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师父逼成掌门人》 1、咱们小丹峰,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散伙的 这一天的阳光充满了朝气和希望,然而…… 此刻在铁岭古道上急匆匆赶路的江大桥,脸上却挂满了黑线。 “你师门小丹峰散伙了!” 刚刚在路上听两个宗门弟子说的。 你师门才散伙呢!你全家的宗门都散伙了! 不可能, 一定是谣言, 一定是有人故意抹黑他的师门小丹峰! 他才下山三日,自家师门怎么可能就散伙了呢? 再说,小丹峰的风水那么硬核…… 江大桥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自言自语道: “小丹峰,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散伙的!” 说着,他把肩上的包袱紧了紧,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迷茫、焦急的脸庞上添了几分坚毅。 不多时,江大桥脚下的崎岖山路变成了青石阶路,这条通往“铁剑门”的铁岭古道变得越来越开阔。 …… “师父、师兄!我回来啦!” 江大桥刚进了小丹峰的院门就兴冲冲喊着。 竟然没人应答!? 他迅速跑到西院的练功房叫道:“师父!师兄!” 没有人! “师兄你在哪儿?” 江大桥冲进东院,师兄的卧房也没人,但他很快注意到…… 师兄床上的铺盖都没有了! 莫非自己下山的三日里,小丹峰一脉就已真的散伙了! 江大桥是铁剑门下小丹峰的一名弟子,三日前奉师父之命下山去办事,谁知道回到小丹峰,偌大一个宗门,竟然不见人影! 莫非…… 江大桥把肩上的包袱往地上一扔,一路跑到北院的炼丹房,推开门一看,顿时松了口气,撇了撇嘴道: “师父你在啊……额,你怎么还睡呢!” 他一边把丹房的窗户打开透气,一边问道:“我师兄呢?” 被叫做师父的是一位中年道士,正在从一张竹制躺椅上坐起,睁开死驴般的眼睛,打了长长一个哈欠: “找你师兄啊……大桥,你已经没有师兄了,嗯,你自己看吧。” 我师兄没了?! 江大桥顿时感觉脑袋嗡嗡的,顺着师父手指方向看去,旁边矮几上有一个皱巴巴的纸条。 他迅速捡起纸条打开,上边写着歪歪扭扭两行字: “请辞信—— 南图大陆的宗门那么多,我想去看看。感谢师父这几年的栽培,但天天扫院子真的不适合我。 另替我转告大桥师弟,请他原谅我先走一步了。” 落款是:“弟子金桥”。 “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说会陪我扫院子,一直到天荒地老的!” 江大桥顿时就怒了, “师父,金桥师兄他跑哪去了?我非把他揪回来不可!” “你上哪儿去追?昨天上午就走了,再说你追上了又能怎样?” 中年道长叹了口气,摇头道, “唉,人心都散了,现在的弟子真不好带啊!” 此时江大桥很想对自家师父说,你一大把年纪能不能成熟点…… 人心散了,那还不是因为你当师父的无能? 面前这个“浑浑噩噩”的中年道长是小丹峰的一峰之主,也算是铁剑门的一名外门长老,人称矿石长老。 唉,说起来没人敢信,作为铁剑门十二脉之一的小丹峰,从上个月开始小丹峰这一脉就只剩师徒三人了。 师父一个,金桥师兄一个,还有他江大桥。 现在好啦,自己去了一趟山下回来,师兄金桥也开溜了,让原本就人丁极不兴旺的小丹峰,人手变得更加捉襟见肘…… 从今天起,我是小丹峰的唯一弟子了? 从今天起,我一个人劈柴? 从今天起,我一个人浇菜? 从今天起,我一个人打扫院子和丹房? 从今天起,我一个人给师父洗衣做饭? …… 江大桥想想就头大,看了眼自家师父,显然金桥师兄的突然离去,对他的打击不小。 原本就不修边幅的、不英武、也不威猛的矿石长老,眼眶深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样子今天还没吃饭。 “师父,我去给您做饭吧。”江大桥说着,起身便往外走。 “等等……”矿石长老摆摆手, “大桥,先不忙做饭,你小青师姐上午来过,说会送吃的过来……嗯,为师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师父您尽管吩咐!” 矿石长老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荷包,在手上颠了颠,似乎有点分量。 “大桥啊,难得你在师父身边待了……快有二十年了吧, 师父也没什么东西留给你,这点盘缠你就拿着吧!” 江大桥总觉得师父不太对劲,听这话……像是交代后事? “师父……您怎么了?您可千万别寻短见!” “嗯……咳,你瞎猜什么呢? 不至于,不至于……为师什么大风大浪是没见过的? 嗯,为师就跟你直说吧,咱们小丹峰就散伙了吧!” 江大桥看了一眼师父,果然官宣消息都是从谣言开始的,自家师父这是宣布小丹峰倒闭了? “这点银子算是师父的一点心意,难得你一个人留到了最后……” 说这话的时候,矿石长老还用脏兮兮的袍袖擦了擦眼角。 看自家师父的意思,师门小丹峰这是走破产清算了?他作为守到最后的弟子,还有一笔“遣散费”? “师父,我不同意散伙!” 小丹峰散伙,江大桥是万万不能同意的,他说话的时候盯视着自家师父,一副“我誓与小丹峰共存亡”的神情。 矿石长老苦笑道:“好了,好了,咱们小丹峰又不是什么大宗门,只是铁剑门的一个外门分峰而已,不需要你表这么大决心。来,这个银子你拿着吧!” 江大桥正色道:“师父,我是认真的,从我进小丹峰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把师门当做自己的家了。 师们在,弟子在!倘若师门不在,我江大桥也不活了!” 江大桥这几句话说的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算得上是真情流露了。 矿石长老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弟子,两只小眼珠转动着…… 将信将疑。 江大桥迎上自家师父的目光,继续道: “不但我们小丹峰不能散伙,我们还要把小丹峰发展成为宗门最强一脉…… 总之无论如何,我们小丹峰说什么都不能解散!” 矿石长老沉吟片刻,突然面色一肃:“大桥,你真不走?” “只要弟子大桥一息尚存,便不会背弃小丹峰,绝不让师父在这里一人守山门!” 江大桥表情毅然决然。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矿石长老捋着乱须,频频颔首:“弟子大桥!” “弟子在!”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其实为师刚才就是要试探试探你…… 既然你不同意咱们小丹峰解散,那……为师也就放心了,以后为师绝不亏待你!” 江大桥抬头看着矿石长老,自家师父此刻眼里充满了真诚,但是谁特么知道呢…… 自家师父每次捉弄人的时候,脸上表情也都是很真诚的。 也许这回是出自内心吧,毕竟如果自己也离开小丹峰,就真的没人帮他打扫院子和丹房了。 江大桥倒了杯水递给师父, “师父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把包袱拿来,顺便把这趟去郡城办事的情况跟您一一禀报。” …… 走出丹房,江大桥长舒了一口气,自己一番话总算暂时“保住”了师门。 无论如何,小丹峰都是不能散伙的,这倒也并非因为江大桥对小丹峰有多忠诚,而是因为此事…… 涉及到一项“任务”。 江大桥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是从蓝星穿越过来的。 他来到这个异世大陆,并非前来考察观光,而是是带着一项特别的任务。 任务书是写在脑海里的,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脑海深处有一个很小的屏幕,屏幕上用五号宋体字写着—— 【扶蛋计划:现委托江大桥同志,务必在五年内,将你师父矿石长老扶持成为:南图大陆铁剑门之掌门人】 屏幕上这句话的最后,标点都没打上去,句尾的光标还在闪烁。 江大桥怀疑是不是有一个人,正在酝酿着后面的措辞,随时都会继续往后面码字。 然而江大桥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多了,屏幕上这句话就再没有动过。 江大桥就纳闷了……怎么不继续码字了? 是完结了? 还是断更,就此太监了? 江大桥不得而知。 作为一个蓝星人,被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异世大陆,并被强行赋予了一项极其荒唐、且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江大桥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深深的震惊。 他仅仅是“应邀”参加了一堂培训课,对方在课堂上就能把他“安排”到另一个世界。 而且似乎对自己所在的宗门、师承、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而自己至今连对方姓甚名谁、哪个单位的、是不是境外势力……一丁点都没摸清楚。 可想而知,对方的实力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对抗的,简直就是碾压式的降维打压。 至于“扶蛋计划”这个任务,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既然“上头”这么安排了,那么一定有他的道理…… 自己成为那个“被选中”的人,牵头运作这么复杂的一个项目,从某种意义来说,就是看得起他,算他还有点能耐。 总之,上头吩咐的事情,尽自己的能力去做,不要问为什么,更不要讨价还价…… 作为一个从蓝星过来,曾经还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工商界成功人士,江大桥认为这是一个打工人最起码的觉悟。 没准上头看自己态度好,屏幕上那行字突然又开始续更了…… 或者安排一个贵人出手相助,便足够自己受用不尽。 …… 2、买丹炉的事情包在弟子身上 回到北院的丹房,矿石长老已经把自己从上到下简单收拾了一下。 师父头顶上的道髻也重新盘好,小丹峰“一峰之主”的元气已然恢复了几分。 江大桥从包袱里把师父要自己采买的物资、剩余的银两如数交给矿石长老。 “师父,此次您吩咐我去郡城找人修丹炉事情,弟子这就向您一一禀报!” “对对对,瞧你师父这记性……这丹炉能修吗?” 一说到炼丹炉,矿石长老竟是长长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炉子前面。 这是一尊五尺高的、三足兽耳炼丹炉。 炉身刻画着繁复的良禽吉兽图案,若非仔细察看,很难发现青铜炉胎上有一条细细的裂纹。 这条裂纹是上个月师徒炼丹时突然炸膛产生的。 值得一提的是,炼丹是小丹峰一脉传承已久的一个传统优势,“小丹峰”也是得名于此。 据江大桥所知,小丹峰虽是外门小峰,自建小丹房规模和产量远远比不上铁剑门的大丹炉。 但小丹峰炼出的丹药,食用过的炼气士都知道…… 外表稍显粗陋,功效却甚是独特,尤其是矿石长老亲手炼制的元气丹…… 更是受到食用过的炼气士们的喜爱。 小丹峰虽然日渐式微,院门外的小路已经长草,但偶尔还有几位内门长老前来拜访小丹峰。 这些客人当然不是找这里的峰主议事,而是为了讨几颗丹药回去。 江大桥揣测,小丹峰至今还没被宗门除名,大概…… 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归功于矿石长老炼制的丹药吧。 只是,最近小丹峰接连不测,这好端端的丹炉突然炸膛了。 因此矿石长老才不得不派江大桥下山寻找修丹炉的冶匠。 “弟子此次到了郡城,倒是托人找到了一个散修,祖传三代修复刀剑,也帮人修过丹炉,但是人家说了, 丹炉修好之后和新炉子总归是不一样的,以后炼丹的时候火候控制不当,就还有炸膛的风险。” 矿石长老叹气道: “唉,那可如何是好啊?听你师公说,这丹炉传到他已经是第四代了, 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到了为师手里就炸炉了呢?” “师父莫急,相比修丹炉,弟子其实有个更好的主意……” “嗯……什么主意?” 矿石长老抬起头望着弟子,浑浊的双眼里顿时有了一丝亮光。 “弟子此去郡城,特地到南界商行找人问询过了,玄级丹炉确是有这种先天缺陷的。 火候一旦控制不好,就会有炸膛的事情发生,所以现在南图大陆上, 但凡稍有点实力的炼丹师,都置上了地级丹炉……” “地级丹炉自然是好,为师也是知道,问题是咱们小丹峰本来手头就紧, 哪里能拿出这一大笔银子购买地级丹炉?” 矿石长老又是捋须一叹,他在宗门大丹房见过江大桥说的地级丹炉, 炼丹的时候连风箱都不用,好家伙,那火力真是又大又稳…… 最厉害的是,用地级丹炉炼丹,炼丹师可以用灵力自动控制火候,很少出现“糊丹”和“气化丹”的情况,成丹率比老式玄级丹炉高出三成不止。 但这种地级丹炉有一个最大的缺点…… 贵。 一尊正品的地级丹炉,市面价少说要一万两银子。 江大桥道:“师父,我特地拜访了南界商行的大掌柜,如果我们以铁剑门的名义购买地级丹炉的话,他同意我们分期付银。” 矿石长老一愣:“分期付银?” “对啊,我跟大掌柜谈好了,一尊地级丹炉一万二千两银子, 咱们首笔只需付二千两,余下的一万两银子可以赊账,两年内按十笔付清。 另外,大掌柜还主动提出,咱们小丹峰炼出的丹药还可以在南界商行里寄售,卖丹药得来的银子可以用来抵账。 这种方式可以说是相当给咱们小丹峰面子了!” “分十笔的话……每笔便只需一千两,这倒是好事,” 矿石长老一边盘算,一边喃喃道, “问题是首笔二千两银子,咱们小丹峰也拿不出来啊。” 江大桥顿时头大:“师父,那咱们小丹峰存有多少银子?” “嗯……”矿石长老沉吟了一下,“还有……大概不到五百两吧。” 师父说不到五百两,那么根据他对自家师父的了解,到时候最多能拿出个二百两银子。 哎,这就不得不提到自家师父的一个缺点……严重缺乏理银观念,不懂得量入为出。 一颗上好的元气丹能卖一百多两银子,一炉能出十来颗,江大桥认为小丹峰的财政不至于这么吃紧的。 而且,矿石长老除了卖丹药,为了贴补“峰”用,还发展了颇多副业,算卦、治病、作法驱鬼……各种收入加起来肯定不少。 但是每次面临要给小丹峰购置点资产、购买修炼物资的时候,自家师父总说手头紧。 每次下山到集镇上,矿石长老除了捎点酒菜回来,也没见他领个师娘回来。 真不知道自家师父把银子干什么去了。 看着矿石长老一筹莫展的样子,江大桥道: “师父不用担心,买地级丹炉的事情,弟子其实已经有办法了!” 矿石长老眼睛又是一亮:“是么?什么办法?” “弟子此次在郡城还结识了一位贵人,弟子前去找他相助,数目太大可能不好办,但找他临时调用二三千两银子定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师父您挑个吉日,咱们一起去郡城提炉子便是!” “那……如此甚好! 大桥啊,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你,以后师父把定要把你当自己人好好栽培。” “谢谢师父!” 江大桥拱手谢师父,心里哇了个槽…… 如果金桥师兄还在的话,师父才不会这么说呢。 还不是因为金桥师兄走了,才发现我江大桥的优秀了? 要知道,金桥师兄才是矿石长老嘴里说的要“好好栽培”的优秀弟子。 而自己在师父中的地位,差不多是一个跑腿干杂活的…… 俗称“杂役弟子”。 想想自家师父也挺悲催,他用心培养的优秀弟子,一个个都先后离开小丹峰了。 在这凶险异常的武道世界…… 忠诚,很可能是不存在的。 当弟子发现师父没有更多的本领可以教给他的时候,就会离开他,去别处找更厉害的人拜师。 “当自己人好好栽培”,显然师父这句话是敷衍他的,当然江大桥也没跟师父说实话…… 他自然不会让矿石长老知道,为小丹峰添置一尊地级丹炉,除了帮师父炼丹之外,还出于他个人的一点点私心。 他从一本炼丹师的笔记中得知,地级丹炉可以用来炼制“暗香五号”。 “暗香五号”,不但名字好听,香气也是十分淡雅怡人,却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偷偷炼制“暗香五号”,是江大桥实施“扶蛋计划”中,众多分计划中的一个小计划。 至于炼丹炉炸膛的真正原因,他更是不会让矿石长老知道…… 那天晚上师徒三人炼丹,江大桥负责拉风箱…… 他趁师父师兄没注意,偷偷往炉膛里加了点料,然后制造了这一起“炼丹炉意外炸膛”事件。 …… 2、买丹炉的事情包在弟子身上 回到北院的丹房,矿石长老已经把自己从上到下简单收拾了一下。 师父头顶上的道髻也重新盘好,小丹峰“一峰之主”的元气已然恢复了几分。 江大桥从包袱里把师父要自己采买的物资、剩余的银两如数交给矿石长老。 “师父,此次您吩咐我去郡城找人修丹炉事情,弟子这就向您一一禀报!” “对对对,瞧你师父这记性……这丹炉能修吗?” 一说到炼丹炉,矿石长老竟是长长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炉子前面。 这是一尊五尺高的、三足兽耳炼丹炉。 炉身刻画着繁复的良禽吉兽图案,若非仔细察看,很难发现青铜炉胎上有一条细细的裂纹。 这条裂纹是上个月师徒炼丹时突然炸膛产生的。 值得一提的是,炼丹是小丹峰一脉传承已久的一个传统优势,“小丹峰”也是得名于此。 据江大桥所知,小丹峰虽是外门小峰,自建小丹房规模和产量远远比不上铁剑门的大丹炉。 但小丹峰炼出的丹药,食用过的炼气士都知道…… 外表稍显粗陋,功效却甚是独特,尤其是矿石长老亲手炼制的元气丹…… 更是受到食用过的炼气士们的喜爱。 小丹峰虽然日渐式微,院门外的小路已经长草,但偶尔还有几位内门长老前来拜访小丹峰。 这些客人当然不是找这里的峰主议事,而是为了讨几颗丹药回去。 江大桥揣测,小丹峰至今还没被宗门除名,大概…… 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归功于矿石长老炼制的丹药吧。 只是,最近小丹峰接连不测,这好端端的丹炉突然炸膛了。 因此矿石长老才不得不派江大桥下山寻找修丹炉的冶匠。 “弟子此次到了郡城,倒是托人找到了一个散修,祖传三代修复刀剑,也帮人修过丹炉,但是人家说了, 丹炉修好之后和新炉子总归是不一样的,以后炼丹的时候火候控制不当,就还有炸膛的风险。” 矿石长老叹气道: “唉,那可如何是好啊?听你师公说,这丹炉传到他已经是第四代了, 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到了为师手里就炸炉了呢?” “师父莫急,相比修丹炉,弟子其实有个更好的主意……” “嗯……什么主意?” 矿石长老抬起头望着弟子,浑浊的双眼里顿时有了一丝亮光。 “弟子此去郡城,特地到南界商行找人问询过了,玄级丹炉确是有这种先天缺陷的。 火候一旦控制不好,就会有炸膛的事情发生,所以现在南图大陆上, 但凡稍有点实力的炼丹师,都置上了地级丹炉……” “地级丹炉自然是好,为师也是知道,问题是咱们小丹峰本来手头就紧, 哪里能拿出这一大笔银子购买地级丹炉?” 矿石长老又是捋须一叹,他在宗门大丹房见过江大桥说的地级丹炉, 炼丹的时候连风箱都不用,好家伙,那火力真是又大又稳…… 最厉害的是,用地级丹炉炼丹,炼丹师可以用灵力自动控制火候,很少出现“糊丹”和“气化丹”的情况,成丹率比老式玄级丹炉高出三成不止。 但这种地级丹炉有一个最大的缺点…… 贵。 一尊正品的地级丹炉,市面价少说要一万两银子。 江大桥道:“师父,我特地拜访了南界商行的大掌柜,如果我们以铁剑门的名义购买地级丹炉的话,他同意我们分期付银。” 矿石长老一愣:“分期付银?” “对啊,我跟大掌柜谈好了,一尊地级丹炉一万二千两银子, 咱们首笔只需付二千两,余下的一万两银子可以赊账,两年内按十笔付清。 另外,大掌柜还主动提出,咱们小丹峰炼出的丹药还可以在南界商行里寄售,卖丹药得来的银子可以用来抵账。 这种方式可以说是相当给咱们小丹峰面子了!” “分十笔的话……每笔便只需一千两,这倒是好事,” 矿石长老一边盘算,一边喃喃道, “问题是首笔二千两银子,咱们小丹峰也拿不出来啊。” 江大桥顿时头大:“师父,那咱们小丹峰存有多少银子?” “嗯……”矿石长老沉吟了一下,“还有……大概不到五百两吧。” 师父说不到五百两,那么根据他对自家师父的了解,到时候最多能拿出个二百两银子。 哎,这就不得不提到自家师父的一个缺点……严重缺乏理银观念,不懂得量入为出。 一颗上好的元气丹能卖一百多两银子,一炉能出十来颗,江大桥认为小丹峰的财政不至于这么吃紧的。 而且,矿石长老除了卖丹药,为了贴补“峰”用,还发展了颇多副业,算卦、治病、作法驱鬼……各种收入加起来肯定不少。 但是每次面临要给小丹峰购置点资产、购买修炼物资的时候,自家师父总说手头紧。 每次下山到集镇上,矿石长老除了捎点酒菜回来,也没见他领个师娘回来。 真不知道自家师父把银子干什么去了。 看着矿石长老一筹莫展的样子,江大桥道: “师父不用担心,买地级丹炉的事情,弟子其实已经有办法了!” 矿石长老眼睛又是一亮:“是么?什么办法?” “弟子此次在郡城还结识了一位贵人,弟子前去找他相助,数目太大可能不好办,但找他临时调用二三千两银子定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师父您挑个吉日,咱们一起去郡城提炉子便是!” “那……如此甚好! 大桥啊,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你,以后师父把定要把你当自己人好好栽培。” “谢谢师父!” 江大桥拱手谢师父,心里哇了个槽…… 如果金桥师兄还在的话,师父才不会这么说呢。 还不是因为金桥师兄走了,才发现我江大桥的优秀了? 要知道,金桥师兄才是矿石长老嘴里说的要“好好栽培”的优秀弟子。 而自己在师父中的地位,差不多是一个跑腿干杂活的…… 俗称“杂役弟子”。 想想自家师父也挺悲催,他用心培养的优秀弟子,一个个都先后离开小丹峰了。 在这凶险异常的武道世界…… 忠诚,很可能是不存在的。 当弟子发现师父没有更多的本领可以教给他的时候,就会离开他,去别处找更厉害的人拜师。 “当自己人好好栽培”,显然师父这句话是敷衍他的,当然江大桥也没跟师父说实话…… 他自然不会让矿石长老知道,为小丹峰添置一尊地级丹炉,除了帮师父炼丹之外,还出于他个人的一点点私心。 他从一本炼丹师的笔记中得知,地级丹炉可以用来炼制“暗香五号”。 “暗香五号”,不但名字好听,香气也是十分淡雅怡人,却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偷偷炼制“暗香五号”,是江大桥实施“扶蛋计划”中,众多分计划中的一个小计划。 至于炼丹炉炸膛的真正原因,他更是不会让矿石长老知道…… 那天晚上师徒三人炼丹,江大桥负责拉风箱…… 他趁师父师兄没注意,偷偷往炉膛里加了点料,然后制造了这一起“炼丹炉意外炸膛”事件。 …… 4、果然还是要测试我的灵力 离开宗门练功场,沿一条铺着青石的小道,江大桥看见一个露天的比武台。 “这里是宗门的比武场,下次有人比武的时候,师姐带你来好好观摩。” “好嘞,师姐!” …… “这里是天柱峰,他们修炼的剑法在宗门无出其右!” “嗯,师弟记住了!” …… 师姐领着师弟一路前行,碰上有人在练功的,师姐便免不得又训勉师弟一番。 …… “瞧,这里便是宗门大殿了。” 江大桥顺着师姐手指方向看去,古树、宝塔、青玉台阶,在密林中伸出的一角飞檐…… 原本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却又有一缕缕云雾飘渺其间,让整个宗门显得仙气十足。 “师姐,铁剑门的掌门人就住在里面么?” 小青连忙用手指压唇: “小点声,这里是长老殿,是宗门长老们议事的地方,但掌门人平时却不是住在这里的。” 一想到……四年之后,自家师父矿石长老将执掌铁剑门十二峰。 到了那时,小丹峰的师徒二人便在这宗门大殿内召集十二峰长老议事,接受宗门上千弟子的仰视,那该是何等尊崇…… “那位外门弟子请出示腰牌,这里是宗门核心领地,须有宗门的腰牌才能进来!” 正在江大桥心驰神往之际,突听有人朝他喊着。 真是的,总是不把外门弟子当弟子! 江大桥知道,朝他喊话的是负责巡山的执事,一旦发现有非本宗门的闲杂人等,便立刻上前盘问,将之驱逐出“境”。 这又不得不说到自家师父的又一个缺点,做什么事都不上心。 小丹峰尽管是外峰,但进入宗门主峰、瞻仰宗门大殿的资格还是有的,只是要求携带宗门的铜制腰牌。 让小丹峰的峰主前往宗门大殿办理定制腰牌的事情,江大桥已经几次提醒过自家师父不下于五次了。 然而,也许是矿石长老对这种繁琐事务从来不记在心上,也或许是负责内务的宗门长老压根没把小丹峰的事情放在眼里。 总之,办理定制腰牌的事情至今还没落实下来。 “没事,看你师姐的!” 穿着一袭长裙的小青师姐,一脸笑盈盈的走上前去,跟那位巡山的青年执事寒暄几句,又往他手里塞了一颗灵果。 那位执事立刻眉开眼笑:“没事没事,只要小青师妹开口,这算不了什么!” 转头对着江大桥又刻意板着脸:“下不为例啊,你们外峰弟子要记得佩戴腰牌!” 说完这句话,很满意地朝另一个方向巡山去了。 江大桥自然不会为这种小事置气,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外门弟子在宗门是真的卑微。 那么,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快速提高小丹峰在宗门的存在感? ……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在这样一个有阳光和虫鸣的午后, 师姐和师弟肩并肩坐在湖边柳树下,各方面可以说都很到位了。 江大桥的心情却是七上八下,因为每次师姐带自己来到这种僻静无人之处,准没什么…… 好事。 他壮着胆子近距离看了看小青师姐,身段已完全长开,只是上身发育的不是很好,但将来大概也就这样,不会有大变化了。 “小青师姐你真好看!” 江大桥纯粹就是先丢个马屁过去,暖暖场再说,即便身边坐着的是另一位并非很好看的师妹,他也会这么说。 作为一个曾经的小小成功人士,江大桥在蓝星的时候,身边也并不缺乏女性,严肃的商务谈话间隙,偶尔说一两句异性爱听的话,化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也算是董事长的日常礼仪。 然而小青师姐似乎完全不吃这一套,一脸严肃:“把手伸出来给我!” 果然又要测试他的灵力! 江大桥暗叹一声,伸出右手交给了师姐…… 在原主留下的记忆里,从小到大,小青师姐一直都是对江大桥最严厉的那个人。 每天必须按时起床, 吃饭必须把碗吃到不留一粒米, 尿尿不能对着火盆, 练功的时候不能嘻嘻哈哈…… 按正常的成长路线,江大桥如今也应该是一位小有成就的炼气士了。 然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上头安排自己运作《扶蛋计划》这么重大的一个项目,不说让自己当个空降长老,好歹也应该穿越到一个天赋出众的弟子身上吧。 哪知天不遂人愿,被江大桥雀占鸠巢的原主,这个世界原来的那个“江大桥”,只是一个筑基境四阶的平庸弟子。 在这个武道至尊的世界,一言不合就打架杀人是真是存在的,以自己的四阶修为,别说运作这么难的任务,想要生存下去都极为困难。 江大桥觉得唯一庆幸的是,虽然只是铁剑门的外峰,但小丹峰好歹还是属于铁剑门十二峰之一,有大宗门的庇护,自己的人身安全暂时还算安全。 六阶灵力,算是每个炼气士要踏过的一个门槛,只有突破到真元境六阶,才被认为是一名真正的“武者”。 尽管在漫漫的炼气之途,也有大器晚成的说法,但如果一个炼气士十六岁还没突破到真元境六阶,后面的修炼之路基本上就没戏了。 此刻,小青两只葱指已经搭在师弟的脉搏上,闭目凝神,开始探查江大桥体内的灵力。 江大桥偷偷翻了个白眼,本师弟的灵力不用查,查就是四阶! “师姐饶命……我疼!” 完了,小青师姐又拧他耳朵了…… 这大概就是因果轮回吧,半年多前自己还经常拧焦秘书的耳朵,现在好了,动不动被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小师姐拧耳朵。 此刻,小青正杏眼圆睁,嗓门提高了八度: “江、大、桥! 你告诉我你这几天究竟有没有练功?怎么变三阶灵力了!” 怎么还跌下来一阶了?莫非修炼之途、不进则退的说法……竟然是不是唬人的? 对于这个探查结果,江大桥也很吃惊。 看来……今天他只能豁出去了! 江大桥突然面色一沉:“师姐,你一定是不喜欢大桥了是不是?” 小青一愣:“我……没有啊。” “我早就知道,你一直就不喜欢大桥,嫌弃大桥修为太低,你告诉我是不是?。” “大桥我真的没有……不喜欢你。” “那你笑一下,你笑了我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小青一张俏脸上生生挤了个笑脸给江大桥看。 没办法,江大桥自己也很无奈,虽然自己在蓝星上当过包工头、总经理、董事长…… 但此刻的他必须以这种方法来为自己脱困。 因为目前他的身份是……迷弟。 欸,在武功修为这件事情上,江大桥其实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原主练气练了近二十年都没能突破到真元境六阶,那么自己就没有必要在“炼气”这个方向上,再浪费时间了。 在蓝星,这叫……换赛道。 根据他了解到的情况,修炼这种事情确实是讲点天分的,炼气他已经放弃了,毕竟到了他这个年纪,再从四阶灵力开始修炼,肯定是来不及了。 与其在武功修为上钻牛角尖,还不如另辟蹊径,不走寻常路。 事实上,他最近虽然没有打坐练功,但倒真的没有自暴自弃,而是跟着矿石长老学到了许许多多奇怪的小本领…… 为了不被师姐揪耳朵,江大桥四处望了望,他需要尽快向这位无比较真的师姐证明,他其实每天有刻苦练功…… 5、闫长老的灵宠 “谷吱,谷吱……” 江大桥抬头一看,一只七色羽的野鸡站在柳树的枝头上歌唱…… “师姐,你看我——” 只见他左手很不经意的往上轻轻一扬。 “呱——”只听树上传来一声哀鸣。 “师弟你……” 小青师姐想要出言阻止,但显然来不及了! “啪”的一声,一只野鸡掉落在师姐弟面前。 “小青师姐,你看我最近学的功夫怎么样?” 江大桥提着野鸡给师姐看,一枚钢针不偏不倚正好穿过它的脑袋。 江大桥的三四阶灵力直接用来和炼气士打架可能没什么威力,但是用来发射暗器却是堪堪够用。 小青一脸黑线: “师弟不好了,这不是野鸡,你看它脚上还有个绳圈,我记得好像是某位宗门长老的灵宠!” “是么?灵宠?” 江大桥听了也是一惊,但鸡死不能复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管它是野鸡还是灵鸟,烤熟味道都差不多!” 说完,江大桥熟练的给野鸡拔毛、去脏,用一根削尖的木棍穿了起来。 小青师姐看着木棍上的野鸡,心一横,帮忙找了一些干草、柴禾…… 不一会儿,湖边柳树下青烟袅袅,江大桥熟练的转动木棍上的烤鸡。 “师姐,你看师弟适才这一手暗器功夫怎样?” 小青柳眉微蹙:“在宗门,暗器算不上一门功夫的……你跟谁学的这种歪门邪道?” “当然是师父教我的,师父告诉我偷偷练,他还说别让其他人知道。” 暗器确实是矿石长老传授与他的,是一种机括暗器。 也许矿石长老看出江大桥难以成器,又经不住他的软缠硬磨,就把这“压箱底”的本领教给他了。 也许,暗器功夫在师姐眼中并不入流,甚至都算不上一门正经的功夫。 但江大桥有自己的想法,在这个武道至尊的世界里,他听过、也见过许多打打杀杀的场面,对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也有了一定的理解…… 在这个残酷的武道世界里,要完成自己的“特别任务”,势必要一路清除许多障碍,那么,杀人,恐怕难以避免。 在他眼里,只要能用来杀人的就是好武功。 至于这武功是不是正经的,他已经没有放在心上了。 接下来,小青师姐也说起最近在修炼上的一些心得,她的用意自然是希望通过自己的领悟,激励师弟也能往前踏出一小步…… “大桥我告诉你,我好像打开了一扇门了,以前咱小丹峰矿石师父教我一种功法,现在天心峰温长老又教我另一套功法。 最近我发现这两种功法是可以融合的,而且两种功法融合之后,修为进展特别快!” “这么厉害,师姐快告诉我你的修为已经几阶了?” 江大桥侧眼看着小青师姐,明明长着一副当董秘的容颜,却拥有一颗战士的心。 “我已经突破到八阶灵力了,但现在还不能说出去,就你我姐弟二人知道。” “那就是说……师姐你的修为已经赶上咱师父了?” “修为境界只是其中一方面,实战经验方面,我和咱师父是万万不能比的。” …… 师姐弟二人正说话间,江大桥手中木棍上的野鸡已经被烤的通身焦黄。 湖边柳树下登时肉香四溢,江大桥扯下一个鸡腿递给师姐,两人大快朵颐起来。 “有谁看见我的鸟儿没有?” 树林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有一人正往湖边走来。 师姐弟二人对视一眼,又都低头看着手上的鸡腿,都是大惊。 这是……是这灵鸟的主人寻来了! “别怕,有师姐在!”小青咬咬牙道, “你去找地方躲起来,等会儿我就说是师姐捉的鸟……师姐我现在是天心峰的弟子,这事也算不了什么!” 江大桥瞬间想起来,每当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小青师姐总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自己。 根据原主留存的记忆,江大桥三岁多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小丹峰,小时候一直由小青师姐带着他睡觉。 他记不清多少次在黑暗中害怕的时候,总有一个娇小但坚定的声音安慰着他: “别怕,有师姐在!” 只是此时……自己躲起来? 江大桥左右环视了下,躲是没法躲了,再说这火堆还没燃尽,烤鸡的香味还在空气中飘着…… 自家师姐虽然侠肝义胆,武功修为也比他高出许多,但江湖经验方面却是菜鸟一枚。 处理眼下这种事情,他自认为自己吃的盐比师姐吃的饭都多。 这种事情越是躲躲藏藏,就越会被怀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他脑子飞速转动,对小青师姐说道:“师姐,没事,这回你看我的!” “师弟你……” 小青有些诧异地看向江大桥,师弟的声音不大,但眼神里充满了坚毅之色,这是……师弟突然长大了? 江大桥朝师姐坚定的点点头,然后往来人方向喊道:“我看见那只鸟儿了!” 小青一愣,想要阻挡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看见我的灵鸟了?” 话音由远及近,一人踏空而来,落在师姐弟的面前,赫然竟是铁剑门的闫教头,在宗门负责传授火球术。 “闫教头,您是不是在寻找一只有七色羽的鸟儿?” 江大桥拱手道,手里还拿着鸡腿。 “是啊!我的鸟儿在哪里?” 闫教头听说灵鸟有着落,顿时一颗石头落地。 “是不是谷吱、谷吱的叫声?” “对对!” “是不是这么大?” 江大桥用双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野鸡的大小。 “是啊是啊,我的灵鸟在哪儿?” “刚才那只灵鸟还在湖边停歇了一下,然后往那方向飞去了!” 江大桥走到闫教头身边,用举着鸡腿的右手往天柱峰方向一指。 “哦,好嘞,你们是在烤……” 闫教头嗅了嗅鼻子,注意到江大桥手中的鸡腿,还有穿在木棍上的烤鸡。 “小丹峰养的老母鸡,闫教头要不要尝尝?” 说着,江大桥撕下一个鸡翅膀递给闫教头。 “味道不错……老夫先走一步了!” 啃着焦香的鸡翅,闫教头足尖轻点,往天柱峰飞去…… 5、闫长老的灵宠 “谷吱,谷吱……” 江大桥抬头一看,一只七色羽的野鸡站在柳树的枝头上歌唱…… “师姐,你看我——” 只见他左手很不经意的往上轻轻一扬。 “呱——”只听树上传来一声哀鸣。 “师弟你……” 小青师姐想要出言阻止,但显然来不及了! “啪”的一声,一只野鸡掉落在师姐弟面前。 “小青师姐,你看我最近学的功夫怎么样?” 江大桥提着野鸡给师姐看,一枚钢针不偏不倚正好穿过它的脑袋。 江大桥的三四阶灵力直接用来和炼气士打架可能没什么威力,但是用来发射暗器却是堪堪够用。 小青一脸黑线: “师弟不好了,这不是野鸡,你看它脚上还有个绳圈,我记得好像是某位宗门长老的灵宠!” “是么?灵宠?” 江大桥听了也是一惊,但鸡死不能复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管它是野鸡还是灵鸟,烤熟味道都差不多!” 说完,江大桥熟练的给野鸡拔毛、去脏,用一根削尖的木棍穿了起来。 小青师姐看着木棍上的野鸡,心一横,帮忙找了一些干草、柴禾…… 不一会儿,湖边柳树下青烟袅袅,江大桥熟练的转动木棍上的烤鸡。 “师姐,你看师弟适才这一手暗器功夫怎样?” 小青柳眉微蹙:“在宗门,暗器算不上一门功夫的……你跟谁学的这种歪门邪道?” “当然是师父教我的,师父告诉我偷偷练,他还说别让其他人知道。” 暗器确实是矿石长老传授与他的,是一种机括暗器。 也许矿石长老看出江大桥难以成器,又经不住他的软缠硬磨,就把这“压箱底”的本领教给他了。 也许,暗器功夫在师姐眼中并不入流,甚至都算不上一门正经的功夫。 但江大桥有自己的想法,在这个武道至尊的世界里,他听过、也见过许多打打杀杀的场面,对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也有了一定的理解…… 在这个残酷的武道世界里,要完成自己的“特别任务”,势必要一路清除许多障碍,那么,杀人,恐怕难以避免。 在他眼里,只要能用来杀人的就是好武功。 至于这武功是不是正经的,他已经没有放在心上了。 接下来,小青师姐也说起最近在修炼上的一些心得,她的用意自然是希望通过自己的领悟,激励师弟也能往前踏出一小步…… “大桥我告诉你,我好像打开了一扇门了,以前咱小丹峰矿石师父教我一种功法,现在天心峰温长老又教我另一套功法。 最近我发现这两种功法是可以融合的,而且两种功法融合之后,修为进展特别快!” “这么厉害,师姐快告诉我你的修为已经几阶了?” 江大桥侧眼看着小青师姐,明明长着一副当董秘的容颜,却拥有一颗战士的心。 “我已经突破到八阶灵力了,但现在还不能说出去,就你我姐弟二人知道。” “那就是说……师姐你的修为已经赶上咱师父了?” “修为境界只是其中一方面,实战经验方面,我和咱师父是万万不能比的。” …… 师姐弟二人正说话间,江大桥手中木棍上的野鸡已经被烤的通身焦黄。 湖边柳树下登时肉香四溢,江大桥扯下一个鸡腿递给师姐,两人大快朵颐起来。 “有谁看见我的鸟儿没有?” 树林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有一人正往湖边走来。 师姐弟二人对视一眼,又都低头看着手上的鸡腿,都是大惊。 这是……是这灵鸟的主人寻来了! “别怕,有师姐在!”小青咬咬牙道, “你去找地方躲起来,等会儿我就说是师姐捉的鸟……师姐我现在是天心峰的弟子,这事也算不了什么!” 江大桥瞬间想起来,每当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小青师姐总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自己。 根据原主留存的记忆,江大桥三岁多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小丹峰,小时候一直由小青师姐带着他睡觉。 他记不清多少次在黑暗中害怕的时候,总有一个娇小但坚定的声音安慰着他: “别怕,有师姐在!” 只是此时……自己躲起来? 江大桥左右环视了下,躲是没法躲了,再说这火堆还没燃尽,烤鸡的香味还在空气中飘着…… 自家师姐虽然侠肝义胆,武功修为也比他高出许多,但江湖经验方面却是菜鸟一枚。 处理眼下这种事情,他自认为自己吃的盐比师姐吃的饭都多。 这种事情越是躲躲藏藏,就越会被怀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他脑子飞速转动,对小青师姐说道:“师姐,没事,这回你看我的!” “师弟你……” 小青有些诧异地看向江大桥,师弟的声音不大,但眼神里充满了坚毅之色,这是……师弟突然长大了? 江大桥朝师姐坚定的点点头,然后往来人方向喊道:“我看见那只鸟儿了!” 小青一愣,想要阻挡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看见我的灵鸟了?” 话音由远及近,一人踏空而来,落在师姐弟的面前,赫然竟是铁剑门的闫教头,在宗门负责传授火球术。 “闫教头,您是不是在寻找一只有七色羽的鸟儿?” 江大桥拱手道,手里还拿着鸡腿。 “是啊!我的鸟儿在哪里?” 闫教头听说灵鸟有着落,顿时一颗石头落地。 “是不是谷吱、谷吱的叫声?” “对对!” “是不是这么大?” 江大桥用双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野鸡的大小。 “是啊是啊,我的灵鸟在哪儿?” “刚才那只灵鸟还在湖边停歇了一下,然后往那方向飞去了!” 江大桥走到闫教头身边,用举着鸡腿的右手往天柱峰方向一指。 “哦,好嘞,你们是在烤……” 闫教头嗅了嗅鼻子,注意到江大桥手中的鸡腿,还有穿在木棍上的烤鸡。 “小丹峰养的老母鸡,闫教头要不要尝尝?” 说着,江大桥撕下一个鸡翅膀递给闫教头。 “味道不错……老夫先走一步了!” 啃着焦香的鸡翅,闫教头足尖轻点,往天柱峰飞去…… 7、我能听见骰子的点数 夜幕降临,众星已陆续就位,月亮还未升起。 在小丹峰北院前面,一张四方木桌旁…… “六个六啊!哥两好啊!谁怕谁啊,乌龟怕铁锤啊!” “来,满上、满上!” “师徒感情深一口闷,师徒感情浅一口舔!我先干为敬!” “你臭小子花活挺多哈,来,为师走一个!” 无论在哪个世界,肉香与酒香越是给人带来了无尽的豪气…… “唉,为师不行了,你干了,我随意……” “师父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呢,来,我预祝师父这次炼出一炉绝世好丹!” “好,干!预祝咱们小丹峰炼丹成功!” 不多久…… “不行,这样喝太快了,咱们边玩游戏边喝!” “好嘞,咱们玩游戏,输的人喝半碗!” 掷骰子比点数,是小丹峰师徒不多的娱乐节目之一,只是玩着玩着,现在就只剩师徒二人了。 规则很简单,一人一个骰盅、三枚骰子。 把手上的骰盅摇一摇,开盅,把三个骰子的点数相加,谁的点数大谁赢。 矿石长老自然不知,他面前这个“看不出有什么出息”的弟子,其实有一项特别的本领…… 抵达这块异世大陆后没多久,江大桥就发现了异常……他耳朵能听见别人听不到的细微声音,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 金手指!? 作为一名网文爱好者,江大桥对穿越族的福利多少有一些了解,从宫殿里提取秘笈、复制他人能力、完成任务获得奖励…… 相比别人的系统,自己的的金手指虽然寒碜了些……仅仅是能听见一些很细微的声音。 但在江大桥的努力下,已经通过这个隐藏技能开发出一项能力了…… 他现在已经能听出骰盅里每一粒骰子的点数。 当然,使用这种能力要节制,如果师父一直输的话,便会怀疑到自己是不是作弊,进而便可能发现自己有“听骰子”的本领。 因此江大桥把自己的赢面控制在大约6:4的比例,看着对面矿石长老偶尔赢一局便手舞足蹈的样子,江大桥忽然有点“局势尽在我掌握”的自得。 一边掷骰子、一边喝酒,转眼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江大桥摇了摇酒坛子,坛子里的米酒还没喝一半,自家师父已经有点身形不稳,双眼迷离,但豪气顿生…… “想当年啊……我被三名紫翎侍卫追赶,于是你师父在皇宫外护城河旁的树林里,以一打三,大桥……为师真不是跟你吹牛……” “大桥兄弟,我跟你讲,你别不信,那些什么天蝎峰、天心峰的长老,我告诉你我压根没瞧上他们,我告诉你我一个能打他们两个,你信不信?” “师父,我信。”江大桥嘴里应付着,心里却是呵呵,师父每次都是这样,喝了几杯之后,就开始没把内门长老放眼里…… 酒后胡言乱语,酒品差到没边,算是师父的又一重大缺陷。 将来师父坐上掌门之位后,少不得应酬酒局,这种酒品太出洋相了……当真要不得。 那就得再往深的试探试探…… 江大桥把两人的碗满上酒,“来,弟子预祝师父当上铁剑门的掌门人!” “嘘……这个可不能瞎说!”矿石长老顿时吓得不轻。 “不是说,不想当掌门的长老不是好长老么,这掌门人的宝座还不是给人坐的,师父您上去坐它几年又能咋地!” “欸、欸,你哪里听来的奇怪说法,”矿石长老一听酒醒了了大半,压低嗓门, “大桥,这可不能瞎说,这话万一传到教主那里,咱们小丹峰就玩完了,为师怎么能……觊觎教主的宝座呢!” 好吧,看来自家师父对于“四年后登上铁剑门掌门之位”的思想准备不足,在气魄、胆略、格局方面都需要全方位的提升。 …… 酒局结束,夜已深。 江大桥把师父扶上床、盖好被子,自己回到院子里把小桌上的杯盘碗筷收拾好,提着还余下三分之一烧酒的酒坛子,趁着月色直奔后山而去。 第一间瓦房从屋顶的缝隙里透出一点亮光,唐师伯这么晚了还没睡觉? 他轻轻叫道:“唐师伯!” 没有人应答。 轻轻一推,欸乃一声木门开了。 洗剑池旁边一灯如豆, 唐师伯正在磨剑,江大桥把酒坛子放在矮几上,道了声: “唐师伯,我给您拿酒来了!” 唐师伯头也不回,继续磨他的黑剑,磨几下就拿起来察看剑锋。 黑乎乎的剑身,刃口出被磨出一道细细的剑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唐师伯,弟子这次去山下看到路边有个册子,弟子捡起来一看竟然是有关铸剑的法门,但既然是人家丢弃的,估计也没什么大用,唐师伯您看下,没用的话就当柴火烧吧。” 说完他把一个发黄的小册子放在唐师伯身边的一个矮几上,唐师伯听了抬头看了一眼江大桥,便有自顾自埋头磨剑。 “唐师伯,那弟子先回去了。” 说完,江大桥轻轻把门带上,穿过屋子,从前门出来。 他站在瓦房门口停了一下,只等唐师伯把酒坛子丢在自己面前发出“咣”的一声…… 然而,果然没有发生。 这是江大桥在蓝星的心得,多年的送礼经验告诉他,如果第一次送礼被扔出门口,千万不要放弃,第二次送礼绝对不会比第一次结果更糟。 事实上,第一次送礼被扔出来,第二次还被扔出来的,江大桥上辈子还没遇上过。 他刚才送给唐师伯的小册子,自然不会是他说的“在路边捡的”,他可是花了真金白银,用一千八百两银子在南界商行买的。 按照南界商行大掌柜的说法,这是一本上古铸剑师“不二”传下来的铸剑笔记。 这个铸剑笔记如果完好无损的话,能值一万两以上。 只是这个册子年代已久,没有得到妥善保存,当中有少许缺页,一千八百两银子真的算是“交个朋友”的价钱了。 当然这只是大掌柜的说辞,生意人的话,江大桥自然不会全信。 江大桥已然知道,在这个充满杀戮的武道世界里,钱还真不是万能的,譬如功法秘笈。 一个宗门的功法秘笈,是一个宗门的立宗之本,也是这个宗门的最高机密,旁人无论花多少银子都是买不走的。 就如铁剑门内,长老们传授功法,都还是用最传统的“师父带徒弟”模式,教学全靠口传心授。 至于铁剑门最厉害的“火球术”和剑道的功法秘笈,别说一般弟子见不到,就连内门长老也不一定见过。 江大桥当时花一千八百两银子买下这个铸剑笔记,并不指望唐师伯凭这个册子能铸出比肩“不二”的绝世名剑。 需知上古遗留下来的“不二”名剑,现今大家知道的只有三把,其中一把便是在长剑山庄的掌门人手上,是长剑山庄的镇宗之宝。 江大桥买这个册子回来,纯粹就是花银子投资一个“希望”罢了,这个希望,可能是唐师伯的希望,也可能是小丹峰的希望。 在江大桥心里的“扶蛋计划”中,唐师伯的铸剑,也算是其中的一块小拼图。 扶持矿石长老当上铁剑门的大掌门,相应小丹峰自然也要树立起“门”威。 要树立门威,就必须充分挖掘小丹峰的资源,唐师伯一直守护的洗剑池,总是给江大桥带来无限遐想空间…… 一个大活人,能够半天坐在洗剑池旁一动不动,就冲着唐师伯这股痴劲,一定能琢磨出点名堂的…… 反正江大桥就是这么想的。 …… 8、我师父缺一本厉害的剑谱 相比往日,北院的丹房显得空荡荡的,炸掉的老丹炉已经被师徒挪到了杂物间,为新炉子腾出地方。 江大桥把丹房里里外外,又细心打扫了一遍,作为一名宗门弟子,牢记自己的身份,尽己所能把份内事情做好,这是一个当弟子的本分。 也许是因为小丹峰弟子少的缘故,平日里师徒之间并不像其他师门那般“等级森严”,各种没大没小、不太正经的玩笑并没有少开。 但这并不代表当弟子的就可以没有规矩,江大桥自认为,凡是该弟子做的事情、该弟子出面说的话,他可从未含糊过,甚至偶尔给自家师父一点点额外的惊喜…… 这也是作为一个打工人应有的觉悟。 按矿石长老的安排,明天师徒二人便前往郡城提新炉子,过不了几天,等地级丹炉到位后,小丹峰的丹房又将充满欢笑和汗水。 而自己的“扶蛋计划”,又将往前迈出一小小步…… 丹房的卫生搞好了,江大桥拿了一个骰盅和一把骰子,坐下来练习了一会儿“听骰子”的功夫,明天去郡城买新炉子的银子,就指望自己这门功夫了。 买地级丹炉的首笔银子,江大桥跟师父说的是“找一位结识的贵人临时筹措二三千两银子”,事实上那位“贵人”目前并不存在。 如果真要有的话,那么这位“贵人”便是郡城里某家宝局的老板。 江大桥已经在郡城探好路了,只要自己能准确听出骰盅里每颗骰子的点数,在宝局里赢个二三千两银子,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但是,即便江大桥有“听音辨位”的能力,要听出每一粒骰子的点数,也并不容易。 事实上,每一粒骰子发出的声音都是不一样的,而且宝局里人声鼎沸,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自己的临场发挥。 江大桥抓了六粒骰子放进骰盅,摇了几下,打开察看点数,跟自己听到的声音做比对…… 如此往复,练习了半个多时辰,他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额头上也有微汗渗出……使用“听音辨位”这一技能,其实相当耗费身上的灵力。 江大桥闭目休息片刻,又抓起骰盅练了一会儿,终于起身握了握拳头,感觉应该没问题了。 …… 小丹峰的东院,算是小丹峰的住宅区,矿石长老住在上首第一间,江大桥住在靠最西边那间。 东院一共有二十多个房间,想来小丹峰也曾有过“鼎盛时期”,这一脉有四五十个弟子,这一份家业其实也并不小,只是传到矿石长老之后,如今竟然只剩下师徒二人了。 江大桥叹了口气,打开床上的被褥,虽然是简易的竹架子床,但睡觉也还暖和。 入秋之后,自己床上的被褥全部换新,师父也算待自己不薄了,杉木做的衣柜里,新棉裤、新棉袄,还有一件跟师父一样的蓝底织锦长袍。 “多才多艺”的矿石长老,偶尔还能接到“作法驱鬼”的活儿,便命他的徒弟穿上这件长袍下山,给师父撑场面。 一想到那天师父拿着桃木剑,念着咒语,装神弄鬼的样子,在黑暗中的江大桥禁不住莞尔…… 那天自家师父可真会来戏,一剑劈死两个恶鬼,还“奋力”把一个恶鬼压在身下,让主人赶紧拿猪血来泼鬼…… 好一阵折腾,着实把那家主人一家吓得不轻。 嗯,有响声…… 矿石长老卧房的门开了,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支明晃晃的家伙…… 是一柄长剑! 矿石长老当然不是梦游,江大桥自然也不担心自家师父是来杀徒灭口,只是想自家师父虽懒,每天晚上练剑的习惯倒是坚持下来了,今晚喝了那么多酒,竟然还不忘练功的事情? 在月光下,矿石长老走到东院前面的空地上,脚步较之往日略有些虚浮。 矿石长老深吸一口气,手持长剑,对着空气做了个起手式,在月光下一招一式练起来了! 随着矿石长老的招式越来越快,手中的长剑裹着一层蓝色的光芒。 江大桥已然知道,剑身上的光芒就是传说中的“灵力”,催动灵力时剑身的光芒越盛,代表这位武者的修为境界越高。 不同的武者催动灵力时,显露的颜色有白、蓝、红、紫,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修炼法门,其中以蓝色和紫色最为常见。 矿石长老练了一会儿便停住了,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刚才练的剑招并不满意。 接下来,他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过会儿又举着长剑重新练了起来。 如此这般,矿石长老练一会儿剑,看一会儿剑谱…… 又练了一会儿,矿石长老终于停了下来,叹了口气,便提着长剑回卧房了,看样子自家师父最近剑法还是没什么突破? 一会儿,匀长的鼾声从矿石长老的房间传了出来,修为这么高的武者睡觉也会打鼾……江大桥在床上翻了个身,仍然毫无睡意, 嗯,有人喝了酒睡得跟猪似的,而有人却是越喝越清醒。 江大桥属于后者。 刚才看自家师父练剑,他心里很清楚,并非是喝酒影响了修炼,也并非是“人到中年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是因为矿石长老缺少一本像样的剑谱。 这也是作为外门长老的卑微之处,身外一峰之主,矿石长老竟然连走进宗门藏经阁的资格都没有。 江大桥深深知道,自家师父照这么练十年也成不了剑道高手的,除非……他帮师父搞一本最厉害的剑谱。 “无论如何,都要帮自家师父搞一本厉害的剑谱。” “呼……”江大桥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位双眼浑浊,胸无大志,经常跑题式回答问题,偶尔肚子里冒点坏水,看起来有些浑浑噩噩的中年道士。 四年后……将成为执掌铁剑门、号令十二峰上千弟子的掌门人? 这话要说出去,怕是谁都不会相信吧? 当然没人相信并不能代表什么,就如那位范姓泥瓦匠,顶着寒风、用一双长着冻疮的手筑起一块墙砖的时候,他到死都不会相信自己修筑的是万里长城…… 但这并不影响长城的修筑计划,因为只要背后的人相信便已足够。 只是相比而言,自己运作的“扶蛋计划”显得更奇葩……连当事人矿石长老都不愿意相信。 8、我师父缺一本厉害的剑谱 相比往日,北院的丹房显得空荡荡的,炸掉的老丹炉已经被师徒挪到了杂物间,为新炉子腾出地方。 江大桥把丹房里里外外,又细心打扫了一遍,作为一名宗门弟子,牢记自己的身份,尽己所能把份内事情做好,这是一个当弟子的本分。 也许是因为小丹峰弟子少的缘故,平日里师徒之间并不像其他师门那般“等级森严”,各种没大没小、不太正经的玩笑并没有少开。 但这并不代表当弟子的就可以没有规矩,江大桥自认为,凡是该弟子做的事情、该弟子出面说的话,他可从未含糊过,甚至偶尔给自家师父一点点额外的惊喜…… 这也是作为一个打工人应有的觉悟。 按矿石长老的安排,明天师徒二人便前往郡城提新炉子,过不了几天,等地级丹炉到位后,小丹峰的丹房又将充满欢笑和汗水。 而自己的“扶蛋计划”,又将往前迈出一小小步…… 丹房的卫生搞好了,江大桥拿了一个骰盅和一把骰子,坐下来练习了一会儿“听骰子”的功夫,明天去郡城买新炉子的银子,就指望自己这门功夫了。 买地级丹炉的首笔银子,江大桥跟师父说的是“找一位结识的贵人临时筹措二三千两银子”,事实上那位“贵人”目前并不存在。 如果真要有的话,那么这位“贵人”便是郡城里某家宝局的老板。 江大桥已经在郡城探好路了,只要自己能准确听出骰盅里每颗骰子的点数,在宝局里赢个二三千两银子,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但是,即便江大桥有“听音辨位”的能力,要听出每一粒骰子的点数,也并不容易。 事实上,每一粒骰子发出的声音都是不一样的,而且宝局里人声鼎沸,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自己的临场发挥。 江大桥抓了六粒骰子放进骰盅,摇了几下,打开察看点数,跟自己听到的声音做比对…… 如此往复,练习了半个多时辰,他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额头上也有微汗渗出……使用“听音辨位”这一技能,其实相当耗费身上的灵力。 江大桥闭目休息片刻,又抓起骰盅练了一会儿,终于起身握了握拳头,感觉应该没问题了。 …… 小丹峰的东院,算是小丹峰的住宅区,矿石长老住在上首第一间,江大桥住在靠最西边那间。 东院一共有二十多个房间,想来小丹峰也曾有过“鼎盛时期”,这一脉有四五十个弟子,这一份家业其实也并不小,只是传到矿石长老之后,如今竟然只剩下师徒二人了。 江大桥叹了口气,打开床上的被褥,虽然是简易的竹架子床,但睡觉也还暖和。 入秋之后,自己床上的被褥全部换新,师父也算待自己不薄了,杉木做的衣柜里,新棉裤、新棉袄,还有一件跟师父一样的蓝底织锦长袍。 “多才多艺”的矿石长老,偶尔还能接到“作法驱鬼”的活儿,便命他的徒弟穿上这件长袍下山,给师父撑场面。 一想到那天师父拿着桃木剑,念着咒语,装神弄鬼的样子,在黑暗中的江大桥禁不住莞尔…… 那天自家师父可真会来戏,一剑劈死两个恶鬼,还“奋力”把一个恶鬼压在身下,让主人赶紧拿猪血来泼鬼…… 好一阵折腾,着实把那家主人一家吓得不轻。 嗯,有响声…… 矿石长老卧房的门开了,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支明晃晃的家伙…… 是一柄长剑! 矿石长老当然不是梦游,江大桥自然也不担心自家师父是来杀徒灭口,只是想自家师父虽懒,每天晚上练剑的习惯倒是坚持下来了,今晚喝了那么多酒,竟然还不忘练功的事情? 在月光下,矿石长老走到东院前面的空地上,脚步较之往日略有些虚浮。 矿石长老深吸一口气,手持长剑,对着空气做了个起手式,在月光下一招一式练起来了! 随着矿石长老的招式越来越快,手中的长剑裹着一层蓝色的光芒。 江大桥已然知道,剑身上的光芒就是传说中的“灵力”,催动灵力时剑身的光芒越盛,代表这位武者的修为境界越高。 不同的武者催动灵力时,显露的颜色有白、蓝、红、紫,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修炼法门,其中以蓝色和紫色最为常见。 矿石长老练了一会儿便停住了,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刚才练的剑招并不满意。 接下来,他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过会儿又举着长剑重新练了起来。 如此这般,矿石长老练一会儿剑,看一会儿剑谱…… 又练了一会儿,矿石长老终于停了下来,叹了口气,便提着长剑回卧房了,看样子自家师父最近剑法还是没什么突破? 一会儿,匀长的鼾声从矿石长老的房间传了出来,修为这么高的武者睡觉也会打鼾……江大桥在床上翻了个身,仍然毫无睡意, 嗯,有人喝了酒睡得跟猪似的,而有人却是越喝越清醒。 江大桥属于后者。 刚才看自家师父练剑,他心里很清楚,并非是喝酒影响了修炼,也并非是“人到中年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是因为矿石长老缺少一本像样的剑谱。 这也是作为外门长老的卑微之处,身外一峰之主,矿石长老竟然连走进宗门藏经阁的资格都没有。 江大桥深深知道,自家师父照这么练十年也成不了剑道高手的,除非……他帮师父搞一本最厉害的剑谱。 “无论如何,都要帮自家师父搞一本厉害的剑谱。” “呼……”江大桥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位双眼浑浊,胸无大志,经常跑题式回答问题,偶尔肚子里冒点坏水,看起来有些浑浑噩噩的中年道士。 四年后……将成为执掌铁剑门、号令十二峰上千弟子的掌门人? 这话要说出去,怕是谁都不会相信吧? 当然没人相信并不能代表什么,就如那位范姓泥瓦匠,顶着寒风、用一双长着冻疮的手筑起一块墙砖的时候,他到死都不会相信自己修筑的是万里长城…… 但这并不影响长城的修筑计划,因为只要背后的人相信便已足够。 只是相比而言,自己运作的“扶蛋计划”显得更奇葩……连当事人矿石长老都不愿意相信。 9、南界商行 小丹峰院门上横挂着一把铜锁,门上有一张黄纸写的字条: “温馨提示: 本峰长老及弟子已悉数外出历练,若有客人欲购丹药,请静待下一炉。 小丹峰示。” …… 铁岭古道崎岖的山路上,路边杂草和灌木上的露水还未干透。 某穿戴一新的师徒二人正在赶路下山,师父负手走在前头,显得气定神闲。 徒弟在后头奋力追赶,原本就只有三阶灵力的他,又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袱…… 包袱里除了师徒二人此行的换洗衣服,还有小丹峰库存的丹药,师父攒了几十年的银两,还有一些师父觉得值钱的物事…… 江大桥感觉这一趟出门,自己已经把小丹峰的大半家底都扛身上了。 出门的时候,他问矿石长老确定要带这么多家当么,在他的印象中,小丹峰也没闹过贼,毕竟是铁剑门的地盘,那些偷鸡摸狗的谁敢打这些炼气士的主意? 矿石长老是这么回答他的,“凡事都讲究个万无一失嘛!” 好吧,自家师父就是这个性格,太保守,太胆小……总之就是格局小。 至于师徒二人为什么这么早出门,也并非是因为时间有多紧急,而是因为矿石长老举凡出门办事都要择吉时。 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约摸一个时辰,终于出了铁岭古道,眼前豁然开朗的便是通往郡城的官道。 这是一条马路,一条真正给马走的路。 “夫人、小姐,方便搭个车吗?” “好心的大爷,能捎我们师徒两人一段吗?” “到郡城方向,我们给银子的!” …… 尽管矿石长老坚称,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听过什么“搭顺风车”。 但江大桥还是矢志不渝,一路上见车必拦,在他的一番努力之下,师徒二人终于搭上了一辆前往郡城的敞篷牛车。 这又不得不提到“外峰”的地位低下,宗门里其实是有马车的,其中还有那种豪华车盖的四驾马车,门内长老出门办事,就可以到大殿找相关执事安排相应级别的马车。 至于自家师父为什么不去申请马车……额,算了,还是先宗门的定制腰牌落实下来再说。 …… 随着官道越来越宽,两边的村庄屋舍越来越多。 眼前的景象自与铁剑门十二峰已是大不相同,高大巍峨的城墙、身穿甲胄的卫兵…… 入了城门,迎面好几条大街,车马川流不息,有饭馆有酒楼有烧锅有茶社,有绸缎庄有当铺有宝局,还有个戏园子…… 尽管江大桥已经是第四次前来郡城,但这里的一切仍然让他兴奋不已,这里是官西郡首府,南图帝国西域最大的城市。 下了牛车,矿石长老便细心交待江大桥:“到了郡城,不比在咱自家小丹峰,一定要谨言慎行,凡事都要讲究个万无一失才是……” “是,师父!” 江大桥嘴里应着,心里却打起了另一个算盘…… 这一趟郡城之行,少不得要悄悄地给矿石长老找点“麻烦”,给自家师父练练胆,同时也“摸查”一下自家师父的真正实力。 按矿石长老的安排,师徒二人在街上简单吃了碗面,便直奔南界商行。 南界商行是南图帝国名气最大的商行之一,也是炼气界人士专属的商行。 江大桥朝门口两个伙计叫道:“你们庄大掌柜在么,就说是铁剑门的长老来了。” “好嘞!” 见二人衣着鲜亮,尤其是那弟子派头十足,其中一个伙计大声招呼道:“欢迎光临南界商行,贵宾里边请!” 另一个伙计连忙往里边通报。 这是江大桥的一贯风格,越是排面大的场所,越要拿出自己的架势。 片刻之后,一个笑眯眯的胖掌柜快步从里间走出来,一看江大桥连忙鞠了个躬: “哎呀,这不是铁剑门的江大侠嘛,里间雅座上好茶!” 江大桥大咧咧的,略一还礼:“庄掌柜您客气了,这位是我跟您提过的,我的恩师矿石长老,铁剑门十二长老之一。” 庄老板连忙转过来向矿石长老鞠了个躬:“久仰久仰,矿石长老里边请!” 进到里间,立刻有小二为师徒二人奉上香茶。 略微寒暄之后,矿石长老便迫不及待想看新炉子了。 庄掌柜自然也是不敢怠慢,铁剑门虽然不是七大门派之一,但也是南图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大宗门,他立刻让一个老匠人带路,亲自带着师徒二人去挑选丹炉。 四人从一道暗门,沿着木制楼梯往下,走到南界商行的地下仓库。 虽是地下仓库,走在其间似有清风拂面,石壁上点着灵石灯,毫无气闷逼仄之感。 仓库的一角,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的丹炉、药鼎、铸剑炉,以及一些江大桥不知道的大件器皿。 当江大桥看到地级丹炉的时候,顿时有些失望,眼前一座黑黢黢的丹炉,炉子的体型比小丹峰淘汰掉的那只小了一号…… 跟在庄掌柜身后的老匠人只好耐心解释,这是用上好的黑金铸成的; 丹炉也并非越大越贵,相反,等级越高的炉子体型越小…… 江大桥围着炉子转了几圈,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他眼珠子一转,突然对庄掌柜正色道:“庄大掌柜,咱们有话在先,你可别拿一个二手炉子来蒙我们师徒二人啊!” 庄掌柜愣了一下,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客人这么提问题,连忙道:“怎么会有二手炉子呢?江少侠请放心,本行所有丹炉都是全新的,从来没卖过什么二手丹炉!” 矿石长老见到这个地级丹炉,却是如获至宝,东摸摸西瞅瞅,恨不得把自己钻进炉膛里看个究竟。 如何开炉点火? 丹炉和火属性的药材会不会相冲? 如何用灵力控制火候? 结丹期褪火的步骤,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项…… 矿石长老一人无休无止的问,庄大掌柜和那老匠人在旁边不厌其烦的回答。 江大桥在一旁越听越是头大,便向自家师父找个借口去了楼上。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办,没想到炼个丹竟然这么复杂。 显然,自己还是过高估计了地级丹炉的自动化程度。 按江大桥原来的想法,小丹峰用上了地级丹炉之后,只要把所需的炼丹材料按重量比例投进炉子,就可以等着出丹…… 现在看来远非如此。 江大桥微微皱了皱眉,炼制“暗香五号”的事情,看来还得重新谋划…… 南界商行的一楼主要出售炼丹、炼气的材料,二楼出售丹药和灵石,三楼出售兵器和功法秘笈。 但这都不是江大桥要去的地方。 对于这个异世界的武道商行,江大桥已经熟门熟路,他知道真正罕有的天材地宝,是不会摆在货架上卖的。 他走马观花逛了一会儿,便直接上了四楼的英雄卖宝会。 所谓的英雄卖宝会,顾名思义就是江湖上的侠客遇到囊中羞涩,便把身上的宝剑、天材地宝当给商行,换些银子当盘缠。 江大桥初次听小二介绍的时候很是不解:“流落街头的英雄好汉这么多?” 小二是这么告诉他的:“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而已,这些宝物的来历嘛……呵呵你懂的!” 江大桥听了不太懂,根据他对这个异世界的了解,他只能推测有些宝物的来历,恐怕并非全都光明正大。 上到四楼,这里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站在后面的人垫着脚尖才能勉强看清里边的情形。 江大桥并没有往里挤,他微笑着打量了一下周围,立刻找到了一个小二,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塞给他,那小二立刻会意。 不多时,小二就已经在前排靠左手边,给江大桥安排了一个临时座位。 和蓝星一样,钱,在这个世界里同样也是一种特别的通行证,只要你舍得花钱,在郡城里便能买到特别的便利。 这是江大桥觉得,这是作为一个“异乡人”最值得庆幸之处。 11、今天,必须是我江大桥来埋单 接下来,庄掌柜把“分期付银”、在商行寄售丹药的事情,跟师徒二人说了一遍,与上次和江大桥谈好的并无二致。 “如此,二位只需付首笔二千两银子,本店明日便可安排人手,把丹炉送到铁剑门……” “嗯……那好,那自然是要的……”刚才还兴致勃勃的矿石长老,一听大掌柜提到明天付银子的事情,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了。 要说自家师父就是不自信,二千两银子的事情都能把他难倒,江大桥心中暗乐,立刻接过话头: “庄大掌柜只管把丹炉准备好,我们明天一早前来,便把这账结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炉!” 庄掌柜听了也是一乐:“好,一言为定,明日一早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炉!” 矿石长老见江大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虽然不知他说的“贵人”是谁,但料想不会有什么问题,便继续和那位老匠人讨论丹炉的事情去了。 正在这时,江大桥听到隔壁有人说话声音洪亮,嗓音听起来有点熟悉,起身到隔壁房间一看……这不是宗门的闫教头嘛? 看情形,闫教头正在结账……江大桥心念急转,不行,怎么能让宗门长老亲自埋单呢! 他立刻上前行礼:“闫长老您好,弟子江大桥向您请安!” 闫教头转头一看,不认识啊,“哦……你是……” “我是小丹峰的弟子江大桥啊,嗯……那天在咱宗门湖畔,柳树林下,闫长老一边叫一边找寻您的大鸟……想起来没?” “哦,柳树林里……想起来了……”一听说找灵宠的事情,闫长老顿时想起那个鸡腿,同时也想起了这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 “今日能在郡城得遇闫长老,当真是弟子的福缘不浅!”江大桥又是一个行礼,在郡城碰上宗门的内门长老,说什么也要好好巴结一下。 “闫长老稍等片刻,我师父矿石长老也在这里。” 江大桥连忙把自家师父拉过来:“师父,快去见宗门的闫长老!” “闫长老?” 矿石长老稀里糊涂被弟子拉到隔壁房间,见了闫长老,顿时有些拘谨:“闫师兄,幸会幸会!” 江大桥站在一边着急,师父你这么木讷就不能机灵些么? “哦,矿石师弟你也在这里啊?”闫教头也客套了一下。 都是铁剑门的人,虽然在宗门内地位差别极大,但在郡城里遇见了,怎么说都得寒暄两句。 “闫师伯什么时候到郡城的?弟子不才,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能帮上闫师伯的?”江大桥听他们二位以师兄弟相称,立刻改了称呼。 “啊,不用不用……我特地来这里买些灵石丹药,这不正准备结了账就回去嘛,嗯你们先忙,咱们就此别过。” 闫长老虽然认识矿石长老,但在宗门内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从未有过什么深入交往,此番自然也无意和这师徒二人继续深聊。 江大桥心想,这哪行啊,今天这个巴结内门长老的机会要是错过了,恐怕就得等下次穿越了。 他一眼看见闫长老旁边一个店伙计,手上拿着一张笺纸,料想便是闫长老要结账的账单,他毫不犹豫,一把从那个伙计手中“抢”过账单,瞥了一眼: 上品灵石8颗,中品灵石30颗; 刀伤药10包;烧伤药20包; 养气丹20颗; 进阶固气丸8颗; …… “庄大掌柜,这位闫长老今日的账都记在我头上!” “这……记在江少侠头上?”正在一旁专心看热闹的庄掌柜愣了一个大愣。 闫长老也是吃了一大惊……这哪行啊?怎么能让一个外门弟子帮自己结账哪,再说小丹峰什么条件,宗门的人谁不知道啊! 他连忙推辞道:“不用不用,这怎么行呢?你闫师伯自己带了银子来的。” 江大桥:“闫师伯,您啊,帮我太多,我也就是表达下敬意,吃水不忘挖井人嘛!闫师伯您一定要给我一个感恩您的机会,要不您就是看不起我江大桥!” 闫长老心想我也没帮过你什么忙呀,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但觉自己一身修为境界,在这种场合竟是完全派不上用场。 趁闫长老还没反应过来,江大桥转头对庄掌柜正色道: “庄掌柜,今天我闫师伯的账都记在我头上,咱们丑话说前头,你今日要敢收我闫师伯半分银子,别怪我江大桥跟你翻脸!” 在蓝星的时候,江大桥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抢着埋单,尤其是替领导埋单,这一套说辞,简直就是张口就来。 有机会替一位在宗门内德高望重的内门长老埋单,这种机会岂能白白错过? “我和师父在这里,这点小钱,怎么能让闫师伯亲自结账呢,师父您说是不是?” “嗯,是,是……闫师兄,等会儿我们一起结账便是。” 闫教头推辞了一番,但江大桥坚决不让,把那张账单死死攥在手里。 闫长老又努力争取了一下,但面前这个外门弟子态度异常坚决,便也只好作罢,他一个内门长老总不能一掌把江大桥拍晕了,再把账单抢过来吧。 江大桥又得寸进尺提出,为略表小丹峰的一丢丢心意,一定要在郡城的镇西楼摆一桌上好酒席为闫长老洗尘。 但此番闫长老却连续说了三个抑扬顿挫的“不”字,“严”词拒绝,说自己要即刻赶回宗门有事,江大桥也只好作罢。 师徒二人把闫教头送到门口,早有宗门的四驾马车在路边候着,临行之前,江大桥少不得又说了许多“感谢栽培”、“毕生难忘”、“无以为报”的客气话。 …… 接下来,庄掌柜叫了一个账房来算账。 “黑金丹炉一尊,计一万二千两;上品灵石八颗,计八千两;中品灵石三十颗,计二千四百两…… 总计二万三千六百两银子,其中黑金丹炉先付二千两,余下分十笔付清。 那么本次结账……一万三千六百两银子,还请二位过目。” “什么?一万三千……”矿石长老显然被这个数目吓得不轻。 当江大桥得知闫长老手上提着的那一小袋东西,竟然值一万三千两银子的时候,也着实惊了一下。 但自己大话已说出口,既然充了好汉,哪有反悔之理,此时更不能露怯…… 正在此时,突听门外有嘈杂议论之声,然后有人敲门进来,却是店内的一名管事。 “禀报大东家,外边有一位年轻主顾,想要在本行发布一个赏金任务,悬赏一位正骨疗伤的高手……” 12、赏金任务 庄掌柜哦了一声,抬头问道:“客人出赏格了吗?” 那管事道:“客人出赏格一千两银子。” 庄掌柜略一沉吟:“把客人请进来!” “遵命!” 不一会儿,管事带了一个年轻人进来,青衣小帽,普通生意人打扮,满脸焦急之色: “大掌柜,请务必帮我找一位治伤的……高人,我家老爷发话了,只要有人帮他治好伤,愿出一千两银子!”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贰佰两的银票,放在庄掌柜面前的茶台上,作为付给南界商行的佣金。 庄掌柜起身行礼:“老弟怎么称呼?” 那年轻人道:“我叫林峯。” 庄掌柜点点头:“按本店发布赏金任务的规矩,还需请林老弟把情况作详细说明。” 林峯忙道:“是这样的,我家老爷昨晚起夜,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现在起不来床了!因此前来找寻正骨疗伤的高手。” 正骨疗伤? 一千两赏格? 作为一位在蓝星从小包工头干起的小小成功人士,江大桥立刻嗅到了一丝商机…… 江大桥知道,在店内对外发布赏金任务,算是南界商行的又一个生财之道。 在这个通讯并不发达的世界,经常有雇主到南界商行发布“赏金任务”,只要有人接了任务,南界商行作为“发布平台”,便算撮合成功,雇主则需向庄大掌柜缴付一笔佣金。 至于赏金任务最终完成与否,却与南界商行无关。 而关于“赏金任务”的内容,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押送财宝、上山寻人、到瘴林采一棵药草、背尸还乡…… 根据江大桥听过的,还有一种赏格最高的任务……插花。 其实是黑话,“插花”就是杀人。 相比各种凶险异常的赏金任务,上门为一个老爷正骨疗伤,赏格却又高达一千两银子,倒确实算是性价比极高的一项任务了。 因为南界商行是官西郡最大的武道商行,每天都有许多炼气士在这里出入,其中也不乏会炼丹、疗伤的“道长”。 因此,到南界商行来悬赏一个治伤任务,也便在情理之中。 江大桥心念急转:“这个赏金任务必须得是我师父接呀!” 一千两银子倒不是……最重要的,毕竟对于自己要结账的数目而言,这一千两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他更看重的是,通过这种赏金任务,磨炼自家师父的意志,提升师父的修养,顺便结识几位贵人…… 就好比这位林峯背后的老爷,大格局大气魄,随便出手就是一千两银子。 再说自家师父没少出去给人治病,正骨疗伤不正是他的老本行嘛。 江大桥深知好活儿不等人的道理,这个赏金任务一旦在南界商行内发布,分分钟就有一堆炼气士围上来抢“单”。 主意既定,江大桥便毫不迟疑,把庄掌柜拉到一边:“庄大掌柜,借一步说话!” 到了门外,江大桥悄声道道:“庄大掌柜,这个赏金任务我看就不必对外发布了!” 庄掌柜嗯了一声,疑惑的望着江大桥。 “您看这个主顾不是急着带人回去给他老爷治伤吗?要说正骨疗伤,这里正好就有一位高手!” 庄掌柜疑惑道:“是谁?” 江大桥:“必须是我师父矿石长老啊!” 庄掌柜:“矿石长老会正骨疗伤?” “怎么不会呢?我师父除了炼丹,最擅长的便是正骨疗伤。 我这么跟您说吧,在我们铁剑门,但凡有哪个弟子或者长老练功受伤了,都是找到我师父治伤的。 总之无论如何,这个赏金任务必须得让我师父接了!” 庄大掌柜笑道:“好嘞,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矿石长老正好擅长正骨疗伤,那这个赏金任务交给你们师徒便是最好不过。” 庄掌柜寻思这师徒二人欠了商行二万多两银子,还不知明天能不能收得回来,眼下这个治伤的任务,虽说只是一千两,但也好过于无。 …… 庄大掌柜这边做完工作之后,江大桥又去找矿石长老,矿石长老还在和那老匠人讨论地级丹炉的第109个使用需知。 江大桥把矿石长老叫到一边,附耳道:“师父,有喜事!” 矿石长老愣了一下:“什么喜?” “恭喜师父,刚人家庄大掌柜说了,看在师父您的面儿上,南界商行准备和咱们小丹峰长期合作,为了表示诚意,刚刚把一桩美差托付给师父您了!” “甚么美差?” 江大桥便把“为一个从床上摔下来的老爷正骨疗伤”、“一千两赏格”的赏金任务简略说了一番。 为了让师父爽快答应,江大桥自然是把疗伤的事情说得微不足道,那一千两银子跟白捡差不了多少。 矿石长老一听这倒确实是好事儿,白得的一千两银子不赚白不赚,毕竟现在正是小丹峰需要花大笔银子。 而正骨疗伤,对于一位像他这样的资深炼丹师而言,也并非多么棘手的事情。 “好勒,既然庄掌柜这么说了,那咱们自然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当下,矿石长老便让江大桥把寄放的包袱拿出来,打开包袱,取出一只小小的药箱。 江大桥一看到这个药箱,顿时大喜,自己原本还暗怪自家师父什么劳什子都带,现在却有些佩服他还有点……先见之明。 接下来,按照“赏金任务”的惯例,安排雇主林峯见过矿石长老师徒,庄大掌柜自然是把矿石长老“正骨疗伤”的经验美言了几句。 当然按照南界商行的规矩,庄大掌柜并未提及矿石长老的门派师承,而是称呼“这位道长”。 少顷,由林峯在前头领路,出得南界商行,马路上便有一辆马车等着,也是四驾华盖。 “林大哥,你们掌柜买卖做得很大吧?” 一路上,江大桥对这位雇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个随从直接就出手二百两银子,背后的老爷实力可见一斑。 “大,那必须大。” “林峯大哥,你们老板做什么生意的?” “也不一定,反正什么买卖来钱就做什么。” 林峯一边应着,一边催促赶马车的快点。 哼,有钱了不起啊! 江大桥听得出来,这位姓林的似乎不愿意跟他多聊什么,他回头望了望自家师父,矿石长老的眼神正好和他相接,然后把眼光落在林丰的右手上。 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在郡城西郊的一家客栈停下。 江大桥下车抬头一看招牌:“平安客栈”。 三人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客房门口,林峯轻轻叩门三下。 里面立刻传出一个警惕的声音:“是谁?” 林峯低声道:“是我,林峯!” 门开了,江大桥嗅了嗅鼻子,这会嗅到的不是商机,而是一股血腥味! 前来开门的是一名壮汉,左手提着一柄长剑,光着上身,左肩有一处包扎的伤口,鲜血还在往外渗出。 房间很暗,窗户关的紧紧的,只在桌上点了一根蜡烛。 矿石长老和江大桥正在迟疑,便被身后的林峯一把推了进来。 林峯一边闩门一边道:“廖师兄,这位道长自称是治伤的高手。” 此时的林峯,手上突然多了一把短剑,而且与刚才相比,眉宇间已经多了一股凶悍之气。 这根本不是什么生意人,当然这个“老爷”也必定不是从床上摔下来,看这情形不是帮派火并,便是仇家追杀所致。 江大桥知道,按道上的说法,今日师徒二人是“踩坑”了。 12、赏金任务 庄掌柜哦了一声,抬头问道:“客人出赏格了吗?” 那管事道:“客人出赏格一千两银子。” 庄掌柜略一沉吟:“把客人请进来!” “遵命!” 不一会儿,管事带了一个年轻人进来,青衣小帽,普通生意人打扮,满脸焦急之色: “大掌柜,请务必帮我找一位治伤的……高人,我家老爷发话了,只要有人帮他治好伤,愿出一千两银子!”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贰佰两的银票,放在庄掌柜面前的茶台上,作为付给南界商行的佣金。 庄掌柜起身行礼:“老弟怎么称呼?” 那年轻人道:“我叫林峯。” 庄掌柜点点头:“按本店发布赏金任务的规矩,还需请林老弟把情况作详细说明。” 林峯忙道:“是这样的,我家老爷昨晚起夜,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现在起不来床了!因此前来找寻正骨疗伤的高手。” 正骨疗伤? 一千两赏格? 作为一位在蓝星从小包工头干起的小小成功人士,江大桥立刻嗅到了一丝商机…… 江大桥知道,在店内对外发布赏金任务,算是南界商行的又一个生财之道。 在这个通讯并不发达的世界,经常有雇主到南界商行发布“赏金任务”,只要有人接了任务,南界商行作为“发布平台”,便算撮合成功,雇主则需向庄大掌柜缴付一笔佣金。 至于赏金任务最终完成与否,却与南界商行无关。 而关于“赏金任务”的内容,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押送财宝、上山寻人、到瘴林采一棵药草、背尸还乡…… 根据江大桥听过的,还有一种赏格最高的任务……插花。 其实是黑话,“插花”就是杀人。 相比各种凶险异常的赏金任务,上门为一个老爷正骨疗伤,赏格却又高达一千两银子,倒确实算是性价比极高的一项任务了。 因为南界商行是官西郡最大的武道商行,每天都有许多炼气士在这里出入,其中也不乏会炼丹、疗伤的“道长”。 因此,到南界商行来悬赏一个治伤任务,也便在情理之中。 江大桥心念急转:“这个赏金任务必须得是我师父接呀!” 一千两银子倒不是……最重要的,毕竟对于自己要结账的数目而言,这一千两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他更看重的是,通过这种赏金任务,磨炼自家师父的意志,提升师父的修养,顺便结识几位贵人…… 就好比这位林峯背后的老爷,大格局大气魄,随便出手就是一千两银子。 再说自家师父没少出去给人治病,正骨疗伤不正是他的老本行嘛。 江大桥深知好活儿不等人的道理,这个赏金任务一旦在南界商行内发布,分分钟就有一堆炼气士围上来抢“单”。 主意既定,江大桥便毫不迟疑,把庄掌柜拉到一边:“庄大掌柜,借一步说话!” 到了门外,江大桥悄声道道:“庄大掌柜,这个赏金任务我看就不必对外发布了!” 庄掌柜嗯了一声,疑惑的望着江大桥。 “您看这个主顾不是急着带人回去给他老爷治伤吗?要说正骨疗伤,这里正好就有一位高手!” 庄掌柜疑惑道:“是谁?” 江大桥:“必须是我师父矿石长老啊!” 庄掌柜:“矿石长老会正骨疗伤?” “怎么不会呢?我师父除了炼丹,最擅长的便是正骨疗伤。 我这么跟您说吧,在我们铁剑门,但凡有哪个弟子或者长老练功受伤了,都是找到我师父治伤的。 总之无论如何,这个赏金任务必须得让我师父接了!” 庄大掌柜笑道:“好嘞,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矿石长老正好擅长正骨疗伤,那这个赏金任务交给你们师徒便是最好不过。” 庄掌柜寻思这师徒二人欠了商行二万多两银子,还不知明天能不能收得回来,眼下这个治伤的任务,虽说只是一千两,但也好过于无。 …… 庄大掌柜这边做完工作之后,江大桥又去找矿石长老,矿石长老还在和那老匠人讨论地级丹炉的第109个使用需知。 江大桥把矿石长老叫到一边,附耳道:“师父,有喜事!” 矿石长老愣了一下:“什么喜?” “恭喜师父,刚人家庄大掌柜说了,看在师父您的面儿上,南界商行准备和咱们小丹峰长期合作,为了表示诚意,刚刚把一桩美差托付给师父您了!” “甚么美差?” 江大桥便把“为一个从床上摔下来的老爷正骨疗伤”、“一千两赏格”的赏金任务简略说了一番。 为了让师父爽快答应,江大桥自然是把疗伤的事情说得微不足道,那一千两银子跟白捡差不了多少。 矿石长老一听这倒确实是好事儿,白得的一千两银子不赚白不赚,毕竟现在正是小丹峰需要花大笔银子。 而正骨疗伤,对于一位像他这样的资深炼丹师而言,也并非多么棘手的事情。 “好勒,既然庄掌柜这么说了,那咱们自然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当下,矿石长老便让江大桥把寄放的包袱拿出来,打开包袱,取出一只小小的药箱。 江大桥一看到这个药箱,顿时大喜,自己原本还暗怪自家师父什么劳什子都带,现在却有些佩服他还有点……先见之明。 接下来,按照“赏金任务”的惯例,安排雇主林峯见过矿石长老师徒,庄大掌柜自然是把矿石长老“正骨疗伤”的经验美言了几句。 当然按照南界商行的规矩,庄大掌柜并未提及矿石长老的门派师承,而是称呼“这位道长”。 少顷,由林峯在前头领路,出得南界商行,马路上便有一辆马车等着,也是四驾华盖。 “林大哥,你们掌柜买卖做得很大吧?” 一路上,江大桥对这位雇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个随从直接就出手二百两银子,背后的老爷实力可见一斑。 “大,那必须大。” “林峯大哥,你们老板做什么生意的?” “也不一定,反正什么买卖来钱就做什么。” 林峯一边应着,一边催促赶马车的快点。 哼,有钱了不起啊! 江大桥听得出来,这位姓林的似乎不愿意跟他多聊什么,他回头望了望自家师父,矿石长老的眼神正好和他相接,然后把眼光落在林丰的右手上。 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在郡城西郊的一家客栈停下。 江大桥下车抬头一看招牌:“平安客栈”。 三人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客房门口,林峯轻轻叩门三下。 里面立刻传出一个警惕的声音:“是谁?” 林峯低声道:“是我,林峯!” 门开了,江大桥嗅了嗅鼻子,这会嗅到的不是商机,而是一股血腥味! 前来开门的是一名壮汉,左手提着一柄长剑,光着上身,左肩有一处包扎的伤口,鲜血还在往外渗出。 房间很暗,窗户关的紧紧的,只在桌上点了一根蜡烛。 矿石长老和江大桥正在迟疑,便被身后的林峯一把推了进来。 林峯一边闩门一边道:“廖师兄,这位道长自称是治伤的高手。” 此时的林峯,手上突然多了一把短剑,而且与刚才相比,眉宇间已经多了一股凶悍之气。 这根本不是什么生意人,当然这个“老爷”也必定不是从床上摔下来,看这情形不是帮派火并,便是仇家追杀所致。 江大桥知道,按道上的说法,今日师徒二人是“踩坑”了。 14、我师父风格清奇 林峯一看两人话风不对,便劝起廖老三: “廖师兄,我看这位道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眼下让他尽快把堂主救活才是最要紧之事,你我在外屋守着,谅他们两个也不敢胡来!” 廖老三看了看床上的堂主,又看了看矿石长老,终于还是松口了: “好吧,我们出去就是,只要道长今天把我们堂主治好,多少银子你尽管开口,但要是两位敢冒有什么坏水的话,嘿嘿......” 廖老三把话说到一半便不再往下说了。 等廖老三和林峯出去,矿石长老把门关上,轻轻闩好。 借着烛光,江大桥看自家师父面色凝重,扯着下巴上的几根胡须,两只小眼睛飞快地转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江大桥四处打量,这个房间里是个暗室,没有窗户,要想从这个房间逃出去,除了拆墙恐怕没有其它办法。 此时听矿石长老说道:“大桥,帮为师把药箱里的针盒拿出来。” 江大桥取出针盒,打开,里面是十二枚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 靠这几枚银针,真的能把一个死人救活? 矿石长老还有家传的阴阳九针?我怎么之前都没听说? 江大桥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上头费劲周折把他派到这个异世界,除了做那个秘密任务…… 是不是还另有安排,让他把这手阴阳九针的针法学会了带回蓝星,以拯救苍生? 矿石长老让江大桥帮忙,把堂主的身子扶起一些,上半身靠在床头上,用力把脸正了正,只见堂主面容狰狞,口鼻处都有血污...... 看样子堂主当时被打的……太惨了。 矿石长老拿了银针往太阳、风池、百会,还有其它江大桥不认识的穴位...... 江大桥目不转睛地看着,把插针的位置、顺序都暗记在心。 很快,矿石长老把十二枚银针都找位置插上了,江大桥盯着堂主的眼睛、嘴巴、手......暗念着那句早已过气的流行语,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但是过了许久,堂主还是没有动静,反看矿石长老脸上仍然面色如常,找了一块棉布开始忙活给堂主擦脸,把堂主的上下颌闭拢,捏着堂主的嘴角往上扯了扯。 江大桥看不懂自家师父忙活这些事情的目的何在,不应该先把人抢救活了再来做这些次要的工作吗? 从外屋传来廖老三和林峯悄声交谈的声音,尽管两人已经把嗓门压得很低,但江大桥发现自己只要施展灵力便可以听见些许。 外面的师兄弟似乎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唉,你说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也没听踩盘子的说起过,对方怎么突然就窜出个真元境后期的高手呢?林峯师弟,你说这道长真能救活魏堂主?” “廖师兄,我一直在想,这位道长要能救活魏堂主那便是最好不过,要万一魏堂主保不住命,你我二人回去怎么跟帮主解释?” “是啊,你想吧,整个门派上下谁不知道咱帮主是什么样的人,而这魏堂主又偏偏是帮主的亲外甥,咱们回山寨要跟帮主说他的亲外甥死了,你说帮主会放过我们吗?” “我到今天才明白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话说这笔买卖全都是魏堂主的主意,到头来你我二人要背这黑锅!” “别说没用的,我倒是有个主意,如果这位道长把魏堂主救活了,那一切都好说,万一要救不活了,你我干脆把得来的金银财宝一分为二,从此隐姓埋名,找一处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 “不瞒廖师兄,师弟我也正有此意,只是这二人出去万一泄露了消息怎么办?” “......” 外面两人说到这里,声音又压低了不少,即便江大桥使用了身上的灵力,也听不见后面的谈话。 他回头看了看上半身斜靠在床头的堂主,还是一动不动。 他又用手摸摸堂主的额头,也还是冰冰凉凉,看起来暂时还没有任何起死回生的征兆。 而矿石长老的清理工作看起来已经接近尾声,只是堂主脸上的污血已经结痂了,用干棉布很难彻底清除。 “大桥?”矿石长老叫道。 “师父......弟子在!”江大桥愣了一下,不知道矿石长老要唱哪出戏。 “你出去跟二位兄台要一碗开水,为师要用它来化了这颗鹿胎续魂丹给堂主服下。”矿石长老说话声音不小,似乎是有意让外屋的两人听见。 “喏,这颗鹿胎续魂丹!” 说着,矿石长老左手在江大桥面前抓了一颗圆形的空气,朝江大桥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师父,遵命!” 江大桥瞬间似乎明白了一切…… 敢情矿石长老从一开始就知道堂主已死去多时,肯定是救不活了,但是又苦于无法摆脱廖老三和林峯的威胁,于是把堂主化个淡妆,让他看起来像是救活了一样,然后来个金蝉脱壳、走为上策!? 原以为矿石长老带自己来现场上演一出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好戏,谁知道真是来演戏的? 江大桥满脸黑线看向矿石长老,自家师父看起来神情专注、面无波澜,估计以前这种事情没少干? 定了定神,江大桥轻轻开门来到外屋,又轻轻把门带上,外屋两人立刻起身,急切问道:“我们堂主怎样了?” “嘘……我师父让我出来跟二位提前道个喜!” 廖老三眉毛一挑:“道喜” “可不是嘛,截止目前为止,一切都非常顺利,”江大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却是面带喜色,轻声接着道: “现在我得马上去楼下要一碗开水,我师父需要用开水化开鹿胎续魂丹,让咱堂主服下。” 廖师兄和林峯对视了一眼,都是脸上表情复杂:“你是说,你师父能救活我们堂主?” 江大桥指着里屋道:“如果救不活堂主,那还用鹿胎续魂丹做什么呢?” 说完便要开门下楼。 “等等,你不用下去,你在这儿等着就行,”廖师兄略一沉吟,转头对林峯道:“林峯师弟你去楼下拿开水。” 林峯依命开门下楼,很快拿上来一碗开水递给江大桥。 14、我师父风格清奇 林峯一看两人话风不对,便劝起廖老三: “廖师兄,我看这位道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眼下让他尽快把堂主救活才是最要紧之事,你我在外屋守着,谅他们两个也不敢胡来!” 廖老三看了看床上的堂主,又看了看矿石长老,终于还是松口了: “好吧,我们出去就是,只要道长今天把我们堂主治好,多少银子你尽管开口,但要是两位敢冒有什么坏水的话,嘿嘿......” 廖老三把话说到一半便不再往下说了。 等廖老三和林峯出去,矿石长老把门关上,轻轻闩好。 借着烛光,江大桥看自家师父面色凝重,扯着下巴上的几根胡须,两只小眼睛飞快地转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江大桥四处打量,这个房间里是个暗室,没有窗户,要想从这个房间逃出去,除了拆墙恐怕没有其它办法。 此时听矿石长老说道:“大桥,帮为师把药箱里的针盒拿出来。” 江大桥取出针盒,打开,里面是十二枚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 靠这几枚银针,真的能把一个死人救活? 矿石长老还有家传的阴阳九针?我怎么之前都没听说? 江大桥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上头费劲周折把他派到这个异世界,除了做那个秘密任务…… 是不是还另有安排,让他把这手阴阳九针的针法学会了带回蓝星,以拯救苍生? 矿石长老让江大桥帮忙,把堂主的身子扶起一些,上半身靠在床头上,用力把脸正了正,只见堂主面容狰狞,口鼻处都有血污...... 看样子堂主当时被打的……太惨了。 矿石长老拿了银针往太阳、风池、百会,还有其它江大桥不认识的穴位...... 江大桥目不转睛地看着,把插针的位置、顺序都暗记在心。 很快,矿石长老把十二枚银针都找位置插上了,江大桥盯着堂主的眼睛、嘴巴、手......暗念着那句早已过气的流行语,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但是过了许久,堂主还是没有动静,反看矿石长老脸上仍然面色如常,找了一块棉布开始忙活给堂主擦脸,把堂主的上下颌闭拢,捏着堂主的嘴角往上扯了扯。 江大桥看不懂自家师父忙活这些事情的目的何在,不应该先把人抢救活了再来做这些次要的工作吗? 从外屋传来廖老三和林峯悄声交谈的声音,尽管两人已经把嗓门压得很低,但江大桥发现自己只要施展灵力便可以听见些许。 外面的师兄弟似乎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唉,你说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也没听踩盘子的说起过,对方怎么突然就窜出个真元境后期的高手呢?林峯师弟,你说这道长真能救活魏堂主?” “廖师兄,我一直在想,这位道长要能救活魏堂主那便是最好不过,要万一魏堂主保不住命,你我二人回去怎么跟帮主解释?” “是啊,你想吧,整个门派上下谁不知道咱帮主是什么样的人,而这魏堂主又偏偏是帮主的亲外甥,咱们回山寨要跟帮主说他的亲外甥死了,你说帮主会放过我们吗?” “我到今天才明白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话说这笔买卖全都是魏堂主的主意,到头来你我二人要背这黑锅!” “别说没用的,我倒是有个主意,如果这位道长把魏堂主救活了,那一切都好说,万一要救不活了,你我干脆把得来的金银财宝一分为二,从此隐姓埋名,找一处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 “不瞒廖师兄,师弟我也正有此意,只是这二人出去万一泄露了消息怎么办?” “......” 外面两人说到这里,声音又压低了不少,即便江大桥使用了身上的灵力,也听不见后面的谈话。 他回头看了看上半身斜靠在床头的堂主,还是一动不动。 他又用手摸摸堂主的额头,也还是冰冰凉凉,看起来暂时还没有任何起死回生的征兆。 而矿石长老的清理工作看起来已经接近尾声,只是堂主脸上的污血已经结痂了,用干棉布很难彻底清除。 “大桥?”矿石长老叫道。 “师父......弟子在!”江大桥愣了一下,不知道矿石长老要唱哪出戏。 “你出去跟二位兄台要一碗开水,为师要用它来化了这颗鹿胎续魂丹给堂主服下。”矿石长老说话声音不小,似乎是有意让外屋的两人听见。 “喏,这颗鹿胎续魂丹!” 说着,矿石长老左手在江大桥面前抓了一颗圆形的空气,朝江大桥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师父,遵命!” 江大桥瞬间似乎明白了一切…… 敢情矿石长老从一开始就知道堂主已死去多时,肯定是救不活了,但是又苦于无法摆脱廖老三和林峯的威胁,于是把堂主化个淡妆,让他看起来像是救活了一样,然后来个金蝉脱壳、走为上策!? 原以为矿石长老带自己来现场上演一出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好戏,谁知道真是来演戏的? 江大桥满脸黑线看向矿石长老,自家师父看起来神情专注、面无波澜,估计以前这种事情没少干? 定了定神,江大桥轻轻开门来到外屋,又轻轻把门带上,外屋两人立刻起身,急切问道:“我们堂主怎样了?” “嘘……我师父让我出来跟二位提前道个喜!” 廖老三眉毛一挑:“道喜” “可不是嘛,截止目前为止,一切都非常顺利,”江大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却是面带喜色,轻声接着道: “现在我得马上去楼下要一碗开水,我师父需要用开水化开鹿胎续魂丹,让咱堂主服下。” 廖师兄和林峯对视了一眼,都是脸上表情复杂:“你是说,你师父能救活我们堂主?” 江大桥指着里屋道:“如果救不活堂主,那还用鹿胎续魂丹做什么呢?” 说完便要开门下楼。 “等等,你不用下去,你在这儿等着就行,”廖师兄略一沉吟,转头对林峯道:“林峯师弟你去楼下拿开水。” 林峯依命开门下楼,很快拿上来一碗开水递给江大桥。 16、非主流打架套路 江大桥往后望了一眼,连忙问矿石长老:“师父咱们在哪里下手?只有林峯一个人。” 矿石长老迅速观察了一下地形,前方不远便是一个岔路口,小眼珠转了两圈道:“随我来!” 师徒二人在岔路口稍微“迟疑”了一下,迅速拐上了右边的岔路,是一条很窄的小路,两边是一人多高的阔叶蕉芋林。 …… “道长?” 随着这一声呼唤,空中一阵呼喇喇的响声,一道青色身影在窄路上方踏空前行。 “呱——” 第一声蛙叫。 林峯听到声音,立刻身形一缓落在地上,手持长剑,十分机警地四处环顾。 还是青衣小帽的打扮,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凶悍的气息,与在南界商行里所见,已是浑然不同。 他运转灵力,手中长剑立刻裹上一层淡淡的紫光,身上的气息已经展露,从剑身光芒来判断,如果不是刻意隐藏的话,林峯应该是六阶灵力的修为。 此时,江大桥已悄悄调整好出手角度,一个形似七瓣莲花的铜制机关里,壹号匣子、叁号匣子准备就绪。 【小丹峰师门秘传暗器:七星莲环】 “咦?” 林峯轻轻咦了一声,自己明明看见道长和徒弟往这边拐过来了,怎么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人了? “哼,这特么什么道长呐,只怪我没问清楚来路,哪有这么给人治伤的,搞得我和廖师兄差点信以为真! 还有他带的那个弟子也不是人,看起来还挺帅气正直的样子,嘴上的词儿一套一套的没一句实话,是说书的么,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这回,我非不把这俩恶人给抓回去不可,或者直接一划拉给灭了!” 林峯一边恶狠狠地想着,一边四处搜寻,“道长?” “呱——” 第二声蛙叫,江大桥左手轻轻抖了一下…… “七星莲环”壹号匣子中的两枚钢针在蛙声的掩护下弹射而出。 林峯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双手捂着眼睛,手中长剑落地,悲愤道:“道长你卑鄙无耻……” 林峯突遭暗算,自然是把账都记在獐头鼠目的“道长”身上,他大概想不到,正在用“七星莲环”暗器偷袭他的,竟然会是那个看起来阳光帅气的年轻弟子。 林峯话未说完,又是第三声“呱——” 江大桥左手一扬,“七星莲环”叁号匣子的一支钢镖“啪”的一声,不偏不斜击中林峯的咽喉处。 “啊……哦……” 林峯双手捂着咽喉,说话已经含糊不清,很快便歪歪斜斜倒在地上。 这条岔路除了在这里种地的庄稼人,本就人迹罕至,随着林峯的倒下,一切又重归宁静。 如果有人在远处看到……要不是林峯刚才那一声出于内心不甘的痛声疾呼,还以为他是在路上走着走着,心梗突发就倒地上了。 过了许久,确定后面没有林峯的同伴赶来,路旁宽大的蕉芋叶子终于动了一下,师徒二人终于钻了出来,矿石长老把手上那只“青蛙”收进怀里。 【小丹峰峰主自主研发:皮制青蛙道具】 江大桥一边收起留在林峯身上的暗器,一边不解道:“师父一定要搞这么复杂么,这家伙不就是六阶灵力吗?” 自家师父再不济也是八阶灵力,妥妥的真元境中期,打败一个真元境六阶的应该不在话下。 矿石长老一边拍掉身上的泥土,一边训勉弟子:“你知道什么?须知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你怎么知道这林峯有没有隐藏修为? 你又怎么知道他会不会使毒什么的?……总之,凡事都得讲究个万无一失才是。” 好吧,这就是自家师父的风格,明明可以凭实力杀人,却非要走这种非主流路线,恨不得把小丹峰的所有“才艺”全都用上,来一场这么复杂的伏击。 每次和矿石长老出去和别的炼气士打架,江大桥都觉得……丢人。 更丢人的是,自己跟随师父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修为境界一直没练上去,于是也学会了这种非主流的打架套路。 在这片武道至尊的异世大陆,或者说在南图帝国这片土地上,最主流、也是最受欢迎的打架套路,就是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把身上的灵力加持到刀剑上,用手中的刀剑攻击对方。 当然还有个别像宗门闫教头那种高阶火球师,直接拿火球砸人。 也许是因为武风淳朴,也许是因为习武者都太过耿直,总之这片异世大陆的炼气士们,从心底里瞧不起下三滥的暗器,尤其是江大桥使用的这种机括类暗器,发射的时候连灵力都不怎么用得上,手臂轻轻一扬,一枚暗器便偷偷摸摸地飞出去…… 简直太不讲武德了! 如果在南图大陆上有一个炼气士圈层的鄙视链,那么这对师徒便是处于这个鄙视链的底端。 一想到这儿,江大桥又是一阵发愁,以小丹峰当前的打架实力和作风,四年后要执掌铁剑门……当真是太难了。 话说回来,这种不太光明正大、为正直炼气士们所不齿的打架套路,杀伤力却是非同小可,只要头脑冷静、艺高胆大,即便以江大桥三阶灵力的水平,也敢狙杀真元境中期高手。 此时,江大桥已经把林峯的尸首在旁边的灌木丛里掩藏好,问矿石长老:“咱们马上回客栈?” 矿石长老点点头。 他们杀了林峯,但廖老三还在客栈里,他迟早会知道林峯被杀死的事情,而且是被“道长”所杀。 按自家师父的风格,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目前需要做的便是回客栈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 平安客栈。 一个身穿藏青色短褂“店伙计”,,手里提着一个水壶,鬼鬼祟祟出现在二楼。 这店伙计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面相,在店里经常被压榨和欺负的受气包。 【小丹峰峰主自主研发:仿真面皮】 江大桥心里微微叹口气,没办法,自家师父总是把杀人这种原本非常简单、痛快的事情复杂化。 正好此时二楼的楼道无人,他迅速来到楼梯角右手第二间客房。 “笃笃笃……” 一边敲门,一边考虑开门后出现的各种意外,以及出手的角度。 “谁呀?” 房内有人应答,却不是廖老三的声音! 不好,对方的援兵来了? 江大桥强装镇定,用一种伪装过的稍显尖细的嗓音说道: “我是小二,给客官送热水来嘞!” 门开了,是一个手拿笤帚、肩上挂着毛巾的店伙计…… 这就有点尴尬了。 店伙计奇怪地望着江大桥:“送什么热水,这间客房的客人都走了不是?” 江大桥道:“他......他们已经离开了?” 店伙计:“是啊,刚刚来了许多人,把他们都带走了,你没看见么……额,你是谁?” 江大桥:“我是这里的店伙计,给客人送开水的。” 店伙计:“你、你是店伙计,那我是谁?” 江大桥:???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这总得要有个解释…… 他想了想突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店伙计:“额……我在这里怎么了?” 江大桥急道:“老板娘不是让你去她房间一趟么,你怎么还在这里......” 店伙计:“老板娘让我去她房间?” 趁店伙计还在挠头之际,江大桥三步两步到了楼下。 少顷,一棵正对着廖老三客房门口的大树上有人影一闪,随即轻轻落在江大桥面前,正是躲在树上随时准备做策应的矿石长老。 当矿石长老得知客房内已经人去屋空,而且廖老三和堂主被一帮人带走了,也觉得颇为意外。 那一帮人是谁?把廖老三和堂主带去哪里? 如果是廖老三他们的仇家,那倒好说,最好把廖老三打死了,以绝后患,但万一若是廖老三的自己人,那就不好办了,一定会追查林峯和“道长”的下落...... 16、非主流打架套路 江大桥往后望了一眼,连忙问矿石长老:“师父咱们在哪里下手?只有林峯一个人。” 矿石长老迅速观察了一下地形,前方不远便是一个岔路口,小眼珠转了两圈道:“随我来!” 师徒二人在岔路口稍微“迟疑”了一下,迅速拐上了右边的岔路,是一条很窄的小路,两边是一人多高的阔叶蕉芋林。 …… “道长?” 随着这一声呼唤,空中一阵呼喇喇的响声,一道青色身影在窄路上方踏空前行。 “呱——” 第一声蛙叫。 林峯听到声音,立刻身形一缓落在地上,手持长剑,十分机警地四处环顾。 还是青衣小帽的打扮,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凶悍的气息,与在南界商行里所见,已是浑然不同。 他运转灵力,手中长剑立刻裹上一层淡淡的紫光,身上的气息已经展露,从剑身光芒来判断,如果不是刻意隐藏的话,林峯应该是六阶灵力的修为。 此时,江大桥已悄悄调整好出手角度,一个形似七瓣莲花的铜制机关里,壹号匣子、叁号匣子准备就绪。 【小丹峰师门秘传暗器:七星莲环】 “咦?” 林峯轻轻咦了一声,自己明明看见道长和徒弟往这边拐过来了,怎么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人了? “哼,这特么什么道长呐,只怪我没问清楚来路,哪有这么给人治伤的,搞得我和廖师兄差点信以为真! 还有他带的那个弟子也不是人,看起来还挺帅气正直的样子,嘴上的词儿一套一套的没一句实话,是说书的么,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这回,我非不把这俩恶人给抓回去不可,或者直接一划拉给灭了!” 林峯一边恶狠狠地想着,一边四处搜寻,“道长?” “呱——” 第二声蛙叫,江大桥左手轻轻抖了一下…… “七星莲环”壹号匣子中的两枚钢针在蛙声的掩护下弹射而出。 林峯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双手捂着眼睛,手中长剑落地,悲愤道:“道长你卑鄙无耻……” 林峯突遭暗算,自然是把账都记在獐头鼠目的“道长”身上,他大概想不到,正在用“七星莲环”暗器偷袭他的,竟然会是那个看起来阳光帅气的年轻弟子。 林峯话未说完,又是第三声“呱——” 江大桥左手一扬,“七星莲环”叁号匣子的一支钢镖“啪”的一声,不偏不斜击中林峯的咽喉处。 “啊……哦……” 林峯双手捂着咽喉,说话已经含糊不清,很快便歪歪斜斜倒在地上。 这条岔路除了在这里种地的庄稼人,本就人迹罕至,随着林峯的倒下,一切又重归宁静。 如果有人在远处看到……要不是林峯刚才那一声出于内心不甘的痛声疾呼,还以为他是在路上走着走着,心梗突发就倒地上了。 过了许久,确定后面没有林峯的同伴赶来,路旁宽大的蕉芋叶子终于动了一下,师徒二人终于钻了出来,矿石长老把手上那只“青蛙”收进怀里。 【小丹峰峰主自主研发:皮制青蛙道具】 江大桥一边收起留在林峯身上的暗器,一边不解道:“师父一定要搞这么复杂么,这家伙不就是六阶灵力吗?” 自家师父再不济也是八阶灵力,妥妥的真元境中期,打败一个真元境六阶的应该不在话下。 矿石长老一边拍掉身上的泥土,一边训勉弟子:“你知道什么?须知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你怎么知道这林峯有没有隐藏修为? 你又怎么知道他会不会使毒什么的?……总之,凡事都得讲究个万无一失才是。” 好吧,这就是自家师父的风格,明明可以凭实力杀人,却非要走这种非主流路线,恨不得把小丹峰的所有“才艺”全都用上,来一场这么复杂的伏击。 每次和矿石长老出去和别的炼气士打架,江大桥都觉得……丢人。 更丢人的是,自己跟随师父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修为境界一直没练上去,于是也学会了这种非主流的打架套路。 在这片武道至尊的异世大陆,或者说在南图帝国这片土地上,最主流、也是最受欢迎的打架套路,就是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把身上的灵力加持到刀剑上,用手中的刀剑攻击对方。 当然还有个别像宗门闫教头那种高阶火球师,直接拿火球砸人。 也许是因为武风淳朴,也许是因为习武者都太过耿直,总之这片异世大陆的炼气士们,从心底里瞧不起下三滥的暗器,尤其是江大桥使用的这种机括类暗器,发射的时候连灵力都不怎么用得上,手臂轻轻一扬,一枚暗器便偷偷摸摸地飞出去…… 简直太不讲武德了! 如果在南图大陆上有一个炼气士圈层的鄙视链,那么这对师徒便是处于这个鄙视链的底端。 一想到这儿,江大桥又是一阵发愁,以小丹峰当前的打架实力和作风,四年后要执掌铁剑门……当真是太难了。 话说回来,这种不太光明正大、为正直炼气士们所不齿的打架套路,杀伤力却是非同小可,只要头脑冷静、艺高胆大,即便以江大桥三阶灵力的水平,也敢狙杀真元境中期高手。 此时,江大桥已经把林峯的尸首在旁边的灌木丛里掩藏好,问矿石长老:“咱们马上回客栈?” 矿石长老点点头。 他们杀了林峯,但廖老三还在客栈里,他迟早会知道林峯被杀死的事情,而且是被“道长”所杀。 按自家师父的风格,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目前需要做的便是回客栈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 平安客栈。 一个身穿藏青色短褂“店伙计”,,手里提着一个水壶,鬼鬼祟祟出现在二楼。 这店伙计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面相,在店里经常被压榨和欺负的受气包。 【小丹峰峰主自主研发:仿真面皮】 江大桥心里微微叹口气,没办法,自家师父总是把杀人这种原本非常简单、痛快的事情复杂化。 正好此时二楼的楼道无人,他迅速来到楼梯角右手第二间客房。 “笃笃笃……” 一边敲门,一边考虑开门后出现的各种意外,以及出手的角度。 “谁呀?” 房内有人应答,却不是廖老三的声音! 不好,对方的援兵来了? 江大桥强装镇定,用一种伪装过的稍显尖细的嗓音说道: “我是小二,给客官送热水来嘞!” 门开了,是一个手拿笤帚、肩上挂着毛巾的店伙计…… 这就有点尴尬了。 店伙计奇怪地望着江大桥:“送什么热水,这间客房的客人都走了不是?” 江大桥道:“他......他们已经离开了?” 店伙计:“是啊,刚刚来了许多人,把他们都带走了,你没看见么……额,你是谁?” 江大桥:“我是这里的店伙计,给客人送开水的。” 店伙计:“你、你是店伙计,那我是谁?” 江大桥:???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这总得要有个解释…… 他想了想突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店伙计:“额……我在这里怎么了?” 江大桥急道:“老板娘不是让你去她房间一趟么,你怎么还在这里......” 店伙计:“老板娘让我去她房间?” 趁店伙计还在挠头之际,江大桥三步两步到了楼下。 少顷,一棵正对着廖老三客房门口的大树上有人影一闪,随即轻轻落在江大桥面前,正是躲在树上随时准备做策应的矿石长老。 当矿石长老得知客房内已经人去屋空,而且廖老三和堂主被一帮人带走了,也觉得颇为意外。 那一帮人是谁?把廖老三和堂主带去哪里? 如果是廖老三他们的仇家,那倒好说,最好把廖老三打死了,以绝后患,但万一若是廖老三的自己人,那就不好办了,一定会追查林峯和“道长”的下落...... 18、豹子 江大桥眼神扫视了一下全场,沉声道:“叫你们老板出来!本公子有话问他!” 少顷,随从引着一个方脸汉子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方脸汉子对江大桥微微躬身,抱拳道:“我是这里管事的,我姓熊,叫熊成,不知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江大桥瞟了一眼,哼了一声道:“不好意思,我要见你们宝局的掌柜。” 那汉子又行了个礼,笑了笑道:“我就是宝局的掌柜,公子有何吩咐?” 哦……原来这位就是宝局的老板? 与其它宝局的老板不太一样,这位熊掌柜看起来普普通通,说话彬彬有礼。 但江大桥知道,有本事在郡城大街上开一家大赌场的,自然是神通广大,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绝不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 江大桥直视着对方:“阁下就是这里的掌柜?” 熊成抱拳道:“熊某正是,这位公子您怎么称呼?” 江大桥道:“本公子姓许。” 熊成道:“敢问许公子在哪里发财?” 江大桥哈哈一笑:“熊掌柜好眼力,算是让你给看出来了,本公子最近确实是发了点小财,今天就是带点银子上你这儿开心开心。” 众人听了都是一乐,人家熊掌柜说的是客气话,你这就顺着杆子往上爬,真把自己当财主了。 熊成听了微微一笑:“许公子您可真是个人材,幸会幸会!” 江大桥:“谢谢熊掌柜夸奖!” 熊掌柜心想我特么真不是夸奖你。 江大桥当然知道对方说的什么意思,但是他不在乎,今天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今天他只在乎能带多少银子出宝局的大门。 此时,熊掌柜注意到江大桥旁边还有一位年长的同伴,便拱手道:“这位怎么称呼?” 江大桥正在想该怎么介绍自家师父,却听到矿石长老抢先道:“老夫是少主人的仆人。” 熊老板听了暗道这主仆二人倒是奇怪,这许公子长得倒还一表人才,随身的仆从却是獐头鼠目,更奇怪的是这主仆二人身上的衣裳却是差不多。 宝局内那几个认得“杜爷”的人听了也都是一愣,平日里这位“杜爷”上宝局来,每次不输光身上的二三百两银子绝不出门,今日方知这“杜爷”竟然只是许公子的仆人,一个老仆上赌局输赢都能有这么大数目…… 这是什么样的家庭啊,家里有矿? 江大桥看着熊掌柜,继续道:“本公子今日到了贵宝局,我怕玩得不尽兴,因此有些话须得向你当面问个清楚。” 熊掌柜见这位许公子岁数不大,架势却不小,微笑道:“许公子有什么不明白的,请尽管问我,我熊某人必定一一奉告。” “好!本公子且问你,在你这宝局里押注,封不封顶? 嗯,实话跟你说吧,我怕押多了,赢了二三万两银子,到时候你们宝局哭穷赔不起,岂不是坏了本公子的兴致!” 江大桥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哄笑起来,心想这个年轻人年纪不大,口气却当真不小。 “很好,很好!”熊成闻言哈哈一笑,正色道: “在官西郡这块地盘,今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我熊某人,哈哈哈哈…… 好吧,我熊某人现在就把话撂这里,许公子尽管押注,上不封顶! 莫说二万、三万两银子,便是十万两银子、一百万两银子,我熊成也赔得起!” 江大桥听了也是哈哈一笑:“如此甚好,那我许某人便放开押注了!” “来人,给许公子上茶,今天一定要让许公子在咱们乐福宝局玩个尽兴,玩个痛快!” 熊掌柜说着,让小二帮江大桥把那一堆银子兑了银票,又命人取来三个椅子,江大桥和矿石长老各坐一个,熊掌柜自己坐到骰官旁边。 赌场内几位“闲人”也立刻围了过来,虽没有做出什么动作,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息。 眼见赌场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众赌客都知趣地往后退,这个押大小的大赌台迅速成为了江大桥和矿石长老的专场。 江大桥看在眼里,嘴角轻咧,今天不仅要在宝局赢够银子,还要好好锻炼一下自家师父,让未来的宗门大佬见见大场面。 一切准备就绪,熊掌柜命骰官摇好骰子,问江大桥:“买大还是买小?” 江大桥笑笑:“不买大也不买小,这一局我押豹子。” 其他人听了都是一愣,“许公子”刚才买大小连押连中,怎么突然改玩法了? 江大桥说着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押在买“豹子”的位置上。 突然换了个玩法,倒也不是因为江大桥想要挑战自我,毕竟自己只能听出点数,但出不出豹子并不由自己说了算。 他突然改押豹子,其实是因为自己连续五局买大小都买中了,接下来倘若又连买连中的话,对面的熊掌柜必定要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玄机,万一让骰官把三粒骰子换掉,自己又得重新热身。 “买定离手!” 赌场内顿时安静下来…… 熊掌柜深吸一口气,叫了一声:“开盅!” 骰官战战兢兢打开骰盅,三个骰子分别是:贰、叁、陆。 没中! 熊掌柜和骰官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矿石长老转头看了一眼弟子,心想刚才买大小连赢五局,须知在赌场上手风顺的时候自然是要趁热打铁、乘胜追击,你小子怎么突然换玩法了呢? 赌场内众人看到没出“豹子”,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我去,我还以为真要出豹子了呢!” “他真以为自己赌神了呢!” …… 下一局,江大桥继续以一百两银子买豹子。 开盅,十三点,没中。 …… “我就不信邪,我继续押豹子!” 再下一局,江大桥又押豹子押了一百两银子。 骰官开盅,十点,还是不中。 …… 如此下来,一连十来局,江大桥每局都是一百两银子押豹子,但豹子迟迟未出。 接连十来局不中,江大桥面前的银票少了一小半,他虽然面带微笑,但细心的人发现,江大桥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一旁的矿石长老有点坐不住了,又是轻咳,又是朝着弟子使眼色,奈何他此时的身份是许公子的老仆,也不敢站出来打扰少主人…… “来人,给许公子拿条毛巾擦擦汗。”此时,熊掌柜见对面的“许公子”连押不中,额头却已见汗,脸色苍白,心想这年轻人刚才气势汹汹,没想到是个怂包。 只有江大桥知道自己为什么出汗,倒不是因为紧张出的虚汗,而是因为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要听清骰子的点数,自己体内的三阶灵力已全部施展开来,半个多时辰下来,实在太吃“力”了。 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银票,还有二千多两银子呢,倒也不必着急…… 毕竟是上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江大桥知道每粒骰子六个点数,三个骰子出现同样点数的概率是1/36,只要自己坚持押下去,出“豹子”只是早晚的问题。 当然他也做好最“坏”的预案,万一一直都不出“豹子”,那等到只剩下一百两银子的时候,继续买大小,然后翻倍押。 …… 骰官喊道:“买定离手!” 江大桥继续以一百两银子押豹子。 开,十三点,还是没中。 熊掌柜呷了口茶,把身子往椅背靠了靠,感觉……这位许公子也没有手下人说的那么“神”啊。 如此下来,又过了七八局,江大桥似乎每一局都跟“豹子”过不去,押不中豹子誓不罢休,然而豹子却迟迟未出。 熊掌柜看在眼里,偶尔还微笑鼓励一下江大桥:“来,许公子喝口茶,不要紧张,说不定下一把就会出豹子!” …… 19、石库门 骰官又摇好了骰子,熊掌柜笑笑问道:“许公子继续买豹子?” 江大桥抬头看了熊掌柜一眼,把剩下的银票、银子数了数,还有一千一百多两银子。 他抬头看了看骰盅,擦了擦额头的汗,鼓着腮帮长长呼了一口气,像是在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一锤子买卖,全部押上买豹子!” 一千多两银子全押“豹子”? 全场顿时又肃静下来…… 熊掌柜一听立刻坐直身子,心里暗暗算了笔账…… 这许公子真狠,这一千多两银子押“豹子”,万一押中的话,按二十倍,我岂不是一把要赔二万多两银子? 但转念一想,自己开赌场的人什么时候怕客人押注了,客人押得越大赌场赚的越多才是,便笑了笑: “许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 一旁的矿石长老却坐不住了,盯视着江大桥:“少、少主,不要留一点翻本么?” 江大桥望着矿石长老笑了笑:“您老不是常跟我说,胆小不得将军做嘛,押得越大便赢得越多!你相信我……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把肯定能出豹子!” 矿石长老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个话呐,再说我还能相信你吗?你特么都连输二十多局了。 此时,熊掌柜很有风度的问了句:“莫急莫急,二位考虑好了再下注?” 江大桥微笑道:“不考虑,全押豹子!” 说着,他已经把所有银子、银票全部推到“豹子”的位置了。 熊掌柜立刻喊道:“买定离手!” 矿石长老想要阻拦也已来不及了。 “开盅!” 在场所有人都盯着骰盅,赌场内落针可闻。 三个伍! 豹子! 赌场内的空气突然像炸锅了一般…… “啊,出豹子啦!” “一千多两银子押中豹子了,二十倍!” 熊掌柜原地愣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用袖子擦了擦汗,勉笑道: “么事,么事,不就二万多两银子吗?钱是王八蛋,能花才会赚,来人啊!给我拿银箱子出来!” 立刻有一个管事到了楼上,捧着一个银箱子出来。 押注一千一百八十两,按二十倍赔两万三千六百两……望着面前一堆的银票、银子,到南界商行结账已经绰绰有余。 江大桥眉开眼笑,对熊掌柜道:“今天本公子准备回家了,熊掌柜咱们后会有期!” “许公子就、就不玩了?” 江大桥:“不玩了,我娘还等我回家吃饭呢!” 熊掌柜一听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这么能编啊,但这时候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小子离开宝局,“许公子,多玩会儿,今晚我乐福宝局管饭。” 江大桥摇头:“那也不行,我娘交代过不让我晚回家,再说我怕黑!” 熊掌柜简直快无语了:“嗯……大男人怕什么黑,晚点我安排马车送二位回家。” “不必了,我家离这儿远着呢?” “敢问许公子家住何方?” “说了你也不知道。” “郡城附近大大小小的地方,我熊某人哪怕没去过,也是听过的,怎么会不知道?您倒说说看?” 江大桥想了想道:“石库门,听过吗?” 熊掌柜一听有点懵:“石库门?是附近的吗,我倒真没去过。” 江大桥心想你要去过石库门那才见鬼呢! 一旁的矿石长老,自然也不知道石库门是什么地方,但弟子没有说出铁剑门,他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毕竟今天这事儿要传出去,宗门的人都知道小丹峰师徒二人在郡城宝局里押宝赌钱,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江大桥一边跟熊掌柜信口胡诌,一边把面前的银票整理好,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熊掌柜看在眼里,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刻朝江大桥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青年走到江大桥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嚯!你以为想不玩就可以不玩吗?你以为这是菜场么?” 江大桥早就注意到,赌场内围观的人群都已被“请”了出去,宝局的大门已经被人关上,他知道,这叫“关门宰猪”。 在宝局里赢点小钱可以,但如果谁有本事在宝局赢几千上万两银子,那不好意思,宝局里的人便设法把他留在宝局里继续押注,直到他输光为止。 江大桥早有预料,他朝熊掌柜笑了笑:“熊掌柜,这边是乐福宝局的待客之道?” “退下,都给我退下!怎么可以这么对客人说话呢?”熊掌柜一边数落那手下,一边转头对江大桥微笑道:“天色尚早,许公子再玩几局?” 哟呵……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赌场的套路还挺深。 江大桥道:“不玩了,真不玩了!我回家晚了,我娘指不定又要抽我了!” 说着,江大桥站起身来。 五六个打手向他围了过来,手上都亮出了寒光闪闪的刀剑。 正在此时,有一人沉声喊道:“谁敢动下我家公子试试?!” 横眉冷对,须发皆张,正是矿石长老! 自家师父挡在弟子身前,以赤手空拳拦住五名持剑汉子,此刻的矿石长老简直太帅了。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熊掌柜轻咳了两声,“再玩一把,许公子您看骰子马上摇好了不是?” 只见那骰官摇好了骰子,把骰盅放在赌台上。 江大桥听得真切,看了看熊掌柜,又看了看熊掌柜的那只银箱子,突然心念一动,一不做二不休,多赢点银子也不是坏事。 “我突然觉得熊掌柜说得有道理,”江大桥笑了笑,继续道:“既然熊掌柜如此盛情,本公子决定最后再押一局!” 熊掌柜心想,这小子终于还是认怂答应了,便道:“请许公子下注!” 江大桥想了想,把所有的银票、银子全部推到买“大”的位置。 熊老板:“许公子怎么不买豹子了?” 江大桥笑笑:“不买豹子,我买大。” “买定离手!” 开盅, 14点! 大! …… 那个管事按押注赔一倍,江大桥面前的银票银子变成了四万九千多两,看看熊掌柜银箱子里的银票已经所剩无几。 “熊掌柜,我真不玩了,我必须马上回家。”江大桥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布袋子,把银票银子一股脑往里装。 对面熊掌柜半晌终于回过神来,他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脖子的汗水,一张脸已经成了猪肝色。 这都发生了啥事啊,明明自己从楼上下来之后,这位许公子一共就押中了两局,竟然就赢走了四万多两银子,第二局还是自己逼着对方押的…… 凭他经营宝局十多年的经验,这肯定不是“运气好”能够解释得通的。 他盯视着对面的“许公子”…… 对方看起来有点紧张,但又不像真的紧张,对方说话行事有些不着调,但好像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今天这事情,无论如何都没法向上面交待了,熊掌柜定了定神,一招手,一个管事的立刻上前。 熊掌柜低声吩咐了几句,那管事立刻点点头去了。 这一切都落在江大桥眼里,他知道,熊掌柜已经是脸都不要了! 19、石库门 骰官又摇好了骰子,熊掌柜笑笑问道:“许公子继续买豹子?” 江大桥抬头看了熊掌柜一眼,把剩下的银票、银子数了数,还有一千一百多两银子。 他抬头看了看骰盅,擦了擦额头的汗,鼓着腮帮长长呼了一口气,像是在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一锤子买卖,全部押上买豹子!” 一千多两银子全押“豹子”? 全场顿时又肃静下来…… 熊掌柜一听立刻坐直身子,心里暗暗算了笔账…… 这许公子真狠,这一千多两银子押“豹子”,万一押中的话,按二十倍,我岂不是一把要赔二万多两银子? 但转念一想,自己开赌场的人什么时候怕客人押注了,客人押得越大赌场赚的越多才是,便笑了笑: “许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 一旁的矿石长老却坐不住了,盯视着江大桥:“少、少主,不要留一点翻本么?” 江大桥望着矿石长老笑了笑:“您老不是常跟我说,胆小不得将军做嘛,押得越大便赢得越多!你相信我……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把肯定能出豹子!” 矿石长老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个话呐,再说我还能相信你吗?你特么都连输二十多局了。 此时,熊掌柜很有风度的问了句:“莫急莫急,二位考虑好了再下注?” 江大桥微笑道:“不考虑,全押豹子!” 说着,他已经把所有银子、银票全部推到“豹子”的位置了。 熊掌柜立刻喊道:“买定离手!” 矿石长老想要阻拦也已来不及了。 “开盅!” 在场所有人都盯着骰盅,赌场内落针可闻。 三个伍! 豹子! 赌场内的空气突然像炸锅了一般…… “啊,出豹子啦!” “一千多两银子押中豹子了,二十倍!” 熊掌柜原地愣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用袖子擦了擦汗,勉笑道: “么事,么事,不就二万多两银子吗?钱是王八蛋,能花才会赚,来人啊!给我拿银箱子出来!” 立刻有一个管事到了楼上,捧着一个银箱子出来。 押注一千一百八十两,按二十倍赔两万三千六百两……望着面前一堆的银票、银子,到南界商行结账已经绰绰有余。 江大桥眉开眼笑,对熊掌柜道:“今天本公子准备回家了,熊掌柜咱们后会有期!” “许公子就、就不玩了?” 江大桥:“不玩了,我娘还等我回家吃饭呢!” 熊掌柜一听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这么能编啊,但这时候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小子离开宝局,“许公子,多玩会儿,今晚我乐福宝局管饭。” 江大桥摇头:“那也不行,我娘交代过不让我晚回家,再说我怕黑!” 熊掌柜简直快无语了:“嗯……大男人怕什么黑,晚点我安排马车送二位回家。” “不必了,我家离这儿远着呢?” “敢问许公子家住何方?” “说了你也不知道。” “郡城附近大大小小的地方,我熊某人哪怕没去过,也是听过的,怎么会不知道?您倒说说看?” 江大桥想了想道:“石库门,听过吗?” 熊掌柜一听有点懵:“石库门?是附近的吗,我倒真没去过。” 江大桥心想你要去过石库门那才见鬼呢! 一旁的矿石长老,自然也不知道石库门是什么地方,但弟子没有说出铁剑门,他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毕竟今天这事儿要传出去,宗门的人都知道小丹峰师徒二人在郡城宝局里押宝赌钱,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江大桥一边跟熊掌柜信口胡诌,一边把面前的银票整理好,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熊掌柜看在眼里,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刻朝江大桥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青年走到江大桥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嚯!你以为想不玩就可以不玩吗?你以为这是菜场么?” 江大桥早就注意到,赌场内围观的人群都已被“请”了出去,宝局的大门已经被人关上,他知道,这叫“关门宰猪”。 在宝局里赢点小钱可以,但如果谁有本事在宝局赢几千上万两银子,那不好意思,宝局里的人便设法把他留在宝局里继续押注,直到他输光为止。 江大桥早有预料,他朝熊掌柜笑了笑:“熊掌柜,这边是乐福宝局的待客之道?” “退下,都给我退下!怎么可以这么对客人说话呢?”熊掌柜一边数落那手下,一边转头对江大桥微笑道:“天色尚早,许公子再玩几局?” 哟呵……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赌场的套路还挺深。 江大桥道:“不玩了,真不玩了!我回家晚了,我娘指不定又要抽我了!” 说着,江大桥站起身来。 五六个打手向他围了过来,手上都亮出了寒光闪闪的刀剑。 正在此时,有一人沉声喊道:“谁敢动下我家公子试试?!” 横眉冷对,须发皆张,正是矿石长老! 自家师父挡在弟子身前,以赤手空拳拦住五名持剑汉子,此刻的矿石长老简直太帅了。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熊掌柜轻咳了两声,“再玩一把,许公子您看骰子马上摇好了不是?” 只见那骰官摇好了骰子,把骰盅放在赌台上。 江大桥听得真切,看了看熊掌柜,又看了看熊掌柜的那只银箱子,突然心念一动,一不做二不休,多赢点银子也不是坏事。 “我突然觉得熊掌柜说得有道理,”江大桥笑了笑,继续道:“既然熊掌柜如此盛情,本公子决定最后再押一局!” 熊掌柜心想,这小子终于还是认怂答应了,便道:“请许公子下注!” 江大桥想了想,把所有的银票、银子全部推到买“大”的位置。 熊老板:“许公子怎么不买豹子了?” 江大桥笑笑:“不买豹子,我买大。” “买定离手!” 开盅, 14点! 大! …… 那个管事按押注赔一倍,江大桥面前的银票银子变成了四万九千多两,看看熊掌柜银箱子里的银票已经所剩无几。 “熊掌柜,我真不玩了,我必须马上回家。”江大桥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布袋子,把银票银子一股脑往里装。 对面熊掌柜半晌终于回过神来,他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脖子的汗水,一张脸已经成了猪肝色。 这都发生了啥事啊,明明自己从楼上下来之后,这位许公子一共就押中了两局,竟然就赢走了四万多两银子,第二局还是自己逼着对方押的…… 凭他经营宝局十多年的经验,这肯定不是“运气好”能够解释得通的。 他盯视着对面的“许公子”…… 对方看起来有点紧张,但又不像真的紧张,对方说话行事有些不着调,但好像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今天这事情,无论如何都没法向上面交待了,熊掌柜定了定神,一招手,一个管事的立刻上前。 熊掌柜低声吩咐了几句,那管事立刻点点头去了。 这一切都落在江大桥眼里,他知道,熊掌柜已经是脸都不要了! 21、尾随 出了“乐福宝局”大门,江大桥让送他们出来的青年稍候片刻,又转头跟自家师父说了几句,矿石长老立刻点头应允,立刻从药箱里取出一颗小丹峰自产的元气丹。 江大桥把元气丹交给那位仍怀有敌意的青年,吩咐道:“专门治疗内伤的元气丹,用开水化开给莒叔服下,就说是本公子的一片心意。” 那青年愣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颗丹药,向“许公子”连连称谢。 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 在这凶险的武道世界里,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仇人。 现在江大桥有点担心,在“英雄卖宝会”上苏许臣卖给南界商行的宝囊,会不会已经出手了。 …… 师徒二人回到南界商行, 此时,商行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掌柜和伙计们都在忙着盘点今日的营生。 一楼接待贵宾的雅间里,除了庄大掌柜和老账房,靳老也在这里喝茶。 当庄大掌柜见到小丹峰的师徒二人从布袋子取出一大堆银票、银子,脸上表情微微一愣便即恢复平静,更没有多问半句,这便是南界商行做买卖的规矩…… 只问银钱、不问来路。 自然,这个规矩的背后便是实力和底气,据说南界商行已有一百多年历史,不管收入或者出售什么宝物,从来没有哪位武者敢在商行内找事挑理。 结账这种事情交给自家师父就行了,这一趟赚了近五万两银子,江大桥开始盘算起自己心心心念念的宝物…… 江大桥向靳老打了个招呼,把自己的宗门、师承约略说了一下,然后开门见山: “靳叔,不知是否方便打听个事儿?” 靳老一听江大桥是铁剑门的弟子,又是店里的大主顾,连忙道:“江少侠客气了,您请说。” “靳叔,今日贵宝行收的那两件宝物还没出手吧?” “江少侠说的是哪两件宝物?” “英雄卖宝会上,一个年轻人拿出了一把长剑,还有一个储物囊,不知靳叔可还记得?” “那自然是记得的,”靳老一听恍悟,随即低声道:“不过鄙店最终并没有收到这两件宝物。” 江大桥奇道:“没收?莫非竟是假的么?” “不不不不,宝物是真的,只是呢,”靳老把声音又压低了一些:“那位苏少侠并非诚心卖宝,只是想让靳某帮他看看真假而已。 再则,靳某也得掂量掂量,鄙店吃不吃得下这两件宝物?” “靳叔,这却又是为何?”江大桥不解地望着靳老。 靳老正色道:“不知江少侠是否听说了,这两件宝物的原主人是谁?” “我听说是长剑山庄的内门弟子葛奇?” “正是,这葛奇乃是长剑山庄二长老之子,这葛奇被古德家族的人所杀,长剑山庄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听说两三日内,必定会有长剑山庄的人来到官西郡。 也许,这郡城内又要热闹一阵了……” 江大桥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靳老说的“热闹”便是长剑山庄和魔教古德家族之间的争斗,不过这事儿却与自己无关。 只是,这两大门派之间一旦打起来,自己想要通过“正规途径”买到那个宝囊就更加没可能了,这种灵界宝物果然是可遇不可求,在这块异世大陆上,银子还真不是万能的。 此时,矿石长老那边已经结好账,按师徒路上合计过的,结账后余下的银两都先“存”在南界商行,日后前来购买灵石物资的时候,便从账上抵扣。 当然这个建议肯定是江大桥提出来的,如果让自家师父管着这余下的二万多两银子,只怕每天都要出去押宝推牌九,哪里还有时间修炼武功? 眼看南界商行也快打烊了,师徒二人便起身告辞。 到了门口,江大桥又找小二问苏许臣的去向,但小二也摇头不知。 …… 喜来客栈, 昏黄的灯光下,“接待台”上有一层厚厚的油污,客栈的老板娘喜欢斜着眼睛看人。 交了房费,江大桥小心翼翼问道:“大娘,店里有热水洗澡吗?” “现在哪有什么热水?还没到冬天呐!”老板娘又白了江大桥一眼,没好气道:“楼下有免费饭菜提供,爱吃不吃!” 好吧,郡城里很多小巷子里的客栈老板娘就是这么有个性,向来不讲究什么服务,但也从来不缺少过往的旅人。 临上楼了,老板娘最后交代一句:“还有,晚上如果听到夜哭鬼,不要开门就是。” 一句话说得江大桥顿时有点毛骨悚然,他把油灯交给矿石长老拿着,自己带着行囊包裹,上二楼,左转第二间客房。 房门一开,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江大桥立刻后悔,刚才自己为什么没有坚持拉着师父去镇西楼住豪华客房。 自家师父平日里太节俭了,也许节俭对有些人来说是一种美德,但对于一个铁剑门的掌门人而言,这种节俭便是硬伤。 四年后自家师父当上了掌门人,少不了出去和七大门派的掌门人应酬会晤,总不能约到这种房间吧。 房间倒是挺大,一排通铺,挤挤估计能睡七八个人。 江大桥把两人被褥铺好,拿好打饭的盆和碗,“师父,您先坐着歇会儿,我到楼下拿了饭菜上来。” 到了楼下,按老板娘指的方向,江大桥顺着墙根,往左边一拐,便是客栈的厨房。 厨房很暗,前来吃饭的还有三个住客,江大桥扫视了一样,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能遇见熟面孔,苏许臣。 苏许臣自己一人,衣着打扮和在南界商行看到的时候一般无二,可能是看这里的饭菜实在一般,背着行囊正往外走。 江大桥思考片刻,把手里的盆碗放下,先不管师父了。 天都这么黑了,苏许臣会上哪去? 月亮还没升起,只有些许暗淡的星光,但苏许臣走得并不快,又是在大街上,所以倒也不担心跟丢。 江大桥一路跟苏许臣后面,保持三十来步的距离。 苏许臣突然穿过大街,向西拐进了一条巷子,江大桥加快了脚步,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在巷子里拐了两道,前面竟然出现了一小片灯光,还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莫非苏许臣是来这里找人的?如果还有同伴,那可就没机会下手了。 江大桥正在疑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家小吃店,门头挑出一面老旧的旗幡,写着“最正宗大肠包小肠”,此时,苏许臣已经走进店里去了。 看来自己最开始猜的没错,苏许臣一定是嫌弃“喜来客栈”的饭菜难以下咽,一个人跑这里来找吃的。 江大桥此前听自家师父说过,别看“大肠包小肠”名字起的土里土气,却是当地很有名的一道风味小吃,尤其是远来郡城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爱吃上一碗。 店门口两口铁锅热气腾腾,一锅炖着萝卜,另一锅里炖着许多猪下水,香气扑鼻。 这么晚了,小店里竟然还有五六个客人,苏许臣进店后,找了一个靠角落的长条桌子,把身上的包裹、长剑都放在桌上。 22、不择手段 “来嘞!” 一碗热气腾腾的“大肠包小肠”端到了苏许臣面前的桌子上。 坐在长桌另一头的江大桥吞了吞口水,问道:“味道怎样?” 苏许臣头也不抬,自顾吃了起来。 “我听说东大街那一家味道也很不错,不知大哥你去那里吃过没有?” 苏许臣的三角眼瞪了江大桥一眼,还是没理他。 虽然苏许臣不理自己,但并不妨碍江大桥屁股又向苏许臣靠拢了一些。 此刻苏许臣展现出来的这点“高冷”,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什么样的冰山学姐是她没撩过的? 作为一名从某三本某分校区毕业的江大桥,虽然没认真念过什么书,但在校园长椅上搭讪女学长的本领,妥妥能排进分校区前三名。 “大侠,我今天在英雄卖宝会上见过你!”江大桥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说这句话的时候,屁股又往前挪了几寸。 “呃?”苏许臣一听抬头应了声。 瘦削脸,三角眼,眼神里有一种阴鸷和凶狠……江大桥有些好奇,魔教的人都长这样吗? 一提到魔教的人,即便各大门派的炼气士们也都是又恨又怕。 倘若我把这人杀了,除了拿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宝物之外,又为南图帝国六大门派做了件善事,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大侠……我是南界商行的伙计,不瞒你说,我从店里带了点私货……你懂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有点紧张的搓一搓手。 这是江大桥在蓝星的时候,在一堂心理学课程上学到的…… “谈判的时候故意向对方‘示弱’,略微显得有一丢丢紧张,更容易获得对方的信任。” “什么货?”苏许臣问道。 果然,对方有一点点兴趣了! 正在这时,店家又是一声吆喝:“来嘞!” 一碗大肠包小肠,被端到江大桥面前。 江大桥拿筷子趁热吃了一口,口感酥烂,味道还真不赖,他朝店家喊了一声:“来点芹菜末!” “好嘞,芹菜末来嘞!” 江大桥问苏许臣:“你也来点芹菜末?在郡城,我告诉你这才是正宗吃法!” “好!”苏许臣点了点头。 “来,店家!帮我这朋友也来点芹菜末!” “好嘞!来啦!” 看苏许臣吃了一口,江大桥问道:“是不是味道更好了?” “还不错。”苏许臣应了一声,脸上不再绷得那么紧了。 来自成功学课程之_【迅速拉进双方距离100个小技巧】。 “大侠你不要动,我帮你拍一下蚊子……诶蚊子飞走了!” 江大桥自然不会真的出手拍一下苏许臣,在炼气士的世界里,触碰对方的身体是非常忌讳的一件事情。 他只是在说话的间隙,一枚毛针在他声音的掩护下,无声无息地射向苏许臣的脖颈处。 【七星莲环贰号匣子之喂毒毛针】 攻击距离五尺以内,特点:被射中者无痛感。 如果对方觉得有一丢丢疼,便会以为是蚊子叮的。 半碗“大肠包小肠”下肚,江大桥注意到,苏许臣左边脸颊微微抖动了一下…… 药效已经开始起作用了,约摸再过六十息的工夫,苏许臣就会一命呜呼。 必须把对方带到外面去,否则苏许臣在小吃店里会死的很吓人,而且也会影响到店主的营生。 然而这时候苏许臣碗里的大肠包小肠还没吃完,从苏许臣的吃相来看,他不把这一碗大肠包小肠全部吃完,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大侠,我这里有十二颗紫色灵石……便宜卖给你,但你不能说出去。” “大侠有意买的话,随小人到外边看货?这里有人不方便。” 苏许臣看了江大桥一眼,略加思索,终于站了起来,把桌上的包裹背在身上,又拿起长剑,和江大桥两人往店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江大桥摸出一块银子给店家:“味道不错,不用找了,桌上那两碗先别收,我们出去撒泡尿还回来吃的!” “好嘞!”店家一看手上的银子,立刻眉开眼笑:“出门口往右手走十来步,挂了牌子那地方可以方便!” 两人到了店家说的位置,果然树下立着一个牌子,借着暗淡的星光,勉强能认出牌子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样:“严禁在此方便!” 江大桥一看,就这里了! 江大桥一边解裤子一边道:“大侠,不如您也先尿一泡?” “嗯,也好。” 江大桥往苏许臣方向瞟了一眼,讨好道:“嚯,是大家伙哩!” 待江大桥慢悠悠提好裤子,苏许臣突然拔出宝剑,剑尖指着江大桥。 “大侠,您这、这……是什么意思?”江大桥没想到,对方这个时候竟然搭起自己的主意,想吃生米! 这绝壁不是好人! 苏许臣冷冷地笑道:“把灵石拿出来!” “我就拿,我就拿,大侠千万别动!”江大桥暗暗叫苦,把手伸进怀里掏了半天,早知道就备两颗灵石在身上了。 “咦,我刚刚明明把十二颗紫色灵石放在这里的,怎么找不见了?” 苏许臣一听立刻把手中长剑往前一听,江大桥感觉剑尖都快刺破自己皮肤了。 “不过大侠你千万不要着急,我这里还有一本修炼秘笈,大侠你先看看……”江大桥又是在怀里一阵摸索,终于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册子。 苏许臣接过,在星光下一看,《铁剑门弟子门规五十六条》。 “你是铁剑门弟子?”苏许臣顿时发现不对劲,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原来你一直在骗我!找死!” “不是这样的,你从后面往前翻,大侠你听我解释……我怎么会骗您呢,我骗谁也不敢骗苏大侠,你说是不是。” 江大桥用真诚的眼神看着苏许臣……心里一颗石头落地,爹妈保佑,谢天谢地,“血羽粉”的药效特么终于上头了! 江大桥立刻很关心地说道:“大侠你怎么流鼻血了!” 苏许臣一愣,伸手摸了一下鼻子下方,手指上果然沾满了鲜血。 “大侠,你眼睛也流血了!” 苏许臣一摸……嘴里、耳朵、眼睛都在往外冒血,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想要把剑举起来,但此刻身上的灵力已经涣散,双手变得软绵无力。 举是举不起来了。 “你……”他张口想要发出生命中最后一声怒吼,但被江大桥死死捂住嘴巴。 “大侠放轻松,很快就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 …… 托人买的“血羽粉”确实货真价实,药效霸道,见血封喉,但此药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 其一,死者生前扑腾得太厉害,临终关怀不够,且容易影响邻居的老人小孩休息。 其二,药效起作用还是慢了,六十息的时间,万一对方发觉,足够把他杀死六十次了。 江大桥一想到这儿,炼制“暗香五号”的心情就更加迫切了。 …… 23、另一种厉害的功夫 “师父,快趁热吃!” 江大桥气喘吁吁回到客栈二楼客房,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的矿石长老正要对弟子发火,但当他得知弟子穿越了整整八条街才买回来这一碗热气腾腾的“大肠包小肠”,满脸黑线的驴脸立刻眉开眼笑…… “好嘞,难为你了,就你还记得为师好这一口!” 看着自家师父的脸上颇有点被“弟子的孝心”感动的样子,江大桥心里得意的嘿嘿两声…… 在“怎样让领导信任你”这一点上,江大桥自认为已经把自家师父拿捏得死死的…… 时间回到数月前…… 在小丹峰北院丹房门口的石阶上,矿石长老吃完江大桥给他煮的一碗长寿面,把江大桥叫住。 “夫天下厉害武学,无非两种,一种是让你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成为一代宗师,大桥,这条路子你怕是走不通了……” 江大桥点头称是,他两世为人,从来没有奢望自己成为一代宗师,再说以自己的修为就别做梦了。 “另外一种武学,阴险毒辣,为那些所谓正派人士所不齿,是杀人的武功!” 会不会被正派人士不齿,江大桥倒是不在乎,所谓的正派人士……白天讲台上一套,晚上白马会所一套,他可见多了…… 江大桥抬眼看了一下师父,总觉得师父有甚么要紧的事情要交待给自己, “其实吧,修为境界很低,也可以变成一种你独特的优势。” 江大桥挠了挠后脑勺,没听懂。 矿石长老接着道:“如果你学会了师父交给你的这一门绝学,你修为很低不但不是缺点,反倒是你最厉害的底牌!” 江大桥听了更懵,看着自家师父,不确定是不是在说脱口秀。 修为很低和厉害的底牌,怎么想都有点逻辑不能自洽。 但此刻矿石长老的眼神异常认真:“因为你修为很低,很容易被对手轻视,在生死搏命中,那一点点的轻视就会白送给你一次狙杀的机会……” “不要小看咱们小丹峰,师门还是有点东西的……这是你师公传给我的【七星莲环】……” 矿石长老手把手教江大桥怎样使用机括,怎样通过微小的身体抖动来发射暗器。 “发射暗器的基本技巧有三: 其一,发射动作不能刻意,要隐藏在抱拳、转身、擦嘴、打哈欠这些随意的动作中,在对手很放松的时候,悄悄启动机括。 其二,机括转动的时候会有细微响动,可以用说话或者咳嗽的声音来掩盖。 其三,机括里有三个匣子,每一种暗器的攻击距离都不一样…… 壹号匣子:钢针,最佳攻击距离5-10尺; 贰号匣子:毛针,攻击距离5尺以内,对手被毛针射到都可能感觉不到疼痛; 叁号匣子:带尾翼的重型钢镖,攻击距离可达50尺以上。” 壹号匣子和叁号匣子都很好理解,江大桥拿出贰号匣子的毛针问师父:“既然敌人都感觉不到疼痛,那这种暗器有什么攻击力呢?” 矿石长老避而不答,只是让江大桥熟记三种暗器的用法和攻击距离。 …… 作为一位只有三四阶灵力的“准炼气士”,江大桥很感激矿石长老把师门秘传的暗器功夫唯独传给他一个弟子…… 看中他长得帅?应该不至于,自家师父在这方面的观念偏于传统。 是因为他记得师父的生日? 还是因为每次外出办事回来都给师父带礼物? 还是因为他太弱鸡? 也许,以上都有吧…… “邦邦邦……”正思索着,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江大桥心里一紧,摸了一下怀里的宝囊,该不会这么快就被找上门来吧? “谁?”江大桥沉声喝道。 “打搅了,找错房了!”是一个女声。 师徒二人闻言相视苦笑,简单洗漱后,师徒二人便上床歇息。 苏许臣的尸体已经藏好了,估计三五天内不会被发觉。 小吃店的店家和那几个吃客,应该都不是道上的人,除非有人前去问询,否则很难泄露关于自己的什么讯息。 这次冒险还是很值,按照上头的提示,宝囊竟然很快到手了,而且感觉宝囊里还有不少东西,待回小丹峰了再细细查看…… 他一边想着自己穿越前后各种奇怪的遭遇,一边侧头看了一眼矿石长老,顿时又想到了【扶蛋计划】…… 尽管没有明文规定,宗门掌门人的武功必须排名第一,但在这个武道至尊的异世界,要让底下一帮“桀骜不驯”的长老群俯首听命,身上没有两把刷子是万万不能的。 以师父的九阶灵力……虽然已经超出之前预期了,但跟宗门其他长老相比还是算了,唯一的指望还是从剑法方向突破。 在这片异世大陆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灵力不够,剑法来凑”。 众所周知…… 高超的剑法和灵力是相辅相成的,如同风借火势、火借风势,一位六阶灵力的武者,如果掌握了高超的剑法,便有可能击出八阶甚至九阶灵力的攻击伤害。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睡在一旁的矿石长老轻咳一声,“大桥,睡了吗?” “呃,师父,我还没呢……” 江大桥知道,师父这时候问自己睡了没有,一定是有下文的。 果然,矿石长老又开始训话了,“炼气士出门十八项注意,大桥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师父。” “炼气士出门十八项注意之一,宁住孤坟,不宿荒庙。” “师父,为什么?” 按自家师父的要求,江大桥还不能光听,还得时不时互动问答一下。 矿石长老:“为什么呢?因为……当你找到一处破庙去避雨的时候,你就要想到可能已经有人先你一步藏在庙里了。” 没办法,每次和矿石长老出门,除了住这种小巷子客栈之外,还得乖乖听师父把这“炼气士出门十八项注意”又训导一遍…… 话说师父这套车轱辘话反过来复过去,自己都他说过四五遍了吧,耳朵都快起茧了,自家师父也就五十二岁的年纪,莫非是老年痴呆症的先兆? 只听矿石长老又接着道:“炼气士出门十八项注意之二,瞎子最狠,跛子最毒。” “师父,瞎子和跛子怎么狠毒了?” 作为一位从蓝星过来、受过正能量价值观教育的好人,江大桥对这一条颇有微词,盲人和腿疾患者本是弱势群体,矿石长老这种不负责的传言很容易造成社会对残疾人的歧视。 矿石长老道:“为师说的是长期混迹江湖的瞎子和跛子,身体的先天疾患不利于他们施展常规战术,所以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杀招。” “嗯,弟子记住了!” “江湖八大禁忌之三,不与和尚坐一车,不向尼姑讨水喝……” …… 24、夜哭鬼 “师父,隔壁好像有人吵架……” 矿石长老一拧眉,正要训斥弟子两句,但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也只好作罢。 “……我半年才上一趟郡城,我买一匹布怎么啦?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值得你这样大声嚷嚷吗?” 是一个女的声音。 “一匹布!一匹布就不花钱了吗?你买了布,买了胭脂,我们哪里还有钱买面粉和种子?” 这是一个男的声音,听起来是一对夫妻拌嘴。 “我当初怎么嫁了你这样一个人,算我瞎了眼!” “你还有脸说我呢,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你又好到哪里去?” “朱、二、狗,凭良心讲,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替你生了三个娃,我就买匹布你说个没完,你这么多年你为我着想过吗?你为我做过什么事情吗?你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 江大桥突然一皱眉,没记错的话,听这女的声音,应该就是刚才敲错门的那个女人! “我没关心过你,所以这就是你天天上隔壁王老二家的理由?别以为我没在家就不知道,你背地里偷偷摸摸做了甚么事情!” 江大桥嘴一咧,没想到这两人突然还扯出这么有趣的事儿出来。 “你还有脸说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刘家寡妇年头生的大胖小子是谁的!” 这也太狗血了吧,江大桥转头看了一眼矿石长老,自家师父也是哭笑不得。 “能不能不要转换话题,咱能不能就事论事……我跟你说的是买布的事儿,你少给我扯其它事儿!” “说布就说布,我怕你不成!我告诉你反正这匹布我买也买了,我就这样了,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我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 江大桥叹了口气,哎不管在哪个世界,哪有什么恩爱夫妻,不过是两个人为了家庭生计、把孩子拉扯大互相忍让一辈子而已。 又听了了一会儿,两人似乎真要干起来了…… “你就会打婆娘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去打村头的黄老八试试!” “你再嚷嚷试试,看我不揍你!” “我怕你啊!试试就试试……” …… 再然后,一阵噼里啪啦拳打脚踢的声音。 “朱二狗你不是人,你竟然真的打我!” “我今天就打你咋地!” 接下来那女的明显不是对手,开始哀嚎:“救命啊!男人打女人啊!” 那对男女撕打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那个女的不经打,逃到了门外走廊上。 “通通通……”一阵猛烈的敲门声,那女的一边猛拍江大桥这边的房门,一边哭喊道:“好心人救命啊!要打死人啊!” 江大桥转头望了一眼矿石长老,比了个手刀的动作。 矿石长老轻轻摇摇头,打了个手势。 江大桥明白师父的意思,这种事儿还得他老人家亲自出手。 师徒二人悄悄起身,躲在门后,江大桥用短刀一挑门闩,外面的人立刻把门推开…… 站在门口,是两个身穿黑色劲装的蒙面人,只见两人手一扬,几十道寒光闪过…… 噼里啪啦声响,这两把暗器竟是全扎在墙上、床上。 等这两人手中暗器掷完,矿石长老冷哼一声,从门后闪出。 那两人手持弯刀,同时向矿石长老砍去。 矿石长老连闪避的动作都没有,一出手便已拿住两人的后背,然后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把那两人拎起来往外一丢,然后迅速把门闩上。 在九阶灵力面前,花哨的招数简直不堪一击。 “啪!” “噗通!” “哎哟!” 然后传来那个女人的喝骂声:“一老一少两个王八犊子,白费了老娘这一番口舌,咱们走!” 不一会儿,客栈恢复了平静。 江大桥点了油灯,从床头上拔下两个铁蒺藜,仔细看了看,“师父,依弟子看来,应该不是七大门派的手段?” 矿石长老接过看了一眼:“嗯,从身手上看,如果不是刻意隐藏修为的话,应该就是街面的普通盗贼。” 这就是客栈老太太提醒过他们的,郡城小巷子老客栈深夜特色节目之—— 【夜哭鬼】 以各种演技骗外地旅人开门,再用下三滥的招数偷袭,杀人夺宝。 郡城的夜风如此狂野,过个夜都这么心惊肉跳,虽然官西郡的太守府距离这里也就三条街。 在这个异世界里,官府里的巡捕大概是指望不上的,能不能活下去,完全看自己的能力。 还好不是古德家族,也不是长剑山庄的人。 重新躺回床上,江大桥摸了摸怀里的那只宝囊,又看了看脑海里的小屏幕,并没有新的更新内容…… 难道不应该对他这次出出色完成一项小任务作出一些嘉奖吗? 江大桥觉得有点头大…… 目前还不知道,上头让他拿到这个宝囊的目的为何,但是他感觉到怀里的这个宝囊或许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 …… 次日一早,南界商行, 庄大掌柜亲自将师徒二人送到门口,早有伙计备好一辆长套马车在门口候着,地级丹炉已经在马车上安置妥当。 江大桥望着马车上两大袋“战利品”,花钱能买到的东西,就绝对不能小气。 反正存在商行的银子一时半会儿也花不完,花完了也不怕,除了熊掌柜的乐福宝局,郡城里还有四五家上规模的大赌场。 南界商行里出售的各种天材地宝,该买的、不该买的,都已经买了许多……实在自己用不上的,回宗门还能送人讨个人情。 当然最重要的是,趁矿石长老和老匠人去仓房提炉子的工夫,江大桥已经迅速把炼制“暗香五号”所需的药材、金石,按五份买好。 就要出发回宗门了,郡城,我还会回来的…… 正此时,一阵急骤的“得得得”马蹄声响由远及近,众人抬头,七八匹快马竟是直奔南界商行而来。 少顷,快马已经在门口停下,从马上下来七人,个个身披斗篷、缠着头巾,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满面红光。 早有南界商行的管事迎上前去,“恭迎长剑山庄司徒长老及众位好汉!” 长剑山庄的人已经赶到郡城了?江大桥顿时感到心跳加速。 庄大掌柜听说是长剑山庄的人,也是神情一肃,向铁剑门师徒二人拱手道别后,便即向那七人迎了上去。 “司徒长老好久不见!” “哈哈哈哈……”为首的中年汉子说话声音非常爽朗,“三年多不见,老庄你又长胖了许多!” 庄大掌柜勉笑道:“人到中年身不由己啊,让司徒长老见笑了!” 那司徒长老突然面色一肃:“我在路上听说了,杀死本门弟子的凶手可是来过南界商行的,老庄你倘若知道什么内情,可不能瞒着长剑山庄!” “司徒长老说笑了,我们南界商行向来都是只做买卖,门派之间的事情,我老庄从不过问打听,还请司徒长老见谅。” 庄大掌柜笑眯眯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还请司徒长老及长剑山庄众位好汉到里间用茶!” 江大桥有心跟进去探个究竟,但矿石长老已在车上催他赶紧出发了。 …… 25、“高尚的席娜亚人”的密语 熟悉的铁剑门湖畔柳树林,熟悉的严厉眼神…… “江大桥……” 小青师姐的两只手往后一背,江大桥就知道师姐又要探查他的修为了。 “师姐,我昨晚做了个恶梦,吓死我了!” 小青一愣:“什么恶梦?” “我昨晚梦见有人把我捉去,和别的女子拜堂成亲……” 小青扑哧一声:“人家怎么会捉你去成亲呢,你以为你好俊吗?” 江大桥突然就哀伤起来:“师姐你怎么还笑,我问你,如果有人把大桥捉去和别的女子拜堂成亲,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来自【总裁培训班之“如何在商务谈话中巧妙转移话题?”】 “哼,我就不信了,我还治不了个你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师姐!” 江大桥坚信,只要他转移话题的速度够快,小青师姐就永远都来不及提出探查师弟修为的话题。 “你被捉去拜堂了,我怎么会开心呢!”小青顿时就被江大桥弄蒙了,“如果你和别人拜堂成亲,我、我立刻就去把你抢回来!” 江大桥:“你把大桥抢回来作甚么?” 小青:“反正……其它人谁都不能和大桥成亲!” 江大桥眉头一皱,年轻人当以事业为重才是,这个话茬不能再追问下去了…… 他略一思索又换了个话题:“师姐,如果大桥以后变成了一个坏人,你还会这样对我好么?” 小青奇道:“大桥,你怎么可能会成为坏人呢?” 江大桥想了想:“其实,有些坏人并不是他自己愿意做坏人,而是情势所逼……反正你不管,总之倘若有一天大桥变成一个十足的大坏人、大恶人了,你还会对他好吗?” 小青望着江大桥,用力点点头:“我会,小青会永远对你好,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人敢欺负大桥,小青都会保护你!” 江大桥望着师姐,没想到师姐这么认真,话题似乎有点过于沉重了…… 他想了想,突然道:“师姐,我给你看一样很厉害的功夫好不好?” 小青顿时眼睛一亮:“好呀!你又练了什么厉害功夫?” 柳树林里的空地上,一群蚂蚁正在来来往往搬运什么东西,江大桥口中念念有词,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圆圈…… 小青在一旁好奇地看看江大桥,又看看地上的蚂蚁。 过了一会儿,这一队蚂蚁竟然慢慢走成了一个圆圈,所有蚂蚁都规规矩矩沿着那个圆圈在走。 这是什么鬼? 小青看了看蚂蚁,抬头看了看江大桥,嘴里能放进一个鹅蛋:“大桥,这是功夫?” 江大桥笑笑:“这叫蚁兵咒。” 小青不解道:“蚁兵咒?” 江大桥笑笑:“别急,还没完呢!” 说完他又是一阵念念有词,那些蚂蚁围成的圆圈变得散乱,重新按照某种规律变化阵型,不一会儿这些蚂蚁便走成了一个心形,随着越来越多蚂蚁加入,这个心形也越来越大。 站在对面的小青师姐看了又是一声惊呼:“哇……好大的屁股!” 江大桥脸上挂满黑线,有这么画屁股的么…… 呃,文化差异,文化差异! “大桥,这门功夫也是师父偷偷教你的吗?” “不是师父教的,是我在郡城捡了一本小书,按照上面的法门,很简单,一学就会!” 说完,江大桥从怀里掏出一本小书递给小青师姐,封面写着—— 【高尚的席娜亚人的密语】 “师姐,一定要保密,全天下就我们两个人知道!” “好,保密!” “师姐,想不想学?” “想!”小青用力点点头。 江大桥翻开小书,第一页便是“蚁兵咒”。 “师姐,你照这个咒语念,蚂蚁就会听你的话。” 小青将信将疑道:“是么?” “很简单,你试下就知道了!” 在郡城捡到《高尚的席娜亚人的密语》这本小书……自然,这种鬼话只能拿来哄骗面前的“清纯师姐”。 这本小书是江大桥昨天回小丹峰后,一个人躲在房间,从那个宝囊里找出来的。 江大桥之前听过,席娜亚人是古德王国的一个贵族,《高尚的席娜亚人的密语》这本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宝囊里? 江大桥略微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大概是因为苏许臣得到这个宝囊之后,便把自己的随身宝物也都放里面了。 值得一提的是,宝囊里的宝物之多,完全出乎江大桥的意料之外,摸着良心讲,他最初心心念念想要的,真的只是一个能装下很多东西的宝囊而已。 这算不算是……中了一次大奖? 江大桥刚才指挥蚂蚁用的便是这本小书里的“蚁兵咒”,按书上的说法,“蚁兵咒”不但对蚂蚁有效,还能用来指挥蜜蜂、爬虫、蛇等小动物。 与江大桥了解过的某些巫族的咒语和法术不一样,他在形式上并不需要身穿法衣、手执法杖,在行为上也不需要仗剑披发、油彩画脸,在驱动这些蚂蚁的时候,自己身上也没有星光环绕…… 他仅仅是念读咒语的内容就可以施咒了。 刚开始的时候,江大桥出于好奇,仅仅是按照这本小书上的提示…… 以“某种特别的顺序和语调”念出那些密语,并在其中着重标注的“特殊音节”略加停顿…… 然后就手心有点发麻,感觉指尖有无声的气息流动,江大桥很快就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意念力,通过强化自我暗示,然后就可以把意念力施加到目标动物身上。 关于念读密语为何能对蚂蚁起作用,小书《席娜亚人的密语》也有说明,但描述过于晦涩,令人望文生畏。 江大桥以他的三本文化水平,简单翻译过来便是: “在高尚的席娜亚人和目标生物之间建立起一个精神连接,只要目标动物在法术距离之内,“高尚的席娜亚人”就可以通过发出密语的方式,用精神意念力指示其行动。 对于更高阶的“高尚的席娜亚人”而言,即使不念读出声也可以释放出意念力以驱使动物做出行动。” 如此,“高尚的席娜亚人的密语”的原理也就不太难理解了,现在江大桥所不能理解的是,描述中为什么一直强调“高尚”二字。 总之,“高尚的席娜亚人”给江大桥留下的第一印象便是,“高尚的席娜亚人”一定脸皮很厚。 …… “师弟,我为什么不可以?” 小青虽然觉得师弟这种本领没什么用处,而且似乎和宗门倡导的主流功夫想去甚远,但她到底还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女,身上仍有着孩童的天真好奇,通过念读一段话就能指挥蚂蚁摆出各种阵型,怎么说都是极有趣的一件事情。 “大桥,蚂蚁怎么不听师姐的话?”小青嘟着嘴,表情一度十分沮丧。 小青照着江大桥的方法,练了很多次,那些成群结队的蚂蚁却是我行我素,该干嘛干嘛。 “不可能,你再试一次看看。” 但还是不行…… 这就奇怪了,同样的咒语,同样的流程,明明小青师姐的修为境界那么高,却指挥不了这几只蚂蚁? 江大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虽然自己在修炼灵力方面显得天资愚钝,但却在这种“旁门左道”或者“邪术”方面表现出惊人的领悟能力…… 是因为每人的体质不一样,而自己恰好在这一方面“天赋异禀”? 还是因为自己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 “难道,我将成为一个大法师?” 江大桥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自己是不是胡乱闯进了一扇神秘的大门? 26、师弟你好厉害 “师姐,你念读密语的时候能不能认真一点?” “是不是因为师弟站在旁边,让师姐分心了?” 江大桥这几句话说的可是丝毫不留情面,又理直气壮。 可怜兮兮的小青师姐,反复尝试几次之后,总是不得其门而入,终于禁不住低头叹了口气: “我竟然这么没用!” 看着自家师姐一脸茫然无助的表情,江大桥不禁感慨万千。 呵,呵呵…… 从小优秀如你,一直压师弟好几个头的小青师姐,竟然也会有今天! 终于在某一个领域,师弟的悟性天赋让小青师姐都自惭形秽了? 不对,小青师姐都学不会,凭什么他这么快就学会了? 江大桥突然就有点不自信起来,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他这个指挥蚂蚁的能力其实是本来就有的,毕竟在一个穿越者身上出现什么样的能力都有可能,却和《高尚的席娜亚人的密语》无关,只是两者碰巧遇到了而已? 江大桥略加思索,只有通过更多的实例来排除、论证,他往四周瞅了瞅,旁边一株柳树上,一条青色的毛毛虫正心无旁骛地往下爬。 “师姐,你猜这条毛毛虫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祂回家?” “不像是回家,你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心事……现在不是秋天了么,这条毛毛虫他准备去到地下草丛里,向另一条毛毛虫问询过冬的事情。” “大桥你怎么知道的?” 江大桥笑笑:“你看好了,我让祂还是别去问了。” 一阵念念有词之后…… 那只毛毛虫突然停下,愣了一愣,用两根触角“张望”了一会儿,似乎长叹了口气,“算了,问她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然后……毛毛虫掉了个头,又往上爬行了! 小青杏眼圆睁,轻声惊呼道:“师弟你好厉害!” 江大桥顺利收下师姐一脸的崇拜。 如此看来,自己的这项能力符合《高尚的席娜亚人的密语》中描述的——“施用蚁兵咒还可以指挥蜜蜂、爬虫、蛇等小动物的行动”。 从这个结果来看,自己的这种能力,更大的可能确实是从《高尚的席娜亚人的密语》的这本书上获得的。 但是样本太小,那就得再试试《高尚的席娜亚人的密语》其它的咒语…… 江大桥打开那本小书,按照书上的提示,“高贵的席娜亚人”施用咒语是分三阶的,江大桥自然是挑最简单的第一阶入门级咒语…… “师姐,你看着我。” 他抬头注视着面前的这位铁剑门的“门花”,除了对师弟过于严厉,其实五官脸型都无可挑剔,身段也算窈窕。 小青被“小”师弟看得表情有点不自然:“大桥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小青师姐请保持安静。” 江大桥嘴里开始一阵念念有词,这一次念读的却是《爱之密语》。 按照江大桥的理解,通过念读这个咒语,加深师姐弟之间的友谊,但怎么加深呢,试试才知道…… 少顷,小青师姐两颊潮红,眼睛直直地看着江大桥:“师弟,师姐好热……” 江大桥吓得立刻用意念解除咒语…… 这特么也太吓人了。 …… 回到自家小丹峰…… 小丹峰主建筑东面挑出的飞檐上,放着一块青砖。 青砖上盘坐着一位中年道士,长发在头顶束了个道箍,在山间的薄雾缥缈间,看起来竟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位道长面向东方,似乎是按某种传统规制的手势和节奏…… 左手飞快捻着七星,右手向东徐徐做入庙、渡江、回山……如此周而复始。 微闭着双眼的道长,此时正在把一缕缕常人感应不到的灵气往自己丹田处纳入。 江大桥看了一眼,心里呵呵两下,自家师父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昨日提了新丹炉回来,今天干劲十足,竟然顶着大太阳纳灵炼气了 平日怎么不见你这么勤奋? 《高尚的席娜亚人的密语》这本小书,对面前这位老道是不是也能起作用? 江大桥顿时就好奇心拉满。 当然……即便被打死,江大桥也不敢对矿石长老念读《爱之密语》。 江大桥沉吟片刻,四处望了望…… 不多时,一条两指粗的青竹蛇极不情愿的,从地下草丛中钻出,先是一阵探头探脑、吐了吐信子,然后沿着房屋的柱子无声爬到屋顶,径直来到正在打坐的矿石长老身前,蛇头高高抬起,好奇的望着老道的一举一动。 正在炼气的矿石长老感觉有异,睁眼一看,吓得立刻从房顶跌落,在空中来了个鹞子翻身才拿住身形,轻轻落地。 …… 江大桥突然对当下的处境很满足…… 当一个外门弟子挺好,从来没有什么门内弟子切磋比武什么的,也不需要参加宗门组织的“外出历练”活动。 再摊上这么一位“无为而治”的师父,就连宗门任务都可以直接无视。 也许换了另一个师父,看他趴在地上看蚂蚁便要叱责几句:“好好修炼,好好稳固境界,提升自身修为才是根本!” 矿石长老是真的从不督促他的修炼,不考察他的修为进展,江大桥想练什么就练什么。 呃,江大桥感觉自己是不是对那本小书上的各种咒语太过着迷了…… 他一人尝试了好几门第一阶的咒语,可以说收获满满……可惜不能和自家师父分享这一份喜悦。 《高贵的席娜亚人的密语》中有三十六种咒语…… “避水咒”、“堪合符咒”、“赶尸咒”、“封口咒”、“和合咒”…… 其中江大桥兴趣最大的是“赶尸咒”,按照书中描述,“高贵的席娜亚人”修炼到三阶密语的时候,竟然可以用“赶尸咒”驱使死人走路。 江大桥立刻想起那天在客栈,师徒二人被廖老三和林峯逼着给死去的魏堂主治病,如果当时自己会“赶尸咒”的话,又何必费那么多事了,直接指挥魏堂主起床,反手就给廖老三仨耳光…… …… 27、也就是开个坛做个法的事儿 小丹峰北院丹房。 崭新的地级丹炉,上方悬古镜一面,下置宝剑一口,并安置五星灯、桃木板、香炉、水盆等物。 为确保第一炉丹药的顺利投产,矿石长老正围着新炉子做最后的筹备工作,江大桥一边帮自家师父打下手,一边做着自我检讨…… 这几日玩性太大了,《高尚的席娜亚人的密语》里的一阶咒语被自己练了个遍,要做的“正事”却没有丝毫进展…… 如何尽快炼制出自己蓄谋已久的“暗香五号”? 黑黢黢的“地级丹炉”已经在小丹峰的丹房里筹备差不多了,炼制“暗香五号”所需的药草金石,在南界商行趁矿石长老去提炉子的时候,江大桥已经全部买好了。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如何炼制“暗香五号”? 靠自己从头开始学习炼丹的手艺? 毋庸置疑是不行了,虽然每次自家师父炼丹,江大桥也都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但主要工作无非就是加炭、拉风箱、按师父要求称量药材、拿着银盘子等待出丹等等。 至于如何按顺序加料、如何观察火候、如何通过颜色判断丹华……这些关于炼丹的核心技术,江大桥可以说是一样不懂。 如此秘密、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给自家师父来做无疑是最放心的,但是如果自家师父看到“暗香五号”的丹方……估计会一掌拍死自己。 发挥自己所长,编套瞎话,连哄带骗,跟矿石长老说是某种新型疗伤丹的秘方? 这显然……有点侮辱自家师父的智商。 念及于此,江大桥也是眉头紧锁,如何找一个正当的理由…… 让自家师父帮助自己炼毒? …… “弟子宋游人前来拜见小丹峰峰主矿石长老!” 宋游人? 江大桥一愣,宋游人不是宗门长老殿里的宋执事吗? 怎么会跑到小丹峰来? 声音是从院墙门外传进来的,转脸看了眼矿石长老,自家师父脸上也是挂着两个问号…… 以小丹峰在宗门的地位,江大桥的印象中还见宋执事“莅临”过小丹峰,也没听过谁使用“拜见”这么高级的用词。 “走,且先去看个究竟。” 师徒二人先后来到院子里,真是宋执事,手上还拿着一个锦盒,后面跟着两个弟子。 见到矿石长老后,宋执事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弟子宋游人,拜见矿石长老!” 矿石长老脸上硬生生挤了个笑容出来:“宋执事,有事?” 尽管宋游人只是宗门内的一名执事,在宗门内的地位远远比不上各大长老,但他的身份却比较特殊——宗门长老殿的内务执事。 宗门里的人都知道,铁剑门长老殿但凡有重大奖赏、升迁、处罚等讯息,经常都是由宋执事来传达。 江大桥此时也有点担心…… 会不会趁小丹峰师徒二人不在宗门的两日里,长老会上已经商议好了,要直接把小丹峰拆迁了,或者转手给哪位新提拔上去的长老? “宋执事,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宋执事您亲自跑一趟?”江大桥上前行了个礼便问。 宋游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便立刻说明此行来意:“我此次前来,是奉宗门长老殿闫长老之命,有两件事情知会小丹峰的峰主矿石长老……” 哦……闫长老之命,江大桥顿时明白了什么。 宋游人接着道:“其一,为小丹峰全体师徒送来宗门的腰牌,有了腰牌之后,就可以自由出入宗门各峰及主峰领地了。” 说着打开手上的锦盒,里面是两块铁剑门的铜制腰牌,矿石长老连忙称谢接过。 “其二,考虑到小丹峰当前实际困难,由长老殿安排两名杂役弟子,每天到小丹峰做两个时辰的门内任务……来,这两位弟子过来认识一下,以后你们就负责小丹峰的打扫、做饭、浇菜、劈柴等任务。” 江大桥心里暗喜,如此自己便不必每日在打扫劈柴等杂务上花费那么多时间了。 宋执事说着便把两名杂役弟子推荐给矿石长老,那两名弟子听了也是连忙应诺。 “闫长老特别交待,如果以后小丹峰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宋游人提,宗门都会安排解决的!” 接下来,宋执事又代表长老殿说了很多“宗门一家亲”、“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客气话,小丹峰师徒二人闻言相视一眼,都不禁莞尔…… 果然,炼气士的世界不仅仅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正当小丹峰师徒二人眉开眼笑的时候,宋执事突然道:“矿石长老,闫长老还吩咐了另一件事。” 矿石长老一愣,“宋执事,还有第三件事儿?” 宋执事把两名杂役弟子支开,悄声问道:“矿石长老,闫长老让我问您是不是擅长开坛作法?” “啊、嗯……呵呵……” 矿石长老一听登时老脸发烫,没想到自己出去挣外快的事情,竟然连宗门的长老都知道了。 “作法驱鬼么,我师父自然是会的!”江大桥心想自家师父接这种业务又不是第一次,何必这么扭扭捏捏的,连忙接过话茬,帮师父化解了这一波尴尬。 “那就好,那就好,”宋执事接着道:“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位诸葛员外,他的庄苑就在宗门山下不远,每年都捐不少钱粮给咱们铁剑门,最近听说是家里有邪祟出没。” 江大桥接口道:“诸葛员外家里闹鬼?” 宋执事:“对,是闹鬼,不过我听说也不是多大事儿,上他们庄苑开个坛做个法也就是了,而且人家诸葛庄主说了,肯定不会让矿石长老白跑一趟的!” 矿石长老有点犹豫:“真是闫长老吩咐的?” 宋执事道:“确是闫长老吩咐!闫长老还说了,只要这件事情办妥了,小丹峰今年的宗门任务就算完成,矿石长老您看如何?” 听到这里,小丹峰师徒二人又是相视一眼……没想到闫长老也是个狠人。 宋执事一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接着道:“时间仓促,还请矿石长老赶紧准备出发!” 矿石长老一愣:“什么?现在就出发?” 宋执事道:“对啊,人家诸葛员外的马车就在宗门里候着,就等矿石长老您出发呢!” …… 28、诸葛山庄 “欢迎矿石道长大驾光临!” “矿石道长您辛苦了,请!” 马车刚停下,立刻有一行人前来接驾,为首的中年胖子,便是宋执事提到的诸葛员外。 小丹峰师徒二人从马车上下来,均是身穿藏青色法衣,头戴莲花冠。 江大桥除了背着包袱,手里还持着一只铜皮兽头法杖,这是今日“矿石道长”开坛作法的重要道具,和桃木剑各分管一路妖邪。 矿石长老向江大桥使了个眼色,江大桥立刻会意,把诸葛庄主叫到一旁,低声道:“庄主,为了不引起邪祟的注意,不要提及我师父的名讳,更不要提及铁剑门的师承,就当是普通的道长便好。” 诸葛庄主听了连忙点头应诺。 师徒二人在宗门以外搞点外快,从来都是只图利不图名,行事需低调再低调。 “诸葛庄主,您看起来不太好啊!” 江大桥这句话倒不是吓唬人,这位诸葛员外虽然很胖,却是印堂发黑,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已经多日没有睡好觉了。 诸葛庄主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诸葛某人也不瞒着二位道长,这几日府内一直闹鬼闹得厉害,全府上上下下都是人心惶惶,作为一家之主我又岂能睡得安心?” 江大桥立刻朗声道:“庄主请放心,只要我师父来了,再厉害的邪祟也不敢出来害人!” 就驱鬼而言,信心比甚么都重要,所以成不成另说,见面先给事主一颗定心丸吃。 诸葛山庄。 高大的牌匾上写着四个鎏金大字,下方便是朱红色的大门,门口左右各有一头巨大石兽,眼珠凸出、神情狰狞。 庄苑占地极大,掩映在修竹绿树之间,新旧瓦房只怕有大几十间,还有不少亭台楼榭穿插其中。 庄苑内来往的丫鬟仆从络绎不绝,有的在腌咸蛋,有的在织布,有些在熬大酱…… 这些人见到诸葛胖子,都停下手上的活儿,就连一位手上抓着糍粑的老婆子,也立刻停下来垂手而立,站在一旁鞠躬行礼…… “庄主万安!” “庄主吉祥!” …… 不愧是这十里八乡最显赫的大户人家之一,大庄苑的规制礼仪,正是通过这些小小细节体现出来的。 但江大桥很快便注意到,偌大的庄苑异常的安静,这些丫鬟仆从抬头的一瞬间,脸上都有些不安的神色,甚至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恐惧…… 莫非,这庄苑里真有什么厉害的邪祟不成? 诸葛庄主领着师徒二人,经过一条回廊,穿过一道圆形拱门,前面是个清幽的院子,矿石长老突然驻足停下,到处张望了一会儿,眉头慢慢就皱了起来。 诸葛庄主见状一惊,连忙轻声问道:“道长,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不瞒您说,庄主,”矿石长老微微点头,面色凝重:“贵府内藏的邪祟不少啊!” “道长已经看到邪祟了?” 诸葛庄主一听又惊又喜,惊的是庄园内果然是有脏东西的,喜的是这位道长一眼就能看出有邪祟,必定法力高强,想来一定能把庄苑内的邪祟驱除干净。 江大桥此时便应景地附和了这么一句:“诸葛庄主,您没看见这屋顶上方好几缕黑气环绕嘛!” 诸葛庄主顺着江大桥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虽然他什么都没看见,却是不明觉厉…… 没想到这位道长的徒弟年纪轻轻,道行竟也如此高深,一眼便能看出脏东西,顿时对这两位道长充满敬畏之心,心里暗道:“果然是铁剑门的闫长老推荐的道长比较可靠,以后再也不相信那些江湖骗子了!” 所谓“师徒齐心、其利断金”,出门搞点外快,这种简单的话术配合,对小丹峰师徒二人来说,已经是相当默契,连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已显得多余。 “庄主好!” “庄主吉祥!” “二位道长请上座!” 两位“道长”在诸葛庄主的带领下进入内厅,立刻有随从丫鬟迎上前来,分宾主落座,少顷便有沏好的香茗端到面前。 “不知二位道长有什么忌口没有?”主客品茶寒暄过后,诸葛庄主命管家到厨房给二位道长安排膳食,非要为两位远道而来的道长接风洗尘不可。 矿石长老立刻起身道:“免、免!还是先开坛作法!” 这是矿石长老出门做事的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先做事、再吃饭,把事情办妥了,这顿饭才吃得安心。 诸葛庄主见矿石长老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 江大桥看了一眼师父,矿石长老点点头,江大桥清了清嗓子,开始进入作法驱鬼的流程…… “按照我们师徒驱鬼作法的规矩,首先需要摸清庄苑内的所有人员情况,还请诸葛庄主详细告知。” 矿石长老听了一愣,虽然不知道弟子这么八卦干什么,但也便由得他去。 诸葛庄主便一一道来…… 主人家一共七口人,夫妇二人,上有老父还健在,下有二子二女,其中长女已经外嫁,次女尚在闺中,两个儿子都还年幼,在庄苑私塾里由一位老先生带着认字读经。 江大桥想了想问道:“诸葛长老还未纳妾么?” 诸葛庄主听了勉笑道:“说来惭愧,诸葛某人虽说是一庄之主,其实是个劳碌命,光打理这庄苑里里外外的事情,已经每天精疲力尽了……” 诸葛庄主默默数了一下,又接着道:“另外,庄苑里的管家、护院、丫鬟、长工、马倌,加起来一共是一百四十五口人。” 江大桥心里叹了口气,不禁为面前这位庄苑的主人感到不值,家财万贯又如何?良田万顷又如何? “还请诸葛庄主把邪祟害人的来龙去脉详细道来?” 诸葛庄主一听“邪祟”二字,顿时有些慌张起来,“不知道二位道长有没有听过——鬼压床?” “鬼压床?” 矿石长老和江大桥听了顿时轻松下来,看来今日师徒二人接了个好活儿,没想到让庄苑上百口人紧张兮兮的“邪祟”,不过是“鬼压床”而已。 江大桥不动声色道:“请诸葛长老,命手下人把被邪祟上身的人全都叫来。” 诸葛庄主问道:“全部吗?” 江大桥道:“把被邪祟上身的人,都叫来便是。” 诸葛庄主便把管家叫过来耳语几句,那管家听了点头称是,便出了客厅。 28、诸葛山庄 “欢迎矿石道长大驾光临!” “矿石道长您辛苦了,请!” 马车刚停下,立刻有一行人前来接驾,为首的中年胖子,便是宋执事提到的诸葛员外。 小丹峰师徒二人从马车上下来,均是身穿藏青色法衣,头戴莲花冠。 江大桥除了背着包袱,手里还持着一只铜皮兽头法杖,这是今日“矿石道长”开坛作法的重要道具,和桃木剑各分管一路妖邪。 矿石长老向江大桥使了个眼色,江大桥立刻会意,把诸葛庄主叫到一旁,低声道:“庄主,为了不引起邪祟的注意,不要提及我师父的名讳,更不要提及铁剑门的师承,就当是普通的道长便好。” 诸葛庄主听了连忙点头应诺。 师徒二人在宗门以外搞点外快,从来都是只图利不图名,行事需低调再低调。 “诸葛庄主,您看起来不太好啊!” 江大桥这句话倒不是吓唬人,这位诸葛员外虽然很胖,却是印堂发黑,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已经多日没有睡好觉了。 诸葛庄主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诸葛某人也不瞒着二位道长,这几日府内一直闹鬼闹得厉害,全府上上下下都是人心惶惶,作为一家之主我又岂能睡得安心?” 江大桥立刻朗声道:“庄主请放心,只要我师父来了,再厉害的邪祟也不敢出来害人!” 就驱鬼而言,信心比甚么都重要,所以成不成另说,见面先给事主一颗定心丸吃。 诸葛山庄。 高大的牌匾上写着四个鎏金大字,下方便是朱红色的大门,门口左右各有一头巨大石兽,眼珠凸出、神情狰狞。 庄苑占地极大,掩映在修竹绿树之间,新旧瓦房只怕有大几十间,还有不少亭台楼榭穿插其中。 庄苑内来往的丫鬟仆从络绎不绝,有的在腌咸蛋,有的在织布,有些在熬大酱…… 这些人见到诸葛胖子,都停下手上的活儿,就连一位手上抓着糍粑的老婆子,也立刻停下来垂手而立,站在一旁鞠躬行礼…… “庄主万安!” “庄主吉祥!” …… 不愧是这十里八乡最显赫的大户人家之一,大庄苑的规制礼仪,正是通过这些小小细节体现出来的。 但江大桥很快便注意到,偌大的庄苑异常的安静,这些丫鬟仆从抬头的一瞬间,脸上都有些不安的神色,甚至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恐惧…… 莫非,这庄苑里真有什么厉害的邪祟不成? 诸葛庄主领着师徒二人,经过一条回廊,穿过一道圆形拱门,前面是个清幽的院子,矿石长老突然驻足停下,到处张望了一会儿,眉头慢慢就皱了起来。 诸葛庄主见状一惊,连忙轻声问道:“道长,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不瞒您说,庄主,”矿石长老微微点头,面色凝重:“贵府内藏的邪祟不少啊!” “道长已经看到邪祟了?” 诸葛庄主一听又惊又喜,惊的是庄园内果然是有脏东西的,喜的是这位道长一眼就能看出有邪祟,必定法力高强,想来一定能把庄苑内的邪祟驱除干净。 江大桥此时便应景地附和了这么一句:“诸葛庄主,您没看见这屋顶上方好几缕黑气环绕嘛!” 诸葛庄主顺着江大桥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虽然他什么都没看见,却是不明觉厉…… 没想到这位道长的徒弟年纪轻轻,道行竟也如此高深,一眼便能看出脏东西,顿时对这两位道长充满敬畏之心,心里暗道:“果然是铁剑门的闫长老推荐的道长比较可靠,以后再也不相信那些江湖骗子了!” 所谓“师徒齐心、其利断金”,出门搞点外快,这种简单的话术配合,对小丹峰师徒二人来说,已经是相当默契,连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已显得多余。 “庄主好!” “庄主吉祥!” “二位道长请上座!” 两位“道长”在诸葛庄主的带领下进入内厅,立刻有随从丫鬟迎上前来,分宾主落座,少顷便有沏好的香茗端到面前。 “不知二位道长有什么忌口没有?”主客品茶寒暄过后,诸葛庄主命管家到厨房给二位道长安排膳食,非要为两位远道而来的道长接风洗尘不可。 矿石长老立刻起身道:“免、免!还是先开坛作法!” 这是矿石长老出门做事的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先做事、再吃饭,把事情办妥了,这顿饭才吃得安心。 诸葛庄主见矿石长老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 江大桥看了一眼师父,矿石长老点点头,江大桥清了清嗓子,开始进入作法驱鬼的流程…… “按照我们师徒驱鬼作法的规矩,首先需要摸清庄苑内的所有人员情况,还请诸葛庄主详细告知。” 矿石长老听了一愣,虽然不知道弟子这么八卦干什么,但也便由得他去。 诸葛庄主便一一道来…… 主人家一共七口人,夫妇二人,上有老父还健在,下有二子二女,其中长女已经外嫁,次女尚在闺中,两个儿子都还年幼,在庄苑私塾里由一位老先生带着认字读经。 江大桥想了想问道:“诸葛长老还未纳妾么?” 诸葛庄主听了勉笑道:“说来惭愧,诸葛某人虽说是一庄之主,其实是个劳碌命,光打理这庄苑里里外外的事情,已经每天精疲力尽了……” 诸葛庄主默默数了一下,又接着道:“另外,庄苑里的管家、护院、丫鬟、长工、马倌,加起来一共是一百四十五口人。” 江大桥心里叹了口气,不禁为面前这位庄苑的主人感到不值,家财万贯又如何?良田万顷又如何? “还请诸葛庄主把邪祟害人的来龙去脉详细道来?” 诸葛庄主一听“邪祟”二字,顿时有些慌张起来,“不知道二位道长有没有听过——鬼压床?” “鬼压床?” 矿石长老和江大桥听了顿时轻松下来,看来今日师徒二人接了个好活儿,没想到让庄苑上百口人紧张兮兮的“邪祟”,不过是“鬼压床”而已。 江大桥不动声色道:“请诸葛长老,命手下人把被邪祟上身的人全都叫来。” 诸葛庄主问道:“全部吗?” 江大桥道:“把被邪祟上身的人,都叫来便是。” 诸葛庄主便把管家叫过来耳语几句,那管家听了点头称是,便出了客厅。 30、管家也没说实话 一路上江大桥一边贴着符箓,一边和陪同的管家套起了近乎…… “大管家怎么称呼?” “姓于,庄苑里的伙计都叫我于头,呵呵!” “于管家在这里做事多少年了?” “二十多个年头了,我十五岁就到老东家这里当伙计,一直就没离开过,呵呵!” 大概是一直当管家服侍主子的原因,江大桥注意到于管家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有种奉承的笑容,但他总有一种感觉…… 诸葛庄主的这个于管家,还挺精明的。 “于管家,我看你们诸葛庄主对手下人不错啊?” “那当然,我们大东家可是远近有名的大善人,不管是对带客人,还是庄苑里的下人,都没说的,从来不小气。” …… 这是江大桥从蓝星带来的的一个习惯,每到一个地方都喜欢找个人聊聊天,聊着聊着没准能聊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出来。 更别说,这个于管家好像还真有点意思…… 转眼两人又走到了东厢房,江大桥挥舞了几下桃木剑,往门上贴了几张符箓之后,又很随意地问了句: “于管家,我找你打听个事儿,我听说官西郡不少人家会挖地下储藏室,不知庄苑内有没有?” 于管家答道:“嗯,这个……应该没有。” “哦,”江大桥听了微微有点诧异,“诸葛庄主不喜欢藏酒什么的吗?” “是的,我们大东家不太喝酒,呵呵。” “哦!”江大桥若有所思。 …… 贴完符箓,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江大桥赶紧回到开坛作法的主阵地。 此时,矿石长老一边高声唱咒,一边挥舞着铜皮法杖,香案前的地上摆着五个神态猥琐、张牙舞爪的皮制小人,歪歪斜斜的站成一排。 见到江大桥回来,矿石长老立刻对他使了个眼色,江大桥会意,手持桃木剑上前为师父“护法”。 江大桥知道,这些个皮制小人一出场,这一套作法流程便已接近尾声。 在矿石长老的这一套仪式中,那五只形象丑陋的皮制小人,便代表从庄苑被揪出来的“邪祟”。 矿石长老把铜皮法杖交给弟子,空着双手在香案前到处游走,口中吟唱经文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急骤、越来越高亢…… 江大桥见状也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手持桃木剑围着自家师父上蹿下跳、左劈右砍…… 这一套驱鬼流程的最后高潮环节就要到来了! 矿石长老双掌上举,仰头向天,突然就是一声暴喝:“千神万圣,赐我力量!” 围观人群纷纷被道长这一声怒喝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道长双掌间生出一个悬空的蓝色火球,火球在快速转动,热力逼人…… 这些人家丁仆从什么时候见过这般厉害法术,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江大桥心里暗笑,相比上一次下山作法,矿石长老今日少了一个把“恶鬼”压在身下摩擦的环节,却多了火球术表演。 这个火球术可是实打实的真元境中阶炼气士的真功夫。 也许,这一次自家师父是为了让现场杀鬼的气氛更逼真、更刺激一些吧。 总之在矿石长老的这一套驱鬼流程里,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限制,自由发挥空间较大,突出一个随性。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矿石长老双手运转着这个悬空的火球,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双手往前一送,蓝色的火球径直奔向那五个皮制小人…… “轰”的一声! 这五只皮制小人立刻化为灰烬,围观人群立刻闻到一股刺鼻的烧焦气味……别说还真有点内味。 几缕黑烟随风飘散,意味着邪祟的魂魄消散升天,从此万劫不复。 这一套流程的结尾部分还是相当精彩的,围观人群中立刻一阵欢呼声响起…… “庄上的恶鬼被杀死了?” “这位道长好生厉害!” 全套作法驱鬼流程完毕,矿石长老让江大桥开始收拾法器…… 此刻的江大桥,心里颇有些矛盾,开坛作法已经完毕,收取一笔不菲的法金之后,师徒二人便可以堂而皇之的离开这里,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 即便日后庄苑里还有邪祟出来作怪,那也算不了什么,在这块异世大陆上,毕竟妖邪有门类,妖力有高低。 道长上门作法驱鬼,也都是根据自己的法力,尽力而为而已。 从来也还没有哪位道长敢打包票,上门开坛作法就一定能把邪祟铲除到什么程度, 就这么离开诸葛山庄,也没什么不对,但是…… 凭自己在这座庄苑里走了两遭,几个疑点始终悬在心上,这个地方总让觉得有些诡异…… 再有,不管怎么说这趟活儿还是闫长老推荐的,如果把事情办妥了,也算是对闫长老的一个交待…… 左右盘算了一阵,江大桥突然暗骂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立刻上前对师父附耳道:“师父,依弟子看来,此处恐怕还有妖邪!” 矿石长老闻言回头,嘴角抽搐了几下,低声道:“有没有妖邪你没数么,开坛作法,无非是给事主一点心底的安慰,你……” 江大桥知道矿石长老责怪自己多事,要不是这里人多,看师父此刻的表情怕是要当场给自己一耳光了,连忙又道:“师父,弟子怀疑这位管家有问题。” “嗯?” 矿石长老听了小眼珠立刻转了几圈,先看了那个管家一眼,回头又看着弟子,低声道:“你是说庄主旁边的那个管家?” 江大桥迎上自家师父的目光,坚定地点点头,又上前附耳道:“师父您先在这边歇着,弟子带庄主去东厢房那边看看,如果那边出了什么动静,师父再过去不迟。” 江大桥这一招其实是稳军计,先找个由头把师父稳住再说,至于那个于管家是不是“邪祟”…… 只能说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庄苑内任何人都值得怀疑。 把师父稳住后,江大桥立刻把诸葛庄主拉到一边,“庄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说,好说,小道长有何吩咐?” “我师父刚刚嘱咐我,藏在贵府内的邪祟十分狡猾,而且妖力非同小可,现在还需再探查一遍!” 诸葛庄主闻言大惊:“小道长是说,还有妖邪没捉到?” 江大桥想了想,悄声道:“本来是捉到了,但后来又跑了一两个,我怀疑妖邪并没跑远,可能还在府内哪个地方藏着。” 诸葛庄主面露惊恐之色,没想到家里的邪祟竟然这么多,“小道长,那……那该怎么办才好?” 江大桥望着诸葛庄主,突然切入话题:“请问庄主,庄苑的东厢房下方的地窖里,是不是有人住在里面?” 诸葛庄主一愣:“没有住人,东厢房下方的储藏室已经废弃多年了……不过小道长是如何知道的?莫非,地窖里也有妖邪出没?” 31、官西郡十八碗 江大桥眉头一皱,果然于管家没说实话…… 其实江大桥第一次经过东厢房的时候,已经使用“听音辩位”的能力听到地下有异常的声音。 第二次和于管家经过东厢房的时候,从地下发出来的声音仍在,于是他明知故问,向于管家打听有没有地下储藏室的事情…… 却未料到于管家当面说了谎话。 这情势就有点复杂了,看面前这位诸葛庄主说话的表情,更像是自然的反应。 躲在地下室的两个、或者更多人,不太可能是庄主的安排。 难不成躲在地窖里的,便是趁夜深人静跑出来到处“鬼压床”的邪祟? 但是,“邪祟”为什么藏身地窖? 于管家又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说没有地窖? 于管家和“邪祟”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江大桥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他决定先缓一缓再说,便悄声交待诸葛庄主: “东厢房下方地窖的事情,庄主不得向任何人说起,否则妖邪知道后逃到他处就更加棘手了,庄主切记切记!” 诸葛庄主连忙点头应诺。 江大桥继续道:“另外庄主安排一个人,暗中盯着于管家,万万不能声张,如果于管家要进地下室,或者有其它什么动静立即告知我!” 诸葛庄主一惊:“我手下的小于头?小道长看出他有问题?” 江大桥道:“现在还不肯定,总之庄主你照我说的去办,只要我师父在这里,一定会把藏身在庄苑内所有的妖邪清除干净…… 嗯,现在劳烦庄主先为我师父安排一下中午的膳食,我师父肚子饿了。” “好嘞好嘞,厨房那边已经安排下去了!” “另外,我师父出门开坛作法,即便上席用膳也都还是很讲究些规矩的,待会儿庄主须得安排在贵府正房客厅内用餐! 还有,跟厨房交待一声,我师父倒没什么忌口,什么都吃得!” 江大桥补充了一句,他最见不得一桌饭菜连点荤腥都见不着。 “好嘞小道长,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诸葛庄主离去时臃肿、微驼的背影,江大桥眉头顿时舒展了一些,事情现在看来也没那么复杂…… 至少目前来看,诸葛庄主不可能是“邪祟”背后的主使者,基本盘向好。 …… 午膳安排在庄苑正屋的客厅,在诸葛庄主的带领下,矿石长老和江大桥净手入席,按礼序坐上客席。 红烧熊掌、油爆鸡尖、山参炖石蛙…… 江大桥数了一下,嚯……整整十八道菜肴,诸葛庄主还真不含糊! 他自然知道这便是正宗的“官西郡十八碗”…… 官西郡大户人家接待贵宾的最高规格。 也许是因为江大桥的暗示,这一餐午膳除了菜肴丰盛,主人家还特意安排了几位出席作陪的代表,除了庄主本人、膝下两位公子,还有一个诸葛本家的叔父。 拄着拐杖、由一位仆人扶着、颤巍巍走进来的,却是诸葛庄主的家父。 席间,作为主人身份的诸葛庄主自然免不得说很多奉承的话,什么“神仙道长”、“铲除妖魔护卫人间正气”等等,小丹峰的师徒二人也便略微客套几句。 江大桥很快便发现,席上一共七人,除了他和师父二人开怀大吃之外,主人家的几个人面对这一桌好菜却是兴趣缺缺,勉强吃了几口便先后放下筷子。 看得出来,这几人在二位道长面前强颜欢笑,却难掩心内的忧愁不安。 席间,诸葛庄主的小公子,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看到道长的桃木剑和铜皮法杖,忍不住调皮拿来耍了两下,有模有样喊了声:“千神万圣,护我真灵!” 他祖父转头看见了,立刻抓起拐杖作势要打,抖着胡子怒斥他几声,小公子吓得立刻乖乖回到座位上。 “哈哈哈!没事没事,小公子耍一下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江大桥眼见气氛更加沉闷,连忙起身为那小公子解围,说着顺便把诸葛庄主拉到门外。 到了门外,诸葛庄主奉承道:“小道长还有何吩咐?这一桌饭菜可还合口?” 他也已然大致看出了这俩师徒之间的关系,老道长道行高深,却轻易不与“俗世之人”开口说话,有什么“旨意”都是通过这位机灵帅气的小道长来传达。 江大桥摇头低声道:“我师父上门开坛做法,在施主家上席用膳是有些规矩的,我不是跟庄主吩咐过了么?” 诸葛庄主一听急了,“你师父,道长……他不满意?” 江大桥撇撇嘴:“你没看见我师父脸有不悦之色吗?唉,我千交代万交代的事情……” 诸葛庄主慌忙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么?小道长您尽管说,我马上让厨房重新做可好?” 江大桥道:“饭菜倒还可口,我们师徒二人也不是很挑嘴,只是……庄主待客的礼数,你让我怎么说才好? 我怕庄主听不明白,我就直接说了,我师父亲自下山到贵庄开坛作法,可是竟然庄主的夫人和二小姐都没露个脸,跟我师父打个招呼,诸葛庄主您说您这是不是打我师父的脸?” “哦,原来如此……”诸葛庄主恍然,却是一脸无奈之色,“可是,可是……我夫人和二女儿她们、她们不在家啊!” 江大桥奇道:“庄主您是说,贵夫人和二小姐她们不在家?” “正是,我夫人带着二女儿回她娘家去住一些日子,还没有回庄,请小道长务必跟您师父好好解释一下。” “庄主,此话当真?” “嗯,自然是真的……” “如此,那可就不好办了!” …… 师徒二人吃饱喝足,江大桥朝主人使了个眼色,诸葛庄主便安排下人撤席上茶。 此时,江大桥注意到,那位于管家也进来帮着收拾打扫,却在不远处有一名庄苑的护卫很随意地看着他。 他交待的这件小事,诸葛庄主倒是用心办好了,江大桥心里再次确定,诸葛庄主不是“内奸”,但是…… 为什么诸葛庄主也喜欢撒谎呢? 在客厅北面的正房里,明明有人在轻轻抽泣…… 但诸葛庄主却非一口咬定说夫人和二小姐不在家,这事儿还是从里到外透着古怪。 一个丫鬟进客厅里上茶后,按小道长的吩咐,诸葛庄主命丫鬟把门带出去,客厅里便只剩下三人,主人和二位道长。 “二位道长请喝茶,喝茶!” 32、二小姐竟然是喜脉 江大桥呷了口茶,抬头看着诸葛庄主: “现在只有师父和庄主在这里,小徒有一句话一直想问诸葛庄主,却不知当说不当说?” 诸葛庄主慌忙道:“小道长,有什么问题,您、您请尽管说……” 江大桥盯视着着面前的诸葛庄主,“庄主能否如实告诉我师父,府上是不是还有被邪祟缠身的人?” 诸葛庄主脸上表情很不自然:“没,没有啊!” 看来这个胖老财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江大桥继续盯视着诸葛庄主,突然面色一变,沉声问道: “请问诸葛庄主,此刻在正房里间的一个屋子里,正在哭哭啼啼的女子却又是什么人?” 诸葛庄主立刻面现惊恐:“小道长你、你怎么知道的……小人不该瞒着二位! 二位真是活菩萨、神仙道长啊!” 从诸葛庄主说话时脸上的反应,江大桥立刻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他并不太惊讶的结论…… 在庄苑内被邪祟缠身的,除了那一十八位丫鬟婆子,果然还另有其人,而且十有八九便是诸葛庄主的家眷。 轻细的抽泣声是从客厅北面正屋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虽然哭声压得很低,但还是瞒不过江大桥的“听音辨位”。 “如此的话……” 江大桥突然起身,开始收拾起装着各种法器的包袱,“便劳烦庄主帮我们安排马车,我和师父忙着回山上炼丹呢!师父咱们走!” 不明就里的矿石长老一愣一愣的,也不知弟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诸葛庄主见状却顿时就慌了:“神仙道长,求求你们,你们不能走,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江大桥摇头苦笑道:“庄主可听过‘心诚则灵’?倘若施主的心不诚不敬,我师父纵然法力高深,也是拿贵庄的妖邪无可奈何! 师父,咱们走吧!” 说完便待开门出去。 诸葛庄主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师徒二人面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老夫今日就算豁出去了,什么家丑不外扬什么的,诸葛某人也不在乎了! 我现在就把所有被邪祟缠身的人都叫来,二位道长请上座等我片刻!” 不多时,诸葛庄主回到客厅,身后跟着两人,均是穿绸裹缎,江大桥一看便知是庄主的家眷。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嘴里不停有抽噎之声,时不时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江大桥暗暗点头,他通过“听音辨位”听到的哭声,便是这个妇人发出来的。 跟随在后面,被这位妇人用手牵着进来的,是一位骨瘦如柴的女子,连头带脸盖着一块丝巾,走路的时候身姿飘飘摇摇,像是随时要跌倒一般。 这位妇人一边抽泣,一边扶着这瘦弱女子坐下来。 诸葛庄主把门关上,先介绍了二位远道而来的、法力无边的、救苦救难的神仙道长。 然后向两位道长介绍他的家眷,中年妇人是庄主的夫人,瘦弱女子是他的小女。 两边介绍完毕,诸葛庄主又是扑通一跪: “二位道长在上,诸葛某人今日再也不敢向你们隐瞒什么了,这位便是小女,她可被邪祟害苦了啊! 只要二位道长帮我们把庄内的邪祟驱逐干净,不论二位开口要什么,但凡我诸葛某人有的,我全都答应!” 那瘦弱女子坐在椅子上,半个身子却往一边倒下,像是精疲力尽,已沉沉睡去,须得坐旁边的母亲用手臂帮她扶着,才能勉强坐着。 矿石长老和江大桥看在眼里,也都是各自心惊。 江大桥深吸一口气问道:“敢问夫人和二小姐,都被邪祟上过身么?” 庄主道:“么有,那倒不是……” 庄主夫人立刻抢过话:“二位神仙道长在上,那、那邪祟只敢欺负我家二姑娘,却没有缠上老身,我还巴不得那邪祟缠上我……看老身我不一口咬死它!” 庄主夫人虽在悲痛之际,但一说起那邪祟,却是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把那邪祟手撕口咬,嚼烂了吞进肚里方才解恨。 江大桥问道:“敢问二小姐沾上邪祟有多长时间了?” “三个月前的一天早上,我家二姑娘就哭哭啼啼说,晚上睡觉鬼压床,当时老身也没放在心上,以为二姑娘是夜里做了噩梦……” 那二小姐倚靠在夫人怀里,对旁边众人的谈话似乎全然不知,便只能由夫人代她回答。 夫人接着道:“从那时候起,每隔三日五日,我家二姑娘便会遇上一回鬼压床……时间一久就变成这般模样了,我这可怜的孩子还怎么见人啊!呜呜……” 夫人说着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贫道帮二小姐把个脉,不知是否方便?” 此时说话的却是矿石长老,他看这位二小姐年纪轻轻被邪祟缠身,如今看来已经气若游丝,着实心下不忍。 “方便,自然方便……太好了!若是道长能出手相救,便是再好不过!” 庄主夫人忙不迭应答,小心把二姑娘的右手从袖子里拿出来。 矿石长老上前蹲下,手指搭在二小姐的手脉上,闭目凝神……江大桥知道,自家师父这是用灵力帮她探查。 少顷,矿石长老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很怪异。 “道长……怎么了?” “师父,什么情况?” 矿石长老良久不语,抬头看向庄主夫人:“夫人可否把二姑娘头上的丝巾拿开?” 夫人和庄主二人相视一眼,各自点点头,夫人便轻轻拿开丝巾。 只见二小姐双目紧闭,两颊深陷,形容枯槁,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虽然只十七八岁的年纪,但看此情形却已经距离大限不远了。 矿石长老上前翻开二小姐的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她的鼻息,问夫人:“二小姐这一两日可有进食?” 夫人哽咽答道:“只能……勉强能喂进一点汤水了。” 矿石长老点点头,让夫人把丝巾重新盖好,又帮二小姐重新把脉,许久之后终于起身,沉吟不语。 诸葛庄主和夫人都一脸慌张:“道长,怎么了?” 矿石长老突然问道:“敢问二小姐嫁人了没有?” 诸葛庄主和夫人两人听了都是愕然…… “道长……没有!” “二姑娘还是闺女呢!” “二小姐竟然是喜脉……”矿石长老脸上的表情更加怪异了。 矿石长老这话一出,众人都是大惊! 33、魔修 庄主和夫人脸上都是万分惊恐:“道长,莫非……难不成我家二姑娘怀了鬼胎?” “鬼胎,却倒也不是……”矿石长老摇摇头,喃喃道:“只是万万想不到在官西郡内,竟然有魔教中人在偷偷摸摸害人!” “师父您说……这邪祟是魔教中人?”江大桥一听也是大吃一惊。 虽然他已经知道在庄苑内害人的,绝不是什么来无影去无踪的“邪祟”,而是背后有人在装神弄鬼,但矿石长老突然说起魔教中人,却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顿时想起自己杀死的苏许臣也是魔教中人。 矿石长老点点头,语气坚定:“错不了,这便是魔教中的魔修,属于古德王国的魔教中的一个分支。 这些魔修专练一种害人邪术,为了快速提高自身修为,便穷尽一切办法,从他人身上吸取灵力。” 江大桥不解道:“从庄上的那些丫鬟婆子身上……师父您是说普通人身上也有灵力么?” 矿石长老道:“其实每个人身上多少都有些先天灵力,只是普通人的灵力未通过修行法门发挥出来而已。 这些魔修把一些人身上的灵力吸完之后,又重新找下一批人。 如此,从众多普通人身上吸取灵力,聚少成多自然也是极为可观……” …… “二位神仙道长,我家二姑娘是不是怀了鬼胎了?那我家小女……她还有救吗?” 庄主夫人见两位道长一直在说着“魔教中人”、“魔修”、“灵力”……都是些她从没听过的东西,爱女心切的她实在忍不住便出言打断他们。 被庄主夫人这一番提醒,矿石长老回过头来,看着庄主夫妇: “庄主和夫人请放心,刚才贫道已经探查了二小姐体内气息,虽然身上灵力几乎被吸食干净,但所幸心脉未断。 等会儿夫人喂她服下这一颗‘鹿胎续魂丹’,再开个滋养身体的方子抓几副药,在家好好休养两个月,生命能保无虞。” 说着,伸手在怀里小心取出一颗朱红色的丹药交给庄主夫人。 庄主夫人连忙称谢接过,一听二姑娘能保住性命,放心不少,转头看到小女的肚子,又忍不住问道: “道长,我家二姑娘这肚子里怀的……究竟是不是鬼胎?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还望神仙道长救苦救难、帮人帮到底,我家小女她还是闺女,日后她可怎么出去见人啊?” “不是鬼胎,自然不是鬼胎的……”矿石长老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虽然那妖邪是魔教中人,但他终归也是人,不知夫人能否会意?” 看庄主夫人似懂非懂,江大桥补充道:“戕害二小姐的其实不是鬼怪,是专门害人的坏人,是那种活该挨千刀万剐的坏人。” …… 庄主夫人扶着二小姐回屋喂食丹药,诸葛庄主把门关上,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上: “二位神仙道长,你们帮人帮到底,一定要帮助我们,把藏在地窖下害人的妖邪铲除干净,诸葛某人求求你们了!” 矿石长老一听立刻脸上挂着几个问号,问道:“妖邪藏身在庄苑的地窖里?” 江大桥此时意识到…… 自家师父一直坚守在开坛作法的主阵地,对东厢房下方的地下室、如何发现妖邪出没的踪迹……这些事情,自家师父差不多是被蒙在鼓里。 于是,江大桥不得不花了点“心思”跟自家师父非常简略地解释了一下……师父在主阵地作法的时候,他的机灵帅气的弟子无意中发现了有妖邪出没的踪迹。 至于自己如何听见有人小声抽泣,如何发现东厢房下方有地窖,而且地窖里可能便是妖邪藏身之所……江大桥自然都是一语带过,没有“暴露”自己听音辩位的能力。 还好此时矿石长老看起来义愤填膺,完全没有关心这些细节,他听完之后朗声道: “庄主尽管放心,今日这事儿既然让贫道遇上了,贫道自然会负责到底,这些魔修竟然到我官西郡来胡作非为,贫道又岂能袖手旁观!” 江大桥吩咐诸葛庄主:“劳烦庄主,你让人把于管家带来。” “好的,那个吃里扒外坑害我家人的恶棍,我非打死他不可!”诸葛庄主说这番话的时候,目露凶光,看样子立刻非要立刻把于管家吊起来把皮剥了不可。 “庄主等等,等等!”江大桥连忙叫住诸葛庄主,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庄主很快便点头同意。 地窖下面有几个魔修,什么样的实力现在都没摸清楚,江大桥还指望于管家能帮上点忙,可不能把那个打残打死了。 江大桥又吩咐道:“还需劳烦庄主帮我安排一间密室,我有些话要问于管家。” “是,小道长,我这就立刻去安排!” 江大桥虽然早就怀疑于管家有问题,但相信他不可能是魔修,而仅仅只是被魔修利用的帮手而已,等会儿到地窖里杀妖除魔的时候,兴许于管家还能当个帮手。 …… 于管家一走进密室,屋里只有小道长一人。 江大桥面无表情:“于管家请坐。” 于管家有点手足无措:“小道长,嗯,小的站着就好。” “坐下来方便亲切交谈。”江大桥声音不大,说话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于管家小心翼翼地在对面坐下。 密室里非常安静,安静得似乎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 于管家终于忍不住,问道:“小道长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小人?” 江大桥避而不答,静静的看着对方,笑了笑,“于管家,敢问令尊令堂都还健在?” “在的,小的父母都在,呵呵……”脸上还是熟悉的奉承的笑容。 江大桥突然冷冷道:“如果你活不了了,还有没有人为二老送终?” “小道长,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大桥看着于管家:“东厢房下方地窖的事情,于管家可不要跟我说你不知情。” 豆大的汗珠从于管家额头上淌下来。 “目前摆在于管家面前有两条路,怎么选择您自己看着办。” 于管家终于抬起头:“哪两条路?还望小道长明示。” 34、引蛇出洞 34、引蛇出洞 江大桥把诸葛庄主拉到一旁,又是一番劝说,“妖邪还藏身庄内,此时当以大局为重,于管家之事等铲除了妖邪之后再来处罚不迟。” 接下来江大桥又问了一些于管家的情况,然后吩咐道:“还需劳烦庄主帮我安排一间密室,我有些话要问于管家。” 江大桥虽然早就怀疑于管家有问题,但相信他不可能是魔修,最多只是被魔修利用的帮手而已,等会儿到地窖里杀妖除魔的时候,兴许于管家到时候还能当个帮手。 …… 两名护卫把于管家带进密室,把门带上,屋里便只有他和江大桥两人。 江大桥面无表情:“于管家请坐。” 于管家有点手足无措:“小道长,嗯,小的站着就好。” “坐下来。” 江大桥声音不大,说话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于管家小心翼翼地在对面坐下。 密室里非常安静,安静得似乎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 于管家终于忍不住,问道:“小道长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小人?” 江大桥避而不答,静静的看着对方,笑了笑,“于管家,敢问令尊令堂都还健在?” “在的,小的父母都在,呵呵……”脸上还是熟悉的奉承的笑容。 江大桥突然冷冷道:“如果你活不了了,还有没有人为二老送终?” “小道长,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你要对我够意思,我也够意思,接下来我问你的事儿,你说不说,你自己琢磨着办。” 于管家抬头望着江大桥,终于点了点头。 江大桥问道:“东厢房下方地窖的事情,于管家可不要跟我说你不知情。” 豆大的汗珠从于管家额头上淌下来。 “目前摆在于管家面前有两条路,怎么选择您自己看着办。” 于管家终于抬起头:“哪两条路?还望小道长明示。” 江大桥缓缓道:“第一条死路,你什么都不说。” 于管家抬起头看了江大桥一眼,眼里有惊恐之色。 江大桥继续道:“第二条活路,你把地窖下的情况详细说与我听,不能有半句不尽不实之言!” …… 没有费太多口舌,于管家跟着江大桥回到客厅,就开口交待了事情的始末…… 这两名魔修在三个月前,偷偷潜入废弃的地窖里,然后轻而易举就把于管家掳了下去,逼着他服下毒药,必须每天到地窖口领取一颗解药。 这两名魔修这三个多月来,就一直驻扎在庄苑的地窖里,白天住在地窖,由管家送吃送喝的,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到庄苑各处害人。 庄主在一旁听着,突然厉声问道:“那两名魔修如何知道那些丫鬟婆子,还有我的小女住在哪个房间?” “饶命啊,饶命啊……”于管家立刻连滚带爬跪倒在诸葛庄主面前,“大东家,饶命啊,我、我……小人也是被逼的!” “这么说,二小姐住在哪个房间,也都是你跟魔修透露的?” 于管家又是一阵磕头求饶:“那两个妖邪给小人服了毒药,如果小人不听他们的命令,他们就不给我解药吃!小的对不起大东家,小的罪该万死,小的死有余辜……” 诸葛庄主听到这里,又是怒火中烧,嘴里嗷嗷叫着,顺手操起一把柴刀便要砍于管家,江大桥连忙起身拦住。 “庄主息怒,于管家虽然罪不可赦,但此时最紧要的是把藏身在地窖的两名魔修铲除干净,”江大桥又转头问于管家:“大错业已酿成,我和师父现在问你话,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若有半句不实,我师父可饶不了你!” 于管家连忙求饶道:“小的不敢,小的绝对不敢再说半句谎话!” 江大桥问道:“藏身在地窖里的魔修,只有两人?” 于管家道:“千真万确,小的三个多月前被抓到地窖里,只有两个妖邪,一个年轻,一个稍年长,是个跛子。而且小的每天两次给他们送饭,每天都是送两个人的饭菜。” 江大桥和矿石长老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两名魔修引出来?” “他们白天都藏在地窖里,夜晚才会出来,具体什么时候出来,小的也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赶紧说!” “小人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能不能……” 矿石长老瞪了他一眼:“快说!” “小的每天都要按时给那两个妖邪送饭,按这两个妖邪的要求,小人每天把食盒送到地窖的入口……” 江大桥一听眼睛一亮,“每天送饭,是按时的么?” 于管家道:“都是按时的,今日因为小的被护院看着,一直没有找到时机,约定送饭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 江大桥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于管家居然还有反侦察能力。 “师父,弟子想到了一个计策……” …… 东厢房最北面的一间杂物间,靠墙角有一块活动的石板,若非仔细观察,与旁边的石板并没有什么不同。 穿着于管家衣服的江大桥,按照于管家教他的方法,用手指在活动石板上,按三快二慢轻扣五声。 不多时,那块石板竟然动了动,缓缓被人从下往上顶开…… 一个头戴斗笠的脑袋慢慢从地窖口伸了出来,江大桥估摸这魔修是走梯子上来的。 在地下室住了三个多月,竟然还带着斗笠? 这些魔修的风俗习惯竟然如此与众不同。 等这个魔修的脑袋伸出一截,江大桥赶紧把脸转过去。 “这么到这时候才送吃的?”那魔修说话口气有些不悦。 江大桥不敢出声,只是把手伸出去,意思是说解药呢? “问你话呢!把食盒给我!” 江大桥没有答话,把手中食盒递给对方,等对方快要拿到的时候,又故意把手往上一抬…… 那魔修顺着往上够了一下没够着,似乎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丝异常,伸手正要拔剑,哪知藏在一旁的矿石长老早已一把捞住他往上一提,接着“嘭”一掌打在他胸口。 那魔修口里只来得及发出“哼”的一声,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已经被矿石长老一掌击毙! 34、引蛇出洞 34、引蛇出洞 江大桥把诸葛庄主拉到一旁,又是一番劝说,“妖邪还藏身庄内,此时当以大局为重,于管家之事等铲除了妖邪之后再来处罚不迟。” 接下来江大桥又问了一些于管家的情况,然后吩咐道:“还需劳烦庄主帮我安排一间密室,我有些话要问于管家。” 江大桥虽然早就怀疑于管家有问题,但相信他不可能是魔修,最多只是被魔修利用的帮手而已,等会儿到地窖里杀妖除魔的时候,兴许于管家到时候还能当个帮手。 …… 两名护卫把于管家带进密室,把门带上,屋里便只有他和江大桥两人。 江大桥面无表情:“于管家请坐。” 于管家有点手足无措:“小道长,嗯,小的站着就好。” “坐下来。” 江大桥声音不大,说话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于管家小心翼翼地在对面坐下。 密室里非常安静,安静得似乎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 于管家终于忍不住,问道:“小道长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小人?” 江大桥避而不答,静静的看着对方,笑了笑,“于管家,敢问令尊令堂都还健在?” “在的,小的父母都在,呵呵……”脸上还是熟悉的奉承的笑容。 江大桥突然冷冷道:“如果你活不了了,还有没有人为二老送终?” “小道长,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你要对我够意思,我也够意思,接下来我问你的事儿,你说不说,你自己琢磨着办。” 于管家抬头望着江大桥,终于点了点头。 江大桥问道:“东厢房下方地窖的事情,于管家可不要跟我说你不知情。” 豆大的汗珠从于管家额头上淌下来。 “目前摆在于管家面前有两条路,怎么选择您自己看着办。” 于管家终于抬起头:“哪两条路?还望小道长明示。” 江大桥缓缓道:“第一条死路,你什么都不说。” 于管家抬起头看了江大桥一眼,眼里有惊恐之色。 江大桥继续道:“第二条活路,你把地窖下的情况详细说与我听,不能有半句不尽不实之言!” …… 没有费太多口舌,于管家跟着江大桥回到客厅,就开口交待了事情的始末…… 这两名魔修在三个月前,偷偷潜入废弃的地窖里,然后轻而易举就把于管家掳了下去,逼着他服下毒药,必须每天到地窖口领取一颗解药。 这两名魔修这三个多月来,就一直驻扎在庄苑的地窖里,白天住在地窖,由管家送吃送喝的,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到庄苑各处害人。 庄主在一旁听着,突然厉声问道:“那两名魔修如何知道那些丫鬟婆子,还有我的小女住在哪个房间?” “饶命啊,饶命啊……”于管家立刻连滚带爬跪倒在诸葛庄主面前,“大东家,饶命啊,我、我……小人也是被逼的!” “这么说,二小姐住在哪个房间,也都是你跟魔修透露的?” 于管家又是一阵磕头求饶:“那两个妖邪给小人服了毒药,如果小人不听他们的命令,他们就不给我解药吃!小的对不起大东家,小的罪该万死,小的死有余辜……” 诸葛庄主听到这里,又是怒火中烧,嘴里嗷嗷叫着,顺手操起一把柴刀便要砍于管家,江大桥连忙起身拦住。 “庄主息怒,于管家虽然罪不可赦,但此时最紧要的是把藏身在地窖的两名魔修铲除干净,”江大桥又转头问于管家:“大错业已酿成,我和师父现在问你话,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若有半句不实,我师父可饶不了你!” 于管家连忙求饶道:“小的不敢,小的绝对不敢再说半句谎话!” 江大桥问道:“藏身在地窖里的魔修,只有两人?” 于管家道:“千真万确,小的三个多月前被抓到地窖里,只有两个妖邪,一个年轻,一个稍年长,是个跛子。而且小的每天两次给他们送饭,每天都是送两个人的饭菜。” 江大桥和矿石长老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两名魔修引出来?” “他们白天都藏在地窖里,夜晚才会出来,具体什么时候出来,小的也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赶紧说!” “小人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能不能……” 矿石长老瞪了他一眼:“快说!” “小的每天都要按时给那两个妖邪送饭,按这两个妖邪的要求,小人每天把食盒送到地窖的入口……” 江大桥一听眼睛一亮,“每天送饭,是按时的么?” 于管家道:“都是按时的,今日因为小的被护院看着,一直没有找到时机,约定送饭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 江大桥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于管家居然还有反侦察能力。 “师父,弟子想到了一个计策……” …… 东厢房最北面的一间杂物间,靠墙角有一块活动的石板,若非仔细观察,与旁边的石板并没有什么不同。 穿着于管家衣服的江大桥,按照于管家教他的方法,用手指在活动石板上,按三快二慢轻扣五声。 不多时,那块石板竟然动了动,缓缓被人从下往上顶开…… 一个头戴斗笠的脑袋慢慢从地窖口伸了出来,江大桥估摸这魔修是走梯子上来的。 在地下室住了三个多月,竟然还带着斗笠? 这些魔修的风俗习惯竟然如此与众不同。 等这个魔修的脑袋伸出一截,江大桥赶紧把脸转过去。 “这么到这时候才送吃的?”那魔修说话口气有些不悦。 江大桥不敢出声,只是把手伸出去,意思是说解药呢? “问你话呢!把食盒给我!” 江大桥没有答话,把手中食盒递给对方,等对方快要拿到的时候,又故意把手往上一抬…… 那魔修顺着往上够了一下没够着,似乎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丝异常,伸手正要拔剑,哪知藏在一旁的矿石长老早已一把捞住他往上一提,接着“嘭”一掌打在他胸口。 那魔修口里只来得及发出“哼”的一声,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已经被矿石长老一掌击毙! 36、扑了 写网文,觉得这特么好简单啊…… 这是我半只脚踏入网文圈的想法。 “觉得简单的,十有八九第一本会扑。” ——这是编辑说的原话(不敢说编辑的名字,咱给丢脸了)。 然后试水推来了,才五万多字就来了,已经对萌新很照顾了。 再然后,试水推成绩出来了,一个字,惨! 扑的这么快,原以为怎么能进入第二轮、第三轮pk吧? 看来还是草率了,太高估自己了。 接下来好好总结扑的教训…… 主角身上的包袱太重,以目前自己的笔力驾驭不住; 功法太简陋,打斗情节没有观赏性,要多刷榜单上的好书,博采众长,要先理解网文的套路然后再创新,不能自己想当然还任性; 需要为主角能力的升级做好规划; …… 需要总结提升的貌似还不少。 关于给我打赏的,还有投资的,在评论区联系我,按损失三倍赔偿可好? 支持我的亲朋好友就算了,对火锅多大的支持都是理所当然,回头请你们吃饭就好。 接下来, 认真总结,为下一本新书做准备。 最后,谢谢你! 虽然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到这句谢谢。 36、扑了 写网文,觉得这特么好简单啊…… 这是我半只脚踏入网文圈的想法。 “觉得简单的,十有八九第一本会扑。” ——这是编辑说的原话(不敢说编辑的名字,咱给丢脸了)。 然后试水推来了,才五万多字就来了,已经对萌新很照顾了。 再然后,试水推成绩出来了,一个字,惨! 扑的这么快,原以为怎么能进入第二轮、第三轮pk吧? 看来还是草率了,太高估自己了。 接下来好好总结扑的教训…… 主角身上的包袱太重,以目前自己的笔力驾驭不住; 功法太简陋,打斗情节没有观赏性,要多刷榜单上的好书,博采众长,要先理解网文的套路然后再创新,不能自己想当然还任性; 需要为主角能力的升级做好规划; …… 需要总结提升的貌似还不少。 关于给我打赏的,还有投资的,在评论区联系我,按损失三倍赔偿可好? 支持我的亲朋好友就算了,对火锅多大的支持都是理所当然,回头请你们吃饭就好。 接下来, 认真总结,为下一本新书做准备。 最后,谢谢你! 虽然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到这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