“看来...这条路我是非走不可了?” 冯祁笃点头。 —— 今日南区仪式大会,帮派间发生的暴力事件,弄得城民人心惶惶。 傍晚,灾难食肆门前的一块空地,聚集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他们手持火炬,怀揣着侥幸的心理。 从奔走相告的人口中得知,南区要迎来一次天翻地覆的改变,这或许能改变他们此刻的窘境。 即使他们觉得这是不现实的,可他们还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前去灾难食肆。 “所以那个人是谁?” “他就在前面!” 将目光抛至前方,他们望见了人们口口相传的男子。 他穿着一身被汗渍浸满的庶衣,脚下踩着的是南区随处可见的草鞋。 平平无奇。 “是那个酒馆老板...”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惊呼道。 在他的周围,除了一部分已经加入了行列里的南区城民,还有不少城民们忌惮的凶神恶煞的帮派人员,他们周身血迹斑斑,见衣着大多是已经群龙无首的灾难食肆门徒,以及白帮门徒。 但他们此刻却都跪在地上,跼蹐不安,仿佛看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手背在身后,缠着草绳,围观着他们的城民们搞不清楚状况。 “这是在做什么...那些不都是帮派人员吗?” “听说今天是帮派几年一次的角力仪式大会,他们的老大却都在大会上死掉了!然后他们打成一团...” “你们为何而来!”酒馆老板秉脚向前,朝城民们大喊。 “你说要把我们带出困境。”城民里先是有一人道语,随即便接连起声。 酒馆老板转身,他看去身后的灾难食肆,里面没有光,走出来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周身被白衣裹得严实,面色苍白,不见血色,就似一具尸体上的脸。 她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酒馆老板的身旁。 场面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我们都被压迫的太久了...”酒馆老板一脸肃然的看着走到他身旁的女人。 “要为我们自己争取所有...朝迫害我们的人心脏刺去利器...” 曾于酒馆里,对酒馆老板与奥斯里简谈话感到嗤之以鼻的男子,此刻他就处于酒馆老板旁,那些城民的行列里。 他似信奉的教徒,面色狰狞,跟着酒馆老板叨念起。 “动手吧。”酒馆老板对身旁的女人说去。 话音刚落,就在其身后的灾难食肆轰然破碎,一股滔天血浪怖然显现,竟拔起数米高,吓得城民们一一瘫倒。少数没有倒去的,也多是打颤着腿,无以言表。 “救命!!!”那些跪在地上的帮派人员望见身后的这番景象,不由得毛发竖起,脊骨发凉。 随即,血浪竟有意的躲开其它人,像瀑布般倾倒在城民向来嫉恨的帮派人身上,浇灭了他们的身影。 即便是如此浇灌,鲜血也没有溅射附近的酒馆老板同女人身上,亦没有弹到面前的城民。 “天啊...”城民们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被几丈高的鲜血波及到,惊讶不已。 “神不会伤害信奉者,神只会对抗敌者!那些使我们伤痕累累的人!” “今日我将作为打碎枷锁的乱局者!化作新神再临!誓要撕毁匹亚国的旧势!” 其振臂高呼。 “神...迟来的神...”城民里,其中的一人喊起声,她想起了在旧日的神。 一人呼声万人起,沉寂已久的南区城民好似迎来了曙光,他们纷纷站起,涌起了勇气,热泪盈眶。 他们终于愿意重新相信他们曾经抛弃的神。 “吵吵吵!吵什么!”突然,一队卫兵来到了这里,他们瞅见到了家家户户都消失不久的南区城民原来聚集于此。 “早在之前已经有人通报了你们,家家户户要待在家里,不得外出,这就是你们的表现对吗?”为首说话的人便是倪台。 守卫兵团认为在恶劣事件后南区的帮派人员将会持续放肆,不得安宁,因此他被李灿若派来了南区。 本是要与最早前来管控的一卫兵小队汇合,可他们搜寻了很久也不见他们的踪影,甚至发现本应该要在屋子里呆着的城民们却是聚集在灾难食肆的门前。 “灾难食肆...没了?”倪台才后知后觉,原来眼前应该要有一间食肆,但现如今居然不复存在了。 “忒!”其中一个离倪台较近的南区城民,朝其吐出唾液。 被李灿若竞选团长一事气的不轻的倪台已经脾气不顺有几天了,这下他可就更是火气冲天。 只见他走上前去,踹倒了他。 “你他妈的!找死是吧?!” “队长...”身后的一些卫兵感到倪台这么做并不妥当,忙上前阻止。 “滚开!你们等候我的命令行事!” 这时,倪台感觉被盯的发毛,他疑惑的望酒馆老板那处瞟去,看到了源头。 “是你们两个让城民们都来到这里的?”倪台深吸口气,强压下自己惧怕的心理,朝那处走去。 身后的卫兵们亦随去,可他们渐渐发觉自己每一步都沉甸的如灌铅,周围的南区城民眼神不似友善。 第二百四十六章 乱局 —— 宋卉岚、周红、李灿若,三人皆坐于圆桌旁。 由于南区接连发生事况,身为国卫的宋卉岚不得不紧急召开了会议,期盼能尽快了结事端。 “一个自称乱局者的家伙聚集起来了所有的南区城民,打着‘新势’的旗号意图造反。他们一夜之间将所有在南区和守卫兵团有关的事物全部烧成了渣。” “包括富人庭的守卫兵团队长倪台,他昨晚去南区负责这档事,有人在已经毁于一旦的灾难食肆那里,发现了他的尸体。连带着的还有其余的卫兵们。” “李灿若团长,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宋卉岚端坐在椅子上,语态平和的朝李灿若说去。 “事到如今,只好派遣守卫兵团里所有的卫兵去抵挡他们的冲击,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们杀到富人庭,要将他们扼杀在中区阳山里。”李灿若神色凝重,回道。 房间外,谢锋在这呆了有好一会儿了。 会议开始前,宋卉岚并不允许他进入旁听,毕竟念在其身份还不够资格的缘故,因此谢锋亦不好说什么。 只是他心系此事,十分在意宋卉岚他们会用什么方式去了结事端。 于是他不断地徘徊在走廊里,思绪万千。 “谢锋!你进来一下!” 听到了李灿若的唤声,谢锋迅速的开门进去。 “找我有什么事吗?团长?”谢锋疑惑道。 “去召集起所有的伙计弟兄们回到组织堡里,无论是休假的还是正在进行其它工作的,一并要让他们回来。”李灿若肃然道。 “是!” 谢锋作揖,随后着手于解决此事。 “李团长,昨晚叫倪台去南区执行汇合任务的人,是你吧?”坐于一旁,沉默了有好些时候的周红突然开口问去。 “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发生。”李灿若感到内疚的道。 “这件事情,很难不让人把它和前些时候的团长任选联系到一起。所以我此趟来除了是给予宋国卫的回应,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要请你接受调查,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即便是我,我也会这么想。”李灿若无奈地道。 “审判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你怎么可以怀疑我们的李团长呢?难道南区昨天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李团长一手策划的不成?”宋卉岚似意有所指。 此刻李灿若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认为宋卉岚这么做明显是有意而为之,是在为那天他拒绝与其合作一事而复仇。 可即便如此,李灿若却不打算回应,如若回应了,他会因为用力的解释而越描越黑。 因此李灿若只是低沉着脸。 “我没有这么说,从我接触李团长开始,我就知道他对这个国家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像这样劣等的行为。”周红摇了摇头,微笑着为李灿若驳回。 “我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李团长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吧?”宋卉岚嘴角上扬,转脸问去。 “我向来都清楚国卫大人是很爱开玩笑的一个人,所以我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李灿若笑道。 “那就好。” “呃,这个短暂的会议就先开到这里吧,接下来我得和李团长一起去组织堡组织起那一帮人,周红你要来吗?”话锋一转,宋卉岚朝周红问去。 “我还要去尽快解决赴死军团的事情,最多一天,他们明天清晨可能就要从匹亚国离开,所以恕我不能陪同了。”周红婉言拒绝。 “匹亚国如今水深火热,赴死军团这个计划还要继续执行吗?”在听到了赴死军团要在明早离开匹亚国,李灿若顿时吃了一惊,他可是还要将王森林从里头救出来的。 “这原定的计划是要在好几天之后,怎么提前了这么早?”李灿若继而问道。 “国王要求的。他不允许城外的无间者接近这里,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他们重创一顿。”周红发觉李灿若表现的比之前要心急不少,或许是王森林的缘故?于是他微眯着眼睛,好似揣量李灿若去。 “了解...”李灿若点头微笑,以表理解,极力掩饰自己对听闻这件事情后的情绪。 其心想,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没有其它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让王森林离开赴死军团的办法了,只好去找到左治平国卫... “那么...我们得前往组织堡了,李团长。”宋卉岚起身,他想自己已经在这里坐的够久了。 “是时候去平息叛乱了。” —— “乱局者!有人找你!” “让他过来吧。” 被毁坏的灾难食肆,在此又搭建起了一座神龛。 南区的城民们认为神是需要供奉的,即便乱局者本人表示新神不需要这样,这样并无作用,可他们执意如此,其在百般无奈之下惟好顺应民意。 毕竟他清楚,自己比谁都更需要得到这些城民的追逐。 满足他们对神的讨好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神龛里是一本书。在书的周围摆放着香烛,还有许多由各家各户供奉的食物,更有甚者是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把仅剩的粮食奉献。 粮食是南区城民最宝贵的东西,他们愿意将这些东西给予神。 “乱局者?你好。” 熟悉的声音,正盯着面前神龛的乱局者转过身,发现奥斯里简就在其身后。 “是你!真没想到你还会再次出现!”乱局者情绪激动的无以言表。 随后他使开了神龛周围的城民,现在这里只剩下他和奥斯里简,以及在其身边站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神龛,这是你建造的吗?”奥斯里简走到神龛前。 他看到了神龛里的那本书,是自己之前给予乱局者的那本仪式之书。 “果不其然,你很好的使用了这本书,改变了如今的南区。”奥斯里简莞尔一笑,说道。 “多亏你,如果不是你将这本书赠予我,恐怕南区还是像以前那样。” “于我而言,你才是真正的神。”乱局者望着奥斯里简面朝神龛的背影,目光如炬。 “哈哈,可不能当着城民们的面这样介绍我,否则你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奥斯里简转回身,将手背过身后,乐呵道。 “我说我们会再次见面的,这次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接下的路应该怎么走。” 乱局者听后眉毛震颤,犹聆神言。 “请说!” “届时他们或许会用武力来压制你们,当双方对持之时,万不得已不要让那个女人出现在那群守卫兵团的人面前。”奥斯里简看去在乱局者身旁的女人,正当时,那个女人亦看向他,两者四目相对。 女人眸如刀刃,却让奥斯里简觉得有另外一番熟悉感。 当初他与宋卉岚会面时,面对宋卉岚的“母亲”,她所给予奥斯里简的冲击可谓是迫刺心骨。 眼前的女人逊色不少。 奥斯里简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对这个女人使用异能。 即便是使用了也无妨?毕竟她的主人是乱局者,而不是对他有威胁的宋卉岚。 犹豫片刻,奥斯里简还是使用了。 紧接着,他瞅见到的是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存在。 “奇怪...”就连野兽的内心,奥斯里简也都有窥见过,清楚它们的意图。可唯独眼前被召唤出来的仪式生物,却是什么也没有。 “或许...那个东西也是这样。”奥斯里简呢喃,他想起了宋卉岚的“母亲”,如果当初他成功对她使用了异能,结果也许同样如此。 “怎么了?”乱局者一直在观察着奥斯里简的举止,发觉他变得有些奇怪,故开口。 “没事,我在思考着。”奥斯里简回过神来。 “你方才说,要我无论如何也不要让她出现在那些达官显贵的面前,是怕他们对她起了什么心思吗?”乱局者皱眉问去。 “除此之外,我担心其中有人认得出你是用那本书把她给召唤出来的。” “为什么?!”听到这番话,乱局者骤作脸色,震惊道。 “这本书并不足够神秘,南区的人或许不会识破你的把戏,但是你所说的那些达官显贵,他们学识渊博,保不准就揭穿了你。”奥斯里简肃然回语。 乱局者眉毛好似皱作一团,神色凝重。 “假如失去了城民的拥护...我什么都不算是了。” “因此你要保护好他们的神。”奥斯里简继而言道。 “之后他们如果要与你谈判,那么就和他们谈判,怎么样也得要让他们改变以往对南区的态度与不公,只有同东区的富人庭一样平等,才算完成革命。” “这是我给你的建议,具体的执行者在你,一切就看你的了。”奥斯里简凑上前,拍了拍乱局者的肩膀。 突然,奥斯里简好似豁然开朗,发现了其中的差异。 他又想起了宋卉岚的“母亲”,那个仪式生物。 当曾经的他接近宋卉岚时,“母亲”的敌意极其膨胀,巴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但方才他接近了乱局者,更是与乱局者凑近身接触到一块,他都感觉不到女人的恶意。 莫非是仪式的问题?奥斯里简有研究过此刻放置在神龛的仪式之书,上面详细记载过这种仪式生物——“多心者”。 外观取决于被祭祀的生物糅合而成,但无论如何,都同女性相仿。 而关于实力的强弱,祭祀物生前的实力强弱对此的影响尤为关键,既而糅合在一起,祭祀物个体越强,那么糅合到一起后的多心者也就越强。 看来,乱局者用于进行仪式的祭祀物性格较为温和,而宋卉岚则不同,他的祭祀物在生前或许充满着怨恨。 “不,这是我们共同的功劳,没有你就没有我。” “我们一定要再见面,别忘了。” 乱局者郑重的对奥斯里简语道。 —— 距离南区事变过去了一天,守卫兵团致力抗击南区暴民对阳山继而前往东区富人庭的冲击。 李灿若在组织堡的议会上要求所有的卫兵不得依靠武力反击南区城民,他们仅能靠盾牌来抵御南区城民的愤怒。 为此,他们付出了代价。 在第二天清晨,守卫兵团在南区的防守以失败告终,通过所谓的口头劝告,他们无法熄灭南区城民们的愤怒。 狂热的南区城民歌颂着他们信奉的“神”,欲突破中区阳山的“关口”,尽数涌进审判广场。 而在审判广场的隔壁,就是南区城民满心怨恨的东区富人庭,也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李团长,看来你的决策失误了。” “你无法拍熄他们的怒焰,为何还要再秉持着你的仁慈之心呢?” 宋卉岚和李灿若站在窗户后,他们看见越来越多的南区城民毁坏了阻碍他们前进脚步的筑墙,这些筑墙都是富人庭里的城民不分日夜筑起的,足有三道,怎料不费吹灰之力便被摧毁了一道。 虽富人庭前也有一道高墙,可并没有建筑完成,仍需时间。 眼下,时间愈来愈不够用了。 “他们带着的,是这么些年来积攒的怨恨。就算我们要解决冲突,结束他们所谓的革命,我们也要用对方式,而不是通过暴力去解决。”这时,一旁响起了谢锋的声音,他如是说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南区革命 “谢锋?你怎么在这里?”李灿若面露不悦,他可是特地吩咐过谢锋,要他在门外等候。 “很抱歉...我不应该一声不响的进来...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劝阻二位不要对南区的城民使用暴力!”谢锋涨红着脸,激动道。 李灿若收起了不悦,他望了望宋卉岚,随后再转眼看去谢锋。 “无论如何你都得秉持着礼仪,如果不是发生意外,我没叫你进来你就不可以进来。”李灿若语重心长的道。 “可二位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南区城民已经快要突破阳山最后的一道防线了!不妨听取下我的意见?!” “你不要再...” 李灿若话未说完,身后的宋卉岚便打断了他。 “让他说吧,李团长,我们两个讨论了这么久也没有讨论个所以然,不妨就听听他的意见。” “可国卫大人...”李灿若转过身,神色懊恼。 宋卉岚淡若的对其轻轻点头。 “那好吧...你说吧。”李灿若转回身,面朝谢锋,神情却如释重负般。 “说到底南区的环境从来不是没有在治理,而是帮派作恶众多,这是从建国起就一直存在的现象,想要改变太过困难,你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满足所有人。” “但现在,我们只好硬着头皮,一边安抚富人庭城民的情绪,一边满足南区城民的要求,他们无非是想治理病症。”谢锋用手比划着,说道。 “你指的病症,就是他们想要争取的平等吗?”宋卉岚微笑着,突然插语道。 “如果你指的是这个,那么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因为我们一直都知道匹亚国存在着这种问题,短时间内根本没有机会可以改变。” “想要做到真正的治愈病症,得需要更高明的医师。” “但我不相信,这么多年过去了,南区只是越来越低劣,他一直在暗淡下去。” “谢锋,住口。” “问题从来都不是没办法解决,你们根本毫无作为,所以才会演变成今时今日这样的状况。” “别说了!”李灿若凑上前,怒瞪向谢锋,斥去。 “我做不了主,虽然我是国卫,但是面对这种问题,钥匙从来都不在我手上。” “那国王呢?如今的国王不管皇室外的事情了是吗?!”谢锋质问道。 “别忘了你在和谁说话!谢锋!”李灿若担心谢锋因此而遭罪,频频制止。 “国王其实已经下达了命令,但是我却不认为这是可行的决策~”宋卉岚环手于胸,表现得云淡风轻。 “是什么决策?” 宋卉岚的这么一说,却是让李灿若也关心了起来,一如谢锋那样问去。 “将叛乱的南区城民尽数杀光。” 此言一出,直教谢锋同李灿若洞心骇耳。 可随即谢锋又骤觉匪夷所思,他从记事起虽没见过国王,但关于国王的一些记载可都耳濡目染。 在许多年前,那场因匹亚国与灰国交战而引起的饥荒还没有在南区开始之前,国王曾多次前往南区视察,还望改善南区一直以来艰苦的困境。 “我不相信国王会说这样的话!他不会如此的丧心病狂!”谢锋驳道。 “当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我就和你现在的反应一模一样。可后来我仔细想想,国王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宋卉岚一脸无奈。 “我有想过改变匹亚国,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匹亚国的种种不公都能够迎刃而解。” 话语后,面犹陷僵局,谢锋同李灿若都心知宋卉岚一席话的目的,明露逆反之心。 可一时之间,他们都不知如何是好,主要是宋卉岚的话不无道理。 如果国王当真是说了那些疯狂的话,那么现今唯一能有机会能够取代国王位置,改变匹亚国格局的,也就只有国卫了。 国卫里,王雨已经死去多时;而左治平即将要带领赴死军团,征战城外的敌人;这样就只剩下宋卉岚一人。 毫无疑问,宋卉岚会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皇室的人不会反对,就连各区的城民,也同样不会对宋卉岚产生恶意。 只是,谢锋顾忌的,是他完全不了解宋卉岚这个人,仅觉其城府不浅。 而李灿若亦如此觉得,真要他决心想出国卫里谁是最合适的那一人,应该是王雨才对。 王雨在死之后,各区的城民自发哀悼,痛哭流涕,无不是对王雨的离世从而摇首顿足,由此可见他在国中威望。 “依我的身份,我大可直接将国王的话语传给需要下达指令的人,但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觉得国王的一番后实在是天人共愤!我不可能会这样做!”宋卉岚颇有些不能自己。 “我明白你的用意,国卫大人。我选择相信你,相信你可以让匹亚国变得更好。” 让谢锋意想不到的是,李灿若居然就此答应了。 “额...团长...”谢锋吞吐着,好似想对李灿若说点什么,却很快被宋卉岚唤去。 “你怎么看?谢锋?” “我吗...我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富人庭的副队长...”谢锋吞咽着,紧张道,先前面对宋卉岚的底气已荡然无存。 “不,倪台死了,你已经是队长了。” “接下来如果南区城民打到富人庭,你得揽上责任,那是你应该去完成的事情,不要让事态恶化。” 宋卉岚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让自己成为了富人庭的队长,甚至不需要经过李灿若的同意。 这就是权力的可怕吗?虽说自己早已领会到这一点,但是当位于权力之巅,仅次于国王的宋卉岚站在他面前时,他能嗅到那敲骨吸髓的残息。 “是的,国卫大人。”敛容屏息,谢锋于是回道。 “那么回到目前我们所面临的。”宋卉岚走近窗口,他望见了第二筑墙已面目全非,城民踩过满地的碎石,接下来仅剩一道筑墙。 “接下来就用你所说的方法吧,谢锋。如果你的方法可用,那么你必定重功厚赏。” “可如果无用,那很抱歉,你就得加入到前线里去。”宋卉岚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朝谢锋道去。 “是...”谢锋此刻倍感压力,他转眼看向李灿若,后者面露无奈。 “李团长,随谢锋一起去吧,你可是守卫兵团的灵魂。有你在,他们也能够成城断金。” “是的,国卫大人。” “走吧谢锋。” 而后,李灿若与谢锋离开了房间。 刚一下到组织堡的大门处,便已听到了人声鼎沸。 待他们走出到审判广场,见到了此前接到命令的一干卫兵人等,在中央之地等候。 他们此刻心神不宁,迟疑观望着。 一方面是担心破墙而入的南区城民;另一方面,他们惦记着李灿若曾给他们下达的指令——不可以暴制暴。 “如果再照着团长给我们所下达的指令行动,我们仍然是抵挡不住暴民的攻势。” “可那怎么办?刘队长?麦副队长?难道我们要像之前那样,眼看着他们要活生生将我们打死,我们也不得还手吗?” “那也得遵照命令行事!难道你们作为守卫兵团的觉悟就只有这些了吗?!”被称作刘队长的人呵斥道。看着有些微微发胖的男子的他,是中区阳山的守卫兵团队长。而在其身旁,看似弱不胜衣,枯槁的男子,则是中区阳山的守卫兵团副队长。 “团...团长!”蓦地,那卫兵看到了李灿若同谢锋一齐出现在面前,刘队长与麦副队长的身后,他赶忙作揖。 “抱...抱歉!我没看到团长你...”刘队长与麦副队长同时转过身,两人这才看到李灿若就在身后,卒然恭敬作揖。 “刘强伟,麦辉,很感谢你们两个对我的信任,即使我的决策并不成功。”李灿若肃然起敬,朝两人道去。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在进入守卫兵团前,我们就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刘强伟同麦辉齐声道。 对两人重重的点头,随后李灿若带着刘强伟与麦辉的一干卫兵等,来到了筑墙后。 此强高约二米有多,通体呈黑,上有纹路,似用富人庭铁匠铺里的黑石筑造而成,看上去十分坚固。 所谓的黑石,那便是匹亚国里建筑最为常用的材料。 “设置防线,除去为了挫败南区城民的锐气,以让他们不战而退,更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左国卫所带领的赴死军团经由皇室同南区的岔路,通往大门离开。” “可如今两道防线都已经被摧毁了吗...”李灿若听着筑墙后处近乎嘶吼般的嗓声,歇斯底里的咆哮,不由得神色具忧。 “不必担心!”谁料,李灿若听到了令他熟悉的声音,那便是冯祁笃已然快马加鞭的从皇室赶到,为了援助此边的卫兵兄弟。 “老冯?!”李灿若喜出望外,却同样感到诧异。 “你怎么会来这里?!照理说你不应该帮助左国卫他们肃清聚在皇室那头的南区城民吗?” 在阳山前进到皇室的路上亦有不少的南区城民在喧嚣闹事,只是数量同这里相比可谓是小巫见大巫,因此李灿若讶异起冯祁笃怎会来此。 “已经解决了,皇室通往南区的路上并无太多的暴民。”冯祁笃肃然说道。 “那就好!左国卫也因此顺利出城了吗?” “就在刚刚他们离开了皇室,前往城门。我也随之出来,赶过来援助你们。” “真可惜没有与他见上最后一面...”李灿若所念念不忘的,本要前去找到左治平,好让他宽容一番,让王森林从赴死军团里脱困而出。 但实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前一晚南区城民的突然暴起,惹起了高度重视,他不得不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件事情上,从而忘却了。 “没关系,你得相信左国卫他,他可是所向披靡,王森林同他一定都能胜利归来。”冯祁笃意识到李灿若的魂不守舍,定是因为王森林的缘故,故如此说道。 “是的,相信他们。”李灿若长出口气,事已至此,他惟好见步走步,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谈他事。 “轰!” 突然筑墙轰然倒塌,就在筑墙不远后的李灿若等人如遭晴天霹雳,差点瘫地。 “快向后退去!团长!”方才与刘强伟,麦辉等人争论的那卫兵跑到了李灿若的身边,其正欲拔剑出鞘,可想到了李灿若所说的不得以暴制暴,又将剑收回。 早已等候此刻降临的卫兵们皆秉持重盾,奔上前方,一脸肃穆。 前方烟尘弥漫,倒塌的砖墙掀起重尘,令卫兵们无从看到烟尘后的场景。 更为奇怪的是,随着轰声响起,那南区城民们人声鼎沸的嗓声也因此消失。 “杀!!!” 踏声如万马奔腾,身影如浪潮倾泄而至,南区城民就似饥渴的豺狼,手握利器,面目狰狞,击在了卫兵们的重盾上。 第二百四十八章 仁慈无用 无间之域第二卷域中人第二百四十八章仁慈无用战斗一触即发 南区城民的作势凶猛,第一批抗衡的卫兵们即使秉着重盾,亦是接连败退,不少甚至因此丧命。 眼瞅着来势汹汹的南区城民就快及审判广场的中央处。 “再过去一点,那便就是东区的富人庭了,说什么也要守住此地!不要让他们破坏富人庭最后的几道筑墙!”李灿若心知,一旦南区城民涌入富人庭,整个匹亚国会因此大乱。 此时此刻,尚无领兵作战经验的李灿若只好让冯祁笃临作决策,带领着他的一众卫兵,用来自皇室的镀银圆盾,以及携手由刘强伟、麦辉所带领的,计划中前进的第二梯队守卫兵团,挺胸上前。 “不要放弃抵抗!!坚持住!!!”李灿若亦从卫兵的手中拿过重盾,一鼓作气。 —— 同一时间,那棵红树之下,走来几人。 阿月便是那几人之中,抬头遥望初次见到这棵树时,所发生的种种过往涌上他的心间。 在这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情,有让其失落的,让其惋惜的。但唯独忘却不了的,便是令他感受到刻骨铭心的李朵颐。 可事已至此,此刻的他便只好泯然一笑,都付之东流。 料想时机恰当,是时候要离开匹亚国了。阿月心知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就没机会离开。 本想雷蕾、白彰三人同行,可白彰不依,说好只送别他们至红树帮的大门处。 “那边喧声依然在响彻...看来已直逼富人庭了?”出门后,阿月眺望路的尽头,他所望的方向正是从南区前往富人庭的一条径直往上的长街。 “喧声从昨天晚上一直持续到现在,大家疯狂起来真是可怕啊。”周维纪环手于胸,一副事不关己的做派。 “周堂主,老实说一句,你还是得担心担心你们自己。那个所谓的乱局者一旦成功了,可能会对你动手。”阿月告诫去。 “并不如此,我们红树帮其实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无论南区革命最后是失败了,抑或是成功了,我们都将只是看客,既做不来大事,也惹不上大事儿。”周维纪淡然道。 “周红看来会在这上面,帮不少的忙。”阿月笑言。 “怎么样都好,也都与你无关了,你已不打算在匹亚国里继续生活。说来也实在可惜,没能让你一直留在红树帮。”周维纪长叹口气,他对阿月即将要离开匹亚国,从而倍感惋惜。 “我一直都不打算在这里呆着,这里带给我太多不好的回忆了。” “我之所以来,也只是为了这家伙罢了。”阿月灿笑着,看去白彰。 “喂!白彰!你确定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是的白彰,随我们一起走吧...”一直在旁静默不语的雷蕾此刻开口,望着白彰,眼神里净是透露着依依不舍。 “不了...我想我还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就像是脚底生根,一离了根,我便就枯死了。”站在周维纪身旁的白彰挠着头,苦涩的笑着脸。 “哈哈,你个家伙养伤的这几天,书看的不少,这种话我可从没有在你嘴里听到过。既然...你不走...我得提醒你一句...别死了,我没有办法再救多你一次。”阿月侃道。 “放心吧...有机会回来看看我,我一直在这里。”白彰似有哽咽的道,其眸下隐盈泪,心头不舍。 “或许有一天,我会回来吧。”阿月转身,随周维纪离开了该地。 “再见了...白彰...”雷蕾挥手,满面伤感的道别,亦随二人离开。 待他们一路走过阒其无人的街道,来到匹亚国的大门处,才发现门前聚集了一大批整装待发的士兵。 他们穿着齐整的黄金盔衣,三人原以为是遇到了镇守城门的守军,在这个南区暴乱的节骨眼上,守卫兵团已不起作用,有来自皇室的黄金士兵看守城门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外敌突然的入侵。 可当周维纪细眼瞅去,才发现站在军团前的那人,是左治平国卫。 “是赴死军团?他们是选在这个时候外出征战吗?!”周维纪疑惑着脸。 很快,赴死军团同样是发现了三人,队伍前端的左治平听到军团内的议论纷纷,循声寻迹来到了三人的面前。 除此之外,周红同王森林竟也随他一块前至。 “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周维纪惊讶不已。 “我负责让赴死军团的每一个人能顺利的离开匹亚国,因此我一定会出现在这里。”周红示意让周维纪看向城门上方,后者这时才发现在城墙上有许多来自审判厅的人。 另一边,阿月是第一次见到左治平,因此问好去。 “久仰大名,我叫阿月。” “此时正值险境,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是你们本就是南区的城民?”左治平对阿月的问好视若无睹,脸色肃然,问道。 阿月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看去了周红,周红即刻替其解围。 “他俩被特许可以离开匹亚国,因此当然会出现在这里。” “如此吗?我原以为你们是暴乱的城民。”经周红一解释,左治平这样才稍稍缓和脾性。 “森林,你怎么也在军团里,而且...还穿上了金色的盔甲,这不是黄金士兵才穿的吗?”阿月为了避免尴尬,没有再与左治平交谈,而是朝其身旁的王森林问去。 王森林一副似有难言的表情,些许犹豫,才缓缓道:“我被奉命加入军团,远征敌军。” “意味着...你这趟很可能九死一生。”阿月顷刻愁眉,命运抓弄世事无常,他突觉王森林是一个十分可怜的人。 哥哥王雨前不久才死去,而自己被迫授命于加入战争。 “我已经清楚了自己的命运...”王森林释怀的笑着。 “但我并不打算放弃改变,我会活着回来的。” 说着,他看去左治平脸上。 “是的,我们注定是会击败敌军,凯旋而归。”左治平会心一笑,说道。 不知王森林他知道了自己的哥哥死去的消息没,可阿月也不敢作问,自己便就是杀人凶手,如此这般,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城门大开,众人走出城外。 与他们分道扬镳后,阿月与雷蕾一同前往别处去。 “确定是要去你的家乡吗?”阿月有些不情愿道。 “我们在匹亚国丝毫没有收获不是吗?可能我的父亲已经在家乡等候着我了。”雷蕾莞尔笑道。 “自从去了匹亚国后,好久没有见到你笑得这么开心了。”阿月的语气里充满着愧疚。 “因为我正准备回家啊!哈哈哈!” —— “呀!”一名卫兵蓦地惊叫,他望去了自己的腹部,那个地方被一柄利刃捅出了个窟窿,正不断地朝外涌出鲜血。 “该死!!”卫兵再也按捺不住性子,他拔出剑,往面前城民的身体上刺去。 一人起,数人皆起。 形势发生了扭转,在审判广场的中央处,卫兵们不再像先前那样,秉盾抵御,无条件贯彻李灿若的指令。 生死当头,他们的脑里已容不下所谓的戒令,在瞧见了一人破坏了,便都如此去做。 李灿若身处其中,自然看在了眼里。 可如今的局面,胜利的天平逐渐朝南区城民倾斜。 最重要的是,他亲眼见证了一个个卫兵倒下,更有甚者断首残肢。 他没有反对,没有制止,而是耸拉着脑袋,如鲠在喉。 “还我兄弟的命来!!”一名卫兵高喊着,手起刀落,竟跺下了难民的头颅。 脖颈上血如泉涌,尽数挥洒在卫兵的脸上,其眼皮颤栗不止,眼球满是血丝。 谢锋卸下重盾,赶来李灿若身旁。 长久的举盾挡击,已使他手臂发麻不止,只见他紧掐着颤抖的手臂,问向李灿若。 “团长!他们...” “没有办法了,谢锋...不这么做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李灿若满脸怒容,咬牙道。 “为了匹亚国的人民!我们守卫兵团已经付出了所有!此刻在地上躺着的!那几乎都是我们的弟兄!” “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就是守卫兵团团长李灿若!!!乱局者你胆敢就出来直面我!!!”呐喊,李灿若拔剑顿足,大口呼吸,随后脸作毅色,朝一名城民奔去,手中锐剑如触薄土,将城民执刃之手砍下。 “那个是守卫兵团的团长!杀了他!” 不知是谁大声喊叫,随后的一群城民似瞅见了食物,皆是向李灿若那处直奔而去,虎视眈眈,犹狼奔豕突。 他们手中没有器物,却用锋利的牙齿与四肢往李灿若的身上造成伤害。 谢锋看见,连忙重新举起重盾,朝李灿若跑去。 可仍旧来不及,李灿若很快便被人群吞没,实在是太多失去心智的城民涌入其中。 谢锋秉着盾,赶在另外一个城民挤入时迎头撞去,硬是撞出了个空隙,将快被分食殆尽的李灿若施以呼吸,缓了口气。 血肉剥离,深可露骨,李灿若的身上没有一处完好。 他的脸庞有好几处挂不上肉的地方,淌满淋漓的鲜血。 “乱局者!你他妈给我出来!!!” 谢锋解救了李灿若,后者推开了周旁的城民,拾起掉落地上的剑,踉跄着身子,目眦欲裂,与谢锋携手砍杀了前仆后继的城民。 两人血溅满身,体力快要竭尽,手颤抖的要握不紧剑刃与重盾。 “乱局者!!!”李灿若再次大喊,其双眼通红,已分辨不清究竟是鲜血渗透到了眸里,还是眸中血丝遍布。 谢锋突觉双腿发软,单膝跪地,手秉着重盾按土,支撑着不让其倒下。 “该死!我没力气了...”谢锋吞咽着,双眼迷离。 “谢锋!再坚持一下!我们还不能倒下!”两只颤抖的手紧握一起,李灿若奋力将跪地的谢锋拉起身。 他们看去前方,发现越来越多的城民朝他们奔涌来。 “掩护团长!”冯祁笃突然杀出,携三四个卫兵而至,一声大喝,便对聚拢成团的城民出手。 “用圆盾往他们的头上砸去就好!仅是将人拍晕罢了”冯祁笃阐言,他与他的一众卫兵并未像其余的卫兵一样,大开杀戒。 “抱歉...老冯,没想到还要你来救下我。”李灿若耸拉着眼,一副疲态。 “即使我是皇室的守卫兵团!那也同是守卫兵团的人!”冯祁笃朝李灿若喊去。 “呵,你们原来一直都有这种觉悟吗...”李灿若擦拭去脸颊上的鲜血,说道。 “我先前实在太蠢,现在让我们把乱局者找出来!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李灿若紧握着剑,努眼瞪眉。 “我来打头阵!” 冯祁笃首当其冲,他将前至的城民接二连三的拍晕在地,一路向前。 “乱局者!你个混蛋有种就出来!藏着掖着算什么本事!” 此刻,黄昏下的审判广场已是一片狼藉,到处充斥着极端的搏杀,再也不是之前守卫兵团不作声响,从而一边倒的迹象。 第二百四十九章 高墙下危 无间之域第二卷域中人第二百四十九章高墙下危从组织堡走出,宋卉岚身旁跟随着他的“母亲”,以及一众从特从疗养地于此救援的医师们。 其中,李朵颐亦在其列。 “所以到头来,还是把仁慈之心抛弃了吗。”宋卉岚像是早有预料的,跨过地上一具具残破的躯体,来到了审判广场的中央处。 先前所处在此地的守卫兵团已经不见踪影,他们都随李灿若同冯祁笃、谢锋等人杀向前方,誓要寻出乱局者的身影。 “啊!!!” 顷刻,前边响起一道凄厉的尖叫声,惹的宋卉岚眺望去。 “什么声音?”他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同谁说话。 身旁的“母亲”,身着一袭白衣,脸上肤色与白衣相得益彰,苍白洁净,不见血色。 她面无表情的瞟了宋卉岚一眼,后者随即恍然大悟。 “是这样吗?母亲?” “那就不足为惧了。” 余下的南区城民虽矜牙舞爪,却不知为何在听到了那一道凄厉的尖叫声后,放弃了与李灿若等人厮杀,尽数向后退去。 “撤退了?看来他不打算出现。”宋卉岚略显疑惑。 宋卉岚站在原地,静看着眼前的南区城民突然做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 他们将离自己较为近的尸体,无论是卫兵还是自己人,都拖拽往后。 一边骂骂叨叨的,一边将手上的尸体揽在身上。 “国卫大人?”李灿若仍手握剑,本在疑惑为何南区城民选择了撤退,无意间瞥见到了身后的宋卉岚。 “团长...穷寇莫追...不清楚什么原因的情况下我们也暂且往后退吧。”方方才结束战斗,谢锋大喘粗气,精疲力竭的道。 “也只好这样了,并且我们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得竭力护住国卫大人的周全。” 见状,李灿若同冯祁笃、谢锋等一众卫兵惟好回到了审判广场的中央处,与宋卉岚以及疗养地的医师们汇合。 夜幕降临。 疗养地的医师们在审判广场临时搭建了一处疗养之地。 经过由此的一番治疗,卫兵们大多都能得以复愈,就连临近死亡边缘的伤者,也被她们救活。 他们无不感谢着,暂且松了口气。 “国卫大人。”李灿若身上的多处伤口得以缓解,皆由白布遮挡。他从疗养之地离开,来到了宋卉岚的面前。 宋卉岚目视正前方,他在望去从南区到审判广场的必经之路处,发现那里已见不到任何一个南区城民的身影,而后才回道李灿若。 “果然你们最后还是放弃了施以软策。”宋卉岚微笑着说道。 “实在是无可奈何...太多的伙计死在暴民们的手下。”李灿若心知自己破坏了由自己制定的戒令,甚感亏欠。 “做的不错,这样也算是让他们的攻势减缓,好让我们能喘回口气。”宋卉岚转过身,面向李灿若。 “不知,国卫大人你为何突然从组织堡里出来。其实你只要让疗养地的医师们出来就好了。”早在决策时,宋卉岚就和他提出过自己不会参与到战斗中来。因此此刻李灿若眼神担忧,将困惑告之。 “我想我要不出来,你们就将全军覆没了。你瞧,这些医师们还是我传呼而来的。” “有劳国卫大人了...”李灿若当即毕恭毕敬的作揖去。 “要是乱局者真的出来,你们一个也活不了。”宋卉岚继而嗤之以鼻。 “为何?我只是感觉...乱局者是这起叛乱革命的罪魁祸首,就算他在厉害,也不过与我们相仿,我们的行装可比他们精良。当时也快要找到他了,我们已经深入到了...” “你还记得你在南区大楼发生的事情吗?”宋卉岚打断了李灿若的话语。 宋卉岚的突然一提,让李灿若回想起在南区大楼,其不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随后他瞥见了一直在宋卉岚身旁的“母亲”,这女人每每见面总给他带来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似在哪见过。 “记得...那是一段惨痛的经历...”李灿若失落道。 “那个乱局者,和南区大楼里所涉及到的邪恶仪式,有莫大的关联。” “何以见得?” “你见过乱局者?!”李灿若感到震惊。 “并不是,而是我通过‘母亲’,知道了乱局者是何方神圣。” “‘母亲’?”李灿若知道宋卉岚所说的“母亲”,便就是他身旁的那个女人。整日一副行尸走肉的做派,除了带给他莫名的熟悉感,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好似不像人一般! “是的,我的‘母亲’告诉了我。乱局者不是一个人,她很可能是邪恶仪式所创造的怪物,却被南区的城民奉为神。”宋卉岚继而道去。 “神...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字眼了。”李灿若表现得惊恐万状。 “也就是如此,他们才有了革命的动力,才会心生逆反。当然,我认为南区前段时间所进行的帮派角力仪式大会,也是关键的原因。” “我很早前就让兆麦去制止这个大会,不过他没能成功,也算是遗憾,不然就不会落得如此田地了。”宋卉岚叹然。 兆麦的字眼从宋卉岚的口中吐出,不禁也让李灿若感到怅然若失,一切已物是人非,天各一方。 “兆麦...我想当时他竭力要去完成,但面对三大帮派,他作为被暂时革职的队长,也无能为力。”李灿若面容沮丧,说道。 “是的,他一定是竭力的,毕竟我和他说过如果能说服三大帮派不进行角力大会,立即就给他复职。”宋卉岚淡然道。 “如今人都不在了,谈这些也无用处...我们就连是谁将他杀死的,也找不到。”李灿若咬牙切齿着,愧疚不堪。 “待解决完眼前的事情,我们再处理也不迟。” “现在我们先进行紧急会议吧,将‘富人庭六柱人’也喊上,他们同样重要。” 宋卉岚转过身,同其“母亲”打算离开。 “‘富人庭六柱人’?他们可是在富人庭里。”李灿若惊目。 “是的,所以我们也要进去富人庭。”宋卉岚停下脚步,又回过身来,说道。 “不对...富人庭进去后是出不来的,围墙下的门只能开一次!当初下达过戒令!”李灿若蓦地想起了在迎对南区叛乱的前夕,他们在富人庭建起了高墙,足有五米高,所用的材料是来自皇室大门的“三重天合”,岿然不动,固若金汤。 但却并不是完全如同皇室大门那样,它仍有弊处,那就是受限于材料制合的缘故,大门只能开启一次。 “放心,进入富人庭后我们会立即改进高墙,只是改进的前夕需要守卫兵团留守此地,帮我们争取时间。” “而之所以我们要进入富人庭亲自会见‘六柱人’,是因为几乎所有的资源都掌握在他们六人之中,没有他们点头我们没办法使用。”宋卉岚淡然道。 “那为什么不强制让他们将资源挪动出来?!他们不过是商人!还能威胁我们不成?!”李灿若斥道。 “如果改变了富人庭曾有过的条条框框,以后就很难修建的来。老实讲,南区的叛乱并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如果真想镇压他们,派皇室里的黄金士兵便可轻而易举。” “不这么做,是因为国王认为洗涤南区的污秽是很有必要的,如果让黄金士兵出手,显得并不名正言顺,大家只会认为这是在强行闭上他们的嘴,以后匹亚国再无冤屈可伸。” “只有让他们创造出来的罪恶影响深远,届时皇室再出手,才能安抚人心。” 宋卉岚的一番解释,重重敲打着李灿若的心脏。 他此时才发现原来南区的叛乱远不止表面,那么的炳若观火。 相信自己是棋子,那么可以过早的剖露出事情的即向发展。 如若不信,则沦为蒙在鼓中的蚁虫,即使万众一心,自我感动,到头来一把火便可浇头,燃烧全部。 “不行!我不会这么做!我一定要带他们全部进入富人庭里!” “我破坏自己所做的决策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守卫兵团的所有人活着!如果不反抗他们就会被活活打死!现在你要我放弃他们?!痴心妄想!!!”李灿若破口怒斥。 “你大可秉持着你的想法,一旦守卫兵团进入到富人庭里,便就触犯了守卫兵团的条规——在万般时刻下他们都要授命于危难之中,你忘记了吗?他们将会因此遭受审判,一样躲不掉在生与死间的博弈。” “况且,审判厅可是热衷于做这样的事情,他们不会怜悯任何一个守卫兵团的人。”宋卉岚凝眉皱眼,说道。 “拼死与南区城民做抵抗,说不定还能留下一线生机。送去审判?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宋卉岚补充道。 “该死!为什么我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李灿若面如死灰,觉心口压抑。 “抱歉我没有在组织堡里就和你说,这么做并不是没有把你当成自己人,我们永远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是谢锋,我不想让他知道。” “他当时就在门外,你懂得,然后他进来了。”宋卉岚比划着,解释道。 李灿若垂着眼,无言,风僝雨僽。 “时间紧迫,你去交代一番就随我离开吧。”说完,宋卉岚与其“母亲”离开了这里,朝富人庭的高墙走去。 头顶的高墙就像一片乌云,罩在了整个审判广场。 “刘强伟和麦辉在哪?”几步路的距离,回到临时的疗养地,李灿若收拾情绪,开始四处找寻他俩的身影。 从方才结束战斗回到中央处,李灿若就一直没有瞅见到两人的身影,现在才后知后觉起来。 “我们在这里!团长!”角落里的两声喊叫,这时他才发现两人已经在接受医师的治疗,躺在床上。 “没事就好,当时在前面没有看到你们的身影,还以为你们...”见到两人相安无事,李灿若倍感欣慰。 “我们才没有那么容易死呢哈哈!放心吧团长!”刘强伟同麦辉可谓是异口同声的道。 “真高兴能再看到你们。”李灿若的话语中隐含伤感,随后他叫上了在疗养地另外各处的谢锋同冯祁笃,几人汇聚一堂。 “接下来我要和宋国卫进入富人庭,这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们了。” 望着守卫兵团的每一个人,李灿若似觉心口遇刺,针针过心。 他别无选择,要是告诉了他们实情,定会方寸大乱,届时情况会更加恶劣。 他深深的看向他们,“会议之后...我会带着援兵回来。” “放心吧,我会让大家都相安无事的赢下这场革命战争!”冯祁笃情绪高昂道。 对余下的队长一番交代后,李灿若便告别了众人,随宋卉岚进入了富人庭。 此刻留在疗养地里的,便只有冯祁笃、谢锋、刘强伟及麦辉和一众的卫兵、医师。 他们亦召开了临时的会议,这是由冯祁笃发起的会议。 作为里面资历最老的守卫兵团队长,非他无二。 “你是这次医师队伍里的领头人吗?”冯祁笃问向面前的女子。 这女子正是李朵颐,在同阿月告以一段落后,她每日沉浸在工作中,很快便攀上了职位的高峰。此次危情,本来疗养地的医师没有太多敢来到富人庭之外的地方执行任务,可唯独李朵颐自告奋勇的领着一班敢于抗危的医师。 “是的,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李朵颐肃然着脸。 “对于你们,没有什么特别交代的。唯有就是你们一定要远离任何危险,不要让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 “如果你们倒下了,我们也没有希望。”冯祁笃亦肃然道。 “为什么?富人庭还会有援兵的,他们有说过。”医师队伍里,另一个男医师插语道。 “或许有,但是我们不能只是等候着别人抛给我们希望,我们要自己争取希望。” “掌握自己生的权利,将之攥在手心里。” 冯祁笃紧紧攥着手心,一脸坚毅。 第二百五十章 圆桌会议 无间之域第二卷域中人第二百五十章圆桌会议黑天半夜 富人庭入口处建筑起的高墙,底下敞开一道青灰色的大门。 门旁共有俩黄金士兵,这是来自于宋卉岚手底下的黄金士兵,而非皇室。 只见他俩朝宋卉岚与李灿若作揖,眼睛藏在盔中,让人看不见表情。 待进入到富人庭,身后厚重的大门顷刻关闭。 李灿若回头,眼神不忍。 “希望他们能坚持的久一点。”一旁的宋卉岚亦是不忍的说道,而后同其“母亲”往前走去。 在大门之后,便是有很多的富人庭城民在此聚集。 当瞧见到宋卉岚的身影时,他们纷纷开口。 “国卫大人!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了?!” “我们会不会有事啊!!” “我还不想死!我好不容易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好不容易离开南区!” “我新开的店铺刚在富人庭扎稳脚步!真是倒霉啊!” 多是哭诉哀怨的城民,宋卉岚惟好开口慰去。 “十分抱歉!关于南区发生暴乱一事,我们已经竭力去解决了,总归是要有些时日去应付。现在大家只需要在富人庭好好呆着,只要不轻举妄动,你们是不会因此受到伤害的。” 听了宋卉岚的话后,城民也算是稍稍安心落意,在之后被宋卉岚手底下的黄金士兵们告诫而四处散去,各忙己事。 与宋卉岚一齐来到“富人庭六柱人”其中之一的牛兵所开的“武”食肆,李灿若瞧见到了一两个生面孔。 众人坐于圆桌前。 “崂冷和你的老婆定子呢?”上一次见到崂冷,已经是很久之前了,李灿若也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打听过关于“富人庭六柱人”的消息,全然不知发生的变化,因此朝牛兵问去。 “我老婆有病在家,没有出来。”牛兵即言。 而后,东泛山坐于桌前,喝下杯中茶,毫不在意的道。 “崂冷很久前就死了,原来团长你不知道的吗?” “死了?!”意外的而非崂冷的死,李灿若感到诧异的是东泛山的情绪,是如此镇定的,两人平日里不是以兄弟相称,连枝带叶吗? “被手底下的人陷害了,因此死了。”东泛山淡然解释。 “他手底下的人还在吗?还是说已经被你清理干净了?”李灿若皱眉问道。 “当然还在啊!我又怎么能无缘无故的去杀人呢?你当我是土匪呢!团长!”东泛山乐呵着脸,回道。 “崂冷手底下的人现在在我的手底下办事,因此团长你不用担心富人庭会滋生不必要的犯罪渣滓。”恩泽里多在桌的另一边突然开口。在其的右旁坐着瓯阳命,两人早在之前就已经与奥斯里简分头行动,有好些日子了。 “你是?”李灿若从未见过恩泽里多,且很是惊异城内还有身形如许高大魁梧的人物,他却此刻才知,故问去。 “我应该算是新的‘富人庭六柱人’一员了吧,哈哈!”恩泽里多不顾仪礼的哈哈大笑。 “恩泽里多,和你说话的是守卫兵团团长,注意点礼仪。”宋卉岚放下手中茶杯,冷冷道。 “额...团长...哈哈!是的!不好意思啊!我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多多见谅!”恩泽里多尴尬的笑了笑,他使肘推去一旁的瓯阳命,小声去:“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注意礼仪!” “抱歉...我下次会记住的!”瓯阳命亦小声回去。其实不是他忘记了,而是他压根就没反应来恩泽里多在这种场合下,竟如此开口。 “没关系,我不是很在乎礼节的人。” “国卫大人,我们直入正题吧,外面还有兄弟在拼死拼活呢。”李灿若漠然言语,他在方才蓦地想到了在审判广场上死守的守卫兵团,很难再有心情去同恩泽里多一样欢声笑语。 “此次会议,是来征求大家的意见的。考虑到你们有众多员工,几乎囊获了整个富人庭,所以我们想到的是如果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聚集起一队以对抗南区暴民的战士,你们是最佳选择。” “按照我最开始的计划,你们六个人里,每人要提供大约十余人给我。”宋卉岚肃然说去。 “那十个人并且需要通过身体素质测试,实力务必要达到能成为卫兵的水准。”宋卉岚补充道。 “十个人?!”东泛山率先开口。 “我富人庭酒馆里的打手远没有南区的打手厉害,而如今南区的酒馆已经不受我的管束了,我怎么提供给你十个能打的人来呢?”东泛山觉得宋卉岚的要求有些为难。 “我们怡春院都是不善战的女人!你让她们都拿胸前两坨肉去打架是吧?!”“富人庭六柱人”里的勾叔,即便在与国卫大人交谈的他也不敛脾性,怒道。 牛兵同恩泽里多,瓯阳命三人沉默不语,他们似是都想看看另外三人的反应。 “没有战士也可以,那就需要你们出钱来置办武器与防具,且一定要是富人庭铁匠铺中最好的武器与防具。”宋卉岚既而道。 “要多少?”牛兵皱眉。 “给你们还有整个富人庭的城民们都买上,大家都穿着防具拿着武器,去和南区城民较量。” “反正南区城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了。”宋卉岚环手于胸,淡作言语。 “你这是把我们富人庭的人往火坑里推吧?国卫大人?”彦宏子眉头紧蹙。 “如何说是我把你们往火坑里推呢?”宋卉岚微微笑起,回语。 “首先要我们提供十个能称得上是卫兵实力的人去对付那群暴民,你觉得我们要是有这些人,他们自己不会去做卫兵吗?卫兵的薪水不比在我们这里干活的还多吗?我们不依,你就让我们出钱,去购置整个富人庭城民包括我们的武器与防具。总的来说就是你们什么都不出,就要我们出是吧?”彦宏子亦不收脾气。 想来现在国家处于危难之间,他们“富人庭六柱人”掌握着如今城内最富饶的区域如此大的资源。只要他们点头,富人庭便能有一群人钱粮不忧,他们摇头,便能让富人庭陷入像南区那般的局面。 没有他们“六柱人”的帮助,在此情况下国家这边定是不好办,既而底气充足了起来。 “你们呢?你们也是和彦宏子一样的想法?”宋卉岚面上波澜不惊,问向其余的“六柱人”。 “我觉得...彦宏子说的也不无道理...”东泛山望去彦宏子一眼,附和道。 恩泽里多并不打算开声,他可是最希望如今匹亚国大乱的人,这便是他与奥斯里简来到这的终极目标。在此插上一脚,对他来说没有好处。 因此即便瓯阳命没有碰触其身,示意他不要呛声,他也不会这么做。 “我同意彦宏子的说法,国家这么做摆明了是让我们吃苦头。”牛兵按捺不住,还是呛声,同彦宏子与东泛山附和一致。 宋卉岚仍是面色从容的看向恩泽里多。 “那你呢?身为新的‘六柱人’之一,现在是你最好证明自己为此一员的机会了吧?” “我吗?”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国家的想法挺不错的。” 恩泽里多的话语顿然惹起了“六柱人”的不满。 “哈哈,这让我很意外。那你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可否告知我一下。”宋卉岚开怀大笑道。 “国家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们是时候奉献一番自己了。” “你!” 勾叔拍案而起,怒指向恩泽里多。 “难得‘富人庭六柱人’里有如此觉悟的人,不错不错!”宋卉岚鼓起掌来,眼里尽是钦佩。 而旁的李灿若满腹疑团,到底这个恩泽里多能成为“六柱人”之一是怎么办到的?他如是想道。 “可是就你一个人赞同国家的想法,帮助不大,毕竟你们‘六柱人’是一共有六个人呢。” “其余人的意见呢?” 宋卉岚摊开手,嘴角的一边微微上扬。 “你他妈的...”勾叔侧头望向恩泽里多,如眸透阴骘,嘀咕一句。 “我们向来是一个整体,没有谁不妥谁。”东泛山叹然,他从未想到恩泽里多这家伙出乎意料的愚蠢。 “既然恩泽里多都这么说了...我们自然也就同意国家的做法了,毕竟我们都是匹亚国人。”彦宏子手放身下,握拳颤动。 而牛兵无奈地看向恩泽里多,无以言表。 本以为这次会议要放出些狠言,没成想意外的很顺利。 恩泽里多这一票实实在在的割断了“富人庭六柱人”妄图叫板国家的命绳,他们本可以凭借与富人庭一脉相连的契机来颠覆匹亚国,甚至可以像南区暴民那样,再者与南区暴民沉瀣一气,连同乱局者。 错就错在这“富人庭六柱人”,是六个人。 没有了恩泽里多的支持,他们如若想要像南区,叛乱革命,面临的是所拥有城民的倒戈,甚至最糟糕的可能,全部被恩泽里多囊获,而恩泽里多依靠国家的支持,他拥有足够的底气,会做到一家独大。 富人庭的城民不敢孤注一掷,他们不似南区,那些已经向死而生的暴民。 当真是多亏了恩泽里多这个愚蠢的人,宋卉岚称心快意的起身。 “恩泽里多是吗?”他走到了恩泽里多座位旁,莞尔笑着,伸出手去。 “是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国卫大人。”恩泽里多依旧是坐在椅上,满含笑意,握手道。 瓯阳命点撞一番他的手臂,嘀咕着:“起身...” 恩泽里多并未搭理,在握手完后端起桌上的茶杯饮入口中。 这家伙本就如此?还是真的愚钝过人。 宋卉岚虽心有恼怒,但不表露于外,意识到恩泽里多所做的贡献,却是好极了,转眼怒气就烟消云散。 他回到座位上,望着面前的“六柱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家共同参与到对抗暴民的行列之中。待事件结束,大家的丰功厚绩必有重赏,国王不会忘了你们。” “南区那些混蛋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勾叔突然面色不悦的道。 “他们暂时退走了,但是估量还会在明天清晨发起进攻。” “又或者再晚些时候,如果乱局者想要出其不意。” 宋卉岚肃然分析着。 “他妈的一群狗养的!”勾叔怒斥道。 “会议就到这里了,你们要在清晨前准备就绪,争分夺秒。”宋卉岚再次起身,李灿若随其离去“武”食肆。 街道上已不似平常样,每每在一个角落都会有一班的人众说纷纭,神情紧张。 李灿若同宋卉岚重新回到了高墙处,这里临时搭建了一个营点。 “这个门真的不能再开一次吗?”李灿若就站在高墙下方的门前,伸手抚摸去,甚觉冰凉。 “距离清晨还有一段时间,就看铁匠们能否将它制造成像皇室“三重天合”那样。”宋卉岚将手背过身后,叹然开口。 后半夜,门外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喊声。 第二百五十一章 神临 “该死!一定是暴民又杀了过来!”梦中惊醒,李灿若不过是刚闭眼休息一阵子,就听到了高墙外巨大的响声。 “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有为他们祈祷了。”宋卉岚走近其身旁,冷冷道。 “究竟还要多久!”李灿若如坐针毡,恨不得扒开墙,赶回审判广场援助。 “有点耐心,李团长。你能随我来,就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宋卉岚手背身后,淡若道。 “国卫大人!你不是守卫兵团的人!你永远也不会懂的!失去每一个伙计!就如同失去了家人!” “我懂的,我失去过家人,我清楚那种滋味。” “只是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有时候需要一些必要的牺牲。”宋卉岚蹙眉,似想起了不好的经历。 “拜托了...”望着一个接着一个赶到此高墙前的富人庭城民,李灿若低声念叨着,神情焦灼。 —— “他们杀来了!大家快快打起精神!!!”冯祁笃早已与一干卫兵们镇守在审判广场中央处前不远的地方。 当地平线上出现第一个暴民的身影,紧随前至的便是响遏行云的嘈声。 “冯队长!!”谢锋随刘强伟与麦辉赶到此处,随他们来的还有在营地余下所有的卫兵。 “营地的医师,有留人在那里保护他们吗?”冯祁笃侧过头,焦急的问去谢锋。 “没有!守卫兵团的所有人现在全部都在这里!” “为何不留人!!”冯祁笃怒斥,来镇守前他分明已经和谢锋说过,要留一部分的卫兵保护营地里的医师们。 “我们一旦被暴民们突破了前线!那么营地同样也危在旦夕!何不背水一战!!!”谢锋大喊。 谢锋的话语足以说服了冯祁笃,后者回过脸,望着愈来愈近的南区城民。 他瞅见到南区城民身上的行装未改,仍是白天时的模样。 唯是身上的伤口得到了医治,其它并无二异。 “上!” 冯祁笃迈开步子,手握镀银圆盾,当头一砸,使赶来的一个暴民顷刻昏死在地。 谢锋亦举起重盾,另一手持着柄捶。 暴民涌上,朝谢锋的头上劈下一斧,重盾骤起一阵闷响,而又有数斧劈其之上,闷响接连不断。 只一会,谢锋的周旁尽是暴民,皆手持利斧。 这在之前可没有见过暴民身上携有这种武器,谢锋心惊。 他双手秉着重盾,扫荡周身,还望驱赶身旁暴民。 另一旁,刘强伟同麦辉并肩作战,两人使剑发狠,不知砍倒了多少暴民。 只见满地哀嚎,断肢残臂,鲜血染红了二者袍衣。 “人是越来越多!怎么办啊阿伟!”麦辉渐显挫气,心生退意。 “回到营地!再在这里战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刘强伟对其语,随后同麦辉且战且退,又霎那瞥见到了被群起攻击的谢锋。 “那个是谢锋?!救下他!”彼日曾与谢锋有过交情的二人当即杀去,将谢锋与水火中救出,三人合力将周旁的暴民一一掀翻在地。 “多谢!!!”谢锋一膝软,半跪在地,有气无力的朝二者谢去。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退回到营地去!!”刘强伟望着前方无休无止,从南区路上直奔而来的暴民,心急火燎道。 “不!回到营地去我们会让营地的医师受到伤害!这些暴民不会停下脚步!”谢锋大惊,赶忙制止。 “那要我们怎么做?!就算我们能一个顶俩!可这些人就像疯了似的涌上来!根本杀不完!我们就算活活累死!!也没办法镇守得了这里!!”麦辉在旁插语,斥去。 “相信自己!!!只要我们守到一定时机!团长会派人前来救下我们!!!”谢锋使力起身,秉着重盾,另一只手上前拽住了麦辉的衣领,眼瞪如牛,大喊。 谈话间隙,暴民纷至沓来。 三人随即进入战斗,重复着一式三板眼的戏码。 另一处,冯祁笃沿路拍晕了数不胜数的暴民,多是让他们不得动弹便好,他依旧是不愿起杀心。 而跟随着他的卫兵亦同样如此。 “冯队!我看到有一些暴民往身后的营地跑去了!”一名卫兵瞥见,朝冯祁笃叫喊。 “你快去救下他们!!!” “是!” 卫兵尽力奔跑,赶在他所瞥见的暴民将要进入营内时,盾砸其脸,暴民蓦地倒下。 “没事吧?!”卫兵探身入帐。 “小心!!!” 怎料在帐口旁埋伏已久的一名暴民秉斧跺下,将卫兵持盾之手斩落地,掀尘起。 “啊!”卫兵捂臂痛嚎。 卫兵欲趁势再上,被赶到的李朵颐捡起地上圆盾,拍落其手斧。 “你找死!”暴民涨红着脸,见手里无器,便想作拳,欲击到李朵颐的脸上。 李朵颐双手握盾,挡住了一拳。 随即高举过头,狠狠砸下,使得暴民脑袋好似开了花,昏晕倒地。 “谢谢...”那名断臂的卫兵颤着白唇,道去。 “快!止住你的伤口!”李朵颐放下圆盾,着手于包扎卫兵的伤处。 “这里...这里来过暴民了吗...”卫兵坐在椅上,身上仍因痛楚而颤抖。 他环顾帐里,发现角落及各处都躺着尸体。 这些尸体有南区城民的,亦有部分医师的。 “只是...只是这个营帐沦陷了...其余的还没有。”李朵颐看去那些地上的医师尸体,泪水于眶中打滚。 “抱歉...我们没能保护好...你们。”卫兵吞咽着,痛贯心膂。 “你现在已经没办法作战了!不能再出去了!随我到其它营帐吧!”李朵颐拿起在旁的圆盾,起身道。 “我宁愿死在战场,也不愿苟且在此...”卫兵痛苦不已。 “可是你现在失去了作战能力,没有办法再回到战场上了。一味的上前,只会让你的战友们陷入麻烦,他们会时刻想要救你于危难之际!”。 “你是西区皇室守卫兵团的副队长达游吧。”李朵颐俯下身,继而道。 卫兵黯然失神的点了点头。 “我想冯队长不会错怪你,你留在这里也相当于是保护我们。”李朵颐柔声去。 达游抬起头,面色沉重。 “打起精神吧!否则我们没有办法赢下这场胜利!”冯祁笃踢开了倒在地上,仍紧缠其腿不放的暴民,朝身旁的卫兵怒喊。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冯队长!”刘强伟来到其旁,秉剑刺穿了正欲偷袭冯祁笃的暴民头颅,质问道。 “你不耐烦了?”冯祁笃挥盾,洒去盾上鲜血,辞色俱厉。 “这样下去死的人只会是我们!就算要等待援兵来我们也可以回去营地里!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刘强伟亦厉言去。 “因为我们是守卫兵团!!” “所以我们不能置他们于险地里,你得给我明白这一点!”冯祁笃呵斥道。 “该死!!”刘强伟秉脚跺地,举剑正落到刚至的暴民头顶,顿然鲜血与浆液喷溅四处,些许落到刘强伟的唇上。 微露舌尖,轻舔去,刘强伟只觉涩味难言。 “别分心!”冯祁笃一声大叫,圆盾掷到了刘强伟斜旁,击昏了又一名暴民。 “谢谢...”刘强伟心有余悸,捡起了圆盾,将之抛以归还。 “尽管前路望不着光,我们也得寻找光,这是我们奋战下去的理由。”冯祁笃对其语去,继而抗敌。 刘强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苦笑着。 —— 无休止的战斗,在之后的时间里,审判广场就这样被南区的城民进行了数十余次的冲击。 直到在天微亮,寻常的晨雾倾至。 冯祁笃的盾下不知昏厥了多少人,已数不清。 此刻的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圆盾,让其坠下。 前方白雾笼罩,望不见人。 “战...战斗。”冯祁笃还望再度拾起盾,被从雾中现身的暴民踢翻在地,仰躺不起。 “战斗...战斗!”冯祁笃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爬起,趁暴民洋洋得意之时,扫其下盘。 随即他踉跄着身子,颤巍的手举起圆盾,打算砸下。 蓦地,有处穿过白雾,探出一双玉手,冯祁笃自觉似被束缚了臂力,任他再怎么使劲也无法挣脱。 他瞥见到身前站着一婀娜身姿,凛若冰霜的女人。 是这女子束缚住我的? 冯祁笃看着女子纤细的手,感到不可置信。 “谁?”冯祁笃惊容道。 “神。” 耳旁传来了男人的嗓音,冯祁笃原以为是身前面色苍白的女子所言。 可转眼看去,他发现从旁经过了一名男子。 “你是谁?!”冯祁笃大叫道。 “我是乱局者,你们不是一直想见到我吗?”男子穿着素色袍衣,以绳竖起发,仿若目空一切。 “乱局者...就是你这个恶魔弄得这一切!!!”冯祁笃破口大骂。 “是的,可即便我不是乱局者,也终究会有人成为乱局者。”他走到冯祁笃跟前,嘴角上扬。 “你没有办法成功的,就算让整个守卫兵团都命丧在此,也会竭力阻止你!”冯祁笃恶言去。 “嚯,我认得你了,你是那天在我向守卫兵团报案时的,来自皇室的守卫兵团队长冯祁笃,是吗?”乱局者皱眉道。 “你...你是那个南区酒馆的老板?!” “是的,我是那个人。我还记得你那天不留余力的说服我,好让我回到南区,说什么也不给我述说东泛山的罪证是吗?”乱局者怒意骤起,言去。 “那天我急切的要找人,所以才应付你几句,你一样可以在之后来守卫兵团报案,我并不是有意如此。”在这件事情上,冯祁笃自知错在己身,可当时他并不是有意搅乱他的倾述,他是有急事找到李灿若,好商量对付宋卉岚与周红一事。 谁知道后面一样是没找成,自己也有一肚子的脾气,才在乱局者的二次询问里痛骂了他一顿,让其打道回府。 乱局者情绪激动起,说道:“说什么都晚了,不止一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南区的所有人你们都可以不当一回事,我知道大家渐渐的麻木了,可是终要有人燃起一把火!”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高尚的人物了,就算你在富人庭,也一样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冯祁笃怒斥。 “是不是废物,不由你说了算。”冷冷言语后,乱局者转脸对女子使了个眼色,后者轻轻点头,放开了冯祁笃。 “受死!”冯祁笃被挣脱开的一瞬间,欲要秉盾痛击去女子的身上。 可女子只是向后退去,便是在顷刻间走了好几步。 “好快!”对此,冯祁笃难以言表,只感震惊。 白雾仍蔓,没等冯祁笃反应过来,女子逐渐被白雾吞没,消失无影。 “人呢?”冯祁笃环顾一番四周,他发现乱局者同样失去了踪影。 继而,他后知后觉,想起了本应在自己周围的守卫兵团弟兄们。 “谢锋!刘强伟!麦辉!大家...你们在哪?!”冯祁笃发现在其周旁已无其余卫兵的身影,就像失踪了般。 “该死的!!!”似觉自己身处在遍布杀机的陷阱之中,冯祁笃蓦感渗骨。 第二百五十二章 清晨的白雾 “冯队长?!”另一处白雾之内的谢锋猛然抬头,他恍惚间听到了冯祁笃的叫喊,即刻观察四面,然只闻他声,却不见其人。 “冯队长!!”谢锋开始叫喊着。 “谢锋?!你在哪里!”来自冯祁笃的声音源头靠其颇近,谢锋尝试在雾中找寻。 倏忽,前方的白雾里,若隐若现出人形轮廓。 “冯队长?”谢锋试探开口。 “让你失望了。”钻出白雾,乱局者站到了谢锋身前,而后,一女子亦从雾里显现,来到乱局者身旁。 “冯队长?!” “不是...你是何人?!”谢锋诧然,将手中重盾秉在身前,他感觉到来者不善。 “乱局者。你们守卫兵团应该都听过这个名字。”乱局者冷冷道。 “乱局者?!”谢锋猛地撑大眼,如雷贯耳。 “说来这白雾来的真不是时候,我很讨厌匹亚国这种时候的天气,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乱局者抬头望顶,四面八方的白雾遭其唾弃。 “你...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此刻匹亚国的惨况...这就是你最想要看到的是吗!”眉似错结,谢锋质问道。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南区的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此他们做了他们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那就是发动革命!讨个说法!”乱局者厉声去,其目光如炬。 “是你造就的飞蛾扑火!多少的南区城民因此死去!”谢锋面有不甘,斥道。 “总好过死于无声!” “他们即便死去!也会化作一缕怨火!灼穿你们的内心!”乱局者怒嗔。 “你疯了...这样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就算你把守在审判广场的我们尽数杀死,也是徒劳无功的。”谢锋觉得愤怒根本无用,便打消怒意,换以忧色,他还望说服乱局者。 “说得对,所以我并不打算杀死你们,而是要让你们跟随着神的脚步。” “除非你们不依。” 乱局者亦敛去怒容,秉漠脸呈现。 “神?” “你以为我们会和暴民一样没有脑子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神了!”谢锋呛语。 “那是因为你们一直被禁锢在自己的误区里。” “神不会凭空出现,你们就认为没有神,这就是属于你们的劣根。” “但其实神不应该等待来,祂应该被创造,就如同我一样。”乱局者踱步于此,游其所说。 “你是想说你就是神?”谢锋疑惑着脸。 “不错,我就是神。”乱局者站定原地,面无表情。 谢锋紧锁着眉头,打量乱局者一番。 但很快他的目光便被其身旁的女子吸引,紧紧盯看,那女子长得十分怪异,不似常人。 用面无血色、苍白憔悴、青唇紫眼来形容可是再好不过了。 “她...她是人吗?”谢锋突然问道。 乱局者转脸看去女子,而后回过。 “不,她不是。”其冷冷道。 “她是...怪物?”谢锋一脸震惊。 “她是我创造出来的东西,名为神物。”乱局者依旧是冷言道。 “谢锋!!!你在哪!!!”突然,周旁又传来了冯祁笃的声音,本愣神呆目的谢锋顷刻抖擞,左顾右盼。 “冯队长?!”谢锋回声去。 “看来,这雾也快要散了。”乱局者张望去,瞧雾渐渐淡失,四处欲要恢复原貌。 待雾散,四面八方赫然显现众南区城民的身影。 他们皆是秉斧厉目,直勾勾地盯着谢锋。 “我的天...”谢锋倒吸一口冷气,他不仅见到自己的周旁有一群南区城民,更是在不远处的审判广场中央,发现了他们的诸多身影。 “难不成...审判广场完完全全的沦陷了...”谢锋神色张皇,不愿相信。 “谢锋!!!”雾散后,冯祁笃发现了谢锋的身影,竟就距离其不足十余步,他赶忙喊道。 可随即当看到谢锋身前的一男一女,冯祁笃蹙眉,甚感棘手。 乱局者转过脸,注意到了方才喊声的冯祁笃。 “你也一并过来吧,正好他也在这里呢。”其向冯祁笃喊去。 —— 审判广场原本铺天盖地的嘶喊在清晨起雾后荡然无存,这惹起了富人庭里所有人的注意。 由于高墙的缘故,他们没有办法看到墙外的风景,唯有通过间断性前往高墙察看审判广场情况的哨员,他们才能得知。 “墙外的情况怎么样?!”李灿若自然是最为关心的一员,因此他在声音戛然而止的那刻便让哨员上墙观察,而后告知予他。 “雾...雾散...散去了...但...但是...情况...情况很不妙...”哨员紧张的吞吐话语。 “什么情况?”一旁的宋卉岚便也问去,其皱着眉头。 “好...好多的暴民!将营地...将营地给围住了!” “该死!!” “国卫大人!情况岌岌可危,究竟还要到什么时候?!”在听闻了守卫兵团的他们危险已近在眉睫,李灿若再也按捺不住火急火燎的性子,朝宋卉岚喊道。 宋卉岚起身,来回踱步。 随后他示意站在一旁的黄金士兵到其跟前。 “通知‘富人庭六柱人’,将准备好的成果带往此地,我要好生检验。” “是!”黄金士兵作揖,即刻出发。 “国卫大人!还要检验吗?!”李灿若不可置信道。 “那是自然,不经过检验,怎么知道出战的士兵们符不符合预期。”宋卉岚皱目而道。 “可是这样就浪费了时间!敌人已经围住了他们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帐!” “如果派出去作战的人根本不堪一击,你来承担这个后果吗?”宋卉岚质问。 “我...”李灿若心急的不知何以反驳。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他们符合卫兵的实力即可。更何况还不知道他们是否决定施行的是第二方案,让富人庭的城民全副武装。” “我只希望他们能快一点!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好!只要让我们出去援助便好!!!”李灿若目眦欲裂,大声喊叫。 —— 审判广场中央处,营帐外站满了许多的南区城民。 他们狠狠磨动着牙口,恨不得把眼前的守卫兵团与疗养地的一干人等生吞活剥。 “已经把营帐里的都带出来了吗?”乱局者问向其随从,漠然开口。 “禀神!已经将所有人都带了出来!”随从一脸狞容,凶狠语去。 乱局者点头,示意其往旁退去。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要么跟随我,要么死。”乱局者走到守卫兵团与幸存的疗养地医师面前,冷冷作言。 “痴心妄想!!!”冯祁笃当即回道。 “咻!” 悄无声息,冯祁笃的心口破开了一处豆粒般大小的血窟窿。 霎那,血流如水柱,冯祁笃来不及察看伤处,便直直向后倒下。 “冯队长!!!” “老冯!!!” 众人涌上前,顾去冯祁笃的身体。 只见后者还望大口呼吸,不甘气竭。其目撑的快要裂开,大的吓人。眶中的血丝盈满,眼角憋出了一滴泪。 “守...守住...” 话落,他似觉得有块小石子堵在了喉咙,冯祁笃欲将之咳出,怎料大口的鲜血汹涌而出,他再也吐不出话来。 “老冯...”达游将其揽在怀里,泪流不止。 守卫兵团里,当属他与冯祁笃的交情最为深厚。 犹记得在临行前,他俩交谈的一番话。 —— “老冯,其实我们可以不去的,国王没有给我们下达命令。”皇室大门前,赴死军团同皇室的守卫兵团各站一旁,达游同冯祁笃,左治平三人交谈起。 大门未开,但兵已整顿好,为了前去救援死守在审判广场的弟兄们,冯祁笃不惜一切代价,为此,他还在临行前将家眷托付给了钟见韵,这个在日后他所寄予厚望的人,希望她能使匹亚国重返正轨。 “我们同是守卫兵团的人!这个时候就应该并肩作战!”冯祁笃呵斥去。 “但是此趟是九死一生,听说南区所有人都投入到了叛乱里,我们守卫兵团就算加起来,也不足南区城民一半人多。”达游面色担忧。 “老冯,你别忘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在我离开前,你最好要保证自己别丢了性命。”左治平亦在其旁,肃然开口。 “无论你们怎么说,就算此趟是我一个人去,我也要前去!”冯祁笃倔定此行,言道。 “何必如此执着呢?”左治平皱眉,不解道。 “对于我所行之事,我所承担之事,我理应执着。我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即便我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可这也改变不了我!”冯祁笃想起了在许久之前,他曾亲手将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女儿送去审判,只因她是无间者,是匹亚国所不齿的怪物。 他咬牙切齿道。 “从我进入守卫兵团起,我就已经将性命托付给了它。我始终是与守卫兵团命运相连。” “倘若此趟我当真是回不来,希望你们能继续完成守卫兵团所应履行之事,不要再儿戏应付。” 而后,他走到达游跟前,却是敛起了怒容。 “达游,你我相处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会不会突然结束。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亲人,只是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学习到的尽是我的固执。不要像我一样,永远忘不了心头上的那道疤。” —— “可这却是成为了我心头上永远的疤痕...”达游垂着眼,面如死灰。 “以儆效尤的做法,我不想再做第二次。所以你们是否还要固执己见?”乱局者瞥去了他身旁的女子身上,方才是他与女子暗自内心交流,让女子操纵地上一颗血珠,杀害冯祁笃。 而女子仅靠意念,便完成此举。 乱局者发话,面前的众人无言。 他瞧去了刘强伟与麦辉处,发现这两人身体颤得厉害,故觉可掘些许东西。 “你们两个,应该不打算下场和他一样吧?” “跟随神的脚步对你们来说没什么坏处,无非是你们不再是以卫兵自称罢了。”乱局者凑到两人跟前,肃然其语。 “老实说,我一直都很讨厌你们守卫兵团。无论是看到你们在街上,还是在组织堡里,都让我深恶痛绝。” “从来偏袒另一方,完全没有贯彻到你们自己所谓的基本原则,真让我作呕。”乱局者怒嗔道。 “这不是你自称为所谓的神!然后带领无辜的民众送死的借口!”谢锋陡然从冯祁笃的尸体旁站起,斥去。 “你胆敢侮辱神!”乱局者的随从一脚踹翻了谢锋,后者本就因为之前的战斗竭尽力气,因而软倒在地,使力挣扎。 很快,谢锋便站起身,而后乱局者的随从欲朝其挥去一拳头,被他挡下。 “我不信神!”谢锋竟攥拳回击去,乱局者的随从未有预料到,脸庞挨上一击,狼狈倒地。 “既然你不信,那便只好让你亲眼所见,神的威力。”乱局者退去一步,他身旁的怪女子却是秉足前至。 第二百五十三章 最后的反抗 她要作甚? 只见怪异女子走到了谢锋面前时,便停下了步伐。 当他看去女子脸庞,怎料后者竟诡异的咧起笑容,嘴角上扬。 整副冰冷的色调印其面上,谢锋只觉刿心怵目,踉跄后退。 女子伸直了手臂,滞在半空。 顷刻,谢锋的耳里流入了汩潺声,他张望四周,未见有河溪,可怎会有这种声音。 蓦地,不知是否糊涂弄眼,谢锋感觉到地面上,无数尸体周旁的一滩滩鲜血竟自主流淌。 一时间,场面宛如有数以万计,身上挂满着鲜红色鳞片的毒蛇吐着与身交映的红信子,向其游来。 “是...是幻觉吗?!” “怎么回事?!” “血怎么会自己流过来?!” 原以为这或许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可当谢锋听到了身边伙计们的惊声,才觉大事不妥。 “以纵鲜血,化成滔天巨浪。”乱局者仰头视去,肃然开口。 话语落,鲜血已然游淌至每一人的脚下。 鲜血所覆盖的范围之广,好似形成了一个大圈,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南区城民以及乱局者和女子自己,也一并圈在了里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刘强伟同麦辉惊惶失色的想撇离地上的鲜血,秉脚踩踏。可血液仿佛粘在了他们的脚底,任何举措都无济于事。 “大家别慌!镇定点!我们现在需要冷静!!”李朵颐瞧见到身边跟随其而来的医师们手足无措的,乱作一团。故此忙作声稳定他们的情绪。 “你想做什么?!”谢锋朝在其跟前的女子问去。 女子既不作声,脸上亦不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仍是伸直着手臂,毫无情感的直视谢锋。 下一刻,女子终于是动身。 她放下了伸直的手臂,恢复平常。 突如其来!脚底下的鲜血奔腾直上,犹如掀起了鲜血瀑布。 尖叫声此起彼伏,审判广场遽然化作为血色地狱般,被鲜血淹没。 奔涌向天空的鲜血瀑布滞留在了离地面数丈高的位置,便没法更上一层。 而在瀑布的泉眼向下望去,发现所有的人并没有因此而葬送性命。 身处在泉眼里,不时鲜血淋漓,仿若下雨。 “天啊...”谢锋软倒在地,他此生都未曾有见过这般景象。 而其余的守卫兵团与医师们亦然如此,他们无不瞠然自失,震颤着身子。 “现在见到了吗?”乱局者走上前,与女子并肩站立,向谢锋冷冷开口去。 “此举便为神迹。”乱局者挥手示意谢锋,让其瞧去亦身处在泉眼里的南区城民,他们那虔诚的目光。 谢锋眸若失神,不知说何是好。 他坐在地上,周旁的鲜血时常会砸落到他的身上去。 乱局者凑近到谢锋面前,蹲伏下身。 “你们就没有想过同我们和谈吗?”乱局者漠然开口。 谢锋双眼无神的望着地上,没有给予回应。 “呵呵,你们打从一开始,就觉能够轻易的击败我们,根本没有想过我们会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又谈何与我们和谈呢?” “事实证明你们的确错了,南区连同中区阳山所有城民的怒火,支撑着我们走到现在,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的愤怒是不可浇灭的。”乱局者似衔悲茹恨的道。 “我想此刻身处审判广场的你们,已经被放弃了,直到现在也没有援助。” “你甘愿成为棋子吗?像他们那样的人,值得你们去以命作抵吗?” 谢锋转脸,看去仍怀抱着冯祁笃尸体的达游,后者的脸上看不到光,黯淡失魂。 这时,谢锋的心里蓦地响起一声疑问。 这么做,究竟值当吗... 他似是问向死去的冯祁笃,亦是问向自身。 谢锋紧紧攥着属于守卫兵团的袍衣,肩上的那枚徽章,一言不发。 将生命奉献给了守卫兵团,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富人庭那千百个性命崇高的死去。 就像是乱局者所说,或许自己已经被当作棋子,任由摆弄。 “加入神的阵营里吧,即使你有许多为神所不齿的过错,神都能包庇你,帮助你偿还。”乱局者注意到自己的一番话好似动摇了谢锋的决心,继而道。 可步已至此,好好想想自己为何会选择这条路。 不正是为了保护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吗? 需要唾弃的,是让自己成为棋子的人,而不是本就应该庇护的无辜之人。 见过的,在东区富人庭里许多赤诚的微笑,不想在转眼间,就让恶魔处死他们的笑容。 “我永远也不会加入恶魔的阵营里,即便是就此让我死去!”谢锋咬牙,一扫面上阴霾,神采毅然作显。 话毕,谢锋竟秉头撞去,撞在了乱局者额上。 乱局者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迅速拣起身旁的重盾,谢锋将之高举过头,还望砸落到乱局者的头颅。 乱局者身后的女子一溜烟便及谢锋身前,压迫感悄无声息的降临,压得谢锋喘不过气来。 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女子随即抬高起残破不堪的膝头,向谢锋的腹部顶撞去。 受此冲击,谢锋双目蓦地撑大,好似要跑出眶外,手上的重盾应声跌落。 “啊!!!”谢锋转眼便瘫倒在地,紧紧捂住恍若摧心刨肝的腹部,痛嚎不止。 “去死吧!!” 骤刻,身后的达游未料竟也奔上前,手中持刃,欲贯入女子的身体里。 牵一发而动全身,守卫兵团余下的所有卫兵仿佛被二人的举措所感染,重整斗气。 亦然,身处其中的刘强伟同麦辉皆爆出一声喊,持器,夺步前去。 “杀死眼前的恶魔!!!” “随我上!!!战斗!!!替冯队长报仇!!!” 女子怒目,其后仍在周旁奔腾直上的鲜血瀑布,像有意识般,尽数倾倒在了愤慨的他们身上。 “啊!!!” 血液就像刀片,划开了他们的皮肉。 亦如同重锤,砸断他们的身骨,轰碎头颅,纷作绽开的血花。 周围的南区城民正容亢色,怀着崇高的敬意视看,这对他们来说的一场神罚。 霎那过后,鲜血瀑布消失,从天摔落了一地分不清是为何人的零碎肉块,残指,后脚跟,以及稍许浑浊的眼珠子。 李朵颐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她望见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方才的人在顷刻间便被铺天盖地的鲜血凿碎,一番血色后,只剩残块。 血雨漫天,打在了身上。 她浑身就似血人,鼻子内外充斥着刺鼻的血腥气息。 就连唇角也触碰到了咸苦的脑髓浆汁,以及酸臭的肉末。 双腿不听使唤的发软,李朵颐随后瘫软跪地,脸庞煞白,发狂的呕吐着。 “恶魔...恶魔...”而后,她无力的摇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方才倒地的谢锋强忍着剧痛,手撑地,搀扶起身。 初眼,其只见身旁一地的鲜血碎块,一时间不知为何物。 “大家...”他扭头看去,发现守卫兵团的所有人已不见踪影,仅剩战栗打抖的医师们伈伈睍睍。 “额...”这时,谢锋听到了潺潺水流的响声,是何等的熟悉,就像是方才听到那些鲜血自己游淌所造成的响声。 其倏忽转脸,想找寻响声的源头,便瞧见到了离身颇近的达游,他就站在女子的面前。 有一只纤细的手臂穿破了他的躯体,出现在他背后。 玉手端着仍在呼吸的心脏,鲜血淋漓。 潺潺的水流之声原来是从达游破开的窟窿所致,那里血流不止,好似要到河涸海干,才肯善罢甘休。 “达...达游。”谢锋楞楞看着,静滞神情。 “嘭...”女子将手里的心脏挤瘪,如同海绵,让血汁榨洒一地。 “混蛋!!!”谢锋捡起地上的剑刃,竭尽全力想要上前。 女子拔出了没入达游躯内的手臂,达游因此向后倒下,正好与上前的谢锋相撞。 谢锋被达游沉甸的躯体压倒躺地,他颤巍着将达游躯体推到一边,满脸疲态。 至此,他已没有再站起的力气了。 “我给过你机会。” “你没有争取,就休怪我无情了!”乱局者来到谢锋的跟前,他摸了摸额上被谢锋撞淤的伤处,面有怒意。 “我不懂神...可要是神会因为被我撞了一下而流血,那这还是神吗?”谢锋躺在地上,疲惫的脸庞现出一抹笑意。 “当然,神怎会不流血。”乱局者自腰间,拔刀出鞘,欲在话语结束后朝谢锋的脖颈上开个窟窿。 他已经瞄准了位置。 “再见。” 猝然,他感受到了来自与其心心相连的女人,心底里欲雉伏鼠窜的恐惧。 “怎么了?!”乱局者由心发怵,他感觉到那股恐惧愈演愈烈,急忙转脸,看去女人。 “嘭!”一声闷响,女子浑身抖擞,衣裳顷刻间被鲜血染红,嘴角亦淌出血液。 可她毫不理会身体上的状况,而是眼睛紧紧盯着一处不放。 “那里有什么东西...让你害怕了吗...”乱局者亦如女子一般,诚惶诚恐,其望去高墙下。 黑色高墙下的大门不知在何时敞开了,这可让乱局者万万没有想到。 只见在大门前,站着数十余人。 皆身披厚铠,手持重刃,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 “战斗!!!” 其中的一人声令,数十余人迈开步伐,秉足直上。 谢锋艰难的侧过脸,望去了那数十余人的身影。 他瞅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灿若...”谢锋吃力地咧开嘴,露出一抹微笑,念叨着。 李朵颐及其身旁的一众医师们不敢相信这竟是真的,他们纷纷侧脸观望,如枯木逢春。 “那群人里...有谁会让你如此恐惧?!”望着高墙下此刻正向他们这里奔涌而来的数十余人,乱局者仍觉怵目惊心。 “告诉我啊!!”乱局者火急火燎的来到女子身旁,捧起其脸,质问道。 女子只是跼蹐不安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回应。 “该死!你这样子做会把自己害死的!” “别这样了妹妹!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乱局者拥抱去,泪眼朦胧。 他感觉到了她的生命快要走到了尽头,余火逐渐熄灭。 父母死得早,一直以来,他都与他的妹妹相依为命。 怎料世事一向难料,即便是来到了匹亚国,他们也难逃像在灰国一样的作弄命运。 “再坚持一会...好吗...” “我们离成功就只差一步了...” 在偶然得到了奥斯里简给予的仪式之书后,乱局者产生了一个极其疯狂的想法。 通过祭祀转化,让亲妹妹成为仪式之书上的多心者。 所付出惨重的代价,便是妹妹永生永世都会是这副不似常人的面貌,且失去了作为人应该拥有的部分东西。 这是他们唯一能够改变命运的方式,能够拯救南区所有人于水火中。 “你们留在这里,等我指令。”宋卉岚对李灿若肃然开口道。 他便就在那赶来的数十余人中,亦如队伍里的其它人那样,身披重铠,以求万无一失。 “国卫大人,多加小心!”李灿若神色凝重的回以一句。 随后宋卉岚走出了队伍,打算去向乱局者那处。而向来伴其左右的他的“母亲”,还是穿戴着黑色纱衣,并没有像他们那样身披重铠,亦随其前往。 第二百五十四章 革命尚未成功 再走多几步路,就要到那一群南区城民的面前了。 他们皆是深雠大恨的盯着正欲前至的宋卉岚,以及他身旁的“母亲”。 这愈是靠近,乱局者的妹妹则愈是颤抖的厉害。 面上已是七窍流血,周身上下好似刚被鲜血浸泡一般,十分唬人。 南区城民第一次见到他们所认为的神,竟会有如此表现,不禁茫然失措,一个两个都如同泥塑木雕之人。 宋卉岚止步人群后方,朝被南区城民团团围起的乱局者喊道:“我可以进来吗?我们谈谈?” 乱局者深深的看了眼浑身好似血人的妹妹,拭去泪痕,转过身。 “你们有资格和我谈吗?!”乱局者大声斥道。 宋卉岚当即皱眉,“如果你还想让情况变得不那么糟糕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听听我的劝告,和我谈谈。” 转眼视去妹妹身上,瞧见其胸口起伏的厉害,身体就像是要在下一刻爆裂开来一般。 “好!让他进来!”乱局者骤作回应,示意那些阻碍宋卉岚前路的南区城民让开站旁。 宋卉岚同其“母亲”进到里去,初眼便瞅见到了在地上躺着的谢锋,以及在另一旁瑟瑟发抖的疗养地医师们。 “很抱歉我们来晚了。”宋卉岚朝他们满含歉意的道。 谢锋深吸口气,没有回声;而医师们则不胜感激,涕零泪下。 “你想谈什么?!”乱局者失去了任何耐心,此刻的他只想找出是何人何物,让他的妹妹遭此等重创。 “我是来劝诫你们投降的,因为我觉得你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胜算。”宋卉岚淡然道。 “什么?!” “你是存心羞辱我?!你知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乱局者张牙眦目,震怒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就是你们口中的神,对吧?”宋卉岚指向了已被血液浸泡满身的乱局者妹妹,淡作言语。 “看起来情况很不妙呢,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宋卉岚继而阴阳怪气的道。 “你...不!我才是神!”乱局者既是愤怒,又是楞懵。 他知晓眼前的人便是匹亚国三大国卫之一的宋卉岚,可他即便是在城内手眼通天,也不可能会清楚自己的妹妹是这起革命里,南区城民千人敬仰的神祇。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难道是猜的? “你心中一定有许多的疑问,为什么我会清楚这些事情吧?”宋卉岚淡笑道。 “我心中没有任何疑问!你的所有猜测都是假的,她...她只是我病入膏肓的妹妹!” “而我才是带领南区城民推翻不公的乱局者!他们唯一的神!”乱局者咆哮如雷。 宋卉岚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只是与乱局者相视,并无言语。 然实则两人竟能以内心交流,这让乱局者骨寒毛竖,脸色骤变。 “你...你为什么能...” “难不成...你也拥有此等能力?” “惊讶吗?我确确实实和你一样,拥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多心者...你也拥有...” 乱局者转眼瞧去站在宋卉岚身旁的“母亲”,倏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在其脑里翻江倒海。 “是她?!” “不错,她也就是我为什么能和你通过内心交流的原因” 黑色纱衣的底下是否又会和妹妹一样?密集的心脏遍布上身,皮肤煞白,一脸死相。 识不得,乱局者通过打量宋卉岚的“母亲”,她身上所穿着的黑色纱衣实在是将她掩藏的足够深。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拥有这种能力?” 两者依旧是通过内心交流。 “我还不能告诉你,除非你与我合作,先接受我的提议。” “让我投降?想都别想!!” “那你就同你这些十恶不赦的南区暴民死在这里吧!届时皇室里的黄金士兵出征,依国王那暴戾的脾性,不出一会儿,你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你还想威胁我?!我只要一声令下!南区城民全都会杀向你们!而你们这数十余人也都得因此而命丧此地!” “你可以试试,我倒想看看一向仰仗的神转瞬间就死在眼下,南区城民会怎么看呢?” “呵,你岂会有能力办到呢?” “你想知道是谁让你的神落得如此田地吗?让她濒临死亡的边缘?我想这也是你脸上淌有未擦拭净的泪痕的主要原因。” “......”乱局者仿佛周身都被宋卉岚看的个一干二净,神情难以言表。 “她是你的家人吧?想要创造多心者,容器必须得是拥有与自己血缘相近的亲人,我没猜错的话?” “该死!!!” “别生气,还会有解决的方法的。还是那句话,接受我的提议。” “放心,投降之后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我甚至可以将我之后的计划再告之给你。” “匹亚国已无第二个国卫,现在富人庭已经是我来做主。只要你在之后和我一起造势,给予匹亚国国王空前绝后的压力,很快皇室都会是我俩的囊中之物。” “南区的他们都仰仗着你,你会是我最为需要的合作者。” 面对宋卉岚所抛出的计划,乱局者逐渐动摇当初的决心,他原本只想让国家给予南区同东区富人庭一样平等的对待。 杀戮只是表象,本质上他是为了寻求南区真正的公平。 但事到如今,欲念演变的越来越厉害,他甚至有些不满足于此,或许宋卉岚所描绘的往后匹亚国的生活,更像是一片平和? “事成之后,我能拥有和你一样的话语权吗?” 仍旧是内心交谈。 “届时将没有皇室,只有南区与东区两大地方,而我们将会分别管制这两个地方。” “你拥有对南区的绝对话语权,而我拥有对东区富人庭绝对话语权,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宋卉岚嘴角上扬。 “可如此这般,国不似国,势必还会有其它的矛盾产生。” “譬如战争,如果我们那个时候还是意见不合,敌人打到了城下,如何是好?” “那就立党派票制,谁的票数多,谁就能决策。” “容我再考虑考虑...” “已经没有时间再给你考虑了,计划我说的足够详细了。这是匹亚国以后最完美的拼图,以你我二人管制,怎么都好比让现在这个堕落的国王来管制的好。” “如果你真的是心有鸿鹄之志的话。” 宋卉岚泰然自若的走到乱局者面前。 乱局者身后,其妹妹的脸庞似被鲜血融的望不清口鼻眼,命悬一线,仿佛宋卉岚只要决定切断了生与死的那根弦,那么她便会化作一滩血泥,命丧当场。 乱局者转脸看去身后的妹妹,那副惨状他不忍再望多两眼。 “看来我是别无他选了,那么我答应你。”乱局者一脸黯然,开口道。 宋卉岚咧笑开口,伸出手去。 “谢谢你投降,以减少我们不必要的损害。” 蓦地,身后的妹妹将洒出一地的鲜血尽灌己身,心脏恢复了跳动,乱局者感受到触手生春的可怖,妹妹在以最快的速度治愈伤口,这一切都源于宋卉岚手中! 不一会,妹妹平复如故,除了身上的白衣裳仍是血迹斑斑,但脸庞与肌肤都变回了煞白色状。 “没事就好...”乱局者再次拥抱去妹妹身上,有太多的难言无法述出口外。 躺在地上的谢锋可谓是在这段时间里看着乱局者与宋卉岚四目相对,神情时常变换,反复无常。 他俩像在演一出默剧。 而南区城民则在见到乱局者妹妹,也就是他们所认为的神恢复如初后,大抵松了口气,心底捏了把汗。 “谢锋,怎么样,还能动吗?”宋卉岚走向谢锋,蹲伏下身,察看其伤情。 “我...还能动...有劳国卫大人关心了。”谢锋苦笑着。 “没关系,让他们送你回去便好。”宋卉岚随即走出去,示意那数十余人尽数进到此内。 “天啊!”李灿若见这里是番惨烈的景象,一地的鲜血肉块,心中悄然升起令其难以呼吸的念头。 “难道...他们都...” 谢锋被人搀扶起身,对李灿若重重点头,悲莫无声。 “谁是乱局者!!!” 在谢锋咬着牙,怒指向乱局者身上后,李灿若秉刃冲去,还望杀死他。 “住手!!”宋卉岚一声大吼。 同一时间,那些南区城民亦躁动了起来,他们在见到李灿若欲上前对乱局者动手,赶忙涌去,庇护其左右。 “休想对神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城民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吼道。 李灿若握刀的手气的打颤,面对为数众多的南区城民,不好上前,可又按捺不住想要复仇的欲望。 故此,其转过身,嗔目切齿,朝走来的宋卉岚怒言斥去。 “这是为何!!” “他杀死了我几乎所有的弟兄!!!” “因为这关乎重大,他不能死。”宋卉岚肃然其脸,来到李灿若面前。 “他一定要死!!!否则那些死在他手下的无辜之人!他们有什么错?!”李灿若质问道。 “他还要听候审判厅发落,到时候审判厅会做出最正确的判罚。而不是你亲自处决,你不能这么做。” “我们要按规矩办事,否则不就同他们一样了?”宋卉岚指向身边的那群南区城民,斥道。 “如果审判厅不能在审判广场处死他!到时候我必定会亲自动手!!!”李灿若瞪目去,怒嗔向宋卉岚。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只是他今天怎么也得在牢狱里呆着。” “我能理解你的痛楚,李团长,但是我们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宋卉岚皱着眉,在说完后朝其中一个身披重铠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随即便上前欲押送着乱局者离开。 “你想做什么?!”南区城民见到那人想要上前,阻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看了宋卉岚一眼,宋卉岚惟有与乱局者心神交流一通,让其同他的随从们道一声,自己并无恶意,好让他们放路离开。 “没事的,他们只是请我到他们的住处谈话。” “大家就此回到南区吧,回去你们的家里。” 乱局者表现得云淡风轻,这才让南区城民卸下戒备,使乱局者同他的妹妹,跟随着那人前往皇室的监狱。 虽然他们不明乱局者对他们说让他们回去家中,是为何。 但他们这一路来,都服从神的旨意,立誓永不改变。便在随后齐齐离开了审判广场,沿南区的路归家。 “团长...让我们带守卫兵团的他们仅剩的一部分埋葬吧...” “他们做出了莫大的牺牲,希望能给予他们应有的厚誉。” 医师中的李朵颐走到李灿若身前,她已是泪眼模糊,对李灿若言道。 “我们永远...会记得他们的...”李灿若泣不成声,其将刀刃陷入地里,低下头,向着一地属于守卫兵团烈士们的残骸单膝跪去。 而身后从高墙里奔赴的那数十余人,亦跪地致哀。 “致敢于无畏抗敌的烈士!”一脸忧伤的宋卉岚望着残骸地,激昂话语,而后众口一词。 随后,审判广场仅能听见天空飞过欢声歌唱的鸟儿们,缕缕阳光照耀了那一地的鲜血残骸。 第二百五十五章 革命之后 南区的革命在宋卉岚同乱局者的和谈下,宣告结束。 因为守卫兵团的奋力抵抗,富人庭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无一人在这起恶行争斗中遭害。 虽然富人庭的城民大都不乐意接受和谈这个结局,他们认为南区的暴民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以此来慰藉所有死于这场叛乱斗争中的卫兵们。 但是他们不能再要求更多了,如果斗争继续,那么他们作为南区城民的头号公敌,必定会遍体鳞伤。 “好在宋国卫他做了最正确的决定,让南区城民不攻而退,否则我们可就遭大殃了。” “武”食肆里,“富人庭六柱人”再一次齐聚一堂。 南区的叛乱革命,他们原以为自己或多或少的会被受更为之严重的牵连,怎知暴民们甚至都没有打进富人庭里。 所以他们准备了宴会,好放缓在这起斗争下紧绷的情绪。 除了勾叔没有上到食肆的二楼参与宴会,“六柱人”里的其它五人都参与了进来。 “呐,东泛山你猜猜,为什么南区的那些暴民们会答应宋国卫他的和谈请求呢?”彦宏子一边擦拭着眼镜,一边问去。 东泛山先是夹起菜碟上的肉块,吃相狼狈的放入口里,才道:“饿死人,先是吃口肉再谈也不迟。” “跟个饿死鬼似的,你再饿能饿过南区的那些暴民吗?他们可是能好几天不吃不喝。”恩泽里多坐于一旁,打趣道。 东泛山明显是不喜欢恩泽里多的言语,在他说完后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太好看。 “恩泽里多,如果不是你的话语,我们甚至都可以避免这一次的冲突。”彦宏子亦是一副不爽恩泽里多的表情,说道。 “怎么?你们在议会之前也没和我说不让我这么说吧?”恩泽里多摊开手,无奈道。 “总之,你下一次就不要说话了,你不说话都好过你说话,尽帮倒忙...”牛兵的妻子定子这次也出现在了宴会上。她从牛兵的口里听说到,是恩泽里多导致“六柱人”卷入了这次不必要的斗争里,故也没有好脸色的嘲去恩泽里多。 恩泽里多耸了耸肩,看了看身旁的瓯阳命,后者尴尬的笑着。 瓯阳命其实也不喜欢当天恩泽里多的做法,那可差点让宋卉岚怀疑了恩泽里多的真实身份,好在宋卉岚没有多心。 “好了,我觉得我们再纠结这个也没有用,不如商讨接下来匹亚国里的局势吧。”牛兵饮下一口茶,随后肃然开口道。 “对了,勾叔今天怎么没来?”东泛山放下筷子,拿餐巾擦拭着油腻的嘴巴,突然问道。 “我们早就派人问过他了,他的那些手下都说他没时间赶过来。”彦宏子摇头,无可奈何道。 “咋了,他有啥大事?无非不就是和女人纠缠吗?”东泛山嬉笑着。 “从叛乱结束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呆在他的怡春院没出来过了,说不定死在里面了。”彦宏子打趣道。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哈哈哈,这勾叔一把年纪了在那方面还是很了不起的,他之前还和我吹嘘过呢。”东泛山大笑。 一旁的定子红了脸。作为女人,她并不太能接受这个话题,便在随后同牛兵打了声招呼,离开了食肆。 “所以...勾叔真的还在怡春院里吗?” “之前留在他那的项链还没拿回来呢,得去一趟。” 定子出了食肆后,便沿路前往怡春院。 “勾叔在吗?”定子问向怡春院里的一个女子,那是一个搔头弄姿的人。 “哟!这不是定女士吗?又来找勾叔吗?”女子仿佛在怡春院里是见惯了定子寻勾叔,常来常找。 “是的,我正打算找他拿回项链呢,上次遗留在这了。”定子淡然道。 “这样啊...但我没有见过他蛮久的了。”女子摆了摆手。 “什么?我听人说他在怡春院呆了好几天。”定子疑惑着脸。 “那可能是他们没有了解实际的情况,勾叔自从在几天前出去一趟后,就没有来过这里了。”女子继而道。 定子望着女子的面上神情,看得出女子同样也是一头雾水。 “额,那好吧,老样子,你就当我没来过。”定子裹了裹青色袍衣,肃然道。 “好的,我清楚。” 离开怡春院,定子心里可谓是充满了疑问。 究竟勾叔去了哪里?东泛山同彦宏子为何说谎? 还是说他们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他们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 “罢了,希望项链不要让他人瞧见过。”定子呢喃一句,随后往家中归去。 —— 皇室的监狱,此刻的每间牢房已是空荡荡的一片。 自打赴死军团的组成后,监狱就少了许多要交由审判厅的罪人。 算上前几天南区所爆发的叛乱危机,国王要求皇室一段时间都不可与外接触,皇室可谓是闭门了几日。 直到宣告叛乱平息,这起叛乱革命的乱局者被押送回牢,监狱才算是有事可干。 “审判长?什么事要你大驾光临了?”监狱大门前,监狱长见到了审判长周红似有急事至此。 “乱局者被关押在何处?”周红开门见山,这是他为此来的目的。 “是要对他作出审判了吗?他就在最高处的顶层。”监狱长认为周红此趟便就是取乱局者的性命,押送他去审判广场予以处决,逐好奇道。 “带我去就行,我有要事找他。”周红冷冷道,他向来就不喜欢监狱长寻根问底的谈语。 “那么随我来。” 监狱长带周红踏着楼梯,直上去顶层的牢房。 这间牢房一直以来都是关押着重要罪犯,上一个被关押在此的就是已经随赴死军团出征的王森林。 “放他出来。”周红朝监狱长道去。 “是的。” 一番操作,乱局者被从墙后释放,穿着身破旧衣裳的他一脸疲态。 而在乱局者的身旁还有他的妹妹,她的身上仍旧是穿着带血的白衣裳,一脸死寂,让监狱长瞥到不禁起阵鸡皮疙瘩。 “你是谁?”乱局者疑惑着脸,问向周红。 “周红。” “有什么事情到了那处地方再问,现在先随我走。”周红漠然开口。 随即其转过身,又朝监狱长说去:“其它人包括国王,问及此事,你就和他们说乱局者将要带去审判。” “这个我当然再清楚不过了!放心吧审判长!”监狱长心领神会的道。 “走吧。”携乱局者同其妹妹离开了监狱,三者来到了南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阻碍进程,周红让乱局者同他的妹妹披上了一身守卫兵团的衣裳,戴上兜帽,南区的人才能辨认不出两者是他们的神。 而换上的守卫兵团衣着,虽然来到南区,守卫兵团依旧是不受待见,但南区的城民已经收敛了脾性,不敢造次。 他们认为神暂时离开了他们,失去神的庇护,他们没有了抗争的本领。 “红树帮?”乱局者和他的妹妹随周红一路前行,当望到门前的那刻大红树,乱局者便知自己来到了红树帮的领地。 “为什么来这里?”乱局者问去。 “这里是我们暂时的议会点,以后都是如此。”周红淡然回道。 “我们?你是说你也是?”乱局者皱眉。 “我们进房间再谈。”周红说完,带着他们深入到红树帮的一栋楼前。 经过一条笔直的楼道,他们来到了房间。 “哥。”周维纪早已在房间里等候多时。 除此之外,还有宋卉岚及其“母亲”。 他们都坐在圆桌前,桌上摆放着茶点餐物。 “本来我想着带上早已写好的条约纸,但我想了想我们好像没有那个必要。”宋卉岚示意进房间内的三者就坐于圆桌前,微笑道。 “这位女士不坐吗?”宋卉岚见乱局者的妹妹佝偻着身子,站在乱局者身后,故好奇问去。 “不,她不坐。”乱局者取下兜帽,肃然着脸。 “是吗?真是奇怪,我同为多心者的母亲倒是不拘谨于此。”宋卉岚看去身旁的“母亲”,谈笑道。 “每个人不一样,就算是多心者也是如此。”乱局者解释回。 “咳咳!好吧,那我们进入正题。” “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如何将皇室王位上坐着的那个人拽下来。”宋卉岚俨呼其然道。 乱局者先是抱有敌意的看了周红与周维纪一眼,随后开口。 “他俩为什么也在这里?” “因为他俩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本来还有一个人,但是他没来。”宋卉岚当即回道,他早有预料乱局者会如此问他。 乱局者依旧是不怀好意的望去两人,“之前你和我谈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放心吧乱局者,他们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他们也不想看着这个城市被堕落的国王破坏。”宋卉岚劝说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老是叫你乱局者乱局者的,并不太好。”宋卉岚继而道。 “阮衿,我妹妹叫阮忆巧。”乱局者冷冷开口。 “不错的名字。” “那你们也各自介绍一下吧,好让我们的阮衿先生认识认识。”宋卉岚叫去周维纪同周红二人。 “我叫周维纪,红树帮的堂主。”周维纪笑着道,而后伸去手。 “我听过你,以前开酒馆的时候,客人经常有提起过你。”乱局者阮衿面无表情的握手去,回道。 “是吗?这是我的荣幸。”周维纪点了点头,甚觉开心。 “我叫周红,是审判厅的审判长。”周红在阮衿的另一旁,他亦伸过手去,只是神情并没有周维纪那么友善。 “审判长吗?我犹记得当年我的朋友是如何被你所害死的。”阮衿并没有握手去,而是怒目视去周红的脸上。 “往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们都需要一个新的开始。再者,审判厅的规矩也不是我定的。”周红一副怏怏不乐的面孔,说道。 “是的,就让他过去吧,阮衿。我们现在要撇去所有以前不好的经历,齐心协力的去改变这个国家,就像我们约定过的那样。”宋卉岚见情况向着不好的轨路发展,故劝道。 “有很多事情我都没办法让他完全过去,但是我明白眼下不是你我算账的时候,那就等以后再说。”阮衿黑着脸,郑重其语。 为了不让二者进一步的针锋相对,宋卉岚咳嗽两声,随即开口。 “咳咳!好了,看来大家已经早在之前就认识过对方了。那么我们重回正题。” “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是皇室内部的问题,我们需要完完全全的将皇室给端掉,意思就是要让皇室不再存在着。” “意味着没有达官显贵了?”周维纪插语,楞懵着脸。 “没错,我们要将这些不平等的现象给抹除掉。”宋卉岚既而语。 “但是你得处理好富人庭那帮人的情绪,他们可不好买账。”周红环手于胸,肃然其语。 第二百五十六章 皇室殿宇里的王后 “处理他们的情绪?哈哈哈!他们算个什么东西!” “富人庭不会永远都属于他们六柱人的,我是打算将他们全部解决掉,顺利去接管富人庭。”宋卉岚开怀大笑道。 “然后再与南区达成连线,让南区变得和富人庭一样,这样才是最正确的道路。”阮衿插语去。 宋卉岚摇了摇头,“不不不,这并不是最正确的道路,知道为什么国王在许久之前,迟迟调和不了匹亚国的贫富差距吗?” “为什么?”阮衿疑眼。 “因为南区的那帮人太蠢了,他们根本做不到像富人庭那样。” “抱歉,我这绝非歧视,但是要理性去看待这件事情,南区一直都发展不起来,除了是因为国王的实力不济,还有一点是南区城民他们不愿意去抗争。” “直至阮先生你的出现,他们才燃烧了自己。” 阮衿愁眉不展,他认为宋卉岚的话有几分道理所在。 从自己来到匹亚国后,不仅有经营过酒馆,还有许多其它的生意他都有涉及。 了解到南区的城民们处在一个贫瘠而又死气沉沉的状态下,他们的眼里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光。 “我认同你的看法。只不过如果是你来改变南区,你会怎么做呢?”阮衿问去宋卉岚。 “老实说,国王数十年来都改变不了的问题,放在我身上,我也未必能做得好。所以我没有办法给你意见,一切都要你自己去摸索摸索了。”宋卉岚无奈地道。 “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周红附和去。 “不管有多困难,我都会去解决它。而不是像混蛋国王似的,置之不理。”乱局者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愤而将茶水一饮而尽。 “我突然有个建议,不知道阮先生你...可否接纳?”一旁的周维纪突然道。 “但说无妨。”阮衿好奇心骤起,逐问去。 “如今南区的帮派就只有我们红树帮,其余的几乎都销声匿迹。现在街上到处都充斥着没有管控的暴行,这都是因为叛乱革命后,无人看管南区的缘故,毕竟守卫兵团死的所剩无几了。因此我认为,可以效仿守卫兵团的做法,成立一个叫做惩戒会的组织。”周维纪将自己心中所想尽数说出,郑重其辞。 “惩戒会?取这个名字有何用意?”周红同宋卉岚皆携着同一疑问,两人看去周维纪脸上,周红问道。 “你们可以看作,这是审判厅和守卫兵团合二为一的产物。省去了守卫兵团交由审判厅去决定罪犯命运的一步,而全程让惩戒会一人操刀便可。”周维纪解释道。 乱局者沉思半会,才说道:“不错的主意,只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个,而是让大家都能吃上一口饱饭。” “且不会有不公平的现象发生,这是最重要的。”乱局者神色凝重道。 “好了,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呢,我觉得可以让周维纪去帮助你,希望你们能够互相治理好受伤的南区。目前呢我们得处离掉影响我们最大的关键——斩断旧枷锁。” “那些迂腐的皇室学者,还有老一派大臣,通通清除,让皇室变为可供我们两区交互的地方。”宋卉岚打断了阮衿与周维纪想要继续下去的谈话。其秉手于桌,肃然道。 “现在皇室那里知道我们的情况了吗?”宋卉岚继而问向周红。 周红当即回语:“他们只是知道了南区革命已结束,但是在阮先生接受审判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之前,他们都不会随意让人进出皇室,皇室大门仍是紧闭的。” “相当谨慎,想来这势必是王后所为了。”宋卉岚嘴角微微上翘,说道。 “那么在我解决掉富人庭那六柱人之前,你先去皇室解决一部分的麻烦,待我随后过去与你联手,我们亲手将那混蛋拖下王位。”宋卉岚颇有些兴奋的语道。 “好的,希望时间不要太久。”周红亦咧起嘴角,笑道。 —— 皇室里的殿宇厅堂,到处铺满了让人闷得喘不过气的灰红色砖块。 头顶看去,似是一尊千古神像,细眼瞧,却发现不了一丝尘灰覆盖在上面。 钟见韵来到皇室已经有好几天了,可她在与国王相认之后,便没有怎么从国王赐予她的大房子迈出去哪怕一步。 今天是国王第二次唤她来殿宇,不知所谓何事。 “这地方真让人感到难以呼吸...”迈进来的第一步,钟见韵这样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要是德普已经完成今日的训练就好了。有他在...我也不至于感到害怕...真担心一会国王见到我时,我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钟见韵想起了她初次与国王相认时,国王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散着酒气,两眼惺忪,时不时的哼笑两声,极为符合皇室外的道听途说,似终日沉醉在糜烂的生活一般。 也不知道国王究竟是不是真的认出了她,是为真正的子嗣。 想来她自己也渴望知晓这一事,毕竟她当真是从未见过亲生父母,在见到了国王的那一刻,竟有微微亲切。 “是见韵来了吧?”并不熟悉的声音。 钟见韵转身望去门口,见到是一个雍容华贵,优雅娴舒的女子。 她穿着璀璨华丽的衣裳,裙摆好似用天边奇稀的羽毛制成,洁白无暇。 只一眼,钟见韵便生起了对她的好感。 “抱歉...你是?”钟见韵从未在皇室里见过如此靡丽的女人,逐惊讶问道。 “我是王后,很抱歉数天都没有来看望你,要处理的事务实在太多了。” 王后缓步前至,当钟见韵近距离观察王后的模样,更为之震惊。 蛾眉皓齿,一头异于常人的靛青头发。 秀发披肩,露出的脖颈与之裙摆相互交映。 匹亚国内当真是没有见过如此靓丽,且幼颜丰满的女子,就连同为女人的钟见韵也想称之为难得绝色。 “抱...抱歉!原来是王后殿下!”钟见韵赶忙作揖。 “是我不对,无须如此。”王后制止住了钟见韵的礼行,牵着她的手走到王位前。 “好看吗?”她指了指镶满着晶莹夺目的钻石的金色王座,朝钟见韵微笑去。 “额...很漂亮。”钟见韵不知何意,但还是附和道。 “是不是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这里?你来了这里那么久,我还没带你到处看看呢。”王后颇有亏欠的语道。 “没关系的...现在我不就有机会了吗。”钟见韵苦笑道。 “说来,其实不是国王有意唤你来这里的,而是我。”王后走上了台阶,坐在王座上,一切都表现得轻车熟路。 王座的两边亦有两座面目丑陋,奇形怪状的雕像。 雕像低着头,望着地上,好似很在意底下的东西。 “是王后你?为何?”钟见韵不明所以。 王后轻轻抚摸着王座上镶嵌的钻石,神色凝重。 “因为这事关皇室今后的命运,国王他终究没办法长久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说到这,王后略显伤感。 “抱歉...我不是很清楚你的意思...”钟见韵皱起眉头。 “国王他...终日沉迷于酒色之中,无论是皇室之外的事情,亦或是皇室内的事情,他可以说是一概不理。就连见你,也是我逼迫他而为之的。”王后一脸的黯然伤神,叹然道。 “所以...父亲他是怎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本想提国王二字,可钟见韵却是不假思索的道出父亲。只见她捂住嘴,有些诧异。 “因为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使他落到如此田地。”王后提到这女人时,脸上便呈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好似对其怀有颇深的怨念。 “哪个女人?” “她叫元音,本是与左国卫互有情愫,却在之后缠上了你父亲。”王后蹙眉,袅袅嗓声让人生怜。 “这样吗...”钟见韵的眼神满含同情,她知晓王后一定是因为那元音的从中插足,才让其失去国王的爱宠。 “所以,其实是我让人将你找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这个元音!怎知她是不是要害死国王后夺取王权!”王后竖起眉毛,怒色尽起,皓白的牙齿咬向红唇,嗔道。 “王后殿下,我想以你的权力来对付元音,不会是什么难事啊。”钟见韵苦思不得。 “唉...她已经完完全全的将国王迷得神魂颠倒。” “他们可以整日不出房门一步,甚至是数日。”王后一脸的心烦意乱,秉手支于椅上,扶住额头。 “这....” “可是你找我来,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帮助你...我做不了什么,我只是国王的一个女儿罢了。”钟见韵小心翼翼地道。 “不,你不仅仅是作为国王的子嗣那么简单。” “你能够在元音得逞之时,给她当头一棒!也能在她未得逞之时,去唤醒国王。”元音凝重道。 “就连王后你都没办法去唤醒父亲他,我又怎么能办得到呢?”钟见韵苦笑的摊手,面露无奈。 “我有一计,只是...不知道你接不接受的了...”王后在王座上坐直了身子,犹豫着。 “没关系的王后,你请说吧。你不说来听听,我怎么知道接不接受的了呢?”钟见韵有些惊讶,她没想到王后这么快就有想法了。 “就是...杀死国王...”王后艰难开口。 “哈?!”钟见韵不敢相信自己竟能从王后口中听到这番话语,表情如遭晴天霹雳,震惊不已。 “等等...王后我刚刚没听清...你说的是什么?”钟见韵随即懵楞着脸,问道。 “我的意思是...现在只有你和那个元音能接触到国王...” “趁元音没有得逞之际,抢在她之前把国王杀了,然后嫁祸予她。”王后额上已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说出这番话她内心也是经历了痛苦的挣扎。 “可是杀死国王又能改变的了什么?!由我来做下一个国王吗?!我根本不懂啊!”钟见韵情绪激动的说道,声音提升了几个分贝。随后她意识到了自己不应如此,忙捂嘴后怕。 “别担心,我会接手下一任国王的位置。”王后屏气凝神,随即道出。 “这...”钟见韵终于是清楚了王后一系列的作为,所为何事。 她虽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王后的心思,可是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王后无非不就是想借她的手来成全自己吗? “别误会了见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我在借你的手除掉国王,好让自己成王。” “但是我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倘若你怎么也做不成国王,才由我来接手。”王后面有忧色,解释道。 钟见韵抿唇深思,艰难抉择一顿。 究竟是听王后的话语,去杀死国王,然后再成为国王。 还是坚持己见,回到国王赐予的大屋子去。 可是...冯祁笃,当初帮助自己进入皇室的人,在前不久已经死在了南区叛乱之中。 好烦! 第二百五十七章 绝对冷静 皇室里,除了她和德普外...几乎是孤立无援了。 如果对国王痛下杀手的行径被别人发现,不行!对这个王后一点不了解,不能答应她! “那个...抱歉王后...恕我无法答应你的请求。” “要我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我办不到...”钟见韵一副焦眉愁脸的模样,对王后说道。 “怎么会呢?你和他应该是无一丝感情才对。”王后疑惑着脸。 “额...”钟见韵找不到方法辩过她,一时哑语。 “你在害怕,假如行径被人发现,自己会落得凄凉的下场对吗?”王后从王座上起身,优雅的行下阶梯。 “拜托,那可是国王啊...要我作为国王的子嗣去杀死国王,这未免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吧。”钟见韵担忧道。 “别担心,国王一死,皇室里的人绝不会起半点疑心。他们一早就接受国王会有死于非命的那一天了。”王后步至钟见韵面前,抚去她手,嫣然一笑。 —— 北区的审判广场,在中央处摆放着一地的鲜花与白蜡烛以来纪念在南区叛乱革命中逝去的守卫兵团。 不时有人来往这处时都会驻留一会儿,神情肃穆。 “你也在这啊,李团长。”谢锋的手里捧着蜡烛与鲜花,正打算摆放在此,却瞧见到了李灿若戴着兜帽,只身呆滞在原地。 “李团长?”一声不见李灿若回应,谢锋再作一声,才使李灿若回过神来,一脸憔悴的看向他。 “是你啊...谢锋。”李灿若兜帽下胡子拉碴的脸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而又忧伤着脸,重新望回到那一片鲜花与蜡烛之地。 “李团长,是时候重拾心情了...牺牲的他们也不想看到你是这个样子...”谢锋神情凝重道。 “你放下了吗...谢锋。”李灿若垂着眼,问道。 “我...其实也没有放下,但是如果一直纠结着这件事情上,我也没有办法好好去做事情,因此只好摆到一边了。”谢锋亦望去那片鲜花蜡烛之地,无奈道。 “说的也是...我们没有办法改变什么,有时候只能走过来看一看人们的哀悼,以此来填补自己内心空缺的那块地。”李灿若低下头,叹息着。 “对了,我有要事要和你说,宋国卫他这几天一直见不到你人,他看来是有事情要找你。”谢锋突然想起,便告之。 “宋卉岚?那混蛋...说好要将害死他们的乱局者绳之以法!结果直到现在审判广场也见不到乱局者的影子!”李灿若蓦地低语怒道。 “这里人太多...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再说吧...”谢锋拍了拍李灿若的肩膀,环顾四周,故此说道。 谢锋放下带来的鲜花与蜡烛,随后同李灿若回到了守卫兵团的组织堡里。 来到房间里,李灿若摘下兜帽,露出了消瘦的脸庞,眼里布满血丝。 “你很久没睡过吗?团长?”谢锋见状,担忧道。 “睡不着...”李灿若脱去了守卫兵团的袍衣,放置在一旁。 “每当睡前...我的脑海里都会浮现他们渴望活下去的脸...他们在斥责我为什么没能救下他们...”坐到椅子上,李灿若捂着脸,痛苦不已。 “你没有办法,这怪不到你的头上。” “这是我们的命运,我们是守卫兵团,注定是要揽下庇护城民的包袱。”谢锋走到桌前,神情严肃。 “道理谁都明白!可这是本就能避免的死亡!” “要是宋卉岚同意让大家都进到富人庭里...还会这样吗?”李灿若质问道。 “进入富人庭里?”谢锋浑然不知。 “宋卉岚他眼睁睁的看着守卫兵团覆灭!只有这样才能完成国王的计划!” “我们到头来就是国王的工具!一个棋子!我们根本不是我们自己!命运早已注定!”李灿若勃然大怒。 “等等...”谢锋忙制止去李灿若想要更进一步的愤慨,示意他这里并不是畅所欲言的地方。 待李灿若平复好情绪,谢锋才问去:“所以,一切都是国王的所作所为吗?” “我已经没什么再想说的了...守卫兵团团长这一个位置我也不想再做...犹记得我和森林,还有兆麦,我们三个人雄心壮志的进入守卫兵团...却没想到落得如此地步。” “如今他们两人...只剩下我了...我不想连我也被像棋子那样抛弃...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李灿若嗒焉自丧道。 谢锋默默地注视着他,不知何以言去。 “谢锋...不如你接替我...坐上守卫兵团团长这个位置吧...” “我想就此离开这里...再也不回。” 李灿若突然其来的话语震了谢锋一惊。 “为何这么突然?!” “我们还有机会去改变这一切,我相信还有机会的!” 李灿若挥了挥手,眼里似有泪水。 “不...我不想身边的人再一个个因此牺牲了...” “让我走吧。” 望着李灿若的眼眸,仿佛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可是...南区的大门已经没办法再进出。你是打算从组织堡后处,用以战争爆发时才开启的大门离开吗?”谢锋付之一叹,随即道。 “也只有那里了。届时我会和家人以及富人庭六柱人里的牛兵夫妇离开。”李灿若神情低落,回道。 “你早有打算了吗?”谢锋问去。 “抱歉我是现在才和你说...希望你不要怪我,把烂摊子都砸到了你身上。”李灿若卑陬失色道。 “也算是弄巧成拙吧...其实我也一直想坐这个位置很久了,哈哈...”一番苦味杂糅在心,谢锋强挤出笑意,言去。 “谢谢...希望我们总有一天能再见面。” 李灿若起身,走到了那身守卫兵团袍衣面前,心里五味杂陈,由是想起了曾经同王森林与兆麦,三人一块通过了守卫兵团测试的那天。 “灿若!你居然差点没有通过测试吗!”年幼的王森林朝着三人里年纪最大的李灿若惊讶道。 通过了测试后的三人,齐聚在富人庭的一间酒馆里。 这是王森林从未有踏足过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庆祝进入到守卫兵团里,他可不会违抗哥哥王雨的叮嘱。 “喂森林!我哪里说他差点没有通过测试啊!我是说另外一个人啦!”彼时亦是年幼的兆麦赶忙斥向王森林。 “噢!原来是兆麦你这家伙说的对吧!就这么觉得我一定会进不去守卫兵团吗你!”李灿若一脸凶相,装声作势的吓唬兆麦,弄得兆麦一个不小心摔着屁股,痛得嗷嗷叫。 回忆往昔岁月,李灿若忍俊不禁的笑起。 可追忆完,耳旁再不是响彻着童年玩伴们的欢笑,醒过来是一片冷清,难以言说。 —— “所以原来勾叔的死...是你所为的吗...” 牛兵与他的妻子定子交谈于一处房间里。 “为什么你要杀死他?”牛兵一脸凝重,问向定子。 “因为他...他想杀死我...” “勾叔想杀死你?这...不太可能啊...”牛兵摇头,皱着眉。 “而为什么彦宏子又会知情呢?”随即牛兵继而问语。 “我...” “我真的是不知道...”定子局促不安,坐于椅上。 “你别紧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你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牛兵抱住定子,以抚其心。 “勾叔那人想威胁我...霸占我们的一切...我逼不得已...”定子慌里慌张着。 “威胁你...你是在哪里把他杀害的?” “在...在怡春院。”定子犹豫一霎,随后说出。 “怡春院?你怎么会和他在怡春院相见?”牛兵疑惑道。 “因为他找我商量生意,所以我就去了...我本来那天想叫上你!可是你和恩泽里多在一块商量事情!就没有叫上...”定子着急的解释着。 “原来如此...”牛兵松开怀抱,起身来回踱步。 “现在彦宏子以此来要挟我,让我明日去和他谈话,我感觉他是想夺走我们那间食肆了。”牛兵愁眉不展。 “不行!那个食肆是你多年的心血!” “实在不成就把我的欢人院给他吧!你的武食肆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他呀!”定子惊呼道。 “我明日尽力与他和谈好...希望他不要狮子大开口...不过彦宏子应该会考虑到我们之间有过的交情,不会如此。”牛兵忧心仲仲道。 “武兵...是我连累了你...事情本不该这样的。”定子垂泣,哽咽作声。 “我们是夫妇,何来连累呢?” “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绝不会让你被送到审判厅。”牛兵擦拭掉定子脸上的泪水,安慰去。 次日清晨,牛兵赶到了彦宏子经营的旅馆里去。 旅馆坐落在富人庭较为偏僻的位置,这里时常作为彦宏子偷偷商量事情的地方。 “彦先生,牛兵他人来了。” 房门打开,一人向彦宏子作揖道语。 “让他进来吧。” “是!” 那人退去,随即门外私语几声,牛兵拐门入内。 “牛兵,这么早就来找我了吗?”彦宏子示意牛兵就坐于房内桌前,品尝桌上茶水。 “不必了,我希望我们能尽快解决这件事情,免得夜长梦多。”牛兵挥手婉拒。 “唉,想来我们那天居然还在讨论勾叔消失了那么长时间,是不是忘记了下床,怎料是死于非命。” “没想到定子下手真够狠的,将他的重要之物以及头颅一并剃掉...”彦宏子卒然打起寒颤,一阵后怕。 “你想说什么?!莫在这血口喷人!”牛兵怒嗔。 “你不知道罢了,一位女士可是有和我说,定子她几乎在那段时间里经常出没于怡春院。” “唉!你被蒙在鼓里还一愣一愣的,趁早醒悟吧。”彦宏子一声叹息。 “我不想和你谈这些,说吧,你要什么才肯放过她。”牛兵强忍心中怒火,他心觉彦宏子的其它话语是添油加醋,好让他失控。 “最近我运气霉。前段时间的南区叛乱,还有再久之前的大幕院血案,让王国卫死在了那里,导致我大幕院没得再开。搞得我钱财周转不当啊!因此你最起码要给予我你手头上一半的财产,以及那间食肆。”彦宏子嘴角翘起,坏笑道。 “一半的财产我答应,食肆不行。”牛兵既而言。 “那就免谈,我也不差你这些钱。要么把食肆给我,要么让定子给审判厅的人带走,你自己选。”彦宏子拿起桌上的茶杯,打算饮入口中。 怎料牛兵蓦地暴起,掀起茶桌,来到彦宏子身前,拽起他的衣领,竟一只手将他提了起来。 “休怪我痛下杀手!!”牛兵大喊。 “混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里是我的地盘!”彦宏子亦暴怒起,痛斥道。 牛兵丢开了彦宏子,后者摔落到地,痛苦叫唤。 “我知道你这家伙狮子大开口,想吞并我的钱财!连同那间“武”食肆!我不会让你得逞!”牛兵掏出了匕首。 第二百五十八章 物是人非 “我不信你敢对我动手!!”彦宏子瞪眼怒嗔。 随即,牛兵握紧匕首,向准着彦宏子的腹部怼了进去。 鲜血像水流般泄流不止。 彦宏子惊恐的目视着,“你...” “是你逼我的彦宏子!我本不想这样!”牛兵大喊。 而后,牛兵又连番的使着匕首捅穿了彦宏子的胸口,只一会儿,两人周身沾满着鲜血。 “噗...” 彦宏子的嘴里冒出血泡,鼓起眼睛,双手死死的钳紧了牛兵的手腕,想让他停下来。 可牛兵是卯足了劲的要杀死他,匕首落下彦宏子身上的每一下,都携有他此刻无尽的怒火。 待彦宏子终是咽了气,牛兵才放下贯入心窝的匕首,喘着粗气,身体因极怒而不断地颤抖。 他起身,拿起床上的被子擦拭着满手的血,再离开房间。 “收拾一下...” 回到旅馆的一楼,他将一兜子钱袋丢到前台上,在掌柜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掌柜早有预料两人会大打出手,方才他还听到楼上有声响,此刻已经寂寥无声。 将钱袋里的东西尽数倾倒在桌上,一一清点之后,他犹豫着。 “罢了...这件事情如果怪罪到我的头上...这些钱又有何用!” 细想一番,他认为自己不该替牛兵消灾,即使牛兵给了他一堆的钱。 在牛兵离开旅馆后不久,旅馆的掌柜匆忙的向守卫兵团报了案,是牛兵亲手杀死了彦宏子。 此事一出,即刻满城风雨。 富人庭六柱人内讧被抬上了明面,虽然城民茶余饭后下都有讨论过诸如此类的猜疑。 他们老早就想到过“木桶”帮派崂冷的死,或许是东泛山所为。所谓的六柱人齐心协力,不过是名头好听罢了。 在房间里,谢锋坐于椅上,他换了一身属于守卫兵团团长的装束,黑红鲜明。 有一青年敲门进来,向谢锋作揖,而后开口。 “团长,找不到牛兵。”青年的语气颇有些冷淡。 “家里和他有可能去的地方找过了吗?”谢锋皱起眉。 “找过了,都没有。”青年回道。 谢锋从椅上起身,走到桌前,手背于身后。 “行吧,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给我盯紧了富人庭的另外四个人。”其肃然道。 “是!”青年再次作揖,随后离开。 谢锋轻敲着木桌,望着桌上摆放的一封信件入了神。 “李团长...”他呢喃自语,脑里回荡起同李灿若最后告别的经历。 —— 深夜入凉,谢锋随李灿若及其家眷一同来到了北区审判广场后方的城门处。 城门唯有在战争时才计划开启,平日里除了国王的命令,此处地方都遭卫兵们严控把守。 谢锋神情惊惶的左顾右盼,本不是准备逃离匹亚国的他甚至比李灿若还要局张拘诸。 “放心吧谢锋,新来的卫兵都被我支开了。”李灿若笑着拍了拍谢锋肩膀,淡若道。 “看你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要逃离此地的人。”谢锋汗颜,李灿若擅作主张的罢职,如若让宋卉岚得知,那家伙不是善茬,后果可想而知。 “我已经做足了功夫,且是内里内外都充分的准备好了。”李灿若望去了年迈的老父母,眸里一阵心酸。 这时,谢锋听到了稍显急促的脚步声,忙转脸看去。 “谁?!”他惊叫道。 “谢锋?!你怎么也在这里?!”来者是牛兵夫妇,他们各拖着一小孩儿,身上揽着大包小包的喘息未定。 牛兵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谢锋,他很好奇为何谢锋也在此地,自己分明只是和李灿若约定好,一齐离开。 “我搞不懂了...李团长你...为什么会是牛兵和你一起离开?!” “因为缘份,其实我和李团长私交甚久,你们没有发现罢了。”牛兵携着定子与孩儿走近,微笑道。 “为什么你要杀彦宏子?” 今天才去辨识过彦宏子尸体的谢锋问去了当前心底的疑惑,他认为牛兵应该不会因为一些无故的争吵而一举改变了富人庭的局面,定是有潜藏其中的原因,甚至可能与宋卉岚有关。 “他想吞并我的钱财,我的一切。” “我如果答应了他提出的,那么我在匹亚国已无异于寻死,日后他定会找机会除掉我。即便如此,审判厅也拿他没办法,届时我只会是一个落败的城民,无势无权,任他玩弄。” “因此我选择了反抗,结果是要在审判厅还有你们守卫兵团找到我之前离开这里,只好去别处了。”提及到彦宏子的所作所为,牛兵不禁横眉怒目。 谢锋望着牛兵的神情,明白了他的难处,不知何以言。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离开了。”李灿若开口,示意让牛兵等人跟上,身后大门旁的一处暗门已经打开一段时间了。 “保重了,谢队长。”牛兵对谢锋作揖道,其妻子定子亦然。 谢锋转身看去他俩的背影止于门后,心里五味杂陈。 —— 回忆结束,谢锋揉了揉额角,甚感惆怅。 “没想到短短的一个月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我从一个小小的卫兵,成为了副队长,再之后是队长。” “如今成为了团长...可是匹亚国的变化...大到让人不可想象。” “我本可以避开漩涡,但我自己跳入了漩涡里,无法抽身了...” 谢锋打开了桌上的信封,上面写到了关于宋卉岚予以他的任务。 无可避免的要继续同宋卉岚共事,这绝非其想要的。 “待我找到机会...我一定要让你宋卉岚血债血偿...”谢锋咬牙切齿,衔悲茹恨。 —— “奥斯里简,这么多天来,话说你去了啥地方。” 恩泽里多与瓯阳命坐于椅上,奥斯里简望着窗外富人庭街道的景象愣神去。 他们此刻身处于恩泽里多经营的酒馆二楼,较大的房间里。 听到了恩泽里多的话语,奥斯里简回过神来。 “皇室已经有我安排的一个棋子,而南区的叛乱也是我一手造成的,这就是我这么多天以来所做的事情。”奥斯里简淡然开口。 瓯阳命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天...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把国王给弄死了!能让老大轻而易举的进入!”恩泽里多嗤之以鼻道。 “不需要处处和我对着干吧?恩泽里多?”奥斯里简面露不悦,亦坐到椅上。 他从兜中拿出一封信件,抛到恩泽里多身上。 “干嘛?!”恩泽里多没好气地道。 “打开看看。”奥斯里简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阿命你来!”恩泽里多怒气冲冲的将信件抵到了瓯阳命胸前,后者惊了惊。 “啊?我吗?” “快点!” 恩泽里多怒瞪其一眼。 “好吧。”瓯阳命娴熟的打开信件,发现内容的尾后有宋卉岚三个名字。 “是宋卉岚的信。”瓯阳命即刻道。 “宋卉岚?妈的!那混蛋玩意说的啥?!”恩泽里多话语间充满着厌恶,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宋卉岚面前阿谀奉承的样子,不由得作呕。 “他提醒我们,富人庭重新洗牌,所谓的六柱人将不复存在,要我们好做接下来的打算。” “他还特地提到了彦宏子的死,且疑似六柱人其余五人皆有嫌疑!但是只字不提牛兵畏罪潜逃!”瓯阳命念着信上内容,紧锁眉头。 “宋卉岚想以此来要挟我,帮助他做事,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了。”奥斯里简在一旁冷冷道。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恩泽里多板着脸,转而看向奥斯里简。 “我们的计划已经越来越近了,为了不耽误计划的正常进行,惟好答应他。” “在他没有怀疑我们的目的前,我得进到皇室内部,瓦解他们,并且找到阻碍无间者异能的东西。”奥斯里简起身回道。 “在皇室里?!你怎么知道的?”恩泽里多疑惑着脸。 “我感觉是在那里罢了,并不是百分百确认,一切都要等谜题揭晓才知道。”奥斯里简再次走向窗后,望着街道上。 蓦地,他发现了宋卉岚的身影。 宋卉岚身旁跟着两名黄金士兵及其“母亲”,那个让奥斯里简感到棘手的怪物...还有刚刚成为守卫兵团团长的谢锋,正向着酒馆缓步走来。 “谢锋也来了,看来你们也得跟着下去一趟了,他一定是想找你们问话。”奥斯里简朝身后的两人说去。 “真麻烦!”恩泽里多重新披上袍衣,骂叨一句。不知为何,除去南区外,富人庭及其它地方的匹亚国人都喜欢穿大袍衣,因此恩泽里多为何融入其中,在成为六柱人后便常以这身装束露面。 离开房间,三人走下阶梯,两方正好目见。 奥斯里简在见到了宋卉岚“母亲”的第一眼,便不敢轻举妄动的使用“窥心”异能,而是换以平常对待。 随后瓯阳命逐一请离了馆内的酒客与醉鬼,得而让这片地方清净利谈。 “国卫大人,不妨让我先询问恩泽里多先生与瓯阳命先生?”向着宋卉岚,谢锋毕恭毕敬的道。 宋卉岚微微一笑,示意其可先行己事。 “谢谢。” “那么...请问是两位谁是恩泽里多先生呢?”问向桌对面的奥斯里简等人,谢锋肃然其语。 “我就是,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参与杀死彦宏子吧?我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没有一丝丝可能,我那个时候一整天呆在酒馆里,没有人见我离开过。”恩泽里多仅是面有微怒,一口气道完了话语。 宋卉岚环手于胸,作壁上观,眼睛时而在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的脸上徘徊。 见奥斯里简的视线一直放在其“母亲”身上不放,宋卉岚心知这是怎么一回事,也幸在自己带来了“母亲”,否则奥斯里简可就将他内心所想尽数看破了。 “可是我们有人指认当时有在现场看见过你,你如何否认?” “还是你现在能找个人出来作证,你当时有不在场的证据。”谢锋淡然道。 “胡说!我根本没有...”恩泽里多欲要发作,身旁的瓯阳命立即插语去。 “谢锋团长,你说有人当时在现场见到了恩泽里多的身影,那么可否让他出来,述说当时的情景呢?” “他正在来,别着急。”谢锋话音刚落,敲门声骤起。 “去开门。”宋卉岚示意身后的黄金士兵前去,随即门被打开,彦宏子经营的那间旅馆的掌柜进入馆内。 “正好,他来了。”谢锋挥手,招呼掌柜拿起一张椅子坐于其身旁。 “你们好...我是彦宏子...经营的...那间酒馆的掌柜。”掌柜支支吾吾的,好似紧张。 “别担心掌柜,如实告诉他们你的所见所闻。”谢锋友善道。 “我...那天好似见到他...站在彦宏子的尸体面前...地上到处是血...”掌柜指去恩泽里多,颤抖言语。 第二百五十九章 觉悟 “喂!你别含血喷人阿!我根本没在那里出现过!!”恩泽里多意欲起身发作,却被身旁坐着的奥斯里简制止住。 “恩泽里多,你的情绪如此激动,会让他们以为这活真是你干得了。” “不知道掌柜当天是否看走眼了呢?如果仅凭你的话语就能一口咬定恩泽里多有份参与其中,未免也太儿戏了。”奥斯里简面含微笑着淡定坐椅,问向掌柜。 “我...”掌柜张口结舌。 “我想掌柜也并非一口咬定,他可能情绪也是过于紧张,难免于此。”谢锋随之道。 “国卫大人!你也接触过我恩泽里多的为人吧!我怎么可能会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呢?!”念及到先前曾在议会上帮助过他,想必宋卉岚也不会忘却这一点,恩泽里多故朝宋卉岚求情去。 “恩泽里多啊...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们要公私分明。”宋卉岚微微一笑,回道。 “谢团长,我想在这件事情还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要妄想定论的好,以免伤及到无辜之人。”奥斯里简插语,向谢锋淡然道去。 谢锋转脸看去宋卉岚,后者点了点头,似是允诺了某些事。 “也是,我今天来也并非就此定了恩泽里多的罪名,毕竟这是属于审判厅的任务。这趟只是给大家提个醒,恩泽里多拥有杀死彦宏子的嫌疑罢了。”谢锋语气温和,全然没有被恩泽里多的怒气所影响到。 “眼下我还有其它工作在身,先行离开了,期待下次见面。”谢锋起身,示意身旁的掌柜亦随他而起,打算离开。 “再也不见!”望着谢锋离开的背影,恩泽里多嘟囔一句。 “看起来你的情绪今天不是很稳定啊,恩泽里多。”宋卉岚见此番景象,嗤笑道。 “国卫大人啊!如果你也想我一样被人冤枉!你会受得住这气吗?”恩泽里多不忿道。 “好了,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我有事情找你们两个。”宋卉岚一改脸色,肃然开口。 “什么事情?”紧接着,奥斯里简便淡然问去。 “首先,奥斯里简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了?”宋卉岚阴沉着脸。 “我?很抱歉,那天我在南区,被困着离不开。”奥斯里简无奈地道。 “为何南区的暴民没有对你动手?”宋卉岚紧皱着眉。 “因为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房子,直到我见到形势好转,才回到了这里来。”奥斯里简摊开手,苦笑道。 “呵,仅此而已吗?我从乱局者那里听说过,你和他有过交谈,对吧?”宋卉岚嘴角上扬,仿若一副看破了奥斯里简所谋划的一切的神情。 奥斯里简听闻此语,脸色渐作不妥。 “乱局者?是那个叛革头目吗?” “哈哈哈!别装了奥斯里简,你认识他的。”宋卉岚笑出声来,继而道。 “他告你说我认识他的?”奥斯里简亦皱着眉头。 “难道我真的能像你一样可以看破人心底想的一切吗?别逗我了!”宋卉岚挥挥手,嗤之以鼻道。 “有话就直说吧,你想以此来威胁我,说我是那群叛革者们的一员吧?”奥斯里简黑着脸。 一旁的恩泽里多与瓯阳命则是手揣衣里,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面孔, 宋卉岚瞧了他们一眼,而后又将视线放在了奥斯里简身上。 “我可没这么说哦。不过就算是,也罢了,你说得对,形势的确发生了逆转。”宋卉岚面露笑意。 “什么意思?” “我和乱局者,也就是叫做阮衿的那个人,达成了协议。” “我们将齐心协力,从国王的手中夺下匹亚国。以后匹亚国将不会再是一家独大了,而是两者并驱。”宋卉岚面容心满意足的说道。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目的吗?我原以为你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居然会舍得共享?”奥斯里简轻轻翘起嘴角,眼神里蕴含一丝微妙的感觉。 “南区那帮人我是搞不来的,或许让阮衿他去管理,会再好不过。总之,都要比现在的这个国王来管理好得多。”宋卉岚整理着雪白无暇的袍衣,神情肃然。 “那我只好恭喜你了,即将能够完成你所计划的一切。”奥斯里简笑容满面的道。 “诶诶,先别着急恭喜,我还有话没有问完你呢。”宋卉岚抬手制止去。 “还有想问我的?”奥斯里简疑惑着脸。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一个不属于匹亚国的人,能走到今时今日这样的位置,你的朋友也是同样,想必你的野心也不小。” “这个问题我也一早就想问你了,只是没有一个恰当的时机,今天就连带着询问你们三个人吧,毕竟你们是一个团体。”宋卉岚不怀好意的各瞧奥斯里简三者一眼,言道。 随即,竟是瓯阳命先行开口。 “我..我只是不想再想以前那样穷了...一直以来我都想过上好日子...所以...就跟随着他们...他们说要带我飞黄腾达!” “我也猜到是这样,那你呢?恩泽里多?” “你看起来和奥斯里简同样都是从匹亚国之外的地方远道而来,所为何事?或者说,何物呢?”宋卉岚淡作其语,询问道。 “我的目的和奥斯里简一样,也和瓯阳命有些相似,我们都想要在匹亚国这里开创一片新的天地!”恩泽里多继而语,一脸澎湃。 “哦?志向远大,没见得出你会有这种想法。看着你更像是无酒不欢的酒客,来匹亚国饮遍好酒,毕竟听东泛山说你们都是灰国来的酒圣和酒仙嘛!哈哈哈!”宋卉岚欢声大笑道。 “那你呢?奥斯里简?你是最重要的那个...我很想听听你的回答是什么?”宋卉岚骤然换作另一副面容,神色凝重。 “我记得在很久之前,你就清楚了我的身份是无间者。你觉得一个无间者进入匹亚国,想做些什么呢?”奥斯里简耐人寻味的笑着道。 “和我一样?”宋卉岚眉毛愈发紧皱。 “哈哈哈!何德何能啊!我不过是想在如此多憎恶无间者的地方,寻一块能让我安然度日的地方。我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罢了。”奥斯里简犹同自嘲般笑语道。 宋卉岚注视着奥斯里简的脸庞,双眼微眯起,似在猜疑奥斯里简此话是否真切。 可随后,他释然一笑,摇了摇头。 “呵呵,那看来是我想多了,想的也是,像你这样的无间者,是应该被处死在审判广场之上,而不应该苟活至今。” “所以不知道你能否感觉得到我的心酸,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哪日就被人发现了身份,死于非命。”奥斯里简付之一叹。 “说来...其实你作为一个无间者还挺奇怪,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丝无间者的特征,就像是平常的匹亚国人一样,和域中人没什么分别。你是怎么做到的?”宋卉岚疑惑道。 “我将这些特征都敛起来,不就办到了?”奥斯里简淡然道。 “我觉得我有必要怀疑一下,周旁的两位了...毕竟你说的这么轻松...那看来伪装成域中人也不是一件难事。”宋卉岚神色肃严,望出恩泽里多与瓯阳命。 “这...怎么可能啊国卫大人...我瓯阳命是货真价实的域中人。”瓯阳命被宋卉岚的眼神竟盯着有些发毛,慌乱道。 “可你如果不是无间者,又怎么会紧张呢?”宋卉岚打量着瓯阳命的周身上下。 “那可是稍有不慎都会人头落地啊国卫大人,瓯阳命本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他怎能不紧张呢?”奥斯里简见状,便想着替其解围,由是说道。 “说的也是,无间者怎么看也不会像他一样,是个瘦弱不堪的人,那么域中人也不会当他们是恶魔了。” “可恩泽里多呀...你看起来身躯高大,异于常人,几乎和奥斯里简一模一样...怎叫我不怀疑你呢?”宋卉岚既而打量起了恩泽里多,轻言道。 “匹亚国里怎会有如此多的无间者呢?有他一个也够够的了,不是吗?” “数量出众的话,无间者也没必要躲躲藏藏了,反抗不好吗?像南区那帮人一样。”恩泽里多倒是不似瓯阳命那样,显得慌慌张张的,其是神色自若道。 “恩泽里多是我来到匹亚国后所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收留了我,我们就像是孤岛上的幸存者,抱团取暖。”奥斯里简望去恩泽里多一眼,眸里似存暖意。 恩泽里多亦眼淌暖流的与其对视去,心底却是极其唾弃自己竟会作出如此令人作呕的眼神。 “有些道理...”宋卉岚轻轻点头。 “罢了,原来我的猜疑全都是经不起推敲的。不过,奥斯里简你当时去与乱局者谈话,到底是谈了什么?乱局者没有和我说你们谈了什么,他似藏着掖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让我很是疑惑。”宋卉岚环手于胸,这是他此趟来最后的一个疑问,他定是要问出个所以。 “我和他交了个朋友,他也知道我是无间者。”奥斯里简既而答道。 “朋友?” “是的,朋友,就像我和你一样,我们三者的关系颇为相似。”奥斯里简淡笑道。 宋卉岚没有回话,他整个人贴靠在椅子上,大笑起。 “哈哈哈哈!你到底是想搞什么把戏啊奥斯里简,只是想活下去吗?我还是不太相信呢。” “难道你觉得我会有和你旗鼓相当的野心?作为一个无间者,夺下属于域中人的城市?”奥斯里简反问去。 “不可能的,我自己很清楚这一点,即便是付出了我的性命,也无济于事。”随后他却是给自己的疑问作出了回答。 “希望你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去说的,奥斯里简。我一直有着无间者与域中人不可能和平相处的偏见。日后倘若这种偏见被打破了,定有你的一份功劳。”宋卉岚微笑着道。 “该是时候离开了,我们走吧。”朝身后的黄金士兵挥手,而后宋卉岚等人离开酒馆。 “这宋卉岚可真够恶心人的!”走后不久,恩泽里多愈想愈气,咬牙切齿道。 “无愧于他手眼通天的本事。没想到他之后居然与乱局者联合在了一起,且还打听到了关于我在南区的不少消息,看来这家伙是相当的难对付了。” “还有个周红!接下来在皇室里办事,还得要去应付他!”恩泽里多向奥斯里简狠狠的提示一句去。 “周红倒是还好,这家伙并不如宋卉岚那般无情。” “宋卉岚从将自己的母亲改造成名为多心者的怪物开始,血里便流淌的尽是冷冰冰的毒液,不掺杂一丝温存。”奥斯里简从椅上起身,冷冷道。 “如此可怖吗...”瓯阳命揣揣不安,隐隐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在宋卉岚手下落得惨况收场。 第二百六十章 追杀 —— 用锤子砸开了柜子上黑沉的锁,东泛山将里面的钱币一把一把的抓起,心急火燎的放入准备好的包袱内。 “砰砰砰。”门被轻敲了三下,东泛山的动作戛然而止,转头看去门那。 豆粒般大小的汗珠滑落脸颊,他愈发的感到不妙。 “砰砰砰!”敲门的力度增大,似乎门后的人不耐烦了起来。 东泛山终于是将柜内的钱币尽数揽进包袱,随即其一咬牙,把包袱放到一旁不显眼的地方,起身开门去。 “好久不见,东泛山。”门打开,奥斯里简一脸和煦的望着东泛山,问候去。 “是你啊奥斯里简...你怎么来了?”见不是宋卉岚,东泛山提在心眼上的铅块顷刻掉落,暗自长叹口气,可又疑惑奥斯里简为何在紧要关头赶来,故问道。 “有话想找你谈谈,便就来了。”不等东泛山作声,奥斯里简也是毫不客气的走入屋内,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道。 “我现在不是很方便,我们届时再找个机会谈吧!”东泛山仍站在敞开的门旁,无奈道。 “是有什么很紧要的事情吗?”奥斯里简微微皱眉,轻问道。 “是的,比较紧要的事情,需要立刻这里去往别处。”东泛山强作镇定,脸上看不出急张神态。 “再紧要的事情,也不比国卫大人的命令重要吧?”奥斯里简沉下脸,稍稍翘起一边的嘴角,说道。 窗外夜色正盛,屋内门两旁的火炬燃烧着烈火。 东泛山在听闻奥斯里简的一句话后顿然阴沉着脸。 “他带了什么命令?”东泛山既而道。 “他知道你想离开匹亚国了,也不是不让你离开,只是...你需要付出些代价。”奥斯里简冷冷道。 “他什么时候给你下的命令!!”东泛山质问去,面色狰狞。 “前天的事情,是他让我告诉你这番话。如果你不从,也没关系,他说你会知道有什么后果。”奥斯里简从椅上起身,庞大的身躯伫在了东泛山的面前,俯视看他。 东泛山不过五尺来高,被奥斯里简如此压迫的有些透不过气。 “他...他想做什么?!”良响,东泛山才出语。 “先把门关上,你的手下可几乎都在楼下呢,我上来的时候他们都看着我。” “他们知道我此趟的目的,看来他们也并不都忠心耿耿。”奥斯里简漠然道。 “我这么做不无异于寻死?!”东泛山斥言。 “那你大可不这么做,我下一刻就杀了你!”奥斯里简展露起凶獠一幕,手缓至腰间,欲要拔出剑刃。 “行!我照做!”东泛山大喊道,随即重重的关上房门。 奥斯里简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放在剑鞘旁的手收了回来。 “坐吧,站着谈不太好。”奥斯里简示意东泛山就坐于桌后,而他至桌前。 东泛山怒视其脸,不情不愿的走到桌后,冷哼一声后坐了下去。 “他要你把财产全部上交予他,如此这般,方可放过你。”待二者于椅上四目相对,奥斯里简直言。 “都上交予他,我的手下怎么办?他们活活被饿死?!”东泛山摊手,甚觉荒唐。 “你的手下不会再是你的手下,你也不再是所谓的富人庭六柱人之一了,身份回归成普通的富人庭城民,和大家一样。”奥斯里简解释去。 “要我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然后被贬为普通平民?!换作你你愿意吗?!啊?!”东泛山感到怒不可遏,连声斥道。 “我可不敢跟国卫大人作对,他很有可能是匹亚国之后新的统治者呢。”奥斯里简耸了耸肩,摊着手道。 “等等等等!新的统治者?!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东泛山听的云里雾里的。 “意思就是他要打倒身处在皇室里的国王,建立新的匹亚国。”奥斯里简回道。 “我的天!他疯了啦?!”东泛山一脸震惊,如听骇言。 “那可是国王啊!皇室里有多少的黄金士兵啊!他们可是都能媲美无间者的存在!”东泛山不敢相信奥斯里简的此番话,毕竟在他眼中,还没有什么角色能够对抗皇室内战无不胜的黄金士兵。 国王可是凭借着黄金士兵连年抵御过外敌,无论是灰国还是魁国混杂着无间者的士兵军团,他们未尝有败绩。 “这些事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国卫大人似乎胸有成竹,认为他们不足为惧。”奥斯里简环手于胸,淡若道。 东泛山吞咽着,神色慌乱,心里纠结不已。 “你...觉得他有几成胜算?”东泛山神色忧愁,问向奥斯里简。 “我愿意全心全意的相信国卫大人,没有什么可以动摇我的决心,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奥斯里简轻描淡写的一语,却是让东泛山心内如同翻江倒海。 究竟奥斯里简能如此对宋卉岚忠心不二的原因,是什么?! 东泛山苦思一番,低着头,长出一口气。 “好吧...我别无选择,我也愿意全心全意的相信国卫大人。”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了想法吗?”奥斯里简淡然一笑,随后问道。 “我已经没有机会离开匹亚国了,且那个昏庸的国王无药可救,既然如此,我何不去相信你的话语?相信宋国卫能重新缔造新的一片天地?”东泛山的神色仍是有些许不悦的语道。 “但是你得付出你的一切财产,意味着你要重新开始了,你能接受?” “我还能不接受吗?拒绝了你,怕是永远也没办法踏出门口了吧?”东泛山压抑着怒火,讥讽道。 “你很聪明,东泛山。能在此刻严峻的情况下做出正确的选择,富人庭六柱人里唯你一个。”奥斯里简夸叹道。 “牛兵和定子可是成功的离开了匹亚国!我这也算是正确的选择?!”东泛山认为奥斯里简的此番话语实际在冷嘲热讽,激声斥道。 “你只是打听到了他们离开的消息罢了,之后的消息呢?你可得知了?”奥斯里简起身,轻笑道。 “他们之后怎么样了?”东泛山疑惑着脸。 “国卫大人派出了他引以为傲的几个手下,前去追杀他们。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完事了吧。”奥斯里简望去窗外,窗外夜已入深,距离宋卉岚派出的手下人去追击正在路上的牛兵夫妇,已经有好些时候了。 东泛山深吸口气,自觉做了件正确的事情,保住了性命,那么又怎会没有下一次翻身的机会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好珍惜新的一天吧,过完这一天,你将不再是富人庭六柱人里的东泛山了。”奥斯里简淡然一语,开门离去。 —— 此时此刻,距离灰国较近的悠长小径,静僻幽深,周旁皆有高耸入云的树木。 此地天一入夜,便伸手不见五指。 牛兵夫妇与李灿若一行人长途跋涉了数日,终于是行至这里。 “妈,爸,你们走累了吧,先休息休息。” “这里如此灰暗...当真能歇脚吗?” “放心吧爸妈,有我在,还有牛兵定子夫妇呢,他们可不是一般的人。就算是遇到野兽和土匪,也不足为惧。” “是的,你们就放心歇息吧!” 几人找了处可以暂作休息的地方,生起了火堆,以亮周遭,吓野兽。 袅袅火烟奔向天空,定子心愈来觉得不妥。 “兵,不如我们就生一会儿火,然后就灭了它吧。” “你担心会惹来麻烦?”入夜见凉,两人坐在火前取暖,身边亦还有李灿若及其年迈的父母。 “是的...毕竟我们是逃脱出来的,就算是快及灰国之地,也不能掉以轻心啊...”定子忐忑不安道。 “说的也是...”牛兵说罢,熄灭了火堆。 “怎么了?”李灿若却见疑惑,问去。 “定子她有不好的预感,担心会有追杀我们的人。” “追杀我们的人?就算有的话,也早该找上了吧?”李灿若认为他们不过是疑邻盗斧,笑言道。 “希望如此吧...但是放松警惕也不是好事,护命要紧啊...”定子担忧着脸,说道。 蓦地,牛兵耳边掠过一道细微的踏叶声,极其细微,甚至其余人都没有发觉得到。 “好似有动静。”牛兵皱着眉,低语。 众人随即惊身,警惕周围。 踏叶声并非外声所致,而是人的鞋靴踏到叶身上的效果。 不一会儿,踏叶声竟愈发的明显,就连李灿若的父母亦都听到了。 “灿若...好多声音...”李灿若的父母紧紧抱在一块,他们揣揣不安的道。 依他们年迈长茧的耳朵都能捕捉到连绵起伏的踏叶声,李灿若心觉不妙。 “人不止一个...甚至两个...”李灿若站起身,拔出刀刃。 而定子同牛兵亦然如此。 他们环顾四周,却不见来人身影,只闻其声。 “声音越来越近了,但是为什么连人都见不到?”李灿若吃惊道。 突然,身后一阵凉风拂过,隐约感到寒意。 李灿若卒然转身,抬脚踹去,却是扑了个空。 “没有东西?!” 下一刻,他的背后被划开了一道伤口,溅起鲜血。 “呀啊!” 李灿若险些倒地,踉跄几步,忙顾去父母那处,快步向前。 “牛兵!已经来了!”李灿若大喊。 牛兵手执青色双剑,定子秉着紫铜色剑身的长剑,两人背靠着背,提防周遭。 “见不到他们人啊!”牛兵大叫道。 李灿若无暇应声,其已与空气周旋一般,胡乱挥击,就是找不到敌人的位置。 “就在身前!”李灿若又遭一击,怒喊,其一旁便是卷缩着的父母。 “惟好听声辨位!”牛兵叫道,随即其离开了定子的身旁,舞起双剑,骤起清风。 “柔剑气!”牛兵秉剑所作的清风,宛若一道道速缓柔软的剑气,未近身时不觉威胁,而一及身,便在周身划开皮肉,好似盛开花瓣。 清风扑去四面,却没有反馈。牛兵发现以声辨位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那些脚步凌乱不堪,随便踏到地上的鞋靴声便有数十下,难道真是有好几个人与他们周旋吗? 可是他发现自己虽然能听到踏叶声,但始终没有人伤及他身。 仅是扰其耳,乱心智,真正在与敌人交手的恐怕只有李灿若一人。 而此刻定子已经赶到了李灿若身边,使起长剑就似灵动的野兔,不仅躲开了好几处致命的攻击,好似还伤到了那根本看不见的敌人。 “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牛兵亦赶了过去,打成一片。 顷刻,踏叶声与挥剑声中道而止,三人大气不敢喘,目惕四面,皆锁紧眉目。 “这里!”牛兵双剑齐出,一一刺向身前。 鲜血从中溅起,染红了一道虚影。 “就是他!” 牛兵见状,还望趁胜追击,怎料那道被染红的虚影速度极快,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近其身。 第二百六十一章 无间者与域中人的结合 无间之域第二卷域中人第二百六十一章无间者与域中人的结合“糟糕!!!”李灿若双目撑大,避让不及。 下一刻,他感觉到身体里进入了异物,一阵凉飕。 随即其低头看去,发现身上多出了个窟窿,溅射出鲜血。 “李团长!”牛兵与定子倍感震惊,忙护在李灿若周围。 踏叶声骤刻消失,方才袭击他们的敌人好似突然间就人间蒸发一般。 “啊...”李灿若乏力跌地,双眸涣散,觉有奇怪的力量在他的体内蚕食。 “定子!看看李团长他怎么样了!!”牛兵近靠在李灿若身旁,聚精会神的盯紧周遭。 “你还好吗?!”定子从兜中拿出一张布巾,堵在了李灿若那鲜血泄流不止的窟窿上。 窟窿之大,足有能容纳一根手臂的宽敞,很难想象这究竟是什么武器所致。 “别睡着了李团长!!一旦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见李灿若眼皮耸拉着,垂下眼,担心他就此死去,定子连忙呼喊。 “我...我感觉,有力量在我的身体里...肆意的破坏...”李灿若疲乏的抬不起头,卷缩着身子,尽冒着冷汗,其嘴唇也已不似平常血色,暗淡无彩。 “团长!!” “李团长...” “李...” 耳旁的定子呼喊的声音愈来愈弱,周旁满载的景象在李灿若眼内近乎于无,只望的见漫天的零星小点。 “这里是哪里?” 李灿若身处于一片漆黑的世界里,他不认为这是梦境,难道说自己已经死了吗? “爸妈...还有牛兵夫妇呢?”他左顾右盼,嘴里念念有词,似在寻找他们的身影。 蓦地,天地异变,漆黑的景象瞬息间焕然一新,变作熟悉的面目。 “这里...不正是小时候来过的寺庙吗?”李灿若有些不敢置信。 门前挂着俩红皮灯笼,里头燃着烛火。 大门敞开着,里面好像有一人在。 蹑手蹑脚的缓步向前,李灿若发现背对他的身影竟是小孩儿。 “你...是谁?”道不出的熟悉感流连于脑内,小孩儿带给李灿若一种似曾相识的陈旧气息。 “你不认得我了?”小孩儿转过身,一张稚嫩的脸蛋映入眼帘。 “竟然是你!!!”李灿若周身一霎震颤,面色大惊。 “意外吗?还能再与我相见。”小孩儿意味深长的笑起。 “为什么我又回到了这里?!我明明就在灰国附近!”李灿若打量四周,场景和儿时他所临及此地时一模一样。 “你死了,所以才来到了这里。”小孩儿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 “我死了?!怎么可能!我还能感觉到自己仍在呼吸!”李灿若甩手不悦,认为小孩儿在胡言乱语。 “看来你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只可惜你的确是死了,被一个不像是无间者亦不像败人的家伙杀死了。”小孩儿淡然一笑,说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自己被一个看不见的怪物伤了腹部血流不止,但还不至于到死亡的地步!”李灿若斥去。 “那个家伙是宋卉岚派来的,是他创造的产物,他此趟的目的是杀害你们所有人。”小孩儿将手背在身后,解释道。 “我知道宋卉岚想要追杀我们,只是没想到会追到这般时候!”李灿若咬牙不忿,攥着拳头。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你到底是什么人!!”李灿若后退数步,就快及大门外,手向腰间伸去,却发现并无武器在身。 “我要是想对你动手,任你做什么也于事无补的。”小孩儿敛去笑意,冷冷道。 “你想做什么!!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李灿若大叫。 小孩儿鬼魅一笑,随即转身,向面前空无一物的神坛走去。 “你旧时和我做过约定,我帮你把体内的东西清除,你要成为我的仪式之物,这就是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约定?!我什么时候和你做过约定了!”李灿若惊惑道。 “或许以前的记忆在你脑内仅剩片言,但我没有撒谎。如果那个时候你不求助于我,你早就死了。” “你那时体内的东西足以威胁到性命,仅半个天数就能摧毁你的神智,在之后夺取你的肉身。”小孩儿转过身来,肃然解释着。 通过小孩儿的声声语述,李灿若想起了小时候来此寺庙所发生的种种事情,神坛上有个可怖面目的雕像魔鬼,四周尽是烛火,还有面前的小孩儿。 唯有神坛不与记忆里寺庙内的景象相符,其余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印出来一般。 “怎么样?想起了没?”小孩儿上扬着嘴角,问去。 “所以那个时候你所说的,我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指的就是现在吗?”李灿若面露忧色,他逐渐相信了小孩儿所述的话语。 “即使你此刻不死,也会在不久后来到寺庙里,如今只不过是加快了进程罢了。”小孩儿漠然道。 “为什么我非得死?!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有东西进到我的身体里?!这一切又是不是你的阴谋!!”李灿若按捺不住脾性,突然发怒,跑向小孩儿,欲将之拽起。 怎料小孩儿小手轻挥,便将李灿若推出门外,摔了个跟头。 “啊!!!”李灿若觉有一只无形的庞然大手撞飞了他,本想反抗,却发现根本对抗不过那股力量。 小孩儿没有趁势再上,而是站在原地,肃然着脸的看向门外的李灿若。 李灿若踉跄起身,再入庙内。 “该死...”李灿若愤懑着低声自语。 “你伤不到我一丝一毫的,劝你还是不要作无用功了。”小孩儿告诫道。 惟好如此了...李灿若心想,他放弃了反抗的想法,使自己冷静了下来。既然这小孩儿太过强大,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不妨再观望,好以见机行事。 “你说的仪式之物...那是什么?”李灿若稍稍敛起怒容,问道。 “还记得那个雕像吗?上次你来见到的那个。”小孩儿继而言。 “记得,长得极其丑陋。”李灿若当即道。 “重点不是这个,而是雕像它便就是仪式之物。” “果不其然,我早该想到的。” “那时候它对我进行的仪式完完全全是为了把我变作为仪式之物吧?我不相信只是为了杀死那个时候潜伏在我身体里的东西。”李灿若神色凝重的道。 “是的,你也应该早就知道了才对,我告诫过你,你当时也接受了。”小孩儿点了点头。 既而,李灿若思考良久,才肃色问言去。 “那么你告诉我,作为仪式之物的命运是什么?” “是成为奴隶吗?” “不,你将作为神的存在,成为人们信奉的神祗。”小孩儿摇了摇头,再语道。 “神祗?!”听闻此言,李灿若如雷贯顶。 “你没有听错,正是神祗。不同于你们匹亚国的那只伪神,那只是人们仇怨积攒出来的产物,本就是仪式之书召唤的多心者,却被奉为神祗,哈哈哈!实在让人发笑。”小孩儿灿笑道。 “意思是...神就是仪式之物,而仪式之物就是神?究竟神是什么?”李灿若一头雾水。 “神分为旧神与新神,旧时代的神便为旧神,而新时代的便为新神,仪式之物是旧时代的产物,那么它也能被唤为旧神。”小孩儿解释去。 “我听说过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神,只有人,还有无间者。”李灿若倒吸一口冷气,回道。 “那是因为大家基本上都不相信神的存在了,神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自上一次的神临,还是在日落村,却是被几个无间者联手解决了。” “听你这么说,那神也不过如此。”李灿若嘲去。 “不,那是一个意外,像这种意外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了。神会重新让世界的人记起它们,让世界变回它原原本本的面貌。”小孩儿面有恼怒。 “你到底是什么?”李灿若凝重着脸。 “我也是神。”小孩儿当即回语。 “依你的意思,你想重新创造出神,去对抗整个世界?”李灿若皱眉道。 “这个世界本就属于神,我们只是拿回我们应有的东西。”小孩儿肃然其语。 李灿若望着小孩儿天真无邪的脸庞,这些话在她口中说出实在是违和,不由得让李灿若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梦境了。 “该死!假的!都是谎言!都是假象!这不是真的!我只是在做梦而已!”李灿若大声斥道。 “梦境从来不会如此清晰,你得接受现实。现在的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为我所用,成为仪式之物,成为神。而另一个,那就是死。”小孩儿再背过身去,言道。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我!” “我不想成为什么神!我不想牵连其他的事情!我只想和父母一块安顿下来!和平度日!”李灿若不甘的道。 “我们初次相遇时,就已经决定了你今后的命运,你现在既是无间者,也是败人。经过我们第一次相见时的仪式,你不再是从前的败人之躯,而是介乎于无间者与败人之间。”小孩儿慢条斯理的道。 “你的意思是...那个雕像恶魔作用在我身上的仪式除了救下我的性命,还改变了我的身份?!我可以是无间者,也可以是域中人?!”李灿若锁紧眉目。 “是的,你在仪式中竟不排斥在你体内的无间者,且在机缘巧合下与他融为了一体。知道吗?像这样的仪式很多人都尝试过,可他们都是有致命缺陷的产物,除了你。如今的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小孩儿感叹道。 “妈的!我可不要当什么无间者!”李灿若勃然变色。 “你尝试着改变命运,可一切都早已注定。” “我不信这一套的!我的命运由我自己掌握!”李灿若驳道。 “你的能力还不足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你不知道,从你见到我之后,无论是你艰难从南区难民的身份爬到守卫兵团,还是在之后因为王森林入狱,故此成为了守卫兵团的团长,以及后来的后来在南区革命暴行中存活下来,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小孩儿淡语去。 “胡说!这又与你何干!”李灿若怒嗔道。 “我说了我是神,这个世界的行路轨迹应该由神来决定,而不由你们决定。”小孩儿轻蔑道语。 “给我去死!”李灿若紧握双拳,想要冲上前去。 小孩儿伸出手,骤然凭空出现了一条虚影无形的庞然大手,将李灿若握在其中,任他死命挣扎也不得动弹。 “我只要轻轻一捏,你就会死。”小孩儿伸出的那只手欲要攥紧。 “那就杀了我好了!”李灿若大叫道。 “别忘了,你的父母仍处在危险当中,你死了,可就没有人回去救下他们了,所以你确定要我这么做吗?”小孩儿微笑言语。 对...我怎么忘了... 经小孩儿提及,李灿若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父母可是千里迢迢的要与己共同逃难到灰国,他们仍处于危险之中! 李灿若一咬牙,做出了抉择。 “放...放开我!我答应你!” 小孩儿莞尔一笑,收回了手,使李灿若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十分正确,看来你还是与以前的你一样,没有变化。”小孩儿笑道。 “可是你要让我回到现实!救下他们!”李灿若情绪激动道。 “你会回到现实的,只不过在回去之前,你得先成为仪式之物。” “成为之后,我还是不是我!”李灿若质问去。 “你将听命于我,为我所用,还会保留心智。总得来说,除非你违抗了我的命令,否则你都还会是你。” 第二百六十二章 奇异的地下洞穴 无间之域第二卷域中人第二百六十二章奇异的地下洞穴“李团长!!!你醒一醒!!!”定子疯了似的摇晃着李灿若的躯体,后者已没有了呼吸,像是空了的躯壳,任其摇曳。 “儿子!” “我的儿啊!” 父母在见到李灿若的一番死状,无不悲恸欲绝,各自搀扶着对方来到李灿若的尸体旁。 “定子!护住他们!那看不见的家伙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牛兵本在另一处与敌人缠斗,依赖着敌人身上不断流出鲜血的伤口,他才能看见对方。可敌人的伤口突然止血,好似愈合一般,牛兵又望不见他了,且敌人的脚步声向着定子她们那处进发,故急忙提醒道。 “我感觉到他了!!”定子有预感敌人近在咫尺,秉着紫铜剑抵挡身前,蓦地一股猛力袭在剑身上。 定子受力而后退数步,剑身哐当震荡,险些让其抓不稳。 “带他们走远!!!”说完,牛兵双剑一出,犹如双龙吐息,现出剑气。 面前一片范围皆遭剑气所伤,草断木折,石破土崩,牛兵此举只为了能伤及那看不见的敌人,再度让其身凸现伤口,流出血液,暴露位置。 遽然袭来冷冽的风,牛兵知敌人已近其身。 “受死!”牛兵赶忙朝前刺去双剑,他料到了敌人不会放过他攻击过后的间隙,会迫近其身,还望给予致命一击。 “琅!”双剑似磕在了硬石子上,发出琅琅声响。 “是谁派你来的!!!”牛兵大喊。 无人应答,只见刹那过后牛兵手上的双剑被挑起,抛以空中。 “糟糕了!”牛兵一声惊呼,手紧忙伸去腰边,他仍记得自己腰上还携有一把以备不时之需的匕首。 但时机已来不及,他逐渐感受到脸庞传来的寒意。 卒然,寒意尽失,牛兵撑大双眼。 “怎么了?!” 他发觉敌人的动作好似戛然而止住了。 “退后。”稚嫩的孩童声响在其后方传来,牛兵扭身望去,发现是个扎着两小辫子,水旺旺双眸的小女孩。 “是你在说话?!”牛兵震惊作色。 “麻烦。”女孩黑着脸,伸出右臂向旁推开。 蓦然有股无形之力将牛兵整个人撞到了一边,牛兵摔在地上懵楞失神,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兵!”定子赶到牛兵身旁,察看其伤势。 “快!我们先回去李团长的父母那边!那个敌人随时会伤害到他们!” “敌人已经在我手里了。”女孩伸手在前,似拿捏着空气。 “什么?!”牛兵张望去,发现女孩就这么伸出个手在面前,并无其它物。 “你从哪里跑出来的!赶快躲去一边!有坏人在这里!”定子担心女孩受到伤害,情绪激动道。 “坏人就在我手上,你们没看见吗?”女孩示意二人往她面前不远的地方看去,可两人还是看不见有何蹊跷。 女孩这时才后知后觉,他们是完全看不见敌人的身影,且也看不见她伸出了无形巨臂。 “嘭。”在女孩身前一段距离的地方,卒然绽放血花,散落一地的肉块与肾脏。 “天...”牛兵随即膛目结舌,不知如何言语。 而定子亦然如此,其惊出一声尖叫,倒在牛兵身上。 “那是...那是你干的?”牛兵气喘吁吁道。 女孩放下伸直的手臂,拍拭着双掌。 “举手之劳。”女孩没好气地说道,随即转身朝李灿若父母走去。 “不妙!”牛兵叫道,其与定子赶忙起身,跑到了李灿若父母的面前,阻挡了女孩的去路。 “你们挡在我面前做什么?”女孩见状,不悦道。 “别对他们动手!”牛兵将手伸去腰间,拔出匕首,眼神带有敌意。 “我不是敌人,不需要这样对我。” “我只想要带李灿若走罢了,让开路吧。” 女孩冷冷开口。 “你要带他走?!为什么?”牛兵问去。 “因为我和他有过约定,他死了之后尸体将由我保管。” “留在你们身上也无济于事,何不让我带走。” 女孩对两人可谓是无一丝好感,语气厌烦道。 “人已死,无论你做过什么约定,都已算作废。”一旁的定子肃然开口。 “作废?你们不是他,凭什么替他做主?”女孩皱着眉。 “他还有父母!应该让他的父母来处理他的尸体!而不是让你这个突然闯出来的陌生孩童!”牛兵斥道。 “我可不是什么孩童,如果你们再敢说我是个孩童,我就让你们的下场和那人一样,粉身碎骨。”女孩眼里迸出凛人杀气。 牛兵与定子相视一眼,皆斟酌起此刻做法。 毕竟他们也是亲眼所见,敌人顷刻间爆体而亡,虽然不确定是否完完全全是小女孩的所作所为,但事实是在女孩来临后一切才发生逆转。 “你得问向他的父母...如果他们依你的说,那我也无话可说。”牛兵说完,示意一番定子,两人齐齐让开了路,好让女孩同李灿若的父母交流。 女孩仍是皱起眉头,“两位把手上李灿若的尸体交由我吧,我带他去合适的地方。” “不可!!孩儿是我们养大的!!死也要由我们亲自下葬!!” “儿啊!我的儿!” 李灿若的父母痛斥去,死死抱住躯体已然发凉冰冷的李灿若。 “你们就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他的夙愿吗?我确确实实是和他做过了约定,如果你们不依,恐怕他在死后也不得安宁...”女孩一改脸色,无可奈何的叹息着。 牛兵同定子愕然望去女孩,没成想她竟会如此说话。 “唉...没想到灿若他...尽了这么大的努力...却是换来这种结果...我们当初就应该阻止他...就算是普普通通的活着...也不至于落得这般境地啊!”母亲痛心疾首,抚摸着李灿若的脸庞,泪水接连掉落其中。 “既然如此,我想你们就更应该让他顺心如意的离去,完成他的夙愿,对吗?”女孩亦是悲着脸的开口去。 “希望...希望你能让他安心的离开...我们亏欠他实在是太多了...” “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父母将李灿若的尸体放置在地,颤巍的起身,退去一旁。 女孩再施出无形大手,将李灿若的尸体揣以掌心。 虽见不到那只无形巨手,可仅仅是看到女孩伸出手,李灿若就这么奇异的从地上漂浮到空中,就足以让其余人张口结舌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牛兵问出了现存在其心最大的疑惑。 “与你无关,不要管这么多的事情,这样才能让你的命活得更久一些。”女孩冷淡言语。 “你有父母吗?”定子在一边蓦地插语去。 女孩皱紧眉目,似是不愿听到定子的这番言语,狠狠斥去。 “我没有这种东西!” 语罢,女孩冷哼一声,竟同李灿若一般浮在半空之中,飞跃于天际。 “我的天...” 望着女孩与李灿若一同飞离出此地,消失在眼中,牛兵不免感叹。 “那定是神...只有神才能这么做...”李灿若的父亲迟迟不愿把视线从天上移开,叹然道。 “或许是连上天也见不得李团长他就此死去,终有一天他会回来看望我们的...”定子亦如他们那样看望去天上,扼腕兴嗟。 —— 从匹亚国离开有好多个时日,赴死军团的士兵们驻扎在一处破败的村落里。 该村落的碑石上刻着日落村三个大字。 他们曾沿着村落的里里外外探寻过一遍,并没发现有活人于此。 “国卫大人,我们在这里呆了有好些时候了,但是见不到一个无间者踏足此地。” “见到的,只有凶兽与兔人之类的怪物。” 王森林脸上胡子拉碴,看上去有许久没打理过仪容,其朝着身前的左治平作揖开口。 “稍安勿躁,森林,无间者随时出现。我们一旦离开了这里,就前功尽弃了,别忘了我们此趟的目的。”左治平的脸上亦如王森林那般脏乱邋遢,面容憔悴,他有好几个夜里没有安眠入睡了。 “明白了,国卫大人。”王森林长叹一口气。 “等度过这段岁月,我们回到匹亚国去,届时好生休息一番!”左治平强打起精神的道。 王森林点点头。 “是了国卫大人,要不今晚就换我来带领一批弟兄们守夜吧,你们已经连续几天没合眼了,不如就去搭建好的营地里睡上一觉吧。”王森林注意到左治平浓厚的倦意,故此劝说去。 “不成,我不放心,我还是得亲自陪同你们守夜。”左治平当即拒绝。 “可...”正当王森林要说去,蓦地跑来了一个士兵。 “国卫大人!我们在日落村的一处密林里,发现了一处怪迹!” “何为怪迹?!”左治平打消了倦意,好似惊醒的道。 “也就是好似有人进入过的地下洞穴!”士兵重重点头。 随即,左治平与王森林随同那名穿戴着黄金盔衣的士兵前往口中所述的地下洞穴。 “原来树林之外,还有一处这么宽阔的空地...”初次来到日落村,他们即便搜寻村民,也并未行径过此地,因此在见到如此宽阔的空地时,左治平目瞪口呆。 “洞在哪个位置?”接着,左治平问去那名士兵。 “就在那一片残骸的下方,我们还没敢下去看。” 待三人走近废墟,发现这里到处都是碎片残骸,断柱破瓦。 “这里遭遇过什么破坏?难不成是被无间者所破坏的?”左治平疑惑着脸。 “国卫大人...我有不详的预感...这或许这还可能是他们的营地!”王森林大惊。 左治平顿然颤身,他望去通向地底下,漆黑的洞口,忐忑不安。 “如果这就是他们驻扎之地,那可就难办了...” “我前去看望一番?”王森林询问向左治平。 “多加小心,得放低着脚步声...” 王森林抬脚,走到洞口旁,小心翼翼地瞧眼去。 “什么都看不见...” “麻烦递我一只火把。” 而后,士兵燃着了火把,递予王森林。 “我似看到了些许的轮廓...像是晦涩难懂的文字...” 将举着火把的手伸向洞中,王森林紧锁着眉目。 “让我也来看一看。”左治平亦携着火把,蹲伏在洞旁,照看洞里。 “这些不正是符纹字吗?!写在符纹书籍上的文字!”左治平大吃一惊。 “符纹书?”王森林不明所以。 “你没有接触过,那是来自于皇室里的东西,被称之为‘远古噩耗’,只有在爆发战争时,才允许使用。”左治平吞咽着,对王森林解释。 “那想必,这个地下洞穴必有玄机!”王森林压低着声音,惊讶道。 “或许吧...只是我们不应该迈步向前了,如果下去,很可能丢失性命。”左治平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打算下去了吗?”王森林感到意外。 “森林,你有所不知。符纹这种东西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往往会引来不祥之物...”左治平担忧道。 “不祥之物...”王森林深吸口气,回忆起在匹亚国南区大楼所发生的种种经历。 第二百六十三章 深邃的符纹光茫 “怎么了?”左治平注意到王森林的脸色,如同谈虎色变般,逐询问去。 “我...我想起了些不太好的回忆...” “不好的回忆?不妨说来听听?” “额...是关于在南区大楼里所发生的事情...”王森林支吾其言。 “南区大楼不正是你之前作为守卫兵团团长去调查的地方吗?你一切的不幸皆因那地而起...”左治平皱眉道。 “那里面也有像是这洞壁周遭一样的文字,也就是你所说的符纹字。” 王森林的这番言语顿然勾起了左治平的好奇心。 “南区大楼里也有这种符纹字?!” “你确定这是真的吗?!”左治平一脸震惊。 “十分确定!”王森林重重点头。 “看来...有人在南区大楼里使用了符纹书...但是是谁呢?”左治平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是为何人。 “整个匹亚国能够接触到符纹书的,除了能够进出皇室里的人,就只有城外来的异乡人了。”左治平说着,他的心里蓦地浮现出了几个字眼。 “周红...宋卉岚?”他呢喃道,声音让王森林听不得清。 “国...国卫大人?我听不太清楚...”王森林小心翼翼地问去。 “我在想...会不会是周红同宋卉岚这两个家伙干的。毕竟他俩不仅可以随意进出皇室,且拥有步入皇室重地的可能。”左治平紧锁着眉头。 “其实仔细想来...当初我在疗养地时,宋卉岚见我安然苏醒,神情并不对劲,他好似不乐意这个结果。”王森林继而回想起旧时记忆,神情凝重。 “他应该是觉得你瞧见了南区大楼里颇为重要的讯息,那甚至对他影响重大。我有理由怀疑为何周红要处心积虑的置你于险地了,就像他们对我所做的那样,除掉任何对他们来说有威胁的人,即使是本该不是威胁的威胁,同样不会放过。”左治平摇头,轻叹口气。 “两人联合在一起,背地里的阴谋比头顶的乌云还要黑沉。很难想象届时我们回去,匹亚国还是不是那个匹亚国...”王森林担忧神色。 左治平将视线重新放回到了洞壁上的符纹字,“罢了,眼下我们得处理好即刻要做的事情。无间者不除,我们即使回去阻止了反叛者的阴谋,也无济于事。” “可国卫大人...这个洞口...你打算进去看看吗?”王森林站起身,注视着眼前一望似无底的洞口,内心跼蹐不安。 左治平并没有回答,而是摸索着兜中物,翻找出一本书籍。 “这本书,便是我所说的符纹之书,里面所刻有的都是符纹字。”既说着,左治平打开书,第一页便是冗长又晦涩难懂的符纹字。 看得王森林心底似行走着上千只蚂蚁,奇痒难耐。 “国卫大人,这些字你能看得懂吗?”王森林皱着眉头,问道。 “看不懂,但是皇室里曾有学者和我谈过,符纹之书威力无穷,蕴含万物,如果能够读懂,便是万中无一的人了。” “这么说,那些学者也看不懂了?”王森林疑惑着脸。 “不错,他们呕心沥血,费劲心思,到年老发白之际也不一定能够窥测到字中玄机,这也是他们和我道的原话。” “所以我想,即便是我,也不会有能搞懂符纹之书这样的本事。我之所以将它带在身上,还是因为可以发挥这本符纹之书部分的作用,将它用于对抗无间者军团上。”左治平将书籍摆在地上,翻开每一页。 几乎在页上侧旁,除了那些深奥的符纹字以外,还有诡异的图画。 “这些...这些奇怪的图画和我在南区大楼里所见到的,极其相似...”王森林颇为吃惊道。 “像这类东西,风格大同小异,也不足为奇。”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书籍下去。” 左治平将书揣入兜里,朝王森林肃然开口。 “真的要下去吗?我们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危险?可能还会有无间者呢?”王森林惴惴不安道。 “我们来到这里也有一段时日了,无间者如果在洞内定然也留意到了我们前至。” “无间者不会选择坐以待毙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如同惊弓之鸟。只是鸟儿会选择飞离,而他们,却是会直面一切。”左治平述言。 “我...确实不够了解无间者...” “即便在国卫大人你曾于皇室里和我们谈了那么多关于无间者的方方面面,我也还是不懂,为什么他们长得和我们相像,却如野兽一般。”王森林一脸云愁雾惨之相,说道。 “我也不懂,为什么大家要自相残杀,为什么要战斗。后来我明白,不战斗就会被别人杀死,也就释然。” “无间者它们或许天性如此,我们要活命,就只能赶走他们了。” “而赶走它们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它们歼灭。” 即便左治平如此说道,也难解王森林的心头愁闷。 开始着手于准备下落洞内,左治平同王森林,以及数个赴死军团士兵聚集于此。 “真的要下去吗国卫大人...”那些个士兵恇怯不前,低声语,向左治平再三求问。 “将火把递我,我先行开路吧。”念及到他们惧意使然,王森林或许亦是如此,所以此刻才是这么一副惨淡模样,左治平惟好叹然说道。 “我来吧国卫大人。” “你不要紧吗?”见王森林居然提口,左治平顾虑道。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王森林自知定是左治平认为他胆怕,所以不敢下去,但其实并非如此,他担心的不是这一回事,因此其一扫脸上愁云,微笑着道。 “那拜托了,万事小心,你可是除我之外这些人的依靠了。”左治平心里相当明白,自己和王森林是这群人甘心随从的真正原因,并非因为国王下的死命令,他们大可在皇室死闹一顿,总归是死。 是他和王森林给了赴死士兵们尚且存一丝的希望微光。 “下去之后不要发出太大响声,有危险就重回洞口下,缠住绳子,大家会拉你上来。”左治平郑重其语。 王森林重点头,微笑致意,随即将吊绳缠在己身,手握火把,由众人扯紧绳头,缓缓落下。 “呼...”调整着呼吸,就算手中有火光,王森林也还是惧怕前方的黑暗,他忘却不去身临南区大楼时遭遇的险况。 当火焰燃亮洞壁周遭,王森林此时发现原来他们方才只是管中窥豹,近于洞口的壁上符纹字是冰山一角,洞内石壁到处都是,密密麻麻,让其有些透不过气。 “有这么多...”王森林落地后,如履薄冰似的用手抚摸去洞壁。 怎料当与刻在洞壁上的符纹字相触时,符纹字竟亮起深邃蓝光,刺耀双眸。 “该死...”王森林忙遮眼。 待耀光散去,他不再敢抚摸洞壁。 “还是别碰为好...” 而后,他解去身上绳,再拉动绳子,以提醒洞上的人,他已安稳落下。 “国卫大人!王团长他已经安稳到达了!”依在洞口边,时刻看住绳子的几个士兵感觉到了王森林在洞下拉绳,紧忙朝左治平说道。 “留意王团长的每一次举措,切勿走神!”左治平正言厉色道。 “是!” —— 转身后,便才是洞内的路。 王森林将火把凑近于前,看到了一扇古旧的门。 该门堵在身前,门上亦如洞壁,刻满了符纹字。 “为什么会有一扇门在这里?”王森林疑惑不已,不知不觉想着把手伸去,欲要推开门。 “差点忘了!”他忙缩回手,看到门上那么多的符纹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命。 说是说不惧死亡,才敢落洞内,但真的要他直面死亡,难如登天。 可是...不走这里,不就要撤退了? 算了!豁出去吧! 王森林一咬牙,于门上撑手,只手使力。 果真是碰触到门便好似唤醒了符纹字般,又涌现出了深邃蓝光。 王森林霎那想要松开,怎料门缓缓被推开,竟不发出一丝一毫的杂响。 “这可是多么古旧的门...怎么会没有一点声响?!”王森林朝后退去数步,难以置信的低声道。 推开的门后漆黑一片。 深吸口气,王森林缓抬起脚,步步渐入门内。 当前脚踩踏到地,骤起蓝光。 顷刻似绊到什么,王森林踉跄朝前摔去。 “呀...”摔得不轻,王森林一时半会难爬起身,痛苦的捂着腰后。 觉有湿漉漉的一片,王森林懵楞一霎,随即再摸去。 受伤了?可没有利器所致,这是为何? 这时,他又碰到了身上别处的湿漉地方,将手凑鼻子前,才嗅到是股厚重的铁锈气息。 “血味?!” 再三确认沾血之处有否受创,王森林一头雾水。 “究竟是什么?” 随后,他通过火光,瞥见到一旁有个漆黑的影子。 “是人?!” 不!这是人的尸体! 尸上长满蛆虫,蠕动攀爬,穿过空洞的眼窝,游入鼻腔。 王森林大惊失色,弄得火把险些要贴近到尸体面上,王森林忙将之收回。 “尸体看起来还没死去多久?” “不成!得去告诉国卫大人才行!” 王森林扭身,欲快步踏出门外。 可一转头,才见门已是关上。 “方才没有关上啊!” 地上的深邃蓝光又现,王森林不知所措的环顾四周。 蓦地,房间各处皆涌出蓝色光瀑,符纹字在王森林的眼中,模糊的就似数以万计陈腐的眼眸,眈眈逐逐的盯向他。 “不!” —— 洞上的士兵们百无聊赖的坐于洞口旁,想要开口谈话,却又忌惮着在一边的左治平,唯有止住。 “国卫大人啊...你说我们这趟,能不能见着无间者呢?”近在洞口旁的士兵朝左治平讪笑道。 “或许不能,这倒也是个好消息,我们可以全身而退。”左治平既而道。 “哦哦哦...那...”士兵本欲再问,但左治平随后又道。 “但我们不能全身而退,这对国王来说接受不了,他不认为无间者从未现身过。” “我们不折兵损将,回去没人会信我们。”左治平肃然道。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跑了!去别的地方占山为王多好啊!”士兵听闻左治平此话,气愤道。 “你说什么?!”左治平起身,飞快将腰间剑拔出,抵在士兵脖颈边。 “啊!别!别杀我国卫大人!我开玩笑的!”士兵一声惊叫,连忙求饶。 “我不希望从你们口中听到背叛,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还是说你们歹性难改?可我亦如你们同样的出身,却是改过自新,我希望你们也是。”左治平神色凝重道。 “是的是的!我们会改过!”士兵继而求饶着。 左治平收回剑,重新坐下,长叹口气。 “一味的逃脱改变不了问题,你们终归要面对现实,啥都没做回去匹亚国,审判又会是你们的归宿。” “改变命运就此机会,不是无间者死就是我们死,你们要明白这点。”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来自远古的厄菲斯 无间之域第二卷域中人第二百六十四章来自远古的厄菲斯—— 王森林缓缓开眼,首先见到的是房间顶上的奇观。 “那是...什么?” 一双巨大的眼睛在顶上盯着他,不免让王森林毛发悚然。 眼睛眨了眨,这更是让王森林心头大惊,连滚带爬到门那边去。 “如果是我误入禁地...还望你网开一面...”王森林气喘吁吁的道。 丝毫没有声响回应,那一双巨大眸眼散发着诡异的深蓝色光芒,紧紧的盯住他。 随即,王森林无意瞥见到在正前方,竟有一扇藏匿于黑暗已久的门,徐徐敞开。 “还有路?”王森林一脸诧异。 会不会...身后的门也开了?! 王森林心想,喜出望外的即刻转身,使力想要扒开门。 “没有动静...这可怎么办啊...”见此计无果,王森林转而又灰心丧意的回过身。 “罢了...豁出去了!” 又一计上心头,王森林深吸口气,随后长出,疯也似的向前奔去。 “嘭!” 身后的门应声关起,眼前漆黑无际,这时王森林才回想自己的手中遗漏了火把。 “该死!” 他攥紧拳头,不忿气的跺脚去。 “有人吗...” 突然,在漆黑的环境里有一声叫唤。 “谁?!”此刻的王森林箭在弦上,稍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令其杯弓蛇影。 “你是来救我的吗?!” 那好似是女子的吴侬软语,王森林渐起疑心,莫非这里是无间者收押无辜之人的地方? 随后其循声捕影,掂起脚,生怕发出声响,如履薄冰的探去。 “有人吗?”听响,女子似乎也疑惑了起来。 “呼。” 一道火光蓦然显现,恰巧点亮了漆黑,曝露了正蹑手蹑脚的王森林。 “糟糕!” 王森林即刻拔剑,秉在身前,撑大着惊恐的双目。 “你是怎么进来的?!”举着火把,一头散乱长发的少女眨动着澈亮的双眸,玲珑细唇,面容却是消瘦。其神色诧异的问向王森林。 王森林见此女上下并无威胁,唯手中执有的火把,可他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在这种鬼地方居然会有活生生的人,要说她善目无害,怎么也说不过去。 “你先回答我!你是怎么进来这种地方的!”王森林激动道。 “我...我被关在这里很久了...足足有数十天之久。”少女垂着眼,沮丧道。 “数十天?” “你是无间者吗?” 王森林继而问去,语气放缓了些许。 “无间者是什么?”少女不明所以。 “你当真不知?”王森林皱眉,握剑的手攥紧了不少。 “你是来找叫做无间者的人吗?可是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我在日落村生活了很久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少女懵楞着脸,摇头回道。 听此言语,王森林才好如释重负,松一口气。 将剑归鞘,王森林叉着腰,无奈地道:“我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见活生生的人,真够奇怪的。” “所以你是怎么进来的呢?你发现了这个地方,门是为你而开的吗?”少女的眉上有寥寥几道皱痕,当她蹙眉时表现的明显。 “这话什么意思?门是为我而开?难道不是推开就行了吗?”王森林疑惑道。 少女愈发的吃惊,“可是我们从里面根本没办法打开。” 王森林凝眉细想片刻,反问去:“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来之前这扇门是开着的。” “可你为什么进来呢?”王森林一头雾水。 “我...是为了找我的母亲...只可惜她已逝去。后来我再想离开这里,发现门被关上,不得已被关了数十天,仅靠遗留在这里的残存食粮续命,活了下来。” “那场灾难...太可怕了...毁掉了整个日落村...” 想到这,少女悲恸愁目,哽咽言语。 王森林有从左治平那听说过日落村灭亡一事,那是由无间者犯下的罪孽。 “抱歉...如果当时有人援助,事情定然不会是如此发展的。”王森林联想到了自己曾有过的处境,可谓是共处同点,心酸道。 “不过现在,你得到了自由。”王森林朝少女慰籍去。 少女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对...好像现在...我和她一样都被困在了这里... 王森林后知后觉,方才忘记了自己是为何进入到了这个房间,那难道不是因为第一个房间的门没办法打开吗? “那我们就此离开这里吧!我真希望能再见到外面的光亮!在这里与火光为伴,当真难受。”少女苦笑道。 “额...你叫什么名字呢?”王森林不想让少女重新涌现的希望之光卒然衰竭弱败,惟好刻意的岔开话题。 “我叫做甫季肜,你呢哥哥?”少女眉开眼笑着,对接下来自己能够因此重见天日而颇为期待。 “叫我王森林吧。”王森林强作镇定道。 “王森林...是因为你很喜欢森林所以才取得这个名字吗?”甫季肜眉眼笑如月,道。 “我...我也不知道父母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名字,但如你所说,他们可能很喜欢森林,所以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王森林无奈地苦笑道。 “恩恩!他们一定是这样的!事不宜迟了我们抓紧出去吧!”少女说完,举着火把径直向前走去。 “等等!我想...我们没办法出去了...”王森林叫住了甫季肜,艰难作语。 甫季肜听后,并未回话,而是背对着王森林,伸手使力的想要推开门,发现门纹丝不动,攥紧了拳。 “唉...”甫季肜叹息一声,离开了门口,找到房间里的一处角落蹲下身。 “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方法出去的。”王森林见状,赶忙步其身前,安稳道。 “没用的...我已经找了数十天,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都无济于事。”说着,甫季肜示意王森林看去一边地上,那里躺着一把剑。 剑已断裂数块,驽钝不成形,斑驳锈迹。 见剑都使烂了,也没能出去,王森林感到大事不秒。他先前还真打算靠手中利器去破坏房门,毕竟门看起来总归像是用木制成,剑在一定程度上足以将其毁坏的。 “这当真是有些棘手的...”王森林挠着头,说道。 对了...或许那些符纹... 王森林好似灵机一现,他回首望去甫季肜脸上,问去。 “甫姑娘,你注意过符纹字吗?在墙的各处,门上,都有这种符纹字。” “符纹字?那是什么?”甫季肜疑惑着脸。 “就是在墙上发光的东西,门上也有的,你看!”话毕,王森林抬手触去门上,果真是再起深邃蓝光,耀亮房内黑暗。 怕有意外发生,王森林随即便飞快的松离手。 “这...这是什么?!我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甫季肜站起身,想学着王森林,同样把手触碰去门上,但不现一丝异端。 门还是如寻常那样。 “奇怪,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发光。”甫季肜盯着自己的手,紧锁眉头。 “对呀...为什么?”王森林亦迷惑不解。 想着,他又抬手碰去门上,蓝光又再度显现。 这次他停留了有好一会儿时间,房间各处逐渐亮起深邃的蓝色光芒,如同前一个房间里的景象。 头顶上再现那一双散发着诡异亮光的眸眼,死死的盯住王森林。 “这是...”甫季肜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象,此前从未见识过,不禁感到头皮发麻,惊叹不止。 “难道...我再一次的唤醒了什么?”王森林收回了放在门上的手,它们依旧不散,整个房间盈着奇光兀像。 “这是在告诉我们什么吗!”甫季肜一副叹为观止的模样,问向王森林。 “我不知,但是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在前一个房间也有这种情况发生!在房间外也一样!我只要碰到那些符纹字就会有蓝色的光芒出现!”王森林大叫。 “头顶上那一只奇怪的眼睛,你可以和它说话吗?”甫季肜继而问。 “什么?!你要我和它说话?!这怎么可能!这种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王森林听闻此话,嗤之以鼻道。 “可你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会不会发生些什么呢?说不定它能指引我们离开的路呢!”甫季肜兴奋地道。 “我...试试就试试吧!” 言罢,王森林抬头望顶,大口深吸,闭起双眸,随后再舒开。 “请问!你是谁!” 顶上的眸眼竟发生了变化,眨动了几下,给人的感觉似其中蕴含着智慧玄妙。 “我是厄菲斯。”睿智又深沉的嗓音骤起,王森林犹感震慑心灵。 “你...真的能说话...”王森林呆滞着脸庞,支吾其言。 “它说话了?!真的吗!”甫季肜根本没有听见声音,于是十分好奇地朝王森林问道。 王森林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始终放在那一双眸眼上。 “是的。”眸眼居然回答了王森林的问话,这更是让王森林倍受颤惊。 “你...你可以让我们出去吗?!我们没办法出去!”皤然醒悟来眼下最重要的目的,王森林即刻问道。 眸眼顿语好些时候,充满智慧的嗓音才再度响起。 “我没办法让你出去,这要靠你自己。” “靠我自己?但是我用了很多方法,也出不去!”王森林焦急道。 “你只要领悟了符纹,除去这间屋子的封印,那么就可以出去了。”眸眼解释道。 “封印?什么封印?我不理解你的话语...” “还有这些符纹字...为什么我一触碰去,它们就会发亮...”王森林一脸窘态。 “符纹字是来自于远古的文字,你的到来唤醒了它们,只因你的血液里流淌的是符纹之血。通过符纹之血,你能够参悟所有的符纹。” “而这屋子在古老时刻被我当作了封印邪恶旧神的容器。直到现在,符纹力量才稍稍减弱,在某些时刻能让人踏入,但很可能又会让踏入者脱离不得。”厄菲斯用他如同古钟响彻的嗓声述说道。 “原来如此...”王森林一脸愁容。 “所以你只要用符纹之血去破坏它们,那么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厄菲斯继而道。 “谢谢你...厄菲斯先生。” “我还能问一些...” 王森林还未说完,深邃的蓝色光芒顷刻消失不见,周遭重新变得漆黑一片。 甫季肜点燃了火把,问向正愣神着的王森林。 “王哥哥,它和你说了什么吗?” 听闻哥哥这个称呼,王森林竟不由得羞红了脸,两颊红晕。 “额...这里被符纹力量给封印住了,它说我可以破坏这里的封印,只需要用我的鲜血就可以了。” “你的鲜血?因为你的鲜血有什么特殊作用吗?!”甫季肜惊讶不已。 “它说我是少数拥有符纹之血的域中人,这些墙上门上的远古文字之所以在我触碰去时发亮,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王森林松了口气,对甫季肜解释着,一直以来压在胸口上的大石终于跌落。 但很快他又生出了新的疑问,要如何用自己的鲜血破坏这里的封印呢? 第二百六十五章 重见天日 “可是...他只告诉了我用符纹之血来破坏封印,但是没告诉我应该怎么破坏...”王森林皱着眉头。 “难不成...是要你放血,然后在门上涂抹一顿?!”甫季肜灵机一闪,即言道。 “那我岂不是会失血过多而死?你开玩笑吧?!”王森林惊了一身,不可思议的看向甫季肜。 “额...我也只是猜测罢了...”甫季肜尴尬而又不失微笑的挠了挠头。 “不过...你这么说也有一定道理,只可惜我还想继续问话的,怎料它就消失不久了。”王森林叹息道。 “不如你再去触碰一番符纹?!它又会再度现身了呢?!”甫季肜似想到了什么,瞪大她水灵灵的双眼,蓦然开口。 “对喔!我怎么忘了?可以一试!”茅塞顿开,王森林随即转身便触去门上的符纹,亦如他先前的那般做法。 “如何?” 房内旧如平常,波澜不起。 王森林从门上松离手,疑惑的盯着自己的掌心。 “不对啊,方才也是这么做的。” 而后他又再触手去,房内仍是漆黑一片。 “怎么了?”甫季肜在一旁举着火把,将火光凑近,好让王森林能看清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我依照之前那样做,结果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它不会再出现了。” 王森林无奈地摇了摇头。 “别灰心,说不定它只是需要过一会才能再度现身呢?”甫季肜察觉到王森林脸上的沮丧,安慰去。 “这是当下唯一能让我较为好受的想法了...实在不成我也只能按照你的方式去做了。”王森林一脸忧色。 —— 洞口旁,左治平如坐针毡,他随后按捺不住的起身。 “已经过了半天有多,怎么他还没有回应?” 说罢左治平点燃火把,望去洞里。 他本想开口,却又止住。 明白开口也不著见效,甚至可能引火烧身,亦或坏了王森林的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同你还有你一块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左治平指向围在洞口坐待的两个士兵,焦急道。 “额...” 俩士兵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怎么?”左治平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定是惧洞内危险,故肃色道。 “国卫大人,如果我们就此下去,恐怕会对仍身处在洞内的王团长不利啊!”其中一士兵担忧着脸。 “只要我们放轻着声音,不会让人察觉到的。”左治平当即回语。 “可是火光...在狭窄的黑暗里是很容易让人发现...” “够了!” “你们两人如果不愿意下去我也不怪你们,毕竟底下有未知的危险。”左治平面有恼意。 “你们呢?有人愿意同我一道下去吗?”随即他指向围在洞口一圈坐待的其余士兵,声色俱厉。 那些士兵亦如先前的两名士兵那样,面面相觑。 “如国卫大人所说,底下有神秘的危险,那我们怎敢就此轻易的下去呢...”一个士兵惨兮兮的说道。 左治平面上恼意加重,“王团长是为了我们而只身下去洞穴,我希望你们明白这一点!” 言罢,士兵们动摇起了内心的想法,沉思静想。 “罢了,你们看顾绳子,我就此下去。”左治平大失所望,原以为自己的言语能够让他们回心转意。 “国卫大人!” “我随你下去!” 一个士兵站了起身,面色坚毅。 他犹豫了良久,觉得左治平的一番话不无道理。 最重要的是,倘若国卫大人和王团长在洞穴下有不测,他们日后也不得归乡,回去匹亚国了。 “我也去吧!” “算上我国卫大人!” 接二连三有士兵起身,他们都改变了主意。 “不用这么多,留些人在这里看顾绳子,我们找到了王团长后便会上来。”见状,左治平的心里得到一丝欣慰,之前的恼意烟消云散。 而后,他们手握火把,缠绳上腰,徐徐落去洞穴下。 沿途左治平注意到洞壁上的符纹字,他没成想到是密集的一片,不由得惊叹。 “这里定有玄机...”他呢喃自语。 双脚踩地,左治平解去腰上绳,而另外的两名士兵亦作如此。 “国卫大人!” “嘘...” 士兵开口声颇有些大,左治平立马止住了他。 随即左治平手舞足蹈着,示意那名士兵莫开口讲话。在这里只要有一丝丝的话语声,那势必能响彻内外。 继续举着火把,几人注意到了眼前的门。 这扇门便是之前王森林进入的地方。 左治平心知王森林定然入内,只是为何顺带关上了门,这不像是王森林所为。 他小心翼翼地凑到门前,打算伸手推去。 身后的一名士兵阻止了他,作出手势,认为门上或有蹊跷。 左治平点头,却还是朝门推去。 顷刻,门被推开,里面伸手不见五指。 士兵在门被推开的霎间躲去一旁,恐有危险。 随后发现并无异处,又侥幸的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 左治平首当其冲的进入屋内,手中的火把仍燃烧不灭。 身后的俩士兵蹑手蹑脚的踏入屋内,警惕的看顾四周。 火光照耀之处,皆有符纹。 这是左治平对此屋内各处的认定,他举着火把凑近角落,亦都能在砖隙之间找到符纹字。 他对此大为好奇,从未有见过这等景象,便细心观察了起来。 “轰!” 没有发现在一旁仍有扇隐藏于黑暗里的门,三人皆是一惊。 那门轰然向两旁开去,撞落到壁砖上,破碎成片。 “谁!” 三人各秉起武器,以用火把照看前处。 发现门后亦有火光,且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国卫大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处响起。 “森林?!”左治平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开口。 他向前去几步,发现在火光的背后是王森林的身影。 “还好你仍在...”左治平长叹一气,他拍去王森林的肩上,笑容浮于脸。 “国卫大人!没想到我能在这里见到你!可你们怎么会下来这里?”王森林喜出望外,依他怎么想,也想不到在脱离苦海的一霎间竟能见到在外等候的国卫大人。 “我见你许久没有回应,便带人下来找你了。” “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左治平心中百感交集,同为困境中人,在与王森林相处的这段时间两人长久建立起来的情谊不言而喻。 “劳国卫大人费心了!”王森林铭感五内,当即作揖言道。 “我们先行离开吧,此地不宜久留。”左治平想起他们仍处在乌漆嘛黑的危险地,肃色开口。 倏忽,他留意到了站在王森林身旁的女子。 “她是谁?”左治平凝眉视去甫季肜。 “抱歉!我忘了先行和国卫大人打声招呼...她是我在这里偶然遇到的日落村幸存者!” “日落村幸存者?” “当真?” “千真万确,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女。至于她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王森林解释到此,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望向甫季肜,后者表以忧伤。 “我是为了寻找父母而进到来这里,谁知道他们并不在此,而我却在之后被屋子里的某种封印困住,足有数十天之久...没办法离开...直到王哥哥来到这里,我才得以解救出来。”甫季肜的一言一语,惄焉如捣。 左治平心中似有悸动,脑内闪回了在少年时曾亲眼目睹双亲死于无间者手下的景象,血淋淋的尸体在脑海内萦绕,忘却不去。 “原来如此...”左治平愁眉不展,低声语。 身后两名站了有些时候的士兵,忌惮于当下暗哑的怖境,朝左治平开口去:“国卫大人,不如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对啊...我们不走,恐怕还会有危险接踵而至...” 王森林相当同意俩士兵的提议,甚至于方才左治平自己也是这么说的,因此提醒去。 “国卫大人,我们走吧。” 左治平点头,却是先将腰间上的匕首取下,递到甫季肜面前。 “你我有缘,此刻我将陪伴多年的匕首赠予你,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为何?!”甫季肜摸不着头脑,她与左治平萍水相逢,相处不过一盏茶时间。 “收下吧,就当我善意也罢。”左治平淡然开口,心底叹了口气。 随后几人打算离开,却发现先前进来的那扇门紧闭不开。 “如何是好?!”左治平意识到状况的不对劲,自以为落入陷阱之内,焦急道。 “由我来吧,国卫大人。” 王森林的掌上缠着白布,白布上隐有寥落血迹。 他用缠有白布的手放在紧紧闭实的门上,只霎间,门轰然破裂,散作碎屑。 “你...森林你是如何做到的?!”左治平见状,目瞪口呆,面上的神情难以言表。 “国卫大人...此事说来话长,我们离开再说吧...”王森林苦笑道。 出了门后,他们得以重见天日,从漆黑可怖的压抑境内脱离,众人不由得松口气。 “感谢神!国卫大人和王团长都没有遇到危险!!” 洞口旁等候已久的士兵们释了胸膛的那口闷气,在见到王森林与左治平从洞中爬出那霎,众人就差欢呼雀跃的喊起声来。 他们很明白如果失去了左治平与王森林会陷入何般境地:在野外须同野者争食;丢失了不再以罪者的身份重回匹亚国的机会。 “来,先喝上一口茶吧。” 回到破败的日落村临时扎营地,于营帐内,左治平给甫季肜泡上了一杯热茶。 甫季肜警惕的看顾四面,她许久没有感受过除洞穴以外的其它景象,就连清新的空气,也让她难以适应。 一脸疲意,她还是得打起精神的提防危险,这是通过漆黑环境下诞生的习性。 “你...看起来很不舒服。是因为很久没有出来过洞穴的缘故吗?”左治平注意到了甫季肜的不适,逐问去。 “是...的。”甫季肜低下脸,小声语道。 “不过也是,在那种黑暗环境下,能够活下来已经不是一件易事了...换做我,估计已经疯了。”左治平满面愁容。 “不...不会的,你不是一般人...”甫季肜稍稍抬起头,她似乎很肯定自己的这番话。 “为什么这么认为?”左治平对甫季肜的话语一头雾水,不知她所指的不一般,是为何异。 “我自认为在心理承受能力真的比不上你,就算我的技艺再高超,在精神层面上,我不值一提。”左治平沮丧叹息。 “可是这样不就足够了吗?他们都叫你国卫大人,我听说过你的实力。” “他们都说,匹亚国里最强的那三个人,便就是三大国卫。” “你是其中之一,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是国卫,那便就是不一般。” 甫季肜好似适应起了当下环境,言语逐渐变得平缓柔声。 “可是我保护不了任何人,就连我心爱的人,也拯救不了。”左治平黯然伤神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天才少女 “这是...为何?”甫季肜疑惑着脸,她没想到实力如此强大的国卫大人,也会有万念俱灰的时刻。 “罢了...有些话我说不出口,就此打住吧。”左治平转过身,拭去脸上的泪痕,哽咽道。 营帐门帘陡然被人撩开,甫季肜转过脸,见是王森林入内,不禁莞尔一笑。 “还好吗?甫妹。”王森林神色略显担忧,他担心甫季肜同左治平的谈话不得顺利,因此惹上麻烦。 “我没事!”甫季肜笑逐颜开,赶忙跑去抱住了王森林。 “额...你怎么了啊?”王森林一头雾水,不知甫季肜在见到他之后如此高兴。 甫季肜靠在王森林的肩上,春风满面。 “谢谢你救了我!”她回道。 “不客气。” 两人拥抱了一阵,王森林便示意甫季肜,其有话要与左治平谈。 “国卫大人,修建村子的任务已接近尾声,特此禀告。”王森林向着左治平的背影,作揖道。 “甫季肜,谢谢你和我谈了这么多,你可以先出去了。”左治平重新转过身来,肃穆脸色,对甫季肜说去。 “王哥哥,我在外面等你。” 甫季肜向左治平点了点头,随即向王森林抛下一句,便撩开门帘,离开营帐。 “继续说吧,森林。”左治平肃色转逝,换以愁云一脸。 “有不少的士兵在抱怨,我们究竟是来这里做什么的了。”王森林向左治平走近几步,无奈地道。 “我们是来对付无间者的,但是他们没有出现,我们惟好修建村子。你有这样子回答他们吗?”左治平回道。 “我只是要他们稍安勿躁,毕竟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能不能遇上无间者,还是说所谓的无间者军团只是一个...谎言。”王森林迟疑道。 “谎言...” “我很明白你的担忧,你认为国王派我们来,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对付无间者军团,而是流放我们,对吧...” “但其实并非如此,我确信无间者就在这一带游荡。”左治平神色坚决。 “可是我们从头至尾连无间者的影子都见不到...这怎让他们相信你的一番话呢?”王森林表现的束手无策。 “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无间者军团自行前来,我们不能离开日落村,这里遍地都是我们设计好应对他们的举措。”左治平边说着,边与王森林走出营帐。 撩开门帘,左治平才发现在营帐外,聚集了几乎是麾下全部的士兵。 “国卫大人!我们究竟还能不能见到无间者了!” “国卫大人!我们在这里到底做些什么?!为了修建村子吗!” “国卫大人!我们还能回到匹亚国吗!我的亲人都还留在那里!我们如果没有完成任务,还能回去吗!” 士兵纷纷向左治平告之己难。 “够了!!!”左治平黑着脸,大喝一声。 “难道你们忘记了你们自己在打从一开始,就下定有可能回不去匹亚国的决心吗!” “不过是数来天的时间,你们就坐不住了!倘若日后要等数十天,你们岂不是要搅乱军团!”其怒斥面前所有抱怨的军团士兵,横眉怒目。 许多士兵在听了左治平的一番斥言后,皆无言以对,却心中还有股岔火难凉。 “我们本身就是被迫而来!哪有忠耿一说!”其中一名士兵突然大喊,打破了沉寂。 “对啊!!” 士兵们顿然向着左治平倾泄怒意,以示不满。 “怎么办...国卫大人,他们已经听不进话语了。”王森林在左治平身旁,神色凝重道。 “你们可以选择离开!但是永远失去了回去匹亚国的机会!如果非得这样做!你们就好自为之!!”左治平怒嗔去。 此话后,士兵堆里倏忽离开了不少的人。 他们嗔目切齿,气恼地拿上行囊,从村子刚刚修建好的大门处离开。 俄而,军团士兵走了好一伙人,余下站在左治平面前的,只有寥寥数十人。 彼一时此一时,由接近上百人的队伍变成了数十人,可谓是离去了为数众多的不满之人,这让左治平心底无可奈何。 出发前的豪言壮志,此刻看来并非如意。 王森林望着余下的这些不时游移不定,闷海愁山的士兵,不由得感慨万千。 想当初,自己也是被迫而来,如今释然。 这些人或许也和他有共通之处吧,只是他们受离去的同僚牵连,心里逐渐迷茫。 “你们呢?不打算和他们一块离开吗?”左治平仍心有怒气,朝余下的士兵质问道。 “我...我们没有地方好去的了...” 士兵们皆是无奈回应,垂下眼。 他们明白即使离开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终究是回不去匹亚国,见不到亲人。 他们本就死路一条,何不押上性命,打定决心的留守此地。 或许无间者没有那么厉害,他们在这几天后就会到来,大家拿下胜利,凯旋而归。 左治平听到士兵们的只言片语,长叹一气。 “谢谢你们还愿意相信我,你们是为数不多还愿意与我并肩作战的人了。” “我左治平永远会记得你们,我想匹亚国也会永远记得我们大家的...” 没成想会演变成一场闹剧,左治平有苦难言,惟好将苦冤吞下肚里,转身回去营帐。 随后王森林安抚一阵士兵,使得他们能顺心回去歇息,以备可能突如其来的无间者军团。 “国卫大人...” “罢了森林,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吧...” 王森林进到营帐,本打算与左治平谈上一番,后者婉言回绝。 他惟好回到临时的住处。 “王哥哥,方才我看到了很多的人离开了这里...是为何啊?”甫季肜就在王森林的住处内,她在与左治平谈完话后便来到了这里,等待已久。 “说来话长...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些士兵都是由罪犯组成,很难管束他们。” “这也弄得国卫大人身心俱疲,对付无间者本就不是易事,而带领一群罪犯来对付它们就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简直难以登天...”王森林叹息道。 “原来是这样一回事...”甫季肜听后,她不知好说些什么,似懂非懂的回应。 “不过这都不与你有关...你最好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免得引火上身。”王森林满面愁意,说道。 “啊?我不打算离开这里,怎么说这里也是我的家啊!”甫季肜惊讶道,她没想到王森林会让其离开这里。 “这里...这里现在还像是你家吗?所有你熟悉的人都不在了...你对这里还会有什么牵挂吗?”王森林面有忧色。 “我刚刚找到了我的家,并没有被那些坏人毁坏!所以我想我还是可以住下的!”甫季肜眉弯如月,笑言。 “你找到了你的家吗...带我去看看可行?”王森林愕然。 “当然可以啦!走吧!”甫季肜拉住王森林的手,两人离开了木屋子。 穿过叶林,一间稍显破旧,窄小的木屋映入眼帘。 “就是这里了!”甫季肜兴高采烈的推开门,先行进入屋里。 王森林随其入,看见屋内的挂饰与桌椅积满蛛丝尘网。 甫季肜将腰间剑拔出,拿起桌上一块破布,沾了些水,擦拭去剑身。 “布都破成这样了,用我的吧。”王森林从兜里摸出一块布巾,递过去。 “额...好吧。”甫季肜不舍得看了眼手中的破布,攥在手心,随后又放入衣兜内。 “你后来有找到家人吗?即便不是活着的他们...”王森林心知甫季肜恋旧难移,逐问去。 “没有,我没有找到,他们或许还活着呢!”甫季肜用王森林递给她的干净布巾擦拭着手里的剑,剑身上覆盖些许的尘灰被一扫而尽。 “是个好消息。”王森林微笑道。 “王哥哥,你看这把剑!好看吗!”擦拭之后,甫季肜手中的剑变得铮亮。 “好看,比我的要好看多了,这是你亲自做的剑吗?”王森林问道。 “不,这是我从我师傅身上拿的,他已经死了,这把剑就躺在他的身边。我害怕剑孤独,所以我就带它走了,这数十天它一直陪伴我呆在漆黑的洞窟里。”甫季肜注视着手中剑,略许难过的道。 “你很坚强...希望你有一天不会被任何东西打倒。”王森林感慨万千。 “我学会了师傅的剑技,哪会那么轻易被打败呢!”甫季肜握剑,耍着剑花,胸有成竹的道。 “你师傅的剑技...很厉害吗?”王森林疑惑着脸。 “你想看看吗?不如...我们来切磋切磋吧王哥哥!” “我在洞窟里呆的数十天可都不是在睡觉呢!一个人练剑练到累,然后再倒头就睡!” 甫季肜用布巾敛起散乱的长发,束成尾辫,随即走出屋外,与王森林来到一处空地。 这遍地的零碎沙石,稍有不慎便会摔倒。 “甫妹,你可真会挑地方,挑了个能容易滑倒的地方。”王森林哭笑不得。 “这里是我以前经常联系剑技的地方呢!师傅说如果在这里训练,可以很好的提升实力!”甫季肜解释着。 “我倒是看不出来...不过,你确定要和我切磋吗?我怕把你打的哭鼻子了。”王森林环手于胸,取笑道。 “哼!试了才知道!” 说罢,甫季肜摆好了架势,打横着剑,秉在身前。 “那你可别后悔啊。”王森林亦从鞘中拔出剑,随意举措。 “开始!” 甫季肜向前小跳几步,耍着剑花,来到了王森林身前。 “有些着急了,甫妹。”王森林看破了甫季肜的动向,心知她铁定是要往腹部攻去,逐秉剑抵前。 怎料事实并非如此,甫季肜脚尖轻点地,如游龙摆舞,轻柔转身,绕到了王森林后头。 “不是这样?” 王森林惊了一声,赶忙摆身,欲扭转身位。 可甫季肜先一步到临其身后,剑似吐兰,轻轻点了点王森林的背部。 “你输啦王哥哥!”甫季肜收剑归鞘,叉腰神气的道。 “我去!你怎么那么快就到我的身后了?!”王森林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你就承认我比你厉害吧王哥哥!我不会告诉国卫哥哥的哦!”甫季肜嬉笑着。 “好了,你赢了就你赢了。话又说回来甫妹,你作为一个女孩,身手是怎么练到如此迅捷的?”王森林收起剑,好奇问去。 “啊?我...我从小就像男孩一样练习剑技。只不过我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是,我学习的非常快,一下子就可以把招式学会了!”甫季肜摆弄着脑后尾辫,回道。 “你确实是一块璞玉,天才少女啊!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到现在这个年纪或许已经制霸一方了。”王森林苦笑道。 “但是王哥哥你掌握了那种奇异的能力啊!你忘记了我们怎么从洞窟里出来的吗?!”甫季肜情绪激动道。 “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像大家一样,习得一手好剑技。”王森林拍了拍剑鞘,叹然。 “天色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这里回去营地还有段距离呢。” 说罢,两人向着原来的地方走回。 第二百六十七章 符纹奥术的由来 怎料左治平突然出现在二者面前,这可让两人有些措手不及。 “国卫大人?”王森林惊讶一语。 “森林,我有话想和你谈,比较重要。” 话后,左治平又朝甫季肜说去:“甫姑娘,方才你的剑技我看到了,当真不是一般人的实力,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和你切磋切磋。” “好!”甫季肜双眼放光,其心想能与国卫切磋一番,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凭借自身竿头直上的学习能力,说不定还能学上一两式的剑技呢! “那甫妹,你先走吧。”王森林摸了摸甫季肜的小圆头,微笑道。 “国卫大人!我期待能与你切磋的那天!”甫季肜对王森林点了点头,随后朝左治平大声喊道,兴高采烈的离开该地。 “这女孩看起来相当好斗,与城中的女子不同。”左治平意味深长的道。 “城外不管男女老幼,他们都格外善斗,只因他们随时面临着危险,岂能不这么做呢?”王森林感慨。 “说的也是,日落村算是年岁最长的村庄了,只可惜遭毒手所害。”左治平神色凝重。 “我们如果当时有援助他们,或许不会酿成这般局面,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王森林苦笑着。 “对了森林,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你在洞穴下的事情。关于你的手在触碰到门上,而门即刻遭到破坏,是怎么一回事?”左治平直入正题,这是他此行的目的。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在洞穴下,遇到了传说中的厄菲斯。”王森林叹然。 “厄菲斯?!当真?!”左治平逐大惊失色。 “它告诉了我如何破坏屋子中的封印,那是由符纹仪式所致的。我的体内流着符纹之血,因此它和我说只要用我的血,那么我就可以顺利摧毁掉封印。”讲到这,王森林的脸上仍留有当初见到厄菲斯时所流露出的悸动,不可置信。 “符纹之血是什么东西?与符纹之力有关吗?我从没有听说过。”左治平一头雾水,甚至对王森林所说的话产生了猜疑。 厄菲斯与闻所未闻的符纹之血,两者齐聚一堂,也难怪左治平会皱起眉头,小小的洞穴竟能有如此奥秘? “厄菲斯其实根本没有死吗...已经过了这么久,那可是属于旧时代的人,怎会不死?”左治平疑惑着脸。 “我在屋子的天花顶上见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好似由周旁所有的符纹字积攒起的力量组成,是那个眼睛说自己是厄菲斯的。”王森林继续解释,神情凝重。 “也就是说厄菲斯...只有一双眼睛?还有声音?你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和见到那双眼睛...连他的真实模样都没有看到?”左治平眉头愈发紧皱。 王森林点了点头。 “他告诉了你你有符纹之血,然后接着告诉你应该如何破坏封印,以能离开洞穴。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左治平绞尽着脑汁。 “我想,他不希望我就此被困死在洞穴?”王森林猜测去。 “事已至此,虽然我搞不清符纹之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那一定与符纹之力有关...森林,你认识符纹奥术吗?”左治平长吁一气,肃然开口。 “符纹奥术?我听说过这是奥术师常用的能力,他们可以利用符纹奥术来摧毁任何他们想要摧毁的东西,这是他们的攻击方式。” “可是具体的...我就不太清楚了...”王森林无奈地道。 “你没有进过皇室,也就没有办法接触到这方面的学识。皇室里的学者,究其一生都在探寻着符纹奥术,挖掘其中的奥秘。这存活在旧时代的产物,时至今日仍然能发挥出恐怖的效果。只是在不对付无间者的情况下,各个国家都不会被允许使用如此危险的武器。”左治平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书籍。 “这就是我之前给你看过的符纹之书,上面记载了一种符纹奥术的能力。” “此行,我不仅带了这一本。”说着,左治平又从衣兜中掏出了数本书籍,皆为其所述的符纹之书。 古旧的书籍外皮,呈褐红色。书中的每一页纸,都非寻常的普通纸质,手触碰上去,都能感受到一阵寒铁之息。 “好多的符纹之书...”王森林惊诧语去。 “与无间者的战争,符纹之书是必须用到的,这是旧时代域中人流传下来的告。没有符纹之书,我们就打不赢它们。”左治平将手中的符纹之书,递去一本予王森林面前。 “这...你是打算给我吗?!”王森林一惊。 “是的,我想厄菲斯所言,你拥有符纹之血,说不定符纹之书能在你的手上发挥出无与伦比的能力。” “只是,待等挖掘。”左治平犹有意味的言道。 “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符纹奥术到底是个什么!你就这么塞给我...我无从下手啊国卫大人...”王森林拿着冰冷的符纹之书,颤巍着手。 “且听我娓娓道来。”左治平肃清着喉咙,再言。 “首先从符纹之力开始。符纹之力是六种神秘力量的统称,这六种力量分别是风、火、土、水、幻、雷。” “符纹力量的初次发现,是在龙裔身上。谈到龙裔,那是旧时代的神,曾连同法民帮助过我们域中人对抗无间者的侵害。法民我在后头会说到,现在我先说说关于龙裔的事情。” “龙...不是存在于传说中的怪物吗?这难道是真的?!”王森林愕然道。 “真真假假,我也难分,毕竟我也没有见识过。可是书中有记载,符纹之力的的确确是来源于龙裔身上的,它们自降生,便拥有符纹之力,因此被旧时的域中人奉为神。很可惜,在后来因为三盟内乱的缘故,龙裔彻底消失不久,而法民也成为了咒法民,被逐出了死斗之域。” “关于法民...他们是和我们一样的模样吗?”王森林自幼有听哥哥王雨说过,法民的模样与身躯都同域中人如出一辙,只是在其它方面,他们有异于域中人的能力,才被称之为法民。 “是的,他们和我们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躯体,与面孔。但是他们的体内,流着不一样的血,他们也同样有能驾驭符纹之力的能力。也因此,他们创造了一种自称为奥术的武器,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左治平踱步来回,说着。 “等等...难不成...你是法民后裔?!”左治平神色大惊。 “啊?!”王森林亦惊愕失色,不知所措。 “法民身上所流的血,很有可能就是所谓的符纹之血。但是以前从未有过这种称谓,书里亦无记载...我也不好判断。”左治平紧皱着眉头。 “不对...如果你是法民后裔...早在那时就会被厄菲斯施以诅咒,你的祖上一辈根本难以存活...即便存活,身体肌肤也会有奇异色斑,引人瞩目,厄菲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杀死法民的机会的...” “以及...考虑到另一种可能性,那便是法民与域中人结合虽可以诞下后裔,但必定会夭折,已经有过前车之鉴了,书上清清楚楚的记载过。”左治平细想一番,打消了王森林会是法民后裔的念头。 “幸而不是...”王森林长出一口气。 “是我想多了...抱歉森林。”左治平苦笑着。 “国卫大人...法民直到现在还是被域中人所唾弃吗?”王森林凝重道。 “我也不知,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再见过咒法民的身影,或许是都忘了吧。” “我想,也是有这种可能...” “是了国卫大人,说到符纹奥术...符纹与奥术的结合,它们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器?”王森林不再细究关于法民后裔的问题,换以另惑,询问道。 “他们只需要心中念想着他们所要发挥的恐怖力量,那股奥术力量自然而然的就能从他们的手中显现,甚至于从天而降,从地而起,扭坤立形,无所不能。”左治平肃然言。 “真是可怕的力量...”王森林一脸骇然。 其继而道:“那他们岂不是和龙裔一般?是为神?” “正解,他们和龙裔一样,在旧时代是被域中人奉为神的存在。” “那为什么在后来,两者都因为内乱,不存在于此片域地了?”王森林疑惑去。 “厄菲斯所为。他在三盟内乱里杀死了数多龙裔与法民, 皆因法民染上了怪疾。那怪疾的传染速度太快,虽然不会伤害法民自身,但这弄得域中人染病无数,些许灭亡,因此厄菲斯不得不驱赶他们。龙裔不甘法民就此被逐离出去,因此也斗在一块,厄菲斯在之后仅凭一己之力将它们一一赶走出去,域地上才没有了它们的身影。” “厄菲斯真厉害...居然凭借一己之力,将被誉为神的龙与法民,击退了...”王森林倒吸一口冷气,此前在洞穴面对着厄菲斯就感觉到了可怖的压迫,那可是连气都不敢出口啊... “不过,这都是书中所记载的事情,我也没有亲眼所见,或许其中有谎,也不容我们探寻。”左治平踢开了地上的碎石。 “听起来,我们域中人真弱啊...厄菲斯则表现得完全不像个域中人。”王森林叹然道。 “域中人更像是失去了奥术的法民,在长相上我们甚至同法民并无二般,可没法使用奥术的我们,实力是三者中最弱的。龙裔不仅拥有神秘的符纹之力,亦有坚不可摧的身躯;法民虽说身躯不如我们,但拥有无坚不摧的奥术。” “如果依靠器技,譬如剑技、刀技、枪技,法民自然不在我们之上,甚至他们对此一窍不通。” “这么说,摒弃了奥术,他们根本不是域中人的对手...”王森林细想着,说道。 “没错。”左治平重重点头。 “好了,说回到符纹奥术,厄菲斯改良过了许多次,最后的一次改良延续至今。”正说着,左治平脱去衣袍,露出衬衣。 他将衬衣的袖子拉高,露出了刻印满纹身的左臂。 “这...”王森林仅在一次年幼遇险时,有碰见过臂上刻着符纹的人。 那人屠戮了半个村子的人,后来让其哥哥王雨亲自出马,才好将其擒杀。 此事让王森林印象深刻,至今历历在目,以至于王森林现在瞅见到身上有符纹的人,仍心悸后怕。 “你看起来大为震惊,不过也是,这是你第一次见到符纹字亦可以写在身上。”左治平见王森林目瞪口呆,故如此说道。 “不是这样的...国卫大人,我想起了在很久以前屠戮村子的罪犯,他也是和你一样有着这样的手臂,实力极其可怕。”王森林的脸上神色略显惊恐。 “我知道你说的个罪犯,他是一名出逃的皇室学者,他成为学者的目的是为了用符纹奥术的这股力量去随意杀人...出逃后的他正巧撞上了那个村子,导致那里半个村子的人都死于非命。” “唉,符纹奥术威力仅是肉身凡体可以抗受的住呢?摧毁一个村子,太简单了。”左治平摇头哀叹,时至今日他仍能想起那个村子里满是残肢断体,血流成河,惨哉。 “这段回忆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王森林一脸愁容。 “因此符纹奥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使用,除了它本身的危险性,还有一点就是,符纹奥术会加快使用者生命的流逝。” “竟还有这样的副作用?!”王森林大惊。 “大多数人通常会因为身体患有某种疾病死去,又或者衰老死去。符纹奥术则不同,在你使用附印笔在身体上划开皮肉,写上符纹字,让符纹充分融入到你的鲜血里的那刻起,就已经开始一步一步的蚕食你的生命。” “每使用一次符纹奥术,便会让身体感到极度不适。因此需要身躯过硬的人,才能长久得到此能力。”左治平肃然道。 “天啊...”王森林如听骇言。 “那...我的符纹之血...” “我不清楚符纹之血会不会带给你不好的消息,但是尘埃落定,你没办法改变事实,只好去接受。” “向死而生吧...森林...” 第二百六十八章 重回洞穴 “只能如此了...”王森林叹了口气,觉得眼下还有什么接受不来的呢,没有什么比之前他所经历的更糟糕了。 “森林,那并非宣判你的死刑,我认为你此时此刻不需要太记挂在心上。没人知道无间者什么时候会到这里来,我们得做好万全准备,以应外敌。” “所以,希望在这几天内,赴死军团剩余的所有人,都必须得在身上刻印下符纹。我很早就想这么干了,但是往身上刻下符纹印的条件太过苛刻,除了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以外,还有一点非常致命。”左治平肃色凝重道。 “致命?!”王森林隐隐不安。 “那或许与你没有太大的关联,我指的是平常人,他们的身体可能会经受不起符纹所带来的损伤,从而即刻毙命。”左治平回道。 “这...如果有一人因为这样而死去了,那剩下的可就没人愿意去这么做了...”王森林不安道。 “我就是因为这一点,想不到好的方法,所以才特地来询问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提议。”左治平无奈道。 “我...要我提议吗...”王森林有些失措。 “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选。我如果倒下了,你便是军团里唯一的指挥官。”左治平拍去王森林肩上,语重心长道。 “我够资格吗?” “也许不够,可是除我以外谁又能比你有资格呢?”左治平肃色言去。 “让我想想...”王森林踱步徘徊。 左治平望着王森林踱步的身影,瞧其汗出如渖,心想自己是否给予了他太大的压力了。 正犹豫着要不然还是算了,王森林却走回到了面前,开口。 “我来做第一个,那么他们也就不会怀疑了。” 左治平颇觉有几分道理,为何自己没有想到这一层面呢? “不错,我觉得这个提议可行!”左治平重重点头。 “但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成功...”王森林愁眉,说道。 “那我就做你的第一个展现者。”左治平重新将符纹之书拿在手里。 “这本符纹之书,记载的是为风之力符纹奥术,是其中的一种。” “我现在试着使用给你看看吧...” 左治平说着,挥手示意王森林退去一旁。 随即他缓平呼吸,目光如炬,刻有着符纹的左臂轻微颤动着。 顷刻,左臂上的符纹竟呈出起深邃蓝光,同洞穴的符纹字亮起的光色是一模一样的。 “这奇怪的颜色...”王森林惊呼。 “看好了森林,这是符纹奥术的力量!” 左治平振臂一出,唤起啸风阵阵,缠绕其旁,连带着王森林之处,亦囊若其中。 “龙贯!” 风卷似狂龙,奔腾上天,又接踵扑向左治平所指的位置。 “天啊!” 王森林怛然失色,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望着面前的一块平地顷刻被暴风撕碎,卷土碾石。 待风缓缓淡散去,左治平的纹臂仍剧烈的颤抖着,蓝光黯淡无影。 刚才所施展的符纹奥术弄得他有些许狼狈,纹臂如受数刀剐,疼痛不已。 “国卫大人!你没事吧?!”王森林瞧见左治平一直在紧抓着颤抖的纹臂不放,切齿忍痛,故担忧去。 “无碍...使用符纹奥术,就是得需要忍受它所带给身体的巨大疼痛。” “如何?方才我使用的符纹奥术...你觉得怎么样?”左治平强作微笑道。 “符纹奥术的破坏力...真是强大...我是第一次见到这好似可以毁天灭地一般的威力。”王森林惊叹语去。 “这还只是威力尚弱的一种符纹奥术...当你真正见识到强大的符纹奥术,那就绝非方才所看到的可媲美了,那将会是真真正正的毁天灭地...”左治平尚有余悸道。 “那...无间者呢?”王森林突然问道。 “无间者...为何要提到无间者?”左治平不明所以。 “如果只有用那种威力的符纹奥术才能对付无间者的话...那假如无间者也有如此可怕的能力呢?” “真是如此的话...我们也无能为力,那就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了。”方才使用符纹奥术带给他的痛楚已经减轻不少,因此左治平掩上纹臂,穿起袍衣,说道。 “现在你见识到了符纹奥术的威力,和它可能会带给你自身的痛楚了。森林,你想怎么做?”随即,左治平朝正在沉思的王森林,肃然问去。 “我想试试。”王森林散去了脸上愁云,一脸坚毅。 “厄菲斯和我谈的那番话,或许就是能改变我命运的一番话,我明白了自己不是寻常人。就如国卫大人你说的,一切尘埃落定,我又何须惦记生死,胆小怕事呢?” “因此,我要善用与生俱来的符纹之血,来扫清任何阻碍在我面前的敌人!”王森林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道。 “森林,很高兴见到你这般模样。我原以为你会一直消沉下去,即便表面看起来不是那样,但我时常能看得出你内心的低落。”左治平舒开脸面,微笑道。 “抱歉国卫大人,我不会再是这样了。”王森林作揖,神情依旧坚毅。 他有想过,自己无法在国卫大人面前掩饰内心的萎靡不振,只是没想到国卫大人一直都看在眼里,却是没说出口。 “那么,厄菲斯有提到,你如何善用符纹之血,去使用符纹之力吗?”左治平既而道。 “没有,他只是提醒我用身上的血,去破坏洞穴的符纹仪式的封印。”王森林当即回道。 “既然如此...不妨你再回去一遭?看看还能不能寻到他?”左治平疑惑着脸。 “如此这般吗...”王森林犹豫不决。 “你是担心下去之后,封印又再度生效,出不来吗?”左治平看出了王森林的心中不安,故此道。 “正是。”王森林也不藏掖着,作揖直言。 “不用担心,我想你就算被再次被困,也能用先前的方法脱离。” “你是相信你自身的不凡,难道不是吗?”左治平肃色言语。 “是!” 王森林勃然奋励,重点头,回言。 随后,他拿上了左治平递予他的所有符纹之书,放入兜内,离开此地。 前往洞穴之处前,他得去与甫季肜谈上一番。 “这么说,你要再次回到洞穴去吗王哥哥?”甫季肜从椅上起身,惊讶道。 “是的,我得去寻找关于我身上所流的符纹之血,所蕴含的秘密。”王森林点头道。 “多加小心!”甫季肜却有不舍,加重言语。 “但,在此之前我想你先行离开这里...”王森林神色凝重的继而言去。 “为何?!” “你...你不乐意看见我吗...”甫季肜表情显得低落。 “不是这样的...我相信你,也同样相信国卫大人,但是我不相信他对你。” “你方才展现的剑技高超,而他在我俩切磋完以后就现身了,我担心他会因此留你下来。” “那我就留下来好了,我不能留下来吗?”甫剑肜不知所以。 “这里不是你的家了...你的家人应该已经离开了这里,敢往别处去了。你继续呆在这里只会引火烧身,皆时无间者大肆杀来,你会有危险的。”王森林忧心仲仲道。 “我不怕危险!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不然我后来怎么敢只身去洞穴,我不怕他们!”甫季肜情绪激动的道。 “小孩儿,一腔热血。只可是洞穴远不如无间者危险,你不是后来还被关在了屋子里吗?”王森林苦笑。 “但,你救了我啊!” “我只是侥幸救了你...其实我救不了任何人,我保护不了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此行,我已经决定向死而生,做好了葬身日落村的准备。死在无间者的手上,无论这场战争成功与否。” “但是你不应如此,所以你得离开日落村,重新去寻找道路吧。”王森林付之一叹,说道。 “谁说留在这里就一定会死!我偏不信!” “我已经被日落村抛弃过一次了!我不想再被抛弃第二次!”甫季肜面红过耳,满脸愤慨。 “甫妹...” “无论王哥哥你怎么说都好!我不会离开这里!你保护不了自己,那就换我来救你!” 王森林听后,心中搅翻着复杂的海潮,有着难以言说的滋味,却脸上掩饰不住的微笑起。 “我...这次是换你来救我吗哈哈。”王森林觉眼角有些许湿润。 “更何况!无间者不一定有那么厉害!我们或许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他们全部杀完了!”甫季肜咬牙切齿的道。 “或许吧...我得出发了。”王森林做好了前去洞穴的准备,裹紧了缠在身上的囊兜。 “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甫季肜双手握拳,叫道。 “不用,你就静待我回来吧。倘若之后国卫大人来找你,记得处处为自己着想。” 说罢,王森林出门去,前往废墟之下的洞穴。 他在路上唤来了两个士兵,帮他看守在洞穴上的绳子,以防真是出现了什么意外状况。 重临此地,王森林不觉陌生了,甚至在看见他触手去便亮起深邃蓝光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符纹字,有些许亲切。 “王团长!没有发生什么事吧!”洞穴上蓦地传来了一个士兵的呼喊。 “没事的话还是别瞎嚷嚷了!”王森林气不顺的朝上叨去。 屋子的门在之前就已经被用符纹之血,揭去封印的那刹震荡破碎。因此王森林畅通无阻的,便进去了屋子。 都不需要点着火把,只需用手轻抚墙上的符纹字,屋子便被点亮起。 “厄菲斯大人,你还在吗?”王森林小心翼翼地开口,敬重作揖。 倏忽,天花顶上再现了厄菲斯的那一双蕴含着智慧的眼眸,似一望去,便醍醐灌顶般,着了魔样。 “有着符纹之血的人,你怎么回来了?”厄菲斯响起浑厚空灵的嗓音,问去。 “尊敬的厄菲斯大人,我回来是为了询问您,我该如何善用我的这股力量,去对抗无间者?”王森林作揖,一字一句的道 “无间者?” “它们又复苏了?”厄菲斯显得有些惊讶。 “是的。”王森林郑重点头。 “它们为何而来?” “为...为何而来...我也不知...”王森林皱眉,面对厄菲斯这突然一问,不知如何回道。 “它们是为了再次争夺死斗之域吗?”厄菲斯的语气加重,似含愤意。 “或许是这样...但是究竟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无间者它们已经威胁到了匹亚国,国王命我们去对付它们,好护国周全。”王森林直言不讳。 “原来你是匹亚国的域中人,灰国这一次没有联合你们去对付无间者吗?”厄菲斯继而语。 “没有,匹亚国已经很久没有与灰国来往了,他们杳无音信已经有一段日子了。”王森林当即回。 “唉...看来大家都变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梦境吗? 厄菲斯的一声叹息,房间内外仿佛暖和了不少。 王森林静默原地,似等待厄菲斯接下来的话语。 “你身体里流淌的符纹之血,可以任意支配符纹奥术,且不会对自身带来损害。”少时,厄菲斯才开口继续道。 “任意支配符纹奥术...我听闻作为域中人想要使用符纹奥术,需要在手臂上刻印下符纹...” 王森林还未说完,厄菲斯便插语道:“你不需要这么做。” “为什么?”王森林疑惑不已。 “因为你不只是域中人,你还是咒法民。” 厄菲斯的此番言语,使王森林荡魂摄魄,一时懵楞。 “此话当真?!”王森林想要再次确认。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厄菲斯的语气仿若变得冰冷,房间内外的温度顿然下降了不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厄菲斯大人!” “我只是...很难相信自己并非域中人的事实...”王森林惴惴不安道。 按照左治平先前与他所谈时的说法,身为法民在死斗之域上的待遇可不是说着笑得,毫无容身之所不止还容易惹到杀生之祸。 “我理解你的想法,咒法民自那事以后便就与域中人势不两立,矛盾无法调和。你作为两者兼具,其实无须害怕,因为只要你不轻易的展示你特殊的一面,就无人猜测你的真实身份。”厄菲斯讲道。 “我了解了...”王森林再次作揖。 “那么我还能请教厄菲斯大人一件事吗?关于使用那些符纹之书,既然我不需要像他们那样将符纹字刻在身上,那我又有其它的什么办法去使用符纹奥术呢?”王森林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不需要读懂书上的符纹字,只需要留意书上的插画,那些是与我同时代的法民画上去的。将插画中的内容牢记于心,在你想要施展符纹奥术时,那些力量会从你的体内迸发出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符纹之血的缘故。”厄菲斯缓慢言语。 “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王森林继而又再次作揖。 “这种作揖方式,和我那个时候的作揖方式变化真大...真是让人怀念...”在王森林作揖后,厄菲斯突然说道。 “不知厄菲斯大人那个时候的作揖方式,是怎么样的呢?”王森林淡然问去。 “我怎么知道?我没有作揖过。”厄菲斯当即回道。 “...说的也是...”王森林心觉自己说了些不必要的废话,厄菲斯在当时可谓是域中人奉为神的存在,与法民和龙裔同等地位,又岂能需要作揖? 除此之外,王森林的心中亦有在念想方才厄菲斯同他说的,关于如何使用符纹奥术,王森林便不自知的语出:“就只是如此吗...” “没错,你是我第二个见到的域中人与咒法民共生一体的存在,上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我仍记得当时的她实力是何等的强大,险些把我逼上绝路。”厄菲斯讲述道。 “杀死?为何要杀死她?”王森林问出疑惑。 “虽然她没有像寻常的咒法民一样感染了诅咒,但是她怀恨在心,潜伏在域中人的队伍里多时,就是为了等待机会致我们于死地。没有人知道她是域中人与咒法民的共生一体,那一次我们单独会面,在她没有使匹亚国上演一出惨剧前,我就将她扼死在摇篮里。”厄菲斯解释。 “如果她还存在这个世上...想必实力无一人可及...”王森林心觉后怕。 “呵呵,我当时也险些死在她的手里,幸而我技高一筹,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且结束了她。” “很高兴能见到你不会成为像她那样的人,我可以看到你的心中所想。”厄菲斯接踵道。 “何以见得?”王森林皱眉,觉得玄里玄乎。 “你的内心一直在坚守着某样东西,你的本性并不向恶,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十分难得。”厄菲斯的语气平和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样,于冰冷中残存着余温。 “厄菲斯大人...你既然能看到我的心中所想...那么请你可以帮我看看...我以后的路吗?” “眼下的我,虽然有目的在身...击败无间者军团,凯旋归乡...可就算是回到那里,我也还是会迷茫。失去了这么多,我还该如何走下去...”王森林打躬作揖,恳求道。 厄菲斯沉默不语,在半响后,它才沉着语气,开口。 “我的残念留在这里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本来在你击破了仪式封印后,我的一缕残念会消失殆尽,但不知为何,我又再度被唤醒了过来。” “或许都是因为你符纹之血的缘故吧...我没办法确定你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去浊间岛,帮我偿还带给咒法民的伤害...” 王森林神色凝重,“浊间岛...传闻残存在世界上的咒法民都生活在那里。如果我去的话,难免会九死一生吧...” “这就得你自己去斟酌了...如果你想更进一步的挖掘符纹之血的秘密,浊间岛是你的必经之路。” “但如果你害怕丢了性命,那就实在可惜了你身上流淌的血液了。”厄菲斯随后道。 “我清楚了...”王森林心底仍是有些犹豫不决,但更多的,是向往那未知的路。 “此番过后,我留在这里的最后一丝残念将不再存在,即便有你在场,谢谢你让我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你要离开了吗厄菲斯大人?”头顶上的蓝色眼眸逐渐消散,王森林如此问去。 “如果日后你还能找到类似的仪式封印之地,我便能再度被唤醒,前提是,你得在场。”蓝色眼眸就欲消失。 “那还有哪些地方...” 话音刚落,房间里恢复原貌,黑暗依旧。 王森林若有所思的仍注视着头顶,即使那里已经没有了蓝色眼眸,厄菲斯就此离去。 —— 他走出屋外,离开洞穴,重新回到了地面。 喧闹的人声从其耳旁掠过,隐隐约约,似不在近旁。 “怎么回事?”王森林环顾四周,蓦地感觉到了什么不妥。 “是日落村发出来的声音!难不成?!” 他火速离开了此地,赶回村子。 “森林!” “国卫大人!!发生了什么?!” “我们来不及做好准备了...” 在前往日落村的小径上,王森林碰见了吵嚷的人群,这些正是他们赴死军团里的士兵,也是方才所听到的喧闹声来源。 而左治平便也在里头,其手里紧紧攥着剑柄,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望见士兵皆是手持着武器,喘着粗气,焦躁不安。而有部分人的脸上仍淌着鲜血,遍体鳞伤。 “发生什么了?”王森林面色担忧。 “我和你谈话结束没多久后,无间者杀了过来。他们先是从北边的村门出现,看哨的士兵第一时间禀告了我。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仅顷刻!他们就已经突破了北边的村门!杀进了村子里!” “只是来了不过几个无间者...”左治平咬牙道,脸上满是愤慨。 “只是...几个...”王森林倒吸一口冷气。 “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找到你!告诉我森林,你学会怎么掌握那股力量了吗!”左治平凑到王森林跟前,情绪较为激动。 “我...我学会了!”王森林当即回。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被几个黑影吸引了过去。 左治平转身,手握剑柄的使力加重了几分。 “就是他们!”左治平大喊。 王森林定睛细看,夜色下的黑影瞧不清面孔,他们皆是高于常人数尺,宛如一座重压在他们胸口上的大山。 “快快使出!趁他们还能被瞧见的到!”左治平大声喊叫。 王森林急扯白脸,伸出手掌,好似身体里有某种奇异的能量统统聚集到了手臂上,再涌向手掌。 “呀啊!” 骤风起,向前击去。 黑影下的獠牙露出,他们狞笑着,丝毫不惧王森林所施发的猛烈狂风。 轻轻挥手,风呈烟散云霄,化为乌有。 “怎...怎么会...”王森林颤抖着手臂,他感觉到手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怎么会...怎么会毫无效果!”他痛咬着齿,不甘愤喊。 随即,面上遭泄血喷洒,他瞧见到左治平的背上被破开了一个大窟窿,缺口周遭的血肉摇摇欲坠。 “国卫大人!” 左治平拉扯着脸庞,转过头,似闷哼了一声,倒在血泊中。 “该死!”不顾手臂上的剧痛,王森林又欲施发风术。 没能赶在黑影降临到其身旁时施展出来,他觉周身轻飘,好似冲上云霄。 王森林低眼瞅见到自己离身体越来越远,身体没有了脑袋,倒趴在地,好像已经不属于他了。 “在天空中漂浮着的,是我的头颅吗...” “我看不见...” —— 再次睁开眼,四周一片亦如先前的那般漆黑。 王森林惊魂未定,颤着身子,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手上似抓着什么东西。 他将之放到脸前,也瞧不清个所以然,因为实在太黑了。 “这里是哪里?”他发出了疑问。 发觉后脑勺有些许疼痛,他揉了揉,手上变得湿漉漉了。 “该死!我什么时候撞到了脑袋!”王森林叨骂着。 突然,其脑内闪回了一幅幅情景,真实的可怕。 “是做梦吗...可是...好强烈...” 踉跄着起身,他发现原来自己手上握着的是还未点燃的火把。 “我到底怎么了?” 点燃了火把,火光顷刻照耀周遭。 墙壁各处刻印着符纹字,这时王森林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屋子。 可是左治平与那些黑影都如同近在咫尺... 借着火光,王森林走出了屋子,他抚去墙壁,符纹字耀起深邃的蓝光。 他之所以这么做,便是想确认自己是否还存在于梦中。 “之前在梦里,符纹字并不会亮起光...我为什么没注意到这一点...” 感觉自己应该是真正的脱离了梦境,王森林才好松了口气。 顺着来时的绳子上去,他离开了洞穴。 地面上还未降临夜幕,仅是黄昏残阳。 耳边没有传来喧闹的人声,走过小径,王森林回到了日落村。 “王团长,你方才去哪了?国卫大人正找你呢。” “是吗?我现在就去。” 街道上王森林经一名士兵告示,左治平正四处找他。王森林心有不安,火速赶往左治平身处的营帐。 “国卫大人?!” 帐内无人,王森林继而转身问去路遇的士兵。 “国卫大人在哪?为何不在营帐里?” “他在北边的村门,好似找你呢。” “我知道了...” 愈来愈觉得事情的不对劲,但王森林自个又理不出来个所以。 日落村的北门站着几个士兵,而哨塔上却不见一人。 瞅见到左治平的身影,王森林赶去其身旁。 “呼..呼...国卫大人...”王森林喘着粗气,开口。 “方才我一直在找你呢森林,你去哪了?”左治平似乎面有不悦。 “我又回去洞穴了...抱歉...” “如此吗...我忘记了这件事情...那你有什么收获了吗?”左治平一时忘记了之前自己让王森林去洞穴尝试再询问厄菲斯的事情,抱有歉意道。 “我已经知道,如何掌握这股力量了...”王森林攥起手掌,秉在脸前。 第二百七十章 奇异的发生 周旁的士兵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全然不知王森林与左治平两人在交谈着什么。 “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左治平伸手,拍了拍王森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国卫大人,是无间者它们打过来了吗?”王森林担忧道, 左治平并未立即应话,而是示意在北门旁站着的两名士兵打开门。 门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烂柳破叶堆积而成的小径,在小径两旁的树木被摧毁的不成样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印象中这里并不如此!”王森林大惊,几天前他来过这里,树木郁郁葱葱、浓翠蔽日,为何变成这般模样。 “士兵听到了北门后传来了一声巨响,待大家聚集于此,察看门后景象,便就发现这里已经一片狼藉了。”左治平述说道。 “国卫大人,这莫非是无间者所为?”王森林皱眉道。 “不管是否为无间者,从现在开始,大家不能懈怠了!我们都得警惕起来!”左治平向着聚集于此的士兵们肃然喊道。 “森林,事不宜迟,我们回去先前的那片空地。”随即,左治平又朝王森林道去。 王森林满脸疑惑,应了一声,便跟随着他。 “方才国卫大人你,真的没有见到无间者的影子吗?”王森林仍清楚的记得先前在梦境里的景象,他愈发觉得那是厄菲斯在暗示着,告诫他要做些什么。 “没有见到。倘若真的见到了,我们不会还有时间前往空地,尝试让你使用符纹奥术的。” 正言语时,两人重新踏入遍地沙石的空地。 “森林,厄菲斯告诉了你应该怎么做了吗?”左治平凝眉问去。 “只需要...将符纹之书上的插画深烙于心,那么便可以自如的施发符纹奥术。”王森林敬小慎微的开口。 从兜中拿出先前左治平施发过的风之力符纹书,王森林抬起了手,其蓦觉自己并不需要打开书,脑海里便出现了书中画。 随即发现手臂好似被一股暖流包裹成团,那股力量在之后又游移到了手腕上,直至按捺不住。 “呼...”王森林伸直手臂,长吁口气,向着空荡处迸发出符纹力量。 骤然阵阵狂风凭空显现,袭去所指向之地,撕开了土泥,好似饿兽分食,顷刻地面破损不堪。 “你成功了...森林...”左治平面上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他走到王森林身前,首肯心折。 “果真是不需要像我一样,在臂上刻满符纹字。” “怎么样,在施发出符纹奥术后,你的身体感到疼痛吗?”左治平继而言。 “不会,我的身体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王森林脸上既是心悦又是诧异,诧异的是这并不似梦里那样,在施发完符纹力量后便会让手臂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好像左治平先前向他展示的一样。 “看来我猜想的没错,你拥有符纹之血,当然会与众不同。” “这样下来,你可以向士兵们展示你的能力了,我们日后也就不会惧怕于无间者军团的实力。”左治平言语刚落,其蓦地注意到在王森林身后,出现了三个身份不明人士。 当即拔出剑刃,左治平紧蹙着双目,朝王森林大喊:“后边!” 王森林卒然便知发生何事,其即刻转身,亦从鞘中拔出剑。 “是何人?!”左治平厉声喝道。 那三人皆身披黯紫色袍衣,本欲秉脚向前,却又止步原地。 其中一人揭开遮去面目的兜帽,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抱歉,多有打扰了。”他细声道。 “你们有何目的!”左治平丝毫不敢懈怠,依旧厉声去。 “看来是需要我们自我介绍一番。” “那么就由你先来吧,黎清。”那男子邪魅一笑,望去身旁被其称作为黎清的袍衣人。 “我?你大可直截了当的和他说明我们的来意,省的找些麻烦给自己。”黎清的语气听起来不太乐意。 “好吧,既然你不乐意,那么就只好要我来自我介绍了。”男子向前踏出一步,使得王森林与左治平更为警惕三分。 “你如果再向前踏出一步!我们只好刀刃相向了!”左治平额角冒汗,大声呵斥着。 “好的,我就只是走一步而已,这样可好?”男子摊手笑语,没有再向前踏多去一步。 随后,男子稍稍咳嗽两声,道出了话语:“咳咳,我叫李治,是从另外地方来的。我们是无间者,这样的介绍足够了吗?” “无间者?!”王森林顿然瞪大双目。 而左治平亦是如此,虽说他接触过不少的无间者,但面前这唤作李治的无间者让其抓摸不透,感觉同其它的无间者大相径庭。 李治的周身上下覆盖着诡秘复杂的气息,他的袍衣之下不知是否藏匿杀机,让人好生回避。 “你们看起来觉得很是惊讶,这是为何呢?”李治疑惑着脸。 “你我本无敌意,大家能够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各自离去可成?”想到这里离日落村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贸然与这三个无间者开战可谓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左治平惟好赶忙调整着情绪,心平气和的道。 “前一刻还说与我兵刃相接,下一刻就变换了一副面貌,果真是沉着的左国卫啊!”李治鼓起掌来,赞叹一番。 “你知道我的身份?”左治平心觉不妙,难不成李治三人是无间者军团里的一员,而非寻常流浪的野者? “谁人不识匹亚国三大国卫?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会撞见左国卫你。不知,是什么把左国卫吹到来这种荒芜之地呢?”李治竟朝左治平作揖行礼,好似一副城民做派。 左治平紧皱着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左治平想着这里算是较为隐蔽的地方,离开了日落村不远,李治等人是如何找来的? 故问道。 “还是说你是杀了我的士兵,进到来这里的?”左治平语气变得愤怒,紧攥着拳头。 “我们是听到了这里有些声响,便循声而至。”李治勾起嘴角,说道。 “你现在想做什么?”左治平自认为当务之急便是不要与对方缠斗一块,不仅是因为对方是无间者的缘故,光是多出来一个人,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安然活下来。 最重要的是,要想对抗他们,符纹奥术是必定要施发的,光靠拳脚功夫与兵刃施展,奈何不了它们。 而使用一次符纹奥术则会元气大损,只是在面对区区三个无间者就要动用这股力量,那还怎对抗整一个无间者军团? 更何况,这三人来往的方向不像是从魁镇来,或许只是流浪的野者罢了,不妨与它们谈和。 “你们好似在此地等待着什么。” “不妨说说。”李治淡然开口。 “我们在等待一支从魁国过来的无间者军团,听闻魁国已经沦为了无间者的天堂,不能再任由它们入侵我国度。”左治平肃色回道。 “无间者军团?魁镇那边是什么?有很多的无间者吗?”李治蹙眉。 “你没有去过魁镇以南的地方?” “哈哈,还真没有。”李治将手背过身后,乐呵道。 由李治的这番话看来,这三名无间者并非是从魁国前至的军团一员,左治平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好奇从魁国来的无间者军团,为首的是如何让这么多的无间者俯首听命的。”李治些许蹙眉,环手于胸。 “你想加入它们?”左治平眼锐如刃,问道。 “呵呵,我自己也有一队人马,为何要唯其马首是瞻呢?”李治笑面一语。 “你所说的一队人马,指的是你们三人吗?” “不不,它们都在村子外面,只是我们三人进来了,大约...也有数十来人吧。”李治摇头回言。 “我只不过是好奇竟然还能有无间者军团这样的东西,从来没有听说过,非常好奇它们的领袖是如何办到的。” “并且,也十分好奇你们为何会觉得自己有实力能够对付它们。” “难道就凭借士兵们身上所穿戴的黄金盔衣吗?或许能够暂时的抵挡它们的冲击,但是往后便很难说了。”李治微笑道。 “这就不需要你来担心了,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李治这番话分明是挑衅,但左治平也只能硬是将心中的怒火压制下来,不好发作,淡然道。 “不如,我们合作如何?”李治似灵光乍现,继而语。 “无稽之谈,你们是无间者,我们是域中人,向来是势不两立。更何况,我和你见面都还没有超过一个时辰,怎能让我相信你?”左治平凝眉肃语。 “你真的觉得自己有把握能打赢无间者军团吗?如果加上我们,你们的胜算也会大上不少。” “最重要的是我不认为你们现在有和我们谈判的资格,你当真以为域中人穿上了黄金盔衣,就可以与无间者不分上下了对吗?”李治逐又踏脚上前,这一次左治平与王森林并未喝止住他,而是急张拘诸的看着他步步接近。 “实话说,我认为域中人亦或是无间者,只要加以约束,大家是能够和平共处的。因此我才没有杀死你们的念头,这么做不是我的目的,我想让你们都归顺于我。”李治仅离二人数步,便停了下来,淡若道。 “痴心妄想!我们就算最后没有机会碰上无间者军团,阻止不了他们,也要倾尽全力的对付你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们得逞!”左治平大声斥去。 “不愧是左国卫,看来我是小瞧了你的决心。”李治笑言。 “那就这样好了,我们并肩击退入侵的无间者军团,事成之后,所谓的战利品五五分账,之后我们各奔东西,你觉得如何?” “为什么你要搅进这事里,那些不是你的敌人。”左治平紧皱眉。 “我不希望有另外的一帮人抢夺我的食物,分我的羹。”李治淡然说道。 “你怎么想我不管,我没办法完全相信你的话。假如在合力击退了无间者军团后你们趁势反攻我们,我们无计可施。”左治平满面汗流,凝眉道。 “无谓的担心,我们如果真要这么做为何不现在就把你们两个杀了?届时你们的士兵群龙无首,我收纳他们岂不是轻而易举?”李治回道。 “森林...你觉得怎么样?”左治平觉得李治的这番话颇有几分道理,内心受到动摇,问向一旁急促不安的王森林。 “国卫大人,它们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它们要是反咬一口的话,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王森林嗔道。 “你根本没读懂我说的话,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两个杀了,如果我真的要对你们动手的话。”李治皱眉。 “小看我们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王森林聚起符纹之血的力量,将之游贯于手臂上。 “符纹奥术?”李治看出了王森林臂上跷蹊。 第二百七十一章 算计 “住手森林!”左治平当即打断了王森林的施法。 “国卫大人?!为何要阻止我?!”刚要骤起风,便硬生生的压制下去,王森林大惑不解的问道。 “倘若失败了...国王交待给我们的事情就前功尽弃了!”左治平艰难开口道。 王森林放下抬起的手臂,咬牙不甘。 “左国卫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希望我们之后能够顺利的击退入侵的无间者军团。”李治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如此说道。 几人离开了这片空地,回到了日落村里。 日落村的南门,赴死军团的士兵们站于门后,正与门前李治手底下的人叫嚣对持着。两帮人的面上写满着敌意,场面剑拔弩张,仿佛下一刻便就会缠斗起来。 “你们做什么?”李治三人同王森林与左治平行至此处,在瞧见到自己手底下的人与左治平的军团士兵争吵起来,箭在弦上,立即叫住了它们。 “老大!这帮该死的想要赶我们离开!”手底下的其中一名女子,恶声恶气的朝李治说道。 “你们退到一边。”李治冷冷开口,随即凶神恶煞的野者们不甘的抛了一眼门后的士兵,勉为其难的向一边站去。 “左国卫。”李治转过身,示意左治平去应付他门后的士兵们,好让其通过。 左治平冷眼以对,虽答应了同李治合作,但他打心底的厌恶无间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从儿时起便是如此,从小灌输于他的观念便是要视他们为敌。 “这是我们的援军,休得无礼!”左治平昂首阔步的走到门前,对门后的士兵厉声道。 “...是!”士兵们一头雾水,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但左治平既然开了声,他们也没有办法,惟好心有不甘的放这群恶人入内。 “老大...这...”方才的那个恶女打算问去李治究事情的来龙去脉,本来的打算不是回到日落村来暂歇落脚吗?怎料村内有人,还敌意汹汹,这也就算了,老大李治还莫名其妙的和他们成为了盟友,什么情况啊?! “好了!别再问了!”李治身旁,一个长有着满脸胡子的女人,狠狠的斥向恶女。 听这一道斥言,恶女惟好忿忿不平的止住了口。 “待会再和大家解释,现在先随左国卫一同入村子里,不要胡作非为。”李治依旧是冷冷言道,随即跟随着左治平与王森林的脚后,进入到日落村。 “你们在这里扎营吧,村子里没有多余的地方容纳你们的人了。”左治平与王森林,带着李治等人来到被摧毁的废墟处,亦就是刻满着符纹字的洞穴那里。 李治轻轻点头,笑言:“这里地方不错,适合扎营。”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晚些时候希望李先生可以到我营帐谈话。”左治平肃色抛下一句后,便同王森林与部分的士兵离开该地。 转过身,望着面前一地的残瓦断木,李治和黎清对这里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让他俩回想起了与神的对抗,怎料当时日落村的村长老流年,居然是神的化身。 那场恶战打的天昏地暗,险些全军覆没,好在最终仍紧攥着胜利于手里,只可惜失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同伴,令二人惆怅了许久。 “到现在,我还是忘记不了他们的死去...怎么说也是并肩作战有好些时日的朋友...”黎清稍有些许怊怅若失的呢喃道。 “黎清,你想起了什么?是不甘的愤怒吗?”李治亦是一脸愁样。 “如果我们当时的实力再强上不少,死的同伴也就不会这么多了。”黎清长叹一气。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们从见面起,我就一直有在念叨这句话,你还没习惯吗?”李治回道。 “习惯了又如何呢?人是有感情的,即便我们是无间者。”黎清面上的表情参杂了些许的厌恶,看起来并不喜欢李治的这番话。 “有时候,我们要选择抛下这些多余的情感,不能成为被情感束缚的人,就像域中人一样。”李治看去黎清的脸上,冷言道去。 “行了,我们莫再谈论这些了,动身起吧。”黎清说罢,转过头,唤起手底下闲聊无事的随从们,参与到搭建起营帐的行动中。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废墟前便驻扎着数个营帐。 夜色至,李治依照左治平所说的约定,来到了他的营帐前。 只有他一个人,身旁还有个为其带路的赴死军团士兵。 撩起门帘,李治看到了营帐内几乎快人满为患,待他抬脚向前走多两步路,就连门后的方向也被人堵了个实。 “想对我动手了吗?”李治面上波澜不惊,好似不当这是一回事般。 “李治,没想到你真的会来。”左治平端坐在桌后,面对着李治,肃然开口。 “看到我很惊讶吧?我如果说没想到你会这么对我,你信吗?”李治环手于胸,四顾旁人,淡然语。 “你很冷静,是因为你的手下也行动了起来吗?”左治平皱着眉。 “不,我没有打算这么做,他们现在还呆在废墟那处呢。” “为什么你不这么做?” “可能你把我想的太聪明了吧。再者,我也不认为你这么做能对我造成多大的威胁。”李治淡笑着。 “国卫大人,时机正当时!”王森林在左治平身旁已然是急不可耐了,他认为这是最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了便不再有。 左治平厉色满容,挥手示意王森林莫继续开声。 “原来是你提的主意啊,是吗?”李治瞧去王森林那,脸色换以漠然。 “与他无关,是我的主意。无间者的威胁实在过大,我无法确定在此之后你们会不会肆意妄为,因此才这么做。”左治平插语。 “左国卫,听闻你对付过许多在逃的野者,多年前来犯的灰国也曾被你带兵击退,常年征战在外的你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 “但是你没有搞懂一件事情,那就是你觉得每一个无间者都只是那样的实力。许多年来的经历告诉你,这已成习性。”李治又换作淡然言语。 “你的意思是你很强大?足以杀死营帐内外的所有人?”左治平紧皱着眉头。 “哈哈,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这么说的。”李治忍俊不禁的笑道。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让你的队伍离开这里。” “另一个就是你死于此,之后我们再亲手将你的队伍灭杀殆尽。”左治平正色直言道。 李治勾起嘴角,“无论哪个选择,最后我都会留在营帐里,是吗?” “没错,你死也要死在这里。活着的话,便是在这一场与无间者的战役结束后,我再带你回去匹亚国里接受审判。不过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因此而死于审判中。”左治平继而言。 “哈哈,这么说,我还能有机会不死呢。” “不过我偏偏一个也不选,如果你觉得你能生擒我回到匹亚国,你大可试试。”李治蓦地换作冷厉脸面,呛言。 “由我来对付他,国卫大人!”王森林迈脚一步,打算上前。 “多加小心...”左治平微微点头,神色凝重的朝王森林低语去。 “在这里使用符纹奥术吗?我看营帐是要被掀翻的了。”李治手背于身后,望着渐走至他面前的王森林,揶揄道。 “受死!”王森林大叫一声,聚起符纹力量于右臂上。 “果真是符纹奥术...不过你的手臂为什么没有符纹?”李治有些吃惊。 王森林将右臂猛地砸去下方,砸开泥土,一道裂缝乍现,宛若地底下有股力量破土穿行,朝李治的脚底下行去。 “地手!破茧!”王森林本是心里默念着这四字,却也不由自主的窜口而出。 从地底下破开了一个窟窿,从中出现了一只好似由土泥铸造成的坚固大手,拽住了李治双腿,让他不得动弹。 “土之力?”李治皱眉道,随后其挥起衣袖,露出了怪异的手臂,好似凋零死去的枯木与长眠地底的腐烂人尸相结合的产物。 手臂盈亮起了绛紫色的光,从掌心处聚集起了一团能量球体,颜色亦如绛紫色的光,李治将之砸落到紧紧束缚着他双腿的泥土大手。 “嘭!”一声巨响,泥土大手顷刻破碎,掀起一阵大风,旁人皆是秉手遮面,盖掩风沙。 待风息过后,李治踏出烟尘处,众人再一次的看到他和王森林的身影。 “这就是...无间者的实力...吗?”王森林原以为自己施发的符纹奥术,足以击败李治,却没想到李治那怪异的手臂创造出了能够比肩得过符纹奥术的力量,这使其惊魂未定。 “还打算继续吗?”李治觉得他们见识到自己的实力,应该是会避舍三退,故此淡然问道。 “还没完!”王森林整顿情绪,不忿的斥言去。 想想国卫大人给我的那几本符纹之书...里面还记载着什么符纹奥术! 王森林心里念叨着,蓦然灵光一现,赶忙抬起手臂,像之前那般聚集起符纹力量,无形无色,淡然一挥。 幻之力!唯一一本关于幻之力的符纹书!我记起来了! 随后,李治嗅到了一阵清香,耳畔回荡起琐碎笑语,他闭起眼再一抬头,发现周遭变了个样。 他不再站于营帐内,而是被鸟语花香、耀光灿灿的树林风光所代替。 李治无言,他伸出手,打算抚摸摇曳至脸前的树辫时,滞住了。 随即他换了只手,用那只怪异及丑陋的手臂轻抚柳条。 霎那间风云变色,面前所有的树木枯槁失光,灰沉沉的一片了压倒脚前最后的一朵鲜活花瓣。 “这种伎俩对我是无用的。”闭眼后再一睁眼,李治的眼前又回到了那处营帐里,王森林一副束手无策的脸庞怔怔望他。 “森林...”桌后的左治平神色担忧,呢喃一语。 “我仍有符纹奥术!你就算破得了这一式,我还有下一式!”王森林大喊。 他再想抬起手臂,聚集符纹之力时,突然营帐外响起了人声。 “来了!!它们来了!!!” 营帐内的士兵当即变貌失色,转脸看去门口处。而后又纷纷看向桌后的左治平。 “国卫大人如何是好?!”他们纷纷起语。 李治却是走向门帘,那些士兵阻碍他的均朝旁退让。 他踏出营帐外,只见大军压境,临近营帐的北门已荡然无存。 唯有的是一眼望不见底,身披着铜色盔衣的士兵。 为首的是一个纤细身形的人,她亦同那些士兵一样穿甲戴盔,背有把剑,面上被头盔遮挡的仅留下一条眼缝。 李治站在来敌的面前,仅离数尺。 在见到李治后,那些鼎沸的人声戛然而止,皆是面朝着他,鸦雀无声。 俄而,营帐里走出了所有人,他们亦见到了大敌当前的局面。 第二百七十二章 残阳死战 天上残阳,映着红光,照在了每一个人的侧脸上。 日蚀现象自从那次去魁镇起,便没有再出现过,直到现在,也还是如此。 左治平或许已经明白了为何如此,日蚀现象的消失,得益于这些无间者的诞生。 越来越多的无间者诞生,也许就是促成净化日蚀这一条件的达成。 不过,这也只是他所臆想的罢了,真相如何,谁也不知。 “你们是这个村子的人吗?”为首那名穿着盔甲的女人走向了李治身前,冷冷道。 “不是。”李治尽管是看到了如此多敌意滔滔的铜甲士兵站其面前,也丝毫没有怯胆,淡然道。 “你是无间者。”谁料,女人一眼便识穿了李治的身份,这让李治有些诧异。 “你们,便就是无间者军团吗?”李治微微皱眉,开口道。 “我的身后是魁国的士兵,我是魁国的国王,此行必须得经过这条村子。” “如果不想发生无谓的争斗,你们就让开一条道,好让我们过去。”女人用着对于女性来说相对低沉的嗓声开口说道。 虽然是看到了面前几十名身披黄金盔衣,属于左治平的军团士兵,但是她并不认为这是来自于匹亚国的士兵,更不会觉得这些军团士兵就是为了对付她而来的。从来没有踏足过魁镇之外的土地的她,只认为左治平等人是来自村庄的势力。 “是否争斗,那就不是由我来决定的了,你得问问他了。”李治犹有意味的转过头,指了指身后的王森林与左治平等人。 “你就是这群人里的领头羊吗?”穿着盔甲的女人见状,便打算走向左治平那去,但没走几步,左治平身后的赴死军团士兵顿然摆起了攻击架势,狼顾而视。 女人身后的铜甲士兵感觉遭到了挑衅,发出震耳发聩的响声,正欲前战。 “且慢。”女人挥手,示意士兵停下脚步。 “我叫里安娜蒂,可以谈谈吗?”叫做里安娜蒂的女人,和善的对左治平说去。 “你们就是来自魁国的无间者军团,还有什么好谈的。”左治平冷言冷语,他可不会待见其平生极为厌恶的,所谓的无间者。 “听你的意思,你们像是有任务在身。看来...你们不是这个村子的人。”里安娜蒂后知后觉的说着。 她取下了头盔,露出了冷峻的脸庞。在那一双杏眼之下,是两道醒目的疤痕。一道刻于唇与鼻边,一道,刻于额角一直到耳垂上。 她的眼球不似常人,似如两颗琉璃绚丽的宝物般,望久了好像会将此刻的思绪抛之九霄云外。 她的头发是一头清爽的短发,或许是便于戴上头盔,而不是留着女性常有的长发,这会让让盔内变得闷热。 “要我来劝告你们吗?我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杀害无辜之人,我是为了帮助无间者,夺回它们的土地。”里安娜蒂目不斜视,直直的盯着左治平的眼睛。 四目对视,里安娜蒂那一双琉璃眼不禁让左治平略有些许心底发毛。 “什么时候这里成了你们无间者的土地?!不要给自己的强盗行为冠上好似是你们应得的赞誉!”左治平斥言。 “数百年来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我想即便在这里议论也得不出来答案。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井水不犯河水,让开一条道,我们各走各路,希望再也不见;另一条,也是我最不希望的一条。” “那就是将你们肃清,好让这条路畅通无阻。”里安娜蒂的眼神变得凶狠了起来,一双琉璃眼亦如奇丽的猛虎。 “大可试试!!”左治平拔出刀刃,身后的众兵亦奋声呐喊。 “王哥哥!”突然,王森林听到身后有人唤他的名字,熟悉的声音他一听便知是出自甫季肜的口中。 “你怎么来了?!”大战在即,这是他万不想看到的场面,他已经打算在这场战斗里豁出性命,不想让甫季肜也牵扯进来。 “战斗怎么能少得了我呢!我苦练如此久的剑术,就为了对付敌人!”甫季肜跃跃欲试,她的目光炙热,紧紧盯着面前所有的铜甲士兵,以及高昂的里安娜蒂。 “我想我是没有办法阻止你了...”王森林苦笑着。 随即,身后又传来了其它的声音,待不少人将视线转去,便是看到了李治麾下的所有人,也都一一来到了这里。 “李治,你是打算一个人对付它们?”满脸胡须的粗犷之女,来到了李治身旁。看着里安娜蒂与她身后的士兵,她不怀好意的说出了口。 “髯女,你想多了。”李治淡然回语。 “它们就是魁国的无间者军团吗?”黎清亦来到了李治旁,冷淡问他。 “一目了然了。”李治答语。 “你觉得我们要介入这场战斗吗?”黎清继而问道。 “我想,这些士兵连同着眼前叫做里安娜蒂的女人,都不会是厉害到哪里去的无间者。何况它们人数不多,只是和左国卫的军团士兵相差无几的数量,我们为何不试试?” “不过你们给我记住,能不杀的就不杀,得留活口,我们的目的不是单纯的杀戮。”李治漠然其脸,说道。 黎清轻轻点头,随即将手放于剑鞘上。 “小的们!大家一起上!”满脸胡须的髯女,提上斧子,与其它所属于其麾下的无间者们冲了上去。 “可不能让它们孤军奋战!我们得齐心合力才能对付得了!大家也跟着上!!”左治平亦大声喊道,赴死军团的士兵终于迎来了他们此趟的宿命,与无间者一决死战。 他们手持巨斧或是大刀,向着里安娜蒂的方向奔去。 “上吧。”里安娜蒂转过身,其身后的数十名无间者以极其惊人的速度一涌而上。 部分人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到铜甲士兵的身影,他们便觉自己的身体一凉,低头望去,肚子破开了一个大洞。 “母亲...”一个士兵的头颅被高高抛起,头盔跌落,一头长发披散于天际,她的眸中盈着热泪。 随后头颅掉落在地,其即刻便被踩的血肉模糊。 “地手!”王森林聚集起符纹之力于手臂,砸至地面,以求最快的速度施发符纹奥术。 眼瞅着一个铜甲士兵正欲撞其脸上。 “受死!”那名士兵身上喷涌出血浪,突然破开了好几处缺口,从中长出了奇形怪异的手臂与腿脚,这些仿佛都不应该是它身上所拥有的。 有的枯瘦如柴,就似爬出地狱的祸骨;有的壮硕如野兽,这副血肉之躯就像是从野兽的胃里挣脱出来,实在是让王森林毛骨悚然。 他并非是第一次见到无间者了,在许久前,甚至是在风月食肆,所与两个在逃的野者交战,也当属淋漓尽显。 但眼前的这个怪物,他无法言说,只是呆愣在原地,忘记了自己想要做些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王哥哥!”甫季肜挥舞着手中剑,击退了妄图撕碎王森林的那名士兵。 “你怎么了?!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啊!”甫季肜急切地朝仍呆滞着神志的王森林道。 “我...没死...怎么可能...”王森林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本已做好了用双手抵挡,却被那名士兵剥离出躯的准备,没想到相安无事。 “振作起来森林!”左治平注意到了王森林方才的危急情况,可他没办法摆脱敌人的追击,在见到甫季肜能救下王森林后,他长出一气,却让身体再遭一道划痕。 身为匹亚国里当之无愧的技艺宗师,他能应付得了敌人的进攻势头。可任他一人之力有多么强横,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已伤痕累累,仅靠着意志来支撑着躯体。 如果不是身上的这一副黄金盔衣,他或许已经被撕碎了血肉之躯,弃之一边了。 “地手!!”王森林恢复好了神志,施发出了符纹奥术,朝其奔来的敌人纷纷被从地底中伸出的庞大大手限制住身,动弹不得。 “趁现在甫妹!!!”王森林大喊。 话音刚落,甫季肜便出现在了那几名铜甲士兵面前。 剑光掠影,她使出了花剑技,挥舞向被禁锢住的它们,可谓是一剑封喉,血如泉涌。 “爽快!”甫季肜的脸上被鲜血覆盖,那都是从敌人身上溅出来的滚烫热血,其兴奋的喊叫着。 怎料,本该被封喉毙命的敌人,却又都苏醒过来。而这时王森林恰巧结束了符纹奥术的施法。 摆脱了禁锢的铜甲士兵,愤恨的朝眼前的甫季肜冲去。 “糟糕!!!”王森林一个箭步夺了上去,以肩撞开了其中的一个敌人,但仍有二人杀向甫季肜,与其纠缠一起。 “啊!”甫季肜本想继而挥舞起花剑技,可力气完完全全被两个无间者压制了下去。它们一人抓着甫剑肜的剑,一人向甫季肜的身体攻击去,将甫季肜的一条细胳膊拽扯剥离,未完全断裂,摇曳于风中,顿然血流如注,甫季肜发出一声惨叫。 “甫妹!!!”王森林目眦欲裂,欲赶上前,却被方才他撞开的那名敌人缠住了身,摔倒在地。 “不!”眼瞅着甫季肜被越来越多的敌人包围成群,王森林却无能为力的手扒起泥土,泣血嘶吼。 黎清却从一旁杀出,手中红剑破空嘶鸣,将甫季肜于水火中救了出来。 甫季肜衣衫褴褛,身上不止有数个窟窿,被扯断的手臂仍在涌出鲜血。 她的神志已模糊不清,唇白灰脸,仿佛随时就要倒下。 “再支撑会,我们一同杀出去。”黎清揽住其身,冷声道语。 “甫妹...”见到黎清洞穿了数名敌人的躯体,成功救下了甫季肜的王森林,泄出口气,垂着眼,笑慰着勾起嘴角。 可他的麻烦却是接踵而至,他感受到自己的后背传来庞大的苦楚,转过身,他看到了踩在他身上的那人。 便就是那身上多出了几只奇形怪异手脚的无间者,此刻正狞笑着望他。 “痛吗?”狞笑的他问向表情苦痛不堪的王森林。 “混...混蛋...”王森林想要搬离那人踩在他身上的脚,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的使不上力了。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两处肩膀都已遭洞穿,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他已浑然不知了。 “如果还觉得痛不够剧烈,那么就让苦痛来得更汹涌一些!” 说完,狞笑的士兵抬起脚,又再重重的踩踏在王森林的胸口上。 “啊...”感觉到胸上的肋骨已尽数断裂,王森林撑大着双目,惨痛的呻吟着,他甚至已没有办法去凄厉的嘶吼,面上泪涕不止的横流。 鲜血从口中不住的吞吐,生命的盏灯摇摇欲坠,亦如风中残烛,即刻吹熄。 蓦然,左治平拖着疲惫,且布满着伤痕的躯体赶到了王森林处。 趁那狞笑之人还在意犹未尽的享受着王森林的苦痛所带来的乐趣,左治平斩断了他的头颅。 头颅掉落到王森林的脸庞上,紧接着是那人的整个身子。 “还能起来吗森林...”左治平俯下身,蹲伏着,察看去王森林的伤势。 “不...我...一点...力...没了...”王森林的声音软绵无力,亦如蚊蝇。 “别担心...我...” “嘶...” 王森林骇惊着脸,苍白无色。 第二百七十三章 浑身烧着蓝焰 亲眼所视左治平的喉中破开了一个窟窿,从窟窿中穿出的是一把沾满着鲜血的剑刃。 “国...国卫...大人...”王森林颤着白唇,涌出极大的悲恸。 国卫大人对他来说,已是这世上为数不多,胜似亲人的挚友。 他的倒下,意味着王森林再一次的失去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剑刃被收回鞘里,左治平身后的那人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我听说过你,匹亚国的左国卫。你今日死在了我的手上,便是我扬名立万的第一步!”男子的身上披着铜甲,他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他飘逸的长发及清秀的脸庞。 “还没死吗?那让我来送你一程。”男子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王森林,正愤恨的看着他,便启步上前,再次拔出长剑,打算了结王森林的性命。 突如其来的一颗带着神秘的蓝色火焰的石子险些冲破了他的咽喉,男子震惊的环顾四周,发现其余人皆各自为战,根本无暇看顾他。 随即,许多燃烧着蓝色烈焰的石子接踵而至,依靠着反应,男子尽数挡下。 “谁?!”他再次张望四面。 脚底下的王森林竟爬了起身,他的身上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可用肉眼所视,王森林身体的周围不似常人的燃烧着蓝色焰火,这可让男子惊了一身。 “你也是无间者?”这是男子唯一能想出的解释了,同为无间者的男子对无间者与生俱来所携带的异能见怪不怪,但是他并不觉得这群人里会有无间者的存在,那么王森林又是为何有神秘的蓝色烈焰覆盖在身体上。 王森林并不作答,其双手聚起蓝焰,焰火中似囊携着数不胜数的符纹字。 他将蓝焰攥成球体,以最快的速度向男子掷去。 两人的距离相隔甚近,王森林掷去的火球范围之广,任无间者的反应再快,看来也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但作为无间者的男子拥有可以让自身化作烟影的能力。 仅霎间,灰烟散作纷花,他们所在之处完全被烟笼罩于内,外面的人皆被吸引去了视线。 “发生了什么?”黎清成功与甫季肜杀出重围,打算躲藏于角落里,好让甫季肜回复伤势。 这时他们注意到了烟雾氤氲。 “那个地方...是王哥哥所在的...我要去救他!”甫季肜欲拖着伤躯前去,却被黎清拽住。 “以你这个样子,过去无异于寻死。” “我去吧,你先用这些药物稍稍治愈一番。”黎清冷冷道语,其将陈旧的囊袋丢到甫季肜面前,随即动身前去。 另一边,李治正与里安娜蒂缠斗在他先前与左治平王森林的相遇之地——那块开阔,堆满沙石的空地。这里除了他们二人外并无其它人的存在。 “拿来吧。”他从里安娜蒂的手中收下了雄厚的力量。 李治那怪异的手臂拥有能够蚕食对方力量的能力,这是他作为无间者的异端之处。 只要他伸展开手,那么掌心就会出现一团黑色漩涡,望过去深不见底,亦如宇宙中的黑洞一般。 里安娜蒂因为不清楚李治的能力,便吃上了亏,导致她施展的力量被完全的吞噬。 “你的异能应当是不止一个,我没猜错的话?”里安娜蒂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李治听此一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的脸上由严肃换以微笑,“其实我们不需要打架,这样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好处。” “你刚刚才让我吃了瘪,现在却让我不对付你了?”里安娜蒂锁住眉头,道。 “你的目的是为了夺下匹亚国吗?我正好和你一样,有着相同的目的。”李治淡然说道。 “那又怎么样?” “那就意味着两个有相同目的的人,可以联手,一起合作。” “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你只是打算带着这么些人,进攻匹亚国吗?” “还有四队人马已经从另外的几条道路前去匹亚国,只是日落村的这条道是距离匹亚国最近的,由我开辟道路。” “所以说,我需要和你合作吗?”里安娜蒂似有些对李治不屑的道。 “那看来...确实不太需要。”李治皱起了眉,他没想到里安娜蒂手底下竟然有如此多的兵力,原以为初见的便是她的全部了。 “多说无益,开战吧。”里安娜蒂手里紧攥着什么,随即竟朝李治施以一团绿色的能量球体。 李治却是自信的笑着,伸出了手,“不好意思,我收下了。” 岂料这股力量在接近到李治的手掌边时,竟顷刻消失。 “什么?!”李治大吃一惊。 “那不过是欺骗你的把戏,你上当了。”随之而来的是里安娜蒂的冲刺,她的手中握着剑刃,打算给予李治致命一击。 “惹啊!”李治一声大喝,将方才吞噬了里安娜蒂的力量由身至外,震荡出绛紫色的能量爆炸,尽数返还于她。 爆炸的力量掀飞了里安娜蒂,使她重重的摔落在地。 身上的铜甲因遭到能量爆炸的侵蚀,破损多处,但却很好的帮助了里安娜蒂抵挡伤害。 这使得她可以相安无事的起身。 “那是什么盔甲...竟然可以抵挡住我的伤害而不至于面目全非?”李治惊诧心想。 手中的剑被刚才的力量所震落一旁,里安娜蒂打算前去拾捡回来,却被李治施以紫色的能量球体所干扰。 “别想着拿到那把剑了,我不会给你机会的。”李治淡然道。 里安娜蒂面无表情的瞟了他一眼,仍是想走去拾取剑。 李治再次施以攻击,里安娜蒂竟将其掷来的紫色能量球体攥在手心,随即捏碎,发出了破裂的声响,能量球体即刻化为乌有。 与此同时,她也捡起了剑,用手轻轻挥走剑上尘。 李治黑着脸,他被方才里安娜蒂的举措激怒了。 而后他又在手中聚起了雄浑的绛紫之力,这是他独有的力量,将之凝聚成能量球体,体积比方才所施出的要大得多。 “你再挡一个试试!”话音刚落,李治便将力量抛了出去。 里安娜蒂于左手凝起一团青色光球,掷去李治抛来的能量球体。 可威力犹如沧海一粟,能量球体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是直直的朝里安娜蒂奔来。 里安娜蒂见状,自知如若要施展足以匹敌李治的这股力量的招式已来不及,所能做的,唯有破除。 她右腿立于后,左腿秉前,身子微微倾斜,双手聚起磅礴的力量,亮作深邃青光。 那力如轻柔的棉云,竟扭转了绛紫之力。 蓦然,绛紫色的能量球体变作成青色光球,里安娜蒂将李治的这股力量占为己有,且完完全全的又击退回去。 “你以为只有你能做到吗?”里安娜蒂冷冷道。 李治撑大着眼,不可置信里安娜蒂竟也能如此作为。 眼瞅着那股力量要砸到他的脸上,他的身体骤成虚影,青色光球穿身而过,砸向了李治身后的树群,轰然震响,树木被毁坏一大片,滚滚烟尘以及破碎的木屑扑面而来。 “呼...”李治喘着粗气,一脸狼狈。 “这下你还能做出什么?”倏忽,李治的耳旁传来声响。 他转脸看去,发现里安娜蒂早已来到了他身边,将剑抵在了他的脖颈上,话如冰刀。 还想着里安娜蒂不过是把剑抵在他脖子上而已,却又见其另一只手放在他胸口上,隐隐聚力,好似要施以方才的青色光球,置他于死地。 “好吧,我输了。”李治气馁道。 “你觉得我要怎么处置你?”里安娜蒂随后言。 “我觉得我还有可用的地方,不至于就这样死去。”李治苦笑着,因为脖子上架着把剑,他不得不抬高着下巴。 “你能帮我什么?我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去对付匹亚国了。”里安娜蒂依旧是漠然言语。 “你难道就只是对付匹亚国的人吗?其它地方的呢?”李治疑惑着脸。 里安娜蒂霎时沉默不语,她自己好似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么长远。 “你想表达什么?”里安娜蒂贴近了刀刃于李治的脖上皮肉,隐见血丝溢出。 “放轻松...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加上我还有我手下的人,一起去找那群域中人算账。”李治强作镇定着,其额上滚落了一颗硕大的汗珠。 “你手底下有多少人?” “十来人,但也足够了。” “十来人都是无间者?” “是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说。” 里安娜蒂思前想后,最终放开了李治。 “可这还远远不够,我们得再去找新的无间者,让他们加入我们,这样我们才能有足够的实力去对付其余的域中人国都。”李治揉了揉方才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的脖颈,皱眉说道。 “你也一直有这个想法?”里安娜蒂亦皱眉问去。 “是的,我认为无间者生来便是要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那些域中人和他们脚下的土地,本该属于我们,现在却是不允许我们踏足,我咽不下这口气。”李治的眼神变得凶鹫。 “呵,你是我在无间者中,少见的拥有如此觉悟的人。”里安娜蒂冷笑道。 “不过,你的手下现在应该还在和我的士兵战斗着,为了不必要的损伤,还是火速赶回去吧。”里安娜蒂继而言。 李治重重点头,随即二人奔行回去。 在接近交战街道上,李治同里安娜蒂只能依稀听见零零碎碎的痛苦呻吟,先前声嘶力竭的战吼已荡然无存。 “已经结束了吗?”带着疑问,李治走到了那处。 却见王森林一人隔绝了铜甲士兵于街道的另一旁;而他手底下的人以及左治平残存下来的士兵皆站于王森林的背后,眼神里满是疲意。 地上仍有苟活着一口气的人,他们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看着王森林浑身上下呈着不毁身的蓝焰,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神...”其中一人嘴里嘀咕着。 “王森林?”李治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紧接着的,是里安娜蒂。 “老大!”铜甲士兵里部分人似见着了希望之光,喜出望外的呼出声。 “你是何人?!”里安娜蒂印象里可从未见过像王森林这样的人,身体呈现出一股怖息之气,她能看到王森林身上所燃烧的蓝焰里,那些符纹字,但并没有搞懂这代表着什么。 “我就是赴死军团中的一员!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着离开!除非踏过我的尸体!”王森林震声喊叫,身上的蓝色气焰亦随之烧的火旺。 难不成还有机会?李治望着这幅场面心想着,却是踌躇不已,徘徊心思。 “国卫大人的死亡我要你们加倍奉还!!!”王森林怒吼一道,随即手上赫然显现一团蓝色火焰,攥成一团,抛至那群铜甲士兵的身上。 铜甲士兵见状,先前的一幕幕可怕景象浮现脑海,同伴们就是被王森林的手中的蓝色火焰活活吞噬成灰。 士兵们只觉避让不及,栗栗危惧,惶恐的站在原地。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与敌同行 里安娜蒂当即踏步所至,挡在了铜甲士兵们面前。 “退后!”她大喊一声,随即手中聚起青色光球,欲与王森林抛来的蓝焰撞去。 谁知青色光球只能够抵消蓝焰的一部分伤害,没能继续阻挡它前进的道路。 “糟糕!”里安娜蒂原以为自己能够像对付李治那样,以自身的力量扭转局势,可事与愿违,王森林的蓝焰威力太过霸道,青色柔光根本没法做到力挽狂澜。 因此,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蓝焰冲向自身,硬生生的扛下这所有伤害。 轰然巨响,蓝焰在击中了里安娜蒂后掀起风尘,里安娜蒂与她的一众士兵被埋没在骤起的浓烟里。 顷刻后待滚滚烟尘散去,面前已无里安娜蒂和她的铜甲士兵,她们不见踪影。 “消失了吗...”李治吞咽着,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那本该是里安娜蒂和她士兵们待的地方,只是中了王森林的一道攻击,便烟消云散。他不敢相信在这之前自己居然打赢过王森林,也从未想过域中人里竟有如此强者。 “你当真是王森林?”随即,李治小心翼翼的向王森林走去,皱起眉头,问道。 “你要再近我一步!休怪我对你出手!”王森林蓦地转脸,磨牙凿齿,眼中似能喷出焰火。 “我绝无恶意,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能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李治向后退去一步,连忙摆手道。 一旁的甫季肜从角落里艰难的扶墙起身,踉跄着步伐,来到了王森林身边。 “王哥哥...”其声虚,苍白无力。 王森林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脸去,见是一身伤的甫季肜,眸涌柔情。 “甫妹...你没事吧。”他身上的蓝焰顿然熄息,惹起了旁人注意。 可即便如此,李治和他手底下的人仍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刚刚才见识过王森林的可怕实力。 “我没事...”甫季肜强挤出一抹微笑,说道。 “为了击败无间者军团...我们付出了所有...国卫大人和赴死军团的大家...他们都因此而死去了...”王森林眼怔怔的望着面前周遭,风呼啸而过,一片萧条。 日落村再一次变得苍凉颓败,和他来时的景象一模一样。 “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做?你们就剩两个人了。”李治在一旁突然的朝王森林开口问去。 “与你无关,你们如果仍想对我出手大可上前。”王森林的语气在面对着除了甫季肜以外的人又变得恶声恶气,似换了个人。 “只是好心问一句罢了,你们打算回去匹亚国吗?”李治并不反感王森林的语气,仍是继续与其搭话。 “我说了,你我无话可谈。”王森林拖着伤躯,搀扶着同样如此的甫季肜转身打算离开。 “这么轻易就想离开吗?!”髯女从人群里窜了出来,其脸上布满未愈的伤痕,髯须在经过战斗之后少了许多,朝王森林恶声道。 王森林眸露阴戾,仿佛下一刻就想着置髯女于死地。 黎清亦从旁窜出,他一脸漠然的走近髯女,“莫生事端,让他俩离开。” “黎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髯女愤怒的向黎清斥去。 “好了髯女,我们和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矛盾,井水不犯河水。”李治并不想看到自己手底下人的再失去更多了,要是王森林再度显现蓝焰之躯,可没把握能遏制住他。 “可...”面对李治,却是让髯女恶不起来,只是一脸的不甘。 “老实说,其实你们就此离去并不是明智的选择,要知道野外危机四伏,且里安娜蒂还不知道是否真正的死去了,她和她的士兵如若卷土重来,你们拖着伤躯被她逮到,可不是好事。”李治心底仍是想着劝王森林留下,他很想知道在王森林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并且他是想要得到王森林的助力的,若是能够,也就更好的完成自己的目的了。 王森林似被动摇了心思,凝眉细思着。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方才为什么和里安娜蒂并肩归来。” “因为我和她达成了某种协议,我们一同归来其实是想止住事端,韬戈卷甲,继续战斗下去会对我们不利。” “不过没有想到你竟然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我和她的合作惟好作废了。”李治淡然解释着。 “这又与我何干?”王森林冷淡言语。 “我在和她的谈话中得知了一件事,我想这或许与你何干了。”李治微微一笑,说道。 “什么事?”王森林好奇起,凝眉道。 “她还派遣了另外的四支军团士兵,攻打匹亚国,这些士兵现在正在前往。” “什么?!”王森林心中汹涌着波涛,瞪大着眼。 “所言当真?!”他一再追问。 “这都是我从她口中得来的,我没有必要骗你,只是好心告诉你一下。如果你是回去匹亚国,那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那四支军团士兵可都是由无间者组成的。” “那意味着什么?匹亚国即便是神临,也救不了。”李治环手于胸,淡若道。 “也就是说...方才的这支无间者军团,并不是所有?!”王森林惊愕失色。 “正解。”李治勾起嘴角。 “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回去救援,他们很需要我这股力量!”方才浑身蓝焰,慑人心胆的力量,就连王森林自己也不知为何拥有。当下,在听闻了李治的一番言语,他只觉得如若不赶回去拯救匹亚国,这股力量便就会白白浪费。 “你觉得就凭借着你们两人,以及匹亚国所有域中人的实力,能抵挡得住数以百计的无间者军团吗?”李治的这段言语使得王森林停下了脚步。 “加上我们,或许还有一些胜算。”李治走上前,再道。 “我并不想和你们再扯上关系!”王森林斥道。 “这种情况下还是别意气用事了,看得出你很在意匹亚国。如果你真的想拯救它,那么你得集结更多的力量。”李治继而语。 王森林咬着牙口,艰难抉择着。 他方才下定决心,为了国卫大人,他不可能再与无间者为伍。 但仔细一想,李治的话语不无道理。仅凭他偶然得到的神秘力量,并且他从没打算让甫季肜卷入这一场战争当中,那么谈何有胜算能击败数以百计的无间者军团。 “倘若日后我发现这一切都是谎言,我一定会杀死你!”王森林握紧拳头,朝李治恶狠狠道。 “你可以这么做。”王森林的这番话,意味着是答应了自己的提议,这使得李治心满意足的回道。 接下来就是借助王森林及手底下所有人的力量,以及仍要继续寻找集结的其余无间者的力量,只有这样才能匹敌的过由里安娜蒂带领的魁国军团。 回想起先前,从一开始自己就只打算与里安娜蒂佯装谈和,正巧在之后王森林力挽狂澜,他顺理成章的摒弃了协议。 “以防里安娜蒂这疯女人卷土重来,我们得离开这里了。”停止思索,李治正容亢色,朝着众人道去。 天逐渐作亮,这场夜幕之战在天亮前划下了句号。 前往甫季肜旧居,那片空地处,王森林与甫季肜亲手埋葬了左治平的尸体。 “你说过,在来之前你们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了...可是你看起来还是很难过。”甫季肜神色凝重的道。 “我想我已经把国卫大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甚至在听到了哥哥逝世的消息,都远不及现在。” “因此我有多么痛恶这些无间者!但是我为了拯救匹亚国又不得不与他们同站在一条船上!” “该死!” 甫季肜走上前,她的脸上和身上的不少处,都缠上了白布。 “王哥哥,我希望你可以让我随你一同前往。”甫季肜凝重道。 “我和这次一样,立下了必死的决心。你不一样,你还有你需要去做的事情。”王森林正容亢色道。 “我其实...对找到他们已经不抱希望了。天下这么大,我又能去到哪里找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走自己的路,让自己无憾便好,这是我的觉悟。”甫季肜憾然道。 “既然如此...看来我还是劝服不了你了。”王森林无奈地苦笑。 “该是时候走了。”冷不丁的,从身后传来了一人声音。 两人转过头,瞧见了是黎清来唤他们。 “其实他是个好人呢,王哥哥。就算是无间者,他们也不全是这样的。”甫季肜想起了先前自己被黎清于困境中救出,叹然道。 “我见到了,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们或许远不是我们看到的这样...”说着,王森林朝黎清走去。 “叫我黎清就好。”待王森林二人凑近,黎清漠然开口。 “你平时说话也是这样的吗?就像身处冰窟里。”王森林皱眉道。 黎清并未搭话,而是转过身,同两人回去日落村里。 路上,甫季肜好奇的问向黎清,“黎哥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随意吧,我不在意这些。”黎清回过头,望着甫季肜朝气蓬勃的脸庞,不由得敛起冰霜面孔,淡然回语。 “其实你可以像现在这样的,说话不需要这么冰冷。”甫季肜微笑道。 “这是个人原因,我生来如此。”黎清又换作了冰冷的语气。 “这样吗...”甫季肜半信半疑的回道。 “你和李治是怎么认识的?”一旁,行进中的王森林突然朝黎清冷冷问道。 黎清略有些疑惑的望去,他没想到王森林会问他这种问题。 “在一次战斗中认识的。” “像这次的战斗吗?”王森林再问去。 “我在他即将被人烧死的情况下救下了他。”黎清继而言。 “黎哥哥果然是个好人!”甫季肜开心道。 “是因为他是个无间者的身份暴露了,所以要被烧死吗?”王森林又问。 “他是被他所认为的亲人,押上台,打算亲手烧死的。”黎清转脸,王森林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了憎恨。 王森林无言,面色沉重。 他想起了在匹亚国审判广场见识到的每一个野者行刑的画面,他们只是因为是无间者,甚至什么也没做,便被人押上刑台。 回到了日落村,当王森林再一次见到李治,他突然觉得后者没有那么讨厌了。 想起他也曾如审判广场下死去的无间者同样的遭遇,幸而在黎清到来后才死里逃生,亦是个可怜人。 “我帮你们把其余的士兵们的尸体埋葬好了,他们不应落得横尸街头的下场。”李治见王森林归来,便微笑着与他谈道。 “谢谢...先前的无礼希望你别记挂在心...”王森林面有愧疚道。 “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你,我一样会憎恨无间者,毕竟是他们亲手杀死了左国卫,所以我理解你的痛楚。”李治凝重道。 王森林心头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走吧,是时候离开了。”李治重新戴上兜帽,众人离开了日落村。 第二百七十五章 秘密进行 无间之域第二卷域中人第二百七十五章秘密进行—— 虽然过去了一段时间,但匹亚国富人庭的城民们仍未忘却当初南区叛乱的一幕幕景象,以至于在每日的茶余饭后,她们和他们亦都会坐于桌前,七嘴八舌的谈论起来,满脸的灾后余悸。 自李灿若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匹亚国,抛弃了他曾带领的守卫兵团,谢锋揽起大任也好些日子了。 现在的守卫兵团就是一个烂摊子,要让它重返正轨,并非易事。 但谢锋不过是过了十来天,便就让守卫兵团注入了新的血液,这一点令宋卉岚刮目相看。 宋卉岚认为谢锋此人能堪大用,常和他畅谈长远目光,隐约有使谢锋成为自己心腹之交的意味。 而审判厅的周红也同样欣赏起来谢锋,这在久前平日里不太起眼的角色,常年蔽于倪台、李灿若之流底下的草苗,没成想会是有如此能力。 今日宋卉岚与周红携着谢锋进入皇室殿内,这是谢锋梦寐以求想要进入的地方,原以为自己会是以学者的身份踏入。 “谢锋,我好像曾经有听说过,你有颗当学者的心。”宋卉岚手背于身后,闲庭信步的行走在皇殿附近的花庭小径上,朝身旁的谢锋淡然开口道。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另一旁的周红略微有些惊讶的道。 “额...国卫大人所言确实,但是现在我的心境已有不同,早已不适合成为一个学者了。”谢锋苦笑着。 “哦?成为一个学者需要何样的心境呢?虽然我时有接触他们,但还是不懂。”宋卉岚停下了脚步,疑惑着脸。 “心如止水,古井无波。就像是读一本书籍时,即便周旁喧闹,也可不受困扰,安然入心。”谢锋稍许思考,继而言。 “原来如此...哈哈!那看来我也有可以成为学者的机会了,我也曾有过这种时候。”宋卉岚朝着两人打趣道。 “宋国卫确实能有这一份心,我可是有亲眼见过你踏入地下殿宇,一览究竟,一入便是有好久都没有出来,第二天后你满脸困意,我才在皇室大门旁撞见你,问你吃过午餐没有,你道早已吃过晚餐。”周红淡笑着,侃道。 “哈哈,确实如此没错。”宋卉岚勾起嘴角,笑言。 “地下殿宇...莫非是传说中皇室下的宝藏?”谢锋曾耳有所闻,匹亚国地下是有一座宝藏的,那里葬着远久时的产物。因此当他听到了周红对宋卉岚的侃言,注意力尽被地下殿宇四字吸引去了。 “你对地下殿宇很感兴趣?”宋卉岚环手于胸,微眯起眼,望向谢锋。 “不...不...我只是想起了曾有人说过,皇室底下的东西,不简单。”谢锋连忙拒手。 “况且...那里并非一般人可踏入,我深信不疑这点。”谢锋强颜欢笑道。 “是的,依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想要踏入地下殿宇还不够资格。再久些时候吧,我对你充满信心。”宋卉岚浅笑一道,随即又启步向前走去。 谢锋脸色复杂,随后也同周红一样,抬起脚步跟上。 三人来到了皇殿,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于此,参见国王。 国王一副萎靡不振的面孔,仰靠在殿上椅,似是有好几天没合拢起眼一般。 国王的椅旁,站着一名身披着黄金盔衣的男子,其仅从盔外露出一条眼缝,但宋卉岚却觉有些熟悉,说不出来的熟悉。 而这男子望向宋卉岚的眼神也并不简单,隐隐布有杀意,眼神不善。 “国王,臣下觐见。”宋卉岚走在最前,当离国王较近的位置,他便作揖起,满脸毕恭毕敬的。 国王听到了声音,睡眼惺忪的坐直身子,打着哈欠。 “有什么事!”国王很不满有人在他睡觉时把他叫醒,就算是他所爱的皇后和另外的那个女人,也不大行。 “我们所来,是为了向国王禀告南区叛乱后城内所进行的修复计划。”宋卉岚抬起头,淡然道。 “哦?那你们现在进行的怎么样?听说那次的叛乱造成的损失惨重。”听到了宋卉岚的一番后,国王遽然提起神来。 “禀告国王,进行的相当不错。”宋卉岚当即答语。 “不错。始作俑者呢?你们是怎么处离的?”国王俨乎其然的问向另一边的周红。 “禀告国王,已经处死。”周红淡然回道。 国王眼里闪过一丝丝困惑,仅此过,他又回到睡眼。 “不错!鉴于你们的功劳,我将奖励你们。说吧!要什么!”国王高兴道。 “奖励吗...我希望国王能赠予我一些黄金士兵。”宋卉岚再作揖。 “黄金士兵?你要这么多黄金士兵做什么?”国王疑惑着脸。 “臣怕叛乱再起,毕竟为了抵抗叛乱守卫兵团已经死去了许多人,现在城内都是一批又一批的新鲜血液,恐对付不了再一起的可怕事情。”宋卉岚不假思索道,他似一早就对国王的问题准备好了答案。 “这样吗...”国王细细思虑,抚摸着满是胡渣子的下巴。 这时他注意到了在两人身后的谢锋。 “你叫什么名字?还从未有见过你。” 谢锋惊了一身,他虽然也早已做好了被国王询道问姓的准备,但在面对时也仍会慌乱。 儿时就听闻过来自国王的威严,谢锋一直把国王当成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象征,自然会有这般反应。 就像面对着自己死去已久的严父,谢锋深吸口气,缓缓开口。 “禀告国王...我是...守卫兵团新任的团长...谢锋。” 颤巍的声音惹得周红与宋卉岚齐齐回首,他们不明所以,在印象里谢锋可从未有过这种慌乱的表现。 “你很紧张?是因为见到我的缘故吗?”国王诧异道。 “额...是的。”谢锋低头作揖。 国王嘴角勾勒起一道弧线,笑言:“呵呵,没想到时至今日,还有人会记得我的威严。” 宋卉岚和周红转脸回来,他们都知道国王这一番话意味着什么。 “国王向来是威严的象征。”两人皆是肃色开口道。 身后的谢锋重重点头。 “好了,我不过是和你们开一个玩笑,无需紧张,你们从来都是我得力的帮手,匹亚国能有今天也都是大家的功劳。”国王乐呵道。 “除了卉岚所要的奖励外,你们俩人呢?”国王朝谢锋与周红问去。 “希望国王也同样能赠予我部分的黄金士兵,以应对城内可能发生的特殊情况。”周红肃然回语。 “就这样吗?那你呢谢锋?”国王逐问道。 “我吗...”谢锋稍稍昂起头,表现的有些诧异。 “我也希望...能够得到国王赠予的黄金士兵。”谢锋随即道。 “哦?你们三人要的都是同一种奖励,这让我有些惊讶。”国王皱起眉头,十分疑惑。 “谢锋你要黄金士兵,是为何呢?” “像他们俩人一样,为了匹亚国吗?” 谢锋顿了顿,随后才道:“我...我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还有自己。” 宋卉岚同周红亦皱起眉头。 “有人要害你?”国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并不如此...只是留一个心眼罢了...希望国王能如我所愿。”谢锋再次作揖,小心翼翼地言说道。 “在胡说些什么...”宋卉岚不满的嘀咕着,声音之小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国王细虑片刻,他的视线扫过三人的脸庞,看出了宋卉岚脸上的不悦,以及周红的凝眉。 “如你所愿。”而后,国王淡然说道。 “谢谢国王...”谢锋又作揖,脸上却是愁眉不展。 他念想到自己的麻烦可能要来临了。 “除了你们所要的奖励外,我在几天后会举办一起宴会,在皇殿进行,届时希望三位都能前来。”提到了宴会二字,国王眼似放光,宴会是他最爱的时刻,虽然上一次的宴会不过是前不久的事。 “清楚。”三人作揖。 随即,直到走出了皇殿,宋卉岚才斥向谢锋。 “谢锋,你方才在皇殿内的表现,我很不满意,你表现的很不像你自己。” 周红亦是凛若冰霜的脸庞,行走在一边。 “抱歉国卫大人...我看到了国王,就如同是看到了我死去的父亲...”谢锋一脸颓丧。 “你的意思是,你有想成为王子的那颗心?”宋卉岚环手于胸,黑着脸,停下脚步。 “不...不是这个意思国卫大人。我的意思是,国王他的气派很像我那严格的父亲...我从小就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并且我儿时就听闻过国王的威严,不自觉的怵惧。”谢锋无奈道。 “我不在意这点,我在意的是你后来的处理,当国王问你为什么需要黄金士兵,你的回答让我极其不满意。” “我明白了国卫大人...” “我们先行前往黄金区吧,得挑选更好的黄金士兵。”周红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淡淡开口。 宋卉岚冷哼一声,先行启步,他似乎还很愤怒。 “抱歉审判长,下一次我会处理的更好的。”谢锋愧疚道。 “谢锋,我们都站在一条船上。有些时候,一些你不在意的话语都会掀起轩然大波,这不仅于我们而言,于你自己而言,于你家人而言都不是好事,三思而后行。”周红语重心长的道语,随后跟上了宋卉岚。 谢锋望着两人的背影,长吁一口气。 他似劫后余生,恐自己潜藏的目的被两人窥见,得亏是两人当他是愚蠢处世,才没有露陷。 “希望...国王能懂。”谢锋小声嘀咕着。 黄金区的大门是由两扇厚重的铁门筑成,虽不及皇殿大门,更不及皇室的“三重天合”但也不失为难以突破的阻碍。 门约有五米高,在宋卉岚三人所及门前时他们便就开门恭候。 一名黄金士兵摘掉了头盔,露出了气宇不凡的年轻面孔。 “许久不见国卫大人与审判长大人了。”士兵作揖道。 “你们这段时间有新生的血液吗?” “恰巧在今日,便进行了血液更替。” 黄金士兵的人数之多,远非皇室外的人所能想象得到。 他们足足有富人庭一半的人数,且都技艺高超。就算是年迈的黄金士兵,也能做到以一人敌过数个常人。 每过一段时间,黄金士兵会更换血液。由年轻的肉体取代老化的身躯,黄金士兵军团需要一直保持着精练勇锐之师。 “快给我准备好!”宋卉岚惊喜不已。 很快,披着黄金盔衣的年青战士接踵而至,共有数十人。 宋卉岚走向其中一人,揭开了他的头盔,头盔后是一副好似俊美出尘,如玉白皙的少年模样。 宋卉岚轻抚其脸庞,少年吞咽着,他还是第一次被另一个男人抚摸着,身体不断传来触电般的酥麻感。 谢锋惊诧,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宋卉岚竟好这口,实在独特。 “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边抚摸着少年,宋卉岚边同其余的黄金士兵柔声道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匹亚国的曙光所在 待宋卉岚处理好了黄金士兵的那档事,三人离开黄金区,各自分别。 谢锋认为当务之急,他还是得找到一个能与其并肩作战的援友。 他找上了奥斯里简、恩泽里多二人。 临近深夜时分,但是富人庭的街道上还是有人气。 “咚咚。”谢锋来到了恩泽里多与奥斯里简所呆的酒馆门前,他敲了敲。 不过一会,门便被打开了。 露面的是恩泽里多,他喝的醉醺醺的,脸像个猕猴桃似的。 “嗝,找谁?你是谁?”恩泽里多打着酒嗝,问道。 “我是来找你和奥斯里简的。”谢锋严肃着脸,说道。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不用睡吗!明天再来吧!”恩泽里多醉酒后仿若目中无人,即使他的面前是大名鼎鼎的守卫兵团团长谢锋,也视若无睹。 “当真如此?”谢锋皱着眉,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发生什么事了恩泽里多大人?”恩泽里多身后,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那人露出半个脸,谢锋这才识得原来是向来伴着恩泽里多左右的瓯阳命。 “团长大人?!这么晚了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呢?!”瓯阳命表现的十分惊讶。 “可否进去再说?”谢锋略有恼怒的道。 “抱歉!这就让你进来!”说完,瓯阳命才发现恩泽里多堵住了门,忙小心翼翼地朝他开口。 “恩泽里多大人!面前的可是团长大人啊!快快让他进来吧!” “那又如何?!上次不是这家伙来找我茬?!”恩泽里多不知是真借着酒疯报上次谢锋来找他麻烦的一箭之仇,还是醉酒失常,不顾事理了。 无论怎样,这都惹得谢锋极为不快。 “罢了。”就在谢锋扭头要走时,一人叫住了他。 “团长请留步。” 谢锋认得这声音是奥斯里简的声音,便回过头来,黑着脸。 “恩泽里多,让开一边。”奥斯里简将恩泽里多推到一边,险些让其踉跄倒地。 “喂奥斯里简!你以为你他妈的是谁啊!要不是老大我早他妈杀了你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任务在身!我们的目的...”恩泽里多破口大骂,靠着酒劲差点要把重要讯息暴露于谢锋面前,好在瓯阳命千钧一发之际使手堵住了他嘴,且不断的在他耳边着急的说些什么,恩泽里多才一肚子气的离开门旁,回到酒桌上。 “抱歉团长大人,恩泽里多他每晚这个时候都会喝酒,喝了些臭水就会忘乎所以,见笑了。”奥斯里简当即朝谢锋赔不是,作揖道。 “...是这样吗?我希望下一次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谢锋的脸色稍稍回暖,冷道。 进入屋内,恩泽里多同瓯阳命已经上去楼上,以防恩泽里多再发酒疯。 而奥斯里简便与谢锋寻了一张干净的酒桌。 “这家酒馆真奇怪,晚上反而没人。”谢锋来时路上经过了另外一些同样是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名下的酒馆,大多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唯独两人所处的这间酒馆无人,颇为稀奇,逐问道。 “因为我们三人每晚都会在这个地方讨论明天该做些什么,不希望有其他人打扰。更何况想喝有更好的去处,距离这里不远也有我们开的另一家酒馆,那里的酒比这家要好上不少。”奥斯里简淡然道。 “我想团长来这里不是为了问这些吧?不妨直言吧。”奥斯里简一眼便看透了谢锋心中所想,他的读心异能在面对谢锋这样的域中人身上易如反掌,只是他还是得让谢锋先开口。 “我这次来...是为了找个合作者。”谢锋支吾其言。 “这年头谁都需要合作者,毕竟有些事情总归不能一人揽下,太过困难。”奥斯里简附和着,好让谢锋能放下戒备,敞亮说明。 “你对宋国卫是什么看法?”谢锋沉思半会,才再说道。 “国卫大人吗?我觉得他是一个很神秘、独特的一个人。”奥斯里简不假思索道。 “不,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想知道,你觉得他于你而言,是利是弊?”谢锋徐徐开口。 奥斯里简皱起了眉,“我该把你的这番话理解为,你在挖坑让我跳吗?” “想多了...如果我真要这么做,去陷害你,上一次我就可以定下恩泽里多的罪。你们来匹亚国定是有目的,如果缺少了他,任务会泡汤。”谢锋摇头,神色坚决。 奥斯里简勾起嘴角,犹有意味的笑了笑,“是利,也是弊。” “那不就等于什么都没说?” “不,你仔细理解我的这句话。他既是对我有利,这一点我不可否认;但是对我亦有弊,我也一直有提防这一点。”奥斯里简淡淡然解释着。 “有利是表现在什么地方?他给了你很多的钱币吗?”谢锋疑惑着脸。 “我同样可以给你这么多。”谢锋继而语。 “不止如此,我们久前才完成一桩交易,简单来说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合作伙伴也是可以多上几个的,只要对你来说没有弊处。”谢锋严肃着脸。 “团长大人想必有十分棘手的事情。”奥斯里简环手于胸,靠去椅背。 “宋卉岚想要夺权,而我必须要阻止他。”在心底艰难抉择是否要开口敞亮说明给奥斯里简听,最终谢锋还是妥协了。 “真没想到你会就这么告诉我。你不怕我告诉他吗?”奥斯里简微微皱眉,问道。 “我今天才与他一块去觐见国王,过几天国王在皇室大摆宴席,如果我不在场,他一定会怀疑。” “就算舍弃我的性命也好,能让国王清醒过来为时不晚!这就可以阻止宋卉岚和周红这两个乱臣贼子!”谢锋情绪激动的说道。 “为了匹亚国你可以豁出性命,于匹亚国实在少见。”奥斯里简眼中透出欣赏的目光。 “我身边的人从小就教导我要保护自己的家,让宋卉岚夺取匹亚国,则家不成家!”谢锋咬牙道。 “那我想...我确实可以帮助你,我们的目的很接近。”奥斯里简缓缓开口。 谢锋眼睛放亮,“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我想要进入皇室,且一探皇室地下宝藏的奥秘。”奥斯里简继而语。 谢锋愣了愣,“你也知道地下宝藏?” “自然,我想匹亚国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不过我和他们的区别是,我相信有地下宝藏,而他们不相信。”奥斯里简回道。 “你想要去那里做什么?”谢锋疑惑道。 “我想见识一下来自匹亚国的底蕴,毕竟我是从灰国所来。” “你在灰国...定然是一个不容小视的存在吧?” “我和恩泽里多在匹亚国也只是开着酒馆,卖着酒,没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奥斯里简淡然道。 “可我从恩泽里多口中听说过,你们是有目的才来到匹亚国的。” “那不过是恩泽里多的酒言酒语,无需当真。” “酒后吐真言,我从来相信。你得告诉我你们究竟是带着什么目的,如果我们要合作,就必须毫无保留的将一切告诉给对方,我想这才能很好的进行下去。”谢锋严肃着脸。 奥斯里简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变得不太友善了。 只不过是一霎间,过后转瞬即逝。 “我们是为了把灰国的产业扩展到匹亚国来,我清楚这对于匹亚国来讲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希望日后两国能和平共处。”奥斯里简回道。 “原来如此...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想要的。没想到奥斯里简你是为了实现这样的目标所为之奋斗,看来我错怪你了...” “还以为你是为了其它更有利可图的目的前来...我不该如此猜测。” “很正常,如果换做我是你,我也会这么猜测。”奥斯里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那么...我答应你的条件,只是前往皇室的地下宝藏处是吗?”谢锋仅犹豫了半会,便说道。 “没错,仅此而已。”奥斯里简再次轻轻点了点头。 “说来我也挺好奇那个地方...那就一言为定了...我打算在到时候国王宴席时戳穿宋卉岚和周红两人的阴谋!” “我希望你会出现在那里,无论是什么方法也好,联同我一起揭开宋卉岚隐藏已久的面具,让他们身败名裂!”谢锋握拳切齿,愤慨道。 “你很愤怒,假如最终没有能够阻止宋卉岚的阴谋,你会怎么样?”奥斯里简见状,问道。 “...我想我会蛰伏着,直到有一天他露出空隙,我便会涤瑕蹈隙,乘虚而入!”谢锋深吸口气,缓缓开口。 —— 皇室殿宇外的一处花坛小亭下,钟见韵如同闷海愁山般的坐于石凳上。 一名黄金士兵缓步所至,直到临近身旁,钟见韵才回过神来。 “德普?” “你不用护在国王左右吗?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有别的要紧事做才对吧?”她惊诧开口。 德普取下头盔,莞尔而笑。 “我好久没见你了,想来见见你。” “唉...其实我最近实在提不起精神去想其它的任何事...”钟见韵唉叹道。 “还是因为皇后的提议吗?”德普皱眉。 钟见韵点点头,“我实在没办法下手,其实我根本就不想杀人!之前杀死兆麦...我是无心之举啊...”钟见韵担忧道。 “那就拒绝她吧,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去做,又何必为难自己呢?”德普坐于钟见韵身旁的另一张石凳上,慰道。 “但是她不会让我好过的,如今我已经是皇室的一员...更因为我特殊的身份我永远不能离开这里...” “见韵,你还记得我们进来的目的吗?”德普突然道。 “什么目的?”对于德普的岔语,钟见韵一头雾水。 “冯祁笃,还有奥斯里简,你和我谈过他们俩。” “一个如今已经死了,一个没有露过面,他们都有和你讲过他们希望你去做的。” “你和我说过,你最后还是没有抉择出来你到底要帮助谁。” “你现在有答案了吗?”德普神色凝重道。 “我...”钟见韵显得无比纠结。 “我还没有答案...” “那么你现在已经有三个疑问了,皇后的提议,冯祁笃的计划以及奥斯里简让你去做的。”德普肃语。 “皇后的提议...风险太大了,但是她首先会影响到我的性命...冯祁笃人已死,他希望我能成为国王,改变匹亚国...这其实和皇后最后提的很贴切,我只要杀死了国王,也就是我的父亲,那么我就可以一举完成冯祁笃同皇后所要求我去做的。至于奥斯里简...他已杳无音信,他希望我能将他引入皇室,成为其中的一员。”钟见韵梳理着头绪,绞尽脑汁的想着。 “无论是哪个人,他们最重要的目的都是要你成为国王,成为一国之主。”德普凝重着脸庞。 “也就是说...我非得杀死国王...我的父亲不可了。”钟见韵神色担忧。 第二百七十七章 皇殿大宴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难接受,但是你必须得做出选择了。”德普凝重道语。 “好吧...”钟见韵从石凳上起身。 “我下定决心了!反正...我和他也没什么感情...”钟见韵虽是面色坚决的开口,但内心还是不忍,那毕竟是和她拥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 可无论内心有多么的不忍,她都得去完成自己的选择了。回想起当初自己亲手将兆麦杀死的恐怖景象,直到现在她也摆脱不了,每每想起都会脊骨发凉。 那么...自己该如何下手呢? “怎么了见韵?”德普见钟见韵在原地愁眉不展,逐问去。 “我...不知该如何下手...”钟见韵看向德普,一脸慌乱。 “我想,首先你得接近他。”德普回道。 “接近他...可是我从未有过和他单独见面的机会,他身边时常会跟着一个士兵,即便在他入睡就寝。” “国王在进入皇殿后,会交替身边的护卫。昨日是我在皇殿护其左右,因此还见到了仇人。”德普顿然目露凶光。 “仇人?!”钟见韵不可置信,继而再语:“你见到了宋卉岚?!” “没错。”德普满腔怒火,压制在心。 钟见韵凑近德普身前,抚其脸庞,神色凝重道:“我如果成为了国王,一定会替你报仇雪恨的。” “见韵...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要靠自己去完成复仇。为了简安,宋卉岚他必须得亲手死在我的手上。” “可是德普,宋卉岚为什么会出现在皇殿里?”钟见韵疑惑不已。 “他和审判长周红,以及守卫兵团的团长谢锋一同来到皇殿,为了禀告他们前不久压制了南区叛乱的暴动,为了向国王讨些奖励。” “这都是我在皇殿里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国王给予了他们好几名的黄金士兵,以此作为奖励。除此之外...我觉得宋卉岚远不止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他背地里像是在打着算盘,谋划着什么。” “我恐怕他日后会对你有很大的威胁,毕竟你贵为国王之女。”德普不安的看向钟见韵,说道。 “是吗...可是我和他无冤无仇,他应该不会对付我吧...”钟见韵心底上下忐忑。 “见韵你得多留个心眼,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我清楚了...”钟见韵重重点头。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黄金区报道了。如果你有事情找我,那么就在靠近黄金区的地方,吹响这个竹哨。”德普从兜中掏出一根圆竹子,将之递予钟见韵。 随之,他告别了钟见韵,留下了钟见韵一人于亭子下。 钟见韵望着手中的竹哨愣神,不过一会,她又回过神来。 她听到了耳旁传来了皇后的唤声。 “见韵,你也会吹竹哨吗?”皇后那悦耳的声音再让她熟悉不过了,钟见韵惊了一身,赶忙回头,便发现了披着红稠丝衣裳的皇后就站在其身后。 皇后的身旁还跟随着两名黄金士兵,一人手持着大斧,一人腰间挂着一柄剑,仪态森严。 “我...我吹着玩的。”钟见韵见到皇后便当即起身,似心里有鬼,皇后一眼尽收于眼底。 “不妨让我听听?”皇后微笑着询问道。 “啊?我吹的其实并不好听,无谓让皇后受苦了。”钟见韵想着推脱。 其实她会吹竹哨,是在之前她被兆麦关在南区的房间里时,德普教会她的。 “可是你不吹,又怎知好不好听呢?各人有各人的欣赏,我觉得拥有着漂亮美貌的见韵不会差到哪里去的。”皇后随即道。 “那...好吧。” 钟见韵无可奈何的拿起竹哨,放在嘴边,吹响起声。 或许是太过于紧张,起初吹出来的声音东倒西歪,天上地下的,倒在最后她调整了过来,婉转悦耳,也算过得去。 “不愧是见韵,虽然前面略有瑕疵,可后面却是十分的好听。”皇后莞尔而笑,称赞道。 “过奖了皇后...不知皇后这次来找我,所为何事呢?”钟见韵很快的收起了竹哨,将它放进衣兜里。 皇后注意到了钟见韵的举止,却不过问,而是回道:“碰巧路过这里,想到了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和见韵聊天了,特此过来。” “有劳皇后费心了。”钟见韵连忙作揖。 “见韵,对我无需客气。你我二人地位相同,对我作揖则就是不恰当的举措了,你唯一需要作揖的是国王。” “额...好吧。”钟见韵挠了挠头。 皇后点了点头,随即朝身旁的俩黄金士兵使个眼色,随后俩人站在亭子两边的石柱处,护在亭子左右。 “坐吧见韵。”皇后挥手示意钟见韵坐于石凳上。 钟见韵心底惴惴不安,却也只好坐下。 “我其实想问你的是...你对我之前的提议有何想法?你打算这么做吗?”皇后凝重道。 “你是指...让我亲手杀死国王那件事吗...”钟见韵放低着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心翼翼道。 皇后不苟言笑的点了点头。 “我...其实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 “那你思考的怎么样了?”皇后一脸迫切的想要知道。 “我不知该从何下手...” “原来是担心这个吗?其实我已经帮你想好办法了。” “就在宴席当天动手,那是绝佳的时机。”皇后眼神炙热,似唾手可得。 “具体...”钟见韵正欲开口。 “国王一定会喝醉,届时他返回到房间时,你趁此机会入内,敬他最后一杯酒。” “那杯酒上满了毒药?”钟见韵疑惑着脸。 皇后重重点头。 “但据我所知,他身边有个时常护其左右的人。”钟见韵由是说道。 “将她一并杀死,你有个很好的人选。”皇后郑重其事。 “将她杀死?可我想她不过是什么都不清不楚的护卫,不过是被安排在国王身边,这会不会...”钟见韵于心不忍的说道。 “以免夜长梦多,你要清楚这一点,见韵。”皇后神色凝重。 “况且,你的身边有个为了你不惜一切的人,他看起来可以很好的帮你完成这件事。” “你是指德普?” “刚才从你身边离开的那个士兵,从他的眼神我看得出来,他是爱你的。” “我...”钟见韵不知怎得红了脸。 “我了解过,他是那个陪你一块进入皇室的人,你死活都要他陪同你,为此他加入了黄金士兵行列里。” “成为黄金士兵不是一件好事,那里的人终其一生都要奉献自己。” “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要让他摆脱黄金士兵的身份,只要你成为了国王,那么一切都唾手可得。”皇后攥着白嫩的手掌,握成拳状,蛾眉倒蹙。 “如此吗...”钟见韵料想着自己要解决这么多的麻烦事,可谓烦之又烦,愁眉苦脸。 皇后起身,“好了,我要说的只有这么多了。记住了见韵,要把握每一个机会,攥紧手中的一切,别届时后悔莫及。” 说罢,她同俩黄金士兵离开了亭子,又剩钟见韵一人于此。 “攥紧手中的一切...”钟见韵怔怔地看着手掌,随即紧攥着。 时日傍晚,皇殿灯火通明,载歌载舞。 席上宾客未至,国王便自顾自的赏起了女舞。 皇后坐于国王身旁的另一张王椅上,椅上镀了一层银。 皇后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侍女的舞蹈,既不喜亦不哀,无人看得出她此刻在想着什么。 在国王的另一边则站着一个士兵,亦就是皇后口中常伴国王左右的贴身护卫。 其一身软甲,织金翠,柔软而韧。 戴着与黄金士兵一般仅露眼缝,嘴鼻处布有零星小孔的头盔。 士兵时不时会看向皇后,眼睛混浊且夹杂着血丝,常像死人一般的停滞不动。 这时殿门走进来了几人,分别是宋卉岚和周红,还有谢锋。 刚进门的他们并非被曼舞的女孩们吸引去,而是王座上的国王,那是他们最在意的。 “国王,宋卉岚他们来了。”注意到门口处的三人,皇后的脸上顿起和煦的笑容,朝国王温声道语。 “国王?” “国王,宋卉岚和周红还有谢锋都来了。” 皇后三番四次的提醒,国王才从醉梦中醒来,观舞饮酒已然有好些时候的他,此刻醺意正酣。 即使连续提醒了国王好多次,皇后也没有厌烦之意,在宋卉岚几人作揖时,她仍是好声好气的回语。 女舞退场,宾客上座,宴席正式开始。 “欢迎众臣觐见,宴席也有好一阵没开过了吧?多谢大家放下了手头的事情来庆祝城内叛乱的平息!”国王高举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座上的所有人亦举起酒杯,效仿国王将酒一饮而尽。 谢锋饮的不够快,引起了身旁监狱长的注意,后者便打趣道:“团长平时很少饮酒吗?” “抱歉,我很少饮酒...”酒水溢出口外,谢锋狼狈的放下酒杯,擦拭水渍,尴尬道。 “看得出来,你有空应该多向审判长取取经的,他也不怎么饮酒,但每当有饮酒时刻,他饮酒的功夫比谁都厉害啊!” “仅次于国王,哈哈哈!”正说着,监狱长留意到国王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当即便乐呵大笑的如此说道。 “哈哈!监狱长所言极是,谢锋啊你得多多练练!”国王郑重其事道。 “是的!”谢锋肃色回语。 “倒也不必严肃,宴席上大家沉浸酒色中便好。”国王话音刚落,殿门便踏脚入一人,搂着两三名搔头弄姿的美女子。 “十分抱歉国王,在下奥斯里简,来晚了。”美女子随即散开,站到一旁,皆似奥斯里简那般作揖。 “奥斯里简...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人物。”座上其余的一些学者宾客皱着眉,似是不满意的开口道。 “怎弄得如此晚了?奥斯里简。”宋卉岚起身,走到了奥斯里简身旁,黑着脸,朝他责备去。 凑近身,贴其耳,宋卉岚又对奥斯里简窃语二句:“办得怎么样?” 奥斯里简轻哼一声,除却宋卉岚,旁人并未有留意到。 “无碍无碍!奥斯里简,欢迎你来参加我举办的宴席,这是我第一次见你,你是学者吗?”国王笑逐颜开道。 “正是。”奥斯里简再度作揖,一旁的宋卉岚已然回到了位置上,心满意足的饮下杯中酒。 “我怎么没见过你?”座上,一位发鬓花白的老者质问道。 “哦?大学者此言何意?”国王稍稍蹙眉。 “禀国王,在下于静心殿也算有好几十年,但未曾见过有奥斯里简先生的身影,不知奥斯里简先生是何时成为学者的呢?” 奥斯里简眉毛微蹙,盯着大学者的眼眸须臾,随即又舒开,莞尔一笑。 “或许是大学者贵人多忘事,昨日我便在大学者抱患于屋中休息时加入了学者行列内。”奥斯里简淡然语。 “有这回事?”大学者问向一旁的几位学者,他们大都一头雾水。 “大学者,今日非寻常日子,这种事情就不要在这里讨论了吧?”宋卉岚突然开口,浅笑道。 “这事关静心殿,是重要的事情。随便一个人就快呀成为学者,那还要考核有何用?”大学者向来是不喜欢宋卉岚,两人的关系从来如冰窟顽石,难以释融。 “我理解你的心情大学者,可是...我们是否让国王来定夺呢?” 谢锋凝重脸色,说道。 面前的大学者一直是他所倾慕的人,他对于大学者的这番话其实是极为认同。可奥斯里简留在皇殿内实有大用的,能否揭开宋卉岚和周红的面具就看这一遭了,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要让奥斯里简留下。 “谢锋,你是什么身份?这样和我说话?”大学者怒目圆睁。 “好了!别破坏了气氛!”国王的突然斥声,话已及口的众人通通将之咽落肚里。 第二百七十八章 雾之怨 “等过了今天,再去计较!” “现在我要的,是大家痛痛快快的饮酒作乐!而不是无意义的争论!”国王接连斥言。 王座之下的不少人纷纷闭口不谈,面面相觑。 大学者瞪向奥斯里简,以及为他说话的宋卉岚与谢锋等人,怒意难言。 “好了,众臣继续吧。”国王脸庞换以先前的欢悦,再度沉浸在酒色里。 奥斯里简坐上了属于他的位置,靠邻的是宋卉岚与周红。 “顺利吗?”待奥斯里简稳坐在位置上后,宋卉岚才朝他问去。 “还好,无人瞥见。”奥斯里简淡然回道。 一旁的谢锋偷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微微蹙眉,他并不知道两人口中交谈的内容,但想必不会简单。 “宋国卫!”国王在王座上突然唤道。 “臣在!”宋卉岚愣了一霎,随即起身作揖。 “这里如此多的绝色,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又或者你喜欢这一群,我都可以让你带走!”国王指向起舞的女孩们,眼笑眉飞道。 女孩们听见国王的这番话,舞到了宋卉岚的面前。 她们向来都喜爱宋卉岚。不仅仅是因为后者的地位,宋卉岚的肤色晶莹如玉,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如此样貌怎可不讨女孩欢心? 宋卉岚莞尔而笑,向国王作揖:“多谢国王!可我的胃口不大,恐吃不下。” “那就拣个两三个,一并带走也无所谓的。” “只要宋国卫你玩的开心,日后匹亚国治理的有条有理便好!” 国王似话中有话,宋卉岚稍稍蹙眉,一散而逝,又变以淡容。 “是的。”他再作揖,随后便走出桌外,携两三个女孩伴其左右,杯觥交错,饮酒言欢。 所以...现在要不要说出来呢? 宋卉岚那满面春风的模样,一旁的谢锋看的心里疾首蹙頞,苦苦挣扎着是否在此告语予国王,宋卉岚的目的不纯,他真正想要得到的不只是国王的一两个绝色美女,而是他垂涎已久的王座。 但要是国王不听告诫,这不就等于诬告宋卉岚,要被押去审判? 还是不够稳妥...还是不够... “谢锋?”不知何时,旁边坐着的人不是宋卉岚,奥斯里简和他换了个位。 “你怎么坐到我旁边了?”谢锋吃惊道。 “宋国卫一直在叫你陪他饮酒,见你不理睬他,自顾自的发愣,就和我换了个位置。”奥斯里简淡然解释着。 “换位置...你也不饮酒的吗?”谢锋疑惑道。 “在我认为重要的情况下,我不会让酒胡来。”奥斯里简拿起装有清水的酒杯,微微入口。 “令人诧异...”谢锋认为奥斯里简本就是开酒馆,在灰国被称之为酒仙酒圣的人,居然能在传杯递盏,杯觥交杂的环境下克制自己,实属罕见。 “说来,其实我们是不是在许久前就见过一面了?”奥斯里简突然说道。 “有这回事吗?”谢锋疑惑着脸。 “我和恩泽里多穿行在南区的街道里,那时我们正打算去铁匠铺倒卖货物。周围人来人往,你貌似就在人群当中。”奥斯里简浅笑道。 “或许吧...但是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应该在当时没有见到你,不然我不会没有印象。”谢锋皱着眉,回道。 “你是个运气很好的人,你自己会这么认为吗?”奥斯里简又再道。 “为什么这么说?” “先是王森林被审判有罪,发配到赴死军团,随左国卫外出征讨无间者,如今生死未卜。之后是李灿若,听闻他已经离开匹亚国有一段时间了,还是发生在南区叛乱的几日后,现在全城的人都瞧不起他,认为他是个叛逃者,留下烂摊子于不顾。” “如今你接手了这个烂摊子,让守卫兵团起死回生,外面的人都说你是被埋没的人才,幸而你没有死在叛乱中。” “你能在叛乱中的守卫兵团下活下来,已经足够运气好了,更何况你现在还成功从一个普通的卫兵,晋升为守卫兵团团长。” 谢锋听了奥斯里简的一番后,心有悸动。 他所悸动的不是自己一路走来,顺利跨过了满是荆棘的困泥潭,而是脚下所踏过的每一寸深埋着尸骨的土地,那令他难以呼吸。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到今时今日的位置,那我宁可不要。”谢锋神色凝重着。 奥斯里简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做一个好人是没办法活下去的,更何况在匹亚国里,你我都清楚这是个什么世道。” “如果你真的想完成什么,就不择手段的去做,直到完成。” 谢锋抓起了桌上的酒杯,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 顷刻他大口呼吸,喘着粗气。 凉酒过喉,让其好是难受,他本就不善饮酒。 “现在还不是时候...”谢锋擦去嘴角酒渍,朝奥斯里简说道。 “你不打算动手了吗?”奥斯里简微微皱眉。 “如果现在去做,会白白流失自己的性命...人死了,就什么都办不到了。”谢锋暗自叹气,感叹自己的力量实在薄弱。 “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动手?如果错失了这个机会,可就很难觅到下一个了。”奥斯里简似是想让谢锋把握住机会,他方才的话也是想着激励着谢锋放手一搏。 “再说吧...”谢锋往自己的杯中再倒去酒水,随后饮尽,打响酒嗝。 后来的他像是失去了谈话的欲望一般,没有再搭理奥斯里简。 “又一个酒鬼...”奥斯里简见自讨没趣,不悦的转过脸,饮尽杯中最后的一丝清水。 放下酒杯,打算起身离开,却见王座上的国王也已醉醺醺,落厅中摆舞,与女孩同醉鬼们打成一片。 王座旁的皇后不见踪影,就剩下那个常伴随他的女护卫。 “来来来!我们再饮再饮!!!”国王大声欢悦。 “国王,来!这杯我敬你!”宋卉岚似醉如痴,从几名女孩的怀中剥离,来到国王的面前,手中握着酒杯,脸醺的彤红。 “来!不醉不休!”国王与其碰杯,酒入肚,当即就快不省人事,险些踉跄倒地。 “国王喝醉了!送国王回去吧!”宋卉岚惊了一声,在国王差点倒地时扶稳了他歪歪曲曲的身子,便又肆意的笑起,唤国王的女护卫来。 女护卫似一座冰窖,接过国王,将之背在身后,就一声不吭的离开了皇殿。 宋卉岚熟知她的为人,并没觉得意外,又回到了女孩们的怀抱里。 “咯吱...” 门被推开,女护卫交待了门两遭的黄金士兵无需在此守候,日子特殊,可自个消遣。 虽然女护卫是如此说道,但黄金士兵仍不敢轻举妄动,恐国王一觉醒来发现门外无人守候,酿成大错,可就要被处以刑罚了。 “不是说了吗?要你们离开屋子周遭,无需在此守候。”女护卫取下头盔,露出了冰霜脸庞,两眉紧蹙。 “可是...国王醒来怪罪我们...”黄金士兵面面相觑。 “我保证他不会,你们还不信我的话语吗?”女护卫黑着脸,不悦道。 “那要不...我们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呆着好了,快天亮的时候就回来!”其中的一个黄金士兵说道。 “随你们便,反正我不希望在门前见到你们。”女护卫眼神厌恶。 俩黄金士兵离开后,她才关上了门,入到屋内。 屋内的装潢好似皇殿一般华丽,想必国王在修建时也曾煞费苦心。 而女护卫抬头看起顶上的亮光,陷入沉思,她想起了她一直记挂着的一个男子,记挂了很久很久,即使不能够与他一起白头偕老,亦相爱过。 “左治平...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滚烫的泪滑过冰肌,温热了脸颊,现起红晕。 女护卫哭泣了,她吐出的话语伴着哽咽,长有老茧的手掌紧攥着,握成拳。 每当同国王度过一晚,第二天她都会起早练技,将悲愤淡消,好让第二个晚上的自己不会做出绝望之举。 名为国王的贴身护卫,被人戏作“第四国卫”,她承受太多了苦怨,耳后被人嚼舌根的情景历历在目,可她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呢?莫非是要对面把舌头割了,以舒缓其痛吗?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一天,国王看中她的那一天,左治平不作为的那一天,将自己的心爱之人拱手送去,日夜摧残。 女护卫取下了身上的盔衣,换上她第一天来到这个房间时的衣着,她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到来。 烛火见熄,她拔出了剑,走到床头。 “元音...元音...”床上的国王余醉未去,仍在醉梦乡里,脸上挂着美满的笑容。 “我在。”元音冷冰冰的答语。 “让我抱抱你,好吗?”国王微微睁开一条眼缝,怎知等待他的并非怀抱。 而是剑刃。 剑贯穿了他的心口,喷溅出鲜血。 元音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用全身的力气压倒在国王身上,龇牙咧嘴,恨不得将其吞下。 “给我死!给我死啊!!” 眼睛欲望从其框中夺出,元音眦目欲裂,身体不住的颤抖。 当床不再颤动,元音从国王的身上起,面上如失神丢魂般。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元音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 “父亲...”钟见韵踏脚入,叫唤着国王,却蓦地见到血腥场面。 国王躺在床上,手仍死死的拽着床铺,眼睛瞪得巨大。 女护卫的身上满是鲜血,钟见韵已经清楚了这一切是谁干的了。 可她尽管很意外,却不愤怒,亦不悲伤。 “你为何杀他?!”钟见韵大惊道。 “这是他欠我的。”元音冷冷道语。 “你就是皇后口中的那个女人吗?你...我还是搞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很爱他,他也很爱你才对啊!”钟见韵一头雾水,想起了皇后曾和她说的,面前的这个女人应该是夺其心头爱的情敌,不应该是如今这番对国王恨之入骨的脸面。 “我从未爱过这个恶魔,他也没有爱过我。白天我是他的贴身护卫,晚上是供他消遣的玩物,向来如此。”元音冰冷言语。 “事情...事情是这样吗...所以你就把他杀死了吗?!你知道自己这样...是...是滔天大罪吗?!”钟见韵手忙脚乱着,语无伦次道。 元音随即并未搭话,而是秉剑冲去,打算对钟见韵出手。 “退后!”身后突然有一人现身,德普以剑抵挡住了元音的一击。 元音诡异一笑,朝德普踢去,以作佯势,实则是再次秉剑刺去。 德普一眼便看破了元音的招数,踢开脚,趁刺击的缓慢间隙绕到其身旁,手中的利刃滑坡了元音的喉咙。 “嘶呲..”漫天溅血,如泉涌,在德普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元音面带微笑的倒在血泊中。 “怎么会...”元音身为国王的贴身护卫,剑技的高超德普在前不久是有领教过一番的,可方才她所展现的剑技,就像是个初学者般,这分明像是故意让其看破招数。 原以为还会有后文,却没想到把弱点暴露在外,德普轻而易举的戳破了元音的弱点,使其毙命。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钟见韵同德普都摸不着头脑,仿佛像是设计好一般。 第二百七十九章 插曲 “不成!她不能死!”德普料想到了什么,俯首察看元音的伤势。 遭受了致命伤的元音身体痉挛着,眼中的光逐渐黯淡,生命几欲凋零。 “见韵!你身上有带着什么疗伤用物吗?!”德普着急喊道。 “我...”钟见韵乱成一团,眼下不知所措。 “我找找看!” “不用了...已经死了。”转刹间,德普目睹元音徐徐合拢睫毛上挂有血珠的双眸,含笑离去。 “抱歉...”都怪自己在紧要关头下帮不了忙,钟见韵大喘着气,双手颤抖,无比自责。 突闻急促的脚步声,德普与钟见韵皆回过身。 “韵儿...这是...”怎料是皇后带领着一批黄金士兵赶到此处,当她瞅到躺在血泊里的元音后,一副不可置信的面貌。 “你们为何...为何要这么做?!” “皇后!你听我解释...”钟见韵还未说完,身后的德普护其身前。 “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他冷冷道。 “你...你疯了吗德普!”钟见韵想要将德普从其身前拽开,德普却是纹丝不动。 皇后吞咽着,紧锁眉头,眼里的慌乱转瞬即逝。 她抬起脚,快步踏入屋内,看到了于床上死不瞑目的国王。 她先是一愣,眉头紧攥一团,咬着嘴唇,眶中盈泪,随即滑落脸颊。 皇后无声的哭泣,德普同钟见韵只在她背后瞅见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心中五味杂陈。 “出什么事了?!”门外,又听有一熟悉的声音,惹得二人回头。 见红潮生面还未褪去酒味的宋卉岚,携周红与奥斯里简一同前至。 三人在见到了地上的元音和床上的国王后惊愕失色,连连摇头,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发生。 他们身后那些随来的黄金士兵与学者也是如此,被此等可怖的场面震惊。 即使方才醉酒险睡晕过去,此刻也醒了三分。 “谁干的?”宋卉岚铁青着脸,旁顾四周。 随皇后所至的那群黄金士兵齐齐将视线转移到德普的身上,虽然他们也并不十分确信,德普会是杀人凶手,毕竟在其身上可从未有过动机,况且前不久他还随从国王,暂替元音的工作,成为贴身护卫,因此他们对先前德普的供人不讳持有惑意。 “是你吗?”宋卉岚眼色不善的望向德普。 德普的眼中丝毫没有慌乱,反而好似藏火在内,越烧越旺。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犯下了滔天大罪,你不可能还有命活着。”宋卉岚恶狠狠道。 “周红,这种情况下,你们审判厅的那一套已经不管用了吧?不妨将其就地正法!”宋卉岚朝周红叱咄。 “怎么样都好,我们都得贯彻审判厅的一切,这是匹亚国历来的规矩,无论发生什么。”周红皱眉道。 “那就将他带走!”宋卉岚一挥手,身后站出来了好几名黄金士兵,他们气势汹汹的走到德普身前,取出武器,如若德普反抗,他们会采取以暴力制裁的方式。 德普将手中的剑弃之,漠然开口:“我跟你们回去。” 此等表现就更让在场的不少人感到困惑,有人认为他是觉得反抗无望,不妨能在牢里多活一天是一天;也有人认为他或许并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但无论如何,他都得先随黄金士兵,也就是他的同僚们去往牢内了。 押走德普后,宋卉岚将目光放在了钟见韵的身上,但他同时也瞥到了在房内的皇后。 当务之急仍是要先处离后者,他便走去慰籍悲恸欲绝的皇后,携其离开这带给她的悲伤之地。 “见韵女士,节哀顺变。”周红朝颓丧消沉的钟见韵道去。 一旁的奥斯里简则环手于胸,他淡然着脸,心中却是大喜。 “谢谢你...审判长。”钟见韵哽咽着开口。 “奥斯里简,你就留此守候着见韵女士吧,以及处理尾后事,不要让除这里以外的人知道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 “我拥有这种权力吗?”奥斯里简疑惑道。 “如今,你有了。”周红严肃着脸,随即带走了随他来的那部分黄金士兵,仅留下零星几人协同奥斯里简的尾后工作。 而那些感慨万千的学者在随后亦被周红赶离了这里,他们或许是这里唯一关切国王之死的人了。 大学者在离开前深深看了一眼国王的尸体,他叹气道:“又一个时代的结束...” 后半夜,这里只剩下奥斯里简与清理血腥的人,以及半话不出的钟见韵。 被用金色衣纱没过周身的国王尸体,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面前的阔地,身旁还有躺着的是用白色衣纱盖住的元音。 “国王的死...会在多久进到平民们的耳朵里?”待那些清理完血腥的人离开以后,良久来一声不吭的钟见韵终于在此时开了口。 奥斯里简听后,不禁莞尔而笑。 “原来你还是会说话的。”他如是说道。 “这是你想要的了吧?接下来,让我成为新的国王?”钟见韵转过脸,其脸庞泛白,不见血色。 “你难道不想要吗?从南区的无名蝼蚁变作成如今这副模样,多少人羡慕。”奥斯里简疑惑着脸。 “成为国王后...我能因此救下德普的命吗?”钟见韵吞咽着,小心翼翼地道。 “首先,你得不再是现在这样的惨白面貌,才能对付得了宋卉岚,那家伙可是要同你一起竞争国王之位的。” “只有成为了国王,你才有机会救下德普,反之,则你俩都保不住性命。”奥斯里简淡然道。 “你说话为什么时时刻刻都能保持游刃有余?你不怕吗?如果我和德普都被人得知了真正的目的,会把你也拖下水。”钟见韵将自己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疑问,问去奥斯里简。 “害怕就什么都改变不了,我深知这个道理。” “人和人真不一样...我很难像你一样...”钟见韵无奈的摇头。 “那你就尽管尝试像我一样,当只有击败面前所有的阻拦才能保全性命,你要怀揣着这样一个想法。” “如果办不到,便是死路一条。向死而生是这个世界所有人需要去做的。”奥斯里简不苟言笑道。 “真可恶啊...这个世界...这个城市...这座王国。”钟见韵忍不住的啜泣,她将脸埋在膝头之间的空隙里。 “今晚之后,你得放弃之前的身份,真正的变化了,否则等待你的将会是噩耗。” “希望你能做到。” 奥斯里简起身,当他走到了被金色衣纱盖住的国王尸体前,倍感欣慰。 “一切都没有白费...”说罢,他离开了这里。 —— 清晨的皇室不同于匹亚国内的其它地方,白雾不会眷顾到此。 谢锋揉着额旁两穴,昨晚在殿内的醉酒让他晕死了过去,那种难受的滋味他一辈子也不想再体验了。 从床上坐起,他无意的瞥见在床的一旁,躺着衣衫不整的女士。 谢锋困惑一脸,紧锁着眉头,“昨天的事情...真想不起来了。” 他苦恼的挠了挠头,拾衣服穿起,那女子被动静弄醒了。 “这么早就起了吗?”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口气囊挟着酒味。 “是我带你进来的吗?”谢锋的脸色不太好看。 “是的...”女子脸上泛起潮红,她拿起了在枕边的衣物,打算穿起。 “可我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任何事情了...我又怎么带你进来呢?”谢锋疑惑着脸。 “其实...其实你并没有完全醉,你还有力气。”女子面红耳赤,比之前更为羞红了。 “罢了...我还有事...得先离开。”从女子的话中谢锋得知了自己和她在昨晚经历了一番云雨。看来是完全醉酒后的事情,已无从说清。 他穿戴好衣物后,拿上武器,正欲离开。 “那昨晚的事情!”女子草草穿好衣服,见谢锋想要离开,忙叫住了他。 “昨晚的事...是你愿意的吗?”谢锋忧愁着脸,半开着门,门外光线打在了他的半边脸上,与留在屋内那昏暗的另外半张脸形成鲜明对比。 “我...是我愿意的。” “只是如果你要离开...能不能...能不能也带上我离开...”女子艰难开口。 “你要离开吗?”谢锋关上了门,问道。 “我从出生起就在皇室...我的母亲将我生下来后,便辞离人世,所以我不得不一直呆在皇室里。我曾想过如果有个离开的机会摆在面前,我一定要紧紧把握在手里,如今你出现了...”女子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谢锋,可怜兮兮,让谢锋实在不忍。 “放心吧!即使我离开了!这里也不会有人发觉的!”女子借烛火看出了谢锋心有动摇,逐继续说道。 谢锋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走出屋子,女子带谢锋走过幽僻小径,一路躲藏着他人的视线来到“三重天合”,皇室大门前。 “你离开了这里后...打算在哪里生活?”出了大门,谢锋向女子问道。 “我无牵无挂,无亲无故...我打听过在匹亚国多的是我这样的人,因此,我会坚强的活下去的!”女子肩挎行囊,她望着面前黑沉沉的“三重天合”,松了口气,喜悦道。 “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无论如何,都不要让自己死。”谢锋担忧道,他心知这么一个小女子流转于匹亚国里,会面临难以想象的窘境,可他没有办法,让她跟随着自己吗?眼下的他不应该牵扯上任何一人,他还要继续对付宋卉岚与周红等人。 女子蹦跶着,随之飘荡起的是及其腰的两头长辫,如她那般活泼可爱。 她来到谢锋面前,趁不备,亲去了谢锋的脸颊。 “谢谢你,团长大人。”女子笑靥如花,轻声道。 随后,她挥手离开,消失在了视野里。 送走了女子,谢锋想起了自己还有紧要的事情,再次回到皇室里。 正打算唤墙上的卫兵开门,谁料门就打开了。 奥斯里简从门后缓步走出,同谢锋打了个照面。 “你错过了一个机会,团长大人。”奥斯里简叹气道。 “你我都清楚,这是一场赌博,如果我输了,将再没有机会。”谢锋严肃道。 “那又如何?你觉得你还有下一次机会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 “国王死了,你还没有知道吗?” “什么?!” 谢锋倍感震惊,先前他与女子一同离开皇室的路上,并无端倪,皇室内外风平浪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言当真?!”谢锋质问道。 “嘘...这种事情还是别张扬了。”奥斯里简警惕四周一番,小声道。 “谁干的?!”谢锋吞咽着,皱紧眉头,低声询问。 “一个叫德普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他了。”谢锋环手于胸,严肃道。 “无论是谁...他都犯了大错!”谢锋看起来很是愤怒。 “现在的局势对宋卉岚有利,如果我们仍想对付他,就得从国王唯一的子嗣下手。”奥斯里简随后道。 “你想怎么做?”谢锋即刻问去。 “让她成为国王,这是唯一的办法,不能再错过了。” 第二百八十章 船上的另一伙人 “你有把握去这么做?”谢锋感到惊讶,“况且,你和她有见过面吗?你们两人的关系可以熟络到这种地步?” “自然如此,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会告予你此等办法呢。”奥斯里简运用读心异能,看透了谢锋心中的所疑所愁,淡然道。 “回去皇室里吧,在尘埃落定之前,我想我们都不应该离开这里。”谢锋眉头紧皱,启步朝门里走去。 “我还有事要回酒馆一趟,随后再会。”奥斯里简作揖,出门外,消失在人群里。 皇室大门关闭后,谢锋打算踏脚前往皇殿里,门旁守候着的几名卫兵却来到了谢锋身旁。 “团长。”卫兵们作揖。 “甚事?”谢锋疑惑道。 “我得知皇殿内好似发生了些惊天大事...不知是...”开口的是新任的西区皇室守卫兵团队长,一副年轻面孔。 “没有这回事。”谢锋冷冷回语,随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前去的路。 “该死的...真让人不爽!”那名皇室守卫兵团队长黑着脸,显然是对谢锋的态度大为不悦,在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小声嘀咕。 路过监狱楼,谢锋瞅见了在门口的周红与监狱长,两人交谈着。 通过眼角的余光,周红也瞥见到了谢锋,随即转过脸,唤去他,“谢锋。” 谢锋本就想寻他和宋卉岚两人,便走了过去。 他刚想开口,见监狱长在此,又把话吞下肚子里头。 “无碍,我们是一起的。”周红注意到了谢锋的难处,故此道。 “其实我是想知道,我从清晨起所听到的流言...是真的吗?”谢锋缓缓道。 “是真的。” “天啊...” “是谁做的?”谢锋仍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那人现在就被收押在楼里,你大可去看看他。”周红淡然道,而后便朝监狱长使了个眼色,后者朝谢锋说去,“请,团长大人。”他张手,示意谢锋随他前往狱里。 来到楼上最高层,谢锋见到了被收押在墙后的德普。 那一头散发沾满了尘灰污土,脸上灰迹斑斑,体无完肤,伤处血迹如新,遭到的痛打折磨应该刚过不久。 “是他吗?他就是你所说的德普?”谢锋紧锁着眉头。 “没错,他承认了国王之死由他一手促成。”监狱长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德普失去了意识,遍体鳞伤的躯体软在地上,他闭着眼,好似关紧了耳朵,就算谢锋与监狱长站在其面前交谈也毫无反应。 “弄醒他。” “好的。” 监狱长的一名手下拎起盛满水的桶子,朝德普泼洒去。 “咳咳!”德普被凉水泼醒,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瞧见到了身前的三人,谢锋和监狱长铁青脸的盯着他,还有那名拿着空空如也水桶的监狱长手下。 “监狱长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到位置上了。” “去吧。” 谢锋走近了德普,蹲下身,辞色俱厉道:“你为什么要杀害国王?” 国王在谢锋的眼里是个很复杂的人,他可伟而崇高,亦可颓败如惰魔。在他初听到国王死去的消息时,他的心轰隆一响,变成了空壳。 因此他此刻很想问清楚面前的德普,究竟为何如此。 “只有他死了,匹亚国才能改变。”德普垂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胡言乱语!你知道你这么做是把匹亚国推到深渊去吗?!” 谢锋愤起,拽起德普的衣领,“你在国王的身边做护卫,是不是早已谋划好了这一切!” “是的,是我谋划了这一切,我不后悔。”德普弱声语去,脸上除了疲意,一概无存。 身后的监狱长环手于胸,漠脸,静静看着两人,半话不出。 这时德普突然朝谢锋的耳旁贴去,“奥斯里简和我谈过...你会来。” “什么?!”谢锋惊声,引起了身后的监狱长注意。 而后谢锋察觉到了什么,故作言语,“你说你就是因为看国王不顺眼然后才置他于死地?!你这该死的恶魔!” 身后的监狱长稍稍皱眉,“团长大人,如果你想泄愤,我不会告知审判长。”他提醒道。 “那你可以出去下吗?” “当然可以。” 随即,监狱长踏脚出,关闭牢墙,以让墙内的声音不漏出于外。 “现在你可以说了。”谢锋低声道。 德普顿了顿嗓子,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涸的难受,“可以给我你旁边的那碗水吗...” 谢锋环顾四处,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碗水,随后小心翼翼地捧起缺角的碗,以让德普能饮下完整的一碗水。 “好多了。”似瘠土的喉咙终于得到了湿润,德普长出一口气。 “能说了吗?”谢锋显得有些焦急。 “奥斯里简和我说过,你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德普放低着声音。 “没错,但是他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东西?!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谢锋亦压低着声音,以不让墙外的监狱长听见。 “我和见韵都是他派入皇室来的。” “所言属实?!”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能骗你?我想做的,是希望见韵能好好的活下去,她现在于皇殿内孑然一身,没人能帮助她。” “如果能得到你的帮助,那再好不过了,所以我怎会骗你...”从德普字里行间以及眼内流露出的真挚,谢锋此刻心头絮乱,他亦不是没被所谓的真情实感欺骗过,这很难说明什么。 “你和见韵女士,是什么关系?” “我...”德普顷刻却哑语,这让谢锋生起了猜疑。 “你其实是骗我的,是吗?”谢锋眉头皱的更深。 “不,我只是...我不确定那段关系。” “什么意思?” “我...我爱她,但我不知道她爱我吗?” “如果她是爱你的,你能看得出来。”谢锋稍稍舒缓了眉头,他瞅见到德普眼中不自觉流淌出的爱慕。 “或许吧...但我没办法确认...很抱歉。”德普微笑起。 “我清楚了...既然你说你和见韵女士都是奥斯里简派入皇室的人,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谢锋犹豫了一霎,随即疑惑道。 “我不清楚奥斯里简的目的是什么,我进来是为了见韵。而见韵她...是为了改变命运。” “改变命运...意味着她想成为国王吗?是她杀死的国王和元音国卫?”谢锋震惊语去。 “不...是我杀死的元音国卫...而国王,是元音国卫杀死的。” “这...真的吗?”谢锋越来越觉得德普似在耍他。 “元音国卫,怎可能会杀国王?” “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当我开门进去,就发现了她满身的血迹从床旁离开。”德普叹息道。 “元音国卫...她不应该就这么死去...她在同我的决斗中留手了,此举像在告诉我,她是甘愿就此死去。”德普继续述说着。 “在外界看来,元音国卫同国王形影不离,他们讽她是日时国王的贴身护卫,夜时是国王的下体护卫...”谢锋缓缓道语,面色惆怅,“如此看来...那晚她爆发了,想要将这一切划上句号。” “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已经毫不保留的告诉你了。”德普无奈地道。 谢锋亦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抱歉...即使是这样我也没办法救你出去。” “就让我留在这里吧,如果运气好些,见韵成为了女王,那么我或许能离开这里了。”德普打趣道。 “她成为国王...”谢锋念叨着,他想起了奥斯里简在皇室大门下和他谈的那番话。 是的,要从宋卉岚和周红的手下夺下王权,就必须得让钟见韵成为一国之主。 心想着,谢锋随后说道:“我明白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这是必须之举。” “希望你能成功...那么,现在在我身上留下几道伤痕吧。”德普颤巍起身,深吸口气,说道。 谢锋回过头,随即又转回来,无奈点头。 “你错了...你全错了...即使把国王杀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应该这么做!” 于墙外,监狱长听到谢锋的几句怒语,而后便是几声德普撕心裂肺的惨叫,再之后,谢锋朝其唤声来。 “搞定了吗团长大人。” “自己看吧。” 监狱长开墙,以让谢锋出来,同时他也看见了德普身上多出了几道新的血痕,鲜血淋漓,痛晕了过去。 “这样是否太轻了些许?”监狱长笑言,“你大可再痛打他一番。” “不...再这样下去他只会脏了我的手,这不值得我这么做。”谢锋站起,“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说罢,他先行离开了此地。 监狱长望着谢锋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可以告诉我...见韵女士她...还好吗?”突然,身后的德普朝监狱长开口去。 “哦嚯,你居然还醒着,还是多关注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吧。”监狱长没想到德普竟没有痛晕过去,方才原来只是低下头,不作声响。 “我只想知道...她可否安全?”德普仍是有气无力的言语。 “只要你没有离开监狱,她就遭遇不到任何威胁,你才是那个能威胁到她的人。”监狱长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站于德普身前,说道。 “那便好...”德普勾起嘴角,似是欣慰的笑起。 谢锋离开了监狱后,则一路赶往皇殿。 皇殿里此时正召开王位继承者的议会,临近殿门,谢锋便看到了在王座上的皇后。 “抱歉团长大人,皇后吩咐过你不得进入。”守在殿门的几名黄金士兵凑上前来,挡住了谢锋的路。 “我有事想要向皇后她禀告,事关重要,不得拖延!”谢锋情绪激动道。 “十分抱歉,我们还是不能让你进入,请体谅我们的不易。”为首的黄金士兵开口,他是这几人里的领头羊。 “该死!”谢锋按捺不住,仍想入殿,便朝殿内大喊,“皇后!请让我进去!” “我有要事禀告!请让我进去吧!!” 王座上的皇后早已看见谢锋临近殿门,可她不以为然,即便是后者如此大声的叫唤,仍视若无睹。 她继续正说着的话语,面容哀伤,眼内布满血丝,想必是一夜没睡,泪痕仿佛与其脸融为一体,再难以褪去。 “对于国王的逝世,我深感悲痛...以至于在后半夜仍无声啜泣,难以入眠...”她的声音沙哑,似吞了千堆沙砾。 “抱歉...”她哽咽起,以手掩面,似又陷泣区。 “随后的会议就交由我吧...以便能正常进行。”这时宋卉岚边以略作哽咽难语的声音说道,边走上了阶梯,来到王座前。 “皇后,请回殿修养身子,你已操劳多时了...”说罢,他示意王座两旁的黄金士兵搀扶着皇后,步下阶梯。 皇后随即走来到殿门,谢锋自知机会到来,赶话道去:“皇后,我...” “谢锋...有什么事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皇后哽咽语去,随后同黄金士兵离开了此地。 谢锋愁眉不展,他撇过脸,望去殿内坐于王座上的宋卉岚,眼含怒火,只一霎,又烟消云散。 我不能如此快的暴露真正的情绪... 第二百八十一章 败露 “让他进来吧...” “谢锋...此行所为何事?”宋卉岚在王座上颦眉蹙额,问向终于能踏入殿内的谢锋。 谢锋收起了不悦,换以淡容,“国卫大人,我有一事禀告予你。” “希望这件事情,不会影响我们议会的进行。”宋卉岚仍以悲伤道。 谢锋张望四面,巧殿内聚满了各路大臣,皆是身处皇室里威望数一数二的存在。 “我想说的是...国王之死的凶手,并非监狱中的德普,而是另有其人。”谢锋仅是犹豫了刹那,便肃然道。 “什么?!” 骤然,殿内人声乱成一团,他们皆被谢锋的话语所震惊。 “好了!安静下来吧!”宋卉岚的脸色明显不妥,愈发黑沉,“谢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此言是为了让无辜者洗脱罪名,德普他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谢锋坚定神色,丝毫没有因为宋卉岚所给予的言语威压受影响。 “证据呢?就凭你的一番话吗?”宋卉岚从王座上起身,面容肃色道。 “证据就在国王唯一的子嗣上,她可完完全全的告知一二予你。” “见韵女士?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她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不好,因此我想她并不能来到殿内了。”宋卉岚将手背于身后。 “是吗?还是说她并非如愿呆在房间内?” “你如此说道,是想要给我安上一个囚禁国王子嗣的罪名,好让自己破坏议会的进行?”宋卉岚疑惑着脸。 “我只需要真相大白,在座的所有人难道不希望让无辜之人得到释放吗?”谢锋摊着手,视去四周,那些大臣与学者再次交语起。 随后不久,有一半的人赞同谢锋的说法,他们纷纷开口,愿意给予监狱里的德普一次机会;而另一半的人则认为德普就是真正的凶手,给予其机会是为纵容罪者的帮凶,来驳去他们。 “如此一来,我想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大家如果不能统一意见,议会没有办法进行下去。”宋卉岚皱着眉说道。 “国卫大人,请恕我直言,若想要统一意见则需要国王那唯一的子嗣来到殿内,她是整件事情尤为重要的人物。”谢锋向前走近了几步,欲临踏上王座的阶梯处。 宋卉岚走下阶梯,来到了谢锋的面前。 他凑近脸庞贴去谢锋的耳边,眼神不善,缓缓开口:“谢锋,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你迷糊了?” “还无辜之人一个清白,我十分清醒。”谢锋神色坚毅。 “所谓的无辜之人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昨天的你仍饮酒作乐,今天刚一睡醒后就胡言乱语了,是酒把你变得愚笨了吗?”宋卉岚的语气充满着愤慨。 “不,是酒让我格外的清醒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如果让你继续下去,匹亚国将面目全非,国将不国!”谢锋压低着声音,情绪激动道。 宋卉岚挥了挥手,身后的一名黄金士兵近旁身。 “去请见韵女士来。”他冷冷道。 “是!” 黄金士兵作揖后,便离开殿宇。 “漫长的等待,诸位先行休息。”宋卉岚的脸色恢复往常,朝人们淡然语道,走回到王座处。 他轻轻坐了下去,双臂置于扶手上,头仰靠在椅身,露出了微笑。 他看起来丝毫不惧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谢锋注视着宋卉岚的一举一动,有些诧异。 或许宋卉岚只是觉得噩运未降,等国王的子嗣的到来只事关德普的生死,不影响议会的进行。 你错了宋卉岚,今日我就要将你踢下地狱。 谢锋心想着,实则面无表情的站立原地,等待国王的子嗣前来。 殿内外安静的可怕,大家都好似屏息凝神,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听到了些许的脚步声,许多人聚精会神的望去殿门处。 到来的是钟见韵同那名寻她来的黄金士兵,出乎意料的是,周红亦在跟随着。 谢锋皱起眉头,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周红可是同宋卉岚一条船上的人,他跟随在钟见韵,这位国王唯一的子嗣身旁,不会是好事。 宋卉岚则截然不同,脸上淡淡笑意,随即从王座起身,走下阶梯。 “年轻的王女。”宋卉岚作揖,骤刻,殿内所有的人亦在见到钟见韵后,排开两列,弯腰作揖,纷纷如宋卉岚般喊道:“年轻的王女。” 钟见韵的神色淡然如海镜,显得不慌不乱。 “有劳诸位了。”她开口道。 “尊敬的见韵女士,方才我去找你,发现你并不在屋内,觉得你应该是有事要处理,便只好在这个时候才请你来进行重要的议会了。”宋卉岚朝钟见韵淡然道。 “可我并没有见到你来。”钟见韵皱起眉头。 “额...或许是见韵女士你经过昨晚的颠簸,身子不佳,使得你暂时忘记了先前的事情。”宋卉岚脸上布满着疑惑,感觉事情的发展并不似他所想的那样,因此他紧锁起眉头,看去了钟见韵身后的周红。 周红脸上神色纹丝不动,亦如平常,仿佛云淡风轻。面对宋卉岚抛以其诧异的眼色,他并不打算给予回应。 该死... 宋卉岚心已起波澜,但面色仍不动如山。 “我的身体很好,劳宋国卫费心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宋卉岚再次作揖。 未等宋卉岚直起腰,钟见韵便绕过其身,步上阶梯,来到王座前。 她的心底,此刻翻云倒海,难以安宁。 只见她深吸口气,随后长出,淡然坐于王座之上。 轻抚去椅身,身体感受到一阵冰凉。 “王座果然是冰冷的...”记得幼时,钟见韵身处南区曾听闻过闲人杂谈,关于王座是冰冷的亦或许是温暖。 钟见韵认为王座被庇于殿内,时常让国王坐上,无时无刻都应该是温暖的。 直到现在,她才清楚并非如此。 谢锋眼神复杂的看向王座上的钟见韵,此刻的脑内一片絮乱,究竟钟见韵对他来说,是敌还是友? 待他思考着,钟见韵便朝他开口:“是你的主意,对吗?” “是的...见韵女士。”谢锋略微显得有些慌乱。 “我刚刚见过皇后了,她因病在身,已经回屋内休息了,随后不会再临殿。” “因此接下来的议会将由我继续,诸臣可有意见?” 此言后,殿内鸦雀无声,随后王座下的众臣他们好似想起了什么,纷纷作揖,齐声喊道:“是的殿下!” 此般时刻,国王的子嗣踏入了内殿,意味着即将要加冕成王了,众臣竟忘记了这一点,好在皤然醒悟不算太晚,不少人的额上冒出冷汗。 宋卉岚亦随众臣弯腰,他的内心燃烧着熊熊烈火,很想发作,但理智抑制了他这么去做。 宋卉岚抬起头,比之其余人要快,“殿下...不知是否要我详细和你说一遍关于议会的...”正说语,钟见韵当即打断了他,“且慢。” “怎么了?殿下?”宋卉岚不明所以。 “周红,站我旁。”钟见韵唤去宋卉岚身后站立的周红,后者经过宋卉岚时瞥了他一眼,隐含杀意。 何意? 宋卉岚将周红那一眼的意味咀嚼于脑内,却得不出结果。 “宋卉岚,借此议会,关于你的事情,我要宣告予众。”钟见韵严肃神色。 “何事?”钟见韵话音刚落,宋卉岚几乎是脱口而出。 “周红已经将你谋划已久的计划告知我了,我对你很是失望。”钟见韵换以一脸愁容。 “计划?莫非殿下弄错了?”宋卉岚心里咯噔一下,表面却还是波澜不惊。 “关于你的罪状,需要我在此逐字道出吗?”钟见韵又换以肃容。 “但说无妨。”宋卉岚的眉头变得紧凑了。 钟见韵示意一番身旁的周红,后者漠然开口道:“从最早说起,你联同几人设计杀死了守卫兵团团长,此为一罪;王雨国卫,向来对匹亚国忠心耿耿,呕心沥血,你同兆麦与一名在逃的无间者,于大幕院里设计杀害他,此为二罪。” “胡说八道!我何时做过这些事情!”宋卉岚秉手一挥,极力否认。 “关于南区叛乱的平息,实则是以守卫兵团所有人的性命来换取的,你躲在了富人庭里,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使用,此为三罪;”周红丝毫不顾宋卉岚的话语,继续陈述宋卉岚的罪状。 “我操你吗的周红!你他吗的知道自己在干嘛吗?!”宋卉岚再也按捺不住性子,破口大骂道。 “私结南区叛乱的始作俑者——被称为乱局者的阮衿,妄图一起策划震天撼地的窃国举措,此为四罪。”周红仍漠然道语。 “操你妈你也有份!所有事情你都有参与!” “议会开始前,打算利用害物来让殿下昏死过去,以便称王之举,此为五罪。”周红说完后,朝钟见韵点了点头。 “综上所述,你还有什么好讲的!”钟见韵辞色俱厉道。 “看来...我是低估了你,没成想你还能有这一出。” “动手!”宋卉岚朝王座后的那两名黄金士兵怒喊去,怎料那两人都不作声响,仍杵在原地。 “叫你们动手!操你吗听不见是不是!”宋卉岚嗔怒道。 紧接在后,从殿门外,涌进了一群群的黄金士兵,任王座两旁那本听命于宋卉岚的黄金士兵再忠心耿耿,也不敢打毫无胜算的仗啊! 宋卉岚怒容四顾,竟不由自主的发笑。 “好吧,你们胜利了,我刚才的那样子是否很像无能狂怒呢?”宋卉岚不知在朝谁说话,在场的所有人无人应答去。 “宋卉岚,束手就擒吧,你这么做还能有多活一天的命。”钟见韵于王座上冷冷道。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好笑的故事,不知尊贵尊敬的所谓的王女,想听吗?”宋卉岚边说着,边向王座凑近。 王座那两名黄金士兵当即踏出,挡在了宋卉岚面前。 宋卉岚盯着那俩黄金士兵冷阴的发笑,随即又换以淡容,继续说道:“想听吗殿下?” “故事?我为什么要听你说些无意义的事情?”钟见韵蹙眉,回道。 “因为这个故事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钟见韵略微有些惊讶。 “有一个女婴,她本是王室的人,却自幼被弃置在了一个相当贫瘠的地方。后来她得救了,她被一个从怡春院出来的女人救了。那个女人教会了她身上所能教的本领,使得她长大后,可以随时去一间叫做灾难食肆的地方,去接工作。某一天,她被两个人找上门来,邀请她去用自己身上所学来的一切本领,杀死一个地位显赫的人物。最终她得逞了,那个有些年迈的男人死在了床上,周围到处都是血,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宋卉岚阴笑着,述说道。 听了宋卉岚所述说的故事,钟见韵吞咽着,她感觉到了什么,泛着恶心,一个酸流想要冲破她的咽喉,直出口外。 她想起了那晚的不堪,那是她第一次有想改变命运的念头。 一旁的周红察觉到了不妥,向挡在宋卉岚身前俩黄金士兵开口:“把他带去监狱。” “是!” 黄金士兵顷刻听令,俩人本想钳制住宋卉岚的手臂,却被后者的眼神震慑,手又缩回。 第二百八十二章 短暂团聚 待宋卉岚离开了此地,这一场以宋卉岚入狱而终的议会收场,没有让殿内的一部分大臣学者们满意。 仍是那熟悉的人声喧嚣,直到钟见韵的开口呵斥,才算归于平静。 “讨论完了吗?”不知是否因为坐于王座之上,钟见韵时刻蹙眉着。 “殿下...我认为此举过于武断了...”一位年事已高的大臣走出,向座上的钟见韵作揖道,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那么你说说,我该如何处置他?”钟见韵皱着眉头。 “臣认为...应该给予他一次辩解的机会。” “我没有给他机会吗?你也看到了他的反应,这说明了什么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钟见韵环手于胸,面孔凛若冰霜。 “虽说如此...但或许殿下不是很了解宋国卫他...他这人本性...” “好了,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和他曾是一伙人。”钟见韵抬手制止住了大臣还望继续说道的举措。 钟见韵的这一说,令大臣提心在口,兢兢不敢再言。 “是...”大臣退回到队列里,此刻他已汗流浃背,可殿内分明凉快,他是生怕钟见韵也下令将他抓拿入牢了。 “还有人对我的决策有异议吗?”钟见韵放言。 她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人站出来提出异议。 其接踵言去,“那么...关于父亲的死,真相已无需遮掩...父亲他是被自己的贴身护卫元音,所杀害的。” 此言一出,殿内倒是没有掀起什么水花,大家好似都已心知肚明。 “而元音,则是被此刻收押在牢内的德普错失杀害。当时的情况严峻,为了保全我的性命他唯好如此做。所以...先前向他施以的罪名,皆在此刻作废,他将遭到释放。”钟见韵严肃道,随即她转脸又朝周红说去:“审判长,请。” 周红点点头,正容道语:“审判厅将在此时此刻,宣告赦免德普往日之罪!” “且恭迎王女登上王阶,成为新的国王!” —— 德普仰头靠着墙壁,并未完全合拢眼,他从眼角拾取到一处缝中的余光,也听到了墙外的声响。 “没成想我有一天,也会进到来这里。” 德普蓦地撑开眼,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格外的熟悉。 他努劲让自己的身体受到自己的控制,气喘吁吁的站起。 面前的墙被打开,他见到了宋卉岚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 德普骤然愤慨,他想起了死去的简安,攥紧拳头。 原以为宋卉岚进来是为了折磨自己,怎料并不是这样。 “德普,随我离开吧。”监狱长亦走进来,扶起他疲惫的伤躯。 “什么?!”德普感到惊讶,他疲倦而随之垂下的眼皮都因此拉扯起不少。 “女王赦免了你,你已经不需要呆在这里了。” “相反,有人需要取代你的位置,你如果呆在这里,他可就没地方呆了。”说着,监狱长瞥了眼一旁的宋卉岚,后者视其所眼,似严冬肃杀,令人不寒而栗。 此般却影响不了德普,他在看向宋卉岚的眼里,永远包含怒火。 “走吧,女王正等待着你的前去。” 依随着监狱长前来的两名黄金士兵携德普离开监狱,一路扶持其返到皇殿,后至钟见韵的屋内。 “德普!”钟见韵在见到德普伤痕累累的现身,眸中含着热泪,两人紧紧拥抱一起。 “你的伤...” “没关系,这是值得的。”德普轻抚钟见韵脸庞,两人随即拥吻一番,缠绵半会,钟见韵却止住了动作。 “德普...你想离开这里吗?”她眼神担忧道。 “为什么?”德普不明白钟见韵所言意义何在。 “虽然我成为了女王,但是不代表这里就是安全的...我不希望你再为我遭罪了...” 德普轻柔的撩起钟见韵的额前发丝,“我们可是约定过,要一起走下去,直到我死。”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又有何意义存活于世?” “见韵...”德普的眶中盈烁着泪光。 钟见韵拭去德普欲从眶中滑落的泪珠,顷刻兴奋道:“对了德普!宋卉岚已经被我送入牢里了!只需要一些时日,大仇将得报!” “我看到了...你是怎么办到的?还有...你成为了国王...真是让我难以置信。”德普既惊又喜。 “审判长周红,他帮助了我。” “他?” “他经常和宋卉岚混迹一起...又怎么会帮你?”德普一头雾水。 “他将所有事情,一字一句地告诉了我。为了等待这个时机,他付出了很多,目的就是为了打倒宋卉岚。”钟见韵凝重道。 “原来他一直是蛰伏在宋卉岚的身边,真让人没想到...”德普恍然大悟。 “经过简短的一些时间,他帮助了我如何勉强的成为一个国王。” “听起来挺困难的,但看来你做到了,不然我也不会被从牢里放出来。”德普满是欣慰的笑着。 房门被敲响,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去。 “殿下,周红觐见。” “周红?进来吧。” 推门来,周红便见德普将双手搭在了钟见韵的肩上,这引起了他的反感,但并没有因此表露于面。 “德普,你还好吗?”周红慰问去。 “多谢好意,除了身上的一些伤,我还算不错。”德普将身上的伤痕展示予他,苦笑道。 “辛苦了,不妨趁这个时间去治疗一下吧,耽误久了可不是好事。”周红神色凝重道。 “也好,见韵,我先走了。” “见韵?你可得叫女王了,直呼殿下姓名可是会丢失性命的”周红微眯起眼,语气不善。 德普皱起眉头,他留意到了周红话语中的丝丝敌意,从进门开始,他便注意到了。 说不明他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敌意,但德普也并不打算争论,只是凑近到钟见韵身旁,朝其脸庞唇吻去。 “噗!你干嘛啊德普!”钟见韵嬉笑着,两人相视而笑。 “我得走了。”在周红怫然不悦的注视下,德普踏门出,离开了房间。 走去关上了房门,周红叹息一声。 “何事了周红?”钟见韵并未看出周红与德普间的冲突,更是不明白那声叹息,虽然她在方才却也是感觉到德普唇吻的举措有些刻意。 “殿下...你是女王,他不过是一个黄金士兵,而且还是一个曾背负过罪名的人...” “你们不应该走得那么近。” “为什么?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只是因为我现在身份特殊就剥夺了彼此的关系吗?”钟见韵疑惑着脸。 “殿下...请恕我直言...我当初为什么要帮助你,是觉得你只需要赋予色彩笔墨,就可以涅槃起天。” “德普他,不适合生活在你的身边。如果你是为了他好,听我说吧...他需要离开。” “让他隐姓埋名,重新生活。”周红语重心长的道。 钟见韵叹气,“为何要走到如此田地?我和他就非得分开吗?我们好不容易能脱离苦海,一起生活在不算险的险地...”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难抉择...但身为国王,你需要当断则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希望你能明白。” “你让我想一想...”钟见韵背过身喘息着,痛苦摇头,憋紧了泪水,不让其泄出。 “如果我不这么做呢?你会怎么样?皇室又会怎么样?”钟见韵转过身来,质问道。 “如果你这么做,你在大家的心目中的形象,离你父亲相差不远。”周红神色凝重道。 “该死!”钟见韵愤怒一跺地。 “殿下,即便德普不能生活在你的身边,你背地里依旧可以与他有联系,只要不让大家注意到...你也不想德普时刻受困于危险的境地吧?” “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钟见韵呵斥道,她走到了床边,飘动的白纱垂帘于厅堂与床之隔。 “一段时间后,希望殿下你能给出答案。”周红说完,离开了房间,他仍有要事去做,没法再留于房间里劝说钟见韵。 一路前去监狱,赶到时已入夜。 “审判长。”监狱长同好几名的黄金士兵押送着宋卉岚于监狱楼门前,在见到周红快步赶至,众人作揖道。 “周红,我也算是看错你了。”宋卉岚在其中,阴笑着道。 “宋国卫,我只不过将实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新国王,她有必要知道这些。如果藏着掖着了,我的良心可过意不去。”周红严肃着脸。 “好一个义正言辞,原来你一路以来都是这个假惺惺的样子,伪君子!” “随便你怎么说,现在将你押送到审判厅,明日一早你就得亲临审判广场,那里你再熟悉不过了。” “将他带走!” 未等宋卉岚再放狠言,周红便急不可耐的让人带走了他,他亦跟随去。 —— 富人庭的食肆在这段时间里蓦地冒出来了好几间,以往从来都是武食肆一家独大。 曾经,除去那些老牌造不成什么威胁的对手,富人庭六柱人向来不让富人庭有新生的势力诞生,除非他们有像奥斯里简和恩泽里多那般能耐。 如今六柱人已销声匿迹,跑的跑,死得死。不仅是食肆接踵冒出好几家,像怡春院那样的快活乐园,还有被一手遮天的旅店酒馆,也有各色各样的尽现于目。 对于富人庭城民来说,这是天大的喜事,这意味着有不少可以因此去改变命运。 “先生,这一切都是因为宋国卫吗?” “那是自然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富人庭现在哪会是一片祥和,大家喜气洋洋的迹象呢?” 教书的老爷子同学童在茶馆下交谈着,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瓯阳命三人经过,他们今日想着换种口味,喝茶品香。 “我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苦的东西!”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恩泽里多大声吐槽道,惹得茶馆里的人齐齐回头。 “所以今日就让你体验一下,苦为何物。”奥斯里简微微抿下茶水,淡然道。 “阿命,你这小子也喜欢喝茶的吗?那你当初为什么不选择开茶馆,跑去开酒馆?”恩泽里多注意到身旁的瓯阳命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皱眉道。 “我...我只是渴了罢了...”瓯阳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丢!”恩泽里多翻了个白眼,没有选择再往自己的杯中倒茶了。 “我想时间也差不多了...”奥斯里简望去天,嘀咕着,这让恩泽里多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刚来就走了吗?那看来你自己也不喜欢喝茶啊!”恩泽里多嘲道。 “不,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是说宋国卫。”奥斯里简稍稍放低着声音。 “宋国卫?!他干嘛?!”恩泽里多没有像奥斯里简那样放低声音,而是大声惊讶道,这引起了来往的一些人群以及茶馆坐客的注意。 “你想让大家都清楚我们在聊些什么?”奥斯里简不悦道。 “好吧好吧,我的锅...那现在小声说吧,他咋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尚不知风雨渐进 “他曾在监狱里,此刻...估计被周红带去审判厅里了。”奥斯里简回道。 “他怎么就在监狱里了?”恩泽里多感到惊讶,一旁的瓯阳命亦然如此。 “我在那天国王举办的宴席上,看见了周红的内心所想。他藏得很深,一直以来蛰伏在宋卉岚身边目的便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解决他。” 奥斯里简说完,顷刻耳旁传来了几人吆喝的声音。 “各位匹亚国的子民们!明日的审判广场将进行新王加冕的仪式!任何人不得缺席!” ”另外!明日亦是三大国卫之一的宋卉岚接受审判的日子!届时同样将会在审判广场进行!” 三人将视线转而至街道上,发现吆喝的几人是来自守卫兵团的卫兵,他们的口中传颂着钟见韵成为新国王的事情。 这两段消息使得街道内外的众人炸开了花,一片哗然,无人不聚集议论起。 “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奥斯里简。”恩泽里多听闻了钟见韵成为女王的消息,一脸的惊讶状。 “祝贺你奥斯里简先生!”瓯阳命亦附和道。 “现在来到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成败与否就看我们能不能进入到皇室的地下宫殿。”奥斯里简压低着声。 “你确定那个地方真的有老大所说的东西?”恩泽里多半信半疑道。 “我确信,除了那里已无别处。”奥斯里简起身,将几枚钱币抛桌上。 “我得去找谢锋了。待我回来,事情将会发展到我们想要的地步。”说罢,他转身离开,不再多言。 审判厅内,周红坐于椅上,他面上的神情令人抓摸不透。 “这么说来,你早就打算这么做了?”谢锋坐于对面,他们之间相隔一桌的距离。 “宋卉岚死了,乱局者阮衿怎么办?他可是答应过那家伙一些相当重要的东西。还有宋卉岚他的‘母亲’,那头怪物,届时它一定会跑出来。” “我不希望让城民遭受其害,也不希望黄金士兵们作出无意义的牺牲。”谢锋担忧道。 “他们造成不了威胁,所谓的暴民不过是携带愤怒的莽夫,在接受过精良训练的黄金士兵面前不值一提,到时候他们会弃甲归降。” “而宋卉岚与乱局者身边的那两头怪物,就更不需要担心了,我找到了使它们一劳永逸的方法。”周红淡然道。 “你是否太过于自信了审判长?我可是有承受过暴民的怒火,以及那头可怕的怪物,我找不到有什么东西能够对付得它。”谢锋皱紧眉头。 周红从椅上起身,“我在地下宫殿走了一趟,拿到了一个能够对付怪物的武器。” “什么武器?” 周红从暗处拿出,谢锋瞅到后感到不解。 “一本书?” “这叫符纹仪式之书,里面是专门记载如何对付通过仪式而进入到这个世界的怪物。”周红解释道。 “那两头怪物...都是通过某种仪式,从而进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谢锋一脸震惊。 “没错,宋卉岚就是利用类似于这样的仪式之书,来创造出怪物,达成目的。” “那...乱局者阮衿...他也是?” 周红点了点头。 “不过,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弄明白乱局者阮衿,他是怎么得到仪式之书的?宋卉岚并非在许早前就认识他了,他与我一样,都是在南区叛乱后初次结识。”周红疑惑着脸。 “会不会...他没有使用仪式之书?” “不会,他一定是使用了。据我从宋卉岚口中所知道的,宋卉岚的‘母亲’与乱局者的妹妹,也就是那两头怪物之间,相互有感应。” “何谓感应?” “意思就是,它们除了相互间能感觉到对方存在,还能够得知对方的位置,甚至交流。”周红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那糟糕了...这两头怪物倘若联合一起,我们怎么办?”谢锋蓦地撑眼,心生不妙的预兆。 “在宋卉岚被带到来审判厅的同时,我已经派遣了人时刻监视着他的‘母亲’。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的手下便会与我取得联系。”周红淡容言语。 “希望这件事情,在尘埃落定之前真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拭目以待吧,不过是明日的事了。”周红环手于胸,严肃道。 “对了,关于奥斯里简这个人,你好像是认识他的,对吗?”周红突然问道。 谢锋惊楞一刹,随后又面色从容道:“为何你会认为我同他认识?” “我见过你们两人在皇室大门下交谈一块,虽然是隔着老远见到的。”周红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说道。 “是因为宋卉岚,所以我才认识了他。” “原来也是因为宋卉岚吗?说来...这家伙曾经做过如此多十恶不赦的事情...终于要在明天划上一个句号了。”周红神色凝重。 “你一一了解过?”谢锋满脸既是好奇,又是疑惑。 “这是自然的。南区大楼那件事,你知道最终的真相吗?” “原来那并非真相?!虽然我也觉得蹊跷...但...”谢锋撑大眼,感到不可思议。 “真相是什么?” “宋卉岚将那栋大楼,作为创造他‘母亲’的巢房。为此,他做足了准备功夫,偷偷藏匿了许多被悬赏的野者,这些野者最终的下场就是献祭给仪式之物,也就是宋卉岚的‘母亲’。”周红面色凝重的解释着。 “我...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他的目的呢?创造出来他的‘母亲’,难道是为了夺取王权?可这也不切实际啊?!”谢锋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不,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要个母亲罢了,一个保护他的母亲。”周红即刻回道。 “原来如此...”周红这一回答,就更让谢锋迷糊了脑袋,宋卉岚居然是这样的人,难道先前是因为自己对他了解甚少吗? “除此之外呢?”谢锋追问。 “你不妨自己去问个一清二楚?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也没什么要告诉你了。”周红淡若语。 “那好吧...也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谢锋稍微有些失望,他原以为能知道更多。 离开房间,谢锋与随同他一块的黄金士兵走出了审判厅,这些黄金士兵是死去的国王恩赐的,时刻护在其左右。 正巧,在审判厅门口他们撞见了前来寻人的奥斯里简。 “你果真在此。”奥斯里简用他较有磁性的嗓音开口道,语气里似早有预料一般。 “你来找我的吗?奥斯里简?”谢锋刚从一个谜圈退出,现在见到奥斯里简来找他,估计是又会来个谜圈,他不免再次的紧皱眉头。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已经听得够多了。”奥斯里简胸有成竹的说道。 “是的,我听得够多了,这些东西扰的我脑袋开始迷迷糊糊的。”谢锋自嘲。 “好了,废话我就不说了,我前来是为了告诉你,我们得要赶在明天新王加冕的时刻,进入到地下宫殿。”奥斯里简环手于胸,严肃道。 “进入地下宫殿?你和我说是想让我和你一块进去吗?”谢锋一脸疑惑。 “是的,我知道你也很想进入,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何种何样的知识。”奥斯里简许久前就有用过读心异能看出了谢锋的内心想法,因此说道。 “是吗?我和你说过类似的...”谢锋印象里自己好似从未有和奥斯里简说过这方面的秘密,但最近事情太多了,他的脑内已经絮乱一团,不记得也是常态。 “说过,你恐怕是忘记了。” “你我是互相帮助,一条船上的人,不是吗?”奥斯里简微笑道。 “那当然,但是...说来我们得经过女王的同意,否则如何出入呢?”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你只需要随我进入便好。”奥斯里简回道。 “嗯...是明天没错吗?” “对的,就是明天。” —— 南区自叛乱以后,乱局者接管了这一整片区域,陆续切断了南区与其它区域的联系,逐渐的成为了一个独立的群居点。 乱局者起初只是尝试,可没想到他这么做,南区甚至比先前的情况要好转不少。 他们大开城门,与外界有了联系。外界的过路人,譬如村民,甚至是野者与匪徒,乱局者都有涉及其中,建立了平和的关系。 其中的一伙人是李治等人,那天他们发现城门大开,原以为已经里安娜蒂攻破,谁知道这匹亚国竟然分离出了一个孑立的区域。 起初感到震惊且不可置信的王森林,从乱局者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才洞悉随赴死军团离开的那天,匹亚国各区域哄乱的真正的原因。 “你这么做原来是为了改变南区的命运...可是死伤了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无辜的。”王森林眉色忧虑,他同李治一行人坐于南区只此一家的酒馆里头,与乱局者阮衿交谈着。 这家酒馆是阮衿未成为乱局者前经营的,阮衿在之后加建了它,使得酒馆变得和曾经的灾难食肆有得一拼。 “没有伤亡,怎会改变?”乱局者阮衿稍稍皱起眉头,回道。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道理,所以我以前为什么不学着你这样说呢?哈哈!”李治坐于另一桌上,他同样参与到了其中,离他身旁较近的还有黎清,后者正面无表情的吃着花生米。 “所以你们南区现在所有的人,已经堆砌起墙,隔绝其它区域的所有?”王森林接踵问道。 “并未,我们还留了一条道,那条道没有墙,也没有杂草,是我们与他们唯一的沟通。” “我有一点十分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没派人来打你们?”李治一行人中的髯女叉着腰,她缓步走至桌旁,朝阮衿疑惑问去。 阮衿自然是很好奇一个女人为什么留着长髯,且眉毛浓之又浓,但他为了避免得罪几人,并未表露于语。 “我和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因此我们顺利的独立起了这片地方。” “那个协议是国王和你提的?还是你和他提的?”李治抓起了一把花生米,放掌中,一粒一粒的拾起来吃。 “国王?他没有资格和我提。”阮衿的眼神变得凶狠。 “看得出来你很憎恶他,但是你不和他提,你和谁提?”李治淡然道。 “宋卉岚,三大国卫之一。” “宋国卫?为什么是他?”王森林蓦地一惊,他身旁的甫季肜亦撑大水灵灵的双眸。 “至于详细的,我就没必要和你们说了,你们并非我墙中人。”阮衿冷着眼。 “那我们可以从你们那一条唯一的道路过到去吗?”王森林接着问。 “不可,你们要是想过,就从另外一个大门进去吧。”阮衿铁青着脸,看起来是不打算给予王森林等人网开一面的机会了。 离开了匹亚国,李治一行人停驻在离匹亚国较近的野外,这一处地方不容易被人看出,是扎营等候里安娜蒂带领无间者军团踏至的不二之处。 “那可真是有够远的了,你还打算去吗?”髯女问向王森林与甫季肜,这一段时间下来王森林同李治一行人也算是结识的还算融洽,因此他们时而有交谈,只是没到深入的地步。 第二百八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噩耗 “时机不适,看来是没办法绕上那么一圈再进去了。”李治插语,他环手于胸,悠然自得的缓步走来。 王森林蹙眉瞅去,虽然李治这番话是有三分道理,但想必他也根本不了解自己对匹亚国难以割舍的感情,那里仍有重要的人,岂会说放下就放下呢? “那你打算不进去了?”王森林稍许不悦道。 “并不是,只是需要时机成熟的时刻,我们才好进去。” “譬如呢?” “譬如,里安娜蒂带领着她的无间者军团一窝蜂似的涌入时,那正是最恰当的时机。”李治淡然道语。 “你觉得他们会在什么时候来到此地?”王森林问去,他脸上的皱眉蹙眼在听到了李治的一番解释后,已荡然无存,换以惑容。 “你把我当成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存在了吗?” “并非要你精确到每一分每一秒,而是大致的时间。方才听你分析的头头是道,你不会是瞎掰扯吧?”王森林疑惑着脸。 “大致的时间吗...我想想看。”李治抬头望天,天上一览无云,白灰灰的一片,眼瞅着好似准备下雨了。 “我想大概就在明日吧?我们从日落村来,也不过花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随我同一时间前进的话,也差不多会是这个时候抵达。但,他们军团的人数众多,或许要多花费一日的时间。”李治随即道。 “这么快吗?王哥哥?”甫季肜一直在旁听着他们几人的谈论,这时才开口说话。 “甫妹,你当真要在那个时候,和我们一起踏入匹亚国吗?” “那里危机重重,我没办法时刻照顾到你...”王森林担忧道。 “没关系的,我不是说过吗,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甫季肜神色坚定。 “对了老大,我们这个地方,那个什么里安娜蒂的军团真的看不到我们吗?”一旁的髯女突然问向李治。 “这里树丛环绕,他们拿什么来看我们?” “除非他们之中有一个无间者,拥有一些特殊的异能,届时我们再走也不迟。” “更何况我们并没有展现出恶意,她们的目标是匹亚国,在我们这边折兵损将可不是什么好事。”李治淡然解释。 “这样啊...不愧是老大,早已把什么都给想好了!”髯女恍然大悟道。 黎清从营处走了出来,来到了此处。 他的手里捧着数只蔬果,朝每人掷去一只。 “谢谢。”王森林正好是说到口渴,二话不说便咬开了果皮,饮下汁水。 甫季肜亦吃得津津有味,朝黎清道去:“多谢黎哥哥!”从加入到队伍里后,她才吃过像蔬果这样鲜美可口的食物。 髯女同李治已习同平常,只是接到了蔬果后朝黎清点了点头,李治拍了拍其肩,“营搭建好了吗?” “不然我怎么闲下来递你蔬果?”黎清冷冷道。 “我仍记得你在日落村留下的伤还未痊愈,可别拖到下一次交战时刻了,这对你不妙。”李治严肃着脸。 黎清轻轻点头,便又踏回营去。 “老大你们先聊着,我也得回去了!”见黎清打算又回营去,髯女便匆忙朝几人打个招呼,后随他去。 李治点头。 “说来,黎清告诉了我你们之间的事情。”王森林开口道。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队伍里的大多都清楚。”李治淡然道。 “可我有一点搞不懂的是,你们为什么要从世界的中央,走到这里?这里分明不如那处。”王森林不解道。 “你不是无间者,所以你不懂,那里所呆的全是像你们这样的域中人,即便有野者,也是凤毛麟角。” “所以你是为了抱团取暖?”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不得不这么做。” “就像里安娜蒂这恶魔那样?抱团取暖,目的是对付所有的域中人?” “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或许真是你所说的那样,但我可不是,我想要的是平衡。” “什么平衡?” “域中人与无间者置于天平上,天平不斜向任何一边,而是如初般纹丝不动。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和平共处,由我来建造这样的一个世界。” —— 在野外,这里离匹亚国还有段距离。 旁边有山河,直下的瀑布。 生活着的凶猛的野兽被赶跑了,鸟儿却仍在枝头上高歌欢语,它们并不害怕底下的人群。 “殿下。” “何事?” “花看雪与亚蓓利安大人已接近此处。” “我清楚了。” 里安娜蒂取下头盔,摆弄着头顶僵在一团的发丝,长长的睫毛挂着水滴,眼角仍有湿润的余泪,似是打哈欠时留下的。她已有几天几夜没入眠,此刻才好稍稍松了口气。 为了逃脱,大家将行囊弃置在了日落村。这些天以来,为了等候军团其余人,她不得不携队伍驻留在此,靠食用野兽维生。 如今军团的一部分人到来,终于能吃上正常的食物了。 “殿下!我感到十分的抱歉!我来迟了!” 花看雪摘下头盔,那乌黑亮丽的长发中夹杂着七彩花朵,似露红烟紫。她那有如红色瑰宝石的眼珠子,旁边的眼白点缀着晶莹星点。在魁国里,她因此被人称之为魁中宝石,人们认为她看起来十分奇诡。 由于她穿戴着铜色盔甲,因此无法看清周身,只知她体型娇小,身材与一般的女性无二般。 里安娜蒂在初次与她见面时,是在野外的一处村庄里。那时正值雪候,她刚刚降生于世,无神的双眸望着天空,因此里安娜蒂替她取名作看雪。又因她双臂上刻满了花纹,便使完全的名字为花看雪。 而后她便加入到了里安娜蒂的麾下,由于实力出乎意外的强劲,便成为日后助里安娜蒂平步青云的数人之一。 “路上是出了什么危险了吗?”里安娜蒂关切道。 “我们遭遇了那些带有恶意的野者攻击,不过好在队伍毫发无损,且击溃了他们。 “如此便好。” “你们身上的存粮还足够吗?”里安娜蒂严肃道。 “是足够的殿下。”花看雪当即回道,随后她又疑惑着脸,那红色的瑰宝石眼珠子凝成一小点,“怎么了殿下?你们已经没有存粮了吗?” 里安娜蒂轻轻点头,且叹了口气,“是的,我们在日落村庄与你们的遭遇相似,和带有恶意的一群家伙交战。” “本以为足以战胜他们,谁知其中有一人实力竟极为雄厚,我们惟好避其锋芒。”说到这,里安娜蒂的眼神极为不甘。 “那人,同样也是无间者吗?” “或许...可能...” “我也不清楚。”里安娜蒂摇了摇头。 “殿下,我见你一脸疲态,还是先去休息吧。至于后来的亚蓓利安,我会将你要同她说的话告诉她的。”花看雪神色凝重道。 “如此也好,到来后记得告诉她将存粮散发给我队伍里头的每一个士兵。” “是!” 里安娜蒂入帐去,她打算好好的睡上一觉,否则脑中的一片絮乱挥之不去。 身上燃烧着蓝色烈焰的家伙...到底是谁?他是无间者吗? 或许即便在梦里,里安娜蒂都将再度面临曾经与其交战过的王森林。 营帐外,花看雪予那些士兵们交代完,便瞥见到了在森林的远处,有一支队伍逐渐靠近。 她的眼珠骤聚为一粒红点,周围犹同点缀起漫天繁星。 森林里的所有花朵,都成为了她的眼睛。 “是亚蓓利安。”花看雪悬起的心降落了下去。 待她口中的亚蓓利安带着铜甲士兵队伍走来,队中人比先前于魁国出发时足足少了有一半之多,这不禁让花看雪诧异。 “亚蓓利安,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队伍里的人少了这么多是吧?”亚蓓利安抢先道,她本是白皙的脸庞淌着鲜血,尘灰涂面,似是在先前受到了什么挫难。 取下盔,亚蓓利安解开上结的发辫,一头披散的长发垂肩,上面夹藏着沙粒,她摆弄一番,才算舒服。 “我们遇到了野者,没想到人数竟如此多!该死!” “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亚蓓利安愤道。 “我想待我们夺下匹亚国,便可以去找这些野者算账了,现在...惟好先忍气吞声。”花看雪一脸愁容。 “该死!”亚蓓利安骂骂叨叨的绕过了花看雪,并未回语,而是径直走向了营帐。 “欸!等等亚蓓利安!” “干嘛?!”亚蓓利安停下脚,转身黑着脸,极为不顺道。 “殿下让我告之你,存粮要取出部分,拨分给她所带领的士兵们。”花看雪蹙眉道。 “行了!你去做吧!我有事要去办!”亚蓓利安抛下一句,便继续朝前走。 “额...”花看雪无奈的挠挠头,转过身,发现士兵们一脸颓意,双目无神的。空洞的两眼失去了神采,这与出发前的他们大相径庭。 “大家是怎么了?不过是一场失败而已,振作起来吧!”花看雪来到他们面前,鼓舞道。 可士兵们只是摇头,垂头丧气的叹息着。 “看雪大人...我们打算...就此罢就了。” 话毕,他们竟齐齐从鞘中拔出匕首,寒冷的铁片划破喉咙,血如泉涌,泄满一地。 一座皆惊,这般场面可谓是惊世骇目。 那些由花看雪所带领的士兵靠的他们尤为之近,因此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惹得他们欲要作呕。 “为什么?!” 花看雪吞咽着,她扭头跑去营内。 营内人你言我语着,全然不知在营外发生的可怖景象。 在暗处的角落里花看雪找到了亚蓓利安,后者卷缩一起,好似因惊骇某物从而脸庞扭曲。 “怎么了亚蓓利安?方才还好好的!”花看雪大喊着,引起了营内士兵们的注意。 骤即,花看雪发现了一地的鲜血,与亚蓓利安脖颈处的缺口,那里仍溢出鲜血。 除此之外,花看雪还发现了亚蓓利安的手中紧握着匕首,匕首上仍流淌血液。 这是与她的士兵们同样的方式死去!花看雪呆愣着,抚着亚蓓利安逐渐冰凉的身体,她很想做什么,可为时已晚。 沉睡的里安娜蒂从睡梦中惊醒,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异敌入侵?! 她换上盔衣,踏出营帐,发现另一处的营帐门口站满了人。 “发生了什么?!” “殿下!!亚蓓利安和她所带领的众士兵...作出了极其怪异的行为!她们...自杀了...” 跟随着一名禀报的士兵来到帐内,花看雪无措的垂眼,在见到里安娜蒂前至时,眼含歉泪。 “殿下...亚蓓利安她...” 亚蓓利安是助里安娜蒂平步青云,成为魁国一主的数人之首,比花看雪要早踏入里安娜蒂的麾下。 几人共同经历了潮起潮落,早已刻烙下了深厚的情谊。 在视见到熟悉的人倒在血泊里,花看雪本应泣不成声,但她自知不可表现在众士兵面前,如若这么做了,会对军心有着重大影响。 她憋退欲流之泪,打算逐字逐句的向里安娜蒂解释。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月光沐浴着落叶地 “这是幻之力...有人在亚蓓利安及她的士兵们脑袋里种下了幻之力!”里安娜蒂咬牙切齿道,她看起来很是愤怒。 “是亚蓓利安所说的...她们曾遭遇的那群野者吗?”花看雪惊道。 “或许不是一群...而是一人...而且极有可能和亚蓓利安所提到的那群野者,不属于同一阵营。”里安娜蒂凝重着脸,分析道。 “一人?!”花看雪震惊道。 “这样的无间者,向来独来独往,她们不善与人交际,又怎会有同伴。”里安娜蒂皱着眉。 “我们能找到她吗?”花看雪眸内杀意弥漫。 “她...可能在这附近,亦可能相隔千里,毕竟幻之力的释放只需要远远的视见猎物,记住他们的样貌。” 里安娜蒂此言出,众人踏出营外,环顾四周,眼中充满着敌意。 唯独花看雪的眼中仍存伤感,她朝里安娜蒂开口:“殿下...给我点时间,我想要亲手去安葬亚蓓利安...” “亚蓓利安的死亡谁都不想...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很抱歉的是,她现在还不能下葬。” “为何...” “她需要留下,否则那拥有幻之力的野者阴魂不散,会成为我们夺下匹亚国的绊脚石。” “也就是说她需要一直躺在那里,就算身体变得风干肉腐吗?!”花看雪忧眉道语。她难以理解里安娜蒂竟会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她连对亚蓓利安一丝丝的怜悯之情都不曾有吗? “她的尸体以及死去士兵们的尸体,都会是阻碍她继而向我们其它人释放幻之力异能的庇护。幻之力无间者有个十分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当受幻之力从而死去的人于生者附近时,会削弱幻之力的威力,即便成功释放,也不过像是做了一场噩梦。”里安娜蒂想起了久时,有人同她讲述过关于拥有幻之力异能的无间者,应该如何对付且避而远之,逐说道。 “简而言之,如果你不想接下来仍有同伴接踵死去,亚蓓利安和士兵们的尸体就不得搬离。” “好吧...”花看雪叹息回语。 “她还会来的...我们安然入睡,倘若谁入噩梦乡,务必要第一时间醒来,告之予众!”里安娜蒂朝众士兵大喊。 “是!” 夜幕降临,营外见不到一个人影,众人皆回帐内打算睡去。 但尽管是躺在被窝中,极大部分人都难以入睡。不仅是顾及到入睡后自身的安危,想起了白天那诡异的自杀景象,心有余悸。 “啊!” 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众人卧中惊起,纷纷往声源之地跑去。 尖叫的是一个稚嫩的青年士兵,他捂着脑袋,撑大着无神的双目,盯着身底下久久不放,大喘粗气。 “你瞧见到了什么?!”里安娜蒂俯下身,双手捧着他惊恐万分的脸庞,焦急道。 “恶...恶魔...” “恶魔...要把我杀死...” 由于太过惊恐,青年士兵艰难的道出几句,而后呕吐一地,干咳不止。 “治疗心神的药物!速速递我手里!”里安娜递朝旁厉声呼喊,不一会药物便由赶前跑后的花看雪递至予她。 “你会没事的。”里安娜蒂慰语,将药物予他服用,再使药粉散其周身一遭。 随后,青年士兵徐徐镇定下来,呼吸不再急促,迷迷糊糊的睡下。 任凭周围的人开始谈论起来,营内有些喧嚣,青年士兵也还是睡着。 “大家回去睡吧,经此一事后,那个野者不会再来了。”里安娜蒂微笑着,向众士兵道语。 待士兵们各自回营睡去,她的眉头又再皱起。 “殿下,野者当真是不会来了吗?”花看雪亦紧皱着眉头。 “看雪,你能够让整片森林的花朵都成为你的眼睛吗?” 里安娜蒂的一语让花看雪楞然,不知其何意。 “我...能够,但仅能维持半会。” “足够了。” “你的意思是...” “待营内有下一个人做起噩梦,或许会是以一声尖叫作为起始。同一时刻,你就动用你能够窥见整片树林的本事,我想那家伙就藏身于树林中,虽离这有段距离,但总归在树林里,我们便可寻到她。”里安娜蒂严肃道。 “原来...我明白了!”花看雪如茅塞顿开,重重点头。 两人回帐内,等待着叫声起。 果然如里安娜蒂所料,仅仅是过去了半会,营内又有一人遭梦魇缠身般,凄厉的尖叫起,响彻内外。 “就现在!”里安娜蒂一声大喊,伴其身旁的花看雪其红眼珠骤刻收缩为一圆点。 数以万计的鲜香花朵成为了她的眼睛,方圆千里的森林景象皆收于花看雪的眼皮底下。 她注意到了高挂于树荫内的一道阴影,而阴影却不知自己已被发现,仍躲藏于树上。 刹那后,花看雪恢复原貌,却险些晕倒过去。 “看雪!”里安娜蒂赶忙扶住她。 “那家伙...就在不远处一根最为粗壮的树木附近...森林的最中央...他或许踩在枝头上,我窥见到了他沐浴在月光下的影子。”花看雪垂着眼,一脸疲态的说道。 “地上还有不久前熄灭的火堆...”其再补充道。 “我清楚了...”里安娜蒂神色凝重。 “殿下...我很想前去为亚蓓利安报仇雪恨...但我的身体没法支撑着我去这么做。”花看雪不甘道。 “力气应付在那作噩梦的士兵身上吧...带上药物,前去治疗他。” “至于那幻之力野者,就交由我吧。” 里安娜蒂披上黑色的衣袍,戴上兜帽,将铜色盔衣隐藏于黑袍之中,此举是为了让自身融入黑暗里,不容易被那野者发现。 有意避开脚下的碎叶,不发出硕大声响,里安娜蒂见到了花看雪口中的那颗粗树。 随即她低下眼,瞅见到在粗树的底下周遭,连同那堆熄灭的枯柴火堆旁,都堆积着碎叶。 这或许就是野者以来应付袭击者,只要发出踏上碎叶屑的声响,她便会警惕起来。 里安娜蒂找寻着能够踏进去的空隙之地,却发现这碎叶陷阱布置的密不透风, 那么,惟好模糊的寻到树上野者的位置,先发制人了。 里安娜蒂心想着,她的右手掌心骤刻凝成一团逐渐耀眼的光球。 树上的野者注意到了光茫所在,心中大惊,连忙从树上逃落于地。 里安娜蒂冲奔而去,她方才凝成的青色光球不过是障眼法,目的是为了逼迫野者现身。 里安娜蒂手上又骤刻凝成光球,掷去野者狂奔的前路。 后者赶忙刹步,光球砸落至眼前,轰隆作响,卷起滚滚烟尘。 碎叶漫天飞舞,本沉睡的鸟儿惊叫着四散而逃,野者使手遮面,以让掀起的尘灰不扑面进眼。 “就是你吗?”里安娜蒂在其身后冷冷喊道。 野者转过身,月光下的她尽收于于里安娜蒂的眼中。 健壮的上身凸显硬峰,紧硕的双腿似能蹬破土壤,腱肉好似想要冲破单薄的衣物,可容貌却能明显的看出是女子的容貌,这不禁让里安娜蒂感到诧异,为何一个女子能有此般体格身躯,她从未见过,即便是男子都较为罕见。 “为何要杀害我的人?!”里安娜蒂厉声道。 “因为你们路过了我的地盘,而我不可能让你们活着出去。” “不过你们却是有这般能耐,竟能知道我身处于此,是你干的吗?”野者的嗓音亦不显得粗声粗气,而是如平常的女子那般,稍稍带有磁性。 “想要知道你在这里并不难。”里安娜蒂神色漠然。 “你想要什么?既然你找到我了,是想要同我交战不成?”野者环手于胸,皱着眉头。 “亚蓓利安和她的士兵与你无冤无仇,即便她们踏入了这片属于你的所谓的领地,为何先对她们痛下杀手?”里安娜蒂按捺住怒意,打算先问出心中所疑。 “因为她的心神最为不宁静,我可是有一路观察她和她的士兵们呢。”野者好似想到了什么颇有意思的事情,微笑起。 “何为不宁静?”里安娜蒂质问道。 “她和她的士兵路过了一处村庄,打算借宿留夜,因此卸下了防备,却没成想村庄里的全是毫无人性的野者,他们将士兵们禁锢住,只放任那个叫做亚蓓利安的女人自由。” “她奋起反抗,但一人无法面对数十名野者,被击败后强迫与他们肮脏的身子交缠,足足过了一天一夜后,野者仅是留下了几名士兵充作食粮,其余的就放离开了。” “可惜的是他们回心转意了,认为亚蓓利安和她的士兵们都应该死,故派我来此地,收割走他们的性命。” “至于我后来又为什么要对你其它的士兵下手,姑且认为我是觉得好玩吧。”野者咧起嘴角,笑道。 “你觉得自己的胜算很大吗?”里安娜蒂周身上下杀气腾腾,攥紧的拳头因愤怒而不住的颤抖着。 “如果我是一个人对付你们一群人,那我的胜算确实不算大。可现在你只有你一人,有何为惧呢?”野者摊着手,一脸无奈道。 “足矣了。” 里安娜蒂手上攥起一团紫色光球,以迅雷不掩之势掷往野者身上。 野者蓦地蹙眉,本想躲过,却发现已来不及,只好硬是用身子抗下了这一击。 单薄的衣物被轰成屑灰,野者露出了不符合这副躯体的突兀双峰。 “我喜欢这种疼痛!” 野者大步奔向,攥拳欲击去里安娜蒂,后者骤刻又从掌心里凝成一团紫青色的光球,砸去奔袭而来的野者。 又是以身子抗下一击,野者上身的皮肉因此而绽开,血肉模糊,可其脸上亢奋的神色不曾减弱,反而愈增愈烈。 里安娜蒂皱眉,眼瞅着野者近在面前,她惟好以掌迎拳。 “啊!”里安娜蒂发出一声尖叫,连同咔嚓一声,手腕的骨头碎裂,她倒飞出去,撞在了一颗硕大的石块上。 石块顷刻破碎,里安娜蒂倒下后紧忙爬起,皆因她看到了野者趁胜追击。 “既然如此!”里安娜蒂从腰间取出剑刃,划破了袭来的野者胸口。 野者受击而踉跄后退数步,用手擦拭一番胸上的血迹,凿牙磨齿。 “来!来得越汹涌越好!”野者并未打算就此罢手,脚下的泥壤凹陷,她奋步疾起,速度甚至比先前还要快。 不知是视线模糊,从而引发的幻觉,里安娜蒂瞧见野者的两只手臂如似灰色铁柱。 剑刃可不能就此折断! 里安娜蒂双手各自凝成一团青色光球,合掌相融,随即聚拢成更大一团,而后以直线轰出,撞上了冲奔而至的野者。 野者发出凄厉喊声,青色的光球吞噬了她大半的身子,缺了半块身子的她在半空中拖曳着大片鲜血,顷刻后血洒片地,身子亦倒在碎叶簇中。 她的嘴角仍勾起,似在嘲笑着步至其面前的里安娜蒂。 “你...觉得...我...输了吗?”野者的说话伴随着大口的鲜血,其中夹杂着残碎的脏器。 第二百八十六章 罕见异能 “你难道还觉得你赢了吗?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谁?而躺在地上的又是谁?”里安娜蒂冷眼相待道。 “呵...呵...” “噗...”野者又吐出了血,嘴边冒着血泡。 “亚蓓利安死亡前要比你现在痛苦上万倍吧?”里安娜蒂狠狠的一脚蹬向了野者的身上,蹂躏践踏着。 “他们...会追你到天涯海角...直到你死去!” “永远...永远...” 野者死死的抱住里安娜蒂的铜皮靴子,用尽最后的力气道出话语,随后一命呜呼。 死去后,野者的眼睛依旧瞪的很大,就快要掉出眶外一般。 里安娜蒂的脸庞凛若冰霜,她搬离了践踏在野者胸膛上的脚,最后望了尸体一眼,便朝来时的路回去。 一路上她细想着野者话语,最后的遗言提到的他们,或许就是折磨亚蓓利安及她士兵的那伙野者。 想到这,她不禁攥紧拳头,凿牙磨齿。 “殿下!”一回到营内,花看雪便一脸担忧的奔向里安娜蒂。 “解决了。”里安娜蒂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可太好了...” “只可是...很抱歉我没办法救下那个士兵...”花看雪满脸写满着愧疚。 在里安娜蒂出发后,她本想拖着元气大损的身躯前往作噩梦的士兵帐内,却没想在半路晕死过去。醒来后,那个士兵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为此,她懊悔不已。 “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那个野者位置,营内还会死更多的人,你因此救了剩下的所有人。”里安娜蒂安慰道。 “那个士兵...他的母亲在临行前恳求我,希望我能让他成为像我一样的人。” “可惜的是...来不及了。”花看雪深深的叹息着。 “他已经做到了,魁国不会忘记为此死去的所有荣誉之人。”里安娜蒂抚着花看雪的脸庞,擦拭去其眼下打滚的泪花。 清晨,当天蒙蒙亮,森林里薄雾四起。 里安娜蒂早早的候在营外,魁国军团里的另外三人带领着士兵抵达。 一见里安娜蒂就等候在此,三人赶忙齐齐作揖。 “殿下!” “回营再说吧。” 三者带领着士兵随里安娜蒂步入营内,自此无间者军团已尽数汇合,本是沉浸于悲伤氛围中的营内传来呼声,大家都喜悦欢呼着即将到来的胜利。 “长途跋涉,路上有遇到什么困难吗?”里安娜蒂严肃着脸,坐于帐内的高椅上,其余几人的椅子在这高椅前显得相形见绌。 “一路畅通无阻。” “禀告殿下,我也是。” “我同样也是的,殿下。” 三者肃色回道。 “对了殿下...亚蓓利安呢?她怎么不在这里?难不成又睡过头?” “是啊!她向来喜欢睡懒觉。”几人询问起了亚蓓利安的消息。 花看雪与里安娜蒂的神情此刻骤作伤感。 “花看雪?殿下?你们的表情...” “亚蓓利安...不幸死于野者手里...”里安娜蒂深吸口气,无奈地道。 “这...该死的!”三者中的一人勃然大怒,“殿下!那些野者在哪?!我去为亚蓓利安报仇雪恨!!” “其中一人被我杀死了。至于真正的元凶,他们是一个组织,如果贸然前去对付他们,我们很难再去夺下匹亚国。”里安娜蒂皱眉。 “可不能让亚蓓利安白白死去啊!!” “要以大局为重!”里安娜蒂厉声斥道,涨红着脸的几人惟好硬生憋着怒劲,跺地宣泄。 “收起你们此刻的怨气,待我们成功夺下匹亚国再说!” 里安娜蒂既然已如此斥言,三人只好调整着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 若干会,里安娜蒂见几人的情绪不再显得躁怒,便开口道:“那么贝洛崎芽,利桑斯,你们两人前进的方向听说是最为穷凶恶极之地,听你们所言,看来并非如此。” “殿下,所谓的穷凶恶极之地其实不堪一击,那里我见不到任何一个野者,尽是些嚣张跋扈的域中人。”贝洛崎芽勾起嘴角,因此而露出了一颗虎犬之牙,与他的外形相得益彰,较显稚嫩的脸庞涌出一股邪劲。 “正是。”利桑斯则是一副刚正勤恳的模样,瞧上去毫无私心可言。 “但殿下,我发现了一些比较奇怪的现象。”三者中的另外一人突然开口,他的样貌看起来似男似女,如柳枝婀娜的身体,卷翘睫毛,唇白齿红,面若冠玉,留着一头及腰长发,是为橙色发丝。 “恩梦丝,是什么现象?”这勾起了里安娜蒂的好奇心。 “虽然我们没有遇到过野者,但是我们有发现过一些疑似野者的行踪。” “他们对你们动用过异能?” “是的,且只是远远的释放,像是一些迷惑人心智的异能。” 里安娜蒂此刻不禁想起了被她杀死的那野者,也同样是幻之力无间者,愈想愈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她感觉到了有不好的兆头。 莫非...这同落叶地死去的那野者所述的,是同一群人? “怎么了殿下?”恩梦丝见里安娜蒂皱紧眉头,似想到了什么麻烦事,故问去。 “我想起了先前对付的一个野者,她临死前的遗言。” “她所处的野者组织,似乎在一刻不停的盯着我们。而且...她是一个幻之力无间者,我怀疑组织里的其它野者,也许如她一般。” “这么说...殿下你是觉得我们发现的那些野者行踪,极有可能是和你口中所述的野者组织对的上座?”恩梦丝疑惑道。 “不确定,但我们得时刻保持警惕。”里安娜蒂铁青着脸,对这打算阻碍自己夺下匹亚国的野者组织怀着极大怨气。 “殿下...不妨我们先发制人,找到他们的位置,以免夜长梦多?”一旁的贝洛崎芽怒从心头起,心生一计,开口道。 “岂会容易?还是说你有什么好的方法?”里安娜蒂疑惑着脸。 “殿下,我的士兵中有一人觉醒了异能,很抱歉此刻才向你禀告。”贝洛崎芽作揖,脸上满是歉意。 “想来这异能定是与你的计划有关,说吧。”里安娜蒂倒不显得惊讶。 “他的异能,是能精确的捕捉到无间者的位置。” “即便他没有见过那人的面孔?” “是的。” 里安娜蒂生起了好奇,“寻他来。” “是!” 贝洛崎芽离开帐内,不一会,他的身边多了个看起来畏手畏脚的中年男子。 男子眼窝深陷,似是有好些时候没有入睡,眼中布满着血丝。胡子拉碴,乱蓬蓬的脏发顶在脑壳上,铜色的盔衣积攒污秽,已不似铜色,更似粪色。 “你就是那个人?”里安娜蒂疑惑道。 “是的殿下,正是他。”贝洛崎芽作揖,随后用眼神示意一番旁边的中年男子。 “额...是的殿下...我就是那个人。”中年男子颤颤巍巍的道语。 “无需紧张,我正巧要找你帮忙呢。”里安娜蒂见中年男子有些怵她,便微笑起脸,好让他情绪得而缓和。 “求...求之不得...殿下。”中年男子不断吞咽着唾沫。 “好了,听说你的能力是能够精确的捕捉到任何无间者的位置,不妨展现一番?” “可...可是...这...需要条件...” “条件?”里安娜蒂面色好似不悦,她认为中年男子是想要同她谈条件,可他分明只是麾下的一名士兵。 “是...是的,我需要一些条件...譬如睡上一觉...不然我的精神力集中不起来...”中年男子打了个哈欠,他看起来真的是很久很久没有睡上好觉了。 “噢...原来是这样。那没关系,等你睡醒后再来展示你的异能。”里安娜蒂舒缓面色,又以微笑道。 “谢谢殿下...”中年男子作揖,额上布满了汗珠。 “回去吧。” 待中年男子走后,里安娜蒂严肃问向贝洛崎芽,“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贝洛崎芽。” “殿下,是何问题?” “既然他能够精确捕捉到任何无间者的位置,那你为何在当时发现那些野者的行踪后,不让他去这么做?” “那是因为我们没办法停下脚步,他得不到充足睡眠,就没办法使用异能了。”贝洛崎芽无奈道。 “原来如此...看来他所需要的条件也较为苛刻,你得对他与其它的士兵区别对待。” “遵命殿下!”贝洛崎芽作揖。 “好了,暂时结束交谈吧,大家也累了,先去好好整顿一番,晚上我们再作详细的议谈。”里安娜蒂挥手,众人作揖,随后退出帐内。 “殿下。”花看雪来到了里安娜蒂的面前。 “看雪,我一直有注意你的神情。我并非是要置亚蓓利安的死于不顾,那番语只是为了让大家不被愤怒而冲昏头脑,我们是有目的在身,夺下匹亚国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里安娜蒂忧愁道。 “殿下,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想和你说的是...希望你不要忘记了亚蓓利安...”花看雪黯然神伤。 “我不会忘记当初帮助我成为魁国之主的你们,任何一个,都是我里安娜蒂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 奥斯里简和谢锋来到了皇殿,想到即将要进入地下阁楼,一路上他的心情是极为好的。 首先得先与钟见韵见上一面,由于新王加冕的时刻推迟了几天,因此他今天在皇殿里能够见到她的身影。 就在那王座上,钟见韵穿戴上了君王的服饰,她的面孔俨然一副王道之相。 但钟见韵的身边并没有德普所在,这让奥斯里简有些困惑,两人在皇室里不应是亲密无间吗? “殿下。”随后,奥斯里简恭敬的作揖道,他很清楚此刻自己需要以何种身份来面对钟见韵。 “奥斯里简,谢锋,你们所为何事?”钟见韵本是赫斯之威,视见到奥斯里简前至,她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如今的她不算真正的成为国王,她仍需要通过加冕时刻,可如果奥斯里简将实情告之予众,一切都很难说了。 “禀殿下,我所来是为了同谢锋进入地下阁楼。”奥斯里简偷偷向钟见韵使了个眼色,好让其记起自己承诺的事情。 “地下阁楼?是为了什么?”钟见韵疑惑着脸。 “为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殿下可是有答应过我的,或许是贵事颇多,忘记了。”奥斯里简淡然回道。 “我...好像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么...我批准你前去。” “不过你不能在里面呆超过一天的时间,在太阳落山前需从中退出。”钟见韵严肃道。 “遵照殿下所要求的。”奥斯里简再次作揖,而谢锋同样如此。 “对了谢锋,守卫兵团那里情况还算好吗?” “南区叛乱后皇室这边并没有给予帮助,我深感愧疚,因此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助你们。”钟见韵抱有歉意道。 “殿下多虑了,守卫兵团此刻情况良好。”谢锋勉强挤出一抹微笑,他看去钟见韵的眼神有些复杂。 “那便好,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只有这些了,殿下。” “那便让大学者来为你们带路吧。”说完,钟见韵挥手,示意在殿堂边列上的大学者,后者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望向谢,奥两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 玄秘之地 无间之域第二卷域中人第二百八十七章玄秘之地“殿下,我有一事疑惑。”大学者从边上出列后,作揖问向钟见韵。 “什么事?” “为何要让两个不属于我们学者的人进入到地下阁楼?”大学者在看向谢、奥二人的眼神不悦。 “念在他们于南区叛乱里立下的功劳,当作给予他们的赏赐。”钟见韵愣了一愣,随即回道。 “只是因为这样,就要破坏一直以来建立起的规矩吗?” “早在殿下之前就拥有的规矩,希望殿下不要将之遗忘,这会凉了我们这些老臣的心啊!”大学者再次作揖,似痛心疾首道。 “怎会呢?我怎会遗忘呢?”钟见韵皱着眉头,她感觉到这个老者不好对付。 而眼下周红并不在身旁,该如何应对仍需要商量策略。 “大学者,此言差矣。” “规矩是需要一直来完善的,取其精华弃之糟粕,这样的道理大学者理应是懂之又懂了。”奥斯里简面向着王座上的钟见韵,却似是友善的朝右旁的大学者说去。 “我在和殿下说话,你插什么嘴?!不知道这是犯了忌讳吗?!”大学者顿然恼怒。 “大学者,你或许可能是真的老了,我可并非与你谈话。”奥斯里简淡淡微笑着。 “你...”大学者就欲要气急攻心。 “好了!我的决定无需更改,如果大学者你不能陪同前去地下阁楼,那我只好另寻他人了。”钟见韵铁青着脸,厉声呵斥。 “我...抱歉殿下...还是让我去吧,除了我没有其它更好的人选了...”看来谢奥二人怎么样都会下去地下阁楼,大学者很是担心地下阁楼里各式各样的玄秘之物会遭两人窃取私用,故忙陪不是,说什么也要伴两人身旁,防止他们做出格之事。 “你确定可以吗大学者?”钟见韵铁青着脸,质问道。 “是的!这是千真万确!”大学者情绪激动的道。 “那好吧。” “议会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各臣可以回去了。” 离开后,奥斯里简同谢锋两人就在皇殿的入口处,等待着大学者的到来。 若干会,大学者终于是到来,脸庞依旧是黑沉如乌云。 “等你很久了,大学者。”奥斯里简微笑道。 “哼!不愿等大可离开!”大学者嗔道。 视频 “别误会了大学者,即使要让我们等到明日黄昏,我们也依旧会留在此地等候的。”谢锋无奈地道。 “进入到地下阁楼后,我会好好看着你们!别想着和我耍花样!”大学者搁下狠言,随后便带着二人前去皇室中的花园。 鸟语花香,馥郁芬芳。 花园尽是蝶闹与蜂喧,一处小亭台的周旁种有上千种花儿,鲜艳夺目,很是醉人;而正中央处有片静潭,上面淌有荷叶莲蓬,蜻蜓时而驻脚于荷叶上,又飞往下,点缀起水花。 这样一片天伦之地,为何会有通向地下阁楼的路呢? 大学者停驻于围着静潭一圈的矮石墙前,他轻轻抚摸一处,怎料面前的一堵石墙徐徐降下地底,面前竟出现了一条分割了两旁水线,通往地下的阶梯。 水仍会有些许从线外溢出至阶梯上的。导致阶梯较为湿滑,稍不注意便会滚落下去,因此大学者需要扶着墙边,一步一步缓缓踏下。 “需要我帮忙吗大学者?”谢锋瞧见大学者的步伐有些艰难,故好心问去。 “先顾好你们自己吧!”大学者没好气地道。 谢锋见自讨没趣,耸了耸肩。 最后一层阶梯走下,一条长长的凹槽间隔与阶梯与平地的石板,这条凹槽是为了收回从阶梯上滚落的流水。 当脚底能够触碰到平地石板,才算是进入到地下阁楼。 “这里,就是地下阁楼了吗?”前方漆黑一片,看似无路可走了,奥斯里简疑惑道。 大学者冷哼一声,并未答语。他轻车熟路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墙壁上拿取了木棍,点着火,使得漆黑的环境被火光照亮。 这下才让谢奥两人见到近在咫尺的一扇门。 这是一扇石制门,上面刻满着符纹。 大学者从兜中拿出钥匙,将之插入门上所对应的凹槽中,符纹作亮,亮起橘黄色的光茫。 “真是惊人!”谢锋惊叹不已。 奥斯里简则皱着眉,并无谢锋那般反应。 “奥斯里简,你就不觉得兴奋吗?!”谢锋朝奥斯里简兴奋说去。 “或许要进入到里面去,才能如你那般兴奋。”奥斯里简淡然道语。 橘黄色的光茫消失不见后,石门轰隆作响,应声而开。 入门去,发现门后是灯火通明,顶上足有数十米之高。隐约能够看到最顶处遍布刻有的符纹,在三人进来后这处的符纹同样也如石门上的符纹那般,发出橘黄色的光茫。 需要走下旋转的石板阶梯,才能够落到下层。 “这里真的很大...看样子有皇殿的十倍之大吧...”简直是叹为观止,谢锋惊讶的合不拢嘴。 而奥斯里简亦然如此。 “现在感觉如何?奥斯里简?”谢锋想起了方才奥斯里简所说的话,犹有意味的问他。 “果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奥斯里简吞咽着唾沫,他有预感自己离想要得到的东西愈来愈近了,便骤觉兴奋。 两人谈话间,便已经来到了下层,可发现但这并不是他们所预料的那般景象。 下层的空间和宫殿的空间大小如出一辙,除了那一排又一排的书架子,以及犹用石制,栩栩如生的雕像伫立于书架旁外,别无他物了。 “可在上面往下看,并不是这样。”谢锋有些失望的道。 “没关系,我们的目的难道是为了看他富丽堂皇的景象吗?”奥斯里简说着,便自个往书架走去。 凑近书架时,他注意着书架旁的雕像,那雕像的眼睛似一直在盯向他,目不转睛。 奥斯里简勾起嘴角,他使用了异能,发现这不过是一堆逼真的石块罢了。 随后他把视线移转到书架上,由于他的身躯高大,因此就算是最顶层书架上的书籍,他也可以拿下。 大学者停驻在他身旁,死死地盯着他,这让奥斯里简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抱歉大学者,我希望你可以去别处逛逛。”奥斯里简友善道。 “我就要在这里盯着你。”大学者面色铁青。 “谢锋呢?你不打算去盯着他吗?”奥斯里简苦笑道。 “我觉得你的动机不纯,所以我要一直盯着你。”大学者撑大着眼。 “随你便。”奥斯里简渐起杀心,但他随即又压了下去,以微笑回至。 谢锋走去了另一排的书架,由于他的身高并非出众,因此他打算找上一个梯子,拿取最上排的书籍。 他曾听闻地下阁楼最上排的书籍是为最玄秘的东西,好不容易进入一次,说什么也要一探究竟。 随意挑选了一本,他从梯子走下,翻开页,发现里面的文字就像石门上的符纹一样,完全悟不懂。 好在还有画像,可这画像更比这文字晦涩难懂。 “额...没想到是这般局面...”谢锋挠了挠头,叹了口气。 “或许...只是这一本是这样的?”想着,谢锋再次攀上梯子,一把拿取了好几本最上层的书籍。 另一边的奥斯里简放弃了在书架上找取所谓玄秘之物的举措,更是因为身旁有一个令人生厌的大学者,寸步不离。 “大学者,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不知你可否回答。”奥斯里简皱着眉头,问道。 “你觉得我像是来帮你解答的人吗?”大学者微眯着眼,不悦道。 “那你留在此处的目的,难道只是单单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吗?”奥斯里简没好气地苦笑道。 “是的,我就是如此。” “既然你就是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奥斯里简捂住其嘴,另一只手掐在他脖子上,竟就轻而易举的将他整个拎起。 大学者不住的挣扎着,还望挣脱。 “抱歉,你本可以不死。”奥斯里简低语,他的眸内散发出阴戾的杀气。 “额...”骤刻,奥斯里简掐断了他的气管,发出清脆的响声,大学者如同腐朽的枯木,垂于半空之中。 奥斯里简小心翼翼地将之摆放于暗处,使他的尸体不那么容易的就被人发现,只需要在他离开之前。 “奥斯里简,大学者呢?”谢锋在随后找上了奥斯里简,他找了有一段时间,发现无论在哪排书架后边,都找不到大学者的身影。 “大学者?自从他离开了我的视线之外,我就见不到他了。” “或许他是有什么事情,暂时离开了我们吧。”奥斯里简勾起嘴角,淡然道。 “或许吧...对了!我发现了在这条路的尽头处,仍有一扇门。” “门?” 奥斯里简跟随着谢锋的脚步,来到了隐蔽的石门前。 石门上亦有符纹,细心的奥斯里简一眼就看出这符纹与进来的那扇有所不同。 “奥斯里简?你有发现端倪所在吗?” “符纹不同。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奥斯里简皱着眉头,说道。 “只可惜我们没办法进去...他上面甚至没有钥匙的凹槽。”谢锋叹道。 奥斯里简用手指轻轻的触刮鼻尖,似在琢磨着。 谢锋环手于胸,亦思考着面前的石门后,会是一幅什么景象。 当谢锋打算伸出手去触摸石门上的符纹时,奥斯里简抢先一步碰触上去了。 他的手掌淌着鲜血,照着符纹的轨迹涂画出一条血迹。 “奥斯里简...你...”谢锋感到惊讶,他不知奥斯里简为何要划破自己的手掌,让鲜血淌满石门。 待血液充满了每一寸符纹轨路上,奥斯里简放下手,橘黄色的光茫随即于石门上起。 “这...”谢锋不可思议的看向石门,又看去奥斯里简脸上,惊诧于他为何懂得如此去做。 光茫消散后,石门便作响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游荡在空气中的魂絮。 呈乳白状,时而碰撞到墙体后便又漂荡于另一处,似是无意识的行动着。 踏脚入内,奥斯里简感觉到耳旁传来呢喃低语。 “你为何踏进来...”这一声低语苍白而又无力,像是垂死之人所发出的。 谢锋亦听到了这一声低语,他转过脸,瞅见到在右边的桌子上,安放着一只手臂。 桌子亦如石门那般,由石制。它的周围似环绕着橘黄色的能量罩体,来庇护着石桌上的手臂。 手臂是断残的,在肘部仍有血淋淋的肉芽,只是并未有鲜血洒出,溢流周旁。 奥斯里简径直走了过去,而谢锋亦跟随其去。 奥斯里简从方才开始就没有说过话,这让谢锋有些诧异,便开口问:“奥斯里简,你怎么了?” “你清楚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吗?”奥斯里简终于回道,只是语气有些冷淡。 “这应该就是人们说的玄秘之地了!”谢锋兴奋道。 “不...这是决定匹亚国生死存亡之地。”奥斯里简转脸,眼神似让谢锋觉不善。 第二百八十八章 恶魔之身 “这话什么意思?”谢锋皱起眉头。 奥斯里简面无表情的走近橘黄色的能量罩体旁,他打算伸手入内。 “且慢!”谢锋打断了他继而进行的动作。 奥斯里简转过脸,紧锁眉目,“你要说些什么?” 谢锋即刻道:“你就这么不顾一切的将手放进去,倘若会酿成灾祸呢?!” “知道在周围漂荡的东西是什么吗?其实它们是残存的符纹魄。”奥斯里简话锋一转。 “什么是符纹魄?”谢锋的眉头愈发紧凑。 “就是遗存下来的符纹力量,摆在我们面前的庇护结界同样出自这个力量,施展者是使用了仪式之书。依我猜测,这本仪式之书是远古厄菲斯所创造的。” “而这结界,则是咒法民的产物,厄菲斯不过是将使用它的方法留存在了书籍里头。” 谢锋若有所思,随后严肃道:“既然是厄菲斯创造的结界,你就更不应该伸手进去,冒这个风险了。” “不,你错了谢锋。” “结界从我们打开了这里的门后,就已经失效了。”奥斯里简淡然一笑道。 “什么?!”谢锋骤然惊讶,随即阴沉着脸,“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我?” “你待会就知道了。” 言罢,奥斯里简微笑着将手置入那能量罩体里头,与断残的手臂十指相连。 能量罩体轰然破碎,化作强劲的气流冲撞周遭墙面。 谢锋顿然惊慌失措,他身上可是没有携带有武器,毕竟这里仍是在皇殿之内,在皇殿的区域里是不得携带武器的。 奥斯里简立稳于石桌旁,狂风吹刮起他的衣袍,他松开了紧扣于残臂的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回来了。” 随后使气长出,奥斯里简的两颗眼珠子变作彤红,眼白密布着紫青色的丝条,他诡异的咧开了嘴。 风停了下来,奥斯里简转过了身。 “你...你怎么了奥斯里简?!”谢锋正惊叹于方才结界破碎后掀起的能量震荡,却在之后瞅见到了奥斯里简脸庞的变化。 “这才是真正的我。”奥斯里简笑言。 “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般样子...”谢锋想着凑近去奥斯里简跟前,好好察看情况,可随即又意识到不应该这么做,奥斯里简不像是受到了伤害,他好似乐在其中。 “谢锋,总归是要谢谢你的帮助,尽管你并非和我站在同一个阵营里。” “不对...你到底是怎么了奥斯里简?!” “方才你的脸还不是这个样子,一切都是你碰触到了那只手臂...”谢锋不明所以。 “事到如今,我想我不需要再隐瞒着你了。” “我实则是从魁国而来的无间者,老大派遣我深入调查匹亚国的秘密。她早有所闻,匹亚国之所以可以阻止无间者的异能发挥,得益于这只手臂。” “这是厄菲斯的一只手臂,他为了完成符纹仪式,从而不得不忍痛割下手臂,留存于此,因为这是仪式的一部分。” 谢锋吞咽着,“可...可你怎么知道这样做...能够破坏仪式?” “我参悟了门上的符纹,门上的符纹实则就是这场仪式的钥匙,就如同我刚才和你说的,打开了这扇门,这里的一切都将失效。” “只不过这需要我亲手触碰上去。老实说我也只是尝试一下,我是怀揣着侥幸之心去进行的,即使结果是死亡。” “好在幸运的是,我赌赢了。”奥斯里简勾勒起一抹意犹未尽的笑容。 谢锋自觉心头沉闷,似囊藏着一颗大石。 “你筹划已久了?”他皱眉道。 “是的,不过是数十天之前。”奥斯里简淡然回道。 “你解除了结界,目的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无间者能够毫无约束的在匹亚国里战斗。” “战斗?!” “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吗?我是魁国派来的,我有使命在身。”奥斯里简蹙眉,似有不悦。 “魁国国王可不会这么做!虽然我听说过他的城市里既有无间者也有像我这样的域中人,但不代表他会让一个无间者为己所用!”谢锋驳道。 奥斯里简对谢锋所说的话语嗤之以鼻,“你对魁国了解多少?你知道现在魁国是谁当家作主吗?” “是里安娜蒂,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只有她才能让我们无间者重焕新生!”奥斯里简放言。 “我从未听说过有这号人物。”谢锋冷冷道。 “几天后,当她降临于匹亚国,届时你便能一睹其风采。”奥斯里简环手于胸,淡然道。 “她来匹亚国要做什么?”谢锋凝眉问去。 “将你们驱赶出去。” “我们?!” “是的,你们域中人,所有的域中人。”奥斯里简点了点头。 “胡说八道!匹亚国是我们的城市!”谢锋厉声道。 奥斯里简缓步走去,来到其面前,他能感受到谢锋那急促的呼吸。 他用其彤红的双眸注视着谢锋那无措的脸庞,“古语名为‘死斗’的大地,就踩在我们脚下。自古以来这片大地只有我们无间者。” “可不知什么时候,又涌现出来一批又一批自喻为大地初生者的域中人,他们联同欺诈者——此刻龟缩于北部浊间岛苟延残喘的咒法民;以及残暴的恶棍——西部的龙裔,对抗我们。” “我们沉睡了千年,此刻的苏醒带来了里安娜蒂,便是为了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这是你永远也没办法理解的,谢锋。”奥斯里简在述说这番话语时,全身都因激奋的情绪而在颤抖着。 “你在撒谎,奥斯里简,这分明是你杜撰出来的!” “你不愿意承认这是真的吗?!谢锋!”奥斯里简大声呵斥。 “不过也是...你本就是个自我催眠的人。”奥斯里简突然又换以淡容。 “你是否觉得自己就是为正义服务的子民,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无论是陷害倪台,明知南区正是非常时期,还同不明所以的他谎称南区风平浪静,只为了踩着他的尸骨上位;还是诱导李灿若离城,好让自己理所应当的坐下团长之位,这些你都是以正义之名吗?”奥斯里简望着颤栗着瞳孔的谢锋,言道。 “我想我不应该赤裸裸的告诉你,虽然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噢...不对,还有死去的大学者,可怜的老人...本可以不死的。”奥斯里简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把大学者杀了?!”谢锋震惊道。 “不然我们怎么进来这里?”奥斯里简不以为然。 “你个混蛋...”谢锋攥紧着拳头,怒不可遏道。 “你打算同我动手吗?这可是不理智的行为。”奥斯里简的两额好似幻现出两根犹如羊角之物,如谚语所言的恶魔头角。 他的身体跑荡着彤红色的飘絮,游弋周身。 谢锋吞咽着唾沫,向后悄悄撤去几步。 “你懂得这样做,证明你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我其实也并非要置你于死地,虽说你不是我阵营中的人,但好歹你也曾帮助过我,我奥斯里简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给你个选择,一是随我相安无事的出去,编造你最习以为常的谎言,告之予钟见韵,也就是你们的女王;二是和那只厄菲斯的断臂永远留在这里。”奥斯里简淡然道。 “......”谢锋靠于石壁上,手捂着脑袋,随即蹲坐于地,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他才有气无力的回语。 “谁告诉你的那些事情...” “你的正义之事吗?”奥斯里简犹有意味的笑言。 “.......” “没有人告诉我,我是自己知道的。” “怎么可能!”谢锋反应剧烈。 “你忘记了无间者都有的异能吗?你知道我是什么异能吗?” “你...什么异能...”谢锋垂下眼,一脸疲倦。 “我可以窥见到你们的内心所想,只要我同你在一刹那对视上,那么你心底的一切都将会被我挖掘出来。”奥斯里简怡然道。 “你就是通过这个,来得知我的一切?” “没错。” “呵呵...”谢锋无奈的笑起,“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选择在进入这里之前把你杀死。” “只可惜你没有这么做,而事情不可挽回。” “我选择第一个!我不想因此而死。”谢锋一鼓作气的起身,他满脸不忿。 “正确的选择,但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什么?!” “别担心,只是加多了一些条件。” “什么条件?” “你没办法拒绝的条件。” “你快说吧!” 奥斯里简秉手于唇上,手指轻轻敲打着鼻翼。 “劫狱。” “劫谁的狱?宋卉岚?!”谢锋疑惑着脸。 “不错,你居然和我想的极其相似!”奥斯里简赞叹道。 “混蛋!你这是推我入火坑!”谢锋怒道。 “你和周红的关系想必能助你于狱中狱外吃的通透,想要劫走宋卉岚不是一件难事。” “话倒说的轻巧!你不自己去干?!” “我也可以去做,只是你还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吗?”奥斯里简摊手无奈地道。 现在这个节骨眼下,谢锋敢怒不敢言,他很想发作,但奥斯里简头上的羊角,所给予的威慑不容小视。 “好!我帮你去做!” “只是事成之后,我和你无一丝瓜葛!”谢锋怒言。 “你是同我一起来到地下阁楼,如果你是为了告发我在里面的所作所为,很抱歉,你们的女王并不会尽信你的话语。” “因此我劝你还是小心行事,避免将事情败露于众,一切等待里安娜蒂来临的那天。”奥斯里简淡然道。 石门在奥斯里简与谢锋离开以后,竟自己关上。 奥斯里简从大学者的尸体上拿取了钥匙,这才使得他们能够畅通无阻的离开地下阁楼。 穿梭水帘,两人从潭中阶梯步至回花园处。 “为何你方才不多拿几本符纹之书?你想要成为学者不正是为此而来吗?”前去内殿的路上,奥斯里简朝谢锋疑惑道。 谢锋一路黑脸,他此刻并无应答。 奥斯里简自讨没趣的耸了耸肩,继续前进。 “殿下。”来到内殿,险些赶上了钟见韵离去一刻,好在钟见韵下落王座阶梯时,两人便叫住了她。 “如何?你们去到了地下阁楼了?”钟见韵好奇道。 “是的,多谢殿下。我们此趟来是为了还于钥匙,这一直以来都是国王看管之物。”奥斯里简作揖,将钥匙递予钟见韵。 “为何...大学者没有随你们一起来?”钟见韵接过钥匙,疑惑道。 谢锋悄悄瞥了眼身旁的奥斯里简,暗自惊慌,他心知如果大学者死去一事暴露了,他怎么说都会是同伙,地下阁楼无第四人所在,届时跳进黄河水里也洗不净。 “大学者有病在身,先行回去了,告之我们一定要把钥匙还于殿下。”奥斯里简淡若道。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责问他了。”钟见韵本蹙眉,随即又舒展开来,释意道。 “若无事,臣先告退。” “臣同是。”两人作揖问去。 “去吧。”钟见韵挥手,望着两人渐离去,她凝望奥斯里简的背影凝望的入神。 第二百八十九章 闲庭信步 奥斯里简闲庭信步于富人庭,他的脸上写满着喜悦。 回到酒馆,他瞅见到瓯阳命和恩泽里多坐在酒桌前,而店内并无一人。 “今天没有开店吗?为什么?”奥斯里简疑惑道。 “因为不想开啊,就不开了呗。”恩泽里多说着,打算将方才倒入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却被奥斯里简夺了过去。 “你干嘛?!”恩泽里多顿然震怒,这是他今天的第一顿酒,刚睡醒的他正打算品尝一番。 “我有一个特别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不过你得先让我好好饮完这杯酒。”奥斯里简的眼神带有一丝神秘,勾勒起了嘴角。 “神秘兮兮的,你想说什么啊!”恩泽里多仍没有泄去怒火,黑着脸。 “原来阻碍我们使用异能的东西,是一只手臂。”奥斯里简大口大口的将酒灌入肚里,擦拭去酒渍,便郑重其事的道。 “你找到了?!” “你进入到了那个地方?!”恩泽里多口呆目瞪,觉震惊不已。而一旁的瓯阳命本是在前台昏昏欲睡,同样被奥斯里简的一番话语惊醒。 “是的,在一处密室寻见。”奥斯里简秉笑点头。 “真被你这家伙寻到了!回头老大不会是要给你好些甜头了吧?!” “怎么?羡慕吗?” “你他吗的这不废话吗?!” “唉可惜了...如果是我...也同样能够找到。”恩泽里多无奈地摇头,叹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 “现在,还差最后一步。”奥斯里简将酒杯放回到桌子上,故作神秘的言道。 “等待老大来临吗?这个你不说我都知道啊!你装的这么神秘干嘛!”恩泽里多不屑的说道。 “不,我说的最后一步,便是彻底让匹亚国乱套。”奥斯里简严肃着脸。 “现在还不算乱套吗?匹亚国都已经被乱局者这家伙搅成一锅粥了!现在乱局者在南区建起了一堵墙,应该就是为了和匹亚国彻底划清界限。” “还不够,只有乱局者的干扰,不足以削弱匹亚国的实力。”奥斯里简摇了摇头。 “你想干嘛?”恩泽里多看出了奥斯里简已经有了一份计划,故如此说道。 “放出宋卉岚。依他的性格,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想必会尽全力报复陷害他的人。” “你想借刀杀人?”恩泽里多疑惑道。 “杀不了什么人的...当然,能杀到人就最好,我希望如此。” “毕竟宋卉岚的身后仍有多心者,以及他背地里创造的那些怪物。这样一来,对付普通的域中人还是轻而易举的,或许只有黄金士兵会稍微难一些。”奥斯里简微笑道。 “你说的多心者和宋卉岚背地里的怪物,我没见过,他们有多厉害?和我们相比,和无间者相比。”恩泽里多皱着眉头。 “不对啊恩泽里多先生,你就不怀疑他们是无间者吗?和你们一样。”瓯阳命走到桌旁插语。 “阿命的想法不错,但是你为什么会觉得宋卉岚会与无间者为伍。”奥斯里简颇为好奇道。 “这不我和你们也是一起的吗,也没什么奇怪啊。”瓯阳命疑惑着脸。 “也是...”奥斯里简环手于胸,他皱着眉,若有所思。 “所以搞半天,你没见过它们啊?”恩泽里多朝奥斯里简惊讶道。 “我听他说过,毕竟那个时候我可不敢当着他的面使用读心,他的旁边可是站着多心者的。” “这种仪式诞生的怪物,是最为棘手的,犹记得我降生于世,睁开眼,便是见到这种怪物。”奥斯里简无奈道。 “这种陈年往事你还没忘却?”恩泽里多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忘却呢?你不也曾在醉酒后和我提到过你的降生经历?”奥斯里简笑言。 瓯阳命盼顾二人,一脸的兴致勃勃。 “对了两位先生,倘若你们的老大来了匹亚国,一切都会变吗?”瓯阳命突然道。 “为什么这么问?阿命?”奥斯里简疑惑去。 “那肯定会变啊!到时候匹亚国就不是你们域中人的了!” “放小声点恩泽里多,现在匹亚国还不是我们的。”奥斯里简责备道。 “我...会再也与你们见不到吗?”瓯阳命神色变得担忧。 奥斯里简惊愕了一刹,恩泽里多亦然。 “你不会因此而死去,坚信这一点,并非域中人都要被肃清。”奥斯里简严肃道。 “阿命,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这根本不像你啊!”恩泽里多挠头道。 “抱歉恩泽里多先生...我只是听你们说,你们已经走到了计划的最后一步。”瓯阳命抱有歉意的言语。 “我仍未忘记对你的承若,你可是要成为这个国家的王。” “当里安娜蒂夺下了匹亚国后,我想我会和她说的。”奥斯里简淡然道。 “喂奥斯里简!你在胡说什么?!”恩泽里多没想到奥斯里简会如此说语,感到十分惊讶。 瓯阳命也同样如此,他没想到奥斯里简还记得这件事情,仍寄存于心。 “好了,我仍有事情要去进行,就在今晚。” “对,恩泽里多,你不妨展现下你的异能,我好清楚密室里的那只断臂,究竟是触摸了它的我能因此而正常的使用异能,还是解放了整个城市的异能限制,让每一个踏入匹亚国的无间者都能够肆无忌惮的使用异能。”奥斯里简说道。 “就在这里?!”恩泽里多惊讶道。 “怎么?”奥斯里简对恩泽里多的反应一头雾水。 “你忘记了我的异能?!我能变身成巨人啊!”恩泽里多解释去。 “巨人?看来我是真的忘记了...”奥斯里简后知后觉着。 “巨人不是存在于传说里的怪物吗?!为什么恩泽里多先生你...你居然是巨人?!”瓯阳命极为震惊。 “只需要我想,我可以一脚踏平富人庭,只可惜老大不希望我这么做,毕竟她需要这个城市的建筑尽可能的完好无损。”恩泽里多一脸不甘。 “好吧,怪我忘却了这件事。”奥斯里简苦笑道。 “奥斯里简先生,你也是巨人吗?”瓯阳命不解问道。 “我?当然不是。” “如果你们两个都是,我想匹亚国轻易的就能被你们摧毁了...”瓯阳命汗颜,尴尬的笑道。 “并不是所有的无间者都是一样的人。” “我得离开了。” 奥斯里简打开酒馆的门,发现天上云遮蔽了月,风时不时呼啸的刮着。 他觉脖颈有些湿润,才知方才饮酒时不小心从口中洒了些许出来。 奥斯里简长出一口气,他仍以为这是危险的讯息。 “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营帐里,里安娜蒂没好气地开口道。 她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个站着的中年人,军团中那名可以看见世界上任何无间者的人。 “禀殿下...” “我看见了一群野者。” 中年人就似是没睡醒的模样,睡眼惺忪,他的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 “你确定你看到了吗?”看着中年人那副没睡醒的样子,里安娜蒂皱眉道。 “殿下,其实...我没睡醒...能力并不能完全的展现出来。” 此言出,惹得一旁的贝洛崎芽极为不悦。 “你怎么紧要关头就不行了?!你之前明明可行!”贝洛崎芽边训斥着中年人,边注意着里安娜蒂的表情变化,他似乎害怕看到里安娜蒂气愤。 里安娜蒂伸手,示意贝洛崎芽止住斥言。 “没关系,虽然你没睡够,但你仍能够看到那些人吗?”她问向中年人。 “是的,那些人穿着快要衣不遮体,仅用一两片荷叶的来遮挡身体弱处。”中年人述说着。 里安娜蒂凝眉惑目,“除此之外呢?你能看到关键的地方吗?例如他们旁边的山的位置,河的位置?甚至是花草树木?” “对不起殿下...我只能看到他们一点点的影子...甚至看不到他们脚下踩着什么...那里一片空白...”中年人自责道。 “你到底要睡到什么程度,才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贝洛崎芽插语,气愤道。 “贝洛崎芽,你如此说,他也没办法立即就能看见那群野者位置,不妨住口。”里安娜蒂有些生气的责备道。 “对不起殿下!”贝洛崎芽弯身低腰,表达歉意。 “你请说吧士兵,把你能看到的一丝一毫,不留余地的说出口。”里安娜蒂微笑起,朝中年人说去。 中年人心有余悸的望了贝洛崎芽一眼,吞咽唾沫,“殿下...我...” 突然,中年人停滞住了话语,他恐惧的望着贝洛崎芽的脸庞,后者勾起眉尾,眼中透出森然幽慑。 “够了贝洛崎芽!” “滚出去!” 里安娜蒂按捺不住情绪,暴口斥言,鼓眼怒睛。 “抱歉殿下...” “走吧贝洛崎芽...”花看雪小跑到贝洛崎芽身旁,携其快步走出营帐之外。 “为什么殿下要阻止我?!我只需要再盯着他一会,他或许就能精神起来了!” “他精神起来又能怎么样呢?他还是没睡够啊。” 为了让贝洛崎芽发泄情绪,花看雪建议闲逛一番,因此她们出营后便踏入森林里。 “看雪,你没有搞懂意思,知道我为什么说要让他精神起来吗?”贝洛崎芽停下脚步,凝眉道。 “为什么?” “因为他的精神力不够集中,他的...反正就是他的精神太弱了,如果中了幻术顷刻就会被对手玩弄致死。”贝洛崎芽叉着腰,无奈道。 “原来是这样...可你刚刚用幻术对他,难道不会给他造成伤害吗?”花看雪疑惑问去。 “我为什么要伤害他...他是我引荐给殿下的,而且还是属于我麾下的士兵,也没做错什么,只是因为异能的条件苛刻。” “对了,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么残酷的人吗?”贝洛崎芽皱眉道。 “那倒不是...只不过你今天的情绪比较反常。”花看雪踢着脚下碎石,并非是目视着贝洛崎芽的说。 “因为...亚蓓利安的死...我其实还没能释怀。”贝洛崎芽脸色颓沉。 “贝洛崎芽...” “亚蓓利安就是被那群人杀死的,所以我十分焦急能不能帮她报仇。”贝洛崎芽咬牙切齿着。 “人之常情...如果我们没有了人性,那也称不上人了。” “只不过当下,更是要沉的住气,就像利桑斯那样。”花看雪安慰道。 “利桑斯?他和亚蓓利安没有交情...沉的住气也是意料之中。”提到利桑斯,贝洛崎芽眼神里似露有不屑。 “他怎么可能没有交情呢?亚蓓利安可是和他交往过的。” “交往?!真的假的?”贝洛崎芽感到十分震惊。 “你不知道吗?他们交往过一段时间,虽然不长。” “怎么了贝洛崎芽,你的表情看起来有点不正常啊。” 花看雪注意到贝洛崎芽黑着脸,怒气冲天。 第二百九十章 愿意如此 无间之域第二卷域中人第二百九十章愿意如此“我...为什么!” “为什么我这么晚才知道这个消息!该死的利桑斯!”贝洛崎芽揉着脸庞,气得浑身打抖。 “欸贝洛崎芽!你等等!” 贝洛崎芽头也不回的朝营内狂奔而去,而花看雪觉大事不妙,忙跟上打算劝阻。 里安娜蒂此时从营帐里出来,随之的是恩梦丝与利桑斯。 三人都一脸凝重,似乎方才在营帐里的事情发展的不太乐观。 贝洛崎芽赶到,他在望去利桑斯的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杀气。与此同时,花看雪气喘吁吁的赶到了。 “贝洛崎芽,你特地找我吗?”里安娜蒂在面对着贝洛崎芽时仍旧不以好脸色相待,看来她还在气愤先前贝洛崎芽在营内,使用异能对付那名无辜士兵的可耻行为。 “不,殿下。” “我是来找他的。”贝洛崎芽铁青着脸,手指向一旁的利桑斯,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 利桑斯神情凝重,他好似明白贝洛崎芽为何要如此气愤的冲着他来。 “贝洛崎芽...”身后的花看雪神色担忧,想说点什么。 贝洛崎芽摆手制止她欲说出口的言语,随即重重的朝利桑斯说道:“跟我来!” “等等...” “算了看雪,让他们解决吧。”恩梦丝挡住了花看雪的去路,对其轻轻摇头。 “可是...这样会不会酿成大错...”花看雪提心吊胆道。 “看雪我们走吧,去吃点东西。”里安娜蒂皱着眉头,望着利桑斯与贝洛崎芽远去树林的背影。随后其又舒展开来,同花看雪与恩梦丝离开了该处。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找你来这里吧?” 贝洛崎芽与利桑斯站在一颗巨树之下。 树前的一片落叶地,曾在前几天爆发过一场战斗,便是里安娜蒂手刃野者的那晚。那野者的尸体被片片落叶盖住了周身,仍存于此,只是不加以注意,夜色下根本无法看清。 “不知道我猜的正不正确,因为亚蓓利安吗?”利桑斯一脸凝重道。 “没错!既然你与她已经决定好了一起,为什么你不在她的身边!”贝洛崎芽斥责去。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亚蓓利安的死谁也不想,你以为我会好过吗?”利桑斯微微皱起眉头。 “那不然呢?!这几天我没见你为此伤心过哪怕一会!” “贝洛崎芽,无论怎么样都好,我都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 “我和亚蓓利安在出行前,彼此已经分开了,我本想与她同行。”利桑斯垂下眼,满面忧伤。 “仅凭你的一面之词,你觉得我就会相信你吗!”贝洛崎芽继而斥道。 “那不然你还要我怎么样?以死谢罪吗?你觉得亚蓓利安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吗?”利桑斯低沉着语去,他的嗓子突然变得有些沙哑。 “既然你和她曾如此相爱,你就应该为她去做些事情!” “要为她报仇雪恨!而不是在众人面前假惺惺的表现出哀伤的样子!”贝洛崎芽凑了上去,气愤填膺道。 “不能盲目的这样去做,贝洛崎芽。殿下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利桑斯顿然严肃着脸,摇头坚决道。 “殿下同样也希望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只是你不想罢了利桑斯!!”贝洛崎芽暴跳如雷。 “是的,她想,但不代表为此而豁出去一切。” “我们要以大局为重,贝洛崎芽。”利桑斯凑近身,打算以劝慰的语气拍拍贝洛崎芽的肩膀,谁知后者当即撇开了他搭上的手。 “我不曾与你有过交情!别套近乎!” 利桑斯自讨没趣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在你离开了营帐之后,你知道议会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吗?” “是什么?”贝洛崎芽心底的怒意稍稍减少了些,可神情在面对利桑斯是仍旧不悦。 “我们得到了那群野者的位置,只可惜,我们没办法立即赶去,因为那离这里太远了。” “如果前进,在之后则需要重新谋划进攻匹亚国的计策,殿下花了很多的心血在应付匹亚国当中,她不想如此。”利桑斯表现的无奈道。 “可那是出生入死的伙伴!是亚蓓利安!殿下她怎么可能这样!”贝洛崎芽的情绪激动不已。 “你冷静点贝洛崎芽,殿下她并非不想为贝洛崎芽报仇,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什么时间?!” “成功夺下了匹亚国后,她会立即着手于寻找那群野者的。”利桑斯环手于胸,说道。 贝洛崎芽紧锁眉目,他低头思索半会,才道:“这当真不是你编造出来的?” “贝洛崎芽,现在军团里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在帐内之所以殿下如此震怒,是因为你对付了自己的士兵。” “我并非伤害他!那是因为我想刺激他,好让他不昏昏欲睡!” “可最后的结果是他险些死了,好在恩梦丝将他救了回来。”利桑斯叹道。 “......好吧,我不应该不同殿下知会一声便干出这种事情来。” “殿下她仍在怪我吧...我注意到她的眼神。”贝洛崎芽细想这确实是自己的问题所在,因此颇有些自责道。 “你去和她好好解释一番吧。”利桑斯语重心长的说去。 随后回到营内,贝洛崎芽徘徊于一处营帐门口,若干会,从营帐内走出来了两人。 “贝洛崎芽!”花看雪惊讶着跑去贝洛崎芽身边,察看其身各处。 “好在你们没有打起来...”花看雪歇了口气。 “如果他真的是我心里所想那样子,要么是我活着回来,要么就是他了!”贝洛崎芽恶狠狠的道。 “所以贝洛崎芽,你徘徊在这里做什么?”恩梦丝勾起嘴角,他其实清楚贝洛崎芽的目的,一向如此。 “我...殿下在里面吗?” “当然,我们刚刚饱餐一顿,不然我们难道在这里睡觉吗?”恩梦丝拍了拍微微隆起的小肚子,打趣道。 “那正好,我要进去了。”贝洛崎芽坚定神色,一鼓作气打算入账。 “你进去做什么?殿下看样子还在生你的气呢。”恩梦丝微微蹙眉。 “对啊贝洛崎芽,可别让殿下发火了。”花看雪郑重其事道。 “我进去是为了向她道歉,你们别想多了。”说完,贝洛崎芽揭起门帘,踏入帐内。 “贝洛崎芽,你来作甚?”里安娜蒂坐于椅上,她的桌前仍摆着菜肴。在见到贝洛崎芽进入那刻,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语气并不友好。 “我来是为了向殿下道歉...先前在议会上不该如此做事。”贝洛崎芽深吸口气,随即弯腰低腰,说出口。 “听看雪说你是为了刺激那名士兵,但是你应该和我们知会一声。”里安娜蒂皱着眉。 “是的...我太愚蠢了。”贝洛崎芽自责不已。 “我想,除此之外,你应该还因为其它事情来找我吧?”里安娜蒂当即道。 贝洛崎芽骤刻撑大双目,随后起腰,语气颓沉,“殿下...你打算为亚蓓利安报仇吗?” “你觉得我不会这么做吗?”里安娜蒂骤斥道。 “我...因为我在议会上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我太心急的想要知道那群人的位置了!” “所以我才那样做!随后你阻止了我...我误以为你并不是和我这样想...你并没有那么想为亚蓓利安复仇...”贝洛崎芽直言。 “贝洛崎芽,你从来都是如此。” “你要学习以大局为重,为何要处处意气用事呢?”里安娜蒂责备道。 “殿下,这件事非同小可,那是我们的同伴...” “我知道。还有一点,你觉得我们前去就一定能杀光他们吗?”里安娜蒂斥道。 “为何不能?”贝洛崎芽感到疑惑。 “那些野者,或许都拥有幻之力,你确信我们有绝对的胜算吗?” “不折兵损将是不可能的,你别忘记了我们的目的,是前方的匹亚国啊!”里安娜蒂怒斥去。 “殿下...”贝洛崎芽明白了里安娜蒂的忧处。 “此行已经让我们损失惨重了,我们一定要谨慎行事!” “是的...” “...贝洛崎芽,倘若因为亚蓓利安,而让不应该死去的人因此而死去,你觉得事成之后你会感到开心吗?” “如果我们就此贸然前寻,那么最终的结果便是这样,你觉得你会如此吗?”里安娜蒂敛起怒容,愁叹道。 “我...从未想过这些...”贝洛崎芽揉了揉额角,垂着眼。 “有时我也想像你这样,不需要顾忌太多事情,有仇报仇,血债血偿。” “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在我的身后是你们,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你们每个人的生死。”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贝洛崎芽?”里安娜蒂起身,她缓缓走到贝洛崎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尽是无奈。 贝洛崎芽无言,他的眼眶似红非红,只是点了点头。 “好好休息吧,等过去今天,我们便要启程了。”里安娜蒂转过身,重新坐到椅子上。 “殿下!日后那些你不能做的事情,就请由我来做吧!”贝洛崎芽突然开口道。 里安娜蒂望去他的眼神里有些复杂,蹙着眉。 “为何如此?” “我愿意如此!” 随即她依旧是蹙眉锁眼,却轻轻点了点头。 —— “周红呢?不在吗?” “被我支开了,否则我们怎么进来?” 奥斯里简从进入审判厅后,便前往地下几层,那些地方都是关押着即将进行审判的罪犯。 在临近宋卉岚的牢房前,他见到了在此等候的谢锋,后者愁眉不舒。 “你有钥匙吗?或者是什么破解封印的东西?”奥斯里简问道。 “你以为哪里都像地下阁楼那样,有个封印吗?”谢锋厌恶的道语,随即从兜中拿出钥匙,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谁?”黑暗中,宋卉岚走了出来,他的言语十分诧异。 借着微弱的火光,他见到了是奥斯里简与谢锋。 “你们来这里干嘛的?” “让我猜猜...目的是救我出去?” 宋卉岚此刻竟还有闲心打趣,谢锋自愧不如的摇了摇头。 “是的,真的就是为了救你出去。”奥斯里简笑道。 “呵,是送我上审判台吧?日子居然提前了不少,看来你们是真的盼我死。”宋卉岚环手于胸,阴笑道。 “咯吱...”门被打开,谢锋对牢房后的宋卉岚来了一句,“这次不出来就没有下次了。” “也不一定,书籍里也有说过死去的人将会回到最让其难忘的地方,我想我还是会回来这里的,瞧这一地的屎尿和害物。”宋卉岚的身上已经臭不可闻了,谢锋和奥斯里简不由得捂住鼻子。 “别多想了宋卉岚,这次来我们真的是救你出去。”因为用手捏住鼻子,导致奥斯里简的鼻音有些重。 “你他吗的,可别让我知道你是在欺骗我!”宋卉岚似是先前被人这么耍过很多次,故此怒道。 “出去再说。” 第二百九十一章 信上的内容 “等等,先套上衣服再说。”这时奥斯里简才看到谢锋的手里有一件黑色的长袍衣,随后宋卉岚将袍衣穿在身上,戴上背后的兜帽。 “这样暂时可以让你在街上行走了,宋国卫。”谢锋冷冷道。 宋卉岚只是冷哼一声。 “可以离开了。”奥斯里简先行向前,回到审判厅的一楼处,路过的人瞧见有一黑袍人从地牢走出,虽眼中有惑,但见伴其身旁的是谢锋与奥斯里简,则并未放在心上。 离开审判厅后他们去了守卫兵团的组织堡,之所以要选择去此地,全因谢锋认为在去往这个地方的路上人是最少的,避免有人会认出宋卉岚来,惟好如此。 “你觉得周红在发现宋国卫就此离开了地牢,他会是什么心情呢?” “你认为我有闲心去想这些吗?” 他们来到了谢锋的房间,也就是守卫兵团团长的办公处。 宋卉岚摘落了头上的兜帽,长出口气,“终于能够尝到一口不那么浑浊的空气了。” “放心,你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能够尝到的。”奥斯里简坐于椅上,悠然自得道。 他桌对面的谢锋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只想知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我问你个问题谢锋。”奥斯里简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言。 “现在是我问你。”谢锋显然是不想与他谈笑。 “随便了,既然你要我回答你,我只能说一切按计划行事。”奥斯里简摊手道。 “什么叫一切按计划行事,我从未清楚你所谓的计划。”谢锋黑着脸。 一旁的宋卉岚环手于胸,他对谢锋已不再是从前那般的顾为己人,不再友好。当看到谢锋似是因为救他出来而趟到了浑水,便是满脸的幸灾乐祸。 “计划就是宋卉岚回到他母亲的怀抱里,而你呢...”奥斯里简微微蹙眉。 “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毕竟你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 “你要我帮助一个恶魔?一个无间者?”谢锋稍稍提高了声音,怒道。 “怎么?看来你对无间者有很深的成见啊...”奥斯里简环手于胸,微眯着眼。 谢锋怒而起身,“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帮助无间者!” “那你就回去审判厅吧,看看是周红相信你这么做是有苦衷,还是你因此而被关入地牢里,取代了宋卉岚的位置,等候发落。”奥斯里简嘲弄道。 “你个混蛋!”谢锋攥紧着拳头,打算朝奥斯里简挥去一拳。 “你不希望这么做的,你心里的想法告诉我你还不想死。”奥斯里简淡然道。 谢锋果真是止住了手中的动作,在半空中的手臂愤愤颤抖着。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谢锋抑制住心底的怒火,他不打算让房间外的卫兵听见此处的争执,怒声低语。 “既然你回不去了,不妨就跟着你的老搭档吧。宋国卫,你觉得怎么样?”奥斯里简转过头,问向一旁站着的宋卉岚。 宋卉岚心知此刻房间里的掌权者是为何人,就连身为守卫兵团团长的谢锋也不敢得罪奥斯里简,想必他是拥有了某种可怕的力量。 如若顶撞,言语不当,造成的后果可会让奥斯里简改变主意,只好委屈自己了。 “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宋卉岚冷笑道。 “有时候想法复杂,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对吧?”奥斯里简回道。 宋卉岚此时才后知后觉奥斯里简拥有看见别人心底想法的异能,心生惧意,随后深吸口气,他摒弃内心所想,暂且一片空白。 “我想问问,其实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宋卉岚面无表情的问去。 谢锋却是皱起了眉,他清楚奥斯里简的目的。 “谢锋应该知道,你大可问他,我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你曾经问过我很多次了。”奥斯里简蹙眉道。 “抱歉...”宋卉岚难得的歉意,这让谢锋与奥斯里简都感到惊讶,后者更是乐呵出声。 宋卉岚敢怒而不敢言,他并非想要这么做,若不是顾忌奥斯里简的实力,他早已发作了。 “所以谢锋,你怎么想?回到你老伙计的怀抱里,还是回去周红的怀抱里,你自己选吧。”奥斯里简淡笑道。 “呵,又让我选是吧?”谢锋冷笑着。 “快点吧,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宋卉岚皱眉道。 “留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谢锋没有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即刻言语。 “也不必把内心想法都说出来了,这会让人发笑的。”奥斯里简憋笑道。 “拜你所赐。”谢锋铁青着脸。 一番言谈后,三者皆离开了组织堡。 —— 天渐暗的时间,周红返回到了审判厅。 刚踏进地牢,他发觉了不妥。 地牢共有三层,最后一层与第二层的间隔足足有数十米。 当他见到第二层并无人在此守候,他已然猜到了第三层的景象。 他喘着粗气,怒不可遏,气冲冲的来到了审判厅二层。 审判厅的所有人都被他叫到了房间里,由于房间的空间不大,因此有些人被拥挤出房间外。 “我想我们审判厅也是时候换一批新的血液了。” 他抛下了这句话,让房间内外的所有人都听到,最终留下了其中一个人,其余人都被他赶了出去。 那人是其中他唯一觉得不需要更替的血液,毕竟在前不久才坐上了副审判长的职位。 “余下的工作需要你来处理了,陈旭。”周红低沉着脸。 “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陈旭严肃道。 “我得去解决宋卉岚,以及放他出来的那个人,虽然我暂时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觉得会是谁呢?”周红问道。 “宋卉岚是今天从地牢里出去的,我想只要逐个问清楚今日在审判厅工作的人,便能得出大概。”陈旭皱着眉。 “交给你了。” “对了,现在去叫我弟弟过来,我有事找他。” “清楚。” 陈旭离开了房间,周红躺在椅上,揉着疲倦的脸庞。 这几日他都呆在审判厅,没成想唯有今日离开,便让宋卉岚脱身去,真是荒唐。 想到这,他怒而秉拳,砸至桌上,桌上的水杯被摔落在地,顷刻破裂。 他叹着气,想着捡起破碎的杯片,却无意瞥见了在桌底下的一封信。 他先行察看写信人是谁,发现并无标注。 可信上的内容则令其大为震惊。 “几日后...匹亚国则命数将尽...” “何其荒唐!” 周红打算撕毁信,却又停下了动作,他又仔细的阅读一番。 “城上有只手。” 这句话是单独一行的,周红不明所以。 “这难不成是某些恶作剧的把戏?” “更像是出自南区之手...可南区的信如何送进来?” 沉思了有一会,门被敲响了。 “进来吧。”周红抬起头,其仍是紧皱着眉头。 “哥,找我何事?”来人便是周维纪,他脸上写满着疑惑。 “乱局者给了你答复吗?” “还没。”周维纪坐于椅上。 “已经过去很久了,他还不给予答复,或许是不打算让南区恢复原貌了。”周红叹气道。 “现在我红树帮的地方已经乱成了一团糟。”周维纪苦笑着。 “因为我和你的关系,他们把那里当成了审判厅,天天有人在那里闹事,而我并没有权利让他们离开,如果他们向阮衿那家伙告状,我随时会被南区城民制裁。” “抱歉了,何不让红树帮进入这里?”周红疑惑着脸。 “长老们都不肯,他们不会肯的,或许他们死后吧。”周维纪淡笑道。 “死后...”周红思考着。 “我刚刚发现了一封信。”随即他拿出了方才阅读的那封信,递给了周维纪。 周维纪初看眼,便皱起眉,读下去,眼睛愈来撑大。 “何人给予?” “不知,但是我想这绝非出自南区。”周红摇了摇头。 “看这写信的火候,南区的人怎么写得出来?我想很有可能是富人庭里的人。”周维纪说道。 “虽然信玄里玄乎,但他有可取之处。”周维纪继而语。 “什么可取之处?”周红问。 “你瞧这几行字,无不在预示着匹亚国的未来。”周维纪指着信上的部分内容,告予周红。 “结合我在南区听闻的,近来越来越多的野者与阮衿交流,如果有一支无间者大军出现我也不觉得奇怪。” “就似死去的国王所认为的?因此他才派遣左国卫与他的赴死军团。” “只是他们或许都命丧野外...毕竟军团里都不是善茬,左国卫一个人要领导这样的群体,实属难事。”周红面色惆怅。 “他们应该不是死于传闻中的无间者军团,应该是死于内乱,你是这个意思吗?”周维纪问。 “是的,我猜测如此。” “但现在越来越多的迹象证明,无间者军团是真实存在的。” “你红树帮里有人打听过?” “没错,就连街上也传着流言,匹亚国命数将尽。” “如同信上所述。”周维纪无奈道。 “真到那个时候,你还打算留在这里吗?要不离开好了?”周维纪见周红愁眉不展,问道。 “周维纪,你想多了,我不会离开这个地方的。”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匹亚国,离开这里我就会死。”周红严肃着脸。 “是什么让你这么觉得?我始终理解不了现在的匹亚国还有什么好值得你付出一切的。”周维纪疑惑不已。 “我现在有能力改变这里了,钟见韵成为了国王,一切都将不同,或许这会是匹亚国最重大的突破。”周红捡起地上的碎杯片,说道。 周维纪瞧了一眼,“她明明是一个不洁之女,却能走上那样的道路,实在佩服。”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就像你成为了红树帮的堂主。” “或许吧。”周维纪摸了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好了,既然他没有给予答复,那么我得让你回去了。” “红树帮始终不能少了你。”周红换以淡容。 “听说宋卉岚被放走了,需要我帮你打听打听是不是阮衿所为吗?” “可以,有类似的消息都可以了解了解,以后写信告诉我吧。” “我知道你以后来这里会很麻烦,乱局者总有一天会改变主意,我越来越觉得他不会答应我的请求,现在只是在思考如何拒绝我罢了。”周红苦笑道。 “这很困难,但我会尽力,好让他拒绝你的情形不会发生。”周维纪笑言。 “行吧,再见了兄弟。” “再见了。” 周维纪离开了房间,只剩周红一人注视着眼前的这封信沉思良久。 随后他将信撕碎,与杯片一并埋葬在破布囊里。 他带着破布囊离开了审判厅,此时天已黑,他来到了在审判厅后距离不远的一片草地。 这里种植着一些果物蔬菜,他眼神复杂的望着破布囊,随后将之放在了土壤下。 第二百九十二章 怪人 —— 宋卉岚带着谢锋来到了他的住处,位于富人庭最偏僻的位置,此处地方离当时彦宏子出事的旅店较近,不过是走一段路的事情。 归家之路途经旅店,宋卉岚突然来了兴趣的开口道:“谢锋,你不妨就住在那间旅店吧。” “为何?”谢锋自从地下阁楼后,脸上的神情没有一刻松懈下来,常常以双眉攒聚不舒之态示人。 “因为我的母亲不太欢迎你,你也曾见过她。”奥斯里简不在身旁,宋卉岚得以用从前那副居高临下的态度来面对谢锋。 “宋卉岚,你要知道我现在是被迫与你一块,而非至情至愿,你如果不解决你母亲的问题,很难与你合作下去。”谢锋责去。 “知道为什么奥斯里简要让你跟随于我吗?”宋卉岚脸色不悦。 “我想,是因为你的手底下还藏有某些秘密。”谢锋蹙眉,他感觉宋卉岚心底在打着算盘,谋划着什么。 “呵呵。”宋卉岚冷笑道。 他背过身,径直向前走。 “跟上吧。”宋卉岚朝谢锋说去。 两人并非进入到了一间屋子里,而是在屋子的后处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口,洞口之窄仅能容纳一人下落。 因此两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下去,宋卉岚使棍上燃火,照亮了漆黑的环境。 “天啊...”谢锋撑目努睛,他张开了口,久久难合。 面前足有十余个铁笼子,里面都关着衣衫褴褛,如同行尸走肉般满身污秽的人。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面态各异。 有些喜怒无常,疯疯癫癫;有些沉颓着脸,一片死寂;更有些已经看不清模样了,脸上的肉似被针线缝成一团,身体卷缩于笼里。 “这是我这么些年来创造的士兵,目的,便就是为了在此刻搬上用场。”宋卉岚走去了其中的一个笼子,笼子里的人竟立即的坐起了身,一动也不动。 谢锋从它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服从二字。 随即宋卉岚走到了一张桌前,他拾起了桌上的钥匙。 没成想他就这么把钥匙放在了桌子上,这让谢锋困惑起,“为何你就这样把钥匙放在了随处可见的地方?”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里,知道的人除了我和我的母亲,他们都死了。” “你的意思是包括我?” “你比较特殊,我可不敢轻易的动你,你的背后还有奥斯里简那个家伙。” 说着,宋卉岚打开了一个笼子,笼子里的人徐徐站立起,身体在摆动的同时,谢锋能够听到个清脆的骨头响声。 那是一个女人,她的身上不着一件衣衫,身体各处纤细,胸前却是何等的饱满。 宋卉岚一边抚摸着她的肌肤,一边说道:“这是我第一个创造出来的士兵,别看她似是一弱质女流。” 谢锋紧皱眉头,“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能够使你渐快的沉入梦乡里,这只需要你和她相视一眼,随后你就永远不再醒来。” “她会趁我睡着时杀死我?” “不不不,不一定要亲自动手,她只是负责使你沉睡。”宋卉岚摇了摇手指头。 “如果只是沉睡的话,还是会有解决的办法吧?”谢锋疑惑道。 “是的,当你的身体受到了伤害时,因为痛楚你会惊醒,只是往往这个时候,你已经被她逮到了要害,一击毙命了。” “她不仅能让你沉睡,还拥有无可匹敌的剑术与灵活的身体,没有那么简单的。”宋卉岚勾起嘴角。 “原来如此吗...”谢锋陷入了沉思。 “而这家伙,更是不容小视。”宋卉岚打开了另一个笼子,笼子里钻出来了个相当壮硕的男人。 男人头上无一发丝,满脸横肉,他如同那女子裸露着身,分离清晰的肌肉遍布身体的各个角落,唯独两腿间的东西却与其身型不符。 “他能够变成巨人。”宋卉岚自鸣得意。 “巨人?” “传说中的巨人?!”谢锋第一时间想到了在书籍中记载的古巨人,那可是能凭一己之力毁掉城市的存在。 “并不是传说中的巨人,但他成为巨人后可比常人高出好几个距离,甚至是直破此地。”宋卉岚指向头顶,勾勒起嘴角的一道弧线。 “我已经能感受到那可怕的存在了...”谢锋苦笑道。 宋卉岚随后接连的打开了余下笼子,分别介绍了每一个笼子里的怪人。除了前头的那两人,后来的怪人唯独有一人让谢锋感到奇特。 那是最后一个从笼子里出来的孩童。 看似孩童,可除了面孔外其它地方无一相似,拥有精硕的肌肉与丰腴的胸部,那分明是成人的构造。 “它是男是女?”谢锋与这孩童保持了一段的距离,诧异道。 “你就当它是个孩童吧。”宋卉岚玩弄着它垂肩发丝,淡然道。 孩童的眼中无神,似是空洞的沼泽,注视着谢锋。 “它能说话吗?” 宋卉岚摇头,“我没有听过,或许吧。” 谢锋吞咽着唾沫。 从洞中离开,宋卉岚吹熄了棍上火。 才发觉洞外天色近暗,宋卉岚有些后悔自己要吹熄火棍了。 “原来这里就是你的秘密,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愿意让我参观。”谢锋拍打着衣服上的尘灰,那都是在洞中沾染上的。 “进到屋中再说吧。”说完,从洞中又再钻出了好几个人,那都是曾被笼子关着的怪人。 宋卉岚打算让这些他曾经的作品展露于众了,他感觉是时候了。 宋卉岚的屋子同三大国卫中的王雨所居住的庄园有得一拼,更是比其要大得多,足有两倍之大,楼层共有三层,每一处玻璃使用的是七彩菱璃,能够抵御日蚀现象的侵害。 不似寻常人家,像南区的城民在面对以前的日蚀现象时,常常用木窗来遮蔽阳光,屋内大多时刻都是阴暗的。而富人庭不那么富裕的人,会用半片七彩菱璃和半片木来打造窗户,阳光只能照到下半部分,人只需要躲开那下半部分便好;较为富裕的人家则都是采用七彩菱璃,它们既想遮蔽阳光,亦想看到阳光。 这是谢锋第三次来到这里,他早有见过宋卉岚的庄园,因此见怪不怪。但第三层居住着宋卉岚的母亲,听他说还有他的父亲,可他的父亲是平常人,又怎会和他母亲一块呢? 所以谢锋问出了口,“宋卉岚,你的父亲也在这里吗?我上几次来都没有见过他。” “在我还拥有国卫身份前一天,他决定答应了我的请求,搬去了与我母亲一块住。”宋卉岚微笑道。 谢锋感觉到宋卉岚的微笑有些奇怪,但他又说不出来奇怪在哪里。 步至三层,他闻到了刺鼻的腐臭气味,那是属于人的尸体。 “有人死在这里了!”谢锋喊道。 宋卉岚却是嘘声,瞪了谢锋一眼,随即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三层的最后一个房间。 打开门,使人干呕的腐臭气味扑面而来,即使是宋卉岚也无法抵达得住那股气味,他呕吐了一地,但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笑意。 好在谢锋早已遮紧口鼻,躲在一边,但就算是这样,也险些遭殃。 宋卉岚优雅地擦拭去唇角的污秽,谢锋站于门口,亲眼所见宋卉岚的父亲,那名铁匠死去良多,躺在地板上。 尸体上方围绕着一圈的苍蝇蚊虫,胸口似被刨开了心窝,心已不见所踪。 谢锋听闻过宋卉岚的母亲是仪式之物中的多心者,这分明是她的杰作了。 母亲张开了怀抱,谢锋清晰可见她的嘴唇仍有苍蝇驻脚于干涸的血迹上,而宋卉岚却碰了上去,两人亲吻起来。 真令人作呕,谢锋呈出一副干呕状。 “母亲,父亲他...” “他将自己贡献给我了。”多心者的声音就像是皇室里优雅的贵族女士,散发着魅力,但谢锋只能感受到有源源不断地酸水冲撞着他的喉咙,他惟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母亲...你能说话了?!”宋卉岚眸中光彩夺目。 多心者点了点头,她的举止当真是像个母亲一般,抚摸着宋卉岚的头发。 谢锋撑目不语,站在门口,引起了多心者的注意。 “不妨进来?”多心者携着温暖的微笑,说道。 “抱歉...我站在门口就好了。”谢锋婉拒。 宋卉岚转过头,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莞尔道:“谢锋,你下去等我吧。” “正有此意。”谢锋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处,来到了庄园内的花园。 终于能够呼吸到清新的空气,而不再是那刺鼻血腥腐臭的气味,谢锋松了口气。 “那个怪物...真叫人难受。”谢锋挠了挠疲惫的脸庞,盯着浅黄色的花瓣入神。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黑了有好一会,花园已见不到四处飞舞的蜂虫,谢锋才重拾心情,抬脚走入厅堂。 宋卉岚和他的“母亲”多心者坐于椅上,品尝着茶。在见到谢锋后,宋卉岚不由得蹙眉,“老实说,我方才找了你有一会儿了。” “抱歉,我在花园看的入了神。”谢锋抱有歉意道,他收敛起了自己的脾性,毕竟这是宋卉岚的地盘,更何况还有个可怕的多心者在此。 “没关系,我也喜欢在花园里闲逛,喜欢看着花,看着看着也就入了神,常不记得吃饭睡觉。”多心者的笑容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她似愈来愈与常人一般了,除了那仍不带血色的脸庞。 谢锋僵硬的笑着,“是吗...” “谢锋,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宋卉岚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开口道。 “什么事呢?”谢锋刚想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却又停住了手,疑惑问去。 “你当真是很想帮助奥斯里简吗?”宋卉岚微眯起眼,谢锋察觉到了在他眸下隐藏的杀意。 “为什么这么问?”谢锋皱起眉。 “我有个很棒的计划,我不会让奥斯里简牵着我的鼻子走。”宋卉岚不屑地道。 “计划?与奥斯里简无关?” “没错。” 谢锋的手心隐隐出汗,“说吧。” “你和我说过奥斯里简的背后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所谓的无间者军团,它们始终会降临到匹亚国,奥斯里简只是他们安排进匹亚国的一颗棋子。” “我要杀它们个措手不及!”宋卉岚冷峻的脸庞挤出一抹笑意。 “如何杀它们个措手不及?你打算先假装帮助奥斯里简,最后再反扑他?” “没错!”宋卉岚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可是奥斯里简能够看见你心中的想法,除非你能利用其它的途径骗过他。”谢锋担忧道。 “我有母亲,她能帮助我。”宋卉岚望去多心者的眼中透露出一股爱意。 “是吗...”谢锋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总之,只要我母亲在场,他就没办法看见我们心中的想法。任何人,包括你,只要都身处于母亲的身边。”宋卉岚秉掌成拳,话语间能够感受其对奥斯里简的憎恨。 第二百九十三章 尘封旧事 “显然...我没有见识过母亲的实力,所以...”谢锋无奈地笑了笑。 “需要我展示给你看吗?”多心者挑起了细长的眉毛,眼中虽不表露出杀意,但她勾勒起的嘴角可谓与宋卉岚有得一拼。 唯一不同的,是她妩媚的双唇,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迷醉的香气。 谢锋晃了晃头,他好一会才缓和回来,确信那香气是由多心者手里鲜红的玫瑰花朵散发出的。 “没事吧谢锋。”宋卉岚得意的笑道,他环手于胸。 “我想...还是不要麻烦母亲了...”谢锋吞咽着,小心翼翼地道。 “这么说,你参与我的计划吗?”宋卉岚随即问,他拿起茶杯微微抿下。 “我也没什么好的去路了,并不想被奥斯里简当作棋子一般...况且,他可是无间者。”谢锋厌恶道。 “明智之举。尽快将父母接到我这里来吧,我这里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了。”宋卉岚摊开手,由是说道。 谢锋偷偷瞅了眼多心者,心生怯意,苦笑说:“不了吧,我有更好的地方能让其落脚,他们不应该被卷进这堆事情里。” “我还以为你想说,屋子后的地下室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呢,哈哈哈!”宋卉岚捧腹大笑。 谢锋似觉受到了侮辱,但此时寄人篱下,他惟好赔笑两声。 “谢锋,待你下一次过来,你将会看到一幅难以置信的画面。”宋卉岚一脸坏笑着道。 “老实说,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藏在心里,很想问问你。”谢锋突然说去。 宋卉岚沉浸在自己创造的美好计划中,脸上的笑容迟迟不褪,他笑着道:“是什么事情?”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匹亚国吗?还是为了你自己?” 宋卉岚似是冰结了笑容,在聆听话语的刹那低眼看地,而后他蹙眉,“为什么这么问?” “从我能接触到你开始,我发现你一直与周红谋划着什么,却没想到最后你竟然是蒙在鼓里的那个。” “别提他!”宋卉岚大怒,猛地一下捶打向桌,多心者在其一旁面不惊心不跳的,仍是以微笑秉面。 “抱歉。”谢锋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草率的组织语言,连忙致歉。 “周红那家伙假仁假义!原以为他与我一道是为了改变匹亚国!却没想到他竟然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这一切!” “你指的一切是什么?”谢锋疑惑着脸。 “钟见韵!!这是他早就安排好了的一颗棋子!仍以为这是国王亲自寻回的子嗣!周红那家伙就是这么和我说的!说钟见韵是真正的国王子嗣!” “你觉得她是假的吗?”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现在已经成为了女王,就差名正!黑的也可以说成是白。此时此刻皇殿里再没有了我的人!”宋卉岚想到他这么些年来在皇殿里培育好的人人物物,不免暴跳如雷。 “周红或许谋划的比你还要长久,他已至中年,已经在皇室摸爬滚打了十余年有多。” “每每想到这,我就怒火攻心!”宋卉岚捏碎了茶杯,茶水打湿了他的衣物,打碎的杯片陷入其手掌的皮肉里,鲜血淋漓。 多心者微笑着,朝在大厅角落里站着的几名仆从冷道一语:“帮主人处理一下吧。” “是。”仆从们随即便急急忙忙的走上来。 “抱歉谢锋团长,我想卉岚他需要休息了。”多心者用极为温柔的语气朝谢锋说道。 谢锋看着宋卉岚那并不稳定的情绪,心想再聊下去搞不好波及自身,便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 —— “儿,你回来了。” “是的母亲,我有件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刚进门,谢锋就见到母亲与父亲坐于厅中。 谢锋与父母所居住的屋子位于富人庭较为偏僻的地段,不同于宋卉岚的是,这里离富人庭繁荣的街道不远。 屋子与富人庭的寻常城民相比大同小异,都是那种用华丽的砖头支木建造的,使人看起来舒服养眼,即便是谢锋成为了守卫兵团团长以后也并无改变,因此人们都认为他是一个清正廉洁之人。 母亲与父亲似乎是刚刚用过晚餐,桌上的餐具仍有余漏未收,餐具上沾满着油渍。 “怎么了儿子?”谢锋的父亲和谢锋长得极为相似,差别可能是脸上满布的皱痕与胡子,以及脑后花白的马尾辫。 谢锋没有立即答语,他缓步走来,坐在桌前,神色凝重道:“父亲,母亲...我们不能在这里居住了。” “为什么?”母亲的反应最大,她才刚刚习惯了富人庭的生活没有多久,这又打算搬离,难免让她心生抵触。 “儿子?你得罪了什么人?”父亲皱着眉头,问道。 儿时起谢锋就认为父亲便是最能读懂与看清自己的人,没想到长大后也同样如此。 他尴尬的挠挠脸,“并不是...我只是...” “儿子...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们说,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帮助你。”母亲焦急的坐去椅子,她的手里还有方才拿起的碗碟,又重新放回到桌上。 “如果说是得罪了人,我都不确定那是不是人...只不过我无力抗衡他,因此我打算让你们去更安全的地方生活。”谢锋从愁脸上硬是挤出一抹微笑。 “他的实力和地位...都压你一头吗?” “谢锋...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父亲的语气变了,像是有责备的口吻。 “不...不是这样的父亲...他没有地位,但是他的实力...” “好吧...你们要相信我的话语,或许在数天以后,匹亚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大劫。”谢锋严肃着脸。 “大劫?!”父亲与母亲皆是震惊。 “什么大劫?!” “大劫就是...你们还记得野者吗?” “那当然记得!那群混蛋打碎了你父亲的膝盖骨...他无法再行走了!一群恶魔!!!”母亲念起往事,不由得怒火中烧。 父亲哀叹口气,仍对此事后悔不已,如果不是因为身为卫兵的他外出执行任务时为了一己私欲,擅自脱离队伍去面对悬赏丰厚,能助其平步青云的野者,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仍记得那野者的姓名,他叫作简安。 “不过好在那恶魔最终死在了审判下!罪有应得!”母亲痛斥道。 “以前的事...就不提了...”父亲挥手打住了母亲的斥言,“都怪我那时为钱心切...其实说实在的,要是把那野者抓住了,拿到悬赏,谢锋也不至于如此艰难的一步一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了。” “父亲...”谢锋垂着眼,“可见当时那野者的实力是多么的恐怖,险些让父亲...所以我更得给你们寻个好地方。” “可这是真的吗谢锋?那些恶魔就算来到匹亚国,也不过是形影单只,那次失败不过是我孤身一人迎战,匹亚国哪能给它这样的机会!”父亲质疑道。 “这是宋国卫告诉我的,结合种种事情...我觉得这未必是个谎言。” “况且就算转移地方生活,也只不过一时,宋国卫说这不过是几日内将要发生的,等我们度过这几日,就可以重新回到来这里生活了!”谢锋强颜欢笑的说着。 母亲与父亲相视一眼,他们认为谢锋所言颇有些道理,保住性命是重中之重,还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的呢? 随后,他们着手于整理需要带走的物品,并不打算将家中搬空,因为觉得还有机会能重回此地。 母亲在房间整理物品时,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花瓶掉地后顷刻破碎,却从中发现了一把钥匙。 “孩子他爸!谢锋!你们过来看看!” 过了一会,父亲和谢锋都来到了房间里,他们仔细的研究起了这把钥匙。 “这把钥匙当真是花瓶里的吗母亲?”谢锋惊讶问去,他意外觉得这把钥匙颇为眼熟,与大学者手持的那把打开地下阁楼的钥匙极为相似。 “怎么了?”父亲一头雾水。 “父亲,花瓶是你买的吗?” “对啊,但是我已经不记得是在哪里买的了,只知道那是在南区的一处破旧商店,那里专卖这种装饰用的条纹花瓶。”父亲皱着眉,解释道。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谢锋用手拨动头发,思索着。 “为什么地下阁楼的钥匙会出现在花瓶中...”正说着,谢锋突然站起了身,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怎么了谢锋!”母亲和父亲不明所以,表现的十分惊讶,他们跟随着谢锋来到了他的房间。 瞧见到了谢锋手上出现了两把钥匙,一模一样的钥匙。 “我的天啊...”谢锋的脑中一片絮乱。 “究竟怎么了谢锋?你倒是解释清楚啊!我们两个老家伙在这干着急...”母亲火急火燎的道。 “花瓶里的那把钥匙,可以开启皇室的一处密室...所以我很想知道卖父亲花瓶的那家伙到底是何许人也?”谢锋神情凝重。 父亲低着头,沉默不语。 谢锋注意到了父亲的样子,故问去:“父亲?” “谢锋...罢了,今日的你已是守卫兵团的团长,我想...将实情告诉你也无妨了。”父亲满面愁云。 “你想说什么?”谢锋疑惑不已。 “知道为何那时的我能够发现野者简安的位置吗?” “为什么?” 谢锋同时留意到了母亲的神情,眼神躲闪,似有难言之隐。 “你们隐瞒了什么?” “我就是当年地下阁楼失窃案中的一员...”父亲叹了口气。 “你...父亲...可你”谢锋万万没想到作为一名普通的卫兵,父亲怎么会与那老黄历的事件扯上半点的关系,他有些接受不能。 “谢锋...以前的我其实不是一名普通的卫兵...我是西区皇室的副队长,冯队长提拨我上去的。” “你是如何做到瞒过了所有人的?况且...你在那里一无所获吗?”谢锋震惊道。 “我当时只是看住大门有无人接近,身为西区皇室守卫兵团副队长的我在当时是有能巡守皇殿内外的权利,虽然在之后国王取消掉了这赋予的权利。” “父亲...你是怎么牵扯进去的?” “他们当时...告诉我地下阁楼里的东西十分珍贵,只要能得其一,便可脱胎换骨。”父亲摇了摇头,看似十分后悔。 “可这钥匙...是怎么来的?”谢锋紧随其问。 “是审判厅的副厅长给予我的,他也是其中一员。” “副厅长已经死去多年...但他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遭到审判处死的...”谢锋细想着,说道。 “因此,最终你们什么都没有从中取出来,对吗?”谢锋想起了他曾阅读过关于此事件的书籍,记载着地下阁楼并无一物丢失。 “是的...野者简安与另一名野者在里面呆的太久,我们无可奈何,惟好离去,否则就落的他们那样的下场了。” “结果...后来我死不甘心,怨恨着野者简安,三番四次的想要跟随着追捕野者的队伍出城,目的就是为了亲手从他身上得到我应该得到的!” “直至膝盖骨被击碎,他留了我一条性命...而我后来因为这次的疏忽职守...不再是一名卫兵。” “他们顾及到我曾有过的地位,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在南区重新开始...这也是后来我为什么那么想要你成为一名学者,希望你进入到地下阁楼,去探寻那真正的秘密!”父亲沙哑着喉咙,哽咽道。 母亲向他拥抱去,轻轻拍了拍父亲的后背。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战即起(上) “父亲...” “多谢您能告诉我这些...”谢锋红了眼眶。 他清楚父亲不愿意谈这件事情的真正原因,父亲在他的眼中从来是沐浴于光茫中,此刻一切的真相赤裸裸的摆在面前。 他的头低得很下。 “谢锋...不要成为我...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的榜样。”父亲颤巍着手,想要搭在谢锋肩膀上,却又缩了回去。 谢锋随后抓住了父亲的手,将之搭在肩上。 “我明白父亲你当时的心情,你想做的事情,最后的目的。” “我此刻也同样如此...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初心,但当一些糟糕的事情发生以后,我又不得不去破坏自己制定的原则。” “最后的好与坏,我想...就由我们自己承担吧...” “无人审判我们。” 谢锋与父亲紧紧拥抱在一起,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父亲红了眼眶。 “是时候去改变...一些东西了。” —— “王森林!!” “你究竟想耍什么把戏?!竟敢私自放跑了我的猎物!” 营内,髯女与王森了对峙着,两人好似爆发了什么矛盾。 髯女紧攥着手中的巨斧,这把斧是她今早去城内得到的。 铁匠铺那家伙今天天刚亮的时候猝死了,据闻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乱局者阮衿派人去安顿好铁匠铺一家子,髯女恰巧在场,便顺走了这柄巨斧。 如今她正面对着王森林,老实说,她一直看不爽他,或许可以让这把斧开开光? “让那些无辜的人免遭此劫难,我没有任何错误!”王森林不甘示弱,他的手中燃起了蓝色火焰,蓄势待发。 “王哥哥!”甫季肜在瞅见这场面后,即刻从另一处飞奔而来,护其身前。 “季肜,别站在我身前!” “王哥哥!让我来解决她就好了!不需要你动手!”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别管我!” 髯女见两人那副神情,不免怒火中烧,这分明是小瞧了自己,依她这样的爆脾性,下刻她便拔腿就上,手中的巨斧高抬过肩。 “叮!” 甫季肜以剑作抵,竟成功抵御,这让身后的王森林对这柄剑感到惊奇。 当真那么坚硬? “喜欢挡是吧!!” 髯女愤怒的再度高抬起巨斧,顷刻连续的挥砍,甫季肜节节败退,好在王森林稳住了她的身子,且用蓝色火焰击退了髯女的攻势,才救了回来。 “甫妹...下次不要再逞强了...”王森林长出口气,心想刚才他若是不出手,甫季肜就得成斧下肉泥了。 甫季肜听不得这些话,王森林越是这么认为她,她越是要犟劲回去。 “甫妹别去!” “该死!” 甫季肜起身,秉剑刺去,可髯女的力气之大出乎她的意料。 大手一挥,手中的剑被拍飞去了一边,紧接着巨斧欲要落下。 在这紧要关头下,王森林竟将蓝色火焰充斥整身。 每一寸皮肤都燃烧着,就连眼眶内亦都载满蓝焰。 “你们做什么?” 话音刚落,王森林冲到了巨斧底下,那巨斧劈落至其肩上,却未见伤痕,好似巨斧的冲击伤害都被体表外的那层蓝色火焰给抵消掉了。 “什么?!” 巨斧在下一刻燃烧了起来,髯女惊恐的弃之于地,随后巨斧躺在土地上缓缓燃烧殆尽。 李治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一旁,此刻的他盯着地上的巨斧,皱着眉头。 “你们怎么就打起来了?” “老大!这家伙把我们的猎物全都放了!!”髯女见自己的老大就站于旁,本来失去的底气又尽数归身。 李治将视线转移到王森林身上,后者扶起了跌倒在地的甫季肜。 “下一次再也不可以这么鲁莽了!”王森林低声怒语,朝甫季肜说道。 甫季肜嘟着嘴,不忿气的走离,打算捡起剑来。 黎清却是帮她拾起,“给。”他的脸上竟展露出笑容。 “谢谢黎哥哥...”结识了有一段时日了,这是甫季肜第一次见到黎清的笑容,和煦的很是温暖。 “王森林,是这么回事吗?” “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可是曾有答应过我,不干涉我所做的事情,可现在你却干涉了,你怎么看呢?”李治将手背于身后,微眯着眼。 “你看到过那些无辜人脸上的样子吗?你的内心不会绞痛吗?!” “还是说你真的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无间者肮脏的血液杀死了你的人格?!”王森林怒不可遏。 “我看过他们的样子,你也知道的,我是个无间者,我的体内留着无间者的血液。” “但是我和你们一样都很像人,都拥有人格,我们懂得人与人之间要守护好承诺,这是关系能够进行下去的决定。” “所以你该怎么对待你的错误呢?”李治语气平和,情绪镇定的可怕,丝毫没有被王森林的那番言语刺激到。 “我...”王森林被李治带入到了节奏漩涡里,难以自拔,怀疑起了自己。 对啊...我不该这么做... “可他们都是...都是可怜人...” “这世道有谁不是可怜人呢?你指望你能救下每一个吗?还是说你甘愿为了这样的一群人而放弃拯救匹亚国的念头?” “要知道那些人是我要带往北部的,你放走了他们,等于放走了钱币。北部以上的地方需要钱,比任何地方都需要钱,没有钱你什么都做不到。” “不过你没有去过,我也就不难为你了。”李治苦笑道。 “行了...你要我帮你什么?”王森林此刻明白了李治的意思,他想要等价交换,以此亡羊补牢。 “现在还不需要,但以后会需要的。” “你只需要记得你欠我一个忙。”李治意味深长的说道。 该死...王森林暗自唾弃自己,为何会没有办法应对李治的话语。 “好了,这些都放一边,我们得开始正事了。”李治敛去和容,换以凝重的神情。 “髯女,去唤所有人来。”李治朝髯女说道。 髯女点了点头,她的心情看起来比之前好上不少,毕竟方才她的主子李治可是让王森林吃上了苦头,也算是给面予她。 不一会,髯女便把人都唤齐了。 李治站在了一个木桩上,好让自己能让所有人都看得见。 “经历上一次与里安蒂娜的战斗后,我们的人死伤惨重。但无碍,这段日子里我们组织的力量壮大了不少,也因此,我更感激那场战斗,让真正强大的人存活了下来。” 底下的无间者皆是你望我我望你,纷纷点头,认同李治的说法。 “没错!我们只需要有实力的人!而非弱者!”髯女情绪激动的抬起了手臂,振臂高呼,这同样也调动起了周旁人的情绪,人群激昂了起来。 “你认同这番话吗?甫妹?”人群前列,王森林的表情怪异,问向甫季肜。 “王哥哥认同吗?”甫季肜却是反问回他。 “我...我不知道...”王森林摇了摇头,他此刻内心似有两杆秤,时而倾斜于左,时而右。 “那,我不认同他说的。”甫季肜见王森林拿不稳主意的样子,便说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欺负弱小!”甫季肜握紧拳头。 “说得对,如果不是为了拯救匹亚国,我不可能会与他们同行。”王森林似坚定了某个想法。 李治很满意现在队伍中的气氛,他需要情绪高昂的人,而非凋零的残物。 “好了,大家先安静下来。” “我有个好消息要和大家说。” “未来三天,我们将进攻匹亚国!”李治说话的风格变得诙谐。 人群再度因此沸腾了起来。 黎清靠在一旁的树,他有些厌倦的去观看这种场面,也并不是情绪高涨不起,而是他回忆起从前,在北部的一些日子,他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说辞。 当人群散去,李治来到了他身边。 “黎清,你有什么见解呢?”李治环手于胸,延续其方才说话诙谐的态度。 “里安娜蒂去了哪里我们都还没搞清楚,如此草率的就去进攻匹亚国,真的好吗?”见是李治走来,黎清问出了他从会议开始就一直在想的问题。 “里安娜蒂派了俩人进了匹亚国,估计现在也混的风生水起了。如果是要到摸清她路线的那一步,我们就晚了。” “那俩人里应外合,一个小时,匹亚国将会是里安娜蒂的囊中之物。”李治说道。 见李治胸有成竹的说出这番话,黎清就更不懂了,在他印象里李治不像是干没把握事情的人。 “那俩人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何要听命于里安娜蒂?”黎清问出疑问。 “你的本事也不小,为什么要跟着我呢?”李治反问。 黎清顿了顿,“因为你我都有同样的目的。” “缺一不可。”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 黎清会心一笑。 “看来你确实是比以前要喜欢笑了不少,是因为那个女孩吗?”李治留意到了黎清那短暂的笑容,问道。 “甫季肜?” “嗯哼。” “并不。”黎清十分坚决的摇了摇头。 “我可是有看到你在和她谈话时笑了。”李治勾勒起嘴角,侃道。 “我的脸没有被人狠揍的狼狈,导致面瘫,当然是有露出笑容的本事。如你所见,我方才不也笑了吗?” 李治看得出黎清这家伙是在辩解,但他决定给他个台阶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离开这里。 黎清望着李治远去的背影,又蓦地显露出笑意。 “对啊...为什么会笑得这么频繁呢?真是让人好奇...”其自言自语道。 —— 乱局者所统治的一部分匹亚国区域,连日里出现了许多人猝死的现象。 人们开始有怨言了,她们找上门来,这已经是乱局者阮衿处理的第一百零八个家庭。 家庭里的壮丁与仍能付出劳动力的老人都被派遣去筑造城墙,因此找上门的多为女人,她们的口舌功夫已经折磨了阮衿一个上午。 临近夜落,门外仍有人在等候,阮衿顶不住了,他决定向助手寻求帮助。 离开了事务屋,他自个一人来到了酒馆,打算饮酒解疲。 有个熟悉的背影坐在前面的酒桌,他起身走去拍了拍肩。 “奥斯里简?” 那个人转过身,在看到了阮衿的样子后大惊失色,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手足无措。 “乱局者!对不起!我是犯了什么错吗!” 阮衿挥了挥手,“是我弄错了,抱歉。” 或许是自己今天劳累了一天,甚至出现了幻觉。 管理可真不是一个好活啊...阮衿感叹,不免苦笑一番。 “乱局者对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其耳旁响起了。 “奥斯里简?!真的是你?!”阮衿脸色大变,如梦初醒般的揉了揉眼睛。 “是我,我这趟来是想让你帮个忙。”奥斯里简坐在他对面,手里握着酒杯。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大战即起(中) “我能帮一定帮你!” “但...我还是得需要听听是什么事情...你知道的,我最近忙事缠身...”阮衿倒烈酒入喉,苦笑道。 “无碍,你一定有机会帮我这件事情。”奥斯里简持杯碰去阮衿的酒杯上,面怀笑意。 “这里不好说,我们去房间里再谈吧。”阮衿起身,他跟酒馆老板比划了一番,便与奥斯里简上到二楼,一个单独的房间里。 “具体说说看?”待周旁无以外的人,阮衿才开口道。 “近日来城外有一帮组织与你来往,对吧?” “奥斯里简先生,你知道?”阮衿有些吃惊。 “我有眼线,他常走于匹亚国的任何地方,甚至能走进你的脑子里,看看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可你却看不到他。”奥斯里简微微一笑。 “重要的也不是这个,而是你居然没有戒备之心吗?”奥斯里简继续道。 “戒备之心?你是指...”阮衿此刻联想到的只有城外以李治为首的那帮组织,但他们看起来十分友善,阮衿觉得这是个值得往来信赖的合作伙伴。 “那人叫李治,对吗?”奥斯里简不想让阮衿再猜了,他觉得这样颇有些浪费时间,要是换做以前,他或许还有功夫打下哑谜,但现在离成功只差几步的路,因此直言去。 “...对。” “他是一个无间者...不仅如此...他的整个组织都是无间者,我想这能提供给我极强的战力。” “你懂得奥斯里简先生,现在新国王上任,她会想尽办法把我驱逐出去,重新夺回曾属于她的领地,我需要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完善好一切。” “这也意味着要牺牲不少的人啊...乱局者。”奥斯里简摇晃着酒杯。 “对...连夜修筑护墙,这让很多的南区城民吃不消...但我们如果要革命成功就必须得付出血与汗!甚至是生命!”阮衿话语间透露出,他无愧于自己所作的任何决定。 “做得好伙计,但与李治那伙人结识真不是什么好事情,他们会吃掉你。”奥斯里简皱眉道。 “吃掉我?” “我指的不是字面意思上的吃掉,我的意思是,你所做的一切都将被他吞下肚子里。” 阮衿陷入了沉思,奥斯里简这番话明摆着就是告诉他,要跟李治切断关系,甚至成为敌人。 可这就违背了他本来的想法,他可是要拉拢对面成为盟友,又或是一起建设一片新的天地。 “应该不是这样的...” “你不相信我?”奥斯里简听出来了阮衿话中的不信任。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奥斯里简先生。只不过...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李治他图谋不轨?” “我...我知道你很强大,你的实力,你有眼线,是你带我走上了这样一条路,你帮了我很多很多...” “但我想我不能一直被你的羽翼所庇佑,我需要自保。”阮衿解释道。 “你要和我划清界限了吗?”奥斯里简放下酒杯,语气里透露出不满。 阮衿深吸口气,他坚定了神色,“奥斯里简先生,你的最初想法是什么呢?” “为了把我变成乱局者,你一定有想法,让匹亚国陷入混乱?让匹亚国成为更好的国家?”阮衿竟开始反问起奥斯里简。 奥斯里简环手于胸,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阮衿的双眼,而后者全然不惧。 奥斯里简呵笑一声,“这让我出乎意料啊,乱局者。” “但我希望你还是能把我的建议听入耳内,否则引火烧身时,无人可救你的了。” “谢谢。”阮衿几乎是立即回道,他脸上的表情无一丝起伏。 打开门,奥斯里简离开了酒馆。 他的内心其实已经积攒起了怒火,如果不是身处于南区,他体内的恶魔之力已然按捺不住了。 “如何了奥斯里简先生?谈的顺利吗?”南区的一处小巷子里,四处无人,唯有奥斯里简与一名年龄同瓯阳命相仿的男子。 那是奥斯里简安插在南区的眼线,瓯阳命的好友阿浪。 奥斯里简本来认为他仅用于应付兆麦的过程当中便可,但谁知这家伙的能力不错,奥斯里简便继续让他替自己工作。 反正这里的人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不太顺利。”奥斯里简的眼中袒露出杀意。 “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吗?”阿浪最近迫切需要钱币,他在南区的一家赌场欠下了不少的钱,约定还钱的日子要到了。 “给我继续死盯着乱局者,我需要在他下一次同李治那伙人谈话的前夕得到你的通知。” “好的!”阿浪认为这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毕竟前几次的任务里奥斯里简也同样是让他去盯着乱局者的一举一动。 但事实并非如此。 离开了小巷,就意味着他要开始工作了,但阿浪只要靠近乱局者所处的区域里,头便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好似有数不清的针往我的脑子刺去...很痛苦...”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得知了他们在入夜时分会见面。”还是那个小巷,奥斯里简如约而至,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谢谢。”他将厚重的钱币袋子放在了阿浪的手中,随即打算离开这里。 “等等...那个...奥斯里简先生!”阿浪突然叫住了他。 奥斯里简转过头来,“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你是要过去对付他们吗?” 阿浪此话一出,奥斯里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上一笔钱又赔在了赌场,口袋空空,他需要更多的钱。 但他的念头实在不好,居然想通过勒索的方式,来从奥斯里简的手里得到更多。 这都是奥斯里简窥探其内心所想而得出来的结论,这家伙已经愚蠢的无药可救了。 “你还记得瓯阳命吗?他还记得你。”奥斯里简淡然道。 “瓯阳命?让我想想...这很熟悉...” “额...”下一刻,阿浪看到了自己肚子上破开的大窟窿,肠子掉了一地。 唤醒体内一部分的恶魔之力,奥斯里简由衷的感到舒适。 他漆黑色的手臂粗壮了一圈,青筋显露,甲爪锐利的能轻而易举便破坏血肉之躯。 他刮破了阿浪的身体,仅仅是挥了一挥,皮肉瞬刻开裂,鲜血四溅。 阿浪赶忙去捡起地上他所掉落的东西,想要放回到肚子里。 “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 “你觉得我像什么?” 阿浪瘫倒在地,他感觉全身变得冰凉,使不上劲了,从自己身上流出的血液都快将周旁的路染红。 “恶...恶魔...” “你知道的太多了。” 奥斯里简恢复原样,静静地看着阿浪,直到其气断声绝,他才离开小巷。 此时,他已经耽误了一部分时间,而阮衿与李治已在南区一处僻静的山野旁会面。 会面人中,阮衿带上了妹妹阮忆巧,以及一部分的银甲士兵;而李治那边,王森林和甫季肜亦随了李治而来,同样的还有黎清和髯女,而其余一干人等留在了城外,这是阮衿要求的。 他还是将奥斯里简警告他的话语记在了心上,对李治心生戒备。 “这一次你的身边出现了我从没有见过的人,是对我有所防备了吗?还是她的出现有另外的一层意思在里面?”李治也是看出了阮衿对自己的不信任,他瞧去了站在阮衿身旁的阮忆巧,后者穿的严实,就连脸上也蒙上了一层纱帘,只能依稀窥见得模糊的五官。 “她不过是跟随着我前来,她是我的妹妹。”阮衿淡淡然道。 王森林同甫季肜在看去阮忆巧后,皆是感到不舒服,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堵在心口。 他提醒去了李治,窃语:“那人,会不会是和你们一样的无间者?” “不知。”李治亦是细声道。 “别想太多了,我们开始吧。”阮衿朝李治招了招手,其后安排了一名士兵搬来椅和桌,仅让两人就坐。 桌上倒好了酒水,但李治细嗅了一下,便做出了怪异的表情。 “这酒会不会有毒啊?”他打趣道。 “你喝了不就知道了?”阮衿笑道。 “算了吧,我也不是来喝酒的。” “你们无间者不爱喝酒吗?那不然我给你倒水?” “这就多此一举了,我也没打算在这椅子上坐太久。” “那不然换个能喝的来?” “好啊,你瞧瞧我这身后,有哪个伙计是爱喝酒的。”李治指了指身后。 “老大!我来!”髯女自告奋勇,走出了队列。 “她吗?她是男是女啊?” “她能喝,其它的就不用管啦。”李治笑言。 “可她拎着巨斧。” “你担心那巨斧到你头上?”李治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 “会有人替我担心的。”阮衿望了望离他不远的阮忆巧,微微一笑。 “上次进来你们可没带武器。”阮衿亦饮尽杯中酒,淡然说。 “你还不是让我们进来了?”李治摊开手。 “这足以说明,我信任你们了吧?哈哈!”阮衿抓起酒杯,往李治的酒杯上对碰去。 “谢谢你的信任。”李治的嘴角勾勒起一道弧线。 随即,他的绛紫色的左臂从衣袖中显露而出,阮衿的神色骤刻不妥。 一旁的阮忆巧几乎是赶在千钧一发之际护在了阮衿前身,抵御住了李治施放出的能量震荡。 紫色的能量流体肆意破坏周旁的草木,足以可见这玩意要到血肉之躯上,会造成何等的伤害。 “果然,你不是泛泛之辈。”李治并不知道阮忆巧已不是活人,而是利用符纹之书创造出来的“多心者”。 他看到了留在阮忆巧身体上的紫色能量,连看似吹弹可破的白嫩皮肉都无法破坏,仅能毁坏掉衣物,却是露出了那密密麻麻的袒露在外的心脏腑器。 “上!”髯女一声令下,队伍冲了上前,同阮衿身后的银甲士兵厮杀一团。 阮衿则是退在了阮忆巧的身后,他的手臂被方才李治倾泻的能量流体烧伤,由此惧怕起了李治的实力。 “不愧是无间者...”他低语着。 李治亦回到了队伍后,他惊叹自己的攻击对阮忆巧造成不了一丝伤害,揣测她的真实身份。 但仅过了一会,他重新加入到了战斗中。 轻易的杀死了阻挡他的两名银甲士兵,两人的血肉残肢散作一地,奄奄一息。 当再次面对阮忆巧,李治并未打算先行动手,他想要说服她加入自己的队伍行列里来。 “加入我们吧,我们身上留着同一种血液。” “你是觉得她和你们一样是无间者吗?”李治冷笑着。 “身为域中人,你又怎会知道我们无间者的想法呢?你的只言片语十分无力,以为光凭现在的实力就能对抗的了我吗?”李治示意阮衿看向周旁,他手底下所谓的银甲士兵能够站起身来的所剩无几,多数是倒在地上苟延残喘。 他们望着自身残缺的躯体,触目惊心,痛苦哀嚎着,等待死神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