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平庸之道》 第一章 夏家 再有几天就是重阳节,忠勤伯府准备办一场家宴,夏振江是忠勤伯夏国安的亲侄子,他一家人自然也在受邀之列。“老爷,重阳节礼明个就送去伯爷府,你要不要再看看?” 夏振江摆摆手,对妻子陈氏道:“跟往年一样置办,没什么可看的。” “对了,就是家宴那天,你把孩子们都带去,一个也别落下。” “怎么?”陈氏眉头微动,“这是怕我不带谁啊,还特地过来知会一声。” “什么啊”夏振江轻笑,“我还没说什么,太太你就这副口气。” “是伯父他老人家的意思。” “听高管家讲,伯父近来认识个相士,人称贾大先生。” “这贾大先生有几分本事,伯父对他很是信服,说是这次家宴,会请这先生给所有后生晚辈相面。” “相士?”陈氏失笑。忠勤伯真是老了,现在连三教九流的人的话也信。 夏振江对此也不以为然,但伯父的话没人敢不听,交代完毕后,夏振江起身走了。 “太太,老爷去了赵姨娘院里。” 陈氏冷笑一声,随后对丫鬟春燕吩咐:“找个婆子去庵堂老姨太那里,把三丫头接回来,再带着秋霞几个给她赶制一套新衣裳,务必重阳节那天穿上。” 春燕应是,随即有些犹豫道:“前两天,赵姨娘说大小姐衣料不够……” “还嫌不够,她到底要多少才满足。”陈氏竖眉,“天天不是要这就是要那,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继而想到夏振江,“老爷不是去她那里了吗?哼!不定私下又要贴补多少,我们还是省省吧。” 春燕喏喏不敢再言语,之后找了个守二门的曹婆子,派她去庵堂接三小姐回来。 说到庵堂,是夏氏族人专为族里孤苦无依的妇人所建,而三小姐之所以在那里,是因为其出生时生母难产而死,有人就说她命硬克亲,恰时陈氏生了病,夏振江无奈之际,前两年父亲去世后住进庵堂的妾室,一个张姓老姨太,亲自过来找夏振江说话,此后三小姐就跟着老姨太住进庵堂,一直到现在。 到了庵堂,没费什么周折,曹婆子就带回了三小姐,并按吩咐把她安置到赵姨娘隔壁的院子住。 “真是晦气!” “太太就是故意的,就是见不得大姐儿跟全哥儿好。” “姨娘你就别说了…” “我怎么不能说,把这么个人安置在我们隔壁,什么居心…” 听着外面的声音,小丫鬟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三小姐———夏金花。 “三小姐,奴婢叫小桃,是春燕姐姐派来服侍你的,有事你尽管吩咐。” 夏金花看着跟自己差不大的小丫鬟,“小桃,你几岁了,原来在哪个院里当差?” “奴婢十三岁,以前、以前在二小姐屋里服侍。” 做过二小姐的丫鬟?夏金花笑笑,“那你比我大一岁,在家的这段日子,就仗你照顾了。”扫了一眼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包袱,夏金花找借口把小桃支出屋子。 第二章 夏从玉 解开包袱,里面除了两件贴身衣物也没几件东西,要紧的只是一个钱袋。虽说钱袋里没多少钱,也就几个银锞子和三十多枚铜钱,但却是夏金花的全部体己。 “财不外露!” “也许别人看不上我这几个钱,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谁让我这么倒霉,穿成一个庶女,还是一个被塞在家族庵堂,无人问津的小可怜。” “整整一年啊,我能攒这么点钱,容易吗我?” …… 夏金花刚把包袱里的东西拿出,件件放置好,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三妹妹” 夏金花错愕,打开房门。 房门前站着一个温婉秀丽的少女,身后跟着一个丫鬟。 “二、二姐姐” 不错,来人正是夏振江与陈氏的嫡女,二小姐夏从玉。 “刚听说母亲让人接你回家了,我就过来看看你。” 夏金花有些懵,这是一直以来都不正眼看自己的夏从玉吗? “咦,你怎么一个人在屋里,服侍的丫头呢?”进入屋子,夏从玉环顾四周,顿时脸色一板。 夏金花忙道:“哦,小桃,我让她去打盆水来,我刚回来想净面。” “原来是这样”夏从玉展颜,“我还以为是丫头淘气,故意怠慢你。” 夏金花不知怎么接话,只能尴尬笑笑,然后招呼夏从玉坐下。 看着夏金花局促的样子,夏从玉也不多说什么,看了身后丫鬟莺歌一眼,莺歌就把一直抱在怀里的木匣子放到夏金花跟前。 夏从玉打开木匣子,露出里面的几件珠钗首饰,以及一贯铜钱。 “这…” 见夏金花瞪着大眼,不解地看着自己,夏从玉微笑着道:“我知道母亲已让人给你赶制新衣,而这几件饰物是姐姐以前专门在金楼定制的,当时看着喜欢,拿回来却又感觉不搭,一直也没戴过,现在送给你,妹妹可别嫌弃。” “还有就是这一贯钱” “姐姐知道你这些年在庵堂,虽说有老姨太照顾,不至于让你饿肚子,但也不会有多少零用给你。” “这些钱你先拿着,不够我再让莺歌送来。” “不不不”夏金花忙拒绝,“二姐姐,你拿回去吧,我有、我都有…” “你有什么啊”夏从玉把木匣子合上,并很强势地塞进夏金花怀里,“给你就拿着,不然就是不给姐姐面子。”话落,夏从玉就带着莺歌离开。 什么啊?夏金花无语…… “姑娘” 走出院子许久,莺歌小声道:“我看三姑娘还是那样木讷,一点大家小姐的样子都没有……” “闭嘴!” “是” 呵斥过莺歌,但看她神色,夏从玉暗叹:别说你,我前世何曾又把她放在眼里过?但就是这么个人…… “对了,今天是你哥哥跟着全哥儿的吧?” “是的”莺歌回到:“前几天奴婢就交代我哥,让他务必这两日时时跟着少爷,一刻也不得离身。” “那就好” 希望这次全哥儿不会摔了腿,赵姨娘也就不会大闹……夏从玉正想着,忽见一人急色匆匆。 “不好了,大小姐脸给蜂子蛰了!” 夏从玉惊愕! 第三章 节到 夏金花正发愁怎么把木匣子退回给夏从玉,小桃端着一盆水急匆匆跑了回来。“三小姐,你快躲躲吧,赵姨娘马上就要过来了。” 夏金花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听说大小姐被蜂子蛰了脸,赵姨娘先去看过,接着就去找了太太,叫嚷着要把你赶出府,太太没同意。” “赵姨娘就大吵大闹,不依不挠,还说太太要是不管,她就亲自带人过来。” 什么啊,大小姐被蛰了脸,管我屁事,我又不是蜂子。夏金花暗暗吐槽,但也知道,原身一直被认为不祥,自己穿过来这一年,也没少背锅各种不幸,跟谁讲理啊! “三小姐”见夏金花听过,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小桃急道:“你再不躲起来,赵姨娘过来了可怎么办?” “那她不是还没过来嘛。” 夏金花不紧不慢说到:“再说,就算赵姨娘过来了,我又能躲到哪里去?而且,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 “随便吧,大不了我还回庵堂就是。”只可惜在庵堂天天吃素,我还以为这次回来能好好吃几顿肉呢。 夏金花的态度让小桃很无语,真是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而夏金花虽面上不显,心里到底有些忐忑,可一直到傍晚,赵姨娘也没有过来,只等来太太一句话:夏金花被禁足,直至重阳节那天才能踏出房门。 后来小桃打听到,是二小姐在老爷跟前说了什么,老爷出面打发了赵姨娘,并不准她过来闹事。 又是二小姐? 夏金花仔细回想了一下,中秋节的时候,夏从玉对自己的态度还跟从前一样:蔑视、冷漠、目中无人,怎么才过了这么些天,态度竟变得如此不同? 天马行空,夏金花猜测了n种可能...... 重阳节当天。 一大早,夏金花就穿上前一天太太让人送来的新衣,在铜镜前转个圈,虽不十分清楚,但自我感觉还挺美的。 于是夏金花寻思着,是不是该去正院请个安什么的,小桃却一脸便秘色地告诉她,春燕姐姐交代过,小姐你最好还是在屋里老实待着,等一家人要去忠勤伯府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叫你。 我是病毒吗?夏金花顿时泄了气,好在之后有人送来了茱萸、纸鸢、重阳糕等物。 “我们院里也就四盆黄金菊,尤其这两盆开得最艳,二小姐就命奴婢给三小姐送来。”莺歌边指派小丫头们摆放花盆,边对夏金花笑言。 夏金花看着两盆菊花,先是啧啧称赞,接着局促地表示自己没什么好东西回礼给二小姐。 “这几条绳结手链是我没事时瞎编的,就送给二姐姐打赏小丫头玩。” 看着递上的几串简易杂色手链,别说莺歌,就是跟着来的小丫头们都不禁露出一丝鄙夷,真寒酸! 好在夏金花还不是太抠门,到底打赏了小丫头们每人五枚铜钱,给了莺歌一个半新的荷包,里面装有一个银锞子。 待一众人离开后,夏金花分出半盘子的重阳糕给小桃,之后就歪倒在床上,心疼啊! 第四章 菊园 傍晚,太太院里有人过来传话,夏金花带着小桃赶了过去。一家人都已到齐,夏振江、陈氏、二小姐夏从玉,赵姨娘、及其所出的大小姐夏金莲、少爷夏从全。 “哼!” 赵姨娘一看到夏金花,就满脸不虞,十一岁的夏从全也跟着偷偷吐舌头扮鬼脸。 夏金花暗暗瞟了眼一旁的夏金莲,十六岁亭亭玉立的少女,脸面红润白皙,哪有一丝被蜂子蛰过的痕迹。 夏振江看人都到了,就按陈氏安排的,女眷们都乘坐家里的骡车,他则带着夏从全骑着马过去。 忠勤伯府 忠勤伯夏国安现年六十七岁,老妻早已过世,留下两子,长子夏振山和次子夏振川。 夏振山娶妻王氏,两人膝下一儿一女,长子夏从宣、长女夏从慧,另有庶子夏从顺。 夏振川娶妻李氏,二人至今只有一子夏从正。 而夏振江则是夏国安庶弟夏国平的儿子,此外今日来参加家宴的,还有夏国良一家。 夏国良也是夏国安的庶弟,但比较早死的夏国平,夏国良现年才五十五岁,身体硬朗,两个月前还纳了一房小妾。 夏振江一家到了忠勤伯府后,成年男人们都坐在前厅说话,陈氏则带着几个孩子,随引路的仆妇来到菊园。 菊园正是今日举办家宴的地方。 这时的菊园热闹非凡,女眷们聚集在一起聊家常,年幼的小子们你追我赶地乱跑,再加上忙碌布置席宴的仆从,真是嘈杂得厉害。 陈氏一行人到后,夏从全转眼就跟在几个兄弟后跑开了,赵姨娘拉都没拉住,气得差点大叫。 陈氏只轻轻瞥了一眼,就微笑着走到一众女眷前,先给夏国良的妻子刘氏见礼,然后又跟王氏、李氏等妯娌挨个打招呼。 夏从玉、夏金莲几个也跟着给各位长辈见礼。 众人热热闹闹,不久男人们也都过来了,因为忠勤伯夏国安让高管家传了话。 “也不知道这贾大先生是什么来历,伯父对他竟如此礼遇?”夏国良儿子夏振海的妻子小刘氏,对着婆母刘氏小声嘀咕,因她也是刘氏的娘家侄女,所以刘氏对她还算宽容,闻言道:“这谁知道,你该问你那大嫂子才是。” 于是小刘氏就去问王氏,王氏苦笑:“公爹的事我哪敢过问,我们老爷也只知这贾大先生是公爹在青龙观认识的。” 青龙观,那可是皇家道观,自太祖皇帝开国至今,三百多年来,每朝皇帝即位后,都要先在青龙观清修一年,一年后才会回朝理政,由此可知这青龙观何等尊崇。 “那这贾大先生......” 小刘氏还想再问什么,忽见忠勤伯等人进入园子,赶忙闭了嘴。 “先生,今日可得尝尝老夫亲酿的菊花酒,其中滋味可不比其他家的差。” “早就听闻伯爷善酿佳品,今日自然要好好尽兴。” “哈哈哈……” 夏振山等人迎上二人,待其安坐后,所有人才按座就位坐下,都默默不敢吭声。 “好了,今日请贾大先生过来,想必你们都知道来意。” “二十岁以上的,你们命数已天定,就不必麻烦大先生了。” “二十岁以下的,以房排序,按年龄大小依次过来。” 第五章 贾大先生 从进到菊园开始,夏金花就很郁闷。 你看你看,二姐姐夏从玉又暗暗对着自己微笑了。 不要老盯着我好不好,想偷偷拿块桌上的糕点吃都不行,还要回之于微笑,好累! 终于等到老伯爷来了,大家都能坐下,夏金花以为可以开吃的时候,竟然又要挨个去给那个什么先生看手相。 真无聊!再说,我还需要看手相吗,我的命格不早就人尽皆知了。 但不管内心如何吐槽,夏金花面上还是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神色,以致不经意看到她的人都一嗤而过,只有夏从玉还是给予微笑。 经过几天的不断示好,夏从玉自认已经尽力,夏金花对自己肯定已然改观,只要好好维系……夏从玉看向夏从慧,果然听到那位贾大先生说她有贵人之相,以后前程不可限量。 呵呵!夏从玉低头掩去眼中嘲色。就因为这一句贵人之相,忠勤伯把我们这些其他的侄孙女,全部当成夏从慧向上的垫脚石,可恨…… 至于其他人,贾大先生都是简单说两句好话打发,直到夏金花上前。 跟其他姐妹一样摊开右掌心,贾大先生食指看似随意一点,夏金花忽感一道暖流直入掌心经脉,并且顺着经脉窜入身体各处。 “咦?” “先生,怎么…” 见贾大先生脸上浮现异色,夏国安刚想发问,却见先生一抬手竟直抓夏金花脉搏,继而哈哈大笑。 “想不到竟然身具灵脉,不错不错。” 诶,不是看手相么,怎么又冒出什么灵脉? 所有人都不解,只有夏从玉暗道:果然,三妹妹还是有此造化。 夏金花站得直愣愣,夏国安看着发傻的侄孙女,疑惑地问到:“先生此言何意?” “嗯…这么跟伯爷说吧,此女有修道的机缘,不知可否让她入青龙观?”贾大先生笑言。 出家当道姑? 夏金花一听就不愿意,可夏国安却很高兴,“当真能入青龙观?” “我家这孩子,看着实属愚钝……” “无妨,只要身具灵脉,青龙观都来着不拒,伯爷安心就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夏金花就被决定了去处。 夏金花之后,其他人也都平平无奇,老伯爷却很高兴,亲孙女有贵人之相,先好好扶持一番,以后尊荣之时,也定是忠勤伯府显赫之时。 为此,夏国安拉着贾大先生往别处去畅饮享乐。 他们一走,菊园众人顿时活络起来,夏从慧更是众星捧月般被人围起来,夏金花却是孤零零站在一角。 一个被家族舍入道观的小庶女,除了给家族能带点利益外,自身是没有什么前途的。 “三妹妹”夏从玉走到夏金花身旁,看着她的脸色安慰道:“你别担心,青龙观不比其他道观,戒律森严,你又有天赋,以后会很好的……” “二姐姐觉得我以后会很好?” “嗯,是啊”夏从玉见夏金花突然直勾勾看着自己,不知为何有些心慌,“难道不是吗?青龙观可是皇家道观,除了圣喻,没有人敢管辖干涉……” “姐姐说是就是,我没有不信你的。” 第六章 青龙观 次日上午,忠勤伯府有小厮过来传话,说贾大先生下午要去青龙观,让夏振江夫妇给夏金花收拾好东西,把人送过去。 夏振江赶忙催促陈氏,陈氏就派身边的大丫鬟春燕带着两个小丫头,跑到夏金花的住处,说是帮着收拾东西。 可夏金花能有什么东西,还是几天前带回的包袱,重新打包起来,倒是多了一个木匣子。 这还是还给夏从玉吧……夏金花正想着,却见夏从玉带着莺歌急匆匆赶来,莺歌两手还各提着一个包裹。 “我收拾了几件以前没上身过的衣服,可能比你身量长些,你先将就着穿,等过段日子家里做新衣了,我给你送去。” “还有就是,娘拿了五贯钱让我带给你。” “在外不比在家,一定别太委屈自己……” 夏从玉絮絮叨叨的样子,别说夏金花还是难以适应,春燕几个更是看呆了眼。 二小姐何时对三小姐这么关怀备至了?还有,太太先前没提过给三小姐钱啊,这怎么突然就让二小姐送来了? 只有莺歌知道,这些钱是二小姐刚从太太那里软硬兼施磨来的,还被太太狠狠骂了几句。 不多久,有婆子奉命过来催促,夏金花就带着重新整理过的两个大包袱,跟着夏振江去了忠勤伯府。 到忠勤伯府后,这时也到了午膳时间,父女二人被高管家安置吃了饭,饭后又稍歇了片刻,之后才见到夏国安和贾大先生。 “送你女儿进青龙观,你也跟着去,顺便由先生帮着引荐,看能不能结识观里的一两个执事。” 夏振江听后立马恭顺应是,然后对着贾大先生施礼,“仰仗先生了。” 贾大先生淡淡一笑,不多说什么,跟夏国安告辞后,就带夏振江父女乘坐伯府安排的马车,往青龙观去。 路上,马车里,贾大先生忽然和善起来,轻声细语地跟夏金花说话,但夏金花显得唯唯诺诺,什么话也说不明白,夏振江坐在旁边恨不得打她几下,怕贾大先生嫌弃,就帮着接话。 但夏金花自小在庵堂长大,也就逢年过节可能回家待几天,夏振江从来也没把她放在心上,当然对她也没多少了解。 如此到达青龙观的时候,贾大先生一路旁敲侧击下,也只了解了夏金花的大概情况。 走进山门,贾大先生先带着二人在号房处做了登记,之后交待两人在此候着,他则直入观内。 “两位请用茶。” 值班的小道士好奇地盯着夏金花看,夏金花却眼观鼻一动不动。 小道士只好跟夏振江说话:“你们是来进香祈福的吗?但我们道观除了上元、中元、下元三节外,其他时间是不接待散客的,就算是贾大先生带着来也不行。” “小师父,青龙观的规矩我是知道的。”夏振江笑言,“今日过来,是贾大先生说我家这丫头有什么灵脉,能进青龙观修行。” “哦?”小道士闻言兴趣大增,转身不知从哪端出一盘干果,递到夏金花眼前,“小姑娘,你真有灵脉?什么等级?怎么给贾大先生知道的……” 第七章 进观 小道士叨叨个不停,夏金花只怯怯看着他不说话,恰时贾大先生跟一个老道走了过来。 “这位是王知客。” “王道友你看,就是这个孩子。” 不理会站起身赔笑的夏振江,王知客看着夏金花,让她伸出右手腕。 夏金花照做,然后就被这老道两指搭上了脉搏。 跟上次一样,一阵暖流窜入体内,且顺着全身经脉游走了一周。 “不错,还是中上等灵脉。” 王知客眉开眼笑,忽然变得和蔼了许多。 “郭清,你带这个小姑娘去找邱经师。” “是,王师伯” 小道士郭清应答后,笑嘻嘻看向夏金花:“这位小姑娘,不,过不久就是小师妹了。” “小师妹,跟师兄走吧。” 夏金花只看向夏振江,夏振江正想嘱咐一两句话,贾大先生却笑着插话:“王道友,这位是小姑娘的父亲,也是忠勤伯夏伯爷的亲侄子。” “原来是夏伯爷的子侄,走走走,我房里有新进的茶叶,两位赏脸来饮一杯。” “这这,王知客您客气了……” 三人谦让一番走了,留下发傻的夏金花。 爹呀,你就这么不管我了? “小师妹,走吧。” 看着夏金花的表情,郭清忍不住想笑,好在是憋住了。 “我、我还有包袱行李在外面的马车上…” “这样啊,没事,我等会儿找人给你送过去。” 如此,夏金花只好跟着郭清走。 绕过几座殿宇,经过几栋楼阁,两人来到一幢殿堂前,牌匾上赫然是经堂二字。 经堂里见到邱经师,原来是位女道。 郭清向邱经师说了夏金花的情况,邱经师颌首,待打发了郭清,又查看了一下夏金花的灵脉资质。 “是中上等。”邱经师淡淡道:“你资质不错,但修道一途枯燥无趣且年久日长,需耐得住寂寞,还要有持之以恒的决心……” 邱经师告诫一番后,就召来一个女弟子,让她安置夏金花住处,并去库房领东西。 “我叫陈娟,师妹叫什么?多大了?” “夏金花,十二” “年纪是不大,跟孙兰、马春玲两个差不多,那我就把你安置在她俩隔壁……” 说话间,陈娟带着夏金花走到一个庭院,院门前竟站着郭清,他手上提着夏金花的两个包袱。 “你小子” “陈师姐,我可是帮小师妹送东西才过来的。”郭清谄笑。 “那你把东西交给肖婆婆就是,还杵在这儿干吗?” “陈师姐这话说的,不把东西亲手交给小师妹,要是短了什么,那可怎么说的清……” “好了,你既然这么殷勤,就去库房帮小师妹领套用品过来。” “好嘞,听陈师姐吩咐” …… 再说夏振江,到王知客住处喝了两杯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签了一份契约,女儿夏金花户籍变更到青龙观,交换条件就是王知客给了一封国子监的荐信。 “你家公子以后读书就不用发愁了,前程也不会差。”贾大先生如是说。 夏振江晕乎乎回去后,先去见了伯父,夏国安听后大感后悔:这么轻易就给了好处,侄孙女的价值肯定不小…… 第八章 安置 夏金花被安置的庭院像是一个小型的女生宿舍,院里一共有九间房,住着六个女孩,及一个宿管员阿姨———肖婆婆。 夏金花的房间是东厢第三间,前两间则住着陈娟提过的孙兰和马春玲。 西厢三间房,肖婆婆住了最外侧一间,其他两间空着。 北面三间上房,则住着陈娟及另外两名女子,听说一个叫薛琪,一个叫沈静。 青龙观还不错,夏金花的屋子里,床、衣柜、桌子等基本摆设都有,虽然不大,但一人足够用了。 在郭清把从库房领来的新铺盖及其他日用品送来后,夏金花连同包袱里的东西,全部整理收拾之后,竟然有了一丝家的味道。 “咦,是来了个小师妹。” 夏金花转身,看到房门前站着几个女孩。 几人走进屋子,你一句我一句各自介绍,夏金花没一会儿就弄明白了谁是谁。 个子最高的叫薛琪,沈静很瘦眼很大,她俩看着有十五六岁。 马春玲说话很利索,孙兰则轻言细语,她们看起来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细问之下,马春玲十四,孙兰十二,比夏金花小一个月。 “走走走,该去斋堂吃晚膳了,去晚了张饭头又该说教了。” “是该去了,等会儿还要上晚课……” 夏金花跟着她们一起去了斋堂,确实有不少人在吃饭,夏金花跟着拿碗筷、打菜,有点在学校食堂的感觉。 “新来的?”打菜的道士留着一小搓胡子,说话胡子一翘一翘的,“叫什么,多大了?” 夏金花腼腆笑笑,“我叫夏金花。” “那多大了” “张饭头,你问这么多干嘛。”马春玲拉着打好饭菜的夏金花就走,“女孩子的年龄是你能问的吗?” “死丫头,怎么就不能问了。”张饭头挥着长勺,“道爷我吃的盐都比你们吃的饭多,小黄毛丫头……” 马春玲拉着夏金花坐到其他几个女孩身旁,大家也不言语,安静地吃饭。 菜还不错,一荤一素,夏金花却有些纳闷:不应该都是素菜吗? 吃过饭,其他几人去上晚课,夏金花则回房,路上碰到陈娟。 陈娟像是有什么事急匆匆的,但还是停下交代夏金花,明天一早跟着孙兰、马春玲她们行事,千万不能偷懒,不然邱师父会严惩的。 夏金花点头应是,回到房间后,先打水洗漱,然后就上床睡觉。 好吧,其实还是一时睡不着的。 但此刻的夏金花放下所有的伪装,神情无比的放松。 眼盯着屋顶,夏金花暗想:人的际遇真是奇妙,昨晚还躺在夏家,今晚就躺在了道观。 看邱师父是个刻板严谨的人,但只要自己守规矩不惹事,应该不会刻意针对自己的。 同院的这几个女孩子,今天也都才认识,目前看还都不错,但日久见人心,总会知道她们各自的真性情。 还有这道观,层层殿宇,处处楼阁,真是够大的。 自己住的这个庭院只是其中一个小院子,那其他地方都住着些什么人…… 夏金花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九章 日常 第二天天还没亮,夏金花就被隔壁的马春玲惊醒。 “扣扣扣” “夏金花快起来,不能再睡了。” 夏金花一骨碌爬起来,急忙应声“起来了”,就赶快穿衣洗漱。 待出了屋子,看到其他人也都起来了,夏金花跟在她们身后,先是去了一个大殿,牌匾上写着娘娘殿,供奉的是碧霞元君。 薛琪、沈静被陈娟安排打扫殿堂,夏金花、马春玲、孙兰三人则被安排用抹布擦殿内摆设,如案几、桌椅等物。 待她们收拾好后,邱经师与几个女冠进入殿内,陈娟提来一个木盒,打开拿出里面的果品,由邱经师等人奉上供桌。 接着,再由邱经师几人带头,对着碧霞元君神像烧香、磕头朝礼,之后陈娟带着夏金花等人退下,这时天微微亮。 各处殿堂传出高低不一的吟诵声,夏金花等人则来到经堂,一同到来的还有二三十个年纪不大的男道童。 夏金花看到了郭清,郭清也看到了夏金花,刚咧嘴笑,就被身旁一个满脸严肃的师兄敲了头。 经堂不大,但还是分男女左右坐下,夏金花领到一个蒲团,坐到女生这边最后一个。 “昨天你说认识字是吧?”陈娟丢给夏金花一本《清净经》,“你先跟着念,经义师父以后会给你讲解。” 夏金花点点头,如此开始了道观生活。 每天除了早课、晚课念经,或者有经师讲经解义,或者有引领师教打坐修炼,或者有武师教授拳法、剑术,或者有某大家教习琴棋书画,修身养性…… 好忙! 一个多月后,引领师测验,夏金花达到了练气一层。 中午休息的时候,其他几个女孩子聚集在夏金花屋子,都吵嚷着让她请客。 “这是规矩,谁达到练气一层,都得请客。” 夏金花无奈,只好笑着道:“请客可以,但怎么请?” “我们在道观出不去,端午、中秋、过年才有几天休假,现在没法请客啊。” “这你不用管,只要拿钱就是。”马春玲接口,“我们出不去,肖婆婆可以。” “你把钱给肖婆婆,不管买什么都能买到。” 夏金花只好问:“那你们之前都怎么请客的?” “拜托肖婆婆在城里的春风楼订桌席面。”孙兰柔声道,“就我们院里这几个人,二十两一桌的差不多。” 不,差远了,我总共才几贯钱?夏金花面露难色。 “你不是忠勤伯府出身吗,这点银子还拿不出?”沈静打趣,“不会是个吝啬鬼,舍不得吧。” 说完,其他人都娇笑起来。 “我只是忠勤伯的侄孙女,在家里也只是个庶女,真没多少钱。”夏金花苦笑坦言。 “庶女啊”薛琪挑眉,“那你在家应该是挺难的,不过能进道观却也幸运。” “算了,请客什么的也只是个噱头,其实没什么的。” 沈静也跟着说了两句,之后两人就一道走了。 接着孙兰也离开了,只有马春玲留下跟夏金花说:“要不我借你吧,以后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我。” 夏金花笑着拒绝。 第十章 新来的 最后夏金花拿出一贯钱,托肖婆婆买了份九色攒盒请客。 但总归不比席面,当面没人说什么,夏金花却渐渐感到了某些变化。 有什么关系,对这种事老娘早就无所谓了! 夏金花不以为然、我行我素的态度,马春玲倒是佩服起来。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有个性。”马春玲有事没事,每天都要来夏金花屋子两趟,“就因为我家是商户,她们几个背地里也看不起我,却时常让我买这买那。” “我撇不开面子,再说也不缺那几个钱,就如她们的意。” “以后我就跟着你,再不惯着她们,当我是钱袋子啊。” 夏金花眨眨眼,“你不怕被她们孤立?” “你都不怕我怕啥”马春玲说完,想想还是不够硬气,“最多以后我三回应她们一回,每次也不超过十两银子,再多是不可能了。” 可爱的女孩子! 夏金花笑笑,也不多说什么。 又过了一段日子,一天早课,男生那边忽然多出一个人坐不下,于是就安排坐到了夏金花身侧。 是个陌生的男孩子,长得唇红齿白很漂亮,却冰着一张脸。 “这个是我表弟,叫姜辛。”管事师兄有事耽搁还没到,郭清趁机跑到夏金花身边,“他昨天才来,今天第一次上早课,你帮忙照看一下。” “姜辛,这是你夏师姐,不懂的多问问她。” 这时管事师兄来了,郭清赶忙跑回自己的位子。 夏金花看了一眼姜辛,这人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夏金花也就自顾自念起了道经。 不过这个姜辛十分聪慧,所有的道经,不用经师讲解,他通通都懂其义;武师赞叹他是奇才,不管拳法还是剑术,一遍招式他就全记住;就连教琴诗书画的大家们,也都纷纷说他有天赋…… 要不是因为这家伙永远冰着一张脸,夏金花想:大概所有人都会喜欢上他。 可惜啊可惜! 冬至节前一天,夏金花收到了号房转交的衣物,是夏家让人送来的,里面还夹带着夏从玉的一封信。 信里夏从玉说,夏金莲定亲了,对方是承恩侯的庶长子,比夏金莲大十几岁,死过两任妻子,有三个嫡子一个嫡女,还有七八个庶子女。 信里还说,父亲夏振江拿回去的荐信,被忠勤伯府的二伯父用两间铺子换走了,说是他的儿子夏从正年纪大了,正好能上国子监,而我们的弟弟夏从全,以后若是想上国子监,可以让夏振江再去找青龙观的王知客,或者由夏金花去求一封荐信。 看完,夏金花淡淡一笑。 冬至过后,又连着下了好几次的大雪,夏金花天天想念着夏天,即便马春玲送了她个漂亮的小手炉。 “你家里是开矿的吗?” “什么开矿?”马春玲不解,“不是说过,我家是商户。” “那你家肯定也是大富商。”夏金花感叹,“这八两银子的小手炉,院子里的人,你竟然每人送了一个。” “还好吧,也不是很贵。” 这就是财大气粗!夏金花暗叹。 第十一章 吃肉 当然,下雪也有好处,某天因为太冷,观里好些人得了伤寒,观主下令让所有人不用做事,全都休息一天。 夏金花窝在床上,准备睡一天觉。 马春玲、孙兰两人过来,使尽手段把夏金花从床上拉了起来。 “快起来,董刚、周明、郭清几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大块鹿肉,正准备在析草园烤肉吃,我们也赶快去打打牙祭。” 烤鹿肉? 夏金花问到:“你们怎么知道,听谁说的?” “刚才我碰见周明了。”孙兰轻声道:“他说大概有七八斤鹿肉,也别叫太多人。” 夏金花明白了。 在青龙观,只要不是斋戒日,平常是可以吃荤的,有条件的还私下喝点小酒,一般是没人管的。 当然像今天这样,自己偷偷弄肉烤着吃,观里还是不允许的,但只要没人举报,戒律堂的师兄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道。 两刻钟后,三人来到析草园,那几人已经烧好炭炉,架着铁丝网准备烤鹿肉。 “来得正好,郭清说涮上酱汁,烤出的肉会更好吃,偏偏他只会说不会做,你们会不会弄?”董刚粗嗓门问到。 夏金花看向孙兰,孙兰看向马春玲,马春玲叹气:“我也没弄过,要不随便配点酱料蘸着吃?” “看来只能这样了。” 董刚开始动手,周明在一旁帮忙,郭清则忽然跑出园子,不一会儿带着两个人过来。 一个是郭清的表弟姜辛,另一个则是个陌生人。 “他也是我表弟,姜壬。” 那就是姜辛的弟弟了?看着不是很像,也就眉宇间像点。 比较冷冰冰的姜辛,姜壬倒是笑容可掬,“烤鹿肉是吧,我来我来,告诉你们,我烤肉可是一绝,保管你们吃过忘不了……” 别说,此人还真有点本事,烤出的鹿肉,几个女生比较克制都吃了好些块,别提男生们吃了多少,董刚更是直呼没吃过瘾。 “有机会我带点肉过来,一定让你吃过瘾。” “那甚好” 因为一顿烤肉,董刚视姜壬为兄弟,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周明喊过孙兰,让孙兰陪着他把炭炉还给灶房。 郭清则拽着马春玲,说是肉吃多了不好,带她去找点消食的山楂糕吃。 顷刻间,析草园只剩下了夏金花跟姜辛。 两人没什么话讲,却也都往回走。 来的时候急,夏金花跟在马春玲、孙兰两个身后,也没好好看路,现在回去就一时犯了迷糊,在一处岔路口不知道该怎么走。 夏金花就停住,想看姜辛往哪边走,哪知对方也停下看向夏金花。 四目相对间,双方都恍然大悟:这丫的也不认识路。 怎么办? 夏金花想了想,“要不我们先走这条路,如果错了,我们再返回来走另一条。” 姜辛没接话,夏金花就当他同意了,率先往前走,姜辛果然跟在身后。 走了不多时,两人眼前出现了一处高阁,还没待两人走近,不知从哪忽然冒出一个人。 “谁让你们往这边来的,快滚!不知道这边是禁地。” 禁地? 第十二章 背 夏金花进青龙观也快两个月了,自然听其他人说过禁地。 据说禁地是历代皇帝继位后在青龙观清修一年的居所,即紫薇阁和观星台,两者一前一后,都在道观的北侧。 没想到我们走到这里来了。 夏金花忙讪笑:“不好意思,误闯误闯,我们这就走。”说完,赶紧拉着姜辛衣袖准备转身离开。 不想这时忽然又冒出一人。 “慢着” 后出现这人挡住夏金花两人退路,“一句误闯就想离开,有这么容易么。” 先前那人皱眉,“你拦他们干什么,让他们快走。” “杨兄”后出现的男人挤眼,“好长时间没去百花楼了,你不想?再说刘头他们今天也不在。” “但这青龙观里的女娃娃你能招惹吗?别忘了她们可是内定的……” “知道了” 后出现的男人心里直呼晦气,心有不甘地看了看夏金花两人,面上忽然露出一丝异色,“这男孩子比这个女娃娃看着还漂亮,要是…嘿嘿!我们好歹是禁卫,青龙观应该不会深究吧?” “你真是…”先前那人还想再劝,但后出现的男人已忍不住伸手抓向姜辛。 夏金花一直提着心,再听了二人的对话,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此时见那人抓来,立马拽着姜辛,施展才学了两个月不到的轻功,竟然还真躲过了那人的手掌。 “小滑溜” 那人奸笑一声,紧接着又是两掌,夏金花到底被他劈晕倒地。 “嘿嘿,小东西,才多大,竟敢跟爷斗。” 男人看向面不改色,至始至终都冷着脸的姜辛,“你是乖乖跟爷走呢,还是想吃点苦头才顺从?” 姜辛依旧不吭声,低头看着倒地的夏金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不耐烦起来,刚想要继续拿住姜辛,却见姜辛手上忽然多出一块玉牌…… 咕咕咕~ 夏金花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住处的床上,夏金花眼中先是迷茫,继而想到之前的事,忙先查看了自身,还好还好。 再想到姜辛,夏金花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心里很是不安,刚想下床出去打听一下,就见房门被推开,马春玲端着一个小陶罐走了进来。 “你醒了” 马春玲把小陶罐放到小桌上,然后揭开罐盖。 “晚膳早过了,这是郭清偷偷找人弄来的南瓜粥,你吃点。” 夏金花趁机问到:“那你知道他表弟姜辛怎么样了?” “姜辛?”马春玲忽然奸笑起来,“老实说,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跟他能有什么事。”夏金花急切问:“他有没有什么事?” “你们会没事?”马春玲坐到夏金花床边,挤眉弄眼道:“没事他会背你回来?还有这粥,郭清说也是姜辛拜托他的。” “姜辛背我回来的?” “是啊,他说你走路不小心被雪滑倒,然后就倒地不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你背了回来。” “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要不怎么会摔一跤就昏迷不醒?” 呸!你们才有隐疾呢。 第十三章 后续 第二天早课的时候,夏金花看到姜辛,悄悄问他:“你没事吧?” 姜辛淡淡回了一句“没事”。 夏金花接着又悄声问他,昨天自己晕倒后又发生了什么,他俩又是怎么脱困的,不想姜辛闭口不言。 不说,难道涉及到什么秘密?夏金花暗暗猜测,但别人不想说的事,她从来都不会去追问,就埋下心思开始吟诵道经。 姜辛见夏金花没有追问,心里松了一口气。有些事现在不能说,但他又不想骗夏金花,只有默言。 不管怎样,两人的关系确实近了一些,同样是一副冷面,姜辛对着夏金花的时候,略带了一丝柔和。 其他人有敏感的,就私下打听两人发生了什么,更有人举报到戒律堂,说姜辛跟夏金花有私情。 青龙观里有男有女,也没有不许婚配的规矩,但必须是有长辈做主,上报观主、监院批准,然后男女双方才能成婚。除此,私情是不被允许的,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通俗点说,就是只能包办婚姻,不能自由恋爱。 “谁这么恶毒,造谣生事?” 夏金花被戒律堂的执事找去回来后,马春玲就跑过来愤愤不平。 “按说那天姜辛背你回来,是没几个人看见的,到底是谁……” “行了,你就别猜测了。”夏金花摆摆手。 “那怎么行,总要揪出这个人才是。” “背后告密的小人,知道了以后好防备着他。” 看着马春玲气鼓鼓的样子,夏金花失笑:“你准备怎么揪出这个人?戒律堂的人是不会说的,不然以后没人去告密了。” “要说那天看到的人,也有好几个,你还能挨个去审问?你又不是戒律堂的执事。” 闻言,马春玲泄气,“那还没办法了?”继而看向夏金花:“对了,戒律堂找你去怎么说的,准备怎么处罚你?” 夏金花没好气:“子虚乌有的事,为什么要处罚我!” “怎么会是子虚乌有,明明姜辛对你不一样好嘛。”马春玲挤眼。 “呸!我看告密的人就是你吧?快,老实交代。” “怎么可能是我,你别血口喷人。” 两人嬉笑打闹起来。 夏金花轻描淡写,事实却是她被戒律堂找去后,被单独带到一个小黑屋,说是审问其实就是不断逼她承认跟姜辛有私情。 没有的事,夏金花自然不认。那家伙对自己再柔和,也还是个冷面人,自己可是最喜欢暖男的。 但审问的执事却像是认定了似的,扬言夏金花若还是嘴硬,就要给她上点颜色。 夏金花一惊:这是要动私刑? 自己很怕痛的好么。 但若是承认了,谁知道最后自己要面临的会是什么。可要是不认,这分分钟就要吃苦头啊。 夏金花正犹豫不决,没想到监院及时传来口令,说此事不实,让戒律堂放人。 于是,夏金花就这么回来了,此事貌似就这么不了了之。 很快,再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不想就在这个时间点,院里竟被安排住进一个女孩。 第十四章 弯弯 夏金花几人看到那女孩的时候,发现她蓬头垢面,全身上下破破烂烂。 唯一醒目的,是有双灵动的大眼睛。 “她是个乞丐吧。”马春玲嘀咕。 “对对,我就是个臭要饭的。”女孩耳朵挺尖,嬉皮笑脸的往众人身边凑,“看我这么可怜,姐姐们有没有废弃不用的衣服或物件,都可以给我,我不嫌弃。” 真的好臭!众人纷纷往后退。 “对了,我叫弯弯,以后大家住在一起,多多关照啊。” 夏金花受不了了,“我有几件穿小的衣服,现在就拿给你,先好好洗个澡吧。”说完,立马夺门而出。 其他人见状,也都说回去拿东西,赶紧跑了。 之后待这个弯弯收拾干净后,还是个清秀小佳人。 “你多大了?”沈静问她。 “十一” “那你家里人呢?怎么成乞丐了?”薛琪接着问。 “唉,我哪有什么家里人。自打记事起,就是一个老乞丐带着我们几个小乞丐讨饭吃。我以前还问过他,我是哪来的,他说是在路边捡的。” “真可怜!”马春玲面露怜悯。 弯弯却笑嘻嘻的,“还好了,这不有幸遇到贾大先生,他说我有啥灵脉,把我带到这道观,以后在这儿有吃有住,我还真走运。” “你是贾大先生带来的,我也是。”孙兰微笑。 夏金花默默道:我也是。 “那你们灵脉资质都怎样啊?”弯弯问到。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人开口。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中等偏上。”弯弯再次开口。 马春玲接口:“那你资质真好,我的是中下等。” 孙兰柔声:“我跟弯弯一样。” 这么巧合?夏金花见其他人看向自己,“我也是。” 至此,薛琪、沈静两人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我俩可没你们几个资质好。” 比中下还差,是下等吧。 弯弯眨眨眼,“我还要去库房领东西,你们可有人陪我走一趟?我不知道在哪。”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事,倒是孙兰说她事不急,就陪着弯弯去了库房。 因为乞丐出身,弯弯自然不识字,别的课还好说,但早、晚课吟诵经文就没办法,又因为年底事多,邱经师就让几个女孩子轮流教弯弯识字读经文。 因为年底,几个女孩子也没有心思教弯弯,最后抓阄,夏金花抽中了第一个。 无奈,夏金花只好开始当小先生,拿着经文,一个字一个字教弯弯识文解字。 十来天后,青龙观安排众人轮班休假,每个人也只有三天假,夏金花的假期排在除夕至初二。 除夕当天上午,贾大先生竟然在号房等着,说他有事要寻忠勤伯,正好顺便送夏金花回去。 说得好像我没人接一样,明明我家有骡车在外面等着。 夏金花猜测此人有什么目的,果然在骡车上,这贾大先生变戏法似的,从怀里、衣袖、腰间掏摸出七八件东西,让夏金花随便选,说是过年礼物。 夏金花不想要,可贾大先生非让她拿,哪怕选一件也行。 最后,夏金花拿了一个看着像玉盘的物件。 第十五章 夏从华 夏金花之所以选个像玉盘的东西,一是看着它比较顺眼,二是感觉玉质的东西应该不便宜,既然打算只拿一样,当然要选个能体现品味的东西。 贾大先生的表情却有些微妙,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到家后,夏金花依旧被安排住在上次的房间,还是小桃服侍着。 “三小姐你看,这是昨天送过来的两套新衣。” “还有这几件配饰,也是昨天太太让人送过来的。” “对了,这盆剑兰是大小姐让人搬过来的。” “这幅红梅报春图,是二小姐拿过来挂上的。” …… 见小桃欢快地说这说那,夏金花面上微笑着,心里却暗叹:这人啊,得有用,别人才会看重你。 但夏金花还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有用到这种程度,除夕夜,忠勤伯夏国安跟夏振江、陈氏夫妇商议,说把夏金花记在陈氏名下。 陈氏一听就不愿意,可没等她开口反对,夏国安就接着说,如果你们不同意,反正只是个庶女,就改下族谱,把她过继给老大夏振山,记在其妻王氏名下。 那还不如记在自己名下,不然岂不压女儿夏从玉一头?陈氏忙说她本就喜欢夏金花,哪舍得过继出去。 夏振江却在想,自己的女儿没事为什么要过继出去,再说儿子夏从全以后想进国子监,还得去青龙观求一封荐信,没了父女名分可不行,自然也不同意出继。 于是乎,次日大年初一祭祖后,忠勤伯亦是夏氏族长夏国安,在族谱上修改了夏金花的出身,改名夏从华。 消息一出,夏氏族人议论纷纷,好在与各家没什么利益纠葛,大家说说也就算了,夏金莲却哭红了眼,赵姨娘急吼吼找陈氏要说法。 陈氏抬抬眼,“这是老爷们决定的事,你找我有什么用。” 赵姨娘就去找夏振江,夏振江也正后悔,当时怎么忘了提出把大女儿夏金莲也记在太太名下,但现在再去找忠勤伯说…… 夏振江为难,赵姨娘就又哭又闹,还拿儿子夏从全说事,夏振江只好去找忠勤伯,不料却没找到人,高管家说伯爷跟贾大先生出去了。 之后再寻忠勤伯,忠勤伯就一句话:此事以后再议,就再没后话了。 说回夏金花,不,现在开始叫夏从华,夏从华休假结束,初三回到青龙观后,还一直懵逼,自己怎么就记在太太名下了? 仔细想想,可能就夏从玉能知道点什么,但她那样的人,肯定不会说出什么暴露自己。 算了,反正不是什么坏事,干嘛这么纠结自己。夏从华定定心,准备整理从夏家带来的东西,却见窗外不远处,弯弯走过。 “弯弯”夏从华打开房门。 弯弯笑吟吟跑过来,“夏师姐你回来了。” 夏从华先拿出攒盒,“尝尝,过年家里做的。” “真好吃”拿出一个油炸果子咬了一口,弯弯眯着眼笑,“好甜!” “喜欢吃,等会儿用油纸包几个回去。”夏从华说着,又拿出一个荷包、两方素帕、两双布袜,“这些也给你,都是新的。” 弯弯嬉皮笑脸接过,发现荷包里装着东西。 倒出一看,是个小银裸子。 第十六章 贺礼 “过年家里长辈赏的,分你一个。” “真的?谢谢夏师姐” 弯弯拿着银裸子抛来抛去,玩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装进荷包里,收起来。 “夏师姐,你知道吗,除夕夜的时候,当值的师兄师姐们,观里都给发赏钱了。” “哦,那你得了吗?” “库房的人抬着钱筐路过,我上去抓了一把,有十几二十枚大钱,他们也就笑骂了我一句,没要回去。” “大过年的,这也不算事,搞不好本来就有你的。” “有可能” 两人闲聊几句后,弯弯突然问到:“夏师姐,记得以前说过,我们都是贾大先生带进观里的,过年他有没有送你东西?” 夏从华看着她,含笑:“他送你东西了?” 弯弯眯着眼笑,点点头,“师姐呢?” “嗯,我也有”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问对方是什么东西。 之后弯弯回房,夏从华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开始整理收拾。 穿戴、体己之物,当然是放进衣箱锁起来。 日用品归置到物架上,夏从玉送的红梅报春图,夏从华很喜欢也带了来,屋里环顾一圈,最后挂在了南墙上。 最后就剩下贾大先生送的玉盘。 这玩意,应该有什么用吧! 夏从华想起以前看过的小说,就找出一根针咬牙扎出一滴血,然后把血涂抹在玉盘上。 等了半天,血渍还在,玉盘也没有什么反应。 好吧,自己是小说看多了,这就是个玉质的盘子。 夏从华把它放进一个抽屉里,准备待客时拿出来摆放吃食。 忽然,夏从华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原来是马春玲,有几个妇人在她的指派下,正往她屋里搬东西。 看到夏从华出来,马春玲靠过来笑道:“请客啊!” 夏从华挑挑眉,“嗯?” “还想瞒着”马春玲奸笑,“我可听典造房的师兄说了,你今天一到观里就去做了报备,改新名字了,夏从华是吧。” “你这消息挺灵通的啊。” “嘿嘿,我是谁!”马春玲得意地笑。 弯弯也出了屋子,正好听了一耳朵,“为什么改名字,夏师姐原来的名字不难听啊。” “那是因为你夏师姐以后不再是个小庶女了,现在可是记在嫡母名下。” “真的?请客,请客” 被两人闹得没法,夏从华只好答应说等院里的人都休假回来了,她一定请客。 回过头夏从华暗暗盘算花个几两银子,托肖婆婆随便置办点什么吃的,应该就能应付过去。 哪知郭清等人知道后,也嚷嚷着要夏从华请客。 这段时间以来,大家都很熟了,不好拒绝啊。夏从华把自己的所有积蓄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一咬牙全拿了出来请客。 本以为血亏,哪知被请的人个个送了贺礼,还都价值不菲,除了弯弯亲手做的一个荷包。 “夏师姐,你知道我……” “我知道是你用心做的,我很喜欢。” 夏从华理解弯弯,自己也不比她富裕多少。 而其他贺礼中,姜辛送的玉戒指比较特别,套在右手的中指上,竟不大不小刚刚好。 第十七章 消息 很快就到了上元节,青龙观对外开放一日,夏从华等人跟着忙了一天,尤其是碧霞元君的娘娘殿,来进香还愿的妇人尤其多。 上元节过后,夏从华通过测试,达到了练气二层,跟她一起通过的还有孙兰、姜辛。 同样是中等偏上的资质,孙兰比夏从华还早进入青龙观,现在却一起达到练气二层,孙兰有些不高兴。 夏从华却羡慕姜辛的上等资质,比自己晚进观一个多月,这么快就追上来,以后不定甩开自己多少。 “你们这些人就是招人嫉妒,想我当初用了半年多时间,才达到练气二层。”马春玲叹气,“现在想突破到练气三层,总感觉还差点,搞不好到时候跟你们一起突破。” “听说沈师姐、薛师姐都是练气三层,而陈师姐已经练气五层了。”弯弯磕着瓜子。 说到陈师姐陈娟,夏从华很少跟她能说上话,因为她实在是太忙了,每天都是来去匆匆,处理邱经师等人下派的任务,但因此她也是师长们面前第一人。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陈师姐被人求亲了!”马春玲忽然神神秘秘说道。 弯弯睁大眼,“你听谁说的?” 夏从华也很好奇。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但我答应他不说出来。”马春玲犹犹豫豫,“他还说,对方是荆南铁掌门少帮主李雄飞。” “铁掌门?” “嗯”马春玲看看门外,低声道:“据闻这李雄飞现年二十岁,比陈师姐大两岁,武功一流。” “这不挺好的,干嘛不能说出口?”弯弯不解。 “问题是,这人长得五大三粗,还很丑,陈师姐就不大愿意。”马春玲唏嘘,“而且之前有传闻说,陈师姐跟戒律堂的王宁师兄关系匪浅,观里的长辈们也默许,哪知现在…” “那拒绝李雄飞就是了。” “可监院已经答应了,还收了李雄飞带来的聘礼,其他不说,就聘金白银十万两。” “白银十万两?这么多!”弯弯惊呼。 夏从华皱皱眉,“很多吗?” “这还不多?”弯弯反问。 “也不算太多,但也不少,听说还有某些交易。”马春玲接口,“陈师姐不愿意也没办法,现在只等观主外出回来,大概就要公布消息。” 自己以后也会如此身不由己吗?夏从华暗叹,随即问到:“那陈师姐要是出嫁了,以后谁接手她的事?” “那还用说,论资排辈,不是薛琪就是沈静了。” 弯弯笑言:“那我希望是沈师姐,她好歹说话温柔些。” “我倒希望是薛琪,她性子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夏从华不置可否地笑笑。 二月底,观主凌空子回观后,不久就公布了消息,并且已定好婚期:六月十六成婚。 夏从华最后看到陈娟的时候,是她离观回家备嫁的最后一晚。 当时在她屋里,气氛看着好似很热闹,但陈娟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娇羞与喜色。 众人也不敢表露什么,只有薛琪眉开眼笑,喜气洋洋。 因为她现在是师长面前第一人。 第十八章 选修 薛琪原本以为,她会像陈娟那样得师长们看重,也会像陈娟那样在同门中混得如鱼得水。 可惜事实却是,一个月不到,先是沈静取代了她的事务,之后又被很多人孤立排挤。 “活该!以前只当她性子直,现在才知道,她是真不会做人,还喜欢拿鸡毛当令箭,摆臭架子,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马春玲幸灾乐祸说到。 弯弯这段时间好像迷上了嗑瓜子,尤其在闲聊的时候,她手里总抓着一把瓜子,“现在弄成这样,我看她挺难过的,今早起来眼睛又红又肿。” 马春玲哼了一声,“不提她了,我们还是说说明日选修什么武功吧。” 之前,武师教授他们一众新进,都是一些基础武功,现在准备根据每个人的意愿,传授专项武艺。 “我想学一门剑术,耍起来特别好看的那种。”马春玲一脸臆想。 弯弯往嘴里丢了颗瓜子,“我倒是想学霹雳掌,听钱师兄说,霹雳掌三重就能手劈巨石,要是修炼到九重,就能跻身江湖一流高手。” “那是男人练的功夫,你看那个钱师兄,手大得像蒲团,还又黑又硬,你手要练成那样,啧啧…”马春玲看向夏从华,“别不吭声,你想专修什么武功?” 夏从华想了想,“我想学一门高深的轻功。” “轻功?”马春玲嗤笑,“既不能打,也不能抗,对敌你只能逃跑。” “要是能逃脱也没什么不好,干嘛非要打打杀杀。”夏从华摇头。 马春玲气得直哼哼,弯弯笑问:“打打杀杀固然不好,可如果你有非常想杀的人呢?” “对呀,你怎么办?” 夏从华大笑,“我说想学一门高深的轻功,又不是只想学轻功,我还想学一门剑术,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剑术。”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弯弯眼睛亮起来,“听你这么说,除了霹雳掌,我也想再学一门剑术。” “哼!你俩想得美,张武师说贪多不烂,要集中精力专修一门,武功才能精进,跻身一流高手。”马春玲点点二人。 夏从华眨眨眼,“话虽不错,但张武师也没说只能专修一门,我自愿想学两门功夫,难道他非要反对不成?” “那你明天试试。” 第二天,当夏从华说出意愿后,张武师也没多说什么,只带着他们一众人来到藏经楼。 藏经楼由一位王姓长老掌管,众人按他的吩咐,依次进入藏经阁。 轮到夏从华的时候,夏从华快步进入藏经阁,看到王长老坐在一张长案后。 “你想学什么?”王长老淡淡问到。 “弟子想学一门轻功,速度越快越好,最好能日行千里,不,能日行万里。” “弟子还想学一门剑术,招式不求繁多,最好能一招制敌。” 夏从华说完,王长老哈哈大笑:“好贪心的丫头,要求还不少。” “这样高深的武功,青龙观自然有。” “问题是,你有恒心练就吗?” “信誓旦旦的说辞想必说服不了您,要不您先传授弟子一门轻功,之后根据弟子的表现,再决定是否传授剑术。”夏从华回道。 第十九章 相遇 “《疾风步》、《一十一剑》” 没想到自己一番花言巧语,就得了这么两套武功,夏从华觉得自己失算了。 “这两套武功,最高层次是七重,练成也就江湖二流高手水准。但你要是一年以内,两套武功都练到五重,且练气修为达到四层,我就再传授你两部功法,绝对超出你的期待。” “当然要是一年以内,以上有一条你达不到要求,就不要再妄想什么,还是好好研习琴棋书画,陶冶陶冶情操。” 回想王长老最后这几句话,夏从华有种被坑的感觉。 就算我夏从华天赋很好,短短一年的时间,两套武功都要练到五重,练气修为达到四层,怎么可能嘛。可要是达不到要求,我以后最多就是个二流高手,想想就隔应。 “从华,王长老教了我一套浣花剑法,剑法飘逸,最高可练至九重呢。”马春玲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弯弯笑眯眯磕着瓜子,“我学的武功叫神剑掌,王长老说此功法出掌凌厉如剑,也可练至九重。” “夏师姐,你学了什么武功?” 只见夏从华淡淡一笑,其实是心塞得不想说话。 “说说嘛,我们都跟你说了。”马春玲嘟嘴。 我也没问你们啊!夏从华无奈,“疾风步、一十一剑。” “你真让王长老教了你两种武功?”马春玲瞪大眼。 弯弯也有些吃惊,“王长老真教你了?” 夏从华点点头。 “你还真大胆!” “夏师姐,你好厉害啊。” 呵呵,我能说我已经后悔了吗?夏从华心里郁闷了半天,最后想着拼一把吧。 即便最后失败了,再想法子就是,不是都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下定决心后,夏从华除了早课的时候出现在经堂,其他时间就再难看到她的身影。 青龙观处于城外西郊,背靠叠翠山,夏从华为了修炼疾风步,跟观里报备后,每天固定一个时辰去登山。 第一天,夏从华顺着常人走的山路,一个时辰只能到达山腰就得返回,还累得气喘吁吁。 “真是又枯燥又累!” 四月的天不冷不热,夏从华却满头大汗。 等会儿回去,还是先打坐练气,剑术下午再练好了……夏从华正想着,却见一人从旁闪出。 “姜辛?” 那人回头果然是姜辛。 “你这是…”夏从华看向他出现的地方,是条荆棘小路。 姜辛却淡然问到:“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来修炼轻功,有点累,走着歇会儿。”夏从华回话。 “哦,我也是” 夏从华惊讶:“你也是?” 姜辛不说话,一个纵身就跃在十步开外。 “既然都是来练轻功,我们比一比。”话落,姜辛又是一个纵身。 什么啊,比就比! 夏从华施展疾风步追过去。 按夏从华的想法,大家都是初学者,谁比谁能高明多少。 事实却也如此,到达青龙观的时候,姜辛也只比夏从华快了一息。 哼!明天我一定超过你。 夏从华暗下决心,哪知第二天还是比姜辛慢了一息。 第三日,竟然还是慢了一息…… 第二十章 吴蒂 夏从华又不傻,几次之后就知道姜辛其实在让着自己,但也不拆穿,依旧每天跟他比试,轻功进步很快。 五月端午,青龙观只放了一天假,夏从华被接去忠勤伯府吃了顿午宴。 节后过了有半个月左右,院里又住进来一个女孩。 夏从华刚开始还不知道,是第二天上早课的时候,才发现多了一个人。 “她谁啊?”夏从华悄悄问马春玲。 马春玲翻个白眼,“我还以为你现在除了武功,啥也不关心了。” “她叫吴蒂,十四岁,昨天下午来的。” “你看她的穿戴,再看她的行为举止,我觉得她应该出身世家大族。” “但我打听了,典造房只登记了她的姓名和年龄,其他什么也没有,最后也只听说她是观主安置进来的。” 这么神秘?夏从华看向那个叫吴蒂的女孩,冷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神情高傲,像是什么也不看在眼里的样子。 “这破道经有什么好读的!” 忽然,吴蒂把沈静刚给她的经书摔在地上,继而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早课还没…” “这么没意思,以后别叫我过来了。” 沈静眼见拦不住了,正好邱经师走进经堂。 “怎么回事?”邱经师皱眉。 沈静赶忙小声解释,吴蒂却是看了邱经师一眼后,还是径直往外走。 “你站住!” 吴蒂停步看向邱经师,语气淡淡:“怎么了?” 此时经堂里坐着三十多个人,众目睽睽下,邱经师感觉受到了侮辱和挑衅。 “还问怎么了”邱经师厉言:“还不坐回去。” “这么不尊师重道,等会儿早课结束,这本道经抄写二十遍,什么时候抄完再什么时候吃早饭。” “那我要是说不呢?”吴蒂挑眉。 “那我就好好教导教导你。” 只见邱经师抬起右手,五根手指跟嘴角微动,好像掐诀念咒一般,凭空出现一道气箭射向吴蒂。 而吴蒂冷哼一声,反手亮出一面铜镜,气剑被铜镜挡住消失,紧接着铜镜里窜出一条巨蟒,邱经师来不及抵挡,惊呼一声就被巨蟒绞住。 “啊—”经堂里顿时炸开了锅。 一直以来,大家说是有灵脉,也都修炼到练气几层,可观里会术法的听说只有观主、监院、几位长老以及几个堂主的亲传弟子,其他人只会俗世武功,觉得在青龙观也就是混个出身。 没想到这新来的吴蒂,不但会术法,还有法器,法器里还藏有巨蟒,太震撼了! 再说邱经师,被巨蟒缠绕不一会儿就感觉呼吸困难,且见蛇头还高昂着冷冷盯着自己。 吾命休矣! “回” 吴蒂晃了下铜镜,巨蟒松开邱经师返回铜镜消失。 “想教导我?”吴蒂看着瘫倒在地的邱经师,哼笑一声后走出了经堂。 沈静、薛琪赶忙上前扶起邱经师,邱经师站起来后,却推开两人跌跌撞撞走了。 经堂里剩下的人,互相张望后还是老老实实坐下来上早课,嘴里念着经文,却个个心不在焉。 第二十一章 怂恿 “吓死了,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我也是。你们说这吴蒂到底什么来历?还有那面铜镜,我都没看清就出现在她手上了。” “还有那蛇,这么粗,那么长,脑袋有这么大,绝对能一口把人吞下。” …… 虽说夏从华心里也非常好奇,但早课后还是跟往常一样,出后门往叠翠山跑。 夏从华现在一来一回能跑到山顶,但也累得要死。 “你今天慢了。” 夏从华一屁股坐在矮石上,看着神情淡然的姜辛,“听了几句闲话。” “你不好奇那个吴蒂?” 姜辛看着夏从华,“她是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好奇。” 好吧,你的想法异于常人,我还是回去跟马春玲、弯弯她们八卦好了。 歇息这片刻,夏从华恢复好气息,站起身,往山下眺望。 “果然登高才能望远。” “诶—?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闻言姜辛转身,却没看到什么,一回头果然见夏从华已往山下窜去好远。 “哈哈,上当了吧。” “今天我可比你跑得快!” 看着愈来愈远的夏从华,姜辛脸上闪过一丝微笑,继而纵身一跃追了过去。 结果,夏从华还是比姜辛晚到一息。 该死的家伙!你这是在欺负人知道吗? “哼!” 见夏从华又是一脸愤恨地走了,姜辛无语,我都每次让着你了还生气,你是比我差好多啊。 先去斋堂吃了早饭,夏从华回到院子,罕见的其他几人都聚在马春玲的房间。 “从华” 马春玲拉着夏从华坐到自己身边,“你刚才不在,没看到那个吴蒂给邱经师当众道歉了。” “是观主凌空子亲自过来,叫吴蒂道歉的。”弯弯磕着瓜子补充。 “她那也叫道歉?”薛琪撇撇嘴,“就随意道歉两句,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沈静轻言:“不管怎样说也是道过谦了,邱经师不算尽失颜面。” “但看观主的意思,这个吴蒂以后上不上早课都行,没人能管的到她。”孙兰有些羡慕。 “同人不同命啊。”马春玲最后感慨一声。 夏从华笑笑,“那她现在人呢?” 马春玲指了指对面的房间,只见房门紧闭。 “说起来,她自昨天下午住进来,从华你还没跟她说过话相互认识,要不你现在过去?”孙兰挑眉笑言。 有必要现在过去?夏从华还没说话,沈静也道:“夏师妹,大家住在一个院里,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你确实应该过去打个招呼。” 薛琪,前段时间还阴阳怪气的,今天看起来已恢复从前,“是啊,这吴蒂看来是个不好得罪的,不如我们都过去跟她说说话吧。” 夏从华环顾一圈,见其他人都有这意思,就起身跟着往对面走。 “吴师姐” 紧闭的房门前,孙兰先试着喊了一声,屋里却没有人应声。 “你声音太小了,我来敲门。” 薛琪说着就伸出右手,哪知她的手指刚碰触到门板,就像是碰到火似的被灼了一下。 “疼疼疼” 薛琪举着右手直叫唤,其他人不知道她怎么了,正发愣,房门却开了。 第二十二章 超过 吴蒂站在门内,“何事?” 薛琪还举着右手叫疼,被吴蒂冷冷看了一眼,不禁委屈:“你这门怎么回事,你看我手……”咦?手怎么好好的,现在也不怎么疼了。 “到底何事?”吴蒂再次问到,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孙兰指向夏从华,“她叫夏从华,住在那间屋子,想跟吴师姐你说说话,就让我们陪着过来。” 吴蒂看向夏从华,夏从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笑着打招呼:“吴师姐。” 真是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原来是夏师妹。”吴蒂淡淡问到:“要不要进屋里坐坐?” 不待其他人发话,夏从华赶紧回到:“昨天跟吴师姐错过,今天就先来打个招呼。不过等会儿还要去练功堂,以后有时间了再来叨扰吴师姐。”说罢,夏从华转身就走了。 吴蒂眉角微挑,继而看向其他人,也不说话。 有心想留下,但看吴蒂的态度,暂时谁也不想当厚脸皮,就纷纷告辞离开。 之后一段时间,夏从华依旧跟从前一样,每天都是练功、练功、练功……就想着一年期内达到要求,王长老能传授厉害的功法。 到七月末的时候,夏从华疾风步练到三重,剑术练到二重,练气达到二层大圆满。 不比姜辛,相较其他人,夏从华进步算是很让人另眼相看的,但她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 一次在叠翠山顶,夏从华问姜辛:“按现在的进程,轻功和剑术,我有信心一年期内都能达到五重。可这练气……你是怎么突破到三层的?” “练气不比武功,你不能心急。”姜辛回答。 怎能不急,我又不像你有上等灵脉。夏从华也知道,光着急是没有用,还是多努力努力吧。 不想十多天后,刚达到练气二层大圆满的孙兰,隔天忽然就突破到了练气三层。 对着夏从华惊讶的眼神,孙兰得意地笑了。 “夏师妹,你可千万别急啊!” “修行不比其他,是很讲究心境的。” 孙兰装模作样说了两句话后,见夏从华没再露出其他表情,撇撇嘴转身走了。以为你不表露,我就不知道你心里羡慕嫉妒恨,哼! 夏从华心里确实有些羡慕,也反思自己是不是心境出了问题。 “从华” 这时,马春玲从隔壁房间过来。 慢慢关上房门,马春玲坐到夏从华身边,悄声道:“说你什么好呢,天天就知道练功。” “你知道不知道,孙兰她能这么快突破到练气三层,是因为吃了练气丹。” “练气丹?”夏从华心想,不会就是小说中有助修行的那种丹药吧。 “对呀,就是练气丹,是从吴蒂那里得来的。”马春玲接着说,“你天天忙得不见影子,可知道她们几个,个个想方设法的巴结吴蒂。” “听说这吴蒂,跟我一样是中下等资质,现年十四岁,比我还小一岁,就已经练气六层,我还才练气二层,就是因为练气丹。” “真的?” “现在这都不是秘密,观里好多人都知道,也都想从吴蒂手里拿到练气丹。” 第二十三章 八月初四 夏从华心动了,就问马春玲:“那孙兰是怎么从吴蒂那里拿到练气丹的?只是刻意讨好或者巴结,我想不会这么简单吧。” 马春玲含糊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祖传的什么东西被吴蒂看上了,就换了练气丹。” “哦”夏从华心想,自己可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对了,练气丹这么好的东西,观里的师长们……” 据夏从华所知,青龙观修为最高的是凌空子,练气十二层大圆满。孙监院跟几位长老、堂主大多都在练气十层、十一层,像邱经师就是练气十层。 这些人,会对吴蒂的练气丹没什么想法? 马春玲隐晦地看着夏从华,“师长们自持身份,怎么会打小辈的主意。” 夏从华笑笑,露出确实如此的表情。 “对了春玲姐,我看你气脉充盈,也快二层大圆满了吧?”夏从华转移话题,“你家里有钱,怎么没从吴蒂手里买一颗练气丹。” “唉,别说我,好些人都有这想法,是吴蒂说她不缺钱,多少钱也不会卖。”马春玲叹气。 这么说来,吴蒂是既不缺钱,又有观主凌空子护着,再加上她自身的修为装备,确实让人无可奈何啊。 “时也命也”夏从华摇摇头,随即想道:“弯弯今天哪儿去了?” “她那么机灵,早就成吴蒂的跟班了。”马春玲酸酸道:“吴蒂好像也挺喜欢她的,对其他人今天睬明天不理的,却每天都把她带在身边。” 夏从华闻言再次笑笑。 两人悄声又说了会儿闲话,马春玲就回自己屋子了。 按往常,夏从华这时应该去练功堂打坐练气,但现在却仰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 人生短短急个球啊~ 莫名想到这句谐音歌词,夏从华扑哧笑出了声。 今天七月二十九,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初四,是夏从华原身的生日,也是其生母的忌日。 往年这天,张老姨太会带着夏从华买些香烛纸钱去上坟,然后回来再给夏从华煮碗加蛋的面条。 那今年…… 夏从华想了想,到了八月初四那天,她上完早课就跟邱经师请了半天假。 跟着进城办事的师兄,夏从华坐车到西市。 “夏师妹,我下午酉时回去,你记得在这间茶铺等我。” “知道了,闫师兄” 跟人打听,夏从华找到一家卖香烛纸钱的铺子,买好东西,夏从华就直接往夏家庵堂走去。 因为是庵堂,位置就很偏远,夏从华有轻功在身,但穿街走巷也不能当众施展,紧着步子,好在赶上了正要出门的张老姨太。 看着夏从华手里提着的东西,张老姨太没说什么,只是打量了夏从华一番后,就往北门外走。 夏从华跟在身后,想说什么,可张老姨太性子这么冷淡,原身以前也是个闷葫芦…… 城北荒郊有一处乱坟岗,专门埋葬一些没有身份、没有土地钱财的穷苦人,夏从华生母的坟冢就在这里。 “我哪天要是死了,就让人把我葬在你娘旁边,记得每年过来也给我烧些纸钱。” “也不枉费我养你一场。” 第二十四章 书铺 张老姨太五十多岁,无儿无女,夏家能现在还养着她,也算是仁至义尽,唯一担心的可能就是身后事。 夏从华感念张老姨太这些年的照顾,自然应下。 上完坟,再回去吃碗加蛋的面条,待夏从华去西市茶铺等闫师兄的时候,还有半个多时辰才到酉时。 等人是最无聊的,夏从华想着在附近逛逛好了。 虽说身上只剩几钱银子,夏从华还是先去了最气派的银楼,漂亮的首饰琳琅满目,夏从华观览了好一会儿后,才在银楼伙计鄙夷的目光中离开。 接着夏从华进了一家布店,也不懂行,只知有些绸缎确实摸着舒服,颜色花纹也很称心,问了价格,竟然贵的要死。 悻悻从布店出来后,夏从华左看右看,发现了一个门面不小的书铺。 这才是我这个文化人应该去的地方。 夏从华走进书铺,立马有店伙计上前。 “姑娘,有最新编的诗集、词谱,您可要看看?” 夏从华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店伙计就领着她在一个小隔间坐下,随即奉上香茶,这才捧上厚厚几本书册。 夏从华随手拿起一本翻开,这纸张的手感,这清雅的墨香,还有这端正漂亮的字体,不禁开口问道:“一本多少书资啊?” “五两纹银” 夏从华手一歪,然后轻轻把书放下。 店伙计双眼一眯,态度发生了变化。 “我们店里的书籍,多是上品。” “姑娘要是没有看上眼的,可以去其他家看看。” 店伙计一边说着,一边收起书册。 你店里林列的书架我还没看呢,这就想赶我走?夏从华起身,“我身上剩下三钱银子,想买本游记看看,伙计你有什么推荐的?” 店伙计闻言,知道夏从华是诚心想买书,态度又发生了变化,“姑娘既然这么说,小人我也不打诳语。” “这列书架上放的,都是一些陈年旧书,各类书籍都有,游记也有不少,六百文一本。” “姑娘,你别看这些书旧,可纸张用墨都还不错,只是放的时间久了,封面有些污点。” 正说着,这时有人进店,店伙计让夏从华随意看看,然后就去接待了。 别说,夏从华还真从这列书架上找到几本感兴趣的书,三本游记,两本世俗小说,一本诗集、一本词谱。 只有三钱银子,七本书……夏从华好难取舍。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有人靠了过来,“怎么,想要都买了就是。” 夏从华转头,看到一张也不陌生的脸,就是叫什么来着……对了,好像叫姜壬,是姜辛的弟弟。 “这么巧”夏从华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我就随便来转转。”姜壬微笑着,又看了看夏从华手里的书,“这几本书品相看着真差。” 店伙计在一旁讪笑,“公子,这些是旧书,放了好些年了。” 姜壬狡黠一笑,手指点着店伙计道:“既然如此,刚才那些新书你给本公子都包上,但这几本旧书你得送给我。” 店伙计立马高声应是,赶忙让其他人帮忙包书。 “好了,现在这些书都是我的了,你想要就找我买。” 第二十五章 锦盒 找你买? 夏从华看着姜壬,淡淡问:“不知道姜公子这书想怎么卖?刚才店伙计说了,六百文一本。” “嗯…”姜壬凑近夏从华,“虽说这些书是送的,可本公子也花费了不少,倒手的话总要捞回点补贴。” “卖你一两银子一本如何?” “告辞!” 眼见夏从华扭头就要走,姜壬赶忙伸手想拉住她,“哎~开个玩笑而已,干嘛当真。” “怪不得他们都说你跟姜辛关系不错,你们还真是一样的无趣。” 夏从华躲开姜壬的手,“你是不是开玩笑我不管,但我现在不想买书了倒是真的。”话落,夏从华疾步走了出去。 “公子,要不要下属……” 姜壬看着夏从华的背影,摆摆手,身后的侍从躬身退下。 夏从华出了书铺,眼看要到酉时,也不再闲逛直接回到茶铺。 片刻不到,闫师兄过来,夏从华就跟着他,坐上马车回到青龙观。 才开门进到屋子,马春玲立马从隔壁跑了过来。 “从华,你可回来了。” 马春玲说着,从她衣袖里拿出两个小木盒,先打开其中一个,露出一个玉镯,“今天你生日,这个送给你。” 玉镯是白玉,晶莹剔透,看着很漂亮。 “这太贵重了。”夏从华想拒绝。 “贵重什么啊,我一堆这样的饰物。”马春玲娇嗔,“你就帮我分担一点,好不好~” 这么炫耀你钱多啊! “早晚有一天,我把你打劫了。”夏从华恨恨把玉镯套在右手腕上,大小合适。 马春玲哈哈一笑,继而把另一个木盒递过来,还挤眉弄眼道:“这个,是姜辛托我带给你的。” 夏从华接过木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根别致的发簪。 “这簪子看着好奇怪。”马春玲小声嘀咕。 夏从华也感觉奇怪,伸手拿起簪子,感觉非金非玉非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且上面还刻着两个字:如意。 “他竟然会送你根簪子。”马春玲对着夏从华挑眉,“上次送了一个玉戒指,这次又送了一根发簪,说出去,谁会相信你俩没有私定终身。” 难道说姜辛真喜欢我?可平常没感觉到他有那方面的意思啊,还是说我太迟钝了?不可能啊,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结过婚……夏从华正揣测着,忽闻有人门外喊:“夏姑娘。” 夏从华打开房门,看向来人。 “肖婆婆” 肖婆婆递上一个锦盒,“这是号房转来的。” “说是一个叫姜壬的公子,命侍从送来的。” 夏从华不觉皱眉。 “他知道你今天生日?”马春玲在背后小声问。 “怎么可能,我跟他又不熟。”夏从华亦小声回到。 “夏姑娘?”肖婆婆举起锦盒。 这个姜壬!夏从华接过锦盒。 恰时几人从外面回来,眼尖的孙兰立马高声道:“从华,哪来的锦盒?” 夏从华没回话,只是用手打开锦盒,里面放着几本书,正是夏从华今日在书铺看上的那几本。 “原来是书啊” “这封面上还有污点,谁送你的,也太不讲究了。” “就是,好歹你今天生日啊。” 第二十六章 背后闲话 夏从华不说话,又把锦盒盖好。 “对了,夏师妹”沈静忽然开口:“你怎么才回来,我们本来还说给你办个生日宴呢。” “是啊,你现在才回来,都这么晚了。”薛琪接口。 夏从华含笑,“让几位师姐师妹费心了。”说完,捧着锦盒微微屈膝施礼。 马春玲见状,笑说了一句“你捧着不累啊”,就拉着夏从华回房。 其他人也各自回屋。 次日,夏从华本来打算找姜辛,托他把锦盒还给他弟弟姜壬,不想早课时就没看到他人。 夏从华这才想起来问马春玲,“姜辛呢?” “郭清说他有事,好像请了一个多月的假。”马春玲回到,“不然昨天他怎么托我把生日礼物带给你呢。” 这样啊! 夏从华想了想,决定还是有机会看到姜壬,再把锦盒还给他吧。 说到这个姜壬,他虽不是青龙观弟子,却因身体有疾,每月都要来青龙观医治小住两天,夏从华偶尔会遇见他,但两人从没说过话,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这次在书铺遇到,还真是很意外。 早课后,夏从华习惯性又跑去叠翠山练轻功。 到达山顶,没看到姜辛,夏从华略感失落。 “所以说,什么事养成习惯真的很可怕。” 夏从华喃喃自语,继而跳到姜辛经常站立的高石上。 “这么看,远处风景独好啊。” 吹着微风,夏从华忽然感觉一阵悸动,立马盘腿打坐…… “你练气三层了?” “嗯” “你不是出去练轻功了吗?怎么就…” “是挺突然的,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忽然就突破了。” 看着夏从华眉开眼笑地与马春玲说着话,孙兰不由哼了一声。 算她运气好,这就突破到练气三层。 “这位夏师妹”吴蒂突然开口:“我看她性格还好,对人也总是笑脸相迎,你却好像不是很喜欢她?” 孙兰微顿,“夏师妹…她,你别看她这样,好像很好说话很好相处的样子。” “其实,吴师姐你是不知道,她这个人表里不一。” “私下你问问,谁跟她交过心。” “而且还一贯我行我素,自以为是,都不知道她整天都在想什么。” 吴蒂挑挑眉,还没说话,就听一旁嗑瓜子的弯弯笑着说:“孙师姐,我怎么感觉夏师姐人挺好的,哪像你说得那样。” “你懂什么!”就知道天天巴着吴蒂讨好,跟个仆妇婢女似的。 孙兰暗暗翻个白眼。 “我是不懂什么。”弯弯眨眨眼,“但夏师姐性情温和,教我断文识字的时候,不急不躁,从不发脾气骂人。” “你—”孙兰瞪着弯弯,“你自己那么笨,教几遍都学不会,不对你严厉点,你到现在都未必会读一本经书。” 弯弯轻笑一声,低头专心嗑瓜子。 吴蒂看向夏从华,心底忽然生出一丝好奇。 而夏从华、马春玲这边,马春玲此刻正无比郁闷,“现在我们院里,就剩我跟弯弯是练气二层。” “弯弯不说了,她才进青龙观多长时间。” “我进观已经三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