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权能》 第一章 论坛 初冬，周五上午。 江琳医科大学一间公开课大教室里，计算机网络的授课老师在上面唾沫横飞地进行授课，底下的学生大部分都昏昏欲睡。 “传统的电路交换必须经过建立连接、通信、释放连接三个步骤。当然我们还需要注意……” 余寒将手机直接摊开放在课本上，将亮度调低，小心地浏览起一个论坛。 余寒是一名大三的学生，按理来说不断地汲取知识才是他的本分，可是最近他身上发生的一些怪事令他无法安心学习。 他现在浏览的论坛是最近几年比较火的灵异论坛，上面发布了不少十分诡异的事件。 “震惊！联邦封锁的这家医院里面，居然在干着这种勾当！” “微笑的狗的真实面目，速速点进来！有图有真相！” 可惜大多数都是一些标题党，里面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 有的帖子说是有图有真相，但是余寒一眼就看出图片是合成的，连痕迹都没有掩盖，就硬是要来水论坛经验。 他将这个帖子关闭，打开了另一个帖子。 我有一个朋友，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有一天，那个女孩在厕所里自杀了。 她切断了自己的双手双脚，死因是出血过多。 附近留有她写的遗书：请原谅我比父母先走一步，再见。 我真的很抱歉，如果当初我帮助她的话，她或许就不会自杀了。呜呜呜…… 余寒叹了口气，这又是一个哗众取宠的。不过他食指微微一动，将界面向下划去，想看看沙雕网友们有什么高见。 捻花浅笑：首页进来的，有些意义不明啊。到底发生了啥事？没有什么槛是过不去的，人活在世上必须放宽心态。——2楼 、血魔★帝王ぃ：楼上有病是不是？你自己去试试看，嘴巴上讲得轻松，实际上等你成为当事人你就知道厉害了。@捻花浅笑——3楼 这位仁兄好像感同身受一般，余寒有些无聊地想着。 古老者的眷属1548：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10楼 接下来就是一大段丑陋的骂战，这也是论坛的常态了，不管是什么话题，总会有人将其往发泄负面情绪上引导。 余寒对此选择视而不见，继续向下拖动。 心之殇：你们没有觉得不对劲吗？人类要什么情况下才可以做到将自己的四肢切断啊？细思极恐啊，楼主，你跟警探说一下吧。——71楼 哦，居然还有一个明事理的，可惜只是在第三层罢了。精通“千层饼理论”的余寒在心中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和这些人在智慧和思考量上有着本质的差别。 很快，余寒又看到了一个和他思考量差不多的人，只是这个名字让他极为不爽。 钢筋王：这很明显就是一个虚假的故事。首先，就是71楼提到的矛盾点，人是怎么切断自己的四肢的？其次，警探可不是吃干饭的，这种那么明显的谋杀案不可能审断不了，楼主怎么还会认为是自杀？最后，这只是一个纯粹为了恐怖而恐怖的故事，我上次看到它的时候还没女朋友，而现在我小孩都可以打酱油了。综上所述，楼主只是一个无情的水经验机器罢了。——172楼 、血魔★帝王ぃ：@钢筋王就你tm的会抖机灵，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这种事情懂得都懂，不懂得你跟他说有用吗？就你喜欢秀优越感是不是？——189楼 再一次看到这个用户名，余寒差点在课堂上脱口而出：你才是杠精王吧，这么能怼人的吗？ 果然只要看到这些网络上的“帝王”，再烦恼的事都会忘了。思考到这里，余寒脸上露出一股愉悦的笑意，小幅度地伸了一个懒腰。 正准备关闭这个帖子时，余寒微微下移，看到了下面一楼的发言。 古老者的眷属1548：已经确定了，这个帖子是污秽之物的入侵现实世界的节点，大家不要回复楼主的任何话！——190楼 ？？？ 什么东西？余寒心中一万个问号滑过，点开这个人的个人信息，余寒发现所有信息都是空白的。 这是一个新建的小号！ ‘小号又来带节奏？不过这个昵称好像之前见过的样子。’ 余寒下意识地这样想着，心中的阴霾却挥之不去。 如果是在一个星期前，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但是最近他自己身上也发生了一些古怪的事。 比如可以对血液进行操纵、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半透明人影、每周不喝血就暴虐难耐之类的…… 原先懒散的态度瞬间消散，余寒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私聊了一下这个“古老者的眷属1548”。 因为不是好友，余寒也不确定他有没有设置陌生信息屏蔽，但是让他直接在这个帖子里@他余寒是绝对不干的，都说了不能回复了，鬼知道在在帖子里@别人算不算回复。 我渴望血与火：你好，我是从你说的那个不要回复任何话的帖子里来的，那个楼主有什么问题吗？ 发送完这段话后，余寒重新切回那个帖子，将界面重新向上划去，随意地点开了一个“楼中楼”。楼中楼在论坛中是折叠隐藏的，为的就是使浏览者受到更少的干扰，也是为了界面的整洁。 ‘居然是真的。’ 余寒脸色难看地点开每一个楼中楼，每一楼都有楼主的回复，而且楼主的话里话外都是在引导该“层主”回复！ 根据余寒五六年玩论坛的经验，这个楼主应该是为了论坛经验来水一波而已，怎么会逐一回复？而且更加恐怖的是“它”的回复速度…… 现在论坛显示的回复时间可是精确到秒的，而这个楼主，居然有几十条完全不同的回复都是在同一秒内完成的……这是人类的打字速度吗？ 帖子的发布时间是在十几天前，恐怕已经有不少人中招了，前提是那个190楼的人说的是真的。 余寒的额头不禁渗出了些许冷汗，但是他全然不知。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的全是那个“古老者的眷属1548”的评论，良久，他回过神来，慌忙从怀里拿出一本巴掌大的黑皮记事本，将这个人的话原封不动的抄了上去，就连他楼层中的问答也没有放过。 这是余寒从小养成的习惯，一出现他认为极为关键的信息，他就会立刻记录下来。 记完之后他将笔记本揣回衣服的内兜里，立刻向那个“古老者的眷属1548”发送好友请求。 突然，他的界面突然自动退出了那个帖子，余寒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在历史浏览里面点进去。 “该帖子不存在！”几个大字映在余寒的视网膜中。 ‘居然被屏蔽了！’ 余寒只感到遍体生寒，一股浓浓的恐惧从心尖弥漫上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余寒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心脏，慢慢地揉搓着。 两个星期之前，他的身体出现了异变，很害怕被切片研究了，那也是一种恐惧。 但是这次不同，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生命的危险：只要回复了那个帖子，他很快就会死。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涌出这个想法。 叮铃铃…… 就在此时，下课的铃声突然响起。余寒条件反射般地打了一个激灵，将手机快速塞进包里。 ‘冷静，冷静！只要不回复它就行……污秽之物、入侵、节点，没准这些东西和我身体的变化有关系。’ 余寒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一味的恐惧和逃避可不是他的作风。 他相信自己终究会抵达这一系列事件的真实，而这个“古老者的眷属1548”很可能就是突破口！ “寒哥，去一食恰饭吗？” 从座位另一边走来了一个胖乎乎的男生，他是余寒的室友孟方亮，也是余寒在大学里面为数不多的好友。 第二章 黑檀木别墅区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余寒早已扫去心中的阴霾，笑骂着回应道，“你今天为什么不坐我旁边。” 孟方亮摸了摸自己脑袋，笑嘻嘻地回答道： “难得今天庄芷萱身边有个空位，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庄芷萱是他们院里面数一数二的女神，肤白貌美，平日里追求者众多，孟方亮也是其中之一。 “呵呵。”不过余寒对庄芷萱没有丝毫兴趣。 “唉，别生气了，这次我请客，带你去吃一顿好的。” 孟方亮看上去心情极佳，余寒却是劝道： “别和她靠得太近了，她又看不上我们这些屌丝，到头来你也只会成为一个“光荣”的舔狗。” 余寒说的实际上是实话，就他们这种不上不下的水准，怎么可能得到女神的青睐。他也是不想自己好友陷进去才进行劝说的，换作是别人他才不管死活。 一边说着，两人朝着食堂走去。现在刚刚好是中午下课，一路上人来人往。虽然人多，但是却没有像高中那样，一旦到了中午下课的时间，就像疯狗一样跑去食堂。 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已经过了做这种不成熟的事的年龄了。 对于好友的奉劝，孟方亮只是表面上点了点头，但是却并没有把余寒的话放在心上。而是问道： “这个星期六晚上有没有时间？” “倒是没有什么事，怎么了？”余寒迟疑了一会儿，反问道。 他最近因为身体的变化，老是能看到一些常人无法看到之物，对于外出是十分抵触的。 “明晚庄芷萱她们的“灵异社”组织了一场活动，可以让外人参与进去，刚刚她邀请我了，并且让我多叫几个人，你来不来？” “哦？”余寒皱了皱眉头，总感觉这其中有问题，可是又说不出在哪里，只能敷衍道，“我这个周六不想出去。” 像是看出了余寒的敷衍，孟方亮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 “周六放假你呆在宿舍里面干什么？久违的也出去浪一波啊。” “算了，最近身体不舒服，你还是找别人吧。” 两人说着说着，来到了一号食堂，因为是孟方亮请客，所以余寒毫不犹豫地点了比较贵的超大份牛排鸡排双拼盖浇饭，还加了一杯大杯鲜橙汁。 “靠，”孟方亮一脸心疼，幽怨地瞥了一眼余寒，“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最近长身体，饭量比较大。”余寒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他这话地后半句倒是没有说谎，因为食量变大也是他身体异变附加的一部分。除了食量，身体素质和感知也有了不小的增强，最后就是他每周都必须喝血才能维持理智。 “滚滚滚！都二十几了你长个锤子身体。” 孟方亮一脸郁闷，早知道就不请客了，一顿饭就花了他三天的饭钱。 两人拿着号码牌，坐在一食二楼的一角等待自己的饭被做好。 孟方亮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号的医用血袋，递给余寒。 “对了，这是你要的血袋。今天早上刚刚从校卫生院里面拿出来的。” 孟方亮的舅舅是学校的校医，所以他才能轻易地从那里拿出血袋。 自联邦发布相关法令以来，血袋交易受到了不小的限制，就算通过特殊渠道来买也要花费大量金钱。 “谢谢。这些是为了……” 余寒接过那个一升量的血袋，将它放进包里，道了一声谢。 马上就是余寒第三次饮血的日子，自从身体发生异变以来，他每周都要饮用一升左右的人类血液。虽然不限血型，但是必须要保证新鲜。 孟方亮摆了摆手，道： “你不用和我讲那么多，反正这个东西一周一袋也没啥，我们是医学院，不缺献血的人。” 余寒没有和任何人说明最近他身体发生的变化，就连医院都不敢去。 本来准备找借口，不过既然孟方亮这么体贴他也就不客气了。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明天也陪你走一趟吧。” 余寒思索了一下，为了未来的稳定血包来源，只好陪他去一趟了。一直让好友寒心可是不行的，毕竟爱都会消失，别说友谊了。 “好的！明晚六点在校门口集合，有专车接送的哦。”孟方亮看上去很高兴，自己一个人去还是有点拘束，但是有人陪着就完全不一样了。 “46号，47号好了！”食堂窗口的阿姨大喊。 余寒拿着二人的号码牌去窗口取了饭菜，两人一边吃一边继续刚才的谈话。 “去哪里你听说了吗？”余寒随意问道。 孟方亮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手指甲下意识地刮着身前的木桌，小声地回答道： “我们江琳市里面最著名的灵异景点——黑檀木别墅区。” “什么！”余寒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十度，引得旁边正在吃饭的人纷纷侧目。 对旁边的人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余寒压低声音道： “你疯了？！那里发生过什么你们不知道吗？” 黑檀木别墅区位于江琳市西郊，在十几年前发生了一起惨绝人寰的碎尸事件，一家五口被发现惨死在家中，并且他们身体的一部分被砌入墙中，手段极其残忍。 联邦警署为此成立了专门的调查小组，但迄今为止没有任何重要线索，导致该案件迟迟没有进展，一直拖到现在都没解决。 一开始倒也没有什么，虽然也有不少灵异的传说，但是去探灵或者是参观的人都没有什么事，这只是一个单纯的谋杀案而已。 但是最近几个月却发生了变化，屡次有人在那个别墅区附近失踪，现在已经累计达到了二十多人。而警探对此束手无策，所有人都是在监控的死角失踪，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传言当初那个杀人魔并没有离开那里，直到最近几个月重出江湖；也有说因为那死亡的一家人怨气太重，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起离奇的失踪事件。 自那时开始，大部分别墅区的住民便搬离了那里。 能住得起别墅的一般都不缺钱，没有必要将自身立于危险的境地。 半个多月前，联邦警署在那个别墅区周边设立了封锁网，禁止任何人进入。 这个新闻是已经上了头条的，整个江琳市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芷萱她说就是要刺激一点才有意思啊，而且沈晨也说了会帮我们把附近的监控解决，安全是有保证的，这次就当是长见识了呗。” 孟方亮心中也有些忐忑，但是想到这是自己女神的要求，他还是硬着头皮要去的。至于鬼怪之说他是不信的，只要女神开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余寒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即便是这么一只“舔狗”，那也是他的朋友。 再想到自己的能力，去试探一下那个黑檀木别墅区也未尝不可。 “行吧，明晚校门口集合。” 两人吃了午饭之后，孟方亮要回一趟家，余寒则是返回宿舍，开始测试他的能力。 第三章 能力测试 余寒他们的宿舍是四人间的，除了他和孟方亮，还有刘昆昆和于永和。他们三个每周五都要回家一趟，所以这两天宿舍里面只有他一人。 进入宿舍后，立刻将门反锁。 余寒站在宿舍中间，一丝血色消散在他瞳孔深处。只见他抬起双手，血红色的液体于他身前凝聚，最后化为一把晶莹剔透的血色匕首。 它长约四十厘米，刀刃处弥漫着淡红色的雾气，刀柄的末端连着一个精致的水晶骷髅头，浑身充满了魔幻的味道。 “哦，已经可以塑形到这种程度了吗？”余寒面露喜色。 他将这把匕首握在手中，感受着上面传来的热度。 大约两个星期前，余寒突然拥有了一种奇特的能力——血液操纵。 他可以于体外凝聚自己的血液，并且可以对其进行简单的操纵。虽然这么说，但是一开始也只能凝聚拇指大小的血团，操纵起来也很困难，就连操控移动都很勉强。 “而现在……” 余寒心念一动，那浮空的血色匕首飞速转动起来，化为一道残影。 随后余寒继续实验，在宿舍这一狭小的空间中操纵着血色匕首，令其不断变化形态，先后变成了剑、针、镰刀、锤子等武器。 持续了大约五六分钟，那血色匕首似乎耗尽了能量，掉落在地上化成了一滩液体。 在之前操纵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将血撒的到处都是，给人的第一眼像是凶案发生的现场，可是余寒眼中没有一丝慌张，反而自语道： “持久力还是不行吗……不过应该和我长时间的入微操作、并且不断变化形体有关，这损耗了血液的活性。” “凝聚物品的体积越小，威力就越大，这也是一个重要特性。” 余寒现在每周都必须饮用大约一升的新鲜血液，并且一旦没有及时饮用便会陷入理智缺失状态。 那时不仅行为变得暴虐而且身体也会产生异变，直到重新饮用充足的血液才会恢复原状。而血液必须限定是人血，像是什么鸡鸭鱼羊的血统统不行。 每次饮血过后，他的能力就会有一定的增长，所以他对这种行为没有太多恶感，反而在数次饮血中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这些特点有部分像传说中的吸血鬼，但是又有一点微妙的不同。他没有长出尖牙，也不畏惧大蒜和太阳。 这种能力的由来余寒也表示不清楚，回忆了一下，但因为信息缺失没有头绪，余寒索性也就放弃这种无谓的思考了。 他能够操纵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血液，在近距离和状态良好的条件下，他甚至可以控制别人的血液，这就有点恐怖了。 余寒能够操纵的血液本身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他可以在血液中附加一种奇特的“能量”，激发了血液的活性，才可以对其进行塑形。 在发现了这些特点以后，余寒便暗地里不断进行实验，验证了心中的猜想。 也就是在这一期间，余寒撞见了不少怪事。 他老是可以看见一些常人无法看见半透明的人影，疑似是幽灵般的存在。出于保密主义和自我保护意识，余寒对此自然是视而不见的。 但是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过去的，余寒途经一个阴暗的巷道里受到了那种半透明人影的袭击，只不过这些人影表面都泛起一丝血气。 余寒在惊恐之下操纵血液凝结成血剑，手忙脚乱地砍死了一个才逃离那里。从那以后，大部分幽灵都绕着他走。 从裤兜里拿出自己的二手机，余寒进入论坛，发现那个“古老者的眷属1548”并没有回他消息。 将那本巴掌大的黑皮笔记本取出，余寒逐字逐句地查阅起来。 在“古老者的眷属1548”的那个楼中楼中，大多数都是一些质疑的声音，但是也有一条求救信息！ 残阳如梦：大佬救命！我最近总是做噩梦，而且总是有奇怪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去医院看了什么也查不出来。就是从回复了这条帖子开始的，大佬，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吧，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快疯了！ 但是可惜的是，截至那个帖子被屏蔽以来，他依旧没有收到“古老者的眷属1548”的回复，可是也不能排除他们二人私聊的可能性。 余寒在论坛搜索出这个人的信息，“残阳如梦”的个人空间没有设置权限，余寒点进去一看。发现他最近两三天发布了几十个帖子，全是和灵异事件相关，而且无一例外全是求助的。 ‘看起来是真的，否则光是开玩笑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嗯……这个人和我一样定位是在江琳市。’ 余寒略作沉思，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他的思维不知不觉就倾向于诡异真实存在了，建立在这一基础上，余寒不断发散思维，感觉看什么像在侧面放大他心中的猜想。 这或许就是“投射效应”和“视网膜效应”，一旦在脑海中形成认知和对他人的固定映像后，就会推己及人，影响自己的认知。 余寒的头脑有一点发胀，虽然明知道这样不好，但是他心中依旧坚信： 那个“古老者的眷属1548”绝对是知道些什么的，知晓余寒所不了解的那个世界！ 思考到这里，余寒单手一挥，地板上的那团血液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一般，直接没入余寒体内。原本布满了血痕的宿舍瞬间恢复了整洁，连空气中弥漫的腥甜气息也被抹去。 小心的检查了一遍宿舍，确定没有任何痕迹后余寒才回到自己床铺下的桌子旁边坐下，顺便向那个“残阳如梦”发了一段私人消息。 我渴望血与火：怎么样，那个“古老者的眷属1548”有没有回复你消息？我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可是他不回我。那个帖子好像真的有问题，想要再去看一下但是已经被屏蔽了。 虽然余寒没有这个人的切身体会，但是也能大致猜测到他的情绪，这个时候只要伪装成受害者，就可以轻易博得对方的信任。 一切都是从认识自己的弱小开始的，所以即便是拥有了能力，余寒也没有得意忘形。 对于自己的能力，他有着清晰的认知，别看好像挺花哨，又是特别能力又可以看见常人无法看见之物。 可是他本身却很脆弱，虽然相对之前有一定得增强，可是并没有超越人体极限，几发子弹就能结果他的生命。 正因为如此，他很节制，不在他人面前使用能力，生怕别人发现。 无论是抗拒去医院，还是对于联邦政府的恐惧，本质上就是对于强大存在的敬畏。 第四章 知识传承 “可惜没有精密的仪器，无法准确地测量出我现在的具体状态。”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余寒开始粗略测量起身体的各项指标，在宿舍里面只有量尺和体重计的情况下，很多数据都无法准确的显示出来。 夕阳斜斜地射在宿舍楼的窗棂上，霞光透过了明镜光滑的窗户，染红了原本沾满了灰尘的帘布。但是它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黑夜。 冬天就是这样，不到六点外面就完全黑了下去。 见天色已暗，余寒浑身一震，他先是确认其他三个舍友都到家之后，才从书包里取出那一大袋的血袋。 又到了这周的饮血时刻，余寒每次大量饮血后，都会陷入大约三四个小时的昏厥状态，所以他可不想被意外的来访者打扰，其余宿舍来串门的自然是好对付的，可是有钥匙的其余三人就大不相同了。 将一切准备工作完成，余寒蓦然想起了什么。 他查看了一下手机，虽然“古老者的眷属1548”没有回复他，但是那个“残阳如梦”却是已经回复了他。 和余寒猜测的大致相同，这位网友最近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耳边得呢喃和低语断断续续，再加上一直碰到怪事，现在已经睡眠不足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不过因为周边的人都不相信他说的话，在他数次进入警察局和医院后，差点把他送精神病院。好在他有一定关系，总算没有被送进江琳市第三精神病院。 他通过了余寒的好友申请，两人很快聊了起来，交换了一下双方的情报。 在收获了足够的信息后，余寒提出“面基”要求：反正是在一个城市，又有相同的遭遇，约一个地方碰面如何？ 在迟疑了一会儿过后，“残阳如梦”同意了，并与余寒约在江琳市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见面，时间是明天中午。 在道别之后，余寒杵着脑袋沉思了片刻，整顿了所有得到的信息，但终究还是无法拼凑出一副完整的拼图。 “算了，不过那个人好像是一个富二代，根本就不怕暴露什么信息，倒是省去了我不少功夫。” 倒不是歧视富二代，而是这种人有权有势，不怕反弹，要是一般人的话出于谨慎考虑，即便是遇到恐怖的事情也不敢这么快就“面基”。 换位思考一下的话，余寒绝对不会轻易相信网上的任何一人。 处理完这件事后，余寒有看了一眼私人聊天界面，见那个“古老者的眷属1548”迟迟没有回复，有些失望。 这个人知道的东西肯定比“残阳如梦”要多得多，可惜对方根本不想理他。 双手摊开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余寒压下心底的感触，将那血袋撕开一个大口子，直接往嘴里灌去。 “咕嘟咕嘟……哈！” 一口气喝完了所有鲜血，连血渍都没有放过，余寒不仅打了一个饱嗝。这也是他不吃饭的道理了，血完全可以替代食物！ 嘎噔！ 口中的腥甜气息还未压下，余寒的心脏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之前喝血都没有这种反应啊。’ 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开始充血。四肢酸软失去控制，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麻痒的感觉从身体各处涌了上来，脑袋更是想要裂开一般，疼痛万分。 刺啦…… 余寒的左手手背上浮现出一个血红色的镰刀符号，面庞扭曲得像恶鬼一般，从指尖渗出的鲜血带着灼热的温度，像是熔浆一般滴落在地板上。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也随之进入了黑暗之中。 ………… 晨光初露，雾气微微浮动，今天的江琳市完全被冬雾所笼罩。 明亮的宿舍灯光下，余寒从冰冷的瓷砖上悠悠醒来，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腥臭气息，脸上露出了一丝僵硬的微笑。 实际上他早就恢复了意识，可是身体却无法行动，直到刚刚才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 他用手将自己的身体从地上撑起，然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的体质强大了许多，身体从未有像今天这般轻盈过，仿佛是卸下了一直存在于体内的负担一样。 他的眼中没有对之前突然昏迷的疑惑和迷茫，因为他的脑海中多出了一份记忆，或许称之为“知识传承”比较好理解。 这份记忆详细解释了他现在的状况以及如何加强对自己能力的掌控，可以说很多东西都得到了阐释，也为他未来的行动和计划定下了纲要。 余寒现在拥有的能力被称之为“权能”，而他现在便是一名掌握权能的“权能者”。 权能的由来余寒并不清楚，可能这还是他无法接触到的隐秘，反正传承中没有任何这类情报。 权能的展开和施展需要“魔力”，也就是余寒体内一直感知到的能量，差不多相当于游戏中的蓝条一样，一旦魔力耗尽，就无法施展权能。而这次传承之后，余寒的魔力一下子增加了近一倍，现在他可以操纵的血液数量和维持血液活性的时间都将大幅上升。 而权能者在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必须承担一定的负面效果，余寒的负面效果是陷入“理智缺失”状态，不过这点可以通过饮血来克服，这就是余寒必须每周饮血的缘由。 权能者就算不做任何事，自身的能力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缓慢增强。不过这种增强具有一定的周期性，余寒便是每过一周权能便会得到强化，这已经算是极快的了，一般权能者的强化周期在三到五个月之间。 当然，除了自主增长外，还有手段可以加快权能强化的速度，不过这据说要挖掘权能本身的“特性”，然后有针对性地采用合理的方法和方式才能进行，余寒现在对于这些是一知半解，恐怕短期内无法依靠这点来变强。 权能的强化带来的不仅是魔力的增长、权能的改变，还有身体素质和精神力的加强。 而在权能的强化次数达到3、7、14次之时，便会有传承记忆灌输到自己的脑海之中，并且这三次的强化幅度将远远大于其他阶段的强化。而且强化只有前3次会进行沉睡，因为身体改造需要适应，之后的话就算强化余寒也不需要担心昏厥过去了。 除此之外，余寒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能够看到常人无法看见的半透明人影，那是现实世界存在着的无害灵体。 因为他在觉醒权能之时开启了“灵视”、“灵觉”，但无法进行自由的开启和关闭，所以才会出现那种状况。不过好在这次传承之中存在着能够解决这点的方法，他终于不用饱受那种被现实剥离的折磨了。 “灵视”和“灵觉”是所有权能者自带的能力。 灵视可以帮助权能者看到现实世界中常人无法感知到的产物，但是这也有很多不利之处。一直处于开启状态会加重权能者的负担，毕竟每天都看到超自然生物，很难保证心理健康不会受到影响，对日常生活也会有极大的干扰，最重要的是这样会吸引类似污秽之物之类的东西袭击。 “灵觉”就是一种超常的感知能力，能够预测危险，判断敌我强弱等等，是一种被动能力，不需要进行关闭，倒不如说一直保持着“开启”也不会有负担。 第五章 人头蜘蛛 除了灵视和灵觉外，余寒在这次传承中还掌握了一项新的能力——内视。 按照记忆中的要求，他将眼睛缓缓闭上，然后集中注意力。良久，余寒缓缓睁开眼睛，瞳孔之中绽放出五彩光华，熠熠生辉。 他现在看到的并非是眼前的景物，而是直接窥见身体内部的情况，血管、骨骼、肌肉、经络……还有一块魔力聚集形成的光团。 很快，余寒开始头晕目眩，他立刻退出了内视的状态，才慢慢恢复正常。 余寒扭动着有些酸痛的胳膊，昨天一整夜趴在地上，现在浑身不舒服。 “看来还不太适应，不过这种能力应该是为了更好地探查自身情况才被授予的。再加上没有揭示能力的由来，权能者背后的秘密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之前失去意识，现在的宿舍地面上被他搞得一片狼藉，身体排出的污血和杂质，不仅味道大，而且十分脏。 余寒只好将窗户完全打开，将这些气味散到外面去。然后拿着抹布，将那些污渍擦拭干净。 好在他的舍友都要周日下午才返校，只要他出去之前将门反锁，通了两天风的房间不会留下多少痕迹的。 正当余寒干得热火朝天之时，楼下传来一声怒吼： “好臭！那个楼层传出来的？” 余寒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体味”。可能是在宿舍里堆积了一个晚上的气味，一瞬间释放出去才会有这种效果也说不定。 匆忙收拾了一下地板，余寒乘着同大厅的人还在睡觉，快速冲洗了一下身体，反锁好房门后离开了宿管。 “今天中午要去和那个网友见面，现在能力又强大了许多，底气也足了。” 余寒掏出手机，发现那个“古老者的眷属1548”依旧没有回复，看来是不会再回复他了，也就是说这个线索大概率是断了。 不过余寒也从知识传承中得到了不少想要的东西，只要时间足够，接下来的两次知识传承一定可以让他知晓更多隐秘。 至于设置这个传承的幕后存在，各种阴谋论，那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饭要一口一口吃。 也就说现在这个人的回复对于他的重要性已经不少第一序列了，没准对方也是从知识传承中获取的情报也说不定。 余寒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冬日的早晨，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微微光芒，乳白色的雾气浮动在这个城市中。现在是九点整，从这里去往那个约定的咖啡店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这也说明对方至少是第7次强化权能，开启了第二次知识传承，毕竟我这里没有丝毫关于“污秽之物”、“节点”和“现实入侵”的相关信息。” 手机上除了一些论坛的回复和一些通知外，还有几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他养母打来的。 余寒本身是一个孤儿，在他七岁的时候被一对善良的夫妻领养了。 丈夫名叫余孟礼，妻子名叫孔婉蓉，他们还有一个比余寒小两岁的亲生女儿余皎。 余寒和他们三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长期相处下来，他早已将他们当作真正的家人。 ‘……糟糕，差点忘记了，本来以为这次和上次一样只会昏迷三四个小时，没想到直接无法动弹长达十几个小时……忘记给老妈打电话了。’ 自从上大学以来，每周五下午余寒都会打电话回去给家人报平安。 “看来又要被唠叨好几分钟了啊。”余寒有些嫌弃地自语道，不过脸上却是浮现出一丝笑容。 他的性格比较孤僻，除了个别朋友，也只有家人能够给他带来一丝温馨了。在一开始获得这项能力，就开始有意识地躲藏，也是为了保护家人不受伤害。 “老妈，啊，昨天有点忙，手机没看到，今天早上才看到。” “嗯嗯，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抽空去看一下余皎啊？明白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简单地聊了几句，让孔婉蓉放松了之后，他挂断电话，来到了地铁站，他决定先去和那个网友会合，然后晚上再和孟方亮他们去黑檀木别墅区。 ………… “你好，请问你是“残阳如梦”吗？” 下了地铁又走了二十多分钟，余寒根据对方信息的提示来到指定的桌位面前。 虽然他早已做好了面对一个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富二代的形象，但是眼前的男子带给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男子的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嘴唇一片青紫，头发乱糟糟的。 这名男子的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绝望之色，身前摆放着成堆成堆的空咖啡杯。 周围的顾客都离他很远，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其他原因，实在是余寒面前的这个男子像极了传说中的恶鬼。 “嗯。”他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看都没看余寒一眼，“我的真实姓名是纪延杰，你随意称呼就行。” 余寒在他的面前坐下，近距离地观察着纪延杰。 “你好，我是余寒，江琳医科大学的学生。” “真好啊，”纪延杰突然趴在桌子上凑到余寒身前，死死地盯着他，“你现在的精气神还不错嘛，不过很快你应该也会感觉到那种绝望感了吧。嘻嘻嘻……” 说完，他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余寒良好的状态似乎刺激到了他，这些天他找了无数方法，可是都无法解决脑海中的呢喃声。 只要一到晚上，那种令人san值狂掉的低语便会回荡在他的耳边，时而尖锐，时而虚幻，时而狂躁，时而疯癫，反正是怎么让他难过怎么来。 余寒没有在意对方的敌意，这种防御心理很正常。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附和地流露出一丝惊恐： “那……应该怎么办？”他的牙齿打颤，声音断断续续的。 ‘这个演技……我不去当演员简直是世界的损失。’余寒心里暗叹一声。 他没有选择故作高深或者是面不改色，这个时候对方寻求的应该是一种对比，只要满足对方的虚荣，就可以获取到更多的情报。 如果不这么做，对方认为你是在挑衅的话，对话将受到阻碍甚至无法进行下去。 纪延杰笑了一下，很满意余寒恐惧的表情，死气沉沉的面庞上有了一丝“生”气，炫耀般回答道： “那是自然，无论是医院、佛寺、游方道士，甚至是心理咨询都试过了，可是都没有效果。那个提醒我们不要回复帖子的人也联系不到，本来想通过那个账户定位，但是……现在的我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如果当初我没有回复、要是没有回复的话……” 但是很快，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头也低了下去。 余寒见此，迅速将右手搭在太阳穴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开启了“灵视”。 ‘这是！’余寒心中一寒。 一只紫黑色的“大蜘蛛”怪物盖在纪延杰的头上，说是蜘蛛，但实际上这个怪物的身躯是一颗巴掌大的女性头颅，瀑布般的发丝散落在身体的两侧。八只脚从头颅两侧延伸出来，上面长着细密的倒刺。 不说它这诡异的造型，就是它身上散发的魔力波动就让余寒无法忽视。在灵视状态下，余寒可以感知到周围物体的魔力流动。 当然，一般生物和物品是不含魔力的，而拥有魔力的存在只有超凡生物！类似于余寒本身无法用一般科学解释的存在！ 而此时，这只怪物正眯着眼睛，把嘴搭在纪延杰的耳边，朝里面慢慢吹气！ 第六章 交涉 江琳市市中心一个店铺旁边，孟方亮和几个同学跟在一个样貌甜美的少女身后，他们正在采购晚上需要的道具，香烛、细绳、护身符、八卦镜等等。 少女拎着今晚灵异探险需要的器材和道具，缓缓走在街道上，她就是江琳医科大学的校花庄芷萱。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她瞥向身后屁颠屁颠跟着她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厌恶。 “芷萱，看上去很重啊，要不要我帮你拿？”她身后一个帅气的男生向前走了几步，与她并列而行，柔和地问道。 “不用了，”庄芷萱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拒绝了他的好意，“你们今天也辛苦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晚上要去黑檀木别墅区进行探险的成员，加上余寒一共七人。 像极了恐怖片中作死的主角团，如果余寒在这里，他一定会这样说道。 庄芷萱从容不迫地应对着这些人，突然，她感觉数目有些不对。于是扭头看向身后的孟方亮，问道： “余寒呢？他没有来吗？” “啊，”孟方亮像是突然惊醒一般，脸上因为庄芷萱的突然搭话而有点发红，“他说今天中午有点事，所以不能来采购物品了。” “是吗？”庄芷萱撩了一下发丝，掩盖神色中的一丝紧张，“那他晚上还来不来？” “放心好了，他说他一定会准时到达的。” 庄芷萱松了一口气，如果现在重新找人的话，未必能够马上找到符合要求的人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对余寒有了一股怨气。确认了她想要知道的，也不顾其余人对她这一行为的看法，径直朝前走去。 其余人纷纷跟上，只有刚刚那个帅气男生将手臂搭在孟方亮身上，一脸亲昵地问道： “嗨，小亮，你说为什么芷萱对余寒那么感兴趣啊？”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帅气男子的名字是沈晨，家世显赫，父亲是一家大型企业的总裁，外公是联邦某军区的司令。 按照他这种条件，身边应该不是不缺阿谀奉承的女生才是，可是他却偏偏钟爱庄芷萱一人，甚至这份爱还有些卑微。他一直紧随在她身后陪伴着她，可是庄芷萱对待他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他对此倒是丝毫不着急，一直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对于那些跟在其身边的男生也是不屑一顾，并没有强制驱赶他们，因为他坚信庄芷萱终有一天会投入他的怀抱。 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稳操胜券的基础上所表现出现的余裕，一旦庄芷萱的情感出现偏向，他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哥，我觉得就是随便问一下而已，毕竟就我哥们有事没来，本来这次只有七个人去，她也许是担心人数的问题也说不定。” “嗯。”沈晨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他最近的耐心也已经快要耗尽了，要是对方还不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的话，恐怕他就会采取其他措施了。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想得却得不到的女人，我劝你好之为之！’ 沈晨阴冷地看了一眼前方的少女，心中闪过一丝火热，完全没有之前的绅士和温柔。 见沈晨头低着呆在原地不动，同班的女生许怡向他喊道：“跟上哦。” “嗯。”沈晨抬头，一脸的阳光。 ………… 看到这个蜘蛛怪物，余寒缓缓将头侧开，装作看窗外景物的样子。 ‘果然，有什么东西附着在他的身上，只是灵觉给我的反应很弱，证明这个东西对我没有什么威胁，这就是那个人提到的污秽之物？灵觉给我的反应完全不同啊。’ 余寒暗自心惊，不过却没有多少恐惧，因为那个东西对于普通人的威胁虽然很大，但是给他的感觉和那些随处可见的“幽灵”差不多，只是样子稍稍有些恐怖而已，和之前第一次他遇到帖子时所遭遇的压迫感不可同日而语。 念及至此，余寒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有一点失望。既然对方没有那人的消息，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试探下去，不过纪延杰是一个有钱人，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获取一笔钱财。 余寒缓缓运转起魔力，对纪延杰轻声说道： “我可以救你。” 纪延杰皱了皱眉头，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余寒，寒声说道： “要是你是来耍我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暴虐，他缓缓挥手，原本停在咖啡馆旁边的黑色汽车里，立刻钻出三个戴着墨镜的大汉，直接冲进了咖啡馆内，将余寒围了起来。 周围的顾客看见这一幕，慌忙逃离了这里。 余寒对此毫不惊慌，他的感知远超常人，早就注意到了那辆车中的一直注视着这里的目光。 纪延杰见状眯了眯眼睛，发现余寒一脸淡定，和先前胆颤心惊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说你可以救我，怎么救？” 他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余寒要是在戏耍他的话，他纪延杰一定会叫面前这人生不如死！ “放心好了，我自然是有方法的。” 余寒缓缓起身，纪延杰四人立刻警惕地盯着他。 “这里不方便对你进行治疗，外面需要换一个地方。反正也有他们几个不是吗？” 余寒指了指那三个保镖打扮的人，冷静地说道。 “你真的有办法？那你之前为什么要那么恐惧？”纪延杰一脸激动，现在的他不会错过任何机会，哪怕是一个比他年纪还小的人说出的话。 虽然已经被骗过很多次了，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希望。他的确是一个富二代，可是却并不傻，他从不以貌取人。 “嗯。这次来找你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探知那个人的下落，但是你竟然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至于先前的演技只是为了更好的诱导你罢了。”余寒一脸深沉地说道。 “少爷！”一个保镖满脸敌意地看着余寒，凑到纪延杰耳边低声道。 纪延杰抬起手将他拨到一边，原先的动摇已经不存在，转而问道： “你怎么帮我解决？你又想得到什么？” 余寒微微诧异，没想到对方在这种状况下依旧能够保持冷静，这样可不行，既然他已经决定暴露身份，必须在对方心中建立起足够的威信才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你的头上有一只人头蜘蛛，它趴在你的头上，不断地朝着你的左耳吹气，”略微思索了一番，余寒笑眯眯地指着纪延杰的脑袋，耸了耸肩，“你就算看不见，应该也能感受得到吧。” “！！！”听到这里，纪延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头，什么也没有摸到。 但是在这一瞬间，他的确感觉到自己的耳边有风声，而且脑袋上压着重物！ 第七章 威严 “呵呵，我估计到了晚上，它就会在你的耳边低语……悄咪咪的，诉说着什么。” “不要，你不要再说了！”纪延杰喘着粗气，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他已经有些相信对方了，因为余寒的话激起他的一段回忆。 这几天晚上他一直在做一个奇特的梦：在一个幽暗深邃的长廊里，他不断地向前奔跑着，而身后正在追逐着他的正是一只人头蜘蛛！ 它的速度奇快，每次纪延杰都因为躲闪不及被其扑倒在地。 倒地后，他的身体立刻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见那怪物张开大嘴，露出一排排令人作呕的牙床。一根细针从它的嘴中伸出，刺入了他的脑袋里，似乎是在吮吸着他的脑髓。与此同时，那怪物维持着细针的刺入，嘴巴凑到他的耳边，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笑声…… 细密的低语的真正原因，极有可能是那只人头蜘蛛在梦境中吸食他的脑髓时，所发出来的愉悦之音！纪延杰越是这么想，就越发觉得低语和怪物的笑声重叠。 而不知为什么，每次醒来后他都会将这段关键的梦境遗忘，直到余寒提到那个怪物的大致样貌他才回忆起来。 余寒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继续补充道：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刚刚已经试探过了，这只怪物应该没有自主意识，感知不到我们要对付它，只要你配合我，我可以轻易将其解决！当然，你必须支付一定的代价。” 纪延杰点了点头，不顾周围保镖的阻止，一脸诚恳地说道： “只要你能帮我干掉那个怪物，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余寒点了点头，本来还打算露一手来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但是没有想到对方那么简单就接受了，不过这样他也乐得轻松。 他抿了一口放在身前的咖啡，缓缓说道： “那先去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吧，这里不太好施展。” “好的，那就去我的家里怎么样？”纪延杰小心翼翼地问道。 实际上他也有一点小心思，虽然因为梦境的缘故已经信了大半，但是也不能肯定对方真的就有解决的方法。要是能够将余寒引到他的家中，在他的主场之下，安全也就有了保证。 “嗯，可以。”余寒瞥了他一眼，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不过为了博取更多的信任，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纪延杰大喜过望，他对着身边的一个黑衣保镖说道： “你先带余寒先生过去，我去把账结了。” 余寒跟着那个保镖离开后，纪延杰立刻沉下脸，对着另外两个人说道： “你们去江琳医科大学查一下余寒这个人的资料，今晚我就要得到他的全部信息！” “明白！要不要……”其中一人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他们始终认为余寒是一个骗子。 “不要这么做。”纪延杰摇了摇头，朝柜台走去，在向瑟瑟发抖的老板结了账单之后，他严肃地警告两人，“你们要做的只是打探消息，不要做多余的事！” 两个保镖见状，先是恭顺地将纪延杰送上车，然后对视一眼，离开了这里。 他们是纪延杰的父亲纪钟派遣在其身边的保镖，但是只要纪钟没有下令取消指令，他们就会根据纪延杰的命令行动。 余寒和纪延杰并排坐在后座上，纪延杰主动攀谈道： “余寒先生，很快就能够抵达我家的宅邸，等到治疗的时候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余寒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下，实际上也在掩盖内心的慌张。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个人头蛛身的怪物，如果只是击杀倒还好，可是要是在击杀的时候牵连到纪延杰怎么办？ ‘该死，还是莽撞了，先入为主的判断让我吃了大亏！’ 他在开启灵视发现纪延杰身上的问题后，就立刻下意识地认为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这个要具体判断才行，等先到了你家之后我要先详细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当然，因为用的并不是什么” 纪延杰眼中有一丝不甘，这件事关乎他的性命，他可不想在一点信息都不知晓的情况下被做“手术”。 “那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嗯……你需要完全相信我的技术，我已经解决过很多次类似的事件。因为这类异常很多都会在受害者不配合的情况下造成失败，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需要相信我。” 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汽车行驶在街道上，纪延杰的心里一片冰冷，对方摆明了不想告诉他具体“治疗”的情况。 “那需不需要准备一点材料或者仪式之类的？”纪延杰慢慢地试探着余寒的底线，企图得到更多情报。 ‘欸，看来小说里面各种配角倒头就拜果然是假的，就一个已经陷入了绝望的人依旧会挣扎着，不肯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更别说其他。’ 余寒没有迁怒纪延杰，因为设身处地的思考，要是他处于对方的立场上，没准会做出更加偏激的事情。 尽管他没有任何应对这种怪物的经验，但是依然有七八成把握救纪延杰。在观察了一阵那个趴在其脑袋上的怪物，余寒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怪物没有智慧、没有本能，比起生物更像是一个固定执行的“程序”，一个只会在人耳边吹气的程序。 只不过具体的情况还需要余寒进一步的接触才行，为了不牵连到别人以及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才选择前往纪延杰的家。 “不需要，那些东西并不具备任何的魔力，你到时候只需要配合我的行动就行，”余寒终于表露出一丝不耐烦，要是对方再得寸进尺他可就要露底了，“每个人的状况都不相同，现在不方便立刻进行下一步的调查，等到了你家里再说吧。” “是，余寒阁下！”纪延杰连忙说道，语气就像是面对长辈的孩子，连敬语都用上了。 一滴汗水从纪延杰的额间滑落，他刚刚感受到余寒身上升起一丝难以抗拒的威严，这种感觉要比他父亲的气势更甚。 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凌驾于人类的存在一样！ 第八章 黑色晶体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纪延杰一直保持安静，他刚刚被余寒的气势吓到了。 车子驶过市中心后，立刻上了高速，只花了十几分钟就来到了郊区一座宅邸前。 这里是一般人无法进入的地方，属于私人领地。余寒在抵达这里之前经历了两次次查岗，不过那些人好像认识这辆车的主人，也就是纪延杰，并没有为难他们。 下了车，余寒举目望去，五六个大别墅连在一起组成了住宅区，旁边诸多附属的建筑和设施，泳池、平房、花园、鱼塘……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管家服的中年男子，凭借着惊人的目力，他还看见房间中走动的女仆。 见他们下车，那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恭敬地将他们二人引了进去。 ‘这个时代居然还有成群的女仆和管家可以差遣？万恶的资本家，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他的势力。’余寒现在看纪延杰就像看一只待宰的肥羊。 ‘只是他这种条件都无法接触到权能者吗？看来要么是权能者数量太少，要么是有组织刻意隐藏。’ 余寒除了感叹一下对方的富裕，更多的关注是放在对自身现状的判断上。 纪延杰感觉到余寒的视线，有些疑惑地望过去，余寒立刻收回了目光，不动声色地说道： “到了的话就立即带我前往合适的地点，我的要求很低，不准有人监视，不准打扰，还有就是你必须全程闭眼，以及全程配合我的行动。” 这叫要求低？纪延杰嘴微微张了一下，最终还是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 他挥手招来管家，冲着他耳语了一番，然后那管家默不作声地引着两人前往顶层。 ………… “好了，一切都准备就绪，现在就开始。”余寒搓搓手，按耐住内心深处的兴奋，对着已经躺倒在躺椅上的纪延杰说道。 “嗯……”已经闭上眼睛的纪延杰的声音中夹杂着紧张、恐惧，还有一点希冀。 ‘总算有机会接触到这个世界真正的隐秘了。’ 余寒一边凝聚魔力，将其附着在指尖渗出的血液上，一边警告道： “我再一次告诫你，千万不要睁眼，要是你克制不住好奇心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管。” 纪延杰听后心头一紧，右手用力握住躺椅的把手，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余寒见状也不再犹豫，“啪嗒”一声，他将附着了魔力的血液涂满手掌，然后谨慎地朝那只怪物抓去。 从咖啡馆那里开启了灵视之后，余寒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观察人头蜘蛛，几次虚晃一枪它都没有反应，所以余寒断定这只怪物几乎没有什么智能。 而现在他要直接去抓获这只怪物，如果对方不反击自然是最好，他可以直接捕获一个样本，要是对方反击，余寒就立刻将其灭掉。 在他的手掌即将接触到怪物之时，那个怪物的身体立刻旋转180度，面向余寒睁开了双眼。它的眼睑虽然和人类差不多，但是瞳孔深处一片死寂。 余寒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将手抽了回来，可惜那女人面孔的蜘蛛并没有放过他。 “吓！” 人头蜘蛛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八只细长的腿一蹬，一口咬在了余寒的手上。巨大的力道从余寒手上传来，好在他现在手掌上附着了一层魔力之血，将其口腔内的利齿阻拦在了皮肤之外。 饶是如此，余寒还是吓了一跳，灵觉告诉他如果被咬中了本体可不得了。 纪延杰对此也有了不小的反应，一时之间，他的小脑瓜子飞速运转，平日里就连谈生意他都没有这么尽力过。 ‘我的脑袋上好像轻松了很多，是那个怪物转而去袭击他了吗？要不要直接跑，反正而已摆脱了那个怪物，而且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对付那个怪物……不，还是算了，这样会和这个人交恶，他掌握着这等能力，要是被针对了就算是我父亲都救不了我。再加上如果他都处理不了这个怪物，那就算我在这里逃走了，最终还是难逃一死。他先前这么有自信，应该把握不低才对。’ 衡量了一阵利弊之后，他还是抑制住了窥视和逃跑的欲望。 那边余寒在经过了最初的惊慌之后，立刻调整好心态。 他没有用身体直接接触这个东西，而是先将那个人头蜘蛛牢牢握住，限制住其移动，然后加强了附着在手上的魔力，防止其突破魔力之血咬到他的皮肤上。 人头蜘蛛疯狂地挣扎起来，八只腿高高扬起，散落的长发缠在余寒的手上，发出令人头昏脑胀的音波。 但是余寒没有受到影响，身为权能者的他早就在这一上面有了不小的抗性。只见他暗自发狠，在腾出来的手上快速凝聚了一把匕首，然后狠狠扎进这只怪物的身体里。 “咿呀！！” 人头蜘蛛身上的女人面孔迅速干瘪下去，变成了一张长着蜘蛛腿的皮掉落在地上。 “呼！”这场战斗虽然不到十秒钟，但是战斗强度可比余寒上次遇到的红色幽灵要强得多。 ‘看来即便是感知内相同威胁的存在，也未必可以将其归于一类。’余寒暗暗记下这点，如果他刚才没有提前布置好防御措施，恐怕会栽一个不小的跟头。 余寒弯腰打算捡起那块残骸，准备抽空好好研究一番。 为了预防万一他依然没有卸下手中的魔力之血，但是在触碰到那个残骸的时候，它竟然在缓缓消散。余寒不敢强制打断这个过程，只好将手再次缩回，注视着这一幕。 三四分钟后，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晶片出现在残骸消失的位置，余寒将其拿起托举到手中，仔细观察起来。 那是一块黑色的不规则晶体，通体晶莹剔透，光彩流转，内部隐隐约约有一圈又一圈奇特的花纹，本体周围散发出淡淡的黑光。 ‘这里面有魔力的波动，而且居然在不开启灵视的常态下也可以被触碰到。’ 通俗来讲，就是说一般人也可以触碰到这块晶体，不需要借助灵视。 灵视所带来的作用可不仅仅是察觉不可名状之物，在神秘学里面，有些事物必须要看见了才有触摸的资格，这才是之前那个人头蜘蛛就趴在纪延杰身上，而他却无法触碰到的原因。 余寒沉吟了一会儿，将这块晶体用随身携带的餐巾纸包住放进口袋中。然后才走到纪延杰的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身上没有那种异常了，应该算是治好了吧？’ 余寒不敢确定，毕竟是第一次处理，身边没有人教授指导，他也不知道纪延杰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既然无法探知到异常，理应是解决了。 想到这里，余寒咳嗽了一声，调整自己的形象，令自己看上去十分虚弱，随即他将手中鲜血的活性抽离，但是却没有将其回收。 做完这一切，他才对纪延杰说道： “可以了，你起来吧。” 纪延杰这才敢缓缓睁开眼睛，小心地看了余寒一眼，发现他面色苍白，鼓起勇气问道： “请问那个怪物被消灭了吗？” “你的运气不错，已经解决了。” 余寒点了点头，纪延杰顿时喜上眉梢，只是看到他一脸虚弱，压制住了大声宣泄的渴望，而心中的感激更甚： “余寒阁下，您的恩情我磨齿难忘，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吩咐，我们纪式财团一定尽全力去完成！” “真的吗？”余寒眼中的窃喜一闪而过。 第九章 帝国与联邦 “当然，”纪延杰右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阁下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个行礼的方式……是帝国的旧贵族吗？’ 纪延杰对他的称呼以及行礼的方式引起了余寒的兴趣，他们所在的国家的全称是扎克席兹联邦，七十多年前从阿什托兹卡帝国分裂出来的新兴政权。 阿什托兹卡帝国由皇帝和贵族掌权，在联邦成立之前，有不少当时的帝国大贵族支持了它，因此联邦才能从帝国中顺利独立而没有受到反噬。 在联邦正式独立后，取缔了贵族阶级，同时联邦的第一代领导者没有选择卸磨杀驴，而是亲自下场将当时投资联邦的贵族转化为了一个个家族财团和附属组织。 可是当时参与反抗帝国统治的人民并不这么认为，联邦独立的最大原因就是由于上层的压迫，而位于帝国顶点的大贵族和皇帝无疑是最令初代联邦公民怨恨的。 虽然联邦试图通过转化存在形式的方法抹除公民对于那些贵族的恨意，可是不少人并不买账，于是“旧贵族”一词就这样诞生了。 这个词语的意思就是：无论存在形式怎么变化，贵族就是贵族，永远是附着在人类命脉上的吸血鬼。 “我有点好奇，凭借……，”余寒停顿了一下，瞄了一眼纪延杰，继续说道，“凭借你们的权势，难道都无法解决你身上出现的怪异事件吗？甚至你好像都不知晓这些诡异的存在。” 余寒终究还是没有把旧贵族这个词说出口，许多原贵族都对这个词深恶痛绝，他没有必要故意激怒别人。 对于余寒的问题，纪延杰表情有些僵硬，但是还是勉强回答道： “我们家族成员也是分等级的，我对于这方面了解得不多，自从六年前分家以来，我没有见过除了父亲之外的其他家族成员。” 说完，他自嘲一笑。 余寒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失望，他本来想借助纪延杰来接触一下旧贵族的圈子，从而得到更多有关权能者的信息，可惜对方好像在旧贵族的地位中并不高，只怕是无法达成他的期望。 但是他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态度试探道： “那你当初陷入灵异事件时，难道没有向家族求救吗？” 听到这句话，纪延杰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说道： “不可能，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去看那些人一下！” 他很快回过神来，歉意地对余寒说道： “抱歉，我有些激动了。” “没事没事……” 余寒彻底断绝了这个念头，看来不仅仅是地位地问题，纪延杰好像与他家族里的人不死不休的关系。就算余寒强迫他去打探，恐怕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纪延杰见气氛有些凝固，连忙转移了话题： “此次多亏阁下救了我一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嗯……”余寒来回踱了几步，说道，“我希望你支付一定的金钱，这个你看着给。还有一点就是有关江琳市黑檀木别墅区的情报，以及尽力去收集一些灵异事件的相关信息。最重要的是将我的身份保密，我不希望让多余的人知道。” “请阁下放心，你的身份现在只有我的那几个保镖知道，他们都是我的心腹，可以信任。至于金额的话你看一千万怎么样？我这一脉实际上也并不宽裕，大部分资产都不是可流动的。” 纪延杰有些窘迫，在他看来自己的命可不止一千万，可惜他最近是真的很拮据，否则一定会开出更高的价格。毕竟在他眼里余寒不仅仅是救命恩人，还是一个不得不结交的对象。 “可以。”余寒淡定地点点头，可是嘴角却不受控制的流露出一丝笑意。 一千万已经是大多数人一辈子无法接触到的巨额财产，他的本意就是利用这次得到的资金购置一套独立的房产，利于自己做一些实验或者是测试权能。 ‘看来除了购置房产，还可以拥有一笔额外的活动经费。’ 余寒接下来的几步计划大部分都离不开经济支撑，在这个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 纪延杰松了口气，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没有之前的那种压力。眼前的人的确和那种假冒的大师要强了太多，于是心中愈发恭敬。 “至于探听情报，这些不是问题，我在江琳市也有些人脉，只是不知道阁下什么时候需要。” “关于黑檀木别墅区的资料越快越好，不过不要那种拿出来唬人的，我要的是真实而准确的信息，最好今天晚上之前就能拿到。” “明白了，”纪延杰的姿态很低，低着头有些忐忑地问道，“阁下，我想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在未来是不是会越来越多。” 他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忧虑，以及对于未来的恐惧。 “我这些天虽然没有找到处理这些事件的方法，但是却发现这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灵异事件正在逐渐增加，这几个月更是呈现爆发式的增长。” 余寒心头一震，这个消息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联邦除了北部和帝国有局部冲突之外，不是一直很平和吗？ “你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听说的？”余寒反问道，语气稍显沉重。 “呀……这些都是在暗网中和一些隐秘社团里面挖掘出来的，大部分都没有什么依据。”纪延杰谨慎地揣摩着余寒地心理， “没有依据……吗？” 余寒一直都是通过上网来了解这个世界的未知的，可是纪延杰给他敲响了警钟，几乎所有官方平台的幕后操纵人都是联邦的高层，他们如果想要下定决心封锁什么信息，余寒根本无能为力。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而且我发现了一些很矛盾的现象，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有些毛骨悚然。”纪延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现象？”余寒不懂纪延杰到底想表达什么，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第十章 合作 “实际上在遇到阁下之前，我见过一个自称是遭遇了灵异事件的女子。她的名字叫田雯娟，是市中心某公司的职员，十几天前她被朋友拉去参加了一次聚会，在途中她突然发现她的被子里有一个眼珠子。” “但是她再次凝神一看却并没有没有再发现异常，于是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可是第二天夜里，她发现总感觉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窥视目光，她寻找了一下无果后，便放弃了，因为工作太过劳累她直接睡了过去。”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那道目光逐渐变得放肆，充满了恶意。在她上班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那种窥视感逐渐渗透进她的生活中。一开始她还认为是有人在跟踪她或者是在她的身上安装了监视器，但是随着心中恐惧程度的加深，她最终明白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她选择先后去了警署、医院、寺庙和教堂，但是对她都没有任何帮助，于是她日渐消瘦，精神也渐渐失常。她四处求救，可是也只是被当成神经病，没有人相信她的话。” “就是在这个情况下，我在一个暗网上结识了她，并且将其约了出来。我们互相交换了情报，但是很快我就逃跑了……” 纪延杰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充满了恐惧，身躯也开始发颤。 “因为我在她偶然间转头的时候看见她的后脑勺上长了一张苍老的面孔，而且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那之后我派人继续打探那个女人消息，可是却发现她像是失忆了一样，她拒绝承认遇到过任何诡异的事件。” “对于一般人而言可能查到这里就放弃了，但是我也是遇到了相似事情的人，所以我深入调查了一下。于是发现她失忆的那晚上整个街区发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爆炸事件，可是警署方面却将这件事压了下来，禁止对外报道。” “这太过异常了，又不是什么恐怖袭击或者部门丑闻，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因此我继续派专家侦探调查了下去，终于通过安放在女人家中的针孔摄像头和监听器发现了一件事。” “每个晚上都会有一群身穿黑衣的人来到女人家中，他们取出各种古怪的仪器对女人进行检查，而且还说了一句话……” “实验体体征良好，情绪稳定，记忆应该不会再恢复，以后定期检测由每三天一次变化为一月一次！” 余寒攥紧了拳头，倒不是同情那个女人，毕竟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他不过是对那些黑衣人有些很高的兴趣而已。 于是一直在默默倾听的余寒第一次打断了纪延杰的话，好奇地问道： “你有去调查那些黑衣人的行踪吗？” 纪延杰立刻摆了摆手，摇头道： “怎么可能，我还想多活几天呢，那之后我立刻终止了全部行动，并且拆除了那个人家里所有的监控设备，就连那个侦探我都已经安排他去往别的地区了。” “明智的选择。”余寒点点头，换作是他也会这么做。 “那你能不能把那些情报一并交给我？” 纪延杰愣了一下，苦口婆心地劝道： “阁下，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们。这个世界上有些存在就是专门“无事化小，小事化大”的，就算是我之前处于那种状态下，我都没有想过去找他们。这个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到时候失去记忆还要被当成实验体，这种日子真的是生不如死。” “呵呵，”余寒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我还没有那么傻，只是了解一下而已，陷进去怕是一百个我也不顶用。” 余寒并没有打算通过这些情报追逐下去，这些人可以调动媒体，还那么专业，什么身份就算不说也是懂得都懂。 可能不少人都会认为余寒就是假想敌树立过头了，可是余寒却觉得小心为上才是正道，纪延杰也是同样的想法。 “那就好。”纪延杰还真就怕余寒不上道，到时候百分百会连累到他，“那我一会儿就去整理资料，今晚把它和黑檀木别墅区的消息一起发给阁下。” “你既然坦诚相待，也别一直阁下阁下的叫我了，听上去怪不习惯的，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以后我们的关系就是合作伙伴了。” 虽然“合作伙伴”这个词听上前言不搭后语，但是余寒理解为何对方会说这么多东西，不就是为了拉拢他，现在正好自己也需要一个优秀的合作者帮助他弥补不足，眼下的纪延杰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索性余寒就直接挑明这种关系，拉近双方的关系。 “没问题，余寒先生。”纪延杰的语气没有太大变化，不过心中还是隐隐有些喜悦，他明白自己已经获得了余寒的认同。 两人对视一下，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咳咳，可是有些话还是必须要说清楚的，”余寒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咳嗽了一声，“我的能力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大，你应该也已经看出来了，我并不是官方的人，所以渠道有限。” 余寒叹了一口气，真的是背后没有靠山，干啥都不行。如果可以的话，余寒也想在联邦这棵大树下乘凉，可是在不清楚对方态度的情况下，余寒连接触都觉得恐惧。 他敢于面对那些鬼怪灵异，但是却无法正视这个养育了他二十多年的国家，最大的原因就是“灵觉”告诉他——一切没有那么容易。 “那也肯定比我要好多了。”纪延杰连忙奉承了一句，不过说的的确是他的心里话，就算余寒是一个菜鸟，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 纪延杰也不是傻瓜，早就从余寒的言语中得到了他没有什么背景的事实，他也是正是在理解了这一状况的条件下选择与余寒合作。 他在整个联邦也属于上层的那一批人，可是居然没有查到任何有关余寒这类人存在的痕迹，足以让他怀疑自己有可能是被抛弃了。 既然如此，何必挑三拣四呢？下一次他可不知道会不会再遇到像是余寒这类拥有超凡能力的人了。 第十一章 反思 两人交换了联络方式，而纪延杰也顺势将一千万打入余寒的卡内。 又经过一番畅谈，交流了一下感情后，余寒起身。 “那我还有点事，就先行离开了。” 他还要去学校和孟方亮他们集合，在这里收集了足够的情报后，余寒也不想再过多的停留。 “我派人送你吧。”纪延杰没有挽留，甚至主动提出用车接送。虽然还想借用一场宴席来拉进彼此的关系，以便打探一些消息，但是他也不想引起余寒的恶感。 “嗯，谢谢。”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余寒要是自己打车的话路上如果耽搁了，恐怕未必来得及准时抵达他们的集合地点。 纪延杰拿出自己的手机操作了一番，很快门外就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一个女仆走了进来。 “将余寒先生送到他想要去的地方。” 女仆应了一声，带着余寒下了楼。 纪延杰又拍了拍手，隔壁原本紧紧锁的房间被打开，里面走出了之前带领他们进入这里的管家。 管家的手中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好的资料，上面全是余寒的个人信息。在余寒和纪延杰聊天的两个小时里面，管家动用了人脉得到了这份资料。 两人的默契很高，管家将资料递给纪延杰之后，便后退几步立在一边，耐心地等待他翻阅。 “余寒，原本是青岩福利院的孤儿，幼年被一对夫妻领养……很平常的身份，而且最近也没有什么异动，看来隐藏得很好啊。” “这样来看他能够获得能力应该是巧合，要么是有什么奇遇，要么是这种能力是先天性的，难以复制。看来我是很难成为那种拥有超凡能力的人了，最起码现在看不到任何的可能。” 纪延杰叹了一口气，老实说他也想获得那种能力，可不是没有途径，甚至唯一见过的超凡者只有余寒。以他这种身份都接触不到几个，可想而知获得这种能力的可能性有多小。 将资料交还给管家，纪延杰拿起望远镜朝外面看去。 他看到余寒此时刚刚和那些女仆和工作人员协调好，此时正站在庭院里，等待着接送车辆的到来。 突然，余寒像是若有所感一样朝纪延杰这个方向望来，不过感觉到是纪延杰后只是点了点头。 ‘好敏锐的感知……而且能在这个距离下看到我，视力必然也是远超常人。’ 纪延杰也冲着余寒招了招手，目送他上了车。 实际上不仅是余寒在揣测纪延杰的心理活动，纪延杰也同样在打探余寒的口风，只是两人才刚刚建立起一定的关系，因为不想破坏这种微弱的信任而有所收敛而已。 “联邦未必就一定会对我怎么样，可惜我赌不起，想必他应该也是和我有着相同的考虑。” 他对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的管家吩咐道： “就按他说的去做，你应该都听到了才是。” 余寒终究还是太嫩了，他并没有考虑到纪延杰这个别墅的每个角落里都安装了监控设备和监听设备。 这些设备是纪延杰在被诡异事件缠上之时才安装的，为的是完全把控周围的环境，营造出一种安全感。 他花费了数千万将自己平时活动的场所都安装了类似的设备，平日里只有他绝对信任的管家和他自己能够调用，可是近一个星期以来都没有派上任何用场，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起到一定作用。 纪延杰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但更多的是庆幸，如果没有余寒，他最多再支撑个三四天就要彻底崩溃了，到时候除了去警署报备，他没得选择。 “最关键是继续收集这个人的喜好，现在他是我唯一一个能够接触到的超凡者，必须要像尊敬我一样去对待他。” “还有，尽可能多去匿名收集一下关于灵异事件和超能力者的相关资料，不过要以保全自身为根本。要是出现泄露的话，立刻让那些负责的人消失，不要留下尾巴。” 纪延杰面无表情，缓缓发布命令。 这才是真正的他，从大家族里面走出来，受到其中环境的渲染，他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没有条理和头绪的人，之前的慌张是面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但是当他冷静下来之后，自然不会再露出窝囊的模样。 之前和余寒说的那个侦探他并不是遣送他去往远方，而是直接抹杀了，为了预防万一，他派心腹辗转了一番，将前后手脚的收拾得干干净净，绝对查不到他身上。 这才是他最近资金短缺的真正原因，光是处理这些就花费了他近亿资产。之所以不告诉余寒就是怕对方是那种正义感强、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到时候他们的关系就破裂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只要徐徐图之，以后少上网尽量用纸质资料，应该就不会再遇到这种事。’ 管家默不作声地行了一礼，随即向后退去拉开房门离开了这里。 ………… 余寒让司机将车停在学校不远处，低调的他并不想专门开车在同学面前装逼打脸，而且他也想尽量隐藏他的变化。 他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大部分人在收集某人信息的时候，总是会关注其与之前不同的地方，所以为了能够保护自己的身份，最好就是不要在熟人面前流露出不符合自己人设的一面。 余寒步行到学校门口，发现好友孟方亮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翘首以盼，似乎在等待着远方归来的佳人。可是当看到是余寒后，他的目光中却是流露出一丝失望。 余寒面色一抽，走上前去。 “你这反应也太真实了吧，我看有一天你就算是被庄芷萱卖了还替她数钱。” 今天是周日，校门口附近只有孟方亮一人，其他五人好像都没有到。 “你们刚刚不是还在一起购物吗，怎么现在只有你一个？”余寒四下一看，发现除了地上大包的行李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们回去收拾东西了，”孟方亮的眼神有点呆滞，喃喃说道，“因为车装不下，所以我就呆在这里等他们。” 实际上是因为余寒不来参加他们的购物活动，犯了众怒。也因为这个原因，作为余寒好友的孟方亮受到了迁怒。 人本身就是一种会排斥“异物”的生命，在他们看来，搞特殊化的余寒就是那个“异物”，如果不是庄芷萱坚持，恐怕其余四人会直接将两人舍弃在这里。 余寒点了点头，问道： “那他们大约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孟方亮小心地瞥了余寒一眼，回答道： “他们已经先出发了，我们要自己打车过去。” “什么？！”余寒瞪大了眼睛，他就算是再迟钝也明白那些人是要整他们了。 他的脑筋转得很快，立刻就想通前后的因果关系，顿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孟方亮摇了摇好友的手，劝他冷静：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我们多叫辆车，让他们帮我们运过去就是，我来付钱就行。” 即便是到了现在，孟方亮依旧想去和那些人会合，他怕爽约会给女神带来不好的印象。 余寒想到自己之前才说不要装逼打脸，再加上他知道这次队伍里面有一个有权有势的沈晨，强行使自己的怒火平息：要是爆发冲突的话有很大概率会使得他的身份暴露，他要忍耐！ ‘我不是怕这群狗东西，而是联邦！最好就是那里真的有恶灵，把这些狗东西全部干碎！’ ‘……不对，这好像有些恶毒了。虽然他们做得的确过分，但是也是我自己考虑不周的缘故，人毕竟是社会性生物。’ 余寒作为一个会反思、会自我发展的五好青年，肯定不能将过多的自我意识代入判断之中，必要的自我反思是很有必要的。 想到这里，余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算了，不过不用你来付钱，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们先解决晚饭，吃完饭再出发。” 余寒叫了车，然后抓起大半的包裹向旁边移动，一直将行礼放在校门口也不是一个事，就算现在没有人进出影响也不太好，他已经发觉保安叔叔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了。 “好的。”孟方亮拿着剩下的行李跟在余寒身后，开心地应了一声。 第十二章 抵达 日轮的光彩逐渐淡薄，不过究竟还有光辉，它挂在天边，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并且向市郊里的古老房屋和巨大尖塔上面射出最后的殷红，使得这些建筑物的玻璃闪烁得如同一片燎原大火的反照。 庄芷萱沈晨一行人已经抵达了黑檀木别墅区附近，这里方圆几十里都被限制进入，但是因为有沈晨的关系，他们顺利地行驶进入了这里。 黑檀木别墅区是位于一片幽静的树林的中心，通过了岗哨之后，一幢幢欧式别墅映入眼帘，仔细观察是用一块块木板搭接而成，尖尖的屋顶，绛红色的屋顶瓦在夕阳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这些精致的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 “这里的环境真是不错，完全看不出来经历了那种可怕的事。”高恒下了车，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感慨道。 这次来参加灵异探险活动的一共有七人，除了余寒他们，分别是庄芷萱、沈晨、许怡、曾沁和高恒。 他们大多不是灵异社团的成员，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是千奇百怪，不过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是庄芷萱亲自邀请的。 “那些都是假的！江琳市的警署不是已经声明过那是造谣了嘛，那个嫌犯肯定也不敢再出现在这里了。”曾沁嗤笑了一声，她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因为庄芷萱承诺事后给她一笔钱，而且对方已经交付了定金。 反正她也不信这种鬼神之说，再加上这次沈晨也在，他手下肯定有保镖在暗中保护，所以她一点都不慌。 高恒很是不服气，对于他来说曾沁这种长相一般的妹子真的没有好脸相迎的必要，他神色一怒真准备反驳时，许怡插嘴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校同学，没必要在这方面闹得这么僵。” 高恒偷偷瞄了许怡一眼，闭上了嘴。 他喜欢的正是温柔可爱、开朗大方的许怡，他知道自己的条件是不可能获得庄芷萱的青睐的，所以他在听说许怡要来之后，才同意参加这次活动。 曾沁则是冷笑一声，扭过头去，她对庄芷萱和许怡都特别讨厌，凭什么样貌好身材好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关注？ 那种天生的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是基因好罢了，而那些男生偏偏只看重这点，一点都不注重内在，纯粹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她一直是这么想的。 沈晨看着他们的争吵，只觉得丑陋无比。庄芷萱身为这次活动的发起人，偏偏也没有什么异动，而是关心起余寒二人。 “他们不会不来了吧，我先去确认一下。” 说完，她便移动到一边，在手机上联系起他们。她早就已经建立了一个群，将所有参与活动的人都拉了进去，就是为了方便联系。 如果不是其余几人全部想要孤立余寒，恐怕她也不会同意先行一步，可惜沈晨也同意了这个要求，要是没有他的支持，恐怕他们这些人是无法潜入其中的。 片刻后，她放下手机，对着气氛沉重的众人，嫣然一笑： “他们说很快就到，我们先进去布置一下，等他们到了再进行下一步的活动。” 众人点了点头，虽然未必所有人都认可她，但是却都肯给她面子。 他们各自拎着行李，推开金黄的铁杆走进了别墅区内部。 ………… “这里就是黑檀木别墅区吗？” 余寒和孟方亮从出租车上下来，看守的警探没有为难他们，看来沈晨他们没有做绝，还是提前打好招呼的。 抵达指定地点，余寒一下车就立刻集中注意力感知起周围的环境，顺带轻点太阳穴开启了灵视。 周围没有任何魔力的流动，也没有出现怨灵或者怪物之类的超自然生物，看上去这里的确没有什么危险，联邦说得是真实的，这里的确没有那些古怪的存在。 余寒松了一口气，不过转念一想也的确应当如此，哪有可能一天之内就碰上那么多奇怪的事呢。 孟方亮艰难地挪动着庞大的身躯，气喘吁吁地走到余寒身边，看到他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 “没啥，只是这里的风景真是不错。”余寒收回目光，微微笑道。 天已经有些暗了，冬天就是这样，白天的时间很短，才不到六点钟天就已经黑了大半。别墅区内部的灯火已经亮了起来，在夜幕下，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绚丽多彩。 余寒不用猜都知道这是沈晨的手笔，也只有对方会这么骚包地献殷勤。 ‘真是搞不懂是来进行灵异活动还是’ “是啊，不过咱们这辈子恐怕都未必挣得起从这里买一栋别墅的钱。”孟方亮也有些感慨， “对了，”孟方亮看来一下群里面，发现最新的留言之后，匆忙说道，“他们已经开始布置场景了，我们赶快过去帮忙。” 按照群里面的提示，二人穿过一大片别墅，他们来到里别墅区的深处的一幢别墅门前。 门牌号：059，这就是当初发生碎尸案的地点，据说也是整个别墅区中阴气最重的地方。 余寒也不知道那些大师口中的阴气是什么，但是他为了预防万一路上都没有关闭灵视，可是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这幢别墅已经荒置了好久，已经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气息。蜘蛛网、灰尘、杂草、落叶随处可见，与周围的住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毕竟那些房子的拥有者只是在数月前才大批量搬离的，而这栋别墅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而059号别墅中亮起了微弱的光，还有人影在走动。一个人从二楼的窗户中探出头，发现了余寒二人，然后冲着屋内喊道： “他们已经到了！” 七人来到一楼的大厅集合，开始商议起这次活动如何进行。 余寒主动上前向众人道歉，并且声泪俱下地编了一个理由。 对于他来讲，这也就是失去一点面子的事，身为社会的一份子，关键时刻就是应该学会忍耐，尤其是在他身份不宜见光的情况下。 看见余寒态度端正，言语诚恳，其余的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都是大学生，脸皮还薄，甚至还主动言明自己不应该将余寒他们丢在那里。 经过一番商业吹捧，几人又好像亲密无间的好友一样，完全看不出来原先的僵硬，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 ‘果然，做人就应该像我一样圆润才行，否则必要要吃大亏。’ 余寒暗暗一笑，主动帮助众人摆放道具，随便再次开启灵视观察那些蜡烛以及祭神用品，可是依旧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 “芷萱，现在人齐了，你可以告诉我们接下来的具体计划了吧。” “嗯，”庄芷萱喝了一口热水，红唇轻启，“这次我们主要分为四个小队，分别从黑檀木别墅区的四个角出发，在每一幢别墅的顶层完成指定的仪式和动作，最后来到最中心的一幢别墅集合。” 庄芷萱从背包里面取出一张地图，向众人介绍了一下别墅区中建筑物的分布，随后继续说道： “这其中有可能会遇到一些诡异的事，如果遇到的话，立刻念出以下的咒语就可以解除危险。” 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双手合十，用庄严的声音念道： “来自虚空的母胎。” “伟大救主的生母。” “执掌深渊的古老者。” “您卑微的信徒于此恳求您，驱逐眼前的窥视者！” 第十三章 探索 ‘什么！’ 听到庄芷萱的话中的一个词，余寒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古老者”这个词他并不陌生，之前那个在网上遇到的疑似权能者的存在，用的名称就是“古老者的眷属”加一串编号。 ‘巧合还是她早有预谋。’ 余寒不露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古老者”这个存在是真实的话，庄芷萱的身份就肯定有问题，但是余寒无法怎样开启灵视扫视四周，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连灵觉也沉寂了下去，并没有对眼下的事件进行反馈。 听完庄芷萱的说明后，众人倒是没有先怀疑这种方式的来源和后果，而是有些害怕。许怡首先举起手，头低了下去，用微不可察的音量问道： “七个人分成四组，那肯定要有人落单啊，这种事……落单的那个人怎么办？” 其余人也是连连点头，毕竟一个人独自游荡在这个阴森的别墅区里面，想想都可怕。 “要是多叫一个人就好了……” “我不要一个人，好可怕的。” “呵呵，你们都在怕什么？不就是单独行动嘛，反正在这里很安全，没有必要担心。” “那就这样决定了，就曾沁单独行动，其他人自行组队。” “你擅自在那里说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听你的？”曾沁的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恶狠狠地盯着高恒。 高恒却没有生气，而是耸耸肩，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 “你是怕了吗？亏你之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嘲讽别人前先认清自己吧。” 他熟知真正想恶心到别人，不是和对方争吵，这样双方的立场只是处于同等地位，并不会给对方带来深刻的教训。 “我说过怕了吗？只不过不想被你这个废材男指挥而已。” “呵呵，你说是那就是吧。”高恒摇摇头，不再去和曾沁争论，一副你说啥就是啥的表情。 “你这混蛋！”曾沁满脸通红，但是却并不是害羞，而是愤怒到极致的体现。 发觉场面逐渐失控，庄芷萱连忙取出一个空瓶子和笔纸，向众人建议道：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还是采用抽签的方式来分配队伍。” 她将纸撕成大小均匀的小块，然后用笔在上面写下1到7七个数字。 “随机抽取，1号和6号一组，2号和5号一组，3号和4号一组，最后的7号轮空，怎么样？” 众人对视一下，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庄芷萱先是让其他人检查了一下瓶子和纸张，然后将纸张折叠好放入瓶子中摇晃，为了防止有人作弊，每个人都参与其中。 余寒随意取了一个纸团打开，上面的数字是“5”。 ‘也就是说我和2号组队，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单独行动，这个庄芷萱很不对劲，必须要留意，有其他人跟随的话，不便我展开权能。’ 最后众人举起手中的纸团，分组的情况是余寒和沈晨一组，曾沁和孟方亮一组，许怡和高恒一组，最后是庄芷萱单独一组。 这个分组大多数人都很满意，除了沈晨。 余寒眯了眯眼睛，向庄芷萱提议道： “请问我可以和你交换号码吗？” “为什么？”庄芷萱一脸不解，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可以。” “不，我只是想独自感受一下，如果真的有灵异事件的话，人数一多一般是不会被发现的吧。” 余寒的这个要求倒不是太过惊骇，他的人设就是因为对灵异事件感兴趣才加入的，其余人虽然露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但是却没有意外。 主要是他也不想放任庄芷萱独自一人，要是没有人监督的话，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 如果让沈晨和她一组，最起码可以大致掌握其动向。一旦她有什么异动，沈晨应该就会在群里面通知。 “这……已经抽过签了，随意改动不太好啊。”庄芷萱露出为难的表情。 “余寒他想交换的话芷萱你就同意好了，”这时，沈晨插嘴道，“还是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庄芷萱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唇，同意了余寒的请求。 待所有人都准备完成后，在门口准备分散行动的时候，余寒再次提议道： “安全问题必须要纳入考虑范围内，我们最好隔一段时间打开摄像头在群里面确认一下状况，要是在这里出了事可就撇不清干系了。你们怎么看？” “嗯，有道理，而且余寒是一个人行动，要是出现意外的话连可以寻求帮助的人都没有。”沈晨主动声援道，因为之前余寒的上道令他好感大增。 最后所有人约定每隔一个小时就进行一次集体的视频通话报告状况，没有人反对，毕竟余寒是一个人行动，他的担心自己的安全也无可厚非。 庄芷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因为天色已暗，除了一直在观察她的余寒，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 ‘果然有问题，看来之前的纸张上她动了手脚，她肯定是想单独行动后立刻脱身。实际上立刻离开这里是最保险的，可是现在提出这点无异于是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这个时候提出离开这里，不管是热血还是理智，恐怕都不会得到很好的效果，不仅会让众人反感，更是会打草惊蛇。 余寒已经决定不去听从庄芷萱的任何指挥，鬼知道完成了那些仪式后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一切只是纯粹的巧合，余寒的所作所为自然不会影响到什么，反正这种活动主要也就是一个氛围的问题罢了，但是如果庄芷萱本身就有阴谋的话，余寒听从对方的指挥无异于自掘坟墓。 ………… 余寒选择的方向是从东北角出发，小区中所有的灯光已经被熄灭，余寒随便挑了一栋别墅进去。 沈晨好像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这里不仅大铁门没有上锁，就连内部房间上的封条也被撕了下来，不愧是有权有势的人，就连这种地方都可以当成玩物。 “不过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沈晨恐怕也和那个纪延杰一样，根本不清楚灵异事件和权能者的存在，否则他绝不可能来这里作死。” 余寒随意地翻动着屋内残留的家具和小零件，表情时而思索，时而恍然，时而摇头皱眉。 “他可是有军方的背景的，连他……不一定，可能是只有他没有被告知，毕竟这种事情封锁令肯定十分严格……还是不对，如果他的长辈真的知晓这件事的话，就算不能明说也不会放任他这般肆意地行动。” 一楼没有任何收获，余寒走上螺旋式的木梯，来到了二楼，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灵视中出现了不该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产物。 第十四章 恶斗（上） “这是……” 一只戴着银色铃铛的黑猫立在楼梯口，墨绿色的瞳孔盯着他，等到余寒靠近了也不跳走。 但是余寒的关注点却不在黑猫身上，而是它脚下一块紫黑色的晶石，那和余寒今天下午获得的晶体类似，只不过气息和形状有些微妙的不同。 余寒把手机对准晶体，将其捡起来仔细端详。 晶石内部蕴含的魔力在余寒眼中如同夜空中的星月一样耀眼，余寒眼睛微眯，继续靠近那个黑猫，尝试将其抱起。 猫这种生物大多数并不亲近人类，但是此时这只黑猫却没有拒绝，而是任由余寒施为，很是乖巧。 “喵~~” 余寒揉弄了一阵之后，黑猫发出不满的叫声，奋力从余寒怀中挣脱出来。 落地之后，它朝余寒这里看了一眼，眼中竟然有一丝灵动，随后它像是指引余寒前进一样，向顶楼跳去。 但是余寒并没有跟上，它有些急促地喵了一下，似乎在催促着余寒，眼中竟然拟人化的闪过一丝焦急。 余寒顿时来了兴趣，这只猫身上并没有魔力波动，按理来说应该就是一只普通的黑猫而已。可是他本人也完全是一个超凡领域的新手，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如果可以的话你就点头。” 房间里面很黑，连月光都无法照进来，余寒拿起手机，将其对准黑猫。 黑猫点了点头，不知为何猫脸上竟然浮现出激动之色。 余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有了些许猜测，于是继续问道： “你原本是人类吗？” 黑猫点头。 余寒并没有震惊，毕竟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人了，对于这种怪事有着自己的判断。 “你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黑猫先是摇头，但是很快又点了点头。 “也就说知道一点，但是知道得不清楚嘛……” 就这样，一人一猫简单的交流起来，只是这种提问方式有很大弊端，黑猫只能点头和摇头也很搞人心态。 余寒中间提出让黑猫写字，但是黑猫却摇头拒绝了，无论余寒怎么说都不肯听从，无奈之下他只好采用这种最为原始的方法进行沟通。 过了十几分钟，余寒解除了自己半蹲着的姿势，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已经得到了许多的答案。 首先就是黑猫的身份，它原本是这栋别墅的主人，原本早已搬离了这里，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它从阁楼中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黑猫，而且活动只能限定在这栋别墅内部，每次想要离开总会受到阻碍。 其次，便是食物问题。每隔一定时间有人会来给它送饭，而且还会对它进行各种身体检查。 最后，余寒旁敲侧击了一番，试探了一下这只猫的身份，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它的原身就单纯是一个普通人，被迫卷入了这次事件中。 至于阁楼上好像有一些奇怪的地方，因为黑猫只能摇头点头也说不清楚，不过应该没有太大危险。 余寒提前凝聚好魔力，跟在黑猫身后走上了阁楼。 阁楼内有些阴凄凄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的风，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余寒深吸一口气，借助手机手电筒的灯光仔细观察起来，并没有发现异常。 “咳咳……” 几个空得衣柜横七竖八的摆放着这里，一张桌台上有几根香烛，对面是一个圆形的窗户，此时已经被牢牢关上。 大量的杂物堆积在地上，阁楼内的空气很差，余寒不由得咳嗽了几声，他在鼻子前挥了几下，看见黑猫跑到一个一个台子上，“咯噔”一下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 突然，一道惨白的光线照射到余寒身上，犹如一把锋利的巨剑，直接穿过了余寒的胸膛，驱散了笼罩在整个阁楼中的黑暗。 那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大自然存在的光线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刺穿人体，更不会给寒带来深入骨髓的疼痛。 “啊啊啊啊！” 余寒口中发出不成人声的惨叫，身体一软就倒在地上，手脚一抖一抖地抽搐着。 黑猫的嘴角微微上扬，竟然发出了人声： “权能者，你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余寒一脸诧异地看向声音发出的位置，黑猫坐在台子上，正冰冷地凝视着他，一人一猫的立场瞬间发生了转变，余寒成为了被提问的一方。 感知到黑猫身上传出的恶意，余寒有些难以置信，惊恐地看着它。 “你……” 身体各处传来的各处刺痛渐渐淡化，可是余寒没有丝毫喜悦，他的魔力被阻断了，除了之前凝聚在手指间的那点，其余魔力就像是受到压力沉寂了一般。 黑猫不紧不慢地从台子上跳下来，优雅地走到余寒身边，俯视着他。 “权能者，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如果你想拖延时间的话，我现在就解决了你！” 小心地挪动着手指，余寒在这一阵阵刺痛中积累起了一定的力量。他能够运用的魔力只有一点，必须一击致命！ “我是……来这里进行社团活动的，就是……大学社团里面组织了一次来到这里的活动。”因为剧痛，余寒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他立刻认怂，是因为现在还不具备反击的能力，必须尽量调整身体使其适应这种剧痛。 “原来你就是祭品之一，不过居然会有一个权能者混在其中，看来那些“代理人”真是不靠谱。” 黑猫摇了摇头，继续问道： “你是联邦异常对策局的人吗？成为权能者有多长时间？” ‘联邦异常对策局？是联邦的权能者官方组织吗？那么这个家伙就是……’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快速回答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策局，不过我成为权能者只有不到一个月。” 黑猫问完了这些问题之后，眼中带着些遗憾。 “可惜了，如果你不是被选定的祭品的话，如果不是现在我需要一具肉身的话，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甚至让你加入我们，只是现在……” 在余寒的灵视中，原本不蕴含丝毫魔力的黑猫眼中魔力翻滚，一道炫目的光彩从起眼中爆开，直射余寒的头部。 “该死！” 余寒扭头勉强躲过，对方之前将他欺骗上楼，恐怕早就做好了灭口的准备，而“祭品”一词虽然意义不明，但是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哦，居然还有力气，看来你的先天身体条件不错啊，正好将其献给我吧！” 黑猫不惊反喜，对方连魔力隐藏的应用和破解的方法都不知道，绝对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民间权能者。 而且觉醒不满一个月，也就是说明他只是一个经过一次强化的弱鸡，但现在居然能够挣脱它的“封印咒缚网”，必然是有着不错的身体条件。 黑猫和余寒一样是一名权能者，在大半年前觉醒权能，强化次数也达到了三次。 可是上次在和联邦对策局的战斗中被毁灭了肉身，不得已通过某种手段将灵魂寄居在黑猫身上，实力也因此大降。 一般的权能者自然没有这种金蝉脱壳的能力，只是他有一件一次性道具可以暂时脱离肉身以灵魂形式存在，这件道具珍贵无比，如果不是为了组织大计他绝对无法获得，可惜也用在了上次的战斗中，使其勉强保住一命。 凭借他的条件，自然可以随便占据一个人型的肉体，可是他不愿意将就，想要寻找权能者来完成夺舍。 可是他现在的实力哪怕是去偷袭权能者，恐怕都打不过，除非有权能者能够跨进他设下的陷阱，他才有机会，而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他墨绿色的猫眼盯着余寒，一丝贪婪一闪而过，这是他一开始就打算好的。余寒的肉身由他占据，而其灵魂则献祭给“复写世界”中污秽之物！ 第十五章 恶斗（下） “砰！” 余寒的体力恢复了一些，勉强连滚带爬地跑下楼梯，对方似乎不想破坏他的肉体，攻击没有袭向他的要害。 “何必挣扎呢？与古老者信徒的我融为一体，是你的无上光荣！” 黑猫灵巧地追在余寒身上，但却与他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用瞳孔中发出的黑色射线进攻。 他的身体毕竟是猫，和人相比力量差距太大，要是被迫正面应战的话，只怕并不是余寒的对手。 余寒心中暗骂，没有想到对方居然那么谨慎，如果他想要冲上去拼死一搏的话，只怕还没有到跟前就已经丧失行动能力任其宰割了。 黑猫眼中的射线虽然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但是没被射中一次，他的身体就沉重一分。 现在余寒正躲在一个射线照射不到的死角，气喘吁吁地按住自己的手臂。这个位置黑猫无法轻易进攻，而他可以乘机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以为躲在那里我就没有办法了吗？我的封印咒缚网对于权能强化次数三次以下的权能者有着绝对的封锁效果，三个小时之内你是绝对无法挣脱的。” 黑猫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充满了压迫感。 ‘它想对我进行精神上的压迫，等我精神松懈时它肯定会突然进攻，虽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是猫的身体灵敏度远大于人类，要是被偷袭来不及反应的话，肯定会被彻底压制。’ 余寒的内心没有泛起一丝波澜，他就好像是一个天生的狩猎者一般，静静地等待着，他已经感知到最多只需要五分钟，他就能解开这个束缚。 可能是他的强化次数已经达到了三次，所以这种束缚对他的效果大大降低。 “只要被我的权能命中，你的身体就会渐渐硬化，就算我不冒险进攻，你也最终只会变成一座无法动弹的雕像！” 余寒躲在墙角的阴影里面色难看，他的确感知到自己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关节处的活动变得越来越困难。 ‘它说权能命中？难道它也是权能者？’ 黑猫站在余寒所在的拐角不远处，来回踱步，脸上有些不耐烦。 ‘该死，继续等待可能会引起其他不利的变化，必须快点解决这个小家伙才行！’ 它坐在地上，用猫掌触碰了一下那个挂在它脖子上的铃铛，伴随着一阵“叮铃铃”的声音，音波扩散，余寒的脑袋立刻变得有些昏昏涨涨。 一道黑影闪过，又一道射线射到余寒脑袋上，令他的行动更加迟缓。 “可恶啊！” 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这等手段，那很明显不是权能的力量，没有任何魔力流动的痕迹。 ‘是那道铃声吗？’ 余寒像一个溺水之人不断挥动手脚，试图打到黑猫的本体，但是全部落空，本来在狭窄的地方追逐的一方是有着绝对优势的，可惜他现在速度下降了至少五成，根本连黑猫的毛的摸不到，而这种状况还在持续恶化。 “呵呵，”黑猫漫步在余寒的射程之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可恶，这个该死的野兽习性！” 它立刻放下爪子，背部弓起，不给余寒一点反击的余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手指中汇集的魔力在我眼中就像黑暗中的烛火一样明显，同为权能者你该不会是不明白灵视的作用吧。” 突然，它又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冷笑道： “哈哈，我差点忘了，你只是一个没组织没背景的一段强化权能者，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不过你倒也算警惕，提前在体外凝聚了一部分魔力，否则我早就将你解决了。”黑猫的表情有些遗憾。 二楼的大厅中光线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从房间外面照射进来。 余寒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凭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直定位着黑猫的身影，再次将自己身体隐藏在了一扇门后面。纵然是听到这些令人绝望的话，他依旧没有选择放弃，而是冷静地思考着：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它居然不继续进攻？难道是魔力不足，无法再展开权能了吗？’ 黑猫看不到余寒的身体，但是也不敢冒然进攻，猫和人接近战简直是自寻死路，而余寒连呼吸声都没怎么乱，说明对方依旧是一副不露破绽的样子，这令它很焦躁。 ‘恐怕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完成了五成以上的硬化，只不过他手中的残留魔力应该可以使用一次权能，他一直没有使用权能是为了对我进行压迫吗？之前我故意露出几次破绽他都没有使用，是不是他的权能也是非攻击性的？’ 看起余寒挪动身体时手脚并用的样子，黑猫推断着。它自己的权能攻击性也不强，平日里的任务也主要是辅助其他正面作战的权能者。 现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连一个失去了几乎所有魔力的新手都无法轻易战胜，这副虚弱的样子令它无比恼怒。 ‘我的魔力所剩不多，最多还可以催动两次权能和一次“咒痕之器”，必须命中！可恨，如果是原来的身体的话，只需要凭借体术就可以轻松取胜，哪里还用得着这样处处受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猫那个铃铛的冷却时间已经完毕，它再次驱动，一阵虚幻的铃铛声响彻在余寒的脑海中，竟然比上次带来的晕眩感更加强烈。 黑猫身影再次闪过，瞳孔中两道射线连发，直击余寒的手脚。 它的权能只对生命体起作用，命中生命体的时候，会以命中的地点为中心展开“石化僵硬”效果，它将这个权能命名为——石化之瞳！ 余寒眼中精光一闪，他终于等到对方全面进攻之时了。 指尖蕴藏的魔力蜂拥而出，黑猫见状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它早已“提点”对方了，没想到余寒还是不识抬举。 它一个空中翻滚，以猫之身体完成了一系列高难度动作，避开了余寒手中的那摊血。 一个华丽的旋转落地后，它淡淡看了一眼余寒，开口嘲讽道： “傻孩子，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有机会吧。” “扑哧”一声，黑猫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它的身体被直接穿了一个大洞，大量的鲜血从体内溅射而出。 “你……怎么可能？” 余寒缓缓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走向黑猫。 “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啊，你觉得为什么我在刚刚见你的时候会刻意去抱你呢？” 黑猫的瞳孔极速收缩： “难道你！？” “我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当然也包括猫！”余寒简单活动了一下四肢，原先僵硬的感觉竟然不翼而飞，他已经解除了那个什么封印咒缚网的魔力压制，“我在那时就将血留在了你的身体上，之前因为距离原因我没有轻易出手，只是刚刚你专注于进攻，恐怕没有余力反制吧，这时我引燃魔力驱动血液你将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我倒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魔力会受到如此巨大的压制，看来这个世界比我想象得要更加有趣啊。” “要不是魔力不足，你根本在我手上撑不过一招。” 余寒的能力不仅可以作用于自身，也可以作用于他人，只不过在操纵他人血液时有距离限制，而且消耗的魔力也太过庞大。 之前那种情况下因为魔力不足根本无法使用权能的第二种形态。 何等可怕的能力，简直是专门为杀戮而诞生的权能，黑猫有些绝望，余寒这种权能的初见杀太强了，在没有相应了解的情况下，恐怖就算是比他强的人也会被他击杀。 而看到余寒恢复行动力，黑猫更加惊恐： “不可能！你怎么会这么快就摆脱我的束缚，你绝对不是觉醒时间只有一个月的权能者！” “呵呵，”余寒看到黑猫的样子，心情愉悦，“我可没有骗你，我的确是刚刚觉醒不久，可惜我已经获得过一次知识传承了，你的束缚恐怕对于强化次数超过三的权能者效果不大吧。” 黑猫心中彻底绝望，它没有再说话，而是选择了沉默。 余寒对此十分不满，他还没有得到足够的情报呢。 他走上前拎起黑猫的后颈，在它愤怒的眼神中，拿起血剑狠狠扎进它的身体里，发泄式的搅动着。 “说，你们有什么目的？又在这里布置了什么？” “如果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可以饶你一命！我沈晨说话算话，如果欺骗了你，叫我沈晨不得好死！” 这句话自然是假的，余寒怎么可能会放任对自己有威胁的存在活下去，不过为了给对方一点希望，他还是一脸诚恳的说道。 “咳咳……你觉得……我等信徒会畏惧死亡吗？”黑猫冷笑了一声，一团墨绿色的光芒在它的体内爆开，“死亡不是终点，古老者终将降临，届时，我等的夙愿终会实现！” 黑猫的嘴角溢出大量鲜血，它用魔力破坏性的摧毁了自己的肉体，它不断挣扎的身躯渐渐平静，瞳孔中的高光也逐渐消散。 它自杀了。 第十六章 遇见 看着失去了生机的黑猫尸体，余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种信徒真是可怕……看来是没办法收集到更多的情报了，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余寒拽下黑猫脖子上的银色铃铛，然后将黑猫的尸体丢到一边。 “这就是刚刚令我头脑发涨的法器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叫法器。” 突然，余寒嗅到了一丝馨香的气息。他立刻扭头看去，发现不知为什么黑猫的尸体在他的眼里充满了诱惑，不，准确的说是黑猫的血液对他有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之前因为太过紧张反倒没有注意到，但是现在…… 余寒感觉到了一丝饥饿，他一挥手，黑猫的尸体变成了一具干尸，而所有的血液从进入了余寒的身体中。 “呜！” 余寒发出一阵呻吟，身体各处一阵舒爽，并且自己的魔力总量增多了大约十分之一。 “吸收其他权能者的血液竟然能够强化自身！” 他感觉自己发现了一条提升的捷径，只需要找到足够的权能者血液，他就可以飞速提升。 “不，这种东西很可能有副作用，毕竟能力太过bug，传承中也说过权能强化不能够操之过急，否则会发生权能失控和身体异变。” 太过疲惫，余寒也顾不得地上的灰尘，直接倒在地上，从内兜里取出黑皮笔记本，借着窗外的月光记录起这次事件所收获的。 反正现在也需要休息，来调整自身，所以余寒并不觉得自己这是在浪费时间。虽然现在情况可能很紧急，但是越是危急就越是要保持良好的状态，只要这样才能应对危险！ “联邦异常对策局……组织……古老者……法器……魔力无法可视化……” 余寒将所有能够想到的东西全部写了上去。 “嘟嘟嘟……” “对了，”余寒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拿出正在震动的手机，“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规定的视频时间了。” 他为了预防万一，早就设置好了闹铃，并且调节成了不易被外界察觉的震动模式。 “哦，看来现在他们都没有遇到可怕的事啊……” 其余六人都在汇报进度，余寒不得已先离开这个房间，随后再开启了摄像头。 ………… 夜雾袭来，初冬的夜晚寒气四溢，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 大地已经沉睡，除了刺骨的寒风吹着，冷落的街道寂静无声。 小区的西南角，许怡和高恒正走在小区的道路上。他们已经完成了六次指定的仪式，不知是不是错觉，每次从一个别墅里面出来，他们就感觉周围的环境阴森一分。 “高恒，我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许怡平时虽然开朗大方，但是心思却很细腻，她感觉到每次从别墅里面出来，心中的压抑感就越重。 高恒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连忙凑到许怡身前： “那我来讲一个笑话吧。” “从前有一个双性恋的男子独自在游乐园里面的鬼屋里面游荡，一个鬼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心头一跳，转身欲逃，转念一想这鬼屋这么多人可以吓为何只来吓他一个，莫不是看上自己了？别看现在一副丑陋的模样，可能皮套里是个可爱的小姐姐，退一步说，那也是女的血赚男的不亏。想到这里他顿时色从心头中起，恶向胆边生，快步走上前，向一脸错愕的黑影一把抱去，谁知竟穿体而过，黑影一惊，退后两步，满脸疑惑。他更甚黑影，狠狠掐了大腿一下，顿时只觉得房间内寒气逼人，黑暗无边。举目望去身边除了黑影已无旁人，逃！！可关键时刻他四肢僵硬，浑身无力，走一步都成了奢望，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只剩黑影疑惑片刻步步走来的画面……” “啊~~” 听到这里，许怡吓了一跳，连忙扑到高恒的怀里。 柔软的身体入怀，高恒不自主地抱了上去，他顿时感觉自己来到这里的是绝对值得的，他现在只需要不断刷好感度，终有一天会抱得美人归！ “讨厌，这个时候还讲鬼故事。”许怡埋在高恒胸膛里的脸红了起来，她连忙挣脱高恒的怀抱，继续向前走去，掩饰心中的动摇。 高恒则是有些失落，但是连忙跟了上去： “等等我啊。” 许怡却加快了脚步，消失在了前方的拐角处，高恒正打算跑起来，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呀呀！！！” 听到是许怡的声音，高恒连忙追了上去，发现拐角处许怡摔倒在地上，纤细的手指指着不远处的一团黑影，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哭腔： “那里有人！” 高恒心头一颤，但是为了在自己女神面前表现一番，还是强撑着说道： “我去看看。” “不要，不要……”许怡抓着他的衣服，心中充满了后悔，早知道发生这种事她是说什么也不会来这里的。 许怡和庄芷萱算是半个闺蜜，所以在庄芷萱的邀请下，她没有犹豫，直接同意了参与这次活动。 小区的道路上怎么可能会出现其他人，要知道这个方向上只有他们两人啊。 “没事，”高恒乘机摸了摸自家女神的手，顿时一鼓勇气从大腿根部涌现，豪气地说道，“那个人有可能是和我们一样来这里进行探险的。” 高恒快步走到黑影身边，用手电筒照射在对方的脸上，发现他居然是一个穿着厚重棉袄的中年男子。 他用手准备去试一下对方的呼吸，在靠近的一瞬间，那个中年男子突然睁开了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中年男子一把抓住高恒的手，将他压倒在地上，声音嘶哑地问道： “你是什么人！？” 许怡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尖叫，直接跳起来就想要逃跑。高恒见状，连忙说道： “我是来这里进行灵异探险的人。” 他发觉对方的力气不小，凭借他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是吗……抱歉，我有点神经质了，那看来你们和我们一样。”中年男子好像松了一口气，放开了高恒，“我们也是公司在这里举行了一次灵异探险活动，你们活动的内容是什么？” 高恒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也是同道中人。他没有计较对方一开始的粗鲁，将自己正在进行的活动详细道来。 随着高恒的讲述，中年男子表情越发阴沉，许怡跑出一段距离后，看情况并没有想得那么糟糕，又原路返回，站在离二人不算太近的位置。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高恒讲完后，觉得一直是对方发问有些不好，随意问道。 “哈哈，”中年男子笑了一下，说道，“这里早就解禁了啊，那个嫌犯早就在五日前就已经落网，你们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高恒和许怡同时发声，他们可从为听说过这一消息。 “你们当然不知道，本身就没有特别的推广，我们也是从内部得到的消息。” “那为什么路上还设有路障和岗哨？”这回提问的是许怡。 第十七章 另一队人 “那些不过是还没有撤除的部分而已，他们又不会阻止人进入这里，想必他们是想等嫌犯的判决下来之后，在进行大范围报道吧。”中年男子站了起来，缓缓回答道。 “那叔叔你是怎么倒在这里的？” 中年男子拍打了一下灰尘，他的衣服上到处都是被树枝刮破的痕迹，随后冷静地说道： “或许你们不清楚，这里是真的有问题的，街道上并不安全，我们去前面那栋别墅里面细说。” 高恒和许怡对视一眼，彻底放松了警惕，跟在中年男子身后进入了别墅里面。 “我们你和你们一样，都是七个人来到这里，和你们进行的是一样的游戏内容。”中年男子进入别墅内部后，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走上楼梯，语调也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嗯？”两人没有注意中年男子的变化，跟在他身后，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这个游戏很有名吗？我之前没有听过欸。”许怡的声音充满了好奇，她本来就极富好奇心，否则就算是闺蜜相邀，她也不可能完全接受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 “嘻嘻，更有趣的还在后面，我们也是在刚刚才知道的。”中年男子阴笑了一下，微微一扬手，只听“砰”的一声，原本敞开的大门关闭了。 “这场“游戏”实际上是由两队人参与的，一队是逃脱者，一队是猎杀者，每队由六人组成，分布在四个区域。逃脱者的胜利条件是完成指定区域的所有仪式，而猎杀者的胜利条件是在限定在别墅内猎杀逃脱者，并抽取所在区域所有逃脱者的灵魂。” 高恒二人在中年男人说出这番话后，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粘稠起来，呼吸也有些紊乱。 “什……什么意思啊？”他的声音略微有点儿颤抖，他攥紧大腿上的衣服，以掩饰内心的动摇。 “你觉得呢？” 中年男子转头，脸上沾着血，脸皮重程度腐烂，脸型呈现扭曲状。几只白胖的蛆虫在脸上蠕动，脸皮夹杂着蛆虫窸窸窣窣的掉落。 他的指甲伸长，成纯黑的硬甲状，又尖又长。两人隔着五六米远，都可以嗅到浓浓的腐臭味和腥臭的血味。 仅仅数秒，面前的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任谁来都无法接受。面对这超乎寻常的一幕，高恒两人这一刻显得十分同步，争先恐后地从楼梯上摔下，朝着门外狂奔而去。 “救命啊！” “桀桀桀……” 凄厉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别墅中，还有身体异变的中年男子发出的恐怖笑声。 ………… 黑檀木别墅区是一个由四十多栋大别墅组成的区域，别墅与别墅之间间隔很大，而现在，一团团浓郁的迷雾将这里一分为四。 位于别墅区的东南面的一栋别墅中，庄芷萱站在顶楼的隔间里，她的面前有两道黑影正在啃食着什么。 “快点解决！马上就要到下一次的视频通话时间了，”庄芷萱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对于提出这种形式沟通的余寒是恨之入骨，“要是被不同区域的人得知了真相，仪式就会失败！到时候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黑影的形象和高恒所遇见的中年男子差不多，他们正在啃食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根据尸体身上的衣着和残肢，可以初步判断出这是和庄芷萱同行的沈晨的尸体。 而正在啃食尸体的黑影是食尸鬼，一种被污秽之物的魔力污染的人型生物。它们原身是人类可是早已脱离了一般生物的范畴，不仅力大无穷，而且手指甲和牙齿中也含有剧毒，可以将别的人类感染成次级食尸鬼。 被污秽之物以及其衍生物感染而成的食尸鬼拥有智慧以及原主的所有记忆，成长性远远强于次级食尸鬼，平日里可以变成一般人类隐藏于社会之中，还有着抽离生物灵魂的能力。 也正是因为这个能力，庄芷萱她们组织才会刻意制造这种怪物，能抽离灵魂的道具和权能者太过稀少，而这次仪式必须要灵魂作为祭品才能成功。 “时间差不多了！”庄芷萱看了一眼手机，用命令的语气对着两只食尸鬼说道，“立刻将他的灵魂抽离，不要让神使大人多等。” 听到“神使”这个词，两只食尸鬼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身体一阵扭曲，竟然直接变成了一般人类的样子。 其中一个食尸鬼靠近那个尸体，闭上了眼睛，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语言。 一个半透明的光团从沈晨的尸体上飘出，仔细一看光团中有着一张扭曲恐惧的面容，正是沈晨的死前的表情。 庄芷萱面露喜色，连忙拿起放在桌边的一个刻满了奇异符号的紫色水晶容器，拨开瓶口的玻璃盖，对准那个半空中漂浮的光团。 “咻”的一声，瓶中传出巨大的吸力，将那个光团收了进去。 “嗯。”庄芷萱满意地点了点头。 新鲜的血迹以尸体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大半个阁楼的地板都被暗红色占据，如同一张拙劣丑陋的水墨画。 就连庄芷萱的衣裙上都不免沾到了一点，只不过她现在心中只有喜悦，抱住那个瓶子，她转了一个圈。 ‘终于可以真正接触到权能了，只要这次成功召唤出伟大存在，我一定也能够被赋予执掌权能的能力！’ 两只食尸鬼恭敬地站在那里，看着开心地跳起舞的庄芷萱，不由提醒道： “大人，我们是不是差不多该去和神使大人会合了？” 庄芷萱提起衣裙，这才注意到周围肮脏的环境，有些嫌弃地皱了皱可爱的鼻子，不过她也没有抱怨什么。 她没有杰出的资质，无法自主觉醒权能，只能依靠外物刺激，但是她本身又不甘平凡。所以在一个黑袍尖帽的男子找到她，让她见识了这个世界隐藏的一面后，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她的任务就是物色符合要求的六人来到这里，并且协助这些食尸鬼收获灵魂。六个目标可不是随意挑选的，他们必须是同一年出生，而且彼此之间有一定关联，而且生日必须分别是联邦历一到六月中每月的第一天，也就是一月一日，二月一日……依次类推。 光是寻找到合适的人就已经很繁琐了，还必须不能引起联邦异常对策局的注意，她也是在千挑万选之下，才终于确认了目标人群。 “知道了，跟我来吧。”庄芷萱露出妖艳的笑容，对着两只食尸鬼勾了勾手指，“马上你们也可以获得神使大人的赏赐了，欢呼吧。” 两只食尸鬼的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神色，他们全部都是江琳市某家公司的员工，在被引入这里改造成为食尸鬼后，原先人类的思考方式早已不复存在。 而她并没有告诉这些食尸鬼，它们同样也是这次仪式的祭品…… 一年可是有十二个月，这些食尸鬼对应的就是七月到十二月。 第十八章 两只食尸鬼 余寒缓步行走在小区道路上，整个别墅区不知为什么聚集起诸多雾气，虽然能见度还不算太低，但是这也太过异常了，雾气不可能毫无征兆的聚集。 他提高了警惕，在之前那栋战斗的别墅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余寒来到原先那个他中招了的阁楼，可是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只黑猫是如何发动那个封印咒缚网的。 在那之后他又连续探索了几个别墅，也没有任何收获，而每次从别墅中出来，道路上的雾气就更加浓郁。 “异常逐渐显露了啊，那为什么之前我的灵视看不到？之前那个黑猫也是，它不展现自己的权能，我根本感知不到它的魔力流动。” 余寒面色阴沉，如果接下来还遇到类似的状况的话，他将处于压倒性的不利位置，对方能够知晓自己的身份，而自己却不能通过灵视探查到任何情报。 从黑猫那里获得的类似法器的银色铃铛他也无法运用，本来以为只要单纯的将魔力注入就行，可是余寒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铃铛中有一股力量将他的魔力排斥在外。 他也不敢大量注入魔力，害怕将这件得之不易的法器损坏。这样看来，除了确定这次活动的确有异常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余寒没有再进入任何一栋别墅，每次进去出来外面就会发生变化，要说没有什么门道那倒是怪事了，在不清楚敌人的主场上发生的变化，一般对于自己都是负面的。 他盘坐在小道的一角，拿出手机开始给孟方亮打电话。说实话，其他人的生死他并不关心，他现在打算先确定好友的位置，然后立刻与他集合逃离这里。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余寒眉头一皱，他早就在路上的时候就和孟方亮说过，一定要保持手机处于可接听的状况。 “难道是已经出现意外了？” 想到这里，余寒奔跑起来，周围的建筑物和树木飞速向后退去，他要前往孟方亮所在的区域。这里太过危险，他恐怕应付不了，只把好友带走就行。 而就在此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同学，你能过来帮帮我们吗？” 余寒抬头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只见他旁边一栋别墅的落地窗上，正贴着两张人脸。他们看上去十分痛苦，面容也有些扭曲。 当看到余寒从他们这里跑了过去，没有停留的样子，有些焦急地大喊道： “我们也是来这里进行灵异探险的，不知道哪个缺德在这里安放了一个捕兽夹，我们被困住了，能不能请你进来帮我们解除一下？” 余寒听到他们的发言，差点笑出声，就算是没有遭遇之前的黑猫，就算是余寒本身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也绝对听得出这些话里的矛盾点。 “也？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进行灵异探险的？” 两张贴在落地窗上的面孔一下子呆滞起来，好像根本没有想到余寒会进行反问。过了半晌，另一个人才回答道： “来这里的除了灵异探险的还会有其他人吗？只要你进来帮我们一下，我可以给你十万！你看，这里是十万联邦币。” ……余寒是想不到正常人来灵异探险为什么会带这么多现金的，不过他还是想继续打探一下。 孟方亮那边一直不接听电话，恐怕已成定局，就算晚一点过去也没有太大关系，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收集更多信息。 “那要不要我给你们打电话报警？我也不会拆捕兽夹啊。” 两个食尸鬼心里都快骂娘了，叫你进来你就进来，哪里那么多事？虽然心里恨不得把余寒大卸八块，但是一旦离开别墅范围，他们就算杀了对方也不算完成仪式，到时候神使发怒，它们都活不了。 因此，它还是强忍着怒意，继续诱惑对方：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手机信号没有了，你看看你能不能打？” “……”余寒低头一看，果然，现在信号居然变成了零格，而前几分钟的时候还没有出现这种异变。 “怎么样？应该和我们一样吧，你就进来看看，就算不行我们也不会怪你的，照样给你十万联邦币。” 余寒听后，打开了别墅的大铁门，靠近那个落地窗。那两个行为诡异的人脚上确实分别被一个捕兽夹一样的东西夹住了，鲜血从他们的腿上涌出。 ‘真拼啊。看来他们必须要把我引进去才可以动手，否则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一开始因为距离的原因，余寒还感知不到对方的状况，但是现在随着三人距离的逐渐缩短，余寒能够很清晰地看到他们身体上散发的魔力。 ‘不过和黑猫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好像不是权能者，更像是其他的什么超凡生物，类似于那个人头蜘蛛。’ 黑猫身上散发的魔力波动和他一次强化权能时差不多，那已经算是比较弱了。 而这两个东西的魔力更加稀薄，几乎只有黑猫的十分之一的魔力波动，比之前遇到的人头蜘蛛还弱，如果不是仔细观察，说不定都发现不了。 魔力是所有超凡能力的根基，如果某个生物本身蕴含的魔力少而且质量差的话，那个生物本身也必定强不到哪里去。 “可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进来。” 看到余寒没有丝毫警戒的踏入它们的领域，两只食尸鬼的脸上挂起了嗜血的笑容。 余寒三两步跨进大门，只听“砰”的一声，大门竟然自动关上了。 ‘没有魔力波动，是什么机关吗？’ “快过来啊。”一只食尸鬼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面庞逐渐扭曲腐烂，已经是显出了真身。 余寒看着背对着他的两人，没有犹豫，直接走了上去。 “好的，哎呀，你们这血流的也太多了吧。”余寒的声音充满了惊愕。 地板上几乎都被两人的血淹没了，正常人这个出血量早就昏死过去了，而这两人还一副生龙活虎肝肾好的样子。 “是啊，”其中一只食尸鬼的声音有些幽怨，它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两三个小时了，余寒要是按照正常流程的话，早就应该到它们这边了才是，“你能不能靠近一点。” “没问题，不过你先把钱丢过来。” 余寒指了指它们手中的手提箱，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 “不行！要是你跑了怎么办？”回答他的自然是义正言辞的拒绝。 “那我就先走了。”余寒作势欲走，那两人瞬间急了。 “你他妈是不是傻子，他都进来了你演个锤子！” “哦，对哦，干他丫的！” 另一只食尸鬼立刻恍然大悟，它们的本意又不是让余寒帮它们拆夹子，而是为了将其引进来罢了。 它们转头露出恐怖的面容，拖着那两个巨大的捕兽夹就呲牙咧嘴地朝余寒扑来。 “不演了吗？”余寒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微微向前一划。 霎那间，血色光芒穿过两只食尸鬼的身体，将它们的双腿切断。 两只食尸鬼维持着奔跑的姿势，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身躯就扑倒在地上，杀猪般的惨叫声从它们的口中传出。 余寒见状，缓步上前，心中没有丝毫同情或者是对于杀戮的渴望，只是冷冷问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十九章 真相 好在这次的敌人并没有那只黑猫那么顽固，在经过了数秒的哭喊后，其中一只面容恐怖的怪物立刻招架不住了。它疯狂地大喊着：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余寒身上的血气吓坏了其中一只食尸鬼，它拼命地磕着头，祈求着原谅。 “我们是被神使大人们制造的“徘徊者”，目的是回收来到这里进行灵异探险的六人的灵魂，并将灵魂带回祭坛进行仪式准备。我们只是……” “闭嘴！你疯了吗？神使大人可是特别嘱咐过不允许……” “噗嗤”一声，余寒再次舞动一把血色的长剑，一下就将那只多嘴的食尸鬼斩首。 漆黑的污血飞溅而出，染黑了沾满了灰尘的地毯，那只食尸鬼的头颅带着一丝惊恐，像一个足球一样飞向天花板，随后滚落到大厅的角落中去。 对于这些非人的存在，余寒可不会手下留情，要是它说动另外一只怪物，恐怕他又将一无所获。因此他选择快刀斩乱麻，将这种趋势扼杀在摇篮之中。 余寒面无表情地将剑化为血收入体内，继续对着剩下的一只食尸鬼说道： “详细说说。” 食尸鬼看到同伴死亡，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我我……我……” “不想不了他的后尘就快点！” 余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可没有这么多时间耗在这里，其他人可能都面临着极大的危机。 “好的，大人，我一定知无不言。”不知道是不是求生的欲望压倒了对余寒的恐惧，它的口齿立刻清晰起来，替余寒详细说明了自己知晓的一切。 良久，食尸鬼停止了讲述，一脸恐惧地从余光中窥视余寒，好像他才是怪物一般。随即怯生生地问道： “大人，您能放了我一马吗？我也是被胁迫才会对您出手的，您……” “闭嘴！”余寒的脸色刷地变了，这次事件背后的真相超乎了他的预想，正在思考中的他不想被多余的事打扰。 食尸鬼立刻低下头去，周围陷入一片死寂，气氛瞬间落到了冰点。 它身体有些颤抖，静静等待在命运的审判，要是让它反抗它是绝对不敢的，眼前之人的气势比那些制造它们的神使也丝毫不弱。 余寒自然不知晓对方心中所想，而是将这只食尸鬼所说的线索串联起来。 首先就是所谓的徘徊者，那不过是这只怪物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所谓的徘徊者就是被污秽之物污染的生物，而它的种族就是食尸鬼，一种存在于都市传说中的怪物。 不过和传说中的食尸鬼又有一点微妙的不同，首先就是智慧，其次就是掌握的能力。 这只食尸鬼同样也是受害者，数天前被引入这里，原先都是一个公司的员工，现在则成为了那些“神使”手中的棋子。 听到这里，余寒也想起来前几日江琳市的确有这些人失踪的报告，看来他们并不是失踪了，而是被改造成了食尸鬼。而今天，他们也在庄芷萱的串联下来到这里，成为了所谓的祭品。 神使一共有三名，余寒判断那些神使极有可能是权能者。 他们全部来源于一个组织，名字叫做“堕日教团”，这很明显是个邪教，只不过这个邪教可是真正掌握了超凡力量的存在。可惜这只食尸鬼对于这个组织也不甚了解，毕竟它才刚刚加入，根本不可能知道深层次的东西。 这次所谓的仪式就是尝试召唤来自异世界的污秽之物，余寒对这个指代词并不陌生。那是他第一次感到致命威胁的时候，哪怕是隔着网络，也能够感受到顺着网线传过来的那种绝望。 而之前被余寒击杀的黑猫就是其中一个神使，如果那些所谓的神使都是这种程度的话，余寒一人就可以挑了他们所有人。 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想到大部分权能者想要强化一次权能快则三月慢则五月，那一切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看来必须要去一趟了，要是仪式举行，孟方亮他们必死无疑。’ 三名神使应该就是三位权能者，余寒已经解决了一个，要是再潜入其中偷袭击杀一个的话，他的胜算就大大增加。 ‘不过他们要是拥有类似封印咒缚网和那个银色铃铛之类的外物，必须不能给他们使用的机会，这种东西可以颠覆强弱的立场。’ 想通了所要想的一切，余寒的微微放松，这种感觉就像是久违的光芒照进黑暗当中一样令人愉悦。 “你知道祭坛所在的具体位置吗？”余寒问道。 食尸鬼听到余寒发问，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恭敬地回答道： “是的，我可以为您带路，没有我您是很难潜入进祭坛深处的。” 这只食尸鬼也不傻，为了防止余寒卸磨杀驴，它也是绞尽脑汁地想对策。 余寒双目发寒，质问道： “你是在威胁我？” “大人……”食尸鬼看到余寒身上的血气再次弥漫，心下一颤，但是嘴上却依旧没有松口的趋势，“我明白自己的立场，可是您也终归得给我一丝生的希望啊。” 余寒叹了一口气，走到它面前，微笑着说道： “只要你将我带进去，我自然会放过你，不过为了预防万一，你先把嘴张开。” “您……”食尸鬼心底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看着近在咫尺的余寒，早已失去了偷袭的勇气。 “不要浪费时间，这是我最后的让步，让我的血进入的身体里面……这样对你我都好。否则……”余寒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冰冷，现在那个不知在何处的祭坛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于他来说并不明朗，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孟方亮遇险的可能就越大。 ‘该死的庄芷萱，我定要叫你生不如死！’ 而将他们招到这里来的庄芷萱更是余寒头号憎恶对象，刚刚从这只食尸鬼的口中也确认了庄芷萱的确是堕日教团的人。 食尸鬼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乖乖张开了嘴，余寒则站在它身边，从体内“挤出”一大团鲜血送入它的口中。 “你应该也能猜到这是什么东西，要是你有什么异动或者给别人传递什么信号，你的体内属于我的血液就会“砰”的一声，将你炸成灰烬！明白了吗？” 余寒并没有唬他，他的确可以远程操纵血液，只不过这会耗费大量的魔力，可对方要真是半路上反水，他肯定不会稀罕这点魔力。 看见眼前的强者认真的语气，食尸鬼毫不怀疑对方的决心，连忙点头。 “你的腿怎么办？” 余寒看着两只腿都断裂的食尸鬼，眉头紧蹙，这要被其他敌人看见了，恐怕会起疑心。 “我们食尸鬼可以通过吞噬尸体来恢复自身的伤势，就算是断肢也可重生，只不过需要……”它小心地看了一眼余寒，随后盯着不远处那只被余寒切碎的食尸鬼的尸体。 “嗯，”余寒并不介意这些，淡淡说道，“那你去进食吧。” 第二十章 神秘度 余寒将另一只食尸鬼的尸体踢到它面前，像是闲聊一般随意地问道： “你的名字是什么？” “黄明普，大人……我的名字叫黄明普。” 名为黄明普的食尸鬼大口地咀嚼着自己同伴的尸体，碎肉和残渣飞溅到地板上，这个画面显得格外恐怖。余寒退后了两步，不过眼中却并没有什么嫌弃和厌恶，连他自己也感觉有些奇妙。 黄明普将自己的双腿接到断口处，无数血丝从大腿处涌出，将那断裂的腿逐渐包裹同化，与此同时他的嘴也没有停下，疯狂撕咬着同伴的身体。 他的脸上划过一丝满足之色，有些苍白的面孔逐渐红润起来。 余寒则是借助手机的光，抱着研究者的心态，观察起黄明普的身体变化。 黄明普的原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性，他长得又高又瘦，但肤色灰暗，一副病态。 ‘嗯，这种生物的能力真是多。抽取灵魂、力大无穷、制造次级食尸鬼、吞噬尸体治疗自身……可以说得上是十分强力了，但是为什么偏偏魔力强度很弱？之前的人头蜘蛛也是拥有多种毫不相关的能力……类似怪物和权能者之间的区别又在哪里？’ “大人，我已经好了。”看到余寒有些发呆，黄明普慎重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哦，抱歉。”余寒习惯性地回答道。 随后余寒注视着黄明普已经恢复原状的双腿，问道： “我记得你不是说过你可以制造次级食尸鬼吗？为什么你不制造？” 余寒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黄明普这种食尸鬼的能力，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要对方像是传说中的僵尸一样能够通过感染的方式来增殖的话，就算是余寒也是极难对付，虽然他依旧可以一刀一个，但是权能者本身的魔力是有限的。面对成群的食尸鬼，他绝对没有胜算。 黄明普斟酌了一下用词，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因为每次我们借助病毒诞生新的次级食尸鬼，都需要消耗我们自身的力量。” “制造的太多数目的话，按照神使大人的说法这样会降低我们自身的“神秘度”，从而使自己失去部分的能力。” “而且次级食尸鬼本身很弱，也没有变换成人类的能力，仪式的举行需要隐秘的进行，数量太多的话反而容易暴露。再加上次级食尸鬼很难控制住自己的食欲，很难大规模的养殖，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往外衍生它们的。” 余寒点了点头，果然有组织的超凡生物就是不一样，即使是对方比他弱太多，也可以收获许多他不知晓的东西。 ‘这就是背后有人的不同了，而且黄明普本身也根本算不上是那个组织的核心……不，说不定连外围成员都算不上，却依旧获取了远超我所拥有的信息量。’ 余寒长叹一口气，心里有些堵，加入一个组织有这么多好处，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避着联邦。 “神秘度是什么？”乘着这个机会，余寒决定问出更多东西。 黄明普露出为难的表情，良久，才说道： “抱歉，大人，我也不是很懂，这件事也只是之前神使大人偶然提到过一次，主要还是警告我们不允许制造次级食尸鬼。不过我猜测应该是我们食尸鬼体内的某种“能量”是恒定的，那就是神秘度，每次向外制造次级食尸鬼，我们体内的能量就会减少并转移到我们制造的次级食尸鬼上。那样我们可能就无法进行灵魂抽取……” “说过一遍你就能记得那么多啊。”余寒眯了眯眼睛，看来这个已经变成食尸鬼的黄明普也没有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黄明普惊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嗨了，于是只能选择沉默不语，低下头去。 从另一个方面上看，对方明明身处这种境地，却依旧没有选择放弃，可以说得上是难能可贵了。那之前对于死亡的恐惧、毫无犹豫出卖上级等一系列行为也就说得通了。 余寒倒是没有什么歧视什么，例如对方卖主求荣、抛弃同伴之类。 毕竟一般情况下，能力越大的人就越想出人头地，没道理会一直屈居人下，想要驾驭这种人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受到反噬也是自讨苦吃。 而对方那个神使很明显对自己的手下根本不关心，说是狂妄自大也为过，否则也不至于自己的手下与自己这么离心背德。 想到这里，余寒不禁嗤笑了一声，但是脑海中突然闪过黑猫自尽时的疯狂…… “等一下！” 余寒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会过分武断地判断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先前黑猫自尽时虽然他表面上没有显露什么，但是内心的震撼却一点也不小。 扪心自问，如果余寒自己遭受了拷问，哪怕是知道对方不打算放过他，他也绝对没有自尽的勇气。有些东西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意志和决意难以估量。 可是那只黑猫却偏偏毫不犹豫…… “那些神使是什么性格你知道吗？” 面对余寒毫无头绪的问题，黄明普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回答道： “不太清楚，与我们接触最多的就是黑猫神使，不过就算是他也不会跟我们多说什么，而且除了这次仪式之外，他们也很少对我们下达其他的相关指令。” 先前黄明普就已经大致介绍了三名神使，一个是已经被余寒击杀的黑猫，另一个是衣着暴露的妖艳女子，而首领则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尖帽的男子。 余寒听后，从怀中再次取出笔记本，详细地写下了已知的一切。随后再次问道： “那群人里面有没有能够识别身份的人？” 黄明普微微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应该没有，神使大人根本不在意我们，虽然他们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能够感觉得到。至于其他人，虽然都是同一个公司里面的人，但是除了上次活动之外，也没有什么交集。这点大人可以放心，只要您将我一并带过去，不会引起什么怀疑的。” “嗯……”余寒略显犹豫，他觉得作为一个组织，他们的防守和反入侵措施实在是太过简陋了。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黄明普自信地说道： “我明白您的疑虑，当初我也觉得很松懈，甚至向黑猫神使提了相关的意见，但是他却说这次行动为了掩人耳目，人数极少，没有必要进行检查。” 黄明普又瞄了一眼余寒，继续讲述： “下面就是我的推测了，堕日教团可能准备完成这次仪式之后，就立刻转移根据地，到时候除了少数教徒和我们食尸鬼，大部分人都会被舍弃掉，以此来完成撤退。” “是吗，我倒是不那么认为。” 余寒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恐怕你们这群食尸鬼才是他们要牺牲的，否则根本不可能不对你们进行各种束缚，要知道和那些忠心耿耿的教徒比起来，你们这些没有信仰的食尸鬼才是异端。 “你知道仪式所需要的……嗯，祭品的具体要求是什么吗？”提到祭品这个词，余寒表情有些不自然，毕竟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神使大人不会告诉我们，我们也不敢问，毕竟是这次行动的核心机密。”黄明普表示自己并不知晓。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会不会也是祭品之一？”余寒突然盯着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第二十一章 计划 这看似是挑拨离间，不过余寒认为自己的说法并非没有根据。初代食尸鬼的制造实际上过程极为复杂，需要付出的代价不小。 可是那些所谓的神使对于这几只食尸鬼却是不闻不问，这种行为肯定是异常的，像这种制造超凡生物的机会，为什么不把机会让给自己心腹呢？ 虽然大多数都是余寒的无端联想，他也不清楚仪式需要的材料和步骤，但是并不妨碍他进行猜测。 仪式如果真的只需要六个祭品，那这些食尸鬼是来干什么的？耗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准备，还要提防联邦异常对策局的围剿，只是为了 余寒将心中所想告诉了黄明普，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黄明普当初也是被三名神使的允诺迷昏了脑袋，而现在经过余寒的点醒，他瞬间就想通了很多。 不如说黄明普现在比余寒还要清楚这种可能性究竟有多大，毕竟他对于堕日教团的了解要比余寒多得多。 想通了一切后，黄明普的脸色十分难看。 看到黄明普的表情，余寒明白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他本身就是一个保密主义者，有些事情就算是自己知道也不会说出来，除非这样对自己有好处。 而将这件事讲出来的好处就是可以彻底分化黄明普和堕日教团，大大降低他反叛的可能性。 “大人，您说得的确有道理……” 黄明普这回是彻底放弃了返回堕日教团的想法了，先不说这次他为了保命将余寒带到祭坛那边去，虽然与那些堕日教团的教徒接触不多，但是他也能很清楚地感觉到那些人的疯狂，是绝不会容忍叛徒的。 其次就是对方也是对他不怀好意，余寒可能只是推测，大约只有三四成把握，但是他自己结合这些天的经历，已经有九成把握确定他自己也是祭品之一，那些人对待他们的态度就像是对待祭品一样！ 既然已经决定彻底站在余寒这一边，他自然是要未来做打算了。 “大人，您真的有把握对付那三名神使吗？”黄明普的目光有些担忧，要是余寒失败，那他必然是难逃一死，之前是无所谓，他可以仗着自己初代食尸鬼的身份左右逢源，但是现在却是不行了。 “不如我们直接逃离这里如何？没必要和他们死拼啊。” “不行！要是被他们成功举行仪式，只怕是最终我们还是难逃一死。” 一旦他们召唤出真正的污秽之物，那余寒和黄明普作为知情者，只怕是会遭受追击。 “只要我们逃走不就行了吗？一共就十二个祭品，只要我们逃走他们就失去了其中的两个，我们出去后立刻把他们的位置告诉异常对策局，他们一定会帮我们解决的！” 联邦异常对策局，黄明普虽然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强，但是那些神使谈论得最多的就是这个组织，甚至言语中也是充满了恐惧，证明这个势力是远超他们的存在。 “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之前可是已经和你说的其中一名神使交过手了。谨慎、理智……他们这种人你觉得会没有准备吗？放任你们自行行动，除了画大饼之外他们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制措施了吗？” 面对余寒冰冷的质问，黄明普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明白自己的确是莽撞了。他咬了咬牙，说道： “您说的没错，事到如此只能拼了，就算我们在这里逃避，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就算寻求联邦的庇护，也只是将生死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而已！” 而且从理智的角度来说，他相信堕日教团的人一定会采取措施防止他们这些祭品逃脱，恐怕那个不断弥漫的雾气就是一种特殊的结界也说不定。 看到黄明普终于觉悟，余寒十分满意，一味的退让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险境。现在就是他们最薄弱的时候，在污秽之物降临之前发起进攻，相信那些堕日教团的人也一定会手忙脚乱吧。 不过对于他来说，救出自己的好友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您真的有把握吗？那三名神使可是要比我们这种没有发育完全的食尸鬼强了太多……”激情过后，黄明普再次忧虑起来，胜利可不是凭借一番热血就能够获得的。 “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那只黑猫已经被我干掉了，如果都是这种程度的敌人，根本不足为虑。” “您之前已经遭遇了一位神使吗？”黄明普的声音充满了惊喜，他倒是没有怀疑余寒的话，毕竟一到祭坛那里就真相大明了，根本没有必要说这种话，可是他又立刻泼了冷水，“只是他应该是三位神使中最弱的一位。” “你有什么根据吗？” “其余两位神使一直都在调侃他，对他没有丝毫的尊敬。好像还说他被击碎了肉身，不得不寄宿在猫的身上，让实力大损。” 这并没有出乎余寒的预料，他早就明白即使是权能者再稀少，也不可能全部都是那种魔力程度只经过一次强化的人。 “这我自然有分寸，重要的是你说可以带我潜入进去，究竟要怎么进去？”余寒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于是故作不悦，岔开了话题。 提及这点，黄明普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画满了符文的半透明玻璃瓶，将另外一只食尸鬼的灵魂收了进去。 “我们可以假称这是已经收获了的灵魂，大人则假扮成我的同伴，我们直接从祭坛入口进去。” “就这么简单？即便是这个据点再怎么简陋，也不可能这般懈怠。”余寒皱起了眉头，如果黄明普不说清楚的话，他不介意 “大人，您听我详细解释。这次仪式的参与人员只有十几人而已，这还要算上我们六只食尸鬼，如果说我们也是祭品的话，”黄明普的脸皮抽动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他们根本没有闲工夫去识别我们究竟是真是假，身为“主祭人”的那位首领更是在仪式结束之前无法离开“圆台”，至于剩下的那位神使对于所有人都是漠不关心。” 听到这里，余寒才缓缓舒展了眉头，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用太过忧虑了，想必他们也无法考虑到被选中的祭品里面会有权能者吧。 “说到假冒的话……” 虽然余寒没有变形的能力，但是他的体型和那个已经死亡的食尸鬼差不多，只需要装扮一下，应该可以瞒过去。 可是……余寒先前已经把那只食尸鬼切碎，那么衣服自然也没有例外。注意到余寒的视线，黄明普立刻恍然大悟，连忙解释道： “关于衣服的问题大人不必担心，我们这次必须身着指定的服饰进行仪式，也就是堕日教团的组织服饰。” 黄明普跑到别墅大厅的一角，拿出两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是两件黑色的服饰。 余寒接过其中一个，将里面的服饰摊开，那是一件黑色的长袍，几乎能将整个人都包裹进去，衣服的顶端还连着一个兜帽。 “为什么邪教组织的服饰都好像见不得人似的，不过这样子的服饰，不熟悉的人恐怕的确认不出来吧。”余寒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第二十二章 试探 黄明普的脸上有些尴尬，不过他在第一次听说必须统一服装这种要求时，也和余寒差不多的想法。 “对了，大人，一些堕日教徒的手上有枪械，您必须注意一下。” “什么？！”余寒瞳孔一缩，大吃一惊。 不过转念一想，却又有些释然，连权能者都拥有的组织，怎么可能搞不到一些枪支。即便是在联邦六区这种枪支管控的区域，权势高低和地位差距也就是存在的。背后没有人的反政府组织，早就被消灭殆尽了。 短暂的惊愕之后，他迅速冷静下来。毕竟不是权能者，没有敏锐的灵觉和看穿异常的灵视，只需要小心布置一下，就可以全部解决了。反倒是另外两个权能者，必须要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否则极有可能会被对方看穿他的身份。 余寒的灵视范围是八米，如果对方比他要强的话，那么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才是正解。 “你把那些拥有枪支的邪教徒给我标记出来，必须要先解决了那些人才行。” “……除了两位神使大人好像对枪支不屑之外，其余每人都配备有枪械，而且从几次日常的训练来看，每个人的枪法都不错。” 一般枪支的威胁力对食尸鬼来说并不大，只要不像余寒一样直接轰碎或者切碎他们的肢体的话，单纯的枪击并不会使食尸鬼失去行动力。 “放宽心态，到时候你给我打掩护，我尽量提前布置好手段解决那些一般邪教徒。” 他的身体虽然远超一般人，无论是身体素质、感知能力、反应能力都得到了大幅强化，但是并没有脱离“人”的范畴，被枪械击中后不说完全丧失反击之力，但是也一定会造成不小的损害。 “……”黄明普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局势，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选择相信余寒了。 忽然，余寒的目光微动，拿出手机点进群聊，并且发起了通话申请。 “黄明普你先别说话，我要看看现在的局势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嘟嘟嘟……”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一人加入群聊。 黄明普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余寒地操作，而余寒却是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样子。 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他们不可能选择不接听，现在看来除了他之外的人全部已经被抓获或者被击杀了。 而将他引到这里的庄芷萱也没有回应，只怕是…… 刚刚想到这里，一个声音突然从手机里面传出。 “是余寒吗？其他人呢？”这个甜美的嗓音是庄芷萱的声音！ 余寒目光泛寒，他朝着黄明普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开始飙演技。 “庄芷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被困住了，楼底下有两个怪物，其他人呢？是不是你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他的语气中夹杂着绝望、悔恨、痛苦等等成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庄芷萱则是愣了一下，她刚刚正好抵达祭坛的入口。他们的祭坛布置在黑檀木别墅区的地下，入口就在一个别墅区正中央一个坍塌的位置，里面是一个洞穴，里面岩石深黑，映着火光。 这个时候手机震动的声音，她本来打算是无视的，可是发现是语音通话，所以她在命令那两只已经恢复人型的食尸鬼安静之后，还是选择了接听。 “怎么回事？”她故作疑惑，好像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你那里发生了什么？” “别给我装！沈晨呢？让他说话！”庄芷萱这个时候还想装傻套话，余寒暗骂一声，继续维持之前的激烈语气。 “……” 一瞬间就被击中了软肋，庄芷萱强笑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容器，余寒的语气令她极为不爽，明明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还这么嚣张，想到这里，她也不准备演了： “哦，他已经死了，下一个，就是你！”庄芷萱温柔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出，其中的杀意已经毫不掩饰。 “果然啊！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余寒歇斯底里地喊道。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成为我们的垫脚石就是你的归宿，之前你可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啊，你就好好享受吧。顺带一提，你的好朋友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吧！咯咯咯……” “是嘛……”余寒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但是其中夹杂的怒意谁都听得出来。 “咯咯咯……”感觉到余寒的愤怒，庄芷萱反而兴奋起来，“我可是一直想让你感觉一下痛苦了，给我添了那么多的麻烦，死都不足以偿还！” “砰！” 一声巨响，余寒将化作巨锤的血液狠狠砸到离他最近的门上，门板瞬间化为无数木屑飞溅而出，随后他的口中发出惨叫。 ‘已经被找到了吗？在被食尸鬼追击得情况下居然还敢声音这么大，真是蠢。不过这样也就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举行召唤仪式了。’庄芷萱暗自盘算。 随即便是一阵肉体啃食的声音，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出现： “庄芷萱大人，我们已经解决他了，请问什么时候集合。” 庄芷萱满意地点头，没有怀疑什么，吩咐道： “神使大人已经布置好祭坛，你们先把灵魂收集好，别想着逃跑，外面的雾气是神使大人布置的结界，明白了吗？” 那道男声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应了一声是，庄芷萱听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捧着装着沈晨灵魂的容器进入祭坛的深处。 “沈晨，你不是说愿意为了我奉献一切吗？现在我就满足你哦。” ………… 出了别墅大门，感受着凌冽的寒风，身后跟着的黄明普看到余寒这副模样，根本不敢搭话，只是小心捧着那个玻璃瓶，沉默着站在那里。 “你最好祈祷小亮他没事，否则我会直接灭你全家！”余寒喃喃自语，兜帽遮住了他的表情，不知和谁在对话。 随后他转向黄明普，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们原本的仪式进行时间是什么时候？” “晚上九点整，这个时间之前必须全员进入祭坛。” 余寒瞄了一眼手机，现在是七点三十多，还有一个多小时。 “既然已经准备完成了，那就出发吧，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去试探一下究竟能不能走出这里。” 虽然已经决定要去攻杀那些邪教徒，可是余寒还是觉得必须要将所有情报的掌握在手中。 那个庄芷萱说雾气是一个结界，他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去搜寻孟方亮的下落，迟疑了一会儿他决定放弃，在没有掌握力量的情况下，恐怕他们二人在一步步完成庄芷萱那所谓的通灵仪式时就已经中招了。 因此没有必要耗费时间在那个上面，就算是真的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现在也已经于事无补，不如趁着还有时间，尽快收集更多信息，增加自己的胜算。 如果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前去寻找孟方亮的下落，就算救了下来也会引起那些邪教徒的警惕，他可不敢保证那些食尸鬼全部想黄明普一样识得大体，要是再砍死几个，自己暴露的可能性将会呈指数上升。 偷袭的机会只有一次，必须要把握好！ 余寒换上了黑袍，拉起兜帽罩在头上，目光幽深地看着外面道路上越来越浓的迷雾。 第二十三章 堕日教团（上） 幽深的洞穴深处，恐怕无人能够想到在黑檀木别墅区的地底会有如此广袤开阔的空间。 召唤祭坛所在的地下大厅之中，一道道绿色的火焰从四处亮起，使得原本昏暗无比的环境变得异常明亮。 两道身影屹立在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旁边，目光火热地注视着祭坛中央一座异形雕像。其中一个全身被黑袍笼罩，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另一个身材火辣，容貌娇媚，大冬天更是只穿着一身简单的皮衣皮裙。 雕像是一个人首蛇身的女性人物形象，祂背身四翼，腹部隆起，左手手持三叉戟，右手放在腹部，眼神中充满了母性。 祂是远古时代统治世界的古老者之一——母胎，执掌着生育和救世的权柄，根据堕日教团的法典所言，每当世界陷入动乱，祂将会繁育出拯救世界的“救世主”。 堕慧儿、母胎、引导者，是堕日教团信仰的三大神灵，没错，堕日教团并非是信仰单一的神灵，而是信仰支配旧世界的部分古老者。这个组织成立后的最终目标就是协助过去被放逐到复写世界的古老者们重归现实世界，并且重新执掌世界权柄。 虽然这么说，因为毕竟是侍奉不同个体的存在，堕日教团内部依旧存在着一定的纷争，而这次仪式主要是召唤出母胎座下的使徒，其余两派的信徒并不知情。 “通道的连接已经彻底稳定，接下来就是通过祭品和仪式进行定位，召唤我主座下的魔神。”卞绮霞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黑色长发，不断转着圈。 “两年多的谋划，终于在这里找到了最佳的节点，”全身被黑袍笼罩的赵伯献感概了一声，他高举双手，像是想抓住什么，“已经牺牲了太多同伴，不过终于抵达了这一日。” “那等召唤出魔神，是不是就可以正式公开我们堕日教团的存在，向联邦宣战了？”卞绮霞的桃花眼中泛着喜悦的光，一言一行中都充斥着对联邦的怨恨。 赵伯献摇了摇头，瞥了一眼已经准备就位的部下和食尸鬼，严肃且低沉地回答道：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世界的魔力依旧处于沉寂期，魔神大人的本体就算抵达了现实世界，也会受到恐怖的压制和束缚，根本不可能正面对抗联邦。” “那我们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将它召唤有什么用？”卞绮霞撇了撇嘴，语气顿时不屑起来。 “注意你的态度，卞绮霞见习司祭，这是对伟大存在的不敬！” 修士、司祭、主教、牧首……这是堕日教团内部的地位划分，据说地位越是崇高，就越是接近神灵，甚至还能倾听神灵的声音。 “抱歉，是我莽撞了。” 赵伯献看到卞绮霞认错，语气也放缓，毕竟是自己亲自发展的下线，而且刚刚加入教团不久，没有必要太过苛责。 “任何一位魔神，就算是受到世界的压制，总体上也必然能够维持三阶的位格和水平，当然这是在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刚刚穿过两界通道实力大损，魔神大人恐怕只有二阶的程度吧。即便是如此，也能够轻易毁灭数个城市。”赵伯献的语气充满了向往，那种毁天灭地的能力，根本不是一般权能者所能够抵达的领域。 “二阶？三阶？这是权能者的等级划分吗？” 赵伯献从来没有和她细说过权能者的等级划分，卞绮霞自然是不过放过这个话题。 “……”赵伯献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继续说道，“本来按照法典是无法告知你这些事的，不过完成这次召唤仪式后，你也应该成为正式司祭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权能者在诞生本身所执掌的权能后，便会进入一段适应期，通过三次知识传承和肉体改造将自己彻底进化为超凡生命，这一期间我们虽然拥有各种诡异的能力，但是生命本质没有发生蜕变，有时候一发子弹就可能要了我们的命！这一阶段我们称之为零阶，权能者之间的战斗手段单一，主要是依靠先发制胜以及各种咒痕之器进行辅助……” “而进入一阶的条件除了经历三次知识传承和肉体改造和十四次权能强化之外，还需要充分挖掘、分析、掌握、扩充自身的权能特性，觉醒第二权能以及寻找到符合进阶的物理环境，满足以上所有条件之后，还需要举行特定的仪式并根据自身权能的特性吞食指定的药剂。” “一阶之后的路怎么走就不是我能够知晓的了，只有成为主教才有资格接触那些知识。” “好复杂……”卞绮霞微微咂舌，感觉权能者的道路充满了艰辛，“那我岂不是连一阶都没有，师父你不是说我是天才的吗？” 卞绮霞的权能强化周期是三十九天，更是传说中的先天双权能者，也就是一开始就拥有两种权能。她现在已经经历了三次强化，也正是因为她较之一般人的成长周期短，才会被赵伯献收为弟子和下线。 赵伯献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道： “进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如今两界通道封闭，现实世界中蕴含的超凡元素稀少，光是觉醒权能就已经十分困难了。让你收下那个小女孩也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她的资质不错，只需要进行简单的仪式就有八九成把握成为新的权能者，在两界即将连通的现在，必须要为教团未来考虑，是时候注入新鲜的血液了。” “而我的年纪已经大了，恐怕三五年后“天轨”开启，我也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可能，但你不一样，”赵伯献柔和地注视着身边的少女，在这三个多月的相处中，他已经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正所谓两界连通，天轨开启。到那时现实世界的“神秘度”将迎来爆发式的增长，“新世代”真正来临，进阶将会更加容易。而你现在的目标就是在新世代来临之前，正式进入一阶。” “据说在两界连通之前进入一阶，将会得到世界的馈赠，对权能者后面的道路铺设有数之不尽的好处。” 卞绮霞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扫视一周，但并没有看到平时一直蹲在角落里的身影。 “话说黎杰怎么还不来？寄宿在猫的身体里之后，连时间观念都失去了吗？” “的确有点奇怪，他不应该现在还不来。”谈及黎杰，赵伯献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联络的手段吗？” 因为害怕受到联邦的监听，所以堕日教团的成员一般都是很少使用手机之类的通讯设备的，就算是使用那也必须采用加密的形式。 赵伯献摇了摇头，黎杰自从因为上次肉身受损后，就主动切断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独自一人寻找合适的肉身。 他也不是不明白对方这种自暴自弃的行为，但是再怎么说这次仪式如此重要，黎杰不应该无故缺席。 “暂时不用管他，虽然我们是一个团体，但是上次为了掩护我们撤退，他失去了肉身，现在应该是在寻找合适的肉体吧。” 卞绮霞沉默了下去，上次被联邦异常对策局寻找了踪迹，一番厮杀之后，他们不仅损失了大半教徒，战死了四名权能者，连赵伯献和黎杰都是受到了重伤，原本领头的主教也为了掩护他们撤退而阵亡。 只有她因为过于恐惧没有参与进去才幸免于难，她那时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可是偏偏手脚冰凉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只是一名权能者而已，准确来说是联邦异常对策局的一名调查员。 回想起那天的遭遇，卞绮霞至今还有些恐惧。即使事后没有人责怪他她，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异常对策局里面每一名调查员都向我们那天遇到的那样强大吗？” 第二十四章 堕日教团（下） 赵伯献摇了摇头，安慰道： “怎么可能，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堕日教团可能早就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了。那天袭击我们的应该是江琳市对策局的总负责人——严仑，情报上显示他是一名一阶权能者，而且在一阶的道路上也走出了很远，收拾我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一阶权能者就那么恐怖？”卞绮霞觉得也就差了一阶而已，小说动画里面不都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越几个等级挑战的嘛。 “你可不要小瞧了阶位的差距，权能者……不，应该说在所有超凡的领域中，存在着至少四种“压制”！依次是魔力压制、神秘压制、阶位压制以及位格压制。” 赵伯献顿了一顿，环顾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能够听到后，才继续说明： “所谓的魔力压制便是两个超凡生物进行对抗时，一方的魔力总量或者是魔力质量超过另一方的100%时，另一方就会受到压制，处于劣势的一方包括且不限于攻击、治疗、辅助，这些正面效果都会被削弱一成。例如你的权能是发射空气弹，攻击力是100点，但是当攻击到对方身上时，就只能造成90点伤害的效果。” “而且这种削弱还会随着双方魔力的差距拉大而增加，以100%为基点，在这一基础上每超过70%，那么受到的压制就会增加一成，也就是说，当双方魔力量的差距为7倍的时候，你的任何手段都将无法作用于对方身上。” “剩余三种我也不是太懂，但是有一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绝对比魔力压制还要恐怖。在面对超出位格的强者时，你的血肉、你的记忆、你的灵魂、你的人格、你的时间、你的意志都不再会属于你自己，就连你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痕迹，祂们都可以轻易抹去。” 赵伯献双目泛红，语气森严无比。 “……这岂不是说我们没有越阶挑战的可能了？”卞绮霞被震慑住了，但是仍然特别执着于“越阶挑战”这一点。 看到卞绮霞失落的样子，他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于是继续补充道： “那倒不是，我们还可以通过其他的方法解除这种压制，但是那种手段可不是你现在可以接触的。” “你只需要明白，在低阶权能者之间发生战斗时，先手和权能的相性是最为重要。尤其是未成为一阶前，权能者是无法发挥咒痕之器的最大效果的，果然还是自己的权能是主流的战斗手段。” “杀害了你全家的权能者是这个世代最早的一批权能者，现在已经快要进阶二阶了，而且权能非常适合战斗，碾死我们恐怕和碾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虽然这对卞绮霞的打击很大，但是赵伯献依旧要说清楚，以前也不止一次强调过，但是他从未像这一次说得那么具体。 见卞绮霞仍在沉默，赵伯献叹了一口气： “答应我，在进阶二阶之前绝对不要找他的麻烦，明白吗？” 卞绮霞这次却没有附和，而是用难以克制的声音咆哮道： “所谓的联邦，真的在乎过公民的意志吗？一个杀人犯，只因是万中无一权能者，也能够将他吸收进体制之内，任由其逍遥法外。我绝对不会认同！” 然而她很快终止了进一步的发泄，背对着赵伯献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滴。 “不过您放心好了，我不会去送死的，但是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赵伯献凝望着近在咫尺的祭坛，没有再接话。 复仇的锁链一旦延续，任何人或物，纵然是神灵都未必能斩断。 良久，他向一名与他同样装扮的教徒低声询问道： “仪式所需的道具都准备齐全了吗？” “嗯，除了祭品，其他均已全部摆放到指定位置。”教徒十分识趣，同样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回应道。 “那些食尸鬼呢？” “已经在他们体内安放好手段，只要等他们进入祭坛辐射范围，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赵伯献微微颔首，挥挥手让部下下去。 这时，庄芷萱也正好捧着装着灵魂的容器走了进来，一路上接连遇到几名教徒，纷纷向她低头行礼。 她因为资质出众，成为权能者的可能性几乎是十成，已经算是半个预备干部，所以大部分教徒都对她十分尊敬。 庄芷萱没有在意，在嘱咐两只食尸鬼守在祭坛外围之后，便一蹦一跳地来到两人面前，邀功似的举起手中地容器。 “赵叔、霞姐，我已经收取了一个祭品的灵魂了，我们什么时候能举行召唤仪式？” 庄芷萱对这次仪式很是关心，毕竟事关她之后觉醒权能。虽然堕日教团是联邦公认的邪教，她在加入之后也只能终日活在躲避联邦的追捕中，但是终归比就这样平淡地度过一生要好。 “很快，还有一队食尸鬼没有回来。”赵伯献淡淡说道。 “那一队啊，刚刚我在和他们联系过了，他们很快就能回来。”庄芷萱有些得意地说道。 “你说联系？你是怎么联系的，”赵伯献的神情突然变得恐怖起来，走到她面前诘问道，“详细说明一下！” “好……好的。” …… 赵伯献听完庄芷萱的解释后，有些急躁的来回踱步。 庄芷萱则是站在一边，看到这一幕开始紧张，面颊有些发烫，双唇紧抿，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求助似地朝卞绮霞那边望去，卞绮霞见状，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没事的，不过你下次要注意，在涉及教团内部的情报时，不能用联邦发布的任何通讯设备交流。这次本来你就应该已经做好抛弃一切的准备，所以也不用太过担心，联邦截获和分析这些情报终究是需要时间的。” 庄芷萱点点头，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注意这点，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 说完她看向焦灼的赵伯献，一脸冷静： “这件事我们也有问题，之前没有告诫她，不过也不需要小题大做，联邦的监视监听系统就算再怎么完善，也无法在每日那么多的信息流动中恰好寻找到我们的踪迹。” 赵伯献背对着中央祭坛，摇头道： “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食尸鬼的能力足以秒杀任何一个普通人，为了防止有人逃脱我也多次叮嘱过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出手，绝不能给对方任何脱离的机会。” “且不说那人究竟是怎么躲到楼上去的，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直接报警吗？他得是有什么样的脑回路才先联系自己的同学的？” 赵伯献每说一句话，语气便加强一分，到最后甚至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庄芷萱和卞绮霞也觉得后背发凉，这真的是细思极恐！ “话虽如此，但是我们也不能出去搜寻，必要要让食尸鬼亲自收取凡人祭品的魂魄，也是仪式必要的步骤，”赵伯献恢复了平常的淡然，已然是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平静地说道，“他们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那我们就等一会儿。先把传送法阵激活，要是外面的结界受到攻击，我们就立刻撤退！” 第二十五章 仪式 黑檀木别墅区的边缘地带，大片的白雾聚集在这里，令人完全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余寒迎着寒风，呼出淡淡的雾气来到这里，在他的灵视内，前方的白雾之内，存在着稀薄的魔力。 这些白雾或许能够阻断普通人的视线，但是在他的灵视下却无所遁形，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白雾之中存在的半透明结界。 “嗯……看来真的有结界，不过应该只是针对普通人，对于我来说应该很简单就能破除。” 不过有一点不太明白，这样稀薄的魔力浓度，恐怕是无法困住一心想要逃离的食尸鬼的吧。 摇了摇头，余寒换了一个思考方式，他之所以有信心破除这道结界，主要是他能够将魔力作为推动权能的“燃料”，将魔力攻击实质化。 而食尸鬼应该没有这种能力，它们的魔力全部用来强化肉体和辅助能力，因此可以推断体内单纯蕴含魔力未必能够破坏结界，如果是这样想的话，那么就能解释得通了。 玩弄着手中的银色铃铛，余寒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提前打碎这道结界，在不清楚对方是否能够感知到结界状况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而且也不了解对方在这里是否布置有监控设备……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走吧。”余寒对紧跟在他身后的黄明普说道。 “欸……这就要走了吗？”黄明普有些不舍，自由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虽说之前也下定了决心前往祭坛，但这个时候果然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是快点离开这里。 余寒眉头微皱，呵斥道： “你真的不……” 此时，半空中突然飘落起美丽梦幻的雪花，地面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往外蔓延出透明晶莹的冰层，道路两旁的树木一下子挂上了白棱，别墅的房顶也逐渐被白色覆盖。 余寒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仅仅数秒，面前的一切就被冰雪覆盖，又不是在极北之地，这绝对不是大自然的手笔！ “怎……怎么可能……” “咔呲……咔呲。” 奇妙的声音从背后传出，余寒扭头看去，见到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在鹅毛大的雪花与刺骨的寒风中，不远处天空中一道漆黑的漩涡缓缓展开，伴随着紫色的电流和“呲呲”的声响，余寒只觉得脑子里翻转昏旋，耳朵里发着呢喃与幽灵之音，一道如尘烟一般的膝胧鬼影显现在天际，像是觉察到他的注视一般转过身来。 但是这个转身只进行到一般，那道恐怖的背影就向烟尘一般消散在空中。 而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在胸膛里乱撞。 余寒心中一颤，立刻关闭了灵视，再继续窥视下去他怕自己有生命危险，哪怕是对方已经消散，但是那股气息却依旧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难以呼吸。 “该死，他们已经要开始仪式了吗？明明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快走！” 那道身影恐怕就是堕日教团要召唤的存在，本来他认为这个仪式如此粗糙，要召唤的东西应该也不会那么恐怖才是，没想到只是看一眼不知是不是能量投影的存在就令自己差点去世，那本体又该有多强？ 好在应该是仪式还未正式进行，但要是继续耽搁下去，那个强大的存在真正降临现实，那他就绝对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思考到这里，余寒也顾不得那么多，火急火燎地向着祭坛方向跑去，黄明普见状一咬牙，只好跟了上去，他可没有打破结界的能力，现在只能舍命相陪了。 不过也是他没有灵视，否则看到那么恐怖的存在，他是否能够行动还有待商榷。 ………… 中央祭坛，赵伯献已经换上了祭祀专用服饰，左手手中握着一个造型奇特的水晶球。 此时，从空中漩涡处飘出了大偏棱角分明的雪花，有目标地向着赵伯献这里聚集。 随后一大片六角型的晶莹雪花于他的右手掌心浮现，紧接着迅速变淡，直至溶于血肉之中。 “呜……”赵伯献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手指开始抽搐起来，身体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左右摆动。 虽然这次仪式只是为了进行定位，大部分依靠的还是魔神本身越界穿梭的能力，但是他依旧要承担着成为短暂坐标的风险。 溶于体内的雪花实际上是复写世界中魔神本体放出的微型坐标，只有溶于权能者的体内才能起到定位的作用。 良久，赵伯献的表情恢复了宁静，但是不断颤抖的双腿说明他还未完全适应，他看向庄芷萱和卞绮霞，表情凝重从未有过的庄重： “定位大约需要一个小时，要是那队食尸鬼还不来的话，就施展另外一个计划，不过就算是他们来了，也要仔细检查搜寻，切记！接下来我将进入沉浸状态，全力配合魔神大人施展定位，你们不要让外界扰乱我，否则反噬之下，不仅我会受到重创，就连魔神大人也极有可能跨界失败，明白了吗？” 庄芷萱和卞绮霞对视一眼，也已经明白现在到了关键时刻，皆是凝重地点了点头。 赵伯献指着祭坛正对面的一团绿色的诡异篝火中，最后吩咐了一句： “三刻钟后，将所有作为祭品的灵魂投入那里！” 随即他盘坐在“母胎”的雕像面前，瞳孔开始涣散，四肢也变得僵硬，就像是死去了一样。 庄芷萱有些紧张地抓了抓衣服，然后双手合十开始祈祷这次一定要成功。 卞绮霞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慰藉道： “没事的，一切都会顺利进行，这次我们可不再会像上次一样失败了。” 三个多月之前，他们就已经找到了这个节点，本来打算暗中进行召唤仪式，可是不知为什么走漏了消息，联邦异常对策局在江琳市的负责人亲自出手，几乎将他们全灭。 原本这次带队的主教也被击杀，要知道他们原本可是有七名权能者的，可是却被一人杀了四个，重伤两个，其中一个更是连肉身都失去了。 自那之后，黑檀木别墅区就受到的封锁，对外说是住民自己要搬迁，但是事实上却是联邦强制性使得这里的人搬离。 原本他们已经放弃了这次行动，但是接过指挥权的赵伯献却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先是故意解散了大部分潜藏于江琳市的教徒，吸引对策局的注意力，随后竟然通过挖掘地道的方式重新潜入了这里。 但是仅仅如此也是不行的，江琳市作为一个不小的城市，有着极为完善的监察体制和超凡道具，可以扫描到城市内的异常点，这对他们的行动十分不利。 所以他们不能出动强大的权能者，参与人数得控制到一定程度之内，仪式也必须进行大幅简化，否则他们所在的区域内必然会受到关注。 而经过他们的不断努力以及外部力量的配合，终于抵达到了目前这一步，现在可以说得上是万无一失，对策局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计划。 当然硬仗还在后面，一旦魔神本体降临，他们就必须立刻撤退。 虽然魔神大人刚刚降临之际，附近的城中无一人是对手，但是联邦内可是有不少三阶甚至四阶强者的，对方不会坐视魔神恢复实力，必然要乘其虚弱之时全力击杀。 不过那个时候也就不关他们的事了，而是堕日教团高层和联邦高层的对决。 卞绮霞心中有些不忿，但是却又无力插手其中，毕竟涉及上位阶层的战斗，她们要是被波及，恐怕连骨灰都不会剩下。 世间一切伟大的壮举总是默默完成的，世间一切智者都是深谋远虑的，想必召唤出魔神此次大功，必然会颠覆这个世界的现有格局吧，而她们也将受益于此，迈向更高处。 庄芷萱嗯了一声，却有些落寞地看了一眼远方，她只是表面上担忧一下仪式，现在她更关心的是自己家人。 她的父母都十分爱她，这次事件之后，想必她就会被联邦通缉吧。 毕竟异常对策局和高层都不是傻子，结合之前异常的举动，一定可以推测出她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因此侥幸心理是绝对不可取的，她必须开始亡命天涯之旅。 她害怕的是自己父母受到牵连，之前所有的喜悦也因此冷却下来。卞绮霞也和她讲过联邦黑暗的一面，就连杀人犯都能当上联邦的上位者，迁怒那也不是不可能了。 可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一路向前，为此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割自己大腿的肉来续命的错觉……’ 一只巨大的瞳孔在这昏暗祭坛的上空明灭不定，她们头顶的漩涡这一刻再次扩张。 第二十六章 进入 而这时，余寒也刚刚抵达了祭坛所在洞穴的入口。 洞穴位于整个别墅区的中央的公园里，公园中有一片不小的树林，祭坛的入口就在其中。 余寒小心地窥视着入口，凭借着出众的感知发现了暗哨的存在，虽然只有两三人，但是却让他彻底失去了强攻的兴趣。 “记得掩护我。”余寒转过头去，用眼神向黄明普这般说道。 “明白！”黄明普同样用眼神回应道。 两人……不，一人一食尸鬼就这样从光明正大地从洞穴进入。 一个将手放在腰间，和他们穿着同样服饰，分不清男女的堕日教徒走上前来，机械地问道： “口令！” “母神在上，古老者们的光辉终究洒满世界！”余寒和黄明普异口同声地用虔诚的语气吟唱道。 堕日教徒点点头，又嘱咐了一句： “现在就差你们二人了，在进入供奉吾主的祭坛之前，记得先解除食尸鬼形态！” 这似乎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古老者们虽然全部都是异形之身，但是那些遵循古老者指引的神使和圣徒却要求底下的人在觐见祭祀时保持人类之身，久而久之，在所有涉及古老者的活动时，教徒们都会保持人身。 那些神使可不是像赵伯献这种指代，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古老者的“使徒”，有资格直接与古老者沟通的存在。 “嗯。”余寒两人连忙点头，然后进入其中。 洞内漆黑一片，阴风嗖嗖，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洞壁上并没有刻着各种神怪鬼魅，也没有什么诡异的看守者，除了深处不断飘出的絮状雪花，并没有任何事物能说明这是一个邪教的根据地。 依靠着洞壁前进，顺着台阶缓步前进，前方的道路越发狭窄，到后面甚至不得不弯腰前进，在穿过一个极为逼仄的场所后，一丝微光从前方射出。 余寒二人狗刨式地从迎着那缕光线从洞穴中钻出，来到了一个豁然开朗的地方，连呼吸都通畅了许多。 这是一个圆形的地下洞窟，头顶上是一道巨大的漩涡，一只巨大的瞳孔不断闪烁在其中，深紫色的电流在它的周边漂浮着，看上去充满了压迫感，无论你朝哪里看，似乎都在与它对视一般。 数百面形态各异的镜子摆放在各处，好在全部都是安放在背光处，否则折射的光芒没准会闪瞎他的眼睛。 随后他才注意到紫黑色漩涡正下方的雕像和盘坐在那里的人影，最后才是庄芷萱和另外穿着皮衣皮裙的权能者。 黄明普凑到他耳边，迅速说明了一下大致的情况。 祭坛中央盘坐的人影是赵伯献，也是领头的权能者；赵伯献身边的两位少女则分别是卞绮霞和庄芷萱；右边离祭坛较近的五六人是堕日教团的教徒，左边一群离祭坛最远的黑袍人则是他的食尸鬼同伴，也是他们应该前去待命的地方。 ‘看起来比想象得要轻松，只有一个权能者吗……那个漩涡下的人影好像无法行动，只要……’余寒的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 ‘可是没有其他人的身影，难道……’他的面色迅速阴沉下来，好在被斗篷罩着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黄明普正打算带着余寒朝左走去，卞绮霞却突然叫住了他们，并从祭坛上走下朝他们靠近。 “等一下！” 余寒心中一惊，斗篷下的笑脸马上就僵住了，下意识地就想攻击对方。因为卞绮霞一旦进入了一定范围内，她的灵视就会发现余寒拥有魔力的事实。 卞绮霞缓步靠近，余寒则是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跳动。 “你们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卞绮霞在离他们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目光冷漠。 对于这些食尸鬼她不会有任何好态度，不仅样貌丑陋而且贪婪无比，这些被转化的食尸鬼原先全部都是社会人，保留了作为人时的记忆和人格，只是更换了身体。 更关键的是这些食尸鬼身为祭品，但是总是喜欢四处打探，搞得她整天心烦意乱。 “神使大人，”黄明普见余寒呆立在那里，连忙半躬着身体，恭敬地回答道，“那个小子有点狡猾，警惕心很高，我们把他引进来之后，耗费了一点功夫才解决了他。” 余寒乘着黄明普说话的功夫微微挪动了几步，找了一个背光的地方。 “是吗？”卞绮霞用怀疑的目光扫视二人，然后用纤细的手指指着余寒，“你把斗篷摘下来。” 黄明普手指颤抖了一下，勉强控制住自己表情没有表露出异状，他可不想引起怀疑，要是现在他们二人暴露的话将会处于压倒性的不利之地。 他的想法是先蒙混过去，然后联合剩余的四只食尸鬼展开反击。不过这肯定要花时间先和他们沟通好，否则一旦现在展开遭遇战，那些食尸鬼必定是要站在堕日教团那边的。 再加上一旁待命的堕日教团，他们的胜算将会大大降低。 黄明普现在紧张的脚趾都缩成一团，被黑袍包裹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怎么办？要是被发现了，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这个停顿太可疑了，我……’ 余寒那边却是不动声色地脱下了黑袍，露出了样貌，将脸微微低下，语气中充满了敬畏。 “神使大人，您有何吩咐？” “没什么……你们去那里就位吧。”卞绮霞看余寒表现得十分“正常”，也没有再纠结什么，而是随意地命令道。 余寒重新戴上斗篷，一直紧握的手渐渐松开，与两腿已经有些发软黄明普肩并肩朝着左手边走去。 好在对方也没有开启灵视，余寒猜测可能是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下，开启灵视会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之前他离这里好几里远开启灵视看了一眼都差点去世，对方估计是有相同的顾虑。 ‘得救了，接下来就是寻找机会找到孟方亮的下落，然后看能不能杀出去。’余寒松了口气。 卞绮霞并没有考虑到会有人潜入这里，她只是认为食尸鬼中有想要逃跑的个体而已。 现在这个时间点能自然觉醒的权能者可以说得上是十万中无一，大部分权能者都是在特殊装置和模拟环境的辅助下才觉醒权能的。如果是官方权能者的话，早就直接打进来了，怎么可能玩什么潜入。 “不要想着策反那些食尸鬼，等下我全部要杀掉的。”在别人发现不了的角度，余寒冷冷说道。 “这……”黄明普有点震惊，不明白余寒哪里来的自信。 “按我说的做，你应该没办法保证那些人全部都能听你的吧，单凡有一个脑子不正常的，我们就会失去先手。” 黄明普想了一下，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有时候人数多是代表不了什么的，毕竟一旦被揭穿，几个食尸鬼根本无法左右局势。 先前他只是不想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余寒身上，所以才拼命用自己的方式去增加胜算。 想通了一切，他有十分郁闷，到头来还是要完全依靠余寒，这种感觉就像是溺水之人只能喊救命一样无力，但他也不是那种没有思考量的猪队友，明白自己的错误后自然是要更正的。 “好的，我不会做多余的事。” 祭坛上，卞绮霞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高声说道： “这一刻终于来临，身为母神的信徒，我们将在这里举行仪式，迎接母神座下的使徒——冰之魔神阿拉尔·科特兹大人的到来！” “现在，将祭品拿来！” 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余寒就算不开启灵视也感知到了浓郁的魔力波动。 看来这是一种特殊的技巧，能够通过魔力震动来扩大自身的音量，看上去很简单，但事实上余寒这种没有背景的权能者除了用魔力来催动权能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手段运用魔力。 而接下来，却发生了令余寒目眦欲裂的一幕，虽然早已意识到自己的好友是九死一生了，但是亲眼见到这一幕依旧让他愤怒到了极点。 一群食尸鬼邀功般地举起手中的玻璃瓶，令余寒清晰地看见了自己好友孟方亮的面孔。 第二十七章 袭杀 “现在，所有人集中起来，为吾主祷告！” 食尸鬼和堕日教徒汇集在一起，齐齐跪在那圆形祭坛面前，身体匍匐在地上，向旧世界的支配者——母胎献上自己的祷告词。 余寒也随波逐流，混在里面，装模作样的诵念道： “来自虚空的母胎。” “伟大救主的生母。” “执掌深渊的古老者。” “您卑微的信徒于此恳求您，打开冥府的节点，降下名为救赎的子嗣……” 这个所谓的祷告词的开端和庄芷萱同他们讲述的几乎一模一样，余寒也曾问过黄明普这些词的含义，但是可惜的是对方也不知晓。 伴随着众人的赞颂般的吟唱，它竟然缓缓上升，原本僵硬的面容变得活灵活现。 余寒心脏几乎骤停，他可是来捣乱的，要是这里真的有神灵注视，他该怎么办？ 原本石质的雕像变得富有金属光泽，沉凝厚重的绿光从那雕像中散发出来，给人沉重、威严、必须服从的感觉。 在余寒惊骇的目光中，那雕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入了头顶的紫黑色涡旋中，一道恐怖的怒吼从中发出。 “吼！！！” 余寒的耳膜几乎要被震裂，但是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不成功便成仁，余寒心下一狠，从指尖中挥洒出大量的鲜血粘在众人的衣服上，就连地上也被他的鲜血覆盖了一大片区域。 扭头向四处看出，其余人更加不堪，全部从抱着头哀嚎着，有的人甚至七窍流血，命都丢了大半。 那些教徒全部都是一副狂热的模样，似乎根本不在乎这点伤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漩涡，期待着这次仪式的成功；而反观那些食尸鬼，看上去事前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一时之间目光中都带着惊恐。 那难以言喻的威严感和压迫感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与此同时，上面又有了变化，一根巨大的圆柱状物体从那道漩涡中伸出，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和漫天的雪花，无数暗红色的锁链突然毫无征兆地显现出来，一下子捆住了那个不断向外延伸的事物。 ‘这是什么！？居然不开启灵视都能看得见！这种程度的波动……’ 余寒定睛一看，发现那个物体竟然像是手指！什么样的生物居然有汽车般大小的手指？ 无数细密的符文涌现，紧紧贴合在那根巨指的周围，只听“砰”的一声，那根巨指断裂开来，暗红色的锁链急速收缩，将其碾成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原本巨大的压迫力也瞬间消散，紫黑色的漩涡一下子小了一大半。 看到人群骚动，原本还在圆台上指挥的卞绮霞立刻走上前来，一开始她还沉浸在指点江山的氛围中，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保证祭品的完整。 “立刻将祭品拿来！” 她也是没想到界域的排斥会这么强大，看来必须要使用祭品来增强“坐标”的稳定性了。 但是那些食尸鬼经历了刚才的那一幕，纷纷露出了猜忌的神情，先前赵伯献等人可是没有说过会有这等危险性的。 “怎么？还不献上祭品，你们是想造反吗？” 食尸鬼们仍在犹豫，目光有些躲闪，其中一个男性食尸鬼站了出来，大喝道：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呵……”卞绮霞低哼了一声，叉腰嗤笑道，“解释？你们这些低贱的东西也敢和我讨要解释！” 她的脸上露出少许笑容，体内魔力涌动，一道银光突然出现，余寒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变得躁动，耳畔隐约有细密的呢喃声在回荡。 “啊啊啊啊！！！” 所有食尸鬼都惨叫起来，余寒一开始先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立刻反应过来，作出与其余食尸鬼相同的举动。 “这就是我给你们的解释！你们也是祭品，懂吗？” 卞绮霞身影翩翩，朝着众人款款走来，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 其余教徒好像早就知晓这一点，齐齐站起来立在一边，欢呼着口中发出怪声，并且跳起诡异的舞蹈。 所有食尸鬼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捂住自己的心脏，被黑袍笼罩的皮肤变得干瘪，哀嚎之声也渐渐变得微不可闻。 余寒一直在观察着他们，见状也连忙摆出相同的姿势。 卞绮霞走到了他们身前，手上提着一个大号的水晶瓶，包裹在上面的是一圈又一圈亮晶晶的纹路。 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子，这里的血腥味太浓了，有点古怪。 就在这里，她的灵觉突然开始咆哮，有什么大的危机要来了。 距离她五米左右的余寒一跃而起，对方现在已经进入他的射程了！ 他的指尖渗出大量鲜血，体内魔力活跃到了最大限度，只是一瞬间，早已被凝聚好的血剑狠狠刺向卞绮霞的眉心。 “怎么……” 卞绮霞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那把血剑刺穿了头颅。 她仰面倒下，手指下意识地活动起来，原本雪白的肌肤化为一块块烧焦皮肤血肉掉落，一把又圣洁又妖异的金色骨刃从她的关节处伸出，上面弥漫了浓郁的魔力波动。 这并不是余寒的权能所造成，他心中一凝，顾不得多想，直接冲了上去，并不断射出暗红色的武器。 卞绮霞现在也无法再保持优雅，强忍着头部的剧痛一个翻滚向后退了几步，同余寒拉开了距离。如果不是她的其中一个权能大幅强化了她的生命力，刚刚拿一下就会要了她的命！ 虽然她本身也是擅长接近战，但是对方这样自信地冲上来，再加上自己状态不佳，最好还是稳一手。 可是她没想到对方在冲上来的途中居然还能够射出“武器”，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都没有余力向自己已经呆滞的部下呼救。 在以高难度的姿势快速躲过几支血箭之后，她终于调整好自身，头上的伤势居然恢复了大半。 ‘怎么可能？这可是爆头啊！’余寒暗道倒霉，没想到对方的权能居然强化防御的类型。 不过现在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必须一鼓作气杀掉对方，好在乘着对方躲闪的功夫，他又靠近了她几分。 “真以为你吃定我了是吗！” 卞绮霞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也明白了对方也是一名权能者，至于是食尸鬼觉醒权能还是外界入侵她都不在乎，只要发生了战斗她就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杀了对方！ 这是那些堕日教徒也反应过来，连忙从腰间掏出枪朝余寒射击，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大人，时代变了。 而这一瞬间，余寒的情况危险到了极点！ 第二十八章 权能特性 叭叭叭！！！ 一连串的子弹射朝余寒这里射出，但是全部都落了空，毕竟那些教徒虽然射击水平不错，但是毕竟是毫无准备的射击，再加上余寒的身体能力和神经反应也是远超常人，并没有对余寒造成太大威胁。 近了，近了。 余寒迎着卞绮霞的娇媚面庞，手中握着一把血剑狠狠斩了上去。 卞绮霞连忙用骨刃招架，不过因为身体力量调动不及时，仅仅一瞬落了下风。 但是她的脸上却露出笑意，因为这次正面对决她感受出了对方的魔力量，也就和他差不多的程度，不过她可是先天双权能者，作战手段肯定要比对方丰富。 而且她从余寒行动步伐和冗余的战斗方式中看出他并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现在只是占了偷袭的上风而已，只要等到…… 刚刚想到这里，余寒突然冷冷一笑，立刻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笑了？难道说他还有后手？’ 卞绮霞的灵觉再度预警，提示她这次的危险程度远胜以往。 这就是灵觉的不便之处了，在和魔力阶位相同的敌人交战时，灵觉往往延迟很高，基本上让人没有反应的时间。 不明白危险将从何处来，卞绮霞只能怒视着余寒，不断后退拉开距离。 她也不是战斗小白，对方一开始没有给她这种致命的威胁，要么是代价太大，要么是距离不够，现在面对余寒的不断突脸，她也大致猜测出是后者了。 但可惜的是余寒已经近身，他手指微微弯曲，“咻”的一下将血剑收回体内，随后便双臂一挥展开权能的另一种运用——控制对方的血液逆流！ 只听“噗咚”一声，卞绮霞的皮肤开始充血，很快就爆开一大团血雾，向四周射出大量的鲜血。 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其抛飞，狠狠撞在了不远处的石壁上，撞得石壁开裂，尘土飞扬。 “控制我的血液，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权能！” 余寒再次凝结出血剑，一个纵步欺身上前，在卞绮霞不甘的目光中，一剑斩下了对方的头颅！ 鲜血再次涌出，余寒沐浴在着敌人的鲜血，心中却十分平静。 这只是第一个！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人他都会毫不留情地斩杀，祭奠孟方亮的在天之灵！ “神使大人！” 这一切仅仅在数秒中发生，在其余人眼中，余寒几乎是摧枯拉朽一般击杀了卞绮霞，看上去两者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但是只有余寒知道刚刚他有多么凶险。 如果不能一举击杀卞绮霞，对方凭借着恐怖的恢复力与他展开持久战、消耗战，输的就必定是他了！ 毕竟对方还有队友，而余寒在与她战斗时根本无力顾及其他。 一旦被那些教徒重整旗鼓，分散开来找到合适的狙击地点，他将会彻底陷入被动之中。 至于现在…… 不远处食尸鬼们虽然不再疯狂地挣扎，但是也都失去了行动力。 堕日教徒们见自家神使被杀，却没有一人因为恐惧而逃离，他们全部都是赵伯献的心腹，绝对不会丢下指挥者自行逃离。 之前没有再往余寒这里倾泻子弹是因为害怕波及卞绮霞，而现在他们早已没有了这种束缚。 已经分散开来的堕日教徒们举起枪支对准余寒，齐齐扣动了扳机。 余寒虽然急速躲闪，可是依旧被擦到了右臂，他用余光瞄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手臂，忽然下蹲，向前翻滚躲过了一轮射击。 体内残存不多的魔力再次“燃烧”，一下子就消耗了一大半。 轰隆！！！ 爆炸声淹没了一切，所有的堕日教徒都几乎同一时间发出凄厉的惨叫，翻滚着，咆哮着，残肢断臂抛洒的到处都是，这一幕，像极了人间炼狱。 而那些食尸鬼也是一样，除了黄明普之外，身体一下子被炸开了一个窟窿，只不过因为食尸鬼的身体素质出众，还没有一只死去。 他早在与卞绮霞战斗之前就往那些堕日教徒和食尸鬼身上挥洒了自己的鲜血，现在只要引爆魔力，鲜血附带的溅射伤害就会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之前没有选择那么做是因为那时要全力应对卞绮霞，没有余力再分出魔力操纵其他血液，毕竟他对魔力的操纵还没有到达一心二用的境地。 冷漠地从地上爬起，余寒没有丝毫的潇洒和不羁，这对于他来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惨烈战斗，好在最后胜利的人是他！ 体内的魔力继续榨取下去恐怕会有生命的危险，对于权能者来说，魔力几乎就代表着生命。 他没有再耗费魔力去操纵血液，而是从地上捡起一把手枪，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缓步来到一个正在地上来回滚动的堕日教徒面前。 他们二人的目光对视，余寒朝他的头部扣动了扳机。 砰！ 小臂随着枪械的后坐力微微一颤，不过余寒现在的力量将近常人的两倍，还是稳稳握住枪。 “可能是握姿不对……” 余寒也不想管那么多，一枪接着一枪，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堕日教徒，就算是已经没有声息的他也没有放过。 倒不是有鞭尸的爱好，而是为了防止有人诈死。 不过余寒还是十分的感慨，虽然他与这些堕日教徒不死不休，但是却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勇气和意志。 在他执行枪决的时候，没有一个堕日教徒选择求饶，全部都只是冷冷地望着他，甚至连身上的痛苦也被他们强行压下，因为他们不愿意让敌人看到他们软弱的一面。 就这样，余寒也彻底彻底放弃了拷问的想法，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而对于那些食尸鬼，余寒也没有既往不咎的打算。 从确认自己兄弟死亡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打算好了，这里除了黄明普之外的所有活着的生命，他一定会全部杀死。 “先生，您……” 一个食尸鬼看到余寒向他这里走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鼓足了力气想要逃跑，可是浑身的力量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先前卞绮霞激发手段的后遗症并没有那么快被消除。 回答他的只有余寒接连的枪击声。 余寒冷笑了一声，食尸鬼的弱点他早就从黄明普那里得知了，不顾这只丑陋食尸鬼不断的求饶，他用手枪对准了头部，连射了三四枪，才结果了他的性命。 枪支这里要多少就有多少，所有堕日教徒都配备有至少两只枪，就算有不少因为被余寒权能波及而损毁，解决剩余的人依旧是绰绰有余。 这一下立刻就点燃其余食尸鬼的恐惧，他们的声音从哀嚎到威胁，从威胁到求饶，从求饶到谩骂…… 很快，所有的堕日教徒和食尸鬼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余寒也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不到十分钟的高强度战斗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 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屠宰场，鲜红的血液、扭曲的残肢、黄澄澄的子弹头、随处可见的血肉皮肤组织。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间，在头顶的紫黑色涡旋和那些玻璃镜片的映射下，整个祭坛就像刚刚进行过一场血腥的盛宴。 这才像是邪教徒的祭坛！ 仅存的食尸鬼黄明普不由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颤抖地看着制造出这一切的余寒，好在对方没有杀死他的打算，让他彻底松了一口气。 不过转念一想，他的目光又充满了喜悦，他也没想到余寒居然这么给力，三下五除二将把所有的邪教徒解决了个一干二净。 大脑一阵阵的抽痛，余寒休息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了极为奇异的一点，他体内的魔力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满了，而且数量和质量都得到了大幅的强化！ 差不多相当于第六次权能强化！ “这是！” 当注意到这一点的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回荡在余寒的脑海里： 权能特性：冰冷的复仇者！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那个声音……居然和他的声音一模一样！ 第二十九章 死战（上） 余寒有那么一瞬间思考停滞了，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的声音会是那么的机械和冷漠。 摇了摇脑袋，余寒沉下心神去探知那个诡异声音的出处，可是无论他怎么内视，也发现不了其来源。 “算了，现在不宜开启灵视，等回去了再说吧。” 余寒走到卞绮霞面前，开始吸收血液，现在先把战利品收集了再说。 他搜寻了卞绮霞的尸身，心中没有什么绮念一说，对方连头都被他砍掉了，光是对着一句身体难道还能有啥想法吗？ 对方只穿着皮衣皮裙，余寒搜起来很方便，不过除了几块颜色各异的晶石和一张泛黄的纸片，没有其他东西。 见状余寒也不含糊，直接将她的血全部吸收掉，大量的血液从她的体内往余寒身体里涌动，卞绮霞原本白皙光滑的肌肤很快干瘪下去，表面也变得粗糙泛黑，但余寒也借此使得自己的权能进一步强化。 可惜对方太弱了，也就让他的魔力增加了微不足道的一点。 “看来以后想要更快强化权能的话，必须要吸收强者的血液。”余寒一边吸血一边沉吟道，“不过那个权能特性是什么意思？“冰冷的复仇者”？” “感觉很好理解啊，结合之前的状况来看的话，恐怕是我完成了替孟方亮的复仇，所以才会让自己权能得到大幅强化。可是“冰冷”是什么意思？复仇应该是火热的，这可是与“冰冷”有些矛盾啊……” 吸收完了血，余寒也不再去看卞绮霞，而是扫视一圈。 对于眼前的一幕，他也是十分的头痛，经过一番发泄之后，他猛然惊觉后续不好处理了。 且不说这么多的尸体怎么处理，就是他们这么多人来到这里后只有他一人回去，这叫那些警署和所谓的对策局怎么想？ “等一下！我们有七个人！那庄芷萱呢？” 先前激战之下，余寒顾不得多想，现在却突然意识到了还有一人的存在。 “大人，祭坛上还有人！”而这时，黄明普的声音也适时响起，余寒扭头看去，只见祭坛中心的一根石柱后面，庄芷萱露出半张脸，惊恐万分地看向这里。 余寒面色迅速阴沉了下来，差点把“罪魁祸首”忘记了，要不是庄芷萱，他不会面临即将暴露的风险，更不会失去好友的性命。 想到这里，他漠然地朝着祭坛中心走去。庄芷萱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地不断向后退去： “不要……不要……余寒，是我不好，饶过我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恐惧、悔恨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看上去十分凄美。 “呵呵。” 一滩浓稠的血液从余寒的指尖渗出，迅速被塑形为一把血色的长剑，这也是他最常使用的武器。 这个回答已经十分明显了，庄芷萱呆呆的望着他，双目失去了神采，有的只有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 她的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绝望地看着余寒一步步靠近，目睹了之前的一幕幕恐怖场景，庄芷萱连逃跑的勇气都完全丧失了。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可是要成为权能者，成为人上人的……怎么会……” 她这时脑海中才回想起赵伯献和卞绮霞对自己说得话：成为权能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不仅要对抗来自上位存在的污染，还要面对残酷的试炼和考验。 余寒走到她面前，审视着她不堪入目的姿态，举起了手中的剑。 而就在此时，一股巨大的危机感笼罩了余寒，他反射般的低下头，一只银色的“匕首”擦着他的头皮，射进了石壁之中。 “什么！？” 余寒来不及多想，本能地跳跃到离他最近的一根祭坛石柱后面。 “你还真是不知廉耻啊，居然欺负一个小姑娘。咳咳……”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光是听声音就能感受到其主人的虚弱。 余寒小心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居然是那个原先盘坐在祭坛上的老者！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之前余寒也已经注意到了那个白发老者，可是对方脸上都出现尸斑了，所以他才没有管，而是专心对抗祭坛下的人，没想到百密一疏。 赵伯献也感觉到了余寒的悔恨，他脚步微微挪动，保持着与余寒的距离，轻声说道： “如果你早点来这里杀我的话，我未必能及时清醒，可惜啊……” “顺带一提，你的权能我已经知晓了，是操控自身血液塑形以及控制对方血液暴走吧，的确是可怕的能力，但是前者射程只有五米左右，后者更是需要几乎近身……哦，对了，你还可以提前布置好血液，然后激发其爆炸对吧。” 赵伯献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其实内心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限，继续打击道： “虽然我处于沉浸状态，但是外面一切我还是能够感知到的，你的权能已经完全被我解析出来了。” ‘该死！他想要在精神层面上动摇我！’余寒的额头上滑落一滴汗水。 他暗骂一声，早知道就不应该先收取战利品了，他根本没想到在祭坛中心那里盘坐的，像是死了一样的赵伯献居然会有反击之力。 这还是缺乏战斗经验的缘故，没有第一时间去解决所有威胁，而是先搜寻战利品。 他现在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战利品要收集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可糟糕了。 心里虽然想得很多，但是余寒嘴上却并不认输： “那你们呢？将一群无辜之人改造成食尸鬼，甚至将不知情且柔弱的学生引来这里进行邪教祭祀，你们的行为真的可以被原谅吗？” “对于你来说，其他人的命，是不是都不是命？” 对方给他的压迫感远超其他人，恐怕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敌人，而他虽然魔力基本恢复，实力也是得到了大涨，但是之前战斗的积累的疲劳可没有被消除，到现在他的手和腿实际上还是有些发软的。 输人不输阵，余寒在气势上可不会被压倒。 赵伯献没有被质问的怨气，哪怕对方是杀害了他几乎所有部下的仇人。从他选择这条路开始，他就绝不会轻易被感情所左右。 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谋，他只是淡淡地诉说着： “天灾也会死很多人的，你觉得那些人的命是不是命？符合祭品要求的人有很多，只是碰巧你们碰巧在那里。” 赵伯献往前走了两步，展开双臂，目视头顶的涡旋，一脸狂热： “但是你无需畏惧，人皆会有死亡的一刻，而你可以选择有价值、有尊严的献上自己的一切。你们的灵魂会成为解救世界的基石，母神降临之日，你们都是世界的功臣！” “来吧，”他伸出右手，视线转向余寒，期待地道，“成为我等的教徒，为世界奉献力量！” “疯子！”余寒眯了眯眼睛，不准备再浪费时间和他谈话了。 第三十章 死战（中） 余寒的动作和神情自然逃不过赵伯献的眼睛，他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 “看来你是诚心要反抗我们了。” “不，”余寒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一丝灵感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于是缓步向他靠近，“哪来的“我们”，现在只剩你一个了！” 在不知晓对方权能的基础下，冒进并不是好的选择，但是余寒却又不得不前进的理由，对方明明占据了先手，但是除了一开始的强力突袭之外，就一直在那里放嘴炮。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他不知晓的缘由在其中，余寒不清楚其中细节，但总而言之就是不能给他拖延时间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那么多话呢？如果真的想要杀我的话，不是应该离开那里吗？如果你的权能能够远程攻击，不是应该与我的距离拉得越远越好吗？” 余寒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用余光看了一眼稳定且平静的紫黑色涡旋，继续前进。 “所以啊，我就在想，你是不是仍然要分出精力维持这个仪式呢？结合你之前在我对抗其余人时不插手却又能得知场上的细节来看，你不会是活动范围太小……无法顾及我们吧。” 赵伯献放在身后的拳头逐渐握紧，脸上的表情不变。 “你大可来试试。” “哦，你这样虚张声势可是没有用的，我只要做出了判断，就不会轻易受到外界的干扰！” 余寒奔跑起来，数只血箭凝聚在身边，随后大手一招，全部向赵伯献射去。 咔呲！ 就在血箭即将击中他的时刻，余寒看到赵伯献长叹了一口气，他的身影就像碎裂的镜片一般分裂在空气中。 而余寒凝聚的血箭也射到地板上，化为一滩液体。 ‘消失了，难道这是他的权能？那里本来就是一道幻影，还是他本体刚刚飞速地转移了？’ 正当余寒警戒时，一道又一道粗大、蠕动着的条形触手从石壁的四周伸出，不过目标却并不是他，而是挂在石壁上的镜子。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碎裂声响起，所有镜片都跌落在地上，发射出七彩的光芒。 与此同时，那无数冰冷的、滑腻的触手一下子变得狂暴起来，全部破空朝余寒袭来。它们的顶端裂开一个一口子，露出一排排锋利的尖牙，并且发出“呜呜呜”的呻吟声。 “这个数量！这就是你的权能吗！？” 余寒怒吼着，两手持剑，疯狂斩击那些毒蛇一般的触手状生物，没错，那是有独立意识的生物，而且袭击的角度刁钻。 噗噗噗…… 大量的、深紫色的汁液飞溅，暴雨般地洒向每一处角落。 仅仅数秒，余寒就砍掉了十几根触手的“头部”，地面上铺满了一层薄薄的黏稠绿色液体。 哇！哇哇哇！ 余寒的行为似乎激怒了触手，急促且连绵的啼哭声从剩余触手的顶端的口中发出，令余寒头脑一阵晕眩，身后向后倾倒。 那些触手咆哮着向前冲来，往余寒的脑袋、大腿、手臂、腹部、躯干袭来，甚至还有一只目标明确，勇往直前地朝余寒的裆部钻去。 要是换作之前的余寒，也许就中招了，可是他现在权能强化次数一下子上升到了六次，身体机能、精神力和反应速度都远超从前。 几乎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脑海中无数嗓音嘈杂交叠的呢喃声退去了，他立刻从那晕眩中清醒过来，调整好姿势，又一次疯狂向四周砍杀着。 黑色的、密密麻麻的触手大军看到这一幕，忽然一顿，像是遭遇了雷劈一般，不断颤抖、哆嗦着前后缩去。 但是余寒哪里会给它们机会，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持剑追击了上去，噗的一声砍下一只触手的口器。 躲藏于“某个空间”的赵伯献面色难看地望着这一幕，神色中除了愤怒，还有不解： “该死，他怎么会这么强！之前为什么没有展露！” “不行，不能继续放任下去了。” 余寒仍在追击那些触手，他怎么也找不到赵伯献的身影，只能用眼前的触手发泄。 触手一味地向后退去，可是移动速度却并不像来袭时那般迅猛，在余寒的攻势下兵败如山倒，可是……这种感觉，就像是诱敌追击一样！ 不知为什么，余寒脑海中突然划过这么一个想法。 如同夜深时幽灵的低鸣声响起，那些粗壮黏稠的触手转化成了无数细密的丝线，向余寒笼罩过来，带着黑光狠狠收紧，似乎想将余寒束缚住。 不过余寒早有准备，在意识到有可能是陷阱的那一刻，他就拉开了触手的距离。 而现在看到这一幕，他并不惊慌，而是冷静地侧开身位。 一道漆黑的身影出现在那堆漆黑丝线之中，正是赵伯献。他有些遗憾地握着一把看上去就十分不凡的金色匕首，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与余寒对视。 “真是天才般的战斗直觉，”赵伯献拍了拍手，用赞许的语气道，“我的弟子虽然天赋出众，可是却畏惧战斗，而你……很明显你没有受过专门的战斗训练，可是却有着野兽般的直觉……这还真是，有趣！” “你也是一样啊，看起来也已经知道我会在你突然出现的那一刻反击了。”余寒脸上同样挂着遗憾。 他之前脚步实际上落后得不是太大，就是为了让对方不起疑心，从而利于在对方突然出现的那一刻展开反击。 不仅是对方想要偷袭他，他同样也想在对方现身的那一刻展开反击，有时候猎手和猎物的立场在一瞬间就会发生转变，可惜的是赵伯献没有中计，而是在他的射程之外显出身形。 “哈哈，的确，你不是一个可以小觑的对手，看来我也要全力以赴了！” 赵伯献的食指微微一动，所有的触手化作的细密丝线就像是受到某种牵引一般，消失在他的右手中。不，准确地说是他右手上的一枚黑色戒指中。 余寒眉头紧锁，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为了套取情报，他选择故意激怒对方。 “什么意思，想要投降了吗？连权能都回收了。” 赵伯献还是一副笑眯眯地样子，一点也没有恼怒的神色。余寒见此反而心头一沉，不怕敌人强，就怕敌人既强还冷静。 “你也不用想着来套话，想要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他脚上踩着一块镜子的碎片，微微摩挲着。 “这个“灵石之触”并不是我的权能，而是一件咒痕之器的能力……不过接下来我不会再轻易动用了，毕竟咒痕之器相较于自己的权能来说更加耗费魔力……只是你要小心，我可能还有其他克敌制胜的道具也说不定哦。” “你！” 余寒大怒，对方这是故意在引起他的顾虑，让他不得不在战斗时分散注意力防范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至于对方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道具，余寒也无法肯定，而这也是对方暴露这么多情报的目的。 第三十一章 死战（下） “所谓的战斗天才，他们在获得权能之后总是能够飞速适应并且自主成长。而他们超人一等的原因来源于他们的灵感，他们的灵感能够捕获一些常规权能者无法感知到的信息。” “对付你这种战斗天才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大部分战斗特长者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疑心重。” “而正是因为超高的灵觉，你们能感知到的存在非常繁杂，任何异常都极有可能会被你们捕捉到，可惜人是有极限的，庞大的异常转化为信息量之时，你的大脑是否能够处理呢？” 赵伯献褪去了原先温文尔雅的外衣，终于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作为邪教徒首领的他怎么可能会是易与之辈，如果不是因为之前被异常对策局围剿后重伤未愈，再加上之前仪式失败的反噬导致魔力大损，所以他才没有主动进攻余寒。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收拾对方，战斗先胜而后求战，言语、动作、环境……一切都能利用的因素他都会尽力去使用。 实际上他的话都是九成真一成假，而正是那一成假将会成为压垮余寒的最后一根稻草。 余寒感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压迫力，这种压迫感和之前看到那根巨大的手指不同，但是却有着一种浸入人心的恐惧。 ‘这就是嘴遁？’余寒不禁这么想着，他试图驱散心中的阴霾，可是却怎么也抹不去心底的那种沉重。 我怎么会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就变得这样……这样软弱！ 可是、可是……对方如果真的有什么针对性的道具呢？ 不对！余寒猛然摇头，冷冷地望着对方： “你！已经使用了那个道具吧，影响了我的精神，让我的思维不由自主地跟着你引导的方向走！” 赵伯献见状，却是没有什么惊诧的神色，而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已经使用了，那么你猜下一次我会使用什么道具呢？” 他举起右手，蓝、紫、黑三枚戒指分别套在他的大拇指、无名指和食指上，其中那枚蓝色的戒指正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你这混蛋！”余寒咬牙切齿道。 对方这是彻头彻尾的阳谋，就是为了不断向他制造压力，恐怕赵伯献已经看出来他不会受到那件道具的影响，毕竟先前他在面对触手的精神攻击时已经展露出他的高精神抗。 所以才会故意暴露出这项已经没有什么用的能力，为的就是彰显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当一个人所有的想法都按照对方的剧本走的时候，会产生什么感觉？余寒现在深刻的理解了，甚至感觉这种无孔不入的话术才是对方真正的权能。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看着余寒疑神疑鬼的样子，赵伯献笑了起来，身躯再次碎裂，消失在了余寒的视线之中。 他那略显虚弱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祭坛之上： “接下来，你又会如何应对呢？就让我来看看你的觉悟吧。” 余寒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的思考。 ‘一定要揭穿他权能的正体，否则我将会一直被动下去。如果他一直隐在暗中的话，那我将会处于压倒性的不利之中。’ 如果开启灵视的话，总归是能够感知到什么的吧，毕竟和那种虚无缥缈的战斗直感和灵觉不同，灵视所见的东西是可以映射在视网膜之中的。 可是他并不能肯定开启灵视会不会看到什么足以污染他灵魂的东西，毕竟之前遇到的那个天空中的身影差点让他精神失控。 叮！ 尖锐到可怕的声音从余寒的身后袭来，一身黑袍的赵伯献这次居然直接从他身后发起了进攻。 余寒匆忙用手中的血剑抵挡，但是却还是被对方划伤了脸颊。 “这个距离！”余寒突然振奋了起来，全力运转魔力。 原来是赵伯献已经彻底近身，余寒可以开始操纵对方的血液了！ 可是赵伯献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似乎早已看穿了余寒的打算。 咔哧咔哧…… 赵伯献的身影再次如同镜片般破碎，余寒立刻丢失了视野和踪迹，自然也无法控制对方的血液流动。 “可恶！卑鄙小人，只会偷袭吗？”余寒故作无能狂怒，想要降低对方的戒心。 这回赵伯献的声音却突然变得生涩到让人牙酸： “无论你是想激怒我，还是想要我放松警惕，都是无用功，我只会镇静、全力、谨慎地取走你的性命！”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速度和反应能力皆在我之上，但是！即便是你的速度和反应更强一筹，在不知道攻击来自何方的情况下，反应注定会比我慢一拍！” ‘怎么办？！’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余寒也有些束手无策起来。赵伯献有一点说得不错，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的状态下，终究会有一刻出现破绽，现在的他已经有些疲惫了。 “怎么？这就要放弃了吗？”赵伯献似乎可以看到余寒无助的神情，再次出声刺激道。 ‘等等！他能看到我？这能力未免太bug了吧。’ ‘不对，要是这个能力真的这么强，为什么他不直接杀了我，反倒是在那里废话连篇，不断推迟同我的战斗时间呢？’ 余寒渐渐取回了一些信心，继续逼迫自己思考。 ‘也就是说他在提前布置一些什么东西，为此需要准备时间所以才故意拖延……’ 空旷的祭坛之上，除了十根大石柱之外，就只有地上散落的镜子碎片，原本最鲜明的标志——母胎的神像已经被头顶的漩涡吸了进去。 ‘到底是什么！’ 吱！呀！刺！ 余寒这回又听到了粉笔摩擦黑板的声音，听见了装满水的袋子被挤破的声音，听到了木门合拢时吱嘎吱嘎的声音，令人抓狂的声音不断响彻在他的耳边。 这噪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混乱，不同于精神上的冲击，这是确实存在的、物理意义上的声音。余寒无法规避，甚至原本强大的听觉在这一刻也成了累赘，放大了噪音对他的影响。 一股难以遏制的暴虐感涌上心间，余寒现在充满了想要破坏一切的欲望。 又是一刀，赵伯献这次真切的刺中了余寒的身体，好在余寒最后一刻勉强用手阻拦住了刺向大脑的匕首，但因此也使得手心被赵伯献刺穿。 “啊啊！！！” 余寒发出不成人声的惨叫，这是他第一次遭受如此重创，就算是他表现得再怎么强大，没有经过痛苦忍耐训练的他也不可能实时保持自己处于绝佳状态。 胡乱地挥舞着双手，试图操纵敌人的血液，可是权能再次落空，赵伯献冷漠的面庞再次消失在空气中。 只不过这次，余寒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来不及躲闪的最主要原因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观察之上。 确认了对方出现的位置，再结合起之前的各种猜测，他终于发现了敌人权能的秘密：那就是镜片！ 赵伯献在利用那些已经碎裂的进行移动，所以才会在战斗一开始时就利用触手打碎那些镜子。 而且余寒刚刚也观察了四周，猛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镜子碎片出奇得多，如果真是被正常击碎的镜片，没道理全部集中到自己这里来！ ‘很好！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他将血洒在一个方位上，并向着没有镜片的位置延伸出去。 “不要挣扎了，除非你的血足够覆盖整个祭坛，否则你觉得我会愚蠢到出现在你血液爆炸的范围内吗？”嘲笑声再次响起，余寒的举动可算不上隐秘。 ‘要的就是你不出现在那个方位！’ 纵然是发现了对方的秘密，余寒依旧表现出适时的焦躁、些许紧绷和些许不安。 要真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没准反而会引起怀疑。下一次敌人进攻的时候，才是决胜之时！ 第三十二章 绝杀（上） 江琳市黑檀木别墅的外围，两个穿着黑色制服，提着手提箱的男人出现在这里。 “小张，特异点出现的位置应该就是这里了。”其中一个矮矮胖胖的男子说道。 “嗯，”张日严点点头，凝重地看着完全被白雾笼罩的别墅区，里面出来一种令他战栗的感觉，“没想到居然是这里，我记得之前队长正是在这里迎击了一个堕日教徒的团体，并将其击溃。” 张日严和于照是联邦异常对策局驻扎在江琳市小队的队员，半个小时之前接收到了相关情报部门发出的指令，郊区某地方出现了特殊的波动，疑似与节点相关。 “的确，没道理这些邪教徒冒着风险再次出现在这里，本来还以为只是因为之前队长与邪教徒交战后留下来的魔力残留。可是按照这种情况来看……” 矮胖男子于照语气凝重，眼前极为异常的白雾恐怕是超凡者布置的某种结界，而且应该和隐匿有关。而就是在这种结界的包裹下，依旧有气息泄露出，恐怕里面的人在做一些不得了的事。 “那我们是直接冲进去？还是先汇报情况后再冲进去！”张日严有些热血沸腾，他成为权能者不久，现在急于立功，现在有这种大事件自然是不肯放过。 身高一米五九，样貌平凡的于照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道： “不要冲动，先联系我们分部，最好让队长也过来。” 张日严是最近被联邦收纳的权能者，虽然说潜力不错，权能也是战斗倾向，但是性格暴躁，现在只是经过了两次权能强化的他能做什么？ 而于照自己就不同了，虽然不是第一批权能者，但是资历也是够老，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成为了权能者，甚至前几日刚刚进行了第二次知识传承。只可惜他的权能特性倾向于侦察，正面战斗力较弱，必须搭配咒术和刻痕武器才有输出。 “可是！”单身了十九年的少年立功心切，有些不甘心。 只不过是被队长追着砍的丧家之犬，在张日严眼里看来，这次功劳不应该让给别人。 异常对策局内部也是有等级制度划分的，高级别的调查员不仅享有各种福利，就连权限也和自身功绩挂钩。 张日严现在加入对策局已有一个多月，居然连转正都没有。倒不是他不够忠诚，也不是加入时间不够，纯粹是功绩不足，实力不够。 只有经历过第一次只是传承之后的权能者才能够无视功绩转正，除此之外那便是累计功勋了。 他认为自己虽然魔力量不是太够，但是实力是绝对不弱的。 队长严仑也说过：一阶之下的权能者，实力差距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大，权能是否适应战斗是影响胜败的主要因素。 看到张日严还是这样莽撞，于照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这次行动的指挥是我！” “好吧……”张日严见上司发火，只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两人从手提箱中拿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对讲机，分别向相关部门和他们的队长联系。 ………… 黑檀木别墅区的地下空间，祭坛之上的漩涡不仅停止了扩张，反而有不断缩小的趋势，原先给予余寒的压力也渐渐消散。 余寒用余光观察着附近所有细小镜片的动静，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他没有选择远离那些镜片，那样只会告诉赵伯献自己已经发现了他的权能特点。 呼呼呼！！！ 诡异的声响再次出现，这回是呼啸的风声，余寒的注意力在这一刻提升到了极限。 他左手边的镜中水波一荡，浮现出一个苍老男人的身影，他的神情虚弱，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握住匕首向他刺来。 一抹寒芒一闪而过，余寒没有再选择抵挡，而是左手一抖，大量的鲜血从指尖渗出，并且均匀地覆盖在那些镜片上。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啊！”赵伯献双目充血，余寒的举动已经暴露了他知晓了自己的权能特点。 可是余寒为了封住赵伯献的退路，自身也耗费了大量宝贵的时间，导致现在全身上下都是可以袭击的弱点！ ‘可惜你已经没有退路了！难道还想和我同归于尽吗？！’赵伯献表情略微变得阴沉，浑浊的双眼染上了一层幽黑，全力向余寒中门大开的躯体攻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余寒的躯体就像是违反了人体运动规则一般，忽然向远离赵伯献的方向滑去。 “什么！？”赵伯献面色一变，对方可是连躯体和手脚的关节都来不及变化啊，怎么可能身体会发生移动？ 见已经无法攻击到余寒，赵伯献也十分果断，只见他脚步轻点，身形暴退，试图移动到有镜片的位置。 只要再次进入镜面世界种，终归会有下一次机会。 “呵。” 余寒冷笑一声后，指尖突然射出血液凝结成一根细细的长绳，并黏在地板上，随后他立刻运转魔力使得血绳拉动他的身体，朝赵伯献所在的方位靠近。 “原来是这样！”赵伯献大吃一惊，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机关。 余寒先前将血洒在地上，并不是为了引爆，而是节省释放血液的时间，等到自己现身，就立刻用血液封锁周围的镜面，截断自己的后路。 之后再利用地上的血液凝结成绳，拉动自己向后退去，而在这一过程中，余寒不需要改变身体的朝向，也不需要做多余的动作，只需要维持最容易保持自身平衡的姿势就行。 从这点上来看，自己也是彻底中了计，因为害怕余寒引爆血液，从而使得自己受伤，所以特地选择了与血液相反的位置袭击，反而更利于对方进行躲避和追击。 ‘何等的狡猾，他真的是一个民间权能者吗？权能强化次数恐怕也达到了六次，按理来说除了深山老林，根本不可能有民间权能者强化次数达到这种程度。’ 联邦对于民间权能者的出现早有防范，尤其是两界融合越发稳定的现在。联邦高层有一批特殊的魔力信号发射收集装置，一直在各地进行巡游侦测。 基本上每隔三个月一个城市就可以被轮到一次侦测，对象就是那种刚刚觉醒的民间权能者，他们因为刚刚觉醒，无法控制自己权能收放自如，很容易就被收集到特殊的魔力波动。 这也是联邦补充权能者的途径之一，先天觉醒的权能者和后天觉醒的权能者从各种资质和能力适应性上来讲，毫无疑问是前者占据绝对优势。 虽然后者是绝对忠于联邦的，大部分都是有功勋的军人，但是真正的强者往往是先天权能者，联邦自然不会放弃吸收这种未来的强者。 “能把我逼到这种程度，的确是值得称赞！” 赵伯献放弃了继续撤退，他因为两次受到重创，再加上已经不是年轻人，速度上落后余寒又何止一筹。 余寒也乘着血绳拉动身体的时机，扭动身体调整了自身的姿势，从撤退变为追击只花了不到两秒，而赵伯献已经是逃离不了余寒的射程了。 第三十三章 绝杀（下） ‘死！’ 胜利就在眼前，余寒手中的血剑早已饥渴难耐。 看到赵伯献停下了脚步，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他不会再放过这个机会，万一对方是诈他呢？赵伯献的狡诈先前他已经充分见识到了。 火星迸溅，在即将砍到赵伯献身体的时候，一个巴掌大的镜片挡在了余寒的进攻路线上。 他心中一惊，对方居然身上也准备了镜片，难道说又要斩到镜像了吗？ 噗！ 想象中的一幕并没有出现，但是情况却更糟，余寒的身体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对方居然将他的攻击全数返还给了他！ 鲜血不自主地从中涌出，根本不受控制，操纵血液在这一刻成为了一个笑话。 赵伯献像是早有谋划，只见他单手一挥，手指上套着的最后一枚戒指发出诡异的黑光，四周也随之缭绕起数朵黑色的火焰。 嗖的一声，一朵黑色火焰飞出，命中了余寒的手掌。 呜！余寒的手掌燃烧了起来，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不过他没有肆意挥舞手臂，那样只会让伤势更重。将手用身上的衣服裹住，想用隔绝空气的做法熄灭手掌中的火。 嗖，嗖，嗖！ 像是不给余寒丝毫喘息的机会一般，一朵朵黑焰如同子弹，从不同的角度射向了余寒。 余寒以极限动作躲闪那些黑焰，却没有料到那黑焰在飞行途中再次改变了形态。黑焰变为锁链形态，速度再次加快，一下子就将余寒捆住。 嗷~呜~ 余寒发出口齿不清的呜咽声，拼命挣扎翻滚起来，想要摆脱身上的链条。 嘶啦嘶啦…… 漆黑的链条滑动，竟然钻入了余寒的体内，这一刻，余寒彻底失去了对血液的操纵能力！ 赵伯献站在不远处，口中诵念着古怪的咒文，脸色变得苍白无比，皱纹更是不断加深。 伴随着意义不明的诵念声，余寒只感到一股庞大的力量压制住了自己的操纵血液的能力，同时将他的四肢束缚起来，令他无法再移动。 ‘怎么回事！？’ 赵伯献微微摩挲着食指上的黑戒，佝偻着身子向余寒走来，手中的匕首也随着发出淡绿色的光芒。 余寒见到对方靠近，疯狂挣扎起来，但是四肢像是不属于自己一般，现在的他空有一身魔力，却无法再施展任何手段。 赵伯献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那块反转了局势的圆形镜片，脸上充满了感慨： “你现在想的一定是为什么我有这种能力不早使用了吧，不过想必以你的聪慧也已经发现了。” “凹面镜是镜面移动，凸面镜则是镜面反射，而且两者不能够在同一时间施展，也不能使用那种可以自动转化成两种镜片形态的镜子。欸，权能真是让人找不到丝毫的漏洞啊。” “你失败的原因就在于没有考虑到敌人的谋算，如果我只是那样不断骚扰你的话，真的就能够取得胜利吗？” “权能的运转除了魔力之外还需要媒介，我的媒介是镜子，而你的媒介则是血液。镜子需要我自己准备，而你的血液也只能限定从你的指尖流出。可不仅仅是你在观察我，我也在进一步地寻找你的弱点。”赵伯献用长辈般的口吻训诫道。 赵伯献平静地看着余寒，现在的他离余寒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 “而现在看来，终究还是我技高一筹啊。” 噗…… 余寒嘴角微微勾勒起来，一口血水从他的口中喷出，溅得赵伯献满脸都是。 “什么！？” 砰！！！ 巨大的冲击掀飞了赵伯献，他的身躯狠狠地砸进身后的石柱中，几乎镶嵌在石头里面。 余寒虽然无法自由操纵血液，可是他这一刻将体内一次性能够用出的最大魔力量一次加持到那堆血水之中，一举得胜！ “连我之前一直不说话都不知道吗？因为我的嘴里含着血啊。” 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上升，刺激着赵伯献的神经。他的腹部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他的全身。 手脚几乎被粉碎，连保持一种体面死法的权力都已经丧失，他这般想着。 赵伯献枯坐着，头深深地低下去，或者说他的颈椎已经被击碎了，用尽全力也抬不起头，最后只能发出一声断断续续的叹息。 意识模糊之际，他感觉到了有人靠近。 “你的废话如果不是那么多的话，恐怕死的就是我了……” 在失去了赵伯献的魔力支持，那些束缚自然也就消失了。 赵伯献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面部是最先受创的，现在几乎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五官的存在。 实际上他就算是能够行动也无力回天了，之前对余寒施加的束缚来自于他施展的咒术，并不是他本身的权能。 正因为如此，他最后的魔力也被榨干，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被余寒彻底碾压。 噗呲…… 赵伯献的意识渐渐消散，痛苦或许有，愤怒或许有，悔恨或许有，但是更多的是一种不甘，对于这次计划失败的不甘。 如果是他对余寒和黄明普这两人进行审查的话，对方根本不可能瞒过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弟子说到底还是太嫩了。 就这样，他怀揣着种种情绪，瞳孔开始涣散，最终还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是余寒第二次进行斩首，对于这项能力的掌握居然有些得心应手起来。 “知道你败在哪里吗？” 赵伯献自然是无法回答了，余寒却依旧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你败在了你的傲慢之上啊。先是仅凭粗略的观察，就傲慢地解读了我的能力，陷入了陷阱。之后好不容易利用道具反转了局势，却傲慢地解读了我的为人，认定我不敢舍小搏大。” “一旦在脑海中形成某种认知，那么想要逆转可就太难了。”余寒一边搜着他的身体，一边和他讲道理。 余寒在战斗中除了必要的挑衅和打探之外，一般很少废话，他更喜欢在已经彻底消灭对方后才慢慢细说。 主要是一边战斗一边放嘴炮对于他来说难度还是有些大，有时候语言组织的不好，前后话语有矛盾的话就是装逼大失败，他可不会犯这个错误。 三枚戒指是必不可少的，还搜出来一本泛黄的纸张，这倒是和那个女性权能者身上的纸片有点相似，不过记载在上面的却不是余寒所熟知的任何语言。 这些东西的占用空间并不大，余寒随手将其塞进裤兜里。 “呼！” 这回是可以彻底放松了，所有对他威胁的敌人都被他斩杀得一干二净，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不断喘着粗气。 疲倦从四脚钻到肉皮里、骨髓里，刹那间，他的肢体、骨骼，都轻飘飘的，有些头重脚轻起来。 躺倒在地上装死的黄明普眯着眼睛看到这一幕，再次复活，脸上充满了对余寒的敬畏，没想到对方真的凭借一己之力摧毁了整个邪教组织。 一切都结束了！ 庄芷萱在余寒二人战斗的时候就小心地朝入口那里摸索过去，现在看到余寒在那里舔包没有看到自己，连忙朝着祭坛唯一的出口逃去。 实际上这个祭坛附近也是有不少逃生道路的，甚至还有传送法阵。 但是那些地方不是距离那两人太近就是使用起来动静太大，所以统统被她放弃了，而在接近出口的那一刻，她全力奔跑起来，不再掩饰。 这动静余寒自然也是听到了，他冷眼望着庄芷萱的身影，暗道不妙。 ‘怎么又把她给忘记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余寒也追了上去，肺部涌上来强烈的不适感，再次的运动让他大脑有了一种裂开的错觉。 但这个庄芷萱是他必杀之人，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第三十四章 幸存者们 ‘跑！跑起来！’ 身后传来了摄人心弦的脚步声，无尽的血气和杀意也从那里弥漫过来。 庄芷萱向着别墅区的入口逃去，四周昏暗寂静、幽深可怕的小树林像是有意识一般向她这里逼近。 汗水浸湿了她的衣服，脸上泛出红光，这一刻她尽显媚态。 但是她明白对方绝不会放过自己，求饶是无用的。 “早知道这样，真就不应该参与这次仪式。” 虽然认为自己生而不凡，只是家庭条件束缚了自己，但是在这一刻，她只想远离这里，对于余寒反而升不起任何报复之心。 对方杀神一样的姿态彻底击碎了她所剩不多的尊严，她只是一个刚刚度过二十岁生日的孩子啊。 这时，一大团雾气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前进方向，她一股脑儿地冲了进去…… 砰！ 她被弹了回来，一道她无法看见的结界拦住了去路。 “对啊，这是结界……之前我还说过的。” 在恐惧笼罩自己的时候，一切行动都变得不考虑后果，结局也只能是灭亡。 此时，后方被冰雪笼罩的世界中，窸窸窣窣的声音，鞋子摩擦积雪的声音传来。 余寒用最后一点魔力凝聚的血剑散发出惊人的热量，消融了所有接近它的雨雪。 庄芷萱牙齿打颤，完全不敢朝后看，而是不断地向前撞去，可是却数次被反弹回来，不仅衣服破碎，就连身上也因为被结界反制而伤痕累累。 “求求你……求求你……”她不知在向谁祈求着，崩溃般地哭出声来，“呜……呜呜呜……谁都可以……来救救我。” 余寒一瘸一拐地朝着她走来，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孟方亮他在死亡前的时候是否也是同样卑微地祈求原谅呢？ 他不想多想，只是举起了手中的血色长剑。 “等等……”庄芷萱不敢回头，只是口中发出呢喃声，“不要，我可以告诉你堕日教团的秘密，这次召唤……” 余寒顿了一下，没有斩下去，而是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我和孟方亮差不多认识了有十几年了，在我被领养之前，在福利院的时候，就经常看到他的父母带着他来到那里做义工，他们一家人都很善良……真的很善良。” “那时的关系也说不上多好吧，因为在福利院里面，心理多少有点早熟，看不起那种整天缩在父母怀抱里面的孩子……但是后来我才明白，那只是嫉妒。听上去很幼稚是不是？” “有一次，我们因为一颗糖打了起来，嘿，那还是我主动出手的，因为我看不惯他。” “不过那个时候他就十分的软弱，被我直接打蒙了，事后也不敢去告状，所以每次他一来我就欺负他，但是很奇怪，他每次身上都带着一颗相同的糖。” “那一瞬间我沉浸在成为压迫者的快感之中，枯燥乏味的福利院生活总要找点乐子是不是？” “可是后来，他的父母主动来找我，那时候的我吓坏了，毕竟是要面对大人，我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可是他们却是来道谢的，感谢我成为他的朋友。” “也就是那一次，我知道了原因，孟方亮因为性格懦弱，在学校里面根本交不到朋友，所以他的父母才会带着他来这里，寻找和同龄人接触的契机……” “从那之后，我就和他成为了真正的好朋友，我也向他的父母保证过，绝对和他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余寒缓慢地诉说着，像是在和相交多年的好友闲谈，可是他每说出一个词，庄芷萱就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意凝重一分。 寒风和雨雪顺着她衣服破碎的地方钻进去，像一把把刀子割在肌肤上，可是从余寒那里传来的意志却渐渐盖过了这种疼痛，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那真的是第一次别人给予我善意，之后也是由他父母介绍，我才可以离开那个没有明天和未来的福利院，真正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感受这个世界的温暖。” “说实话，我真的很后悔，明明就已经猜到了这次旅程的不对劲，可是却依旧偏执的认为自己能够处理。事实上呢？我在真正遭遇危险之前一直抱持着侥幸心理，早知道这样，一开始我就应该拉着他离开的。” “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真的能够给我一个不毁灭你的理由吗？” “噫！！”庄芷萱娇弱的身躯不禁颤抖了一下，发出了愚蠢的声音。 “我没有折磨人的爱好，现在就给我去死！” 背后的破空声袭来，剑的影子映射在了庄芷萱面前的雪地里。 “不要！”淡蓝色的光芒从她的身上亮起，余寒神色一变，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如同星空一般璀璨的蓝色结界将庄芷萱包裹起来，随后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庄芷萱的脸上同样闪过一丝惊诧，她居然在这个时候觉醒权能了！而且有利于眼下的状况的权能！ 她没有转身反击的想法，对方连她必她强了几十倍的权能者都杀了，别说是她。现在她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逃！ 一定要远离这个恶魔！ 叮！血剑落在结界上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别想走！” 余寒双目赤红，疯狂斩击在上面，不断倾泻着残存不多的魔力。 庄芷萱毕竟是刚刚觉醒的权能者，余寒本身的魔力早已能够对其进行碾压，可是余寒之前经过数次大战，体力和魔力都所剩无几。 剩余的魔力无法对别人的血液进行操纵，血剑斩击在蓝色结界上的效果微乎其微，可是在他的不断攻击下，还是出现了裂纹。 “快点！快点！”庄芷萱本能的驱使的权能，希望能赶到余寒击碎守护结界之前，将自己转移离开这里。 咔哧咔哧…… 结界碎裂了，但是那个洞口根本无法将剑伸进去攻击，而庄芷萱的身躯已经接近完全透明。 余寒瞳孔放大，脸色狰狞无比。数枚凝结到极致的血针从他的指尖射出，一根一根的刺进庄芷萱的手掌里。 她的口中发出难以忍受的低鸣，结界就在此刻发生了动摇，余寒抓住机会继续斩击，终于彻底击碎了这个蓝色的小型结界。 余寒已经力竭，但是仍然借由复仇的力量刺出最后一剑。而在这一刻，庄芷萱眼中的求生欲压倒了对余寒的恐惧，竭尽全力扭动了一下身体…… 嘶啦…… 她的左手手臂被余寒整条刺断，她发出痛苦的咆哮声，但是眼中却闪过一丝坚定，没有中断权能。 如同虚幻的器材泡沫一般，庄芷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余寒的视野中，而且也再也感知不到她的下落！ 余寒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就倒在了雪地之中。 实际上如果庄芷萱不逃走的话，未必没有机会反杀余寒，可惜她已经被吓破了胆。 异常的雪渐渐停止了，只有一条纤细的手臂和大片的血迹残留在雪地，诉说着发生的一切。 ………… 黑檀木别墅区的地下空间之中，上方的漩涡已经缩小到了极致，随后一声压抑的“砰”声，彻底破灭。 黄明普蹑手蹑脚地向祭坛上面走去，余寒走后，他就是这里唯一活着的生物了。 “一般来说启动祭坛需要一些珍贵的素材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走遍了整个祭坛，他终于在每根石柱的后面各收获了拳头大小一颗紫黑色的晶石。 “这是啥？” 虽然很想独吞，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这种东西有什么作用。 “等有机会之后交给那位大人吧，想必可以稳固我的地位。” 余寒战斗的身姿虽然太过血腥恐怖，但也正因为如此，他越是想为他效力。 之前余寒没有卸磨杀驴将他杀死，他就认可了对方，这并非是忠诚，怎么可能有通过威胁得来的忠诚呢？他又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 他所考虑的自然是自己的将来，首先堕日教团对他不怀好意，再加上他是食尸鬼的身份，属于污秽之物感染的黑暗生物，所以也绝对不可能加入联邦。 因此他的选择面就很小了，投靠和他有了一定合作基础的余寒是最好的选择。 哒哒哒…… 突然，从某个角落中隐隐约约传来了古怪的动静，成为食尸鬼后的黄明普听力得到了不小的加强，连忙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原先卞绮霞尸首分离之处，卞绮霞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两下，竟然仰卧起坐似的从地上爬起。 黄明普心脏骤停，反射般的躺倒在地上——再次装死。 躯干站立起来，伸展着双臂，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就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一般，落在她的脖颈处。 卞绮霞的眼眸蓦然变得幽黑，深红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涌现，一下子将她的身体淹没。 良久，光芒散去，身上没有一丝缝合痕迹的卞绮霞出现在原地。 她张了张嘴，可是根本无法发声，只是用深邃死寂的灰眸扫视着四周，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痛苦。 怀揣着某种决意，她走上了祭坛，来到赵伯献的尸体面前。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是我不好。我不会再说如果了，那个权能者我总有一天会亲手将他的头颅提来祭奠您。”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又一次失去自己重要的人，卞绮霞却没有再像上次之前无能狂怒，只是默默接受这一切，然后……身为双权能的她一定会亲手取下那两个仇人的性命！ 此地不宜久留，她快步来到地下空间一处石壁前，用力地按下了一旁的机关。 一轮光圈出现在她的脚下，中间印刻着繁密的玫瑰花花纹，外围是一堆由古怪线条组成的奇异生物。 淡淡的黑雾弥漫，她独自一人消失在这个如同屠宰场一般恐怖的地下空间之中，身躯消散的前一刻，她依旧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一切，像是要将其录入瞳孔之中，刻入灵魂的最深处…… 黄明普缓缓睁开双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来又多了一个情报。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这里，用从一个堕日教徒身上搜出的布袋将各种东西装入其中，也离开了这里。 第三十五章 苏醒 飘啊，飘啊…… 飘啊……飘啊…… ……余寒似乎在海面上漂浮着。 但是他所漂浮着的海面不是苍蓝的……而是鲜红的。 “这是……血？” 自从意识重新返回他的体内时，他本能明白了，这是在“血之海”上漂浮着。 可是他完全不觉得这颜色恶心。 作为生物之本的“血之海”其实是非常温暖的，让人心旷神怡的。 “为什么，会如此舒服呢？” “难道这才是我本来的姿态？我所向往的存在形式？” 无论是万物起源抑或是智慧启迪，都离不开血液吧。 思考到这里时，一阵失重感传来，他渐渐下沉。身体渐渐被“血之海”浸染，随后带着他朝着起始的根源缓缓下降…… 一朵淡蓝色的、散发着梦幻光芒的花缓缓于“血之海”的中心盛开，机械的、不含感情的声音出现。每一个字仿佛都是拼凑出来一般，听上去充满了荒诞的感觉。 “杀戮、掠夺、复仇……血之权能……” ………… 头顶上的天空一片晴朗，暖烘烘的阳光打造出适合出门的绝佳天气，在经过了前几日的雾霾天气后，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 江琳市最大的医院里面，一间独立病房中，一个穿着蓝白色病服的青年男子躺在病床上。 余寒缓缓睁开了双眼，脑海中传来的一阵阵抽痛，让他昏迷之前发生的一起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视线还是微微有些模糊，脑袋像是被人用手指插了进去，缓缓搅动着其中的脑浆。 ‘我这是在哪？我记得我是要杀了……’ “嗯！” 余寒立刻打起了精神，将身体撑了起来。 “这是……病房里？” 眼前的重影渐渐重叠在一起，病房很宽敞也很安静，周围没有其他人。 熟悉的消毒水味，粉白屋顶，洁白的墙壁，屋里摆设也很素净，一张三屉桌，两把皮转椅，床头桌上摆放着一个装满了鲜花的花瓶。 窗帘是淡蓝色的，处于半拉着的状态，正好挡住了外面刺人的光线。 房间里面开着适宜的暖气，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咳咳……” 余寒环视了一周，有些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周围没有心电图仪器，手上没有被针扎的迹象，身上也没有连接着什么管道。 “应该是被人救了……只是不知道身份究竟暴露没有。” 他已经不报多少希望了，死了那么多人，而且他事后也没有处理现场。 那个地下空间可算不上多么隐秘，如果有专门的部门进行调查的话，怕是连他的老底都已经挖出来了。 叹了一口气，余寒开始组织语言，希望能够在之后的交涉中能留有一丝余地。 余寒本能地使用内视观察自身的情况，之前在别墅大门口晕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很有可能是魔力被榨干和疲劳过度之后导致的。 还是那副身体结构，并没有多少异常，魔力汇集的光团倒是相较于上次内视加强了数倍。 不断向身体深处探知过去，余寒突然发现了一团奇异的血液，它有着深海一般的幽蓝深邃的颜色，时不时咕嘟咕嘟地冒出虚幻的气泡，深处仿佛有什么存在正在涌动。 余寒的意识逐渐与它拉近，在接触的那一瞬间，那团血液表面突然泛起一阵涟漪，化为无数状似蠕虫的血色生物朝余寒脑海中涌去。 黑色的微光从余寒体表发出，一个个信息的碎片突兀跳出，将一个未知的世界缓慢呈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原来如此……我已经经历了第二次知识传承了，在击杀那个邪教徒首领之时，我就已经取得了第二次知识传承的资格，可是我当时的内心在潜意识地抗拒着这股力量，根本没有时间接受这段信息。” 本来魔力的干涸还不足以使余寒昏倒，可惜知识传承的接受必须要通过沉睡的方式来获得，这也是一种对于人体大脑的保护，种种原因叠加起来，余寒昏睡了过去。 “现在是……几号了？我又昏过去了几天？” 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是恐怕他昏睡的时间不短，毕竟知识传承需要的接收时间是逐渐增加的。 房间里也没有日历之类的东西，身上的手机、笔记本、战利品之类的东西也全部消失，必须要将其取回来才行。 昏睡了这么久，家里人肯定也很担心。 种种要处理的事浮现在脑海里， 余寒的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是已经能够自由行动了，他从病床上下来，赤着脚准备拉开了房间的门。 “嗯？” 咔哒咔哒…… 门被锁了，根本打不开。 这根本不是对待病人的待遇……他已经确信他权能者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要想击破这扇门很容易，但是之后的后果呢？会不会就是亡命天涯的路线？他真的可以承担起这种生活吗？ 余寒从小就缺乏安全感，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凡事都会往最坏的方面想，考虑在这种结果下的行动方案。 “打破这扇门之后，立刻逃离这里，但是身份被揭穿，恐怕家人就……但是已经到了这种情况，也只能舍弃了，否则连我都被抓获了，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不对！余寒摇了摇头，他又有没做错什么，甚至某种意义上还帮了联邦一把，总不至于这么落井下石吧？ 说到底这一切不过是猜测，没有什么根据的联想还是不要进行下去了。 余寒开启灵视探查了一下，周围没有丝毫的魔力波动，也就是说周围根本没有任何拥有超凡力量的生物或者物品存在。 “呼。”余寒松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是没啥事了。 而且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要抓捕他，根本不会将他放在医院里面，更别说周围还没有什么监视者存在了。 余寒走到桌边，在饮水机那里用一次性杯子接了些水，现在的他有些口渴，不过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后，他也没有原来那么焦急了，现在只需要静静等待就行。 端着杯子来到窗边，余寒望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有些唏嘘地叹了口气。腿还是有些发颤，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战斗残留的后遗症，如果无法恢复的话就糟糕了。 最后他还是像一条咸鱼一样蜷缩回被子里，良久又突然坐了起来，一脸凝重地看着对面墙壁上的一个黑点。 如同鹰眼一般的视觉告诉他那是一个针孔摄像头……这是他原先没有考虑到的。 吱喽……像是验证他的想法一般，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出现，原先紧锁的房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黑色制服，鼻梁微挺，大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余寒扭头看去，他居然没有感觉到有人接近，而且那个男子在灵视中居然是没有魔力波动的人。 和那次面对黑猫的时候一样！ 余寒的目光有些恍惚，立刻明白了对方不只是压脚步那么简单，而是有着针对灵视的方法，不过这反而证明了对方的不简单。 男子嘴角微微上扬，略显顽皮地道： “不用那么警戒，余寒先生，我是联邦异常对策局江琳分部的副队长莫长瑞，此次前来是为了和你了解一下那天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