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烽烟录》 第一章 九皇子 大熙王朝,位于东部歙州,是歙州三大王国之一。 大熙王朝国都,新都。 随着冬季的来临,新都也迎来了一年中的首次降雪,当所有的新都百姓都在为瑞雪而高兴时,在皇宫中,一衣衫有些单薄的少年提着一大桶水踉踉跄跄的来到厨房前,双手被冻的通红。 少年十分吃力的将一大桶水提到厨房中,正在生火的婢女看到少年后,急忙走过去接过少年手中的木桶,说道,“九皇子,这些粗活累活交给奴婢就行,您快去歇着吧。” 眼前的这个少年便是大熙王朝的九皇子宫天宁,今年不过十岁的他看起来远远要比同龄孩子成熟的多。 而接过九皇子水桶的婢女衣衫更为单薄,一双手被冻得发紫,脸上也冻出了两个红印。 宫天宁累的直喘气,“没事,看小月姐你这么辛苦,我来帮帮你。” 小月笑了笑,露出特有的酒窝,看了看九皇子,“九皇子您别这么叫我,咱们身份有别,我做婢女的伺候您和祥妃娘娘本就是应该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还是暖暖的。 小月将一大桶水倒进锅中,看着窗外的雪景,“新都下雪了,这么大的雪,来年啊一定是个丰收年。” “我不喜欢下雪,下雪太冷了,衣政司那边棉衣还没有送来,母妃她都被冻出病了。”宫天宁嘟囔着嘴说道,下意识的跺了跺脚,脚上穿的还是单靴。 小月愣了愣,无奈的笑了笑,“没事,等水烧开了就有热水了,晚上您和祥妃娘娘就能洗个热水澡了。” 说完后,小月的表情也有些难受,这天气别的院的婢女都已经穿上棉衣棉靴了,只有她还穿的这么单薄,这么冷的天,就连祥妃都被冻出病了,更别说她了。 九皇子打了一个冷颤,看了看抱在一起烤火的小月说道,“小月姐,母妃说晚上要你和她一起睡,你那边太冷了。” 小月愣了愣,急忙摇头,“那怎么行呢,我一个婢女怎么能和祥妃娘娘一起睡呢,这要是被总管大人知道了,我可少不了板子呢。” 宫天宁皱了皱眉头,“可是这时母妃说的啊,再说了,这就咱们三人,又有谁会告诉总管呢。” 小月还是不停的摇头,“还是使不得,祥妃娘娘的好意奴婢心领了,我那边晚上不是很冷的,没事的。” 宫天宁摇了摇头,“小月姐,在这里我们还分什么主仆吗?” 说完后宫天宁直接跑了出去。 “九皇子,九皇子。。”小月追出去,看着九皇子跑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阵寒风吹过,小月直打冷颤,只得回去继续烤火取暖。 。。。 祥妃便是九皇子宫天宁的母亲,原名赵可,本来是宫中的婢女,因为长得十分漂亮便取得了国宴陪酒的资格,结果不曾想,十年前那次酒宴,皇上喝多了直接将赵可拉进了寝宫,本来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没想到那一次赵可意外怀孕。 大熙王朝家族律令明令禁止皇帝有私生子,无奈之下,在皇后的建议下,皇帝便纳赵可为妃,名为祥妃,赐苑祥林苑。 本来是一个乌鸡变凤凰的好事,却不想,因为赵可是婢女出身,在宫中本就地位不高,虽然被立为妃,但依旧被看不起,尤其是其他几位出身尊贵的妃嫔;再加上皇帝本就对赵可不感冒,在怀孕之后更是一次都没来看过,本就被其他妃嫔看不起,再加上皇上失宠,祥妃的地位可想而知。 即便是在宫天宁出生后,皇帝对祥妃依旧没有改观,十年来除了宫天宁出生来过一次祥林苑后,便没有来过一次,祥妃的失宠在宫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在这个后宫之中,没有皇帝宠幸的妃子连婢女都不如,这个道理在祥妃这里完全体现了出来。 刚开始只是月供少给,饭菜差,到最后直接没有了月供,就连饭菜也是少得可怜,以至于婢女小月不得不在院子中开辟菜畦,修筑田园。不然靠那点可怜的饭菜,早晚都会被饿死,几个月前,他们更是连这点可怜的饭菜都没有了。 如今寒冬来临,衣政司那边居然连棉衣都没有送来,更别说过冬的木炭暖炉了。 如今的祥林苑更像是一个冷宫,孤零零的伫立在皇宫一角。 推开房门,宫天宁跺了跺脚,在床上躺着的祥妃睁开眼睛,“宁儿回来了。” 宫天宁来到祥妃窗前,替祥妃盖好本就单薄的被子,点了点头,“嗯,小月姐姐在烧水了,晚上我们就能洗热水澡了。” 祥妃勉强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气,摸了摸宫天宁的脸,“宁儿,你把话给小月说了没。” “我说了,可是小月姐姐一直说不来,我也没办法。”宫天宁无奈的摇了摇头。 祥妃点了点头,有些苦涩的说道,“小月是个可怜孩子,当初就不该跟着我,跟着我这些年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 “对了母妃,往年今日,勤政司不是该送木炭来了,今年怎么还没送来。”宫天宁看着床边空荡荡的炭火盆,皱着眉头说道。 祥妃百般无奈的看则宫天宁,“这个无妨,可能是勤政司大执礼忘了吧,晚些时候应该会送来吧。” “可是母妃,您这身子只怕是撑不住,您等着,我去勤政司催催去。”宫天宁说完便外走去。 祥妃看着宫天宁离开,眼泪有些忍不住的留下来。 少顷,小月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祥妃娘娘,这是刚刚熬的热汤,您趁热喝。” 小月扶起祥妃,一勺一勺的小心喂着,说是热汤,只不过是番茄和青菜熬的清汤而已,这些只怕是连一些婢女吃的都不如。 祥妃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小月小心翼翼的的喂着祥妃,“对了娘娘,刚刚看九皇子又出去了,这么冷的天,九皇子衣衫单薄,这样乱跑可是会受冻的。” 祥妃轻声说道,“宁儿说要去勤政司讨要过冬木炭,腿脚太快,拦都拦不住。” 小月点了点头,“也是,今年勤政司的木炭还没送来,九皇子应该是等不及了。” 祥妃喝完最后一口热汤后,缓缓睡下,小月看了看外面的大雪,“娘娘您先歇息着,我去看看九皇子。” “也好。”祥妃细声说道,不是她不想大声说话,只是这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新书开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有什么好的建议大家都可以提,或者书中有什么错误也可以说,总之希 第二章 刁难 天寒地冻,宫天宁冷的直发抖,但想起自己的母妃还在受冻,不由得咬紧牙关,脚下的步子快了些。 在皇宫中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勤政司门口,在大熙王朝后宫,有着三个主管后宫一切事物的政司,分别为衣政司,勤政司,刑政司。 衣政司主管王妃皇子的四季衣物,勤政司主管生活必需和出行,刑政司主管刑罚和奖赏,三司各有主管,名为大执礼。 而宫天宁面前则是勤政司的大门,此时的勤政司大门紧闭,宫天宁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推开木制大门,一阵吱呀声之后,大门缓缓打开。 迈过六寸高的门槛,里面便是勤政司大院。 走进后,宫天宁直接跑向勤政司分发木炭的房间。 “拜见九皇子。”门口的婢女冲着宫天宁作揖行礼。 宫天宁理都不理,直接闯进去,看到那个主管太监还在分发木炭,而突然闯入的九皇子也让分发木炭的太监有些措手不及。 “我们苑的木炭怎么还没到?”宫天宁走进去直接大声喊道。 正在分发木炭的老太监,缓缓起身,放下手中的木夹,冲着宫天宁行礼,“老奴拜见九皇子。” “我问你话呢,祥林苑的炭火呢?”宫天宁怒气冲冲的看着老太监。 老太监虚伪的笑着,“九皇子是有所不知啊,勤政司今年的炭火有些供应不足,按照后宫规矩,从上到下分批供应,所有还望您担待一点,在宽限几日,老奴必将炭火送到。” “供应不足?”宫天宁眉头皱成川字,走到堆积的就像小山一样的木炭前,质问道,“这是供应不足?我就不相信这么多的木炭没有我们祥林苑的。” 老太监面色一变,“九皇子有所不知,这些木炭若是从顺妃娘娘开始送起的话,确实不够分到祥林苑。” “分不到?我们祥林苑每月只要三十斤木炭都没有吗?”宫天宁怒气难耐的看着老太监。 “九皇子稍安勿躁,在宽限几日。”老太监躬身说道。 宫天宁双拳紧握,看了看老太监,一把抢过放在一变的木夹,“母妃重病在床,今日降雪之后,天气必定阴冷,没有炭火的话,母妃根本熬不住,今天这炭火我必须拿。” 老太监面色一变,拉过宫天宁的手臂,“九皇子莫要坏了规矩,这后宫不必寻常百姓家中,后宫尊卑有序,九皇子不得肆意而为。” 宫天宁努力的想要挣脱,但是奈何自己力气不够,根本挣脱不了,“没有木炭,难道让我母妃挨冻受苦吗?” “九皇子稍安勿躁,再等几日,木炭必会送到。”老太监面不改色的拿过宫天宁手中的木夹,冷冷的说道。 宫天宁气的牙痒痒,现在的后宫,自己一个皇子都要看太监的脸色了。 老太监慢慢松开宫天宁的手,“老奴得罪了,还望九皇子勿怪。” 宫天宁看着地上只有半篓的木炭,一把抢过来,“这一点总可以吧。” 老太监面色稍稍一变,“只是如此,只怕九皇子这个月的木炭怕是只有手中这些了。” 宫天宁牙关紧咬,看着这半篓木炭,别说三十斤,只怕连五斤都没有。 但是若是靠勤政司之后送来,估计这个月都等不到了,宫天宁想了想,看着老太监,“好,我就只要这些。” 老太监点了点头,“既然九皇子执意如此,那老奴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宫天宁俯下瘦弱的身子拿起半篓木炭,看了看老太监转身离开,“哼。” 看着宫天宁拿着半篓木炭离去,老太监满意的笑了笑,宫天宁走后没多久,一个身穿深蓝牡丹锦袍的老太监拿着佛尘出现在老太监身后。 “参见大执礼。”老太监见了蓝衣太监直接躬身九十度,看起来很是畏惧。 这个蓝衣老太监便是勤政司大执礼黄皋,在后宫也算是一个人物。 “九皇子拿了多少炭火?”黄皋用他那尖细阴柔的声音开口问道。 老太监伺候黄皋坐下后,拱手说道,“只要不到五斤。” 黄皋听到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干得不错。” “谢大执礼。” 黄皋缓缓起身,“以后就这样做事,好处少不了你的。”说完变将一锭纹银丢给老太监。 老太监欣喜异常的捡起来,塞进袖口中,拱了拱手,“是,老奴谨记。” 。。。 宫天宁抱着半篓木炭艰难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上遭到了不少的冷眼,运送炭火这么下贱的任务什么时候轮到皇子了? 走了一会,小月便看到了宫天宁,赶紧小跑前去,结果宫天宁手中的木炭,“九皇子,这么低贱的活什么时候轮到您做了,交给奴婢吧。” 宫天宁喘着粗气,拍了拍身上的雪块,看了看小月,“小月姐,你怎么来了。” 小月抱着木炭,边走边说道,“这勤政司的人连各大妃子都要给三分薄面,我担心你碰壁,就过来看看,奇怪,咱们的木炭怎么就这么点,没了吗?” 宫天宁摇了摇头,“他们说今年炭火供应不足,优先供应其他苑,咱们的还没有,天气这么冷,没有炭火怎么行,我没办法就拿来这么多,这就是我们一个月的炭火。” 小月听完后,愣了愣,“这么一点,五斤都不到,别说一个月了,五天都撑不下去啊。” 宫天宁握紧了拳头,“我知道,大不了到时候我在要。” 小月看着宫天宁,再看看那冻的通红的手,心疼的摇了摇头,“没事的,九皇子,回去我们一起想办法。” 宫天宁点了点头,忍住心中的酸意,“嗯。” 小月勉强一笑,心中也有一丝无奈和沧桑,如今皇上不在宫中,整个后宫都是顺妃顺了算,以顺妃的脾气,怎么可能让祥妃好过呢,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只怕入冬之后他们的日子更难过。 两人在雪地中落寞的走着,这一幕被一个小宫女看在眼中,小宫女轻咬嘴唇,眉头紧蹙,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小宫女一路小跑,身上落了不少的雪花,最后来到了另外一座别苑,和妃的别院,泰和苑。 第三章 四皇子宫天度 小宫女直接来到和妃泰和苑的正厅,此时的和妃正在拿着针线缝补着一件有些破洞的锦袍。 在后宫之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和妃心灵手巧,会做一些针线活,在闲暇时候就会做一些衣裳。 和妃身披彩凤华袍,围着雪白的狐裘,盘着中角三分髻,手指握银针,一举一动之间,皆有一股大家风范。 “奴婢拜见和妃娘娘。”小宫女恭敬的作揖行礼。 和妃轻轻一笑,放下手中的针线,“起来吧,祥妃那边可曾派人去勤政司?” “是,奴婢刚刚在勤政司门口看到了九皇子和小月,两人拿着不到一篓的木炭回去了。”那个宫女有些无奈的说道。 听了宫女的话,和妃的表情也有些严肃,“这么冷的天,勤政司居然只给不到一篓的木炭,这么冷的天,这肯定是不够的。” 宫女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是啊,娘娘,奴婢还看到九皇子和小月穿的也很单薄,还是夏秋的衣裳。” 和妃缓缓起身,双手放在腰前,“衣政司和勤政司都是顺妃的人,咱们也不好出面,对了,春儿,你去把度儿叫来。” 被叫做春儿的宫女作揖行礼,“是,奴婢这就去。” 。。。 少顷,一穿着白色劲装,头发扎在脑后,面如冠玉的少年郎走了进来。 看到和妃后拱手鞠躬,“不知母妃换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没错四皇子宫天度便是和妃的儿子,今年十六岁,被封为并王,封底在并川郡。 按照大熙皇室传统,除了太子久居东宫外,其余皇子可随母亲住宿十二年,十二岁生日那天进行封禅,就是封为同姓王,当皇子十八岁成年之后,便会前往封地,没有皇上召见和每年的述职之外,不得进宫。 和妃拉过宫天度的手,“儿啊,祥妃和九皇子的处境你也知道,祥妃本就体弱,九皇子不过十岁,这个冬天怕是不好过啊。” 宫天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哎,母妃,你说这些我也知道,顺妃处处为难,我们能怎么办?” “这件事情为娘不好出面,你去祥林苑看看,他们娘俩在这后宫中也没有有什么亲人,咱们多帮帮他们娘俩。”和妃语重心长的说道。 宫天度点了点头,“这些我知道,天子走的时候叮嘱过,那母妃你要这么帮呢?” “春儿,将我准备的衣物拿来。”和妃转身对着春儿说道。 “是。”春儿快步从柜子中取出一包衣物,和妃看了看衣物说道,“咱们没法改变祥妃目前的状况,但还是能帮一点的,这是我的一些旧的冬衣,你去祥林苑的时候给祥妃带着。” 宫天度接过衣物,“我知道,母妃,这些天你也小心一点,顺妃那边人多眼杂,别被盯上了。” “你放心吧,为娘心中有数。”和妃微微一笑。 身为皇子的宫天度自然知道这看起来平安无事的后宫实则暗流汹涌,以顺妃为首的后宫四处打压已故皇后的下属,不仅仅将已故皇后的宫女派遣出宫,就连宫里有些权势的太监都被她暗地里换成了她的人。 只是这一切他们也只能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如今皇上最宠的妃嫔便是顺妃。 这也导致了顺妃在后宫呼风唤雨,而被顺妃针对最惨的便是祥妃,当初若不是皇后,赵可也做不了祥妃,而皇后在世的时候,对祥妃的帮助也是最多的,如今皇后故去,顺妃变将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失宠的祥妃身上。 宫天度想起这些,颇为无奈的叹息,这便是后宫,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难免不被殃及池鱼。 。。。 宫天宁和小月将半篓木炭提到房间中,一进门,宫天宁就忍不住跺脚搓手,这冬天还真的是冷啊。 进门后的小月高兴的说道,“太好了,娘娘,咱们有木炭了,今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就不冷了。” 祥妃拖着病态的笑容点了点头,“有炭火了就好。” 小月一边收拾的炭火盆一边笑着说道,“娘娘,奴婢这就给您生火。” 祥妃点了点头,小月拿着炭火盆往外走,开始生火,外面大雪倾泻,但是小月单薄的衣服却显得格外刺眼。 祥妃笑了笑,“宁儿,咱们不用受冻了。” 宫天宁也笑了笑,冲着祥妃点了点头,“是啊,母妃,咱们不用受冻了。” 话虽如此,但是木炭只有这么一点,谁都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 异日清晨。 大雪依然,只不过不再是昨日那般的鹅毛大雪,而是变得有些细腻。 小月一大早起来顾不上寒冷开始为祥妃和九皇子准备早点,这也是她这么多年的习惯。 而宫天宁也很早就从被窝中钻起来,洗漱完毕后,趴在书桌前,拿起没有读完的《 鸿蒙心经》开始读。 每天早上起来读一个时辰的书是宫天宁从七岁识字时就养成的习惯,而《鸿蒙心经》是一本介绍歙州古今名人故事,史料大事,伟人功业的一本书,还算齐全,也是王子皇孙必读的一本百科启蒙书。 吃完早点,就在小月收拾餐具的时候,祥林苑的大门传来吱呀的声音,看来是有人来了。 祥林苑不知道多久都没有接待过客人了,没想到这次居然有人推开了祥林苑的大门。 小月赶紧从厨房出去,一出去就看到了身着白袍锦缎,束发立冠的四皇子宫天度,身后还有提着大包小包的春儿。 “奴婢拜见四皇子殿下。”小月恭敬的作揖行礼。 “起来吧,不必多礼。”四皇子轻声说道。 听到声音的宫天宁也从房中跑了出来,看到四皇子后,有些意外的笑了笑,“四哥,你怎么来了。” 四皇子微微颔首,“母妃让我来看看祥妃娘娘,顺便送来一些衣物,你和祥妃娘娘看看如何。” 说罢,便示意春儿将衣物送过去。 小月赶紧接过春儿手中的衣服,春儿贴在小月耳边轻轻说道,“还有你的呢。” “知道了。”小月会意的笑了笑。 宫天宁也高兴的跑到宫天度身边,拉着宫天度就往里面走,“四哥别站在外面了,有事里面说吧。” 第四章 暗自计划 宫天度含蓄的点了点头,跟着宫天宁走进去,而春儿则和小月有说有笑的去整理和妃送来的衣物。 看到卧病在床的祥妃后,宫天度还不忘行礼,“祥妃娘娘。” 祥妃吃力的想要起身,宫天宁见状,赶紧前去搀扶,宫天度也赶忙开口,“祥妃若是身体不便,就不必起身了,度儿稍后便走。” “不好意思四皇子,苑中困苦,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还请见谅。”祥妃吃力的说道。 “无妨,祥妃安心养病即可,后宫之事,母妃会帮助一二。” “替我谢谢和妃娘娘,这个恩情记下来,日后必还。” 宫天度轻轻一笑,“祥妃有心了,衣物已经送到,无事的话,度儿先走了。” “四哥,你不在待会了?”宫天宁瞪大了眼睛说道。 宫天度摇了摇头,“快到午时了,夫子还在御书阁等着呢。” 每个皇子十五岁的时候,皇上都会从太学院中挑选平行端正,博学多才的太学博士担任皇子的夫子,教授皇子礼仪知识,经书算筹,培养皇子的品行,同时这些皇子对于夫子也是格外的尊重。 宫天宁有些不舍的点了点头,“好吧,那四哥有空多来啊。” 宫天度心中一阵,有些心酸,点了点头,“一定。” “你去送送四皇子。”祥妃轻声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将四皇子送到门口,才不舍的告别。 小月将一件和妃的旧衣拿到祥妃面前,笑着说道,“娘娘快看,这件衣服用的都是上好的棉花绸缎,肯定很暖和,您穿上试试。” 祥妃苦笑的点了点头,“恩,你也找几件合身的穿吧,大冷的天气,干那么大的活,别冻坏的身子。” “春儿那边有我的衣服,娘娘不必操心。”小月笑着说道。 祥妃看着窗外的宫天宁,“同是皇子,只是有些可怜宁儿了。” 听了祥妃的话,小月的表情也有些难受,是啊,九皇子过的或许连普通的富家子弟都不如。 。。。 雪停了,下过雪后的大熙皇宫焕然一新,砖红瓦绿,空气清新,就是有些阴冷。 穿着春儿送来的旧棉衣,小月快步走到木炭前,想要夹一块木炭,但迟疑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木夹子,这一幕被宫天宁看在眼中。 宫天宁走到小月面前,疑惑的问道,“小月姐,母妃房里的炭火是不是不够了。” 小月无奈的坐在门前的凳子上说道,“是啊,咱们的木炭本就不多,都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就算这样还是撑不了几天。” 宫天宁看着一边为数不多的木炭,皱起了眉头,“对了,小月姐,你说宫外有没有卖木炭的,我们可以去买一些回来啊。” “我的殿下啊,咱们祥林苑连月供都没有,哪来的钱去宫外买木炭啊。”小月有些无奈的说道。 宫天宁低下了头,确实啊,没钱谁卖给你啊。 “要不,我去找四哥借点?”宫天宁瞪了瞪大眼睛说道。 小月想了想,“先不说四皇子借不借,现在咱们能不能出宫都是问题。” “每月勤政司都要求宫外采购东西,咱们能不能跟着出去买一点?”宫天宁小声说道。 “这个难啊,我听春儿说,和妃想吃宫外的甜豆糕,让勤政司的人买的时候,光给勤政司的打点钱都比买甜豆糕的多。”小月讪讪的说道。 宫天宁无奈的耸了耸肩,找勤政司这一门路肯定是不行了。 “勤政司不行,咱们可以偷偷溜出宫去买啊,祥林苑的东边墙角那里我记一个狗洞,咋咱们可以从哪出去,只是那里有点脏,之前我还看到过一些太监宫女从那里出去买东西。”小月眉眼一弯,笑了笑。 宫天宁则是另外一副表情,“那个洞啊,我小时候还想钻过,结果你和母妃读说外面有江洋大盗和人贩子,害得我现在都不敢去。” 小月再次破嘴一笑,“娘娘也是怕你偷偷溜出去惹麻烦,才不得已这么说的。” 宫天宁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那现在可以出宫了,那我去找四哥借钱,咋们去买木炭。” 宫天宁说完就要起身往泰和苑跑去,小月赶紧拉住宫天宁,“殿下别着急,别着急,这时间长了,咱们总不能一直找四皇子借吧?” “可是除了找四哥借,咱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啊。”宫天宁无奈的说道。 “我有办法。”小月想了想,开口说道。 “什么办法?” “去衣政司。”小月开口说道。 宫天宁愣了愣,“去衣政司干嘛?那里面都不是什么好人啊。” 单从不给他们冬衣来说,宫天宁就咬定里面不是什么好人。 小月嘴角轻轻弯了弯,“衣政司洗衣局正在招人,洗衣服就给月钱,而且还不少呢,有了钱,咱们就能去宫外买木炭了。” “可是衣政司那边都是顺妃的人,小月姐你去的话,他们难免不会为难你。”宫天宁担心的说道。 “他们能怎么为难,洗个衣服而已,不碍事的。”小月摇了摇头,“反正在苑中也是没事,去赚些月钱也好。” “那要告诉母妃吗?” “我觉得咱们出宫就别告诉娘娘了,娘娘知道的话,肯定不让我们去的。”小月轻声说道。 以祥妃娘娘的脾气,确实不会让他们出宫冒险,再说了,私自出宫万一被刑政司的人知道了,那可是要罚的。轻则鞭挞板子,重则驱逐出宫。 宫天宁也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保密,画押。” 小月扑哧一笑,伸出手,竖起拇指,宫天宁也跟着笑了笑,将自己的小手大拇指按在小月的拇指上,“一言为定。” “不过,我还是去找四哥借一点,多的钱咱们还能买一些补品,给母妃补补。”宫天宁笑着说道。 小月点了点头,“对,娘娘身子骨太弱了,不好好补补的话,很容易落下病根。” 宫天宁说完往房间里看了看,还好祥妃在睡午觉,没有听到。 “那咱们就分头行动?”宫天宁轻声说道。 小月缓缓起身,“走。” 第五章 借钱 翌日,吃完中饭后,祥妃便睡去,生好炭火,让房间有些温度后,宫天宁便和小月开始了他们买木炭的计划。 宫天宁快步来到泰和园,敲了敲门。 少顷,春儿便走出来,看到宫天宁后赶紧行礼,“奴婢拜见九皇子殿下。” “春儿姐,四哥在吗?”宫天宁小声的问道。 春儿愣了愣,“在啊,就在书房看书呢,怎么了?” “能不能帮我把四哥叫出来啊。” 春儿点了点头,“您要是找四皇子的话,那就里面坐会吧,外面冷。”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没多大的事情,不用进去麻烦了。”宫天宁摇了摇头。 春儿作揖道,“好吧,那九皇子您坐在门房等会,我去叫四皇子。” “恩,谢谢了。” 春儿轻轻摇了摇头,快步往正厅内走去。 此时的和妃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做着针线活,在缝补四皇子穿破了靴子,看到春儿进来后,“谁啊,有什么事啊?” “回娘娘,是九皇子殿下,他来找四殿下。”春儿恭敬的说道。 和妃放下手中的阵线,站起来往门外看去,“九皇子没进来吗?” “奴婢说了,九皇子不肯进来,说在外面等四皇子就行。” 和妃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不进来是好事,你去找度儿吧,别人宁儿久等了。” “是。” 。。。 “噔噔噔。”一阵敲门声将正在思绪中的宫天度惊醒,“进来。” 春儿作揖行礼,“启禀四皇子,九皇子来了,在门外,说要找您。” “老九来了?”宫天度有些意外的起身,这么多年了这还是老九第一次找他呢。 “是,就在门房那里。”春儿点头说道。 宫天度有些好奇的往外看了看,然后急忙从书房出去,一路小跑。 看到四皇子跑了过来,宫天宁激动的笑了笑,“四哥。” “你怎么来了?外面这么冷,有事里面说。” “不用了,四哥,我呢,有点事想请你帮忙。”宫天宁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宫天度愣了愣,这么多年了,宫天宁还是第一次找他帮忙,“什么忙啊,能帮的哥一定帮你。” “那个四哥,你最近有没有多余的月钱啊?”宫天宁扭扭捏捏的说道,借钱这是还真实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月钱母妃每月都给我一点的,怎么了,你问这个干什么?”宫天度好奇的问道。 “那四哥你能借我一点吗?”宫天宁低着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宫天度愣了愣,“借钱?你借钱干什么啊?” “我和我娘现在举步维艰,那天找勤政司要的木炭根本不够,我想找您借点钱去宫外买点。。”宫天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些够奴才,皇室子弟的木炭也敢克扣。”宫天度听到后,气呼呼的说道,“等着,四哥去给你要。” “别别别。”宫天宁急忙拉住宫天度,“四哥,你千万别去,勤政司那边都是顺妃娘娘的人,得罪了他,您没事,和妃娘娘的处境就不好了。” 被宫天宁这么一说,宫天度才缓缓收回手,“这个顺妃娘娘,皇后在的时候唯唯诺诺,现在皇后不在了,自己称大王了。” “四哥,别说这些了,您赶紧先借我一点,日后我一定还。”宫天宁摇了摇头,瞪着眼睛看着宫天度。 宫天度无奈的连罗库宫天宁,从腰间取出自己的钱袋,“这是十两银钱。你先拿着不够再找我。” “够了够了,足够了。”宫天宁接过宫天度的钱袋,高兴的说道。 十两银子便是一户普通百姓三个月的开销了,这么多钱买个木炭足够了,还有不少盈余,到时候还能给祥妃买好多补品。 “够了就行,不过你要怎么出宫啊,刑政司那边的太监盯着紧呢,被发现的话,难免责罚。”宫天度好奇的说道。 宫天宁眼睛一眯,笑了笑,“四哥,我有办法出去,记得帮我保密啊。” “放心吧,四哥不会乱说的。”宫天度轻轻点了点头。 “那四哥我走了,日后给你还。”宫天宁将钱袋揣在怀里,兴高采烈的往祥林苑跑去。 一个皇子居然要借钱买木炭过冬,还是在宫里,这只怕是闻所未闻吧,宫天度看着宫天宁的身影,越看越气,但又毫无办法,这就是后宫啊。 回到大厅,和妃问道,“度儿,宁儿找你何事啊?” “来找我借钱来了。”宫天度摇了摇头说道。 “借钱?在后宫中他借钱干什么?”和妃好奇的问道。 宫天度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一些银两而已,借了也无妨。” 和妃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了,你去看书吧,别耽搁了。” “恩,我知道的。”宫天度拱了拱手,缓缓走向书房。 。。。 在后宫之中,有一座修筑的及其奢华,规格宏大,楼阁耸立的宫苑;院子中,梅花绽放,入雪三分香,绿松挺立,傲天九霄寒,梅花七八朵,松柏五六株,外加假山一座,水流潺潺,格外风情,这里便是顺妃的顺丰苑,和祥妃的祥林苑的穷酸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时的顺妃躺在最新进贡的羊毛毯子上,身上盖着最为名贵的罗秀锦,旁边还放着暖炉和炭火盆,两个侍女一个按摩,一个揉腿,顺妃躺在长椅上好不舒服。 “启禀娘娘,刚刚九皇子去了泰和苑见了四皇子。”一个奴婢走进来作揖说道。 顺妃点了点头,伸出手轻轻挥了挥,侍女再次作揖退下。 顺妃缓缓睁开眼,坐了起来,雍容华贵,一张美艳绝伦的细腻脸颊让人不禁心动。 “那他进去了吗?” “回娘娘,没有,就在门口站着。”那个侍女再次说道。 顺妃轻轻一笑,“四皇子前脚刚去祥林苑送衣服,九皇子后脚就去吃了一个闭门羹,你说这是和妃的假意可怜呢,还是祥妃太把自己家儿子当回事了。” 旁边的继位宫女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顺妃嘴角一弯,“臭女人,真以为这个后宫还是那个老女人掌权的时代吗?这个后宫我说了才算。” 听完顺妃娘娘的话,旁边的宫女直接跪了下来,包括给他按摩的那两个。 顺妃眼神一冷,“皇上过了冬就要回来了,我不希望在皇上快回来的时候出什么意外。” “是。”几个宫女颤颤巍巍的说道。 顺妃转身离去,几个宫女看到顺妃离开后才起身,一个个都送了一口气。 这场后宫的纷争远远没有结束,甚至才只是刚刚开始。 第六章 洗衣局 小月从祥林苑出来后,硬着头皮来到了衣政司,抬起头,眼前的门上便出现三个鎏金大字:衣政司。 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推开衣政司的大门,很快一个宫女走了出来,看到了小月,好奇的问道,“你是那个苑的,来衣政司所为何事?” 小月行礼说道,“我是祥林苑祥妃娘娘的贴身婢女。。。” 结果还不等小月说完,就说到了祥妃娘娘的贴身婢女,那个宫女就直接拉下了脸,“还以为谁呢,祥林苑的。” “哎,你。。”小月是又急又气,回头看着宫女趾高气扬的样子,瞬间都心情不好了。 但小月又无可奈何,只能冷哼一声,走进衣政司大院,大不了自己找呗。 在衣政司的大院中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洗衣局的位置,在院子的最南边,一个小小的空地,木牌上写着:洗衣局。 小月送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进去,看到里面的宫女坐在水池边洗着衣服,双手冻的通红,而院子中几十个衣架上晾满了衣服。 “哎,你找谁啊。”一个年龄稍大的宫女,双手插在袖口里,及其不屑的看着小月。 小月一看这个宫女穿着紫衣,赶紧行礼,“奴婢祥林苑祥妃娘娘贴身婢女小月,见过嬷嬷。” 按照宫女的登基,一般宫女穿粉装,贴身婢女穿红装,有一定权力的宫女穿紫装叫做嬷嬷,统管所有嬷嬷的穿黄装叫做管事,而皇宫四大管事之首便是皇后。 一听是祥林苑的宫女,那个嬷嬷直接露出来嫌弃的表情,“祥林苑的?来我们洗衣局干什么,快走快走。” 说完转身就要走,小月赶紧迎上去,“不,嬷嬷,洗衣局不是招人吗?我想来这里赚些月钱,还望嬷嬷收留。” “恩?”嬷嬷回头打量着小月,虽然小月长得挺标致,在所有宫女中都是排得上号的,但是就是有些瘦弱,“这洗衣局洗衣可是力气活,又苦又累的,一般都是犯了错的宫女才会来这里,你要来这里?再说了,你这小身板能撑几天啊。” “我可以的,我能坚持下去的,真的,我力气很大的。”小月拦着嬷嬷说道。 “我说小丫头,你以为我给你开玩笑呢?别看这月钱是高,但是你知道为什么这么高吗?就是没人才这么高,再说了万一你要是没力气衣服洗不干净怎么办?我不是亏了。”嬷嬷继续双手插袖口,摇了摇头说道。 “嬷嬷,还请您收留我,多苦多累我都会坚持的。”小月拉着嬷嬷的手臂说道。 嬷嬷打量着小月,故作为难的说道,“丫头,真想留吗?” 小月点了点头,“恩,希望嬷嬷收留。” 嬷嬷假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就先留着,你可以先留几天,看你表现,表现不好就别想待在这里了,我们洗衣局可不养吃闲饭的。” “一定一定,谢谢嬷嬷了。”小月喜出望外的谢着嬷嬷。 而在嬷嬷旁边的洗衣的宫女十分嫌弃的看着小月,小月走后还不忘嘀咕一句,“还有人想留在这里?真的是祥林苑出来的,脑子都不好使,真以为这钱好赚呢,哼,有你受的。” 嬷嬷带着小月登记完后,顺着洗衣局的过道往里走,很快就来到一个大水池边,三五个宫女正在那里洗着衣服,大水池分三格,上中下三格,下格重洗,一般都是洗污渍和冬装;中格轻洗,一般洗一些床单夏衣;上格水质较好,都是洗各苑送来的名贵衣物。 还有一些隐晦的规矩,就是妃嫔的衣服再差,油污再多都不能放在下格洗,宫女太监的衣服再好都只能在下格洗。 而在这群宫女中最为明显的就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搓洗一件冬衣,冻的双手通红。 嬷嬷故作咳咳两声,这群宫女急忙抬头起身,“参见尚嬷嬷。” 嬷嬷点了点头,“小月,你以后就在这里洗了,这些都是和你一组的,记住了吗?” 小月行礼说道,“是。” 嬷嬷点了点头,看了看,“你们继续洗,我先走了。” “恭送嬷嬷。”看到尚嬷嬷走了后,宫女便开始洗衣,一个宫女端着一个堆着脏衣服的大木盆来到小月面前,直接扔给小月,小月赶紧接住,差点掉下去。 还不等小月开口,那个宫女就拉着脸说道,“你的活,去那边洗。” “哦。”小月哦了一声,抱着木盆来到自己的位置,刚刚好就在小宫女的旁边。 洗衣池边上有小板凳和皂荚,搓衣板和竹炭,小月送了一口气,准备用水瓢舀水,借过手刚刚碰到水,就不由得缩了回来,“嘶。” 冬季的水你想想什么温度,还是室外,小月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冷的打了一个冷颤。 那些宫女见状,不由得冷笑一声。 这个时候小宫女推了推小月的胳膊,“姐姐,那边有热水。” 说完指了指水池旁边的大木桶。 “咳咳,死丫头,不知道干活的时候别多嘴吗?嫌活不够多是不是。”那个拉着脸的宫女一把将衣服仍在搓衣板上,大声吼道。 小宫女赶紧低下头继续洗衣,小月忍不住小声嘟囔一句,“不就是提醒一句,至于吗?” 然后提着旁边的小木桶打了一桶热水,来到小宫女旁边轻轻说道,“谢谢啊。” 小宫女抬起头看了看小月,嘴角轻轻笑了笑。 小姑娘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还有一张精致可爱的脸蛋,小月被小姑娘的脸蛋着实吸引到了,这么可爱的女孩,谁那么狠心丢到宫里啊。 洗衣工作开始了,比起在祥林苑洗那么一点衣服,洗衣服的工作量确实可怕,单单他们这一组,就有十七八个大木盆,宫女的,太监的,贵妃的衣服都是分开洗的,分开晾晒;而且这么多都还是一天的,以后每天都是这么多。 一阵冷风吹过,小月不禁打个冷颤,这才洗了没有几件,自己的手就开始泛红,手臂也开始发酸,俯着身子久了,就连腰都有些受不了。 这才洗了没多久,想起尚嬷嬷的话,还真的,这洗衣服平时洗几件还没事,这一下洗这么多确实受不了啊,怪不得月钱那么多,不是没有道理啊。 第七章 逃出后宫 等到下午时分,小月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祥林苑。 “小月姐,你回来了。”宫天宁看到小月回来后,激动的说道,“怎么样啊?” 小月揉着酸痛的脖颈,笑着说道,“启禀殿下,一切顺利。” 宫天宁笑了笑,“太好了,我也找四哥借到钱了,十两银子呢。” “这么多吗?”小月愣了愣,不愧是皇室子弟,出手就是阔绰,自己洗衣局的月钱才五铢钱。 按照钱币换算,一两银子是十铢钱,一株钱是十文。 “四哥说不够还能找他要。” 小月也抿嘴一笑,“好了,殿下,你先回去,我去做饭,洗衣局下午才去,咱们炭火不多了,明天早上就去外面看看。” “好哎,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宫呢,还不知道宫外什么样子呢。”宫天宁激动的说着。 小月轻轻一笑,“殿下一定要保密啊,不然咱们就出不去了。” 宫天宁立刻谨慎的四处看了看,点了点头,“一定一定。” 。。。 异日。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天气晴朗,太阳不算明媚,有着冬日特有的苍白,但是也算温和。 一大早,小月就带着宫天宁换了衣服离开了祥林苑,出了祥林苑顺着小路一直走,终于来到了皇宫的一角,杂草丛生,看样子好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 宫天宁拉着小月的衣服从草丛中穿过,果然,在干草丛生的地面上有一条小路,在路的尽头还有一个小洞,勉强能让一个人俯身通过。 “嘘,这是宫里的秘密。”小月做噤声状说道。 宫天宁会意的点了点头,“恩恩。” 两人谨慎的从洞中穿过,宫外也是一片荒草,但是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叫卖声。 “跟我来。”小月拉着宫天宁的手往街上走去。 少顷,宫天宁就看到了宫外的街道,人山人海,叫卖声不断,各种商贾小贩,店铺小摊林立,宫天宁不禁失了神,忍不住说道,“这就是宫外的世界吗?好热闹啊。” 他和小月穿着普通人家的衣服,走在大街上倒也不是那么引人注目,小月轻轻笑了笑,“走吧,咱们先办正事。” 宫天宁点了点头,跟在小月身后,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打量着这个新世界,冰糖葫芦,糖人年糕,好看的风筝面具,总之各种各样新鲜好玩的东西都吸引着宫天宁的注意。 四下打探过后,小月带着宫天宁来到一家卖木炭的店面前。 老板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身上挂着脏兮兮的兜衫,不停的叫卖,“木炭,上好的木炭。” 小月走进去问道,“老板,你这木炭怎么卖啊?” “姑娘你要买的话,两株钱一斤,换做平日我都卖三株钱的。”老板笑嘻嘻的说着,还不忘将自己的木炭拿出来显摆。 小月小心打量着木炭,看这成色是不错,“两株钱是不是贵了,再便宜点。” “姑娘啊,两株钱我已经不赚了,在少的话,我可就要赔钱了。”老板一脸为难的看着小月。 想起现在祥林苑的木炭只能撑今天一天了,不买的话,祥妃和九皇子就得挨冻了。 老板在一旁看着小月犹豫不决的样子,再次开口道,“这样吧姑娘,你要是买的多话,我就给你一株五文一斤,看你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咱家就当做善事了。” 小月看着木炭,心一狠,“那就一株五文,我要十斤。” “好嘞,您等着。”老板笑着说道,很快就抱着一背篓的木炭放在小月面前,“姑娘你看看,一两不少,童叟无欺,咱们这是诚信经营。” 小月背起木炭,颠了颠,差不多十斤,“给你钱。” 老板接过二两银子,点了点头,“好嘞,五铢钱拿好,慢走。” 小月拉起宫天宁的手继续在街上走着,宫天宁好奇的问道,“小月姐,咱们怎么只买十斤啊。” “殿下啊,再多咱们也拿不了啊,这十斤够咱们烧十天了,十天后咱们还能出来买。”小月笑着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要是我在长大一点就好了,就能帮小月姐做好多事了。” “殿下说什么呢,您是殿下,我是婢女,做这些是应该的。”小月拉着宫天宁的手,心里暖暖的。 新都的大街按照井字分布,分为东西两个地方,东市店铺林立,是商贾聚居地,也叫交易市;西市则是百姓住的地方,而现在宫天宁和小月所在的就是东市。 走着走着,宫天宁便闻到了一股香气,不由得停下脚步,抬头一看,是一家卖烤鸭的店。 看着宫天宁停下脚步,小月也跟着停下来,看着诱人的烤鸭,也忍不住流口水,算起来他们已经大半年没有沾过荤腥了。 “母妃她好久没尝到过肉味了,下月姐,我们买一只吧。”宫天宁瞪着眼睛看着小月。 小月轻轻一笑,“好。” 宫天宁咧嘴一笑,走在路上,他们买了好多吃的,甜豆糕,驴肉火烧,还有大炊饼,小月后面的背篓放的满满的,当然这些也花掉了刚刚找的五铢钱。 “收获颇丰,殿下,咱们该回去了,不然娘娘该起疑心了。”小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回去。” 就在宫天宁和小月往回走的时候,路上突然跑来一群人,穿着红衣拿着红杖,将街道上的行人逼到两边,见状的小月赶紧拉着宫天宁躲在一边。 “小月姐,这是干什么啊?”宫天宁好奇的问道。 “红衣在身,红杖开路,这是家里有喜事了。” “喜事?” “就是成婚之礼,这是有人家里结亲了,不过喜事不是都在西市吗?怎么来东市了?”小月好奇的看着。 街道两边也是议论纷纷,“这是谁家大婚啊,都来东市了,这不合规矩吧。” “你小点声,我听说是唐府家大公子与司徒家大小姐的婚事。” “那个唐家啊?” “还能有那个,肯定是当朝丞相唐丞相的唐家啊,唐家大公子唐轩和兵部尚书家的大小姐司徒静大婚,这么大的阵仗,啧啧,真是有钱人家啊。” 。。。 旁边的小月听到后,不由得咂舌,“原来是丞相和兵部尚书结亲了,怪不得。” 少顷,一阵唢呐竹笙从远处传来,红木长牌开路,唐轩一身红装,胸前配八角大红花,头戴红花翎,玉树临风,潇洒自如,富家子弟的温润之风扑面而来,看到唐轩的人无一不点头称好。 唐轩骑马灾前,身后便是十六抬的大轿子,红轿之上,雕刻着珍奇异兽,祥瑞之凤,美轮美奂,随看不到新娘容貌,但不难想到这是一件才子佳人成双对的佳话。 宫天宁的目光半天离不开眼前的车马,这可是在宫里看不到新鲜事啊。 接亲的车队蔓延一公里,大箱小箱的东西源源不断的从街道上走过,阔气十足。 等到车队走过后,人们才开始走到街上走动,但是嘴里都是丞相和司徒尚书结亲一说。 在车队走后,一边的茶摊钱,五个锦衣华服,衣冠楚楚的少年一边磕着瓜果,一边喝着茶水,其中还有一人学者文人佩香囊,摇竹扇,但是却给人十分滑稽的样子。 结亲的车队走过后,一直在喝茶的男子回头看了看倚在墙角嗑瓜子的富家子弟,笑着说道,“唐二少,今天你哥大婚,你都不回去看看?” “他结他的婚,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结婚。”男子随口吐着瓜子皮,及其无赖的冲着旁边的老板说道,“老板,再来一碟。” “好嘞,马上。”老板陪着笑将瓜子递过去,不敢有丝毫怠慢。 旁边装作文人的男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二少,今天你哥大婚之日,我们是不是得讨个彩头啊。” “想喝酒吗?待会逍遥居喝酒?”唐二少不屑的说道。 “单喝酒怎么够呢,你说是不是啊。”男子不怀好意的笑着,冲着唐二少使眼色,明白男子是什么人的唐二少轻轻一笑,“随你,翠烟楼今天我包,你随意。” “哎,翠烟楼那几个都玩腻了,要不咱们找个新鲜的?”男子摇着扇子笑着说道。 唐二少摇了摇头,“王少,你就不怕被你爹知道,打断你的退?” “那老东西在你家喝酒呢,不知道社么时候回来,机会难得,可不能错过了。”王少一脸坏笑的说道。 旁边的几个富家子弟都跟着笑了笑,唐二少无奈的起身,“去吧,哥几个给你撑着。” “好嘞。”王少的目光放肆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寻找着目标。 很快就有一个长得不错,看着美艳的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身后背着一竹篓,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虽说女子穿的很普通,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但是仍旧挡不住那妙曼的身姿。 王少嘴角一弯,轻轻一笑,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哥几个,来了。” 唐二少几个顺着王少的目光看去,女子确实长得不错,不过他旁边的小孩怎么感觉那么眼熟呢? 第八章 出手相助 小月有说有笑的和宫天宁走着,准备返回宫里,一路上宫天宁也涨了很多知识,这些都是在宫里看书学不到的。 走了一会,小月的目光便被街边卖簪子的小铺子吸引了,忍不住停下来,看着小铺上琳琅满目,花样各异的簪子,忍不住拿起一把小心的看着。 卖簪子的老板这个时候开口道,“姑娘,还是你有眼光,这些簪子都是隔壁陈国的,最新款式,您挑挑看,价格都是绝对合理的。” “那这个多少钱啊?”小月拿起一跟喜鹊样式的簪子说道。 “姑娘眼光可以啊,这个是陈国最好的雕刻师傅刻的,稍微贵点,差不多二两银子。”老板笑眯眯的说道。 “二两银子?这么贵。”小月有些惊讶的说道,她身后这么多的东西也不过二两银子,如今这一跟小小的簪子就要二两银子,打劫的吧。 “姑娘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都是最低价了,在低了我这小本生意就要亏了。”老板也故作为难的说道。 宫天宁摇着小月的手,“小月姐,你要是喜欢就买了吧。” 小月将簪子放了回去,拉着宫天宁就要走,“太贵了,我不要。” 然而还没等小月挪开脚步,就有人拦住了小月,只见一手持竹扇的青年公子随手将二两银子放在簪子旁,“这个簪子本公子买了,送给这位姑娘。” 小月愣了愣,抬起头一看,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吧,赶紧摇头颔首,“多谢公子美意,不过我们不曾相识,接受公子簪子,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今日相见不就相识了吗?我与姑娘相见便是有缘,即是有缘,区区银两又算什么。”公子轻摇竹扇,看的是风度翩翩。 但是小月还是摇了摇头,“好意心领了,实在是不能接受,抱歉。” 说完就拉着宫天宁要走,但是还是被拦住了,男子往前一步,拦住小月,“在下礼部侍郎之子,王耀风,不知姑娘芳名。” 小月无奈之下行礼说道,“公子叫我小月就行。” “小月姑娘,真实人如其名,月影婆娑,皎洁如暇啊。”王耀风继续说着,但这些听到宫天宁都觉得尴尬,这不是装啊,这是真能装啊。 小月挤出一丝笑意,“多谢公子夸赞,若是无事,先行告退。” 说完再次拉起宫天宁就要离开,但小月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身影,加上王耀风,都是衣冠楚楚的男子,衣着不凡,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三人直接将小月和宫天宁围了起来,小贩见情况不对,直接丢下摊子就跑。 小月感到了一阵不对劲,王耀风继续说道,“在下请姑娘饮宴寒舍,不知姑娘能否赏脸一去?” “这个恐怕不行,烦请公子让路。”小月面色有些微变。 宫天宁站了出来说道,“你们想干什么,快放我们走。” 王耀风嘴角轻轻扬起,“既然姑娘好言不听的话,就不要怪本公子了。” 说完,王耀风便伸手想去摸小月的脸,小月直接躲开,“光天化日之下,还请公子自重。” “在新都,还没有能让我自重的人呢?能被本公子看上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王耀风面色一变,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宫天宁一把推开王耀风,“不准欺负小月姐。” 王耀风嘴角一弯,“臭小子,找打是吧。” 小月赶紧拉回宫天宁,将宫天宁护在身边,“这是新都,你们要知道被新都府知道的后果。” “别拿官府吓唬人,你觉得我们会怕一个小小的新都府吗?”王耀风面色逐渐肮脏起来。 四周的百姓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能无奈的摇头,他们有心无力啊,王耀风的父亲可是礼部侍郎,就连旁边的两个男子都是官宦子弟,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再加上唐二少还在,谁会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呢。 王耀风说完就要再次伸手,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小月的时候,空气中传来一阵破空声,王耀风嘴里发出一声尖叫,“啊。” 刚刚伸出的手下意识的缩回,地面上出现两根筷子,王耀风大喊,“谁,谁用筷子袭击本公子,给本公子站出来。” 这时,在旁边混沌摊的一名少年缓缓起身,虽然说不上帅气,但却带着一股英气和刚毅。 少年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干净整洁,开口说道,“欺负女子算什么本事。” 王耀风打量着少年,在新都那个官家子弟不认识他们五个人,这个时候敢顶撞他们的不是脑子有病,就是不知好歹。 “哪来的野小子?知道本少爷是谁吗?还有,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吗?”王耀风面色一冷,嘴角上扬,狠狠的说道。 少年丝毫不惧,“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屑于知道。” “好狂妄的口气,希望待会你的骨气能和你的口气一样大。”王耀风冷冷的说道,身后的两个富家子弟跟在王耀风身后向少年逼去。 坐在椅子上的一个少年也缓缓起身,但是被唐二少伸手拦住,“不着急。” 男子重新坐好,端起茶碗喝水,唐二少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眼前的戏。 王耀风缓缓走过去,“给我打。” 只见旁边的两个富家子弟刚刚伸手,少年就动了,一只手快速擒住一名富家子弟的手臂,侧身一甩,那个富家子弟直接被甩飞,狠狠的摔在地上,另外一个也差不多,直接一拳撂倒。 王耀风咽了咽口水,“野小子,练过啊。” 看着王耀风缓缓后退,少年面不改色继续往前逼近,这时唐二少才缓缓开口,“去吧,咱们新都五少的面子不能丢。” 那个少年面色古铜,将身上的华袍脱下,露出白色劲装和隆起的肌肉,直接冲了过去,飞身一拳往少年身上砸去。 少年一转身,直接伸出双臂护在眼前,身体不断后退,“好大的力气。” 王耀风如释重负的躲在男子身后,“幸好老高出手了,吓死我了。” 这个老高便是出手的男子,身高体壮,自幼习武,是新都守备将军的公子——高烈。在五人中是绝对的实力担当。 少年面色一皱,直接摆出架势,高烈也摆出架势,面色冷清的看着少年。 “呀。”少年侧身飞踢直接重新高烈,高烈丝毫不惧,与少年激烈缠斗起来。 小月赶紧拉着宫天宁躲在摊子后面,宫天宁还是不是探出头看看,“哇,他们的好厉害啊。” “殿下别担心,等到你十五岁之后,皇上不仅会帮您找夫子,也会帮您找教头的,到时候文武双全,比他们还厉害。”小月安慰着说道。 宫天宁用力的点了点头,“恩,到时候我要保护小月姐,让小月姐不受欺负。” “恩。”小月眉眼轻笑,点了点头。 高烈和男子还在激烈缠斗,几乎是不分伯仲,王耀风坐在唐二少边上,“这个野小子什么来头,居然能和老高打的难舍难分?” 唐二少盯着少年,不屑的说道,“乡野村夫,不必理会。” “嘭。”两人拳脚相加,少年被震飞,高烈也后退数步,稳住身形。 “好小子。” 少年手臂在剧烈缠斗,这次遇到硬茬了。 很快,街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大喊道,“守备军来了。” 围观的百姓纷纷散开,少年趁乱抓取旁边小月的手臂,“快走。” 小月则拉起宫天宁跟着少年趁乱往外逃。 虽然百姓惊慌失措,但是唐二少五人丝毫不慌,继续嗑瓜子喝茶,王耀风气呼呼的说道,“这就让他们走了?” 唐二少缓缓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他们在新都,就逃不出我我的手掌心。” 少顷,一队守备军握着金枪跑来,看到高烈后,直接拱手行礼,“大少爷,您没事吧,刚刚有人说这里有打架斗殴现象,下官特来看看。” 高烈不屑的挥了挥手,“没事,误会一场,刚刚只是切磋武艺。” “没事就好,要是误会的话,下官就先行告退了。”那个官将拱了拱手,然后起身带着他的一队人马原路返回,“走。” 高烈再次坐在摊前,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那个家伙有两下子,练过。” 唐二少点了点头,“看到了,不过得罪了我们,不管是谁,都让他在新都没法混下去。” “二少,那人实力在灵武境之上,年纪不大,却是奇才。”高烈沉了沉眉。 “灵武境。”唐二少砸吧砸吧嘴,“他是灵武境怎么了?照样让他乖乖认怂。” 唐二少话是这么说,但是脑海中却全是那个小男孩的身影,这个男孩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 跑了许久,直到宫天宁上气不接下气的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道,“我不跑了,我跑不动了。” 小月擦了擦脸上的汗,扶起宫天宁,“殿下,在坚持一会。” 少年来到他们身边,“我看这里也安全了,两位不必着急了。”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大恩无以为报。”小月行礼说道。 少年微微摇头,“姑娘不必多礼,路遇无赖,出手相助,不足挂齿,既然姑娘已经安全,那我就先行告退。” 说完便拱手离去。 “不知公子姓名,日后好相报。”小月大喊道。 少年没有转身,只是摇了摇手,然后消失在巷口。 小月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看宫天宁,“咱们也该回去了。” 第九章 故意为难 幸好有人帮忙,宫天宁和小月才能及时赶回祥林苑。 将吃的放在厨房,满满一背篓的木炭,接下来他们总算是不用再为木炭发愁了。 这天的午饭,看着桌子上摆的密密麻麻,祥妃还有些诧异,“这是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的吃的啊?” 小月将烤鸭肉给祥妃娘娘端在面前,拱了拱手,“这些都是四皇子给的。” 是啊,找四皇子借的钱买的这些东西,也可以说是四皇子给的吧。 宫天宁也笑了笑,大口的吃着。 “对了娘娘,奴婢给您说件事。”小月站在一边,轻声说道。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都不是外人。”祥妃笑着说道。 “我在衣政司洗衣局找了一个差事,在那里洗衣服,每月也有一定的月钱。”小月小声的说道。 祥妃愣了愣,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祥林苑确实没有好的出路,你去别的地方也好。” “娘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您过的这般清苦。”小月直接跪在了地上解释道。 祥妃放下碗筷,扶起小月,“我知道,快起来,只是洗衣局那边肯定很苦,你这么瘦弱的身子怎么能撑得住呢。” “没事的,娘娘,我撑得住,有了月钱,就能给您买好的补品,您的病也好的快些。” 祥妃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小月,真是可怜你了。” “没事的,娘娘,自从跟了你那天起,小月就认定你了,不管如何人,小月都是娘娘的人。” 祥妃点了点头,“好孩子,跟着我受苦了。” 在祥林苑里是主仆情深,但是在新都城另一角就是另外一番情况。 。。。 新都城,西市。 少年推开家门,刚刚走进去,就听到了他父亲的声音。 “臭小子,不知道今天搬家吗?到处去瞎逛,新都城这么大,你都不怕把你丢了。”少年的父亲一边整理凌乱的院子,一边愤愤的说道。 少年看了看自己父亲,脸上毫无表情,然后转身离去。 “臭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少年的父亲气呼呼的说道。 少年没有理会,直接走到一旁的小屋中,关上房门。 很快,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走了出来,拿着扫帚,“哎呀,别和孩子置气了,明天还要去兵部任职呢,新上任的兵部侍郎要有兵部侍郎的样子。” 少年的父亲气呼呼的拿过扫帚,“你说,他怎么就不能像雍儿一样安分呢,哎。” “没事了啊,没事了。”妇人宽慰的说道。 在少年的房门口,一个身着华服锦绣的男子嘴角一弯,缓缓推开了少年的房门。 少年正在房中坐着喝水,看到男子进来后,并没有怎么理会,冷笑的说道,“来了新都,真以为自己是新都人了?” 华服男子轻轻笑了笑,“大哥,这刚刚搬来第一天你就到处乱跑,还以为这新都是北州呢?” 少年缓缓起身,气势凌驾于华服男子之上,“陆谦雍,我告你你,我的事你没资格多嘴。” 华府少年冷冷笑了笑,“我只是想说,新都不比北州,这里是皇都,鱼龙混杂,水深似海,你要是还和在北州一样到处惹事,不止是你,就连我们陆家都得跟着倒霉,所以,你最好收敛一点,别耽搁了我们一家人。” 少年冷哼一声,“那里有门,自己滚。” “希望大哥你记住我说的话,别害人害己。”华府男子说完就走了出去。 少年重新坐在案几前,拿出一个盒子,上面写着:陆谦林。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长剑,长剑通体呈现乌黑色,两边有白芒,纹理透亮,长三尺七寸,剑身写着两个大字:绝霄。 。。。 中午时分,小月顾不上休息,直接来到了洗衣局。 看着堆在自己面前小山一衣的衣服,小月傻眼了,“这。。我怎么这么多?” “多吗?这就是你的任务,洗完为止。” 那个第一天就对小月冷言相待的宫女冷哼道。 “那你们怎么这么少?”小月指着他们面前的衣服说道,他们都只有一盆衣服,到她这里就是一座小山。 宫女没好气的说道,“那来这么多的原因,你能洗就洗,不能洗就滚。” 小月顿时脾气上来了,“你们这么无赖,就别挂我把尚嬷嬷找来了。” “找尚嬷嬷?你觉得你一个说的过我们几个?不怕死就去找吧,看到时候尚嬷嬷相信我们还是你这个刚来的小丫头。”那个宫女冷冷的说道。 小月刚刚转过身,准备走,听了后,牙关紧咬,是啊,自己初来乍到,他们在洗衣局这么久,肯定都是地头蛇了,怎么能斗得过,万一把这点月钱丢了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小月只能压住心中怒火,转身来到自己的位置,气呼呼的洗着衣服。旁边的小女孩低着头连话都不敢说。 洗了一会,那几个宫女直接将一大捧衣服丢在了小宫女面前,冷冷的说道,“这是你的。” 小月抬起头,看着这一大捧不亚于自己的衣服,忍不住抬起头说道,“你们过分了吧,让我洗这么多就算了,你让一个小女孩也洗这么多,你什么意思啊。” 宫女冷哼道,“老老实实洗你们的衣服,我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种话都能说出来的宫女怎么能不气人,小月刚要站起来,小宫女就拉住小月,“没事,姐姐,我能洗。” “看到了没有,她都自己说能洗了,你就闭嘴吧。” 看着面前山包一样的衣服,小月着实气的不轻,自己和小女孩连歇都不敢歇,看那边,他们在哪悠闲自得,一副想洗不想洗的样子,气的小月直翻白眼。 这些衣服足足洗了一下午,直到苍白的太阳落入西山,小月才将自己的衣服勉强洗完,洗完后的小月腰酸背痛,脖子生疼,连站都站不住,手都冻坏了。 整个洗衣局的人都走了,就剩下了自己和小宫女,看着小宫女旁边还有那么多的衣服,照小宫女这样洗的话,得洗到社么时候啊。 小月有些于心不忍,抓过小姑娘旁边的衣服,“来,给姐姐,姐姐帮你洗。” “谢谢姐姐。”小宫女细声细气的说道。 下月咧嘴一笑,“以后叫我小月姐就行,对了,你叫什么啊,今年多大了。” “我姓苏,家人都叫我小糖。”小女孩低着头说道。 “苏小糖,好甜的名字啊。”小月笑着说道,“你这么小,你父母怎么忍心把你送进宫呢。” “我爹战死了。”小糖生硬的说道。 小月手下的动作缓缓停下,“啊?” “我娘要改嫁,但人家嫌弃我娘带个孩子,于是我就被送进宫了。”小糖低着头说道,说话没有一点感情,就像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 小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哎,这得多狠心啊,亲生女儿都忍心抛弃。” “我不怪我娘。”小糖眨巴着眼睛说道。 小月苦笑一声,“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八岁了,一个月前被我娘送进宫,然后就到这里来了。”小糖慢慢说道。 小月看着小糖,叹气道,“真可怜,那你晚上睡觉习惯吗?” 这么多衣服,洗完肯定很晚了,小糖想了想点了点头,“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我在地上睡的,没有那么多的床位了,嬷嬷说我小不占地,就让我睡地上。” 小月越听越气,“这么冷的天,还让这么小的孩子睡地上,是真的狠心啊。” 看着小糖冻的红扑扑的手揉着那么重的衣服,小月眉头一皱,“小糖,咱们快点洗,洗完带你去祥林苑见我家娘娘,我家娘娘心肠很好,你这么可怜,她一定会让你留在祥林苑的。” “我不能乱跑的,嬷嬷说宫里不能乱跑。”小糖摇了摇头,看着小月。 “不怕,少一个人占地方,嬷嬷巴不得你离开呢。”小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小糖眨着大眼睛,“谢谢小月姐姐。” 小月揉了揉小糖的头发,“没事。” 。。。 祥林苑。 看着越来越晚的天起,祥妃躺在床上不安的说道,“宁儿,这么晚了小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 “应该不会吧,就洗几件衣服,能出什么意外。”宫天宁安慰着祥妃,缓缓说道。 少顷,院子里传来大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宫天宁往外一看,笑着说道,“母妃,小月姐回来了。” 知道小月回来了,祥妃才放下心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月关上门,揉了揉手,拉着小糖往里面走,“小糖别怕,娘娘人很好的。” 小糖生硬的点了点头,跟在小月身边。 “小月姐,你回来了。”宫天宁迫不及待的喊着。 但是看到小月旁边还带着一个小女孩,宫天宁愣了愣,“小月姐,这是。。” “这是九皇子,快拜见九皇子。”小月轻声说道。 小糖赶紧作揖行礼,“奴婢苏小糖拜见九皇子殿下。” “这是。。” 小月轻轻一笑,“殿下咱们先进去,等会见了娘娘再说。” 第十章 看不顺眼 小月带着苏小糖来到祥妃面前。 “参见祥妃娘娘。”小月带着苏小糖供着手说道。 “起来吧,小月,旁边这个小宫女是。。”祥妃指着苏小糖说道。 “娘娘,这是小糖,苏小糖,今年八岁,一个月前刚刚进宫,和我一样在洗衣局洗衣服。挺可怜的,我就带了回来,还望娘娘勿怪小月自作主张,收留小糖吧。”小月作揖拱手说道。 祥妃看了看小糖,小姑娘瞪着大眼睛,有些恐惧看着她。 祥妃本就是宫女出身,知道年越小越容易背欺负,看着这么小的孩子,着实不忍心让她经历自己经历的那些,遂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以后你就住在祥林苑吧。” “谢谢娘娘。”小月高兴的说道,“小糖,快谢谢娘娘。” “谢谢娘娘。” 宫天宁走过来,看着小糖,“那以后我们祥林苑又多了一个人了。” 小糖回头眨巴着眼盯着宫天宁,还有一些小害怕,小月拉着小糖轻轻说道,“别怕,九皇子对人很好的。” “宁儿。”祥妃挥了挥手。 宫天宁走过去,“母妃,有什么事吗?” “你去找度儿,让他出面找御女房的张嬷嬷,将小糖调到祥林苑,我想张嬷嬷不会拒绝的。”祥妃轻声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好,我明天就去找四哥。” 小月笑着对小糖说道,“小糖,现在没事了,以后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住在祥林苑了。” “谢谢小月姐姐,谢谢祥妃娘娘。” 。。。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后,宫天宁就离开了祥林苑,去泰和苑找宫天度。 宫天宁一路小跑,跑着跑着一个拐弯处没看路,迎面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哎呦。”宫天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她对面一个穿着耀眼,打扮精致的少年郎也坐在了地上。 “那个狗奴才,敢撞本皇子,找死是吧。”旁边的那个皇子扶起被撞倒的皇子。 宫天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看,麻烦了,自己撞到的就是七皇子宫天盏,旁边扶起宫天盏的是八皇子宫天阳。 “七哥,八哥。”宫天宁鞠躬行礼,但是脸上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宫天盏看到撞到自己的是宫天宁后,嘴角弯了弯,“这不是老九吗?真是本事大了,连我这个当哥的都敢撞了啊。” 宫天宁眉头一皱,“七哥,我没有故意撞你,是不小心撞到的。” 宫天盏面色一沉,“臭小子,撞了本皇子还敢这么说话,真拿自己当皇子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一个婢女生的三流皇子,还敢这么和本皇子说话,你找打是吧。”宫天盏气呼呼的看着宫天宁,撸起袖子就要打宫天宁。 旁边的宫天阳拉着宫天盏,“七哥,七哥,算了,犯不着为这个杂种置气。” 宫天宁双拳紧握,“我母妃是皇妃,不是婢女。” “呦呵,狗杂种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的婢女娘趁父皇酒醉,能有现在的皇妃之位?你能站在这里乱叫吗?”宫天盏毫不客气的大骂道。 宫天宁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不准你这么说我母妃。” 宫天盏嘴角一弯,戏谑的看着宫天宁,“杂种,我就说了你又能怎么样,狗杂种,婢女生的狗杂种,你们祥林苑里的都是没人要的废物,低贱恶心的废物。” “你再说一遍。”宫天宁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目光充血盯着宫天盏。 宫天盏不屑的冷哼一声,“怎么了?还没听够啊,那我就再说一遍,狗杂种,别以为你有宫氏血脉就是皇子了,别痴心妄想了,在这里你就是一个奴才废物。” 旁边的宫天阳在一旁冷冷的笑着,“七哥,我都说了,用不着跟杂种置气,你看。。啧啧。” “啊。”宫天宁大喊一声,沉着宫天盏不注意直接一拳砸了上去。 “嘭。”宫天盏一个不注意,被宫天宁直接一拳打在了鼻梁上,瞬间鼻血飞溅。 “狗东西,你敢打我,给我打。”宫天盏擦了擦鼻尖的血渍,一脚踹在了宫天宁的胸口,气呼呼的喊着。 但是皇子打架,旁边的随从侍女哪里敢动手,只能退到一边。 宫天阳看道宫天宁背踢倒在地,也跟着落井下石,拳脚相加,“杂种,还敢动手,今天不打死你。” 宫天宁费力的护住脸,任凭沙包一样的拳头打在身上,不过十岁的宫天宁被这么痛打,就连宫天盏和宫天阳的侍女都有些看不下去,别过脸不忍心看。 打了一会,宫天盏才和宫天阳气呼呼的收手,宫天盏气喘吁吁的擦了擦残留的鼻血,指着宫天宁喊道,“这次给你一个教训,下次打断你的狗腿。” 宫天阳扶着宫天盏,“走吧,走吧,别理他了。” “呸。”宫天盏走的时候还不忘在宫天宁身上吐了一口口水。 剧痛刺激着宫天宁的神经,眼角红肿,额头上的淤血都不敢碰,嘴唇也裂开了,血渍顺着嘴角留下来。 宫天宁吃力的站起来,双手在不停的颤抖,整个人痛的都站不住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牙关紧咬,“给我等着。” 即便如此,宫天宁还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往泰和园走着,只是越走脚步越沉,最后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 。。。 春儿拿着食盒从不远处走来,走着走着突然看到路上躺着一个人。 皱了皱眉头,春儿缓缓走过去,小心的看着,结果一看是宫天宁浑身是伤的趴在地上。 “九皇子殿下。”春儿吓了一跳,赶紧放下食盒,扶起不省人事的宫天宁,“来人哪,来人哪。” 附近的太监听到春儿的喊叫后,赶紧跑来,手忙脚乱的将宫天宁送外御医房。 春儿皱了皱眉,拿着食盒赶紧跑回去,让那些太监将九皇子带去御医房。 一进门,春儿直接跑到大厅前,气喘吁吁的说道,“娘娘,不好了,九皇子,九皇子出事了。” 和妃放下手中的针线,缓缓起身,“别着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我刚刚从御膳房帮娘娘带些糕点,结果回来的路上发现九皇子被打的不省人事躺在路上。”春儿着急的说着。 这个时候宫天度从书房走了出来,“那老九他现在呢?” “我已经让那些太监将九皇子送去御医房了。”春儿大喘气的说着。 宫天度听完就要往外跑,和妃一把拦住,“度儿,你干什么去?” “我去御医房看看老九啊,都被打的不省人事了,肯定受了很重的伤。”宫天度着急的说着。 和妃走过去,摇了摇头,“度儿,你不能去,这个宫里虽说不待见宁儿,但是还不至于对他动手,所以十有八九是那些皇子打的,你现在不能去看宁儿,免得引火上身。” “该死的,肯定是老七,那现在怎么办,就看着老九躺在御医房?”宫天度愤愤的说道。 和妃皱了皱眉,“春儿,你快去祥林苑,将这是给祥妃说一下,让祥妃赶紧派小月去御医房看看。” “是,我这就去。”春儿告退后,直接往祥林苑跑去。 宫天度着急的看着春儿离去,然后回头看着和妃,“那母妃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我们只能祈祷宁儿没事了。。”和妃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宫天度皱着眉头,无奈的摇着头。 。。。 祥林苑里,小月正在收拾房间,小糖也很懂事,在外面帮着小月。 春儿一把推开祥林苑的大门,小月诧异的抬起头,“春儿,你怎么来了,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 春儿迫不及待的说道,“你们,你们家九皇子出事了,快,我要去见祥妃娘娘。” “什么?”小月愣了愣,春儿顾不上小月,直接跑进祥妃的住处。 小月也丢下扫把,跑了进去。 “祥妃娘娘不好了,九皇子被人打了,现在在御医房躺着呢,您快派人去看看吧。”春儿作揖行礼,连气都没有缓过来,着急的说道。 祥妃的脸色直接变得苍白,着急的想要起身,“宁儿,宁儿怎么了?” 小月赶紧跑过去扶起祥妃,刚刚春儿的话他也听到了,眉头紧皱,也是着急不已,“娘娘,你身体欠佳,就别劳累了,我去御医房看看殿下出什么事了。” 祥妃点了点头,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赶紧,赶紧去,别耽搁了。” “哎。”小月点了点头,直接往外跑去。 看着小糖还在扫院,边跑边说道,“小糖,照顾好娘娘,我马上回来。” “恩。”小糖点了点头,看着小月着急的跑出去。 春儿缓缓起身,“祥妃娘娘,您也别着急,九皇子会没事的。” 祥妃点了点头,但还是着急不已,要事宫天宁真有什么意外,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春儿起身鞠躬,“那祥妃娘娘,我就先走了。” “恩。”祥妃无力的点了点头。 春儿紧跟着离开祥林苑,看着祥林苑中的小糖,还有些困惑,祥林苑社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宫女。 春儿离开后,祥妃忍不住哭了起来,宫天宁可绝对不能有事啊。 第十一章 恶人告状 小月急匆匆的跑到御医房,门口的太监直接拦住,“哎,你找谁啊?” 小月着急的说道,“我是祥妃娘娘的贴身婢女,来找九皇子。” 太监打量了一下,挥了挥手,“进去吧。” “谢谢。” 小月赶紧跑进去,御医房中一股浓郁的药香传来,小月拦下一位太监,“打扰了,请问一下九皇子殿下在哪?” “九皇子啊?刚刚送进来,就在那边,杜大夫正在包扎呢。”太监指了指旁边的隔间。 小月行了一个礼,“谢谢。” 走进去,宫天宁正躺在床上,一个穿着长衫的老大夫正在那帮宫天宁包扎,“殿下,殿下。” 小月激动的跑过去,宫天宁额头上被扎满了绷带,杜大夫看了看小月,“哎,干什么,大吵大闹的,别惊醒殿下。” 听了杜大夫的话,小月赶忙退下行礼,“对不起,杜大夫,殿下没事吧。” “都是皮外伤,不过这下手之人着实心狠,按照殿下的身子骨,没有一个月怕是好不了,这一个月尽量别让殿下剧烈运动,这伤需要静养。”杜大夫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谢谢杜大夫。”小月作揖道。 “还有,殿下腿上也有伤,行动不便,这几天就先待在这里吧,等伤好的差不多了在离开。”杜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道。 “是,多谢。”小月点头说道。 杜大夫提着药箱缓缓离去,小月送了一口气,没事就行。 少顷,宫天宁慢慢睁开眼,“小月,小月姐,你。。你怎么来了?我这是在哪?” “殿下你醒了,这是御医房,你受伤了,杜大夫刚刚给你包扎完伤口。”小月轻声说道,看着浑身被绷带缠满的宫天宁,忍不住有些心疼。 “可是母妃安排的事情还没有给四哥说呢。”宫天宁虚弱的说道。 小月摇了摇头,“没事的殿下,不着急,过几天说也行。” 宫天宁点了点头,“又让母妃担心了,你快回去给母妃说我没事。” “放下,殿下,我一定转告给母妃,你先好好养伤。”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小月有些难受的说道,“殿下,你先在这里休养几天,等能下床了,咱们就能回去了。” 宫天宁点了点头,轻轻笑了笑。 。。。 等到小月回来的时候都是一个时辰后了。 看到小月回来,小糖直接跑了过去,“小月姐姐,你总算是回来了,娘娘都担心死了。” 小月勉强一笑,摸了摸小糖的头,“走吧,去找娘娘。” 祥妃看到小月回来,着急的就要起来,“小月,宁儿,宁儿没事吧。” 小月跑过去扶着祥妃,“娘娘你放心,殿下没事,杜大夫说了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回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听了小月的话,祥妃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宁儿告诉你他是怎么受伤的吗?和那个皇子起冲突了?”祥妃也不傻,能在宫里让皇子受伤的,除了皇子外还能有谁? 小月面色有些微变,“娘娘,殿下给我说了,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 “是谁?”祥妃看着小月说道。 小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是七皇子和八皇子,他们拦住了殿下的去路,并且出言不逊,羞辱您,殿下忍无可忍就动手了。” 祥妃听完后,默默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了。” “娘娘,您。。” “我没事,宁儿没事就好。”祥妃转身摇了摇手,“马上到午时了,你和小糖还要去洗衣局呢,你们先去吧,让我静静。” 小月起身作揖告退,“那娘娘,我就先走了。” 祥妃点了点头,在小月退下去后,心中一阵酸楚,眼泪不由得掉下来。 。。。 夜幕来临。 宫天盏哼着小曲回到顺丰苑,快到的时候还不忘摸摸鼻子,再确认没事之后才走进去。 蹑手蹑脚的宫天盏刚刚走进去,就听到了顺妃的声音,“又跑去那里鬼混了。” 宫天盏撇了撇嘴,站好拱手,“母妃。” “让你看书你不看,修武也不去,一天天的就知道往外跑,我就不明白,宫里就这么大的地方你就玩不够吗?”顺妃气冲冲的喊着。 宫天盏低着头,撇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顺妃也知道自己儿子什么货色,叹了一口气,“你今天又惹出什么事了?” 宫天盏抬起头,眨巴了下眼睛,“没事啊,我没惹事啊。” “哼,还在这里不老实,你以为你在宫里的事情没人知道吗?你以为你的一举一动能逃出你母妃我的眼睛?”顺妃起身,一股尊贵气息直接扑面而来。 宫天盏摸了摸脑袋,“您都知道了,我那也是给宫天宁那小子一个教训,也不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敢大吼大叫。。” 顺妃皱了皱眉头,“不管怎么说宫天宁也是皇室子弟,被你打成那样,一旦被告到刑政司,我都保不住你。” 宫天盏看了看顺妃,“母妃,不至于吧。” “哼,你是不知道刑政司的厉害,殴打皇室子弟,在后宫中是重罪,按照律令,少不了你的板子。”顺妃摇着头说道。 宫天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这要是几板子上来,屁股不得开花啊。 “母妃,别啊,我不想挨板子啊,您得救救我啊。”宫天盏拉着顺妃的胳膊求着说道。 “看你那出息,打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现在呢?”顺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刑政司那边都是你父皇亲自安排的人,只服从你父皇一人的命令,就算是我出面求情都未必可以。” “那怎么办?”宫天盏有些慌乱的咽了一口唾沫。 顺妃眼珠子一转,看了看宫天盏,“盏儿,你是不是和八皇子一起动的手。” “是啊,怎么了?” “那当时还有谁看到了?” “就我们出去带着的婢女,没了。”宫天盏不明所以的说着。 顺妃嘴角一弯,点了点头,“没人看到就好。” “母妃,你是不是有办法了?”宫天盏高兴的说道。 顺妃目光一冷,“当然,只不过又要可怜老九了。” “我就知道母妃不会见死不救的。” 顺妃将宫天盏拉到自己面前,“你听母妃给你说,你明天一大早带着老八去刑政司。。。” 听完顺妃的话后,宫天盏嘴角一弯,点了点头,“儿臣知道了,这次让宫天宁有气也没处撒。” 。。。 当小月带着苏小糖从洗衣局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 两人腰酸背痛的,果然对于苏小糖晚上没回去的事根本没人在乎,少一个人碍眼还巴不得呢,只要有地方睡,谁管她在哪睡。 小月揉了揉酸痛的腰,“小糖,你进去看看娘娘有什么事,我去做饭,晚上我再去看看殿下。” 小糖点了点头,“小月姐姐你不累吗?” 小月咧嘴一笑,“累什么啊,你快进去吧啊。” 小糖缓缓走进去。 。。。 晚上,小月带着吃的来到御医房。 “殿下,饿了吧,我来给你带了些吃的。”小月笑着扶起宫天宁,打开饭盒,是热气腾腾的肉饼。 宫天宁笑了笑,“是肉饼啊,我们那天出去买的吗?” “嘘,这事咱们知道就行了,别声张。”小月一边喂着宫天宁一边笑着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小月姐,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月拖着疲惫的身子摇了摇头,“没事的,我撑得住。” 宫天宁轻轻一笑,“等太子哥哥回来了,咱们就不用受这苦了,太子哥哥会帮我们的。” 小月也笑了笑,“是啊,太子回来就好了。。” 。。。 但是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就在宫天宁在御医房养伤的时候,一群刑政司的太监闯进来祥林苑。 为首的太监拿着戒尺,来到祥妃面前,“属下拜见香妃娘娘。” “不知几位到此所为何事啊?可是我们祥林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祥妃有些困惑的看着眼前的刑政司太监。 小糖扶起祥妃,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这些面容严肃的太监。 刑政司的太监拱了拱手,“启禀祥妃娘娘,今日我们刑政司接到汇报,说九皇子目无法纪,伤兄害长,将七皇子打伤,我们前来是找七皇子了解情况的。” 祥妃愣了愣,“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宁儿现在还在御医房呢,怎么可能是宁儿将七皇子打伤,事实上。。” 祥妃刚刚要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九皇子也受伤了?”太监有些困惑的说道。 “是啊,我们殿下就在御医房,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小月走了进来,冲着祥妃和太监作揖行礼,“我很明确的说,我们殿下是被七皇子和八皇子打伤的,我们还没说什么呢,他们就恶人先告状了。” 太监眉头皱了皱,“是七皇子和八皇子将九皇子打伤?” “是啊,不信你就去查,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小月气呼呼的说道。 祥妃拉过小月,“小月,少说一点。” “娘娘,刑政司的都来了,您还怕什么。”小月站在一边说道。 第十二章 颠倒黑白 祥妃无奈的摇头,“宁儿现在受了重伤,还在御医房里救治,我现在只希望宁儿平安无事,其他事无力操心了。” 小月小心的扶着祥妃,“娘娘,刑政司一定会给殿下公道的。” 那个刑政司太监拱了拱手,“祥妃娘娘放心,我们一定查出事情原委,绝不姑息任何皇子。” 说完便退了出去,走出祥林苑,太监还是一头雾水。 “徐公公,我们现在去哪啊?七皇子不是说要严惩九皇子吗?”旁边的小太监开口说道。 被叫做徐公公的太监将戒尺收到身后,“我们刑政司是陛下的刑政司,不是七皇子的刑政司,我希望你下次说话注意点。” “是,在下知错了。”那个小太监讪讪的低头应和道。 徐公公眉头紧皱,“去御医房,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后宫不能有任何枉法的事情。” “是。” 。。。 很快,徐公公就带着手下来到了御医房找到了宫天宁。 “九殿下,在下是刑政司主管徐光,来此是为了您和七皇子冲突一事,希望您配合,得罪之处还请海涵,毕竟是为陛下办事。”徐公公供着手说道。 看着徐公公身后的戒尺,宫天宁吃力的坐起来,“我和七皇子?不对呀,我没有去刑政司告过状啊?” “是七皇子一大早来刑政司。”徐公公缓缓说道,“冒昧打扰,您身上的伤是七皇子和八皇子所为?” “是。”宫天宁眉头皱了皱,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啊,我都没打算找你们算账,你们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七皇子说是你因为撞到了他然后出言不逊,以至于起了冲突,然后将他打伤。”徐公公淡淡的说道。 “我打伤他?徐公公,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打人的吗?再说了谁出言不逊啊?在场的还有八皇子和那么多宫女的,都可以作证。”宫天宁差点气的一口逆血喷出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徐公公皱了皱眉头,从腰间取出一张状纸,“这是当时在场的四位宫女的证词和八皇子的证词,他们都说是你先动的手。” “那我这一身伤怎么回事?”宫天宁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但是伤口撕裂的痛楚又让他安安静静的坐了下去。 “所以我们才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九殿下不要着急,刑政司会个你们满意的答复的。”徐公公缓缓起身。 “希望如此。”宫天宁冷哼的说道。 徐公公缓缓起身,“那就不打扰殿下养伤了,我们先行告退。” 说完便拱手退去。 刑政司的太监走后,宫天宁气的肺都快炸了,宫天盏这个混蛋,居然能这么无耻的告状,比自己大三岁还跟自己过不去,真是让人不齿。 。。。 皇宫,淑清苑。 这个听名字温婉青舒的院落便是八皇子的母亲,清妃的院落。 这个院落也却是和他的名字一样,脆松青竹,小河潺潺,一条小溪将院子围起来,虽是冬日但院里却是青葱如春。 清妃在宫内也是跟着顺妃的,在入宫前,他们就是表亲关系,当年为了顺妃为了与皇后争权,便在皇上耳边吹风,将自己表妹清妃陈牡丹召近了后宫,两人有着表亲关系,在后宫中当然也是互为一派的。 此时清妃着急的走来走去,一旁的顺妃却是坦然自如。 终于,清妃忍不住了,“姐姐,九皇子身受重伤,现在就躺在御医房中,你说盏儿和阳儿的说辞刑政司那边的太监能信吗?” 顺妃端起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好茶。” “姐姐,你就不怕刑政司的找上门来,找盏儿和阳儿的麻烦。”清妃着急的说着。 “人都是我们的人,就算他刑政司不信又能怎么办?受那么重的伤谁不会啊,万一苦肉计呢?”顺妃嘴角一弯,面不改色的说着。 清妃坐下后,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有道理啊,刑政司那边总不能就因为老九有伤就断定没罪吧。” 顺妃笑了笑,“刚刚来消息,刑政司的人去了御医房,估摸着是去找老九了,我们也得准备准备,他们马上就要登门了。” 清妃点了点头,“姐姐放心,妹妹明白。” 果不其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徐光就带着自己手下来到了淑清苑。 “臣徐光拜见顺妃娘娘,清妃娘娘。”徐光单膝跪地,背着戒尺说道。 顺妃点了点头,“起来吧,徐公公是刑政司的人?” “正是,今日冒昧前来是为了早晨七皇子上诉之事,有些困惑,还望两位娘娘勿怪。”徐光供着手说道。 顺妃笑了笑,“徐公公按律办事,本妃怎会责怪,只是希望公公能够秉公执法,不要被有些心怀不轨之人迷惑,冤枉了好人。” “这个自然,臣必当依律办事。”徐光继续低着头说道。 顺妃向清妃使了眼色,清妃点了点头,“去吧两位殿下叫来吧。” “是。” 很快,宫天盏和宫天阳便走了过来,两人一个十三,一个十二,都是孩子,看到徐光身后的戒尺都有些心有余悸。 “盏儿,阳儿,你不要怕,如实所言就好,母妃在你们旁边呢。”顺妃端坐灾前,看着徐光说道,“徐公公开始吧。” 徐光点了点头,“七殿下,八殿下,冒昧了。” “本皇子不是早上都说清楚了吗?你们来干什么?”宫天盏不悦的说道。 徐光拱了拱手,“您早上说是九皇子目无尊长,动手打人,可是臣刚刚去过祥林苑和御医房,祥妃和九皇子的所言和七皇子所说并不相符。” “九殿下说是你与八皇子辱骂在先,他不得已才动的手;而您却说是九皇子过错在先。“徐光看着宫天盏,皱了皱眉头。” 宫天盏一时间有些楞,顺妃在旁边开口道,“徐公公,这只言片语就可信吗?这边这么多宫女都看到了,我想没有什么问题吧。” 徐光有些为难的说道,“顺妃娘娘,七殿下和九殿下都是皇子,既然都是皇子,那他们的话,臣都得听一听。” “哼,那就希望徐公公眼睛擦亮了,看准人了。”顺妃冷嘲热讽的说道。 徐光倒也不惧,自己是皇上亲自任命的,要是没点韧性这么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后宫中生存。 “就算真的如顺妃娘娘所言,那九皇子身上的伤该如何说起?我看七皇子也不像受伤的样子。”徐光沉着脸说道。 宫天盏再次语塞,求助般的看向顺妃,顺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宫天盏,但是自己孩子还得自己来帮,“我家盏儿受的伤你可曾看见?盏儿心性纯良,受了委屈自己担着,身上的伤都是本妃自己瞧的,哪像人家九皇子,无病呻吟,昨个还好好的,今天居然就重伤了,真的是。。” “七殿下,九皇子昨日身上可是无伤?”徐光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宫天盏木讷的点了点头,“是啊,老九昨天打了我还生龙活虎的。” 徐光缓缓拱手起身,“既然如此,那臣就明白了,叨饶几位了。” 顺妃点了点头,“无妨,将事情查清就好。” 徐光拱手告退,离开后,清妃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姐姐,这次两个孩子没事了吧。” 顺妃凝重的摇了摇头,“徐光是陛下指定的刑政司主管,一心为了陛下,是个死脑筋,若这件事情一直被查下去,恐怕咱们想脱身就难了,必须尽早了结才行。” “那姐姐现在怎么办?这是徐光肯定要一查到底了,咱们岂不是难了?”清妃有些担心的说着。 顺妃摇了摇头,“刑政司大执礼曹明虽然是陛下钦点,但是在进入刑政司前是宫里的左都总事,我曾对他有过知遇之恩,若不是遇到我他也不会被陛下看中。” “那姐姐你的意思是。。” “现在该他报恩了。” “对付一个九皇子就动用大执礼这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啊。”清妃皱着眉头说道。 “我要将赵可和九皇子死死的压着,让他们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顺妃露出来邪魅的笑容,“在这个地方,只有权势才是唯一。” 清妃咽了一口唾沫缓缓低头,旁边的宫天盏和宫天阳在一旁发愣,早知道这么麻烦,那天就下手轻一点了。 。。。 “徐公公,那接下来是不是就可以给九皇子定罪了,目无尊长在线,辱骂动手在后,再加上装病诬陷,最少得二十大板啊。”旁边的小太监跟在徐光身后嘀咕道。 徐光背着戒尺,冷笑一声,“装病?一个十岁的孩子能为了诬陷装病到那种地步?再说了装病御医房的大夫看不出来?九皇子这些年的处境你不是不知道。” “那我们怎么办?顺妃娘娘话都那么说来,也有人证,单凭九皇子一人之言也无法自证清白啊。” 徐光停下脚步,“那我们更得查个明白,不是可怜九皇子,而是为了后宫的安宁,陛下的大业刚刚开始,绝对不能后院起火。” “是。明白了。” 第十三章 刑政司大执礼 关于九皇子和七皇子的纷争过去三天了,徐光一直没有下定论,他相信九皇子是清白的,但是七皇子那边有人证在哪里,他就算有心替九皇子说话,也无济于事,没有证据,什么都是没用的。 第四天一大早,徐光就被大执礼曹明叫到了书房。 “属下徐光拜见大执礼。”徐光拱手说道。 曹明有些微微发福,但是面容白皙,给人一种憨厚可爱的样子。 “徐公公请起吧,这些天为了九皇子和七皇子的状子,辛苦你了。”曹明眯着眼笑着说道。 徐光摇了摇头,“为陛下稳住后宫,是我们刑政司的责任,也是我徐光的责任,属下不觉得辛苦。” 曹明点了点头,“好,现在我们大熙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 “大执礼谬赞,不知大执礼叫属下来所为何事?”徐光差矣的说道,一大早将自己叫来恐怕不是为了说闲话这么简单吧。 “那个七皇子和九皇子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从今天起,我亲自着手,毕竟是两个皇子,我这个大执礼怎么也得重视一下。”曹明憨态可掬的说道,边说边笑,“你这几天也辛苦了,待会去领些辛苦费,下去好好休息吧。” 徐光瞪了瞪眼睛,“大执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属下查了四五天了都,怎么突然就交给您了。” “没事啊,别瞎想,毕竟是皇子,不是一般的妃嫔宫女,咱们刑政司得重视是吧。”曹明继续眯着眼笑着说到。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了,身为下属你就要听上边的话,知道吗?”曹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徐光无奈,只能拱了拱手,“是,属下遵命。” 曹明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好了,你下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是。” 徐光缓缓退下,曹明嘴角不自觉一弯,有了顺妃娘娘这条线,那自己再升一级岂不是炙热可带,大内总管那个职位自己可是觊觎已久啊,那可是除了皇上贴身太监外最高的职位了,到宫里做太监的,谁不想当个大内总管啊。 。。。 正午时分,太阳高悬,天气晴朗,小月扶着宫天宁慢慢的从御医房走出来,四五天过去了,宫天宁的腿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虽说下地跑步还有些问题,但是离开御医房不是什么难事了。 杜大夫将一瓶药粉递过来,“这是创伤药,殿下没两天换一次药,不出一个月便可痊愈。” 小月结果药瓶,点了点头,“谢谢杜大夫。” 杜大夫微微颔首,拱了拱手,“九殿下慢走。” 回到祥林苑后,小月便迫不及但的说道,“娘娘,殿下回来了。” 小糖高兴的过去和小月一起扶着头顶缠着绷带的宫天宁,宫天宁看着祥妃,嘴角轻轻弯了弯,“母妃,我回来了。” 祥妃高兴的点了点头,但是看到宫天宁缠满绷带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 可是宫天宁回来还没有几天,刑政司的人就再次登门了。 不过这次来的不是徐光,而是另外一个主管。 小月来到门口,拦住刑政司的人,“你们怎么又来了,而且来这么多人想干什么啊?” 刑政司主管拿出身后的戒尺,从腰间拿出刑政司判决用的红袖纸,“九皇子宫天宁,目无尊长,辱骂长兄,并且恶意动手,在事实面前装病诬陷,按照《大熙后宫律》,判九皇子宫天宁廷杖二十。” 听完主管的话,小月都愣住了,“你胡说,我们家殿下社么时候干出这种事了。” “小丫头,红纸黑字的判决书都在这里了,你还想抵抗吗?来人,将九皇子带出来。”主管面色一沉,推开小月直接冲了进去。 看到刑政司的人闯了进来,祥妃气的直抖,小糖将祥妃扶起来,祥妃大骂道,“你们想干什么,这是后宫妃嫔住处,你们就这么闯进来吗?” 主管拱手跪地,“还请祥妃娘娘海涵,臣也是奉命办事。” “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这么久就给我们这么一个答复,徐光呢,我要见徐光。”祥妃气的面色苍白,直接咳嗽了起来。 “娘娘,您别生气,小心身子。”小糖赶紧拍着祥妃的背,轻声说道。 那个主管缓缓说道,“娘娘勿怪,徐公公今天有事,所有这差事我来替他,还请交出九殿下,免得臣为难。” 宫天宁拄着拐杖从一边的书房走出来,“你们别烦扰我母妃,不就是去刑政司吗?我去。” 小月从外面闯了进来,扶着宫天宁,“殿下你别置气,那可是二十大板啊,一般人都受不住的,更何况你身上还有伤。” 祥妃看着宫天宁,“宁儿,你出来干什么?” 宫天宁气呼呼的住着拐杖走过去,“不就是二十大板吗?我受了,不过我希望你向我母妃和小月姐道歉,你刚刚对他们不敬。” 小月愣了愣,“殿下。” 主管嘴角一弯,“刚刚公事要紧,臣冒昧了,还望娘娘海涵。” 宫天宁死死盯着主管,“还有小月姐。” 主管看着宫天宁双拳紧握,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横,“殿下,我希望您注意身份。” “我是皇子,你是奴才。”宫天宁愤愤的说道。 当宫天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祥妃都有些不敢置信,这话是从宫天宁嘴里说出来的。 主管深呼吸一口,起身,看了看小月,微微颔首,“抱歉。” 主管挥了挥手,身后的太监将宫天宁押住,“带走。” 看着宫天宁背刑政司的太监带走,祥妃难过不已,但是没办法,在后宫中刑政司比皇后还大,是陛下特定的后宫管理者忤逆刑政司判决,就如同忤逆当今皇上。 小月着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娘娘怎么办?殿下还小身上还有伤,这二十板子怕是受不了啊。” 祥妃也在一旁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你快去找四皇子,他肯定有办法救宁儿的,快去。” “是。” 小月急匆匆的跑出祥林苑,冲向泰和园,而在泰和园一边,宫天度刚刚走到门口,准备去校场跟着教头习武。 “四殿下,四殿下,出事了。”小月着急的喊着。 宫天度有些懵的回过头,“小月?出什么事了?” “奴婢拜见四殿下,四殿下快去刑政司看看,刚刚刑政司的太监到祥林苑抓走了九殿下,要廷杖二十,您知道九殿下才十岁,身上还有伤,那二十板子怎么受得了啊,娘娘没有办法,让我来找您。”小月说着说着眼泪都急得掉了出来。 宫天度一听,也皱起了眉头,“小月,你别着急,刑政司不比其他地方,我先过去看看,你让祥妃娘娘别担心,老九没事的。” “恩,谢谢四殿下了。”小月擦着眼泪,哽咽的说道。 宫天度二话不说,直接往刑政司的方向跑去。 。。。 刑政司大院。 徐光气冲冲的闯进曹明的书房,“属下徐光拜见大执礼。” “徐公公,你来干什么?”曹明不悦的说道。 “大执礼,为何突然下了对九殿下的判决书,这件事您才调查几天啊,就这么快下定论了?”徐光皱着眉说道。 曹明笑了笑,“徐公公啊,这件事情七殿下已经说的狠清楚了,再说了,当时八殿下和四位宫女都在,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了,既然是事实,我们还拖什么啊。” “这件事情疑点太多了,那几个宫女都是七皇子,八皇子的手下,她们说的未必能全信啊。”徐光着急的说道。 “哎,徐公公,我做事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错漏的,出了事我承担。”曹明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说道, “这不是承不承担的问题,这是刑政司的原则问题。”徐光起身,气呼呼的说道。 曹明放下手中的茶杯,“徐公公注意你的身份,我才是大执礼,你不是,我做事不用你指指点点。” 看到曹明有些发火,徐光及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大执礼啊。” “要是没别的事你就先出去吧,我得换衣服,待会去用刑。”曹明没好气的说道。 徐光起身,拱了拱手,“属下告退。” 说完便气呼呼的走了,走到门口就看到宫天宁被押了回来,他是有心无力啊,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转身离开,头都不回。 宫天宁被太监放在一张长桌上,很快,在刑场上便出现了两个身影,七皇子宫天盏和八皇子宫天阳。 宫天盏穿着新的棉衣华丽无比,和宫天阳趾高气扬的从宫天宁身边走过。 “这杂种就是杂种啊,啧啧。”宫天盏走过宫天宁身边还不忘嘀咕一句,旁边的宫天阳也跟着笑了笑。 看着两人如此无赖的从他身边走过,做到对面的椅子上,宫天宁气的牙痒痒,双拳紧握,胳膊都在颤抖,十指都刺入了肉里,鲜血从拳缝中流出。 宫天宁本来伤就没好,现在被两个太监按着,看着宫天盏和宫天阳逍遥法外,自己却承受着不白之冤,心中的怒火直接冒上来,喉咙一甜,一口逆血涌了上来,但宫天宁没有吐出来,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不能吐血,在宫天盏面前,自己不能认怂。 第十四章 用刑宫天宁 不一会儿,曹明便带着肥胖臃肿的身体来到了院子中。 “臣拜见七殿下,八殿下。”就算他是刑政司大执礼,见道皇子还是得行礼。 宫天盏点了点头,“大执礼不必多礼,今日宫天宁能够束手就擒,还多亏了大执礼啊。” 曹明谄媚的笑了笑,“殿下过奖。” 曹明坐好后,抬头看了看天空,起身说道,“时辰已到,廷杖开始。” 两名太监将宫天宁死死按在长桌上,宫天宁眼睛瞬间布满血丝,目光直直盯着坐着的宫天盏和宫天阳。 宫天盏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边品着茶水,一边戏谑的笑着,仿佛在说,宫天宁,你拿什么和我斗。 这时,大门被狠狠的推开,宫天度跑了进来,“大执礼,这个刑用不得。” 突然赶来的四皇子让曹明着实愣了愣,急忙起身,“拜见四殿下。” “四哥。。”一边的宫天盏和宫天阳白了一眼宫天度,不爽的说道。 宫天度看了看趴在长桌上的宫天宁,咬了咬嘴唇,“大执礼,我想这件事肯定有什么误会,还希望您调查清楚,在用刑。” “四哥,这红纸黑字的判决书就在这里,您还不服气?”宫天盏将宫天宁的判决书拿出来,摆在宫天度面前。 宫天度眉头紧蹙,“即便如此,老九现在这一身的伤还未痊愈,二十大板打下去,非得把老九打死不可。” 宫天度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曹明,顺妃给自己的原话是给宫天宁定罪,但是这二十大板打下去,就宫天宁的身体只怕还真是受不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差事也没了。 就算宫天宁在不得宠,也姓宫,身上也是皇室血脉,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有隐瞒。 宫天盏不高兴的看了看宫天度,“四哥,又不是我们要对付老九,这律令规矩清清楚楚,怎么?四哥要忤逆律令?” “宫天盏,别给我乱扣帽子,判决书上说老九目无尊长,辱骂兄长,我怎么都不相信。”宫天度气呼呼的说道。 “现在就算你不信都不由得你,曹公公,上刑。”宫天盏也被说出来脾气,大声喝道。 “宫天盏你。。”宫天度指着宫天盏气的说不出话来。 曹明为难的看着宫天度和宫天盏,“那个,四殿下,毕竟是红纸黑字,你看。。” 宫天宁挤出一丝笑意,“四哥,没事,我受得住。” “老九。。”宫天度回头看着宫天宁苍白的脸,心中一阵不忍。 “继续。”曹明用尖细的声音喝道。 两边的太监拿出刑政司特有的廷杖木板,宫天宁慢慢闭上眼睛,牙关紧咬。 “嘭。”一声,宫天宁直接痛的青筋暴起,本来苍白的脸瞬间憋得通红。 “嘭。”第二大板,宫天宁的眼角不由得疼出了泪花。 但是即便如此,宫天宁硬是一声都没有喊,所有的痛都在默默承受。 “嘭。”第三板。 三板下去,宫天宁嘴角溢出些许血渍,额头上满是冷汗,呼吸急促,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宫天盏。 宫天盏咽了一口口水,坐在椅子上的他一眼就看到了三板下去后,宫天宁的屁股上已经渗出了红印。 “嘭。” “嘭。” 五板下去后,宫天宁喉咙一甜,一口逆血直接喷了出去,让宫天盏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那两个行刑的太监都有些看不下去,直接闭上了眼睛。 “大执礼,还要打吗?”宫天度气冲冲的说道。 曹明也有些慌乱,宫天宁的惨状他看在眼里,这刑只怕是不能用下去了。 “七殿下,你看这教训也教训了,您是不是高抬贵手。。。”曹明转身说道。 这要是真的打死了宫天宁,他宫天盏也不好过。 “哼,这次就先放过你,本皇子不跟你计较。”宫天盏故作愤愤的说道,其实也被宫天宁吐血吓了一跳,挥了挥衣袖带着宫天阳直接离开。 曹明松了一口气,“下去吧。” 宫天宁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老九,老九。”宫天度跑过去扶起宫天宁,回头喊道,“还愣着干嘛,送御医房啊。” 一群太监手忙脚乱的将宫天宁送去御医房,宫天盏叹了一口气,赶紧往祥林苑跑去,估计现在最担心宫天宁的应该就是祥妃了。 跑到半路,就看到春儿急匆匆的赶过来,“殿下,殿下。” 一听是春儿的声音,宫天度急忙停下脚步,“春儿,出什么事了?” “教头说你没去习武,娘娘让我找您,刚刚碰到小月,我就知道您去了刑政司,现在您赶紧回去,娘娘说九皇子的事您别插手。”春儿着急的说道。 “不插手?又不插手?老九都要被打死了。”宫天度气愤的说道。 春儿低着头,“殿下勿怪,奴婢也是传话而已。” 宫天度冷静了一下,无奈的说道,“春儿,你快去祥林苑告诉祥妃娘娘,快去御医房,我先回去看看。” “是。” 。。。 回到泰和园,和妃果然着急的等着。 “母妃,我回来了。”宫天度低着头拱手道。 和妃一脸的担心,“度儿,宁儿没事吧。” “被打了五大板,直接吐血昏迷了,现在应该在御医房。”宫天度供着手说道。 “送去御医房就行。”和妃松了一口气,“你先下去吧,以后还是和九皇子少接触,这几天你和九皇子接触的有点过于频繁了,会引起顺妃的猜疑。” “又是顺妃,这次老九被廷杖,少不了顺妃在后面的推波助澜。”宫天度气冲冲的说道。 “即便如此,可是顺妃我们依旧惹不起。”和妃无奈的笑了笑。 “顺妃在后宫一家独大,如今连刑政司都听顺妃的话,那以后还得了。” 和妃轻轻摇了摇头,“后宫比战场更可怕,这里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有些事看的明白就行,别说出来。” 宫天度弯腰鞠躬,“儿臣记下了。” 。。。 当小月火急火燎赶到御医房的时候,宫天宁再次被缠满了绷带,这次救治的依然是杜大夫。 “杜大夫,我家殿下如何了?”小月眼睛通红,有些抽泣的问道。 杜大夫摇了摇头,“之前不到一个月就可痊愈,现在能不能熬过这几天都还难说,九殿下本就有伤,如今伤上加伤,脾脏破裂,肝脏受损,就算熬过来这几天,要想恢复,最少也得三个月。” 小月点了点头,“谢谢杜大夫。” 杜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九殿下才十岁啊,哎。” 小月看着宫天宁,眼泪哗哗的掉下来。 。。。 顺丰苑。 顺妃听了宫天盏的话,嘴角弯了弯,“吐血了吗?这次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你父皇初春就要凯旋而归了,这几个月就先绕过他们母子。” 宫天盏点了点头,“对了,母妃,那父皇回来的时候二哥是不是也要回来?” “这个是自然,我已经给你二哥写信了,让他从信阳郡往回赶。”顺妃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太好了。”宫天盏高兴的说道。 顺妃缓缓起身,“太子随你父皇西征,大胜而归,回来必是声名显赫,威望卓著,也必定会得到军中将领的认可,尤其是宇文衍的支持;只怕你哥难了啊。” “那母妃我们该怎么办?如何帮二哥啊?” “既然太子在军中有所声威,那你二哥就得在朝中想办法立足。”顺妃皱了皱眉,“前些日子唐丞相不是和司徒尚书结为儿女亲家了吗?这等好事,咱们没有沾点喜气怎么行。” 看着旁边宫天盏有些懵逼的表情,顺妃轻轻摇了摇头,“盏儿,你也该长大了,朝中之事也该想想了。” “是,儿臣明白了。” 。。。 新都,陆府。 陆谦雍穿着刚刚买来的新衣,对着镜子束发立冠,“娘,我这身衣服去见唐府大公子怎么样啊?” 旁边的妇人笑着帮陆谦雍整理衣衫,“那是自然,我儿穿这身绝对是俊逸无双啊。” 陆谦雍听完得意的笑了笑,“对了,娘,我让你帮我置办的礼品如何了。” “你放心吧,你爹来带着的千年鹿王参,在新都绝对是稀罕物件,定会让唐公子心动。”老妇人笑着说道。 很快,陆正德走了进来,一脸的严肃,“这次唐大公子宴请百官公子小姐一是为了庆祝新婚,二就是为唐家招揽人才,你可以把握住机会了,一旦傍上了唐家这棵大树,我们陆家就能在新都扎住脚跟了。” “你放心,爹,儿子自由熟读诗书,知道如何应付。”陆谦雍笑着说道。 “别大意。”陆正德点了点头,“你那不成器的哥哥是指望不上了,咱们陆家光耀门楣的重任就靠你了啊。” “儿啊,唐家可是丞相之家,为父找尚书大人给你争夺这个名额不易,切勿辜负了爹的苦心啊。”路正德缓缓说道。 陆谦雍点了点头,“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儿子明白的。” “好了,时辰马上到了,快让雍儿出门吧,别误了吉时。”妇人催促道。 陆正德点了点头,“那就别耽搁了,快走吧。” 第十五章 唐轩 陆谦林坐在门口,借着烛光看着手中的秘籍,同时还伸手比划几下。 看到陆谦雍被陆正德和美妇人送出来后,陆谦林看了看,不为所动,继续看着自己的秘籍。 陆正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将陆谦雍送出门后,来到陆谦林面前,一把将他手中的秘籍打掉,“看看看,看这剑谱有什么用,你就不能向你弟弟学学,安安分分考个功名,入朝为官光宗耀祖吗?” 陆谦林面无表情捡起剑谱,端着烛台回到屋中,看都没看路谦林一眼。 陆正德气的直哆嗦,“哎。” 陆谦林回到房间后,双拳紧握,内里从丹田涌向双臂,一道道内力在体外汇聚,最后随着双拳慢慢松开,这股内力也缓缓散去。 看着手中的这本古剑谱,陆谦林深呼吸一口气,继续看了起来。 。。。 陆谦雍带着千年鹿王参来到唐府门前,自报姓名后便被侍从带入酒宴现场。 因为宴席是打着庆祝新婚的由头,所有整个大宴现场都是红罗绸缎,喜字满园,灯红酒绿,烛光摇曳,暖炉在旁,将宴会气息衬托着无与伦比。 说真的,这也是陆谦雍第一次参见这么盛大的宴席,珍馐美味,数不胜数;佳肴美酒,目不暇接。 这时一个穿着红色长衫,面如冠玉的少年出现在人群中,身边还有一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两人在那一战就吸引了无数的注意,看着大家纷纷起身拱手,陆谦雍也猜到了眼前的两人便是这次宴会的东道主,唐府大公子唐林和他妇人司徒静。 但是宴席上总有一个不一样的,那就是唐二少,只见唐二少坐在宴桌上,喝着美酒吃着佳肴,对于自己大哥和嫂子的出现置若罔闻。 旁边的王耀风站起身拍了拍唐二少的肩膀,“咳咳,二少,你哥来了。” 唐二少推开王耀风,“我知道,他来就来呗,反正我来又不是为他的。” 王耀风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去敬酒。 一番敬酒之后,唐林放下酒杯拱手道,“不才唐轩感谢各位同僚赏脸,光临寒舍,今日是不才与妻子为各位补办的新婚大宴,还希望各位不要拘谨,随便享用,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下人即可。” “感谢唐大公子的盛情款待,我等在此恭祝唐大少爷新婚大吉,与嫂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啊。”一为公子哥站起来举杯说道。 “恭祝唐大公子新婚大吉。”身后的公子少爷也纷纷起身恭祝。 唐轩也举酒一杯,“感谢各位,今日不醉不归。” 一番主客之礼过后,宴席正式开始,侍女伴舞,笙箫阵阵,琴声钟鸣,觥筹交错,一派祥和热闹。 唐轩带着司徒静到处敬酒,一边是感谢来访,一边就是从这些青年才俊中挑选人才。 很快便到了陆谦雍身边,陆谦雍整理衣冠缓缓起身,“在下兵部侍郎陆正德之子陆谦雍恭祝大公子新婚大吉,祝两位百年好合。” 唐林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谈吐之间,语气不卑不亢,点了点头,“是陆侍郎之子啊,那就是岳父的下属啊,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有些渊源啊。” 陆谦雍轻轻一笑,“不敢当,大公子是有贵人之气,怎可与我这小鱼小虾相提并论,今日来此略备薄礼还望大公子笑纳。” 说完从身边取出准备好的千年鹿王参,用红丝包好,躬身送上,“此乃家父入京前在老家山中所得,名为千年鹿王参,名贵无比,有延年益寿,驱寒除病之效。” 唐轩看着这块丰满的千年参,不由得点了点头,当从颜色质地看过去,唐林就断定这是个好东西,“公子来都来了,还备这些,实在是让唐某有些汗颜,既然公子盛情难却,本公子也就不吝收下了。” 说完使了一个眼色,旁边的下人便上来将千年鹿王参收下。 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那了这么名贵的参,唐林也有些不好意思,“陆公子若是今后有事,尽可来唐府找我,本公子若是能帮上自当倾心相助。” 有了唐林的话,陆谦雍高兴无比,这个千年鹿王参还是送的有价值的,“多谢大公子。” “那陆公子自便,本公子先走一步。” “是。”拱手送走了唐林后,陆谦雍笑了笑,自己这次可算没白来。 在宴席一角,唐二少继续在那自娱自乐,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样子。 “二少,那个野小子我去调查了一下,发现京城中好像没有这个人啊。”王耀风坐在唐二少旁边,摇了摇头说道。 唐二少一听,放下手中的酒杯,“没有?难道不是新都人士?只是路过?” “十有八九,在新都年轻人中拥有灵武境修为的人屈指可数,按道理应该不难找。”王耀风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怕,若不是新都人士,算咱们命背,但若是新都人士,就算他藏得再深,也能揪出来。”唐二少嘴角一弯,冷冷的说道。 “那是自然。” 说完,两人都不自觉的笑了笑。 。。。 此刻唐林在摆宴的时候,后宫之中,小月陪在宫天宁身边,小心的照顾着。 “小月姐,我还没死啊。”宫天宁虚弱的说道。 “殿下您说什么胡话呢,杜大夫说了皮外伤,没事啊。”小月一边喂着宫天宁喝水一边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过几天就能回去了,您别着急啊。”小月笑着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我不想待在皇宫了,我想去外面的世界。” 小月愣了愣,无奈的叹了口去,“没事的,等您十八岁了,就能离开这里了。” “恩。。”宫天宁无力的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他太虚弱了。 小月有些难受的看着宫天宁。她也希望九皇子快到离开这里,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皇子。 。。。 顺丰苑。 顺妃坐在高座上,看着下面的丞相唐明仁和唐夫人笑了笑,“今日本宫冒昧将丞相和夫人请来,没有别的,只是为令郎的新婚表示祝贺。” 唐明仁拱了拱手,“臣代犬子感谢贵妃娘娘记挂。” 顺妃笑了笑,“这是一些薄礼,不成敬意。” 说完挥了挥手,旁边的侍女便取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唐明仁面前。 “丞相,皇上初春便要回宫,到时候迎接大典还要丞相多多操心啊。”顺妃冷冷的笑了笑。 “这是自然,臣定不会怠慢。” “这次出征宋国历时三年,陛下御驾亲征,大胜而归,太子在旁,三军振奋,此次出征太子殿下功不可没啊。”顺妃阴阳怪气的说道。 说道太子之后,唐明仁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太子之功,陛下自会定夺,我等不便多嘴。” “这个本宫明白,我记得前些年因为军饷之事,大将军宇文衍与丞相好像闹得不愉快啊。”顺妃继续喝着茶说道。 唐明仁眼神一变,“此事已经过去了,臣与宇文将军同朝为官,自当摒弃前嫌,合力壮我大熙。” “丞相这么着急与司徒尚书结亲,难道不是为了对付宇文将军吗?宇文将军回朝,定会向兵部上交兵符,那到时候没了兵权的宇文将军在兵部岂不就是任人宰割吗?”顺妃面不改色的冷哼道。 越说唐明仁越慌,眉头紧蹙,如坐针毡,一便的唐夫人面色苍白,不知如何认是好。 “娘娘说话可要慎重,诬陷当朝重臣可是重罪。”唐明仁缓缓说道。 “诬陷不诬陷,丞相心中有数,当年军饷一案,明面上是结案了,但是宇文将军却一直在查,我记得宇文将军在接到陛下旨意出征前好像已经查到了户部侍郎那里,那这次回来。。。”顺妃继续倘若无事的说道。 “娘娘。”唐明仁的打断了顺妃的话,“娘娘怎会知道这些。” “本宫自有本宫的门路,只是等到宇文将军回来,这怕是要真相大白了。” “我想娘娘今日前来不会只是说这些吧。”唐明仁抬起头,看着顺妃。 顺妃笑了笑,“我来是想和丞相合作。” “合作?” “我可以让宇文将军再也查不到真相。”顺妃喝了一口清茶,笑着看着唐明仁。 唐明仁缓缓开口,“那娘娘需要臣做什么。” “很简单,带着当朝文官支持信王殿下,太子西征归来声威定盛,那些武官必会支持太子,到时侯我希望丞相与我合作,支持信王殿下。”顺妃冷冷的笑了笑。 “支持信王殿下?娘娘你是想。。”唐明仁额头上瞬间冒出无数的冷汗。 “丞相不该想的就不要想,总之不会亏待丞相的。”顺妃将茶水推到丞相面前,笑了笑。 唐明仁颤抖着手接过水杯,“这要是败露,我唐家就完了啊。” “那等到宇文将军将军饷案查出来,丞相觉得陛下会放过你?”顺妃冷冷的笑了笑。 同时起身,缓缓打开放在唐明仁面前的盒子,“一本万利啊。”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侯,唐明仁眼睛都直了,明晃晃的金子,整整一箱。 第十六章 恩怨 那天晚上丞相从宫里回来后,魂不守舍,一路被夫人扶回来,没人知道那天晚上丞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干了什么。 在洗衣局累死累活的干了一个月,终于到月底发放工钱的时候了。 在这一个月中,宫天宁也度过了危险期,被小月带回了祥林苑静养,小月也带着小糖去宫外买了两次木炭,每次祥妃问起木炭,小月都说是勤政司发放的。 “小月姐,是不是有了月钱,咱们就能给九殿下和娘娘买更多吃的了。”小糖拉着小月的手,笑嘻嘻的说道。 小月点了点头,“当然了,咱俩一人五铢钱,就是一两银子,能买好多呢。” 小糖轻轻一笑,眉眼轻弯,越看越好看。 因为今天是发月钱的时候,所以每个人都洗的很用力,这天分给小月的是清妃的一件裘皮外套。 这个时候看着小月即将洗衣服,那个一直为难小月和小糖的宫女不怀好意的起身,装着要去打热水的样子,走到小月身边,小月刚刚拿起清妃的衣服,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宫女。 “嘭。”一声,宫女趁着小月不注意,直接推了小月一把,结果小月手里没抓紧,清妃的衣服直接掉到了第三格子里。 “你干什么?”小月赶紧将裘皮外衣拿起来,回头气呼呼的看着那个宫女。 那个宫女故意晃了晃手,“我干什么了?什么也没干啊。” “你。。” 还不等小月说完,嘴长的宫女直接喊道,“尚嬷嬷,你快看啊,小月把清妃娘娘的衣服放在第三格子洗了。” “你在胡说什么?这明明是她撞我的。”小月气呼呼的喊着。 果然,一会,尚嬷嬷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你们干什么,不知道规矩吗?这可是贵妃娘娘的衣服啊。” “这不是我干的,是她撞我,我手一抖掉下去了。”小月无力的说道。 “你胡说,我没撞你,只是路过,你别诬陷我啊。”那个宫女也装作无辜的样子说道。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还想抵赖。” “我们没看到啊,什么都不知道。”那几个宫女转身冷冷的说道。 小月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身后的宫女,“你们,你们成心的吧。” “嬷嬷,我看到了。。。”小糖低着头小声说道。 却不想在小糖开口后,等待她的是一众的白眼,“哼,谁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和小月走得近,你的话谁敢信。” 尚嬷嬷烦的大喊一句,“够了,衣服是小月洗的,将清妃娘娘的衣服丢在第三格洗就是你的错。” “嬷嬷。。” “这个月的月钱扣你一半,还有这个小丫头,乱作伪证,也罚一半月钱,你们两个拿了月钱后,直接走人,找你们这样洗下去,我十个脑袋都不够用,下个月别来了。”尚嬷嬷从口袋将月钱丢出去后,转身就走。 “尚嬷嬷,尚嬷嬷。”小月跑过去拉着尚嬷嬷的袖子,“您罚我一半月钱我也认了,能不能别赶我走啊。” “哼,要是我们洗衣局再多几个你这样的人,那我这个嬷嬷还干不干了?”尚嬷嬷冷冷的说道,“拿着钱走人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尚嬷嬷一把推开小月,摇了摇头,缓缓离去,小月被推倒在地,旁边小糖慢慢扶起,“小月姐,我们怎么办啊。” 看着小糖哽咽的声音,小月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大不了不干就是了。” 从地上捡起五铢钱,小月拉着小糖的手慢慢往外走。 那些宫女得意的笑了笑,“哼,跟我们作对,自找死路。” 小月愤愤的回头看了看那些宫女,但话到嘴边一句也说不出来。 。。。 回到祥林苑。 将五铢钱放在祥妃娘娘面前的桌子上,“娘娘,我们把这份差事丢了。” 祥妃轻轻的笑了笑,“傻孩子,我猜到了,被贬去洗衣局的都是一些品行不正,思想不纯的宫女,与他们在一起,怎么能长久呢。” “可是娘娘,没有月钱买补品,您的病和殿下的伤。。”小月趴在祥妃窗前担心的说道。 “不碍事的,这些年清清苦苦都熬过来了,还差这几天?”祥妃笑着说道。 说完,从自己床边取出一件棉衣,“这是和妃送来的衣服有些小了,我改了一点,给小糖穿着,小糖这衣服都脏成这样了,该换换了。” 小月接过衣服一看,果然,小糖的衣服都要变成黑色的了。 “还不快谢谢娘娘。”小月笑着说道。 “谢谢娘娘。”小糖嫩声嫩气的说道。 祥妃笑了笑,“御女房的批示下来了,小糖以后就是我们祥林苑的人了。” “真的啊。”小月高兴的说道。 小糖也高兴的笑了笑,她早已经喜欢上了祥林苑,一个董事的殿下,照顾自己的姐姐,还有一个心肠很好的娘娘,比起在洗衣局的那些宫女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 夜幕来临。 小月扶着宫天宁来到祥妃床边,然后作揖退去。 “宁儿,怎么今晚上想起来母妃这边了。”祥妃一边摸着宫天宁的头,一变轻声说道。 宫天宁的身上还缠着绷带,只不过比起一个月前要好了不少。 “母妃,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顺妃娘娘要一直针对你呢?就因为父皇不待见你?”宫天宁好奇的问道。 祥妃听到这句话后,嘴角弯了弯,“你想知道吗?” “恩,我想不明白。”宫天宁点了点头,瞪着眼睛看着祥妃。 祥妃深呼吸一口气,“在顺妃进宫前,整个后宫都是由皇后娘娘掌管的,直到顺妃娘娘进宫,仗着年轻貌美,姿色绝佳有皇上的宠幸,便在后宫作威作福,有一次为了讨你父皇开心,在御花园折了几多海棠花,却不想那些海棠花是皇后娘娘精心养育了五年之久的。” “然后呢?” “然后皇后娘娘一气之下便道顺丰苑教训了顺妃一顿,对此顺妃怀恨在心,便决心与皇后一整到底,为了壮大自己力量,将自己表妹清妃也召进了宫。” “那和母妃你有什么关系呢?”宫天宁好奇的问道。 “十年前一次国宴,皇上有些喝醉,我便奉皇后娘娘之名搀扶陛下去休息,不曾想有了你。”祥妃无奈的说道,“我怀孕后,皇后娘娘自责不已,说是她害了我,便三番五次给皇上建议,皇上无奈之下立我为妃。” “这样啊。”宫天宁眼神有些失落,原来自己是这么来的。 “虽说立我为妃了,但你父皇心里根本没有我,倒是皇后娘娘隔三岔五的来祥林苑陪我,让我在这后宫中有了一丝温暖,直到五年前皇后娘娘病逝。” 祥妃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在的时候,顺妃就三番五次的来找过我,希望我和她一起对付皇后娘娘,但都被我拒绝了,我不能干这种忘恩负义的事,但是这样却惹怒了顺妃,皇后娘娘走后,她没有了出气的对象,便将这些年的怒火都撒在了我们祥林苑。” “居然是这样,怪不得自从皇后娘娘走后,我们祥林苑的待遇越来越差。”宫天宁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宁儿,母妃告诉你这些不是希望你记恨顺妃,而是要告诉你记住皇后娘娘的恩情。”祥妃语重心长的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宁儿记着呢,皇后娘娘和太子哥哥一直都是我们祥林苑的恩人。” 祥妃满意的笑了笑,经过了这次被打的事情后,宫天宁仿佛一瞬间成长了,他明白了为什么同是皇子,自己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而别的皇子锦衣玉食,珍馐佳肴;也明白了这么多年自己母妃的苦衷,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带着母妃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黑暗的皇宫。 。。。 寒冬在一天天的过去,随着冬季的过去,皇上凯旋归朝的消息也在新都逐渐蔓延开来。 大胜的消息传到新都后,新都百姓高兴不已,都做好了到街头迎接凯旋大军的准备。 一大早,小月高兴的推开祥妃娘娘的门,“娘娘,您知道吗?皇上要回来了。” “谁给你说的。”祥妃有些意外的说道。 “春儿说的,说新都城里都传开了,咱们大胜,打的宋国被迫求和。”小月高兴的说着,就好像自己打了胜仗一样。 坐在一旁的宫天宁听到后,心中好像并不是那么高兴,他都能数清楚自己见过自己父皇几面。 “那太子哥哥是不是也要回来了?”宫天宁开口问道。 小月点了点头,“恩,太子和皇上一起回来。” “那你知道具体什么时侯吗?”祥妃好奇的问道。 小月想了想,“春儿说好像是初春时候,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祥妃慢慢起身,“皇上凯旋归国,按照大熙律令,皇子是要在宫门口迎接的,宁儿,你的伤怎么样了?” 宫天宁起身挑了挑,“躺了三个月了都,母妃你就放心吧,没事。” 虽然宫天宁嘴上说没事,但面色还是有些苍白,毕竟当初都吐血了,伤到了内脏,哪有这么快痊愈的。 “没事就好,去迎接你父皇的时候,别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就行。”祥妃笑了笑,看着宫天宁。 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祥妃的眼神里并无高兴的意思。 第十七章 大熙皇帝 初春时节,绿树衬新芽,新花闹旧城,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一天中,整个新都都是热闹非凡,在丞相唐明仁的精心安排下,在新都皇宫外的大广场,被礼部布置的恢弘无比。 红绸铺地,华表伫立,钟鼓琴瑟,磬萧唢笛,分列两边,太监宫女列队相迎,规模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宫天宁穿上自以为最好的华服鸣凤袍,站在宫门口,在他前面的正是之前对他动手的八皇子宫天阳和七皇子宫天盏。 天子归朝,皇子相迎,茼枝洗礼,涤去满身灰尘;蒿条沾水,破去一身杀戮;此刻在宫门口站着的便是大熙王朝的所有皇子,为首的冷面少年,长发立冠,是二皇子宫天行;紧随身后的持扇佩剑,风度翩翩的是三皇子宫天云;再跟着的便是四皇子宫天度;四皇子身后便是七皇子宫天盏和八皇子宫天阳,宫天宁紧随其后。 因为五公主和六公主已经外嫁,所以没有出现在迎接皇上的大典上。 宫天行站在首位,目光如炬,身上更是有一种枭雄气质。 少顷,丞相唐明仁和六部尚书便低头踱步而来,众位官员站在七位皇子之后,垂手而立。 不到一会,一阵马蹄声响起,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士卒手持大熙银龙幡,身披银甲,头戴银盔,这便是大熙寒甲卫。 曾有诗云:银盔银甲寒光现,亮胆长枪破万军;铁马铮铮存傲骨,不灭英豪寒甲卫。 眼前的银甲士卒便是大熙三千寒甲卫的一员,翻身下马,立幡在前,“陛下回朝,末将寒甲卫东卫士卒长李刚特来禀报。” 这是大熙的规矩,陛下回朝,必有寒甲卫持幡先行五十里,一是彰显国威。二是提前传出消息皇帝归朝,速速迎接。 二皇子上前,冲着寒甲卫拱了拱手,寒甲卫是大熙最为精锐的军队,他们为了大熙出生入死,值得皇室一拜,“将军请起,一路辛苦。” 李刚抱拳而起,将幡立在广场前,翻身上马,去向皇上复命。 寒甲卫的风采让宫天宁眼前一阵,这便是大熙的军队。 新都城外,京畿守备军将军高瞻立在城头,手下的士卒立在城头手持金枪,肃立怆然,很快在不远处尘土飞扬,黄沙四起,高瞻紧张的心终于放下了。“陛下回来了,来人,随我迎接。”高瞻快速走下城墙,站在门前,盯着前方。 大军缓缓出现在视野之中,长枪肃立,旌旗飘飘,铁甲寒芒,战场上的肃杀之气迅速弥漫开来,战马穿着粗重的鼻息,这就是军队,威武严整,气势十足;马蹄阵阵,铁甲铿锵,这声音传入耳中,不由得让人热血沸腾,心中激动之感无以言表。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大熙寒甲卫,三千寒甲卫整齐划一,寒光四射,银枪负背,银色面甲下是一双双冷血恐怖的眼睛。 银甲卫在城门前停了下来,铿锵一致,城墙上的京畿守备军,同时将金枪前伸,左手握枪,右手横放胸前,以示尊敬和欢迎。 在三千寒甲卫中有一八骏之车,车身雕龙画凤,四角银龙飞升,檐角金珠垂地,仿佛四龙戏珠,丝绸锦缎将庞大的车身紧紧包裹,奢华至极,能坐上这种座驾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大熙皇帝。 高瞻单膝跪地,拱手低头,“臣高瞻恭迎陛下凯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马车旁应该满头白发的公公弓着身子来到高瞻面前,扶起高瞻,“皇上口谕,将军请起,大军回京,刻不容缓,不宜耽搁。” 高瞻起身躬身,“臣遵旨。” 说完挥了挥手,“恭迎大军入城。” 城门随着高瞻的话缓缓打开,从外城到内城站满了守备军,都在恭迎凯旋大军。 随着内城门的缓缓打开,街道两边迫不及待的百姓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大军入城百姓对打了胜仗的军队向来是尊崇至极。 马车中大熙皇帝一声龙袍,旁边放着暖炉,面如温玉,跪坐在车内,虽已年过半百但仍英气十足,威严强势。 在皇帝身边,还有一穿着金甲的男子,帮着皇帝揉肩,男子虽说不是英俊潇洒,但是脸上有着只有军队才能磨练出的刚毅和果敢,目光深邃有神。 “三年了,今天朕终于打败宋国回来了,也算不负当年出征所言。”大熙皇帝宫战缓缓睁开眼,听着车外百姓的呐喊,由衷的高兴道。 旁边的男子微微一笑,“父皇圣驾亲临,大军如有神助,打败宋军亦是定局。” 这个穿着金甲的男子便是大熙王朝的太子,宫天良。 宫战轻轻笑了笑,“会拍马屁了?这可不像你啊。” “大军凯旋,孩儿心中高兴,所言句句属实。”宫天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宫战捋了捋胡须,大笑道,“那父皇就谢谢你的美言了。” “儿臣不敢当。”宫天良笑着摇了摇头。 很快,广场上的众人都听到了百姓的呐喊和阵阵马蹄盔甲声,数万大军回城,气势可不是开玩笑的。 宫天宁好奇的仰起头,很快,大熙银龙幡便映入眼帘,宫天行急忙低头。 宫天宁看着身边的皇子都低下了头,自己也赶紧低头。 少顷,三千银甲卫便抵达广场,列阵而立,分队两边,只有宫战的八骏马车不断向前,来到了广场。 身边的太监扶起轿帘,“陛下,皇宫到了。” 宫战缓缓起身,在太监的搀扶下慢慢走下马车。 宫天行带领着七位皇子躬身行礼,“儿臣恭迎父皇凯旋而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战笑着扶起宫天行,看了看身后的六位皇子,温和的笑了笑,“好孩子,都起来吧。” 紧随宫战之后,宫天良也走下马车,他一样就看到了宫天宁,三年没见,宫天宁长高了不少啊。 宫天宁也看到了宫天良,嘴角上扬笑了笑,宫天良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宫天宁别轻举妄动。 宫天宁会意的点了点头。 宫战起身往前走,唐明仁带着六部官员上百人齐齐跪地叩首,“臣等恭迎吾皇凯旋而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宫战大声说道。 “谢陛下。” 百官起身后,礼部尚书低着头将茼,蒿和水盆放在宫战面前,“还请陛下净身。” 宫战点了点头,身边的宫女将茼枝,蒿枝放在水盆里轻轻一沾,在宫战身边画了一个圈。 “请陛下移步。”礼部尚书低着头说道。 宫战笑了笑,“好,哈哈。” “恭迎吾皇。” “恭迎吾皇。” “恭迎吾皇。” 。。。 呐喊不断,声声不绝,宫战的回宫让百官振奋不已,出征三年之久的宫战终于要执掌朝堂了,大熙的强盛之路要开始了。 龙袍在身,庙堂高座,文官在左,武将在右,太子站在皇上身后听政。 “臣等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下跪,宫战点了点头,这一切就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啊。 “众卿平身。”宫战开口道。 首先站出来的便是文官代表,丞相唐明仁,唐明仁躬身说道,“陛下凯旋而归,臣心甚喜,大熙三年来的案牍文书,都以送至陛下案前,还请陛下过目。” 看着案几上堆着的官文,宫战点了点头,“丞相辛苦了。” “为陛下分忧,臣不觉得苦。”唐明仁拱手退去。 “这次朕亲征宋国,各位将军随军出征,功不可没,今夜朕在后宫宴请百官,卫各位将军庆功,同时也为大熙庆功。” “谢陛下。”旁边的武官齐声说道。 看着陛下一开口都是武官,唐明仁的神色稍稍有些不悦,但没有表现出来,在武官的首位,站着的正是大将军宇文衍。 宇文衍同时也注意到了唐明仁,冷哼一声,宇文衍今年已经是花甲之年,但仍身强体壮,耳聪目明,一手五十斤的开山大刀更是威力不减,是宫战出征宋国的得力助手。 而唐明仁和宇文衍不对付的事情在朝廷上并不是什么秘密,当年因为军饷一案,宇文衍和唐明仁以及兵部闹得很不愉快,最后不得已宫战出面才稳住局面,让户部重新拨了军饷,这件事情才告一段落。 但是两人的梁子却越结越深,宇文衍是宫战最信赖的大将军,宇文家世世代代忠心于大熙皇室,掌管寒甲卫,算上宇文衍,宇文家已经连续三代掌管寒甲卫了。 能将大熙王朝最为精锐可怕的寒甲卫交给宇文家族,可见对宇文家族的信任,同时寒甲卫不受兵部调遣,只听皇上调令,在皇上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寒甲卫就只听宇文衍的号令。 对于此,唐明仁是既无奈又没办法,毕竟寒甲卫在哪里放着,谁不忌惮。 宫战回到大熙的消息传开后,后宫也热闹了起来,御膳房也开始忙碌起来,晚上陛下要宴请百官,马虎不得。 在后宫热热闹闹布置庆功宴的时候,在祥林苑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第十八章 夜宴风波 “宁儿,这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不去吗?”祥妃看了看宫天宁,疑惑的问道。 宫天宁摇了摇头,“我不去。” “为什么啊?那可是你父皇,宴请百官身为皇子的你怎能不去?”祥妃有些微怒的说道。 “这晚宴太子哥哥和四哥都在,我就不用去了,去了也没人理我。”宫天宁耸了耸肩,坐到一边哼着说道。 祥妃放下手中针线,看了看宫天宁,“那也不能不去,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都像你这样肆意而为,那还得了?” “我这也不是肆意而为?总之就是不想去。”宫天宁无奈的挥了挥手。 “你这孩子,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听话,快去。”祥妃嗔怒道。 “我。。”宫天宁及其无语的看了看祥妃,最后选择了妥协,“好,我去,我去总行吧。” “这才像话,快去快去,别误了时辰。” 宫天宁一万个不愿意的走出祥林苑,往举办晚宴的御花园走去。 还没到晚宴现场,宫天宁都能从来往宫女太监兴高采烈的脸上知道这次晚宴有多热闹。 御花园大厅从内到外放置了无数的案几,占据首位的断然是宫战的天子席位,往下依次是各位皇子和文武大臣,按照官阶排列,越靠近皇上的官位自然越高。 “呦,这不是我们九皇子啊,还真的恬不知耻来赴宴了。”还没到现场,宫天宁就听到了宫天盏冷嘲热讽的话。 宫天宁攥紧了拳头,自己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这笔帐还没找宫天盏算呢,宫天盏倒好,又来挑衅。 “哼。”宫天宁冷哼一声,慢慢松开了双手,这里马上就要举办晚宴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皇子也不能寻衅滋事,坏了晚宴。 “还是一样的怂,杂种。”宫天盏看到宫天宁没有出手的意思,更加放肆的说道。 在宫女的带领下,宫天宁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很快文武百官都纷纷抵达,宴席没开始,三三两两在一块客套说些闲话,很快二皇子和三皇子也走了过来,身边的文武大臣纷纷前去行礼。 宫天宁坐在座位上,自己不去找别人,别人也没有来找他,在宴席中倒是显得有些例外。 比起二皇子的高冷,三皇子倒显得格外和蔼,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要说诸位皇子谁最没意皇子架子,那就是三皇子了,终日游离在新都城中,和那些坊间文人混在一起,自诩文采出众,自封新都诗圣。 少顷,随着一阵钟声响起,时辰到了,宫战在一群太监宫女的护送下缓缓向宴席走来,在宫战身后跟着的就是太子宫天良。 “臣等参见陛下,太子殿下。”唐明仁携百官跪地拱手。 宫战就坐之后,点了点头,“众爱卿请起,今晚是大熙庆功宴,大家不必拘束,只管畅饮。” “谢陛下。”百官起身后,各自坐在各自位置上,饮酒作乐,再加上宴席中还有歌姬艳舞,声乐不断,配上初春夜景,别有一番风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在大家闲谈之际,三皇子宫天云突然举杯站起来,“父皇在上,诸位大臣,今日之宴乃我大熙大胜宋国之庆功宴,今日云儿壮胆,为我英勇的大熙将士赋诗一首,望父皇和诸位大臣不吝赐教。” 宫战点了点头,“好啊,云儿既然有心,那朕也不能扫兴。” 宫天云拱了拱手,慢慢喝下杯中佳酿,“三军万里山河撼,四方鼓声旌旗飘,星河不屈天威在,照彻莽原歌亦欢。” “好。。。”百官臣子,不乏溜须拍马之徒。 有人带头,下面便响起阵阵掌声,在一旁的太子略微点了点头,岁说不上绝佳,但仍有些可取之处。 宫战听完后,笑着点了点头,“云儿诗词又有所精进,不错不错。” “谢父皇。”宫天云拱手讪讪坐下。 这个时候,宫战看了看一边端坐的白须老头,“白院长?身为大熙太学院院长,您是不是应该赋诗一首啊。” 白院长白须飘荡,古稀之年当人太学院院长,门生弟子遍布歙州大陆,更是为大熙输出大量的人才,在大熙也是位高权重,更是有歙州三大家之首的美誉。 ”既然陛下有旨,臣也不便推辞。“白院长缓缓起身,看了看四下的百官,悠然的闭上眼睛。 群臣百官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等着白院长的美诗。 “红烛屏风遮夜窗,青灯笛筝空对望,胡令清风伴乌啼,纷乱腥雨天地间。” 比起三皇子的歌颂大熙军士的勇猛,白院长这首诗更倾向于战乱后的悲惨,字里行间虽然没意一句说起战争的残酷,但是字字诛心,给人一种人间惨剧的意境。 此诗一出,鸦雀无声,场面极度尴尬,就连唐明仁也愣住了,今天的晚宴明明是大熙的庆功宴,白院长这首诗一出,岂不变相贬谪这次的大战吗? “啪啪啪。”宫战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鼓起了掌,下面的文武百官看到陛下都鼓掌了,也跟着鼓起了掌。 白院长笑着点了点头,缓缓坐下。 “白院长真不愧是歙州三大家之首啊,字字诛心,句句残身啊。”宫战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白院长却不以为意,“陛下,臣下作诗,只为天下之人。” 诗词风波过后,夜宴也就接近了尾声,虽然有些小小风波,但整体还算愉快,对于宫天宁来说,这次的夜宴最大收获就是注意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太学院院长,白亦庄。 这个老头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还能位居高位,可见其绝对不同寻常。 月上枝头,这场晚宴也宣告结束。 结束后的宫天宁刚刚准备起身离开,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 疑惑的转过头,宫天宁脸上逐渐荡起了笑容,“九弟,好久不见。” “太子哥哥。” 没错,来找宫天宁的就是大熙太子宫天良。 夜晚的皇宫,寂静幽森,初春的天还有些凉意,“九弟,这三年你和祥妃过的怎么样?顺妃娘娘有没有为难过你们?” 宫天宁很想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宫天良,但是想起母妃说过,太子殿下刚刚回来,身上军功卓著,本来就是众矢之的,绝不能让太子知道顺妃娘娘为难他们的事情,不然在与顺妃交恶,太子殿下就危险了。 “挺好的,我和母妃都挺好的。”宫天宁嘴角弯了弯,轻轻的说道。 宫天良放心的点了点头,“你没事就好,对了老九,你知道吗?这次出去我见识到了好多宫里见不到的东西。” “什么啊?”宫天宁好奇的问道。 “可多了,这些我以后慢慢给你讲。”宫天良故作神秘的说道。 “太子哥哥,你又吊我胃口。” “不过,没想到三年不见,你小子长高了不少啊,也壮实了,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要被封王了,想没想过去哪啊?”宫天良好奇的问道。 宫天宁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对的,但是你放心,有哥哥呢。”宫天良一只手打在宫天宁的肩膀上,完全不像太子,而像一个世家公子。 宫天宁心中一暖,点了点头,“谢谢太子哥哥。” “对了,差点忘了,这个给你。”宫天良说着从袖口中拿出两本书,看起来还挺厚。 “这是什么啊?”宫天宁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在打仗的时候,从一个宋国将军营帐里搜出来的功法秘籍,趁着没人,自己偷偷藏起来的。”宫天良笑着说道。 “功法秘籍?我要这个干什么,我不要。”宫天宁将书重新塞给宫天良。 “九弟,别啊,从书本装订和笔迹来看,绝对是宋国皇室的秘宝,要不是我修炼了《大熙龙吟决》我都想练这个呢。”宫天良有些可惜的说道。 “那这个和《大熙龙吟决》比起来,那个更好啊?”宫天宁眨巴着眼睛问道。 “两者都差不多,我大概看了看,《大熙龙吟决》倾向与内修心气,外修筋骨,以二十四周天为根,灌天地之气,侧重内修。而这本《天演甲子》则侧重于外修,吸收天地之气融于筋骨经脉,配以十二穴位,练成后一掌之力可达万钧,着重于外修。”宫天良《天演甲子》拿出来说道。 “我这么瘦,一点力气没有,半年后的武学测试都过不了,更别说什么修武了,我看算了吧。”宫天宁无奈的摇了摇头。 每个皇子十岁刚过,也就是十一岁的时候就会进行一次武学测试,由演武堂堂主主持,通过武学测试的皇子便可修炼大熙王室的秘传功法《大熙龙吟决》,至于修炼到何种境地就要看各个皇子的资质了,至于没有通过的,皇室也会给以相应的功法修炼,但之后肯定难以踏足武道。 就像太子宫天良,二皇子宫天行,四皇子宫天度都相继通过了测试,修炼《大熙龙吟决》,至于三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则无缘武道。 所以并不是所有的皇子都能步入武道,着也得看先天天赋和自身本领。 第十九章 天演甲子 宫天良看着手中的《天演甲子》,继续说道,“九弟啊,你想啊,就算你万一没有通过武学测试,我是说万一啊,也能有一本不亚于《大熙龙吟决》的秘籍傍身,是不?” “太子哥哥,我就不是修武的那块料,你就别难为我了。”宫天宁有些为难的看着宫天良。 宫天良依旧不死心,“话别说得这么早,你先练着试试,练总比不练强吧。” “可我一点不会,就靠这本书能练出什么名堂,再说了律令上不是说在武学测试前,禁止修炼秘籍吗。。” 宫天良笑了笑,“无妨,这本《天演甲子》还算易懂,这还有一本《坐钟金刚拳》,好像是佛门拳法,我看了看,这本《坐钟金刚拳》和《天演甲子》都是外修功法,相辅相成,两者共修,裨益不少啊,再说了,这秘籍也不是藏书阁的,怕什么。” 宫天宁及其无奈的接过两本秘籍,“那我就先试试吧。” 宫天良笑了笑,“武学傍身,就等于多了一个自保的能力,这样以后出门在外,也让人放心些。” “我还不知道能不能修炼好呢。。。”宫天无奈的说道。 “哥哥相信你,一定会的。” 看着手中的两本秘籍,宫天宁虽然心中有些不知如何让下手,但还是有那么一点高兴,要是自己当初有武学的话,也不注意被宫天盏和宫天阳打的那么惨。 。。。 接下来的几个月,宫天宁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早上起来读完《鸿蒙心经》之后,整整一天都钻在自己书房里,除了吃饭外根本不出门。 若不是知道自己孩子是什么人,祥妃都要闯进去看看,宫天宁是不是撞邪了。 “内功少三,堵和天道,修天地之法戒,品正身之果,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宫天宁闭上眼睛,盘坐于膝,口中默念法决,只觉天地之见,一种悠然之气在向身体汇聚,这种气无形无相,但却给人的感觉格外真实,这就是修武者的真气。 眼观鼻,鼻观心,心自静,这股气息在宫天宁体内流过奇经八脉,如此反复,锤炼着宫天宁的筋脉穴位。 一个时辰过后,在这股气息完全融入体内之后,宫天宁缓缓睁开眼睛,只觉神清气爽,稍稍动动身体,便是劈里啪啦的声响。 握了握拳头,宫天宁明显感到自己的力气比一个月前至少提高了一倍有余。 “这本《天演甲子》真实妙极,这才只是一个月就有如此效果,只要勤加练习,很快就能冲击第一个穴位,合谷穴了。” 合上摊开的《天演甲子》,宫天宁洗了一把脸,高兴的说道。 走出房门,天已经黑了,小月正在将饭菜端到饭桌上,看到宫天宁出来后,行礼道,“殿下,您出来了。” “都这么晚了吗?” 小月笑着摇了摇头,吃饭的时候,祥妃看着宫天宁,是比一个月前壮实了,脸色也好了很多。 这对于祥妃来说是个好事,加上太子回来后,那些对祥林苑也客气了很多,御膳房重新开始向祥林苑供应三餐,衣政司也将一些衣物如期送来,虽然不及皇后在的时候,但是比起他们最艰难的时候,要好的太多。 。。。 虽然宫战率军大胜宋国,但是新都的政治风云才刚刚开始。 户部侍郎外出意外坠马身亡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新都。 在户部侍郎坠亡的那天,刑部就派遣了专人调查,但是最终结果依然是意外坠马。 但是户部侍郎的坠亡只是开始,之后本来统军作战,功勋卓著的太子宫天良顺理成章的听政仪政,为之后的继位做准备,但是丞相唐明仁突然站出来提出陛下尚在,太子不该垂堂。 接下来便是文武之间的口枪舌剑,太子为人敦厚,待人和蔼,三年征战之时,每次冲锋陷阵,都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早已经得到了军中诸将的认可;而垂堂听政虽没有明令规定,但却已经成为储君的象征。 这个时候制止太子垂堂,岂不是动摇太子之位,这种事情是这些武将一万个不答应的。 在新都将军府,宇文衍家中。 宇文衍正气呼呼的练着自己的开山大刀,旁边站着两个穿着银甲的男子,站在校场外的两个男子低头不语。 “唐明仁这个老狐狸,下的一手好棋啊。”宇文衍一边挥刀,一边愤愤的冷哼道。 “只是户部侍郎是唯一知道军饷案内情的人,这么一来,我们的线索岂不是断了。”站在左边的银甲男子皱了皱眉。 “哼,户部侍郎一死,就更加坐实了他与当年军饷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只是现在老狐狸的目的不仅仅是军饷案。”招式结束,宇文衍将手中的大刀狠狠的立在地上,旁边的下人赶紧上来接过宇文衍的大刀。 “父亲,难道丞相还有别的目的?”站在右边的将军好奇的问道。 宇文衍拿过浸湿的毛巾一边擦手一边说道,“大堂上,唐明仁跟个跳梁小丑一样阻止太子殿下听政,其目的还不明显吗?” “父亲的意思是唐明仁并不支持太子殿下承袭帝位?” “信王殿下还在新都未走,这已经违背了规矩,如今加上唐明仁这么跳脱,让人不怀疑都不行啊。”宇文衍冷冷的说道。 “信王殿下不是说在等几天,等三殿下成人礼之后一起前往封地吗?” “这种话偏偏三岁小孩还行,在我这里行不通。”宇文衍坐在藤椅上,嘴角一弯。 “那父亲我们现在怎么办?” “只要寒甲卫在我们手上就不怕唐明仁胡来,冲儿,江儿,寒甲卫的充兵情况怎么样了?”抿了一口清茶,宇文衍慢慢说道。 “已经开始了,从各地的军队中预选了五千人,在经过几个月便能从中选出最精锐的八百人补充到寒甲卫中。”旁边的将军拱手说道。 “好,寒甲卫的事情马虎不得,你必须亲自把关。” “儿臣遵命。” “至于唐明仁这个老狐狸,我亲自来。。” 宇文衍说完狠狠的握了握茶杯,茶杯应声而碎,化作齑粉。 。。。 顺丰苑。 唐明仁和顺妃,宫天行坐在一块,正举杯饮酒。 “这次多谢顺妃娘娘出手,臣感激不尽。”唐明仁举杯说道。 顺妃笑了笑,“咱们互惠互利,希望丞相也说到做大。” “这个娘娘放心,臣下必竭力帮助信王殿下。” 宫天行依旧冷着眼,缓缓举起杯,“多谢丞相。” 宫天行心中也不爽,就因为自己晚出生一个月,这个太子之位就是宫天良的了,论能力,自己绝对不在宫天良之下,宫天良随军出征功勋卓著满朝赞誉,自己呢,守在信阳郡,护着后方,防止陈国背后捅刀,怎么没人出来说一句。 当初的武学测试,自己可是在太子之上,太子不过天罡境刚果,自己已经是天罡境初期了;论诗文经略,自己也毫不逊色,凭什么太子之位就是宫天良的,自己只能做个封王,进因为自己不是嫡长子? 而唐明仁也看到了这些,轻轻一笑,“对付那些粗人,臣手到擒来,若不是因为忌惮宇文衍手中的寒甲卫,臣早已让其滚出新都了。” “寒甲卫却是不好办,宇文家族世代掌控寒甲卫,一时半会是处理不掉的。”顺妃呢喃道。 “不知娘娘可有妙计?” “处理不掉都得处理,任何事情都得慢慢来,说到底他不就仗着陛下的信任吗?你说若是陛下不信任了呢?”顺妃嘴角轻弯。 “娘娘之言醍醐灌顶,臣受益匪浅。”唐明仁拍这马屁说道。 “我已经有了计划,不过这个计划需要一个人配合,而且是不能和我们有牵连的官员,最好是新调来的。” 唐明仁沉思道,“外地新调。。” “娘娘,我这里有这样一个人,调任新都不到半年。”唐明仁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 “可靠吗?” “臣下愿意一试。”唐明仁拱手说道。 顺妃慢慢举杯,“那就合作愉快。” 三杯酒盏碰在一起,发出叮当脆响。。。 。。。 晚上时分,司徒剑接到亲家唐丞相的邀请后,不敢怠慢,连夜来到了唐府府邸。 “司徒尚书,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一进门就是唐明仁的客套,让司徒剑多少有些不适应。 “不敢不敢,承蒙丞相挂念,一切安好。”两人笑着说道。 唐明仁拉着司徒剑往里走,“来,我们老哥两今晚好好叙叙旧,不醉不归。” “好好。。” 唐明仁拉着司徒剑来到书房,叮嘱没有他的吩咐不得入内打扰。 “丞相,这么晚叫我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司徒剑皱着眉说道,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涯让他有些胆小慎危。 “虽说户部侍郎已死,但是宇文衍还是不打算放弃军饷一案,我们还是有危险啊。”唐明仁故作严肃的说道。 “那怎么办?一旦被查出来,我们的乌纱帽都没了啊。”司徒剑有些害怕的说道。 “既然宇文衍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没必要顾着他的脸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要杀了宇文衍。。”司徒剑几乎是颤抖着说道。 “杀倒不是,而是让他身败名裂,滚出新都。”唐明仁嘴角一弯,邪魅的笑了笑。 听到不杀宇文衍后,司徒剑如释重负的送了一口气,“不知丞相有何妙计?” 第二十章 棋子 “妙计自然是有,不过得向你借一个人。”唐明仁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何人,只要能保的我们一家无事,何人都行。”司徒剑激动的说道。 “你们兵部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是调来的吧。” “陆正德吗?是啊,刚调到新都不到半年,为人敦厚胆小,一点风吹草动都吓得不敢出门,您是怎么知道此人的?”司徒剑疑惑的说道,在他看来,陆正德心性胆小,不适合在新都官场上混,这种人不应该入得唐明仁法眼才对。 “胆小吗?就怕他胆大,四日后让他来府里见我。”唐明仁冷笑一声,“对了,知道他的身世家境吗?妻儿子女如何?” “陆正德在来新都前,是北州郡郡守,因政绩突出被调往新都,同时膝下有两个儿子,正室在他还在任太守时,被人袭击不幸身亡;如今陪他来新都的是侧室,前段时间轩儿不是有一个大宴吗?他还找我为自己儿子要过请柬。”司徒剑缓缓说道。 “这么说此人虽然胆小,但并不傻,还有些小聪明,既然他儿子来过相府,那就好办多了。。”唐明仁若有所思的说道。 “难道此人能救我们?” 唐明仁轻轻一笑,“现在还说不定,但过段时间就知道。” 说到底唐明仁还是没有回答司徒剑的疑惑,但既然唐明仁不说,司徒剑也不好意思再追问。 。。。 今天的陆正德满脸高兴的回到家中,手里还带着两壶烧酒。 一进门就高兴的大喊,“夫人,做些好菜,今天为夫要畅饮几杯,哈哈。” 陆夫人一脸困惑的从厨房走出来,“今天是抽了什么风啊,平日里那么吝啬小气,今天怎么想起买酒了?难道天上掉馅饼了。” 陆正德高兴的说道,“哈哈,你还说对了,还真是掉馅饼了。” “真的假的。”陆夫人好奇的说道。 “尚书大人早晨召见我,说丞相要见我,让我早做准备,三日后带我去丞相府。”陆正德激动的说道。 “真的啊。”陆夫人也高兴的合不拢嘴,“真是丞相要见你啊。” “你以为呢,你家相公老年得志,要步入青云了。”陆正德高兴的说着,都快笑到天上去了。 “太好了,你先去坐着,我去做几个好菜,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好嘞,那就辛苦夫人了。”陆正德哼着小曲走进屋子,陆夫人高兴的去做饭,今天还真是喜鹊报门了,这种大好事终于来到他们陆家了。 在小屋中看着剑谱的陆谦林不屑的笑了笑,摇了摇头,继续看着他手中的剑谱。 饭桌上,一家四口坐在一起,看着丰盛无比的饭菜,陆谦雍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爹,娘,今天什么日子啊,这么多好吃的,还有酒。” 陆夫人笑着说道,“傻小子,你爹被丞相召见了,你说呢。” “真的假的啊,爹,丞相召见你了。”陆谦雍激动的说道。 陆正德故作冷静的说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要做到冷静,天崩于前面不改色,这样才能成大器。” “是,孩儿明白了。”陆谦雍笑着说道。 一旁的陆谦林依旧冷清着脸,好像这一切和他没关系一样。 “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喝一个。”陆正德举起杯子,三人刚刚举杯就看到陆谦林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留下三人尴尬的酒杯停在空中。 陆谦雍阴阳怪气的说道,“切,这个时候还摆架子。” 陆正德摇了摇头,“喝。” 陆谦林抓起饭碗大吃了几口后,缓缓说道,“平白无事召见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能有什么好事。。” “啪。”陆谦雍狠狠的江酒杯放在桌上,“我说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一开口说话就这么冲。” 陆谦林大口朵颐后,看着陆谦雍,“我只是不想有人害一家人倒霉。” “你。。”陆谦雍愤愤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陆正德一脸严肃的说道,“干什么?我和你娘还在呢,都闭嘴,吃饭。” 看到陆正德发话了,陆谦雍才气呼呼的端起碗筷。 陆谦林很快就吃完了碗中的饭,“我吃饱了。” 说完直接夺门而走,陆正德冷眼看着陆谦林,“别管他,我们继续吃。” 。。。 三天后,怀着一步青云,升官晋爵美梦的陆正德在司徒剑的带领下来到丞相府坻。 “这里便是丞相府,我不方便进去,进去之后说什么做什么,三思而行。”司徒剑叮嘱道。 陆正德拱手弯腰,“是,属下明白了,多谢尚书大人指点。” “快进去吧,丞相该等急了。”司徒剑点了点头,示意陆正德赶紧进去。 陆正德拱手后,在丞相府门口下人的带领下走进丞相府。 看到陆正德进去后,司徒剑嘴角稍稍上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来到大厅的陆正德低着头,跪地拱手,“下官兵部侍郎陆正德拜见丞相。” 此时的唐明仁还在一边喝茶一边捧着一本书,靠在软榻上,及其自在。 看到陆正德进来后,唐明仁赶紧起身,一脸和善的笑了笑,“陆侍郎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谢过丞相。”陆正德如释重负的起身,印象中的唐明仁不苟言笑,严肃苛刻,如今一见倒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请坐。” 陆正德拱手坐好,刚刚坐下,就有下人送来茶水。 “陆侍郎初来乍到,怎么样?在新都还习惯吗?”唐明仁笑着说道。 “承蒙陛下大恩和丞相惦念,下官还习惯,都挺好的。”陆正德没每回答一句都要细细斟酌,生怕自己说错话。 “不知陆侍郎知道本相今日叫你前来所谓何事吗?”唐明仁的双眼闪过一抹精光。 陆正德尽量使自己保持镇定,嘴角弯起一个很勉强的弧度,“下官不知,还请丞相明示。” “相必在你进入新都为官之前就知道新都不比其他地方,这里不但水深,也很浑,你一脚踩进来,如果没有一个可靠的支撑,那新都这潭水随时都能把你淹没。”丞相的脸突然变得无比严肃,让一旁的陆正德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陆正德额头瞬间出现细密的汗珠,自己来新都最害怕的就是卷入纷争,但是又不得不卷入纷争,在新都要想明哲保身基本是很难的,先不说你有没有那种在各个势力之间周旋的实力,单单各种各样的收买和拉拢都会让你忐忑不安。 “下官明白,明白。”要是陆正德不明白的话,也不会让陆谦雍去靠近唐轩了。 唐明仁又咧嘴一笑,“陆侍郎别紧张,既然你儿子出现在了轩儿的晚宴上,就已经说明了你是一个聪明人。” “不敢当。”陆正德真的是如坐针毡,屁股就像长了疮一样,根本坐不住。 “我想陆侍郎的选择还是很明智的,不然本相今天也不会见你,自从你进了相府大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我唐明仁的人了。”唐明仁淡淡的说道,虽然说话平淡无奇,但是在陆正德耳朵里就显得无比刺耳。 “不过陆侍郎别担心,既然你选择了本相,那本相自会护你安宁,保你前程。”唐明仁走过去拍了拍陆正德不知如何安放的手臂。 “多谢丞相,下官自当唯丞相马首是瞻。”陆正德吓了一哆嗦赶紧站起来拱手索道。 “哎,陆侍郎这句话就错了,我们都是大熙的臣子,自当唯陛下马首是瞻。”唐明仁扶起陆正德,嘴角稍稍弯了弯。 陆正德赶紧改口,“是是是,唯陛下马首是瞻。” “不过陆侍郎,要想在新都官场有一个大好的前程,单单动嘴可不行啊,还必须得有一件让大家觉得你能升官的事。”唐明仁砸吧着嘴说道。 “还请丞相明示。”陆正德拱了拱手,对唐明仁及其尊重,因为他知道,丞相府门口肯定有好多人盯着,自己从走进丞相府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唐明仁就喜欢像陆正德的这种聪明人,话说一半就明白什么意思。 “如今在朝堂上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就要数宇文衍这个老匹夫了。”唐明仁道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自己和宇文衍不对付有不是什么秘密,完全不怕有人出去嚼舌根。 “宇文将军。”这个名字在陆正德脑海中即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意料之中这回事唐明仁的头号大敌,意料之外唐明仁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 “不错,而你现在是兵部侍郎,等你干成此事之后,我保你一个六部尚书之位,你看如何?”唐明仁看着唐明仁冷冷的笑了笑。 “尚书。。”陆正德不免有些心动,虽然侍郎和尚书只是上下级关系,但是其中权力的差距是巨大的,能坐到尚书的位置谁又愿意当个侍郎。 “不错,陆侍郎事成之后你便是陆尚书。。”唐明仁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不过你完全不必担心寒甲卫,那毕竟是姓宫而不姓宇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正德再不答应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只见陆正德直接跪地拱手,“下官愿听丞相安排。” 唐明仁满意的笑了笑,赶紧扶起陆正德,“陆侍郎快快请起,这可使不得。” 有了陆正德的加入,唐明仁想起顺妃给他的计划,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次就不信你宇文衍能躲过此劫。 第二十一章 陆正德见宇文衍 陆正德从丞相府回到自己家时已经是晚上了。 但是回到家中的陆正德显得心事重重,虽然一直说没事,但是很明显能看出陆正德压力很大。 朝堂上以唐明仁为首的文官和以宇文衍为首的武官依旧对太子听政之事争吵不休;直到一个月后三皇子的成人礼举办才有些缓和。 举办过十八岁成人礼后,二皇子宫天行和三皇子宫天云便离开新都,前往封地信阳郡和北州郡。 同时随着两位皇子的离开,朝堂上的对于太子听政的议论慢慢淡去,却而代之的时关于宋国派遣使团与大熙议和的消息。 据说在宋国大败后,宋国皇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宋国大将军因为统军不利被革职查办,老皇帝急火攻心直接驾崩,新上任的皇帝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将老一辈的官员全部清理出朝堂,任命自己的亲信和年轻一辈执政。 这样虽然稳住了宋国大败的形势,但却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宋国的发展,没有老一辈的肱骨之臣完成新旧两朝的交替,新皇登基后的宋国显得有些打肿脸充胖子。 因为担心大熙再度出兵,宋皇派出使团出使大熙,制定国界,商议合约。 消息传到大熙之后,宫战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却遭到了宇文衍的反对,宇文衍认为宋国新皇登基,根基不稳,宋国国力衰微应该一举灭之,打通通往禹州的路,同时壮大国威。 但是很明显宫战是不想打的,唐明仁便开始和宇文衍唱反调,说大熙是礼仪之邦,既然宋国已经认输,那大熙就该有大国的样子,仁爱宽恕,这样才能赢得宋国和大熙两国百姓的拥护。 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朝堂上的时候,陆正德来到了宇文衍府邸。 “将军,兵部侍郎陆正德求见,说有要事禀报。”宇文家的下人拱手说道。 宇文衍放下手中的兵书一脸好奇,“兵部?兵部尚书与我素来不和,这个节骨眼,派个侍郎来我这里做什么。” “小人不知。” 但是人已经在外面了,不见又显得自家小气,无奈之下的宇文衍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是。” 少顷,陆正德一身正装来到宇文衍府邸,“臣,兵部侍郎陆正德拜见宇文将军。” “陆侍郎,你是六部侍郎不应该去丞相府吗?来我这里干什么?”宇文衍不屑的说道。 “在下素来敬仰老将军,今日来此便是有些困惑希望老将军指点迷津。”说完还不忘鞠躬行礼。 宇文衍玩味一笑,“不是说你们文官一直都是心高气傲,看不起我们这些粗人吗?怎么还会来我这里找我指点迷津?这不是笑话吗?” 陆正德面不改色的笑了笑,“这个问题臣下问过唐丞相,但唐丞相没有说出在下想要的答案,所以小人斗胆来问问将军,还望将军勿怪。” “有意思,连唐明仁都回答不了的问题?说来听听。”被陆正德这么一说,宇文衍好奇的看着陆正德,他到要知道这是什么问题连唐明仁这个老狐狸都回答不出来。 陆正德鞠躬说到,“这个问题关于忠君和己事,百官与陛下。。” 宇文衍砰的一声合上手中的书,看了看陆正德,“你还真是不怕死啊,敢议论陛下。” “这不是议论,这只是在下的问题。”陆正德面不改色的说道。 宇文衍嘴角一弯,“忠君和己事,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何为官?” “为了大熙百姓。。”陆正德直接说道。 宇文衍笑着摇了摇头,“为了自己,我们没有过人的天资无法选择文官一途,要想成功,要想出人头地,只有修武一途;从一个小小的士卒到现在的位置,都是为了自己不断拼搏,我们不这样做,就要挨饿,就要受冻,就要被人欺凌。” “这是将军的回答?”陆正德嘴角一弯,轻轻笑了笑。 宇文衍点了点头,“不错,这是我的回答,我们现在在身处朝堂,就是为了自己,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做好陛下交给我们的事情比什么都好。” 陆正德嘴角轻轻一弯,摇了摇头,“我本以为征战四方的大将军心中所想会是整个大熙,心系苍生,为百姓谋福,没想到将军居然是如此狭义自私之人,今日是我陆正德看走眼了,哼。” 陆正德说完一挥袖,转身就走,宇文衍轻轻一笑,“我有些好奇,你先去丞相府,再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这些?” 陆正德停下脚步,“下官从北州郡远调而来,本以为来了新都会遇见有抱负,有理想的同道中人,却不想连当朝丞相和将军都是如此不堪,那这个朝堂,哎。。” 说完继续走去,宇文衍没有说话,眼看着陆正德就要走到门口。 宇文衍缓缓起身,“请留步,既然陆大人想要报效国家,我倒是愿意给大人指条明路。” “连丞相与将军尚且如此,总是打了胜仗又如何,不过外强中干,掩人耳目,何来明路之说?”陆正德义愤填膺的说道,大有愤懑不平之意。 “哈哈。”宇文衍大笑三声,“如今的大熙文官中,向陆大人这样的耿耿忠臣不多了啊。” “将军此言何意?” “大熙王朝谁不知道唐明仁与我素来政见不合,如今在宋国使臣问题上更是争论不断,为此我不得不提防以唐明仁为首的文官,所以刚刚所言,实属无奈,还望陆大人勿怪。”宇文衍便走边说道。 陆正德猛然转身,“将军之意刚刚所言并非心中所想?” “那是自然,若是那样想,我又如何做到大将军之位?又如何掌管寒甲卫?”宇文衍笑着说道。 “那将军。。。” “陆大人能不避唐明仁来见我,足以说明陆大人是个一心为国,无私无利之人,如今我大熙正是需要想陆大人这样的人。”宇文衍目光炙热的说道。 “丞相曾有言,朝堂不过千盏雪,愈白之处愈暗昏,丞相妄图拉拢我站在他那边在朝堂上于将军为敌,被我断然拒绝,我断定丞相之心并非在于家国。”陆正德摇了摇头。 “唐明仁之心,除了陛下外,人人皆知,为了权势,他在朝堂上打压与自己政见不合之人,排除异己,任人唯亲,如此下去,朝堂之上将难有忠言直言啊。”宇文衍痛心的说道。 陆正德十分赞同宇文衍的话,不停的点头,“将军所言,正是下官心中所想,没想到将军不仅有统军之能,更有庙堂之威啊。” 宇文衍摇了摇头,“谬赞谬赞,只是像陆大人这样的文官不多了啊,若是大人能这么想,那真是大熙之福啊。” “只要将军一心为国,下官愿意帮助将军,一起报效国家。”陆正德说完直接跪地,拱手说道。 “先生请起,得陆大人相助,本将军定能将唐明仁拉下马来,还大熙朝堂一片清明。”宇文衍扶起陆正德,一脸认真的说道。 陆正德与宇文衍的相见让陆正德有些相见恨晚,两人一直说到黄昏才不舍离去。 宇文衍将陆正德送到门口,看着陆正德消失在路口。 “父亲,这个陆正德到底什么来路?”旁边的宇文江好奇的问道。 宇文衍的面色直接一变,“去给我查一下这个陆正德的底,看看他和唐明仁究竟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的话,倒是一个大才。” 宇文江拱手退去,“是。” 而走在路上的陆正德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身后早已经是汗流浃背,与宇文衍说话的时候,自己可真是吓得半死,幸好这一个月做足了功课,不然肯定露馅。 叹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只是开始。 要想让宇文衍完全信任,单靠这一次见面肯定不行,这次只能算是一个投名状,要想取得完全信任还得看之后。 。。。 这几个月的宫战也放松不下来。 不仅仅有着堆积如山的奏章,还有唐明仁和宇文衍的的各种争论,实在让他头痛不已。 “父皇,歇息一下吧。”宫天良端着一杯参汤走到宫战面前。 宫战晃了晃酸痛的脖子,笑着说道,“良儿有心了。” “父皇,在过三个月就是九弟的武学测试了,您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宫天良轻声说道。 “三个月?这么快吗?”宫战有些不可思议的笑了笑。 “那您。。” “恩,我知道了,有时间我会去看看的。”宫战喝了一口参汤,然后再次埋头钻入堆积如山的奏章之中。 见状的宫天良讪讪的拱手褪去,这些天他的烦心事也不少,先是莫名其妙的垂堂风波,虽说风波已过,但是朝堂上支持自己的官员明显有些变故,这些天他也是颇为烦心。 虽说自己是太子,但是只要他知道他的位置并不是特别牢固,自从自己母亲李皇后去世后,皇上就独宠顺妃,而顺妃的儿子自己的二弟宫天行这些年威望也越来越重,隐隐有争夺太子的苗头啊。 第二十二章 冲击合谷穴 夜空漆黑如墨,没有星辰璀灿,只有暗夜无常。 宫天宁在自己房间中,默默的念着法决,汇聚而成的气息顺着奇经八脉在身体中穿过,之前半个时辰才能运行全身的气息现在只需一杯茶的功夫便能流遍全身。 筋脉愈加流畅,身高都不经意间窜高了几公分。 “嘭。”一声闷响在身体中炸响,宫天宁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 “这合谷穴还真是不好冲破啊。”宫天宁讪讪的摇了摇头。 已经冲击了快半个月的合谷穴,到头来还止步于此,每次宫天宁信心满满汇聚大量的气息从身体中磅礴而过,然后就像大江决堤一样冲向合谷穴,结果合谷穴每次就像定海神针一样,任凭自己如何汹涌澎拜,就是纹丝不动。 如此反复,倒是让宫天宁的筋脉越来越结实,身体越来越好。 《天演甲子》可是不亚于《大熙龙吟决》的顶级修炼功法,修行起来自然也是不易,宫天良并没有告诉他这本功法的修炼技巧,所以能在修炼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摸索到合谷穴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 寻常人修炼《天演甲子》最少半年时间才能摸索到第一个穴位,合谷穴。这虽然与天赋有着些许联系,但更多的是宫天宁的毅力和坚持,自从上次与七皇子的冲突之后,宫天宁便一夜之间成长起来,心性毅力远非同龄人可比。 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宫天宁再次入定,双手放于膝上,开始龟息纳气,口中默念法决,气息便从四面八方向宫天宁身体凝聚而去,汇聚在丹田之中,然后顺着奇经八脉运转全身。 一次,两次,五次。。十次。如此运转一百次,宫天宁便开始在丹田中汇聚冲击合谷穴的气。 直到丹田饱和到有一种胀痛感,宫天宁才停止纳气,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这股庞大的气息顺着经脉流淌,果然,庞大的气息流过筋脉还是会有一股胀痛之感。 额头上汗如雨下,即便如此,宫天宁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这么庞大的气息,稍稍一放松便会冲破筋脉,进入自己五脏六腑,让自己爆体而亡。 时间好像静止一样,宫天宁控制着气息终于抵达目的地,合谷穴。 “嘭。”第一次的冲击,庞大的气息直接冲了过去,但是合谷穴纹丝不动,屹立不倒。 第一次不成功是宫天宁意料之中的事情,第二次比第一次的气息更加庞大,“嘭。” 剧痛袭来,宫天宁猛地咬了咬牙关,这么痛啊,每次使用的气息越大,这种痛感越强烈。 看着合谷穴依旧纹丝不动,宫天宁不死心再次加大力度,准备第三次冲击。 “嘭。”滚滚气息席卷而去,庞大的能量冲过去产生的剧烈痛感差点让宫天宁疼的晕过去。 脑瓜子里嗡嗡的响,死死咬着的牙关缓缓溢出血渍,嘴里的腥甜让宫天宁浑身一震,脑子慢慢清新过来。 宫天宁再次汇聚气息,之前冲击合谷穴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这次都这么痛了,就不信还冲不过。 聚气凝神,气息在赌汇聚在合谷穴,宫天宁准备拼死一搏,庞大的气息让宫天宁的筋脉都有些承受不住,暗暗发出胀痛感。 “嘭。”带着翻江倒海之威的气息瞬间冲向合谷穴,宫天宁直觉身体传出万箭穿心般的剧痛,比自己被仗刑时还痛一万倍不止,脑瓜子嗡嗡直响,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意识一阵模糊。 突然逆血上涌,喉咙一甜,一大口黑血直接喷了出来,粘稠乌黑的血渍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 宫天宁眼角一沉直接倒了下去。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阳光穿过窗户照到宫天宁的脸上,一阵温热传来,宫天宁缓缓睁开眼睛,慢慢起身,咦,这种感觉,好轻盈。 起身之后的宫天宁伸出手臂,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轻盈但又充满了力量。 “这是。。”宫天宁有些意外,赶紧静心打坐,果不其然,自己的筋脉再次了被洗涤了一边,气息运行顺畅无比,当气息来到合谷穴的时候,一切变得行云流水,合谷穴冲破了。 合谷穴位被冲破,宫天宁的气息顺着合谷穴继续向前,宫天宁又惊又喜,感受着这些陌生的经脉,按照《天演甲子》上说,合谷穴冲破之后,气息流经的筋脉除了奇经八脉的八条经络之外还多了一条易经脉,也就是九条脉路。 “太好了,我冲破合谷穴了。”宫天宁惊喜万分的说道。 看着《天演甲子》宫天宁越来越欣喜,这本书还真是奇书啊,不过看了看一旁的《坐钟金刚拳》,宫天宁再度笑了笑,马上就可以练习《坐钟金刚拳》了,相信两本秘籍一起练的话,自己的实力定会在度大进,到时候看谁还敢欺负他们祥林苑。 “殿下,吃饭了。”门外的小月瞧着宫天宁的门大声喊道。 宫天宁看了看外面高高挂起的太阳,暗道不好,“完了,这几天书没看。” 随着天气的慢慢好转,祥妃的脸色也一天天的好起来,病情有些好转,小月和小糖虽然没有了洗衣局的差事,但是每天都在院子里忙活,倒也不是那么无趣。 吃过饭后的宫天宁迫不及待的冲出祥林苑,往东宫跑去,他要把自己冲破了合谷穴的消息告诉宫天良。。。。 就在宫天宁往东宫跑的路上,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宫天盏和宫天阳,两人狼狈为奸,不只有在商议着什么事,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大老远看到宫天宁后,两人嘴角一弯,笑了笑往宫天宁这边走来。 宫天宁双拳紧握,还以为自己是半年前的宫天宁吗?还是那个对你们无能为力的宫天宁吗? “七哥,八哥。”宫天宁冷着脸说道。 宫天盏不怀好意的看着宫天宁,“啧啧,老九,你这身子骨养的不错啊,怎么今天出来又准备挨打吗?” “你们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宫天宁拱了拱手,直接走过去。 宫天阳快一步挡在宫天宁面前,“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咱们兄弟聊聊啊。” “我还有事,改天吧。” “你能有什么事啊,老九,这么着急走,是害怕什么吗?”宫天盏走过去,一脸坏笑的说道。 “七哥,希望你自重,这里是皇宫。”宫天宁冷冷的说道。 宫天盏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哈哈,老九,这么长时间不见,硬气了不少啊。” 宫天宁冷冷的笑了笑,“硬气倒谈不上,但是肯定不会像上次那么惨了。” “欧呦。”宫天盏大笑一声,“咸鱼翻身啊?那我更好奇了,你说你这个咸鱼能不能翻过身呢?” 紧跟着宫天盏和宫天阳的四个宫女再次转过身,他们知道这次宫天宁只怕又是难逃一劫了。 宫天宁握了握拳,宫天盏笑着将手搭在宫天宁的肩膀上,刚刚准备动手,宫天宁直接翻身,反手将宫天盏的手握住。 还不等宫天盏反应,一股侧身空翻,宫天盏手臂直接在板块扭了九十度,痛的呲牙咧嘴,“啊。。” 宫天阳愣了愣,根本没有想到宫天宁居然会对宫天盏动手,听到宫天盏的惨叫后,直接冲过去,宫天宁起身一脚,冲破了合谷穴后的宫天宁身体及其轻盈,轻轻腾起便是一人高,直接一脚踢到宫天阳的胸口,宫天阳瞬间感到大力袭来。 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宫墙上。 宫天宁缓缓落地,宫天阳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宫天宁,“这怎么可能,半年时间,你。。你干了什么?” 宫天宁目光深邃的可怕,死死捏着宫天盏的手腕,后者在痛苦中大吼,“宫天宁你这个杂种,我要杀了你,放开本皇子,啊。。疼死本皇子了。” “既然你要杀了我,那我更不该放了。”说完,还不自觉的加大力度,可怜的宫天盏在痛苦中眼泪鼻涕齐齐往下流。 任凭宫天盏如何用力使劲,宫天宁就是丝毫不动。 这次四个宫女都愣住了,这九皇子半年不见,一见面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只是一招便将宫天盏控制住了,还将宫天阳打伤,就算两人没有通过武学测试,没有修炼《大熙龙吟决》,但是也是练过一些秘籍的,而宫天宁还没有参加过武学测试呢。 宫天宁想起自己经受的痛苦,心中不免一阵怒火,“宫天盏,当时你害我躺床上三个月不能动,害得我遭受廷杖之刑,当时你可曾想过,你有一天也会变成如此惨状。” “宫天宁,我告诉你,你若是动我一根汗毛,我必让你不得好死。”宫天盏憋红了脸,气急败坏的喊着。 宫天盏举起左拳,目光一瞬间充血,“去死吧。” 眼看着这一拳就要打在宫天盏的脑袋上,宫天阳都吓懵逼了,宫天盏的余光看到宫天宁的拳头,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 “住手。”就在宫天宁一拳马上打在宫天盏脑袋上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让他的拳头停在宫天盏面前。 第二十三章 天罡境初期 宫天宁的拳头距离宫天盏的脑袋只有不到半指的距离,宫天盏都能感受到宫天宁拳头的拳风,泠泠作响。 宫天宁皱了皱眉头,呼吸慢慢平静下来,顺着声音看去,宫天良和宫天度出现在拐角处,正盯着他。 “大哥,四哥。。”宫天阳面色苍白的说道。 宫天良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去,直接拉起宫天宁,“老九,你干什么?” 宫天阳赶紧扶起宫天盏,宫天盏痛的呲牙咧嘴,“疼疼。。” “太子哥哥,四哥。”宫天宁供着手说道。 宫天度走过去,看了看宫天盏和宫天阳,“还不快走。” 看着两人离开,宫天宁还有些不服气,“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你的事四弟给我说过了,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现在报复他们还不到时机。”宫天良无奈的看着宫天宁。 “我就是气不过。”宫天宁有些愤愤的说道。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修炼了《天演甲子》吧。”宫天良摸了摸宫天宁的头,轻声说道。 宫天宁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是。。” “跟我来吧。” 宫天宁好奇的看了看宫天度,宫天度点了点头,三人缓缓走向皇宫校场,皇宫的校场不大,专门为各个皇子习武修行所建。 宫天良带着宫天宁和宫天度来到自己的修炼房间中,说是房间,但也相当于祥林苑的规格,里面有着木桩和箭靶等习武器材。 “说吧《天演甲子》练到何种地步了?”宫天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口道。 宫天度看着宫天良,“大哥,您给了九弟习武秘籍,这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大熙律令只说皇子没通过武学测试之前不得修行皇室秘籍,没说不能修行别的秘籍,九弟修行《天演甲子》不算违规。” “是。”宫天度拱手坐在一旁。 “太子哥哥,《天演甲子》我已经完成了第一个穴位的突破,我本来就想找太子哥哥,让您看看,不过遇到了他们。”宫天宁口中的他们自然是宫天盏和宫天阳。 宫天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本《天演甲子》我曾看过,是一本上佳的秘籍,修行难易不亚于《大熙龙吟决》,没想到你怎么快就摸索到了第一个穴位,也算是有所成就。” “不过太子哥哥,那我现在算是修武之人了吗?” “当然,从你开始修炼《天演甲子》的那天起你就算是修武之人了,不过修武之人就要清楚自己的实力,在武学中,将修行的程度分为七个阶段,从下到上依旧是天罡境,灵武境,玄冥境,同息境,天幻境,寰宇境,神武境。每个大境界又分为初期,中期,大成三个阶段。”宫天良缓缓说道。 宫天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新鲜的东西,显得格外认真,“那我现在算什么境界啊。” 宫天良笑了笑,看了看旁边的宫天度,“老四,你陪着老九练练,以你天罡境大成的实力,应该能试探出老九的修为。” 宫天度缓缓起身,看着宫天宁笑了笑,“九弟,那哥哥我就不客气了。” “还请四哥赐教。”对于自己的实力宫天宁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就这么干练着也没有目标,还不如和宫天度交手一番,对自己实力有个认识,也好规划自己未来的修炼。 房间很大,丝毫不用担心施展不开或者误伤他人,再说了以他们的实力就算联手也伤不到他。 宫天度站在宫天宁对面,“九弟,小心了。” 右手握拳,左手化掌,身体稍稍弓起,目光凝重,看得出来宫天度对战宫天宁还是很谨慎的。 宫天宁深呼吸一口,调整好状态,盯着宫天度的一举一动,因为他还没有开始学《坐钟金刚拳》,根本不会什么招式,只能靠自己的本能和《天演甲子》上的简单动作应战。 “轰。”宫天度动了,速度很快,《大熙龙吟决》本就是修炼内力的无上秘籍,宫天度一动,宫天宁就感到一股气息扑面而来。 “嘭。”宫天度的速度让宫天宁来不及反应,只能被动的伸手阻挡,双拳相交,宫天宁的胳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酸痛感,而宫天度也很意外,宫天宁居然挡住了自己这一招,看来确实练出了些东西啊。 宫天宁也动了,右手横档之后,左手顺势腾起,身体动作之流畅顺利,让宫天度都有些吃惊。 也难怪,《天演甲子》本就是专注于外修的功法,虽说内力比不上宫天度,但是身体强度和反应却也不亚于他。 拳脚相搏,依靠身体的强度和力量,宫天宁到也不至于被完全碾压,但是却也是一直被宫天度压着。 两人搏斗许久,在一旁观看的宫天良饶有趣味的点了点头,直到宫天宁体力不行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两人才停手。 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宫天宁一屁股坐在地上,“太子哥哥,我的实力怎么样啊。” “不错啊,在四弟的手里撑了这么久,也算是小有实力,我也是大概猜测,你现在的实力应该是天罡境初期,具体的等你武学测试那天就会知道。”宫天良笑着说道。 “九弟,不错啊,继续加油。”宫天度拉起宫天宁,笑着说道。 “四哥刚刚你肯定让我了,不然我不会撑这么久。”宫天宁摸了摸脑袋,看着宫天度。 宫天度轻轻一笑,“臭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这几天好好加油,距离你武学测试那天不远了,别掉以轻心啊。” “是,我一定好好努力。” 实力得到了宫天良和宫天度的认可,宫天宁还是有些高兴的,三个月后,那些看不起他们祥林苑的人都将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九皇子,宫天宁。 。。。 宫天盏哭丧着脸回到顺丰苑,被打了一顿,心情能好吗? 顺妃正在看书,看到自己宝贝儿子哭丧着脸,无奈的说道,“是不是碰到钉子了?” “母妃,您还笑话孩儿,那宫天宁下手也太狠了。”宫天盏捂着自己的胳膊,痛苦的说道。 顺妃冷哼一声,“若不是宫天良赶来,就宫天宁那一拳就足以让你昏个两三天。” “母妃,你说笑呢吧,就他那小身板,那一拳有那么大的力气?”宫天盏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那你告诉我你被他控制的时候为什么挣脱不开,难道你的力气还不如一个宫天宁?”顺妃不悦的说道。 “这个。。。”宫天盏摸了摸脑袋,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确实刚刚宫天宁的力气大的有些反常。 顺妃便走边说道,“以我的观察,宫天宁有那么大的力气绝对不是偶然,这几个月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今天一看果不其然,他肯定是修炼了什么武学秘籍。” “武学秘籍?距离他的武学测试时间不是还有三个月吗?他哪来的秘籍?”宫天盏意外的说道。 顺妃眼睛一冷,“宫天良回来了,还怕宫天宁没有秘籍?” “您是说太子从藏书阁偷了秘籍给宫天宁?”宫天盏瞪了瞪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 “也可能不是偷的,身为大熙太子,再加上之前的的非常时期,宫天良不会引火上身,十有八九是宫天良自己的,偷偷交给了宫天宁。” 宫天盏神情有些难看,“那怎么办?有了太子的秘籍,孩儿不是宫天宁的对手啊,那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 “这顿打自然不能白挨,不过你这顿打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 “什么啊?”宫天盏好奇的看着顺妃。 “你二哥的对手不单单是太子和以宇文衍为首的武官,还有后宫,宫天云心思不在朝堂不足以构成威胁,宫天度虽然看似在太子一边,但和妃看的明白,到时候用和妃牵制宫天度倒也不是什么难题,八皇子不用说,那后宫中的威胁岂不就剩一个宫天宁了吗?”顺妃说完还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宫天盏嘴角慢慢上扬,“那母妃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不错,看来和丞相的计划得变一变了,来个一石二鸟,不仅让宇文衍完蛋,让宫天宁也跟着完蛋。”顺妃目光一冷,气氛瞬间变得可怕。 宫天盏得意的笑了笑,“宫天宁,让你打我,这就是报应。” 。。。 回到祥林苑之后的宫天宁开始专心致志的修炼《天演甲子》。 根据太子和四皇子所言,武学测试到时候是由演武堂堂主,也就是寒甲卫首领宇文衍亲自主持,规格及严。 测试是由从墨稷流派重金买来的机械人偶完成,这个机械人偶全身都是木头,但内部结构缜密,严整异常,除了墨稷流派的人之外别人根本看不明白,这个机械人偶会根据你的实力和表现推测出测试者的实力,准确率在九成之上。 为了顺利通过武学测试,宫天宁开始了闭关修炼,打通了合谷穴之后,宫天宁的聚气和气息流转都顺畅了许多,按照宫天良所说,《坐钟金刚拳》对于修炼者的身体强度要求极高,在没有打通第二个穴位少商穴之前,不要碰此功法,否则会自伤身体,得不偿失。 所以先走宫天宁的主要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力修炼《天演甲子》,如果在武学测试上能够让人刮目相看,那将不仅仅没人敢轻视他,更没人敢轻视祥林苑。 第二十四章 朝堂之争 这天陆正德还和往常一样从府衙回到家中,不过刚刚到家门口,就看到门缝中夹着一个信封。 困惑不已的陆正德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收起信封走进家门。 走到家里,陆夫人便替陆正德脱下官服,“回来了。” 陆正德点了点头,“对了,今天有没有什么人登门啊?” “没有啊?就和往常一样,没人登门啊,怎么了?”陆夫人好奇的问道。 陆正德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换上常服,陆正德回到书房,锁上房门,缓缓打开手中的信封,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是丞相送来的。 看完信后的陆正德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为难,最后将信纸放在油灯上,看着信纸条跳动的火焰,陆正德陷入了沉思。。 。。。 宇文府邸。 宇文衍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听着宇文江的汇报,“陆正德的情况和他描述的差不多,确实是从北州郡调到新都的,期间没有与丞相有过任何交际,除了他一个多月前去过一次丞相府。” “这么说来,陆正德所说的都是真的了?”宇文衍冷哼一声。 “看起来是这样。”宇文江也陷入沉思。 “那就先这样吧,你下去吧。” “是,那父亲,孩儿告退。”宇文江拱手退去,宇文衍长舒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啊。 翌日,早朝。 宫战一言不发的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文武两派官员因为宋国使臣的问题继续争论。 首先站出来的便是兵部尚书司徒剑,“启禀陛下,宋国违背两国签订的盟约公然入侵我大熙,被陛下圣威裁决,这是扬我国威,振我大熙的壮举,只是如今的宋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代价,此时派遣使者来我大熙,也是有重修友好之心,臣以为,身为大国,就应有大国风范,何不趁此展现我大熙之友善,让两国重归于好。” 宇文衍冷哼一声,“启禀陛下,此乃误国之言,宋国占据大陆西部贫瘠之地,资源匮乏,环境恶劣,其觊觎我大熙已久,狼子野心天下皆知,如今宋皇驾崩,新皇登基启用新臣,打压旧臣,正是我大熙难遇之良机,陛下何不趁此一举拿下宋国,扩充疆土,拿下西部之隐患。” 宇文衍都开口了,唐明仁自然也是坐不住,“陛下不可,宋国就算处于皇位更迭,根基不稳之际,也不是那么不堪的。”说完还不忘冷冷的瞥了一眼宇文衍。 “我大熙征战三年,虽大败宋国,但三年苦战消耗国力不断,臣所言绝非有意灭我大熙威风,只是如实相告,如今国库早已不支持再次发动国战了,况且我大熙以礼治国,享誉海外,如今宋国前来求和,如若被拒,那对我大熙名声而言,岂不有所影响。” “宋国之心并不是真心求和,而是怕,他们怕我大熙西伐宋国,这是他们的缓兵之计,若是等宋国稳住朝政,发展壮大起来,那我大熙就危险了。”宇文衍义愤填膺的说道。 “哼,大将军这些话只怕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宋国早已经对我大熙天威充满了畏惧,就如将军所言,他们是怕,若是陛下答应了他们的求和,他们便会心存感激,陛下恩威并施,宋国对我大熙便又怕又感激,如此哪还敢作乱。”唐明仁冷笑着说道。 “像丞相这样坐在庙堂便可谈吐天下的,自然不知战场之残忍,宋国如何?没人能比本本将军更了解,鏖战三年,死伤无数,宋国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都是侵略和野蛮,他们绝不会因为畏惧而停止侵略,也不会因为一点恩惠便收回野蛮,陛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宇文衍激动的说道,同时还愤愤的看着唐明仁。 两人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唐明仁毫不退让,“一介武夫,只知道打,你可知道治国之本在于治,百姓生活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边境百姓遭受三年战乱之苦,早已经是苦不堪言,你问问他们,是要和还是战。” “如今不斩草除根,放虎归山,他日必酿成大祸,到时候饱受战乱之苦的就不仅仅是边境百姓了,而是整个大熙的百姓。”宇文衍红着脸吼道。 就在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陆正德突然从后面站了出来,“启禀陛下,丞相,将军,臣有话要说。” 宫战看着陆正德,挥了挥手,“你是。。” “臣乃兵部侍郎陆正德,拜见陛下。” 宫战点了点头,“朕知道,吏部名单上有,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陆正德拱了拱手,面色平静,“臣附议宇文将军所言。” 这一句话在朝堂上一石激起千层浪,就连宫战也没有想到陆正德会站在宇文衍这边,下面的文武两派官员更是齐瞪眼。 文官一方纷纷露出不屑的鄙夷声,唐明仁更是回头看了看陆正德,虽没有说一句话,但足以说明陆正德在文官之中肯定是不受待见了,相反武官那边也并没有为陆正德的话而感到感激,相反他们眼中的陆正德不过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墙头草。 宇文衍冷哼一声,看了看唐明仁,有些得意。 陆正德继续说道:“我大熙虽说以礼治江山,但是对于像宋国这样的狼子之国,我们不应该心怀慈悲,他们就像是山上的狼,从来不会因为你的一点奢侈而改变自己狼的本质,到底他们记挂的还是你家里的羊,大熙不怕打仗,更不惧打仗,一举攻灭宋国,我大熙就是横穿整个歙州东西的大国,那是何等威风,何等圣明。” 唐明仁不冷不热的说道,“自古以来,穷兵黩武只能带来毁灭,而不是强大,我大熙立国数百年从太祖皇帝开始,我大熙便是文治,礼治,法治,三治定江山;而不是靠一味的打仗,若是大熙和宋国继续鏖战,那将会是对大熙国力的无端消耗,百害而无一利。” 陆正德面不改色的说道,“丞相,此举决非穷兵黩武,而是一统天下的圣战,宋国就像一条盘踞在我大熙西边的恶狼,稍不注意就会咬我们一口,此狼不除,大熙难安。” 这个时候,看不下去的宫战终于开口了,“好了,爱卿们不要再说了,关于宋国来访一事,朕心中自有决断,卿等不必多言。” “陛下三思,此乃亡宋之良机啊。”宇文衍继续供着手说道。 宫战轻轻点了点头,起身挥手,“今日早朝就到这里,朕累了。” “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齐跪地恭送宫战。 宫战走后,文武大臣纷纷离开熙元殿,一些侍郎尚书看到陆正德都是一阵白眼。 户部尚书范恩走到陆正德身边,冷嘲热讽的哼道,“有些人就是喜欢吃里爬外,啧啧,与这些人为伍还不如养条狗呢。” “哈哈。”户部尚书的一席话惹得在场的文官纷纷大笑。 唐明仁铁青着脸走到陆正德身边,微微一笑,“很好,这样的直言众臣不多了。” 陆正德拱了拱手,鞠躬说到,“不敢当。” 唐明仁转身离开,一转身,脸色就变得阴冷难看。 宇文衍轻轻一笑,走到陆正德身边,“走吧,熙元殿没人了已经。” “是。”陆正德转身拱手。 “三天后来我府里。”宇文衍轻声说道,小到声音只有他和陆正德能听到。 陆正德点了点头,“下官一定拜访。” 早朝就这么结束,陆正德最后一个离开熙元殿,走到门口的时候,后背已经被浸湿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陆正德慢慢走下台阶往家里走去。 。。。 夜色来临,宫战点着烛火在书房中处理公文。 身边的贴身太监站着打了一个哈欠,宫战看到后,嘴角弯了弯,“王公公,累了就下去歇息吧。” 王公公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从宫战登基第一天起就跟着宫战了,在后宫中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听到宫战的话,王公公急忙跪倒在地,“臣惶恐,臣愿陪着陛下,不敢懈怠。” 宫战起身扶起王公公,“王公公,起来吧,朕还不了解你吗?你也不年轻了,都是一把年纪了,让你休息就是休息,没别的意思。” “陛下还没有休息,臣不敢。”王公公颤颤巍巍的说道,起身之后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宫战。 “那好,王公公,朕问你关于宋国使臣一事,你怎么看?”宫战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 “臣不敢妄议国事。”王公公低着头说道。 宫战笑了笑,“没事,朕赦你无罪,但说无妨,这就咱们两人。” “那臣就瞎说几句,在臣看来,应该与宋国讲和,三年大战,两国都消耗了太多,不应该再打了。”王公公小声说道。 宫战点了点头,“朕明白了。你也是站在丞相一边的。” 王公公吓得再次跪在了地上,“臣侍奉陛下绝无二心,忠心天地可鉴啊陛下。” 宫战再次扶起王公公,“这是干什么,朕就随口一说,快起来吧,一直跪着干什么,赶紧起来,朕扶不动你啊。” “谢陛下,谢陛下。”王公公惊恐的起身,这次真的是吓的半死。 “好了,朕也累了,要下去休息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宫战拍了拍王公公的肩膀,然后离开书房。 直到宫战离开,王公公才送了一口气,将书房整理完毕后才去歇息。 第二十五章 算计 回到家中的陆正德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为了唐明仁的计划,他不得不站在宇文衍的那一边,这下得罪了整个文官集团,若是以后唐明仁不为自己证明的话,那自己处境就麻烦了。 但是他又不得不如此,唐明仁给自己的承诺可是尚书一职啊,这要是靠自己打拼,就算穷尽自己后半辈子也不一定能爬到尚书之位啊。 陆正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了,再想也是徒劳,现在就要想如何将唐明仁的计划执行下去了。 三天后,宇文府邸。 陆正德一身正装来到宇文府前,深呼吸一口气,刚刚走了没有几步,突然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看去,在自己的脚前,正好放着一锭银子。 “啊。”陆正德心中不免意外,四下里看了看,因为是在宇文府门口,一般情况下也没人会来,这应该是那个将军走的时候不小心丢下了。 看到四下无人,陆正德皱了皱眉头,这一锭银子可是五两啊,自己的俸禄不也才三十两。 咽了一口唾沫,陆正德缓缓蹲下身子,将银子收入袖中,然后若无其事的起身,一脸正气的走进宇文府邸。 “下官陆正德拜见宇文将军。”陆正德拱手说道。 宇文衍跪坐首位,冲着陆正德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陆侍郎起身吧,坐下说。” 陆正德起身后,在左边盘膝而坐,宇文衍缓缓说道,“陆侍郎在朝堂上直言不讳,只怕会引起唐明仁的不满啊,日后在朝难免不会被穿小鞋啊。” “朝堂之上,总要有人直言,如果连真话都不敢说,那还做什么官。”陆正德表现得义愤填膺,满脸正气。 宇文衍点了点头,“确实,我大熙朝堂文官一直都是以唐明仁为首,没有了主见和自我,像陆侍郎这种仗义直言之臣不多了。” “将军谬赞。” 宇文衍缓缓起身,“九皇子的武学测试快要到了,我得亲自坐镇,而身边缺少一个监视记录的兵部官员,你若是方便的话,到时候和我一快去。” 陆正德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宇文衍嘴里说出来的,“将军真的信任我吗?” “比起兵部其他人,我更信任你。”宇文衍轻轻一笑。 在演武堂对皇子进行武学测试的时候,旁边会有一个专门负责记录的兵部官员,一是记录皇子的武学天赋和测试情况,二就是监视主考测试官员是否称职。 而一旦得罪了兵部的记录官员,随便一顶帽子扣上去都够宇文衍受的了,当初在其他六位皇子测试的时候,宇文衍没少吃亏。 而陆正德也没想到宇文衍会这么直接,按照唐明仁的计划,他必须借助这次九皇子的武学测试扳倒宇文衍,顺便还有九皇子,只不过前提条件是必须得到宇文衍的信任,成为这次测试的记录官员。 “多谢将军信任,下官一定不负所托。”陆正德供着手说道。 “陆侍郎言重了,我们都是为陛下做事,尽心尽力就行。”宇文衍轻笑道。 。。。 果不其然,在新一天的早朝之上。 宫战直接以皇帝的名义下了诏书,召见宋国使团,商议两国议和大计,宇文衍对此愤恨了老半天,唐明仁则是得意无比。 宋国议和使团不日将会从边境凉州郡进入大熙边境,通过渝川郡,进入新都,为了彰显大国风范,宫战决定派遣礼部尚书杨子州亲自前往凉州边境迎接使团。 皇帝之命,不可忤逆,决心与宋国议和后,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了,议和之事自有礼部去负责。 关于宋国使臣的事情到此也告一段落,但是唐明仁的计划并没有结束。 丞相唐府,唐明仁将唐轩和唐墨叫道自己书房中。 “轩儿,你知不知道兵部侍郎陆正德的儿子?”唐明仁问道。 唐轩仔细一想,“好像有定印象,当初孩儿摆宴是有一个公子自称是兵部侍郎陆正德之子,还送了孩儿一根价值不菲的千年鹿王参。” 唐明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些天你试图联系一下此人,与他关系拉的近点。” “怎么了?父亲,出什么事了吗?”唐轩好奇的问道。 “你没必要知道这么多,总之听爹的话,错不了。”唐明仁拍了拍唐轩的肩膀,“把你弟弟带着,这几个月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天天往外跑,在这么下去,丢人的就是我唐府了。” 唐墨在一旁无奈的甩了一个白眼,“我又怎么碍到你了,真的是。”说完就要往外走。 唐轩一把拉住唐墨的手,“二弟,听父亲的话。” “知道。”唐墨将胳膊从唐轩手里拿出来,“我跟着大哥去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行了,你们下去吧,我还有事。”唐明仁挥了挥手。 两人拱手退去,刚刚走出书房,唐墨就拦住唐轩,“我对这个陆家公子并不感兴趣,我那边还有事,所有,你还是自己去见吧,别和父亲说,恩?” 唐轩轻笑一声,“唐墨,有什么话你跟父亲说,别拉着我垫背,总之你答应父亲的事,你爱怎么办怎么办,与我无关。” 唐墨看着唐轩傲娇的身影,嘴角一弯,“废话真多。” 。。。 这次陆谦雍刚刚从书局出来,买了几本太学院新出的书,心情很不错,脸上满是笑意。 唐轩坐在书局对面的酒楼二楼上,看到陆谦雍从书局中走出来后,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下楼。 “陆公子。”路上的陆谦雍好奇的看了看是谁在叫他,接过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唐轩带着仆人迎面而来。 “是唐公子啊,好久不见。”陆谦雍拱手说道。 唐轩点了点头,“陆公子这是买书去了?” 陆谦雍将刚刚买的书拿出来,笑着说道,“太学院不是新出了几本诗集嘛,买来品鉴一番,学习学习。” “原来陆公子也喜欢诗词啊,这可真实太巧了,我闲暇之时,也喜欢阅读诗词。”唐轩故作惊讶的说道。 陆谦雍也跟着笑了笑,“那可真是太巧了,不过唐公子那是钻研深究,我呢就是娱乐消遣,比不得。” “陆公子过谦了,新都自古都是才子喜诗文,女子爱词曲,最为让津津乐道的便是大熙三皇子,诗文之才,卓越绝伦,自封新都诗圣,年轻一代无人不服,不过前些日子三皇子也前往了北州郡封地,如今的新都诗坛少了一良爵之才啊。”唐轩颇为感叹的说道。 陆谦雍也跟着点了点头,“来新都之前,就听文三皇子之名,未曾一见实属可惜。” “虽是如此,但我新都诗坛仍蒸蒸日上,三日之后在汇丰阁,由新都诗文界组织了一场诗会,遍邀新都年轻才子,闺中佳人前去吟诗作对,交流文学,若是陆公子感兴趣,也可去看看。”唐轩笑着说道。 陆谦雍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唐公子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来新都没多久,于新都诗文界并无多少联系,况且在下诗文平平,就不去丢人了。” “陆公子真的不想去吗?这可是诗文界的盛事,就连宫中太学院都派人前来,如此机会可不多啊。”唐轩轻声说道。 被唐轩这么一说,陆谦雍确实有些心动,诗文界的盛事,出席的肯定都是新都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才子佳人,若是能够结识一二,对自己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陆谦雍拱了拱手,“那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多谢唐公子好意了。” 唐轩点了点头,“那到时候不见不散,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恭送唐公子。”陆谦雍拱手道,心中暗喜。 回到家中的陆谦雍激动不已,一旁的陆正德则显得心事重重。 “爹,娘,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陆谦雍在饭桌上激动的说着。 “什么好消息啊?”陆夫人笑着说道。 一旁的陆谦雍倒是不管不顾,只顾自己吃饭。 “你儿子今天有幸被邀请参加新都诗文界的盛会了。”陆谦雍高兴的喊着。 陆正德听完,不可思议的说道,“真的假的,咱们来新都才多久,你就混入了新都诗文界?” “爹,您别这样看你儿子,你儿子在这么说当初在北州诗坛也是小有名气的。” “北州诗坛和新都诗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差颇多,就算爹相信你的才华,但这么快就进入新都诗坛,还是有些快啊。”陆正德好奇的说道。 “您别多想,放心吧,我也打听过了,三日后的汇丰阁确实是诗文界大会,会场今天都开始布置了。”陆谦雍高兴的笑道。 陆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娘就知道我儿子肯定是大才,在北州那个地方委屈了,只有新都才是最适合我儿子的地方。” 陆谦林将碗筷放在卓上,冷冷起身,转身就走。 陆谦雍看着陆谦林的背影,不屑的冷笑,“拽什么拽,有能耐你也去啊。” “雍儿,即便如此,去的时候也要注意一点,发现不对劲就立即逃走。”陆正德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你放心吧。”陆谦雍笑着点了点头,冲着一脸困惑的陆正德说道。 在门口处的陆谦林面无表情,慢慢走出府邸大门。 第二十六章 丐帮 离开了家后的陆谦林走在街道上,看着车水马龙,再想起那个家,总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家,自己印象中的家是那个母亲在是高兴快乐的家,不过这个家再也回不去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陆谦林缓缓走着,他就喜欢这样走着,因为这里比他家要热闹。 “行行好吧,大爷。”路上,一群衣衫褴褛的,灰头土脸,浑身上下全是污垢的男子跪在街道两边,面前摆着一张张破碗。 就算是新都,也不是人人都是有钱人,也就是因为在新都,所以穷苦人才更多。 陆谦林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起小时候自己每次和母亲遇道这些叫花子,都会给他们的晚上放一些碎银,用他娘的话来说,这叫积功德。 走到这些叫花子面前,陆谦林从钱袋中拿出几粒碎银,放在眼前的破碗上。 那些叫花子迫不及待的抓起碗中的碎银,冲着陆谦林不停的磕头,“谢谢大爷,谢谢。” “不用。”陆谦林缓缓起身,继续走着,沿途的店铺,街边的小贩在他眼中,每天都有不同的色彩和感觉。 在街道上另一边的小店中,唐墨慵懒的躺在睡椅上,“查清楚了吗?” “这几个月我一直查,您别说还真被我查到了。”王耀风笑嘻嘻的说着,“那个野小子每隔几天便会出现在街上,但是至于他从哪来和去哪却查不到,每次追查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跟丢,也不知道为什么。” “哼,不管他从哪来到哪去,只要是得罪了我,就得让他好看。”唐墨缓缓起身,晃了晃脑袋。 “不能再拖了,今天就给那小子一个教训。”唐墨冷着言说道。 “二少你放心,那小子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就等二少爷你发话呢。”王耀风阴冷着脸笑着说道。 唐墨嘴角稍稍上扬,“老高,这次看你的了。” 高烈不苟言笑的脸上多了一抹冷笑,“放心,最少废他一条手臂。” “走。” 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走处酒店,店里的小二连拦都不敢拦,更别说要酒钱了。 走着走着,陆谦林突然产生一股不详的预感,“啪啪啪。”突然大街上突然响起一阵掌声,四周的路人不明所以的四处看着,陆谦林眉头紧皱,因为在眼前突然冒出来五个熟悉的面孔。 “野小子,又见面了。”唐墨鼓着掌,邪魅的看着陆谦林。 陆谦林嘴角一弯,“这么长时间才找到?啧啧。。” “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吗?”王耀风摇着扇子,冷冷的说道。 陆谦林面色一沉,双拳紧握,“要打便打,别那么多废话。” “好。”唐墨看着陆谦林,“既然你那么想死就别怪我们了,老高上。” 高烈一步跨出,这次高烈不再是赤手空拳,在他的指节处,多了两个指虎,这两个指虎可不一般,这可是高烈的父亲高瞻重金购得,也算上是一件不同凡响的神兵了。 “呀。”眨眼间,高烈便冲到了陆谦林面前,拳风如虎,直接影面冲了过去。 “嘭。”陆谦林急忙伸手阻挡,一声闷响,陆谦林直接后退数步,胳膊一阵酸痛,这戴了指虎的高烈实力直线上升啊。 陆谦林也不敢大意,那天打斗的时候,陆谦林就感觉高烈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如今高烈还带着价值不菲的指虎,这次自己麻烦了。 “呀。”高烈根本不给陆谦林反应的时间,身体腾空而起,双拳化作猛虎直冲陆谦林而去。陆谦林双臂护住前胸,双腿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在高烈的拳头即将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双腿借力后撤,整个人仿若无物的向后飘去,同时也化解了高烈的拳风。 高烈和陆谦林刚刚打起来没多久,四周的百姓便纷纷退去,整个街道瞬间空无一人,但是在暗地里却有着一双双眼睛盯着陆谦林和高烈的战场。 “轰。”陆谦林侧身而起,反踢了高烈一脚,两人再次分开,高烈带着指虎拳拳生风,招试迅猛凌厉,有一力降十会的大开大合之气,高烈的拳法和他的姓名一样刚烈迅猛。 两人交手时,唐墨一直皱着眉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这种少年才俊不应该岌岌无名,既然新差不到,那就将大熙其他九郡都查一遍,就不信查不出来。” “二少,不至于吧。。”王耀风看了看唐墨,有些为难的说道。 “查。”唐墨脸色铁青的难看,“我要他的底细。” “是。我马上查。”王耀风吓得狂咽口水,一点都不敢迟疑。 “轰。”带着指虎的高烈在实力上确实要高陆谦林一筹,陆谦林被一拳击中胸口,剧痛传来,陆谦林直接被轰飞出去,胸口火辣辣的痛。 “嘭,嘭。”高烈目光阴冷不断走向陆谦林,陆谦林在度起身,一股内力从丹田往外流出,双手气势,一股无形的气息在四周汇聚,一头长发无风自动,手掌凝聚起内力,直视高烈。 “啊。。”高烈大吼一声,挥起右拳直冲陆谦林,陆谦林一掌迎上去,这次掌中的内力是陆谦林全身的内力,拳掌相接,一声闷响,强大的反震力将两人同时震开。 “噗嗤。”一口逆血喷出,陆谦林整个手臂都在发抖,手掌乌青。 高烈晃了晃手臂,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渍,气势汹汹的向陆谦林走去,看样子是不废一条手臂不罢休了。 “唰。”突然,空中不知是谁丢下了一大包的粉末。 高烈急忙遮住眼睛,攻势也被强行打断,慌乱中的陆谦林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人拉了一下,突然出来的粉尘让唐墨都有些猝不及防,等到粉尘散去,整个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唐墨愤愤的皱起眉头,“是谁,敢当着本少爷的面救人,给我滚出来。” 但是回答他的只能是寂静,高烈更是愤愤的咬了咬牙。 “查,给我查,如此戏弄本少爷,本少爷定回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唐墨气愤的吼道。 “是。”王耀风急忙拱手,看来事情彻底闹大了。 。。。 陆谦林也是在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衣领,然后随意一揪就把自己揪走了。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完全睡在了乞丐窝中。 “你醒了。”一个年长一点的乞丐蓬头垢面,趴在陆谦林的床边。 说是床,也不过是一张草席,陆谦林一屁股坐了起来,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四周,在自己的床边围满了乞丐,他们佝偻着神子,拿着破碗。 “这是那?”陆谦林皱眉问道。 “少帮主,这里是新都城西破庙里。”年长的乞丐拱手说道。 “哦。。。啊?”陆谦林愣了愣,“你们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你们少帮主,我叫陆谦林,而且来新都还没有半年时间。。” “我们没找错人,你就是我们丐帮少帮主。”年长的乞丐供着手低头说道。 “不不不,你们一定认错人了,我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出去。”陆谦林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下床就要走。 “先别着急走,林儿。”一阵洪钟一样的声音在陆谦林耳边响起,陆谦林疑惑的回过头,眼前的乞丐直接让出来一条道,从庙里深处走来一个手持木仗的老乞丐,老人头发胡须都已花白,但是走起路来却又一样王者之风,穿衣也稍微好一点,但是他的腿却格外引人注意,因为他只有一只腿。 “林儿?”陆谦林指了指自己好奇的说道,“您是。” “我是你外公,二十年了,我们终于见面了。”老乞丐显得有些激动,红着眼说道。 “外公?”陆谦林也愣住了,“不可能,我娘从没给我提过我还有一个外公。” “那是因为你爹不让你娘说,你爹当年官至北州郡太守,如果传出去有一个乞丐的岳丈,你说好听吗?”老乞丐拄着木仗,慢慢走着,坐在一个石墩上,看着陆谦林,“二十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不,我还是不敢相信。”陆谦林摇着头呼吸急促,这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 “你身上是不是有你娘给你留下的盒子。”老乞丐轻轻说道。 陆谦林听到后眉头皱了皱,“你知道?” “那是你娘从外公这里偷走的,那里面可是丐帮的镇帮之宝,天下十大名剑中排行第二的绝霄剑。”老乞丐一字一句的说道,说的陆谦林一愣一愣的。 “你。。不可能,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陆谦林大脑一片空白,有些意外,有些惊喜,又有些不可思议。 “是真的,当初你娘用此剑替你爹四处征战,带领着丐帮将北州郡内的所有山头,势力逐一清除,使得北州郡出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盛况,不然朝廷凭什么将你爹调来新都。”老乞丐无奈的说道。 “你真的是我外公?”陆谦林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 “孩子,你若还是不相信,那就看看这个。”老乞丐从脏兮兮的袖子中取出一本书,让人递给了路谦林,看到书后的路谦林彻底败下阵来,眼含泪花直接跪在地上,“外公。” 这本书上写着四个大字:《绝霄剑诀》。 而路谦林清楚的知道,这本剑诀就是自己练习的剑诀,自己练的只有上部,而这本就是下部。 第二十七章 江湖 老乞丐颤颤巍巍的起身,伸出手,“好孩子,起来吧。” “这究竟怎么回事?”路谦林哽咽着说道,他太需要真相了,这些年活在母亲被杀的阴影下,实在是太痛苦了。 “当年的丐帮是北州第一帮派,北州边境就是陈国,山高皇帝远,所以帮派众多,山头林立,身为北州郡守的陆正德,也就是你父亲上任之后还算有些血性,为了境内百姓安全,决心清剿这些毒瘤,他得知北州第一帮派是丐帮,所以找上门来,希望联合,到时候他让我们丐帮子弟有房住,有田耕,而我们则帮他扫平境内其他势力。”老乞丐回忆起来还是有些感慨,当时的丐帮是何等的辉煌啊。 “谁知道就因如此,你母亲便看上了这个一心为民的清官陆正德,我则为了江湖规矩不愿联合,但是你母亲偷走了绝霄剑和上半剑谱孤身前往太守府,并因此成为太守正妻,无可奈何之下,我丐帮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老乞丐无奈的说道。 “外公,那你们又怎么来这里了,你的脚?”路谦林好奇的问道。 “哎。”老乞丐无奈的说道,“江湖恩怨纷纷扰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娘替你爹荡平了所有势力,但是那些势力就如同荒野之草,处理了一阵春风就会再次再次复苏,你娘死后,他们联合起来将这些恩怨都算在了丐帮头上,丐帮弟子杀的杀,逃得逃,最终落得如此下场。。”老乞丐心酸无比的回忆着当年的事情。 “帮主别提了,当初就不该信陆正德的话,小姐没了不说,害得我们还沦落至此。”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愤愤的说道。 “这么说我爹没帮你们?” “帮?他到处急着撇清和我们的关系,还帮?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小姐真实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旁边的男子站起来大喝道。 “老三,别说了。”老乞丐慢慢起身,“你们家搬走后,我们丐帮暗地里也跟着来到了新都,因为我知道你是小秋的孩子,身上是我丐帮的血,将来要继承丐帮大统,我不能让你受伤,从你那天和唐墨起冲突开始我们就开始保护你了。” “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他们才找到我,原来是外公你在帮我。”陆谦林感激的说道。 “实在是因为人手不够,不然他们现在也找不到你。”老帮主摇了摇头,有些可惜和无奈。 “谢谢外公,不敢您为什么现在才和我相认。。”陆谦林有些疑惑的说道。 老帮主轻轻一笑,慢慢撕开了身上的衣衫,结果衣衫下面是一块巴掌大小的伤口,虽然被绷带缠着,但依旧往外渗着鲜血。 “这个伤已经有数个月了,若非我丐帮秘籍,只怕我也早已撒手人寰。”老帮主重新穿好衣服,苦笑的说道。 陆谦林愣住了,“那么大的伤口,怎么不找大夫。。” “没用的,这是独孤世家的龙骨掌,中掌之后,血流不止,无药可医。”老帮主笑着摇了摇头,“当初九死一生扔下一只脚,中了一掌才留的一条性命,只不过最近外公我越来越虚弱,深感大限将至,所以才要见你,将丐帮托付给你。” “不会的,外公,你不会有事的。”陆谦林跪在老帮主面前,轻声说道。 “孩子,你心地很好,我们丐帮被你施舍过的弟子都牢记你的恩情。”老帮主笑了笑,摸着陆谦林的头,“你放心,就算没有今天唐墨的事情,我们还是会见面的,这一切都是机缘。” “外公,难道我刚刚知道我有亲人了,就要在度分别也是机缘?”陆谦林红着眼说道。 “成大事者无一不是在痛苦中生存,你身上的《十八心经决》已经练到了第三层,实力也有了灵武境中期的实力,无论是在江湖还是新都,年起一代中你的实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如果说这是机缘的话,那上天注定你就是丐帮的下一任帮主。”老帮主摸着陆谦林的头缓缓说道,“外公我身死如此也是天意,走之前能见你一面也算是了了心愿。” “帮主。。”老帮主身边的男子跪下来,低着头抽泣。 “老二,老三,老四,林儿还小,有些事情不懂,丐帮还得你们多担着。”老帮主冲着陆身边的三人缓缓说道。 “老帮主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辅佐少帮主的。”三人跪在地上,低头说道。 老帮主扶起陆谦林,“坐我旁边,我还有话对你说。” 。。。 夜晚十分,陆谦林才晃晃悠悠的回到家里。 “臭小子,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哪鬼混了。”陆正德在门口,一脸怒意的看着陆谦林。 陆谦林则红着眼瞪着陆正德,“与你无关。” “你。。”陆正德气的指着陆谦林,“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自从十年前我娘死的那天开始就没有了。。。”陆的谦林冷冷的说道,这一句话让陆正德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正德慢慢放下手臂,陆谦林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到自己房间中拉上房门,留下陆正德一个人在外面不知所措。 。。。 回到房间后的陆谦林拿出他娘留给他的盒子,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 拿出外公给他的《绝霄剑诀》下册,陆谦林心中五味陈杂。 “孩子,你知道江湖吗?”陆谦林的脑子里回想起白天外公给他说的话。 “江湖?无非是宗派林立,打打杀杀。。”陆谦林想了想开口说道。 他外公摇了摇头,“不是,江湖是一种风情,是一种人生,他会让你沉沦,让你痴迷,他还会帮助你成长,带你见识世间风貌,人情冷暖。” “大熙四大宗派,北州丐帮,广陵独孤世家,并州千毒岭,晋雍黄成教,这只是在大熙,比起歙州来说我们四大宗派只能排中上,相比与整个九州的话,四大宗派恐怕都是不入流的。”老帮主摇着头说道。 “您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陆谦林好奇的说道。 “恢复丐帮声誉,当年丐帮老祖凭借一把绝霄剑,一份《十八心经决》名震江湖,威名享誉九州,那个时候的丐帮是最为强盛的时候,只不过日后帮主武道天赋都太过平庸,因此不得不将《绝霄剑诀》分为两册,但是林儿,在你身上我又看到了希望。。”老帮主眼神流露出一份别样的希冀。 “外公,我真的没想到这本剑谱有这般来历,可能我要让您失望,钻研剑谱的时候我并不是那种看一眼便可融汇贯通的天才,和普通人一样,我也是在摸索,甚至还不如别人。”陆谦林摇头苦笑道。 老帮主看着陆谦林笑了笑,“林儿,外公我纵横江湖数十年了,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我看你远比你看自己要透彻的多,你的武学天赋远胜其他年轻一辈,我相信,丐帮交给你会另有一番天地的。” “身处庙堂方知国事不易,久居江湖才知恩怨难明。”老帮主缓缓起身,“总有一天,林儿,你会明白的。” 想者外公的话,在看着眼前的《绝霄剑诀》这一切难道就是自己的命吗? 半年来,丐帮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从外公口中也知道了一直揪着自己不放的是当朝丞相的二儿子唐墨,若是自己还和唐墨作对的话,一旦身份被知道,那自己父亲的前程。。想到这里,陆谦林更加苦恼烦闷,江湖和朝堂,自己都被莫名其妙的卷了进来,现在想要出去真的难了。 。。。 汇丰阁,论起来这座楼阁在新都中并不算是什么名胜,但是他却因为才子佳人经常再次集会而出名,楼阁布满了锦缎稠罗,走廊上挂满了名家之作,不一会儿,一个个风流文人,新都名士便鱼贯而入,别香囊,持折扇,竖冠而立。 本来陆谦雍都觉得自己算得上是风流倜傥了,但是衣着相貌,风度气势和这些新都名士比起来,相差的不止一点,才子入座在左,中间红布走廊,在右边的珠帘后面,便是红颜佳人,举止端庄,优雅异常,落落大方的落座之后,空气中都混杂了一股清新的香味。 隔着珠帘虽然看不到这些佳人容颜,但就举止而言,定是倾国倾城,美艳动人。 陆谦雍刚刚走进来,就看到了唐轩,唐轩穿着亮眼,身为丞相之子,这种场合怎么可能不注重呢。 “唐公子。”陆谦雍拱手说道。 唐轩颔首示意,“入座吧,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两人入座后,负责主办的诗文界代表两个白发老者缓缓从后堂走上前来。 两个老人都是仙风道骨,气度不凡,单单从出场气势来看,就知道两人不是一般人。 果然,唐轩在陆谦雍耳边低吟,“这两位左边长须的是皇宫太学院诗文夫子,韩谭;右边那位手持书册的是太学院词文夫子,程郢。两位都是在诗文界享誉已久的老先生了。” 陆谦雍听完后显得有些激动,“这就是写出了《白凤古意送别贴》的那位韩谭先生吗?” “正是。”唐轩点了点头。 陆谦雍激动不已,“此诗一直是我最欣赏的几篇佳作之一,真的没想到今日在此能见到韩先生本人。” 唐轩颔首一笑,“先别说话,两位先生要开口了。” 第二十八章 宋国使团 作为此次宴会的大佬之一,韩谭首先站了出来,“我非常感谢各位能在闲暇之余,前来捧场,今日之会目的在于诗文二字,还请各位不必拘束,就诗文学问畅所欲言。” “感谢韩老先生的盛情,我等定不辜负韩老先生的美意。”唐轩站起来,欠身说道,这种场合也只有唐轩这种身份的人才能站出来说话了。 下面的学士纷纷拱手示意,韩谭点了点头,“那此次大会就此开始,不知那位青年才俊先来赋诗一首,讨个头彩呢?” 韩谭话应刚落,下面就有一些词人骚客按耐不住了,他们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韩谭和程郢可是文坛地位仅次于三大家的大人物啊,若是能被两人赏识,那之后无论是名誉还是仕途岂不都要顺利许多。 唐轩笑了笑,看了看旁边的陆谦雍,“陆兄今日盛会,你不赋诗一首?” “我就算了,初来乍到,就不献丑了。”陆谦雍摇头拒绝道。 唐轩轻轻一笑,“陆兄说笑了,诗文一途本就是一场指点与被指点的过程,韩老和程老都在现场,如此良机错过可就可惜了。” 被唐轩这么一说,陆谦雍也不由得有点心动,“既然如此,那就献丑了。” 唐轩点了点头,缓缓起身,“各位,二位先生在上,我给大家介绍一才子,此人是兵部侍郎之子,陆谦雍;刚来新都,颇具文采,还望大家之后在诗文界能照顾一二。” 被唐轩这么一介绍,陆谦雍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缓缓起身,“不敢当,唐公子谬赞了,在下陆谦雍,见过两位先生,各位良友。” 下面的文人士子纷纷拱手,唐轩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不肯先诗一首,那就请陆兄来一首,觅个头彩吧。” “陆兄请。”唐轩颔首说道,陆谦雍走过的时候,小声说道,“别紧张,尽力就好。” 陆谦雍看着在做的文人士子,略微思索,“云行碧天上,浪行深川里;北风吹水起,艨艟正扬帆。” “好。”随着唐轩的一声叫好,下面瞬间扬起阵阵掌声。 韩谭也稍稍点头,“云行在天,浪行在川,意境大气,陆公子确有不俗之才啊。” “先生谬赞。”陆谦雍拱手说道。 唐轩在下面嘴角稍稍上扬,这个陆谦雍倒是没让自己失望啊。 有了陆谦雍的开头,下面的活动就顺利了许多,吟诗作对,觥筹交错,一场诗会直到日下黄昏才作罢。 喝的酩酊大醉的陆谦雍被送回陆府的时候,还吓了陆正德一跳。 。。。 回到丞相府中唐轩赶紧将宴席的一切连夜告知了唐明仁。 唐明仁眉头一皱,“这么说来,这个陆谦雍倒是一个难得之才了。” “此人谦虚但却有野心,作诗之时,诗句磅礴大气,意境恢弘,说明此人胸有大志,是个有才有志之人。”唐轩点了点头说道。 “没想到陆正德居然有个这么宝贝的儿子。”唐明仁眉头皱了起来。 “父亲,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我们相府不正好需要这种有才之人吗?举荐为官之后,也是我相府一大助力。”唐轩困惑的说道。 唐明仁感慨着摇了摇头,“这次没有这么简单,不好办啊。” “什么意思啊,父亲?” “没什么,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和陆谦雍联系。” “是,我知道了。”唐轩拱手退去。 唐明仁神情五味陈杂,“陆正德,你有一个好儿子啊。” 。。。 两个月后,蝉鸣阵阵,暑气来临,同时一个消息也在新都传开,那就是宋国使臣要到了。 从边境过凉州,经渝川,在礼部尚书的带领下终于抵达新都。 大熙皇宫。 小月正在替小糖梳理头发,从房中走出来的宫天宁看了看小月和小糖,“小糖头发怎么了?怎么换了一个发髻样式?” “殿下,您还不知道吧,宫里来了通知,所以宫女的发髻必须换成这种牡丹髻,展现不一样的大熙风貌。”小月替小糖梳着头发说道。 “哦?”宫天宁愣了愣,“是有什么重要客人来访吗?” “您还不知道吗?”小月抬起头,“今天是宋国使团进京的日子啊,陛下都下旨了,全城戒严,就连寒甲卫都出动了。”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怎么知道的?”宫天宁眨巴着眼睛看着小月。 小月嘿嘿一笑,“这些都是春儿告诉我的,说衣政司去给和妃娘娘送衣服的时候说的。” “那怎么不见衣政司的人。。”宫天宁刚刚想说的时候,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衣政司的啊。。。” 那些衣政司的人连冬衣都敢不给,更何况新衣呢。 小月也明白宫天宁的意思,无奈的点摇了摇头,“殿下,您也别这样,太子回来了,会好起来的。” 宫天宁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天气转暖,祥妃的身子骨也好了很多,面色红润了不少,在早上还能出来晒晒太阳。 这段时间,太子也来过几次,送些好玩的好吃的,其主要还是看宫天宁的修炼。 两个月的修炼让宫天宁的实力确实有所上涨,但还是没有到达第二穴位,不过就这两个月的进步速度已经让宫天良很惊讶了,对于此宫天良还感慨道,若是宫天宁一直如此,日后定是威震大熙第一人。 新都城门口,礼部尚书杨子州骑马在前,身后豪华无比的马车上,坐着的正是宋国使臣。 高瞻走出来,拱了拱手,“杨大人一路辛苦,里面请。” 杨子州抿嘴一笑,“多谢。” 新都使团一个接一个的走向新都,除了前面的马车是坐人的外,身后的马车上则是宋国向大熙示好礼品,珍奇异宝数不胜数,看来这次开战对宋国的影响还是蛮大的。 马车内,一男子嘴里叼着一根草叶,缓缓拉开窗帘,四下里看了看。 还没有看完,旁边的老者就拉下了窗帘,“注意自己的举止,有些大国的样子。” 男子无奈的放下窗帘,“老师,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议和吗?皇上干嘛让你来?这事不是由丞相负责吗?还有你来就来了,拉着我干什么啊。。” 老这面色一变,严肃的说道,“身为臣子,自当听从陛下安排,陛下如此自有打算,我等不便揣测。” 男子翻了一个白眼,“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老者伸出手,对着少年的大脑门就是一个暴栗,“你小子,不打你不老实是吧,哪来那么多话,坐好。” 看着少年一脸委屈不服的样子,老者心中略微有些酸涩,“小九啊,你今年多大了啊。” “啊?”被叫做小九的男子愣了愣,“十七啊,怎么了?” “没事,为师随口问问的,随口问问。”老者转头呢喃道。 小九疑惑的坐着,继续嚼着嘴角的草叶,但是已经是酷暑时节,小九依然穿着厚重的棉衣,即便如此,如果去摸小九的身体话,就会发现,他的身体冰冷的可怕,没有一丝温度。 。。。 新都大殿,文武百官数十人,唐明仁,宇文衍站在首位,一脸肃穆。 “宣宋国使臣觐见。”宫战不怒自威,坐在龙椅上慢慢开口道。 旁边的王公公用尖细的声音喊道,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大殿之上,缓缓出现一群穿着红衣官服,带着彩饰的官员,为首的是一老者,长须足有半身,头上戴着的更是九彩凤鸣冠。 “外臣徐克丰拜见大熙神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者跪地,双手放在胸前,躬身说道。 身后的一众大臣也跟着躬身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战点了点头,“平身吧。” “谢皇上。” “徐使臣一路辛苦,舟车劳顿,来人赐坐。”宫战笑着说道。 “多谢皇上。”徐克丰再次答谢,坐在一旁太监送来的椅子上。 “外臣此次奉我大宋皇帝之命,递交国书,前些日子的边境之争决非我大宋本意,是朝堂不清,让一些奸佞臣子钻了空子,闹出了这么一个大误会,今日外臣来此,正是解决这个误会,望两国日后可以重归于好,永结大同之心。”徐克丰供着手说道。 一旁的唐明仁看到宫战没有说话,就明白了宫战的意思,一步向前,“三年战争,我大熙边境遭遇三年战乱之苦,难道你们宋国就一句误会就没了?” 徐克丰挤出一丝笑容,“这个当然不会,我们陛下自知有愧于大熙,特让我送来一些薄礼,当作对大熙的补偿,这是清单,还请陛下过目。” 旁边的王公公迅速下去将清单递给宫战,宫战接过一看,笑了笑,“宋皇有心了,朕多谢宋皇的慷慨。” “如今战乱已经结束,不知道对于日后的边界问题,贵国打算如何处理?”宇文衍站出来拱了拱手,看着徐克丰说道。 徐克丰面不改色的看着宇文衍,“相必这位就是宇文将军吧,西延关一战,一千寒甲卫死战大宋三千猛虎骑,坚守三天三夜而不败,没想到当日镇守西延关的大将军居然会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将。” 宇文衍面色一变,“大熙寒甲卫如何?本将军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宋人评价,我只关心边境如何。” 徐克丰冲着宇文衍拱了拱手,“边境问题,还待商议,至于我大宋如何决定边境,在商议未定之前,你无权过问。” “你。。。”宇文衍牙关一咬,死死盯着徐克丰。 第二十九章 白亦庄 宫战眉头不由得一皱,看来大宋派遣来的使臣也不是无能之辈啊。 “徐使者言之有理,宇文将军,你冒昧了。”宫战缓缓说道。 宫战都开口了,宇文衍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重新站回去,拱了拱手,“是。” “徐使者千里迢迢赶来新都,肯定身心俱疲,杨尚书。” “臣在。”礼部尚书杨子州出列拱手。“带宋国使臣下去休息,有什么需要尽力满足,不可怠慢,至于边境之事,来日在议。” 徐克丰带着身后的宋国使臣,纷纷躬身下跪,“谢过陛下。” 。。。 徐克丰带着使团住进了新都上好的客栈中。 在宋国使臣中,一个年轻的身影缓缓来到徐克丰面前,“老师,我看大熙皇帝也没有您说的那么可怕嘛。” 徐克丰慢慢卸下头上的九彩冠,嘴角弯了弯,“这就是大熙皇帝最为可怕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他的脸上挂着的究竟是喜还是忧,喜怒不形于色。” “这样啊。”小九恍然大悟的说道。 “好好下去休息吧,明天陪老师在新都转转,看看这大熙都城究竟有多么繁华。”徐克丰笑了笑,拍了拍小九的肩膀。 小九点了点头。“好嘞,没问题。” 翌日一早,换了常服的徐克丰带着小九来到了新都东市街头,看着鳞次栉比的店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大熙的商市好繁华啊。” “之前就听从大熙来的商人说过新都是怎样的繁华,当时听闻之后还以为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倒是我们井底之蛙了。”徐克丰笑着摇了摇头,边走边说道。 “是啊,不过老师,您不是一直不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吗?怎么这次要来新都东市呢?”小九好奇的看着徐克丰。 徐克丰嘴角一弯,“待会你就知道了,跟为师来。” 徐克丰带着小九刚走,身后就出现了两个带着斗笠的商贩,对视一眼,默默的跟了上去。 “这是布庄啊?来这里干什么?”看着徐克丰在布庄前听了下来,小九心里更是一万个不解。 “进来。” 两人进去后,跟在他们身后的商贩有些不解的对视一眼,但也没有过多怀疑,直接坐在了布庄对面的茶摊上,要了两碗茶水。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直到两人喝完了两大壶茶,也没看到徐克丰出来,为首的有些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半个时辰过去了,怎么还不出来。” “是有些不对劲,进去看看。” 结了茶钱后,两人直接闯进布庄,往里面一看,根本没有徐克丰的影子。 “糟了,让他跑了。”男子有些懊恼的自责道。 “现在怎么办?” “回去,向大人禀报,领罚吧。” 两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而此刻徐克丰带着小九淡然的走在街上,不过两人完全换了一身装扮。 “老师,我们换衣服干什么,还是这种最难看的衣服。”小九嫉妒嫌弃的说道。 “不换衣服,怎么甩得掉那些尾巴呢?”徐克丰笑着说道。 小九疑惑的回头看了看,“有人跟踪我们。” “现在没了,我们是宋国使臣,大熙自然会派人跟着我们,这不奇怪。”徐克丰淡淡的说道,几经打听从东市绕到了西市。 “老师,这里是西市,没有店铺的。”小九继续说道。 “跟我来。” 徐克丰带着一脸困惑的小九东走西走,穿过好几个小巷子后,来到了一座规格颇为古朴大气的豪宅面前,巨大的鎏金牌匾上写着:白府。两个大字。 “白府?”小九停在门口,更懵了,“老师,您的目的是这里啊。” 徐克丰没有说话,有些严肃的走到门前,敲门声后,两个小童走了出来,“先生,您找谁?” “我找你家主人,白院长。”徐克丰及其客气的说道。 “我家主人说了,没有什么重要事的话,他谁都不见,对不起。”小童说完i就要关门。 “哎。。”徐克丰急忙制止小童,“那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一个姓徐的故人想要见他。” 小童疑惑的看着徐克丰,点了点头,“好吧,您稍等。” “白院长?老师,这里不会说大熙太学院院长白亦庄的府邸吧?”小九听完徐克丰和小童的对话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没错。” “可是老师,我记得咱们出使前陛下给您的任务中没有见太学院院长这个任务啊。”小九摸着脑袋说道。 徐克丰走到小九面前,将小九的衣服往紧的拉了拉,“谁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国事了?” “我就知道陛下让老师你出使大熙肯定别有用心,果然如此啊。”小九一脸坏笑的说道。 “也不是陛下的私事。”徐克丰再次笑着摇了摇头。 小九有些尴尬的眨了眨眼睛,“难道是老师你的?” 还不等徐克丰回答,小童就再次推开了大门,冲着徐克丰拱了拱手,“先生久等了,我家主人有请。” 徐克丰点了点头,“多谢。” 就这样,徐克丰带着一脸懵逼的小九来到白亦庄府邸,不得不说白亦庄的府邸还真的是文墨气息浓重,荷花池便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毛笔,离得很远就能问道一股浓郁的墨香。 “先生里面请,主人就在里面。”小童说完便拱手褪去,徐克丰轻轻一笑。 缓缓推开大门,小九跟在徐克丰后面缓缓走进去。 墨香浓郁,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字帖画卷,在最里面的案几旁,一老者正在聚精会神的画着一副尚不完整的山水画。 “师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徐克丰轻轻一笑,看着白亦庄说道。 白亦庄的笔突然停了下来,眉头紧皱,收起笔,缓缓抬起头,“师兄,阔别三十年,不知可否替师弟看看这张画?” 说罢,双手用力一推,整个案几直接飞向徐克丰。 “轰。”徐克丰缓缓伸手,脚下一动,案几直接停在了徐克丰面前。 紧张的气氛看得旁边的小九都有些后背发凉,徐克丰轻轻一笑,看了看案几上的画卷,“山水之作,寓意于情景,动心于笔墨,师弟这张画卷,笔墨轻浮未入画,想必是心中烦躁所致吧。” 听到徐克丰的话后,白亦庄轻轻一笑,走下来,眼睛泛红的看着徐克丰,“师兄,三十年未见,你也是真的狠心啊。” 徐克丰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不起。” “如今你我都是半截身子在地下的老人了,也不在乎这一句对不起了。” 徐克丰看了看白亦庄,无奈的说道,“这次来新都师兄我的身份是宋国使团代表,代表大宋来和大熙议和。” 白亦庄冷笑一声,看着徐克丰,“师兄果然选择了宋国。” “宋皇对我有知遇之恩,大恩不报不以为人。”徐克丰义正言辞的说道。 白亦庄摇了摇头,“既然你我各为其主,那也不必多谈,恕不远送。” “师弟,听师兄我说一句,我来找你,是有事求你帮忙。”徐克丰伸手着急的说道。 白亦庄的脚步停下来,转头看了看徐克丰,“议和之事,于太学院无关。” “是以你师兄的身份求你一件事。” 白亦庄的眉头皱了皱,“你觉得我会帮你?” “小九,你来见过师叔。”徐克丰没有回答白亦庄,而是将小九叫到身边。 小九有些胆怯的拱了拱手,“见过师叔。” 白亦庄扫了一眼小九,但随即面色就紧张了起来,“这是,绝阴之体。” 徐克丰不容质否的点了点头,“不错,小九正是绝阴之体。” 白亦庄转身,看了看小九,“你来找我应该是为了他吧。” 小九愣了愣,原来老师口中的私事是他。 “十七年前,我出访宋熙边境,在一个枯树下发现了小九,将他带在身边,他随身衣物中只有一个绣着温字的肚兜,并且是千年难遇的绝阴之体。”徐克丰的无奈的说道。 小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这就是自己叫温九的原因啊。 “绝阴之体,阴气十足,气血难以汇聚全身,就算以刚烈功法强行打通筋脉,也无济于事,这种体质之人,十八岁必死。”白亦庄皱了皱眉头,缓缓说道。 温九一听,吓得脸色瞬间都白了,那这么说来,自己岂不是剩下不到半年的生命了。 “老师。。”温九看了看旁边的徐克丰。 徐克丰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白亦庄,“虽然绝阴之体之人十八岁必死,但是也并非无药可救,我这次来就是希望您能看在同门师兄弟的缘分上,救救小九。” 白亦庄站在原地,眉头紧皱,“师兄你这次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师兄膝下没有子嗣,小九就是我的全部,如果能用我的命来换小九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徐克丰神情坚定的看着白亦庄。 “师兄,你实话实说,出使大熙的身份怎么来的,我不信是宋皇让你来的。”白亦庄死死盯着徐克丰。 “这个给你,我别无他求,只求你治好小九。”徐克丰说完将一张纸条丢给白亦庄。 白亦庄看完纸条后,看了看徐克丰,“好,我答应你。” “老师,我的病真的能治好?”温九既激动又高兴的说道。 不等徐克丰回答,白亦庄就开了口,“有,而且只有大熙能治好。” 徐克丰闭上眼,缓缓吐出五个字,“大熙九龙池。” 第三十章 前奏 唐府。 唐墨悠闲的坐在软榻上,王耀风缓缓走进来,“二少,那个野小子的下落我打听出来了。” “哦?”唐墨猛地起身,“他是什么人?” “我把那天在场的人问了个遍,威逼利诱之下,终于打探清楚了,那个野小子身份不一般,是兵部侍郎陆正德的儿子。”王耀风脸上也有些惊讶。 “兵部侍郎?”唐墨怎么觉得这四个字有写熟悉呢,很快,就想了起来,“兵部侍郎不正是爹正在拉拢的那个从北州郡新调上来的那个吗?不对啊,大哥不是和兵部侍郎的儿子有过交情,据说是衣冠楚楚的青年才俊,怎么是这么个野小子。” “二少,兵部侍郎有两个儿子,大少爷见的是老二陆谦雍,而和您交手的那个是大儿子陆谦林。”王耀风在旁说道。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直查不出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二少,咱们之前查的时候每次都差那么一点,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唐墨神情稍稍一变,“你知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野小子暗中有人相助。。” 唐墨皱了皱眉头,“年纪轻轻就是灵武静的实力,按道理兵部侍郎应该引以为傲,却不想兵部侍郎宁可去傍我们家都不肯提自己的大儿子,这其中肯定有猫腻,我想十有八九就是那个野小子身后的人。” “二少分析的有道理,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王耀风看着唐墨,急切的说道。 “不要慌,这是新都,天子脚下,他们不敢乱来,不过这个陆谦林咱们暂时也是动不了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在说。”唐墨也感到事情有些难办。 别的官员还好,但是兵部侍郎就有些难办,这些天唐轩在唐明仁的授意下和陆谦雍打的正火热,自己这个时候要是捅一个窟窿上去,自己还不得被唐明仁打死啊。 他虽然纨绔,但不傻,社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还是分得清楚的。 王耀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在唐府中,唐明仁书房中,唐明仁和唐轩也在商讨着关于陆正德的事。 “轩儿,你现在和陆谦林情况如何?”唐明仁抿着茶水说道。 唐轩拱了拱手,“回禀父亲,儿臣带着陆谦雍参加诗会,见识名流,结交才子,如今关系今非昔比了。” “那就好,万一陆正德出点事,有陆谦雍这个把柄在,也能起到投鼠忌器的效果。”唐明仁满意的点了点头。 “您让我和陆谦雍结交就是为了这个?为了陆正德?”唐轩惊愕的说道。 “这次事情能不能办成,全看陆正德,一旦成功,功成名就;一旦失败,那就必须找个替死鬼。”唐明仁的目光突然变得阴冷,“你说这个替死鬼还能有谁?” “兵部侍郎。。。”唐轩恍然大悟的说道。 一旦事情失败,就算陆正德被抓也要因为自己儿子在唐家手里,而不会出卖唐家,到时候还能替唐家背了这个大黑锅,总之事情成功了,唐家名誉双收;失败了,也丝毫不影响唐家的地位。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好好准备,知道怎么做吧。”唐明仁拍了拍唐轩的肩膀。 “明白。”唐轩点了点头,嘴角一弯,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能有什么大事,显然就是九皇子的武学测试了。 。。。 接到唐明仁的密信后,陆正德显得心事重重,这对于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大挑战呢。 吃饭的时候,神采飞扬的陆谦雍看着陆正德吃不下饭的样子,好奇的问道,“爹,出什么事了?看你的样子是有心事,是不是朝堂有人和你作对,你跟我说,我让唐公子转告他爹,让他爹替你做主。” 听完陆谦雍的话后,陆正德不但没有丝毫高兴,反而有些惊讶,“唐公子?丞相家的?” “是啊,怎么了?当初还是爹让我去和唐公子处好关系呢,儿子不负所愿,如今和唐公子关系绝对没话说。”陆谦雍一脸骄傲的说道。 陆正德深呼吸一口气,“哎,这个老狐狸,到底还是被算计了。” “爹,您说什么啊?”陆谦雍疑惑的说道。 “没事,你和唐公子关系处好就行,处好就行。”陆正德无奈的说道,嘴上如此,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 陆夫人高兴的笑了笑,“我儿子就是厉害,加油儿子,娘看好你。” “恩,儿子知道。”陆谦雍高兴的笑了笑。 陆谦林翻了一个白眼,“我吃饱了,走了。” 对于陆谦林的习惯他们已经习惯了,除了白眼外就是白眼了,不过他们没发现,最近陆谦林往外面跑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 城西破庙。 陆谦林缓缓走进去,看到陆谦雍走进来后,旁边的乞丐纷纷起身,“少帮主好。” 陆谦林点了点头,直接走进去,丐帮帮主躺在干草上,满脸疲惫和沧桑,“帮主,少帮主来了。” “外公。”陆谦林快步来到帮主面前,跪在床前。 丐帮帮主高兴的笑了笑,“林儿,两个月来,多谢你的照顾了。” “外公,您这说的哪里话,我照顾您是应该的。” 丐帮帮主红了眼,“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秋儿,你们母子长得真像啊。” “外公,您的病。。。”陆谦林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帮主说道。 “不行了。”丐帮帮主摇了摇头,“我没有几天了,丐帮我就交给你了,将丐帮发扬光大,不要让丐帮真成了一帮叫花子。” “您放心,外公,我会的,我一定会带着丐帮兄弟将丐帮发扬光大的。”陆谦林心里酸酸的,看着自己的外公,这两个月是母亲死后,自己感觉最温馨的两个月,只有在这里他才能体会到北关心,被挂念的亲情,不像在陆府,冰冷透骨。 丐帮帮主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陆谦林缓缓起身,来到外面,“二长老,您是跟了我外公几十年的老人了,我外公时日无多了,我希望在这段时间里,您能帮我照顾好他,让他没有遗憾的上路。” 一股年长的老人拿着木棍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谢谢了。” “说这些干什么,我们丐帮今后就都跟着你走了。”二长老无奈的摇了摇头。 陆谦林心中稍稍有些沉重,自己日后的担子恐怕有些重啊。 。。。 大熙皇宫,祥林苑。 宫天宁吐着浊气,慢慢睁开眼,双拳紧握,“武学测试吗,这次我就让你们看看我宫天宁的本事。” “殿下,太子殿下来了。”门外传来小糖稚嫩的声音。 “我知道了。” 听到太子来了,宫天宁赶紧穿好衣服跑了出去,刚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宫天良正在和祥妃攀谈。 “太子哥哥。”宫天宁高兴的喊着。 “宁儿,没大没小的,见到太子殿下还不行礼。”祥妃不悦的说道。 宫天宁摸了摸脑袋,“见过太子哥哥。” 宫天良轻轻笑了笑,“九弟就不要了,太见外了。” “对了,太子哥哥,你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宫天宁眨巴着眼睛说道。 宫天良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来看看你武学测试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你武学测试之后,父皇准备开放一次九龙池,对这次大战中战绩不俗的文官武将进行封赏,你好好表现,说不定父皇一高兴,你也能进去。” “真的啊?”宫天宁又惊又喜。 对于大熙九龙池知道的人没有一个不向往,尤其是皇室子弟,九龙池和《大熙龙吟决》相辅相成,再九龙池中修炼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仅如此,就算别人进入九龙池,也会起到延年益寿,增长修为,舒筋活骨的作用;尤其是九龙池克制一切寒毒之症,这一点让无数江湖人士神往。 但是大熙九龙池也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就宫天良知道的,九龙池也不过才开过不到十次,进去的皇室子弟加上官员不足百人,可想而知有多难;也难怪听到九龙池开启的消息后,宫天宁又惊又喜。 “这还有假,好好准备吧,一个月后,期待你的表现。”宫天良笑着说道。 宫天宁用力的点了点头,“太子哥哥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好了,我话就说到这了,时间不多了,我就先走了。”宫天良说罢缓缓起身,就往外走。 “太子哥哥,我送送你。” 宫天良轻轻一笑,但是再宫天良走后,祥妃却有些担忧。 一旁的小月看着祥妃一脸担忧的神情,不解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不高兴吗?” “哎,一个月后看起来是宁儿武学测试,让百官百官刮目相看的时候,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旦宁儿表现太过抢眼的话,岂不是被顺妃忌惮了。”祥妃无奈的说道。 “娘娘,就算您不去招惹顺妃娘娘,顺妃娘娘这么多年还不是一样的对您下手吗?若不是皇上回来,只怕我们的处境比冬季的时候还要惨。”小月皱着眉说道。 祥妃轻轻笑了笑,“顺妃记恨我是因为皇后娘娘,这已经无法改变,我只希望她可以放过宁儿,让宁儿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哪怕不做皇子,做个普通人。” 小月叹了一口气,“娘娘,您说这话的时候奴婢都替您心疼。” 祥妃苦涩的摇了摇头,或许这后宫本就不适合他们。 第三十一章 熙宋议和 大熙皇宫,御书房。 刑部尚书吕炽供着手站在一旁,“启禀陛下,我们的人跟丢了。” “嘭。”宫战手中的笔猛地放下,旁边的王公公都吓得不由得哆嗦一下。 “跟丢了?”宫战缓缓起身,“连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家伙都能跟丢,吕尚书,这你说朕还能安心将刑部交给你吗?” 吕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息怒,臣有罪,但是这是新都之地,他们也闹不出什么。” “朕当然知道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不过,这个徐克丰刚来新都就四处走动,举止之间不得不让朕怀疑啊。”宫战缓缓说道。 “陛下放心,一有徐克丰的消息,臣定第一时间前来汇报。”吕炽磕头说道。 “你起来吧。”宫战摇了摇头说道,“下不为例,还有下次,你知道怎么办。” “是,臣下定不会让陛下失望。”吕炽起身拱手,转身退去。 宫战皱起了眉头,这个徐克丰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陛下,一个月后就是九皇子的武学测试了,您看。。。”王公公在一旁躬身道。 “哦?是吗?”宫战有些惊讶的说道,“王公公都知道了啊。” “太子殿下让臣提醒您的,臣不敢不从。”王公公低着头说道。 宫战稍稍点头,“朕知道了。” “是。” 。。。 暮色时分,徐克丰重新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回到驿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宫战耳边,宫战眉头紧蹙,“就这么回来了?” 吕炽点了点头,拱手说道,“是,臣也好奇,但确实如此。” “回来之后可曾有什么异样?” “目前没有发现,若是陛下不放心,臣可将其收押监审。”吕炽拱了拱手。 “没有就行了,好好的收押倒显得我们大熙怠慢了。”宫战慢慢呢喃道,“通知杨子州,准备开始谈判吧,谈判事宜由礼部和丞相负责。” “是。”旁边的王公公躬身说道。 。。。 雷声滚滚,乌云蔽日,这天的天气并不好,少顷便是暴雨倾盆。 接到礼部的消息后,徐克丰急忙带着宋国使团前往皇宫开始商议边境等诸多事宜。 只不过没人发现这支使团部队少了温九的身影。 “诸位,请。”刚到皇宫门口,就发现了杨子州的身影,一身官服冲着徐克丰拱手说道。 徐克丰点了点头,“有劳杨大人了。” “为陛下效力,不觉辛劳。”杨子州回敬一个不冷不热的微笑,带着徐克丰往谈判场地走去。 暴雨倾盆,听着滴滴答答的雨滴声,徐克丰的心中难免有些感慨和无奈。 “各位,请坐。”徐克丰带着宋国使团跪坐在左边,杨子州和提前等候的大熙官员居右而坐。 “杨子州奉吾皇之令,代表大熙和各位使臣进行和谈商议,宋国大使对于议和条例有什么不解和建议都可直接提出。”杨子州一脸官腔的说道,最后,对身边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那个手下将准备好的资料放在每个人面前,边放边听到杨子州说话,“这些是我大熙对议和之事的想法,还请诸位使臣过目。” 徐克丰以及宋国使臣便将桌案上的资料缓缓打开,刚开始看还好好的,到最后越开表情越复杂。 “杨大人,关于边境贸易之事,这关税有些不妥啊,为何我大宋商人来大熙要交纳三成赋税,而大熙商人来我大宋只需一成?”徐克丰沉着眉说道。 杨子州微微一笑,“大宋之货物,无非皮毛,香料,药材以及一些矿石宝物,而我大熙的货物则是粮食,丝绸,瓷器,还有大熙美酒,我大熙货物都是黄土之物,百姓不辞劳苦,辛勤耕耘所产,所以,多收赋税岂不应该?” “那我大宋之货物就不是百姓辛勤所产?杨大人,厚此薄彼怕不是大熙待人之道吧,关税一事,我大宋有异议,望大熙秉承平等原则,降低关税。”徐克丰面不改色的说道。 而这些话似乎早已经是杨子州预料之中的,只见杨子州继续保持着笑意,“徐大人,贸易税收之事是我大熙户部经过往年交易折算而出,这样只不过是保证了我大熙最基本的利益而已,若是平等视之,那我大熙岂不是吃亏了。” “真的如此吗?”很显然徐克丰对杨子州这番话并不感冒,“那降低一成,两成如何?” 对于大熙在条例上做出的一些不公正待遇徐克丰早在意料之中,谁叫自己大宋打了败仗呢,不过自己还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将损失降到最低。 杨子州嘴角一弯,“半成,最多只可让利半成。” “杨大人,两国此番议和是为长久之打算,若是大熙如此,只怕我大宋也会很难啊。”徐克丰皱着眉头说道。 杨子州轻轻一笑,嘴角一弯,“徐大人,关税之事容我禀明陛下再做定夺,我们接着往下看。” 徐克丰微微颔首,一天时间就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中过去,除了关税外,在驻兵,边境问题上也有一些摩擦,日落黄昏,下人点起灯火,徐克丰揉了揉鼻尖。 杨子州也舒展了一下身体,“徐大人,天色已晚,还有一些问题尚未解决,不如我们来日再议。” “也只有如此了。”徐克丰点了点头,两国议和大计,一天是肯定不行的。 第一天的商议就此结束,虽然有些挫折,但整体还算可以。 。。。 大熙皇子武学测试的地点定在了校场,一旦顺利通过,表现好的话还会有专门的修炼房间,就像宫天良那样,可以说武学测试是皇子一生经历的重要事情之一,也是第一件大事。 校场一个月开始就在校场布置起来,绸缎装饰,看台椅子,对场地进行检验查收。 负责的正好是礼部,所以杨子州一大早就来到了校场进行验收。 宇文江带着寒甲卫也在场,看到杨子州后,拱了拱手,“杨大人。” “宇文将军。”杨子州稍稍点头,在所有文官之中杨子州可以说是一个例外,虽说所有文官都以唐明仁为首,但他却不,他除了公务之外绝不和唐明仁有所接触,但是和武官这边也保持距离,可以说是一股清流。 “场地已经差不多了,宇文将军可以向老将军禀明了,出了问题由我负责。”杨子州轻轻一笑。 宇文江点了点头,“好,有劳了。”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宫天良走了过来,“宇文将军,杨大人。” “参见太子殿下。”两人齐声拱手说道。 “不必客气,平身吧。”宫天良轻轻笑了笑,“这不前几天下了一些雨,我来看看校场布置的如何。” “请太子殿下放心,一切完好。”宇文江供着手说道。 “那就好。” “杨大人,您不是在和宋国使团谈判议和之事吗?情况如何了?” 杨子州轻轻一笑,“商议之事,臣已尽数禀明陛下,一切由皇上定夺。” 宫天良尴尬一笑,“这样啊,那打扰了。” “无妨,三日之后还有新一轮的商议,若是殿下感兴趣,可以来看看。”杨子州拱手道。 “求之不得,多谢了。”宫天良微微颔首,杨子州拱手退去。 看着杨子州的背影,宫天良感慨的说道,“像杨大人这样的肱骨之臣,大熙不多了啊。” 。。。 宫战看着杨子州送来的商议书,嘴角一弯,“都输成那样了,还要打肿脸充胖子。” “依陛下之见,这些修改内容是否作为新一轮谈判的条件。”杨子州脸色古井无波的说道。 宫战起身,“那依杨大人只见,该不该呢?” “以臣愚见,可以做些适当的让步,一来是为了真正实现两国友好相处;二来彰显我大国之威,宋国毕竟是大国,我们还是要忌惮一些。”杨子州面不改色的说道。 宫战轻轻一笑,“子洲,你当礼部尚书多少年了?” “臣自洪德六年任礼部尚书,至今十七载。”杨子州不紧不慢的说道。 “十七年了啊,朕也已经做了二十三年的皇帝了。”宫战感慨道,随后话风一转,“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杨子州躬身叩首,“是,臣下领旨。” 杨子州退下后,王公公识趣的过去帮宫战揉肩。 “你知道刚刚朕为什么要问杨子州那番话吗?” “陛下之心,臣不敢揣测。”王公公勉强一笑。 “按照资历和能力,杨子州足以做到丞相的位置,还有吏部尚书赵著,工部尚书周籍业。但是你知道我为何一直不肯让他们再升呢?”宫战闭着眼睛说道。 “臣,臣不知。”王公公额头上瞬间一阵冷汗。 宫战慢慢睁开眼,“将来良儿继位,朕总要为他留点什么。” “陛下高见,怪不得将五公主,六公主许配给赵家公子和周家公子。”王公公笑着说道。 “但是王公公你忘了,杨子州至今没有子嗣。”宫战轻轻一笑,“所以朕最信任的就是他。” 王公公咽了一口唾沫,在一边讪讪的点头,“是,是。” “好了,你先下去吧,朕累了,要休息了。”宫战挥了挥手。 王公公起身退去,“不知陛下今夜临幸那位娘娘,臣扶陛下过去。” 宫战摇了摇头,“不必了,朕的身体朕知道。” “是。”王公公拱了拱手,慢慢退了出去。 第三十二章 武学测试(一) 新一轮的议和在杨子州的安排下很快展开,这次也许是知道了宋国的底线,进行的异常顺利。 而徐克丰也在得到了相对合理的意见后,选择了点头认可。 “若是徐大人对这些议和条款没有意见的话,就可以签字递交了。”杨子州缓缓说道。 徐克丰点了点头,“好。” 两人交换了议和书后,徐克丰带着宋国使团缓缓退去,而杨子州并没有着急走,走到屏风后面,拱了拱手,“太子殿下觉得如何?” “杨大人雄辩之能,我算是见识到了,不过这宋国派来的使臣不简单啊,言语犀利,对于议和书中的字句抓的很死啊。”宫天良若有所思的说道。 “既然能代表宋国,那定是不凡之人。”杨子州面不改色的说道。 “商议已结束,若是太子无事,臣就先走一步,向陛下递交议和书。”杨子州拱手退去。 宫天良点了点头,“不送。” 到此,宋国使团的事情告一段落,但是眼看着就到了宫天宁武学测试的时间。 。。。 这天,天色正好,空中有些阴云,让这个酷暑有些短暂的凉意。 宫天宁在祥林苑穿着一身白色颈装,长发扎在脑后,祥妃替宫天宁将衣衫整理好,满意的点了点头,“宁儿,今天是你十一岁生日,母妃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就祝福你顺利通过武学测试。” 宫天宁点了点头,“母妃,你放心,孩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祥妃点了点头,小月从门外闯进来,作揖道,“娘娘,殿下,时辰到了,演武堂派人来催了。” “快走吧,母妃等着你的好消息。”祥妃笑着说道。 一旁的小月笑了笑,“殿下,加油。” “加油。”旁边的小糖也傻笑着说道。 宫天宁用力的点了点头,走出祥林苑,前往校场。 。。。 校场四周都是身穿银甲的寒甲卫,将整个校场围的水泄不通,宇文衍一身银甲走在前面,旁边跟着宇文江和宇文冲, “冲儿,准备的怎么样了?”宇文衍轻声说道。 “父亲放心,按照你的吩咐,都准备好了。”宇文冲同样轻声说道。 “好,时辰马上到了,走吧。”宇文衍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上扬。。。 整个校场被寒甲卫围起来,鼓声阵阵,旌旗飘扬,在校场上边的看台上,宇文衍慢慢就坐,但是高位之上还有一把龙椅,那是为宫战准备的,随着鼓声的响起,唐明仁也缓缓走了过来,看了看宇文衍,唐明仁轻轻笑了笑,少顷,陆正德也走了过来,坐在了宇文衍身旁。 “将军。”陆正德拱手肃立道。 宇文衍缓缓点头,“今天就要看陆侍郎的了。” “啊?”陆正德一脸懵的砍向宇文衍,宇文衍笑着摇了摇头,“坐吧。” 陆正德心中打了一个颤,想起唐明仁给自己安排的任务,心中不免有些担忧,难道是被发现了?不可能的,自己隐藏的这么好,而且看宇文衍的样子好像对自己也没有起疑心啊。 随着鼓声的进行,宫天良也来到了现场,坐在龙椅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下面的校场就想起了当时的自己。 “皇上驾到。”随着王公公尖利声音的想起,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起身跪地,寒甲卫统一单膝跪地。 宫战一身龙袍,在一群太监的簇拥下慢慢走到龙椅旁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宛如雷声阵阵,滚滚而来。 宫战满意的点了点头,“平身吧。” “谢陛下。” 宫战就坐之后,宫天良冲着宫战轻轻一笑,“父皇,谢谢你能来。” “今日难得有时间,来看看也无妨。”宫战嘴角一弯,看向校场。 校场上,宫天宁缓缓出现在路的尽头,宫天宁看着四周这么多人,如此大的阵仗,心中还是有些微微吃惊的,深呼吸一口气,宫天宁慢慢走向校场,感受着这么多的目光,心中多少有些不适应。 站在校场中央,抬起头,第一眼就看到了宫战,他的父亲,宫战也看到了宫天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宫战从宫天宁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幽怨和不满。 “儿臣宫天宁拜见父皇。”宫天宁单膝跪地,拱手说道。 “起来吧。”宫战挥手道。 宫天宁起身,一旁的宫天良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宫天宁微微一笑,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往后退。 很快,宇文衍就用他那洪钟般的声音说道,“九皇子武学测试,开始。” “吼。” “吼。” “吼。” 校场边的寒甲卫锤着胸口,发出阵阵惊呼,深沉又让人热血沸腾。 三声结束之后,宇文衍来到校场下面,用力一按,只见校场地面迅速颤抖,机关齿轮运行的声音响起,地面赫然裂开,一个两米高的庞然大物出现在自己面前。 宫天宁虽然很早就被宫天良告知迎接自己的会是墨稷流派的机关人偶是多么厉害,但是看到的第一眼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机械人偶全身都是木头,在胸口处似乎有个明亮铜镜,但是又被紧紧护住。 “九殿下,这就是你的对手,你无需有所隐藏,用尽全力攻击他,不论什么招式暗器。”宇文衍来到宫天宁身边,轻声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宇文衍退出校场后,宫天宁目光紧促,全身的气血开始翻涌,一股股气息在筋脉间涌动。 合谷穴发出一道道灼热感,自己的实力开始慢慢展现。 “轰。”只见机械人偶缓缓移动,一脚踩在地面上,地面顿时发出一声巨响。 “轰。”这次宫天宁先动了,看着瘦小的身躯完全爆发,几乎眨眼间就到了人偶身边,冲着人偶就是一拳。 这速度不仅让宫天良大吃一惊,看来宫天宁的实力又有所精进了;就连龙椅上的宫战都不由得凝重了几分,目光深邃的盯着宫天宁。 “嘭。” “轰。” 宫天宁一拳一掌的轰在机械人偶身上,但是机械人偶就跟欸呀感觉到一样,纹丝不动,倒是一直攻击的宫天宁反倒感觉自己就像打在了巨石上一样,反震力震得自己的胳膊都有些酸痛。 “哈。”起身一脚,宫天宁全力踢出去后,自己直接被震退数米远。 “可恶。”宫天宁握了握拳头,这个机械人偶还这不是盖的啊,被自己狂揍了这么长时间,居然纹丝不动。 宫天良不住的点头,“九弟,可以啊。” 而此刻的陆正德却是眉头紧蹙,他脑海里想起唐明仁给自己的纸条,“九皇子偷学秘籍,视皇室律令于不顾,宇文衍知情不报,暗通祥林苑欺君,骗取皇室秘籍《大熙龙吟决》,暗通书信就在宇文府邸。” 本来还不相信九皇子会偷学秘籍的陆正德看到在校场的宫天宁后,眉头紧蹙,难道这是真的? 唐明仁看着宫天宁心中暗喜,到底是毛头小子啊,才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幸好又顺妃提供的这个消息,不然扳倒宇文衍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嗡。”一直不动的机械人偶终于动了,虽然动作木讷,但是每走一步都让宫天宁感受到无比庞大的压力。 气息运转,宫天宁眼睛瞬间充血,劲装下的宫天宁气息正盛,盯着机械人偶。 “轰。”宫天宁再次冲了上去,这次机械人偶不在无动于衷的挨打,而是举起粗壮的木头手臂,直接杂项宫天宁,宫天宁脚下一转,身影瞬间飘到了人偶身后,一掌轰在人偶后背。 人偶依旧不动,僵硬的转过身,挥起拳头往下砸去。 宫天宁急忙躲开,这一幕让宫战彻底皱起了眉头,“这么可怕的反应能力,老九是不是修炼过什么绝学。” 宫天良听到宫战喃喃自语,急忙起身,“父皇觉得九弟如何?” “良儿,你当朕是三岁小孩吗?这是不是你搞的鬼?”宫战有些不悦的说道。 “父皇,儿臣却是给过九弟一些帮助,但那也是回新都之后,您看看这就这几个月的时间,九弟修炼到如此程度,着实不易啊。”宫天良在一旁供着手说道。 宫战一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气的拳头都握了起来,“你给了老九秘籍?你哪来的?” “父皇,这件事情日后再说,现在是老九的武学测试。”宫天良低着头说道。 “好啊,都学会先斩后奏了。” “不敢。。” 宫战叹了一口气,“你坐下吧,这事你和朕都说了不算。” “是。” 在下面一直看着宫天宁的宇文衍都有些惊讶,这些招式身法和气息很明显只有修炼后才会有的,一般人根本无法掌握,这个九皇子看来真的是偷学秘籍了啊。 “这下有些麻烦啊。”宇文衍自言自语道,同时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陆正德。 就在所有人都各怀心思的时候,校场上的宫天宁却是满头大汗。 一阵清风吹过,宫天宁长舒一口气,不知为什么,刚开始打的时候没多久就累得不行了,结果现在越打越爽,打的畅快淋漓,十分舒爽。 就连自己筋脉中的气息运行都比平时快了许多。 就在自己准备再次冲上去的时候,那个机械人偶突然不动了,宇文衍往一旁的日晷上看去,半个时辰过去了,按照机械人偶的设定,每个人偶一次只能活动半个时辰。 第三十三章 武学测试(二) 机械人偶慢慢停下脚步,收起手臂,立在原地。 气喘吁吁的宫天宁慢慢起身,终于结束了吗?身上的气息慢慢散去。 最后,只看到那巨大的机械人偶胸口的木块突然动了一下,露出了他之前一直保护着的铜镜,紧接着铜镜上缓缓出现一行黑色的字。 不等宫天宁过去,宇文衍就和早已经准备好的陆正德走向机械人偶。 看完上面的字后,宇文衍满脸的惊讶,最后在众人激动好奇的目光下,单膝跪地,“启禀陛下,九皇子天赋绝伦,实力已达天罡境中期。” “什么。。。”这句话说出来后,直接炸锅,在场的所有官员都有些惊讶,要知道当时被誉为天赋最好的宫天行也不过天罡境初期,如今的宫天宁居然直接就是天罡境中期了。 宫战眉头一皱,紧跟着点了点头,“好。” 宫天良看着宫天宁会心一笑,宫天宁也嘴角轻弯,自己做到了。 “启禀陛下,微臣有话要说。”唐明仁突然起身,跪在宫战面前拱手道。 “丞相有话但说无妨。”宫战点了点头。 “刚刚九皇子和机械人偶战斗却是精彩,只是,这九皇子所展示的只怕不是寻常本领。”唐明仁画风直指宫天宁。 宫天宁表情慢慢凝聚,宫战看了看唐明仁,“丞相此言何意?” “陛下,臣斗胆进言,九皇子偷学秘籍,无视大熙律令,还望陛下明察。”唐明仁说完单膝跪地,供着手说道。 宫天良站起来,“丞相,这帽子扣得由点大吧,仅凭几招几式就说九弟偷学秘籍,这说不过去吧。” 唐明仁稍稍抬头,“若是陛下不信,可以亲自查验。” 宫战皱了皱眉头,宫天宁也感到了一丝不妙,这个时候宫天良继续说道,“就算九弟事先学习了功法,那也绝不会是大熙藏书阁的功法秘籍。” “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九皇子偷学秘籍,按照大熙律令,是不是应该交由刑政司处理。”唐明仁面不改色的说道。 “丞相别着急,我记得大熙律令说的是皇室子弟偷学大熙藏书阁功法才会触及禁忌,但是九弟的功法恐怕不是藏书阁中的秘籍吧,这点还请丞相看清楚。”宫天宁直接怼了回去。 唐明仁嘴角一弯,“您怎么知道九皇子的功法不是藏书阁的呢?” “是不是,大可请藏书阁的阁主出来看一看,是非真假就一目了然。”宫天良接着说道。 宫战点了点头,“太子言之有理,来人,请藏书阁阁主。” 宫天宁握了握拳头,这个唐明仁,出来搅合什么。 就在这时,一旁的陆正德也跳了出来,“陛下,臣斗胆启奏演武堂堂主,大将军宇文衍明知九皇子偷学秘籍,却不禀报,并且暗通九皇子,骗取大熙绝学《大熙龙吟决》。” 陆正德一番话不仅让宫天良吃了一惊,就连宫战都惊呆了,下面的宫天宁更是满头雾水,“你胡说,我和宇文将军今日才是初次接触,哪来的暗通。” 一旁的宇文衍嘴角弯了弯,“陆侍郎,你是不是说错话了。” 陆正德面不改色,“作为大熙朝臣,臣有责任为大熙朝堂清理污秽。” “好一个清理污秽,陆侍郎,这次倒是本将军看走眼了。”宇文衍苦笑的摇了摇头。 “宇文将军,陆侍郎所言可属实啊?”宫战沉着眉,一股怒气慢慢从小腹升起。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陆侍郎所言纯属子虚乌有,无事生非。”宇文衍单膝跪地,拱手说道。 陆正德再次开口,“臣有证据,陛下,在宇文将军书房里有宇文将军和祥林苑祥妃暗通的书信,是否捏造,还望陛下派人一探便知。” “陆正德。。”宇文衍面色直接铁青起来,“你去我书房干了什么?” “将军,属下只是实话实说。” 宫天宁摇了摇头,心中一阵绞痛,“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九弟。”在高台上的宫天良看着满脸通红的宫天宁,心中有些不忍,“父皇,九弟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真的假的,待会就知道了,王公公,带入去宇文将军书房,去查有没有陆侍郎所说的书信,查仔细了。”宫战强忍着怒火说道。 “是。”王公公赶紧躬身退去,一点都不敢耽搁。 “啊啊啊。。”宫天宁怒吼起来,身上的气息完全展露,面色通红,目光充血。 “控制住他。”唐明仁赶紧喊道,旁边的几个寒甲卫直接江宫天宁狠狠的控制住。 “父皇。”旁边的宫天良看着着急不已。 宫战看着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在等等。” 宫天宁红着眼看着宫战,心中满是失望,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吗?就这么对自己的儿子? 少顷,一行寒甲卫抬着一个轿子赶了过来,一鹤发童颜的老者,一身华服走了下来,来到高台上,“拜见陛下。” “皇叔免礼。”没错,藏书阁的阁主就是宫战的皇叔,大熙王朝的绝对老人,身居藏书阁数十年,与世无争,同时对于藏书阁的各种秘籍也是了如指掌。 宫义海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的宫天宁,“陛下所言的皇子就是下面这位吧。” 宫战点了点头,“不错,朕第九子宫天宁。” 宫义海直接从高台跳下,来到宫天宁身边,宫天宁被寒甲卫死死束缚着,只能满脸怒意的看着宫义海。 “让皇爷爷看看。”宫义海轻声说道,紧接着,伸出右手,直接放到了宫天宁的头上,雄浑的内力直接从宫天宁头顶上灌了下去,大脑瞬间传来剧痛,“啊啊啊。。。”宫天宁撕心裂肺的喊着。 宫天良有些看不下去,“父皇,九弟还小,您相信我,那功法不是藏书阁的。” “朕相信也没有用,得让满朝文武相信才行,不是朕说你,良儿,这件事情你做的有些鲁莽,欠思考。”宫战缓缓说道。 宫天良皱了皱眉头,“可是九弟。。” “你才是太子,朕怎么教你的,任何情况,不要让感情乱了自己方寸。”宫战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 “是,孩儿知错了。”宫天良无奈的拱手说道。 “轰。”一身闷响从宫天宁身子里传出来,宫义海慢慢起身,宫天宁直接倒在了地上,呼吸急促,这种感觉就像被千刀万剐一样,巨痛难忍。 宫义海面容严肃,“好一部秘籍,老夫平生见过那么多功法秘籍,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玄妙的。” 听到宫义海的话后,刚刚还一脸笑意的唐明仁面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不可能吧,阁主,您是不是弄错了。” 宫义海瞥了一眼唐明仁,一股杀气直接冲过去,吓得唐明仁瞬间不说话了低头拱手。 “陛下,确实不是藏书阁的墨迹,九皇子修炼的功法玄妙至极,应该是顶级功法,不亚于《大熙龙吟决》。”宫义海拱手说道。 “皇叔确定?” “准确无误。”宫义海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看宫天宁,“小家伙,得罪了。” 宫天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右手一握,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是纸条,宫天宁赶紧将纸条藏到袖口,虽然他不知道这纸条是什么时候到自己手里的。 宫天良听到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既然九弟修炼不是藏书阁的秘籍,那就不是偷学,所以九弟不该收道责罚。” 唐明仁牙关紧咬,怎么会这样,顺妃搞错了?这个九皇子的秘籍不是太子送的?那是怎么回事啊?这下被坑惨了。 一旁的宫战点了点头,“既然九皇子没有偷学功法,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陛下,九皇子暗通宇文将军骗取秘籍一事还没有结果。。”陆正德大声喊道,搞得自己是多么正直的人一样。 宫义海走后没多久,王公公就抱着盒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启禀陛下,老臣,老臣在宇文将军书房里找到了这个,里面都是书信,还望陛下过目。”王公公走上前,将盒子递给宫战。 唐明仁送了一口气,还好有后招,不然就真的没了。 得意洋洋的陆正德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宇文衍,发现宇文衍此刻正在闭目养神,好像发生的一切和自己无关一样,看着宇文衍有恃无恐的表情,陆正德突然感觉一阵不妙。 “宇文将军,铁证在此,按照大熙律令,偷学皇室秘籍,暗通皇室人员,应该流放滇南。”唐明仁冷冷的笑着。 宇文衍也冷笑一声,慢慢睁开眼,“那丞相可知道,诬陷皇室成员,栽赃朝廷重臣应该被判处什么吗?我来告诉你,死刑。” 陆正德突然浑身一颤,“什么?” 宇文衍回头看了看陆正德,“陆侍郎,这盘棋并没有结束,你弄错了,其实你不仅是唐明仁的棋子,同样也是我的棋子。” 打开盒子,随便拿起一封信,宫战一看,一脸怒气的看着陆正德,“陆侍郎,你刚刚说的证据就是这个吗?” 宫战直接将书信丢在了陆正德眼前,“你自己给朕看看这是什么。” 唐明仁脸色在此刻变得难看起来,更难看的还是陆正德,陆正德拿起盒子,没错啊,就是自己放的那个盒子啊。 打开书信,里面的内容差点让他一口老血吐出来,里面的内容都是宇文衍征战期间和家人的书信。 第三十四章 武学测试(三) “不可能,不可能。”陆正德抓起书信,一脸的不敢相信,然后直接将箱子中的所有书信都翻了出来,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家书,根本没有一封暗通的书信。 宇文衍嘴角一弯,“陆侍郎,这才是结局。” 说完,宇文衍对着宫战拱手道,“启禀陛下,这些乃是下官出征之时的家书,或许是被陆侍郎误会了。” 宫战一脸怒意的看向陆正德,“陆正德,身为兵部侍郎,那就是这么对待朝廷大臣的吗?” “陛下,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陆正德慌了手脚,不停的叩头认错。 唐明仁这下也明白了,自己被当枪使了,宇文衍将计就计,反将了自己一军。 “陛下,这。。这都是。。”陆正德摇着头,面色苍白的说道。 话说到一半,突然被唐明仁打断,“大胆陆正德,身为兵部侍郎居然做出如此不齿之事。” 说完跪在地上,磕头拱手,“陛下,臣身为百官之首,没有发现如此不堪之人,实在死罪。” 被唐明仁这么一说,陆正德完全明白了,自己被当作弃子了,一时间,怒火攻心,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颤抖着手指着唐明仁,眼前顿时一片昏暗,晕死了过去。 宇文衍双拳紧握,鬼都知道这是唐明仁的主意,但是陆正德已经晕死了过去,没办法指认了。 “丞相也是为国分忧,这次朕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来人,将陆正德押入死牢,交由刑部处理。”宫战肃穆说道,然后起身挥了挥衣袖,怒不可遏的离去。 “父皇,九弟。。。”宫天良讪讪的说道。 此刻的宫战正在怒火上,看了看下面的宫天宁,“死罪可免,活罪难赦,既然有了秘籍,那还要《大熙龙吟决》做什么,哼。” “恭送父皇。”听完宫战的话,宫天良无奈的拱了拱手,看着宫战离去。 下面的宫天宁心中一片阴暗,他对这个父皇彻底死心了。 “恭送陛下。”下面的文武百官齐声说道。 “来人,将陆正德押下去。”宫天良起身,说完之后来到宫天宁身边,扶起宫天宁。 看着宫天宁通红的眼睛,宫天良心中有些不忍,“对不起九弟,是我害了你。” 宫天宁摇了摇头,“太子哥哥,别这么说,你是我大哥,我还是感谢你。” 宫天良点了点头,心中有些酸楚,“我送你回去吧。” 宫天宁挣脱开来,“不用了,太子哥哥,您还是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九弟。。” 还不等宫天良说话,宫天宁就趔趄着步子往校场外走去。 唐明仁看着陆正德被寒甲卫拖走,来到宇文衍身边,“将计就计,宇文将军好计谋啊。” “要怪就怪你自己,找到陆正德你已经很用心了,但是你忘了一点,那就是在令郎的婚礼晚宴上,不仅仅有陆正德的儿子,还有其他官员的儿子。”宇文衍嘴角一弯,轻声说道。 唐明仁眼神一亮,百密一疏啊,居然忘了这里。 “陆正德也不傻,他只打来新都要找靠山,只不过就是他这份聪明害了他。”宇文衍慢慢说道,说完转身就走。 唐明仁气呼呼的看着宇文衍的背影,这次是自己失策了,不过幸好自己留了后手。 。。。 武学测试之后,大熙朝堂彻底炸开了锅。 兵部侍郎陆正德诬陷大将军宇文衍,被打入死牢,按照大熙律令,陆正德的家人都要被发配滇南戍边,而陆正德则是斩首示众。 夜幕来临,大熙的死牢阴冷昏暗,不见阳光,腐臭味充斥着陆正德的鼻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结局居然会是这样。 “哐当。”牢房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个狱卒走了过来,“吃饭了。” 陆正德瞥了一眼,原地不动,狱卒来到陆正德身边,丢下一个纸条,“丞相的。” 陆正德迟疑了一下,然后将纸条默默抓在手里,在此闭目。 狱卒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等到脚步声消失了,陆正德接着月光打开纸条,上面写着这么一行字:不该说的别说,保你儿子新都为官;如若不然,全家命丧滇南。 “嗡。”陆正德脑瓜子嗡嗡的,眼泪直接刷刷的流下来,“啊啊啊。。。” 无力的大吼着,“唐明仁,你个王八蛋。。” 怒吼久久不决。 。。。 一众京畿守备军从新都府跑出来,直冲陆正德的家。 陆谦林正看手中的剑谱,突然听到大门被闯开的声音,陆谦林刚刚想要冲出去,就听到了陆夫人的声音,“你们干什么,这是朝挺命官的家。” 一个浑身金甲的将军走了出来,拿着刑部的逮捕令,直接打开,“还朝廷命官,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刑部令,陆正德诬陷皇子,栽赃朝廷命官,根据《大熙律令》判决如下:犯官陆正德死刑,家产充公,家中三代全部流放滇南,戍边赎罪。” “你们胡说,我父亲,我父亲怎么会干出这种事。”陆谦雍从大厅跑了出来,指着将军鼻子骂道。 “嘭。”那个将军一拳将陆谦雍打倒在地,“犯官之子还敢在本将军面前放肆,来人,给我搬,值钱的都带走。” “别别别。。。军爷,别啊,别动手啊,等我们就掌柜的回来再说行不行,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陆夫人跪在地上一边扶起陆谦雍一边哀求道。 “哼,回来?陆正德已经被打入死牢,回不来了。”将军冷笑一声,直接忽略陆夫人和陆谦雍往里面走去,“给我搜仔细了,犄角旮旯都搜一遍。” 陆谦林心中一阵惊愕,这下麻烦了,陆谦林赶紧将卓上的剑谱和功法收起来,放到绝霄剑剑盒中,将剑盒死死抱在手中,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宝贝,绝不能被官府收走。 四下里看了看,找到一件长袍,陆谦林直接将长袍披在身上,将剑盒放在长袍下,刚刚弄好,就听到哐啷一声,房门被推开,一行金甲京畿军闯了进来,“这还有一个,带出去。” 陆谦林被强拉出去,站在一旁,对面的陆夫人歇斯底里的吼着,陆谦雍死死的盯着正在搬着他们家家具的京畿军。 一个时辰后,那个将军看着慢慢的辆大车东西,满意的点了点头,“封了这里,将他们带去新都府。” “是。”一行人及其粗暴的将陆夫人和陆家兄弟两人拉走。 “你们干什么,住手。”陆谦雍大喊着,但是有什么办法,瘦弱的他和陆夫人只能被动的被拉出来。 陆谦林虎目一瞪,顿时来拉他的两个京畿军都停下来脚步,有些胆怯。 “我自己会走。” 陆谦林走出大门,看着京畿军熟练的将封条贴在自家大门上,顿时眉头紧蹙。 “走。” 一行人带着两马车的家具物品,押送这母子三人向新都府走去。 “完了,我们陆家全完了。”一路上,陆夫人哀嚎着,陆谦雍扶着陆夫人,“娘,没事的,你放心,唐公子会来救我们的。” “哎,你说你爹干了什么啊,怎么惹下这么大的祸呢。”陆夫人大哭着说道。 陆谦雍心中也很难受,“没事的,娘,肯定是误会,一定会没事的。” 陆谦林依旧面无表情的走着,好像一切就和自己没关系一样,旁边的陆谦雍看着陆谦林,“都现在了你还板着脸,你不是修武吗?你倒是把我们救走啊。” 陆谦林没有好气的看了一眼陆谦雍,“你想死自己去,别带着我。” “你。。”陆谦雍气的牙直痒痒。 一行人被押送的走过大街,一路上的百姓都开始议论起来,这么一来陆夫人更难受了,哭的更凶了。 路边,两个乞丐装扮的人看到陆谦林后,神情严肃的悄悄离开了现场。 。。。 陆家北抄家的消息传出后,唐轩在大厅里着急的走来走去。 唐明仁一边喝茶一边说道,“轩儿,你慌什么,坐着。” “父亲,都什么时候了,万一陆正德把我们供出去,咱们唐家不就完了吗?”唐轩着急的说道。 “这个你放心吧,陆正德不会说出去的。”唐明仁一边抿着茶水,一边有恃无恐的说道。 “父亲,死牢的大刑多恐怖,您比我清楚,您觉得陆正德会扛得住?” 唐明仁笑了笑,“他扛不住也得抗,他要是扛住了就死他一人,他要是说出去了,牵连的就多了。” “这是什么意思?”唐轩一知半解的看着唐明仁。 “我已经给陆正德说了,他要是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我可以保他儿子为官,并且是新都的官。”唐明仁冷笑的说道。 唐轩看了看唐明仁,恍然大悟,“父亲高啊,这就是您让我和陆家二公子交好的原因啊,到时候陆谦雍肯定以为是您把他救了出来,对我们家肯定是感恩戴德。” “二公子?”唐明仁愣了愣,看向唐轩。 唐轩点了点头,“对啊,陆正德两个儿子啊,只不过陆正德对他大儿子不待见罢了。” “司徒剑这个老东西居然事先没给我说过。”唐明仁皱了皱眉。 “父亲,这个不会影响什么吧。” 唐明仁点了点头,“既然不待见,那就应该没事。” “那父亲,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唐明仁深呼吸一口,“你去趟新都府,在他们被流放到滇越郡之前把陆谦雍保下来。” 唐轩点了点头,“是,孩儿这就去。” 第三十五章 发配滇南 大熙皇宫,祥林苑。 宫天宁将纸条反复揉搓,坐在门口,定睛思考着什么。 “宁儿。”祥妃在小糖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宫天宁赶紧收回纸条,挤出一张笑脸看着祥妃,“母妃。” “武学测试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祥妃满脸慈祥的笑着,“你别放在心上。” “孩儿知道。”宫天宁笑了笑。 看着空中的飞鸟,宫天宁轻轻呢喃道,“或许我就不该在这里。” 。。。 顺丰苑。 顺妃这几天气的一点胃口都没有,本来是一步绝妙之棋,不仅可以除掉祥林苑,更能将宇文衍逐出新都,可不曾想算错一步,居然被宇文衍反将了一军。 “这次就先饶了你们,下次,你们绝对没这么幸运。”顺妃气呼呼的说道,目光阴冷无比。 。。。 唐府。 王耀风火急火燎的闯进唐墨的房间,“二少,二少,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唐墨不紧不慢的说道。 “兵部侍郎被抄家了,那个野小子要发配滇南了。”王耀风激动的说道。 唐墨神情一皱,“被发配了,那岂不是再也回不到新都了。” “是啊。”王耀风激动的说道,看了看唐墨,“二少,怎么看你好像不太高兴啊,这小子被发配,还省的我们动手了。” “哼。”唐墨嘴角一弯,“这野小子折腾了这么久,就这么让他走了,真是便宜他了。” “二少,这可是发配滇南啊,那边穷山恶水,蚊虫甚多啊,这还便宜他了?”王耀风都不敢相信滇南的环境。 唐墨慢慢起身,“没有看到他跪地求饶,有些不甘心啊。” “二少,那我们要不要去牢狱动动手脚?那是老高的地盘,咱们完全不用担心。”王耀风眼睛一弯,计上心来。 唐墨轻笑一声,“你想去就去吧,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还不至于要去监牢对付他。” “不好意思二少,是我疏忽了。”王耀风摸了摸脑袋尴尬的说道。 唐墨神情瞬间严肃起来,“这种馊主意以后就不要说出来了,丢人。” “是,是,是。”王耀风低着头应和道。 。。。 城西破庙。 老帮主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气息紊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打探清楚了吗?”老帮主费劲的说道。 老二跪在老帮主床前,点了点头,“已经打探清楚了,陆正德栽赃宇文衍将军和九皇子,被刑部判处死刑,不仅如此,陆府所有人都要发配滇南,包括少帮主。” 老帮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新都水深啊,陆正德那点花花肠子根本行不通啊。” “老帮主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不行了,我走之后,陆谦林就是你们的新帮主,记住了吗?”老帮主喉咙费力的发出声音。 “可是帮主,少帮主不在新都啊,他已经流放滇南了。。” “咱们丐帮既然能从北州来到新都,那自然就可以从新都前往滇越,总之帮主在哪,我们丐帮就在那。”老帮主红着眼看着老二。 “是,帮主。”老二点头说道。 看到老二答应了,老帮主长长送了一口气,“就是没有见道我那孙子最后一面啊。” “老帮主,您别说丧气话,快躺好。”老二眼角湿润的看着老帮主。 老帮主呼吸越来越急促,看了看老二,“带着大家前往滇越,辅佐林儿,记住了吗?” “记住了。。”老二看着老帮主不断的点头。 交代完最后一句话后,老帮主躺在了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头顶的佛像,嘴角轻弯,“林儿,丐帮靠你了。” 这天,天气一如既往的热,蝉鸣阵阵,城西破庙中,丐帮帮主离开了这个世界,没有声张,没有仪式,紧接着新都乞丐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那里,也没有人注意他们去了那里。 。。。 “哐啷。”大牢的门被打开,京畿军用力敲打着铁质的牢门。 “时间到了,快走快走。” 陆谦雍一身狼狈,满脸污垢扶起陆夫人,一旁的陆谦林跟在他们身后在一群犯人的簇拥下离开监牢。 来到大厅刺眼的阳光让他们一时之间还不太适应,京畿军将军使了一个颜色,很快一群士卒走上来将他们一行人双手捆绑在一根圆木上。 陆谦林眉头紧皱,小心的往后靠,生怕这些当兵的发现自己身后的剑匣。 那个将军趾高气扬的说道,“你们在进入这里之前都是新都大户人家,我不管你们之前多么有钱,官运多么亨通,总之今天你们在这里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囚犯。” “从新都倒滇南大概要走一个月,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别动歪心思,不然出了事大家脸上都不好看。”那个将军缓缓说道,然后向为首的两个士卒点了点头,“带他们走吧,路上别耽搁了,交了差赶紧回来。” “是。”负责押运的两个士卒拱手道。 “走吧。”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的时候,一个金甲士卒快步跑来,“启禀将军,秘件。” 那个将军好奇的接过士卒手中的书信,打开一看,皱了皱眉,“你们谁叫陆谦雍。” 被点名的陆谦雍疑惑的看着四周,“是我。” 陆夫人咽了一口唾沫,“雍儿。。” “把他带过来。”将军无奈的挥了挥手,陆谦雍被解开押了过来。 “雍儿。。”陆夫人急切的喊着,不停的回头张望着,眼泪刷刷刷的的掉下来。 “你们动身吧。”将军不屑的说道,一行人直接被推向外面。 “娘,娘。。”陆谦雍大喊着,看着陆夫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你们干什么,让我和我娘一块走。” “雍儿,雍儿。”陆夫人无助的喊声回荡在监牢中。 旁边的士卒死死押着陆谦雍,将军看着陆谦雍笑了笑,“你小子走远,有人保你了,跟我来吧。” 陆谦雍瞪了瞪眼睛,一脸的惊讶,“有人保我?” 陆谦雍手上的链子被解开后,被押上马车,一阵颠簸后,被生硬的拉出来。 刺眼的眼光下,陆谦雍看了看眼前的府邸:高府。 被押着走进高府大厅,两个士卒冲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行礼,“将军,人带到了。” “下去吧。” “是。” 两个士卒退去后,陆谦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多谢先生搭救,不知先生是。。” “别急着感谢,救你的不是我,是他。”高瞻轻笑一声。 很快,屏风后唐轩挥舞着扇子走了出来,“陆兄,多日不见,你受苦了。” “唐兄。”陆谦雍瞪了瞪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是你救的我?” “哎,没办法了,本想把你们一家都救下,但你知道家父所犯罪行实在,哎。。”唐轩说完故作自责的叹了一口气。 唐轩这么一说,陆谦雍瞬间感动的一塌糊涂,“多谢唐兄,唐兄对我大恩,陆谦雍没齿难忘,今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唐兄。” 说完陆谦雍直接跪了下去,唐兄赶紧扶起陆谦雍,“陆兄言中了,你我至交至深,于情于理,我都要救你于苦难之中啊。” “唐兄,你是丞相之子,新都官员应该都会给你面子,所有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答应。” “陆兄有话直说。”唐轩点了点头说道。 “我父亲他绝对是被冤枉的,初来新都的他和宇文将军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诬陷大将军呢,唐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你一定要帮我啊。”陆谦雍站起来后激动的说道。 唐轩无奈的摇了摇头,“陆兄,你说晚了,家父在死牢中已经认罪了。” “什么。。。”陆谦雍脑子里轰的一声,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你若是不信,跟我来,我有办法让你去见你父亲。”唐轩贴在陆谦雍耳边低声说道。 陆谦雍还在懵逼中,回头看了看唐轩,唐轩冲他点了点头。 。。。 唐轩带着陆谦雍换了一身衣服,洗干净后,晚上带着他来到了死牢。 唐轩轻声说道,“待会我陪你进去,记住别乱说话。” 陆谦雍点了点头,“多谢唐兄。” 两人走到死牢门前,门口的狱卒直接拦住两人,“死牢重地,闲人免进。” 唐轩微微一笑,从袖口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狱卒手中,“兄弟行个方便。” 狱卒满意的笑了笑,将纹银颠了颠,嘴角一弯,“进去吧,老规矩一盏茶的时间。” “哎,一定一定。”唐轩不敢耽搁,带着陆谦雍直接往死牢中跑去,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了在死牢中自暴自弃的陆正德。 “爹,爹。。”看到蓬头垢面,穿着囚服的陆正德,陆谦雍激动的大喊着,眼泪哗哗哗的流下来,趴在铁栏杆上大喊。 陆正德愣了愣,听到陆谦雍的声音后,也激动的站了起来,跑到铁门前。 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的人是自己儿子后,陆正德及其惊讶,“雍儿,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爹,孩儿来看你了。”陆谦雍拉着陆正德的手,抽泣的说道。 陆正德看着陆谦雍穿的体体面面,含泪点了点头,“这位应该是唐府的人吧。” 唐轩拱了拱手,“家父正是当朝丞相。” “好好好,替我谢谢你爹,救下了我儿子。”陆正德重重的点了点头。 唐轩嘴角一弯,“这个自然,家父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第三十六章 面见宫义海 陆正德重重的点了点头,“好,你回去转告丞相,陆正德多谢他了。” “爹,你糊涂啊,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要得罪宇文将军啊?”陆谦雍大声咆哮道,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陆正德的决定。 陆正德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雍儿,别问了,这是爹自己选的路。” “陆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唐轩拉着陆谦雍的胳膊说道。 “雍儿,好好做官,有唐府罩着,你的成就必在为父之上,我们陆家以后就靠你了。”陆正德红着眼看着陆谦雍。 “爹,你放心,孩儿一定会的,一定会的。”陆谦雍抽泣道。 一旁的唐轩拉着陆谦雍往外走,陆正德万分不舍的看着陆谦雍慢慢从自己眼前消失,知道陆谦雍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陆正德握紧双拳,擦干眼角泪珠,这辈子,就到头了吧。 。。。 陆正德案件之后不久,完成谈判的徐克丰带着国书和宋国时辰踏上了返回宋国的长路。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徐克丰他们车队明显少了一个人。 徐克丰一个人坐在车上,将头顶的长冠放在身前,白发苍苍的他此刻看上去更是有几分沧桑和无奈。 他知道那天的分别是自己最后一次见温九了。 那天给白亦庄的纸上写着四个字:移花接木。 。。。 这天清风阵阵,宫天宁独自一人来到藏书阁门口,默默的抬起头,看着这座七层塔楼,右手将手中的纸条攥的死死的。 深呼吸一口,宫天宁缓缓推开藏书阁大门,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郁的墨香和书纸味道。 吞咽了一口唾沫,宫天宁缓缓走进这座大熙王朝藏书最多的地方,这里七层下五层为书籍,涉及农,医,道,法,佛,术,以及各种各样的名人著作和民间孤本,涉及范围之广,远非宋国,陈国可以比拟的。 藏书阁的六七层就是藏书阁真正可怕的地方,那里有着大熙王朝所有的武学秘籍,功法内经,由宫义海亲自看守,而起能看守藏书阁的都是皇室直系成员,只听从皇帝一人执意,不干涉朝政和皇位更迭,也就是说哪怕是有人要弑君,只要那个人姓宫,就不会阻拦。 “你来了。”走了没有几步,刚刚被繁多的书籍震撼的时候,一阵洪钟般的嗡鸣声在大厅响起。 这个声音宫天宁还是有印象的,“你就是阁主?” 一个白须道袍老者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宫天宁身后,“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爷爷。” “你让我来藏书阁有什么事?”宫天宁眉头皱了皱,对于皇室,宫天宁一点熟悉亲昵的感觉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根本不在乎。 宫义海轻轻一笑,“我想知道你所修炼的功法秘籍,并告诉我从何而来。” 如此直接的问题让宫天宁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功法秘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把他告诉你?” 没人希望自己的功法被别人知道,宫天宁也不例外,宫义海似乎想到了宫天宁会这么回答,摇了摇头,“别忘了,你身上流的是皇室血脉,你还姓宫,你身上的一切皇室都有权利得知,包括你的功法,你的功法不止属于你,还属于我们大熙皇室。” “不可能。”宫天宁想都没想的拒绝了,恶狠狠的盯着宫义海,“这个功法我不会交给你的,在我眼中大熙皇室没有还没有资格让我交出东西,任何东西。” 宫义海叹了一口气,“宁儿,别忘了你身上的皇室血脉,我希望你可以自己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这个前辈欺负人了。” 宫天宁眉头一皱,身体慢慢往后退,宫义海大手一挥,身后的藏书阁大门直接闭上。 “怎么?要硬抢吗?”宫天宁心中有些慌乱,不断的往后退去。 “大熙秘籍众多,我有的是办法从你脑子里得到秘籍,所有根本用不着抢。”宫义海嘴角慢慢变得邪恶起来。 “别忘了我可是皇子,出了事你负的起责任吗?” “皇子?若是在民间却是是你骄傲的资本,但是这里是新都,在太子已经确定的情况下,你觉得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和一本不亚于《大熙龙吟决》的无上功法,那个更好呢?我想当然是后者。”宫义海的丑恶嘴脸完全暴露了出来,宫天宁突然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母妃说的一点没错,这个皇宫就是一个吃人的魔鬼,这里毫无亲情骨肉可言。 “交出秘籍。”宫义海大吼着冲向宫天宁,就在这时,差不多的大门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直接打断了宫义海,宫天宁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藏书阁大门。 宫义海的身体在宫天宁身体前停下来,嘴角一弯,“算你走运。” 打开大门,宫天宁看到了一个白衣先生,白须白袍,看起来仙风道骨,气质不凡。 这个人宫天宁有印象,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太学院院长白亦庄。 白亦庄来到藏书阁中,看到宫天宁后,拱了拱手,“九皇子圣安。” “白院长客气。”白亦庄一开口直接确定了宫天宁的想法,急忙拱手。 宫义海皱了皱眉头,“小鬼你先回去吧,我们会再见的。” 宫天宁瞥了一眼宫天宁,讪讪的走处藏书阁,走处藏书阁的身后,他的后背都湿透了,还什么再见?他是绝对不会再来这里了,一定不会。 宫义海再次挥了挥手,藏书阁的大门被关上,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宫义海及其不屑的说道,“白院长来我藏书阁有何贵干呢?” 白亦庄长须微动,“来找阁主做一笔交易。” “交易?这可不像你白院长的作风啊,再说了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不会与你做这笔交易。”宫义海邪魅的笑了笑。 “上阴流派《移花接木》,不知道阁主有没有兴趣?”白亦庄从袖口中缓缓拿出一份竹简,看着宫义海说道。 果然,看到竹简后,宫义海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我曾三番五次为了这本《移花接木》而找你,你都不屑一顾,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主动要将此秘籍送上来。” “若不是因为这本秘籍和上阴弟子的头衔,只怕我也不会在太学院待这么久。”白亦庄冷笑道。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将这本秘籍交出来,我很好奇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能让你搭上这么多。”宫义海玩味的笑着。 “我要这次进入大熙九龙池的名额。”白亦庄目光冷峻的说道。 宫义海缓缓起身,“就为了一个名额?” “不错,仅此而已。” “你怎么知道能在我这里换取到名额?万一成为一场空呢?”宫义海继续笑着说道。 “身为宫式皇族仅存的前辈,我想陛下不会不给你面子,一本绝世秘籍换取一个名额,这笔买卖你赚了。”白亦庄继续说道,看着宫义海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教书先生。 “有意思,白院长,这笔交易我做了,不过我想知道你要这个名额是为了谁?总之不可能是你自己。”宫义海缓缓说着。 白亦庄将秘籍竹简丢给宫义海,转身就走,“与你无关。” 宫义海接过竹简笑了笑,看着白亦庄缓缓走出大门,“白亦庄啊白亦庄,你知不知道,交出了秘籍你拿什么在新都立身。” 。。。 骄阳似火,一脸疲惫沧桑的陆正德被带到刑场,蓬头垢面,好不落魄。 在一旁看着的宇文衍嘴角一弯,“算他唐明仁走运,不然这次就不单单是陆正德一个人受刑了。” “父亲,别看了,今天陛下分发进入九龙池的玉章,别去晚了。”旁边的宇文江催促道。 宇文衍点了点头,“走吧。” 刑场下面的陆谦雍双拳紧握,浑身颤抖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这将会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 “时辰已到,行刑。”监斩官将令箭丢在地上,陆正德闭上眼睛慢慢低下头颅。 他的一生就到此为止了。 “噗嗤。”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狂喷,陆谦雍转过身,眼泪刷刷刷的掉下来,十指扣入掌心,宛如万箭穿心一般,即便如此,也比不过看到自己父亲死在自己面前的痛。 此刻之后的陆谦雍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替父亲报仇,一定要站在权力的顶端,一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陆谦雍的厉害。 。。。 熙元殿大殿。 虽然发生了陆正德那么一档子事,但是丝毫不影响宫战大开九龙池,彰显自己恩德。 “诸位都是跟了朕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老臣了,大胜宋国,完成和宋国的合约,诸位都是有功之臣,有你们在朕心甚慰,今日朕便开放九龙池,为各位庆功,为大熙庆功。”宫战大声说道。 其实下面站着的也不过寥寥几人,毕竟九龙池可是大熙皇室的重中之重,怎么可能那么随便就让人进入,而下面站着的赫然就有宇文衍,唐明仁以及坐在一旁的宫义海。 宫义海是整个大熙王朝唯一一个可以不用站在大殿的人,没办法,谁叫人家姓宫呢,还是宫战的叔叔。 “谢陛下恩典。”下面的大臣纷纷跪地叩首。 宫战轻轻挥了挥手,一旁的王公公会意的点了点头,捧着一个盘子走下去,上面放着的就是可以进入九龙池的玉章,进入九龙池,只认玉章不认人。 第三十七章 大熙九龙池 分发完玉章之后,各位大臣纷纷拱手退下,只有宫义海还悠闲的坐在一边。 看着在一旁坐着的宫义海,宫战嘴角轻轻一弯,“皇叔可是有事?” 宫义海起身拱手,“正是。” “随朕来吧。”宫战缓缓开口。 宫义海随着宫战来到书房中,宫战挥手让王公公退出去后,看了看宫义海,“有什么事皇叔就直说吧,这里就你与朕两人。” 宫义海稍稍点头,直接坐在书房一边的椅子上,从袖口中拿出一份竹简,“上阴流派秘籍《移花接木》,到手了。” 宫战神情愣了愣,嘴角一弯,“这是怎么回事?白亦庄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出来。” “确实是《移花接木》,白亦庄用这本秘籍换了一个九龙池的玉章。” 宫战从宫义海手中接过竹简,缓缓打开,随着一个个晦暗的文字映入眼帘,宫战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九龙池的名额吗?这不像他白亦庄啊。” “这事我也绝对蹊跷,但是既然《移花接木》已经到手,我想咱们就没必要在深究了。”宫义海缓缓说道。 宫战点了点头,“那他白亦庄也没有留在新都的必要了,朕可不希望一个成天和朕唱反调的人留在新都,尽管他是文坛巨匠。” “只不过九皇子的秘籍却出了一点意外。”宫义海眉头紧蹙道。 “哦?难道皇叔连一个小辈都搞不定吗?您不会是忌惮他的身份吧。”宫战疑惑的说道,凭借他对宫义海的了解,对付宫天宁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陛下应该知道,在我宫义海眼中,只有大熙王朝,没有什么王子皇孙。”宫义海目光一冷,讪讪的说道。 宫战点了点头,“皇叔,朕可以告诉你,为了大熙的未来,朕可以舍弃一个皇子,但前提是必须给朕同等的回报。” “陛下放心,老臣都明白。”宫义海目光充满了奸诈和阴险。 。。。 回到祥林苑后的宫天宁还是心惊胆战。 他没有把事情告诉祥妃,他知道就算自己告诉了也没有什么用,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不过,这次藏书阁之后,宫天宁更加坚定了他要离开新都的心,这里连皇室都是如此无情,更何况官场呢,这个富丽堂皇的新都下,满是肮脏。 宫天宁嘴角弯了弯,慢慢走进自己房间,拿出《天演甲子》,这里只有你强大了,才不会有人欺负你。 。。。 太学院。 白亦庄看着手中的玉章,心中五味陈杂,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 “师叔,靠这个就能进入九龙池吗?”温九一身学子服饰,好奇的说道。 白亦庄点了点头,“没错,大熙律令森严,进入九龙池只认玉章不认人,你拿着它进九龙池,不会有人阻拦的。” 温九小心翼翼的收好玉章,抬起头看了看白亦庄,“谢谢师叔。” 白亦庄苦涩一笑,“答应你老师的事情,就算再难我也会做到。” 其实此刻的白亦庄心里清清楚楚,自己接下来的下场是什么,所谓兔死狗烹就是如此,对于大熙皇室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了,更何况自己还经常违背宫战的旨意。 大熙九龙池,位于新都皇宫最深处,那里由武艺高强的禁军镇守,而且直接听从皇帝旨意,戒备森严,而所谓的武艺高强就是这些禁军并不是从京畿军中选出来的而是从寒甲卫中选出来的,是精英中的精英。 一大早,在宫里太监的指引下,温九拿着玉章来到新都皇宫正门,在那里也有着许多和他一样拿着玉章的人,但无一例外都不是那些大臣。 唐明仁把玉章给了唐轩,宇文衍将玉章给了自己儿子宇文江,其他大臣大多数也如此,甚至还有人高阶售出的,毕竟进入九龙池这种美差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到的,对于那些老臣而言,这机会还不如给自己的儿子女儿,万一在九龙池中有什么意外收获,也算没有白来一趟。 温九浑身冰冷,站在队伍后面,显得很不起眼。 来了差不多十几人,在王公公大带领下,从大门进入皇宫,一路左拐右拐,终于抵达大戏九龙池旁。 四周站满了禁军,各个凶神恶煞,十分可怕,这些人身上甚至还有些许杀气传来。 不过九龙池被保护的很严实,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什么样子,只有进去了才知道。 禁军首领点了点头,“玉章。” 王公公也点了点头,“各位,进去吧,一个时辰后必须出来,否则就永远也出不来了,别想着仗势欺人,要知道这些禁军可不管你们什么身份,他们除了陛下谁都不认。” “是。”下面拿着玉章的人拱手行礼,一个接一个的走进九龙池。 轮到温九了,温九还有些提心吊胆,深呼吸一口气,将玉章递给门口的禁军,禁军看了看玉章,还给温九,“进去吧。” 温九兴高彩烈的走进九龙池,这可是唯一一个能治愈自己绝阴之体的地方,能不高兴吗?而且他也不想错过,一旦错过,自己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温九迫不及待的走进去,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闷热的感觉,狂躁的蒸汽不断的涌向自己,那冰冷的身躯顿时感觉无比的舒畅温暖。 “好奇妙啊。”这种舒服的感觉让宫天宁不由得惊呼出来,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还没有碰到九龙池就有如此奇效,这要是进入了九龙池那效果岂不是更加。 走了数十米,耳畔便传来了水流潺潺的声音,凑过去一看,这就是大熙九龙池。 九道明渠蜿蜒盘旋,就像九条腾起的巨龙一样汇聚在一起,池水是艳红色的,冒着滚滚热气,从高出看过去,这里就像九龙戏珠一般,而那九龙所戏的珠子就是九龙池。 在温九还在震撼的时候,那些进来的人都迫不及待的褪去衣物,钻进了池水中,或惊讶沉迷,或打坐修炼,九龙池对于修炼了《大熙龙吟决》的人来说是绝佳场所,很显然,这个打坐修炼的赫然就是宫式皇族子弟。 能进入这里修炼的一想都知道是谁,除了太子宫天良谁还有这种待遇。 温九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后,一跃跳进九龙池中,进入九龙池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无比恐怖的气息向体内涌进来。 这股气息暴躁无比,狂热肆虐,一瞬间温九就感受到了一股从丹田发出的燥热,全身肌肤瞬间变成了血红色,而自己全身的脉络就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撑开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岩浆碰到了冰雪,剧痛袭来,全身滚烫无比,温九眉头紧蹙,但是在这滚烫的背后他能感受到自己轻松了许多,浑身的气血在一瞬间仿佛被激活了一样。 怪不得说这里是唯一一个能救自己的地方,果不其然,这体内的寒气就行冰雪消融一样纷纷散去,温九头顶冒着汗气,这种难得的舒畅让他好不惬意。 被寒阴之气折腾了这么久,这次终于体会到了没有寒气是什么感觉,太舒服了。 就这样,一群人在九龙池中静静的泡着,互不干扰,生怕影响了他们的修炼。 一个时辰稍纵即逝,直到全身筋脉传来那种舒畅的感觉后,温九缓缓睁开了眼,旁边的那些人都开始穿衣了,看着血红的池水,温九还有些不舍。 即便不舍,他还是穿着衣服往门外走去,这次他脚步很轻松,身体也有了温度,脸上也有了血色,温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脉搏,那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是温九十七年来的第一次。 宫天良从九龙池中出来后,看了看不远处的温九,“这个人由点陌生啊。” 。。。 一个月后,一则震动新都的消息从皇宫传开,太学院院长白亦庄口无遮拦,触怒龙颜,陛下盛怒之下废了他太学院院长一职,并且贬官滇越郡,为滇越郡郡守。 滇越郡什么地方?那可是大熙王朝最苦最差的一个地方,位与大熙王朝南部,靠着南海,那里沼泽密布,到处都是深山老林,处于还未开发的地方,这些年,犯了事的官员犯人,都被流放到滇南,而滇南就是滇越郡中最苦最穷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去哪里为官,只有像白亦庄这样的犯了事的才会被派遣到那里,而白亦庄出任滇越郡郡守也是让满朝文武没有想到的,歙州三大家之首,就这么被贬了? 对于此事白亦庄倒是显得很坦然,笑着接过圣旨,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师叔,您就这么走了啊。”温九一边替白亦庄收拾,一边不舍的说道。 “不然呢,新都这个地方,我早就不想待了,离开也好。”白亦庄坦然的说道。 “可是我听别人说滇越郡到处都是犯了事的官员,还有好多死囚,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温九皱着眉头说道。 “他们这么说你就信了,滇越郡虽然远离新都,也比较穷困,但是那里却清幽自然,山清水秀,对我来说是个难得的雅静之地。”白亦庄笑着看了看温九,眉宇之间倒还有些怡然自得的样子。 温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老师把我丢在这里,我就跟着师叔你了,不管去哪,都是您说了算。” 白亦庄笑了笑,“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天子说了才算。” 第三十八章 又生事端 随着白亦庄被贬,大熙朝堂之上,再也没人不满宫战的旨令了,就算其他人心中有所不悦,也不敢说出来,大熙朝廷真正成了宫战的一言堂。 不过这几个月宫天宁一直不出祥林苑,让宫义海也没什么机会,总不能冲进祥林苑抓人吧,而宫战更是不可能下这个命令,他还要顾及他的名声。 虽然如此,但是皇宫之中依旧暗流涌动,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冬季来临,冬季一过不到半年宫天宁就十二岁了,而十二岁就是宫天宁封王的时候了,上次借着陆正德没有扳倒宫天宁让顺妃很不舒服,这次若是他宫天宁顺利封王,那自己岂不是更加难受。 顺丰苑。 唐明仁不知社么时候来到了这里,与顺妃煮酒畅饮。 “娘娘,不知深冬之时,唤臣下前来所为何事啊?”唐明仁尽力表现的很自然。 “丞相,本宫帮你除去了户部侍郎,而你却没有帮本宫扳倒祥林苑,这件事情不知道丞相还记不记得。”顺妃阴柔的说着,但每一个字传入唐明仁耳中却无比刺耳。 “娘娘,上次之事您也知道,那宇文衍不好对付啊。”唐明仁为难的说道。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宫天宁马上十二岁了,我不想大熙再出一个同性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顺妃目光一冷,看着唐明仁说道。 “哐当。”唐明仁手中的酒杯直接掉在了地上,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祥妃,“您要对皇子下手?这万一被刑部或者刑政司发现,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啊。” “你怕什么,又不是让你亲自动手,他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犯不着如此冒险。”顺妃冷冷的笑了笑,“再说了陛下对他什么态度,还看不出来吗?” “不知娘娘有何打算,臣一定鼎力支持。”唐明仁无奈的拱手道,谁叫顺妃手中有自己的把柄,若是拒绝了,万一顺妃吹吹陛下的耳边风,那自己岂不是完了。 听了唐明仁的话,顺妃满意的点了点头,算他识相,“丞相可知陛下在后宫中最恨什么吗?” “这个臣还真不知。” “巫蛊。” 唐明仁神情在此严肃起来,“巫蛊之术可是道家禁术,陛下命令禁止巫蛊在大熙出现,娘娘这只怕行不通啊。” “谁说要用巫蛊对付宫天宁了?”顺妃冷冷笑了笑。 “那您的意思是。。” “我们只不过借一个名头而已。。”顺妃嘴角一弯,妩媚无比,“丞相您只需帮我从宫外准备东西,吹吹大臣的风气即可,至于其他的,我自有办法。” 唐明仁大概猜到了顺妃要干什么,点了点头,“娘娘放心,三日之后东西必能送到。” “好,这次不信还对付不了他。”顺妃阴冷的说道。 。。。 藏书阁,顺妃缓缓推开藏书阁大门。 “皇室重地,妇孺人家怎可擅自进来。”大门打开后,传来宫义海洪钟一般的声音。 “皇叔言重了。”顺妃笑着说道,“这次来只是想和皇叔谈一笔生意,没有别的意思。”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而且你知道你这种行为的代价吗?”宫义海冷笑的说道。 顺妃依旧往里走,“本宫觉得所有的代价都是条件不合适造成的,而本宫的条件相信皇叔肯定很满意。” “有意思,说来听听,我很好奇你有什么生意和我做,白亦庄和我做交易将自己换到了滇越郡,那你呢?”宫义海冷冷的说道,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顺妃。 顺妃嘴角一弯,“本宫可以把宫天宁交给皇叔,不知道这个条件怎么样?” “哼,我宫式皇子岂可作为交易条件,你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皇叔这里没有外人,您就不必遮掩了,本宫的条件是本宫需要一本巫蛊之术的秘籍,如果皇叔不答应,尽可告知刑部或者刑政司。”顺妃丝毫不慌的说道。 宫义海眉头紧皱,“巫蛊之术,这种禁书我这里可没有,我可以当你没有来过藏书阁,快快离去。” “宫天宁这么长时间呆在祥林苑中,功法修行肯定更上一层楼,半年之后一旦封王,您在想对他下手那可就难了啊,您比我清楚封王的皇子和不封王的皇子是什么概念。”顺妃起身冷冷的说道,说完就往外走。 这句话一说,宫义海就不得不慎重起来,是啊,皇子一旦封王那可就是王室了,对王室下手大熙律令规定清清楚楚,这与袭君同罪啊,就算自己是皇叔也难逃一死啊。 “顺妃且慢。”衡量了利弊之后,宫义海眉头一皱,“巫蛊之术的秘籍我可以给你,必须保密,一旦被陛下发现,你我下场你知道。” “皇叔放心,本宫心里有数。”顺妃嘴角一弯。 宫义海冷笑一声,转身消失在椅子上,少顷之后,一本灰黄的秘籍出现在顺妃脚下。 “多谢皇叔。”顺妃嘴角一弯,捡起秘籍往外走去。 。。。 祥林苑。 今年的冬天比起上个冬天要好过了许多,衣政司和勤政司将冬衣木炭什么的都送了过来。 此刻的宫天宁一个人在屋中修炼,浑身都被功法气息包围,虽然是冬天,但他此刻却是汗流浃背。 即便没有《大熙龙吟决》,他也有《天演甲子》和《坐钟金刚拳》。 “嘭。”宫天宁猛地睁开眼,奋力甩出一拳,一道拳风狠狠的冲出去,冲到墙壁上,房屋的墙壁都发出一阵嗡响。 运转体内的气息,雄浑的内力从丹田流出,顺着筋脉涌动,“嗡。”合谷穴,滚谈的气息涌进合谷穴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顺着筋脉在此往前涌去。 “嘭。”身体中的闷响,这是第二个穴位,少商穴。 半年的修炼让宫天宁成功突破了少商穴,气息涌进少商穴后,宫天宁整个人感到一股热往外涌,就连身体四周的空气都在滚烫的气息下翻涌。 “喝。”宫天宁大吼一声,整个人气息暴怒,慢慢平复了身体中的气息,宫天宁呼吸缓缓平稳下来,嘴角一弯,这半年的努力还是值得的。 来到院子中,小月和小糖在收拾院子,清洗衣物,看到宫天宁后,笑着说声殿下好。 宫天宁点了点头,走到祥妃房中,虽然祥妃的病情有所好转,但是毕竟身子骨太弱,没到冬天还是有些不便。 “母妃,我来了。”宫天宁笑着走进来。 祥妃点了点头,“宁儿,快坐。” “对了,母妃,太子哥哥送来的补品你吃了没有啊?”宫天良对于宫天宁他们还是很照顾的,隔三岔五就派人送些好东西过来,比起之前的情况不知要好多少倍。 祥妃笑了笑,摸着宫天宁的头,“吃过了,下次见了太子殿下替母妃好好谢谢他。” “一定的。”宫天宁咧了咧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冬天似乎太安静了些,有点安静的不同寻常啊。 。。。 顺丰苑。 一年轻的小太监走到顺丰苑门口,四下探望,确定没人后敲了敲门。 顺妃的贴身婢女走出来,那个太监从腰间取下一个布袋,递给宫女,“这是丞相给娘娘的。” 那个婢女点了点头,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递给太监,“辛苦了。” 太监满意的点了点头,将银子揣进兜里赶紧跑开。 顺妃接过婢女手中的布袋,嘴角弯了弯,“不错。” 打开布袋,里面除了一些木人,布偶之外,最为显眼的便是一个盒子,顺妃眉头皱了皱,缓缓打开盒子,里面两个黑褐色的虫子爬来爬去,粘稠的体液随着身体的挪动到处拉扯,看的人恶心无比。 顺妃旁边的侍女看到后,差点吐出来,好在控制住了。 巫蛊之中最重要的便是蛊虫,没有蛊虫就没有巫蛊,蛊虫是一个统称,凡是能被巫蛊之术控制的昆虫都可以叫做蛊虫,只不过这次唐明仁送来的蛊虫看样子是蛆虫。 “娘娘,这个好恶心啊。”旁边的婢女忍不住开口道。 顺妃嘴角一弯,“这个恶心的还不止如此呢,都管好自己的嘴听到没有,不然让你们体验一下蛊虫的厉害。” “是,”旁边的婢女赶紧开口回答。 将盒子盖好,顺妃满意的笑了笑,“都带到我房间里吧。” “是。” “对了,让你们监视太子情况怎么样?”顺妃回过头,坐在一旁说道。 “回娘娘,太子殿下一切正常,除了偶尔去一次祥林苑外,其他并无异常。”旁边的婢女作揖道。 “那他身边的婢女呢?” “这个奴婢没有注意。” 顺妃眉宇再次皱起,“从今往后盯着太子身边的婢女,一旦发现什么异动及时跟本宫汇报,听到没有?” “是。” 顺妃起身,将自身是的大衣往紧的裹了裹,“通知影子,让他来一下,本宫有事情吩咐。” “是。”提到影子,顺妃身边的婢女都愣了愣。 他们知道一旦顺妃见了影子,就注定不简单,而影子这个人更不简单,除了顺妃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宫里潜伏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发现。 他们只知道在只要在顺丰苑门口挂上一个荷包,少则三天,多则五天,影子就会来见顺妃。 而她们的任务就是替顺妃挂上荷包。 第三十九章 阴险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间就是半月之后了。 顺妃正在屋中梳理着长发,她手下的那个婢女恭恭敬敬的站在她身边。 “观察了这么久,情况如何?”顺妃冷冷的说道。 “启禀娘娘,奴婢发现太子殿下有个习惯,每过三天,一到晚上,都会让侍女小婵前往御膳房取些糕点当作宵夜。”身边的婢女讪讪的说道。 “哦?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有这个习惯呢。”顺妃缓缓起身,看了看放在一边的巫蛊秘籍,嘴角一弯,“看来机会来了。” “太子上次吃宵夜是什么时候?” “回娘娘,是昨天。” 顺妃猛然起身,“知道了,管好自己的嘴,别走漏了风声。” “是。” 。。。 夜幕时分,冬季的新都还是有些阴冷,小婵打着灯笼捧着食盒往东宫走去。 “嘭。”一声,小婵手中的灯笼突然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在她的身后出现一个和她同样穿着的宫女。 宫女嘴角一弯,捡起灯笼往祥林苑的方向走去。 此刻的祥林苑安静异常,祥妃,九皇子以及小月和小糖都进入了梦乡。 一阵敲门声响起,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将小月从睡梦中吵醒,一同吵醒的还有祥妃和宫天宁。 小月赶紧起身,点燃蜡烛,将衣服穿好来到大门口,“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我是太子的贴身婢女小婵,这么晚打扰是因为太子有重要事情要见九皇子。”门外的声音清脆响亮,小月一听确实是小婵的声音,也就没怎么起疑心。 “可是九殿下已经睡了啊。”小月无奈的说道。 “太子说事情很重要,一定要请九皇子面议,小月姐姐,你别让我为难啊。”小婵说话的时候语气很着急,再说了平日里太子对他们祥林苑的帮忙也不少,拒绝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宫天宁在房屋中听到小月和小婵的对话后,无奈的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小月姐,没事,我醒来了。” “殿下,这么晚了。。。”小月担心的说道。 “怕什么,太子哥哥这么晚找我肯定有急事,不然也不会让小婵来了,于情于理我都要去看看。”宫天宁一边整理衣物一边说道。 小月无奈的点了点头,缓缓打开祥林苑的大门,门外的‘小婵’赶紧低下头,小月的注意都在宫天宁身上,根本没有发现门外的小婵已经换了一个人。 祥妃也缓缓起身,打开房门看着宫天宁,伸出手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么静静的看着宫天宁走出了祥林苑。 “那殿下你路上小心啊。” 宫天宁轻轻一笑,“知道了,放心吧。” 小婵低着头转身,“殿下随我来吧。” 宫天宁点了点头,跟在“小婵”身后往外走去。 走了大概十分钟,宫天宁往四周看了看,“不对啊,我记得东宫不是往这边走啊。” 小婵躬身开口,“太子殿下不在东宫,还请殿下随奴婢移驾。” “大半夜的不在东宫,太子哥哥搞什么名堂啊。”宫天宁疑惑的说道,但还是跟在“小婵”身后往前走去。 这一走大概一刻钟后,宫天宁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越走感觉离东宫越远,大半夜的,就算太子不在东宫,这么冷的天也不会离东宫很远吧。 宫天宁直接停下脚步,看了看眼前的小婵,“小婵,太子哥哥到底在什么地方?” 小婵低着头说道,“殿下稍安勿躁,马上就到了。” “你转过来说话。”宫天宁皱了皱眉头,今天晚上的小婵是有些不对劲啊,怎么一直低着头呢。 “殿下,这样不妥吧,我们快赶路吧。”“小婵”婉拒了宫天宁的话,继续往前走去。 宫天宁双手发力,猛地冲向小婵,“小婵”感到一阵风声,直接翻身躲开。 宫天宁丹田迅速往外涌出浓郁的气息,“你不是小婵,你究竟是谁?” 假冒的小婵知道瞒不住了,缓缓抬起头,“九殿下你好啊。” 这次不仅露出了她的真面目,就连声音也变了,现在在宫天宁面前是就是一个和自己毫不相识的人,而且还懂得武道。 “可恶,堂堂大熙皇宫,你居然假冒侍女,蒙骗皇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下场是什么?”宫天宁沉着眉说道。 假冒的小婵丝毫不怕,嘴角弯了弯,“殿下,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隐瞒了,我什么下场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下场。” 宫天宁突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不是深冬的严寒,是此孤的阴寒。 “九皇子,好久不见啊。”黑夜中一阵洪钟般的声音传来,宫天宁猛地转身,一个身影从黑夜中慢慢走出来,这个声音也让自己感到一股不妙,直到看到了来着的脸,宫天宁就知道这次中招了。 “皇爷爷,是你啊。”宫天宁牙痒痒的说道,这个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藏书阁阁主,宫义海。 “小婵”看了看宫义海,拱了拱手,“人已带到,在下告辞。” 宫义海挥了挥手,“小婵”转身离去,将宫天宁和宫义海留在黑暗阴冷的空地上。 “就算你缩在祥林苑里又能怎么样,好不是照样落在我的手里。”宫义海冷冷的笑了笑。 “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吗?你要知道皇子死在皇宫的后果是什么?” “一个没有受封的皇子而已,再说了,一个脸皇室都看不起的皇子又能掀起什么大浪。”公眼睛嘴角弯了弯,慢慢向宫天宁走去。 宫天宁全身的气息迅速涌出来,合谷穴,少商穴,两个穴位飞快的积蓄气息。 “啊。。”宫天宁奋力挥出一拳,直冲宫义海,面对宫天宁使出浑身解数的一拳,宫义海丝毫不惧,不但没有闪躲,嘴角还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嘭。”宫天宁的拳头就像撞到了石头一样,被宫义海的手掌紧紧锁住。 “这么点力量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不知好歹的东西。”宫义海嘴角弯了弯,直接用力一拉,宫天宁整个人被拉了过去。 “嘭。”一掌拍在宫天宁的后颈,宫天宁只感觉一股剧痛袭来,脑子昏昏沉沉的,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宫义海将宫天宁被在身上,“自找苦吃。” 。。。 此刻的东宫,宫天良打着哈欠看着手中的书,往门口的放向看了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小婵怎么还不来啊。” “算了算了,不等了,睡觉。”宫天良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书合上,转头就睡。 直到第二天清晨,小婵才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叫宫天良起床。 “殿下,殿下,该起床了。”小婵轻声叫道。 宫天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天亮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看到下面的小婵后,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啊?昨晚让你去取宵夜,你干嘛去了?” 小婵直接跪下,“殿下对不起,奴婢是去取宵夜了,只是回来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过去了,当奴婢醒来赶回来的时候,您都已经睡着了,奴婢,奴婢不敢打扰所以。。。” “晕过去?”宫天良沉了沉眉,看到小婵还在不自觉的揉着后颈。 “是,对不起殿下,奴婢保证下次不会了。”小婵吓得赶紧磕头,结果刚刚俯下身子,后颈就传来一阵剧痛,她下意识的去揉,这一切都被宫天良看在眼中。 “我看看。”宫天良起身往小婵身边走去。 小婵赶紧捂住衣服,“那个殿下不好吧,没事的,应该是摔伤了。” 宫天良眉头一皱,“你怕什么,本殿下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快。” 小婵哦了一声,缓缓起身,低下头,宫天良走过去,果然,小婵脖颈一块淤青,而且那个位置,很明显是被人偷袭了,昨晚小婵被人打晕了,而且从下手力度来看,修为绝对不低。 “连我东宫的人都敢算计,这皇宫真的是要翻天了。”宫天良气呼呼的说道。 “殿下,什么意思啊?”小婵瞪着眼睛说道。 “没事,你先下去吧,昨晚的事情本殿下既往不咎。”宫天良摇了摇头说道。 “是,多谢殿下。”小婵笑嘻嘻的退下,结果刚走两步就感到一阵刺痛,让她被迫按住后颈,老老实实的退下去。 宫天良沉了沉眉,“究竟是什么人对小婵下的手,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不等宫天良想明白,小婵就再次跑了进来,“殿下,殿下。”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下去了吗?” “启禀殿下,小月姐姐来了,说要找九皇子殿下。”小婵低着头说道。 “九弟?”一听到找宫天宁,宫天良赶紧扒拉一件衣服往外走。 “殿下,奴婢帮您穿好衣服再走啊。”小婵小跑着往宫天良身后跑去,想要替宫天良穿好衣服。 一到院子中,宫天良就看到了一直等候的小月,“小月?”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小月作揖行礼之后,迫不及待的说道,“太子殿下,不知我家殿下醒了没有啊?娘娘让奴婢来看看,还望太子殿下勿怪。” 小月一番话说的宫天良是云里雾里的,“小月,你找错地方了吧,什么九弟醒了没有啊,九弟不是应该在祥林苑的吗?” 第四十章 下癸心术 小月一脸诧异的看着宫天良和一旁的小婵,“太子殿下,您就别跟奴婢开玩笑了,昨晚不是您找我家殿下的吗?” “我昨晚什么时候找过九弟啊?小月,我这么觉得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啊。” “小婵知道,昨晚就是她来祥林苑将我家殿下带走的,说是您找啊?”小月愣了愣,看宫天良的神情好像也不是在骗她啊。 小婵比她更懵,指了指自己,“我吗?我昨晚帮殿下去取宵夜了,根本没去祥林苑啊。” “什么,那。。。那昨晚来的是谁。。”小月有些惊慌的说道。 宫天良顿时感觉事情不对劲,“小月,别慌,九弟肯定被人打着我的幌子带走了。” “小月,别担心,这是新都皇宫,九殿下肯定会没事的。”小婵也皱了皱眉。 宫天良深呼吸一口气,“小婵,你和小月去一趟祥林苑,稳住祥妃的情况,其他的交给我就行。” “是,殿下。”小婵拱了拱手,一旁的小月则是满脸担心。 宫天良出了东宫,直接往熙圣殿跑去,熙圣殿便是宫战的寝殿。 熙圣殿门口。 “太子殿下,待老奴禀明圣上您在进去啊,您这样闯不合规矩啊。”王公公一路小跑跟在宫天良身后,着急的说道。 宫天良猛地停下步子,看了看王公公,“王公公,不是本太子不给你面子,而是事出紧急,还望您理解。” 说完不等王公公开口,便直接跑了进去。 此刻的宫战一身亵衣,头发乱糟糟的,看得出来是刚刚睡醒,还没有收拾。 “儿臣拜见父皇。”宫天良跑进来看到宫战直接跪地说道。 宫战淡定的挥了挥手,“起来吧,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哪有一点太子的样子。” “父皇,有人打着儿臣的皇子将九弟从宫中劫走了,至今下落不明,儿臣恳请父皇彻查皇宫,找出奸贼。”宫天良义愤填膺的说道。 宫战一听,眉头瞬间皱起来,“打着太子的幌子将老九带走,这何人如此大胆啊。” “所以,儿臣建议父皇彻查皇宫。” “只是,彻查皇宫的话未免有些小题大做,皇宫这么大,动静闹得那么大成何体统,一旦传出去大熙皇子在自家皇宫被人劫走,这日后我大熙皇室脸面何在啊?”宫战沉眉道。 宫天良愣了愣,“父皇,您现在还想着皇室的脸面,九弟都失踪一夜了,生死难料啊。” “这件事情交给刑部和刑政司,他们会派人查的。”宫战挥了挥手说道。 “父皇,失踪的可是九弟啊,您的儿子,您就一点也不担心吗?”宫天良大声说道。 宫战看了看宫天良,面色严肃,“太子,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太子,是大熙的储君。” “太子又如何,储君又如何,现在我只担心九弟的安危。”宫天良稍稍冷静了下,低头说道。 “你若不放心,可以自己去查,但是朕是不会因此惊动整个后宫的,事关国体,不可声张。”宫战甩了甩衣袖说道。 “难道在父皇您眼中,九弟还没有皇室面子重要吗?”宫天良红着眼看着宫战。 宫战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宫天良,“良儿,你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人,是一国之君,而一国之君最为禁忌的就是感情,不管亲情还是爱情,友情,不管什么情,都不能和国事混为一谈,而且更重要的是还要学会心狠手辣。” “即便如此,那也可以不管不顾自己儿子的安危吗?若是如此,还不如不要这个君王之位。”宫天良厉声喊道。 “放肆。”宫战大吼道,“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君王之位,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吗?啊?” “您膝下子嗣众多,即便没有了我,二弟,三弟,最不济四弟也行,你看他们谁喜欢皇位就交给谁。”宫天良愤愤的说道,眼角通红。 “嘭。”宫战猛地挥手,一股雄浑的内力直接将宫天良震退,气呼呼的宫战慢慢收回手掌,“你真的以为朕不忍心打你吗?在朕的眼中,只有你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其他的都不行。” 看着宫战红了眼睛,宫天良慢慢起身,“可是,父皇,我想要的只是九弟的安危,那是母后唯一的遗愿。” 宫战牙关紧咬,看了看宫天良,“即便如此,这个口朕还是不能开,哪怕他身死皇宫,朕也绝不会拿皇室颜面开玩笑。” 宫天良点了点头,嘴角稍稍上扬,“好。父皇,我明白了,原来这才是您的真正面目。” 说完后,宫天良气呼呼的夺门而出,刚刚好撞到了门口的王公公身上,王公公应声倒地,看到宫天良急匆匆的跑出去,喊道,“太子殿下慢点啊。” 回到熙圣殿,看到脸色难看的宫战,低头说道,“陛下没事吧。” “朕没事,你先下去吧。”宫战挥了挥手,无力的说道。 “是。”王公公讪讪的退下去,这个时候无声胜有声啊。 。。。 一股墨香刺激着宫天宁的神经,缓缓睁开眼睛,一股刺痛从后颈传来。 刚刚想要动一下酸麻的身体,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柱子上。 “有没有人啊,放我出去。”宫天宁大声的喊着,用力的扭动着身子,奈何就是纹丝不动。 “嘭。”一刹那,无数的烛火瞬间升起,点亮了原本昏暗的空间,宫天宁这才看清自己被捆在了什么地方,这里到处都是书,还有那股熟悉的墨香味。 随着房间升起烛火而来的,还有一个宫天宁无比熟悉的身影,自己的皇爷爷宫义海。 宫义海玩味的笑着,“醒了啊。” “放我出去。”宫天宁奋力的挣扎着。 “别枉费心思了,你是挣脱不开的。”宫义海冷冷的笑着,“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人,你看是不是该说说你修炼的功法的事了。” “呸。”宫天宁满脸怒意,“你也别枉费心思了,功法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宫义海笑了笑,“意料之中,不过即便你在嘴硬,我也有办法让你把功法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吐出来。” “身为大熙皇室,没想到背地里却是一个为了功法不择手段的人,真实可笑可悲啊。”宫天宁看着宫义海冷嘲热讽的说道。 “哈哈。。。”听了宫天宁的话,宫义海直接大笑出来,“没错,你答对了,我穷尽一生都是为了功法,为了让大熙拥有更多更强大的功法,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可以活到现在。” “功法再多又有什么用,那只会让你更加贪婪。”宫天宁愤愤的说道。 “小兔崽子,要不是因为你身上有宫式血脉,你早已经生不如死了。”宫义海目光晦暗可怕的盯着宫天宁,“你懂什么,修武者之人遍布天下,各种门派,家族,江湖纷纷攘攘,别看现在大熙强大无比,可你知道歙州之外的地方吗?那里有着比大熙强大百倍的帝国,比《大熙龙吟决》强大百倍的功法,我搜寻功法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大熙强大起来。” “难道这样,你就可以不择手段了吗?” “当然。”宫义海盯着宫天宁,“为了大熙昌盛,不择手段又有什么不可。” 宫天宁摇了摇头,“太可怕了。” “那是你没有去过外面,当你看了外面的世界后,你就会发现,大熙原来真的很弱小。”宫义海淡淡的说道,“跟你说了这么多,也该办正事了。” 宫天宁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只见宫义海缓缓闭上眼睛,在宫天宁面前的青铜鼎中,一道墨绿的光芒缓缓升起,这道墨绿色的光芒随着宫义海双手的动作缓缓向宫天宁飘去。 “这是什么东西。。” “这便是下癸流派的控心术,四大流派之一的下癸流派中的下癸心术,再给你一次机会,免得受那钻心之苦。”宫义海阴冷的说道。 “你以为我会怕吗。。”还不等宫天宁把话说完,宫义海一挥手,那道墨绿色的光芒直接钻进了宫天宁的胸口,顿时一股刺痛传来,宛如千刀万剐一样。 “啊。。”宫天宁的脸色一瞬间涨的通红,胸口火辣辣的痛,随着墨绿光明的涌入,这股剧痛感直线上升。 “还不说吗?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宫义海冷笑的说道。 宫天宁眼睛充血看着宫义海,“痴心妄想。” “嘭。”墨绿的光芒瞬间没入宫天宁体内,钻心剧痛刺激着宫天宁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 一瞬间,宫天宁感觉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意识及其模糊,看着眼前的宫义海都是模模糊糊的,他费力的睁开眼睛,但是那沉重的眼皮就是死活也睁不开,慢慢的那股剧痛也消失了,而他的眼皮也紧紧的闭上了。 宫义海嘴角一弯,“敬酒不吃,吃罚酒。” “起。”宫义海右手往上一抬,宫天宁闭着眼睛直接抬起头。 “你修炼的是何功法?” “《天演甲子》《坐钟金刚拳》。”宫天宁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毫无感情的说道。 “有意思。”宫义海嘴角一弯,顺手拿起案几上的笔墨,摊开一张白纸,“给我背出来。” 宫天宁眼睛紧闭,开始背起了《天演甲子》“内功少三,堵和天道,修天地之法戒,品正身之果,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 宫义海嘴角一弯,挥动朱笔,将这些字一字不落的写在纸上。 第四十一章 寻找宫天宁 宫天良从熙圣殿出来后,直接发动大量的侍女太监去皇宫中搜寻宫天宁的下落,那些侍女太监忌惮宫天良的太子身份,不敢拒绝。 宫天度从泰和苑出来后,直接找到了宫天良,“大哥,九弟是不是出事了?” “恩,昨晚有人打晕我的婢女,打着我的旗号将九弟从祥林苑骗走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宫天良沉着眉说道。 宫天度听完后,眉头紧蹙,“这可是皇宫啊,居然有人冒充太子身份,这不是小事啊,你没去找父皇吗?” “父皇。。不说父皇了,这事我自己来,毕竟不能什么事情都靠父皇啊。”宫天良想了想,嘴角一弯说道。 宫天度点了点头,“好,那我也帮帮忙吧,越早找到九弟越好。” “恩,哎,只是不知道祥妃娘娘那边怎么样了。”宫天良有些担心的说道。 。。。 祥林苑。 祥妃不停的抹着眼泪,“我们家宁儿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娘娘别担心,太子殿下已经去奏请皇上了,很快就有结果的。”一边的小婵宽慰道。 小糖扶着祥妃,一边的小月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就算这样,我家娘娘还是很担心啊,毕竟九殿下才十一岁啊。” 少顷,一阵推门声,宫天良和宫天度一起走了进来,“祥妃娘娘。” “太子,四殿下,宁儿有消息了吗?”祥妃擦了擦眼泪,激动的说道。 太子无奈的看了看宫天度,摇了摇头,“您别着急,这是在皇宫,九弟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派人去四处找了。” “麻烦你们了。”香妃眼神暗淡的说道。 看太子的样子,她就知道宫战并没有打算大动干戈来寻找宫天宁,这一点尽管她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些心酸。 “小婵,小月,照顾好祥妃娘娘,其他的不用你们担心。”宫天良开口道,然后转身离开。 宫天度也拱了拱手,跟着退去。 “大哥,这能在皇宫之中将九弟带走的人,只怕不是一般人啊。”宫天度边走边说道。 宫天良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看宫天度,“老四,你这话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整个皇宫中,您想想谁最有可能对九弟下手?又有谁一直看祥林苑不顺眼?”宫天度愤愤的说道。 “顺妃娘娘。。”宫天良也不傻,脸色一拉就说出了出来。 “能在新都皇宫下手,不得不让人怀疑。” 宫天良目光一沉,直接往顺丰苑的方向快步走去,“跟我来。” 宫天度沉着眉跟了过去,一路上的太监侍女看着宫天良都是低头闪躲,看着他阴沉着脸都知道肯定没好事。 “娘娘,太子殿下和四殿下来了。”顺妃的贴身侍女急匆匆的跪地说道。 顺妃放下手中的木梳,“他们来干什么?” “顺妃娘娘可曾安好啊。”宫天良直接闯了进来,门口的侍女拦都拦不住。 顺妃直接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冷冷的说道,“太子殿下都闯到本宫面前了,本宫能好吗?” “既然如此,还请顺妃娘娘将九弟交出来,否则大熙律令会让您更不好过。”宫天良冷冷的说着。 “哦?殿下这是在威胁我?”顺妃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再说了,你凭什么认为宫天宁在我这里?” “不是您吗?能在皇宫中将皇子劫走,除了您我还真没想到还有谁敢这么做?” 这时,宫天盏气呼呼的跑了进来,挡在顺妃面前,“你们干什么啊?大哥,四哥,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宫天良看了看宫天盏,“七弟,同为大熙皇子,你告我大哥,九弟究竟在不在这里。” 宫天盏一脸懵逼的看着宫天良,“大哥,九弟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糊涂了。” “你好好说究竟在不在。”宫天良皱了皱眉头,看着宫天盏。 “我说太子殿下,您都不想想,本宫什么地位,费那么大周章对付一个皇子干什么?对我能有什么好处?即便我要下手,也不会是他。”顺妃语气狠毒无比,即便面对宫天良也丝毫不怯。 “九弟当真不在顺丰苑?”宫天良慢慢冷静了下来,皱着眉头问道。 “都说了不在,你们就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去找吧,万一遭遇毒手就不妙了。”顺妃冷哼道。 宫天度拉了拉宫天良的手臂,“大哥,我看顺妃娘娘说的有道理,我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宫天良甩了甩衣袖,愤愤的离去,看着宫天良和宫天度走开后,顺妃嘴角弯了弯,“如此急躁,怎能成大事。” “母妃,九弟到底去哪了?”宫天盏看着顺妃,不解的说道。 顺妃嘴角一弯,“不知道。” 。。。 就在宫天良还在艰难的找宫天宁的时候,在藏书阁的顶层,宫义海将已经书写完毕的《天演甲子》《坐钟金刚拳》整理成册,放在身后的书架上。 这个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功法秘籍,最少一半都是四处搜寻而来。 宫义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喃喃自语,“果然精妙无比。” 看了看一旁低着头被五花大绑的宫天宁,宫义海喃喃自语,“看你是皇室子弟的份上,就饶你一命。” “嘭。”眼前的小鼎再次冒出一道墨绿的光芒,随着宫义海的动作不断往宫天宁身前靠近。 “嘭。”最终完全没入宫天宁的身体中。 。。。 宫天度回到泰和苑,一进门就被和妃拉到正厅。 “你是不是跟着太子去顺丰苑了?”和妃着急的问道。 宫天度都知道和妃要说什么,无语的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你糊涂啊,这事太子殿下一人出头就行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和妃怒不可遏的说道。 “这有什么?您是不是担心顺妃会为此记恨咱们?” 和妃叹了一口气,“母妃怎么给你说的,整个后宫不要随便得罪人,你这次跟着太子去了顺丰苑,他日顺妃娘娘必定会来我泰和苑的。” “母妃,您是不是对顺妃过于担心了,我就不信她能把我们怎么样。”宫天度沉眉道。 “你知道什么,哎,算了,这几天你就先别出去了,免得给顺妃落下口实。”和妃摇头道。 “那九弟怎么办?我还帮大哥去找九弟呢。” “宁儿的事情太子自会处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的,你就别去捣乱了。”和妃看了看宫天度,叹了一口气,“先待几天吧。” “不是,母妃。。”还不等宫天度说完,和妃直接转身离去。 “此事已定,休要多言。” 看着和妃离去,宫天度气呼呼的说道,“这都是什么啊。” 。。。 今天是宫天宁失踪的第三天了,整整三天,祥妃茶饭不思,也不顾天气严寒,就在院中等着,等他们的消息,等宫天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这三天,看祥妃的样子又憔悴了不少。 宫天良走进来,看了看祥妃,“娘娘。” “太子殿下,怎么样?宁儿找到了吗?”祥妃迫不及待的拉着宫天良说道。 宫天良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没。。” 祥妃慢慢松开手,擦了擦到眼角的眼泪,“没事,没事。” “祥妃娘娘您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夜以继日的找了,很快就会找到的。”宫天良宽慰道。 “皇宫就这么大,都三天过去了,要是能找到也该找到了。”祥妃无奈的说道,语气中满是忧伤和无奈。 宫天良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祥妃了,就在这时,一太监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太子殿下,娘娘,九殿下,九殿下找到了。” “什么。。。” 。。。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跟着太监跑到御医房,此刻的宫天宁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杜大夫正在检查宫天宁的伤势。 “你说你们在御花园的花丛中发现的九弟?”宫天良沉着眉说道。 太监低头说道,“是,我们来这的时候,发现九殿下躺在花丛中,怎么都叫不醒,就直接将九殿下送到这了,然后才向您禀报的。” 祥妃被小婵和小月搀扶着来到御医房,着急的往里面看去,“宁儿,宁儿怎么样了?” “您别担心,御医已经在给九弟检查了。”宫天良安慰道。 少顷,杜大夫从房中走了出来,冲着宫天良和祥妃行礼,“殿下,娘娘,不必担心,九殿下只有一些皮外伤,臣下已经包扎好了。” “那九弟怎么还没有醒呢。”宫天良开口问道。 “这个应该是不小心碰到后脑,再加上天气阴冷,昏过去了,用不了多久就会醒的。”杜大夫躬身道。 “多谢杜大夫了。”祥妃点头道。 “不敢不敢,臣下之责罢了。”说完杜大夫便拱手退去。 杜大夫走后,祥妃和宫天良走到宫天宁塌前。 看着宫天宁的祥妃眼泪直流,此时的宫天宁脸庞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躺在那里不省人事,看的她一阵心疼。 “祥妃娘娘,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到底的,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干的。”宫天良气呼呼的说道。 “有劳殿下了。”祥妃忍者泪意说道。 此刻的宫天良内心所想不仅仅是宫天宁的事,还有整个皇宫,究竟是谁冒充的自己,都敢冒充自己了,这皇宫中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第四十二章 失忆 脑海一阵剧痛将宫天宁的意识直接拉了回去,钻心的疼痛不由得让宫天宁倒吸一口凉气。 “啊。。”嘴角轻呼出来,一直在旁边的祥妃又惊又喜,赶紧说道,“宁儿,你醒了啊。” 宫天宁听到祥妃的话后,缓缓睁开眼睛,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祥妃的身影。 “母妃,这是在哪啊?”四处看了看,宫天宁捂着后脑勺说道。 “这是御医房。” “御医房?我怎么会在这里?”宫天宁困惑的说着,揉了揉脑袋,那股剧痛才慢慢散去。 “你吓死母妃了,昏迷了一天了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母妃可怎么办呢?”祥妃一说到这,就忍不住抽泣起来。 宫天宁笑了笑,“没事的,母妃,我这不没事吗?” “这几天你到底去了哪啊?担心死母妃了。”祥妃擦了擦泪花说道。 “我。。”宫天宁刚刚想开口,但话到嘴角突然就说不出来了,他自己也是一脸疑惑,“对啊。。我。。我去了那里啊?” 。。。 听到宫天宁醒了后,宫天良直接跑到了御医房。 “九弟,九弟醒了吗?”宫天良一进来就着急的说道。 “太子哥哥,您也来了啊?”宫天宁笑了笑。 “臭小子,还笑的出来,这么长时间不见担心死人了。”宫天良嗔怒道。 祥妃看了看宫天良,“太子,宁儿醒是醒了,可是他好像忘了这几天的事了。” “什么?”宫天良瞪了瞪眼睛,一脸诧异的看着宫天宁,“九弟,这是怎么回事?你忘了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吗?” 宫天宁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我只记得我正在睡觉,然后被什么声音惊醒,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睁开眼就看到母妃了。” “小月,快去找杜大夫,看宁儿怎么失忆了。”祥妃着急的说道。 “是。”小月应声就往外走去。 “这不是失忆,失忆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九弟只是记不得这三天的事情,应该不是失忆。”宫天良沉着眉说道。 “不是失忆,那这是怎么回事?宁儿难道真的忘记了?” “没有这么简单。”宫天良眉头紧蹙,这一场景总觉得有一点不对劲,宫天宁应该是被人抹去了记忆,而且抹掉的正是他失踪这三天的记忆。 “能抹掉人的记忆。。”宫天良喃喃自语道,突然眼前一亮,能抹掉人的记忆,不就是下癸心术吗?这些当年下癸灭门的时候他还听宫战说过。 下癸流派被皇室灭门,皇室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说是唐氏流派动的手,那些幸存的下癸弟子对唐氏流派展开毁灭性的报复,唐氏不堪其扰便离开大熙,前往陈国扎根。 想起来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宫天良眉头紧皱,而当时带着禁军前去灭门的正是自己的皇爷爷,大熙藏书阁阁主,宫义海。 “娘娘,您先别多想了,既然九弟恢复了就赶紧回去吧,这里冷,您身体不好,就别多呆了。”宫天良开口道。 “可是。。” “别担心,有我呢。”宫天良笑了笑,拍了拍宫天宁的肩膀,“好好养着,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恩,我知道了。”宫天宁重重的点了点头。 。。。 走出御医房后,宫天良心情有些沉重,眉头紧蹙,一阵寒风吹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宫天良快步走到藏书阁,缓缓推开大门。 “皇爷爷,你在吗?”宫天良喊道。 “嘭。”大门直接关上,宫义海从暗处拿着烛台缓缓走出来,“哦?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想起来藏书阁了,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要什么秘籍啊?” 宫天良舒了一口气,看了看宫义海,“皇爷爷,我是专程来找您的。” “找我?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找的。”宫义海自嘲的说道。 宫天良慢慢走着,“我记得皇爷爷您十年前将下癸流派的秘籍都搬了回来,对否?” 听到下癸两个字,宫义海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但很快又重新出现在宫义海的脸上,“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里面坐会吧。” “不用了,您先回答我的问题。” 宫义海讪讪的笑了笑,“是啊,当时我凯旋的时候,你才十岁啊。” “好,还有一个问题,您是不是修炼了下癸秘籍?”宫天良愤愤的说道。 宫义海嘴角一弯,“你怎么会这么问?” “您掌管藏书阁,就是掌管了大熙所有的武学秘籍,还有就是九弟三天前失踪了,您知不知道?”宫天良的语气有些急迫。 宫义海不慌不忙的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点了点头,“我知道啊,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皇爷爷,您跟我说实话,九弟是不是被你抓走的。”宫天良愤愤的说道。 “你怎么会怀疑到我这里呢?” 宫天良深吸一口气,“能在皇宫中将人悄无声息带走的必然是个高手,而且能在皇宫中对皇室子弟动手的高手除了您我还真没想到别人;而且更重要的是九弟的失踪三天的记忆也被人清除了,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您恐怕没人了吧。” “就因为这些你就怀疑我吗?”宫义海冷冷的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怀疑谁?您给我说实话,九弟是不是您带走的,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宫天良气呼呼的说道。 宫义海的面色一时间变得有些难看,他知道只怕是瞒不住了,“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跟你实说吧,的确是我。” “为什么?您为什么这么做,那可是大熙皇子啊。”宫天良怒吼道。 宫义海不慌不忙的起身,“为什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熙,要怪只能怪他不肯说出他不知道从哪来的功法秘籍,不然也不至如此。” “您这么做就是为了《天演甲子》吗?”宫天良愣神的摇了摇头,“您为了一本功法就能对自己的血亲动手?啊?” “你怎么知道这些。。”宫义海皱了皱眉头。 “这个功法就是我给九弟的,他在后宫除了我还有谁?我不帮他谁帮他?”宫天良现在才发现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皇室。 “糊涂,你是太子,他是皇子,你居然还将这么重要的功法给他,你知道万一他日后强大起来,对你的威胁有多大吗?”宫义海愤愤的说道。 “这是什么理由?莫须有吗?我们是兄弟,兄弟啊。” “身为皇室子弟,就不该有兄弟,你的每一个兄弟都是你日后皇位的竞争者,都是你潜在的威胁,你应该将他们尽早除之,而不是惺惺相惜。”宫义海目光狠辣的说道,“再说了,如此强大的功法你若是早日交给我,宫天宁也就没必要遭受如此苦难。” “皇爷爷,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才是你的想法,为了功法可以割手断足;为了所谓的莫须有,就可以六亲不认,冷血无情。”宫天良大吼道。 “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还是你父皇的想法。”宫义海看着暴怒的宫天良,淡淡的说道。 “父皇的想法。。”宫天良愣了愣,很快脑海里就想起了之前宫战给他说的话:“良儿,你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人,是一国之君,而一国之君最为禁忌的就是感情,不管亲情还是爱情,友情,不管什么情,都不能和国事混为一谈,而且更重要的是还要学会心狠手辣。” 宫义海走过去,看着宫天良慢慢冷静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要继承大统之人,不该如此冲动,更不该将感情看得太重,要像你父皇一样学会冷血。” “不,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宫天良一把将宫义海推开,直接跑了出去。 一场寒风随之带来了一场大学,白雪不断飘下,宫天良脑子里全是宫战和宫义海的话,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皇室就真的没有感情吗?一切都是为了所谓的天下,所谓的大统。 “啊。。。”宫天良大吼着,仰面朝天,看着无数的雪花从眼角滑落,感受着冬天的寒冷,即便如此,仍感觉比这天更冷的是自己的心。 宫义海站在藏书阁顶楼,打开窗,看着宫天良眉头紧皱,“如此性子,怎可担当国君重任啊。” 。。。 回到祥林苑后。 一切似乎又重回了安静,宫天良也没有了消息。 “殿下,您怎么了?还有心事啊。”小月替宫天宁换好衣服后,看着一脸忧愁的他,随口问道。 宫天宁叹了一口气,“也不算吧,总是觉得好失落,太子哥哥上次从御医房走后已经五天没看过我了。” “这个啊。”小月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醋坛子翻了,“太子殿下可是储君啊,朝堂上那么多事等着他,再说了太子殿下也不忙着帮您找幕后凶手吗?” “话是这么说,但就是感觉有些不好受。”宫天宁苦笑一声。 小月看着宫天宁也笑了笑,“殿下,您看开就好了,毕竟这以后时间那么长,您不看开点怎么行啊。” 宫天宁点了点头,“小月姐,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了。”小月被宫天宁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有些懵,“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是祥妃娘娘的贴身婢女,肯定会一直照顾您和娘娘的。” “谢谢你,小月姐。”宫天宁冲着小月会心一笑。 这一笑让小月心中多少有些酸楚,明明是皇子,却还不如皇宫外的普通人,至少,他们还有朋友。 第四十三章 巫蛊 宫天良将自己一个人锁在东宫中,除了吃饭睡觉外,就是饮酒作乐,笙歌艳舞。 自从上次看望完宫天宁后回来就是这样了,整个人就这么颓废着,自暴自弃,和之前的太子判若两人。 一旁的小婵看的是既担心又没办法,而且太子还下令不许外传,这让她更加为难,只能干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 熙圣殿。 宫战听着王公公说着太子的近况,眉头紧皱,“都二十的人了,怎么还跟一个孩子似的。” 坐在一旁的宫义海一边抿着茶水一边说道,“大抵是接受不了吧。” “皇叔,当时朕可是听了你的意见,才将良儿带到战场,本想让他先在武官中获取威望,然后垂堂听政,熟悉朝政,从而慢慢接触文官,可是没想到,这才回来没有一年,良儿就这般自暴自弃了。”宫战沉眉道。 宫义海苦笑一声,“陛下不要着急,良儿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慢慢就好了。” “哎。。”宫战无奈的说道。 “他将来是要成为一国之君的,自己这关都过不了,那还怎么执掌天下。”宫义海皱眉道,随后缓缓起身,“我先走了。” 王公公拱了拱手,“恭送阁主。” 宫战牙关紧咬,“王公公,将朕案几上的奏章案牍给太子送去。” “啊?太子那样。。” “让你去你就去,太子知道怎么做。”宫战不悦道。 王公公急忙躬身退去,“是,老奴遵旨。” 。。。 下午时分,天空出现了难得的阳光。 王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带着奏章来到了东宫。 小婵急忙走进去禀报,“殿下,王公公来了。” 此刻的太子衣衫不整,长发肆意披在身后,卧在软榻上,一只手拿着酒爵,一只手跟着琴瑟打着节拍。 听了小婵的话后,慵懒的说道,“来就来呗,慌什么。” 少顷,王公公直接走了进来,“老奴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圣安。” 随着王公公的请安,殿内的琴瑟声戛然而止。 “王公公你不在我父皇身边伺候着,来我这里干什么?难道是父皇让你兴师问罪来了。” “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陛下让老奴来给殿下送些奏章过来,最近凉州边境贸易问题不断,陛下忙不过来,所以想让太子殿下帮衬点。”王公公低头笑着说道,说完便挥手让身后的小太监将奏章放在宫天良面前的案几上,足足放满了一个大案几。 “您觉得我会看这些吗?”宫天良看着案几上的奏章,想起宫战和宫义海的话,顿时觉得这些奏章无比刺眼。 “殿下,这可是关于晋雍郡旱灾和广陵郡东海岸渔猎的奏章,陛下繁忙没有时间,若是您也置之不理,只怕遭难的会是百姓啊。”王公公故作为难的说道。 宫天良目光一冷,直接将手中的酒爵摔在地上,“你们这是在逼我吗?” “殿下说笑了,什么逼不逼的,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啊。”王公公讪讪的笑着。 这一摔让坐在四周的乐师瞬间感到一阵不自在,王公公冲着宫天良拱了拱手,“那殿下忙着,老奴先行告退。” 王公公讪笑着退去,宫天良看着案几上的奏章大喝道,“滚,都给我滚。” “臣等高退。。”那些乐师吓得寒蝉若噤,纷纷退去。 小婵将酒爵捡起来,放到案几旁,看着宫天良,“殿下您没事吧。” 宫天良看到小婵,心情才缓缓收回来,“没事,你先下去吧。” “是。”小婵作揖退去。 。。。 顺丰苑。 顺妃的寝室内,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低着头冲着顺妃。 “事情都办妥了吗?”顺妃懒洋洋的说道。 “回娘娘,按照您的吩咐,都办好了。”宫女装扮的女子点了点头,神情严肃,没有一丝感情。 顺妃满意的点了点头,“来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吧。” “启禀娘娘,没人发现。” “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顺妃嘴角一弯,得以的笑了笑。 “是。”女子拱手退去。 此人便是帮助顺妃成功让户部侍郎死于意外的影子,若是没有影子,顺妃也不敢如此行事。 影子退下去后,顺妃来到床前,将抽屉拉开,打开放置蛊虫的盒子,赫然发现,里面的蛊虫仅剩一只了。 顺妃很坦然的将蛊虫拿起来,放到身边的茶杯里,“马上就是春暖花开了,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啊。” 说完直接将茶水一饮而尽,喝下茶水后的顺妃牙关紧咬,默念起口诀。 很快一股剧痛从小腹传来,顺妃急忙捂住小腹,额头上瞬间出现细密的冷汗。 再次念着口诀,这股剧痛便慢慢散去,她自己也缓缓恢复正常。 “巫蛊之术,果然可怕。”顺妃呢喃道。 。。。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寒冬也悄然逝去,又到了初春时节。 宫天良在东宫中批阅这海量的奏章,刚开始还是不情不愿,随着日复一日的批阅,慢慢发现了许多朝中漏洞和不足之处,也渐渐的开始尽心尽力起来。 宫战看着宫天良批阅过的奏章,好的会大加赞赏,一些不足的地方也会自己加上几笔,这些奏章只是简单的民生奏章,在宫战看来,用这些磨练宫天良是最好不过的了。 事实也却是如他所想,宫天良也慢慢步入正轨。 但是接下来后宫的情况却不怎么秒。 顺妃不知何故突然腹痛难忍,从初春开始一直持续了几乎半个月,御医房的御医尝试了各种方法就是不见效果。 气的宫战差点把这些御医全拉出去砍了。 “啊啊。。”顺丰苑中,顺妃捂着肚子大喊着,脸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在床上直打滚。 “母妃,母妃,您别吓孩儿啊。。”宫天盏跪在床边,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驾到。”随着王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宫战急匆匆的闯进来。 “参见父皇。”宫天盏跪着行礼。 宫战点了点头,直接来到顺妃身边,“爱妃没事吧,爱妃,爱妃。。” 顺妃看着宫战,眼泪更是哗哗的流着,“陛下,臣妾只怕是撑不住了,太痛了。” “御医,御医呢。”宫战厉声吼道。 一旁的杜大夫急忙赶过来,“启禀陛下,臣在。” “你们,你们御医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这点小病都治不好啊,朕要你们还有什么用。”宫战大骂道。 杜大夫急忙跪地,无奈的说道,“顺妃娘娘的病症臣下也很奇怪,臣下尝试了各种治疗腹痛的药方,可就是没有效果,还望陛下宽限几日,臣定回治好顺妃娘娘。” “还宽限,朕都宽限了多少天了,朕再给你们最后一天,明日此时,在找不出药方,朕要了你的命。”宫战大吼道。 “是,臣遵旨。”杜大夫讪讪的说道。 顺妃拉着宫战,摇了摇头,“陛下,别难为杜大夫,杜大夫已经尽力了。” “爱妃啊,你这样子,朕于心不忍啊。”宫战颇为心疼的说道。 顺妃眼珠子一滚,“陛下,臣妾曾在书上看到过有人腹痛十五日而不得医治,所有大夫都无计可施,最后是一个途径的老道长治好了那人。” “哦?道长?这道长还会医术?”宫战好奇的说道。 顺妃故作痛苦的摇了摇头,“不是,而是。。臣妾不敢说。” “这有什么,快说,不然腹痛难耐,遭罪的还是你啊。” “那人中了巫蛊之术,被人下了蛊虫,是道长用秘术逼出了蛊虫才得救的。”顺妃轻声说道。 果然,一听说巫蛊,宫战脸色瞬间就变了,大熙天子痛恨巫蛊这不是什么秘密,尽管没人知道为什么,但是巫蛊在后宫就是一个禁忌。 “巫蛊之术。。”宫战眉头紧蹙。 “陛下恕罪,臣妾罪该万死,罪该万死。”顺妃赶紧认错,但是小腹的剧痛让她稍稍一动都感觉万箭穿心一般。 宫战赶紧扶好顺妃,“爱妃说什么呢,若是真有此事,朕必定还你公道。” 一旁的宫天盏也在一旁跪着说道,“父皇,一定要治好我母妃啊。” “朕知道的,来人。”宫战沉思一会,开口道。 王公公快不敢来,“陛下有何吩咐。” “去藏书阁将皇叔找来,皇叔见多识广,精通百家秘籍,一定能看出爱妃病症是否巫蛊之祸。”宫战安慰道。 “多谢陛下。”顺妃感动无比,眼泪都流了出来。 。。。 顺妃腹痛难医的消息在后宫中很快传开。 祥妃在院中略微赶感到一丝不安,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腹痛呢?还这么长时间都医不好。 宫天宁在院中舒展身子骨,一边练习《坐钟金刚拳》,一边练习吐息,《天演甲子》虽重在十二穴位,但是对于吐息也有一定的介绍,虽然不如佛门龟息大法那么厉害,但也算是一种上乘的吐息功法了。 小月和小糖兴冲冲的从跑回来,提着一个篮子,穿着便装,一看就只带两人去宫外了。 她们出宫的消息祥妃早就已经知道了,或者是当年他们小月带着宫天宁出去的时候祥妃都知道,只是不想说破而已。 而同样,祥妃也默许了这种方法,毕竟好多东西若是勤政司为难的话,就必须去宫外。 而这次小月就是在祥妃的授意下去宫外买了一些布料针线,祥妃身子一天天恢复,在祥林苑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为宫天宁做几件衣服,自己做的总比衣政司送的好。 第四十四章 查案 少顷,宫义海就被王公公带到了顺丰苑顺妃寝宫。 “拜见陛下,顺妃娘娘。”虽然贵为皇叔,但是在明地里,还是要行君臣之礼。 “皇叔不必多礼,爱妃她腹痛多日不见好转,朕担心是否别有祸端,还望您来瞧瞧。”宫战着急的说道。 宫义海看着顺妃,再回想起顺妃之前的举动,不得不说一声佩服,居然对自己用蛊,要知道中蛊之后的那种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忍耐的。 顺妃的贴身婢女放下顺妃床前的纱帘,宫战也缓缓起身,“皇叔快去瞧瞧吧。” 宫义海拱了拱手,“臣遵旨。” 还不等走过去就听到了顺妃那痛苦万分的哀嚎,哭天喊地的嘶吼。 “娘娘,老臣来给您瞧瞧,还望您尽力忍耐一点。”宫义海嘴角轻弯缓缓说道。 顺妃一听是宫义海,从纱帘后传来虚弱无力的声音,“有劳皇叔了。” 宫义海捏动法决,祥妃顺势将右手伸出来,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满是细汗。 “轰。”一股气息顺着顺妃手腕涌进体内,果然顺妃那股剧痛缓缓散去。 宫义海小声说道,“这可是巫蛊中最难以忍受的赤血蛊,你对自己还真是狠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皇叔见笑了。”顺妃阴冷的说道。 宫义海嘴角一弯,缓缓起身,来到宫战身边。 宫战迫不及待的问道,“皇叔,爱妃她怎么样了?” “陛下,娘娘却是是中了蛊虫,臣已经用真气压制住了蛊虫,要想除去蛊虫还需三两檀香和少许木炭。”宫义海开口说道。 “那还等什么,王公公快去勤政司拿檀香和木炭。” “是。”王公公火急火燎的赶出去,宫战可算是送了一口气,“多谢皇叔。” “陛下不必客气,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幕后真凶,查查是谁给顺妃娘娘下的蛊。”宫义海古井无波的说道。 宫战点了点头,面色骤变,“来人,巫蛊之事关乎国体国运,如此禁忌之术必当严查。” 很快,王公公带着檀香和木炭来到顺丰苑。 “陛下,东西去来了。”王公公气喘吁吁的说道。 让自己一把老骨头东跑西跑的,差点累瘫了。 一旁的婢女扶起顺妃,宫义海伸手一把扬起檀香粉末,浓郁的香气袭来,一股气息穿过檀香粉末钻入顺妃体内,顺妃只觉浑身燥热无比,眉头紧皱。 宫义海催动体内真气,将木炭放在顺妃右手上,嘴里念着奇怪的口诀。 紧接着,便可看到什么担心在顺妃的肌肤下不断向着右手涌去,“噗嗤。”眼看着蛊虫就要靠近右手,宫义海直接凌空一指,真气直接将顺妃右手划出一道伤口。 “扑通。”蛊虫直接从伤口飞了出来,掉在地上,浑身黑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虚弱的顺妃差点倒下去,还好被一旁的侍女扶住了。 “伺候娘娘好好休息。”宫战沉眉说道。 离开顺妃的身体后,那个蛆虫蹦跶了一会便不在蠕动,很快就变成了干尸,直接死掉。 “蛊虫一旦离开宿主身体,就没有了生存的空间,只能等死。”宫义海讪讪道。 “多谢皇叔。”宫战冲着宫义海拱了拱手。 “若是无事,臣先行高退。” 说完,宫义海便拱手退去。 宫战迫不及待的来到顺妃床边,看着虚弱的顺妃,“爱妃你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谢陛下挂念,臣妾已经好很多了。”顺妃抿嘴笑道。 宫战紧紧握着顺妃的手,“爱妃放心,这件事情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你公道。” “谢陛下。” “王公公。”宫战转身说道。 王公公急忙拱手,“老奴在。” “通知刑部和刑政司,彻查后宫,一定要找到巫蛊源头,不管是谁,直接打入水牢,不得有误。”宫战气呼呼的吼道。 一听是水牢,王公公面色一变,这次真的是把惹怒了,就连当初陆正德也只是死牢,水牢比死牢更加可怕,阴冷的大牢深水,严寒无比,整个人泡在冰可彻骨的水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及其恐怖。 。。。 宫战下令之后,皇宫中出现了很多的京畿军和禁军,刑部尚书吕炽和刑政司大执礼曹明亲自出动,严查巫蛊之事。 政令一下,后宫一时之间人心惶惶,都知道顺妃是宫战最宠溺的妃子,而且巫蛊更是后宫禁忌中的禁忌,这要是被抓住了,那还得了。 徐光身背戒尺,带着小太监来到祥林苑,一走进祥林苑就看到祥妃在院中缝制衣服,“臣下拜见祥妃娘娘。” 祥妃轻轻笑了笑,“徐公公不必多礼。” “今日冒昧打扰是因为后宫出了巫蛊之祸,顺妃娘娘已经中了蛊毒,这次陛下亲自下令彻查,还望娘娘勿怪。”徐光拱手道。 “怎么会呢,既然是公事,那就请徐公公自便吧。”祥妃笑了笑,便继续低头缝衣服。 徐光拱了拱手,“去查吧,别弄坏了东西。” “是。” 少顷,宫天宁和小月小糖都走了出来,“母妃,这怎么查到咱们这里来了啊。” “九殿下勿怪,臣下也是秉公办事。”徐光因为上次宫天宁被廷杖的事情还有些过意不去,低头颔首道。 “我母妃的寝殿就不必了吧。”看到那些太监要闯进祥妃的寝殿,宫天宁皱着眉头说道。 “宁儿,徐公公办事呢,不要多嘴。”顺妃嗔怒道。 徐光看了看祥妃,开口道,“行了,走吧。” 那些小太监重新站在徐光身后,徐光冲着他们拱了拱手,“打搅了。” 看着徐光走后,小月撅了撅嘴,关上大门,“陛下也真是的,为了一个顺妃如此大动干戈,上次殿下失踪那么长时间都不闻不问。” “小月,你是越来越没大没小的,都敢说陛下不是啊。”祥妃严肃的说道。 小月赶紧作揖赔罪,“是,小月错了,下次不会了。” 宫天宁摇了摇头,他对自己的父皇就没有报过希望。 “这次是巫蛊,事关国运,陛下自然要上心了。”祥妃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您还。。”小月刚刚想开口,看到祥妃的目光后,硬生生把要说的字憋了回去,“是。” 三日之后,宫战在熙元殿大怒。 “吕炽,你是干什么吃的,三天了,你居然什么都没有查到。”宫战大怒道。 吕炽急忙跪地,“是臣下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朕。。。”宫战气呼呼的看着吕炽,“朕再给你三天时间,给朕查,一定要查出来,不然,你丢掉的可就不只是官位了。” “是。臣一定彻查。”吕炽吓得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一旁的唐明仁眉头紧皱,就是不知道巫蛊之事顺妃能不能搞定呢,万一搞不定,自己就麻烦了啊。 。。。 东宫。 宫天良伸了伸懒腰,听着门外嘈杂的声音,不解道,“小婵,外面在干什么啊?” 小婵作揖道,“是刑政司的在查巫蛊一案。” “还没有查出来吗?”宫天良皱眉道,虽然他隐隐有些怀疑宫义海,但仔细一想,宫义海跟顺妃无冤无仇,干嘛要害她,再说了最后还是宫义海逼出的蛊毒;若不是宫义海,那后宫之中还有谁会在大熙境内早已消失多年的巫蛊之术呢。 小婵摇了摇头,“没有,现在刑政司的人在后宫到处搜查呢,这会正在咱们东宫查呢。” 宫天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个顺妃自作孽,被人下蛊也是活该。” “殿下慎言啊。”小婵吓得赶紧说道,“外面那么多人,万一被听到,您想解释就难了。” “怕什么,有不是咱们下的蛊,身正不怕影子斜。”宫天良毫不在意的说道。 小婵无奈的耸了耸肩,“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大胆了啊,都敢和本太子这么说话了啊。”宫天良一脸邪魅的看着小婵。 小婵撅了撅嘴,下意识的抱住身子,“我去外面看看他们查完了没有,殿下,奴婢告退。” 说完一个作揖直接跑了出去。 宫天良咧嘴一笑,幸好有小婵在,这个东宫还能有些笑声。 。。。 顺丰苑。 “影子,时间差不多了,给他们一点提示吧。”顺妃躺在床上,咀嚼着御膳房送来的糕点。 “是。”影子在下面单膝跪地,拱了拱手,转身直接退去。 顺妃呢喃道,“这一切都在本宫的掌握之中。” 这是,一众禁军正在宫内四处搜查,一士卒突然看到那边的草丛中好像有什么东西。 “等等,那边有东西。”那个士卒大声喊道,拿起长矛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拨开杂草一看,上面静静的放着一个人偶,“这是人偶。” 那群禁军赶紧走过去,人偶上还写着顺妃的名字:柳师顺。 “快走,向统领禀报,这是那里?” “祥林苑外面。” 刑政司正厅内,曹明端详着手中的人偶,一旁的吕炽沉眉道,“这是在祥林苑边发现的。” 曹明嘴角一弯,他本就是向着顺妃的,自然知道顺妃看祥妃不顺眼,“这还等什么,巫蛊人偶都在这里,还有顺妃娘娘的名字,我看,禀报皇上,直接抓人吧。” 吕炽犹豫道,“这无凭无据,就靠一个人偶抓人,会不会太草率?” “那也得禀明皇上啊,吕尚书,你时间不多了啊。”曹明阴沉的笑着。 吕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罢,禀明皇上,抓不抓人,皇上定夺。” 第四十五章 无妄之灾 宫战一把将木偶丢在地上,“真是胆大妄为,这果真是在祥林苑外发现的?” “启禀陛下,是在祥林苑外发现的。”吕炽拱了拱手。 “曹明。” “老奴在。”曹明拖着臃肿的身体低头道。 “去祥林苑给我查,查仔细了。” “是。” 吕炽无奈的拱了拱手,“那臣也先行高退。” “去吧去吧。” 。。。 祥林苑。 祥妃将还没有缝制好的衣服拿起看了看,嘴角一弯,她能想到宫天宁穿上这件衣服是多么的俊逸清朗。 “嘭。”突然,祥林苑的大门被及其粗暴的推开。 曹明亲自出马带着刑政司太监们来到祥林苑中,大手一挥,“给我搜仔细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不是搜过了,怎么还来?”祥妃放下手中的针线,沉眉说道。 曹明阴阳怪气的看着祥妃,“祥妃娘娘,你可认得此物。” 说完便将那个有着祥妃名字的人偶拿了出来,祥妃看着人偶,“这不过是一个木偶而已,我怎会识得。” “这是一个木偶没错,但是若加上人名的话,就变成了一个蛊偶。”曹明说着便将刻着顺妃名字的那一面露了出来。 “蛊偶?这是巫蛊,既然是巫蛊,你不去查明此事,来我祥林苑做什么?”祥妃嗔怒道。 “娘娘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此木偶可是在祥林苑外面的花圃中发现的,您说老奴来祥林苑做什么啊?”曹明阴冷的笑了笑。 “你在放屁。”听到曹明的话后,在屋中的宫天宁直接跑了出来,大骂道,“真是可笑至极,在祥林苑外的东西就是我们祥林苑的?那整个皇宫都在祥林苑外,你怎么不说皇宫都是祥林苑的呢?” “九殿下不要动气嘛,老奴也是秉公办事。”曹明沉眉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秉公办事,我看是你成心来找我们麻烦的。”宫天宁气冲冲的吼道,再加上对这个曹明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 “殿下慎言,老奴是奉了皇上之命特来祥林苑调查巫蛊一案,还望殿下配合。”曹明假心假意的说道。 小月和小糖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外面都是刑政司的太监,还有些胆怯。 “徐公公,你不是搜过了吗?难道还不行吗?”宫天宁看着曹明旁边的徐光沉声道。 “臣。。。臣。。”徐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若是曹明信他的话也不会再次大动干戈了。 曹明冷冷一笑,“殿下,老奴觉得,还是让老奴在查一遍比较好,这样也能证得殿下和娘娘的清白。” “你。。” “宁儿,让他们搜吧。”祥妃坐在院中石凳上,无奈的说道。 “母妃,他们这么欺负人,您还。。”宫天宁有些气不过,但是看到祥妃的眼神后,又不得不把话咽回去。 曹明冲着祥妃拱了拱手,“多谢娘娘配合,搜。” 说完一声令下,身后的太监们开始闯进房中四处搜寻,磕撞打砸的声音不断,小月和小糖赶紧站在祥妃身后。 宫天宁指着一个太监吼道,“那是我母妃寝殿。” 曹明挥了挥手笑了笑,“搜。” “曹明,你无耻。”宫天宁怒骂道。 曹明丝毫不以为意,继续满脸假笑的看着宫天宁,祥妃拦下宫天宁,“不怕,宁儿,咱们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他们。” 但是这次的结果却出乎了祥妃的预料,一太监捧着一个盒子跑了出来,“启禀大执礼,在祥妃娘娘的床榻之下,发现了这个。” 祥妃站了起来,一脸的惊讶,“我床榻之下何曾有过盒子。” 曹明接过盒子,缓缓打开,结果里面放着的居然是和手中一模一样的木偶以及无数的稻草,青蒿;旁边还有有一个小盒子。 稻草青蒿本是寻常物品,可放在一起就是养蛊之物,曹明皱了皱眉,缓缓打开旁边的小盒子,结果里面居然是一条蛆虫,蠕动着身子,再加上着稻草,青蒿,再傻的人都看出来,这是蛊虫啊。 “娘娘,这下您还有什么话要说。”曹明阴着脸看着祥妃。 “不可能,我母妃寝殿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肯定是你们动的手脚,你们这些混蛋。”宫天宁怒骂道,说完边举起拳头砸向曹明。 “不可。”徐光眼疾手快,直接拦在了曹明面前,伸手握住了宫天宁的拳头,接住的时候心中暗暗惊讶,这一拳力道不小啊,“殿下,不得如此。” 祥妃看着着蛊虫,直接瘫倒在地,小月赶紧扶起,“娘娘,这,这不可能啊。” “这是诬陷,这是栽赃。”祥妃怒不可遏的骂道。 “娘娘,铁证在此,您还想抵赖吗?”曹明阴阳怪气的说道。 “本宫何时有过此物,这其中必有另情。”祥妃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曹明挥了挥手,身后的太监直接走到祥妃面前,就要将祥妃带走。 “娘娘,娘娘。”小月大声喊着,那些太监也丝毫不客气的将小月和小糖也押了下去。 “你们住手,你们给我住手。”宫天宁奋力喊道,想要挣脱开来,但是徐光的实力明显比自己还高一筹,怎么也挣脱不开。 曹明转身冷笑一声,“都带走,押入水牢,听候发落。” 。。。 祥林苑被查出巫蛊之后,整个后宫都是震惊和不可思议的。 宫天良听到小婵说了后,一把丢掉手中的奏章,拉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跑去。 “殿下,你干什么去啊。”小婵追着问道。 “这刑政司和刑部都是傻子吗?祥妃怎么可能会巫蛊这种东西,我去找父皇,让父皇出面,重新调查此事。”宫天良一边快步走着,一边骂道。 小婵小跑的跟在宫天良身后,“殿下您别着急啊,天气冷,厚衣服。” 还不等她说完,宫天良直接推门而出,“不用了。” 。。。 泰和苑。 和妃在厅内走来走去,满脸着急,直到春儿跑进来,“娘娘,确实是从祥妃娘娘寝殿中搜出来的,想解释都没法解释啊。” “祥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巫蛊这种东西呢。”和妃无奈的说道。 宫天度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进来,“母妃,这次您该让我出去了吧,祥妃和九弟都要被打入水牢了。” “水牢。。”和妃一听脸色都变了变。 “你去找太子殿下,跟着太子殿下,不要乱出头,记住了吗?” “知道。”说完宫天度直接跑了出去。 。。。 顺丰苑。 听说祥妃被抓后,顺妃满意的笑了笑,“这次看你怎么躲这一劫。” 宫天盏走了过来,“母妃,我刚刚看到太子和四哥去熙圣殿找父皇了,会不会是给顺妃求情去了。” “放心吧,你父皇不会答应的,巫蛊之术一直都是你父皇的禁忌,怎么可能因为三言两语就放人呢。”顺妃一副稳操胜券的说道。 “这样啊,可宫天宁毕竟是皇室子弟啊。。” “大熙律令你忘了吗?后宫涉及巫蛊的,勿论是何身份,一律秋后问斩。”顺妃嘴角一弯,冷冷的说道,若不是如此,她又怎么会对自己下蛊呢。 宫天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虽说现在距离秋后还有七八个月的时间,但是就这水牢就够他们受的了。”顺妃缓缓说道,慢慢起身,往窗外望去,今天的空气格外清新啊。 。。。 熙圣殿。 “父皇,巫蛊一案疑点重重,还请父皇重查此案,儿臣不才,愿亲自监督。”宫天良直接跪地说道。 “儿臣附议。”宫天度也跟着跪了下来。 宫战一边看着手中的书,一边冷哼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铁证如山,你们还觉得另有隐情不成。” “父皇,祥妃娘娘这些年过的如何,您不会不知道,试问,这样的人,怎么看你会用巫蛊害人;还有九弟,九弟不过十一岁,要加害顺妃也不会轮到他吧。”宫天良着急的说道。 “朕并不想深究什么,只知道,铁证面前,一切都是徒劳。”宫战冷冷的说道,说完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宫天良站起来,气愤不已,“父皇,您出征宋国,儿臣觉得您勇睿盖世,有勇有谋;可是为什么在皇宫之中您却如此昏庸,如此不堪。” “啪。”宫战直接将书仍在桌上,看着宫天良,“你把你的话再给朕说一遍,朕是你的父皇,朕做事还要用你来教吗?” 王公公赶紧宽慰宫战,“陛下息怒,息怒。”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都是做的什么事,九弟失踪,您不管不问;为了一个顺妃巫蛊,你您调用刑政司和刑部,甚至连禁军都出动了,难道九弟的宫式血脉还不如一个女人。”宫天良大吼道。 这一吼就连下面的宫天度都吓了一跳,这个太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你放肆。”宫战一脚踢开眼前的案几,“巫蛊之祸关乎国运国体,朕岂可掉以轻心,别以为朕不敢废你的太子之位,告诉你,朕不缺儿子。” 宫天良气呼呼的点了点头,极怒反笑,“好啊,废了好啊,这个皇宫我早就不想待了。” 说完扭头就走,宫天度愣了愣,赶紧起身追上去。 看着宫天良走了后,宫战却突然笑了笑,“还是这么冲动啊。” “陛下,您这么做就不怕殿下真的离开新都?”王公公在一旁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不出三天,他还得来。”宫战走下去,捡起刚刚丢掉的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满意的笑了笑。 第四十六章 水牢 刑政司的太监将祥妃,宫天宁,还有小月,小糖及其粗暴的赶进水牢。 “嘶。”前脚一踏进那足腰深度的水中,宫天宁就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温度绝了,这会虽说已经打春,但是温度却没有好多少,再加上这水牢中的水常年在阴冷的暗洞中,更是冰冷异常。 祥妃闭着眼睛一脚踏进去,那刺骨的严寒顿时涌上来。 最惨的就算小糖了,她本就不高,这一下去,水直接淹到了胸口,一张小脸瞬间苍白无比。 “小糖,没事吧。”小月着急的问道。 “没。。没事的,小月姐。”小糖努力说道,但是说话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负责看守水牢的太监将四人赶进水牢,宫天宁忍着刺骨寒意骂道,“你个死太监,不知道我们身份吗?” 那个太监不屑的看了看宫天宁,“还真当这里是皇宫呢,耍什么威风。” “住嘴。”这时,徐光的声音响起。 一听是徐光,那个太监急忙拱手退到一边,“徐大人。” “说到底那也是九皇子,嘴上注意点。”徐光冷冷的说道。 “是,大人,在下知错了。” 徐光看了看一边正在发抖的祥妃,眉头紧皱,“娘娘。” “还在这里假情假意。”宫天宁咬着牙关走到祥妃身边,闷声道。 徐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娘娘,在下知道巫蛊之事于娘娘无关,只是现在巫蛊之物却是从娘娘寝殿中找到,一时之间,无法为娘娘脱罪。” 祥妃抱住宫天宁,苍白着脸,看着徐光,“徐公公当真相信我。” “我想没有人在这种时候还将巫蛊之物留在身边,更不会将巫蛊之物丢在外面那么显眼的花圃中,所以我相信娘娘是被陷害的。”徐光坦然道,旁边的太监更是一脸懵的看着徐光。 “谢谢徐公公。”祥妃勉强一笑。 “小糖,来这边。”祥妃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小糖说道。 小糖艰难的挪动着步子,每走一步都感觉巨痛难耐,“小月,你也来。” “娘娘。”小月红着眼看着祥妃。 “我们大家在一起就不会冷了。”祥妃勉强一笑。 徐光有些不忍心的皱了皱眉,“去将这里的水抽掉一半吧。” “啊?大人,这大执礼怪罪下来。。”那个小太监颇为无奈的说道。 “出了事我担着,快。”徐光沉着眉说道。 “是。”小太监无奈,按下水闸,水牢中的水位慢慢下降,祥妃看着徐公公,稍稍颔首,“谢谢徐公公。” “我人微言轻,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徐光拱了拱手,“此地我不便久留,先行告退。” 徐光说完就退出了水牢,宫天宁急忙运转丹田,滚滚气息流动,倒是还能好点。 就是可怜了祥妃三人,只能这么挨冻。 “可恶,到底是谁陷害我们。”宫天宁气呼呼的喊着。 祥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个皇宫到底是容不下我们母子啊,这次倒还连累小月和小糖丫头了。” 小月摇了摇头,“娘娘你说什么呢,小月不觉得委屈。” 一旁的小糖也在点头。 祥妃眼角不由得湿了,摸了摸小糖的小脑袋,“傻丫头。” 。。。 熙圣殿。 刑部尚书拱手站在一旁,宫战及其淡定的喝着茶,“怎么?有事说啊,别站着啊。” “是,陛下,臣觉得巫蛊一案有些蹊跷,想重新再查一次。”吕炽皱眉道。 宫战冷笑一声,“是太子让你来的?” “不,是臣自己来的,臣只是不想判错案,毕竟涉及巫蛊按律是要秋后问斩的。”吕炽摇头道。 “吕大人啊,其实有些时候人们在意的并不是真相,而是一个交代。”宫战笑着看着吕炽。 吕炽愣了愣,“啊,臣,臣没听懂。” “这么给你说吧,巫蛊一案是皇室内案,对于百姓来说,他们在乎的并不是真相,而是饭后的谈资,他们并不会因为你找出真凶而道贺,反而会因为你找出的真凶而唏嘘。”宫战便走边说道。 “有些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说说而已,只要你认定这就是真相,那便是真相。”宫战来到吕炽身后笑道。 吕炽咽了一口唾沫,“那陛下已经知道。。。” “不不不,朕不知道,一切还得由吕大人来定。”宫战轻轻拍了拍吕炽的肩膀。 “是,臣,臣明白了。” “明白就下去吧。”宫战挥了挥手,吕炽拱手退去。 离开熙圣殿的吕炽大松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缓缓离开。 熙圣殿内的宫战神情晦暗,王公公急忙走上来,替宫战点燃案几上的定神龙涎香。 “陛下,老奴帮你揉揉肩?”王公公试探道。 宫战摇了摇头,“不用了,对了,国师有什么动静了没有?” “一直在信阳,和寻常百姓一样,没有异动。”王公公皱眉道。 宫战冷冷笑了笑,目光阴狠,“只怕在信阳,也有人像你这样给他汇报着朕的情况。” “陛下,您这些年太累了。”王公公叹了一口气说道。 宫战目光依旧阴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奏章,“也罢,也罢。” 。。。 天刚蒙蒙亮,王公公打着哈欠刚刚出门,就看到了熙圣殿门口跪着一个人。 王公公快步过去,一脸着急的说道,“哎呦,我的太子殿下,您,您这是干什么啊?” “我要求父皇放过九弟和祥妃娘娘,如果他不答应重查此案,我就不起来。”宫天良双拳紧握,气呼呼的说道。 初春的早上还有些冷,王公公叹了一口气,“您这是何苦呢,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难道就这么看着让九弟蒙受不白之冤?”宫天良愤愤的看着王公公。 王公公一时语塞,“证据确凿,何来不白之冤一说。” “父皇昏庸也就罢了,怎么您也跟着昏了吗?”宫天良沉眉道。 “殿下您。。”王公公被怼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哎,老奴去见陛下了。”拱了拱手,王公公向着熙圣殿一路小跑。 刚刚进去,就看到宫战睡眼惺忪的起来,舒展身子,“怎么样?朕就说了吧,这才两天,都忍不住了。” “外面冷的紧,殿下这般,恐怕会冻坏身子吧。”王公公担心的说道。 “太子心性纯良,就像她母后一样,看不得别人委屈。”宫战一边穿这衣服一边说道,“若是朕当初让他早日学政就不会如此了。” “您当时也是身不由己啊。”王公公宽慰道,“不过太子殿下在军营中的声威倒是不错。” “除了寒甲卫,朕还能信任什么?”宫战苦笑道。 王公公讪讪的摇了摇头,“那殿下。。” “让他跪着吧。” “是。。” 少顷,小婵带着大衣急匆匆的跑到熙圣殿前,将大衣披在太子身上,“殿下,殿下,您这一大早的干什么啊,这么冷的天,您都不多穿点。” “谁让你来的,回去。”宫天良皱了皱眉,将衣服抖落。 “奴婢清早起来不见您,看您没穿大衣,就四处找您,怕您着凉了。”小婵撅着嘴将大衣捡起,拍干净。 “快回去吧,我这忙正事呢。”宫天良无奈的看了看小婵。 小婵看了看熙元殿,赶紧低下头,“那您也不能跪着啊,这寒气都从地上钻身体里了。”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快走。”宫天良不耐烦的说道。 “那衣服。。。”小婵继续撅了撅嘴说道。 “拿回去。”宫天良及其无语的说道。 “您不冷啊。” “走啊。” 小婵被一顿呵斥,拿着衣服讪讪的离开,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宫天良。 。。。 在水牢呆了两天,宫天宁四人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吃饭睡觉都在水牢中,这腿在水里的部分都快没知觉了。幸好水位还降了一半,不然更难受。 小糖整个人被冻的都快晕倒了,双手通红,昏昏沉沉的,看到祥妃和小月心疼无比。 宫天宁还好,靠着体内的气息撑着,在水牢里,长时间的运转丹田抵御严寒,他甚至感觉修炼速度是平时的一倍不止。 “母妃,我给你暖暖。”宫天良搓热双手将祥妃的手握在手心,紧紧握着。 祥妃嘴唇都没有了血色,勉强笑了笑,“好孩子,别管母妃了,快去看看小糖。” 说完便将手从宫天宁手里挣脱开,无奈之下的宫天宁只能将小糖冻的冰冷的手放在手心。 “娘娘,咱们是不是要被秋后问斩啊。”小月抽泣的说道,双目通红。 祥妃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擦掉小月眼角的泪珠,“说什么呢,谁给你说的。” “刚刚那个小太监就是这么说的,说咱们触犯了《大熙后宫律》,按律涉及巫蛊的都要被斩首。”小月继续抽泣的说道。 “咱们又没有碰过巫蛊,他凭什么这么说,清者自清,咱们不怕。”祥妃笑着安慰道。 “可是这水牢这么冷,我撑不住了,还不如快点死了,也省得遭这份罪。”小月越说越委屈。 祥妃叹了一口气,“瞎说什么呢,别死不死的,好不容易来世上走一遭,得好好活着才行。” “娘娘,您怎么一点都不怕啊。”小月继续哽咽的说道。 “要是怕有用的话,我肯定比你更怕。”祥妃笑着说道。 小月被祥妃逗的破涕为笑,轻轻笑了一声,“娘娘不怕,我也不怕。” 第四十七章 抉择 熙圣殿外。 宫天良咬紧牙关跪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双膝跪的发麻,难受无比。 从早上跪到晚上,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期间小婵倒是来了不少次,但无一例外都被宫天良厉声斥回。 一阵冷风吹过,宫天良不自觉的颤抖一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不相信自己的父皇就真的这么狠心。 王公公从窗户看出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宫战一边批阅奏章一边说道,“还在那跪着呢?” “是啊,陛下,殿下已经跪了一天了。”王公公拱手说道。 宫战嘴角一弯,“还挺能跪的。” 说完将一张纸扔给了王公公,“让他起来吧,朕这么做都是为了他。” “是。”王公公看完纸片后拱手退去。 看到熙圣殿的门缓缓打开,宫天良眼角瞬间闪出一抹明亮的目光,王公公小碎步快速跑来,扶起宫天良,“哎呦,我的殿下啊,您赶紧起来吧。” “是不是父皇同意重查巫蛊一案了?”宫天良依旧跪地,神情紧皱的说道。 王公公摇了摇头,“巫蛊一案是由刑部审查的,事实都在那里,陛下不好开口啊。” “那您出来干什么?” “话虽如此,但老奴有一办法,或许还能保的住九殿下。”王公公神秘的笑了笑。 宫天良看着王公公,一脸的质疑,“真的假的?父皇都没有开口,你就有办法?” “您先起来,老奴慢慢告诉你,您这样跪着,老奴承受不起啊。”王公公一副为难的说道。 宫天良缓缓起身,但跪的时间长了,双腿酸麻无比,猛地起身,差点一头栽下去,还好一旁的王公公眼疾手快抓住了宫天良。 “殿下,您没事吧。” 宫天良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快说,什么办法?” 王公公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的时候小声说道,“巫蛊一案证据确凿,祥妃娘娘是肯定脱离不了干系了,但若是祥妃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那么九皇子就能无罪释放。” “什么?”宫天良惊呼道,“这就是你的办法,那这不是将祥妃娘娘推向死路了吗?” 王公公拉住宫天良的手臂,“您小点声,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能活一个是一个。” 宫天宁气呼呼的摇了摇头,一把推开王公公,“不行,我要进去找父皇,我就不信没有办法。” “我说殿下啊,您就别再固执了。”王公公着急的说道,“再拖下去,等刑部定了案,就连这一个机会都没了。” “按照您的说法,总之巫蛊一案肯定是要死人是吗?”宫天良阴着脸看着王公公。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也是无可奈何。”王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着安静下来的宫天良,王公公继续说道,“巫蛊本就是陛下最为痛恨之物,您就别再纠缠了,没用的。” “既然巫蛊一案如此重要,那为何却要草草了事?不应该查清楚在下定论吗?” “已经是证据确凿了,没用了。”王公公无奈的说道,随后叹了一口气重新返回熙圣殿。 宫天良一个人在熙圣殿外待了好久,直到月上枝头才离开。 。。。 水牢中。 阴暗潮湿的水牢被意外的打开,宫天良缓缓走进来,刺鼻的酸臭味让这个太子殿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殿下,到了。”那个小太监指着宫天宁他们的监牢一脸谄媚的笑着。 宫天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小太监走后,宫天宁忍者腿上的剧痛跑到宫天良面前,“太子哥哥,您怎么来了?您是不是来救我们的?” 看着宫天宁一脸期待的眼神,宫天良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九弟,哥哥无能,没办法救你和祥妃娘娘。” 宫天宁眼中的期待瞬间暗淡下去,但还是努力笑着,目光中满是真诚,“没事,您能来看我就很好了。” 祥妃尽力保持着皇妃的尊贵,冲着宫天良微微一笑,“多谢殿下。” 宫天良点了点头,冷风吹来,穿的这么厚的他都感到一阵森寒,更别说泡在水里的他们了,只怕还不等到秋后,祥妃他们都要被冻死在这水牢中。 “祥妃娘娘,九弟,巫蛊一案因为证据确凿,刑部那边根本没办法通融。”宫天良好久好久才说道。 祥妃笑了笑,这个情况是她意料之中的,“我知道。” “为什么不重新调查一下啊,母妃和我都是冤枉的。”宫天宁着急的说道。 “九弟,就算我相信你们都是冤枉的有什么用?”宫天良无奈的说道,“在铁证面前,刑部根本不给你解释的机会。” “那我们真的要被处死了吗?我不想死啊。”小月听到后,在后面哭了起来。 祥妃努力的安慰小月,“没事的,会有办法的,别着急。” “办法却是有一个。。”宫天良慢慢说道,“但。。但。。” “别但了,太子哥哥,什么办法?”宫天宁着急的问道。 “案件刑部虽说认定了你们是凶手,但是还没有定案,只要祥妃娘娘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那九弟和小月,小糖就是无罪。”宫天良思索良久,还是说了出来。 宫天宁一听,脸色瞬间变了,“不可能,我母妃根本不知道什么巫蛊,她凭什么认罪啊。” “是啊,我家娘娘是被冤枉的。”小月在旁附和道。 “这是唯一的办法,巫蛊盒子是在祥妃娘娘的床下发现的,祥妃娘娘已经没有办法了,如今的路只有两条,要么祥妃娘娘抗下所有责任;要么就一起在水牢中等着秋天到来。”宫天良说完便起身,转过身,他不敢看水牢,他不敢去看宫天宁的眼睛。 那是多么信任自己啊,自己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祥妃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是不是只要我说巫蛊一案就是我一手造成的,刑部就会放过宁儿他们?” “母妃,你在说什么?我不走,就算死,也要跟你在一起。”给他们眼泪说来就来,直接跑到祥妃身边,抱着祥妃。 宫天良默默的点了点头。 祥妃一边安慰着宫天宁一边说道,“忘了母妃的话了吗?别张口闭口死死死的,要好好活着才行。” “不,我不要母妃离开,我不要您去死。”宫天宁大声咆哮道。 小月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看了看宫天良,“太子殿下,您看我行吗?让娘娘和九殿下离开,我在这里等着秋后问斩?” “小月,别乱说。”祥妃直接打断小月的话。 宫天良转过身摇了摇头,“巫蛊之事事关重大,谁会信是一个宫女所为?” “那。。。那也不能让娘娘背着这个黑锅啊。”小月一着急,眼泪就出来了。 宫天良无奈的说道,“九弟,祥妃娘娘,你们再想想吧,时间不多了,明日午时我在水牢外接人。” “谢谢太子殿下。”祥妃挤出一丝笑容,冲着太子微微点头。 太子直接转身离开,他留下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母妃,咱们不听太子哥哥的话,他的话都是骗人的。”宫天宁红着眼哽咽道。 祥妃一遍又一遍的抹着宫天宁眼角的泪珠,“没事的,你出去后一定要好好活着,母妃不奢望你能从皇室得到什么,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不,我不出去,我不出去,我要陪着母妃。”宫天宁不停的摇着头。 祥妃越说越伤心,忍不住哭了出来,看向小月,“小月,出去后,替我好好照顾宁儿,就当这是我以贵妃的身份最后一次给你的吩咐。” “娘娘,您说什么呢,小月说了要伺候您一辈子呢,您这是干什么?”小月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越说越哽咽。 祥妃将小糖搂在身边,“也要照顾好丫头,宁儿,记住了,出去后小月就是你的姐姐,小糖就是你的妹妹,你不能将他们当作仆人,明白吗?” “不,我不听这些,我不要母妃你走,我不。”宫天宁歇斯底里的吼着。 “宁儿,你长大了,要懂事,明白吗?”祥妃仔细看着宫天宁,因为或许之后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母妃。。”宫天宁一头扎进了祥妃的怀中。 为什么自己的懂事这么辛苦,他也不过是一个孩子,他没有苍穹蓝天,没有骄阳暖日,就连抬头看月亮的勇气都不敢,连星光也只能奢望。 祥妃轻轻将宫天宁揽入怀中,“宁儿,你可记住了,祥林苑的石桌上,还有一件母妃为你做的长衫,不过还没做好,好想看着你穿上它,想来必是俊逸无双。” “宁儿,你要记住,不管以后如何,都不可太过悲伤,母妃不允许如此。” 。。。 “宁儿,每日早起之后,切记饮水半杯,或加些许蜂蜜,不然你身体吃不消,母妃是会心疼的。” 。。。 “宁儿,世事险恶,你不可有害人祸物之心,更不可有坑蒙拐骗之念;须心怀善念,万事留心;若你心生歹念,不入正道,母妃是会心疼的;或被人蒙骗,穷困潦倒,母妃亦会心疼。” 。。。 “宁儿,以后遇道母妃一样的女子,一定要珍惜,别让她伤心,别让她流泪,更不可负了她,不然,母妃会不高兴的。” 。。。 “宁儿,最后一句话,冬将尽,春可期,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第四十八章 命运如此 夜色降临,等到宫天宁靠着栏杆昏昏睡去的时候,祥妃缓缓起身。 来到那个小太监面前,祥妃挤出一抹笑容,“麻烦一下,我想见你们徐光徐公公,不知能否通融。” 有了之前的教训,小太监对于祥妃也没有了那么不敬,“这么晚了,我也不知道徐大人能不能见你,我先去禀报一声。” “有劳了。” 少顷,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徐光和小太监快步走来。 “祥妃娘娘,这么晚了?可有急事?”徐光沉眉道。 祥妃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看睡熟中的宫天宁和小月等人,“我可不可以去外面说。” 徐光稍显为难,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当然。” 。。。 宫天宁在一阵酸麻胀痛中醒来,一觉醒来的他看着四周昏暗无比,都不知道是早上还是晚上了。 “母妃,母妃。。”宫天宁下意识的叫道,但是这次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转头一看,祥妃早已不见了身影。 “小月姐,小糖,你们快醒醒,快醒醒啊。”宫天宁着急的将小月和小糖叫醒。 两人还在熟睡之中,被宫天宁叫醒后,小月诧异的说道,“怎么了?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母妃呢,母妃去哪了?”宫天宁急切的说道。 一听是祥妃娘娘,小月一个机灵站起来,“娘娘呢?娘娘不是刚刚还在吗?” 宫天宁在水中吃力的跑到监牢门口,“来人那,来人那。” 让宫天宁意外的是,出现在门口的并不是那个小太监,而是徐光。 “徐公公,你怎么在这?我母妃呢?”宫天宁顿时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徐光也是愁眉不展,并没有回答宫天宁的问题,慢慢将铁牢打开,“殿下,你们没事,可以回去了。” 宫天宁往后退了几步,“母妃,我母妃在哪?我要见她,我不见她我不出去。” “祥妃娘娘已经被刑部带走了,你们快走吧。”徐光无奈的喊着。 宫天宁脑袋嗡的一声,愣在了那里,“不可能,你骗我。。” “殿下,快走吧。”徐光低头道,然后背过身去。 小月红着眼走到宫天宁身边,“殿下,快走吧,娘娘已经抗下所有的罪名了,您不走,娘娘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我母妃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宫天宁大吼着,不甘心的大吼着。 皇宫就是如此,即便你什么都不做,也依然逃不过。 但是宫天宁的这一生怒吼,并没有人回答,小月在一旁擦着眼泪,徐光不忍看向宫天宁,身为一个局外人,徐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没办法改变别人,只能顾好自己。 走出水牢的一刹那,宫天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胀痛的双腿一时间及其乏力,使不上劲。 小月也是如此,“殿下。” 徐光快手扶住宫天宁,“九殿下,外面有人等你。” 宫天宁直接推开徐光,和小月小婵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水牢。 徐光在后面看着是无奈又心酸,宫天宁这么对自己,他也完全明白,毕竟是孩子,有点气也很正常。 水牢外,宫天良在门口走来走去,身后的马车上,一太监静静的等着,旁边还站着小婵。 “殿下,您别着急,奴婢在这里等着,您先回去歇歇吧。”小婵看着走了一早上的宫天良,于心不忍的说道。 宫天良摇了摇头,“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着。” “那您去马车内坐坐,奴婢看着。”小婵继续说道。 还不等小婵说完,就看到宫天宁和小月,小糖三人从水牢门口走出来。 “九弟,九弟。”看到宫天宁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宫天良赶紧跑过去。 “太子哥哥,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我母妃了。”宫天宁眼含泪珠,盯着宫天良。 宫天良没有说话,转过身,“来,先不说这些,大哥背你。” 马车上的太监看见后赶紧跑下来,“殿下,您快歇着,奴才来被九殿下。” “你走开。”宫天良厉声呵斥道,直接背起宫天宁,“走,大哥带你回去。” 小婵快步上去,扶着小月和小糖跟在后向马车缓缓走去。。 马车上,宫天良轻轻脱下给宫天宁的鞋子,结果鞋子中的脚已经被泡的发白了,苍白冰冷的脚,看着宫天良心中不由得一酸。 “我没事的。” 宫天良点了点头,皱了皱眉头,“九弟,还有四个月就是你生日了吧。” “恩。” “你想不想离开新都,离开皇宫。”宫天良看着宫天宁,眼眶微红。 宫天宁愣了愣,稍加思索,摇了摇头,“不,我母妃还在这里,我不想走。” 宫天良没有在接着说话,小婵将准备好的药拿出来,“九殿下,奴婢帮您上点药,您忍着点。” “谢谢你了。” “小月姐,那还有药,你先用着。”小婵一边给宫天宁上药一边说道。 小月点了点头,给小糖和自己上着药。 。。。 回到祥林苑,宫天良扶着宫天宁做到院子中的石头椅子上,旁边的石桌上,还放着那天祥妃没有来得及放回去的长衫。 宫天宁小心翼翼的收起还没有做好的长衫,将上面的灰尘拍掉,眼泪不由得掉下来。 小婵扶着小月和小糖也走了进来,宫天良拍了拍宫天宁的肩膀,也不知道安慰什么,这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宫天宁自己扛着。 “这是母妃给我做的衣服。”宫天宁自言自语的说道,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缓缓起身,一瘸一拐的向房中走去,一旁的宫天良在后面默默的看着他。 “太子殿下,小婵,谢谢你们。”小月作揖感谢。 “谢谢太子殿下,谢谢小婵姐姐。”小糖也跟着作揖道。 宫天良稍稍点头,小婵笑着扶起小月和小糖,“谢什么啊,不用。” “照顾好九弟,有时间我会来看他的。”宫天良沉眉道。 “是。” 此刻的宫天良完全理解宫天宁的感受,就和自己当初实去母后的心情一样,压抑,难受,痛苦无助,他是他也明白,这些只有时间才能冲淡。 宫天宁该长大了。 。。。 宇文府。 宇文冲快步上前,冲着宇文衍拱手,“父亲,刑部那边传来消息,祥妃娘娘认罪了,巫蛊一案真实她一手策划。” 宇文衍愣了愣,然后皱了皱眉头,“哼,祥妃娘娘会巫蛊之术?真是可笑。” “是啊,刑部那边的人也不相信,但是刑部尚书吕炽一口咬死,再加上祥妃娘娘服罪,他们也没有办法。”宇文冲叹息道。 “后宫之争啊。”宇文衍冷笑一声,“哎,只是可惜了九皇子,武学天赋颇佳,却要遭受如此大灾啊。” “父亲,天赋再好,也难敌后宫人心啊。”宇文冲沉眉道。 “身为臣子,尽好自己责任就行,至于皇室不是我等可以议论的,更不可牵连其中。”宇文衍缓缓说道。 “是,儿臣明白。” “对了,这次去凉州任职准备的怎么样了?”宇文衍笑着说道。 虽然熙宋签订了和平条约,但是实施与否就是一说了,签订大半年了,两边摩擦不断,对此宫战决定派遣宇文江前去凉州,担任凉州兵马节度使兼边境贸易总管,统管贸易之事。 “父亲放心,儿臣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宇文冲激动的说道。 宇文冲一直在寒甲卫中担任将军,虽说战功卓著,但在别人眼中多少有些宇文衍的影子;所以宇文冲这次能去凉州任职也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那就好。”宇文衍点了点头,“凉州条件艰苦,去了后注意一点,五年后回京述职的时候,让为父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你。” “是,儿臣知道,不会让父亲失望的。”宇文冲点了点头,宇文衍也轻轻笑了笑,儿子长大了啊,也能独挡大业了。 。。。 水牢中。 一身囚服的祥妃拖着沉重的脚镣走到水牢中。 一旁的小太监看着憔悴的祥妃,多少有些不自然,“进去吧。” 祥妃往里面看清,“他们都走了吗?” 小太监点了点头,“早上走的。” 祥妃点了点头,默默的往里面走去,但是一脚踏进去,并没有踩到水,而是平坦的地面。 “这是。。。”祥妃困惑的说道。 小太监开口道,“徐大人交代过了,您身体不好,要照顾好您,这水牢一般人也进不来,所以没人会发现。” “谢谢你。”祥妃抿嘴一笑,往里走去,每走一步,脚下的铁镣就发出铿锵的声音。 《大熙后宫律》后宫之中,无论身居何位,无论是妃是嫔,凡有碰巫蛊为祸后宫者,皆死刑。 而大熙的死刑行刑统一在秋后时节,也叫秋后问斩。 而这次,她祥妃也要像其他死刑犯一样,被秋后斩首。 虽然祥妃在皇后去世那天就猜到了自己可能命不久矣,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不过还好,宫天宁还在,有太子庇佑,即便顺妃百般刁难,也不至于要了性命,只是还有四个月宫天宁就十二岁了,照规矩,宫天宁也要被封王了,不过可惜自己看不到宫天宁封王的那一刻了。 这后宫啊,就像皇后娘娘你说的一样,到处都是尔虞我诈,到处都是深渊陷井。 第四十九章 噩耗 回到祥林苑后的宫天宁终日沉默不语,不是修炼就是在看书练字,当然也会去水牢碰壁,想尽办法去见祥妃,虽然从未得逞过。 “嘭。”一道闷响从体内发出,宫天宁的脸色瞬间变得潮红,一口逆血直接喷了出来。 小月赶紧跑进来,拿着毛巾,一边替宫天宁擦着血渍,一边有些心疼的说道,“殿下,您别勉强自己了,我虽然不会武功,但也知道像您这样练下去,身体是撑不住的。” 宫天宁目光坚定而深邃,“若是我有强大的修为,母妃何故如此,若是我当时能拦住徐光,母妃又怎么可能被抓走。” 小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殿下,您还不明白吗?当时不管如何,您都是拦不住刑政司那帮人的,这根本不是你的责任。” “但是我要是能拦下一会也好啊。。。”宫天宁说着说着眼泪就涌了出来。 小月站在一旁,心情难受的看着宫天宁,要怪,就怪着不公平的后宫吧。 。。。 泰和苑。 当得知最后的情况后,和妃心中也是有些难受,“真实可怜了祥妃啊,那水牢阴冷无比,以祥妃的身子骨怎么能扛得住呢。” “母妃,九弟如今这般情况,您还要让我无动于衷吗?”宫天度气愤的说道。 “不是母妃逼你,只是这后宫之中远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您还是在忌惮顺妃。”宫天度皱眉道。 “母妃这么做一半是为了你,还有一半是你那嫁出去的妹妹,身处后宫,就要学会隐忍。”和妃红着眼说道。 说到妹妹,宫天度便不再说话,他的妹妹便是和他同时出生的五公主宫天瑶,十四岁那年,嫁给了吏部尚书赵著之子。 虽说当时和妃因为公主年幼极力反对,但还是被宫战一纸诏书嫁了出去,如今的后宫中,顺妃最为得宠,若是惹恼了顺妃,只怕遭殃的不仅他们母子二人,就连宫天瑶都要被殃及池鱼啊。 和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忍忍吧,这一辈子又何尝不是一个忍字呢。” 宫天度抬起头看着和妃无奈又沧桑的眼神,心中一阵心酸,这忍到底要忍多久,谁又知道他们泰和苑是不是下一个祥林苑呢? 。。。 时间缓缓流逝,春秋秋来,寒来暑往,当新都城中的百姓摇起扇子的时候,夏天就到了。 这一晃就是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中,宫天宁想尽了办法去水牢,但水牢的太监回应的只有三个字,不可以。 水牢属于皇室牢狱,寻常皇室子弟根本进不去,就连宫天良那天也是因为有着王公公的照顾才进去的,更何况宫天宁呢? 即便找到徐光,徐光也无能为力,这就是规矩。 不过,宫天宁的实力倒是有所进步,他隐隐感觉自己有进入天罡境大成的趋势。 “咳咳。”水牢中的祥妃苍白着脸靠在栏杆上,浑身乏力,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昏暗的牢狱中,祥妃的身体每况愈下。 徐光来到牢狱中,看到虚弱无比的祥妃,皱了皱眉头,“娘娘,您怎么样了?” 祥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连睁眼都显得无比费力,只能艰难的摇了摇头。 徐光看着一旁放着的饭菜,“娘娘,您多少吃一点吧,不然您更撑不住啊。”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响起,祥妃喉咙一痛,一大口黑血直接喷了出来。 “娘娘,娘娘。。。”徐光一看黑血顿时感到一阵不妙。 徐光知道祥妃身体不好,赶紧喊道,但是看着祥妃苍白的脸颊,明显不太对劲。 祥妃缓缓抬起头,努力的睁眼,她的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宫天宁的身影。 “宁儿。。。”祥妃轻声呼唤着,目光轻柔如水。 看着眼前的宫天宁,她多想伸手在摸一下宫天宁的脸,但是她现在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快,快打开牢门。”徐光大声吼道,小太监赶紧打开牢狱的门。 徐光一个箭步冲进去,来到祥妃身边,“娘娘,您没事吧。” 祥妃无动于衷的笑着,但是眼前的宫天宁却慢慢离她而去,直到眼前出现徐光的身影,看着徐光,她眼角慢慢滑下一抹泪珠。 徐光直接打开祥妃的脚镣,长时间戴着脚镣,祥妃的脚踝已经流血化脓,血肉模糊的可怕。 看着祥妃脚上的伤口,徐光就忍不住心疼,说到底祥妃也不过是一个刚过三十的女人。 农民出身的祥妃从小就很苦,十五岁那年被父母卖进皇宫,因为长相貌美被宫女嬷嬷看中,有了大宴陪酒的资格,却不曾想遇到了大熙皇上。 有时候就连祥妃自己都在想,若是那天她没有扶皇上进寝宫,会不会就没有今天这么多的麻烦了。 “快,快去找御医,娘娘撑不住了。”徐光大吼着,努力抱起祥妃。 “大人,您忘了,上次请太医,一听是水牢根本不来。”小太监红着眼说道。 “那就去新都城中找,一定要找一个。”徐光厉声道 小太监赶紧往外跑去,这两个月的接触让他知道祥妃并非那种心思阴沉,蛇蝎心肠之人,相反她还有一颗菩萨一样的心,在水牢这短时间,他都喜欢和祥妃娘娘聊天,她总能教给自己好多东西。 同样,他也看着祥妃一天天的虚弱,即便自己和徐光不断照顾,也难以阻止祥妃不断恶化的病情。 “娘娘放心,就算大执礼怪罪下来,徐光也要救你。”徐光说完抱起祥妃就要往外走。 祥妃剧烈的咳嗽着,伸出手指着水牢的一角。 徐光诧异的看着祥妃,将祥妃放下,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的墙壁上,似乎写着三个字:宫天宁。 “您要见九皇子?” 祥妃努力的点了点头,“噗嗤。”一大口逆血喷出来,祥妃胸口剧烈的起伏,呼吸越来越急促。 “您别着急,我这就带您去找九皇子。”说完徐光就要抱着祥妃往外走。 祥妃一把拉住徐光,嘴角努力上扬,似乎想说什么,徐光眼角通红,“娘娘,您想说什么。。” 祥妃抬起手,用尽此生所有的力气慢慢吐出一行字:宁儿,母妃,对不起你。。 “轰。”祥妃的双手重重的垂了下去,这一生我们要遇到很多人,就像天边灿烂的星辰,但旅途依旧,夜空会变亮,星辰也会消失。 “娘娘。。”徐光低着头,看着怀中的祥妃一动不动,慢慢开口道,“是大熙对不起您。” 。。。 “噗嗤。”正在修炼的宫天宁突然心血翻涌,一大口逆血吐了出来,宫天宁捂着胸口,好痛好痛。 突然,宫天良和小月红着眼闯了进来。 “太子哥哥,小月姐,你们怎么进来了?”宫天宁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疑惑的问道。 小月直接跪在地上,低头痛哭,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出什么事了?”宫天宁着急的问着,而他也似乎猜到了什么。 宫天良缓缓伸手,将一张水牢送来的奏章递给宫天宁,“祥妃娘娘,病逝了。” “嘭。”手中的奏章轰然落地,就像星辰陨落一样。 “啊。。”宫天宁捂着胸口不断后退,努力张开的喉咙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原来这就是悲伤到极致,痛苦到就连喉咙都不肯安慰你。 他的母妃,就这么离开了,连自己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宫天宁心中宛如刀绞,为什么不让自己陪在母妃身边,为什么要让他的母妃,孤独病逝。 如果有来世,母妃,我还要做你的儿子,我们再也不要生活在皇宫中,就住在乡野之间,良田几亩,茅草木屋;就连那田垄之上的犬吠鸡鸣,也好过这皇宫之中的歌舞升平。 。。。 祥妃的死平平静静,安安宁宁,宫天良带着宫天宁来到水牢将祥妃接出来。 看着消瘦无比,浑身是伤的祥妃,小月哭红了眼,“娘娘身体本就不好,怎么受得住着水牢啊。” 徐光沉眉看向宫天宁,“九殿下,对不起,没有照顾好祥妃娘娘。” 宫天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徐光,跪下身子,替祥妃将那几缕长发盘好,“我母妃可是皇妃,就算走了,也应该是体体面面的。” 小婵扶起一边的小月,心中也很难受,“没事,祥妃娘娘也算不用在遭罪了。” 宫天良从衣袖中拿出一枚玉佩,“父皇听说祥妃娘娘故去,特让我将此玉佩葬于娘娘陵寝,这是皇室的象征。” 宫天宁结果玉佩,双拳紧握,“我母妃不需要这个象征。” “轰。”雄浑的内力直接涌到手心,只见那玉佩顷刻之间便化作齑粉,随风扬去。 徐光红着眼睛,看了看九皇子,“殿下,祥妃的事情我很抱歉,当时郎中到的时候,娘娘已经走了。” “我知道,我不怪你,就算我母妃能活下来,也逃不过秋后时节。”宫天宁冷冷的说道。 “九弟,祥妃娘娘的陵寝我都找好了,就在新都郊外,山清水秀,祥妃娘娘的陵寝对面就是皇陵,与我母后陵寝之间就隔着一个山头,你放心到了那边,我母后会照顾好祥妃娘娘的。”宫天良缓缓说道。 “太子哥哥,谢谢你。”宫天宁替祥妃整理好最后的衣物,看着祥妃娘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再也惹不住的流了下来。 “灵起。。。”宫天宁大喝一声,这个夏天从这刻起变得无比冰冷。 。。。 洪德二十四年夏,大熙祥妃赵可,病逝于水牢,年仅三十一岁。葬于新都郊外。 第五十章 无依无靠便是成长 顺丰苑。 祥妃病逝于水牢,多少让顺妃有些意外,看了看身边的婢女,“祥妃葬在了何处?” 旁边的婢女作揖低头,“就在新都郊外,没有被葬入皇陵。” “那就好,总算是除了一个心头大患。”顺妃呢喃道。 “那九殿下。。” “小毛孩子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再找机会吧。”顺妃冷笑道。 “是。” 。。。 若不是宫天良来告诉宫战祥妃病死水牢,他都忘了祥妃还是自己的妃子。 宫天宁挪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祥林苑,祥妃下葬至今已经一个月了,宫天宁整天浑浑噩噩,不知所然。 小月敲了敲门,“殿下,我能进来吗?” “小月姐,你进来吧。” 走进门的小月看着宫天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怀里抱着祥妃给他做的那件还没有完工的长衫。 “殿下,奴婢听春儿说,新都城中来了一群宋国来的卖艺人,据说他们那里有凶恶的大猫和脖子长到足矣够到熙元殿的花鹿,您要去看吗?奴婢可以带您去。”小月尽力的说着。 宫天宁躺在床上摇了摇头,“不去。” “还有,小婵随太子殿下出去的时候,发现城中新开了一家书局,里面藏书应有尽有,奴婢带您去看看,说不定还能买到一些好书。”小月在此笑着说道。 宫天宁依旧摇了摇头,“不去。” 小月看着宫天宁,继续说道,“那咱们就不出宫了,御花园池塘中的荷花开了,好不美丽,奴婢带您去瞧瞧。” “不去。” 小月轻咬嘴唇,眼泪慢慢掉了下来,有些哽咽的说道,“殿下,那您别这样好不好,您每天吃完饭就躺在床上,不去外面也不修炼,已经一个月了,奴婢看着都心疼啊。” 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宫天宁身躯一颤,“我哪都不想去。” “殿下,您出去走走吧,娘娘已经走了,她已经走了。”小月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祥妃娘娘的离开,她又何尝不伤心呢。 身后小糖慢慢走进来,“小月姐姐,太子殿下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宫天良阔步走进来。 小月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圣安。” 宫天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小月和小糖作揖退出。 “九弟。”宫天良坐在宫天宁床头,沉眉道。 宫天宁将怀中的长衫死死抱住,“这上面还有母妃的气息。” “逝者已逝,生者安息,你这么颓废,对得起祥妃娘娘吗?”宫天良轻声道。 宫天宁慢慢坐起来,看着眼前的宫天良,“太子哥哥,那您告诉我,我能怎么办?想往常一样修行练武?看书练字?我不能,我一闭上眼,眼前就是母妃的样子,在水牢中,生命的最后一刻来临之时,她得多绝望。。” “九弟,我理解的感受。” “不,你不理解。”宫天宁夺口说道,眼泪鼻涕一块流下来,“你是太子殿下,就算没有了皇后娘娘,还有父皇疼你,还有无数的人奉承你;而我呢?除了母妃外,谁都没有了。” “你还有大哥我,还有小月,还有小糖。”宫天良将宫天宁紧紧抱住,眼眶通红,“就算别人都抛弃了你,大哥也不会抛弃你,我们是兄弟。” “啊。。”宫天宁抱着宫天良大声痛苦。 门外的小月听着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等到宫天宁情绪稳定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之时了。 “太子哥哥,谢谢你来安慰我。”宫天宁红着眼说道。 宫天良嘴角一弯,“谢什么,照顾你是哥哥的责任。” 小月缓缓走进来,作揖道,“太子殿下,小婵姑娘来了。” 小婵快步走进来,冲着宫天良和宫天宁作揖,“殿下,陛下找您。” “不去。”宫天良沉眉道。 “太子哥哥,您快去吧,我没事的,别耽误了您的事。” “九弟。。” “我真没事,你放心吧,有事我会去找你的。”宫天宁挤出一丝微笑,看着宫天良。 宫天良无奈的看了看宫天宁,缓缓起身,“小月,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小婵,别客气。” “谢太子殿下。”小月作揖答谢。 宫天良点了点头,看了看宫天宁便从祥林苑离开。 等到宫天良走了后,宫天宁看着小月,“小月姐,你说这皇宫还有我们待的地方吗?” “当然啊,祥林苑不就是吗?”小月一脸困惑的说道。 宫天宁摇了摇头,“已经没有了。。” 。。。 熙圣殿。 宫天良阔步走进去,王公公在一旁拱了拱手,“太子殿下,您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宫天良微微颔首,走进去,冲着宫战行礼。 “起来吧。” “谢父皇。” “怎么样?关于让你接管太学院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宫战平静的说道。 “儿臣资历尚浅,学识不足,接管太学院只怕难以服众。”宫天良拱手说道。 “怎么?你是害怕了?”宫战放下手中的书,不悦的说道。 宫天良摇了摇头,“儿臣不怕,儿臣只是为大熙考虑,论资质能力,儿臣觉得,韩谭大师和程郢大师更有资格接管太学院。” “韩谭和程郢的诗词之才,朕并不怀疑,但你师从当世大儒,三大家之一的孔令宣,难道连管理好太学院的能力都没有吗?”宫战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太学院中的学士皆是各地才子,您让我去接管太学院,先不说太学院的夫子们,您觉得,那些才子学士能服我吗?您这是让我去自找没趣。”宫天良愤愤的说道。 宫战毫不领情,“不服都得服,你是大熙的太子,是以后的君王,谁敢不从,若是连一些张狂士子都制服不了,以后如何接管大熙。” 宫天良气呼呼的起身,“父皇,太学院院长一职并不适合儿臣,您还是另找高明吧,儿臣告退。”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站住。”宫战气呼呼的喊着。 王公公看看了看宫战,宫战看着宫天良离去,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这小子,还是不明白朕的苦心啊。” “借助太学院来平衡大熙文武之间的关系,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毕竟太学院中的学士都是那些官宦子弟,太子殿下贸然接手,只怕会适得其反啊。”王公公讪讪的说道。 宫战皱了皱眉头,“但若是能将太学院拿下,那日后必是一大助力啊,太学院才是大熙的未来。” 王公公点了点头,太学院中的学士若是能在太学院顺利结业,那就等于是拿到了步入官场的敲门砖,大熙官员任职多以太学院学士为主,虽然也有一些是当地名流,但不得不承认,太学院中的学士无论能力还是见识,都远胜其他途径的官员。 这也是宫战希望太子接管太学院的原因,新老朝臣的交替必然需要大量的官员,而让宫天良尽早进入太学院也是为了他着想。 。。。 东宫。 小婵正在打扫院子,突然看到宫天宁出现在门前,赶紧过去行礼,“九殿下,您怎么来了?” “太子哥哥在吗?我想见他。”宫天宁勉强一笑。 小婵点了点头,“殿下就在里面,您进去吧。” “恩。”宫天宁缓缓走进东宫,蝉鸣阵阵,酷夏时节,走进东宫大殿,一股清凉扑面而来。 宫天良正在看书,看到宫天宁走进来,放下手中的书卷,“九弟?你怎么来了,快坐。” “小婵,小婵,快给九殿下上茶。”宫天良大喊着。 宫天宁摇了摇头,“我不会喝茶,也不喜欢喝茶,太苦了。” “你来有什么事吗?直说便是,我们兄弟不需要绕弯子。”宫天良直接开口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太子哥哥,我。。我想离开皇宫,去新都外看看。大熙国土上万里,我想出去走走。” 宫天良听完后,皱了皱眉头,“想明白了?” “母妃她走了,这个后宫中也没有我什么挂念了,反正在这里其他娘娘也不待见我,我还不如出去看看,倒也自在。”宫天宁缓缓说道,脸上的真诚让人看不出这才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哎,实话跟你说,我让你离开皇宫本意不是如此,而是我不想变成想父皇说的那样,没有感情,只有权力的无情君主。”宫天良摇头苦笑。 “啊?”宫天宁有些不解的看着宫天良。 宫天良笑了笑,“皇室之争比后宫之争更惨烈,你尽早离开也好。” “我打算等母妃百天祭日过了之后就离开新都,再也不想回来。。” “一个月后你就十二岁了,按照大熙律令,你就成为洪德年间第七个同性王了,你若是走,只怕也只能去你的封地。”宫天良无奈的说道。 “为何?” “大熙国法便是如此,封王之间不得私自见面,不可联姻通婚,更不可私自离开封地,如有发现,一律以谋反罪处死。” 宫天宁目光暗淡了下去,“只要离开了新都,不管去哪都行。” “大熙除了新都外的九郡中,二弟在信阳,三弟在北州,四弟被封并州王,七弟被封渝怀王,南江郡也被封给了八弟,广陵有三皇叔在,晋雍有五皇叔,留给你的只有了凉州郡和滇越郡,一个是边关重镇,常年兵戈不断;一个是南方荒蛮之地,那里不是被贬发配的官员囚犯,就是山野蛮人,两个地方都是死地啊。”宫天良重重的说道。 “你。。可曾想好要这么早离开新都?” 宫天宁目光深邃而坚定,“想好了,不管凉州还是滇越,我都去。” 第五十一章 大熙洪德第七王 宫天良有些抱歉的看着宫天宁,“九弟,大哥也有一些私心在里面,但你放心,绝不会害你,你若是对封地不满意,大可再等等,三皇叔病情已重。。。” “不用了,太子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算谁害我,您都不可能害我。”宫天宁眼角一红,看着宫天良。 “离开新都也好,这里留给你的记忆太过痛苦,不想也罢。”宫天良默默的说道。 “记忆。”宫天宁喃喃自语,“我怎么觉得这两个字这么熟悉。。” “嗡。”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一张苍老的面孔,一闪而过的还有无数的书架,阴暗的房间,散发着绿芒的小鼎。 “啊。。。”脑子就像炸了一样,无数的记忆涌上来,宫天宁抱着头看上去无比痛苦。 “九弟,九弟,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宫天良一把扶住宫天宁。 宫天宁不断的锤着自己的胸口,脖子处青筋暴起,“太子哥哥,好痛。” “小婵,小婵,快去找御医,快去。”宫天良大吼着。 小婵走进来一看,宫天宁的脸红的可怕,直接愣住了,转身直接往御医房跑去。 “坚持住,九弟。”宫天良拉着宫天宁的手,一边宽慰这宫天宁,一边将宫天宁抱在了床上。 “啊。。。”宫天宁一到床上,脑海里就涌现出无数的画面,昏暗的房间,黑夜,绿色的光点,痛苦无比的回忆。 “嗡。”宫天宁的丹田飞快运转,宫天良刚刚伸出手,就皱起来眉头,“这是,好可怕的气息。” “轰。”一声,无数的气息瞬间炸向四周,宫天宁直接痛的晕过去,磅礴的气息围绕着宫天宁,将宫天宁缓缓托起,飞快运转的丹田,不断往外释放着可怕的气息。 若是宫天宁醒的话,就会发现自己的两个穴位,合谷穴,少商穴全部被打开,身体九条脉络都在以可怕的速度将气息运到全身。 这时,一道肉眼可见的绿色光芒从他的胸口中涌出来,宫天良皱着眉头,双拳紧握,“下癸秘术。” “这是《天演甲子》的力量吗?居然连下癸秘术都能逼出来。”宫天良惊愕的说道。 “嘭。”绿色光点从体内窜出后,瞬间被磅礴的气息席卷,顷刻之间便化作齑粉,消散在板块中。 “嘭。”绿色光芒消散后,宫天宁整个人从半空落下来,重重的摔在床上。 宫天良赶进跑过去,看着宫天宁,只见宫天宁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体内澎湃的气息也慢慢收回丹田的穴脉,呼吸也平整了起来。 这时,小婵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殿下,太医来了。” 杜太医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殿下。” 杜大夫来到床前,看到宫天宁后,惊讶道,“这是九殿下。” “快看看九弟怎么样了?”宫天良着急的说道。 杜大夫熟练的替宫天宁把脉,少顷,起身说道,“九殿下身体并无大碍,气血通畅无阻。” “多谢杜大夫。”宫天良函授说道。 “臣之本分而已。”杜大夫起身离去。 小婵可算送了一口气,“还好九殿下没事,不然小月和小糖在后宫中就真的没地去了。” “咳咳。”宫天宁急促的咳嗽了几声。 “九弟。” “太子哥哥,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宫天宁红着眼看着宫天良,“那天我是被抓到了藏书阁中,被捆在木架上。。” “我知道,别说了。”宫天良哽咽道。 “原来太子哥哥早就知道了。。”宫天宁微微错愕,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对不起九弟,我没法告诉你。”宫天良摇头说道。 小婵目光也暗淡了下去,这里面的情况只有她知道,她明白那几天宫天良是多么的难受,多么的心痛。 “我不怪你,太子哥哥,真的,就算我现在知道了也不怪你,母妃告诉过我,你也有你的难处。”宫天宁勉强一笑,看着宫天良,“只不过那两本秘籍我没有保住,太子哥哥,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宫天良目光通红,“大哥是不会让你去西凉那种鬼地方的,滇越郡虽说荒芜,但也算安宁,比起西凉不知安全多少,大哥一定会让你去滇越,安安稳稳的做一个王爷。” “太子哥哥,你知道吗?我在意的并不是什么王爷,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宫天宁眼含泪花的看着宫天良。 听到宫天宁说道活着这个词,宫天良心中就像被刀割了一样难受,“九弟,你知道吗?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和普通人不一样,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安稳度日。”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要,就连活着都不行吗?” “我们姓宫,是大熙皇室,我们的身前是强大的大熙,身后是亿万的大熙子民,我们不止为我们,还要为他们,因为他们更想活着。”宫天良认真的说道。 宫天宁愣愣的看着宫天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封王之后,你便是滇越郡的主人,就连滇越郡太守都要听命于你,大哥希望你可以做一个好王爷,做一个让滇越郡百姓能过上好日子的王爷,你明白了吗?”宫天良深邃的目光让宫天宁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就是我的责任吗?” “对,这就是你的责任。” 宫天宁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宫天良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真诚,后宫之中,能对自己好的也只剩下了太子殿下,同样告诉自己这么多也只剩下了太子殿下,做一个好王爷?怎么做才算是一个好王爷呢? 。。。 熙圣殿。 宫天良快步走进来,“儿臣拜见父皇。” “你怎么来了?”宫战看了看宫天良,不以为意的说道。 宫天良深呼吸一口气,“那天儿臣负气而走,是儿臣之过,今日特来向父皇请罪。” “朕又没有怪你,何来陪罪一说,起来吧。”宫战挥了挥手,看着自己的书,一旁的王公公给宫战轻轻捏着肩,惬意自如。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啊。”宫战略微一笑,轻轻说道。 宫天良思索良久,最终开口道,“父皇,儿臣愿意去太学院,接管太学院。” “哦?”对于宫天良出乎意外的回答,宫天良抬起头,“这不像是你啊,告诉朕,你是怎么相通的呢?” “父皇,下一个月就算九弟十二岁生日了,按照大熙律令,九弟该被封王了,儿臣希望父皇可以看在儿臣和已故祥妃的面子上,封九弟去滇越郡,并让他出宫前往封地。”宫天良一口气说完,“还请父皇成全。” 说完之后直接跪在地上,冲着宫战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宫战神情复杂的看着宫天良,“你居然是为了给老九求情才答应的去太学院?再说了老九封王之事,朕心中自有断绝。” “父皇,请您务必答应,九弟已经没有母亲了,还希望父皇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让九弟出宫去滇越郡吧。”宫天良大声喊着,不停的磕着头。 “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你再给谁求情,你的对手,你今日在替他求情,那他日后呢,会不会替你保住皇位呢?皇室子弟之间只有竞争和杀戮,没有感情。”宫战一拳重重的打在案几上,皱眉说道。 宫天良抬起头,看着宫战,“父皇,在儿臣眼中,九弟只是儿臣的九弟,是您的儿子,其他的什么都不是,做哥哥的,自然要对弟弟好,这是母后教给儿臣的,儿臣这辈子都不会忘。” 看着眼前的宫天良,宫战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李皇后,也是这般重情义,这般倔强。 “你当真要让老九出宫?”宫战低头看着书,缓缓说道。 “是,皇宫就像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每天都有人死亡,我不希望有一天看到九弟命丧在此。”宫天良缓缓说道。 宫战皱了皱眉头,“明天去太学院任职,其他的不用你管,朕会安排的。” “谢父皇。。”宫天良红着眼,冲着宫战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看着宫天良高兴的离去,王公公不解的问道,“陛下,您为什么要答应太子的请求,九皇子十二岁出宫,万一积蓄力量,日后对新都造成威胁。。” “朕并不在乎一个九皇子,朕只在乎太子,刚刚的太子让朕想到了皇后,而且,这是太子第一次将皇后搬出来求朕,也是第一次为了求朕将额头磕破。”宫战思绪良久,看了看身边的王公公,“下去拟诏吧,就按太子说的来。” “是。老奴这就去。” 。。。 一个月后,熙元殿。 一番国事议论之后,看大家没有奏章要奏的时候,宫战轻轻挥手。 王公公将事先准备好的诏书拿了出来,站在堂前用尖利刺耳的声音说道,“天明永和,大熙圣诏。” 说完之后,满朝文武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九皇子宫天宁,生于洪德十二年夏,生性纯良,品行端庄,已达总角之年;今日,朕特封九皇子宫天宁为大熙洪德第七王,滇越王,将滇越郡划于九皇子为王地,赐九节鞭,玉如意,滇越王印,外加紫光圣甲一套,银蟒鎏金袍一件,钦此。” “陛下圣恩浩荡,万岁万岁万万岁。”下面的文武大臣齐声喊道。 第五十二章 寒甲卫,林大虎 王公公将九节鞭,玉如意,滇越王印,紫光圣甲,银蟒鎏金袍放在宫天宁面前,拱了拱手,“老奴见过滇越王,滇越王圣安。” 宫天宁及其勉强的一笑,“公公不必多礼。” “若是滇越王无事的话,老奴就先告退了。”王公公拱手退去。 王公公走后,小月缓缓走上前来,“殿下,这些奴婢帮您收着。” “随便吧,不重要了。”宫天宁看都没看就转身离去。 刚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宫天良走了进来。 “太子哥哥。” “我都安排好了,父皇也松口了,祥妃年年百日大祭之后,我就安排你们去滇越郡。”宫天良有些不舍的说道。 宫天宁轻轻一笑,“多谢大哥。” 小月冲着宫天良作揖行礼,“太子殿下。” “不过在此之前,你还得和我去个地方。”宫天良看向宫天宁,神秘的说道。 “去哪啊?” “来了你就知道。” 。。。 清风阵阵,宫天良带着宫天良来到新都一家府邸前,上面用鎏金大字写着“宇文府”三字。 “这是大将军宇文衍的府邸?”宫天宁惊讶的说道。 “是啊,我想了好久,这次去殿越一路凶险,你这么走我不放心,特意请宇文将军找了一个寒甲卫将军跟着你,随你同去滇越。”宫天良拍了拍宫天宁的肩膀。 “可是寒甲卫没有父皇命令是不得擅自出京的,再说了不是有京畿军护送我嘛。” “所以,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什么?” “你的教头。” 在两人说话之间,宇文衍亲自打开大门,来到门外迎接两人。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滇王殿下。”宇文衍躬身行礼。 “将军快快请起。”宫天良扶起宇文衍笑了笑。 “太子,滇王,里面请。” 来到宇文府大堂正厅,宇文衍直接开口,“太子殿下,您让老臣找的人老臣已经找好了。” “让我看看吧。” 宇文衍稍稍拱手,转身对着身后的宇文江说道,“让林校尉进来吧。” 片刻之后,一银甲覆身,腰间跨长刀,手中提银盔的虎目男子走了进来,男子面色古铜,目光如炬,剑眉星目,加上雄壮如熊的身躯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压迫感。 男子冲着宫天良三人拱手单膝跪地,“末将寒甲卫四品骁骑校尉林大虎拜见太子殿下,滇王殿下,宇文统领。” 宫天良稍稍颔首,“林校尉,我记得你,当年凉州康山城一战,若不是你率军突袭宋军粮草后勤,我们也不可能那么快取胜。” “太子过奖,末将只是奉命行事。”林大虎稍稍颔首,面无表情的说道。 宇文衍点了点头,“林校尉,这次叫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不知道你愿意与否。” “末将谨遵圣令。”林大虎在此拱手跪地。 宫天良扶起林大虎,“不,这件事情还需要你的同意,若是你不愿意,本太子不会逼你,因为这件事很有可能要你脱下这身铠甲,离开寒甲卫。” “末将可是犯了什么大错,还望太子明示。”林大虎沉眉道。 “林校尉别多想,这不是惩罚,滇王要离开新都前往封地滇越郡,本太子希望你可以一路随行,护滇王周全,并教授滇王行列军阵,留在滇越。”宫天良缓缓说道。 林大虎猛地抬头,看向一边稚嫩的宫天宁,“滇王要离开新都?” “不错,所以本太子才亲自来此。”宫天良说完担忧的看了看宫天宁。 林大虎眉头紧皱,虽然他久居军中,但也知道皇子十二封王,十五拜夫子教头,十八离京的大熙铁令;这宫天宁刚刚封王就要离开新都,还让太子来寻他做教头,这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好奇归好奇,林大虎名没有说出来,冲着宇文衍和宫天良拱了拱手,“若是殿下和统领能看得上末将,末将自当竭尽全力,随滇王殿下南下,护滇王安宁。” 宫天良直接扶起林大虎,“林校尉,谢谢你了。” “末将是粗人,不会说话,只要是军令,末将一定服从。”林大虎抱拳道。 宫天良点了点头,目光深邃的看向宫天宁,“九弟,以后林校尉便是你的教头了,此行拿下滇越郡,有林校尉在,我也能放心些。” “谢谢大哥。” 宫天宁走到林校尉面前,冲着林大虎深深的鞠了一躬,林校尉急忙抱拳行礼,“滇王殿下使不得。” “林校尉,多谢你。”宫天宁柔声说道。 林大虎愣了愣,抬起头看着宫天宁的目光,清澈干净,让他心中都不由得暗暗惊讶。 “统领,太子殿下,末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林校尉但说无妨。” 林校尉看了看一边的银盔,不舍的说道,“末将想留下这身战甲,不知可否。” 宇文衍会意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林校尉一直都是我寒甲卫的人,滇王殿下学成之日,便是林校尉归营之时。” “末将遵命。”林大虎重重的点了点头,能在寒甲卫中做到骁骑将军,可见林大虎之能,若非太子殿下出面,宇文衍都不舍得放林大虎离开。 不过林大虎跟了宫天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夜幕来临,初秋的天起有些冷,疾风萧瑟,宫天良和宫天宁静静的走在宫中小路上。 “九弟,大哥本想在太学院为你寻一夫子,随你南下;但大哥初来乍到,对太学院中的那些老儒大家还不熟悉,不敢贸然开口,不过你放心,大哥答应你,一定帮你寻一夫子。”宫天良有些自责的说道。 宫天宁笑着摇了摇头,“太子哥哥,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能让林校尉这样的沙场宿将屈身做我的教头,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至于夫子一说,我想就不劳烦您了。” “说这些干什么,大哥说了帮你就一定帮你到底。”宫天良轻笑道。 “您这些都没跟父皇说过吧。”宫天宁苦笑的摇了摇头。 宫天良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碍事的,父皇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太子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真的不想在麻烦你了。夫子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世间名士众多,儒,道,释,法,百家纵横,总会碰到一个人,可以做我的夫子。”宫天宁看着头顶的星光,坦然说道。 清风拂过宫天良的脸颊,“百家纵横,江湖并起,九弟,你看到了大哥没有看到的东西。” “我们还会再见吗?” “当然了,我们是兄弟,大哥在这里答应你,等你十八岁成人的时候,大哥一定带着最贵重的礼物为你贺喜。”宫天良大声说道。 宫天宁不禁笑出声来,“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也要用滇越郡最好的酒席招待你。” “你还知道酒席宴请啊?” “当然了,不仅如此,我还要让大哥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滇越郡。” “好,大哥等着,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清风明月,暮色星光,古树乌啼阵阵,月色下的两人并肩而走,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他们脚下的青石板上,传来的脚步声都是如此轻盈温馨。 。。。 熙圣殿。 王公公看宫战揉着酸痛的眼睛,急忙上去帮宫战点燃案几上的香炉。 少顷,阵阵香气袭来,沁人心肺。 “陛下,宇文将军的密信,按您的旨意,太子殿下一行顺利,林校尉答应随滇王南下。”王公公将一封密信递给宫战。 宫战慵懒的接过书信,笑了笑,直接放在了驻台上,火光瞬间淹没了信纸。 “陛下,您为何让林校尉随滇王南下,老奴不解?”王公公诧异的说着,按宫战的作风,能让宫天宁出宫已经是无奈之举了,还让寒甲卫一骁骑将军随之南下,当年宫天良的教头也不过才是一个骁骑校尉,如此岂不是把宫天良和宫天宁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宫战冷笑一声,“朕这么做也是为了良儿,如今若不一切随了良儿的愿,只怕以后良儿对我这个父亲多少会有些误解啊;同样只有安排好了老九,良儿才会一心一意对待朝政,如此对比,朕岂不选择后者。” “陛下深谋远虑,老奴佩服。”王公公拱手说道。 宫战缓缓起身,“老九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朕要着手对付皇宫中的那些蛀虫了。” “陛下,您这么做不怕他们鱼死网破?”王公公担忧的说道。 “如今,太子已经开始着手朝政,那些人早晚会对太子下手;朕忍了这么久,这次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宫战目光阴沉坚定,“皇后的仇,也该报了。” 王公公看着眼前戾气恒生的宫战,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自从当年皇后病逝之后,宫战就开始隐忍,甚至四年前不顾朝中大臣阻拦前去边关督战;为了培养自己的实力,将五公主六公主下嫁朝臣之子。 而同样这些年宫战的辛苦也没有白费,借着出兵为名,整顿军中势力,或打压,或处死,更是联合宇文衍,大获全胜宋国,奠定了他和宫天良在军中的威望;同样朝中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工部尚书三人也开始在无形中牵扯文官势力,大熙朝堂名面上看去是文武之争,但只有宫战和宇文衍知道,这些都不过是表面功夫,在这波涛之下,还有一股暗流在慢慢涌动。 第五十三章 滇王立誓出新都 秋意弥漫,院中的古树下落满了枯黄的树叶,宫天宁一身劲装,恋恋不舍的将手中的那件没有做好的长衫递给小月。 “保管好它。”宫天宁轻声道。 小月点了点头,将长衫小心翼翼的包好,房间被擦得瓦亮,小糖也背着一个小包袱走了过来。 宫天宁缓缓推开祥林苑的大门,门外,那个之前陪太子去过水牢的小太监,冲着宫天宁行礼,“拜见滇王殿下。” 宫天宁点了点头,和小月将大包小包的行礼放在马车中,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祥林苑,这个陪伴了自己十二年的家终究还是要离开了。 小月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殿下,都收拾好了。” “我们走。”三人翻身进入马车。 “驾。”太监一阵吆喝,随着车声的不断摇晃,远处的祥林苑越来越小,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来了,再见了祥林苑。 打开车窗,看着窗外的宫墙青砖,秋意之下的皇宫,多少有一些别离的忧伤;就像那意外飘入车窗中的枫叶一样,他们也将要离开新都这棵大树,秋天本就是一个悲伤的季节,所有的别离似乎都发生在了秋季。 “殿下,好漂亮的叶子啊。”小糖捡起飘入车窗中的枫叶,开心的笑了出来。 宫天宁嘴角一弯,“好看就留着吧,下此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了。” 马车缓缓行驶,穿过熙元殿前的大道,来到了皇宫南边的大门,南灵门前。 小太监停下车,打开车帘,“滇王殿下,奴才只能把你们送到这里了,外面自然有人接应。” 宫天宁点了点头,走下马车,南灵门前,京畿军浑身金甲,门外,一辆双骈马车停在那里,马车的装饰比小太监的马车不知好多少。 马车前,林大虎换上了平常百姓的装束,尽管没有银甲在身,但是和这些京畿军比起来,林大虎身上还是有一股沙场的气息。 宫天宁一下车,那些驻守南灵门的京畿军,纷纷拱手跪地,“拜见滇王殿下。” “起来吧。”宫天宁轻声说道。 尽管在皇宫中的宫天宁不被待见,但是再宫外,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王爷,寻常人还是招惹不起的。 “九弟。九弟。。”就在宫天宁准备走处南灵门的时候,宫天度驰马而来。 “四哥?”宫天宁意外的说道。 宫天度勒马停在南灵门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若不是大哥告知,我都不知道你要离开新都呢。” “对不起四哥,没有告诉你。”宫天宁抱歉的说道。 宫天度摇了摇头,“四哥不怪你,四哥只是想在见见你,祥妃娘娘的事情我很抱歉,没有帮上什么忙。” “没事的,四哥,你的心意我明白。” 宫天度袖口中取下一个钱袋,“四哥也没什么好东西该送给你,这是一些银两盘缠,你拿着路上用。” “四哥,我不缺这个的,大哥找户部拨了好多钱,用不完的。”宫天宁摇拒绝道。 宫天度强行将钱袋子放在宫天宁手上,“大哥是大哥,我是我,四哥没本事弄不到什么秘籍功法,神兵利器;就只剩下了这些,你要在不收的话,四哥就真的没脸了。” 宫天宁笑着点了点头,“那就谢谢四哥了。” “路上小心,下次相见就不知是何时了。”宫天度有些忧伤的说道。 宫天宁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大熙王爷不得私自相见,这是铁律,这很有可能是自己和宫天度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放心,四哥,会再见的。”宫天宁轻轻说道。 宫天度点了点头,“是,会再见的。” “那四哥我走了。”宫天宁拱手告别宫天度。 转身走入南灵门的那一刻,宫天宁脚步很轻,城门很大,大到可以让十匹骏马并排而走;但城门又很小,小到让宫天宁几步就走了出来。 林大虎接过小月身上的包裹行礼,冲着宫天宁点了点头,“滇王殿下,请上车。” 马车后,骏马铁骑的疾驰声响起,十八位身披重甲的骑兵赶到马车后,统一右手捶胸,“封将军之命,护送殿下南行。” 宫天度站在南灵门外,看着宫天宁,不停的挥着手。 城门缓缓关闭,离开皇宫前看到的人居然是宫天度,也不知道太子在哪,他应该是不忍心来跟自己告别吧,也难怪,离别的伤感,谁愿意承受呢。 “出发吧。” 宫天宁转身走上马车。 “出发。”林大虎驾车而行,车厢内的宫天宁看着小月小糖,不禁一笑,“小月姐,小糖,谢谢你们陪我。” “殿下说的哪里话。”小月也回敬一个微笑,但眼神中还是有些苦涩。 穿过热闹的街市,马车走过,看到京畿军后,百姓都纷纷让开,但是丝毫不影响道路两旁热闹的百姓。 “小糖,以后姐姐再也不会带你逃出宫去买好东西了。”小月摸着小糖的头,感慨的说道。 “那小糖带着姐姐去。”小糖嫩声嫩气的说道。 宫天宁笑了笑,“以后,我带你们去,我们堂堂正正的去街上,买好多好吃的,好多新衣服,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真的吗?殿下。”小糖惊喜万分的说道,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和满足。 “当然了。” “那小糖可不可以吃一根糖葫芦。”小糖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宫天宁。 “没大没小的,哪有这么和殿下说话的。” 宫天宁笑了笑,听到外面吆喝着糖葫芦的声音,打开车帘,“林校尉停车。” 林大虎急忙勒马,“殿下,您别叫我校尉了,听的别扭,军营中都叫我老林或者大虎的。” “那好,老林教头,来四根糖葫芦,给你钱。”宫天宁从宫天度的钱袋里取出一两银子交给林大虎。 林大虎轻轻一笑,从旁边的小摊上取下四根糖葫芦,“殿下。” 宫天宁笑着接过三根糖葫芦,冲着林大虎笑了笑,“这个给你的。” 说完边关上了车帘,林大虎不经意的笑了笑,咬了一口糖葫芦,继续勒马向前,别说,这个糖葫芦还挺甜。 “给你。”车厢内的宫天宁将最大的糖葫芦递给小糖,“最大的。” 小糖笑嘻嘻的接过糖葫芦,小月也拿了一根,宫天宁一口咬下去,好甜啊。 宫天宁咬着酸酸甜甜的山楂,突然想到了什么,“老林教头,麻烦你再停一下。” “殿下,还有什么事吗?”林大虎不解的看向宫天宁。 宫天宁将头探出车厢,看了看身后的金甲士兵,“你会驾车吗?” “啊?”那个士卒愣了愣,下马拱手,“在下会啊。” 宫天宁将钱袋扔给林大虎,“老林教头,您帮我去买点东西,我们城郊会合。” “买什么啊?” “买这个。。” 那个京畿军士一脸懵逼的驾着马车向郊外走去,而捧着钱袋的林大虎及其无语的看了看手中的钱袋,“难办啊。” 。。。 城郊。 宫天宁一袭白衣,跪在祥妃坟墓面前。 石碑上写着:大熙恭祥百德妃子赵可之墓。 宫天宁对着祥妃的坟墓重重的磕了三个相头,眼泛泪珠。 “母妃,今日是您百日祭辰,儿臣来看您了,还带了您最爱吃的甜豆糕。”宫天宁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盘甜豆糕放在祥妃墓前,“这个糖葫芦很甜,您也尝尝吧。” 将糖葫芦放在桂花糕旁的宫天宁眼泪突然就出来了,就算再甜,他母妃也吃不到了。 “母妃,儿臣封王了,滇越王,您在九泉之下也替儿臣高兴吧。儿臣要走了,离开新都,前往滇越郡,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此见到你。”宫天宁跪在墓前自言自语的说着。 “不过您放心,儿臣一定不会忘记您,您要是想儿臣了,就给儿臣拖个梦,想要什么也给儿臣说一声啊。”宫天宁滚烫的眼泪滴在地上,声音不由得哽咽起来。 擦掉眼角的泪珠,宫天宁沉眉摸着祥妃的墓碑,“母妃,儿臣想您了。” 身后的小月一脸心疼的看着宫天宁,眼泪更是忍不住的掉下来。 “今日,儿臣在您面前立下誓言,您若在天有灵,就保佑儿臣实现誓言。”宫天宁擦掉眼泪严肃起来。 “第一,儿臣立誓不作恶人,不伤善人,不庇歹人,不容奸人;行善事造福众生百姓,平恶事匡扶黎民众生。” “第二。”宫天宁继续说道,“儿臣立誓,要做一个好王爷,想太子哥哥说的那样,攘除天下奸邪,平定四海不公。” “第三,儿臣立誓父皇不死,不入新都。” 小月心中一阵惊愕,“殿下。” 宫天宁红着眼狠狠的说道,他不恨别人,唯独狠宫战,恨这个大熙皇帝,这个连自己看都没看几眼的父皇。 秋天的风,出着满地落叶,祥妃的坟前,一个十二岁的皇子在此立誓。 伤也好,悲也罢,这个秋天格外的冷,起身后的宫天宁抬起头,郊外的原野上,落日余晖映红了天边的晚霞,残阳如血,娇艳欲滴。 “殿下。”这时,林大虎骑着那个京畿军留下的马赶了过来,身后还背着一大袋东西。 “买好了吗?” 林大虎点了点头,将布袋打开,里面全是手镯簪子,耳环胭脂之类的,“按照您的吩咐,都是最贵的。” 宫天宁将袋子放在小月面前,轻轻一笑,“小月姐,喜欢吗?” 小月眼角通红,明明想笑,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这个滇王,怎会如此。 第五十四章 广陵古城 “七河交汇,千山立绝”这八个字是被誉为歙州三大家之首的孔令宣当年游经樊阳城所作,后来樊阳府令便下令工匠从漳河中取出千年古石,高八尺,通体碧玉;刻上八字,立于樊阳城前,随着来往樊阳的人数增多,樊阳的名气逐步上升。 樊阳城位于广陵郡西部,依山而建,河流众多,主要有漳,清,灞,浮四条大河以及,泯,汗,淦三江,所以有七河交汇之说,樊阳城是从西部进入广陵的第一座重城,因为坐拥七河,河运发达,更有”坝上鱼乡“之称,最为人称赞的便是樊阳鲈鱼,入口即化,鲜嫩美味,是难得佳肴。 久居樊阳之人,更会知道什么叫做:万乡原野平月色,新波樊阳夜夜歌。 樊阳还是一个经济贸易及其发达的大城池,商业发达,每年都要大量的货物在樊阳陈家港口卸下,然后被送往新都;因为泯江一路东进便是南海,因此每年都有大量的陈国商人从陈国北部港口南下直接从泯江进入樊阳。 繁荣无比的樊阳城外,宫天宁一行人正在城外的山上往下看。 樊阳古城,雄关城墙,看着樊阳城外的城墙,宫天宁不由得咂舌到,“这就是樊阳城啊,百闻不如一见,这城关只怕比皇宫还坚固吧。” 林大虎拱了拱手说道,“这座关口即是樊阳城的城墙大关,也是新都东部的重要防线,名为泯牢关。有大熙第一关之称,是新都的东部门户。” 听着林大虎的话,宫天宁感慨的点了点头,“走了这么久,终于进入了广陵境内,我们进去歇歇吧,久闻樊阳的繁荣不亚于新都,今日怎么都要看看。” 宫天宁身后的京畿军将军,拦在宫天宁面前,“滇王殿下,按规矩,您不能进入樊阳城,这是广陵王的封地,您只能绕道而行,不可进入城区,还请您理解。” 宫天宁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来一次樊阳城,不进去这么行,再说了我们也是顺路进去瞧一瞧,不待多长时间,很快就走的。” “滇王殿下,还请您不要为难小人,小人担当不起。”京畿军将军,拱手低头道。 看着眼前这个金甲将军,宫天宁无语的点了点头,“行吧行吧,不进去,咱们去山下找个客栈住下总行了吧,在马车上呆了这么久,腰酸背痛的,得好好歇歇。” “是,在下这就去。”京畿军将军拱手退去。 一行二十余人在一驿站住下后,驿站主人看到京畿军后,吓得连钱都不敢要,直接让他们住了进去,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宫天宁吃了一口著名的樊阳鲈鱼,不由得背着鲜美的鱼香征服了味蕾。 “好好吃啊,你们尝尝。”宫天宁挥舞着筷子说道。 小月和小糖站在宫天宁身后,笑着摇了摇头,“殿下,这是规矩,您先吃。” “哪来这么多的规矩,坐下吃,老林教头,你也坐。”宫天宁沉眉道。 林大虎愣了愣,摇头婉拒,“臣去外面看看,殿下您吃好就行。” 宫天宁无奈的摇了摇头,“小糖,坐下吃。” 小糖抬头看了看一旁的小月,小月冲着她直摇头。 宫天宁不悦道,“我命令你坐下来吃饭,还有你,小月姐。” “真实怕了你了。”小月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坐下,在她的发髻上,正好插了一根价值不菲的七彩灵雀钗,当宫天宁经那么多的首饰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别提有多么震惊,选择良久之后,还是把这把银钗别在了发髻之上,用宫天宁的话来说,不能给他丢面子。 夜幕来临,月明星稀,一路的颠簸,让每个人都睡的很香很香。 宫天宁运行了一个周天的气息后,缓缓起身,推开窗子,“樊阳城,不去一趟真是可惜。” 嘴角一弯,留下一页书信之后,宫天宁直接跳窗而出,直奔樊阳城而去。 。。。 繁华的樊阳城伴随着小贩的叫喊声正式拉开了序幕,开始了新的一天。 宫天宁走在樊阳城的街道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目不暇接,果然新都外的地方都是好地方啊。 “新鲜的汤包,一文一个,百年老字号店铺,错过就没了啊。”宫天宁走着走着,听到了旁边包子铺老板的叫喊。 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宫天宁笑着跑过去,“老板,我要两个汤包。” “好嘞,您里面请。”老板面带喜色的收下宫天宁的两文钱,打开冒着热气的竹屉,取下两个汤包。 宫天宁坐好后,看着这足有他一只手那么大的包子,愣了愣,“老板,你这包子怎么这么大啊。” “哦?这位公子,您怕不是本地人吧。”老板笑着解释道,“这可是我们樊阳的特产蟹黄灌汤包,皮薄馅多,这吃法也有讲究。” 宫天宁看着眼前的灌汤包,咂舌道,“不知有何讲究?” “灌汤包灌汤包,那里面的馅自然不是普通的馅,而是汤馅。”老板说完拿出一根筷子,捅破了包子晶莹剔透的皮,带着蟹黄鲜香的汁水瞬间从包子中涌了出来,“这汤馅才是精华,吃包子前,先喝汤馅,然后带着包子皮,慢慢入喉。” 老板说完后,宫天宁的碗中那个大包子直接变成了蟹黄汤馅和包子皮,看上去就像一碗蟹黄汤水。 只是轻轻一闻,宫天宁就感受到了那股鲜香,不由得喉咙跳动,断起瓷碗喝了一口。 鲜香四溢,温热的汤水在秋天是无比的惬意自然,“好。” 宫天宁大叫一声,这可比皇宫中的那些包子好吃多了,虽然现在已经不能叫做包子了。 老板满意的笑了笑,“那您先吃着。” 吃完两个灌汤包的宫天宁满头大汗,拍了拍肚子,一脸满足。 老板走过来收拾碗筷的时候,笑着说道,“看年年龄不大,怎么会孤身一人来樊阳呢?” “您怎么知道我是孤身一人?” “嗨,我在樊阳城买了十几年的包子了,什么人没见过,落魄的流民来这里找差事;富裕的商人想在樊阳大发一笔;还有那些身背罪状的人,想要在樊阳港口找一艘可以嗲他们离开的船舶等等等等,见的多了,自然看人就准了。”老板笑着说道,就想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说着。 宫天宁苦笑一声,“难您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老板笑着摇了摇头,“您这不是折煞我了,要我看啊,您仪表不凡,看着穿着打扮,应该是富家公子,您的家人不是经商就是做大官的,至于您为什么会孤身一人来此,那我就不得知了。” 宫天宁笑了笑,“老板,您真有意思。” “我这不过是为了生计不得已罢了,不过要说这樊阳城真正有意思的地方,那还得数那边的柳泉巷,那才是樊阳真正有意思的地方。”老板不禁摇头咂舌道。 “哦?那里有什么啊?”宫天宁好奇的问道。 “那里你想得到的都有,总之那些从码头上来的人,无论是富商还是船主,船员还是仆人,都喜欢去那,那里不但有客栈勾栏,还有茶馆棋社,青楼戏院,总之应有尽有,若是来樊阳不去那里,实在是可惜啊。”老板大大咧咧的说道。 宫天宁嘴角一弯,“有意思,我还没去过这些地方呢。” “你还算幸运,这几天,广陵说书第一人,徐老头正在柳泉巷的清月茶楼说书,去早了的话说不定还能占有一席之位置,不然就算你有钱都听不到。”老板目光中露出一丝羡慕和向往。 他一个卖包子的,卖十年包子的钱都不够进入茶楼一次的票钱,所以说听书这种事注定不是他们这些小百姓能享受得起的。 宫天宁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说书?这个徐老头这么厉害吗?还是广陵说书第一人,我倒是要相去看看,是何等的风采。” 说完后,宫天宁缓缓起身,看着老板笑了笑,“谢谢您,包子很好吃。” “谢什么啊,那您慢走。” 秋意渐浓,樊阳城中的古树落叶铺满了解道,看着落叶迎风舞,宫天宁不由得暗自出神,如此美景,不亚于那新都的御花园啊。 按照包子铺老板的指引,宫天宁来到了樊阳的第一巷子,柳泉巷。 这才刚刚清晨,巷子里就人山人海的,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 有穿着华贵的富商,有穿着干净衣衫的百姓,还有浑身脏兮兮的船工,各种各样的人走在这个并不算宽敞的巷子上,宫天宁小心翼翼的挤进去,巷子两旁各种店铺,有卖好吃的店铺前,人山人海,有关着门也有人往里面走的高雅店面。还有一些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店铺前,挠首卖姿的。 总之整个巷子鱼龙混杂,什么都有;应了那句话,只要你有钱,这里什么都可以干。 宫天宁张望着两边的店铺,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影,扑通一声撞了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宫天宁赶紧开口道歉。 那个被宫天宁撞到的身影缓缓回头,一双灵眸微微下敛,长衫清摆,一股海棠花香扑鼻而来,折扇在手,修长的五指骨节分明,再加上足以让女人都嫉妒的白皙肤色,宫天宁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会是一个公子哥。 第五十五章 广陵说书人 看着眼前这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公子哥;宫天宁的脑海里顿时生出这么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但是这个看起来温雅无比的公子哥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和宫天宁给他的印象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姑奶奶啊,你别跟着我了,你回去陪着师父他老人家不好吗?非得跟着我。”少年转过头,连宫天宁看都没看,就直接吐出了这么一番话。 宫天宁尴尬无比的站在少年面前,嘴角一阵抽动,“那个,我不是你的姑奶奶。。” “啊。。”少年猛地抬头,看到宫天宁后,顿时惊讶的叫了出来,脸色更是一阵猪肝色,眨了眨大眼睛,“那个,那个,姑奶奶。。不对,小兄弟,不好意思啊,认错人了。”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抱歉,刚刚不小心碰到你了。”宫天宁缓缓开口说道。 少年大手一挥,“还以为什么事呢,多大点事啊,不碍事,不碍事。” 说完大大咧咧的将手中的折扇随意的别在腰间,“我走路也有走走停停的毛病,不怪你。” 宫天宁在一旁跟着尬笑,这个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不仅张的好看,就连说话也有特别好听,这嗓音就像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听的十分舒服。 “小公子,若是无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啊。”少年着急的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拱手说道。 “啊,没什么事的,打扰了。”宫天宁跟着拱手说道。 少年快步跑起来,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宫天宁无奈的摇了摇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他在柳泉巷继续走着,少顷,便看到了老板口中的清月茶楼,这个茶楼门口果然是门庭若市,大老远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体面的人站在茶楼门口收钱,只有给钱的人才能进去。 那些没钱或者没买到票的都只能站在茶馆外,即便如此,也依旧挡不住这些狂热的听书人。 宫天宁站在队伍后面,既然来了就听听这个说书人究竟说的如何。 等了好久,终于轮到了宫天宁,那个穿着体面的男子看着宫天宁,意外的说道,“这么小的孩子都来听书,你听的明白吗?” 身后的人听到后都笑了出来,宫天宁嘴角一弯,“那可不一定啊,我既然能来着那就肯定能听懂。” “好好好。”男子笑着摇了摇头,“五十两银子,少一文都不行。” “五十两?”虽然宫天宁猜到了价钱不菲,但是没想到居然高到了五十两这个地步。 “你是第一次听徐老头的书吗?这可是他定的规矩,五十两银子,多一文不要,少一文别进。”男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宫天宁沉了沉眉,从袖口中取出一张五十两纹银的银票,“可以了吧。” “里面请。”收了银子后的男子,顿时变得谄媚起来,笑嘻嘻的将宫天宁请进去。 宫天宁无奈的摇了摇头,还真是见钱眼开啊,这个清月茶楼装修的还是很气派,恢弘大气,桌椅都是上好的梨花木,坐上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而且茶楼中也点着熏香,在品茶听书之余还能闻到淡雅幽香。 宫天宁上到二楼,找到一个座位,随意坐下,很快就有穿着得体的丫鬟为宫天宁斟茶。 宫天宁可是从不喝茶的,这次也不例外,他来只是为听那说书人说书,看看这个徐老头究竟是何方神圣。 茶楼外,穿着得体的男子正在笑着收钱;很快,两个家丁打扮的男子跑了过来,男子一看家丁,顿时不悦道,“不是让你们在后门迎接徐先生吗?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老板,这演出马上开始了,徐先生还没来,我们来问问您徐先生嗨来不来了。”家丁愁眉苦脸的说道,按平时这个时辰也该到了啊。 老板皱了皱眉,转身一脸笑意的说道,“各位不好意思,今天的门票售完了,抱歉,实在抱歉,若是各位想听书的话,明天可以尽早赶来,票价不变,多谢各位捧场啊。” 老板说完,就转身离去,下面的人自然是一阵唏嘘,都为没有买到票而懊恼。 “带我去后门。”老板蹙着眉头来到后门,着急的等着。 “这马上都要开始了,徐先生干什么去了啊。”等了许久,老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很快,只见一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急匆匆的出现在后门巷子口。 看到少年后,老板神色都轻松了不少,赶紧笑着迎上去,“我的徐先生啊,您可算来了。” 若是宫天宁在的话,定回识得这个少年郎便是自己在巷子中碰到的那个少年。 “不好意思啊,到了门口才发现走的急忘带面具了,这不回去取了一下。”少年郎陪着笑气喘吁吁的说道。 “时间不多了,您快去准备吧。”老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少年郎嘴角一弯,面具一戴,“别着急啊,马上就好。” 老板苦笑的摇了摇头,若不是因为知道少年郎的真实身份,老板也不敢相信在广陵声名显赫的徐老头居然会是这般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郎。 。。。 嘈杂的茶馆中,人声鼎沸,直到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徐老头出来了,现场才扬起一阵剧烈的掌声,将嘈杂的说话声压下去。 宫天宁从二楼好奇的望一楼中心的木台上看去。 很快,一身着白衫,手持折扇的男子出现在评桌之后,消瘦俊挺的身姿配上一张年老。。不对,这是面具。 宫天宁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出现在台面上的说书人带着面具,披着一头松散的白发,不但没有给人不自然,反而有一种更加神秘的感觉。 “这个徐老头怎么戴着面具来说书啊,而且这样子也不像是老头啊。”宫天宁不解的说道。 旁边同样听书的年轻公子听到后笑了笑,“这位小公子有所不知啊,徐老头并非是一老头,相反,他是一年轻才俊,因为说书之时佩老头面具白发,才有徐老头一说;正是如此,就连他的本名都没人记得,只记得一个徐老头。” 宫天宁恍然大悟,冲着旁边的公子拱手致谢,“多谢公子告知。” 旁边的富家公子拱了拱手,然后看向木台。 “嘭。”徐老头站在木台中央,伸出右手,手中折扇瞬间打开,弯成一个半月。 随着折扇的打开,整个茶馆都安静了下来。 很快,面具下便传来一阵极富韵味的男子声音,“笔锋一抹似天罡,书画千页如地魁,江湖恩怨千千万,一山更有一山高,莫道千峰层峦路途远,勿信万水波涛妇人言,在下不才,广陵琅琊人氏,外号徐老头,今日在此为各位看客送上一段《镜花辞》,望各位捧场。” 男子的声音宛如洪钟深沉洪亮,又有一抹清脆夹杂其中,而且这个声音宫天宁怎么觉得好熟悉啊。 不过随着下面响起络绎不绝的叫好声和掌声,宫天宁的注意也被拉回到了看台上。 这个《镜花辞》是大熙有名的民间小说,主要讲的是神魔传说,极富盛名的东华帝君怒斩天山就是《镜花辞》的情节。 “上回书说道东华帝君月夜修行,魔君道者万里追杀;今日我们便接着说说那东华帝君修行之事。”徐老头手中折扇一开一合,配上那手中的评堂木重重的往卓上一拍,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 就连宫天宁都不由得好奇这个东华帝君究竟如何。 “且说那月光狡黠,山峦之上的帝君盘膝凌空而坐,借着那月光凝聚仙力,那仙气自丹顶而来,流经帝君全身筋脉,运行七七四十九个周天,最终汇入丹田。。。”随着徐老头声荣并茂的开讲,下面的人不由得被带入到一个月光灿烂的夜晚,东华帝君一念成仙,大败魔君道者的画面中。 那手中折扇一开一合,声音抑扬顿挫,无一不将说书的气氛带入起来,那徐老头说书时刚开始还平淡无常,语气松缓;一旦说道兴头就宛如风驰电掣,雷雨交鸣,气势十足。 听的下面的看客不断拍手叫好,在上面的宫天宁听到东华帝君大败魔君道者的时候都不由得发出一声叫好声。 这个广陵第一说书人果然名不虚传,将一个几乎人人都知道的故事能讲得如此激动,实在是少有。 这一讲便是一个时辰,宫天宁听的时津津有味,下面的看客更是如痴如醉。 “啪。”评堂木重重的排在评桌上,徐老头语气再度缓和起来,“至于接下来东华帝君能否在万年雷劫下救走百合公主,请听下回分解,今日说书到此结束,多谢大家捧场。” “好。。”下面的看客在赌传来震耳欲聋的掌声,而徐老头也在掌声中完美谢幕。 直到徐老头离开,下面的看客都不舍得离开,老板也没有催促,毕竟下面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他也不敢赶人家离开。 宫天宁旁边的公子缓缓起身,“这位小兄弟,这说书如何啊?” “挺好的啊,确实有一番风韵。”宫天宁挤出一丝笑意,礼貌的说道。 公子略微颔首,“在下广陵樊阳独孤缚,不知公子何方人士。” “新。。”刚准备说新都时,宫天宁随即改口,“滇越人士,不值一提。” 宫天宁没有告诉独孤缚自己姓名,独孤缚也没有多问,毕竟人家不愿告诉你,你也不能追着问吧。 独孤缚起身颔首退去,宫天宁耸了耸肩,也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往下走。 第五十六章 独孤世家 城外客栈。 一大早醒来的小月,习惯性的来到宫天宁门外,给宫天宁送上早餐。 “殿下,殿下,您起来了吗?该吃早饭了。”小月在门口喊道。 良久,都没有听到房中宫天宁的声音,小月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这不像是宫天宁啊,按照宫天宁的习惯,他都会很早起来修炼的,难道还在修炼中? “出什么事了。”林校尉出现在宫天宁门外,好奇的问道;常年的军旅生活让林大虎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 “殿下在里面修炼,我来给殿下送早点。”小月稍稍作揖道。 林大虎抡着胳膊走到门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头紧皱,“你确定殿下是在修炼?这怎么一点修炼气息都没有。” “这,我也不太确定,只是刚刚叫门的时候殿下没有回应,所以我才猜测殿下在修炼。”小月低着头说道。 林大虎敲了敲门,“殿下,殿下,该起床了。” 好久,还是没有声音,林大虎慢慢推开房门,“殿下,我们进来了啊。” “吱呀。”房门嘭的打开,里面的情况让小月傻了眼,这是一个空房间,一个人都没有。 “这,殿下呢。”小月将早饭放在桌上,着急的说道,林大虎来到床边,摸了摸床榻的温度,“已经没有温度了,殿下很早就走了。” “林教头,您快看。”小月惊喜的发现了宫天宁留给他们的信纸。 “本殿下去樊阳城游玩一番,日落之时自会回来,勿念。” 林大虎念完宫天宁留下的信纸后,眉头紧皱,“这部胡闹吗?樊阳城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怎么交代啊。” 小月一时之间也有些手足无措,“那怎么办?殿下从没有去过樊阳城,万一遇到歹人岂不危险了。” “快去找京畿军将军,立刻去樊阳城找九殿下。”林大虎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出去。 九殿下离开可战去樊阳城的事情很快就被传开。 “这个殿下,这不明摆着让我们为难吗?”为首的京畿军将军皱眉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今之计还是尽早进入樊阳城,寻找殿下下落。”林大虎着急的说道,“将军,你身上有京畿军令牌,还拜托您找一趟樊阳城城主,请他帮忙保护九殿下。” 那个金甲将军听完后,皱眉摇了摇头,“这个只怕不行,大熙律令明令禁止王爷私自进入其他王爷领地,如今九殿下已经知法犯法了,我们更不能在去樊阳城了,万一被人发现落下口实,那新都陛下那边不好交代啊。” “那我家殿下的安危就弃之不顾了吗?”小月在一旁急切的说道,委屈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林大虎紧紧握着拳头,“可若是不能保证九殿下安危,那我们岂不更无法向新都交代。” 金甲将军思索了一会,然后计上心来,“林校尉,在下有一招,您可以私自进入樊阳城中寻找滇王殿下,而我们在这里掩人耳目,这样也不会被人怀疑。” “樊阳城那么大,只靠林教头一人怎么找的到。”小月担心的说道。 “这个无妨,只要殿下在樊阳城,那就一定会去热闹的地方,我只需去一些热闹之地寻找就行。”林大虎沉眉道,“殿下留的纸条上也说了他日落之时便会回来,我若是日落之前找不到九殿下,我就会立即赶回来。” “林教头,您一定要保护好滇王殿下,这个樊阳城中住着一股江湖势力,号称大熙四大宗派之一的独孤世家就在这里,您一定要小心行事。”金甲将军拱手道。 林教头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找到殿下就回来。” “林教头,要不我也跟着你去吧,多一个人还多一份力量。”小月眨着眼睛说道。 “不行,你不是武者,万一在樊阳城中出点意外,我连照顾你的时间都没有。”林大虎直接回绝了小月的请求。 “可我。。” “小月姑娘,你要相信我,会把殿下带回来的。” 林大虎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小月除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办法。 当太阳还没有完全露出脸的时候,林大虎就潜入了樊阳城。 。。。 樊阳城,独孤世家府邸。 有着大熙四大宗派之一的独孤世家盘踞在樊阳城不知几百年了,自从樊阳城发展开始就扎根在了这里。 依托着繁荣的经济贸易,不断发展,最终成为一个大家族,大势力,就连樊阳城城主都要对独孤世家客气三分。 樊阳城郊府邸中,独孤缚供着手站在大殿内,他面前,一头发微白的男子正在盘膝修炼,身边流露出浓郁的功法气息。 “今天收获如何?”男子双手放在膝盖上,缓缓说道。 独孤缚稍稍拱手,“启禀父亲大人,那个徐老头说完书后就不见了踪影,所以我并没有看到他的真面目。” “哼。”独孤世家的现任掌门人,也就是独孤缚的父亲独孤言,冷哼一声。 突然睁开眼的独孤言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独孤家的绝学龙骨掌在大熙江湖久负盛名,而独孤言年少成名,更有“千手碎骨”之称。 “那个姓徐的小子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杨瘸子的徒弟,敢从琅琊来到樊阳,真是不知好歹。”独孤言愤愤的冷哼道。 “父亲,这只是您的猜测,在儿臣看来那个徐老头也未必是杨瘸子的徒弟啊。”独孤缚在一旁说道。 “杨瘸子年轻时就以说书在广陵出名,这个徐老头近些年才有些名气,说书风格于杨瘸子无异,并且他来自琅琊,我打听过,杨瘸子在琅琊确实有一徒弟也行徐,如此说来,不让人怀疑也难啊。”独孤言缓缓起身,“明天你继续盯着,一旦有了徐老头的踪迹,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儿臣明白。”独孤言无奈的点了点头。 。。。 从清月茶馆出来后的宫天宁无所事事的再街上玩着。 不得不说这里的街道上还真是什么都有,琳琅满目。 不过像宫天宁这种看起来年纪轻轻又有钱的,一直都是樊阳城中那些奸恶之徒的目标。 从宫天宁从清月茶馆出来后,就有一群人跟在了宫天宁身后,当然宫天宁也察觉到了这些。 买了一个糖葫芦,宫天宁看似随意的吃着,其实注意力全在身后。 故意走到一个幽深的巷子中,宫天宁直接转过身,结果刚刚好和眼前的一群穿着粗布大衣的人撞了一个面对面。 那些人看起来身强体壮,目光中流露着贪婪,手中还握着长刀和木棍。 “大白天的,这是想干什么?打劫吗?”宫天宁咬着糖葫芦,戏谑的说道。 为首的男子看事情都这样了,装也装不下去,直接冷哼道,“臭小子,既然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还不快将身上的银两和值钱的物件都叫出来,不然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宫天宁冷哼一声,还真是来打劫的,“我说你们确定要对我动手吗?” 那些人愣了愣,不过一看宫天宁也不过一个孩子,能有什么本事,为首的男子冷哼一声,“找死,上。” 宫天宁目光一皱,丹田运转,体内的武者气息倾泻而出。 “就拿你们试试我新练的拳法。”宫天宁双手握拳,气息直接汇聚在双拳之上,双腿微屈,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子。 “嘭。”就在男子即将靠近宫天宁的瞬间,宫天宁动了,身体快速移动到男子身后,举起右拳,直接轰在了男子胸口。 这些男子可不是什么修炼之人,只是一般的地痞无赖,怎么能招架住宫天宁的一拳,这一拳直接将男子打的后退数十米,直接摔倒在地,捂着胸口半天起不来。 那些男子一看宫天宁居然一拳就有这么可怕的威力,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瞪着双眼看着宫天宁,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还要对我动手吗?”宫天宁反笑道,目光盯着眼前的这些男子。 那些男子还打什么劫啊,直接转身扶起男子就往外走。 宫天宁咧嘴一笑,然后捂着自己的拳头,脸色一阵抽搐,“真痛啊,这《坐钟金刚拳》真厉害,我这才是学了一些皮毛就有如此威力,那要是完全修炼成功,岂不更厉害。” 就在宫天宁乐呵呵的笑着时,一阵破空声从身后传来。 宫天宁下意识的转身躲开,刚刚躲开,就看到无数的飞箭落在了自己刚刚的位置。 宫天宁目光一皱,抬头看向四周的屋顶,只见一群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男子出现在了四周。 “你们又是什么人?”宫天宁沉眉道。 “好身手。”一黑袍男子满脸胡茬的出现在宫天宁身后。 男子灰黄的脸上布满了沧桑,手里的大朴刀格外引人注目。 “您是。。” 男子看了看宫天宁,嘴角一弯,“陈家港口陈青崖。” “陈家港口?”宫天宁愣了愣,又是一个新地名。 “我家大哥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陈青崖沉眉道,心中自然有些不悦,连陈家港口都不知道的小毛孩,到底是不是这个人啊。 宫天宁往后退了退,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我说这位大哥,我与你们大哥素未谋面,你大哥找我干什么?你们不会是找错人了吧。” 第五十七章 陈家港口 “是不是认错人了,跟我去一趟就知道。”陈青崖冷面说道。 宫天宁下意识的往后退,“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不愿意,就别怪我刀下无情。”陈青崖说完直接拿起大朴刀冲向宫天宁,无论是力度还是角度都不知道比之前的那些地痞无赖强了多少。 “嗡。”挥舞的长刀从宫天宁面前划过,几乎是贴着宫天宁的脸颊扫了过去,而宫天宁则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完美的避开。 陈青崖面色一皱,这个小东西还是有有些本事的。 “嘭。”就在这时,靠着灵活身法站在陈青崖身后的宫天宁直接一拳砸向了陈青崖,虽然宫天宁厉害,但毕竟实力在哪放着,陈青崖转身侧起,直接一脚刚刚好踢在了宫天宁的拳头上。 “嗡。”宫天宁受力撞到了后面的墙上,而陈青崖则向没事人一样落在地上。 紧接着身边的那些随从直接将宫天宁押了起来。 看着宫天宁的样子,陈青崖满意的笑了笑,“小东西,有点意思,不过也仅是如此了,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爹的表现了。” “我爹?”宫天宁愣了愣,他父亲可是大熙帝王宫战啊,这些人这么狂妄,居然盯上了皇室? 就在宫天宁困惑的时候,旁边的随从看了看宫天宁,沉了沉眉头,“二哥,听大哥说独孤家的独子今年十七了,这人看上去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啊。” “等等,独孤家世子?”宫天宁头顶上瞬间一阵问号。 “不管他,反正是从清月茶楼下来的,肯定不会错,走,向大哥复命。”陈青崖不管不顾的说道,背起朴刀就往外走。 “不是,我不是独孤家的独子啊,你们,你们搞错了。”宫天宁瞬间明白了什么,这次乌龙大了,而他想起了那个叫做独孤缚的家伙。 “你说不是就不是,当我们傻吗?带走。”陈青崖恶狠狠的说道。 宫天宁真的是有苦难言,这都能扯到自己身上。 “咻。”这是,一把匕首直接飞了过来,陈青崖侧身一把抓住,看到匕首后,身边所有带着斗笠的男子纷纷单膝下跪,齐声道,“拜见大当家。” 这时,不远处的墙上,出现一白袍男子手持短匕,落在地上,气宇轩昂,剑眉星目,颇有气概。 陈青崖看到男子后,乐呵呵的笑了笑,“大哥,人我抓到了。” “抓到?”被称为大哥的白袍男子愣了愣,“我也抓到了,你抓的是谁?” “啊?”陈青崖有些吃惊,“不是独孤缚吗?您抓的是谁啊?” “我看看。”白袍男子走到宫天宁面前,看着宫天宁及其无语的说道,“抓错了,这不是独孤缚,我就怕你出什么意外,就提前在独孤府外蹲着了,刚刚好抓住了出门的独孤缚。”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还不信。”宫天宁无语的看着这个陈青崖,还真有些呆啊。 “这。。”陈青崖一时间有些尴尬的看着白袍男子。 宫天宁直接挣脱开旁边男子的束缚,“一个个的,都说了抓错了,还抓。” “小兄弟,不好意思了。”陈青崖尴尬的拱手道。 “没事,我走了,这件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有缘再见。”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宫天宁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他还得在日落之前回去呢,这么一折腾,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白袍男子挡在宫天宁面前,“在下陈家港口大当家陈青之,这次多有得罪,实在抱歉。” “哦。”宫天宁木讷的点了点头,“没事,没事。” 说完就要往外走,可是陈青之还是纹丝不动,目光有些不太友好,“为了赔罪,还请小兄弟去我陈家港口一趟,在下为公子请罪。” “不不不,请罪就不用了,我还敢时间,我先走了。”宫天宁摇着头就要往外走。 “刷。”一把匕首直勾勾的插到宫天宁面前的墙上,冷风阵阵,宫天宁咽了一口唾沫,“你这是什么意思。” “去还是不去,我希望小兄弟仔细斟酌一番。”陈青之弯了弯嘴角,说完挥了挥手,身后的斗笠男子重新把宫天宁押住。 “喂,你什么意思啊,都说是误会了,你们怎么还抓我。”宫天宁气急败坏的说道,但他知道他完全不是陈青之的对手,就从刚刚那一匕首就可以看出。 旁边的陈青崖也是一头雾水,“是啊,大哥,既然不是他,咱们抓它干什么?” “我已经让人去给独孤言送信了,关键时候,我不希望有什么意外,等独孤言给了明确的消息后,在放了他,现在先委屈一下了。”陈青之缓缓说道。 宫天宁看着陈青之,“我说陈大当家的,都说了误会,你们放了我,我绝对不乱说。” 陈青之冷冷一笑,“对不起了,带走。” “唉,你这个。。” 根本不给宫天宁开口的机会,一行人就带着宫天宁往陈家港口走去。 。。。 樊阳陈家港口,是广陵最大的内陆港口,也是樊阳重要的货物运输地,这里每年都有数千万的货物被运出去,也有无数的物资被运进来;可以说没有陈家港口就没有眼前这个繁荣的樊阳城。 在陈家港口的岸上,有一批常年工作在港口的人,他们靠搬运货物,运输物资维持生计,这些人要么穷苦,要么无依无靠,所以一些商人和当地的百姓将他们称之为船工,也叫做港工;这些港工常年生活在港口上,即便辛勤劳动也难免受到一些无良商家的剥削和坑害,所以,一些有修为的武者来到这里,将这里的港工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大组织就以陈家港口为名,叫做陈家港。 有了这些武者的保护,这些商人也收敛了不少,随之时间的流传,陈家港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到现在几乎每个商人来陈家港口都要给陈家港打招呼,不过他们完全不用担心陈家港会吞没他们的货物,相反,他们还会雇佣一些陈家港的人来替他们看守货物。 而陈青之就是陈家港口的老大。 被押到陈家港口,看着无数的船舶靠在岸上,心中还是有有些震撼和惊讶,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船舶,不过走到港口时,浓郁的鱼腥味让宫天宁肚子一阵翻江倒海,差点一口吐了出来。 当陈青之和陈青崖押着宫天宁回到港口的时候,独孤缚早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捆住了。 还真被宫天宁猜中了,就是自己听书的时候旁边的那个公子。 “独孤公子,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父亲克扣我们的工钱。”陈青之冷冷的笑了笑。 “你们无耻,卑鄙至极,我父亲做事一直清清白白,什么时候拖欠你们工钱了,你们肯定是想要我们家的钱。”独孤缚厉声道,还挺有鼓起的。 陈青之冷哼一声,“要不是因为你在樊阳口碑还算好,早都把你腿打断了。” “你们,你们。。。”独孤缚想要说什么,但半天说不出口。 陈青崖看了看独孤缚,将宫天宁推了过去,“将他们押下去,严加看管。” “是。”旁边的斗笠男子推着宫天宁往港口深处走去。 看到宫天宁后,独孤缚微微吃惊,“怎么是你?你怎么也被绑架了。” 宫天宁无奈的耸了耸肩,“被你害惨了。” “啊?”独孤缚微微一愣,还没有明白宫天宁的意思。 “行了,不说了,算我倒霉。”宫天宁摇了摇头,也懒得说了,都到这里了,再说都没有意义了。 “公子,现在可以告知我你的姓名了吧。”独孤缚开口说道。 “赵天宁。” “冒昧了。” “对了,独孤公子,他们说你父亲欠钱,是真的假的啊。”宫天宁好奇的问道。 独孤缚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我父亲是在一年前请他们打造了几艘大船。” “他们还会造船啊?”宫天宁眼睛瞪得老大。 “是啊,对了你不是本地人。陈家港口的港工造船技术也是一流,不过一般很少造船,我父亲也是出了不少钱他们才答应的。”独孤缚点了点头说道。 “那这么说,真的是你父亲没给钱了?” “不可能,我记得父亲说过,他把钱早都清了啊。”独孤缚不解的说道,“十有八九是他们见钱眼开,想绑架我威胁我父亲。” 宫天宁点了点头,“这么说倒也有道理。” “闭嘴,别说了,快走。”身后的斗笠男子及其粗暴的说道。 宫天宁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往前走去,这下麻烦了,要是自己黄昏前还回不去就糟了。 。。。 陈家港口外。 陈青之和陈青崖着急的走来走。 陈青崖忍不住开口,“大哥,你说那独孤言真的会给钱吗?” “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我想他会给的。”陈青之沉眉道,他也知道独孤言所在的独孤世家是大熙四大门派之一,所以他们两家平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也被迫无奈帮他们造船,可是在给钱的时候独孤言就做的有些过分了。 不但拖欠工钱,还连成本钱都不怎么给,这让陈青之他们就有些忍不了了,就算你是独孤世家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被迫无奈之下,陈青之才出此下策,绑架独孤缚,逼独孤言出面,给他们工钱。 第五十八章 飒爽英姿杨觉春 “大哥,我还是担心。。”陈青崖刚刚准备开口,就被陈青之拦下来,“大哥知道你的顾虑,不过马上就要入冬了,那么多的乡亲还准备靠这笔钱回去过冬了。” “唉,当初就不该答应。。不但没拿到钱,还搭进去不少。”陈青崖有些气愤的说道。 “这件事情是他独孤世家做的无情,咱们以后也算是明白了他们的为人。”陈青之拍了拍陈青崖的肩膀。 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是陈青之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这么下去,就真的和独孤氏家决裂了,在樊阳得罪独孤氏家的后果怎么样,他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这么想,但陈青之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 “嘭。”独孤言气呼呼的看着将手中的信纸拍在桌子上。 “真是胆大妄为,太胆大妄为了。”独孤言愤愤的说道,连自己的儿子都敢绑架,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陈家港的那帮穷鬼干的。”旁边的管家沉眉道,“他们还真敢这么干啊。”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独孤言喝了一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绑票都绑到老子头上了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找死。” “家主,依在下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家港可是樊阳最大也是唯一的港口啊,与他们交恶,对我们百害无一利啊。”旁边的管家沉眉说道。 独孤言握了握拳头,“这陈家港还真当我好脾气啊,当我不敢动他们。” “只是家主,那陈家港老大陈青之实力不弱,不是泛泛之辈啊,冒然交手只怕是对我们不利。”管家在一旁低头说道。 “那依你只见我该如何?”独孤言不悦的说道。 “家主,如今陈瘸子的徒弟还在樊阳,我们应该一心一意对杨瘸子的徒弟,而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乱子。”那个总管一副贼眉鼠眼样子,冷言道。 独孤言皱了皱眉,“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给钱了?” “三十万两银子,对于家主而言不算是大数目,但若是因此而和陈家港交恶,对我们就很不利了,敌人还是应该越少越好。”那个总管低着头说道。 独孤言愤愤的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鼻尖,“既然如此,和陈家港交易一事,就由你负责了。” “是。”总管拱手道。 “还有,继续盯着姓徐的小子,看他来樊阳到底要干什么。”独孤言沉眉道。 “是。” 独孤言捋着自己的长须,目光阴狠,这樊阳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独孤家的地盘。 。。。 林大虎在樊阳城中找了整整一天,也没有找到宫天宁的身影。 看着西边天空的晚霞,林大虎是又气又急,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这个时候,宫天宁已经回去了吧,毕竟宫天宁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书信。 “让开让开。”马蹄声在大街上响起,驾车人朗声大喊着,林大虎好奇的退到一边,看着这辆马车从眼前疾驰而去,马车上拉着三个大箱子,马车后好跟着数十人,穿着黑色劲装,同样驾马而去。 “这不是独孤家的马车吗?这是去哪啊?”马车刚过旁边就有人小声的议论着。 “是啊,看着样子是要去陈家港口啊。”旁边的人低声道。 “陈家港口?啧啧,这么多人,恐怕是有事发生啊。” “我听我在港口的兄弟说,陈老大抓了独孤家的公子,要独孤言给钱呢。” “真的假的啊,独孤言能给吗?” “说不准,那是他们的事,不过我听说港口好像还有一个公子,年纪轻轻不过十二三岁,是个富家公子,很脸生,也不知道从哪来的。” 旁边一直听两人说话的林大虎心中一震,十二三岁,富家公子,很脸生,这让林大虎不由得想到了宫天宁啊。 这不是还好,万一是宫天宁的话岂不是糟了,一旦被卷入了樊阳势力之争就麻烦了。 “敢问两位兄弟,这陈家港口所在何处啊?”林大虎抱拳问道。 两人打量了一下林大虎,其中一人说道,“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港口,那就是陈家港口。” “多谢。”林大虎抱拳谢道,然后快步向陈家港口赶去。 。。。 此时的陈家港口。 因为黄昏渐近,所有的船舶都停在了港口,停滞不动,有些已经装好货物的大船就等着明天一早杨帆出发了。 一位年轻的公子,正在港口悠闲的走来走去,看到大的船帆还时不时发出一声感慨,这广陵港口的船就是大啊,比琅琊的不知大多少。 没错,这个少年郎就是有着广陵第一说书人之称的徐老头。 “徐萧狄。。。”一声充满怒意,不亚于火山喷发的声音从徐老头身后响起,听到声音后的徐老头直接愣在了原地,然后缓缓回头。 看着身后扎着马尾,身着劲装的红衣女子,脸上的表情更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又来了。。。”徐老头哭丧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 而徐萧狄正是徐老头的真实姓名。 女子眉头紧蹙,红色劲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高挑的身影更是透露着一股英气。 只见女子一把揪住徐萧狄的耳朵,“臭小子,玩够了吧,玩够了跟我回去。” “哎呦,疼疼疼。”徐萧狄扭曲着脸求饶道,“姑奶奶啊,让我玩几天吧,再说了师父他老人家不也希望我出来闯荡吗。” “我爹是希望你出去说书,但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来樊阳,你是听不到吗?”说罢,女子手中的力度不由得加大了几分。 “嘶嘶。。。”剧痛让徐萧狄嘴角直抽抽。 女子无奈的松开了徐萧狄,“明天早上,你必须跟我走。” “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徐萧狄摸着耳朵,不悦道,“再说了,当初就不该答应师父让你跟着。。” “你说什么?” “我说今天天气不错。”对于红衣女子,徐萧狄除了怂就是怂。 谁让她是自己师父唯一的女儿呢,在琅琊少年才俊中武道修行能排上前五的杨觉春,杨大侠。 杨觉春冷哼一声,“是不错,走了,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出发。” “哦。”徐萧狄不满的撅了撅嘴,跟在杨觉春身后往港口外走去。 结果刚刚走到一半,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马蹄阵阵,听起来还很着急,直接往他们这边赶过来。 眼疾手快的杨觉春一把拉过徐萧狄,躲在一边的货物中。 很快,就看到了独孤家的车马一路狂奔,来到了陈家港口。 “这是什么啊?”徐萧狄好奇的问道。 “问那么多干什么?不关我们的事,快走。”杨觉春往徐萧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翻了翻白眼。 “这不好奇吗?”徐萧狄吐着舌头说道。 港口处,一群头戴斗笠,拿着大刀长矛的港工从四面八方涌过去,将独孤家的马车包围起来。 徐萧狄拉着杨觉春,看着港口的情况低声道,“快看,快看,那边看样子是要打起来啊。” 杨觉春回头一看,果然,针锋相对的架势,是有些来者不善啊。 “你想干嘛?多管闲事?”杨觉春沉眉道。 “这种热闹的局面不看可惜了,走走走,去看看。”徐萧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 “啪。”杨觉春又是一巴掌,“看什么啊?快走。” “师父说了,说书的经验就是生活,就是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我这还不是去积累经验嘛。”徐萧狄捂着后脑勺冷哼道,一脸的委屈。 杨觉春有一种一巴掌扇死他的冲动,“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奉陪。” “好嘞。”徐萧狄乐呵呵的笑了笑,蹑手蹑脚的往港口那边靠过去。 “你还真去。。”看着徐萧狄靠了过去,杨觉春心中万千羊驼奔腾而过,愤愤的跺了跺脚,看了看四周,却仍没人后也悄悄跟了过去。 陈家港口。 独孤家大总管,独孤福;从马上下来,假心假意的笑着,“我是独孤府管家独孤福,按照你们的要求,银子已经送过来了,我想是不是可以把我们少爷放了。” 陈青之缓缓走过来,冷冷的笑了笑,“大总管,我们又见面了。” 看到陈青之赶了过来,独孤福再次笑了笑,“陈老大好久不见啊。” “既然银子送到了,来人,去把那两小子带出来。”陈青之挥手说道。 “两人?”旁边的手下愣了愣。 “都带出来吧。” 独孤福也跟着挥了挥手,身后的独孤家护卫将银子从马车上抬下来,整整三大马车,“按照你们的规矩,都是现银,三十万两一两不差。” 陈青之走到箱子前,一掌将实木箱盖震开,箱子中的银子在黄昏下闪着别样的光芒。 “独孤家主若是早把银子交出来,岂不是就没有这回事了吗?何必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呢。”陈青之冷言说道。 独孤福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没有点破陈青之的话,“这以后独孤家的船还望陈老大多多照顾。” “这个自然,只要在我的港口,不论是谁家的船,绝对安全。”这倒不是陈青之说大话,这陈家港在樊阳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只要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人敢拿陈家港开玩笑。 第五十九章 义正言辞徐萧狄 宫天宁还在和独孤缚在货舱中无聊时,一阵吱呀的声音响起,两个头戴斗笠的港工闯了进来,直接将宫天宁和独孤缚往外拉。 “你们干嘛?干嘛啊。”宫天宁一脸懵逼的喊着,独孤缚还是依旧的奋力挣扎。 但是两人手脚都被绑住,根本挣脱不开,就这样两人被连拉带拖的带到了港口。 当独孤缚来到港口看到地上的三个大箱子后,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福叔,你给他们钱了?” 陈青之轻轻挥了挥手,下面的人将独孤缚身上的绳子松开,独孤福看着独孤缚,拱了拱手,“少爷,您没事就行。” 宫天宁看了看陈青之,“我说陈老大,你们的事情是不是已经结束了,既然如此,那就放了我啊,我还得再日落前回去呢。” 独孤缚看了看宫天宁,对着陈青之说道,“现在是不是可以放了赵兄了?” 陈青之略微一笑,“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我自会放他的。” 旁边的陈青崖走过去,看了看宫天宁,“小子,不好意思,多有得罪。” 宫天宁翻了一个白眼,“切。” 然而谁都没想到就在这时,一根木棍直接飞了过来,直冲陈青崖,破空声震耳欲聋。 “小心。”陈青之一把推开陈青崖,体内气息汇聚在手掌上,直接一掌轰到了眼前的木棍上。 “嘭。”一声,夹杂着庞大力量的木棍直接在空中炸裂开来。 “好你个独孤福,你给我玩阴的。”陈青之看着独孤福,目光阴冷的可怕。 独孤福也是一脸懵逼,“陈老大,别误会啊,这与我无关。” “修伤吾主。”林大虎雄浑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宫天宁目光一愣,只见林大虎挥舞着拳头直接冲了过来。 林大虎跟着独孤家车队来到港口后,没有看到宫天宁前,他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但是当看到了宫天宁后,还是被绑着的时候,他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了出去。 林大虎气息暴涨,长期在军队中的他,冲锋之时更有一股战场的杀戮气息,看到林大虎冲来后,陈青之目光阴冷的可怕。 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把匕首,陈青之浑身气息大动,直接冲了上去。 “别动手啊。”宫天宁大喊着,但是好像没有人听到。 只见林大虎,挥舞着拳头和陈青之在港口前的空地上直接打了起来。 罡风阵阵,气势十足,林大虎可是有着天幻境大成的实力,差一步就可达寰宇境,可即便如此,也压不了陈青之。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数十个回合,寒匕阵阵,陈青之的招试刁钻狠辣,每次出招,必然盯准了林大虎的要害;而林大虎的招式偏于大开大合的厮杀,更倾向于将敌人压制。 两人的交手伴随着阵阵嗡鸣,陈青之心中也暗暗称奇,这个看起来大老粗的一个莽汉,居然有如此修为,定不是一般人。 “咻。”破空声响起,陈青之抓到林大虎的疏忽一招刺向林大虎的小腹,林大虎一个猛虎下山,身体直接往前扑出,一只手直接抓住了陈青之的匕首,借力将陈青之狠狠的甩出去。 “嘭。”陈青之在半空翻转一圈,稳稳的落在身后的空地上。 “你们独孤家可以啊,跟我玩阴的。”陈青之冷哼道。 而林大虎沉了沉眉,“你想多了,你们和独孤家事我管不着,我来只是找我家少爷。” 宫天宁赶紧跑过去,“老林教头,你怎么来了。” 林大虎看到宫天宁,就要拱手单膝下跪,宫天宁直接冲上去拦住了他,“这个就不用了,这是樊阳,不比其他地方。” 林大虎明白宫天宁的言外之意,他的身份不能暴露。 “哦?原来是赵公子的手下啊,就这身手怕修为不浅啊。”陈青之冷笑道。 “赵公子?”林大虎看了看宫天宁,也没有揭穿,点了点头,“我家公子初来樊阳城,不小心走失,我没有恶意,但若是有人对我家公子不敬,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独孤福看了看林大虎和宫天宁,冲着陈青之开口道,“既然与我独孤家无关,我独孤家也没必要趟这趟浑水了,钱已送到,告辞。” 说完便要带着独孤缚离开,陈青之开口道,“慢走不送。” “那事情结束,我也要走了。”宫天宁讪讪的说道,说完就带着林大虎往外走。 “就这么走了,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陈青之突然开口道,看了看林大虎。 “你还想怎么样?”林大虎也不是吓大的,直接挡在了宫天宁前面。 此刻,一直在暗地里看着眼前战局的徐萧狄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这个小公子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啪。”对着后脑勺又是一巴掌,杨觉春无语的说道,“你看谁都眼熟是吧。” 徐萧狄摸着脑袋,“我想起来了,这就是我早上碰到的那个小公子,当时我还把他错认成你了呢。” “错认成我?我有那么普通吗?”杨觉春又是一巴掌拍到了徐萧狄后脑勺上。 “不不,我当时不是被你吓怕了嘛。。。”徐萧狄摸着脑袋无语的说道。 “我有那么可怕吗?”杨觉春冷着脸又是一巴掌。 “啪。” 徐萧狄一脸无语的看着杨觉春,伸手指了指自己,“姑奶奶,我到底说什么您才能高抬贵手呢?” “我。。”杨觉春刚刚准备抬手的时候,身前的木箱突然被一股大力震开。 两人就这么直接暴露了出来,夕阳下的杨觉春手举在半空,而萧狄则是蜷缩一团,抱着脑袋,表情丰富的看着杨觉春。 这时的气氛一阵安静,空气中都透露着尴尬。 尤其是当宫天宁看到时自己白天遇到的那个少年郎后,表情更是丰富,怪不得他会叫自己姑奶奶了,这简直了。 杨觉春赶紧收回手,负在身后,徐萧狄看着在场的众人,缓缓起身,慢慢寄出一丝微笑,“大家都在啊,那个,你们继续,继续,我。。我们这就走。。” 说完便拉起杨觉春就要往外跑。 陈青崖一个飞跃,拔出手中朴刀,拦在了两人身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陈家港是什么地方啊?啊?” 陈青之气的嘴角直抽搐,“看来今天的意外收获还真不少啊。” “敢拦我,我倒要看看你那什么拦。。”杨觉春目光一冷,说完就要挥手往外冲,旁边的徐萧狄赶紧拦下来,“别冲动,别冲动。。” “说吧,你们又是谁?藏在后面动静还那么大,要干什么?”陈青之冷冷的问道。 “那个,我们,我们和他是一伙的,也是来救他的。”徐萧狄指着宫天宁,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 “喂喂喂。。”宫天宁这可受不了啊,“什么叫和我一伙?你,你是谁啊?” 林大虎也愣了愣,“公子,您在樊阳结交的朋友?” “对对对,人生在世,只能没有几个知心朋友呢。”徐萧狄一脸微笑的走到宫天宁身边,一把搂住宫天宁的肩,“是吧,小兄弟。” “我们只不过见过一面,还没有这么熟吧。”宫天宁对着徐萧狄就是一阵白眼。 “见过一面?”陈青之皱了皱眉头。 “啊,对。。”徐萧狄继续大言不惭的说着,“你懂的吗?所谓一见如故就是如此,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相逢恨晚啊。” “大哥,谁跟你。。”宫天宁刚想反驳,只见徐萧狄抢先一步,“陈当家的,实不相瞒,我这位朋友因为我见死不救,对我有些成见;其实,我并非不愿救他,而是因为我知道是您抓走了他,而您,是陈家港口最让人敬佩,最让人爱戴,最让人尊重的陈。。” 陈青之瞪着眼睛看着义愤填膺,悲怆无比的徐萧狄。 徐萧狄抿了抿嘴,眼珠子乱转,完了,名字没记住。。。 “陈。。陈。。陈。。陈大当家。。” “噗。”旁边的宫天宁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别拍我马屁,要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今天就别想离开陈家港口。”陈青之一把将匕首仍在了宫天宁的脚底。 林大虎直接站了出来,“走不走得了,试试就知道。” 徐萧狄在此站出来,“别着急,别着急,听我说完嘛,陈大当家,我知道是您带走了他,怀着对您的敬畏之心,我没有救他;兄弟,我这是身不由己啊,你明白哥哥我的苦心吗?陈大当家,您又能明白我被兄弟误会的苦涩吗?” 徐萧狄一脸真诚的胡编乱造,再加上那通红的双眼和莫名其妙的眼泪,差点让宫天宁都信了。 “真的假的?”陈青之动容的皱了皱眉。 旁边的杨觉春及其无奈的转过身,这画面连看都不想看,到底是跟着他爹学说书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脸不红,心不跳,着实学到家了。 徐萧狄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我又想了想,我不能丢下我的兄弟,不能丢下和我有着一面之缘的好兄弟,所以我来了,从我踏上港口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就算今天能留在这里,也值了,因为我对得起我的兄弟。” 义愤填膺的神情加上无比高尚的自吹自擂,简直是吹牛界的楷模啊。 “绝。。”宫天宁听的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就连旁边的林大虎都冲着徐萧狄拱了拱手,“真义气。。” 第六十章 大祸临头 这一番激动人心的话语后,陈青之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性情中人。” “陈大当家过奖了,不敢当,不敢当。”徐萧狄还颇为自豪的摇了摇头。 “咻。”一把匕首直接插到了徐萧狄脚下的空地上,陈青之大喝道,“你当我傻啊,你骗鬼去吧。” 徐萧狄一脸尴尬的看着陈青之,“你看你看,您不相信就算了,别动气啊。” 林大虎一步向前,“陈当家,我们并无恶意,希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 若不是因为忌惮自己的身份,徐萧狄也不会这么说,只要说出自己徐老头的外号,那还不是分分钟摆平,可是谁叫边上的姑奶奶不让说呢。 陈青之看了看他们,挥了挥手,挡在路口的陈青崖缓缓收起朴刀,身后的港工也收起了自己的弩箭,“有这么一个傻子在,你们要坏也坏不到那里去。” “嘿,我说你说谁傻子呢。”徐萧狄气呼呼的看着陈青之。 旁边的杨觉春一把拉过徐萧狄,“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你们走吧,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对不起赵公子,刚刚只不过是在试探你们。”陈青之嘴角一弯,笑着说道。 宫天宁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们陈家港从不欺负人,只会保护人。”陈青之缓缓转身,慢慢开口道,夕阳照港口上,深邃安静。 林大虎冲着陈青之抱了抱拳,“告辞。” 徐萧狄也松了一口气,四人缓缓离开陈家港口。 “二弟。”陈青之走到箱子前,朗声大喝。 “什么事大哥?” “把这些给兄弟们分了,让大家过一个好冬天,多余的送到乡下。”陈青之嘴角一弯,往船上走去。 “是。”陈青崖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夕阳下的陈青之,背影被拉的很长。 。。。 走出港口后的宫天宁一直打量着眼前这个满嘴大话的徐萧狄,这声音,这动作,怎么看都好像是广陵第一说书人徐老头啊。 徐萧狄也看到了宫天宁一直看着他,“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我就好奇,你到底是谁?”宫天宁的话也让旁边的林大虎好奇了起来。 杨觉春看了看宫天宁,“小公子,那你们又是谁呢?” “赵天宁啊,不是说了吗?”宫天宁眨巴着眼睛说道。 杨觉春摇了摇头,“小公子,您只怕是没有说实话吧,一般的富贵人家是请不起这么厉害的护卫的。” “额。。”宫天宁看了看林大虎,有些尴尬。 杨觉春也没有问到底,徐萧狄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总之,我们萍水相逢,就此别过,日后能否相见,全凭天意。” “好,就此别过,徐老头。”宫天宁随口说道。 “好。。”徐萧狄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感觉不对劲,赶紧抬头看着宫天宁,“你。。” “再见。”宫天宁笑着吐了吐舌头,拉着林大虎往城外走去。 杨觉春拉起徐萧狄,“走了。” “他认出我了。。”徐萧狄自言自语的说着,看着不断走远的宫天宁。 “别多想了,回去收拾东西,连夜出发。”杨觉春拉着徐萧狄开口道。 “可我们去哪啊?” “只要不待在樊阳,哪里都可以。” “啊。。” 。。。 夜幕降临,在客栈中的小月急得团团转,时不时的向外望去,还说好黄昏回来,这月亮都上来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旁边的小糖看着小月,“小月姐,您歇会吧,您都转了一天了。” “殿下还没有回来,我怎么歇的下嘛。”小月着急的说道。 就在小月念叨的时候,楼下的京畿军激动的喊道,“回来了。” 小月赶紧下楼看去,果然,不远处,林大虎和宫天宁有说有笑的赶了回来。 “殿下。”小月激动的大喊着,脸上委屈无比。 宫天宁跑过去,看到小月扑哧一笑,“对不起,小月姐,让你担心了。” “殿下下次不许这样了,吓死我了。”小月一脸委屈,有些哽咽的看着宫天宁。 宫天宁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定。” “拜见滇王殿下。”京畿军齐齐拱手下跪。 “不好意思,给各位添麻烦了,我们明天动身吧。”宫天宁嘴角一弯,看着下面的京畿军开口道。 “是。” 林大虎看了看宫天宁,这个小王爷貌似有些意思啊。 回到房中的宫天宁可以说被林大虎教训了一顿,从大熙律令到私自外出,万一在樊阳城中身份被暴露,不仅他要完蛋,整个护送的车队都得完蛋。 翌日一早,樊阳城外的马车继续东进,穿过樊阳城,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从新都到滇越,须横穿广陵两大重镇,一个是樊阳,另外一个就是有着“圣贤之乡”之称的临湘城;而穿过了临湘城就到了滇越郡。 。。。 广陵郡有着七大重镇,经济发达,贸易联通广泛,其中地理位置最佳的便是位于广陵郡中部的荆武城,而身为广陵王的宫信就住在荆武城。 “咳咳。”宫信躺在床上剧烈的咳嗽着,不过三十出头的他脸色异常苍白,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若是别人在这里,看到宫信,很难想象这回事一个三十岁的人,只一眼看去只怕说年过半百的都有。 身边的奴婢下人静静的站在下面,大夫把过脉后,缓缓起身拱手,“王爷这病都是老毛病了,臣也只能按老方子抓药。” 宫信挥了挥手,大夫缓缓退下。 旁边的将军一身金甲,看到宫信看向自己后,急忙来到宫信身边,拱手道,“王爷可是有话要对臣下说?” “我那皇侄到哪了?”宫信有气无力的说道。 “启禀王爷,前天才刚刚离开樊阳,再过五天应该就能到临湘。”旁边的将军拱手说道。 宫信点了点头,“冬季马上到了,一定要让我那皇侄安全到达滇越。” “是,请王爷放心。” “咳咳。”宫信剧烈的咳嗽着,躺在床上,大口的喘息着,下面的将军缓缓退去,走出王宫后直接追上刚刚给宫信把脉的御医,“大夫,大夫。” “武将军有何贵干?” “王爷身体到底如何?” 大夫四下看了看,贴在武将军耳朵上轻轻说道,“王爷身患肺痨久矣,这个冬天只怕是,哎。。” 说完便摇了摇头,武将军愣了愣,抱拳说道,“知道了,多谢大夫。” 武将军看了看宫信的寝宫,眉头紧蹙,到底还是要走啊,他也该为自己早做打算了。 。。。 宫天宁他们从樊阳离开后,徐萧狄和杨觉春也跟着离开了樊阳城。 这下就难受了独孤言。 独孤言知道徐萧狄离开的消息后,气的在书房中一阵乱砸,“姓徐的臭小子,在樊阳出了风头就走,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旁边的独孤福眉头紧皱,“家主息怒,也可能是徐家小子畏惧了呢?” “你还敢说话,要不因为你,我至于人财两空吗?姓徐的没抓住就算了,三十万两说给人就给人了。”独孤言气呼呼的吼着。 “家主息怒,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独孤福低着头说道。 “福?你以为你叫王福就会有福吗?你记住了你姓孤独是我给你的,你若是不稀罕,自然有人稀罕。”独孤言厉声大喝着。 “是是是。。。”独孤福低着头,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水。 “你继续说,你的福在哪?”独孤言坐在椅子上,怒喝道。 “家主,您的三十万两不是给了别人,而是给了陈家港啊;陈家港口在樊阳什么地位,您不会不知道吧,之前咱们忌惮陈家港的名声,没有合适的借口;如今他陈青之敢绑架少爷,这不是给了我们一个大好的机会吗?”独孤福眼角放光的看着独孤言。 独孤言眉头紧皱,“你是说,拿下陈家港口?” 在樊阳,没有人不想得到陈家港口,樊阳唯一的港口,控制着水运命脉,一旦有了这座大港口,那无疑就是控制了樊阳的商品贸易市场啊。 而去每年那么多的船舶来往,带来的收入想想都可怕啊,几百年来陈家港口一直在陈家港的手中,独孤家对此觊觎了不知多久。 如今的独孤家威望空前浩大,实力也是有目共睹,若是能将陈家港口拿下,那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这个这怕没那么容易吧,陈家港口一直都是一个禁忌之地,先不说陈家港,单就官府这边就不好过啊。”独孤言喃喃自语道。 “家主,官府那边您忘了武将军了?那可是王爷身边的大红人,有他开口还怕官府阻拦?再说了就现在陈家港的实力除了陈青之外,又有谁能与您坑衡。。”独孤言低声说道。 “再说了,是他陈家港先动手绑架的少爷,您这是名正言顺的接管陈家港口;陈青之骗取咱们三十万白银,咋们独孤家总不能一声不吭吧。。”独孤福再次开口道。 这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独孤言的心底,独孤言嘴角慢慢上扬,“管家,你可真是一个智囊啊,老夫当年没有看错你啊。” “家主谬赞了。。”独孤福讪讪的说道。 然而此刻的陈青之还完全不知道,这个樊阳马上就要变天了。 第六十一章 临湘城 有着“圣贤之乡”之称的临湘城位于广陵郡南部,广陵郡地势东西狭长,南北较窄,所以过了樊阳后,一路南下,便是临湘。 临湘城一直以来都是东南士子心中圣地,在文人界几乎没人不知道临湘城;临湘城人才辈出,百年前被冠以大熙诗仙的李青莲便是临湘人,除了诗文,临湘士子大多精于工赋,擅词画,懂音律,而大熙著名的词曲大家程郢也是临湘人;总之大熙文坛十之六七皆是临湘士子。 文人以身出临湘而自豪,临湘以文人雅士而出名,因此,临湘养成了一股独有的淡雅之风,街上男子多长衫折扇,玉佩悬腰;女子大多居家不出,谨遵相夫教子之责,因为临湘文风大胜,所以也被称作“文风圣地”。 此时的宫天宁一行人来到临湘城外,俯瞰临湘城,城外松柏绿意盎然,临湘文人喜爱松柏,梅花,青竹,寓意傲骨永存;城外种松,城中植竹,家中赏梅,几乎是临湘士子的普遍追求。 “早就听说临湘文风圣地,城外松柏密布,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从窗户往外看去的宫天宁暗叹道。 还是老规矩,藩王不得逾越雷池,进入其他藩王城池领地,这次也不例外,一行人驾着马车准备从临湘城外绕过去。 虽然宫天宁很行进临湘城看看,一览这个圣贤辈出之地究竟是何模样,但有着林大虎和京畿军看着,根本没有机会离开;再加上上次偷着跑到樊阳城差点回不来,林大虎更是跟着自己寸步不离,一点机会都不给。 “什么文风圣地,不过是那些穷酸文人自我宽慰的借口罢了。”旁边的林大虎不屑的说道。 “哦?老林,您这句话什么意思?”樊阳城的经历过后,宫天宁和林大虎也熟悉了起来,所以开口也变成了老林,听的比老林教头顺口多了。 “今日的大熙文人不比当年李诗仙在的时候,那时广陵之地,诗文盛行,李诗仙临山高歌醉酒吟诗三百首;杜少陵花甲之年游离七郡之地,名篇佳作数不胜数,冠以诗圣之称;白香山辞官归乡三十年,一首《横江赋》独领风骚数十年。。。”林大虎朗声喝到。 宫天宁看着旁边的大老粗老林,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看不出来啊,您常年军旅,居然对文坛还颇为了解啊。” “在军中无聊之事,便会去听军师说几句,时间长了,就有了一点了解。”林大虎笑着说道。 “如今文坛也是辉煌万千啊,单我大熙就有歙州三大家中的白亦庄与孔令宣两位先生,太学院更有程郢,韩谭之流,门生弟子遍天下,为何比不上当年的文坛?”宫天宁好奇的问道。 他对文坛也并非不了解,这些年读的《鸿蒙心经》还是有些作用的。 “他们虽有大才,但却代表不了大熙所有的文人,临湘城表面看上去是高雅脱俗之地,可实际上早已糜烂不堪,文人之间攀比成风,骄奢淫逸,流连于风月场所,不思进取,所作诗词艳俗至极,实在叫人不忍直视。”林大虎无奈的摇着头说道。 “想不到老林你懂得这么多啊,远在西凉边关都知道广陵的事情啊。”宫天宁不由得咂舌道。 林大虎勒马沉声,“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大家看破不说破罢了,现在真正有圣人风骨的文人又有几个呢?” 宫天宁旁边的小月不免咂舌,“没想到,新都文人口中的圣地临湘会是这般模样,实在叫人惊讶。” “三哥还曾豪言,有朝一日必来临湘横槊赋诗,曲水流觞;如今看来,倒是有些可笑了。”宫天宁喃喃自语道,“也罢,既然如此,我们就早些动身吧,别让滇越太守等着急了。” “是。”林大虎驾着马车,一路南下,往滇越郡走去。 。。。 临湘城中。 青石铺路,街上士子文人都是相差无几的长衫,轻摇折扇,走在路上都是一脸的高傲模样,只有遇到相识好友才会打一声招呼,目中无人的样子在他们口中就变成了傲风傲骨。 秋风阵阵,天空变得阴沉起来,一时间黑云压城,云雨欲来;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只怕这次秋雨过后,便是寒冬了。 在临湘城的街道一角,一紫衫少年背着书箱走在街上,单薄的衣衫让他看起来格外清瘦,秋风袭来,少年放下书箱,坐在上面大口的喘息,拿起书箱旁的水壶,畅饮几口。 而冲少年眼前走过的年轻士子看着少年的样子都是冷眼无视,更有甚至还不忘丢下一个鄙夷的眼神。 紫衫少年不以为意,从书箱中摸出一本书,《温飞卿诗集》。温飞卿,百年前的诗坛文人,诗词擅引用,辞藻华丽,语句优美,给人一种温和的盛世之气,因此也有“盛世诗人”之称。 但是因为温飞卿早年因生活窘迫不得不为一些歌姬曲目填词,因此在诗文界的名声一直不太好,再加上辞藻华丽优美,不比寻常诗句的干练,因此温飞卿也有也被诗文界批判为“风月诗人。” 但是显然坐在书箱上的紫衫少年被温飞卿精美华丽的辞藻吸引,细细品味着温飞卿诗句中的每一个词语,这般盛世之光,真乃神人所作。 “哼,看一个不入流的风月小人之诗,真实有辱我临湘士子的名声。”旁边路过的青年看到紫衫少年手中的书是《温飞卿诗集》后,不由得嘲笑的冷哼道。 紫衫少年听罢,嘴角一弯,缓缓和上书,起身看了看青年男子,“你是什么人?不觉得打扰别人看书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我又不是在同你说话,是你自己这般作践。”青年士子冷哼道,将身上衣衫整理一遍后,直接转身离开。 “无知,一群眼高手低之徒,有什么资格评论温飞卿的诗句。”紫衫少年冷哼一声道。 刚刚走开的男子听到紫衫少年的抱怨后,十分不满的装过身来,“你这是在说我吗?” “我可没有给你说啊,你别这么自恋行不行。”紫衫少年冷哼道。 男子有些忍不住的停下来脚步,看了看眼前的少年,“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后果。” 紫衫少年冷哼一声,“这是你先对我不敬的。” “住手。”就在男子想要举起拳头砸向紫衫少年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句更加厚重的声音。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大街上赫然站着一摇着折扇,戴着一对玉佩的中年男子,男子生的白皙,目光深邃似海。 “是洪先生啊,好久不见。”听到洪先生三个字后,紫衫青年不免有些激动,“您,您就是临湘洪自息,洪先生。” 在临湘城中除了洪自息外,谁还能被叫做洪先生,洪家是临湘第一大家,前朝丞相洪鞅正是洪家老家主,虽然老丞相已经病逝,但是当年洪鞅的影响还是在的,最起码在临湘,没有人敢对洪家人不敬,更何况是被称作“临湘七子”之首的洪自息呢。 “文人骚客各有所喜,诗坛大家众多,大成者数不胜数,怎可出言不逊;温飞卿之诗,乃盛世之相,词句精美华,独领风骚于诗坛,虽不同于李诗仙之豪迈,杜诗圣之悲怆,但却有盛世繁荣之貌;你可不喜,但不可辱。”洪自息看着眼前的男子,目光阴沉的说道。 “是是是。”男子急忙躬身认错,“洪公子所言极是,在下受教了。” 洪自息看了看紫衫少年,颇有大家风范的问道,“看公子的样子应该不是临湘人吧。” 紫衫少年拱了拱手,“在下从晋雍而来,奉师父之命寻求天下文坛大风雅。” “需求天下文坛大风雅?”洪自息愣了愣,随机目光深沉了积分,“那家师是。。” “家师父外号斜谷道人。。”紫衫少年轻声道。 洪自息听完后冲着紫衫少年拱了拱手,“原来是孙斜谷先生的弟子,失敬失敬。” 也许孙斜谷的名声在其他地方没有那么出名,但是在临湘绝对是如雷贯耳,孙斜谷原名孙正贤,是大熙著名的文坛圣手,精通诗词曲赋,尤精于诗词之韵,曾提出平仄才是风雅的言论,不管文章长短,都必须遵守一平一仄的原则,就是任意两句之间不可同声而语。 平仄之说一出,文坛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瞬间出现了大批学士要对其口诛笔伐,而孙正贤对此丝毫不惧,在晋雍斜谷摆下酒席,广邀天下文士与之一辩。 一时间文坛震动,就连当时的太学院院长白亦庄和儒家大能孔令宣都惊动了。 更让人想不到的时,孙正贤舌战群儒,以一己之力同整个大熙文坛辩驳,一战成名,因为在斜谷辩驳,所以就有了斜谷道人的称号。 这场辩论也以大熙文士的暗自离场而告终,当然那是在像白亦庄,孔令宣这种真正大家没意参与的情况下。 不过即便如此也足以让孙斜谷名震文坛了。 不过近十年来孙斜谷有些慢慢淡出文人的视线,佳作甚少,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有眼前的紫衫少年清楚当年一白须老者来到晋雍,说要见他师傅,两人攀谈三天三夜之后,老人含笑离去。而自己的师父却显得心事重重,从此之后便闭门不出,说要想明白什么才是天下真正的大风雅。 第六十二章 洪家小姐 而紫衫少年不忍自己师父为了所谓的大风雅而整日愁眉忧伤,便决定一个人出晋雍,寻求天下大风雅,了却师父心事。 这一走就是数个月,陪着少年出来的除了这一身的紫衫外,就只有那一书箱的书了。 “敢问公子姓名?” “在下姓吕名云栈。”自已少年拱手说道,对于临湘洪公子的名声他还是知道的。 “吕公子若不嫌弃,可到府中一叙。”洪自息轻笑说道。 旁边的男子愣了愣,这就被洪公子邀入府中了?不知多少临湘公子想要成为洪府的座上宾,但洪自息为人高傲,所交之友都是像“临湘七子”一类的文坛名士,普通人根本难以入眼;可没想到今日这个紫衫少年就这么被邀入府中了。 吕云栈浅笑点头,“求之不得。” 。。。 公子爱美玉,美玉配君子,临湘士子对玉有一种近乎于痴迷的喜欢,腰间佩玉,折扇长衫,成为临湘文人的标配。 洪府规格宏大,古色古香的府邸中遍布松竹,府中有一小池,池水清澈,锦鲤游曳;落叶轻飘于池面,多了几分秋意。 紫衫学士吕云栈跟在洪自息身后,看着洪府不由得暗自惊叹,不愧是临湘第一大家。 “哥哥。”一橙衣素裙,笑起来就像喜鹊迎春一般的女子跑了出来,女子看上去更是可爱万分。 洪自息轻轻一笑,对着吕云栈介绍道,“家中小妹,芸萱。” “洪小姐,你好,在下吕云栈。”吕云栈拱手躬身,眉目浅笑。 洪芸萱也稍稍作揖,举止投足间皆是大家之风,“吕公子客气了。” 吕云栈一抬头就被洪芸萱那举止投足之间的风度吸引,再加上那堪比人间四月,芳草萋萋的美艳姿色,更是让吕云栈不由得心中惊呼: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芸萱,我和吕公子还有私事要聊,你先自己去玩吧。”洪自息宠溺的笑道。 洪芸萱有些不喜的撅了撅嘴,“那就不打扰哥哥和吕公子了。” 当洪芸萱看到吕云栈时,心中也有些好奇,平日里哥哥带回家里的不是和他一样不苟言笑的君子,就是高傲自大的士子;像吕云栈这种能笑着跟自己打招呼的还确实没有。 这个紫衫少年虽说衣衫有些不整,但是却透露出一种逍遥自在的感觉。 看着吕云栈和自家哥哥走远,洪芸萱转身咂舌,“吕云栈。。” 书房中的洪自息端坐与上位,吕云栈直接盘膝而坐与左侧,和洪自息的跪坐不同,吕云栈是盘膝而坐。 “吕公子何不居右而坐?”洪自息浅笑说道。 在大熙文坛,上右下左,先南后北;客人就做一般居右而坐,否则就是对客人的不重视。 吕云栈笑着摇了摇头,“无妨,师父说过,心之至也,坐卧随性。” “斜谷先生还真是不拘一格啊。”洪自息轻声一笑,挥手让家中仆人替吕云栈倒了一杯茶水。 吕云栈拱手道谢,看了看洪自息,“洪公子,在下游历大半个大熙,拜访名人学士,大家贤能数不胜数,但都没有人能帮助在下找到大风雅,此行来到临湘学士聚居之地,希望可以有所收获。” “哦?连那新都太学院中的先生都回答不了吗?”洪自息惊讶的说道。 “我去新都的时候,本想拜访白亦庄先生,但不曾想白先生已经前往滇越了,所以便没在新都过多停留,一路南下,若是在临湘也没有找到大风雅的话,我就只能起身前往滇越了。” “吕公子,风雅之词最早来源于一千年前的《颂经》第四卷,高山仰止为风,不拘于世为雅。所谓风雅,在我看来便是诗才冠绝,文可载道;如此可为风雅。”洪自息抿了一口茶水,朗声说道。 吕云栈皱眉沉思,“风雅一词虽说起源于诗文大典,但我认为其代表的不应该只是诗文界,用师父的话来说,风雅属于整个文坛,触之不得,感之有物,但却难以找寻。” “既然难以找寻?又为何要找?”洪自息轻声道。 “就因难以找寻,所以要找。”吕云栈浅笑道。 两人一直谈到落日黄昏也没有争论出到底何为风雅。 吕云栈起身,伸了一个拦腰,揉了揉酸痛的腰背,“洪公子博学多才,在下见识了。” “吕公子所学以让洪某敬佩不已。”洪自息拱了拱手,走出去,打开书房大门,看着落日余晖轻笑,“今日天色已晚,若吕兄不嫌弃,可在寒舍住下,待明日在细细追究风雅之问。” “多谢洪公子,那我就叨饶了。” 洪自息让手下家丁带着吕云栈来到洪府客房,虽说是客房,但也是一间上好的大房间,温暖舒适,还有阵阵清香。 “多谢。”出走数月的吕云栈放下书箱,直接躺在了大床上,一路劳累,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了。 。。。 “哥哥,那吕云栈当真是斜谷道人的徒弟?”洪自息的房间中,洪芸萱惊讶的说道。 洪自息轻轻一笑,“他言谈之间气度不凡,引经据典,学识渊博,应该是孙斜谷的徒弟不假。” “那哥哥与他交谈甚久,可有收获?”洪芸萱好奇的问道。 “收获自然有,不过关于风雅为何物,只怕哥哥我一时半会也回答不了他。”洪自息自嘲的摇了摇头。 “这世上居然还有哥哥不会的问题?” “你当真以为你哥哥什么都知道啊?天下之大,其实我们这些井底之蛙可以了解的,学问之大,只可学而无尽头啊。” 听着洪自息的话,洪芸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真是如此。” “明日哥哥便要邀请左鹿言,李南琛等人来府中一同商议此事,相必定能得出结论。”洪自息说完后,也有些没有底气。 风雅为何物?这或许还真是一个大问题。 。。。 翌日清晨。 吕云栈可以说睡了一个大好觉,早期之后更是神清气爽,打开房门,清晨的风有些凉,伴随着阵阵清香。 “吕公子早啊。”就在吕云栈愣神的时候,房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 吕云栈往房外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小亭上,洪芸萱正捧着一本书,看到自己后轻轻的笑了笑。 “洪小姐早。”吕云栈低眉浅笑,缓缓走到亭子中,“想不到洪小姐还喜欢诗文啊。” “噗嗤。”洪芸萱掩嘴轻笑,一颦一笑之间仿佛万千花开,千山红遍,“这可不是什么诗文,那种晦涩的文章诗句我可不喜欢,比起那些我更喜欢这本坊间杂说。” “这样啊,倒是在下眼拙了。”吕云栈轻笑的自嘲道。 “吕公子客气了,不过这杂书所然不被你们这些文人接受,但在我一介女流眼中,倒觉得写的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洪芸萱将书放在桌上,轻声说道。 “坊间杂书大多都是一些春闺情爱之事,赚取眼泪的艳俗小说罢了,入不了大流。”吕云栈作势拿起洪芸萱的书,笑着说道。 “这本《春归雪》公子可有读过?”洪芸萱笑着说道。 “偶然之间读过几句,艳俗至极。”吕云栈说着便将书重新放在洪芸萱面前。 洪芸萱看着吕云栈,“这书或许在公子眼中是艳俗至极,但在我眼中倒是觉得韵味深沉.” “在下意思并非针对于洪小姐,只是觉得像洪小姐这般尊贵之人不应该读这种书。”吕云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圆场。 “公子所指是《女规》吗?”洪芸萱看了看吕云栈,“《女规》只不过是一把枷锁罢了,读之无味倒不如不读。” 吕云栈心中暗自惊奇,能明说这本流传甚广之书的不是,这个洪小姐倒也不是一般人啊。 “吕公子,听说你在向我哥哥寻找一名为风雅之物,不知公子可曾寻到?” “不曾。”吕云栈直接说了出来,让洪芸萱有些意外。 “不曾?” “确实不曾。”吕云栈缓缓坐下来,伸手拿起石桌上的落叶,“不过,总会寻找到的。” 洪芸萱缓缓起身,“那就希望公子快些寻到。” “多谢洪小姐。” 洪芸萱起身作揖,缓缓离去,吕云栈拿起桌子上留下的《春归雪》,随手翻了几页,喃喃自语,“洪小姐你可曾知道,这《春归雪》所指并非男欢女爱,而是昭彰的人心。” 。。。 今日的洪府显得热闹非凡。 从中午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登门拜访,这些登门之人便是“临湘七子”,临湘七子受到洪自息的邀请后,没敢耽搁直接来到了洪府。 七子共聚,这可是少有的时刻,临湘七子在临湘郡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七人不但拥有渊博的学识知识,还有着满腹经纶;抨时政,论古今,行诗作赋,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七人虽然都有大才,但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愿为官,在他们眼里,官位就是一种束缚,是一种压迫;比起庙堂官场,他们更喜欢林间炊烟。 今日七子齐聚,洪府大摆宴席,美酒佳肴,数不胜数;俗话说无酒不欢,文人雅士之间寻常相见必会以茶相会,但若是宴席的话,必离不开美酒。 著名的诗仙李青莲就曾写过:明月风中千里舞,杜康杯下万里眠。 这杜康便是美酒。 第六十三章 临湘七子 临湘七子喜美酒,并不是什么秘密,其中以左鹿言最为出名;左鹿言十五岁那年在临湘城墙边上饮酒作诗,喝到兴头之时,提起狼毫大笔,在城墙上留下一首《醉酒吟》。 万室东南富且繁,羡君风力有余闲。 日暖梨花催美酒,天寒桂子落空山。 此诗一出,左鹿言名冠临湘,被誉为“临湘七子之首”,更有别称左酒神,其所作诗文现在还在临湘城墙上留着。 左鹿言腰间玉佩叮当响,直接落座在院中,虽说秋风阵阵,但一袭白衫的左酒神仿佛感受不到一样,肆意放荡,大口饮酒,单薄的衣衫在风中泠泠作响。 “洪兄,今日并非什么大节日,将我等邀到府中,所为何事啊?”一旁的白面书生,举杯轻抿的说道。 “今日请大家前来,确有一事。”洪自息轻轻拱手道。 左鹿言一边灌酒一边说道,“有事便说,这美酒不白喝。” “吕公子,出来吧。”洪自息对着身后的房屋,朗声喊道。 少顷,一紫衫少年缓缓走出,冲着七人拱手,“在下晋雍吕云栈,见过各位。” 洪自息接着说道,“此人便是晋雍斜谷道人之徒,此番邀请也正是为了此人。” 左鹿言稍稍拱手,“斜谷道人之徒,名家之后,左鹿言有礼了。” 那个白面书生,微微一笑,“刘冉溪。” 一位消瘦男子闭眼而坐,轻启嘴唇,“黄景和。” 一留着络腮胡的壮阔少年,痛饮一口美酒,“熊起尧。” 往右边是一个衣冠楚楚,长得温润无比的男子,“李南琛。” 最后开口的少年青衫而立,“苏白。” “临湘七子齐聚在此,云栈有礼了。”吕云栈再次躬身说道。 洪自息抿嘴一笑,“既然大家都在,那就直接步入正题,今日吕公子带着一疑问来到府中,自息才疏学浅,没有回答出来,还望在坐的各位能给吕公子一满意答案。” 听到洪自息的话后,六人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连洪自息都无法回答的问题,看来是有些意思啊。 美酒下肚,左酒神缓缓起身,“只管说来。” “敢问在坐各位,何为文坛大风雅?”吕云栈深呼吸一口气,沉眉说道。 “文坛?大风雅?”刘冉溪喃喃道,眉头紧皱,“有些意思。” 左酒神的神情也有些严肃,咧嘴一笑,看了看手中的酒杯,“饮尽杯中美酒,寻遍九天逍遥,这大风雅不去深究也罢。” “我等身处文坛,若不得知何为风雅,传出去,岂不要笑话我等?”黄景和柔声道。 “笑话便去笑话罢了,这风雅之物,人人有感,如何说起?”左酒神朗声笑道。 旁边的苏白看了看左酒神,替他斟满美酒,“还望左兄明言。” 左酒神缓缓起身,有些醉意的左摇右晃,眼神飘忽的笑了笑,“一人一风雅,千人千风雅;那昔日诗仙李青莲,胸中藏诗三百首,一朝倾吐天下知。逍遥快活大半生,不拘泥于功利,不耽搁于私情,对于李诗仙而言,这便是他的风雅。” “咕咚,咕咚。。”左酒神,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百年前的骈文大家欧阳烨,闭门写作五个春秋,不见客,不出门,五年后,冠绝文坛,门生弟子遍布天下,师从上阴流派,文武兼修,半世风流,对于欧阳先生而言,这便是风雅。” 旁边的熊起尧缓缓开口,“风雅之物,更多的事一种情怀,是一种态度,左兄所言千人千风雅不正是一种态度?就像在此地,左兄吟诗高对,这便是左兄的风雅。” 黄景和缓缓起身,“对于风雅,洪兄学识远胜于我,既然洪兄都不知,我也不好出来献丑,但有一句要说一句,这风雅之物,重于意而非形。” 刘冉溪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黄兄之言,深矣;苏兄,不知你怎么看?” 旁边的苏白想了好久,缓缓开口道,“秋波古井,意蕴悠长。” 洪自息抿嘴笑道,“好一个千人千风雅,左兄高见,在下佩服。” 吕云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高见深论,在下佩服。” 一场酒宴,足足进行了大半个中午,大家有说有笑,单论风雅,就从日出说到了日落。 左鹿言打了一个满足的酒嗝,对着吕云栈招了招手,“小兄弟,过来一下,扶我去趟茅房。” “左兄。。”旁边的刘冉溪厉声道。 吕云栈笑着起身,“无妨,能扶左酒神也算是荣幸了。” 左酒神笑了笑,倒在吕云栈身上,吕云栈一点一点的扶着左鹿言往宴席外走去。 “小子,是不是有些扶不住了。”左酒神一开口,浓郁的酒气让吕云栈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倒是真的。” “你倒是敢说啊。” 吕云栈继续走着说道,“师傅说了,真话比谎话更能交到朋友。” “呼。”刚刚还站不住,就像一滩烂泥的左鹿言直接站了起来,笑道,“斜谷道人这句话倒是真话。” “左酒神?你。。你不是喝醉了?”吕云栈看着眼前目光深邃,谈笑自如的左鹿言惊讶的说道。 “那点小酒,怎能醉倒我?酒不醉人人自醉,喝醉也挺好。。无烦恼啊。”左鹿言嘴角上扬,快活无比。 “那左酒神是故意让我来这里,可是有话对我说?”吕云栈打量着说道。 “是有些话。。”左鹿言靠在池水边的青竹上,“你为何要寻求大风雅?” “为了师父,师父为此困惑数十载,我要找到大风雅,替师父解忧。”吕云栈朗声道。 “画地为牢,想着足不出户便知天下道理?斜谷道人怕是忘了不出三千里,不明一卷书的道理了。”左鹿言摇头笑道,“能走出来,就说明你比斜谷道人看得远。” “您这是在骂家师?”吕云栈不悦的说道。 “算不上是,只是感觉有些可惜。” “那左酒神此言何意?” “就像我说的千人千风雅,而我所认为的风雅未尝不是着千风雅之一呢?”左酒神起身笑道,“真正的风雅是何物呢?我也不知。” “您不知道?”吕云栈惊讶的说道。 “确实不知,千风雅只是我认为的风雅,并不是真正的风雅,真正的风雅我才疏学浅,不足以解道。”左酒神摇了摇头,拿起腰间的酒葫芦,痛饮一大口。 “连您都不知道大风雅为何物?”吕云栈有些可惜的说道。 “只怕整个歙州除了三大家外,没人能解答了。”左酒神笑着摇了摇头,“儒家大能孔令宣先生游历四海已过十年,至今未归,所言不可问之;棋画诗文,音律美食,无一不精的许呈念先生远在陈国,自然也不可问之;如此说来,能回答你问题的仅剩下诗词骈赋冠绝天下的白亦庄先生一人。”左鹿言将酒葫芦往腰间一别,朗声笑道。 “看来,的确只有白先生知道答案了。”吕云栈有些遗憾的说道。 左鹿言拍了拍吕云栈的肩膀,“年轻人,别愁眉苦脸的,也许当你明白什么是大风雅的时候,我们见你都要仰着头了。” “左酒神。。”吕云栈有些动情的说道。 “久处临湘之地,又何尝不是作茧自缚,画地为牢呢?”左鹿言摇着头说道,打了一个哈欠,直接倒在了吕云栈身上,“扶我回去,继续喝酒。” 吕云栈这次扶着左鹿言,觉得肩上特别轻。 林间青竹,池边少年。 这一幕只怕不会再有。 。。。 酒宴结束后的吕云栈坐在池边,看着池水静静发呆。 “今日临湘七子齐聚,相必公子心中也有答案吧。”洪芸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吕云栈身后,轻声道。 吕云栈勉强一笑,“或许有,又或许没有。” “何意?”洪芸萱不解的问道。 “我明天就要离开临湘了。”吕云栈所答非所问的说道。 “哥哥说过,你要去滇越找滇越太守白亦庄先生。”洪芸萱直接坐下,坐在吕云栈旁边。 吕云栈看着洪芸萱轻轻一笑,“左酒神一番话,胜读背篓万卷书。” “左酒神说话神神叨叨的,有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居然说他的话胜过万卷书?” “当然。”吕云栈浅笑回答。 气氛颓然尴尬起来,洪芸萱有些无趣的盯着水中的落叶。 吕云栈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听洪公子说,洪小姐精于音律,尤以古筝最佳,不知在临走前能否听洪小姐弹奏一曲。” “哥哥说笑了。”洪芸萱愣了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是随便拨弄,闺中玩物,登不了大雅之堂。” “洪小姐不必在意,在下只是随口一说。”吕云栈轻笑而言。 “古语有言,千年琵琶语,万年古筝声;闺中女子琵琶响,琵琶迎君,筝嫁郎。”洪芸萱说道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特意回过头看了看吕云栈,但是吕云栈目光一直盯着水面,并未回头。 听到洪芸萱的话后,吕云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洪小姐别在意,是在下说错话了。” 洪芸萱目光有些失望的转过头,“不碍事。” 气氛再次冷清起来,两人坐在池水边上,看着天边斜阳落山,晚风袭来,霞光映水。 两人心中各有所思的坐在池水边上,虽是无言,但却胜过有声。 第六十四章 路遇滇王 秋雨绵绵,微风阵阵,紫衫少年吕云栈持伞出洪府。 身后还背着他那书箱,秋意浓郁,吕云栈冲着洪自息稍稍颔首,“洪公子,多谢款待,云栈感激不尽。” “吕公子大才,洪自息自愧不如,若是到了滇越能得到满意的答案还好,若是不然,洪府随时欢迎。”洪自息笑着点了点头。 “来日若有机会,必定拜访。” 洪府小亭,洪芸萱素手轻拨筝弦,身后的女仆将棉袍披在洪芸萱身后,“小姐,下月了,天冷。” 洪芸萱抿嘴轻笑,“是挺冷的。” “那小姐还要弹筝吗?” “那是当然。” 秋雨滴落池塘上,涟漪阵阵,筝声悠扬,正在和洪自息告别的吕云栈突然听到一阵优雅动人的筝声。 “好美秒的声音。”吕云栈持伞轻吟道,闭上眼睛,雨滴声和筝声混在一起,不但没有一丝影响,甚至还有一些美妙之感。 洪自息转身往院子中看去,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在弹筝。 筝声悠扬,一首弹罢,洪芸萱缓缓抬起头,洪自息静坐眼前,“哥哥,你是何时来的?” “我都来了好久了,只是你一心弹筝,没有注意到罢了。”洪自息笑着说道。 “那吕公子可是走了?” “走了好久了,在你的筝声中离开的。” 洪芸萱笑着将身边的那本《春归雪》拿出来,低声吟道,“这情爱之思,竟是这般感觉,比书上的可要遗憾多了。” 洪自息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头,“傻姑娘,萍水相逢,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希望如此。” 。。。 临湘城边小路,突然起来的秋雨伴随着阵阵寒意。 车厢中的小月将提前准备好的厚衣服拿了出来,“殿下,穿着吧,这天有些冷了。” 宫天宁轻轻一笑,闭着眼睛听着车厢外的雨声,“秋雨一过,只怕又到冬天了。” “不碍事,咱们在临湘没有耽搁,用不了几日就到广明城了,白太守已经在城中等着您了。”小月宽慰道。 “没想到太学院院长,歙州三大家的白亦庄先生居然会屈尊于滇越郡太守,这传出去,岂不被人嘲笑。”宫天宁有些无奈的说道。 “吁。”就在宫天宁感慨的时候,老林突然叫停了马车,还惹得马车中的宫天宁差点一个趔趄倒下去。 车外的林大虎赶紧打开车门说道,“殿下,您没事吧。” “出什么事了?停车这么着急。”宫天宁摇了摇头说道。 “前面有人。。”林大虎看向泥泞的路面,低声道,宫天宁顺着车门往外看。 雨越下越大,一道道雨帘从天而降,马车前,一紫衫少年,正扶着一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从泥泞的路面走过,老人衣衫褴褛,旁边跟着的小孩衣不蔽体,在雨中瑟瑟发抖。 “老林,帮帮他们吧。”宫天宁挥了挥手,从身上取下一锭银子交给林大虎。 林大虎点了点头,快步走到老人面前,和紫衫少年说了几句后,直接冒着雨将老人背到了路边。 紫衫少年背着书箱,看着像一个落魄士子,老人连声道谢,少年自己手中的伞送给老人,将身上的紫衫脱下,替小孩披在身上,自己则穿着单薄的白衫继续上路。 林大虎回到马车上,有着罡风护体的林大虎并没有被淋多少,不过那个将伞和衣服丢给老人的少年就不同了,被淋得跟个落汤鸡一样。 “老林,这人是何来历啊。”宫天宁看着少年开口道。 老林驾着马车继续往前走,“抱歉殿下,这个我没有过问。” “这么大的雨,一个落魄书生不必修武之人,就带他一程吧。”宫天宁无奈的说道。 林大虎点了点头,“好。” 马车在泥泞的路上走着,少年冒雨而走,身上衣服都被浸湿,暮秋之时,被雨淋过后的感觉可想而知。 少年察觉到有马车过来,急忙往旁边避闪,却不想马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抬头看去,这不正是那个和他一起扶人的男子吗。 不等少年开口,林大虎直接开口道,“公子,我家少爷邀你共乘一车,上车吧。” 少年躬身答谢,“多谢你家少爷。” 吕云栈也不是呆板之人,这个时候能乘车自然是求之不得。 上车之后的吕云栈就坐在林大虎身边,将书箱放在一边,拧着身上被雨水打湿的长衫。 宫天宁将车门打开,看着眼前消瘦的男子,“是我让你乘车的,你都不给我打个招呼?” 吕云栈听到呻吟后赶紧回头,看到宫天宁后,愣了愣,没想到林大虎的少爷这么年幼啊。 “是在下失礼了,在下吕云栈,多谢小少爷慷慨。”吕云栈拱手谢道,言谈举止之间丝毫不失风度。 “你叫我赵公子就行,你这是要去哪啊?为何一人背书来此?”宫天宁趴在马车门口问道。 “我看我还是称您殿下比较好。”吕云栈低头浅笑道。 “哦?”宫天宁愣了愣,在大熙能被称作殿下的除了皇室还有何人? “马车后的京畿军,我曾有幸在新都见过,除了皇室子弟,只怕没有人能让京畿军护送吧。”吕云栈指了指指了指马车后的京畿军,不过也并不见怪,皇室隐藏身份并不是什么大事。 宫天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忘了身后还有这么一帮人呢,不过你皇室的车都赶上,不怕被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怕什么,是您邀我共乘,如此盛意,我一介书生也不好拒绝。”吕云栈波澜不惊的说道。 “吕公子倒也是幽默。” “不瞒殿下,在下自晋雍而来,为寻心中一问,欲前往滇越拜访白亦庄白先生。”吕云栈看着前面的雨帘笑道。 “白亦庄先生?你这追求不小啊,不过就你这个样子,你觉得白亦庄先生会见你吗?”宫天宁在车上也是无聊,便和吕云栈攀谈起来。 “白先生是文坛大家,心胸气度必有不凡之处,我不远万里向他请教学问,他定会见我。”吕云栈自信满满的说道。 宫天宁笑了笑,“我这衣服都太小了,到你恐怕有些不合身,你就将就一点。” 说完便将自己的一件长衫丢给了吕云栈,吕云栈接过后,低头答谢,“多谢殿下。” 长路漫漫,秋雨瓢泼,宫天宁和吕云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旁边的林大虎偶尔也插上一两句。 “吕兄弟,你说你要去找白先生追问何为大风雅,这种玄乎其玄的文坛,谁能知道答案呢?”宫天宁继续扯着。 吕云栈将手中的书合上,“怎么说呢,若信则有,不信则无。” “吕兄弟,我看你也是有着大才大能之人,不知见过白先生之后有何打算?”旁边的林大虎赶着马车说道。 吕云栈若有所思的想者,“若是我知道了答案,我首先要回道师父身边,告诉师父这个好消息;然后吗。。。我就不知道了。” “你有如此大才若是不能为朝廷效力,真的是可惜了。”林大虎可惜的说道。 “大熙人才济济,不缺我这个拖油瓶;再说了,临湘七子都是当世年轻才俊,不也没有为官嘛。”吕云栈笑着说道。 旁边的宫天宁听了后,点了点头,“言之有理啊,想不想做官,我们可说了不算。” “那若是连白先生都不知道答案呢?”宫天宁再度开口说道。 “若是白先生都不知道的话,那我便走出大熙,游历整个歙州,北上陈国;西进宋国,我想九州之下,定会有人知道答案。”吕云栈目光刚毅的说道。 宫天宁看着眼前这个潇洒少年,宫天宁咧嘴轻笑,“这么一说,倒还有些羡慕你啊。” “殿下,您有您的羡慕和无奈;我也有我的羡慕和无奈。所以,师父告诉过我,心静方能行事。”吕云栈靠在马车边上,有些慵懒的说道。 宫天宁咧嘴一笑,“都是说大道理的啊,有意思。” 吕云栈缓缓一笑,没有接过宫天宁的话,而是靠在车边盖着宫天宁的衣服睡去。 车厢中的小月一边收拾一边开口道,“殿下,您真的要把他带到殿越。” “能帮则帮吧。”宫天宁咧嘴一笑,滇越,我来了。 。。。 大熙风云数千年,一道泯江将大熙分出一个东南之地,而滇越郡和广陵南部地区自然就成为了大熙东南一隅。 滇越郡因为位置在东南,气候潮湿,森林密布,当年大熙嘉鸿皇帝,七征殿越,血战滇越俚人族,最终将俚人全部赶进了越门山和姜河一带;至此,大熙正式将滇越纳入版图。 但是因为滇越郡地理环境恶劣,用当地大熙百姓的话说,就是穷山恶水,因为土地太湿,种的粮食难以长大,加上空气潮湿,滋生蚊虫,野兽众多,所以根本没有人愿意来这里。 但是总不能放着一大块土地荒废吧,所以大熙刑部就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一些囚犯放逐到滇越郡,一来可以解决囚犯问题,二来也可以开发滇越,随着几百年来的发展,滇越郡也有了很大的改观。 如今的滇越郡,大概可以分为三个地方,西北靠近广陵和南江的地区,叫做滇北,中部的确叫做滇中;东部沿海和姜河以南的地方被称为滇南;同时滇南也是殿越环境最为恶劣的地区,不但环境恶劣,山中的俚人也是滇南百姓的大麻烦,所以一般流放的官员百姓,都流放到了滇南。 第六十五章 广明城 滇越郡地处东南,郡中有五城,滇北广明城,汕江城;滇中泉州城,琉青城;滇南云山城。 而整个滇越最为繁荣的便是广明城和汕江城,在得知滇越王九皇子要来封地后,滇越郡太守白亦庄和广明城城主曹成峰一早便在广明城外十里夹道相迎。 等宫天宁一行人来到广明城的时候已经是初冬之时了,天气微冷,吕云栈在城外,背着书箱跳下马车,冲着宫天宁笑了笑,潇洒离去;用他的话说,皇权贵重,自己高攀不起。 宫天宁也没有挽留,轻轻点了点头,告诉他,实在混不下去了,就来殿越王府找他,他叫宫天宁,大熙滇越王。 林大虎驾着马车,“殿下,到了。” 走下马车的一瞬间,宫天宁就看到了眼前夹道欢迎他的滇越文武百官,为首的赫然是之前在大熙征宋宴席上吟诗的白亦庄,不过此刻的白亦庄倒显得有些沧桑,面容也变得有暗淡。 而站在白亦庄身边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穿着城主绿色官服的老头,此人不用说都知道是广明城城主曹成峰了。 走下马车的一瞬间,身后的京畿军将军厉声喊道,“拜见王爷。” 说完直接单膝跪地,然后眼前的一行官员,齐齐跪地拱手,“拜见王爷。” 宫天宁心中还是有些激动的,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小月和小糖,深呼吸一口,“都起来吧。” 看到宫天宁的第一眼,曹成峰是有些意外的,因为他没有想到新都会让一个年纪这么小的王爷来滇越。 “谢王爷。” 白亦庄拱手上前,“王爷此番前来,一路颠簸,在下已为您备好酒席,请王爷移驾。” “有劳白先生了。”宫天宁随口说道,白亦庄听到白先生后,心中稍作惊讶,然后一抿而过。 滇越王入滇越,广明城的百姓显得激动无比,但是入城之后,宫天宁才知道这个地方比起樊阳城不知相差多少,更别说新都了。 地面污秽不堪,城中的房屋甚至还有用砖石堆砌的,百姓衣服脏兮兮的,街面上的店铺更是没有几家,在城中走过,就连小月和小糖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这里那里像是一个城池啊。 旁边随行的曹成峰也看到了宫天宁皱眉的表情,随即开口道,“王爷勿怪,广明小城,无法和新都相比,条件稍微有些不足,还望王爷治罪。” “我刚来滇越,哪有一来就治罪的道理。”宫天宁挥了挥手,“以后别叫我王爷了,听的怪别捏的,叫我殿下吧,听的舒服。” “是殿下。”曹成峰拱手道。 穿过有些不尽人意的广明街区,眼前出现一个稍微能好一点的府邸,白亦庄拱了拱手,“殿下,这便是精心为您准备的王爷府,您看如何。” “能住下就行,有劳白先生了。” 说是王爷府,也不过是比一般的房间好一点罢了,就这一眼看过去甚至还不如祥林苑呢。 带着宫天宁将他身上的行礼放在了院中后,一行人去曹成峰府中吃了一顿,对于他们来说比较丰盛的晚宴。 曹成峰的城主府比起宫天宁的王爷府差的不止一点,说是丰盛的晚宴,在宫天宁看来也不过是一般般。 夜幕来临。 旅途困顿的宫天宁直接倒在了府邸床上,看着陌生的环境发呆,这里就是以后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吗? 少顷,推门声响起,小月换上冬装,抱了一些木柴走了进来,“殿下,这里没有木炭和暖炉,奴婢怕您冷着,给您生些柴火。” 宫天宁笑了笑,“不用了,我感觉还不是很冷。” “殿下说笑呢,这边空气潮湿,生些柴火还能好点,曹城主走的时候专门说了,殿下年幼,要多生柴火。”小月一边放下木柴,一边用火折子圣火。 宫天宁坐在一旁的藤木椅子上,看着小月说道,“小月姐,你说我会不会是做的最憋屈的王爷啊,生活在这里,还不如新都的普通人家。” 小月一边生火一边笑着摇了摇头,“哪有啊,奴婢看来就挺好的,最起码没有人在为难我们了。” “是啊,没有人在为难我们了。”宫天宁呢喃道,眼前仿佛出现了他母妃的身影,他走出皇宫,走出新都了。 他要成为一个好王爷,太子口中的好王爷。 夜深人静,宫天宁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烦躁无比的宫天宁起身打开窗户,头顶月明星稀,眼前是南方特有的栀木。 一个人趴在窗口,感受着清凉的冷风,宫天宁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激动还是高兴,也说不出自己的感觉,孤独还是自在;滇越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王。。。 时光流逝,翌日清晨,宫天宁趴在窗户边上睡着了,京畿军一早便离开了广明城,将宫天宁送到后,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得回复复命了。 小月替宫天宁披上披风,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宫天宁,不知不觉宫天宁都十二岁了啊,那年的小孩子也终于长大了。。。 。。。 宫天宁安全到达了滇越,但是大熙的其他地方却并不安宁,尤其是北方。 信阳郡,位于大熙东北部,与陈国接壤,是二皇子宫天行的封地,这里虽说繁荣比不上广陵和新都,但是却以盛产精壮的信阳马而出名。 信阳马,是信阳特产的马种,马匹肤色多为黄色或红色,矫健迅猛,持久力强,能狂奔五百里而不止,耐力极好,是大熙寒甲卫的御用宝马,虽说速度比不上西凉马,但是在耐力上却远胜西凉马匹。 而在信阳郡,除了二皇子宫天行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当朝国师,柳元宗;七年前皇后死后告老返乡,久居信阳,不过此刻白发苍苍的柳元宗并不在乡间,而是在信阳王宫天行的府邸。 不从柳元宗除了是国师外,还是顺妃柳师顺的父亲,宫天行的外公。 “外公,是不是父皇有所行动了?”坐在案几上的宫天行不安的说道。 柳元宗满头白发,不苟言笑,城府极深,此刻的他皱了皱眉,“陛下太天真了,皇宫卧虎藏龙,他以为仅靠一支寒甲卫就能铲除干净吗?太可笑了。” “太子现在已经掌管了太学院,用不了多久,太学院中的那些学士就会全部归顺于太子,加上武将本就和太子一脉,那他那储君之位,岂不难以动摇了。。”宫天行沉眉道。 “不用担心,如今的局势还是在我的掌控之中,陛下虽然发现了一些苗头,但是对我们而言根本是无关痛痒,一些棋子罢了,丢就丢了。”柳国师轻笑道。 “您的意思是,我们还有后手?” “当然了,不过如今陛下身体还很好,显然不是动手的时候。” 宫天行给柳元宗斟了一杯美酒,“那母妃她可知道?” “一介女流,没必要知道这么多。”柳元宗痛饮一口,看了看宫天行,“行儿,咱们还需在信阳隐忍几年,安心等着吧,这大熙皇位,一定是你的。” “多谢外公。。” “不过,也不能任由皇上这么闹下去,是该给他提个醒了。”柳元宗目光一冷,将手中的酒杯仍在地上,很快,一黑衣蒙面男子不知从何处隐匿而来,吓了宫天行一跳。 “吏部尚书赵著,三天时间。”柳元宗不痛不痒的说着。 黑衣男子拱了拱手,再度隐匿而去,宫天行嘴角一弯,“您对吏部尚书下手,就不怕父皇大怒,与您彻底撕破脸皮?” “当今陛下不是糊涂人,他不会的。”柳元宗笑了笑,缓缓起身,“这天下这盘棋,活着呢。” 。。。 皓月当空,难得的好天气,月上枝头,吏部尚书赵著慢慢走出皇宫。 “赵大人。。”东灵门口的侍卫冲着赵著行礼。 赵著稍稍颔首,门外的轿子早已经备好,赵著直接走入轿中,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轿夫已经换了一群人。 赵著坐在轿子上,将头顶的官帽脱下来,将轿中的蜡烛点上,拿出身上的奏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姓名。 吏部主管官员升调,任命;身为吏部尚书的他自然知道他身上的担子有多重;这清官,昏官都在自己手中的这本奏章中。 盯着手中的奏章看了好久,直到蜡烛都快燃尽了,也没有到府,放到平日里这会也该到了吧,赵著有些不耐烦的掀开轿帘,“怎么回事?还没到府上。” 趁着月光,赵著四下里看了看,这是那里啊?这条路好像不是回府的路。 而那些轿夫也没有开口,一直抬着轿子往前走,赵著感到一丝不对劲,眉头紧皱,将手中的奏章慢慢藏到座位下的暗格中,随即大喊道,“快停轿,停轿。” 那些抬轿的轿夫目光一冷,直接将轿子扔在了地上,转身从腰间拔出一把软件,四个轿夫,直接将手中软件刺向了轿子。 突然起来的刺杀让赵著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四把软剑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啊。。”赵著痛苦的声音从轿子中响起,四人连刺数下,直到鲜血顺着轿子流出来,四人才收手,借着月光逃去。 翌日清晨,刑部尚书吕炽接到消息,吏部尚书赵著被刺杀于新都东郊。 第六十六章 忍气吞声 新都本不叫新都,而叫做大都;因为一百年前宏光皇帝,也就是洪德皇帝宫战的爷爷,发动大都事变从兄长手中夺下皇位,因为得位不正,为了掩人耳目,就将大都改名新都;而宇文衍家族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掌控寒甲卫的。 新都是大熙第一城,规模宏大,东西两市有着十纵十横之布局,城墙高耸;著名诗人杜少陵游历四方,来到新都后,看道新都繁华美景,不由得惊叹:白马少年入新城,青衫不及眼前花。 而大熙皇宫坐北朝南,按照四方明堂之布局建立,已有上千年历史,经过历朝历代皇帝的不断修缮,如今的大熙皇宫可以算是恢弘无比。 皇宫有东南西北四门,分别为北灵门,一般皇室婚丧才会开启北灵门;东灵门,文武百官觐见商朝之门;西灵门,京畿军和禁军出入之门,其他人不得靠近,否则十步之内必死;至于南灵门,便是皇宫子弟自由进出之门,就像之前宫天宁出皇宫,就是走的南灵门。 皇宫和东西两市呈品字形分布,寓意天地人三才合一,新都规模极大,繁华至极;同时也是大熙戒备最严的地方,新都四面都有关隘,东部泯牢关,大熙第一雄关,位于广陵郡;西部肃肖关,位于渝川郡,地势高耸,西部门户;北部祁门关,位于晋雍,群山环绕,凶险无比;南部长子关,位于南江郡,南部大关,也是四大关口中规模最大的一关。 四关拱卫之地,天下六合之聚,曾有诗云:正天下以扫六合;拥四关而平乱世。 诗中四关便是大熙新都四大关。 不过此刻在熙圣殿的宫战眉头紧皱,及其不悦;眼睛通红的看着手中的奏章。 旁边的王公公也颇为担忧的看了看宫战,“陛下,逝者已逝,还请您节哀。” “是朕害了赵尚书啊。。”宫战将手中的奏章握的很死。 “谁有能想到会有人丧心病狂到在新都杀害朝廷命官呢?陛下,此事需不需要从新都府调集人手协助刑部破案?”王公公徐徐说道。 宫战松了松手,深呼吸一口气,“告诉吕炽,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让赵著之子,赵岩庭接任吏部侍郎;原吏部侍郎担任尚书一职。” “陛下,若是不能查出真相,只怕朝中会有官员不服啊。”王公公忧心的说道。 “这还用查吗?我不过是稍稍动一下手腕,他就杀我一大臣,我若继续查下去,你觉得大熙朝堂还能剩多少人。”宫战红着眼看着王公公。 被宫战这么一说,王公公瞬间就明白了,低头不再说话。 “国师远在信阳,就能在新都杀人,真是好手笔。”宫战喃喃自语,“通知宇文将军,停手吧。” “陛下。。。”王公公看着宫战无力的神情,不禁有些动容。 。。。 这几个月的陆谦雍可以说是平步青云,靠着唐明仁的关系,短短半年时间直接从一个岌岌无名的学子摇身一变成为大熙兵部员外郎,只差一步就到了兵部侍郎。那可是自己父亲穷尽一生才到达的地位,如今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而陆谦雍所展现的政治手腕也没有让唐明仁失望,在兵部任职期间,虽然年纪轻轻,但却颇有魄力,在兵部几乎是人人夸赞。 “陆兄。”唐轩大声喊道,路上的陆谦雍急忙回头,冲着唐轩拱手,“唐兄。” 唐轩稍稍颔首,“陆兄年纪轻轻就官至兵部员外郎,可以说真的是年少有为,让愚兄羡慕啊。” “唐兄过谦了,若非丞相提拔,只怕我陆谦雍今日还在滇越受苦呢。”陆谦雍波澜不惊的笑了笑。 “今夜府中有晚宴,父亲让我给你说一声,他说希望你能去赴宴,要给你介绍一个贵人。”唐轩靠着陆谦雍的肩膀,轻声说道。 贵人?在新都还有比唐明仁更贵重的贵人吗?如果有的话,那不就是皇宫了。 “多谢丞相厚爱,谦雍今日必到。”陆谦雍拱手说道。 唐轩客气的点了点头,“那今天晚上不见不散。” “一定。” 夜幕之下的唐府装扮的格外热闹,锦缎稠罗,红灯绿瓦,因为时之初冬,所有这次的宴席放在了室内。 陆谦雍姗姗来迟,唐府门口的家丁看到陆谦雍后,很是客气,嘴上的陆公子叫的不停,谁都知道陆谦雍是唐明仁最器重的年轻人,谁敢不敬。 而那些平日里与唐轩交好的年轻一辈,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犯官之子居然会被丞相如此器重。 来到大厅中,唐轩一行人刚刚入座,陆谦雍冲着唐明仁拱手致谢,“丞相,晚辈来迟,还望丞相勿怪。” 唐明仁满脸和善的笑着,挥了挥手,“无妨,轩儿,让谦雍坐在你旁边。” “是。” 陆谦雍入座不久,屏风后,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穿着裘服缓缓走出,姿态典雅,雍容至极;而且美艳绝伦,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随着女子的走入,唐明仁直接起身拱手,连唐明仁都起身了,陆谦雍和唐轩自然也不能坐着,连忙起身拱手。 “老臣参见顺妃娘娘。”唐明仁客气的说道。 居然是后宫顺妃娘娘,陆谦雍心中稍稍吃惊,一番拜见之后,宴席正式开始。 顺妃看了看陆谦雍,嘴角一动,“丞相,这位年轻人是。。” “回禀娘娘,此人是当朝兵部员外郎陆谦雍,虽然年轻,但却有大才。”唐明仁拱手道。 陆谦雍直接起身弯腰鞠躬,“臣兵部员外郎陆谦雍拜见顺妃娘娘。” “好,坐下吧。”顺妃莞尔一笑,颔首示意。 陆谦雍缓缓入座,原来唐轩口中的贵人就是顺妃娘娘啊。 “唐丞相,既然如此,那本宫就直说了,吏部尚书遇刺一事相必您已经知道了吧。”顺妃朱唇轻启。 “是,此事在朝野中震动不小,六部尚书可是朝廷命官,被堂而皇之的刺杀在新都,这刺杀之人定不是一般人。”唐明仁沉眉道。 虽然吏部尚书赵著对他并不感冒,但是被刺身亡还是让他有些惊讶的。 “吏部尚书被刺,按常理来说,陛下定会深究无疑,可是时隔数天,刑部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丞相不觉得可疑吗?”顺妃目光一冷,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唐明仁的脸色也难看起来,“陛下可是将五公主都下嫁给了赵尚书之子,理论上还是儿女亲家,于情于理都不该如此啊。” “不错,这也正是本宫来找丞相的原因,所有本宫猜想这背后肯定另有隐瞒,而且是一个让陛下都忌惮的隐瞒。”顺妃沉眉道。 一旁的唐轩和陆谦雍面面相觑,陆谦雍更是懵逼,后宫不参政是大熙铁律,而宴席上的顺妃居然明目张胆的和丞相谈论政事,还当着自己的面,这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吗? “据臣下了解,吏部尚书赵著为人忠厚,进谏之时,言辞有时过于执拗偏激,陛下因此没少在朝堂上发牢骚;而且赵著平常与朝中官员也不太来往,所以经常被孤立。”一旁的唐明仁缓缓说道。 “恐怕是不与丞相你来往吧。”顺妃冷嘲热讽道。 “娘娘此言诧异,我等都是一心为了大熙,谈何如此。”唐明仁波澜不惊的说道。 顺妃也没有继续再说,“陛下确实对赵著的奏章时有怨言,但总不会因此就对赵著怀恨在心吧,若是如此;怎会将公主下嫁赵著之子。” 一旁的唐轩开口道,“娘娘,父亲,儿臣有些愚见,不知当讲与否。” “唐公子但说无妨。”顺妃开口笑道。 “陛下之心,我等不敢妄自揣测,但是赵尚书离奇被杀又疑点重重。刑部迟迟没有消息,这里面肯定又陛下的旨意,不知娘娘与父亲是否记得当年军饷一案。”唐轩缓缓说道。 说到军饷案,唐明仁和顺妃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好好的,提什么军饷案,都过去这么久了。”唐明仁不悦的说道。 “父亲,儿臣的意思是,军饷案的另一个关键人物,寒甲卫统领,宇文将军。”唐轩此言一出,整个宴会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阴冷。 好久,顺妃才缓缓开口,“大熙文武不和又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从未听说过赵著和宇文衍有矛盾啊,就算有,宇文衍也不至于杀了赵著吧。” 唐明仁却摇了摇头,“娘娘,您不觉得,除了宇文衍外,这件事情没有更好的答案了。” “确实如此,陛下器重寒甲卫,也只有在宇文将军做出这种事,陛下猜会无动于衷。”唐轩缓缓说道。 “不过,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顺妃沉眉不解道。 最后唐明仁缓缓开口,“又或者不是宇文衍,而是当今太子殿下。” 陆谦雍手中的杯子差点掉下来,连太子殿下都不放在眼里吗? 提到太子殿下,顺妃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太子与宇文衍接触密集,如今又是太学院院长,对于官员任职不满而联合宇文衍除掉赵著,倒是有些可能。” 唐明仁饮下一杯酒,“娘娘,有没有想过,太子殿下开始为自己布置棋子了呢?” “嘭。”顺妃手中的茶果直接被捏碎,冷眼看了看唐明仁,“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太子殿下,或许没有我们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唐明仁冷冷的笑道。 第六十七章 天罡境大成 滇越的冬天并不像新都的那种干冷,而是湿冷,即便屋中生火,也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那种湿气。 广明城本就不是繁华城市,冬天一到,街上更是没有几个人。 宫天宁盘膝而坐,丹田中的气息流转全身,随着合谷穴和少商穴的打通,宫天宁只感觉浑身气息暴涨,他有感觉自己现在的实力比起当初武学测试又有精进,而且不止一点。 “嗡。”全身猛地颤抖,宫天宁直接起身,手掌聚气,冲着房门就是一掌。 “嘭。”木门直接被掀飞,刚好路过的林大虎顺手接住被宫天宁震飞的木门。 “老林。”宫天宁收回气息,平心静坐。 林大虎将木门放到一边,看了看宫天宁,“看来殿下修为不浅啊。” “过奖,不过天罡境实力,在您面前不足挂齿。”宫天宁自谦道。 “殿下,老臣眼拙,就您刚刚一掌的威力,堪比灵武境。”林大虎轻声道。 “老林,你是我的教头,您觉得我是何实力就是何实力。”宫天宁摇头道。 林大虎拱了拱手,“殿下,老臣斗胆请您移驾院中,同老臣交手,老臣自会辨别殿下实力。” “那敢情好。” 院子中的栀树在风中摇曳,寒风吹过,宫天宁何林大虎各站一边。 “接好了。”宫天宁浑身气息运转,双手握拳直冲林大虎而去。 “嘭。”宫天宁汇聚全力的一拳直接砸在了林大虎手掌上,气息运转,任凭宫天宁如何发力,林大虎就是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嘭。”林大虎右手发力,直接一推,宫天宁直接被推开数步,握了握右拳,再度出拳。 宫天宁的拳法学的是《坐钟金刚拳》走的刚猛之路,拳法虽说算不上刁钻,但却力道十足,每一拳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 林大虎就像一座山一样,任凭宫天宁如何发力攻击,自己就是巍然不动,但是对于宫天宁而言,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浑身的力气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轰。”宫天宁被林大虎用可怕的气息震开数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再来。”林大虎目光紧皱,冷眼看着宫天宁,宫天宁也不甘示弱,双拳紧握,目光死死盯着宫天宁,丹田中的气息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借助拳法展现出来的强大力量让林大虎都有些动容。 “喝。”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宫天宁直接凝聚全身的气息冲向林大虎。 “嘭。”一声巨响在院子中响起,栀树上的枯叶窸窸簌簌的落下,定睛看去,宫天宁的拳头直接砸在了林大虎的胸口。 “嘭。”一股比自己拳风凌厉百倍的罡风从林大虎体内迸发而出,直接冲到了宫天宁身上,宫天宁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到身后的栀树上,捂着胸口。 林大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殿下年纪轻轻修为就达天罡境大成,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天罡境大成?”宫天宁又惊又喜的看着林大虎。 “如果殿下加上所修炼的拳法,实力堪比灵武境武者。” 对于宫天宁的天赋,林大虎离开新都前就听宇文衍说过,绝对的武学奇才,十二岁就有天罡境中期的实力,时至今日不过半年,修为就再度上升,这天赋放眼大熙修武界,根本无人能比。 “多谢。”宫天宁忍者胸口疼痛,冲着林大虎拱了拱手。 林大虎略微颔首。 少顷,小月和小糖各背着一背篓的书推门而入,看着满院落叶和宫天宁愣了愣,“殿下,林教头也在啊。” 林大虎微微颔首,一旁的小月缓缓走过,看着小糖不满的说道,“小糖,不是让你早上起来将院子落叶轻扫一遍吗?你是不是又偷懒了。” 小月一脸委屈的摇了摇头,“没有啊,小月姐,我走的时候扫了一遍的啊。” 宫天宁笑着接过小糖身后的背篓,“小月姐,是我刚刚和老林不小心将叶子震落的,不关小糖的事。” 小月这才作罢,将背篓放下后,说道,“殿下,这是自滇越郡建郡以来的所有资料,按您说的,全部找来了。” “辛苦你了,放我书房吧。”宫天宁轻轻笑了笑。 “你要滇越的资料干什么?”林大虎好奇的问道。 宫天宁咧嘴一笑,“这冬季要来了,在家中除了修炼外也无事可做,还不如看些资料,了解了解滇越郡,毕竟我还是这里的王爷。” “殿下有心了,滇越穷山恶水之地,大熙人尽皆知啊。”林大虎有些惋惜的说道。 “穷山恶水吗?”宫天宁喃喃自语,看着手边落叶的栀树,“江南风景独好,尤年栀树花开。” “《游江南》杜少陵之诗,若非杜少陵之诗,天下何人知江南。”林大虎缓缓说道。 宫天宁轻轻一笑,希望这个冬天快些过去,他还想看到栀树花开的场景呢。 。。。 广明城中不单单住着宫天宁和曹成峰,还有滇越郡太守白亦庄。 虽是冬日,但白亦庄依旧坐在院中小亭,煮酒品茶,红泥小火炉上,铜壶中的酒咕嘟咕嘟的翻着;白亦庄一袭白衣,手握诗书,读的津津有味。 正在白亦庄静心读书时,一白袍小生跑了过来,“师叔,门外有个书生要见你,还背着一个大书箱。” 不错,眼前这个白袍小生,正是在大熙九龙池治好了自己绝阴之体的温九,不过此刻的温九脸色看上去红润了好多,整个人也显得有精神了。 “背着书箱的书生,要来见我?”白亦庄愣了愣,“这么冷的天,会是谁呢,让他进来吧。” 温九拱了拱手,来到门口,只见吕云栈冻得鼻子通红,一身紫衫格外引人注目,身上还披着一件差不多厚的棉袍。 “公子随我来吧。”温九客气的笑道。 吕云栈躬身答谢,“多谢。” 温九将吕云栈带到白亦庄的亭子,看到白亦庄的第一眼,吕云栈直接跪地叩首,“晚辈吕云栈拜见白先生。” 白亦庄稍稍颔首,“起来吧,这么冷的天,让你站在我府外也不算雅观。” 吕云栈有些抱歉的拱手,“实在是对不起,让先生笑话了。” “说吧,你来见我有什么事?”白亦庄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吕云栈轻声道。 “不瞒先生,在下姓吕名云栈,从晋雍而来,师从斜谷道人,今日不远万里来见先生,希望先生能解答晚辈现在疑惑。”吕云栈毕恭毕敬的说道。 “斜谷道人?你是斜谷道人的徒弟。”白亦庄开口道。 “正是。” 白亦庄起身,看了看温九,“小九,将吕公子带到我书房,我马上就到。” “是。”温九拱了拱手,冲吕云栈笑了笑,“吕公子,请。” 吕云栈拱手致谢,“多谢白先生。” 温九带着吕云栈往书房走去,路上,温九开口道,“吕公子,你真是从晋雍而来的,这么远啊,怎么不见你的马车呢?” “本就清贫,何来马车一说。”吕云栈浅笑道。 “认识一下吧,我叫温九,白先生是我师叔。”温九笑着拱了拱手。 旁边的吕云栈也跟着拱了拱手,“不敢当,吕云栈。” “我跟着师叔来滇越半年了,这边百姓对于诗文典礼并不是很感兴趣,师叔来这里半年了,你还是第一个来找他的。”温九有些无奈的说道。 “白先生诗文造诣颇高,门生弟子遍布天下,怎会无人拜访?”吕云栈好奇的问道。 “话是没错,但是。。”温九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趴在吕云栈耳边说道,“师叔是被贬来此的。” “这是为何?”怪不得好端端的太学院院中不当,要来这里,原来是被迫的。 “不知道,师叔也不愿意说,我也不敢问。”温九顺手摘下一根枯黄的草叶,叼在嘴边。 “公子既然是白先生的徒弟,想必对于诗文也是见解独到吧。”吕云栈继续开口道。 温九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别,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这书啊,诗啊什么的根本不感兴趣,我本来跟着师父在宋国,来大熙还不到一年。” “哦,这样啊,冒昧了。”吕云栈抱歉的说道。 “没事,书房到了,你先进去吧,师叔他随后就来。”温九笑着说道。 “多谢公子。”吕云栈客气的答谢,然后走了进去。 白亦庄的书房有着一股浓郁的墨香,书房算不上豪华,但却典雅。 少顷,白亦庄便走了进来。 “白先生。” “吕公子请坐。”白亦庄稍稍颔首。 “冒昧打扰先生,希望先生能够解惑。” “吕公子请讲。” “先生纵横文坛数十年,门生弟子遍布,学识渊博,想必也知道文坛风雅一词吧。”吕云栈拱手说道。 “《颂经》有云,高山仰止为风,不拘于世为雅;风雅之词,可谓是文坛兴盛之根本。”白亦庄侃侃说道。 “既然先生知道风雅一词,那定能为学生解惑,学生之疑问也正是风雅一次,何为真正的大风雅。”吕云栈高兴的拱手说道。 听到吕云栈的问题,白亦庄并没有惊讶,就好像听一个很普通的问题一样。 “对于风雅,我更想知道你的看法。”白亦庄轻声道。 “学生愚钝,不当之处还望先生海涵。”吕云栈拱手起身,开口答道。 第六十八章 粮食问题 “即是文坛之词,相必风雅一词专精词文,上至诗仙李青莲,下到当今诗文界,风雅必指上佳作品,当代名篇。”吕云栈朗声道,“这是晚辈最初的看法。” “后来呢?” “晚辈来时途径临湘,临湘七子告诉晚辈,千人千风雅,所在位置不同,看待风雅的角度和方法也自然不同。” 白亦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千人千风雅,倒是有道理,风雅所指并非单指诗文界,风雅的提出代表了当时的文坛万千文人心中所向,是一个时代的标志。” “晚辈不解。”吕云栈低头道。 白亦庄没有在说什么,轻轻笑了笑,“若是你真心想得到答案,倒不如换一种方式。” “换一种方式?” “文人不能拘泥于笔墨纸砚,武官眼中不能只有刀枪剑戟,我们是文人,但却不仅仅是文人,所以,你若是真心寻求,倒不如离开文坛,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白亦庄走过去拍了拍吕云栈的肩膀。 “离开文坛?那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吕云栈不解的说道。 “正是离开了文坛,所以才更加有意义,敝帚自珍只会让你成为井底之蛙。”白亦庄轻声道。 “敢问先生,离开了文坛,又能去哪?” “天下五业,士农兵学商;可以为官,务农,行伍,学子,商客,不入文坛,可入行伍,农家,便觉天下事。”白亦庄轻声道。 “行伍吗?”吕云栈目光有些困惑,看了看白亦庄。 “这个得你决定,不过你若是做了决定,我希望你可以坚持下去。”白亦庄笑了笑,拍了拍吕云栈的肩膀,“我这还有些书,你若是喜欢,可拿去看看。” 一听白亦庄要送书,吕云栈高兴不已,急忙拱手致谢,“多谢白先生。” “不客气,长途跋涉至此,应该还没有住的地方吧。”白亦庄笑了笑。 吕云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城中有客栈,不碍事。” “不用了,住在我这里吧,待会让温九给你找个房间,安心住下,等冬天过了再说。” “谢谢白先生。”推开房门,温九正在院中打坐运气,身上的气息虽不强烈,但却让人感到一股可怕。 白亦庄看了看打坐的温九,轻呼道,“小九,来一下。” 温九将气息吐纳完毕后,起身笑了笑,“师叔。” “带吕公子下去休息。” “住咱们家啊。” “不然呢。” “是是是。” 温九笑嘻嘻的带着吕云栈去找房间,路上有说有笑的,白亦庄轻轻笑了笑,这个冬天似乎并不怎么冷啊,只不过不知道自己的那个徒弟怎么样了,不过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了。 。。。 秋收冬藏,寒来暑往,冬季三个月在无声无息中缓缓流逝,这个冬天看似很平常,但其实发生了很多大事。 新都,宫战停止了一切调查,吏部尚书赵著的死就这么被压住,而丞相唐明仁开始公开弹劾宇文衍,闹得不可开交。 广陵,广陵王宫信病逝与荆武城,按照大熙律令,大熙王位不得承袭,宫信的儿子和妻子只能从王爷将为侯爷,封地仅为一城;三代之后,也就是宫信的孙子,将不能姓宫,随母系姓氏,这样也是为了保障大熙皇室的血脉纯正。 随着宫信的死,樊阳城中也是大变样,独孤世家对陈家港发难,暗杀排挤,陈家港屡屡出事,陈家港的老大陈青之明知是独孤世家搞的鬼,又没有一点办法,无奈之下,在深冬之时,带着弟弟陈青崖冒雪离开樊阳城,不知去向。 陈家港口正式由独孤世家接管。 而这些似乎与远在殿越的宫天宁并无多大联系,直到春季的来临。 宫天宁趴在窗口,看着窗外明媚的太阳,轻轻一笑,三个多月,他已经习惯了这边的生活,虽然有些穷苦,但他相信总会改变的。 三个月的时间,宫天宁除了在修炼之外,就是看滇越的历史,从建郡分城开始一直看到洪德年间,这期间他感觉自己收获颇丰。 窗外的栀树长出来绿芽,宫天宁走处房门,伸了一个拦腰,脱下冬装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殿下,您出来了。”小月拿着锄头在一旁锄地,看到宫天宁后笑了笑。 “小月姐,我现在都是王爷了,你怎么还在弄这个啊,咱们现在不愁吃的。”宫天宁走过去,抢下小月手中的锄头。 “这不习惯了吗?再说了,院子这么大,看着这块地荒着也不舒服啊,倒不如种一些瓜果什么的。”小月笑着说道。 “以后别干了,出去找些丫鬟打下手,你伺候了我母妃那么多年,现在也该歇歇了。”宫天宁笑着说道。 小月眼中露出了一丝高兴和欣慰,“不用的,府上本就没有多少事,请丫鬟干什么,再说了你要是让我坐着不动,我还不习惯呢。” “殿下。。”小糖提着木桶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 小糖的个子明显拔高了,也张开了一些,笑起来更加好看了。 “小糖,你拿桶干什么?”宫天宁不解的问道。 “小月姐让我去找一下农家肥,说是肥地的。”小糖说着便将木桶的盖子给打开了,一股浓郁的臭味扑面而来,直接把宫天宁的眼泪给熏了出来,宫天宁一阵作呕。 “小糖,你干什么,谁让你打开的。”小月赶紧把盖子盖上,“不好意思殿下,您没事吧。” 宫天宁深呼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殿下,这边的地比新都的要好,而且天气也暖和,我这不想着种出来的瓜果是不是也比新都的好一些。”小月一脸抱歉的解释道。 宫天宁无语的叹了一口气,“在祥林苑,小月姐你就在种瓜果蔬菜,没想到来了滇越,你还是在种,若是被母妃知道,又该生我气了。” 提起祥妃,小月眼前便是祥妃那温柔的眼神,“娘娘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宫天宁轻轻一笑,是啊,确实不会了,如今已经阴阳两隔了。 “殿下,殿下。”说话间,林大虎破门而入,一脸着急的喊着。 “老林,出什么事了?”宫天宁不解的问道。 “白先生和滇越五城的城主要见您,说是有要事相商。”林大虎拱手道。 “和我商量?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和我商量什么?” 林大虎在一旁轻声道,“殿下,您现在是滇越郡的王爷,按照惯例,有大事必须和您商量,您若实在不懂,在一旁不说话也行。” “这么麻烦啊。” 宫天宁沉了沉眉,虽说无奈,但还是跟着去了,自己的名字旁还是有王爷这个头衔的。 初春来临,也是最让滇越官员头疼的时候,滇越不比其他郡,这里对于大熙来说几乎是放养不管的状态。 大熙州郡农作大多以小麦为主,除了广陵种豆,南江种茶,两个州郡都会用各自的农产品去北州或者信阳缓取小麦面粉。 至于滇越就不一样,因为气候太过潮湿,小麦和豆子连芽都发不了,至于从南江引进的茶更别提了,种下去就死,因为雨水众多,茶苗十天有八天都被泡在水里;如此种种就造成了滇越的尴尬局面,没有粮食。 滇越盛产瓜果,尤其是各种大水果,这些果蔬大部分都被用来换取粮食了,即便如此,还是入不敷出,对此可愁坏了滇越官员。 白亦庄来了后,加大了种植瓜果的力度,用水果大量换取粮食,虽然情况能好些,但事实依旧是粮食紧缺,滇越百姓一到冬天就得饿肚子。 而初春正式作物耕种的时候,这不,一群官员又在这里愁眉苦脸。 “王爷来了。”曹成峰低声说道,在场的官员瞬间严肃起来,直到宫天宁走了进来。 除了曹成峰和白亦庄外,其他官员都是一脸懵逼,这王爷怎么会是一个小孩啊。 “参见王爷。”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拱手弯腰。 宫天宁尴尬的笑了笑,看着这些官员,一个个瘦骨嶙峋的,比起新都官员差远了。 “都起来吧。” “谢王爷。” 那些本来指望王爷出招解决粮食的城主瞬间就不想说话了,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啊。 白亦庄冲着宫天宁轻轻颔首,“各位,如今王爷也到了,咱们有什么问题就摆在明面上说吧。” 一个城主有些急躁的起身说道,“王爷,太守,咱也不藏着掖着了,还是那个问题,梨果什么的不能种了,他不顶饿啊。” 旁边的白胡子老头起身,“除了这些,咱们滇越还能种什么啊,换做其他种一个死一个,连芽都不发,哎。。” 旁边的白亦庄赶紧给宫天宁介绍,“殿下,这位是汕江城城主,王琼宝;旁边那位老先生是泉州城城主齐肆。” 宫天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民以食为天,我汕江百姓一个冬天饿死病死了上千人,就是因为没有粮食;一个四口之间一年耕作缓取的粮食只有不到五十斤,三个月五十斤粮食,这谁能扛得住啊。”王琼宝气冲冲的说道。 一旁的齐肆无奈的摇头,“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我等身为父母官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 广陵,南江,滇越都是换粮食,但是他们的茶和豆不易腐烂;而滇越的水果不同,等运到北方的时候,一大半都已经坏了,能换到的粮食十分有限,这也是为什么滇越会被粮食困扰。 第六十九章 滇王难做 “粮食一直是滇越最为头疼的问题。”旁边的白亦庄沉眉道,“各位城主,依我之见,还是继续种些瓜果吧。” 宫天宁缓缓起身,“各位城主,滇越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现在除了果蔬外,滇越的水田也无物可种啊。” 齐肆无奈的摇着头,“也罢,也罢。” “老城主放心,我宫天宁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滇越的粮食问题。”宫天宁的目光坚定而深邃,这是他来的时候给宫天良的承诺,会成为一个好王爷。 但是眼前的几位城主很明显对眼前这个小王爷并不感冒,只是稍稍拱手,忌惮宫天宁的身份罢了。 旁边的白亦庄站出来圆场,“既然如此,那就继续种植蔬果。” 说完后,有一位年轻的城主,想说什么,但犹豫好久,迟迟不敢说,话到嘴边不知道被咽下去多少次。 白亦庄余光扫到了这个年轻的城主,问道,“袁城主,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但说无妨。” 袁城主向前一步,拱了拱手,“在下云山城城主袁友凉,拜见王爷。” 宫天宁点了点头,“袁城主起身,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王爷,云山城十万百姓,我愧对他们啊。”袁友凉说完直接跪在了地上,叩首不起。 这一幕让宫天宁和白亦庄他们都有些不知所措,“袁城主这是为何,快快请起,有什么麻烦大家一起解决。” 袁友凉被旁边的王琼宝扶起来,“干什么呢,有话直说。” “前年夏,云山城中突然出现了一大批一大批的乞丐难民,都是从北边来的;诸位知道我云山城中大多都是一些犯人;在姜河和越门山一带还驻扎着军队,这个冬天,我滇越郡的粮食本就不多,既要保证驻扎将士的粮食,又要保证城中百姓和乞丐的粮食,真的是撑不住了。”袁友凉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白亦庄一听,面色一变,“有了问题为什么不早说呢?” “在下不敢说啊,一个冬天饿死的囚犯乞丐,以及城中百姓已达万人。。” “什么。。。”旁边的几位城主都愣住了,“万人?这。。。” 宫天宁皱了皱眉,饿死这么多人,可不是小问题,“一万多条人命啊,为什么不早说。” “哪怕我们滇越豁出去了,也要买到粮食,不能再让百姓饿死了啊。”白亦庄有些愤愤的说道。 齐肆无奈的摇头,“在滇越饿死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冬天,没有吃的,没有粮食,根本活不了。” 宫天宁心中沉甸甸的,“袁城主,看你应该不是滇越本地人吧,你来之前,云山城情况如何。” “不瞒王爷,在下是洪德十九年被贬此地,本是大熙刑部员外郎,因军饷案得罪丞相,被贬至此;乞丐没来之前,云山城虽然冬天难过,但死伤绝不过百,今年真的是撑不住了,上万的乞丐涌进来,粮食撑不住。”袁友凉继续跪着抽泣道。 白亦庄叹了一口气,“那么多的乞丐来滇越,肯定有原因。” “被贬?你们,你们都是被贬的吗?”宫天宁意外的问道。 “在下琉青城城主郭保民,是信阳郡太傅,被奸人诬陷,被贬来此。”旁边的男子拱了拱手,心中略有不甘的说道。 “我本是新都府府尹,得罪了唐明仁,被贬了。”王琼宝也在一旁悠悠的说道。 白亦庄插口道,“能来滇越为官的都是被贬,能在滇越生活的百姓,都是在中原撑不下去的。” 宫天宁心中有些稍许沉重,“这样啊。。” “袁城主,你别慌,回去之后安排大家耕作,春耕不能废。”白亦庄无奈的说道。 宫天宁也稍稍颔首,“各位城主,今天就到这里吧,咱们的粮食问题肯定会解决的。” 五个城主纷纷拱手退去。 他们退出去后,宫天宁顿时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粮食这个大问题,究竟怎么解决啊。 。。。 回到院子中的宫天宁心事重重的坐在房间里。 沉思良久,目光扫到了一旁堆积的滇越资料;眼前瞬间一亮,或许这些资料能帮到自己。 宫天宁这一看就是一天,就连小月送的饭菜都没怎么吃。 夜幕来临,一阵敲门声传来,正在扫院的小月还有些不解,这么晚了谁回来呢。 “白太守。”一打开门,没想到是白亦庄。 白亦庄稍稍颔首,“王爷在吗?” “在里面呢,您请进。”小月笑着说道。 来到宫天宁门口,小月轻轻敲门,“殿下,白太守来了,想要见您。” “让白先生进来吧。” 白亦庄微微点头,直接走了进去,只见烛光下的宫天宁正趴在桌上看着堆积如山的书本。 “参见殿下。”白亦庄微微拱手。 宫天宁从桌上跳了下来,“白先生不必多礼,请坐。” “谢殿下。” 宫天宁顺手拿起一本书,说道,“白先生,您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不瞒殿下,确实有事,之前您没在的时候滇越政事都是我一人决定,如今您来了,自然由您决定,这是滇越春耕的开支,您看看。”白亦庄说玩从袖口中取出账簿递给宫天宁。 宫天宁苦笑的摇了摇头,“白先生,这就算您给我我也看不明白啊,你们商议政事能叫上我,我已经很感谢了,这以后滇越的政事还是您做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是大熙规矩。”白亦庄坚持将账簿递给宫天宁。 “这是滇越,还是听我的吧。”宫天宁将账簿推了过去。 “不过就算今天您不来,我也很快就要找您。” “哦?王爷还有什么事吗?”白亦庄沉眉道。 宫天宁拿起手中的书说道,“白先生,这本书记载了滇越在俚人族手里的一些情况,书上说滇越原有俚人数十万,他们世代生活在此;我就想知道世代在此生活,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他们居然还能生活这么久?还能拥有数十万的族人?” 白亦庄固然是歙州三大家,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知道,就像宫天宁这次所问,“这。。我来滇越也没多久,对于这些还真的不太了解。” “不过泉州城城主齐肆老前辈在滇越多年,我想他应该对俚人族有些了解。”白院长拱手道。 “好,那我明日就去泉州城拜访齐肆城主。” “您是王爷,大可传旨让齐肆城主来广明城,您不必亲自拜访。”白院长在旁说道。 “齐肆城主年龄也大了,滇越路途颠簸,来回一趟的他老人家身体受不了。” “王爷有心了。”白亦庄拱手说道。 宫天宁嘴角轻弯,日后整个滇越都要自己管了啊。 。。。 泉州城位于滇越东部,属于滇中地区,靠近南海,因为有海,所以泉州城的情况能稍稍好点,但也仅是一点。因为城中的百姓大多都是北边流亡的百姓,这些百姓对于海洋还没有什么概念。 生活在临海的滇越百姓,只会简单的捕捞鱼虾,广阔的海岸线一座港口都没有,对于陈国的商人来说,他们海运的终点就是广陵郡。 滇越多丘陵,沼泽密布,路途泥泞不平,宫天宁和林大虎走了五天才从广明城走到泉州城。 看着用石头堆砌的泉州城城墙,宫天宁不由得苦笑一声,这泉州城的城墙还不如广明城啊。 初春的城外,百姓都已经开始了耕地,但从他们的脸上就看得出,并不是很满意;毕竟耕作一年种的地连肚子都填不饱,谁会高兴。 走到城中,街边的店铺有些也已经开张,同样的,不是很繁华。 宫天宁边走边说道,“看来这里的情况还不如广明城。” “滇越穷乡僻壤之地,大熙商人很少到这里来。”林大虎无奈的说道,虽然他也不愿意说,但这就是事实,商人趋利,广陵,新都的利益比滇越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不说这些了,先去找齐肆城主吧。”宫天宁无奈的摇了摇头。 前往城主府的路上,一群百姓围在一起,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掌声和叫好声。 在掌声和叫好声中是不是传来一阵阵高亢美妙的唢呐声,伴随着一男子的嗓音,结合的恰到好处,没有一点多余。 宫天宁忍不住停了下来,往人群中走去,林大虎也没有拦着宫天宁,这唢呐他也好久没有听到了,在西凉打仗的时候,伴随唢呐声的响起,不是凯旋而归就是将士入土。 而唢呐正是西凉郡的代表,西凉民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百般乐器,唢呐为王;壮士凯旋,三更起鸣;魂归故里,五更来奏。 宫天宁嘴角一弯,“这什么乐器,让人不免生出悲壮之感。” “这是唢呐。”林大虎轻声道,宫天宁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林大虎静静的站着,目光深沉。 挤进人群,这才看到原来吹奏唢呐的是一个十七八岁,有些微胖的少年,而他旁边的少年而有些俊美,长发束在脑后,绝美的嗓音配上唢呐,事在让人痴迷。 “这是西凉名曲《流沙城》。。”林大虎轻声说道,眼前仿佛出现了,当年三千银甲破万敌的场面,那场发生在西凉边境的血战,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流沙白发尘生雨,城外狼烟风吹沙;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着人。。。” 随着少年嘴角的浮沉晃动,林大虎的眼睛红彤彤的,这还是宫天宁第一次看到林大虎红了眼。 第七十章 白家兄弟 带着西凉特有的悲壮,唢呐的声音在宫天宁脑海里久久不绝。 曲终人散,在场的百姓纷纷鼓掌叫好,吹奏唢呐和唱曲的男子起身鞠躬,他们眼前的篮子里零零散散的堆着一些铜板,在滇越,大家生活都不是很富裕,所以两人的收入也很一般。 “叮。”一声,宫天宁直接丢进去一锭银子,足足五两,消瘦的男子刚刚准备拿起竹篮离开,就看到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少年愣了愣,缓缓起身,看了看宫天宁,“小公子,这是你给我们的?” 宫天宁点了点头,“是啊,不然呢?” “多谢您的慨慷,不过这五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您还是给我们一些铜板吧。”男子将银子取出来,伸手递给宫天宁。 “你们卖艺,我给钱,本是天经地义,这为什么要退还呢?真是不明白。”宫天宁困惑的摇了摇头。 男子起身,“我知道,只是这数目。。” 应该是看宫天宁年龄小,怕这些银子来路不正啊,林大虎一眼就看出了男子的担心,在一旁说道,“我家公子慷慨,你收下便是。” 看到旁边的林大虎开口了,男子尴尬一笑,“多谢。” “对了,你们吹的这是西凉唢呐?”宫天宁指着一旁微胖男子手中的唢呐说道。 “正是。” “那你们是西凉人?” “是。” 宫天宁人若有所思的看着男子,“既然是西凉人,为何来滇越,从西到南,这一路不好走啊。” 男子尴尬的笑了笑,“都是谋生,不好走也要走。” 男子并没有回答宫天宁的话,宫天宁也没有勉强,在旁笑了笑,“好吧,那祝你们好运。” 宫天宁和林大虎起身,继续往城主府走去,微胖的男子放下唢呐,两只手在空中比划着。 “大哥,萍水相逢,他虽慨慷,但日后能否相见还是一说,没必要说那么多。”男子摇头开口道,一边收钱一边盯着宫天宁的背影。 微胖男子继续伸手在空中比划着。 “我知道,我这就去还钱。你先回去吧。”男子微微一笑,带着钱消失在街口。 。。。 城主府。 当宫天宁和林大虎自报身份并将玉印拿出来后,门口的侍卫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回去禀报。 齐肆慌慌张张的拄着拐杖跑了出来,“老臣齐肆拜见王爷。” “齐城主起来吧。”宫天宁扶起齐肆。 “王爷里面请。”齐肆带着宫天宁和林大虎往府内走去,“王爷,您来怎么不通知一声,老臣好派人去接你啊,这一路坎坷,您一定受苦了吧。” “不必,我来泉州城不希望有人知道,所以希望您能保密。”宫天宁一边走一边说道。 齐肆点了点头,“老臣明白。” 回到府内,宫天宁直接提出要和其思面谈。 齐肆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将宫天宁带到了书房。 “齐城主,这里就我们两人,我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宫天宁有些严肃的说道。 齐肆点了点头,“王爷请讲。” “您在泉州城多久了?” 齐肆不解的说道,“老臣先皇时就在此了,为官差不多四十年了。” “那我想问问关于俚人族的事情,不知道您知道多少。” “俚人族?俚人族的余部如今都在云山城境内的越门上上,您怎么来找我了?”齐肆不解的说道。 “我知道,我想问的是,当初大熙嘉鸿皇帝征战滇越之前,据说滇越曾生活了数十万俚人,俚人也是人,我想知道,他们当初是吃的什么支持他们拥有数十万的人口。”宫天宁的话说完,齐肆就明白了宫天宁的意思。 齐肆坐在藤椅上,缓缓说道,“这个老臣确实知道一点,我记得我的上一任城主说过,俚人族吃的食物与我们并不相同,他们不以麦粟为食,而是吃一种叫做稻的食物。” “稻?”宫天宁愣了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食物?”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初嘉鸿皇帝拿下滇越之后,将俚人族全部给赶到深山之中,看到稻后,觉得这是俚人这些荒蛮之人的食物,我大熙百姓不能与之一样,便将滇越的稻田大肆摧毁,稻子一株不留,全部用来种麦。”齐肆慢慢说道,“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怪不得滇越百姓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原来是这样啊。”宫天宁点了点头,“俚人既然能在滇越靠稻发展十数万人口,若是我滇越百姓种植的话,岂不能发展百万人口?” “王爷慎言啊。”齐肆慌张的说道,“稻乃是粗俗之物,我大熙百姓不可食之。” “为什么不能?就因为嘉鸿皇帝的一句话吗?”宫天宁有些困惑的说道。 “王爷,祖训啊,不可食稻。” 宫天宁皱了皱眉,“如今的滇越,还有几人知道稻这种东西啊。” “大熙百姓皆不得知。” “唉,我知道了,齐城主,谢谢您,我知道了。” 齐肆拱手行礼,“不敢当,王爷,老臣让下人准备了酒宴,您看,是不是可以移驾了。” “是吗,那就有劳了。” 宫天宁快步走出书房,齐肆看着这个小王爷,心中还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小王爷为了粮食一事能亲自来到泉州城,这份心智确实远超同龄人啊,看来他们滇越的王爷也不是泛泛之辈啊。 酒宴之后,宫天宁便去休息了,齐肆特意准备了一间上好的房子,准备让宫天宁在泉州城待上几天;而宫天宁也打算停在泉州城,好不容易来一次,自然要多看看。 。。。 拿着钱袋的消瘦男子走到一间酒馆内,深呼吸一口,慢慢走了进去。 门口的小二一看到男子,便走过去,“白公子,您怎么又来了?老板他不是说了,那钱不用还的。” 被叫做白公子的男子微微颔首,“王老板好意帮我,不让我还钱是他的事;我还钱是我的事。” 男子拱了拱手,直接往店里走去,小二懒都懒不住。 正在算账的中年男子,微微发福,“欢迎。。” 还没说完,就看到眼前的男子,瞬间不悦道,“白绩,你怎么又来了?” “哐当。”白绩直接将钱袋子丢在王老板面前。“一百三十七两银子,一点不差。” 老板放下手中的账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都说了,我不要,你快拿着走。” “王老板,我们母子三人初来滇越举目无亲,被人欺凌,是您帮了我们,虽然我母亲不在了,但是这钱我一定要给您。”白绩有些动情的说道,“您对我们白家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说这些干什么。。”王老板摇了摇头,拍了拍白绩的肩膀,“行了行了,快走吧,用这些钱把家里房子重修盖一盖,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住的那么差怎么娶媳妇啊。” “王老板。。”白绩还想说什么,但是王老板直接拿起钱袋硬塞在白绩手中,不耐烦的摇着手。 “快走吧,我这还要做生意呢。” 旁边的店小二把白绩带到店外,“白公子,掌柜的就是那个脾气,这钱,您还是自己收着吧。” “我明白的。”看着手中的银子,白绩总感觉沉甸甸的。 泉州城一角,破烂的院子,石头和茅草随意堆砌的房子中,微胖的男子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往外探头看去,很快,白绩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男子激动的跑出去,看着白绩手中的钱待,顿时满脸不高兴,双手在空中比划着。 白绩无奈的摇了摇头,“王老板还是不肯收啊。” 说完就把钱袋丢给了自己大哥,白城。 白绩走到屋中,喝了一大口水,看着自家屋角堆着的大小箱子,无奈的叹气。 “哐当。”银子落地的声音响起,白城拉起白绩,看起来很着急,伸手比划着。 “我也知道这是娘的遗愿,但是现在这些银子王老板也不要啊,上次偷偷的送去,还不是被送了回来。”白绩无奈的说道。 白城还不死心继续比划着, 白绩看着一边的箱子,看了看眼前的银两,“大哥,别说了,以后有机会我会把钱给王老板的。” 叹了一口气,白城坐在一边,给白绩递过一个大梨子,白绩笑了笑,“谢谢大哥,这些钱咱们就留着吧,明天开始,挣的钱就是我们的了。” 白城憨厚的笑了笑,点了点头,白绩在一旁的也笑了。 白城拿起一边的唢呐,顺势直接吹了起来,声势浩荡,白绩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初自己父亲带着白家班在凉州演出的场景。 想到这里,白绩嘴角不由得一弯,但是眼泪又跟着掉了下来,擦了擦眼泪,不想了,事情都过去了。 。。。 泉州城,城主府。 宫天宁坐在床上,滚滚气息不断从合谷和少商两个穴位涌出,捏动法决,气息运转全身。 按照《天演甲子》的说法,如今自己冲破了少商穴,下一个就是神门穴;这个穴位可不简单,是一个小劫,一旦冲破,实力定是水涨船高;但同样,这个穴位因为位置十分险要,在要害之处,所以只有一次冲击的机会,一旦失败,那毕生都无法在进一步了。 宫天宁不断的积聚气息,神门穴只有一次机会,自己一定要做到百分之百的把握,一次成功。 第七十一章 婚事 冬去春来,初春的新都充满了朝气和活力。 两年前的今天,宫战大败宋国,胜利凯旋;两年后的新都,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 熙圣殿内,宫战揉着酸痛无比的肩膀,王公公捧着茶水走了进来,看到宫战自己在揉肩,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水,替宫战揉肩。 “陛下,老怒帮您揉揉。”王公公一边替宫战揉肩,一边笑着说道。 “这几天,太子的情况怎么样?”宫战随口问道。 “太子就一直在处理一些奏章,倒也勤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看着王公公欲言又止的样子,宫战转身问道。 “这么下去,殿下身体只怕是会吃不消啊。” 宫战沉了沉眉,“他不肯休息吗?” “自从九殿下离开后,殿下就是这样了。” “既然他不肯休息,那就别休息了,多大的人了,还耍小脾气。”宫战不悦道。 “陛下不可,太子不在是小孩了,若是硬来,只怕会适得其反啊。”王公公赶紧阻止道。 “那王公公可有更好的办法?” 王公公拱了拱手,“陛下,太子殿下今年二十有一,年龄不小了,您看是否考虑婚配之事;而一旦太子殿下有了婚姻,也能转移重心,不至于如此。” “婚事?”宫战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些年忙着政事,倒是忘了给太子殿下物色一个好妃子了。” 王公公笑了笑,“老奴还记得,您像殿下这么大的时候,太子都一岁多了。” 宫战轻轻一笑,“是啊,王公公,那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你去看朝中大臣家中有没有合适的女子,帮太子物色一个合适的。” “陛下,老奴觉得朝中大臣女子有些不妥啊,现在还是非常时期呢。”王公公轻声提醒道。 宫战一听,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朕疏忽了。” “不过陛下不必担心,臣有办法。” “说来听听。” “陛下最近不是在为宋国和陈国之间越来越密切的接触而担心吗?据臣所知,陈皇膝下有两女一子,长女今年芳龄十八,未曾婚配,若是太子能娶陈国长公主为妻,一来可以促成熙陈两国联姻,孤立宋国;二来,也能解决了殿下的婚事,一举两得啊。”王公公讪讪的说道。 宫战听了后,一边点头一边笑道,“王公公,这些你早就想好了吧。” “陛下勿怪,臣也只是替您分忧。”王公公跪地说道。 “是个好办法,传朕旨意,命杨子州代表大熙出使陈国,替太子求婚,时间越快越好。”宫战直接吩咐道。 “是,老奴遵旨。” 。。。 杨子州接到宫战旨意后,没有耽搁一天,直接让礼部准备了大量的聘礼,率领使团出使陈国,替宫天良提亲。 但是在东宫的宫天良知道了宫战要提自己给陈国公主下聘礼的时候,直接就是一百个不愿意。 “凭什么啊,我和那陈国公主素未谋面,父皇这么做,不觉得有些太儿戏了吗?”宫天良怒气冲冲的喊着。 旁边的王公公在一旁尴尬的陪笑,“殿下,您今年也二十多了,是该成家了。” “就算如此,父皇他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吧,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派人去给我提亲,算怎么回事?”宫天良不悦道。 “民间有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决定了的,您去找陛下说也是白说。”王公公轻声道。 “让我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为妻,就算她是公主我也不愿意。”宫天良气冲冲的说道。 “殿下,您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杨尚书已经从新都出去去陈国了。” “什么?杨尚书都走了?” “是啊。” “总之这婚我不结,谁爱结谁结。。”宫天良满脸怒气的吼道。 王公公无奈的看着宫天良,苦笑不已,为什么是自己来说呢,这父子俩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啊。 小婵在旁边走到宫天良身边,轻声道,“殿下,您别生气,这是陛下的旨意。” “就因为是他的主意,我才生气,他凭什么替我决定啊。” “因为朕是你父皇。”就在宫天良怒气冲冲大吼的时候,宫战突然走了进来。 “参加陛下。”王公公躬身道。 旁边的小婵也急忙作揖行礼,而宫天良皱了皱眉,“父皇。” “有什么不满意的吗?人家可是陈国公主,配不上你还是这怎么?”宫战厉声道。 “就算她是公主,我也不想娶。”宫天良直接顶嘴道。 “你。。”宫战看了看王公公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朕要和太子单独聊几句。” “是。” 王公公,小婵和随性太监退下后,大殿之内就只剩下了宫战和宫天良。 宫战直接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娶陈国长公主为妻,不单单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大熙。” “您又拿大熙来压我吗?父皇,自从回到新都,我发现您好像变了一个人。”宫天良忍不住摇头道。 “不是朕变了,是你变了。”宫战苦笑道,“打败宋国后,大熙的实力在歙州三大帝国中位于顶端,但这也不代表大熙就能高枕无忧,一旦宋陈两国联和,大熙就危险了。” “所以您让我娶陈国公主,是为了联姻,帮你对付宋国?”宫天良说着说着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怎么?连我的婚姻,都要被你贴上政治的标签吗?” “良儿,你不小了,应该明白国家之利大于一切;再说了,朕也是真心实意想要为你找一个好姑娘。”宫战看着宫天良,无奈的说道。 “父皇,对不起,我完全看不到你的真心实意;您若是真的为我好,就不要让我娶陈国公主。”宫天良红着眼说道。 宫战直接起身,看了看宫天良,“杨尚书已经出发替你下聘礼去了,所以,你好好准备一下,杨尚书回来,就准备成婚。” “父皇。。。”宫天良大声吼道。 宫战头都没回的往外走去,宫天良在大厅内直接拿起旁边的陶瓷罐狠狠的摔下去,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而自己想做的事情却总是不被允许。 就在宫天良愤懑不平的时候,杨子州已经离开了新都,过晋雍,出信阳,从边境进入陈国。 。。。 滇越郡, 齐肆领着宫天宁将泉州彻底的转了一圈,从北到南,从西到东。 滇越郡东部,海风阵阵,空气中都透露着一丝海水的咸味。 “这是海边的村庄吗?”宫天宁指着不远处的渔村说道。 齐肆点了点头,“小村子,靠打鱼为生。” 走进村子,家家户户的屋外都晾着刚刚捕到的新鲜鱼虾,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让村里的百姓都有些意外。 村子后面就是大海了,南海,没有人知道大海的尽头,海浪滚滚,站在岸边的宫天宁心中不免有些激动,“这就是海啊。” “是啊,殿下,这就是南海。”齐肆在一旁笑着说道。 海浪波涛,这次宫天宁终于看到了大海,比书上写的要更加汹涌,更加宽广,海风有些咸涩,宫天宁听着海浪翻滚,边走边说道,“为什么不在这里修建一个港口?我看这海岸宽广,应该有合适的海岸修建港口吧。” 齐肆摇了摇头,“不是老臣不修,而是泉州城没有那个钱财和人力修建啊。” “您看到这些小船了吗?汕江城能拿得出手的海运工具就只有这些了。”齐肆无奈的摇头道。 这样的情况宫天宁也无可奈何啊,这是真的没办法,滇越人口本就不多,每年的银子连粮食都买不起更别说修港口了。 “我知道了,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宫天宁讪讪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远处的海洋。 “村里的百姓都是大熙百姓吗?”宫天宁指着村庄问道。 “也不算是,最早他们是作为囚犯被放逐到这里的,于是便在这里生活了下来。”齐肆开口道。 “走吧,去村子里看看。” “殿下,村子条件简陋,就算了吧。”林大虎沉眉道。 “没事,去看看。” 齐肆带着宫天宁和林大虎来到渔村中,这里的房屋是用茅草搭建的,百姓瘦弱黝黑,一看都是常年出海的结果。 听说泉州城主要来,村里的百姓都高兴不已。 “拜见城主。”一个年长的老人拱手说道,对比其他人,他可以算上是德高望重了。 因为宫天宁身份保密,所以这些百姓也没有注意到宫天宁,只是疑惑为什么齐肆会带一个孩子来这里,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齐肆稍稍点头,“都起来吧。” 宫天宁四处看着,走到一间茅草屋前,往里面一看,何止简陋,简直清贫啊。 除了一些瓦罐外,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床榻之上也单薄无比。 宫天宁皱了皱眉,“你们就住在这种条件下吗?” 老人不敢怠慢,虽然是孩子,但毕竟是跟着齐肆的,“是啊,让您见笑了。” 齐肆无奈的说道,“这就是我们泉州的条件,百姓过的都很苦。” “可怜你们了。”宫天宁沉眉道,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啊。 同是沿海,人家广陵那块的百姓丰衣足食,而他们滇越的百姓却如此清贫,忍饥挨饿,还要受冻。 想到这里,宫天宁的心中便有些心酸,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个不小的打算。 第七十二章 陈国 在泉州,除了主城外基本都是像渔村这样的村庄,百姓生活的都很苦。 宫天宁走遍了泉州城大大小小的村庄,等到走完最后一个都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一个月的时间,宫天宁看起来是在泉州城中四处闲逛,其实暗地里确实希望在泉州找到一株齐肆口中的稻种。 因为稻是大熙命令禁止的作物,所以宫天宁也不好明着找,只能这样隐晦的寻找,但收效甚微。 滇越多雨,这不,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打新芽,空气中的泥土味混杂着清新的味道。 宫天宁趴在窗边,门外的林大虎撑着伞走进来,“殿下,该走了。” “好,走吧。”宫天宁点了点头,来泉州了这么久,宫天宁也该回去了,既然泉州没有稻种,他就得再想办法,只要搞到稻种,那么滇越的粮食就有着落了。 “那齐城主那边。。。” “不用说了,我们走吧。”宫天宁笑了笑,撑起伞,就往外走。 林大虎点了点头,撑着伞跟在宫天宁后面,因为下雨,泉州城的街道上少了很多身影,同样因为下月,路面也更加湿滑,尤其是回去的泥泞小路,更是难走无比。 等到齐肆知道宫天宁离开的时候,宫天宁早已经走远了,齐肆轻轻的笑了笑,这个小王爷倒是十分有趣啊,滇越有救了啊。 。。。 陈国国都,梁都。 陈国是一个北方强国,坐拥歙州将近一半的土地,地广人稀,同时陈国也拥有着及其发达的制造业和畜牧业;陈国铁骑天下无双,就连大熙寒甲卫都不一定能撼动陈国狼骑。 身为北方强国的陈国虽然骑兵天下无双,陈国有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经济;发达的制造业和畜牧业并没有将陈国的经济带动起来,陈国每年都要从大熙购买大量的丝绸锦缎和茶叶。 而大熙则需要陈国的生铁矿物以及各种金属制品,所以综合实力而言还是稍逊大熙一点。 梁都城。 陈国丞相董原带着禁军和鸿胪寺官员来到城外迎接杨子州。 虽是春天,但是北方的天气还是有些阴冷,杨子州下马拱手,“董丞相,外臣杨子州有礼了。” “哈哈,杨尚书之名我早有耳闻,来,里面请。”董原有些微微发福,但是目光深沉,虽然看上去是笑脸相迎,谁又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 而杨子州对于“北原之狐”董原却是心存警惕,在来陈国之前,他就做了大量的功课,董原外号“北原之狐”,是一个政治高手,陈国皇帝痴迷于丹药黄老之术,太子年幼,所以朝政都把持在董原手里;加上董原本就是军旅出生,在陈国真正意义上的一手遮天。 董原手下掌控着陈国最精锐的部队,狼骑;所以一些对他不满的朝臣也都不敢有什么怨言,甚至有传言,陈国的皇帝已经不姓陈而姓董了。 杨子州知道,要想完成宫战交代的任务,除了见陈皇还不行,要想成功就得在董原身上下功夫。 杨子州轻轻一笑,“董丞相请。” 大熙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入梁都城。 梁都城皇宫,乾正殿。 “外臣杨子州拜见陈皇,祝陈皇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杨子州跪地拱手道。 坐在龙椅上的陈皇,虽然才是不惑之年,但面色无比苍白,瘫倒在龙椅上,无精打采的看着杨子州,还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免礼平身吧。”陈皇声音阴柔无力,十分病态。 杨子州拱手起身,“外臣此番前来是代表我大熙皇帝表达对陈皇的问候,并且希望能和陈国永结同好,两国互通有无,共同发展,一起强大。” “多谢熙皇,两国本就一衣带水,亲如兄弟;如今熙皇特派使者来陈,相信两国日后关系一定会更进一步。”陈皇高兴的说道,虽然他脸上的高兴让人看的很不舒服。 杨子州缓缓开口,“陛下,听闻贵国长公主已到婚嫁之年还未曾婚配;而我大熙太子也未曾嫁娶,今日我奉吾皇之命来此,同样希望能和陈国结为儿女亲家,两国同休共契,岂不更好。” 杨子州一席话在乾正殿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你们大熙太子要迎娶我陈国长公主?”下面的大臣不禁问道。 “正是,我大熙太子俊逸无双,文武双全,学识渊博,而且是太子;所以陛下大可不必担心公主会吃亏。”杨子州轻笑道。 旁边的董原沉眉说道,“我大陈公主可是陛下的掌心明珠啊,若是如此轻易答应岂不太过草率儿戏,杨大人不如这样,您先下去休息几日,等有消息了,自会通知您。” 董原开口后,陈皇也跟着点头说道,“丞相所言极是,杨大人一路辛苦,还是下去休息一会吧。” 杨子州拱了拱手,“那外臣告退,期待陛下的好消息。” 陈国后宫。 皇后寝殿,一雍容华贵的女子听到太监说要将长公主远嫁大熙时,直接就回绝了,“不嫁,我陈国的公主要嫁也是嫁给陈国男子,怎能远嫁熙国呢。” “皇后娘娘,那是大熙太子,不是寻常男子。”太监低头说道。 “太子又如何,就是不嫁。”皇后气呼呼的说道,“陛下呢,陛下答应了没有?” “陛下还没有答应,说过几日给熙臣回应。” 这时,两个衣着华丽美艳,长得楚楚动人,皮肤白皙的女子正贴在皇后大门偷听,年龄稍长的那个女子略显愁眉,轻咬嘴唇。 而他旁边的女子则眨巴着大眼睛,不满的说道,“姐姐,你要嫁人了吗?” 年长的女子将年幼女子拉到一边,“不知道呢,看父皇和母后的主意。” 话虽如此,但女子脸色始终有些阴云,这两位便是陈国的两个公主,长公主陈牧萧和小公主陈牧灵。 说话间,皇后的寝宫大门被缓缓推开,太监从里面退出,看到两个公主后急忙行礼,“老奴拜见长公主,小公主。” “起来吧。”陈牧萧轻轻一笑,然后带着陈牧灵走进皇后寝殿。 “母后。” “母后。” 姐妹两开口细声道。 皇后微微点头,将姐妹两人抱在怀中,“来,让母后抱抱。” “母后,父皇是不是要把我嫁给熙国太子了?”陈牧萧轻声问道。 皇后下意识的做了否定,“谁说的,你放心,有母后在,你是不会被嫁到熙国的,母后可舍不得。” 旁边的陈牧灵古灵精怪的看着皇后,“母后,万一父皇答应了呢?” “他答应了也不行,我的女儿,我可舍不得。”皇后有些委屈的抽泣道。 “母后,您别伤心。”陈牧萧拿起手绢轻轻擦拭着皇后眼角的泪珠。 “其实母后,我若是嫁给了大熙太子,那我们岂不是就有了大熙皇室的支持,到那个时候,弟弟继位也有些保障啊。”陈牧萧一边擦着皇后眼泪一边说道。 陈皇后一听,直接就不高兴了,“萧儿,你说什么呢?你父皇再不济,也是陈国皇帝,怎么能让自家女儿受委屈。” “母后,您就跟我说实话吧,父皇是不是已经压不住董丞相了。”陈牧萧着急的说道。 旁边的陈牧灵在一旁愣着眼看着陈牧萧。 陈皇后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这些谁给你说的。。” “朝中有眼睛的大臣都看出来了,父皇痴迷丹药之术,董丞相培植党羽独霸朝堂已经无法控制,若是董丞相突然发难逼宫,整个大臣还有谁能救我们啊。”陈牧萧着急的说道,说着说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就算这样,母后也不想让你一个人嫁到熙国,万一受点什么委屈,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心疼死。”陈皇后红着眼说道。 陈牧灵在一旁开口,“母后放心,姐姐要走的话,我也跟着去,我倒要看看谁敢欺负姐姐。” “噗嗤。”陈牧萧不由得咧嘴一笑。 陈皇后笑着摇了摇头,“哪有女孩子这么说话的。” 母女三人说话的时候,陈皇被扶了进来,面黄肌瘦,虚弱无比,一看就是刚刚吃完丹药进来的。 陈皇后及其嫌弃的别过脸,陈牧萧则扶过自己父皇,让陈皇躺在床上休息。 “啊,还是女儿疼朕啊。”陈皇笑了笑,躺在床上好不惬意。 陈皇后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说你,身为皇上,一天到晚不上朝,不理政,天天吃这丹药,吃那丹药的,怎么?真以为吃那些东西能长生不老啊。” “朕做事心里有底,再说了朝政不是有丞相呢,怕什么?”陈皇及其不屑的说道,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怕什么?你说我怕什么?宝贝女儿都要被你送走了,你说我怕什么?”陈皇后怒不可遏的说道。 陈皇不耐烦的起身,“谁给你说朕要把萧儿嫁人了?这不是还没答应熙皇的要去嘛。” 陈牧萧赶紧扶着陈皇后,“母后,您别生气。” “还没答应,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就答应了,反正我话放在这,萧儿不能嫁人。”陈皇后生气的坐在一旁,掉着眼泪。 陈皇皱眉叹息,“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你要把萧儿藏到什么时候,再说了就算嫁,人家也是大熙的太子,没有掉萧儿身价。” “萧儿嫁人可以,但必须是大陈的公子,大熙的那些人,我信不过。”陈皇后负气道。 陈皇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唉。” 第七十三章 董原逼宫 从陈国乾正殿下来后,杨子州被安排到了陈国最好的驿馆中休息。 当然,杨子州并没有闲着,而是带着东西去了丞相府。 董原为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贪财;陈国朝堂上的官员,几乎都给过他好处,若是不给,难免不会被穿小鞋。 而杨子州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带着东西来到了丞相府。 “来者何人?”丞相府门口,侍卫持枪而立,对于自己的安危,董原还是看的很重的。 杨子州冷面道,“告诉你们丞相,有人找他做买卖。” 门口的侍卫面面相觑,“等着,我去禀告丞相。” 杨子州四下里打量着丞相府,从外面看上去,也没有多么豪华奢侈,一座普普通通的府邸而已,也不知道董原把那么多钱用来干嘛了。 少顷,那个侍卫跑了出来,“我家丞相有请,进去吧。” 杨子州快步走入府内,门口就有丫鬟等着他,将他带到府中偏殿内。 “哈哈,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杨大人啊。”门外,董原快步走进来,油光满面的脸上挂着并不坦诚的笑意。 杨子州拱了拱手,“董丞相,外臣叨饶了。” “客气客气,快请坐,来人,看茶。”董原厉声道,下面的丫鬟赶紧上茶,不敢怠慢。 “丞相,外臣前来,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和贵国公主的联姻之事。”杨子州开门见山的说道,果然,说完之后,董原的脸色就有些微变。 “您也知道,我大熙是强国,而且迎娶长公主的是我大熙太子,日后要继承大统的;若是贵国长公主可以嫁给我家太子,那日后也是大熙母仪天下的皇后啊。”杨子州继续说道。 董原起身,故作为难的说道,“杨大人,你说的这些老夫也懂;只是我大陈公主的婚事还是在陛下和皇后手中,若是他们不答应,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所以,我来拜访丞相,就是希望丞相在陛下和皇后面前美言几句。”杨子州笑了笑,将身边的箱子放在桌子上。 一打开,金灿灿的光芒扑面而来,整整一箱的黄金。 “丞相,这只是叨饶丞相的歉意,若是能促成这份良缘,我大熙另有重谢。”杨子州讪讪的笑了笑。 看到了黄金后,董原就有些挪不动眼珠,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在一旁干笑着,“你看,这是干什么,杨大人见外了。” 虽然嘴上如此,但还是让手下将黄金收了下去。 “贵国太子我也略有耳闻,能征善战,颇为不错;长公主能嫁到贵国也是一番福气,这件事情老夫会尽力的,杨大人就放心吧。”董原在一旁笑着说道。 杨子州点头拱手,“那外臣就等着丞相的好消息。” 丞相点了点头,眼珠子不停的打转,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 翌日,陈国乾正殿。 陈皇懒散的摊在龙椅上,张着嘴打着哈欠,“众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董原站了出来,拱手说道,“陛下,臣有一事。” “丞相但说无妨。”陈皇笑着说道。 下面的文武百官看着董原,心中暗道,这下又要出什么事了。 “陛下,大熙使臣不远万里来我大陈,提出和亲一事,在老臣看来,我们陈国,若不尽快解决,只怕会遭得熙国诟病啊。”董原一开口就提出了和亲之事,就是摆明了将这件事摆在明面,逼陈皇下定论。 陈皇尴尬的笑了笑,“和亲之事,是不是在考虑考虑,仓促之间,很难做出决定。” “陛下,这都三天了,就算我们不着急,那熙国使臣也着急啊。”董原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个时候的陈皇就有些不悦了,当初让拖延的是你,如今不让拖延的也是你。 “这件事情还要征求皇后和长公主的意思,朕也很难抉择。”陈皇为难的说道。 “陛下,此事关乎陈熙两国的邦交,与我陈国日后的繁荣息息相关,所以这不单单是皇室的事情,而是我们每个大陈臣子的事情。”董原说的大义凌然,让陈皇都有些不知所措。 下面的大臣更是冷汗直流,这怎么把他们也牵扯进来了。 董原继续说道,“陛下,依臣之见,倒不如听听这满朝文武的意见,熙国皇子臣派人打听过了,口碑甚好,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更重要的是此人没有沉迷声色的污点,长公主若能嫁过去,也是极好;日后太子继承大统,长公主也是堂堂的熙国皇后。” 陈皇愣了愣,“朕并不是说熙国太子不好,只是作为一个父亲,朕还是有些不舍。” “陛下,您是皇上啊,您代表的是我们大陈,大陈千万子民都是您的孩子,家国之间,陛下,您必须有所取舍。”董原一阵铿锵昂扬的演讲,让陈皇有些骑虎难下。 “这。。” “老臣斗胆,换个角度您想想,大熙国力如何,您不会不知;若是我们拒绝了熙国的求亲,岂不是将熙国置于尴尬的局面,万一惹怒了熙国皇帝,两国兵戎相见,到时候遭殃的就是整个陈国百姓啊。”董原愤慨的说道,“陛下,两国联姻,是利上加利,若是拒绝,那就是将陈国置于水火啊。” 这么一说,陈皇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容朕在想几日。” “陛下,这只是臣的一面之词,您或许还有些疑虑,若是如此;陛下岂不在听听其他官员的意见?”董原弯腰拱手道。 下面的大臣心里都是一阵不爽,这怎么又到他们身上了。 “臣附议丞相,长公主已到婚嫁之龄,大熙太子却是一不二人选;无论是为长公主考虑还是从我大陈考虑,联姻一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下面的大臣拱手道。 “臣也附议。。” “臣附议。” 。。。 下面的大臣无一不是向着董原说话,谁都知道如今的大陈董原比陈皇更可怕,得罪了董原,他们也就到头了。 董原满意的笑了笑,这帮大臣倒是挺识时务的。 这下陈皇就有些尴尬,这些臣子全部向着董原,让他这个陛下无疑处在了尴尬的位置,而更可怕的是陈皇慢慢感受到了一种恐惧,这个朝堂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 “陛下,民心所向,还望您能以天下大局为重,以我陈国百姓利益为重。”董原直接跪地叩首,大声说道。 满朝文武纷纷跪地叩首,“望陛下以陈国大局为重。” 陈皇气的直咳嗽,旁边的太监拍着陈皇后背,陈皇慢慢起身,“好啊,好啊,你们,你们这是在逼朕啊。” 董原嘴角一弯,满意的笑了笑。 陈皇一气之下直接退朝,但是大局已定,若是他还不答应的话,那就是逆着民心来了,这满朝文武自己还真搞定不了。 早朝的事情传到后宫,皇后痛哭不已,不禁破口大骂董原这个乱臣贼子,狼子野心之徒。 “母后,您别伤心了,不就是嫁人吗?再说了嫁的也是太子,不丢人。”陈牧萧红着眼说道。 陈皇后擦着眼泪,不爽的说道,“说什么呢,哪个做父母的希望自己女儿嫁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受点委屈,我这做母亲的能安心吗?” 陈牧灵挽着姐姐的手臂,说道,“姐姐,你真的要去熙国吗?” “灵儿,现在已经不由得我们了,满朝大臣请愿,父皇不答应就是逆了民心;保住了我,就保不住自己的声誉了。”陈牧萧苦笑道,摸了摸陈牧灵的小脑袋。 陈皇后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里,“都怪那个董原,现在的大陈朝堂,他说话比你父皇还管用。” “母后,别说了,女儿嫁过去,也不是坏事,有熙国撑腰,他董原也能收敛一点。”陈牧萧宽慰道。 “傻女儿,你知道熙国太子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是好还是坏?你连皇宫都没怎么出过,这一出就要嫁去熙国,做母亲的还真是舍不得。”话到深处,陈皇后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陈皇站在门外,无奈的推开皇后寝宫的大门,“行了行了,别哭了,朕听的心烦。” “你还知道心烦,早干什么了?连自己女儿都保不住,还当什么皇上。”陈皇后对着陈皇就是劈头盖脸一番怒吼。 陈皇自知理亏,也不好说什么,“早朝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认为朕该怎么办?朕又能怎么办?” “当初早就让你不要重用董原,此人北方悍将出身,野心极大,你就是不听,现在养虎为患,知道麻烦了吧。”陈皇后夹着眼泪骂道。 “董丞相也是没办法,他也是为了陈国吗?再说了,如果朕不答应,两国打起来,受伤的还不是百姓。”陈皇无奈的说道。 陈牧萧走过去,安慰着陈皇后,“是啊,父皇说的也有道理,女儿可不希望因为自己惹得两国大动干戈。” 陈皇后看着陈牧萧,又气又无奈,在一旁抹眼泪。 “好了好了,萧儿若是在熙国受了委屈,朕这个做父皇的第一个不答应。”陈皇宽慰道。 陈皇后还是不停的掉眼泪,陈牧灵站在那感觉有人拉自己的衣服,转头看去,是自己弟弟,大陈的太子,今年不过十岁。 陈牧灵将自己弟弟拉到一边,“誉儿乖,去那边自己玩去。” 陈誉点了点头,“我想和姐姐玩。” “待会姐姐就过去啊,听话。”陈牧灵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陈誉开心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第七十四章 远嫁大熙 陈国,梁都。 春风吹过乾正殿,陈皇下诏,长公主陈牧萧远嫁熙国太子,陈熙两国永结安好,同舟共济;至此陈皇宣布大赦天下,举国欢腾。 丞相府。 杨子州果然抬着一大箱子的金银珠宝来到丞相府,董原笑得合不拢嘴。 “董丞相,这次陈熙两国能够联姻,还得多谢您,这是一点心意,还望您收下。”杨子州含笑说道。 董原满意的点了点头,“杨大人言重了,陈熙两国交好,我这个做臣子的也是期盼已久。” “是是,丞相所言极是。”杨子州笑着说道。 “大熙的聘礼已经送到,不知在下何时可以带着长公主回到熙国。”杨子州继续说道。 董原略微思索,“你也知道,要嫁入你们熙国的毕竟是我大陈的公主,陛下和娘娘肯定不舍;在加上要准备嫁妆什么的,估计会耽搁一段时间,具体我也说不准。” “谢过丞相,外臣知道了。” “杨大人初来我大陈,我也要尽些地主之谊,今天就在我这里吃饭吧,刚刚好让你品产一下我大陈的美味。”董原热情的说道。 “叨饶了。” 杨子州也没有拒绝,若是拒绝就显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了。 。。。 整整一个月,在陈皇和陈皇后的精心准备下,一车车丰厚的嫁妆从梁都城运出,同时出城的还有一辆及其华美的驷马之车,车中正坐着陈国长公主,陈牧萧。 站在城墙上的陈牧灵牵着陈睿的手,看着自己姐姐慢慢远去,朝阳下,车队慢慢消失在了眼前,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陈睿指着陈牧萧的马车背影轻声道,“二姐,大姐她还会回来吗?” 陈牧灵苦笑的摇了摇头,“应该是不会了。” “那为什么还让大姐走,我不让大姐走,不让大姐走。。”陈睿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陈牧灵心中也有些难受,擦了擦陈睿的眼泪,“别哭,大姐是我们我们陈国才去的熙国,她也是迫不得已。” 陈睿继续抽泣着,眼睁睁的看着陈牧萧的马车消失在马路尽头。 马车中的陈牧萧不停的抹着眼泪,车外的杨子州策马而行,听到车厢中的抽泣,轻声道,“长公主不必担心,更不必心怀感伤,我们大熙不必陈国差。” 陈牧萧探出脑袋,往后方看去,这个陪伴自己十八年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第一次离家,多少有些伤心,杨大人见笑了。” 杨子州摇了摇头,“不会,人之常情罢了。” “杨大人,你了解你们太子吗?”陈牧萧侧着脸问道。 “太子殿下,我与太子殿下相交并不多,殿下胸中有韬略,将来继承正统,定会让大熙更加强大。”杨子州轻笑道。 陈牧萧讪讪的点了点头,一路南下,倒也没有多少阻碍,对于太子迎娶陈国公主一事,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 大熙,新都。 杨子州飞鸽传书到皇宫后,宫天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当得知陈国公主已经随着车队南下的时候,直接就气的不行。 “这才多长时间,就把人家公主带了回来,这不是让我难堪吗?”宫天良在东宫中愤愤的说道。 “殿下,稍安勿躁,我听说陈国公主长得倾国倾城,在陈国多少公子为之痴迷;能嫁到咱们大熙,也算是好事啊。”旁边的小婵宽慰道。 “小婵,我并不是嫌弃人家公主,我只是觉得父皇这样是不是由点太不讲理了,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就把人家公主接过来成婚,这算怎么回事啊。”宫天良拉着脸说道。 “陛下这不是也是为了你好嘛,再说了,您这年纪也确实到了婚配年龄了。”小婵在一旁打趣道。 宫天良白了一眼小婵,“得,不跟你说了,车队还有半月回来,到时候我不结婚,看他们怎么办。” “您不能这么来啊,这样伤害的还不是人家公主,人家公主远嫁而来,你却不娶,这让女孩子的面子怎么挂得住啊。”小婵继续说道。 “可我就是接受不了。”宫天良愤愤的起身道。 “这样,您先把公主娶回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样对陛下和公主都有交代。”小婵在旁边支招道。 宫天良想了想,貌似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看了看小婵,轻轻一笑,“你这个丫头,懂得还挺多嘛。” 小婵傲娇一笑,“当然了,不然怎么能伺候太子殿下呢。” 宫天良叹了一口气,“这个皇宫总让人觉得压抑,希望陈国公主进来后,能有所改观吧。” “殿下,您刚刚还说不想娶人家,怎么刚刚又说出这种话呢?”小婵在旁打趣道。 “就你话多,干活去。”宫天良嗔怒道。 小婵轻轻一笑,转身离去。 。。。 滇越郡,广明城。 天气越来越热,滇越这边天气更是炎热,不过阴雨不断,大爷让这股热意没有那么干燥。 从汕江城回来差不多三个月了,宫天宁的肤色也被晒黑了一点。 “殿下,新都消息。”小月急匆匆的跑进来。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这时新都府的信件,给您的。”小月作揖道,在她的下意识里,从新都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宫天宁好奇的拆开新建,一看,直接笑了出来。 “殿下,是好事吗?”小月诧异的说道。 “小月姐,别这么紧张,是我大哥的信,为我庆生呢。”宫天宁笑着说道。 “太子殿下啊,我还以为谁呢。”提到太子殿下,小月的心就放下了,不过也对,宫天宁的生日马上到了,这可是宫天宁在滇越的第一个生日。 太子的信后面,还有一封信,宫天宁沉眉看了看,“我大哥他要结婚了,要娶陈国的长公主。” 听到宫天宁的话,小月也愣了愣,“什么,太子殿下要完婚了?” 宫天宁笑着摇了摇头,“大哥见年也不小了,是该结婚了。” “是该替太子殿下高兴,信上说具体日期了吗?” 宫天宁看了看,“有,下个月十二号。” “是个好日子,不过殿下,咱们好像去不了吧。”小月有些尴尬的说道。 宫天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啊,大熙律令,不能出滇越,可是毕竟是大哥的喜事啊。” “殿下,咱们人去不了,心意到了也行。”小月在旁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也对啊,小月姐,你去找些滇越的特产给大哥送过去,至于银钱什么的,就算了,咱们自己都扣日子过呢。” 小月不免一笑,“殿下才来滇越半年多,就这么节俭了。” “当初在皇宫穷日子过多了,习惯了。”宫天宁摸了摸脑袋。 小月点了点头,“好,就按殿下您说的办。” 小月前脚刚走,后面林大虎就跑了进来,“殿下。” 林大虎一身短衫,皮肤黝黑发亮,这几个月没少被太阳晒啊。 “老林,怎么样?有没有稻的种子?”宫天宁激动的问道,这几个月为了找到稻,宫天宁人林大虎把广明城和汕江城都找了一遍,苦是没少吃,但收效就不怎么客观了。 林大虎摇了摇头,“不行啊,所有的村子都种上了瓜果,那些百姓连稻是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辛苦您了,让您白跑这么长时间。”宫天宁苦笑一声。 “不过,殿下,我这也不是毫无所获。”林大虎继续说道,“我在汕江城的时候,听那边之前在云山城参过军的人说,在云山城俚人族那里,好像有稻。”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宫天宁拍了拍自己脑袋,“既然是俚人族的食物,那俚人族那里肯定会有稻,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宫天宁有些高兴的说道,“既然俚人族那里有,我们就想办法从俚人族那里拿一些种子,先种下去,看看怎么样。” “殿下,您先别高兴这么早,先不说能不能拿到稻种;就算拿到了,按照大熙祖训也不能种啊。”林大虎为难的说道。 “不管他什么律令不律令的,有不是白纸黑字的法令,百姓连肚子都吃不饱了,还在乎什么祖训。”宫天宁挥了挥手,毫不在乎的说道。 “你去找一下白先生,就给他说我要去云山城待一段时间,这边的情况让他多费点心了。” “什么?殿下,你要亲自娶云山城?”林大虎瞪了瞪眼睛,“那云山城位于滇南,情况比泉州还糟糕,您去哪干什么?” “俚人族在越门上一带盘踞,要想得到稻种,就必须去云山城,再说了,云山城还有我们的军队呢,我来这么久都还没见呢,去见见也无妨。”宫天宁笑着说道。 “您也知道有俚人族,现在的云山城不单单有俚人族,还有无数的囚犯,流放官员,鱼龙混杂的,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我担待不起啊。”林大虎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您陪着我去,以您的身手,我想在云山城应该是足够了吧。”宫天宁笑了笑。 “殿下,我觉得您还是在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等我生日过了就走,咱们能耽搁,滇越的百姓耽搁不起。”宫天宁沉眉道。 林大虎看着宫天宁,这个孩子的心性怎么看都不想是一个孩子,这份成熟,这份心智,与成年人比起来都相差无几。 “既然您觉得了,那我就陪您去。”林大虎点了点头,拱手道。 宫天宁笑着看着林大虎,“好。” 第七十五章 前往云山城 夏季的滇越太阳毒辣,气候闷热无比,广明城,太守府。 吕云栈不舍的摸着自己的书箱,最后下定决心将箱子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白先生,麻烦您了,这个书箱,我想放在这里。” 白亦庄点了点头,“想好了?要去云山城军队?” “是,我想了这么久,终于下了决心。”吕云栈目光坚定的说道。 温九也将身上的衣服往紧的收了收,“师叔,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他的。” “小九,军队可不是儿戏,在哪里,你们不能打着我的旗号,听到没;你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士卒。”白亦庄叮嘱道。 温九一把将吕云栈抱住,“放心吧,师叔,我们知道。” “恩。”有了温九的保证,白亦庄这才点了点头。 “啪啪啪。”大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还不等白亦庄开口,温九就跑过去开门,“您是王爷的手下。” 林大虎也懒得跟温九废话,“白先生在吗?” “在在在,就在里面。”温九点了点头,指了指白亦庄的位置。 林大虎颔首点头,直接走向白亦庄,“在下林大虎拜见白太守。” “林将军不必多礼,有什么话直说就行。”白亦庄颔首道。 “将军,好久不见。”旁边的吕云栈浅笑道。 林大虎转身一看是吕云栈,也笑了笑,“你小子,原来躲在白太守这里啊。” “你们,你们认识啊?”走过来的温九好奇的问道。 “我来滇越途中坐过他们的车,也算有缘。”吕云栈不在意的说道。 温九差点惊掉下巴,“车?那不就是王爷的马车了?我天,你小子还和王爷坐过一辆车。” “应该是这样。”吕云栈轻笑说道。 白亦庄看着林大虎开口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打扰林将军。” 林大虎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开口道,“太守,我家殿下要去云山城,应该要很久,所有这段时间就要多劳累你了。” “什么?王爷要去云山城?”白亦庄惊讶的说道,云山城这个地方他这个做太守的最清楚不过,那边什么条件,王爷从小生活在新都,这怎么受得住。 “是啊,拦不住,王爷过几日就要出发了,我特意来跟你说一声。”林大虎尴尬的笑道。 “这部胡闹吗?太儿戏了,不行,我得去阻止王爷。”白亦庄听罢直摇头。 “唉,太守,殿下心意已决,再说了就算您去,他也不一定听您的啊。”林大虎拦着白亦庄说道。 “就算如此,我也要去,还有你林将军;王爷要去云山城,你怎么不拦一下。”白亦庄有些不满的说道。 “太守啊,殿下一直以来都是一根筋,要是能拦住我也不会在这里了。”林大虎苦笑道。 旁边耳尖的温九转过身,说道,“王爷真的要去云山城啊?” “有你们什么事?”白亦庄愤懑的说道。 “师叔,我们这不也要去云山城吗?何不和王爷做了伴,路上也能保护王爷啊。”温九嬉皮笑脸的说道。 “还不走?”白亦庄狠狠的白了一眼温九。 温九讪讪的退下去,林大虎看了看吕云栈和温九开口道,“白太守,他们也要去云山城吗?” “他们去云山城军队里历练一番,长点见识。”白亦庄捋着胡须说道。 “那正好啊,和我们殿下一块钱啊,吕公子也是熟人,路上有个照应也好。”林大虎开口道。 刚刚转过身的温九瞬间咧嘴一笑,“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和王爷一块走?” “当然了,我想王爷不会拒绝的。” 吕云栈笑了笑,拍了拍温九的肩膀,“这个王爷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咳咳,慎言。”白亦庄冷脸道。 吕云栈讪讪的闭上了嘴,尽管如此,可温九依旧是笑嘻嘻的,因为当年在大熙九龙池,他见过大熙王爷,那般气质是他真的学不来的。 林大虎拱了拱手,“那滇越之事就有劳太守了,我回去向我家殿下复命。” “恩。”白亦庄点了点头。 旁边的温九和吕云栈齐齐拱手。 。。。 王爷府。 “吕云栈还真在白先生府中啊。”宫天宁正在找东西,听到林大虎的话后,稍稍惊讶一下。 “是啊,看样子,白太守还挺器重他的。”林大虎耸了耸肩说道。 “吕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啊,能被白先生看上,定不是一般人。”宫天宁笑了笑,然后起身,从箱子中拿出一件没有做好的长衫,一遍轻轻抚摸着,一遍笑着说道,“这可是母妃做给我的。” “殿下,吕公子和白太守的弟子也要前往云山城,我自作主张将他们拦下,让他们和咱们一块去,路上有个照应,您要是觉得不行,我这就改。”林大虎拱手道。 “没事,有人作伴倒也不至于那么无聊,况且吕公子咱们也认识,同行就同行吧。”宫天宁笑着说道。 林大虎点了点头,拱手退去,“殿下,明日就是您的生辰了,我在这里提前祝您生辰快乐。” 宫天宁笑了笑,“谢谢了。” 翌日。 宫天宁看着桌子五花八门的菜肴茶汤,轻轻一笑,“这么丰盛啊。” 小月将煮好的鱼汤端上来,笑了笑,“那当然了,今天可是您的生辰,肯定要吃好的。” 宫天宁眼角一湿,“这还是十三年来我过的最好的一个生日了。” 这话一说,旁边的小月脸色稍稍变了变,“没事,以后咱们每年生日都这么过。” 宫天宁重重的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将怀中的长衫拿了出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母妃,儿臣的十三岁生辰,您也得在。” 小月看着看着眼角就红了起来,宫天宁心中一阵酸楚,看了看小月和一旁的小糖,笑了笑,“小月姐,小糖,来坐着一起吃。” “殿下,我们就算了。”小月摆手拒绝道。 宫天宁不悦道,“说什么呢,母妃还在呢,一起吃。” 想起一个月前的祥妃忌日,小月就苦上心头,不知不觉娘娘已经逝世一年了啊。 小月含泪点了点头,带着小糖坐在一旁,看着丰盛的饭菜,一时间竟不知从何下手。 想到祥妃,宫天宁不免悲从中来,可惜祥妃没有看到这一天,到最后也没有离开皇宫。 。。。 今天是宫天宁决定前往云山城的日子。 林大虎一大早就去白府将吕云栈和温九接了过来,当然白亦庄也跟着过来了。 “王爷,好久不见。”吕云栈见了宫天宁直接拱手弯腰说道。 旁边的温九看到宫天宁不过一个孩子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惊讶,这怎么是个孩子啊。 “王爷好。”虽然心里那么想,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拱手。 宫天宁含蓄的点了点头,“都起来吧,别这么拘束。” 白亦庄走了过来,拱手道,“王爷,您就这么去云山城,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白先生,您还要劝我吗?” “我知道我劝不住了,但还是希望您能知难而退。”白亦庄拱手道。 “您放心吧,我肯定会回来的。”宫天宁会心一笑,看了看林大虎,“老林,我们出发吧。” “是。”林大虎跳上马车,将长凳放下来,宫天宁和吕云栈,温九三人往车厢走去。 温九愣了愣,“和王爷同车啊?” 宫天宁笑了笑,“怎么?我都不嫌弃你,你嫌弃我啊?” “不敢不敢,多谢王爷了。”温九笑了笑,心中一暖,直接跳上了车。 林大虎冲着白亦庄拱手高退,“白太守,滇北和滇中就交给您了。” 说完直接跳上马车,一路南下而去。 看着南下的马车,白亦庄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 。。。 就在宫天宁他们一路南下云山的时候,此刻的云山城确实另外一番样子。 云山城占据面积及其广大,几乎是滇北和殿中加起来的面积了,但是滇南的情况却远逊于其他四个地方,滇南的情况更加恶劣,真正的地广人稀,穷山恶水,山林密布,沼泽迷漫。 动不动就是森林瘴气和各种野兽出没,而且在滇南的越门山上还有俚人族,这个古老的蛮荒种族。 夏季来临,滇南气候湿润,降水颇多;刚刚好,天公不作美,此刻的与云山城正遭受在大暴雨。 在密林深处,一群衣衫单薄,有的甚至半裸的汉子带着斗笠在深山里劳作,雨滴劈里啪啦的落下来,他们身上的汗水和雨水,甚至泪水全部混在在一起,滴在密林身处的地上。 这便是被流放到滇南的囚犯或者家属,无论刮风下雨,他们都要在这里劳作,将深山千百年的木头砍下来,运到密林外,然后运送到北方,做成上好的家具或者装饰。 当然这密林中不仅仅有木头,还有上好的药材和宝贝,就像灵芝,鹿茸,什么的,只要运气好,总能碰到几次。 在这里,能有这么多的收获,付出的代价也是很惨的,密林身处,一旦遇道瘴气,没有草药解毒的话,一刻钟不到就能将人毒死;还有各种有毒的藤曼树枝,稍微划破一点皮肤,就直接全身腐烂了;这还不算,还有各种看不见的沼泽和经常出没的野兽。 因此被流放在这里的四成多都死在了密林中,还有两成被日复一日的高强度劳作累死,能活下来的也只有四成而已,即便是四成,也要时时刻刻遭受生命的威胁,指不定哪天就嗝屁了。 第七十六章 云杉影豹 此刻带着斗笠的男子用力挥砍着手中的斧头。 “嘭。”参天巨木砰然倒下,身后的男子冒着雨将砍倒的树木拖出密林。 男子挺直腰背,晃了晃手腕,那浑身爆炸的肌肉透露着古铜一样的颜色,厚实坚韧。 “休息了,休息了。”不远处撑伞的官员大喊了一声,下面这些男子才坐下来休息。 “陆兄,给你。”旁边的男子递给斗笠男子一个水囊,男子嘴角轻弯,“谢谢。” 痛饮几大口,顿时浑身舒畅,不错,这样戴斗笠的男子就是一年前被流放在此的陆谦林。 一年的劳作,让陆谦林沧桑了不少,满脸的胡茬让他更显得冷傲和不近人情,但其实和他接触久了后,就知道他这个人还是心肠很好的。 雨水顺着脚底流过,休息不到一刻钟,他们便再次拿起来斧头,这是他们的任务。 雨水声,砍树声,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将不远处的兽吼声完全掩盖住。 不到百米处的树后,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前面正在砍树的男子,轻微的吼声从喉咙里发出,尖利的獠牙让人不由得胆寒。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眼前的密林中还藏着一只庞然大物,正在大家齐心协力伐木的时候,一声怒吼伴随着一只勃然大物从眼前的巨树上飞扑而出。 “小心。”陆谦林大喊道,但还是慢了一步,浑身漆黑的巨兽直接扑在了一旁男子的身上,男子甚至连声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咬断了喉咙。 “快跑,是云杉影豹。”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所有人瞬间惊慌失措的往回跑去,就连不远处负责监工的官员都吓得拔腿就跑。 陆谦林赶紧躲在一旁的树下,云杉影豹张开血盆大口,五六米长的身躯轻轻一跃就追上了逃跑了人群,一张口就是一道血柱。 陆谦林双拳紧握,就是这一瞬间,就已经有十几人命丧云杉影豹之手,“嘭。”陆谦林拿起身边的斧头,用力一扔,直接扔到了云杉影豹的身上。 “噗嗤。”云杉影豹后背直接被砍出一道血口,血液狂喷,吃痛的云杉影豹怒不可遏的大吼着,猛地回头,一双血淋淋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谦林。 “嘭。”云杉影豹直接冲了过来,速度之快让陆谦林愕然,不过陆谦林也算是个武者,急忙躲开,在巨树之间腾挪,虽然下雨,但丝毫不影响陆谦林的敏捷。 “咻。”陆谦林顺手拿起地上的斧头,跳在地上,云杉影豹张着血盆大口就冲了过来,陆谦林急忙拿起斧头格挡。 云杉影豹不仅速度敏捷,力量也是大的惊人,一爪下来直接将斧头拦腰掰断,豹爪顺势直接挥在了陆谦林的胸口,瞬间三道血痕。 “啊。。”吃痛的陆谦林往后退去,胸口的三道血痕火辣辣的痛,鲜血顺势流下。 云杉影豹继续大吼着,再次冲了过来,陆谦林目光异常冷静,拿起手中的半截斧头,抓住云杉影豹飞扑来的一瞬间,一个滑步,从云杉影豹身体下方滑了过去。 “噗嗤。”抓住机会,直接挥斧砍在了云杉影豹的胸腹。 “嘭。”云杉影豹一个趔趄直接撞在了眼前的巨树上,而陆谦雍飞跃起身,忍着痛,扑了上去,趁着云杉影豹被撞的头晕眼花的时候,直接跳在了云杉影豹的后背上,拿着斧头直接砍了下去,猩红闷热的鲜血溅在了陆谦林的脸上。 剧痛下的云杉影豹怒吼着,咆哮着,想要把陆谦林从身上晃下来,但是陆谦林死死的扣在了云杉影豹的背上,同时拿着斧头不停的砍。 后面那些逃跑的都看呆了,纷纷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陆谦林制服云杉影豹。 雨水混在这血水,云杉影豹所在的那个地方完全变成了血红色,而云杉影豹的动作也越辣越迟缓。 少顷,失血过多的云杉影豹再也撑不住了,两腿一抖直接倒了下来,而他的后背也早已经被陆谦林砍的血肉模糊。 陆谦林一个飞跃从云杉影豹身上跳下来,看着云杉影豹剧烈的喘息,最后一动不动,吐着舌头死在了血水中。 陆谦林扔掉手中的斧头,看了看胸前的三道血痕,默默的将衣服脱下来,缠在身上,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那些刚刚还在拼命逃命的看着陆谦林一瘸一拐的走来,整整齐齐的让开一条路,而陆谦林同样一句话也不说往外走去。 那个负责监工的官员都愣住了,这一头云杉影豹就这么死了。 看了看远处云杉影豹的尸体,监工不由得啧啧两声,刚刚好听说这几天王爷要来云山城,若是将云杉影豹献给王爷,说不定自己还能升官,再也不用待在这了。 想到这,监工不由得笑了笑,“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云杉影豹的尸体运走,继续干活。” 在密林外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庄,说是村庄,不过就是那些流放滇南的犯人临时修建的住处,时间一长,就成了一个村子,村子中大多都是一些老幼妇孺,男子基本都逃不了去山里劳作的命运。 整个村子也就外面的围栏能稍微好一点,为了防止野兽;但的是里面的房子就稍显逊色,当陆谦林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回到村里时,村里的那些妇人都有些惊讶。 走到一个小屋中,陆谦林一把推开房门,里面正在生火做饭的陆夫人着实吓了一跳。 “扶我进去。”陆谦林苍白着脸说道,说话的时候身上还在滴血。 陆夫人木讷的点着头,穿着粗布衣服,赶紧扯下一块布替陆谦林捂住伤口,扶着他走进屋中坐下来。 陆谦林痛苦万分的将衣服拿开,下面的伤口乌青乌青的,陆夫人赶紧从一旁的木匣子里拿出一些药粉,“这是前段时间弄的草药,能止血。” “清水。”陆谦林吃力的说道。 陆夫人不敢耽搁,赶紧打了一盆清水过来。 陆谦林忍着痛将身上的伤口轻洗了一遍,然后想都没想一把将草药拿了过来,直接倒在了身上的伤口上,这感觉就像万箭穿心一样,陆谦林疼的直抽抽,青筋暴起,陆夫人也被吓得不轻。 “这是出什么事了,这伤口也太吓人了。”陆夫人端着血红血红的水,惊恐万分的说道。 陆谦林缓缓开口,“是云杉影豹。” “啊。。”陆夫人赶紧捂住了嘴,“那。。那其他人呢?” “放心,云杉影豹已经被我打死了。”陆谦林苍白着脸说道,然后忍着痛站起来,往里屋走去,“我需要休息,别打扰我。” 陆夫人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心中五味陈杂,来到滇南一年了,若是没有陆谦林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刚开始的时候确实辛苦,自己累到了好几次,差点都想去自杀了。 所幸还有陆谦林在一旁,虽然不说话,但总能帮她一点,时间一长,陆夫人才发现,之前是他们一家子看错陆谦林了。 回到房中的陆谦林,快速运转丹田,念着丐帮心法《十八心经决》,体内气息流转到穴位,强行止血;很快,身上的痛感就慢慢下去了,不过陆谦林身上也出了一身的汗。 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无意间看到了一旁墙上的剑匣,目光死死盯着剑匣,里面的那把绝霄剑,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在拿出来了。 。。。 从广明城出发,一路南下,穿过泉州城就到了云山城地界。 宽广的河流一泻千里,沿岸的风光美不胜收。 宫天宁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河流,水声潺潺,“这就是滇越第一大河,姜河了。” 姜河上有搭建的木桥,但是宫天宁站在河边久久不愿离开。 “姜河之所以命为姜河,起源于俚人族,俚人族将姜河称为母亲河,而俚人语中的母亲念出来就是姜,所以这条河也叫做姜河。”旁边的吕云栈浅笑说道。 “吕兄,没想到你还挺了解的。”宫天宁诧异的笑着。 “闲来无事,书上看的。”吕云栈抿嘴一笑,往身旁的木桥上走去。 无奈之下的宫天宁耸了耸肩,“走。” 来到云山城外,云山城主袁友凉出城十里相迎。 “臣拜见王爷。”袁友凉带着云山城一众官员拱手说道。 “都起来吧。”宫天宁笑道,“我们去城里说。” 温九看了看吕云栈,“吕兄,那我们呢?也去城里吗?” “跟着去呗,又无伤大雅。” 云山城中总体还算可以,没有宫天宁想象中的那么糟,不过也好不到哪去。 “袁城主,这云山城中不是有驻兵吗?这怎么看不到啊。”宫天宁好奇的问道。 “滇越军都驻扎在越门山下,防止俚人族下山扰民,所以城中并没有军队。”袁友凉开口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吕云栈和温九,“袁城主,能不能将他们安排在军队中。” “王爷开口,自然可以,不过我看这两人都是书生样貌,军队条件艰苦,只怕这身体撑不住啊。”袁友凉打量着温九和吕云栈说道。 “没事,只要能去就行。” “是,不过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需要说一声就行,在下派人给您送去,就不必您亲自跑一趟了。”袁友凉在旁说道。 宫天宁轻轻一笑。“袁城主不用担心,我来自然有我来的目的,而且是很重要的目的。” 第七十七章 滇越军 越门山,有着滇越第一山的称号,滇越郡虽然山峦密布,森林深密,但是最为著名的还要数越门山。 当初嘉鸿皇帝南征大败俚人族,俚人族一些幸存的族人逃到了越门山上,依托越门山这个天然屏障继续抗争,当时的大熙军队远征作战,不熟悉滇越环境,强攻越门山死伤惨重,越门山久攻不下,没办法的大熙军队只能作罢,在越门山四周驻扎了军队,也就是如今的滇越军。 有了滇越军,俚人族也不敢私自下山;就这样,双方和平发展了上百年,而因为俚人族的存在,滇越军也成为了大熙郡城中驻扎军队数量仅次于新都和西凉郡的存在。 越门山下,滇越军驻地。 数百年的相安无事让这支滇越军越来越懒散,营地门口连岗哨都没有,营地中的玩乐声此起彼伏,随便进入一个营房,都是浓郁的酒肉味。 军队将士吃的肥头大耳,一旁的武器都快生锈了。 “报,启禀将军,小王爷来云山了。”突然起来的声音让正在喝酒,满脸胡茬的将军愣了愣。 “什么?小王爷来云山了?”这个将军一脸油腻的站起来,一身盔甲都被撑的快要炸开了,“好端端的来云山做什么?” “在下不知,只知道现在已经被袁城主带到了云山城中。”下面的士卒继续拱手说道。 “不管他,一个小屁孩而已,只要他不来越门山,爱干啥干啥。”将军不以为意的说道。 旁边的副将油头滑脑的转了转眼睛,“将军,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王爷,咱们是不是该去云山城中看一看呢。” “孙将军多虑了,就算咱们不去,他也拿咱们没办法。”为首的将军一屁股坐下去,断起酒杯就是一大口。 被叫做孙将军的也只能苦笑拱手,但愿没事吧。 。。。 云山城。 在城中休息了两天,吕云栈和温九也被袁友凉安排去了越门山军营,算时间应该也快到了。 不过这几天宫天宁在街上确实看到了大量的乞丐,这些乞丐数量多的有些出乎宫天宁的意料。 “袁城主,这些乞丐这么多,你就没去了解过吗?”宫天宁不解的问道。 提起乞丐,袁友凉也是有苦难言,“王爷,该做的我都做了,这些乞丐也不说为什么来这里,就算赶出云山城,过几天还是会回来;屡禁不止,在城中隔一段时间还得给他们施粟粥,这城中本就不多的口粮还得考虑这些乞丐,所以滇越的情况才这么惨。” 宫天宁无奈的皱了皱眉,“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这次来云山城,也是为了粮食这件事。” “王爷有办法解决粮食了?”袁友凉惊讶的说道。 “不知道袁城主他听没听过稻这种东西?” “稻?这不是俚人族吃的东西吗?常年和山上俚人打交道,这我还是知道的。”袁友凉点了点头看着宫天宁,“您不会想让我们吃稻吧,这可不行啊,滇越古训,大熙之人不食稻,异族之物不可图。” “要想让滇越的百姓不饿肚子,我们就必须寻求改变,这稻既然俚人族吃了几百年,几千年都没有问题,为什么我们大熙百姓不能吃?难道就这么被饿死吗?”宫天宁的灵魂之问问到了袁友凉心上。 “这。。” “袁城主,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吃不吃稻的问题了,而是能活不能活的问题,如果滇越的百姓都饿死了,那百姓口中的古训又给谁说啊。”宫天宁厉声说道。 这一番话让袁友凉瞬间哑口无言,“王爷,您来滇越就是为了稻?” “不错,我想让滇越百姓有饭吃,让他们不在饿肚子,让滇越不在有人被饿死。”宫天宁转身说道,“所有,我才来这里,找稻种。” 袁友凉握了握拳头,犹豫了好久看着宫天宁,“王爷,若是我们滇越种稻,只怕新都那些文臣会以此做文章啊。” “新都文官,之会高谈阔论,要让他们在滇越住上几年,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这么夸夸其谈。”宫天宁愤愤的说道,“滇越必须种稻,出了事,我来抗。” 站在宫天宁身后的林大虎,对宫天宁越来越欣赏了,这种话,一般孩子可是说不出来的。 “好,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城主也不怕什么了;不过就算这样,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没有稻种啊;滇越几百年无人种稻,根本没有稻种。”袁友凉苦笑道。 “无妨,俚人族还在种稻,我想俚人族那里肯定有。” 袁友凉吓了一跳,“俚人族?俚人族与我们水火不容,他们肯定不会将稻种交给我们的。” “那这就需要我们想办法了。”宫天宁嘴角一弯,轻声说道。 “王爷可有妙计。” “现在肯定没有,你先派人去越门山了解一下俚人族的情况,摸清楚情况后,咱们再做打算。”宫天宁想了想说道。 “好,我这就派人去越门山。” 。。。 滇越军营地。 吕云栈和温九看着这连岗哨都没有的营地,面面相觑,“这是军营?” 就在两人懵逼的时候,一个老卒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盔甲随意的穿着,看了看吕云栈和温九,“你两是新来的?” “是啊。” “跟我来吧。”老卒不屑的看了看两人,“先跟我去拿军装,然后去营房。” 两人木讷的跟在老卒身后,穿过营地,里面各种各样的声音,吆喝声,喝酒声,哈哈大笑声,不绝于耳。 “那个,麻烦问一下,这是军营吗?怎么这个样子?”温九诧异的问道,这和自己想象中的军营不太一样啊。 老卒不屑的转身看了看温九,“来这里不就是图个安逸吗?不然来这里干嘛?图这里的条件吗?” “啊?”温九愣了愣,第一次听说来军队是为了安逸。。 来到库房,吕云栈和温九找了两件合身的盔甲,拿了长枪,老卒将两人带到营房中,一推门,里面原本喝酒划拳的声音戛然而止。 里面坐在一起喝酒的老卒齐刷刷的看向温九和吕云栈,老卒缓缓开口,“新兵,照顾一点。” 说完就走了,温九和吕云栈在一群油光满面的大汉注视下,往一旁的空床铺走去。 看到来的是两个瘦弱的小子时,这些老卒轻笑一声,继续在哪里划拳取乐,营房中酒味浓郁,闻得人直想吐。 吕云栈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滇越军会是这个样子。 日落西山,湿热的营房中,温九被憋出了一身的汗,突然,那边正在喝酒取乐的老兵喊了一声,“喂,新来的,把这里收拾了。” 吕云栈睁开眼,往那边看了看,“这又不是我们喝的酒,为什么要我们收拾?” “哈哈。”那边的老兵听完后都笑了笑,“臭小子,新来的不懂规矩是吧,让你收拾就收拾,哪来这么多废话,快点,不然把你腿打断。” 吕云栈深呼吸一口气,“你们这样太不讲理啊。” “讲理?在这里你给我说讲理,好啊,那我就来给你将将我的理。”老兵说完,就咧着嘴,握着拳向吕云栈慢慢走去,一脸的坏笑。 那些喝酒的老兵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在军队里这么无聊,来两个不知好歹的新兵热闹一下也挺好,再说了,就算出事了也没人管,也懒得管。 “你要干什么。”吕云栈缓缓起身,沉眉说道。 “给你讲讲理。”说完,直接一拳冲向吕云栈的脸,呼啸的拳头顷刻而至,他们似乎都想到了吕云栈被一拳打飞的画面,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只见老兵沙包一样的拳头被温九的手死死攥住,不成比例的双手再吕云栈脸旁一动不动,温九不屑的说道,“起来,让我来。” 老兵眉头一皱,左拳再次轰出,可是同样,被温九死死钳制住,动弹不得。 身后的那些老兵面色一变,这怎么回事。。 “该我了。”温九嘴角一弯,双手猛地一转,“咔嚓”声瞬间响起,老兵被痛的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 “嘭。”双手发力,温九一甩手,直接将老兵扔了出去,直接摔在桌子上。 旁边的那些士卒都傻眼了,这就被打败了,还是被一个新兵打败的。 “不服的还可以来。”温九有恃无恐的说道。 这些人哪还敢动手,将老兵扶起来就往外走,温九甩了甩手,“吕兄,关键时候还是动手管用。” “这才第一天,就把他们得罪了,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吕云栈笑着说道。 “不怕,有我在,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温九不以为然的说道,“走,吃饭。” 不得不说滇越军的伙食还是不错的,云山城最好的粮食都被运到了这里,这也不能怪袁友凉,只能说这一群官兵不好斗啊。 滇越军主帅营房。 “让我派人去打探俚人族的作息?这袁友凉打的什么算盘。”看着手中袁友凉送来的书信,大将军钱广生皱着眉头说道。 “俚人族与我们不共戴天,不管派谁去,一旦被发现,那就是个死啊。”孙将军也皱眉道。 “好端端的惹俚人干什么,这袁友凉疯了吧,要去他自己去,我不去。”钱广生一把扔掉书信,不耐烦的说道。 孙将军重新捡起,看了看嘴角一弯,“将军,这去没去只有我们知道,他们只要结果,可这过程谁知道呢。” 听了孙将军的话,钱广生嘴角一弯,“有道理。” 第七十八章 意外相遇 走在云山城的街道上,看着来往的百姓和在路边等着施舍的乞丐,宫天宁无奈的摇了摇头。 “袁城主,说说滇越军的情况吧。” 袁友凉点了点头,“滇越军全军一万五千人,都是从大熙各地征调而来的,统帅名为钱广生,官拜大熙镇南将军,麾下副帅为孙昌,两人任滇越军统帅已有十五年,一直驻扎在越门山脚下。” “这么长时间啊,那您让他们去打探俚人族的消息,他们会听你的吗?”宫天宁好奇的问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钱广生这个人向来自傲,觉得在滇越唯我独尊的那种。”袁友凉摇着头说道。 若不是因为宫天宁要去打探俚人族情况,他还真不想给他写信。 “这样啊,看来我找时间得去会会这个钱广生了。”宫天宁玩味的说道。 “王爷,您可别意气用事,他在越门山十五年,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您还是再等等吧。”袁友凉赶紧阻止道。 宫天宁看了看林大虎说道,“一个镇南将军而已,我旁边这位可是寒甲卫的骁骑将军,无论军队出身还是官位都压他一头,有老林在,我倒要看看他钱广生拿什么傲。” “这位是寒甲卫的骁骑将军。。”袁友凉愣了愣,难以置信这个跟在宫天宁旁边的大老粗居然是寒甲卫的将军。 林大虎拱了拱手,“在下愿听王爷之命。” 宫天宁笑了笑,“袁城主,找个时间一块去越门山看看吧。” “这。。”就在袁友凉迟疑不决的时候,一个官吏快步跑了过来,“启禀城主,王爷,张监管猎得一头云杉影豹,如今已经送到了府衙,还请您去瞧上一眼。” “云杉影豹?”宫天宁好奇的说道。 “云杉影豹是滇越丛林中的猛兽,速度极快,成年之后的攻击力不亚于玄冥境强者。”袁友凉给宫天宁解释道。 “有意思,去看看。” 一众人来到云山城府衙,果然,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宫天宁下意识的捏住鼻子往府衙中走去,只见在府衙的地面上,一只浑身漆黑,后背血肉模糊的庞然大物躺在地面上,已经似得不能再死了。 “这是云杉影豹?”宫天宁走过去,好奇的打量着,从这体型看,确实是一猛兽。 “正是。”旁边的张监工谄媚的说道。 “是你杀的?”宫天宁再次问道。 那个监工尴尬的摇了摇头,“这。。这是我和我手下一起杀的。” 袁友凉点了点头,“云杉影豹的肉可是驱寒大补之物,豹爪可以制作武器,身上的宝贝还不少,王爷您看,是不是该赏啊?” 那个监工瞬间笑开了眼,宫天宁轻笑道,“能猎杀一只相当于玄冥境强者的猛兽,不简单啊。” “王爷过奖了。。” “究竟是谁杀的,老实说,不然我可以以欺瞒罪将你下狱。”宫天宁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说在张监工心上却像是天雷一般。 “这。。王爷。”张监工面色一变,旁边的袁友凉不解的看着宫天宁,“王爷,这是为何?” “云杉影豹的实力可是玄冥境强者,一般人就算人再多,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所以猎杀云杉影豹的另有其人,而且是一个至少玄冥境的武者。”宫天宁咧嘴说道,目光阴冷的看着旁边的张监工。 这个张监工可算是吃了个哑巴亏,这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王爷呢,非要追根究底呢。 “这确实不是我杀的,是一个被流放的囚犯。”张监工低头苦笑道。 “囚犯?”宫天宁愣了愣,“你们云山城的囚犯都是玄冥境的武者吗?” 袁友凉也一脸懵,“这我确实不知道啊,每年都有上千名囚犯被流放到云山城,这些囚犯一般都直接交给各地的监管,然后去山里劳动的。” 宫天宁点了点头,“有意思,那张监工,你知道是谁杀了这只云杉影豹吗?” “我知道。。” “他在哪,带我去找他。” “啊?” 袁友凉也愣了愣,旁边的林大虎却心有所感的在旁一动不动。 “是。”摸不清状况的张监工点了点头,带着宫天宁去找住在城外的陆谦林。 。。。 云山城的城外除了几条泥泞的小路外,就是各种树丛草地,顺着一条小路直走,走了好久才看到一个小村庄。 里面的百姓穿的都不是很好,精神萎靡邋遢,张监工指着村子说道,“王爷,这是前年秋末来的囚犯村子,那个杀了云杉影豹的人就住在这个村子里。” “走吧,带我去看看。”宫天宁点了点头,往村子里走去。 眼尖的人看到张监工来了,纷纷吓得往屋里躲去,尤其是那些女人,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监工来了准没有好事。 “这就是陆谦林的家。”张监工指着眼前的小木屋说道,宫天宁饶有趣味的点了点头,“陆谦林,看样子之前家境不错啊,名字如此谦雅。” “喂,陆谦林,快出来。”张监工冲着院子大喊着。 少顷,陆夫人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和之前在新都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张大人,林儿受了伤,在休息呢,您是不是通融一下。”陆夫人为难的低头说道。 “不是我找他,是我们滇越的王爷找他。” 陆夫人一听,面色一变,抬头直接就看到了宫天宁,这孩子是王爷。 宫天宁微微点头,“是我找陆谦林,既然他出不来,那我就进去了。” 说完就要往里走,陆夫人拦也不是,不拦也不的,一时间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不必了,我出来了。”陆谦林扶着房门走了出来,面色苍白,身上铲着的布条还在渗血。 “你怎么出来了。”陆夫人赶紧走过去扶着陆谦林。 一看到陆谦林,宫天宁的面色马上就变了,这个人不就是之前在新都替自己和小月姐解围的那个大哥哥吗?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陆谦林,不是本官找你,是我们的王爷找你。”张监工讪讪的说道。 陆谦林看向宫天宁,也愣住了,这个人不是他在新都出手救下的那个女子身边的孩子吗?当时为了就他们还和那些混混结下了梁子。 “你。。你是王爷?”陆谦林愣了愣。 宫天宁走过去,有些不敢相信的笑了笑,“原来杀了云杉影豹的是你啊,真没想到,新都一别之后,我们居然在云山相遇了。” 这一番对话让陆夫人和张监工都是一阵云里雾里,这什么情况,新都一别,难道在陆谦林被流放前还和皇室有过交往。 “是没想到啊,你居然是皇室子弟。”陆谦林自嘲的笑了笑,早知道是皇室子弟,当初就不该出手,那些混混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宫天宁摇了摇头,“不管如何,当初都是你救了我和小月姐。” “王爷,那。。你们聊,我去外面看着啊。”张监工尴尬的笑着。 宫天宁点了点头,“老林,你也去外面看着,别让人进来。” “是。”老林拱了拱手,直接站在了门外。 “来,我们里面细说,你究竟犯了什么事,被流放到了这里。”宫天宁好奇的问道。 身上有伤的陆谦林坐在一旁,苦笑道,“让王爷你见笑了,我本是新都兵部侍郎陆正德的长子,父亲两年前在新都因为诬告朝堂命官,构陷皇子,被判死刑,我们被牵连,所以就被流放到了这里。” “陆正德,陆谦林,原来你就是兵部侍郎的儿子啊。”宫天宁苦笑一声,不由得感慨起来。 “怎么?你认识我父亲?” “怎么不认识,他构陷的皇子就是我啊。”宫天宁苦笑道。 旁边的陆夫人也愣了愣,“王爷,我家老陆为人一直都很老实,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我家老陆肯定被冤枉了。” 宫天宁苦笑一声,“当时他在我的武学测试上当着父皇和丞相,宇文将军的面说出那些话,您说他是被冤枉的,谁信啊?” “过去的事就不说了,王爷,你这次来找我所为何事。”陆谦林摇了摇头说道。 “陆大哥,我这么叫你你别拒绝,你对我有恩,我这么叫是应该的。”宫天宁起身道,“能制服云杉影豹的人至少是一个玄冥境的武者,我本来想看看这个武者究竟是谁,如果天赋好的话,我先让他能为我所用,结果没想到,却是你。” “为你所用?你是王爷?难道身边还没有几个强者?”陆谦林惊讶的说道。 “我身边的人能信得过的就只有老林一个,在滇越,老林一个人根本忙活不过来,所以我想培养自己的势力。”在陆谦林面前,宫天宁也不怕什么,毕竟恩情在哪里,有什么不能说的。 反而陆夫人就有些尴尬,“你们说,我去外面做饭。” 她也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我不过是一个囚犯,被流放在这里,能有什么用?”陆谦林自嘲道。 “如今滇越都是我的,我说你没有罪,你就没有罪。”宫天宁嘴角一弯,“陆大哥,你年纪轻轻就有玄冥境的修为,您的天赋您比我更清楚,难道您想一辈子就就这么顶着一个囚犯的帽子过日子吗?” “可是我注定无法从军从政,我的档案早已经被刑部刻上了犯官之子的印章,我又能有什么办法。”陆谦林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说了,在滇越,我是王爷,我说了才算。” 第七十九章 重整滇越 听着宫天宁的话,陆谦林心中多少有些感激。 “王爷,我很感谢您的这番话;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又能干什么呢?”陆谦林无奈的说道。 “陆大哥,人生在世,谁不想功成名就,流芳千古;难道您就愿意在这里待一辈子吗?我想你并不愿意,你有极高的武学天赋,如果不能在疆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恐怕都对不起这一身的修为。”宫天宁继续说道。 “可我父亲和您还有过节,当初是他诬陷了你。” “我并不知道陆侍郎当初为何构陷于我,但我知道陆大哥你一定是心怀坦荡的好人,这应该算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就跟你直说了,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共同治理好滇越这个地方。”宫天宁毫无城府的一番话让陆谦林不免有些动容。 陆谦林深呼吸一口气,“您真的不嫌弃我的身份?” “当然。” “既然王爷不嫌弃,那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了。”陆谦林冲着宫天宁抱了抱拳。 在这个鬼地方待了两年,换谁都受不了,既然宫天宁有心赏识他,他又何乐而不为;况且,他本就想上战场,搏功名。 宫天宁高兴的点了点头,“好,陆大哥,那你先好好养伤,一个月后我派人来接您和伯母去云山城,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多谢王爷。” 走出大门,张监工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王爷,您出来了。” 宫天宁点了点头,“找最好的大夫治好陆谦林身上的伤,一个月后,将他们一家送到云山城城主府,不得有误。” “啊?”张监工稍显惊讶,然后急忙答应,“是,谨遵王爷旨意。” 往云山城走的路上,林大虎开口道,“王爷,那陆谦林能搏杀云杉影豹,实力必在玄冥境之上,年纪轻轻就有玄冥境的修为,此子武学造诣极高,日后必成大器;王爷这次倒是找了一个好帮手啊。” 宫天宁笑了笑,面色有些微微不悦,“老林,若是不是陆大哥的话,我去招揽或许只是因为他能搏杀云杉影豹,有着不错的武学造诣;但是既然是陆大哥,就不一样了,早在新都之时,他曾救过我和小月姐一次,对我有恩,所以我招揽他更多是因为这份恩情,我不想看着我的恩人在这里过一辈子。” 林大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想到,陆谦林对王爷还有过恩情啊,老臣失言了。” “我想你还困惑为什么我会突然招揽人手吧。” “是,老臣困惑。”林大虎没有隐瞒,直接开口道。 “还记得当时袁城主给我说的滇越军的情况吗?”宫天宁边走边说道,“滇越本就穷苦,百姓生活很差,在越门山上还有俚人族虎视眈眈;可谓是内忧外患,如果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来保境安民,滇越怎能安宁。” “滇越军不是在驻守吗?” “不,这支滇越军的情况并非新都京畿军或者寒甲卫那样,从袁城主的语气看得出,钱广生这个人高傲自大,不堪大用,再说了滇越军的情况谁知道呢?究竟是一支打仗勇猛的铁军还是一帮酒囊饭袋,没去过谁也不知道;所以,我想重建一支滇越军,镇守滇越。”宫天宁眼里放光,嘴角轻弯道。 “重建滇越军,王爷,这不会是您的突发奇想吧;组建军队消耗巨大,不单单人力,无力,还有钱财,粮食,人手;滇越之地,粮食就不用说了,单是可以参军的男子就屈指可数,更别说军饷银钱什么的。”林大虎摇头道,孩子还是孩子,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老林,在袁城主说出滇越军情况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打算了;粮食,等从俚人族那里弄到了稻种,便不成问题;人手,滇越之地,虽说大多是囚犯,但是又有多少是还想着改头换面,囚摆脱犯身份的人呢?还记得云山城中的乞丐吗?无非就是图口饭吃,军队粮饷丰厚,我就不信他们不动心?至于银钱,我想能填饱肚子也就不在乎什么银钱了。”宫天宁一席话让林大虎着实愣了愣。 “王爷所想之深,老臣佩服;就算能组建滇越军,那现在的滇越军怎么办?”林大虎沉眉道。 “在粮食没有着落之前,我是不会动他们的;不过还是得找时间去会会这个钱广生,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宫天宁轻轻笑了笑,从这一刻起,他似乎知道了责任两字,他要让滇越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要让皇宫里的那位知道,他宫天宁不比别人差。 林大虎在旁拱了拱手,“老臣愿效犬马之劳。” 。。。 回到云山城半月后,一张从滇越军送来的情报出现在了宫天宁的桌上。 看着里面的寥寥数语,袁友凉气的是嘴角直抽搐,“这汇报的是什么啊,让他们去打探俚人情况,这。。。这就给我这么几个字。” 宫天宁拿起信纸,缓缓念道,“山高林密,陷阱众多,我军将士费尽周折也无法寸进,强攻越门山,死伤惨重,还望袁城主见谅。” “王爷,让您见笑了。”袁友凉尴尬的说道。 “没事,意料之中,既然他钱广生高傲自大,能做出这种事也是正常。”宫天宁缓缓说道,但是心中更加剧了要重建滇越军的想法,这样的人怎能大用。 “这怎么办,没有俚人族的消息,白白浪费了半个月时间。”袁友凉沉眉道。 “无妨,也不算没有收获,既然他钱广生不行,那就只能我亲自出手了。” “王爷不可,您万万不可去越门山啊。”袁友凉激动的说道。 旁边的林大虎也是直摇头,“王爷,不可鲁莽。” “别紧张,我的意思是,咱们另谋出路,没说我去越门山。”宫天宁无奈的说道。 袁友凉送了一口气,“可是,山都进不去,还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钱广生说的离谱,但是俚人族在深山居住数百年,戒备肯定森严,硬的肯定不行,我们得来软的。”宫天宁呢喃道,沉眉静思。 少顷,宫天宁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对林大虎说道,“老林,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王爷直接吩咐就行。” “你回去一趟。。。”宫天宁贴在林大虎耳边说道。 林大虎略有迟疑,“好,我这就出发,争取快点赶过来。” “好。” 林大虎拱手退去,宫天宁看了看袁友凉,“袁城主,还麻烦您去越门山外开辟一片空地,规格不要太大,但一定要出行便利。” “啊?王爷,您这是要干什么?”袁友凉愣愣的看向宫天宁。 “按我说的来,这次一定能弄到稻种;而且,说不定还能有别的收获。”宫天宁嘴角轻弯,不免笑出了声。 袁友凉一头雾水的拱了拱手,这个小王爷又在搞什么鬼啊。 。。。 在宫天宁走后,张监工对陆谦林一家的态度瞬间就改变了许多,不仅让云山城中最好的大夫来给陆谦林治伤,而且还时不时给陆家一些吃的用的,可以说是羡煞旁人。 身上的伤口也好的七七八八了,陆谦林一个人在村后散步,心中盘算着之后的打算。 “帮主。”路边的树丛,四五个乞丐直接涌了出来,跪地拱手拜着陆谦林。 陆谦林四下看去,确定没人后,扶起眼前的乞丐,“都起来吧。” “帮主,你真的要去云山城做官,帮那个小王爷?”丐帮二长老皱眉道。 “谁说去做官了,再说了难道你们要我一辈子都在这里做个囚犯吗?”陆谦林反问道。 “咱们是丐帮,身处江湖之地;于庙堂官府是未经分明,互不往来,如今您去了云山城,那我们丐帮怎么办?老帮主将丐帮托付给您,您这么做对得起老帮主吗?”二长老着急的说道。 “正是因为我外公将你们托付给了我,所以我才要去云山城辅佐王爷,我就想问为什么会有丐帮,还不是希望所有无家可归的人能团结起来,有口饭吃;难道你们要一辈子乞讨吗?要一辈子寄人篱下吗?”陆谦林声音越来越大,“你们愿意,我不愿意,丐帮数万弟子,天天靠乞讨能活下去吗?不能,我希望每个弟子都能有一块自己的土地,盖房,耕地,最后结婚生子。” “这才是丐帮存在的意义,而不是一味的江湖,江湖,江湖是什么?江湖是让你们每天打打杀杀,为了所谓的江湖侠义饿肚子吗?我不管什么江湖,也不想分清什么是江湖,什么是官府,我就只知道上万人都等着种地,等着吃饭呢。”陆谦林大吼道。 这一吼,将自己两年来的憋屈全吼了出来。 二长老和旁边的丐帮长老纷纷沉默不语,“帮主,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们好,不然,也就不会每天关心丐帮弟子的情况,只是官场阴险,我们怕你吃亏。” “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陆谦林深呼吸一口,轻声道,“二长老,我希望咱们丐帮的弟子越来越少,而不算是越来越多,因为只要越来越少才说明我把丐帮照顾好了,大家都能自己生活了,我不想对不起外公的遗愿,也不想看着大家遭苦受难。” 二长老无奈的点了点头,“帮主,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们丐帮弟子尊重你的选择,你一直是我们的帮主,有什么事知会一声,丐帮数万弟子都是你的后盾。” “谢谢你们,谢谢二长老。”陆谦林点了点头,眼含泪花的看着他们。 第八十章 计划开始 张监工带着陆谦林和陆家老夫人来到云山城城主府衙前,看这陆谦林谄媚一笑,“这就是城主府了。” 陆谦林稍稍颔首,“多谢。” 一个月的修养,加上武者的陆谦林身体本就好一些,身上的伤口恢复的很快,如今已经结痂了。 陆谦林四周环视的云山城,这条街的环境确实比不上新都和并州啊,来了两年,这还是陆谦林第一次来到云山城主城。 少顷,宫天宁和袁友凉走了出来,陆谦林赶紧拱手,“王爷,我来了。” 宫天宁扶起陆谦林,笑着说道,“客气什么,给你介绍,这位是云山城城主袁友凉。” 袁友凉略微颔首,“听王爷说,你是原兵部侍郎之子,如今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王爷谬赞了。” “走,进去说。”宫天宁拉着陆谦林就往里面走,身后的衙役也赶紧带着陆夫人去一旁休息了。 “陆大哥,多谢你能来帮助我,你能来,我着实心安了一半啊。”宫天宁笑着说道。 陆谦林抿嘴一笑,“王爷不嫌弃我罪臣之子的身份,已经让我很感激了,若是王爷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不过你别说,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宫天宁笑道。 “王爷但说无妨。” “陆大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一支滇越军驻扎在越门山下。”宫天宁有些严肃的说道。 “这个我听人说过,但一直没见过。” “陆大哥,若是我让你去滇越军呢?你愿不愿意?” “王爷,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参军?”陆谦林诧异的看着宫天宁。 袁友凉摇了摇头,在旁边陪着笑解释道,“当然不是,滇越军情况复杂,我家王爷初来滇越,想要在滇越扎稳脚跟,就需要重整滇越军,但是一直缺少人手,所有才会拜托你。” “重整滇越军?”陆谦林好奇的看了看宫天宁。 宫天宁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既然我是滇越的王爷,那我就必须保证我手下有一支能跟俚人族抗衡的军队,就目前看来,如今的滇越军显然不行。” “那您让我去滇越军是为了。。。” “摸清楚滇越军的内部情况,重建滇越军,必须先弄清楚现在滇越军的军队情况,而我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宫天宁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陆谦林双拳紧握,身后还背着被布条紧紧缠住的绝霄剑,“好,我可以去,但是只靠我一个人只怕也难以摸清全部情况啊。” “是啊,王爷,滇越军大了,一万多人的情况,只靠陆公子确是有点难啊。”旁边的袁友凉附和道。 宫天宁想了想,嘴角一弯,“这样,你到了滇越军后想办法找到两个叫吕云栈和温九的人,他们是新兵,一个月前刚进去的;我会在你之前给你一封我的亲笔信,看到信后,他们就会帮你的。” “这是王爷提前布置的棋子吗?”袁友凉想起一个月前进入滇越军的那两个少年,惊讶的说道。 宫天宁笑着摇了摇头,“还真不是,要不是刚刚你们说,我都把他们忘了,不过我想他们会帮我的。” “我知道了。”陆谦林凝重的说道,“那我什么时候去滇越军。” “就这几天吧,袁城主,以我的名义将陆大哥安排进去,做个小官什么的,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宫天宁看向袁友凉说道。 “确实没问题,之前的滇越军都是归新都兵部直接管辖,如今您来了后就归您统管了,您安排任命什么的没什么问题。”袁友凉笑着说道。 “那就拜托您了,我希望越快越好。” “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陆正德摸了摸身后的绝霄剑,这次绝霄剑终于可以出鞘了。 。。。 滇越军营。 一个月来,温九可以说是用拳头打服了好几个营房,别看他年纪轻轻,但是实力却不弱,尤其是在面对其他武者的时候,越战越强;这一点让温九本人都有些诧异。 “温兄,你这修炼的是何功法啊?虽然我不懂,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实力在增强。”吕云栈在旁说道。 温九满意的笑了笑,“这可是我师父和师叔教给我的,说是叫什么《移花接木》;总之是遇强则强的一门功法,要是没猜错,我现在的实力应该是玄冥境中期左右了。” “你有如此实力为何白先生还要让你来军营啊?”吕云栈不解的问道。 温九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其实我本来都要病死的,后来在大熙九龙池治好了身上的绝阴病症,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的修为才开始突飞猛进的。” “温兄,你还去过大熙九龙池啊,那不是大熙至宝吗?”吕云栈惊呼道。 “我也不知道师叔从那弄来的玉章,不过出来后师叔就被贬来这里了。”温九无奈的耸了耸肩。 吕云栈也没有在继续追问,叹了一口气,“白先生博学多才,门生弟子遍布天下,没想到最后却来到了这个地方。” “不过也没关系,在那都一样,军营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安逸一点,但也不错。”温九笑着说道。 少顷,门外一个大汉走了进来,弓着身子陪笑道,“老大,又来了几个新兵,都统请您去看看,您意下如何。” 一个月来,温九将他们所在的营地打了一个遍,如今就连他们所在营的都统都不敢对温九不敬,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一幕,温九的待遇直逼都统。 温九点了点头,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反而觉得心安理得,毕竟都是自己一拳一拳打出来的。 “好啊,去看看。”温九翻身而起,“吕兄,等着我啊。” 吕云栈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趴在营房的桌子上拿起笔墨,不知道在写什么。 滇越军的营地就是一个营的驻扎地,温九被带到一个稍大的木房中,一穿着盔甲的中年男子别着八字胡笑嘻嘻的迎了上去,“温老弟,你来了,坐坐坐。” 温九点了点头,他知道眼前这个都统修为并不弱,绝对在自己之上,从他的气息温九就能感觉道,不过都统能对自己这么客气八成也是看中了自己的实力修为,在军营中,只要是担任官职的,哪怕是什长都有一定的修为。 这也是为什么大熙武者多多少少都喜欢从军的理由,而实力越好,修为越高就爬的越高。 “都统叫在下前来不是看一些新兵吗,这些新兵呢?”温九拱手道。 都统拿起茶杯笑了笑,“温老弟别着急,那些新兵就在帐外,我叫你来是希望担任百夫长,替我看好这些新兵。” “百夫长?都统,我这刚来不到一个月就担任百夫长,不合适吧。”温九诧异的说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在军队里就是凭实力说话,而我也相信你的实力。”都统拍了拍温九的肩膀笑着说道。 温九一头雾水的看着都统,“都统,这样做还是不合适吧,这让其他兄弟怎么看啊。” “唉,你怕什么,出了事我担着,你就好好做你的百夫长就行,外面的新兵我也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做好这个百夫长的。”都统一直笑着说话让温九总感觉不自在。 但是这个百夫长他想拒绝又不知道怎么拒绝,最后反而稀里糊涂的应下来了。 走出木房,看着外面这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新兵,温九立即不干了,“都统,这些,这些怎么都是老弱病残啊,这种人不应该被收入军中吧。” 不错,用老弱病残形容却是在合适不过,但是都统显然并不在意,“哎呀,温老弟啊,你管这些干什么,你只需要把他们收下,能算一个名额是一个名额,这上面让我们补充兵员,这荒郊野外,穷山恶水的,哪来的青壮男子,你说是吧。” 温九这才明白了都统的意思,这是在阳奉阴违啊,上面让补充兵员,都统就拿这些老弱病残来充人数,到时候的军饷补给下来了,肯定都被他拿去了,而一旦事发,就会一股脑的推到自己这个百夫长身上,自己什么都不亏。 “都统,你这是害我啊。”温九有些怒意,不瞒的说道。 都统继续陪笑的说道,“温老弟啊,这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再说了这事,也没人会发现。” 说完还不停的往温九怀里塞东西,温九定睛一看,喝!好家伙的,金块。 温九愣了愣,“都统,这。。。” “收下吧,穷地方花不出去,去外面玩的时候用得上。”说完还不坏好意的笑了笑。 温九拿着金块有些头脑发懵,这算怎么回事?贿赂吗?这金块应该是军饷吧,就这么明目张胆吗?温九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都统转身离去,将温九留在那里,还有下面老弱病残的新兵,温九将金块握的死死的,心中五味陈杂。 这就是滇越军吗?官兵不训练,整日喝酒睡觉,好吃懒做;军官仗势欺人,贪夺钱财;上层私相授受,中饱私囊;而更可悲的事情,这些在滇越军中已经变成了日常,好像很普通一样,就像如今自己手上的金块。 这个金块沉甸甸,但是却压在了温九的心口,师叔,这就是你让我来的滇越军吗?就这样的军队那什么保护滇越的几十万百姓啊。 第八十一章 宫天良大婚 盛夏酷暑,新都街道上人山人海,皇宫更是热闹无比,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许久未开的北灵门也披上了红装,敞开着迎接络绎不绝的官员。 今天是大熙太子宫天良的大喜之日,皇宫中充满了久违的欢快和笑声。 身为当事人的宫天良此刻正一脸郁闷的穿上早已准备好的红缎长衫,旁边的小婵帮宫天良穿好后,不由得咧嘴一笑,“殿下,您穿着一身实在是太好看了。” 宫天良苦笑一声,“是吗?” 小婵不住的点头,“当然了,要是太子妃看到肯定会挪不开眼睛的。” “对了,陈国公主人呢?”宫天良问道。 “殿下,您别着急,公主就在宫中,马上就到辰时了,到了辰时,你们就能见了。”小茶抿嘴笑道。 宫天良木讷的点了点头,“行吧。” 此刻的陈牧萧万里霓裳,凤冠霞披,红妆千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陈牧萧不免失神;远嫁异国他乡,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太子妃娘娘,吉时已到,您该动身了。”大门外的太监轻声喊道。 陈牧萧平复了一下忐忑的心情,缓缓起身,“走吧。” “是。” 旁边的丫鬟帮陈牧萧盖上红盖头,视线渐渐被挡住,陈牧萧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百乐齐鸣。 皇室乐师紧拍两列,迎接着这位异国而来的太子妃,笙箫阵阵,鼓声不绝。 而此刻的宫天良也已经来到了熙安殿门口,等待着他未来的妻子,钟鸣声起,不远处一身披红妆的女子慢慢走了过来,姿态婀娜,一举一动皆透露出尊贵之气。 这一幕让宫天良不由得愣住了,目光直盯着眼前的红妆女子,即便隔着盖头,宫天良也能猜到盖头下该是怎样一个绝代佳人。 旁边的四皇子宫天度笑了笑,“大哥,注意一点。” 宫天良收回目光,尴尬一笑。 陈牧萧在宫天良身旁停了下来,旁边的宫女太监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王公公将红缎一端放在陈牧萧手上,另外一端放在宫天良手上,笑着说道,“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向陛下请安拜堂。” 宫天良稍稍颔首,拉着陈牧萧往熙安殿里走去,熙安殿没有熙元殿那么大,也没有熙圣殿那么豪华,但却及其规整,宫战端坐首位,身后就是大熙开朝以来的历代皇帝排位,在宫战身边赫然出现了一个空位。 而这个空位让下面的顺妃看着及其不顺眼,各个妃嫔坐在两侧,看着宫天良和陈牧萧走进来,都稍稍点头含笑。 王公公笑眯眯的来到宫战身旁,礼乐再度响起,王公公尖利的声音响起,“大熙洪德二十五年,伏月十五日,欢庆此日成佳偶,且喜今朝结良缘。秋水银堂鸳鸯比翼,天风玉宇鸾凤和声。紫箫吹月翔丹凤,翠袖临风舞彩鸾。” 下面再度响起掌声,王公公继续说道,“新人恭祝,行大熙三拜之礼。” “第一拜,拜天和地利,喜结良缘。”王公公尖声道。 宫天良和陈牧萧双手前供,转身鞠躬,起身之后,再次跪地叩首;拜天地躬为礼,跪为仪,缺一不可。 “第二拜,拜高堂先祖,家世兴盛。”王公公再次说道。 两人起身,冲着先皇排位和宫战再次鞠躬。 宫战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三拜,拜百年好合,夫妻恩爱。”王公公笑着说道。 两人转身,隔着盖头面面相觑,一个标准的鞠躬下,掌声阵阵,不绝于耳。 “入洞房。” 红绸引路,宫天良牵着陈牧萧在丫鬟太监的护送下来到了东宫,在东宫门口,小婵早已经高兴的不得了,就等着太子把太子妃带回来呢。 外面吵吵闹闹,熙熙攘攘,东宫中确实异常安静,宫天良喝了好多水,看着静坐床头的陈萧儿,格外紧张。 陈牧萧也一样,双手把衣摆拽的很死,宫天良起身,拿起桌边的秤杆,走上前来,咽了一口唾沫,慢慢扶起陈牧萧的盖头。 红盖头之下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丽面颊,宫天良眼睛都直了,陈牧萧轻咬嘴唇,不安的攥紧了拳头,这一幕让本就漂亮的她更加迷人。 宫天良轻轻一笑,“你很漂亮。” 陈牧萧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看宫天良,这个太子怎么生的如此俊逸,常年的军旅生涯让宫天良虽然没有那么白皙,但是却多了一丝刚毅。 “谢谢。”陈牧萧抿嘴一笑,虽然如此,但还是很紧张。 宫天良放下秤杆,坐在陈牧萧对面的椅子上,笑着说道,“别紧张,我叫宫天良,你以后就是我的妻子了。” 陈牧萧点了点头,“陈牧萧,叫我萧儿就行。” “你平日里都喜欢什么?”宫天良打破略微尴尬的气氛说道,“东宫里没有的,我可以让勤政司去外面买。” “没。。没事的,我也没有什么爱好。”陈牧萧尴尬的笑着。 “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对否?” “略懂一二,谈不上精通,殿下过奖了。”陈牧萧轻笑道。 “拜了堂,你就该改口叫我夫君了;我已经让人去购买古琴了,闲暇之时,你也可以弹奏一曲。”宫天良笑着说道。 听着宫天良的话还有爽朗的笑声,陈牧萧紧张的心也慢慢放松下来,“多谢殿。。夫君。” 宫天良点了点头,“不客气。” 宫天良缓缓起身,往外看了看,“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外面看看。” 陈牧萧点了点头,看着宫天良离开寝宫。 一身是汗的陈牧萧着实松了一口气,不过就此来看,这个太子殿下倒是挺有风度的,这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刚刚走到外面,小婵就跑了过来,“殿下,大喜的日子,你不在里面陪着太子妃娘娘,出来干什么?” 宫天良拉过小婵,“公主初来乍到,有些紧张,我在里面只怕她会更紧张,这样,你进去和她聊聊天,散散心,让她别那么紧张。” “我进去?”小婵愣了愣,指了指自己,“殿下,这不好吧,毕竟今天是大喜之日。” “你怕什么,晚上我就回来了,快去。”宫天良厉声道。 小婵嘟了嘟嘴,心怀怨气的点了点头,“哦。” 宫天良叹了一口气,往东宫外走去,今天大喜的日子,这酒宴肯定少不了,身为主人公的他自然少不了。 。。。 顺丰苑。 顺妃躺在软榻之上,享受着下面仆人的伺候。 宫天盏跑了进来,“母妃,今天是大哥大喜之日,您这么不去热闹啊。” “我可不屑于去,省的我生气。”顺妃眯着眼说道。 “母妃,所有的娘娘都去了,您不去是不是怪怪的。”宫天盏轻声道。 顺妃不耐烦的起身,看了看宫天盏,“去就去呗,我又没拦着,反正我不去。” 宫天盏耸了耸肩,无奈的转身离去,“您不去就就算了。” 看着宫天盏跑出顺丰苑,顺妃轻轻的摇了摇头,但随后面色又很难看。 “这要是太子成婚了,那行儿还有机会吗。。” 。。。 夜幕来临。 宫天良喝的醉醺醺的回到东宫。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小婵在里面和陈牧萧在里面笑呵呵的说这话,看陈萧儿的样子,明显比之前开心多了。 “殿下回来了。”听到门声,小婵迅速起身,跑到门口扶住宫天良,“殿下,你这是喝了多少啊,一身的酒味。” 宫天良揉了揉脑袋,“没事,喝的不多。” 陈牧萧也起身扶着宫天良坐在床边,“没事吧。” “没事。” 小婵笑了笑,作揖行礼,“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祝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百年好和,早生贵子啊。” 宫天良无奈的笑了笑,挥了挥手,“快去休息吧,也不早了。” 陈牧萧也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小丫鬟古灵精怪的,倒是还蛮可爱。 “喝点茶,醒醒酒吧。”陈牧萧端了一杯茶水,递给宫天良。 宫天良一口饮尽,长松一口气,“和小婵聊的挺开心的。” “恩,小婵讲了很多你的事情。” “我?我有什么事情?”宫天良好奇的问道。 陈牧萧轻轻一笑,美艳动人,“小婵把你的事都说了,说你三年随军出战,大败宋国;说你之前如何照顾已经去世的祥妃,甚至不惜顶撞陛下也要保护九皇子;还说了你为了九殿下在陛下殿前跪了一天。” “这些小婵都给你说了啊。”宫天良无奈的说道。 陈牧萧点了点头,“恩。” “是不是很失望,这个皇宫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陈牧萧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做的很好。” “我做的很好?只可惜到最后还是害死了祥妃,九弟才十二岁就要去滇越受苦,这也是好?”宫天宁自嘲的说道。 “可是你已经很尽力了,而且我相信,未来你会做的更好。”陈牧萧轻轻一笑,看宫天良的目光都温柔了许多。 宫天良轻轻一笑,顺手想把身上衣服脱掉。 这时,陈牧萧走了上来,一双玉手握住了宫天良的手,“还是我来吧。” 宫天良愣了愣,双手慢慢放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正在为他宽衣的陈牧萧。 不知不觉,一股燥热从小腹燃起,看着陈牧萧的目光也越来越迷离。 脱去宫天良的衣服,陈牧萧笑了笑,轻轻吹灭了寝殿中的蜡烛,在月光下,慢慢褪去身上的衣衫。。。 第八十二章 滇越暗流 滇越郡,云山城。 温九躺在床上,嘴角叼着草叶,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吕云栈放下手中的笔,来到温九身边,“这是怎么了?还在为那些新兵的事烦心啊。” “我都问了,他们不过是滇越的普通百姓,都是被强行抓的壮丁,压根就不想来这里。”温九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你说,都统这么做将军不知道吗?还是整个滇越军都是这样?” “别问我,问了我也不知道。”吕云栈耸了耸肩,“不过我知道,今天新来的副都统要来营地报道,你这个百夫长再不去的话就迟到了。” 温九猛地起身,“你不说,我都忘了。” 一口吐掉口中的草根,温九赶紧往都统营帐走去。 当赶到的时候,其他四个百夫长都已经赶来了,端坐在营帐两侧,温九陪笑坐在一旁,还好没迟到。 少顷,就听到了营帐外都统的笑声,只见都统拉着一个年轻的将军走了进来,在将军背后,还背着一把不知道什么东西,被黑布缠着。 都统站定后,营帐中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都统笑着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我们闯字营的副都统,陆谦林,陆都统,自我介绍一下吧。” 陆谦林点了点头,一身黑甲,虽然消瘦,但却有一种独特的坚毅感,“末将陆谦林,滇王身边护卫,特来此历练,还望诸位多多担待。” 温九愣了愣,滇王?不就是那个小王爷吗?不对啊,我记得他身边的护卫不是这个人啊? 想起那天看到的林大虎,温九着实半天没猜透,紧接着陆谦林接着说,“我来并没有什么恶意,大家不必紧张,平时如何就如何。” 旁边的都统陪着笑了笑,“既然是王爷派来的,我们也不能亏待,日后需要什么的,只管吩咐一声就行,我们保证办到。” 陆谦林含笑点头,目光一直看向在场的这些百夫长,一个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怎么看都不像是饱经风霜的军士啊。 都统尴尬的笑着,“陆都统,我带您去看看您的营帐吧。一路辛苦,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 “有劳了。” 温九一直盯着陆谦林,这个人确实不是小王爷身边的护卫啊,不会是假冒的吧。 回到营房后,温九迫不及待地的吧吕云栈拉到一边。 吕云栈不解的问道,“吕兄,你记不记得小王爷身边有一个护卫?” “记得啊,小王爷来滇越的时候,我们还一块坐过车呢?怎么了?”吕云栈不解的问道。 “那你知道新来的副都统是谁吗?”温九继续卖着关子说道。 “你怎么了?有话就说啊,难不成是王爷身边的护卫?” “你可别说,新来的副都统叫做陆谦林,自称是王爷身边的护卫。” “陆谦林?”吕云栈想了想,然后皱了皱眉,“不对啊,我记得王爷称呼那个护卫是老林,怎么改姓陆了?” 温九去关上门,也很不解,“我也纳闷啊,那天去师叔府上的时候我也见过那个护卫,但是副都统和那个人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恩?”吕云栈眨了眨眼睛,“不是?难道王爷还有别的护卫?” “你是坐过王爷的马车的,你不知道吗?” 吕云栈努力回想着,“我记得没人了啊,难道王爷马车内还有一个护卫?” “我觉得不太可能,尊卑有别,怎么能轻易进王爷马车内呢。”温九摇了摇头。 “那你想说什么?”吕云栈看着温九,然后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个副都统是假冒的,打着王爷的幌子混进军营的。” “不错。”温九十分坚信的点了点头,“这人肯定是来骗吃骗喝,骗军饷的,十有八九就是假的。” “那你去给都统说啊,给我说也没有什么用啊。” “这事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去给都统说,不然都统凭什么信咱们啊。”温九有些为难的说道,“不过,也不能看着这个假冒的副都统在营地中耀武扬威。” “你想干什么?” “找证据,一定要揭穿他,来军队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温九笃定的说道。 “证据?怎么找啊?”吕云栈听着温九的话总有一股不靠谱的感觉。 “我自有办法。”温九邪魅一笑,脑海里都开始盘算了起来。 。。。 躺在营帐的床上,陆谦林把身后的绝霄剑放在身边,恋恋不舍的看着。 然后松了一口气,来之前袁友凉告诉他,当时他按照王爷的旨意安排两个新兵,就安排在了闯字营,要是自己幸运的话,就能快点找到这两个新兵,这样自己身上的担子就能轻点。 要摸清整个滇越军的内部情况,压力还是蛮大啊。 听了都统一天的介绍,陆谦林拿起纸笔,开始写下自己一天所了解的情况,至于具体的还有待观察,这只是他第一天的收获。 滇越军是唯一一支驻扎在滇越的军队,全军一万五千人,分前中后三军。每军五千人;军中设营,五百人一营;营中每百人为一队,由百夫长统领;百夫长之下还有什长。一个标准的营应该是一个都统,一个副都统,五个百夫长,五十个什长;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主管伙食的火头兵,主管后勤的后勤兵,如此如此,所以一个营地正常情况下人数远超五百人,这五百人只是能站斗的人数而已。 只不过这些年大熙的重心都在凉州郡,那里地处熙宋边境,驻扎着大熙凉州军;常年纷争不断,所有新都对于滇越军就有些放松,这也要得益于滇越军常年无战事,于俚人族相融甚好。 这也导致了现在的滇越军是这么一个样子,懒散,麻木,整日吃喝玩乐,把军队变成了街边的勾栏之地。 不过,对于陆谦林的到来,闯字营的都统第一时间告知了钱广生。 这一夜的钱广生,还是有些难以入眠。 “你说滇王这一手是什么意思?把自己的护卫插在军中,他想干什么?”钱广生有些不安的说道。 “无非是掌控军队而已,除此之外他还能干什么?”旁边的孙昌冷笑道。 “他做梦,我还真不信他一个小毛孩子能把一支上万人的军队从我手中抢过去。”钱广生怒喝道。 “将军,现在不是抢不抢的过去的问题,而是小王爷已经下手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人又不能赶走,难道就这么让他做这个副都统?” 孙昌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将军,一个营地的副都统而已,无伤大雅,我们没必要因此得罪了小王爷,既然他愿意当副都统那就给他当呗,不过再往上爬是不可能了。” 钱广生定睛一想,是这个理,一个副都统他还真的不怕。 “咱们上次给袁友凉的俚人情报,袁友凉现在都没动静,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啊。” “他能怎么办,不过是一个被贬的官员,能拿我堂堂镇南将军怎么办?”钱广生不屑的说道。 孙昌点了点头,“那就先这样吧,稳住那个副都统,折腾不起来的。”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办。”钱广生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翌日清晨。 陆谦林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就听到了营帐外传来的吆喝声。 诧异不已的陆谦林急忙走出营帐,结果一看,是一群士卒赤身裸体在前面训练的石桌上玩起了色子。 “喂,你们在干什么?不知道军营之中私自赌博是犯了军法的吗?”陆谦林大喝道。 谁知道眼前的士卒根本没把陆谦林放在眼中,不屑的笑着,“你谁啊,爷爷们玩的正开心呢,你小子别瞎管闲事啊。” 陆谦林嘴角一弯,冷笑一声,“给你们五个呼吸的时间,赶紧收拾了,我可以当作没看见,否则。。” “否则什么啊否则,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管爷爷们的事,你算老几啊。”眼前的士兵态度极其恶劣的说道,看陆谦林一脸的不服气。 “军营之中,怎么会有你们这般人,把你们百夫长叫来,我要见他。”陆谦林怒不可遏的说道。 “见百夫长,臭小子,你是找打吧。”男子说完就一拳挥了上去。 只见陆谦林抬手直接一拳打在男子的拳头上。 一阵清脆的骨裂声响起,男子捂着胳膊倒飞出去,直接倒在了石桌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啊,好痛啊。”男子捂着胳膊趴在地上直打滚。 陆谦林收回胳膊,“断你手臂是给你长记性,下次再被我发现,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赶紧收拾了桌子把人抬走。 陆谦林眉头紧皱,如此明目张胆的赌博,这个军营看来是有大问题啊。 偷偷躲在营帐后的温九和吕云栈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面面相觑。 “这个假冒护卫好像还挺像回事的,不像是来这里捞钱的?”吕云栈轻声道。 温九推了吕云栈一肘,“什么意思,好像我们来就是捞钱的。” “那最起码证明这个人不是和统领一伙的,而且修为也不差。”吕云栈继续说道。 “那肯定了,不然怎么能担任副都统,可是奇怪了,那这个人好端端的来这里干什么?不会真的是来重整军纪的吧。”温九诧异的说道。 吕云栈摇了摇头,“不知道。” 温九看着陆谦林的身影,再次冷哼道,“冒牌货,早晚要抓住你的狐狸尾巴。” 第八十三章 和俚人做生意 一个月后的滇越,雨水颇多,一些夏季瓜果已经成熟。 云山城外,随处可见大量的百姓推着手推车往北部跑去。 站在城墙上的宫天宁好奇的问道,“袁城主,这些百姓把这些瓜果往那运啊?” “王爷有所不知,这些都是往泉州城运去的,泉州城有木船,可以把这些瓜果运到广陵换些粮食。”袁友凉无奈的说道。 看着下面百姓顶着毒辣的太阳推着满载瓜果的推车,他这个做城主的心中也不好受,但是滇越受地理条件限制,根本没有港口船舶,不然百姓也不必如此辛苦。 宫天宁目光紧皱,“百姓太苦了啊。” 少顷,一军卒跑了上来,“启禀王爷,城主,林大虎林校尉回来了,已经到城主府了。” 宫天宁点了点头,“老林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不少啊,走,去看看。” 云山城城主府。 两大马车的东西被麻布盖的死死的,林大虎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少顷,就看到了迫不及待赶过来的宫天宁和袁友凉。 “王爷,按您的吩咐,东西都买到了,钱也花完了。”林大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宫天宁走到马车前,笑着点了点头,“花完就花完,花不完我还得找你算账呢。” “王爷这是什么?”一旁的袁友凉一脸不解的说道。 宫天宁嘴角一弯,“好东西啊。” 林大虎让人把麻布扯开,麻布下面都是大箱子,抬下箱子后,一打开,里面全是一些布匹绸缎,茶叶瓷器,甚至还有一些香料胭脂。 袁友凉愣了愣,“王爷,您缺这些吗?您若是缺的话,吩咐一声就行,哪里用您破费,还买这么多。” “这可不是给我用的,而是给俚人用的。”宫天宁摸着上好的绸缎,嘴角弯了弯。 “俚人?”这着实把袁友凉吓了一跳,“这怎么还给俚人了呢?” “要是不给俚人,他们能给我们稻种吗?” “王爷,原来您让我从临湘城买这些东西都是为了和俚人换稻种的啊。”一旁的林大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差点忘了,给大哥的新婚礼物送到了没?”宫天宁回头道。 林大虎轻轻点头,“一天不差,刚好运到新都。” “那就好,既然大哥那边没事了,那就专心看着稻种怎么办吧。” 袁友凉还是要一副眉头紧蹙的样子,“王爷,即便如此,可是那些俚人久居深山,又怎么会用稻种和我们换呢?” “我不是让你提前弄出一块地方吗?怎么样了?”宫天宁继续问道,“至于他们换不换,我想应该会的。” 毕竟这些好东西可是俚人族没有的,用这些换取稻种是最合适不过的。 “原来王爷棋高一着啊,那块地方就是为和俚人换稻种的吧。”袁友凉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王爷放心,已经准备好了,一点也没有耽搁。” “老林,云山百姓的情况我想你进城的时候都看到了,我们必须早日换到稻种,种下粮食,不然百姓还会更苦更累。”宫天宁有些感慨的说道。 “王爷放心,勿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林大虎重重的点了点头。 “袁城主,带人和老林将这些货物运过去吧,做些简易的铺子,上面就写用稻种换,至于怎么换,你自己定吧,只要不吃亏就行,能多换点就多换点。”宫天宁嘱咐道。 “用这些换取稻种,您这真是好办法啊。”袁友凉不由得咂舌道。 “快去吧,我估计只要摆摊,俚人就会知道,不出三天就会有生意的。”宫天宁笑着说道。 “王爷,和俚人做生意,你还是大熙第一人啊。”袁友凉不免竖起大拇指。 宫天宁心中也是稍稍无奈,他也不想啊,可是为了这滇越百姓,他不得不把离开新都前宫天良找户部给他拨的钱用来买这些东西,换取稻种。 不过若是能让滇越百姓过上好日子,那就值得。 。。。 越门上,滇越第一山,位于滇越南部,云山城境内,这里的越门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群山,绵延百里的山脉越往南越高,甚至没人知道在最高峰的另一边是什么。 但是此刻的越门山上,一间间木竹屋子中,一群皮肤黝黑,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正坐在一起围着一堆燃烧的木柴,木柴上放着刚刚打来的野鹿。 一白须老者拄着拐杖走了进来,满是沧桑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一群男子看到老者走了进来,纷纷起身弯腰,“族长。” 没错,这位老者就是俚人族的现任族长,苗震。 苗震微微颔首,端坐在椅子上,“有族人说看到大熙人在越门山下摆了一个摊子,上面有丝绸布匹,还有茶叶陶器,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些事。” “族长,我们看到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狡猾的熙人的阴谋,他们想将我们赶尽杀绝,他们的军队无法剿灭我们,就换了一个方式,这些熙人还真是阴险。”一位满脸胡茬的壮汉,似乎对大熙有很大的意见啊。 “黎猛,你的意见呢?”苗震稍微颔首,转身问到另外一个男子。 叫做黎猛的男子起身躬身,“熙人这些年将我们困在山上,如今突然在山下摆出这些东西,我也很难推测他们要干什么?” “这还用想吗?他们熙人的心思有什么好像的。”壮汉依旧是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 “梁壮,你的看法呢。” 坐在最角落的男子稍稍皱眉,“熙人的丝绸布匹,茶叶瓷器确实不错,在山上待了几百年了,在我看来,也该下山去看看了。” “下山?你怕是忘了滇越军是怎么杀害我们族人的了?”壮汉愣了愣,起身大喝道, “当然没有,只不过我觉得如今熙人就在山下摆摊,我们大可利用这一契机下山一查究竟。”梁壮沉眉道。 “说的有道理。”这时,一个女子闯了进来,长发束在脑后,皮肤不算白皙,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但是身材妖娆,有一种妩媚到极致的感觉,典型的异域美人,这身材就这么暴露在这么多男人面前。 要是换做其他人肯定忍不住流口水,确实是个人间尤物啊;不过在场的男子目光躲闪,并不敢盯着女子。 “安安,谁让你进来的,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老祖宗看着女子不悦道,但是语气中还是有一股强烈的宠溺感。 “爷爷,要我说你们没必要这么纠结,下去看看就知道这些熙人要干什么了,我就不相信在咱们山脚下,他们还能耍什么阴招不成。”女子厉声道,语气之果断,丝毫不像女子。 这个女子在俚人族中可没有人感小瞧,族长苗震的孙女,苗安安;自幼习武,而且天生媚骨,彪悍至极,十五岁的时候就敢上山和野狼搏斗,并且全身而退;在俚人族中更是无人敢惹。 “熙人素来狡猾,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别中了他们的圈套。”那个满脸胡茬的男子继续说道。 苗安安不屑的看了看男子一眼,“怎么?庞奉,你怕了,你一个男人就这么点胆子吗?” “谁说我怕了,我这不是为了族人着想。”庞奉激动的反驳道。 苗安安冷笑一声,“爷爷,您若是不放心,孙女带人下山一趟,日落之前保证回来。” 苗震思索一会,稍稍颔首,“庞奉,梁壮,你们跟着安安下山,注意安全,日落之前必须回来。” “是。” 两人拱了拱手,苗安安高兴的笑了笑,熙人?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可怕。 。。。 在越门山下。 提早被开辟出来的空地上已经摆起了小摊,一张草席,一个木牌,宫天宁亲自坐镇,站在树下,即便是在树下,依旧是汗流浃背。 袁友凉沉了沉额头上的汗水,“王爷,这都两天了,还是没有一个俚人,我看那些俚人被吓到了,根本不敢下山。” 宫天宁咧嘴一笑,“再等等吧,这些东西对于这些荒蛮之地的异族来说是吸引力十足的,他们绝对会现身的。” 袁友凉点了点头,“那就再等等。” “告诉他们,待会若是有俚人来,一定要注意言辞和表情,不要板着一张脸,咱们这是在做生意。”宫天宁叮嘱道。 袁友凉点了点头,“放心吧,王爷,我们都知道。” 继续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就在他们以为没有人来的时候,一群麻布粗衣的俚人拿着石矛掩护着一个衣着相当暴露的女子走了下来。 “好惊艳的女子啊。”看着女子的身材,宫天宁不由得咂舌,情窦初开的他看待女子后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 看到俚人族来人后,袁友凉不免激动起来,还真有俚人来啊。 他们小心翼翼的来到布匹摊子前,小心翼翼的盯着眼前卖布的男子,男子的目光都被那个俚人女子吸引了,这是俚人族的姑娘? 袁友凉虽然惊艳于女子的美艳,但还是有定力的,一脚踹在卖布男子身上。 男子缓缓收神,挤出一丝笑意,“各位,看看吧,都是上好的丝绸布匹。” 苗安安四下里看着,一块空地,就这么几个商贩,而且这里也不像是能伏兵的地方,这些熙人难不成真的是来卖东西的,不过那边树下的那个熙人怎么一直盯着这边,他不买东西也不卖,站在树下干什么呢? 第八十四章 互惠互利 不过苗安安的目光很快就被摊位上的丝绸布匹吸引住了,身为女人,对于丝绸布料这种东西就没有抵抗力。 摊位前的男子尴尬的陪着笑,“那个,您瞧瞧,大熙晋雍出产的上好布料。” 苗安安沉着眉看了看男子,尤其是看着男子手舞足蹈的样子,无语的说道,“我能听懂你们的话。” 男子尴尬的笑了笑,“见笑了。” 苗安安看了看手中的布料,冷哼道,“是不错,不过你们这些熙人会好意将这些东西给我们?” 旁边的袁友凉笑着走了过来,“那个姑娘,现在我们熙俚相安无事,再说了,我们的布料也不是免费给你们的,咱们各取所需是不是?” “就知道你们不怀好意,狡诈。”苗安安一把丢下手中的布料,转身离去。 “姑娘。”袁友凉刚想要追上去,就被苗安安身边的梁壮和庞奉厉声拦了下来。 “姐姐先别走。”看到事情不对的宫天宁直接跑了上去,大声喊道。 听到声音后的苗安安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赶过来的宫天宁,冷哼道,“你们熙人还不配叫我姐姐。” 宫天宁轻轻颔首,“姐姐,你说我们熙人狡诈,难道这布料是假的吗?还是这锦缎比不上你们的粗布麻衣?” “放肆。”庞奉厉声喝道。 苗安安拦下庞奉,“我们俚人的粗布麻衣是不好,但也好过你们熙人的假仁假义。” “是不是假仁假义,难道你们这就能看出来?”宫天宁继续说道,“而且我们交换布料的条件并不苛刻,只是要一些稻种而已。” “稻种?”苗安安愣了愣,“有意思,要稻种?” 这个回答着实让苗安安有些没有想到,身为俚人的他们自然知道一直以来大熙就对俚人族的金银珠宝,香料草药垂涎三尺;本以为他们的目的会是这些,没想到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稻种? “没错,就是稻种。”宫天宁点了点头,“我想对于你们来说,并不过分吧。” 苗安安转身看了看宫天宁,点了点头,举止之间媚气十足。 “确实不过分,不过我可不相信你们熙人会做这么亏本的买卖,你们熙人可精明着呢。”苗安安不屑的笑了笑,长发飞舞,看的人一愣一愣的。 “若您还是不相信的话,那我也没办法,那就告辞了。”宫天宁苦笑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宫天宁头也不回的离开,苗安安目光丝毫不掩的露出了一抹异样的神色,“慢着。” 宫天宁停下脚步,回过头,“姐姐,还有事吗?”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我姐姐,不错;布料我先拿走,稻种我明天给你。”苗安安邪魅的笑了笑,看向宫天宁。 宫天宁嘴角一弯,微微颔首,“多谢姐姐,这些布料您可以拿回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随时退货。” “好。”苗安安点了点头,“去拿东西,我们走。” “是。”庞奉一脸不解的拿了一块布料,小心翼翼的往山上走去。 看着苗安安离开后,站在布料摊前的男子,还有些回味无穷的摇了摇头,“城主,王爷,那俚人姑娘身材不错唉。” 袁友凉直接一个白眼,“好好看摊,少动这些歪心思。” “我知道,我就这么一说,再说了,您就算给我,我也不敢要啊。”男子讪讪的摸了摸脑袋。 “知道就好。”袁友凉走到宫天宁身边,“王爷,真是多亏了您啊,不然,还真的做不成这第一单生意。” “这只是一个技巧,看来有时间得从广陵那边雇几个人过来教教你们怎么卖东西了。”宫天宁笑着说道 “王爷说笑了,这卖东西谁不会啊。” 宫天宁摇了摇头,“您还真别说,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想起那天在樊阳城见到的那个清月茶楼老板,宫天宁就忍不住笑了笑,这才是真正的人才啊。 。。。 回山的路上,庞奉不解的问道,“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拿这些布料,你真的相信那些熙人?” 苗安安冷哼道,“庞奉,你知不知道每年我们有多少女人因为湿气而丧命,咱们的粗布固然可以,但是只有这些锦缎才能让更好的保护女人;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么做是为了族人。” 看着苗安安冰冷的眼神,庞奉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这些年族里的女人确实被湿气缠身,粗布毛孔太大,根本阻隔不了湿气侵入,而只有这种精心制作的锦缎才能阻隔湿气。 旁边的梁壮点了点头,“确实,熙人的锦缎确实不错,不过他们为什么要我们用稻种来换啊?” “对啊,我也好奇,他们之前是最不屑吃稻的。”庞奉不解的说道。 “不就是稻种吗?给他们便是,只要他们有足够的布料绸缎,稻种要多少我给多少。”苗安安厉声道。 “先回去吧,等族长的决定。”梁壮无奈的点了点头,往山上走去。 苗震听了三人的话后也是一头雾水,不过看着熙人的布料,还是很满意的,“确实不错,只要他们诚心诚意和我们交换,我们倒也可以和他们换换。” “族长,您就不怕中了熙人的奸计?”旁边的庞奉低声说道。 谁知道老族长摇头笑了笑,“加百年来,熙人什么手段没用过,难道我们怕过吗?” 苗安安点了点头,“谢谢您,爷爷。” “放手去做吧。” 老族长苗震,眼中也是泪意满满,一把年纪的他深知,若是俚人一直蜗居在这越门山上,那等待他们的只能是灭亡啊,而这次说不定就是一个转机。 。。。 翌日。 果不其然,大早,苗安安就带着一竹筐的稻种来到摊位前,一把将半框稻种丢在宫天宁面前,“看看,够不够。” 宫天宁笑了笑,“自然,多谢。” 而袁友凉接过框子,好奇的往里看去,这就是稻种?和大熙的麦种还是有些相像啊。 “这些布料以后我们都包了,稻种也会给你们,我希望我们可以长此以久的合作下去。”苗安安轻笑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们在这里售卖,就是为了和俚人做生意。” “和我们做生意,你们还是第一人,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也不会占你们便宜。”苗安安转身打了一个口哨,树林中一阵异动,宫天宁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苗安安一张脸贴在宫天宁面前,“别害怕啊,弟弟。” 如此近距离的被苗安安贴在脸上,宫天宁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急忙后退。 看着宫天宁的样子,苗安安笑了笑,邪魅一笑,紧接着一群俚人女子穿着粗布麻衣来到摊位面前,低着头,很是害怕的将稻种放在地上。 宫天宁看着愣着不动的摊位男子,厉声道,“愣着干嘛啊。快干活。” 男子点头哦了两声,急忙拿起稻种,将布料分给了这些俚人女子。 布料这边的情况打开后,胭脂茶叶什么的,自然也慢慢有了眉目。 苗安安也笑了笑,宫天宁偷偷的看了一眼苗安安,别说还真的挺好看。 两边的生意一打开,刚开始还有些胆怯和害羞的俚人女子过了几天后,都慢慢变得大方大胆了起来,有时候还能说上一两句话。 而宫天宁他们的稻种也越来越多,但是有一个要命的问题出现了,这稻种怎么种啊? 来到云山城城主府,看着地上的稻种,宫天宁抓起一把,愁的直皱眉,“这稻种怎么种啊,是不是和麦子一样啊?” 袁友凉也是一脸懵逼,“这。。臣没种过,也不知道啊。” 一旁的林大虎更是不明所以,连他们都不知道,他更不知道了。 无奈之下的宫天宁直叹气,得,现在有了稻种却不会种,尴尬了。 “那怎么办?要不在去俚人族打听一下?”袁友凉沉眉道。 “顾不上了,我相信咱们的百姓会有办法的,袁城主,你先将这些稻种分给城中的百姓,就说这个和麦子一样,可以吃,让他们自己种,长出来的重重有赏。”宫天宁起身说道。 “啊?”袁友凉愣了愣,“就这样啊?这只怕没人种出来吧,再说了,您拿什么赏啊。” 宫天宁挥了挥手,“先把稻种出来再说吧。” “这夏天马上过完了,都到秋季了,还能长出了来吗,要不等来年春吧。”袁友凉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记得书上说,俚人族常年又吃不完的粮食,我估计八成就是这个,既然常年吃不完,相比季节影响应该不大,不管了,先分下去再说,实在长不出来,就等明年吧。”宫天宁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万一长出来了呢,那岂不是大家就不用饿肚子了。 宫天宁都发话了,袁友凉只能点头,“是,老臣这就去办。” 城主府发出发放粮食种地还不到一个时辰,府衙前就挤满了百姓,站在门外议论纷纷,他们是既激动又担心,真怕又是小麦种子啊,这小麦种子可是种不出来的啊。 不过即便如此,听到发放粮食种子的时候,百姓还是很积极的。 少顷,随着府衙大门的打开,一排衙役抬着两大筐稻种来到府衙门前。 看着满满两大筐的粮食种子,百姓的议论声也慢慢停下来,好奇的盯着眼前的筐子。 第八十五章 试探 看着百姓在下面议论纷纷,袁友凉缓缓开口,“各位乡亲,你们也看到了,这些都是给你们的粮食种子。” “袁城主,你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云山这地小麦根本种不活,哪来的粮食啊。”下面一位年长的老者摇头苦笑道,说完转身就要走。 “唉,大家别着急,我说了是粮食种子,可没有说是小麦种子啊。”袁友凉大声说道。下面骚动的人群缓缓安静下来。 袁友凉来到竹筐前,一把抓起水稻种子,“大家看好了,这是稻种,和小麦种子一样,种下去来年就有收成。” “稻种?城主,你稻种是什么啊?” “是粮食,是王爷给我们云山城找来的粮食,大家听我说,这次还是官府买单,大家待会轮流领取种子,只要能长出来,官府还有重赏。”袁友凉朗声说道。 有了上次小麦的教训,这次看着稻种,大家都很谨慎,“城主,这都秋天了,还能长出来吗?” “当然了,不然官府也不会让大家去种啊。”袁友凉笑着说道,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只能希望宫天宁说的是对的吧。 下面的百姓再次议论起来,很显然都有些犹豫,袁友凉一时间也有些尴尬,开口道,“大家相信我一次,拿回去种吧,这种了总比让地荒着强吧。” “好,我种。”还是有人愿意尝试的,比起每天的饿肚子,他们还是愿意去种地的。 有人带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百姓排着队领取稻种,两大筐稻种很快就分发完了。 而袁友凉也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现在种子也分发下去了,就看能不能种出来了。 。。。 闯自营军营。 温九还是一直盯着陆谦林,总觉得这个副统领有些不靠谱。 不过这么长时间还真的被他发现了一丝端倪,这个陆谦林每天都在营地里瞎转悠,有时候还拿着笔和纸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所以温九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个陆谦林就是一个奸细,冒充滇王身边的护卫混进军营的。 “你多虑了吧,人家副统领在营地里转转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吧。”吕云栈摇头说道,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的笔。 “吕兄啊,你真的就一点也不怀疑吗?”温九凑过去说道。 吕云栈稍稍点了点头,“是有点怀疑,但是没你这么敏感。” “不行,我要戳穿他的假身份,不然咱们一个营的人被他卖了都不知道,谁知道他是不是俚人派来的。”温九目光异常坚定的说道。 吕云栈白了一眼温九,“你能怎么办?当场对峙吗?别忘了人家可是副统领呢。” “哼,既然当堂对质不行,那我就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你开玩笑的吧,副统领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能打得过吗?”吕云栈沉眉道。 “打不过也要打,反正不能让他在这么祸害我们了。”温九义愤填膺的说道,大义凌然的样子。 “我觉得林副统领也没有怎么为难我们大家啊。”吕云栈疑惑的看着温九。 温九不悦道,“你到底是那边的,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 “行吧行吧,那你打算这么做?”吕云栈无奈的说道。 “你得替我保密,我晚上去会会这个陆副统领。”温九沉了沉眉,咧嘴说道。 无可奈何下的吕云栈只能点了点头,但是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 夜幕来临。 大家都在营地里休息,而自从陆谦林来了后,整个闯字营都变乖了不少,最起码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了。 陆谦林来到营地旁,皱眉沉思,来闯字营这么久了,陆谦林也大概对这支滇越军有了些了解,总之现在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几乎是零,吓唬吓唬人还可以,要是真刀真枪的拉到战场上,绝对玩完。 看来宫天宁让他来这里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些天他也把握了不扫统领贿赂的证据,还有军队中的各种丑事,现在就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让宫天宁知道这里的情况。 就在陆谦林脑子盘算的时候,温九悄悄出现在了他身后。 “这么晚了,陆副统领还没睡觉啊。”温九声音突然响起,陆谦林下意识的转过身。 “你是。。。” “我只是一个百夫长,看到陆副统领在这里,就过来看看。”温九沉眉说道。 陆谦林可不觉得这是一个偶然,深更半夜的,就是为了来看自己。 “是吗?那还真是很巧啊。”陆谦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被发现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而温九皮笑肉不笑的走到陆谦林身边,一股强烈的武者气息从他身上传来,“陆副统领,别这么大敌意。” 陆谦林讪讪的收回身上的气息,但对于温九还是保持警惕。 “可是我觉得你对我的敌意也很大啊。”陆谦林淡淡的说道。 话音刚落,温九就皱起来眉头,一阵清风吹过,带着一些清凉,长发飘荡,温九嘴角一弯,“陆副统领你知道吗?我见过王爷。” “你见过王爷?”温九一番话直接让陆谦林有些惊讶。 “也曾有幸见过王爷身边的护卫。”温九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低沉,最后不免而生了一股敌意。 “等等,那你是。。”陆谦林眉宇一簇,想起了来之前宫天宁给他说的那些话。 可是温九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一拳冲了上去,陆谦林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站稳后看了看温九,“什么意思?” “王爷身边只有一个护卫,你这个冒牌货,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冒充王爷护卫混到闯字营有什么目的。”温九说完,直接冲了上去,借助上阴心法不断的和陆谦林缠斗。 陆谦林也明白了,这个人应该就是温九或者吕云栈中的一个,很明显误会自己身份了,“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冒牌货,你还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温九怒气横生,手中拳法更加刁钻,更加狠辣。 陆谦林边打边退,“兄弟,你误会了,我确实是王爷身边的人。” “死到临头还给我装。”武者气息暴涨,无奈之下的陆谦林只能被迫与他交手。 拳脚相加,激烈搏斗,对于陆谦林的武学修为那是没得说的,但是温九的实力还是让陆谦林有些吃惊。 因为他能感觉到温九在慢慢变强,拳掌之间的气息一次比一次强烈,这便是上阴心法移花接木的狠辣之处,遇强则强。 陆谦林一掌轰在温九拳上,自己借力后退,而温九同样后退数步,捂着手臂;虽然移花接木很强,但是自身实力差距还是在哪里,毕竟陆谦林可是玄冥境的实力。 温九捂着胳膊说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明天我会向统领揭穿你。” “你凭什么认为我是伪装的?”陆谦林有些无语的说道。 “哼,还想装。”温九怒目道,“你来军营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盯着你,你的一举一动让我更加坚信了你就是假冒的。” 陆谦林摇了摇头,“你是温九还是吕云栈?” “打探的不错嘛?这就知道我和吕兄的名字了。”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这是王爷给你们的信。”陆谦林摇了摇头,原来自己找了这么久的温九就在自己面前啊。 “想耍什么花招。”温九警惕的盯着陆谦林。 “我放在这里,你拿回去看,看完后明天晚上还是这里,我们再会。”陆谦林弯了弯嘴,将书信丢在地上,转身离去。 “没杀我?真不怕统领知道?”温九捂着胳膊一脸困惑的捡起地上的信件,信封没有被开过,借着月光还能看到信纸上的字:温兄,吕兄亲启。 难道真的是王爷的信? 拿起信件趁着夜色回到营房,看到温九回来后,吕云栈才放下了紧绷着的心。 “你没事吧,怎么样?情况如何?”吕云栈扶着温九,低声道。 温九摇了摇头,将信纸拿了出来,“你看看。” 吕云栈一脸困惑的打开信纸,惊讶的道,“这是王爷的信。” “会不会是假的?” “这可是滇越王金印,谁敢造假。”吕云栈看到信上最后一页的金印,惊讶道。 温九瞪了瞪眼睛,“难道他真的是王爷身边的护卫?” “十有八九,这次麻烦了,陆统领可能是在暗地里保护王爷的。”吕云栈嗔怒道。 温九皱了皱眉头,“都过去了,快看看信上说什么了。” 借助着烛火光,吕云栈和温九将信上的内容看完,看完后两人面面相觑,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愣了好久,大眼瞪小眼的在那坐着不动,好半天后,温九才慢慢开口。 “吕兄,咱们这算不算参与军政之事啊。” 吕云栈长叹一口气,“应该算吧,王爷信上写的很清楚,希望我们帮助陆统领,摸清滇越军的情况。” “我的天,这也太突然了吧,我就不过是想来这里历练一下,怎么会被扯到刺探军情的麻烦上,再说了一定意义上,我还是个宋人。”温九呼吸急促的说道。 温九沉默不语,将信纸放在蜡烛上烧掉。 “你干什么?” “留下是个祸端,被人发现,落下口实就麻烦了。”吕云栈皱眉道。 “可是,可是我们该不该帮王爷呢。。” 第八十六章 声名初显云山城 吕云栈缓缓起身,“温兄,你眼中的王爷是何为人?” “我与王爷交往并不多,不过从师叔和你的态度来看,似乎对王爷评价都挺高的。”温九沉思道。 “王爷虽然年幼,但却识大体,懂分寸,真诚善良,更严重的是有一颗怜悯世人之心;用师父的话来说;这种人做君王,乱世可安天下,盛世可坐天下。”吕云栈开口说道。 语气和之前判若两人。 温九看了看吕云栈,“吕兄,这么说来,你要帮?” “不错,王爷身边需要帮手。”吕云栈点了点头,看了看温九,“温兄,于其在这军中惶惶度日,倒不如大干一场,搏一个万世功名。” 听了吕云栈的话,温九不免有些心动起来,“难得王爷这么看好我,那我就豁出去了,干,跟着王爷干一场。” “恩。”吕云栈浅笑应答,想起白亦庄的话,或许这才是白亦庄话的真正意思。 。。。 夜幕来临,在等待了一天后,陆谦林提前来到昨天晚上和温九相遇的地方,果不然;温九和吕云栈也提早到了那里。 借着月色,陆谦林笑着走过去,看了看温九和吕云栈,还有些稚嫩,想来不过十八九岁吧。 “陆副统领,昨天晚上误会你了,还望您谅解。”温九拱手说道。 “你们能相信我就行,这位应该就是吕云栈吕兄了吧。”陆谦林拱手道。 吕云栈点了点头,“副统领,现在我们不够都是一名士卒,谈不上称兄道弟。” “言重了,你们是王爷看中的人,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所以我们自然是以兄弟相称。”陆谦林还是很谦逊的。 吕云栈和温九笑了笑,吕云栈收回笑意说道,“言归正传,我想知道我们应该怎样帮您。” 陆谦林也严肃了起来,“王爷的意思你们都明白,我们只负责收集滇越军的情报资料;这几个月我已将闯字营的情况差不多摸清楚了,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吧这些情报告知王爷。” “原来您那是在收集情报啊。”温九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原来之前那是陆谦林在收集情报。 “不然呢。。” 吕云栈低头沉思,“闯字营地处越门山脚,平日里来往百姓就不多,要想从这里把情报运出去确实是有些难啊。” “是啊,我也在为这个发愁。” 温九想着想着突然计上心来,“我有一个办法。” “温兄有何妙计,只管说来。” “军营虽然禁止私自离开,可是每隔一段时间不是就有云山城的人来送粮草吗?咱们可以。。。” 三人相谈甚欢,同时也在无意中加快了宫天宁计划的进度。 。。。 秋风萧瑟,但是吹在滇越土地上却是一股清凉,要是换做在新都,这个时候都已经开始冷起来了。 “王爷,王爷,好消息,好消息啊。”袁友凉迫不及待地闯进宫天宁的寝殿,激动的说道。 宫天宁直接吓了一跳,看到是袁友凉后,苦笑道,“吓死我了,什么好消息啊。” 袁友凉跪地拱手,“臣死罪,惊扰到王爷,往王爷治罪。” “行了行了,说吧什么好事情。” “稻子,稻子长出来了。”袁友凉激动的喊道。 “长出来了。”宫天宁也激动起来,还真的能张出来啊,“太好了,带我去看看。” “好嘞,臣下给您带路。”袁友凉兴高采烈的说着。 在林大虎和袁友凉的陪同下,宫天宁来到了云山郊外一个小村庄中,只见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稻芽。 听说王爷到了,所有的百姓都激动不已的跑去迎接,害的宫天宁一行人连村口都进不去。 不过宫天宁也理解,这滇越终于能种出粮食了,这可是困扰滇越几百年的大问题啊,没想到宫天宁来这里才一年就解决了。 这一点换做谁都高兴啊。 “乡亲们,乡亲们,听我说。”袁友凉激动的说道,“王爷要去地里看看稻种,大家先让一让,让一让。” 百姓纷纷鼓掌道贺,宫天宁实在无奈之际,来到稻田,这里的田地一眼看去全部都是水,这么多水,还说小麦长不出来;不过还真神奇,这稻种还真的长出来了。 绿油油的稻种铺满了田地,宫天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好了,有粮食了,瓜果换的粮食这两天也快到了,这下好了,不仅这个冬天不用愁了,来年也不用愁了。” “是啊,王爷,真是太好了。”袁友凉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激动的老泪纵横。 宫天宁笑了笑,“多大的人了,还掉眼泪,走,去看看百姓。” 云山城中的百姓看到王爷是一个小孩时,虽然惊讶,但却丝毫不掩盖自己的高兴激动之情。 “参见王爷。”宫天宁往高出一站,四周百姓纷纷跪地。 宫天宁点了点头,“大家都起来吧。” “谢王爷。” “我叫宫天宁,是大熙皇子,滇越王。既然是滇越王,那我就要对得起这个称号,大家祖上应该都是被流放过来的,所以会以为大熙抛弃了你们;其实并没有,不然也不会让我来这里做王爷;我在这里保证,我们滇越的百姓没有一个是被放弃的,都是大熙的子民。” 一席话后,下面的百姓纷纷鼓掌,有些甚至还哭了起来。 “我要让滇越的百姓吃得起饭,种的了地,穿的起衣;更要让滇越强大起来,请大家相信我,和我一起将滇越强大起来,让那些看不起滇越的人知道,我们滇越的百姓不必他们别的地方差。” 宫天宁一阵激动的讲话让下面的百姓群情激愤。 他们祖上都是被流放在这里的,在这里吃苦受累,遭受别人的白眼;还要忍受自卑,因为他们是罪犯,是最底层的人,而如今宫天宁来了,他的话就像一把铁锤,重重的敲在了他们心上。 “王爷千岁,王爷千岁。” 下面的百姓不知在谁的带领下喊了起来,声音震天,在云山城这么久的袁友凉还没有见过云山百姓这样过呢。 或许用不了多久,宫天宁的名声就会传遍滇越。 滇越王,宫天宁。 回去的路上,宫天宁一直回想着这些百姓的话语和神情。 “袁城主,今天的百姓都很激动和昂扬,这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宫天宁轻声说道。 袁友凉点了点头,“是啊,滇越的百姓长期忍饥挨饿,如今有了稻种,大家能过一个好冬天了,能不激动吗?” “可是我觉得并不仅仅如此。” “哦?”袁友凉吃惊的看着宫天宁,“那王爷还有高见?” “百姓也是人,滇越的百姓和新都的百姓一样都是大熙的子民,凭什么滇越的百姓要天生比新都的百姓低一等;就因为他们祖上是囚犯?还有那些在山中劳作的犯人,就因为他们犯了错,他们就要一辈子待在深山里,他们的后代就永远寄人篱下。”宫天宁厉声道。 说话的语气完全不想这个年龄的孩子该说的话。 袁友凉愣了愣,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想过,但这就是大熙铁律,不容侵犯,“王爷,大熙律令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 “大熙律令不知害了多少人,要想滇越强大起来,就得百姓强大。”宫天宁呢喃道,“袁城主,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王爷请讲。” “制定滇越律令,并不是否定大熙律令,而是在大熙律令的前提下进行修改,帮助这些流放官员的后代制定律令,让他们不在为自己父辈而赎罪,也无需为自己父辈的身份而自卑;只有这样,滇越的百姓才算是真正的百姓。”宫天宁厉声喝道。 “王爷,您这还真是第一次啊,制定滇越律令;您是滇越的主人,您说什么臣下都遵从,只是这制定律令臣下才疏学浅,只怕是不能胜任啊。”袁友凉尴尬的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我会写信,通知其他四位城主和白太守,来云山城制定律令,同时将稻种带回去,分发给当地百姓,种植稻子;我要让滇越强大起来。” “王爷所想臣下万分敬佩。”袁友凉拱了拱手,现在的袁友凉对这个小王爷着实是佩服不已,先是逆大不敬和俚人做生意,换取稻种;紧接着又制定滇越律令;这种种手段足以看出宫天宁的才识和胆略,滇越有此人为王,万生有幸啊。 。。。 宫天宁一纸书信送往四个城池,接到宫天宁的信后,除了年迈的齐肆外,白亦庄等人纷纷往云山城赶来。 与此同时还有,刚刚从广陵郡换取的粮食也被运往云山城。 粮食到了后,袁友凉第一件事就是先给滇越军送去,一时间无数满载粮草的车辆往越门山运去。 宫天宁看着这些运粮车,眉头紧蹙,“也不知道陆大哥情况打探的怎么样了,看着这么多的粮食被运过去,多少有些不舍啊。” “王爷,忍一忍,滇越军毕竟是滇越唯一的战力,现在还是要仰仗的。”袁友凉无奈的说道,说实话,袁友凉也不想把粮食运走啊。 宫天宁笑了笑,“滇越军,钱广生,真是可笑。” 林大虎跟在宫天宁身后,对宫天宁越来越赞赏,只是他也疑惑,滇越军的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 第八十七章 暗中送信 站在营地门口,看着面黄肌瘦,皮肤被晒得黝黑的车夫将一车车粮食送进大营,陆谦林稍稍松了一口气,时间不算太晚。 陆谦林转身回到营房,温九和吕云栈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副统领,都写好了,所有情报。”吕云栈将写好的纸条装在竹筒里递给陆谦林。 陆谦林点了点头,“辛苦了,注意别被人盯上。” “放心吧,我明白。” “温兄,咱们走。” 两人一起离开营房,往堆粮食的粮仓走去,看着一大袋一大袋的粮食被送到这里,喂养了这么一群油腻大汉,温九就有些可惜。 “副统领。”门口的士卒恭敬的说道。 陆谦林点了点头,“你下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我盯着。” “这。。” “我吩咐你的。” “是。”士卒笑嘻嘻的点了点头,直接离开,陆谦林带着温九走进粮仓,里面的车夫正在卸着粮食,陆谦林缓缓走过去,“今天粮食不错啊。” 一个有些瘦弱的车夫走了过来,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军爷,您看看,粮食都在这里了。” 陆谦林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很不错。” 温九站在门口,给陆谦林一个点头的暗号,确定很安全,没人盯着。 陆谦林从袖口中取出包着情报的竹筒,“拜托你一件事,将这个交给王爷,只要你说你是给滇越军送粮食的,没人会为难你。” “军爷,我就是一普通百姓啊,这事我可干不了啊。”那个车夫急忙后退,不停的摇手。 陆谦林看着车夫,十分强硬的将竹筒塞到车夫手里,“只要你将这个东西交到了城主或者王爷手里,我保证王爷不会亏待你的。” “军爷。。”车夫还想拒绝,但是陆谦林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不要拒绝,不然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突然起来的戾气让车夫浑身颤抖,颤颤巍巍的将竹筒塞到口袋里,木讷的点了点头,“是。。是。。保证送到。” “这就对了。”陆谦林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了运粮车夫将信件送出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宫天宁那边就会有消息了。 。。。 云山城,城主府。 “启禀城主,外面有一个自称是给滇越军送粮的人想要见王爷,说是有要事禀报。”门口的衙役跑进来拱手道。 袁友凉愣了愣,“一个车夫找王爷干什么?你去禀报王爷,我去看看是谁。” “是。” 此刻的宫天宁正在精心盘坐,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谁?” “启禀王爷,外面有个自称是给滇越军送粮的人要见您。”衙役拱手道。 “滇越军?”宫天宁眉头一簇,肯定是陆谦林有消息了,迅速起身,往门外跑去,“人在那,快带我去。” “就在府外。”衙役赶紧带着宫天宁往府衙走去。 此刻的车夫已经被袁友凉带到了府衙,车夫一脸惊恐的看着四周的衙役,不断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少顷,宫天宁跑了过来,“袁城主,人呢,人在哪?” “启禀王爷,就在那。”袁友凉拱手道。 宫天宁迫不及待的跑过去,“你是从滇越军回来的?” “草民拜见王爷。”车夫赶紧跪地叩首,“不敢欺瞒,正是从滇越军回来的。” “你见我有什么事?”宫天宁迫不及的说道。 “这是军中一个军爷要我带给您的,特来交给您。”车夫头都不敢抬,赶紧拱手将竹筒奉上。 宫天宁一把拿起竹筒,激动的打开,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字体时,就知道这时陆谦林的消息。 “太好了,是陆大哥的消息。” 袁友凉也高兴的笑了笑,“你先下去休息吧,好处少不了你的。” “多谢王爷,多谢城主。”车夫激动的叩首,对于他而言,只要肯给钱就行了。 宫天宁将袁友凉带到后堂,吩咐衙役道,“去将白太守请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是。” 少顷,白亦庄拖着疲惫的身子赶了过来,这些天帮着宫天宁制定滇越律令不知多辛苦,但是心底里对于宫天宁制定这个律令的行为还是很欣慰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支持。 “王爷唤老臣来所为何事?”白亦庄不解的说道。 “这个。”宫天宁将书信缓缓打开,里面的文字跃然纸上,“这时陆大哥送来的信,都是滇越军的情报。” “滇越军?王爷您要对滇越军动手了?”白亦庄惊讶的说道。 “现在动手还太早,但是也不能放任不管,有了陆大哥的情报我们最少可以提前有些准备。”白亦庄冷笑道。 白亦庄边看边说道,“这里面的描述怎么感觉滇越军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啊。” 看完后的宫天宁也是眉头紧蹙,这上面将滇越激动种种内幕全部写了出来,什么强迫参军克扣军饷;官官相护,权钱交易;还有赌博,喝酒,等等一系列的恶行全部写了出来,“这就是大熙的军队?这就是能挡住俚人的军队?” 说完直接将信纸丢在了桌上,“这样的军队还想着保境安民,这不是拿全郡的百姓开玩笑吗?” 袁友凉面色也是铁青,“这个钱广生,吃着最好的粮食,缺养出了这么一帮饭桶,真是可耻,可耻。” 白亦庄摇了摇头,“看来这些年滇越军变化太大了,好吃好喝的伺候,反而养出了这么多的蛀虫啊。” “这样的军队,还留着干什么。”宫天宁气呼呼的说道。 “可是王爷,您不是说现在不动滇越军吗?”袁友凉问道。 “我也说过,要提前布局了。”宫天宁皱了皱眉头,“这支滇越军虽然看上去是一群酒囊饭袋,但是他们也是军士,还是有一点的战斗力的,万一处理不好,逼急了他们闹一出兵变就不好了。” “那王爷可有好办法?这支军队要想铲除,只怕不动武不行啊。”白亦庄沉眉道。 “擒贼先擒王,不如我们对钱广生下手,那他手下的滇越军不攻自破。”袁友凉心生一计,“王爷,这是一个办法啊。” 宫天宁想了想,沉思好久,然后摇了摇头,“不行,首先钱广生这个人就很难对付,一旦失误,满盘皆输;然后,滇越军的统帅不仅仅是钱广生,还有其他将军,就算杀了一个钱广生,还会有第二个钱广生。” “那王爷可有良策?” “不过袁城主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我们可有双管齐下,一方面对付钱广生,一方面从内部瓦解滇越军,只要时机一到,滇越军就彻底玩完。”宫天宁一拍脑袋,朗声说道。 “双管齐下?可是我们怎么对付钱广生,又怎么瓦解滇越军呢?”袁友凉不解的问道。 “对付钱广生不着急,我已经有一个好计划了,不过就算计划在好,也必须有一个保障。”宫天宁自信满满的说道。 “保障?难道现在还没有吗?” “现在没有,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宫天宁看了看疑惑的袁友凉嘴角一弯,“我要在滇越军中组建一支属于我的军队。” “什么?”这一句话让袁友凉和白亦庄都吃了一惊,“组建军队?” 宫天宁点了点头,“不错,如今陆大哥在闯字营,那我们就在闯字营建军,争取将闯字营变成我们的营地。” “筹备新军,在钱广生的眼皮子底下干这事,只怕难啊。”白亦庄沉眉道。 “我相信陆大哥,会办好的,而且;又不是直接将闯字营据为己有,而是逐步蚕食,温水煮青蛙,我等得起。”宫天宁的自信透露出特有的少年英气,让白亦庄眼前一亮,这下滇越是真的变天了。 时间来到下午,那个车夫被衙役领到城主府,一路高兴的都合不拢嘴,本以为是来领赏的可是当他到了城主府后才知道,领赏是没错,可是还有一个大前提。 “城主,王爷,这粮食都送完了,怎么还送啊。。”车夫明显不情愿,这一路有多难走,他又不是不知道,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泥,万一碰到下雨天,搞不好几天都送不到。 宫天宁笑了笑,“您听我说完,我不会让你白送的,这次只送一车,而且我给你价钱翻一倍。” “翻一倍。”车夫眼睛亮了亮,“您不会跟我开玩笑吧。” “我是王爷,有必要和你开玩笑吗?而且回来之后,还有重赏。”宫天宁笑着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车夫就不免有些心动,单单是那一份双倍价钱都已经让他很意外了,若是还用赏赐的话,那就赚大了;而且开口的还是当今大熙王爷,应该不会言而无信。 宫天宁看了看车夫,嘴角一弯,“考虑的怎么样了?如果不行的话,我们不会勉强,这么多车夫,肯定有人愿意去的。” 听到这个,车夫赶紧改口,“不用了,王爷我去,我去。” 宫天宁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桌上放好的竹筒递给车夫,“把这个交给之前给你的那个军爷,记住,只能给他。” 车夫心中虽有不悦,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咬牙将竹筒揣进袖子,“是,王爷,保证送到。” 宫天宁点了点头,“这些钱你拿着,是定金,事成之后,比这个还多。” 说着宫天宁将一锭银子丢给车夫,车夫拿起银子,脸色就好看多了,不停的点头谢恩。 第八十八章 筹建新军 在闯字营的陆谦林这几天着急不己,也不知道消息送出去了没有,更不知道宫天宁知道不知道消息,要是知道的话,那自己下一步又该怎么做?继续在这里,还是功成身退呢? 就在陆谦林疑惑困顿的时候,一辆运粮车缓缓出现在路口。 门口的士卒赶紧去给统领汇报,此刻正在帐外踱步的陆谦林看着士卒急匆匆的往统领营房跑去,直接拦了下来,“唉,你干什么的?等等。” 那个士卒还是懂规矩的,“拜见副统领。” “这么着急去找统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门口来了一辆运粮车,我去找统领确认一下,是不是粮食数量有问题。” “运粮车?”陆谦林眼角一亮,但很快就被他隐藏了下来,“那个粮草的问题我知道,不用麻烦统领了,数量确实有些欠缺,去让那个运粮车进来吧。” “是,既然副统领确定了,那就行了。”那个士卒也没有起什么疑心,谁会对一个运粮车起疑心呢。 陆谦林看着那个士卒原路返回后,赶紧去到粮仓,果然一会就看到了运粮车缓缓驶来,而且那个车夫就是自己让给宫天宁带信的那个。 那个车夫也看到了陆谦林,没有声张,一直往前走,来到粮仓,一袋一袋的卸着粮食,身后还有一个士卒盯着。 陆谦林来到门口,随意的看着,“又有运粮的啊。”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门口的士卒也顺口回答道。 “我进去看看,看看是不是上次的有什么问题。”陆谦林说完就粮仓走去。 门口的士卒也不敢阻拦,来到车夫面前,“怎么?粮食没运够啊。” 车夫心不在焉的说道,“是啊,不够,这不,城主和王爷又让我来了。” 陆谦林点了点头,看来情报运到了,而且宫天宁也知道了,往门口看去,沉着两个士卒不注意的时候,车夫干净将竹筒塞给陆谦林。 陆谦林也快速收好,“没事,那你继续,保证粮食没问题就行。” “唉,知道的军爷。” 陆谦林简单看了看,就走了出去,“盯紧了,搬完粮食让他赶紧走。” “是。” 拿着竹筒的陆谦林直接回到营地,将竹筒藏好,现在还太早,人多眼杂,等晚上再说。 。。。 夜幕来临。 陆谦林将温九和吕云栈喊道营房外,拿着火折子,趁着月色将宫天宁的书信看完。 当看到上面宫天宁的计划后,温九都有些傻眼,“这王爷胆子也太大了吧,这。。这就让我们在闯字营招募军队了?” 陆谦林看完后,也是眉头不展,这信上虽然说得简单,但是实际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首先组建军队本身就是难题,全营这么多眼睛,哪有那么容易拉起队伍;再说了就算组建了还要考虑泄密的问题,这就要求新军中的士卒必须百分百靠得住,不然就麻烦大了。 “王爷下令了,再难也得办。”陆谦林无奈的叹着气。 “可是我们怎么办啊?这也太难了。”温九也有些感到为难的说道。 一旁的吕云栈低头不语。 “呼。。”长舒一口气,陆谦林拿起信件,“组建军队不是小事,而且困难重重,等我好好想想再说。” “王爷信任我们,让我们给他组件军队,那我们也不能让他失望啊。”温九沉默好久突然开口说道,“难度再大也要完成,我们一起想办法。” 吕云栈点了点头,“是啊,我们一起,总会有办法的。” 陆谦林也笑着说道,“好,那我们一起想办法,但是必须要快,王爷说了一个月内,必须初见雏形。” “恩,我们知道,三天后再见,到时候再说。” “好。”陆谦林点了点头。 这次的问题还真是有难度啊。 回到云山后的车夫心满意足的领了自己的银子,高兴的离开了城主府。 袁友凉有些担心的说道,“王爷,您不怕他泄密?” “怕什么?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宫天宁冷笑道,“冬天马上到了,就看陆大哥他们能不能在入冬前将新军筹备起来了。” 袁友凉也很担心,“有些难啊,只能希望他们尽力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宫天宁就是很相信陆谦林,他相信了陆谦林不会让他失望的,到时候肯定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 这几天的陆谦林确实是愁眉苦脸,到底怎么在统领眼皮子底下招募军队呢,再说了;这新兵又从那招啊。 走在营地路上的陆谦林边走边想,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营地外围。 突然,旁边密林深处传来了一阵鸟鸣声,听到鸟鸣声后的陆谦林嘴角一弯,当了几年的丐帮帮主当然知道这是丐帮特有的暗号,当初自己在密林砍树的时候,他们就是用这个联系的。 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人后,陆谦林直接钻近密林,同样发出一阵鸟鸣声。 少顷,就在树后面看见了一身粗布破衣的二长老和三长老。 “拜见帮主。”两人蓬头垢面齐齐跪地道。 陆谦林赶紧扶起两人,“两位长老快快请起,许久不见,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看着陆谦林一脸意外的表情,二长老开口道,“我们知道你投靠了滇王,但是又一直不知道你在哪,上次城主府招人给滇越军送粮食,我们丐帮有人去了,无意中看到了你在这里,所以我们才来找您。” 陆谦林点了点头,“实在抱歉,没有事先给你们打招呼。” “没事的,帮主,您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就是不知道您在这里怎么样?还习惯吗?”二长老着急的问道。 陆谦林摇了摇头,“没事的,你看,这不好好的嘛。” “没事就好,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丐帮就算在不行,也会保护好帮主的。”三长老激动的说道。 陆谦林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不会的,我能有什么事啊。” 就在陆谦林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紧接着,陆谦林就激动的跳了起来,“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你们呢。” 两个长老看着突然高兴的陆谦林,面面相觑,“帮主,发生什么事了?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陆谦林激动的拉住两个长老的手,“先听我说,两位长老,咱们丐帮现在有多少弟子?” “一万三千多人,都在云山城。”二长老疑惑的说道。 “两位长老,帮我个忙,从丐帮中找出一百个最信任的弟子,我需要他们。”陆谦林一拍手,自己还是丐帮帮主呢,这么一来,先组建一百人的队伍岂不是手到擒来,至于其他的丐帮这么多弟子,一点不着急。 “这个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是帮主,您找这一百名弟子干什么啊?”二长老困惑的说道。 “我要让他们参军。”陆谦林笑着说道。 两个丐帮长老一脸懵逼的看着陆谦林,“帮主,您不会是在说胡话吧,这好端端的丐帮弟子怎么,怎么就要参军呢?” 陆谦林只是笑了笑,“相信我,我这样做对丐帮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马上就要入冬了,滇越不比新都那边,粮食充足,滇越本身粮食就少得可怜;连城中百姓都供给不上,我们这些丐帮弟子岂不是更难吃上一口饭;而军中不同,这里有滇越最好的粮食,只有在这里,我丐帮的弟子菜能吃上一口热饭,才能度过这个冬天。” 听着陆谦林的话,两个长老都陷入了沉思,好像理确实是这么个理, “两位长老,请相信我。”陆谦林十分恭敬的说道。 二长老和三长老都纷纷沉眉点头,“你是帮主,你说了算,你什么时候要人。” 陆谦林激动的点了点头,“多谢两位长老,你们先回去找人,差不多三天后我会给你们一个具体的时间。” “好,三天后,还是这里,我们再见。” 虽然陆谦林是为了解决新兵问题才想到的丐帮,但是他的心中也是将丐帮看到很重,毕竟这时自己外公留给自己的;其实将丐帮弟子放在军中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军中的条件总是好过在外面的挨冻受饿。 如此说来,这还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 营房中。 温九和吕云栈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温九烦躁的抓着头发。 “这怎么办啊,难不成真的在统领眼皮子底下干这事?这风险也太大了吧。”温九有些无语的说道。 一旁的吕云栈还是在低头沉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吕兄,你不会是急坏了吧,怎么开始乱说话了。”温九诧异的说道。 吕云栈嘴角一弯,“温兄,别忘了你可是百夫长啊,你的手下本就有一百人的名额。” “我知道,可这一百人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啊,你不会真指望他们吧。”温九无语的说道。 “可是那也是一百个名额啊,我想只要这一百个名额在我们手里,我们完全可以给他来个偷梁换柱啊。”吕云栈轻轻笑了笑。 “你是说。。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营地中募兵?”温九沉眉道。 吕云栈点了点头,“这只是我的想法,既然暗地里招兵不行,那就来明的。” 第八十九章 套路都统 同样的夜幕,三人在此相见。 陆谦林脸上多了一点轻松感,“新兵问题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现在就看在哪招兵了。” “你有办法了?真的假的,招募的新兵没问题吧。”温九有些惊讶的说道,这才几天就没问题了。 陆谦林自信满满的点了点头,“相信我,没问题,新兵绝对可靠。” “行,相信你。”温九点了点头,“至于征兵地点我和吕兄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 “在闯字营征兵。” “闯字营?”陆谦林眨了眨眼睛,“你们不是开玩笑吧,都统能让你们这么明目张胆?” “所有我有一个计划,需要陆副统领的配合。”吕云栈轻轻笑了笑。 陆谦林一脸困惑的听着吕云栈讲着他的计划,听完后也有些担心,“真的靠谱吗?” “以我对都统的了解,十有八九可以成。”温九点了点头。 “那好,就先试试,实在不行,重新想办法。”事到如今,陆谦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按吕云栈的办法来了。 “好。” 三人一拍即合,计划随即开始。 。。。 三天后,正午。 像往常一样,到了吃饭时间,军中士卒都排着队等着吃饭。 排到了一个腿脚有些不便的男子,伙夫看了看男子,随意的舀了一碗粥,男子看完后,有些不满的说道,“这是不是有点少了,再多给点。” “多什么啊,大家都是一样的。”伙夫不悦的说道。 “不是,你看我这腿脚不便,再来点。”男子继续纠缠道。 伙夫拉着脸看着男子,“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腿脚不便还来当兵混饭,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哪来的这些毛病。” “唉,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啊,是我们愿意来当兵的?”男子也被说到了气头上,直接反驳道。 “要我说你一个瘸子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给你一口饭就已经是可怜你了,爱吃吃,不吃拉倒;别影响别人。”伙夫也不爽的说道。 男子直接被气火了,直接将手中的粥扔到了地上,“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你再给我说一便试试。” 伙夫脾气也上来了,一个瘸子哪来这么多话,“怎么?不爽啊,我就这么说了怎么了?死瘸子,滚远点。” “狗东西,老子不打死你。”瘸子直接一脚掀翻了盛粥的木桶,冲着伙夫的脸就是一拳。 伙夫也瞬间火大了起来,两人直接扭打在一起,旁边的士卒在一旁看着热闹,不但没人拉架,反而鼓掌喝彩,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很快,听到声音不对劲的陆谦林就跑了过来,直接将两人拉开,“干什么,干什么?” “副统领。。”看到陆谦林来了后,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他们就算再狂,也不敢对陆谦林不敬,这不仅仅是因为陆谦林的身份,更严重的是陆谦林刚来的时候,他们都没少被教训过。 伙夫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捂着脸说道,“副统领,这死瘸子不吃饭胡搅蛮缠,踢翻了粥桶还打我。” 而那个男子也不甘示弱,咧着嘴说道,“谁让这个小兔崽子骂我瘸子的,我瘸咋了,当初你们让我进来的时候,可没说我是瘸子就不要我的。” “副统领,你看你看。。”伙夫指着男子说道。 陆谦林沉了沉眉,四下里看了看,“看什么,还不去吃饭。” 旁边的军士讪讪退去,陆谦林指了指伙夫和瘸着的男子说道,“都给我注意一点。” “是。。” 陆谦林没有再回去吃饭,直接去了都统营房,而此时温九恰巧也在,很明显是在汇报什么。 “都统。”陆谦林冲着都统拱了拱手。 “陆兄弟,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都统看到突然进来的陆谦林,好奇的说道。 “都统,又有人闹事了。”陆谦林冷着眼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后,都统的脸色明显变了变,“是不是又是温九你的人啊?” “是一个瘸子。” 温九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苦笑,“都统,我这是一点办法没有,这几天都是第四起了,还不能明面上教训,一旦被上面知道,那后果咱们承受不起啊。” “这些老赖,这几天吃了什么炸药,一直在给我惹事。”都统有些气愤的叹了一口气,很明显是一张不耐烦的脸。 陆谦林看了看温九,厉声道,“你是百夫长吧,自己的人都管不好,干什么吃的。” 温九也讪讪的拱了拱手,“对不起,副统领,是我的失职。” “不要再说温兄弟了,他也没办法。” “这些人不是老弱就是体残,而且。。唉,不好办啊。”温九的话也没有说明,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来的。 都统的面色明显有些不好办,但也没办法,这些人真的不能让他们在这么闹下去了,不然惹出了事,他们真的不好办。 陆谦林沉思不语,坐在一旁;温九也一边看着都统的脸色一遍开口道,“都统,不是我说,这些人真的不能在留在这里了。” “那将军那边怎么交待,兵员说没就没了,那军饷岂不是又要吐出去?”都统很明显不愿意将到嘴的钱吐出去。 陆谦林也稍显为难的说道,“可是夜长梦多,若是一直这么让他们闹下去,只怕难啊。” 看着都统一脸的愁容,温九稍稍宽心的说道,“其实都统,我们也不是说让您把这些钱吐出去,而是换掉这一百人。” “换人?”都统有些懵逼的看了看温九和陆谦林。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陆谦林开口道。 温九点了点头,“都统,副统领,现在已经快要入冬了,您也知道因为粮食问题,每年的冬天就会有很多难民,您觉得这些难民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机会?” “你要把难民招进来?这行吗?”都统还有些犹豫的说道。 “都统,您想想,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口饱饭,而我们军营中最不缺的就是粮食,有了粮食,您说他们还在乎这点军饷吗?”温九眯着眼说道。 听完温九的话,那个都统果然有些动摇,看了看陆谦林,“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啊,这些难民只要给口吃的,那绝对是乖乖听话啊。” “是啊,都统。”温九也在一旁应和道。 “都统,可是若是堂而皇之的把这些难民招进军营,会不会引起其他将士的注意,万一。。”陆谦林在旁说道。 “这个你放心,大家都是自己人。” “我觉得副统领说的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温九在旁说道。 那个都统定睛想了想,点了点头,“那你们的意思呢?” “咱们隔壁不是有座山嘛,要不然让温兄弟带着这些难民躲在山里,就说是去特训去了,没人注意就行。”陆谦林提议道。 都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好,营地也就这么大,出去一点人也好,只是场地那边。。” 听着都统的话,是不想出钱啊,温九会意的点了点头,“这个自然不用都统费心,我都懂的。” 都统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这件事情你们就着手去办吧。” 两人默契的笑了笑,计划成功。 “多谢都统。” 这次他们真的有了在闯字营组建军队的理由了,而且躲在旁边的山上,也没人知道,最主要的就是粮食还有了。 回到营房后,按照陆谦林的话,他们该去山后面修建一个新的营地了,想到可以离开这里,温九和吕云栈都是满脸笑意。 。。。 第二天,带着都统的命令,温九和吕云栈便带着他手下的一百人离开了营地,前往后山修建营地。 同时温九给他们承诺,只要修建好了营地,他们就能回家。 听到这个消息后,每个人干活干的都很卖力,山坡后,一个不小的营地慢慢出现。 陆谦林自己一个人来到闯字营营地后面,确定四周没人后,发出一阵鸟鸣的声音,很快,营地旁的草垛中也传来了同样的鸟鸣,暗号对上后,陆谦林直接跑了过去。 二长老和三长老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帮主。”两人同时拱手说道。 陆谦林点了点头,“两位长老,人都找到了吗?” “已经找好了,一百个,什么时候交给你啊。”二长老开口道。 “这样,五天后,你让这些人分批去山后面的营地里找我,记住,一定要分开来。”陆谦林叮嘱道。 “这山后面我记得没有营地啊。”三长老困惑的说道。 “现在是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按我说的做就行。”陆谦林颔首笑道。 “行,你说了算,我来安排。”二长老点了点头,“不过,帮主,你真的要让丐帮弟子参军吗?” 对于二长老的话,陆谦林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颔首微微一笑,“还是之前那些话,你要相信我,我不会亏待丐帮弟子的。” 两个长老虽然心中有些困惑和不解,但还是认真严肃的点了点头,“好,我们相信你,那这些弟子就靠你了。” 陆谦林笑了笑,“不过,有件事情还得需要两位长老帮忙。” “还有什么问题,你只管说,能办的一定办。”二长老开口道。 “我想麻烦两位去一趟云山城城主府,找一下王爷。” 第九十章 风字营 时至秋分,然而滇越的秋还是有些夏天的影子,就像此刻;在山坡上,一群人正在奋力的砍树搭建营房。 温九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看了看旁边正在盯着手中图纸的吕云栈,“吕兄,已经建的差不多了,陆兄怎么还没来?” 吕云栈起身,四下里看了看,“应该差不多快来了。” “大家休息一下吧,喝口水,吃点东西。”温九朗声道。 手下的士卒放下手中的活,坐在地上,擦着汗休息,一个一瘸一拐的人走了过来,也是累的不行。 “百夫长。”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个人不就是上次和伙夫大闹的那个瘸子吗?看着温九的笑容就知道上次的事情少不了温九的手笔。 “庞大哥,什么事啊?”温九将手中的饼子递给这个瘸子。 庞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百夫长,我想和你商量点事。” “什么事,直说吧。”庞春可是为数不多被温九看好的人,不然上次的事也不会找到他。 “我不想离开军营。”庞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因为他知道他一个瘸子什么事也干不了,“我的情况您也知道,我没有家人,全家上下都被饿死了,在这里最少还能吃上一口,要是离开了,靠我这,也活不了。” 庞春的情况温九和吕云栈还是知道的,当初就是因为图一口饱饭才会被忽悠来这里,“庞大哥,我知道你的难处,可这里毕竟是军营。”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要军饷,只要能吃饭,让我干什么都行。”庞春点了点头,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渴求的看着温九。 旁边的吕云栈看了看庞春,叹了一口气,“温兄,要不就留着吧,庞大哥这样,除了军营也没地要啊。” 温九还是有些为难的看着吕云栈,“不是我不想留,这个军营不是我们的,是王爷的,留下了庞大哥,王爷那边。。” 庞春目光有些黯淡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没事,不行就算了。” “不过。。”吕云栈突然转口,“我记得伙房缺人,温兄,你看。。”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庞大哥,你看伙房怎么样,就是有点委屈你了。”温九目光一转,王爷要的是军队,可是不包括伙夫啊,当个烧火做饭的也不错啊。 庞春急忙点头答应,“不委屈,不委屈,只要能留下就行,而且我手艺那也是一绝。” “哈哈,庞大哥,那以后我们的吃喝就都靠你了啊。”温九笑了笑,眼前这个有些憨厚的庞春,给他一阵莫名其妙的舒心感。 。。。 不出两天,陆谦林就打着检查新军营进度情况的理由来到了山后面的营地。 “陆兄,你来了。”这一来二去,温九,吕云栈两人也和陆谦林差不多相熟了,毕竟都是给宫天宁办事。 陆谦林点了点头,直接走进搭建的临时营房,“我刚刚看了看,这都修的差不多了吧。” “恩,现在军营已经修的七七八八了,就剩下校场和一小部分军械库没有修好了。”吕云栈开口道。 “明天就有人来了,如果修的差不多的话,那些伤弱兵员就可以让他们走了。”陆谦林点头说道。 “恩,明天我来安排。”温九应声说道,“还要,陆兄,咱们这个营地是不是得有个名字啊,总不能还叫闯字营吧。” “是啊,咱们可是新军啊,得有自己的名字。”吕云栈也站在一旁应和道。 仔细一想,确实有道理,陆谦林说道,“那,起一个什么名字呢?” “咱们就霸气一点,霸字营怎么样?”温九直接开口说道。 “不好听,还有点傻。”吕云栈毫不客气的说道。 被吐槽的温九一阵白眼,“我觉得还行啊。” “起名我也不擅长,这里就吕兄你学识渊博,你给起一个吧。”陆谦林苦笑道。 吕云栈也毫不客气,“那我就起一个。” 略微思索一番,“白首自怜心未死,夜窗风雪一灯青;不如就叫风字营吧。” “风字营,还不错,长风万里,不灭英魂。就叫风字营。”陆谦林点头说道。 “好,那咱们就叫做风字营了,王爷旗下第一军。”温九心中一片热血,热血男儿,谁不想征战沙场,青史留名。 从今日起,滇越风字营,正式建立。洪德二十五年秋。 。。。 云山城城主府。 看着眼前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人,宫天宁很难想象这是陆谦林的手下。 “你说你是陆谦林派来找我的?”宫天宁诧异的问道。 “是。”二长老点了点头,将手中陆谦林的书信递给宫天宁,“这是我们帮主给你的。” “帮主?”宫天宁又愣了愣,“难道是丐帮?” “看你王爷你还不知道陆谦林是我们丐帮的帮主啊。” “啊?”宫天宁眼睛瞪了瞪,“陆大哥还是你们的帮主。” 旁边的袁友凉也是有一种想笑的感觉,这怎么还招募了一个丐帮帮主。 “不过我们帮主选择了王爷你们,我希望你们好好对待帮主。”二长老凝重的说道。 “这个你放心,不过你这一句话也解决了一个困扰我的难题。”宫天宁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笑。 “恩?” “你们是因为陆谦林被流放才来滇越云山城吧。”宫天宁也笑了笑。 旁边的袁友凉也是恍然大悟,怪不得云山城出现了这么多的乞丐,原来是因为这样啊,他们都是为了他们的帮主啊。 二长老也没有隐瞒,毕竟这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恩,是这样,帮主年少,我们不放心。” “可是你们上万人涌进云山,粮食这块你们也很难吧。”宫天宁一针见血的说道。 二长老尴尬的笑了笑,“确实,但我相信我们丐帮会撑住的。” “恩,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难道你们丐帮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丐帮再强大,也是由百姓组成的,既然是百姓,都想要安稳的生活。。”宫天宁刚刚准备说下去。 二张来就伸手打断了宫天宁的话,“王爷,您的话帮主也说过,我们只听帮主的。” 宫天宁讪笑一声,“好吧,理解意思就行。” “信已送到,王爷,草民高退。”二长老拱手离开。 离开侯,袁友凉不禁摇了摇头,“没想到,咱们和江湖也扯到了关系。” “江湖而已,要说起来,我在樊阳城就和江湖扯上了。”宫天宁无奈的说道,这不免让他想起了一年前遇到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陆谦林的信。。。”袁友凉在旁说道。 宫天宁看了看手中的信,轻轻一笑,“我相信陆大哥不会让我失望。” 说着便打开看了看,果不其然,“看吧,人已经找好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好的消息传来。” “看来当初您提出组建新军是个不错的主意,而且这个陆谦林也确实有能力。”袁友凉笑着点了点头。 “新军的事情就不劳费心了,现在和俚人那边的交易怎么样?”宫天宁将信件收回去说道。 “那边有林校尉盯着,虽然有些小摩擦,但是基本无恙。”袁友凉应声道,“但是王爷,那边您当初带回来的绸缎布匹,什么的已经不多了。” “这么快的吗?” “是啊,不然咱们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稻种。”袁友凉苦笑道。 “现在滇越的经济很尴尬啊。”宫天宁沉眉道,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要是没有足够的货物,那生意就很难维持了。 “所以王爷,您的意思是。。” “凑钱吧,想办法凑到一万两银子,去临湘城买东西,继续换稻种。”宫天宁咬牙道。 “一万两啊。。”袁友凉听到都冒冷汗,这或许在新都是个小数目,但是在滇越就像是一个重担啊。 “我知道很难,可是现在没有办法了。”宫天宁也有些无奈。 “我尽力,想想办法。”袁友凉摸了摸脑袋,实在很为难。 “大家一起想办法,肯定能解决。”宫天宁给了袁友凉一点自信,虽然这点自信几乎没有。 。。。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山谷中的风字营也慢慢开张了起来。 来的人毫无疑问全部是丐帮弟子,怀着对陆谦林的衷心而来,而风字营的营地也修的差不多了,那些想回家士卒也都离开了营地,剩下的也只剩最后一点了。 温九看着下面的这些新兵,很明显非常满意,都是年轻人,虽然说不上强壮,但也不差。 陆谦林走过去,四下里看了看,然后丐帮弟子齐声道,“参见帮主。” “帮主?”这声帮主把旁边的温九和吕云栈都给叫懵逼了,“什么帮主。” 陆谦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对不起,是我隐瞒了,我的身份不仅仅是王爷的手下,还是丐帮的帮主。” “这。。。”温九就有些尴尬了,“那。。那王爷知道吗?” “我估计现在知道了,不过你们放心,对王爷的心是没得说的。”陆谦林拍了拍温九的肩膀,“以后他们就是风字营的士卒了。” 说完后的陆谦林又朗声道,“这里是军营,不是江湖,所以我不是你们的帮主,这里没有丐帮。” “啊?”这些话说的下面的士卒也有些懵。 随后的陆谦林接着说道,“你们从今天起就是滇越风字营的士卒,是滇王宫天宁的士卒。” 第九十一章 无中生有 听道陆谦林的话后,下面的丐帮弟子一个个面面相觑,“帮主,我们是冲着您来的,怎么成了滇王的手下?” “因为你们的帮主,我;就是滇王的手下。”陆谦林毫不避讳的说道。 “啊。。”这可以说是一颗石激起千层浪,下面的弟子纷纷议论开了,大有不敢相信这是他们帮主的样子。 “大家不要心存疑虑,你们相信我,我很感激;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丐帮,都是为了大家考虑,我希望大家能够明白。”陆谦林继续说道。 “你们进入了军营,以后就要服从营地的管理,我旁边的这位,温九以后就是你们的都统;吕云栈就是你们的副都统。”陆谦林直接拉着温九和吕云栈说道。 “那帮主您呢?” “我是你们的将军,以后见我叫将军,不要再叫我帮主。”陆谦林厉声道,面色严肃无比。 旁边的温九和吕云栈也有些意外,“陆兄,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 “有些东西必须交代清楚,不然和闯字营有什么两样。”陆谦林宽心道。 “大家听好了,你们是滇越士卒,以后不要再以丐帮弟子自居,要以滇越士卒自居,听明白了吗?”陆谦林大声吼道。 “是。”怀着对陆谦林的恭敬和畏惧,下面的士卒齐声道。 陆谦林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温九,“这些人我交给你了,至于训练什么的,就看你了。” “我明白,你放心吧,不会让王爷失望的。”温九打包票的说道,尽管他并不知道怎么训练。 风字营正式开始组军训练,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 云山城。 袁友凉来到宫天宁府外,正在纠结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 “王爷。”和宫天宁撞了一个满怀的袁友凉尴尬的笑了笑。 宫天宁笑了笑,“站在门口干什么,有什么事进来说。” “唉。” 宫天宁随意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袁友凉,“袁城主,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袁友凉迟疑了好久才开口道,“王爷,这是我们筹集的所有钱了,城中存银还有我们官员的俸禄都在这里,也就八千两,还差一点。” 说完,袁友凉便将手中的账单递给了宫天宁。 “唉。”宫天宁也有些无奈,自己的钱已经用光,身上也穷的叮当响,“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实在不行,就先用这些吧,能卖多少算多少。”袁友凉为难的说道。 “国库每年拨的钱的,就这些吗?” “户部拨的款都用来买粮食了,而且本来也就没多少。”袁友凉尴尬的说道。 宫天宁皱眉沉思,“这件事情,交给我了。” “有劳王爷了。” “没事没事,对了;是不是今年的囚犯到了。”宫天宁紧接着说道。 提到囚犯,袁友凉就头大,“是啊,这次人更多,两千多人,都是老幼妇孺,唉。。” “先把他们妥善安排了,大老远的跑来,估计也累得够呛。”宫天宁无奈道。 “按照律令,他们要做工的。。”袁友凉小生说道。 “听我的,他们我另有安排。”宫天宁沉眉道。 不过此刻的宫天宁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眼看着就要无货可卖了,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很快,脑子灵光一现,宫天宁似乎又想到了办法。 。。。 此刻的交易市场,规模更大了,摊位也比之前多了三四家,时至冬日,俚人族换的最多的还是绸缎布匹。 不过做了几个月生意,这些俚人和卖货的几个摊主倒是熟路了起来。 “王爷,您来了。”一位眼尖的摊主看到宫天宁后,赶紧跑过来,屁颠屁颠的说道。 “恩,老林呢。”宫天宁微微颔首,看了看还算可以的市场。 “林校尉在那边看着稻种呢。” 宫天宁点了点头,直接往老林那边走去,果然,竹筐中已经有了一半的稻种。 “老林。” 正在打坐休息的老林直接惊醒,缓缓起身,“王爷,您来了。” “怎么样,收获如何。” “还可以,这些俚人也懂规矩,送来的稻种都是上好的。”林大虎笑着说道。 “那就好。” “不过。”林大虎迟疑了一会说道,“咱们的布匹不多了,按照俚人这样的速度换下去,最多三天就换完了。” “我知道。”宫天宁凝重的点了点头,“我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王爷你想到办法了?” “现在咱们的情况就是没钱,只要有钱就可以去临湘城买些回来。”宫天宁继续说道。 “那怎么办?这银钱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有的。”林大虎有些为难的说道。 “不着急,我有办法。” 林大虎愣了愣,看着宫天宁自信的神情,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宫天宁到底哪来的自信,又是从哪来的银钱呢。 宫天宁来到一个摊位前,一个皮肤黝黑的俚人女子将一筐稻种放在一旁,刚刚准备拿走布匹,“姑娘,请等一下。” 俚人女子愣了愣,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十号,只有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宫天宁笑了笑,“我没有恶意,只是希望姑娘给你们族长说一句话,就说有一个熙人想跟他做个交易,如果愿意的话,两天后我在这里等着他。” 说完便将手旁的布匹递给了俚人女子,俚人女子讪讪的点了点头,急忙往山里跑去。 走过来的林大虎一脸不解,“王爷您真的要和俚人做交易。” “现在非常时期,新都那边不给钱,我们只能靠自己。”宫天宁无奈的说道。 “不过您又怎么能确定俚人会派人来呢?” “他们既然感和我们换布匹,就说明他们有和我们做生意的打算,这笔交易是第一次的正面交易,他们不会拒绝的。”宫天宁自信的点了点头,当然这是在林大虎眼中的自信,救他自己而说,心中也没有多大的底气。 。。。 越门上,俚人部族。 整个部落的人都有些沉默,在纠结究竟要不要下山和熙人做交易。 庞奉打破沉默的局面,直接开口道,“族长,这熙人这么快就开始打咱们的主意了,这一手咱们不得不防啊。” 梁壮慢慢说道,“不过这几个月看来,熙人的东西确实不错,也说话算话,咱们的人下山也没受到什么损失。” “这不过是熙人的表面功夫,他们的骨子里还是很想把我们赶尽杀绝的。”庞奉不死心的说道。 黎猛站了起来,“族长,各位,我觉得是我们过于谨慎了;一直这么交换也不是办法,若是此番能打通和熙人的生意往来,那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 “黎猛,你小子这么快就被熙人收买了啊。”庞奉继续不悦的说道。 “老庞,这是人家主动提出来的,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就太可惜了。”黎猛也沉眉道,“再说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 坐在首位的苗震,皱了皱眉,不得不说,黎猛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要是真的能打通和熙人的生意往来,那对他们而言确实是个不错的出路。 梁壮紧接着说道,“再说了,熙人要的也不过是稻种;对于我们来说损失也不大。” “就算这样,那熙人也信不得。”庞奉依旧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苗震听不下去了,无奈的说道,“身为族长,我知道你们的担忧,也知道你们的想法,只是就像黎猛说的,这是一个好机会,错过就没了。” “族长。。”庞奉刚刚准备说话,就被苗震打断。 “我也不会那那我族人的性命和未来开玩笑,梁壮;你曾下过山,这次就麻烦你在下山一趟,谈谈口风,若是可以我们再继续谈,若是不行,我们也没有任何损失。”苗震开口说道。 梁壮点了点头,“是,我明天就下去看看。” 翌日清晨,收拾好行装的梁壮准备下山,刚到路口就碰到了苗安安,此刻的苗安安正在练习着手中的长鞭,劈里啪啦的听的人很是心悸。 “老梁。”余光撇到了梁壮的苗安安收起长鞭,大声喊道。 梁壮直接停下脚步,看到苗安安后,笑了笑,“安安,有什么事吗?” “没事还不能叫你吗?”苗安安傲娇的甩了甩长发,梁壮尴尬的笑了笑,“倒也不是。”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你干嘛去啊。”苗安安俏皮的笑了笑。 “族长安排我下山去和熙人谈关于交易的问题。” “交易?和熙人?什么交易啊。”苗安安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这不才下山去看。” “你一个人吗?” “啊。” 苗安安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老梁,介不介意下山再多一个人啊。” “啊?” 就这样,当梁壮来到山下的时候,身边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穿着红色劲装的少女,火辣的身材极具魅惑力。 “安安,你下山没和族长打招呼,不合适吧。”梁壮担心的说道。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苗安安毫不避讳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碍你事的。” “不是这个意思。。”梁壮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就行了,快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说完苗安安便兴高采烈的拉着梁壮往摊位跑去。 第九十二章 一大笔钱 当苗安安带着梁壮来到摊位时,第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一旁的宫天宁。 当然坐在一旁的宫天宁也看到了苗安安,想起那天苗安安的样子,宫天宁倒还有些犯怵,这她怎么来了。 看到宫天宁后,苗安安也是有些意外,看来这个小兔崽子还真的不一般啊。 “小弟弟,又见面了啊。”苗安安嘴角上扬,笑了笑。 宫天宁尴尬的陪笑,“是啊。” “看来要和我们俚人做交易的就是你啊。” “是啊,意外的是,俚人的代表居然是你。”宫天宁讪讪的笑了笑。 “那就正式认识一下把,苗安安。” 宫天宁起身颔首,“大熙滇越王,宫天宁。” “滇越王?”苗安安微微吃惊,面色也稍稍严肃起来,“你是大熙皇室,这么年轻的王爷。” “苗姓是俚人族族长一脉的姓氏,看来姐姐你的身份也不一般。”宫天宁邪魅一笑。 “有意思的小王爷,族长是我的爷爷。” 梁壮在一旁紧张的冷汗直流,这一个是大熙滇越王,一个是他们的大小姐,这要是出了事,自己把命赔上都担不起啊。 “看来,咱们的交易是可以谈下去的。”宫天宁紧接着说道。 苗安安笑了笑,推了推梁壮,“老梁,谈吧。” 梁壮深呼吸一口,冲着宫天宁鞠躬捶胸,“王爷。” “客气了,坐吧。” “不知道王爷想要和我们俚人做的交易是什么?对我俚人有什么好处?”梁壮也没谈过生意,上来就是直奔主题,这倒也好,省了好多中间过程。 宫天宁笑了笑,“您也是坦率,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不知道你们对我大熙的布匹绸缎看法如何。” “真心来说,是不错;在我部族中大家都挺认可。”梁壮点了点头。 “那就好,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打算把这个生意在做的大一点。”宫天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旁边的苗安安看了看宫天宁,“小王爷,你这是在打我俚人的主意,搜刮我俚人财宝吗?” “姐姐这么说就不读了,我的意思是,咱们直接敲定价格,布匹可以整车整车的运给你们,不仅省事,在价格上也会更加合理,而且数目也更大。” 梁壮看了看苗安安,苗安安沉思一会,“价格呢?” 宫天宁伸了伸手,一旁的林大虎将写好的信件拿了过来,“上面都有,稻种或者银钱,二选一。” “银钱?你们果然打的是银子的主意。”梁壮有些谨慎的说道。 “不,我说了是二选一,要是你们有足够的稻种,银钱不要也行。” “小王爷,纸上的东西你就直说吧,这字可是难为我们啊。”苗安安有些邪魅的笑了笑。 宫天宁尴尬的看着苗安安和梁壮,“不好意思,那我就直说了。” “一车布匹,两千斤稻种,或者五百两银子;一斤茶叶,十斤稻种,一百两银子。。。”宫天宁直接说了出来,听到这个数字后,苗安安和梁壮的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 “这听起来是比现在便宜一些,可是我俚人的稻种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一车布匹两千斤,这也太狮子开口了吧。”梁壮不悦道。 看了看梁壮,宫天宁轻抿嘴唇,“这布匹多好,您也看到了;这已经是便宜价格了。” 苗安安深呼吸一口气,“小王爷,给我们三天时间思考,三天后给你答复。” “最多两天。” “两天?”苗安安微微皱眉,柔媚的目光看向宫天宁,“你在乎这一天时间?” “这是规矩,不可逾越。姐姐谅解。”被苗安安一直看着,宫天宁的脸顿时升起一股灼热的烫意。 是啊,宫天宁他们的存货也只够撑两天了,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这么着急。 苗安安也没有在继续纠缠,起身笑了笑,“那好,两天就两天,两天后再见。” “那好,等你们的好消息。” 苗安安刚刚起身准备离开,结果趁着宫天宁不注意,在此回过头来,“小王爷,你脸红什么。。” “啊?”宫天宁愣了愣,又是这样,苗安安直接贴在他的面前,这让本就脸红的宫天宁脸更红了。 旁边的林大虎往前一步,挡在了宫天宁身边。 苗安安看到林大虎后,咧嘴一笑,转身离去。 宫天宁直摇头,“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 林大虎也眉头紧蹙,“此人魅感十足,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天生媚骨。” “天生媚骨。。”宫天宁眨巴着眼睛看着林大虎。 “这个世上有着媚骨的人可不多,最出名的当属五百年前的晋雍王妃;为了此人,当时的晋雍王甚至和北州王打了起来,后来若不是陛下下令,恐怕场面更加难以收拾。”林大虎缓缓说道。 “真是可怕,幸好此人是俚人,若是在大熙,只怕又是一个晋雍王妃啊。”宫天宁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爷,还有一件事。”林大虎轻声道,“那个乞丐又来了,是滇越军的消息。” 宫天宁点了点头,“走吧,回去看看,猜得不错应该是好消息。” 。。。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二长老靠着自己乞丐的身份,掩人耳目,将陆谦林在风字营的消息送了回来。 “风字营?”宫天宁看到信上这三个字倒是有些意外和惊喜,“一百人的风字营,这么快就组建好了,陆大哥果然奇才。” “新上说的可都是丐帮弟子啊。。。”旁边的林大虎有些皱眉。 “陆大哥信上说了,他可以保证这些弟子会退掉身上的绿林气息,变为真正的滇越军士。”宫天宁笑着看向二长老。 这个二长老面不改色的看向宫天宁,“王爷不必故意说给我听,这是帮主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您也别见外,毕竟绿林和军队还是有些差距的。” 二长老点了点头,“您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 “别着急。”宫天宁说完看向了旁边的林大虎,“风字营的建立速度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所展现的问题,信上也说了,这些军士说到底还是丐帮弟子,没有真正的士兵;而温兄和吕兄也没有训练军士的经验;所以,老林,我希望你可以去一趟风字营。” 林大虎稍稍迟疑,“王爷您的意思意思是让我去训练风字营的士兵?” “不错,这是我的第一支军队,必须要奠定不错的基础,老林您是寒甲卫出身,应该知道怎么办吧。”宫天宁越来越有王爷的气息。 这点让林大虎很欣慰,“没问题,离开军营这么久,也该重新拾回来了。” “恩。” “可是,王爷您身边没有人,会不会。”林大虎说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宫天宁的安慰。 “这个你放心,我现在的修为也到了灵武境初期,差不多的。”宫天宁点头笑道。 说实话现在宫天宁十三岁灵武境的修为还是很可怕的,绝对的武学奇才。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跟着去了。” 看了看二长老,“拜托您了。” 二长老也没有迟疑,既然陆谦林相信宫天宁,那么他也就跟着相信宫天宁。 。。。 两天后。 正如宫天宁所预料的那样,梁壮和苗安安来了。 “小王爷,看来我们的交易还得继续啊。”苗安安媚笑道。 “那按照我们大熙的流程,你们得先交一部分定金,然后等布匹到了后,再给剩下的。”宫天宁笑着说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苗安安轻轻笑了笑。 旁边的梁壮打开身上的盒子,“这是一千两黄金,按照你们的换算,应该是一万两白银,我们要四十车布匹,还有一百斤茶叶。” 黄亮亮的金子摆在宫天宁面前,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宫天宁叶忍得住,微微颔首,“好,一个月后货到。” “小王爷,这是不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啊?”苗安安突然说出的话让宫天宁心中一阵愕然。 “啊?什么意思。” 苗安安不慌不忙的端起桌上大家茶杯,“你们滇越的情况我们也差不多了解,姐姐就不和你细说了,你呀,还是太年轻了,这世上的事情,可不是你百般掩盖就密不透风的。” 宫天宁尴尬一笑,“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这些。” “你都说了,生意嘛,况且我们也确实需要这些布匹。”苗安安站起来,露出她那傲人的身姿。 “放心,该给你们的,一样都不会少。”宫天宁有种被人戳破谎言的尴尬感。 “当然,小王爷你开口,我们还是放心的。”苗安安再度邪魅一笑,旁边的梁壮也缓缓起身,“我们族长说了,希望我们日后可以多些这样的交易,还望王爷多多上心。” “这个一定,我大熙不会白白受人恩惠。” 苗安安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那就一个月后见。” “还有,布匹不多的话,我明天就不让族人下来了,免得你们为难。”苗安安继续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多谢了。” “不,谢字就不用了,毕竟我们是被你们赶进深山的。”梁壮沉眉道。 “我相信俚人不是书上的那种荒蛮种族,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对你们说声谢谢,日后如果有机会,我可以让你们下山,重新生活。”宫天宁的一席话撞在苗安安心口。 苗安安若有所思的回过头,邪魅一笑,“再说吧,小王爷。” 第九十三章 林大虎练兵 云山城城主府。 袁友凉看着宫天宁拿回来的金子,不仅有些愣神,“王爷,这么多金子,您,您是从哪弄来的。” “这个啊,可不单单是金子,里面还有俚人要的布匹货物呢。”宫天宁无奈的摇了摇头。 “啊?”袁友凉稍稍疑惑,“难道这是俚人族用来买布匹绸缎那些的。” “恩。”宫天宁点了点头,“明天找个信得过的人,去趟临湘城,把这些钱花完,能卖多少布匹买多少,最少五十车,剩下的用来买茶叶和其他物件,总之只要俚人没有的,都买回来。” “这么多,这得多少啊。”这么多的货物,袁友凉可是连想都不敢想啊。 “就这样了,快去安排吧。” “好嘞,交给我。”袁友凉拱手退去。 闲来无事的宫天宁松了一口气,来到城主府中的一个大房子中,随时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嘈杂议论声。 推开大门,里面吵杂的声音戛然而止,纷纷冲着宫天宁拱手,“拜见王爷。” 宫天宁点了点头,稍稍颔首,“怎么样,白太守,滇越律令制定的如何了。” 没错,眼前的这些人就是白亦庄,曹成峰他们,除了齐肆和袁友凉外的所有城主在这里制定滇越律令。 白亦庄深呼吸一口气,轻轻一笑,“老夫制定了那么多的律令法规,从来都没有如此上心过,我们已经按照王爷您的吩咐开始修改了,估计不久就可以实施下去。” 宫天宁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你们继续,我相信白太守,也相信你们。” 里面的几位城主纷纷拱手。 将白亦庄和曹成峰从广明城叫来,他们几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怨气,不过当他们得知宫天宁是为了编写滇越律令后,心中就释然了,大致内容白亦庄也了解了,主要就是围绕税收田产以及滇越囚犯身份展开的。 不得不承认,宫天宁的有些想法还是让他很意外的,就像囚犯的身份,只要劳役时间足够,那么就可以免除囚犯身份,不仅如此;囚犯的后人,只要没有犯过事,就可以脱离囚犯身份,成为普通百姓。 白亦庄相信只要这部滇越律令能实施开来,不仅仅对滇越,对大熙也是有着重大意义的。 “辛苦你们了,不打扰了。”宫天宁含笑退去。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得上一个好王爷呢。 。。。 宫天宁私自安排林大虎进入风字营的消息没有几人知道。 若不是因为林大虎离开了,宫天宁也不至于让袁友凉安排人去临湘城买东西。 二长老将林大虎带到风字营营地后,闻讯的陆谦林和温九,吕云栈纷纷赶来。 “好久不见啊。”林大虎笑着看着这些后辈,最起码在他看来这些年轻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陆谦林的身份不用说,丐帮帮主,武学天赋极佳;温九,上阴流派唯一传承人,精通移花接木之术;吕云栈,晋雍斜谷道人之徒,当代名家之后。 如此三人皆在宫天宁手下,这要是换做刚从新都出来那会,根本想都不敢想。 “林校尉。”陆谦林,温九和吕云栈齐齐鞠躬,对于这个一路护送宫天宁的寒甲卫校尉,还是值得他们尊敬的。 “这是王爷的信,王爷的意思是让我来协助你们练兵,将风字营打造成滇越第一军。”林大虎将信交给陆谦林,直接坦言道。 这么一说,温九可就乐了,“太好了,我正愁这些人怎么训练呢,您就来了。” 看完信后的陆谦林也点了点头,“既然王爷开口了,拿着一百来人就交给林校尉你了,你们安心在这里训练,闯字营那边有我应付着,不碍事。” “恩。”林大虎点了点头,“走,带我去看看,你们的校场。” “您刚来,不休息一下吗?明天再看。”温九说道。 林大虎摇了摇头,“不用了,冬天快到了,时间能抓点紧就抓点紧。” “走,我带您去。”三人带着林大虎往校场走去。 硕大的校场已经被铺的很平整,还有扎好的草人,可以看到校场中的军士正在围着校场跑步,还有一些在校场中比划拳脚。 温九尴尬的摸了摸脑袋,“那个,校尉,我也不会练兵,就听说过这些,也不知道对不对。” 林大虎颔首一笑,来到校场中央,旁边的陆谦林直接开口,“停,校场中央集合。” 听到林大虎话后的军士懒懒散散的往校场中央汇聚而去,看着他们慵懒的样子,林大虎稍稍皱了皱眉头。 温九冲着林大虎拱了拱手,“人齐了。” 林大虎深呼吸一口气,走到一个士卒面前,“姓名,年龄。” “李山子,二十五岁。”年轻小伙大声说道。 林大虎点了点头,走到另外一个军士面前,“你呢。” “张顺,二十七岁。” 林大虎接连指了六个人,李山子,张顺,高向,王小宝,廖天化,戴生。 “你们都是武者。”林大虎轻笑道。 旁边的温九和陆谦林都愣住了,包括在场的所有人也愣住了,陆谦林最先缓过神来,“林校尉,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林大虎初来乍到,就从刚刚一个简单的集合就能看出武者,这样的人也太厉害了。 林大虎指了指李山子,“武者的气息在不刻意隐瞒的情况下,我还是可以发现的。” “你们六个,出列。” 六人有些懵逼的走出来。 “武者有武者的训练,你们去外面。”林大虎朗声道。 “这。。” 陆谦林这才开口介绍到,“这位就是王爷派来训练你们的林大虎,林校尉;之前可是大熙寒甲卫的骁骑校尉。” “寒甲卫。。。”听到这三个字,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不过心中也有些诧异,这寒甲卫的校尉就连训练自己了,这也太那啥了吧。 没有理会下面众人的惊讶,林大虎继续冷面说道,“从今天起,你们都要接受统一的训练,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很苦,很累,每天十二个时辰,一半都要在校场上度过。” “啊。。”不仅下面的人,就连温九都愣了愣,“这么长时间吗?” “体能是每一个军人最基本的要求,如果连这点都达不到,还怎么在战场上杀敌。”林大虎厉声道,“还有,就是训练很残酷,受伤是肯定的,流血也是必不可少,要是你们有谁害怕了,可以直接提出来,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下面的众人虽然不解什么意思,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林大虎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既然这样,那中途训练就不许有人给我叫苦叫累。” 大声呵斥下的众人被吓得一愣一愣的,有的甚至还在想,在苦又能苦到那里去呢。 殊不知,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简单的看了看校场的布置,林大虎缓缓道,“校场得重修,这些草人全部换成木桩,中间加一个泥潭和荆棘网,要是允许的话,我希望在多准备一些木桩什么的。” “行,您只管吩咐,有什么需要我们来。”吕云栈在旁点头道。 林大虎继续说道,“今天你们集合的速度很慢,明天早上我们的训练正式开始,寅时我要在这里看到所有的人。” “是。”下面传来懒散的懈怠声。 “大声点。”林大虎突然大声吼道,身上的修为气息暴涨,下面的士卒吓的急忙大声吼道,“是。” 温九不由得笑了笑,“林校尉还是挺有一手的。” 搞定了这些后,接下来就是包括温九在内的武者了。 六人来到温九大帐,面面相觑的看着眼前的林大虎。 “识字吗?” 六人齐齐摇头,“不,不认识。” 林大虎看了看六人,“武者不识字,就无法明理,知义,忠君,统兵;吕云栈。” “我在。”吕云栈赶紧说道。 “明天起,教他们识字和一些简单的算筹。” “是。”吕云栈点了点头。 这下六人更懵了,“校尉,我们就是一乞丐,识字干什么。” “嘭。”林大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里是军营,只有士卒和征战的将士,没有乞丐,记住你们的身份,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是。”感受到林大虎传来的莫大压力,六人讪讪的说道。 “王爷很器重你们,不然也就不会让我来训练你们,你们是武者,我希望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你们能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王爷的苦心。”林大虎缓缓说道,“我给你们的要求比其他将士更难;明天去山上砍树,中午饭前,我要看到你们的树,要是没完成的话,别怪我不留情。” “是。”六人点了点头,还以为什么呢,不就是砍树吗,简单。 “忘说了,你们不能带任何工具。。” “不带工具,怎么砍树啊。”张顺惊愕道,这不是难为人吗。 “你们是武者,用你们的力量,我不管你们怎么砍,我只要结果。” 看着下面的六人没反应,旁边的陆谦林咳咳两声,“回答校尉的话。” “是。”六人不悦道。 林大虎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第一天来,就先说这么多,你们先下去吧,明天按时完成任务就行。” “是。” 六人应声退下,温九不由得开口,“校尉,我也去吗?” “当然,官兵一视同仁,你不去的话怎么看住他们啊。” 温九无奈的耸了耸肩,“是,得令。” 第九十四章 魔鬼训练 第二天一大早。 天刚蒙蒙亮,林大虎就来到了校场上。 可是校场上一个人都没有,林大虎冷冷的笑了笑,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情况,这些人都是草莽出身,懒散惯了;一时间让他们接受军营是肯定很难的,但是他林大虎一定要把这些人训练出来,不管他是何方神圣,到了这里,就是他林大虎的兵。 大约等了一刻钟左右,才看到这些士兵懒散的走过来,一个个睡眼惺忪的样子就跟没睡醒一样。 “我说了寅时,你们都迟到了。”林大虎冷哼道。 “校尉,实在是太困了,起不来啊。”一个士兵还妄图解释道。 “轰。”林大虎反手就是一掌,庞大的气息直接将那个士兵掀飞,重重的摔在地上,“那你知不知道战场上,别说一刻钟,就是几个呼吸间,那就有可能尸首分离了。” “嘶嘶。。”场上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林大户继续冷面说道,“今天迟到的所有人给我围着校场跑二十圈,不要偷懒,如果有人偷懒,就罚四十圈,快去。” “是。”听着林大虎咆哮的声音,这些士卒哪里还敢拒绝,直接屁颠屁颠的跑了起来。 当然这才只是开始。 温九带着李山子六人来到山头的密林中。 “大家都小心点,可能有野兽出没。”温九谨慎的说道。 “是。”六人齐声道,但是看着这附近水桶一样粗细的树,六人都快晕死了。 “这怎么砍啊,这么粗,是要我们用手吗?”戴生无语的说道。 温九也皱起了眉头,这个林校尉确实狠啊,“这。。” “嘭。”温九用力往震了一掌,结果就是落下几片叶子,“这怎么搞啊。” “轰。”其他六人一样,甚至还不如温九,连树叶都没有落下。 “林校尉让我们砍树肯定有他的道理,首先肯定不会是向我们这样的蛮力。”温九绕着树走了几圈,呢喃道。 一旁的六人也点了点头,也对啊,林大虎的话肯定别有深意。 温九缓缓运转丹田,将所有的气息都汇聚在手心,直接轰在了树上,结果这次并没有看到树木落叶,而是听到了细微的咔嚓声。 看到这里,温九突然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都统,你发现什么了?”六人瞬间围了上来,盯着温九说道。 温九拍了拍手,轻声道,“要是靠蛮力,肯定不行;但是我们是武者,我们体内可是有气息的。” 说完温九运转丹田,一股无形的气息就在手掌汇聚出来,“这股气息则可以帮我们,只要气息足够强大,完全可以将树木震断。” 李山子愣了愣,效仿者温九的办法,运转丹田,但是因为实力太弱,所汇聚的气息不及温九的十分之一。 但还是用力轰到了旁边的树上,一声更加轻微的咔嚓声从树干中传来,虽然轻微,但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真的有效果啊。”李山子又惊又喜的说道。 身边的五人听到后,纷纷效仿,果然树干中发出了细密的声音。 “都统,有效果。”张顺也惊喜万分的说道。 “我想林校尉是想借此锻炼我们的武者气息,大家加油,别让林校尉失望,早砍完早回家。”温九朗声道。 “是。”有了办法,这些人明显也有了干劲,运转丹田,汇聚气息,然后震向巨树。 虽然找到了办法,但这个结果好像并没有多好。 一早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轰。”随着一阵巨响,温九直接累瘫在地,看着旁边倒下的树木,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终于。。完了。” 接连震断了十棵树,温九累的半死,以温九的实力都耗费了这么久,就可相信其他人的情况。 果然,除了温九外,他们别说十棵,就连三棵都没有,最好的张顺也才两棵,其他几人都是一棵树。 “啊。。”李山子直接睡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累死了,这一早上怎么可能嘛。” 其他人也差不多,温九也直摇头,“累死了。” “我不干了,要打要罚随他吧。”高向大喊着,直接坐在地上,“这不是在折磨我们吗?” 李山子起身,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下山吧,看校尉怎么惩罚我们吧。” 温九耸了耸肩,带着六人将砍好的树一根一根的搬下去。 此刻的校场,跑完二十圈的这些新兵彻底崩溃了,一个个累的像个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甚至有些不行的直接跑吐出来了。 跑完的他们一个个腿肚子直抽筋,旁边的林大虎笑着看着这些新兵,“怎么样?下次还敢不敢在迟到了。” “不敢了,不敢了。”下面的新兵直接被说的没脾气了。 “大点声。” “不敢了。” 林大虎满意的点了点头,“早上就先到这里,吃完饭后,下午重修校场,只有十天时间,要是达不到要求,以后每天都给我跑二十圈。” “啊。。。” “还想跑吗?” “是。” 就在林大虎呵斥他们的时候,温九带着李山子六人就好像虚脱了一样跑了过来。 “林校尉,我们回来了。”温九低着头说道。 身后的六人也是低头不语,林大虎但是看他们的样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树呢?” 温九尴尬的摇了摇头,“除了我外都没砍完,校尉,不是我说,这个确实。。” “那就是失败了,没有完成是吧。” “虽然是这样,但。。” 林大虎根本不给温九解释的机会,“失败就是失败了,哪来这么多借口。” “还记得我给你们说过什么吗?” “惩罚。” 林大虎瞬间厉声道,“那好,惩罚很简单,脱衣赤膊,一百鞭。” “什么?”温九也愣住了,“校尉,一百鞭会不会太过了。” “我是练兵主帅,我说了算。”林大虎瞬间冷峻起来的面庞让温九都不由得生出一阵胆寒。 “是。。” 身后的李山子六人就有些忍不住了,“林校尉,凭什么给我们这么难的任务,不让带工具砍十棵树,这根本做不到。” “嘭。”林校尉直接就是一掌罡风直接将李山子震退数步,“我的军营里,绝对不允许说做不到三个字。” “你们有怨气,我理解,但是这并不是你们逃避找借口的理由,脱衣。”林大虎突如其来的大怒让身后的那些士卒都有些吃惊。 包括李山子在内的六人脱下身上的衣衫,赤裸着上身站在校场中。 林大虎随意指了六人,“打一百鞭,如果有心包庇,你们也得一百鞭。” “是。”六人艰难的拿起长鞭,看了看前面的六人,慢慢挥起长鞭。 “啪。”一声尖锐的声音在校场上响起,这才只是一鞭子,李山子瞬间感受到火辣辣的痛,牙关紧咬。 “啪。。” “啪。。” 一声声鞭笞在校场上响起,温九都有些沉眉不悦,这也太狠了吧。 陆谦林和吕云栈也来到校场外,离得很远看着前面正在接受鞭笞的六人。 “你不去劝劝林校尉吗?”吕云栈不忍的说道。 “既然王爷相信他,让他来这里,那我们就要相信林校尉,这样也是相信王爷。”陆谦林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不忍再看。 可以说,这次林大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鞭笞了六人,不仅立了一个威,同样也罢李山子六人身上的傲气和懒散彻底鞭笞干净。 林大虎相信,不过这一关,他们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将士。 而风字营的魔鬼训练才刚刚开始。 六人被鞭笞完后,连站都站不起来,直接被抬回了营房,好在只是受些皮肉伤,没有伤及根本。 。。。 十天后,校场顺利完成,林大虎检查了一下校场,还是很满意的。 “不错,以后的训练就在校场进行。” “是。”人群中声音很大,显然这十天林大虎没少对他们下手。 “从今天起,每天绕着校场跑十圈,对着木桩练习近身缠斗,还有柔韧度,耐力,体能的综合训练,不许给我动歪心思。”林大虎厉声道。 “是。”他们也想到了林大虎会怎么说,比起刚开始的不接受,现在基本上算是接受了这一切。 而李山子六人也来到了林大虎面前,“校尉。” 六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显然是上次鞭笞的伤还没好利索。 “每天上山砍树,下午去吕副统领那里识字,什么时候能一口气砍下十棵树,什么时候再来见我。”林大虎冷面道。 六人拱了拱手,“遵命。” 温九一身热汗的跑到林大虎旁边,“林校尉,闯字营那边的装备送到了,您去看看。” “好。” 林大虎看着陆谦林送来的几大车装备,面色越来越差,“哼,这些都是什么装备啊,都是一些废铜烂铁。” 陆谦林站在一旁尴尬的说道,“林校尉,这不可能啊,这可都是闯字营那边最好的装备了。” “最好的装备?”林大虎沉了沉眉头,“这枪尖这么钝,刀面都生锈了;还是最好的装备?这样的装备别说上战场,就连训练都没人用啊。” “这些年滇越军懒散惯了,武器装备都没有打理,好好的都变成这样了。”温九无奈的说道。 陆谦林叹了一口气,“林校尉,您先凑合一点,我在想想办法弄一些最好的过来。” 第九十五章 滇越律令 临近冬日,从北部各郡被流放的犯人也纷纷来到云山城。 不过此刻的袁友凉并不在城中,而是亲自带着金块银子去了临湘城。用他走时的话来说就是这些钱太多了,交给谁都不放心。 袁友凉这一走,整个云山城的担子就留在了宫天宁身上。 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双手捆在木棍上的囚犯,宫天宁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路走来,有些人脚下的鞋都破了,渗出了血渍。 宫天宁挥了挥手,旁边的衙役赶紧下城,将囚犯交接过来。 这次的囚犯一千多人,宫天宁看着衙役手中的名册,不由得暗叹,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在人群中,宫天宁甚至还能看到年过花甲的老人和一些蓬头垢面的女子。 “下去安排一下,给他们点吃的。”宫天宁摇了摇头说道。 “是。” 衙役迅速下去安排,但是这些人目光暗淡,毫无色彩,他们觉得来到了云山城,就和死没有什么区别。 此刻的宫天宁看着桌上的名册,房门突然被推开,是白亦庄。 “白太守,你怎么来了?”宫天宁起身相迎。 “王爷,我听说有囚犯来这里,袁城主不在,就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到的。”白亦庄微微颔首道。 “说实话,我确实有一些想法,不知道合不合适。” “王爷请讲。” “这些囚犯我大概看了看,都是一些犯了事的百姓,还有一些官员,我准备将滇越律令正式实施。”宫天宁沉眉道。 “实施滇越律令。。”编写滇越律令的白亦庄自然知道宫天宁说的什么意思,沉思良久,“王爷,您要实施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现在实施会不会太着急了。” “这些囚犯初来乍到,心如死灰,如果这个时候能够颁布滇越律令,一方面能然他们重新振作起来,另一方有也可以让他们增加对滇越的归属感。”宫天宁起身道,“再说了,滇越要想强大起来,就必须快点实施滇越律令。” 白亦庄点了点头,“王爷,你若是下定了决心,老臣支持你。” “白太守,您真的愿意支持我?”宫天宁有些意外这是白亦庄的话。 “当然,律令已经拟好,随时可以发布。”白亦庄点了点头。 说罢从袖口中取出一份书卷,上面的白纸上写了四个大字:滇越律令。 “请王爷过目。” 宫天宁咧嘴一笑,“这才是白太守你来找我的真正理由吧。” 白亦庄笑了笑,宫天宁慢慢打开这本《滇越律令》,第一行字直接映入眼帘。 大熙滇越郡,上承天运,下启万民,和百家之法,融万物之德,特制清规律令,上下一行,不得忤逆。 一口气看完这本《滇越律令》后,宫天宁由衷的点了点头,“好,就是这样。” 。。。 翌日,一则轰动整个滇越郡的事情发生了。 大熙滇越王宫天宁制定《滇越律令》在滇越郡发布,凡滇越百姓,须自觉遵守,不得扰乱法纪,如有违背,按律令规定处罚。 同时各个城主一大早返回所在城池,将《滇越律令》公之于众, 一时间滇越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尤其是之前的那些囚犯,看到律令中关于各地囚犯的规定后,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了,《滇越律令》明令规定,凡在滇越服刑者,劳作满五年赦免一切罪过,按寻常百姓视之。 这么一来,滇越王宫天宁的名声在滇越郡瞬间高涨起来,如果说分发稻种让宫天宁被人熟知的话,那么这次的律令颁布正式将宫天宁变成了滇越的神。 “王爷万岁。” “王爷万岁。” 。。。 一些看到律令后的滇越囚犯,瞬间高呼起来,而宫天宁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律令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当衙役当着一千多名囚犯的面将《滇越律令》念完后,下面的囚犯都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不敢相信。 宫天宁站在一旁看着下面的囚犯,“各位,你们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罪过,只要你们认真改过,劳作五年,我宫天宁以大熙皇室的身份向你们保证,赦免你们一切罪过。” 宫天宁这么一说,让下面的人群顿时议论开来。 “王爷,我们真的不会死吗?” “当然,官府会给你们房屋,也会给你们发粮食,只要你们认真劳作,其他的官府买单。”宫天宁大声喊道。 这下,下面百姓瞬间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一路的艰辛让他们越来越渴望正常的生活。 “王爷,下面还有一些老弱妇孺,他们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也去林间砍树吧。”旁边的衙役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这个差点忘了。” “大家安静一下,还有一点,你们其中有手艺的,可以直接站出来,直接免除罪过;年龄大的直接免除罪过,女人孩子也直接赦免。”宫天宁大声说道。 话音刚落,下面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旁边的衙役都愣住了。 “王爷,你说的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宫天宁可以在此立誓。”宫天宁大声说道。 下面的百姓瞬间活跃起来,有些女人直接相拥而泣。 这个时候一个浑身黝黑,身材壮硕的男子站了出来,“王爷,俺是信阳人,俺会打铁,算不算手艺啊。” “算,这怎么不算啊。”宫天宁笑着点了点头。 “嘿嘿,那俺的罪是不是就可以赦免了。”男子憨厚的笑了笑。 宫天宁点了点头,“当然,您先站在那边,还有谁和这位大哥一样,会手艺的,不管什么,都行。” “王爷,我是郎中。” “郎中啊,快快,也去那边。” “王爷,我精通算筹之术。。” “王爷,我可以。。。” 仅仅半天时间,宫天宁就从这一千人里发现了好多滇越紧缺的人才,除了铁匠,郎中,教书先生外,还有一位会造车的木匠。 到了这时,那些衙役才明白宫天宁的高明之处,宫天宁这时在为滇越郡招揽人才啊。 其他的囚犯也并没有因此懊恼,在衙役的安排下前往村寨安家,而这些铁匠,木匠什么的责备宫天宁单独留了下来。 宫天宁直接将这些人带到了云山城中,几人心情忐忑的看这个宫天宁。 宫天宁坐下后,说道,“你们的罪虽说被赦免了,但我也能随时再给你们加上;所有要想真正的成为一名普通百姓,那就拿出你们的本事。” “王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铁匠不解的说道。 宫天宁轻轻一笑,“我需要你们的手艺,你是郎中,那你就要替云山城中的百姓治病,你会算筹,你就要开设私塾,教授云山孩子读书识字;你们擅长什么,就要干什么。” “王爷,俺明白,俺会打铁,那按就再开一个铁匠铺就行了。”铁匠大大咧咧的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就是这样,你们的住处我会派人安排,有家室的也可以接来,一样赦免。” “多谢王爷,王爷大恩无以为报,在下必将尽心竭力,效忠王爷。”那个郎中直接跪地叩首。 被流放的时候,他心如死灰,想者这辈子就这么没了,可是没想到柳暗花明,让他在这里遇到了宫天宁,这种给他生的希望的王爷,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试问,这种情况下,谁不尽心竭力,谁又敢不尽心竭力呢? 宫天宁笑了笑,“话我就说这么多,那个铁匠和木匠留下,你们可以先走了,我会让人给你们找住的地方。” “是。” 几人退下后,那个铁匠和木匠不解的看着宫天宁,“王爷,您留下俺们,是要干啥啊。” “你们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来这里啊。”宫天宁很轻松的说道。 “村里人都叫俺铁锤,王爷您也叫俺铁锤行了,俺是被冤枉的。”铁锤激动的说道。 “怎么冤枉了?”宫天宁邪魅的笑道。 “俺们村里有人被杀了,刚好死的那个人就是被俺做的铁锨打死的,结果官府人找不到凶手,就逼迫俺认罪了,俺这才来了这里。”铁锤十分不开心的说道。 宫天宁皱了皱眉,“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解释那些当官的也不听啊,咬死了俺是凶手,还给俺动刑,俺受不住就认了。”铁锤说完车开了身上破破烂烂的布衣衫,结果胸前出现了两道肉眼可见的伤口。 “所以你是屈打成招?” “恩,多亏了王爷您,要不然俺还真以为俺要死在这里呢。”铁锤摸了摸脑袋,看起来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那你呢?” 旁边的木匠微微颔首,“启禀王爷,我叫王小心,并州人氏;家中大哥犯了事,一家人被流放到这里。” “你会做木车?”宫天宁问道。 “是,我们当地的马车都是我做的。”王小心点了点头。 宫天宁若有所思看了看两人,“我知道了。” “那王爷俺的铁匠铺。。” “什么铁匠铺。”宫天宁起身一笑,“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 “可是王爷,您刚刚还说让俺们会什么做什么,俺除了打铁什么都不会啊。”铁锤一脸苦涩的说道,看的人忍俊不禁。 宫天宁笑了笑,“放心吧,自然有你的用武之地。”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宫天宁的话什么意思;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 第九十六章 打造军械 宫天宁将铁锤和王小心带出了城主府,在城中饶了几圈后,终于到了一个古朴的院子中。 这个院子四周都是衙役,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铁锤和王小心也是谨慎万分,不敢四处乱看。 “到了,就是这里了,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了。”宫天宁转身说道。 “啊?”铁锤四下里看了看,“王爷,您让俺在这里打铁吗?” “虽然不是打铁,但还是和铁打交道。”宫天宁拿起一旁生锈的铁刀,放在手里晃了晃,“打造兵器。” “啥?”这四个字差点把铁锤直接送走,“王爷,这可使不得,私自打造兵器是触犯大熙律令的,这个险俺可不敢冒。” “这是滇越,我是滇越王,又不是在信阳;而且是我命令你打造兵器的。”宫天宁将生锈的刀片仍在铁锤面前。 “可是俺只会做一些村里人干活的农具,兵器俺不会啊。”铁锤竭力的解释道。 “反正你是铁匠,要是你不答应的话,我也就只能让你去深山老林了。”宫天宁假装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爷,别别别。”铁锤有些无奈的说道,“俺造,俺造还不行吗?只要别让俺去深山,怎么都行。” “好,这可是你说的。”宫天宁满意的点了点头。 “王爷,那我呢?”旁边的木匠供着手说道。 “你也一样,你是木匠,就做一些弓弩什么的,当然,主要的还是造些马车,云山城出行不便,马车很少。要是多些马车,倒也方便一些。”宫天宁吩咐道。 “是,我明白了。” “那个,王爷俺还有一件事。”铁锤欲言又止的拦下宫天宁。 宫天宁好奇的看了看他,“有话直说。” “俺老娘被你们带去密林里,她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来的路上还受了伤,俺想把他接来。”铁锤红着脸说道。 宫天宁心中一震,“我会让人去接你老母亲的,这个你放心。” “多谢王爷。”铁锤直接大声笑了出来,很开心的样子。 “我说你就这么高兴吗?” “那是啊,俺娘不用受苦了,俺能不高兴吗?”铁锤憨憨的笑了笑,这一笑却让宫天宁想起了他去世的母妃,若是自己母妃还活着该多好啊。 宫天宁勉强一笑,“需要什么直接给旁边的衙役说,我会尽力满足的。” “谢谢王爷。” 这里的出现还要追溯到前几天陆谦林让二长老送来的信,信上将风字营的情况大概都说了一遍,有林大虎在,宫天宁根本不用担心,但是却在军械上出现了问题。 滇越郡常年疏于管理,之前的军械早已经破烂生锈,不可再用;既然滇越军靠不住,那宫天宁就只能靠自己,但是自己手下有没有会造兵器,做战甲的,想来想去,宫天宁就想到了新来的那批囚犯。 宫天宁本就抱着赌一把的态度,颁布了《滇越律令》,结果看来,自己赌对了,至于铁锤能不能打造出让林大虎满意的兵器,就要看铁锤的本事了。 。。。 冬日在滇越郡降临,然而这个冬天让宫天宁意外的是,种下的稻并没有因为冬天的降临而耽搁,相反;都长出了饱满的稻穗。 这是一个好消息,预示着这个冬天滇越的百姓有着落了。 可是,就在宫天宁为稻穗高兴的时候,密林里关于木料运输的事情确打扰了宫天宁的心情。 因为袁友凉不在,所以今年深山里砍伐出的木材往北方运的单子就来到了宫天宁的手上。 “什么?这么多的上佳木材,还有这么多的宝物药材,就这么拱手送出去了?”宫天宁看着满满一单子的货物名字,直接吼了出来。 旁边的监管吓得赶紧低头拱手,“王。。王爷,有什么,有什么不妥吗?” “什么不妥?这还不明显吗?这些木料药材那个不是珍贵无比,梨花木,檀香木,沉香木,这些在新都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凭什么拱手送人。”宫天宁大吼道。 “可。。。可是这么多年,袁城主。。袁城主就是这么送的啊。” “袁友凉这个蠢蛋,怪不得云山城这么穷,好东西全部拱手送人,不穷才怪。”宫天宁愤懑的说道。 敢这么骂袁友凉混蛋的,估计整个云山城就只有宫天宁一个人了吧。 “那王爷。。这些送还是不送。。” “送是要送,但不是免费。”宫天宁愤懑的起身,“把纸和笔拿来。” “是。”纸笔送到。 宫天宁问道,“之前这些东西是送到那里的?” “从云山北上,送到边境,那里有户部的人来接收。。”监管低声道。 “户部。。”宫天宁轻声呢喃,“要就给他们。” 说完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按这个价钱卖给他们。” “嘶。。。”看完宫天宁给的数字后,监管都倒吸一口凉气,“二十万两白银。。王爷,这是不是太多了点。” “多?”宫天宁反问道,“这么多年白给他们那么多东西,这些连本钱都不够,还嫌多?” “可。。可户部的那些人也未必答应啊。” “不要,不要就给我拉回来,送到广陵去,我卖的比这些还多。”宫天宁气愤的说道。 当然他这不是乱说,这些木材拉到广陵市场,绝对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监管不敢反驳只能讪讪的拱手退去。 气的眼冒金星的宫天宁大喝了几口水,“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 “从今以后,滇越的木材一律按照市场价出售,不得有误。” “是。。” 宫天宁来到门外,一阵风吹过,下意识的抖了抖,直接往打造军械的院子走去。 虽然天气湿冷,但是此刻的铁锤赤裸上身,冶铁的炉子直接架在院子中,火焰飞窜,“咚咚咚。。” 烧的火红的铁块,在铁锤的一锤一锤下,逐渐被拉长,变薄。 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进去的热浪让宫天宁都不由得往后躲闪。 “王爷。。”院子中的衙役纷纷拱手行礼。 宫天宁点了点头,走到铁锤旁边,感受着磅礴的热气,“怎么样了?还没有打造出来?” 铁锤放下手中的大铁块摇了摇头,“王爷,俺说了,这和打造农具不一样,俺也在摸索,做了好多,都不行,太软了,上不了战场。” 宫天宁走到一旁,看到了铁锤之前打造好的长刀,拿起来一看就知道不咋的,气息一动,轻轻一阵,整个刀面就瞬间破碎。 “确实不行啊,这要是拿到战场上,将士们就是白送命。”宫天宁沉眉苦笑。 “王爷,俺已经在尽力了。”铁锤也有些无辜的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没有责怪他,这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很正常。 “不过王爷,您放心,再给俺一些时间,俺一定能做出来的。”铁锤自信满满的说道。 现在的宫天宁就算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了,“好,就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虽然铁锤这边进度很慢,但是王小心那里却是慢慢有了眉目,王小心正在锯木头,一旁的库房中放着刚做好的两辆马车。 宫天宁走过去,没有打扰他,看了看马车,不得不说确实不错,要是再来几匹马,可就是新马车了。 王小心无意中一抬头,居然发现了宫天宁就在身后,急忙起身,“王爷圣安。” “没事,你继续,我就是来看看怎么样。”宫天宁点头说道。 “这是新做好的马车,就是可惜没马。”王小心尴尬的笑道。 宫天宁也笑了笑,“这算是今天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吧,辛苦了。” “不辛苦。” 从院子中检查完毕后,宫天宁回到城主府,开始低头盘算起来,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直到半月后,袁友凉才带着无数马车的货物从临湘城回来。 从广明城进入滇越开始,袁友凉就知道了滇越郡翻天覆地的变化,《滇越律令》的发布,让整个滇越都焕发出了不一样的色彩,还有种下去的稻也长出来饱满的稻穗。 这不仅让袁友凉对这个小王爷更加佩服,当然他也不虚此行,除了布匹外也买了很多其他东西,将布匹送给俚人后,他们剩下的也很多。 但是袁友凉回来后,本以为宫天宁会对他赞赏有加,却不想等待他的却是宫天宁劈头盖脸的大骂,什么白送那么多的木材给户部,害的云山穷困交加;还有身为一城之主,怎么可以私自外出,为了一些商贾之事弃全城于不顾,这是很严重的失职。 被宫天宁骂了后,袁友凉并没有生气,因为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王爷;而宫天宁事后也向袁友凉道了歉,两人并未因此结下什么梁子,相反;袁友凉这次的临湘之行得到了宫天宁的信任。 可以说现在的宫天宁除了林大虎和陆谦林外最信任的人就是袁友凉了。 而袁友凉在知道了铁锤和王小心的情况后,更是对宫天宁赞不绝口。 。。。 明天就是和俚人交易的日子了,晚上的宫天宁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担心,就是睡不着。 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总是苗安安的身影,甚至会不自觉的拿苗安安和小月做对比。。 想着想着,宫天宁直接坐了起来,摇了摇头,“瞎想什么呢?睡觉。。” 第九十七章 钱广生来访 翌日清晨。 在交易市场,宫天宁带着五十车布匹绸缎来到市场前,少顷,梁壮和苗安安就带着俚人也赶了过来。 “小王爷,好久不见。”苗安安媚笑的看着宫天宁。 宫天宁轻轻咧嘴,“五十车布匹,还有茶叶,都在这里了。” 梁壮挥了挥手,身后的俚人来到马车前,检查一番。 “是不是不相信我啊。”宫天宁冷笑道。 “你们熙人素来狡诈,不得不防。”梁壮冷哼道。 在确认了货物没有什么大问题后,苗安安将剩下的钱递了过去,“剩下的钱都在这了,合作愉快。” “虽然布匹和茶叶给你们了,但是这个市场我还是会保留下来,同样的交易方式。”宫天宁轻声说道。 苗安安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钱也算是让云山城缓了一大口气啊。 。。。 这个冬天的云山城情况逐步好转起来。 首先是木材交易,户部的人很明显对滇越这一手有些没有想到,但是想到新都的市场,无奈之下的户部只能带着二十万两白银买下这些木材宝物。 再就是铁锤打造出了合格的刀剑,这个让宫天宁着实开心了好多天。 武器刚刚打造完成,宫天宁就让二长老带去了风字营;对于这次的刀剑武器,林大虎还是颇为满意的,最起码这个冬天军营里的人有了趁手的武器。 最让宫天宁开心的则是云山城种下的水稻熟了。 半年时间,这些稻终于熟了,和小麦不同,这水稻是一粒粒晶莹饱满的米粒,第一次吃到米饭的宫天宁明显对此赞不绝口,而云山城也迎来了几百年来的首次大丰收。 不但百姓兴高采烈,就连从来没有满过的粮仓也装满了粮食,整个冬天,云山城没有一个百姓饿死,包括丐帮的上万弟子。 正当云山城的情况越来越好的时候,滇越军出了变故。 坐在营帐知道钱广生,在入冬时接到了《滇越律令》,看完这份律令的他很明显有些意外和差异。 “这个小王爷胆子真大,都敢颁布律令了。”钱广生轻声呢喃道。 “将军,这冬天都要过完了,咱们是不是该去见见这个王爷了,都一年多了,这么下去只怕是不行啊。”下面的孙昌沉眉道。 “恩,我也在想这一点,是时候去敲打一下这个王爷了,在这么搞下去,这个滇越只怕是要变天啊。”钱广生轻吟道,脸上挂满了阴冷。 冬日的滇越,阴雨连绵,披上大衣的宫天宁坐在院子中的亭子上,旁边的袁友凉替他倒上一杯热水。 宫天宁不喜欢喝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袁城主,你说钱广生知道了我颁布滇越律令,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宫天宁好奇的说道。 “钱广生虽然骄傲蛮横,但心思缜密,他定会有所行动,迟迟未动想必是因为没有做好准备。”袁友凉皱眉答道。 “如今云山城也算是富裕了许多,打春后,再去趟临湘城,买一些货物回来,俚人这个市场还是得保留啊。”宫天宁喝了一口热水,顿时感觉一阵暖意袭来。 袁友凉点了点头,“是,我会着手的。” “王爷,还有一件事。”袁友凉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什么事?” “上次我去临湘城的时候,发现了广陵郡似乎有些不对劲,临湘城中戒备及其森严,感觉好像有事情发生一样。”袁友凉低声说道。 宫天宁继续说道,“自从我那短命皇叔死后,广陵城就有些异动,这我之前听老林提起过。” “王爷,那咱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你放心吧,广陵的事情再乱都乱不到咱们头上,安心顾好眼前的事情吧。”宫天宁摇头说道。 是啊,新都里的那位是不会看着广陵乱下去的。 。。。 果然不出宫天宁所料,钱广生带着孙昌来到了云山城。 钱广生一面阴冷的来到城主府,身后的随从都是趾高气扬,看来没少受到这个主帅的影响。 袁友凉直接跑到宫天宁面前,“王爷,钱广生来了。” 宫天宁放下手中的书卷,冷哼一声,“终于忍不住了。” 少顷,就看到肥头大耳的钱广生带着一旁看起来都很精明的孙昌来到了府中。 “末将滇越军主帅,镇南将军钱广生拜见王爷。”钱广生单膝跪地拱手说道。 宫天宁稍稍颔首,“钱将军请起。” “末将有愧,王爷前来滇越一年之久,因为军事繁忙,一直未能觐见,还望王爷恕罪。”钱广生的一席话,看起来还是让人很舒服的,但是在宫天宁耳中却并不怎么好听。 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好,“将军也是为我大熙着想,恪尽职守镇守大熙东南门户,功不可没。” 下面的孙昌直接拱手,“王爷,我家将军这次来海给王爷准备了礼物,还望王爷笑纳。” 紧接着,孙昌挥了挥手,身后的滇越军士卒直接将一个大箱子摆在了宫天宁面前。 “王爷,这是末将的心意。”钱广生冷哼的笑了笑。 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放着一个青铜色的巨鼎,箱子一打开,宫天宁的丹田就动了动,浓郁的气息传来,能直接让武者丹田气息引起共鸣的青铜鼎,定不是凡物啊。 看到宫天宁按耐不住的神情,钱广生直接开口道,“王爷,这是前些天,我在越门上意外所得,这个巨鼎可是至宝,这个鼎有汇聚天地气息的妙用,绝对的宝物;王爷若是在鼎中修炼,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么一说,巨鼎还真是个宝物啊。 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宫天宁也没有丝毫的忌讳,“这么好的东西,钱将军不自己留着,就这么给了我,我怎么好意思收啊。” 钱广生笑了笑,显然早有准备,“既然是至宝,那就应该交给跟尊贵的人,而在我们滇越郡,能接受尊贵一词的也只有您了。” 宫天宁也笑了,对这个回答还是很满意的,“既然前将军如此说来,那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王爷,既然宝物收下了,那咱们是不是该聊点正事了。”钱广生话风一转,透露出一股老奸巨猾的感觉。 宫天宁挥了挥手,“给将军赐坐,你们都下去吧,我和钱将军私聊。” “是。”袁友凉拱手退去,而钱广生也坐在了一旁。 说实话,独子面对钱广生,宫天宁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这个人不是什么善茬;而对于宫天宁能独自留下自己,他也是没想到,这个王爷好魄力啊。 “现在就我们俩人,将军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钱广生最近一弯,缓缓说道,“王爷,您却有大才,这般年纪就有敢制定《滇越律令》却是不是一般人可有比拟的。” “将军要说的应该不是这些吧,咱们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王爷直率,臣也不藏了。”钱广生看了看宫天宁,“这个律令是不错,王爷制定的也很周全,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律令一旦实施会造成什么后果?” “后果?”宫天宁想了想,“我觉得,百姓安居就是很好的成效,云山城的百姓现状不知道比之前好了多少,这就是后果。” “王爷您还太年轻了,有些事情不太了解;您制定的有些规矩确实不错,但是关于军政这块,您做的有些过了。” “过了?”宫天宁心中暗自一笑,“不知道那里过了?” “您说要将滇越军政分开,而且军队要绝对服从于官府,这一点是不是有些过分?自古以来都是武者治军,文臣管政,军政一体,相辅相成;如今突然分开管理,有些事情只怕是有些麻烦。”钱广生索性直接说了出来,面色也有些严肃难看。 《滇越律令》上明令注明军官不得干政,要接受官府的一切任免和管理,说白了就是将军队的自主权收回了官府,看起来是好事,但是实际上却削弱了军队高层的权力。 这个命令对于将权力看的那么重的钱广生来说,根本无法接受,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来这里的原因,一旦自己对军队的自主领导权丧失,那自己这多年来的经营就功亏一篑了,所有,即便搭上应该青铜鼎,钱广生也要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军队就像是一把尖刀,只要将刀柄握在自己手上才最安全;如今我来到这里,滇越不在是一盘散沙,而我也要慢慢的握住刀柄,不然指不定哪一天,就会被另外一个握着刀柄的人捅一刀。”宫天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钱广生是没有想到宫天宁居然会这么说,陪着笑看着眼前的小王爷,“您是滇越的主人,这把刀本来就是您的,您又何必每天将他握在手里;这滇越多山,森林野兽众多,这把刀只要在这密林里才更有作用。” “钱将军,哑谜咱们就不要打了,就像你说的,听从官府的旨意。” 钱广生面色越来越难看,“王爷,您真的下定决心了?”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只感觉森寒之气不断往身上钻。 宫天宁看着面色难看的钱广生笑了笑,“心意已决。” 钱广生突然一笑,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臣没什么可说了,只是还要提醒王爷一句。” “什么?” “滇越不仅山多,沼泽也多;不仅野兽多,毒虫也不少;王爷走路千万小心。”钱广生说完阴冷一笑,冲着宫天宁拱了拱手。 “臣,告退。” 第九十八章 铁马新军撼云山 钱广生走后,宫天宁不但没有因为钱广生的一席话生气;相反,他还很得意的笑了笑。 袁友凉走了进来,看着宫天宁,拱手道,“王爷,您和钱将军。” “聊的还可以,就像您说的,这个人不是一个善茬啊。”宫天宁走下来,看了看眼前的青铜鼎,一边摸一遍赞叹,“这可真是个宝贝啊,钱广生下了血本了啊。” “王爷,那这个青铜鼎。。”袁友凉看了看巨鼎,轻声道。 “既然是钱将军的好意,我们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宫天宁冷笑一声,“用不了多久,滇越军就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就是我们拿下滇越军的时候。” “王爷,您。。”袁友凉心中稍稍震惊,宫天宁终于要对钱广生下手了吗? “把那个丐帮长老找来,让他替我给风字营带句话,风字营随时待命。” 看着宫天宁严肃冷峻的面庞,袁友凉都不由得心中发怵。 “是。。” 。。。 回到军营后的钱广生气愤不已,不停的摔东西。 “将军息怒。。”孙昌在旁拱手道。 “这个宫天宁,真把自己当成了王爷了,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而已,在滇越摆什么威风。”钱广生大怒道。 “难道王爷他。。。” “油盐不进,看来是铁了心要夺军权了,只是可怜我那个宝贝大鼎啊,就这么给了他。”钱广生愤愤的说道。 孙昌也皱了皱眉头,“本以为王爷会知难而退,现在看来,是我们小瞧这个王爷了。” “哼,一个小兔崽子而已,整个滇越十几年来,就没有我怕的人。”钱广生怒吼道,旁边的军士都纷纷低头。 孙昌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天高皇帝远,连陛下都不管我们,这个宫天宁凭什么夺权。” “这个宫天宁想什么还真是不知道啊。。” “不过既然他要夺权,断咱们生路,那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等着,任人宰割啊。”孙昌目光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钱广生会意的看向孙昌,“孙将军,你想说什么。” “一不做,二不休,滇越野兽众多,王爷万一死在山里,那得多不小心啊。”孙昌目光闪过一丝毒辣。 听到孙昌的话后,钱广生心中也是一颤,“再怎么说,那宫天宁毕竟还是王爷,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些不妥。。” “一个不得宠的皇子,死在这深山老林,您觉得谁会在意?”孙昌继续在钱广生耳边低声说道。 “直接弄死他,然后我们继续过我们的逍遥日子?”钱广生心中渐渐有些动摇,孙昌说的是有道理啊,要是宫天宁一死,那岂不是没人管他们了,那个所谓的《滇越律令》也不过是一场笑话了。 钱广生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笑意,“那这个任务该交给谁呢?” “将军,这种事情一旦败露,我们就是死罪啊;所有我觉得我们亲自动手比较好。”孙昌略微思索一下,轻声道。 “可是宫天宁身边的护卫也不少啊,咱们两个是不是有些勉强。” “那将军,您联系一些心腹,信得过的人,一定要绝对的信任;然后一起行动。”孙昌阴冷无比的说道。 “好,我这就去着手。” “不,将军,这件事情记不得,得暗中慢慢来,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孙昌继续提醒道。 钱广生凝重的点了点头,“恩,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让这个小王爷知道滇越到底谁说了算。” 两人对视一笑,一场阴谋就这么慢慢酝酿起来。 。。。 滇越的冬天也在丰收声中度过,稻子大丰收,滇越百姓高兴不已,冬天刚过不久,整个滇越的百姓就开始了新一年的耕作。 而这次无一例外都是稻,虽然春日来临,但是对于风字营的将士来说才是噩梦的开始。 整个冬天三个多月时间,在林大虎魔鬼般的修炼下,这支军队慢慢开始正规起来,并且初具雏形。 校场上,所有的将士站的笔直,没人手中都握着铁锤打造的钢刀,如果仔细看,这种刀和闯字营的刀并不同,铁锤打造的刀因为经验不足,刀柄处长了很多,但又不是长刀。 而这种刀柄在宫天宁看来要比一般的刀更好看,所有也就保留了下来,并且交给了风字营,并且起名为云刀。 而这云刀也让林大虎颇为满意,这种刀刀身更重,比一般刀剑握的更稳,杀伤力也更强。 在这些将士面前的是六个身影,六日身穿铁甲,手握云刀,体内的气息凝重深厚。 这便是李山子六人,三个月的时间,六人体内的气息现在及其深厚,在三天前,已完成了一口气震倒十棵树的要求。 现在的六人和之前的六人简直是天壤之别,而一个冬天,林大虎让他们一刻也没有闲着,而现在就是林大虎要检验他们的时候。 “风字营。”站在高台上,林大虎大喝道。 “在。”震耳欲聋的声音瞬间响起,林大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四个月,我训练了你们四个月时间,如今基本的行伍军列和战斗技巧我也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你们,现在正是检验你们的时候,我要看看你们究竟适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林大虎厉声说道。 “是。”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一旁的温九和吕云栈都面容严肃。 “出了营地,东行入山五十里,便是越门山东麓深处,那里栖息着数不清的野兽,我给你们的要求很简单,前往越门山东麓,猎杀十只云杉影豹。”林大虎大声喝道。 “啊,十只。。”下面的将士惊愕的说道,这一只云杉影豹的实力就相当于玄冥境高手了,就靠他们猎杀十只这怎么可能呢。 “只有五天时间。”林大虎接着说道,这下不仅让下面的这些将士感觉很无奈,就连旁边的温九都皱了皱眉头。 “林校尉,这会不会由点太苛刻了。” 林大虎低声道,“你放心吧,我带兵多年,心里有数,他们现在所掌握的,足以应付。” 听到林大虎的话,温九才作罢。 “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下面的将士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很显然现在他们不敢反驳,也不会反驳,因为他们知道顶撞林大虎的后果是什么。。。 “好,休息一天,去火头军那里拿五天的干粮,然后出发。” “是。” 不过说真的,下面的这些将士,尤其是李山子六人,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自己,所以他们反而是有些渴望这次的猎杀行动。 在风字营待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他们忌惮林大虎,也畏惧林大虎,但不得不说在林大虎的训练下,他们确实进步很快;除了训练外,林大虎并不会刁难他们,相反有时候还会帮助他们一些。 在这种思绪的影响下,他们六人也越来越认真,进步的也是很明显。 风字营伙房。 走起路来有些颠簸的庞春正裹着围裙讲做好的大饼从笼上取下来。 门外的李山子闻着香味忍不住喊道,“老庞,还没好啊。” “马上就好,别着急。”庞春应和着,赶紧将大饼切好放在干粮袋里,给李山子他们拿出去。 “这是五天的干粮,来。”庞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 李山子接过干粮袋子,用手一颠,“老庞,谢了啊。” 看李山子的脸色就知道,很明显庞春走了后门,多给了他们一些。 “你们都安全回来,回来我给你们蒸白米饭。”庞春笑着说道。 在风字营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火头军老庞,这个老庞虽然看上去有些凶狠;但其实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好人;对每个将士都很好,私下里说话都笑嘻嘻的,再加上做的一手好饭,不知不觉风字营的人每天训练结束都喜欢来跟老庞唠唠。 “行啊,这可是你说的。”旁边的张顺跟着说道。 接过干粮袋的张顺看着李山子乐呵呵一些,“老李,到时候别被吓得尿裤子啊。”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会怕他区区几只野兽?”李山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就是啊,不就是几只云杉影豹吗?打他就是了。”戴生也在一旁起哄道。 “我说你们都小心一点,不管怎么样性命要紧。”庞春在旁叮嘱道。 “老庞,你就放心吧,这几个月我们过的什么日子你还不清楚,连林老虎都不怕,会怕他几只小野兽?”李山子说完后大家都笑了出来。 因为林大虎的苛刻要求,所以背地里的风字营将士就给林大虎起了一个外号,林老虎。 几人说笑了一阵后,便拿着干粮袋离去。 李山子等人走后不久,林大虎和温九就走了进来。 “统领,林校尉,你们怎么来了,这会都过了饭点了。。”庞春拱手道。 “老庞,这几个月辛苦你了。”温九笑着说道。 “哪有,要不是都统当时留下我,只怕我现在早已经饿死了。”庞春憨厚的笑了笑。 林大虎摇了摇头,“这些小兔崽子,一个个的没事就往你这里跑,没少给你抱怨吧。” 庞春尴尬的笑了笑,“都是一些孩子,难免有些怨气。” 林大虎愁眉苦笑,“我也知道他们是孩子,但是现在不吃苦流汗,上了战场,那可流的可就是血了。” 第九十九章 越门山东麓 听了林大虎的话,庞春也点了点头,“您的意思我明白,我平日里也在劝说他们,这人嘛,难免有些牢骚。” “这几个月他们压力确实大,这个给你。”说完林大虎便将手上的一只大野鹿丢给了庞春,“等他们回来,给他们开顿荤腥。” “这可是好东西啊。”庞春笑着接过大野鹿,不得不说还挺重的。 “那就辛苦你了,我们先走了。”温九微微一笑说道。 看着眼前的大野鹿,庞春暗自一笑,和闯字营比起来,风字营实在是好得太多,太多了。 刚刚走出伙房,就有一个军士跑了过来,“统领,校尉,陆将军来了,要见你们。” “陆大哥来了,我们快去看看。”两人直接往营房赶去,陆谦林正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林校尉,温兄,打扰了。”陆谦林拱手道。 林大虎稍稍点头,“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王爷那边出什么事了?” “别着急,我们进去细说。” 走进营房后,陆谦林才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 “上次王爷的信你们都看了吧。”陆谦林沉眉道,而这上次的信就是钱广生见过宫天宁后,宫天宁给他们的信。 “我们都知道,王爷和钱广生一见面就惹得不欢而散,根据王爷信上的意思,这个钱广生只怕是会对他不利啊。”温九沉眉道。 “不错,王爷让咱们随时待命,可是这些天我发现了一抹不对劲,闯字营统领这几天一直往外跑,营中也少了一些人。”陆谦林沉眉道。 林大虎每天紧蹙,“这么看来,这个钱广生是忍不住,准备下手啊。” “我也担心这一点,而且这些都是背着我做的,因为他们知道我是王爷的人,可能担心走路风声。”陆谦林语气低沉,显然是有些担忧。 “现在王爷身边没人保护,是挺危险的。”温九点了点头说道。 林大虎皱眉说道,“要是王爷一直在云山城,那钱广生是绝对拿他没有办法;所以王爷目前还是安全的,但只要出了云山城,那就不一定了。” “这事情,陆大哥你和王爷说了没有?”温九问道。 “我已经给王爷写信了,王爷应该知道,我这次来就是想找几位商量下,下一步改怎么办?风字营如今的战力如何,要想保护王爷,那要面对的可就是整个滇越军啊。”陆谦林担心的问道。 “风字营明天就要去越门山东麓历练,如果此次成功,那就目前滇越军的情况,就算来一千人都不是我这一百人的对手。”林大虎及其自信的说道。 “那就好。” 温九接着说道,“现在我们这么担心是没用的,王爷既然给了我们信,那么想必也会有应对的办法。” 陆谦林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是啊,要是成功了,那就可以扳倒钱广生,重建滇越军,但若是失败了,只怕就前功尽弃了。。” 这还是保守估计,万一宫天宁有什么不测,只怕他们整个风字营都完了。。 。。。 云山城城主府。 收道陆谦林信后的宫天宁,讽刺的笑了笑,“这个钱广生,还真是沉不住气啊,这么快就要对我下手啊。” 旁边的袁友凉皱眉道,“王爷,还真的被您猜中了,钱广生果真要对您下手。” “他要是不动手,都对不起他那青铜鼎。”宫天宁冷言道。 “那王爷您的意思是。。”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倒要看看这次是谁算计谁。。。”宫天宁阴冷一笑,大脑飞速运转,似乎在盘算什么。。 。。。 越门山东麓。 这里地势比起俚人所在的中麓更加起伏陡峭,到处都是沟壑沼泽,稍不注意就可能没了。 风字营的将士在李山子的带领下直接闯进了密林中,初春下的密林透露着阴冷的湿气。 “大家小心。”李山子轻声道,注意力完全集中,不敢有丝毫大意。 每走一步都要细细掂量好久,旁边的张顺拿着云刀警惕的打量着,只感觉一只脚没踩稳,晃了一下。 李山子赶紧抓住,张顺摇了摇头,“我没事。” 然后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踩空的是一块被踩的陷入地下的松软地面,张顺皱着眉头俯下身子,只见被踩的陷入地下的刚好是一个梅花状的地面。 “云杉影豹。。”两人同时惊呼道,这梅花状的脚印正是云杉影豹的象征。 “大家小心,附近有云杉影豹出没,一旦发现异样,迅速站成三角金刚阵,盾兵举盾,其余人握刀。”李山子大声喊道,只见身后一百余人的风字营将士齐齐拔刀,站在队伍最外侧的将士则举起大盾牌挡在外面。 他们两人也握紧云刀,谨慎的往前走着。 突然间,李山子停下了脚步,张顺赶紧打了一个停止前进的脚步,“出什么事了?” 李山子神情严肃的看了看前面,顺着李山子的目光看去,只见在他前面不远的溪流旁,三只云杉影豹正在悠闲的喝着水。 张顺也瞬间紧张起来,慢慢往后退去,“三只云杉影豹啊。。” “没想到咱们刚来就碰到了,点真背。”李山子边退边不爽的说道。 张顺一把拉住正在往后退的李山子,“这可是三只啊,难道真的要退吗?” “你的意思是打?”李山子看了看张顺,心中也不免有些想打的意思。 张顺点了点头,“咱们一百多人,怕他们不成。” “既然要打那就做好十足的打算,通知戴生他们,准备迎敌。”两人一拍即合,风字营的第一次行动即将展开。 张顺靠着灵活的身体不断地往云杉影豹后面摸去,额头上满是细汗。 “吼。”察觉到不对劲的云杉影豹直接转身,张顺直接贴在地上一动不动,什么都没看到的云杉影豹在此低头饮水。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张顺不断往云杉影豹身后的树旁靠过去。 “叮。”就在张顺即将顺利到达树后的时候,身上的刀鞘直接磕到了旁边的石头上,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 正在喝水的三只云杉影豹齐齐回头看向张顺的位置,大吼一声,直接跑了过来。 李山子按到不好,直接起身大喊,“快走。” 这一声直接极怒了云杉影豹,云杉影豹直接换方向重新李山子。 张顺沉着这个时间直接翻身上书,一跃而起来到书上。 “布阵。”李山子一边往后跑去一边大喊。 只见一百人的风字营将士直接变成十个小阵,十人一组,外面是四个盾兵挡在四个位置,里面两个长枪兵,直接拔出银枪,剩下的握着云刀紧贴在盾兵身旁。 而李山子也沉着这个时候飞身来到旁边的古树上。 “吼。”云杉影豹大吼一声,也许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猎物,云杉影豹显得很不耐烦,直接接冲了过去。 “嘭。”只见云杉影豹一头撞了上去,这一撞直接撞在了巨盾上,只见受力后的小阵并没有溃散,而是直接整体往后退去。 “咻。”两个长枪兵找准机会直接捅了出去,还有旁边的刀兵也齐齐向云杉影豹砍去。 云杉影豹并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打他,一个不注意身上直接被砍出了几道血痕。 “吼。”受伤后的云杉影豹顿时大怒,举起尖利的爪子冲向他们。 张顺站在树上,将身上的绳子绑在树干上,握着云刀,一个飞跃直接冲向云杉影豹。 “啊。”大吼之下的张顺借着居高临下的大力直接砍向云杉影豹。 “嘭。”与此同时,旁边书上的戴生也动了,和张顺一样,翻身而下。 两人从两个位置直接砍向同一只云杉影豹,但是云杉影豹毕竟是云杉影豹,只是一个飞跃就轻轻躲开了两人的攻击。 借助绳子的弹力,两人再度翻身上树。 但是此刻的云杉影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们身上,而是在风字营的将士身上,三只云杉影豹不断的冲向十个金刚阵,只不过不但没有效果,身上还被砍了好多刀,这一举动显然激怒了云杉影豹。 “你们拖住了,大家一起上。”李山子大喝道,六人齐齐持刀飞扑而去。 只见高向翻身而下,一脚踩在了盾甲兵的巨盾上,借助巨盾的后里在此跃起,拿起大刀一刀砍了过去。 “嘭。”云杉影豹腾空一爪,狠狠抓向高向,本来想攻击的高向被迫格挡,将云刀挡在身前,挡住了云杉影豹的一爪。 虽然躲过了高向的功击,但是身后还有五人。 “扑哧。”廖天化的一刀直接砍在了云杉影豹的后背上,这可是武者的一刀,不比下面的那些将士,这可是真正的一刀。 “吼。”吃痛的云杉影豹大吼着,借助巨树绳索的六人不断腾空而下,手中的云刀不断砍在云杉影豹身上,如此数次之后,云杉影豹的后背上已经出现了将近十道伤口。 不过其中戴生也因为不小心被云杉影豹抓了一爪,胸前被抓出来一道血痕。 “吼。”云杉影豹大怒着,目光转向了他们六人。 “杀了这只云杉影豹。”李山子大喊道。 只见三个三角金刚阵迅速移动,将云杉影豹围在里面,六把银枪齐齐捅去。 李山子也找准时间飞跃而下,一把云刀直接从云杉影豹的脖颈处捅下去。 “扑哧。”血液四溅,温热的血直接溅在了李山子身上,但随着一声哀嚎响起,这只云杉影豹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口吐血沫,直接死去。 第一百章 族长要见你 看到同伴惨死后,剩下的两只云杉影豹明显大怒,发出一阵阵令人恐怖的嘶吼声。 “吼。”咆哮声响起,两只云杉影豹直接冲向旁边的金刚阵。 “嘭。”一声巨响,整个大阵被直接撞飞,这可是两只云杉影豹一起冲过去,里面的十人齐齐吐出一大口逆血。 “保护他们。”李山子见状后,大吼道,只见剩下的金刚阵就这么直接变成了一个大阵,所有盾牌齐齐挡在云杉影豹面前,将刚刚受伤的十人保护起来。 “列阵。”张顺大喊一声,手中的云刀反握,一个侧身冲锋直接来到了云杉影豹身侧。 “轰。”看到有人来到自己面前的云杉影豹直接冲了过去,王小宝直接握紧绳索一个飞踢,将刚刚准备冲向张顺的云杉影豹踢飞。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李山子和戴生两人直接冲向云杉影豹,手中的长刀狠狠的插在了云杉影豹的身上。 “吼。”被剧痛刺激着的云杉影豹战斗力可见一般,狂暴的气息瞬间涌了过去。 两人直接被狂暴的气息掀飞,可是就在一瞬间,无数的银枪直接刺了出来,趴在地上的云杉影豹直接被插满银枪。 “吼。”狂暴的声音响起,但是此刻的云杉影豹显然已经没有力气在站起来了。 剩下了最后一只云杉影豹,李山子等人压力骤减。 “合围。”李山子再次大喊着。 只见原本呈防态势的阵法再次变换,盾兵直接将云杉影豹围了起来,巨盾四周都是银枪。 站在外面的李山子大口的喘息着,就刚刚那云杉影豹的临死怒吼,差点把他震成内伤。 “吼。”被包围起来的云杉影豹大吼着,但是这次注定他败局已定。 “杀。”张顺大吼一声。 “噗嗤。”所有的银枪直接冲向云杉影豹,四面都是盾甲的云杉影豹根本没地逃,直接被插成了筛子,鲜血横流。 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三只云杉影豹直接被消灭掉。 走到高向身边看着高向胸膛的血渍,戴生皱眉道,“没事吧。” 高向摇了摇头,“这点小伤算什么,没事。”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造成减员,就刚刚被云杉影豹重创的十人也只是不同程度的受伤,不过接下来可就难了,还有七只云杉影豹呢。 但是首战告捷的他们明显士气正盛,相信接下来的战斗也会更加精彩。 。。。 就在风字营新军历练的时候,云山城的宫天宁就已经开始了接下来的盘算。 “袁城主,春季来了,你去看看城中百姓的春耕如何,还有和俚人的市场也该开市了,咱们应该还有东西卖吧。”宫天宁一边看着手中的书卷一边说道。 袁友凉点了点头,“这个您放心,我已经让人去着手了。” “那就好。” 因为冬天来临,虽然滇越的冬天不算特备冷,但是为了稳妥起见,宫天宁还是闭市了三个月。 市场开市的第一天,就看到了一大批俚人百姓来市场上换取东西。 随着半年多的交易,这些俚人也完全信任了这个简易的交易市场,不过这次交易的稻种少了很多,金银珠宝倒是多了不少。 对于那些俚人来说,这些金银珠宝不能吃不能用,还不如茶叶丝绸,胭脂水粉有用。 开市第一天,宫天宁也来到了市场上,看着自己当初为了稻种而设立的交易市场如今已经这么热闹,心中倒是颇为骄傲。 不过,在交易的俚人人群中,宫天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苗安安。 之间苗安安直接来到了宫天宁旁边,邪魅一笑,“小王爷,许久不见,可曾安好啊。” “苗姑娘可好,本王爷可是好得很。”宫天宁沉眉道。 苗安安俯下身子看了看宫天宁,“小王爷,你为何不抬头正视我呢?是不是害怕啊。” 宫天宁的脸猛地一红,直接抬起头,结果这一抬头直接撞到了苗安安面前,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苗姑娘何出此言。” 虽然宫天宁的身高已经长了很多,但是不起高挑的苗安安还是低了一点。 苗安安轻轻一笑,缓缓起身,“不知道小王爷最近可否有些闲暇时间啊。” “此言何意?” “我爷爷想请你去上山一聚,见见所谓的大熙王爷。”苗安安轻轻一笑。 “俚人族长要见我?”宫天宁心中一百万个问号,这是什么招数。 “你放心,我们俚人做事坦荡,你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苗安安似乎知道宫天宁在担心什么,嘴角弯了弯。 宫天宁眉头紧蹙,“具体什么时间?” 苗安安也有些诧异宫天宁居然就这么坦率的接受了,暗自一笑,“三天后,我在这里等你。” “好,到时候不见不散。。”宫天宁点了点头,直接转身离去。 苗安安再次一笑,这个小王爷还真是有趣啊。 。。。 当袁友凉知道宫天宁要求越门山见俚人族族长的时候,直接炸开了锅,那是百分之一百的不愿意。 “王爷,您怎么能答应呢?俚人和我们可是几百年的宿敌,你这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吗?”袁友凉惊呼道。 宫天宁摇了摇头,“没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吧,咱们和俚人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意,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再说了,我还是大熙的王爷呢。” “林校尉不在身边,万一您遭遇不测,那可怎么办,皇上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啊。”袁友凉皱眉说道。 宫天宁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看了看袁友凉,“袁城主,您这就有些杞人忧天了,就算俚人再怎么狂妄大胆,也不敢就这么娶我性命。” “不行,在没有百分之百的保证面前,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袁友凉还是不停的摇头。 “袁城主,你相不相信我。” 宫天宁突如其来的发问倒是让袁友凉有些发愣,“这个自然相信,怎么了。。” “相信我你就让我去,我保证完好无损的回来,而且说不定还会搞定那些俚人。”宫天宁面色凝重的说道。 “俚熙之争已有数百年,王爷您就听臣下一言吧。”袁友凉有些生气的说道。 “袁城主,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万一不去,传出去人家说大熙王爷言而无信,你说这是不是有损大熙和我的声誉?” “就算不要这个声誉了,您也不能去。”袁友凉一副说什么都不让去的态度。 “袁友凉。”宫天宁突然厉声道。 吓得袁友凉直接单膝跪地,“王爷。” “你搞清楚情况,现在我是王爷,你是臣子;我命令你不许阻拦。。” 宫天宁摆出自己王爷身份的时候,袁友凉就知道宫天宁是铁了心要去的,无可奈何之下的袁友凉拱了拱手,“是。” “袁城主,我也不想拿王爷身份压你,只是这次真的我必须去。”宫天宁叹了口气,扶起袁友凉。 “王爷,您若是回不来了,那臣下也绝不苟活,黄泉路上也要陪您。”袁友凉红着眼说道。 “呸呸呸,说什么呢,就不能盼着点好。”宫天宁嗔怒道,“放心吧,钱广生还在呢,我怎么会这么快就死呢。” 袁友凉拱了拱手,“那臣下就等着王爷的好消息。。” 宫天宁点了点头,这可是他第一次去越门山见俚人,不知道会发什么,但他总有一种感觉,这次将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 三天后。 宫天宁如约来到了交易市场。 苗安安也一身正装的来到宫天宁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些俚人士兵。 袁友凉站在宫天宁身后,一只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俚人。 “小王爷,来的挺早啊。”苗安安继续打趣道。 宫天宁拱手一笑,“既然答应了,那本王就一定会来。” 苗安安咧嘴说道,“挺好,那就走吧。” 宫天宁转身看了看袁友凉,“袁城主,回去吧,我先走了。” “王爷一路小心。”袁友凉担心的说道,直到看着宫天宁消失在眼前的密林中。 路上宫天宁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四处观望着,对四周的一切都很好奇。 “小王爷,之前是不是没来过越门山啊。”苗安安边走边说道。 宫天宁尴尬的点了点头,“初来滇越,他们都说越门山上都是俚人,不让我来。” “不过幸好你没来,不然说不定现在我们还见不到呢。”苗安安毫不避讳的说道。 宫天宁苦笑一声,“苗姑娘。。” “别,我还是想听王爷你叫我一声姐姐。”苗安安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邪魅一笑。 宫天宁咽了一口唾沫,脸上一阵尴尬,“那就苗姐姐。。” “这就对了,说吧,什么事。” 宫天宁无语的笑了笑,大熙王爷的便宜你也敢占。。。 “我想知道这次族长见我所为何事?” “爷爷找你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不过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他从来不让我过问。”苗安安随意的说道。 “这样啊。” 这就有些烦了,万一待会说错话,岂不是就麻烦了,也不知道这个俚人族长性情如何。 回头看了看宫天宁尴尬的窘境,苗安安开口道,“你放心,爷爷人很好的,不会为难你。” “你们熙人说我们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妖怪,但是在我们眼里你们熙人又何尝不是呢?但就像你看到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恶魔。”苗安安抬头轻笑道。 第一百零一章 突如其来的责任 越门山,俚人聚集地,穿过层层密林,一座古老的木桥后,俚人族的村寨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成片的木屋鳞次栉比,村里的俚人大多都穿着粗布麻衣,但是也有一些女子身上也出现了大熙的绸缎布匹。 当穿着大熙服饰的宫天宁走进村落的时候,村寨里的男人还是充满敌意的看着宫天宁,好在宫天宁身边是苗安安,这些人就算有敌意也不敢怎么办。 不过在山上的俚人看起来生活还不错,进村的时候,宫天宁还看到了成片的稻田,在俚人百姓的家门口还能看到一些野味。 少顷,他们一行人便来到了族长的住处,象征着俚人的神庙。 门口站着手握石斧盾牌的俚人士兵。 “我就不进去了,你进去吧,爷爷就在里面。”苗安安轻声笑道。 “多谢。”深呼吸一口气,宫天宁缓缓踏上神庙的台阶。 神庙中传来浓郁的药香,宫天宁一闻就感到神清气爽,这是一种草药制作的药香。 神庙中是一个巨大的野兽石像,宫天宁也不认得这是什么,但是长得三头六臂,在石像四周布满了火把,将神庙照的很亮。 穿过石像所在的大厅,顺着甬道往里面走,就到了苗震的住处。 “进来吧。”就在宫天宁慢慢踱步,四下打探的死后,甬道前的房间突然传来一阵洪钟般的声音。 宫天宁深呼吸一口,加快脚步来到甬道尽头,推门而入。 只见里面是一个硕大的房间,房间前的蒲团上盘坐着一个带着俚人特有帽子的老者,老人的身上挂满了野兽的牙齿,房间中的烛火闪着明亮的光芒。 就在宫天宁进来的一瞬间,老人的眼睛突然睁开,直接看向宫天宁。 “熙朝王爷,随便坐吧。”苗震缓缓开口,宫天宁小心警惕的往前走着,找到一个蒲团,警惕十足的盘坐下来。 老柔突然一笑,“老朽是俚人族族长,唤作苗震。” “苗族长你好,宫天宁。”宫天宁拱手说道。 苗震点了点头,“宫氏之后,不错,气度之上却有皇室风范。” 苗震说了几句话让宫天宁之前的警惕缓缓消散,这个老人看上去并不坏。 “族长您找我所为何事?”宫天宁轻声说道。 “王爷,你可知大熙与我们俚人的恩怨?”苗震答非所问的说道。 “当然,自从四百年前的嘉鸿皇帝南征开始,我们两族就结下了梁子。”宫天宁点头说道。 “还挺了解的,那你知道我俚人几百年来生活在与世隔绝的越门山上,一直在走下坡路吗?”苗震突然开口的话,让宫天宁都有些发愣。 “啊?下坡路,来的路上我看到了百姓的生活,并不差啊。”宫天宁疑惑的说道。 苗震摇了摇头,“当年我们俚人在山下,经常会到中原之地学习熙人的农耕技术,自从来到越门山后,山脚被你们军队封锁,我们百姓根本出不去;所以你所看到的都是四百年前的俚人情况。” “族长,您的意思是,你们俚人之所以会懂这些是学习我们熙人的?” “也不全是。”苗震摇了摇头,“我冒着忌讳将你请来,正是希望你可以改变我们俚人的现状。” “什么?”宫天宁直接站了起来,“族长,您没开玩笑吧,我是大熙王爷?您居然让我帮助你们俚人?” “我很认真。”苗震苦涩一笑,“你来滇越后,先是开了市场,在是和我们做生意,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俚人的出路。” 宫天宁尴尬的笑了笑,“等会,族长,您听我说;我也不瞒您了,我当初建立市场的初心只是希望换一些稻种解决我滇越百姓的粮食问题。”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下令让百姓和你们换。。”苗震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宫天宁都愣住了。 “什么?您,您知道?” “久居越门山,不寻出路的话,等待我们俚人的只能是自我消亡;王爷,我需要你帮我。”苗震及其真诚的看向宫天宁。 宫天宁还是赶到有些不可思议,“不是,我们两族积怨这么久,您就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让俚人彻底消失?” “我苗震活了八十多年,什么人都见过,但唯独你我相信,你会带给俚人未来。” “可是,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我们不过第一次见面。。”宫天宁苦笑道。 “我日子不多了。”苗震摇头说道,“不然我还会在多些时间,我知道如果我走了后,俚人就真的没有出路了。”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您知道我的身份,您这样突然将俚人交给我,不仅仅是滇越百姓,就连整个大熙我都没法交代。”宫天宁摇头说道。 “我们俚人其实并不坏,数百年的恩怨让我明白了,我们当初的惨败不是没有原因,这个世界总是在进步,往前走;就像如今的你们比四百年前更强大了;而我们俚人还在深山中作茧自缚。只要走出这座山,才有未来。”苗震从蒲团上站起来,看这个宫天宁,“而你是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 “族长,您能相信我,我真的很感动;可是,我毕竟是大熙的王爷。” 苗震缓缓来到宫天宁面前,“带俚人下山。” 说完直接将手中的一枚墨绿色珠子放在了宫天宁手上。 “这是。。。” “象征着俚人最高权力的婆罗珠,从今天起,你就是俚人的族长。。”苗震开口道。 “不不不。。。”宫天宁说完就要将婆罗珠还给苗震,苗震握紧了宫天宁的手,“就当是我一个老人求你了,给俚人一个未来。” “或者换一个理解,将俚人变成熙人。”苗震目光含泪的说道。 当说出这么一句话后,宫天宁就动摇了,这是多大的决心才能说出这么一句话,将俚人变成熙人,为了种族的延续,苗震做了太多的让步,因为只有他清醒的知道,住在深山,与世隔绝只能灭亡,要想俚人生生不息,延续种族,就必须寻求大熙的帮助。 宫天宁愣在了那里,这对于一个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来说,接受这么一个重担无疑是巨大的;但是,他不一样,他是宫天宁,是大熙的王爷。 苗震眼泪掉下来,突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一大口黑血直接喷了出来。 “苗族长。。”宫天宁急忙扶起苗震。 苗震摇了摇头,“身体不行了,只要你收下了婆罗珠,我就算是走也能瞑目了。” “可是,您想过没有,俚人现在还有上万百姓,他们会信服我吗?”宫天宁认真的说道。 “有安安在你身边,我想你会处理好这一切的。”苗震轻轻笑道。 宫天宁想起前些时间苗安安的举动,突然眼前一亮,“这么说来,苗姑娘的举动都是您安排的?” “也不全是,安安所想和我一样,这么做也是她的意思。” “那您为什么不把族长传给苗姑娘。”宫天宁发问道。 “她没有你合适。”苗震笑了笑,“扶我起来。” 宫天宁扶起苗震,已经是病入膏肓的苗震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看了看宫天宁,“一万多俚人百姓,你可知道四百年前初来越门山时,我们俚人有五万百姓。。” “那这些百姓。。。” “死的死,伤的伤,熙俚纷争不断,受伤的也只能是百姓。。”苗震摇了摇头,“王爷,带着俚人下山。” 苗震紧紧握着宫天宁的手,一双苍老布满沧桑的手握着一双清秀白皙的手,他们只见跨越了了一个年代,跨越了一个种族,更是跨越了一种血脉。 而宫天宁或许也没有想过,熙俚四百年的纷争就这么被自己解决了。 。。。 宫天宁浑浑噩噩的走出神庙。 门口的苗安安看着宫天宁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小王爷,出来了,爷爷他给你说什么了?” 宫天宁摇了摇头,看着苗安安,“苗姐姐,我想和你谈谈。” 苗安安脸上的邪魅突然收回去,变得严肃认真,“好。” 来到苗安安的住处,苗安安给宫天宁倒了一杯茶。 宫天宁莞尔一笑,“不好意思,我不喝茶。” 苗安安稍稍一愣,便收回了茶水,倒了一杯水放在宫天宁面前,“爷爷是不是都给你说了。” 宫天宁点了点头,“是,他还给了我这个。” 看着宫天宁手上的婆罗珠,苗安安轻轻苦笑,“爷爷很相信你。” “我都不相信我。”宫天宁摇头说道。 “那你为什么又要收下婆罗珠。” “我没的选择,苗族长大限将至,我不答应只怕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啊。”宫天宁叹息道。 苗安安再度一笑,眼角红润,“爷爷他没有看错人。” “啊?” “爷爷相信你是一个心地善良,拥有怜悯之心之人;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圣人。”苗安安开口道。 宫天宁摇了摇头,“什么圣人?不过是被抛弃到滇越的弃子而已,我受过苦,知道这种绝望有多可怕,我不想苗爷爷带着遗憾死去,就像我的母妃一样。。” 苗安安看着宫天宁,轻轻叹了一口气,“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一帆风顺,如果可以,我还想听到你叫我一声姐姐。” 宫天宁慢慢抬起头,这次看向苗安安,终于不在脸红,“苗姐姐,你好。” “你好,小王爷;不,应该是族长。” 第一百零二章 宫天宁的选择 第二天黄昏之时,苗安安将宫天宁送到山脚。 “这些天你先好好缓缓,有事情我会来这里找你的。”苗安安轻笑道。 宫天宁木讷的点了点头,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婆罗珠,上了一趟越门山,就这么被稀里糊涂的加上了俚人族族长的头衔,换做是谁都懵啊。 早在一旁等候的袁友凉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王爷,您没事吧。” 宫天宁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苗姐姐你也快回去吧。” 苗安安点了点头,随即离去。 回到云山城后的宫天宁夜不能寐,第二天直接起身前往广明城,关于俚人的事情他一时间心里没有半点底气,得去找人屡屡,而在滇越这个人就只有白亦庄了。 。。。 回到广明城的宫天宁已经是三天后了。 推开自己王府的大门,还是熟悉的样子,大半年没有回来的他看到这个院子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不由得笑出了声。 “您好,请问你找。。”小月的声音响起,抱着一个竹篓走出来的小月看到宫天宁后,明显愣了愣,手中的箩筐也掉在了地上,眼角更是瞬间变得泪汪汪的。 “殿下,您。。您回来了。”小月哽咽着说道,半年多不见,宫天宁变了,变高了。 而在宫天宁眼中小月也变了,变得更加成熟了。 “小月姐,我回来了。” 小月喜极而泣,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不停的笑着。 这个时候后院的小糖也跑了过来,而小糖也不在是之前的那个小丫头了,也张开了,但不变的还是那笑起来的小酒窝。 “殿下。。”小糖也愣住了,没有想到是殿下回来了。 “小糖,小月姐,我回来了。” 主仆三人阔别将近一年的见面显得格外动情,小月也说了他和小糖这半年多的情况,总之虽然条件比不上新都,但其他方面比起新都就不知道好多少了。 “殿下,您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和小月姐也好准备准备迎接你啊。”小糖在一旁笑着说道。 宫天宁笑了笑,“这不是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怎么不见林校尉了,他没回来吗?”小月好奇的问道。 “小月姐,这次我回来是有要事要找白先生,所以;待不了多长时间,老林有事,没有回来,在云山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宫天宁有些抱歉的说道。 “没事,你是王爷,忙一点很正常的。”小月很勉强的笑了笑。 宫天宁知道小月舍不得自己,但是如今的滇越正是非常时期,怎么能少的了他呢。 “你放心,等我处理完云山的事情,我就回来。”宫天宁笑着说道。 “要不,你带着我和小糖去云山吧,我不放心你,在那边,你的饮食起居也没人照顾。”小月开口道。 宫天宁果断的摇了摇头,“云山城的环境比广明城还糟,去了那边只怕你们受不了。” “连殿下你都不怕,我和小月姐也不怕。”小糖撅着嘴说道。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宫天宁摇了摇头,“小月姐,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的滇越就不在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小月也明白宫天宁的意思,没有在继续要求,只是点了点头,祥妃娘娘,您要是在的话该有多好,现在殿下的样子真的是长大了。 。。。 第二天,宫天宁就来到了太守府去见白亦庄。 “老臣白亦庄拜见王爷。”白亦庄也是没有想到宫天宁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恭敬万分的说道。 宫天宁扶起白亦庄,“白先生,您不必如此,我来找您,是有要事请教。” 看着宫天宁凝重样子,白亦庄点了点头,他知道要是一般事情的话,宫天宁也不回来找自己。 就这样,宫天宁将自己越门山俚人一行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白亦庄。 白亦庄听完后也是眉头紧蹙,看来连他这个歙州三大家之一都没有想到,那个俚人族族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直接将婆罗珠交给宫天宁。 “王爷,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啊,您是大熙皇室之子,更是滇越郡王爷;如今却成为了俚人族的族长,这传出去,可不好听啊。”白亦庄严肃的说道。 “我也知道这事很麻烦,所以一直没有声张,现在只有几个人知道。”宫天宁同样苦恼不已的说道。 “不过王爷,任何事情都有他的两面性;您只看到了他的不利一面,却忽视了他的另一面。”白亦庄开口道。 宫天宁皱了皱眉头,“好的一面吗?” “当然,俚人族的问题困扰大熙四百年,历朝历代皇帝想尽办法都没有完全剿灭这支俚人族,迫不得已成立了滇越军,而如今王爷您这却很轻松的解决了俚人的问题。” “啊?”宫天宁眨了眨眼睛,“您说我解决了俚人的问题?” “现在您是俚人的族长,有是滇越的王爷,您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吗?” “我就是因这件事情困扰的。”宫天宁摇头苦笑道。 白亦庄继续说道,“王爷,依老臣看来,这俚人族并非是个麻烦,只要利用得当,也是我们得力的助手。” “可是我答应老族长,要将俚人带下山,给他们正常的生活。”宫天宁皱眉道。 “现在先不说俚人,估计就连滇越的百姓都不是很待见俚人吧,您若是直接将俚人带下山,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白亦庄皱眉道。 “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白亦庄想了想,突然,计上心来,“我建议您先扩充《滇越律令》,将俚人的问题扩充进去,但不要说的太直白,让滇越的百姓接受就行;然后您如今不是在募兵吗,可以让俚人的成年男子参军,先和我们熙人呆一段时间,看看具体效果如何。” “让俚人参军?这会不会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妥,既然俚人要下山,那就注定要成为大熙百姓的一份子,既然这样,那参军又有什么不可。”白亦庄直接说道。 宫天宁起身说道,“白先生,您的办法我会考虑的;只是我还是觉得很突然。” 白亦庄笑了笑,“王爷,俚人族长德高望重,既然他能看中你一个熙人,那就别让他失望,而且,您放心,有什么事情,我会支持你的。” 有了白亦庄的支持,宫天宁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底气了,虽然这个底气还是有些不足。 “那新都父皇那边。。。” 白亦庄起身一笑,“您放心,奏章我来写,要是陛下知道您治理了俚人之乱,陛下指不定多高兴呢。” “希望吧。”宫天宁耸了耸肩,只要能给宫战一个交代就行,他已经不奢望宫战对自己能另眼相看了。 白亦庄也很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王爷,有时候我们身上的责任并不是压力,有些时候也是一种很好的助力。” “助力。”宫天宁不解的说道。 “您去了云山那么久,是不是也该回来了。”白亦庄扯开话题问道。 “还有最后一件事,等处理完了,我就回来。”宫天宁笑着说道。 白亦庄心知肚明宫天宁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要说云山除了粮食和俚人外最吸引宫天宁还有上什么?只怕就剩下了越门山脚的滇越军了。 “王爷,万事小心。” “我知道的。”宫天宁点了点头。 白亦庄来到院子中,春意来临,枯树开花,白亦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终于要变天了。” 。。。 当李山子一行人回到风字营的时候,不仅吕云栈愣住了,就连温九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这才五天,只见回来的人一个个浑身污渍,有些人身上的血都没干。 高尚都是被背回来的。 李山子六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启禀都统,副统领,林校尉,我们回来了。” 十只云杉影豹的尸体直接摆在了风字营面前,林大虎不停的点着头。 “带受伤的将士下去休息。”林大虎沉眉道。 “是。” 温九急忙前去扶起李山子等六人,“你们辛苦了。” 张顺摇了摇头,“不辛苦,林校尉,我就想知道我们这样算不算合格了。” 林大虎轻轻一笑,点了点头,“你们都是我风字营最好的将士。” 旁边的几人都笑了笑,能得到林大虎的认可不容易啊,这次的行动给风字营的将士留下了一辈子也难以磨灭的记忆;而经历了生死考验的他们,真正的变成了一名战士,不在是丐帮弟子。 四个月的苦练,让这些将士身上也认可了这个地方,虽然很苦,但最后的成果却是值得的。 回来的宴席上,风字营的将士也吃到了久违的鹿肉。 王小宝看着大碗中冒着热气的鹿肉,不由得流下了口水,“老庞,这是硬菜啊,咱们伙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旁变得李山子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肉,直接塞进嘴里,“香啊。” 张顺直接白了一眼,“林老虎和都统他们都没来呢,谁让你吃了。” “吃都吃了,怕什么。”李山子不以为意的说道。 老庞刚刚好走过来,将一大桶米饭端来,笑了笑,“今天是给你们庆功,都统说了,他和林校尉就不来了,你们自己热闹热闹。” “真的假的,林老虎不来了。”廖天化激动的说道。 伙房中的风字营士兵也激动的站了起来。 庞春无奈的笑了笑,“今天,管饱了吃,不够还有。” “啊。。。” 伙房中传来一阵阵嚎叫声,受伤的高尚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初杀了云杉影豹都没有这么高兴啊。 第一百零三章 林大虎的故事 站在伙房外的林大虎听着在伙房中传来的欢笑声,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林校尉,您这是笑什么啊。”温九走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两坛美酒。 “军营不让喝酒,你这是。。”林大虎沉眉道。 温九直接将酒塞到了林大虎手里,“今天是庆功宴,他们不喝,我和您喝一个。” 林大虎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酒直接打开,猛灌两口。 “爽啊。”林大虎大喊道。 温九喝了一口,看了看林大虎,“林校尉,您刚刚在笑什么呢?他们是您一手训练出来的,您怎么不和他们一块庆功呢?” 林大虎轻轻一笑,“我年龄大了,他们热闹就行了,我就不去瞎掺合了;再说了,我年纪也大了,不适合我了。” 温九扑哧一笑,“您才多大啊。” “不小了,过了这个年纪了。” 看着林大虎感慨的样子,温九也低头不语,自己灌了一口酒,“林校尉,您之前是寒甲卫的校尉,给我讲讲您的故事呗。” “我?”林大虎笑了笑,“我可没有什么故事啊,唯一的故事就是跟着陛下到处打仗。” “您讲讲呗,让我这个做晚辈的学学。” 林大虎喝了一口酒,轻轻说道,“那就给你讲讲吧。” “寒甲卫,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地方;第一次进入寒甲卫的时候,和他们一样,都很害怕我们的都统,他虽然看上去特别凶,但是人很好;每次上战场,都会给我们叮嘱很多。”林大虎说着突然笑了笑。 “但是在一次突围战中,他永远的走了。”林大虎喝了一大口酒,眼前好像再次浮现出了那天的画面。 黄沙呼啸,银甲寒枪,一百寒甲卫从康山城往外突围,此时的林大虎接到命令,突袭宋军粮草。 不过虽然突袭成功了,但是返回的路上却被宋军探子发现了,并且惹来了不少的追兵。 “林校尉,前面是一个村庄,咱们怎么办?”林大虎旁边的寒甲卫士卒大喊着。 马蹄阵阵,眼前的村庄他很熟悉,他记得军中有一次请了一个当地的戏班,就是来自这里。 “绕路,不能让宋军发现前面的村庄,不然就糟了。”林大虎当机立断的喊道。 “可是,这样我们就不能及时回去了。” “那村里百姓怎么办?听我的吩咐,快去。”林大虎着急的喊道。 “是。” 虽然林大虎带着寒甲卫绕路了,但是显然没有想到这支宋军对地形很了解,他们并没有跟着林大虎绕路,而是直接冲向了村庄,准备穿过村庄去拦截。 “林校尉,不好了,宋军没有改道。” “麻烦了。”林大虎按到不好,“带着人继续走,快。” 林大虎勒马离开了行伍,直接往村庄赶去,希望来得及,宋军残暴成性,绝不能让他们威胁到村里的百姓。 这时,一个身影也跟在了林大虎身后,林大虎听到马蹄声回头看去,是自己的老都统,不过现在是自己的下属,之前可是初入寒甲卫的时候可是自己的都统呢。 “老徐,你怎么来了。”林大虎大喊道。 老徐冷哼道,“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想自己一个人立功,告诉你,不可能。” “我没有,前面村子百姓没有来得及走,我得赶紧去疏散百姓。”林大虎苦笑道。 “哪来这么多借口,寒甲卫不需要借口,快走。”老徐一马当先直接冲了过去。 林大虎紧随其后,不过很显然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当两人策马来到时,看到村子前密集的马蹄印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来晚了。 “吁。。”两人勒马而至。 同时下马,拿起手中长枪,警惕的往村子中走去,只见到处都是鲜血,尸体林立,整个村子的百姓都被屠戮殆尽。 林大虎眼睛血红的往里面走,越走身上的戾气越重,“这些畜牲。。。” “小心点,宋军肯定会让人清理现场的。”老徐警惕的说道。 “啊。。”就在这是,一阵惊呼响起。 林大虎眼疾手快,直接冲了过去,只见两个宋军正在追着一个素衣女子和两个小孩。 “嘭。”林大虎飞身一脚,直接踢在了一个宋军身上,那个宋军被踢到脑袋,直接暴毙而亡。 旁边的宋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林大虎一枪挑死。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女子夹着泪水不停的喊着,两个孩子紧紧贴在女子身边。 “快走,往山上跑。”老徐喊着。 女子点了点头,拉着两个孩子就往山上跑。 “那有人。”这是,一支宋军发现了林大虎和老徐。 老徐拉起林大虎就要走,“快跑。” “跑什么?这些狗东西,杀我百姓,屠我子民,我要杀了他们。”林大虎戾气正盛,直接拿起长枪就冲了过去。 “大虎。。”老徐无奈,也举着长枪冲了过去。 林大虎的修为放在那里,这些小喽啰那里是林大虎的对手,虽然宋军人多,但也丝毫不是两人的对手。 “咻。”一只冷箭飞来。 “挡。”林大虎直接替老徐挡了下来,“有人放冷箭,小心这东西,有毒。” “知道。”老徐说着一枪挑飞了眼前的宋兵。 “咻。”又是一支冷箭,林大虎再次挡了下来。 “狗东西,就知道暗箭伤人。”林大虎啐了一口,大骂道。 “噗嗤。”眼前的宋兵直接被挑飞,鲜血流了一地。 然而就在林大虎举枪的瞬间,一道冷箭直接飞了过来,而这时老徐也看到了那个放冷箭的宋兵,直接拔出腰间的匕首,一道破空声响起,一刀毙命。 但是那道冷箭已经飞了出来,“闪开。” 危难关头的老徐直接推了一把林大虎,但是这支冷箭不偏不斜刚刚好插在了老徐的脖颈处。 “噗嗤。”血渍横飞,老徐直接倒地,捂着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最后一刻,老徐的手也是指着林大虎的方向。 “老徐。”暴怒之下的林大虎大喝一声,浑身气息瞬间爆发,眼前的宋兵无一幸免。。。 夜幕之下,当林大虎带着老徐的尸体回到寒甲卫营地的时候,整个营地的人都卸下了象征寒甲卫荣誉的银盔。 。。。 “老徐是为了救您而死的?”听了林大虎的话后,温九不由得叹息道。 林大虎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是,他为我挡住了那一箭,但哪一支淬了毒的冷箭却插在了他的喉咙上,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 “对不起啊,林校尉,让你想起这么伤心的事了。”温九自责的说道。 “没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了,战场就是这样,有死无生的。”林大虎挤出一抹笑意,宽慰道。 温九点了点头,和林大虎碰了一下,两人各自饮酒。 “那您是怎么认识王爷的呢?”温九好奇的问道。 “那是我们大统领找我,说是太子找人,看我身手不错,就让我去了;谁知是跟着滇王殿下来滇越。”林大虎无奈的笑了笑。 “那您就没想过再回寒甲卫?” “当然想过。”大口的喝了几口酒,借着酒劲林大虎开口道,“无时无刻都在想,想念我的兄弟,想念我的战马,但是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 “因为风字营更需要我,王爷更需要我,看着这些小家伙,我也明白了老徐当初为什么不肯离开寒甲卫了。”林大虎说着说着就眼睛就湿了。 “那是因为,他的心已经留在了这里,留在了这些小家伙成长的每一步里,同时也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林大虎继续说道,“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我成了老徐,我也会做和他一样的选择。” 温九点了点头,大口的喝着手里的酒,“爽。” 林大虎直接一口喝完了手里的酒,将酒坛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长风起,镇魂歌。” 长风起,镇魂歌,寒甲之下尽忠骨;西沙啸,苍穹音,自古义士多披甲; 旌旗烈马古来战,挑灯连营八百里;战起英魂提枪笑,沙场点兵断朱砂。 听着伙房中的嬉戏打闹,林大虎看了看温九,“你怎么不进去陪他们啊。” “他们那么多人,而您身边却无一人啊。”温九笑着说道。 “小辈,挺懂事啊。” “现在可不是小辈了,上了王爷的贼船,变成王爷的人,现在也是一营的都统,不是小辈了。”温九自嘲道。 “年龄不大,懂得倒是不少。”林大虎自嘲道。 温九耸了耸肩,“虽然没和王爷具体接触过,但看着您和陆大哥的样子,就知道王爷这个人肯定不差;要是有时间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 林大虎笑着摇了摇头,“一定会见的,而且王爷心性纯良,而且有勇有谋;比起当年的太子殿下只好不差。” “您拿王爷和太子比啊。”温九愣了愣。 “但是却比太子殿下更沉得住气,也更懂得变通。”林大虎继续说道,丝毫没有理会温九的话。 温九四下里看了看,所幸没人,不然议论太子可是重罪啊。 “若是殿下在早出生几年,大熙又多一个明君啊。”林大虎感叹道。 “您对王爷评价这么高,那为什么王爷还是会来这个地方。”温九反驳道。 “并不是所有人会正眼看殿下,而且;殿下出身的地方毕竟是新都。。。”林大虎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一百零四章 入军营 一场谈心之后温九才发现,这个看起来五大三粗,对这些将士很严厉的林大虎也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而他温九在这一刻也正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风字营的训练还在继续,经过这次和云杉影豹的生死之战后,所有人对训练都上心了不少。 而宫天宁告别了小月和小糖后,再次回到了云山城,不过这次回来后,钱广生的动作明显加快了。 回到云山城后,时间似乎过得飞快,转眼间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里,苗安安也没有再来找过他,在青铜鼎的帮助下,他的修为实力倒是上升的飞快。 虽然第三个穴位神门穴还没有突破,但是宫天宁能感受到自己的实力现在不输灵武境中期的武者。 有了稻后,云山城百姓的生活也逐渐好了起来;就连被流放的犯人也能吃上一口热饭了;铁锤和王小心的铺子在宫天宁的授意下,人也越来越多,现在也有四五十人了。 一件件上好的云刀和弓弩,长枪被不断的送往风字营,而最让宫天宁惊喜的就是之前流放来云山城的妇孺居然织出了上好布匹。 宫天宁没发布《滇越律令》之前,这些女人和男人一样都必须在密林中劳作,就像当初的陆夫人一样;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他们只需在家做好分内之事就行,所以闲暇时间多了,他们就干起来养蚕缫丝的活来。 这个意外发现可是人宫天宁喜出望外,再加上如今的云山城早已经不在是之前那个穷的叮当响的云山城了,可以这么说,整个滇越就云山有钱。 所以宫天宁直接让袁友凉出钱收购这些布匹,如果不要钱的还可以适当的给家里的男子减刑;如此一来,这些女人更加干劲十足,几乎家家种桑,户户缫丝。 于其花大价钱去临湘城购买,还不如自给自足,官府也是大力扶持,也就是从这些妇孺的织布缫丝开始,云山开始慢慢崛起。 风光正好,宫天宁跪在蒲团上,眼前的小隔间中,宫天宁特意找人做了一个祥妃娘娘的牌位放在那里。 而今天,正是祥妃娘娘去世二周年的忌日,两年前的今天,祥妃病逝于水牢。 宫天宁红着眼一番祭拜之后,拿出了那件没有做好的长衫,尽管现在这件长衫宫天宁已经穿不下了。 “母妃,儿臣今年又不能去您坟前给您上香了,不过您放心,儿臣不会忘记的。”宫天宁三跪九叩之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这天宫天宁在房间中和祥妃说了好多。 这一年来的委屈心酸,除了祥妃外,宫天宁又该说给谁听,谁又会听。 。。。 滇越军,大营。 孙昌一脸阴翳的来到钱广生营帐里,“将军,人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好,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动手了。”钱广生阴狠一笑,他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杀一个王爷。 “在下打听了一下,下月就是王爷生辰,您可以将他约出来狩猎,到时候咱们就在越门山让他归天,越门山野兽众多,就算死了,也没人知道。”孙昌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钱广生起身,拔出腰间的长剑,“王爷,别怪我了,只怪你不给我们活路。” 来自滇越军的一纸书信送到了云山城城主府。 看到信后的宫天宁笑了笑,“这还有一个月才是我的生辰,钱广生就忍不住了。” 袁友凉看完书信后,眉头紧皱,“去越门山东麓狩猎,王爷,去不得啊,表面说的给王爷庆生,可实际上就是要王爷的性命啊。” “我知道,这么拙略的说辞,真以为我是白痴吗?”给他们厉声道。 “那臣下替王爷写信一封,回绝了钱广生。” “不。”宫天宁打断袁友凉的话,“这对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我等了好久了。” “王爷,您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钱广生在算计我,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在算计他呢?”宫天宁缓缓起身,“看来下个月我的生辰上热闹非凡啊。” “袁城主,去将丐帮长老找来,我要去一趟风字营,看看这些将士究竟如何。”宫天宁咧嘴说道。 “是。”袁友凉不敢拒绝,只能拱手答应。 。。。 当得知宫天宁要来风字营的时候,林大虎,陆谦林等人都是高兴不已。 而风字营的一百名将士心中也有些憧憬,要是真被王爷看中了,那日后定是平步青云啊。 三天后,在丐帮二长老的带领下,宫天宁来到了位于半山腰上的风字营。 穿过密林草垛,当风字营出现在宫天宁面前的时候,宫天宁不由得咂舌,这不到一年,风字营就看上去颇具规模了。 “王爷,您进去吧,军营重地,我就不进去了。”二长老拱手退去。 宫天宁点了点头,刚刚到门口,就看到了林大虎,陆谦林,温九和吕云栈列队相迎,身后更是一百名风字营士兵。 “王爷到了。”温九激动的喊着。 宫天宁往前一走,林大虎带着众人齐齐单膝跪地,“拜见王爷,拜见王爷。” “拜见王爷。” 声音足有撼天动地之势,惊涛骇浪之威,听的宫天宁都不免有些悸动,这就是自己的军队吗? “都起来吧。”宫天宁前去扶起林大虎和陆谦林。 看了看身后的温九和吕云栈,“温兄,吕兄,我们又见面啦。” 吕云栈稍稍颔首,“看来当初我就不该上你的马车,现在下不去了。” 众人听后齐齐一笑,陆谦林再次跪地谢罪,“王爷,臣隐瞒了丐帮帮主身份一事,还望恕罪。” “我来可不是要治罪的,再说了我都没有怪罪你,你哪来的罪啊。”宫天宁覆去陆谦林,笑着摇了摇头。 “多谢王爷。”陆谦林眼眶红润的说道。 林大虎见状直接说道,“殿下,里面请吧,去看看风字营的将士。” “好,走。”宫天宁有些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拉着四人就往军营中走去。 军营的校场上,一百名将士斗志昂扬的站在那里,身上透露出一股英气和刚毅感。 行伍严整,整军以待,宫天宁看着眼前的风字营,不免想起当初在新都广场上见到的寒甲卫,“咱们风字营比起那寒甲卫也不遑多让啊。” “王爷过奖了,和寒甲卫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陆谦林摇头苦笑道。 “不就是装备的差距吗?再给我一年时间,我绝对会让风字营的装备超过寒甲卫。”宫天宁有些赌气的说道,但是在林大虎眼中却不像是大话,因为他相信宫天宁会做到的。 看着林大虎和陆谦林对宫天宁有说有笑的,李山子站在行伍中,不由得咂舌道,“咱们的王爷,怎么看上去是个孩子啊。” “你管那么多干嘛,连林老虎和帮主都对王爷毕恭毕敬的,可见一斑。”旁边的张顺嘀咕道。 “也不知道咱们王爷怎么样,会不会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啊。”李山子猜测道。 张顺无语的说道,“你就闭嘴吧,王爷要是纨绔,就不会来这里了。” 就在两人争论的时候,不远处的林大虎直接厉声喊道,“李山子,张顺,你们在嘀咕什么?出列。” “是。”被突然点名的两人,无语的走了出来。 “被你害惨了。”张顺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宫天宁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人,林大虎严肃无比的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当着将士们的面说出来。” “校尉,这不合适吧。。”李山子这就尴尬了,一脸为难的说道。 “让你说你就说,扭扭捏捏的干什么呢。”林大虎气息暴涨。 “是。”无奈之下的李山子硬着头皮的喊了出来,死就死吧,“我怀疑王爷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哈哈。。”下面的将士听到后都笑了出来。 “笑什么。”林大虎的脸色更难看了,陆谦林也一把拉回了李山子,“王爷还在呢,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 谁知道宫天宁听完后,并没有生气,而是咧嘴一笑,“你说我是一个纨绔子弟?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启禀王爷,风字营成立至今已经九个月,从没有看到过您来过,而且您生在帝王之家,所以末将斗胆怀疑。”李山子昂首挺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山子听完后,有一种想要一脚踹死这个混蛋的冲动。 “为什么你会认为帝王家的都是纨绔子弟呢。”宫天宁笑着摇了摇头。 李山子不知如何反驳,皱了皱眉,“我小时候我们家当地的城主儿子就是这样。” “哈哈。”宫天宁听到后笑了笑,看了看张顺,“你是不是也这样以为。” 张顺拱了拱手,“末将不敢说。” 陆谦林无语的看着两人,真是当兵当傻了,连话都不会说。 宫天宁厉声道,“你们是第一次见到我,看我年龄小,肯定以为我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我理解,但我在这里可以明确的说,进了风字营,你们就是我的兵;你们怀疑我的能力,好,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让你们知道,做我宫天宁的兵,并不丢人。” “殿下。。”林大虎错愕的说道。 宫天宁脱掉身上的长衫,露出一身白色劲装,“我在这里向你们发出挑战,只要能打败我,我就任命他为风字营第二位副统领。” 第一百零五章 钱广生开始了 听到宫天宁的话后,李山子和张顺两人对视一眼。 “王爷,您说话算话啊。”李山子忍不住说道。 “不得无礼。”陆谦林冷面道。 宫天宁伸手打断陆谦林的话,“当然,我说道做到。” 李山子拱了拱手,“那王爷,李山子向您挑战。” 宫天宁笑着点了点头,“我接受了。” 校场上的风字营将士也很懂事的将校场让了开来,留下一个大空地。 旁边的陆谦林眉头紧皱,“林校尉,您都不拦一下,就这么让王爷胡闹吗,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们担当不起啊。” 林大虎嘴角一弯,“你觉得王爷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吗?” “啊?” “尽管王爷是滇越之王,也缔造了风字营,但是;在军营中,要想得到将士们真正的信服,只有实力。”林大虎沉眉道。 陆谦林恍然大悟,“王爷这是在立威。” “可以这么理解。” 两人私语的时候,校场中的宫天宁和李山子已经摆好了架势。 李山子看着眼前的王爷,心里暗想,就这么个孩子,实力能强到那里去呢。 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宫天宁的实力如今直逼灵武境中期,当然这也要得益于钱广生的那个青铜鼎,当真是修炼神器。 “王爷,得罪了。”李山子说完,直接握拳横冲过去,所谓先下手为强,就是这个道理。 宫天宁也摆开架势,身形猛地一闪,修炼了这么久,如今的宫天宁可以说对《天演甲子》的理解又多了几分,这种主修外骨的功法在实战中的作用强倒让人难以置信。 李山子不由得凝重了几分,刚刚那一拳的实力他心中还是有底的,虽然不是全力;但也料定了宫天宁躲不开。 但眼前的情况显然打脸了,这一拳虽然迅猛,但好像连宫天宁的衣服都没有摸到。 “再来。”宫天宁嘴角一弯,轻声道。 看来是自己大意了,这个王爷不简单啊,李山子心中呢喃道,随即看宫天宁的目光也谨慎了起来。 “喝。”又是一拳,比之前一拳还要迅猛,宫天宁一只手直接拦下了李山子的攻势,借助《坐钟金刚拳》中的化拳决,将李山子这一拳的力道直接卸了去,反手一掌拍在李山子手臂上。 李山子只感觉自己的拳风被突然卸掉,然后手臂吃痛,倒退数步站住身形。 “好。。”旁边的军士大声喝道。 李山子摸了摸鼻子,这可是在自家军营啊,可不能出丑啊。 只见李山子浑身气息慢慢凝聚起来,于宫天宁再度开战,拳风如虎,在深山密林中徒手震了那么多的树的效果开始展现了出来,刚毅的拳风逼得宫天宁直直后退,但就是打不到。 宫天宁手中的这本《坐钟金刚拳》本就是刚猛一派的拳法,不仅对拳法又独到的见解,里面更是拥有了化拳决这种破解刚猛拳法的招式。 这么一来,李山子在一开始其实就输了,纵是刚猛如山,也难以撼动宫天宁丝毫。 “嘭。”拳法相接,李山子的拳风就像泥牛入海一样被再度化解,而宫天宁缺一掌排在了他胸膛,虽然力道不大,但却让李山子及其恼火。 “再来。”不服气的李山子再度出拳,这次力道更猛,加以脚下的步子,身上气息外泄,在旁看着的众人都被吸引住了。 林大虎边看边点头,“拳风刚毅,步法稳健,是一个可塑之才。” 即便李山子已经很尽力了,但是碰到宫天宁还是没有丝毫办法。 “轰。”宫天宁侧身而出,体内丹田运转,气息流动,直接锁住了李山子的左臂。 趁着李山子不注意,右脚迈出,左手迎面一拳,一股大力袭来,李山子直接倒退数步,最后倒地。 风字营的将士们都愣了愣,李山子的实力他们还是清楚的,当初在越门山要不是李山子他们也不可能猎杀那么多的云杉影豹。 宫天宁笑了笑,“实力不错,但我赢了。” “我。。。”李山子还想狡辩,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自己确实输了,“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李山子。”陆谦林大声说道。 李山子愤愤的拱了拱手,退到一边。 “啪啪啪。”掌声响起,交手不过数十个回合,就将李山子完败,而且看起来还是毫不费力,这个王爷的实力看来不简单啊。 “还有没有人啊,副统领的位置呢?”宫天宁在人群中喊道。 就连李山子都败了,他们那还敢再站出来了,那不明摆着自取其辱吗。 看到军营中没人说话,宫天宁站在校场中央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想问一句,现在对我,你们还有疑虑了吗?” “没有。”下面将士的声音还带着一些慵懒。 “大点声。”林大虎喝道。 “没有。” 这声音才喊得有力度,就刚刚宫天宁和李山子那一战,已经赢得了军营士兵的尊重,毕竟宫天宁是个强者。 陆谦林欣慰的点了点头,“王爷这算是成功了吗?” “算是了吧。”林大虎笑了笑,转身离去。 军营中,宫天宁将钱广生邀请自己生辰去越门山东麓打猎的事情全部告知了四人。 听到消息后的陆谦林第一个开口道,“怪不得闯字营那么多人不见了,原来都是去越门山了。” “越门山东麓。”温九苦笑一声,“还真能挑地方,打春后,李山子他们才刚刚从那里回来。” “风字营将士去过越门山?”宫天宁惊讶的说道,“这么巧的吗?” 林大虎点了点头,“本想让他们去历练一番,殿下您上次的信到了后,我就开始准备让他们去历练了;多点实战经验,总归是好的。” “太好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此事。”宫天宁高兴的说道。 “王爷,那钱广生在军中的名声可是不咋地啊,我觉得这次狩猎您最好还是别去。”温九劝说道。 “不,我不仅要去,还要彻底除掉钱广生。”宫天宁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果断的杀气。 “杀了钱广生?”这句话从宫天宁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您不是开玩笑的吧。”温九惊愕的说道。 宫天宁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老林,从这里到越门山东麓得多长时间?” “最少两天。”林大虎沉眉道。 “那您和陆大哥,还有温兄就带着风字营提前三天出发,去越门山中埋伏;而我则配合钱广生演一出好戏。”宫天宁冷笑道。 “太危险了。”林大虎直接回绝了宫天宁的话,“万一钱广生路上动手,那您怎么办?能做到镇南将军,那钱广生也不是泛泛之辈。” “是啊,要不让林校尉跟着您,我去安排埋伏。”陆谦林点头说道。 “不,钱广生并不知道我身边还有老林,也不知道风字营的存在;若是老林跟着我反倒是会让钱广生心生警惕,只有我一个人去才是让钱广生上钩最稳妥的办法。”宫天宁摇头说道。 “可您的安全。。” “放心吧,不到越门山,钱广生是不会杀我的,他这个人我见过,自傲狂妄又心思缜密,只有在越门山对我动手才是最好的选择,若是路上动手被人发现,那他就得不偿失了。”宫天宁缓缓说道。 林大虎想了想,宫天宁说的还有一些道理,“殿下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但我还是想说飞这样不可吗?您的生命可是被钱广生握在手里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不去,那钱广生又怎会上钩。”宫天宁目光坚定异常,看来是心意已决。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大虎他们也没有在劝什么,“那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听您的吩咐。” “这是风字营的第一次行动,我希望能够顺利除掉,不能失败,也不允许失败。”宫天宁厉声道。 “是。遵命。” 当然不能失败了,这失败的代价可是宫天宁的命啊。 。。。 而此时的钱广生也在军营中细细谋划。 “孙将军,人都到齐了吗?”钱广生沉眉道。 “已经到了,都在身边,就看这个小王爷上不上钩了。”孙昌阴冷一笑。 “信都给过去十几天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啊。”钱广生有些着急的说道,“会不会是小王爷发现了什么?不来了?” “不会,军营中调动人的事情只有您和几位都统知道,下面的副都统一概不知,应该不会泄密。”孙昌凝眉道。 “那就是宫天宁怕了,不敢来了?” 孙昌果断的摇了摇头,“当初您话说道那个份上,那小王爷都不为所动,怎么会因为一场狩猎就怕了呢?” “也是,这个小王爷看起来年纪轻轻,但却有着不亚于常人的胆气。”对于宫天宁这一点,行伍出身的钱广生还是很佩服的,只可惜了,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不过若是王爷直接回信反而是有蹊跷,如今他迟迟不回,肯定也在纠结,这样倒也好。”孙昌突然冷笑的说道。 换个反向思考,宫天宁平白无故收道钱广生的狩猎邀请,是该有些疑虑,毕竟那天他们的谈话不怎么友好。 钱广生这么一想,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但孩子到底是孩子,还是太年轻了。” 钱广生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知不觉也被宫天宁算计了。 第一百零六章 生辰,狩猎 一个月后,宫天宁的十四岁生辰到了。 虽然是生辰,但是宫天宁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而是眉头紧皱。 信已经给了钱广生,而根据钱广生所说,一大早就会带着贺礼来接宫天宁去越门山狩猎。 袁友凉着急的走来走去,“王爷,我还是担心。” 宫天宁无奈的苦笑一声,“袁城主啊,这都到这个时候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话虽如此,但臣心里还是担心。。”袁友凉也确实是担心。 宫天宁笑了笑,深呼吸一口,“没事的,过了今天,这个滇越才算真正的属于我。” 说话间,一个衙役跑了进来,“启禀王爷,城主,钱将军到了。” 宫天宁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皱眉的袁友凉,笑道,“开心点,别让钱广生看出了什么。” “是。。”袁友凉勉强一笑,跟着宫天宁走了出去。 在城主府门口,钱广生和孙昌一身甲胄,身后的将士抬着两个大箱子停在身后。 “怎么样,人都安排好了吗?”钱广生低声道。 “将军放心,一切妥当,就等着王爷呢。”孙昌同样低声道。 两人相视一笑,很快,宫天宁就一身劲装的走了出来,“钱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钱广生下马,拱了拱手,“王爷半年不见,看上去气色不错啊。” “那是当然,今天可是本王的生辰;再说了,不是要去越门山狩猎吗?本王还是第一次,心中倒还是有些期待。”宫天宁笑着说道。 钱广生会意一笑,拉着宫天宁,一副亲热无比的样子,“王爷,上次的事,是末将口无遮拦,王爷勿怪;这些礼物一来是给王爷庆生,二来就当是末将赔礼谢罪了。” “将军说的哪里话,本王岂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宫天宁看起来是笑着的,但心中却不知骂了钱广生多少次,这些礼物怕不是给自己送行的吧。 “王爷,将军,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动身了。”旁边的孙昌拱手道。 听到话后的袁友凉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这怕是急得去投胎吧。 不是袁友凉乱想,还真是。 “那好,咱们也不要耽搁了,走吧。”宫天宁翻身上马,看起来着急的说道。 钱广生陪着笑,“好嘞,王爷都发话了,那咱们就走着。” “王爷一路小心。”袁友凉供着手说道。 看着宫天宁和钱广生往越门山走去,袁友凉还真是有些担心,“来人,把东西抬进去。” “是。。” 不过着急归着急,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希望宫天宁安好,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吧。 。。。 一路南下,宫天宁一路上左看右看,夏季时光,没有阴雨,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路上奇花异草,虫鸣鸟叫,林间的清香还带着泥土的气息,若不是心中有事,这个好天气出去游玩一番,还真是让人惬意啊。 钱广生看着宫天宁享受的样子,心中暗自发笑,“王爷,前面就要进入深山了,在深山中才有更大的猎物。” “有意思,这些野兔野鹿什么的,还却是不够看,走,进去看看。”宫天宁假装好奇的说道。 钱广生眼珠子一转,“那深山里可是危险的很啊。” “有你们这么多人在,本往用得着担心吗?还是你前将军保护不了我?”宫天宁一个反问,让钱广生嘴角直笑。 “末将自然能护的王爷周全,那我们就里面走。” 钱广生冲着孙昌点了点头,孙昌会意一笑,走到队伍后面,冲着后面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再次回到钱广生身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那个人却不见了。 走在林间路上,随着越走越深,钱广生的话也越来越少,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重,那武者的气息也不在收敛,很显然是等不及了。 宫天宁在策马在前,缓缓开口,“将军,我们这到了没有啊。” “王爷,前面就是了,那里有很多的野兽。”钱广生陪笑说道,一只手按在了腰间的长剑上。 宫天宁假装不知道的说道,“这样啊,好吧,可是我不想走了。” 突然停下马的宫天宁让钱广生眉头紧皱,赶紧笑道,“王爷为何不走了?前面就到了。” “我是说我感觉这里就不错啊。”宫天宁笑着回头道。 “啊?”钱广生皱眉困惑的说道,旁边的孙昌则是心生警惕,四下打量着。 “钱将军,都到现在这个份上了,您还要演戏吗?这里山高林密,不是正好动手吗?”宫天宁转身玩味的笑道。 钱广生脸色有些难看,“王爷您在说什么,末将有些听不懂。” 宫天宁笑了笑,“听不懂啊?真的还是假的。” 这时,宫天宁冲天大喊,“动手。” “什么?”钱广生发愣时,旁边的孙昌赶紧大喊,“将军,快走。” 紧接着,一阵阵破空声想起,无数的弓弩箭矢直接冲了过来,孙昌和钱广生下意识的翻身下马,但是身后的那些人就不走运了,直接被射成了筛子。 “我杀了你。”钱广生直接拔出腰间长剑,戾气横生,狂爆的气息直接冲向马上的宫天宁。 狂躁的气息让四周的树木都发出一阵嗡鸣,很明显现在的宫天宁还不是钱广生的对手。 “叮当。”一把云刀直接砸了过去,刚刚好砍到了钱广生的长剑上,这个力度直接将钱广生拦了下来。 林大虎飞身而来,手握云刀挡在宫天宁面前,一声银甲寒芒,锋芒毕露。 “寒甲卫?”看到这一身银甲,就算钱广生在狂,也皱起了眉头,这大熙寒甲卫谁人不知啊。 但是他手中的刀怎么和寻常的刀不一样啊。 “休伤吾主。”银盔下的林大虎暴喝道,身上的气息丝毫不弱于钱广生,甚至还有些许碾压。 “唰唰唰。”一群突然出现的手握云刀银枪的铁甲军士将钱广生和孙昌围在一起。 两人眉头紧蹙,这滇越什么时候来了寒甲卫啊?还有这些人究竟是谁? 宫天宁在马上只手托腮,“钱将军,满意吗?” “宫天宁,你敢算计老子。”钱广生大怒道。 宫天宁摇了摇头,“怎么?只能允许您算计我?不允许我算计您啊?” 说完不久,只见浑身是血的陆谦林和温九走了过来,手中还拎着两具穿着黑衣的尸体。 陆谦林手中的乌黑长剑收回背后的剑匣中,拱了拱手,“王爷,处理干净了,一共两百零五人,无一逃脱。” 钱广生再度暴怒,“宫天宁,我杀了你。” “咻。”林大虎握着云刀直指钱广生,“死到临头还敢如此无礼。” “钱将军,其实这一天我也等了好久,您这下倒好,不但把您搭上了,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恩?” 宫天宁看了看下面的两具尸体,“这些黑衣人应该都是你的亲信手下吧,您把他们全部汇聚在此,也省得我去滇越军一一排查了。” “滇越军?你休想染指。”钱广生气的满脸潮红,旁边的孙昌眉头紧皱。 “我却是不会染指,就这么一群废物,给我我都不要。”宫天宁嘴角一弯,轻笑道。 “我杀了你。”被怒气冲昏头脑的钱广生拿起长剑直接就冲了过去,武者气息尽显。 “嘭。”林大虎直接拦下来暴怒的钱广生,虽然说钱广生肥头大耳,但这一身修为还是货真价实的存在。 林大虎和钱广生交手产生的剑气和余波袭来,宫天宁直接勒马后退数步,旁边的巨树都出现了裂缝。 “这才是强者啊。”宫天宁咂舌道,即便当初在樊阳城面对陈青之,林大虎都没有爆发出这么强的战斗力。 战场上的杀气和戾气在宫天宁面前激烈的对抗,钱广生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没有活路了,所以招招致命,下手及其狠辣。 但也别小瞧了林大虎,毕竟是寒甲卫的校尉,旁边的陆谦林走到宫天宁身旁,“王爷,要不去帮帮林校尉?” “林校尉可是天幻境强者,连他都无法直接拿下,陆大哥你过去只怕会帮倒忙啊。”宫天宁无奈的说道。 听了宫天宁的话,陆谦林也讪讪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实力有所长进但是和天幻境之间还是有一个同息境,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个时候,交手甚欢的两人越战越酣,不分胜负,就连宫天宁都赞叹钱广生的身手。 但是在钱广生身后的孙昌却动起了歪脑筋,眼珠子一阵乱转。 “再来。”钱广生直接摘下头盔,满头大汗的他倒不觉得累。 林大虎不敢轻敌,他知道这种亡命之徒,战斗力最为可怕。 “嘭。”两股罡风在半空激烈的碰撞,树叶飘荡,在被罡风碰到的一瞬间便化作齑粉。 一旁的风字营将士不断后退,虽然他们知道林大虎实力强悍,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强悍。 “就算我死,也要带上你。”嘴角渗出血渍的钱广生歇斯底里的喊着。 “啊。。。”就在林大虎奋力抵挡着钱广生罡风的时候,钱广生突然倒了下去,罡风直接散开,气息不断外泄。 林大虎定睛一看,只见一把长剑直接刺穿了钱广生的小腹,殷红的血水顺着剑尖滴在地上。 钱广生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小腹处的利剑,而宫天宁则眉头紧皱,双拳紧握。 “孙昌。。。”钱广生怒喝道,但喉咙充血的他喊出来的直接是一大口逆血。 第一百零七章 命丧越门山 孙昌慢慢松开了手中的剑柄,额头上满是细汗,胸口剧烈的起伏,单膝跪地,冲着宫天宁拱手,“在下孙昌拜见王爷。” “噗嗤。”这句话让钱广生再次喷出一大口逆血,“孙昌,你个吃里爬外的混蛋,我杀了你。” 手中的剑直接掉在了地上,现在的钱广生连剑都拿不起来了,直接跌倒在地。 “起来吧。”宫天宁冷面道,他对这个孙昌可以说是好感全无,就冲背地里下黑刀这一手宫天宁都想把他直接处死。 但是死了一个钱广生已经够了,滇越军那么多人,不能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这个孙昌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 “谢王爷。”孙昌起身,冷眼看着脚下的钱广生。 鲜血横流,钱广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死都想抓住孙昌的脚,但是他那沉重的身躯已经撑不住了。 一双手狠狠的抓住眼前的草皮,但很快就松了下去,一动不动,钱广生命丧越门山。 林大虎卸下银盔,一脸杀气的看向孙昌,这让孙昌如坐针毡,很不自然。 “王爷,钱广生虽说带兵无德,但也算是一个武者将军,厚葬了吧。”林大虎拱手道。 就冲刚刚钱广生和林大虎交手那几下,宫天宁也该这么做了。 “就按老林你说的办。”宫天宁沉了沉眉,看了看孙昌,“孙昌,军中是否还有钱广生的人。” 孙昌拱了拱手,“启禀王爷,将军。。钱广生为了除掉您,已经将他所有信得过的人都调到这里了。” 宫天宁点了点头,“好,带我们去滇越军大营,召集所有都统,本王有话要说。” “是。。” 钱广生一死,宫天宁也算少了一个心腹大患,而自己重整滇越军的计划也可以更进一步了。 “王爷,那我们?”陆谦林看了看宫天宁,指了指身后的温九等人。 “跟我去滇越军营,从现在开始,风字营正式回归滇越军。”宫天宁朗声喝道。 “风字营。。” “风字营。。” “风字营。。” 。。。 下面的风字营将士激动的喊着,兴奋不已,而温九也露出了笑意。 。。。 钱广生身死的消息滇越军没有人知道,只是看到傍晚的时候孙昌带着一大群人回到了营地。 紧接着就直接通知滇越军前中后三军三十名统领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这么一来,散落在越门山下各地的统领纷纷策马前来。 知道夜幕之时,三十名统领才全部来齐。 孙昌走到军帐后,冲着宫天宁拱了拱手,“启禀王爷,人都来齐了。” 宫天宁点了点头,“好,跟我走吧。” 此刻的议事大帐中,所有的都统都在那里说笑着,丝毫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安静。”孙昌的声音响起,三十位都统缓缓坐下,一脸不屑的看着孙昌。 “将军呢?”其中的一位都统冷哼道。 不等孙昌回答,宫天宁直接走了进去,“今天这场会议我来主持,没有钱广生。” “哪来的小屁孩,敢如此大言不惭,直呼将军名讳。”一个贼眉鼠眼的都统站起来大吼道。 “咻。”一把弓弩直接射在了这个都统头上,在场的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那个都统就倒地身亡了。 “大胆。”就在所有都统准备行动时候。 风字营直接闯了进来,被这么多的云刀架着,在场的这些都统一时间都不敢妄动。 这时,穿着银甲,手持利弩的林大虎缓缓走进来。 “寒甲卫。。”看到这身银色战甲后,所有的都统都愣住了,这大熙寒甲卫怎么会在这里。 陆谦林和温九也走了进来,闯字营都统看到陆谦林后,直接愣住了,“陆谦林?” 陆谦林微微一笑,“王都统,好久不见。” “你不是王爷。。”王都统话刚说完就看到了陆谦林站在了宫天宁身后,然后面色一片铁青,“王爷。。” 少顷,孙昌便给安静下来的都统们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滇越的大王,滇越王宫天宁。” “拜见王爷。”寒甲卫都在身边了,谁还敢不信;更别说身后还有一百多把云刀架在脖子上呢。 宫天宁点了点头,“各位都坐下吧,我来呢是说个事情,没别的意思,别紧张。” 所有的都统不安的坐下,虽然他们想不通为什么宫天宁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在他们眼中,钱广生连宫天宁见都没见过几次,这宫天宁怎么就来他们军营了呢。 宫天宁缓缓说道,“判臣钱广生,蓄意谋害本王,现在已经被本王诛杀。” “啊。。。”听到宫天宁的一番话后,这些都统都愣住了,“王爷,此事我等绝对不知,还望王爷恕罪啊。” “我又没说是你们,你们激动什么?”宫天宁咧嘴一笑。 这些都统就更懵逼了,那这么晚把他们叫来这里是干什么? “滇越军的事情我都知道,所以我宣布一个命令,将滇越军现在在军营中的将士们遣散,我滇越不养这些废物。”宫天宁突然厉声道。 这话一说,下面的都统一个个都有些不可思议,更不理解,“王爷,这。。这是为何?失去了滇越军那滇越谁来保护啊。” 宫天宁指了指他们身后的风字营将士,“你放心,自然有人保护滇越。” “王爷不可啊,滇越军乃是滇越稳定之根本,不可散啊;再说了,这万一陛下怪罪下来。。”那个都统还想继续说,直接被宫天宁打断。 “陛下怪下来,我担着;滇越军腐败成什么样子,你们不知道吗?还是真当本王不存在啊。”宫天宁大怒道。 “王爷,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都从军数十年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解。”一位都统站起来似乎想狡辩的说道。 宫天宁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你们从军数十年啊,那你们告诉我们你们都干了什么?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每天脑子里就想着军饷和女人,那里还把这里当作军营。” 这下,这些都统都不再说话了,因为他们没办法否认这件事情,在钱广生的带领下,他们几乎将这些事情当作了家常便饭。 “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遣散所有滇越军士卒,我滇越不需要酒囊饭袋。”宫天宁厉声道,气场十足。 “是。”现在这些都统还敢有什么脾气,一个个只能点头答应。 “从现在开始,滇越军的将军一职由林大虎林将军担任;陆谦林,温九,担任副将军,吕云栈担任军师,重整滇越军。”宫天宁大怒道。 “是。”所有人一个拒绝的词语都说不出。 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滇越变天了。 。。。 宫天宁对滇越军大刀阔斧的变革随着一些军士的遣返而在滇越广为流传;一些被强抓到军营中的人都对宫天宁竖手称赞;但是一些在军队里喝油水的蛀虫就不乐意了,不知道暗地里骂了宫天宁多少次。 但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滇越军大换血的事实。 宫天宁下令,滇越军重新征兵,采取自愿方式,名额扩充至两万人。 而原先的风字营依然称为风字营,那些都统全部革除职务,下放风字营训练,用宫天宁的话来说,让你们知道什么样的兵才是一名合格的滇越军。 于此同时,一封滇越王上奏新都的书信也被跨马加鞭送到了新都。 在新都的宫战,打开宫天宁的奏章后,不免有些沉眉,“镇南将军钱广生蓄意谋杀滇越王,被滇越王处死,并决定重组滇越军。。” 宫战看到后眉头紧皱,“这些年确实疏忽了滇越军啊。” “陛下,依臣之见,滇越王既然已经处死钱广生,就不必重组滇越军了,这么劳民伤财的事情,苦的可是滇越百姓。”旁边的丞相唐明仁拱手道。 只见大将军宇文衍反驳道,“既然主帅都不干净,那么军队又能好到哪里去,斩草就要除根;陛下,依臣看来,滇越王做的并无不妥。” “那这钱是由宇文将军出吗?”唐明仁阴阳怪气的说道。 “即是重组滇越军,那自然是兵部和户部出钱。”宇文衍不悦的说道。 唐明仁嘴角一弯,“那宇文将军可知从去年开始,滇越每年送到新都的木料宝物都开始要钱了,我户部花那么多钱买下这些木材宝物,哪还有其他钱给滇越。” 宇文衍冷哼一声,“那我怎么记得户部每年都要给信阳拨好多钱呢?这里面应该没有从信阳买马的钱吧。” “你。。陛下。”唐明仁单膝跪地,拱手道,“陛下,信阳乃我大熙北部门户,每年的开销自然不在少数。。。” “那滇越还是南部门户呢?唐丞相,这一碗水要是不端平,水可是要洒的,搞不好碗都得掉。”宇文衍在一旁嘲讽道。 “宇文衍,你。。。” 宫战眉头一皱,“都别吵了,滇越还得提防境内的俚人,滇越军必须保证一定的战斗力;既然他滇王有心组建,就让他重组,至于银钱什么的,他们既然有钱就让他们自己干。” “是。”唐明仁跪地说道。 一旁的宇文衍也同样拱了拱手。 这不明摆着不给军费吗?没有军费,那还建什么滇越军啊。 宫天宁挥了挥手,“按奏章上的任命给他们任命,告诉滇王,朕不希望滇越出什么意外。” “是。”王公公拱手说道。 第一百零八章 俚人下山 回到云山城后的宫天宁可算是送了一口气,困扰自己这么久的滇越军问题终于解决了。 而新的兵员也在不断的补充中,在陆谦林的帮助下,越来越多的丐帮弟子加入了滇越军,这样让云山城中的乞丐数量少了不少。 虽然滇越军的情况解决了,但是从新都返回的奏章却让他很不爽。 上面的各种褒奖说的天花乱坠,可是实际性的东西一点没有,一文钱都没有给,信上更是只字没提军饷的事情。 看到信后的宫天宁大怒,“一文钱都不给,可真有你们户部的。” “王爷,这可怎么办,没有钱,那军队的开销怎么办。。”袁友凉着急的说道,这每年的军费开销也不是小数字啊。 “这个你放心,户部不给钱,那咱们就从别的地方要钱;通知下去,今年的木料价格上涨两成,我就不信了。”宫天宁气冲冲说道。 “王爷,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意气用事了。”袁友凉不安的说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 就在宫天宁和袁友凉商议接下来云山的计划时,一个衙役跑了进来,“启禀王爷,俚人来找您了。” “找我?”这都大半年过去了,怎么突然来找他了。 快马来到摊位前,只见苗安安等一众俚人焦急的等着宫天宁。 “苗姐姐,出什么事了?”宫天宁下马着急的问道。 苗安安红着眼睛看着宫天宁,“爷爷,爷爷离世了。” “什么?”宫天宁愣了愣,老族长说走就走了? 再次来到越门山上,黑布蔓延,整个山上都冲满了悲伤的气息,苗安安带着宫天宁来到苗震的葬礼前,庞奉直接拦下来,“这是我们俚人的事情,你让这个熙人来干什么?” 苗安安不爽的看着庞奉,“让开。” 庞奉还是不肯动身,苗安安直接一把推开庞奉把宫天宁拉了进去。 在场的俚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熙人在这里。 “这里不欢迎熙人,让他滚。” “让他滚。” “让他滚。” 声音接连不断刺激着宫天宁的大脑,宫天宁双拳紧握。 苗安安直接站了出来,大吼道,“我看谁敢动他,他是爷爷的贵客,更是俚人未来的族长。” 这一番话可谓是以石激起千层浪,包括梁壮,黎猛在内的俚人高层都是一脸的惊愕和不敢相信。 “安安,你说什么?他是族长?” 原本的葬礼瞬间变得硝烟四溢,苗安安含泪点了点头,“是,爷爷将婆罗珠给了他,所以他是俚人的族长。” “不可能,族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让一个熙人做我们的族长。”庞奉大怒道,一把撕掉伸手的黑色悼衣。 梁壮也是眉头紧蹙,“安安,这事可不能乱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苗安安委屈的哭着说道。 “你可知道他是谁?熙人滇越王,整个滇越的王爷;族长这么可能会把婆罗珠给他。”黎猛惊愕的说道。 苗安安哭着点头,宫天宁缓缓起身,“各位前辈,苗姐姐说的没错,族长爷爷生前是把婆罗珠给了我。” 说完,宫天宁直接将婆罗珠从袖子中取了出来。 “嘭。”只见所有的俚人男子全部跪倒在地,“是真的婆罗珠。” 庞奉满脸怒意,“凭什么?他一个熙人凭什么拥有婆罗珠,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梁壮大喝道,“婆罗珠面前,不得无礼,跪下。” “我不跪,我庞奉不跪熙人。”庞奉大吼道。 “婆罗珠是历代族长信物,若是族长不愿传位与下任族长,可摧毁婆罗珠;既然老族长没有摧毁,那就说明这是真的。”梁壮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低声说了出来。 当然这不只是梁壮的想法,下面的俚人百姓都是同样的想法。 “啊。。。”庞奉大吼着看着宫天宁,“我杀了你。” 旁边的黎猛和梁壮赶紧起身拦住庞奉,“你干什么?老族长还在呢,住手。” 宫天宁将婆罗珠握在手中,“我知道,你们不愿意承认我的身份;同样,我也不愿意;但是我不能辜负了老族长爷爷,更不忍心老族长含恨而终。” 苗安安在旁擦着不停的擦着眼泪。 “我是做了你们的族长,但我的身份还是大熙的滇越王;老族长之所以将族长给我,是希望我可以给俚人未来,带你们下山;而不是让你们一直在山上,对大熙保持敌意。”宫天宁动情的说道。 梁壮忍者怒意说道,“我不对你动手是因为你手上的婆罗珠,但是俚熙不两立,这点不会改变。”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难道一直住在深山里就有出路了?不出去,你怎么知道外面的世界堕民美好。”宫天宁大吼道。 “当我们的先祖被你们赶到山上的时候,骨子里就刻下了仇恨二字;这点永远不会变。”梁壮红着眼睛说道。 宫天宁眉头紧皱,“自我封闭只能带来灭亡,族长爷爷是智者,可是你们永远不会理解他。” “住嘴,我不想听你说族长,你不配。”庞奉大吼道。 宫天宁目光含泪,将婆罗珠放在苗震棺椁前,“对不起,苗爷爷,我让您失望了。” 苗安安赶紧将婆罗珠塞到宫天宁手里,“接过来婆罗珠就不能随意丢弃,这是俚人族的规矩。” 梁壮擦了擦眼泪,“先让老族长入土为安,再说其他的事情。” 夜幕来临,宫天宁一脸愁眉的坐在房间里,旁边还坐着苗安安,梁壮,黎猛,庞奉等一众俚人高层。 “俚人的族长几千年来一直都是俚人,还没有过别的族人。”梁壮有些异样的冷笑道,“你还是第一个。” 宫天宁看了看手中的婆罗珠,“还是那句话,苗爷爷希望我带你们下山,而我也希望你们能下山。” “下山?下山我们住哪啊,吃什么啊?指望你们熙人吗?”黎猛摇头笑道。 “我以大熙滇越王的身份跟你们保证,决不会让你们受欺负,也一定会让你们过上正常的生活。”宫天宁站起来说道。 “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不会下山的,下山就是一死。”庞奉摇头冷哼道。 苗安安厉声道,“这就是你们和族长说话的态度吗?能不能放尊重点。” “已经很尊重了,没有动手还不算尊重吗?”庞奉大吼道,憋着气的他只能将气撒在苗安安伸手。 “老庞。。”梁壮拦下庞奉,“他们说话有些冲,但是话粗理不出,就是这么个道理。” 宫天宁眉头紧皱,“你们不下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大熙的百姓。” 下面的几人都闭口不语,宫天宁沉了沉眉,“若是不相信,你们可以派人去山下打听,或者让人跟我下山生活一段日子看看。” “你们大熙还是由军队在的,我们在越门山的时候,下面就驻扎了军队,你让我们怎么能犴心下山?”梁壮摇头说道。 宫天宁眉头紧蹙,军队是肯定不会撤销的,自己才刚刚打算重建,“这样,我让你们俚人参军,进入军队,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军队会对你们不利了。” 这句话可是让梁壮等人都愣住了,“你让我们进入的军队?” “不错,我相信你们,所以也请你们相信我;我是真心的。”宫天宁借着烛光朗声说道。 这一决定让梁壮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让俚人进入大熙的军队?太不可思议了。 苗安安也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宫天宁,“这是什么意思?” “以后俚人下了山,就是我大熙的百姓了,既然同是大熙百姓,那参军也就没什么问题。”宫天宁起身道,“若是你们还不放心,就亲自去军队看看。现在的滇越军不再是之前的滇越军了。”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真情还是假义。”黎猛冷眼道。 宫天宁直接拿出婆罗珠,“那我就命令你们下山参军。” “什么?”几人同时站起来,大有不服就打的一丝。 苗安安手持长鞭直接站在宫天宁身侧,“我看谁敢对族长不利。” 几人没办法,只能作罢,宫天宁继续说道,“我命令你们参军,时间不多,一年就行,一年后,若是你们还是不肯下山生活,我便再也不会提及此事。” “好,就跟你去军队,但是这只是因为你手上的婆罗珠。”梁壮怒气冲冲的说道。 黎猛缓缓起身,“我跟着你去。” “好,就你们两人。”宫天宁点了点头,“说到做到。” “当然。”两人握着拳头说道,“我们相待一些俚人百姓过去,免得一年后你说我们走后门不愿下山。” “好,随你们。” 苗安安看这宫天宁,心中不免一阵苦涩,都到这个时候了,宫天宁还在为他们俚人着想,看来当初爷爷是真的没有看错人。 “我也要下山。”苗安安红着眼说道。 “苗姐姐?”宫天宁好奇的看着苗安安。 “我要向他们证明,爷爷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为了俚人更好的生活。”苗安安擦了擦泪痕,坚定的说道。 “请你们相信我,在滇越,熙人俚人都是我的百姓;我宫天宁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俚人百姓,也绝不会徇私与熙人百姓。”宫天宁说完直接将手中的婆罗珠拿了出来,“我宫天宁以婆罗珠发誓。” 一句誓言,打开了滇越的新局面;也带给了俚人新生。。。 第一百零九章 滇越祁宁军 当宫天宁带着梁壮和黎猛抵达滇越军军营的时候,林大虎和陆谦林都愣住了,尤其是他们看到宫天宁身后的俚人时。 “王爷,这是。。。”林大虎警惕的说道。 宫天宁稍稍颔首,“老林,以后他们就是滇越军的人了。” “什么?”陆谦林不可思议的说道,“王爷,他们,他们可是俚人啊。” “有我在,我都不担心你怕什么,就当是普通百姓参军了。”宫天宁挥了挥手说道。 大熙军队居然要俚人参加,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梁壮和黎猛也不是很感冒,讪讪的拱了拱手,“我们是给族长面子,才来从军。” “族长?”这越说越模糊,陆谦林半天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把他们放在风字营吧,今天晚上开个会,我给你们解释一下。”宫天宁无奈的说道。 “是。”林大虎和陆谦林拱了拱手,虽然他们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俚人参军,但是宫天宁都开口了,他们也不好拒绝。 。。。 军营门口,苗安安静静的等着,即使待在哪里不动,也会引来不少眼光。 很快,宫天宁就从军营中走了出来,“梁壮他们安排好了?” “安排是安排好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宫天宁苦笑道。 “麻烦你了。”苗安安轻轻一笑。 宫天宁点了点头,“走吧,我带你去城主府,等忙完滇越军的事情我带你去广明城。” 苗安安再度一笑,魅气十足,“谢谢你了。” 宫天宁无奈的摇了摇头,“苗姐姐你有一身的本领,要是做个普通百姓太委屈了,如今滇越正是用人之际,说真的要不是因为男女有别,我还真想让你参军。” “我从小在林子里长大,摸爬滚打的,要是真的可以参军也是一件好事。”苗安安贴在宫天宁耳旁说道。 要是换做以前,和苗安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宫天宁早就脸红了,但是现在他不一样了,“苗姐姐,您还要这样吗?” 苗安安讪讪一笑,“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你要怎么安排我啊。” “没想好,还是先跟着我吧。”宫天宁笑了笑。 “小王爷,怎么感觉你变坏了。” “哪有?” “把我留在身边?你想干什么?”苗安安媚骨十足,语气更是酥软的让人窒息。 宫天宁眼睛猛地一瞪,一股燥热又冒了出来,赶紧躲开苗安安的目光,“快走吧。” 苗安安邪魅一笑,“到底还是个孩子。” 。。。 夜幕来临,宫天宁安排俚人进入风字营的消息可谓是在滇越军炸开了锅。 李山子等人更是义愤填膺,好好的大熙军队凭什么要让俚人进来,这些蛮夷知道什么。 大营中吵得不相上下,一旁的孙昌站在一边话都不敢说,现在的孙昌可不再是之前的孙将军了,宫天宁直接解除了孙昌的一切职务,就让他在军营中打杂。 就像这个时候的孙昌给每一个坐在营地中的将军们沏上茶水,和之前的自己比起来,真的是够讽刺啊。 “王爷到了。”王小宝大喊一声,整个军营瞬间安静了下来。 很快,一身盔甲的宫天宁和林大虎,陆谦林,温九齐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军师吕云栈。 “拜见王爷,将军。”李山子等人齐声说道。 “都坐下吧。” 众人坐好后,宫天宁直接开口道,“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安排俚人进入军营的事情了吧。” “王爷,我就不明白了,滇越军刚刚重建,您就让俚人进来,这不是摆明了砸场子吗?”李山子按耐不住,站起来说道。 “山子,坐下。”林大虎皱眉道。 李山子愤愤的坐下,陆谦林在旁轻声道,“等王爷说完再开口。” 宫天宁摇了摇手,“没事,就这样,有什么话摆到明面上说,不然日后在军营中是个隐患。” 张顺也站了起来,“王爷,将军;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妥,俚人和我们几百年不和大家都知道,这样安排俚人来军营,无异于引狼入室。” 宫天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笑了笑,“谁还要说,都说出来,我不介意。” “王爷。”高尚也站了起来,“我们不是滇越人,但是来了滇越这么久,也知道俚人的事情,为了滇越军日后的打算,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几人接连开口后,整个现场的气氛突然有些尴尬,看来都对俚人进入军营有些不满。 宫天宁笑了笑,缓缓起身,“大家都说完了吗,说完的话我就说了。” “王爷你有话就直说吧,我相信你不会做出对滇越军不利的事情的。”温九皱眉道。 “我的身份不仅仅是大熙的滇越王,还是俚人的族长。”宫天宁语出惊人,一下子,所有人除了林大虎都站了起来。 “本来我是不打算告诉你们的,但是我又想了想,我若是不告诉你们就是不相信你们,既然我都不相信你们,那拿什么让你们相信我。”宫天宁缓缓开口,“我希望你们明白,我身上的担子很重,也希望你们相信我,我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大熙,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陆谦林慢慢坐下,“王爷,这是社么时候的事情。” “半年前。” 林大虎深呼吸一口气,“滇越军和俚人的恩怨将近四百年,这么就让俚人进来,大家难免有些不服。” “所以我才来开这个会,我希望大家能够将俚人看成自己兄弟,同时也替我保密身份,我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 “王爷,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俚人参军。”李山子困惑的说道。 “我想要俚人走出深山,融入我们大熙的生活,同时彻底统一滇越郡。”宫天宁目光坚定的说道。 彻底统一滇越郡,听到这几个字后,大家都失神好久。 林大虎回过神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盯着的。” “拜托各位将军了。”宫天宁说完冲着这些人重重的鞠了一躬。 “王爷使不得。”陆谦林直接就想扶起宫天宁。 但是被宫天宁伸手拒绝了,“同时,我来还要说的事情就是帮滇越郡改名。” “改名。”又是一个重磅炸弹。 旁边的吕云栈确实若有所思,“如今俚人在军中,若还是用滇越军,难免有些让人不舒服。” “吕兄说的对,所以我想改名,名字我都想好了,祁宁军。”宫天宁朗声道。 “祁宁军?”陆谦林细细品味着。 “滇越军从现在开始,进入新的时期,我要一个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军队,那么之前军队的一切都要革除,包括名字;从明天起,滇越军正式更名祁宁军。”宫天宁大声道。 对于改名的事情,他们倒没有多少异议,当然他们也才入滇越军没有多少感情。 “那军队其他安排呢?”林大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更名一事。 “军中设营,五百人一营,共四十营;同时我希望扩大兵种,按照大熙军队全方位扩编,弓弩营,盾兵营,长刀营,枪兵营等等;按照大熙军队标准扩建祁宁军。”宫天宁再次开口。 这次可以说是给祁宁军规划了一个相当不错的蓝图,听了宫天宁话后的几位将军也是对以后的祁宁军有所憧憬;都显得格外上心。 “保留风字营,按照寒甲卫的方式训练风字营,我要让风字营变成滇越的寒甲卫。” “这。。”温九皱了皱眉,“王爷,这样,新都那边怪罪下来。。” “出了事我抗,你们负责练兵。” “是。” 林大虎看着宫天宁将对祁宁军的规划说完后,大为赞赏;心中对这个王爷是越加欣赏。 很快,滇越军更名的消息就传遍了滇越,以后的滇越不再有滇越军,只有祁宁军。 来到云山城。 铁锤还在院子里打造云刀,身上汗如雨下,一进院子,宫天宁都能感受到一阵闷热。 “王爷,您来了。”看到宫天宁后,铁锤笑呵呵的说道。 “怎么样了?”宫天宁看着一旁的云刀说道,现在的铁锤身边可是有不少人,可即便如此,打造出一个军队的云刀还是很有难度的。 “王爷,俺已经在马不停蹄的做刀了,但是您也知道这锻刀之事,不可着急。”铁锤尴尬的笑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来就是看看。” “对了,王爷,俺给你看个东西。”铁锤高兴的把宫天宁拉到一旁的房间里。 “什么啊。”宫天宁诧异的说道。 “您看,这是什么?”铁锤高兴的把一旁架子上的白布撕开,结果,露出了一套靓丽的红色甲胄,精美异常。 “这是你打造的?”宫天宁眼前一亮,走到战甲旁,爱不释手的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啊。” “那是,俺一直都想造一套盔甲,一直没有时间;多亏了王爷您,这不,打造出来了,先让您看看。”铁锤憨厚的笑了笑。 宫天宁拿起盔甲,颠了颠,“好重啊,这得多少斤啊。” “这套盔甲俺可是精心打造,一般的刀剑根本穿不透,但就是有些重,大概二十斤左右。”铁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刀枪不入啊。”宫天宁看着盔甲,脑子里又有了新的盘算,“这要是出现在战场上,可是利器啊。” “铁锤,你先不用做刀了,我要你给我做这样的盔甲五百套。”宫天宁大笑道。 “五百套?”铁锤直接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得累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