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龙族白王居然不好好毁灭世界》 第一幕 恺撒,帕西与伽利尔摩 ‘咚、咚、咚’木门被敲击的声音响起。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阳光照进了这个小小的酒馆,进门是一张厚重的橡木弧形吧台,吧台上放着咖啡机和杯子。 吧台前是几只高高的圆凳。吧台后的酒柜架上放满了各种威士忌、白兰地、葡萄红酒和伏特加酒。 面墙上种了爬墙虎,碧绿的叶子向着阳光的方向攀爬延伸。 中间和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五、六张小方桌,桌上铺米黄的苎麻台布,壁炉里燃烧的木头正噼啪作响。吧台后,一个青年正默不作声的擦着手里的橡木酒杯。 伴随着阳光一起进来的,是一个带着兜帽的青年,他的脸犹如希腊雕塑一般坚毅,他的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他把兜帽放下,一头金子般耀眼的长发披散下来,与门外照进的阳光交相辉映,他坐到圆凳上,向吧台后的青年打了个响指,“来杯酒” “真把我当酒保了呗。” “你不是一向喜欢这个职业吗?” 擦拭着酒杯的青年停下手中的动作,略过酒架上的那些酒,转进了吧台后的房间,过了一会,吧台后的门再次打开,青年的手里提着一瓶已经看不清牌子的酒,转开酒塞,从杯架上取下一个玻璃杯,递到金发男子面前,金发男子接过酒瓶,仔细闻了闻,“蒙塔奇诺的布鲁内罗,好东西啊!” “给你送行。”调侃的话语落入恺撒的耳中。 “说的好像我快死了一样,伽利尔摩。”恺撒轻笑,伽利尔摩从吧台后转出来,坐在恺撒旁边的圆凳上,自然的搭上恺撒的肩,“说说,那群老头准备把你送到哪?” “切,他们也想给我做主?我可是自己选的。”恺撒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是卡塞尔学院啦,我觉得那里更有挑战性一点。” 伽利尔摩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卡塞尔学院啊…” “怎么?那些老头和你说过?”恺撒追问道。 “是啊,只是没想到你会去那里。”伽利尔摩耸了耸肩,“毕竟是一个高等学府嘛。” 恺撒的脸垮了下来,“你直接说我考不上就行了。” 伽利尔摩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哈哈,怎么会,我们的恺撒将来可是要成为加图索家族的领袖的人啊,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止步不前呢。” “不说我了。”恺撒正色道。“上次我让帕西给你的药有用吗?” 伽利尔摩挠了挠头,“没有,还是会有些奇奇怪怪的记忆出现在梦里,算了,十几年的老毛病了,不管他了。还有,要不是帕西说是你送来的药,我都怀疑是弗罗斯特那个老混蛋拿来毒死我的。喝完我感觉我的味觉都要消失了。” 恺撒打了个哈哈,心想“果然那个老头说的偏方不靠谱。” 想到这,恺撒仿佛看到了伽利尔摩那时的憋屈样,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不过当他感受到了伽利尔摩危险的目光,恺撒迅速收起了笑容,从圆凳上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帕西应该已经在找我了,我可不能被弗罗斯特发现我在你这,酒我就拿走了。”说着,恺撒将兜帽披上,拿着酒瓶,犹如一个买醉的流浪汉一样,摇晃着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酒馆内,伽利尔摩走到了吧台内,敲了敲门“出来吧,他已经走了。” 门被打开,门后站着一个金发以及海蓝和暗金的双瞳的人,正是帕西·加图索。 帕西微微鞠躬“二少爷…” 伽利尔摩打断道:“别这么叫,我从来都不姓加图索。” “但是夫人收留了您…” 伽利尔摩再次打断“别别别,帕西,别再用您了,叫我伽利尔摩。这种被大了好几岁的人称呼您的感觉腻歪的不行。” 帕西直起身:“好吧,伽利尔摩,这是弗罗斯特家主托我给你的信。” “这才对嘛。”伽利尔摩拍了拍帕西的肩,“弗罗斯特那条老狗居然还敢给我送信,是觉得自己脖子洗干净了吗?” 听着伽利尔摩恶毒的诅咒,帕西无奈的笑了笑。 伽利尔摩打开信,一个个人名映入眼帘,信的背面还有一句简短的话,伽利尔摩收起信“弗罗斯特的条件是什么?” “由你定。”帕西轻声道。 “哦?他居然这么舍得,那他应该明白这件事比杀人难多了吧。”伽利尔摩嘲讽道。 帕西点点头:“还有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 帕西故意摆出一种非常严肃的脸色说道:“伽利尔摩·加图索,我以弗罗斯特·加图索的名义,剥夺你的姓氏,从此以后,你和加图索家,再无半分情分。” 伽利尔摩也非常配合的说道:“有眼无珠,这加图索家,不呆也罢。”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需要我帮忙吗?”帕西问到。 “没必要,不过是一群只在乎血统的混蛋而已,没人可以逃的掉的。”伽利尔摩翠绿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仇恨这种感情。 “行了。”帕西摸了摸伽利尔摩的头“小小年纪这么重的杀气,以后是不会有女孩子看上你的。” “还操心我?”伽利尔摩看了看帕西“你看看你,都二三十了,都没个女朋友,做弗罗斯特的秘书没前途的。” 帕西有些窘迫的收回了手“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吗?” “接下来,随便咯,去周游一下世界呗,三年诶,我可以做好多事呢,可以吃美食,可以去赏风景,不用过为了复仇而双手染血的日子,不用被一个承诺约束,这种日子简直太美好了。”伽利尔摩的眼中露出憧憬的神色“至于弗罗斯特委托我的事,等我收到卡塞尔的录取通知书再说吧。” 伽利尔摩从吧台柜里摸出一个钥匙,塞到帕西手里,“给你了,你要是嘴馋偷偷喝我也不介意的,我还有好几瓶好货呢。还有,让弗罗斯特那老狗好好活着,他的命我会亲自去取的,现在我要收拾东西了,你快走吧。”说着,伽利尔摩连推带挤的把帕西送出了酒馆。 伽利尔摩将沉重的酒柜架转了过来,入眼一片皆是寒芒,让人睁不开眼,仔细看去,左边,从最小的小太刀到最大的斩马刀,右边,从常见的伯莱塔手枪到l115a3狙击枪,应有尽有。 伽利尔摩盯着眼前的武器柜,低声呢喃道“准备好了吗?” “死神,来收人了。” 第二幕 新来的? 仕兰中学高三级,一个有些衰样的男生正在走廊上快速奔跑,咚咚咚的脚步声吸引了教室内所有人的注意,他刚准备推开教室门,门就被猛的拉开了 “路明非,第一天开学你都能迟到吗?” 被称为路明非的男生耷拉着脑袋站在教室门口,即使低着头,他也可以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一抹白色的靓影,是陈雯雯,那个他喜欢了两年半的女生。 路明非低着头走进了教室,默默坐到了陈雯雯右后方的空位上,在他的左边还有一张椅子空着。 “看来我也不是最晚的吗?” 脚步声再次从门外传来,路明非迅速的转过头,窗外仅有一束马尾飘过。当他把视线投到门口时,已经有人站在那里了。 “还有谁这么…是新同学啊,快进来吧。” 一束白色及腰马尾,翠绿色的眼睛,以及漂亮的像是从二次元漫画里走出来的脸庞,作为一个宅男,路明非心里有一张自己的美女排行榜,第一名的是陈雯雯,不过这考虑到裁判员路明非有因为个人好恶而加分的嫌疑。第二则是苏晓樯,毕竟“小天女”的外号也不是浪得虚名,柳淼淼第三,但是他觉得这个排名应该改一改了,看来陈雯雯得放到第二名了。 “不过再来个尖耳朵不就是魔兽里的精灵了吗?话说精灵是不是都是那种高傲还目中无人的性格啊”路明非默默在心里吐槽道。 新同学向班主任点了点头,然后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了路明非的旁边坐下。 “果然好高冷啊,还是陈雯雯那样的好。”路明非又在心里吐槽道。 “陈雯雯真的有那么好吗?”一个淡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当然啦,她那么温柔,她可是一个好女孩,娶了陈雯雯,我这辈子就值了。”路明非巴拉巴拉说了一大推,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他一侧头,看到邻座的新同学正在以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他。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些发凉,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可以听到我的心里话?” 新同学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他了。 没等路明非继续询问,讲台上的班主任已经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路明非询问无果,于是有些郁闷的看向陈雯雯,却发现陈雯雯正在和新同学聊的欢快,只可惜他们聊的声音太小,除非路明非把头伸过去,不过想必班主任是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看着隔壁的两人聊的火热,陈雯雯还不时捂嘴轻笑,路明非突然有些羡慕新同学了。 “突然想当女生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咳咳,同学们,我有一个好消息。” 嘈杂的讨论声终于停下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才集中在他的身上,突然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视,还有点不适应呢。 “因为进入高三下学期了,我们的学业压力过重,我担心同学们出现心理问题,于是我特地给我们争取了一个专门的心理辅导员,也就是我们的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一下。” 新同学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我叫伽利尔摩,伽利尔摩·古尔薇格,来自意大利,接下来的几个月,麻烦多多关照了。” 看到“漂亮”的“女生”,班里的雄性都非常激动的鼓起了掌,不过陈雯雯也很高兴的鼓了掌,路明非也很“高兴”鼓掌,不过伽利尔摩猜他应该是为了附和陈雯雯才鼓得那么起劲,你看,都出汗了。 “看来大家都很欢迎新同学啊,伽利尔摩同学,你坐吧,路明非的成绩还要拜托你关照了。”很显然,班主任并没有打算给路明非留面子。当众被点名的路明非也有点脸红,毕竟是在刚来的新同学面前丢脸。 一节课就在班主任慷慨激昂的演讲中度过了,一下课,班主任刚出门,伽利尔摩的周围就围了一大堆人,就连作为伽利尔摩同桌的路明非都被徐岩岩和徐淼淼两人挤开,两人一边挤一边还嚷嚷着 “伽利尔摩同学,我最近生活被动、疏懒,不想做事,是不是得了抑郁症啊。” “还有我,还有我,我最近记忆力下降、注意力障碍、反应时间延长,是不是也得了抑郁症了。” “徐岩岩你那只是单纯的懒吧,还有你们真的就把心理老师教的照搬了呗。”路明非一边吐槽一边想“唉,怎么自己上心理课就睡着了呢,不然还能蹭进去问问刚刚她是怎么听到我说话的呢。” 路明非叹着气,看着人群中那个“靓丽”的背影,突然看到同样被挤到角落的陈雯雯正在捂嘴偷笑,眼睛弯的像月牙一样好看,于是路明非默默的挤到陈雯雯旁边,“她可真受欢迎啊。” 陈雯雯在耳边对路明非说了一句话,虽然陈雯雯在他耳边说话让他激动的面红耳赤,但是陈雯雯的话更令他震惊,“他,他,他是…”路明非已经惊得说不出话,得到陈雯雯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不禁为围过去的男生们那脆弱的小心脏担心。 当伽利尔摩拒绝了一个邀请他吃饭的男生之后,他大声喊道:“同学们,听我说一下。” 伽利尔摩周围的男生们都停了下来,不过徐岩岩很显然想摸一下他的头发看看那是不是真的。伽利尔摩跳到了桌子上,身后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摇来摇去,让徐岩岩一时没能如愿,“我想说件事,虽然这和心理辅导沾不上关系,但是”伽利尔摩指了指他那不太明显的喉结“我是男的。” 徐岩岩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原地,路明非仿佛听到了无数个玻璃碎裂的声音,“开,开玩笑的吧,男生怎么可能这么好看。”徐淼淼干巴巴的声音说出了在场所有男生的心声。 “是真的哦。”伽利尔摩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护照,仕兰中学好歹也是贵族学院,其中自然不乏学习意大利语的高材生,得到了同伴肯定的答复,周围的男生觉得他们已经碎在地上的心被砸成粉末。 不过相比男生,女生们可高兴多了,也热情多了,她们一股脑的把那些失魂落魄的男生挤开,连拖带拽的把伽利尔摩扯走了,说是要带新同学参观校园,就连文静的陈雯雯和骄傲的苏晓樯都跟了上去。 “路明非!放学在校门口等我!喂喂,别扯头发,疼啊!”伽利尔摩的声音很快就被女生们的声音淹没了。而作为被当众被cue的路明非表示丝毫不慌。 “漂亮的像女生一样的男同学当众约我放学后见,怎么解,挺急的。” 第三幕 衰到爆的路明非 “我叫路明非,刚上高三,旁边有一个漂亮的像女孩子的男同学,现在他搂着我的肩走在大马路上,别人以为我们是情侣,怎么解。” “路明非,嘿,回神了。” “嗯,哦,怎么了?”路明非此时还有些迷糊。 “喂,不是说你要带我去见识一下,什么,呃,就是你最擅长的那个游戏吗?” ‘其实我更擅长睡觉和发呆啦’路明非心想道。不过他看着旁边伽利尔摩眼睛里兴奋的快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就没好意思说出口来。 “诶诶,你说的网吧是什么样的。”伽利尔摩兴奋的问道。 “就是…诶?你没去过网吧吗?”路明非仿佛见到了外星人一样。 伽利尔摩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别说网吧,我连游戏都没碰过。” “那你这童年的时候都在干嘛啊?”路明非惊诧地问道。 听到路明非的话,伽利尔摩显得有些低落“我没有童年,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练武了,没碰过游戏这种东西。” “那,那你爸妈呢?他们不让你玩游戏吗?”路明非小心翼翼的问道。 听路明非提到爸妈,伽利尔摩的脸色显得更低沉了,“他们都走了。”伽利尔摩突然想起了某个浪子,“嗯,果然还是说死了好。” 路明非听到他这么说,第一次觉得这个看上去高傲的新同学非常可怜。“他不禁伸出手拍了拍伽利尔摩的肩膀“那我们也差不多,我也好久没见过爸妈了,好消息是据说他们都还活着,每半年还会写封信给我;坏消息是每次来信,妈妈都遗憾地告诉我回国探望我的计划又要推迟,因为他们研究的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两个同样缺爱的家伙在大街上勾肩搭背,颇有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喂,路明非。”伽利尔摩突然问道。 “嗯?怎么了。”路明非疑惑地问道。 “你喜欢陈雯雯对吧。”伽利尔摩一脸平淡说出了路明非心中最大的秘密。 “诶?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我怎么会喜欢陈雯雯。”路明非愈说愈加脸红感觉已经在冒气了。“喂,你在干嘛!”路明非突然发现伽利尔摩正拿着手机对着他。 “拍照啊,然后发给陈雯雯看。”伽利尔摩淡定的说。 “大哥别,千万别,算我求你了,千万别发。”路明非哭丧着脸说道。 “行行行,不发就不发。”伽利尔摩把手机揣进兜里。路明非有些羡慕的看着伽利尔摩的手机“iphone诶!这手机超贵的诶!” “这个?”伽利尔摩拍了拍兜里的手机。“一个臭老头送的,估计没安什么好心。” “这种没安好心的老头请给我来一打好吗。”路明非吐槽道。 “你想追陈雯雯吗?”伽利尔摩冷不丁冒出一句。 “当然了。”路明非不假思索的回答,随即他又狐疑看向伽利尔摩的口袋“你不会偷偷录音了吧。” 伽利尔摩不由得捂脸,路明非的思维实在是太跳脱了。 “停停停,我不会做那种事好吗。听着,我是一个专业的心理辅导师,从你们的面部表情、语气、动作以及其他因素让我能看出很多东西,比如我和陈雯雯聊天的时候,我不时的把话题扯到你身上,然后据我观察她……” “怎么样?”路明非来了精神。 “她不喜欢你。” “滚蛋!” 路明非才不信,他又巴拉巴拉和伽利尔摩讲起陈雯雯邀请他的那个下午。 “开玩笑的,来,我帮你参谋参谋,你送过花没有?” “狗尾巴草算么?”路明非又开始胡说八道。 “请过看电影么?” “学校搞革命影片教育展播时,《闪闪的红星》那场,我坐在她旁边。” “她生日是几月几号?” “10月10号。” “送过生日礼物没有?” “她拿我的笔给送她贺卡的男生写回信,后来没把笔还给我,第二天说那就算礼物了……” “你能更没出息一点么?” “我也觉得不能了。” 伽利尔摩突然觉得自己太天真了,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比较困难级别的挑战,没想到是拿着水枪打龙王级别的,这怎么打? “还有一年,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帮你,天哪,这也太难顶了。” 伽利尔摩边走边吐槽,突然,路明非停了下来。 “怎么了?”伽利尔摩问道。 “我们到了。”路明非说着,推开了眼前封锁的铁门,慢慢的走了下去“快跟上,还要再下一层呢。” 伽利尔摩跟着路明非走了下去,下到了网吧,映入眼帘的场景着实震惊了他。 日光灯管笼罩在呛人的烟雾中,不时有人欢呼或者咒骂,又有人戴着耳麦柔情似水地和对面的小妹妹互诉衷肠。百十台电脑一字排开,每张破损的沙发上都有一个“包夜”的兄弟,左手夹烟,右手握鼠标,红着眼睛。劣质耳机里透出节奏强劲的摇滚乐声。 “老板,两个位子,两小时。”路明非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场景,他又回头看了看瞠目结舌的伽利尔摩,咬咬牙又说道“再来两瓶营养快线。” “好,马上来。”老板答道。 “是明非啊,快来快来,有个家伙来踢馆了,赢了你的网费我包了,还请你喝营养快线。”不远处有一个中年男子大声招呼道。 “好啊好啊,这就来。”听着,路明非屁颠屁颠的就跑过去了。 “我要是陈雯雯估计也不会喜欢路明非吧,这也太…”伽利尔摩叹息道。 “来,小同学,你是明非的朋友。”旁边递来的营养快线打断了伽利尔摩的思考“真少见,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带女孩子来这呢。” 伽利尔摩的脸突然变得有些黑,他接过营养快线“大叔,他一直都这样吗?”伽利尔摩指了指远处正在大杀四方的路明非。 “当然啦。”大叔自豪的说道“明非可是我这里的扛把子呢,只要有他在,我这里来踢馆的就不会少,而且他还从来没输过呢,太给我们长脸了。” ‘路明非没输过,跟你们完全没关系吧喂”伽利尔摩暗自腹诽道。 一个小时后,终于记起自己带来的人的路明非同学,讪讪地把伽利尔摩一起拉过去大杀四方,于是,还在围观路明非的观众们欣赏了一场天神交战,被他们视为扛把子的路明非足足和那个好看的“女孩子”杀了一个小时多,最后这场战争以路明非硬抗伽利尔摩的军队,用三颗原子弹,彻底轰爆了伽利尔摩的基地结束。 路明非甩了甩自己有些发酸的手,好奇的问道“你真的是第一次玩吗?” “当然。”伽利尔摩笑道,随即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但他们说我学东西还蛮快的。” 路明非突然发现伽利尔摩的翠绿的眼睛里好像有金光闪过,一眨眼又没了,“应该是看错了,嗯,看来有些用眼疲劳了呢。” 除了周围正在讨论刚刚那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的人们,在角落里还有一个深褐色头发的身影正在看着微笑的伽利尔摩。 “伊邪那美的气息,不会错的。” 第四幕 英雄还是流氓? “再见。”路明非向伽利尔摩挥手道“明天见啦。” 伽利尔摩笑着挥挥手,算是做出回应,但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角落里某个一点都不擅长跟踪的人身上。路明非自然没注意到这些事情,背着包就朝自己家的方向离去。 伽利尔摩看了看时间,因为在网吧玩了太久,天色已经变得昏暗,再过不久黑暗就会笼罩这座城市,此时伽利尔摩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的行李都落在学校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一部手机和一张黑卡,还有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太刀。 “也不知道这里支不支持用这种卡,真是的,安分了两年,果然变得松懈了呢。” 伽利尔摩突然一挑眉,“又来了几个?难道是同伙?”伽利尔摩仔细感知,“不对,他们没打算掩饰,这也太不专业了吧,好歹躲一下吧,这可是在大街,诶?”伽利尔摩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条废弃的小巷,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只剩一堵破墙“这就尴尬了。” 张三感觉今天就是他的幸运日,今天刚到手的一批货不仅卖了比以前高出一倍的价格,甚至他自己还留了一点,感受完那飘飘欲仙的感觉之后,他带上自己最信任的两个小弟出去喝酒,觥筹交错间,他的一个小弟红着脸向他说道“喂,老大,美女诶!超漂亮的!”,张三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头,“没出息,一个娘们有什么好嚷嚷的,改天带你去见识一下,省的以后丢人现……” 张三一转头,正好看到在和路明非告别的伽利尔摩,他两个眼睛都直了,就差流哈喇子了,刚才挨了一巴掌的那个小弟凑过来“是吧,老大,我没说错吧。”张三没理他,看到那个“美女”孤身一人走进了废弃的小巷之后,“走,跟上去。”于是三人屁颠屁颠的就跟在了伽利尔摩后面。 “难道我被发现了?”一直尾随在伽利尔摩后面的夏弥疑惑道“居然还叫了人,不过三个普通人能做什么,姑娘我一只手都能干掉他们好吗?” “一个混血种,还有三个普通人?他们到底想干嘛,算了先配合一下,得把那个混血种先引出来。”伽利尔摩暗自思忖道。 张三见伽利尔摩停下,立马冲上前,一手刀劈在了伽利尔摩的后颈,伽利尔摩也十分配合的倒了下去,张三感受着小弟们崇拜的目光“怎么样?我新学的招式,一击就倒。” “一点都不专业,这明显是电影看多了啊,想要一击就倒应该攻击离颈动脉更近的侧颈部啊,”伽利尔摩想着如果那个混血种再不出来,他就要动手了,这三个一看就是那种上不得排面的街头小混混啊。 躲在巷口的夏弥此时满脸疑惑“就这?这就倒了,难道那个普通人是隐藏的混血种?不行,这个白王血裔必须救,说不定能找到白王,就算不能,绑在身边也是很养眼的吗。” 倒在地上的伽利尔摩此时还不知道有四个人正在馋他身子“受不了了,我得动手了。” 伽利尔摩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躲在巷口的夏弥就出手了,然后,一眨眼的瞬间,三个大汉就倒下了。 伽利尔摩瞪大了眼睛“好强!而且对力量的掌握也很精妙,是大地与山之王的血裔吗?” 背对着伽利尔摩的夏弥此时更疑惑了“就这?就这?这就是普通人啊,难道那个白王血裔还没有觉醒血统吗?嗯,应该是了,不然也太弱了。” 夏弥一转头,原本应该好好躺在那里的伽利尔摩已经不见了。 “装的?” 一眨眼,一把小太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清冷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谁派你来的?” 伽利尔摩实在想不出有谁能请一个高级混血种来尾随他,虽然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刚刚帮了他,但是谨慎是不会错的。 “喂”夏弥的声音响起“我刚刚可是帮了你诶,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恩人的?” 伽利尔摩愣了一下,紧握小太刀的手稍微松了一下,夏弥抓住这一瞬间,把伽利尔摩的小太刀拍开,随即手肘后击,伽利尔摩感觉自己全身的力像散掉了一样,身体不受控制的瘫倒在地,夏弥蹲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伽利尔摩的脸“太天真啦,真不敢相信像你这种随时能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的人也会手软。我还以为你会毫不犹豫的砍下去呢。” 伽利尔摩别开头,不想看到夏弥那得意的脸,“其实你砍下来也伤不到我的,就这点力量还想伤到我吗?太天真了。”夏弥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向小巷外走去。瘫倒在地的伽利尔摩也笑的很开心,翠绿色的眼睛已经转化为黄金瞳,正在绽放着璀璨的光芒。 刚走出几步,夏弥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对,有问题,我的思维被混乱了,果然是白王的血裔,是超高等的言灵吗?已经达到可以影响龙王的级别了,不过对言灵的掌握还是太弱了,只懂得单纯的释放而已。”她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和伽利尔摩的距离“连距离也被限制住了。” 她有向前走了几步,皱眉道“只要有所防备还是可以抵御的,不过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我的精神力已经是四大君主里面最高的了。” 伽利尔摩看到夏弥转身就知道自己完了,他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却连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看来这次是栽了” 夏弥走到伽利尔摩面前,叹息道“唉,虽然不一定能弄到我想要的,但是抓了一个小花瓶还是很令人高兴的。然后她又摸了摸伽利尔摩的胸口“可惜身材不太行,小小年纪就开飞机场了,看看姐姐我。”夏弥又自豪的拍了拍自己。 伽利尔摩惊恐看着夏弥的从上到下的抚摸自己,夏弥在他眼中建立的超强混血种的形象已经被一个胡作非为的女流氓形象代替。 “喂!喂!你在干嘛,别!” 两声尖叫回响在小巷中,夏弥和伽利尔摩的脸色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是气红的,一个是尴尬红的。 “你,你,你怎么是个男的啊!”夏弥已经快要气疯了。 伽利尔摩也恢复了力气,他退后几步“我也没说过我是女的啊,女流氓。” “你……不行,今天不揍你一顿,我就不叫夏弥!” “原来这女流氓名字叫夏弥,还挺好听。”这是伽利尔摩在昏死之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第五幕 一个头绳引发的惨案 “他怎么了?”陈雯雯看着趴在桌上的伽利尔摩,好奇的向路明非问道。 路明非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从早上开始他就睡着了,这都三节课了。” “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陈雯雯有些担忧的问道。 “应该不会吧。”路明非说“昨天我们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似乎听到有人在议论他,伽利尔摩摇摇晃晃的抬起脑袋,“嗯?怎么了?我在哪?” 路明非听到伽利尔摩的声音连忙转头,然后他没忍住就大声笑了出来。 “路明非!你要是再扰乱课堂记律,你就去教室外面上课吧!” 路明非立马止住了笑声,但是脸上的笑还是收不住。“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伽利尔摩发现不止路明非,就连陈雯雯也在偷偷笑。 “你自己看看吧。”陈雯雯递给他一个小镜子。 伽利尔摩以他哥哥后半辈子的幸福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那么理解鼻青脸肿这个词的意思,整张脸都看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除了脸以外,他其他的地方都浑身酸痛,甚至还有几处有脱臼,不过真伤到的地方倒是没有,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原本只是随便扎成马尾的头发也披散开来。 “诶?我头绳呢?” 伽利尔摩戳了戳路明非“你见着我头绳没?” 路明非仔细想着“是不是白色的,上面有一串金色字母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那个,你见到了?”伽利尔摩欣喜地说道。“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呃,没有。”路明非摊了摊手。伽利尔摩差点没忍住给他一拳,没见到你说那么仔细干嘛。 “话说昨天你去干嘛了,给人打劫了。” “差不多。”伽利尔摩想到昨天的事就来气。 “咋了,对面几个,男的女的,劫财还是劫色啊?” “四个,有男有女,劫……你话怎么这么多。” 路明非打了个哈哈“我这不是担心你吗?然后呢他们四个一起打劫你啊。” 伽利尔摩把昨天的是从头到尾的讲一遍,当然言灵的事他没有说。 “啥?那个女流氓把那三个壮汉全打趴下了,然后还揍了你一顿?” 伽利尔摩默默的点点头,表示同意路明非的话。 路明非看了看伽利尔摩偏瘦削的身体,略带调侃的的说“你说的那种壮汉是不是和我差不多。”说完,他又弯起了手臂,秀了秀那不存在的肌肉。 看着路明非欠扁的笑容,伽利尔摩伸出手,轻轻掰了一下路明非的桌子腿。在路明非和看鬼一样的眼神中,他那钢制的桌腿就像橡皮泥一样被伽利尔摩在手中揉搓。 看着路明非惊诧的眼神,伽利尔摩的心中总算是舒爽了一点,他沉思了一会,从包里拿出墨镜和口罩戴上,又去和老师请了个假,身为心理咨询员的他很轻易的就走出了校门。 伽利尔摩站在门口,黄金瞳在墨镜后燃烧,言灵·血系结罗开启,其实伽利尔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言灵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可以复制别人的言灵,而且学什么都很快,还可以调动别人的情绪,以及听到别人的心声,不过最后一个功能他很少用,他可不是喜欢听别人心里话的变态。 日暮的时候,伽利尔摩才找到了那个藏在高楼大厦后的老旧小区。难得这里还留着梧桐树,树叶已经落光了,枯枝把黯淡的阳光切成碎片。 31号楼是一栋红砖外墙的老楼,水泥砌的阳台,绿色油漆的木窗,说不清它的年代了,楼道里采光很不好,只有几盏昏暗的白炽灯照亮,墙上贴满“疏通下水道”或者“代开发票”的小广告。“15单元201室”的蓝漆门牌钉在绿色的木门上,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门把手上厚厚的一层灰尘,各种小广告一层叠一层,把锁眼都糊住了。隔壁飘来炒菜的香味和教育孩子的声音,温馨幸福。 伽利尔摩犹豫了一下,敲响了隔壁的房门,邻居老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闪出来,拎着两根葱,仿佛手提双刀,满脸警惕,“你是谁?” “请问夏弥住在这里吗?我找她有事。” 老太太双眼精光四射,“是啊,她就住这,不过很少回来,你帮我问问她家这房子卖不卖,我孙子要结婚了,还要再买个房子,房产中介整天来她家贴广告,卖给中介公司不如卖给我,大家都是邻居,我好歹照顾她那么多年呢我……” 她知趣地闭嘴了,面前的年轻人带着墨镜口罩没有露出一丝表情,就像是来讨债的。 “她欠你很多钱?把房子抵押给你了?”老太太问。 伽利尔摩没有回答,老太太也讨了个没趣,关上房门回去炒菜了。 伽利尔摩敲了敲门,没人应,仔细感知,里面没有任何人,他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小根钢丝,往锁舌里轻轻一捅。 门开了,夕阳扑面而来。他站在阳光里,愣住了。 “好破啊。”这是来自伽利尔摩的感概。 正对着门的,居然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巨大夕阳正在坠落。黯淡的阳光在地面上投下窗格的阴影,跟黑色的牢笼似的。金属窗框锈蚀得很厉害,好几块玻璃碎了,晚风灌进来,游走在屋子的每个角落。 很难想象这种老楼里会有带落地窗的敞亮房子,这里原本大概是配电房一类的地方,电路改造后设备被移走了,空出这么一间向西的屋子。就一间,连洗手间都没有,空空的,一张摆在屋子正中央的床,蓝色罩单上落满灰尘,一个老式的五斗柜立在角落里,另一侧的角落里是一个燃气灶台和一台老式的双开门冰箱。全部家具就这些。 伽利尔摩摸了摸满是灰尘的灶台,“这里根本不会有人住吧?”伽利尔摩吐槽道。“连洗手间也没有的吗?”又打开冰箱,“连唯一的酸奶都是过期的吗?那个女流氓压根就不住这吧。” 伽利尔摩走到落地窗前“窗帘还不错,白色的蕾丝纱帘和深青色的绒帘挺配的。” “不对啊,我是来找东西的,那个女流氓住什么地方关我什么事啊,得赶紧找到东西,等那女流氓回来就不好了。” 伽利尔摩搜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五斗柜上,“应该不会吧。”犹豫了很久,他还是打开了五斗柜。出人意料的,这是一个满满的五斗柜,收拾得整整齐齐。叠起来的天蓝色校服,胸口有仕兰中学的标志;“女流氓居然也在仕兰中学?” 一叠叠白色衬衣,袖口有不同的刺绣花边;码在纸盒里的头花,从木质的到金属的到玳瑁的,还有闪光缎的蝴蝶结;长袜短袜棉袜丝袜都卷成团一个挨一个放在某个抽屉的一边,像是一窝毛茸茸的松鼠,另一边居然是五颜六色的内衣,同样叠得整整齐齐。伽利尔摩从没想过女孩的内衣有那么多花样。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试着触摸,满手灰尘。 “唰”的一声,一把蓝柄小太刀插在了五斗柜上,伽利尔摩一偏头,穿着仕兰中学校服的夏弥正双手叉腰站在门口,“你好啊,变态。”夏弥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伽利尔摩举起双手“别误会,首先,我是来找东西的,其次,我不叫变态,我的名字是伽利尔摩。”夏弥的眼睛瞟了一眼伽利尔摩的右手,伽利尔摩一看,他还拿着夏弥的…咳。 伽利尔摩讪讪地把衣物放了回去,夏弥抛了抛手上的刀鞘“你未经允许,闯进我家,说我的房间烂,还翻我的衣服。”夏弥用力一捏,刀鞘变得粉碎“我再揍你一顿,不过分吧。” 看着夏弥捏着拳头走过来,伽利尔摩连忙挥手“停停停。” “干什么?”夏弥不耐烦的说道。 “打不过你,我认了,东西还我,再打一顿都行。” “什么东西?”夏弥走前几步,“我的头绳。” “这个?”夏弥从兜里摸出一个白色头绳“这么在乎,初恋送的啊。” “不是初恋,是……喂!别!”伽利尔摩看着那个白色的头绳在夏弥的手上断成了一条。 “哼,这只是一次惩罚,谁让你上次居然耍我”夏弥有些得意的说道。 “过分!”伽利尔摩攥紧了拳头,他抽出了卡在五斗柜里的小太刀,向夏弥扔了过去,夏弥轻松的接住飞刀,“就……啊!” 伽利尔摩闪到了夏弥的身后,白色的鳞片覆盖住了伽利尔摩的全身,他一脚把没反应过来的夏弥扫到在地,黄金瞳在龙甲面具后疯狂燃烧。 “嘿,看着我的眼睛!” 第六幕 穿越记忆的旅程 “我这是在哪?”夏弥摇摇头站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了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和一张对她来说看上去无比欠揍的脸,而现在这张脸还在冲她笑。 “喂,这里是哪?”夏弥见伽利尔摩没反应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什么,想要抓住他的手,结果发现自己的手从伽利尔摩的手臂中穿了过去,夏弥突然警惕起来“是幻境?” 这时夏弥才开始打量周围,除了她和伽利尔摩以外,还有一个金发双色瞳男子,刚才伽利尔摩就是在和他说话,这里的一切摆设都说明这里是一个酒馆,夏弥看了看酒架,上面的都是上了年份的好酒“还挺奢侈。” “这里应该不是幻境,应该是他的记忆世界,还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毕竟强行攻击我的代价可不小。”夏弥猛的一拍手“好吧,那就让我看看你这个变态的记忆吧,毕竟是他强行拉我进来的,可不是我自己要看的哦。”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的夏弥心安理得的看着伽利尔摩和帕西对话。 另一边,伽利尔摩坐在地板上,摸了摸自己的头“我刚刚是怎么了,这就是三度暴血的后遗症?”伽利尔摩从地上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依然是那个破旧的房间,只不过家具的上面没有那么多灰尘,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 “是女流氓。”虽然变小一点,头发也是黑色的,但还是能看出来的。 伽利尔摩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生怕再次被暴打一顿,直到走近了,伽利尔摩才意识到,“诶?她在哭诶。”这下伽利尔摩麻爪子了,加图索家教的很多他都学了,哪怕是最麻烦的贵族礼节他都能一丝不苟的完成。唯独对在照顾女生这方面伽利尔摩从未细究,要说在离开加图索家之前,除了母亲,和其他女性最亲密的接触…… “嗯,应该是拿刀抹脖子的时候吧。”伽利尔摩这么想到。 “呃,不管了,还是让她先不要哭吧。”伽利尔摩伸出手,想去摸夏弥的头“嘿,别哭……” 伽利尔摩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从夏弥的头上穿了过去,简直不要太恐怖了,伽利尔摩想要收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而且夏弥在向他靠近,不对,是他在向夏弥靠近,“喂,怎么回事啊!”伽利尔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夏弥不断的融合,伽利尔摩突然看到了夏弥的眼睛,那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观察一个人的眼睛,澄澈得能映出云影天光,那是孤独地映着整个世界的镜子。 “她以后会很漂亮的,对吗?” “夏弥,以后你就叫夏弥了。” “是她!都是她!院长爷爷是被她害死的!” “她是个怪物!离她远点!” “听说她和院长一家出门,结果半路滑坡了,一车人就剩她了。” “喂,看那个学妹,好漂亮啊,我要是有她一半好看就好了。”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长这么好看,背后指不定看着什么勾当呢。” 无数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有喜有悲,有诽谤,有羡慕,有讥讽,大多是不美好的回忆,有个人说过,生活像一部悲剧,而快乐就像穿插在其中的广告。 是不是你也曾是倔强的小孩,低着头在人群里走过,不出声;离得很远看别人说说笑笑,也不出声;但是你心里有个很大的世界,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人都睡着以后,你躺在床上睁大眼睛透过窗户去看夜空,忽然难过,或者忽然笑得打滚?你想找一个能倾诉的人,却发现只是孤身一人。 另一边,夏弥看着伽利尔摩跪在一个墓碑面前,她看着伽利尔摩从怀里掏出那封信,上面的血把信染透了,但是伽利尔摩身上一点血都没有,他把信埋在了面前的土堆里“我不会原谅他们的,那是上帝该做的事,我已经送他们去见上帝了。” “拥有掌控情绪的能力,却依然会被自己的情绪所驱使,真是可怜。”夏弥一拍手,周围的一切都逐渐崩溃。“真是的,没看到黑历史,反而看到了悲剧,太糟心了” 夏弥从记忆世界醒来一睁眼就发现伽利尔摩正压在自己身上,连脸都是贴着的。 “啊!” 夏弥一脚把伽利尔摩踹飞了出去,还沉浸在记忆世界里的伽利尔摩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夏弥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伽利尔摩“不会出事了吧?” 夏弥上去探了探鼻息“呼,没事就好。”忽然,夏弥猛的一惊“等等,他不会也在看我的记忆吧。”夏弥开始在房间里转圈圈“不行,万一他看了我的记忆,一不小心泄露出去,那我不就暴露了吗,我一暴露,那芬里厄不就…” 夏弥的右手化作龙爪,想要刺向伽利尔摩的心脏,伽利尔摩突然翻了个身,夏弥刺了个空,伽利尔摩此时背对着夏弥,夏弥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的伽利尔摩,他和另一个金发男孩跪在墓前的样子。 夏弥摇摇头,把那副场景甩出脑中,眼神变的决绝。 “抱歉。” “不是我。”伽利尔摩的梦呓般的声音响起,夏弥的手僵在了原地。“什,什么?” “不是我…不是…不是我做的!”伽利尔摩继续呢喃道。 夏弥的眼神有点复杂,她知道这句话,她记的一清二楚,她当时喊出这句话后,她就明白了一切,包括她是耶梦加得,以及她还有一个心智只有6,7岁小孩心智的哥哥,想到她的哥哥,夏弥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干嘛没事就动手打人。”伽利尔摩的声音打断了夏弥的思绪,她低下头一看伽利尔摩正躺在地上看着他,暴血在顷刻之间解除,伽利尔摩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翠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好看的女孩子啊。”夏弥没好气的说到,她龙化的右手背在身后,只要有机会,面前这个绿眼睛的男人就会命丧于此。 “喂,我问你。” “嗯,说吧” “你怎么看龙族。” “此话怎讲?” “还掐起文艺腔了?我的意思是,你觉得龙族都是该死的吗?”说这话的时候,夏弥紧绷身体,只要面前这人有一瞬间的愣神,她就可以轻松杀掉他。 “人和龙,又有什么区别呢?” “什么?” “我说,人和龙有什么区别吗?” “身为人类,你这样说是会遭到整个人类唾弃的吧。” “你不就没有吗?” “那是因为我压根就不是人啊。”夏弥在心里吐槽道,可嘴上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偷偷骂你呢?” 伽利尔摩笑了笑,没有回答夏弥的疑问,自顾自的说“龙和人类之间的差距只不过在于龙族拥有着我们所不了解的能力,他们也会有感情,他们也会生老病死。就像人类,虽然我们生活在阳光之下,但又有谁知道阴影中发生着什么呢。我不否认人类中有好人,我同样不否认龙中有好龙,所谓敌对,立场不同罢了。”说完,伽利尔摩叹了一口气“无论是人还是龙,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都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谁又能评判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未来会怎样呢?” 夏弥的龙爪已经收了回去,她缓缓的蹲在原地,小声的啜泣起来。 伽利尔摩一看就急了“诶,你别哭啊,我说的不好我改口还不…” 夏弥柔软的唇瓣覆盖住了伽利尔摩的双唇,伽利尔摩傻傻的愣在了原地,夏弥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你说的很好,这是给你的奖励。” 伽利尔摩沉思了一会儿,“介意我再回答一遍吗?” 第七幕 莫得标题的一章 弗罗斯特·加图索,加图索家的代理家长,他最相信的秘书,帕西·加图索今天早上居然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弗罗斯特挥了挥手,临时代替帕西的秘书走了上来,“家主。” 弗罗斯特点点头“帕西去哪了?” “帕西先生说有急事,要去一趟华夏。”秘书答道。 “华夏?有说为什么吗?”弗罗斯特好奇道。 “没有。” 弗罗斯特皱了皱眉“知道了,你下去吧。” 秘书点点头,退出了弗罗斯特的房间。弗罗斯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中,恺撒搂着伽利尔摩大笑着,一脸冷漠的伽利尔摩努力的别过头,不想让恺撒的口水沾到他的脸上,站在最后的帕西像大哥哥一样微笑着看着他们。 “真是三个人都不让人省心,真不知道加图索家以后会不会败在你们手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连弗罗斯特都没意识到,其实他自己的嘴角都在不自觉的上扬。 “我只是给你打个电话叫你帮一下忙,你怎么就直接过来了。”伽利尔摩对面前的帕西无奈的说道。 “嘿,你也不想想,你要我帮什么忙。”帕西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只是让你帮忙联系一下装修公司而已啊,有什么问题吗?”伽利尔摩好奇道。 “这当然不是问题啊。”帕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重要的是后面那句话诶!你要和一个女孩子一起住啊!” 帕西墨镜后的两只不同的眼睛爆发出相同的八卦之火“跟我说说那女孩子怎么样,能让你这个木头脑袋转变。” “喂喂喂,帕西你也没谈过恋爱吧。”伽利尔摩有些不满的说道。 片刻之后,两个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肩并着肩叹了一口气。“哦,对了。”帕西突然说道“卡塞尔学院可能会提前三个月给你发录取通知书的。” “怎么会这么早?我记得这里可没有预科班啊。”伽利尔摩疑惑的问到。 帕西看了看周围的搬运工人,轻声说了一句。 “s级?!” 帕西连忙捂住他的嘴,周围那些工人还是在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这种事就不要在大街上大吼大叫啦。” “真的有s级?我还以为除了昂热老头以外,卡塞尔学院不会有第二个s级了呢。” “听说是昂热校长亲自评价的呢。” “那他叫什么名字?” “路明非。” “?……!!!” “喂,你已经盯了我一节课了,我知道我最近没熬夜精神了一点,但我没觉得我已经帅的能让另一个男生一直盯着我不放啊。”路明非不满的对伽利尔摩说道“你不会因为被打劫而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爱好吧?” 伽利尔摩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拳“不要让什么奇怪的想法都从脑子里钻出来啊,混蛋!” “疼疼疼”路明非使劲揉着被伽利尔摩打中的地方“下手轻一点啊。” 伽利尔摩搂住路明非的肩膀“话说路明非,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离奇的事情,就像拍电影一样。” “什么!”路明非激动的说道“果然你也意识到了吗就是像拍电影一样。” “真的有吗?”伽利尔摩也有些激动“是什么样子的?” “是…”路明非挠挠头“《死神来了》的主角” “是可以预言危机之类的嘛?”伽利尔摩的眼睛正在持续发光。 “不,是一直倒霉。”路明非尴尬的说。 “…” 31号楼,夏弥从兜里掏出钥匙,插进了生锈的门锁里,突然又想到昨天下午的事,夏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一定是吃错药了才会亲他的吧。” “咚”的一声,沉重的铁门倒了下去,它寿终正寝了,铁门倒下的声音吸引了门后一众壮汉的目光,夏弥的嘴角有些抽搐“没事,你们继续。” 一只白毛突然从里面闪了出来,抱住了夏弥。“surprise!” 夏弥一把提起了伽利尔摩的耳朵“你在搞什么?” “疼疼疼,轻点轻点。”伽利尔摩咧着嘴说道“因为你的家,不对,这么乱的地方已经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好吗?” “喂喂喂,不要这么快就把自己带入男朋友的身份好吗?我只是亲了你一口而已。” “好吧。”伽利尔摩有些失落的说道“那我就让他们把东西搬回去了,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 “等等,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夏弥狐疑的说道。 伽利尔摩的脸突然变得有些红润“咳,这个…我…因为某些…”“所以就是没有,对吧?”夏弥挤眉弄眼的说道。 “咳…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夏弥笑的很开心。 “有什么好笑的啊,又不止我一个没谈过恋爱!”伽利尔摩有些尴尬的说道。“恺撒和帕西也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恺撒和帕西是谁?”伽利尔摩从手机里翻出照片“你看,那个搂着我的,看上去很二的那个,是恺撒。后面那个高一点的,有不同颜色眼睛的就是帕西。” 夏弥仔细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伽利尔摩“你们都没谈过恋爱?”“当然啊!” “对没和女生谈恋爱感到理所当然的男生…你们三个不会都有什么特殊爱好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腐眼看人基吧,算了,不说了,既然你不需要我帮忙,那我就走了。” 夏弥一把抓住伽利尔摩“唉,又是个木头脑袋,算啦,看你这么破费的份上,我就勉强接受你的礼物吧。” “那我你收不收啊。”伽利尔摩又嬉皮笑脸起来“那可是要看你能不能让我高兴了”夏弥有些傲娇的说道。 “嗯…”伽利尔摩想了想“如果这样的话,星期天一起去玩怎么样?” “哦…”夏弥故意拉长了声音,把手搭在伽利尔摩肩膀上。“你是在约我吗?少年?” “明明比我小就不要故作老成的说这种话啊。”伽利尔摩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么你的回答是?” “嗯…”夏弥沉思了一会,突然甩开伽利尔摩,向房间内跑去“先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喂,等等我啊。” 第八幕 关于我知道女朋友的秘密而且即将被干掉这件事 “姐姐,姐姐,我想吃薯片。”低沉的声音在伽利尔摩身边响起。 ‘是哥哥,叫什么姐姐。还有这声音可真早熟,诶不对,我哪有弟弟啊?’ 伽利尔摩猛地起身,昏暗的灯光照亮了他周围的场景,这是哪?伽利尔摩面前有一台18寸的老式彩电,里面放着周星驰的《赌圣》,伽利尔摩没看过这种电影。不过相比电影,他更想知道这里是哪,除了面前的电视和旁边的一个金黄的灯泡,其他的他什么都看不见。更关键的是,他动不了,就像当初入侵夏弥记忆的时候一样,仿佛一个旁观者。 ‘既然动不了,就当看了一场电影吧。’伽利尔摩想着。 不过这具身体没让他如愿,他摸了摸一旁的不明物体“芬里尔,吃太多薯片不好。” ‘好耳熟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听过。’然后他惊恐的发现,他以为的那个“灯泡”动起来了,那是一条真正的巨龙,率先展露在他面前的是他修长的脖子。 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描述他古奥庄严的躯体,他显然是个爬行类,但是远比任何爬行类都美丽。只不过那种美是阴暗之美、雄浑之美和深邃之美,令人敬畏。全身青黑色的鳞片从前往后依次张开依次合拢,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满是骨突的脸上带着君主般的威严,他俯视着伽利尔摩,张开了巨大的黑翼,尖利地嘶吼起来。 “不嘛,不嘛,我还想再吃一包,就一包。” 伽利尔摩突然很想给那个教他龙族历史学的私教老师一拳,伽利尔摩清晰地记得那个老师让他背下来的龙族性格。 “说好的残暴呢,说好的冷酷无情呢,这个像小孩子一样要薯片的龙是怎么一回事啊!” 伽利尔摩突然想到他之前和夏弥说过的话“无论是人还是龙,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都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其实那句话是他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伽利尔摩下意识的就说出来了。 “伽利尔摩”的手轻轻怕打着龙的面骨,伽利尔摩第一次感受到龙骨的触感,虽然不是自己控制的。他突然想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他向那只巨龙的黄金瞳看去,他愣住了,那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是——夏弥! 伽利尔摩猛地睁开眼睛,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丝暖意,本应该在另一张床上的夏弥此时正趴在他的身上,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像是说着梦话。 “怎么会,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怎么会和一只巨龙扯上关系呢?一定是我想多了,怎么会呢。”伽利尔摩自言自语道。几分钟之后,伽利尔摩又沉沉的睡过去。 刚才还睡的正香的夏弥在伽利尔摩睡过去之后,立刻睁开了眼睛,她翻下床,站在伽利尔摩的床头,看着熟睡着的伽利尔摩,夏弥看着自己的龙爪,只要她一下决心,这个知道她秘密的男生就会立刻死在这里。 爪尖距离伽利尔摩的脖子只有一厘米,只要再前进一点,伽利尔摩就会毙命于此,保持这个动作几分钟后,夏弥叹了口气,将龙爪收了回去“连杀心都没有,我又怎么能杀掉他呢。” 夏弥又趴回伽利尔摩的身上,用蚊子般地声音说道“再让你多活一会吧,哼。” 伽利尔摩眺望着阳光下的游乐园。而他和夏弥坐在这个游乐园中大概是最不惊险刺激的东西上,摩天轮。这个慢悠悠的家伙花了15分钟才把伽利尔摩他们的双人座舱升到最高处,从这里眺望出去山形优美如少女的曲线,赏心悦目。 伽利尔摩看着在他对面的夏弥,她此时正看着其他的地方,“她也意识到了吧。”伽利尔摩想道。“夏弥。”伽利尔摩出声道。 “嗯,怎么了?” “我昨晚做了个梦。”伽利尔摩轻声道。 夏弥的身体变得有些紧绷,她觉得等会这小小的空间将会爆发出一场血战,她看了看摩天轮的高度,还有二十五分钟他们就会落地,想要不被人发现逃走会很难。“只能先下手为强了。”夏弥暗自想到。 “我想问你……”伽利尔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犹豫。 ‘就是现在!’夏弥的手探了出去。 “楚子航是谁?” 夏弥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原地,伽利尔摩看着夏弥一副你他喵在逗我的表情“我昨天做了个梦,梦到你跟他……咳,约会。” 夏弥本来冲着伽利尔摩心脏的手立马转换目标,捏住了伽利尔摩的脸“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东西啊!” 伽利尔摩呲牙咧嘴道“本来就是吗,我还看到你和他去了水族馆呢,搞得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像喝了一瓶发酵失败的葡萄酒——酸的不行。” 夏弥站起身,坐到了伽利尔摩的腿上,然后狠狠的亲了一口。 “满意了吧。”夏弥笑着说。 “如果我说不满意可以再来一口吗?” 夏弥再次掐住了伽利尔摩的脸“你还得寸进尺了。”摩天轮上有些沉重的气氛瞬间被轻松的氛围所代替,不过底下的游客则是对上面摇摇晃晃的座舱很是担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 一小时后,伽利尔摩和夏弥在保安室里被批斗,保安大叔看着面前两人“你们真是的,摩天轮上怎么能这么玩呢,这是很危险的,我知道你们这些女孩子喜欢闹……”硬生生批斗了半小时才肯放他们走,不过走的时候一人给送了一支棒棒糖。 “话说刚刚那个大叔是不是把你当成女孩子了。”夏弥叼着棒棒糖说道。 “好像是这样的。”伽利尔摩有些难过的说道“我明明长的很男性化啊。” 夏弥拍了拍肩“不不不,只有你自己这么认为而已。” “怎么会……”伽利尔摩突然俯下身。 “怎么了?”夏弥问道。 “捡到了个发卡。”伽利尔摩给夏弥看了看手上的东西。 “估计是前面那个女孩子的吧。”夏弥指了指前面的一对母女。伽利尔摩快走几步,追上了那对母女“这个发卡是你的吗?” “是我的,谢谢姐姐,姐姐好漂亮!”小女孩高兴的说。 看着伽利尔摩垂头丧气的回来,夏弥非常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过了一会,几滴水落在伽利尔摩的手上。 “诶,要下雨了。” 第九幕 奥丁 “话说这么直接把言灵暴露出来真的好吗?”夏弥问道,言灵无尘之地在他们上方挡住了落下来的雨。 “没关系,他们不会注意我们的,只要你别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说着,伽利尔摩拍掉夏弥的手,无奈的说道“别像个流氓一样到处乱摸啊。” “好奇嘛。”夏弥撇撇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同时用两个言灵,你到底是什么言灵啊。” “我自己都不知道。”伽利尔摩摇摇头“话说我们到底在往那里走啊!” “不是你在带路吗?”夏弥不满道。“为什么问我啊。” 伽利尔摩瞪大了双眼“我一直以为是你在带路诶!” 两人尴尬的对视了足足一分钟,随后不得不接受了他们在市区迷路的尴尬现实。 “看来只能找人问路了。”伽利尔摩撤掉了言灵鬼魂,对旁边路过的路人挥了挥手“先生,请问这里……” 路人直接忽略了伽利尔摩伸出去的手,径直离去。 “好没礼貌,我明明有用请字。”伽利尔摩皱眉道。“好歹给个反应啊。” “好了,不是他的问题。”夏弥说道。“看那边。”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路人。 “怎么了,不挺正常的……”伽利尔摩将目光转移过去之后立刻闭上了嘴“他们在……消失?” 夏弥点点头“这里已经不是现实世界了,那个人看不到你真是再正常不过了,知道尼伯龙根吗?” “当然。”伽利尔摩点头“尼伯龙根,又被称为死人之国,这是个神话维度,一个用炼金术构建的自有领地,同时也是另一种概念的世界,和现有的世界并存,只有少数接口与人类世界相连,而龙族真正的国度被建立在其中。” 夏弥点点头“没错,而且那里没有白天和黑夜,始终处在半暗半明的光中,地面是古铜色的;天空是灰色的,那是死去的空气构成的;火焰冰冷而且是蓝色的,看看我们周围,一切都在说明这里不属于现实世界。” “这种颜色真是难受,龙族这么没有审美的吗?”伽利尔摩吐槽道,夏弥忍住了给伽利尔摩一拳的欲望。“别耍嘴皮子了,进入某个尼伯龙根需要得到看守者或领地主人的许可,或者按照这个尼伯龙根的创造者制定的规则行动。由于是现实世界外的另一个空间,要进入尼伯龙根就必须通过一个物质界面,而这个界面通常是由水构成的。” “你的意思是,刚才的雨不是巧合?”伽利尔摩的脸色有些凝重。 “想走也走不了了,闻到那股令人恶心的臭味了吗?”夏弥点燃了黄金瞳,狂风在两人的周围盘旋,强大的血统让周围的死侍不由自主的后退,夏弥走上前去,将黑压压一片的死侍包围圈破出一个缺口。“出来吧!” 白光在伽利尔摩和夏弥的眼前一闪而过,刺得让人睁不开眼。 白色光芒中站着山一样魁伟的骏马,它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毛皮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它用暗金色的马掌抠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马脸上戴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洒在上面,甲胄像蒙着一层微光。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 “凡人,见到神王,为何不跪下参见。”奥丁挥了挥冈古尼尔,一道雷电击中伽利尔摩面前的地面,崩起的石子从伽利尔摩的脸旁划过,伽利尔摩从怀里拿出那柄小太刀“多说无益,要战便战。” 夏弥抓住了伽利尔摩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疯了吗,那可是次代种级别的敌人,你去送死吗?” 奥丁见此,眯起了眼睛“你动了凡心,耶梦加得。真是讽刺,身为龙王居然会担心一个血统混杂的杂种。” 狂风猛地向奥丁袭去,奥丁一挥手,周围的死侍立刻挡在了他的面前,强大的狂风将死侍们卷成粉碎,但奥丁却一点都没有伤到,奥丁摸了摸胡子“你在担心什么,难道你担心的人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那揭露了你的身份可真是抱歉啊。”奥丁的恶意即使隔着面具都能一丝不差的感受到。 夏弥转过身看着伽利尔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伽利尔摩伸出手拍了拍夏弥的头“虽然喜欢的女孩突然变成一条龙这事挺奇怪的,但是……”伽利尔摩挥刀将一个试图偷袭夏弥的死侍砍翻“喜不喜欢你和你是不是龙这件事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伽利尔摩走到夏弥的前面,对奥丁说“要战便战,挑拨离间可是懦夫的表现。” “愚蠢的凡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伟大的存在。”奥丁愤怒的甩出一道道金色的雷电向伽利尔摩攻击,伽利尔摩轻松躲过雷电,言灵刹那启动。 刀芒瞬息而至,伽利尔摩出现在奥丁的身后,还保持着拔刀的姿势,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嘶鸣,斯莱普尼尔左侧的腿被齐膝斩断。 “趁现在!”伴随着伽利尔摩的大吼,夏弥从天空降临,手握一柄巨大的镰刀,狠狠的斩向奥丁;奥丁从斯莱普尼尔一跃而起,无法移动的斯莱普尼尔被夏弥一刀斩成两半。刚从刹那后遗症中恢复过来的伽利尔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刀斩向奥丁,奥丁也不示弱,冈古尼尔在他的手上犹如一条灵活的毒蛇,只要伽利尔摩一恍神,冈古尼尔就会扫向他的身体,将他抽飞出去。 鏖战了近十分钟,伽利尔摩的嘴角已经带上血迹,他的动作正在变得迟缓,但是他的黄金瞳依旧在不断燃烧。看到伽利尔摩的样子,奥丁放声大笑“仅此而已吗?”随后又是一枪扫向伽利尔摩,伽利尔摩被奥丁直接扫飞出去。 “真是愚蠢的凡人,居然妄图抵抗高高在上的神,没有足够的力量,简直是在寻死!”奥丁不屑的说道,倒在地上的伽利尔摩还在咳血“少废话,老狗,有本事就把我干掉,咳咳。” 奥丁一脚踩在伽利尔摩身上“手下败将也敢大放厥词,我杀你甚至连武器都不需要。”奥丁将冈古尼尔插在地上,一拳打在伽利尔摩的肚子上,他掐住伽利尔摩的脖子“不是很狂吗,继续啊,用你的武器刺穿我的心脏啊。” 本来被奥丁打得不停的咳血的伽利尔摩突然抓住奥丁的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老狗,你输了!” 奥丁这才发现,他离自己的武器已经很远了,甚至连周围的死侍群都消失了,突然,他的大脑疯狂向他传输危险的信号,他想躲开,但是他动不了,伽利尔摩捧着奥丁的头,让面具下的眼睛与自己对视“看着我的眼睛!” 奥丁身后的土地猛的炸开,夏弥手持镰刀,狠狠的劈在奥丁的背上,夏弥蓄满愤怒的一击几乎将奥丁劈了个对穿,强大的血统让奥丁的身体正在恢复,与此同时,奥丁的面具出现了一道裂痕,夏弥又补了一刀,将奥丁甩飞了出去。 伽利尔摩躺在地上看着夏弥,笑着说“再来晚点你可就失去你的男朋友了。” 夏弥跪在地上,抱住伽利尔摩的头“真是的,我明明还没答应呢。”夏弥看着伽利尔摩纳闷的眼神,问道“怎么了?” “和小说里说的不一样诶,完全没有窒息感的说。” “你去死吧!” 第十幕 虚晃一枪 离夏弥和伽利尔摩不远处的奥丁倒在地上,两道交错的伤痕狰狞的吞噬着他的生命力,奥丁张开手掌,冈古尼尔听到了主人的呼唤,瞬间来到奥丁的手中,跟随着冈古尼尔的还有一柄硕大的镰刀,镰刀冲向奥丁的心脏,将奥丁死死的钉在地上。 奥丁紧握冈古尼尔的手缓缓松开,夏弥扶着伽利尔摩慢慢的走了过来,奥丁的面具上已经满是裂痕,死神之镰击中了心脏,他已经活不久了。 “真是讽刺啊,耶梦加得,自认为残酷无情的黑王,他的子嗣居然如此有情有义。”奥丁又咳出几口血“有情有义,哈哈哈,多么虚伪的字眼。” “你已经输了,奥丁,闭上你那张臭嘴。” “呵……”奥丁冷笑道“输?耶梦加得,你终归只是个孩子。龙族的战场上,不论输赢,只认生死!” 金色的冈古尼尔爆发出择人而噬的光芒,一道划破天际的亮光闪过,冈古尼尔出现在夏弥的面前,闪耀的光芒照亮了夏弥的俏脸,夏弥看向了被她推到一边的伽利尔摩,缓缓地闭上眼睛“再见。” 血肉被刺穿的声音响起,夏弥却没有感受到痛苦“对啊,死掉怎么会痛呢?” “不,还蛮痛的。” 夏弥睁开了双眼,她倒在了地上,原本她站的位置上有了另一个人。伽利尔摩双手抓住刺穿他胸口的冈古尼尔,那柄小太刀断成两半掉在地上,伽利尔摩扭头看了看夏弥,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才亲了两口,真是亏死了。” “别说了”夏弥的声音有些颤抖“等你活下来,随便你怎么亲都行。” “哇,那我肯定血赚,早安吻,晚安吻什么的,光是想想就开心”伽利尔摩抹掉了夏弥脸上的眼泪“别哭啊,我们还有美好的未来呢,我先睡一会,就一小会……” 伽利尔摩的手无力的垂下,冈古尼尔支撑住了伽利尔摩的身体,伽利尔摩就保持着双膝跪下,上身直立的方式。夏弥摸了摸伽利尔摩的头发,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睡吧,睡吧,我会让奥丁去陪你的。不,我不会让他那么轻易死的,我一定能救你,一定!” 夏弥走到了奥丁面前,在此时哪怕是死去的土元素也能为这位愤怒的女王所用,奥丁被绑在了土质的十字架上,强大的血统还在顽强的修复他的身体,夏弥拿着那柄断掉的小太刀,狠狠的刺穿了奥丁的侧腹。 “怎么救?”夏弥的声音冷的令人心寒。 “冈古尼尔乃是必中之枪,那凡人不过是有点血统的杂种,也妄想抵挡神王的伟力。” “怎么救?”夏弥又捅了一刀。 奥丁的面具又出现一条裂痕“没救了,找个地方埋了吧。” 夏弥紧握拳头,一拳接一拳向奥丁的面具打去,满是裂痕的面具终于碎裂,奥丁的金甲也碎裂了,露出了一个瘦削的身影,碎裂的面具下是一个亚洲男子的脸庞。 “怎么救?” “怎么救?” “怎么救?” 夏弥不停的一拳接一拳的打在“奥丁”的脸上,脸上挂满泪痕。 “行了,再打他就真死了。”悠悠的声音在夏弥耳边响起。 “那又怎么样,他杀了…” “杀了谁?” 夏弥一回头,脸上还挂着眼泪,胸口上还插着冈古尼尔的伽利尔摩正站在她的身后,仔细端详着那个亚洲男子,伽利尔摩身上插着的冈古尼尔正在缓缓消失,夏弥走上前摸了摸伽利尔摩的脸。 “你,你还好吗?” 伽利尔摩立刻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来回翻滚一边说道“啊,不行了,我要死了,我的生命力在流逝,要夏弥亲我一口才能恢复。” 夏弥把倒在地上的耍赖的伽利尔摩拉起来,紧紧的抱住了他“没事真是太好了。” “老实说,你在大点力我就真的要死了,别,伤口要裂开了,轻点轻点,” 夏弥松开伽利尔摩,轻轻摸了摸伽利尔摩的脸,然后狠狠的掐住伽利尔摩的脸“我看你下次敢不敢这么莽撞,什么东西都不看就往上面撞,你以为那是什么普通的武器吗?还是你以为你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啊。” “疼疼疼,你轻点,下次一定不敢了。” 夏弥又使了一点劲,咬牙切齿道“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伽利尔摩突然捂住胸口,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好像有点……疼。” 伽利尔摩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夏弥像只猫一样蜷缩在他旁边的另一张床上,还有那个亚洲男子,正……嗯,正被丢在门口的地毯上,不知道还活没活着,身上还有一条绳子,估计是被拖回来的,看来夏弥还是很记仇的。 伽利尔摩摸了摸兜,什么东西都碎的不成样了,他轻轻拍了拍夏弥的脸“起床了,起床了,别睡了。”夏弥没有丝毫的反应“看样子是累了,那我偷偷亲一口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伽利尔摩俯下身,看着夏弥的红唇,眼看就要亲上去了,一只手捂住了伽利尔摩的脸,故作嫌弃道“干嘛,一睁眼就嘟着个嘴,身上都是味。”伽利尔摩倒在床上,抱住夏弥“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两人沉默了一会,夏弥突然翻身,将伽利尔摩压在身下,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说正经的,你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你指哪一句?” “别装傻,你知道的。” 伽利尔摩双手枕在后脑勺,轻松的说道“当然是真的,就算你是龙王又怎么样。” “但是你是人诶,还是和龙族死磕到底的混血种,将来你和我必然会站在对立面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我的漂亮女朋友是龙王呢。” “但是……” “别说但是,我母亲去世了,名义上的父亲是一个泡遍全球的浪子,两个哥哥一个是个中二的贵公子,一个是没谈过恋爱的木头,除了两个哥哥我没有其他的家人,你放心了吗。” “我还有个问题。” “嗯哼?” “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伽利尔摩把夏弥放下来,捧着她的脸“我经历过你的一切,你作为人的一切,虽然只有短短十几年,但你的喜怒哀乐我都经历过,当时我看你坐在落地窗旁边,缩成一团,小小的一只,可怜死了。” “那你是在同情我咯。” 伽利尔摩挠了挠头“我也说不清楚,本来在经历那一切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动手不讲理的女色狼。”伽利尔摩的脸又被夏弥掐住了。 “但是,我经历了那一切,我就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就觉得,我要好好保护她啊,不能再让她这么难过,总之就是……” “好了好了。”夏弥捂住伽利尔摩的嘴“真是个木头,像刚刚我的问题,我告诉你什么是正确做法。” “什么?” 夏弥和伽利尔摩的双唇猛的碰到了一起。 “诶,疼疼疼,扯到伤了。” 第十一幕 奇怪的谈心增加了 “这里应该不会有别人吧?”陈雯雯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大晚上的,在学校的也只有我们了吧。”路明非贱贱的声音格外好分辨。 “这里这么黑,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陈雯雯的声音有些畏畏缩缩。 “哦哦哦,我最近听说了一些校园传说……” “别别别,别说了,快点办完事走吧。” “哦,好,那我先脱个外套,等会办事可能会比较热。” “呲啦”一声,灯亮了,伽利尔摩拿着扫把靠在门边,看着正在脱外套的路明非。“对不起,打扰了,这就走。” “诶诶诶,别。”路明非和陈雯雯连忙把伽利尔摩拉了回来“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伽利尔摩一边扫地一边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路明非“我只是请你们过来帮忙打扫一下我的办公室,没想到啊。” 路明非偷偷看向另一边正在擦桌子的陈雯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热想脱个外套而已啊。” 伽利尔摩眨眨眼,给出一个大家都懂的微笑。 “喂!不要露出那种自以为什么都明白的笑容啊,混蛋!” “你们在说什么?”陈雯雯拿着抹布从不远处走过来。 “啊哈,没什么,我在和路明非聊等会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陈同学也要一起来吗?”伽利尔摩连忙摇手道。 “唔,算了吧,太晚回去父母会担心的。”陈雯雯捋了捋头发“再说晚上吃宵夜对身材不好的。” “好吧,今天麻烦你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嗯,那我先走了,再见,伽利尔摩同学,路明非也是,晚安。”陈雯雯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门外。 “你怎么了?”伽利尔摩戳了戳旁边的路明非,路明非拄着扫把站在原地,低着头说道“你听见了吗?”“听见啥?”伽利尔摩疑惑道“难道刚刚陈雯雯给了什么暗示我没发现吗?” “她刚刚,她刚刚跟我说晚安了啊!”路明非摇晃着伽利尔摩“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啊。”伽利尔摩答道“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懂什么?”路明非给了伽利尔摩一个白眼“这可是陈雯雯这学期第一次和我说话诶!” “那她第一次主动和你说话是什么时候。”伽利尔摩好奇的问道。 “那是一个满天繁星的下午……” “?????” “我和陈雯雯独自在教室,我在擦黑板,陈雯雯穿着白棉布裙子,运动鞋,还有白……” “停停停,衣服什么的就不用这么仔细了好吗?” “听我说完,她坐在讲台上低声地哼着歌,夕阳的斜光照在新换的课桌上,也照在她的身上,她就像一个天使一样。窗外的爬墙虎垂下来,春夏之间的傍晚,格外安静。” “然后……”路明非突然加重声音“她问我要不要加入文学社?” “那你怎么说?” “我当时觉得自己仿佛石化了,整个人都是空的,只剩一颗心突突地跳。窗外的花草疯长,夕阳下坠,蝉鸣声仿佛加速了一百倍,时间从指间溜走,光阴变化,而我和陈雯雯的凝视好像是永恒的。” “你在干嘛?”路明非看着拍打着自己手臂的伽利尔摩。 “鸡皮疙瘩起来了,有点难受。” “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好好,我明白。那之后呢。” “之后我答应了啊,然后我就成了文学部的副部长。”路明非骄傲的说。 “那你主要负责什么?” 路明非挠了挠头“我负责活动经费,购置活动用品以及保护财产不受他人窥视。” “简单一点。” “跑腿收钱,偶尔帮忙买东西。” 伽利尔摩扶额,把扫把往角落一放就往外走去。 路明非把扫把一扔,连忙追了上去“跑腿怎么了,跑腿能锻炼身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话你没听过吗。” 路明非和伽利尔摩走在一条鹅卵石铺的沿河路上,伽利尔摩双手放在脑背后“路明非,如果给你一个什么都能实现的神灯,你会怎么办?” 路明非想了想“我会把那些我之前买不起的游戏全都买一遍,《生化危机》、《三国无双》系列、《勇者斗恶龙》之类的全都买下来,还有那些我喜欢的动漫手办,全都要买一遍。还有……”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如果能和陈雯雯在一起,前面的东西不要也是可以的。” “不能让直接影响感情可是全世界神灯都必须遵守的规则。”伽利尔摩摊了摊手“再强大的权与力,也永远无法影响心中那一份最真挚的感情。” “这样吗……” 说着,两人来到路明非家楼下“既然你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伽利尔摩转身准备离开。 “诶!等等。”路明非拉住伽利尔摩“带你去个好地方。” 路明非和伽利尔摩沿着楼梯一路上到顶楼。在上就是天台,堆着呜呜作响的空调机组,通往天台的楼梯有点恐怖电影的感觉,堆着纸箱子、两台破马达和人家扔掉的破沙发和木茶几,落满灰尘,间隙小得落不下脚,尽头物业设了一道铁门,写着“天台关闭”的字样。 “这能过去吗?”伽利尔摩跺了跺脚,差点踩到了一只路过的老鼠。 “跟着我。”路明非踩着垃圾熟练地跳跃,就像一只轻盈的袋鼠,轻松跃到了对面,他回头对伽利尔摩做出一个挑衅的手势。 伽利尔摩微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随即按照路明非的动作跳了过去。 看着轻松落到他面前的伽利尔摩,路明非叹了口气“跟你比真是一件打击人的事。” 伽利尔摩笑着拍拍路明非的肩膀“我哥哥也经常这么说。” 两人从铁门空隙里钻了出去,站在满天星光中,深呼吸,眺望夜空下的城市。 整个城市的灯都亮着,坚硬的天际线隐没在灯光里,商务区的高楼远看去像是一个个用光编制出来的方形笼子,远处是一片宽阔的湖面,毗邻湖边,高架路上车流涌动,车灯汇成一条光流,伽利尔摩觉得这条光流中的每一点光都是一只活的萤火虫,它们被这条弧形的、细长的高架路束缚在其中,只能使劲地向前奔,寻找出口。 路明非熟练的坐在天台边缘,默默地看着这座没有人情味的钢铁城市。 伽利尔摩拍了拍地上的灰尘,径直躺了上去“所以,你经常来这里?” 路明非点点头“这里给我一种很自由的感觉,没有束缚,没有令人烦恼的考试,也不用担心家里人的斥责,我可以随便享受风、天光和春去秋来这个城市不同的气味,有时候是槐花,有时候是树叶,有时候是下面街上卖菠萝的甜香。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自由且……” “孤独,对吗?”伽利尔摩接上了路明非的话。 路明非犹豫了很久,最终点点头“嗯,但我一直认为我是那种世界末日在面前也可以说出白烂话的人,孤独这种东西根本不会出现在我身上吧。” “你有什么朋友吗?”伽利尔摩出声问道。 “有啊。”路明非不假思索的答道。 “谁?” “你啊。” “没了?” “没了啊。”路明非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我真是太荣幸了。”伽利尔摩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从地上坐起。 路明非撇了撇嘴“像你这种,长得帅,性格好,这么受人欢迎肯定不缺朋友啦。” 伽利尔摩摸摸下巴,诚实的点点头“确实,我的朋友可比你多了足足两个呢。” 路明非摆摆手“没必要安慰我了,不过听你之前说的话,我到是还有一个愿望。” “说来听听?” “我想要一张能去任何地方的飞机票,想去我爸妈身边,我想问问他们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路明非的声音逐渐变得颤抖“我想和他们面对面说话,而不是每年只能看着那冷冰冰的信,我想见他们一面,哪怕他们只说一句简单的我爱你,一句也好…” 路明非逐渐痛哭出声,伽利尔摩拍着路明非的背,黄金瞳还在放出光芒“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有什么委屈哭一哭就好了,哭出来就会高兴多的。” “伽利尔摩…”路明非轻声说道。 “怎么了?” “如果你是个女孩子我会更高兴的。” “啊!”路明非的尖叫响彻云霄。 那一刻,天上的繁星又多了一颗。 第十二幕 被遗忘的楚天骄 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响起,伽利尔摩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然后轻轻的关上。 一个不明物体朝伽利尔摩的头飞了过去,伽利尔摩头都没回,反手接住了那个不明物体,仔细一看,是一个削好皮的苹果,沙发上的夏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去。伽利尔摩咬了一口苹果,坐在了夏弥的旁边,伽利尔摩一坐下,他的右脸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去哪儿啦?”夏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伽利尔摩知道,如果自己没好好回答今晚就别想上床睡觉。伽利尔摩抓住夏弥的手,让她的手远离了自己的脸“去开导了一个倔犟的死小孩,男的。”伽利尔摩看着夏弥危险的目光,故意把“男”这个字咬的很重。 “姑且信你这一回喽。”夏弥眉开眼笑的咬了一口伽利尔摩手上的苹果,然后靠在伽利尔摩身上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看着电视。 “直觉告诉我你有心事。”伽利尔摩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说吧,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我可是龙王,怎么会生病。”夏弥又往伽利尔摩的怀里钻了钻。“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问题,龙和人怎么能在一起呢。” “你看你又来了,都说了别在意那些东西啦。”伽利尔摩拍了拍夏弥的头“真不知道你在瞎担心什么,再怎么说也应该是由我来担心吧。” “所以你还是嫌弃我对不对。”夏弥翻身把伽利尔摩压在沙发上“嫌弃我是一只龙对不对。” “什么跟什么啊,我是担心……”伽利尔摩在夏弥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夏弥的脸变得通红“谁…谁会和你做那种事啊,变态!流氓!” 伽利尔摩搂住夏弥,让夏弥倒在他身上“开个玩笑而已,还说我是个木头,你不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女孩。” “谁小啦,我都几千岁了。”夏弥不服气的说道。 “几千岁才这个样子,我都担心别人说我拐卖未成年少女。” “怎么啦怎么啦,胸小难道是我的错吗?我最讨厌那些胸大的女生了!”夏弥忽然抬起眼睛,大声说,“她们欺负人!” 伽利尔摩在沙发上大笑起来,甚至差点被口水呛到。 “不许笑,不许笑。”夏弥又掐住伽利尔摩的脸。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伽利尔摩止住笑声,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芬里厄?” 夏弥松开了掐住伽利尔摩的手,又趴在伽利尔摩的身上“你都知道了啊。” “王座上坐着双生子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是秘密,而且我之前还梦见过他。” 夏弥看着伽利尔摩一脸兴奋的样子“你在高兴什么啊?” “龙诶!货真价实的龙,那种只存在于书里的,真正的巨龙!” “我也是龙,奥丁也是龙,怎么没见你那么兴奋?” “奥丁是假的嘛,再说了。”伽利尔摩看了看夏弥“你这小身板怎么也没法让我把你和龙联想到一起好吗,而且,据那些史学家的推测,你好像是四大龙王里面最弱的诶!。” 夏弥的脸色变黑“今天我就告诉你那些史学家有多不靠谱。” 十几分钟后,衣衫褴褛的伽利尔摩倒在沙发上。看着摩拳擦掌的夏弥,连忙挥手道“不打了不打了,太赖皮了,每次我的进攻都提不上力气,点穴简直太无解了。” “现在谁是最弱的?” “你最厉害了,好吧。” “这还差不多。”夏弥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顺势躺倒在伽利尔摩的身上。 “就这样也挺好的,对吧?”伽利尔摩自言自语道,已经睡着了的夏弥自然听不到他的话。 伽利尔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得伽利尔摩连忙掐了电话,然后把熟睡的夏弥轻手轻脚的放上床,在跑到厕所回拨那个电话。 “喂,帕西,什么事?” “嘿,听起来你的语气不大愉快。” “当然,你刚刚可是差点吵醒我的女朋友。”伽利尔摩没好气地说道。 “哦,我真是太伤心了,我的弟弟居然为了一个女孩子冲他的哥哥表达不满。”帕西揶揄的声音响起。 “那么我亲爱的哥哥,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呢?” “你叫我带回去的那个男人的消息我查到了,已经发你电脑里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喂!”电话被挂断,伽利尔摩只好回到客厅,打开放在桌子上的电脑,看着帕西传过来的资料。 “楚天骄?又是一个姓楚的?” “卡塞尔学院s级专员?又是一个s级,可惜不知道言灵是什么。” “任务是什么?一个s级专员来这里执行任务,一句任务报告也没有?” “一个s级专员在这里消失了,卡塞尔学院居然无动于衷,有问题,太有问题了。” 伽利尔摩关掉电脑,拨打了一个电话。 “哟,伽利尔摩,好久没联系,近来怎么样。” “老样子,你呢?” “我还在为该死的学分所困扰,听说明年就要降到f级了。”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突然萎靡下来,随后突然兴奋起来“如果你送我一瓶好酒,我说不定就会有好心情了。” “别贫了,芬格尔,等我今年去卡塞尔学院再说吧,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哈,有酒什么都好说。呸,学弟有难,学长帮忙是理所当然的嘛!” “如果你什么时候不那么跳,诺玛早就答应做你女朋友了吧。” “我已经答应了哦。”温柔的女声从芬格尔那头响起。 “诺玛也在啊,没打扰到你吧。” “没关系的,伽利尔摩,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想查一个叫楚天骄的人,是个s级专员。” “楚天骄吗?没问题,等会就把信息发过去。” “麻烦你了,诺玛。” “不麻烦,请我喝酒就好。”芬格尔跳脱的声音再次响起,伽利尔摩顺手挂掉了电话,看起了诺玛送来的资料。 另一边,卡塞尔学院,芬格尔和诺玛坐在一起。 “你真的是他吗?我的记忆完全没有对他的印象。”诺玛问道。 “没关系,即使不是他,伽利尔摩应该也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是我的恩人,我不敢想象如果那次他没有出现,事情会变成什么样。”芬格尔灰蓝色的眼睛深处蕴藏了害怕的情绪。 “好了好了,别在想了,我们都活得好好的,我们都平安归来了,大家都没事。”诺玛帮芬格尔整理了一下杂乱的头发。“我要去例行检查eva系统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诺玛起身,在芬格尔绝望的目光中拿走了他藏起来的最后一瓶“存货”。 “少喝点酒,我会看你的消费记录的。”诺玛示威般的挥了挥手里的酒“这瓶归我了。”说完就消失在芬格尔的视野里。 芬格尔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又看了看自己的只有三十块信用额度的学生卡,长叹一口气,躺倒在床上。 “伽利尔摩,你快点来啊,我没酒喝啦。” 伽利尔摩可不知道自己被某个没酒喝的男人惦记上了,他正看着诺玛从学院机密里调出来的楚天骄的资料。 “护送ss级物品,对嘛,这才是s级专员应该做的事嘛,让我看看还有什么。” “嚯,言灵居然是和昂热老头一样的时间零,有意思,一定要好好打一架,看看我复制的刹那快还是他的时间零快。” 伽利尔摩的眉头皱了皱,因为他看到了资料上楚天骄的亲属。 “楚子航?!!!” 第十三幕 卡塞尔之门(1)(水分较多) 路明非打出“gg”,屏幕上最后一幕,十二艘人类巡洋舰聚焦射击,把他的母巢化做一摊血水。 他输掉了今天的第六局,零胜六负。聊天频道里,对手得意洋洋的向路明非讲述着他的游戏战略,可以想象那家伙眉飞色舞的样子。 路明非没吭声,切到qq上,好友栏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头像,那个戴棒球帽的女孩头像还是灰色的,一动不动。对方没上线,他又白等了。他抓了抓头发,有点儿失望。另一个头像倒是跳了起来,是个长得很欠的熊猫,id是“老唐”。 “兄弟你虫族玩得不错了,下次再切!”老唐就是那个打赢了他的家伙,“你就差在微操上,战术意识是很好的。哦,对了,上次和我大战三百回合的那个女孩子呢,下次我和她切一把。” “好呀,我帮你问问。”路明非说。 老唐得意洋洋地下线了,路明非冲着屏幕吐了吐舌头“伽利尔摩听到又有人把他当女孩会气死吧。”想到伽利尔摩气急败坏的样子,路明非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如果老唐亲眼看见路明非的操作,大概就不会得意了,只会骂一句“变态”,而后再不跟他对局。路明非用的是台老式的笔记本,用的是红点控制。如果要接鼠标的话,大概老唐活不到第八分钟吧?那样就没得消磨时间了,还容易没朋友。 婶婶的大嗓门从门外传来,路明非觉得脑袋被震得嗡嗡响,一叠声地答应,一溜小跑出门。走廊里安安静静,下午的阳光从楼道尽头的窗户里照进来,暖洋洋地洒在他身上,走道里晾晒着纯白色的床单,窗外风吹着油绿的树叶摇曳,哗哗地响。他靠在门上,听着门里的婶婶还在唠唠叨叨地抱怨,被门隔着,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儿。 “明非啊,都说你要去留学啊。”树荫下,报摊的大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哪有,申请而已,还没定呢。”路明非蹲在摊边蹭杂志看。 “出国留学好啊,出国留学回来就是海龟,赚钱多。” “我不想赚钱多,我要是考不上大学,我就帮大爷你看摊儿,你给我点儿钱够我买ps2的盘就好了。” “没出息,看报摊赚不到钱,我是年纪大了。” 路明非翻着眼睛看看头顶绿荫里投下的阳光,“挺好的,可以晒太阳,没人来的时候就发呆,还有过路的美女看。” “还和我扯呢,就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女娃,那老好看了,哎呦,怎么就栽你手上了?” 路明非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大爷,我都说人家是男的了。” 报摊大爷摆摆手“不可能,我在这卖了这么多年报纸了,眼光肯定不会错,虽然瘦了点,但人家长开了肯定更好看,你小子可要好好把握。” “是是是,大爷你说的都对。”路明非举手投降道。 路明非左手提着袋装奶,右手拿着香肠向传达室走去,不禁想到了考国外学校的事,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自从伽利尔摩来了之后,他的成绩直线飙升,以至于班主任一度怀疑他是抄的,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查出来,最后的真相只有他知道。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伽利尔摩神神秘秘的给了他一颗药,让他吞了下去,出于对好朋友的信任,路明非把药吞了下去,路明非当时他以为伽利尔摩是找个理由搞他。嗯,直到他晕倒之前都是这么想的。 更悲惨的是第二天正好要考试,卷子发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整个卷子上的题他都会做,完完整整的过程和答案就印在他的脑子里,每一个知识点都在上面仔细罗列,从上面提出来的任何一个问题,他都可以在写出答案,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路明非激动的当时差点跳起来欢呼,所以一激动之下,不带掩饰的路明非,一举拿下第一,然后就被班主任请去喝茶了,虽然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最后路明非硬是靠着像开挂一样的手法硬生生的挤进了全校前五,这还是他收敛的情况下,吊车尾晋升领头羊。路明非俨然成为了学校的一个传奇,以至于这几个月路明非的婶婶都没给他什么好脸色,随后在伽利尔摩的怂恿下,他又填了几张国外大学申请表,前几个大学的录取信先后来到了路明非的家里,以至于路明非在路上都被人指指点点的。 “有我的信么?”路明非在传达室门口探头探脑,拽着英文发音,“mingfei lu。” “有,美国寄来的。”门卫扔了一封信出来。 路明非一摸,信封里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是拒信无疑。之前他收到的录取信,会夹很多的表格和介绍材料,厚厚的一摞。而感谢你的申请并且遗憾你未被录取,只要一张打印纸就好了,甚至还没交出去的申请费厚。 亲爱的路明非先生: 感谢你对芝加哥大学的兴趣,但是很遗憾的,你未被录取。但是,我们常说,路不只一条,只看你愿不愿意选择。 首先自我介绍,卡塞-尔学院是一所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远郊的私立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是联谊学校,有广泛的学术交流。 我们非常荣幸地从芝加哥大学那里得到了您的申请资料,经过细致评估,我们认为您达到了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标准,在此向你发出邀请。 请您在收到这封信的第一时间联系我校古德里安教授,他正在中国进行一次学术访问,将会安排对您的面试。 有如何疑问,也请联系古德里安教授。我会协助他为您提供服务,我是卡塞-尔学院的学院秘书诺玛·劳恩斯,非常高兴认识您。 你诚挚的 诺玛 路明非把信放下,摸了摸额头,有点发懵。 “签收。”门卫又扔过来一张单子。 “信还要签收?”路明非更加疑惑了。 “跟着信来的还有一个包裹,要你签收。” 路明非糊里糊涂签了字,拿到一只fedex的大信封,里面有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他犹豫了一下,撕开信封,倒出了……一只手机。 纯黑色的n96手机。 路明非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了。他打开手机,电池居然还有一大半的电,名片夹里,有唯一一个联系人,“古德里安教授”。 路明非没拨给上面的那个古德里安教授,他输入了另一个他记得的电话号码。 “喂?伽利尔摩,你知道卡塞尔学院吗?” 第十四幕 卡塞尔之门(2) “你是说,你被芝加哥大学拒绝了,然后那个卡塞尔学院给你发了录取通知书?”伽利尔摩喝了一口可乐,又从沙发旁边的小冰箱拿了一支可乐递给路明非。 “对啊。”路明非接过可乐,把那个n96手机给伽利尔摩看“还附赠了一个手机,听我叔叔说这个老贵了。” 伽利尔摩把手机还给路明非“这倒是那些疯子干的出来的事。” “疯子?”路明非疑惑的问道。 “别在意。”伽利尔摩摇摇头“那不重要,去不去由你决定。” “我倒是对那个卡塞尔学院没什么兴趣,我更想知道陈雯雯会去哪里?” “那就去问她啊,你现在可是仕兰中学的传奇,拿出传奇的样子去约她啊!” 路明非苦笑着摇摇头“你比我我清楚那个所谓的传奇有多水,我甚至怀疑这只是一场梦,其实我还在家里睡大觉,这些都是假的,什么第一,什么国外大学都是假的。” “那感觉如何?”伽利尔摩摇了摇手上的手机“这种拥有权与力的感觉,哪怕只是让你更聪明?” “其实我应该说很爽才对。”路明非自嘲的笑笑“但是一点都不,这种感觉就像开挂打游戏,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没有成就感,很空,很无趣。” “不应该是享受所有人崇拜自己的目光吗。”伽利尔摩仍在把玩手里的手机 “那种目光第一次体会才有点感觉,久而久之一点都不喜欢那种走路被一群人盯着的感觉,感觉我这辈子只适合做个废柴了,如果可以你还是再来一颗药把我变回原样吧。”路明非又开始说白烂话。 “变不回去喽,药只有一颗,也持续不了多久的。”伽利尔摩把手机递回给路明非“如果有兴趣,不妨去试试,不过这个学院应该给很多人都发了录取通知书,我也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而且刚刚还收到了苏晓樯的信息,也是来问卡塞尔学院的。” “行吧,那我回去和我叔叔他们说下,到时候一起去吧。”路明非揣着手机离开了伽利尔摩的家。 “唉,还是没看出来那里有s级的样子啊。”伽利尔摩叹了口气,又打了个电话 “喂?到哪了?” “我刚到地方,你房子不错诶”夏弥的声音从另一头响起“我的转学手续也办好了,卡塞尔学院预科班说我开学的时候再过去也行。” “那你小心点,我跟你说自己一个人一定要……”伽利尔摩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话。 “好了好了,我可是龙王诶,普通人哪能伤到我。” “但是……” “别但是但是的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倒是你……” “我,我怎么了?” “别让我知道你在卡塞尔学院鬼混,过一年就跑出去勾搭其他女孩子,要是我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夏弥的威胁从手机另一头穿透过来。 “那如果没被发现……” “你说什么?” “啊?谁?谁在说话?路明非你别瞎说啊,我是那种人吗?”伽利尔摩连忙反驳。 “又是哪个家伙在念叨我。”走在路上的路明非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管他呢,先回家找老唐切几把。” 两天后,丽晶酒店 路明非没进过这家酒店的玻璃门,此刻瞪着一双熬夜发红的眼睛左左右右地看。他昨天晚上一边和老唐聊面试知识,一边切了无数把星际争霸,愣是打到半夜才睡。 他坐在行政层的会议厅外面,外面不多不少,放着18把椅子,18个面试人每人一把椅子,不多不少。没有人要求他们出示任何身份证件,路明非小心翼翼地踏进这间酒店的大门时,就有服务员微笑着说,是来参加卡塞尔学院面试的同学么?请跟我上行政楼层。然后他就被一个穿着套裙和十厘米高跟鞋的漂亮姐姐带到了这间屋子里,看见了他的熟人们。 陈雯雯、苏晓樯、赵孟华、柳淼淼都在。还有些是见过但叫不出名字来的,也是他那所学校出来的,也有些是从未见过的。 “诶?伽利尔摩人呢?”路明非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一个白毛。“不是说他也接到录取通知书了吗。 “路明非。”陈雯雯向他挥了挥手,路明非快步走了过去,在陈雯雯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也收到面试通知书啦。”陈雯雯对路明非说道。 路明非一面填写资料一面点头“对啊,我叔叔他们还以为是假的,差点就没让我来。” “我也是,我明明都没有填申请,他们就把信寄到我家了。” “名校都是这样,不在乎申请费,只看素质的吧?”一旁的赵孟华插了一嘴。 “只看素质怎么会让这样的混进来了?”苏晓樯斜着眼打量路明非。 “喂,小天女,我上次分数比你还高一点诶。”路明非不满的反驳道。 “哼,要是伽利尔摩是我同桌,我自然能进步的那么快。”苏晓樯撇了撇嘴,被路明非超过的她坚信着肯定是伽利尔摩在帮路明非。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考官要来了。”柳淼淼出来打断了路明非和苏晓樯之间的对峙。 “柳淼淼到了么?”里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长着一张中国的不能再中国的脸。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西装,修身合体,领口是银色的细边,金色的衣扣和袖口闪亮,胸口处有用银线刺绣的徽章,看起来像是校服,可路明非没有见过剪裁那么精致的校服。 刚刚充当和事佬的柳淼淼噌地站了起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到!” 路明非看着柳淼淼和那个年轻男人走了进去,思绪又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 另一边,距离大厅只有一墙之隔的厕所面前 “诶?我又走错了?一个酒店弄那么大干嘛。”此时伽利尔摩正在厕所面前,他抬头看着面前的指路牌“我明明就是按照上面走的,为什么每次都在这里打转啊。” “喂!”女生的声音打断了伽利尔摩的内心吐槽。 伽利尔摩一低头,一个红发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盯了你好久了,十几分钟前你就来了,平均两分钟来一次,想进去就进啊,都是女生你害臊什么呀,快点,姐姐我还要去帮新生面试呢。”红发女生一边说一边把伽利尔摩往厕所里拽。 “诶,你干嘛?别!我不是!” 第十五幕 卡塞尔之门 (3) 酒德亚纪微笑地对柳淼淼说道:“很遗憾,你没有通过我们的面试,感谢你对卡塞尔学院的兴趣。” 叶胜起身,想拉开门送柳淼淼出去,门突然被一个红发女孩猛地推开。 “诺诺?”酒德亚纪不解的看着诺诺气鼓鼓地坐到她旁边,“你怎么了?” “没事。”诺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好心帮了倒忙,丢死人了。” 酒德亚纪和叶胜对视一眼,都想从对方的眼睛找到答案,可惜他们一个比一个懵。叶胜耸耸肩转身把柳淼淼送了出去。 叶胜和柳淼淼走了出去,叶胜发现最后一个空着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白发高马尾的“女孩”,他正在和另外四个人聊天,五个人扎推在大厅中在宽阔的大厅看起来格外显眼。 “看来最后一个是个女生呢。”叶胜想。他身边的柳淼淼撑着红红的眼眶,快步向那五个人走了过去。 “下一位,苏晓墙。”叶胜开口说道。 在叶胜眼中,那个和白发女孩聊得最欢的女生“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明亮的眼睛睁得老大,像没上油的机械一般僵硬地向叶胜走过来。 “加油啊!”苏晓樯身后的五人都给她打气,包括刚刚被淘汰的柳淼淼。 苏晓樯紧绷着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一点,回过头向他们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然后跟着叶胜走了进去。 路明非一直看着他们直到门关上后,他顶了顶旁边咬着笔杆发呆的伽利尔摩。 “你刚刚真的在厕所面前迷路啦?” 路明非的声音不算大,但之少能让周围的赵孟华等人听的一清二楚。 伽利尔摩的脸色骤然变黑,旁边的陈雯雯和刚刚还很伤心的柳淼淼已经开始偷笑了,另一旁的赵孟华甚至已经要趴到地板上了,本来沉闷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这种令人羞耻的东西就不要随便大声说出来啊!混蛋!”伽利尔摩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刚刚的事说出来。 “只是好奇嘛。”路明非小声嘀咕道“毕竟在厕所门前迷路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扯好吗。” 伽利尔摩的眼睛已经可以喷火了,路明非缩了缩头,没有再继续逗他。 不一会儿,苏晓樯走了出来,赵孟华被叶胜叫了进去。 看着叶胜把门关上,苏晓樯气鼓鼓地坐到伽利尔摩旁边,瞪着柳淼淼同款通红眼眶,狠狠的一巴掌拍在路明非的大腿上。 “他们耍人!”苏晓樯咬牙切齿的说道。 “耍人就耍人嘛。”路明非呲牙咧嘴的说道“打我干吗?” “为什么?哼!”苏晓樯一甩头“就因为你上次比我高两分。” “但是伽利尔摩才是第一名!”路明非悲愤地说道“为什么不打他。” “好了好了,你们怎么什么都能争?”陈雯雯打断了他们的争论“他们都问了什么问题?” “他们说……”苏晓樯刚想回答陈雯雯的问题。 “下一个,陈雯雯。”叶胜的声音如同精准的时钟响了起来。 “赵孟华怎么这么快?”路明非吐槽道。 伽利尔摩面色怪异的看了一眼路明非“我怀疑你在暗示什么东西,但我没有证据。” “加油啊。”路明非没理会伽利尔摩的调侃,上前拍了拍陈雯雯的肩膀,陈雯雯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向叶胜走去。 看着陈雯雯进去之后,路明非也不免有些紧张,也不知道是在担心陈雯雯还是他自己,或者两者兼有。 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陈雯雯坚持的时间最长,足足十五分钟后,紧闭着的大门才打开。 “下一个,路明非。”叶胜的声音终于出现了情绪起伏。 “我上了。”路明非感觉自己颇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快去,快去,别磨磨蹭蹭,我就不信这次你还能比我好。” “喂,小天女你也太过分了,我刚刚可还给你加油了呢。” “哦~”苏晓樯撇撇嘴”那谢谢你喽。” “好了,好了,别阴阳怪气了,路明非快去吧,去晚了,会让面试官不高兴的。“柳淼淼再次当起了和事佬。 “路明非别担心,你进步这么大,这个学校一定会重视你的。”赵孟华也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嗯,路明非加油啊。”刚回来的陈雯雯也给路明非打气。 路明非鼻子有点酸,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鼓励他。 “快去吧,大家都看着你呢。”伽利尔摩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路明非点点头,昂首阔步的走进面试间,丝毫没发现身后的五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仿佛几头老奸巨猾的黄鼠狼看着天真可爱的小鸡一步步走进了他们刚刚放下的陷阱, 没过多久,路明非就出来了,脸色显得尤其憋屈。赵孟华看了看表“一分半。” “谁赢了?”伽利尔摩问道。 “我!”苏晓樯得意地举起了手“我押的两分钟。” “唉。”其余四人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路明非看到大家都一副失望的表情,连忙说道“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觉得我能过。”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赌输了。” “赌什么?”路明非挠挠头“你们不会拿我进去的时间当赌局吧?” “猜的挺准。”伽利尔摩打了个响指。 “喂喂喂,太过分了吧,我还以为你们是在担心我呢。” “下一位,伽利尔摩·古尔薇格。” 伽利尔摩拍了拍张牙舞爪的路明非“好了,我也要上了。” “等等。”路明非拉住伽利尔摩“他们刚刚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相信有外星人吗?第二个是你相信有超能力吗?第三个问题是,你觉得人类生存的基础是唯心的,精神和灵魂的,还是唯物的,物质和肉体的?虽然我也觉得很扯,但是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问题了。” 伽利尔摩向路明非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别担心,交给我吧。” 伽利尔摩走上前去,叶胜给了他一个温和的微笑,伽利尔摩向他伸出手。 “初次见面,我是伽利尔摩。” “我是叶胜。”叶胜握了握伽利尔摩的手“跟我来吧。” 第十六幕 卡塞尔之门(4) 十分钟后,伽利尔摩从里面走了出来,在外面等候的路明非等五人立刻围了上去。 “怎么样,过了吗?”苏晓樯率先发问道。 伽利尔摩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听他们怎么说了咯,随缘呗。” 路明非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没关系,大家都没过,不如我们几个一起去吃饭吧,小天女买单!” “买单可以,你的自己付。”苏晓樯得意的说道。 “不是吧,小天女,你好狠的心,我只不过比你高了两分而已。”路明非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你还说!” 六个人打打闹闹的向外面走去,在门口的叶胜看到伽利尔摩一众人离去,暗自松了一气,他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身后的酒德亚纪,酒德亚纪也在偷瞄叶胜,两人的视线一对碰,酒德亚纪飞快的偏过头,脸上飞过一抹绯红。 看着叶胜和酒德亚纪的表情,诺诺摇摇头叹了口气,就在刚刚,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月老”了,“但他为什么会认识恺撒?”诺诺疑惑地想。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链,刚刚那个可恶的长的比女生还好看的家伙指着这个手链,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恺撒很喜欢你”。 那个手链是恺撒之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很简单的花式手链,上面有一颗蓝宝石,简单的不像是恺撒那种人会送的礼物。 随即她打开电脑,给一名叫“索尼克”的人发信息,“你认识一个白头发的男生吗?他叫伽利尔摩。” …… 亲爱的弟弟 很高兴收到你即将来到卡塞尔学院的消息,老实说,我一直期待我们之间的战斗,希望你不会落下太多,我和我的学生会成员们非常期待一位强力新生的加入,当然,若你为成为我的对手,我也会十分高兴的接受你的挑战,我可不再是从前的我了。ps:想必你已经见过我的女朋友诺诺了,我对你未来的感情生活表示十分担忧,如果需要帮忙,你亲爱的的哥哥恺撒很乐意为你指点迷津。 你亲爱的哥哥 “唉,爱得瑟的毛病就是改不掉。”伽利尔摩无语地收起了信,将手伸向前面的老人。 “麻烦你了,古德里安教授,谢谢你帮我的那个不靠谱的哥哥送信。” 古德里安教授握了握伽利尔摩的手“太客气了,无论怎么说,恺撒同学都是我们卡塞尔学院里不可多得的a级精英,虽然说理论成绩不算太好,但他的实践成绩分数相当优秀。” “教授,这是今天十八位学生的面试结果。”叶胜上前,将一大沓资料摆在古德里安教授面前。 “让我看看,伽利尔摩的…”古德里安在一堆资料中翻找,“找到了,嚯,伽利尔摩,你的文科成绩很优秀啊,我强烈建议你选“龙类家族谱系入门”和“言灵学入门”,外语方面你还可以选修“古诺尔斯语”。这几科对文科好的学生总是格外照顾。” “不不不,教授,其实我个人比较偏向于理科,尤其是“魔动机械学“和“炼金化学”至于剩下那科,我想选择这个。”伽利尔摩挡向表里最角落的那个“我想选心理学。” “心理学?”包括古德里安教授在内的四人都显得有些惊讶。 “怎么了,不可以选吗?”伽利尔摩不解道。 “不不不。”古德里安教授连忙摆手“只是很少有人选这科。” “而且心理学的学分出了名的难修。”酒德亚纪提醒道。 “那到底有多少人选这科呢?” “如果你选这科的话,算上老师应该有三个吧。” “其实是两个,有一个已经毕业了。”叶胜补充道。 “没关系”古德里安教授连忙摇手”其实是因为心理学的学分修起来很麻烦,再加上有那些比较酷炫的学科,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去,如果你要选这科的话我可以把你推荐一位指导老师,正好他是教心理学的。” “那就麻烦你了,教授。”伽利尔摩起身了微微鞠了一躬。 “别客气,哈哈。”古德里安教授又活跃了起来“来,让我看看我的s级学生的表现怎么样。” “在这儿。”古德里安教授抽出资料中一张纸,一边仔细打量一边啧啧称赞。“天哪,不愧是我们的s级,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答案了。看看这句,‘我不知道?’没错,他的血统就决定了他的世界观,跨越两族之间的人,对于世界的理解也介于唯心和唯物之间,这就说明了他的潜力。”古德里安教授一边大声说着,一边他似乎对于自己的回答非常地失望挥舞着手里的资料,就像一个小朋友得到自己最爱的东西。“真正有潜力的学生,在对世界的理解上一定会存在这样的犹豫!这是多么完美的答案啊。” “但是教授,教授你心仪的s级学生路明非他似乎对于自己的回答非常地失望,觉得自己无法通过,主动放弃了。”叶胜的话像一桶冰水把古德里安教授浇了个透心凉。 “答的这么好,为什么要放弃?”古德里安教授惊的要跳起来。 “这种问题和配套答案……”酒德亚纪苦笑道“只有你才会觉得答得好吧?” 站在一旁的三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挽回,一定要挽回,我来打电话。”古德里安教授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手机。 “还是我来吧。”伽利尔摩从兜里摸出手机“教授你这样的会被误认成诈骗电话吧。” 半分钟后,路明非半死不活的声音响起”“喂!伽利尔摩,现在是凌晨一点钟诶,这么晚找我干吗?” “明天再来一趟丽晶酒店吧,卡塞尔学院说要重新面试你。” “好麻烦,不想去,反正陈雯雯也说自己没过,算了吧。” “听他们说有免费的早餐。”伽利尔摩云淡风轻地说。 “算了吧,又不差这一顿。” “不限量的那种。” “几点?!” 第十七幕 卡塞尔之门(5) “伽利尔摩,你和明非的关系怎么样?”古德里安教授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还算不错。”伽利尔摩答道“据他所说,我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真的吗?”古德里安教授来了精神“那你觉得他是一个样的人呢?” “路明非啊。”伽利尔摩摸了摸下巴“应该是一个怂怂的,衰衰的,没心没肺的,甚至还有点不要脸和耍赖皮的人吧。” “怎么会?”古德里安教授疑惑的说道“他可是校长亲自授予的s级。” “我没有否定他。”伽利尔摩透过飞机上的玻璃看着外面的星空“性格未必决定能力,能力也未必能改变性格,谁都不知道,没心没肺的无害小白兔会不会变成发疯的狮子呢。” “啊嚏”路明非打了个喷嚏“又有谁在念叨我?”随后路明非擦了擦鼻子,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屏幕上“师姐师姐,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主动出击。”屏幕另一边的诺诺快速回应道“相信师姐,没有女孩子可以拒绝玫瑰花,就算你的表白失败了,那她也会深深的记住你的。” 诺诺的心情很不美好,叶胜和酒德亚纪跑到四川报到做配合性训练了,古德里安教授和恺撒的弟弟跑去俄罗斯了,把路明非忽悠进卡塞尔学院的任务就落到她头上了。因为诺诺师姐的心情很不美丽,所以她决定好好“帮助”一下自己未来的学弟。 “但是伽利尔摩帮我分析过,陈雯雯是很文静的女孩,应该不会喜欢玫瑰花啊。” “那他有女朋友吗?”诺诺抛出问题。 “额……”路明非一时语塞“这我还真不知道。” “那就对了。”诺诺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得意”师姐我可是有男人的,你们这些单身狗怎么会明白女孩子的心呢。” “师姐,别骂了,别骂了。”路明非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再说了,我是找女朋友又不是找男朋友,你有男朋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笨!我的意思是我可是情场老手,不像他,一个女朋友都没有。” “其实我觉得伽利尔摩很受女生们欢迎啊,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你说,有没有可能..……”诺诺的恶趣味透过屏幕来到路明非面前“其实他喜欢男人。” “怎么可能”路明非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仔细想啊,他是不是第一个接触的就是你,是不是对你特别好,还经常帮你出谋划策。还告诉你一些他的家事?” “啊这。”路明非变得有些迟疑。 “对吧,我是不是说对了?”诺诺表示出一副我都懂的样子“我告诉你,师姐才是最靠谱的,信师姐绝对没问题。” 几分钟后,路明非结束了和诺诺的会话,坐在电脑前怀疑人生,连陈雯雯发给他的信息都没有注意到。 这座城里,多了个高兴的人。 “你在干什么?”另一个对话窗口,一个叫索尼克的人说道。 “安啦,陈雯雯才不会是喜欢那种浪漫氛围的女孩子,这么表白怎么可能成功?陈雯雯是那种很文艺的女孩,她喜欢的,才会接受,不喜欢的,你给得再多她也不会理睬。靠音乐玫瑰花和大声说我爱你就能搞定?开玩笑!”诺诺冷笑道。 “我才不是说这个。”索尼克回复道“你可是在我的面前污蔑我的弟弟诶!” “老实说,要是他穿着女孩子的衣服在大街上走着,只要他不说,谁能认出来?”诺诺一想到自己把伽利尔摩拖进女厕所那件羞耻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有点过分,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母亲捡了一个妹妹回来。” “你从来都不和我说你的家里人。”诺诺显得有些不满,“如果不是这次,我甚至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弟弟。” “其实还有半个哥哥,我的家族里值得说一说的也就他们两个了,至于伽利尔摩的话,我记得那是在我三岁多的时候吧,那天天气不怎么样………” ……………… “伽利尔摩,不舒服就去休息下吧,我看你好像有点感冒了。”古德里安教授关切的看着伽利尔摩。 打了好几个喷嚏的伽利尔摩揉了揉鼻子,另一只手依旧悠闲的指挥着一队小狗向敌方基地奔去“没关系的,教授,被人念叨是这样的。” “好吧。”古德里安饮尽了杯里的热咖啡“去俄罗斯之前,我们可能需要在bj停留一会,你想提前先出发吗?” “不必了,教授你忙你的吧。”伽利尔摩指挥着自己的部队拆掉了对方新建的基地“我在bj有个朋友,我去她那里住就行,你准备出发去俄罗斯的时候叫我就好。” “行,到时候我联系你”古德里安把自己的号码递给伽利尔摩。“但是伽利尔摩你为什么不和明非一起去学院呢?有你劝说明非一定会更快下决心吧。” “不不不,教授,你还不够了解路明非,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有的时候他坚持的事顷刻间就会改变,但是有的时候他又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哪怕再不可能的事情也会一条路走到底。” “但是他和你关系很不错啊,他也会认真听你的建议吧。”古德里安仍不死心的说道。 “也许吧。”伽利尔摩的对手无奈的打出了‘gg’,他靠在椅背上,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跃“但是作为朋友,我可不是保姆,有些事是需要他自己做决定的,我尊重他的选择。无论他选择什么,作为朋友的我都会支持。” “但是会有人不尊重啊。”古德里安挠了挠头”毕竟明非是校长亲自评定的s级学员。” “那我会让他们尊重的。”伽利尔摩做出一个挥刀虚砍的动作。 飞机上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古德里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咖啡。 “伽利尔摩为什么想要选心理呢?” “因为喜欢吧。”伽利尔摩的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游走。 “为什么呢?心理学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啊,毕竟龙族可不因为你专修心理学就和你探讨自己的心理健康,如果不是因为前几年有一场意外,学院甚至都不会增设心理学科,毕竟,学院里的人都是疯子啊。” “我很喜欢听故事,也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故事,每人的经历都千奇百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伽利尔摩露出狡黠的神色“但大家都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甚至亲人也不愿诉说,他们反而更乐意告诉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特别是这个外人还是有帮助他们的能力的时候。” “所以说的就是喜欢八卦对吗?”古德里安一针见血的说道。 “教授你这样聊天容易把天聊死的。”伽利尔摩尴尬的挠了挠头。 “哈哈哈…”古德里安教授大笑羞,但过了会儿又变得有些愁眉苦脸“如果明非真的不去卡塞尔学院怎么办啊,明非真的是因为女孩才犹豫的吗?” “嗯。”伽利尔摩微微颔首“确实是因为一个女孩子,但是我觉得路明非的成功性不大。毕竟,他实在衰了太久了。” 古德里安没出声,默默的喝着杯里的咖啡,似乎在思考路明非去卡塞尔学院的可能性。 伽利尔摩也没出声,修长的手指依旧在冰冷的键盘上飞舞。 被人惦记着的路明非正在床上呼呼大睡,隐隐的声音从光线照不到的地方传入路明非的耳朵,路明非烦躁的挥手,翻了个身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交换?交换什么…才不交换呢。” 轻轻地叹息声从黑暗中响起。 “又拒绝了呢。” 第十八幕 夏弥的契约(1) “夏弥同学。”腼腆的男孩向夏弥递出一张电影票“我,我想请你去看电影。” “对不起。”夏弥把男孩的电影票推了回去“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拒绝。” 男孩的红润的脸瞬间变的煞白“可,可是…” 夏弥没听清男孩之后说了什么,转身快速离开了学校门口, “都说不要去学校了,都怪那家伙,这已经是这周第三个了。”夏弥在街上蹦蹦跳跳的前进,宛如一个落入尘世的精灵在人群穿梭,引得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小夏弥,来大叔这吃两个苹果吧!”一个面容和善的大叔说道。 “小弥啊,来婶子这吃晚饭,今晚煮饺子。”一个大婶在自己的小摊前喊道。 “嚯,丫头,来陪老头子下盘棋,这条街都被老头我打遍了。” “呸,夏弥丫头,别信他,这老家伙要不是我昨天让他一手,他能赢我?” 两个六七十的老人当街吵了起来,为谁才是这条街的“棋王”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夏弥把他们拉开,“好了,好了,两位爷爷。真是的,一见面就吵架,我周末就来和你们下棋嗷。” 最先开口的那老头摸了摸夏弥的头“看看,看看,多乖巧的女娃,哪个臭小子能娶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另一个老头拍掉了那个老头的手“离夏弥丫头远点,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老流氓,这么老还为老不尊”而后又拍了拍夏弥的肩膀“出门在外小心点,别给那些小流氓的花言巧语骗了,要是有什么臭小子敢骗你,你把他带过来,老头子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你放屁,谁是老流氓!当初你脚踏两条船的事在初中谁不知道!” “扯犊子,小心我告你诽谤哦,是哪个家伙高中约女朋友出去吃饭没带钱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江湖救急!” 夏骗拍了拍额头,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正互相曝光对方年轻时黑料的两位老人,悄悄地转身离开,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其实这种生活也挺不错的嘛。”想到刚刚的黑幕,夏弥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唯美的不可方物。 夏弥拿出钥匙打开门,眼角的余光撇到了鞋架上,身体悄然绷紧,她记得出门前鞋架上有双鞋子倒下的,现在被扶了起来。 “有问题!”夏弥心下一惊,一个不明物体向她扑来,把她扑到了墙角。 “怎么是你?”夏弥惊讶的问道,“你不是要去那个卡塞尔学院吗?” “想你就来看你了呗。“伽利尔摩抱着夏弥。夏弥发间的幽香钻进了他的鼻子。 “少来,我还不来知道你?”嘴上这么说,但夏弥的表情出卖了她自己“快起来,你身上都是味道,快去洗澡。” “是两个人一起吗?”伽利尔摩眼睛一亮。 “想都不要想。”夏弥又掐住了伽利尔摩的脸“快去洗,等会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好吧。”伽利尔摩双手护胸,“有什么事在家里就行,干嘛要去外面。” 夏弥脸色一黑,狠狠的一巴掌打到伽利尔摩头上“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啊,我才不会做那种事呢!” 十分钟后,伽利尔摩擦着正有水渍的头发“现在能告诉我要去哪儿了吧!” “跟我走吧,少废话。”夏弥一把拽住伽利尔摩的手就往外走。 “等等,诶我还没穿鞋呢!” 半小时后,夏弥和伽利尔摩站在地下二楼的地铁站面前,伽利尔摩的手上还提着一大袋零食。 “所以大晚上来地铁站干嘛啊?”伽利尔摩不解道。 一辆列车从隧道深处驶来,列车门悄然打开,里面漆黑一片,犹如传说中通往地狱的列车。 “上去啦,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夏弥推着伽利尔摩走上地铁。 “那我还巴不得这样。”伽利尔摩嘀咕道 地铁上仍是漆黑一片,如果不是两边的景象快速变化,伽利尔摩甚至要认为这辆地铁甚至是坏的。突然地铁像是传过了什么屏障般,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气味,地铁外传来“嘶嘶”的声音,伽利尔摩第一时间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 是镰鼬,他的哥哥恺撒的言灵所驱使的风妖,帕西曾经嘲笑过恺撒,如果他找不到女朋友就要和镰鼬过一辈子了,然后帕西意识到自己连镰鼬都没有,就自己蹲到角落自闭了。 话说回来,既然如此有镰鼬,虽然不明白镰鼬为什么会有实体,但这里是什么地方就不言而喻了。 “这是我哥哥的尼伯龙根,他就住在这里。”夏弥的话肯定了伽利尔摩的猜想。 “为什么是哥哥,我记的上一次他说的是姐姐啊?”就在伽利尔摩说话的时候,地铁到站了,两人一起走下了地铁。 “我比他先觉醒啦,再加上他笨笨的。”夏弥可爱地吐了吐舌头“所以我就骗他说我是姐姐咯。” “真是的,不愧是你啊。” 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一道黑影直冲夏弥,夏弥就像被吓到了一样,站在原地没动。 “小心!”伽利尔摩下意识的挡在夏弥面前,那道黑影猛地在伽利尔摩面前刹车,伽利尔摩借着灯光勉强辨认着黑影“那是一条,舌头?” 黑色的舌头突然将伽利尔摩从头到脚舔了一遍,而后从伽利尔摩的手上抢过那袋零食,随即黑暗就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芬里尔!不能没礼貌!”伽利尔摩还没反应过来,夏弥率先走入黑暗中。 “等等我。”伽利尔摩连忙追了上去,他背后的地铁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穿过黑暗,一只庞大的黑影强势的占领了伽利尔摩的视线,先进来的夏弥叉着腰对庞大的黑影说教“拿了别人的东西要和别人道谢,我之前教过你的!” 庞大的黑影勉强转了转身子,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伽利尔摩也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龙族第一次在他面前揭露了神秘的面纱。 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描述他古奥庄严的躯体,他显然是个爬行类,但是远比任何爬行类都美丽。只不过那种美是阴暗之美、雄浑之美和深邃之美,令人敬畏。全身青黑色的鳞片从前往后依次张开依次合拢,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满是骨突的脸上带着君主般的威严,他俯视着伽利尔摩,张开了巨大的黑翼,伴随着君王般低沉的声音。 “谢谢你,漂亮的大姐姐。” “???” 第十九幕 夏弥的契约(2) 一小时后,两人站在黑暗外面,等候着列车的到来。 “看来芬里尔很喜欢你。”夏弥用手肘顶了顶伽利尔摩。 “如果他不叫我漂亮的大姐姐我会更高兴的。”伽利尔摩苦笑道。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个暗袋,里面装着芬里厄送给他的龙鳞。 据芬里尔说是因为朋友之间要礼尚往来,这就是他们的“友情认证。”之于伽利尔摩的礼物,已经被芬里尔消化完了吧,不过这枚鳞片也是这个尼伯龙根的钥匙。 “这次走了就真走了哦,半年才可以见得到我哦。”伽利尔摩拢了拢夏弥的头发“没什么要说的吗?” “才没有呢。”夏弥摸了摸伽利尔摩的脸,又突然掐住,“不过你要是敢在外面沾花惹草,哼!小心没你好果子吃。” “我不是说这个。”伽利尔摩搂住夏弥,随后放松,就像整个人挂在夏弥身上一样”我的意思是,再不动手,你就干不掉我咯。” “你在说什么啊。”夏弥的身体变的有些僵硬,“我听不懂。” 伽利尔摩站直身子,微微一笑,突然从暗袋里摸出一柄短刃猛的向夏弥的胸口刺去。 夏弥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下意识变成龙爪刺向伽利尔摩的心脏。 “呲啦”血肉被撕裂的声音盖住了龙鳞和地面碰撞的声音。 夏弥看着自己的龙爪刺穿了伽利尔摩的心脏,而那枚她觉得应该被作武器的短刃,在她挥爪的时候就被扔到了地上,最终落在她身上的只是伽利尔摩轻飘飘的一拳。 夏弥下意识的抬起手,连带着被刺穿的伽利尔摩被带起,伽利尔摩低头看了看自己带血的胸口,双手抓住夏弥的龙爪,对她眨了眨眼。 龙爪重新变回白净而纤细的手指,伽利尔摩从空中落到夏弥怀里,血流到夏弥手上,温温的,伽利尔摩一动不动,一切都在告诉她这是真的,夏弥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结,结束了?”夏弥任由那些血流到她身上,“这算什么啊!” 伽利尔摩被夏弥放在地上,眼睛睁着,嘴还带着血,强大的血统正试图修复那个庞大的伤口,伽利尔摩身下的血泊正不断扩大,夏弥跪在伽利尔摩的身边,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来不及了,他的大脑已经很缺血了,不就是一个有点特殊的低贱的混血种而已吗?你是高贵的龙王,为什么要为一个低贱的混血种伤心?夏弥的心里有一个声音正在说话,夏弥的身体在不断地颤抖。 “为什么?我不是喜欢他吗?那我为什么那么冲动?明明我知道那柄刀伤不到我,明明、明明他一点杀气都没有。” 因为这就是你的宿命啊,这就是弃族的命运啊,上千年的沉睡,无穷的循环的噩梦,最深的黑暗里只有你自己啊,在弃族的王座上,只有王与王可以拥抱着取暖,丧钟已经敲响啦,但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之门洞开的礼赞,夏弥心里的声音向她轻声说着。 他很快就会变成死人之国的一员,但你们还是好朋友啊,他会站在你的船上,像一个卑贱的奴隶一样跟在你身边,为你战斗,为你去死,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闭嘴!闭嘴啊!”尖厉的嘶吼响彻了整个尼伯龙根,将隧道中数不清的镰鼬惊醒,风妖们意识到发怒的是大地与山王,于是乖乖的爬回了自己的地盘,生怕惊扰了这位女王。 “谁派你来的?” “我才没说我是男的啊!女流氓!” “其实人和龙都是一样的吧,最开始只是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孩子。” “你别说,被刺穿的感觉,有点痛的” 伽利尔摩的声音不断在夏弥的脑海中响起。夏弥重重的一拳又一拳打向地面,眼泪从夏弥的脸上不断滑落,融入地上的血泊中消失不见。 “我才不要什么奴隶啊,我只想要他好好活着啊!” “什么啊?你在和谁说话?” 夏弥抬起头,伽利尔摩正站在她面前朝她笑着,伽利尔摩的尸体却还躺在她的面前。 “你耍我!”夏弥伸出手去掐伽利尔摩的脸,脸上却有按耐不住的笑意,但染血的手伸出,却从伽利尔摩的脸上穿了过去。 “怎么会?”夏弥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你碰不到我的啦。”伽利尔摩摊了摊手,“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类似于幽灵的东西。” “所以你真的死了吗?”夏弥感觉自己的腿使不上力,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差不多,看你怎么做咯。”伽利尔摩一屁股坐到夏弥旁边,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自己“看着自己死掉的感觉怪怪的。” “什么意思?”夏弥揉了揉眼睛,疑惑的问道。“什么叫看我怎么做?” “你知道吗?”伽利尔摩指了指夏弥的脸“你现在超恐怖的。” 现在的夏弥跪坐在地上,脸上有泪水和血污,双手和衣服都沾满鲜血,再配上昏暗的光线,说是恐怖电影完全不过分。 “别打岔!什么叫你死没死看我怎么做啊!”夏弥怒道。 “喏。”伽利尔摩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自己”如果你希望我死掉的话,只要把我“咔嚓”掉就行,”伽利尔摩做出一个扭脖子的动作。“我哼都不哼一声就挂了。” “别开玩笑了!我问的是怎么让你活过来啊!” “安啦,反正要死的也是我,你那么慌张干嘛?” 夏弥突然沉默了,站起身向旁边走去。 “为什么呀!”伽利尔摩嬉皮笑脸的跟在夏弥身后问道。 “..…”夏弥站在一根柱子面前,狠狠一脚踢出去,石柱上顿时布满裂痕。 “我不想再独自一个人..… “我也不想再失去一个真正理解我的人…” “我不想失去一个不在乎我身份,真正喜欢我的人…” “我不想再让别人忘记自己,最后只能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 “因...因为我喜欢你啊!” 石柱最后没扛住夏弥的最后一脚,彻底被踢成粉碎。 冰凉的触感突然从颈部传来,让夏弥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别乱动。”伽利尔摩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很快就好。” “你怎么..…”夏弥回头看去,伽利尔摩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但是身后的伽利尔摩胸口有一个大洞,伤口正在飞速的愈合。 “嘘,看我给你的礼物。”伽利尔摩脸色苍白,但脸上仍有微笑。 夏弥低头看,一个精致的绿宝石吊坠正在她胸前摇晃着。 “我母亲送给我的,她说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真正喜欢的女孩子,就把这吊坠送给她。”伽利尔摩把夏弥拥入怀中,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我喜欢你,无论你是谁,是什么身份,但是你实在是太敏感了,你觉得你是龙王就怎么怎么样,我不在乎的,喜欢就是喜欢,和你是不是龙王没有一点关系。” “所以刚才是怎么回事,是幻境吗?” “当然..…不是,我的精神可以和身体分离,只要在三小时内回去,我的身体不受残缺伤,比如断头什么的,都可以凭我的血统救回来。” “所以你现在还是活着的吗?”“夏弥转过身看着伽利尔摩“快点回答我!” “当然啦。”伽利尔摩的笑容显得很欠打,“你说的话感动的我死去活来的,我怎么能继续当死人呢?“ 清脆的巴掌声在隧道里回响,夏弥的掌印清晰的印在伽利尔摩的脸上。 “这..…”伽利尔摩捂着脸,看着流泪的夏弥,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混蛋!“夏弥猛地抱住了伽利尔摩,带着哭腔说道“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对不起。” “伽利尔摩·古尔薇格”夏弥在伽利尔摩的怀里轻声念道“你愿意与我一起活下去么?这一路上我们不彼此放弃,不会彼此出卖,我们将,同生共死!” 白色光点不断从伽利尔摩和夏弥身上飞出,将漆黑的地下照的犹如白昼,仿佛世界上的光芒皆被聚集于此,令人睁不开双眼,两对黄金瞳在光芒中凝视彼此,一眼宛若千年。 “当然,我愿意。” 第二十幕 路明非的决心 同一条路,和一些人走,就长得离谱,和另一些人走,就短得让人舍不得迈开步子。 路明非和陈雯雯走在鹅卵石辅成的沿河路上,路明非感觉这条路对他的人生有着特殊的意义,上一次他和伽利尔摩走的也是这条路,那次他第一次和别人敞开心扉,现在则是和陈雯雯走在一起,和他最喜欢的女孩一起。 想到伽利尔摩,路明非不自觉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伽利尔摩听到诺诺交给他的“诺诺牌追妹三大法宝”后连夜请人订制的。 “既然准备赌上一切上战场,怎么能缺少一身合身的战甲?” 虽然这么说,不过路明非还是察觉到一丝伽利尔摩对诺诺牌三大法宝的不满,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祝他马到成功,听说他跑到bj去了,也不知道去干嘛。 这套来自伦敦萨维尔街的衣服的确完美符合他的身材,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了仌,但是昨天晚上陈雯雯提出和路明非一起去影院包场,高兴的他愣是一晚上没睡着,早上稀里糊涂的穿着“战甲”就出门了,问题不大,只可惜没起到惊艳全场的效果。 “路明非,你想报哪个大学。”陈雯雯问道。 “不知道诶,其实还是想跟朋友们一起啦。”路明非轻描淡写的说。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陈雯雯微笑道。 路明非心里乐开了花,陈雯雯和他之间彷佛有一种奇妙的,微不可查的默契,陈雯雯穿着入学时那身白棉布裙子,裙子上有好闻的味道,怀抱着一袋风铃草走在他的身边,而他自己身着来自伦敦萨维尔街的衣服的顶级品牌衣服,两人走在鹅卵石铺成的路上,此刻的他,意气风发! “嘿!你看上去气色不错嘛!” 路明非惊得抬头,他对面的女孩拉下脸上巨大的墨镜,冲他翻了翻白眼儿,两手在耳边比做大角鹿的样子,对路明非大声说,“嗨!嗨!是我啦!” 路明非知道诺诺那一脸故人相逢的亲热感是从何而来的,纯粹是做给陈雯雯看的。这个小巫女的作风他领教过。 “是那天面试的考官诶,你朋友吗?”陈雯雯悄声说道。 路明非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诺诺一把搂住脖子。 “十几年没见了,你都开始走英伦风了嘛,上次见你的时候差点没出来呢。” “你们认识哪啊?”陈雯雯细声细气地说,略有点窘迫,应该是被诺诺身上那股小公主的气焰压到了。 “嗯嗯,差不多。”路明非支支吾吾。 “喂,什么叫差不多?“诺诺的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羞红,在陈雯雯看来是羞涩,在路明非看来就像是恶魔女巫的微笑“我们之间还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友情呢,你不记得了吗?” 诺诺这一副“你不记得你就是负心汉”的样子让路明非咋舌。 “大姐你别乱说,我们才认识不到三天好吗?那有什么同穿一条裤子的友情啊!”路明非怒吼道,当然只是在心里,他真是怕了这个恶魔一样的巫女。 “啊啦,这不是上次和你一起面试的女孩子吗?是你女朋友吗?” 诺诺又来到陈雯雯面前,摆出一副长辈打量晚辈的女朋友的样子“这是陈雯雯吧,就是你天天念叨的那个。” 路明非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陈雯雯倒是脸色如常,只不过抱风铃草的力气大了几分。 “嘿,你还欠我冰淇淋的吧。”诺诺此时犹如一只奸计得逞的小黄鼠狼。 讹诈,这是赤luoluo的讹诈! “你要吃什么味道的?”路明非赶快掏钱,只要诺诺此刻不胡说八道,让路明非做什么都行。 “香草淋草莓酱的,我喜欢红色,”诺诺摘下棒球帽,用手梳理着那头暗红色的长发。 “那为什么不淋番茄酱?”路明非又开始说白烂话,然后就吃了一记诺诺的重拳。 三个人吃着冰淇淋漫步在沿河路上,槐花落在陈雯雯的白裙子和诺诺的棒球帽上,以及路明非的冰淇淋上,还附赠了一只可爱的虫子。诺诺蹦蹦跳跳,跟脚下安了弹簧似的,陈雯雯细声细气地和她说话。路明非紧跟着他们,其实狠不得捂上诺诺的嘴,生怕她说出什么“美好的友谊” “路明非有没有说我很多坏话?”陈雯雯问。 “没有,他说他很喜欢文学,所以加入文学社。” “哦,你们是初中同学么?” “小学同学,我后来一直在美国读书,最近才回来。”诺诺转向路明非,“你记得我们教学楼墙上那墙爬山虎没有?那天我回去看,都攀到楼顶了!” 路明非使劲点头,心想这个冰淇淋是值得的,诺诺是个有信用的生意人,说得活灵活现。 “你是家里移民么?”陈雯雯问。 “不是,我拿中国护照,我就是去上学,今年大二。” “你跳级了么?路明非才高三啊。” “哦,我们不同班,我是他师姐。”诺诺圆谎很快,看起来是个撒谎不眨眼的主儿,像极了故事里善变的巫女“路明非是不是啊?” “是!师姐!”路明非神情严肃。 诺诺笑得跟开花似的。 诺诺在前方的三岔路口和他们分了手,路明非看着远处蹦蹦跳跳离开的诺诺,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我想去河边看看,你要和我一起吗?”陈雯雯突然问道。 “好啊好啊。”路明非连忙答应。 河边青草地上蒲公英盛开,毛茸茸的小球一个又一个。陈雯雯摘了很多,和风铃草一起放在纸袋里,路明非就这样陪着陈雯雯摘蒲公英,他突然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也挺不错的。 陈雯雯脱了鞋子把脚泡在清澈的水里,路明非坐在她的身边,两人默默望着远处不说话。 “你说,上了大学,大家都分开了,可能只有暑假才能见面,可能很久都不能见面,会不会就忘记彼此了。”陈雯雯突然变得有些忧伤“很多好朋友都是这样彼此忘记的。” 路明非看着陈雯雯,陈雯雯眼里写满了难过,比她入学时读那本杜拉斯的《情人》时更甚。 路明非突然伸出手摸摸陈雯雯,然后在她惊讶的眼神中抱了抱她。 “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路明非的脸红的快烧起来了,连忙转移话题“还有伽利尔摩,小天女他们,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啊。” 陈雯雯低着头,把玩手里的蒲公英,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盯着河面,彷佛这样可以避免尴尬一样。 “我有事要和你说!”路明非和陈雯雯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先说吧。”陈雯雯的脸第一次变红。 “我喜欢你。” 第二十一幕 表白 平淡,连路明非自己都没想过的平淡,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对陈雯雯表白的场景,有的热血,有的浪漫,有的悲伤,有很多很多不同的样子,但他没想到结局却是这样平静,平静的让路明非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自己说出来的。 “我知道。”陈雯雯的声音如往常般温和,却让路明非的心先凉了三分。 “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是。”路明非觉得刚刚的冰淇淋里面有镇定剂,现在镇定剂的效果到了,他的情绪一点也不平静了“我从一入学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我记得当时你穿得就是现在这身裙子,阳光洒在你的裙上,美得像个精灵。” 路明非絮絮叨叨地拉开话匣子“我记得你第一次和我主动说话的时候,你邀请我进文学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真的好高兴,我喜欢的女孩第一次和我说话了,当时我兴奋了一整个下午,搞得我回家的时候打碎了婶婶最爱的花瓶。”说到这,路明非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每次文学社活动我都很高兴,好像生活每天都有了盼头,因为又可以和你待在一起。”路明非的脸突然从晴转阴“但有的时候我又会觉得自己很没用,我记得我们那次去学生会,去争拨给学社五百块钱的预算买书,看着和其他人据理力争,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和自己说:路明非,你要争点气啊,你喜欢的女孩需要帮助,快去帮帮她啊。但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像呆子一样坐在你的旁边,一点用都没有。” “我还记得,有一次春节联欢晚会,我的舞伴是你……”路明非不断地回忆,眼底有水波流转,陈雯雯听着他说,自己也没发现,手里的蒲公英已经被拽的只剩下杆了。 “我就是很简单的一个人,我就是…喜欢你啊!”路明非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躺倒在柔软的草地上,路明非整个脑袋都是空的,他甚至不想听到陈雯雯的回答,不,准确来说是不敢。 “谢谢。”陈雯雯低声说。 “什么?”路明非没听清。 “谢谢!”陈雯雯的声音提高了一个档次,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谢谢你的喜欢!” “其实我觉得我是一个很迟钝的人。”陈雯雯又恢复了之前温和的语气“知道别人喜欢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不想耽误你,同样也不想失去一个好朋友。” “而且你没必要那么说自己。”陈雯雯摸了摸路明非的头“不要轻易地否定自己啊,我们都是很好的人,值得这世间很多美好,你的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等着你去发现呢,如果轻易就放弃自己,那可不是我认识的路明非啊。” 陈雯雯把手里只剩杆的蒲公英扔了出去,静静的看着河面“虽然你有时候衰衰的,对什么都不上心,但是我相信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因为某件事而改变,每个人都会有他站上舞台绽放光彩的那天,不用着急否定自己,你只是登场时机未到而己。” “呼,其实和想像中不太一样啦。”路明非抓了抓头发。 “什么意思啊?”陈雯雯不解的问道。 ”我以为我在被拒绝之后会伤心欲绝,痛苦流涕之类的,”路明非自嘲的笑道“其实并没那么夸张啦,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最少最少,我没有留下遗憾吧。” “那,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我听伽利尔摩说过,男生和拒绝他的女生做朋友,一种是有胆没色心的,一种是有色心没胆,你猜我是哪种?” “我猜你现在是既没色心也没胆的那种。” 路明非和陈雯雯一齐笑了出来,先前低沉的氛围一扫而空。 “对了,你之前想和我说什么来着。”路明非突然问道。 “嗯……”陈雯雯迟疑了一会儿“要不你明天聚会别上台讲话了吧。” “别啊,社长大人。”路明非故作悲伤的说道“你不能让我这个副社长失去最后的尊严啊。” “我不是这意思。“陈雯雯连忙摆手“我的意思是,赵孟华想耍你,明天晚上……” 陈雯雯把赵孟华的计划都说了出来,有恶狠狠的握拳“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对朋友?” “安啦,毕竟没人会让喜欢的女孩被人惦记的。”路明非枕着后脑勺“放心吧,我才不会让他得逞的。” “然后呢?”伽利尔摩问道“你做什么了?” “我请师姐帮了我个忙。”路明非看着旁边正在跳格子的诺诺“她在赵孟华表白的时候冲了进来,你是不知道,当时赵孟华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即使隔着屏幕,伽利尔摩都可以想象到路明非得瑟的样子“再然后我就不清楚了,听小天女说陈雯雯最后没答应赵孟华,听她的语气还有点幸灾乐祸。” “苏晓樯不是喜欢赵孟华的吗?”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人家早改变目标了,她还和我打听你去哪所学校呢,我觉得要不你就从了小天女吧。” “喂!你什么意思啊!” “怎么了,小天女家超有钱的,听说她家的矿大的不得了,弄点专业设备都能造航母了,人家可是摆明了对你有意思,跟了她你后半生就是有航母的人了,再说小天女长的也不错……” 伽利尔摩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丢的远远的,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动静,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还好什么啊?”夏弥如鬼魂般出现在伽利尔摩的身后“我可都听见了,谁对你有意思啊?” “没有,我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伽利尔摩连忙摇头。 娇小的身影钻进伽利尔摩的怀里,刚洗完澡的夏弥脸红扑扑的“我才不管,契约成立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伽利尔摩的身体一僵,脸色突然变得比夏弥还要红,因为夏弥的浴袍下空荡荡的。 “哼哼,你可别乱来哦。”夏弥掐掐伽利尔摩的腰“我现在还没成年呢,你乱来可是违法的哦。” “明明是你先挑逗我的。“伽利尔摩无奈地说道。 “略略略。”夏弥扮了个鬼脸“我才不管呢。”随即,她蹦蹦跳跳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真是的,明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嘛!哪里都是!” 另一边,路明非看着巨大的黑影从空中落下,飞起的沙尘遮住了他的眼睛,朦胧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对黄金熔铸般的眼睛,等仔细看去,却又消失不见。 “别傻楞着,走啦,我穿高跟鞋很累的。”诺诺率先登上了飞机。 “这就来!”路明非回道“不管了,应该是错觉吧。” 两人走上飞机。黑色的飞机如巨鹰般掠过这座南方小城的上空。 悠悠的,轻轻地叹息声从黑暗中响起。 “当命运的齿轮偏转。未来就会变得扑朔迷离。” 第二十二幕 北极罂粟 “教授,你觉得我们两个进的去吗?” 古德里安教授挠了挠花白的头发,不确定地说“我想,也许,大概,可以吧,毕竟学校已经提前交涉过了,我们只要进去面试就行。” “这可是一座真正的宫殿。”伽利尔摩面色严肃的指了指门前戒严的士兵“而且这还是罗曼诺夫王朝的最后血脉,那可是皇女的住所,你猜我们要是被判袭击殿下能活多少年?” “没关系,我们要相信学校的能力。”古德里安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所以伽利尔摩你先进吧,尊老爱幼嘛,你们都是这么说的。” “不不不,尊老在前,您先请。”伽利尔摩做出请的手势。“不能丢了学院的脸啊,教授。所以说,不要停下来啊!” 古德里安一挺胸“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教授,如果你的腿再正常一点,我就信你的话了”伽利尔摩指了指古德里安有些发抖的腿。 “诶!那是天气太冷了。”古德里安连忙克制住自己的双腿“话说伽利尔摩,加图索家应该比这里还要奢华吧,为什么你会惊讶呢?” “感觉。”伽利尔摩紧了紧身上的风衣“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加图索家确实很豪华,但感觉上差距很大,这里一个真正的王者,即使有所衰落,但它也是一个真正的王,加图索家就像一个试图成为王的暴发户,明明看上去差不多,但气质远远赶不上,就像那个东施效颦的故事一样。” “东施…什么东西”古德里安又抓了抓自己已经很乱的头发。 “两位,小姐有请。”大门被打开,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说着一口带着俄罗斯腔的英语“请和我来” “好的,麻烦你了。”伽利尔摩和古德里安紧跟着管家的步伐。 “很抱歉,让两位客人等了一会儿,小姐刚才在做祈祷。”管家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歉意。 “宗教信仰嘛,好理解,我有个朋友的同事还是拜火教的呢。”古德里安欢快地说“不过你们家小姐信什么教啊? “小姐不信教。”管家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瞟向伽利尔摩“她是向一朵花祈祷。” “花,什么花?”伽利尔摩眼中的八卦之火正在熊熊燃烧。 “我记得好像是papaver radicatum,小姐每个月都会拜一次的,我来这五年了,小姐每个月都不会错过的,只不过小姐每次拜的时候花都是枯死的。” “北极罂粟吗?”伽利尔摩自言自语道,似乎在思考什么教和北极罂粟扯的上关系。 “身为管家不应该随便暴露主人的私事吧。”古德里安看向管家的目光变得有些怀疑。 “不不不。”管家连忙摆手,脸上露出忧愁的神色“我是希望两位可以帮帮小姐,毕竟小姐是第一次出远门,我希望教授可以多多照顾一下小姐,小姐一个人也挺孤独的。” “没问题。”古德里安教猛拍胸脯“我们拥有最和善的学生,最上进的社团,最丰富的教育,一定能帮你家小姐摆脱这种困境的。” “那就太好了。”伽利尔摩看着前面高兴的管家,伽利尔摩对古德里安悄声说道:“教授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我的好朋友曼施坦因就是特地告诉我怎么骗家长的。” “啊这……” “我们到了。”管家推开门。 一楼空荡荡的但并不冷清,到处都点着壁炉,果盘里摆着新鲜水 果,散落在各处的艺术品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桌面上还有看了一半插着金书签的俄文书。 他们穿过一道又一道门,对伽利尔摩这种超级大路痴来说,如果没有管家带着,他能在第一道门后迷路,在层层相套的屋子前方出现一道拱门,拱门下有一个娇小的女孩趴在书桌上书写着什么,桌上的孔雀石花瓶里,盛开着蓝色的绣球花。 “小姐,卡塞尔学院的面试官来了。” “好,你先走吧。”女孩的声音清冷无比,即使周围的壁炉不断散发出的热量也抵挡不住寒意。 管家默默地离开,女孩站起身她有着一头淡的近乎纯白的头发,灰色的风衣和棕色的高跟靴子让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颇有几分女王的味道。 “你好,零,我是面试的主考官,古德里安教授。” 被称为零的女孩似乎略过了古德里安,眼睛死死地盯住伽利尔摩。 “我是伽利尔摩,新生。”伽利尔摩被零盯得有些难受,他感觉这个叫零的女孩子眼神怪怪的。 “古德里安教授,听说您最近在研究中文,介意来我这里研究一下我新买的茶叶吗?”管家突然从门外探头“年轻人之间好交流嘛。” “当然不介意,这就来。”古德里安把资料塞到伽利尔摩怀里,逃也似的走出门外。“面试就交给你了,伽利尔摩,我看好你哦!” 零一步步走向伽利尔摩,伽利尔摩不断地向墙壁靠近,他刚刚看到管家向这个叫零的女孩比了一个大拇指,他们是一伙的! “你不要过来啊!”伽利尔摩在内心大吼道。 “你回来了。”零抱住了伽利尔摩,她的声音和之前的清冷完全不同,就像一个依赖你的小猫软糯糯的,让人不忍心去伤害。 “你谁?”伽利尔摩被零抱的紧紧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不记得我了?”零现在的眼神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 “不是啊。”零听到这话,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啊”伽利尔摩无情地打破了零的幻想。 零原本就白暂的脸变得更白了,她像一阵风一样跑回桌子旁边,小心翼翼的把一个白铁盒子拿出来,然后小跑回来递给伽利尔摩。 “这个是什么?”伽利尔摩不解道,伸手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朵枯萎的北极罂粟。 “你当初说,只要每个月对它祈祷,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零低下头,泪水在眼框里打转“我都祈祷了8年了,你终于回来了,但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是不是就像零号说的那样,我对你没有用了,你就把我扔掉了。” “那家伙又在给你灌输奇怪的理念了。”温暖而修长的手盖住零的头“我当初只是随口说说,你还真信了。” 零喜悦地抬头,伽利尔摩正在微笑着看着她,伽利尔摩的黄金瞳正在燃烧。 “好久不见,小蕾娜塔。” “好久不见。”零死死地抱着伽利尔摩“我好想你。” “跟我聊聊吧,睡了好久,不过我待不了太长时间。” “为什么?你又要走吗?我和你一起走!”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看到的我,和之前的我有点不一样。”伽利尔摩指了指零手上的盒子“如果不是它,你都不一定能见到现在的我。” “什么意思?” “我在他的身体里沉睡,盒子上有我曾经的精神烙印,借着上面的精神力我能醒来一小会。” “那他是你吗?” “不是,他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有一些奇怪的但绝不会抛弃他的朋友。”伽利尔摩摸了摸零的头发“但他也是我,就像一个没有对你的记忆的我。” “那你呢?我还能见到你吗?” “我一直都在你面前啊,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一切的,那个时候,我们就没有区别了。” “我明白了。” “烙印比想象中要弱。”伽利尔摩皱了皱眉“我得走了,再见了,蕾娜塔,还有机会见面的。” “再见。”零轻声说,伽利尔摩的身体突然失去控制倒下,压在了零的娇躯上。 “伽利尔摩,要来点……”古德里安打开门,老脸不由得一红,又关上了门,默默喝了一口手里的热茶,感慨道: “针不戳,现在的年轻人针不戳。” 第二十三幕 自由一日(1) 我叫路明非,我来到了一个专业是屠龙的学校,还被告知自己也是龙和人的混血,还是什么s级,我刚刚和我的教授刚聊完选课的事,我的教授就被一群穿着战斗服的人干掉了,现在外面还有两个奇怪的疯子用刀打起来了,怎么解?在线等,挺急的。 脚步声正在快速逼近。路明非心里一惊,忽然意识到对方可能有枪。那人一脚踩在他背上,轻盈地跃起,闪出窄道,那一脚恰好踩在路明非的肺部,路明非愣是没让那口气出来,他继续装死,一颗子弹从他的头上呼啸而过,击中了他面前的石墙,飞溅的石屑刮得他的脸生疼。 石墙后的人试图找机会还击,眼角的余光瞟到倒下的路明非三人身上。 “哟,还是几个熟人。”石墙后的声音让路明事喜悦的睁开眼睛“师姐!” 暗红色的头发在石墙后飞扬,路明非侧对着墙,目光正好和诺诺的目光撞个正着 “没死呢。”诺诺一偏头,成功预判了对手的子弹。 “师姐,我只是路过,别杀我。”路明非此时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后面的狙击手因为打不到诺诺,脑羞成怒拿他的“尸体”泄愤。 “少废话,趁她换弹的时候躲过来。”诺诺又躲开一发子弹“我数三二一。” “好,三…” “一!快!” “喂,师姐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路明非连滚带爬的爬到石墙后面,子弹在他原来躺的地方溅起尘土。 “嘿,师弟,帮我个忙”诺诺缩在石墙后,把一个红色作战头盔递给路明非。 “帮我吸引一下火力,我来干掉她。” “师姐,不带这么坑人的吧。”路明非哭丧着脸“万一被打中了我不就死了。” “有位智者说过,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不要以为装邓布利多就可以让我给伏地魔送人头啊!”路明非迅速找准了自己的身份”我不是什么天选之人啊。” “砰!”石墙终于挡不住子弹的连续轰击,最终碎裂成一地石块。 “糟了。”诺诺脸色一变,掏出柯尔特手枪试图打断狙击手的射击。 狙击手一个侧翻,躲过诺诺的子弹,一发子弹如找到猎物的鬣狗般射向拿着深红色作战头盔的路明非。 “完了,天要亡我。”路明非感觉自己死到临头了“可惜我珍藏多年的手办。” “铮” 利刃出鞘,子弹被一把短刀弹了回去,将趴在地上的狙击手带飞出去。 “完美!”一个女人举起手里的薯片高喊道。“长腿我觉得你完全打不过他。” 刀光一闪,薯片在她的手里碎成三片,吓得她连忙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指“长腿!我要是手指出了事,你的化妆品起码得少一半,再说了,我又没说错,他切入战场的时机把握的刚刚好,反弹的角度和力道都是完美,连我的天演都找不出破绽。” “嘁,不打怎么知道。”长腿擦拭着怀里的两柄小太刀“你打得过我吗?薯片?” “我可是文职干部。”薯片涨红了脸“没有我,谁给你们擦屁股?” “是是是,你最伟大了。”长腿拍拍薯片的肩膀“要是三无知道你偷偷监视她男友,还窃听她们的对话,她会不会把子弹糊在你脸上。” “恐怕会。”薯片瘪瘪嘴“我只是好奇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三无那个小面瘫等那么久,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但是我觉得他比你还漂亮一点。”长腿说的毫不留情。 “那我也觉得他比你厉害!”薯片同样不甘示弱。 “你再说一遍!” “我错了,你不要过来啊!!!” “多谢好汉出手相救。”路明非猛地一鞠躬“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我行走于黑暗,服待于光明。”路明非面前的人将面孔隐藏在兜帽之后,那柄短刀被他收进身后的刀鞘,他的背后还有一把花里胡哨的长刀,路明非忽然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不过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兄弟会的成员。 “嘿,路明非。”兜帽被扯下,露出那张路明非熟悉无比的脸“半个月不见,你好像瘦了。” “我靠,伽利尔摩!”路明非瞠目结舌恶看着眼前的人“你去注射超级战土血清还是被蜘蛛咬了啊?” “服装都又对不上吧。”伽利尔摩戴上兜帽,而后又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小心点,被打中就会睡着的。” “喂!别走啊!”路明非眼睁睁看着伽利尔摩消失在窄道尽头,他一回头,刚刚躲在石墙后的诺诺也已经不见了。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啊!”路明非欲哭无泪。 两柄武器,再次于空中交锋,恺撒和楚子航不约而同地退后,狄克推多被恺撒牢牢的抓在手中,村雨在楚子航的手中不断蜂鸣,恺撒刀上的力量太大了,楚子航的刀正在借着震动消去所受的巨力。 “还要继续吗?楚子航,你们已经输了。”恺撒眼角的余光瞟到了躺倒在窄道口的苏茜,也就是那个身着黑色作战服的狙击手。 楚子航挽了个刀花,比出一个请的手势“继续吧,能和劲敌认真交手的机会不多,得好好珍惜。” “好,再来!”恺撒挥舞着狄克推多冲了上去。 楚子航的村雨缓缓地扫过一个圆弧,准备迎接恺撒的进攻。 但是有人先他一步,一个戴着白色兜帽的身影冲向恺撇,正是刚刚离开路明非视线的伽利尔摩,恺撒也没想到会有人从旁边出来,但恺撒的反应很快,提刀格档只在一瞬间,随后立刻展开反击,两人在停车场的中央交战,刀与刀之间留下了残影,两人的身影在阳光下变得模糊。 “我去,这太扯了吧。”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空地上交战的两人,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突然变成和拿刀的疯子一起肉搏的疯子,路明非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楚子航看到的比路明非多得多,和狄克推多交锋的是一柄蓝柄小太刀,比他的村雨短很多,在那个戴着白色兜帽的人手上像一条灵活无比的毒蛇,难缠而致命。 “是新生吗?”楚子航翻遍记忆也没有找到关于这个人的内容。 最后一声金铁交鸣声散去,恺撒的气息失去平稳,汗水不断地从他的希腊雕塑般的脸流下。 “你输了,恺撒,看来你这两年没有好好锻炼。”伽利尔摩扯了扯被狄克推多划破的兜帽,叹了口气将它取下“这可是我新买的。” “嘁,你也没好到那里去!废弃了三年的你未必比我强!”恺撒低吼道“别以为你就赢了。” “我当然赢了。”伽利尔摩将短刀收回腰后的刀鞘“刚才你冲过来时,我的脚尖踢到了你的胸口,嗯,你扛住了,还不错,那这样呢?” 伽利尔摩重重跺下右脚,他穿的特制靴子的鞋尖冒出一截尖刀,刀尖上还闪着令人不安的幽光“你没猜错,我淬毒了,放心,麻醉性毒药而已,死不了。”伽利尔摩又将左膝抬起,膝盖的前端也冒出同样的尖刀“还有其他地方,比如肩膀,手肘,袖口之类的地方都有,你觉得你没输?” “就像只刺猬一样。”看着一截截尖刀被伽利尔摩取下,路明非不由得吐槽。 “你这是…” “违规,偷袭,不符合贵族身份的方式?”伽利尔摩看着愤怒的恺撒。 “真正的恶人可不会因为你的贵族身伤而和你公平对决,恺撒,我可不希望有一天我看的是你被人偷袭干掉留下的尸体。” “我不需要你担心我。” “不,我是担心我会笑死在你的墓碑前。”伽利尔摩毫不留情的补刀。 “行,我明白了。”恺撒脸上满是黑线“继续吧。” 伽利尔摩把手放在腰后“来吧。” 恺撒在伽利尔摩说话的时候就出手了,他已经不打算让伽利尔摩拔出他的刀。 伽利尔摩从腰后摸出一把ppk手枪瞄准了恺撒。 “恺撒,时代变了!” 第二十四幕 自由一日(2) 伽利尔摩用手指戳了戳恺撒的脸,恺撒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心,“唉,都说了,真正的恶人才不会和你公平对决,就比如我。” “初次见面,楚子航。”伽利尔摩转头对楚子航笑了笑,“久仰大名,我是伽利尔摩,恺撒是我的哥哥。” 楚子航默不作声地摆好了战斗姿态,只要伽利尔摩一动手,他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虽然眼前的女孩确实很漂亮,但在战场上他不会顾忌那么多,他楚子航,向来不会被垃圾话所打败,何况眼前的人和恺撒完全不同,恺撒像头霸道凌厉的猛虎,而伽利尔摩就是一只伺机而动的孤狼。 “别急,我和你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伽利摩边说一边又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各种各样的暗器,伽利尔摩把外套扔到草丛里。“等一下,还有点小事。” “就像个刺猬一样。”苏思曦吐嘈道。 “确实。”酒德麻衣点头,随她的眼神一凝“等等!” “怎么了?“苏恩曦被吓了一跳,“你别乱喊,吓死我。” “看这里。”酒德麻衣把监控屏幕放大。 “想不到长腿你还有看小男生脖子的奇怪爱好。”苏恩曦用手肘顶了顶酒德麻衣,“看来我可要让三无小心点了。” “她是该小心点。不过不是对我,看这儿。”酒德麻衣指了指伽利尔摩背后的长刀。 “一把刀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苏恩曦很仔细的看了看,“还有点花里胡哨。” “你把我收集的情报都拿去垫椅子脚了吧。”酒德麻衣无奈地扶额“长刀,白头发,绿眼睛,加图索家,还没明白吗?。” “就是那个一晚上干掉了三十多个加图索家主要成员的!”苏恩曦的眼中间烁着金钱的光芒“那个加图索家的超级通缉犯,他超值钱的!” “我觉得你要是抓住他送去加图索家,第一个死的就是你。”酒德麻衣关掉了监控。 “干嘛干嘛,他可值三个亿啊!三个亿!”苏恩曦想再打开监控,“让我再分析一下我们的胜率。” “好了,你觉得一个合格的杀手他会发现不了我们偷偷装上去的监控器?”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发现。”苏恩曦得意地笑道“你可是藏得.…啊!” “呲啦”的电流声响起,房间里回响着苏恩曦的惨叫,只要当时她再晚一步,耳机就会在她的耳朵里烧毁。 “小小的惩罚,两位女士。”轻快的声音里面蕴含着浓浓的嘲讽,“很高兴认识你们,对了,我是诺玛,诺玛·劳恩斯。” 耳机彻底被烧毁,只留下苏恩曦和酒德麻衣面面相觑。 伽利尔摩把停车场角落里零开来的车的车标扯了下来,丢进了不远处的草丛里。 “抱歉,耽误了点时间。” “没关系,有意向加入狮心会吗?” “打完再说。” “好。” 伽利尔摩的身影瞬间在原地消失,短刀直指楚子航咽喉,楚子航抽出村雨,朝伽利尔摩快得模糊的影子刺去,伽利尔摩斜身避开村雨,刀柄击中了楚子航的手腕,村雨在楚子航的手中微微一颤,随后冲向了伽利尔摩的胸口,看上去就像伽利尔摩对着村雨直直的冲上去,伽利尔摩立刻举刀格挡,两柄刀的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收刀退后。 “一击定胜负吧。”伽利尔摩将手放在背后的长刀上。“竜の刃を外す准备をしなさい。” “好!” “龙神の剣を喰え!” 长刀出鞘,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前冲,伽利尔摩的气势完全变了,从阴险的蛇变成了霸道的龙,带着斩破一切的威力斩向楚子航。楚子航的黄金瞳似乎燃烧的更猛烈了,村雨在他的手上不断蜂鸣,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高昂的战意,准备拼上自己的全力来击败自己的对手,用对手的血来祭奠自己妖刀的威名。 长刀归鞘,楚子航的身躯仍停在原地,村雨从他的手中滑落,他的脸上有一道很轻的刀伤,高浓度的龙血从伤口流下,村雨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痕,是伽利尔摩手上的那柄刀留下的,如果伽利尔摩再用力一点,刀就会从他的脖颈上划过,不过他撑住了,刚刚拼那一刀用了足足六秒,他用上了全力。 “你赢了,我认负。”楚子航无奈地说。“你很强,有兴趣来狮心会吗? “才不要,麻烦死了。”伽利尔摩坐在楚子航面前不远处,刚刚那一刀他也用了全力,楚子航的身体强度确实没得说,他捂着自己的左臂,那里有一道较深的伤口,刚刚他没有选择躲开楚子航的村雨,血液正沿着他的手臂流下。“又不好玩,没意思。” “你还是第一个用这种理由拒绝狮心会邀请的。”楚子航无奈地笑道“想不到恺撒会有这样的妹妹。” 刚出窄道的路明非正好听到这句话,他突然有不太好的预感。 “砰”的一声枪响,楚子航带着一脸的疑惑倒了下去,伽利尔摩吹了吹短刀刀柄冒出的青烟,“我最讨厌那些说我是女生的人了。” “喂,伽利尔摩。”路明非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伽利尔摩面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今天是…”伽利尔摩猛地一推路明非“闪开!” 路明非被推的差点摔倒“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血污从伽利尔摩的胸口蔓延开来,路明非怔怔地看着伽利尔摩。 “喂,别开玩笑啊,你不是会弹子弹的吗?” 路明非转过头,诺诺平贴在地面上端着狙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冒着青烟。路明非认识那支枪,美国产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狙击之王”,但他却有些不认识持抢的那个人,自己的朋友杀掉了另一个朋友,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伽利尔摩胸前晕开的血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一切。 路明非猛地抱住头,他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像是在极深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钟鸣般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响,那是肆无忌惮的,嘲讽的笑声,像是在嘲笑他的软弱无能,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看到一对黄金瞳从黑暗最深处亮起。 “交换吗?”威严而响亮地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第二十五幕 自由一日(3) 交换?交换什么? 隐隐地有种冲动让他想答应,似乎答应了就不一样了,答应的瞬间,就有什么事情会改变。 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打断了路明非的回答,一颗大口径子弹从背后洞穿了诺诺的胸口,远处的楼顶上一抹淡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校园忽然寂静下来,阳关照在硝烟上,泛着漂亮的金色,路明非仿佛站在晨雾中。良久,他缓缓坐在伽利尔摩的边上,双手交握撑住额头,看着周围的尸体,路明非突然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铿锵有力的进行曲响彻校园,哑了很久的校园播音系统像是打了个盹儿刚刚醒来。 路明非一愣,仿佛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的尸体,高举双手,却不知该向谁投降。 一栋不知名的建筑大门中开,医生和护士们蜂拥而出,提着带校徽的手提箱。路明非呆呆地看着那些医生拿出注射器给尸体打针,一句话不敢多说。一个戴细圆框金丝眼镜、脑袋秃得发亮的小老头儿拿手帕捂着口鼻、皱着眉头、唉声叹气,向路明非这边走来。经过满是弹痕的墙壁,他的叹息就越发感人,看来他根本不在乎死了多少人,而是心疼损失。 他走到路明非面前,上下打量,“是新生?” 路明非点头。 “我是风纪委员会!曼施坦因教授!”小老头儿满脸鄙夷,“一边儿歇着去!现在的学生!入学不把课业放在首位,却参与到这种无聊的游戏里来!很好玩么?很好玩么?”他说着说着又动怒了,指着建筑物布满弹坑的花岗岩表面,“这些都是钱,都是钱啊!” “啊!”如同老母鸡发现自己的蛋被偷走般的尖叫从曼施坦因教授的嘴里钻出,他哆哆嗦嗦的指着被子弹轰碎的石墙,“谁!谁干的!这可是建校时就有的石墙!这是文物啊!文物!” 路明非挪动屁股离曼施坦因远了一点,生怕他把火洒在他身上,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介意,曼施坦因是我的好朋友,他就是有点贪财,我之后会请他关照你的功课。” 路明非急忙点头,“是是……可这到底是……” 他一扭头,愣住了。拍他肩膀的不是别人,而是被一枪打爆的古德里安教授。如今这个老家伙胸口仍旧是一大片血迹,不过神采奕奕。 “鬼啊!”路明非的第一反应。 “活人!我是活人!”古德里安教授急忙摆手,“你摸摸我身上,是热的!” “那您……是成功还魂了么?”路明非打着哆嗦。 “我没死,别被学生的小游戏吓到了,只不过是一场真人cs而已。今天是学院的‘自由一日’,学生们可以自由行事,而不会受到校规处罚。”古德里安教授在路明非身边坐下,又给他解释了一下弗丽嘉子弹的作用。 “原来如此。”路明非恍然大悟,“那伽利尔摩……” “好好的呢。”伽利尔摩从另一边蹿了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个路明非并不认识的女孩,身后还背着一把狙击枪,“不愧是我的好朋友,居然这么担心我,真是太感动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零。”伽利尔摩指了指正在帮伽利尔摩包扎左臂伤口的零“我的好朋友。” 尸横遍野的战场现在已经是一派运动会的热闹景象了,医生护士们挨个给中枪的人注射针剂,然后为那些晕倒时候扭伤关节的“死人”们按摩肩背,顺便记录他们的学号。死人一个个摘掉头上的面罩之后,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这些人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交头接耳,想知道胜负,但都有些茫然,两队的领袖恺撒和楚子航横尸在停车场上,虽然隔了些距离,但看上去都像是被人一枪放倒的。 “谁干的?”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伽利尔摩坐在路明非旁边,满脸“疑惑”,丝毫不像之前和楚子航血拼的样子。 “闭嘴!还想闹事么?今年已经闹得过分了!”曼施坦因教授愤怒地大喊,“你们违反了‘自由一日’的特别校规,我要汇报校长,终止这个活动!” “三条特别校规是,不得动用‘冰窖’里的炼金设备,不得造成人员伤亡,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对么?”有人在旁边问。 “受伤是他们不小心自己跌倒了,每个人都会跌倒的,对不对?”另一个人说。 “不会有人跌倒了还说自己被别人弄伤了吧,不会吧?不会吧?”还有人补充道,字里行间充斥着满满的嘲讽。 曼施坦因教授气愤的看着最后一个说话的人,伽利尔摩双手抱在胸前,恺撒和楚子航几乎以同样的动作坐在地上,三人的表情各有不同,恺撒懒洋洋的,楚子航面无表情,伽利尔摩,嗯,就是嘲讽,他还对曼施坦因扮了个鬼脸。 “好!你们胆子够大!等我汇报给校长!”曼施坦因教授气得手抖,从怀里摸出手机拨打,仿佛自己已经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在曼施坦因教授的手机上,除了伽利尔摩和零,他们正在收拾伽利尔摩扔在草丛上的暗器。 曼施坦因教授一副权柄在握的模样,狠狠地摁下了免提键。 “你好,曼施坦因。”低沉温雅的声音像是一个地道的欧洲绅士,却是一口标准的中文。 “昂热校长,很抱歉打搅您。但是有些特殊情况,今年的‘自由一日’学生们涉嫌违反特别校规,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成员动用弗里嘉子弹,把整个校园当作战场,很多人受伤……还损毁了不少建筑,情况非常恶劣!”曼施坦因教授义正词严,又瞟了一眼伽利尔摩“而且我们骄傲的学生们,尤其是楚子航和恺撒·加图索,他们对于风纪委员会完全不放在眼里,还有那些新生……” “伽利尔摩,伽利尔摩·古尔薇格,这是我的名字,不用谢,教授!” “嚯,伽利尔摩,好久不见了,看来你比以前调皮的多了,以前你还是很乖的。”昂热的风格从绅士变成了邻家大叔。“你选完课了么?选了我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么?如果你选了我现在得考虑考虑转变我的教学方式了。” “我一向如此。”伽利尔摩答道,“不过很遗憾,你还得延续你之前的教学方式了。” “哈哈哈……”昂热爽朗的笑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随机话锋一转,“作为我最富有的几个朋友之一,我想你不介意花钱帮我弥补一下损失吧。” “嘿,恺撒,记得我们小时候说过的吗?”伽利尔摩把玩着手里的飞镖,突然转移了话题“赢家特权。” “是啊,当然记得。”恺撒轻车熟路的掏出支票本,签下自己的名字递给曼施坦因“每次你把我当提款机的时候都这么说。” “毕竟你输了嘛。”伽利尔摩满意的收起飞镖,无视了其他人的注视,坐回了路明非旁边。 “狮心会会一起承担损失。”楚子航又恢复了生人勿近的样子,坐在他身边的苏茜同样掏出支票本,写下一串数字递给曼施坦因。 “算啦,我只是开个玩笑,从校董基金里出这笔钱吧,毕竟每年校庆的‘自由一日’是学生们用努力从我们手里赢走的,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会出尔反尔。”校长爽朗地笑,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享受完这个节日,还要努力于学业,我亲爱的学生们,很希望和你们一起过这个开心的‘自由一日’。” 学生们彼此对视一眼,一齐鼓掌,欢呼着把胳膊上的臂章解下来抛向空中,双臂搭在彼此的肩上扭动,对曼施坦因教授作出戏谑的鬼脸。 路明非也跟着鼓掌,眉开眼笑地向四周点头,以表示“嘿,我跟你们是一拨的,我对于你们戏弄那个秃头老家伙也很开心”。 作为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新人,他迅速认清了自己的立场,要在这个学院里混下去,绝不能被学生们看作那种“会向老师打小报告的班干部”。学生公敌只有死路一条。 “我还想问候一个人。”校长在电话里大声说。 所有人都一愣,四周安静下来。 “‘s’级新生路明非在么?你选完课了么?选了我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么?”校长的声音在周围回荡。 学生们眼里满是惊异,所有人都开始交头接耳。 “选了……我记得我……我选了。”路明非怯生生地说,他不得不说,古德里安教授从曼施坦因教授的手里接过手机,递到了路明非面前。 “这么小声还想当s级?大点声” “选了!我选了!” “好,很高兴听见你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校第一天就成为自由一日最后的赢家,我很期待和你在课上见面,要比你前任的‘s’级学生干得更漂亮啊!”校长挂断了电话。 路明非抓了抓头,想问问伽利尔摩怎么算干得更漂亮,怎么跟那个因为哲学问题吞枪自尽的学长比?吞航炮自杀?他忽然觉得周围的气温下降了,四顾一圈,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冷冷的透着一股敌意。 第二十六幕 3E考试 ‘惊爆新闻,s级学生路明非对于龙皇秘仪咒文没有共鸣,校方正在寻找原因!’ ‘神秘新生力战双会长,谁偷走了自由一日的王冠?’ ‘神秘新生秘密曝光,她的身份究竟是?’ “哇,师弟,你的热度窜的很快嘛。”芬格尔拍了拍目瞪口呆的路明非“这么快就霸占了两个头条了。” “如果你在恺撒和庞培同归于尽之后当上古罗马皇帝也会一样出名的。”路明非浏览着‘神新生’的资料,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猜想,哦,这个新闻的作者对伽利尔摩是女生这件事深信不疑,“话说师兄,你应该认识写这个新闻的人吧。“ “当然。”芬格尔得意地说“全校的狗仔都归我管,我可是新闻部部长。” “那你最好通知这个人躲好一点。”路明非同情的看着他“如果还来得及的话。” “什么意思?”芬格尔不解道。 “伽利尔摩最讨厌别人把他当女生了。” “嘿!我可是堂堂八年级的学长,他能拿我怎么办,难不成还能砸了我的新闻部?” 芬格尔的电话突然响起,他刚接通电话,电话另一头就传来哀嚎声。 “部长!救命啊!那个白发女魔头来砸场子了!” “你叫谁女魔头!”伽利尔摩的声音响起,随后是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芬格尔毫不犹豫地切断电话,在路明非揶揄的眼神注视下删掉了那个帖子,随即正气凛然地说“作为新闻部部长,我有义务删掉那些污蔑他人的帖子,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帖子存在于这个和谐的网络。” “好!”路明非拍手叫好”真的不是因为害怕吗?” “少废话!”芬格尔瞪了他一眼,“吃你的鹅腿。” “师弟,介意作弊么?”芬格尔突然目光炯炯。 “丝毫……不介意!” “可造之材!”芬格尔对路明非的坚决很赞赏,“记住,要在这个学院混下去,我们一定要有底线!” “底线?”路明非不敢相信这样有品德的词会从芬格尔嘴里说出来。 “底线一定要有负三米这样的高度!”芬格尔把手贴在地面上,“就是这样,再往下挖三米,就是我们的底线!” “太有道理了!”路明非被芬格尔感动了。 “来,你听我说。” 就在两人密谋的时候,一个赌路明非明天能否通过3e考试的主题在投票区开通了。 “谁把第三条热帖删了,我才刚看到一半。” “肯定是芬格尔,我听说新闻部半小时前被人端了。” “假的吧?新闻部那么多人都敢冲?” “实话,我是新闻部的,校医室wifi不错,挺快的。” “各位,我们可是在打赌诶,麻烦找准重点啊!”带着管理员标志的芬格尔上线了。“我觉得下注他能过的少,我开一个好头。下100块,赌他能过!” “芬格尔你准备把还掉卡贷的机会都赌在你的室友身上么?”有人嘲笑。 “各位把赌注在明日3e考试前发到我的账号上,否则下注被视为无效。”又一个管理员标志跳了出来。 “是诺玛!装备部的女神!” “诺玛!诺玛赛高!” “唰”的一下,评论区被满满的应援评论占领了,投票区直接被刷爆了。 “装备部的人都疯了吧,学校的资金被他们用来研究怎么刷评论了吗?” “楼上的,纠正一下,装备部本就全是疯子,哦,诺玛除外。” 大批量的无用评论被瞬间删除,整个帖子突然安静了下来。 “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我已经让社长去面壁思过了,各位继续。” “我赌5000块,路明非能通过考试。”id名为“村雨”的人留言。 一瞬间讨论区沉默了,那是楚子航的id,很少出现在讨论区。沉默的狮心会会长,被称为“超a”级的男生并不喜欢絮絮叨叨的讨论。而他居然破例赌博,押了5000块赌路明非能通过考试。 “我赌5000块。”id名为“狄克推多”的人留言。 “恺撒!”有人留言惊叹。 “赌路明非不能通过考试。”恺撒说完之后断线了,留下一个暂时被冰封的讨论区。 “你不压一点?”宿舍1区322里,楚子航好奇地看着正奋战于运输船的伽利尔摩“听说你和路明非的关系很好啊。” “压,当然压。”伽利尔摩快速在留言区打出一行字,而后把钱发给了诺玛,对楚子航说道,“只是没想到你和我一样八卦。” “咳咳。”楚子航脸一红“了解自己的对手怎么能算八卦?” “我压,赌路明非能过,还是“s“级评分!”id名为“龙一文字”的人留言。 “是那个超强的新生啊。”讨论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下注热潮。 芬格尔看着伽利尔摩留言的那串数字,突然有点后悔给了路明非全套答案了。 “我压5000,赌路明非能过。”id名为“零”的人留言紧随其后。 “嘶,有故事啊,是恋爱的酸臭味。” “友情提醒楼上的,上一个这么说的现在在校医室睡着呢。” “该评论已删除。” “我的钱啊!”芬格尔在宿舍里哀嚎道。 “行了,你都被装备部女神包养了,知足吧你。”校园高利贷团伙的精英分子瞟了他一眼,“搞不懂你为什么还纠结这点钱。” “你懂什么!”芬格尔忽然跳起来“财富,当然是要自己拿到手的才具有魅力。” “那还加注吗?” “加!蚊子在小也是肉。”芬格尔熟练的说出了自己的人生格言。 “又有人下了三万块!” “谁,给我查是谁!” “格尔德·鲁道夫·曼施坦因教授。” 芬格尔躺到在床上,突然想抽根华子“你们别吵我,我想静静,别问静静是谁,梗太老了。” “熊猫你好!”诺诺认真地说。 路明非脸上两大黑眼圈儿,一头撞进图书馆二楼的教室。撞进眼帘的是讲桌边晃悠的一双穿牛仔裤的长腿,穿了双似曾相识的、紫金色玛丽珍鞋。诺诺坐在讲桌上,手指路明非的鼻子。 “早上好,师姐。”路明非有气无力的打了个招呼。 “曼施坦因教授从旁边闪出,冷冷地扫了路明非一眼,看了一眼腕表,“全部人到齐,现在宣布考试纪律!” 伽利尔摩和零就坐在路明非的前面,不过此时他似乎睡的很香,让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叫醒他。 “我叫奇兰,新生联谊会主席,路明非,很高兴认识你,我们的‘s’级,能为我签个名么?”右手的男生转过身来和他握手。男生看似是个印度人,长着一张英俊的脸、漆黑的卷发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宝莱坞歌舞片里的男星。 “我么?”路明非第一次被要求个人签名,不禁有些得意和羞涩,“我字写得很差。” 奇兰把笔和一个记录本递到路明非的手中,路明非盛情难却,在上面留下了自己鳖爬般的笔迹。 “希望能邀请你加入新生联谊会,我们……” “好了先生们,现在不是社交的时间。如果你们没能通过3e考试,你们也就不用在本学校培养人际圈了。”曼施坦因教授打断了奇兰,“正式开始之前请关闭手机,和学生证一起放在桌角上。” 各种各样的关机声响遍教室,路明非掏出伽利尔摩送给他的iphone,这时他看见前面的零伸出一只近乎透明的手,把一台昂贵的vertu手机推到桌边,伽利尔摩的桌上同样摆着一部一模一样的手机。 “万恶的资本主义!” 教堂钟楼的阁楼里一个牛仔模样的老头躺在沙发上,他身旁的桌上有一支蜡烛在燃烧,突然,烛火像是突然减弱了一样,而后又变回原样,老牛仔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可是他的言灵并没有发现异样。 “戒律怎么怪怪的,难道是我老了?” 第二十七幕 紧急救援 “这是哪?”伽利尔摩摸了摸头,试图看清周围的一切,入眼却是一片漆黑。 “嘿,这边!” 伽利尔摩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在向他招手。 “你是谁?” “标准的问题。”白色的身影逐渐向伽利尔摩靠近,伽利尔摩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离开原地,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圈将他套住,“不告诉你,告诉你就没意思了。” “所以你到底要干什么?” “好问题!”白色的身影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周围的黑暗瞬间破碎,化作璀璨的星空,每一片黑暗的碎片都绽放着耀眼的七彩光芒,这些碎片在伽利尔摩不断盘旋。 “随便挑一个吧。” 伽利尔摩抱着半信半疑的心理,从面前的碎片取出一个。 “哦,运气不错嘛,你有四个小时哦。” “什么意……”碎片“嗖”的一下钻进他的眉心“喂!这是怎么回事?” “马上你就会明白了。”白色的身影又走前几步,伽利尔摩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伽利尔摩身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你……”伽利尔摩的话没出口就被眼前的人打断了。 “嘘。”‘伽利尔摩’的食指抵住了伽利尔摩的嘴唇,“别慌,好好看我给你的见面礼,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伽利尔摩眼前被无边的黑暗再次覆盖,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伽利尔摩’正微笑着向他挥手。 伽利尔摩猛然抬头,入眼便是群魔乱舞的考场。 “这是怎么了?”伽利尔摩此时还有点没缓过来。 “3e考试开始了。”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开始多久了?”伽利尔摩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半小时。” “零,怎么了,你不舒服吗?”伽利尔摩注意到零的脸色怪怪的,“你的脸很红诶!” “没事没事。”零趴在桌子上,试图不让伽利尔摩看到她已经红到耳根子的脸。 “好吧。”伽利尔摩放弃追问,仔细聆听音乐中的龙语,michael jackson的《beat it》似乎震碎了什么东西,清脆的声音在伽利尔摩的脑海中响起,一幕幕画面突然在他的脑中疯狂闪过,一大股记忆突然从脑中出现了。 ‘哦,运气不错嘛,你有四个小时哦。’‘伽利尔摩’的声音再次从伽利尔摩的脑海中响起。 “该死!”伽利尔摩拿起手机就向外跑去,把后面的路明非看的一愣一愣的。 “伽利尔摩这是在干嘛?”路明非有些摸不着头脑,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伽利尔摩的课桌上,正看着路明非。那是个长得乖乖的男孩,晃悠着一双腿,脚上穿着白色的方口小皮鞋,一身黑色的小西装,戴着白色的丝绸领巾,一双颜色淡淡的黄金瞳。 他怎么来了?路明非大惊,那个怨魂不散般的男孩又来了,他怎么进入考场的?还是其实藏在这些学生里? 男孩冲路明非缓缓地招手,带着淡淡的、天使般的笑容。“哥哥,轮到我们聊聊了。” 伽利尔摩开门向外奔去,守在门口的三人愣愣的看着伽利尔摩远去。 “他是放弃了吗?”曼施坦因呆呆的问道。 “那也不至于跑出考场吧。”诺诺答道。 伽利尔摩打开手机,信号已经恢复,他立刻拔通了电话“芬格尔,问你个事,很急!” “说,我尽力帮你。”芬格尔的声音不复平时的吊儿郎当。 “叶胜和酒德亚纪他们执行任务的具体位置。” 芬格尔飞快的发了一串坐标给他,得到想要的信息后,伽利尔摩又打了一个电话“喂,mint俱乐部吗?我要去中国三峡,要最快!” -------------------------------------------------------------------------------------------------- 震耳欲聋的钟声,路明非惊醒,猛地坐起,扭头看向窗外,正午时分阳光灿烂。 “敲什么钟?美国人都不午睡的么?” “当然睡,一般情况下。”芬格尔居然醒的比他还早。 “什么特殊情况?”刺耳的蜂鸣声吵得他脑袋疼“龙族入侵。” “卡塞尔学院入学第一件事,阅读《紧急状态手册》,这所学院从建立之日起,随时准备应付各种和龙族有关的突发事件。这个警报表示突发性紧急事务,召唤高阶级学生图书馆集合”芬格尔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伽利尔摩需要帮忙。” “伽利尔摩怎么了?”路明非又想到今天早上的事。 “没时间解释了。”芬格尔把路明非的衣服丢给他,“想帮他就去图书馆。” 两分钟后,一个穿着校服,带着睡帽的身影从诺诺旁边跑过,被诺诺一把扯住,“别拦我,我要去图书馆!” “反了,那边是食堂。” -------------------------------------------------------------------------- “教授!校长已经命令本部支援解读,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塞尔玛说。 “船长,有人混进了我们的船!”三幅高喊道。 “船长!船上的救生索被扯出来了!”二副摘下耳机大喊。 “什么东西!”曼斯盯着显示屏,看着三根救生索离开了它原本的地方。 “那个人拨通了信号!教授!”塞尔玛像一个刚实习的学生一样慌乱。 “看他想干吗?”曼斯接通了通讯。 “你好教授。”清冷的声音传来“新生伽利尔摩·古尔薇格向你报道。” “伽利尔摩?”曼斯想到前天那个先后打败了恺撒和楚子航的新生,昂热还对这个新生颇为赞赏“你在这做什么?” “教授,你想救叶胜他们吗?”伽利尔摩没理会曼斯的问题,自顾自拿起了两罐氧气瓶。“这是可以改变命运的奇迹。” “奇迹?”放在平时,曼斯一定会讥笑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此时他愿意相信任何奇迹“有把握吗?” “有。”伽利尔摩又想到了几小时前的记忆。 “有什么我帮的上忙的?” “有。”伽利尔摩的声音透露出尴尬,“我有点不认路!” 曼斯突然不想相信奇迹了。 “black sheep wall。”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输入,确保它一个不错。 几秒钟之后,所有人的界面都变了,变成了黑屏。从上而下,一幅巨大的三维地图刷新,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张地图上,巨大的青铜城被解析为一个一个的机件,那些机件正在运转,旧的道路封死,新的道路生成。 所有人都猛地扭头看着路明非,每个人都意识到这是正确的结果,而地图的角落里清晰地标注,“路明非解读结果”。 伽利尔摩和叶胜同时接收到了这份巨大的地图,叶胜的大脑此刻如同一台超频到过热的电脑,巨大的痛楚像是要把人撕裂。信息里包含的一幅三维地图,巨大的青铜城,也许是历史上真正的“白帝城”,此刻在叶胜面前是完全透明的。 至于伽利尔摩,除非你给他指出一条明路,否则他还是不认路,尤其是这个地图还会动,他正在思索哪里是东边,那张不断变化的地图上,忽然多出了一条清晰的红线,向下,笔直地向下,穿过墙壁间的缝隙,穿过甬道,甚至穿过坚实的青铜墙,最后从正下方脱出。 “芜湖,我爱死导航了。” “正下方,叶胜、酒德亚纪,准备脱出!”叶胜的声音传回前舱。 叶胜解开言灵,力量恢复。他转身去握住亚纪的手,可是亚纪没有动。她打开头盔里的微光灯,以便让叶胜能看见自己的脸。她的嘴唇在动,但是叶胜听不见她的声音,两个人之间的信号线刚才也断掉了。 “来不及了,我们的氧气不够。”亚纪打开面罩说,极低的含氧量让她剧烈地咳嗽。 叶胜瞥了一眼氧气余量,可以支持三分钟,加上闭气水下活动五分钟的能力,刚好够潜泳出去。 “足够。”他也打开面罩。 “不够。”亚纪摇了摇头,眼泪慢慢地爬过了她的面颊,“我们留在这里吧,我想看着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有话想对你说很久了……我……” “我也爱你。”叶胜很简单利索地截断了她,试图亲向酒德亚纪,却吻在了一个冰冷的物体上。 “学长,氧气罐不是这么用的。”伽利尔摩的声音出现在叶胜的耳边。 叶胜的面罩被猛地关上,所剩无几的氧气在瞬间恢复,让叶胜的脑袋有些发晕,回神之后,伽利尔摩正在帮一脸懵的酒德亚纪更换氧气瓶,此时叶胜注意到伽利尔摩的左手有明显的包扎痕迹。 伽利尔摩将黑索重新和他们的救生衣连接,比出一个ok的手势,叶胜对他比出大拇指,伽利尔摩接过酒德亚纪手上的铜罐,三人一齐向外游去。 第二十八幕 参孙 “教授,叶胜和亚纪的信号恢复了!”塞尔玛快高兴疯了。 “快!把他们拉回来!”曼斯有些按奈不住自己的激动,在跳恰恰恰,这是曼斯·龙德施泰特罕见的失态,他欣赏的学生们就要回来了“奇迹!这就是奇迹,本来他们氧气是不够的,多亏了那个新生,他要是选我的课,我保证他以后的学分都是满的,哈哈哈!” 黑索快速回收,伽利尔摩三人在同一时间浮出水面,伽利尔摩的背后还有一个铜罐,酒德亚纪先上,伽利尔摩随后,叶胜殿后。 曼斯握住伽利尔摩的手,将他拉上甲板,兴高采烈的拍着他的肩膀。 “好小子,奇迹,你就是奇迹!” 他被扯了一个趔趄,愣住了,伽利尔摩脱离了他的掌心,往后飞出,坠向水中,仿佛黑暗里有一只魔鬼的巨手抓着他的背心。 曼斯向水面看去,水面上只留下一条黑线,血液在水中弥漫,像升腾的红烟。 “收线!收线!亚纪,给我拿武器!”曼斯死死的盯着水中游动的黑影。 “叶胜!”塞尔玛焦急地向叶胜伸出手。“快上来 “塞尔玛,帮我个忙,照顾好亚纪。”叶胜同样死死的盯着那个游动的黑影。 “你去送死吗?”塞尔玛使劲伸手去抓住叶胜的手。 “中国有句古话,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叶胜摸摸腰后的手枪,“反正我本来也是个死人了。” 叶胜纵身一跃,如矫健的游鱼向红烟游去,他是水下格斗的好手,可以说,他是最有资格去营救伽利尔摩的人了,叶胜看了一眼氧气含量,还够一个小时,如果是剧烈运动就只足够他呼吸十五分钟了,他快速向黑影游去,浓重的血腥味仿佛能穿过头盔进入他的鼻子里。 红雾中,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水中灵活地交错,伽利尔摩身上有大大小小的的伤口,腹部还有一道划伤,鲜血正从那里流出,背后的长刀被取出,六刀斩出,六道深深的伤口出现在那个生物身上,伽利尔摩刀上的花纹被血液浸染,显得格外妖异。 叶胜将自己隐藏在巨石后,他明白,他上去只能帮倒忙,他只能隐蔽好自己。 一个不明物体抽向伽利尔摩,那根巨尾每一块都像是礁石般嶙峋,阴险无比,伽利尔摩背后的铜罐帮他挡下阴险的偷袭,黑影发出怒吼声,但却不敢再次进攻,生怕再次伤到铜罐。 伽利尔摩将铜罐抱在怀里,短刀对着铜罐上面的裂隙,对黑影做出挑衅的手势。 黑影在咆哮,但却不敢上前,只能继续无能狂怒。 “学长,让教授准备跑路,等会我往你那游。”伽利尔摩的声音在叶胜的脑海中响起,叶胜感觉自己脑海中有一条“蛇”动起来了。 “没问题。”叶胜果断回答。 伽利尔摩向叶胜所在的地方快速靠近,两人被瞬间拉回摩尼亚赫号,只留下铜罐留在原处。 摩尼亚赫号离开黑影的视线,黑影伸出爪子,想拿回铜罐,铜罐瞬间离开了它的爪心,黑影这才发现铜罐的缝隙里有一根细细的黑线卡在那里,正是伽利尔摩的救生索。 “快走,等会他就追上来了!”伽利尔摩扯着那根本应插在他背后的救生索,一点点收回。“死也不能让他拿到这东西!” “通航禁止!通航禁止!靠近船只立即减速!”大坝上方传来船闸管理人员的呼叫。 摩尼亚赫号的行径无异于自杀,在暴风雨中船闸全都封闭了。三峡航道落差太大,是五层船闸,每层船闸之间的水位落差有二十米,即便管理人员立刻开始蓄水也没法让下一层船闸的水位升高二十米,此刻如果打开人字门,结果只能是泄洪,巨量的水流会以雷霆万钧之势泄入下一层船闸,形成壮观而致命的激流,把这艘拖船拖入其中,沿着泄洪的瀑布摔下去撞得粉碎。如果不打开人字门,以这艘船的高速,撞上去一样会粉碎。这些巨门每一扇都用了两千吨钢铁铸造。 “继续前进!”曼斯的吼叫从船尾传来。 大副脸色铁青,双手稳稳地握着舵轮。 三副抱着“钥匙”出现在前舱,“钥匙”睁大了眼睛,直视前方夜色里越来越近的人字门。他伸出了稚嫩的手,凭空指向前方,幼小的身体微微一震,眼睛里流动着淡金色。巨大的力量从他的手上汹涌而出,每个人都感觉到了。 门轰然中开!“钥匙”的言灵强行打开了通道,他能命令的不仅仅是活灵,也包括三峡航道的安全系统。 巨量的水泄入下层船闸,激流立刻把摩尼亚赫号拉了进去,船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七十节航速。他们向着死亡加速前进,前面等待他们的是二十米高的瀑布。紊乱的湍流中,摩尼亚赫号已经无法保持航向了,整条船在湍流中时而横过来,时而箭一样向前直蹿。那东西觉察到危险了,降低了速度。 “所有人系紧安全带!”大副吼叫。 “前进!”大副把加速器推到顶。 摩尼亚赫号随着湍流“飞出”一级船闸,通过了人字门,短暂地滞空。大副听见轮机在空转中熄火了,他按照曼斯的命令,做了一切能做的事。他并不想为屠龙而死,不过真的有这样一天,他也做好了准备。他闭上了眼睛。 一个身影看着像陀螺一样飞出去的摩尼亚赫号,低声说道“还好来的及时。” 言灵·风王之瞳! 摩尼亚赫号似乎被什么托住了一样,缓缓从空中降落,安稳的落在水面上,可惜船上的一众人已经昏了过去,并没有人发现。 “接下来该算账了。”黄金瞳在黑暗中熄灭。 ------------------------------------------------------- “好大只!”路明非喊出声来。 “黑龙之王尼德霍格,它名字的意思是‘绝望’。”诺玛说,“你输了,下次再一起玩咯,路明非。” 屏幕一闪,切换回毫无吸引力的工作界面。 “大只?”施耐德教授皱眉,“什么大只?” 路明非猛地站起,“‘大只’在中文俚语中是安静的意思……我是说,好安静啊!” 施耐德教授微微点头,路明非说的是他们每个人心里的话,确实,太安静了,漆黑的屏幕,沉默的扩音器,就像……死了一样。他有种隐约的、不祥的预感,却不能对任何人说,似乎这话只要出口,就会变成真的。 “是很大只啊!曼斯……你到底怎么样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屏幕忽然亮了,一张安详的老人面孔出现。银白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把他的皮肤变做了开裂的古树或者风化的岩石,但是线条依旧坚硬,银灰色的眸子中跳荡着光。笔挺的黑色西装裹在他依旧挺拔的身-躯上,胸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一时间路明非说不清老人的年纪,从皮肤和面容看,他已经很老很老了,可坐姿像一头年轻的狮子。 “太帅了!”路明非感叹,“真是极品老头!” 全体霍然起立。 “昂热校长。”施耐德教授说。 “摩尼亚赫号已经平安落在三峡水库的二级船闸。我们获得了重要的资料,感谢诸位的努力,我宣布解散。”校长淡淡地说。 控制室里沸腾了,所有人都高举手臂欢呼起来,教授们激动地互相拥抱,学生们在空中击掌。但是明显的,学生们分做两派,一群绕着恺撒,一群围绕着楚子航,奇兰在这个关键时刻匆匆地跑去洗手间了。剩下路明非一个,距离所有人都挺远,不知该投奔哪一拨人。 “路明非!干的漂亮。”伽利尔摩出现在大屏幕上,此时他正躺在甲板上,腹部的伤口格外显眼,旁边的人正在给他做紧急措施“你可帮了大忙。” 控制室里静了一会儿,教授们鼓起掌来,古德里安教授激动的脸都红了,猛的摇着曼施坦因教授的肩膀,一旁的富山雅史正在考虑要不要给他一针镇定剂。 狮心会和学生会的精英们各自看着会长,恺撒和楚子航也鼓起掌来。于是所有人都鼓起掌来。一瞬间路明非被人群包围,纷纷和路明非握手。路明非第一次感觉被尊敬时,看见诺诺在人群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吹着泡泡。泡泡越来越大,最后炸掉了。 在摩尼亚赫号离开的几个小时之后,一个身着绿色兜帽的身影跳进了三峡之中。 参孙今天非常郁闷,他只是沉睡了一会儿,康斯坦丁殿下就被那些该死的人类夺走了,他要怎么面对另一位殿下?现在他在宫殿附近巡逻,居然还有人敢打扰他。 参孙向面前娇小的身影发出怒吼,他要先把这个可恶的人类吓破胆,然后好好的折磨她。 娇小的身影什么也没说,一股来自血脉的威压从她身上传来,虽然不是同出一脉,但依旧压的它喘不过气。 她踢了踢活灵,转头看着参孙。 参孙敢怒不敢言,只能拿活灵撒气,低沉的龙文从参孙喉间响起,活灵的脸上挤出谄媚的神色,青铜城的入口打开,她也不客气。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甬道一过,两侧的蛇脸人雕塑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整齐的诡异。 “尊敬的大地与山之王,敢问什么事惊扰了您?”参孙此时慌得不行,生怕眼前的人,不,龙将他打死在这。 “最近心情不太好,物理考试没及格,同桌抄我的居然比我高。”兜帽被摘下,露出夏弥绝美的侧脸“现在还有什么东西敢伤我男人,你很勇哦!” 参孙的汗不停的往外冒,蛇脸人雕塑的头都快埋到地里了,青铜与火之王一个都不在,根本没有人能和眼前的煞星抗衡。 “你自己选。”夏弥的声音冷的彻骨,“断两条手还是打碎全身的骨头?” 如果周围的地板有缝隙,参孙保证他绝对第一个进去,可惜诺顿秉承着一丝不苟的工匠精神,地面上一丝缝隙也没有,蛇脸人雕塑抖的和筛糠似的,开什么玩笑?,八位君王,不用言灵的情况下正面对抗,这位姑奶奶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上!”参孙咬咬牙,他觉得只要言灵使用得当,拖住几分钟应该不是问题。 六分钟后,68个蛇脸人雕塑无一幸免的被拆成了零件,参孙一身骨头没一处完好的,参孙躺在地上绝望的看着天花板。六分钟,他们只撑了六分钟。 “嘁,这点本事还敢出来混。”夏弥甩甩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算了,放过你们了,以后见到我家的那个记得绕着走。” 说完,夏弥走向来时的出口准备离去,却被一道火幕拦下。 “怎么?还想打?”夏弥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参孙。 “不敢,尊敬的大地与山之王,您的伟力我已经领教了。” “那你什么意思?” “我想和您做笔交易。” “说。” “您听说过,七宗罪吗?” 第二十九幕 晚宴 “如果我是你们,我就穿的再正式一点了。”伽利尔摩无奈地看着眼前端着盘子胡吃海喝的两人“路明非,我不是送了你一套衣服吗?” “是废材师兄啦。”路明非咽下嘴里的龙虾肉,“他说他没有礼服穿,我就和他一起去租了。” “好师弟,师兄太感动了。”芬格尔装作抹眼泪的样子,“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来,吃肉。” “滚呐!上面还有你的口水!” “那你有没有想过。”伽利尔摩指着安珀馆的门口“芬格尔是有女朋友的。” “芬格尔!”芬格尔的耳朵被扯住“我告诉你少喝酒的!” “错了错了!”芬格尔死死的抱住怀里的酒瓶,仿佛那才是他的女朋友,“下次一定!” 来人身着白色t恤牛仔裤,在一众正装里格外引人注意,脚上套着一双赛博朋克风格的靴子,紫蓝色的光芒在上面的纹路上流动,一头蓝色短发显得有些杂乱,说明它的主人平时并不注意护理头发,海蓝色的眼睛格外有神,仿佛有数字流在里面闪过,鼻子上架着一个大大的蓝色目镜,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粉色耳机,看上去像一个来自未来的科技宅。 “诺玛,好久不见。”伽利尔摩举起里的酒杯,“敬你一杯。” 诺玛从一脸绝望的芬里尔的怀里抽出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和伽利尔摩碰杯。 “这是诺玛。”伽刚尔摩向一脸懵的路明非解释道“装备部副部长,也是芬格尔的女朋友。” “星际打的不错哦,路明非。”诺玛向他比出大拇指,“少有的对手呢。”“哈哈哈,还好啦。”路明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还是第一次有女生夸他游戏打得好。 “不过废材师兄也有女朋友。”看着和芬格尔一起吃龙虾的诺玛,路明非突然觉得手上的龙虾肉充满了狗粮味。 “还好还有加利尔摩。”路明非一转头,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穿着一身银色嵌水晶的礼服正在向伽利尔摩挥手,正是上次见到的零,那个美丽的女孩子。 路明非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吃起盘子里的食物。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一名戴着白手套的学生会干部摇了摇黄铜小铃,伽利尔摩端着酒杯离开,诺玛也偷偷离开了中心,清悦铃声响起,大厅里的学生会干部们停止了说话。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亮起,通向二楼的两条弧形楼梯上,一边走下器宇轩昂的黑衣男生,一边走下戴着真丝白手套的白裙女生。满厅寂静,舞会即将开始。无关人等早都识相地退到了不同的角落里,只剩下端着盘子站在正中间的两个家伙,还在那条赤红的龙虾前挥舞刀叉。 “先生,请离开舞场,下面是社交舞环节。”侍者过来彬彬有礼地提醒。 路明非被说得耷拉着脑袋,早已准备闪了,听了这句话如蒙大赦。可他没能跑掉,他被芬格尔拉住了! “好久没有跳舞了啊!”芬格尔拍拍掌说出了这句让他自己将在几秒钟之后满世界寻找后悔药的话,“我入学的时候曾经是年级的猫王!” 侍者呆呆地看着这家伙。 “看我干什么?我是不懂社交规矩的人么?我等在这里是要跳舞的!”芬格尔一瞪眼,正了正领结,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对吧,诺玛?” 诺玛早就不知道躲到那个角落去了。 满场只有他和路明非两个“多余的”男人。 二楼一侧的深红色幕布拉开,一支小型乐队正在试音,为首的指挥居然是上次深夜给路明非和芬格尔送餐的厨子,看来他果然是多才多艺。厨子兼职的指挥正准备挥舞手中的指挥棒,扭头看见了舞池中央众目焦点的两个男人,不禁有些踌躇,得不到命令的乐队成员们只能一再地重复那一小段序曲。 “是探戈!正是我的强项啊!”芬格尔眼中透出毅然决然的神情,“来,兄弟!别丢人,要挺住!我和你,漂亮地杀出一条路给恺撒看看!” “太棒了,把你那条路指出来吧!”路明非呼应师兄的勇气。 “看见你的志气真让我高兴,那么亲爱的学弟,你跳女步……”芬格尔揽住路明非的腰,抓住路明非的手,对着二楼的乐队指挥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 “let’s rock!” 看着四面征战,屡屡落败双人迫击炮,伽利尔摩很无良的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拿手机记录这美妙的时刻,一丝不苟的记录好朋友的黑历史,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应该做的事。 “你不去救场?”伽利尔摩对一旁用目镜录像的诺玛问道,“芬格尔刚刚还找你呢。” “跳舞是不可能跳舞的,这辈子不可能跳舞的。”诺玛瘪瘪嘴,“五音不全是永远的痛。” “怎么办?”路明非指望芬格尔还能急中生智。 “什么怎么办?”芬格尔露出一副即将解脱的神情,“听舞曲,到尾声了……恭喜你,成为第一个和我完成整支舞蹈的……男舞伴。” 音乐声渐渐低落,男女舞伴相对弯腰,行典雅的宫廷礼。 “撤!”芬格尔下达命令。 一只手从角落里伸出,对乐队指挥打了个手势。 两个木塞飞向那个人,一个打手,一个打中头。 “十环!”伽利尔摩诺玛互相击掌道。 “现在请学生会主席恺撒为我们致辞。”一名部长在二楼平台上敲了敲麦克风。 恺撒把酒杯递给侍者,沿着旋梯登上二楼,站在麦克风前,扫视下面的所有人,像是皇帝检阅军队。 “感谢诸位的到来。很高兴见到最精英的一群人在这里聚集。我们加图索家的客人,”恺撒竖起一根手指,“也只能是精英!” 静了片刻,有人大力鼓起掌来,跟着所有人都鼓掌,每个人眼里都闪着激动的光。这是一件殊荣,被恺撒看作是同龄人中最出色的一群。 “他说话还挺有感染力的。”诺玛评价道。 “是啊,曾经他靠着长篇大论说服了我。” “说服了什么?” “说服我狠狠打了他一顿。” “……” “但是这个学院,这个使命,终究是要由最优秀的人来支撑的!”恺撒再次指向天空,“现在,就允许我以本届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欢迎你们,加入疯子的阵营!” 所有人都鼓掌,而后激动地互相拥抱起来。 “伽利尔摩!”伽利尔摩抬头,看见恺撒遥遥地向他伸出了手,“请上来和我站在一起。”旋即他冷笑,“你也可以拒绝。” “你在教我做事?恺撒。”伽利尔摩稳稳地站在原地“可惜我不受教。” “那你就是拒绝了?”恺撒皱眉道,随即又恢复了自信的笑容“很好,那么我又会多出一个劲敌,我很期待。” “那么你呢,路明非”恺撒在伽利尔摩这儿栽了个跟头,他得想办法挽回一点颜面 “你的选择是?” 第三十幕 入侵(1) 没等路明非说话这时恺撒身上响起了手机铃声,恺撒愣了一下,伸手到衣袋里。 大厅里,嘈杂的手机铃声响成了一片,音乐铃声、蜂鸣声、老式电话的叮叮声、未知号码的提示声,几十上百种不同的铃声在同一刻响起,让人如同置身在忽然开始演奏的鼓乐队中。很少人听过那么多手机铃声同时响起,让人心惊肉跳。 所有客人愣了一下后都开始摸手机,女生们把手机藏在不同的地方,有的塞在长袜里,有的藏在蓬裙的裙褶里,有的则放在舞伴身上,上百个人忙忙乱乱摸手机的样子让路明非长舒了一口气,他摸出自己放在兜里的手机,他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高抬腿,不然手机就滑出来了。 恺撒打开手机只听了一句,脸色忽然变了。他伸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举起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免提键。 “……请走到窗边,看向校门的方向,屏住呼吸,客人到访的时候,主人应该做好准备。”电话里是个经过变声的低沉声音。 “我才离开一会就出事了。”诺玛看着眼镜上的红色警报,皱了皱眉“真是烦人,我得走了。” 诺玛脚上的靴子冒出淡紫色的光芒,她径直从二楼跳了下去,落地时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看来诺玛脚上的靴子不只是看上去有科技感而已,几个呼吸之间,诺玛已经离开了安珀馆,不过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窗外。 轰然巨响让人们一瞬间失去听觉,刺眼的火光中,铁门扭曲,被爆炸的冲击波抛向空中,一直升到二十米的高空才重新坠落,狠狠地砸在地上。警报声响彻校园,夜幕中,所有建筑忽然亮了,静谧的黑暗彻底被打破。 “这是我们……战争的开始!” “红色警戒状态!红色警戒状态!未知入侵!未知入侵!新生留在宿舍中,通过战场生存课的学生立刻领取武器,填装弗里嘉子弹,不得动用实弹。”诺玛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校园的每个角落,“封锁所有入口,对身份不明者有权开枪。” 刚才还穿着礼服翩翩起舞的学生们立刻露出进过训练的军人仪态,有序地涌向外面,维修部的人把车停在每个建筑外面,打开车厢,里面的武器架上是整齐的自动枪支。安珀馆前,密集的上膛声。伽利尔摩注意到穿着礼服的零从截然不同的方向离开安珀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跟了上去。 “三无出发了吗?”一个修长的影子挤在一道不足二十厘米宽的空隙,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那里现在塞了足足十二个人,“我快被挤疯了。” “正在往你这边赶。”电话另一头有咔擦咔擦的声音,“真不知道老板怎么说服她的,她上次发现我们监视他的小男友,都想把我们两都砍了。” “唉,有异性没人性的小女孩。” “唉。” 零一离开安珀馆便不再掩饰自己,在黑暗中快速向英灵殿奔去,一边跑一边将自己的礼服换成黑色作战服,又扣上一个头盔,将装着礼服的包向草丛深处一扔。 “有问题。”伽利尔摩快速跟上,紧紧跟在零的身后不远处,追踪可是他的强项之一,哪怕他是个大路痴。 零突然一回头,伽利尔摩先她一步,一个翻滚滚进草丛,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随后她一闪身,脱离了伽利尔摩的视野,伽利尔摩站起身准备继续追。 “看不出来,你还有尾随小女生的癖好。”伽利尔摩寒毛直立,下意识的抽出短刀向后刺去,却被一只手轻松抓住,没法寸进半分, “怎么?被发现要杀人灭口啦?”伽利尔摩听清了背后的人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收回自己的短刀,惊讶的说“夏弥?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来看你不行啊?” “只是为你刚刚错过了一顿澳洲龙虾感到可惜而已。” “那你改天请我吃,吃三顿。” “好好好,吃三吨都行。”伽利尔摩拢了拢夏弥的长发“说正事,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跑过来了,这里还是很危险的。” 夏弥把参孙和自己说的事告诉了伽利尔摩。 “你就傻傻的答应了?。”伽利尔摩有点无语。“跟我说一下会怎样啊,我又不会拦着你。” “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嘛。”夏弥瘪了瘪嘴,“没想到还撞到了你的奇怪爱好。” “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伽利尔摩把零的事从头到尾给夏弥解释了一遍。 “也就是说,那个女孩说认识你,之后你还被人监视,现在那个女的还和那些入侵者有关系?”夏弥眯起了眼睛“我觉得这是个阴谋。” “我觉得不像。”伽利尔摩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 “为什么?” “直觉。” “我知道了。”夏弥眼睛一瞪,掐住了伽利尔摩的腰“你是因为那个女生好看才这么觉得的吧!” “别闹。”伽利尔摩轻轻拍掉了夏弥的手“其实我觉得你更好看。” “那必须的!”夏弥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但是你还是没有说你是不是心软了。” “绝对不是。” “好吧,暂且信你一回”夏弥懒得追问下去“反正我再过一年就亲自来监督你。” “求之不得。”伽利尔摩抱了抱夏弥“我巴不得每天都能见到你。” “好了好了。”夏弥的脸微不可察的红了,“我要去干正事了。” “等等。”伽利尔摩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个东西贴在夏弥脸上。 “完美。”伽利尔摩看着已经变成另一个人的夏弥说“你的身材简直是变装的完美身材。” “胸小真是对不住了啊。”夏弥掐了掐伽利尔摩的脸“我走了。” “保护好自己,出了事就跑,我会来接应你的。”伽利尔摩把一个小型耳机塞到夏弥手里。 “呸呸呸,本女王才不需要你帮忙,照顾好你自己吧。”夏弥微微踮起脚,亲了一口伽利尔摩的脸,然后一把将他推出草丛,待伽利尔摩回头时,夏弥已经消失不见。 如同电焊般明锐的光焰射穿了教堂的玻璃,通讯立刻中断,尘埃向四面八方迅速扩散,教堂在瞬间就只剩下立柱和承重墙这样的刚性结构了,片刻之后,电焊般明锐的光焰再次喷射,灼热的空气不断地从教堂传来。 “哇哦!这么大阵仗,楚子航对上了有意思的对手呢。”伽利尔摩看着教堂的塔尖,向教堂的方向跑去,早就将零的事抛在脑后。 第三十一幕 入侵(2) “赢家是不需要多说的。”麻衣说。 恺撒的额头上被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了,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是麻衣的格洛克。 “放下刀,我可不知道弗里嘉子弹贴着脑门发射会怎么样,也许会来不及汽化直接把你的脑门打穿个洞?”麻衣一手持刀和狄克推多相抵,一手持枪顶着恺撒的脑门“女孩说这话你也信?看你情商那么低,找不到女朋友的吧?”” “啊,我就知道。”恺撒脸上笑容不减,“我的弟弟不久前告诉过我,做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一把沙漠之鹰手枪抵在酒德麻衣的后脑勺上,冰冷的触感让酒德麻衣背后寒毛不由自主的立起来。 “真不巧,我就是他女朋友。”酒红色的头发在酒德麻衣背后飞扬,诺诺的头从酒德麻夜背后探出,“看到你这么狼狈,作为礼物也不错。” “其实还有更好的,我写了一本书,本来是想当生日礼物送给你的,但是出版商太慢了。”恺撒叹了口气。 恺撒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用那只空闲的手摸出了电话“哪位?” “尊敬的恺撒先生,您的书已经送到贵校门口了,mint俱乐部竭诚为您服务。” “不是说要明天吗?” “据说出版商被人威胁了,说再不出版您的书就砸了他们的店,同样传来这个消息的还有48家书店,他们希望能抢先订一批您的书。” 恺撒挂掉了电话,发现这个世界好像变得奇奇怪怪的。 “看来我的后手落空了。” “你的后手是什么?”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停停停!你们要撒狗粮就离我远一点快点!我投降了!”酒德麻衣瞟了他们一眼“用狗粮撑死敌人是新的杀敌手段吗?” “孤寡孤寡孤寡孤寡孤寡孤寡孤寡孤寡孤寡孤寡孤寡……” “大晚上的扮青蛙有意思吗?”路明非摘下头上的热能探测仪,从地上坐起来,瞟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路鸣泽“又怎么了?” “我亲爱的哥哥,我只是觉得你太孤单了,你看看,你周围的人都成双结对的,就你是孤单一人,多可怜啊。” “要不你变成女孩子,咱俩凑合凑合。”路明非的恶趣味突然上来。 “额…要不我们把恺撒干掉吧。”路鸣泽把一头金发的恺撒锁定在狙击镜中“这样你就可以独霸师姐了。” “算了,算了,无福消受。”路明非又想起了诺诺一枪狙杀伽利尔摩时眼中的淡漠,让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大反派级别的女孩只有恺撒那种大魔王才配得上啊” “真是没追求啊,哥哥。” “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只无所事事的米虫啊。” “真是的。”路鸣泽突然跳了起来“好玩的来了。” “什么?”路明非眼前一闪,路鸣泽消失不见,刚刚的热能成像仪好好的待在他的头上,“什么鬼?一不言和就玩消失。 路明非戴的热量成像仪在疯狂报警,他瞪大了眼睛“师姐!快跑!炸弹坐电梯了!” “哥哥。”稚嫩的声音仿佛从幽深的井中升起。 炽热的风扑面而来,明亮的光隔着眼皮他们眼睛照得剧痛,鼻子里满是浓郁的灼烧味。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扑倒,因为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压得他们的心脏几乎停跳,比酒德麻衣刚才的“刃旋岚”强出百倍的压迫感,让人惊悸得喘不过气来。 压迫感转瞬即逝,可刚才短短的瞬间,他们如同身处烧灼的地狱。 “言灵·君焰” “言灵·君焰” 又是一波君焰对轰,伽利尔摩在教堂上的尖塔打了个哈欠,他已经看了十分钟,没有任柯的技巧可言,只是简单粗暴的言灵对轰,看了几分钟,伽利尔摩就困了。 “没意思,下去结束战斗。” “言灵·风王之瞳。” 两股对冲的君焰被从天而降的狂风卷起,形成声势浩大的火龙卷。 三无看到从天而降的伽利尔摩连忙向后退去,“唰”的一声,黑衣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脸懵的楚子航和伽利尔摩。 “我去追。“伽利尔摩对楚子航说“教堂交给你了。” “没问题。” 言灵·血系结罗领域悄无声息的展开,刚才离开的人再次出现在伽利尔摩的视线里。 “还能让你跑了不成。”伽利尔摩飞快冲出教堂,融入教堂外的黑暗之中。 十分钟后,零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身上穿着不久之前刚扔掉的礼服。 零四下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零悄悄松了一口气,向草丛外面走去。 “零!” 零掏出手枪向后指,伽利尔摩举起双手“是我。” “抱歉,我还以为是入侵者,我还特地拿了一把手枪防身。”零把枪插回腿上的枪带。 刀刃出鞘的声音响起,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零下意识做出反击。 “看来你并不需要用枪防身,零。”伽利尔摩看着抵在他心口的刀戏谑的说道,同样在惊讶于零的反应速度。 抽出短刀的一瞬间,零以最恰当的力道扣住了他的手腕,接住落下的短刀顺势抵在他的心脏前,当然,他没有抵抗。 我…”零拿着短刀有些不知所措,像一个被发现可以暴打一只老虎的柔弱少女。 “看起来你似乎有很多秘密,零,或者是三无?酒德麻衣和你什么关系?”伽利尔摩在零愣神的时候,抽出她的手枪抵在零的太阳穴上。 “那是长腿,薯片是苏恩曦。”零看着伽利尔摩的眼睛,翠绿色的眼睛里不含一丝感情,和平常的温和的伽利尔摩完全不同,“我们是合作伙伴,我负责拖住楚子航,不让他去支援。” “那好吧,三无小姐。”伽利尔摩夸张的鞠了一躬“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伽利尔摩在眨眼间把手枪拆成零件,从他拆卸的力道看出来他很生气。 “松手!”伽利尔摩看着死死握着刀的零。 “你听我解释…” “没必要。” 伽利尔摩拿回自己的刀,转身离开,地上的零件仿佛将他们分割成两个世界的人。 第三十二幕 13号 古德里安看了一眼沙发上紧闭双眼的曼施坦因,曼施坦因正在命令他的“蛇”在整个校园里搜寻。“蛇”的长处是搜寻金属,搜寻人要耗费更多时间。 古德里安站到施耐德的身边,和他一起盯着屏幕上的校园地图,光点密集地驻守在各个区域,只有一栋建筑几乎是空白的。 “你没有在图书馆布防?中央主机控制室和冰窖可是我们最重要的两个要地,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古德里安指着那片空白。 “我只担心英灵殿和教堂的两个入口。只有图书馆的入口,没有人能侵入中央主机控制室,那里有eva,她的自我防御是整个校园里最强大的,只要她觉察到危险,她可以让整个金属通道带上几十万伏的高压电,连个蚊子都无法幸存!”施耐德说,“诺玛也已经过去了,没有人可以越过她们进入图书馆。” 手机震动起来。 13号打开电话:“喂?” “这是你的第二条指示,到达图书馆之后,使用为你准备的那张黑卡,进入地下层,经过中央主机控制室前往‘冰窖’,下一步会有更详细的指示。”录音结束了,这录音的女人每每总是把话说一半,13号啐了一口。 “中央主机控制室”,这是他面前入口上的标牌,他切断了摄像头的电源线之后,逼近了这扇沉重的金属门,敲了敲,一筹莫展。 完全猜不出有多厚,简直像是敲一块钢锭。 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那张黑卡,这是行动之前随着其他装备一起寄给他的,一张没有任何标记的黑色卡片。他在门禁卡槽里一划,“滴”的一声之后,听见金属门里传来缓慢的、机械运动的声音,十二枚手腕粗的锁舌缓缓地收回,厚达二十厘米的门轰然洞开。 门禁通过了。 13号惊诧地看着那张黑卡,再看着面前的黑色甬道,甬道四面八方都覆盖着金属板,一路红灯到头,密如荆棘丛的红外线,两束的间隔不过两指宽,就算是耗子也钻不过去,两侧每隔几米就有摄像头俯视着,这样的密度根本没有死角。 但此刻所有这些严密的监控系统正在为了他而关闭,红外线一一熄灭,摄像头进入关机状态,红灯一一转为绿灯。 几秒钟之内甬道完全开放,一路绿灯到头。 “咻!”13号走在甬道里,伸手拍拍那些低垂脑袋的摄像头,心里有股走了狗屎运的狂喜。 这什么警戒系统?一张黑卡就破了,都是摆设啊。 他所不知道的是某个致命的系统也为他关闭了,那些金属板之间致命的高压静电,电压到达几十万伏,原本一只蚊子飞进这个空间里也会被立刻烧焦。他一路到头,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显然这是存放中央主机的地方,一个个黑色的金属盒子从地面一直垒到屋顶,无数刀锋处理器被拼在一起。指示灯高速闪烁,这台庞大的几层楼高的系统正在运算海量的数据。 “真高科技啊!”13号赞叹。 “那当然!”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13号一跳,他拔枪回身。 散弹枪枪口所指,是一个蓝色短发的女孩,穿着一身奇怪的金属制装甲,头上还带着一副粉色的猫耳耳机,正是返回装备部的诺玛。 “嘿,晚上好!”他不由自主地说,露出笑容。 诺玛也冲13号点了点头:“你是谁?” 13号迟疑了一下:“只是路人甲了。” “你违规侵入中央主机控制室,你的档案在学院中没有记录。eva系统的建造时间是2001年,你使用了一张建造之前预设的特权卡,虽然你的权限要求我把你作为己方来看待。”诺玛说,“但是我给你最后的警告,立刻离开!这对你是最好的。” “立刻离开?别逗了……我,”13号抓抓头,“我可是一路骑摩托车过来的……累得够呛。” “那就只能由我亲自驱赶了。”诺玛举起双拳,她身上的装甲绽放出蓝紫色的光芒,13号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散弹枪“这不科学!” “这就是科学。”诺玛握了握拳,“最后一次警告,离开这里!” “科技树点歪了吧。”13号沮丧的低着头,“你还在出小狗,对面已经掏出原子弹了,太扯了!” “既然有特权卡,就让人家过去吧。”经过特殊处理的低沉声音响起,一个戴着肯德基头套的人从阴影中走出。 “居然有外援!”13号惊喜万分。 “又来一个。”诺玛皱眉道。 肯德基先生猛的发力,无与伦比的力量向诺玛冲去,诺玛同样一拳对上,肯德基先生那无与伦比的力量在一瞬间被诺玛的拳套吸收,诺玛化拳为掌,吸收的势能冲向肯德基先生,把他拍在了墙上。 “芬格尔,你戴个头套糊弄谁?”诺玛气势汹汹扯下肯德基先生的头套,露出芬格尔那张欠扁的脸。 “居然就被发现了。”芬格尔又摆出了那副贱贱的笑容,“不过你要防守的目标已经跑了哦!”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诺玛扯住芬格尔的后领,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今天不把事说清楚,你就死定了。” “诺玛我错了!” 13号猫着腰,走在一条漆黑的甬道里,高举打亮的手机,靠着屏幕的光照亮。 这个庞大的甬道系统仿佛一座迷宫,里面只有抽气风扇的嗡嗡声,以稳定的频率重复着。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惨叫,13号默默的为芬格尔祈祷,“好人一生平安。”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 手机在这种漆黑封闭的空间里响起,还带振动,差点把他心脏给吓得停跳了,哪家手机服务提供商的信号能够穿透到地下几十米深处? 13号深呼吸了几口,按下接听键,仔细听着里面的录音,又按了几个按键。 “恭喜你,你按照计划到达了指定位置,现在为你揭开三女神的面纱。” “感觉怪怪的,要不还是算了吧,钱哪有命重要”13号看着这张充满浓郁的宿命意味的地图。 “通往‘诗蔻迪’,也是通往最终的秘密。这次任务的佣金增加到500万美金。” 13号精神一振,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是喜欢探索未知,人没有好奇心,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出发!” 第三十三幕 脱逃 “哈利路亚!上帝总是青睐英俊的人!”13号大喊一声。 太顺利了,脱离地下层之后,他很快就找到了一辆银色的哈雷摩托,这是一辆他梦寐以求的好车,最难得的是,钥匙还插在钥匙孔上。 这场充满意外的任务到这里一切结束,他这就回去拿他的500万美金,然后就退休,一辈子很浪地浪迹天涯,漫游太平洋上那些白沙蓝海玉腿如林的岛国!13号满腔喜悦,回头比了个鬼脸,背后的黑暗里,那些还穿着白色礼服裙的女生一手提着高跟鞋,一手端着乌兹扫射,但是显然已经追不上他了。 “芜湖,这次赚翻了。”13号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些持枪的白裙哥特少女忽然站住了,瞬间的表情僵在脸上,一步步地往后退去,“哈哈,被哥的英姿吓到了吧。” 灼热的热浪掀翻了哈雷摩托,13号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两圈。 13号身前站着一个燃烧的身影,正张开双臂缓缓地俯下身,似乎要拥吻13号。 他的脸在后视镜中越来越清晰,瞳孔燃烧着,泛着灿烂的金色,他的脸上仿佛地表开裂,裂缝中有熔岩流动。一张可怖之极的脸,缓缓地绽开了一个可怖之极的表情。 “哥哥。”他轻声说。 “我再接这种活我就是傻子。”13号把散弹枪子弹糊在他的脸上,毫不犹豫的向哈雷摩托奔去。 路明非躲在“自由一日”中他躲子弹的那条窄道中,刚才一股烈焰从电梯里冲出,径直朝他的地方冲来,路明非吓的从窗口一跃而下,从墙边的管道滑下,跑到了这条熟悉的窄道,虽然很危险,不过看起来是个“灯下黑”的避难地,根据电竞学原理,只要他看不到对方,对方就看不到他。 “路明非,我一直在找你。”低沉的声音从路明非背后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我投……校长!”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路明非被校长引着上楼。他们脚下是从教堂侧面的铁梯,沿着这座已经快成废墟的建筑折叠而上。 钟下的阁楼外,是一个视野极其开阔的阳台,阁楼里乱七八糟的,一个老牛仔正喝着啤酒坐在沙发上。 “嗨!昂热,这是我们新的‘s’级么?”老牛仔对着路明非举手打招呼,“你好,小伙子。” 路明非木愣愣地回礼。 校长拉着他来到阳台边,当着他的面打开手提箱,从里面组装出一支大口径狙击步枪递到路明非手里。路明非默默地接下,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没有人说一句话。校长又取出一个圆柱形的石英玻璃密封管,给路明非看里面的东西,那是一粒暗红色弹头的修长的子弹,仿佛一块简单打磨过的红水晶,里面有血一样的光泽在流动变化。 “第五元素,贤者之石,”校长说,“炼金弹头,弹头以纯粹的精神构造,只有它能够击毙龙王,要珍惜子弹,很难得。” 他把子弹填入弹仓,“咔嚓”一声上膛,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校长……这是什么意思?”路明非终于能说出他的第一句话了。 校长指着校园,各个小队正在向广场聚集,那里站着一个光明耀眼的人影,是那个龙类,他正对着整个校园发出嘶哑的呼喊。奔跑中的学生们对着他射出弗里嘉子弹,如血的烟雾把他彻底笼罩起来。他挥舞着手臂遮挡自己的脸,继续呼喊。 “那就是龙王,我会为你破开他的防御,一会儿你会看见一只转动的眼睛,他的第三只龙眼,那是他的要害,瞄准他的额头,用这枚子弹射击他。”校长说,“做得到么?” “我?”路明非指了指自己,随后点点头,“完全没问题。” “很好,不愧是我们的s级。”昂热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儿看我的表演,其他的交给你了,路明非。” “你那边怎么样。”伽利尔摩蹲在英灵殿的顶部,这是唯一一个和钟楼高度相同的地方,他在这里能清楚的看到整个学校发生的事情,“我随时可以支援。” “我感受到康斯坦丁的气息了。”夏弥的声音显得有些惊讶,“还有另一个。” “另一个?”伽利尔摩打开手边的手提箱,同样从里面组装出一支大口径狙击步枪。 “另一个青铜与火之王。” “准备怎么办?”伽利尔摩举起狙击枪充当望远镜,看到了在广场纠缠的康斯坦丁和那辆哈雷摩托。 “一起带走,诺顿看起来还没有完全觉醒,他现在一无所知。”夏弥的语气透露出无奈,“他居然在和康斯坦丁打架。”“那辆哈雷摩托上的就是诺顿?”伽利尔摩瞪大了眼睛,13号的面罩有些脱落,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耸拉着的脸,那个经常玩人族的老唐! “就是他。”夏弥肯定了伽利尔摩的疑问。 “这世界可真小。”伽利尔摩无奈的笑笑,随后一拉枪栓,将同样在狙击的路明非锁定在镜头里。 “小心,昂热准备亲自出手,我的子弹未必能击中他。”伽利尔摩一颗颗往里面装填着弗丽嘉子弹。“保护好自己。” “没问题。” 夏弥看着场中的康斯坦丁,低沉的狙击枪子弹声响起,夏弥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路明非在子弹声响起的一瞬间意识到不对,瞬间躲在墙后面,可惜架在那里的狙击枪被三发子弹打成散架,那颗贤者之石制成的子弹在副校长付出一个狗啃泥的姿势的代价下被接住了。 首要危机解除,接下来是昂热,伽利尔摩换上新弹匣,将狙击镜锁定在康斯坦丁附近,深呼吸一口气,言灵·镰鼬启动。 一分钟过去了,夏弥已经带着康斯坦丁跑到了校门口,那些玩枪的哥特美少女是拦不住她的,伽利尔摩略略松了一口气。 伽利尔摩脑中警报大响,他下意识向前一滚,言灵·刹那同时启动,伽利尔摩就像从异空间里滚了出来,折刀在他原来蹲着的地方砍下。 “偷袭!你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偷袭我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这合适吗?”伽利尔摩在心中怒吼,手上动作却没有慢下来,一个钩爪从袖口伸出,扣在了英灵殿顶上的雄鸡雕像头上,伽利尔摩接着惯性向教堂顶飞去,在空中化作一缕黑烟,脱离了昂热的视野。 昂热看着消失的敌人,心情逐渐复杂,随后他拨通了电话,“恺撒·加图索,我是昂热,想邀请你在我的办公室中喝茶。” “伽利尔摩·古尔薇格,我是昂热,想邀请你在我的办公室中喝茶。” 伽利尔摩靠在床上打哈欠,快速的回复了昂热的邮件,吃了一口从食堂带回来的三明治,晚上光顾着喝了,都没吃什么,刚才还和昂热小小的交锋了一下,虽然是他全程在跑。 “没追上吗?”刚回来的楚子航把外套挂在椅子上。 “没,跑太快了。”伽利尔摩面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还是宿舍里舒服,打打杀杀真是麻烦。” “话说你不会害怕我的眼睛吗?”楚子航指着自己的黄金瞳。 “当然不怕。”伽利尔摩换了个姿势坐着,继续刷新着守夜人讨论区,“只是龙族血统浓度过高而已,我又不是没见过。” 电话声响起,伽利尔摩摸出自己的手机。 “喂?帕西?他恢复记忆了?好,通个视频吧。” “楚子航!过来过来,给你康个好康的。” “好康的?是新游戏哦!” “比游戏还刺激哦。” “让我康康。” 第三十四幕 青铜计划 “各位,你们都是学院中最优秀的学生,所以我邀请你们来到这里参与‘青铜计划’。昨夜的事故,是一个初代种苏醒了。龙类的苏醒还会加速,你们将在2010年2月,在长江执行一项屠龙任务,代号‘青铜’。” “なに?what?有没有搞错?”路明非的眼睛瞪得浑圆,他环视一周,只有他和恺撒还有诺诺坐在了校长室的沙发上,“学院只有这么点人怎么屠龙?” “如果没有楚子航的话,我想我也算不上最优秀。”恺撒喝了一口面前的茶。 “楚子航同学请了两个月的假,我想总得给优秀的学生一点小小的特权。”昂热也抿了一口茶,“不过除你们之外还有两个人,你们将会和摩尼亚赫号上的船员一同实行青铜计划。” “真的要去啊!喂喂!校长,屠龙……屠龙不是个专业技术的活儿么?我刚刚进校才几星期……你就跟我说屠龙……说到屠龙,我炼金化学的课后论文还没交呢!” “真正的战士才不会注意纸笔上的胜败,真正的战士是要提刀上战场的!”恺撒低头看着校长递给他的资料,头也不抬,“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不上课了,准备集训。” “即使再热血的中二之魂也不能掩盖你成绩差的事实啊,恺撒。”伽利尔摩推开校长室的门,“抱歉,我迟到了。” “有些事情知道就没必要说出来啊,混蛋!”恺撒死死地搂住伽利尔摩的脖子,把他拽到自己的位置旁边。 “总得征求一下意见吧?比如在中国,老师虽然已经想好要我去背锅了,还是会对我说,路明非同学,有个光荣艰巨的任务组织上准备交给你,你愿意接受么?”路明非拉着个脸说。 “那好,”恺撒抬起头,“路明非同学,有个光荣艰巨的任务组织上准备交给你,你愿意接受么?” “不愿意!”路明非大声说。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回答,所以告诉你说不能拒绝。”恺撒淡淡地说。 路明非无语了。 “接受吧,其他的一年级学生已经接受了,你能否不要浪费时间?” “什么神经病会接受?你骗我的吧?你以为我傻么?”路明非说。 路明非脖子一缩,感受到一股寒意,旁边的伽利尔摩正以一种危险的目光看着他。 “确实是平静地接受了。”一个人从旁边走出。 她其实根本不用说“平静地”三个字,她那副完全没波动的声音本就说明她很平静,超平静,平静得好像有人跟她说要去上个洗手间。 零穿着校服,静静地站在路明非身边。路明非第一次看见她穿校服的样子,那身订制的校服论尺码大概只能归类算是儿童号,穿在她身上显得她像个乖巧的沙皇公主。 “喂!你怎么会在这里?”路明非愣了。 “我也是校长邀请的,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零反问。 “你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是摆明了说‘我谁都不甩’么?” “不,学校里各个都是人才,我超喜欢和大家在一起。”零说。 “你那张温度绝对是零下的脸上怎么能看出‘喜欢’二字来的?”路明非抓狂,“喂,你想清楚没有?这种任务会死人的!死人的!你看看你,最多十八岁,要是看身高只有十四岁……你还有大好人生,你想必还没有男朋友吧?这时候死了岂不超可惜?” 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闭嘴!” 路明非乖乖的闭上了嘴。 零端端正正地坐在了路明非的旁边,路明非诧异的看了一眼伽利尔摩,伽利尔摩的旁边明显有一个空位,伽利尔摩不是经常和零一块的吗?而且从刚才零出现到现在,伽利尔摩都没有看零一眼,零倒是一直在偷瞄伽利尔摩,看一下就低头,生怕被人发现。 “贵圈真乱。”路明非挠挠头。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我已经把计划的详细信息全部发到你们每个人的邮箱里,你们可以自己仔细了解,还有什么疑问吗?”昂热环视一周,满意的点点头,“顺带一提,完成这个任务,我将会给予你们本学期的全科目满分,这样你在第一学期的gpa是4.0。” 全部人都鼓起掌来,只有路明非一个人如临灭顶之灾。 “可我不是为了gpa4.0才来的好吧?”他嘟哝着。 “那路明非,你到底为什么来?”恺撒转过身来,冰蓝色的眼睛里透着居高临下的煞气。 路明非一愣。 “那你发现这个学院所有学生都有龙族血统,可又是以屠龙为目标的,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要冒险,而且是冒生或死的险,你为什么不走?离开这里办个退学手续就行,执行部有的是办法消除你的记忆,回到中国他们还会给你编好在美国的经历,你还是可以过以前的日子。”恺撒直视路明非的双眼,“这些有人跟你说过的吧?” “说过的。”路明非低头下挠挠耳朵。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退学?”恺撒问。 这个时候,恺撒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领袖。 “因为不想再被人看不起啊……”路明非又想起了赵孟华,喃喃道“我也想变得拽拽的让人注意到,不想被人忽略啊……” “我加入。”路明非的眼神带着从未拥有过的坚定。 “很好!”恺撒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张黑色卡片,“等完成这个任务,我输给你的布加迪威龙就修好了,它就属于你了。” 他看着手中那张黑色的卡片,上面是只有两行字,第一行是烫银的“union of dragonese”(龙血团),第二行是小字“ricardo m. lu”。 “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一步的啊。”他在心里跟自己说。 背后传来冷冷的笑声,路明非悚然,他听得出那个笑声,路鸣泽的笑声。他猛地转身回头,试图找到那个神秘的少年,回头只有一个紧闭着的门,什么都没有。 “嗨,别担心啦。”诺诺站在他身边拿胳膊肘捅他,“放心,你是我的小弟,又不是恺撒的,我会罩你的!” “得了吧,师姐,咱俩都没有言灵,谁罩谁还不一定呢。”路明非托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全体注意,我们开始为期两个月的集训,之后我们将飞赴中国,开启对龙族的第一场决战。”恺撒举起手,“内部代号,‘青铜’!” 第三十五幕 青铜计划(2)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是一条龙!”老唐手舞足蹈地挥舞着手里的散弹枪,“你和那个疯子学院是一伙的吧?我可什么都没偷。” “唉......”夏弥叹了一口气,看着旁边脸色惨白,宛如一个普通男孩的康斯坦丁,因为被提前唤醒,又不断使用青铜与火之王的能力,现在的康斯坦丁陷入了极度的不稳定状态,随时都可能一记言灵·烛龙糊他们脸上。 “你真不认识他?”夏弥注意到,老唐从没有真正注视过康斯坦丁的脸,仿佛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东西一样,“那你在害怕什么?” “什么都没有。”老唐有些不耐烦。 夏弥手腕一翻,一柄断刀直指康斯坦丁的心脏。 老唐下意识的把康斯坦丁往身后一挡,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夏弥的眉心。 “嗯哼?”夏弥得意地收起断刀,“你不是不认识他吗?” “我....“老康此时呆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哥哥。” 老唐下意识一回头,他第一次真正的对上了那对黄金熔铸的双瞳,那华美而高贵的黄金瞳里倒映着老唐自己的样子,而他自己的眼睛,同样是一对高贵的黄金瞳。 “哥哥,外面有很多人。” “也许会死吧?但是,康斯坦丁,不要害怕。” “不害怕,和哥哥在一起,不害怕……可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什么样的牢笼哥哥都能冲破。”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就太孤单了,几千年里,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可是死真的让人很难过,像是被封在一个黑盒子里,永远永远,漆黑漆黑……像是在黑夜里摸索,可伸出的手,永远触不到东西……”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 “哥哥……竖起战旗,吞噬世界的时候,你会吃掉我么?” “会的,那样你就将和我一起,君临世界!” “我要走了,哥哥,再见。” “再见,自己小心,人类,是不能相信的。” 老唐瞪大双眼,无数的记忆逐渐苏醒,一股脑地涌入他的大脑,他扔掉手里的枪,手指狠狠的蹲插进自己的头发里,双膝不断颤抖,缓缓地蹲在地上,黄金瞳在不断的闪烁。 “康斯……坦丁。”他喊出了那个名字。 “弟弟!”老唐的嘴里吐出这个称呼。 他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原来这两千年里,无论沉睡或者醒来,你只是想来找我,可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忘了你的样子。 等我记起了你的样子,你却已经濒临死亡。 “谢谢,耶梦加得。”老唐,不,诺顿开口,全然不像之前的老唐的颓废样,“我会履行参孙的承诺。” “少废话,带上你弟弟走吧,他可撑不了多久。” “作为你救回康斯坦丁的答谢,也许我可以给你你最想要的东西。” --------------------------------------------------------------------- 现在是公元2010年02月13日夜,中国农历春节,摩尼亚赫号在三峡水库下锚,江面安静,设备正常。今夜我们将执行‘青铜计划’,我是船长曼斯·龙德施泰德,这是我此次出航的第十六次船长日记。”曼斯教授看了一眼腕表,拨通越洋电话,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准备完毕,校董会请给我们最后的命令。” “开始行动,并祝你们好运。”昂热校长挂断了电话。 曼斯环视所有人,“你们都已经听见了,校长确认了。” 所有人都点头。 “虽然已经预演了很多遍,但只有今夜,你们才会知道全部的细节。注意听,并且记住,各组配合才能确保成功。”曼斯环视舱里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学生们,他们背着双手站立,神色肃穆,“恭喜大家,这是一场真正的屠龙行动,在这里,大家不被看作学生了。你们之所以被选拔到这艘船上来,只因为你们是最精英的。” “这次,我们可能会面对两位龙王。”曼斯一出口,舱室中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 “其中一位陷入极度虚弱的状态,对我们构成的威胁并不大,水下作业组只要引出来就可以配合枪械击杀即可,但另一位才是重点。”曼斯面色凝重,“那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拥有着操控金属的权能,那是我们最大的重点!” 曼斯打开大屏幕,屏幕上展开了一张电子图纸,“‘风暴’!世界上最快的鱼雷,俄罗斯生产,在水下的速度高达200节,近乎小型飞机的速度。据资料,龙类的潜泳速度可以达到50节,所以目标无法摆脱风暴鱼雷,……路明非,你有问题?” “诺顿不是可以操控金属吗?那我们的鱼雷不会被弹回来吗?” “观察的很细致,路明非,不过我们为它搭载的是特制的炼金弹头!”屏幕上,弹头部分被放大。 “弹头部分以螺旋状内嵌8000枚炼金弹片,它们的边缘异常锋利,足以切开龙类的鳞片!”曼斯开启动画演示,“看,弹头爆炸的时候,8000枚弹片会像一朵金属花绽开,弹片散布在一个直径30米的平面上旋转,就像是电动圆锯。但是它的速度远超过任何圆锯,百分之几秒钟之内旋转一周,完成切割……把龙王切成两半!” “风暴鱼雷只有一发,只有一次成功机会,水下组把龙王从青铜城里引出来,等他出现在声呐范围内,我们就发射鱼雷。这是科学的威力,龙类还来不及这么快地适应它,几百年来人类以科学的力量武装自己,终于可以和炼金术以及言灵术平衡了。”曼斯说,“现在重复作业名单,船长曼斯,大副格雷森,负责掌舵;二副古纳亚尔,负责声呐和鱼雷;三副帕西诺,负责底舱;轮机长熊谷木直,负责引擎和燃料供应。水下作业,a组,恺撒和零;b组,陈墨瞳和路明非,救援,伽利尔摩,叶胜……各自的位置都明白了么?” “明白!”所有人同声说。 “青铜计划,启动!。” 第三十六幕 真正的七宗罪 “这里是你孵化的地方?“夏弥看着地上复杂的炼金法阵,这是一处极为隐秘的空间,如果没有诺顿带路,她肯定是不会发现这里的,毕竟把密道藏在下水道不是什么龙都干的出来的。 “曾经是。”诺顿抚摸着七宗罪上的纹路,突然问了一句“耶梦加得,还记得我们的盟约吗?” “我们以鲜血为证,我们将并肩作战,直到鲜血流尽,亦或命运终止。”夏弥轻声道。 “我们背负着无尽轮回的命运,一遍遍试图改变结局。”诺顿将康斯坦丁平放在地上,摸了摸他惨白的脸,“我们胜利了,但也失败了。” “黑王尼德霍格必将归来,他是绝望,也是地狱,必将以他挂满人类骨骸的双翼遮蔽天空,他就是诗蔻迪的剪刀,在他向世界复仇的审判之日,纵然是奥丁步出宫殿,带着战无不胜的长矛,踏上的也只是不归之路。”夏弥叹道,“他的苏醒之日已经不远了。” 诺顿扳起七宗罪隐藏的暗扣,带着清越的鸣声,内部机件滑出,带出七柄形制完全不同的刀剑,乌金色的刃口在灯光下显出冰丝、松针、流云、火焰种种纹路。 诺顿抚摸着上面复杂的纹路“想必你还不知道七宗罪的真正用处。” “自相残杀。”夏弥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哈哈哈,你总是喜欢把事情往最阴暗的地方想,我觉得这才是你永远无法融入人类的原因。”老唐的眼中闪过一缕寒芒“我带来的,是解脱。” 诺顿将血液涂抹在刀匣上。血迅速地填满了刀匣上的铭文。 “它要醒了。”诺顿缓缓站起身。 谁都能感觉到它的变化。它活过来了,像是有心脏在刀匣里跳动,不止一颗,而是七颗,七柄刀剑同时苏醒,七种不同的心跳声混合起来,有的如洪钟,有的如急鼓,这是一个暴虐的乐队,演奏着灭世的终章。 刀匣表面显露出暗红色的藤蛮状花纹,就像是它的血脉,搏动的心脏正把狂躁的血液送到它的全身。 “这才是它最终的形态,炼金术的巅峰之作——七宗罪·解脱。”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类以为,我们会在死之前制造茧,用来让我们再次复活,可他们从未知晓,我们的灵魂被一开始就被诅咒,纵使肉体毁灭,我们仍会回归,七宗罪,是为了吞噬诅咒。”诺顿伸手拔刀,足长一米五的双手长柄利刃,刃口带着优美的弧度,厚度约有一指。伸手拔刀,足长一米五的双手长柄利刃,刃口带着优美的弧度,厚度约有一指。“暴怒,我的诅咒。” “你的?” “每一柄刀对应着一位君王,而如果被对应的刀杀死,就会得到真正的解脱。” “八位君王,七柄刀,你漏了谁?” 诺顿下意识的看向了康斯坦丁,夏弥了然。 “我不敢想象我把刀送入他心脏的那一幕。”诺顿转过头,不再看康斯坦丁。 “但你知道诅咒如果被解除,我们便不用背负那命运了。” “但如果诅咒被解除,觉醒后的记忆便会消失,属于龙王的权能也会全部消失,他那么笨,又那么懦弱……” “只是逃掉了这一会罢了,难道我们可以一直逃下去吗?”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诺顿将暴怒插回去,又看向了康斯坦丁,“我的剑,未必不可干掉那高高在上的王,如果七位君王的灵魂聚在一起,七宗罪七把刀剑共同使用激发出至强炼金领域——罪与罚,即使是王,也活不下来吧。” “借我一下你的那柄断刀。”诺顿向夏弥伸出手,”我保证我不会弄坏,还能帮你修好它。” 接过夏弥递过来的刀,诺顿将七宗罪合上,断刀划开伤口,血液一滴滴流了下来,诺顿将血抹在外壁的古希伯来文上,一个暗格弹了出来。 “只有我和康斯坦丁的血可以打开它。”诺顿打开暗格,一截雪亮的刀尖安静的躺在里面。 “它有名字吗?”诺顿看着断刀。 “没有。” “那就叫它“懦弱”吧。”诺顿眼中光芒大盛,刀尖与断刀悬浮在空中,火焰凝成的丝线在它身上游走,炼金术的至高境界,在这把刀上得到完美的体现。 火焰散去,一柄形似肋差的刀落在诺顿的手上,刀尖与断刀完美结合在了一起,刀身上镌刻着“cowardly” “也许我早就该把它拿出来了。”诺顿闭上眼,将懦弱送入康斯坦丁的心脏。 躺在地上的康斯坦丁一分为二,一个是幻影,另一个则是实体。 “那就是背负着诅咒的灵魂。”诺顿打了个响指,幻影逐渐破碎成片,涌进了懦弱之中。 “那他的灵魂没了,他不就……” “不,他现在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孩子,在他体内的龙骨十字已经失去了权能,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龙血程度高的孩子而已。” “那你呢,你也准备……” 在夏弥开口的时候,诺顿的胸口已经有一柄大剑插在那里,正是那柄暴怒。 “靠你了,耶梦加得,从今以后,只有老唐,没有诺顿了。” “我不理解。”夏弥不解的看向他,“你已经拥有了自己的记忆,为什么不自己去?显然你比我们更了解自己的武器。” “每次我苏醒的时候,看到的都是这一幕。”诺顿轻轻的抚摸康斯坦丁的脸,那柄巨剑插在他胸口,看上去既诡异又凄惨,“康斯坦丁已经再也回不来了,我连给他做骨殖瓶的机会也没有,就像一个诅咒一样,我永远不记得他的样子,当我想起来的时候,他总是死在我怀里。” “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诺顿看着夏弥的眼睛,“我不想再让我弟弟孤独下去了,哪怕是死。” “无法理解。”夏弥撇撇嘴,“那我的报酬呢?” “这不是给你了嘛,对了,我们进来之前,我启动了最高级的防御模式,那些人类似乎和你有点关系,他们有麻烦了。” “记得照顾好我和康斯坦丁的人间体,他们也算得上不错的战力,……” “还有,耶梦加得,你说无法理解,也只是在嘴硬吧。” “…” 诺顿慢慢的倒了下去,再没有开口。 暴怒和懦弱慢慢从胸口滑了出来,暴怒缩回了盒子,懦弱飞回了夏弥的袖口,在躲起来的一瞬间,两柄刀上的名字同时闪过一丝火光。 第三十七幕 下潜 狄克推多向上一挥,劈飞了恺撒眼前的金属雕像,雕像在空中转了一圈,以一种不可思议地姿势出手,手中的长剑直指恺撒的心脏,一只纤细的腿从斜刺里踢出,将雕塑一脚踹了出去,零手持装备部特制的短刀,经过刚才的鏖战,零手上的短刀已经布满裂痕,恺撒现在非常怀疑装备部是不是故意搞他们,那个部长可是信誓旦旦的和他说这玩意坚硬无比的。 恺撒退到零的身后,蛇脸人雕像围绕着他们,手执各种各样不同的兵器,情报有误,原本传回来的情报里根本没有这群难缠的蛇脸人雕像,这群雕像打又打不死,即使拆成零件,他们也会在一分钟之内重新组装好,简直无解。 恺撒摸了摸潜水服的背后,他们的黑线早在战斗时就被斩断了,希望他们还能撑到救援到来,恺撒向腰后摸去,那里挂着他的爱枪——沙漠之鹰,恺撒脸色突然变了,少了一把枪! 手枪上膛的声音响起,一个蛇脸人雕像的面孔上挂着嘲讽的笑,从消音器口飞出的子弹,直冲恺撒的后心,零一挥手,无尘之地的领域开启,想要挡下那颗致命的子弹,就在同时,周围雕像的脖颈处一齐亮了一下,无尘之地的领域顿时消散。 来自装备部特别出产的水下作战手抢,里面装的自然不是普通的弗丽嘉子脾,而是标准的钢芯子弹,丧心病狂的装备部改造了子弹,子弹在击中目标后会爆开,里面的汞蒸汽无论是对混血种还是纯血龙族都会造成巨大伤害。 蛇脸人雕像脸上的笑容僵住,那枚他以为会被送入那个金发男人后背的子弹没能完成它的使命,一柄短刀将子弹从中间劈开,恰好避开了子弹里的微型装置。 “脖子上的徽记!那是弱点。”伽利尔摩闪进一群雕像中,每一刀都精确无误击中雕像的脖子上的徽记。 恺撒躲开眼前的雕像的一剑,狄克推多裹挟着劲风击中了雕像的脖子,炼金刀剑的锋利轻易穿透了雕像的弱点,一个矮小的雕像突然出现在恺撒的后面,青铜匕首刺向恺撒的后颈。 “砰”的一记枪响,匕首几乎紧贴着恺撒的脖子,矮小的雕像定在原地,被回过神来的恺撒一刀劈散。 “谢了,叶胜。”恺撒向不远处的叶胜挥刀致意,叶胜点点头,一枪放翻了一个试图偷袭他的雕塑。 有了伽利尔摩和叶胜的加入,再加上找到弱点,战斗变的轻松的多,五分钟后,恺撒坐在一地零件之中,胸口不断的大幅度起伏,他是真的累了,没发现弱点的雕像可不如刚才那么好对付。 “不行了?”伽利尔摩向恺撒伸出手。 “嘁,我能这么耗上一整天。”恺撒撑着狄克推多自己站了起来,又因为膝盖上的伤口差点摔了一跤。 “走吧,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伽利尔摩托着逞强的恺撒,“这里的氧气不够我们呼吸的。” “等等,我们还没找到龙王的卵。”恺撒停住脚步。 “被骗了,卵根本不在青铜宫殿里。”伽利尔摩把视频传给恺撒,青铜宫殿的最底下,一个红点正在闪烁,“这是声呐传回来的信息,龙王在出口等我们呢,这里只是陷阱罢了。” “真是狡猾。”恺撒有些郁闷。 三人刚离开出口,一个蛇脸雕像站在出口等着他们了。 “入侵……” “砰”沙漠之鹰的大口径子弹打中了雕像的徽记,神枪手恺撒从未失手,雕像僵在原地,被恺撒一脚踹散。 “吵死了,走吧。” 恺撒想吹吹枪口,发现还隔着一个氧气头罩,随后四下看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悄悄松了口气。 突然,恺撒脑中的风妖开始变得躁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令他们不安。 恺撒向下看去,一股暗红色在幽暗的河底格外显眼。 “退后!”恺撒推着三人朝暗红色的反方向快速移动,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道树立的火柱,直插入水中,有如一柄由火焰构成的剑被神从云端里投掷下来。瞬间之后,火焰爆裂开来,那些被他们打散的零件从他们身后的通道中冲出,融入了那道冲天而起的火柱之中,恺撒脑中的风妖乱成一团,恺撒按住脑袋,试图让脑中的镰鼬安静下来。 无形的气流很在水中扩散,将恺撒卷飞出去,直到撞到一块巨岩上才停下来,周围的声音让他的脑子不断发懵,每一只风妖都在催促他赶快离开这里。恺撒努力的睁开眼睛,一个庞大的身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第一次看清眼前的东西。 它站了起来,火柱射空而起,龙躯猛地震动,巨大的龙眼开合,黄金铸就的瞳孔里,一点金色的火焰孤灯般燃烧。 它的吼声高涨,金色的火焰也高涨,迅速地点燃巨大的龙眼。龙再次张开了双翼,所有龙鳞也全部张开,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 一个完全由金属铸就的身躯,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装备部看到它一定会高兴坏吧,恺撒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奇怪的念头。 它注意到了在它面前的恺撒,锋利的爪尖突刺到恺撒面前,恺撒提起狄克推多试图阻挡,虽然他明白这没有任何作用。 一只完全由泥土塑成的手从地上冒出,金属制的龙爪被拉住,恺撒突然被向后一扯,他一回头,伽利尔摩正拉着他飞快往上游。 伽利尔摩启动了身上的水下助推器,两人飞快的向摩尼亚赫号游去。 “还得收拾这片烂摊子。”夏弥从水下的巨岩后走出,注视着那个庞然大物,黄金瞳对上了黄金瞳。 第三十八幕 战斗开始 “刚才是怎么回事?”恺撒坐在船舷上,回头看着水下,那里有一个由青铜铸就的龙类。 “不知道。”伽利尔摩同样也看着那个方向,尽管他已经猜到了是夏弥出了手。 “真不知道?”恺撒觉得伽利尔摩似乎对他隐瞒了什么,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伽利尔摩!教授叫你们来船长室集合!”叶胜在远处对他们呼喊。 “来了!”伽利尔摩向恺撒伸出手,“走吧” 恺撒不情不愿的拉着伽利尔摩的手站了起来,蹒跚着走向船长室。 “各位,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曼斯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伽利尔摩,恺撒,路明非,零,诺诺,酒德亚纪,还有叶胜。 “我们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相信,我们这次将会对上两只龙王。”曼斯一挥手,屏幕上出现了几副图片,正是那个险些干掉恺撒的金属龙类,“我们暂且称他为诺顿。” “然后是他。”曼斯又一挥手,康斯坦丁在学院大肆破坏的图片,“这是康斯坦丁,也就是另一位是君王。” “康斯坦丁正在进行孵化,在孵化期间他会变的十分虚弱,我们需要一组水下小队去安置炸弹。”曼斯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伽利尔摩,路明非,诺诺,叶胜,你们四个去,有问题吗?” “没有。” “没问题。” “完全没有。” “那么你呢?”曼斯转头看向路明非。 “我有的选吗?”路明非哭丧着脸问。 “没有!”伽利尔摩三人异口同声道。 “那就出发吧。”路明非叹了口气。 路明非坐在在船舷上发呆,看着满天的星空,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的不真实,他只是个活了十八年的衰仔,收到了一封奇怪的入学邀请信,他的平凡大学生活离他而去了,朴素的生活就变成了屠龙,他都不敢相信,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想什么呢!”伽利尔摩的声音把路明非拉回现实,三人和路明非并排坐着。 “只是在想学院连保险都省下了,我的遗体已经在我的祖国了。” “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诺诺作势要打路明非,吓得路明非一缩头,结果诺诺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别乌鸦嘴,本师姐会罩着你的。” “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师姐。” “呀!还顶嘴!” “好了好了,别玩了,来,拿好。”叶胜把三个金属短棒塞到他们潜小服的小包里,“里面是精炼硫磺,还有部分汞,爆炸时要远离十米,我们有四个人,离更远一点比较保险。” “那如果没远离十米会怎样?”路明非瞪大眼睛 。 “啪的一下你就没了,很快的。”伽利尔摩做出爆炸的手势,“然后你的保险就真用得上了。” “还有机会吗?”路明非的背后开始冒冷汗,“或者可以是哑弹什么的。” “估计没有。”叶胜摊了摊手,“别的不好说,但装备部在爆炸方面格外靠谱。” “好了,我们来确定一下作战计划。”曼斯出现在四人背后,“叶胜,你的水下经验最丰富,这次你来指挥,其他三人,听从叶胜指挥,我们的目标很简单,下潜,放炸弹,杀龙王,就这样。” “别把屠龙说的那么轻松啊,教授!”路明非在心里哀嚎道。 “记住!”曼斯逐一拍了拍他们四人的肩膀,“保护好自己,活下去才有希望,出发!” 诺诺,伽利尔摩和叶胜同时从船舷上跳下,而路明非是被曼斯推下去的。 “拜托了。”曼斯面色凝重的看着水面,“一定要成功活着回来。” “教授,看来你需要一点帮助。”诺玛的投影出现在船长室里,“需要帮忙吗?” “诺玛?”曼斯正愁眉苦脸的看着诺顿的图片,他瞟了一眼正在吹泡泡糖的诺玛,“如果你能解决这个横竖都超过十米的家伙,那我就需要帮助。” “没问题。”诺玛双手在虚拟键盘上操作几下,打了个响指,“已投放。” “什么东西?”曼斯疑惑道。 “船长!有东西落下来了。”大副格雷森吼道。 重物落水的声音在船长室外响起,溅起的水花堪比菲律宾跳水队。 “那是什么?诺玛?“曼斯看着水下摄像机传来的图像,粗略看上去像是和诺顿一样的家伙,通体铁灰色,有蓝紫色的荧光从外壳下闪过,颇具诺玛的风格。 “教授,看过钢铁侠吗?”远隔数千里的诺玛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穿戴感应设备,“这是装备部新产品,反龙王装甲,我叫他青铜御座,超级限量版哦!。” “所以你们这些爱吃炸鸡和看电影的死宅,准备用照着一部电影做出来的东西,来对抗可以控制金属的龙王?“曼斯快要疯了,“你还不如多带两枚风暴鱼雷!” “也不是没有,正好装了一颗。”诺玛缓缓抬起机甲的左臂,一枚风暴鱼雷从左臂上升起,“安啦,教授,我们对机甲进行了特殊改造,龙王是控制不了我们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曼斯已经放弃吐槽了,最少也是个战斗力,“光靠你的青铜御座可未必能干掉龙王。” “我们得找到那个金属龙王的弱点。”零依旧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我可以做到,但是我需要靠近它不被发现。” “我和你一起去吧。”酒德亚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我的言灵是冥照。” “和那个酒德麻衣一模一样。”恺撒心想,同时又多看了酒德亚纪两眼。 “姐姐的事我听说了。”酒德亚纪注意到恺撒的眼神,“抱歉,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 “得有个人把那个金属龙王的外壳打开,不然风暴鱼雷只能伤到表面,我们要让炼金弹头,破坏他的内部结构。”诺码补充道。 “交给我吧。”一条早已接入的线路打开,平淡的声音响起。 “楚子航?”恺撒挑眉,他绝不会听错宿敌的声音,“你在哪里?” “在你们上面。”楚子航的线路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你不是在休假吗?” “校长让我来的。“楚子航的话一如既往的短,犹如一柄凌厉的刀,“破开诺顿外壳的事交给我。” “如果只有炼金武器才能破开诺顿的防御,我的狄克推多同样可以。”恺撒不愿失去任何一个和自己认同的对手比赛的机会,哪怕对手是高高在上的龙王。 “恺撒,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没办法在空中准确的找到诺顿的弱点。”楚子航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还有磨刀的声音传来,“你的枪法比我好,我需要你帮我标记出诺顿的弱点。 “……”恺撒沉思了一会,“别让我失望,楚子航。” “没问题。”楚子航的语气斩钉截铁。 “各位,闲聊的时间不多了,那个大家伙似乎动起来了。”塞尔玛向他们说道。 “走吧。”零和酒德亚纪一同离去、恺撒去武器舱选择他的武器、诺玛的投影关闭,在办公室里和另一个人击了个掌,开始调试最后的仪器、楚子航没说话,只传来沉重而有力的磨刀声。 “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大副拍了拍已经没什么存在感的曼斯,“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我是真的老了。”曼斯叹了口气,坐在塞尔玛旁边,“下令吧,塞尔玛船长,这艘船现在归你管了。” “青铜计划,启动!“ “ 第三十九幕 龙墓(1) “你们说他们要怎么对付那个大家伙,“路明非觉得自己再不找点话题就要闷死了,他们已经潜入水中二十分钟,因为金属诺顿的出现,周围的地况出现改变,他们只能重新寻找青铜地宫的入口。 “谁知道、没准他们会用高达。”伽和利尔摩想到自己不久前看的动漫,“毕竟装备部总能搞出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伽利尔摩你也追番呐。”路明非惊喜道,“我还以为你是游戏宅!” “是恺撒追,我被迫一起追,而且我们之前为了一台飞翼高达零式ew的模型差点打了一架。” “阿拉?以老大的阔绰不应该直接再买一台吗?” “那是我亲自做的,全金属制,完美还原,现在还摆在我酒馆门口。” “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小心。我们到了,”叶胜出声提示道。 他们看见了一堵墙壁,一堵向左向右向上向下无限延伸的巨墙,在射灯的光照下泛着古老的青绿色,斑驳的铜锈如一层棉絮般覆盖在上面,泡沫状的铜锈里生长着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细长的丝条随着水流轻轻地摆动。 路明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就是青铜城的外壁,这东西简直是神迹。 “它埋在这里上千年了吧?要不是地震谁能找到?”路明非惊叹。 “正因为岩层里有这么个东西,所以地震时这里产生了一个应力面,裂缝恰好沿着这一线。”诺诺说。 “这里有张人脸!”路明非伸手去抚摸青铜壁上微微浮凸出的人面,那张痛苦的面孔,口中叼着燃烧的木柴,造型狰狞。 “那是个活灵,上炼金生物学的课你就会懂。”诺诺从后腰里摸出了一支真空管,用一根针管从里面提取血样,“需要高纯度的血样才会打开。” “这大叔还是活的么?”路明非问。 “死的,‘活灵’只是个炼金学上的定义,他的意识已经死亡。”叶胜说。 “可他……”路明非的声音颤抖起来,“咬我!” 那张青铜人面动了,整张脸从墙壁中浮凸出来,表面的锈迹崩裂,锋利的犬齿猛地张开又合拢,发出“咔嚓”一声裂响。 路明非看着自己的手原来待着的地方,此刻那里插着一柄短刀,让那张青铜人脸有一种流浪剑客的风范。 “小心点,别乱摸。”伽利尔摩的声音依旧淡定。 “哦好好好。”路明非连忙把手藏好。 诺诺和叶胜松了一口气,诺诺将血样抹在青铜人脸上,它张大了嘴,越来越大。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没人敢相信有“人”能把嘴张这么大,除非他没有颌骨,嘴巴的结构和一条能吞象的巨蛇相似。 她眼前一黑,下意识地抓紧旁边路明非的手腕,四人同时被卷入漩涡之中。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居然是空气。 “师姐,男女授受不亲,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路明非又开始说白烂话。 诺诺连忙甩开路明非的手,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 面前是一条青铜甬道,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当时进来的时候这里全是青铜雕塑,现在一个都没有了,看来和我们战斗的青铜雕像就是从这里出来的了。”叶胜接通通讯,装备部的东西终于靠谱了一次,没有在刚才的进入时断掉,“曼斯教授,叶胜报告,出现一点意外,但我们顺利已经进入了青铜城内部,唯一的问题是,通讯线嵌在了墙壁里。” “这次我们有经验了,你们都携带有转接延长线,在口袋里能找到。”塞尔玛答道。 四人从口袋里找到了转接延长线的线轴。他们把黑索从潜水服上断开,中间接上了转接线。 “呼叫摩尼亚赫,能听见么?”诺诺说。 “信号很清晰,没有问题。”塞尔玛立刻回复。 “接下来怎么做?”伽利尔摩问道。 “地图已经发到你们每个人手里,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出口,康斯坦丁要孕育巨大化的身体,等于重新孵化一次。龙王现在应该处在‘卵’的状态。” 伽利尔摩从潜水服的口袋里抽出染料管,掰断了倒进水里。 荧光黄燃料在水中形成巨大的黄绿色色斑,片刻之后,一线细微的黄绿色贴着水底悄悄地流走,像是一条有灵性的小蛇。 “走吧。” 漫长的跋涉。染料线引导着他们穿越了青铜城中迷宫般的甬道系统,他们抵达了一片开阔空间。 甬道中的水在这里注入了一个湖泊,水幽蓝得近乎黑色,冰冷刺骨,不知有多深。 路明非仰起头,让头盔上的射灯照射上方,他看见了仿佛天穹一样的青铜顶,那是一株巨树,从青铜顶的中央开始生发,变化出无数种枝叶无数种花瓣,仿佛一张巨大的分形图,让人看一眼都头晕。 “别看,会出现幻觉。”叶胜阻止了路明非的行为,“亚纪就在这里中了招,大家小心点。” 听了叶胜的话,路明非反而对青铜顶更好奇了,就连诺诺都下意识的抬起头,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变得迷茫,叶胜刚想去扶他们,颈部一痛,也晕了过去。 伽利尔摩眼中黄金瞳光芒大盛,他蹲下切断了所有人的通讯,包括他自己的。 “叶胜!诺诺!路明非!伽利尔摩!”塞尔玛在通讯中大喊,可惜另一头没人听得见。 “他们怎么回事?”伽利尔摩看着夏弥拖着的老唐和康斯坦丁,“发生什么事了?” 夏弥简单解释了一下刚才的事,包括诺顿对她说的事。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已经不是龙王了?”伽利尔摩指了指地上的两人,“可信度高吗?” “嗯。”夏弥点点头,“我已经感受不到他们两个的气息了,只可惜,我不知道我对应的是哪柄原罪之刃。” “好啦,别管那么多啦,迟早会知道的。”伽利尔摩揉了揉夏弥的头发,“对了,外面的金属龙王怎么回事?” “诺顿说那是宫殿的自动保护机制。”夏弥答道,“小心参孙,他的骨骼已经不断进化,已经接近龙王级别,我把他们两放好就回来找你。” “别担心我,我可一点也不弱。”伽利尔摩抱了抱夏弥,“快去吧。” “走了。”夏弥扛着老唐和康斯坦丁,几次跳跃就消失在伽利尔摩面前。 伽利尔摩看着夏弥离开,倒在地上滚了两圈,装作一副意外昏迷的样子,又接通了通讯。 “呼叫摩尼亚赫,能听见么?” “没有问题!”塞尔玛快速回答,“伽利尔摩,发生什么事了?” “似乎是青铜顶的龙文影响,我们都没事,还好那群雕像都离开了。”伽利尔摩装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我先把他们叫醒吧。” 第四十幕 龙墓(2) “怎么了?”路明非被伽利尔摩一拍,眼睛立刻睁开,立刻掏出枪向四周看去,“谁偷袭我?” “是我。”伽利尔摩扶额。 “他们怎么了?”路明非看着呆滞的诺诺和叶胜。 “刚刚我们都看了青铜顶的龙文,都陷入了幻境,叫醒就行了。”伽利尔摩拍了拍两人的脸,诺诺和叶胜不约而同的睁开眼。 “走了,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了。”伽利尔摩带头向前走去,路明非只好和两人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们即使没有正视龙文也会产生幻觉吗?”诺诺皱着眉头,她感觉里面有些蹊跷。 “别说了,现在毁掉胚胎最重要,快走吧。”叶胜跟上伽利尔摩,他扭了扭脖子,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四人跟着染料线游向水中心,“水流在这里下行,下面有个泄水口,一直往下,是一个出口,那之后就是寝宫。”叶胜说。 “我们直接略过寝宫吧,那不是我们的目的。” “下潜吧。” “啊!”路明非惨叫。 “怎么了?回答!路明非回答!”塞尔玛大惊。 “瞎叫唤什么?别抱着我的腿!拿出你的兔子胆来!”诺诺愤怒的声音。 塞尔玛看了一眼恺撒,恺撒面无表情的擦拭着手里的重狙。 “等我把摄像头的方向转一下。”诺诺说。在她的暴力镇压下,路明非似乎正常一点了。 图像显示在屏幕上时,所有人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水底满是森然的白骨,密集得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特征明显的颅骨和胸骨说明这些骨头都属于人类,成千上万人曾死在这里,尸骨在这里沉淀了上千年。 “放心,这里没有危险,继续走吧。”叶胜安慰道。 “你们就一点都不害怕吗?”路明非战战兢兢的说,“所以说卡塞尔学院里的果然都是疯子吧。” “只是骨头而已。”伽利尔摩的声音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说得虽然有道理,可是拜托作为一个正常人,看见死人骨头难道不该怪叫几声?”路明非说,“你们镇静的就像法医!” “你已经帮我怪叫过了,谢谢。”诺诺说。 “不客气。”路明非的白烂精神再次发作。 “各位,龙王的心跳加快了,快!”塞尔玛在通讯里喊道。 “这边,这边是最快的出口。”叶胜带头向旁边的一个甬道跑去。 “他也来了。”恺撒说着,把一颗一颗的子弹填入早已准备好的狙击步枪,弹头泛着危险的暗红色,尖端带一点紫色。装备部准备了充足的炼金弹药,如他们所说的,这艘船如今全副武装。 “准备好了。”楚子航的声音响起,楚子航看向对面那个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男子,“随时可以出发。” “我们很快就好。”零说。 “靠近之后要怎么做?“酒德亚纪握着零的手,冥照的领域覆盖这她们两个她们正缓缓地向诺顿靠近,在别人看来只是一缕轻飘飘的黑烟向诺顿靠近。 “只要我碰到他就行。”零的声音很冷静,“我一说撤退就收线。” “没问题。”塞尔玛达到。 零纤细的手缓缓靠近诺顿,他后肢乃至全身都有奇怪的花纹遍布全身,仿佛诛神的恶鬼。 零的手放上去的一瞬间,整个金属造物的构造如海啸般撞进零的脑海,镜瞳最大程度的发挥作用,超高程度的使用让零精神一滞,两行鼻血流了下来。 “收线!”酒德亚纪发现了零的不对劲,高喊道,装备部终于靠谱了一次,黑线带着两人返回摩尼亚赫号。 “你究竟有多想帮那个家伙啊?”酒德麻衣通过狙击镜看着水下的动静,“傻女孩。” 曼斯的跑到船边,将昏送的零抱了上来。 “她怎么了?”曼斯急切地问道。 “不知道。”酒德亚纪从船舷上翻下,坐在甲板上看着昏迷的零“我们应该被发现了。” “成功了。”零扶着脑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酒德亚纪帮她打开氧气面罩,抹掉了她的鼻血,零 还是有些晕晕乎乎“我拿到了诺顿的构造图。” “我们到了。”他们正下方的青铜壁上,一张狰狞的面孔浮凸出来。 “血样不够了。”诺诺脸色一黑,他们并没有准备太多的血样,没想到青铜宫中的门这么多,“可能不够我们返回。” “我来吧。”伽利尔摩轻描淡写的抽刀割开手指,将血滴在活灵嘴上,随后迅速用止血胶带封好伤口。 活灵的脸色变得谄媚,随后活灵的嘴巴逐渐张大,形成一条甬道,四人一齐沿着甬道下去。 “根据声呐显示,应该就是这里。”诺诺说 这时,叶胜感到“蛇”传来的恐惧,“闪开!” 叶胜一开口,伽利尔摩把傻愣着的路明非推开,一条布满骨刺的尾巴从路明非原本待的地方扫过,那嶙峋的骨突让路明非的脊背发凉如果被扫中那一下。 “应该死的很快吧。”路明非心想、 “在我们正下方,小心!”叶胜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你们先撤,快点!”伽利尔摩将手放在刀柄上,好应对下一击。 龙王的吼声高涨,叶胜捂住自己的头,他脑中的蛇在疯狂警示他离开,金色的火焰也高涨,迅速地点燃巨大的龙眼。龙张开了双翼,所有龙鳞也全部张开,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音。 它那颗经过数千年进化的巨大心脏如战鼓般擂响。 龙形,再次夭矫舒展,如欲腾空而起。 它那如黄金浇铸的瞳孔在墨绿色的浊水中格外显眼,一只布满鳞片的龙爪搭在一块巨石,巨石被轻而易举的粉碎了。 龙侍参孙,苏醒! 第四十一幕 龙墓(3) “现在怎么办?”路明非此时慌的一批,苏醒后的参孙死死的盯着他,仿佛他是这片水域中唯一的活物,“他好像要吃我。”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诺诺说。“他就是要吃你。” “别啊!我就一豆芽菜,龙大哥你看上我哪点我改还不行吗?”路明非哭丧着个脸。 “先后退,别急着进攻。”叶胜沉声道“摩尼亚赫号,这里是叶胜,龙王苏醒了,需要支援。” “收到,我们会把出口打开,很快就好。“塞尔玛答道。 “叶胜,保护好他们,我来垫后。”伽利尔摩沉声道。 “先走,我们在这儿只能添麻烦。”叶胜拽着犹豫的路明非和诺诺向上游去。 “我们得找别的办法帮他。”诺诺道。 伽利尔摩深吸一口气,璀璨的黄金瞳取代了原本翠绿色的双瞳,细密的鳞片从指尖快速爬向伽利尔摩的脸,瞬间将伽利尔摩的全身覆盖,如同铁面般的龙骨盖住了伽利尔摩的脸,精炼的龙血在他体面内冲撞,发出阵阵咆哮,狮心会的秘密传承,爆血! 伽利尔摩解开潜水服,气体栓塞对爆血后的他影响近乎没有,像米其林轮胎人一样的潜水服反而会影响他战斗。 伽利尔摩从背后缓缓抽出龙一文字,这是一柄仿造了太刀菊一文字则宗的长刀,来自于某位不知名的炼金师,同样是一柄锋利的炼金武器,上面的炼金花纹表示这柄刀绝非凡品,这柄刀被遗弃在加图索家的庄国地窖里,直到被伽利尔库发现。 伽利尔摩的指腹划过刀口,即使被强化过的身体依旧被这柄神秘的炼金武器轻松划开,血液被刀身上的炼金花纹吸收,整柄刀透入出妖异的猩红色,伽利尔摩轻弹刀身,龙一文字的声音在水中快速向四周传去,她在发出自己的声响,这是一柄封入活灵的炼金武器! 刀身上有一条修长的龙影缠绕在上面,这是龙一文字名字的由来,因为里面封印的是一条龙! 龙一文字的外形也在变化,刀身变的更加修长,伽利尔摩抹上去的血被这把刀吸收了,一抹墨绿色在银白的刀口上浮现,显然挨上一下并不会好受。 伽利尔摩收刀入鞘,将刀放在腰侧,微微侧身。 参孙不耐烦的怒吼,率先向伽利尔摩冲了出去,他要干掉所有入侵者。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纳刀! 一刀,伽的尔摩出现在参孙的后面,仍保持着握刀的姿势,背后的参孙僵在原地,铁面被砍掉了一半,一条血线出现在参孙的侧面,一如奥丁座下的斯莱普尼尔。 腥浓的鲜血从伤口中迸射出来,参孙在水中翻滚嚎叫,伽利尔摩一刀重创参孙,伽利尔摩握着刀的手在抽搐,他通过暴血强行把言灵·刹那提升到八阶,龙一文字是一把危险的刀,里面封着真正的龙,伽利尔摩在血祭的情况下可以使用她大概六秒,再长就控制不住她了。 参孙在水中咆哮,龙一文字刀口上的剧毒渗进了他的体内,不仅如此,他还塞了点别的。 精炼硫磺炸弹在参孙体内炸开,大量硫磺流进他的血液,参孙的眼睛猛的看向了左边。 路明非射出的的子弹精确点爆了参孙伤口处的炸弹,他可是有名的神枪手。 参孙的神智逐渐被痛楚掩盖,巨烛般的黄金瞳染上一抹血色,今天没人能离开他的猎场,参孙的铁面缓缓开裂,看上去就像眼前巨大的怪物在狂笑,参孙的黄金瞳陡然变亮,身上的伤口逐步开始愈合。 战斗才刚刚开始! “楚子航,准备好了吗?”恺撒手持装备部特制重狙,站在甲板上,深黑色的作战服完美勾勒出他的肌肉线条,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远处的金属巨龙。 “随时可以。”楚子航沉声道,一架直升机在金属巨龙的上方盘旋,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一个瘦削的人影靠在舱门边,怀里抱着一柄长刀。 “别急,各位。”诺玛的声音加入频道,“我会先把他从水里拉出来,剩下的就看你们了。 恺撒看着零分析的构造,弱点有三个地方,分别在腋下,后腰,以及后颈。 必须在一分钟内有顺序的破坏掉,否则诺顿不会停下,在破环弱点之后,风暴鱼雷就该统治战场了。 “他动了。”诺玛的声音响起,像在提醒所有人又像在提醒身边的人。 青铜御座甩动双臂,在水中缓慢地跑起来,死死地抵住了向前游动的诺顿。 人类发明的科技第一次与龙族在体格方面相抗衡而不落下风。 诺顿试图抓住青铜御座的手臂,却被灵活的躲开,青铜御座的重拳打在诺顿的金属面甲上,势大力沉的一拳,却也仅仅让诺顿后退几步。 两个巨大的机械造物再次扭打在一起。 “准备,我们会把他弄出水面。”诺玛说着,又是重重的一拳轰在诺顿的胸口。 恺撒的眼睛上蒙了一块黑布,言灵·镰鼬领域全开,周围的动静丝毫不差的传进他的耳朵,汹涌的水声,令人牙酸的机械摩擦声,周围所有人的呼吸声,他都一点不差的全都收入耳中,他相信这些精灵,胜过相信自己的眼睛。 破开水面的声音响起,恺撒毫不犹豫的甩出一枪,特制子弹精准命中了诺顿的腋下,隐隐露出了遇诺顿的内部结构,以及那个类似神经中枢般的东西。 “漂亮!”曼斯猛的一挥拳,把旁边的塞尔玛吓了一跳。 诺顿被青铜御座死死的困住,青铜御座的零件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青铜御座的右腿已有半条不见了,人类的造物最后还是没能正面扛住龙族神秘的炼金术。 神射手恺撒再次击中了诺顿的后腰,诺顿的身上突然冒出数十张蛇脸,每一张上都写满了狰狞。 诺顿没有成功挣脱,装备部这次格外的靠谱。 恺撒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诺顿是逃不开他这最后一枪的。 呼啸的风妖冲到诺顿面前,准备为自己的主人带回精确的位置,几十张蛇脸同时点燃了黄金瞳,从远处看金属龙王仿佛变成一个巨型灯泡,恺撒感觉自己的言灵被压制了,无数的镰鼬惨嚎着消散,唯有一只摇摇晃晃的镰鼬自己飞了回来。 第三枪! 性撒没有犹豫,他知道对方已经可以压制他的言灵了,那只镰鼬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必须赌! 子弹打中了离标记地点差了约半米的地方,只达到了神经中枢的也缘。 “楚子航!”恺撒高喊道“动手!” 青铜御座身后的推进器超负荷运转,竟然硬生生将两个金属造物带飞起来。 诺顿头顶不远处,有一个修长的黑影从直升飞机中一跃而下,一对灿烂的黄金瞳在黑暗中闪耀。 言灵·君焰! 电焊般明锐的光焰点亮了黑夜,本该向四周爆发的君焰被楚子航压制在村雨的周围,就像挥舞着一个大号光剑。 楚子航和村雨狠狠的扎进了诺顿的腋下伤口,倒计时开始。 诺顿开始暴走,机甲的右臂断裂,五十七秒。 楚子航解开蛇头的袭击,滑向诺顿的后腰,四十八秒。 言灵·君焰发动,村雨刺穿了第二个中枢,四十五秒。 在楚子航准备爬上诺顿后脖颈的时候,一只金属制成的手从诺顿身上伸出来,将楚子航抓住,一个蛇脸人雕像从诺顿的身体分离,抱着楚子航一起跳了下去,诺顿也在这时挣脱了机甲,准备躲回水中,时间仅剩三十秒。 曼斯脸色变得低沉,诺顿必然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了,难道就这么失败了吗? 楚子航在空中一刀劈开了雕像,像是不甘心般的奋力将村雨朝天上扔去,还剩最后十五秒。 时间在此刻停止! 一个相貌上与楚子航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像是幽灵般凭空出现在诺顿的后脖颈上,楚子航的村雨此时正在他的手上。 御神刀·村雨被高高举起,无数只手从他周围生出,试图阻止那个男人,但他们的速度就像被放慢了几十倍一样,村雨重重的刺穿了最后一个中枢。 诺顿的眼睛失去了神采,三个中枢被破坏让他的内部结构遭到一定的破坏,让他陷入了类似僵直的状态。 曼斯瞪大眼睛,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那个消失了很久的男人。 s级专员,楚天骄! 第四十二幕 龙墓(4) “哥哥,你惹怒他了呢。”路鸣泽漂浮在路明非旁边,“这次还有秘籍哦。” “快说,快说。”路明非眼睛一亮,“是不是咔擦一下就能解决他。” “确实是咔擦一下。”路鸣泽幽幽地说,“只不过需要一些小小的代价。” “小小的…代价?”路明非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你读过《浮士德》的,对吧?” “读过,陈雯雯跟我推荐的,哦,你不认识陈雯雯,我高中同学。” “不,我认识,我是你弟弟路鸣泽啊。我当然知道那个被你提过几千遍的陈雯雯。”路鸣泽淡淡地说。 “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表弟身高160,体重也是160,跟你完全不像!” “魔鬼墨菲斯特和浮士德打赌,墨菲斯特成为浮士德的奴仆,一旦墨菲斯特令浮士德满足于俗世的快乐,主仆关系就解除,而且浮士德的灵魂归魔鬼所有。我的条件和这类似,我和你签订一份契约,我为你实现愿望……” “见鬼!你要我的灵魂干什么?”路明非打了个哆嗦,瞪大眼睛。 “不是灵魂,我要交换的是你的身体……” “滚!”路明非不由得双手抱胸,上下打量路鸣泽,搞不明白这个大孩子一样的家伙衣冠楚楚,心里藏着什么猥亵的心思。 路鸣泽叹了口气,摇摇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奇怪的念头?好,我们换一个词,我要你的生命,肉体灵魂,一概包括。对于不介意用灵魂来交换的人来说,肉体还有什么用?当个没灵魂的行尸走肉有意义么?” “我只需要....“路鸣泽伸出四根手指,又缩回三根,“四分之一的生命哦。” “扯吧你。”路明非回敬他一个中指,“你是哪个山头的魔鬼,敢来抢阎老板的生意?” “信不信由你咯。”路鸣泽收回最后一根手指,“祝你好运。” “闪开!”诺诺的声音由远及近,路明非被诺诺推飞出去,在水中翻了几个圈,路明非缓过神来,诺诺倒在不远处的巨石边上,潜水服的面罩上有一滩血迹,一条狰狞的龙尾在他不远处挥舞。 龙尾再度袭来,路明非下意识的闭上双眼,预想之中的重击并未到来,路明非睁开眼,伽利尔摩的白发如海藻般散开,身披苍白的龙鳞,手持短刀与龙尾对抗,路明非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龙王,伽利尔摩每一次挥舞都会在参孙的尾巴上流下血痕,路明非看到伽利尔摩的手冒在发抖,刚才那一刀对他的消耗着实不小。 伽利尔摩把路明非拨到一旁,示意他和叶胜把诺诺带走。 路明非和叶胜没有犹豫,快速游向诺诺的位置,叶胜一把背上诺诺向上游去。 “诺诺受伤了!塞尔玛!你说的支援呢?”叶胜大吼道。 “你们的正上方有一个出口,小心岩壁!“塞尔玛的声音响起。 两条黑索从路明非头顶的岩壁射下,连上了路明非和叶胜的潜水服。 路明非感受背后传来一股拉力,自己正在上升,悄悄松了一口气,他突然发现一件事情,伽利尔摩没穿潜水服,他把潜水服扔了,黑索没法锁定他的位置把他拉回来。 路明非向下看去,伽利尔摩被狠狠地拍到巨石上,重重的喷出一口血,没有再动弹一下,路明非愣了一下,眼睛瞬间被一对灼热的黄金瞳替代。 “累死了。”伽利尔摩自言自语道,他身上的细密的龙鳞正在缓缓消退,龙骨面具逐渐消失,露出他那张比龙鳞还惨白的脸,他本就不擅长正面持续作战,何况是在水下,但总不能让另外两个更没啥战斗力的垫后了,“赶紧跑吧,我撑不住了。” 暴血状态彻底解除,伽利尔摩开始剧烈地咳嗽,因为没办法呼吸到氧气,气体栓塞也重新出现在他的体内,氧气压力在迅速地下降,血液中溶解的高压气体开始溢出,伽利尔摩大脑充血,眼前漆黑,双手无力的垂下。 “不要死!”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一秒钟,路明非清晰地感觉到什么东西以他为中心四散而去,在一个庞大的球形空间里,结成了——“域”。 弥散在江水中的、墨烟般的血忽然一震,被一股澎湃至极的力量“吸”回了伽利尔摩的伤口中,伽利尔摩一抬头,看到了一副狰狞的面孔。 “交给我。“路明非对他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想去拔伽利尔摩身后的龙一文字,竟然没拔动,路明非有些发愣。 “用这个。”伽利尔摩抽出腰后的短刀递给路明非,作为加图索家的藏品,这柄短刀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算是不错的。 “这...算了,是刀就行。”路明非向参孙看去,如熔岩般的黄金瞳刺得参孙不自觉的退后两步,他察觉到眼前这个小东西似乎变了。 参孙甩甩头,猛地向路明非游过来,巨大的阴影瞬息而至,突然,巨大的阴影倒下了,他的脚边有堵坚实而突兀的土墙,好巧不巧,参孙撞在一块巨石上,那块巨大的石头砸向参孙的脑袋,参孙正好翻滚到路明非前不远处,路明非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好像记得刚才还没有那块巨石的。 疑惑归疑惑,路明非可没放过这个机会,短刀狠狠的插进了参孙的脑袋,疼痛让参孙瞬间清醒过来,一掌挥向路明非,路明非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护住自己最柔弱的地方,被抽飞的一瞬间,路明非的脸上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 “砰”精炼硫磺炸弹产生的高温将参孙的脑子烧的干干净净,炸弹里的硫磺和汞毒死了他身体里的另一个大脑,参孙的尸体向下坠落,巨石压在了他的尸体上,再也动不了了。 参孙,陨! “结束了?”恺撒看着无法动弹的诺顿,喃喃自语道。 “还得收个尾,交给我吧。”诺玛说。 机甲随着诺顿一齐沉入水中,装有风暴鱼雷的左臂对准诺顿的后腰缺口处,炼金弹头从他后腰巨大的伤口钻进去,四处破坏着里面的零件。 “唔,结束了,看来我们能去喝一杯庆祝庆祝。“诺玛的投影再次出现在船长室内。 “滴滴滴!”诺玛的操控面板上警报声忽然响起。 “高温预警!他要自爆了!” 机甲想将诺顿的身体推远一点,能源却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消耗殆尽,它动不了。 “该死!”恺撒飞快的向底舱跑去,塞尔玛和曼斯一众人也向底舱跑去,现在唯有向水里跑才是唯一的活路。 摩尼亚赫号的船身震动,一个声音在空气中爆炸开来。 一千条龙聚集在一起的嘶吼?在风暴云的中间感受闪电的发生?没有语言能够形容那个声音,因为没有任何语言是为了形容那个声音而造的。 火箭引擎在水下喷射出长达百米的烈光,锥形的风暴鱼雷如同一颗子弹那样直射正前方。人眼只能捕捉它模糊的影子,黑影撞上了诺顿。 它一直前进。 狂躁的音爆中,鱼雷达到了极速,脱离了江水,跃出水面。 直刺光明的太阳! 命中目标!带着目标继续前进!巨大的动能,数百年人类积累的所谓“科学”的极致,任何生物都无法阻挡。夭矫的龙形被带得飞向空中。风暴鱼雷和龙王一起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 “完美。”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摸到了鲜血。她刚刚一直在底舱休息,好在风暴鱼雷的开关离她不远,恺撒的言灵,镰鼬,作为镜瞳的拥有者,她可以复制一切言灵,她知道镰鼬会成倍地放大那种声音,一瞬间她的耳膜就会被摧毁,但她没得选。 诺顿的尸体展现了他最后的荣光,席卷一切的火焰笼罩着天空灼目的热浪直冲摩尼亚赫号,仿佛要吞噬这个蝼蚁,清风拂过恺撒的脸,他怀疑自己热出了错觉,但那不是,确实有风吹过,吹拂的清风微弱但坚定不移的守护这艘船,不让狂暴的火浪寸进半分。 火浪逐渐平息,最后的荣光逐渐暗淡。 酒德麻衣从水里钻出来,衣服因为浸水湿透了,头发狼狈的黏在脸上,像极了从水里爬出来的贞子,本来她离的远远的,负责收尾,谁想到,一发鱼雷把诺顿顶到了她头上,吓的她直接飞进水里。 她掏出随身的望远镜,看到了浮出水面的路明非和伽利尔摩四人,拨通了装在防水袋里的手机,“任务完成,青铜与火之王,死,路明非,幸存。” 第四十三幕 尾声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s级吧?”昂热看着下楼的路明非,抿了一口大吉岭的二号红茶道。 “我当然知道,我儿子才是最棒的。”楚天骄从书架后走了出来,大大咧咧的坐到昂热对面“那个叫伽利尔摩的小子也很不错。” “你说伽利尔摩一个人打败了你?”昂热狐疑的看着楚天骄,“可当时的你已经获得了封神之路啊。” “喂,瞧不起谁!”楚天骄似乎回忆起了死神之镰入体的感觉,猛地站起来,面色激动的撒着谎,“那家伙手上光贤者之石子弹就有一个弹匣!全部打我身上了!” “那之后呢?” “不知道。”楚天骄撇着嘴坐回沙发上“除了挨了十几发子弹的记忆,我就只剩被像狗一样拖走的记忆了。” “其实这个我也很感兴趣。”昂热道。 “滚!” “说正事。”昂热正色道,“你的儿子掌握了暴血能力这件事,你已经发现了吧。” “我知道。”楚天骄面色平静,但握紧的拳头显示出他并不平静,“我本来不想让他接触这些的,你们这群疯子连孩子都不放过!” “是他自己找上来的。”昂热脸色平静。 “放屁!”楚天骄脸色赤红,显然动了真怒“如果你们想,连克格勃那些家伙都找不到你们,何况一个十八岁的小屁孩!” “他被打上了奥丁的烙印,你也是。”昂热目光锐利如刀“他躲不掉的。” “狗屁。”楚天骄下意识的摸摸右肩,但语气却没有那么冲了。 “你可以看看这个。”昂热丢给他一份资料。 “这是什么?”楚天骄打开资料,“尼伯龙根计划?” 楚天骄看到了几个熟面孔,路明非,诺诺,以及他的儿子楚子航,恺撒和伽利尔摩倒不在其中。 “尼伯龙根计划,校董会主导的血统筛选计划。名义上他们要从‘a’级以上学生中筛选精英加以特殊培养,事实上他们还有一个目的是清洗我们中的可疑血统。这些学生都被认为血统存疑的,包括你的儿子楚子航,”昂热端详着手里的茶壶。 “他们敢!”楚天骄怒锤桌子,昂热珍贵的茶壶被打翻在地,碎成几片。 “我的茶壶!我花了十几万买回来的茶壶!”昂热捂住自己的心脏,“但这是救你儿子唯一的机会,这是让混血种跨越临界血限而不成为死侍的机会。 “不,我不相信,”楚天骄甩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校长室。 “有空吗?” “怎么....“伽利尔摩正在欢快的执行潜行就是把看到我的人全杀掉这一刺客名言,一回头,嘴里能塞的下一个鸡蛋,眼前的楚子航腰间系着围裙,戴着高高的厨师帽,手上是一双厚厚的手套,俨然是一个家庭煮夫的模样。 “苏茜邀请我去party,你要一起吗?” “什么劲爆的party能让狮心会去长穿家庭煮夫装?请务必带上我。” “我先过去帮忙准备,一起吧。” “冲冲冲!”伽利尔摩解决了最后一个敌人,关掉了电脑,兴高采烈的的搂着楚子航冲出宿舍门。 1区303宿舍,芬格尔在笔记本上键入校内新闻网首页标题,《‘s’级出院,木乃伊归来》。 配发照片,浑身缠满绷带的路明非坐在窗前,比着一个很老气的“v”字手势。 “你这叫什么标题名?”路明非在他身后抗议。 “是部电影,英文名the mummy returns,布兰登·弗雷泽演的。”芬格尔头也不抬,“里面有成群的木乃伊,每一个外形都和你相似。” “滚!”路明非说,“你用了我的照片,给钱不给?” “我把你炒作成学院的知名人物了,你应该付我钱,用中文说,我是这所学院里最成功的网络推手。”芬格尔说。 “扯淡!”路明非抢过芬格尔手里的鼠标,把页面往下拉,排行第二位的新闻是,《三足鼎立,新生与老牌会长的屠龙之路》 其中一张配图是楚子航从天而降,一刀击中诺顿的那一下,这张照片给了他一个特写,楚子航周身被火焰笼罩,楚子航双手执刀下劈,周围的灼热的火焰衬得楚子航的那张脸更加冰冷,永不熄灭的的黄金瞳在疯狂燃烧。 下一张配图是恺撒端着狙击步枪在甲板上瞄准,前方的火光在他黑色的作战服上烫出一条完美的男性曲线,冰蓝色的眼睛搭配上紧咬牙关的表情,说不清楚到底是阴狠还是坚毅。总之是那种会让女生尖叫的照片。 再下一张是伽利尔摩的,说起来这张照片还是路明非用潜水服自带的照相机拍的,照片上的伽利尔摩刚刚解除了暴血,靠在一块巨石上,微微睁开眼睛,仿佛有翠绿色的流光闪过,一头白色长发在身后飞舞,手上长刀微微出鞘,点点血迹沾在他的刀身和脸上,显得格外妖冶。 “怎么就没有我英明神武的照片呢?”路明非叹了口气,退出了这个帖子。 “别伤心师弟,我不收你钱,我可是这所学院里最良心的网络推手,你的超级铁兄弟。”芬格尔说。 “扯淡!”路明非抢过芬格尔手里的鼠标,把页面往下拉,排行第三位的新闻是,《‘s’级第一次行动,他在水底到底做了什么?》 “通篇都在说我在水底吓得瑟瑟发抖什么的,这是什么负面新闻?”路明非横眉立目,可惜他的眉毛藏在了绷带下,“为什么我流露英雄气概的画面一个也没有?我衰的时候总有照相机追着我跑!” 这条新闻的配图是路明非蜷缩在船舱的一角,满脸煞白,正抱着一只饭盒呕吐。 “只晕船而已嘛!”路明非说,“晕船有那么奇怪么?” “船上有我们一位兼职记者,他只照到你这种照片……还有几张还不如这个呢,”芬格尔说,“不过这样就很好,目前你的热度已经接近了恺撒和楚子航还有伽利尔摩了。” 路明非气愤地退出帖子,忽然又看到了一个热度飙升的帖子,《真正的s级,绝杀!》发帖人是龙一文字。 是伽利尔摩,路明非心里一跳,点进去一看,一个几分钟的视频。 视角有些奇怪,是从下面拍的,应该是伽利尔摩丢弃的潜水服拍到的。 一个身穿潜水服的人手执一柄短刀纵身跳下巨石,将短刀插进龙王的脑壳,在被抽飞的一瞬间将一枚精炼硫磺炸弹卡在伤口处,被抽飞之后,毫不犹豫抽枪点爆炸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整个视频到了最后也没有把那人的脸露出来,视频结束,画面定格在那人的转身之时,潜水服脖子上的铭牌刻着他的名字。 “路明非” “帅炸了!”路明非瘫在椅子上,有些飘飘然。 门外传来伽利尔摩肆无忌禅的笑声,路明非打开门,愣在原地。 四目相对,恺撒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表情,路明非倒抽一口冷气。作为学生会新丁,他面对主席倒不至于惶恐,但是面对头上裹着手巾、穿着围裙、手提一柄钢刀的恺撒,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胡椒粉。”恺撒说,“有的话我不想出去买了。” “有……有有有!”路明非连忙点头。学院的宿舍附带卫生间和简易的厨房,虽然路明非和芬格尔从来不会在厨房里忙活,但是盐和胡椒粉两样确实是有,夜半三更叫夜宵的时候可以洒在番茄浓汤里调调味。 路明非战战兢兢地把胡椒粉瓶子递了过去,恺撒礼貌地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对面的宿舍。 “怎么回事?什么状况?”路明非双手抓头,“他不是住在那个叫安珀馆的校内别墅么?他家忽然破产了么?他要搬进普通宿舍还要自己做饭?” 对面宿舍里“噌”的一声,那是利刃出鞘的声音,吓得路明非一哆嗦。 对面宿舍的门没有关,他探头探脑地望过去,人生观被颠覆了。狮心会会长楚子航拔出了他很少离身的佩刀“村雨”,和恺撒背对而立,抖动着手腕。而后稳准有力地下刀……把面前桌上的三文鱼一刀刀片开。 他这么做的时候,恺撒手脚麻利地一手切西红柿,一手把胡椒粉往煮沸的汤锅里洒。 两人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伽利尔摩正在疯狂嘲笑恺撒的装扮,恺撒表面淡定,头上的青筋都快炸开了。 “因为宿舍被调整了,原来按照年级分配的宿舍被打乱了。恺撒和楚子航虽然是一对校园学生政治的死对头,但是他们的女朋友碰巧住同一个寝室啊,也就是我们对门,304房间。”芬格尔拍了拍下巴垂地的路明非。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路明非默默的走回宿舍,主要是要憋不住笑出来了。 伽利尔摩隐隐感觉有人在看他一回头,一个白金色头发的身影一闪而过,他走出宿舍,掩上了门,零默默的看着窗外,背对着伽利尔摩,仿佛一切和她没有关系。 “不说话,我可就走了。”伽利尔摩作势转身。 “等一下!”零把一个东西塞到伽利尔摩怀里,伽利尔摩仔细看去,手上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白色巧克力,上面还有伽利尔尊的画像,至少有九成像。 “我先走了。”零越过伽利尔摩想走,却被伽利尔摩一把拉住。 “张嘴,啊…”伽利尔摩把一块巧克力塞进零的嘴里。 “太甜了。”零皱着眉头。 “是吧是吧,你居然拿这么甜的东西祸害我的味觉。”伽利尔摩捂着心口,搂着零的肩膀走进恺撒的宿舍,“为了防止你去祸害其他人,跟我走,我教你做巧克力。” 老唐从床上坐起来,看到了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手机发出了熟悉的八点半的闹铃,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恍若隔世。 忍着头晕拿起手机,老唐点开新来的消息,发信是个陌生号码,看上去是来自意大利的。 “罗纳德·唐先生、你的任务报告我收到了,按照约定,500万美金已经打在了你的帐户,对于您在任务中因受伤失去的部分记忆,作为补偿,我们把你的弟弟一起送回来了。” “弟弟?”老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时候有弟弟了? “哥哥。”房门被打开,一个脸色有些煞白,但非常清秀的男孩向老唐飞扑过来,紧紧抱住老唐“我回来了。” 老唐下意识的摸着男孩的头,拍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老唐感觉自己眼睛痒痒的,摸了摸,入手却是一片湿润。 过去了一个学期,大家还是一样,老大依旧那么酷,面谈师兄依旧面瘫,伽利尔摩似乎觉醒了新的爱好,每天都沉迷于厨房,每天都能弄出不同的菜式,芬格尔说他每天蹭饭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我一点也没看出来,听说叶胜和亚纪学姐准备明年结婚了,真羡慕,我好歹也是屠龙英雄,我什么时候才能被女孩子看上啊! 第四十四幕 SS级任务 “又见面了。” “又是你。”伽利尔摩转头,又看到了那个远远坐在那里看书的身影,虽然已经见过一次,但伽利尔摩还是感觉一阵恶寒,毕竟对方顶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老规矩,开始吧。”白色的身影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周围的黑暗瞬间破碎,化作璀璨的星空,每一片黑暗的碎片都绽放着耀眼的七彩光芒,这些碎片在伽利尔摩不断盘旋。 “随便挑一个吧。” “等等,你到底是谁?”伽利尔摩并没有直接伸手。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少来,我可从来不会预言术。”伽利尔摩双手抱胸,注视着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家伙,“你不说,我就不动。” “无所谓,反正也是你亏。” 僵持了十来分钟,伽利尔摩动也不动,对面白色的身影却按奈不住了,因为周围的黑暗正在逐渐消退。 “你知道脑桥中断手术吗?” “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用于治疗癫痫的手术。” “我为什么会被做这种手术?谁做的?什么时候?” “你已经知道你并非加图索家的人,在你被送到加图索家之前就做过那个手术了,至于是谁做了那个手术,那不重要,反正他迟早会死。” “那个手术有什么用?” “经过做手术的那个家伙的改造,会制造出双重人格。手术切断了两侧半脑间的脑桥,做过那种手术的人会用两个半脑分别思考,换句话说,两个半脑中各藏着一个人格。通常来说,一边储存着高尚、正义和道德的人格,另一边储存着暴戾、自我和兽性的人格。” “暴戾、自我和兽性?就你?”伽利尔摩狐疑的看向对面。 “我靠,姑娘我多善良的人,你居然怀疑我!”白色身影猛拍大腿,“要不是我帮你摁着那家伙,你以为你能安稳过那么久?” “姑娘?”伽利尔摩如遭雷劈。 “怎么了,看不出来啊。”对面的人翘起一只腿,拍拍自己那和伽利尔摩差不多的胸脯。 白光逐渐散去,伽利尔摩第一次仔细看清对面那人的脸,虽然他们的脸确实长的差不多,但对面明显比他更妩媚一点,各种方面都是,除了身材,他们两的身材可以说是完全一致。 “哎呀,毕竟我住在你的身体里,所以我觉得得弄好看点嘛,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伊邪那美,算是比较厉害的龙王。” 伽利尔摩明白了,他不是长的娘,是因为某个无良的家伙本把他变成了女生的样子。 “别伤心,我可是救了你啊,改个脸不过分吧,要不是当初看你长的和我眼缘,我才不救你呢,好了好了,没时间了,我帮你挑,真是的。” 伊邪那美一挥手,一枚碎片直冲伽利尔摩眉心,完全不想上次一样温柔,而是像一柄大锤向他脑门砸去,伽利尔摩仿佛听到了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哎呀,力用大了。”伽利尔摩耳边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 伽利尔摩再睁眼时,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的身上,他已经回归现实。 “绝对是故意的。”伽利尔摩嘟囔,没有纠结什么,反正他这辈子都是这样,能让他纠结的事还真不算多。 “让我看看,这次是什么。” 仕兰市,火车南站。 伽利尔摩坐在椅子上,这里才刚开,并没有多少人来往,但每个路过的人都会朝他看一眼,然后感慨一声。 “多好看的女孩,可惜太男孩了。” 伽利尔摩穿上水手服,带上特制的黑色假发,还带上了黑色美瞳,还化了一个淡妆,打扮的像是一个贵族学校的女学生,衣服是他从夏弥的柜子里拿的,夏弥因为提前入学,一周前就坐上了去芝加哥的专机,算来应该也到了,不过夏弥始终没联系他,不过伽利尔摩也不担心,毕竟能伤到夏弥的还真不多。 至于为什么做这件事,当然是因为他是来干坏事,掩饰身份属实正常,那个出现在记忆碎片里的袋子肯定不简单,决不能留,伽利尔摩看向挎包,那里有一个卡塞尔学院标志的袋子,当然是假冒的。 火车南站出现了卡塞尔学院的校服,伽利尔摩屏息凝神,等待猎物落网。 近了,更近了, 言灵·时间零 伽利齐摩背上挎包,向看过来的雷蒙德微微一笑,向出口走去,即使是b级血统的雷蒙德,同样没有察觉到异样。 “真是轻松。”伽利尔摩慢慢悠悠的离开了火车站。 伽利尔摩拧开门锁,刚刚偷到的资料被他用不同的方式全部处理掉了,连渣都没剩,那些伪装的东西也销毁了,只是可惜了夏弥的衣服。 伽利尔摩走进厨房,忽如其来的铃声强行切断了他对美食的研究,看到来电显示后,伽利尔摩挑了挑眉,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伽利尔摩,ss级紧急任务。”富山雅史的声音响起,“今天19:00之前夺回一份重要资料。详细的任务说明诺玛已经发邮件给你,你和楚子航,路明非一组,这次行动,专员是‘s’级路明非,你们的工作是协助他,你们要听从他的安排。” “没问题,马上出发。”伽利尔摩挂掉电话,看到了日历提醒,停下手中收拾的行李,点开短信,发了条信息. “你有一条未读邮件。” 伽利尔摩点开短信随手回了信息收好的行李一背,推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师兄,伽利尔摩呢?”路明非坐在车里,“他不是和我们一起出任务吗?” “哦,他听说你家需要准备晚饭就过去你家了。”楚子航面无表情的开着向火车南站驶去。 “伽利尔摩的厨艺,靠,有口福了。”路明非假装擦了擦口水。 楚子航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友情提示,不要吃甜点。” 4.8升v8引擎高亢地咆哮,7速pdk双离合器的齿轮绵密地咬合,动力均匀地送至四轮,宽阔的轮胎如同野兽扑击之前蜷曲的爪子那样抠紧地面,楚子航松开刹车,油门到底,引擎欢呼起来,panamera如发硎之剑刺破盛大的光幕。 “为……师兄慢点,你超速啦!!!” 第四十五幕 再见奥丁 18:15,太阳西沉,楚子航仰望大厦的玻璃幕墙,里面映出席卷而来的暮云。耳机中传来电流的杂音,隔着太平洋,校园总部和他再次联通。 “行动计划读完了么?”耳机中传来是施耐德嘶哑的声音。 “难度很低的行动,如果对方没有高血统浓度的人,我和伽利尔摩可以独立完成,不需要那些配合。”楚子航说,“校工部的人也太显眼。” “服从命令,”施耐德说,“我们已经叮嘱他们便装和低调,他们会在30分钟后和你汇合,另外一支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施耐德顿了顿,“去了路明非家里。” “明白。” “准备出发?”伽利尔摩放下手机。 “等等,还有校工部的人会和我们汇合。”楚子航摸了摸手里的盒子,“你带武器了吗?” “带了。”伽利尔摩拍了拍袖口,挥了一下手上的雨伞,“搞不懂学院怎么想的,这件事交给我们两不就行了?” “听安排吧。”楚子航耸耸肩,“他们来了。” 漆着“联邦快递”的厢式货车刺破雨幕,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楚子航面前。本部为他们配置的强大支援团队逐一跳下车,动作仿佛一个模子铸出来的,果然是训练有素的精英。 “果然便装低调,让人耳目一新。”楚子航淡淡地评价。 魁梧的校工们并排而立,仿佛等待检阅,只是衣服有些另类……有人穿着“阿迪王”的套头衫,有的人穿着韩版的宽腿裤,有的则穿着超大号的“双星”牌板鞋,为首的穿一套bj国安队的绿色球服,好像是个死忠球迷。 “不合适?”领队看看自己浑身上下,“我看中国人都这么穿。” “但是我们的胸肌不会像是要顶破上衣炸出来。”楚子航打量这群人健美冠军般的雄伟身材。 “总不能把肌肉揣在兜里藏起来……”领队有点犯难。 “我完全不觉得我们像是来执行任务的。”伽利尔摩小声对楚子航说。 “那像什么?”楚子航一愣。 “像抢银行的。”伽利尔摩对门口的保安露出“甜美善良”的微笑,“你好,快递。” 18:50,楚子航和伽利尔摩在直通顶层的高速电梯中,楼层数字飞速跳动。 18:52,路明非隔着烛光看着陈雯雯的眼睛,侍者为他们倒上玫瑰红的开胃酒。 18:53,唐威在办公室里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他不想等了,交货的事情可以交给小弟,这个该死的下雨天,他要早点回家。 18:54,润德大厦每一层的保安都接到电话,下雨天要加派人手,确保安全,监控系统全部打开。 曼施坦因低头看着自己校准过的腕表,头戴耳麦,通往中国的频道线路全部打开,秒针一格格跳动。 bj时间18:55,“行动开启。”曼施坦因说着,开启了腕表的计时码表功能。 楼顶天台,楚子航站在瓢泼大雨中,抱着“鲜花快递”的纸盒。润德大厦一共四十六层,楼高210米,站在天台边缘看下去,一切都那么渺小,让人觉得自己远离了整个世界。 孤独,高旷。 “我先出发。”楚子航放任身体倾斜,直坠下去! 完全的失重状态中,楚子航伸手从纸盒中拔出了刀,鲜花碎片飞散,御神刀·村雨切割空气发出尖啸。 伽利尔摩忽然嗅到一种熟悉的味道,冰冷的暴风雨的味道,但是独一无二,他只闻过这种味道一次,在那条水幕笼罩的高架路上!那次他面对的是楚天骄版的奥丁。 雨越来越大了,开始还是千滴万滴,后来就是成片的雨幕甚至雨墙。 世界开始扭曲,风雨声中,婴儿哭泣,有人窃窃私语,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化,上一秒还是大楼楼顶,下一秒脚下就变成坚实的柏油马路。 道路尽头,一点金色的火焰跳跃而起,瞬间就升腾为熊熊烈焰,烈焰中站着骑马的黑影。 奥丁! “又来了,真是烦人。”伽利尔摩拆开刀鞘上的伪装,龙一文字雪白的刀鞘逐渐显露。 他没把握打赢奥丁,楚天骄和他说过,真正的奥丁比他化身的奥丁强出不止一个档次,不是他可以硬抗的。 不过毕竟来都来了,不打一架怎么行? 楚子航微微皱眉,这队人又要耽误他一些时间了,伽利尔摩迟迟没有下来,不过这点人他对付起来没什么问题。 这时他听到了缥缈的歌声,如同太古僧侣的唱颂。一个领域无声地展开,他面前所有保安的皮肤上开始透出渗血般的红色,心脏的剧烈跳动把大量的鲜血输送到他们的全身,身体机能在一瞬间得到了数倍的强化。他们甚至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变化,只是全力以赴扑向楚子航。 言灵·王之侍,序列号28,在领域内强化活体的体能。太古时代,龙族用这个言灵鼓舞效忠他们的人类乃至于野兽,把他们强化为军队。 “这样就差不多了。”角落里有人叹了一口气,“真烦,又不能伤到他们,谁让我找了一个人类男友,收敛…呼…收敛。” 伽利尔摩挥刀斩碎前方的黑影,带有腐蚀性的血液灼烧着他的手臂,发出一阵奇怪的腥臭味,一道黑影从公路下方跳上来,利爪刺向伽利尔摩的后脑,伽利尔摩向后伸出左手,按在了黑影的脑门上。 言灵·君焰! 超高温的火焰瞬间燃尽了黑影的大脑,黑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再也没动弹一下。 他已经这样战斗了近十分钟,对面的奥丁却迟迟没有出手,只是那些黑影不断的从各个地方冒出来攻击他。 伽利尔摩抬头,远处的奥丁缓缓抬手,隐隐有一条细细的白线从枪头连向了伽利尔摩,伽利尔摩看着那条白线冲到自己面前,却只能在他身体周围徘徊,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屏障挡在他面前。 如果奥丁有系统,那现在系统一定会用无情的声音提示他: “你锁定的目标已被击中,无法再次锁定。” 奥丁:“???” 第四十六幕 伽利尔摩的往事(1) 唐威被一股巨力狠狠地推到墙上,双脚离地。他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捏住了脖子,颈骨正处在开裂的边缘。他全身抽搐,但是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铁钳缓缓地收紧,大脑缺血,意识混乱,目光渐渐模糊。虽然对方像是笼罩在火焰中,但唐威从那只手上感觉不到任何温度。那双黄金瞳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缓慢地一张一合。那绝不可能是人类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他在观察唐威,对垂死的唐威带着冷漠的好奇心,就像是小孩子用树枝捅死蚂蚁,像是无情的恶魔折磨软弱无力的猎物。 “东西到手,走吧。”一只血红的手抓住楚子航的手腕,在唐威听来这声音仿佛天籁。 声音的主人从恶魔的身后走出来,一身白衣的伽利尔摩在唐威看来就像天使一样。 “走吧。“楚子航解除暴血,皮肤上的铁青色鳞甲好像探出头来的虫蚁,重新缩回了皮下。那并不是什么魔神或者怪物,是个年轻人,清秀的年轻人,甚至只能算是一个大男孩。他穿着联邦快递的工作服,全身湿透,如果不是右手那柄肃杀的利刃,他看起来只是个冒雨来取快递的小弟。 “你受伤了。”伽利尔摩皱眉看着楚子航的伤口,“能撑得住吗?” “没问题,我家离这近。”楚子航报出一串地址。 “交给我,撑着点。”伽利尔摩一踩油门,右手打着方向盘,panamera如鬼魅般在车间穿行。 “到了。”伽利尔摩扶着楚子航下了车,楚子航眼前一阵阵模糊,但他也看的出来伽利尔摩身上的伤口不比他轻。 “我能自己走。”楚子航不想让自己成为负担, “少度话,快点走吧,我快不行了。”伽利尔摩小心地推开门,愣了一下,一个穿着丝绸睡衣的女人蜷缩在沙发里,睡着了。 “那是我妈,“楚子航随手扯了扯毯子,把老妈盖好,转身带伽利尔摩上楼,直接进了卫生间。 两人走进卫生间,把门插上,检查了一遍锁,确认不会有人忽然闯进来,楚子航无声地低喘着靠在门上,伽利尔摩一头栽进浴缸里,暴血强行修补的伤口再次裂开,他的肩膀被奥丁的冈古尼尔扎穿,虽然奥丁的冈古尼尔不能直接命中,但仍旧是锋利的武器,伽利尔摩硬抗了一击,换来了奥丁的人头,可惜只是个假货。 楚子航已经处理完了伤口,他勉强站起身,把伽利尔摩从浴缸里扶起来。 “我jio得我问题不大。”伽利尔摩吗,勉强扯出一抹笑。 “少废话。”楚子航用上和伽利尔摩一样的语气,“忍着点。” 楚子航用酒精棉球直接擦拭伤口,虽然这无异于在伤口上再割一刀,但家用医药箱里没什么比酒精更好的消毒液了。染红了所有的酒精棉球后,伽利尔摩身上其他的伤口不再出血,唯有肩头那处贯穿伤流血不止。 “我没处理对这种伤口,我先送你去医院吧,”楚子航对伽利尔摩这处伤口也有些麻爪子,他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伤口。 “别,我自己来。”伽利尔摩摆摆手,翠绿色的双眼逐渐变成威严华黄的黄金瞳。连楚子航都在这对黄金瞳的威慑下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伽利尔摩的的伤口中探出肉芽,在龙血的冲击下,伽利尔摩恐怖的伤口正在快速复原,毕竟不是真正的奥丁所持的冈古尼尔,效果自然是大打折扣。 “差不多了。”伽利尔摩深呼吸,眼中的金色褪去,“骨头只能慢慢长了,” “你也掌握了暴血?”楚子航瞪大眼睛,“你知道暴血的副作用吗?” “当然知道。”伽利尔摩拿过楚子航手上的注射器,给自己打了针破伤风疫苗。 “知道你还用暴血压榨身体潜力?”楚子航把一次性注射器插进上臂三角肌,注入破伤风疫苗,“你会堕落成死侍的。 “放心,又不是用就没救了。”伽利尔摩拍拍楚子航,“有衣服吗?” 赞子航叹了口气,出门拿了两套衣服,去了一套给伽和 “赞!我也喜欢burberry。”伽利尔摩眉开眼笑。 楚子航真是无语,眼前的人明明伤的那么重,却还在和你开玩笑,大概这就是没心没肺吧。 十分钟后,两人收拾整齐走出房门,虽然看上去两人都没什么问题,但仔细看就看的出来,伽利尔摩的左手明显不大灵活,楚子航走路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摸一下肚子,那里是他受伤的地方。 “我去拿个行李。”楚子航走向自己的卧室,“你先下去吧。” “彳亍。” “出发吧。”楚子航推着行李箱下楼,却没看到伽利尔摩,只有他们家的的雇工佟姨。 家里的雇工佟姨进来了,拿围裙擦着手:“子航,你要出门啊?”她看见了楚子航的箱子。 “嗯,学校小学期提前开课,通知回去报到。”楚子航点点头,“夜班飞机。” “哎哟,怎么不跟你爸妈说一声呢?全家一起吃个饭,叫司机送你嘛。” “昨天跟他们说了,‘爸爸’今晚有应酬。”楚子航说。 “你‘爸’今晚跟土地局的人吃饭。”佟姨说。她的意思是‘爸爸’要见重要的客户,迫不得已,所以才没有回来送他。 “嗯,没事。”楚子航说,“你见到我同学了吗?” “没啊,我这刚从外面回来,你妈她刚才在厨房里捣鼓着煮东西,让我去超市买醋,我回来就看着你了。” “煮东西?”楚子航愣了一下,真奇了怪了,“油瓶倒了都不扶”像是为老妈量身定制的俗语。 “糟!她不会用火,厨房里别出事!”楚子航一惊。 两个人匆匆忙忙地跑进厨房,劈脸而来的是一股焦糊味。满厨房都是烟,抽油烟机刚刚打开,再晚一些烟雾报警器都响了,突然消失的伽利尔摩此时就站在浓烟的罪魁祸首前——一口烧得漆黑的锅,这口锅是德国进口的,不锈钢质,每天都被佟姨擦得可以当镜子用。 伽利尔摩背对着他们,嘴里咀嚼着某种奇怪物体,看样子是锅里的失败品。 据楚子航所知,伽利尔摩对食物有高度洁癖,虽然他会一边吃臭豆腐一边喊真香,但大多数时候奇怪样子的食物都是由楚子航先试吃的。 “伽利尔摩……你…”楚子航走上前,看到伽利尔摩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挥刀能屠龙能做菜,会吐槽爱打游戏,即使重伤都能没心没肺的和你开玩笑的家伙,此时正在流眼泪,就像一个遭受巨大打击的孩子,刚刚失去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第四十七幕 伽利尔摩的往事(2) “唔,好难吃。”恺撒苦着脸咀嚼着嘴里的东西。 “不好吃就走,没人逼你留在这里。”伽利尔摩黑着脸。 “懂了,下次来找妈绝不在饭点来。”恺撒有些许头疼,吃惯了加图索家的饭菜的他着实吃不下眼前这色香味俱无的饭菜,肉又柴又老,菜里面油放太多了。 “嘿!这是什么?焦炭片吗?”恺撒惊呼。 “小声点!这是pasta!”伽利尔摩死死的捂住了恺撒的嘴。 “怎么了?没吃饱吗?”女人温和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伽利尔摩,不要欺负恺撒了,好好吃饭。” “是!”伽利尔摩立马坐直,毫不犹豫的将“煤炭片”放进嘴里。 “喂,你疯啦,那明明吃不了了!”恺撒压低声音道。 “闭嘴!”伽利尔摩猛地咽下去,味道真够给力的,他鼻孔里一股焦味,好像给人当烟囱使过,“妈妈的病越来越重了。” “是啊,以前妈做饭很好吃的。”恺撒突然明白了什么,伽利尔摩不是觉得饭菜真的好吃,他只是不想让那个女人担心更多的事。 “所以,你母亲她……”楚子航试探道。 “回上帝身边了吧,她那样的人,一定可以去天堂享福的。”伽利尔摩画了个十字。 “即使是加图索家的本事也救不回来吗?” “加图索家是有很多好医生。”伽利尔摩脸色逐渐阴沉,“好医生同样也是好杀手。” “……”楚子航已经猜出了结局。 “一种神奇的毒药,中毒的人会按照计量逐渐失去五感,最后‘毫无痛苦’的死去,在别人看来就像是自然死亡。” “为什么?她不是你和恺撒的母亲吗?” “因为加图索的血统是高贵的,而古尔薇格的血统不如加图索家高贵,因为那可笑而该死的血统。” “本来他们想把我也给干掉的,因为我只是一个被捡到的孩子,甚至不值得用那么高贵的毒药,我记得有四个人把我堵在了密室里,真可惜,在当时我觉醒了言灵,不然他们就得手了。” “那之后呢?” “之后有几个老的快死掉的老头觉得我有培养的潜力,他们和我做了一个交易,如果我同意帮他们打工,他们可以把那些参与下毒的人员名单给我。”“同意了?” “同意了。”剩下的事情不用伽利尔摩说楚子航都可以猜到,估计那些人坟头草都比坟头高了,“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得了吧,即使带着美瞳也遮不住你八卦的内心。” 楚子航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下巴,突然猛踩刹车,“我们到了。” 雪亮的灯光在沾满雨珠的玻璃上一闪,暗蓝色的panamera停在外面的树下。车窗降下又升起,楚子航面无表情,对路明非点了点头,伽利尔摩看到了陈雯雯,笑着对他点点头 “我走了。”路明非拿餐巾擦擦嘴,站了起来,斜挎了背包。 “嗯,我送送你。”陈雯雯跟着起身。 推开门,一阵冷风卷进来,漫天都是雨,雨中一盏手制的黑铁皮灯,散发出一圈暖暖的光晕。 “你真是个好人。”陈雯雯在他背后轻声说。 “听上去是一张不错的好人卡。”路明非微笑。 “谢谢,其实我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陈雯雯摇头,“不过还是谢谢你……其实我也不喜欢你……不是不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 “听着有些烧脑。” “总之就是谢谢你今天帮我出头。”陈雯雯理了理耳边的发丝,“我说你变了,不是说有钱啊有品位啊什么的,是说……嗯,你长大了,不像个孩子了。” “加油啊,以后眼光可要放精一点了。”路明非摸了摸陈雯雯的头。 “嗯,我们都要好好成长啊。” “再见。”陈雯雯说。 “再见。”路明非说。 他推开门,仰头看着漫天的大雨,竖起衣领把脑袋遮住,拎着旅行箱一路狂奔出去。panamera的车门弹开,他直冲到后座上,这才回头。隔着雨幕,落地窗的另一面,空调的风把最后一批小伞吹散,陈雯雯站在飞散的蒲公英里,好像会随着那些白色柔软的小东西飞走。她望着这边,在玻璃上呵气,熏出一片小小的白雾,三笔画了一张微笑的脸。 “和喜欢的女孩一起吃饭的感觉如何?”伽利尔摩仔细端详着路明非,“哟,红光满面嘛,成了没?” “哪能啊,只是去安慰一下人家。”路明非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雨。 “话说你怎么想请陈雯雯吃饭的?” “因为赵孟华咯。”路明非叹了一口气,“陈雯雯说赵孟华以前针对我是因为吃醋,他其实很喜欢她的,然后死缠烂打,又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深切的后悔,表示以后决不再犯,陈雯雯那孩子哪见过这场面,于是她就答应了,结果刚处了一个月,陈雯雯就发现赵孟华已经和柳淼淼谈了半年了。” “这算什么事啊?”伽利尔摩扶额,有些哭笑不得。 “任务完成,”楚子航单手操作方向盘,伸手拍了拍后座上的铝制密封箱,把一台ipad递给路明非,“任务报告已经写完,你在下方电子签名就行了。” 路明非看都懒得看,在“报告人”一栏鬼画符一个,把ipad递还回去:“师兄,你们两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带我去做任务吧?”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你不行。我不清楚为什么你被指派为专员,虽然你之前的任务执行非常完美,但你没有受过必要的训练,完全不具备执行能力。” “意思就是你不行。”伽利尔摩补刀。 “扎心了。”路明非捂着心口,装作悲痛欲绝。 “来来来,你的生日礼物。”伽利尔摩从包里拿出一个巧克力蛋糕,“我亲自做的。” “我靠,一下子心情就被治愈了呢。”路明非连忙扑向蛋糕,抓起勺子猛挖一口。 “怎么了?”路明非有些懵的看着前座的两人,伽利尔摩带着无良的微笑,楚子航则以一种关爱的目光看着他。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楚子航叹了一口气。 路明非突然很想哭,绝不是因为忘记了师兄的嘱托,他向蛋糕看去,蛋糕中间有厚厚的一层绿色,那不是什么奶油,而是‘美味’的芥末。 第四十八幕 新生夏弥 “try a week without railway!!!”芝加哥火车站空荡荡的候车大厅里悬挂着这条巨幅白布。 路明非仰天长叹,心中悲凉。 他们不远万里飞到芝加哥,屁颠屁颠地直奔火车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满地纸片、标语牌和饮料罐的候车大厅。在他们降落芝加哥国际机场前的几个小时,芝加哥铁路局全体员工刚游行完,然后他们都回家了,一周之内不会再来。 他们罢工了。 “那就在芝加哥住一周好了。”楚子航淡淡地说,“如果你不方便,就跟我合住,房费我会付。” “大款我已经准备好了,“路明非一甩肩上的行李,“出.......诶,师兄你看那!” 楚子航沿着路明非的目光看去,一个身着素白色蜡染兰花小吊带的女孩正拿着相机四处拍照,在布满易拉罐的等候台上格外显眼。 “是师妹诶!师兄!”路明非从随身携带的袖珍望远镜看到女孩短热裤兜里黑色的车票,cc1000次支线快车的特别车票,上面的数字说明她是今年入学的学生,“还是个迷路的师妹!” “这谁能忍?”路明非举起车票,向那个女孩一路小跑,“嗨,去卡塞尔学院吗?” 女孩听到声音转过头,小跑着的路明非和跟在后面的楚子航都愣在了原地。 作为一个宅男,路明非心里有一张自己的美女排行榜,并列第一名的是诺诺和苏晓樯,小巫女不用说的,苏晓樯“小天女”的外号也不是浪得虚名,她是个混血儿,妈妈是葡萄牙人,有欧洲人的清晰五官又有东方女孩的温润;列第二的是零,冰山女王殿下的美介乎女孩和小女孩之间,冰雪般傲人,就是老冷着脸,好像天下人都欠她几百万卢布似的;柳淼淼第三,陈雯雯只排到第四,这还得考虑到裁判员路明非有因为个人好恶而加分的嫌疑。 但这几位都说不上“完美无瑕”。“完美无瑕”其实不是个好词,活的东西都有缺点,真正完美无瑕的脸大概只会出现在雕塑家的刻刀下。 当然,如果伽利尔摩也是可爱的女孩子,路明非会把他毫不犹豫的放在第一位,可惜,伽利尔摩是只男的,路明非曾对伽利尔摩感慨,如果有一天他觉醒了奇怪的爱好,伽利尔摩必须负责。 但是路明非看到这个女孩的脸,路明非突然发现,果然他的爱好还是正常的。 女孩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摄相机,呆呆的和路明非对视。 “怪物,不,师妹你好。”路明非咽了口唾沫,挥了挥手上的车票。 “是师兄!”女孩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上前抓住路明非的手猛地摇起来,“我终于找到组织了!” “组织欢迎你。”路明非下意识的接上女孩说的话,“我叫路明非,09级,历史系。” “楚子航,机械系。” “文科男和理科男的组合呐。”女孩眯着眼看着他们,“你们刚刚说要一起开房对吧?” 路明非和楚子航下意识退后一步,路明非感觉腐化的气息缠绕着眼前的女孩。 “拜托了请务必带上我。”女孩一勒船,递上自己的车票,“我是新生,夏弥。” “师妹就你一个人吗?”路明非好奇地问道,“女孩子出门家里人不担心吗?” “我也想哪。“夏弥撅着嘴,“我的手机和钱包都掉了,我本来还想把白布摘下来,在中央公园那边搭个帐篷睡一星期的。” “我们等会就出发。”楚子航看了看头上的白布,“还要等两个人,到时候你可以和另一个女孩一起住,不用和我们几个男生挤一起。” “还是算了吧。”路明非看了眼手机,“零的洁癖重的很,也就伽利尔摩和她关系最好。”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夏弥的耳朵在听到伽利尔摩的时候动了动。 “我跟你说啊,师妹。”路明非突然转身拍了拍夏弥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等会还有一个师兄和师姐会来,那师兄又帅又专一,他和那个师姐关系特好,你可别掺和人家的感情。” 瞎编话对路明非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他还记着伽利尔摩录下的他和芬格尔跳舞的视频。 “这样乱说不太好吧?”楚子航发了条信息给路明非。 “管他呢,绝对不能让这个可爱的师妹被伽利尔摩祸害了。” “他们的关系特别好吗?”夏孩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那可不,我跟你说啊......“路明非发动八卦之技,把芬格尔得到的情报加上自己知道的八卦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愣是伽利尔摩和零说成了一对没了对方就不能活了的情侣。 “我知道了,师兄。”夏弥点点头,“为了感谢你提醒我,我请你们喝可乐吧。” “好啊好啊,可是你不是没钱吗?”路明非连忙点头。 “看我的。” 她从包里摸出一个用过的可乐纸杯,一溜小跑到关门的subway门口,踮起脚尖,把半边身-子从金属栏杆之间塞-了进去。这样她拿着杯子的手恰好能够到可乐机的开关,一阵叫人心旷神怡的水声,subway的店员关店时居然忘了拔掉可乐机的电源。 夏弥吸着可乐满脸得意:“我比你们早到两个小时可不是白混的,这里我都侦查了一遍了!” “哇噻!这不是有喝不完的免费可乐了么?”路明非满心欢喜,“我也去接一杯。” “你们男生挤不进去的啦,我帮你们去接。”夏弥伸手又摸出两个纸杯。 真是一个棒极了的早晨,阳光透过屋顶的天窗照在夏弥身上,纤细柔软的女孩以芭蕾般曼妙的动作单腿而立,伸手去为他们偷两杯可乐。路明非看着她抬起在阳光中的长腿,每一根线条都青春而流畅,每一寸肌肤都温润如玉,他第一次明白了古人所谓“骨肉匀停”的意思。看着这一幕就只是欣赏一种美,既不蠢蠢欲动也不心痒难忍,只希望可乐杯大一些让她多接一会儿,又恨不得立刻掏出手机把这一刻存下来。 这份美好就像兄弟们第一次混进舞蹈学院隔着玻璃围观漂亮女生们的练习,心旷神怡。 漂亮小女贼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萌的物种之一! “喝了我偷来的可乐就欠我人情啰,以后多帮忙。”夏弥说。三个人正拖着行李往外走。 “那还用说?师兄罩你呀!”路明非喝着可乐,拍着胸脯。 '楚子航!路明非!这儿!”伽利尔摩在门口朝他们挥手,零就站在他身后,像个贤惠的小媳妇。 “来了来了!“路明非同样招手,想拉着夏弥跑过去,但他摸了个空。 “?”伽利尔摩看着眼前的夏弥,一脸疑惑。 “介绍一下,这是师妹,夏弥。”路明非连忙上前,凑到伽利尔摩耳边,“你别祸害女孩子,给兄弟留一个吧。” 伽利尔摩突然笑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夏弥。”顺势亲了夏弥一口,夏弥也没反抗。 路明非: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四十九幕 临界血限的解决方法 “唉~唉~”路明非看着坐在床上的伽利尔摩,边走边叹气。 “干嘛,发病了?”伽利尔摩挑了挑眉。 “你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路明非恶狠狠的摇晃着伽利尔摩,“你居然不对兄弟露半点口风。” “我的女朋友和你露口风干嘛?”伽利尔摩翻了翻白眼,“打击你这个单身汉吗?” “居然还挖苦我!”路明非撸起袖子,“今天我就要大义灭亲。” “砰。”房间的门被踢开,端着碗的夏弥走了进来。 “别拦我,今天我要和他决一死战!”路明非拿起枕头作势要砸伽利尔摩,“别拦我!谁都别拦我。” 伽利尔摩和夏弥都直勾勾的看着他,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枕头。 “咳咳,你们聊,你们聊。”路明非尴尬的转身出门。 “我都知道了。”夏弥重重的把碗放在桌上,“你瞒着偷偷做的那些事。” “你都知道啦。”伽利尔摩咽了一口唾沫。 “知道错了没?” “知道了。” “错哪了。” “我不该在你的的护照上贴你睡觉流口水的照片。” “?”夏弥突然僵住了,“还有呢?” “没了啊。”伽利尔摩仔细思索了一番。 “你还装!”夏弥把伽利尔摩按倒在床上,双手揉着伽利尔摩的脸,把刚刚路明非和她说的事全讲了一遍。 “停停停。”伽利尔摩意识到不对劲“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什么叫因为人家心灵受到了伤害我去请人家吃饭啊!” “不是吗?”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我们当时炼金化学课,零和我打赌,如果路明非实验成功了,她请我吃饭,如果失败了,我请她吃饭,最后路明非失手了,不小心烧到了零的头发,他答应请零去吃龙虾尾跟她道歉,我只是顺路被拉过去的,她还狠狠的宰了我们两个一笔。 “那情人节巧克力怎么回事?” “全校上到技长,下到校工部都有一份,拿学生卡就能领,我只是负责站在那里发巧克力。” “你和那女生真的没什么?” “天地良心,什么都没有。” “这才对哪。”夏弥小脸露出微笑,“除了我还有谁会看上你。” “其实我的人气在学院里排前三。”伽利尔摩小声道。 “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没什么,对了,你带了什么。” “毒药!“夏孩摆出一副凶凶的表情,“准备用来干掉你的。” “奶油蘑菇汤!”伽利尔摩探头看碗,“我超爱这个的!” “哼哼,便宜你了,这个是本大厨做的,姑娘我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从了我算你走运。”夏弥得意的拍拍胸口,喝了一口浓汤。 “你现在就像只偷吃的小猫。”伽利尔摩伸手抹掉了夏弥嘴唇边的汤。 “大胆!胆敢调戏本姑娘!找打!” “啊!我错了!汤!汤撒了!” “我说师兄,你啃书归啃书,找个地方坐不好么?”路明非对楚子航始终贴墙站着不解。 “顺便练一下站姿,我每晚会站半个小时,对脊椎很有好处。我建议你也试试。”楚子航说。 路明非瞥了他一眼:“算了,给芬格尔看见一定笑死。”这种又枯燥又辛苦,隐约透着股贵族气的自我锻炼在他看来有点傻,不过倒是蛮适合楚子航的气质。 “唉~什么时候我才能有可爱的女孩子看上我。”路明非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不过想到师兄你也没有就平衡一点呢。” “话说师兄,苏茜师姐喜欢你,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我知道。” “那你又不拒绝又不同意,难道师兄你也想当渣男?” “我……给不了她未来,我无法做出承诺。” “有喜欢的女孩就要去追啊!”那个男人猛地拍他的肩膀,“你喜欢那个女孩吗?” “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不如去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做不到,爸爸,我掌握了暴血,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放屁!未来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男人喷出一口雪茄烟,“既然喜欢,就要勇敢去追,就像我一样。” “可是你……”楚子航迟疑了一下。 “咳咳,我知道,我没能给你们娘两幸福。”男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但你不一样,那女孩也是混血种。” “但是暴血会……” “会产生杀戮意志,我知道,我上学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男人深吸一口雪茄,“你知道什么是杀戮意识吗?” “不知道。” “所谓‘杀戮意志’,是龙族特有的精神力量。从生物学上说就像是野兽会因为血的气味而兴奋,这是基因决定的,称为‘嗜血基因’。而龙族在愤怒状态下会有攻击一切目标的冲动,爆血之后,混血种的杀戮意志也会提升,温和的人可能变得如野兽般残忍。但这还不是‘爆血’技术成为禁忌的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临界血限。” “那是什么?” “所谓‘混血种’,人类血统的比例必须超过龙类血统的比例,反之就是异类。通常,龙类血统的比例越高,血统优势越明显,但是一旦突破了某个极限,那个极限我们称之为‘临界血限’,一切就全变了。龙类基因强大到能够修改其他种族的基因,突破临界血限的混血种,他的人类基因会被强行修改为龙类基因,他将完成‘进化’。” “暴血就是提升龙血的方法对吗?”楚子航问。 “对,但是,因为人类基因的反噬,他们可以无限地逼近龙类……但是无法抵达终点,只会变成‘死侍’的东西,他们在进化到最后一刻时就会死去,失去自我,就像是行尸走肉,这就是暴血真正的副作用。” “爸爸,你让我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我是一个不能许诺别人未来的人。” “我有说过暴血的副作用不能解除吗?” “真的有吗!” “我翻遍无数古籍,加上各方面的渠道,发现了三个方法。” “是什么?” “第一,尼伯龙根计划,这是最优选择,这是一种炼金技术,在这种技术的保障下,混血种能够避免被比例更高的龙血改写基因。但是这种技术耗费巨大,只能用在一个人身上。尼伯龙根计划在学院中剔除不安全的血统,同时也选择候选人,帮助他完成‘进化’,但是因为这是学院研究出的技术,所以你存在许多竞争者,伽利尔摩,恺撒,路明非等人,他们都是你的竞争者。” “第二种,龙血,古籍上说,吸收了龙血的混血种,临血界限的影响会减弱许多,但是想要根除,必须是高贵的王之血,四大君王,白王,乃至黑王,只有至高的王之血能真正消除临血界限。” “那奥丁是什么?” “应该是某个龙王吧,别去想他,那是个狡猾的家伙,一般不会让自己的真身上场。” “那第三种呢?” “神秘的白王,黑王创造白王时,发现自己创造出了能与自己比肩的存在,于是在杀死白王之后,他创造的四大君王包括后面的后裔,都具有不同的限制,临血界限就是其中最大的一种,但是白王血裔没有,白王血裔受到了白王的祝福,黑王的限制对他们本就不存在,但可惜,白王已经消失很久了,我们至今也没有找到白王血裔。” “尼伯龙根计划,龙王之血,神秘的白王,再飘渺的希望也比没有好。”楚子航喃喃自语道 第五十幕 拍卖 “伽利尔摩,你们也在啊!“路明非高兴地朝两人挥手。 “你也收到了任务通告吧。”伽利尔摩拿出一封信,路明非看到零的手里也有一封这样的信,“看来你今天又是老大了。” “?什么老大?”路明非心肝一颤,学院不会又搞什么奇怪的任务了吧。 “这个言灵则会为你增加一万美元的财产,可以重复使用。”路鸣泽的声音再次从他的脑海中响起。 “今天我是保镖。”伽利尔摩的信上写着他的身份。 “秘书。”零的声音依旧冷淡。 如果可以,路明非早就在他们熟周围插满问号,什么保镖什么秘书?不要再当谜语人了啊喂! “惊喜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呀。”两人旁边的黑色玛莎拉蒂的车窗缓缓降下,黑色订制西装,锃光瓦亮的意大利皮鞋,抹了油能当镜子用的头发,以及胸口那支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以及昂热那张即使年过一百仍显帅气的脸,“上车吧,三位,我们该去执行任务了。” “校……校长!”路明非结结巴巴。 “你好啊明非,这次的任务,我们精诚合作。”昂热微笑举杯。这老家伙显然很会享受生活,音响里放着婉转的咏叹调,本该插着一支可乐的插槽里居然是支冰酒,头顶的天窗敞开,袅袅的雪茄轻烟飞腾而上。 “您……也被罢工困在芝加哥了?”路明非一上车就问道。 “算是吧,不过我原本就计划在这里逗留两天,参加一场拍卖会。”昂热递过一份印制精美的资料,“索斯比拍卖行,世界上最优秀的拍卖行之一,是艺术品的重要流通地。” “资料上的东西不是我们感兴趣的。”昂热挥舞着雪茄,“这是一场‘定向拍卖会’,所谓定向拍卖会,是指法律规定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流通的物品的拍卖会,因此只邀请特定身份的客户。但往往这种拍卖会上出现的东西是来路不明的,即使大型拍卖公司也不敢公之于众,只是邀请口风紧信用好的客户。2003年索斯比试图拍卖西汉窦皇后墓中的六件陶俑,就是被盗文物,这事闹得很大。那之后一些有趣的东西就不会印在宣传资料上了,只有亲自到会场,才揭开谜底。” “那……我们真的是去竞标?”路明非松了一口气。 “当然不是!”伽利尔摩把一柄左轮枪拍在路明非腿上,“美国史密斯·韦森公司的m500转轮手枪,装备部特殊改造,轰爆一头河马的脑袋不是问题。” 路明非在手枪出来的时候腿都开始抖,生怕伽利尔摩走火,“这不好吧,古时候女人老人小孩不上战场的,你看我们不是正好占了这三样,真要是打劫拍卖行也该出动师兄那种狠角色吧?不合适不合适。” “其实我觉得自己还挺年轻的。”昂热有些伤心的捂住胸口,“好了,伽利尔摩和你开玩笑的,去拍卖会,自然是要拍东西。” “那就好那就好,校长您继续。”路明非点头如捣蒜。 “你要扮演一个新入行的买家,有件东西,我们希望借你的手拍下。”昂热递过来一个插入式无线耳塞-,“很简单,按照我的指示做就可以,但是记住,在拍卖会上你我并不认识。” “没问题,只要不是拿着m500转轮手枪打劫拍卖会,别说当新入行的买家,我就是当乞丐都行。”路明非又开始说白烂话。 “不过话说伽利尔摩他们要干嘛?” “plan b,万一东西没买到手,那就亲自动手。”昂热拍了拍袖口的折刀。 “我靠,所以校长我们真的是来抢东西的!” “还要看你。” 路明非看了看周围杀气满满的三人,突然觉得他要是成功拍下了那东西,保护的未必是自己,也有可能是拍卖行的人。 “抱歌,lu先生,请柬只能让您和您的女伴进去。”侍者拦下了伽利尔摩. “你们先走吧,我有办法。”伽利尔摩坐回宾利,缓缓离开门口。 “进去两位,请随我来。” “计划有变,伽利尔摩我会另外安排,你们先进去。”耳边响起昂热低沉的声音。刚才紧张的路明非几乎忘记了耳朵里的无线耳塞。 “下面将是这天的特别环节,一如既往,‘意外的邂逅’。”拍卖师微笑。 “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意外的邂逅’中那件拍品,根据某些消息,它对我们非常重要。”昂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拿下它,不惜代价。” 路明非一个激灵,精神起来。轮到他上场了么? 一只巨大的正方体古铜色匣子被拍卖师的助手用推车推了上来,这个匣子足足有两个拍卖师那么高,上面密布着奇异的纹路,仿佛是是血管交错,一圈圈的珍珠镶嵌在匣子上,路明非感觉那些珍珠有些眼熟。 不,那不是珍珠! 路明非心头一震,半年前那场三峡中的战斗再次浮现,金属诺顿和参孙的阴影在他心中仍挥之不去,那不是珍珠,那是金属诺顿的眼睛,那些拥有自己意识的眼睛。 “这是件非凡的卖品,与连我们的鉴定师也对此赞叹不己,这件卖品名字为潘多拉魔盒,魔盒的外壳由古铜铸成,上面的珍珠则是由白银铸成,但很遗憾,无论我们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打形,经过卖家的许可。”拍卖师一挥手,“潘多拉魔盒的起拍价为,零!” “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它,“昂热的声音不容置疑。 “校长,盒子里装的该不会是……” “初步判断,是龙骨十字,诺顿的遗体。” “嘶...“路明非倒吸一口冷气。 “好吧,1美元!”有人举牌。 “2美元!”立刻有人跟进,客人们都大度地微笑起来。 “3美元!” “4美元!” “?”路明非一脸懵。 “这是真正的魔盒,里面存放着毁灭世界的力量,不过放心,学院屠龙的计划是对外封闭的。”昂热说,“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它。”“是!”路明非紧握手中的牌子,狠狠吸了一口雪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锋利,嘴角划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仿佛已经胜奏在握,就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君王,连零都感觉旁边的人气势变了,变得那么像十九年前的那个人。 “十美元!”路明非怒吼。 零意识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端着一个盘子的伽利尔摩靠在门边,听到路明非的报价,没忍住笑了出来,如果诺顿知道他的炼金造物才被出价两美元,一定会跳出来打死这些人吧。 拍卖师脸上有些尴尬,这是客人们对他的调侃。“女士们先生们,即使单单一颗白银铸成的珍珠,也不便宜,各位能否提出一些有竞争力的价格?”他摊开双手,无奈地微笑。 “可以,20万。” 第五十一幕 show hand(水分充足) 全场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除了这个跳高的报价相当生猛以外,还有那个特别的声音,谁也说不清为何那么一个漫不经心的女声,却魅惑得让人心神荡漾。深红色的丝绒帘子后,端坐着身披***刺绣长袍的少女,她的手中握着“88”号牌。金色的面纱把她的整张脸都遮住了,暴露在外的只是那双曼妙眼睛,眼角带一缕绯红。高高梳起的发髻上扎着明媚的红绳。 她坐在那里,低垂双眼,却像位君临这场盛会的女王。 “20万5千。”几秒钟后有人加价了。 这个价格不再是玩笑了,显然有人认为它应该更值钱。 “21万!”路明非再次举牌。既然校长说了志在必得,那么无疑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反正钱也不是他的。 “30万。”没有任何犹豫,***少-女再次举牌。 何等豪气干云的出价方式,每次举牌都跳高,每次跳高均以十万美元计。88号显然比路明非更志在必得。 “88号女士,30万一次!”拍卖师高兴地举槌。 “35万。”这次举牌的人坐在vip席上。 “40万!”有人跟进,vip客户举牌,调动了场内的气氛。 “见鬼,局面有点热起来了,他们在哄抬价格,”昂热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但不要着急,也不要远离战场,保持出价,每次跳高不要太明显,还不到发力的时候。” “41万。”路明非举牌。尽管对这东西没什么好感,但冲着完成任务就能免两门补考,他还是愿意努力的。 “100万。”还是88号。 “160万。”惊叹声还未结束,vip席上已经翻出了全新的价格。 “有人开始全神贯注了,”昂热低声说着,自己也举牌,“170万。” “校长你不是说自己不出价的么?”路明非晕了。 “有人全神贯注,说明他们意识到这东西可能不同寻常,他们了解我,按我的性格,不同寻常的东西我一定会试着出手,否则就不是我了。”昂热低声说,“但是杀手锏还是靠你。” 价格交替上升,空气灼热起来,竞拍的绅士们拉开了领带透气。路明非大口喘息,夹着雪茄的手微微颤抖。他已经被卷入了金钱的洪流,停不下来了,在他报出520万之后的几秒钟,有人就把价格刷新了。混血种果然是狂热的工艺品爱好者,他们的血都热起来了,就不惜成本。 “1000万!”***少女喊道。 算了,就这么算了吧?顶多不过是下学期努力努力重考嘛。本来这种任务就不适合自己,校长一定是看了楚子航帮他写的任务报告,以为他在中国行动中英明神武。其实那次是有面瘫师兄和罩伽利尔摩着啦……面瘫师兄和伽利尔摩战斗的时候,他只是在和曾经喜欢的女孩子叙旧而已。看看他们,如果自己不成功,估计已经准备明抢了吧,路明非脑海里各种念头飞闪。 旁边的零看了眼手机,举起面前的牌子,“2000万!” 零的声音覆盖全场,全场肃然。还能更疯狂一点么?这个年轻的、暴发户一样的大孩子举牌的时候还微微颤抖,可他旁边的秘书居然跳高了1000万! 拍卖师犹疑着,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怀疑自己听错了。助手快步登台,在拍卖师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拍卖师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大家对于这件拍品的兴趣,但出价的激烈程度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我们必须防止虚报价格导致最后拍卖成功但是无法支付的状况,所以我们必须请17号lu先生跟我们去一次财务间,在此期间我们暂停拍卖。” 财务间里,拍卖师助手和财务经理围绕在路明非的身边,彬彬有礼,但在路明非看来简直饱含杀机。 “非常抱歉,您的出价方式真的太过夸张,为了保障拍卖安全,我们不得不请您来这里。”财务经理拍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您提供给我们的只有一个苏黎世银行的账号,里面有200万美元作为保证金。通常情况下保证金就很有说服力了,但这一轮你出价2000万,十倍于您的保证金。您是第一次光临,信用度还不够,如果您不能证明您确实有支付能力,我们将不得不取消你的出价权。” “2000万而已,不过是我给秘书一年的薪资。”路明非冷汗直流,强撑着嘴硬。 财务经理似乎看出了这个小子的色厉内荏,含蓄地笑笑:“请您务必协助我们,暂时摘下您的耳机和麦克风,事关您的财务安全和我们的信用,我们之间的谈话需要保密。” 路明非无可奈何地摘下耳机和麦克,现在他只能孤军奋战了。 “以前有过一些恶意的客户,在场内安排一些新人来哄抬价格。他们其实没有支付能力,却影响到了拍卖的公平。”财务经理循循善诱,“您只要证明自己的支付能力即可,譬如,向我们提供您的其他账户。” “200万只是我的账户余额而已啦。”路明非竭力想要避开对方的注视。 财务经理微笑着打开手提箱,摊开之后,手提箱变成了一台电子设备,红色的液晶显示屏,黑色的键盘,好像一台巨大的计算器。 “请输入您在苏黎世银行的账户密码。”财务经理把手提箱推向路明非。 路明非没法拒绝,他伸出僵硬的手指按键,昂热把密码告诉他了。几秒钟之后,液晶显示屏上跳出“$2,000,000.00”这个数字。路明非呆呆地看着那个原本在他看来是巨额财富的数字,但是他听到了低低的讪笑声,在这场群龙的盛宴里,这个数字太微不足道了。 “我们在苏黎世银行那边的权限很高,您的余额我们可以查到,真的只有这两百万美元。”财务经理微笑。 “抱歉,有一样东西是给lu先生的。”白衣侍者推门进入。 路明非抬头一眼就认出了端着托盘的伽利尔摩,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实在是引人注目。 “lu先生,有人托我给你一句话。”伽利尔摩将托盘上的信封塞进他手里,微微伏身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lu先生,密码是我的生日。”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离去的伽利尔摩,将手中的信封打开,从里面抖落出一张纯黑的银行卡,上面有着一个纯银的堕天使徽记,路明非把那根价值几十美元的雪茄丢到一旁,输入了密码。 右侧包厢里传来了清嗓子的声音,即使清嗓子都那么诱惑,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仰起头。 “拍卖重开之后,我下一个出价会是5000万。”88号每个字都像金块般沉重。 拍卖师傻眼了。这算战书么?***少-女的斗志让她甚至不愿意等到拍卖重新开始就出价?这女孩已经不是女王了,她是支兵临城下的军队! “88号表示即将加价到5000万!”另一名拍卖师助理疾步走进财务间,压低了声音在财务经理耳边说。 “没听错?5000万?”财务经理怔住了,他也压低了声音,“已经没人和她竞价了啊!” “谁说没有人?”路明非缓缓地抬起头。 财务经理皱起眉头:“先生,除非您能……” 路明非把这台直联苏黎世银行的远程设备推还给财务经理,超过十位数的数字堵住了秃头财务总经理后面的话。 路明非仰头,深深吸气,仿佛要把全世界的空气都吸进肺里似的,而后他轻轻吐气:“够吗?” “是的……你的账户……完全够。”财务经理结结巴巴的。 “这我看到了,我说的意思是,拍卖重开之后,我会出价一亿美元。我喜欢show hand,”路明非淡淡地说,“竞价方式太啰嗦了,浪费彼此的时间。我认为这套刀剑值一个亿,我就出一个亿,没必要在我想买的东西上省钱。如果有人出价比我更高,那我就割爱。” “17号出价一个亿,88号,放弃竞价。” 第五十二幕 谈判(1) “干得漂亮,路先生。”伽利尔摩顶了顶路明非的胳膊。 “要不是你给的卡我也未必搞的定。”路明非扯了扯身上的阿玛尼,把卡递给伽利尔摩“话说学院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钱全拿出来,搞的我刚才提心吊胆的。” “因为卡是伽利尔摩的。”零注意到卡上的凤凰家徽,那是加图索家族的象征。 “无所谓了,反正学院也会报销的,何况我还有十几张这样的卡。”伽利尔摩把卡收进兜里,吹着口哨走出门,“走吧,校长等着呢。” “万恶的资本注意啊。”路明非看着身上的衣服,“请继续腐蚀我吧,拜托了。”“伽利尔摩,拍品的钱已经转给你了。”昂热拍拍伽利尔摩的肩膀,“走吧,我已经通知学院的人来交接东西了。” 昂热双手抄在口袋里,哼着什么咏叹调,穿过市政歌剧院的贵宾通道。这条狭长走廊的两侧都是名画,从梵高、莫奈到鲁本斯。猩红色的天顶、墙壁和地面,阳光照上去,流淌着介乎鲜血和玫瑰之间的华丽色彩。 “恭喜你拍到心仪的东西。”淡淡的问候,像是来自多年的老友。 昂热站住了。一个矮小的人影投射在地上,佝偻着背,拄着拐杖。昂热低头看着那个人影,沉默了许久。 “老朋友要和我聊聊,一会儿外面见。”昂热看了一眼里间,“伽利尔摩,你也一起来吧。” “那你们先走吧。”伽利尔摩转头走向易热。 “不是愿意聊聊么?怎么不进来坐?”背后的人问。 “1899年在德克萨斯,你打过我一枪,趁着我转身的瞬间。从那以后我特别讨厌你在背后喊我,汉高,你还带着那对炼金转轮么?” “都过去100年了,你不会还记仇吧?”背后的人和蔼地笑笑,“那时你只能延缓4秒钟,现在已经超过10秒了吧?飞行的子弹都能被你拖慢,有什么可担心?而且我也老了,不是以前的‘快手汉高’了。” “可你的‘圣裁’太讨厌了,我还没有把握能躲过你的裁决。” “都现代社会了,不靠言灵和炼金左轮枪说话了。进来喝一杯吧,大家都在。” 昂热慢慢地转身,只见走廊侧面,一扇隐藏在墙壁里的绯红色门开了,戴着圆框眼镜牛皮卷檐帽的干瘦老人冲他微微点头。他看起来就像是个退休的德州骑警,帽子上还佩着磨损的警徽。 房间里有13把高背的牛皮椅,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个英俊的年轻人。他们都以同样的方式和昂热打了招呼,举起右拳,亮出食指上的银色戒指——粗重朴实的戒指,巨大的戒面上是不同的图腾。那是他们各自的家徽。 “不用介绍了吧?希尔伯特·让·昂热,圈子里有名的金主,我们的大客户,也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汉高坐在桌边,示意昂热和伽利尔摩随便坐,“这位……小姐,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昂热立马递了一个眼神上去,伽利尔摩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把兜里的黑卡放在桌上,露出了纯银的凤凰家徽。 “你们聊,我就打个酱油。”伽利尔摩向昂热点点头。 “这就是你们这一代的家族代表?”昂热扫视那些衣冠楚楚的年轻人。 汉高点头,“都是各个家族优秀的年轻人。跟你我一辈的老家伙有些已经死了,有些正躺在病床-上,喉咙里插着氧气管。血统对他们而言真是悲剧,不会因疾病而猝死,只是器官慢慢地衰竭……毕竟基因不完美,只是半个龙类。”汉高叹了口气,“我也老了,看你还和年轻人一样矫健,真羡慕。你要是去酒吧还会有小女孩对你这样英俊的老爷爷动心吧?我很喜欢你开来的那辆玛莎拉蒂。” “别绕弯子,”昂热喷出一口烟,“大家在拍卖会上总能见到,可半个多世纪没搭讪了,这次破例,有什么事?” “为你拍下称心的东西庆祝一下。”汉高从冰桶里拿起香槟,倒了一杯递给昂热。 “感谢你们的放弃,让我们得手。”昂热举杯致意。 “委实说有些后悔,你那么想要那件东西,不惜带人来搅局,一定是它具有非同寻常的价值。可我们当时失去了判断能力,你的那位lu先生实在太能搞鬼了,出价的时候根本就是个疯子。等我们反应过来他是你带来的托儿时,拍卖已经结束了。” “怎么是托儿呢?是我们优秀的‘s’级学生。”昂热笑笑。 “哦,‘s’级?多年以后又有‘s’级的学生了啊,你们招募了很多血统一流的年轻人吧?”汉高顿了顿,“听说你们甚至杀死了四大君主中的‘青铜与火’。” “你的消息一直很灵通。”昂热低头把玩手中的高脚杯,酒液漾出层层淡金色的涟漪。 “但我们不确定你有没有得到龙骨。”汉高一挑眉。 “没有。”昂热耸耸肩,“原本可以,但出现了意外。一名学员紧急应变,用风暴鱼雷正面命中了他。之后我们搜索了整个水域,没找到他的骨骸。” “但你们确认他死了。”一个年轻人说道。 “不确定,但即便是四大君主,依然是生物。被风暴鱼雷正面命中,就算是艘巡洋舰也被穿透了,他存活的可能性不大。”昂热淡淡地说。 “恭喜你们,”汉高举杯,“历史上的第一次,我们真正杀死了四大君主。几千年来,龙王的‘茧化’能力对我们一直是个噩梦,而你们解决了这个技术难题。在可见的未来里,我想龙王会一一陨落,当四大君主都被埋葬的时候,将会是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一天。诸位,请敬我们的同胞。” 年轻人们一齐起身,高举香槟杯:“为全新的历史!” “不,重要的不是全新的历史……而是某一段历史的末日。”昂热也举杯。 “嗯,嗯,对。”伽利尔摩注视着手机,左手举起杯子,也不知道在敬谁。 第五十三幕 谈判(2) 那十三个年轻人互相交换了目光,一个棕色短发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向伽利尔摩走来。 “美丽的小姐,可否有幸知晓你的名字。” 昂热微笑的动作一僵,伽利尔摩手指一僵,抬起头仔细打量面前的年轻人,“绅士一般会介绍自己的名字吧。” “卡勒尔·拉姆夫,拉姆夫家族的未来继承人。” “好像有点印象。” “我的家族在全球石油产业的占比上仅次于加图索家族。”卡勒尔的脸上满是骄傲。 “哦!想起来了。”伽利尔摩站起来,带着和善的微笑,“你的父亲一定没和你说你家当时有一半的钱怎么没的。”看到卡勒尔脸上的笑容,伽利尔摩笑的更灿烂了,“哦,对了,你父亲已经死了!不过他死的很安详。”伽利尔摩猛地一脚踹向卡勒尔的膝盖,“骗你的,他走的很痛苦!死之前还一抽一抽的。” 骨头断裂的声音和卡勒尔的痛呼混合在一起。 “安静点,谈生意呢!”伽利尔摩一脚把他踹出门口,汉高挥挥手,从门口跳出两个人连忙把卡勒尔带出去。 “小孩子的事,心浮气躁,不打扰不打扰。”昂热呵呵一笑,“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我太欣赏您的通达了,昂热先生,如果今天来这里的不是您,而是……咳,我们可能没法像朋友一样坐下来,喝杯酒,好好说话。”年轻人盯着昂热的眼睛,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伽利尔摩,“我想您明白原因的。” “我们都是混血种,本该是好朋友,只是在对待龙族的态度上有些分歧,这没什么不可弥合的。你们现在已经具有杀死初代种的力量,我们很乐于看到。毕竟龙族也是我们的敌人。期待着你们彻底结束龙族的历史,我们还愿意提供帮助。”年轻人微笑着说。 “那么慷慨?”昂热挑眉。 “我们愿意慷慨地付出,为我们共同的事业,但也期待合理的回报。龙族的历史终结之后,新的时代将属于我们所有混血种。但任何一支都不该成为绝对领袖,我们应当共享权力,”年轻人扶住昂热的椅背,态度亲热,呼吸都能喷到昂热脸上,“只要卡塞-尔愿意和我们谈权力的共享,我们当然不会吝啬于帮助朋友。” 昂热耸耸肩,“这是要讨论地盘的划分么?” “不,不是划分,是共享。我们远比人类优秀,本该是统治者,但那么多年来,却小心地隐瞒身份,不就是因为龙族的阴影还在么?他们随时可能复活,我们使时刻提心吊胆,我们不希望同时被龙族和人类看作敌人。但是现在终于找到了杀死龙王的办法,就要摆脱这个阴影了,再没什么能制约我们,我们的势力将遍及全世界!这会是我们最光荣的时代!”年轻人满嘴华尔街垃圾债券经纪商的口吻,诱惑又抒情,“共同缔造那个光荣的时代吧!” “听起来挺不错的……不过这还只是个理想,你有具体的方案么?”昂热问。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刚才的箱子里的东西,圣杯……我的意思是龙骨……你们不能独占。” “你们一半我们一半,炭烤龙骨?”昂热点头微笑,“我推荐浓郁的加州红酒搭配这种爬行类料理!” “人太多了,校长,建议炖汤,不然不够吃。”伽利尔摩头也不抬。 “不错的提议。”昂热哈哈大笑。 “除掉那个不好玩的玩笑,您说对了,”年轻人不耐烦了,“我们的条件是,龙骨,你们一半,我们一半。” “我们那一半能否大一点?我们出力比较多,学生也很多,看来炖汤也不太够了。” “我们是在表达合作的诚意,不是讨价还价!”年轻人显然愤怒了。 “我们是在讨价还价,”昂热淡淡地说,“虽然都是混血种,但是过去的几百年里,只有我们独力和龙族作战。我们移民美洲的同伴在这里建立学校、制造武器、搜集情报、探寻遗迹,因此有了卡塞-尔学院;而你们把从印第安人那里抢来的黄金运回欧洲,打成首饰佩戴在婊子身上,跟她们跳舞调情,为家族购置产业,所以你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为了这场战争,我们失去的伙伴数目之多,可以在santa monica海滩上插满白色十字架。付出了那么多,我们当然得讨价还价。” 汉高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争论的僵局。 “好吧好吧,”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重新换上温和的笑容,“我们乐于承认秘党的重大牺牲,也会为此支付给出合理的筹码。” “有多合理?”昂热似乎有些兴趣了。 年轻人觉得有希望了,笑容越发浓郁诱人,“整个混血种社会将欢迎你们,全世界的商路都会对你们开放。我们之间会用通婚来强化血统,生育更加优秀的后代。最重要的是,我们会对你们的屠龙计划提供毫无保留的支持,他顿了顿,“此外,对于您个人……有些人对您不满意,其实他们只是妒忌您一直在校长之位上。如果您能在校董会中推动我们的提案并通过它,我们也会派人带着巨额捐助加入校董会,全力支持您。卡塞尔学院,您毫无疑问该是掌握全部权力的人。” 年轻人谛视着昂热的表情,而昂热没有任何表情。 他决意奏响这场谈判中的最强音,拍着昂热的椅背:“往前看,校长阁下!那些死去的朋友,我们缅怀他们,但也别为死人开价太高。历史就是钢铁的车轮,总有些人垫在车轮下,这是他们个人的悲剧,却是历史的必然!我们不能总沉浸于悲伤中,对他们最大的缅怀,是享受他们为我们带来的和平生活。在未来就要开启的时候,过去的分歧,还老记着它干什么呢?一旦龙族灭绝,混血种就是进化树的顶端,人类无法和我们相比,”年轻人深深吸了口气,“我们将成为……新的龙族!” “新的……龙族?”昂热微微点头。 第五十四幕 谈判(3) 他低头闭目,出神地哼起了一首歌。等待他回答的年轻人们都愣住了,但他们听出了那首歌,瓦格纳《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咏叹调《莱茵黄金的魔力》。侏儒阿尔贝里希对着莱茵河底拥有神奇魔力的黄金发出赞叹,但守护三女神无情地嘲笑了他的丑陋和奢望,于是他愤怒地偷走黄金,铸成了代表权力的指环,同时也注定失去幸福。 接下来的一瞬间里,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在年轻人的身上,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衫炸裂为几百条碎布四下飞散,肌肉分明的身躯全部暴露出来,只剩下浆得笔挺的衣领。 而盯着昂热的人所见的一切更奇怪,忽然间,安然端坐的昂热消失了,被他举起的那只香槟酒杯却还在半空中,悬停了瞬间之后,自然下坠,落地粉碎。金黄色的酒液飞溅。 在下一瞬间,不着一缕的年轻人坐在了那张高背椅里,茫然四顾,就像是等待理发师来为他剃须。 他的理发师就在椅背后。昂热手里旋转着一把大约20厘米长的折刀,刀锋的光芒在年轻人的下颌闪动。大马士革钢特有的花纹遍布刀身,狂乱美丽。他还在哼唱那首歌,《莱茵黄金的魔力》。 年轻人不敢动弹,现在他们坐的位置交换了,高度优势立刻逆转,威压感山一样重,把他死死压在椅子上,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那修剪得很精致的短须随风飘落,同时他听见自己的皮肤裂开一道小口,如此清晰,而后裂缝越来越长,横贯整个面部,血线慢慢浮现。 “其实我听你说话的时候,一直想给你修修胡子。”昂热微笑,“不过不小心出血了,那就不收费好了。” “嗨,昂热,别跟孩子……”汉高突然感受到杀机迫近,下意认将手伸向抽屉,一晃神后发现似乎只是错觉。 汉高我建议你给你的孩子们多讲讲朴实的人生道理,告诉他们华尔街那一套并不适用在杀红眼的亡命徒身上,你们想要跟我开价,先得明白我是什么人。别跟我说‘别为死人开价太高’,搞得我好像是个交易尸体的食尸鬼,更别跟我说什么‘新的龙族’,一切的龙族,无论天生还是自命的,都是我的敌人!”昂热弹掉雪茄的烟蒂,带着伽利尔摩走出门,“当过我敌人的人,下场都很糟糕。” “在希尔伯特·让·昂热的面前,你可以跟他谈条件、开玩笑,但别尝试挑战他的底线。”汉高转向那个受伤的年轻人。 “底线?” “不要触犯他死去的同伴,”汉高拄着拐杖,吃力地站了起来,“昂热已经130多岁了吧?130多岁的老人,早该把棺材准备好,安详地听孙子讲故事了。可他安静地坐在我面前喝着香槟时,我却觉得他的身体紧绷着,随时会暴跳起来,就像是条捕猎前的鳄鱼。”他拉开抽屉,汉高的眼神逐渐疑惑,“我枪呢!?” “咳,伽利尔摩,那把枪,咳。” “看来他们没安好心,我们先下手为强。”伽利尔摩一脸正气地说,“再说了,我只拿了一把,留了一把给他呢,不过我倒是第一次知道时间零的领域可以叠加。” 昂热没想到,他以为他活了一百多年,已经不在乎脸面,没想到有人比他更不要脸。“真是一如既往的有个性。”昂热暗叹。 “伽利尔摩,想过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么?”昂热叼着雪茄深吸了一口。 “想活着就活着啊,要什么理由?”伽利尔摩一脸疑惑。 “那你就没有什么为之奋斗的目标之类的吗?”昂热尴尬的抽了一口烟。 “没有啊。”伽利尔摩一脸平淡。 “没什么想要做的事吗?” “带着心爱的女孩到处去玩,去看那些从未去过的地方。” “那如果有人想毁掉这个世界,还要抢走你心爱的女孩呢。” “这话说的,不会有这种人的,如果有……”伽利尔摩摸出兜里的黑卡,“我连棺材钱都给他准备好了。” -------------------------------------------------------------------------- 路明非低着头刷着论坛,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前座的零,从刚才上车之后,零就一直保持沉默,虽然零平时也这样,但这次,路明非第一次在零的眼中发现了迷茫,以路明非对零的认识,这种眼神完全不可能出现在零的眼睛里啊!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什么为什么啊!”路明非暗自腹诽,话说女王殿下是在和他说话吗? “啊啦!亲爱的哥哥,她是在和我说话呢。”路鸣泽突然出现在驾驶座上。 “我靠,路鸣泽,你能不能不要随便跳出来吓人!” “生意上门,当然要及时。” “谁和你做生意,我可没说......”路明非突然不说话了,因为零转头看向了路鸣泽, “喂,要!”路明非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你怎么也。” 路明非听不见零说了什么,只看见路鸣泽的微笑,一如在三峡水底的时候。 “既然如此,就用你和他的约定来换吧。”路鸣泽眼底的金光更加浓郁,“只有不断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才不会被人抛弃呢,不过,也许有别的方法呢。” “别!”路明非向前伸出手。 “停!”伽利尔摩的声音响起,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挡住了他的脸。 “虽然可能你做了奇怪的梦,但我对男生始终没兴趣。” 路明非四下一看,昂热和零都在看着他。 “什么时候......”路明非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什么时候?” “没事,你们去干嘛了?” “去找老朋友叙叙旧。”昂热接过话头,“明非,你有什么理想嘛。” “突然这么高大上嘛。”路明非仔细想想,“应该是混吃等死吧。” 昂热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伸手帮零拉好安全带,狠狠的一脚踩在油门上,玛莎拉蒂如刚苏醒的野兽狂奔出去。 轰鸣的引擎声中夹杂着路明非的哀嚎,以及昂热和伽利尔摩两个人的欢呼声。 第五十五幕 风暴之眼 楚子航眺望着阳光下的游乐园——六旗过山车游乐园。这座主打“惊险刺激”的游乐园里最多的就是过山车,一列列钢铁飞车在天空中纵横交叉的轨道上飞驰着,尖叫声此起彼伏。而他坐在这个游乐园中大概是最不惊险刺激的东西上,摩天轮。这个慢悠悠的家伙花了15分钟才把楚子航他们的双人座舱升到最高处,从这里眺望出去山形优美如少-女的曲线,赏心悦目。 “下面是入学培训的时间。”楚子航收回视线,神色严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负责给夏弥做入学指导,不过既然是给他的任务,他就会好好完成。 “师兄这才是你上摩天轮的理由吧。” “嗯。”楚子航点点头,又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果然。”夏弥扶额,“怎么我身边净是些木头啊。” “其实应该是由伽利尔摩做入学培训的,但昂热校长改了一下计划。”楚子航也有点无语,“我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好吧好吧,快开始无趣的入学培训吧。” “入学培训……算讨厌的话题么?” “看跟什么比了。”夏弥耸耸肩。 楚子航略略放心了些,看来至少不是最讨厌的话题。 “跟拿出一个死蜘蛛扔在女孩身上并且哈哈大笑比,入学培训还不算很讨厌。”夏弥接着说。 楚子航的脸色好像刚把那只死蜘蛛吃了下去。 “其实我可想来游乐园了,以前我自己一个人偷偷来过游乐园,但是没意思。”夏弥抓着窗口的栏杆,栏杆的影子投在她柔软的脸上。她的眼睛很深,藏在阴影中看不清楚。 “是么?”楚子航觉得夏弥不像家境不好的女孩,去一趟游乐园也不需要花多少钱,“伽利尔摩不会经常陪你来吗?” “他就是个木头啦。”夏弥用手撑着脸,“而且我们认识也不算很久,他也不是很喜欢刺激的项目,尤其是过山车之类。” “我还以为你们认识了很久。”楚子航正在想如何重新开始入学培训的话题,刺耳的警报突然响起。 ——————————————————————————————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新生和伽利尔摩才是一对?”昂热看着从零手里接过甜筒的伽利尔摩,“你们年轻人的世界真复杂。” “唉。”路明非叹了口气,“校长,你怎么一直看着摩天轮,难不成你也想体验温馨的二人时光。” “你知道,六旗游乐场最刺激的项目是什么吗?”昂热盯着摩天轮中央的标志,那里看上去就像一只紧闭着的眼睛。 他们头顶上空,铁黑色的钢轨如同一条拧转身体的巨蛇,陡峭地升入大约50层楼的空中,猛地折返而下。一列过山车带着游客们的惨叫声升到最高点,速度减到最低,而前方等待它的是悬崖般的直坠。游客们屏住呼吸不敢叫了,看着悬崖慢慢接近,就像断头台上的人等待铡刀落下。 “是‘中庭之蛇’吧,全世界速度最刺激的过山车,高度150米,时速最高250公里。”路明非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不不不,在去年就不是了。”昂热眯起了眼睛,透出兴奋的感觉,“仔细看那摩天轮。” 路明非注意到摩天轮周围的坐舱缓缓升起了护栏,中心那只紧闭的眼缓缓睁开、摩天轮的座航不再移动。 “怎么回事?”路明非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是风暴之眼,全国唯一的全向高速旋转摩天轮。”伽利尔摩拿着甜筒走到路明非旁边。 “诶,怎么就你一个?”路明非向后探头。 “零去洗手间了。”伽利尔摩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希望楚子航没事。” —————————————————————————————— “师兄,这才是有意思的东西啊!”夏弥听到警报后立马端正的坐回兴奋的看着头上降下来的安全杆,她的双手双脚被椅子伸出来的金属圆箍牢牢箍住。 楚子航的脑色突然变了,他不是意识到摩天轮跟其他游乐设备有什么不同,而是意识到了一件事,是夏弥把他拉上摩天轮的,他只是觉得摩天轮跟其他地方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是风暴之眼啦!一天只有三次呢!”楚子航好奇为什么夏弥能笑的那么开心,“比入学培训什么的好玩多了!” 摩天轮开始缓缓转动,工作人员开始检查每个座舱里的乘客是否做好了安全措施,可惜楚子航他们这个舱工作人员只是看了一眼就跳过了,楚子航甚至看到了路明非和伽利尔摩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用脚想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伽利尔摩的嘴角甚至还有甜筒的痕迹。 “师兄坐稳了!要开始咯!” 楚子航下意识抓紧扶手,下一刻,世界天翻地覆。 —————————————————————————————— “这样,真的可以吗?”零在摩天轮的另一边,看着犹如陀螺一样的摩天轮疯狂旋转,“不会被他发现吧。” “当然,我的时间零等级远高于他们。”路鸣泽出现在零的身边,“凡人的力量,怎能与我相比?” “放心,他选择的不是你,不过是因为在他看来,你的价值不如那个女孩而已,既然无法改变他的想法,那么,把比你更有价值的东西毁掉,那么你就是最有价值的了。”路鸣泽的声音宛如诱人堕落的恶魔,“去吧,按我说的做,他一定会重新回到你身边的,我们可是定下了契约的,我当然会帮你。” 零的眼底,黄金瞳悄然浮现,能够解读金属诺顿的她,解读一个简简单单的风暴之眼不在话下,一柄黑色的军刺出现在她手里,零几次弹跳,消失在路鸣泽面前。 “哼,你可是我的东西,我决不允许别人夺走你。”路鸣泽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当初要不是那家伙……哼,反正契约过后,你就属于我了。” —————————————————————————————— “我的天。”路明非看着旋转的摩天轮,“这也太猛了。” “等等,感觉有些不对劲。”伽利尔摩皱眉。 整个游乐园忽然变成灰色的,就像是瞬间定格的照片,只有路明非和伽利尔摩两个还是彩色的,也只有彩色的人物还能活动。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一点减速感,路明非体验过一次,这是时间零的领域。 “怎么了?怎么了?”路明非四处张望。 “看摩天轮。”昂热也由灰色变成彩色,走到路明非旁边。 路明非仔细看去,即使是在时间零的效果下,摩天轮也在缓缓崩解,像是被拆掉关键零件的机器人一样。 “风暴之眼,塌了!” 第五十六幕 预谋 即使以路明非的粗神经,也知道出事了,摩天轮的钢筋正以一种诡异的样子扭曲,零件四散飞出,螺钉一颗颗迸射出来,在“时零”的效果中,它们慢悠悠地擦着路明非的耳边飞过,带着漫长的裂音。路明非觉得有点好玩,伸手想去触摸,却被一只小手抓住了。 “哥哥,如果碰到了的话,你就要少一个女朋友了。”路鸣泽一脸奸笑的看着他。 “滚滚滚,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这东西。”路明非心有余悸的收回手。 “哥哥,先说好,这次我可没法帮你了。” “还有你这家伙做不到的事?”路明非说。 “毕竟我是魔鬼啊,又不是神那么无趣的东西,有点做不到的也正常,不过你要是愿意一次性给我二分之一的生命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快爬,我才不会做这样亏本的交易。”路明非挥挥手。 “那小弟我就先走了。”路鸣泽一个深鞠躬,消失在路明非眼前。 一只仿佛凭空出现的手抓住了路明非的衣领,“明非,伽利尔摩,零,我们没有时间了!” ----------------------------- “终于结束了吗?“楚子航捂住自己有些发晕的头,就算是以混血种的体质,也有点扛不住风暴之眼的转速。 “师兄,你有没有听到咔啦咔啦的声音。”夏弥脸上的笑容突然变的僵硬。 “何止,我还听到了格叽格叽的声音。”楚子航显然和伽利尔摩混久了,深受其白烂话的影响,“不对,看外面。” 他们两人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两色,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是彩色的。 “是校长的时间零。”楚子航沉声道,“出事了。” “嘭”的一身,一个人跳到了楚子航他们这个座舱上,楚子航下意识的拔出村雨,即使在给新生做入学培训,但是他的“网球包”依然在身边。 一袭白色长发向下飘扬,此时的伽利尔摩正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倒吊在楚子航面前,俨然是恐怖片的标准出场。 “我们没有时间了。”伽利尔摩一刀劈开座舱门,从自己的手腕上卸下一个奇怪的东西递给楚子航,“装备部的新产品,看过蜘蛛侠吗?” “略有耳闻。”楚子航接过伽利尔摩手上的东西,“你准备怎么办?” “十二个座舱,你六个我六个。”伽利尔摩搂住夏弥的腰,“我先把她带下去。”、 “好。”楚子航伸出手腕,一道黑色的钢丝直射到另一个座舱上,楚子航顺势一跳,荡到另一个座舱上。 “走吧。”伽利尔摩看着夏弥,“下面的人群就拜托你了。” “小心点,这个摩天轮不简单,有人想暗算我们。”夏弥说,“在摩天轮出故障前,我感觉时间短暂的停滞了一下,虽然只是一小会,但是我的感觉不会出错。” “我知道了,先别管其他的,把摩天轮上的人先救出未吧。“伽利尔摩看着下方,零和路明非正在把摩天轮周围来不及躲避的人疏散,“等会就要拜托你在下面接住我放下去的人了。” “没问题,”夏弥点点头。 “遇到危险就撤,跑的越远越好。”伽利尔摩认真的看着夏弥,“能影响到你的时间停滞,最少是昂热那种级别的,我不管别人,但你一定不能有事。” “我知道了。”夏弥纵身一跃,狂风席卷着她的身体,夏弥在狂风的包裹下滑翔到地面上。 “太酷了吧,“路明非惊得目瞪口呆,在时间零的领域里,夏弥作为黑暗中为数不多的色彩,显得更加耀眼,从天而降的夏弥宛若天使,绝美的容颜让她更像凛然不可侵犯的女神,飞舞的裙摆也彰显着狂风的威力,当然女神的裙下风光也很……咳咳! 路明非突然意识到现在不是欣赏学妹的时间,不远处的昂热已经开始流鼻血了,那是体力消耗过度的影响,路明非继续往人群中跑去,扛起一个和他差不多体型的男生向外跑去,看来我还是有点力气的嘛,路明非沾沾自喜的想,同样在营救的零一手提着一个一米八的大汉,步展轻盈的从路明非身边跑过,路明非看了看零纤细的身材,又看了看自己的瘦胳膊瘦腿,“为什么人与人的差距这么大啊。” 楚子航手腕一翻,爬上最后一个座舱,这是他负责的最后一个座舱了,他没想到夏弥对能力的掌握这么熟练,他和伽利尔摩救出来的每个人都被一团狂风裹着缓缓降落到地面。 “又是一个a级血统。”楚子航想,一刀劈开舱门走了进去,被拉长了几十倍的哭声传进楚子航的耳中,就像厉鬼的哭嚎,楚子航看着那对父子,父亲搂着哭泣的孩子,那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一如那个雨夜的自己,面色扭曲的父亲紧紧抱着孩子,露出了难看的笑容,即使他知道在摩天轮坍塌的时候,再多出两双手也救不了自己的孩子,那个父亲做了最没有意义的行动,但也是最有意义的举动,正如那个雨夜的男人,挥舞着长刀大笑着冲向高高在上的神,没有犹豫,没有顾虑,只有一往无前! “没关系,你们都会没事的。”楚子航扛起两人,准备跳下座舱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的多姿多彩,黑白的世界消失,温暖的阳光照在楚子航的身上,楚子航的心却一点点凉了,黑白世界消失意味着时间零领域的消散,一切都会回归到正常的状态。 楚子航脚下一空,这个已经承受不了三个人的重量的座舱在时间零的领域消失之后瞬间下坠,连接座舱的零件四散飞出,一颗极速飞出的螺丝飞向少年的后脑勺,以楚子航的眼力,虽然避开了这一颗,后面的大大小小的零件他也未必能躲开。 不过,既然躲不开,那就不躲吧! 暴血二段,开! 金光闪烁,即使是楚子航的美瞳也无法遮住眼底浓郁的金光。 “言灵·君焰。” 寂静的黑焰吞噬了周围的一切,不同于平常的红色君焰,狂暴而凶猛的红色君焰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暴血后的黑焰更趋向于青铜与火之王的权能,虽然达不到直接静态高温,但显然比原先更危险,像一只沉默的孤狼。 楚子航用黑焰在瞬间升华了周围所有的零件,瞬间抽走了他体内大半的体力,不是他不懂节省,是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堕落成死侍的前提之一,难以控制自己的言灵。 楚子航抱着那对父子安全落地,不,也不算完全安全,因为他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只是凭借强化过的身体,硬吃下了这一次冲击,那怕是强化过的身体,也不过是碳基生命,好在刚才已经是比较低的座舱,楚子航试着迈动自己的腿,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看来强化后的身体也没保得住他的膝盖。 楚子航四下看去,看到了不远处的夏弥,正在抱着一个女孩向外跑去,楚子航刚想叫她来搭把手,巨大的阴影瞬息而至,待烟雾散去,夏弥原来在的地方多出了一个破碎的摩天轮座舱,楚子航想提起力气去帮忙,一股钻心的痛从腿部传来,剧痛加体力消耗迫使楚子航昏迷过去,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隐约看到一个苍白色的身影从座舱下站了起来。 第五十七幕 能力进化 “又见面了。”熟悉的声音从伽利尔摩背后响起。 “又是你。”伽利尔摩无奈的转身,看到了那个翘着二郎腿坐在星空中的女人,“每次见你都没好事。” “哎呀,这次就不一样啦,这次找你是好事。”伊邪那美眯着眼笑,“你的言灵进化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想不到那个耶梦加得那个小家伙愿意和你签订这么狠的契约。”伊那那美招手,一个黄色的菱形宝石从伽利尔摩的胸口飞出,“同生共死的契约,还真是…笨啊。” “你究竟在说什么?” “记得在bj地铁站里面,你和她签订的契约吗?”伊邪那美的左手虚托着宝石,仔细打量着上面的花纹。 “当然记得。” “签订了契约之后,只要你们两人没有同时死亡,那你们就可以一直活下去。”伊邪那美将手里的宝石递给伽利尔摩,“当然,你们能活多久,都取决于双方中寿命最长的那位,而与你签订契约的可是一名龙王,一位即使肉体腐朽,但灵魂仍能存活的龙王。” 伽利尔摩意识到手里的宝石有多么沉重,也意识到夏弥对那个誓言的认真,“这样的契约,要付出什么代价?” “没什么代价,毕竟契约本身就是代价,即使是在群龙横行的时代,这样的契约也不过是凤毛麟角,毕竟龙族生性残暴,脾气向来不好,又有谁愿意一辈子和对方捆在一起呢?”伊邪那美看着沉默的伽利尔摩,“被一只巨龙盯上的感觉如何?” “好飞了,也就是说我以后不怕死了对吧!”伽利尔摩眼中闪耀着光芒,“那我不是可以乱打!看谁熬的过谁!” “喂喂喂!关注点错了吧!”伊邪那美瞪大眼睛,“你不应该关注人家为你的付出吗?为什么马上就想着到处浪啊!” “诶!拥有不死之身不就应该这样吗?”伽利尔摩挠了挠头。 “简直了,真搞不懂那些女孩子这么会看上你。”伊邪那美捂住脸,“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单身一辈子啊!” “咳咳,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伽利尔摩郑重的收起了宝石,“这和我的言灵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伊邪那美一拍大腿,“因为契约,她身上的一部分能力也在你的体内幻化成你的能力,原本你的言灵只是最普通的镜瞳,在我的入驻时就进化了一次,拥有了控制情绪和窥视内心的能力,再加上这次的龙血入体导致二次异变,觉醒了看破的能力,控制情绪的能力也得到进化,达到了足以控制心智的效果。” “等等,我有点晕,”你利尔摩捂住脑门,他周围的星空隐隐在发亮。 “真麻烦,总之你变强了,快爬”伊邪那美不耐烦的挥手。 “喂!”伽利尔摩被向后推去,心脏感觉被打了一拳。 “有点意思,差点被发现了,女人的直觉真可怕,诶,我好像也是女的,那没事了。” 伽利尔摩眼睛还没睁开就猛的坐起身,却被一只手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干嘛,刚起床就要流氓?”夏弥的故作平淡的声音,不过伽利尔摩听出了平静下的惊喜,伽利尔摩这才睁开眼睛,发现他和夏弥的脸只隔了一只手的距离,要是夏弥反应慢一点他就成功亲上去了。 “呃。”伽利尔摩倒回床上,“所以发生什么事了?我究竟怎么了。”伽利尔摩向夏弥伸出手,发现上面缠着比他手还粗的绷带。 “你还好意思问?”夏弥气冲冲的揪住伽利尔摩的耳朵,“你以为你是超级赛亚人吗?变了身就敢往上冲,自己有多不扛揍自己没点数吗!” “但是你有危险啊。”伽利尔摩揉着发红的耳朵道。 “自作多情。”夏弥别过头去,脸微不可察的红了起来,“我才不需要你保护。” 夏弥举起纤细的手臂,拍了拍并没有显示出来的肌肉,“开玩笑,我超勇的。” “好好好,夏弥最棒了。” “哼哼,那当然。” “对了,我晕过去之后发生什么事了?”伽利尔摩看向自己的腿,那里在他昏迷之前早已因为极速坠落带来了不可逆的伤害“我记得我的腿…” “哼哼,当然是因为我啊。”夏弥凑到伽利尔摩耳边说道,“我把我的血授予你了,不然你的腿就彻底废了。” “原来龙血是这么来的。”伽利尔摩心想。 “听好了。”夏弥的神色突然变得正经起来,“下次再这样,就算我再帮你一次,你的腿也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连我神通广大的女朋友都没有办法吗?”伽利尔摩微笑道,用裹得跟粽子没什么区别的手蹭了蹭夏弥的脸“那确实需要好好正视呢。” “感觉你一点都没听进去。” “怎么会,我一直都有好好听!” “真的吗?” “真的,比路明非信用卡里欠的钱都真!”伽利尔摩突然凑到夏弥耳边,“我给你看个好东西,保准你大吃一惊。” “什么东西。”夏弥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等等!不行!” 随后夏弥身子一软,差点倒在了伽利尔摩身上,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夏弥依旧辨认出了伽利尔摩的手法。 “你为什么也会这招?”夏弥满脸惊愕。 “问你自己咯。”伽利尔摩往后挪了挪,示意夏弥坐在床上。 “是血液。“夏弥顺势躺在床上,突然恍然大悟。 “bingo。”伽利尔摩试图打一个响指,但看了看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手,最后放弃了这个念头,“所以说,这次还真是多谢你了,夏…诶?睡着了?” 伽利尔摩看着怀里的女孩,紧紧的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睛周围有明显的黑眼圈,看上去也是好久没睡觉了。 “辛苦你了”伽利尔摩搂着夏弥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后也闭上眼,再次进入梦乡。 ———————— 伽利尔摩缓缓睁开眼,身边的女孩早已无迹可循,周围的护士也都消失不现,只剩下了一个穿着西装,胸前插着红玫瑰的老头坐在床头,还是风骚的老头。 “校长,我不吃苹果。”伽利尔摩无力地摇手。 昂热递苹果的手的一愣,将手里苹果分成四份摆在盘里,用手帕擦了擦折刀上的果汁,自己拿起一块苹果吃了起来。 “校长,你那把刀沾了多少血了,你居然用它切水果。”伽利尔摩满脸嫌弃。 昂热额头上的青筋不断跳动,他活了一个多世纪,当着他的面吐槽他刀脏还是第一个,“我每次都洗过的。” “还是脏.…”伽利尔摩小声嘀咕,随后看昂热黑的和锅底一样的脸,“啊哈哈,没什么没什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不能和伤员动手,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昂热在心里安慰自己,随后说道,“你的暴血技术掌握多久了?别瞒我,在这方面我比你熟练的多” “8年前吧。”伽利尔摩也不犹豫,“也就是我刚到学校那段时间吧。” “8年前啊…”昂热喃喃自语道。 第五十八幕 往事 八年前,卡塞尔学院。 “嘿!昂热,我的老朋友!”骚里骚气的声音伴随着重型摩托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好久不见!”摩托上的人摘下头盔,露出那张太过英俊的脸,金子般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海蓝色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让这个没正经的男人像是由最伟大的雕塑家倾尽一生雕出来的成品一样耀眼。 “上次见你你还开跑车,庞贝。”昂热挑了挑眉,侧身躲开庞贝的热情拥抱,又打量了一下坐在车后座戴着头盔的少年,“换新爱好了?” “你别说,我上次搞到了几台超跑,虽然款式有点老,但马力绝对给力,庞贝最后还是搂上了昂热的肩,“改天一起去跑两圈?” “得了吧,每次你来都没好事。”昂热向少年的方向看了眼坐在摩托车后座的少年,“不介绍一下吗?” “哦,对对对。”庞贝来到少年身边,摘下了他的头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伽利尔摩。” 饶是以昂热一个世纪多的见识,在头盔摘下的那一瞬间,也忍不住想吹个口哨,表达一下对颜值的尊重。 以他经历过无数的高级晚宴的经验,庞贝旁边的“少女”只要打扮一下,无论站在哪儿都是焦点,齐耳长的短发因为戴头盔有些凌乱,少见的白色头发在“她”身上并不实兀,反而给她增添一分冷漠与高贵,翠绿色的双瞳和她脖子上的绿宝石吊坠一齐闪光耀着光辉,“她”的脸色略显苍白,但眼中闪耀着一种昂热无比熟悉的眼神,但他觉得他看错了,一个孩子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你不会已经丧心病狂到对十一岁左右的女孩子下手了吧。”昂热狐疑的看着他,他对眼前的花花公子的节操并不抱太大信心。 “说什么呢!”庞贝瞪大眼睛,“这是我儿子!” ”?…!”昂热同样瞪大眼睛,他这才意识到虽然少年的容貌足以惊艳全场,但是胸前一点起伏也没有,“好吧,看来是我跟不上时代了,你带他想干嘛?” “帮我带孩子呗。”庞贝凑到昂热面前,“随便用什么标准培养都可以,就用那个,额…斩首者的标准来吧!” “你疯了吗!”昂热怒道,“你想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去杀人吗?!” 昂热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看向自己,抬头一看,对面的少年正目不转晴的盯着自己看。 昂热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想的没错。 “这可不是我要求的。”庞贝摊手,看向身后,“儿子,给校长露一手。” “嘁”少年似乎有些不爽庞贝对他的称呼,但还是翻下摩托、随手在摩托车上拍了两下,随后重重的一脚踹在摩托车上,精密的摩托车在这一脚下直接散架,只留下一个车身和一地的零件。 “有点意思,很巧妙的力量。”以昂热见识看来,自然不会觉得摩托车的散架是因为纯粹的蛮力,那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少年来说也太夸张了,纵使是混血种中也不例外,更何况那还是一辆重型摩托,那么,眼前的少年对力量的操控以及这辆摩托的熟悉程度绝对不低。 不过以眼前这少年的身板,所拥有的力量应该不是很… “我靠!” 在昂热看怪物一样的眼神中,伽利尔摩又一脚把摩托车的车身踢了出去,从卡塞尔学院的门口踢到路边的林子里面。 “希望不会砸到人。”庞贝看了看摩托车的“遗骨”,“看来我要换个方法回去了。” “喂!”昂热拽住庞贝,“这孩子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他很强。”庞贝摊手,“怎么样,再考虑考虑我说的话!” 昂热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零件,过了一会,直升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老朋友,好好考虑一下吧。”废见看着头顶直升机放下的舷梯,“这样的孩子,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你…不,加图索家究竟想做什么?”昂热凝视着庞贝。 “没什么,只是想要一面坚盾,来保护那个令人不省心的孩子”庞贝笑着爬上舷梯,“更何况,你也想要一柄复仇的利剑吧!” “这种把人当工具的话,该说不愧是加图索家吗。” “彼此彼此,昂热。”庞贝笑着钻进直升机。 昂热目送着庞贝离开,看着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孩子,最后还是主动开口,“希伯尔特·让·昂热,这间学校的校长,怎样称呼?” “伽利尔摩·加图索?”昂热又问道。 “不。”男孩猛地摇头,似乎非常抗拒这个称呼,“伽利尔摩·古尔薇格,我和加图索家没有什么关系。” “好吧,看来事情比我想的复杂。”昂热挠挠头,“那么伽利尔摩,你为什么要加入卡塞尔学院。” “他们说就这里可以让我变强。” “为什么想要变强?”昂热用折刀都能想到‘他们’是谁。 “变强才可以做想做的事。”伽利尔摩看着昂热,昂热看到他翠绿色的眼睛中仿佛有实质的火焰在燃烧,就像那个夏夜的自己,“可以干掉那些该死的人。” “伽利尔摩。”昂热蹲在他面前,看着那张狰狞的脸,“如果你不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量,那我也不能教给你什么东西,你要记住,获得力量绝不是为了向旁人施展暴力。” “那如果是那些十恶不赦的人呢?”伽利尔摩倔强的看着昂热,“这难道不是一场正义的制裁吗?” “正义?”昂热不由自主地大笑出声“你觉得,这就是正义吗?” “难道不是吗?”伽利尔摩反问。 “正义与那恶的界限又由谁制定呢?”昂热摸了摸伽利尔摩的头发,“即使是在人与龙的战斗中,也没有对与错,只是为了争夺生的权利而已,既然准备手起刀落,就不要自诩正义。” “我…”伽利尔摩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所以,你想好了吗?”昂热盯着伽利尔摩的眼睛“,告诉我,你可以控制好自己的力量!” “我可以!”伽利尔摩坚定的说。 昂热直视着伽利尔摩,那宛若实质的火焰仍未散去,昂热叹了口气,“算了,也算是你进步的动力之一了。” 随后,昂热向伽利尔摩伸出手,“欢迎来到卡塞尔学院。” 伽利尔摩握上昂热的手,“荣幸至极。” ------------------------------------ “校长?校长!回神了!喂!”伽利尔摩絮絮叨叨的声音响起,“我说校长,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不结婚很难收场啊,你有没有什么心仪人选啊,我跟你说,我这方面老擅长了,学院人称卡塞尔月老,哦,月老就是中国的丘比特…” “唉,明明小时候那么酷的,怎么就长歪了?”昂热自言自语道。 “校长你说啥。” “没什么。”昂热正色道,“不管你是如何掌握的爆血技术,我希望你不要随意使用,你知道它的后果。” “那当然。”伽利尔摩摆摆手,“我还没活够呢。” “也许吧。”昂热看着伽利尔摩的双眼,那朵和他如出一辙的复仇火焰早已消散,当年那个执念于复仇的少年似乎也淡去了许多。 “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昂热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第五十九幕 楚子航的黄金瞳 “嘿,听说他们是借你的事来弹劾校长的,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伽利尔摩拄着拐杖站在楚子航身边,两人并肩看着远处缓缓驶进车站的火车,以及月台上盛大的欢迎队伍,“副校长真是敬业啊。” “那我能怎么办?“楚子航无奈的耸了耸肩,“对方代表的是加图索家族,我难道还去炸人家列车吗?” “诶!好想法!”伽利尔摩眼睛一亮,“不过现在炸车是不是晚了点,不如我们下毒吧!我最近在猎人网学了一招,酒精味的剧毒,你觉得怎么样?” “听上去就很离谱,“楚子航说着,转身向学想院方向走去,同时暗自告诉自已以后要小心伽利尔摩给的饮料。 “别走啊,可行度很高的!”伽利尔摩一瘸一拐的跟上去,“要不planb?狙击怎么说,我狙超准的。” 刚下车的某人还没意识自己逃过一劫,反而在心中狂笑:今天,他,安德鲁·天才·加图索,就要用他无敌的口才与学识,拳打风骚校长,脚踢暴躁学生,将他的名字载入加图索家的史册 “哟,可把您盼来了。”一个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危安德鲁危 ———————————————————— “会长!”当伽利尔摩和楚子航一齐从图书馆门口走过时,一道声音叫住了他们。 “嘿!苏茜!”伽利尔摩向站在门口的苏茜挥手,楚子航也向苏茜点了点头。 “早上好,伽利尔摩。”苏茜向伽利尔摩点点头,将怀里的文件递给楚子航。 “会长,关于你即将审判这件事,我们已经收到消息了,我们买通了芬格尔师兄,他承诺会帮我们洗白你的黑历史,明天上午校长有事找你,后天你要参加副校长举办的三好学生颁奖...” 一旁的伽利尔摩听着脸都绿了,无比庆幸自己没加入什么社团,这事要搁他身上,他还真受不了,楚子航倒是面色不改,完完整整的听完苏茜长达十分钟的报告,微微颔首,“谢谢你了,等会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社团还有点事。”苏茜拢了拢头发,“中午有点忙,晚上再去吧。” “好。”楚子航将怀里的文件还给苏茜,“晚上见。” “晚上见。”苏茜抱着文件转身离开。 —————————————————— “感觉你有事想问我。”楚子航打开宿舍门,把外套挂在椅背上。 “你喜欢苏茜吗?”伽利尔摩一脸平静的问。 “...“楚子航沉默了一会,“我以为你会…” “委婉一点?”伽利尔摩摇头,“拜托,你们都是大三的人了,怎么也21左右了吧?况且就我们两个男的,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委婉。” “我...“楚子航迟疑了一下,默默摇摇头。 “为什么啊!”伽利尔摩瞪大眼睛,“师姐哪儿不好?,长得也不差啊,天天为了你的狮心会忙上忙下的,还是个学霸。” “确实。”楚子航点头。 “那为什么啊?” “我…”楚子航欲言又止。 “莫非是性格不和?”伽利尔摩托腮道,小声嘀咕道“也有可能,虽然平时苏茜温柔的像邻家大姐姐,但暴血后那脾气老猛了,我的天,我当时都不敢上去帮忙。” “等等,你说什么?”楚子航猛地抓住伽利尔摩的手臂,以伽利尔摩那近乎正常说话声的‘嘀咕’根本不可能躲过他的耳朵。 “啊啦,说漏嘴了。”伽利尔摩伸出另一只手,从电脑旁的模型底座下枢出了一个黑色的u盘,用自己的指纹解锁后抛给楚子航,“这可是你强迫我的,我是“被迫”,“不得己”才“勉强”给你看的。” 楚子航没理会伽利尔摩的废话,把u盘插进电脑里,打开了里面仅有的一个文件。 楚子航浏览着上面的文件,只是一份普通的名单,里面有好几个熟悉的名字,苏茜,伽利尔摩,还有几位狮心会毕业的学长,甚至连兰斯洛特也在上面。 “这是什么?” “斩首者,卡塞尔学院执行部里最暴力的机构,主要针对高危混血种,对目标进行抓捕与抹杀,里面都是实力足够强大而且血统没有问题的学员。”伽利尔摩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硬币在手指间翻转。 “但是苏茜她……” “没有言灵?正常,因为她的言灵太适合这个职位了,所以她的档案上是看不到言灵的,就像我一样。” “她也会用暴血?” “本来她不会的,但她手上有一份你给她的复印件,我找她借了复印件,不过我看书的时候总有做批注的习惯呢。”伽利尔摩露出一副欠打的表情。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楚子航的声音隐含怒气。 “你是在关心师姐吗?”伽利尔摩不再是那副欠打的表情,反而换上一副讥讽的表情,“我只是不希望和我一起战斗的伙伴,最后却只能以一具遗体的方式和我见面,这是我作为伙伴,身为战友唯一能帮她的方法,而你选择帮助她的方式只是来指责我吗?会长大人!” “你知道我们在黑暗中游行的时候,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吗?”伽利尔摩猛拍桌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楚子航。 “我...不知道。”楚子航的语气中的怒气早已消散。 “斩首者里每个人都有代号,大部分是依靠自身言灵而定,比如我的代号是镜子,苏茜的代号是雷霆,因为她的言灵可以操纵领域内的金属,而她最危险的一次,她独自面对了五个混血种。”伽利尔摩抬起一只手,“四个b级,一个a级,如果不是那五个人选择在一间金属工厂里埋伏她,如果不是她已经学会了暴血强行提升血统,把整座工厂都纳入她的领域,死的就不是那五个人,而是苏茜。” “原来她这么强。”苏茜平日里温柔的神色浮现在楚子航眼前,他猛的站起身,“无论如何,我也要去告诉她暴血的副作用。” “站住!”伽利尔摩叫住楚子航,“虽然你的行为没有什么用,但是,你是在关心她对吧?” “我....”楚子航不由自主的别开头,伽利尔摩的眼神仿佛刺穿了他的心脏,将他心中最深处的感情硬生生的拽出来,“也许吧,但一个被龙血侵蚀的怪物是不配谈感情的,我不希望苏茜变的像我一样,你也是。” “呵。”伽利尔摩一愣,随即轻笑出声,“这是在关心我吗?你这家伙,明明在关心他人却又不说,真是...自以为是啊。” “接着。”伽利尔摩从抽屉拿出一个瓶子丢给他。 “这是什么?”楚子航稳稳当当的接住伽利尔摩给的药瓶。 “加图索家的特效药,暴血后吃一粒,二度暴血吃两粒,三度暴血后吃三粒。” “那四度暴血呢,”楚子航感觉不会有好答案。 “你就把剩下的全吃完,”伽利尔摩一脸淡定,“那样我给你收尸的时候,你的尸体会体面一点。” “好吧。”楚子航小心的收好药瓶,伽利尔摩用脚猜都知道这个药会到谁手上。 “好了,那瓶你就留着自己吃吧,苏茜那里我已经给了一份了。”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吗?”楚子航笑了笑,“谢了,伽利尔摩。” “少来了,不吃一粒试试效果?”伽利尔摩摆弄着u盘,“没准有惊喜哦。” 楚子航有些犹豫的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随后径直吞了下去,在药生效的那一刻,楚子航感觉体内奔涌的龙血突然平静了下来,楚子航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仿佛一个平时穿着足以砸穿地板的负重的人突然卸下了负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畅快。 楚子航猛的弯下腰,龙血的平静让他一时难以适应自己的身体,在楚子航低头的时候,两片透明的晶片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彻底适应自己的身体后,楚子航缓缓抬头,从被伽利尔摩擦的雪亮的镜子中看到一对棕色的眼睛。 楚子航生命的倒计时,暴血的后遗症,永燃的黄金瞳——消失了。 第六十幕 意外 伽利尔摩哼着小曲儿坐在电脑桌前,快乐的点开暴雪战网,反正今天早上是曼斯教授的课,只要他成绩不挂,曼斯教授对他旷课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请勿学习,旷课是不好的。) “我先走了,早上有三节课。”楚子航背上包,和伽利尔摩打了个招呼。 “艰难的理科生生活,唉。”这家伙完全忘记自己也是个理科生,“中午帮我带个饭呗。” “好。”楚子航点头,拉开宿舍门,“苏茜?” “会长,不,子航,你的早餐。”苏茜把一个纸袋递到楚子航面前,脸颊微微泛红。 “女友的爱心早餐吗,羡慕了。”伽利尔摩调侃的声音传来。 “有你一份!”一个悦耳的声音从苏茜背后传来,一个纸袋向伽利尔摩飞来,伴随着一具温软的身体,伽利尔摩只好用嘴叼住纸袋,伸出双手稳稳接住飞扑过来的夏弥。 “唔,你又重了点。”伽利尔摩摸了摸夏弥的脸。 “哪有!”夏弥脸色涨红,看着煞是可爱,“我最近都没吃什么。” “真的吗?”伽利尔摩狐疑的看着她。 “当,当然。”夏弥理不直气还壮的说。 “我们先走吧。”楚子航低声对苏茜说,提着袋子关上宿舍门,“谢谢你的早餐。” “不,不用谢,“苏茜跟在楚子航身边,试探性的向楚子航的手伸过去,楚子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前进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同样伸出手,自然而然的牵住苏茜的手,两人就这样一齐向教学楼走去。 “他还挺善解人意。”夏弥回头看向离开的两人。 “希望他们可以好好过吧。”伽利尔摩叹了口气,“怎么突然想着来找我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不可以来找你吗?”夏弥撅着嘴说道“我就不能是来专门给你送早餐的吗?” “求之不得。”伽利尔摩拆开纸袋,吃起夏弥给他带的早餐,“所以有事吗?” “你…“夏弥握紧拳头,然后又放下,“好吧,是有事。” “我说吧。”伽利尔摩得意的举起手里的包子,三口两口吃掉,“怎么说?” “我想去拿参孙的龙骨。”夏弥凑到伽利尔摩耳边说道。 “为什么?”伽利尔摩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说参孙的龙骨没什么用吗?” “不,作为青铜与火之王仅存的龙侍,参孙的实力本不应该像上次那么弱。”夏弥说,“只不过,它面对的敌人不是一般人。” “说起来,路明非当时的表现真令人惊讶。”伽利尔摩想到那张狰狞的脸,“感觉和平时的咸鱼路明非完全不一样。” “说正事吧,我要去拿参孙的遗骨让芬里尔吞下去。”夏弥把下巴搭在伽利尔摩的肩膀上轻声说。 “用参孙的龙骨补完芬里尔吗?” “知道的还挺多。”夏弥笑道“没错,对芬里尔进行补完,补完后的芬里尔就可以化成人形,不用一直待在地铁里了。” “用次一级的龙骨补完不会有问题吗?” “唔…不会…吧,最多化人后身材缩水,智商退化而已,反正他已经够笨的了,也退化不到哪去。” “有这样的姐姐真是令龙担心啊。” “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爱的女朋友真是聪慧过人,轻易就想出了我想不到的办法。” “哼哼,算你识相”夏弥得意的双手叉腰。 “那么需要我帮忙吗?” “瞧不起谁,我可是堂堂大地与山之王。”夏弥掐了掐伽利尔摩的脸,“你还是好好在宿舍洗白白等候本女王回…呃…” 夏弥突然在伽利尔摩的怀里缩成一团,姣好的面容此时却狰狞如恶鬼,豆大的汗珠不断流下,铁青色的鳞片尽数从身体中浮现,又如潮水般褪去。 “夏弥!” 伽利尔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手边的外套盖在夏弥的身上,遮住她已经开始龙化的双手,与此同时,轻轻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伽利尔摩取下了在桌上的肋差,身体前倾,左手持刀,右手伸向门把手,缓缓拧开门锁。 ————————————— 伊莎贝尔觉得今天是她的幸运日,作为新生中第二漂亮的新人,再加上不差的血统,伊莎贝尔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学生会的当红新人。 而今天她要代表学生会去给有潜力的新生送邀请函,本来这件事是轮不到她的,但是送信的学,伊莎贝尔真的很想见一面那个传奇般的学长,入学第一天独自放翻了两位老牌会长,在一次行动中独自重创了一位龙王,从来不加入任何社团,但却和学生会会长是兄弟,和狮心会会长住同一间宿舍,而且和唯一的s级学长交情匪浅,这样传奇的人,即使想搭上话也很难吧。 伊莎贝尔低着头胡思乱想,不小心撞上了一个迎面跑来的人,手里的邀请信掉在地上。 “唔,怎么了?”被撞上的人似乎没搞懂发生了什么,“我在哪?咦这不是?” “抱歉,那是我的。”伊莎贝尔看着对方捡起了那封信,连忙出声道。 “哦,好,”对方挠了挠有些凌乱的头发,把信递给她,顺带着还有一个小小的u盘,“你是去找伽利尔摩对吧,可以帮我转交一下这个吗?” “呃,好的。”伊莎贝尔接过u盘,她倒也没有犹豫,虽然设认出对方是谁,但是对方戴着学生会的专属徽章,想来应该是学长之类的人,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那位学长,万一见不到岂不是连这个u盘也送不到。 “别紧张,伽利尔摩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学长挠挠头,“你说你是来帮我送东西的,他就会给你开门的,到时候你就把信给他就好。” “好的,请问学长你的名字是?” “路明非,叫我路明非就好。”路明非看了一眼手机,双眼瞬间瞪的如铜铃般,“完了!要迟到了!天哪!还是曼斯老头的课!夭寿啦!又要扣绩点了!” 伊莎贝尔看着飞奔的路明非,心中对s级的形象瞬间破碎,她在学生会中看到过路明非的照片,那应该是路明非最体面的一张照片,据说光是发型都让发型师操碎了心,不过在恺撒的所有学生会成员都一定有一张体面的照片的许诺下,造型师和化妆师愣是花了一个小时搞定了路明非的装束。 不得不现,在抛开贱里贱气的笑容与衰里衰气的神色,还有一头鸡窝般的头发,认真起来的路明非还是有几分姿色的,照片给人一种冷酷加霸道的感觉,连路明非自己都说,“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体面过。” 然后,没过三天,路明非又变回了之前的咸鱼模样,也难怪伊莎贝尔没认出来。 有这个小意外后,伊莎贝尔开始怀疑自己即将见到的人是否与相符…… 最终,她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看到门边挂着的照片,伊莎贝不悄悄松了口气,照片上的伽利尔摩搂着一旁的楚子航,伽利尔摩的嬉皮笑脸和楚子航的冷酷无情形成鲜明对比,两人都穿着平常的衣服,这给了伊莎贝尔极大的安慰。 “看样子是个好相处的学长呢。”伊莎贝尔松开心中紧绷的弦,敲响了门。 然后,门开了,从门后伸出一只纤细修长的手,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六十一幕 伊莎贝拉的奇妙冒险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来着?” 伊莎贝拉对自己进行了一番人生三问,不由自主的开始了对人生的思考。 ‘啊~生,还是死?这是个……呸呸呸,我不是来送信的吗?’伊莎贝拉意识到不对劲,开始回忆自己经历的事。 ‘是那个家伙!’伊莎贝拉脑中最后的记忆只剩一个把她一拳放翻的人,正是那个她要来送信的目标,伽利尔摩·古尔薇格! ‘手被捆住了?’伊莎贝拉刚想气愤的挥拳,发现自己的手动弹不得,她悄悄的把眼睛睁开一丝缝,无声的观察着周围。 房间不大,只有一个沙发和一台超大屏电视,角落里放着一大堆游戏机,房间周围贴着各种各样的动漫海报,看上去像是一个死宅的房间。 伊莎贝拉观察的动作一僵,悄无声息的闭上眼,假装自己还在昏迷中。 一个白色长发的男人就蹲在她面前,准确来说是背对着她蹲着,男人的面前有一张床,床上的身影穿着一身卡塞尔学院的女式校服,可惜被白毛男挡住了,伊莎贝拉看不见那女孩的脸,只能看到她被被子盖住的双腿在不住的颤抖。 “抱歉。”伊莎贝拉权衡了一下敌我差距,决定先把帮忙的想法压下,她连自己可能都自身难保了,实在是没法帮对方从变态学长的手下解脱。 女孩突然尖叫一声,反抗的动作更加剧烈了,白毛男只能死死的摁住女孩,压制住她的四肢,不然她乱动。 最后,女孩像是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白毛男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门外,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关上了房门。 伽利尔摩着实心累,他以为是什么龙王级别的人物,惊的他全神贯注,一开门就是一击上勾拳,准备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对方直接倒下了也是挺让他措手不及的。 直到伽利尔摩把伊莎贝拉拖进自己的房间之后,才发现这是学生会派来的人,但人也打了,总不能直接扔出去吧,他只好捆上对方的手,防止伊莎贝拉醒来乱搞,搞定之后准备给夏弥换套衣服出学院,她现在的情况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然后夏弥突然嗷了一嗓子,吓得他连忙摁住夏弥,好不容易才等她冷静下来,一套下来感觉比和奥丁干一架都累,起码那会他就挥了一刀,不像现在,一点动静就吓得七上八下的。 “真是的,谁让我遇上了你呢。”伽利尔摩温柔的在夏弥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把拿好的衣服放在一边,准备帮夏弥换衣服。 ‘天哪!他在干什么!’伊莎贝拉被吓的有点发抖,她看到那个白毛男不但亲了那个女孩,还要动手脱她衣服,‘难道等会我也要迎来这样的结局吗。’ ‘不,不可以,我绝不能就这么在这里结束,有什么能用的吗?’伊莎贝拉顾不得暴露,趁对方专心干坏事的时候,睁大眼睛四处观察。 首先,这里是对方主场,她不认路,然后她此时被绑住了,而且对方有刀,最后,先不论对方实力如何,既然对方敢这么做,少说也有点家庭背景,而且他的人脉必然不窄,再加上曾是屠龙小队的一员,伊莎贝拉淡然一笑: 笑死,根本打不过! ‘实力差距太大了吧!’伊莎贝拉在心中怒吼,‘这是那个策划干的!我保证不打死他!这怎么玩?除非现在有一个人突然开大,一脚把那个变态流氓踹墙上,然后再把我救出来才能赢吧,什么脑回路清奇的人能整这种活?!’ “bong!!!” 巨大的响声强行把伊莎贝拉拉回现实,此时那个变态学长正呈‘大’字形完美嵌进墙里。 ‘还真行?’伊莎贝拉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凉冰冰的声音拍打在伊莎贝拉的耳朵上,伊莎贝拉下意识缩缩脖子,但还是抬起了头。 “夏弥!居然是你!”伊莎贝拉高兴的喊出声,伊莎贝拉没想到刚刚那个“惨遭毒手”的女孩,正是她的舍友,“我们是一伙的!我也是被抓进来的?” “嗯?”女孩看向某个嵌进墙壁的白毛男,“怎么回事?” “误会,哈哈,都是误会。”伽利尔摩有气无力的笑着,“听我解释一下呗~” ------------------------------------------ “茶还是咖啡?”伽利尔摩手臂上搭着一条毛巾,以专业管家的气势说道,“或者来点酒?” “额,咖啡就可以了,谢谢。”伊莎贝拉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现实,不应该是邪恶学长偷袭清纯学妹的剧本吗?现在这一副招待客人的架势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要!”坐在伊莎贝拉的对面的夏弥撅着嘴,“我要喝酒!” “大白天喝什么酒!”伽利尔摩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个脑瓜崩,“白开水,请。” “你这是区别对待!” “我就区别对待!” “要不,我这杯给你?”伊莎贝拉小心翼翼的递出手里的咖啡。 “没你事!”两人异口同声。 “对不起打扰了!”伊莎贝拉默默喝了一口咖啡。 十分钟后,伊莎贝拉睡死在沙发上,空空如也的咖啡杯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差不多了吧。”夏弥小声的对伽利尔摩说。 “嗯。”伽利尔摩走到伊莎贝拉旁边,回头对夏弥说,“帮我遮一下。” “这样就可以了吧。”夏弥走上前,握住了伽利尔摩的手。 “真是神奇。”伽利尔摩感慨一声,黄金瞳取代了原本翠绿色的瞳孔,来自富山雅史的言灵悄无声息的发动。 “不会有后遗症吧。”夏弥有点担心的问道。 “不会,最多最近会做一点奇怪的梦,晚上喝一杯热牛奶就好了。”伽利尔摩淡定的收回手,看别人记忆什么的,在他还在加图索家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说起来,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夏弥紧皱眉头,“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血统。” “看来最近的事不都是意外啊。”伽利尔摩叹了口气,“要不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 “算了,你会拖后腿。”夏弥瞟了他一眼。 “太令人伤心了。”伽利尔摩捂住心脏,装模作样的倒在夏弥身上。 “别耍宝了。”夏弥推开伽利尔摩,“你自己也小心点,我先带她回去了。” “知道啦,我超谨慎的。”伽利尔摩摇了摇手,从兜里拿出一个u盘,“如果真的不需要帮忙的话,我可能最近要出去一趟。” “别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夏弥挥了挥拳头,“不让有你好受的。” “害怕~” 第六十二幕 追捕 白天的新宿,尚未露出她纸醉金送的一面,人群来来往往,街道川流不息,每个人都像一枚零件,在属于自己的岗位上坚定不移,永不间断的运转,不过,再精妙的机器,也会有那么几个坏掉的零件。 一辆红色法拉利在街上飞驰而过,引得不少行人注意,必进无论是暴走族还是飙车党一般都不会在大白天飙车,也不会开这种跑车。 “樱,目标到哪了?”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 车里的女孩猛打方向盘,一个漂亮的漂移,追上了前面飞驰的摩托,樱腾出一只手接通对讲机,“正在向您的方向逼近,对方的摩托产比我灵活的多,我只能尽量驱赶目标了。” “知道了,没问题,交给我就行。”一个年轻男子从街边长椅站起,他身上的黑风衣裹的紧紧的,像一个顽固的老学完、而就是这样一个打伴的像老学究一样的人,从怀里拿出一柄黑色长刀,屹然站立于上山的路口,狂风吹开他紧裹的风衣,露出内衬的鬼神图,而此时的他,宛若一尊魔神。 “该死!怎么还没甩开!”志村勇瞄了一眼后视镜,红色法拉利仍然死死的咬在他的车后,像一头盯死羚羊的猎豹,在未出击时静若磐石,动若闪电,若不是那个人发信息提醒,恐怕他还没注意到那个坐在他斜后方正眯着眼吃甜品的女孩是一个车技极好的女杀手。 志村勇心一横,抽出手枪对着后面的法拉利连开数枪,这种大口径手枪不同于那些打两下就要装弹的猎枪,即使是在黑市也很难搞到,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底牌之一。 “叮”“叮”几下金铁交鸣的声音,子弹被某种金属制品挡下,志村勇回头望去、几枚 飞镖在环绕在法拉利的周围,但轻飘飘的飞镖怎么可能会自己飞起来呢? 身为一个情报贩子,志村勇汗毛直竖,这不是普通的杀手,他一直都明白,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所谓的神秘力量,因为他曾经了解过的那些涉及到不科学力量的情报后,都有一些神秘力量暗中清理这些信息,他们自然也清理那些知情人,他也偶然听闻那些人清理的方法—洗脑,简单粗暴而令人毛骨悚然。 他一直努力避免去触碰那些禁忌的领域,直到有一天,他偶然得到了一份海洋文物出土位置的情报,他也没多在意直接挂在了专门的网站出售,这种信息一般卖不出什么价值尤其还是在海里的文物,一般只有那种大型文物研究所有财力去找那些东西。 但刚挂上去不到十秒,他的东西被人以十倍价格买走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志村勇竖起耳朵,为了安全,他的住处一直都在各种各样的小型仓库里,便宜又便于转移,但是,为什么他可以隐约有脚步声在他头顶? 志村勇拉开抽屉,一把格洛克正静静地躺在里面,旁边还有两条弹匣,他一咬牙锁上抽屉,他只听说过没反抗的人会被洗去部分记 忆,但从没人对透露过反抗的后果是什么? 兴许他们都死了! 他打了个寒战,把那份海洋文物的全部资料放在桌面,还从箱子里拿出一沓沓纸钞,他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就好。 紧闭的仓库门传来一阵敲门声,节奏有些急促,看来对方真的很在意这些资料,不过志村勇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刚才在屋顶的脚步还是闲庭信步般的从容。 “您好,我们是考古研究所的!”门外传来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哪有人自己叫自己从考古研究所来的啊,以为要洗脑所以甚至连一个研究所名字都懒得想了吧,志村勇撇撇嘴,老老实实去开门,在打开门之后立刻跪在地上举起双手,“资料都在电脑桌面上,大人饶命!” “倒是个识时务的家伙!”一声轻笑传进志村勇的耳朵,不同于刚才门外浑厚的男中音,反而像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志村勇睁眼看,一柄染血的长刀立在他面前,地上身躺着两个黑西装男人,血液从被刺穿的胸口流下,染成血泊,浸湿了志村勇的裤子。 “我来提货。”长刀一振,几滴血振到志村勇的脸上。 志村勇慢慢往旁边挪,生怕动作一大,对面就给他安排一个透心凉套餐。 一身鲜红的戏服从阴影中走出,红的刺眼,让人分不清那是戏服本来的颜色,还是那两人身上的血、木屐轻轻踏进血泊中,在地下留下几道血印。 “桌上的袋子里就是您要的东西。”志村勇偷偷看了一眼那个站在电脑桌前的身影,看身形像是一位少女,但脖子上不太明显的喉结证明了那是一位瘦削的青年。 “你也喜欢听戏?”那男人从他电脑边的资料堆中抽出一本唱词,志村勇看了一眼,那是他不久前淘来的,准备用来和那些古玩店老板换点值钱的消息 “听过一点”志村勇硬着头皮答道,这时候他也只能努力附和对方,“大人要是喜欢就拿走吧。” “倦兮倦兮钗为证,天子昔年亲赠,别寄风情,聊报他一时恩遇隆。”男人轻声哼出了上面的歌词,“真是一句好词,我喜欢听戏,也喜欢唱戏。” “您唱的真好” “不用特意奉承我了,你会死,但不是今晚,”男人瞥了忘村勇一眼,“只有躲在光照不到的地方苟活,才不会被那来自太阳的光活话烧死。” “求大人为小人指一条生路。”志村勇知道自己这举动有些大胆,但他横竖都是一死了,那两个黑西装背后的人决不会放过他,即使那两个人的死和他没什么关系。 “不错。”男人轻笑一声,把黑色的匣子放在桌上,“既然如此,在你生死存亡的时候,试试来自魔鬼的力量吧。” 当志村勇再次抬头时,男人已轻消失不见,只听闻木屐的“嗒嗒”声越来越远。 飞镖破空的声音中断了志村勇的回忆、他下意识一甩车尾,几枚飞镖从他的车轮边划过,扎进地里。 志村勇回头连开数抢,都一一被樱的飞镖挡开,在打光最后一发子弹后,他怒骂一声,把手枪向后掷去,却被法拉利以一道优美的弧线躲开。 “该死!”志村勇感觉自己的心跳频率正急速提升,他看向后视镜,原来棕色的瞳孔正一点点被碎金替代。 没错,这也是在无数次贩卖高危情报仍能全身而退的原因,因为他本就属于那禁忌的领域。 等到棕褐色的双眸完全转换为赤金色之后,志村勇看了眼风衣内兜,一个装着淡蓝色液体的小型注射器正安安稳稳地躺在里面,志村勇拉紧大衣,看向不远处的山路,只要上了山路,法拉利在盘山公路上难以发挥全部速度,这样他就还有机会逃离,这个注射器里的东西让他本能产生恐惧。 “只要到达那个地方就行了。” 第六十三幕 围猎 远处摩托的声音由远处慢慢向他靠近,手持长刀的人低声问道:“乌鸦,夜叉,都搞定了吗?” 对讲机里先是沙沙的电流声,然后传来了乌鸦的声音,“没问题,老大,我这边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枪。” “我也搞定了!”夜叉兴奋的声音传来,“老大我刚刚看到一个妹子,一个字,绝!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可以放假吗?!我感觉我又恋爱了!” “执行任务的时候别说这个。”黑衣男子无奈扶额,“去那几条岔道口守着,别让他钻了空子。” “收到”夜叉关闭了通讯,一个洁白的身影从他身后一闪而过。 “目标到陷阱区了。”樱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也就是在这时,一辆摩托驶入他的视线,摩托的轮胎突然瘪了下去,仔细看去道路上躺着许多细密的钢针,在志村勇经过的时候,钢针像活过来一样全部直立,一看就知道是樱的功劳。 摩托的轮胎居然是特制的,细密的钢针难以扎穿,反而将钢针压弯,一路冲向男人的位置。 “任务开始,”男人持刀迈步向前,“尽量留活口,注意警戒。” “明白”三人一齐答道。 樱一挥手,道路上的钢针被气流托起,一齐飞向志村勇,钢针精准的扎向志村勇的双手,志村勇拿起车上的钢制棒球棍,像驱赶苍蝇一样把钢针打飞,驾驶着摩托撞向男人。 男人拔刀了,他手里的古刀在出鞘时的声音宛若惊雷,这把古刀已经不能用锋利来形容了,这一刀挥出,仿佛可以斩断山河。 男人与骑着摩托的志村勇错身而过,摩托被他一斩成半,志村勇和摩托的上半部分一同飞出去,当然,他膝盖以下的部分已经不属于他了。 “喂,乌鸦,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满脸横肉的夜叉叼着根树枝蹲在一条小道边,用望远镜远远的观看战场。 “过去干嘛?”乌鸦架着狙击枪,借着狙击镜观察四周,“”我们在这就好了,过去反而帮倒忙。” “也是、唉。”夜叉吐掉树枝,一屁股坐在地上。 “干嘛?为自己帮不上忙唉声叹气?”乌鸦挑眉问道。 “没,只是为看不到刚才那个好看妹子而悲叹。”夜叉捂住心口,“我觉得她长得特像我二恋,让我想起我那逝去的青春。” “为什么是二恋,你这五大三粗又难道还有初恋。”乌鸦诧异道。 “我没跟你说过?”夜叉洋洋自得,“我辍学就是因为拿下了班花啊。” “那二恋呢?”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奉老大的命令去疏散人群,就在那时,我看到了那个女孩,束着高马尾,头发垂到腰间,穿着一身白裙,她戴着口罩,但她露出的双眼灿若星辰,从那一刻我就知道她就是我的二恋。” “你这家伙简直没救了”乌鸦摇摇头,把注意力放回狙击镜上。 “你懂个屁,她还背着一个白色吉他包,一定是来新宿追寻梦想的。”夜叉还在发病,“她就像一个从雪中走出来的精灵,那么美丽,那么…” “夜叉蹲下!”乌鸦突然怒吼。 “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执行局,源稚生。”源稚生抽出古刀又合拢,志村勇看清了上面的刀铭“蜘蛛山中凶祓夜伏”他知道这把古刀,但它应该在古物收藏馆中供人观赏,而不是在这个如同魔神般的男人手上。 “b级危险目标,志村勇,表面上是一个情报贩子,背地里做人口买卖的生意,你不用为你自己辩解,因为必须死,但在那之前,把杀害专员的凶手说出来,”源稚生单手握刀,手指上的龙胆纹银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他不担心志村勇会逃掉,这里是新宿的郊外,只有一前一后两条路,回到新宿的路,有樱和数以百计的飞镖等着,乌鸦占据了制高点他们周围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收入乌鸦的视线,夜叉负责把守小路,而最后的逃跑路线,也就是上山的公路,则是由他自己镇守,源稚生自信无人能从他手下逃离,他也有足够的实力来匹配他的自信。 而且资料显示志村勇的言灵仅是b级,炽—一个不算强也不算弱的言灵,用来战斗还是有点勉强的,根本达不到像君焰那种燃尽一切的威力,更何况志村勇失去了双腿,如果不及时包扎,恐怕不用多久就会失血而亡。 “又见面啦!”夜叉一回头,那张满脸横肉的脸和沉重的吉他包正面撞了一记,夜又眼前只留下一连事小星星,然后重重倒在地上,“扣你几哇!” “老大…” “嘘,别吵”一把肋差轻轻贴着乌鸦的脖颈,只需轻轻一划,就能轻松划开他的动脉。 乌鸦冷汗直流,只是一眨眼,那人就从夜叉的背后绕到他背后,他们之间的距离至少有百米往上走,毫无疑问,这是言灵的权能、没等他继续思考,他就被打晕过去。 “还是些新人呐。”那人蹲下身打开吉他包,熟练的组装起特制的狙击枪,猩红的子弹瞬间出膛,樱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法拉利在第一时间起步,瞬间离开原地,但那枚猩红色的子弹像有灵性一样跟在法拉利后面,精准的打中樱的后背。 “开车的时候可不能睡觉哦。”那人微微一笑,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 “老大.……”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乌鸦的呼叫。 源稚生皱了皱眉头,没等源椎生询问,他就听到一声枪响,源稚生一转头,一个素白色的人影恰好一记飞踢过来,源稚生甚至能看清那人小腿上的肌肉线条,优美而富有力量。 源维生毫不犹豫的拔刀,他挥刀的那一刻,仿佛有日轮在他身后浮现,而刀刃则是日轮的边缘。 那人影只是在空中身形一转,白色皮靴,轻踩刀身,借此脱离了日轮的范围。 在那人停于刀尖的那一刻,源稚生看清了那人的样子,一袭白色长裙,一头白色长发扎成高马尾,以及脸上厚厚的口罩。 “是个女孩?!”源雅生心想,手上动作却未停,凌厉的古刀毫不留情的挥向对方,在战斗时因对方是女性而放松是最蠢的事之一。 源雅生还未来得及开口,那少女从背后抽出一根短棍,伴随着机括声响起,一个三指宽的短棍化做一柄雪白的长抢,枪尖闪着寒芒,显然是柄杀人利器。 “借过,借过!” 话音刚落,少女长枪直指源稚生,源稚生挥刀,刀身错开枪尖,但枪尖一直都不是冲着他来的,在源稚生格挡的一瞬间,女孩的身形扭曲了一下,重新出现在源稚生背后,手中长枪直指志村勇的喉咙。 源稚生转头的那一刻,那雪白的长枪刺到志村勇的面前,源稚生将手里的古刀掷出,恰好挡住了少女的前进路线。 少女“啧”了一声,脚腕一扭,长枪直指源稚生,只在眨眼之间,锋利的长枪便可刺穿源稚生的喉咙。 面对即将刺穿自己喉咙的长枪,源稚生居然笑了,一抹黄色在他瞳孔中点亮,随后瞬间燃遍整只眼睛,仿佛有金色的太阳在其中绽放。 言灵·王权! 第六十四幕 任务失败 不符合自然规律的重力凭空压在女孩身上,把女孩死死的压在地上,周围的地面被女孩的膝盖砸出裂痕,但源稚生本人却丝毫不受影响,言灵·王权,使领域内的所有龙族血裔承受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重力,甚至可以使其骨头压碎把躯体压入地下,由于超重力的缘故,即使被作用者躯体能够承受,体内的血液也会向身体下方积聚,导致大脑失血缺氧,被作用者通常需要用低头叩拜的姿势来避免大脑失血。 而此时,源稚生黑色的长风衣敞开,衬里上是一幅盛大至极的浮世绘,巨人的尸骨躺在大地上,清泉流过尸骨的左眼,从里面生出赤裸的女神,她披着自己金色的长发为衣,手捧太阳。此刻外面正是落日时分,夕阳透过车窗照在源稚生的风衣衬里上,居然反射出朝日般的辉煌。 他手执古朴的长刀蜘蛛切,手指上那枚龙胆纹银戒闪闪发亮,让他宛如黑夜中的君王。 源稚生蹲下想揭开女孩脸上的口罩,却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如果想让你的三个小伙伴安全回去的话,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你是谁?”源推生收回了手。 “别问无意义的问题。”女孩的声音缓缓传来,王权的效果让她有点喘不过气,“三个换两个。” “现在能讲条件的可不是你。”源稚生站起身,抽出手中的蜘蛛切架在她脖子上,语气淡漠,“你想试试我的耐心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志村勇站了起来,一个已经空了的注射器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源稚生突然预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下意识抓住女孩肩膀朝一旁翻滚,一道数米长的炎柱从刚才他站立的地方划过,只留下地上的焦痕。 “啧.”源稚生皱了皱眉。看向原本志村勇所在的地方。 志村勇原来一半七的身体逐渐畸变,长得约有两米高,青灰色布满骨突的身躯,上面有一条条粗大的血管浮于表面,里面隐隐有火光闪烁,手指逐渐变形为奇长的利爪。志村勇原本只有一张大众脸,放到人堆里都不会被注意的那种,现在他的脸变的狰狞恐怖,放到恐怖电影都能一眼看出是大boss的那种,他裂开的嘴边有缕缕黑烟冒出,刚才的火柱就是从他嘴里喷出来。 “从大叔变成喷火龙跨度也太大了吧!”女孩躺在地上吐嘈。源稚生看到她膝盖处血肉模糊,应该是刚刚磕在地上磕碎了,“你为什么救我?” “起得来吗?”源雅生扶起女孩,对方的身体轻靠在他身上,不似寻常女孩的柔弱,反而如猎豹般矫健,发间隐约的香气钻进他鼻间、让源稚生一时失神,他很少和女孩子这么亲近。 “还行还行”女孩戳了戳膝盖,皱了皱眉头,“骨头碎了而已。” 这一脸平静的样子是一点都不像骨头碎了的样子,源稚生提刀上前,挡在了女孩面前,“记得放了我的人。” “你想干吗?” “当然是杀了这个怪物。”源雅生一步步向前走去,“别想太多,我只是想救回那三个家伙。” “你打不过他的,你没多少力气了吧,那样强行改变自然规则的言灵消耗必然不小。”女孩很冷静的分析道,“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不出意外我们两的目标都是那个注射器里的东西,现在他已经到了a级的巅峰,以你现在的状态,没什么胜算。” “武士之道,”源稚生略微回头,从女孩的角度看,阳光打在他苍白的侧脸上,吞没了他的黑风衣,眼里闪耀着黄金般闪耀的光,刺得让人睁不开眼,这就是天照命啊,当他展示自己的光时,将会照亮整个世界“本就是向死而生。” 说罢,源稚生不再回头,默默的朝志村勇走去,其实那女孩说对了,他的体力不多了,王权对他的消耗太大了,但他在短时间内还能再用一次,用完他就会彻底力竭,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所以说啊,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装酷了。” 源稚生下意识转头,只看到一把花纹繁复的长刀缓缓出鞘,在长刀出鞘的那一刻,有清越的龙吟声响起,源稚生感觉自己出现幻觉了,他好像看见,似乎有一条白色的龙缠绕在刀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此刻,寂灭之时。” 源稚生的视野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一对燃烧的黄金瞳自黑暗中闪耀,如同两盏长明灯万古不熄,随后一道白光吞没了源稚生的视野,源稚生只听到了一声龙吟,随后视野才慢慢恢复正常。 他看到志村勇的头颅慢慢从脖子上滚落,眼里只有惊诧,然后看到女孩背对着他半跪在地上喘气,身上的白色长裙血迹斑斑。 “那个谁,源稚生?”女孩突然开口。 “我在。” “刚才为什么救我?” “下意识而已。”源稚生有些惊叹于女孩的能力。 “下意识?我喜欢这个回答”女孩轻笑,“那我也是下意识。” 源稚生周围的地面缓缓升起,他本想躲开,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缓慢,他这才意识到周围的不对劲,比如志村勇逐渐膨胀的身躯。 “小心!”源稚生怒吼。 女孩听到源稚生的怒吼,回头朝他笑了笑,脸上的口罩早就不知所踪,也让源稚生看到了女孩的真面目,那种绝色令源稚生呼吸一滞,他看到女孩朝他摆了摆手,嘴唇微动,“さよなら。” 在土墙彻底挡住源稚生的那一刻,仿佛有一颗导弹在源稚生面前爆炸,坚实的墙挡下了迎面而来的火焰,土牢并不能完全挡下爆炸的冲击,但源稚生强大的血统让他得以存活,还让他能在足以灼伤肺部的空气中呼吸,他一拳打穿了已经摇摇欲坠的土牢,从里面钻了出来。 他只看到了一片焦黑的地面,除此之处,再无任何剩余。 源稚生无力的靠在土墙上,缓缓的坐在地上,蜘蛛切被他紧紧抓在手中,无声的望着了澄澈的天空。 “老大!”乌鸦开着越野车,后面载着樱和夜叉从公路边冲来,稳当当的停在源稚生前面 “您没事吧?”樱跳下车,扶起源稚生,“有哪里受伤了吗?” “我没事”源稚生摇摇头,转头看向夜叉和乌鸦“你们怎么样?” “还好啦”夜叉挠挠头,“就脸被打了一下,反正我也不帅。” “对方只是打晕了我和夜叉,“乌鸦补充道,“连捆绑都没有。” “我被麻醉弹击中了”樱一脸自责,“对方的枪法很准,我没躲开。” “是时间零吧,”源稚生心想,他又想起那个手持长枪乱闪的女孩,其实她更擅长用刀对吧,用长枪是因为放水吗?其实她根本就没想动真格的吧。 源稚生望了一眼焦黑的地面,心脏像是被攥紧了一般,他从兜里抽出一根柔和七星默默点燃,就这样站在风里,叼着一根烟,烟头一明一暗,却无法照亮他黯淡的神色。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但都没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一根烟很快燃烧殆尽,源稚生把烟头丢掉,向那堵土墙深深鞠了一躬,一旁不明所以的夜叉与乌鸦被樱按着后背同样鞠了一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身为少主的源稚生都鞠躬了,他们身为下属自然不能干站着。 “樱,让人把这里处理一下。”源稚生走向越野车,“我们回去。” “是。” 第六十五幕 红色头发的少女(新年快乐!) 在源稚生一行人离开几小时后,一头杂乱的白毛从公路边的土地里钻了出来,所幸现在已经是半夜,几乎没有来往的车辆,不然可能会出现土地公的传说什么的。 “腿终于好的差不多了,一定要让昂热老头子给我放病假。”‘女孩’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颗金黄色的宝石吊坠在胸前闪闪发光,正是“有事外出”的伽利尔摩,伽利尔摩回身从土坑里捡回龙一文字和卡塞尔学院的制式长枪,虽然长枪除了简便和坚硬意外没什么额外的特性,但是是白来的,不要白不要。 “这应该也算完成任务了吧。”伽利尔摩看了一眼已经被翻新过一遍的地面,分部的执行效率还是很高的嘛。 这次任务是从昂热那里直接下达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特意避开日本分部,但无所谓,反正他是屑打工人,阴谋计划的他懒得管,他只要扫清一切障碍就可以了,就像棋盘上横冲直撞的车一样,一往无前,无惧粉身碎骨。 “话说我包呢?”伽利尔摩四下望去,草丛中没有白色吉他包的影子,“诶?我记得我把它搁这了啊,不会被那些家伙拿走了吧。” 一个吉他包从伽利尔摩身后飞来,伽利尔摩回身轻松接下吉他包,力道不大,也没有其他暗器,伽利尔摩一回头,只看到一个鲜红色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尽头, “我被监视了?”伽利尔摩皱眉打开吉他包,小心检查了一遍里外,除了夹层多了一枚信封以外,再没有其他,信封是素色的,里面是一张素色的请柬,请柬上各画了一个人物,一个是站在日轮中的女子,一个是在冷月中飞天的女子,另一个则是双手握着奇长利刃的男性,带着骷髅面具。虽然只是用墨笔潦草勾勒,但人物的神采气韵都溢出纸面。请柬的落款是风间琉璃,下面还有具体的时间,似乎是让他去观赏歌剧。 “风间琉璃?”伽利尔摩眯眼一笑,“有意思。” “不过,”一缕火苗从他手心出现,正是来自志村勇的言灵·炽,火苗点燃了信封,连同里面的请柬一同燃烧殆尽,“傻子才去。” 伽利尔摩把长枪和龙一文字放回吉他包里,又付出了在山头迷路三个小时为代价,找回了狙击枪,等他返回城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下次再也不熬夜了。”伽利尔摩无精打采的走在大街上,他悠闲散漫的步伐和周围忙碌的行人截然不同。 “喂,你!停下!” 后面有快步奔跑的声音传来,伽利尔摩眼神一凛,他已经换掉了先前的装束,连吉他包都换成了大一点的羽毛球包,甚至还抽空在脸上点了几颗雀斑,怎么会被发现?哦,忘带假发了,那没事了。伽利尔摩一转头,几个黑衣壮汉气势汹汹的向他走来,显然不像什么好人。 “看来是太放松了,下次得警惕一点才行。”伽利尔摩暗自警醒自己,快步融入人群之中,言灵鬼魂和冥照同时发动、瞬间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不见了?怎么办老大?” “不见了就不见了,我们是出来找上大小姐的,不是来找漂亮女妹子搭讪的。”为首的壮汉拍了一下小弟的脑袋,“一天天的,别老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你这个臭白毛控。” 小弟看了一眼正气凛然的老大,偷偷在心里吐槽,“明明是老大你先说要找那个漂亮女孩子问的,你才是白毛控吧。” 半小时后,伽利尔摩从一间假发店里走出来,原来显眼的一头白色长发剪成了一头漆黑的长发,里面的长发被他压在了牛仔夹克里面,好在他的头发不及腰部,不然夹克还不太好遮住,而且黑头发也让他更能融入人群之中,只不过…… “没有电话没有line不想出道,”伽利尔摩摆出一副死鱼眼,快步离开。 可恶,明明已经让自己更普通一点了,为什么收到的搭讪信息反而更多了,难道之前他本来的样子没现在好看?没理由啊! 心念电转之下,伽利尔摩已经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来了,路痴加选择困难症的终身宿敌,伽利尔摩站在路边开始思考要往哪儿走。 没有给伽利尔摩很多思考的时间,绿灯很快亮了起来,汹涌的人群向前走去,明明应该是杂乱无章的一幕,但几乎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只是闷着头向前走,伽利尔摩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而在汹涌的人群中,如礁石般不动的伽利尔摩就像个异类,而在这时,他注意到了马路对头的另一个异类。 那是一个红发的少女,穿着神社巫女的服饰,小手有些不安分的捏着手里的橡皮鸭,长得与诺诺有九分相似,以他的眼力,还可以看到少女眼角有隐约的泪痕。但伽利尔摩可以断定那不是诺诺,因为他从未在诺诺的眼中见过那样的眼神。 那种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独,那种想要触摸世界的渴望,那种对未知的迷茫,以及一种深深的,莫名的恐惧,这是他的能力告诉他的,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自己那个进阶过的能力了,但这个女孩身上的情绪居然可以影响到他,在这之前,似乎还从未有这样的事发生。 红发少女也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同样望向伽利尔摩,充满负面情绪的眼神有了名为“好奇”的神采,像是毫无波澜的湖里被投下一枚石子,泛起阵阵涟漪,伽利尔摩这才注意到她也拥有着一对红色的眼睛。 对红发少女回了一个微笑,伽利尔摩继续低头沉思,思考等会要怎么和对方搭上话,这个世界又不是什么爽文小说,不会随时随地从旁边跳出一群黑衣大汉让他英雄救美的,想要和一个女孩搭讪,还是需要语言的艺术的。 “在那!找到了!”一个黑衣大汉从伽利尔摩挤过,指着远处的红发少女,“快把她带回去!” “啊这.…”伽利尔摩看着十几名黑衣大汉从他身边跑过,冲向那个红发少女。 “既然如此。”伽利尔摩本只想低调带那女孩先行离开,直到一群黑衣大汉中有人拍了一下他屁服,还回头向他轻挑的吹口哨,伽利尔摩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那就都打残好了。” 一道残影闪过,十几个壮汉被瞬间放倒,其中还有一个人手腕被打折了,其他人脸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十几人的意外终于打破了街道上诡异的宁静,在一片嘈杂声中,没有人发现有一个红发少女和牛仔夹克小哥一同消失。 第六十六幕 绘梨衣 “老大,好消息和坏消息!”夜叉“砰砰砰”的敲着办公室的门。 “进来说。”源稚生目不斜视,他一直在通过辉夜姬看最近的出入境记录,他想弄清楚究竟是谁派那个女孩来的。 “好消息。” “上杉大小姐有下落了!” “坏消息。” “上杉大小姐又失踪了!” 源稚生:.......(死亡凝视) “别急啊...老大!等会!老大你拿刀干嘛啊!” “怎么回事?”源稚生心平气和的放下蜘蛛切。 “就是.…”夜叉摸着被敲出个包的脑门,“九条组的人说他们在街上看到上杉家主了,但是一转眼就不见了,而且他们还被打了一顿。” “对方多少人?” “没看到,一眨眼人就没了,但九条组有十几个人受了伤。”夜叉想了想,“对了,里面还有个被打断了手腕,一直在嘟囔可能是占了路边美女的便宜的报应。” 源稚生心里一抽。 “知道了,你叫上乌鸦和樱,在门口等我。” “收到。”夜叉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辉夜姬。”源稚生沉声道,“我要看那里的监控录像。” “是。”房间响起一道柔美的文声“自动查询完毕。” 一副和白发少女截然不同的清丽面庞出现在源稚生面前,身为专业人士,伽利尔摩的化妆易容还是非常靠谱的。 “不是她吗?”源稚生有些失望,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也是,就算是他,也难以从一个a级混血种的自爆中全身而退。 “但是,还是希望你活下来了啊。”他喃喃自语。 ------------------------------------------- “师傅,再来两碗拉面!” “好嘞,要卤蛋吗?” “不要…额”伽利尔摩看了眼正在专心吃面的红发少女,听到卤蛋两个字,又立刻抬起头,用一种期盼的眼神,“要两个吧。” “好,马上来。”拉面师傅开始忙活。 “额,有点麻烦了。”伽利尔摩看着快乐吃面的红发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停下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封面上写着“绘梨衣” “绘梨衣啊,”伽利尔摩摸了摸绘梨衣的头,把一瞬间露出怜悯的眼神收好,不让绘梨衣看到,“很好听的名字呢。” 绘梨衣对他明显逾矩的行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伽利尔摩心里的担忧又多了一分,这种看着傻乎乎而且对异性毫无戒心的女孩子太好对付了,他怎么敢放心,让绘梨衣一人离开,这家伙,只要一碗卤蛋拉面就可以骗走吧,那些黑衣人真是用错方法了。 “来,妹子,你要的面。”拉面师傅的话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两碗面里面分别装了一个对半切开卤蛋放在盘子上,放在绘梨衣的面前的面里还装了一份大的炸鸡排。 “越师傅送你的,”越师傅对绘梨衣笑了笑,伽利尔摩看到绘梨衣眼里的兴奋,就知道这份鸡排是必须得收下了。 “喂喂喂,越大叔。”伽利尔摩假装不满,“为什么没我一份啊!” “那可不行,我看这小姑娘顺眼。”越师傅向他眨眨眼。 “哼╭(╯^╰)╮。”伽利尔摩翻了个白眼,若无其事的切下一块绘梨衣碗里的鸡排,在确认了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把面碗推回眼巴巴的绘梨衣面前,“爱给不给。” 伽利尔摩低下头,开始对付眼前的面,不得不说,越师傅的拉面手艺确实不错,起码也是拉了几十年面的老师博了,伽利尔摩快速解决面,发出满足的叹息,他也有点饿了,毕竟在土里蹲了几小时。 “还算不错。”伽利尔摩给出中肯的评价,瞥了越师傅一眼,“如果不是老板眼光不好的话,味道能再上一个档次。” “哈哈哈哈……”越师傅哈哈大笑,“小姑娘真有意思,给你给你。” 没让伽利尔摩久等,越师傅又端上一份炸鸡排,绘梨衣很快就吃完了面,再次眼巴巴的看着伽利尔摩,伽利尔摩无奈苦笑,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感觉出了错,像绘梨衣这样的女孩怎么会有那么复杂的情感,如果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对吃不到好吃的和对没法出去玩的害怕吧。 伽利尔摩只好切了一半鸡排放到绘梨衣碗里,越师傅看到这一幕,无声的笑了笑,转身收拾厨房。 等他们都吃完了,越师傅把碗收走,给他们腾出一张干净的桌子,为了照顾绘梨衣,伽利尔摩只好用绘梨衣的小本子跟她交流,好在现在不是饭点,越师傅这里有位置给他们坐着,不然两个人站在路边用小本子聊天也太古怪了。 “绘梨衣为什么一个人在街上?” “出来玩。” “家里人不担心吗?” “哥哥会找我的。” 感情你是偷跑出来的啊,伽利尔摩暗自腹诽。 “你哥哥在那群黑衣人里面吗?” “不在。” 伽利尔摩松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最坏的结局,没有好心帮倒忙,差点就成了路边绑架女孩的怪人了。 “但他们好像是我哥哥派来找我的。” 伽利尔摩:(示意敌人已不见踪迹) “那我把你送回去?你哥哥应该在担心你了。” “没玩够。”绘梨衣撅起小嘴,煞是可爱,“哥哥都不让我出去玩,我是偷偷出来的。” 你也知道你是偷偷出来的啊,伽利尔摩在心里吐槽。 但凡换个人在这,无论是阿宅路明非,还是贵少恺撤,哪怕是木头楚子航,都会在绘梨衣无意中的撒娇卖萌中落败。 但他伽利尔摩是谁啊,且不论他自己的颜值,而且夏弥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架子的女孩子,撒娇卖萌什么的简直是家常便饭,时不时还给他点福利,就为了提高他对其他女孩的抵抗力,恕他直言,除了零平时对除他之外的人的那种冷冰冰的傲娇有点吸引他以外,可爱没用,完全没用,尤其是像绘梨衣这种少女的可爱在夏弥的沙雕可爱面前一文不值。 “不行,我要送你回家。”伽利尔摩一脸坚定。 “呜”绘梨衣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失落下去。 哼,才不会因为可怜你来给自己找麻烦。伽利尔摩心想,我可不是恺撒和路明非,看到漂亮女孩就不能坚定自己的立场,他伽利尔摩,今天就是社死,死外边,都不会被绘梨衣的撒娇打败。 第六十七幕 真香 “绘梨衣啊,已经很晚了。”伽利尔摩无奈的跟在绘梨衣后面,“我送你回家吧。” 他输了,输的干干净净,伽利尔摩真想抽自己一巴掌,立flag。让你立flag。 绘梨衣在他前面蹦蹦跳跳的四处打量,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似乎怕伽利尔摩突然把她丢掉一样,如果伽利尔摩和她对视了一眼,绘梨衣就会给他一个纯真无比的微笑。 可恶,简直可爱的犯规,伽利尔摩在心里感慨。 不过看着绘梨衣四处打量的可爱模样,平日时不时绷紧的心情也放松不少,都怪昂热在假期的时候时不时给他发个任务,让他和夏弥待一起的时间明显变短了,才让他对其他女孩的抵抗力下降了,嗯,都怪昂热老头。 “想要那个。”绘梨衣左手拿着小本子,右手抱住伽利尔摩的手臂摇来摇去,指着远处一个小摊上巨大的熊玩偶,双眼闪闪发光。 “好好好,买他丫的。”伽利尔摩不着痕迹的抽出手,跟女孩子出来玩和占便宜是两种性质的事,前面还能说是欣赏,后面可就是要被夏弥小可爱打死的事了,他伽利尔摩从不干傻事,真的。 “我去,她怎么冲着九条彻那家伙去了!” “我靠,我们这里这么多个摊子,她们怎么就选了那个?” “可能这就是冤家路窄吧,谁让九条彻占人家便宜呢。” 几个街边小摊的摊主缩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用衣领里的微型对讲机交流,正是不久前被伽利尔摩揍了一顿的九条组组员。 “诶,九条彻那家伙不会还在睡觉吧。” “我靠,那家伙真的还在睡,快点把他叫醒啊,别脑子迷糊又犯傻事!” “我来我来我来,我给他打电话。” 伽利尔摩和绘梨衣走过去后,小摊老板似乎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没等伽利尔摩叫醒他,老板兜里的电话就疯狂震动起来,震碎了老板的噩梦。 “原来是梦,吓死我了。”老板拍了拍心口,小声嘟囔,“就是说嘛,怎么会连另一只手也被打断呢?” “欢迎光……”老板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副恶魔的面孔,“怎么是你!” “我们认识?”伽利尔摩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奇怪老板,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 “不不不。”老板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戴着口罩的,松了一口气,“我认错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伽利尔摩摆了摆手,指了指老板身后的大熊,“那个熊怎么卖?” “卖?”老板突然陷入沉思,“对了怎么卖来着?” 绘梨衣哥哥的手下好像都不太聪明的样子,伽利尔摩心想,随后又看了一眼绘梨衣,嗯,没准是传统。 “哦哦哦,想到了。”老板猛地一拍桌子,“这熊不卖!” “不卖?”伽利尔摩不解,“不卖你摆出来干嘛?” “是这样的。”老板指了指身后的板子,“打气球,打中一定数量的气球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伽利尔摩点点头,“气球呢?” “诶,是哦,气球呢。”老板挠挠头,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脚边的箱子,“啊哈,还…还没吹呢。” 伽利尔摩:(示意敌人已不见踪迹) 绘梨衣:(示意敌人已不见踪迹) “现在吹,哈哈…”老板挠挠头。 “那家伙是脑子坏掉了,还是没睡醒?” “有可能是下午打的麻药药效还在。” “谁让他来的?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怎么跟源家主交代?” “好像是他自告奋勇,说是要将功补过。” “果然本来就是脑子有点问题吧。” “没救了,等死吧,我同意他的遗体捐赠。” 花了足足十分钟、伽利尔摩看着老板用工具把二十个气球吹好了,注意,工具指的不是打气筒,而是一个吹嘴,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不用直接嘴贴上气球了,而且老板中间还吹爆了两个,把老板炸的一愣一愣的,因为老板行动不便,气球还是伽利尔摩帮忙绑好的,虽然他没敢用手指碰老板吹过的地方就是了。 “呼呼,好了,你们玩吧”老板吹的上气不接下气,脑袋还有点发晕。 “用什么玩?飞镖还是枪?”伽利尔摩指的是那种射塑料子弹的玩具枪。 “就用这个吧。”老板往抽屉里胡乱一摸,掏出一把纯黑色的手枪放在桌上,随后靠在椅子上休息。 “卧槽,那家伙掏出的是家主发的配枪吧。” “我靠,还真是。” “全体戒备!疑似绑架大小姐的人拿到枪了!所有人注意!不要肆意开火!” “绘梨衣要玩吗?”伽利尔摩指着桌上的手枪。 “只想要熊。”绘梨衣乖巧的举起小本子。 “好吧,拿到熊就要乖乖回家哦!” “嗯。”绘梨衣乖巧点头。 伽利尔摩拿起手枪,眉毛一挑,,嘴角略微上扬,隐藏在黑色美瞳之后的翠绿色双瞳一亮,双瞳中间出现一点金色的火焰,再一眨眼,金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翠绿色的双瞳。 言灵·时间零 一声,或是二十声枪响叠在一起,连同二十声气球爆炸声一同响起,把靠在椅子上的老板从椅子上吓的跳起来。 完了完了,他刚刚给出去的是真枪,完蛋了,还将功补过?他等着罪加一等吧。 躲在不远处的九条组组长陷入了沉思,他一共带了十八个人,也就是说,对方只要看到并和他手下的人发生正面冲突,源家主基本就可以考虑给他们发多少抚恤金了。 喂!太坑了吧,谁拉来的boss?太离谱了吧,哦,他们自己啊,那没事了。 “唔,可惜了。”伽利尔摩把子弹弹壳垒起来,“还差一个塔尖。” 老板的心颤了一下,这个塔尖的子弹,应该不会打在他身上吧。 “谢了,老板。”伽利尔摩没有像老板想的一样补上塔尖,只是抱走了他身后的大熊,“枪还不错。” “走吧。”伽利尔摩把大熊递给绘梨衣。 “姐姐好帅。”绘梨衣递上小本本。 “一般”伽利尔摩摸了摸绘梨衣的小脑袋,姐姐就姐姐吧,最起码不会被认为是街上随便拐卖美少女的坏哥哥了,“我们去吃蛋糕吧” “好!” 第六十八幕 再遇源稚生 走进蛋糕店,偌大一个甜品店里,只有一个穿着黑风衣的人坐在正对着门口的座位上,看见他伤两人之后,还向他们挥了挥手。 ‘嗯,这就是绘梨衣的哥哥吧。’伽利尔摩暗自点头,‘长的还不错,甚至有点眼熟。’ ‘woc,这不是那个源稚生吗?’伽利尔摩有点头疼,这怎么办?本来用遁地术来了一手完美脱身,想必对方也不至于耗费时间找一个死人,甚至“临死”之前刷了一波好感度,这下怎么搞,他自个撞枪口上了。 难不成要自揭身份,然后说:“嘿,其实我没死,之前是逗你玩的,我还顺便拐……遇到了你妹妹,我帮你把她送回来啦!不用谢!” 怎么想都不靠谱啊!!! ‘是哥哥。’绘梨衣悄悄递上小本本,往伽利尔摩的背后躲。 ‘我知道是你哥哥了。’伽利尔摩嘴角抽了抽,心想,‘但你这样往我身后躲的话,我拐骗少女的嫌疑不就更大了吗!’ “绘梨衣,别躲了”源稚生看着躲闪的绘梨衣,无奈摇头道,“赶紧出来,不要再给人家添麻烦了。” 绘梨衣垂头丧气的慢慢向源稚生挪了过去,低着头站在源稚生身边,像个等待家长训斥的孩子。 “真是的。”源稚生无奈的摸了摸绘梨衣的脑袋,“好了,我又不会骂你,下次我会找时间陪你玩的。” 绘梨衣乖巧的点点头。 “带着熊去车上等我一会吧。”源稚生看了一眼伽利尔摩,“哥哥很快就到。” 绘梨衣背对着源稚生慢慢向门外走出去,朝伽利尔摩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拿着路上吃吧。”伽利尔摩从背后拿出一个小蛋糕盒,“有缘再见咯。” 源稚生一挑眉,从两人进来到现在,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们身上,最多和绘梨衣聊天的时候,分心了 ‘姐姐再见!’绘梨衣欢快的把手里拿着的小本子塞进伽利尔摩怀里,用空出来的手提着小蛋糕盒,一路小跑着离开蛋糕店,似乎是怕某个人不让她吃蛋糕。 绘梨衣一离开蛋糕店,蛋糕店里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只留下伽利尔摩和源稚生默默对视,伽利尔摩是有点尴尬,主要是不知道源稚生有没有认出他,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多谢。”源稚生站起身,朝伽利尔摩微微鞠了一躬,“麻烦你照顾绘梨衣了。” 看样子是没认出来了,看来我的伪装技术还是很给力的嘛。伽利尔摩暗自松了口气,用特意变过的声音开口,“没事,你妹妹还蛮活泼的。” 他说的是真话,一整天的相处下来,他发现绘梨衣简直比一般女孩还要活泼,只是第一次见面就敢和他一起去吃东西,甚至之后敢和他一起上街,虽然是他被绘梨衣拽着走,但说实话,无论从哪一方面都看不出绘梨衣是他感应到的那个孤单女孩。 “其实,我也有些惊讶。”源稚生微微点头,“绘梨衣很少……不,应该说几乎没有对一个只见了第一面的人这么依赖。” “唔,我有一个想法。” “嗯?你讲。”源稚生有些好奇。 “因为我好看啊。” “……” “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伽利尔摩毫无形象的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特别想看源稚生吃瘪的样子,而且这个想法简直如吃醋的夏弥一样不可控。 可能是因为笑的比较放肆,伽利尔摩有点没控制住音色,而那愈发熟悉的声音落进源稚生的耳朵里,让他心里的想法迅速生长,而眼前那张靓丽的面容逐渐和另一张前不久刚见过的面容隐隐重叠在一起。 “我想问个问题,我们之前见过吗?”源稚生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女孩的表情,想要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呵呵呵,你搭讪的套路太老咯。”伽利尔摩笑容不减,“如果想要和我搭讪的话,用这么老土的方法可完全行不通哦。” 源稚生仔细观察了一会,但女孩仍然笑靥如花,源稚生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怎么?想不出搭讪的好方法了吗?” “抱歉,只是把你和另一个人弄混了。” “嗯嗯嗯,我懂的,男孩被拒绝之后的体面嘛。”伽利尔摩朝他眨了眨左眼,“我懂的。” “……”可恶好想砍人怎么办? “哈哈,不逗你了。”伽利尔摩摆摆手,“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请。” “那再见咯。”伽利尔摩走到门口,推开门后又突然回头,“要留个联系方式给你吗?” 在源稚生用眼神杀死他之前,伽利尔摩飞快的关上了门。 “出来吧。”源稚生沉声道。 厕所被人一脚踹开,手持冲锋枪的夜叉和乌鸦从同一间厕所里冲出来,看上去凶神恶煞,就是从厕所出来有点掉份,而且源稚生想半天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缩进同一间厕所。 “人呢?”夜叉挥着冲锋枪嚷嚷。 “已经走了,你能不能安静点?”乌鸦给了他一肘子。 “樱呢?” “这里。”樱从两个柜台中的夹缝里钻出来,走到三人面前,凭她的身材,做到这一点还是不难的,毕竟女忍要是超过90斤就得退役了。 源稚生暗自点头,不愧是樱,做事就是比夜叉他们靠谱一点,不过樱什么时候戴头饰了,他记得樱为了行动方便,连头发都会剪短,平时把头发扎起来就是极限了。 “诶?樱你什么时候喜欢带首饰了?”夜叉真心的夸赞了一声,“很好看诶,在哪里买的?” “是哦,一朵很漂亮的白玫瑰诶。”乌鸦戳戳源稚生,“没准是戴给老大你看的。” “我没有……”樱下意识一摸头,入手是一股腻腻的感觉,一块白白的奶油被她从头顶顺了下来,“什么时候?” “擦一下吧。”源稚生递上一包纸巾。 “谢谢。”樱微微鞠躬,脸颊有些发红。 “看来对方比我们想像的要强得多。”乌鸦有模有样的分析着。 “可惜了,还挺好看的。”夜叉刚说完,就被樱狠狠的瞪了一眼。 “有这样的实力而没有选择动手,看来对方确实没什么想要伤害绘梨衣的想法。”源稚生摸了摸下巴,“只是,她究竟是谁。” 第六十九幕 通吃 “诶嘿,皮一下真开心。”伽利尔摩从一个无人的小巷里显出身形,微微伸了一个懒腰,“接下来要往哪里去呢?” “先去换部手机吧。”伽利尔摩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兜,他的手机在斩首志村勇的时候被烧坏了,可惜了他新买的手机,还好电话卡和内置储存卡没坏,不然就麻烦了。 “走哪呢?”伽利尔摩四下一看,没找到有手机店,随手拦住了一对路过的情侣,“请问你们知道附近哪里有手机店吗?” “我知道我知道。”女生旁边的男生很是兴奋,“我带你过去吧!” “翔太!”女生显得很不满。 “百合子你在这里等吧,我们去去就回。”翔太完全不理会百合子的愤怒,兴冲冲的要带伽利尔摩离开,“你要是逛累了就先回去吧。” 说完,翔太就转身离开,还回头叫伽利尔摩跟上,愣是看都不看百合子一眼。 ?我成牛头人了?这怎么行! 高贵的纯爱战神伽利尔摩·古尔薇格震怒,牛头人biss! “喂!你就这么丢下你女朋友了?”伽利尔摩叫住翔太,指了指怒火喷涌的百合子。 “啊?” “啊?” “她不是啊。” “我不是啊。” ??? “我是那个家伙的妹妹。”百合子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翔太,“明明说好带我出来玩,没出来多久又找理由想溜回去,又要回去偷偷玩你那个galg……。” “诶诶诶,百合子你怎么乱说话呢?”翔太连忙捂住百合子的嘴,歉意的看向伽利尔摩,“稍等一下啊。” “干嘛捂我嘴。”百合子踩了翔太一脚,“我说错了吗?” “好好好,你没说错。”翔太连忙安抚自己妹妹的情绪,“你乖乖回家,接下来你一周的零食我包了。” “这么好?”百合子狐疑的看了一眼翔太,又瞥了一眼在不远处沉思的伽利尔摩,“哦,我懂了。” “懂了就好。”翔太拍了拍百合子的肩膀,“快回家吧。” “就算我回家又怎样,你就保证一定能和那个女孩搭上关系?” “哼哼,这你就不懂了吧,首先,她没有手机,一定是碰上什么意外,那么身上多少也不会带着钱,那我可以借她,如果她暂时还不起,那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要到联系方式,再把欠的钱换成约饭,这一来二去,不就熟了吗?” “原来如此。” “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家吧。” “别急啊,我陪你和那个女孩一块去打个招呼就走。” “好吧好吧。” 两人并肩向伽利尔摩走去,走到一半百合子突然大声开口,“哥,你说你要送我rwby的一整套手办的对吧,对吧对吧?你一定不会反悔吧。” 伽利尔摩下意识朝翔太看了过去,被伽利尔摩注视着的翔太咬了咬牙,“当然,买,肯定买。” 看着翔太惨兮兮的样子,伽利尔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伽利尔摩笑起来的那一刻,翔太突然觉得自己被妹妹坑走的钱似乎也不是很亏。 “嗯,虽然和带路应该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得说明一点,”伽利尔摩昂起头,指了指实在不算明显的喉结,露出令翔太心醉的微笑,“其实我是男的。” 是男的,男的,的。 翔太感觉自己刚才心里乱跳的小鹿被人一枪干翻了,正倒在地上抽搐。 “真的?!”百合子瞬间兴奋起来了,“你是男孩子。” “虽然没什么有说服力的证据,但我确实是男生。” 翔太听到“咔擦”一声,什么东西碎了?哦,我的心啊,那没事了。 “走吧走吧,我带你去手机店。”百合子推着伽利尔摩,完全不顾蹲在地上画圈的翔太。 “那你哥哥……”伽利尔摩有些迟疑。 “哎呀,他这么大人了,知道自己回家的,我们别管他了,快走快走,等会手机店说不定关门了。” “哦哦好。” ------------------------------------- “这里怎么样?”百合子站在一家手机店面前,“这个牌子的手机性价比高一点,而且刚出新版,原来的老版本会便宜一点。” “不用,去这家。”伽利尔摩指了指右边的手机店,上面是一个缺了口的苹果标志。 “嘶。”百合子倒吸一口冷气,ipone啊,这玩意她可想都不敢想,这一台机子下来,她接下来几个月都得在学校吃百家饭了。 “怎么办?要不要给?”百合子在心里纠结。 “手机好贵啊。”理性百合子说,“要不算了吧。” “但是但是,他好帅啊。”感性百合子说。 没等百合子纠结出结果,伽利尔摩就从手机店里走了出来。 “这么快就出来了,果然是没带钱吧。”感性逐渐压制理性,“要不就借他,大不了从老哥小金库那里拿一点?” “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和他才见了第一面,哪有一见面就借这么多钱的?”理性逐渐反扑。 “给。”伽利尔摩把一个黑色礼品袋塞进百合子手里,“给你的谢礼。” “这是什么?”百合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手机啊。”伽利尔摩手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的礼品袋,上面还有一个白色的苹果标志。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选好了?” “买最新款就好了,为什么要选?”伽利尔摩不解。 “……” “还好这里可以报银行卡号,不然卡不在身上还挺麻烦的。”伽利尔摩挠挠后脑勺,“好了,我们回去吧。” “嗯嗯,哦。”百合子捧着礼品袋,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 所幸虽然脑袋晕乎乎的,但还没丧失最基本的方向感,两人很快回到原来的地方,此时翔太还蹲在地上思考人生。 “那我先走了,有缘再见了。”伽利尔摩拍了拍百合子的肩膀,转身融入人群之中 在伽利尔摩离开之后,百合子才逐渐清醒过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打开了手里的礼品袋,里面有一个盒子,把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正是苹果最新出的新品。 “我没在做梦吧。”百合子掐了一下自己,很痛,是真的,她真的有了一部新手机,不再是用哥哥淘汰下来的旧手机了。 “百合子?百合子?” 百合子一回头,突然看到翔太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吓得她不由得后退一步。 “怎,怎么了?”百合子下意识收起手里的手机。 “他人呢?” “已经走了啊。”百合子疑惑,“怎么了吗?” “我刚刚思考了很久。”翔太突然伸出大拇指,“其实男生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百合子:(示意敌人已不见踪影) 第七十幕 从头输到尾的审判 “总算结束了。”伽利尔摩拿着手上的机票,坐在候机大厅的座位上,摆弄着他新买的手机。 “应该没坏吧。”伽利尔摩小心翼翼的把卡装好,“要是坏了就完蛋了,夏弥会揍我的,而且里面还有好多照片没存起来呢。” 因为担心被网络入侵什么的,夏弥一直不允许把她的一些照片传到网盘上,只让他自己存在手机里,只能说是她之前躲怕了吧,听到个人嚎一嗓子就以为是来杀她的。 “来试试。”伽利尔摩看着电话界面,先拨通了夏弥的电话。 “没人接?”伽利尔摩有些疑惑,现在是东京的晚上九点,那芝加哥那里应该是下午两点左右,这个时候没理由不接电话啊,而且他看过夏弥的课表,今天下午她应该没课才对。 “算了,试试恺撒。”伽利尔摩把电话打过去,仍旧是无法接听。 “怪事,该不会楚子航也一样吧?”伽利尔摩再次拨号,只听到冷冰冰的自动回复。 “这……”伽利尔摩眯着眼沉思了一会,“算了,给路明非吧。” “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no answer now(抱歉,你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伽利尔摩脑海里浮现出一串问号,“一个个都在干嘛?” “嗯?”伽利尔摩看着手机里的来电显示,“这个号码?有点眼熟。” 伽利尔摩没有犹豫,接通了电话。 “是我。” “零?”伽利尔摩突然想起来了,怪不得他觉得这串电话号码眼熟,倒也不是他记不住零的电话号码,只是零一般有什么都会亲自到他面前说,很少打电话,“怎么了吗?” “我看到你给路明非打电话了。”零看着站在她不远处正在畏畏缩缩答话的路明非,“他现在可能没空回你。” “嗯?那他在干嘛?” “接受所罗门王的提问。”零的声音一向冷冰冰,虽然对伽利尔摩时有所缓和,“今天是楚子航的听证会。” “怪不得。”伽利尔摩恍然,他出门也就一两天,还以为能赶上楚子航的听证会的,“那现在战况如何?” “副校长用新闻部的手段捏造了一些新闻,让长老们不相信那些真正的新闻。”零冷静的分析,“现在他们要拿出楚子航的血样,来证明楚子航的血真的被污染了。” “如果那个叫安德鲁的家伙准备把赌注压在这里的话,那他就彻底输了。” “为什么?楚子航如果真的被抽了血,那他必然会暴露出血液有问题的事实。”零发出疑问,“无论怎么说,血液样本都是铁打的事实。” “血液样本都是铁打的事实不假,但想改变事实的话,同样有很多的方法。” “比如?”零很适当的提出问题,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不会随便打断你讲话,而且会适当提出疑问和附和,让你知道她在全神贯注的听你讲话。 “首先,最难的就是彻底净化掉楚子航的血液,让爆血的后遗症彻底消失,血液自然不会出现异样。” “但是那个基本不可能有人做得到。” “没错,那么第二点,把楚子航身体里的血彻底换掉,重新注入新血,这可以让楚子航的血液异样在一段时间内不被发现异样。” “但是这样会死的概率很高,而且如果他们在换血之前就取走了血,那不就没办法了吗?” “那就是最简单的了。”伽利尔摩微微一笑,“只要交上去的不是楚子航的血就可以啦。” “这样要怎么做?加图索家一定会让人死死的盯住血样。” “这个办法可是我提出来的,那他就肯定能成。”伽利尔摩话里的自信溢于言表。 零把目光重新放回听证会中心,帕西拎起冰冻箱走到会议厅中央,在一张石桌上方放下一块石英玻璃,“下面我们将提供的证据是一项实验,他有相当的危险性,所以请不要靠近我。众所周知龙血对人类的血液有很强的侵蚀效果,可以强化人类的体格,就像是神话里英雄以龙血沐浴而获得坚硬不可摧毁的身体,但是绝大多数时候,龙血对于人类是剧毒。如果是高危血统的混血种,他们的血液和龙血有相似的特征,不可控制的、灼热的恶之血,会和人类血液发生剧烈的反应。” 院系主任中基因生物学系的主任首先点头,这是写入教科书的知识,只是很少有人能够获得新鲜龙血和人类血液来做实验。 帕西举起那支真空管,“真空管里是从楚子航那里采到的血样,之后立刻封闭,一直在低温中保存,至今没有打开。楚子航,是不是这样?” “是的。”楚子航低声说。 “这个血样,是我从血库中提取的纯粹的人类血样。”帕西举起另一支石英管,“这份血样的来历可以清楚地查到。现在我们将各采集一滴血样,令它们接触混合。” 他以吸管各取了一滴血,滴在那块石英玻璃上。石英玻璃中间有个弧形的凹槽,两滴血沿着凹槽缓缓地相互接近。这个当庭实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有副校长和芬格尔互相挤眼睛。 血滴相合,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像两滴正常的血液一样混合在一起。 “吼吼吼!看吧!”副校长兴奋的大喊,“我都说了这是污蔑。” “假的,这是假的!”安德鲁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我看过实验结果,明明会爆炸的。” 安德鲁刚说完,周围狮心会的人都是一片嘘声。 “为什么!?”安德鲁怒气冲冲的看向帕西,后者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结果如何?”伽利尔摩笑着问道。 “楚子航的血样完全没有问题。” “不出所料。”伽利尔摩打了个响指,“下一个指证环节是什么?” “安德鲁希望诸位终生教授采纳学生会主席,优秀的‘a’级学生恺撒·加图索的证词。” “结束了,这场名为听证会的审判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 “我以为你会觉得恺撒会指证楚子航吗。” “首先,恺撒不喜欢加图索远胜于不喜欢楚子航,而且我一向相信卡塞尔学院的人会一致对外,让我猜猜,现在狮心会和学生会正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假装对峙吧?” 零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黑色的校服,轻笑一声,“完全正确。” “那就没事了。”伽利尔摩看了一眼登机表,“我上飞机了,过会见。” “嗯,再见。” 第七十一幕 晚间茶会 零有些不舍的放下手机,把视线投向高谈阔论的恺撒,只能说不愧是学生会的领导人,扯起皮来一套一套的。 “就是这样,我的同学楚子航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同学,很遗憾不能和他成为伙伴一同并肩战斗,但是作为对手的感觉同样不错,他绝不是像安德鲁代表所说的一个只懂得暴力的混血种。” 满场掌声仿佛能掀掉屋顶,狮心会和学生会的阵营开始互相交换座位,黑色和深红色杂坐,零懒的动,但她也不想坐在一些男生中间,她准备先退场了,也许过会可以请个假去机场接伽利尔摩。 会议室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了,执行部的年轻人冲了进来。 “听证会时间不得闯入!”所罗门王怒吼。 “猎人市场……最新悬赏!”年轻人一路狂奔过来,粗重的喘息着,“ 名为fenrisulfr的龙……在中国bj苏醒……招募猎人杀死他……悬赏金额一亿……一亿美金!” 全场死寂!所罗门王惊呆在那里,许久,跌坐回椅子里。一切全都乱了,虽然也很隐秘,但猎人市场是个公开的网站,并不只是只有混血种在里面活动,一条龙苏醒的消息……上了公开网站,几千年来混血种守护的秘密……已经泄露。 零愣在了原地,随后趁着会场混乱的时候,毫不犹豫从侧门的离开会场。 “这也是你的计划之一吗?零号?” --------------------------------------------- 深夜,校长办公室。顶层那张巨大的办公桌上,老式的绿玻璃罩台灯照亮了冒着热气的大吉岭红茶和新出炉的巧克力蛋糕。 罕见地,桌上摆了十只骨瓷杯子,八个模糊的人影坐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中。风吹着落叶在屋顶滚动,嚓嚓嚓嚓的微响,好像无数忍者在屋顶上潜行而过,在这种看不见月亮的阴天夜晚,显得神秘变换,就像是杯中茶水溢出的白汽。 昂热端起茶杯向其他人致意,“真是难得,有五位学生同时收到校长下午茶的邀请,哦不,是晚间茶会了,很高兴和大家喝茶,还有诸位辛勤的导师们……” “五位?但是这里只有我们三啊?”路明非不解。 “别着急,明非,还有客人在来的路上呢。”昂热举起杯子,“各位别客气,这可是从福建运来的上等好茶。” “妈的!为什么我要跟疯子一队执行任务?我是对自己不断留级的人生绝望了么?不去!坚决不去!”有人显然完全没有被这优雅而凝重的氛围打动,也不打算配合下校长的风度,在椅子上一边扭动一边嚷嚷。 卡塞尔学院独一无二的“g”级学生,“s”级学员路明非的好舍友,狗仔队超级老大,芬格尔·冯·弗林斯。而他之所以只能做在椅子上扭动而不是立刻站起来逃之夭夭,是因为他的双手被人用皮带给捆在椅背后了,在他的身旁。提着裤子的副校长狰狞地冷笑,“别想了,芬格尔,这行动,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要是不去,就别想毕业!” “比起死在队友的无差别攻击里,我宁愿在学校啃猪肘子啃到高血脂病发!” 楚子航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喝着茶,咬着巧克力蛋糕。 “对这种家伙你只有用暴力。”副校长对路明非身旁的古德里安说。 古德里安频频点头。他对于副校长抽空指导自己的学生芬格尔感到非常荣幸,而且深感作为教育家自己和副校长之间还有不小的差距,而另一边的施耐德和富山雅史正在低声讨论装备部研发的新型武器对龙王级别的对手的有效性。 “咚咚咚” “请进。”昂热开口道。 “各位晚上好啊!”伽利尔摩和零从门外走进来,“看来我们没来晚。” “快!伽利尔摩,快救我。”芬格尔大声哀嚎,“校长要送我们几个去和龙王正面硬刚,快阻止他们的邪恶计划!” 我还没有提到要去你们中国屠龙,你是否能稍晚一些再发作?”昂热挠头。 “别以为我猜不出你们的想法!什么晚间茶会?就是动员会对吧?就是要把我这个可怜的人畜无害的人和他们这些暴力疯子捆在同一条船对吧?” “你刚刚还让我救你,转头就给我戴帽子吗?”伽利尔摩和零坐在同一个沙发上,伽利尔摩拿起茶杯抿了抿,“不过说实话,校长,如果芬格尔真的不想去的话,就算强行带他过去,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不会真就我们五个人吧?”路明非也有点不安。 “不,只有四个。”昂热指了指伽利尔摩,微微一笑,“零和伽利尔摩是和恺撒一队的。” “等等,我好不容易盼来两个正常点的队友,你又把他们挪走了?不行,除非伽利尔摩和我一队,不然我死也不去!” “就这样决定了!那你和楚子航,苏茜,伽利尔摩一队。”副校长放开芬格尔,得意的对昂热说,“看吧,我就说只要这样说他就会答应。” “你骗我!”芬格尔气愤的指着副校长。 “你自己上的勾,怎么能算我骗你?”副校长给了他一个鬼脸,“有本事你揍我啊!” “你信不信我把你以前泡的妞都告诉曼施坦因教授!” “那我就不给你和诺玛的结婚申请书签字。” “我”芬格尔气愤的跺脚,但无可奈何。 “那我呢?”路明非指了指自己,“我总不会一个人一队吧。” “别担心,你和恺撒,诺诺,还有零一队。”古德里安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加油啊,明非,我等你凯旋的好消息。” “我拿什么凯旋啊。”路明非哭丧着脸,他总不能再卖出四分之一条命吧。 “明非,不要认为自己经验不足而无能为力,你们是‘a’级和‘s’级,即使芬格尔也曾是'a'级,你们在血统上的优势胜于执行部多数专员。越是面对地位崇高的古龙,血统的作用越大,可以抵消经验的不足。学院在你们这几届招生中找到如此多的优秀血裔,我们非常欣慰。”昂热安慰道。 第七十二幕 启程 “好吧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芬格尔低头嘀咕道,随后抬头看向昂热,“那有什么给我们准备的特殊装备么?就好像007出任务前q博士总会个他搞点上等货色!装备炼金弹头机关炮的阿斯顿·马丁跑车,能在bj长安街上跑的潜水艇什么的,多多益善啊!校长啊,把你那个邪恶的装备部调出来吧!现在是你的好学生们要去出生入死的重要关头,有什么压箱底的宝贝可不能再藏着了!” “啊,哈哈,你说得对,我会给你们争取的。”昂热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修理整齐的胡须。 “等等,校长,你什么意思。”芬格尔凝视着昂热,“您该不会想说,你没给我们准备炼金装备吗?” “嗯。” “很干脆的就承认了啊喂!”芬格尔咆哮道,“没有装备我们怎么对付那个龙!让我们几个几天不洗澡,再去泥潭打一圈滚然后让那个龙吃了我们,最后让他死于胃部感染吗?!” “你小子这么激动干嘛!”副校长再次一脸狰狞的绑住芬格尔。 “废话!又不是你去送死!”芬格尔努力反抗,但反抗失败。 “别担心,芬格尔,我会和装备部说的,你放心好了。”施耐德拍了拍芬格尔的肩膀,“你们只需要回去休息好,然后等着飞往bj就好。” “ok,茶会结束,解散!”副校长打了个响指,松开了芬格尔,“大家都跟我走,校长要跟迟到的同学训话。” “楚子航同学也留一下吧,我有事和你说。”昂热微笑着招呼道。 门关上了,昂热看着眼前的三人,举起茶杯啜饮一口,“虽然我选了八个人前往屠龙,但说实话,我的把握一直只在你们三个人身上。” “恺撒虽然擅长枪械,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对龙类真正一击致命的往往是无情的刀刃,所以,我选择了你们。” “可是恺撒给我发信息说你和他说热武器才是新时代的宠儿,只有钢铁的洪流才能碾碎我们看到的所有敌人。”伽利尔摩毫不留情的拆台。 “咳咳咳咳。”昂热假意咳了两声,左手从袖口摸出那柄从不离身的折刀,从直掷过去,楚子航伸手接住。 “借给你用的。他有杀伤初代种的能力,是我朋友梅涅克家传那柄亚特坎长刀折断的刀头打造的,是珍贵的纪念品。”昂热行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军礼,“用完记得还给我。” “是,将军。”楚子航模仿他,以军礼回复。 “无论怎么说。”昂热认真的看着他们三个,“我希望你们能够完成我给你们的任务,并且,安全的回来。” “是,将军。”伽利尔摩也模仿楚子航,以军礼回复,零则是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两位可以先走了,我和楚子航同学还有点话说。” 门关上了,昂热看向站在门边的楚子航,“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留下来吧?” “因为爆血。”楚子航心中早有答案。 “没错,这个学院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你是超‘a’级,你比恺撒的血统纯度还要高,甚至你远比明非更适合‘s’级这个殊荣。但你自己是清楚的,你的血统纯度甚至达不到‘a'级。”昂热点点头,“之所以你有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是因为你掌握了‘爆血’技能,你把血统纯度强行提升上去了。无法自己令黄金瞳熄灭,这是血统接近失控的迹象,我不确定你离最终堕落还有多久,如果你克制自己对于力量的渴求,你能够延长自己的生命。” “嗯。”楚子航点了点头,没有说出自己的黄金瞳已经可以熄灭,这件事除了他和伽利尔摩知道以外,还有苏茜一个人,如果不是伽利尔摩同样给了苏茜那种神奇的药,他也不会和苏茜说出自己眼睛的变化,他和苏茜之间的感情是一码事,伽利尔摩用神奇的药帮了他是另一码事,他不会因为和苏茜之间的感情随意出卖伽利尔摩的秘密,这种事情他一向分的很清楚。 “其实你知道自己的寿命不会太长,对吧?”昂热叹了口气。 “嗯。” “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对吧?”昂热又叹了口气。 “对。” “知道尼伯龙根计划么?” 楚子航摇摇头。 “关于‘爆血’,你没有得到全部资料。” 楚子航一愣,猛地抬起头。 “确实存在办法,能够提升混血种的龙血纯度,这是一种炼金技术,在这种技术的保障下,混血种能够避免被比例更高的龙血改写基因。但是这种技术耗费巨大,只能用在一个人身上。尼伯龙根计划,同时要在学院种剔除不安全的血统,也选择候选人,令他‘进化’。”昂热缓缓地说,“我想你清楚这份馈赠对你有怎样巨大的意义。这是唯一可以平安地越过‘临血界限’,把龙血潜力发挥到最大的办法,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途径。” “有这种技术?”楚子航的瞳孔放大,伽利尔摩和他说过,即使是那个神秘的药,也只能最大程度的控制爆血带来的后遗症,并不能完全做到清除后遗症,而听昂热所说的这个计划,似乎是可以做到完全清除,不,应该说是彻底免除掉爆血的影响。 “有,而且你也在候选人名单上。”昂热点点头,“我曾经和你的父亲谈过你掌握爆血的事。” “爸爸?那他知道这个计划吗?” “当然,我在知道尼伯龙根计划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 “他怎么说?” “他说一定要把你加进计划备选人里,而且最好直接给你资格让你有机会得到‘进化’,如果我不把你加进计划被选人他就要来校长室偷光我的茶叶。” 楚子航有些哭笑不得,“那请问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他了,如果他想的话,基本上没有人能找得到他。” “我明白了。”楚子航有些失落。 “别担心,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如果我没猜错,他同样在寻找能够治愈爆血后遗症的方法。”昂热挥挥手。“去吧,你需要一项荣誉和恺撒竞争这个候选人的席位,他曾杀死一位龙王,你也该有同样的贡献。” 第七十三幕 军备展示 与此同时,安珀馆的大厅里灯火通明。恺撒租下了这栋校园别墅作为学生会的活动场所和自己的住处,经过装饰后,它更像一座行宫,足以容纳数百人的舞池中央现在摆着巨大的斯诺克球台,上面摆满了黑色蒙皮的铝合金箱子。所有箱盖都是打开的,里面是各种装备,单看外形永远不可能猜出这些装备的用法事实上就算有说明书,使用他们也仍旧是冒险工作,因为所有这些东西都来自一个靠不住的地方,卡塞尔学院装备部。 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研究人员围绕着球台调试那些装备,号称宿敌的恺撒和楚子航居然同时站在这些研究人员身后,经过施耐德的一番努力,还是为伽利尔摩小组争取到了装备部的装备提供,看来校董会是觉得让他们赤手空拳去屠龙也不现实,至于恺撒,当他知道自己也被派往中国的时候,这些提着黑色箱子的研究人员们已经在他的住所外等待了。 “这是什么?”路明非看见一名研究人员在擦拭一台精致的黄铜喷灯。 研究人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横过喷灯按动了隐藏的按钮,足长20米的炽烈火流一闪而灭、刺眼的光就像是镁光一闪,灼热的风扑击人脸,让人难以想象这火焰是从直径2cm的小管里喷出的。而其他研究人员照旧做着自己的事,在人群里玩火这种事情对于号称“疯子欢乐营”的装备部来说,根本算不得出格。没有这份淡定在装备部是混不下去的。 “我靠!这玩意帅啊。”路明非惊叹。 “我们叫它‘龙息’,现在里面只是灌注了化学燃料,还可以灌入硝亖酸甘油和汞,它的火焰能对三代种产生致命杀伤。”研究员得意的说道。 “那如果是龙王呢?”路明非问道,“肯定也有不小的作用吧!” “当然。”研究员昂起头,“如果是碰到初代种……也可以充当照明手电。” “……” “那那个呢?”路明非指向桌上的狙击枪,“这也是改造过的武器吧。” “巴雷特xm109狙击炮,装载炼金弹头后贯穿力倍增,可以击穿100mm的装甲钢板,如果是对付次代种以下,击溃外层鳞片后这跟高强度刺针可以刺穿其身体,爆炸产生的高强度火焰会随着这根针刺打开的孔贯穿目标。” “如果是龙王呢?” “我知道,”恺撒拍拍他的肩膀,“可以当做拐杖。” “……” “别想了,装备部里个个都是奇怪的疯子。”芬格尔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能搞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说什么呢?”诺玛带着亲切的笑从芬格尔背后走出来。“ “哦哦,我说啊,装备部简直就是由天才带领的组织,里面的人个个聪明,说话又好听,超喜欢在里面的。”芬格尔立马摆出笑脸。 “哼哼,别让我听到你偷偷说我坏话。”诺玛看向已经对装备部丧失希望的路明非,“别太多想了,哪怕是现在这个时代,在面对龙王时也很难有武器能够做到直接破除龙王自身的防御,除非是像核弹一样的东西,而那种东西是不可能让你们在城市里面用的。” “那怎么办?”路明非欲哭无泪,“师姐,我们上次见到的高达还能用吗?” “那叫青铜御座。”诺玛强调道,“不行,上次战斗的时候损坏严重,到现在也没开始修好。” “修到什么程度了,能勉强开就好了嘛。”路明非乞求道。 “好吧,我问问。”诺玛拨通电话,“喂?卡尔,青铜御座的维修计划怎么样了?” “连勉强能动都不可以吗?”路明非眼睁睁看着诺玛的表情由疑问变成暴怒,然后再变成麻木的样子,“看来果然是一个大工程呢,到哪一步了啊?” “到……”诺玛捂着心口,“新建文本文档。” “算了,本来也没打算给你们用青铜御座。”诺玛拉着芬格尔,转头对路明非说道,“跟上,我带你们去看一下新装备。” 抛开离开的三人不谈,恺撒和楚子航仍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研究员介绍,两人只是这样站着,似乎中间都会有无形的气场生成,得亏夹在他们中间的是没心没肺的装备部成员,但凡换个抗压能力小的没准都讲不下去。 伽利尔摩倒是很活跃,到处在安珀馆内游走,零就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这是什么?” “作战头盔,附带金属面罩,除了强大的保护,还能用于加强咀嚼时的咬合力。” “这个嘞?” “简单改装的vertu手机,没有太多特殊之处,但是能够当炸弹投掷出去。” “这也是炸弹?” “你的护照,经过药水处理,海关绝对看不出异样,但是必要的时候加上一个烟蒂大的引信,它也能当做一枚炸弹用。” 一圈下来,确认了装备部提供的装备确实无法真正伤到龙王之后,伽利尔摩暗暗松了口气。 “打火机也是一枚炸弹吧?”伽利尔摩从箱子里摸出一枚银色的打火机。很符合恺撒的品位,这是一枚“彭都”的重型钢音打火机。 “谁都会猜到打火机可以被改装为炸弹,那么做的话我们就不是装备部了。”研究人员得意地冷笑,“我们只是给他增加了mp3功能!” “不愧是你!”伽利尔摩竖起大拇指,“这个我可以拿走么?” 研究人员似乎有些舍不得,看了一眼恺撒,“根据校董会的命令,这些设备都归你们调用,如果专员恺撒·加图索或者专员楚子航同意,你可以拿走它。” 恺撒耸耸肩,“没问题,你想不想连那台肩扛式狙击炮也拿走?” “免了。”伽利尔摩把玩着那个打火机,摁下打火钮,细而锐的火光射出,足长70cm,世界上再没有这么熊熊燃烧的打火机,简直是柄光剑! “填充的是高爆燃料,点烟不太实用,但可以当做乙炔盆腔是用,需要做点什么金属焊接的时候就会发现它很好用!”研究人员对自己的成就啧啧赞叹,“太好用了!” “喔!棒极了!”伽利尔摩捧着这件危险的发明眼睛发亮,“下次给夏弥点生日蛋糕我就用它!” “所以你被自己女朋友揍一定是有理由的。”恺撒叹了口气。 楚子航注意到零的眼神有些黯淡,但他没说什么,他是有点八婆,但他又不是什么八卦都管,何况他和零也不算熟,其实恺撒应该也注意到了零,所以才故意说女朋友这几个字的,但伽利尔摩自己也没有明说,所以恺撒也没有多说什么。 希望她能早点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吧,楚子航不再多想,转身离开安珀馆,这些武器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用处,他自己就是个可以反复使用的超级炸弹。 第七十四幕 贤者之石 “希望你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些发明上。”伽利尔摩和恺撒并肩站立,看着研究员打开最后的黑箱。 “我看上去很笨?”恺撒双手抱胸,“不过无论如何,那些老家伙也不会让我们两个靠这些只能对付些恐怖分子的武器去屠龙的。” 黑箱被研究员打开,里面是一张精致的弩弓,配备唯一的一支弩箭,弩箭有着很不符合空气动力学的巨大箭头,那是一支棱柱状的水晶玻璃。 “那就是普通的水晶玻璃,不是什么魔法宝石,但对着光观察它。”黑衣的研究人员提示。 恺撒把那块水晶玻璃放在灯前,完全透明的人造石英晶体中,绵延着一道暗红色的血丝,表面流动着结晶般的微光。 “贤者之石?”恺撒皱眉。 “不是普通的贤者之石,而是来自龙王诺顿骨骸中的贤者之石,这是目前提炼出的仅有的几块之一。”研究人员说。 “贤者之石,按照炼金术来说是纯粹的‘精神’元素,龙王骨骸里提炼出来的,和其他来路的,有什么区别么?”伽利尔摩问,“无论是埃及法老的黄金还是埃萨俄比亚金矿新挖出来的黄金,制成纯金块以后,都没区别。” “有区别,这块比较不纯。”研究人员说。 “不纯?”恺撒一愣。 “有一些成分不明的杂质,怎么也无法除掉,因为这块贤者之石不纯。正是这些杂质,让它和普通贤者之石有很大区别。譬如……它不能接触氧气,否则它周围的一切物品,都会以爆炸般的高速燃烧。所以我们才会把它封在水晶里。” “那些杂质是……”恺撒直视研究人员的眼睛。 “火元素,纯净的火元素。炼金学家们从未致力于研究如何提炼火元素,因为精神元素更有用,是‘不死药’,也是‘点金石’。他们并不认为火元素多么有用,它存在于各种火焰里,只是无法捕捉,随时散逸。但这一次,我们猜测我们捕捉到了火元素,并用贤者之石封印了它。只用龙王骨骸才能炼制出这样的结晶,它不纯粹,但是它混合着超越人类想象的力量。”研究人员低声说,“它是一个‘概念’。” “概念?” “它的概念是燃烧。它会释放一个类似‘领域’的东西,只要领域内有可燃烧的物质,他就会‘命令’那物质以最快的速度燃烧,结果就是爆炸。所以理论上说,这种燃烧并非它自身的燃烧,它并不损耗,因为这种燃烧无穷无尽!这和‘言灵’的本质是一样的,释放言灵的人,在领域内下达命令,这命令甚至可以改变物理规则。这种物质已经逼近世界的本原或者……神的领域什么的。现有的一切,无论是科学还是炼金术都无法完整的解释它。能解释它的可能是那个火焰的君主自己,但他已经死了。” “听起来是毁灭世界的火种啊。”恺撒轻轻地把那枚弩箭放回箱子里。 “如果一不小心掉地上碎了怎么办?”伽利尔摩问道。 “放心,这种特制的石英玻璃,失手落地是绝对不会碎的。”研究人员笑笑,“这是家族对于你这次任务最大的支持。这种力量,才能杀伤初代种。” “说的没错。”伽利尔摩把玩了一会,把贤者之石放回盒子,“五大元素中,土元素和火元素不存在任何相生相克的关系,所以只有用龙王的遗体做成的贤者之石才能伤到龙王。” “正确。”研究员打了个响指,“你很聪明。” “但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爆炸起来的话,和一枚导弹的差距也不大吧。” “当然,这是极致的火元素,如果条件合适,比如在密闭环境中引爆,理论上这枚贤者之石的威力几乎可以媲美核弹,只是没有那么大的威力罢了。” 介绍完最后一样物品,研究员转身离去,甚至懒得道别。 “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这东西你收好了。”伽利尔摩把盒子放进恺撒手里,“虽然装备部的疯子说没那么容易爆炸,但这群爆炸鬼才弄出来的东西怎么能信?” “说的好有道理。”恺撒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的拿起盒子。放到他书房的保险柜里,毕竟是稀少的贤者之石,总不能就随便放在桌上。 “走了。”伽利尔摩挥挥手,离开了安珀馆。 “嗯。”恺撒微微颔首,看着零跟在伽利尔摩身后离开,微微叹了口气,他记得之前还写信问伽利尔摩需不需要告诉他怎么泡女孩,没想到他都不用泡,自然就有女生跟着他。 唉,现充就该……哦,我也是现充啊,那没事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恺撒孤寂的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后,他看了眼腕表,“应该来了。” “咚咚咚。” “请进。”恺撒看向房门,有些惊讶,“居然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楚子航关上门,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 “堂堂狮心会会长,亲自来做送文件的活,还是给自己的老对头。”恺撒嘲讽全开,“不觉得丢脸?” “诺诺让你亲自去你去不去?”楚子航双手抱胸,顺便示意了一下自己手机上的录音界面。 “当然,为美丽的女士服务是一个合格的贵族的义务。”恺撒正气凛然。 “算了,懒得和你聊。”楚子航把沉重的信封袋扔向恺撒,“这里面就是狮心会保存的羊皮本,有的已经缺损的很厉害了。” 恺撒往信封袋里看了一眼,都是手写的书页,以古英文、古希伯来文或古拉丁文撰写,配以粗糙而难以理解的插图,就像是古早的塔罗牌图案,倒吊的男人,燃烧的塔,面容似骷髅的法皇。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答应,而且还是亲自来送,这种东西,不应该被你视为私人物品吗?” “我从来没有把公共物品据为己有的习惯,把爆血的资料藏起来只是因为它有很强的副作用而已。” “哦?介意坐下来说吗?”恺撒示意了自己面前的椅子。 “早讲完早结束吧。” “喝点什么吗?” “不用。” “来杯威士忌?我听说你们那里都喜欢边吃边谈事?” “我不是。” 第七十五幕 红眼航班 “差不多就这些了。”楚子航放下手里的茶杯,“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我尽力回答你。” “真不敢相信,我们会这么和平的坐在这里聊天。”恺撒放下酒杯,“如果被别人知道,没准以为狮心会和学生会合并了呢。” “我知道我们不算朋友,在调查组的听证会上你支持我我表示感谢。”楚子航再次抿了一口茶,“但我也很清楚,与其说你是对我表达善意不如说你是在对加图索家示威。” 恺撒点头:“是,我就是这种人,为了让家族难堪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在我‘不喜欢的东西’的列表里,远不如我家里的那些老东西。” “其实我是想说,虽然我们很不同,相处得也不融洽,但是……”楚子航轻轻敲了敲茶杯,“我希望接下来的任务可以联手。” “我想要一个理由。”恺撒脸上笑容更盛。 “苏茜也会去,我不能像以前一样冒进行动了。”楚子航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至少我要先保证她的安全。” “很合理的理由,我接受了。”恺撒向他伸出手,“那么……” “我们联合。”楚子航握住他的手,“至少在这一次行动里。”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楚子航站起身。 “慢走不送。”恺撒目送着楚子航走到门口,“对了,上次那两刀很漂亮。” 楚子航关门的动作停了一下,“你的枪法也很强。” “咔嗒”一声,书房的门重新关上。 “联合啊。”恺撒靠在椅子上,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还有点期待呢。” ------------------------------ 午夜,芝加哥国际机场,一架波音747-400大型客机正等待着它的越洋飞行。这个时候只有红眼航班还在飞了,停机坪上静悄悄的,一辆摆渡车把乘客们送到了机翼下方。 “没搞错吧?为什么让我们坐摆渡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登机?”芬格尔大声地抱怨,“不是出公差么?怎么是经济舱?就算不能头等至少也得商务啊!我们这可是去为人类捐躯的!” “据说其他航班的票已经卖完了,所以这是一架夜航包机,能抢到这架飞机的票也不容易了,最后几张经济舱。”苏茜说道。 “居然没有优先安排给恺撒那一组?”芬格尔有些欣喜,“看来这次我们很受重视啊!” “恺撒征用了他家里的一架‘湾流’公务机,一个小时前已经起飞了。”伽利尔摩打破了他的幻想。 “啊嘞?这话不应该是咬着牙的花子说出来的么?亏你们看起了也是个富二代,你们不为自己是个穷富二代而恺撒是个富富二代觉得羞耻么?你甚至没有一点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意识!”芬格尔严肃地评论,“我看缺乏这种斗志我们这一组要输。” “我爸爸只是个帮人开车的。”楚子航面无表情地递上登机卡。 “我甚至没有。”伽利尔摩摊了摊手。 娇美的乘务员浅笑如花,接过登机卡撕开,把一半递还给楚子航,“欢迎,又是新面孔啊。” 楚子航隔着墨镜和她对视一眼,沉默了几秒钟,点了点头,“明白了,你好。” 波音747-400巨大的机舱里座无虚席这好像是个旅行团的包机,乘客们彼此间都很熟悉,有的聊着天,有的逗弄邻座的孩子,有的则翻阅报刊。 “座位真窄。”芬格尔一边嘟哝,一边窥视不远处发髻高耸的美女,又看了眼旁边轻松落座的伽利尔摩,“真羡慕你一点都不担心挤。” “再吵等会就把你扔下去。”伽利尔摩白了他一眼。 “哼哼。”芬格尔调侃成功,得意的笑了笑。 伽利尔摩环视一圈周围的人,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说不出来为什么,属实是有点诡异。 “这次是直飞,我们会走白令海峡的路线,贴着北极圈,大约14个小时的航程,”楚子航递过两个小包,各是一套眼罩和耳塞,“最好睡一觉,落地就要开始工作。” “喔喔,真是和奶妈一样的关怀和细心!”芬格尔很开心,“看吧,师妹,还是兄弟更重……” 芬格尔一转头,看到苏茜亲自给楚子航带眼罩,感觉到芬格尔在看自己,苏茜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靠,输了,输透了。”芬格尔嘟囔着,麻利地戴上眼罩和耳塞,进入了美丽的梦乡。 “总感觉不对劲。”伽利尔摩皱了皱眉,已经过了几个小时,飞机已经升到了云层之上,外面是黑沉沉的夜,机舱里灯光调得很暗,楚子航三人并排睡得像死尸似的。 “算了,既然睡不着,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伽利尔摩站起身,然后他清楚地看见在昏暗的灯光下,隐约的金色瞳孔就像是一双并飞的萤火虫,甚至那个昏睡的孩子,没有完全闭合的眼睛里都流动着淡淡的金色。一个正在看报的老人觉察了芬格尔的注视,冷冷地抬头瞥了他一眼,一瞥之间金色盛烈如刀剑! 你瞅啥? 瞅你咋地?伽利尔摩眼中金色光芒大盛。 瞅就瞅呗,这么凶干嘛。老人用报纸挡住伽利尔摩的目光,冷汗留下,他也是a级的混血种了,但对方的血统仍在他之上,这种人,光是想想他就不愿意交恶。 “原来如此,没有血统的人是上不了这架飞机的。”伽利尔摩自言自语,“但是那股不安的感觉仍旧没有消失,究竟是什么。” “女士,要喝点什么么?”空姐推着小车轻声走到伽利尔摩身边,她眼中的金色浓烈得就像汽灯照射的香槟。 “不用了。”伽利尔摩摆手,“顺便纠正一下,我是男的。” 空姐用讶异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我明白了。” 我觉得你没明白,伽利尔摩在心里吐槽。 为了搞清楚自己的不安究竟来自哪里,伽利尔摩还是开启了可以探测周围龙族血统的言灵,血系结罗。 飞机上的乘客实力都不算特别强,不过有两个血统强度达到了a级,刚才和他眼神交锋的老头就是其中之一,一切都还算正…… 当伽利尔摩把探测方位朝向脚底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密密麻麻的混血种,从d级到b级不等,粗略看来可能有上百只。 如果伽利尔摩能看到飞机外面,就会看见机身下方海面一样的浓云好像是沸腾似的,黑色的阴影吹开云气升起,无声地跟随在这架飞机后。而云层下方巨大的北极浮冰上,冰面开裂,同样的黑影浮起,起飞时沉重的一击拍裂了浮冰,成群的黑影如编队的战斗机那样在下方跟随着飞机。 第七十六幕 落地 “伽利尔摩,嘿,起床了喂。” “呃,别吵我……”伽利尔摩有些无力的拍开那只捏他脸的手,他的起床气说有点想把那只手砍掉呢。 “下飞机了啊!”芬格尔的怒吼瞬间贯彻伽利尔摩的脑袋,“你再不醒我就把你丢下去了啊!” 伽利尔摩瞬间睁开眼睛,芬格尔那张有点欠扁的脸矗在他面前,让他差点给芬格尔一拳,四下望去,周围的乘客都离开,就连楚子航和苏茜都不见踪影,看来真就只剩他们两个了。 “快走快走,没准等会飞机起飞把我们送回去了。”芬格尔拿起两个包,把小一点的那个丢给伽利尔摩,“别闭眼了,你难道没睡?” “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大概睡了半个小时吧”伽利尔摩揉了揉沉重的黑眼圈,背上自己的包,没放什么东西,除必要的证件和手机,对了,还有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个特殊的“宝石”,安检的小姐姐还问他是在哪里买的纪念品。 “怎么了?”芬格尔一面走一面问,“我记得你可不是认床的人。”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们,但是一直到现在也没事。”伽利尔摩揉揉眉心,“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那也不至于困成这样吧?”芬格尔看着伽利尔摩摇摇欲坠的样子,“包拿来吧,我帮你背” “不用了,”伽利尔摩用力敲了敲脑袋,想盖过大脑的刺痛,”主要是,我一直开着镰鼬,但是我什么异常也没发现,除了镰鼬还是镰鼬。” “你疯了,连续这么久使用言灵,你的脑子会炸的。” “太夸张啦,最多多睡一会而已。”伽利尔摩摆摆手,“何况也没有一直在用,只是时开时停的有点晕,感觉跟喝了一宿似的。” “拿好。”芬格尔把包挂在伽利尔摩身上。 “你居然让我多拿一个包?你的人性呢……”伽利尔摩感觉一股巨力把自己扛了起来,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趴在芬格尔背上了。 “睡吧,你f级的师兄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芬格尔就这样背着伽利尔摩向前走。 “其实也不是很…”话还没说完,芬格尔就感受到伽利尔摩的头一歪,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还跟我逞强,”芬格尔咧了咧嘴,一脸得意的看向四周向他投来艳羡目光的路人.“真给咱涨脸啊。” “芬格尔他们还没来吗?”楚子航看了眼表,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 “应该快了吧。”苏茜踮脚看了看,却没找到熟悉的身影,“还没到,不会是迷路了吧。” “应该不会……吧。” 深知某人的超级路痴属性的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出来。 “芬格尔应该不会迷路,别担心”苏茜凑近电脑屏幕,“在看什么呢?” 一股清幽的香气钻进楚子航鼻间,楚子航心头一颤,苏茜的头发蹭的他脸颊有点痒。 “在看叶胜和酒德亚纪的行动日志。”楚子航侧过电脑,“这次行动由他们负责探测龙王的所在地。” “可我记得,他们不是准备结婚了嘛?”苏茜坐到楚子航的旁边,认真浏览起两人的行动记录,“执行部还同意他们一起行动?” “毕竟只是探测任务,不同于水下深潜,配合熟练的组合反而是更优选。”楚子航伸手扶了一下苏茜鼻留上即将滑下的眼镜。 “唔。”苏茜俏脸瞬间变红。 “眼镜架有点坏了,”楚子航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大胆,稍稍沉住气,“找时间去换一个吧,一起去。” “好,”苏茜点点头,脸上是藏不住的雀跃。 “早上好,两位”,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帮一下你们脆弱的学长嘛。” 两人一回头,便看到芬格尔气喘吁吁地站在他们身后,背上还有一只白毛。 苏茜连忙站起身,拿下挂在伽利尔摩身上的两个包,楚子航放下电脑,把芬格尔背中的伽利尔摩抱上座椅, “呼,活过来啦。”芬格尔接过苏茜递过来的水,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 “伽利尔摩怎么了?”楚子航蹲下身观察,“我以为他只是没睡醒。” “说来话长”芬格尔把伽利尔摩的话转述一遍。 “会长,你有感觉到危险吗?”苏茜看向楚子航。 “没有。”楚子航摇摇头,看向昏睡中的伽利尔摩,“但伽利尔摩比我强上不少,我相信他的判断,之后的行动要警惕起来了。” “先找地方休息吧。”楚子航一把背起伽利尔摩。 -------------------------- “哇塞,老大你们家真有钱,”隔着加长轿车的玻璃,路明非目不转睛盯着那栋气派的别墅,不由自主的感概。 “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把别墅的使用权给你,反正我不经常住。”恺撒摇了摇手里的酒杯,“只要付租金就好。” “那算了,我的钱包和我的数学答题卡一样干净.”路明非撇撇嘴。 “少爷,请。”车门被拉开,一头同恺撒般的灿烂金发出现在车外,正是帕西,“我已经为各位安排好了房间。” “走吧,”恺撒先出了车门,“谢了,帕西。”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帕西微笑回应。 “来了。”诺诺的注意力在帕西的尾指上。那里有一枚紫色宝石戒指,和恺撒之前送她的一条手链的风格非常相像。 帕西注意到诺诺的眼光,只是微微一笑,在诺诺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轻声开口,“那条手链对他来说很重要。” 当诺诺想要问什么时,帕西已经走到后备箱,替路明非他们把搬行李,诺诺张了张口,最后只是转身进了别墅。 “零、下车了喂,”路明非看向后座还在看书的零,幸好加图索家的司机车技好,不然一路看书不得看的眼花缭乱的,不对,混血种会晕车吗? “嗯,”零的回应打断了路明非的胡思乱想,她点点头,把书插回小书架上,路明非眼尖,看到了那本书,是一本着名的爱情小说。 路明非一面下车,一面在心里感慨,堂堂真空女王为什么看这种书,放眼整个卡塞尔学院,那是连食堂大叔都知道的。 都怪伽利尔摩那家伙,有了超级可爱的夏弥不够,居然还钓着人家真空女王,古时候总说红颜祸水,现在看来男生太好看也不是好事,起码对其他男生不是。 “可恶,我的可爱女孩子在哪啊?”路明非絮絮叨叨的走进别墅。 第七十七幕 危险 “喂,醒醒啦。” 他缓缓睁开眼睛,透过朦胧的双眼,涣散的眼神好不容易聚集。他终于看清了那道趴在自己身上的身影,看清了那张绝美的脸。 那是夏弥,他最喜欢的女孩,拥有着绝美的容貌以及不值一提的身材,说得一口好骚话,活泼,有点爱吃醋,像只爱扑腾的兔子,最后,是只巨龙。 而现在,她纤细修长的身体布满铁青色的龙鳞,身后的龙尾无力的搭在一旁,胸口有一个巨大的血洞,仿佛被什么东西贯穿了。 “我等你好久啦…”夏弥绝美的脸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即使她的脸上满是血迹,但那笑容仍显一种妖异的美。 一柄折刀从夏弥的脖颈间贯穿,夏弥的瞳孔瞬间收缩,刀尖穿过喉咙,划破了他的胸口,炽热的血液落在他伤口上面,但他只感受到几滴冰凉,那是夏弥的眼泪。 “不……”他声音嘶哑,艰难的想抬手。 用不上力,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卷他的全身。 折刀上抬,夏弥被甩到一旁,那柔软的唇瓣一开一合,似要诉说什么,但他听不见,夏弥的声带已经彻底被破坏了。 那是昂热的折刀,他从昂热那里听说过,这把折刀的刀头是一种特殊的材料,对龙类来说不亚于砒霜之于人类。 一道黑影挡在他们之间,看不清黑影的脸,只见黑影蹲在夏弥身边,等黑影转头,他看清了黑影的脸,是楚子航! 而在楚子航消失之后,一枚中间有一丝鲜红的贤者之石,出现在夏弥空洞的胸口中。 “不要……”他努力翻身,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全身骨头像是断了一样,怎样也动不了。 “可惜,是个有资格加入蕾丝白裙团的美少女呢。”恺撒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 “砰” 火焰吞没了他的视线,他终于感受到力量涌回他的身体。 “吼!”一声激越的龙吟响起,一道浑身布满白鳞的身影从酒 店的床上坐起。 “是梦啊。”伽利尔摩喃喃自语,松了一口气,重新倒回床上,身上密布的龙鳞依次收回,只留下破破烂烂的衣服。 “还好有带换的。”伽利尔摩看到床边的箱子,从里面拿了一套 衣服,应该是怕把他吵醒,楚子航很贴心的帮他单开了一间房。 伽利尔摩飞快换上衣服,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不是被梦吓到了,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倘若楚子航和恺撒他们有一天,真的和夏弥对上了,他该怎么办? “绝不能发生这种事。”伽利尔摩甩甩头,“我得比他们先找到夏弥。” 伽利尔摩拿起楚子航放在桌上的房卡和自己的包,飞快的离开房间,向地铁站跑去。 “苹果园站到了,苹果园站到了。”温柔的女声播报响彻地铁,地铁上的人都争先恐后的往后走,这是最后一站了,自然没有人想留在地铁上。 除了伽利尔摩。 他没能进入尼伯龙根,在以往,只要他身上带着芬里厄的鳞片,坐上这趟列车,在经过任何一个隧道之后,他就可以无声无息的消失,进入尼伯灰根,但是这次没有,他从四惠东一路坐到苹果园,坐遍了整个1号线,他都没能进入尼伯龙根。 其中有好几次漆黑的隧道,他已经感受到青灰色的雾气朝他涌来,但像是被人挥手打散了一样,有人允许他进入,但有人拒绝了。 允许他进来的自然是芬里尔,那拒绝的自不必多说。 伽利尔摩站起身,趁车门关闭前离开地铁,他得想办法进入尼伯龙根,和夏弥说明这里的情况,所有尼伯龙根都有自己的进入规则,芬里尔所在的尼伯龙根进入方式必然和地铁站有关,只是他还没找到。 “伽利尔摩,”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不是说到了给我发信息吗?” “叶胜!”伽利尔摩迅速收起沮丧的表情。 拍他肩膀的自然是叶胜,旁边站着的是带着亚撒西微笑的酒德亚纪。 “你们怎么在这?”伽利尔摩有些疑惑。 两人对视一眼,酒德亚纪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轻车熟路的打开一个网站,是伽利尔摩熟悉无比的网站——猎人网站。 “我们找到了一个疑似进入龙王藏身地的方法。” “这真的可信吗?”伽利尔摩接过电脑,认真浏览起上面的方法,“这也太扯了吧。” 叶胜微微一笑,从兜里抽出一张卡,卡是正常的地铁卡,但卡身就像网站上说的一样,仿佛掺入了碎金。 “居然是真的,”伽利尔摩面色凝重,“你们已经试过了吗?” “当然……没有“叶胜挑挑眉,“我们只负责搜寻龙王的踪迹,什么大型武器都没带。”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龙王的藏身处,但这肯定不是地铁站给的隐藏彩蛋,贸然踏入一个不知道是不是龙王地穴的危险地方,太不靠谱了。”叶胜把手里的卡递给伽利尔摩,“我还要结婚呢,可不想就这么殉职,屠龙的事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 酒德亚纪脸色微红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可记得去年,有人说什么,世界最大的秘密就在眼前,不看会的后悔死的之类的话。”伽利尔摩调侃道。 “啊哈…少年意气嘛,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总得成熟一点。”叶胜瞥了一眼酒德亚纪,“对了,亚纪,还得跟和施耐德教授汇报一下,如果没有其他指示,我们就可以先行撤退啦。” “别想了,施耐德教授怎么会轻松让你们走。”伽利尔摩翻了个白眼。 伽利尔摩低下头,思考如何阻止酒德亚纪发送信息,霎时间,浓郁的青灰色雾气从四周涌出,飞速将伽利尔摩面前的两人瞬间吞没,叶胜和酒德亚纪都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第一时间将对方推出了青色雾气笼罩的地方,但下一刻,青雾迅速扩散,将两人彻底吞噬。 只剩伽利尔摩手上的金卡,证明叶胜和酒德亚纪曾经的存在。 第七十八幕 暴露(中秋快乐!) “我知道,你听的到我说的话,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向你保证,芬里厄的事并不是我暴露出去的…” 一旁的值班的老大爷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蹲在地上自言自语的小姑娘,周围明明没人,但是她已经对着地板自言自语了好一会了。 突然他明白了,这一定就是报纸上说的精神分裂,她觉得自己在和另一个人对话,但其实是在和空无一物的地板说话。 想通的老大爷顿时起了怜悯之心,他拍拍伽利尔摩的肩膀,“小姑娘,地铁站要关了,你要和你的朋友一起去我那里休息一会吗?” 老大爷决定先把这个小姑娘带到保安室去,地铁站人多,现在又晚,放到保安室里也安全一点。 伽利尔摩差点以为这个老大爷可以感觉得到夏弥,心脏猛地一跳,随后看到了老大爷眼中那怜悯的眼神,他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即露出一抹微笑,“不用了,老爷爷,我的朋友已经走了,我也要回家了。” “这么晚了,让你父母过来接你吧。”老大爷还是有点不放心,“不然我让个阿姨送你回去?” “不用啦,我家很近的。”伽利尔摩向老大爷挥挥手,终身离开地铁站,“多谢关心啦。” “路上小心啊。”老大爷也回应道,随即小声嘀咕,“多好的女孩,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头猪。” 伽利尔摩一边向外走,一边思考,其实想让夏弥把他拉进尼伯龙根也很简单,只要装出一副要把夏弥的位置泄露出去的样子就好了,但他不能这么做,猜忌的种子一但种下,便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疯狂生长。 夏弥不让他进尼伯龙根的原因很简单,他说自己要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就发生了这种事,换做是他,也很难不去怀疑,更何况是那只整天猜东猜西的小虾米。 想要进入尼伯龙根,要么被尼伯龙根的主人允许进入,他刚刚已经试过了,他说的口干舌燥,夏弥仍旧没有一点反应。 那么就只能换一种方式,夏弥告诉过他,每个尼伯龙根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现实规则干扰,但这些干扰会会在一段时间内消失,如果有人在一个恰当的时间刚好经过被干扰的地方,就会被带进尼伯龙根之中,只要找到这些被规则干扰的地方,他就可以进去。 至于叶胜和酒德亚纪留下的金卡,不知道这张卡的效果是什么样,不知道会不会被夏弥的能力阻拦,也不清楚是不是只有完成了那个打卡全地铁站的前置任务才能发挥作用。 所以接下来,他的目标就是,一边到处打卡,一边看看能不能运气爆棚,恰好撞上那些被现实规则干扰的地方。 “如果找不到的话……”伽利尔摩迅速忘记这个想法,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无意义的东西,叶胜和酒德亚纪还在尼伯龙根中,他相信夏弥不会对他们下死手. 但他也不觉得夏弥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时间一长,事情就会更加复杂,他没有时间了. 大脑高速运转之间,伽利尔摩无心观察四周,突然感觉脚尖好像踢到了什么,立刻缩腿,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一只黑影在他面前飞出去好远。 伽利尔摩嘴角抽了抽,他是不小心踢到了,但是飞这么远是不是有点抽象了。 “喵~”一只土黄色小猫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向伽利尔摩慢慢走来,然后趴在伽利尔摩的鞋上赖着不走。 “这是什么新型诈骗嘛?”伽利尔摩一脸无语。 伽利尔摩看了眼并不打算从他脚上下来的小猫,微微叹了口气,把有些脏兮兮的小猫抱起来,走入夜色之中。 ------------------------------------------ “哟,去哪了?”芬格尔看着门口的伽利尔摩、这位肌肉猛男以某种扭曲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桌桌上还摆着好几包薯片,“怎么还带了只猫?” “你怎么在我这?”伽利尔摩看着地上的小猫,有点头痛,“地铁站门口撞的,被我踹了一脚之后就一直跟着我不放。今晚又下暴雨,我担心它给淹了,就顺手带回来了。” “去地铁站踹猫.”芬格尔用诡异的眼神中看着伽利尔摩,“这是你的奇特小爱好嘛,有点变态啊。” “去你的。”伽利尔摩随手比个中指.“你养过猫吗?我不知道它吃什么啊。” “我没养过,诺玛之前倒是养了一只,之前很受装备部的人欢迎。” “那现在呢?” “听说现在因为吃太多垃圾食品送去宠物医院了。” “….”伽利尔摩无奈扶额。 小猫进了房间之后就开始活蹦乱跳,全然没有刚才地铁站门口一瘸一拐的样子。 “没准他想吃薯片呢。”芬格尔想挠挠小猫的下巴,差点被来了一爪,“好凶。” “得了吧,猫怎么可能吃薯一”伽利尔摩一脸震惊的看着小猫敏捷的跳上芬格尔的手掌,再借力跳跃到桌上,对桌上的薯片大快朵颐。 “看,还是我更了解猫一点.”芬格尔满脸得意。 “那它就交给你咯。”伽利尔摩拍拍他的肩膀,“加油、铲屎官大人。” “别啊,不要给宠物医院增添负担啊。” “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来我这。”伽利尔摩边说边打开手机,准备研究明天的搜索路线。 “叶胜和亚纪失联了。”芬格尔坐直身子,语气也严肃起来。 伽利尔摩划手机的手指微微一颤,“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晚,本来他们会在晚上8点准时给曼斯教授汇报,前后误差不会超过十分钟,现在已经9点了,仍然没有信息回传,而且学院那边看不到他们的定位。” “那就麻烦了。”伽利尔摩面色凝重,“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在哪失踪了。” ”嗯,楚子航和苏茜他们也收到信息了,学院方面正在努力追踪他们的定位。”芬格尔站起身,“我是来通知你的,今晚休息好,明天就要把整个bj都跑一遍了。” 第七十九幕 迷宫 “看来。”叶胜手中拿着装备部特制手电筒,照向四周斑驳的墙壁,“这里应该就是大地与山之王的尼伯龙根了。” “没有信号,一点也没有。”酒德亚纪皱着眉看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本来应该按时传回学院的信息也没有发送出去,学院应该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有一个很奇怪的点。”叶胜探索着四周,“为什么恰好在我们寻找大地与山之王的时候,我们会刚好刷到那个帖子?” “更关键的是,我们还相信了。”酒德亚纪补充道。 “没错,我们只来了这里两天,就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这个地方。”叶胜摊了摊手,“我买彩票都没这么离谱的中过奖” “这就说明应该是有人故意引我们进来的。”酒德亚纪努力去回忆那个发帖人的名字,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那个人的名字了。” “先不管是谁让我们进来。”叶胜蹲在一堆碎报纸中,“现在我们得想个办法出去。” “不想看看尼伯龙根里到底有什么?”酒德亚纪走到叶胜身边,半开玩笑道,“这不像你,叶胜。” “换作水下任务之前。”叶胜看向酒德亚纪,“我会想继续探索,但现在我只想让你离开这里。” “好了,”酒德亚纪脸颊微红,“快点想办法吧。” “我在学院图书馆深处的古籍里看到过,尼伯龙根里的时间是停滞的,也就是说,尼伯龙根是什么时候创造的,它里面的时间就停滞在了那一刻。”叶胜在碎纸堆中翻找,“看这里。” 酒德亚纪接过叶胜递过来的碎纸条,“1992年1月30日?” “十八年前。”两人的眼神都很凝重。 “十八年前就有一位龙王在这里扎根。”叶胜倒吸一口冷气,“而在十八年后我们才发现他的存在。” “也许没这么简单。”酒德亚纪思考了一会,“学院推断青铜与火之王是双生子,那头古龙,还有那头金属巨龙。” “也就是说,我们的附近有两只巨龙正对着我们垂诞三尺咯。”叶胜一脸苦笑。 “至少现在他们还没出现。”酒德麻衣站起来四下观察,“我们还有机会。” 地铁站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巨大的空间里有无数的路标牌,每个路标牌都指向刚才的月台,如果她试图逆行,看到的总是路标牌的背面,上面用红漆刷着巨大的叉,写着“禁止通行”。 这里没有离开的路,好像来这里的人就不会离开…… 通往月台的楼梯口正滚滚地往地铁站里倾注冰冷的风,就像是凿开古棺的瞬间往往会喷射出青色的气流。 “禁止通行。” “禁止通行。” “禁止通行。” 酒德麻衣和叶胜不断逆行,只看到一个个巨大的红叉,满地的碎报纸,墙上是古老的“五讲四美三热爱”瓷砖贴画,老化日光灯光闪动着发出“砰砰”的声音。 “别试了。”叶胜抓住酒德亚纪的手,指向一堆凹陷的纸堆,“我们又回来了。” 酒德亚纪也认出了那堆被叶胜踩塌的纸堆,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笨蛋,龙王的尼伯龙根哪里是这么好出去的。”叶胜拍了拍酒德麻衣的脑袋,“交给我吧。” 多年的水下潜水经验让酒德麻衣迅速紧紧抱住叶胜的腰,但是这次亚纪没有感觉到叶胜的身体在变冷,叶胜的脸也并未呈现死灰色,但是那双令人不安的淡金色瞳孔依然闪亮。 “这里是地铁站,到处都是金属。”叶胜看出了酒德亚纪的疑惑,而他居然还有余力说话,“‘蛇’给我的压力没那么大。” 酒德亚纪这才反应过来,稍稍放松了手臂。 但叶胜突然开口,“别松手,我很冷。” 酒德亚纪看着他红润与常人无异的脸颊,微微一笑,继续紧紧的搂住叶胜的腰。 “亚纪。”叶胜轻声说道,“答应我一件事。” “我不答应。”酒德亚纪打断他的话,“我不会抛下你独自逃跑的。” “真是什么都被你猜到了啊。”叶胜笑了笑。 “我们可是最有默契的,不是吗?”酒德亚纪也微微一笑。 ------------------------ “啧,真有意思,让我看看你们的信任能到什么地步。” ------------------------ “有东西在快速靠近!”叶胜眼中的淡金色瞬间消失,“我的‘蛇’被他毁灭了。” “是龙王?” “体型很大,速度也非常惊人。”叶胜拉着酒德麻衣慢慢走到画有禁止通行标志的通道口,“我的蛇在沿着地铁轨道搜索的时候被瞬间碾压碎了。 隆隆巨响将叶胜脑中的'蛇'震乱,叶胜知道自己的‘蛇’会失控,但那是面对龙王时才会出现的时候,也就是说…… “亚纪。”叶胜低声呼喊。 “我在。”亚纪握紧叶胜的手。 手上的温暖稍稍减缓了叶胜的紧张,但是脑海中的‘蛇’一直在向他疯狂示警,这让他体内的肾上腺素逐渐上升,握枪的手也稍稍颤抖。 光和强风逼近,把叶胜派出去的‘蛇’冲散为灰尘,就像是太阳升起扫除黑暗中一切的魑魅魍魉。 可那是一列地铁,炽热的蒸汽射灯就在他们眼前亮着,但是却静静地停在他面前。它刚才以极速逼近,可巨大的动能在接近月台的一瞬间消失了。锈蚀的折页铁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亮堂堂的车厢,在昏暗的地铁站中,仿佛是风雪天中空无一人的木屋,而里面的壁炉还在熊熊燃烧。 诱人而不同寻常。 叶胜有些愣神,脑海中的‘蛇’已经趴伏在脑海之中,一动不敢动,他清晰的听到自己逐渐减缓的心跳声,毕竟一辆列车和一位龙王比,还是后面更令人激动一些。 他知道这次没的选择了,他和亚纪对视一眼,两人小心翼翼地摸上了地铁,背靠背的站在列车过道的中央。铁皮车门在他们身边吱呀吱呀地关闭了,列车重新启动。一片漆黑, 叶胜清楚地听见老式车厢间锈蚀的隔门正被缓缓拉开,发出铁锈剥落的声音。 第八十幕 幕后之手 “喂,长腿,你确定你的计划可行?”薯片妞嚼着薯片,看着旁边正悠闲磨着指甲的酒德麻衣,“老板可是要把屠龙这件事告诉整个世界。” “嗯哼,我准备了两个方案,就看老板怎么选了。” “老板来邮件了。”薯片妞点开了那封电子邮件。 “亲爱的姑娘们,很高兴你们这么快就想出了办法,虽然麻衣提出的a计划我非常喜欢,但是麻衣的顾虑也不无道理,路明非身边有个聪明的家伙,被察觉到的话,即使是我也会感觉有点麻烦啊,既然这样,就用b计划好了,” “老板也会有觉得麻烦的时候?”薯片妞一脸震惊,“那小子不会也是一头龙王吧。” “谁知道呢。”酒德麻衣耸耸肩,“我们是打工人,这种事不归咱管,只要老板不下任务,他和龙王谈恋爱我都不管。” “也是。” 加州,尔湾市,暴雪公司总部。 市场部主管希伯·希加提推开会议室的门,不速之客已经背对着阳光端坐在会议桌的对面等待着他。这是一个年轻英挺的华人,看起来不超过三十五岁,穿着考究的灰色西装,打着同色的领带,一本正经彬彬有礼,旁边坐着穿黑色职业套裙的女秘书,看起来像个律师。 “嗯,是的,我明白了。”华人起身,微笑着递上了一张名片。“自我介绍一下,来自洛杉矶的执业律师,我们事务所从事企业并购、分拆、再融资和上市相关的法律业务。” 这是家声名显赫的律师事务所,或者声名狼藉的。这群恶狼一样的律师在湾区追着财务紧张的公司狂咬,通过把这个公司拆烂了剁碎了在市场上出售来获利,而站在他们背后的都是些持有巨额资金的超级机构。 “您好,不知道您来访的目的是……”希伯慎重地微笑着,这些金融机构的代言人毕竟不能轻易得罪。 律师从助理手里接过一枚信封,按在桌上推向希伯:“这是一张一千万美元的本票,我们的一位客户对贵公司的网络游戏《星际争霸》很有兴趣……” 希伯一愣:“很抱歉,《星际争霸》虽然不是我们的盈利核心,但一千万美元无论是购买这个游戏或者入股暴雪都远远不够。”他的心里嘲讽这个律师不懂行,拿着一千万美元的本票就想对暴雪公司发动攻势? “不,我想你误会了。”律师笑笑:“您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这一次我们不为并购分拆而来,而是代表一位客户委托贵公司在七天内为《星际争霸》开发一个新的‘副本’。它的故事必须按照我这位客户提供的脚本,七天内开发完成并更新到全世界的服务器上。” 希伯震惊了,价值一千万美元的纸好像隔着信封在烫他的手。这出价太过优厚了,一千万美元足够开发一部重量级的网络游戏,而对方的要求仅仅是一个副本。他弄不清这到底是不是一个陷阱。 希伯有些踌躇:“但是先生,开发一个新的副本绝不是一件能在七天内完成的工作……” “加倍。”律师伸手,助理再度递出一张一千万美元的本票。 希伯比律师稍稍矮一些,律师略微俯视的眼光仿佛在说,“你要不要吧。” “好吧你们赢了,但在签约之前,我想知道你们的脚本是什么。”希伯点了点头。两千万美元可以买一艘豪华游艇横渡大西洋,当然也买得来暴雪全员加班七日。 “传真文件我已经带来了,客户亲手写的脚本。”律师清了清喉咙,“一只巨龙在人类的城市地下沉睡,玩家需要击败巨龙,不择手段,仅限使用人族。” “就这么简单?”希伯有些不可置信,两千万美金就为了这个听起来就无趣的副本? “雇主的原话是这样的。”律师耸耸肩,“还有一句话,两族之间的厮杀本就纯粹,何必有那些无关紧要的剧情?” “可是我们需要一定的剧情来吸引玩家啊。”希伯苦笑道。 “那些随便你,只要副本内核不变就可以了,剧情那些你可以自由发展。”律师停顿了一下,“对了,我的雇主还需要你做一个副本通关的cg动画和小彩蛋,嗯,这里是他的要求。” “好吧,我知道了。”希伯接过律师递来的纸,略略迟疑,“我现在去准备合同,不过我得坦白地说,你们这位客户很可能有点游戏成瘾,这是病……得治。” “富豪总有些怪癖。”律师摊了摊手,“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拿钱办事。” 三十分钟后,如愿以偿的律师先生开着他的保时捷跑车,带着他漂亮的女助理,扬长而去。跑车后座上还横置着希伯友情赠送他的全尺寸复制道具——c-100钉刺步枪。 希伯目送着律师离开,转身拨通了电话,“让所有星际争霸开发部的全部回来加班,双倍加班工资。” 不顾电话另一头诧异的语气,希伯径直挂断了电话,又再度拨打了一个电话,“安排一下,给这个账号发一个邮件。” --------------------------------------- 深夜。 路明非直愣愣的盯着面前发光的电脑屏幕,恺撒家的别墅实在是太奢华了,即使买下之后从未有人住过,但是无论什么都很齐全,尤其是电脑,路明非感觉他前面十八年玩过的电脑都是一块板砖。 老大和师姐住在楼上的房间,老大多半是在思索如何比楚子航更快找到龙王,师姐的话,他猜到死都不一定能猜到她的心思。 真空女王零的房间就在他隔壁,不过零刚刚好像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估摸着是去找伽利尔摩了。 “臭单身狗没人疼啊。”路明非叹息一声,点开了熟悉无比的星际争霸,发现游戏内有一封邮件。 “谁给我发邮件?”路明非百思不得其解,“恭喜您,您成为了星际争霸的幸运用户,请上传您的名字和照片,我们会将其作为星际争霸新cg的重要角色…” “什么诈骗短信。”路明非撇撇嘴,直接忽略了邮件,开始匹配游戏,“就这还想骗到人啊,上当的得多蠢啊。” 第八十一幕 风暴前夕 “伽利尔摩!伽利尔摩!快醒醒!” 伽利尔摩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反倒把叫他的路明非吓了一跳。 “是你啊。”伽利尔摩看到是路明非,叹了一口气。 “干嘛?我叫你你不乐意?”路明非咬牙切齿,“你希望是零还是夏弥来叫你啊?” “是就好了。” “你,你真贱呐。”路明非攥紧拳头,想一拳糊到伽利尔摩脸上。 “一点,但不多。”伽利尔摩笑了一下,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好啦,什么事能让你从恺撒的豪华大别墅出来,还跑过来叫我起床?” “这个。”路明非拿出手机,把他收到的那封邮件给伽利尔摩看,“你觉得这个真实吗?” “真不真实试试不就知道了?”伽利尔摩反问道,“反正你又不用本人去。” “万一是想骗我的身份信息怎么办?” “我们的身份信息都是受eva保护的,对面要是能跨过eva搞到你的身份信息,那得是诺玛本人亲自动手。”伽利尔摩翻了个白眼,“再说了,你有啥可惦记的。” “什么话!什么话!”路明非顿时急眼,“我可是堂堂s级。” “嗯,对,挂了四科的s级。”伽利尔摩调侃道。 “这……咳咳。”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谁让大学这么自由,也不能全怪我嘛。” “嗯哼,都怪知识不自己跳进你的脑子。”伽利尔摩一摊手,“知识有罪。” “我……”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路明非准备说出的话,楚子航推开门,提着两根油条和一杯豆浆。 “师兄早上好。”路明非马上说道。 “早上好。”楚子航向他点点头,把手里的豆浆油条递给伽利尔摩,“路上买的,将就吃吧。” “这玩意不就得路边摊才好嘛。”伽利尔摩喜笑颜开。 “吃完就去楼下吧,我们在那里等你。”楚子航转身推开门。 “师兄等我。”路明非也跟了上去。 “你怎么不和恺撒一组了?”楚子航不解的看向路明非。 “唉,师兄你看,老大和师姐一对,你和苏茜师姐也是一对,零都不用看,她的心拴在伽利尔摩身上就没有下来过,那我总得找个伴吧,除了芬格尔我还能选谁?” “嗯,有道理。”楚子航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我以为师兄你会安慰我。” “你的自我定位很准确,不知道怎么安慰。” “so sad。” 伽利尔摩一边对付手中的食物,一边在慢慢思考。 “首先,要先解决可能对她有威胁的东西。” 伽利尔摩看了眼房间里的行李箱,没错,从恺撒那里偷来的贤者之石他就随意的放在行李箱里,他还得想个方法把这个处理掉,这个可以说是对夏弥威胁最大的东西。 还有昂热借给楚子航的那把折刀,刚刚递早餐的时候,他看到楚子航塞进自己袖口的折刀了。 据昂热曾经跟他说的,那是属于他故友的武器,是用罕见的冷锻花纹钢打造的亚特坎长刀。十八世纪以后,这种神话般的钢铁炼制技术已经绝迹,而这把刀曾经与一位龙王战斗,刀尖呈猩红色,对龙王来说也不亚于炼金剧毒。 “最后一个……”伽利尔摩突然沉思,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三峡大坝的那一幕,炽热无比的黄金瞳和路明非有点衰样的脸并不匹配,那时路明非的眼神,让伽利尔摩感觉有些陌生。 伽利尔摩知道芬格尔帮路明非开后路过了3e考试,如果真正按照龙文共鸣来看,路明非的龙族血统可能还不如青铜城里的金属雕像,但是昂热给他的评级是s级,所以,路明非身上也有秘密。 但是,谁又没有呢? 伽利尔摩眼中黄金瞳缓缓点燃,眼前的场景逐渐扭曲,再次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哟,这次居然是你主动来的。”伊邪那美这次没有翘着二郎腿,反而是盘膝坐在那片星空中,“你能看到的我都知道啦,你想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对吧?” “嗯。”伽利尔摩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伊邪那美,心里老感觉有点怪怪的。 “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之后再去做决定,确实是很稳妥的办法。”伊邪那美两手一摊,“但是不行。” “???”伽利尔摩一脸疑惑,“为什么?” “因为你。”伊邪那美指了指他,“因为你的存在,改变了未来。” “我?” “嗯哼。”伊邪那美站起身,随意一挥手,一条长河从虚空之中倾泻而下,从两人之间流过。 “假设这是这个世界原本的命运。”伊邪那美又一挥手,一块巨石砸入长河之中,将长河硬生生分成两条不同方向的河流,“你的存在就像这块巨石,因为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你的存在和所作所为,让本已可以预知的未来变得不可测。” “那之前的……” “在那时你做的还不足以影响这条命运线,但随着你做的事越多,你对这个世界的命运影响就越大。” “真有意思。”伽利尔摩看了看自己的手,“活了十九年了,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厉害。” “所以很抱歉咯,如果你想知道未来能发生什么的话,我是帮不到你的,也没有任何人能帮到你。” “即使用言灵·先知也不行?”伽利尔摩想到了奇兰。 “呵呵,你要不要想想言灵·先知收到的是谁的预言。”伊邪那美翻了个白眼,“是我啊,混蛋,连我都看不到的未来,你居然寄希望于那些只能听到我说的些许八卦的家伙!” “那我可以看没有被我影响的时间线吗?” “嗯,居然还能想到这个。”伊邪那美眯起眼睛,“当然可以,只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伽利尔摩没有犹豫。 “我要……要,靠,我没什么缺的啊。”伊邪那美小声嘀咕,“不行,不能做亏本买卖。” “有了。”伊邪那美眼睛一亮,“帮我照顾好零吧,我可喜欢她了。” “……好。”伽利尔摩沉思了一下,点点头。 “说的好像委屈了你一样。”伊邪那美撇嘴,打了个响指,星空应声破碎,无数的碎片涌向伽利尔摩的身体。 两分钟后,伽利尔摩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叹了口气。 “希望这次路明非不要突然靠谱吧。” 第八十二幕 致命游戏 叶胜死死盯着老式车厢间锈蚀的隔门,握枪的手青筋暴起,只要出现目标,他会在第一时间开枪。 “啧啧啧,过安检之前可要把危险品先丢掉哦。”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 叶胜的神经瞬间绷紧,毫不犹豫向门口开枪。 两人都感觉到了来自黑影的冲击,不是风压或者高热,而是威严!就像一座山峰在你面前缓缓倾倒,即将压在你的身上!一层肉眼可见的透明领域以黑影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发散,列车的车厢开始龟裂,无数金属屑在领域中缓缓升起,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磁化的现象,金属屑互相吸附,围绕着黑影旋转,仿佛持镰的死神围绕神座飞翔。 在领域展开的瞬间,两人的武器被巨大的磁力吸引,叶胜即使用尽全力也难以阻止手枪离自己远去。 “安检完毕,两位请进吧。”黑影一挥手,威压与磁场一同消失,“顺带一提,如果不进的话,就只能在破破烂烂的车厢里待着了哦,也不知道这里能坚持几站呢?” “该死。”叶胜看着四周已然摇摇欲坠的车厢,不用想都知道,这样的车厢连一站都坚持不到就会崩塌。 “走吧。”酒德亚纪握住叶胜的手,“至少他现在还没有想要杀我们的想法。” 叶胜点点头,看着另一节黑洞洞的车厢,“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 “你来了。”楚子航看向从电梯走出来的伽利尔摩。 “嗯哼,”伽利尔摩点点头,“所以,我们有什么计划吗?” “目前没有什么头绪,施耐德教授把叶胜和酒德亚纪这几天的行动报告给我们了。”楚子航指向苏茜手里的笔记本电脑。 “我看了一遍。”苏茜下意识扶了扶眼镜,“叶胜和亚纪应该是在论坛上找到一个帖子,照着上面的方法尝试之后,触发了尼伯龙根的进入机制,然后和执行部断开了联系。” “?”路明非一脸疑惑,“论坛上的东西真的可以随便相信的吗?我以前都在上面跟别人到处吹水的。” “虽然有点离谱。”苏茜也有些尴尬,但从两人传回的行动记录里她也只能看出这些,“但是我们暂时也只知道这些了。” “那我们分头行动?”伽利尔摩提议,“你和苏茜一起,路明非和芬格尔一起,我们三队分开找?”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楚子航问道。 “我和他一起。”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伽利尔摩身边。 “这……你决定。”楚子航看向伽利尔摩。 “行动吧,时间不多了。”伽利尔摩没有反对,毕竟他答应了伊邪那美要照顾好零。 “这小家伙咋办?”芬格尔指了指一直蹭着他腿的小猫,“总不能带着它去找龙王吧。” “交给我吧。”伽利尔摩一把捞起小猫,“毕竟是我捡回来的。” “行吧,那我们先走了。”芬格尔揽住路明非的肩膀,“走吧,师弟。” “你怎么这么积极?”路明非出了酒店大门,狐疑的看向芬格尔。 “蠢,我们当然是要去摸鱼啦。”芬格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赶紧散开走我们怎么摸鱼?” “这样不太好吧。”路明非有点良心不安,“他们都去找龙王诶。” “醒醒师弟,这里有狮心正副会长,学生会主席,红发魔女,真空女王,还有伽利尔摩那个能按着所有人打的变态,你觉得我们两个废柴能有什么用处吗?” “说的好像,是没什么问题。”路明非思索一番,找不到反驳芬格尔的话。 “这就对了。”芬格尔拍拍路明非的肩膀,“走吧,咱哥两找个地方摸鱼。” “那我们也出发了。”楚子航看向伽利尔摩,“我们先从附近的地铁站找起。” “嗯。”伽利尔摩点点头,“如果按照那个论坛上的方法走的话,记得不要一口气坐完全部站点,两个人进去还是太冒险了。” “我会注意的。”楚子航点点头,和苏茜一同离开酒店大堂。 “我们也要去地铁站吗?”零开口问道。 “不,我们去另一个地方。”伽利尔摩看了眼手机上的短信,“走吧。” 早晨的阳光照在琉璃厂大街的石板路上,一辆黑色摩托车和慢悠悠的人力三轮并肩前行,显得格外奇怪,两侧都是复古的青砖小楼,每一户门前都挂着“宝翠堂”、“崇文府”这类黑底金字招牌。 “大清朝的时候,这里是赶考举子们住的地方,最多的就是纸墨店,‘戴月轩’的湖笔、‘李福寿’的画笔、‘清秘阁’的南纸、‘一得阁’的墨,那都是百年老牌!‘玩古’的店也多,‘汲古阁’听说过没有?这条街上都是宝贝,我从小到大就在这里遛弯儿,当年这里从地摊上都能淘到宋瓷……”人力三轮叔一边哼哧哼哧蹬车一边神采飞扬吐沫星子四溅。 “那不是能大赚一笔?”摩托车主开口道。 “哼,小女娃想的到美。”人力三轮叔呵呵一笑,“现在主要都是忽悠外国傻老冒儿啦!” “这种地方很多外国人来吗?”摩托车主背后的铂金色头发女孩问道。 “可不是,不过这种小铺面里都没什么好货,而且不能刷卡。visa、mastercard、americanexpress。”三轮大叔一挥手,“都不顶事儿。” “英语口音挺溜啊。”摩托车主打趣道。 “那可不,我这几年送过不少外国人啊,刚才我还送了一个外国冤大头,穿着青色的中式大衫,挽着白袖,下身休闲裤,脚下还踩着一双京式“条便”,头发闪的跟金子似得,那眼睛蓝的很呐!”大叔呵呵一笑,“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哪亏没了裤子。” 伽利尔摩尴尬的笑了笑,如果他没猜错,这个冤大头说的应该就是恺撒了。 “到了。”人力三轮过了华夏书画社雕花填漆的大牌楼,在一条羊肠胡同前停下了,三轮大叔偏腿下车,“就这里了,直走就到了。” “谢了大叔。”伽利尔摩停下摩托,让零先下车,“多谢你带路了。” 一旁的零很配合的拿出一张钞票,递给三轮大叔。 “诶,这不行,带个路而已,反正大叔也闲的无聊。”三轮大叔连忙拒绝,“行了,有空常来这里照顾我生意就行。” 说罢,大叔的三轮一骑绝尘,逐渐消失在两人视野中。 “真是个有个性的大叔。” 第八十三幕 牛头人不得House “这样就行了吧。”林凤隆看着角落里的帕西,“你们从我这里买下这本书,又让我卖给他,不嫌麻烦吗?” “他,不太愿意接受家族的帮助。”帕西无奈答道。 “不用担心,所有骄傲的鸟,有一天都会飞回巢中。”帕西抬头,看着白墙上那个女孩的侧影,喜服被取下之后,露出了下面写意的线条,只是漫不经心的两笔,勾勒出女孩挺拔的身姿。 “你是照着陈墨瞳画的?”帕西皱眉,“这样太冒险,如果刚才恺撒看出来,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对自己的画技有信心,”林凤隆笑笑,“而且那个女孩子很漂亮,是个值得入画的人,让人手痒啊。如果作为人体模特会很惊艳。” “别…”帕西话音未落 ,门上的铜铃便响了起来。 “看来还没来晚。”掀开帘子之后,伽利尔摩和零从门外走了进来。 帕西感觉有点不对劲,从他的角度看,林凤隆的眼神逐渐火热, 是那种收藏家看到极品艺术品的火热。 帕西感觉不对,但是不等他阻止,林凤隆已经来到伽利尔摩的面前。 “多么…完美的容貌!”林凤隆显得十分激动。 伽利尔摩还没有开口,零已经率先来到伽利尔摩的身前,试图把林凤隆的视线挡住,就像一只护食的小猫。 “我们不是来找他的。”伽利尔摩用手轻轻拍了拍零的脑袋上,看向林凤隆身后的帕西,“出去聊?” “嗯。”帕西点点头,无视了林凤隆的神色,率先走出了古玩店。 “在外面等我?”伽利尔摩拍拍零的脑袋。 “嗯。”零点点头,转身走出凤隆堂。 “请,美丽的小姐。”林凤隆微微鞠躬,他身上那股市井之气突然消失不见,让从一个普通老百姓变成一个略有些疯狂的艺术家。 “让我做模特。”伽利尔摩微笑着指了指自己,“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林凤隆动作微微一滞,“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行?”伽利尔摩故意看了一眼店里的古董,身为猎人网站第七个注册的人,开的古董店里自然不可能有假货,只是凤隆堂开的过于偏僻,自然也没什么人光顾。 “…”林凤隆内心里的商人和艺术家已经开始掐架了。 好,我们可以看到商人率先挥拳,一个漂亮的上勾拳!艺术家没有放弃,他站起来一拳打中了商人的肚子,商人倒下了!看来这一拳对他伤害真是不小啊。 “可以。”林凤隆咬咬牙。 “但我不想要。”伽利尔摩露出了一副贱味十足的笑容,如果有换一个卡塞尔学院的人在这,就会认出这笑容中有芬格尔和路明非的影子。 “那你想要什么?”林凤隆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商人和艺术家开始握手言和。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伽利尔摩来到那面描绘着人形的墙,以他的眼力,即使刚才没在门外听到帕西说的话,在进门那一刻就可以看出来这个是以诺诺为原型画的,他可不是恺撒。 “只要你说,我就能给。”林凤隆的眼中爆发出无比的自信,心里的艺术家一脚把商人踹翻,顺便还补了几脚。 “你的命。”伽利尔摩轻轻点了点墙壁,“给的了吗?” “说笑了。”林凤隆呵呵一笑,“小姐如果不想给我当模特,直说便是。” “既然没做好付出小命的准备。”伽利尔摩转身走到门口,手指轻轻扣了扣门框,“就别惦记别人的女孩,牛头人会死的很惨的。” 出来的时候,帕西正在偷偷打量着零,一边打量一点悄悄点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嘿,帕西。”伽利尔摩打断了帕西的思索。 “喏,这是那本书的复制品。”帕西递来一沓a4纸,“我偷偷印的,地图也在里面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伽利尔摩一边翻着资料,一边随口问道。 “诶,那女孩子喜欢你?”帕西搂住伽利尔摩。 “不,我觉得不是。”伽利尔摩摇摇头。 “行吧,不花心是好品质,”帕西拍了拍伽利尔摩的肩膀,“那我先走一步了。” “好。” 伽利尔摩看着零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还是很理智的,还没认为自己是什么世界之子,走到哪都有女孩子投怀送抱的,从始至终,他和零的关系都很抽象,他努力和零保持距离,尽量只当一个正常的朋友,因为零喜欢的不是他,是他脑海里的那个自称伊邪那美的女人,只是因为伊邪那美的原因,让他和伊邪那美长的一模一样。 所以,零喜欢的不是他,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寄托,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很吸引零的地方,长得像个女生,有一点钱,一米七几的身高,有一点实力,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那么喜欢吃醋的女朋友,能住在皇宫里的零,不缺钱,长的也漂亮,而且成绩稳居年级前三,没理由喜欢一个老是有意和他保持距离的人。 除非她有点…奇怪的小爱好? 伽利尔摩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还得想办法进到尼伯龙根里面。 “看出什么了吗?”零悄无声息的站到他身边。 “嗯。”伽利尔摩点点头,其实他已经想好要去哪里了,只是帕西让他过来一趟,他只好先过来这里一趟。 “那我们走吧。” “嗯。”伽利尔摩看了一眼凤隆堂,带着零骑着摩托车离开。 “真可惜,一个多么完美的模特。”林凤隆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 在他思索的时候,房顶上的一个瓦片慢悠悠的滑了下来,在林凤隆的脚边摔碎了。 “?”林凤隆看着碎裂的瓦片,百思不得其解,而他没有注意到,里面那面墙上和门框上,都有一道裂缝正在不断延长,一直到… “哗啦啦。”凤隆堂屋顶的瓦片纷纷滑落,每有一片瓦片滑落,林凤隆的脸色就更黑一分,一直到阳光彻底照亮了凤隆堂。 第八十四幕 游戏准备 “苏小姐,您看我们这个工程的合约……什么时候能有个准信儿呢?”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隔着电话苏晓樯都可以猜到他点头哈腰的样子。 苏晓樯穿一身dior的黑色套裙,蹬一双细高跟的红底鞋,长发盘在头顶,戴一副细框眼镜,一双素白的长腿摇晃,快步走在大街上,显得妩媚动人,却又杀气腾腾。 “我们再研究研究,你们也再考虑考虑报价。”苏晓樯皱了皱眉头,她刚开始适应这双鞋,有点磨脚了。 “嗯嗯,好的苏小姐。” 苏晓樯皱着眉挂断电话,对方的语气从小心翼翼到有些轻视,她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感受到。 “真是被人看扁了啊。”苏晓樯叹气,中断学业,继承公司,听起来美好,但是真轮到她上,感觉一切都很无力。 这个不能得罪,那个要打点好关系,哪个项目要让别人多赚点,哪个相亲局必须得去,这些都是她要一步步学的,苏晓樯突然怀念高中时光了,无忧无虑的,她突然想到一个白头发的家伙,本来想找机会和那个家伙说点什么的,结果一声不响的就去了那个什么卡塞尔学院。 “烦死了。”苏晓樯鼓了鼓嘴,突然想到自己此时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做这样的动作了,刚刚鼓起来的嘴又收了回去,“还是回公司吧。” -------------------------------------- 另一边,路明非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他的军队再次成形,狂战士们汇聚成铁流,离子光刀闪灭,龙骑士们舞蹈,航空母舰攒聚成团。屏幕的光照亮他空白的脸。 “废柴师兄,咱们这么摆真的没问题吗?”路明非一边操作着鼠标,一边和隔壁的芬格尔聊天,毕竟这个网吧里实在没什么高手,心分二用也是手到擒来。 “哎呀,安啦。”芬格尔刷着论坛,“咱哥俩一个f级,一个作弊过的s级,咱们就是纯纯的卧龙凤雏呐。” “其实在我们国家,卧龙凤雏是夸人的。”路明非满头黑线。 “耶?我看网络上都是贬义词啊。”芬格尔一脸诧异,“无所谓啦,反正哥俩确实没啥用啊,你没有言灵,我是个f级,咱俩没准见不到龙王就被人家一口气喷死了,还得麻烦他们给我们收尸呢。” “没有言灵……”路明非下意识看向兜里的手机,又想起了那个小恶魔和自己说的话。 “我给你四次召唤我的机会,帮你实现四个愿望,当所有的愿望都被实现之后,或者当你在这个世界上感到孤独的时候,我服务于你的契约就解除,你的生命归我。” “怎么了?”芬格尔看着突然沉默的路明非。 “没事,上个撤所。”路明非随手操作几下,狂战士击破了敌人最后的防线,看到对方打出gg之后,站起身走向洗手间。 ----------------------------------- “你的目的地到啦,记得早点回家哟。”夏弥活泼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就是这里了。”伽利尔摩看向这栋高楼,一只手放在把手上,另一只手拿着正在导航手机,从看完那段平行宇宙的未来的那个片段之后,他的目的地就一直都是这里,只是帕西突然让他过去一趟,他也不好不理帕西。 西单婚庆大厦,在时间片段中,芬里尔在释放湿婆业舞那个灭世言灵时,这个大厦出现了一个大洞,如果他猜的不错,这附近应该就有一个尼伯龙根的裂隙。 伽利尔摩又想起那时间片段中的结局,甩了甩头,“不,我不会让这个结局到来的。” 零跟在伽利尔摩身后,也不说话,没人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 “真漂亮啊,bj的秋天。”薯片妞站在床边,俯瞰落叶中的城市,“感觉一个可以做到一切的季节。” 酒德麻衣捧着一杯热巧克力,从办公桌前起身,走到薯片妞背后和他也一起俯瞰。 “差不多都搞定了吧?”薯片妞问。 “嗯哼,路明非那小子,表面上装作不信,最后还是提供了自己的资料,副本也在加急开发,我联系了一些星际顶级高手,要求他们改名,并在第一时间通关,总之,在全世界前屠龙的,只能是路明非ricardo。”酒德麻衣已然胜券在握。 “干劲不错。”苏恩曦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但我们要怎么把那两头真正的龙王杀了呢?” “…”酒德麻衣突然感觉手里的热巧克力不香了,无论如何,这次的龙王是已然觉醒的龙王,能轻松摧毁一个火车站的龙王,更何况上次卡塞尔学院还出动了装备部,这次则是什么也没有,“交给老板吧,这也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反正他自诩什么都知道嘛。” “有道理。”苏恩曦点点头,“开摆?” “开摆!”酒德麻衣把热巧克力一放,“68小时后就算天塌下来又怎样?老娘受不了了啊!管他明天洪水滔天,老娘现在要去洗的喷香水滑!” “好!”苏恩曦也赞同,她眺望出去,山脉和天空的交界柔然如少女的曲线,“未来也不会那么糟吧?这么好的秋天里一切都还来得及。” ————————————— “哼哼,看来人都准备好了。” 叶胜和酒德亚纪看着黑影拍了拍手,那团他们在地铁站见过的雾气出现在黑影手中,随后消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一团浓雾在瞬息之间将苏晓樯,但正在小巷中与高跟鞋作斗争的苏晓樯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异变,自然,在洗手间洗手的路明非也完全没注意到,伽利尔摩倒是第一时间注意到这团熟悉的雾气向零靠近,为了不错过这次进入尼伯龙根的机会,伽利尔摩毫不犹豫的抱住零,他就不信这次还进不去尼伯龙根。 至于零,在伽利尔摩紧抱住她的瞬间,她的大脑就已经瞬间宕机了,根本来不及对周围的环境进行观察。 叶胜和酒德亚纪看着黑影一挥手,四团迷雾出现在这个车厢的角落,而在迷雾逐渐褪去之后,他们也认出了被迷雾带来的人。 第八十五幕 再见夏弥 “终于进来了。”伽利尔摩看着熟悉的列车,放开了怀里的零,零稍稍扭了扭身子,俏脸往阴影里挪了挪,让旁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里是哪?”手里拿着高跟鞋的苏晓樯和刚洗完手的路明非异口同声道,接着他们也意识到对方的存在,“你怎么也在这里?” “咦?这么多人?大家准备开party吗?”一个活泼的女声传来。 伽利尔摩浑身一颤,略带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身后,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孩正叼着一根鸡腿看着他,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夏弥。 “看什么看?”夏弥走到他跟前,把鸡腿在他面前晃了晃,“叫你和我一起回来吃喜宴你又不来,现在倒是嘴馋了?” “才不是馋。”伽利尔摩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而且沾了你的口水,我才不要。” “什么!你嫌弃我!”夏弥泫然欲泣的看着伽利尔摩,“只是几天没见,你居然就想抛弃我,呸,渣男!” “我……”伽利尔摩一时无语。 “学校已经知道这里的事情了吧。”叶胜看向伽利尔摩。 “嗯,学院让恺撒和楚子航分别带着一队人寻找龙王的下落。”伽利尔摩没有掩盖声音,“我猜你们应该是进入了尼伯龙根,本来准备复刻一遍你们的操作,看看能不能进来,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看到一团浓雾把我们笼罩住了。” “闲聊到此为止了。”那道黑影再次出现车厢门口,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聚集在黑影身上,但即使在灯光之下,他们也无法看清黑影的样貌,只能看到一双如耀阳般的黄金瞳。 “这是什么柯南里的奇怪黑衣人吗?”路明非小声嘟囔一句。 伽利尔摩旁边的夏弥没忍住笑了出来,黑影瞥了路明非一眼,没去理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所有人眼前的景色瞬间扭曲,原本老旧且略显拥挤的车厢瞬间变化为一个宽敞明亮的祭坛,祭坛周围有着无数奇怪的文字与壁画,而八个人围着祭坛中间的一个金色大钟站着,黑影翘着脚坐在正对着祭坛的王座上。 “接下来,由我来介绍游戏规则。”黑影轻咳一声,“场上分为三个阵营,好人,坏人以及中立,在游戏开始时,我会把你们的身份告诉你们,好人的目标是把场上的坏人和中立阵营的所有人找出来,坏人的目标则是将所有的好人以及中立阵营杀到没有反抗能力为止,至于中立,只要完成属于自己的任务就可以胜利。” “他在拖时间。”叶胜轻声道,他的左手边就是伽利尔摩,“从我和亚纪来到尼伯龙根到现在,他都没有做出任何有实质伤害的举动,他有极大概率腾不出手来对付我们。” “在理。”伽利尔摩微微点头,“但是恺撒和楚子航未必能第一时间意识到我们这边的变化,毕竟我们虽然分为两组,但是也不是一起行动的。” “那就麻烦了。”叶胜皱眉,”如果硬拼的话……“ “胜算不大。”伽利尔摩摇头,“首先我们不清楚自己的具体位置,甚至我们可能已经陷入了幻境,如果他轻轻打一个响指就能把我们传送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那他想轻松干掉我们还是不难的。” “那现在……”叶胜面露难色。 “先按照他说的来吧,随机应变。”伽利尔摩叹了口气,“楚子航和恺撒他们应该会发现不对劲的……吧。” ------------------------------- 颐和园内,湖中。 恺撒不说话,恺撒轻轻拨开诺诺湿漉漉的额发,以便看清她的脸。 “英雄不趁人之危哦。”诺诺小声说道。 恺撒吻了吻她发紫的嘴唇。 “好吧……败给你了……” 恺撒张开双臂拥抱她,好像是把整个世界抱入怀中的君王。 ---------- 眼镜店内,苏茜看着楚子航认真的给她挑眼镜。 “这一副怎么样?”楚子航把手中的眼镜递给她,“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的脸型。” “这位先生看的真准,这种框的眼睛特别适合女孩子带……”见到有商机,一旁的店主连忙上前一顿推销。 其他的不谈,至少伽利尔摩和叶胜想等他们发现不对劲,也是一两天之后的事了。 ---------------- 嘈杂的网吧里面,芬格尔叼着一根棒棒糖,看了眼旁边空了半个小时的座位,眉头微微一皱,键盘一推,站起身向厕所走去。 两分钟后,芬格尔一脸凝重的从厕所走出来,他先是走到前台,看着前台满脸困意的老板,“老板,有没有看到刚刚跟我一起上机的那个人啊?” 不得不说,芬格尔这样的外国人在这个小网吧里还是很少见的,老板一下子就精神了,“呃,我看看。” “是那个叫路明非的吧。”老板看着登记信息,“没看到啊,那小子长得也不是很突出啊,我也没怎么留意。” “……”芬格尔皱起眉头,拿出手机拨通路明非的电话,不出所料,无人接通。 “可以借我看看监控吗?”芬格尔摸出一张百元大钞,“我有点急事。” “当然可以。”老板起身,小站一会赚一百,这种好事哪里找?只不过这个老外这么着急,难道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一时间,老板在心里把看过的谍战片全部想了一遍,不禁有些小激动。 芬格尔可没有空管老板在想什么,他把最近一小时内的监控录像发给了诺玛。 “怎么了?突然发这个给我。”正在装备部调试新装备的诺玛看到信息,便把手里的半成品放下。 “路明非突然失踪了?”芬格尔迅速回到,“刚才他和我说去上厕所,去了半个小时,然后从厕所消失了。” “你确定是失踪了?”诺玛一边用电脑检索监控录像一边回消息,“不是忘记跟你打招呼就离开了?” “我倒是这么希望,但是我们现在待的地方太敏感了。”芬格尔在屏幕前叹了口气,看的旁边的老板有点心惊胆战。 怎么了?任务失败了?谁的邪恶计划得逞了?我要不要现在逃跑? “监控没有看到路明非离开。”诺玛回道,“我看了所有从网吧里出去的人,他们同样没有能悄无声息带走一个人的能力。” “这下麻烦了。”芬格尔自言自语道。 老板听到了芬格尔的自言自语,已经在考虑要带什么家当离开这里了。 第八十六幕 游戏开始(新年快乐呀)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芬格尔皱眉挂掉了电话,伽利尔摩的电话同样也是无人接听。 “既然如此,路明非的突然失踪也并非巧合了。”芬格尔把自己的猜想发给了诺玛。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诺玛毫不留情的回道,“你们在那个疑似大地与山之王的龙王的地盘上,还有一个旅游团打着要屠龙的名号,到处在你那边乱逛,如果我是龙王,别说是已经在苏醒的状态了,我就算没苏醒都能被气醒。” “说的好对,无法反驳。”芬格尔思索一番,“对了,我这里有一个帖子,你帮我查查看。” 芬格尔将那个从叶胜电脑上找到的帖子网址发给了诺玛。 “emmmm,这个帖子很奇怪。”另一边的诺玛回道。 “为什么这么说?” “从表面上来看,这个帖子是很久之前的帖子了,但我刚刚顺手查了一下,这个帖子其实是不久之前的,甚至说这层楼的所有帖子都是不久之前的。”诺玛看了一眼日期,“没错,就是在那个悬赏屠龙的帖子出来的不久之后,这个探讨神秘地铁的帖子就出现了,只是有人改了这个帖子的日期,把这个帖子伪装成了一个很古早的帖子。” “也就是说,有人把龙王的位置通过悬赏传到猎人网站上,还通过这个帖子把人引到龙王的住处?”芬格尔有点毛骨悚然,“这是什么?龙王跳?” “无论怎么说,肯定有人很希望这个龙王死掉,而且这个人虽然对这个龙王很了解,但他肯定没有办法用实际行动去对付这个龙王,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来对付这个龙王。” “那,这个方法是真实可行的?” “八九不离十。”诺玛点点头,“记得格陵兰海峡下的那扇门吗?” “死都不会忘。” “我怀疑,当时那可能也是一个尼伯龙根,那个门就像是青铜城门口的活灵。”诺玛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地铁…明白了,伽利尔摩和路明非可能都在地铁里面。” “在地铁里的尼伯龙根?”芬格尔立马想到。 “嗯,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手机完全收不到信号。” “明白了,我有个想法。”芬格尔转身准备离开网吧。 “嗯,你先别着急进入尼伯龙根,我把你那边的事和校长说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好办法。”说到这,诺玛一拍桌子,“他们太离谱了,你们是去屠龙啊,结果你们只带了什么?一个贤者之石和一把炼金武器,要我说,还不如等我把初号机修好。” “算了吧,诺玛,要是你的那个什么初号机开到市区里,恐怕我们的身份就彻底遮不住了。” “但是装备部那些大威力炸弹你们一个都没带啊。”诺玛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们不带我怎么确切知道它的威力啊。” 芬格尔无奈的笑了笑,自从格陵兰海生还之后,诺玛患上了轻微的深海恐惧症以及强烈的火力不足恐惧症,这也是她除了天才般的大脑以外,能够当上装备部部长的另一个原因。 ———————————— “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吧。”黑影不耐烦的换了个腿翘二郎腿,“磨磨唧唧的。” “喂。”夏弥悄咪咪的摸到伽利尔摩旁边,“等会来找我。” “哼。”黑影冷哼一声,“真当我说的规则不存在了?” 下一秒,无形的空气化作巨手将夏弥掐在半空中,夏弥红润的脸庞瞬间煞白,双手在脖颈处不断摸索,拼命想要挣脱。 一道龙吟在叶胜耳边响起,一道残影瞬间闪烁到那王座上的黑影面前,一柄遍布花纹的长刀正死死的抵在黑影的咽喉上,但若仔细看去,刀锋离咽喉仍由一小段距离,仿佛有无形的躯壳挡住了刀锋。 “有话好好说嘛。”黑影还在嬉皮笑脸。 伽利尔摩一言不发,龙一文字的刀柄上有血迹渗出,雪白细密的鳞片逐渐覆盖伽利尔摩的皮肤,刀刃逐渐开始颤抖,一点点向黑影的脖颈靠近。 “够了,我放了她,你给我退回去!”黑影意识到面前的伽利尔摩对他的威胁越来越大,不由得有些恼怒,“否则我就杀了她!” “只有你会死。”伽利尔摩的黄金瞳疯狂燃烧,刀刃上隐隐有一条龙的虚影在盘旋。 下一刻,空气墙再也无法阻止刀刃的前进,黑影手一挥,立刻解除了对夏弥的控制,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众人面前。 “这就跑了?”路明非疑惑道,“这也太捞了吧。” “你没事吧?”酒德亚纪扶起跌落地面的夏弥,仔细检查她有些泛青的脖子。 “咳咳…没事,就是有点喘不过气。”夏弥摇摇手。 “便宜他了。”伽利尔摩看着刀刃上的一丝血迹,轻轻一挥手,龙一文字消失在他手中,白色鳞片从皮肤中缓缓消失,露出底下略显褴褛的衣服。 “就这样让他跑了?”叶胜看着伽利尔摩,不由得有些艳羡,如果他有和伽利尔摩一样的实力,他也不用和亚纪在地铁里心惊胆战的。 “不知道,感觉他还会回来的。”伽利尔摩摇摇头,“这里应该就是大地与山之王的尼伯龙根,我们必须听从尼伯龙根的规则,才能从尼伯龙根里面出去。” “说的没错。”黑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倒是学乖了,没有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无论如何,只要你在尼伯龙根里面,你要么就只能听从尼伯龙根的规则,从而借助规则离开,或者,你可以选择找到龙王,然后杀掉他,这样你就可以在尼伯龙根崩溃时逃出来。”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得来一场真人狼人杀?”苏晓樯皱着眉头,如果换做刚上大学的她,恐怕已经吓得找不着北了,但不论怎么说,她也是见过一点大世面的人了,至少心态还能稳定一点。 “说得很对。”黑影的声音显然很得意,“不用做徒劳地挣扎了,你们没法找到我的,或者说,只要你们不完成游戏,你们就永远没办法从这里出去。” “接下来,游戏要开始了。” 第八十七幕 对质 伽利尔摩眼前一黑,随即又迅速亮了起来,然而他并未离开刚才所在的地方,只是其他人都已经不见了,而刚才躲起来的黑影再次出现在王座之上,黑影轻轻打了个响指,通往祭坛的唯一入口也被关闭。 “在我面前还要遮遮掩掩的吗?”伽利尔摩靠在支撑金钟的柱子上。 “当然不用。”遮住面容的黑影退去,露出一副与夏弥一模一样的面庞,“原来你早认出来了,亏你还下得去手。” “这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伽利尔摩轻笑,“现在在这的只是个分身,对吧?” “错啦!”夏弥瞬间消失,下一秒就挂在了伽利尔摩身上,锐利的龙爪轻轻搭在伽利尔摩的咽喉上,“我才不是你的小女朋友,我是真正的大地与山之王,我是…耶梦加得!” 伽利尔摩顿时感觉身上的压力倍增,他仿佛全身都被束缚住,根本做不出任何动作。 耶梦加得那与夏弥一般无二的面容逐渐被龙骨覆盖,“课后快问快答,龙族会怎么样对待叛徒?” “绑在柱子上风干。”伽利尔摩淡淡的回答。 “哦,居然还有脑子思考?可以嘛。”耶梦加得的爪子轻轻点在伽利尔摩的心脏上,“不过我不喜欢那样的惩罚,没什么意思,我喜欢直接一点的。” 龙爪并在一起,一点点的插进伽利尔摩的胸口。 耶梦加得看着伽利尔摩的眼睛,那对翠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慌乱与恐惧,耶梦加得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算了,我改主意了。”耶梦加得一挥手,“还是风干好一点,先切片在风干怎么样?” “建议风干之后不要撒太多辣椒,我知道你吃不了辣。”伽利尔摩眯眼笑了笑。 “你不怕死?” “怕,很怕,当了十几年工具人了,什么好东西都还没来得及享受呢。”伽利尔摩自嘲的笑了笑,“但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凭什么?你背叛了我!”耶梦加得怒吼道,“她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你凭什么背叛我们?” 伽利尔摩感觉身上的压力明显更强几分,他隐隐约约能听到骨骼一点点破碎的声音,他叹了口气,“哪有你这样的,就算是审问犯人都得先给别人解释的机会啊。” 他顶着重力缓步上前,无视了她警惕的眼神,将自己的额头和冰冷的龙骨面具碰在一起,默然的看着耶梦加得的那对黄金瞳,一对金色火焰燃起,取代了他原本翠绿的双瞳。 伽利尔摩眼前景色天旋地转,而当眼前的场景稳定下来时,伽利尔摩一眼就认出了他正处在冰窖之中,而他一眼就看到穿黑色紧身衣的夏弥在校长的私人水族馆里畅游。 夏弥翻过身,用两膝的吸盘黏在光滑的内壁上。领域释放,透明的波纹放射出去。水流瞬间停止,这个领域把水体固化封闭了。黑影握拳击打在管壁上,把水、管壁和外面的岩石一起击碎,就像一个“老拳师”使用“大开碑手”之类的绝世武功。水恢复流动,黑影被巨大的水压“挤”了出去。 她轻轻地游过,声音在巨大的黑暗空间中回荡。 “湮没之井”,冰窖的最底层,神话中说命运三女神就是在这里纺织、拉伸和切断生命线,这是湮没一切的地方。寂静得像是古老的溶洞,只有无处不在的水声。 夏弥取出两根燃烧棒,擦亮之后,将其中之一对空掷出。仿佛着火的流星经天而过,却照不透头顶浓重的黑暗,燃烧棒落进前方的水中熄灭了。 夏弥高举剩下的一根燃烧棒,照亮了四周。地面居然是青铜的,蛇一样互相缠绕的深槽蚀刻在地面上,槽里流动着生青色的水。这些深槽组成的花纹像是一株茂盛的藤树,分叉,再分叉,不断地分叉交汇,最后汇入前方那片寂静的湖。如果从高处看下去,黑影站在藤树的根部,无穷无尽的符号隐现在藤树纠缠的纸条中,组成完美的圆形图腾,包围着一片小小的湖泊。 “说起来我还没怎么来过这里。”伽利尔摩思索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剩点什么东西。” 在这里仰首不见天空,以金属为大地的空间里,时光像是被封冻一般,一切都被隔绝封闭。难怪这里并没有设置严密的防御,脚下的金属藤树就是最强的防御。 一个强大之极的“领域”填充了整个空间,引发这个领域的就是脚下的金属花纹。 伽利尔摩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领域的作用:“抑制”,利用副校长弗拉梅尔的言灵“戒律”达到“抑制”效果,再用这个炼金阵法扩大戒律的影响范围,从而让所有人无法使用言灵,当然,血统比副校长高的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地面上线条细密纠结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领域,它们是些蕴含着力量的怪圈,压制着其中躁动的力量。怪圈里陈列着各种藏品,甚至半截干枯的木乃伊,它的两臂被某种骨质的镣铐锁死在半截铁柱上。这具木乃伊连同铁柱一起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是某位法老的陪葬。 看到福尔马林,伽利尔摩突然想起,之前在仕兰中学做心理辅导的时候,苏晓樯有一段时间是他同桌,苏晓樯在上化学课的时候,以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对伽利尔摩说,等他死了之后,就把他泡在福尔马林里面。 “想想还有点哈人。”伽利尔摩耸耸肩。 “垃圾堆。”夏弥扫了一眼这些足够震撼世界的藏品。 他划开自己的手腕,粘稠的血滴入深槽里。他的血液比生青色的水要沉重,入水就沉底,随着水流蔓延开来。那株生青色的藤树被染上了一层新的颜色——血的暗红色。渐渐地,水底的血开始发亮,斑驳陆离,水面上冒出了气泡,像是某种激烈的化学反应。这种反应很快把水加热到沸腾,气泡和水花一起跳跃。言灵之阵被活化了,血色的光有规律地闪灭,像是心脏波动的频率。 黑影低沉的唱诵声控制了整个空间,在这古老而伟大的言灵之下,血光越来越浓郁,最后金属藤树亮得像是被烧红的金属。 光忽然熄灭,所有深槽在同一瞬间腾起暗红色的蒸汽,生青色水被蒸发,干枯的深槽好像被强酸腐蚀过似的。 炼金领域被摧毁,被封禁的空间重新恢复了自由,一切都透着一股轻松和新鲜,于是……仿佛群魔乱舞! “你继续演奏。”夏弥指了指八音盒,“奏一支宏大的曲子,这应该是一场伟大的重逢。” “好中二。”伽利尔摩吐槽一句,“有没有办法录下来。” “你说什么?”熟悉的声音在伽利尔摩耳边出现,伽利尔摩看到一只“黑手”想朝他的耳朵伸过来。 “你干嘛~哎呦。”伽利尔摩下意识躲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不对。 “看什么看。”夏弥正漂浮在他身边,而下面,另一个夏弥还在持续她的中二话语,“就你那点无趣的记忆有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想吓你一下而已,没想到你什么都交代了。” “你说得对。”伽利尔摩竖起大拇指,并不想进入无谓的争辩。 八音盒怪响了几声,大约是在调音,然后宏大的进行曲响彻整个空间,古钟轰鸣般庄严。 第八十八幕 对峙 夏弥站在参孙巨大的龙骨面前,她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下,就连伽利尔摩都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所以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伽利尔摩看了眼蹲在他旁边的夏弥。 夏弥一只手撑着脸,蹲在地上,“我在想,龙王吃龙王骨可以进化,如果吃了次级的龙骨融合,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试过?” “你知道一个东西没什么好处又不好吃,你会吃吗?”夏弥瞪了他一眼,“而且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很老一样,我可是十八岁花季少女!” “对的对的,十八岁滑稽少女。”伽利尔摩对她挤眉弄眼。 “给你梆梆两拳。”夏弥挥了挥拳头。 八音盒演奏的进行曲忽然停止,在一阵子乱七八糟的杂音后——就像是一只手忙脚乱的乐队在调弦、试音、更换新乐谱——至悲至凉的乐音从八音盒弯曲的铜管中溢出,像是柴可夫斯基的《悲怆》,又掺杂着巴赫富于宗教感的弥撒音乐,女高音的咏叹调凄美高亢,以人世间没有的语言咏叹时光翻转如同秋叶,相聚往往短暂而告别常常是永恒,人们所不能承受的哀伤确实世界永恒的法则。 “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梦幻。”女人以萧瑟的声调唱起一首和风的歌,像是拨动蒙着灰尘的木琴。 “别害怕,我不会偷袭。你的血统远超与我,自然我也不能悄悄摸到你身后。” “酒德麻衣?”伽利尔摩皱眉,“酒德亚纪的姐姐?她为什么在这里。” “不知道,但她是那天晚上对我威胁最大的人。” “这个校园里藏了多少人对这东西感兴趣?真有意思,快成聚会了。可惜还缺一个人,就可以凑齐一桌麻将。”黑影淡淡地说。 “有的有的,打麻将人齐了。”黑影的背后,居然真的有人说话了,还高高举手。 “你非要这么高调是吧。”诺玛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的是揉着脑门的芬格尔。 “幸会哦,诸位。”酒德麻衣击掌。 “这个校园里藏了多少人对这东西感兴趣?真有意思,快成聚会了。”夏弥淡淡的说道,“酒德麻衣,对吧。” “哦哟,我居然这么有名。”酒德麻衣打了个响指,一束灯光从极高处射下,在金属地面上投射出亮圆的光斑,高挑修长的酒德麻衣怀抱双手,懒懒散散地站在光束里,一身漆黑的紧身衣,两柄直刀贴着大腿捆好,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看来大家都对这个东西有意思啊。” “不,我仅代表校董会来监督管理属于学校的财产。”最后一个人则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正装,剪裁精细,修身的佛罗伦萨白衬衣,居然还没有忘记银灰色的领巾,而且坦荡地没有遮住脸,柔软的额发垂下来遮住了他半边精致的脸,金色和海蓝色的双色瞳格外醒目,“除了我以外,你们都是贼。” “校董会的代表,手脚好像也不是很干净。”诺玛看了眼帕西精致但满是富营养有机泥的皮鞋,“校长的私人植物园不好走吧。” “还行。”帕西面不改色。 “本来还以为是麻将局,没想到有这么多人。”酒德麻衣笑吟吟地,“真是一个乱局呢,谁先动手谁就会把后背露给其他的敌人,难道大家就这样站着不动?” 诺玛没说话,眼中的黄金瞳光芒大盛,此时此刻,eva的系统再次启动,冰窖里的防御系统重新启动。 “除了我们两个,你们都是趁eva的系统临时停止混进来的。”诺玛眼中并无任何感情,“但只要我在冰窖,我就是eva。” 冰窖穹顶上,数不清的炮台正在缓缓升起,一根根红外线瞄准了在场除芬格尔和诺玛的所有人。 “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就不怕我们针对你?”酒德麻衣将手搭在刀柄上。 “诶诶诶,别激动。”芬格尔笑眯眯的说,“有话好好说嘛,和气生财。”。 他嘴上说得那么轻松,他却开始缓步后退,全身肌肉隆起胳膊上的青筋游走如细蛇。 伽利尔摩看着他说完了这句话后,已经将诺玛挡在身后,两人距离在场所有人至少十米,精确的十米,言灵序列表上杀伤性巨大的言灵通常领域较小,很少有能过二十米的,如楚子航“君焰”这样高危的言灵,如果不爆炸,领域范围只有有限五米,换而言之他只能在五米半径的球形空间内制造炽热的火焰,此时两人距离酒德麻衣和帕西50米开外,距离那个未露面的黑影也有30米,站在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只能说,芬格尔远没有平时看起来那么笨。 帕西没有动,但是令人不安的空气波动来自他所站的方位,居然在没有任何念诵的情况下,他的领域已经被激发,言灵进入了预备的状态,伽利尔摩知道他的言灵,“无尘之地”,子弹对他来说,并不是特别需要担心的问题,当然,几十挺炮塔除外。 “那是个危险的地方,你距离龙王骨骸最近,我们岂不都会攻击你?” “对,她坐庄。”芬格尔表示赞同。 “你们错了,这不是一场麻将。”夏弥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们,轻轻地抚摸参孙骨骸,目光凝重深情,“麻将靠运气,而决定我们这场胜负的是血统。你们这些身负血统的人,却不明白血统真正的含义。” 她缓缓转身,“那是黄金般的血,赐予我们灼热之力,神之权能,在掌握权与力的人面前,根本没有势均力敌的战斗,弱者……只能蝼蚁般死去。” 一层肉眼可见的透明领域以她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发散,看起来那道气幕的边缘是那么温和那么圆润,轻柔地覆盖了龙王的骨骸,骨骸甚至没有一丝震动……但金属的地面开始龟裂,细碎的金属屑在领域范围内缓缓升起,就像是领域范围内进入了失重状态,伴随而来的是惊人的磁化现象,被磁化的金属屑互相吸附,围绕着黑影旋转,就像持镰的黑袍死神围绕神座。 第八十九幕 死神镰刀与机器猫 伽利尔摩看着黑色的磁化金属屑围绕着夏弥飞舞,他戳了戳旁边的夏弥,“你说什么神权啊,蝼蚁啊什么的,难道自己不觉得尴尬嘛?” “闭嘴!”夏弥死死的捂住伽利尔摩的嘴巴,小脸羞红,“给我安静看,再吵我就掐死你。” “呜呜呜。”伽利尔摩挣扎了一下,随即放弃了挣扎。 5米,10米,15米,20米……这个效果未知的言灵在迅速地扩张领域。没人知道被它笼罩会如何,但结局无疑只有死亡。可是这种致命的言灵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领域? 夏弥此时施展的言灵已经强到颠覆言灵学的规则了。所有人自然反应都是后退,倒是尊严令他们还未不顾一切地落慌而逃。25米,30米,35米……领域继续扩大,没有减速,气幕平静温和,气幕中的空气因为剧烈磁化和电离效果而出现了忽闪忽灭的电流,电流把那些凝聚起来花费千万计美元换回的重要藏品,在一瞬之间灰飞烟灭,但是看到这一幕,最惊恐的绝对不是财务委员会的诸位教授。而是言灵研究学的专家们。 诺玛黄金瞳光芒大盛,炮塔在一瞬间开始集火夏弥,现在最有威胁的就是那在空中隐隐成型的巨大镰刀,她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数百枚的小型导弹和无数的子弹如期而至,实打实的轰在了夏弥身上,其威力之大,甚至连冰窖都有些摇晃,毕竟这些炮弹都是装备部的得意之作,一时间,黑烟弥漫,领域也停止扩散,所有人都看不清骨骸前的状况。 “怎么样?”芬格尔低声说道。 “没那么简单。”诺玛摇摇头,一挥手,整个湮灭之井的照明系统再度恢复,顺便她还切断了某个混进系统的小老鼠。 “长腿长腿,程序被发现了,快…”酒德麻衣的耳机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随即戛然而止。 酒德麻衣脸色稍微有点变的阴沉,但并没有太过着急。 在这时,领域重新开始扩散,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 帕西犹豫了一瞬,收回了进入准备状态的言灵。但他没有试图逃走,因为那道稳定扩张似乎是没有极限的,直到把他们全部都卷进去。黑影根本不用担心他们的逃逸,这是一场猫捕捉老鼠的游戏,猫可以允许老鼠逃走,因为它相信老鼠不会逃出爪子可控的范畴。 所有人这才明白,他们所有人都错了,黑影进入这个空间时的谨慎只是为了那个巨大的言灵之阵,此刻言灵之阵已经崩溃,她的力量可以100%的释放了。 磁化的金属屑在空中旋转飞舞,将黑烟逐渐驱散,露出了毫发未伤的夏弥,她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现代科技,对于低级的混血种来说可能有点用,对我,呵呵。” “砰!” 一道暗红色的细线从半空中划过,帕西握着改装式ppk的手在轻微颤抖,那是贤者之石的子弹,这种神秘的晶石是足以杀死初代种的利器。炼金术的极致成果,超越四大元素之上的第五种元素,精神元素,掌握四元素法则的龙王和他们的后裔都无法对这种诏曰规则的元素下达命令,它是无敌的,洞穿一切。 他趁机填入了这颗子弹,唯一的一颗,毫不犹豫地抬枪发射。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四大君主之一或者地位极高的次代种,龙族的王爵们,但是他明白如果不倾尽全力他们所有人都会死。这不是麻将,开局就不是公平的。 那道暗红色的细线毫无阻碍地进入气幕,夏弥甚至来不及反应。 子弹命中了夏弥,巨大的冲击力把她击退了! 但是帕西甚至来不及吐出一口气,夏弥再次站直了,她的战斗服表面覆盖着一层金属样的东西,那些凝聚的金属碎屑,随着她直起身体,暗红色的晶体粉末从战斗服表面滑落。贤者之石的弹头……在她的身体表面碎裂了。 “不错,贤者之石,但是给你这颗子弹的人没有教过你使用的法则吗?”夏弥冷冷的说,“精神元素一旦被炼为晶石,也就具有了形体。它的无限制,只是对于言灵,但是作为一件有形体的东西,如果它打击在金属这样坚韧的东西表面,还是会碎裂。你应该偷袭我,射进我的身体,而且命中核心,那样才能杀死我。” 诺玛的黄金瞳再度亮起,炮塔准备再次齐射,她已经将入侵通知发给了校长,这样级别的龙王已经不是她可以用火力轻松压制的了,她能做到的也只有稍微拖慢这个疑似龙王的家伙的进攻。 但夏弥已经察觉到诺玛的意图,金属屑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镰刀,犹如索命的死神一般,在顷刻间摧毁了所有升起的炮塔。 “最后,你呢?就算是绵羊,在被狮子捕猎前也会挣扎。那么,挣扎吧,趁你还活着!”夏弥转向酒德麻衣,手中镰刀瞬间落下。 “可以了,不需要硬撑,这是实力的差距。”有人轻声说。 酒德麻衣被一只手随便地拨开,那个人从酒德麻衣背后的阴影里走出来,另一只手……握住了巨镰的刃口! “果然。”在这一刻,夏弥才真正严肃起来,“这里果然有着远超于我的存在。” 这句话让所有人为之侧目,但那真的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了,并不高大,不像芬格尔那样魁梧,也不想帕西那样透着优雅的贵族气息,身材无论与酒德麻衣或者黑影相比都显得很普通,当然,看起来他是个男人。 不过这也仅仅是猜测,因为这家伙穿了一身睡衣,脸上带着一个机器猫面具。 在这种环境里看到那张熟悉的蓝色圆脸,令人根本没有想笑的感觉,只有十倍百倍的森冷。 “路明非!”伽利尔摩在“机器猫”出现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对一切细节观察入微的他自然不会认错,这就是平时那个有点懒有点怂的路明非。 “你认真的?”在他旁边的夏弥以敬畏的眼神看着“机器猫”,“他可以施展血的恩赐,古往今来,能够施展这个恩赐的,不过三个。” “百分之百。”伽利尔摩认真的点头,“但不一定是真的路明非。” “什么意思?” “路明非有时候会进入一种奇怪的状态,当时在三峡底下,他用我的刀斩杀了参孙,当时那个愤怒的眼神,绝不是平时的路明非能露出来的。” “类似精神分裂?”夏弥猜测到。 “也许是有什么东西寄宿在他身上?”伽利尔摩皱了皱眉,“但是我不知道以什么方法寄宿能让他变成这样。” 第九十幕 逃离 “受命!”酒德麻衣闭上眼睛,她再次睁眼时,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布满整个瞳孔。 只一瞬间,她脱胎换骨,和那个黑影同样的、宛如死神般的压力以她为中心海潮般涌出。她双手拔刀,左手‘天羽羽斩’,右手‘布都御魂’。 “很抽象,对吧。”夏弥看着那两柄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武器。 “确实。”伽利尔摩点点头,“这就是血的恩赐?” “嗯,凭空创造出只存于想象的事物,除了血的恩赐,我想不出别的理由。” “有点意思,话说这个血的恩赐具体作用是什么?是想变出什么就变出什么?那创造出来的东西和想象的东西特性会一模一样吗?比如我想创造一把只能砍西瓜的刀,这刀要求只能劈瓜不能劈人什么的。” “嗯…”夏弥思考了好一会,抬起头说道:“我不到啊。” “…”伽利尔摩一时无语,“那你还思考这么久。” “这样不是显得我没有敷衍你嘛。”夏弥双手叉腰,理直气壮,“我又不会这个血的恩赐,不知道不是正常的吗?” 伽利尔摩无言以对,再次将目光放回战场。 天羽羽斩此时已经和死神之镰碰在一起,与声势浩大的死神之镰不同,天羽羽斩只是最普通最平静的斩切,没有任何技巧,简直就是拿起一柄菜刀切开一颗洋葱的感受,但是那柄“死神之镰”从中断裂,所有金属碎屑被激得逆射,无与伦比的力量,强绝的威仪。 以互换记忆的视角观看的坏处就是,他只能看出那血的恩赐很强,但是不能切身体会到那两把刀的强度,老实说,他很好奇。 酒德麻衣轻挥布都御魂,一道气刃朝夏弥飞去,她微微侧身,轻松躲开了气刃,但没想到气刃拐了个弯,在她的脸颊处浅浅的划了个口子。 酒德麻衣双刃齐挥,无数道气刃飞向夏弥,迅速且锋利,但气刃显然不如天羽羽斩和布都御魂本身一样锋利,被旋转的死神之镰轻松拦下。 夏弥显然失去了耐心,青灰色鳞片覆盖着她姣好的身躯,身躯猛地膨胀,鳞片竖起如一片钢铁荆棘!骨刺穿破皮肤探出,那是她黑色的骨骼向体表生长,化为骨质的利刃。熔化的金属屑附着上去就开始冷凝,在骨刃表面析出金属结晶,她准备速战速决。 同样的变化也出现在酒德麻衣身上,她眼中的光芒也愈加耀眼,赤红色和熔金色的两柄长剑似乎又变长了一截,犹如巨龙的两根獠牙。 酒徳麻衣再次挥剑,“布都御魂”在她身边转出完美的圆弧,以圆弧为界,领域自然而生。灼目的亮紫色电光在领域上流走,发出轰雷般的巨响。 酒徳麻衣双手提着长剑缓步前进,她走进了黑影的领域中,那个新生的紫色电光领域表面,两种不同的电流交射,电火闪灭。 ----------------- “炼金领域!”帕西嘶声说。 “别惦记那玩意了。”芬格尔一只手拉着诺玛,另一只手拽了一下帕西,“赶紧走了。” 芬格尔正跳着脚猛按电梯上行键,这是逃生电梯,只有在湮没之井濒临毁灭的时候才能刷卡启用,帕西从兜里拿出白卡。 而芬格尔……他什么也没有拿,他就像一个害怕迟到的上班族那样猛摁上行键而已。但是电梯真的在下降。、 “行了,别按了。”诺玛眼中光芒大盛,逃生电梯也在迅速下降。 “话说,你是伽利尔摩的哥哥吧,我是芬格尔,这是诺玛。”芬格尔打量着帕西,“没想到第一次见就遇见这种事。” “是啊。”帕西也打量着两人,诺玛的名字他早有听闻,eva系统的开发者之一,也难怪她可以控制逃生电梯,至于芬格尔的大名,他也从安德鲁那家伙那里听到了不少,虽然都不是什么好形容词。 “对了,既然你是伽利尔摩的哥哥,那咱们做笔交易吧。” “?” “楚子航的血样,你之前用了白卡进去过他的病房对吧。”芬格尔看向他插在兜里的手,“只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帕西抬手打断芬格尔,“别担心你们的朋友,伽利尔摩想的更加周到,所以这次听证会我才会主动来。” “这家伙。”芬格尔没想到伽利尔摩已经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 “电梯到了。”诺玛眼中光芒熄灭,“快点,这里撑不住多久。” 电梯门终于打开了,诺玛率先走进去,刚才还在聊天的两个人都如野狗一样往里钻。 但上方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异响,钢筋混凝土结构裂开了!巨大的预制混凝土块沿着平整的切面缓缓下坠!芬格尔肌肉爆发,手臂隐隐有青灰色浮现,双臂发力把它推在一旁。 眼看电梯门就要关闭,诺玛的黄金瞳再次出现,此时帕西袖口中滑出一把黑色的带鞘猎刀,撑住了电梯门。这为芬格尔争取了几秒钟,他像只敏捷的猩猩从猎刀上方翻入电梯。 帕西收回猎刀,电梯门立刻封闭。 忽如其来的上升加速度让两人坐在地板上,而诺玛得益于脚上的特殊装置稳住了身形。 下方又一次巨震,这次震动之强烈,电梯像是个地震中的鸟笼那样摇晃,电梯的半边地板被震塌,露出钢骨支架。两个人看向下方漆黑的电梯井,几秒钟之后,烈焰填满了那个幽深细长的黑色空间。无处逃逸的高热气流卷着火焰上升,就像是暴怒的火龙,扑面而来的热风刀一般割面。 帕西伸手抓住诺玛和芬格尔的肩膀,领域膨胀,笼罩了三个人。 言灵·无尘之地。 未能获许可的一切东西都被这个领域排斥,甚至高温。烈焰穿透电梯往上升去,一切可燃烧的东西都被焚尽,最后只剩下漆黑的金属框架,带着他们继续上升。 火流最后冲破了顶部的混凝土结构,在夜空中化为夭矫的龙形,一闪而灭。 电梯到顶。整个校园无处不是红光卷动,警铃声刺耳得像是大群的火烈鸟在垂死之际哀鸣,大地震动,埋设在地里的水管炸裂,高压水柱喷涌如泉,建筑物外包裹的花岗岩剥落,英灵殿顶部的雄鸡塑像轰然倒塌。 第九十一幕 发现异样 “真是……离谱”伽利尔摩满脸惊讶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冰窖,他和诺玛交情匪浅,自然知道冰窖防御的强大,不然卡塞尔学院也不会把冰窖当作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在酒德麻衣和夏弥的摧残下,冰窖明显出现了大幅度的损坏,由此可见两人的破坏力之强。 伽利尔摩同样是第一次见夏弥动真格的,在死神之镰挥动的时候,压迫感不言而喻,如果没有爆血这个能力,他自认没法硬接,但是酒德麻衣,一个言灵对自身体质并没有太多加强的刺客,凭着那两柄仅存于故事中的长刀,就能和夏弥打的有来有回。 酒德麻衣离奇的强大让他想到路明非,一个从未有过任何高强度体能训练的人,一个只喜欢缩在宿舍看动漫和打游戏的宅男,伽利尔摩不是看不起路明非,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昂热,一个活了一个世纪多的人,他见过无数的天才,但为什么他把路明非划为了最高的s级。 “难道昂热知道路明非身上的特殊之处?”伽利尔摩喃喃自语。 没等伽利尔摩思考完,眼前的景色一阵变化,他再次回到了那个宽敞明亮的祭坛。 “对不起。”夏弥说。 “嗯?”伽利尔摩一时没有缓过神来。 “对不起!对不起!”夏弥声音顿时拔高。 “好好好,我听到了。”伽利尔摩轻轻抱住了她,“我能理解你,毕竟只有我知道尼伯龙根的位置,但是真的没有以任何方式把这尼伯龙根和你的事传出去。” “我知道……”夏弥揉了揉眼睛,“我只是,我只是以为,我好不容易相信一次别人,我以为……我被骗了,我不知道,要是我和芬里尔被发现了怎么办?我还没有来得及做茧,我好怕死,我死了之后,芬里尔怎么办?他那么蠢……” “嗯,别急别急。”伽利尔摩拍了拍夏弥的后背,“总有办法的,现在首要的是怎么把芬格尔转移出去。” “我已经转移出去了。”夏弥抹了抹眼泪,“我还让他偷偷跟着你啊。” “?”伽利尔摩想把问号写在脸上,“等等,不会是那只爱吃薯片的猫吧?” “对啊。” “怎么做到的?” “我和那个酒德麻衣打架的时候,虽然最后我和她平分秋色,没能把整个龙骨十字带走,但是我趁乱把一只手臂的骨头拆下来了,芬里尔在吸收了那点力量,足够他变身一段时间了。” “你还真敢给他吃啊。” “怕什么,又吃不死,对了,芬里尔呢?” “我不到啊。” “?” ----------------- “好可爱的修猫。” “对啊对啊,不过他怎么趴在这个摩托车上的?” “不知道啊,应该是这个摩托车主人养的猫吧。” “真粗心啊,就这么把修猫放在车上,万一被不法分子偷走怎么办?” “你们有没有感觉,我们几个看着就像不法分子。” 就在几个女孩围在摩托车周围讨论时,一辆敞篷小车慢悠悠从她们身边路过,车后座上驾着刚买来的楠木鸟笼,里面还有一只会说人话的八哥,正是到处拿着罗盘和地图到处溜达的恺撒。 “嗯,哈雷巡航摩托,有品位。”恺撒瞟了一眼伽利尔摩的摩托,“甚至还和我那辆一个型号,真巧,诶?” 恺撒靠路边停下了他的敞篷小车,他已经认出来了,这是伽利尔摩最宝贝的摩托,至于为什么这车会从他那小酒馆飞到这里,恺撒相信mint俱乐部能做到的很多事里自然包括空运一辆小摩托。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线索,打个电话问问。”恺撒突然想起来正事。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不在信号区内。”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提示让他一惊,如果是已关机或无人接通,他都可以理解,但是,不在信号区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现在是2011年,信号覆盖全城是必然的事,唯一信号覆盖不到的地方,最多最多就是地铁,但是伽利尔摩明明有摩托,为什么他要坐地铁,更何况,这附近应该没有任何地铁站。 恺撒沉思了一会,又试图拨通零的电话,如果说来了这么多人,谁一定会在伽利尔摩身边的话,就只有零了。 恺撒打开免提,开始思考伽利尔摩究竟会去哪里。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不在信号区内。”一模一样的电话提示音让他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不在信号区内。”车上的八哥开始复读这句话,搞得恺撒突然有些烦躁。 “这些麻烦了。”恺撒皱了皱眉,毫不犹豫的拨通的下一个电话。 “嗯?”这次电话另一头并不是冰冷的电话提示音。 “太好了。”恺撒如释重负。 “出事了?”诺诺能清楚听出恺撒的语气。 “伽利尔摩失联了,我在西单婚庆大厦,你能现在过来吗,我需要你来侧写。” “十分钟。”诺诺挂断电话,踩了一脚油门,原本慢悠悠的红色法拉利正在逐渐提速。 ----------------- 一家偏僻的小咖啡店里,苏茜和楚子航坐在角落里,两人正在尝试建设不同的数学建模去分析地动数据,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为两位理科生的第一次约会。 “怎么样?”苏茜看了眼楚子航的电脑。 “不行,找不到滤去杂波的办法。”楚子航揉了揉眉心。 “别担心,龙王的苏醒应该还要一段时间。”苏茜站起身,走到楚子航背后,轻轻帮他按摩太阳穴。 “唔……”楚子航愣了一下,“谢谢。” “the trees they grow high, and the leaves they do grow green, many is the time my true love i've seen。” “恺撒?”楚子航有些惊讶的看向来电人提示。 “难道他们有线索了?”苏茜看了眼手机,“诺诺都没给我打电话,恺撒居然主动给你打电话了。” “怎么了?”楚子航接通了电话,“你们有线索了?” “目前没有。”另一头的恺撒听到楚子航的声音,稍微松了口气,“但是伽利尔摩和零失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