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无敌》 第1章 庐山升龙霸! 大明,江西南昌,宁王府。 夜幕已深,在秋月映衬之下,星子顽皮的跳脱着,一丝丝的凉意渐渐袭来,深入体肤。 掌灯时分的宁王府亮如白昼,门前一队穿着王府制式轻甲的府兵侍卫们右手扶刀,左手稳稳的持住一盏造型精致、体态大方的灯笼,似青山,又似磬石,巍然不动。 须臾,王府大门缓缓打开,一排与府兵侍卫们同一款式的灯笼很是亮眼的鱼贯而出,这些王府家仆有序的站成了两列,似萤火虫一般,将府前本就耀眼的光照的更加透亮。 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阿飞快步迎上前,看到陆寇同宁王朱宸濠并步在前,女扮男装的任盈盈也紧跟在二人身后。 走到了王府的大门口,门里门外只余那道宽阔门槛之时,陆寇站在这出分界线前,将身体侧过,面对着朱宸濠。 “殿下请留步,若殿下送末将走出王府大门,便是末将逾越了,回京后,陛下免不了会对末将严厉斥责一番。”陆寇抱拳行礼,还是那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 朱宸濠看着陆寇将这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爽朗一笑:“无妨,冠军侯此番乃是以钦差身份到南昌代圣上巡视,本王送冠军侯出门,礼制上不曾有半点逾越。” 这会儿到了门口,陆寇也有了间隙能仔细打量一番宁王的模样。 与朱厚照那浓眉大眼、有棱有角,看似平易近人的笑容间少了一丝雍容华贵,却又平添了几分从容自若的面相相比,朱宸濠倒是精致中略带清冷。 一场宴席过后,朱宸濠的面上增添了一片红晕,。 陆寇自然不会让朱宸濠送自己出着道门,诚恳的婉拒:“宁王殿下,还请回吧。” 朱宸濠见状,也不再客气,拍了拍陆寇的肩膀,又转身看了任盈盈,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哈哈哈,如此,那本王便不送二位了。” 见众人有说有笑地寒暄着,气氛十分之融洽,阿飞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这一晚都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些许。 辞别了朱宸濠,陆寇和任盈盈侧身骑上了阿飞牵过来的骏马,在打出了钦差仪仗后,列队驶向了城东的驿站。 ··· “咚、咚~”“咚、咚~” 钦差仪仗已经行至城中,走过一处毕竟的街口时,更夫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随着铜锣的声响,更夫又喊起了号子:“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大人,今晚上这一出,我还以为是鸿门宴呢,没想到他们还真憋得住。”铜锣敲击的节奏倒是让任盈盈跟着打了个哈欠,有些感慨的对陆寇说道。 陆寇转过头,斜睨了任盈盈一眼,轻声道:“宁王府、日月神教、霹雳堂,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越往后越要谨小慎微。” 刚说完这话,陆寇顿觉一阵阴寒之气铺面而来,凭着直觉向一旁快速的瞄了一眼,恰巧此时路过了一处巷口。 “嗖~” “嗖~” 两道利箭一前一后从暗处射出,一道箭影直指陆寇而来,却被正巧察觉到危险的陆寇侧身躲过。 “有刺客!保护侯爷!”阿飞刷的一下抽出了快剑,高呼着指挥起了队列,挡在了陆寇身前。 第二支箭钉在了陆寇的钦差旗帜上,将旗手一震,从马上跌落。 “尔等鼠辈!”陆寇暴喝一声,从得胜钩上拎起那柄加重的战刀,轮起后踹了马腹一脚,电光火石间,迅速地冲向了巷口内。 “侯爷!”阿飞一时没有拦住陆寇,急切的喊了一句,又赶紧策马跟上。 这一瞬间的变故竟让任盈盈的酒也醒了一大半,任盈盈抄出早就备好的钢鞭,催马跟上。 道路两旁的商铺在此时却纷纷开了窗,从屋内翻越出一队队持刀拿剑的黑色身影,直奔陆寇等人而来。 陆寇看着周遭一拥而上的黑影,冷笑一声,将重刀使劲一甩,刀把底部一下子甩出了一枚长柄,重刀瞬间变成了朴刀。 “噗呲~” 陆寇轮起朴刀,朝着向自己冲来的两名黑影砸去,一瞬间,黑影如断线纸鸢般,飞出好远,鲜血四溅而落。 这一刀下去后,陆寇看也不看,将右手的朴刀在身后一甩,递到了左手上,双腿夹紧了马背,身体向左一倾,抬手又是一记重劈。 “啊...”一阵闷哼声响起。 陆寇这看似随意的一刀的刀气,竟然隔着两丈远,将一名从房顶飞下直奔自己而来的黑影劈成了两截。 “阿飞你带盈盈他们先走,这里就交给我了。”在月光之下,陆寇手中朴刀的刀刃上淋了一层暗红色的血渍,陆寇将刀身在尸体上蹭了蹭,面色平静道。 在场众多的刺客都听到了陆寇这句话,短暂的思考后,都一拥而上,直奔陆寇而来。 “嗖~”又是一枚冷箭飞向了陆寇,却在半空中被一道银影打翻。 原来是任盈盈扔出的钢鞭击飞了那枚冷箭。 “侯爷!我不走!”说完这话,任盈盈又拔出了佩刀,微微低下头,将刀一横,正要冲过来帮助陆寇时,却被一旁的阿飞一个手刀敲晕了。 阿飞给了陆寇一个眼神,接着便把扛起任盈盈,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跑了。 躲在巷口高墙上的几名弓手有些茫然,机械的把箭矢搭在了弓上,气劲均匀地将弓拉满,瞄向阿飞,正要击出这一箭。 “嗖~” 一柄钢刀并排插入了弓手的胸膛上,弓手满面惊恐的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他没有刀了!” 远方的街道,一声暴喝突然响起。 “他武功再高强,丢了拿手兵器,也敌不过我们三千人。” 还是那个声音。 陆寇一跃跳下了马,望着街道上、屋顶上密密麻麻的黑影,没有一丝惊容。 陆寇侧了侧脖子,又捏了捏指节,镇定的问道:“你们难道就不知道不同境界下的武者,他们的武力差距天差地别么?” 说完,陆寇便两腿岔开,双拳收拢握在腰间,摆出了架势。 这句问话的威胁意味非常重,再配合其周围,死相凄惨的尸体,竟令人数众多的刺客们畏缩不前。 “主上有令,陆寇首级价值万两!” 又是一声暴喝,这重赏下让所有的刺客们又变得跃跃欲试了。 一道刀光裹挟在夜色中,从陆寇的身后袭来。 听着身后拔刀划破空气时所发出的猎猎声响,陆寇无悲无喜地说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你们面对的是什么!” 他深呼了一口气,举起握紧的拳头朝着身后一记上勾拳,吼道:“庐山升龙霸!” 一道硕大的蓝色龙影从陆寇的拳头上腾空而起。 ··· ··· 两年前,青州府,宁通村。 即便青州府地处大明北方,四季分明、冬日常降大雪,气候要比大明南方地区凉爽许多。 可到了这三伏天,盛夏时节,日头极盛,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宁通村东侧的小树林,在许多年前就栽下一大片的落叶松和红松树,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现在那片树林里面的松树皆已成材,都长成了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唰~” 一阵树枝晃动的声响惊起了一排在一旁栖息的小鸟两三只。 一道人影从树梢上略过,稳稳地落在了地面,却未曾激起半分浮尘。 陆寇将两腿错开,弯下腰,双手成拳,大喝一声:“天马流星拳!” 随即,一套直拳击出,快的让人都看不清楚出拳的痕迹。 若在场有眼神稍稍不好的,都能以为陆寇的拳没有击出。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陆寇向后一仰,拔地而起,在空中将身体张开,稳稳的落在了地面。 同时,被他打过拳的那颗粗壮的红松树,轰然向前倒下,震起一片尘土,却搞好落在陆寇脚前,没有弹在他身上分毫。 望着眼前这片狼藉,陆寇再度想起了,前世自己在玩《圣斗士星矢手游》时,手机突然爆炸。 陆寇当场眼前一黑就穿越了,从此成了宁通村陆家二子,村里人口中的寇老二。 至于为何称其为寇老二?只因这宁通村一半以上的村民都姓陆,陆老二的数量简直不计其数,这就是方便区分而已。 自穿越至今,陆寇在这闭塞的山村里生活了半年的时间,对自己当下所处的时代也有了一些了解。 陆寇所在的国家叫大明,当前皇帝的年号名为正德。 可历史半桶水都装不满的陆寇,只知道这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年号叫洪武,亡国皇帝皇帝年号叫崇祯以外,其他的皇帝年号,就完全摸瞎了。 除此之外,陆寇也就知道自己所在的村子,归属于青州府治下的寿光县。 碍于古代信息传播慢,宁通村又是消息闭塞的穷乡僻壤,全村唯一见过世面的老村长,在陆寇上个月刚穿越的时候就出殡了。 受限于此,有关这个时代和这个地方,陆寇也只获得了这么点信息。 陆寇将缠绕在手掌上面的麻布拆了下来,捏了捏手指的关节。 陆寇看着被自己用拳轰断那颗大树断裂的部位,缓缓将眼睛闭上,感受了一下灵魂深处那并不算强劲的小宇宙。 没错,就是《圣斗士星矢》里面的小宇宙。 陆寇穿越过来以后,在适应这幅身体时,偶然间感受到了自己身体那股小宇宙的力量。 目前虽然不能完全掌握这股小宇宙的力量,可还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小宇宙的存在。 但联想到《圣斗士星矢》里面,动不动就是第六感、第七感、第八感的boss,而自己却连五感圆满都没有达到,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炮灰。 再者虽然口中喊着天马流星拳很有气势,可自己这天马流星拳充其量也就拳速快了一点,和真正的天马流星拳比起来,还是徒有虚名。 要是在上一世,仅凭拳能断树这一点,陆寇就完全可以横着走了。 换成现在,陆寇心有只有忐忑,主要是打探消息时,听闻村里人说,外面是有江湖和武林的,据说还有轻功和内功。 陆寇也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什么水平,别看自己现在拳能断树、腿能碎石的。 万一外面的江湖高手其实都是高武世界,一个个的轻功都是飞天遁地之流,武功都可以移山倒海、飞天遁地,这可怎么打? 想到这,陆寇禁不住感慨道:“我真的太弱了!” —————— 为了避免再次挨喷,我在这里提前交代一下,主角此时处于半失忆状态,有许多记忆还有人名想不起来,但是部分名字是有印象的,对于一些非常著名的桥段也有印象。 马保国这个人物,在前期就会死!会死!会死!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他并不是主角。 第二章 要去当捕快 “寇老二!寇老二!” 来人离着远远的喊道:“寇老二,你家大哥回来了,到处找你呢。” 陆寇听他这么一说,倒还真有些意外:“我大哥回来了?” 有寇老二,那肯定就有老大。 陆寇的哥哥陆胜,早些年就出去闯荡江湖了,结交了一位大哥。 这便宜大哥的家族在青州府既有势力,族内又有人在朝中当官,这在陆寇眼里,简直就是豪门子弟。 于是,这两年陆胜也就不在外漂泊,跟着便宜大哥在青州府做事。 陆寇觉得好日子来了,原身的哥哥这次回来一定是衣锦还乡了,看来以后就要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了吧! 陆寇满含期待,快步从小树林跑回了村子。 村中老旧的木屋映入了眼帘,陆寇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一处最为破败的院落。 进屋看了一眼,昏暗的房间内,四下无人,遍顾庭院每一处,却仍无踪影。 此时,陆寇怀疑被人给骗了,正要去找传话人干一架时,却撞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陆胜一眼就看到了在左顾右盼的陆寇,喊了他一声:“二弟。” 虽然陆寇很满意穿越而来的这具身体,身高一米八,在这大明人均一米六的年代,也称得上一个高大威猛。 但没想到这原身的大哥,身高超过了两米,虎背熊腰,一站到自己面前便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尤其是额头处的一道清晰的刀疤,让旁人看了去,更觉煞气凌人。 陆胜上来就到问出了心中疑惑:“二弟,家中的牲畜呢?” 陆寇没有半点羞愧的神色,理直气壮道:“全让我给吃了。” 陆胜望着陆寇,半晌说不出话,久久才道:“家中数十只牲畜……也罢!你跟着我去城里谋生计吧。” 知道能走出这破村子,陆寇一脸激动的神色盯着陆胜,上去一把拽过他的衣袖:“大哥,我是去给大哥的大哥当打手么? 陆胜先是训斥了陆寇:“此番在外,话切不可如此说。” 紧接着,陆胜直接表露了目的:“我托人打点,在衙门给你寻了个捕快的空缺,即刻便随我启程吧。” “捕快?”陆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以为陆寇什么都不懂,陆胜为他解释了一遍:“捕快是衙门里捕拿盗匪、毛贼之流的官差,入了这门,也算是让你吃得一碗公粮了。” 回过神的陆寇又是一愣,疯狂地摇摇头,心中暗道:这行危险系数太高了,当我没看过电视剧么?在面对江湖高手的时候,都是捕快冲在第一线的,更别说白娘子里面,捕快还要面对妖怪呢。 “捕快虽听着危险,但下九流的等闲之辈,也不敢招惹。城中没有根脚的商人,更是每月必须寻些由头,安排管事之人给衙门里送钱,你也能混上些油水。”陆胜见陆寇有些失神,劝慰了一下。 陆胜此前一直犹豫着,是否要把陆寇带入青州府。 可是这一个月来,村里几次托人到带话,搞得陆胜脸上无光,才下定决心将自己这二弟带出去。 陆寇权衡利弊一番,再抬眼望过去,看到残破不堪的村容村貌。 陆寇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了,没想到自己穿越一回,结果还习惯于前世中学读书时,被高年级抢劫养成胆小怕事。这都有圣斗士小宇宙这种金手指了,总不能就在这小村呆一辈子吧,大不了就在外面苟……稳健一点好了! 陆寇面色赧然,说出了自己最关心的头等大事:“大哥,那当捕快,能吃得上肉么?这几天我都快饿死了。” 听到这,觉得自家兄弟属实没什么出息,陆胜就没了好气:“快些收拾,去城里,我带你上醉仙楼吃顿好的。” “大哥,我没啥好收拾的,我们赶紧去这什么醉仙楼吧。”自打穿越到了这边,陆寇还从来都没吃过饭馆呢,咽了咽口水,陆寇利落地回道。 …… …… 到了掌灯时分,分乘两匹马的陆家兄弟才赶到了青州府。 过了城门口,看着守城士兵都恭敬有加的送着自己进来,陆寇这才相信,大哥这次是真的混出了点名堂。 青州府,虽是一座州府,可并不算大,放在陆寇前世,也只够称得上一个县城的规模。 不过,比之村子,这青州府又大不同了。 入夜后的村庄,早已万籁寂静,可这青州府还充斥着烟火气息,街上甚至还徘徊着许多行人。 陆寇又咬了一口烙饼,眼巴巴地望着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宽敞的街道,嚼着炊饼,含糊不清的说:“哥,我们赶紧去醉仙楼吧。” 陆胜低头瞥了一眼放着干粮的包裹,都缩水了一大半,训斥道:“你都吃了八张饼了,还吃什么醉仙楼?先随我去衙门报道。” 对青州府的醉仙楼满含期待的陆寇不开心了,梗着脖子:“哥,我还饿啊!要不是为了去醉仙楼,我才不会为了留着肚子,只吃个三分饱。” 陆胜虎目一睁,一手拽着马缰,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拎住陆寇的袖子,就往前拽着走了。 这一拉,竟纹丝不动,陆胜有些生气,只觉得:这小子还跟我较劲呢? 再一使劲,甚至生气地用上了内力,“嘶啦~”一声,直接将陆寇浆洗到发白的衣服袖子给扯破了。 “我要去醉仙楼,你就和我割袍断义,恩断义绝!有这么严重吗?”陆寇疑惑的看着陆胜。 陆寇也在心里纳闷:这不至于吧!就算大哥没钱,不是还有大哥的大哥么?他在这青州府不是颇有势力么?应该能签单的吧。 然而,陆寇完全没有感受到,方才陆胜拉扯袖子的劲力有多大。 陆胜哪管陆寇这一套,这回改成拽着陆寇的手臂,直接领着他去衙门报道。 经过刚才的一幕,害怕兄长生气,陆寇顺从地跟着走了。 “路上我与你说的,可曾听进去了?”总觉得陆寇不让人放心,陆胜再次叮嘱道。 没有吃得上醉仙楼,陆寇正烦心着,不耐烦的应道:“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冲动,不出头。” 陆寇在心里嘀咕着:别冲动不出头,这种事还需要你交代么?这种信息不发达的古代世界,指不定里边一个说书的老头,都可能是退隐江湖的天下第一高手,当我小时候《小李飞刀》是白看的? 第三章 马保国带我飞 青州府倒是真的不大,走了一会儿,陆家兄弟便到了衙门前。 趁着陆胜去栓马的当口,陆寇仔细的打量起了自己未来工作的环境。 青州府衙,青砖湛瓦颜色鲜丽,门前的一对石狮在夜幕笼罩下,渗出冰冷而又威严的气息。 大门上,青州府衙四个大字高悬在上,透过灯笼的光线,看得极为清楚。 “咚、咚~” 拴好马绳后,陆胜上前拍了拍门。 一位目光浑浊的中年人打开小门,走出来看了看。 原本一脸不耐烦的神色,见到陆胜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语气十分客套的打了个招呼:“陆先生。” 陆胜笑盈盈的拱了拱手:“叨扰了,周伯。我有要事需见梁非凡梁捕头。” 周伯没有吭声,直接将陆家兄弟迎了进来。 这下陆寇心里明白了: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呢,府衙看门都的对大哥这般客套,那不就是说,大哥在青州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只是这个梁非凡的名字听起来好耳熟啊,仿佛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青州府衙,梁非凡堂屋内。 梁非凡梁捕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陆寇。 只见陆寇身材比陆胜矮了一头多,皮肤白皙,脸上棱角分明,也无一丝横肉,双手十指尖如笋,更无一点的厚茧。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习武之人,倒像是书院里的读书人。 陆寇同时也在打量着这位梁非凡,这梁非凡身形很是壮硕,目如鹰隼,凌厉极了。 隔着差服的衣衫,陆寇都能瞧见梁非凡肌肉的轮廓,在配以梁非凡那满面虬髯,看着就不像个善茬。 “嗯,不错,果然生的气度不凡,瞧这身板,想必武艺也不错吧。”梁非凡表面上恭维着,心里却暗道:“只是当初想着其兄长年纪轻轻,已经是后天境巅峰,在江湖上也称得上是超一流。他推荐自家弟弟,还以为他的弟弟即使有差距,也应该是称得上武艺高强吧!于是才同意给一个捕快的空缺。没想到却是虎兄犬弟,这次可真是上当了。” 以陆胜这打通正十二经、后天大圆满的实力,不说年轻一辈,就算是放在整个大明来说也都是算不上弱。 在青州府中更是称为青州第一高手,整个衙门对陆胜无一不服。 梁非凡凭借自己多年经验断定,陆寇这颜如冠玉的外貌与斯文秀气的气质,定然是武功平平。 自家人知自家事,陆胜在这件事上不敢隐瞒,如实地与梁非凡道来:“让捕头见笑了,我二弟自生下以来,一直都在村里务农。幼时习得一招半式,却也都是花拳绣腿。” “不知道马保国马班头那里可还缺人?要是方便,可让我二弟跟着马班头?”陆胜直接点名了一位熟悉的班头。 陆胜在来的路上,觉得自己先前倒是想岔了,既然陆寇已经错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机,与其在此道耗费光阴,倒不如找一位经验丰富且又八面玲珑的老班头带一带他,也不虞遇到危险。 毕竟自己这般年轻,距离打通任督二脉,成就先天也并不遥远,日后倒也是能保得二弟一世衣食无忧、平安喜乐。 见陆胜已经有了人选,梁非凡点了点头:“来得也巧,城北刚好有空缺,原本我还头疼,该如何安排。既如此,等下便将令弟补入马保国那处吧。” 梁非凡又老生常谈的勉励了陆寇几句,交代几件注意事项。 而后叫来一位值宿的衙役,领着陆寇去仓房领了差服、印信和一把制式钢刀。 陆寇领完东西,签字入簿后,才算成了青州城衙的一员。 “大哥,这醉仙楼...”从青州府衙出来后,陆寇还是不甘心,又问了一遍。 陆胜直接打断了陆寇的话头:“跟我回去先歇了,明日还要早起点卯,当差第一日,切不可迟了。” 最后,陆胜将陆寇带去了好大哥在青州城内的一处别院内,安排在了离他所住不远的一处厢房内。 ··· 翌日,青州府衙。 马保国接到通知后,早早的就来到县衙领人。 看着眼前身材俊逸的陆寇穿着一身整齐差服,腰挂钢刀,俊朗的脸如冬日暖阳般,抵消了差服的煞气,如星的眼眸深邃而清澈,英武极了。 马保国问了一句:“小子,你姓氏名谁?何方人士?” “寿光县宁通村,陆寇。”陆寇直来直去,声音饱满的回答道。 马保国拍了拍陆寇的肩膀,笑着:“好,小陆,你很有精神。” 随即,马保国又自我介绍了一下:“在青州府衙,我们班头就是你们,最好的,老大哥!今后你跟着我,有何不懂的事,都可以来问。” 就这样,陆寇跟随着马保国去了城北。 “小陆啊,我年轻时候在江湖上,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刚从县衙走来,马保国就这样随口说了一句。 马保国看模样,年岁在五十出头,两鬓的头发也变得花白起来。 不似梁非凡那满面的虬髯,马保国蓄着一排洁净的长须,时不时的抬手捋上几下。 叫人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马保国那副时常眯起来的双眼,闪烁着阵阵精光,这乍一看,倒还真有几分高手的模样。 陆寇一直都对江湖充满着好奇,见有机会听到江湖传闻,赶紧问了一句:“马老师,你以前在江湖混哪路啊?” 马保国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在我年少时,江湖上就有了我浑元形意太极门掌门马保国的名号了。” 一听马保国还有这称号,陆寇觉得自己大哥果然没找错人,混元形意太极门掌门这名头,一听便知这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好家伙!又是形意,又是太极,两大流派融为一体,没准这武当派的太极拳都不是他的对手! 说起往事,马保国的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了:“那时候许多大帮派的掌门和高手都与我很熟悉啊,到了青州城这地界,都要先来我这坐上一坐。” 只见马保国一副从容淡定的高手神色,闲庭信步走在路上,说这话时,那深邃的目光好似穿梭了时空,又回忆起了当年的峥嵘岁月。 陆寇完全信了。 陆寇直接竖起了大拇指:“马老师,你这也太有牌面了。” 第四章 松活弹抖闪电鞭 对陆寇的反应,马保国很是受用,又开口透露了一下:“就说当年江西霹雳堂的堂主、京城长风镖局的把头,当年与我都是磕头拜把的兄弟。” 听到马保国有这么深厚的江湖关系,陆寇认真了:“马哥,马叔,马老师,要不然,您给我指点两句。” 马保国倒也痛快:“行,一会到了城北,我就传授我的绝学,闪电五连鞭的口诀给你。” 陆寇赶紧抱拳行礼,答谢道:“那就劳烦马老师了。” ··· 城北,永顺茶楼。 到了以后,陆寇才知晓,这永顺茶楼便是马保国的私产了,平日里也是马保国这伙兄弟们集结的地点。 不仅限于此,城北还有几家店铺也是马保国的产业。 见马保国财产这般丰厚,陆寇更加的相信马保国的高手地位了,如果不是高手,哪能攒得下如此家业? 马保国领着陆寇走进了茶楼二楼的一处包间内。 待茶博士端上了茶水后。 马保国才一脸神秘的开了口:“我这门绝技叫松活弹抖闪电鞭。” 这名字朗朗上口,还真有一丝武林绝学的意味。 陆寇竖起了耳朵,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前世他在课堂上都从来没有这般认真过。 端起茶杯,马保国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口茶水:“想要精通我这门绝学,必须做到三件事。” “马老师,您说是哪三件事?”三好学生陆寇发问道。 马保国捋了捋颌下长须:“第一件事,出招前,定要将筋骨放松,关节却需隆起,这就是‘该松的松、该紧的紧、松中有紧、紧中有松’,这里非常复杂,就不多说。” 陆寇不明觉厉,这武功口诀这么晦涩难懂,没错了,这就是高手的那个范儿了! 有些懊恼没有事先去杂货铺买一个笔记本,陆寇只能尽力用脑子记下马保国这“松松紧紧”的口诀了。 “第二件事,需要练好内力,只有内力强横,方可施展这绝学的威力。”马保国继续教授道。 内力越强劲,招数威力越大,前世看了不少武侠电影,这个道理,陆寇还是晓得的。 可陆寇只能感受到身体里的小宇宙,内力却未曾习得半分,不由有些惋惜。 马保国又呷了一口茶水,交待起最后一件事:“第三件事,要练好三维立体浑元劲,只有习得此门内功,方可练得松活弹抖闪电鞭。” 陆寇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马老师,这三维立体浑元劲,您能教教我么?” 好家伙!这浑元劲居然还是三维立体的! 这还得了?! 直接比我这个二次元的圣斗士小宇宙还要多了一个维度,这怕不是一上来,就要把我打成渣渣了! 马保国摇了摇头:“三维立体浑元劲这门内功极为深奥。小陆,习武之人切忌急功近利,你还不到能修炼入门的境界。” 这下陆寇倒是对习得松活弹抖闪电鞭这事死心了,毕竟三个条件,自己两个都不满足,还有一个“松松紧紧”的,听着就很繁琐了。 “马老师,那您打一套这松活弹抖闪电鞭给我开开眼呗。”陆寇抱着既然学不到这门绝学,看一看也算有所收获的心态道出了请求。 马保国有些尴尬,面上却没有展露出来,依旧是笑吟吟的:“小陆,你看我这茶馆,都是自家东西,一旦我施展起来,这里怕是要狼藉一片了。” 陆寇直接站起来,就要拉着马保国出门:“那咱们出去,找个宽敞的地方?” “罢了,我年岁已大,多年都不曾出手,改日有机会,定要教你瞧瞧我这松活弹抖闪电鞭的风采。” 马保国当然不想当着陆寇的面来展示自己这所谓的绝学,虽然陆寇看起来,是一个只剩下英俊可说道一二的银枪蜡头。 可他毕竟是陆胜的兄弟,其兄长武功如此高强,做兄弟的就算武功差,可眼力必然不差。 这要是演示出来,被戳穿了刚才吹嘘的那番话,不就尴尬了? …… 陆寇第二日就被分管到了城北的集市,这也算得一处肥缺了,虽赚不到大钱,可吃喝不愁,还偶尔有一些姑娘送礼物给陆寇。 陆寇平日里,白天便是巡街、喝茶、听马老师吹牛逼,不当差的时候,想起来便冥想感受一下小宇宙的力量,练练绝学夏姬8打。 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清晨,陆寇早起后,到了城北集市,扫视一圈茶铺。 找了一处靠边的小桌,陆寇上前,将佩刀直接拍在了桌子上,正要一屁股坐下去。 走来了一位穿着鹅黄色裙衫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将一个装着食物的纸袋递到了陆寇胸前。 少女身材高挑曼妙,豆蔻般的十指晶莹透亮,一头秀发柔顺的搭在了肩上。 陆寇仔细瞧了一眼,这姑娘生得白白净净的,一双杏眼眼波流转着,看着稚嫩的脸型,情窦初开的年纪而已,记得前段时间,她好像自我介绍过,叫闵柔来着? 察觉到了陆寇的目光,闵柔没有赧然羞涩的神情,音色清脆利落:“陆公子,这糖炒栗子是我家厨娘做的,可好吃了呢,刚出锅,我就拿来给你了,寻了你好久呢。” 陆寇自打到了衙门工作以来,因其英俊的相貌,引得了青州城未出阁的妙龄少女们的追捧。 虽然平日里在这集市上吃饭,店家都不收自己钱。 但想到自己作为官差,保境安民,吃个霸王餐怎么了?很过分么? 于是,倒也心安理得。 可碰到这俏丽的少女递来的食物,陆寇还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上辈子还是单身狗的他,对这方面没有半点的经验。 “姑娘不要客气,保卫一方平安是陆某的职责,怎么能随便拿姑娘东西呢。”陆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容貌对这些少女有多大的吸引。 再加上大明捕快们的制服本就设计的极为精致,将陆寇英俊的面容更加衬托了几分。 闵柔直接将纸袋塞进了陆寇怀中,说了一句:“这是我的心意呀!” 话毕,闵柔好似用光了今日所有的勇气,有些害羞带怯的转身离开了。 还不等陆寇明白怎么一回事,又有一个穿着枣红色衣衫的少女端着一个小小的砂锅走了过来。 陆寇依稀记得,这个少女是前段时间,跟着龙门镖局的那伙人一起来的,她也有对自己介绍,好像是叫佟湘玉来着? 第五章 六扇门的公文 佟湘玉刚走到桌前,抬起头,还没说话。 又一位穿戴很雍容,看着就像官宦家庭小姐模样的少女,带着一队随从直奔陆寇而来,将发呆的佟湘玉挤到一边。 陆寇瞧着这一位,回忆起了此女曾被马老师点评,若是抱上了这条粗腿,青州府内横着走。 她也曾做过自我介绍,名为凌霜华,而青州的知府大人的名字可是叫凌退思。 她们二人这具体是什么关系? 不敢猜,也不敢问。 总之惹不起! 自陆寇当差至今,虽一直都有姑娘过来搭讪、投食,可像今天这般撞了车似的,都赶到一块的还真不多见。 就在陆寇茫然无措之际,又有人气势滔滔的朝着自己这头走来了。 陆寇抬头一看,却见这几日都没怎么出门的马保国穿戴整齐,腰挂钢刀,匆匆地迎面而来。 “小陆,出大事了,快随我去一趟府衙。” 陆寇此刻真要感谢马保国及时出现,借机快步上前,走到了马保国面前:“马老师,是不是又出现盗贼了?” “可比这严重多了。”马保国一改往日那云淡风轻的高人做派,急得甩了甩手。 陆寇察觉到了异样,还想问话。 马保国却摇了摇头,神色极为慎重:“人多眼杂,回去衙门你就知道了。” 陆寇点了点头,直接跟随马保国去往了青州府衙。 徒留下几位一大早就守在集市上的饭圈少女们大眼小眼,一脸错愕的神色。 正主都趁机闪了,姑娘们不约而同地各自翻了个白眼,四散而去。 ··· 青州衙门,梁非凡堂屋内。 梁非凡手里面掐着一枚卷成桶状的公文,扫视了一遍挤在屋内的捕快们。 “咳咳!” 梁非凡清了清喉咙,示意屋内众人肃静下来。 “诸位同僚,今日召你们来此,皆因刑部发来加急文书。”梁非凡晃了晃手中的公文,一脸正色道。 听到“加急文书”四个字,众捕快们面容一肃。 只有陆寇这个入行最晚的,听不明白其中含义,还在东张西望着。 梁非凡直接将公文打开,夹在了身后的木板上:“诸位自行看看吧。” 公文贴上去的一瞬,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让静谧的氛围突然炸开了锅。 公文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司空摘星近日出没于青州城,此人明抢暗盗作恶多端。魔教风雷堂堂主童百熊聚集不法之徒烧杀抢掠,恶贯满盈。童百熊已往青州方向追杀司空摘星,近日应途经青州城,若有此二人讯息,需及时禀报。 公文的落款为刑部。 站在前排的马保国离得公文最近,指了指公文,看了陆寇一眼,轻声念了出来:“魔教童百熊追杀司空摘星,将会途经青州城。” 陆寇跟在马保国身后,也挤上去看了一眼,看到落款时,陆寇有些纳闷:“马老师,咱们上头不是知府么?刑部为什么给我们发这个?” 马保国还在琢磨着公文的内容,轻声回了一句:“刑部就是民间俗称的六扇门,咱们这些捕快除了青州衙门管着,六扇门也常安排下来一些公务。” 一说起这六扇门这称呼,陆寇便懂了。 一位对魔教略有耳闻的捕快开口说了一句:“魔教高手云集,在武林势力庞大,可惜这是个邪派,不过这魔教的童百熊,绝非等闲之辈。” “传闻现任魔教教主就是得了童百熊的帮助,才坐稳了教中的位置,其多年前便接近后天巅峰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已踏入先天之境了。”看起来年岁和马保国差不多大,江湖经验很是丰富的邢育森邢捕头明显知道的更多一些。 缉捕经验十分丰富的梁非凡,分析起来:“老邢,莫要小瞧了这司空摘星。他虽是大盗,可武功也是极为一流的,又擅长潜伏,六扇门曾多次设伏,都未将其擒获,我认为司空摘星或许武功要在这童百熊之上。” “司空摘星?此贼能与这位相比?这可是魔教的堂主啊!”邢育森直接反驳道。 梁非凡继续说了句:“大盗司空摘星虽未听说过其嗜血,可也干的也是鸡鸣狗盗的活计,还曾盗得一些大人物的重宝,他闯荡江湖只靠一身轻功,世人还从未见过其武艺。所以,还不可轻易下结论。” 梁非凡与邢育森均为青州府衙内的捕头,只是邢育森为副捕头。却是一天到晚都不甚服气梁非凡,但凡遇到些事,总是要互相呛个高低。 其中一位捕快看着气氛不对劲,出来做和事老,借着魔教的斑斑劣迹来转移话题:“这倒也是,魔教一言不合便要杀人,朝廷曾令六扇门多次清剿,可不知为何,至今仍未被剿灭。”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沉默。 陆寇也十分好奇了,靠近马保国,小声询问:“马老师,这魔教是怎么回事?还有这童百熊看起来也很厉害啊!” 马保国看着不紧不慢的模样,心里早就开骂了:连六扇门都拿魔教没辙,我怎么知道魔教怎么回事?我要是知道这内幕了,我还呆在这里当捕快?那童百熊是什么样的人物,那些说书的压根不敢说啊,我哪知道他厉害不厉害? 不过这后天巅峰,我见过啊!他兄长陆胜倒是凶残的紧。这多年前就有陆胜这般厉害,那现在也定然是强的没边际了。 马保国神情凝重,捋了捋胡须,煞有介事地推测:“童百熊差点打通任督二脉,已属后天巅峰。且此獠正值巅峰,怕是比我强一丁点儿。” 紧接着,马保国又不着痕迹的压低了声音,补充道:“不过真要打起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这松活弹抖闪电鞭也不是吃素的,想必这么多年间他都不敢踏入青州城,必是对我有所忌惮。” 平日里与陆寇交谈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马保国,竟然给了童百熊如此高的评价。 这让陆寇也不由得对童百熊这人重视起来了。 来到青州城这段时日,陆寇也听得马保国讲了许多江湖轶事,也知晓到了后天巅峰这层次所拥有的强大实力。 上一次,陆寇问起时,马保国给陆寇解释说后天巅峰即为奇经八脉、正十二经全部打通,内力深厚。 更有部分后天巅峰的高手,修炼善于积攒功力的神功,一年便可积攒别的功法的十多倍。 可以做到不入先天境界,都可与先天高手一战,甚至丝毫不落下风。 “那这后天巅峰的实力恐怖如斯,邢捕头所言那境界达到先天的又怎样呢?”方才邢育森说到了先天境界,陆寇想起,又问了一句。 第六章 童百熊倒了 马保国眯了眯眼睛,解释道:“打通了任督二脉,直通天地二桥,是为先天。” “这江湖上的提纵术,到了先天境界,便是一跃飞空,一苇渡江。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也只是等闲操作罢了。”马保国又开始吹起了先天境界有多厉害。 陆寇越听越入神,追问起来:“那这江湖之上,有多少先天境界的高手呢?” 马保国一时也不知道从何吹起,毕竟说起这先天境界,自己也没了解多少,这先天境界的高手,也未曾得见,自己平日里最大的消息来源便是听人说书,可是那群说书的只讲故事,他们也不懂武功啊。 顿了顿,马保国搪塞了一句:“这就说来话长了,改日我再与你细说。” 陆寇好似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问了句:“那这魔教很强吗?” 马保国绞尽脑汁的回忆了一下,在心底叹道:还好平日里听得小道消息不少,这魔教的教主,前些年倒也算活跃的,知道他姓东方。 捋了捋胡须,马保国缓缓开口说:“魔教有两个当世高手,一位就是这童百熊,另一位便是魔教的东方教主了,这东方教主有些年未曾踏足江湖,怕是躲起来闭关修行,不日就要迈入先天的门槛了。” 陆寇正要接着往下问。 梁非凡开口说话,止住了众人正议论纷纷的话头。 “近期都注意一些,把招子放亮点,有可疑之人到我州府,切不要惊动他们,探好消息,上头马上就会派高手前来。”梁非凡严肃道。 见众人也是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梁非凡又强调了一遍:“按照上头的谍报分析,此二人只是很可能会途经我们青州城,可亦有走一段岔路去大同府的可能。不过,切不可掉以轻心,如遇风吹草动必要及时通报,不然真遇上了,也是枉死。” ··· 在衙门的安排下,捕快们近期不仅要深入民间收集情报,更要加强戒备和巡视,马保国这里也被梁非凡要求在城北增添人手,每日夜巡。 马保国也一改往日散漫的作风,带着陆寇等人,早起晚归,自当天开始便细致地巡查着城北每一处场所和犄角旮旯。 可仅仅过了两日,夜巡后的马保国又耐不住这枯燥繁重的任务,带着众人到了自家经营的酒楼大吃大喝起来。 这一日,散席后,陆寇独自走在一处小巷子里。 时至深夜,巷子内漆黑一片,陆寇掏出火折子,吹亮后,点燃了一根蜡烛。 在烛光映照下,这漆黑之处却更显压抑。 陆寇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睛一瞪,抬起头静静的遥望着东侧一处房顶。 自打穿越以来,陆寇的耳力日益增强,尤其是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更是听得仔细。 陆寇隐隐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极为微弱,像微风一般。 可今晚却无一丝风浪。 “兀那小贼,你瞅啥呢?!”陆寇开口喝道。 其实他也不确定是否有人在上面,总感觉不太对劲,随口诈了一句。 “哈哈。” 一阵阴恻恻的笑声从屋顶响起,这倒是让陆寇一愣。 “看来是我日月神教许久没在江湖上活动了,连个小小官差也敢拦我。下辈子记得学机灵些,莫要什么人都敢拦下。” 话毕,一道黑影从屋顶跃下,并掌成刀,直奔陆寇心口戳来。 借着烛光,陆寇看见一位五十多岁模样的老者,从这少说都有六米多高的屋顶,一跃而下,不仅没有受伤,还手掌并拢,不断砍在了自己脖子上。 这一下的确把陆寇唬住了,甚至他都忘记了反抗。 但是被砍了好几下,一点都不疼啊。 回过神来的陆寇看着老者这幅模样,心底想着:虽然这老头一把年纪,竟然从六米多高的地方跳下,还能完好无损,这的确惊人。可这力气小的,劈我这几下,我可一点痛感都没有。 而且他自称是日月神教,呵呵,名字都记错了也敢来招摇过市?人家那明明是魔教!此人八成便是那江湖术士一类的人。 等会,要是江湖术士,所以其实也不是轻功跳下来的?而是有什么机关术? 想到这,陆寇一记冷笑,自觉已经发现了这个老头的真面目。 而童百熊却面色一变,看着陆寇英俊的脸上挂出一丝冷笑,惊呼道:“不可能!你居然是横练大成!” 说这话,童百熊还双手齐用,飞速地出拳,在陆寇胸口一顿乱打。 “你这老不死的!” 陆寇看着自己新发的差服,胸口处已经被戳出了几个大洞,怒火瞬间燃起,一个巴掌直接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好似闪电一般,将童百熊扇出了一丈多远。 童百熊的脸上清晰可见五道手指的横印,口中还吐出了一股鲜血。 童百熊强打着精神,双手撑地,戚戚然道:“哈哈哈哈!没想到老夫竟然栽倒在了这里,你是六扇门的人吧!那小贼也是你们设的局,难怪一直引着老夫往这里来。” 陆寇自是不知被自己一巴掌扇倒的老者,就是最近衙门里整日关注的那位后天巅峰高手。 当然,就算是童百熊和陆寇说他是真的,陆寇也不会信的。 能让我马老师承认五五开的男人,岂是陆寇抬手间便可解决的? 只当这是昼伏夜出的普通毛贼罢了。 陆寇有点感慨了:虽说这是古代吧,可还是有份正经工作比较好,这老贼看着岁数也不小了,还要大晚上出来干活,看来做贼也不轻松啊。 随即,陆寇上去就朝着童百熊踹了一脚,冷眼道:“莫要倚老卖老,纵是王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你以为做贼只要岁数大,就没人会追究么?今日若不是遇上我,怕是还真要被你逃脱了!” 这一脚下去,将刚提起一口劲,打算最后挣扎一下的童百熊彻底踹得背过了气。 “噗呲~”一阵血污喷涌而出,站在了陆寇的裤脚上。 “这真晦气。”陆寇嫌弃的看了看裤脚,骂骂咧咧地,从身上摸出了一根绳索,给童百熊绑了个结结实实。 第七章 迪化的司空摘星 在陆寇上去捆着童百熊时,一双隐匿于黑暗之中的眼睛在不远处观望者。 这双眼睛的主人在此处隐藏了许久,正是妙手空空司空摘星。 不以武功见长的司空摘星,在隐匿、追踪和偷盗上的技艺堪称一绝,在江湖人眼中,莫说这童百熊了,就连那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的轻功,也不一定胜得过司空摘星。 此刻,司空摘星面上虽如古井一般毫无波澜,内心却极为震惊:此人武功卓然超绝,难道是哪个返老还童的先天宗师?此人周身看似都是破绽,无一丝一毫泄露的气劲,可那毫无烟火气息,又犹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的招式做不得假,这已经是返璞归真的境界了啊! 除了司空摘星,稍远一侧,一位一路追寻司空摘星和童百熊而来的武者也远遁而去,这位高手眨巴了一下眼睛,细长的睫毛扇动了一下,她心里也十分不解:青州府衙门中居然藏着这么一尊先天高手?难道此地有什么宝物?亦或者他在此处守护着什么大人物? 这个先天高手应是看不上司空摘星从少林寺盗取的《大还丹》,毕竟此物不过是增长功力,有助于打通任督二脉。于先天高手而言,不过鸡肋。 这位轻功高手脚不沾地、轻巧的掠起,轻巧的一闪而过,转瞬即逝之间,她深深的观望了正蹲在地上用绳子勒紧童百熊的陆寇一眼。 这司空摘星的眼光和阅历放在这江湖之上,都是顶尖的存在,他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儿,也无一丝头绪:刚才击出那一巴掌,竟有如此威力,难道这是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可观其也并非剃度的模样,这《大力金刚掌》即便大成也未可有这般威力。难不成是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可《降龙十八掌》以大开大合、刚猛无俦著名,方才出招间也并不类似。 就在司空摘星反复的揣测、回忆之际,陆寇这边已将童百熊绑得结结实实,拽起了童百熊的脖颈,一把拎起,拖拽着他就走出了巷口。 见陆寇已离去,司空摘星非但没有跟着离开,反而将双目微阖,丝毫不敢有半点怠慢,比之方才更加的谨慎了。 出了巷子口的陆寇,想都不想,直奔了马保国的永顺茶楼而去。 有了近几日的朝夕相处,陆寇深悉了马保国的生活习性。 每次饮酒后,马保国都要在永顺茶楼二楼最东侧那处包厢内,将窗子大开,沏好一壶浓茶,一边观望着夜景,一边慢慢醒过酒。 一直未曾有过捉人经历的陆寇,遇到这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马保国了。 正如陆寇所料,此刻,马保国正凭栏赏月,观望那似弯刀一般,无甚看头的弯月,百般聊赖的砸吧着嘴,将有些发苦的浓茶缓缓饮下。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马保国将头微微地下,朝下一看,眼睛立马就瞪了个溜圆。 这大半夜的,看到陆寇拽着被五花大绑的一个人快步走来,马保国也很是吃惊。 马保国起身,抬了抬手,开口招呼了一声:“小陆,你这是作甚?” 陆寇见马保国招呼自己,也摆了摆手,回了一句:“马老师,方才我在巷口遇到了一个毛贼,这不,就给他带回来了。” 马保国打了个哈欠,有些无奈的嘟囔着:“青州府的毛贼还怕少么?这三更半夜的,终究还是年轻人火力旺啊。” 放下茶杯,马保国很快就下了楼。 上前用手拨弄了一下童百熊的头部,马保国有些疑惑:“小陆,你莫不是抓错了吧?这怎么看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叟啊。” “马老师,这人坏透了,不但冒充魔教中人,还用手抓我,你看这老狗将我新发的差服戳了这些个大洞。”陆寇拎着童百熊的手晃了晃,又指了指自己胸口前那几枚破洞。 马保国凑近一看,陆寇的差服上果真留下了十余枚大洞。 这下马保国也有了怒气,上去就给了处于昏迷之中的童百熊两个重重的耳光,又啐了一口在童百熊脸上,嘴里骂骂咧咧的:“你这狗贼,这是瞎了你的狗眼,都敢欺负到我城北捕快身上了,一会儿马某带你去大牢,给你这身上也好好的戳上几个大洞。” ··· 青州府,大牢 掌管大狱的金九龄今日当值。 金九龄打着哈欠,带着一身酒气,衣衫不整的走到了监牢外。 金九龄第一眼就看到了押送犯人的是马保国和面容俊朗的陆寇。 对马保国这老相识,金九龄是再熟悉不过了,生面孔陆寇他倒是多看了两眼。 金九龄凭着看人的经验,瞬间就对陆寇有了第一印象:此人年岁尚小,面如冠玉,手上连习武之人的茧子都没有,不过一花瓶尔。 “老马,许久都不见你到我这送犯人了,这大半夜的,你又闹的是哪一出?”金九龄对平日里得过且过的马保国竟然连夜送人犯至此很是不解。 马保国微微颔首,眼睛里不时地乍现出一阵神光:“这老贼居然想冒充魔教堂主,被我们当场拿下了。” 意识已经清晰的童百熊对马保国怒目而视:“是日月......” “啪~” 这回轮到陆寇了,他拽着童百熊上去就是一记重掌,又将童百熊打了个七荤八素,让他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狗贼,再让我发现你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们马老师,直接将你这双臂折了,塞入股中,充作烧鸡卖了去。”本就对制服被戳坏这事耿耿于怀的陆寇,见童百熊转醒以后还敢这般嚣张,一时没有忍住。 马保国倒是眼前一亮,指了指童百熊:“你看,他都承认了,赶紧先给压进去,明日我再来审这小贼。” “还有,小陆,我要说你一句了,你这只给了他一张大耳帖子,不对称。”说着话,马保国又上去朝着童百熊的脸上来了两记耳光,接着又啐了一口在童百熊脸上:“我们老捕快都习惯这般动手。” 马保国一脸嘚瑟的模样,却丝毫不知,若非陆寇那一掌下去,童百熊便要挣脱绳子,踮起轻功,飞顿遁去了。 第八章 童百熊越狱 夏日,北地郡的白昼极长,寅时一刻,便已泛起了鱼肚白。 青州府南郊一处废弃的古寺前,一身着青衣小帽,书生打扮的倜傥少年手中捏着折扇,在林荫小道旁的柳树下站着。 少年目光缓缓望向远处,好似在等待着谁。 “久等了。”突然,一阵低沉的声音从少年身侧响起。 若是旁人在郊外遇此情形必会被惊到,可少年却习惯了似的,很是从容的转过身。 微微的点了下头,算作打了招呼,少年笑容如和煦春风般:“偷王,这一路倒是让你受累了。” 司空摘星将头上的黑色兜帽摘了下来,露出了真容,语气平和地:“不打紧。” 司空摘星这张脸看上去平平无奇,放入人堆里面,很快便被湮没了,没有丝毫的特征。 可若是常年混迹在京城权贵圈之中的人,要是见了司空摘星真颜,必会觉得他与古宝斋那位颇具慧眼的孙先生的样貌有着十足的相似之处。 从怀中拿出一个漆黑的木盒,司空摘星递给了少年,嘱咐道:“少林大还丹在此,速将此物交于你宗主。” 少年也不曾验看一下,接过木盒后,直接放入了怀中。 “偷王,要我安排你寻一处僻静之地,稍作歇息?”少年见此间事已了,开口问了一下。 司空摘星摇了摇头,淡淡道:“你自己先回,我要在此逗留些时日。” 有些担忧司空摘星的安危,少年点了一番局势,商量道:“偷王,根据我们天莲宗消息,除却这日月神教,我们圣门两派六道、以及全真教的太虚宫外,甚至这六扇门都嗅见了腥味,怕是今日晌午,这小小的青州府便可荟聚诸多高手,还是早日离开比较妥帖。” 司空摘星轻蔑一笑,语出惊人:“童百熊昨夜被人擒住了。” 闻言,少年顿时一惊,眼睛都直了:“何人能将童百熊擒获?是六扇门的人?” 说到这,少年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宝物。 “此间有一高手,我这几日要探寻一番。”话毕,司空摘星稍一提起,拔地而起,在树枝上稍作挪移,化作一阵清风而去。 ··· 青州府,大牢内 被陆寇揍得半死不活的童百熊被扔进了监室内,半个时辰过后,童百熊渐渐转醒。 缓缓动了动身体,童百熊发觉自己尚可自由活动,可脚踝处,却有一丝沉重的感觉。 在被投入监室前,童百熊身上的绳索就已被拆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精铁打制的脚镣。 自出道以来,从未受过这般屈辱,一股怒火自胸口冲入脑中,童百熊不自觉的运气,险些岔了道。 缓缓叹了口气,童百熊将心平复下来,稍作休整,再缓缓动了动。 童百熊明显感觉到了,虽然自己有了内伤,尤其是受陆寇那一记重踹的影响,内力也只能发挥出之前的六成。 可仅仅是这六成,便也足够了。 童百熊屏气凝神,双脚一震,弹指间便用气劲将那副脚镣震得粉碎。 “砰!” 这一震,倒是发出了声响。 一位觉轻的老者闻声提着灯笼缓缓走来。 “嗖~”一块铁片从童百熊那处监室从飞出。 睡目惺忪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景,便被这铁片扎入了胸口,挣扎了一下,便摔倒在了地上。 “噗通~”灯笼掉落在地的声响倒是比老者倒下时还要重上几分。 童百熊冷笑着,站起身后,双手捏住监室那粗壮的木栏,轻轻一用力,木栏便被撕烂开来。 随即,童百熊从此处飞跃而出。 ··· 陆寇与马保国昨夜将童百熊压至大牢后,待归家之时,天光已亮。 陆寇很难得地想要睡上一个懒觉,可刚躺下没一会儿,就有同僚推门而入,通知他立即到青州府大牢,昨晚那个童百熊已经越狱而逃了。 到了大狱后,陆寇见到了双眼通红布满血丝的金九龄。 金九龄上前去,拽住了陆寇的双臂,眼神阴骘地质问:“你不是说昨晚那个什么童百熊不过是假冒的小贼吗?怎有这般武艺,将我的人杀死,神不知鬼不觉的跑了出去。” “我没有,不是我,别瞎说!”陆寇一看事情不太对,赶紧都推到了马保国身上:“金班头,你好好想想,昨晚上我可是一句话都未曾跟你说过,这人也是马师傅抓来的,我只是帮忙而已。” 金九龄一愣,仔细一想,确实昨晚上马保国全程都在这里,与这长相俊朗的花瓶好似真的没什么关系。 刚刚勘察过里侧监室现场的梁非凡走了出来,一脸凝重的神色,看到陆寇后,问了一问:“此贼姓甚名谁?昨晚你在何处将其逮住的?” “梁捕头,这贼人真不是我逮住的,是马老师上前一脚,将他打落在地,都是马老师干的!”陆寇先是将自己撇清出去。 梁非凡看了看陆寇,又想了一下平日里马保国那副模样,好像这两个人都不像有实力能将那人逮住的。 接着陆寇又回答说:“这贼人昨晚上就说自己是日月神教的,还冒充那个恶贼童百熊来着。” “什么?!日月神教?”梁非凡闻言一惊,眼睛瞪得贼大。 陆寇见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找了个理由就要遁走:“梁捕头,您别急,我这就去找马老师将这小贼逮捕归案。” “马老师能抓得了他一次,定能逮得住他百次千次。”说完这话,陆寇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比陆寇还早一些街道消息的马保国并没有将童百熊越狱这件事当一回事儿,差人去叫了陆寇,马保国悠哉地在城北集市上吃了一碗阳春面。 这碗面下肚后,才算是将昨晚的酒气散得一干二净。 马保国不知,远处有一双如豺狼般的目光正紧紧的盯着他。 若非此处人多眼杂,这头豺狼怕是早就上去将他撕得细碎了。 待一会儿马保国起身之时,便是他上路之时了。 童百熊明知打不过陆寇,也不敢找他复仇,可昨晚扇了自己四记耳光,又啐了自己两口的马保国,童百熊是不想放过他的。 童百熊咬了咬牙,暗忖着:自出道以来,从未有人敢如此羞辱于老夫,待我斩杀了此人,便先行离去吧。 第九章 童百熊又倒了! 喝下最后一勺面汤,马保国缓缓起身,与往常一样,即便没有付钱,也无人上前讨要。 童百熊凝神聚气,并拢的食指与中指一股气劲蓄势待发。 在这生死一刻间,陆寇快步走来,招了招手:“马老师!梁非凡梁捕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 马保国看到了慌忙赶来的陆寇,哂然一笑:“梁捕脾气急躁了一些,可人终归还是好的。” 这一刹那,童百熊强压下恼怒,泄了气一般,收敛了气劲。 在童百熊看来,陆寇这幅俊朗容貌在他这就好似修罗厉鬼般。 不着痕迹的向后撤了撤,童百熊准备跑路了,心底还纳闷:老夫不过是刚逃离监牢,他便寻了上来,难道是猜测到老夫会前来寻仇? 童百熊还是忌惮于陆寇:老夫之前大意轻敌,用的是拳掌功夫,这才被其横练功夫所制。经一夜所思,老夫身上并无先天真气所创内伤,依我所料,他外功虽强横,但终究是没有入先天境界。只是老夫被他唬住罢了,待老夫寻得一把神兵利器,定能将其大卸八块。 “嗖~”一枚木钉隔空袭来,直奔童百熊面门。 童百熊大骇,抬起手指,不着痕迹的夹住了这枚木钉。 脚尖微微点地,童百熊即刻便要暴起遁去,他在赌陆寇的轻功并非超然,这段距离,铆足全力后,陆寇定然追不上自己。 然而,天不遂人愿,童百熊赌对了过程。 结果却是一串霹雳弹模样的暗器从身后丢来。 童百熊将牙齿咬得吱吱直响,这种只见声响不见其人的轻功,江湖中可没有几个,而与自己有仇的,那便不必多言了。童百熊恶狠狠地:“司空摘星...” 若是平常,童百熊划出一道掌风便可破去此招,可眼下只有六成功力,还要攒着气劲,急着跑路。 童百熊只能选择躲避,在霹雳弹炸开的一瞬,逃离此处。 就在童百熊面临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飞刃从一旁扔向了陆寇,这一记又快有准,在钉入陆寇胸口前,倒是将陆寇的小宇宙唤醒了。 下意识地抬起手,陆寇一把就按住了飞刃的刀柄,俊朗的脸缓缓侧过。 陆寇看了看飞刃锋利的刀口离自己仅有一寸的距离,不由得大惊,怒道:“谁他娘的乱丢东西!” 与此同时,童百熊那头,虽轻松躲开霹雳弹,却未能等到霹雳弹炸裂的一瞬,想趁乱逃走的计划又落空了。 “砰~”炸开的霹雳弹,在人群中开了花,出乎一些隐匿于此高手们的意外,却不似正常的霹雳弹,炸裂后,开出的血肉之花。 大量的石灰粉在人群中炸开,劈头盖脸的洒在了大伙身上。 “咳咳咳咳...” “我眼睛看不见了!” “谁这么缺德!我要去报官!” 这幅场面倒是让除了司空摘星之外的众人大开眼界。 陆寇和马保国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骚乱。 二人侧身一看,竟异口同声地喊道:“日月神教的那个骗子!” 童百熊面对这波位于暗处的高手们丝毫不见慌乱,可与陆寇对视的一瞬,魂都要被吓得丢掉了。 “拿下!”马保国一声令下,与陆寇并肩子上,就要将这童百熊当场按住。 童百熊赶紧跃起,弹到了半空中,正欲奔走。 “还想跑?!” 一道银光突然打入童百熊腰间,童百熊一摆手,想用气劲将这飞来的暗器打掉。 可这枚明着发出来的暗器却丝毫不为所动,直接打入了童百熊体内。 “啊!”童百熊痛的惊叫,气力瞬间散尽,跌落在地。 实际上,这枚飞刃被童百熊堪堪打偏,扎入了膝盖以上的部分,还不至于让其跌落。 可伴随那道银光的,是一枚与方才那木钉同款,材质却是精钢的钢钉,直接扎入了童百熊右手臂膀的穴位上。 看似无关紧要的这处穴位,倒是童百熊的罩门所在,童百熊的气劲皆是由此处运转。 陆寇走上前,一把拽起了童百熊的脖颈。 可怜后天境的童百熊,像只鸡仔一般,被陆寇提起。 这一次,童百熊准备决死一战,将蓄得半晌的气劲堆在了右手,跌落地面那一瞬间,他已将钢针从体内弹出。 双指并拢,带着一股寒气直奔陆寇面门而去。 觉得方才那记飞刃是童百熊打来,想要报复自己的,陆寇依然怒火中烧。 下意识的抬起手,成手刀状,狠狠劈向童百熊。 这记手刀如疾风一般,在半空划过一道只有武功到达一定境界才可见的白光,直接劈砍在了童百熊的颈部。 同时,童百熊蓄力一击也打了出来,这倒是将陆寇的掌刀气劲散去了一些。 饶是这般,童百熊还是喷出一阵鲜血,直接陷入了濒死状态。 好巧不巧的,这泼鲜血洒在了迎面而来的马保国胸口处。 马保国冷笑一声,对沾染道身上的污不以为意。 抬起手打了童百熊两记耳光。 这两记耳光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童百熊的头耷拉下来。 马保国这次没有按照既定程序啐上一口,反倒是将童百熊腿部的飞刃拔出,又在童百熊的大腿上狠狠地扎了一刀。 紧接着,马保国侧过身,来了一记旋转飞踢,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形,直接将重伤的童百熊踹翻在地。 一改往日那副得到高人的面容,马保国叉着腰,面容肃穆,大喝道:“在我青州府的地界,岂容你这宵小之辈在此放肆?” 这一声,振聋发聩,引发了在场百姓们的喝彩声。 “好!!!” “为民除害!” “打死他!打死这个恶贼!” 尤其是那几位面上挂着石灰的无辜路人,叫骂、喝彩之声更为激烈。 这场面,在高手眼中虽有些繁复,可也就是在转瞬之间,在场之人皆有不同收获。 陆寇看着马保国这幅正气禀然的样子,不由得赞了一句:“不愧是马老师。” 马保国还是双手叉着腰,一副傲然的姿态,又安排陆寇赶紧将这童百熊绑了,带回县衙。 陆寇从怀中掏出了昨晚那道绳索,物是人不非,陆寇再一次将瘫成一滩的童百熊绑了起来。 马保国冷眼看着这一幕,却在众人不经意之间,微微皱眉,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他娘的,我这老腰这一回怕是闪得太厉害了。 第十章 青州神捕马保国 绑好了童百熊后,陆寇和马保国带人犯返回了衙门。 周遭围观的群众也逐渐散去,这一幕倒是会成为青州府近期民间最为热切的话题。 体会最深刻的倒是那几位倒霉的路人了,皆是骂骂咧咧的回去洗掉了一身的污垢。 这一会儿,才有人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位穿着翠绿色丝质小衫的妙龄少女。 这少女美极了,精致的五官耀人眼目,尤其是那双丹凤眼,眼波流转间,如一汪春水。 少女不仅容颜极佳,体态也展现的婀娜娉婷,那一头扎起来如同瀑布般的秀发,在行走间,散出一阵好闻的香气。 不顾周遭行人的目光,少女依旧那副优美绰约的姿态。 这期间未曾有人注意到,少女的脚步稍稍缓了一下,途经一处狭窄的过道时,一位农妇迎面而来。 少女与农妇对视了一瞬。 少女微微一笑,农妇却毫无表情的与其擦身而过。 这农妇穿着极为朴素,手中拎着一只盖着麻布的竹筐,还有些微微的驼背。 青州府这般模样的农妇不在少数,这位农妇丢入人堆中,也并不起眼。 农妇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转角中,却未曾再出现过了,从那里走出来的,是一位面容普通的男人。 司空摘星自巷口走出后,抬眼看了看烈阳,心中却愈发的疑惑了:这高手方才怎好像未曾察觉到童百熊的存在一般?难不成是在等我们出手?那掌刀又是什么功法?《南天神拳》?可这《南天神拳》自打燕南天之后,早已在江湖失传。难不成此人乃是燕南天的后人? 司空摘星对陆寇的兴趣愈发浓烈了,总觉得这位横空出现,又隐于市的高手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缓缓转过身,司空摘星又看了一眼远去的那位靓丽少女,嘴角难得的抻出了一丝微笑。 司空摘星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未曾这般感慨过了:两年未见,慕容山庄的慕容九倒是长得很标志了。 司空摘星回忆起来,脑海中还是两年前那位婴儿肥小姑娘的样子。 与司空摘星擦身而过的一瞬,慕容九就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还是不愿出手伤人。 走到街口处,慕容九的心绪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这姓陆的捕快,轻易间拿下童百熊,放在江湖上也排得上名号了。 慕容九又在心里分析了一番打探得来的情报,暗忖着:传言这陆寇的兄长陆胜才是青州府最强高手,弟弟陆寇已然这般凶残,那做兄长的陆胜岂不是...... 陆寇功法十分简洁,却又威力十足,那记随意砍出的掌刀竟然气劲外溅,若非先天境界,慕容九是打死也不信的。可慕容九又看不出这是哪门的功夫。 慕容九甩了甩头发,当下就有了决断:陆寇长得这么英俊,武功又高强,我还是多去...多去盯着一下吧。 一想到这,慕容九失去了理性判断,脑子里只剩下了陆寇那张英俊的俏脸。 此番,除却司空摘星和慕容九之外,还有一些其他门派的高手密探在此。 可这伙人来的终究还是慢了些,终究是没有直接见到擒获童百熊的场面。 来得早些的,也只看到了马保国吊锤童百熊的场面。 这马保国何许人也?为什么江湖一直都未曾有他的名号及传闻? 青州府城郊,一处隐秘的树林 一位头戴斗笠的男人正听手下的探子汇报后,命令道:“去查查他的来历。” “是。”那几位探子领命后,转瞬间,便消失在庭院尽头。 男人在下属走后,陷入了沉思:童百熊虽说没有后天巅峰,可当年一刀便劈死朱雀堂的堂主,助东方不败上位,倒也说明武功不差。竟被区区一小小的捕快给擒拿了。我们护龙山庄的档案里,可从未听说过这么一号人,难不成是什么退隐江湖的高手,改名换姓了? 来晚的他们并不知晓童百熊昨晚已受过伤,更不清楚他是被陆寇的掌刀再次击倒,众人只看到了童百熊被马保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马保国身前的血污,更是足以证明双方之间激烈的搏斗,以及马保国的凶残。 ··· 在押解途中,陆寇和马保国遇到了前来增援的城北捕快们。 陆寇拎起被五花大绑的童百熊走在最前面,其他捕快们乖乖的跟在马保国身后。 位居正位的马保国依旧很张狂的叉着腰,一脸冷冽的神色。 许多路过之人见了,皆是放缓了脚步。 甚至有些得到消息,跑去城北集市看热闹的围观百姓们未见得这名场面,又颠颠的跑过来,想一睹这残暴凶狠的大恶贼,顺带瞧一瞧神捕马保国的风采。 马保国的形象与造型并未让围观群众失望,那拔得笔直的腰板,微微皱起的眉头,如勋章般洒满在胸前的血迹,衬托着马保国一脸的浩然正气,都彰显出了青州神捕马保国的风采。 “听说了吗?这马保国今日逮到的可是江湖上恶贯满盈的大盗。” “马保国抓得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人魔啊!” “马保国那是在朝廷都有备案的神捕。” “难怪马保国如此富裕,在青州府有数个产业,原来人家是神捕啊。” “我早就听我爹说过,马保国年轻时候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捕快了,人称六扇门神腿马保国。你别不信啊,我爹经常与马保国饮酒呢。” “马保国身边那位俊俏的公子长得倒是很好看呢。” 换做平日,马保国早就享受起了被众人追捧的感觉。 可现下,马保国这腰着实是疼痛难忍,极好面子的马保国硬撑着,只想快些走回衙门,交了差,好去这医馆找一下林大夫好好地正一正骨。 一些伪装到此的高手一眼就看出了马保国强撑之下的腰伤。 是极,这神捕马保国也并非我等想象那般强悍,童百熊的拼死反击,看来也让他受了伤。 将童百熊擒获的正主陆寇却对自己的功绩毫不知情,在途中还一直回忆着马保国那一记漂亮的飞踹,陆寇觉得这记飞踹着实亮眼。 “马老师,你那一招有何玄机?是哪门功法?”陆寇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马保国轻哼一声,悠然道:“我这凌空一脚便是三十二路凌天踢,就是我那一下,破了此獠的功力。” 一听这名字就是很厉害的招数了,陆寇那如星的眼眸变得更为闪耀了,赶紧追问:“马叔、马爷、马老师,我想学这招。” “此腿法也源自松活弹抖闪电鞭,你尚不符合修习此招的条件。”马保国张口即来,直接就搪塞了过去。 可能是吹牛太过用力,马保国的腰突然变得更疼了,一时没有忍住,马保国发出了一记轻哼:“嘶~” 第十一章 锦衣卫青州虎 马保国的反应一向很快,倒吸了那一口凉气后,想都不想,继续吹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强攻型招数,不适合你,我还有一套防御性的功法,搭配我那独特的“接、化、发”心法,威力更甚于此。” 听到这,陆寇还以为马保国真的是想到了什么厉害的功法,又跟着问了一句:““接、化、发”又是何等招式?” “这“接、化、发”其实便是接劲、化劲、发劲,简单来说,就是先接住对手的招式,继而化解于无形之中,最后将这气力返还,攻向对手,用此功法需一气呵成,于行云流水间,四两拨千斤。”马保国根据他自己探听到的小道消息和为数不多的江湖经验,再杂糅了一番说书先生们的见解,这才现编现卖的将这套自创的功法圆了过来。 陆寇砸吧着嘴,开始在脑子里不断地品味着:接招、化劲、返力,行云流水间、四两拨千斤。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马师傅果真不愧于神捕马保国的名号。 压着人犯童百熊,马保国这伙人直接到了青州府大牢。 提前接到消息的梁非凡和金九龄等一干捕快早已在大牢外等候多时。 尤其是梁非凡,见逃跑的人犯已经带回,当下便松了口气。 这一回梁非凡怎么都不能再让这人犯跑出大牢了,直接安排下去:“贴身监管这贼人,不得再有差错。” 又命金九龄在人犯身上缠上了好几道铁索后,才算作罢。 实在是受不得这腰痛,马保国撑不下去了,额头也开始渗出一丝冷汗,借口回去收拾一下,先行离去了。 陆寇等城北差役则分成两伙,一伙回去城北继续值守,另一伙则到监牢里帮忙。 ··· 马保国当街擒获匪徒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得满城,妇孺皆知了。 而江湖上的讯息传播得更为快捷,时至午后,青州周围数百里方圆的,许多成了规模的门派都探得了这一讯息。 不过,江湖上传播的讯息却是:青州神捕马保国当街力战日月神教风雷堂堂主童百熊,在童百熊拼死一击之下,马神捕腰部受了一些轻伤,而童百熊则被重创得濒死街头。 这讯息倒是让这各大门派皆是一惊,都在猜测这横空而出的马神捕究竟有何来头? 童百熊成名多年,凶狠残暴的行事风格与高强的实力便“享誉”江湖,处于接近后天巅峰状态,差一点就要踏入先天境界的童百熊刚出关就被这马神捕一招击溃,属实是震撼了山东地界的各门派。 青州府城中一处宽阔的庭院内。 陆胜身着差服陪在一位身材高挑穿着飞鱼服的男人身侧,在庭院内踱步。 飞鱼服上有四爪飞鱼类蟒,亦有二角。在大明的图腾里,以龙为尊,以蟒为贵,类蟒也是个非常高的地位象征。 这位身材高挑的男人肤色呈现出健康的麦色,看模样不到三十岁,嘴角不时地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 “二弟,你与童百熊,孰强孰弱?”男人很了解陆胜的实力,直接就找到了参照标准。 陆胜仔细的斟酌一番,才开口回答:“大哥,如若是三丈以内,我便不惧这童百熊,若是一丈以内,我可伤他。可若是他执意缠斗,我至多能撑得一炷香的功夫罢了。” 这一位便是陆胜的好大哥了。 好大哥知道,陆胜擅长近战,论起拳脚功夫,在他这年岁,放眼大明,怕是都无人可及。 可这童百熊玩得一手气劲内力,若是与其缠斗,被放风筝,那便只得落入了下乘。 好大哥面色凝重,道出了疑虑:“你观这马保国如此轻松拿下童百熊,其人实力如何?” 陆胜稍作思量,沉吟:“应当不逊于家父,可不知其是否尽全力,远超家父也未可知。” 听完陆胜所言,好大哥在心底思忖着:二弟他父亲十七年前便踏入了先天境界,这些年隐匿于穷乡僻壤,其内力与招数早已打磨至臻境,这马保国居然有这般实力,定然不可能是这么简单。 原来,早在十七年前,陆胜与陆寇的父亲便是北镇抚司里的千户,曾因朝政站错了队,为了保全家族传承,才选择了归隐。 最近两年,陆家兄弟父亲的那一系终于翻身,占了上风,也得终于到了起复。 “这马保国自十多年前便在衙门里办事,莫非也与当年一案有所关联?一介寂寂无名的捕快,十余年时间,竟又成了青州府首富,这倒是蹊跷的很。”好大哥对马保国充满了猜忌。 陆胜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大哥所言极是,这马保国在青州衙门也属异类。” 好大哥直接做了决断:“二弟,给陆叔父修书一封,询问一下当年一案都牵扯到了那些高手,可否从这马保国的武功路数里将他认出来。” “是。”陆胜承下了好大哥安排的事情。 “舍弟倒是得知这马保国的武功,似乎叫什么鞭?”陆胜突然又想起来陆寇曾与自己说过这件事。 好大哥点了点头,嘴角一扬:“看来马保国对你家老二青睐有加。” 好大哥随口这么一说,可却将青州府衙的职位安排定了下来:“这一回,马保国定是要得晋升了,不若也将陆寇一并提升了,划到这马捕头名下。” 陆胜神情略有些复杂,对陆寇的晋升,总觉得不大放心,毕竟自己这二弟那点三脚猫功夫,他还是知晓的。 一眼就看出了陆胜神色间的犹豫之情,好大哥直接问道:“二弟,你担心陆二?” “嗯。”陆胜在好大哥面前很坦然的承认了:“我二弟没什么经验,这当差也是头一遭,着实让人惦记了。” 好大哥劝慰道:“无妨,若有何凶险之事,介时便叫令弟退避一二,这江湖上总不会有人眼瞎非要去招惹锦衣卫的招牌——青州虎的兄弟。” 话毕,好大哥又与陆胜分析起了,近段时间朝廷之中的风起云涌。 第十二章 马老师的江湖地位 陆寇也是在巡街后与同僚碰面,闲谈之际,才得知了马保国这一战伤了腰部。 恰好陆寇手里大包小裹的拿着一堆姑娘们送来的吃食,便决定借花献佛,拿去探望一下马保国。 到了马保国的宅院,却被老管家告知,马保国换过衣衫,又回去了府衙。 就这样,陆寇又折腾回去了青州府署。 陆寇在这府衙,到过最多的就是马保国的办公处所了。 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马保国的堂屋前。 陆寇敲了敲门,打了个招呼:“马老师。” 随即,陆寇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这马保国换得一身崭新的差服,端坐在椅子上,甚至连靴子都一沉不染的样子。 马保国平日里常将佩刀挂在堂屋内的刀架上,这一回,却直接挂在了腰间,搞得很是正式。 “来就来了,怎还带了这么些东西?”在医馆叫这林大夫推拿过一番后,马保国的腰痛缓解了一些,此番坐在这里,还是略显僵直。 反正这些东西都不要陆寇花一分钱,说起话来也十分敞亮:“这不是知道马老师伤到了腰,我捎点东西过来看看,以表心意么。” 马老师捋了捋长须,神态自若地:“岁月不饶人,我这青州神捕,终究还是老了,要是以往,童百熊这号人,岂能伤得我分毫?” 陆寇自打认识马保国以来,从未见过他如此立整,疑惑道:“不过,马老师,你怎么今日收拾的这般利索?” “小陆,依我看,这一回你我二人怕是少不了上面的嘉奖了,怕是一会儿就......”马保国对政务也有着很强的敏感性,总感觉这次衙门总归是要给出一些好处的。 正要说出封赏二字,却又有人推门而入。 陆寇抬眼一看,发现来着也是一位差役,确认了眼神,是城北的人。 这位捕役名叫韩柏比陆寇还要小上两岁,是城北这伙人里年纪最轻的一位了。 韩柏走上前,将两件信笺递到了马保国桌案上:“马叔,京城长风镖局翟龙翟把头、江西霹雳堂少堂主雷震天递来拜帖。” 陆寇一听,这两位恰好是之前马保国提到过的故人,心想:牛批啊!马老师说的真的真的是真的啊! 马保国也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此事甚是蹊跷,我与雷震天也没什么交情,仅是在十年前故人宴席上见过一面。还有这翟龙,曾因运镖途中在青州境内丢过一批货物到这报过官,这才算是打过交道。 马保国着实想不明白,这平日里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的江湖高手因何事要来拜访自己。 “来者便是客,这两位都是我的老友,快将他们请进来。”马保国一脸淡然的神色,好似对这两位访客的到来丝毫不觉意外。 马保国真实武功虽低微一些,可论起这迎来送往的交际之道,这些喊打喊杀的江湖儿女倒是比之他来还要逊色几分了。 “且慢。”马保国开口拦住了正要步出门外的韩柏,指了指堂屋西侧的柜子,吩咐道:“最上一层有一罐黄山毛峰,叫人煮好了,送进来。” 这罐黄山毛峰极为名贵,马保国当初也是拖了一些关系,花了高价买回来的,一直都未曾舍得拆封。 这一回,倒是让这两位不速之客捡了个便宜。 须臾间,韩柏便将翟龙与雷震天请到了马保国屋内。 陆寇站在了马保国身后,自两位江湖知名高手露面之际,就开始观察起来。 翟龙年近不惑,长得五大三粗的,身上套了一件宽大的镖服,皮肤黝黑,好似被炭涂抹过一层似的,眼睛瞪得浑圆,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与翟龙并肩而入的雷震天,比翟龙稍年长些,穿着一身儒士长衫,面色白净,一撮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八字胡,让陆寇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抗日战争剧里面的太君。 “哈哈。”这翟龙刚一照面,就是爽朗一笑,熟络地打了个招呼:“马大哥别来无恙啊。” 雷震天不紧不慢的走上前,颔首一笑:“保国兄,霹雳堂事务繁忙,雷某有些时日未曾到访,你不介意吧。” “今日我这来了贵客,二位能到此一叙,我这堂屋可谓是蓬荜生辉啊。”马保国在客人进屋的一瞬,也起身上前迎接,脸上挂着一幅很是欣喜的神色。 这两位江湖高手与马保国也仅仅是萍水相逢过而已,与他互相之间从未曾走动过。 可三人举手投足间吐露出的那股子亲热劲儿,到让陆寇这不明真相之人还真以为这是许久未曾会面过的老友。 之前还觉得马保国有着吹牛成分的陆寇,这下子算是信服了,心里只有了一个想法:马老师牛逼! 翟龙和雷震天虽然之前也做了工作,将马保国的底细探了个遍,可越是这样,越觉得这马保国不简单。 之前虽有一丝交集,可二人谁都没有把马保国放在眼里。 眼见为实,这一趟,翟龙和雷震天二人决定亲自来会一会这当街血战童百熊的神捕马保国。 自进屋伊始,二人先是细致地打量了一番马保国。 雷震天观察到这马保国实际上比自己大得一、两岁,可模样却丝毫不显得沧桑,颔下的胡须被修剪的整整齐齐,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这种丝毫不漏峥嵘之色的返璞归真气质,比之江湖上那些开宗立派的高人也不逞多让。 再看腰挂佩刀的马保国站立于此,更是显得昂然挺立,莫说这是一位班头了,怕是将其比作六扇门里的那些金牌捕头,都不会有人质疑。 相比雷震天的识人之能,镖局出身的翟龙更为识货。 翟龙看着马保国身上的差服虽品秩不高,却异常得体,看得出是采用了上好的布料,量身为其定做的。 更为绝妙的就是马保国腰上的佩刀了,虽然也是官府统一铸造,可其刀柄上系着的那枚玉貔貅用了十足的天蓝色绿松石,模样栩栩如生,此物相当之昂贵。 能戴此物者,绝非等闲之人。 第十三章 马老师,恐怖如斯 三人客套一番后,皆落座。 马保国先开了口,挑开了话头:“不知二位到此,可有何要务?在这林常府嘛,要办什么事,尽管提。” “祝某与翟老弟到此绝非公事。”雷震天先是解释了一下,又说明了来意:“听闻保国兄当街缉拿了魔教的童百熊,此乃为民除此祸害,于是便到此来慰问一番。保国兄深明大义,解决了此祸害,真是武林之大幸啊。” 马保国闻言一愣,一脸茫然的神色:他不是说自己是日月神教么?可这雷堂主说的又是魔教,所以是日月神教就是魔教? “他真的是魔教的?竟如此不堪一击?”马保国着实未曾想到最近让整个青州府都为止头痛的童百熊竟然被自己给逮住了。 亲历此战的陆寇,虽然也察觉到了那个童百熊的战斗力不堪一击,但是细细回想下来:的确,刚开始就不对劲啊!他这么一个大高手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被我发现踪迹?又这么轻易地被扇倒?说明他是在演戏啊!要不然他真的受了伤的话,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从狱中逃脱? 而且,这老贼一越狱就想的是找马老师报仇,而不是找我报仇,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真正伤害他的可都是马老师啊!若不是有马老师,我真的要被这老贼精湛的演技给蒙过去了!嘶,魔教的人可真是阴险狡诈啊!! 陆寇一开口就是老马屁精了:“这童百熊虽有些本事,可在我们青州神捕马保国马老师面前,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雷震天和翟龙没有料到,自己这边还没有开始恭维马保国,却被马保国身后那个英俊过分的小白脸截胡而去。 哼,长得这么英俊,一看就是个溜须拍马之辈。 这让二人看陆寇很不爽了。 “呵呵。”马保国扶了扶胡须,十分得意的摆了摆手:“神捕当不得,当不得。” 这下雷震天逮到机会了:“是啊,听闻童百熊在马大哥手上没有撑过三个回合,就被当街擒住了,青州府有马大哥坐镇,真乃百姓之幸啊,当得上这神捕之称。” “雷堂主说的对,我也是这样想的。”翟龙也跟着附和道。 陆寇忍不住插嘴道:“我也与这个童百熊交手过,实在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 雷震天这下仔细的看了一眼马保国身后的陆寇,只觉得这少年看着就像是不学无术的,手上连一块茧子也没得,丝毫没有半分江湖人士的样子。 这副模样也敢大放厥词说与童百熊交过手?怕不是童百熊一掌便能将其挫骨扬灰。此番为了贪功,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啊! 果然,越是英俊的人,越容易是小人!呵呵,除了英俊真是一无是处。 雷震天不经意间哼了一声,暗自酸道:长得这么英俊又有何用,除了溜须拍马,又有何本事?可这马保国为何看中了这小子,还特意将他带在身边?听他唤马保国为老师,难不成这是马保国的关门弟子?哎,马保国真是识人不明啊! “啪~啪~” 雷震天拍了拍手,门外候着的两名穿着霹雳堂装束的弟子听到信号捧着一枚托盘,缓缓走进屋内。 手下的弟子很有眼力的将托盘放在了马保国的书案上,将上面的红绸轻轻解开。 “听闻马大哥被童百熊这贼人伤到,翟把头特意带了顶级藏红花泡制三旬而成的膏药,此药很有奇效。我呢,就拿了一株百年的辽东参,此物配以顶级藏红花,可治疗跌打损伤、舒筋活络。”雷震天笑吟吟的开口介绍了一下礼物,笑吟吟的看着马保国。 恰巧这时候,府衙的杂役将马保国安排煮好的黄山毛峰端了进来。 雷震天轻轻揭其茶盏的一瞬,清新的茶香味扑面而来,喜好品茶的雷震天即刻便知晓了这是那款名贵的黄山毛峰。 抬头扫了一眼马保国屋内精致的装饰,雷震天心道:若他真是一小小捕头,怎么可能有如此偌大的家业,看来这的确是一位大隐隐于市的高手。 马保国哂然一笑,拱了拱手:“二位兄弟送来的心意,我就笑纳了。” 紧接着,马保国又站起身:“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今日赶巧,二位兄弟来探望我,也不好叫你们空手回去。” “小陆,将我东侧柜子第二层打开,这两件拿过来。” 陆寇遵照马保国的安排,从柜子里拿出了两样礼盒。 马保国走上前,打开了其中一件棱形的礼盒,拿到了雷震天眼前:“雷堂主,这梨花檀木镇纸是我前些年从一落魄书生处寻来,而且这名书生也精通木刻,十分周到地雕刻好了,听闻祝掌门写的一手好字,好马配好鞍,也只有雷堂主才配得上这镇纸了。” 雷震天看到那件梨花檀木镇纸,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一些往事,心底十分惊异:他说的落魄书生,还会木刻,说得莫不是……小李探花李寻欢?这难道是当年李探花出走关外时卖出的那块?这看起来的确非常像是他的手笔…… 看着这镇纸很是名贵,雷震天倒也是十分喜爱,但想到小李探花,又觉得心惊胆颤。 陆寇见缝插针,又开始吹捧起来:“别人用镇纸都是附庸风雅,马老师赠雷堂主镇纸,才是真正有风骨的文人雅士啊。” 马老师一脸受用的神色,嘴上谦虚道:“言过其实,大可不用,大可不用。” 雷震天算是明白了,难怪这小白脸可以跟着马保国身边了,这拍马屁真是见缝插针啊。 转过身又拿起了另一件桶状的木盒,马保国打开后,抽出一张卷成一团的皮革,将这物件递给了翟龙:“这张皮,我也不知是何物所出,其坚韧胜于鹿皮,耐磨更甚于牛皮,乃是数年前一胡商所赠,这料子可做一套马鞍。余下的料子还能切出一副刀鞘,翟把头常年在外奔波,这倒是实用的紧。” 翟龙也很是好奇这东西究竟是何物所出,顺手接过一看,也惊了:这是西域才有的白犀皮,这马保国究竟何许来历? 雷震天与翟龙对视了一瞬,二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二人想推辞却又忍不住心动,最后还是收下了礼物。 与此同时,二人在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看来需要向父亲/镖头禀告了。 接着又是一番恭维的言语,三人相互吹捧了一阵。 见马保国都赠予了这两位来客好东西,陆寇揣测着:看来马老师心情不错,我得加把劲拍马屁,争取让他多传授给我两招。 “宝刀赠英雄,好马配好鞍,马老师这是把刀和马鞍都给翟把头配齐了啊。马老师果然是心胸宽广的大宗师、大豪杰。” 翟龙看着马老师两眼发红,竟带了一丝感动,连带着看着陆寇英俊的俏脸也非常顺眼。 韩柏一溜小跑从屋外走来,传令道:“梁捕头马上要到了。” 第十四章 马保国:可能我真的是个高手? “老马,你他娘的抓回来的真是魔教的风雷堂堂主童百熊啊!六扇门的人已经来过,验明了正身。”梁非凡火急火燎的走进来,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梁非凡也跟着折腾了一日,自这童百熊越狱前后,一直到抓获回来,都是他一直跟着。 这一下把马保国搞得都怀疑人生了,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了踹童百熊的那一条腿:我编出来拿东西真的确有其事?我真的是身怀绝世武功?其实我真的是神捕?我只是一直在骗自己是普通人,真的把自己给骗了? 可这都经过了衙门和六扇门的确认,那总不能是假的吧?想到这里,马保国立刻又抖了起来。 马保国捋了捋胡须:“哎,老夫还想着什么魔教武功能有多高强,没想到都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说过大话太多了,这场景让马保国都有些茫然,也有些疑惑:难道说我以前失忆了?或许……我曾经可能真的是一个绝世高手? 雷震天面色一抽,心想:童百熊这般狠辣的角色,曾在连斩三十余高手,哪能真的是浪得虚名? 到了这会儿,梁非凡才发现了马保国房间内的两位客人。 “翟把头?”梁非凡先有些吃惊,很快就客套起来:“到此地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翟龙见梁非凡说话,起身抱拳,憨厚一笑:“梁捕头别来无恙,其实是我高攀了马神捕。” 梁非凡有点茫然了:我怎么不曾听说过这马保国和长风镖局还有所联系啊。 马保国微微一笑,上来给梁非凡引荐:“老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西霹雳堂少堂主雷震天,我与雷兄弟也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了。” 一听到雷震天的名号,梁非凡彻底懵了:江西霹雳堂也是这江湖上数得上的大门派了,这霹雳堂的少堂主怎么还与马保国扯上关系了? 随即,梁非凡上前客气的拱了拱手,看着就跟与熟人打招呼那般自然:“我与雷少堂主早就仰慕已久,今日终于得见,久仰,久仰啊。” 雷震天哂然一笑,站起身,走上前与梁非凡寒暄着:“雷某久仰梁捕头才是,江湖人人皆知这青州府梁捕头习得一身横练功夫,这旁门左道,到了这山东地界都要绕着走呢。” 互相吹捧了一番后,梁非凡才说了一下正事:“马哥,这一回上头可是给你请功了,等一段便能有结果了。” 听到这话,马保国喜上心头,可面上还是一副早已看开荣辱、云淡风轻的模样。 摆了摆手,马保国笑吟吟道:“无妨,无妨,这功绩于我来讲算不得什么,远不及将这贼人伏法来的痛快。” 陆寇眼珠一转,暗忖: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场,我要是多拍拍马老师的马屁,这一定能够让马老师更加舒心,这样传授给我招式的概率就会更大了! 陆寇又找到了拍马屁的切入点:“马老师,你虽然淡泊名利,可这功倒是抹不掉的,若今日没有你在场,这青州府怕是要遭得一场浩劫了,你就是青州府的救星啊。” 见陆寇又开始拍起了马屁,雷震天心道:这个小白脸居然又抢在了我前头,可恶! 雷震天也赶紧跟着吹捧了两句:“小兄弟说的极是,保国兄不仅是青州府百姓心目中的好官,在江湖上,你的名号也是声名远扬啊。” 翟龙看了一下雷震天,憨憨一笑:“俺也是这么想的。” 这回,梁非凡更是茫然了:这老马什么时候在江湖上声名远扬了?难道是他上个月跑去青楼霸王嫖,被当街暴打的事传出去了?整个江湖都知道了? 雷震天不经意间瞥了眼茶几上的礼盒。 见此行目的已成,还有了意外收获,雷震天这便与马保国道别:“我看时候不早了,保国兄还有伤在身,我与翟把头便不在这叨扰了,改日我在登门拜访保国兄。” “马大哥,你先歇着,改天我与雷兄再来看你。”翟把头直接拿起了那套白犀皮,一脸红光的说道。 马保国上前挽留起这两位来客:“二位且慢,不若留此一晚,我在醉仙楼设宴,为二位洗尘,小酌一番。” 一听说这醉仙楼,陆寇眼前一亮:“这醉仙楼的菜可是一绝。” 雷震天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回拒道:“保国兄客气了,我这趟来,见你无碍,便放下心了,霹雳堂事务繁忙,一日都离不得人,我还是先走罢,下次再聚。” 翟龙原本想说去赴宴,可看到雷堂主一个劲的推辞,顿时明白自己也得跟着推辞:“俺也一样。” 见二人执意要走,马保国又不好再挽留了。 众人在场寒暄了两句,马保国亲自将雷、翟二位送出了青州府署大门外。 ··· 夜阑珊,月光渐渐淡去,清晨那一抹朝阳已有了破空而出的痕迹。 一处塔楼之上,一黑衫男子凭栏倚坐,侧身看向夜空。 黑衣男手中攥着装酒的瓷瓶,微风吹过,一阵酒香飘散开来。 “呵呵,少林大还丹不过是吊出这司空摘星和其身后之人的诱饵,没想到连这童百熊都栽了。”黑衣男语气中透着一抹意外的感觉。 黑衣男确认了一下:“青州府么?” 黑衣男身侧,一位同样穿着黑色衣衫的男人俯身在一旁,音色沙哑:“正是这青州府,属下亲眼所见,这童百熊于青州府被这班头马保国一招制服。” “当年陆渐便是消失在了北地郡,陆乃是鹿,头上无角便做马。名保国表明志向?呵呵,好!好极了!”黑衣男嘲讽道。 黑衣男一字一顿地分析起来:“十七年前发生那场大案,十六年前马保国就突然出现在青州府,此后江湖上便有了陆渐的只言片语。” 紧接着,黑衣男嘴角勾勒出蔑视的微笑:“陆渐此人在江湖之上常有走动,却一直抓不到他人。一直有隐秘的消息说,他准备起复,却是要走六扇门这条路子么?” 下属开口了,沙哑的声音说出了调查结论:“据属下调查,这马保国在青州府并未有子嗣,他的妻子也并不是原配,而且这马保国家底又颇为丰厚。” “想来他是把自己的子嗣藏匿的很好啊。”黑衣男眼睛微眯着。 黑衣男这话一出口,没有丝毫温度:“你若一辈子藏着、躲着,咱家也拿你没辙,可你现在要跳出来了,咱家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属下揣摩着黑衣男的语气,跟着附和道:“这陆渐竟不知这覆巢要比翻身来的容易。” 说到这,黑衣男的语气只剩下轻蔑:“陆渐,你可真是太不谨慎了,马角已经露出来了!” “你去通知日月神教的东方不败,若是他能替我斩了这马保国,咱家便将全本的《葵花宝典》转送予他。”黑衣男人吩咐下去。 “是。”属下接过命令后,转身便离去。 黑衣男独自站在这空荡的塔楼上。 站起身后,黑衣男子举起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口。 抬手摸了摸小腹的一道伤痕,伫立于高楼之上,眼里露出了无尽的恨意。 第十五章 我陆某也跟着升官了 青州府,悦来客栈 换过一身灰色常服的司空摘星,摸出火折子,吹亮后,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须臾,那日与司空摘星在青州府南郊那座废弃古寺前交谈过的少年,穿着一袭长衫,敲了敲房门。 将请进屋内,司空摘星没有询问他因何未曾离去,直接开门见山道:“听说那一晚,我被童百熊击败,受了内伤,只得扔下大还丹?” 愣神了一瞬,眨了眨眼,少年才反应过来:“确有此事,江湖上已经有传闻说偷王不敌童百熊,弃下大还丹,逃到关外。” 稍作思考后,少年才明白,司空摘星是想在江湖上散播留言,继而搅烂这摊子事,从中彻底脱身而出。 “不过...”少年若有所意的看了司空摘星一眼:“偷王所说的那位顶级高手,可是马保国?” 司空摘星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缓缓开口:“若马保国真是那顶级高手,缘何至今依旧在这小小青州府做这一介班头?” 少年眉头微皱,揣测道:“马保国是六扇门隐藏在此的侦缉精英?是京城派来的高手?” “并非如此。”司空摘星摇了摇头,双目在烛光的映照下,有一丝微光潋滟在其中:“高手另有其人。” 陆寇当街击溃童百熊之时,少年已经出城,听到消息再度返回时,也只是得到了马保国当街擒获童百熊的消息。 真正知晓童百熊落败真相的,只有司空摘星和这慕容九了。 少年很快就想到了问题之关键所在:“偷王,难道前一晚击败童百熊的,并非是马保国?” 司空摘星没有正面回答的问题,哂然一笑:“若你家宗主问起,你便转告于她,“白马非马”。” ··· 陆寇升官了。 一大清早被叫到府衙后,陆寇一脸茫然的看着马保国。 昨夜马保国与陆寇这群城北的同僚们,聚在一起又畅饮了半宿。 马保国也是一大早被叫到府衙后,才知道自己被提为了青州府的捕头。 而陆寇,则顶替马保国的空缺,提为了城北班头。 被升官的二人并不知情,此番二人提职,也是陆胜那位好大哥废了一番心力的。 为了将马保国留在青州府直接提拔,梁非凡必然是要倒出位置的。 梁非凡任职青州府捕头多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兹调拨到更为富庶的荆州府为捕头。 这一结果,除了一直巴望着捕头职位的邢育森老邢以外,倒是皆大欢喜。 于童百熊来说,便是牺牲你一人,幸福千万家了。 虽获得了提升,马保国面上却没有什么太过欣喜的迹象,依旧是那副悠然自如的模样。 而马保国却并未像他面上那般自若,心里却开始有了幸福的烦恼:以我现在这高超的武艺,是今年做这捕头过渡一番,日后去六扇门任职呢?还是直接辞职之后开个武馆捞钱呢? 经这一遭,陆寇看着马保国的目光更为崇拜了。 陆寇还在心里窃喜:我就知道跟着马老师一准没错,升官、发财、学武功,样样都落不下我的。 “马老师,我一早就知道跟你干一准没错,这青州府,哦不,这山东地界,又有哪位能比得上马老师呢?”陆寇又开始拍起了马屁。 马保国清了清喉咙,叮嘱道:“小陆啊,你可是马某人的关门弟子,这城北是咱们的根基,你一定要打理好啊。” 马老师说这话倒是不假,青州府虽说遍地都有马老师的产业,可整个城北赚钱的生意,几乎都姓了马。 陆寇点了点头,很是善解人意的应道:“马老师你放心,你在城北那几个相好的,我一定不会让她们给你偷汉子的。” “咳咳...”陆寇这话,直接将马保国呛住了。 调令宣读后,消息传遍了整个衙门。 梁非凡急着去荆州府赴任,三下五除二地将东西从府衙搬出后,打包好了东西,直接回到家中料理事务去了。 自然,这马保国也将他的那处堂屋留给了陆寇。 见陆寇也没什么东西好放进来的,马保国将原来屋子里的桌椅摆件都留下来,赠给了陆寇,自己又去城里拉回来了一整套新的。 叫人帮忙,简单的将屋子收拾了一下,陆寇坐在椅子上,把玩着马保国留下来的一对核桃。 陆寇用手搓着核桃,看着漫不经心的模样,内心则十分忧虑:哎,我升职得这么快,但是我可没有马老师那么强的武功啊!万一有高手来袭,我可怎么办? 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 陆寇朝门口看了一眼,一下子站起了身,还有些意外:“大哥!” 见到陆胜那一身武将官衣时,陆寇一愣:“大哥,你这是?” 陆胜见到陆寇一直盯着自己身上那身武将官衣,笑了笑:“二弟,你瞧什么呢?为兄这可是锦衣卫总旗,可是要比你这捕快班头还要高得多呢,还不快拜见上官?” “大哥,你不是在好大哥那里么?怎么你还成了锦衣卫的人了?”陆寇越看越觉得疑惑。 陆寇不太理解为何自己这大哥竟然还有着官职,他一向都是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这大哥跟着那位好大哥,一定也是街溜子一样,无正当职业的。 陆胜今日显然心情也不错,笑吟吟的说了句:“二弟都当得了捕快班头,当大哥的怎就不能吃锦衣卫这碗饭了?” 陆寇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他也是当差以后才知道,这府衙的捕快也不是谁都能随便安排进来的。 尤其是山东地界,不说孔府的特殊性,便说这周边的五岳剑派的泰山派、全真教总部的太虚宫便活动十分频繁,这各处衙门的捕快保境安民就需要身手矫健,或交游广阔以及头脑灵活。 若自己大哥是号称天子亲军的锦衣卫的人,给自己安排这么一个捕快的差事,倒也算是合理了。 “二弟,你虽得了提升,可这里头有多少运气使然,你是最知晓的。”陆胜又开始了说教。 “大哥这趟过来,就是要叮嘱你......” 不等陆胜将话说完,陆寇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大哥,你不用说了,别冲动,不出头。这个道理,我比你清楚多了!” 第十六章 东方不败登场 蜀中,唐家堡。 唐天仪在房内踱步着,一举一动间,皆充满着焦虑。 唐天仪自打探到司空摘星败于童百熊之手的消息后,便开始心神不宁起来。 走到窗前时,唐天仪开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沉思着:听说这童百熊刚击败司空摘星就被人拿下了,也没有机会用这大还丹,而且听说那人还深受重伤,也不会这般奢侈,拼着药力浪费去服用。这大还丹,十成还在! 唐天仪对童百熊的底细十分了解,这一切源于唐家堡与日月神教一直有着许多交易,比如说日月神教名震江湖的歹毒暗器:黑血神针,其实便是由唐家堡偷偷替他们打造的。 二者之间在任我行上位前便已有了合作,而在不太管事的东方不败上位之后,这个合作更是密切了,自然互相了解得就多一些了。 正因如此,唐天仪才对马保国很是忌惮。 毕竟,童百熊后天巅峰境界的实力在马保国手下都撑不过三个回合,而这唐天仪的功力尚不及童百熊。 今日,唐天仪又从唐门的独家密报里看到,马保国也受了伤,这倒是让唐天仪觉得有了几分把握。 唐天仪这人,虽说自知武功抵不上童百熊,可他总是认为在智力上要远胜过童百熊。 即便是受了伤的马保国,唐天仪也没有必胜把握能够赢得了他。 可唐天仪觉得自己还是能够智取的,既然抢不到,那便寻个机会将这大还丹从马保国那里盗走吧。 唐天仪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得到大还丹,再突破了先天境,最后用实力告诉父亲: 这唐家堡的少堡主,凭什么要让给幼弟唐百川?他有暗器天赋,能发挥唐门暗器的可怕之处?可要是我登上了先天,这暗器天赋不过就是一个笑话,江湖还是要用实力说话的! 这唐门,合该就由我来继承啊! 已经被得到大还丹以后的好处冲昏了头脑,唐天仪脑子一热,随手拿起了兵器,便悄悄出门了。 ··· 日月神教,黑木崖。 教主东方不败落在一处精致的石刻宝座上。 一位身着黑色短衣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 男人看了一眼斜靠在宝座上的东方不败。 这东方不败但从面容上看,根本看不出来已经步入中年,头发披开,随意的搭在了肩膀上,身上穿着一袭大红色的袍子。 黑衣男人走到近前,抱拳行礼,拱了拱手。 “东方教主,别来无恙。”黑衣男人开口说了话,声音很是沙哑。 东方不败鼻腔内发出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哼音,算作了回答。 自童百熊出事以来,东方不败的心情一直都不大好。 这一趟,日月神教不仅折了一员高手,在江湖上威名大跌。 原本手拿把掐的大还丹也不见了踪迹。 黑衣男人看似关心,实则为故意:“听说童百熊堂主被六扇门捕了去,东方教主可曾去营救过?” “呵呵。”东方不败冷笑着,如鹰隼般的双眼狠狠地扫了黑衣男人一遍:“童百熊学艺不精、办事不利,日月神教已将其除名,何谈营救?” 实际上东方不败不能、也不敢去救童百熊。 因日月神教与大明朝廷暧昧与尴尬的关系,只要日月神教敢袭击朝廷,再被天子知道,莫说是朝廷大军了。 便说是六扇门、锦衣卫、东厂、护龙山庄这四大组织,哪一个都足够收拾得了他的。 只说单单是惹了衙门,万一正处于内斗的六扇门不斗了,诸葛正我和郭巨侠都调转过来盯着自己,日月神教也有被扫荡的危险。 黑衣男人又一副痛惜的神情,感慨道:“可惜了,童百熊堂主也是后天巅峰境界的高手了,没想到竟然三招之内折在了区区一介捕快手中。” “砰~” 东方不败抬手一拍,将身下石刻宝座震得直颤。 “够了!”东方不败很不耐烦,恶狠狠地剜了黑衣男人一眼:“有屁快放!” 黑衣男人对东方不败无礼的态度不怒反笑:“哈哈,东方教主还是这般痛快。” “那好,公公叫我替他与教主做一笔交易。”黑衣男人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道。 听黑衣男人这么说,东方不败反倒有些好奇了:“交易?这偌大的江湖,可还有我东方不败看得上眼的?” “完整版的《葵花宝典》。”黑衣男人十分干脆的说出了这八个字。 《葵花宝典》是东方不败从任我行那里得到的神功秘籍,拿到手的时候,便是残缺版本的。据东方不败所知这本《葵花宝典》还是日月神教从华山派抢夺而来,在华山派时就是残缺。 这人手里居然有完整版? 东方不败闻言一怔,十分狐疑地:“完整版的《葵花宝典》怎么在你们那?” 黑衣男人点了东方不败一句:“东方教主既然练过这门武功了,想必也了解了这门武功的特性。东厂有完整版,很让人意外么?” 对这《葵花宝典》的武功特性,东方不败心知肚明,对这一点他倒是信了。东方不败直接问起:“什么条件?” “杀了青州神捕马保国。”黑衣男人好像早就知道东方不败没法拒绝。 东方不败倒是没有料到竟是这条件:“就这?” 黑衣男人点头确认:“公公只有这一个条件,只要马保国一死,《葵花宝典》即刻便送到日月神教。” “哈哈哈...”东方不败颇感无奈的笑了笑:“你们怎么连区区一个捕快都对付不了?” 不置可否的看了东方不败一眼,黑衣男人沙哑的声音又响起:“《葵花宝典》与公公又有何用?以此物能令东方教主一趟,让我们省去许多气力,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不过,东方教主不会是怕了六扇门吧。”黑衣男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之情。 接着,黑衣男人脸色一转,底气十足地:“官面上的事,公公会去遮掩一二,一个捕快而已,还不至于叫六扇门大动干戈。” 东方不败懒得理这黑衣男人了:“告诉那位,将《葵花宝典》送到日月神教吧。” 略一思忖,东方不败就已经心动了:只要这完整版《葵花宝典》到手,补全了武功的弱点,倒也不用太怕诸葛正我和郭巨侠。 黑衣男人转过身,最后留下了一句话:“那我便替公公恭候东方教主的好消息了。” 黑衣男人走了以后,东方不败召来了日月神教其他高手。 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下,东方不败又安排了新招收的面首杨莲亭与一众高手嘱咐教内事物。教内一些高手开始请战,说要一道去,为童堂主报仇。 东方不败很是自负的瞟了众人一眼,冷声道:“本座一人去便可,你们去了不过都是累赘。” 第十七章 我陆寇是软饭达人 清晨,原本还是朗朗晴空的青州府的突然变了天,街上满地的细碎小雨,淅淅沥沥的。 这是陆寇升为班头后,第一日出来巡视,穿戴着差服,陆寇同往常一样,踱步在城北的街头。 昨夜,马保国在醉仙楼设宴,除了赌气的邢育森邢捕头外,全衙门的捕头都赏脸来了,连知府大人也派了一名仆人一道庆贺了二人的升迁之喜。 陆寇捏了捏口袋,心道:大哥昨日给我这一锭银子,叫我出去敞亮一些,莫要让人家觉得小气了。可我真的没有能花钱的地方啊。 陆寇来此地虽不满一个月,俸禄也未曾领取过,可自打跟着马保国以来,这花销方面,倒是都由马保国包办了。 马保国美名其曰:年轻人还未曾婚配,这钱留着以后娶一门好亲。 不过,自打到了青州府衙当差以后,陆寇几乎每一日都与马保国等一干同僚在这酒肆勾栏中酌酒畅饮了。 陆寇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在心里感慨着:没想到职场里的酒文化从大明就开始了。 “陆公子...恭喜升迁。”一位穿着白色裙装,落落大方的模样,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小姑娘,上前将一把素花油纸伞塞进了陆寇怀中,此女正是闵柔。 闵柔还有些害羞,抬头瞧了一眼陆寇的俊脸,身上的白衣将红扑扑的脸蛋映衬的更为显眼了。 不待闵柔将陆寇瞧个仔细,佟湘玉从一旁窜了出来,将一提糕点递给了陆寇。 佟湘玉一脸欣喜的说道:“恭喜陆公子升迁,这是额新做出来的八宝枣泥卷。这个枣儿是额让额爹,快马加鞭从汉中托运过来的,新鲜着咧!” 陆寇刚接过这用竹子编好的糕点盒,还没来得及道谢,城北的待嫁少女们发现了陆寇的踪影,蜂拥而至。 “陆公子这是我做的绿豆羹,磨碎这些豆子,很累的啊。” “陆公子这是我爹从西北带回来的牛肉干,听说陆公子喜欢饮酒,这肉干倒是极好的下酒菜呢。” “陆公子,我绣了香囊给你,不知你喜欢不喜欢这花式。” 眼前这些个妙龄少女匆匆而来,已然让陆寇目不暇接了。 少女们纷纷塞来各式各样的吃食、五花八门的物件更是让陆寇腾不出手来一样一样的去处理。 在不远处,早已熟悉陆寇作息规律的慕容九,早早的就等在了他每日到城北的必经之路。 慕容九今日穿了一套天蓝色碎花长裙,似瀑布般的长发挽起,做了一个精致的发式。 这套装扮比之那一日,少了一丝俏皮,多了些甜美。 宛若仙子的慕容九,此刻却没有半分仙子的飘逸与从容。 看到眼前这些少女们挤在陆寇身前,慕容九撇着嘴,气鼓鼓地嘟囔:“一群庸脂俗粉,怎么配得上陆公子,还不给我让开......” 慕容九脚下发力,不经意间便窜到了那群姑娘身后。 将袖口一甩,慕容九直接使用了内力,悄无声息的将两个挨着很近的姑娘推倒在了一起。 这两个姑娘来的稍晚了一些,没有凑到前面,本就有些烦躁。 摔倒在地这一下,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瞬间都燃起了怒火。 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的姑娘起身后,指了指另一位姑娘,直接损道:“好呀!我早就知道你苏蓉蓉看我不过眼,想独占陆公子,现在还敢推我!” 另一位五官生的很是精致的姑娘苏蓉蓉,瞪了瞪眼睛,反问道:“你才是贼喊捉贼!陆公子每天都吃我送的糕点,你孙秀青是不是嫉妒了啊?” 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陆寇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 身为城北的班头,有人吵架,陆寇本应前去劝阻一番。 可这事明显是因他而起,他也是在是没有这方面的处理经验,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去劝架了。 这时,慕容九稍一施展身法,很轻松的就挤到了陆寇面前。 慕容九到了近前,完全没了方才推倒两个少女时泰然自若的样子,面色羞红地给陆寇递过来一枚金丝线缠好的挂件。 慕容九声音很是婉转,娇声说道:“陆公子,你保境安民辛苦了,还请笑纳。” 陆寇有些诧异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慕容九,疑惑道:“咦,我怎么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听到这话,慕容九内心窃喜:啊,陆公子这就是注意到我的美貌了么...... 慕容九有些害羞,缓缓开口:“陆公子,你怎知从未见过我?” 陆寇爽朗一笑,回道:“之前别人都是给我送些吃的、绣品,这东西倒是从未有人送给我。” 慕容九拿来的挂件是一个铜色小兽的模样,看上去与马保国佩刀上那一个倒是有几分相似,这才吸引到了陆寇的注意。 彼时,绵绵细雨已然停下,阳光也缓缓穿破云层,映照在了大地上。 一道彩虹出现了,位置恰巧在陆寇身后。 慕容九看着陆寇洒脱的笑容,好似与他融为一体的那道虹光,一时间痴了。 很快将状态调整过来的慕容九,直接低下头,将挂件绑在了陆寇佩刀的刀柄上:“这是龙生九子的次子睚眦,配此物,克煞一切邪祟。” 陆寇却在此时察觉到了不同之处,在这地界,已经出现了好多个持刀带枪的人物。 虽说山东地界民间好武成风,持有私械的这事不好管,上头对江湖人士的态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陆寇明显感觉了,现在这街面上,持械之人较之以往多了数倍。 自然,陆寇是不知道的,这些江湖儿女造访青州府,只因这几日流传着童百熊与司空摘星两败俱伤,大还丹还在青州府的消息。 陆寇有些头疼,心道:我只是一个沾了马老师光的小人物,这些江湖大佬我搞不定啊。没有马老师在这镇守,这些危险的家伙们都窜出来了。唉,江湖实在太危险了,侠以武犯禁说的可真对啊! 在陆寇出现的时候,这些江湖人士就已经看到了他显眼的差服。 虽说这些江湖人士可能弄不清陆寇在衙门里是哪号人物,可陆寇差服明显比一般捕快的艳丽,江湖人士们倒是没有眼瞎,看上去应该是个班头。 青州府,城北,班头,这就是传说中重创童百熊的那个人物么? 第十八章 令狐冲也倒了! 这些江湖人士们看到了陆寇的外貌,皆是一阵摇头。 这么年轻英俊的小白脸,手上细皮嫩肉的,连这练功的茧子都没有,一看就不是高手,而且此人并没有伤,定非是那神捕马保国了。 一些年岁较大,江湖经验也更为丰富的高手们也有了断定:有传闻说马保国是横练高手,这小白脸俊秀的脸,单薄的身体怎么可能像是练横练功夫的?怎样看都不像练外功之人,看着与这马保国怕是没有半分关系了。 在一旁的茶铺上,一位持剑男子落座于此。 男子岁数不大,长得很是英武,两道剑眉直入鬓角,一袭剪裁得体的蓝色衣袍更是将他那副健壮的身躯衬托的极为醒目。 这个年轻人还环顾着四周,看到一旁身穿道袍,腰间挎剑一位老者:“呵,泰山派的玉玑子道长也来了。” 再看向一边时,他又发现了一位相貌堂堂,锦衣华服,颔下留着微须的中年男人,有些意外道:“没想到连龙啸云龙四爷也来了。” 接着,年轻人摇头失笑,心道:这么大年纪了,连后天巅峰的实力也没有,还敢妄想夺得大还丹?来打大还丹的主意,不过是枉死而已,还不若回家含饴弄孙呢。 更高处的楼阁之上,一位老侠客坐在了醉仙楼靠窗的位置,一眼望去,直接看到了茶铺上的年轻人。 老侠客一眼便认出了他:看着兵器和坐姿的仪态,这是华山派君子剑岳不群的徒弟吧? 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老侠客神色淡然地笑道:“这般年轻,莫说任督二脉,连奇经八脉与正十二经都不一定全打通了,来这里凑什么热闹?真是不要命了!” 老侠客摇了摇头,心想:真以为这趟浑水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年轻人还是太天真了啊! 年轻的少侠,扫视过一圈后,看到了凑在陆寇身旁的慕容九。 看到慕容九那抹甜美的微笑后,这少侠面色一沉,忖道:为何这小白脸身边如此多的美人环绕!而且居然还有比师妹更美的美人!而我令狐冲百般讨好师妹,却也没曾得到过这般待遇! 令狐冲终究还是气盛,他见如此众多的美眷围着陆寇这个小白脸,也看出了陆寇不是高手,嫉妒与不忿之下,令狐冲上去就要扫陆寇的脸面。 像是走路不长眼睛一般,令狐冲直接冲着陆寇而去,将蓄好的内力聚了肩头,朝着陆寇胸口使劲一撞。 陆寇虽未曾察觉,也未有防范,可这一撞,触发了陆寇小宇宙的反应。 令狐冲在肩膀即将撞到陆寇的一瞬,突然碰到了一堵墙,像是撞在了最坚硬的铁壁上。 倏然间,令狐冲发出的内力全部倾泻了回来,还有一记比这内力还要猛的劲力袭来,叫人无从抵挡。 这在陆寇的视角来看,却是一个看起来颇为英武的年轻人,碰都没有碰到自己,就突然倒退了一丈远,直接仰面朝天的倒在了地上。 “卧槽,这是碰瓷?”陆寇不确定的自言自语道。 难道碰瓷早就是古老的技艺了,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么? 紧接着,令狐冲仰卧在地面,喷出了一大口血。 这一下,陆寇倒是确定下来了:“果然是碰瓷!这血喷得也太假了吧!你是被大象撞了么?喷这么多血!” 然后陆寇感叹着:“没有马老师,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马老师果然不愧神捕这一称号,震慑力比我强太多了啊!” 这场面,本来没什么的,毕竟倒下的是那位不明来历的年轻小伙,又不是姑娘们心心念念的陆公子。 可顷刻间,这年轻小伙狂吐鲜血,这画面惊得姑娘们花容失色起来。 有些胆小的钻到了陆寇身后,有些胆大到心怀不轨的趁机往陆寇怀中扑去。 “这人是谁啊?陆公子也没有碰到他,都是他过来撞陆公子的。” “是啊,是啊,这人一看就是装的,就算是陆公子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也不至于让他吐这么多血吧。” “一定是他嫉妒陆公子,过来陷害陆公子,这人也太险恶了!” 为了争夺陆寇,姑娘们拉扯着陆寇的衣衫,纷纷道出着自己的见解,试图能够引起陆寇的注意。 这些在一旁围观的江湖人士们,更为震惊了。 被年轻人称作玉玑子的道人,一眼便看出了令狐冲的出身,赫然是五岳剑派内已经势弱的华山剑派。 他先是疑惑地思忖着:怎么可能?华山派再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之一,不是什么人就能轻易将其击败。这个捕快,怎么可能瞬息间使他受伤?难不成岳不群门下疏于管教,武功竟然如此稀疏? “放肆,居然敢碰瓷碰到本班头这来了?”陆寇走到令狐冲身前,大喊道。 这时,玉玑子紧蹙着的眉头散开了,揣测到了另一种可能:哦,原来是这样,他想借此机会进入青州府大牢,这样便也好去衙门探查一番。这倒也是个好办法!不愧是岳不群的弟子,倒是有勇有谋。 在场的众人,包括陆寇在内,未能有人观得真相。 只有挨着陆寇很近的慕容九清楚的看见了,令狐冲的胸膛有了凹陷,这好似被人以重拳击打的创伤,是真的受到了重创。 慕容九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陆寇,看到他那一脸漫不经心神情的俏脸,双眼一下子又泛起了亮光,心道:陆公子年纪轻轻,武功就这么高强,而且他连惩恶除奸的时候都这样潇洒。 慕容九双手捧着脸,痴痴的看着陆寇,不自禁道:“真的是太英俊啦!” 陆寇又从身上摸出了那根曾捆过童百熊的绳子,上去将那令狐冲紧紧的缠了一道。 “衙门办案,诸位先散了吧。”陆寇硬是将令狐冲拽起,薅着他的衣领,往县衙方向走去了。 少女们见陆寇要走,赶紧开口与陆寇道别。 “好的,那就不耽误陆公子了。” “陆公子好正气凛然哦!” “那人真坏,要不是因为他,我还能多看陆公子两眼呢!” 待陆寇走远后,少女们纷纷转过身,互相撇过脸,都是一副看不惯对方的模样。 刚走了一会儿,陆寇突然瞧见了穿着一身官服的马保国迎面走来。 马保国刚刚在县衙办理了一桩案件,这会儿,正要回到城北的茶楼处置下近来家中一些账目。 第十九章 岳灵珊:这个仇我记下了! “小陆,这人是怎么回事?”看到陆寇拎着那位半死不活又被捆的严严实实的,马保国招了招手,疑惑道。 陆寇一脸愤慨之色,忿忿道:“马老师,这家伙太可恶了,他要讹我,方才在路边喷了一大盆血。你瞧他现在还在装晕!” 闻言,马保国上去就是两巴掌,然后一脚踹了上去。 这一回,马保国没有使出他的三十二路凌天踢,而是用寸劲踢了一记撩腿在令狐冲身上。 在马保国出手之际,陆寇生怕马保国使用什么内力既而误伤到自己,那一瞬间就将拎着令狐冲脖颈的手撒开了。 令狐冲顺势跌倒,势大力沉的仰头而去。 遭了马保国这一套招式,令狐冲又是噗嗤一下,鼻口穿血,一阵血迹飚出,洒落下来。 “呸...”马保国很是精准的啐在了这令狐冲的脸上。 陆寇见状,直接竖起了大拇指:“马老师,你这准头,依然这般精确。” 马保国掸了掸衣袖,一副高人的姿态,冷笑一声:“呵呵,我看谁还敢惹青州府衙的人。” 接着,马保国又看着陆寇,笑吟吟道:“小陆啊,今日我值守,晚上来我房间。” 一时间没有摸清楚马保国的意图,陆寇面露尴尬:“不,不好吧,马老师。” 马保国摆了摆手,一脸的不在乎:“无妨,以前梁捕头他们也是这样做的。” “这...”陆寇面色大骇,暗忖:梁捕头他们以前都做什么了? “平日里饮酒怎么不见你像这般扭扭捏捏的?酒菜都准备好了,晚饭先别吃,到我房间小酌一番。莫说是我了,梁捕头和邢捕头他们值守时也偶尔畅饮一番。”说完这话,马老师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陆寇这才松了口气,心道:原来是喝酒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不紧不慢的走上前,陆寇再次拽起了令狐冲的衣领,拉扯着向衙门走去。 马保国与陆寇都不曾注意到,一双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眼睛。 这双眼睛的主人便是那位令狐冲的师妹岳灵珊,她负责盯梢马保国。 她认为马保国也是后天巅峰的实力了,甚至有可能已经迈入了先天境界的门槛。 若是离马保国太近了,定会被其感应到她的存在,所以她一直不断小心地,使用着轻功在绕着大圈地盯梢 当岳灵珊气喘吁吁的刚赶到这里时,只能看到马老师一脚踢在了她师兄令狐冲的身上,而她师兄的身上却有着一大片的血迹。 那一刻,她便想到了:童百熊后天巅峰也挨不住他这一脚!我这师兄,怎么可能受得住! 随即,岳灵珊的眼泪便涌了出来,硬是压低着声音,轻声道:“师兄!师兄他......” 但是看着陆寇侧身背影与马保国凶狠的表情,却又不敢哭出声,只能颤栗地哽咽着。 她还是偷偷地趴在了一旁的墙壁上,看到陆寇将人带走,眼眶含泪,狠狠道:“师兄,你等着!我会让爹爹来救你的。” 等马保国走远后,她才离开,看着青州府宽敞的街道,怨气十足地恨恨道:“马保国,很好......很好!” ··· 入夜时分,陆寇按照约定,很准时的到了马保国的堂屋。 马保国也提前准备好了各色菜肴,几坛陈年佳酿。 二人落座后,很快便进入了状态,推杯换盏间,开始闲聊起来。 今日再次得见马保国百分百啐人必啐脸的专属秘技,陆寇道出了心中疑惑:“马老师,那日在城北集市上,你甩了童百熊两个耳光后,为何未曾啐上一口?” “呵呵。”马保国哂然一笑,捋了捋胡须:“那一日,我本来也想啐上这老匹夫一口,可当场人又太多,实在是不雅观,这才让此獠逃过一劫。” 陆寇提起酒碗,一口干尽,醇厚的酒香泛着阵阵辛辣的滋味在唇齿边留香。 马保国也跟着干尽一杯。 马保国的武功如何,衙门里的众人尚且不敢妄加猜测,但论起酒量,那便是众人齐上也奈何不得马保国,那海量真乃酒中豪杰。 每每与马保国饮酒,陆寇都会想着:马老师这是不是用内力来逼酒才有这般海量?马老师的内力高深莫测啊! 陆寇先是拿起酒坛,将马保国和自己碗里倒满了酒。 夹了一口娇翠欲滴的梨汁萝卜,陆寇又道出一个问题:“马老师,我还想与你讨教下,今日你那一记撩腿,看似很轻易,却真将这贼人踢得吐血了,这回我看见了,是鼻口穿血啊,这又是什么功法?” 若放在以往,马保国定然是选一个较为潇洒的姿势,来上一脚。 可马保国傅腰疾尚未痊愈,自是不敢做出太大动作,这才用寸劲,踢出了一记撩腿。 马保国微微一笑,缓缓道出理由:“我这招数便是太极八卦踢了,看似随意,实则是四两拨千斤。” 陆寇正要问一下如何修炼这太极八卦踢时,却被马保国直接打断了。 以马保国对陆寇的了解,这兔崽子下面一定是要问如何修炼这门功法了。 马保国将话题转移了一下,搪塞道:“倒也不难,但这一招重义而不重力,似用力而非用力,处于一种踢与不踢之间,领人难以琢磨我招数的虚实。” “所以,练这一招的门槛,你需先进入冥想的意境,再慢慢琢磨,掌握火候。” 陆寇顿时领悟了一些,惊呼:“踢与不踢之间?这一招难道就是应用了量子力学的薛定谔踢!” 此刻陆寇瑟瑟发抖,感受到了武术的博大精深。陆寇暗想:天呐,这个世界的武学也太高深莫测了吧?这武学动辄不是三维立体,就是量子力学,这哪还有我小宇宙的活路?看来我是真的不能惹事,这个江湖太可怕了! 马保国没听懂陆寇所言什么薛定谔踢,看着他带来的琳琅满目的食物,再看看陆寇那张英俊的脸,欲言又止。 心酸地夹起一块牛肉干,马保国放进嘴里,嚼了好一会儿,咽了下去,心道:这是加了多少咸盐糖?齁死人了。哎!为何就没人给本捕头送些吃食! 第二十章 唐门小偷唐天仪 一杯酒下肚后,马保国有了尿意。 看着坐在这半个时辰都未曾挪动地方的陆寇,马保国顿生了年轻真好的感觉。 “小陆,我见你喝的有些多了,我出去喘口气,也叫你缓上一缓。”马保国撂下一句话,便直奔茅房而去。 陆寇则还在想着刚刚马保国所言那记太极八卦踢。 说到这冥想,陆寇之前也了解过一些,按照他所理解的那般,陆寇缓缓将双眼合上。 抛却了一切杂念,正要进入那似是而非的状态时。 “嗝~”陆寇打了一个酒嗝。 陆寇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门,深吸一口气,再将眼睛闭上,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陆寇很清晰的感受到了小宇宙,隐隐的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整个世界都进入了静谧的状态,只有那一抹小宇宙,充斥在了整个空间。 房门外,本就寂静的夜晚只有着清脆的蝉鸣与不知名小虫的发声。 深邃的星空,缥缈而又无边际。 月不圆,有些暗淡了,星子却流光四溢着。 一道身影,隐藏在了光照不见的阴影下,穿梭在花草树丛中。 这身影穿着一身褐色短衫,在黑夜里,比那漆黑的衣衫更要具有伪装性。 此人身手敏捷,动作快如闪电,好似飞雀般在这青州府衙内穿梭着。 倏然间,此人便寻到了马保国的房门前。 轻轻向后一纵,这位便跃上了里这屋子最近的一颗果树上。 将眼睛微微阖起,这人察觉到屋内未曾有一丝生机。 瞄准了正对着树干的那扇窗子,飞身直入而去。 早就察觉到了此人的动向,司空摘星穿着一袭差役官服,藏匿在了离马保国这处尚有些距离的侧殿屋顶。 纵横江湖多年,司空摘星虽不以武功见长,可这潜行、追踪和逃脱的本领,放在江湖之上,怕是无人能及。 尤其是在这夜晚,司空摘星的目力更为惊人,竟将那人的一举一动瞧的清楚。 在这人翻身而出的一瞬,司空摘星嘴角一撇,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此人轻功路数,提纵之间高度惊人,细看之下却犹如飞鸟一般,可在空中再度上升,难不成是武当派的梯云纵?还是全真教的金雁功? 不对……这个是唐门的独家轻功鸟翔碧空吧!哦,这门轻功倒是值得好好观摩一番。 司空摘星一个凌空翻身,未曾带起一丝风声,轻轻的点到了地面。 身形如鬼魅般,司空摘星施展着身法,嗖地一下就飞到了近前,静观这出好戏。 断定房间无人的唐天仪飞身而入后,稳稳地站在了地面。 未曾想,抬眼的一瞬间,唐天仪便见到了闭目静坐的陆寇,满屋的酒香也在顷刻间扑鼻而入。 本是想偷偷潜入,将大还丹从马保国这盗走,见到陆寇的一刻,唐天仪一惊。 在唐天仪的感知中,未曾发现这房间有人存在的气息。 唐天仪开始怀疑起来:竟能隐蔽我的感知,难道这便是那马保国?果真是高深莫测! 再仔细一看,唐天仪发现这似乎并不是马保国,这人英俊的面容和周身上下并无习武之人的特点。 唐天仪立刻断定:这不过是一个喝醉睡着了的年轻人罢了。 稍稍松了一口气,唐天仪觉得也不用理他了。 提了一口气,唐天仪施展着身法,悄悄走过去,翻起了马保国的柜子。 唐天仪刚一走近,冥想中的陆寇就感应了有人进了房间。 陆寇抬起眼,还没有注意到进入这房间的是何人,随口说道:“马老师,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以为回来的是马保国,陆寇正要将酒满上,继续喝起。 听到有人说话,唐天仪一回头,正巧与陆寇两两对视。 “艹!”陆寇愕然:“你不是马老师啊!你谁啊?” 唐天仪听到陆寇称呼马保国为马老师时,立刻心下一狠:看来是马保国的弟子,他已经看到了我的相貌,为了大还丹,却也留不得他了。 唐天仪直接从腰侧拽出了一枚淬满了暗色涂层的匕首,如一道利箭般,直奔陆寇胸口而去。 刚结束冥想状态的陆寇还未曾意识到凶险,他的小宇宙却瞬间燃烧起来。 陆寇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慢了速度,眼前这个人慢悠悠地拿着一柄匕首,向着自己缓缓走来,陆寇心下疑惑:这个人什么意思?我发现了他偷东西,他就要送一把刀来贿赂我? 然而,现实中,却是电光火石间,在唐天仪的匕首即将刺到陆寇胸口处的一瞬,一阵气流将唐天仪滞在了半空。 刹那间,唐天仪不自觉的将内力都倾到了刺向陆寇那一击。 不料,一阵更为强劲的力道将唐天仪的攻击反弹开了,连他手中握着的匕首都被打偏在一旁。 随即,暴起的陆寇手掌成刀,飞速地砍向了唐天仪的脑袋。 “砰~” 饶是唐天仪费劲了生平的全部功力,堪堪躲开了要害,这好似灌入神力的一掌,还是打在了唐天仪的胸口。 “咔~咔~”唐天仪身上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呵...” 唐天仪闷哼一声,将剩余的内力紧紧护住了内脏,唐天仪没有办法再抵御这一掌刀带来的伤害,一排肋骨尽数寸断。 被这猛烈的一掌打得腾飞而起,唐天仪拼着最后一口气,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接撞碎了房间的窗户,坠入庭院中。 这唐天仪武功本是不及童百熊的,好在他来时便抱着偷偷摸摸的目的,并非想要恋战,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陆寇愣住了,看了看手掌,疑惑道:“难道我这是学会了马老师的接化发?” 紧接着,陆寇摇了摇头:“不对,我都还没有学会薛定谔踢,那接化发还早呢!” 看着被撞碎的窗户,陆寇起身就要跑出去:“肯定是这个小偷听到了我喊马老师,被我马老师弟子的身份吓住了,生怕伤害了我之后,马老师会报复他,所以都不敢打我,就用上轻功跑路了。不行,我得赶紧找到马老师,不然这小偷一出去想明白了马老师不在附近,回过头来再找我麻烦,我可就危险了!” 坠入庭院的唐天仪,嘴角喷出一滩鲜血,脸色大骇。 事已至此,唐天仪却也不敢回头,连忙爬起来,使出轻功夺路而逃。 就在唐天仪运功起劲时,才发现自己受了重伤,内脏在方才的重创下被移位了,需得急忙找到一处清净之地疗伤。 全身的内力大半都在强行稳定着伤势,因此就连轻功都显得不那么精妙了。 第二十一章 唐天仪也倒了! 陆寇出门后,一眼就看到了马保国,惊喜的叫出了声:“马老师,有小偷去你屋子里偷东西了!” 去过经常放水那颗树下的马保国,正悠哉的往回走着,突然听到了陆寇的叫喊。 冷不丁的,马保国心下一紧,顺着陆寇手指的方向一看。 世界上的事都是无巧不成书了。 捡了一条命出来的唐天仪拼劲了全数功力,施展着轻功,在离马保国很近的房檐上飞驰着。 在那一瞬间,马保国下意识的大喝一声:“贼人休走!” 这一声正义之言,振聋发聩,如余音绕梁般,环在了这空荡的院内。 此言一出,马保国先是一愣,而后便想到:我为什么喊出来?这个人他妈的会轻功啊!看来也是个高手,我这几日怕是被人拍马屁拍昏了头脑!要死了!要死了!这个人好凶狠的眼神,好快的速度! 我这才刚当上捕头,就要这么死了吗?我的茶铺、我的酒楼、我的当铺、我的银票啊!我还没活够啊! 一息间,唐天仪到了马保国近前,方才与马保国对视那一眼,唐天仪看到了马保国眼中古井不波(吓呆了)的神色。 一惊之下,唐天仪内力不岔,一个踉跄,脚下一滑。 马保国慌忙地从腰上摘下了佩刀,连刀身带着刀鞘,一并砸向了唐天仪。 这一记,恰好砸在了唐天仪的腹部,牵引到了伤势,内伤发作之下,直接从屋顶上掉落下来。 “扑通...” 马保国也算习武之人,虽武艺不佳,却还是有些内力的,这会心一击又很是巧妙的砸在了唐天仪的伤口之上。 这才将这唐家堡的高手“捅”了下来。 马保国向后一躲,看着跌落到自己身前的唐天仪,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娘的,这就倒了?纯粹是唬人的玩意儿!” 马保国上前一把拽起了唐天仪的头发,将他按在了墙上,抡起拳头,上去就是一顿暴打。 这马保国虽说武功不佳,可在衙门任职多年,打人的手法倒是炉火纯青。 已经遭受重创的唐天仪,没了内力加护,再加之其本就不擅防御,在此之下,与普通人无异了。 “砰~砰~砰~” 马保国拳拳到肉,竟将这唐天仪打得血如泉涌,一阵血污喷涌而出。 几拳下去了,这唐天仪已经被马保国揍的没了人型。 “啪~啪~啪~” 马保国又是几个耳光扇了过去。 在鲜血的刺激下,马保国心境也受了影响,恶狠狠地骂道:“你这贼人,敢来我青州府作乱,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你同那魔教老狗作伴去吧。” 陆寇与众捕快敢来时,得见的便是马保国将这唐天仪拎起,像拎着小鸡崽子似的,按在了墙上。 左右开弓,一套耳光下来,鲜血洒落了满地。 打得有些乏了,马保国习惯性的朝着唐天仪的脸上啐一口。 又是正中面门。 “啊!”唐天仪发出一阵凄惨的尖叫,如杜鹃啼血般。 方才被马保国狠揍多下,唐天仪都没曾哼叫过,有着洁癖的唐天仪,倒是被马保国一击老痰破了功。 这口因吃得太咸变得很是浓稠的老痰,真的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马老师,你没受伤吧!”陆寇冲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关切的问道。 此刻,马保国的身上沾满了鲜血,面上也有一丝丝的血珠,在捕快们举过来的火把映照下,将马保国显现的如同修罗厉鬼般狰狞。 马保国随手将唐天仪丢在了地上,挺直了腰板,又是那副高人的做派,淡淡道:“无妨,这血都是这贼人的。” 陆寇看着一脸模糊,血泪纵横,又不似人样的唐天仪,心道:轻功这么厉害的大高手,到马老师这随便就被揍成这样了,太惨了。 匆匆赶来的捕快们,也都看到了这段结尾,纷纷上前询问起来。 “你没事吧,马捕头。” “果然不愧是马捕头啊。” “老马,你怕不是将这人打死了吧?” 其中一位身形矮瘦,一脸疲色的捕快走到唐天仪近前,俯下身,掏出火折,吹着后,借了借光亮。 “此人乃是唐家堡高手唐天仪!”这位矮瘦的捕快瞧得仔细,惊呼道! 这一位,名叫徐小东,看似不起眼,却是这青州府的金牌捕快,常年行走江湖之上,专门为六扇门探听山东地界的各色消息。 一位资格较老的捕快开口问了句:“徐探长,你没有瞧错吧?马保国前些日子逮住的不是魔教的堂主童百熊吗?与这唐家堡的唐天仪又有何干?” 若说这青州府自马保国发迹前,在江湖上最有名望的人是谁?并非是喜欢到处巡街的邢育森邢捕头,也并非是那已经调走的梁非凡梁捕头。 却是这位其貌不扬,身形矮瘦的徐小东。 他靠着到处打假已经势衰的小门小派吹嘘的神功绝学,与挑名气大的软柿子高手捏,倒是在山东地界的武林里名声大(狼)作(藉),平日里虽不常在青州府衙,说出的话,倒也是极有力度的。 徐小东再度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已经昏迷过去的唐天仪,伸手上前,一把拽出了另一枚闪着银光的匕首。 将这匕首放在眼前看得仔细,徐小东一字一顿道:“这短刀便是唐天仪的兵刃了,此獠行走江湖,常用两把短刀。一把翠色匕首,淬过剧毒的,见血封喉,名曰毒龙,这把极为锋利,吹发可断,名曰刺虎。” 紧接着,徐小东又将火折放在了匕首旁:“上面还有唐天仪的印记呢,错不了,这人便是唐家堡的唐天仪。” 陆寇凑上前,真就拽下了一根发丝,搭在了匕首上,触到刀刃的那一瞬间,发丝瞬间断成了两截。 惊愕的看着手里这半截发丝,陆寇喃喃道:“太快了,这刀也太快了,没想到他人挺废物的,却有此般神兵利器。” 紧接着,陆寇好似想起来什么了,赶紧问了徐小东一句:“那枚黑乎乎的匕首,什么毒龙钻来着,那匕首要是将人刺到了,会怎样?” 徐小东沉吟了一下,解释说:“若是普通人被毒龙刺到,即刻便中毒身亡,当场暴毙。若是高手嘛,还能有着片刻的活头。” 这下将陆寇吓出了一身冷汗,响起方才这唐天仪拿着匕首就要扎向自己的胸口,若非躲闪及时,怕是大哥就要回乡下的村子请全村人吃饭了。 第二十二章 慕容九偷酒杯 “啪~啪~”陆寇上去拽起半死不活的唐天仪,扇了两耳光。 这两耳光虽没有爆发小宇宙,却也势大力沉,彻底将唐天仪打到濒死,生死都尚未可知。 虽然不想打架,可生命安全遭受到了威胁,陆寇绝不手软,嘴里骂骂咧咧道:“靠恁娘,我平日里最恨这使毒用诈之人,若敢用此物伤了人,我便将你碎尸万段。” 不明真相的马保国见陆寇如此愤慨,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己,心下倒有了一丝暖意:这小陆倒也不枉费我对你的一番栽培。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马保国是信了,方才到徐大东说完这两枚匕首的厉害之处,马保国脑袋里面就已经“嗡”的一下了。 马保国先是吓了一跳,有些后怕:这人身上带着的刀竟如此锋利,若是方才他尚有还手之力,再给我来上一刀,我岂不是要凉透了? 转念一想,马保国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战绩:先是童百熊,后有这唐天仪,都不是我的一合之敌。看来我应该真的是一个大高手!唉, 拾起了谜一般的自信,马保国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屑的轻哼一声:“区区唐家堡的所谓高手?莫说是他,就是这魔教的教主上门来找晦气,我也叫他有来无回。” 陆寇这时候已经消了气,心道:不知道马老师方才是用哪招制服这贼人的,我还得继续好好表现,再让马老师教我两招啊。 见马保国捋着胡须,那副淡然的神情,陆寇不仅一阵佩服,跟着附和道:“有马老师在这坐镇,这些个牛鬼蛇神,若是敢来我青州地界,便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双杀一双,就算他们并肩子上,也不是马老师的一合之敌。” 马保国点了点头,很是赞许:“然也。” 陆寇见状,继续加大力度:“那什么魔教的教主,也不必等他过来青州了,马老师带着咱们一道去吧,直接去找到这魔教,将他们都灭了去,都说斩草除根,这唐家堡也顺道给割了!” 看着陆寇将手掌横着脖颈出,做出了割喉的动作,马保国思忖道:虽然我是个高手,但是听说这个教主是个先天大高手,先天可不一般,听说他们先天高手,为了打一战,可以三天不吃饭。我三天不吃饭就会饿死,我还达不到这个地步,稳妥起见,还是不去招惹这个教主为好。 马保国抬起手,向下压了压,温言相劝道:“小陆,我们是公门中人,怎可与这些江湖游侠一般,打打杀杀,搞那些恩怨情仇呢?保境安民才是我们捕快的职责。” 看着马保国这超然世外的模样,陆寇肃然起敬,感悟道:难怪马老师能成为高手,心性这般淡然,断然不是那些个追名逐利之徒可比拟的。 “马老师说的对,我受教了。”陆寇抱拳行了个礼,十分恭敬道。 徐大东趁众人不注意,将这把刺虎匕首插入刀鞘,偷偷的塞到了口袋中。 万分感慨的看着负手而立的马老师,徐大东轻声叹道:“我这出去一趟回来,老马竟然成了大高手,若非今日亲眼所言,我断然是不信的。” 一想到此处,徐大东不由得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情报能力,与这高手共事多年,竟丝毫未曾察觉一二。 马老师笑吟吟的捋了捋胡须,吩咐道:“来人将这唐家堡贼人唐天仪投入大牢,这回多派些人手看管好了,莫要同上次那童百熊一般,跑了出去。这等货色,我不愿再与其第二番交手了。” 穿着一袭差服,混在中衙役中的司空摘星将整个过程看了个遍,在场众人也只有他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司空摘星跟着几名捕役身后,趁机确认了唐天仪的身份,又将他身上的伤粗略的看了一遍。 待人都散去后,司空摘星也悄悄撤了出去,施展身法,跃出了衙门外。 换过一身装束后,司空摘星踱步在了青州的街头,心里一直纳闷着:我怎觉这陆小哥一掌的威力更甚于那日在城北的一掌,这又有何名堂?他的武功究竟是什么路数?师出何门何派? 再想起来今日查到的陆寇的亲缘关系,司空摘星开始有了新的疑虑:莫非这陆虎与陆寇二人互换了身份?这英俊潇洒的陆寇才是兄长陆胜,近年来闯出赫赫威名的陆胜才是二弟陆寇? 司空摘星很是好奇:这陆家兄弟若是真的互换了身份,那便是掩人耳目,可这背后究竟有何不可告人之谜?或许是陆渐的安排? 抬头看了一眼星空,司空摘星嘴角一弯,对陆寇愈发的感兴趣了。 司空摘星转过身返回了青州府衙,准备再探查一番,他仍然很好奇这陆寇的武功路数。 潜入了青州府衙,司空摘星察觉到一道身影偷偷摸摸的从马保国的房间内翻出。 方才马保国一行人已经去了大牢,司空摘星料定了此时屋内断然是不可能有人的。 这道身影出现后,也发现了司空摘星的存在。 两道身影在这倏然间,如两道光柱般,撞在了一块。 黑暗中的两人,乍一交手,就分开来了。 司空摘星忍不住询问道:“慕容九,你在这作甚?” 穿着素白色长袍,头发散落在肩膀的少女有些害羞的将一只酒杯塞入了怀中。 这位正是慕容九。 慕容九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偷王。” 司空摘星看了一眼屋内,误以为慕容九也是在调查情况,随口闻了一下慕容九对事件的看法:“姑娘对陆班头怎么看?” 这里司空摘星本意是要询问一下陆寇的武功路数。 结果慕容九俏脸一红:“啊!怎么看?怎么看都可以,最好是走近看看。” 司空摘星倒是恍然大悟,心中暗道:是极了,这还是需要走近了,才能看懂他的这些招数变化。 司空摘星再接着问:“慕容姑娘,那你在这可有什么收获?” 慕容九却以为司空摘星问的是,看到了她藏起来的陆寇用过的酒杯,心里顿时一晃,赶紧闪身逃跑:“没有,没有。” 司空摘星正疑惑时,听到了远处马保国等人的声音渐渐近了,突然醒悟道:慕容九的武功真是进步神速,其感知能力已然在我之上了。 第二十三章 各个势力的脑补开始了 卯时二刻,在一处与陆寇住所邻近的宅院内 司空摘星沏好了一壶香茶,待茶水泡透后,司空摘星斟满了两只茶碗。 少年还是那一套书生的打扮,摇着折扇,缓缓走进了庭院内。 一进门,少年就见到穿着一袭里衣的司空摘星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神态自若的等待着自己。 很是难得能看到司空摘星有这般居家的样子,少年环顾四维,点评道:“偷王,这处宅子倒也不错啊。” 司空摘星看了一眼位于东侧陆寇那处宅子,开口道:“附近也只有这一处宅院了。” 少年走到为他准备好的椅子旁,坐下后,才问起:“偷王,可有何吩咐?” 端起茶盏,司空摘星呷了一口,好似无意般提起:“你可知昨夜唐家堡唐天仪被青州府的捕快们逮住了?” 少年尚不知此事,先是想了一下唐天仪这人,继而摇了摇头:“未曾听说。” “可又是这马保国?”少年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这青州府进来也不知怎么一回事,多年以来都寂寂无名的地方,竟然发生了这么多轰动武林的事件,自司空摘星来这以后,少年便未能曾抽的身离开这。 司空摘星语气中不带任何情绪的答道:“兴许是。” 少年虽不知所言之深意,可与司空摘星打交道这几次,他也摸清楚了司空摘星的脾气,这事还是等一会儿出去再找别人探听吧。 少年对此事兴趣倒是不大,将话头扯到了别处:“偷王,宗主已将大还丹派上了用场,她叫我捎话过来,待那头的事成之后,便来寻你一聚。” 司空摘星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司空摘星想了一下,还是问起:“你可曾知道这江湖上比较有名的掌法和横练功夫?亦或已经失传了?” 话毕,司空摘星飞身而起,在堂屋空荡之处,模仿着昨晚陆寇那一记招式。 少年看着司空摘星的动作,将折扇敲了回去,仔细回忆了一番,摇了摇头:“此招式过于简洁,我未曾见过,待我去打探一番,尚能有些结果。” 司空摘星收招后甩了甩衣袖,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此事可告知宗主,她定然会有办法查清此招数出处。” “偷王,此事无须劳烦上头,我便将此事办妥。”少年办这种事情倒是得心应手,就是想不通司空摘星为何这般重视此事。 司空摘星端起茶盏,又呷了一口茶水,没有搭话。 “唉。”少年轻叹一声:“不过这青州府还真是庙小妖风大,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司空摘星若有所指的冒出了一句话:“风平,浪未静。” 想起昨日在集市上,陆寇押解回去的君子剑岳不群的徒弟,司空摘星知道,这青州府定是又要有情况发生了。 ??? 青州府城郊,一处隐秘的树林 头戴斗笠的男人详细的听了一遍唐天仪夜探青州府衙,后被重创的消息,有些疑虑:“唐天仪到这青州府单单是为了那大还丹?还是唐家堡要趟这摊浑水,搭救童百熊?” 手下的探子见头领有些疑虑,道出了心中所想:“会不会是峨眉派的安排?” “呵呵。”斗笠男一口否决:“区区大还丹,峨眉派的独孤一鹤怕是还看不上。” 斗笠摆了摆手,挥推了下属:“盯死这青州府衙,我倒要瞧瞧此处还会发生何事。” 待下属离去后,斗笠男也闪身走进了树林内,心道:先是司空摘星的出现,再是这背后可能站着峨眉派的唐家堡。再等等看,很快便可知晓,究竟是不是这六扇门设的局了……如果是的话,那应该是郭巨侠的风格,看来下一步得向义父禀告了。 斗笠男联想到了这几日一堆江湖散人皆有心图得大还丹,扎堆地跑到这青州来,不由得嘴角一扬:司空摘星从未曾失手,这童百熊怎能奈何得了他?大还丹怕是早已出了此地,这些蠢货还在这里争得你死我活。 斗笠男对这些江湖人物的愚昧嗤之以鼻。 与此同时,青州府城北,悦来客栈。 江湖上“闻名”遐迩的龙四爷龙啸云与玉玑子道长相对而坐,谈笑间,茶壶都已换了三轮水。 这二位论起武功,在江湖上算不上高手,甚至都没有达到后天境,可二人的江湖地位却极为超然。 玉玑子,是现任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的师叔,。 龙啸云因为李寻欢让妻一事,在武林中人人皆知,虽然他设立一副侠义心肠、乐善好施的名头,可众人敬他也只是敬在他妻子林诗音是李探花的表妹份上。 玉玑子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龙四爷,当下江湖,人心太过浮躁,一枚大还丹,自现世以来,竟惹出这些是非。” 龙啸云为玉玑子斟了一杯茶,劝道:“玉玑子道长,若没有了这些个是是非非,江湖还算是江湖吗?你我居江湖之上,早该习惯如此。” 在这江湖中,龙啸云这些年的夺妻名声,所言所闻也使他心硬了不少。 虽不似玉玑子那般,对江湖人心颇有微言,可龙啸云也有着忧虑这事:“玉玑子道长,昨晚唐天仪被逮住那事,我总觉得其中必有缘故。” 玉玑子微微点头:“唐天仪此人,本就不是什么善类,唐家堡那研制毒药和暗器的邪门歪道,被官府逮住,倒也无不妥。就是不知这唐天仪缘何深夜潜入青州府衙门。” “莫非,这大还丹真的在马保国手里?”这下,龙啸云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拾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玉玑子沉吟道:“我倒不觉得这大还丹会在马保国手中,倒是这消息,混淆了视听。” “可这...唐天仪为何到这青州府衙去巡马保国的晦气?传言,马保国多年前便已踏入先天境界了。”龙啸云还是很疑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文章。 玉玑子倒是觉得这未必是关键所在:“龙四爷,会不会是你我二人将此事想得复杂了?或许这唐天仪也是摸不透呢?他真觉得这大还丹在马保国身上,或偷、或抢,都要去做了,利欲熏心罢了。” “不过,龙四爷,对这马保国可有了解?”玉玑子反倒认为这凭空出现的顶级高手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二十四章 马保国的真实身份? 龙啸云很是笃定地回答道:“上一回到这青州府,还是十六年前了,不过,那时候江湖上没有出现过什么青州神捕马保国。” “十六年前?”玉玑子闻言,眼睛一眯,若有所指道:“莫非,马保国真与那件事有关?” 没想到玉玑子也知道此案,龙啸云直接问起:“玉玑子道长也对此事略知一二?” 玉玑子点了点头,丝毫没有避讳:“十六年前,此间内情,倒也知晓一些。” “玉玑子道长,依你所见,这马保国与那大案...”龙啸云闻言一怔,似乎明白了。 玉玑子深知此处不宜详谈,直接打断了龙啸云:“龙四爷,你我皆为一个目的到此,不若寻个时机,一道去见见那位青州神捕马保国吧。” ··· 青州府城中一处宽阔的庭院内。 陆胜穿着一袭灰色便衫,与他那位好大哥一道,在书房内交谈着。 好大哥回头看了看身后那柱熏香,随口道:“二弟,再有一个半时辰,这锦衣卫指派你来接手此案的公文也就到了。” 陆胜还是有些不明所以,随即便问:“大哥,若我们锦衣卫接手此案,那岂不是会得罪六扇门的人?” 好大哥嘴角微扬,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微笑:“六扇门的诸葛正我与郭巨侠意见不和,诸葛正我的弟子冷血,前些日子因为一个案件不满,与郭巨侠发生了争执,被郭巨侠教训了一顿。 现在诸葛正我想接手此案,必然先交由南镇抚司的季鹰季指挥使手里,才能绕到他手中。不过,季指挥使对这马保国很感兴趣,希望听一下他有何高见,甚至如有可能将他挖到我们锦衣卫里来。” 陆胜点头称是,算是有了些思路。 “二弟,这江湖上的事,我一向不大清楚,唐天仪可是什么水平?与那童百熊比呢?”好大哥明显对昨晚那一案极有兴趣。 陆胜想了想,推测道:“唐天仪以轻功、暗器见长,战绩多是袭杀、偷袭,与童百熊倒是差的一截,无论何种境况之下,唐天仪都敌不过童百熊。” 好大哥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唐天仪都敌不得童百熊,怎还敢去寻马保国的晦气?这是中邪了吗?” 还未曾接触到此案,陆胜也只能简单的说了一下:“方才,我去寻了二弟,他昨晚也在场,说是这唐天仪偷偷潜入马捕头的房间,想要盗些东西,未果,被马捕头擒获。” 好大哥点了点头,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桌面:“二弟,你家老二这班头做的倒是称职。” 一说到这,陆胜满脸的忧虑,眉头都皱到了一齐:“大哥,我倒是想老二不在场才好,这唐天仪虽奈何不了马保国,可收拾老二便也是顷刻间的事情了。” 好大哥玩味一笑,哂然道:“叔父在这江湖上也是鲜有敌手了,你这一身好武艺自出道以来未曾败过,这当初就未曾教授这陆老二一招半式的?” 陆胜叹了口气,说道:“我二弟自幼便不愿习武,只喜欢在这田间地头耕地务农,父亲见其不悟此道,便也随他去了,若在这民间做的一世富家翁,倒也不失为好去处。” “即便如此,二弟你为何又将你家老二带到青州府,做这捕快呢?”闻言,好大哥倒是不太理解了。 一说起这事,陆胜倒是无奈了:“未曾想,自半年前,我二弟地也不种了,牲畜也不喂了,终日到这村后山的树林里练拳。到后来,家里面半头活物都没得了,都叫他给吃了。我见此不是长久之计,这才将他接到县城,谋的一职。” “哈哈哈,家里头半头活物都没有?”好大哥爽朗一笑,倒是被陆寇的所作所为逗乐了。 好大哥与陆胜打趣道:“二弟,叔父起复后,你们陆家兄弟也是官宦子弟了。依我看,这陆二比你更适合做那纨绔子弟嘛。” ··· 东厂,诏狱內。 “童百熊,可还活着?”那夜在阁楼上发号施令的黑衣人,独自走到了被压在监室內的童百熊面前,缓缓道。 童百熊伤还未愈,被囚于此,生活又不得好,此刻躺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看了看这位黑衣人。 黑衣人没有摘下头上的兜帽,而是拿出了一枚令牌,在童百熊面前晃了一下。 被压在狱內的童百熊,宛如一头斗败了的丧家之犬,当其看见黑衣人手中的令牌时,眼底竟透出了一丝光亮。 黑衣人本来不想亲自来此腌臜之处,可得到的那封密报,又让他很难将心情平复下来,短短几日,这马保国重创童百熊后,又折了唐天仪,就这般急着要起复吗? “你与马保国交过手,对马保国此人怎么看?”黑衣人实在是太想知道这马保国究竟有多强了,废了很大的周折才得以进入这诏狱与童百熊一见。 可这童百熊受伤太过严重,连发声都很困难了,也只能听得他说个大概。 当童百熊听到马保国的名字时,就想到了那日被浓痰吐到脸上,还有被狂扇耳光的羞辱:“马...马...我...我...与...其...不...共...戴...天。” 黑衣人见童百熊如此惨状,嗤笑道:“你被打得这么惨,还如何报仇,你且告知咱家他的武功虚实,咱家来替你寻仇。” 见黑衣人这般说起,童百熊急促道:“不...不...不...是...马...是...是...陆。” 童百熊这话,倒让黑衣人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之前他也未曾料到这童百熊草包能够瞧透此事。 黑衣人点了点头:“看来你也发现了,他是化名马保国,实际上正是十七年前的陆渐。” 童百熊哪里理会什么陆剑、陆刀的,他想说的是陆寇,很急切的想解释,但是又说不出什么:“马...马...不...不...是...陆...陆...才...是!” 童百熊这幅急躁的模样,在黑衣人看来,应是有话要讲。 可等了半晌,童百熊嘴里面还是含糊不清的,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来话。 稍一琢磨,黑衣人开口:“你想说的是,他化名马保国并非那么简单?” 童百熊大急道:“陆...陆...陆...” 黑衣人的耐心有限,摆了摆手:“你且放心,咱家会替你报仇的,来人,将童百熊带下去吧。” 见过童百熊后,黑衣人从那锦衣卫诏狱的秘密出口走了出去,与外面等待的马车汇合后,黑衣人直接吩咐了一句:“告诉雨化田,去寻那罗勇浩,叫其留得后手,与这东方不败联手行动吧。” 经此次与童百熊一见,黑衣人倒是打消了一些疑虑,更加坚定了马保国为陆渐所伪装的想法了。 第二十五章 罗勇浩与乔不死 青州府,城北,醉仙楼。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二楼阁楼处,这一回,他没有选择靠窗的位置。 老者点了几道时令小菜,要了一壶酒,坐在那里等待着。 不多时,一位在这炎热的夏天仍旧身着一袭黑色短衫的男人走了进来。 黑衣男直接走到了老者身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着老者,便是陆寇在城北重伤令狐冲时的那位老侠客。 “神锤罗勇浩,今日得见,倒是不虚传闻那般啊。”黑衣男人落座后,看了老侠客两眼,缓缓道。 罗勇浩微微一笑,端起酒盏,饮了下去,缓缓道:“不知这江湖上对老夫有何种传闻?” “江湖上自是传神锤罗勇浩智勇双全,谋略更是无人出其右。”黑衣人拾起筷子,也不客气,一边夹着菜,一边回答道。 罗勇浩闻言,并未表露神色,反倒是很平静的看着黑衣人。 果然,黑衣人画风一转,说出了下半句:“不过,在我们看来,神锤罗勇浩倒是阴险狡诈极了,这江湖之上的伪君子加在一块,怕是无人出其右。” 听闻黑衣人很是无礼的一句话,罗勇浩并未动怒,依旧神色如常。 “哈哈。”罗勇浩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老夫若是那阴险狡诈的伪君子,你们又因何寻上我?” 黑衣人一边吃着菜,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解释说:“公公用人,无论你是忠是奸,是善或恶,哪怕你不是人,只要能将事办好,便可用得。” 罗勇浩模棱两可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这青州府来得这么多的高手,老夫能做的事,他们也做得。” “休要转移话题。”黑衣人显然是不想与罗勇浩在这猜谜,直接打断了他:“兹事体大,公公让我告知你,此事若成,可由这官府出面来助你寻这乔不死。” 江湖人尽皆知,这罗勇浩有一死仇,姓乔,修炼的功法特别擅长保命,曾无数次于死局中逃脱,江湖人称其为乔不死。 罗勇浩没有言语,斟了一杯酒,缓缓饮了下去。 黑衣人也斟了一杯酒,没有拾起酒杯,先说了一句:“东方不败差不多也到这青州府了。东厂消息,你曾在东方不败手下的【新东方】里干过,与这东方不败也算颇为熟悉了。联起手来,即便这马保国再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的。” 有关东方不败与他之间有何干系,罗勇浩丝毫不觉意外,呵呵一笑,算是应承了。 黑衣人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起身便走:“小心别被这马保国带进去与这童百熊做伴。” 待黑衣人走后,罗勇浩嘲弄地笑了笑:东方不败那等有勇无谋之辈,哪里能听得进人话?等他与这马保国拼的你死我活,老夫再来摘这桃子即可。 ··· 青州府,大牢公署内 陆胜匆匆赶来,进入房间后,看到了正端坐在椅子上,翻阅着卷宗的马保国。 “马捕头,让你受累了。”陆胜抱拳行礼,语气恭敬的打了个招呼。 一看来人是陆胜,马保国也客气的站起了身,回了个礼:“陆先生客气了,此乃马某职责所在。” 陆胜虽年纪尚轻,可江湖经验极为丰富,不经意的扫了马保国一眼,心想:马保国此人周身劲力不显,一点也看不出来是接连拿下童百熊和唐天仪的高手,定不在父亲之下。 原本我让二弟跟着马保国,只想的是他处事圆滑,经验老道,却未曾想看走了眼,这马保国竟是隐于此地多年的一等一高手。 “马捕头,在您面前,我哪当得起先生一说啊,喊我陆小子便是。”即便马保国不是这顶级高手,陆胜也不好意思让马保国称自己为先生的。 马保国捋了捋长须,笑道:“当得起,当得起,放眼大明,年轻才俊有谁能出其右?” 陆胜解释了一下:“与这倒是无关,从我二弟那来讲,马捕头是我二弟的老师,那也是我的长辈了,这先生之称,我万万是当不起的。” “小陆好极了,此番让他在班头的位置上多些历练,日后,我再向上面保荐一下,将这捕头之位传给小陆。”一听到陆胜提起陆寇,马保国便眉开眼笑的,显然对陆寇很是满意。 知道马保国对陆寇极好,陆胜趁此机会,抱拳感谢道:“还是多谢马捕头了,我二弟曾与我说,马捕头待他视如己出,若非马捕头在此多加照顾,我二弟怕是没有今日这般平顺了。” 马保国对陆胜恭敬的态度很是受用,面上却摆出一副淡然的神情:“小陆是我的关门弟子,若待他不好,那马某还能对谁异常相待啊。” 理顺了关系以后,马保国也不再同陆胜客气,称呼也随之亲密起来:“不过,这唐天仪一案,六扇门有何高见?” 嘴上说的是听一听高见,马保国心里想的却是:若是锦衣卫接过这麻烦,那便再好不过了。 这一趟,本就是奉命来查办此案,陆胜开门见山,直接道:“马捕头,这唐天仪乃是蜀中唐家堡的人,平日很少出现,若想查透此案,还是需先弄清他昨晚因何到这青州府内。” 马保国捋了捋胡须,沉吟道:“此关节我也想到了,奈何这唐天仪伤势过重,至今还未曾有苏醒的迹象。” 说着话,马保国转身从公案上拿起卷宗,回头递给了陆胜:“大夫为这唐天仪瞧过病了,这里面有诊书,可大夫也说这病他看不了,徐探长已到这北地郡去寻良医了。” 接过卷宗,陆胜翻出诊书,仔细一看,叹道:“肋骨折断十八条,伤及内脏,这伤势倒是不轻。” 轻描淡写的叹了这么一句,陆胜心下很是震惊:这马保国也下手太狠了,唐天仪这也算是临近后天巅峰之人了,竟被伤的这严重。 马保国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你有所不知,老夫这已然是对他手下留情了,若不然,这神医来了,都救他不得。” “马捕头,不若这样吧,先找大夫将这唐天仪救治过来,待其稳定后,我着人将他押送至别处,也好省却了麻烦。”陆胜执意将此案揽到锦衣卫,也是存有私心,毕竟陆寇在青州府,这唐天仪放在这始终是个危险。 “那便依你所言。”马保国对此提议当然认可,又嘱咐了一句:“此人也就轻功还能说到一二,还需看牢了,莫要像童百熊那般,再让其跑了。” 第二十六章 东方不败登场 青州府大牢外 马保国与陆胜二人,一道走出大门外。 马保国虽然将案子推给了锦衣卫,还想更进一步地给自己邀功,关切的叮嘱着陆胜:“此案我认为定不简单,甚至会与那童百熊有得关联,不然哪有这么巧合的时间点?如此,便要你辛劳一些了。” “马捕头说的极是,我尽力去将此案查得一个水落石出。”陆胜抱拳行了个礼,恭敬道。 马保国与陆胜二人浑然不知,不远处的一个隐秘的角落,有一位男人好似瞄准猎物的豺狼般,盯在了这地方。 这男人岁数在五十开外了,可相貌极为年轻,头发随意散开,洒落在了肩膀上,发梢处那零星的白发,叫人见到了更是分不清楚他的年龄了。 这男人还穿着了一件艳丽的大红色锦袍,高壮的身躯在其活动时,隐隐地从衣袍中露出了些许肌肉,一举一动都予人一种势大力沉的感觉。 若是有老一派的江湖人士,便可认出这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 多年未曾干过这踩盘子的活计了,东方不败在收集好情报后,施施然的走到了这青州府大牢。 本想趁机混进去,探一探那唐天仪的情况,以便知晓昨晚那件事,究竟因何而起。 东方不败想到了:虽然这唐天仪武功都不及这童百熊,但这马保国居然连擒二人,也是不可小觑,倒是要先来看看此人路数。 刚刚来到了这附近,就见这马保国与陆胜两人走出了门外。 将头微微低下,东方不败隐秘地从身上抽出了一张画像。 仔细的扫了画像一眼,东方不败又看了看马保国的差服,这才确定了此人就是马保国。 但怎么观察,这马保国都不像是高手的样子,他身上半分高手的气息未曾有。 东方不败先天境界的灵感知觉,这马保国身上的内力还不如自己教内那些刚入门的弟子。 但是马保国身旁那如龙象般高大的汉子,又对马保国万分客气,似乎是执晚辈之礼。 东方不败将目光瞧向了陆胜,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只见这陆胜浑身的肌肉紧紧绷起,目光灼灼,一看就是一个外功练到了极致的人。 仅这一息间,东方不败便更加确定了,这是一个外功练到极致的高手。 由此可见得,马保国也的确是那黑衣人交代的主角了。 东方不败再度将视角转向了马保国,又皱起眉头开始观察起了他的一举一动。 恰巧此时,马保国眼睛一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扫来。 有那么一瞬间,东方不败都觉得他与马保国那精光四溅的目光对视起来了。 这让东方不败不由得一惊:难不成他已然发现我在此窥探? 东方不败将身形向后稍稍隐去,开始揣测着:他周身内力不显,或许是练过敛息、蓄力的法门?难道此人曾是青衣楼、血衣门退隐下来的杀手?这种人的功法,讲究的便是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呵呵,难怪童百熊与这唐天仪会栽在他手里了,事前并未对此人有所防备。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底细,不会予你这机会了,而且若是讲究爆发,天底下又有什么功法比得上葵花宝典的迅猛诡异呢? 自以为掌握了马保国连续击败两位高手的主要原因,东方不败便要先避其锋芒,寻一暗处,继续等待时机了。 就在东方不败想要撤走之时,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 陆寇迈着碎步,朝这边走来了。 离着老远,陆寇就招呼着马保国:“马老师啊,你这一日不在城北,城北便一刻不得安宁,这江湖上的危险人物,可是越聚越多了。” 话音刚落下,陆寇又发现了自己大哥与马保国在一块,赶紧又同陆胜说了一句话:“大哥,你也在啊。” 见陆寇这幅急匆匆的样子,陆胜有些无奈:“二弟,你都是班头了,怎么还这般躁进?” 陆寇焦虑极了,一大早去巡街,结果发现了这夹枪带棒的江湖人士又比昨天多了不少,到让他这班头当得心惊胆战的,生怕什么时候就被这些法外狂徒乱刀砍死了。 察觉到了自己大哥不是很重视这件事,陆寇赶紧解释说:“大哥,这城北真的有许多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江湖人士,有人拿着的刀比你还高呢。” 陆胜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畏惧过所谓的江湖游侠:“这偌大的江湖,过来几个闲人也是正常不过了。二弟,你身为衙门捕头,怎还怕得这些江湖上的游侠呢?” 陆寇当然不会自己有所畏惧这事了,理直气壮的否认道:“身为一介捕快,不能逞个人武勇,而应该忧虑如何解除悬挂在青州府百姓头上的危险。” 马保国也宽慰了陆寇一句:“小陆,青州府一向很平安,来再多的人都无妨的。” 见马保国也对此事不太上心,陆寇有些急了:“这一时间涌入了这些江湖人士,万一有居心叵测的歹人在此搞破坏怎么办?就算来得都是正人君子,可我城北那处就那么一点大,来得人多了,发生踩踏怎么办?” “万一人一多,发生踩踏了,这些江湖人士都能飞檐走壁的,他们倒是不怕了,城北的百姓该怎么办?”陆寇一阵言辞的驳斥道。 马保国在这城北当了十五年的班头,什么情况都见过,之前也未曾见过能有这么多的江湖人士聚集在此啊。 马保国虽很不以为然,觉得陆寇这是年轻人太过谨慎了,可还是摆了摆手:“那我便与你大哥一道同去,到这城北转上一圈,顺便查一查是否有有人敢携带有违禁制的长兵。” 能得青州神捕马保国为自己架底,陆寇这下放心了,咧嘴一笑:“谢谢马老师,马老师真好。” 东方不败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见马保国三人要离开,便也转身悄然离去了。 可东方不败却未曾察觉到,他在暗处观察别人时,也有人在更暗处观察着他。 远远跟着陆寇过来的司空摘星,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很是不解:东方不败?他也来了?这是为了救出童百熊?可以他的心性与地位,随意派他们的教众前来劫掠不就好了,何必亲自来此一遭?他难道不知这童百熊已被带走了? 看来,这青州府倒也真是步入了多事之秋。 第二十七章 我陆寇胆小且卑微 马保国走在了最中间,左右两侧分别跟随着陆家兄弟。 三人保持着这三角队形,一路向北。 刚走到了城北时,那些在此恭候依旧,已经有些烦躁了的女孩们突然沸腾了。 “陆公子,我早上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玫瑰饼,可是一直都没有见到你呢。”脸上尚有着婴儿肥,头发上插着一根耀目蝴蝶簪的苏蓉蓉蹦蹦跶跶的跑了过来,将一提装着糕点的盒子塞到了陆寇手上。 一副肤色白皙,有点病恹恹的模样,我见犹怜的凌霜华款款走上前,将一枚信封塞给了陆寇。 好似林妹妹一般的凌霜华缓缓开口,声音软绵绵的,酥极了:“陆公子,我这两日生病了,都未能见到你呢,快将我这从太虚宫求来的平安符收下吧。” 忽然换了一身紧致衣服,将自己前凸后翘的身材展现出来的佟湘玉挤了过来,递出两个纸袋:“陆公子,额又让额爹捎回来的额汉中滴羊羔肉,这样你又可以用它下酒了。” 看着眼前不知都从何处窜出来的妙龄少女们,马保国心下一阵感慨:这小子果真是艳福不浅,马某人年轻时怎就未能有这般待遇呢? 陆胜看见这情形,也是极为羡慕自己这二弟,心道:我这二弟,竟这般的艳福齐天,看来老陆家开枝散叶的重任要交给我二弟了。 “诸位姑娘,我现在有公务要忙。”陆寇指了指马保国和陆胜,堪堪将这些少女们应付过去,这才继续向前行进而去。 到了市集附近,总算是出现了一些不像是本地人的生面孔,可也都不见得是些什么大胆的江湖人物。 陆寇拽了拽马保国的衣袖,指向了东侧:“那处茶铺上的不都是带着棍棒吗?你看他们一个个晒得这么黑,一看就不是善类,莫非时常在外......” 马保国顺着陆寇所指方向看了一眼,转过头,看着陆寇,无语道:“小陆,那些都是翟把头手下的趟子手,人家是正经的镖局,怎么到你这就不是善类了。” “哦。”这下陆寇明白了,直接将穿这镖局服饰的趟子手们从危险人物名目中过滤掉。 环顾四维,陆寇寻找了一番,又看见了一伙推着小车,有说有笑地走在街上的汉子们。 这伙人穿着统一的白色服装,提刀挎剑的凑到一起了,在陆寇看来,这明显都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团伙了。 陆寇这回又拽了拽陆胜:“大哥,你看这伙人,手里面可都是尖兵利刃了,还推着小车,这车里面指不定藏着......” 瞟过一眼这伙人身上的服饰后,陆胜直接打断了陆寇的话头:“二弟,这乃是霹雳堂雷堂主手下过来采买的弟子,霹雳堂近日在青州府开了分部,这人吃马嚼的,自然要备好吃食了。” 陆寇有些不甘心,左顾右盼地,再次搜寻了一遍,眼前一亮,指着马保国身后一位身材矮小、也在东张西望着的男人。 这个男人后背挂着两柄长刀,腰上也别着一枚匕首。 很是笃定的指向了这个男人,陆寇赶紧叫了叫二人:“马老师、大哥,你们看,那个人鬼鬼祟祟的,身上还带了那么多兵刃,一定是图谋不轨!” 陆胜仅瞥了一眼,直接摇了摇头:“二弟,你瞧仔细了,这不是你们衙门的徐小东么?他这应该是在此处探听消息,怎么就图谋不轨了?” 听陆胜这么一说,陆寇才上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了,这位正是昨晚见到的徐探长。 “他娘的!”马保国指了指徐小东腰侧那显眼的鲨鱼皮刀鞘,骂道:“我说的么,昨晚上这把刺虎匕首怎就不见了,原来是被这大老徐给顺走了。” 方才这徐小东就注意到了三人,听见马保国这一叫喊,转过头哂然一笑,将这刺虎匕首由腰侧扶到了身前,步子一挪,消失在了人群中。 陆寇怔在的当场,原本看谁都像是江湖恶人的他,此刻却又挑不出毛病了,只能在心里念叨着:我哪知道谁是亡命之徒呢,就是看着好害怕啊。 马保国摇了摇头,说教了一番:“小陆,你还是欠缺历练了,想当年我一个人一把刀,从关外砍到了关内,又从关内砍回了关外,三天三夜,刀都砍断了。” 一听马保国说起武功,陆寇可就有些兴奋了,急忙问道:“马老师,你这刀法又是何种绝招?” 陆寇一开口,马保国就后悔了,他突然想起来,这陆胜还在一旁,他可是不好糊弄的。 可这话都说出来了,马保国也只能硬着头皮圆下去。 马保国捋了捋胡须,缓缓说起:“我们马家世代从军,此刀法名为浑元十三式刀法,是我们马家祖辈在杀敌实战中领悟出来的,虽有十三招,可讲究的是一招制敌、招招都制敌。” 在一旁听得很认真的陆胜琢磨起来:“一招制敌、招招制敌,这听起来倒是新鲜的很。” “呵呵。”马保国又摆出了那副高人模样,淡淡道:“这十三式皆为后发式,需有高超的身法才可施展,敌方使出的每一招式,这十三式中皆会有一式可破其形、断其意、攻其身。” 陆胜品味着马保国随口胡诌的话,竟然还觉得有几分道理。 “锃~”陆寇随手将腰上挂着的佩刀拔出,将刀柄递到了马保国面前:“马老师,不然,你就在此展示一下这浑元十三式刀法吧。” 马保国心里直接骂道:他娘的,你这兔崽子,这不就是纯心想让老子在你大哥这出丑么? 马保国微笑着抬起手,将陆寇递来的佩刀轻轻推还给了陆寇:“小陆,这浑元十三式乃是杀敌实战的刀法,我若用得此招式,那便是要见血了。这里并无穷凶极恶之辈,我也不好施展,不然又要徒添杀戮。” 闻此言,陆寇即刻便顿悟了:是极,马老师那天只是扔了一个刀鞘,便将那唐天仪砸成重伤,这要是拔刀,岂不是当场殒命?马老师牛逼,马老师真是仁慈啊。 陆胜也跟着说了一句:“二弟,在你管辖之内,大庭广众之下,不可公然拔刀,你跟着马捕头,以后想看真本事的机会可有的是呢。” 第二十八章 舔狗的舔狗! 马保国与陆虎见城北不曾像陆寇所言那般,虽有些许江湖人士在此处流连,却也未曾见到那些穷凶极恶之辈。 二人心里有了底,嘱咐了陆寇几句,便离开了。 陆寇这便刚将心放下来,松了口气。 看到马保国与凶神恶煞般的陆虎走后,等待许久的少女们又聚了上来。 “陆公子,这是我煲了七个时辰的鱼汤,趁热喝了吧。” “陆班头,我家布庄新进了一批云锦,按照你的身形做了一批秋装,很快便可穿得上的。” “陆公子,听闻公门中人时常睡不好觉,我托人寻来了一对玉枕,这玉枕有助眠的奇效,你暂且收下这一只嘛,另一只待日后......” 这些日子以来,陆寇也有些习惯了少女们的殷勤与呵护,应对这情形越发的熟练了。 慕容九鼓起了腮帮,一脸气呼呼的模样,朝这边走来,见到陆寇身影的一瞬,气全消了,笑意盈盈的走上前来。 与昨晚那身简约朴素的白衣不同,慕容九娘穿了一袭湖蓝色短衫,将头发高高扎起,一柄短刀悬在了腰际,未施粉黛的脸上,多了一丝英姿飒爽之气。 这身装扮甚是亮眼,倒是将一旁那些个纱衣罗裙的姑娘们比的没那般耀目了。 “慕容姑娘,请等一下。”一位五官端正,面容正气的少侠上前一步,拦住了慕容九。 慕容九一甩手,将少侠拦着自己的手臂打落,笑容瞬间变了样,语气不耐道:“朱罡烈,你离我远点,别再缠着我了,本姑娘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和能陆公子说会儿话的时机。” “陆公子。”慕容九看都不看这朱罡烈一眼,步履轻盈地走上前,一脸赧然之色。 慕容九为了让陆寇能注意到自己,在说话时,加注了少许内力,声音婉转而清脆。 陆寇抬眼望去,看见慕容九这幅装扮先是一愣,而后便想起来了,仅仅微微一笑算作打过了招呼。 这一笑,让慕容九有了一种炫目的感觉,晕乎乎的:陆公子对我笑了,我真是太幸福啦。 慕容九不顾脸上有些微微发烫,随手掏出了一个绣着云纹的锦盒,打开盒子后,递到了陆寇眼前。 只见这盒子内又放了一个小巧的密封蜡丸,慕容九用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这天王保命丹,也算是极难得的......” 慕容九将话说到一半,有些担心陆寇会因这丹药过于名贵,会不好意思收下,便改口道:“味道是极好的呢。” 陆寇一听说这丹药味道极好,很自然的就将这丹药接了过来。 说着话,慕容九想起昨晚盗走那只陆寇用过的酒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起来,心想:拿走你的酒杯,还给你一颗天王保命丹,这样就不算过分吧.....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芳名是?”陆寇正要谢上一番,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这姑娘的名字,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 慕容九见陆寇对自己送的礼物很满意的样子,本就开心极了,听闻陆寇问起自己姓名时,心怦然一动,跳的更快我。 “我...我叫慕容九。”慕容九靠在了陆寇耳边,语气变得软软糯糯,轻声轻语的报出自己的姓名。 在一旁冷眼观望着,眼见慕容九将天王保命丹送到陆寇手中时,这朱罡烈便已经怒火中烧了。 他还记得这天王保命丹是他从父亲那里死皮赖脸求来的,三番五次地要送给慕容九,直到半月前,慕容九才将此物欣然收下了。 当时朱罡烈还以为慕容九已经开始接受他的爱慕之情了,甚至都准备好了,求他父亲到这慕容山庄提亲呢。 朱罡烈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冷笑一声,语气不善:“你就是那什么陆公子?你以后离慕容姑娘远一点,一个小白脸而已,除了这张脸你什么都不是。” 看着朱罡烈嚣张的神色,陆寇将他打量了一番,见其随身携带了一柄钢刀,看那套褐色衣衫也像是某个门派的特定服侍,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啊。 陆寇觉得:现在马老师和大哥都不在这,我还是不惹事为妙,我是真的不想打架啊。 看着眼前穿着班头差服的陆寇都不搭理自己一下,朱罡烈愈发的火大了,指着陆寇的鼻子:“你区区一个捕快,也配与慕容姑娘说话?” 陆寇看到这朱罡烈有恃无恐的样子,还随身携带者兵器,这么一副穷凶极恶之辈的架势,倒是让陆寇有些打怵了:算了,算了,我不该去刺激他,这大多数罪犯都是情绪上头以后,一时冲动犯下的罪行,这叫激情犯罪来着。我现在连马老师的薛定谔踢都还没能学会,做不了惩奸除恶的活计,还是别惹事了。 慕容九直接上前挡在了陆寇前面,抬手打掉了朱罡烈指着陆寇的手指,语气生冷:“捕快怎么了?陆公子保境安民,维护一方平安,容得你来说人家?” 陆寇摸了摸鼻子,上来劝了劝慕容九:“没事的,我这能当得上班头,都是靠的马老师,我的确是武功平平的。” 慕容九是知道陆寇真正实力的,听到这话,只道他是为了不与朱罡烈发生纷争,才这般退让,更觉得陆公子人品与度量比之这朱罡烈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看着朱罡烈被说得有些变色的脸,慕容九将头一扬,继续叉着腰:“朱罡烈,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我怕会让陆公子误会你和我之间有什么关系。” 陆寇听到朱罡烈的名字,隐隐约约感觉这名字很是熟悉,但仔细想过,又想不起来出处,难不成是马老师曾经说过的什么年轻高手? 这倒是让陆寇对其更为忌惮了。 转过头的一瞬,慕容九一副委屈的神情看着陆寇:“陆公子,我与这朱罡烈真的没有什么关系的。” 陆寇挠了挠头,就想躲开慕容九:你们什么关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怕我误会?我还怕我和你被猪少侠误会呢!这猪少侠一看就是很不好招惹的那号人啊! 第二十九章 小宇宙初入第六感 “这人谁啊,长得可真丑,怎么上来就敢职责陆公子呢?” “就是了,这人一看就是那不事生产、游手好闲之徒,凭什么瞧不起我们陆公子?” “你看他那副鬼样子丑的像一头猩猩,真欠打。” 若是平时,慕容九夺得了陆寇的关注,在场的姑娘们定要上前揶揄、嘲讽一番,顺便丢上几记白眼。 这朱罡烈居然敢贬低陆公子,倒是让姑娘们统一了阵线,一起对着他指指点点起来。 更有一些嘴巴较毒的姑娘,将模样还有些端正的朱罡烈说得一文不值,对他开展了人身攻击。 陆寇眼见这朱罡烈的面色变得惨白,生怕下一秒他就要被刺激得拔刀行凶。 “你们不要这么说人家朱公子,这样是不对的。”陆寇紧张地开口劝阻道。 包括慕容九在内的众少女们都用爱慕的眼神看着陆寇。 “陆公子真是大人有大量。” “陆公子你真是有气度呢。” “陆公子是懒得与这人一般见识啊。” 慕容九又是将眼睛一瞪,很生气的又骂了朱罡烈:“你和陆公子比起来,真是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你这般诋毁陆公子,陆公子还在以德报怨。你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朱罡烈使劲咬了咬牙,被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骂得狗血淋头,这让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受极了。 本想说一句重话,可是看到慕容九的脸,朱罡烈不知为何还是选择了屈服,赔笑着对慕容九说道:“好,我错了,我走就是了。慕容姑娘,你不要生我气了,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陆寇看到朱罡烈这幅模样,都替他感到尴尬,看不下去的他,扭头便走了。 此情此景,倒是让陆寇感慨了起来:明明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少侠,只需拔刀间便能将我们都砍死了,结果却是个舔狗,反过来还要向我们道歉,唉,舔狗真是太可怕了! “陆公子别走啊,我才刚见了你一眼。” “哎呀,我还没把礼物送给陆公子呢,又要等到明日了...” “陆公子你什么时候还过来呀?” 女生们见陆寇要走,依依不舍的跟了过去。 慕容九则气呼呼地剜了一眼朱罡烈,接着也追了上去:“陆公子,等等我。” 朱罡烈站在原地,气愤之情如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涌入脑海中,他一用力,将腰上的玉佩都给捏碎了。 在妒火与怒气的充斥下,朱罡烈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的:小小一介捕快,你不就是有张脸么?要是你的脸没了,你的这些仰慕者还会存在么? 朱罡烈绿着一张脸,连带着对慕容九也有了一丝厌恶之情:呵呵,慕容九,没想到你也是这么肤浅的女人! 看着一旁的少女们都顺着陆寇的方向跟过去了,朱罡烈的仅留下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朱罡烈的脸由绿变黑,暗下决心:姓陆的,很快我便要你好看了! 这边慕容九施展出身法,快步追到了陆寇:“陆公子,我与朱罡烈真的没什么关系。” 陆寇被慕容九这突然的解释,给说得有些茫然了,敷衍的笑了笑:“我知道了。” 陆寇心里还暗道:你不要害我啊!别再和我有什么牵扯了,不然这人八成是当场就要在这里行凶了!马老师!大哥!你们在哪儿了,这里好可怕啊,我得赶紧甩开她们。 看到陆寇的笑容,慕容九害羞地捂着脸:陆公子说他知道了,而且还对我笑了,他是知道了什么?难不成是知道我暗恋他?哎呀!真是羞死了! 脸红到发烫的慕容九抬手掩面,飞也似的逃离了。 ??? 总算是甩掉了烦人的少女们,陆寇才腾出来了一点练功的时间。 早早的回到家中,陆寇开始坐在房间里冥想。 在这过程之中,陆寇按照马保国薛定谔踢的理论,努力着想要进入那种虚虚实实的状态。 刹那间,陆寇进入了忘我的状态,脑中一片空白,好似漂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陆寇脑中一片白光闪过,好似又从那虚无的黑暗中,落回了地面,又十分的踏实。 陆寇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自冥冥中感知到,随着自己领悟到了第六感,还获得了一个特殊的能力——读心术。 虽然目前也只有在心无杂念的冥想状态下才能用得出来,也只能读自己。 陆寇开始琢磨起来:或许到了第七感和第八感这境界时,就能够读心他人了?那我要多练习一番,有朝一日,定要读懂马老师,到时候将这马老师所有的绝学老底全部掏出来。 就在这时,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陆寇:你想要拉屎。 “噗嗤~嗤~”陆寇此时没有忍住,放了个屁。 这一下,惊得他立刻退出住了那个冥想状态。 “卧槽?我真的有便意了!”陆寇惊愕地自语道。 读心到自己想拉屎,结果还真放了个屁,这让陆寇很是兴奋:我的读心术太牛逼了,这难道就是身心合一吗? 再想到马保国对自己的指点果真有了效果,陆寇不由得赞叹了一句:“马老师牛逼!” 跑去茅房解决掉了这便意后,陆寇在家待不住了,直接就去找了马保国汇报自己的武功进展。 ??? 马保国家中宅院坐落于青州府城北,是一处占地颇广,七进的大院落。 这处院子始建于十五年前马保国到青州府落脚之时,邀得一批能工巧匠,费事三年,才修建完成。 这院落自打建成后,马保国每年都会请人修缮一番。 这处宅子的每处砖瓦、一草一木,皆如崭新一般,丝毫不见岁月痕迹。 宅院内,马保国从各地寻来的奇花异石,修建的山水楼台更是绝妙极了。 到过此院落的,皆对马保国家中的绚丽精致与其庞大的财力赞叹不已。 自陆寇到了这青州府当差以后,马保国的宅院,他也来过很多次了,也算是轻车熟路。 就在陆寇刚走进院内,一道身影自陆寇身后走来。 这道身影与生俱来的带着那么一丝压迫感,使得陆寇不经意间回过头看了一看。 第三十章 东方不败上门 这是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穿得一身艳丽的大红色锦袍,散开的头发披在了肩上,零星几根白发夹在其中,看上去颇有气势。 陆寇看到东方不败,顿觉此人不凡,但总有一种类似于保加利亚妖王的气质,看得陆寇的腚为之一紧。 “你也是来拜访马捕头的?”陆寇上前打了个招呼。 东方不败负手而立,看到一个穿着捕快官服的年轻人上来问自己,瞥了陆寇一眼:“倒也可以这么说。” 仔细打量下,东方不败发现这捕快竟相貌很是俊朗,一双眼睛黑亮的如同夜空中的星子般,还在一闪一闪的,五官生得很是端正,每一个部位拿出来,又是极为精致的,找不出一丝的缺点。 陆寇看着东方不败这幅派头,见其气度不凡,还如此倨傲,便断定了,此人应该是江湖上很有名望的了。 一想到这,陆寇的语气也稍稍客气了一些:“敢问阁下名号?你先站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马捕头通报一声。” 东方不败不悦地盯着陆寇好一会儿,心道:可惜虽然生得好看,却不够英武,一点豪迈的男儿气概都没有,却不合我的口味。唉,若非你这娃子生得一副好皮相,我意掳你回去赠予任盈盈缓和教中关系。其他人敢这般与我说话,早就没命了。 “你与那马保国还能说得上话?”东方不败耐着性子,随口问了一句。 陆寇很得意的拍了拍胸膛:“对极了,我可是马捕头的开山大弟子,私底下我都是称他为马老师。” 东方不败有些可惜的看着陆寇这张俊脸,暗自叹道:哎,既然是这马保国的徒弟,却是留你不得了,斩草还需除根。就是可惜了这张脸,不知道还要到何处去寻这么英俊的小生了。 东方不败倏然面色一变,抬起手,一掌直接拍向了陆寇。 起手间,掌印内隐隐有白光闪耀,这一掌直接打在了陆寇的心口处,将他的衣服灼出了一个大洞。 陆寇看着东方不败把一只发烫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又听到东方不败说道:“唉,这是迄今为止所见最合乎心意的了,如此英俊,可惜可惜。” 陆寇愣住了,心下一阵害怕:这是老男同了?在向我表白?所以按住我的心口,想让我知道他灼热的情感都烧出了一个大洞?我就说他怎么看起来像是保加利亚妖王,果然性取向不对劲啊! 越想越难受,陆寇感觉到了一阵恶心,忍不住恼怒地一拳向着东方不败的脸上打去,被击中的东方不败,运用全身的内力进行了防御,为了卸去这一击打之威,身体不受控制地一个腾飞,并在空中快速旋转了好几圈才摔落在地。 “砰~” 东方不败落地的一瞬间,东方不败用内力将陆寇的这一击之力全部转移到了地面上,门口的石砖纷纷碎裂开来,甚至连石阶都裂成了两半。 “轰轰轰~” 一阵余波过去,马保国的家门前的围墙因此而坍塌了一大片。 就连这种门也难得幸免,散成了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碎片。 一时间,木屑、泥块与砖土混合在一起,下了一场木屑与尘埃混合而成的泥雨。 在陆寇全力一击之下,东方不败及时凭借强大的先天内力护住了身体,这才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 方才在陆寇出手之际,东方不败的先天灵觉便隐隐感知到了陆寇身上的敌意。 那一刹,东方不败便已着手防备了,可未曾想到陆寇这猛然一拳快得惊人。 现在那一条阻拦陆寇攻击的手臂到现在还没有回复知觉,半截手臂都已经麻木了,竟然无法将倒塌在身上的大门残片与碎砖瓦抖落开。 东方不败体内的内力在不断修复着他身上的伤势。 此时,陆寇全身上下更是占满了灰尘、木屑,像极了泥猴。 当他看到东方不败匍匐在地上,双手支撑仿佛如蟾蜍的模样,还误会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武功。 蛤蟆功?蛤蟆功是真实存在的么?!看来前世的武侠电影果然不是虚构的! 看着眼前这一幕,陆寇怕极了,心想:难道是我拒绝了这老男同,他就准备用蛤蟆功将我杀了?完了!完了!我还是太冲动了! “马老师救命啊!”陆寇情急之下,大呼道。 这一嗓子嚎下去后,陆寇还在心里暗想:啊,长得太帅不是好事啊,整天要应付疯狂的女粉丝就算了!还会有基佬上门,太可怕了!男孩子该如何保护好自己啊! 在前院池塘中给锦鲤喂食的马保国听到轰然巨响后,立刻跑了过来。 马保国一打眼就看到了东方不败终于使出了内力,将身上的杂物散落一地的情形。 “咳咳...” 陆寇也看到了跑来的马保国,一边咳嗽,一百年用手拍了拍灰土,跑到马保国的身边,向马保国大声喊道:“马老师,就是这个家伙,他把你家都给砸烂了!” “狗贼!!!” 见自己投入大量心血并经营多年的宅子被毁坏了,马保国很是愤怒。 可看到满地疮痍,马保国又畏缩了起来:这一击之下便将我这宅子毁了一大片,这武力比之那童百熊等人可强出太多了!我能打得过吗?大概是……打不过吧! 自家人知自家事,马保国为求牢固,所用建材皆是从外地运回来的坚固石材和其他名贵材料,这用料上丝毫不逊一般的边关城池要塞所用。 此人轻易间便造成这般破坏,实力不容小觑啊。 就在马保国踟蹰不前之际,东方不败缓过来一口气,看着陆寇心惊的想要逃跑。 自出道以来,东方不败都未曾吃过这般亏,心下大骇:他究竟是谁,我早该想到的,正常人哪可能生的此般风姿。这难道是一尊返老还童的先天圆满老怪物? 看着陆寇站在马保国身旁,没有赶尽杀绝的意图,东方不败爬起身,准备即刻便跑出这鬼地方。 而马保国一看这本与自己对峙之人居然慌了,一瘸一拐地想要一走了之,甚是匆忙。 再看了看夷为平地的大门,马保国彻底怒了:“好啊,觉得打不过我,还敢上门来挑衅,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了?我这马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贼人休走!”马保国大喝一声,随手抄起了半块转头,使劲了全力,直接砸向了东方不败。 这东方不败虽身负重伤,可这五感倒还算是敏锐,听到这声音,无需回头,便知道这没有多大的威力,随手一拨,正准备放下一两句狠话遁走。 而陆寇看到马保国抄东西砸过去了,也跟着捡起一块碎砖,瞄着东方不败,砸了过去。 “砰!!!” 一道光闪过,犹如一阵霹雳突至,令东方不败完全来不及反应,也挡不住,忍不住大骂道:“马保国,你不讲武德!” 这声音震得整条街都听得到。 这炸裂的余音萦绕在半空中,久久未曾消散而去。 第三十一章 东方不败也伏法了 这东方不败看了一眼马保国,又看了一眼陆寇,凄然一笑:“六扇门竟布局于此……” 话还没有说完,东方不败便轰然倒在了路中央。 马保国茫然的看了看自己投掷砖块的那只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东方不败和他身上血迹斑斑的伤口:呃,好像是我砸过去之后,他就倒下了? 随后闻声而来的徐小东与陆胜等人,看见的第一眼,也只是保持着投掷动作,刚刚将手放下的马保国,以及倒地不起的东方不败。 至于一旁一身污垢,像泥猴似的陆寇,只是略过一眼就忽略了,重新凝视着事件的两个“主角”。 这阵仗让赶来的众人当场愣住了,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徐小东匆匆上前,将倒在地上的东方不败扳了过来,查验一番后,惊呼道:“这是东方不败!” 陆胜也跟上来,皱着眉:“东方不败?日月神教的东方不败?” 这倒是出乎众人预料之外,平日极少出现在江湖上的先天高手东方不败,竟然毙命于马保国家门外? 徐小东小心翼翼地上前,探了探东方不败的脉搏,吁了一口气:“他还没死,但是气息微弱,已经重伤垂危了。” 紧接着又从东方不败腰上解下了一块翠色玉牌:“不会有错,这是魔教的黑木令,魔教里至高无上的信物,见令如见教主,寄托着日月神教,想要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黄梁美梦。” “黑木令是因为魔教的老巢据说就是在一处叫做黑木崖的地方,所以才叫黑木。”徐小东又补充解释了一句。 再度弯下腰,徐小东将东方不败的身体翻了过来,小心轻放:“我十年前曾见过东方不败的海捕文书,面容有八分相似,再结合这雄伟的身姿,是他本人无疑了。” 这话刚说完,引起在场众人的一阵哗然。 “什么?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就这样败了?” “有可能是他人冒名顶替吗?” “这青州是怎么了?这些魔道众人扎堆来这送死?” 徐小东叹了口气,感慨着:“看来这东方不败有名无实,实则连这童百熊也不及啊。” 这话刚说完,大家一想:是啊,童百熊至少还过了好几招,最后还害得马神捕腰部受伤。而这东方不败竟这么快就已经重伤昏迷不醒了。 就在大家对此情景感到不解之时,徐小东望向了宅院内的马保国,只见这马保国像个没事人似的,捋了捋胡须,十分之淡然。 徐小东还是不解:我与这老马共事十五年,怎么从来都未曾看出他是个高手呢?不对,其实当年老马将我喝得烂醉之际,我便应该想明此人并不简单了...... “马老师,多亏你来的及时,再晚点这魔教教主怕是要将你家都拆了!你瞧这门,还有这墙,都是他干的。”陆寇带着一身的污垢,走到马保国身前,告起了东方不败的状。 这下,众人算是注意到了陆寇,不过一眼就略过去了。 一身污垢好似在泥巴里打过滚被捞出来的陆寇,与这一身白衣飘飘欲仙的马保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都在想着:这个小伙子只是被双方的打斗殃及就已经如此狼狈不堪了,而马保国能与东方不败交战而浑身不染尘埃血迹,真乃绝世高人。 陆胜这下也注意到了陆寇,快步冲上前,抓住陆寇,检查了一番,急切道:“二弟,你没事吧?” 陆寇见自己大哥一副焦急的模样,眉头都团成了一块疙瘩,赶紧宽慰道:“大哥,我没事的,多亏马老师来的早。” 本就认定了是马保国高人出手才将这东方不败击杀的众人,听到陆寇这番话,更是确信了此事。 陆胜闻言,赶紧抱了抱拳,上前给马保国行礼道谢:“马捕头,我二弟又给你添麻烦了。” “呵呵。”马保国淡淡一笑,郎朗道:“刚才这魔教教主贼喊抓贼,说我不讲武德。但此獠来偷袭我这老捕头,那才是真正的不讲武德。” 马保国背着手,迈开四方步,稳稳走到了东方不败面前,朝其面部稳稳的啐了一口:“哼,敢毁我屋舍,险伤我徒弟。此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我欲生啖其肉。” 趁着此时机,马保国走到徐小东身边,一把抢下了那枚翠色的黑木令,正气凛然:“就由我接下这魔教的恩恩怨怨吧。” 在场众人闻言,无不对马保国产生敬畏之情,敢以一己之力对抗这日月神教之人,这江湖之上,怕是屈指可数了。 而马保国自然不晓得什么日月神教到底有多么可怕,可一眼就看出了黑木令所用玉料甚是名贵,暗道:这魔教教主就这个德行?我随手一砖就砸死他了,来的再多,那还不是一群送财童子?哎,就先收下这看起来挺值钱的玉牌当做修缮宅院的费用吧。 徐小东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马捕头都发话了,待会我便叫过来几个捕快,随我将这东方不败的带回去,再找几个大夫救治一下,免得六扇门领人的时候死了,那就不好交代了。” “来的朋友们,出去给那些不开眼的带个话,我马府只欢迎朋友,若有那些不开眼的人敢在我府前方圆十里处造次,马某便让他见不到当晚的月亮。”马保国不着痕迹的将仓雷令藏到了怀中,很自然的将手背到了身后,昂然道。 陆寇咂摸着马保国放出来的狠话,有些不解道:“马老师,那要是这人晚上过来的?该如何是好?” 马保国闻言,哂然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那便叫他见不得明早的太阳。” 在场众人,官府中人与一些正派人士皆拍手称好,为马保国这般气势而倾倒。 有些闻风而来,却又怀揣其他心思的人,倒是悄悄的向后退了退,只想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司空摘星站在不远处的楼阁上,双手环胸,一脸肃穆的神色,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道:这人打向东方不败那一拳究竟是什么绝学?而那投掷手法又是什么招数?看起来都非常玄妙啊! 原来是我猜错了,他决然不止是初入先天。再看他年龄,难不成他并非是陆胜的弟弟,而是多年前隐居的陆渐的弟弟,陆胜的亲叔叔?看来这陆渐真是谨慎的很,为了起复时免遭牵连,真是安排得滴水不漏啊! 第三十二章 真正的反派 此时,在大明东南一处青楼内。 一位面容沧桑男人正倚靠在躺椅上,他面上唏嘘的胡茬依然抵挡不住那俊逸的五官。 男人左右各自环绕着四名衣衫轻薄的女子,熟练的样子,一看便知是这花街柳巷的常客了。 直了直腰板,将其中两位女子揽入怀中,男人带着一身的酒气,调笑着:“今晚你们四个都不要走,我要与你们决战到天亮!” 其中一位稍显年长的女子吃吃一笑,不经意间问了一句:“客官身体这般结实,可是练武的?” 男人腾出一只手,上前捏了一把女子丰硕的臀部,反问了一句:“你怎知我是习武之人,难不成这习武之人与别人不一样?” 男人到“不一样”三个字时,还特意看了看自己的胯部。 女子轻轻打了一下男人的手,嗔道:“客官好不正经,人家说的是你身体结实,一夜能战四个姐妹嘛。” 已然微醺状态下的男人,看着眼前既有美人、又有美酒的场景,颇为自得。 抬起手又在另一位身材娇小女子的身上抓了一把,男人贱笑道:“哎,我和你们说啊,我的兄长就是打遍京城无敌手的陆渐。还好我跑得快,直接跑到这地方来了,不然现在哪能看到你们这么多美人啊!” 这屋里面的四位女子虽出自风尘,却未曾沾染过江湖事务,对这十六年前的成名高手的事迹更是未曾听闻过。 身材娇小的女子先开了口:“客官都这般厉害了,那您兄长一晚上可能战得了八个?” “哈哈。”男人哂然一笑,将身材娇小的女子紧紧抱在怀中:“我大哥怎样我尚不可知,可今日,我倒要试上一试。” 这位称陆渐为大哥的男人,便是司空摘星口中陆渐的兄弟,陆胜的叔叔——陆野了。 ··· 马国宝击败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的消息,在一夕内传遍了山东地界的江湖武林。 尤其是那些亲眼见到东方不败的武林人士们,奔走相告,添油加醋之下,便有了东方不败被马国宝一拳打穿胸膛、东方不败被马国宝一脚踹死、东方不败被马国宝用暗器击杀等死法各异的传言。 不过,万变不离其中,这些传言皆为马国宝将这东方不败当场击倒在了自家门前。 这事件倒也带出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那便是马国宝家方圆十里少去了那些游荡、打探的江湖人士了。 夕阳的余晖映照塔楼上,那黑衫男子缓缓步入了楼顶。 在这隐隐绰绰的夕阳略微打亮了黑衣男的侧脸,如瓷般光洁,又如雪样苍白。 还是那处石桌前,黑衣男缓缓落座,这一次,斟入杯中的是带着浓浓茉莉香味的茶水。 才刚刚将这茶杯端起,便有一位下属匆匆上来。 下属抱拳行礼后,站在了一旁:“经查,东方不败却是被马国宝当街击败,已被青州府衙带走,下落尚不明。” “呵呵。”黑衣人虽对东方不败的失败略感意外,语气中却有着一丝不屑:“饶你踏入了先天境界,却还是有勇无谋之辈。” “且看那罗勇浩有何动作吧。”说起这二位先天高手时,黑衣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好似对这二位先天高手都未曾有过什么期待。 下属思忖了一下,试探地请示道:“再催一下这罗勇浩?” “不必,罗勇浩生性多疑,很快便要有所行动了。”黑衣人冷冷地回拒道。 黑衣人一早便深知,这东方不败也好,罗勇浩也罢,二者皆是探路石。 不过,这东方不败被击败的如此之干脆利落,倒让黑衣人对马国宝的实力更多上了一分猜忌。 十六年前便已在朝堂之上搅动风云之人,又岂是这二者可比拟的? 十六年后,抖落了一身年轻气盛的这人,又将以何种方式重归江湖,亦或再次立于朝堂之上? ··· 罗勇浩很快便得知到了东方不败被马国宝击杀的消息,为求稳妥,罗勇浩特意去了一趟现场。 此刻,马国宝家宅院前,一伙工匠刚刚被马国宝请到这,正准备连夜开始修缮起来。 附近少了那些这几日明晃晃地在此游荡的武林人士,换成了一些轻功、身法上乘的高手们。 这伙人却也只是在附近蜻蜓点水般匆匆而过,生怕惊扰了这宅院的主人。 原本就对东方不败没报什么希望,罗勇浩知晓这消息之时,也只是预料之中的冷笑了一瞬。 当罗勇浩看到马国宝宅院前那一片狼藉时,不由得一愣神,装作看热闹的样子,走上前去仔细瞧了一瞧。 就在罗勇浩弯下腰用手抹了抹碎裂的地面时,一位大嗓门的工匠撇下了手里的木方,扯着脖子:“老头,离这远点啊,这家主人可是都放话出去了,和他不熟的江湖人士与狗不得靠近这宅院。” “我怎就像江湖人士了?哪个江湖人士长得我这样?”罗勇浩佝偻着腰,手中的拐杖点了点地面,操着一口标准的青州府方言道。 工匠一看这老头一副抖抖索索的模样,八成是过来看热闹的邻居,便不在搭理他了,转过身的一瞬又忍不住嘴欠:“也对,要是江湖人士都是你这身体,那大明的武林,多半也要被灭了。” 罗勇浩瞥了工匠一眼,没有搭理他,抬眼看了看院内那处被东方不败砸在上面的坑印,心下却思忖道:此处损耗,皆为气劲余力所至,没想到这姓马的功力竟强到这般地步了。 罗勇浩再度回忆了一番,突然想起那一日陆寇未动一根手指,便将令狐冲打翻在地的情形,突然有些了悟了:难怪有传言说这姓马的横练大成,原来是仗着内力气劲雄厚,也不知这是哪一门功法,难不成是少林寺的《金钟罩》?那一日他那徒弟用得便也是这一式? 一想到这罗勇浩目光一黯,自知在这青州府,对这马国宝怕是毫无办法了。 但罗勇浩一想起自己与这乔不死的往日恩怨,便又冷冷一笑:呵呵,我若是让这青州府动荡,想必六扇门也不会再保他吧,这样应该也能让厂卫们满意吧。 第三十三章 朱罡烈毁容未遂 也不知怎么一回事,自傍晚以来,这天气都是阴恻恻的了。 这几个夜晚都是明晃晃的圆月,也收去了皎洁的月光,隐藏在了云朵后面。 越是这月黑风高的夜晚,就越是杀人越货、偷鸡摸狗的最佳时机。 一道黑色身形施展身法,如一缕青烟般,潜入了陆寇居住的那处宅院内。 这几日发生诸多变故,陆寇都未曾得到休息。 恰巧今晚马保国心情不佳,没有像往日般召集一些下属、同僚一块饮酒。 这才让陆寇得出了空档的时间,沐浴更衣过后,早早的便躺下睡了。 这道黑影在宅院内左顾右盼的瞧了瞧,未曾察觉到风险后,黑影便凑近了陆寇了房间。 轻轻地将房门打开一道缝隙,黑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瞧见了正酣睡在卧榻上的陆寇。 黑影并未急于动手,从怀中摸出一根形状短粗的熏香,走到了茶几上的香炉旁,插进去后,屏住气息,用火折点燃了熏香。 做完这些动作后,黑影才走出房间,将房门带上后,来到一处通风的位置,目光阴冷的瞥了房门一眼,心道:这逍遥散一般的后天高手都遭不住,区区一个衙门的捕快,武功又低微,这下定然是要昏睡到明日午后了。 黑影估算着时间,直接将房门打开,待屋内剩余的烟气散尽后,黑影从袖口抻出一把短匕,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内。 黑影点亮了房间的烛台,拿着烛台凑到了陆寇床榻前。 在烛光映照下,黑影将蒙面的黑纱扯了下来,这面孔竟是那爱慕慕容九的侠客朱罡烈。 朱罡烈看着陆寇那张俊脸,阴狠地笑了起来:“若你没了这张脸,那些女人可还会围在你身边?” 一想到陆寇毁容后,围在他身边的女性都一一离他而去的凄惨境遇,朱罡烈便乐得合不拢嘴起来。 手起刀落间,朱罡烈便将匕首扎在了陆寇脸上。 “叮~” 一声脆响后,匕首反倒弹开了。 朱罡烈很是惊讶的上前摸了摸陆寇的脸,又端详了一会,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作为防护。 况且这陆寇如此年轻,也不可能是什么高手,那些横练的高手,可都是皮糙肉厚,满脸横肉的模样。 朱罡烈甩了甩头,只当自己方眼花,可能是戳到床边?一定是自己刚才出现幻觉了。 或许还是屋内残留的逍遥散被自己吸入了一些,才导致这般景象? 朱罡烈这一回握紧了刀柄,将刀放在陆寇的脸颊上,对着陆寇的脸使劲一划。 “滋~滋~” 这刀刃都在陆寇脸上划出了火星,可他脸上依旧没有变化。 这下朱罡烈被吓坏了,可看着依旧没有醒来的陆寇,又狠下心来:我就不信他真的练成了金刚不坏。既然还没醒,那我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如果将你杀了,也别怪我,原本只想毁去你这张脸,谁叫你有邪功护体呢! 说罢,这朱罡烈运足了内力,手中短匕使劲地扎向了陆寇。 “轰!!!” 朱罡烈手中匕首瞬间成了碎末,他人也被击飞出去。 这一声巨响将睡得很死的陆寇吵醒了。 醒来后的陆寇一抬眼便看到,自己的屋顶破了个大洞,骂骂咧咧道:“我说怎么这么吵呢,感觉刚才还有蚊子在我脸上叮,这他娘的古代也有豆腐渣工程?” 屋顶虽破了一个大洞,这大半夜的,也没法找人去修缮一番。 陆寇算计着待明日与马保国商量下,叫他那队工匠帮忙修补一番便好说了。 好在这是夏天,影响不算大。 陆寇直接将被子套在头上一蒙,倒下后便继续呼呼大睡了。 朱罡烈被陆寇的小宇宙击飞到屋外的地面后,一阵眩晕后,浑身上下充满了剧痛感。 察觉到自己受了重伤,朱罡烈来不及细想,用尽气力,堪堪起身,逃窜而去。 强忍着伤痛,朱罡烈总算是逃到了一处巷口,刚松下一口。 “哦?高老庄的朱三公子大半夜的在转什么呢?”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谁?谁在哪!”朱罡烈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巷子口的尽头处站着一个人。 只是他站在墙体的阴影里,并不能看清楚此人的面貌。 “我?我不过是一个寂寂无名的无名小卒罢了。” 这个人缓缓地朝着朱罡烈走了过来。 待走到近处,朱罡烈看着在月光照耀下此人的面容倒是有些熟悉,但此刻身受重伤的自己却没有心思与别人说话:“你认识我?那还不快让开路,我现在要回去睡觉了。” 朱罡烈看那人站定后,也不移动,不由大恼。但此刻也不想被人瞧出身受重伤的底细,于是用上微薄的内力,双脚一蹬便又要跃墙而走。 罗勇浩突然笑出了声:“朱三公子这就要不辞而别了么?” 却以更快的速度,后发先至地站到了墙上。 朱罡烈见势不妙,此人来者不善,却也是顾不得脏腑受伤,双脚在墙上一蹬,一个后空翻又站到了巷子里。 看到来人苍老面容上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笑容,朱罡烈心头一紧,使用上了内力,朝着巷口跑去。 来人用询问地语气说道:“朱三公子不再转转么?今天的月色多美啊!” 朱罡烈眼见着此人没有追过来,而自己又即将跑出巷子时,有些放松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来人还站在那个墙头看着自己。 那老者却是用不悦的语气说道:“朱三公子可真是一点都不体谅我这种老人家,年纪大了可不好这么剧烈运动啊。” 看到老者还是没有追上来,朱罡烈放下心来,内心道:“或许真的只是路过的?” 再一转过头来,却发现此人竟不知道何时站到了自己面前,惊得朱罡烈回头再看巷子,那墙上却也真的无人了。 “你是谁!拥有如此轻功,在江湖上不可能寂寂无名!”朱罡烈吓得倒退了两步。 老者缓缓地走上前来,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并不回答朱罡烈的问题:“朱三公子,你在跑什么?陪老人家散散步有那么可怕么?” 第三十四章 第一个死者 朱罡烈内心一个咯噔,已经大觉不妙,再度试着逃跑,又是一个蹬墙,老者伸出手抓住了朱罡烈的脚踝,将腾空而起的他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原本就受伤重伤的朱罡烈,倒在地上直接吐出了一口血。 “朱三公子,你不知道尊老爱幼么?和老人家聊聊天不行么?为什么还想要偷跑呢?”老者幽幽地叹道。 “我和你有何冤仇?”朱罡烈颤颤巍巍地撑起身子问道。 老者忽然笑了起来:“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那你为什么要袭击我?”朱罡烈咬着牙询问道。 “啪啪啪”老者拍了拍手,也不禁询问起了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好。我为什么要袭击你呢?” “你是想要求财么?”朱罡烈凝声道,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金子抛了出去。 老者弯下腰,捡起了金子,也不嫌弃脏,用牙齿一咬,笑道:“朱三公子一出手就是十两黄金,高老庄可真是富有啊。” 他将金子放入袖口,却摇摇头道:“看来朱三公子并不知道我的来意啊。”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朱罡烈歇斯底里地吼叫道,他还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够惊动一些人,即使将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展现给世人也不在乎了。 老者上前一脚,将朱罡烈踢倒在地,再用鞋底踩在朱罡烈的脸上。 “唉,朱三公子,不要叫得这么大声嘛。老夫是来帮你的。”老者将朱罡烈踢得差点失去知觉,却好言好语地说着。 “早先就听闻朱三公子喜欢慕容山庄的九姑娘,但是老夫白日却看到了,这九姑娘为了区区一个捕快就落了朱三公子的面子。这不禁令老夫为朱三公子为惋惜。”老者自说自话道:“所以,老夫便想到了一个方法为朱三公子您一雪前耻,并痛击情敌,朱三公子认为意下如何?” 老者用力地踩了一下朱罡烈的脸:“朱三公子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老夫的方法也并不难,这一捕快不过是借着其与青州府捕头的关系才混得风生水起。若是这青州府内发生大案,想必他也讨不了好。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那个时候哪还有人会捧着他?” 然后弯下腰,轻轻地笑道:“若是在这里死了一位来头不小的人物,那他们肯定会被追责的吧?高老庄的三公子,这分量就刚刚好。朱三公子,您看老夫这个提议是不是很不错?” 朱罡烈伸出手,拼命地敲打、拨动着老者的脚,这脚却像是金石所铸般,无可动摇,只能含糊不清地支支吾吾地叫不出声。 老者仿佛听懂了朱罡烈的话,欣慰地点了点头:“朱三公子也认为这提议好啊。那我们就开始吧。” 双眼一眯,又是用力地一踢朱罡烈的腰身,疼得朱罡烈失去了知觉。 老者双眼一眯,盯着朱罡烈的脸,欣喜地一笑:“朱三公子的皮肤真是娇嫩呢,这可真让老夫羡慕啊。相信有朱三公子鼎力相助,马保国便会名声丧尽,朱三公子你也能如愿以偿的。” ··· “陆班头,快醒醒。” 睡得正香之际,陆寇被人叫醒了。 陆寇眯着眼睛看了看,只见马保国身边的韩柏一脸焦急的神色,不停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陆班头,出大事了,快换上差服,去一趟北城门吧。”看到陆寇转醒,韩柏急切道。 陆寇闻言,惺忪的睡眼瞪得溜圆,惊道:“城门咋了?魔教打过来了?” 一听说北城门出事了,陆寇还以为是那魔教又要打过来了。 这一下陆寇彻底精神了,正要收拾金银细软快些跑路,却被韩柏拦了下来。 韩柏无奈地解释说:“陆班头,这魔教倒是没有打过来,可有人被活活打死后,吊在了城门楼上。” “啊?”陆寇一时间摸不清头脑,喃喃道:“啊,死人了,不是魔教打过来了,那就没事...” 陆寇突然又反应过来了,拍了拍脑门:“没事个屁!你说有人被吊死在城门了?” 陆寇的班头官服那日被东方不败从胸口毁了一片大洞,只得找出了以前刚入职时的那一套。 穿戴整齐后,陆寇将佩刀挂在了腰间,匆匆赶赴了现场。 …… 青州府,北城门。 陆寇虽韩柏到了现场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负手而立的马保国。 马保国如鹰隼般的目光正细致地打量着现场的痕迹,见陆寇到场,马保国招了招手。 “小陆,这案子不简单啊。”马保国话里有话的说了一句。 陆寇一抬眼,就看到了被放在地下,用白布遮住的尸体,开口问起:“马老师,这不就是凶杀案么,怎么不简单了?” “唉。”马保国哀叹一声,感慨道:“不讲武德,不讲武德啊,我马保国从横江湖数十年,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般残忍。” 陆寇闻言,咽了咽唾沫,追问:“不是说吊在城门上了,还能有多残忍?” 前世受过众多灵异鬼怪电影的荼毒,陆寇仅仅是觉得被吊死在城门上除了有点创意,倒还不至于像马老师说的那般。 “此人被凶手砸碎了全身每一寸关节,就连牙都没能保住。”马保国拽着陆寇的手臂,带他走到尸体近前,一把掀起了尸体上面的白布。 “哎呀!”陆寇看到尸体的一瞬,被惊得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只见这尸体穿着一套黑色短褂,这套衣服被划破了数十道大小不一的开口,露出了白色里衣。 白色里衣上,又渗出了丝丝血迹。 尸体的面部有些微微浮肿,头发上也沾了一层血迹,尤其是死者的嘴巴附近,沾满了一层鲜血,都冷却凝固在了上面 陆寇再仔细一看,发现这尸体竟然是昨日那位讨厌的朱罡烈。 就连在一旁用白酒擦拭手掌的仵作,都是一阵摇头,方才他在验尸时,便已领教过了这句尸体的惨状。 陆寇将这具尸体与昨日那朱罡烈对上号后,突然大叫一声:“不是我!” 马保国瞪了陆寇一眼,冷笑一声:“还敢说不是你?这就是你。” 第三十五章 受害者的身份 陆寇突然心凉了半截,赶紧解释说:“真不是我,我真没时间去做这事啊!” 一副我全都知道的神色看着陆寇,马保国轻声道:“小陆,你当大伙都傻吗?这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的,我平日都是怎么教你的?” “啊,你平日教我接、化、发...” 陆寇这话说了一半,察觉到马保国果真是话里有话,懵在了当场,心想:这下完了,大伙都知道昨日这朱罡烈与我有段争执,我在他们眼里是有作案时间的怀疑对象,我得赶紧去找大哥,不然一会儿叫他们给我屈打成招了可咋办。 马保国直接走到了陆寇面前,抬手指了指了陆寇,严肃道:“小陆,你身为城北班头,这城北有任何大事小情皆有你负责,这案子就交由你主办了,务必尽快找到凶手。” 听马老师这么一说,陆寇先是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说自己是杀人凶手,而是要自己负责办理这个案件啊。那没事了,只要不被冤枉是犯罪嫌疑人就行。 紧接着陆寇心里又是一紧:这什么朱罡烈也是很厉害的角色,被人活活给打死,那让我捉拿这凶手,那我岂不是面临着更大的风险了?卧槽!被冤枉是凶手还能找大哥洗刷冤屈,这要是面对这凶残的人物,岂不是要血溅当场了? “马老师,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陆寇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和马保国说道。 不等马保国答应与否,陆寇上来就自曝道:“这案子,我申请回避,朱罡烈昨日我们见过,还与我吵了两句,你看我这...也得回避一下,然后让韩柏他们先查上一通?” 两害相权取其轻,陆寇觉得若是被带走审查一番,也比在这直面那恶毒的凶手要安全的多了。 “大可不必。”马保国大手一挥,神情复杂的看了陆寇一眼:“小陆,这朱罡烈是高老庄的少庄主,这一身武艺倒也算是不错,别说是你,就是你大哥过来,也未必能悄无声息的将其斩杀后,挂在这城门之上。” “高老庄?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呢!”陆寇随口念叨了一句,却还是没有想起来。 马保国拉过陆寇,小心解释道:“小陆,高老庄和一般的武林门派可不一样啊!他家可是真正的国姓啊,不管是公门还是武林,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江湖上都知道,高老庄的这个高字,就是韩惠王朱征钋(po)早年的封号——高陵王。而因为他没有继承王位,于是改名朱樵志,自比樵夫从此厮混武林。” 陆寇听到朱樵志这个名字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来:“马老师,他还有没有个姐姐,叫朱佩奇的?” 马保国面色一肃,板着脸道:“莫要拿宗室开玩笑,要是被人知道了,这可是大罪。” 紧接着,马保国捋了捋胡须,继续解释道:“韩悼王朱偕?、韩康王朱偕灊(qián)都是他的兄弟,现在的韩昭王朱旭櫏(qiān)按理来说,还是庄主朱樵志的侄子。因为高老庄放弃了争夺这韩王之位,所以这几位对高老庄都多有照拂。因此,今天死在这的要是个江湖人物,就算他了不起是少林、武当的弟子,死了也就死了。可这层关系下来,连知府都要头疼了。” 陆寇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这个家伙居然还有这么可怕的背景?还是追查凶手吧!这要是被人误会是凶手,八成自己是要被这啥王府的和高老庄的一起把我剁成肉酱吧…… 左右环顾了一边,在场的除了马保国,就只有自己这个班头职位最高了,陆寇一时间也没了辙,只得站在马保国身后,尽量离那具被折磨得脱相的尸体远一些了。 不多时,连青州知府凌退思都带着众多衙役到了现场,围观的百姓也开始多了起来。 凌知府组织衙役们将围观百姓驱散开后,吩咐马保国尽快破案,说罢,便回去了府衙。 现场这边,马保国又搜寻了一遍,未发现有用线索。 就在马保国有些发愁之际,陆胜匆匆赶来了。 “大哥!”陆寇在此刻见到了陆胜,分外亲切,顿时便有了安全感。 陆胜丢给陆寇一个眼神,算作打招呼。 陆胜直接越过了陆寇,上前抱拳行礼,与马保国打了个招呼:“马捕头,此处便是现场?” 马保国点了点头,沉吟道:“今日寅时,城防换岗之际,才发现城楼上挂着的尸身。此处必然不是死者被杀的第一处现场了。” 瞥了一眼傻站在一旁的陆寇,陆胜主动向马保国请示道:“马捕头,此案发在我二弟管辖,我怕他经验尚浅误了正事,可否让我也参与此案?” 此案理应归属青州府衙门管辖,就算有上级,也该是交由六扇门处理。目前还不至于叫这锦衣卫的人过来查案,可陆胜听闻是在陆寇辖区发生此事,担心陆寇的安危,这才来主动请缨,要接下此案的。 对陆胜的要求,马保国可谓是求之不得了,一口答应下来:“如此甚好,有你在我便放心了。” 陆寇本就对这案子的凶手颇为忌惮,又害怕处理不了案件会被韩王府追究问罪,见自己大哥过来帮忙,胸口那块石头也瞬间落了下去,仿佛有了依仗:锦衣卫,那名声可是声名狼藉了,不是,是声名赫赫了。查(栽)案(脏)有一手,肯定能够查出一个犯罪嫌疑人的。 不知从何时起,陆胜成了陆寇在这世界最仰仗的倚靠了。 马保国摆了摆手,将守在一侧的韩柏叫了过来:“回去通知各班头,此案由陆氏兄弟查办,青州府衙门一应捕快全部听候锦衣卫调遣。” “对了,查办此案时,一定要注意安全,死者也是武功高强之人,单看死者这凄惨的死相,案发时像是单方面的施虐,凶手定是一个穷凶极恶之辈。”马保国再一次嘱咐道。 陆胜微笑应是,转瞬间便盯上了朱罡烈的尸身。 第三十六章 名侦探陆寇 看着尸体脸上、胸口和四肢的紫红色尸斑,陆胜不由皱起了眉头,从衣袖里掏出一副蚕丝手套戴上,俯身用手指在尸体脸上的尸斑处按压,尸斑微微褪色。 “根据尸斑褪色的情况来看,案发时间,最少是在三个时辰前。” 陆胜微微沉吟,再次用手摆弄朱罡烈尸体的手臂,其尸身僵硬,若不用力则无法移动。 “根据案发时间来看尸僵现象,死者死前定然进行过剧烈地反抗行为。” 陆胜拨开朱罡烈被合上的眼皮,散大的瞳孔周围都是淤血。 “这死相看起来却像是窒息而死。” 陆胜探查尸体的架势,将一旁的马保国和陆寇给震住了,看起来却是要比刚才的仵作还要专业得多,他转过头看向马保国:“马捕头,衙门里的仵作可曾有过剖尸检验?” 马保国一愣,赶忙摆手道:“死者的身份有些特殊,却是无人敢解剖尸体,只是简单的检查了一番尸体表面。” “那仵作可曾有什么结论?”陆胜随口一问。 马保国眯着眼回忆:“那仵作认为死者是受到严重的钝器伤害致死的,尤其是死者头顶的伤口,当为致命伤。” 陆胜快速扫过尸体上下的伤口,摇了摇头,随机取出一条方巾,擦了擦手,便丢在一旁,对马保国客气道:“劳烦马捕头将那仵作唤来,此案死者体表虽然有众多凌虐的伤痕,但从尸体的一些痕迹来看,我更倾向于死者的直接死因,可能是闷死或者吊死。” 听着陆胜的话语内容,马保国立刻就想否定,但看着陆胜一脸严肃而认真的模样,捋了捋胡须,思索片刻谨慎地反问:“若是没有查出些什么来,到时候高老庄追究亵渎尸体的罪名,怕是连锦衣卫也很难保住你!” 此刻,陆胜才知道这具尸体居然和高老庄有关系,心里默想一个片刻,便知道是谁了,更加坚定地回复道:“马捕头,我有把握。” 不一会,韩柏便将仵作重新带回来了,在陆胜的指点下,剖开了朱罡烈的胸膛。 在陆胜意料之中的是,死者朱罡烈的内脏的确有多处淤血,然而超出他设想的是,胸膛内的脏腑均出现了广泛破裂。 “死者是死于内伤!但凭这一手能够将一个武功好手的内脏震得破裂,我看凶手的武功不下于马捕头!”陆胜面色凝重地看向了马保国。 马保国先是一愣,随后面色一抖,眼睛微微一眯,一抚胡须,冷冷一声轻笑:“这蟊贼在我青州地界上行凶,看起来是压根不把我的话放在耳里!” “就是!马老师连斩魔教的堂主还有教主,连魔教都要被马老师打得解散了,居然还有人在马老师的地盘上干出如此大案!马老师,我看这人就是针对你的!”陆寇一听到马保国的表态,立刻开始力(甩)挺(锅)自家老师。 不等马保国开口,陆寇顺着这个思维继续分析道:“马老师!大哥!我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 “什么人?”陆胜和马保国齐声问道。 陆寇推了推自己鼻梁并不存在的眼镜,抛出了自己的分析:“魔教!肯定是魔教中人干的!魔教中人发现马老师武功高强,堂主和教主都被拿下了,但是这些邪魔外道又不甘心被扫了脸面,于是他们就动了歪脑筋!想到了借刀杀人,利用死者强大的背景来让马老师你丢官!” 陆胜却皱着眉头,质疑道:“二弟,你这话太武断了,单凭打击报复就怀疑上日月神教,不足为信。因为日月神教如果知道死者的背景,绝对不会去动他的。” 陆寇捏住了下巴,,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大哥,你补充的这一点反而让我更加确信是魔教干的了。我理由有三点。” 伸出了三根手指,掰下一根手指:“一,魔教连教主都折在了我们青州府,颜面尽失,这是在向马老师示威。” 再掰下一根手指:“二,魔教首领位置空缺,所以很可能就是为了急于争夺教主位置的人做出来的,这是为了积累教内的威望。” 将最后一根手指也掰下:“三,最危险的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大哥你说日月神教知道死者背景,肯定不会去动他,这就是一个灯下黑,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他就洗脱了嫌疑!” 陆胜张口还想说些什么,马保国却是掷地有声的赞同陆寇的理论:“小陆说的对!这怎么看都像是魔教的崽子做的!这就是魔教对朝廷的挑衅,我这就回去给六扇门发急件!” 找到了替罪羔羊,马保国神色欣喜地往衙门方向疾走而去,态度异常坚定,头也不回。 颇有眼色的陆寇,立刻屁颠屁颠地跟着马保国的步伐:“马老师!我跟你一起去写稿子,这次的大案,必须得稍微夸张一点引起上头的足够重视啊,起码得派个一千人!马老师,等等我啊……” 看着二人远去,陆胜只好叹了一口气,嘱咐仵作收敛好尸体,心事重重地朝着锦衣卫千户所回去。 而站在城墙死角处的慕容九,看着面容凄惨的尸体,抿着嘴许久都不说话,直到朱罡烈的尸体被衙役们放入棺材里抬走后,才尾随着陆寇的方向离开。 …… 青州府,城北,醉仙楼。 罗勇浩坐在二楼阁楼处,可这一回,他又选择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这是他精心挑选的好位置,在这里恰好能够看到城墙处的案发地,也是衙门与案发地必经的街道。 看着知府离去时阴沉的面色,看着人群惶恐的表情,以及一路不发一言的马保国,他的内心感受到了久违的愉悦。 不多时,黑色短衫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脚踹开了罗永浩旁边的椅子,脸色阴骘:“罗勇浩,你什么意思?” 罗勇浩提起酒壶,神色自若地给黑衣人斟了一杯酒:“莫要动怒,怒伤肝。伤了肝,就尝不了美酒了。” “莫要转移话题!”黑衣人拍桌怒喝:“公公说的是让你除掉马保国,你干的又是什么?” 罗勇浩神色平静地看着黑衣人,忽然笑了起来:“老夫还是喜欢你上回来的样子,宠辱不惊的模样里满是骄傲,而骄傲中还带着鄙夷。现在的你,失态了。” 黑衣人强自镇定下来,握起酒杯冷笑道:“到时候事发,公公大不了将你摘出来,届时与我等毫无瓜葛,倒霉的还是你!” 罗勇浩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小酌一口,似乎是解释:“老夫时常听人吹嘘李存孝外功之强横,可遭到猜忌也逃不过一死。想那马保国置于李存孝的境地,又会如何行事呢?” 黑衣人若有所悟:“你却是要斩断他的抱负?” “果然不愧是江湖中有名的奸诈恶徒。” 罗勇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却是忧虑了,这件事怎么可能是老夫做的呢?老夫没有任何的作案动机,除了你以外这里也没人认识老夫。” 黑衣人也笑了起来,一饮而尽杯中物,转身便走:“这事我会向公公禀告的。” 罗勇浩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在意,眯着眼睛笑道:马保国的功夫倒是有点意思,要是能得到他的武功秘籍,对付乔不死的把握就更大了啊…… 第三十七章 禁书爱好者司空摘星 青州府城郊,还是那隐秘的树林里。 斗笠男听闻了手下探子汇报今早发生的案件消息,久久不语。 下属趁机一表自己的心中所想:“这是不是日月神教的报复?” 斗笠男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否决,在原地来回踱步,突然开口道:“这件事涉及到宗室,我们护龙山庄不好轻易插手,报上去由神侯决断吧。” 挥退了下属后,斗笠男摘掉了斗笠,展露出自己方脸阔耳、高大敦实的外貌,端的是一副忠厚老实的好人形象,而这也是他段天涯行走江湖时最有利的相貌。 缓步走入林内,取下挂在树梢上的鸟笼,掏出纸笔,寥寥数笔便卷起来塞入鸽子脚上的纸筒内,随后将鸽子向天上一抛。 望着鸽子腾飞而去,段天涯还在思考着青州内诡异波澜的局势:日月神教一事的确可能是六扇门设局做伏。但现在高老庄的幼子葬身于此,却有无可能是朱樵志的仇家所为?听说去年他曾与射阳山人吴承恩有所过节,而射阳山人所在的南直隶与青州府倒也不远……看来护龙山庄还是不宜插手。 段天涯又联想到了日月神教教主都陷落在青州府地界,还不知道又要引发什么动乱,却也没有了前段时间的得意。 正想着,雪白的鸽子飞了一圈,又飞了回来,驻在鸟笼旁呆萌地看着段天涯,段天涯也愣住了,彻底打破了他冷静的神色,羞恼地抓起了这只鸽子,发狠:“既然无用!不如烤了吃。” …… 同一时间,陆寇邻近的宅院内。 少年握着折扇,快步走进了庭院内,他看到悠然自得的司空摘星正倚在藤架下,握着一本书,悠然自得地边吃着零食边看书。 少年顾不得打扰司空摘星的雅兴,急忙道:“偷王,发生大案了。” 司空摘星瞥了一眼少年,又兴致勃勃地继续看着手中的书,随口道:“是谁又冲着马保国来了?你说的大案,可是江湖中哪位成名已久的大侠不小心打死了他?” 少年走上前来才看到书的封底写着四个大字《飞燕外传》,深知这是什么东西的他,眼角直跳,内心似有万千言语,但想到正事,也只能装作没有看见地回答道:“偷王,高老庄的朱三公子惨死城北外墙。” 司空摘星仍然用心看着手中的书,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违禁书的架势,舔了舔嘴唇,端起一碗茶呷一口,好似全不在意少年口中的大事,十分敷衍的说道:“我知道了,肯定是马保国打死的。” 司空摘星嘴里没有个正形,少年只好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神色凝重地询问:“偷王,高老庄死了人,我们需要退出青州么?” 高老庄毕竟一直以韩王府的名声在江湖中立足,多年来借着宗室和国姓的名声,在江湖中挣足了面子。这威风八面,黑白两道都有莫大关系的势力,也由不得少年不稳妥着想。 司空摘星翻了一页书,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你若想退出便退出吧。” 少年琢磨不出司空摘星的意思,可他也了解司空摘星的脾气,这种回答,看来是偷王不想说,而不是他不知道。 于是,少年只好说些能够令司空摘星感兴趣的事:“偷王,上回你曾令我打探的横练功夫,我倒是从宗内看到了些名目。” 话毕,司空摘星将手中的《飞燕外传》扔到了五丈外的桌上,颇感兴趣地看着少年。 少年看着司空摘星,缓缓打开折扇,得意地笑道:“偷王,你可知道天池怪侠?” 司空摘星眼珠子一转,回忆了一番,摇了摇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少年愕然,没想到自己查了许久的信息,司空摘星居然知道:“偷王,你知道天池怪侠?” 司空摘星又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再度浑不在意地看了起来:“不知道。” 司空摘星刚才的模样和口中的话语,起初还让少年还以为司空摘星完全了解天池怪侠的底细。 结果这一句不知道,却是却令少年憋得难受,只能自顾自地解释起来:“天池怪侠,据说是一百多年前公认的天下第一,打遍天下无敌手。” 司空摘星把书放入怀中,开始听少年讲起秘闻。 “在十八年前,在太湖之畔连杀八大派和六扇门一共一百零七名高手的不败顽童古三通,便是天池怪侠的隔代传人。其所学的武功唤作:《金刚不坏神功》。” 司空摘星若有所思:“古三通这人我倒是知道,可是江湖上说他的金刚不坏神功,状若金身罗汉。这一点倒是不太对啊!” 少年端起一旁的茶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偷王,我还查到了一门类似横练的功夫。你可知道先天罡气?” “你是在嘲讽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入先天?”司空摘星面色平静地看着少年,只看得少年一阵心慌。 少年也不敢兜圈子了:“偷王,这先天罡气的来历据说这是当年全真教为了挽回天下第一教的威名,集众多教内高手从先天功参悟出了三套速成的玄门神功,分别是太清罡气、太阳罡气和太阴罡气。而先天罡气,便是威力最为强横的太阳罡气。” “据宗内前辈的记载,先天罡气与少林寺大成的金钟罩类似,会在体外形成一层气罩,但更加高明的是先天罡气无形无影,在防御能力惊人的同时,其功力增长速度也快得惊人。” 司空摘星露出笑容,若有所指:“全真教太虚宫离这也不过数百里,确有可能。” 回忆起前些时日所看到的场景,却觉得这个描述倒是有些对得上号。 解决了心底的一桩心事后,司空摘星再度捧起书,这才回应了少年的事:“此间事已了,近日你便不要再来青州了。凭你的功夫,连知道消息的资格都没有。” 少年看到司空摘星手中书的封底《汉宫春色》,却还是忍不住劝道:“偷王,色是刮骨刀……” 司空摘星正色道:“淫者自淫,我看书是为了易容成此类妖妇时,掌握她们的仪态,绝不是什么好色。” 随后又强调了一句:“不要和宗主说我看了这些书,免得她误会。” ———— 今天下午两点是我收到的第一个推荐……那就努力从一更兽进化到两更兽吧…… 第三十八章 第二个死者 是夜,青州天空阴郁的雷云密布,城内的碎石路仍散发着闷热的暑气,微风吹拂而来,也无清凉,只教人觉得焦灼得心烦。 前些日子还能见些夜色,而到了这下弦月,却是连天上的星斗也瞧不见了。 愈是反常的天气,便愈是令人难安,尤其是结合着青州府近日来连续不断的事件,更有一种山雨欲来前的压抑。 这些日子的变故太多,令玉玑子不断改变了自己的计划,直至传言魔教示威,虐杀了无辜人物的事情传开后。再联想起自己乃是五岳剑派里泰山派长老,若是魔教贼子得知自己身份,定然会发生一场恶斗。 此时,玉玑子也不知魔教来了多少人,却也顾不得和龙啸云商讨图谋大还丹了,得知消息后便准备连夜返回泰山派。 然而,腰挎长剑、轻身上路的玉玑子才出客栈不久,天上阵阵雷吟的乌云却已越来越低垂,眼见着是大雨将落。 玉玑子也只能无奈地屈服于天威,准备返回客栈,明日再启程。 一道黑光闪过,巷子口的灯火突然熄了。 “谁?” 玉玑子停下脚步,将手按在自己的腰间,随时便可拔剑而出。 “道长,大半夜的,您这是要去给朱三公子诵经超度么?”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巷口处飘了过来,却是怎么也看不到人在哪里。 “哼!装神弄鬼!”玉玑子退后了一步,向四处张望,然而没有月的夜,在失去光亮后,仅凭肉眼真的难以看清楚周围。 “道长,你退后是在害怕么?我又不是鬼,你在怕什么?”那道声音乍然间出现在玉玑子的身后。 惊得玉玑子拔剑出鞘,转身四处张望:“究竟是谁!” “道长,你在看哪呢?我就在你身后啊!” 不论玉玑子如何转身,那道声音仍是如影随形地在他身后响起。 毛骨悚然的玉玑子提起剑抱拳行礼,朝着周围行礼:“阁下武功高强,何必刁难贫道。若有所求,大可商榷一二。” “我只是好奇道长刚才明明急于出城,却为何又要回头呢?” 玉玑子感觉一阵吐息喷到自己的脖颈处。 深吸一口气,玉玑子知道自己肯定是撞见了高手了,此人轻功腾挪间,没有听见丝毫的声响,连气息喷吐都近到身旁也无法感知其存在。 先天?虽然未曾见过先天,但这超出自己武功见识的存在,玉玑子此刻只能如此猜测。 “贫道不过是饭后消食,随意走走罢了,阁下既已知道缘由且放贫道离去。”由于不知道对方的来历,甚至玉玑子生怕对方便是魔教的高手,根本不敢说出实话。 “哈哈!道长和我真是想到一块儿了,今夜月色正美,我也是出来散步消食的。” 玉玑子面色凝重,心道: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天气,哪来的月色?这种借口是来嘲讽自己说辞的吧,看来是得谈点诚意了。 深吸一口气,握着剑郑重地报上自己的名号:“贫道乃是泰山派玉玑子,不论阁下有何请求,都可提出来。” “泰山派啊……”来人话只说了一半,却笑出声来了:“道长莫要骗我,泰山派现在不是天字辈么?” 一道黑光闪过,一个看不清面容,站在玉玑子身前却又老气横秋的身影,定定地与玉玑子对峙。 待来人更近时,玉玑子才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又在心中与日月神教的知名高手比对,全都对不上号。 此时玉玑子心头松了一口气,开始解释道:“在泰山派内,贫道的玉字辈比天字辈高出一辈,现任掌门天门是贫道的师侄。” 罗勇浩突然笑了起来,这么黑的夜里也能看清他的一口白牙:“道长也是为了大还丹而来的么?” 玉玑子面不改色:“贫道乃方外之人,并无此等念想。” 又一指天空:“阁下,这天色看起来即将大雨倾盆,若有空可改日再叙。” 罗勇浩仰天一望,摇了摇头道:“道长,出家人不打诳语。这月色多美,哪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听到来人的话,玉玑子心头一个咯噔,便知来者不善了,将背上剑匣内的阔剑也拔了出来握在手中:“阁下难道是魔教请来的帮手?” “魔教?嘿嘿,魔教何等庞然大物,小老儿哪配得上魔教邀拳?”罗勇浩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玉玑子。 玉玑子细算了自己离巷尾也不过六十步距离,若全力使用轻功,五息之内便可抵达。 玉玑子转过身来,身子微矮,长剑斜刺,离罗勇浩右肩尚有五尺,便已圈转。这一招正是泰山剑法朗月无云,他算定来人若要格挡,他再一招石关回马刺其胸口,随后便抛剑飞奔。 出了此巷便是正街,离衙门也不远了。谅这人也不敢公然在衙门口放肆吧! 罗勇浩似呆愣了一般,眼睁睁地看着玉玑子的剑招临到身前,才空手入白刃,一把夺过了玉玑子手中的剑。 又提剑耍了几道剑花,嬉笑道:“真是一把好剑!道长可真是个好人,小老儿真要感谢道长的赠剑之举。” 玉玑子却只觉一阵古怪的劲力从剑身上袭来,虎口酥麻,登时便握不住剑了,惊骇的同时,也打破了他原有的算计。 一咬牙,直接将另一只手中的阔剑以暗器的手法,向罗勇浩投掷而出,转身运足内力夺路而逃。 “唉,道长也要不辞而别了么?为什么一个个都不喜欢陪小老儿赏月呢?”罗勇浩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玉玑子看到近在咫尺的巷尾,不由露出一丝欣喜。 “道长赠了小老儿两把好剑,小老儿也要回礼才是。道长可有什么想要的么?”话音刚落,玉玑子便看到罗勇浩竟后发先至地站到了巷尾口。 玉玑子停下脚步,面色一沉,却是说不出话了。 “小老儿明白了,听闻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素有恩怨,道长定然是想要报仇。”罗勇浩摇头晃脑,作恍然大悟状。 玉玑子又从袖口拔出一把匕首,面色铁青:“武功如此高强,在江湖中定然不是无名之辈,可敢报上名号?” “道长,小老儿不过是心善,想要来帮你的。” 罗勇浩如同鬼魅般,飘飘然一掌击在玉玑子胸口,速度之快竟令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 qq阅读的旁友们,本书是起点首发呀! 来起点投票,来起点收藏吧! 第三十九章 惨烈的死相 玉玑子被这一掌击中,一股炙热的内力窜入体内,全身的内力都好似被点燃般,沸腾了起来,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架在锅上煮,好不难受。 “噗!” 只是一掌,玉玑子便跪倒在地,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吐出了一口鲜血。 “魔教贼子……”玉玑子持着匕首,强行撑地,愤恨地骂道。 罗勇浩摇摇头:“道长,我说了小老儿可不是魔教中人。” “敢做不敢认,不愧是魔教鼠辈!”玉玑子自知今日无法幸免,那便要逞一时嘴快。 “啪啪啪!”罗勇浩拍了拍手,喜道:“道长好眼力,竟能察觉小老儿最喜欢的,便是敢做不敢认。” 玉玑子却是无法理解这人的想法:“果然是邪魔外道,可恨贫道武功稀疏,无法降魔除恶!” 罗勇浩有些不耐,一脚踹翻了玉玑子,将鞋底塞入其口中,堵住了他的嘴:“道长,小老儿真的只是一片好心,你为何三番五次地要打断小老儿的话呢?小老儿记性不好,可差点就要忘了呢!” “小老儿想说什么来着?哦,对了!” “早先小老儿就听闻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的恩怨,已是水火不容、誓死不休之势。可小老儿观道长辈分高,年纪大了,武功却也只是稀疏平常,五岳剑派若都如道长这样,小老儿私以为道长这辈子都报仇无望啊。”罗勇浩用脚踩着玉玑子,一边柔声细语地说着。 “但是,近些日子,小老儿却是想到了一个方法,定能够成功为道长和五岳剑派报仇雪恨。道长认为意下如何?” 罗勇浩却仍用着鞋底堵着玉玑子的口,顿了顿似乎是真的在等着玉玑子发表意见:“道长不说话,那便是想听听小老儿的计策了。既然道长如此赏脸,那小老儿现在就给道长献策。” “道长可听说过了,在青州地界,这衙门里出了一个神捕马保国,接连拿下了日月神教的堂主童百熊、还有教主东方不败,令日月神教的颜面尽失。值此之际,若是又在这青州府内发生了命案,什么人最有可能会被怀疑呢?那首先想到的定是这日月神教!” 然后看着玉玑子,笑得乐不可支:“而即使他们不信,如果在这里又死了一位,与日月神教有间隙的五岳剑派内有名有姓的大人物,是不是便能成功栽赃。哦,不不不,应该是肯定能让所有人认定是日月神教做的!” 瞧着小动作不断的玉玑子,罗勇浩讥笑着:“道长,您说的,您可是泰山派掌门的师叔,这不正好就是五岳剑派内有名有姓的大人物!道长,您看这天时地利人和俱在,小老儿的计策岂不是无懈可击?” 玉玑子提起匕首,想要扎罗勇浩的腿,却被罗勇浩一脚踢到太阳穴,失去了知觉。 罗勇浩欣慰地点了点头,仿佛玉玑子已然同意的语气:“道长也赞同小老儿的计策,日月神教看来便要覆灭在即了啊,到时候道长便是灭魔之首功了啊!” “咔嚓!”一道惊雷划破天际。 “快下雨了啊!” …… “轰隆!” 陆寇于睡梦中梦回前世,却被这惊人的雷声震醒了,不由坐起身来。 正值此时,却见常在马保国身边的韩柏推门而入:“陆班头,快醒……你醒了啊!” 陆寇一见韩柏焦虑的神色,还有这熟悉的话语,一个激灵睡意全消,惺忪的睡眼瞪得溜圆,惊呼:“且慢!你是不是想说:陆班头,出大事了,快换上差服,去一趟北城门吧。” 韩柏的台词被抢,禁不住卡壳了:“呃……正是。” 陆寇闻言,精神了起来,内心狂喜道:我的第二个金手指来了?原来那栩栩如生的办案现场都是我做的梦?看来我陆傲天辉煌的一生即将从今天开始了。 陆寇从床榻上站起来,满面自信地说道:“等等!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有死者吊在城门楼上?” “正是,既然陆……”韩柏正想开口催促陆寇,却被陆寇放肆的大笑打断了。 陆寇摆摆手道:“哈哈哈哈!小韩,你不必多言,我已经知道了死者是谁了!” “这……”韩柏挠了挠头,一脸惊讶地看着陆寇,欲言又止。 陆寇快速穿戴整齐,整理了一下衣冠,便带着韩柏直奔城北而去。 …… 还是那北城门。 陆寇赶赴现场时,已风雨尽散,第一眼看到的还是熟悉负手而立、打量现场的马保国。 虽然记忆里没有下雨,可现在大致的场景是完全一致的,熟悉的案发现场,熟悉的小韩,熟悉的马老师。 陆寇一上来就开始抢占台词:“马老师,这案子不简单啊!” 马保国看着地上被白布包裹着的尸体,长吁了一口气:“的确不简单了!” “想马老师你纵横江湖数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残忍的命案吧!”陆寇轻笑道,自信地挺起了胸膛。 “是第二次了。” “呃……那也是极为残忍了!”陆寇被马保国这突兀的辩解噎住了。第二次就第二次吧,反正也没差。 陆寇按照记忆里的说:“唉,此人被凶手捏碎了每一寸关节,连牙口都被砸得稀烂,的确是挺倒人胃口的。” 马保国一捋胡须,双目一眯,望着城墙叹道:“小陆,凶手的作案手法与昨日截然不同了啊!今日的死者,除了脸以外,周身都被凶手剥下了外皮,其凶残程度更甚昨日。” “昨日?”陆寇还不及细细询问。 马保国上前,一把掀开了白布,赤裸裸的尸体外表上遍布着深浅不一的刀痕,刀口处外翻的筋肉上满是凝固的紫黑色血污。 尸体面颊上的双目处被剜了两个巨大的窟窿,其嘴大张着,却是如何都无法闭合。 而在尸体的一旁,是从其身上剥下的,数张沾染着血渍的人皮。 其尸体的惨烈与狰狞程度,直追前世的丧尸电影。 然而这一瞧,再结合刚才马保国的话,却是令陆寇反应过来了,不是自己激发了新的金手指了,而是这凶手又开始作恶了。 想及昨日的朱罡烈,陆寇立刻想到了此案的关键之处:“马老师,这个死者又有什么来头?” ———— py交易一波,我朋友的书。 《消灭怪谈从东京开始》:“为什么周围的灵异越来越多了?是谁在偷袭我这个17岁小同志,不讲武德。” 第四十章 追命 马保国神色凝重,捋了捋胡须:“根据徐小东的辨认,死者乃是泰山派的太上长老,而泰山派本就是魔教的死对头。” 这半个月来,接连不断的事件都和日月神教有关,也令陆寇对日月神教这个江湖上的庞然大物有所了解。听到泰山派能够与日月神教当死对头,不由高看了一眼。 “马老师,这泰山派的长老死在这里了,会不会到我们的地盘上来闹事啊?”陆寇的第一反应,则是立刻联想起前世的那些奇葩新闻里,不去责怪杀人凶手,反而责怪警察办事不利的闹事家属。 好不容易混上个官家饭碗,陆寇此时最关心的就是这份岗位了。 “无妨,有我在青州府一日,便是谁来了,也不能放肆!”马保国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面却十分忐忑:这个凶手看起来实在太凶残了,虽然说我的武功可能很高强,但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地盘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是不是该花点钱,找六扇门的大人们申请调岗呢? 陆寇忍不住比了一个大拇指,夸赞道:“马老师,您可真是青州百姓的保护神!” 若是平日里,马保国肯定是十分乐意享受陆寇的马屁功夫。 可时下,连续两日发生的凶残命案,死者的背景还极其复杂,令摸爬滚打多年的马保国产生了退缩的念头,尤其是想到自己攒下的偌大家业,只想现在就跟知府大人递交辞呈,就此不干了。 紧接着,马保国不着痕迹的压低了声音,询问道:“小陆,这两日的命案,你对这凶手怎么看?” 陆寇挠挠头,给出了自己的意见:“马老师,我觉得这可能就是一个随机杀人的变态杀人狂吧!” 马保国眯了眯眼睛,回忆着多年说书人的江湖传说,缓缓开口道:“昨日我回去后,仔细琢磨了案件后,我肯定是这匪徒定然不止一人,他还有着数名帮凶。能够知晓这两个受害者的身份,消息之灵通,必然有专搜情报者,还有那在匪徒行刑时,帮忙制住死者之人。” “并且,在他们杀害第一个死者之前,其实就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杀害的对象。” 绞尽脑汁的马保国,已经深深地被自己的推理所折服了:还好平日里听得江湖传奇案听了不少回,尤其是魔教所做的凶残劣迹。 什么江西一拳师全家二十三口被魔教抓住,活活钉死在大树之上,连三岁幼童也不能幸免,拳师的两个儿子哀嚎三日三夜才气绝身亡。 什么济南府一个门派的掌门人为儿子娶妻,魔教闯进来,在宾客面前将新婚夫妇首级割下,放在筵前,当做贺礼。 还有汉阳一名宿过七十大寿,却被魔教用炸药炸死无数武林人士。 马保国忍不住一声叹息:“现在只能张贴告示,令所有百姓和江湖人士近期都注意一些,把招子放亮点。希望上头派遣的高手能早日到来。” 随后,在马保国的安排下,捕快们不仅在城门口和衙门口张贴了告示,更是在自家的酒楼前贴上告示。 而胆小的陆寇更是要求在城北增添人手,每日在他的家门口前夜巡。 马保国自这一日案发过后,甚至不惜花重金,将邢育森副捕头请来巡查着他在城北大大小小的产业,而他本人也如定海神针般,坐守衙门里。 这般萧肃的氛围下,过去了两日光景,青州城内却是再无命案发生,仿佛这凶手已经害怕得离开了此地。 而这两日,却是陆寇感觉最为难熬的时候,虽然凶手似乎不见了,可平日里围着自己转的女生们也不见踪影了,少了她们,可把陆寇给饿坏了。 陆寇才发现,人就是这么贱,平日里享受追捧的时候觉得聒噪,可一旦瞧不见人影,又颇为想念。 今日,陆寇实在是挨不住饿了,准备到衙门里找马保国江湖救急。 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马保国的堂屋前,敲了敲门,打了招呼,便推门而入:“马老师……” 只见堂中,一个不修边幅的汉子倚靠椅背,又粗鲁地将双腿挑在桌子上,手上勾着一个空荡荡的酒壶,腰间还挂着一个酒葫芦。 而马保国则站在一旁,为他斟酒。 陆寇眼睛一瞥,便发现马保国居然换了一身崭新的差服,甚至连胡须和头发都精心打理过了。 “小陆,还不快过来见过崔大人。”马保国对陆寇招招手,还使上了眼色。 陆寇自打认识马保国以来,便知道自家老师是一个典型的官迷,可即使是见到知府,也没有过见到他如此恭顺,这还是头一回看到他对一个人毕恭毕敬。 不由得,陆寇对眼前的这个落拓汉子开始好奇了,匆匆一瞥他的外貌。 他的下腮长满了密集粗黑的胡碴子,眉宇间有一种深心的寂寥感觉,可是他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的,明明没有笑容,却能够从眼神里看出笑意。 陆寇望向落拓汉子时,这个落拓汉子也在打量着他。 皮肤白皙如雪,脸上棱角分明,没有高高鼓起的太阳穴,手如葱指,连一点茧子的痕迹也没有,骨架虽高大却单薄。披着差服,却横竖看上去不像是个捕快。 “哈哈哈哈,看到你我便想起了那个姓楚的小贼。”落拓汉子笑道。 陆寇不明所以,却也只好先抱拳行礼:“见过崔大人。” 落拓汉子摆摆手,笑嘻嘻道:“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你们不用太见外。我也只是一个捕快,当捕快的哪称得上什么大人?要不然你们也跟江湖人一样称呼我为三爷吧,哈哈哈哈。” “当然,也可以称呼我的捕号追命。”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当追命说出自己的捕号时,陆寇暗地里吃了一惊。追命,这可是他十分熟悉的一个角色了。 至于知道这个角色的原因,是当初玩《逆水寒》,因为没有看攻略,在追命的这条支线任务上的解密,居然卡了一整天,所以才记下了这个角色。 难道这是四大名捕的世界? 第四十一章 不走正门的追命 追命提起酒壶的壶嘴,直往口中灌。 于陆寇正出神的时候,突然轻叹了一句:“还有五日,六扇门命我在护龙山庄插手前抓住凶手,二位,得抓紧时间了啊。” 追命口中的护龙山庄,陆寇有所耳闻,听说其庄主乃是当今天子的皇叔,为大明朝廷上下官员忌惮万分。 护龙山庄这个组织,它不属于六部,却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其他的机构之手。 它与东厂、锦衣卫一样,名义上都隶属于皇室,是用来监察百官的铡刀。可因为这位皇叔拥有丹书铁券和尚方宝剑,甚至有时候连皇帝都不敢过问护龙山庄的事。 马保国表面上一副沉重的表情,可在刹那间还是露出了一闪而逝的喜悦。 不管是眼前的六扇门捕头,还是未来可能到来的护龙山庄的人,只要他们缉拿到了凶手,这青州城也好早一日太平,不至于整天提心吊胆的。 诚恳地将现在的情况如实回复给追命:“三爷,最近两日在我等戒严之下,都没有命案发生,我怀疑这凶手是不是已经被吓跑了?” “连宗室也不在乎的人,还会被你们吓跑?”追命满是酒气的嘴中透露着讥讽,摆摆手道:“我办过的案子可比你们要多得多了,你们以为凶手不动手的理由是怕你们几个小捕快?没有命案发生,不过是因为你们吓住了他的目标,让他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而不是吓住了凶手。” 马保国微微一笑,也不与追命争辩,转而问道:“那三爷,接下来衙门里该怎么做?需要我们把人都散了么?” 追命摇了摇酒壶,连个声响也无,便将其扔到了一旁,淡淡道:“你把人撤了反而才是打草惊蛇,若没有依仗,衙门里会突然撤了人手么?” 马保国点了点头。 明明喝了许多酒的追命,突然端坐起来,眼中也恢复了清明与冷静:“此案,你们都追查到了什么线索?” 马保国似乎是有所顾虑,捋着胡须,却将目光瞄向了陆寇。 深谙明哲保身道理的马保国,却是不敢轻易发表自己的看法,若到时候观点不被认可,那自己的形象可就毁了,所以宁可把这个表现的机会让给陆寇。 好不容易在六扇门上记下了几笔功勋,在上官面前涨涨脸色,毁了形象可就白费功夫了。 身为屋子里地位最低的陆寇,深吸一口气,压住怯场的心理阐述道:“第一名死者根据仵作的验尸,死者的内脏被震得破裂,凶手应当是一名内功深厚的高手。” 看着追命饶有兴趣听着自己的阐述,陆寇胆子更大了一点:“第二名死者的身份更特殊,乃是泰山派的长老。江湖上都知道,泰山派和魔教是死对头。而近日青州衙门连续逮捕了两位魔教的大人物,以我推测,这凶手就是来自于魔教的高手。” 陆寇吐出了一口气,重新续上刚才的话:“魔教、内力深厚的高手,这就可以缩小我们的猜测范围。三爷身为六扇门的大捕头,应该对魔教的底细十分清楚,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锁定凶手,并且掌握凶手的特征。” 追命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寇,对于陆寇的这个问题,并不回答。 反而略一沉思,似乎赞同陆寇的意见:“魔教做事,为所欲为,从不讲究规矩,看起来的确像是凶手。” 稍后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但既然你们都猜得到他们是魔教做的,魔教的人为何要欲盖弥彰的行事,让你们猜到是他们做的?” 陆寇挠了挠头,想要辩驳,却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 追命打开自己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再次吐出了一口酒气,继续说道:“魔教行事无所顾忌,他们若是想要杀人,甚至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丧心病狂之举。” 追命还有一句话未说出口,在江湖上,魔教何时杀人这么低调过? 马保国点了点头,顺着追命的话语:“三爷言之有理,看来这案子不排除是其他人做的。” 追命笑眯眯地反问:“那么又会是谁杀人呢?理由是什么?为什么非要杀了这二人,还非得把尸体挂在城北的城墙上?” 看着马保国不做声,陆寇又只能站出来回答追命的问题,灵机一动:“有没有可能是劫财的?两个死者身份都不简单,看起来都像是有钱人,而且案发现场,他们身上的财物也都被搜刮干净了。” 追命抿了一口酒,望着陆寇,眼神里满是促狭:“所以,就连续杀两个人?” “这个劫匪是临时起意的,所以是随机打劫了两个看起来阔绰的人,谁知这两个人都有功夫在身,所以死者便开始反抗,而这一反抗就激起了凶手的杀意。”陆寇便说便看着追命。 “啪啪啪!” 追命放下酒葫芦,为陆寇鼓起了掌:“厉害!厉害!” 陆寇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到:“呵呵,三爷过奖了!这都是马老师平日里教导有方。” 追命斜了一眼马保国,冷笑道:“我是说你的猜想真厉害,要是去说书,京城万花楼的姑娘,估计愿意倒贴一百两请你说一晚上呢。”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三人皆是一阵沉默。 马保国看着冷笑的追命与尴尬得说不出话的陆寇,试探地询问:“三爷,案子进展缓慢,可时间刻不容缓,眼下卑职该如何行事?” 追命瞥了他一眼:“你们昨日里怎么做的,明日还是怎么做。” 马保国沉吟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三爷,你刚才说我们吓住了他的目标,让他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这要是还这么做,岂不是徒劳无获?” 追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笑了:“凡是人,都是有耐心的。会杀人的人,通常都是没有耐心的人。” 追命迈开腿,如一阵风般便从陆寇身边飘然而过。 “凶手不过是在赌官府比他更容易懈怠罢了……” 待陆寇回过身再看追命时,只能看到追命已跃上了高墙远去。 陆寇只好小声嘀咕道:“这家伙怎么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正经的捕头,都不走正门的……” ———————— emmmm,今天想写追命,结果看四大名捕看了好多集,忘了码字,后面还有一章,抱歉…… 第四十二章 钓鱼执法 暮色苍茫,巷道阒寂。 暴雨前的狂风,吹得草木簌簌作响,虽还是盛夏,此刻却犹若晚秋般萧索。 一声霹雳,滂沱大雨倾盆而落,豆大的雨点如刀砍剑刺,鞭打在大地上,天地之间雷鸣鼓乐,一片肃杀。 悦来客栈内,龙啸云独坐在,昔日里同玉玑子攀谈的座上,喝着闷茶。 他原是想饮酒,可青州出了这大案,他却不敢饮酒。 他更是想走,却又不敢走,生怕因为自己的名气而招来杀身之祸。 茶水一下肚,龙啸云原本烦恼的心情,陡然也减轻了一分,似乎全被雨水冲刷走了一般。 “哐!” 龙啸云被木门打开的声音吓得一惊,差点跳了起来,他转过头看向房门边,空荡荡的走廊里还吹来了阵阵狂风。 “看来是门闩太松了,风太大了给吹开了。”龙啸云松了口气。 自玉玑子惨死后,龙啸云这些时日来,都有些心绪不宁,每一天都是在后悔与煎熬中度过的。 李寻欢不死,他永远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娇妻、爱子、庄园。一个男人不是靠自己得到女人的爱慕,而是兄弟让的,这令龙啸云无法接受。 而又因为李寻欢的让妻,江湖举世皆知,这也令他龙四爷的名声来得可笑至极。 所以,听闻了大还丹的消息,有了那么一线希望可以胜过李寻欢,他便来了。 后来眼见大还丹无望,与玉玑子将主意打到了马保国头上,可却没想到急转直下,朱三公子、玉玑子竟然接连惨死。 这令龙啸云连续几个日夜都担心受怕,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头上。 龙啸云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一个苍老而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客官,您要上菜么?” 龙啸云僵硬的撇过头,望着周边,哪有半个人影子在?莫不是自己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 龙啸云提起茶壶,再倒上一碗热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苍老的声音语调刻板,没有丝毫感情。 “客官,您要上菜么?” 龙啸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神如鹰鸮般锐利了起来,双手抱拳,朝着周围开口道:“是哪位好汉到此和龙某开玩笑,龙某若有得罪好汉的地方,在此先给好汉道歉了,还望好汉能现身给龙某个结交的机会。” “客官,您要上菜么?” 犹如鬼魅一般在耳边响起,龙啸云朝着房梁上望去,亦是见不着踪影。 龙啸云额头上冒出了汗渍,深吸一口气,态度变得愈加恭敬:“前辈可是找龙某有所吩咐?” “客官,您要上菜么?” 不论龙啸云怎么说,这个声音却是仍像是蚊虫一般在耳边肆扰,看不见人的龙啸云心底开始慌了:这究竟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武功?此人究竟在不在房中? 此时,阴沉沉的天空,更像是一座大山般压在他的胸口,让他踹不过气。看着大开的房门,龙啸云有了一种夺门而逃的冲动。 可他忍住了,早年在江湖厮混过,他十分清楚三十六计走为上,那只能是武功相差仿佛。 而如果武功相去甚远,就像如今的情境,逃是万万不可想的,自己性命对方只手可取。 龙啸云脑中一转,立刻便想到了一个可能,但却也是最大的可能:高手不可能是无中生有的,近日里,青州发生的大事,其实也就是两件。一是马保国踩着日月神教上位,二是青州发生的惨案。 我与日月神教中人无怨也无仇,他们要报仇也得是先寻那马保国。所以,这人便是犯下这命案的凶人? “前辈,前些时日诛杀那朱三公子和玉玑子道长可是真威风啊!”龙啸云试探道。 “客官可真是聪明。”那个一成不变的声音,忽然有了一丝情绪。 龙啸云松了一口气,这片刻时间,其后背都已被汗浸湿了。既然猜对了,对方的话语也有了变化,这却是对方可以沟通交流。 能沟通,说明活命有希望,龙啸云哪怕心里还是惊慌,面上可还是冷静了下来:“前辈,不是在下聪明,而是前辈来去无踪的功夫才令在下猜到的。” 龙啸云知道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是人都喜欢听好话,想要与人交谈,先说些好话总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而这说好话,也不过是想要这来人多说一句话,想想如何争取多一丝活命的可能。 “嘿嘿,来去无踪,为什么不往轻功出众的人名上猜?” 这个声音好奇地问道。 “前辈说的是,只怪在下见识浅薄,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几个以轻功出名的人物。” 龙啸云一脸诚恳,好似真的只是一个初入江湖的小人物般,连忙道歉。 “为何认定是我杀的人?” 龙啸云哪清楚为什么要杀人,可手心里紧张得都出汗了。他只能尽量让语气更加卑微,从而不至于激怒对方:“前辈杀人,可是为了立威?” 对方没有说话,龙啸云胆气变壮了一分,立刻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道:“前辈,如果您今天来是为了杀我,却是不能起到立威的效果。” “哦?” 这短短一个字,却把好奇与感兴趣的情绪表达了出来。 龙啸云吁了一口气,笑道:“前辈,我的名声可是不大好,你若是杀了我。反倒是叫江湖人以为你是为李寻欢鸣不平。” 为了活命,龙啸云甚至不惜自己挖开了这个伤口。 但龙啸云觉得这还不够,他掷地有声地说道:“前辈,我们大可合作,我来帮前辈寻一些江湖上有名望的人来杀。” “真为李探花不值。” 这一幽幽的声音响起,却不再是苍老的声音,而是一个年轻了许多的沧桑声。 龙啸云眼前一黑,便趴倒在了地上。 吊儿郎当的追命从房梁上跳下,随手提起了桌上的茶壶,往嘴里倒了一口,却马上又吐了出来:“呸!出来混江湖的,居然喝茶不喝酒,果然不是个好汉。” 说完,又看了一眼被他击晕的龙啸云,叹道:“唉,查到他和玉玑子在这里碰过面,还以为找到线索了。不过,就冲刚刚他的这句话,关押起来倒也不冤。” 第四十三章 晚来一步的罗勇浩 追命俯下身,在龙啸云的身上摸索,从怀中掏出了几锭银子和两张银票。 看着银票上印着的字样,不禁喜上眉梢:“这世上哪有比跟恶人斗更美的差事?只要受点累,便能喝上多少的美酒,这点也太为难了吧!” 追命熟练地将财物塞入怀中,从身上摸出一根绳索,将这龙啸云牢牢捆绑起来。 拽住背上的绳子,像是抓猫擒狗般,一把拎了起来。 临走时望着窗外的大雨,又抄了一把房门边的油纸伞,顺手关上了房门。 轻轻向前一跃,便如鸟雀一般,在天上滑翔,落在了客栈对面的瓦房上。 瓢泼的大雨,追命手中的伞却只够遮挡他一人,甚至连他本人也被雨点击中了,更不用说他手中的龙啸云了。 冰冷刺骨的雨,令昏迷的龙啸云清醒过来了,然全身被追命以独特的手法捆绑住,手脚都使不上力,也挣脱不开。 龙啸云刚一想说话,嘴里却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话。 “喂,你别乱动啊!要是屌下去,我可不负责的啊!” 追命轻描淡写地威胁了一句。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反而令龙啸云挣扎得更厉害了。 “动来动去,到时候疼的只有你。” 可这种不痛不痒的话,却是劝不住龙啸云。 “他奶奶的,我崔略商虽好酒恶劳,可听我的声音也不像是什么恶人吧!” 追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随即没好气地朝着龙啸云吼道。 “再忍忍,马上你就解脱了。” 此刻,衙门里马保国的堂屋之中,虽只是下雨,也点起了多盏灯,将昏暗的屋内映衬得一片光明。 马保国慵懒地依在精致的紫檀红木椅上,柔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望着门外的雨,手捧着一杯茶,微微吹拂茶面,悠闲惬意地将浓茶缓缓饮下。 一声窣窣异响,马保国轻轻地一个抬头,眼睛立刻瞪了个溜圆,登时从椅子上起来。 看到追命提着个五花大绑的人从屋顶上跳下来,马保国哪能不吃惊。 马保国整了整衣领,上前微躬着身子,开口询问道:“三爷,这是那凶手?” 追命摆了摆手,回了一句:“此人不是凶手,不过我看不过眼,就擒下了。” “三爷,这不合规矩啊。”马保国有些无奈的劝阻。 放下龙啸云,追命打了呵欠,踢了一脚龙啸云的身子:“那你就记他是帮凶,他想跟凶手合谋杀人。” 瞄了一眼屋内杉木做的朱漆桌面,追命笑嘻嘻,上前一把勾住马保国的手:“老马,我们不谈这家伙了。话说昨日里的酒,还有没有?” 马保国哭笑不得:“三爷,还请稍待,我去唤人到我府中取酒。” …… 与此同时,悦来客栈,龙啸云的房间内。 背着手的罗勇浩,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屋里,他伸手拎起了桌上的茶壶,一摸:“这茶还是热的。” 仔细一瞧,却见桌边的地上有着浅浅的一层鞋印。罗勇浩手指一捻,这鞋印上的软泥还未干涸。 沉默了一会,罗勇浩自言自语道:“店家说他并未外出,那应是有人先我一步到来,匆忙之间留下了脚印。” 罗勇浩笑了起来,可笑容却十分古怪,似是喜悦,又似是恼怒:“好不容易找着个老雀,难不成还有人和我想到一块儿了?莫不是痛下杀手之后,再栽赃给老夫?” …… 青州府,大牢。 金九龄看着押送着犯人的马保国陆寇师徒,与一旁不修边幅的追命,倒是有些奇怪。 他对马保国知根知底,自打他荣升了捕头之后,就没有干过押解普通犯人的事,这几日戒严即使抓到些蟊贼,也都是他的下属替他办事。 更奇怪的是,这好面子的马保国,连重用的手下都是些好皮囊的家伙,此时居然破天荒地找了个形象邋遢的家伙,于是忍不住将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 蓬头垢面,像是好些时候没洗过脸,拉碴的胡须也没有经过搭理,卷曲着在一起,身上披着的差服更是被磨得都没有颜色。 “马捕头,你怎么亲自来了?这犯人是犯了什么大案了?”金九龄收回目光,客气地问道。 既然马保国升为了捕头,身份地位不同了,却是再也不好称呼其为老马了。 马保国一捋胡须,眼中神光乍现:“这贼人乃是城北命案的帮凶,现已被我们拿下了。” 嘴中塞着一团布的龙啸云,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金九龄,剧烈地挣扎着:“呜呜呜呜” “啪!” 陆寇很懂事地上前就是一个巴掌,掴在龙啸云的脸上,直接将龙啸云抽得昏迷了过去。 “大胆狂徒!人证、物证俱在,竟然还敢狡辩。再敢多言,就先赏你二十大板!”知道这个犯人居然是追命亲自擒拿的,陆寇见到这个龙啸云还敢有所异议,立刻抓住机会,想在追命面前表现一二。 追命是陆寇现在唯一有记忆,还对得上号的高手,尤其是擅长轻功。 尤其是,昨日里见过追命那飘逸与潇洒并绝的轻功之后,陆寇十分眼热,而且动心了,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像拍马老师马屁那样,拍好追命的马屁,让追命传授自己一两招,那不就直接起飞了? “其实还没有证据。”追命轻咳一声。 “找不到证据,反而就是最大的证据!”马保国一开口,就是强词夺理。 将略有疑惑的陆寇把话给憋了回去:马老师不愧是高手,这反应速度实在太快了。 在大明当捕快当了这些日子,陆寇也逐渐明白了个道理,官府关押一个人,只要我觉得你有罪,总能网罗到罪名。 再说了,这可是记忆里的正派主角追命点头的帮凶,哪可能有错?是自己想多了…… “马老师说得对!只有犯罪分子才最重视掩盖证据。”陆寇赶忙改口附和道。 金九龄瞧得真切,这马保国和陆寇都捧着这个落拓汉子的话,不由好奇道:“马捕头,这位是?” 马保国郑重地为金九龄介绍道:“老金,这位是六扇门下来的金牌捕头,崔大人。” 追命摆了摆手道:“说了我们捕快,哪有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喊我追命或者三爷都行。” 嗅了嗅鼻子,一个跨步便贴到金九龄的面前,搭上金九龄的背,笑嘻嘻道:“这位兄弟,你身上有酒气。你这是不是还有没喝完的好酒?” 第四十四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六扇门 金九龄有些拘谨,他此前听说过追命的名头,乃是六扇门内的四大名捕。 追踪术一流。 号称是,追命办案,向无失手。无论凶手巨盗,最终仍给他追了命回来,所以人称之为“追命”。又因他腿法极好,轻功也是绝佳,江湖上也有人叫他为“神腿追命”。 但他还听说,这四大名捕可都是刑部尚书诸葛先生的徒弟,这背景更是得罪不起。 “三爷,我错了,身为捕快不应该在当差时饮酒。”金九龄还以为追命是对自己一身酒气不满,赶忙谦卑地道歉。 追命大笑着,拍了拍金九龄的背:“你不要太紧张,绷得太紧,弦也易断!当捕快日夜为伍,收集罪证,明查暗访,虚与委蛇,尔虞我诈,不放轻松点,如何能活下去?壶中日月长,幸有此物,夜半无人时,助我乘风邀月,其乐融融。” 没有被追命为难,倒是令金九龄松一口气。 “我这有一坛未开封的陈年竹叶青,三爷若是瞧得上,回去的时候便带上吧。”金九龄一咬牙,便把这酒送了出去。 追命眼前一亮,拍了拍金九龄的肩膀:“你,不错!” 还惦记着追命轻功的陆寇,立刻见缝插针地开始拍上马屁:“三爷,你刚才的那番话,说得实在是太好了!我们当捕快的压力这么大,要是不喝上那么一点,把这个弦给崩断了,岂不是就给犯罪分子可趁之机?所以我们捕快喝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的安宁啊!” 马保国发现一时不察,这拍马屁的功夫居然被自己徒弟给抢在了前头。 马保国扶了扶胡须,面色郑重道:“是极!听闻了三爷所说的话,又回忆起我这十六年的捕快生涯,真是振聋发聩。若无饮酒取乐,捕快这行哪能做得长久?” “我也是这么想的。”金九龄发觉,这两人把能说的都给说了,自己好像也只能当个捧哏的。 追命摸了摸下巴,倒有些高兴了:“看来下回我更得劝冷血多喝点酒了。” 追命感兴趣地问道:“听说前些日子,魔教的东方不败都折在了青州。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能拿下他的高手?倒也是卧虎藏龙啊。” 说到东方不败,马保国立刻面露得色,捋了捋胡须,轻笑一声:“东方不败,跳梁小丑罢了。” “根据六扇门的消息,东方不败前些年便已步入先天了,便是我也不敢说拿下他,怎么便是跳梁小丑了?”追命只觉得马保国好大的口气,虽然并未不悦,但却也觉得此人有些夜郎自大之嫌。 陆寇立刻开始给追命介绍:“三爷,拿下东方不败的人正是家师。” 追命一直以为这马保国不过是靠着官场运营得来的捕头一职位,却没想到人家是有着真本事的。此时的追命,才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马保国。 这马保国瞧着已是年老,可这精神丝毫不显老态,颔下的胡须修剪得周整,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有返璞归真的宗师气度。 可令初入先天的追命疑惑的是,在他的感知之中,这马保国身上的气劲却还不如身旁这牢头(金九龄)来的浑厚。 除非这马保国的功夫还要在我之上,不然怎么可能瞒得住? 这个想法一蹦出,追命便联想到了自己的师傅诸葛正我。难不成这马保国竟然是如师傅那般的高人? 想到这,追命看向马保国的眼光也尊敬了几分。 “没想到居然是马捕头缉拿的东方不败。唉,这两日我对马捕头倒是多有怠慢,真是惭愧!”追命向马保国一个抱拳赔礼。 马保国的面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个虚抬:“三爷客气了,不过是一个东方不败,算不得什么。” 追命笑了笑,既然马保国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是那么客气的人,好奇地问道:“那这个东方不败在哪押着的?这个大牢里关得住么?” 金九龄皱着眉头,十分不解:“东方不败?十日前不是被六扇门的人押走了么?三爷,您没碰着么?” 立时,追命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十日前便被押走?” “对,十日前,六扇门便来人将东方不败押往京城了,这还有留印信呢。”金九龄一听追命的语气,大觉不妙,马上翻了出来给追命看。 追命拿起公文一看,却是气得笑出声来:“又是大理寺!好你个郭不敬!” 陆寇有点摸不着头脑,金九龄就不会看字的么,但还是抓着这个机会在追命面前表现一二:“我们六扇门可是刑部啊!你怎么能够把人交给大理寺呢?” 马保国用脚轻轻踹了一下陆寇的腿,小声解释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并称六扇门,这三个都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刑部负责的是民案和地方案件,大理寺负责的是要案甚至是官案和皇亲国戚的案子。” 马保国只讲了两个,陆寇不免有些好奇最后一个:“那都察院呢?” 追命一副没有好脸色的:“都察院都是一帮喜欢弹劾的伪君子。” 陆寇顺着追命的方向,看到金九龄有些恼怒的眼神,讪讪笑道:“金牢头,误会!误会!我这不是什么都不懂嘛!” “那三爷,我们现在要去追回东方不败么?”陆寇立刻转移话题。 追命一声叹息:“来不及了,现在只有四天的时间了。” “四天的时间里要是查不出凶手,就要交给护龙山庄的手里了。” 陆寇其实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追命对把案件交到护龙山庄这么抵触:“三爷,有人替我们接手这案件不是挺好的么?” 追命瞥了一眼陆寇,淡淡道:“若是你养了一条食量颇大的恶犬用来防盗,但连续多日家里都被盗窃,这狗你还要继续养着么?” 陆寇嘀咕道:“这不就是二哈行为嘛!不过二哈也挺可爱的……” …… 夏日里,这雨看着狂猛,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还不到一个时辰,便已云消雨歇。 连续多日追查着线索的陆胜,也追查到了悦来客栈。 他查到了前些日子里,玉玑子却是与龙啸云有过多次不寻常的私会。虽不知道龙啸云是否与玉玑子的死有关联。 但龙啸云逗留在青州,久久不回家的举动,却令他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正想着这事时,发现自己差点撞到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不由连忙让到一旁。 这小老头拄着拐杖,一步一颤,面带笑容:“差爷,多谢您给小老儿让路。” 陆胜洒脱一笑,却不言语,径直朝着天字房走去。 小老头盯着陆胜的背影,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 提前报备一下情况…… 我姨父的母亲快不行了,要去乡下看望,要手机码字…… 如果情况更糟糕的话,可能未来一段时间都得是手机码字了…… 第四十五章 我不喜欢轻功好的 《千字文》成书已有千年,虽是少儿蒙学,其影响力却极其深远。 开篇的:天地玄黄四字,就被客栈这个行当,占了个名头,用以分出个客房的优劣档次。 如果一个客栈有天字号房,毋庸置疑,天字号房就是该客栈最好的房间。 悦来客栈的天字号房,在走廊的尽头,对门处便是一棵北方难得一见的桂花树。从风水上说可辟邪纳福、吉祥如意。从字面上说,桂字通贵,亦是讨了个好彩头。 倒也是有几分迎合天字号房客人贵不可言的意思。 陆胜走到房门边,借着微弱的夜色瞧到,两扇门,豁然打开着,门上的纸窗全被浸湿了,门上的铜环上也还挂着露珠。 漆黑的屋内听不到人声,只有耳边传来的蚊虫飞腾。 陆胜的心往下一沉,房门大开,屋内似乎无人,这般天色,难不成…… 走进屋内,夜色下,陆胜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桌上蜡烛。 不远处的床榻上,被褥整齐地叠放,视力极佳的陆胜发现床榻边,有一袋锦布包裹着的行囊。 陆胜小心打开行囊,是几件华丽的衣衫,最底下还放着几张大通钱庄开出的银票。 人不在屋内,可行囊和财物都在此,陆胜以己度人这般贵重的东西会不关门么? 就在此时,高大的陆胜一抬头,他头顶的帽子竟蹭到了房梁,一滴水落在了他的脸上。 摸着脸颊上的水渍,陆胜皱起了眉头:“水?” 抬头看着房梁,陆胜抬手便摸到了房梁的横柱,入手便是一片湿滑。 对着火烛打量,这湿滑的正是泥沙,黄褐色之中,还夹杂着一些灰白。 虽然陆胜人生得高大魁梧,武功也高强,可他并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正相反,他的性格有着与形象截然不同的细致与谨慎,心思也活络得比一般人灵敏。 他只是看了一眼这泥沙,便已在心中推算出了一个结果。先前这房间里,房梁上藏着个人。 但黄褐色的泥沙,当不稀奇,哪里都有。 可这泥沙中的灰白,却是与这瓦片颜色一致。大明乃是火德,其他地方都是讲究着朱漆红瓦,唯独着青州不同,青州却是红墙黑瓦。 泥沙里有着瓦片,这却是说明这个人是踩着屋顶,飞檐走壁进来的。 而泥沙里却没有泛红,更说明此人脚力了得,却也不借助蹬墙,便可一跃几丈高。 陆胜脑海里立刻蹦出了一个名字:司空摘星。 最近出入过青州府,轻功高绝之人,首当其冲的不正是这司空摘星! 可随即,陆胜又疑惑了起来,司空摘星轻功出众,江湖上的名声也并不好听,可只听说他干的是鸡鸣狗盗的活,甚至被封了一个偷王之王的名号。 却是未曾听说过他在偷盗过程中杀过人,更何况是如此凶残恶毒的手段杀的人。 忽然,陆胜却是不由地想起了刚才在走廊里的老头。 此时,陷入回忆的他,才注意到不同寻常的地方,那个老头明明是拄着拐杖,走路却是没有声音,所以直到快撞着他的时候,才注意到这么一人。 身为后天巅峰的陆胜,耳聪目明更甚常人,连数丈外附耳的悄悄话都能听得详细,更何况是拐杖点地这种明显的声响。 最为关键的是,那老头也是从天字号房的方向出来的! 陆胜双眼微眯,健步如飞,三两步便从房内跑了出来,一直追到了客栈外,都仍是瞧不见这老头的踪影。 望着空荡荡的街,陆胜愈发肯定这老头一定有古怪,龙啸云的失踪必然与他有关系,毕竟正常的老头哪有如此脚力。 有些气恼的陆胜正打算返回千户所。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耳朵一个抖动,转过头瞪着西南方向的一处屋顶。 近些日子的宵禁,青州府的夜愈发寂静,令陆胜听得更是清楚。 陆胜隐隐间听到了瓦片碰撞时的声响,非常微弱,如吐气般。可现在可是没有风,也没有雨,那便是…… 追!陆胜脑海里立刻下了判断。 顺着声音的方向,一身外家功夫的陆胜伸手一探,五指一爪便在墙上留下个爪印,借着这么一个力,双腿一蹬跳上了屋顶。 “啪啪!” 身子骨太重的陆胜,即使卸了力,仍然踩碎了好几块瓦片,这让陆胜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嘟囔道:“所以,我才不喜欢这些轻功好的江湖人物,真是麻烦。” 话毕,耳朵又是一阵抖动,朝着声音的方向追了过去。 “啪啪!” “啪啪!” 瓦片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连房内的人都被惊动了。 “抓贼啊!抓贼啊!”一个愤怒的男声响起。 这让陆胜的脸色更黑了,但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陆胜也破罐子破摔了,直接省去了卸力的功夫,这动静更大了。 “救命啊!杀人啦!”一个惊恐的女声响起后,接连不断的惊呼与怒吼响起。 陆胜现在开始有些后悔了,自己轻功不好,还学人家上什么房顶,这要是被人抓住,锦衣卫青州虎的名声可就全没了,自己决不能被人瞧见了。 站在屋顶这么个高处俯瞰,陆胜却是瞧见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几个纵步跳到围墙上,手掌一扣翻身立地。 这一下陆胜还觉得不够稳妥,又跑了一段距离,直到离那户人家的声响越来越远,才宽下心来。 “哈哈哈。” 一阵阴恻恻笑声响起,顿时让陆胜摆出了架势,有所防备。 “锦衣卫的轻功果然堂堂正正。” 话毕,陆胜才发现,巷子口一个半个身子都在墙体影子的老头,正拄着拐杖盯着他。 这老头正是陆胜急于追击的目标,可此时他半个身子在影子里,即使借着夜色,其面容也看得并不真切清楚。只是他眼中的眸子亮得出奇,在黑夜里也散发着光芒一般。 回过神来的陆胜一声冷哼:“我的轻功如何,用不着你来点评。” 陆胜打量着周围,心底分析着:这人轻功好生高明,后面居然听辨不出声响。而此处静谧,旁边这户人家闹得如此声响,却也不见有个人声,看来是故意引我到此。 看到我这般体型,还颇有自信地勾引我,看来他对自己的武力十分自信,看来今日碰到的不是一个善茬…… “你在怕什么?” 发个单章解释一下马保国 看到不少人都在评论里面说马保国的事情,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在我的设定里,马保国这个人物是必死的结局,而且还是扬名之后的必死结局。 现实里马保国是借着打败英国重量级拳王的视频(宣传片)出名的,所以我才设计了马保国连路高歌,并且为富不仁。(作为一个捕快,居然做到了青州首富,能是什么好鸟?) 按照发展轨迹,假的肯定就是假的,一定是会被拆穿的,所以我才安排罗老师登场。 老马不是个好人,难道老罗就是个好人了么?所以这就是个以黑制黑的戏码。 在我的设想里,老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杀人狂,智商不说多高,但是起码在水平线上,所以他杀死了马保国,完成了公公交代的任务。 因此,这不过是主角开启记忆的工具人。 第四十六章 陆胜激战罗勇浩(上) 陆胜手按着腰间的刀鞘,面色寒冽。 “你在这里等我,所欲何为?” 陆胜并不想多与这老头多做口舌之争。 “哈哈哈哈。” 老头笑得直拄着拐杖不断点地:“莫要说笑了,怎么是小老儿在这等人?分明是锦衣卫的大人在后头追着小老儿而来。” “小老儿也倒想问问大人,锦衣卫夜班追人,又是所欲何为?” 老头笑嘻嘻地看着陆寇,又拄着拐杖向前走了几步。 这老头向前走几步,陆胜便向后退几步,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听着这老头的言语,一副装疯卖傻的态度,陆胜也没有心思跟他打哑谜了。 “龙啸云的失踪,可是你做的?” “呵呵,我说他不是小老儿做的,你又可信?” 这老头幽幽地一叹,仰头望着天:“这月色真美啊!” 陆胜冷冷一笑,现在可是晦月,天上的月薄得只像是一叶弯刀,何来的美感可言? “前些日子的命案,可也是你做的?” 这老头沉默了一阵,忽然笑了起来,说了一串不明所以的话:“真正坚强并且心态健康的人,被朋友出卖、被亲人误解、被爱人抛弃,也不会对人性失去信心。” 不待陆胜反应,嗤的一声,这老头拐杖作剑,当胸直刺而去,拐杖刺出时前方一阵颤动,令陆胜一时不知拐杖到底攻向哪里。 陆胜也不及多想,拔刀而出,自下而上一撩,怒喝:“好胆!” “铛!” 一声巨响,还能看到长刀与拐杖碰撞时划出的火星子。 “咣当!” 陆胜手头一轻,手中的长刀与拐杖交接处,竟然被这老头一杖击断,刀身落到了地上。 陆胜暗暗道不好。 猛然间,眼前如闪电般的光芒一亮。 “咻!” 陆胜极力一扭身子,一枚飞镖从陆胜的面前飞过。 老头趁着陆胜躲飞镖时,高高一跃,举起拐杖向下一砍,使得竟是一招江湖上广为流传“力劈华山”。 虽说凡是江湖人物,乃至乡野村夫都会的招数,但这一招的精髓便是功力越强、兵器越利,就越是难以抵挡。而这一招,要么躲开,要么便只能硬受。 陆胜提起半截刀身匆匆应敌,只是一个碰撞便迅速脱手,止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 “好古怪的劲力。”陆胜甩了甩手,只觉得方才持刀的手掌内一阵酥麻。 “有的鸟来到世间,是为了做它该做的事,而不是专门躲弓箭的。”老头仍然说着毫不相关的话。 不待陆胜缓过气来,拐杖轻轻一扬,明明是个老态龙钟的模样,在夜色下,姿态轻盈飘飘然如月下谪仙,拐杖向陆胜的腿脚处连戳数下。 陆胜见他招数阴损恶毒,拐杖坚硬无比,不敢以肉身格挡,身形一扭,这高大威猛的身子,竟如锁骨换形的游鱼一般从老头身旁滑了过去。 “我真嫉妒你们这些生来就注定拥有奇功绝艺的人!”老头幽幽一叹,挥舞拐杖的速度却更快了。 然而令老头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手中没有兵器的陆胜,反而欺身而进,双拳交错朝着老头的胸口和脸上击去,力道惊人,拳风呼啸。 方寸之间,反而令拄着拐杖的老头有些难以施展,左手草草与陆寇以掌对拳,反击而去。 一声闷哼,老头被这一拳的巨力打得腾飞而起,在半空中一个后空翻落到了一旁的墙上。 居高临下,负手而立,却是将止不住颤抖的左手藏在身后。 “小子,你把老夫惹怒了。” 此时,站到高处的老头在微弱的灯火下,终于展现了他的全貌。 陆胜看着他那柿饼一般的脸,和寸许长的山羊须。 福至心灵,脑中却想到了一个名字,不确定的问道:“你是神锤罗勇浩?”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居然认得出我,好见识好见识!” 罗勇浩也是不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当年神锤门,竟在你五十大寿上杀害四十余小门派贺寿之人,后又将自己门人杀之一净。” “看来前几日的命案果然是你下的毒手!” 陆胜报出罗勇浩的罪证,眼神却在四处游弋,思考着如何与之对敌。 在陆胜接触过的情报里,上头怀疑这罗勇浩练有一门魔功,需要以人命习练,尤其是以习武之人的命来习练。 甚至南镇抚司的指挥使季鹰曾在宗卷上注明,疑似日月神教的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陆胜摇了摇手腕,关节劈啪作响。 回忆起宗卷里对吸星大法的注明,这门魔功乃是吸人内力的绝学,内力高强者不得与之接触。这岂不是正好,自己乃是侧向修行外功,从小到大习练的俱是来自西域佛门的《大金刚神力》。 修习内功者,有内力加持却是较外功劲力绵长。 而横练外功,与这些内功深厚的人对敌,首要大忌,就是不可久战。只能一鼓作气拿下,不然便再而衰、三而竭。 陆胜左手一抓墙壁,飞身而上,右手握拳伸出,便去捶打罗勇浩的下体。 罗勇浩跳了起来,情不自禁的一声惊呼:“好恶毒的招数!你这小子好不要脸皮!” 这一招“猴子偷桃”,却是连旁门左道都为之不齿的招数。 “功夫本就是用来杀人的。” 在打斗之中,陆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眼见罗勇浩即将退走与自己拉开距离,在墙上一蹬,墙壁被蹬得开裂,人却借此飞跃而起,与罗勇浩平行对视。身处半空之中,双手连拳,捶向罗勇浩的胸口。 罗勇浩如猿臂伸展,袖口之中射出一道白光。 陆胜一咬牙,临时变拳,用左臂硬接一记飞镖。 罗勇浩恍惚了一刹那,却是没想到这陆胜刚烈至此,疾劲的拳风已临面门。 霎时之间,罗勇浩托手抵挡,被这一拳从半空击落,摔出了一丈开外。 “我不是为了输赢,我现在可要认真了。”爬起身子的罗勇浩目光阴鸷,嘴角带着丝丝血迹,神色也不如刚才的淡定自如了。 陆胜落在地上,一阵尘土飞扬,却是不与罗勇浩半点废话。不顾左臂伤口的疼痛,身影一晃,大步向前,又是一拳直直地朝着罗勇浩的面门袭去。 第四十七章 陆胜激战罗勇浩(下) 罗勇浩一声暴喝,伸手在腰间一抽,竟解下一条长鞭。 手中一抖,鞭子犹如有生命一般活了过来,霎时间探到了陆胜的手臂上,将他的手臂裹了起来,拉住了向前的拳头。 一阵剧痛,陆胜倒吸一口凉气,定睛一瞧,这鞭子上挂满锋利的倒刺,好生歹毒。 陆胜眉头一皱,忍住疼痛,摊开拳化作掌,抓住鞭子,一发力反客为主,倒拽着罗勇浩朝他而来。 罗勇浩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莽金刚般的人物,三番五次出乎他的意料,便要立刻变招。 抬腿一脚踢出,鞋底处弹出了一截利刃,因陆胜太过高大,只能朝着他丹田与下阴处刺去。 “哈哈哈哈,来而不往非礼也!有种你还硬接我这一招。” 陆胜双目一缩,终于有些害怕了,右手拽着长鞭,左手不顾倒挂的倒刺,狠狠地使劲一拽,其巨力竟将这鞭子扯成两截。 双足一跃,跳出了罗勇浩的攻击范围。 “你不是不怕疼么?拼着伤再来和我打啊!” 虽然惊诧陆胜的力量大到竟然能扯断自己的鞭子,可看到陆胜总算没有继续攻上来,罗勇浩感到一阵畅快,不由嘲讽道。 直到这个时候,陆胜才拔下左臂上,令他隐隐作痛的飞镖。 飞镖上的血,泛着黑。手臂上,隐约可见一条黑线沿着血管蔓延。 “卑鄙,居然涂毒。”陆胜忍不住一声怒吼。 “哈哈哈哈,多谢夸奖。” 罗勇浩拱手抱拳,朝着陆胜行礼,又以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对陆胜说教:“小老儿一直以来便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能赢,无论是下毒还是偷袭,又有何不可呢?” 陆胜左手试着握拳,手臂酸疼肿胀,如要用力便是一股钻心疼痛。心下一沉,重于外功本就不如内功盈久,此时中毒,如果再拖下去,便更没有希望了。 此刻,陆胜脑海中刹那间匆匆回忆了过往,心头浮现出了许多面孔,最后定格在了陆寇的相貌上。 我陆家儿郎,以身家性命报效朝廷,方能不愧于是大丈夫!爹娘,请宽恕孩儿不孝,至于陆家香火,便交给二弟吧。 陆胜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大笑了起来,回应起了罗勇浩的话:“我姓陆,名胜。胜乃是战无不胜的胜。” “今日你我,惟有以生死,分出胜负!” 陆胜大吼一声,震得墙上的泥土抖动,周遭居民更是被惊扰而起,孩童的啼哭声与犬吠声不绝于耳。 罗勇浩暗道:这个莽金刚,为什么受得伤越重,杀气越重? 此刻陆胜犹如一尊不动明王,看得罗勇浩眼皮直跳。 黑夜里瞧不清陆胜中毒的具体模样,他也不清楚陆胜的毒发状况。 但是亲手涂毒的他知道可知道牵机散的威力,中了此毒,毒液所行之处会渐渐手脚迟钝,最后毒液游走全身,气血凝滞。就算是先天高手,到时,连一三岁小儿也可以轻易拿刀将其捅死。 现在只要拖住,等到他毒发全身,还不是一条砧板上待宰的鱼了。 “呵呵,中了我的毒还说什么大话?等你毒发之后,我便要用比折磨那两人更痛苦的手段折磨你!”罗勇浩冷笑道,如看着尸体一样看着陆胜。 陆胜右手二指并拢,在小腹上点了几处穴位。丹田内,如黄河决堤般涌出了大量汹涌澎湃的内力。 “终于承认是你做的了。” 陆胜的声音宛如一支箭般,笔直而去,聚而不散,在罗勇浩的耳边炸开。 骤然间的发难,罗勇浩疼得用手捂住双耳,血液顺着手掌流了下来,一时之间,像是聋了一样,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罗勇浩终于是心头火起,身子却向后暴退,目光如刀,脸色狰狞:“我要将你挂到千户所的门口点天灯。” 十二条正经内都被汹涌澎湃的内力充斥着,陆胜有种错觉,现在的自己甚至可以一拳裂开天地,感觉好极了。可惜,这道内力却是自己父亲以独特手法封在自己丹田内,很快便会用尽,需要速战速决。 而这内力,却正适合陆渐传下的补天劫手。 陆胜直飞出去,右手作掌刀,势头与力道之猛,速度的迅捷,令罗勇浩只能左逃右避。 追逐到院中的凉亭,罗勇浩灵巧地绕着石柱与陆胜周旋。 “嚓!” 陆胜横手一斩,竟然将石柱从中砍断,用脚一踹,凉亭摇晃了几下,轰然坍塌。尘土与石屑混杂在一起,掀起一阵风暴。 在陆胜出手之际,罗勇浩已有预料,在那一刹那间,右足一点,跳出了凉亭,这几下兔起鹘落,迅捷无比,连陆胜都来不及拦截。 察觉到内力正在逐渐流逝,而左边身体开始愈来愈迟钝的陆胜,此时是又急又恼,提起一截重达千斤的石柱,大喝着朝罗勇浩的方向投掷而出。 罗勇浩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并没有回头,身子一晃,就躲过了这巨大的暗器。 陆胜右腿一踢,一根石柱犹如毽子般被踢了起来,在空中旋转。转身一脚,石柱犹如劲弩一般,朝着罗勇浩直射而去。 罗勇浩双脚牢牢钉在地上,上身向后仰天斜倚,石柱掠面而过。 又是一脚,陆胜准备故技重施,却突然吐出一口血,跪了下来。 虽然体内内力还没有用尽,可是他才发现,自身的筋脉根本无法承受先天高手的内力,以如此狂暴的方式运行。 罗勇浩站起身,望着撑着地的陆胜,等了一会也不见陆胜继续发狂攻击,心头一喜。拔下固定头发的簪子,邪笑道:“哈哈哈哈!回光返照?可真是吓死我了。” “就是可惜了,内力都被你浪费了啊!”朝着陆胜缓步走去,双腿提着内力,还小心提防着陆胜耍诈。 “嗖!” 一道破空声从罗勇浩身后响起,警惕的他用簪子挡住了,不过是一颗瓜子。 “是谁!” 罗勇浩有些气急败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今天居然当了个螳螂,还冒出了个不知死活的黄雀。 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男人,坐在屋顶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晃着腿惬意地看戏。 “不好意思,扔错方向了。” 他挠了挠头,疑惑道:“都看着我做什么?你们继续打啊!” —————————— py交易一波,《超次元幻想店铺》,是本轻小说,书荒的可以看看。 第四十八章 吓走了罗勇浩 “尊驾是谁?既是武林同道,难道却不将锦衣卫放在眼里?” 罗勇浩瞧着来人艺高人胆大的神态,心思急转,拿不定对方的来头,于是一笑,耍了个文字游戏的陷阱,激一激来人。 “咔”这个汉子继续磕着瓜子。 “他是锦衣卫啊,今天总算见到活的了。喂!老头,那你又是干什么的?” 汉子吐出了一个瓜子壳,一副好奇的神色。 看着对方空门大开,破绽百出的模样,罗勇浩自忖这人莫不是初入江湖?却是起了偷袭的心思。 他向前走了两步,和颜悦色:“小老儿是干什么的?” 罗勇浩足下一提劲,纵身而上:“小老儿是个杀手!” 抓着簪子如剑刺出,不等招式用老,左掌又穿底而出。 这个汉子只是微微一侧头,便轻易避开,也不见脚下使力,身子竟似平移一般,已在一丈开外的地方。 “咔”这个汉子又磕了一个颗瓜子:“杀手?这倒是稀奇,别人花钱雇你杀这个大个子?” 一击不中的罗勇浩,在半空中一个后空翻,站到了屋顶。 “嚯!老头,你倒是挺有钱的嘛,这就是大个子的买命钱么?” 汉子将一个钱袋在手中不断抛掷,袋中的钱币相撞得叮当作响,开心的露出了笑容。 站在屋顶的罗勇浩,仅凭远方微弱的灯火看清钱袋的模样,双目一缩,摸向怀中,额头上都淌下了冷汗。 这不过是一个刹那之间,怀中的钱袋便被偷走,若不是他有心炫耀,自己还丝毫不知。 此等迅捷,何其恐怖,如果不是偷钱袋,而是手中持着利器,自己的头颅也是轻易被其割去。 不过看着这个汉子拿着自己的钱,还是令罗勇浩十分不舒服:“没有人花钱雇我杀他!” “啧啧啧,那不是不是做了赔本买卖?这可是坏了这行的规矩啊。”这个汉子笑了笑。 罗勇浩甩了甩手,看着撑着地,不断咳着血的陆寇:“人死了,我自会从他们身上搜索出,他们给自己的买命钱。” “嗨,老头。你这算什么杀手啊?分明就是败坏杀手的口碑,没人花钱雇你,就杀人劫财,活脱脱的就是个绿林大盗嘛!” 这个汉子掂量了一下钱袋,漫不经心地看着罗勇浩笑道。 “不过老头,说起来我们还是同行呢。” “同行?有人雇你来杀他?” 罗勇浩联系起这个汉子对杀手这份职业的尊敬,便开口猜测。 “雇我杀他?不不不,我可不是什么杀手。你是大盗,我也是窃贼,这不都是同行么?”汉子洒然一笑,将钱袋放到怀中。 “好了,今天收到了你的订金。作为一个有信誉的贼,老头你说吧,想要我帮你偷些什么?” 罗勇浩眼角一抽,却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江湖人物,明明是自己偷的,还说是我下的订金,小偷都是这么无耻的么? “我若说想要马保国的项上首级,你可办得到?”罗勇浩随口一说,眼角的余光不断游弋,却开始想着如何全身而退。 汉子摸着下巴:“是我解释的不够清楚么?小偷就要有小偷的样子。” “我只行窃,不杀人。一旦杀人不就改行成杀手了?这不好!要不然你换个目标?” 汉子丢掉手中的瓜子,突然拍手大笑道:“我想到了,既然看起来你和这马保国有仇,不如偷马保国的亵衣内裤,挂到他的家门口。” 他的这个举动,却是将罗勇浩吓得以为他要动手,袖口一抖,一枚铁球砸到地上,连续不断的鞭炮声响起,又扬起了一阵黑雾,瞬间便覆没了罗勇浩的身影。 害怕黑雾有毒的汉子,猛地一个长身,飘到远处。 “我司空摘星,还是头一回看到胆子这么小的匪类。”司空摘星看着久久不散的浓雾,竟不知该如何评说这个家伙。 望着趴在地上,似乎已神志不清的陆胜,心中却无言以对:这陆家的人真是与我有缘,不过是出来看看热闹,就撞见一个。算了,既然这样就和这陆家结个缘吧,日后陆渐要是起复,想必也能少几张通缉文书吧。 司空摘星走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陆胜浑身乌黑的皮肤,摇了摇头,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陆胜服下。 单手提起他的领子,将这个人扛在肩上,脸色一变:“这家伙也太沉了。” 司空摘星脚下用力纵身一跃,跳到了房顶上,可全身重量压下,竟将屋顶铺设的瓦片尽数踩碎,把屋顶踩出个大洞,整个人都要坠了下来。 忽然在半空中,凭空借力,司空摘星又向上飞起了一截,涨的脸色通红:“罢了!好人做到底!” …… 与此同时,醉仙楼外。 “五魁首啊!” “六个六啊!” “马捕头,你又输了,该你喝了。” 黑灯瞎火的,两个酒鬼勾肩搭背,踉踉跄跄地走在大街上,他们还一边走着一边划着酒令。却正是追命和马保国。 此前青州衙门里,凭酒量,马保国就没有怕过谁,直到碰上了追命,他才算是遇到了对手了,两个人一直喝,喝得陆寇扶着不胜酒力的金九龄离去,喝得醉仙楼打烊还不罢休。 忽然,追命一阵暴喝:“何方贼人!” 明明已经酩酊大醉的追命,眼中霎时间就一片清明,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放开勾搭着马保国背上的手,连一句话也没有交代,便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迷迷糊糊的马保国,也被追命近在耳边的暴喝吼得清醒了一些:“贼?青州府的蟊贼还怕少?理他们做什么,三爷,继续喝我们的啊!” 话还没说完,马保国就看到追命兔起鹘落跃上房顶,几个纵落,就消失在了黑夜里,只能目瞪口呆地嘀咕道:“三爷,咱捕快可不上梁的啊!” 满身酒气的马保国打着哈欠,悠哉悠哉地朝着衙门的方向走着,冷不丁地一阵东南风吹过,打了个哆嗦的马保国朝着这个方向一看,瞧见一个黑影在飞檐走壁。 马保国下意识的大喝一声:“贼人休走!” 这一句话喊出口后,马保国有些害怕,甚至想掌掴自己的嘴巴。可随后又自信地挺起了腰,想到:我可是绝世高手啊!连魔教教主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有什么好怕的? 这道黑影真的停了下来,遥遥地与马保国对视。 第四十九章 马保国之死 一颗流星如闪光,划破长空,点亮了街头的夜。 寂静的街道,只有夏蝉长鸣,与听不真切的远方河塘的蛙声。 光亮一闪而过,马保国只看到了黑影脸上的山羊须和锐利的目光。 这一道黑影,好似鹰隼一般,轻轻一个纵跃,便在屋顶上飘然穿梭。 马保国瞧见这黑影,在一个对视之后,居然向远方逃遁,于是提了提裤子,底气十足朝着黑影的方向便跑便喊:“小贼哪里跑!” 而被马保国追着跑的罗勇浩,现在只觉得今天真是倒了血霉。 百般周折才挑选到了一个好目标,被人捷足先登。 再挑选的另一个目标,看其是公门中人,体型外貌看起来像是行伍出身,不善江湖技击,却没想到是一个十足的疯子,打起来不要命。 好不容易即将得手时,碰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家伙,还偷了自己的钱。 可真是走哪哪不顺,绕了一个圈子,躲开了那家伙,却没想到又撞到了这马保国。 逃命的罗勇浩初时还有些惶恐,可逃着逃着,便觉得不对劲了,这马保国怎么越追越远了,难道他追的并不是我? 等了一会,罗勇浩发现马保国真的没有追着自己而来,于是朝着醉仙楼的方向折返,却看到一处墙边,马保国一手撑着墙,一手扶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 “呼哧!呼哧!呼哧!” “这小贼还好跑得快,不然我一定要狠狠地踢他的屁股。” 罗勇浩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马保国,心底忖道:看来这马保国只有一身横练的功夫,却是不善轻功。连东方不败都不是你的对手,还要装成跑几步路都喘气的模样,我却是这么好骗的么? 罗勇浩自以为猜中了马保国打得什么心思,一声冷笑,便准备离去,谁知马保国却正好抬头,看到了屋顶上罗勇浩的身影。 马保国先是一愣,立刻摘下了腰上的佩刀,连刀身带着刀鞘,狠狠地掷向了罗勇浩。 “小贼,你给我下来!”马保国开口喝道。 在马保国的设想里,作为绝世高手的他,这一记应当恰好砸到这个贼人的身子,将其重伤,接着引发了伤势的小贼便会从屋顶上直接掉落下来。 “呛!” 可现实里,马保国的这一抛,不但没有建功,反而连屋顶都没有扔上来就坠落到了地上。 马保国愣住了:“这对么?这不对啊!” 抬起脚的欲要跑路的罗勇浩也愣住了,缓缓地放下腿,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有意思,有意思……” 罗勇浩心中突然蹦出了一个令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推断。 正好,这马保国也不擅长轻功,那倒不如试一试,也好知道这个猜测是不是真的。 他将插入头上的簪子再度拔下,披头散发如恶鬼一般的形象。 手臂一抖,簪子如箭,朝着马保国直射而去。 马保国向后一躲,可是身体的反应速度还没有簪子快,他还是中簪了,这簪子狠狠地插在了马保国的胸口。 马保国哀嚎一声,恶狠狠地骂道:“小贼,有本事下来与我一决胜负!远处放暗器,你还算是个好汉么?” 罗勇浩本身只是想试试,没想到居然一击便建功了,功力到了他这个地步,他能看见马保国伤口的鲜血,这做不了假。 罗勇浩心头一喜,看起来这马保国武功孱弱,他竟然骗了所有人。东厂交代的事,应该是可以完成了。看来今天,似乎不是什么倒霉的日子,反倒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幸运日。 此时的罗勇浩甚至想要狂笑,可随后又皱起了眉头,马保国此人如果真的武功低下,那童百熊、唐天仪和东方不败三人究竟是怎么败给他的?难不成他真的为了抓住而情愿身受重伤? 看着在哀嚎中倒下的马保国,罗勇浩拔出鞋底的利刃,随手一甩,扎进了马保国的丹田处。 这个时候,罗勇浩总算确定了马保国定然不是装的,他真的不是高手。 扎进胸口,还可以说是为了诱敌不闪不避,而丹田却是不可能不闪避,丹田气海一旦被伤,功力就要大退,没有一个武林人士会用这一点来诱敌。 罗勇浩从屋顶一跃而下,一息之间便到了马保国的跟前,看着马保国惊慌失措的神色,他终于可以露出他虚伪的笑容了:“马捕头,我下来了,听你的语气可是要与我一决胜负?” 罗勇浩上前一把拽住了马保国的头发,将他按在墙上,抡起拳头打在他的肚子上。 马保国手臂不断捶打挣扎着,可是手臂的力量软绵绵的,低声吼道:“我要杀了你!” “听说唐天仪便是被你这么打到昏迷的?” 罗勇浩拽着马保国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抬起手打了马保国两记耳光。 紧接着,松开手,还不等马保国从墙上滑落,侧过身子来了一记飞踢,将重伤的马保国踢得嵌进了墙里。 “听说童百熊就是被你这么击败的?” 马保国眼神里满是不甘与仇恨,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不讲武德……竟然……偷袭我这六十九岁的老……老捕快……” 罗勇浩凑近了身,气息喷在马保国的脸上,阴恻恻地笑道:“马捕头,你不是号称浑元形意太极门掌门么?你的接化发呢?” “呸!”马保国一口痰啐在了罗勇浩的脸上。 罗勇浩先是一呆,一抹自己的脸颊。随后面色狰狞,暴怒的他,势大力沉的一脚再次踹在了马保国的身上,使马保国连同墙壁一同倒塌,噗嗤一声,一道血箭从马保国口中飚了出来。 罗勇浩觉得还不解气,拽起马保国,左右开弓连续不断地扇着他的嘴巴。 不一会,马保国就被打得嘴上高高的肿起一片,嘴中连一颗牙齿也找不到,全被打得往肚子咽。 罗勇浩一直打得马保国的身子都僵硬后,才把尸体放下,目光一寒:“老东西居然早就断气了,真是太便宜你了!” ……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追命,紧跟着前方的黑影。 已入先天的他,虚室生白,即使现在的夜里没有明显的光亮,他也能清晰的看见这黑影身上背着一个高大健壮的锦衣卫。 虽然追命要渐渐追上这道黑影了,可他却并没有什么得色。 此人带着这样的负担还能迅捷如飞,要是放下来了,那还得了?想到这,追命的酒又醒了几分,速度亦是加快了几分。 江湖上有如此轻功的人,想来也没有多少,追命脑海中蹦出了一个名字,一声暴喝: “司空摘星,你的事犯了!” 亲戚病逝,更新可能会晚一点 书友们请见谅,姨父的母亲病逝了…… 更新会晚一点,但是我尽量保证会更新出来的 第五十章 司空摘星的羞辱 事发了。 作为一名惯偷,还享有偷王“美誉”,不知道偷盗过多少重宝,身上押着的海捕文书更是细数不过来。 你说事发了,又不说清楚,这让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件事发了? 面对追命的话术,司空摘星一边腹诽,一边不时侧过头看着身后,愈来愈近的追命。 “这个官差好俊的轻功。”司空摘星有些欣赏的暗暗嘀咕。 见多了江湖好手,即使是许多以轻功著称的高手,在奔行之间也不免有微弱的脚步声,而此人也不知脚下是什么功夫,身形飘忽,就好像鬼魅,足下点地竟然没有半点声息。 此时,司空摘星颇有些见猎心喜,作为一名小偷,他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也没有去钻研拳脚兵器,认为那都是些没有技术的功夫。 唯独行窃时所需的轻功,才是他所喜欢的,自己在重重埋伏下偷取了宝物,再看着别人在后头拼了命的追着自己,却死活追不上时的丧气情境,别说有多有趣了。 “司空摘星,你还不束手就擒!”眼见着即将追上司空摘星,追命又是一声怒喝。 其实追命也没有想过,就这么一句话能让司空摘星束手就擒。只是想着制造紧张,扰乱司空摘星的心,就是他的目的了。 司空摘星一咬牙:“好大的口气!要不是我背着一个人,你还能这么猖狂?” 眼见着身后的也是一个官差,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看着轻功如此高强,想来也是个有名号的人物,他在赌这名官差自恃身份应当不会去加害这陆胜。 司空摘星一个甩手,将身上的陆胜抛出。 然而,司空摘星的猜想的确符合追命的性情,可是他却猜不中追命此刻的心思。 结果,这追命却不按套路出牌。 他双腿柔软如鞭,右腿一屈,举重若轻勾住陆胜的腰,身子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又如蹴鞠踢球一般将陆胜踢了出去,轻轻地落在了屋顶,再奔赴司空摘星而去。 追命此时的想法十分简单,前几日的命案宗卷里,都提到了仵作验尸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应当是夜间子时到寅时之间,而恰巧此时司空摘星又背着一名锦衣卫在飞檐走壁。 这还用想么?追命下意识的就断定,司空摘星就是这凶手! 而只要司空摘星抛下受害者,那么在自己的追逐之下,他就断然没有机会去伤害此人。 司空摘星眼皮微微一跳,这官差不假思索便是一脚,草菅人命的动作好生熟练,看起来是并不算管陆胜了。 追命的行为与司空摘星的小算盘天差地别,他原以为追命身为官差,因为救下陆胜被拖延,然后自己再借此机会脱身。 但,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丢掉了负担的司空摘星,冷笑一声:“这就想抓我?再练上二十年轻功吧!” 说完,身子轻飘飘的纵起,好似凭虚临空一般,左足一点在空中虚踢一脚,好似踏入平地,身子借势又跃起,借着这摆动,他横空一掠,竟飞也似的飘出了七丈开外。 追命陡然一惊,若是换了别人,横空一掠,纵然能够掠出三丈,也算得上是名高手了,可这司空摘星不愧为轻功高绝天下,刚才那番展示如腾云驾雾,背生双翅,想是连鸟都比不上他。 忽然间,追命也露出了微笑,眼中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心头暗道:自己一身的功夫尽在腿上,要是比这个,我可从来没怕过谁。 “呵!司空摘星,你好大的口气,我崔略商今日就要将你逮捕归案。” 追命好像飞了起来,又像是一阵风似的,也是一跃五六丈的距离。 二人之间的距离开始逐渐被拉开,只听得风声呼呼,道旁两旁的树木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远远望去,就像是两只飞鹰,在前后追逐着。 追命全然没有料到,和人比试轻功,竟然要败到下风。这时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甘心的追命只有拼力而为,至于胜过司空摘星的心思,却是半点也没有。 他只能不断压榨体内浑厚的先天内力,一步步地追了上去,至于能否追上司空摘星,却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可司空摘星的轻功实在太高了,越来越快,顷刻间便又拉开了一丈距离,身形潇洒,犹如闲庭信步一般。 “好困啊。小崔,你怎么还没有追上来?”司空摘星一边在空中腾挪,一边打了个哈欠:“你要是再追不上来,我都要睡着了。” 追命将牙齿咬得吱吱作响,江湖中能够在轻功上与自己一较高下的没有多少,而能够靠着轻功轻松戏耍自己的可没有几个,显然令追命不得不承认,这司空摘星的轻功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即使被司空摘星羞辱,追命也没有回复,他憋足了劲,急着追逐。 他在赌司空摘星并没有进入先天,内力也没有自己浑厚,只要自己不断追逐,最后胜的人一定会是自己。 “你怎么这么慢?是没吃饭么?就这样也想抓我归案?不是吧,炸年头的官差都像你这样喜欢说大话的么?”司空摘星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自认为乐观开朗的追命,却也被司空摘星的话说得心头怒火燃烧,还想撕烂他的嘴。 只是没想到司空摘星做出了更羞辱人的事情,他转过身子,掏出了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倒退着身子而行。 “你能不能快点?我等得花都快谢了!” …… 陆寇在做梦,梦见自己一手拿着汉堡,一手拿着炸鸡,嘴里还叼着根吸管连着可乐,在看电视。 电视中播放的是一部叫做《笑傲江湖》的武侠剧,这部剧的主人公叫令狐冲。 咦,好巧啊,我也逮捕了一个令狐冲。 要上日月神教打东方不败,东方不败?马老师的手下败将罢了! 嘶!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一个! 这东方不败竟然恐怖如斯! 草(一种植物),van出事了!东方不败居然真的喜欢男…… “陆班头,快醒醒啊,出大事了!” 陆寇睡得正香,就又被叫醒了。 陆寇睁开眼,看见常常在马保国身边打转的韩柏一副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神色,翻了个白眼,换个姿势准备继续睡觉,随口嘟囔一声:“紧张什么,不就是又发生命案了。马老师和崔三爷自会去处理的。” “马捕头死了!”韩柏哭丧着脸,通红的眼眶里,豆大的泪珠不断落下。 陆寇困得直点头,敷衍地回复:“马捕头死了不是很正常么……” 忽然一个激灵,他完全清醒了,惊叫: “什么!你说马老师死了!” —————— 不好意思,我码字码到犯困,断断续续地才写完……今天只有一章了,抱歉…… 第五十一章 模仿步惊云 青州府,不光姓马,还是个捕头,这么明显的指示,除了马保国没有别人。 这个惊天霹雳,令陆寇的睡意与起床气,统统都被驱赶走了。 马保国的死讯来得如此突然,令陆寇心神震动,他的小宇宙内涌现出一股力量,猝不及防之下,将他带入自己的内心深处。 一页页清晰得犹如高清照相机打印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翻阅。 由慢而快,画面里的人物动起来了,彷如电影一般,播放着这一个月来的捕快时光。 自一个月前,从穷乡僻壤来到这青州,是马老师教我如何吃霸王餐,是马老师给我讲解江湖轶事,还是马老师传授的薛定谔踢,让我步入了小宇宙第六感。 不!马老师不会死的!他怎么能死? 马老师还没有教我三维立体浑元劲! 马老师还没有传授我接化发! 马老师身为青州首富,都还没有立遗嘱! 情绪波动较大的陆寇,瞬间退出了读心术的状态。 “唉!是我不好!我昨天晚上就应该多劝劝马老师,不要喝这么多酒……”陆寇抓了抓头发,自责得捶了一下床铺。 “马捕头是被人杀死的。”韩柏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恨:“还被凶手吊在了衙门的牌匾上。” 刚才的陆寇还以为,是马保国好面子,和追命拼酒一定要争个胜负,喝酒喝死的。 但是他还真的没有想过,马保国居然会被人杀死。 纵观马保国的战绩,只能用高歌猛进来形容,街口脚踢童百熊,夜里拳打唐天仪,家门口一招击溃东方不败,这样的高手怎么会被人杀死? 嗯?东方不败! 等会!这个人刚才好像梦里面梦到过。 依稀记得令狐冲、向问天、任我行一群高手围殴东方不败,还落入下风。 要不是任盈盈挟持男宠杨莲亭,东方不败为救杨莲亭分心,被任我行、令狐冲击中背上要害重伤,这一行人都要统统完蛋。 一招干掉东方不败的马老师,武功岂不是超凡入圣? 那,连武功如此高强的马老师都被人杀了,那凶手岂不是…… 陆寇感觉头皮发麻,完全不敢想象这又是什么境界的高手,难道说是这真的是高武?这一霎那间,陆寇都想赶紧单方面断绝和马保国的师徒关系了。 甩了甩头,再看着一旁垂然落泪,伤心欲绝的韩柏,此时陆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除了震惊于这则消息以外,却并没有太大的感伤与震怒。 今天感觉到神智清明的他,似乎重新恢复了智商,自己身为马老师关门首席大弟子,还被马老师颇多照顾。 陆寇可记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再说混了这么一段时间衙门,也了解到大明的封建社会,师门关系非比寻常。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必须得稍微表现出自己的愤怒与悲伤。 陆寇瞪大双眼,十分努力地想要挤出几滴泪水。可是却尴尬的发现,情绪上不来,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马老师死了,我要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这好像也太过分了吧! 陆寇眼角的余光看着韩柏,察觉气氛有些微妙,有些着急的他,立刻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啪啪啪!”陆寇趴在床榻上,举起手臂捶打床面,哀嚎道:“马老师……你死得好惨啊!” 轰隆一声响,床板根本无法经受住陆寇的大力,只是两拳就捶得崩裂开来,毫无防备的陆寇立刻从床上跌落到大洞里。 这个动静,把一旁的韩柏吓坏了,连忙跑到床前,伸出手拉拽陆寇:“陆班头,你没事吧!” “他娘的,假冒伪劣,一碰就碎,别让我知道这床是谁做的!”陆寇黑着张脸,小声嘀咕,随即撑起身来,拍了拍满身的木屑。 天可怜见,只是想做个秀而已,居然敲破了床,闹了个灰头土脸。 “我没事,你让我静一静。”陆寇闭上眼,抬起头,四十五度仰天,做出了一副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模样后,对着韩柏摆了摆手。 韩柏用力地拍了拍陆寇的手臂,安慰道:“陆班头你要打起精神来,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难过了。” 紧接着,一声叹息,韩柏便走了出去。 看到人出去了,不用再演戏的陆寇松了口气,再演下去怕不是要穿帮了。 找出差服穿戴整齐后,陆寇却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忽然,他一拍脑门,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用手指沾了些涂抹在脸上和眼眶旁,得意地笑了笑:“我实在是太机智了!” 陆寇摸了摸下巴:“不过,接下来要怎么演呢?死了师傅,接下来应该用什么表情和态度来走完全程?歇斯底里?强颜欢笑?” 说着说着,霎时间灵感便来了,一张面孔出现在了陆寇的脑海中。头顶着雷人的泡面发型、拉着一张所有人都欠着自己钱的臭脸,正是《风云》里面的不哭死神步惊云。 倒是不用全盘模仿电视剧里的步惊云的演技,但是这个思路倒是不错,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想来就不用多开口说话了。 陆寇跨门而出,向韩柏招呼了一声,声音一片冰冷。 “小韩,我们走。” 韩柏看到陆寇阴沉的脸上,还挂着两条水渍,欲言又止,只能迈着脚步跟上。 …… 青州府衙门口,如今围满了人。 江湖上才传开的青州神捕,今早上,尸体却失了体面的,被挂在了衙门的牌匾上。 虽然当衙门里的人发现时,就第一时间将马保国的尸体收敛了,可还是挡不住江湖人物前来看热闹。 不过,看热闹归看热闹,这些江湖人物看到捕快差服时,还是主动地给陆寇让出了一条路。 在衙门口的另一侧,一脸凝重的追命也迎面朝着陆寇走来,看着陆寇苦大仇深的模样,追命将提在手中的酒葫芦别在腰间,吐出一口浊气,朝着陆寇走来。 “你打我一拳吧!”追命语出惊人。 在韩柏的眼中,沉着脸的陆寇,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追命,不发一言的走了衙门。虽然他还不了解具体经过,但也没有给追命好脸色,一声冷哼,甩手跟上陆寇。 追命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 —————— 我有点无语了……今天用手机码字,在作家助手上面都快写完了,突然接了个电话,再打开的时候,作家助手把我的稿子给吞了。 问了问其他作者,打电话的时候可能是自动断开网络,而且我后台也没有锁定作家助手,所以自动清空了…… 看来,只能吃一堑长一智了。 欠了三更,最近几天可能时间不太稳定,周六老人就出殡了,到时候时间就比较充足了。 第五十二章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衙门的青墙湛蓝,两扇门朱漆鲜红如血,只是这高悬的匾额在骄阳下,却好似失去了一些堂皇,惟有门前的石狮威严依旧。 敞开的大门前,仍有些许暗红色的斑斑血迹残留。 人群熙熙攘攘,声音鼎沸,可陆寇耳中,却只有风吹拂过后,树叶的摩挲声。 “若有那些不开眼的人敢在我府前方圆十里处造次,马某便让他见不到当晚的月亮。” “马老师,那要是这人晚上过来的?该如何是好?” “那便叫他见不得明早的太阳。” 跨过衙门的大门,瞧着肃杀与萧索的氛围,陆寇的脑海里又重现了马保国的往日音容,终于打自心底为之动容。 “马老师,这个江湖刀光剑影,谁都不一定见得到明早的太阳。” 陆寇眼角的余光瞥到身后也不发一言的追命,再联系起刚才所说,开始推导起昨夜的情境: 案发时,应是两人发现凶手,并与之恶斗,在发现凶手武功高强不是敌手后,马老师舍己为人,留下来断后。 所以,追命现在便是出于此而深感自责,才要求自己打他一拳,缓解他内心里的愧疚。 回忆起前世的新闻,拳击手因为长期训练,形成了肌肉记忆,在被人攻击时,会激起半反射条件,自动挥拳反击。 这一拳怎么敢打?不要命了么!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属于捕头的堂屋前,陆寇心底感慨,这屋子姓马才不过几日,便又要换人了。 屋内,邢育森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堂中的红木椅上,一脸严肃地听着几名捕快分析案情,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显出了他的得色,心底止不住的舒坦:梁非凡被调走,马保国被杀,今日衙门里除了知府、同知和通判,就属自己最大了。等了一年又一年,可算等到了今日。 “邢捕头,我认为只要把这些江湖人物都抓起来拷打,肯定就能抓住凶手。”徐小东满脸谄媚,却说出了一个荒谬的计策。 邢育森摸着冰凉的椅把手,重重一拍,骂骂咧咧道:“按你方法办案,这就有可能是个错案,亲娘咧,影响仕途啊!” “我是让你们分析案情的,话说老马是啥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尸体在哪儿,现场在哪儿。”邢育森恨铁不成钢,明明摊上个大案了,怎么却没碰着个靠谱的下属。 亲娘咧,这啥时候才能有加官进爵啊。 “听仵作说应该是在子时遭遇强人被偷袭而死……” 还不待徐小东说完,邢育森立即一拍面前的桌子:“你怎么不早说啊,有没有人证物证暂住证?” 这时,看到推门而入的陆寇一行三人,邢育森先是一愣,转而不满道:“注意素质,进来要先敲门,我们这里可是在……” 邢育森盯着面色阴沉的陆寇,声音越来越微弱,不由咽了咽口水,打住了自己要说的话。 “这位是六扇门派下来的金牌捕头。” 陆寇冷冰冰地介绍,便让开了位置,让房内的众人看到了其身后,衣衫不整、不修边幅的追命。 “我是刑部派来追查青州连环杀人案的,你们可以和江湖中人一样喊我三爷,也可以喊我追命。”追命微微一笑。 邢育森仔细打量了一眼追命,青州府的所有捕快,自己个个都认识,这的确是一个生面孔,身上的差服虽然磨损得厉害,可是依稀能出胸口的补子,是只有五品武官才能缝补的熊罴。 捕快这个行当,算吏不算官,一般的捕快这辈子都别想混到个品级,这来人身上的五品补子,这是六扇门里面的大人物啊! 亲娘咧,时来运转了,我肯定能当上大捕头了! “三爷!卑职打小就是听你的事迹长大的,所以立志要当一名捕快,今天可算看见三爷你本人了。” 邢育森连忙起身,搀扶着追命的手臂,脸上的神色比刚才的徐小东还要谄媚,虽然其实他并不知道追命干过什么事,可不妨先拍好追命的马屁。 “太不像话了!你们懂不懂尊敬,懂不懂礼貌?这可是六扇门神捕你们三爷,快喊三爷好!” 邢育森快速变脸,侧过脸朝着一旁没有反应过来的下属斥责,又转过头谄笑道:“三爷,您坐!您坐!” 被邢育森这么一闹,追命反而哭笑不得:“你看起来比我还要大吧,怎么会是你从小听着我的事迹长大的?” “三爷,卑职只是长得比较老成,其实卑职现在还才二十出头。”拉着追命坐在刚才自己坐的位置。 “三爷好!”屋内一群捕快齐声问好,整齐又响亮。 追命摆了摆手,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了:“我不兴这个,听闻刚才你们在讨论昨日凶案。昨夜,最后与马捕头在一起的正是我。” “大人,是您杀了马捕头?”邢育森听到这话,没过脑子的竟脱口而出,立刻发现话语不妥的他,连忙扇了自己一大嘴巴子,改口道:“不是,三爷,卑职的意思是您知道谁是凶手?” “唉,昨夜我追了一宿的司空摘星,今早便听到了马捕头以身殉职的消息,而后才明白是中了这凶手和司空摘星的调虎离山之计了。”追命说到这,不由有些懊恼地抓了抓下巴上的胡子。 司空摘星,青州府的捕快可是有一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站在旁边没有插话的陆寇,感觉今天自己的思路格外的清晰,联想起一个月前,一切的起点都是这司空摘星和童百熊引发的。 身为一名轻功出众,盗窃技艺高超的盗贼,在追杀他的童百熊被逮捕关押后,完全可以离开青州再去偷盗其他的宝物,他为什么不离开? 如果梁捕头曾经说的话属实,司空摘星手头此前从未沾染过鲜血,他为什么又要在本案里成为帮凶? 假如司空摘星是帮凶,那日月神教的嫌疑就大大降低了。为了追司空摘星折了童百熊,东方不败似乎是为了找回日月神教威严,也折在此处。即使仇恨马老师,江湖人物最重面子,他们即使不再追杀司空摘星,也不可能找他合作杀敌。 最后,朱罡烈、玉玑子、马老师,这三个受害人之间没有特殊的关联,也找不出身份上的共同点,总不可能他们与司空摘星都有仇吧? 陆寇脑内一阵分析,总也想不通司空摘星为何去做帮凶,这完全没有动机可言。 “三爷,会不会是你恰巧撞破了司空摘星的偷盗过程?”陆寇忍不住询问。 想到司空摘星伤害性极小,侮辱性极强的那句【我等得花都快谢了】,追命不由一咬牙恨道:“不会错的,司空摘星一定是帮凶,不然也不会强留我追他一夜。” ———————— 欠四章…… 说个有趣又无语的事情,今天被人说:淦!大司马老师,我经常看你直播啊,你除了直播还会写书啊。 当时我竟无言以对,然后我再问我朋友,他摇摇头说:你长得不像是马老师(大司马),像是马老师(马保国)。 邹忌讽齐王纳谏的现代版? 第五十三章 凶手居然是…… “不!司空摘星并非帮凶!” 一个高大魁梧的壮汉推门而入,遮住了陆寇身前的所有阳光,抬起头便看到陆胜额头标志性的刀疤。 “说了几遍,注意素质!注意素质!进来要先敲门,我们这里可是在……” 邢育森听到有人插话,立刻不满地斥责,可是看着身材高大,威猛健壮的陆胜,额头上的汗水都要落下来了,再咽了咽口水,掐住了后面的话。 “大哥!” 陆寇见到自家大哥到场,顿时感觉有了底气,连腰杆子也挺起来了。虽然马老师不在了,但是我大哥好像也不差啊,大不了到时候不干捕快,一起去干锦衣卫好了。 “是你!” 追命一观陆胜的面相,再望向他的身上的衣服,尤其是其腰间的脚印,不由轻声一笑。 “三爷,你们认识?”邢育森小声询问,心底自忖:没想到这陆胜,居然还和六扇门的大人物认识,看来他还有他这个废柴弟弟都不能得罪啊。 追命深深地瞪了一眼陆胜,朗声道:“昨夜,司空摘星背上的人便是你吧。司空摘星要害你,你为何还要帮司空摘星狡辩?” 陆胜脸色一沉,大踏步走进堂中,陆寇不明所以,看着二人似乎争锋相对,像是要打起来了一样,急忙想要上前阻止。 只见此时,陆胜拉起袖子,展示出双臂上骇人的伤口,而左手臂上还未凝结的伤口表面,还泛着紫黑色的痕迹:“这是昨夜我与凶手交手时留下的伤痕,如果不是司空摘星出手救我,如今我已成刀下亡魂。” 追命怔怔地坐在椅上,心中却无喜悦之情,想起昨夜受到司空摘星的羞辱,誓死追逐一宿竟是错怪了好人?更关键的是,若自己没有追司空摘星而去,是否马捕头便不会因此而死? 追命再一回过神来,立刻追问:“你说你曾与凶手交过手,那么你可还记得凶手的相貌?” “凶手是罗勇浩。” “罗勇浩……”追命摸了摸下巴,做着思索状。 “对,我敢肯定就是罗勇浩。” 陆胜斩钉截铁地回道。 “这是谁来着?”追命脸色有些泛红,不好意思地问道。 陆胜望着追命,欲言又止,随后吐出一口气,才道:“十年前的蜀中神锤门门主,罗勇浩曾在寿宴上杀死四十余人,后来又将自己门人悉数杀尽。” “你又怎么断定,此人就是罗勇浩?”追命并非不信陆胜所言,只是捕快这一行当,凡事都需要讲究个证据,每个案件都需要揪出真正的凶手。 陆胜似乎早有所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张发黄的海捕文书,指着上面的画像:“眼睛细长、单眼皮、塌鼻梁、高颧骨、柿饼脸,且偏爱山羊须,这一切都符合。” “世间人千万相貌,有相似之人倒也说得过去,为什么你就认定了,这就是罗勇浩?” 追命看到陆胜指认凶手,单凭画像就可以找画师临摹张贴告示了。只是他好奇,陆胜为何非要证明就是罗勇浩,这不是给自己增添麻烦么。 陆胜对此也胸有成竹,侃侃而谈:“我看过罗勇浩的案底。他的武功路数,向来与他的绰号无一点关系,虽然叫做神锤,其实擅长的是剑法和鞭法。江湖上,能把鞭法使的浑圆如意的,可没有几个,而昨夜里,他便先后使出了剑法和鞭法。” “但我还有一个疑问,司空摘星为何会出手救你?”追命对于这一点,仍然想不通。 “对啊,大哥,那小偷为啥救你?”陆寇也不摆着脸色了,好奇地问道。 望着众人好奇的目光,陆胜沉吟了一会:“这一点,我也不知,或许只有亲口询问他本人才能得知。” “本捕头正式宣布,将全城缉捕这凶手。”邢育森一瞅着案情似乎可以迅速了解,走上前夺过这张海捕文书,一脸严肃道:“我们衙门现在要为马捕头报仇,要为所有的死者伸张正义,现在我就要找画师,把整个青州府贴满告示。” 说完,给其他的几个捕快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快速走了出去。 “等等,凶手武功高强,不可草率。” 追命立马跟了上去。 陆胜拍了拍陆寇的肩膀,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宽慰道:“二弟,你就先在衙门里静待消息,衙门里安全。” 随后也跟了出去。 只剩下屋内的陆寇与韩柏二人面面相觑,许久后,韩柏才小声地问道:“陆班头,我们也要跟去找凶手么?” 陆寇恨铁不成钢地拍着韩柏的脑袋,气道:“你很能么?你很能么!马老师都打不过凶手,你拿头打啊!” 陆寇顺势坐了下来,提起桌上的茶壶,找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话说,你吃早饭了么?要是觉得没事做,赶紧帮我买十笼包子,可真是饿死我了!” 韩柏看着自己瘪瘪的钱囊,有些委屈道:“陆班头,我钱不够啊。” 陆寇跳起来,一拍韩柏的脑袋:“马老师平时怎么教我们吃霸王餐的?就算没胆子,直接去马老师的酒楼里赊账啊!我们这要为马老师报仇,吃一顿好的很过分么?” …… 半日后,青州府街头。 邢育森昂着头,强抑着心中的喜悦,冲着一旁的追命承诺着:“三爷,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别说是杀人,就是一头猪,凶手都别想伤到一根毫毛。为了一方百姓,吃再多的苦,我都不在乎,受再多的罪我总要面对,这就是我,一个普普通通……” 正说着,迎面而来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忠厚老实的汉子,他低着头似乎在思索,肩膀无意识地撞了邢育森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老邢,又继续走着。 好家伙,撞了人不说一声道歉还敢跑?这是肇事逃逸啊! 邢育森立刻冲着人喊话:“哎哎哎!你别走。” 这个汉子只是看了一眼邢育森身旁的追命,邢育森以他丰富的办案经验判断,这家伙不对劲!于是立刻上前,想要一把拦住问话。 “你走什么?你很可疑啊。哎,你眼神不对,神色不对。”汉子一个扭身,躲过了邢育森的手。 如果没有犯罪,为什么要害怕捕快躲闪?亲娘咧!这该不会又是大案吧? “哎,你是不是有前科啊!哎,你是不是杀人犯。”邢育森眼睛一瞪,开始恐吓道,这汉子却并没有回头作解释。 “哎!你给我站住,你不站住我可拔刀了!”这人还是没有回头,邢育森却眼前一亮,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好家伙,这是做贼心虚啊! “我砍了你!” 第五十四章 爱鸽如命段天涯 天字第一号,段天涯。 这位护龙山庄最稳重的密探,终于忍不住亲自奔赴青州府了,但是他不是为了查案,而是来给鸽子买饲料的。 在马保国死后的这个敏感时间点,段天涯前来青州府的举动,必然是足以令六扇门感到紧张的。 不论段天涯有没有抓捕到犯人,哪怕只是提前发现了犯人的线索,都会令六扇门在朝堂之中再一次蒙羞。 所以,段天涯也不打算触碰他们敏感的神经。 城门口的布告栏前。 现在的段天涯,完全不像前些时日里那么沉着冷静了,他的神色面带凝重地观看完告示,终于发现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马保国拿下了东方不败,却不是这罗勇浩的对手,难不成这罗勇浩的实力竟接近先天圆满?” 段天涯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他立刻注意到了案件中最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点,喃喃道。 “大张旗鼓张贴告示,不怕激起罗勇浩的凶性么?先天圆满,可不是人手多就能留得住人的。” 段天涯完全想不通这群捕快的操作,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无论这些凶犯多么残暴,武功多么高强,只要被朝廷注意到,这些人也无法敌得过朝廷各大组织源源不断的高手。 下一刻,段天涯望了一眼天色,朝着粮铺的方向走去,低着头沉思,脑中想着的是:信鸽最好的饲料,黑麦与高粱共三份,山戎一份,麻子一份。 说实话,段天涯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居然如此在乎一只鸽子。 哪怕是当年在东瀛学习时,他对有授业之恩的眠狂四郎,都不曾如此上心。 更何况是近几年来,在护龙山庄内担当天字一号密探,提刀杀人如同吃饭喝水后,就再也没有几个人被段天涯放在心里了。 正想着,似乎好像撞到人了,抬起头瞥了一眼,是个捕快,身子有些摇摆,下盘不稳,马步练得不够扎实。 嗯,还是鸽子要紧。 段天涯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 “哎哎哎!你别走。” 段天涯的感知中,突然察觉到一道不寻常的气势锁定着自己,他侧过脸朝着方向瞄去,不修边幅,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这是六扇门的追命? 段天涯收回了目光,即使他是追命又如何,自己也不准备对六扇门发难。 “你走什么?你很可疑啊。哎,你眼神不对,神色不对。” 段天涯清楚刚才那一眼,追命应该是认出了自己,却不知为什么没有阻止这个捕快的擅自行动,难道他不怕护龙山庄的么? 段天涯一个扭身,躲过邢育森的手。 “哎!你给我站住,你不站住我可拔刀了!” 段天涯却是懒得回头,追命不出手,这个捕快却是不足为虑。 “我要砍了你!” 身后的追命闪身上前,阻拦了邢育森,眼眸微微紧缩,目光注视着段天涯,沉声开口道:“天字一号密探,护龙山庄是要坏了规矩,现在就插手案件么?” 追命非常清楚,六扇门与护龙山庄,此前并没有什么恩怨。 当初铁胆神侯和诸葛神侯,同为先帝托孤重臣。可如今这护龙山庄借着尚方宝剑和丹书铁劵,又打着宗室的名号,在朝堂之中所获得的权力愈发地大。 如今本案,若是被他们借着朱罡烈的身份做起文章,甚至连大理寺的郭不敬,也不会放过弹劾诸葛神侯的机会。 而且追命还不清楚,另外两个并不显山露水的组织——锦衣卫与东厂,又会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你不用担心。”段天涯冷冷地瞥了一眼追命,伸手紧了紧腰间的长刀:“这种事情,还犯不着坏了规矩。” 面对个人荣辱,段天涯从不在意,可要是换成护龙山庄,他却不会退缩。 即使传闻追命已入先天,段天涯依旧不认为自己会输,他不信人还能够硬得过刀。 追命的表情有些微妙,虽然朝廷的四大组织从来没有过正面冲突,可暗地里的摩擦与争斗,却从没有停止过。 所以,段天涯这是在嘲讽六扇门? 此时,追命却是有些庆幸,还好派遣来的是自己,而不是小师弟冷血,要是按照冷血的性子,现在只怕又要开打了。 追命还是不信段天涯的话,可没有必要在此和段天涯争执,拉住一旁的邢育森,朗声道:“段兄,我们还要继续追查凶手,等改日再叙。” 段天涯看着追命远去,凭借着他的经验与感知,他断定这追命的功力远还不如东方不败。根据战绩判断,追命若是查到凶手,也不过是枉送性命。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们还是请郭巨侠或者诸葛神侯来吧,这不是你们能插手的。” 追命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着段天涯:“这案件,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不用劳烦二位大人出手!” 此时六扇门内部,刑部与大理寺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了,如果请神侯才能解决,追命心里也没有底,那郭不敬会借机发挥,把这案件闹成什么样子。 “不,这案件早已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段天涯摇了摇头,他猜测追命担忧自己会抢了六扇门的风头,沉声开口道:“我知道这件事我不应该插手,你们距离找出凶手只差一步。但是你们想过能够杀死马保国的人,是你们能够对付得了的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段天涯神色变得愈发肃穆:“早些年我曾见过东方不败出手。抱歉,我不认为你是东方不败的对手。” 段天涯注视着追命的神色,他的声音一沉:“这一次死的是马捕头,我希望下一次,死的不是你。” 追命的脸色并没有变化,这件事,他已经想过了。 但他并不认为凶手武功高到玄乎其玄的地步,原因有三,马捕头酗酒状态不佳,罗勇浩只敢在夜间行凶,以及他竟然忌惮司空摘星,而丢弃陆胜。 “多谢段兄的美意,身为捕快,缉拿凶犯是我应有职责。”追命面色平静地看着段天涯,拉住邢育森的手,朝远方而去。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幕全被一旁茶铺上,伪装成老媪的司空摘星看在眼里,他端起一杯热茶,心中不解:陆胜受了这么重的伤,竟没有向长辈告状?以这陆寇的武功,为何要坐视罗勇浩大开杀戒?他们的这番布局,难道还有其他的图谋? 久久长叹一声:“陆寇好深的城府啊。” 第五十五章 没人比我更懂陆公子! 慕容九认为这个江湖总是特别奇怪。 这片江湖上,往往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总是初出江湖,明明武功弱小的人物。 而真正的高手,内力高深莫测,招式返璞归真,却低调而谦虚。 就比如说陆公子,虽然是一个武功高强、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的一表人才,但却藏而不露,待人处事也是如沐春风。 若是朱罡烈能学到陆公子的一二,或许就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了。 不过她也不认为在那种背景出身下,朱罡烈真的能够恪守本性,成为一个谦谦君子,所以这也只是在看到城门口告示后的感慨而已。 走到城北的慕容九,看着不远处,坐在茶铺上,一边喝着大碗茶汤,一边陷入沉思状态的陆寇。慕容九的粉面抑制不住地泛起了红霞,手指紧张地捏着裙摆:陆公子如此忧心,是在想着如何缉拿凶手,保境安民么?话说……这几日不见,也不知道陆公子有没有想我? 与平常女子保守的将全身包裹住,一身月白色短衫与长裙,竟大胆地露出纤细白嫩玉臂与小腿,配合英姿飒爽的气质,一下子就令旁边巡守的韩柏注意到了她。 韩柏似笑非笑,对着慕容九点了点头,揶揄道:“陆班头,有姑娘找你!” 他的这一声打断了慕容九的思绪。 也惊断了思考着是要继续当捕快,还是去当锦衣卫的陆寇,他闻言将头转了过来,看到慕容九先是一惊,随后看到她手中的篮子时,露出了微笑。 慕容九一脸郝然之色,莲步轻移,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陆公子,上次的天王保命丹味道如何?” 听到天王保命丹,陆寇一脸茫然,搜索了一下记忆,自己吃过这个玩意儿么? “味道挺好的,跟巧克力味道差不多。”陆寇挠了挠头,轻声一笑,随口敷衍着。 慕容九暗暗记下了巧克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能令陆寇惦记着的食物,那就必须要重视。 趁着那些狂蜂浪蝶不在,今天一定要享受和陆公子独处的时间。 顾不上娇羞的慕容九,将手中的篮子放在桌子上,掀开篮子上的丝巾,递到陆寇面前,只见篮子里放满了瓶瓶罐罐,慕容九用手指着一个瓶子,介绍道:“陆公子,这瓶是九花玉露丸,以清晨时的桃花、雪莲花、藏金花、玉蝶梅、甜桂花、兰花、辛夷花、豆蔻花、蔷薇花此九种花瓣上的露水调制而成,口感醇厚,味道清香爽口,比寻常糖丸更加好吃。” 九花玉露丸,本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药,寻常人吃了补神健体,延年益寿,还可以治疗内伤,帮助恢复内力。 能令江湖中人打生打死而不得的九花玉露丸何其珍贵,在慕容九口中只是一句比寻常糖丸好吃。 而丝毫不知内情的陆寇,欣然一笑:“我挺喜欢吃糖的。” 这一笑,令慕容九受到了鼓舞,又欣喜指着另外一个瓶子:“这一瓶是白云熊胆丸,表面被裹以蜂蜜,酸酸甜甜,更甚于酸梅与蜜饯。” 这番话要是让恒山派的师太们听着,怕真是要气得与慕容九拼命。 白云熊胆丸号称再重的内伤,一粒下去也可安然无忧,只是这一点,便是令江湖中梦寐以求的神药,与天香断续膏并列为恒山派神药。 “多谢姑娘!”陆寇露强行露出了一个微笑,内心自忖:为什么都是一些小姑娘家的零嘴,就没什么硬核点的吃食么? 慕容九见陆寇的笑容没有停下来过,还以为她对自己的礼物满意极了,开心得都要跳起来了,也不枉她准备了好几天,指着最后一个瓶子道:“这一瓶里面的是上等的玉蜂蜜浆,比一般的蜂蜜味道更好。” 江湖中,可称之为玉蜂的少之又少,据传江湖中许多武功高强的女侠驻颜有术,都是长期服用玉蜂的蜂蜜。所以,这种东西,都被各大势力所独占着。 陆寇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就不能送一点正经的食物么,来点糕点也行啊,我真的好饿啊。 就在此时,一阵香风从身边拂过,慕容九轻轻贴在陆寇的耳边,贝齿轻启:“陆公子,我知道罗勇浩的下落。” 茉莉花的味道…… 陆寇赶紧摇了摇头,甩开心中的杂念,回忆了一下眼前这姑娘的名字,好像是叫慕容九? 陆寇板起脸,端起一副义正言辞的腔调,回应道:“慕容姑娘,感谢你对青州衙门的鼎力支持,现在我们就回衙门,把消息禀告给邢捕头。” 陆寇在心底大吼道:悄悄告诉我这种事情干嘛!直接去衙门报官啊!报官啊! 慕容九两条柳叶眉轻轻皱起,随即缓缓舒展开来,看着陆寇的眼神更加爱慕:面对这份天大的功劳,陆公子还能保持平和的心境,不争不抢,视功名利禄如浮云。这大概就是常说的君子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吧! 不行,我得劝一劝陆公子,世人皆知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不能白白把功劳让出去。 慕容九看着陆寇英俊的面容,坚定了决心:“陆公子,事情紧急,应该现在就去抓捕罗勇浩,不然我怕他会逃离青州的。” “……” 陆寇陷入了沉默。 姑娘,你这是大象放冰箱分三步么。打开冰箱,把大象放进去,关上冰箱。多少年前的冷笑话?不对,是几百年后的笑话,但是这无关紧要。 关键的是,那罗勇浩这种凶残的家伙,是我这种小胳膊小腿能抓得住的么?我还想多活几年啊! 陆寇点了点头,看向慕容九笑,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那么我们就应该更早地向衙门里汇报消息了。” 慕容九看到陆寇古怪的笑容,会错意的她看了看四周,车水马龙的街道,往来人群熙熙攘攘,立刻恍然大悟:陆公子其实是在反复暗示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谋划要事不周密谨慎一定会酿成大祸。 我懂了!陆公子肯定是暗示我,要直接带他去抓捕,而不是站在这里说废话。 “陆公子,我明白了,我们这就走吧!”慕容九露出睿智的笑容。 —————————— py交易一波,群里大佬向我索要章推: 《路人男主的恋爱方式》:“这一届的主角太弱了,让我来教教他们。” ——夏斋 周六之后,我就有时间两更了……我欠了6更了?抱歉……emmm,会补的…… 第五十六章 抓捕行动 陆寇和慕容九现在彼此都不知道,他们两个的打算,完全是南辕北辙。 慕容九以为陆寇在暗示自己做大事要缜密,不要透露太多。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陆寇,已经自动脑补到:想想陆公子这一身高强的武功,明明可以借此声威大造,却泰然自若地任人误会,表演着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形象,这其中定然是因为深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作为一个捕快只有这样才能够降低凶犯的警惕性,一举擒拿。 是了,童百熊、东方不败不正是这样被拿下的么?这或许就是孙子兵法里面说的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吧。所以真正常胜的人,没有智者的名,也没有勇者的功。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陆公子为什么让功于马保国了。没想到陆公子竟然对兵法还有如此深的造诣。 而刚起身的陆寇,则是没想那么多,虽然不会去追捕罗勇浩,但是青州衙门的海捕文书上,可是明明白白写着,确认线索就能领到10两银子。就算和慕容九对半分了,也有5两银子。 在牛肉、羊肉一斤才十五文的大明,5两银子的购买力比前世的5000元还多。跑跑腿就能领到5两银子,还有比这更轻松的事么? 陆寇想着回衙门领钱的同时,也害怕疏忽巡逻而被扣上一顶旷工的帽子,拍了拍韩柏的肩,随口嘱咐道:“小韩,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就此地四处巡逻吧。” 人生有许多第一次,陆寇经历过第一次捉人,可还是第一次经历领赏。 心潮澎湃的陆寇跟在慕容九的身后,感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拿到这5两银子,自己是要吃烤全羊呢?还是喝牛杂汤呢?还是天天吃烤鸡呢?唉,好难抉择啊! 可是走着走着,望着街市的景物与方向,陆寇却发现这路况似乎不对劲啊,这不是衙门的陆啊!难道这慕容姑娘是个路痴? 陆寇几个大步走到慕容九前面,喊到:“等等!慕容姑娘停一下,我们走错路了,去衙门不是往这走!” 慕容九看了一眼面色有些紧张的陆寇,脑中产生了误会,还以为陆寇是在担心,等会抓捕罗勇浩时,没办法腾出手来保护自己,唯恐自己会遭遇危险。 慕容九顿时心中一暖,脸颊通红,柔声细语地解释道:“陆公子,没关系的。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陆寇陷入了沉默,仿佛有一个问号缓缓从头顶升起。这姑娘人长得挺好看的,就是脑子不太好,这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的,陆寇愣是没明白好好保护自己是在说什么鬼。 忽然,慕容九停下了脚步,陆寇没有反应过来,仍向前走了几步,回过身来笑道:“又怎么了,可是走累了?” 可是此时的陆寇内心,并不像表面这般平静:好家伙,难道你走了这么久,直到现在我问你后,你才发现走错路了?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本捕快上去就是一个薛定谔踢,再一套天马流星拳,让你知道浪费警力、谎报警情这种行为究竟有多么严重。 慕容九抬起头直视着陆寇的双眼,指着前方不远处富丽堂皇的酒楼,轻声道:“他就在那儿。” 陆寇望着眼前的牌匾——醉仙楼,心道:这凶犯罗勇浩就在这?这地儿熟啊,昨夜里还在此处喝过酒呢!难道说……昨夜我们一开始就被盯上了?太可怕了,还好他瞧不上我这样的小人物,不然昨晚死得岂不就是我了? 陆寇握紧了腰间的佩刀,注视着慕容九,深呼了一口气之后,沉声道:“快撤!” 慕容九看着陆寇一副紧张的架势,都快要被感动得捂嘴落泪了:没想到相识不过些许时日的陆公子,居然如此担心我的安危,他宁愿一个人面对凶犯,也不愿意让我冒一丝风险。 慕容九沉默了片刻,忽然语气坚定道:“陆公子,我的轻功不差,足以和他周旋的。” 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了相公的前程。若是日后成亲,我也绝不会是相公的累赘,而是贤内助。 慕容九在此时,望着陆寇面如冠玉的容颜,坚定了非君不嫁的心思。 “……” 陆寇也陷入了沉默,重新上下打量着慕容九:她这意思是说,光靠她就能够逮捕罗勇浩?慕容姑娘清丽脱俗的相貌,气质淡雅,没想到居然是一个高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我陆某又能抱上大腿了,嘿嘿,还是个好看的大腿! 陆寇扶正刀鞘,湛然一笑:“既然如此,慕容姑娘您先请。” 慕容九闻言,率先一步朝酒楼走去。 若在往日,店小二早已抢先出来迎客,并连带着一番奉承。 但此刻来到店前,只见店门大开,酒店中却静悄悄的,只见楼梯旁有个黑衣短衫的汉子,头戴圆帽,足上穿着皂靴,正坐着饮酒。 陆寇瞧着冷清的醉仙楼,却发现店内似乎却有些不对劲,皱起眉头:“掌柜的和店小二呢?” “登登!”下楼梯的声音十分沉重,咳嗽声响起,一个白发老人缓缓而下,说道:“客官请坐,喝酒么?” 说的却是巴蜀一带的川音。 陆寇瞧着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头,有些奇怪:“怎么?这酒店换了老板么?原来的老李哪里去了?” 那老头笑了笑,拉开一张长凳,用衣袖拂去灰尘,面色和善道:“不瞒捕快大人,这家酒店的老李听闻昨日牵扯上了命案,认定此酒楼不祥。于是作践三百两卖给小老儿了。捕快大人,您和令夫人快快请坐,可要吃些什么?” 慕容九低着头,骤然间好似因为令夫人一词,而如受惊的小女儿姿态,趴到陆寇的怀中。感受着陆寇身上火热的气息,羞红着脸小声提醒道:“陆公子,他就是罗勇浩。” 陆寇心神一震,这个眼前的老头就是罗勇浩?怎么完全不像?慕容姑娘这是认错人了吧!脸盲到这种地步也太离谱了吧! 那在楼梯旁喝酒的黑衣人,忽的指着老头哈哈大笑:“罗勇浩,人家已经认出你了,你还在这装模作样呢?” 这一声道破,令慕容九和陆寇面色一变,二人一个对视:这么微弱的声音居然也能够听得见,高手! 老头看着面前的两人,缓缓摘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真容,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二位,为什么要认出我呢?” ———————— 白天开始码字,尽量补回来。 第五十七章 高手竟是我自己? 陆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远处的罗勇浩与疑似帮手的黑衣人,他额头上都要流出了冷汗了。 罗勇浩的实力,论战绩也就是杀了马保国而已。但马保国在陆寇心中已经是超凡入圣的高手了,对于他这样“武功孱弱”的人,是不能抵抗的层次。 可对慕容九来说,看穿罗勇浩的内功境界并不难,内力仍是停留在后天巅峰境界。 这个层次,除非是根骨差,悟性迟钝,不然在各大世家之中,只要找到一门上乘的武功,勤学苦练十几年,就足以达到。 对此,慕容九虽不敢说能够与之对敌,但也并不畏惧。 罗勇浩猛地抬手,手臂劲力鼓荡而起,提起宽大的衣袖向前一指,一点寒光朝着陆寇射出。 陆寇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都仿佛按下了慢放按钮,一枚钢针如蝴蝶般,慢悠悠地在空中飞行。 对面罗勇浩的手臂如指示牌一般,一直保持着出招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好似蜡像一般,笑容僵硬而渗人。 怀中的慕容九抬起头,张着嘴,看着自己,目光中透露着惊慌与急切。 眼角的余光中,楼梯旁黑衣人手臂举起酒杯,杯中的酒水悬浮在半空中,久久还没有落下。 陆寇心头大骇:据说人的神经系统是由生物电决定的,科学上认为人的思维是和光速差不多快,但是会有一些反制机制,因为人类进化节省能量的关系,而遇到致命危险时或者临死时,人类会解开这种限制,大脑的思维速度会加快。所以说,我快要死了? 可看着慢悠悠飞行,还没有婴儿爬的快的钢针,陆寇忍不住伸出手,十分轻松的就捏住了。 然而,在众人眼中,却是电光火石间,分明是快到看不清动作的陆寇夹住了钢针,随即一阵狂猛的气流将地上的灰尘都掀了起来,朝楼梯口而去。 这一阵风浪,将罗勇浩稀疏的头发都吹了起来,将灰尘都撒在了黑衣人身上。 “有意思。”坐在楼梯口的黑衣人拍了拍身上头发上的灰尘,回过身来:“你小子,是个人才!”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诚恳道:“要不要来我们东厂?如今六扇门内刑部与大理寺同室操戈,为谋图上进,更少不了假公济私、贪天之功的小人,想在六扇门晋升何其难也。而我们东厂隶属于天子亲军,只要你加入我们,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陆寇脸色一黑,立刻回绝:“抱歉,我在衙门里待得很舒服,不打算挪地儿了。” 东厂,这个组织的名声烂大街,不仅江湖中人骂,连公门中人也骂,甚至骂得最厉害的还属朝廷里的大人物。不过,这不是陆寇拒绝的主要原因,其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记得东厂里面都是太监,他可不想为了名利而割一刀。 “那真是可惜了……”黑衣人微微摇头叹息道:“那今天,只能在这里将你打死了。难得有这么俊的脸蛋儿,还有这么俊的身手。” 话毕,楼内肃杀的气氛逐渐凝重,陆寇却突然来了一句:“大人,您有钱么?” 准备动手的罗勇浩和黑衣人都愣住了,黑衣人疑惑道:“怎么?你又想通了?” 陆寇对着黑衣人拱手抱拳:“大人,你们买下了酒楼就花了300两银子,你们要是付我20两银子,我今天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大家都是文明人,能用钱解决的事,还打打杀杀做什么?” “有意思,有意思。”黑衣人也笑了起来,鼓起掌来:“我古今福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有趣的人。” 说完,他眼睛一眯,身子拔地而起,右拳猛然一抬,挥拳朝着陆寇而去。 “又来了……又来了!”陆寇喃喃自语,看着如同慢动作回放的古今福,是自己的金手指到账了吗?难道说这才是自己小宇宙迈入第六感的超能力? 陆寇轻轻揽住慕容九的腰,将她抱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如放人体宴一般,横着放下。 此时,古今福才踏出了三步,他的脸上的表情,还保留着从不屑到惊恐的过程,手中的拳招也来不及变化。 陆寇趁此机会,走到他身前,一掌抽在他的脸上。 而在罗勇浩和古今福的眼中,陆寇如闪电般将女伴放在一旁,速度犹如鬼魅,使着连眼睛都看不清地身法,欺身上来打了古今福一巴掌。 这一巴掌犹如霹雳,迅捷猛烈,将古今福扇出了一丈多远。 古今福吐出一口鲜血,鲜血之中还夹杂着几颗牙齿,脸上的五指手印清晰可见。 古今福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一抹嘴角的鲜血,强行用内力压制住内伤,强扯出一个笑容:“哈哈哈哈,少侠说得对,我们都是文明人,何必打打杀杀。” 在身上摸索了一阵,从怀中掏出了一锭元宝,和声细语道:“这里是五十两银子,今日便算作我多管闲事的赔偿费。” 古今福突兀地变脸,这不能怪他,在东厂里见多识广的他,见识过无数高手,可却从未见过陆寇这般迅捷的轻身功夫,甚至连眼睛都看不清他的动作。 而那一巴掌的威力,要不是自己内力高强,以及陆寇没有再追击,恐怕就不是简单的五脏移位,气血翻腾了。 古今福自忖虽说只是初入先天,这一门内功也不是什么神功,可放在江湖上也是罕有敌手。可面对陆寇却毫无还手之力,他脑海中顿时联想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东厂督主曹化淳。 也只有面对曹化淳时才有这种危险而绝望的感觉。 陆寇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从狂傲不羁变得温和有礼的古今福。 这个场景,他好像有点熟悉,脑海中瞬间闪过了童百熊、唐天仪、东方不败的身影,双眼中一片茫然:“难道高手竟是我自己?” 从刚才起就默不出声的罗勇浩,脸色一变再变,场中的变化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陆寇的武功竟然比他兄长陆胜还要惊人,更没想到的是,这黑衣人的语气,似乎是要明哲保身,不再管他了。 他阴骘的目光盯着古今福,久久不语,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楼梯处。 “陆公子,他要跑了!” 如一条咸鱼般,趴在桌子的慕容九,双手一撑,身子在空中旋转了数圈,轻盈落地。 罗勇浩脸色不变,淡定自若地抛出了几个黑丸,落到地上,霎时间一阵黑雾快速升腾而起,阻碍视线,与此同时鞭炮齐鸣,又扰乱了听力。 ———————— 晚一点还有一章。 第五十八章 我不是故意杀你的 “未经捕快的允许,嫌疑人不得擅自逃跑!” 一个沉闷的声音犹如炸雷一般,响彻在众人的耳边。 一道身影好像流星坠落一样飞了起来,他看起来并不魁梧,却力量感十足! 当他重重地一拳落在酒店的楼梯上时,刹那间整架楼梯都碎裂开来。 一阵猛烈的气流从平地升腾,卷起了狂风,风势陡然增大,竟然形成了一股肉眼可见的罡风,那股罡风吹散了烟雾,不断地在酒店里撕扯着。 而后,“嘭!”的一声巨响,裂纹快速从楼梯扩散到整栋楼。 宽敞的酒楼阁楼上,不论是桌椅还是房梁,尽皆被陆寇这一拳的力量震飞至空中。无数被崩裂的木板碎片,在半空中飘零。 罗勇浩也未能幸免,身体不受环控制,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也被一同震到了空中。 残余的罡风之中还带着一抹艳红,那是他身上被罡风撕扯出的碎片,所扎穿的伤口处流出的鲜血。 一直以来都风轻云淡的罗勇浩,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惊恐万分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古今福更是吓得,连忙倒退了几步,坐倒在长凳上,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怪物……” 啪嗒的一声,支撑着的酒店的柱子也承受不住而断裂,偌大的醉仙楼轰然倒塌。 任何形容词都难以直观地描述出,陆寇这一拳的威力。 这一刻,慕容九甚至想到了江湖传说中的少林祖师达摩,以及武当祖师张三丰。一个愣神的功夫,看着倒塌而来的建筑,慕容九足尖轻点一个纵跃,逃出了醉仙楼。 烟尘与罡风渐渐散去,一身木屑与灰尘的陆寇,睁开了双眼,看向被压在建筑堆里的罗勇浩,他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对着天摇了摇头。 全身被尖锐的碎片扎得鲜血淋漓的罗勇浩,看似伤势惨重,可是却全都是外伤,仍有活动的能力。 但在陆寇展示了,如开天辟地一般的一拳后,他已对逃跑不抱有希望了。 “咳咳,马保国是你的挡箭牌吧。”罗勇浩绝望而麻木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渴求:“在我发现马保国武功低微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是个布局,只是没有想到,你隐藏得这么深。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么?” “我是谁?”陆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捂着脸,抬起头,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突然笑出了泪水:“我曾触摸过星辰,曾见证过数千个太阳的光芒,只要生命还存在,只要时间还有意义,我就不会罢休!我是末日的开端,是毁灭的丧钟,是天命之灭世者,更是万物的终结者。愚蠢的凡人!恐惧吧!憎恨吧!颤抖吧!” “……” 无论是扒开垃圾堆出头的古今福,还是被压着的罗勇浩,亦或者是远远围观的慕容九和江湖人物,此刻都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这人是不是中毒了?尽说些听不懂的胡话。” “依我看,这不是中毒,这是走火入魔了。” “不,我觉得是中邪了,又是灭世,又是凡人的,肯定是中邪了。” 围观的江湖人物,隔着老远指着陆寇,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了。 就在一旁的慕容九,虽然并没有相信这些诋毁,可是她却一脸担忧地看着陆寇。 这一拳,超乎了慕容九所认识的任何一门神功,甚至比起炮弹齐射的力量也丝毫不在话下。 因此,她认为陆寇极有可能是使用了金针刺穴、天魔解体大法一类激发潜能、临时增长功力的法门,才击出了这惊天一拳。 罗勇浩强忍着疼痛,推开身上碎裂的木条,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便又要开始逃跑:此处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会被衙门里的人注意到。而眼前的这人已经疯了,正是个好机会,此时不走,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知何时,狂笑的陆寇伸出手臂,一把抓住了罗勇浩的身体,用漆黑的双目,紧紧地盯着罗勇浩的眼睛。 黑色的瞳孔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平静得令人恐惧。 望着近在身前的陆寇,罗勇浩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却又狰狞一笑,抬起手又从袖中射出一枚钢针:“小子,暗箭难防的道理你都不知道么?” 叮的一声脆响,钢针仿佛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掉落在地上。 “你还穿着盔甲……”罗勇浩脸色骤变。 陆寇摸了摸胸前仿佛被蚊子叮咬的部位,这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怒:“混蛋!居然敢暗算我!” 陆寇猛地挥舞拳头,拳头上还带着一丝微弱的青芒,狠狠地一拳打在罗勇浩的身上。 下一秒,这名在江湖中留下了阴险狡诈、武功诡异的老头,瞬间被打得尸体四分五裂,血液和肠子洒落了一地。 血腥的气味弥漫着,令人忍不住只想作呕。 一拳击倒了酒楼。 又是一拳将罗勇浩四分五裂。 并且都是如此平平无奇的一拳。 这一刻,胆子再大的江湖人物也不由得变色,尖叫着朝着四方逃跑。 陆寇吓得放开了尸体,低头望着死相凄惨的罗勇浩,心头有些发毛,忍不住低头给罗勇浩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老实点而已。” 平生第一次杀人的陆寇,此刻止不住地害怕,低下身子开始拼凑着罗勇浩的尸身。 一旁的古今福看着陆寇杀完人,还对着尸体诡异地评头论足,左右手各拿起一截肠子皱起了眉头。 古今福就如吓坏的鹌鹑般,倦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生怕引起了陆寇的注意:我就不该听信罗勇浩的鬼话,来截杀段天涯,如今没杀成段天涯,反而碰上了这么个变态杀人魔,比我们东厂的酷刑还要残暴。 “的确是他的肠子啊,怎么会塞不进去尸体呢?” 陆寇捏着肠子,又是害怕,又是愧疚,转过头看着怯生生的慕容九,求助道:“慕容姑娘,你对人体解剖熟悉么?” …… 与此同时,在青州府的另一端。 正四下搜寻者罗勇浩踪迹的追命和邢育森,看到一群如丧家之犬般的江湖人物仓皇逃窜,边逃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追命一惊,误以为这些江湖人物发现了罗勇浩的踪迹,引得罗勇浩大开杀戒。 他急忙拽住一人的衣领,问道:“快告诉我,凶犯在哪!” 第五十九章 我果然是个名侦探 青州城北,醉仙楼残骸处。 前来围剿的捕快队伍停了下来。 追命的脸上带着惊愕与诧异,揉了揉眼睛再度望着蹲在地上摆弄尸体的陆寇,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陆寇的外表因为灰尘与血渍,变得风尘仆仆,追命依然可以从陆寇的身形和脸的轮廓认出他。 是那个在马保国身边的少年,因为他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像是一个合格的捕快,所以令追命印象深刻。 “放下你手中的尸体。” 邢育森抽出刀,朝着陆寇的方向慢慢挪着靴子,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沉声问道:“小陆,你的事情犯了!我数到3,你必须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4,5,6,7……” 追命绕过了嘴上一直数着数字,脚步却半天没有前进三尺远的邢育森,艺高人胆大的走到了陆寇的面前。 “25,26,27,28……” 听到邢育森声音的陆寇,用手肘蹭了蹭额头的汗,转过头来,见到了一脸戒备的追命。 陆寇看着沾染了鲜血的衣衫,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忽然意识到,此刻自己的形象,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变态杀手,他连忙扔开手中的肠子:“等等,你听我解释!” “瞧见没有,他被本捕快的威严给震慑住了,立刻丢下了手中的武器。”邢育森一脸严肃地和周围的捕快说道:“话说我数到哪了?” 徐小东一副狗腿的模样,谄笑道:“60,邢捕头你数到60了。” “哦对,60,61,62,63,64……” 陆寇咽了咽口水,指着地上的尸体,开口解释道:“这家伙就是罗勇浩。” 追命看着地上的尸体,注视着陆寇的眼睛,又看向了站得有些远的慕容九,开口道:“第一个死者,朱罡烈,是你的情敌。” “81,82,83,84……” 追命忽然朝着邢育森吼了一声:“你数数小点声。” 邢育森缩了缩脖子,声音立刻就低了下来:“92,93……” “三爷,啥情敌?”陆寇懵了,眨巴着眼睛,眼中一片迷茫,他没搞懂追命此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生有八苦,其中爱别离与求不得,是最容易引起年轻人犯错的诱因。”追命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中好似把陆寇看得清清楚楚:“你喜欢慕容九,而慕容九喜欢朱罡烈,所以你才下了毒手!” “不对!”一旁的慕容九足尖一点,从众捕快头上飞过,落在追命身前,她的脸上面带红霞,娇羞道:“我对朱罡烈并无好感,我与陆公子才是情投意合。” “三爷,我知道了!” 陆寇一拍手,如同恍然大悟滔滔不绝地分析道:“关系是这样的,罗勇浩喜欢朱罡烈,朱罡烈喜欢慕容姑娘,慕容姑娘喜欢我。 朱罡烈看到慕容姑娘喜欢我,很生气。 而罗勇浩看到朱罡烈喜欢的慕容姑娘喜欢我,又生气又欣喜,所以他觉得机会来了。他找了一个适合表白的月黑风高夜,跟朱罡烈真情告白。” “只是没想到朱罡烈不能接受这种禁忌之恋。于是由爱生恨,然后罗勇浩就痛下杀手了。”陆寇越说越兴奋:“三爷,你也瞧过宗卷,那朱罡烈的死法,全身上下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这说明什么?这肯定是凶手的独特的x癖啊!” 追命没想到这陆寇居然扯得这么远,只好打断他:“停一停你的……”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就被陆寇抢话了:“三爷还想听一听我的其他分析?行,我们再来分析一下第二名死者,玉玑子。” “从第一桩命案上,我们已经得知了这凶手是一个有断袖之癖的人,他在朱罡烈失败经验上得出结论,年轻人慕少艾以及有巨大的文化代沟,所以他就开始对中老年人下手。而玉玑子道长,最关键的就是出家多年,本质就是一个还没有恋爱经验的同龄人,这一点非常关键,勾起了犯罪分子的处男情结。” 追命正想打断:“你的话也太荒……” 陆寇不好意思地咳嗽:“咳咳,的确内容是有点少儿不宜,可是人的欲望总是抑制不住的嘛。” 追命沉下声:“你给我马……” “你说马老师吗?”陆寇的抬头仰天,一声叹息:“虽然说因为我很英俊,导致大家往往忽略了马老师的容颜。其实马老师在凶手眼里,也应该是一个英姿勃发的老年美男子吧!这也就不难想象的出,看到了醉酒的马老师后,凶手的色性大发。” 追命再次开口,企图打断陆寇的话“适可……” “是可能?不,是一定!”陆寇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邪魅一笑:“这里有一个最关键的证据,那就是案件中没有一个女性死者!众所周知,女性在搏斗与反抗能力上是弱于男性的,为什么凶手不挑选女性而挑选男性?很显然,那就是因为凶手难以启齿的性取向。” “真的啊,死者没有一具女尸。” “原来,竟然是情杀!” “这个凶手真是太变态了。” “……”追命听力敏锐,已经听到远远地就有捕快在小声议论,似乎已经被陆寇的理论说服了。 追命神色阴沉,只能尽量短的表述自己的意思:“你杀人了。” 看着支离破碎的尸体,陆寇发现的确有点难以解释如今的状况,硬着头皮说道:“三爷,你听我解释,我这完全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你说的是眚(shěng)灾肆赦吧。”追命皱了一下眉头,立刻舒缓开来:“你可有人证?” 慕容九立刻举起小手,积极地响应:“我可以为陆公子作证。” 追命瞄了一眼慕容九,摇了摇头:“亲亲者不可为之,你和他的关系太亲密了,你说的不算。” 慕容九瞥了一眼陆寇,脸色通红,喃喃道:“有这么明显么?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陆寇环顾四周,立刻瞧着了受了内伤,缩成一团的古今福,对着他招了招手,笑眯眯道:“那个东厂的,你过来,赶紧给三爷解释解释。” “……” 古今福沉默了一瞬,眼神犀利的他早已从追命腰间标志性的酒葫芦上,已经认出了他六扇门四大名捕的身份了,被当场揭露了身份,他难以想象六扇门的人会怎么看他。 可看着陆寇这如恶魔般的微笑,古今福害怕得咽了咽口水,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下头都割了一刀了,自己也已经算不得好汉了,气节算什么? 想通了的古今福,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罗勇浩,对着追命和陆寇谄笑:“没错,那具尸体就是命案凶手,这位大人的确是迫于无奈才反击的。” —————— 我还是改回原来的风格了…… 道歉 这本书最初的初衷是写一本搞笑为主的书,走的是欢快。 但是自从开始挂上推荐,有了许多读者来看,每天后台都可以看到动不动喷的。 有喷马保国的,还有骂我必须立刻太监删书的,有喷挂羊头卖狗肉的,有喷不写原创武侠的。 还有无理由直接人身攻击的,直奔族谱的,威胁要举报我的。 我很纠结,然后就修改了原本的想法,硬生生加了一个罗太君来杀人,推动主角走出来。 我原本的设想是做一个从头到尾,无厘头到无敌的剧情。 很抱歉,我心态也不好,能力也不够,总想迎合所有的读者,结果什么都没有做好。 向那些一直支持我的读者道歉,对不起,最近让你们失望了。 我会尽量改回原来的风格的。 另,59章已经修改过了。 第六十章 生怕追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古今福甚至没有气节地将一块印信取出,朝着追命丢了过来:“这是我的关防印。” 追命伸手一接,看着上面刻着的【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关防】十四个字,再看看印信的质地与做工,他不得不承认,这居然是个真家伙。 “……” 追命,这位六扇门里以办案率著称的捕快,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张开嘴正要接着往下问东厂与本案的关系。 “我有罪,你们赶紧逮捕我吧!” 没想到古今福忙不迭地开口道,将追命的话语塞回了喉咙。 古今福的想法很简单,他清楚即使是十恶不赦的凶手,按照流程,那也是先发往刑部问审,之后才能处斩。 在这个过程中,东厂必然也能知晓到消息,只要自己咬死不吐露公公吩咐的事情,自己肯定就能被保出来,总好过现在面对陆寇。 邢育森眼瞅着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有犯人主动认罪要求逮捕,他赶紧清了清嗓子,将刀插回刀鞘:“我就说嘛!数到3之前,他们一定会举手投降。现在知道我们捕快的威严了吧!” 邢育森挥一挥手,对着旁边的捕快吩咐道:“把所有犯罪分子都给我押回去。” 话还没有说完,徐小东匆匆上前,摸出一根绳索,将古今福的双手牢牢地捆在身后。还有聪明的捕快瞧着这阵仗,已经跑回衙门找仵作去了。 此时能够结案,捕快们就翻脸无情,像是没有注意到追命一样,绕开了这个六扇门下来的工具人,径直地开始押送起了古今福。 邢育森小心翼翼地上前,拍了拍陆寇的肩膀:“小陆,我很看好你。” —————— 正在写,复制章节等会来改。 “啪~啪~”陆寇上去拽起半死不活的唐天仪,扇了两耳光。 这两耳光虽没有爆发小宇宙,却也势大力沉,彻底将唐天仪打到濒死,生死都尚未可知。 虽然不想打架,可生命安全遭受到了威胁,陆寇绝不手软,嘴里骂骂咧咧道:“靠恁娘,我平日里最恨这使毒用诈之人,若敢用此物伤了人,我便将你碎尸万段。” 不明真相的马保国见陆寇如此愤慨,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己,心下倒有了一丝暖意:这小陆倒也不枉费我对你的一番栽培。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马保国是信了,方才到徐大东说完这两枚匕首的厉害之处,马保国脑袋里面就已经“嗡”的一下了。 马保国先是吓了一跳,有些后怕:这人身上带着的刀竟如此锋利,若是方才他尚有还手之力,再给我来上一刀,我岂不是要凉透了? 转念一想,马保国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战绩:先是童百熊,后有这唐天仪,都不是我的一合之敌。看来我应该真的是一个大高手!唉, 拾起了谜一般的自信,马保国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屑的轻哼一声:“区区唐家堡的所谓高手?莫说是他,就是这魔教的教主上门来找晦气,我也叫他有来无回。” 陆寇这时候已经消了气,心道:不知道马老师方才是用哪招制服这贼人的,我还得继续好好表现,再让马老师教我两招啊。 见马保国捋着胡须,那副淡然的神情,陆寇不仅一阵佩服,跟着附和道:“有马老师在这坐镇,这些个牛鬼蛇神,若是敢来我青州地界,便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双杀一双,就算他们并肩子上,也不是马老师的一合之敌。” 马保国点了点头,很是赞许:“然也。” 陆寇见状,继续加大力度:“那什么魔教的教主,也不必等他过来青州了,马老师带着咱们一道去吧,直接去找到这魔教,将他们都灭了去,都说斩草除根,这唐家堡也顺道给割了!” 看着陆寇将手掌横着脖颈出,做出了割喉的动作,马保国思忖道:虽然我是个高手,但是听说这个教主是个先天大高手,先天可不一般,听说他们先天高手,为了打一战,可以三天不吃饭。我三天不吃饭就会饿死,我还达不到这个地步,稳妥起见,还是不去招惹这个教主为好。 马保国抬起手,向下压了压,温言相劝道:“小陆,我们是公门中人,怎可与这些江湖游侠一般,打打杀杀,搞那些恩怨情仇呢?保境安民才是我们捕快的职责。” 看着马保国这超然世外的模样,陆寇肃然起敬,感悟道:难怪马老师能成为高手,心性这般淡然,断然不是那些个追名逐利之徒可比拟的。 “马老师说的对,我受教了。”陆寇抱拳行了个礼,十分恭敬道。 徐大东趁众人不注意,将这把刺虎匕首插入刀鞘,偷偷的塞到了口袋中。 万分感慨的看着负手而立的马老师,徐大东轻声叹道:“我这出去一趟回来,老马竟然成了大高手,若非今日亲眼所言,我断然是不信的。” 一想到此处,徐大东不由得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情报能力,与这高手共事多年,竟丝毫未曾察觉一二。 马老师笑吟吟的捋了捋胡须,吩咐道:“来人将这唐家堡贼人唐天仪投入大牢,这回多派些人手看管好了,莫要同上次那童百熊一般,跑了出去。这等货色,我不愿再与其第二番交手了。” 穿着一袭差服,混在中衙役中的司空摘星将整个过程看了个遍,在场众人也只有他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司空摘星跟着几名捕役身后,趁机确认了唐天仪的身份,又将他身上的伤粗略的看了一遍。 待人都散去后,司空摘星也悄悄撤了出去,施展身法,跃出了衙门外。 换过一身装束后,司空摘星踱步在了青州的街头,心里一直纳闷着:我怎觉这陆小哥一掌的威力更甚于那日在城北的一掌,这又有何名堂?他的武功究竟是什么路数?师出何门何派? 再想起来今日查到的陆寇的亲缘关系,司空摘星开始有了新的疑虑:莫非这陆虎与陆寇二人互换了身份?这英俊潇洒的陆寇才是兄长陆胜,近年来闯出赫赫威名的陆胜才是二弟陆寇? 司空摘星很是好奇:这陆家兄弟若是真的互换了身份,那便是掩人耳目,可这背后究竟有何不可告人之谜?或许是陆渐的安排? 抬头看了一眼星空,司空摘星嘴角一弯,对陆寇愈发的感兴趣了。 司空摘星转过身返回了青州府衙,准备再探查一番,他仍然很好奇这陆寇的武功路数。 潜入了青州府衙,司空摘星察觉到一道身影偷偷摸摸的从马保国的房间内翻出。 方才马保国一行人已经去了大牢,司空摘星料定了此时屋内断然是不可能有人的。 这道身影出现后,也发现了司空摘星的存在。 两道身影在这倏然间,如两道光柱般,撞在了一块。 黑暗中的两人,乍一交手,就分开来了。 司空摘星忍不住询问道:“慕容九,你在这作甚?” 穿着素白色长袍,头发散落在肩膀的少女有些害羞的将一只酒杯塞入了怀中。 这位正是慕容九。 慕容九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偷王。” 司空摘星看了一眼屋内,误以为慕容九也是在调查情况,随口闻了一下慕容九对事件的看法:“姑娘对陆班头怎么看?” 这里司空摘星本意是要询问一下陆寇的武功路数。 结果慕容九俏脸一红:“啊!怎么看?怎么看都可以,最好是走近看看。” 司空摘星倒是恍然大悟,心中暗道:是极了,这还是需要走近了,才能看懂他的这些招数变化。 司空摘星再接着问:“慕容姑娘,那你在这可有什么收获?” 慕容九却以为司空摘星问的是,看到了她藏起来的陆寇用过的酒杯,心里顿时一晃,赶紧闪身逃跑:“没有,没有。” 司空摘星正疑惑时,听到了远处马保国等人的声音渐渐近了,突然醒悟道:慕容九的武功真是进步神速,其感知能力已然在我之上了。 第六十一章 被迫拦路伸冤的少女 追命吐了一口气,将信将疑的看着陆寇:“你说了这么多,我只问一句,这些高手,我怎么一个都没有听说过?” 陆寇挑了挑眉毛:“三爷,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这事成,功劳我分毫不要,到时候叫我大哥去锦衣卫把你的功绩往陛下那说上一说,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我大哥?毕竟我大哥以后是出任锦衣卫指挥使的人,贪图你一个捕快的功劳做什么?” 追命转过头,也不再看陆寇,反而凝视着化为废墟的醉仙楼残骸,又瞥了一眼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的慕容九,沉默着没说话。 陆寇看着追命也未发一言。场面十分凝重,压迫得这旁边的慕容九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扰到这二位。 良久,追命上前一步,扒开了废墟,抓起一坛还未破损的酒坛,直接从一掌破开封泥喝了一口,品道:“这酒太淡了,还有没有好酒?” 陆寇悻悻道:“三爷,这我也没钱。” 追命依旧是一副冷面,淡然道:“我押送案犯,你连壶好酒的都不让我喝?皇帝都不差饿兵呢。” 陆寇闻言大喜,立刻道:“有有有有!” …… 青州府城北。 时至午后,因事件激起千层浪的城门口仍旧人头攒动。 还算要脸的衙门,雇人将门口的海捕文书清了去,可胶水质量太好留下的斑驳痕迹依旧难以抹去。 有些消息灵通的捕快,直接就吩咐下面将大门紧闭,也不管外面贴了多少张文书了。 人群中一位步伐稳健的少女款款走来。少女穿着朴素,一袭灰色单衣,步伐也缺失了一般少女那种娉婷袅娜之姿,稳健又利落,这幅打扮和迥然的步伐在平常足以叫人瞟上一眼。 可仔细看过去,这少女的长相就不似步伐那般夺目了,单眼皮,圆脸,薄嘴唇,脸颊自鼻翼两侧布满了雀斑,看着极为的普通,却又普通令人觉得别扭。 少女走到近前,逮住了一处缝隙,仗着身材娇小,直接挤了进去,七扭八曾之下,这才到了一处稍稍能看的清的位置。 少女认真的看着海捕文书上的内容,眉头越皱越深。 半晌,少女眉头紧锁,从里面撤了出来。 走出来后,少女习惯性的摸了摸身上,想要摸出钱囊,结果摸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腰间的钱袋不见了。 然后少女焦急地环顾四周,甚至还用手拍了拍自己不大不小的胸部,惊慌失措:“我的钱包呢?” 少女转过头又盯着围观的人群,忍不住一跺脚,气愤道:可恶的小贼。 少女低着头刚从城门口走出来,到了衙门口时,突然一愣,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前方,一道仿佛巨大而绚烂的光芒直射而来,光芒上似乎还标记着英俊二字。 少女上放慢了脚步,遥遥望去,不远处有三位骑着马的人向这里缓缓驶来。少女盯着一脸不情愿的陆寇,竟忘了自己被失窃的不悦。 但此时太过出神的,少女突然脚下被绊倒,一个踉跄,一脸懵逼地一个滑跪就跌倒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追命和古今福第一反应都是一把拉住缰绳,止住了受惊的马冲撞路人,但陆寇没有骑马的经验,也没人和他嘱咐过这种情形下该如何操作。 陆寇身下的马儿一蹄子就踹到了少女的脸上。 追命见状,立刻翻身下马,一把拽住了陆寇的缰绳,把缰绳递给陆寇后,又上前扶起了满嘴流血的少女,开口问道:“你有何冤屈?为何却拦住我等?” 钻心的疼痛袭来,使得少女的脸都皱在了一起,摸着肿起来的脸,强忍着疼痛,急忙找了个借口,声音微弱道:“民女听闻马捕头是一位心怀黎明百姓,胸中浩然正气长存的好捕快。看到您沧桑的面容,我一猜就是您了,整个青州衙门里,也就是您为了伸张正义操碎了心。当街拦住了您,实在是民女伸冤无门啊。” 追命面色古怪的瞧了瞧少女,却见少女明明和自己说着话,整张脸却都在盯着陆寇看。又转头瞥了一眼陆寇,再次问道:“你说我是谁?” 少女努力转过盯着陆寇的眼睛,瞥了一眼追命,轻声道:“大人,肯定一眼就能确定您就是青州神捕马保国。” “咳咳。”追命轻咳了一声,道:“马捕头昨夜去世了。” 少女瞅着追命,尴尬的笑了笑:“马捕头去世了啊……瞧着您的相貌,也……也像是一个一身正气的好捕快。” 看着嘴角还在渗出血迹,却忍不住偷瞄陆寇的少女,追命摇了摇头道:“又瞎了一个,没准还是踹瞎的。” 见少女面上还有着丝丝血迹,陆寇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转过头对着古今福说道:“小福子,你们东厂有没有止血的药,给这个大妹纸敷上。” 少女嘴角微微一翘,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假装头晕,然后朝着追命的方向一靠,故作坚强道:“民女没事,区区小伤和我要申诉的冤屈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追命见势,向旁边退去,少女却倚着向他继续靠去,不料追命猛地一跳,闪开了身子,少女重心不稳,直接抱住了陆寇的马腿。 “啪~” 这一下子,激得马儿又给少女来了一蹄子,陆寇都被吓得从马背上缩了下来,走上前,关切道:“大妹纸,你没事儿吧?你说你好好的惹我的马干啥呢。” 这一蹄子下去,少女确是被踹得眼泪直接流淌了出来,她自己都分不清这是疼的,还是真的悲伤,还是装出来的,含着满嘴的鲜血,凄然道:“大人,我......我好冤啊!” 追命在此上去将少女扶了起来,瞥了一眼安分守己的古今福,对着陆寇说:“陆班头,你快带着这姑娘去救治一番,我会押送犯人上路的。” 少女一听将由陆寇带自己去救治,立即装作不支伤痛,昏了过去。 陆寇随便的瞄了一眼倒地的少女,却十分感兴趣的问起追命,道:“三爷,听说你从小就习医?你是不是从小就干过仵作?这个姑娘不行了,要不然你来露一手?” 少女一听,身体都僵直了。 “对于医术,我却是不甚懂的。你还是赶紧带她去找大夫看病吧,再晚一些,她若是死了,还指不定能传出什么六扇门当街纵马杀人的传言出来。”贺楷看着身子一抽一抽的少女,面无表情道。 使劲一拽缰绳,陆寇道:“谁敢传谣,我就制他一个颠覆大明政权的罪名!” 陆寇那匹马被他这么一拽,不受控的朝前蹬了蹬腿,这一下子又把少女吓得一抖,身体愈发的哆嗦了。 ———————— 最近调整构思一下剧情……更的比较少 第六十二章 陆寇:为人民,我义不容辞 “她好像昏过去了?男女授受不亲,这该怎么办啊?”追命喃喃自语,又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古今福。 “有了!”陆寇挠了挠头突然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我们给她绑一条绳子,让马拖着她走不就行了。” 追命惊了,连忙摆手,劝阻道:“用马拖着走,她可能还未救治,便被拖死了。” 少女眼皮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微微抽搐。 紧接着,少女又装作清醒了的样子,语气更为虚弱道:“大人,民女没事,伸冤要紧。” “没事了?没事了就行,那你起来跟着我们回衙门一趟,回去我们详细做个笔录。”陆寇见她转醒了,便知其死不了。 少女愣住了,看着陆寇英俊的面容也来气了:我都伤得这么严重了,你居然真觉得我没事了? 少女凄然的笑着道:“民女这便起来,” 然后装着使了几次力气才勉强爬起身子,刚要用手扶着陆寇的马,却打了个颤,把手收了回来,蹭了几步,走到了追命的马旁,轻轻扶着追命的马背。 追命有些看不过眼了,掏出一锭银子,和陆寇说:“你还是带她去找大夫看一下吧,这钱我出了。” “你早说啊,早说看病不花我的钱,我不就早带她去了么。”陆寇闻言,眼前一亮,接过银子,哈了一口气,顿了顿继续道:“为人民服务,我们捕快义不容辞。” 追命无语了,瞪了陆寇一眼:“至此一次,下不为例。” 少女此刻的怒气已到了心头,微微握紧了拳头:为人民?我伤成这样,你却只关心会不会花钱,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死活。 在陆寇看来,能赚一笔是一笔,瞧瞧自己这优秀的经济头脑,要是调去财务部门工作,和懂王都能够打个五五开吧。 “喂,你谁来着。”陆寇对撑着追命马背站着的少女说道:“慢点走,跟着我们一起回衙门,别又摔着了。不然我真怀疑你是故意来找我这马碰瓷的。” 顿了顿,又指着一旁的古今福道:“到时候,可就得和这个太监一起,往京城走上一遭了,里面的男人可都是迫不及待了。” 少女一时无言以对,心道:我要是回黑木崖,一定要派几十个高手骑马踢烂你的嘴。 “就为了贪我一锭银子,你吓唬一个小姑娘,至于么?”朝陆寇翻了一记白眼,追命喃喃道。 陆寇挺了挺胸,傲然道:“我以前跟马老师实习办过个案,人家门口的花圈,马老师都问过家属还要不要,他们不要,马老师就给拿走了,还卖给了另外一家跳楼去世的。这就叫经济头脑,马老师他青州首富,偌大的家底都是这么一分一毫攒出来的你知道不!” 追命顿时无言以对,对着陆寇一摆手:“你带她去看看伤,顺便听听是什么冤案。若是什么大案,你再向六扇门发个宗卷来就行。” 话毕,追命直接骑上马,带着古今福调头便走了。 转过头,陆寇面色不善的看着少女,不出众的脸蛋被驴蹄子揣过两次后,脸肿起来一块后,更是不堪入目了。 “小韩啊,等会去看大夫,你有没有啥病要看的,一起找大夫给瞧瞧,这是我给你争取到的福利。” 陆寇一开口,少女才发现,在陆寇的马屁股后头,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小捕快。 韩柏走上前,立刻露出了笑容,婉拒道:“陆班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身体好着呢,没什么病。” “年轻人不要讳疾忌医,十男九痔,痔疮你总该有的吧。”陆寇有些不悦,顿了顿:“就算没痔疮,那你也要积极补肾壮阳知道么?俗话说的好,年纪轻轻不养肾,老来床上没精神。年少不知肾珍贵,老来空望妹流泪。” 韩柏尴尬地笑了笑,解释:“大人,我真没什么问题。” 少女在一旁听着,嘴角直抽动:我伤得这么重,他却只关心这种问题。 紧接着,韩柏直接将陆寇的马牵到了少女身前,向下一按,马便乖乖的趴在了地上,少女向前蹭了蹭便骑到了马身上,末了还十分忌惮的瞄了一眼马蹄子。 ··· 大明皇宫,乾清宫內 乾清宫,内廷后三殿之中心,明皇帝寝宫,始建成于永乐十八年,乾清宫上下共九间房,每一间都放有三张床,有传闻此举为防刺客,也有传闻说此举是为符合礼制。 乾清宫面阔七间,进深五间,高二十米,重檐庑殿顶,左右有斜廊,殿前左右分别有铜龟、铜鹤、日晷、嘉量,前设鎏金香炉四座,正中出丹陛,接高台甬路与乾清门相连,东西各设辅殿,东为昭仁殿,西为弘德殿,殿皆向南。 正德端坐在金漆雕龙宝座上,缕缕阳光照射进来,映在他身后的与宝座相称的金漆雕龙屏风之上,庄严华美之贵气展现于此,手持鎏金蟠龙箸的正德面前放着四张桌子,摆放了数十道菜品,盛放菜品的餐具都是陆寇最为看不上的杀马特&非主流主题餐具了,为一整套色泽鲜丽的青花瓷餐具。 随意的夹起一道玉丝肚肺,正德尝了一口又夹起一旁的炒鲜虾,一样菜最多只吃一两口,喜欢的才多吃了些,不喜欢的,便直接撤了,一边吃着菜,正德冷不丁的开口询问:“刘伴伴,今日得见,陆渐此人如何?” 刘瑾躬身上前,笑着说:“陛下,陆千户倒是颇为诙谐有趣,譬如他说陛下正尝的三事这道菜。” “嗯?”正德饶有性质的看了刘瑾一眼。 刘瑾会意,开口说道:“陆千户说了,三事这菜是佛家三世佛出家前吃的,吃了这菜便如登大宝。还说这三事象征着太阳、少阳、纯阳,属三阳开泰的兴旺之象。这味道好得,出家后的佛都忍不住过来吃了,还将这三事称为佛跳墙。” “呵呵,佛跳墙?这名字倒是比三事有趣多了。”正德莞尔道:“他这是故意作践僧人啊,这陆渐可曾与僧人有过节?” 陆渐和僧人有没有过节,有何过节,刘瑾又怎么知晓?可正德问起了,刘瑾思忖一刹,眼珠一转便现编了一个理由:“倒是听说前些日子,他途径嵩山时,被路上的香客冲撞了。” 正德面色阴郁,冷笑一声,又似不经意地问一旁的曹化淳:“曹伴伴,听说前些日子魔教的贼酋也被擒下了,宫外现在又是如何议论的?” “回陛下。”曹化淳走到正德近前,将头低下,轻声轻语地说:“听闻有一伙魔教匪徒愤怒地闯入青州,把缉拿贼酋的捕快也给杀了,刑部已介入此事...” “只是如此?”正德摇了摇头,不屑道:“朕倒是有些高看了他们。” 曹化淳在一旁补充说:“但这群逆贼还杀了一名宗室子弟,虽然其父是自甘堕落江湖,可宗人府那边名字还记录在册呢。” “哦?”正德眉头一皱,语气更为不善:“哼,看来朕对他们还是太过仁慈了。” 刘瑾偷瞄了曹化淳一眼,冷冷一笑。 曹化淳眨了眨眼,顺着正德的话头,小心说道:“陛下,宫外还有人说,诸葛正我此人心机过重,他是故意放任魔教大肆屠戮,最后想借此大案让陛下能对他有所关注。想在陛下面前塑造一个能臣干吏的形象,又是一个欲做铁胆神侯之人。” 正德听到曹化淳的话,目光飘向门外,闪过一丝凌厉之色,却未做声。 乾清宫內久久无语,刘瑾偷瞄了曹化淳一眼,然后低着头眼角望向正德,姿态越是愈发的谦恭了。 “如皇叔?朕知道朝中文武皆乃是奉迎吹捧之辈。朕现在是言轻,可朝中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清理庄田?何人又敢得罪同僚主张廉政?说到底,皆不过是群谀媚肥己的货色!若是有人替朕分忧,我又何必重用皇叔!”正德放下牙箸,语气深沉道。 第六十三章 这个大夫好像有点问题…… 青州城北的医馆内。 简单的说了一下少女的伤情后,陆寇掏出了一小块银子,却是比追命给的小得多,他强调说:“我们是衙门里来看伤病的。”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医生坐在堂中,闻言顿时收敛了轻松的神色,接过这一小块银子,勉强地笑了笑:“哦,原来是衙门里的大人啊。” 紧接着老医生起身掸了掸衣服,径自走了出去。 随后,一位面上无须,还有些婴儿肥,年轻的过分的少年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老医生刚才坐的位置上。 陆寇有点疑惑的看着眼前这少年,心想:这小崽子干啥啊,还敢坐在大夫的位置? 转头又看了看老医生远去的方向,陆寇又胡乱猜测道:那老大夫咋走了?尿急啊? 上前拍了怕少年的肩膀,陆寇问道:“小伙子,你坐着大夫的位置了,等会儿人家大夫回来看到了要生气的。” 少年看上去有些紧张,不自然的板着脸说:“我师祖还另有要事,你们谁来问诊?” 饶有兴致的仔细打量了一番小郎中,陆寇笑着:“你也是郎中?哈哈,大夫真是驻颜有方啊,看上去真是年轻啊,乍一看还以为只有十三、四岁呢。” 小郎中看着陆寇身上挂着的佩刀,有些害怕,喃喃道:“我现在都可以婚娶了。” “已经可以结婚了?”陆寇恍然大悟,伸出大拇指:“都已经可以结婚了?大夫你这二十二岁看起来还像是个未成年的样子,保养的真好。啥海蓝之谜都不不上你这驻颜术啊。” 韩柏轻咳一声,提醒道:“咳咳,大人,明律婚配年纪,男十六,女十四。” “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陆寇尴尬一笑,接着说:“大夫,话说回来,你看这病人伤得多重啊,这满嘴都是血。”陆寇指着一脸血污的少女,说道。 小郎中招招手手,将少女招呼过来:“你且坐下,让我号一下脉。” 陆寇看了看韩柏,疑惑道:“这么明显的外伤也是要把脉的?” 韩柏也不是很懂小郎中想要做些什么,冲陆寇摇了摇头,不确定地说:“可能是看内伤?” 小郎中扣住了少女的手腕,眉头紧锁,仔细地测了一会儿,然后又松开:“看脉象,姑娘这是喜脉啊,这血应该是动了胎气。” 少女顿时都懵了,看了看小郎中,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颤声道:“大夫,你是不是弄错了?” 小大夫也不自信了,试探的询问:“啊?不是怀孕?那你这可能是来月事了?” 不待少女有何反应,陆寇都看不下去了,顿时感觉到无语,转过头对韩柏说道:“以前听我大哥说,江湖上根本没有几个靠谱的医生。我还是不大信的,今日算是领教了,你丫那个女性月事是从口腔喷血的?” 小郎中闻言,更为紧张了,直接改口:“夫心主血,可能是心火太旺,本身出的鼻血流进了嘴?” 少女也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小郎中,开局一张嘴,看病全靠蒙,就这还给人治病呢? 陆寇摇摇头,直接说道:“这人是被我马踹成这样的。” 小郎中恍然,笑了起来:“是马踹的啊,难怪像是遭到殴打的样子。那这样,我开上一副方子,吃了一准好了。” 陆寇总觉的不靠谱,直接提出了:“不是,她这是外伤,你就没有什么外敷的药?” 小郎中得到提点,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起身走到一旁的药柜前,打开抽屉,摸出了几张膏药,憨笑道:“这是加味太乙膏,专治外伤,风湿骨病、刀伤棒毒、七伤外症,贴于患处皆有功效。” “你看她合适么?”陆寇指着少女的脸,对小郎中说:“你贴她一大嘴巴子?贴上去,知道的是治病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遭到封口绑架呢。” 小郎中愣了,试探地问:“那开金疮止血散?” 陆寇一捂额头,对着小郎中翻了个白眼,陆寇损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啊?你在这坐诊多久了?有没有行医资格证?” 闻言,小郎中一愣,掰着手指数了数:“一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我在这学了五个月。” “停。”陆寇赶紧一拍手,打断道:“我是问你坐诊多久了?” 小郎中弱弱地回答:“这是我第一次坐诊。” 少女都忍不住想骂人了:这种人都能坐诊,这不就是草菅人命么! 望着门外的方向,老医生早已不知去处,又看了看这偌大的庭院,陆寇不禁闻起韩柏:“小韩啊,来这看病,你那个时候咋没拦着我?我觉得我可能要被气出毛病了。” 韩柏搓了搓手,讪笑着:“大人,我也没来过医馆么,以前只知道青州医馆名声不太好,但是真不清楚已经到了这么糟糕的程度了。” 上去一把就抓住了少女的手,陆寇情真意切地说道:“大妹子,你要用你顽强的意志战胜病魔,勇敢地坚持跟我们回衙门,你要相信我的职业操守,你的冤屈一定会沉冤得雪的。你可还有什么遗愿?” 少女吓懵了,可看着陆寇那张俊脸,以及真挚的语气,脸颊一红,露出笑容,忍着痛道:“大人,既然都花钱了,我还是想试试药效。” “陋俗啊,我国人的八大陋俗:大过年的、人都死了、来都来了、都不容易、还是孩子、岁数大了、为了你好、习惯就好。”陆寇感慨道。 陆寇叹了一口气,继续:“一旦到了这八个情景,就都会自动降智,强行委屈自己、委屈别人。这个社会还能不能好了,真让我气冷抖。” 小郎中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会,从下面提过来一叠纸袋,这个祛瘀止血的药,拿回去煎上一副,喝下去就会好了。 陆寇接过来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一排小字:紅花自然銅落得打生地土鱉沒藥。 陆寇读了两遍,才勉强读懂,“明白”了什么意思,勃然大怒:“你骂我们是红花就是铜臭味得被打?长得像是土鳖不给我们开药?你还有没有医德了?” 小郎中赶紧摇手,解释说:“不是的,这是六味药材,分别是:红花自然铜落得打生地土鳖没药。” 陆寇轻声一笑,缓和尴尬:“我刚才是考考你的,你是第一天坐诊,这便看看你基本功如何。” 接着,又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少女:“这药也拿了,大妹子,咱们走吧。” “大人,您不是要来瞧瞧壮阳补肾的么?”少女突然插嘴道。 闻此言,小郎中眼前一亮:“这位捕快大人,您也要看病?” 摆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陆寇否认说:“不,我肾好得很,早上衙门走水,当时我便顾不得失礼,脱下裤子,我人就站在门口,一柱擎天洒遍了衙门的每个角落,灭大火于无形。今日押解进京的东厂阉人在现场心态都崩了,痛哭失声,一直大喊:就算没入宫我也比不了啊。” 陆寇又双手抱拳晃了晃:“承蒙江湖和公门朋友抬举,得了一个蛟龙吐水的雅号,我怎么可能需要补肾呢?” 瞥了少女一眼,陆寇暗骂:总有刁民想害我,要搞臭我的风评,这个仇我记下了,她要是能伸冤,我他娘的都能让少林改信基督。 “你还想不想伸冤了?不该你管的事儿少管!”韩柏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呵斥道。 陆寇眼角抽动,心道:你会不会说话啊?这反而还像是坐实了我肾虚了一眼。 小郎中又在药柜子里摸了一会,找出来一个小瓷瓶,问道:“这个是金疮止血散,要不要倒上一点在患处?” 上去一把夺过瓶子,陆寇大声:“撒点?她伤的这么重一点怎么够?她这个伤已经很重了,每个月都会复发流很多血出来,你知道么?这止血散起码得要个三、两瓶算一个疗程的。” 一抬头,看着面容凶恶的陆寇,小郎中脖子一缩:“这...这药不好炮制,太贵了。你们付得起钱么?” “钱什么钱?”陆寇将眼睛一瞪:“找你刚才收了钱的师祖去。要是实在不够,你记住别忘了,赊账的人叫崔略商,在六扇门任职。” 接着,陆寇又竖起了两根手指:“赶紧麻溜地给我再来两瓶,不,三瓶。” 说着话,陆寇就把药塞进了怀中。 少女直愣愣的看着陆寇,用手指着伤口道:“大人,我现在能上药么?” “啊。”陆寇装傻道:“你还没有上药?那咋办呢?大夫,你说你搞半天都不给病人上药,这也太不像话了,你还有医德么?” 小郎中看着陆寇的胸口鼓起的部分,结巴道:“大...大人,药不是被你...被你给收走了么......” 将面色一正,陆寇严肃地说:“刚才那个是证物,是记录我们六扇门四大名捕涉嫌公然贪污腐败的罪证。那个不能动,你再拿一瓶出来,你看这病人伤得这么严重,再不治疗就要死了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计较身外之物,你才第一天坐诊就这般没有操守,你还有医德么?” ———————— 今天总算两章了,不容易啊…… 第六十四章 没人比我更懂医术 看着陆寇的官服和佩刀,小郎中想了想,还是屈服了,赶紧又从药柜的抽屉里面取出了一瓶金疮止血散。 正要打开瓶塞的时候,陆寇再次上前夺过了瓶子,随口胡诌道:“为了避免病人乱用药物,这瓶药还是我保管为好,不然等病人体内的病毒产生了耐药性后,就会发展成超级病毒了,这会成为全人类的灾难。说真的,没有人比我更懂这些了。” 看了一眼在一旁等着上药的少女,陆寇心想:还好我是在大明,我想贪污就贪污,不然放到后世的起点的书评里,肯定会冒出一帮杠精读者,一直说我甩锅超级病毒。还得满书评的bb问:你怎么观察病毒,你的眼珠难不成还是普通光学显微镜做的?你是拍终结者8大明风云传么?天网派你从未来到大明,终结大航海,来扼杀约翰他祖先? “最后一瓶?”陆寇指了指药柜,质疑道:“你们医馆量产这么低么?圣地亚哥都有八亿八的亩产了,你们这就不鼓励生产的?这是准备囤货居奇呢?知不知道这已经严重动摇了物价法,动摇了整个大明药品市场的根基?你们这是想搞垄断么?” 看着在这瞎扯淡的陆寇,少女无言以对:这捕快比我们日月神教都要蛮横,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小郎中接受着谩骂,却低着头不敢说话,陆寇见状,语气一松,也做出了让步:“真就最后一瓶了?那这次就算了,剩下的两瓶下次我再来取。” 将瓶子塞进了怀里,陆寇对少女和韩柏招了招手:“走了走了,这病都治好了,还在这待着干啥啊。” 少女一边捂着脸颊,一边指着患处:“大人,您能给我用点药么?” 少女面上请求着陆寇,心道:我还没能得到任何治疗,你还是不是人,贪了点药,不顾病人死活就走了? 陆寇看着少女嘴角有些干涸的血迹,这似乎唤起了心中那一丝怜悯,于是便不舍地掏出了一个瓶子,打开瓶塞,对少女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你疼。你就过来闻一下,只能闻一下啊。” “这药是撒在疮口的。”小郎中忍不住插嘴道。 再瞪了这小郎中一眼,陆寇将脸一拉:“我又不是不知道药是撒在伤口的,七窍流血说明七窍是相通的,先闻一下药,也是有助于伤口愈合的。你才学了五个月的医,而我干了几十天的捕快,不比你懂得多?俗话说得好,不会天马流星拳的捕快不是好大夫,你是个好大夫么?” “罢了,还是给你用点药吧。”陆寇招呼韩柏:“小韩,你来帮忙给她上点药。” 紧接着,陆寇小心翼翼的拿起药瓶,示意韩柏上前扒开了少女的嘴巴,上前去撒了一点点膏状的药物滴入到了少女的患处。 待陆寇撒完了药后,少女突然想起来了,嘟囔道:“大人,这伤口要清洗一下吧。” 陆寇瞪了少女一眼,斥责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多要求?我这么宝贵的药物刚才给你敷上了,你知道那个分量足够用救活一个在战场上被乱刀砍得奄奄一息的将军了,你要知道,每给你用一份药,这大明就可能少救治一个将军。想到这里,我就十分之心痛啊。” 少女闻言,顿时语噎,眼前这人长得这么英俊,可为什么这么抠? 虽然心中不满陆寇,少女却飙着演技,解释道:“大人,民女家中长辈便是大夫,自我年幼时便知,受伤了需要先清洗伤口再上药。” 陆寇心疼地攥了攥瓶子,诧异道:“你家里人是大夫,那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都不用浪费这药膏了,一个将军白死了,唉。” 少女青筋暴起,已经快忍不住了,攥握起了拳头,想朝着陆寇脸上来两拳。 正想继续说话,但是患处又开始疼了起来,实在叫她受不住了,借此机会,少女装得在地上打滚。 “唉哟...嘶...啊...” 看着一边滚动一边哀嚎的少女,陆寇对着韩柏努努嘴:“她这个看起来是不是装的?我以前逃课的时候,甚至装得我自己都信了我有阑尾炎了,小韩,你去扇她一巴掌试试,如果她不觉得疼,那就是真的了。” 听陆寇这么说,少女心里忍不住开骂了:********* 韩柏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看着满地打滚的少女,附耳对陆寇道:“大人,没必要省这个金创止血散,医院的这个东西,怕是还没有狗皮膏药来的好使。这人是咱们带过来的,万一有什么差错,衙门的名声也不好听啊,真不值得。” 陆寇摸了摸下巴,心中也有些疑惑,思忖道:对啊,我为啥对她这么刻薄呢?是因为马老师身死却没有分到家产?还是在罗勇浩身上的气没撒出来?但是见到这个丑不拉几的娘们,总感觉她的表情不自然,很虚伪,像是自带着嘲讽,有种莫名其妙想揍她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天生嘲讽脸? “其实啊,这个伤口的确得清洗一下,但是清水怎么能行呢?这里有药酒么?”陆寇看着地上打滚的少女,嘟囔道。 小郎中听到了,赶紧出来说:“药酒这里有,这里有的。” 话毕,小郎中又跑了回去,不一会就拿来了一个硕大的葫芦。小郎中把葫芦上的塞子拔了下来,递到了陆寇手中。 陆寇闻了一下,把葫芦拿给了韩柏,吩咐道:“小韩,去把她按住了,我这就给她清洗伤口。” “好嘞~”韩柏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就上前,一把将少女按在了地上,扒开了她的嘴巴,强行将药酒灌了进去。 “咳咳咳咳.......” 韩柏将这酒倒得急了,一下子灌进了少女的鼻腔中,呛得少女一阵咳嗽。 不待少女开口马上一句,一阵剧痛感瞬间袭来,刚把嘴里的药酒吐了出来,陆寇又毫不脸色得将满瓶的药膏都倾倒在了少女嘴里。 这一番折腾下来,少女直接疼的晕了过去。 ··· 青州衙门。 当少女再次睁开眼时,发觉自己躺在地上,周遭环境已大变,惊恐的摸着自己的身体,又摸了摸脸,嘴里发出了如同杀猪般的惊呼:“啊!!!你...你...你们没有对我做什么吧?!” 陆寇在自己的座椅上上,正摩挲着珊瑚镇纸,见少女这么一出,陆寇都觉得自己脑门上要长出三朵问号了,一脸黑人问号脸的表情,心想:我这一脸问号,不是我有问题,是我觉得你有问题啊。 韩柏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少女腿上,呵斥道:“你给我老实点,这是青州府衙门,就你这姿色,我们就算动你,都会被人怀疑是你把我们强暴了。” ———————— 今天看了b站up主墨茶,我看到吃草莓那里,破防了,忍不住泪崩了。 心有点乱……今天可能就一章了,不好意思。 第六十五章 送任盈盈进牢房 欣慰的看了韩柏一眼,陆寇小心翼翼地把珊瑚镇纸放在一旁,猛地一拍桌面,凶狠道:“你知道我们为了把你运回来花了多大代价、废了多大力气吗?我们都到城北花了十五文,买了三个装畜生的麻袋把你包裹运回来,那麻袋上的牲口粑粑都是叫人家伙计花了好久才清洗干净的。” “我任盈盈和你不共戴天!”任盈盈心中怒喝,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连忙抬起手嗅了嗅袖子。 “呕...呕...” 由于厌恶、恶心的心理和这难闻的气味,任盈盈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吐出一摊酸臭、腐败的呕吐物。 “卧槽,你也太恶心了!”陆寇见任盈盈直接吐在了自己房间里,一脸厌恶,高声道:“叫人过来,把她给我叉到门口,再把这地给我收拾了!” “大人,我冤枉啊!”任盈盈吐出来以后,把气息顺了过来,缓了缓,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眼见要被冤枉着送进大牢,急中生智,目中透露着仇恨的光芒道:“民女本名叫……叫曲非烟,当年东方不败杀我全家,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次来是告状的。” “啪~” 陆寇闻言,摸了摸下巴,疑惑地看着任盈盈,突然又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大胆狂徒,居然敢在衙门里欺骗捕快!” 任盈盈一咬牙,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直接把脸贴到了地面,笃定道:“大人,民女说的句句属实啊。” 陆寇抬起手,指着伏在地上的任盈盈,斥责道:“你这一看就是诽谤啊,别以为东方不败被抓了,你就可以诬告了。东方不败那样的高手,要杀你全家,就是杀光你全家,怎么可能放跑你?” 任盈盈心头一惊:“大人,民女……” “住嘴!”陆寇招呼着韩柏,吩咐道:“你叫几个人,把这娘们儿带去大牢关起来!之前碰瓷我的马,这会儿又欺骗到我头上了,先给她关起来。” “是,大人。”韩柏闻言,眉头都不眨一下,面无表情的上前应承道。 陆寇又想起了一些事,赶紧补充说:“不过,这女犯关进去得讲点人道主义精神,不能和男犯人关在一起啊。这人虽然丑了点,可也是个女的。” “大人,您放心,大牢里有一处是专门关押女犯的,有些特殊的女犯,还要找女捕快来帮忙。”韩柏看了任盈盈一眼,解释道。 陆寇点了点头,道:“嗯,那你就先把她给押进大牢吧。” 见陆寇真要把自己给押进大牢,任盈盈急了,上去想抱住陆寇的大腿,却被书案给挡得严实,只能抱紧了桌腿,哭丧着脸,语无伦次道:“大人,民女遵纪守法、廉洁自律、两袖清风、克己奉公、不徇私枉法,民女冤啊!” 闻言,陆寇心想:这说得咋这么耳熟呢? 陆寇冷笑一声,咄咄逼人地:“你一个平民,你徇私枉法个锤子,我怀疑你在含沙射影。你这是指桑骂槐的说我在徇私枉法么?” 任盈盈急忙改口:“不是,我是说大人是个好捕快!” 陆寇指了指任盈盈,不耐烦的说:“小韩,把她给我拖出去。” “好。”韩柏丝毫不含糊,走上前,干脆利落的答应道。 “等等。”陆寇抬起手拦了拦韩柏,嘱咐道:“顺便用她的衣服把地上给拖干净了。这就叫原汤化原食。” 韩柏上去一把拽住任盈盈的双脚,在地上蹭了一圈,把呕吐物给卷到了任盈盈衣服上,又硬生生地将她向门外薅了出去。 被韩柏倒拽着双脚往外拖的任盈盈死命的挣扎着,想从韩柏的“魔爪”中挣脱,手扒住了门槛,死活不愿撒手,凄声道:“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民女是真的冤啊!” 任盈盈此刻都要魔怔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陆寇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兴奋地用手不断大力猛拍桌子:“小韩,且慢。” 韩柏闻言,粗暴的猛然转身,任盈盈被拖在地上,疼的大喊:“啊啊啊啊啊啊......慢点!慢点!我腰断了!腰断了!” “嘭”的一声,任盈盈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下巴撞到了门槛,再次碰到了伤口处。 陆寇起身,大步上前,走到任盈盈跟前,踹了她一脚,乜斜着:“你说你叫啥来着?” “曲……非烟。”任盈盈忍着痛,连忙回应道,心里狠狠道:这仇我记下了! “你说东方不败杀你全家,是也不是?”陆寇指着任盈盈的鼻子问道。 任盈盈急忙点头,笃定道:“是是是,大人,东方不败杀我全家,我与他有不同代天之仇!” 陆寇嫌恶的看着披头散发,身上还沾着污迹,撒发阵阵臭味的任盈盈,戏谑着说:“可是我怎么想起来魔教长老曲洋的孙女,就叫曲非烟?” 话虽这么说,陆寇心里却异常的兴奋,想道:这人的确叫曲非烟,看来我可以顺着这家伙将魔教一网打尽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陆寇激动地用拳头击打另一只手的掌心,大笑道:“哈哈哈,草特么的,我就说嘛,是曲非烟,不是那个永不回国的曲婉婷。” 任盈盈看到喜怒形于色的陆寇,心下顿时安定了不少:看来上钩了,这样就算搭上线了,等会再给他一点暗示,就会彻底落入我的节奏里! 陆寇在原地不断地转来转去,来回踱步,暗忖道:所以,这个世界发生了蝴蝶效应,东方不败有可能在夺权的过程中,砍死了曲洋一家?那么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是不是也没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陆寇觉得这个世界的发展,似乎已经完全无法顺着原本的剧情走了。 陆寇又看了任盈盈一眼,继续在心里分析:她要真是曲非烟,那她居然把事件抖出来报官,岂不是说魔教现在乱成一片? “小韩啊。”陆寇眼珠一转,又开口问起了韩柏:“咱们大牢安全不?” 韩柏有些摸不清头脑,顺着陆寇的问题回答说:“陆班头,大牢里面真的很安全。” “那就赶紧把这个冒充曲非烟的案犯押送到大牢里,好生照看。”听韩柏这么一说,陆寇心里算是有了底。 本以为陆寇已经上钩了,任盈盈正琢磨着一会怎么来暗示他的时候,却听陆寇又要将自己扔到大牢,当即便哀嚎道:“大人,我真是曲非烟啊,我没有欺骗大人啊!” “闭嘴!”陆寇开口直接打断了任盈盈,不耐烦道:“你说你是曲非烟,你就是了?空口无凭,查无实据,你让我怎么信你?” 韩柏一听陆寇的语气,立刻又倒拽着任盈盈的双脚,再次粗暴地将任盈盈拖了出去。 第六十六章 任盈盈监狱.avi “大人...大人我冤枉啊...大人...你不能......”任盈盈挣扎了几下,又被韩柏补了两脚,开始语无伦次。 随着任盈盈的动静越来越小,声音也越来越远,陆寇又将心一沉,在屋内来回踱步。 经任盈盈这么一搅和,陆寇对照着现有的情报,终于坐下来分析起了自己的未来:这个世界似乎是由《笑傲江湖》和《四大名捕》组成的,按照回忆,其实东方不败应该是我击败的。东方不败是笑傲江湖的战斗力天花板了,那么《笑傲江湖》的人物都可以不予考虑,全都是渣渣。不过倒是可以借着曲非烟,联合打击日月神教,想必到时候就是我升官发财的时候了。 唯一不确定的是《四大名捕》,似乎武力有点不对劲。诸葛正我倒也不算什么,萧秋水的【惊天一剑】也还算好,但是要是存在关七,嘶,那可是恐怖如斯了。还记得当时查百度时,记载关七好像通古晓今,甚至还知道未来,有可能是个穿越者。在最后一战里,关七神志逐渐回复清明,乘坐ufo离去……ufo离去……ufo…… 走到方才任盈盈躺着的那处地方时,差点踩到一块湿润的地板,隐约还能看见一些黄褐色的液体没有被拖干净,反应过来的陆寇及时“刹住了车”,将脚抽了回来,厌恶的瞪了一眼,陆寇撤到了一边。 停下脚步,陆寇又想起了什么,食指在额头上轻轻敲打:不对,我为什么怕关七?我丫圣斗士小宇宙,似乎他们打我都不破防。要是我给点力,到了第七感、第八感,怕不是分分钟打爆地球的节奏。 觉得自己思路豁然开朗的陆寇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笑容,远眺着被拖着远去,声音越来越小的任盈盈,逐渐露出了城之内般的招牌笑容,挥了挥拳,不禁道:“哈哈哈,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紧接着,陆寇特意上去把刀架上放着的那柄长刀拿了下来又快步走了出去,追上了韩柏。 ··· 大牢门口 时至傍晚,天色也渐渐沉了下来,这还是陆寇两天内第三次到了这地方,这一回来得匆忙,出发之前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 走在前头的陆寇正要迈入二道门,却被身后拽着任盈盈的韩柏喊住了:“陆班头,为求稳妥,一会儿将她挂个别的身份和罪名,再关进去吧。” 韩柏心思很是细腻,在捕快这个大染缸行业里,学会了做什么都小心一些,这次要任盈盈进来之时,也特意留了个心眼,准备将其一切信息都给隐去。 “你打算给她挂什么罪?”陆寇有些好奇,随口问道。 “那罪可就多了,之前她跑在陆班头的马前面,将陆班头的马给惊了,故意让马踹她的脸,想以此来勒索陆班头,这是一罪,还有就是方才她竟敢在陆班头的厅堂内呕吐,这就是蔑视公堂,扰乱公堂这罪她也躲不掉,还有...” “行行行。”陆寇摆了摆手,点头道:“这人还是真是天生的罪犯,就这么一会儿,已经犯了这么多事儿。” 接着,陆寇又转头看了看天色,抚了抚干瘪的肚子:“赶紧前面开路吧,抓紧搞完回去还得吃饭呢。” 韩柏拖着曲非烟走在了前面,陆寇跟着走进了西侧入口的女子监狱,陆寇走进去后,才发觉民狱的通道与正常大牢一般无二,可巡逻、看守的狱卒就只有几个老妇人。 走了一会,便出了通道,进入了监区。 “这里,好像也差不多啊。”陆寇扫了一眼,发现关押女犯的地方,格局与普通牢房也是极为相似的,看不到什么区别。 韩柏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半圆,指着周遭,解说道:“大人,这又不是官狱。都是民狱,干活的都是一伙人,建出来的差别自然也就不大了。” 陆寇问韩·大明百科全书·柏说:“官狱?我都干了一个月了,咋没听说过官狱?这官狱和民狱有啥区别?” 韩柏想了,解答说:“其实官狱也只是我们说说的,我朝对这些人极为优待,要是碰到犯事的是有功名、有官职的犯官家属,那些地方起居坐卧比一般百姓家庭还要齐全,简直不像是坐牢,所以就被称作官狱。 而民狱一般关押的没有功名、官职在身的犯官家属,也有一些江洋大盗、缉捕回来的穷凶极恶之徒,还有一些涉及到某些官员案子里面的富商豪绅,也有地方官府送到这里来,求咱们帮着关押的,再有就是一些特殊的事儿,就像大人您安排我将她关到这里。” 想起来还有一个典故的韩柏补充道:“对了,听说在官狱押满了犯人之时,民狱也帮着官狱来关押一些犯事的官员。不过,我却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哦。”陆寇大概是明白了,合着这处民狱主要也是配合官狱来使用的,不过就是关着的人身份不同罢了。 陆寇突然发现,被韩柏拖拽着的任盈盈半天都没了动静,赶紧问道:“对了,这人怎么没动静了,刚才不是很能说的么?” 韩柏闻言,赶紧将任盈盈扔到了地上,弯下腰,查验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大人,无大碍的。” “我知道我无大碍,我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是说她,她怎么样了?”陆寇可不想失去曲非烟这个突破口,关切的追问。 韩柏又拎起任盈盈的双脚,甩了甩:“她只是晕过去了。” “哦,晕过去了好,免得聒噪。”陆寇满意的点头道。 …… ··· “哗~” 一盆凉水劈头盖脸的浇在了任盈盈身上,正处于昏迷之中的任盈盈,被盆凉水砸下去,突然就惊醒了。 看着眼前一位五大三粗的老娘们手中拿着一个木盆,任盈盈下意识地要向后稍一稍,不料却未能动弹半分。 察觉到自己被绑在了木桩上,身体伤势惊人,连内力运转都不够顺畅,任盈盈惊呼道:“这是哪儿?!” “你为什么要冒充曲非烟?”任盈盈最为熟悉的声音在一旁的黑暗之处缓缓响起。 第六十七章 说,你有没有偷井盖? 陆寇翘着二郎腿,端坐在一旁的角落上,目光灼灼的盯着任盈盈看。 伸出手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睛,陆寇继续道:“曲非烟和曲洋人在衡山与刘正风弹曲奏乐。说,你是不是嫉妒曲非烟的美貌,所以冒充才冒充她?你的小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 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任盈盈只有脖子能动了,心里一紧,仓惶的摇着头,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冒充曲非烟,我真的就是曲非烟,那个曲非烟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哦,呵呵。”陆寇直接抓住了重点,眯着眼睛,指了指任盈盈,语气严厉地问道:“你说你叫曲非烟,那你是哪儿的人?当年东方不败杀你全家的时候,你爷爷手下的话事人是谁?” 任盈盈哪儿能说得清曲非烟是什么地方的人呢,这些她都答不上来,她只是偶然听闻过曲洋长老有个孙女。 不待任盈盈开腔,陆寇端坐起来,掸了掸官服,一脸严肃地说:“我们是大明青州府衙门,狱內犯罪侦查局的办案人员,现依《大明律》向你询问,你应当如实回答,对与案件无关的问题,你没有拒绝回答的权利,你没有要求办案人员回避的权利,没有陈述和申辩的权利,以上权利义务,你必须清楚,不清楚也得清楚,听懂了吗?” 大明土著任盈盈一辈子都没有接触过后世的《权利义务告知》,就算陆寇改得面目全非,她听得也是一脸懵逼,甚至还以为这就是衙门里捕快的正常流程:难怪江湖中人人不满朝廷,这么蛮横霸道的审讯,比我们圣教也毫不逊色。 陆寇自己读出来后,心中也暗想道:这好像不是《权利义务告知》了吧,好像可以改名叫做《侵权义务告知》,对待这等犯人,要个锤子人权,人权这个概念还得等好几百年后才有呢。这等穷凶极恶之徒,不配拥有人权,不能让他们出去危害社会了! 脾气再好的任盈盈,此时心里也将陆寇骂的狗血淋头,任盈盈表面上还是很老实的点了点头,乖巧道:“民女清楚了。” 陆寇开始了问话:“姓名?” “曲非烟。”任盈盈想也不想一下,直接回答说。 “你还不老实?”陆寇瞪了任盈盈一眼:“算了,先下一个问题:性别?” 任盈盈习惯性的脱口而出:“女。” 陆寇眼珠子一瞪:“你这幅样貌也敢说你是女的?” 任盈盈生怕陆寇说要脱她衣服验性别,害怕的立刻改口:“男……男!” 陆寇当场愣住了,诧异道:“啥玩意儿?男?你当我眼瞎呢?你胸前鼓起来的难不成是练出来的胸肌?” “啪~啪~” 长得五大三粗的女官上前就甩了任盈盈两巴掌。 这些女官平日里见得多了,听陆寇的语气便知这时候该不该动手。 陆寇看着被这一耳光甩得直发懵的任盈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到了牢里还不老实?别试图和我们捕快搞对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晓得不。” “你多大了?”陆寇继续问道。 还没怎么样就被扇了一顿大耳刮子,任盈盈心底也有气,索性直接挺起了胸:“你看我有多大了?” “砰~” 陆寇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向了面前的小方桌,大喝道:“大胆!” “啪~啪~” 女官立刻上前,运足了气,又是两个耳光扇了过去。 这两耳光下去,将任盈盈打服了,忍着痛,赶紧回答道:“大...大概三十了......” 陆寇将眼睛一瞪,厉声道:“什么大概!说准确点,不要用大概、也许这些含糊不清的词,你自己还能不清楚自己多大了?你是不是想试试我们牢里有名的旋转木马?” 一旁见多识广的女官竟然疑惑了,禁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旋转木马是用的什么刑?” 冷笑一声,陆寇:“你骑过木驴么?你想试试看旋转起来的感觉么?” 女官还是无法理解这骑木驴旋转起来是什么惩罚,但看着旁边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声的任盈盈,不由得也闭紧了嘴巴,不再言语。 陆寇满意的看着老老实实的任盈盈,再次问道:“你多大了?” “三十五。”任盈盈这回语气十分笃定的回答道。 “呵呵,就知道你玩这么一手。”陆寇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神情:“三十五就三十五,还特么大概三十岁,你想瞒着谁呢?当我真看不出来么?” 任盈盈装出一副泄气的样子,喃喃道:“如果我说我只有三十岁,即使我报不了仇,也能找个人嫁出去,说我三十五岁,那可就真的没人可嫁了。” 陆寇愣了一下:原著里面曲非烟不是才十几岁么,怎么这都三十五了,蝴蝶效应说不通啊,难道是《四大名捕》的影响? 陆寇用手指隔空点了点任盈盈的脸:“你嫁不出去的问题,主要还是你这脸长得像坟圈子爆炸崩出来的。” 稍一停顿,陆寇继续问道:“你家住哪里?” 吃一堑、长一智的任盈盈在回答陆寇提问时,都要先过一遍脑子,开始思索道:黑木崖在山西平定州,挨着的河南与京师。河南……洛阳……对!可以自称是家住洛阳。 摆出一副真诚的姿态,任盈盈回答说:“大人,我是洛阳人,为了伸冤,才不远千里从洛阳来到青州。” “你以前是有过犯罪行为?”陆寇按照办案程序,熟练的将话问了出来。 “没有,这些都没有。”任盈盈摇了摇头,回答:“大人,我是良民,遵纪守法,从来没有犯过法。” “砰~” 陆寇一抬手,又拍了一下面前的小方桌,追问:“到现在你还不老实?你洛阳的,不就是河南人么?这么远到山东来,你从哪儿来的路费?说,你是不是盗了井盖攒下的路费?剩下的赃款都被你藏在哪儿了?” 任盈盈歪了一下头,井盖?井盖子也可以卖钱? “大人,我没有偷井盖,我真没有。”生怕陆寇再起什么幺蛾子,任盈盈赶紧否认道。 第六十八章 我到底是不是曲非烟? 陆寇这时候也意识到了,好像这时候还没有井盖这个物件,有也是盖着水井口那种井盖,此井盖非彼井盖。 这才改口继续说起别的:“还有,你还敢说你没有犯罪行为?今天上午你倒在我座驾前面是不是就想碰瓷?你在医馆里面装病讹诈两瓶金疮药的事业非常恶劣,你现在又冒充大明良好市民曲非烟。要我反复提醒你多少次?不要再抱有侥幸心里了,坐在你前面的我,是青州衙门最有经验的捕快,是王牌神探,你屁股一抬,我就知道你要丢大包。” 被陆寇这么一呛,任盈盈顿时说不出话,心中暗恨:看这捕快相貌英俊、仪表堂堂,没想到却是罗织罪名、陷害忠良的小人,等我恢复伤势,我一定要替天行道。 “你认罪么?”陆寇乜斜了任盈盈一眼,冷不丁的问道。 “我认罪!我认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任盈盈,看着面色不善的女官和她微微扬起的巴掌,立刻点头道。 陆寇见任盈盈竟如此痛快的认了,眉头一皱,继续问道:“你可知道你这次犯了什么罪么?” “啊?我...我刚才不是都认了么?我还有什么罪?” “砰~” 陆寇再次拍了下桌子,冷声道:“好大胆子,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承认诬告良好市民曲非烟和冒充她人身份信息的事实么?” 任盈盈一下子无言以对,一时竟不知道陆寇这壶里卖的是什么药,:“我...我真的是曲非烟啊!” 见任盈盈有些语塞,陆寇凭着以往的办案经验,加大了力度,追问:“你说你是曲非烟,你就真的事曲非烟了?你可有当年东方不败杀害你全家的人证?提供一下当时除了东方不败,还有谁在场?报出当年东方不败手下的名字来?” 将话说到这儿,任盈盈心头暗叹:当初只是想来青州看看是屡次行凶的是不是我神教中人。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的捕快。 见任盈盈愣住不说话,陆寇冷笑着:“好啊,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抗拒调查。掌嘴!” 任盈盈来不及思考,看着女官扬起的巴掌,还有嘴里隐隐作痛的伤口,自己是真的不能再被打了。 “大人,我认罪,我...”任盈盈当即大叫道。 “啪~” 女官一巴掌下去,将陆寇说出一半的话直接给打断了。 任盈盈疼得飚出了眼泪,哀怨的看着女官。 女官看了任盈盈一眼,轻描淡写的说:“方才收不住了。” “我认罪...我的确是冒名顶替的曲非烟。”任盈盈真的挨不住下一巴掌了,强撑着疼痛,抢话道。 陆寇摆了摆手,示意女官别再动手,心里想到:这不对啊,曲非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肯定会努力证明自己啊,受了这么重的伤都要伸冤的意志难道是假的?我是不是打得太狠,屈打成招,把她给打服了? “你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跟我玩小聪明?你根本没罪,你为什么认罪?你说你为什么认罪啊?你是不是心虚了?”陆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直直的瞪着任盈盈。 “大人?”任盈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我没罪?我不是碰瓷、讹诈、还有冒名顶替么?” 陆寇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任盈盈:“是我审你,还是你问我?你自己做的事情,需要问我么?!” 任盈盈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越想越觉得陆寇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将话咬死说道:“大人,我认罪。大人明察秋毫,我的确是干了碰瓷、讹诈,还有试图冒充曲非烟。” 陆寇直接抬手捂住了额头,看着任盈盈这种干脆利落的认罪场面,有些头疼了,心里不断起伏:这个曲非烟也太没有骨气了吧,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扇她几个耳光,都忍不了,全认罪了?不行,我得替她伸冤! “砰~” 陆寇双手撑住桌子,重重一拍,面目狰狞地站起身,指着自己,冷声道:“你说,我叫曲非烟么?” 不待任盈盈回答,陆寇又指着韩柏道:“你看他像是曲非烟么?” 紧接着,陆寇又继续指着女官:“那她是曲非烟?” “这个屋子里一共才四个人,三个都不是曲非烟,谁是曲非烟啊?你才是曲非烟,你还和我装你不是曲非烟?”陆寇指着任盈盈,大吼道。 韩柏和女官二人都被说懵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陆班头的是什么意思。这女犯说她是曲非烟要挨打,说她不是曲非烟也要被指责是装认罪,那她到底是不是曲非烟? 任盈盈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面却真的搞不清楚陆寇到底是想做什么了:这捕快是有病吧,到底要我怎么做啊?给条活路行不行! 任盈盈只得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我也许......可能......好像......大概是......曲非烟......吧......” 话毕,任盈盈将脖子一缩,生怕下一秒,女官的巴掌就呼到自己伤痕累累的脸上。 陆寇看着这都好像要被玩坏了的任盈盈,感觉不能再逼问了,不然这人真要坏掉了,看来以她为突破口图谋日月神教的 摇摇头,陆寇对女官吩咐:“算了,今天审问就到这吧,我们青州衙门也是讲究人道主义精神的,看她伤的这么严重,给她喂点流食,要是她吃不下去,你就给她硬灌下去,要保证她的安全,别死在这牢里了。” 见女官点头答应,任盈盈瞬间也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张望着牢房内二指粗的栏杆,心头暗香:只要等我内力治好伤势,我就越狱逃出去。 “小韩,打道回府。”陆寇起身,手一挥,招呼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韩柏,走出了牢房的门。 刚走了两步,陆寇突然停下了脚步,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同样在街头碰瓷自己,从而被抓进来的年轻侠客,好奇地问道:“小韩,前段时间还有一个碰瓷我的家伙,放出去了么?” “他至今还在狱中呢。”韩柏立刻回答道。 陆寇饶有兴致道:“走,去看看。” 第六十九章 令狐冲.avi 令狐冲监室內 令狐冲很忙,正一脸愁容的斜倚着墙壁,一边是对玉玑子的遭遇感到唏嘘和不平,一边又痛恨着青州衙门的卑鄙手段,还思念着华山派上的师傅与小师妹。 此刻他尤为痛恨自己没有听师傅的教导,好好修行过内功,以至于剑也没有,内力也不深厚,连越狱的资本都没有。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令狐冲清楚的听到了,却已没了当初一听到有人来到监室附近时的那份盼望和期待,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继续斜靠在墙边。 “在这悔过呢,可是知道讹诈大明官差的罪过了么?”陆寇看着颓废地坐在地上的令狐冲:“只要你诚心忏悔,再写一份检讨书,此事就到此为止如何?” 陆寇心里倒也不是真的想为难令狐冲,只是韩柏在身边,要是轻易放了令狐冲,岂不是很没面子? 令狐冲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吸都快要窒住了,侧过头,看了一眼,只见陆寇背着手,贴在门口,正观望着自己,那眼神看起来讨厌极了,像是在怜悯着自己似的。 瞪圆了眼睛怒视着陆寇,令狐冲却是敢心里怒,不敢当面直说:伤了我,还要冤枉我,羞辱我,比魔教还要不讲道理。 陆寇瞅着令狐冲这幅怒不可遏的模样,心头倒是有些不舒服了,明明是好心想放了你,结果你还不领情。 冷哼一声,一时兴起,盘问道:“老实交代,其实你就是曲非烟吧!” 令狐冲闻言,实在是忍不住了,骂道:“狗贼,休想将强加曲非烟的罪责在我身上!” “哈哈。”陆寇不由得笑出了声,将脸一板,沉声道:“你是怎么知道曲非烟有罪的?你和曲非烟是不是亲亲相隐?同族一块作案?你们其他同伙呢?” 令狐冲狠狠地瞪了陆寇一眼,便闭目养神,不欲再多一言。 陆寇将手指的关节捏的咯咯作响,冷笑着:“看来你是默认了你和曲非烟共同犯罪的事实了。这个搞不好,可是要和东方不败一起押送到六扇门受审的。” 令狐冲猛地睁眼,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唉。”看着死倔的令狐冲,陆寇惋惜地叹了口气:“这就认罪了?唉,还是比较喜欢你怒发冲冠的样子。” 紧接着,陆寇忽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狐疑道:“不对劲啊,你这是故意的吧!说,你是不是魔教中人?你定是想趁着被押送的途中逃跑,再暗中营救东方不败,对不对?” 令狐冲勃然大怒:“你休要辱我!我令狐冲堂堂华山派弟子,与魔教乃是生死大敌。” 陆寇闻言一喜,暗忖:这个时候还不是华山弃徒的令狐冲?狱中关押了曲非烟,可以从魔教内部攻破。要是再来个令狐冲,由令狐冲做内应,帮助朝廷推动五岳剑派攻打魔教,驱虎吞狼之下损失更小,那我岂不是可以上演回到明朝当……当大官? 陆寇强压着心头的激动,平淡道:“我和华山派也颇有了解,我这出几个与华山派有关题目,只要你回答对了,我就相信你和魔教没有关系,自然会放你走。” 令狐冲喜上眉梢,可面上却还是不放松:“此言当真?” “我还用得着骗你一个阶下囚?”陆寇一声冷笑:“听好了,第一个问题是选择题,请问以下哪个不是华山派掌门?” “一,鲜于通。” “二,郝大通。” “三,周伯通。” “四,岳不群。” “……”令狐冲陷入了一阵沉默,郝大通可是华山派的开派祖师,这自拜入山门时就被时时教诲,不会记错。再加上自己师傅岳不群,看来这捕快并不是随口胡诌的,另外两个选项中肯定有一个是真的。 令狐冲一咬牙,决定随便蒙一个:“鲜于通。” “正确答案是周伯通不是华山派掌门。”陆寇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不过没关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听好了,这一题还是个选择题,请问下列的哪门不是华山派剑法?” “一,养吾剑法。” “二,淑女剑法。” “三,希夷剑法。” “四,冲灵剑法。” 令狐冲听到第四个选项,忽然瞪大了双眼,惊愕地指着陆寇:“你……你怎么知道冲灵剑法的?” 陆寇神秘一笑:“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说吧,哪个不是华山派剑法?” 令狐冲思索片刻,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了,强笑道:“大人,有什么事冲我令狐冲来就是了,放了我小师妹吧。” “啧啧啧,还是个情种啊。”陆寇砸吧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可没有抓过你的小师妹。”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此时,闻讯而来的金九龄的脚步声打断了陆寇的说话,拱手抱拳:“陆班头,可喜可贺啊。” 金九龄仔细地盯着陆寇的容貌,去看过一眼醉仙楼遗址的他,难以相信居然是陆寇做的,只能在心头感叹人不可貌相。 随即,又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眼令狐冲。 “哈哈哈哈,你也知道了?”陆寇得意地挑了挑眉毛,自忖道:难道是我要荣升捕头了? “金牢头,你来得正好,经过我的审讯,这间牢房的人不是魔教的人,把他放了吧。”陆寇转过头,和颜悦色地看着令狐冲:“令狐小兄弟,下次注意点,不要再冲撞差役了。” 令狐冲大喜过望,眼巴巴地看着金九龄。 陆寇一拍脑袋,对着韩柏道:“小韩,我发现本案有重大突破了,我们再去一趟女狱吧。” 起身欲走的陆寇,突然开口问起:“话说金牢头啊,小崔他们走了多久了?” 自从知道自己很强,强得爆炸后,陆寇心态膨胀速度非常快,追命不在后,都敢直呼小崔了。 金九龄一愣,才明白陆寇说的是追命,算了算时辰,回答说:“崔大人押送东厂的人,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都走了这么久了?那看来只能审问完曲非烟后,再另行发个文书给六扇门了。”陆寇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囔道。 …… 陆寇和韩柏,又一道来了任盈盈的监室內。 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下来,任盈盈抵在墙角,盘坐运功,可受伤又疲惫的她,姿势不雅得就像是倚墙而睡。 见任盈盈缩在地上,如同沉沉睡着的模样,陆寇看着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非常欠揍。 嘟囔道:“帅的人都醒了,丑的人却还在睡?” ———————— 明天开始正式拆散这对,以前看原著,也不太喜欢令狐冲。 和田伯光结交,就算后面田伯光说自己改过自新了,那之前造的孽赎罪了么?没有啊,但是令狐冲高高兴兴的和田伯光勾肩搭背当兄弟了,之前受田伯光祸害的人多可怜?天理何在? 明代可是程朱理学发展到畸形的时代,贞洁看得非常严重,受害人该多惨真的无法想象。 第七十章 在当事人面前造谣 陆寇抽出了腰侧悬挂着的长刀,在火把上火光的映照下,精钢打造的刀身上面闪过一阵寒光。 “陆班头,使不得!”韩柏见陆寇拔出腰刀,还以为他要冲进去当场砍了任盈盈,赶紧上前劝阻道。 陆寇一把推开了韩柏,悻悻道:“我就是想叫她起床而已。” 有些茫然的看着陆寇,韩柏心想:你这不是叫她起床,是让她再也起不来床吧。 “锵~锵~锵~”陆寇用刀身拍打着监室门上的铁片,发出了一阵清脆入耳的声响。 正在运功疗伤的任盈盈,对这声响无一丝反应,都未曾动弹一下。 见任盈盈一动不动,丝毫不给自己面子,陆寇悻悻地将长刀插回了刀鞘,对韩柏说:“去找那个胖娘们儿过来,让她带上一盆凉水,给曲非烟好好洗把脸。这懒女人,难怪她三十五岁都嫁不出去,一天天披头散发的,不梳头也不洗脸,都懒成啥样了?” “是,大人。”韩柏见陆寇把刀放回了刀鞘,便知无大碍了,松了口气,应承道。 陆寇双手环胸,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任盈盈,有些纳闷的寻思着:也不知道为啥,每次见到这丑女人,我都想将她整治一遍,总觉得她的神情和语气很是嘲讽,甚至她一开口,我就觉得特别烦躁呢?难道这是天生的八字不合? 在陆寇愣神之际,韩柏和端着一个大木盆的女官走了过来。 韩柏直接开口吩咐一起跟过来的狱卒:“去把这牢门打开。” 狱卒拿出一串钥匙,找了找,上前摸索一番,“咔”的一声,牢门被打开了。 女官很自觉地第一个走了进去,走到任盈盈近前,将满盆凉水劈头盖脸的倾倒了下去。 “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响起。 原本在运功的任盈盈被水呛入了鼻口之中,不得不打断内力运行。 猛然间,睁开了眼,任盈盈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女官那模糊的大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问:“是来释放我出去的吗?” 陆寇走上前斜睨着任盈盈,打量了一遍后:“就特么你叫曲非烟啊,你特么挺猖狂啊,你这意思是想越狱了?” 任盈盈使劲的梗了一下脖子,有气无力的哼道。 女官将任盈盈按在了地上,正要用麻绳将其捆上,却遭到了陆寇的阻止。 “且慢。”陆寇抬起手,阻止道:“你瞅瞅你们,怎么这般暴力啊,不知道什么是人性化管理?不知道什么是打造文明监室?没看到她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将她捆起来,这不是要她的命么?赶紧搬个椅子过来。” 女官看着陆寇这幅义正言辞的模样,愣了一下,在一旁完全不能理解陆寇这前后矛盾的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最有察言观色能力的韩柏按照陆寇的要求搬来了椅子,放在了陆寇身前。 陆寇邪魅一笑,将椅子用脚踢到了任盈盈身旁,电光火石之间,一把拽过虚弱的任盈盈,狠狠地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啊!!!啊!!!!!!”任盈盈的突然爆发出一阵惨叫,惨叫由高变低,没几下,逐渐地失去了动静。 这阵惨叫十分之惨烈,连一旁观望着的女官都为之动容,面上的肌肉都跟着抽搐了一下。 在进入监狱前,任盈盈被马踹伤,后又经过“陆神医”的【我寻思】治疗和监狱双重折磨,现在动一下都觉得疼,哪能受得了陆寇这一下,顿时就疼得晕了过去。 看着任盈盈身体一歪,陆寇赶紧上去摸了摸鼻息,见只是晕倒,点了点头,欣慰道:“唉,在本官人性化的管理和用心服务之下,曲非烟竟然感激到晕了过去。” 韩柏看到这一幕后,惊异的程度绝不小于在场的其他人,他将眼睛一瞪,张了张嘴,指了指任盈盈,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后把手放下了。 女官吓得脖子一缩,瞥了陆寇一眼,暗忖:果然男人越英俊越阴毒,还没问得上半句话,就开始用刑……不,砂仁猪心,这比用刑还恨…… “先将她带下去缓缓吧。”陆寇差人将任盈盈带下,还不忘教育众人:“你们都记住了,咱们捕快不是土匪恶霸,一定要人性化执法,特别是对曲非烟这种犯了错误的人,一定要如春天般温暖,用爱心去感化她,你看,她被我感动得都留下了热泪。” 韩柏将嘴一咧,没有说话。 恰逢此时,陆寇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他抬起手腕,看了看并不存在的手表,恍然道:“哎呀!这都到快饭点了。算了,把曲非烟带回来叫醒接着审问,不能耽误我们的下班时间。” “……”韩柏平日里是知道陆寇能吃的,可是没想到这离饭点还有一个时辰,陆寇就饿了,无奈之下,只好给女官使了个脸色。 女官举起手,一巴掌掴在任盈盈脸上,疼得任盈盈又醒转过来了。往日里自认为冷血无情的女官,也不禁有些同情起了任盈盈。 “曲非烟,你的机会来了!”陆寇轻声一个咳嗽,脸色一正道:“我们六扇门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卧底,已经同时身居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的高层了,只要你配合我们,就能够共同打击日月神教,为大明的治安贡献出上一份力。” 任盈盈醒来,还顾不上脸疼,便被陆寇的消息震住了,情不自禁地开口问道:“是谁?” 陆寇故作神秘的朝着韩柏和女官挥了挥手,示意二人走远后,才道:“看在你有合作的意愿,也有共同的目标上,我就告诉你他的身份。他就是现任华山派首席弟子令狐冲,也是华山派所看好的少掌门。 但更关键的是,这个令狐冲他与魔教圣姑任盈盈情投意合,暗中掌握了魔教内的大量情报与信息。” 任盈盈脸色古怪,心下暗道:可恶,是谁在到处败坏我的名声,还要污蔑我窜通华山派,难道是杨莲亭那个小人? 于是,任盈盈语气有些气急败坏道:“无稽之谈!他在胡说!我才……我才不信圣姑会和这个令狐冲情投意合。” “早就知道你不信。”陆寇神秘一笑:“先开始我也不信,但我刚刚才见过令狐冲,从他口中得到了关键性的证据。” “什么?”急切的任盈盈脱口而出。 陆寇顿了顿,缓缓说道:“他说,他答应任盈盈挑拨五岳剑派攻打魔教,让魔教无暇分身阻拦他们搭救任我行,这才赢得了任盈盈的欢心。” “我!我还是不信!” 任盈盈简直都要气疯了,心中怒不可遏:这个令狐冲是哪来的混蛋,居然敢到处造谣,恶意中伤自己的清白,还说得像模像样,要不是自己就是当事人,换任何一个神教中人只怕都要信了! 可恶!太可恶了! 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 我又要参加葬礼了…… 11月到1月,我已经参加了2场葬礼了,全都是老人去世,接下来的也是家里的老人去世。 生死无常。 第七十一章 好戏即将上演 眼见着任盈盈还是不相信自己,陆寇立刻蔑视着任盈盈,嘲讽道:“在显著的事实面前,就算你不信也改变不了。” “不过……”陆寇顿了顿:“我还可以给你透露一个最为关键的消息,任盈盈告诉令狐冲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任盈盈多年在日月神教打探,终于得知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关押在杭州的某个庄园里。” “呵,你说杭州就杭州?东方不败怎么可能透露他把……把教主关在哪里。”任盈盈还是不肯相信陆寇所说的话。她本人联合了许多不得志的教内老人,也没有一丝消息。 陆寇神秘一笑:“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有确切的证据。你可曾听说过江南四友?” “江南四友……”任盈盈绞尽脑汁努力回忆,这个称号有些熟悉,似曾有过耳闻。 陆寇负手而立,仰着头笑道:“江南四友,分别是老大黄钟公,老二黑白子,老三秃笔翁,老四丹青生。” 任盈盈摇了摇头,示意:“还是未曾听说过这江南四友。” 陆寇摸了摸鼻子,暗道:啥玩楞,难道是曲非烟见识少,还是这四个家伙成名太早? 陆寇微微闭目,沉入小宇宙中,快速翻阅着自己的记忆后,淡然一笑解释道:“江南四友,分别擅长琴棋书画。黄钟公有一独门绝技【七弦无形剑】,通过在琴音之中灌注内力,可以扰乱他人心神,有大明古典摇滚乐祖师的名号。 老二黑白子的独门绝技【玄天指】,因为经常手谈,所以练出了一门能够用手指化水成冰的厉害武功,夏天可以用来冰镇西瓜。 而老三秃笔翁实为江南四友里名气最大的,全因他对敌使用的判官笔的所蘸之墨,此墨乃以特异药材煎熬而成,著人肌肤后墨痕深印,永洗不脱,刀刮不去。当年江湖上和江南四友对敌,最头痛的对手便是这秃笔翁,一不小心,便给他在脸上画个圆圈,打个交叉,甚或是写上一两个字,那便终身见不得人,宁可给人砍上一刀,断去一臂,也好过这样的侮辱。 至于老四丹青生嘛,他的泼墨披麻剑法属于绘画自嗨的剑法,不提也罢,纯粹是凑数的。” 任盈盈脸色古怪道:“你说的这个江南四友,莫不是你根据吴中四才子编排出来的吧?刚好对应唐寅、祝允明、文徵明和徐祯卿。” “……”陆寇一愣,还别说,一般武林中人会玩个鸡脖的琴棋书画,这是金老爷子根据江南四大才子为原型创作出来的角色? “他们四个是四大才子的粉丝,你懂个锤子追星?”陆寇一拍手道:“而且你想想,这种看起来越是不像江湖中人的,越不会让人怀疑和魔教有瓜葛。东方不败多么狡猾的一个枭雄啊,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任盈盈细细想来,这一点的确颇有道理,任谁也不会往这种诗书传家的人身上想,可她仍有疑惑:“此四人怎么可能关押得住教主?教主一身吸星大法,便是拳脚功夫亦是了得。” 陆寇竖起食指摇了摇:“话不是这么说的,一般人还打不过狮子老虎呢,可是我们可以把狮子老虎关到笼子里,它们还能隔着笼子伤人么?” 任盈盈望着监牢四周,认命地叹了口气:“是了,此处我也无法逃出去。大人把我关在此处,还说了这么多,想必是有什么要我做的吧。” 陆寇挠挠头,有这么明显么?好吧,好像是有点明显。 于是,陆寇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东方不败现已被关押,不日就要受审,魔教此刻定然群龙无首。 现在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在牢里走了一圈,你出去之后就有资格诬陷东方不败,说他在监狱里受不住酷刑,把魔教历代藏匿的宝藏地点都供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东方不败又没办法出面反驳,魔教里面支持他的人肯定会发生哗变,到时候反东方不败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内乱不就成了?” 此刻轮到任盈盈沉默了,只是片刻不语,突然她望着陆寇,激动道:“大人的意思是能放我出去?” “待会我起草一份协议,你只要签字画押,我就放你出去。”陆寇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平缓道:“当然,这份协议只是涉及到共同围剿魔教的大业。” 任盈盈心头一阵冷笑:反正不是我的名字,先虚与委蛇一番,等我出去,先杀了败坏我名节的令狐冲,再派人验证江南四友的事,救出爹爹后,最后再来杀了这个捕快以解心头之恨。 “大人说的是,民女同意签字画押。”任盈盈笑靥如花,只是脸上易容的模样,却笑得愈发地怪异,令陆寇感觉更加烦躁,竟有一种忍不住想提拳打脸的冲动。 …… 令狐冲一脚跨过大门,回首看了一眼大牢,深吸一口气:“此刻脱离樊笼,方知自由可贵。” 令狐冲回过身,朝着街上走去,迎面而来的人,无不遮掩口鼻,对他避而远之。 令狐冲却是忘了,他在牢内半个月也没有盥洗,如今衣服上都是灰尘,破旧不堪,头发蓬乱,脸上也黑乎乎的看上去肮脏极了。 望着路人厌恶的神情与避让的举止,让令狐冲感觉十分难堪,想他好歹也是个名门正派的少侠,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就算想去客栈沐浴更衣,身上也是一文钱也无。早在进牢里的时候,就被搜刮过了,此刻莫说是钱,便是连自己贴身的剑也被搜走了,可自己总不可能反身回衙门里向这些酷吏们索要,万一要是再被留下来了可就糟了。 令狐冲叹了一口气:要回华山却没有盘缠,如今之计也只好学学绿林的做法,劫富济贫了。 …… 暮色苍茫,夕阳的余晖也在微风中渐渐吹得混沌一片,连往来的人影也瞧得不甚清楚了。 青州城西门处,一位身着青衫,外表儒雅的中年美男子正摇着折扇,领着一位美貌的少女卡在了关闭城门前,走了进来。 安宁下来的青州,城内又是灯火通盈,街上往来熙熙攘攘,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可美少女岳灵珊却有些惶恐,还有些急措。“爹,这都半个月了,大师兄的音讯一点都没有,不会已经被迫害了吧?” 岳不群不缓不急地笑道:“珊儿,现在天色已晚,先找家客栈投宿。明日稍作打点,必定能够救出你的大师兄。” 他的话语中自有一股令人镇定的气势。 第七十二章 当着岳不群面,构陷令狐冲 青州府西门处的青石板路,顺着大街笔直伸展。 一座建构大气的客栈之前,左右两侧各立着一杆两丈来高的旗杆,旗顶的青色旗帜随着晚风飘扬。 右首的旗子上绣着的是两只胖乎乎、圆滚滚的小蝙蝠,在风中摇摆着、烛光照耀下的旗帜,蝙蝠好似活了过来,在空中展翅腾挪。 左首的旗子上绣着“有间客栈”四个大字,粗粗看去有些潦草,若是有懂行书的行家看了却又觉得银钩铁划、遒劲有力。 客栈朱红色漆制的大门上,更是高挂着四个漆金大字【有间客栈】。 进门处,两旁各站着四个不卑不亢的店小二,各个衣衫整洁、硬板笔挺,看上去不像是给人服务的下人,反倒像是久经江湖的武林好手。 岳不群领着女儿走进门来,那四名店小二一齐上前,速度迅捷,却又整齐得仿若一人:“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岳不群沉稳的面色上,也不由地有也许的变化,四名看着年轻,武功却逼近后天境的俊秀来当门童,不知道是谁家的手笔,好大的排场。 岳不群微微一笑:“先瞧瞧店家的手艺。” 其中一个店小二颇为傲气地笑道:“呵呵,就怕你咬断自己的舌头。” 岳灵珊年轻气盛,却是看不过区区一个店小二在顾客面前张狂,忍不住道:“出来做生意的,岂有自卖自夸的?” 却说这时,堂中一记拍桌声,随后陆寇暴躁的声音传来:“你们还做不做生意了?我点的羊肉,都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还没见着影子。” 岳不群和岳灵珊顺着声音看向厅内,一个身着差服的少年,大概是十八九岁的年纪,腰挎制式长刀,目如星辰,眉如长剑,肤白如雪,英俊中带着一丝痞气,笑容里更有着也许的乖张邪肆。 岳灵珊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像陆寇这么英俊的男子,立刻面容一红,想多瞧两眼却又顾忌着自家爹爹在身旁,被责怪失了礼数,低下头后又忍不住再抬头看两眼。 此时,一名长满络腮胡的大汉,托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大碗,轻轻一跃,一个健步便呈在桌上,在一旁腆着脸说:“久等了,客官请慢用。” 这两个大碗,每一个看上去都比岳灵珊的脸还要大。 陆寇突发兴起,用筷子敲打着碗的边沿,一边跟着节奏:“你看这个碗它又大又圆。” 陆寇这种行为在岳灵珊的认知与教养里,本是街边乞丐才做的活,是颇失礼数的事情,可是此刻在岳灵珊的眼中,却又是一派狂放不羁、豪迈不群的气质。 岳不群拉着岳灵珊在一旁的桌子坐下,轻咳一声,拉回了失了魂似的的岳灵珊,岳灵珊看着亲爹,不由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你们这可有什么好菜?”岳不群对一旁的店小二询问道。 陆寇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肉,伸出舌头,开始旁若无人地舔起了羊肉,发出了一阵吸溜声。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岳灵珊和岳不群紧紧地盯着陆寇看,店小二和络腮胡大汉也盯着陆寇看去,只有陆寇自顾自地舔着羊肉。 放在平日,岳灵珊若是看到了这幅恶心的场景,一定是有多远就躲多远,甚至还要气得骂没有礼数。可此番看着陆寇的做派,竟觉得陆寇为人直率,心底还为他找了借口:惟有真正爱好口腹之欲的人,才能如此坦然。 光是看着陆寇吃东西,岳灵珊的嘴角竟流下了的泪水。 陆寇好奇地问道:“店家,你们这黄焖羊肉,为什么同样的萝卜、葱、姜,却要比悦来客栈的好吃多了?” 络腮胡汉子挺直了腰杆,露出了笑容:“客官,这羊和羊也是不同的。我这羊有讲究,这羊可是从朵颜三卫那运回来的海剌儿羊,是大明最上等的羊了。” 陆寇闻言,眼前一亮,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嚯,还是特级羊肉,真是小母牛倒立——牛b冲天啊!” 虽然有些听不懂陆寇话里的意思,但隐约能够明白是夸赞的话语,络腮胡汉子有些骄傲地抬起头:“客官,我这不止是羊不同,便是葱也大有学问。这葱可是乌斯藏那运回来的沙葱,与我中原的口感截然不同。能否称得上美食,全靠食材,这便是真材实料。” 岳灵珊看着陆寇吃东西,不觉食指大动,犹豫了一番,立刻抢在岳不群的前头说道:“我们也要一份黄焖羊肉。” 岳不群扫了女儿一眼,瞧着岳灵珊撅起小嘴,摇摆自己手臂的模样,只好无奈地点头同意。 “黄焖羊肉一份!”店小二报菜名的这一声长喝,中气十足。 陆寇正要再咬一大口肉,忽然间就听到酒店外,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只听到一个略有沉闷的声音传来:“二弟,你找我何事。” 陆寇转头看去,身材高大的陆胜走了进来,体型魁梧的他,竟把一袭青衫穿出了紧身衣的感觉。 岳不群看到来人的模样与气场,不由开始紧张了起来,下盘稳健,肌肉虬结,步履间距离始终一致,再一联想,岳不群立刻联想到了一个绰号:青州虎陆胜。 陆寇朝着自家哥哥招手,另一只手却不停地朝嘴里塞东西,含糊不清地说道:“大哥,先吃饭,我给你点了一份黄焖羊肉。” 陆胜捂着脸,走上前,屁股刚要落坐,陆寇就说出了令满堂震惊的话:“大哥,我已经制定好了剿灭日月神教的计划。” “……”陆胜一时间愣住了,回过神来道:“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另一边的岳不群受到的刺激更大,他刚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正要喝下去时,被陆寇这话呛到,滚烫的茶水在喉咙里翻腾,呛得岳不群维持不住形象猛地咳嗽。 一旁的岳灵珊虽震惊,还是立刻上前为岳不群抚背。 看着陆胜犹然不信的模样,陆寇又爆出了一个猛料:“我已经策反了华山派的大弟子。” 岳不群刚要平复的咳嗽,突然咳得更猛烈了。 陆寇诧异地转过脸瞄向岳家父女:“喂,大叔,你没事吧?” 却对上了岳灵珊带着歉意的眼神。 陆胜皱着眉,不解地问道:“你策反华山派的人有什么用?” 陆寇神秘一笑,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令狐冲可不同,他和任我行的女儿已经私定终生了。” 岳不群运功平复肺腑出岔的气,好不容易才要平复下来,这下子激动地指着陆寇,又剧烈地咳了起来。 ———————— 说实话,我今天看了我最近一周写的东西。 我必须得承认,我态度不端正。 写得就是狗屎,就是垃圾,辣眼睛。 我过段时间,有了空闲时间,一定会把前面的剧情大改一遍。 第七十三章 “你胡说!大师兄才不是那样的人!” 有些娇嫩的声音响起,陆寇闻声转头。 看到肤白貌美的岳灵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可一对视下,又有些害羞地撇开视线。 “大师兄?”陆寇立刻反应过来了:“你是华山派的……岳灵珊?” 陆寇的声音太有磁性了,明明一身差服,江湖中人应当是势不两立的阵容。 然而磁性的声音,再加上面白无须的英俊面容,活脱脱的一个奶油小生,想那四大美男子的卫玠也不过如此吧,不然也不至于被美女活活看死。 被叫破名字的岳灵珊,俏脸一红,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陆寇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她一旁的中年人,暗道: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和岳灵珊在一起行动的,莫不是劳德诺?可是笑傲江湖开头,这二人应该是在福建执行潜伏任务,难道说是因为童百熊和令狐冲而产生了蝴蝶效应? “这位就是你的二师兄劳德诺吧!” “嗯,啊?”岳灵珊的小脸不红了,怔怔地看了一眼岳不群:“这是我爹。” 这个回答,令陆寇有些错愕,为了缓解尴尬,他大笑一声,拱手抱拳:“原来是岳掌门当面!久仰久仰! 我就觉得岳掌门相貌堂堂、温文儒雅、文质彬彬,是一个谦谦君子,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君子剑本人。” ———————————— 卡文了,不知道写的什么东西,不满意的删了又改,改了又删,我先复制,等半夜写完后修改。 “你胡说!大师兄才不是那样的人!” 有些娇嫩的声音响起,陆寇闻声转头。 看到肤白貌美的岳灵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可一对视下,又有些害羞地撇开视线。 “大师兄?”陆寇立刻反应过来了:“你是华山派的……岳灵珊?” 陆寇的声音太有磁性了,明明一身差服,江湖中人应当是势不两立的阵容。 然而磁性的声音,再加上面白无须的英俊面容,活脱脱的一个奶油小生,想那四大美男子的卫玠也不过如此吧,不然也不至于被美女活活看死。 被叫破名字的岳灵珊,俏脸一红,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陆寇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她一旁的中年人,暗道: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和岳灵珊在一起行动的,莫不是劳德诺?可是笑傲江湖开头,这二人应该是在福建执行潜伏任务,难道说是因为童百熊和令狐冲而产生了蝴蝶效应? “这位就是你的二师兄劳德诺吧!” “嗯,啊?”岳灵珊的小脸不红了,怔怔地看了一眼岳不群:“这是我爹。” 这个回答,令陆寇有些错愕,为了缓解尴尬,他大笑一声,拱手抱拳:“原来是岳掌门当面!久仰久仰! 我就觉得岳掌门相貌堂堂、温文儒雅、文质彬彬,是一个谦谦君子,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君子剑本人。” ———————————— 卡文了,不知道写的什么东西,不满意的删了又改,改了又删,我先复制,等半夜写完后修改。 “你胡说!大师兄才不是那样的人!” 有些娇嫩的声音响起,陆寇闻声转头。 看到肤白貌美的岳灵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可一对视下,又有些害羞地撇开视线。 “大师兄?”陆寇立刻反应过来了:“你是华山派的……岳灵珊?” 陆寇的声音太有磁性了,明明一身差服,江湖中人应当是势不两立的阵容。 然而磁性的声音,再加上面白无须的英俊面容,活脱脱的一个奶油小生,想那四大美男子的卫玠也不过如此吧,不然也不至于被美女活活看死。 被叫破名字的岳灵珊,俏脸一红,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陆寇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她一旁的中年人,暗道: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和岳灵珊在一起行动的,莫不是劳德诺?可是笑傲江湖开头,这二人应该是在福建执行潜伏任务,难道说是因为童百熊和令狐冲而产生了蝴蝶效应? “这位就是你的二师兄劳德诺吧!” “嗯,啊?”岳灵珊的小脸不红了,怔怔地看了一眼岳不群:“这是我爹。” 这个回答,令陆寇有些错愕,为了缓解尴尬,他大笑一声,拱手抱拳:“原来是岳掌门当面!久仰久仰! 我就觉得岳掌门相貌堂堂、温文儒雅、文质彬彬,是一个谦谦君子,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君子剑本人。” ———————————— 卡文了,不知道写的什么东西,不满意的删了又改,改了又删,我先复制,等半夜写完后修改。 “你胡说!大师兄才不是那样的人!” 有些娇嫩的声音响起,陆寇闻声转头。 看到肤白貌美的岳灵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可一对视下,又有些害羞地撇开视线。 “大师兄?”陆寇立刻反应过来了:“你是华山派的……岳灵珊?” 陆寇的声音太有磁性了,明明一身差服,江湖中人应当是势不两立的阵容。 然而磁性的声音,再加上面白无须的英俊面容,活脱脱的一个奶油小生,想那四大美男子的卫玠也不过如此吧,不然也不至于被美女活活看死。 被叫破名字的岳灵珊,俏脸一红,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陆寇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她一旁的中年人,暗道: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和岳灵珊在一起行动的,莫不是劳德诺?可是笑傲江湖开头,这二人应该是在福建执行潜伏任务,难道说是因为童百熊和令狐冲而产生了蝴蝶效应? “这位就是你的二师兄劳德诺吧!” “嗯,啊?”岳灵珊的小脸不红了,怔怔地看了一眼岳不群:“这是我爹。” 这个回答,令陆寇有些错愕,为了缓解尴尬,他大笑一声,拱手抱拳:“原来是岳掌门当面!久仰久仰! 我就觉得岳掌门相貌堂堂、温文儒雅、文质彬彬,是一个谦谦君子,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君子剑本人。” ———————————— 卡文了,不知道写的什么东西,不满意的删了又改,改了又删,我先复制,等半夜写完后修改。 通知 和编辑聊了一下,发现自己这本书,问题挺多的。 比如说圣斗士的设定太bug了,武力值严重不平衡,还有出场人物过多,同质化的人物也太多,龙套就不要给姓名等等。 编辑说如果不在意福利的情况下,还是先停下来,不要每天逼着自己水字数,水字数是水不出好作品的。 有追读的读者都能看得出来,从马保国之死以后的剧情,我就开始写得很凌乱,没逻辑。 因为我真的每天抽不出时间写,但是想着不能断更,于是每天逼着自己至少写出一章来。 晚上很晚回到家,打开wps,看着昨天的剧情,每天都是在纳闷:我写到哪了?卧槽,这家伙是谁来着?我昨天要让他干嘛来着? 紧接着就是,不管了,乱来试试。 于是,就这么乱来,搞得越来越崩。 所以,现在我准备先停更一段时间。 等有空的时候,先写好大纲,从前面的内容开始大改一遍。 最后说一句,强扭出来的瓜,果然是不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