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全知》 第一章 “你说你成绩已经这么好了,为什么还要抱着这些大部头的书死啃,这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学渣活了!”活力四射的身着红色过膝短裙、蓝白相间的短袖制式羊毛衫校服的青春少女看着一旁的青梅竹马说着抱怨的话。 “我也没说我看的懂啊,我也就是装装样子嘛,你知道的,年轻时的少年少女总是喜欢做些与众不同的事,说些与众不同的话来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来吸引同伴、同龄人、异性的目光嘛,我也就是其中之一咯!”同样制式的校服衫,只不过红色的裙子变成了红色的长裤,相同的打扮穿在一旁的少年的身上却显得不那么耀眼了。 但是一定要给出一个评价的话,那么只能给出一个词了:舒服。 干干净净的感觉,不涂粉底,没有多余的装扮,头发就是简简单单的碎发,发丝根根光滑黝黑明亮,前不过眉侧不过耳,没有丝毫触及到校训的规定,白皙健康的肤色既不是被阳光照射过的健康小麦色也不是病态的苍白。 少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笔直没有曲线的镜面表明了它平光镜的身份,明明没有近视却还是固执的给自己加上一道麻烦的累赘只为了在观看者的眼里加一笔文静的装束吗? 并不,只是不想让人没有遮挡的只是那反光镜片后灼人的眸子。一切都是为了平凡的活着,不凸显,不张扬。 “哎,弗洛伊德写的梦的解析,你看的懂吗,什么梦境就是现实欲望的实现之类的模凌两可的话,这些东西就是忽悠人的吧!难道说你以后要当一名心理学家?”少女听了少年的辩解却一点也不以为意,毛手毛脚的伸手向少年怀里的厚厚书籍翻去,一点也不在意男女之防。 反正也是关系亲密的“家人”,对,就像是姐姐和弟弟一样的家人关系。毕竟也做了十多年的邻居了。以后也说不定会发展的更加亲密!不,是一定。 少女的心理没有丝毫的说出,但不设防的态度已经是让人心驰神往了,特别是少女还一名有着帅气的短发,凛然的眼眸,精致小巧的五官和英气的气质的青春美少女。 “嗯,差不多吧,我的目标就是以高出阿卡丽驻东魔动机械综合联办学院100分的高分考进去,然后以两年的时间完成学士,学者,大教习的资格认证,然后出来做一名响誉全洲神经网络的专家。” “嗯,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不过你可以用振奋一点的语气来说这段话吗?明明是那么不平凡的人生大事……”黑色的过耳短发随着主人的阵阵抱怨而摇来晃去,像是风中的风铃一样,轻盈的舞动着,不时露出藏在里面的白皙的耳垂。 毕竟小羽从小就是一个天才嘛,从来都没有什么东西能难倒他的,只不过他总是装作平凡的样子实在是太逼真了,让人真的以为他就像是万千零件中的一枚小小的齿轮,以后也只会作为一枚镶嵌到它应待着的地方勤勤恳恳的工作。但由众多零件所组合,加工,运转着的机器却不是他应该待着的地方。就像宝石一样,就算是再怎么坚固,材质再怎么优异也应该放在展馆里的玻璃罩子里,底下铺上一层厚厚的绸缎,然后才经由馆内灯光的照射来发亮,折射到渴求,贪婪的注视,观赏着的人们的视网膜上。 “咦,难道我刚才的话还不够振奋吗?那可是我罕见的说了一次长长的一大串话啊。”少年不知所措状的挠了挠头,“另外啊,虽然我是不怎么在意的,但你不觉得其他人的视线越来越多了吗?”说着,做出擦汗状的不好意思的模样,活像是一个标准青涩的小小少年。 “呀!要死啦你,不早说。”看着自己已经贴到小羽怀里的样子,于是少女赶紧跳出了少年的身边,并伸出芊芊细指轻轻地拍打着少年的肩膀,虽然一点实际的效果都没有,就像是一只刚出生小奶猫在给自己眼前的主人伸出“利爪”一样,没有任何的实际效果。 这是夏日的午后,太阳已经不在笔直的照射下来,只洒下缕缕的夕阳微暖红光,稍暖的微风在街道上肆意的穿行,不时卷起落在地上几片叶子把它抛向天空然后又把它扔落到地面上。 放学的学生和下早班的白领们惬意的享受着难得的慵懒舒适的时光。 看着“贴”在一起打打闹闹的两个情窦初开的小小少年少女,扫视的人们只是带着怀念和羡慕的静静看着,没有实际的发声打扰,谁知道以后的生活是聚是散呢。就让这一瞬能够延长一点点时间吧。 “我昨天又做梦了。”小羽等到少女平息下来才发出了话题。 “喔?这次又是什么类型的?”英气少女用着不以为意的口气接着话说到。 小羽知道,少女问的类型是什么意思,不是做的梦的类型,不是梦中的背景的类型,甚至不是梦中的自己所处的职业人生的类型。 是梦中的遇到的,结识的,甚至是有过亲密接触的女性的类型。 说起来还是自己年少不懂事的错,当时为什么脑子抽了要和她说呢,说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说的那么详细啊,现在想起来真是想要去死啊,啊啊啊。于是挠头的冲动又变得更加频繁了。 “喂!就算是你再挠也不能挠下一点点的头皮屑和头发丝的,我是知道你这家伙的发质到底是有多好的。”少女不耐烦的说着,毕竟自己报复的时候可是亲自用手大力度的狠狠拔过,那可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拔落过啊。 “嗯,没什么类型啊,就是普普通通的末世啊之类的,没有遇见是什么美少女啊,真的,绝对是真的,我对天发誓。”小羽伸出空闲的一只手比出四根手指,唯独收起大拇指高高的举过头顶上。 发四,对就是发四,如果被错误的理解了那也一定不是自己的问题。小羽心想着。 第二章 方羽,男16岁,现为一名山海城第三高中的高二年级的学生。 如果只是从外貌上来辨人的话那么他只能得到一句:给人的感觉蛮舒服,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少年模样。给人一种好相处的模样,毫无戒心与防备,你甚至对他开口大骂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只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温文尔雅,一副书生气的与人为善的无害模样。 要说他这样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有什么苦恼的话就要从他出生起起开始讲了。 刚出生的婴儿本来应该懵懵懂懂的迎接一个崭新的世界,睡在恒温箱中,透明的玻璃罩外是侧卧在一旁的修养着的母亲。 作为生育婴儿的女子也应该是带着温馨,关爱,柔和的眼眸来看着容器中的小生命。看他呀呀呓语,看他古灵精怪,和他温柔的说着他一定听不懂的话。 可惜,这些都和方羽毫无关系。 他是一名孤儿,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三个月大了,包裹着他的裹布残破不堪,但看得出洗的很是干净没有一点污垢散发出的异味,想必照顾他的人应该也很爱他吧。 但就是这么一个应该陪伴着方羽成长的人却从开始就没了踪影。 这样就罢了,但“噩梦”却一直都陪伴着他左右。 不是比喻,就是实实在在的噩梦。 闭上眼睛,与现实的联系,感官,切断。 沉浸到一片漆黑的螺旋的漩涡中,还是婴儿的他方羽没有丝毫的反应就被吸了进去。 进去之后是一个血红色的世界,天空飘散着灼伤人体肌肤的尘埃,吸入鼻孔会烧毁肺部,落入眼中会使人瞎掉,进到嘴里很简单,那么舌头,牙齿,口腔膜,口腔壁,咽喉,肠胃都会通通腐烂败坏掉。 就是在这么一个危险,恐怖,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世界里,方羽硬是撑到了长大,甚至是成长到快要将这一片乱世给终结了地步。 可惜最后还是功成而身死,被其他“神”给摘了葡萄。 失去了很多一同生存的伙伴,失去了为使自己自私的计划成功而献出自己的生命,甚至是到最后连自己的生命也给献出来了。 长着俩支翅膀,破坏力强大的单兵作战兵器,天翼种,也是导致休比死亡的罪魁祸首。 但就是这么强大的种族也只是在那危机四伏的血色世界里排名[第六位],在其之上的种族还有五个之多。 什么叫种族,就是一群有着相同体质形态的生命,他们不管是实力,生活习惯,还是意识形态都大抵相似存在。 所以不是单独的在那群鸟人之上还有强于她们整整五个人,而是还有五个种族。 而人类种,在那个时候还只是作为一直爬虫而活着,随便一脚就能踩死,挥挥手就能够掀飞。连种族排名的末席也排不上的“秃毛猴子”只是一群可以随意打杀的食物而已。 伟力归于个人的世界里作为人类种的方羽此时的名字叫做利库·多拉,作为一个族群的首领,他有着一切符合首领的特质,睿智,隐忍,理智不带有私人情感的活着,观察敏锐,有着伟大的理想与完成理想的坚定决心。 而那名机铠种则给了方羽完成理想的执行能力。 终结战争,将这片血色的世界变成她还没有染上杂色时的湛蓝。 空气也不应该布满伤人的黑色尘埃,能够自由自在,不需要遮挡口鼻的自由呼吸,大口呼吸。 可惜的是直到方羽快要死的时候也没有给休比戒指以外东西,还有那个总是自称是他义姐笨蛋,可惜再也看不到那个即使身处困觉却还是精力充沛活跃气氛的火红身影了。 血色的战争世界带给方羽不仅仅是磨难,还有那坚强的意志与不管身处何等险境也一定会解决掉的深厚智慧。 年仅三个月大婴儿正是处在塑造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的重要时刻。 而可以称的上是教方羽做人的世界却是梦里的世界。 于是,当方羽从梦中醒来就发现自己“重生”到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崭新世界里了。 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战争,杀戮,至少之在方羽的眼前表现的是这样的。 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方羽的眼帘,周围是一群同样的人种,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头发普遍是黑色的,衣着光鲜,脸庞的肌肤就那么自然的裸露在衣物外,肤色带着健康的红润,没有丝毫的伤痕。 黑色的眼睛,米黄色的肤色,身材匀称,过肩的披散的乌黑长发。 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名靓丽的带着和蔼气质的女性,要说类型的话那么就可以用母亲二字来形容。 “和我们一起生活吧!团团正好也需要一个伙伴,一男一女正好,这样我们家也是一个热闹的大家族咯!”这么说着,就直接的上前抱起了方羽。莽莽撞撞的样子看起来和那个红发笨蛋还真的好相似呢,同样的善良,热情。 裹在破布中的稚童显然是没有什么反抗之力的。 再说,有一处归宿显然也是不错的决定。 至少在自己的观察下眼前的温婉女子是一名身居良好生活环境的富裕着,不会缺衣少粮。 于是方羽就被带到了女子的家中,与一个稍大自己一两岁的还在小床上打着滚的小女孩相处起来。 看着眼前那用着圆鼓鼓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小女孩,方羽实在是不想搭理什么。 那还在留着口水并把手指插入口里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交流不起来。 此时方羽还不叫方羽,这么说起来可能会有点绕口,但是对于方羽来说还没有经历过多的世界,名字是有着重要意义的载体,还不是一种代号。 第三章 “哈啊切!”充满活力的窈窕女子在两张婴儿床旁打着哈切,被午后舒适的阳光照的很是舒服,暖暖的,让人身心舒畅。 小圆木床是长方形,床的四角不是尖锐的棱角,是蠢萌的椭圆形,床垫是洁白的天鹅绒填充的,鼓鼓的、软软的,因为还是炎热的午后,所以还没有铺上小被子。 淡淡的洗涤衣服的调剂的薄荷味清香从门外绳条上未干的小衫上飘来。 阵阵风儿吹拂过这惬意而温馨的团体。 “首先,我要给自己总结一下现在的处境,我到底是谁,我的源头在哪里,我又要前往何处去呢?”方羽自顾自的沉思着,在一旁的夫人看来却很是有意思。 明明还只是一个一岁都没有的小娃娃,却好像是大人一样的杵着脑袋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一样。 “呀!小羽好可爱呀!”嘴上说着,手上也没有消停的伸出双手揉搓方羽那张肉乎乎的脸蛋,低头看到方羽被自己的女性特征给埋住口鼻,呼吸困难的直皱眉头时,但又只能无力的伸出手推挪阻碍着自己呼吸的妨碍物。那像是挠痒痒一样的“攻击”无力又可爱,嗯,比自家那只只会打滚、尿床、不理人的团团小混蛋可爱多了。 于是,被方羽的可爱举动给吸引的夫人无意识的要散发出更多的母爱的举动,一只手托起方羽的屁股,一只手穿过方羽的咯吱窝揽着他的腰身,直接就把方羽抱出了婴儿床。 “呜嗷!呀啊!”声带尚未完全长好的方羽只能发出不连贯的呓语,虽然意义不能,语言不通,但表现出的嫌弃还是相同的,这样她一定能明白了吧。 “咦?咦?咦!她怎么反而还变本加厉了,动作变得更大了啊!山峦大魔王,你是想要压死我吗!好可惜啊,明明那么多变态的怪物都没有把我干掉,明明好不容易有了重新活过一次的机会,就要这么窝囊的死在一个妇人的手中了吗?”方羽瞪大了被蒙蔽住的双眼,窒息的感觉愈演愈烈了。 “呀!啪啪!”在方羽另一边的床铺上的小女娃看到方羽受到的“酷刑”不禁叫出了声来,并用她那肉乎乎的小手拍打着床沿的木头扶手发出阵阵的声响,来吸引夫人的注意力。 也许小女婴只是觉得有趣,所以也想要参与的发出拍打声。 但对于方羽来说,此时的小女婴无疑是救命恩人般的存在。 至少,被小女婴发出的声响给吸引的夫人松开了禁锢住方羽的手臂,并把他给放回柔软的小婴儿床里。 “哦呀!哦呀!是忽视你了吗?小宝贝!你还真是一个好胜心强的小家伙啊。”说着,夫人就把坐直起来的小女婴给拦腰抱起,“放心吧!在妈妈心里你们两个小家伙都是平等的,来,也给你抱一抱咯。” “咯咯!哈!哈!”小女婴被抱起时发出一连串的开心的笑声,一点也没有方羽那样不情愿的样子,这样才是一个婴儿正常的模样吧。 ……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xao,yu,这是什么意思,她是这样称呼我的,读音应该是那样,不过语言不通还真是不方便啊,虽然我还是可以从自己观察到的画面来进行分析。”被称作xaoyu的他思索着接下来的规划,一旁是睡的死沉死沉的小女婴,幼儿时期本来就是一种易疲劳的状态,白天的时候精力都发泄了出来一道夜晚就连哄都不用哄就能自己睡着。 这样也给了方羽一个安静的环境。 那个夫人是在另外的房间里休息的,不过没有看到男主人的身影,要问方羽为什么会知道收养他的人家是一家三口,那么很简单,不是什么逻辑分析,不是什么观察敏锐,答案就在身后的墙壁上那张黑木边框的巨大照片里,身着洁白纱衣,笑颜如花的美丽夫人和身着黑色的贴身得体的衣物的男性(方羽在梦中的世界里没有婚纱这个概念),女子揽着男人的手臂拥在怀里,半个身子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很是幸福的样子。 男人的身材匀称而高大,高了女子半个头的身高,宽敞的臂膀包裹侠苗条的女子的空间绰绰有余,男人面容坚毅,但就算是紧绷着的面庞也透着一股子掩藏不住的笑意,很好看啊。 要是自己和休比能够活到终结战争之后也许也能够像他们一样幸福吧。 呆呆的凝视着那张照片好一会儿的方羽心想着。 “睡觉吧,就让我在梦里和她们相会。”方羽心想着。 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觉逐渐的模糊了起来,耳边的虫鸣声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我在梦里吗,这就是所谓的情醒梦?”看着自己漂浮在这一片漆黑的大海上却怎么也不沉下去。 咦、那里有一道旋涡呀,就进去看看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过感觉这个黑旋涡好眼熟啊,就好像是在那里见过一样。 也许是错觉吧,我怎么可能见过啊,意见如果看到了这样的异响一定会让我记忆深刻的,我怎么想不起来。 “呀,要沉下去了。”迷迷糊糊间,方羽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第四章 “这是哪里,我怎么又突然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明明之前还在睡觉来着,是那个清醒梦造成的吗?”方羽默默的思索着,并努力的观察起周遭的环境。 “你的名字叫做鑢(lu)七实,鑢有磨炼、打磨的意思,也可以作为姓来使用。”说话的人叫做鑢六枝,是一名身材壮硕的男人,也是他的此身的父亲。 在血色的世界里只有义姐这一名关系亲近的人,就算是那个只生活了一小会儿的世界里也是处于被收养的状态,而且还是没有多的时间来相处的“母亲”,那个要憋死人的山峦大魔王! 父亲是一个剑士,但从来没有见他使用过“剑”这一武器,父亲是虚刀流第六代的家主,也是虚刀流第六代传人,名字中的六,就是这个意思吧。而方羽的名字有七字,就是第七代传承的意思吧。 像是一株植物一样,先要有种子埋在土壤里,然后是发芽,经过长久的风吹雨打然后长出枝干来,枝干上会长出果实和花朵来。 这就是名字的意义吗? 可惜没有看到母亲这一个角色。 虚刀流,就是不用刀的剑士流派。 听别人说父亲是讨伐了飞驒鹰比等的叛乱,被称为大乱时的英雄。 散乱的头发,锻炼的黝黑的满是肌肉的高大身材,一身破破烂烂的深棕色布衣,胸膛就那样肆意的敞开着,腰间系着一条布匹作为束腰,脚上就撒着一双木屡。 “你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怪物,要是你才能没有那么恐怖就好了……”作为此身的名叫鑢六枝的男人如是的说到。 所以,虚刀流也没有传授给方羽。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三年的时光了,这是战乱刚刚结束的时间,一切都还百废待兴,生活在这个炼狱下的如蚂蚁的民众只能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活下去,易子而食,人伦废弃的事情也不是少见的事了。 “你也许下一刻就会死去吧,被那样的病痛折磨着,诅咒着。” “好可怜啊,就这样毫无痛苦的死去不好吗?来世再转生成一名健康的孩子吧。” “我不会教导你任何虚刀流的招式奥义,如果让我知道你偷学了,那么就让我提前你的命运吧。” 三年间的生涯就是在不断的劝死中度过的,关心他的人,不忍心看着他惨痛模样的人,作为亲人的人,他们都是这样在方羽的耳边絮叨的。 “活下去,好不容易有了活着的机会,怎么能被病痛给打败,就算是像野狗一样,也要苟活下去。”方羽想着。 “真是没有想到,现在的我竟然有了富贵的烦恼?”富贵的意思不是有非常多的金钱,这个富贵是指宝藏,指方羽此身所拥有的强大潜力。 一出生就用有了一切,别人苦心孤诣,呕心沥血才磨炼出的强大技艺方羽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够明白原理,习得技艺,然后是炉火纯青的掌握,最后将技艺升华,超脱于原主人之上。 “你怎么这么弱?”方羽轻而易举的用手中的木棍就将面前一家剑道馆馆主手中的刀刃给挑飞,木棍上没有丝毫的伤痕,连一点被金属的利器划破的木屑渣滓都没有,每一次缠绕、每一次敲击、每一次劈砍,总是会擦过锋利的刃口,直击要害。 手指、手背、指甲,胸口,眼睛,脸皮,馆主的身体变得皮开肉绽,惨不堪言,乌青色的钝器击打的伤痛是木棍造成的瘀伤,指甲掀开、血液从指缝中细细密密的流下,润湿了满是厚厚老茧的粗糙手掌。 刀刃就是在馆长被身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压抑给双重折磨时,被方羽的木棍所挑飞的,要不然习练剑术多年的他不会连手中的剑也给弄丢。在某种意义上手中的刀剑可是武士的第二条生命啊,与人搏斗时就算是被干掉也不能丢掉手中的刀刃而死去,那样的死法无疑是最为窝囊的。 “放……放过……我吧……”馆主的声音颤抖着,未受伤的左手握住鲜血淋漓的持刀刃的右手,断了半截的指甲片比完全被掀开的状态还要让人痛苦。 “嗯?您在说什么啊,您的左手不是还好好的吗?”方羽一脸疑惑的说着,明明还能够战斗啊,为何要停下呢。 “我,我已经,不能,不想,再也不要用剑了,就让我的剑道和剑一起丢掉吧。”失魂落魄的馆主双眼失神言语不清的说着,“就这样吧。” “嗯?请问可以大声一点说话吗,我听的不是很清楚呢?”方羽用着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个人不是这一片山林中隐世不出剑圣般的强者吗,向山下的村民打听的时候他们还一脸敬仰的带着崇高的说“那位大人可是武士中的武士啊,听说是不弱与终结大乱之英雄的强者”。 眼前的,脆弱的像是一名普普通通行将就木的老农,佝偻的脊背一点也看不出初见到时的意气风发。 “你真的是足以比肩终结大乱之英雄的强者吗?你的我流剑道呢?你从五轮书中探索而自创的无名三段突呢?号称是无法发防御的最强对物奥义就只有这样的威力吗?”方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言语中没有丝毫的愤怒,质疑。 因为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的情绪有所波动了,生气,血压会上升,失落,心跳会停缓,忧愁流动的血液会暂停。 所以,对待万事万物方羽已经是抵达了处事不乱,天塌不惊的止水之境。 “……”没有接话,甚至是不敢说话,深怕下一刻对面的“娇小”少年会将自己一棍打死。 明明是一个看起来病弱无力的贵公子模样,手掌的肌肤纤细,洁白,纹理清晰没有一点磨损的老茧,但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毫无武艺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跑的瘦弱之人却有着无比恐怖的技巧和总是快人一步的直感。 力道也不像是看起来那么差,至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是无法打落自己手中的兵刃。 第五章 见稽古 “那么,就这样吧……”方羽转过身去,背对着那名失魂落魄的剑士走出门去,毫无防备的样子让人实在是忍不出生出别样的心思。 前任“剑圣”也一样,对战的时间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了,这么听起来也许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场激心动魄的旷世对决,对战的双方都是不出世的绝世高手,一如剑圣宫本武藏对决绝世剑客佐佐木小次郎一样。 可惜,并不是这样,虽然对决的时间很长但过程却很简单,出手,被打断,斩击,被躲开,拔刀斩,蓄势被打破。 所以整个过程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试探,进攻,失败。试探,进攻,失败。 方羽其实并没有主动的发起过一次进攻,馆主身上的伤口其实都是反击时造成的,也就是说方羽才是被动的一方。 进攻方却感到无比的压抑,比儿时练剑对着树桩子当做假想敌来劈砍来的还要乏闷,心中憋着一口气却怎么也无法吐出来。 自己总是受伤,每一次试探都是无效的,每一次进攻带来的都是毫无收获的伤口,得不到什么,甚至是连怎么受伤的都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中了魔咒一样。 “……沙沙”方羽的背后传来脚步摩擦地面时产生的声响,没有回头继续向门口走去,“锵!”是锋利的金属刃口高速划破空气所发出的声音,但方羽还是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去。 “噗通!”一声沉重的重物砸在地上的闷响声有传达到耳边,但是方羽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外,没有了薄薄的墙体作为遮挡,正午的阳光别样的耀眼,很是暖和,照射在方羽满是病痛的身体上却不能带给他一点点的温度。 病魔的数量又增加了吗? 看来自己的力量要更加谨慎的使用了,最好是不要使用,毕竟人类的身躯已经无法容纳下自身的才能了,上天的惩罚也越来越重了。 …… 那个“剑圣”在方羽毫无防备的空手转身那一瞬间就被迷惑了,眼前的大概还是孩童的男孩却有着那么可怕的力量,连十岁都没有吧,不到自己腰部的身高,像是竹竿一样的纤细的手臂。 “所以,偷袭吧!”不管怎么说自己的一世英名不能倒在一个孩童的手里,而且偷袭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先发制人,不能抱有怜悯之心是每一个初学剑道的学徒就应该明白的事情,所以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在这乱世,活下去才是真理。 忍痛捡起地上的名刀,弯腰收刀,做居合状,然后在那精气神合一的瞬间把手中的刀刃斩出,毫无防备,手无兵器的孩童是无法躲开的。 “哐当!”是手中金属跌落到青石地板时,碰撞所发出的声音,手中的刀再一次的脱手了。这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倒向地面的不只是手中的名刀,还有自己! 什么时候? 在居合斩的猛然发力的时候就牵扯到肌肉拉伸,然后是手腕的筋,血管,骨骼,皮肉,都在一瞬间炸开了,这不是比喻,是真正的现实形容。暗伤早就留下了,只是自己还没有察觉而已。 如果安心保养的话还能够捡回一条命只是以后再也不能拿剑了,但是这种可能已经没有了。 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只要推动第一块,剩下的就会发生连锁反应一样,一触即溃,整个人体都被炸开了,如果方羽回头看的话一定会看到那血肉模糊的残骸,那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的被啃食多日的羚羊的残骸,只不过还没有苍蝇才上面盘旋。 “他死了吗?真可惜啊。”方羽头也不回的向着山下走去,这条山道很是绵长,绵延起伏的台阶像是登天的道途,也不知到底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在这座荒无人烟的陡峭山壁上凿除这一条台阶。 “这比那个剑圣厉害多了。”方羽感慨的说道。 “接下来在去哪里挑战好呢?对了,我的力量最好不要在使用了,还是尽量让自己变的弱小吧,就创出一招属于我自己的秘技吧,最好是能让我变弱而又能生存下去的。”方羽这样的自言自语的说道。 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三的小小孩童在空旷无人的山路上行走着,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大人的陪同,也不怕山高路远,就只顾着思索着活下去的办法。 …… 柳生道场:奥州的一处人声鼎沸的大道馆,道馆主人是师传自柳生十兵卫,是一家有着真材实料的剑馆。 目的:使用别人的弱小的剑道,以防止使用自己的力量而早衰,延长自己的生命。 结果:只要看一眼的就能明白原理,就算只是一个起手式,就能预料到接下来的招式和后续的招式变化,就连奥义也能够通过自己的推演来习得。 收获:秘技-见稽古之眼,看一眼就能拷贝对手的招式,并戏弄对手本人,见稽古的真正用途其实是续命,学习对手技能,并加以运用,从而避免使用自身的实力。 第六章 来吧 “听说了吗?那个怪物要来我们这里了!”一名身着米白色宽松的洁净的武士服的中年男人面色凝重的说道。 “是最近一年的四处挑战日之本各处的道馆和隐士高人的那个‘侏儒’吗!”胡子拉碴,肤色微黑,面容苍老的如同是一名老迈的农奴的男人回问道。虽然句末用的是疑问词,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两人盘腿相坐于矮桌的两面,交流的气氛也很是沉重,往往一人说完另一人就会沉默一会儿,像是在消化自己听闻到的消息。 “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孩童,虽然说在这里一名十一二岁孩童就可以结婚生子,养育家族,但再怎么说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孩怎么可能拥有那么恐怖的能力,看一眼就能把我们所学技艺的精髓掌握,然后超越,甚至是用来打败作为‘传授者’的我们。” “他一定是一个年岁不知几何的妖怪,所以就算岁月再如何过去,也不能让他的外表有所变化,听说吞食海边鲛人的血肉就能得到长生,再说不是有一个实例吗?” “你是说那个生活在奥州百刑场的仙人,外表和个性都有看到他的人的内心所形成,名字就叫做‘彼我木轮回’的怪异!” “忍者们的秘术也能做到做到类似的效果,我不是说看一眼就能学会我们所有技艺的【观武】之眼,是那种能够将意识附身在别人身上的能力,就如那个‘传染的狂犬’听说他/她就是从初代就作为忍者们的统领,到现在也没有替换的人。” 身着白衣武士服男人不服气的说道,等待着老人的反驳。 没想到老人却还是沉默的不语,“在做最后一次的试探吧,反正他也会主动的来着我们学习我们的知识,那他也一定不在意有多少‘教师’吧?” …… “今天有是收获满满的一天啊,我又变弱了好多,这样一来我一定能活到寿终正寝吧。”走在田野小道上的孩童平淡是的说着让人沉默的话,如果是不明白的孩童身体情况的人也许只是会当成是小孩的胡言乱语,但给孩童检查过身体的医生都能明白,孩童的话是卑微求生中的一点点希望,明明药石无可医,却还是想要努力的活下去,疾风中的劲草就是他最完美的写照。 “越来越痛了呢,要不是有着在以前就被‘残骸’灼伤过身体的经历,现在的我恐怕是早就痛的要喊出来了。”方羽的说话的腔调没有一点变化的说着,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坚强不是天生的,都是经历过足够的苦难和困境打磨出来的,经历了那样的熔炉般的世界,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是意志顽强之辈,因为意志不顽强的生物是无法在那个世界上生存下来的。 “快了,我就要把这片大地上的勉强能看入眼的技艺都给学会了,书本上的知识看一眼就能够记住,掌握,优秀种族的强大体质看一眼就能模拟,然后自身也能同化。但就算是这样我也无法治疗好自己的病吗?”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还是只能坦然的面对死亡了。 “不过我收集时的动作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这一次的过程会变得比之前更加有波折吧,听说幕府的将军已经有所不满了,打乱了武士阶级稳定,作为‘父亲’那个男人也会被贬谪到荒凉之地吧,到时候我应该也要跟着一起去了。” 对了,据我的观察,那个男人好像是又有了一个孩子,不管是欣喜的情绪还是那长时间的与某个夫人相处的痕迹。 我又有了一个亲人了吗? 那个人会是虚刀流的传承者吗? 真的好好奇啊~ …… 苍翠的竹林中有一条狭长的由汉白玉铺成的小道,小道的一旁没有野草的疯长,很是整洁的样子,清晨的阳光打在这一排排的绿竹上然后穿透过去,打进里面,连黑漆漆的竹林也变成了翠绿色的梦中仙境。 朝露打湿了尖细的竹叶,薄薄的嫩叶是无法承接住大自然的恩泽的,于是一滴滴甘露时不时的从竹竿上低落下来,虽然没有下雨天那样密集,但若是有游人在其中走上一番,出来后准时满头湿润。 往日在林中嬉戏飞舞的彩蝶像是失踪了一般,都躲了起来,连竹林主人的爱宠小斑点鹿也不知道躲藏到哪里去了,不肯出现,那可是没有天敌,在竹林中肆无忌惮的林中一霸啊。 “虽然看起来很美的样子,但如果是让我在这里住,那我是一定会受不了的吧。”方羽看着苍翠的竹林有感而发的说道。 “不过,真的不打算让我到了护剑寺在打吗?就在竹林里的话不会脏了这一番美景吗,大自然的嫩绿染上了肮脏的血红可就不怎么美了呢。”方羽对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小道说着,难道他是在自言自语吗? 明明此地只有他一人啊? 但对于方羽来说却是人山人海,竹子上、土壤里、草丛间……身后! 只要是视野的盲区,都是可以躲藏的地方。 但真的是这样吗? 不,要说躲藏,方羽才是专家,作为以前的以生存为宗旨,以保留族群最大的有生力量的人类首领可是真正的大师。 在那个怪物横行的世界里,被发现就是死亡!只有躲藏的专家才能活下来,不说是活到最后,但一定能活到比所有怪物都久! 为了种族的延续,感知敏锐也是生存下去的重要的一环。 有时候眼睛会欺骗自己,那些会通过空间来进行移动的龙,那些能够瞬移的天翼种,那些会使用术法的森林种,突破身体极限的兽人种,数不胜数的强于人类的种族,要在他们的虎视下存活下去那就必须得拿出百倍的精力来投入。 所以,皮肤上的毛孔,割破皮肤,裸露出里面的神经,甚至是汗毛,鼻子的嗅觉,还有那冥冥中的第六感。 眼前这一眼就能看出来有问题的环境可真是太小瞧人了。 他们到底是以为方羽有多大大咧咧啊。 神经大条到一路莽过去吗? 虽然方羽的行为看起来是这样的,但对于方羽来说以力压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能够肆无忌惮的行驶着自己的能力来征服他人的感觉比要费尽脑力到处躲藏要来的痛快的多。 所以,“你们也该出来了,我看到你们了哟~” “刷!刷!刷!”地砖下的土壤瞬间就塌陷的来下,肃杀的风迎面拂来! 第七章 最强之证(一) “忍法-千针雨!”“忍法-花蝴蝶!”密集如雨的如长针般的千本和奇形怪状的飞镖飞射向塌落的坑洞,那是提早就有人挖好的陷阱,就算是常人在上面奔跑也不会掉进去,真正的陷阱开关由人来操纵,不是什么精细的机括,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条长绳。猎人一拉绳,陷阱就会顺势的塌落。 底下是寒光闪闪的针床、毒蛇、毒蟾蜍、毒蜈蚣等危险的致死物,坑洞的四壁涂满了菜油,没有可以借力的坡度,因为坑洞的土壁是完全垂直的,普通人在里面只能等在上面的人来救援,但是一点掉落进去一定是在救援到来之前就已经死透了吧。 这种时候实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为了能够与别处的环境一致,塌陷的掩盖层是用真正的泥土砖块制成的,所以塌陷的时候也是扬起了四散的尘土。 刺客们没有真正的闯入进去查看究竟,就只是不断地的在周围投掷暗器来达到干掉方羽的效果。 终于,好像是吧能够投掷的东西都给丢进坑洞里了,但是还不能很好的肯定方羽到底死没死,也不敢亲自的上去查看。 本来满是“嗖嗖”的飞行物破空声的竹林一下子变得很是安静了起来,环境的氛围很是诡异,安静,无比的安静,被害者没有发出丝毫的惨叫声,施害者也没有激动的享受喜悦的成果。 黄土灰终于散去了,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面积近十平米的圆形坑洞,如果走在陷阱的中间时才发现,再怎么快速也需要花费两到三个呼吸的时间,而在方羽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发出“发现宣言”的时候敌人们就果断的发动了陷阱。 如果能够成功的话这就显然是一次完美的刺杀了,就算是一名精通速度的上忍也不能在陷阱发动成功的时候逃出来,毕竟他们没有“查克拉”这种魔幻的能力,所以是不可能脱离物理定理飞行的,因为人是没有翅膀的。 良久 安静的对峙还是被不耐烦的敌人们率先打破了,“喂!死了就说一声啊!你不是最喜欢学习我们的技艺了吗!这次的策略怎么样啊!合不合你的胃口啊!你这个该死的偷窃者!”大声叫唤的人仿佛是一个脾气暴躁,只用肌肉来思考的武夫,但是就算是如此愤怒的发言也只是口头上的了,行动上该有的动作还是什么都没有。 发话者的目的达到了,方羽还没有死,并且声音没有丝毫虚弱,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的回话。 “是啊!这次的策略我很喜欢,是哪个策士名家做的?我可是差一点点就要使用自己的力量了,所以请更努力的来施展武艺来杀我吧,我的能力可是用的越多死的越快哦~”方羽那一如既往的没有起伏的声调从坑中传来。 是这样吗?所以这就是他有如此恐怖的天资的代价?所以看起来病恹恹的,骨瘦如柴好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样子,身高这么矮小也是一种代价吧?身高矮小,那么骨骼的成长也一定不完善,说不定是一碰就碎的玻璃人。 那么,就用尽全力,逼出他所以的手段,就算是学会使用我们的绝技又能怎么样,越战斗死的也越快吧,除掉你这个危害个上层阶级的灾祸,那么得到你首级的一定会加官进爵吧。 没有武夫不想要光宗耀祖,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是在哪里都通行的一句话。 “不管了,上吧!”隐藏在十多米高的粗壮的大竹杆上的潜伏者不耐烦的跳了下来,打算发起了真正的总攻。 原本故意离陷阱稍远处以免方羽发现产生怀疑,此时真正的要先下手为强,那几十米的距离对于一名精通近战、奔袭的武士只是小小的一次散步罢了。 身着藤甲,对刀剑等利器防御有着更胜与铁皮鱼鳞甲功效,而且此时身处丛林,众人在下意识的达成了不可用火攻的默契,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在坑洞的墙面上涂有菜油却不投掷火把进去点燃造成更加凶猛的伤害,因为就算这次的伏击成功了,但如果点燃了森林大火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一会,冲到了坑洞的边上,想坑洞的下方望去,藤甲武士顿时怔住了,那是怎样强大的生存能力啊,就算是无处可逃的陷阱,方羽竟然还是找出了一线生机。 只见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插满了千本和飞镖的墙壁,毒物昆虫都纷纷被射入的凶器给钉住,毒蛇的生命力很是强大,就算是头断了还能挣扎好一会,如果有人把手臂伸到蛇头前,那么它一定会咬你一口(这是真事)。所以被钉在泥巴里还在痛苦的甩动这尾巴和舌信子,那扭来扭曲的样子十分的恶心,要是掉下去一定会痛苦不堪吧。 但方羽没有掉下去,甚至是还活的好好的没有受到一点点伤害,见血封喉的毒液也没有注射到他的身体里。 长长的披散着的黝黑发丝没有一点点的灰尘,一枚钉在满是菜油的墙面上的飞镖此时成为了方羽的踏脚板,明明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比飞镖重的人类,但此时他就是诡异的单脚踩在飞镖上没有掉下去。 方羽的手中还拿捏着一大叠凶器,尖锐锋利的千本针,涂满剧毒的毒飞镖此时都成为了方羽的利器。 逃生利器,只见方羽手一抖,瞬间手中空无一物,如果是没有看到此前的样子还会以为他本来就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拿。 那只是方羽的手抖动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超出了武士的动态视力,连大脑都没有反应过来方羽的双手就已经回到了原位,而别投掷出的飞镖成梯子台阶状态,一层层、一阶阶的排列整齐,这就成为了方羽的台阶。 快步走了上去,然后又静静站在原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节目。 “你,为什么没有被暗器上的毒给杀掉!”武士还是想知道这个问题,因为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方羽手中拿着的毒飞镖,那可是没有丝毫的隔离。而那毒可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就算是只是单单接触到人类单薄的皮肤有事能够把皮肤给灼伤,然后再见血,传入到人的体内。 “也许是我的身体已经有太多了病毒了吧,它们可容不下弱与它们的存在与之共存,所以我这也算是应祸得福的‘百毒不侵’了。”方羽还是回答了眼前的可怜人,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 第八章 最强之证(二) “原来还真有遭天谴的家伙存在啊!哈哈哈!”狂放的剑士肆意的大笑着,但他的心里却没有表现得那么高兴。 这个家伙的身体明明都那么脆弱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死掉? 是意志的求生本能带动了身体的一线生机,所以就算是在怎么苦痛也能够平淡的面对? “每一天都在生死一线中挣扎,连每一次呼吸时我都要耗费全力的鼓动肺部,我的血管、骨骼也很是脆弱,就算是一点点伤痕就可以导致我死亡,所以我从来没有锻炼过自己的身体哪怕一丝一毫。”方羽漫不经心的说着与自己息息相关的话题,“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可以经过努力与磨练来达到目的的人啊。” 听到眼前像是人偶一样有着的雪白的肤色,娇嫩的肌肤,小巧的鼻翼和水灵灵的大眼睛,那长长的黑色睫毛像是小扇般噗灵噗灵的眨动着,脖子上的喉结还没有发育的完全,声音也是没有变声的童音,如果不是他还会动的话,那么眼前的人儿就是一个手法精湛,巧夺天工的一代制偶宗师经过积年累月,做出成小山一样众多的成品中才会出现一个的“人偶”。 黑色圆润的瞳孔没有神采的注视着眼前的众人,方羽的呼吸都是微不可闻。像是一个展柜里的展品。 “你是在嘲笑我们吗?嘲笑我们这些需要使用埋伏这种无耻战术的凡人?”一个忍者接着方羽的话说道,能够尽量拖时间就拖,毕竟准备工作做得越充分越好,最好是让这个怪物能够被对话所迷惑而导致分散心神。 “语言是无力的。” “一切用行动来说话吧。” 方羽慢慢的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武士,并且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后来直接就冲刺了起来。 “来吧,就让我看看【飞天流——神速拔刀斩】的速度快还是你的眼睛的速度快!”藤甲武士驻足不动,左脚膝盖向前弯曲后脚抵住大地,整个人摆出要冲刺是的起跑准备,刀刃还插着刀鞘之中,没有立刻就拔出来,刀身倾斜于武士的左边腰身处,握住刀柄的手心因为紧张的原因冒出了丝丝的汗水。 并不是一对一的单挑,不只有快要对撞的两人在战斗,遍布于竹林各处的强者们都蓄势待发,等待着方羽出手的那一刻导致的短暂空隙。 竹叶在微微骚动,连风也不敢再这里停留。 “来了!” 只见方羽明明前一刻还在五米开外的空地奔跑,下一刻就瞬间来到了武士的面前。 眼睛瞪到最大,下一秒,刀刃摩擦着刀鞘,撕拉的金属互相摩擦的刺耳声在一瞬间传来。 “要命中了!”从摆好架势,做冲刺状态,然后抽刀,迈出脚步冲刺,斩击,刀刃挥舞到力量能使出的尽头。 “怎么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 方羽毫发无损的半蹲在武士会出的刀身上,横劈的方向使得刀身的那一面是向上的刀刃是与地面呈平行。 武士的手中只感觉到了刀的重量,站在其上的人如果不是用眼睛看是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的,手中的重量没有变?这就是他能够踩在暗器上行走的原因? 收刀是已经来不及了,高手过招只在毫秒之间,眼下,胜负一分,败者为武士。 “拿走吧,我的一切。”武士说道,身着的藤甲没有发挥它的丝毫用处,想象中的互相用利刃挥砍的战斗没有发生,所以防具只是累赘。 失败者失去一切,不管是生命还是技艺、经验。 “还没有结束哦~”悠悠的声音从方羽的嘴中传来。 方羽翻身跳了下去,伸手夺过武士手中的名刀,那把超过了他身高长度的刀身只能拖在地上。 “真正的总攻要来了。” 一张好似渔民打鱼用的大网从天空罩向方羽,一旦被罩住,那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 又是几颗滚木滚向武士和方羽,丝毫不顾及同伴武士的性命。 他们是死侍? 丝毫不顾及自身的生命以完成任务为第一要素的存在,百无禁忌,肆无忌惮就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不过,都是会儿就能解决的小事,你的神速拔刀斩还没有练到家吧,没到免许皆传就敢出来丢人现眼吗?” “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你还是有一点勇气了。” “看看吧,真正的神速拔刀斩。” “传说超越光速的斩击。” 方羽的手中那拿起来很是不协调的长刀在阳光和阴影的交替下变得如梦似幻,好像是一段时光,你只能追忆不能保留。 方羽的刀就是这样,等到他停下施展。 所有的一切都要已经结束了,大网、滚木都被斩成了灰然后随着引力的拉扯堆积到地上成了肥料。 “这,这,到底是什么啊!”武士完全看不懂,看不明眼前的一切了,那还是飞天流的剑术吗,就算是能斩开一切的神速拔刀斩也只有一击啊,就算是万物两断也只能说明眼前的怪物重现了传说而已,但是把阻碍斩成了灰烬是到底出了多少刀啊! 一次的斩击的难度对于武士来说就已经是天堑了,无数次的看不见的斩击的难度到底是什么级别呢? 第九章 最强之证(三) 滚木、大网,被方羽斩得灰飞烟灭,原本紧急的危机瞬间就被化解。 斩击挥剑本就是一间很费力的事情,看到方羽使出的“绝招”后,刺客们发觉发起进攻的好时机来了,此时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这种难得的空闲可是不多见的。 于是,第二波进攻来了。 哗啦! 从一颗高高的竹竿上,一名身着墨绿色紧身衣,手持苦无,脸蒙黑布的忍者借着竹身优异的形变势能,猛地向方羽所在的方向弹射下来。 出手就是猛攻,不成功便成仁! 这名忍者正是相庭忍军的统帅之一,有着上忍的实力,上忍们需要统领下级忍者作战、与上流阶级社交,谈吐要得体风雅,时刻要维护忍军的生存与发展、还需要精通制毒制药、刺杀、潜伏、追踪、伪装等技能。整个上千人的忍者军团中,能够成为上忍的存在也不过只有十几个而已,这里的基数还不是普通人,是从小接受险恶的生存环境与艰苦教学的忍者们。 每一个上忍都是忍军的基石与传承,如果一个忍军中所有的上忍都战死,那么这个忍军的存在也不会有了。所以每一名上忍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不是受限于幕府的命令,这一次也不会出动。 出手的不仅仅是这一个忍者,还有许许多多的强者在同一时刻抓紧机会。 方羽此次所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护剑寺中,那历代剑圣所撰写的人生心得体悟,整个日之本有名有姓的道场方羽几乎都上门拜访过,除了那种父传子、子传孙的极为隐秘的家传秘技,这次的出行就是方羽的最后一次。 所以,日之本的强者们已经知道了这也是最后一次捍卫荣誉的时刻,如果这一次不团结起来合伙的杀掉这个触犯众怒的家伙,那么下一次就没有机会了。 而且像这种行为,可以称得上是反叛,是变革,如果底层的民众都随意的向上层的贵族们发起挑战,那么迟早会再次发生大的动乱。 就像是被大乱之英雄解决的那个叛逆。 所以这是不可以发生的萌芽,方羽的生命需要由他们来夺取,给所有蠢蠢欲动的人们一个警示。 从土壤里破土而出的刺客,从天空中坠下的刺客,还有,站在方羽身后的手无利刃的“无害”武士。 “以为我脱力了吗?”方羽平淡的说道,像是还没有发现自己所处的状况似的,“可惜还差的远呢。” “第一个。” 身体宛如柔弱无骨的柳树,轻飘飘的顺着风吹去的方向躲开,那是身后武士的拳头带起的风,然后洁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武士伸出的手臂,只是一次小小的触摸,武士的脸色立刻就变得紫青无比,仿佛是遭受到了刮骨削肉般的酷刑。 “第二个。” 空中来的刺客已经来到了面前,方羽把定住不动的武士当做是一块跳板,轻轻一跃的踩在他的肩上又是一个起跳,也来到了空中,躲过了破土而出的刺刀,像是一支射向天际的利箭,与天空的坠落物即将相撞。 但是,下一刻,方羽好像是又有了一个新的落脚点,空中无处借力,但他硬生生的一跃而上,竟然又拔高了一尺,顺势错过袭来的墨绿衣衫的忍者,一个下劈,右脚宛如战斧,脚后跟狠狠的劈在了忍者的后脑勺。 “第三个。” 【谜狱沙门】,手中的长刀宛如一柄必中的长矛,人在空中,手中的长刀向下掷去,瞬间穿过了从土里钻出来的刺客的胸膛。 【蝶恋花】,人在空中,仿佛一只轻盈无比的彩蝶在花丛中飞舞嬉戏,翻转、盘旋,借着风势与自身的摆动的姿态,躲过了一道道的攻击。 弯腰、低头、收脚,本就是一个小小孩童,又有多大的身体面积可用来攻击呢。 落地了,还是毫发无损,连头发都没有被斩断过一根。 “呼!”不对,还是有一根被斩断了,看着被风一卷然后飘向眼前的那一根长长的乌黑发丝,方羽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锋利了起来。 是用的力量有大了吗?所以身体里的病魔也开始繁衍增加了? 身体里的病魔增加,身体受到大脑支配的程度就会减小,所以明明一切都计算好了不会有丝毫损伤的战果还是被影响到了吗? “你们,很不错。”方羽的声音第一次变的响亮了起来,习惯了他小声说话方式的敌人们这次很是轻松的听清楚了他再说什么。 这算什么?嘲笑吗?明明是人数多的一方,损失掉的人手却也不少。 这算什么不错,是惊讶能够让他少掉一根头发的程度不错吗?这个怪物! 是人间最强了吧!比地狱的恶鬼们还要强大。 看着只是被抚摸了一下手臂,借用了一下肩膀的一脉单传隐士流派【飞天流】传人那像是气球一样炸开的皮肉骨血。在空中刺杀而来却被踢碎后脑勺,现在已经趴在地上直流红色的、白色的混合流体物相庭忍军上忍。从土里跳出来,还没有碰到方羽就被来自空中的长刀给刺穿胸膛的身经百战“土中夜叉”。 三个高手就这样先后被同一个人给干掉了。 他,是什么怪物? 看着眼前战意渐渐燃起的方羽,刺客手中的利刃有些拿不稳了。 第十章最强之证(四) 【切纸】、【目录】、【中极意目录】、【免许皆传】。这四个等级标识着一个学徒从习武入门到成为一名能够开设道场传扬流派的大师的成长过程。 “切纸“是最初级的等级证明,是按原来的折线横向分开的折纸。 “目录“是通过修习所学到的技巧名称。 获得“免许“称号,即获得可以告诉别人自己流派名字的资格。 最后的“皆传“,意思是学到了某特指流派的所有技法。 每一名强者的成长都需要长时间的等待才能独当一面。 当然方羽不在此列。 那名武士的等级就在【中极意目录】到【免许皆传】之间,就只差一步就能成为“飞天流”的掌门人,虽然他还没有熟练的掌握好自己流派的“禁招”、“奥义”、“无刀战法”等强有力的招数,但对于没有习武的青壮年来说也是十人敌了,刀剑在手,不可近身的强大高手。 这样一个重要的传人死了,估计他们门派的【皆传】要怒起杀人了。 “北辰一刀流”、“神道无念流”、“一の流”、“香取神道流”,还有那些叫不出来名字的隐秘家传流派几乎都来了。 “所以说,把你们大部分人都干掉然后只放一个人回去报信,这样你们就不会再来送死了吧,顺便一提,我的名字叫鑢七实。”方羽说完了自己主动透露出的情报后开始主动的进攻起来了。 这是一次演练,是方羽就算是不使用自己真正的能力,只发挥出让自己变弱的【秘技·见稽古】的尝试。如果弄够不受伤流血就能取胜,那么接下来的人生又会延长许久了。 该死的病魔,体内的病魔在疯狂的分类,致死性的因素越来越多,一直活在生与死的边界线上,方羽的挣扎求生的意志带动着身体也一切求生,虽然死掉会比活着舒服,虽然放弃要比坚持轻松。 但既然上天给了方羽一次又一次活着的机会,就算所在的世界很煎熬,就算温暖的时光很短暂,就算虚弱的身体很痛苦,这些不是方羽放弃生命的理由。 因为方羽知道,世上还有比这些磨难还要珍贵的东西,友情、亲情、爱情、高兴、失落、遗憾、苦恼、思索,这些东西如果没有了生命那么就一个也体会不到了,但是坚持的活下去,还会有机会。 这就是方羽向命运发起的挑战。 听到方羽发话后原本平静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以前的方羽上门挑战都是不杀生的,只学技艺不取性命就是方羽所表现出来的原则,现在他的原则发生改变众人的性命也需要担忧起来了。 “这次暗杀是幕府的命令,为了身上所背负的重任,就让我们用尽自己的残躯来完成自己的使命吧。”一个做浪人打扮的剑客沉声说道,他的衣缕破旧,边边角角出尽裸露的针脚线头,衣襟出能看出明显的与其他部位不同的乌黑色污垢,整体的服饰颜色是灰褐色,满脸风雨洗礼的沧桑仿佛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整日在海边风吹日晒打鱼为生的渔民。 “我的传承已经留下了,就算我死了,我的传人们还会传承下去我的意志。”胡子拉碴的白衣武士说道,他的衣服整洁干净,虽然人到中年但是表现出的精气神却不输与任何一个年轻人,双眼中饱含着锋芒。 “如果不是幕府的那些‘大人们’的命令谁想来这种荒山野岭的破地方,可惜啊谁让吾辈入世已久,满是牵挂积身,就让我来舍命陪君子吧。”一个浑身散发着落魄气息的三角眼书生气怪人说道,他从小就因为眼睛给人一种阴险毒辣的毒蛇之感而被人歧视、躲避,那些所谓的精通“相人”之术的江湖异人也说他是反骨之相,要不是有还有自己的孩子、妻子作为羁绊,他才不想来这里为贵族们卖命。 方羽拔出插在“夜叉”胸口上的长刀对三人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平青眼·无明剑(三段刺)】 刀尖略为下垂,微向右倾。由此姿势往下一按,接下敌人的刀,旋即以电光石火之速朝上挥刀、斩下。方羽的剑技是如此出神入化,让人觉得敌人几乎是被吸引到他刀下来挨斩的。方羽的突刺技更是非常高难的剑术,从青眼开始,将刀“唰”地朝左侧一晃,“咚”地踏上一步,双臂望前一送,刀便应时前冲,直奔对方刺去。方羽的突刺分为三段。即使对方架开了第一击,方羽的突刺招还没用老。顺势一刀刺去、瞬息间收回、再度刺出。连串动作仿佛一气呵成,神速无比。敌人一个个毙命在这神技之下。 这是之前从无名剑圣那里学来的剑术,经过自己的改良之后从一段刺,变为了三段刺。威力呈几何倍的增长。 这种流派取意为以天然自然之理调和,临机应变,对敌人的动作采取自然而然的反应,当时要不是方羽能够看清楚对方挥剑的一招一式,计算好了对方起手式这一个动作之后的几十步变数,那次战斗也不会轻松的取胜。 抽打、反身,躲过从侧面、身后递来的刀刃,收剑与腰身,居合斩,身体周遭一圈被齐齐腰斩,力道用尽,又有新的敌人刺来,此时已经来不及使用刀刃格挡,方羽顺势使用刀柄来向身后格去,消去一次危机。 然后刀身回拉,把那名刺击者的咽喉给斩断。 方羽身在人群中,使用人体、竹林做为遮挡物与所有人缠斗,光是从护剑寺里出来的僧人有上百,他们手持长柄薙刀(类似于中国的大关刀)作战,可以再中程距离进攻使得方羽的刀要更加难以斩击人身。 【抽足】,瞬身术,在敌人视野范围以外的地方用极速的跳跃来近身,在敌人看来就仿佛是缩地成寸一般,前一刻还在远处下一刻就来到身前。第二种用法则是脚步带有迷惑性的交替,带着特有的催眠人的视线的节奏来行动,然后顺势的滑入敌人的潜意识,也就是说,让敌人习惯你的步伐,麻痹敌人的反应神经。 于是,在局外人看来像是一只小猫与众多老鼠在嬉戏打闹一般的战斗,方羽左闪右躲就是不被伤到,但是他随随便便的一次攻击就是致命的。 第十一章最强与流放 “这根本就是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屠杀!”看过方羽离开后残留的下的地狱绘,那棵棵绿竹上洒满了点点滴滴的血渍,像是草木有灵在为此处死去的生灵们哀悼、哭泣。 “有幸存者吗?”一个脸上带着一副白色的面具上面写着“不忍”二字的红发忍者说道。 “……这次的埋伏只有一个小沙弥活了下来,应该是那个最强者故意放过的,不过就算是活下来了也像是死了一样,他的精神已经崩溃了总是在疯言疯语的说些怪话。”绿发的年轻男人神色莫名的回答道,他的脸上也带着一副面具,仅仅露出嘴巴,也不知道是怎么呼吸的。 “这次的目的就是通过验尸与查看战斗所造成的环境破坏来推测最强者所使用的招数。”红发忍者停顿了一下又继续的说道,“从坑洞的塌陷情况与土壁上排列整齐的蝴蝶标来看目标应该是落入了陷阱。” “但是这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不是吗?”富有朝气的声音在齐腰高的草丛中传来,那是一个小女孩,她的声音活泼动人,但是此时却再给不忍男泼着冷水。 她有继续说道:“目标能从薄薄的几片蝴蝶镖上跑过,显然是有着极高的轻身术与瞬身术功底,要不然也不能再围攻中走出来。”她的观察很是敏锐,连当时的环境氛围也一起想到了,“然后是那些沉淀在坑洞周围的粉末,这些东西很不正常,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 她伸出拇指和食指,夹起了一点放在眼前,细细的摩挲着手中的粉末,让它们尽最大面积的与柔嫩的指面相接触。 “是毛料的触感,虽然和土质的尘埃混合在一起。” 少女抬头向周边的数人说道。 “我们都知道这次埋伏的计划所准备的物品,其中就有【百炼蛛丝网】那是一旦被罩住连成年大野猪也无法挣脱的极具韧性的网,现在,它一文不值了~”少女说着,垂手将粉末都撒了下去。 “这、是何等的剑术啊。”明白了策士话里含义的绿发年轻男人震惊的说道,他已经明白了,看到当时使出如此步入神境的剑术,埋伏之人的命运就已经被定下了,之后就只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了。 因为,大网和滚木都是在同一时刻被一瞬间斩成了粉末。 “所以说,剩下的行动也没有必要了吧。” “不,为了让大人物们死心,该记录的还是要记录完整,这也算是为了让他们死心吧,毕竟世上真的就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人物。” 不知道祖先大人是不是预言到了这个时代会出现如此的人物,鑢七实吗,十二把刀中的虚刀流吗?他会是改变这个错误的历史的人吗?少女对自己的内心询问着。 …… 高耸伫立的阁楼最顶层,那是幕府,也会权力者的所在。 “关于鑢七实的处理方案有什么结果了吗?”大将军沉声向在下方询问道。 不久前的大乱才刚刚结束,这么快就有人要打乱着来之不易的安宁吗? “大人,我们通过暗部、忍军、宗卷府等多个情报部门已经收集到了这个人的来历。”一个纤细的身影端坐在下方,她真是之前前往护剑寺探查的否定姬,作为尾张幕府家鸣将军家策士,也是四季纪家的末裔,就算还年幼,但也有着极高的地位。 “说吧。”闻声的将军平淡的说道,这个女人果然还是这样的让人放心,可惜年龄还是太小了一点,要不然…… “鑢七实,终结大乱之英雄鑢六枝之子,七岁,身患绝症,给他诊断过的医生一致的说过他的生命不会太长久,天资聪颖有着【秘技·见稽古】,所谓见稽古就是学习对手的技能并加以运用。” “这次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护剑寺历代剑圣的心得体悟均被他观摩过一遍,据那名幸存下来的沙弥回应,当时鑢七实只是看过一遍所有的心得之后就好像是剑圣附体了一样,把他们生前的武艺招数都使用过一番,不过再多的情况沙弥就没有答案了,他现在已经像是得了失心疯,嘴里只会哭喊着‘魔鬼’、‘魔鬼’的。”否定姬恭敬的说完每一句话。 “那么,他有收集四季崎记纪的十二把完成体变体刀吗?”将军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毕竟那个传说可很是打动人心呢。 “没有,也许是对身外之物不感兴趣吧,毕竟那是那位虚刀流的后人。”否定姬说道。 “也是,鑢六枝可是吾之功臣,杀死大叛逆的时候也没有见他用过刀,一直是空手对敌,他的子嗣应该也和他相同才是。”将军这时才放心下来。 “否定,要说鑢七实不用刀也不对,他也会使用刀剑,只不过大多时候都是空手对敌,而无刀取就是他的一大剑术。”否定姬否定的说道。所谓无刀取是柳生新阴流的招数,在绝妙的时机冲入对手的怀中,控制住刀子,之后将整个夺走,是接近敌人的可怕的招式。 “那么就是说还是鑢七实还是有收集那十二把完成体变体刀的可能,这可是个隐患啊。”毕竟那个传说中如果谁能够收集齐12柄完成体变体刀谁就能得到天下的宝物啊。 如果是日之本最强者的话,想必是难不倒他的吧? “否定,我们可以流放鑢六枝前往孤岛——不承岛,这样,作为家人的鑢七实也要离开日之本本土,十二把完成体变体刀也就不会被接触了。” “……就这么办。”将军没有多少犹豫的就采纳了策士小姐的建议。 就算会杀掉了贼人飞弹鹰比等的功臣,只要没有了利用的价值,随时的可以抛弃。不,不若说被抛弃就是他最后的价值了。 第十二章 思索与漂流 方羽轻轻爽爽的走出土佐鞘走山清凉院护剑寺,无视了那个倚靠在远处的墙角里瑟瑟发抖的小沙弥,一如来时的模样,衣着得体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战斗过的遗留。 墨绿色、镶满了白色小花的和服,黑色的腰束把宽大的衣袍牢牢的系在腰身,肥大的袖口把方羽稚嫩的小手给完全包裹住,没有捆扎的过肩长发就那样清清爽爽的披散着,脚踩黑色的精制面料做成的布鞋子。 方羽没有亏待自己的想法,衣食住行能够好点就好点,如果没有,那么风餐露宿也不是不能接受。 精致华美的衣物,宽敞舒适的居所,美味可口的食物,这些东西虽然是可有可无之物,每日都在生死一线上挣扎,为什么还要过苦行僧般的生活呢? 反正每活一天都是赚的。 而且方羽也没有行使武力进行的逼迫与抢夺这些东西,该交的钱财都给了,还是超出数量的份额。 钱财的来源渠道多种多样,有来自路上的劫匪、强盗们的,有来自不怀好意的人贩子的还有看到方羽花钱大手大脚所以见财起意的。 开黑店,在饭菜里下迷昏药物,但是对方羽没有效果,方羽在他们显露出恶意的那一瞬间就从他们的微表情、动作形态、语气、说话的方式就能分辨的出来,这也是方羽最喜欢的事了,那就是在他们高高兴兴的以为自己收获了一个宝物的时候再给他们最大的绝望。 不管是命还是钱,方羽都要。有时候手气大爆发,方羽干掉的匪类是一处城镇通缉的要犯,那么他就会进城享受英雄应该享有的所有待遇,大笔的钱财,精致的糕点,剩下的所谓美人那就是方羽最不感兴趣的了,因为那个美人一定没有方羽美。 仿佛是上天雕琢过的晴天娃娃,有好像是白瓷烧成的人偶就是他听过的最多的评价,带着一股子遍地压抑弥漫的时代所没有的灵气,这让他更加的与众不同。 “该拿的心得体悟也都拿了,接下来的目的是哪里呢?”方羽有些不知所措的思考着接下来的行程。 细细梳理自己不断转生的机制,好像都是在黑色的大漩涡中穿越到另外的世界。 经过此世强大到被上天所嫉妒的天赋的梳理,方羽已经知道了他所遗忘的记忆,从不知名处来到那个“光明”的世界,然后在疲劳的睡着时又来到了“血色战争”世界,在“血色战争”世界死亡之后就又回到原始的起点——那个“光明”的世界,而且还是处于幼儿的状态,所以说穿梭到“血色战争”世界的时候身体并没有一起穿越,还是处于原始不变的状态。 那个街头被遗弃的幼童就是他,走的时候是中午,回的时候还是中午。 难道那个“光明”世界的时间是不变的吗?在其他世界时间流转的时候,“光明”世界的时间就像是被冻结停止了一样。所以说那个“光明”是一个特殊的世界,是前往他处的中转站吗? “转生”的条件应该不止是死亡,睡眠也会导致他来到那个黑色大漩涡。 所以假定的穿梭条件就是睡眠——新世界——死亡——回到特殊世界——睡眠——新世界…… 因为还不能肯定这套设想是否正确,所以不能真的去用自己的生命来尝试,就是已经是生不如死的状态也要想野狗一样活下去,这是他在“血色战争”得到的意志。 所以,如果这个世界的他死亡后再次回到那个“光明”世界,那么就可以定下来“光明”世界是主世界而新世界都是梦中的世界的设想。 至于之后的梦中世界的形成到底是潜意识还是随机的,是人为因素造成的还是偶然的,都要在以后才能验证了。 …… “这就是弟弟吗?”方羽看着那牵着父亲的手,然后胆怯的躲在其身后畏畏缩缩的偷看着自己的小男孩。 “好可爱啊~”方羽由衷的说道,只不过他的语气还不被他人所理解,因为让人感觉轻飘飘的,像是敷衍又仿佛是不放在心上。 “……他是我的继承者,也是虚刀流的传人。”鑢六枝用自己粗犷的声音说出温柔的话语,像是一个终于有了子嗣的父母,有了传承的希望总是让人感到欣慰的。 方羽看着那个小男孩怯生生的模样微笑的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鑢七花。”男孩这次的回应很是快速,也许是感受到方羽微笑传来的善意。 “我是鑢七实,是你的哥哥,你可以叫我哥哥大人。”方羽温和的说着不符合他语气的话,但这是他特有的幽默,别是感受不到的。 “是,哥哥大人!”听到严厉的敬语要求,小男孩立刻大声的回应道。 “好了,剩下的事情还是在船上说吧。”鑢六枝打断了两人的交流,牵着小男孩的手走向河岸边热闹的船坞。 “呼,要过与世隔绝的生活了啊。”方羽平淡的说道,没有丝毫的丧气,要说丧气、失落等情绪早就被病魔给磨灭的七零八落了,这一次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换了个居所罢了,反正方羽在哪里都能够存活,就像是野草一样。 不急不缓的跟随在前面两人的身后,就好像是一个大贵族家里私自跑出来的小公子,正一个人在街道上游走,看些府邸里没有的新奇玩意。 与方羽相比,作为弟弟的鑢七花就像是一个农奴生养的泥娃娃,明明血脉的来源同出一头,怪异的是泥娃娃更得鑢六枝的欢心。 那个沉默寡言的壮硕男子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弟弟身上吧,所以才对于明明是大功臣却要被流放到偏远小岛上这件不公平的事毫无怨言。 这不是功高正主,起因还是因为他作为方羽的父辈吧,这就是一个连坐的牺牲品。方羽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聪慧的大脑早就想好了一切的过程。 虽然这道束缚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但对于处于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大义就是一切,,有的人呢可以为了大义切腹自尽,有的人可以为了大义忍辱负重,但对于方羽来说大义的本质就是名声,而名声对于方羽来说又是一个毫无用处的累赘,它只会让剑士挥舞的刀变得迟钝,它是一味毒剂,只不过人人都想喝罢了。 “呕哇!”方羽扶着船的边沿,竭力的吐出胃里的残留物并思索着。 番外1 方羽从出生的时候就是先天不足的病弱之躯,别的小孩一两的时候能跑能跳他却是连走路都很困难,一伸手一抬足,全身的肌肉都不足以支持的艰难的拉伸、收缩。像是一个不能走路的瘸子,不,说是瘸子还是褒奖,因为瘸子还是能够一瘸一拐的行走,就算是爬行,也是可以移动的,但方羽不行。 他完全不像是人类的小孩,根本就是另一个物种,低等的,没有丝毫运动能力的非健全儿童。 父亲是一个强大的剑士,剑士这一职业就是为手持利刃与人厮杀而存在的,不能行动更不谈舞刀弄剑了,难道让方羽做一个引颈以待被屠戮者吗? 虽然父亲是不用刀剑就能战斗的怪异的剑士。 “那时候母亲还在。”方羽用带着怀念的语气说道。 所幸,他还没有被抛弃,还是有人需要他、关怀他的,那个人就是母亲。 母亲的身体在生孕方羽之前就很虚弱,她是一个小贵族家的千金,知书达理,文弱知礼,怎么想都和那个强壮的像是野兽一样的父亲不和,他们的组合就像是美女和野兽一样,怪异而又和谐。 在生下方羽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调养不足的关系,整个人都像是脱下来一块儿肉似的只剩下皮包骨了,枝干她手臂的话就如看着下雪天的干枯柴火,骨瘦嶙峋就是说的那样子吧。 母亲是一个很温柔,很有耐心的人,在方羽刚出生后缺乏母乳来喂养时,就把小米慢火煎熬成米汤,里面掺杂着羊奶和蔗糖,很有营养也很入口。 方羽出生就身体虚弱,虚弱到好像一阵微弱的风就能轻轻刮走他身上所有的温度,母亲就不顾自身的虚脱整日把小方羽抱在怀里,以自己的体温来暖和他并遮挡寒风。 小小的嘴巴总是紧紧的闭着不说话不吃饭,鼻子仿佛是没有呼吸的起伏总是没有抽息,母亲就知道方羽是嘴巴不能说话,是咽喉和舌头那一部分肌肉不能控制,于是就整日的以嘴来给方羽的嘴里灌水来通透他紧闭的咽喉。鼻子不能呼吸也是一件不能小看的大事,虽然能够通过通过嘴巴来吸气呼气但那不是长久之计,而且空气中的灰尘等杂物没有阻隔的话也会被一并的吸入体内,母亲又用晒干的海水后的海盐过滤几层后,再化进泉水里来清洗他的鼻子让其通透。 母亲把一切的爱与关怀都给了方羽,虽然父亲还是那样不喜欢他,但是看在体弱的母亲的份上还是一并的接受着他。 方羽没有继承父亲技艺的健康的身体,这一点让他有些失落但是母亲的关怀是他在黑暗中的不会迷失的明灯。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算是天生有着这样病弱的身体,也是可以接受的吧。方羽这样想着。 …… 命运是不可琢磨的,时间也不会永恒的静止,一切都会变的。 母亲的死也是一样。 在方羽四岁的时候终于死在冬天一场漫长的大雪中,她并没有能熬过去。 其实她的身体早就不足以支撑她活下去了,早在她生孕下方羽的时候就应该撒手人寰,是伟大的母爱让她放心不下只有普通婴儿一半大小的方羽,担心如果自己先死去,那么方羽也许会紧随其后的一起死去。 人的意志是可以燃烧的,但总有燃尽的一天,而那一天就是她油尽灯枯的时候。 虽然站起来走路所话花费的时间远多于普通小孩,但方羽有了最起码的活下去的能力,他能不靠旁人的扶持行走了。 于是,再也撑不下去的母亲那唯一的牵挂的目标也算是达成了一半,伴着屋内暖暖的炉火一睡不起。 方羽是第二天才发现的,原来那个一直富有耐心的人她的生命早就没有活下去的耐力了,漫长的追逐终究跑不过死亡的脚步。 他想,自己也应该活下去吧,艰难的开头都被渡了过去,怎么在没有到达精彩的时候就那样放弃。 父亲不这么想,他的心情很是压抑,没有了最牵挂的爱人连那个爱屋及乌的小孩子也不被他所关注了。 所幸,方羽的能力已经能够打开一点点小口子了,那里面流露出的一小点东西都足够他生存下去。 做饭、洗衣、生火甚至是打鱼和狩猎,那些从书本上看到的知识方羽都好像是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了一样,牢牢的铭记掌握在身体里。 读书识字是母亲教会他的,虽然那时候他还不能开口说话,但当他的嗓子能够第一时间发音时,他就能逻辑清晰语言流畅的说出一整段话了,一点也不像是懵懂幼童,这也是母亲放心的原因之一。 父亲是在方羽打猎的时候发现他的天赋的,只是第一次狩猎就学会了藏匿,看来一次野狼奔袭羚羊的画面就知道了如何爆发力量。 方羽其实有着天妒的才能,鑢六枝发现。 这种才能让鑢六枝恐惧,但因为有着血缘的联系和联想到妻子生前的映像,下杀手也不是一个合理的方法,于是封印方羽的才能成了他最终的方法。 不允许方羽看自己习武时的场景,绝对不教导方羽关于虚刀流的一招一式,并警告方羽如果方羽偷学了就会杀死他。 …… 番外2 这一年,方羽和父亲分离开,他独自的在日之本各处游历生活。 父亲与他不和是早就摆在明面的事,不管是母亲健在的时候还是只剩下两人的时候。 因为方羽有了使用自身能力的资本,所以最起码的生活自理还是可以完成的,这也是他年仅四岁就独自外出游历的原因。 这时候他的的名字叫七实,没有姓氏,也不想使用父亲的姓氏。 也许是小孩子脾气发作了,方羽就像要让父亲看看没有别人的帮助自己也能闯荡天下。 大乱才结束不久,据说是发生在奥州城首领反叛了,最后是由父亲亲自前去镇压的。 正好,方羽打算前往看看。 路上的田野都荒凉了,兵荒马乱的岁月里没有农奴可以安心的栽种,只要是非肢体残缺、非年迈走不动路的男子,一律会被拉入地方的军队作为兵种。这样也就没有人来栽种了,而且兵马比匪盗还要厉害,他们通常在行军打仗后一窝蜂的闯进村寨里烧杀掳掠,没有多余的粮食就用人来作为两脚羊食用。 所以方羽在路过郊外的村落时总是能见到被大火烧的只剩下乌漆嘛黑的残骸。 初见时,还会为此感到震惊,惊叹人性的丑恶,到后来见得越来越多,甚至是亲身遇到过想要蹂躏自己的强人,方羽的心终于是麻木了,他的处理方式变得冷酷起来,如见必杀就是他的准则。 所幸,地方大名所在的城镇保存完好,所有的衣食住行基本上都能够完成。 好好的在一处旅馆里换上崭新的衣物并出门购买了路途上所需的干粮后又再次出发了。 历时半个月的时间,方羽风雨兼程、披星戴月的紧赶慢赶,因为好像是冥冥之中有着某种声音在呼唤着自己,方羽本身恐怖的才能也告知着方羽所去目标是一个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最起码是在这个世界上很重要。 “喂!小鬼要去我们的地盘一起生活吗!”叫喊的男人身高略高于普通的平民,身材壮硕,看得出来是不缺吃喝的那种类型,在这个大多数人都饿肚子的时代,能够不面带菜色就已经是有能力的象征了虽然他满是刀疤的脸非常的难看。 “你看我的兄弟们都有酒有肉活的多好啊!哈哈哈!”装作是豪迈的首领样子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人贩子。 “就是,土方肥元大哥可是一个大善人,看你瘦的样子,来我们那里待几天保证你身子骨强壮起来!”那个人贩子头领身旁的一名同伙应声道。但光是看这群人中只有领头的那一个身材强壮,其他人还是瘦的不健康的面带蜡黄就知道,他的话就是屁话。 这个小娃娃也许是哪家大贵族跑出来的公子,看他身着整洁干净,皮肤雪白,精致小巧的鼻翼和那黑珍珠一样的大眼睛,就像是一个会动的人偶娃娃。不能像对待那些奴隶一样的对待他,先用话语哄好了他,不能让他残肢断腿,如果身上满是鞭子印就卖不了大价钱了。 “如见必杀,我说过的。”方羽慢悠悠的走向那以后人贩子,他们人多势众,身边还驾驶着几辆马车来拉运奴隶,珍稀的关在马车上面,平凡的直接捆绑住双手然后绑在车上让他们跟着马车走。 “你在说什么?大声一点,我们有点听不见啊!”他们之间距离有十米,强壮男人看到方羽嘴角张张合合像是在说些什么,于是就与他搭话,这也是一种安抚方羽的方式,交流。 “我说啊,如果让我在遇见这样的事情,那么我一定会以杀止杀。”方羽还是用带着萧杀的平淡语气说着。 这回,他们听见了,距离只有两米远。 不过他们也没有当做一回事,就算是发现了又能怎么样,这里平原,之前要不是因为方羽离得有些远怕他一溜烟的跑到山林里去了,他们早就亲自上去捉拿了,才不会这样好言好语。 “小家伙,我们可不是什么坏人,来把这副手镯戴上,我们回家了。”首领站在方羽的身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副玉石质手镯要给方羽戴上。 那不是什么美好的装饰品,是给珍贵货物标识的手铐,两只宽宽的手环连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副手铐,带上的人只能双手合十不能自由行动。在这一次车队里就只有那一个珍贵的货物有资格佩戴,现在又有了一个。 “还是你留着吧。”方羽看也不看那黑玉翡翠雕琢的精美手铐,身体快速上前几步来都了首领的身前,右手并拢成手刀,手臂迅速的朝男人的喉咙一挥,然后没有停留的向其他同伙跑去。 “碰~”男人双手捂住疯狂喷血的喉咙,连手中珍贵的黑玉石手铐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也顾不上了。 “呜呜啊……”终究是伤痕过深,半个脖子都被切开了的人怎样也无法后下去吧,不是窒息死的,是失血过多,大脑休克而死。 距离方羽划破首领的咽喉然后冲进人群中还没有过去一息,原本十拿九稳的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突如其来的修罗给割喉而死了。 方羽的双手仿佛是两把锋利无比的刀,只是轻轻一抹,就带着走了数人的生命。 “啊!” “魔鬼!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要报复我的魔鬼!” “快跑啊!他要来了!” “不要杀我!我只想要活下去!” 各种各样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人生百态就在于此。有手持粗制的生铁太刀悍匪冲上前来与方羽正面对决,但却不是一合之敌,冲锋、挥刃、过人、残心。悍匪手中的刀无力的脱落,只能无力的捂住喉咙口不能言的栽倒在地。 “杀啊!”紧接其后的一个中年男人也冲了上来,这时候首领死了,如果能够获得杀人凶手的首级一定会立大功成为新任的首领也不在话下。 这些都是驱动着前赴后继来送死之人的核心动力。 “第一次这么轻松。”方羽有些感慨的说着,一前还要自己追赶上敌人才能干掉一个,现在不用追赶了,敌人自己送上门来真是省了好多的工夫。 迅速的挥动手刀,脚腕或是下劈或是直踢轻轻松松的干掉了几个近身的莽夫。 返技,投技,入身,反打,夺刀,斩首。 双手沾满了血液,它们顺着扬起的手臂从指间、指缝、手腕,流入袖口,手臂胳膊肘,肩膀。染红了洁白的单衣,打湿了干爽的身体,方羽此时的样貌就像是一个恶魔,他不屑于使用凡人打造的玩具,相信自己的双手就胜过千千万万的凡兵。 方羽的身高低于在场的所有匪徒,往往每一次攻击都需要自己来跳跃着才能把指间送入敌人的咽喉,倒在地上的尸体,空中舞动着的利刃都是他的着脚点。他跳跃着、伸展着,像是血色的妖精在这满是鲜血的舞场尽情的跳着舞蹈。 妖精话里的舞姿并不被所有人买涨,与他贴身共舞人们只是一个回合就速速退场没有观众主动的为这场狂欢鼓掌。 不,有一个,那个从马车里下来的白发小女孩,她的目光没有闪躲的直视着在血水里的杀戮者,死寂的目光里没有一点点灵动的光彩,就像是她那头死寂白发一样。 番外3 “有意思……”方羽游刃有余的战斗着甚至还有余力来分散心神来观看与战斗不相关的事物并在心里发表感想。 “那头白发在这里可寻常啊,她是妈妈说的雪女吗?”方羽轻身跳起,一跃而上的踩在看向自己的一把武士刀并沿着刀身向持刀人跑去,然后是狠狠的踢断眼前之人的脖子,心里默默的想着与此时不相关的东西。 就算是这样,方羽对于在场的所有匪盗来说也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匪盗们充其量算是有几把力气的青壮年或是中年男子,他们中只有那个领导着他们的头头是一处地下剑道馆的学徒学过几年的剑术,可惜的是为了防止身边的人背叛和危及自己的地位,所以并没有教导手下们。 一开始被秒杀的就是匪盗之中的最强者,剩下的只不过是土鸡瓦狗,这些人并不能给方羽造成什么麻烦。 “不行啊!我们还是跑吧!这个怪物根本杀不死!”一番厮杀下来,不在有人认为方羽是靠着偷袭才把头领给杀掉的,他是一个真正的恶魔,空手就手持利刃的男人们给干掉了,还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十个。 要知道他们一开始可是有五十多人的队伍啊!这种规模的战力都可以在一处乡下称王称霸,就算是不及地方大名的军队强,但是被招安也可以做一个小将领的啊。 “好……我们分散着逃跑吧,能跑一个是一个。”发起逃跑提议的鼠须男人是他们中军师类的人物,当他提出了如此合理的建议时身旁的同伙们立刻赞同并已经开始行动了。 看到不再有人冲杀上来的方羽有些苦恼的呢喃道:“好麻烦啊,又要追了,像开始的时候那样子不久挺好吗?” 手上的动作更加迅速、简洁起来,他就像是一个刺客一样,一击即中,远遁千里,看也不看自己手里的杰作就开始料理下一个。 终于杀疯了的男人们神志清醒了过来,扫视身边倒下再也站不起来的众多同伙顿时身体打了一个寒颤,充血的大脑瞬时清醒了过来。 “喂!你,你杀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吗!这些奴隶们现在在我们手上!你要是在动我们可就动手了!”因为距离方羽的有些远所以没有被他顺手干掉的鼠须军师畏畏缩缩的跑到马车边的白发小女孩旁,手中的长刀正哆哆嗦嗦的架在小女孩苍白的脖子上,女孩病态而苍白的皮肤连里面青色的血管也清晰可见,刃口只是轻轻的贴在上边就压破了她的皮肤,流出来缕缕血丝。 方羽还真的停下了杀伐的脚步,也不追赶那剩下的两个已经吓破心胆的狗爬似的跑到鼠须男子身边。 “你,也很有意思啊。”方羽的声音中一点也没有恼怒的意思,还是那么的平淡像是并没有看到女孩那流血的脖子。 本来还不是很肯定这个方法能限制住方羽的军师立刻松下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了一线生机,接下来,就是他的报复了。 “喂,你们两个,也拿刀放在这些贱奴的脖子上!快!”军师瘦的没有几两肉的脸颊上满是轻松,连发号施令的行为也做的那么舒心,要知道之前他们可是一点也瞧不上自己的谋虑,只听从土方那个傻大个的,现在作为首领的土方死了,那么就下来就是他的天下了,凭借着自己手里重要筹码,一定能混成大名身边的一代名策士。 “……”方羽慢慢的朝着马车走去,好像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喂!你再靠近来我的刀就要下去了!”军师看到方羽走近的声影赶紧的威胁道,并把手中的刀挪动了两下以示威胁。 “哦,反正你不是已经动手了吗?她都快要死了耶~”方羽不紧不慢的继续走着。 “你胡说!明明还没有死……”军师听到方羽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反驳,并立刻的低头瞟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小女孩脖子苍白肌肤处止不住的血流,虽然还是很小的血丝在蔓延,但是有在扩大的形式,如果不立刻止住血的话她也许很快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一下子呆愣下来的军师没想到小女孩如此的脆弱,简直比一捅就破的窗户纸还要易破,宝贵的筹码就这样重伤快死了,还没等威胁敌人他就要自己弄死了。 方羽没有停下脚步,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走着,像猫一样,轻盈无声,没有特意的隐藏但就是没有丝毫的噪音。 “你……” “反正我已经是必死了,干脆就拉上一个!”军师看着已经走到身前的矮小身影,就要不管不顾的抹掉手中女孩的脖子。 “哗啦啦!”像是泉眼里积蓄已久的泉水再也压制不住地热带来的压力,终于在冲破表层的那一刻肆意的喷洒出来。 那是从人的脖子里喷出来的血水,人体的脖子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心脏在收缩期具有0.1秒的快速射血期,射血量约占心室射血量的三分之二。血液从心脏进入动脉速度是最高速,所以喷出的射程越有两米远。 一具无头的新鲜尸体就这样砸在了地上,那飞舞的头颅眼神里还带着些许的茫然,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的看着眼前渐渐失去颜色的世界。 “啊啊啊!!!”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惊叫起来,她好像是被眼前血腥的场景给惊吓到了连自己的脖子还在流血都没有注意到。 “小声点。”方羽歪头看着女孩不满的说道,明明之前看他杀戮时的场景连一点反应也没有,现在只不过是近距离里的观看到斩首的场景就被惊吓的大喊大叫了。虽然耳朵听得有点吵,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又向被震住那两人走去。 方羽浑然不知自己此时的煞气又多重,还在滴血的手刀垂落在两侧,就宛如死神的两柄镰刀,每一击都会收割走一条性命。 好像青蛙被毒蛇盯上,就算是毒蛇只是蜿蜒的缓缓靠近它也不敢转身逃离,谁知道青蛙跳起的那一刻会不会被毒蛇闪电一击呢。 颤栗着,连手中的奴隶也不能保住自己性命的两人已经打算毫不还手的看着。 “嗖、嗖。”接连两道破空声响起,又有两道捂住喉咙的身影倒下。他们手中的刀刃没有发挥丝毫的用处,就算快死的时候。 “哎,不要再盯着我看了。”方羽对着不顾身体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像是透明一样的女孩说道。 她还在死死地盯着方羽的眼睛看着,就好像是在看着什么仇人一样。 “你脖子上的伤我给你堵住了,出血点我给你指出来了,你自己来按压吧。”不顾女孩那像是猫儿一样无力半的挣扎,盘坐在地上并把女孩脑袋按在腿上方便自己止血的方羽说道。 “你也不要老是看我了,我其实也没有多好看,就只是比你好看一点点而已。”女孩无动于衷的继续盯视。 “额,不好笑吗?” “那么,其实活着比死去还要艰难呢,你知道吗?有一个女人教会了我不论何时都不要放弃自己生命的人生格言,她是我最亲近的家人,从小我的身体就非常的虚弱,易碎的程度比捅破窗户纸还要容易,她尽心竭力却又要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我这件易碎品,明明已经到我可以独自生存该要回报她的时候她又招呼也不打的一个人走了,走到我如何也追不上的地方……” 方羽第一次耐心的说一大段话来安慰人。 虽然效果甚微,但女孩的眼神却不在那么的凶狠。 “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和我很像的人,都是失去了最亲近的家人,失去了温暖的家,只能独自一人的在这个世界里游荡,特别是,作为大乱的引发者飞騨鹰比等的女儿这个身份……”方羽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更是意味声长。 “你,知道……”沙哑像是从伤口里挤出血一样艰难而苦痛的声音从女孩的嗓子里卡了出来。 “嗯,看你在我用手刀斩首的时候就知道,你见过虚刀流,不,那个男人吧,那个叫鑢六枝的男人,而且就是他杀死的你的亲人。” 方羽不管那再次变得凶狠的眼神继续说道,“你看我使用‘空手的剑术’就以为那是虚刀流吗?虚刀流是血脉相传的流派,只有亲人之间才会相传,所以你认我我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吧。” “然后看到你衣着服饰、样貌、气质,人贩子们对你的态度,就可以很轻松的分析出来你的身份不一般,这里靠近奥州,对于虚刀流有着仇恨到白头的程度,身份高贵的幼童,最近最出名的飞騨鹰比等之死和他还有一个女儿,这所有的消息结合到一起就能很轻松的分析出来了。” “你现在是要以除后患吗?”女孩凶狠的盯着方羽,好像是就算要死了也要在他的身上要下一块肉来。 “不,我不是说了吗,‘活下去比死去还要艰难’,额,我说这句话不是要折磨你才让你活下去的。”看着那满是血丝的眼睛方羽有些烦恼的说道。 “用话语解释还真是麻烦。这么告诉你吧,我如果要杀你为什么还要细心的给你止血啊,让你直接死掉不是更好吗?” “我不会虚刀流,真的,虚刀流作为一个流派总不会只有那么渐渐单单的用手刀挥砍吧。”看到少女停下挣扎的动作用心的聆听方羽总算是可以安心的讲述了。 “我是那个男人讨厌的孩子,他可是说过如果我偷看他修习虚刀流的技巧,那么一定会杀死我这样的话。虽然是他的血脉,但其实我们之间更多的是由母亲来作为连接,自从母亲死后,我也没有再和他一起生活了。” “你应该明白剑士要有剑格,我不是在说谎。” 方羽边说边继续给女孩的脖子缠绕绷带,小心翼翼的既不会太紧让其窒息又不会太松而不能止血,他在医书里看到过这些知识,其中还有些书上没有的自己理解的添加来升华。 终于,安静的枕在方羽腿上的像是雪女一样的女孩开口说话了:“我叫咎儿,是……” 第十三年章 小岛之上 从深奏(地名)出发,三人渡海到一处与深奏海岸隔海相望,周长约四里的非常小的岛屿,深奏的村民中也很少有人指导那座岛屿的存在,知道的人也基本不会去在意,因为没有在意的必要。连地图上也不会显示,所以就连名字也没有,它只是这个这个国家无数个无人岛中的其中之一罢了。 划船的只有壮年男子一人,另外两个孩童稍小的那一个在好奇的观望流淌着的海水和天边翱翔的海鸟,稍大的那一个则扶着船的板边朝着海水里狂喷富有营养的颗粒液体混合物。 以前只在书上和母亲的话的知道有大海这种地方,真正的接触大海还是第一次。没想到万事都难不倒的方羽竟然被一艘船给打败了,要是他的敌人知道的话一定会选在在一处漂流的船上与他进行对决吧,没准那样就能干掉方羽呢。 “哥哥大人,你好点了吗?我们快要到了!”也许是看见方羽晕船呕吐这一丢人的状况,原本威严的兄长形象一下子就坍塌了,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更加贴近了。 至少鑢七花不再躲藏在一边不敢靠近方羽了。 毕竟是小孩子心性,经历了从兴奋——疲劳——麻木——兴奋的历程也变得昏昏欲睡了,之前还在不停的对着方羽自顾自的讲着话的小屁孩终于是停息下来了。 方羽身体虚弱无力的走下浅水岸,一手捂着欲呕的嘴巴,一边朝着前方平坦的沙滩岸走去然后是一屁股摊在地上。 这趟旅程比方羽之前连日的奔袭各处不断的挑战剑道馆或是底下道场的时候还要痛苦,后者还是能有所收获,前者就只是痛苦。 方羽已经濒死了,不是说笑,是真的快要死了,看向天空的视线里都出现了母亲的身影,她在温柔的朝着方羽招手微笑,好像是在给方羽打招呼又好像是让方羽赶紧回去。 方羽没有被迷惑住,他知道,这还是人体缺水快要休克时的幻觉,求生的意志比什么都要强烈,在沙滩上躺了一会儿的方羽吹着清凉的海风闻着从大海中带着一股又咸又腥的味儿,终于在呕吐的欲望退下去的时候爬起来,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来时乘坐的船,那里有干净的水。 补充完水分,方羽勉强的将倒向死亡那一边的天平给重新平衡到了生与死的中间点,任何一个小的伤害都会是方羽的致死点,在方羽身体里的病魔已经达到了上亿,细心的数过可以导致自己死亡的伤害又增加了啊。 随着年龄的增长,体内病魔的数量也在增长,要不是求生的本能实在是强烈,刚才就要直接休克死掉,快要死掉时的幻觉就是来迷惑人们沉浸的。 在雪上的登山者往往快要冻死的时候他迷糊的感觉往往都是很暖和的,如果真的被这种虚假的幻觉给迷惑,就真的走不出来了。 “终于,活过来了~”方羽长吐出一口气的感叹道。 “哥哥你也太夸张了吧!那只不过是口渴而已吧。”鑢七花对于方羽“浮夸的表演”不禁吐槽道。 “七实的身体很虚弱,七花。”鑢六枝正把船拖上沙滩,听到他们的对话于是也插入进来,“你的身体很好,要多帮帮他。” 说完,又自顾自的向岛屿中走去了,岛上都是山,没有台阶,普通人上去都要很费力。鑢六枝却很轻松,手上不拿任何的攀爬工具就那样徒手的五指插入岩壁,双手交替着攀爬,不管是陡峭的还是平滑的岩壁,都被他轻而易举的翻过,简单的就像是猴子攀爬大树一样。 不一会,鑢六枝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山林间。 他是去探查一番山林的状况,比如水源、果树、土质等重要资源的多少和有无。 船上没有一把刀刃,就算是三人中还有一个人并不是虚刀流的传人鑢六枝还是不打算让刀具进入到这座岛上。另外,无名的小道终于有了属于它的名字——“不承岛”,居住在此的人们给它取的名字。 …… “哥哥,你看我今天又学会了一个奥义!”鑢七花兴奋的对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哥哥说道。 就像是一个大猩猩一样,方羽默然无语的看着眼前蹦跳的高高瘦瘦的男人,岛上没有什么肉食,也就是靠着海里的鱼获来补充营养,到这座岛上已经有十九年了,方羽的身高只能算是微妙的拔高着,长到第五年就已经不再生长了,因为骨骼不再吸收营养了,所以方羽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瘦弱模样。 鑢七花就不一样了,身高已经与父亲平齐还有要赶超的趋势,多年习武的经历让他的身体强壮结实,一身的腱子肉。肌肉没有充满视觉冲击力的隆起,只能说是长在它应该长的位置,结结实实的身体来源于持之以恒的修行,他的身体集速度、力量、防御、耐力与一体,他的优秀程度远比看上去的还要强大。 方羽只是看了一眼就把鑢七花的经过汗水、痛苦、劳累的成果给剽窃了,于是他也有着同样强大的身体素质,这也是他能只碍于弟弟一个头的原因了。 【秘技·见稽古】不是用来变强的,而是用来变弱的,使用别人力量以避免使用自己过于强大的力量就是它的用途,准确的来说就是续命的。 但就算是方羽有着等同于鑢七花的身体素质,但他体内的病魔数量还是有增无减,所以该虚弱还是虚弱,只有等到战斗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吧。 “那你练一遍给我看看吧。”方羽安静的说着。 这样的日常已经有很多次了,弟弟是一个武痴但他的天赋对比方羽来说一点也不算高,能够快速的变得强大也要方羽的一份功劳,观看弟弟习武让后指点并纠正他动作上的错误。 “抬腿的速度还是慢了,而且高度也过高,并不是要高举过头顶。” “落叶飞花的精髓在于劈,当敌人的身体落下的那一瞬间要像是接住飞落的花一样在把他用膝盖顶上去……”方羽只是看过一遍弟弟歪歪扭扭的演示就好像自己才是那个经历过千锤百炼的虚刀流传人一样。 但他没有习武的资格。 “七实,我不是说过吗?不能偷学虚刀流的招数,不然我会杀了你!”一道沉如闷雷的声音在方羽的身后炸响,方羽因为常年生活在安宁的岛上所以警觉性也没有了,连有人站在树林后面观看也没有发现。 “父亲……”方羽转身看向走气势汹汹,他没有动手,但也不打算坐以待毙,求生欲比谁都强的他并不打算死在这里。 “我知道,凭你的天赋只要看一眼就能马上的把虚刀流给学会,我本来已经打算封印你的才能所以没有教导你虚刀流的招数,没想到你竟然在七花的身上学会了。”鑢六枝宛如一头林中猛虎,此时正踱步走向他的猎物,“现在,我要把它收回来!” “噔!”地面都被鑢六枝发力踏出的那一脚踩出了一道坑。 气势汹汹的猛兽出笼了! “花红柳绿!”鑢六枝出手即是威力惊人的手刀,虽然年过半百身体素质已经有所下滑,但他的招式却越发老辣精湛。 “镜花水月!”方羽还没有出手就有人帮他挡下了攻击,是弟弟七花! 终究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多年一来的相处让七花不能无动于衷的看着方羽死掉。 是他让方羽指导自己习武的,错的不是方羽,是自己!怎么能让方羽承受,木讷但不愚蠢的弟弟替方羽战斗起来。 父子二人出手就是生死搏杀,两人都使用同样的招式,只不过一方技艺跟娴熟一方身体更强壮。 第十四章虚刀流 在这个新的世界里,最优秀的单兵作战武器是武士刀,它易于发力,一面是刃口一面是刀背,刃口朝前刀背向己,拿在手里就有一种要挥砍出去的欲望。 它即长且重,这是它的优点,攻击面积广、攻击力度大,这也是它的缺点,刀身过长而不便于挥舞,重量太沉每一次攻击都是费力不已的。更别说它还有寿命短一场战争下来就可以换掉一把刀,质地很脆使得刀身易折,一旦刀身有了裂痕就无法修复。 易卷刃,因为刀身打磨的锋利,它的厚度也不能保证。 当然这些说的的品质一般的武士刀并非是名家打造出来的传世宝刀。 虚刀流的鼻祖鑢一根就是一个想要摒弃这一个缺点的剑士。 他认为剑士是此世最强的生物,想要追求最强,就不能有弱点,所以他抛弃了弱点。 达到了这片土地的剑士们有史以来无人能够想象的境界——不使用剑的剑士。 不使用刀的剑士才是最强的剑士,这就是鑢一根的理念。他顿悟十年,闭关山中与世隔绝,经过呕心沥血的智慧与力量的融合产生的结晶出世了——虚刀流。 出关后,他投入六大名之一彻尾家旗下,在战国这一乱世中虚刀流震撼了整片国度。 从来没有人见过如此新奇的流派,他的理念,他的强大,他的神秘。 所有的人都想见识见识。 但这是很难的只有虚刀流的敌人和传人才有机会见到,其他的地方没有一招一式的描述。 而虚刀流就是一种只在战乱和杀戮中才会绽放光彩的一种流派,在历史上是他大放光彩的只有两个人,初代鑢一根,六代鑢六枝。 现在正是六代与七代的相争。 “菊花-花鸟风月-百花缭乱-兰花!”鑢七花双手呈掌,左手向上摊开大拇指收缩在掌内,肩膀紧贴腰身,右手向前推出直击鑢六枝的胸口。 富有力量的掌心带起一股强烈的风劲,招数的分别是推掌、然后向右侧转身顺势带动左边的手肘攻击、接着左腿做高踢腿动作来踢向鑢六枝的下巴、最后接一击手刀劈砍从脖子斜砍到腰身。 鑢六枝虽然年龄渐长身体素质日益下滑,但他多年一来的实战经验不是七花可以比拟的。 招数并非是拘泥不变的,下蹲时并非只能用手格挡,既能够扫腿攻击也能翻滚闪避,每一次进攻并非要用尽全力,每一次闪躲也并非不可反击。 这就是鑢六枝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七花的,面对直击来的掌他用手臂夹在身侧,转身带来的肘击用手掌接住,高踢腿直接因为鑢六枝的贴身靠而没有施展的空间,劈砍来的手刀被他下蹲躲过并扫腿将七花踢到。 “别拦我,七花,你还没有真正的参透虚刀流的精髓,你只是简单的展示出来了而不是使用他,在拦着我就要下狠手了!”鑢六枝看着倒在地上的七花警告道,并朝着还站在原地的方羽走去。 “父亲!为什么要杀掉哥哥,就只是因为他看到我练习虚刀流的招数吗?”趴在地上的七花从地上爬起来并向着父亲大喊着质问道。 “难道哥哥他不是我们的亲人吗!”今天的父亲格外的不同,虽然平日里也很是严肃,遇到上岛的生人就会立刻的上前干掉,但七实可是他们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他是在恐惧。”方羽微小的声音在空旷的树林中格外的清晰。 “哥哥……” “他是在恐惧我的力量,才能……” “虽然我身体虚弱,但我只要是看一眼就能学会你们的技巧包括你今天新学的那招奥义。” “他从小就不允许我学习虚刀流的招数,也是害怕我变成一把太过锋利的刀吧。”方羽就那样漫不经心的说着,一点也不在意那越来越接近的身影和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说够了吗?那你可以去死了!” 鑢六枝直接的用出了自身能够使出的最强的招数:「镜花水月(きょうかすいげつ)」 「花鸟风月(かちょうふうげつ)」 「百花缭乱(ひゃっかりょうらん)」 「柳绿花红(りゅうりょくかこう)」 「飞花落叶(ひからくよう)」 「锦上添花(きんじょうてんか)」 「落花狼藉(らっかろうぜき)」 这些就是虚刀流所有的七个奥义了,其他的技巧都只是在其中衍生的辅招,不能算做事奥义。 方羽也结合不久前才从弟弟手上学完的最后一式奥义,使出了属于自己的奥义:【七分五裂】。 一个把所有的奥义在一个连贯的顺序中使用出来的无法打断、无法反击、无法防御、无法闪躲的最终奥义。 就这样,鑢六枝被方羽的连招打在空中后就一直没有落下,直至方羽打出了最后的一招直穿鑢六枝的心脏而过时,鑢六枝才终于双脚踏在了地上。 “哗啦!”方羽迅速的抽出穿透鑢六枝胸膛的手刀,被刺穿的胸口失去了堵塞后血液疯狂的向前后喷涌。 鑢六枝失去了方羽支撑住他的力后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心脏这一要害被穿透后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你,真是个怪物啊……”鑢六枝没有怒骂、怨恨的对着站在身前的方羽虚弱的说道,就算是最后也还是没有把方羽当做是自己孩子吗?只是把方羽当做是一柄妖刀来对待? 又或许是自从方羽的母亲死后就不再把方羽当做是一个孩子看了吧,鑢六枝连照顾七花的方式也只是把他当做是一把刀来培养,所以才造成了七花没有太多的情感只关心虚刀流,认为虚刀流就是自己的一切,还是因为方羽的影响才对于亲人这一概念有了深刻的认识。 第十五章 小岛来人 “啊……好麻烦啊。”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精壮男子背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朝小岛的中心走去,那里有这附近唯一的一处可饮用水源。 “话说哥哥为什么也要跟着来呢,明明你的身体已经这么虚弱了。”高大的弟弟对着一旁身着汗衫并在外面披着一件外衣的哥哥说道。 明明是年龄还要大于弟弟的长兄,哥哥看起来却更像是弟弟,他的外表宛如一件做工精细的瓷器,易碎,美丽。在这凉风吹拂的季节里他的脸色很是苍白,像是大病未愈一般有着一股病态美。 “不是说好了轮流来打水吗?今天就该我来打水了,明明你才是那个不该跟过来的人吧。”方羽反驳道,他总是很要强的,就算是身体不适也一直想要做与弟弟一致的工作,打扫、做饭、打水、劈柴……方羽并不想作为一名娇弱的累赘来让人照顾。 人总是想要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方羽也是,他的目标就是要像正常人一样活着,一样死去。 看着那冰冷冷的眼神,作为弟弟的七花总算是放弃了劝诫的话,不然又会挨揍吧,虽然一点都不疼就是了。 “岛上来客人了。”方羽的话突然打破了着一份宁静。 “是吗,要是父亲还在的话一定二话不说先打上去吧。”七花怀念的说着,不过他并不打算去驱逐上岛的生人,再怎么说也是这岛上二十年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客人,虽然他不知道怎么招待,但哥哥一定会吧,毕竟那是哥哥擅长的领域。 “看着脚印像是小孩子,但是看树枝折断的方式和高度,看起来个子就算不算高也不能算是小孩子,也许是成年女性。” “左边的脚印更加深一点,应该是在身体的左侧携带有重物,会是武器吗?难道是武士刀?”方羽分析着,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串长长的脚印直达岛屿的中心泉水处。 这串脚印就算是看似笨拙的弟弟也能够,毕竟青苔被踩过的痕迹是那么的显眼。 “要怎么办呢?”七花询问道。 “总之先去看看吧。”方羽带头走去,身后紧跟着背负着巨大木桶的七花。 不一会,就看到了上岛的客人,被方羽说中了,是一个携带者武士刀的纤细女子。 她有着一头毫无瑕疵的白色长发,但却不是那种年迈的花白,发饰不扎而垂下,身着带着金刺绣的华丽服装——十二单衣,这种装束实在是不适合爬山,所以衣着的下摆已经被刮得破破烂烂,穿在她的身上却有着一种潇洒豪放的自在之感。 她的眼角吊起,有着一股意志坚定的英气,白皙的皮肤与奢侈华丽的装束形成相得益彰的加分。 突然到来的两人显然是被女子发现了,但是女子扫视了一番两人之后就只是直直的盯着方羽的脸看,好像除了那一张脸外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她了。 “是七花你喜欢的那种长发类型呢。”方羽打趣的对着弟弟说道。 “额,再怎么说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七花难得的大声吐槽方羽道,除了一直与岛上的两人相处还没有见过异性的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她一直是在看着哥哥的吧,说明她对于哥哥更感兴趣吧!” “喔?是这样吗,看来我的魅力还是这么大啊,一点也不减当年啊。”方羽转头朝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女子说道。 “那种厚脸皮的样子确实是一点都没有变呢,七实。”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从见面开始就一直处在谈论的中心,在怎么说她也有点生气了。 “她好像认识哥哥啊,是哥哥认识的人吗?”七实好奇的问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的熟人呢,本来以为哥哥就是那种孤僻、高傲的类型绝对不会与旁人有来往。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我来帮忙的吧?”方羽清楚的明白这个女人的功利性,她做事的风格都会富有深意,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来看看多年未见的老熟人这种事。 “怎么能认为人家是这样的人呢,太让我伤心了吧!”毫不理亏的说着这样的违心话,“人家是专程来找你的呢~” 她的厚脸皮还是没有变啊。 “那把刀是?”方羽看着女子腰间的那把太刀询问道,他一早就注意到了那不凡的刀鞘,应该是一位名家打造的。 “哦,这呀。”白发女子悠然的抽出腰间的长刀,刀刃长四尺刀弯不足一寸,是一把细长的太刀。 细腻的刀纹和一只虎的图案绘在雪白的刀身上面。 “这是富岳三十六刀匠之一,壬生的初期作品,虽然用来测试你还是非常的不足就是了。” “测试?” “这个待会儿再说,令尊呢?”白发女子询问道,好像只是一句平常的问话,但方羽知道,她问的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能够让她心平气和的来寻找仇人,那所托的事情一定非同寻常。 “一年前死了……我杀的。”方羽还是回答了她,这也不是什么要隐瞒的事,关于他们父子不和的消息女子二十年前就知道了。 “这样吗……看来你学会了虚刀流呢,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好啦!”女子沉默了一小会又欢快的说道,好像是事情已经都解决了一样的轻松。 “你之前不是说只是来看看熟人的吗?果然还是有事情才来这座荒芜小岛的吧。” “嘛~不要在意啦。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天下吗?” 极富诱惑性的话语从女子的嘴中说出,那是只要出生在这个时代里的男人们就一定会有过的野心。 “不想。” “嗯嗯,果然是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一份诱惑呢!不必为这一份野心而羞耻,虽然人们对于之前的大乱仍记忆犹新,但是谁又能够否认当时叛乱者们的气魄呢。说到底如今的将军家原本不也是靠谋反起家的家系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立志天下布武呢!——我日!你原来不想啊!” “果然你这个家伙还是那样没多大野心却意外的有着相反的力量呢,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本来还是打算用语言来诱惑这个家伙来给自己免费打工的女子现在是一点也没辙了,本来以为被这个荒芜小岛给困住这么多年的男人会想要大展身手一番呢! 毕竟是熟知本性的熟人,方羽比谁都要明白她的性格和打算,不过,现在还是先解决一下客人进门时顺脚带进来的虫子吧。 “喂!藏在树梢上的那位,不打算下来吗?”方羽对着空寂的树林说道。 第十六章忍者与刀 嗖!嗖!嗖! 一阵飞行物破空的尖啸声在这片空旷的树林里响起。 声音密集而又尖利,那是整整四十五把苦无从高高的树梢上攒射而来的声音。 苦无,或称苦内,是忍者经常使用的小型武具,形状如同一把短剑,体积短小多以铁制,它即可手持用来近战也能投掷做暗器使用。 “让我来!”七花在哥哥说出在树上躲着人的时候就第一时间的相信了,所以早有准备的在苦无雨袭击而来的时候就挡在众人的身前。 这是一个弟弟对于身体虚弱的哥哥的照顾,虽然他知道就凭这些小玩具是不能伤到方羽的。 七花双手呈格挡阵型,左手臂挡在头部,右手臂挡在胸口,那是人体最大的两个要害,大脑与心脏的所在。 于是,七花像是铁做成的人偶一样,丝毫没有血肉之躯那样表现出的弱小,就算是那锋利的苦无也仅仅是最尖锐的尖头刺破了一点表面的皮肤罢了,那浅浅的一层被刺破的血量还没有一次流鼻血的出血量大,给他的造成的伤势就像是一次被蚊虫叮咬了抓破了皮一样,痒痒的。 “我先追过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哥哥!”说完,七花头也不回的朝那个在树林间蹦来跳去的猴子追去,那个方向是沙滩边。 “真是的……就这么兴奋吗?”方羽看着那追赶而去的背影说道,这次他难得的想要出手啊,毕竟老是和一个人战斗早就腻了,9528场胜利,七花每一次出招时的习惯,还没有出手时肌肉产生的动作预测,出招后所有的变招方式,这些东西方羽都一清二楚。 非常了解七花实力的方羽一点也不担心七花的安危,毕竟来到这座岛之前方羽可是被称为“最强”的怪物,在方羽看来七花此时的实力已经不下于来到这座岛上之间的自己了,除了实战经验还是不足以外,但是他有时也会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来进攻让方羽惊奇一会,这大概就是大智若愚吧。 “那是本土上新生代的高手吗?没见过啊?”方羽疑惑的说道,就在刚才短短的一瞬间里,方羽已经清楚的看清楚了袭击者的面貌,是一个身材矮小,头戴紫色鸭舌帽的忍者,眼珠子漆黑没有眼白。 “那是真庭忍军的十二个首领其中之一吧,只有那种层次的忍者才能做到一个人同时投掷出四十五把苦无组成的‘手里炮’。” “哦,新人啊。”方羽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敢于对自己投掷暗器。 明白方羽作风的强者们都知道,方羽可是有仇必报的类型,被什么方式攻击那就要用同样的方式来还击,这也是方羽被深深忌惮的原因,没有强者们愿意死在自己的技艺之下,那就像是学艺不精的一种嘲笑一样。 所以躲藏方羽,才是真正的正确应对方式。 “他是怎么跟来的呢?”白发女子疑惑的说道。 “我来到这里明明没有和任何人汇报过,就连那个可恶的女人都不知道我的行踪,这次我可是特意一个人来的。” “你是一个人来的?”方羽用明显不信的眼神看着她。 “没错啊!”被质疑的女孩不高兴的大声说道,别人都可以,唯独只一个人不可以不相信自己! “你有那种能力吗?准却的说,你有那种独自一人划船的体力吗?”方羽继续的说道,他才不相信这个身体娇弱程度仅次于自己的家伙能够独自划船渡海呢。 “额,是请了船夫,但是那应该不算……你是说船夫是伪装的!”女孩恍然大悟的说道。 “笨蛋咎儿。” “你说谁笨呢!你这腹黑男!我可是奇策士啊!”咎儿愤怒的说道,在以前就是怎么叫自己,多年不见还是这样叫自己,这个男人怎么这样讨厌啊。 “我看是你自封的吧。” “要你管啊,再说,出谋划策的人是策士,只出奇谋的人那不就是奇策士了吗!” “脸真大啊。” “可恶,怎么呢这样说一个女孩子呢!”咎儿恼怒的扑向方羽并伸手做出要拉扯方羽的脸蛋的架势。 但是在靠近方羽的时候又立刻变了动作,改成打开了双臂,保住方羽。 “哦呀~看来瘦丫头还是长了几两肉啊~”感受到怀里那柔软的伊人,方羽调笑的说道。 “……”没有任何的回应,咎儿就那样紧紧的搂抱着方羽的脖子,好像是要把自己给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虽然有点晚了,但我还是要说……好久不见啦,咎儿。”方羽语气温柔的说道,要是让弟弟七花看见了一定会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吧,那个从来都是一副表情的一直没有换过的铁面人竟然也能变温柔。 “……”还是无话。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在一起,方羽感受着脖子被温热的暖气吹打着然后又是一阵滚烫的湿润液体,液体慢慢打湿了自己的颈脖,林间的山风不停的吹拂着带走了些许温度,不一会脖子就变的凉凉的。 但是感受着怀里伊人好像是多年未归的游子正颤栗的蜷缩在最依靠的人怀里索取温暖,这就让方羽越发的不敢松开自己的双手了。 于是只能用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脊背一次又一次,直到能够抚平她的瑟缩与委屈。 “对不起。”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亲自来找你呢?为什么不能来陪着我呢?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让我一个人生活呢?我好怕你也和父亲一样要离开我了……”带着鼻音的抽泣声在怀中发出,第一次让方羽哑口无言。 就这样让她发泄出来吧。方羽想着。 …… 不承岛唯二的平地,小岛边缘的沙滩上,先后冲出来两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一个身材矮小。 那正是七花与袭击者的忍者。 “喂,你这家伙是铁做的吗?我的手里炮竟然只是刺破了你的皮肤,虚刀流果然是怪物啊。” “不过虚刀流是对付剑士的流派吧,不知道这把刀能不对付呢~”说着,忍者的一只手伸入嘴里然后又从里面抽出来一把奇形怪状的长刀。 “这可是四季崎记纪最后的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之一的绝刀·铇!是对你们流派的最大的待遇了吧!”话痨的忍者不停的说着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额,什么是完成形变体刀啊?我只是听父亲说过四季崎记纪这个名字而已。”完全听不懂忍者在说什么的七花疑惑的说着。 于是忍者的一番表演就像是对牛弹琴一样。 “我觉得比起刀,你更要厉害一些,真的。”第一次看到有人能从胃里装进一把长刀的七花呆住了,虽然那刀上还在滴着粘稠的不知名液体有点恶心。 第十七章 绝刀·铇 “kakaka,本来还想偷听你们说完所有的消息再干掉你们的,没想到竟然这一次还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被发现了,那个男人一定是一个超级强大的怪物吧!” 忍者怪笑着说道,一点也没有在意这个虚刀流无知的模样,在他看来这兄弟俩只不过是空有武力的乡下人罢了,在这座消息堵塞的荒芜小岛上生活的野人对于四季崎记纪的传说不清楚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 “那么作为将你带到冥土的礼物,就让我‘冥土蝙蝠’告诉你关于这把刀的传说吧~” “……你的称号还真是可爱呢,感觉不怎么威风呢。”(在日语里‘冥土’和‘女仆’的发音一样) “喂!你在那里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虚刀流,这可是和之前那个女人所说的一统天下的传说相关哦!你真的不感兴趣吗?” “嗯……虽然对于天下没什么概念,但听听也无妨。” 听到这个蝙蝠要讲述关于他手中那把奇异的没有护手,长大约五尺,刀身的表面上有两道管沟的巨大直刀的来历,七花还真的有点好奇。 “呵!你果然还是对这个感兴趣了吗。”蝙蝠忍者听到了七花的对白,在他的心里立刻勾勒出了一个有着一统天下的野心而又不好意思展露的青涩年轻男人。 “之前那个小猫咪不就带了一把富岳三十六刀匠之一的初期作品吗?” “而我手里绝刀·铇则是那富岳三十六刀匠中被称为‘异端中的异端’的刀匠四季崎记纪的巅峰之作,为了制造出与这把刀同格的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四季崎记纪锻造出了一千把刀并把它们毫无保留的撒满全国,总计二十五国,而那二十五个国家所得到的刀的数量则代表着国力的强大与否,得到的刀越多,那么国家越能控制战局,所以也可以说整个战国都被四季崎记纪所支配!” “所以就有了一个传说,得四季崎记纪刀者得天下!” “那也不关刀什么事吧?难道不是国力越强盛,能够获得的刀也就越多吗?那也就和刀没什么关系了吧?” “呵,但是当时只有彻尾家一家没有相信这个传说,而你们虚刀流的初代祖师鑢一根或许就是彻尾家强大的原因也说不定……” “喂!总之你到底还要不要听下去!”蝙蝠忍者就好像是一个急于炫耀而又被人给打断了所以恼羞成怒的小孩子。 “好吧,你继续。”只能用迎合的话来让他说下去的七花只能无奈说道了。 “有一个故事在侧面佐证了这个传说,在尾张幕府成立之前,战国末期,有一个人在极端的时间内统一了天下……” “我知道!是旧将军吧!” 第二次了!这个家伙! “对,为了与现在的鸣家将军区分所以用‘旧’字来作为前缀的上一个天下人!那位可是一个信奉传说的疯子,他最终可是收集九百八十八把四季崎记纪的刀,而其他刀匠制作的刀数量更是达到了十万把!” 带着推崇的语气,蝙蝠忍者语气高昂的说着这段话。 这次,七花没有打断他,因为他就算是不清楚收集那么多刀到底有什么用,但是也为刀的数量而震感,如果是我到底用花多少时间来折断啊?这样想着。 “而名义上的收集刀则是为了天下的太平,收集的刀都用作铸造大佛像的金属了,所以佛像也叫‘刀大佛’,现在那个佛像正放在土佐的鞘走山清凉院护剑寺里,有个说法叫‘参拜清凉院’,说的就是鞘走山是作为剑士的圣地般的存在,虽然在十几年前在那里冒出了个怪物把那里屠杀个一干二净,但是他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也许是被剑士们愤怒的给干掉,然后死在了某个角落里吧。” “顺便一提,那个怪物就是‘前日之本最强’,据说年龄上是一个孩子。这是题外话……” 但是还没等他继续的说些什么就又被新出现的人给打断了,正是抱着咎儿奔跑过来的方羽两人。 “然而旧将军在收集第九百八十九把刀的时候失利了。”咎儿悠然的说道,这个忍者一定是一个话痨,说了一大堆话就是没有讲到点上。 “而那把刀正是十二把完成体变形刀之一的贼刀铠。” “喂!我真的要生气了!” “不管了!” “报复绝刀!” 蝙蝠忍者虽然不是一个专门用刀来战斗的剑士,但也是一个明白怎样战斗的人忍者。 把力气都集中到刀刃上然后挥砍出来是相同的道理。 没有任何的变化、谋略在里面的一击,简称,无谋一击。 “虚刀流——菊!” 面对蝙蝠忍者劈砍过来的一刀,七花当人不让的迎了上去,这还是第一次面对持刀的剑士的实战,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侧过身子躲开敌人的突刺,一边用腋下夹住刀,一边用肘部砸向刀尖;接着,以脊背为支点,固定住刀。利用上臂,肘部,脊背这三点用杠杆原理要一口气将刀折断。 可惜没有成功,七花的第一次实战成果就这样只完成了一半。 但在蝙蝠忍者看来不是这样的,自己劈过来的刀被固定住了接下来应该是一阵眼花缭乱的攻击吧?他这样想着,但是却没想到七花只是固定住了刀然后就不动了,不,是僵持住了。 “额——”蝙蝠忍者用力的拉扯剑柄想要拔出被夹住的武器,可惜没有成功。 那股施加在上面的力实在是太大了,让他没有拔出来。但是刀上面的刀毒又影响着他的意志让他不愿意放弃手中的刀。 他成功了!竟然真的拔出了七花夹住的刀,并不是在两者角力中取得的成功,是七花主动的松开了。 太过想要拔出刀刃的蝙蝠忍者一下子失态的用力过猛,就那样抱着手中的刀一屁股跌坐在沙滩上了,这样滑稽的画面简直就是像是一个抢糖果的小孩,因为过于专注一下子就搞砸了,但作为一个忍者还是其中的领军者之一,这实在是一种失态。 “那把刀有魔性。”方羽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上前去打扰,观察敏锐的他一下子就发现了那把刀的异样。 “嗯,准确的说是毒,刀毒,四季崎记纪的十二把刀都是以刀塑人的理念来锻造的,只要是手持其中的一把,都会性格大变,然后无法离开手中的刀。”还在方羽的怀中,环抱着他脖子舍不得下来的咎儿说道。 另一边 “额,还真是硬啊,没想到我力气竟然没有把它给折断,它真的是一把刀吗?”七花惊讶的说道。 “哈啊!难怪你夹住刀后就不动了,原来是想把它折断,看来虚刀流就是这样奇特的剑道流派啊,虽然也有空手夺刀、接刀的流派但是损坏刀这种还是第一次见。” “这把刀的卖点就是永远都不会损坏的不朽之刀,就算是刀鞘都不需要也不会有丝毫的磨损,连大象要压不弯的金刚不坏之刀啊,锻造它的时候也许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吧,毕竟四季崎记纪是一个还染指了阴阳术和炼金术等神秘学的异端吗。” “我觉得比起刀,你的身体还是要更加厉害吧,连那么大的东西都能装得下……”七花默默的吐槽道不同点。 “既然连作为天敌存在,虚刀流的你都无法折断它,那么就是说四季崎记纪的完成体变形刀是比虚刀流还要强大的刀咯。”蝙蝠忍者挑衅的说道。 “这一次,我一定会把它折断!”七花语气坚定的说道,看来是要动真本领了。 第十八章夺刀 真庭蝙蝠,真名不详,是机体真庭忍军的首领之一,兽组,拿手忍术为【冥土的蝙蝠】,效果:无论怎样的东西都能收入体内。说话的声音尖锐刺耳,笑声是那种“嘎嘎”的怪声。 作为一名忍者,刀剑并不是他所擅长的兵器,伪装,易容,刺杀,手里剑这些东西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既然虚刀流我也看过了,那么也没有必要再使用绝刀·铇了。”这样说着,蝙蝠忍者竟然真的把手中的巨大长刀向嘴巴里塞去。 像是自杀一样,恶心恐怖。 他的下颚先是脱臼了一般,向下垮塌,嘴巴一阵蠕动,越张越大,越张越大,他的身子配合的蹲下使得咽喉与肠胃的距离更加紧凑,更方便于储物。先是刀尖,然后是刀身,在接着就是刀柄,最后甚至是把右手的手掌、小臂都伸了进去,他慢慢的站起来然后抽出手臂并带着飞洒出的黏液,也不知道是肠胃里的胃酸还是唾液。 “你怎么又收回去了?”七花奇怪的问道,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终于是回过神来。 现在敌人没了兵器,是手无寸铁的状态,这样让他之前说过的话还怎么实现啊! “哦啊!这么宝贵的东西怎么能轻易的露在外面呢,虽然一定不会给它造成什么伤害就是了。” 说到底,蝙蝠忍者就是不打算使用绝刀·铇来战斗但是有不舍得丢弃它吧。 “那待会儿受伤了可不要抱怨啊。” “嘎嘎,真正的战斗才开始呢,哈!” 蝙蝠忍者的嘴巴张到最大,猛的从嘴里喷出了一大把的暗器,其中有手里剑、千本、螺旋镖等大量的忍具。 就像之前对众人使出过的“手里炮”一样,与常见的忍者用手投掷一枚手里剑相比,蝙蝠忍者的一次投掷效果不仅数量众多,攻击范围广,力量足,如果是在战场上那就是一个机动性超强的火炮了,比火绳枪一类的火器强百倍。 但是现在是单对单。 之前的攻击本就不能对七花的身体造成重大的伤害,现在也一样。 七花一点闪躲的欲望都没有,直接凭借身体的强度硬生生的挡下了射来的暗器,虽然刺入他身体的程度很浅但也挂在上面没有掉下来。 七花直接就变成了长满尖刺的刺猬。 攻击还没有停下来,蝙蝠忍者知道自己手中的忍具无法给虚刀流造成致命的伤害,又飞起一脚在沙滩上朝七花起踢去大堆的沙子,再从嘴里抽出一条长长的锁链伺机而上,冲入掀起的沙雾中。 七花不再等待,身上的暗器让他痒痒的然后也没有什么大的伤害,于是开始了主动进攻。 看到袭来的沙子他没有闭上眼睛,左手掌心朝外把沙子扫开。 “喂!哥哥,我也开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奥义——七花八裂!你看好了!” 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但是能够给哥哥看到自己的成果就是最大的目的啊。 【镜花水月】,特点极速的冲锋 【花鸟风月】,用足刀将跑来的蝙蝠忍者踢到上空,目标下巴处 【百花缭乱】,手刀将眼前腾起的忍者狠狠的劈砍一击 【柳绿花红】,破甲技,需要蓄力,穿透力极强的一拳打在落下的忍者腰部再次把他打腾空 【飞花落叶】,不破坏内侧,只针对外侧的破甲技 【锦上添花】,接上上劈,再次将蝙蝠忍者打腾空 【落花狼藉】,最后一击,足刀下劈,狠狠的劈在蝙蝠忍者的脑袋上 这就是【七花八裂】,是一个将虚刀流的七种奥义连续施展的终极奥义,只属于七花的奥义! 碰! 沉闷的尸体砸在地上的声音,那是蝙蝠忍者被惨不忍睹满是重创的尸体。 面朝下,连一声都没有发出来就永远的再起不能了。 “但是还有破绽。”方羽说道。 虽然看到七花开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奥义很欣慰,但是还是被他看出了其中的一丝破绽,并且下一刻方羽就想好了修改之后升华的【七花八裂·改】。 所以,七花的奥义虽然也很强大,但是还是没有方羽当初面对鑢六枝时使出的奥义强大,还不够极致! 七花的这招想必也是看过方羽的奥义之后思索出来的,但是因为实战经验不足的原因,所以招数衔接的还不够完善,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你上岛来找虚刀流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那十二把刀吧。”方羽对怀中的咎儿说道。 “喂!你怎么呢这么说呢!人家最重要的目的还不是为了你呀~”披散在脑后的白发女子仿佛是公主般娇羞的说道。 虽然是表情伪装的,但如果不是人家的父亲死了的话现在还真的是一国一城的公主吧。 “好吧,七实,这次我的目的也是为了完成父亲的愿望‘修正错误的历史’!而四季崎记纪的刀就是其中所需要用到的东西。”咎儿没有丝毫隐瞒的对方羽说道,方羽的存在对她来说是唯一的……所以不能对他撒谎。 “这样吗,又是关于改变命运一类的事啊……”方羽喃喃自语道。 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咎儿可爱的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不能让她一个人,现在比上一世要好很多了,虽然身患绝症,但是也有了行使力量的资本啊,所以。 “我也不问你的收集刀的目的是什么了,但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尽管使用我吧!”还是第一次,方羽用坚定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 “呜~你对人家这么好人家会害羞的啦~没有什么好报答的,只能以身相许了呢~”咎儿娇羞的红着脸说道,也不知道脸上的表情几分真几分假,但是她的话却是真的。 “你太重了,我要松手了。” “喂!怎么能这样说一个女孩子!我可是一点也不重啊,而且像瓷器一样脆弱啊,所以你一定要轻拿轻放……” 虽然确实不重,但是话还是很多啊,方羽想着并轻手放下穿过她腿弯处的手。 …… 现在是尾张幕府家鸣将军家直辖预奉所——军所总监督的咎儿正给方羽诉说着她们分开之后这二十年来的经历。 方羽就从中知道了有一个叫否定姬的策士就是当年谋划在护剑寺埋伏自己的策士,她也是咎儿的宿敌,现在是咎儿的上司,还是四季崎记纪的后裔,有着高智商的脑子与咎儿争斗的七上八下,现在是站上风,多次被咎儿打落又再次站起来的女强人。 还有在咎儿来不承岛寻找虚刀流门人之前,也委托过几方强者去夺刀,但后来都纷纷背叛的事情,只有不用剑的剑士才能避免刀毒吧,这就是咎儿的最终对策。 而且还是一把虚刀流的变异之刀,最强无败的怪物。 名叫鑢七实。 第十九章 出发与目标 托了方羽的福,因为是在野外发现的敌人,父亲搭建的小木屋也才能幸存了下来,他们的小木屋所在之处就是岛上的另一处平摊之地。 因为早上的战斗耽搁了一些时间,等到七花终于有空闲来打水时才发现,他原来背负的巨大木桶因为去追赶逃跑的蝙蝠忍者了,所以在路上嫌碍事就随手丢弃在半路上了,等到回来找它的时候才发现木桶因为撞到地上凸起的岩石摔得四分五裂了。 “好烦啊,本来还想着打水的,现在又要开始制作木桶了。”七花抱怨着说道手上动作也没有慢下来的开始空手劈砍大树了。 岛上是不能携带刀剑的,这是虚刀流第六代传人鑢六枝定下来的规定,虽然一开始也不适应,但是作为虚刀流的传人,运手成刀也不是什么难事,之后所有需要用到刀具的地方一律赤手空拳来解决,用鑢六枝的话来说这也是修行的一环。 “话说哥哥要离开这座岛了吗?”七花边做着木匠活一边,声音语气与平常一般无二的平静的问道。 “……七花,你也和我们一起吧。”方羽沉吟了一下说道。 弟弟七花从有意识起就在岛上生活了二十年,现在也已经二十四岁了,对于七花来说父亲和哥哥就是他的一切,但在一年前,重要的亲人又失去了一个,现在又要失去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了。 所以方羽出奇有些愧疚的说道。 “嗯——我不想离开岛呢,准确的说是不想去外面的世界,那里没有我需要的东西……”七花一脸平静的说着让人感到悲伤的话,吃喝穿住都是在这座荒芜的小岛上,现在突兀的要离开,在怎么说也有些不舍。 “七花,我还没有和你说过以前在本土上的生活吧?” “是啊。” “虽然在来到这座岛之前我只有七岁,但那时的我已经有了独立生存的能力。” “我知道哥哥你是个天才,但是这和你说的本土生活有什么……” “七花,你的母亲还活着,我见过。” “……” 本来利落的手脚突然停了下来,七花的不起波澜的眸子里突然泛起了涟漪,眼神定定的看着哥哥的脸想让他继续的说下去。 “父亲作为终结大乱之英雄,虽然是幕府的功臣但是虚刀流的强大也被鸣将军所恐惧,于是父亲就被发配到这座无人的小岛上生存不得离开,而作为虚刀流传人的你和需要被封印的我也被父亲一并的带到了这座岛上,但是你的母亲没有,也许是父亲不愿意让她在这种糟糕的环境生活吧,所以并没有带着她一起来到这座岛上。” 方羽说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七花呆愣的模样,等待他消化完刚听到的消息。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你知道却一直不告诉我!”七花手中削好的木头就那样随意的任由其掉落在地,愤怒的大声朝方羽质问道。 “父亲不想让你知道,你知道后一定会出岛去找母亲吧。” 父亲一直是将七花当做是一把“刀”来培养长大的,就连七花之前面对的蝙蝠忍者也只不过是数做是一把刀而已。 第一次看到那个平常像是仙人般与世无争,情绪只在父亲死的时候有过起伏,在这一刻七花作为“刀”的思想彻底被扰乱了。 不过也不坏就是了。 “这样啊……我的母亲吗……” “所以,你要一起来吗?寻找你的母亲,顺便和我们一路。” 方羽明知故问的说道,这是他早就想要告诉七花的事了,本来他只想让七花出岛见见世面,顺便把虚刀流传承下去,至于自己就留在这座岛上一直生活到老死,顺便看看自己的实验是否能成功。 但是变故出现了,之前的安排被打破了,要重新安排人生了啊。 “好吧,既然外面的世界也有了我想要寻找的东西,那么我也有了出去的理由了。” 七花言不由衷的说道。 “但是该修的的木桶你还是要修的。”方羽“好心”的指着地上的木材提醒到。 “啊!干净的木头都被泥巴弄脏了,要从新找材料了!哥哥你为什么光在一旁站着也不来帮忙啊。”七花的改变已经慢慢体现出来了。 “哦,你不是想要做好一个弟弟的本分吗,照顾病弱的兄长是你应有的责任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 这不仅仅是一个兄长对于弟弟的压制,还有方羽怎么样也不会输掉的辩才做保证,所以他有着数不胜数的借口来作为他偷懒的正当理由。 …… 晚上,就着吊锅下的火光,三人无言的夹着锅里的鱼肉,那是今天七花从近海里抓的一条鱼,作为庆祝他们离开岛上的最后一餐,锅里还煮着蘑菇和树果,野菜。 鱼汤的醇厚让锅里其它的配菜也变得香浓四溢,但是吃饭的人却各有心思。 咎儿吃惯了山珍海味,现在第一次品尝农家味道还是别有风味的,当然最重要的是下厨的方羽而不是七花,七花那个武痴可不会做。 父亲死后就一直是方羽在做饭,七花也已经习惯了。 餐具是木头做的碗筷,虽然是虚刀流不使用刀具,但是应有的餐具还是有的,不是用手抓着吃。 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朝着方羽呼哧呼哧的闪着,那是咎儿的“秘法”以眼传声,只有非常心意相通的两人才能完成的娴熟的使用。 比如方羽就立刻知道了她的意思。 “喂!你弟弟要怎么办安排啊。” “已经搞定了,和我们一起出发。”一个放心的眼神。 “那就好,我也不好插入你们兄弟俩。”水汪汪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 “……”方羽眯着狭长的看着咎儿,准备给她一点“惩罚”作为让他打乱了自己安排的赔偿。 “咎儿,今天你就在我的房间睡吧。”方羽突然的说道。 “嗯,咦?咦?咦!”咎儿终于回过神来,雪白的脸色顺便变得绯红,就连小巧的耳坠都好像染上了一层粉色。 “你终于下定决定了吗?那、那、那么余生请多指教!”咎儿急促的说道,就连说道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也没有发现。 “不是啊,父亲的房间空着,正好我在那里睡啊。”方羽一脸疑惑的看着咎儿,好像故意让她误会的不是自己一样。 “切利哦~能不能说清楚话,要死啊!”咎儿说着只有自己懂的口头禅,白皙的双手拍打着方羽,但实际的效果就像是小猫挠痒痒一样。 闷头吃饭的七花一点也不想理会打闹的两个人。 …… “哇啊~”x2,方羽虽然已在岛上生活过许久,但是晕船的症状还是没有消失,虚弱的体质让他难受不已,另一个呕吐的是咎儿。 “七花……能不能划慢一点,受不了啦——” 第二十章 斩刀·钝 “七花,寻找你的母亲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她知道你来了。”方羽一行人正走在前往因潘国的寻刀路上,咎儿走在方羽的前面作为带路党,七花和方羽走在后面顺便说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而能够让你迅速名声大振的方式就是干些大事,让虚刀流这个名词传遍全国上下。” “大事?可是我只会战斗,是要干掉将军吗?” “额,这虽然也是大事但,放在最后在决定如何,凡是要从小处做起嘛,就比如先与持有十二刀的强者们战斗打响名气。” “可是那样会不会太麻烦了,现在才收集了一把而已哎~” “不麻烦,你看前面那个带头走的人就是我们的带路人,她会带着我们去寻找刀,这也是父亲的愿望,不是吗?”方羽反问着七花,七花是父亲指定的第七代虚刀流传人,而让虚刀流发扬光大是每一代传人的梦想与义务。 “好吧……话说,咎儿小姐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啊?”七花被堵死了话题之后又立刻反将一军,顺势给了方羽一击。 果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奇招的家伙,他才是奇策士吧? “嗯……要我形容的话,她和我的关系就好像是女儿和父亲的关系吧~”方羽沉吟了一下说道。 “喂!笨蛋七实!你在说什么呢!别以为我听不见!”走在前面作为外面世界的常客的东道主小姐转头大喊道。 “你看吧,在撒娇了。” “哦,原来这就是正常父女间的对话啊。”好像当真了似的,七花还点了点头的认真模样说道。 “不是啦!绝对不是!”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不如先去换身衣服吧。”方羽一脸“慈爱”的说道,又转过话题,把冲突定下了一个定义就不去管了。 “呼!”咎儿气呼呼的鼓起了圆圆的脸,像是一个要咬人的可爱模样。 可恶的家伙又转移话题了,果然,他有一肚子坏水! …… 一身新衣服的兄弟两人并排走在一起,另外还有一个白头的少女走在方羽的另一侧。 原来生活居住在小岛上,没有布匹和毛皮来作为材料制作衣物,所以方羽他们的衣服还是小时候带到岛上的衣服经过缝缝补补之后穿的破布衣服,就像是抹布一样。就算总是用清水洗涤也还是抵不住长年累月的损坏。 七花身着紧身红衣,下半身是不妨碍踢腿的裙甲类裤袍黑红相间,胸口裸露着,露出里面精壮结实的肌肉。 和弟弟不同,方羽的衣着就严严实实多了,除了必要的头部和双手,其他地方没有一处裸露在外,就连颈脖也被衣服的领子给包裹着,他穿着从本土对岸那个庞大的国度流传过来的一种叫做汉服的装束,衣裳是黑色为底色,灰色的兽纹布满其上,没有长长的衣摆,但是也称的上宽大,和方羽病弱的白色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本就显眼的三人中,接受到的目光最多的不是作为美人的咎儿也不是罕见的大个头七花,而是走在中间的有着一股惹人怜爱气质的方羽。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子都会回头看着走过的那道背影。 比起旅人,他们一行人看上去更像是前往宴席的王公贵族。 “你说的十二把刀中,有一把在因潘国,那是个怎样的持有者呢?”方羽有些好奇问道,对他来说比起那些据说是超越妖刀、名刀的完成形变体刀,更让他感兴趣的还是那些人。 “旧将军的猎刀令时期,一个叫宇练金阁的武士曾侍奉鸟取藩藩主,在他获得‘斩刀·钝’后也没有能抵挡住刀毒的诱惑,所以拒绝上交幕府,并且反叛占地为王,在因潘城建造下酷城以城主自居。” “后来鸟取藩藩主听从上面大名的命令,前来讨伐,但是被宇练金阁一个人给击退。旧将军认为是派遣的人数不够多又派出了一万人!” “但是还是被他一人一剑给击败了!” 咎儿面色说道:“宇练金阁死后,‘斩刀·钝’就被传给了宇练家后人,这一代的宇练家传人是第十代,名叫宇练银阁。” 四季崎记纪十二把变体刀之一,斩刀·钝,刀鞘、刀柄、护手皆为黑色。有着无可比拟的锋利特性,不论什么东西都能不遇阻碍地一刀两断。 这也是被咎儿所忌惮之处,据说配上宇练银阁的拔刀斩,能够发挥出超越一切速度的斩击! 唯一的所幸之处就是咎儿已经有了应对方法。 因潘这处地方已经沦为了沙漠。 沙漠就意味着水源、食物紧缺,而一直呆因潘城不动的宇练银阁就是一个很好解决的问题了。 但是 “这次就交给我来吧。”方羽说道。 “用我的方法,不是一定要用杀人来收集刀的,征刀不算什么,我打算征服持刀的人。”方羽这样说道。 …… 下酷城 一处阴暗的房间内盘坐着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看起来线条纤细,留着像女子一样的长发身着简易的和服,从脸上依稀能够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采。 这时候有了早来的闯入者。 一个不请自来的恶客。 白发,带着遮阳般的橘黄色鸭舌帽的【倒说的白鹭】,鸟组,也是真庭白鹭,忍术据说与他的个性相关叫做“逆鳞探”,说话总喜欢倒着说,总之是一个怪人。 “了人死丢是真来进门拉从者忍个一让。”伴随着拉开滑门的声响在之后传来了一句奇怪的话。 “鹭白庭真叫我,名家曝自我许允请。”拉开门后,白鹭忍者旁若无人的继续往里面走着,像是没注意到里面的主人一样。 “一之领头二十军忍庭真……” 喋喋不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头就看到了自己的脚,虽然是倒立着看的,和他的称号正好相符,死法都是倒立的。 没错,就在他走进房间之内的时候,耳旁像是有一道铿锵的铁石交击声转瞬即逝,然后上半身就头着地,脚好站在原地不动,整个人正好像是折起来了一样。 “你的话,在一刀两断之后还能继续说下去吗?”一道冷淡而又不耐烦的声音从盘腿而坐的男子口中脱出,他正缓缓收刀入鞘。 “什么时候!银阁……”身体变成两段之后,白鹭忍者只来得及说一句短促的遗言就躺在地上再起不能了。 “真麻烦啊,把地面都弄脏了。”说着,宇练银阁起身,把地上两段的残骸拖着,抛出了城外。 一阵风儿吹过,黄沙掩埋了之上的残躯,也许要等到下一个来者的时候,就已经深埋下去了。 第二十一章 零闪与神速拔刀斩 “话说,会不会有些矛盾?” “什么矛盾?” “就是我们手里的这把最坚固的刀和我们要征缴的最锋利的刀啊,它们互相攻击,是哪一方会断掉啊?” “嗯……当然是完成的程度更低的一方会断掉,而绝刀·铇是四季崎记纪在锻造斩刀·钝之前打造的,所以后者的完成度会高于前者,如果用绝刀·铇对决斩刀·钝,那么断掉的一定会是绝刀·铇吧!” 这样啊,方羽看着倚靠在墙角的长条木盒,其中正放置着从蝙蝠忍者那里获得的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之一的绝刀·铇,说起来从蝙蝠忍者的肚子里取出刀的过程还有些恶心呢,那个忍者的肚子简直就是一个集装箱,装了一大堆的铁器、武具、刑具,甚至就连衣服、首饰也有。 虽然方羽在看到蝙蝠忍者从肚里拿出刀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他【忍法·冥土的蝙蝠】的原理,但是方羽实在是不想使用,一想到要在自己的肠胃里装下与食物无关的东西,胃酸等胃液也会浸泡在上边,等到从里面拿出来兵器的时候上面还在滴不明液体,那种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方羽决定放弃使用这项新技能。 说起来忍者的寿命都不长,会不会就是因为从小修行这些违背人体生长的忍法才造成的短命呢,他本来就是为了续命才创造的【秘法·见稽古】可不是为了学习短命的技能啊。 此时月亮刚刚出来,天色渐渐变浓,但没有云层遮挡,皎洁的月光行使了太阳的职能为小路上的行人照明方向。 路是土路,也就是那种经常有人行走踩踏过的,光秃秃不长杂草的土路,如果是下雨天一定会变得泥泞,行人走在上面一定是一脚一个坑,所幸现在的天气正是阴凉干燥。 幽静的夜,三人并行的走着,路很宽敞马车也能在上面并排行驶,路上一侧是山林,一侧是田地。草丛中吱吱叫着的虫和冒着光的虫比比皆是,外面的世界对于七花来说是新奇的,每走过一处城镇都能让他关注很久。 说起来,一行人中最自在的人是七花才对,不需要保护谁,不需要思索着金钱,不需要烦恼吃食,因为有哥哥在,作为长兄的方羽总是能井井有条的安排好一切,七花只要执行就可以了。 就这样夜游一般悠闲的三人还是被不长眼的闯入者给打扰了。 挡在路前的是三个浪人,他们腰间各持一把武士刀,身着老旧的和服,虽然身材没有七花高大,但也比路上遇到的那些平民们壮硕一些。 “看你们穿的衣服这么漂亮,一定不会不舍得花些钱财吧~”为首的一人三角眼,面色阴冷,头发札成短短的一簇,腰部稍稍向前佝偻着,一副轻佻的模样。 “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那个大个子,你可以走了,剩下的两个留下。” 三角眼男身后的两人说道。 “霍啦~没想到七实你也被盯上了啊。” 咎儿不嫌事大的对面前的三人警告道:“喂!如果你们在拔刀之前能够离开的话我们还能绕你们一命哦~” 可惜,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什么!” “你是在愚弄我们吗!” “看来你们不见见血是不会长记性的!” 三角眼男说完,佝偻的身子顺势向前,双脚一蹬地就冲向了大个子的七花,在他看来七花是作为保护者一样的存在,另外的两人是宝贵的珍品。 铿! 手中的刀才刚刚从刀鞘里拔出一半,持刀的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踢得向后方对折起来,那是无法治疗注定残疾的伤势! “呃啊!”三角眼男人惨叫着捂着那只扭曲的断手不知所措的倒在地上。 “可恶!” 锵!锵!又是两声刀刃出鞘的摩擦声响起。 下一刻,出鞘的两把刀就被七花迅速的给踢断了,只是一脚,两个被踢断了武士刀的剑客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跌坐在地。 “啊……啊……” “这……” 胡言乱语的说着,三人转瞬间就失去了斗志。 七花摆起架势,双手分别放置于两侧,周身渐渐旋起了一阵气流吹起落下的树叶,那是七花使出虚刀流时体内带起的一股气劲。 能够光凭肉身不惧铁石之锋利,靠的就是那一股强大的气劲。 “虚刀流奥义……” “喂!你不会真的要杀掉他们吧!”咎儿连忙的打断道。 看着眼前三个毫无斗志的落魄浪人,咎儿已经打算放过他们了。 “在外面的世界里不一定要斩尽杀绝,我们……”咎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方羽给打断了。 “但是他们当时就是要对我们下手了吧。” “可是……” “如果没有我和七花,就算是你遇到了也会很麻烦吧,而如果是不会武艺的旅客赶路时遇到他们,也会人财两空吧,他们会放过遇到的弱者吗?”方羽反问道。 七花摆出虚刀流零之式,无花果。(无架势,自然体) 安静的等待两人争论出结果。 “……”咎儿坚定的看着方羽。 “我知道,你在战乱的时代就一直秉持着以杀止杀的格言来行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是一个太平的时代,虽然掌权者不是我所喜欢的,历史也是错误的,但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平民却是需要平稳安宁的。” “现在距离大乱已经有二十年了……现在的人们更想要安宁的活着,就算是持刀的他们也是因为生活的压迫才这样做的。” “如果我们还是这样以杀止杀,那么到底要怎样才能得到想要的安宁,太平。” “这也不是你的本愿吧,七实。” “……可以不杀他们,但是要让他们失去使用剑的能力。”方羽说着,朝那两个只是断掉刀刃的两人走去。 看到走上前来的方羽,那两人瑟缩的向后挪动屁股,似是要远离方羽一样。他们已经看出来了,想要劫持的三人都不是一般人,一定是某个强大流派的传人。 毫不理会退缩的两人,方羽蹲下身子,双手伸出宽大的袖子有即刻收回。 那是在两人的手臂穴位上施加的秘术,盘筋错骨手·削弱版,仅仅是让他们以后手持重物就会颤抖,如果以后拿刀与人敌对,一定是最弱的剑客,因为没有剑客会用颤抖的手挥舞着拿不稳的刀剑。 “走吧。”方羽率先走在前方。 七花摸不着头脑的跟了上去,如果方羽和咎儿闹的分道扬镳了,他跟随的当然还是哥哥啊,毕竟和咎儿也没有什么关联。 “七实,终于也改变了呢。”咎儿欣慰的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二十年前那个只知道用杀人来解决问题的“怪物”也开始收束起自己的锋利的爪牙了。 这不是贬义,比起变成孤高的怪物,咎儿更像让方羽变成人人簇拥着的,王…… 下酷城内 最里面的房间 “要拉开了哦。”七花对着一旁的两人说着。 他面前是一扇滑门,也是最后一间没有看过的房间了。 下酷城城主的高楼很是寂寥,内里的所有房屋都是空荡荡的,连一张桌子都没有。 哗哗 门被拉开了,里面正盘坐着以为闭眼打盹的男人,就连有人上门来了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要进去吗?” “你们在外面看着就好。”说着,方羽向屋内踏入了一小步然后就停下来了脚步。 “你没有睡着吧,银阁。”方羽对着那道盘坐的身影说道。 “你的刀长加上你手臂的长度几乎可以笼罩到这间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啊。” 听到这句话,那个盘坐着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注视着面前说话的人。 “听说你的拔刀术很快,正好我也很擅长拔刀术,不如比一比。” “你想怎么比?”终于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传来。 第二十二章 愿望 因潘,从五年前开始沙漠化,自海岸边开始逐渐朝内地扩散。 没有办法,不管是当地的居民还是作为城主的宇练银阁都毫无办法制止沙漠的扩散。 为了生存,人们选择离开故乡,前往拥有水源和食物的别处生存。 宇练银阁没有制止他们,只是站在沙漠化的城下眺望着远走他乡的居民们的背影。 只有他没有走,他是最后一个留下来的人。 为了祖先遗留下来的作为因潘之主的责任。因潘的居民们为了生存可以离开,但是他不可以,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因潘。 可是因潘已经变成了一处荒漠,而他也只剩下了一座楼阁,那是因潘城城主府。 五年间,他还是没有了离开此处,风沙席卷肆虐已经把下酷城掩埋了多层,早已看不见原来的楼梯道口了,沙层涨他就往上一层走。 现在陪伴着他的只有手中的刀和所在的楼了。 剑士需要守护之物才能强大,而他要守护的就是手中的刀和因潘。 而现在似乎有人要来抢夺自己的守护之物了,作为剑士的他当然是不允许的! “我们需要你手中的刀。”方羽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说着让人恼火的话,“你能把它给我们吗?” “呵,那你们能把命给我吗?” “我的祖先为了这把刀可是不惜与自己的主君和将军为敌也要不愿意交出这把刀啊……” 意思很明确了。 “这可真是让人苦恼啊,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被它的毒给迷惑啊~” “……” “撒,还有人在外面等着我呢,就不拖时间了。” 方羽从身后拿出一条木盒并从中取出巨大的长刀,那是绝刀·鲍。 “哦?”看着方羽手中品相不凡的怪异长刀宇练银阁发出诧异的惊咦。 “你打算用这把刀来施展拔刀术吗?” 奇怪的地方就在于此,那把刀不适合拔刀术。 “是啊,好刀对好刀嘛~” “希望你不要后悔。” 宇练银阁还是盘腿坐着,没有站起来的打算,只是右手正虚握刀柄,整个人成放松的姿态。 拔刀术是本土剑术的终极形态,能够掌握好,就是一招必杀。 方羽左手反握刀柄,双手握拳杵着地板,一条腿弯曲,一条腿膝盖触地一前一后,腰身略向前倾,简单来说就是起跑时的助跑姿态。 “这就是你的拔刀术?算了,反正也没有指望有什么好的对手,来吧……” 宇练银阁失望的摇了摇头,对他来说又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杜若!” 方羽的双拳凭空的带起一股气劲向后爆发,双脚从后往前发力又是一股推力,他飞起来似的大步向前踏去。 手中的长刀就那么拖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刀痕。 “只需要三步,就进入到最好的时机。”宇练银阁心中默念着方羽踏步冲刺的距离。 虽然方羽的速度很快,但是还没有超过宇练银阁动态视力捕捉的范畴,而一次拔刀斩,可是连一眨眼的时间都不需要啊! “一!” 方羽跨出了第一步。 “二!” 方羽即将来到宇练银阁的身前。 “三!” 宇练银阁预判的斩出了心中必中的一刀。 落空! 斩中的虚影,方羽逼真的假动作迷惑了宇练银阁的判断! 因为是盘坐着,斩出一击就已经时力道用尽,拉回斩出的刀刃的时间已经足够方羽杀死宇练银阁二十几次了。 拖刀法! 蓄势已满。 方羽的左手由下往上的斩出。 就算是不以锋芒见长的绝刀·铇,也被方羽使出了一往无前、万物两段的效果。 没有人死亡。 断掉的宇练银阁一侧的长发。 是羞辱? 还是怜悯? 总之宇练银阁还是捡回了一条命。 轻敌的代价他已经收到了,连忙站起身子向后跳去一步拉开距离。 “喂,你们是听从谁的命令来夺刀啊。” 宇练银阁好奇的问道,像方羽这种高手可不多见,上一次来的那个忍者听说是来自什么真庭忍军,那么这一次又是来自什么地方呢? “哦,之前忘了和你说了啊。” “对不起,我们不是白拿你的刀,只要你把刀交给我们,我们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 方羽恍然大悟的对着宇练银阁道歉。 “你可以把我们的委托方当做是本土的最大权力者。” “幕府就幕府嘛,干嘛说的这么麻烦。” “这么说不算全对,但是也差不多。” “那么你说的实现一个愿望是什么样的愿望都能实现吗?” “那要先说说看是什么愿望了,如果是什么让死人复活、让人长生不老这类的愿望,我自己都想要呢。” 方羽没有打包票的肯定。 “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的愿望是让因潘恢复原貌,这个愿望你们能够实现吗?” 宇练银阁用轻松的语气说着,但是方羽能够感受到他的内里隐藏的真意是期待。 对于宇练银阁来说,代表着本土最大权利的幕府如果都不能够实现这个愿望的话那么就真的没有人能实现了。 “沙漠的扩散程度一直在加大,现在整个鸟取潘对于幕府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更别说一个对于幕府来说不存在的因潘了,而且现在都没有能够恢复沙漠化的方法,所以你的愿望……” 咎儿在门外插嘴的解释道,对于这些常识最清楚的就是她了。 “也就是说没有完成的可能了吗?既然这样……”宇练银阁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起来。 “但是,对我来说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方羽的话让宇练银阁的面色变得缓和下来。 “我的要求不只是刀,你的人,也需要追随与我。” “你是要趁机要挟吗!”宇练银阁罕见的失态。 受限于自己是有需求的一方只能继续的讨价还价。 “你们的要求不是拿刀换取一个愿望吗……” “但是你愿望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刀。”方羽寸步不让,他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刀,而是持刀的人。 能够获得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而又能守护好不失去的,就算是被刀毒给迷惑,但是也一定有过人之处。 四季崎记纪的刀,是以刀铸人。 刀的特性就是人的特性。 “我不需要你一直追随与我,只要我完成了你的愿望,那么你就可以独自离开了,而实现愿望的过程就是你需要追随我的时间……” 方羽说了一大段的话,许诺、蛊惑、画大饼、保证,能够看透人心的双眼早就把宇练银阁给分析的一清二楚了。 对于宇练银阁来说祖先传承下来的刀和因潘都是他需要守护的宝物。 现在后者已经要失去了,前者也没有传承下去的能力。 回到从前的生活就是宇练银阁最大的愿望,十代人祖祖相传生活着的土地,灵魂的归宿,因潘的重量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超过了对于斩刀·钝的执念。 而方羽之前的对决,只不过是想要找一个能够平等对话的时机。 没有展现出相应能力的许诺,只不过是一句空话。 “我答应你了。” 第二十三章 虫组 “为了保证小哥你不是在骗我,斩刀·钝还是由我来保管,当然我也会离开因潘跟随你,直到你完成你所说的承诺为止。” 就这样,宇练银阁终于从阴暗、狭窄的暗室里走出门外,跟随着方羽一行人加入了征刀之旅。 …… “我说,你也太虚了吧~你的拔刀斩既然练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你的体力却那么差劲~” 咎儿像是一只雪白的兔子,活泼好动的围着宇练银阁打量。 很久没有出门见到太阳的宇练银阁肤色苍白,因为突兀的开启旅程还有些水土不服,所幸作为剑士的身体素质还没有退化。 之前对敌只需要在狭小的室内,不需要进行过多的行走,也就是说用到双腿的时候不多,更别说宇练银阁还是一个嗜睡之人,他没有对敌的时候经常是盘腿坐着都能睡着,而灵敏的听觉则保证了他能够在敌人接近的时候瞬间感知到。 所以他值得称道的地方也只有上半身了,在因潘沙漠化之后宇练银阁已经几年没有外出行走了,暗室是生活环境让他的行走能力有了些许消退。 “没办法,小姐你就多体谅一下家里蹲嘛~”宇练银阁风趣的说着,虽然是城主,但是他的子民早就离他而去了,作为中年人的他对众人的称呼却是“小姐”、“小哥”、“高高的小哥”之类的奇怪的词汇。 好像是大病初愈一般,肤色苍白,只能勉强的跟随着众人的脚步。 “话说他都这样了,真的要和我们一起走吗?”七花看着身后那个艰难的行走却又孤高的不需要搀扶和等待的倔强身影。 “没事,只有一开始的时候会有些困难,等过几天恢复了大腿的肌肉活性,之后就会好些,而且他可是我们的‘手下’呢,要包容~” 方羽的话让前后的人呢都能听清楚,但是却意外的没有反驳声传来。 “现在是第二把刀了吧?” “没错,还剩下十把!” “还有那么多啊——” “应该说只剩下十把了,高兴点!这可是旧将军连一把都没有收集到的变体刀啊!我们可是已经连续获得了两把!” 咎儿意气风发的说着,距离她完成自己的人生目标,进程已经完成了六分之一! “剩下的刀是什么?” “哦,它们是:【千刀·铩】、【双刀·锤】、【薄刀·针】、【贼刀·铠】、【毒刀·镀】、【微刀·钗】、【王刀·锯】、【诚刀·铨】、【炎刀·铳】。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 “【诚刀·铨】,我们去奥州百刑场。” 方羽主动的提出接下来的目标,那个地方他以前去过,不管是那个把刀还是那个‘仙人’他都见到过,还在那个人的手里吃过一点亏,虽然‘仙人’更加不好受就是了。 那里还是咎儿的故乡,也是她父亲被杀掉的地方,二十年了也不知道那里的建筑还有没有遗留。 “七实……” 白色的小白兔瞬间情绪低沉下来,双眼的神采都变得黯淡无光。 “没事,有我。” 方羽伸手揉了揉与自己一般高的咎儿的头,柔软蓬松的发质让他更加的爱不释手,于是揉搓的手就干脆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我说,虽然很感动,但是,该把手放下来了吧,切利哦!” 咎儿‘狠狠’的捶打着方羽的胸口,她本来披散着的笔直长发变得凌乱糟糕向鸡窝一样。 “但是,谢谢啦。”咎儿这句话没有说出口,是在心里说的。 …… 不承岛 从海上漂流来了三个奇奇怪怪的人。 他们没有使用船和浆就能在海面漂流,具体的姿势是两个高个子的踩在一个小个子的肩膀两侧,而处于最底层的作为踏板的小个子就是他们航行的依仗。 他们是忍者,来自真庭忍军,真庭蝙蝠跟踪尾张幕府家鸣将军家直辖预奉所军所总监督而来到这处小岛就没有回去,而他们就是来到这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三人是真庭忍军、虫组,真庭蜜蜂、真庭蝶蝶、真庭螳螂,每一个都身怀绝技,是十二统领重要的一角。 另外,真庭蝶蝶打算这一次任务完成之后就去和真庭鸳鸯正式结婚,真庭蝶蝶也就是那个身材矮小的忍者,拥有‘忍法·足轻’的他能够视身上的重物为无物,也就是说连自身的体力也无视掉,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极致的轻身法,就算是肩膀上站着两个成年男性,真庭蝶蝶也能够宛如一片树叶一般在海浪上漂浮。 “快要到了。” “已经能看到小岛的轮廓了。” “真庭蝙蝠外出许久未归,极大的可能是已经死了,虽然他在我们中不是以战斗力为主,到了岛上后小心一点不要大意了。” “明白!” 真庭螳螂是虫组的首领,他使用指甲当做刀来战斗,忍法·爪合的效果是让他的指甲硬化伸长,那是最适合他的忍法。 真庭蜜蜂,十二统领中第二年轻的忍者,他的忍法不是用来干掉敌人的是用来让敌人无法动弹,干掉敌人的最后一击都是用他背后的大太刀来完成的。忍法·忍法·洒菱指弹,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投掷飞行道具的方法,效果是能够用手指弹射出媲美子弹速度的飞行道具,他使用暗器的威胁程度比真庭蝙蝠还要强。 “到了,分散开。” 真庭螳螂发号施令道,接道命令的两人瞬间身法轻盈的没入岛上的山林中。 时间到了中午,三人集合到小岛的一处茅草屋,那是小岛上唯一的居所。 可惜里面空无一人。 “我们已经找遍了整座岛,岛上的人应该都离开了。” “看这座房屋使用的迹象,应该离开还没有半年。” “蝙蝠来到这座岛的时候是一个月前,所以具体的时间应该是在一个月前离开。” “已经确认了,真庭蝙蝠战死在岛上。” “哪里?” “岛上的一处水源边有一座小土包,应该是埋着尸体,我刨开了,那里面是蝙蝠的尸体,尸体腐烂的迹象应该只有一个月,所以蝙蝠是跟踪到岛上的时候然后被发现,接着在战斗的时候不敌被干掉的。” “蝙蝠的肚子被刨开了,里面的东西只剩下手里剑、兵粮丸、衣物,绝刀·铇被夺走了。” “而且看蝙蝠尸体上遗留的伤势,应该是徒手造成的,每一道伤痕都是致命伤,伤痕遍布胸口、肩膀、后背、大腿、小腿、下颚、额头、脖子、脊椎等多处致命要害,不是有虐待癖的杀手就是试招的强者……” “结合这里的地理位置和关于二十年前的传说,就有了答案。” 真庭螳螂神色凝重的说道:“是被流放在此的虚刀流做的!” 第二十四章 作为仙人的他 那是方羽还没有离开日之本本土时候。 对于方羽来说那是一段美好的日子,每一天都有新的收获。 本土是巨大的,那里有许许多多的流派、道场、私塾,本土是狭小的,那里的人为了守护自己的技能、知识、经验,对于外人是极为排斥的。 父传子、子传孙,血脉凭依,不可外传。 只有极少数的人和地方能够摒弃偏见,将自己的知识传授给学徒,并与其交流、探讨。 但整个本土都是排外的,他们闭关锁国,封锁海岸线,让一切的外来人口不得入内,不管是舶来品、新语言、新知识、新武器还是新看法,都是被统治者所厌恶的。 那会动摇根基,愚昧才是安稳的良药,至少对于鸣将军家来说是如此,于是就有了一群以“这样的历史是错误的”为由叛逆们掀起了反叛。 可惜,没过多久就被镇压了。 镇压叛乱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恰恰是一种老旧的流派——虚刀流。 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的变化着,里面的人恐惧、厌恶、摒弃的将大门紧紧锁上,要以此来隔绝门外的东西并保护自己。 但是这些东西和方羽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世界他又不是人们的首领,没有必要再为了别人费心费力的筹谋。 而且这里的人虽然过得压抑,但是还能够生存。 “只要管好自己就好了。”方羽这样的说着,但身体却总是不由自主的要斩尽看到的“恶”。 “好烦。” “小野一刀流剑道馆里的【皆传】已经不能给我带来压力了,妙剑、绝妙剑、真剑、金翅鸟王剑、独妙剑都已经被我掌握了,可惜没有看到传说中的无想剑和拂舍刀。” “冢原剑圣的‘秘剑·一之太刀’一代只能有一个传人,可惜没有找到他的传人,也许是失传了吧,那招传说中的梦幻之技。” “该离开了,传说与云雾环绕的出云山川……” 去看看父亲名扬全国上下的战场。 “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方羽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剩下来的被大火烧尽残留下来的破楼。 “总之进去看看吧。” 原本高高的楼,主梁已经被烧毁,没有了支撑的高楼只剩下矮矮的一层,像是之前看过的村落,但是村落可没有那么多可以燃烧的东西。 焦黑,烟雾缭绕,还能看到几只断肢埋藏在一块瓦片下面,黑漆漆的烧焦的模样,外面像鸡蛋壳,脆脆的一层皮肤烧成的漆黑角质。 有点恶心。 听那个白发小女孩说,之前的城主是一个性格‘很恶劣’,喜欢捉弄人的家伙啊,可惜没遇见就死了。 在这一片城楼旧址走走转转,时不时就掀起一块木架找找里面埋藏的“宝藏”。 书籍已经被烧成灰了,家具多为木质的材料保存在里面的东西都被一并焚毁,算了,在地上挖一挖土吧,总要给自己找一点收获。 就算是毫无价值的焦土,也要证明有自己来过的痕迹。 说干就干,方羽手持从忘记面孔的剑士手中夺来的名刀作为铁锹来使用。 这样的传家宝他获得过有不少,刀上的传说也有不少,它们有的是来自某某三十六名匠所打造,有的有着斩鬼的传说,有的据说杀人不染血,有的还据说能在夜里哭泣…… “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路费给典当铺,随意的送给当地的神社,或者是送给借宿的人家,又或者干脆忘记放在哪里了,反正对我来说又不重要。” 方羽一点也不在意。 但是这一次遇到的有点不一样了。 他看着自己挖出来的一个东西想到,那是一个剑柄,上面有着不知名的花纹,是兽纹? 不像。 是雷纹? 颜色有点接近。 是唐草纹?卷云纹? 都不能说是绝对归属于某一方,它就那样暧昧的介于相似与不同之间,自成一派。 “拿起来吧……” 有一种声音在方羽的耳边响起,飘远、寂寥。 “你不想要吗?” 那绝对不是人的声音震动空气传播的! 那是幻觉或者说是一种意志! 方羽一下子就分析出来了。 “该出来了吧?精怪。” “唉?!怎么这样说人家?人家可是仙人呀!” 一个粉红色头发的矮小少女俏声说道。 “你真的不想要那把‘刀’吗?” 女孩像是蛊惑一样的提醒到。 “这东西有毒,而且对于我来说刀什么的一点用都没有。” 方羽转身背对着女孩说道,蹲下去捡起那根布满花纹剑柄在手中颠了颠好像只是把玩了一下玩物就有丢回坑里。 “你是我遇到的第三个奇怪的人了。” “第一个主动给我刀,第二个被我教导,第三个又对我视若无物,你们都很有意思~真的!” “放弃装模作样吧,你和你的刀都有问题。” “嗯?” “你的发色、发型是我的亲人的,你的身材样貌是我的爱人的,你的性格是她们两个的融合另外在增添了些我的臆想。” “你的刀想让我感伤回顾往昔,但是,虽然还是有着很多的遗憾,我和我的族人们都不后悔所做的,所发生的一切,那些都是我所肯定的回忆,忘记过去等于背叛,沉湎过去只是愚蠢!” “所以你这个七拼八凑的杂种和你那把让人作呕的刀,我一个都不想见到!” 方羽肯定的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妖精一样的存在,如梦似幻又喜欢捉弄人心,但是在他的双眼下一切都被看透的淋漓尽致。如果不出现在他面前还好,但是已经出现了,而且还对他使用了幻术一类的能力。 那么对方的技艺都归他虽有了!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仙人!” 闻言,本来赤着双脚却不染一尘的娇俏少女瞬间脸色发生了一丝阴沉,这还是第一次遇见指鼻子骂脸。 而且还是一个把所有的一切都给看穿的怪异! “比起那个能够预知未来的家伙,感觉你还要更加变态啊,可惜你的身体不允许你活多久呢~” “你说的是给你刀的人吧?那可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呢,能够打造这样的刀。” “我的名字叫彼我木轮回,你呢,人类。” “七实。” “没有姓名吗?” “……” “那么不想让我知道啊,有那么讨厌我吗?” “光凭你一开始想要让我中刀毒和使用心之伤来应对我就是对我发起的攻击了,这不是我讨厌你的理由吗?” …… 总之,就是他没有带走那把怪异的没有刀刃只有柄和把手的刀,现在想来那就是能够试验人心的【诚刀·铨】了,和那个外表和个性都是由看到他的人的内心所形成仙人可真是绝配啊,不,应该是锻造者四季崎记纪模仿彼我木轮回所打造的,所以才那么“合身”,毕竟是量身打造。 现在在去索取感觉还是有些丢人呐,但是为了咎儿只能再去一次了,毕竟只有那里才能彻底的解决她的心结。 第二十五章 蠢蠢欲动的角落里 自古以来的众神传说云集之地,连幕府的势力也难以介入的自治地——出云。 出云,一个山川连绵、云雾遮蔽的神秘之地。 在这处深山大泽的中央有一座三途神社,神社建立在最高的大山上,从山脚往上看,神社就仿若仙人们居住的宫殿一般没入云中。 一个体态婀娜的长发丽人正倚靠在神社中的庭院里饮酒,漆黑的长发、清丽的容貌、明亮的眼睛,最重要的是她那柔和与平缓的性格,她现在的职业也正是需要用到这些——神社的首领。 “又过了一年啦~”丽人拿着小碟子自沾自饮,好一副惬意的模样,“可惜没有一同饮酒的人啊……” 丽人的名字叫做敦贺迷彩,每一代神社的首领都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即是一个传承,是从上一代敦贺迷彩那里传承来的名字。神社中不是只有她一人,恰恰相反,隶属于神社的人非常之多,人数过千,但巫女们全部都是被男性虐待且精神崩溃的可怜女子,饮酒这种事还真的做不来。 神社里只有女性,她们也被称为“黑巫女”,总是脸上蒙着一张纸,让人看不见真实的面容,配合着山间的迷雾更是给人一种雾中幽魂的感觉。 巫女是武装巫女,每一个人手中都会拿着一把同样的刀。 这种同样是已经达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的相同,同样的重量、同样的长度、同样的厚度、同样的颜色、同样的刀纹、同样的质感、同样的锋利。 这种同样的刀有一千把。 它们有着统一的一个名字千刀·铩。 就像是五石散一样,即是一种能让人上瘾的慢性毒药有是一味能治疗腹泻、肠炎的中药。 变体刀的刀毒也被这里的人作为一种药来使用。 一旦有人想要抢夺病人的“药”,那无异于是要抢夺病人的命。 真庭食鲛,鱼组,好杀人,以金钱为工作的动力,真庭忍军十二统领之一,能够使用锁链来操纵镰刀,双手各持一把能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攻击,忍法·涡刀。 他此行的目标就是出云地的千刀·铩。 …… “喂!你这个家伙就是日之本最强吗!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没错,像你这种软弱的男人怎么配的上这个称号!” “还不快跪下来,说不定我们还能饶你一命” 山沟间,一座两人宽的桥,桥是用麻绳、木板捆扎连接而成,桥上的一端站着一个外表宛如女子的美少年,一头长发及腰,腰间悬挂着一把纤细而修长的美丽武士刀,刀和人无比的相称。 此时美少年的路被阻挡了,对面是三个浪人,是为了名望、金钱而来,当看到目标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美丽少年的时候他们下意识的就不再把【日之本第一人】放在眼里了。 他就是靠着自己的那张脸从贵族老爷们那里获得来的【最强之名】吧,其中的交易一定是肮脏污秽的吧。 “你们也是为了在下的刀而来?” 美少年清凉高冷的声音脱口而出,给人一种高傲的感觉。 “锖白兵,你接受了幕府的命令征缴变体刀却在拿到的时候又拒不上交,宁愿背叛成为一名浪人,还真是一个堕落的剑士啊~” “薄刀·针不是属于你们的……”日之本第一人锖白兵面对眼前的挑衅没有愤然发怒。 薄刀·针以【美丽】、【脆弱】著称,它刀刃的薄度放在太阳底下阳光都能无碍的穿透过去,所以相传此刀若是使用不当,用无法贯通剑筋的方式挥动,刀刃立刻就会出现裂纹然后断掉。 但是锖白兵作为剑士的才能是顶端的,使用薄刀这件事并没有成为他的束缚和枷锁,两者相辅相成,他现在的实力说不定连天上的太阳也能一剑斩断。 锖白兵缓缓走向桥的另一边,很快的来到了三个浪人的面前。 爆缩地+一揆刀钱 一招移动技一招拔刀斩 不管是人的移动还是刀的挥动三个浪人都没有看见就与锖白兵交错而过了。 “请对在下心醉吧——”锖白兵缓缓收刀入鞘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三人的结局已经成为定局了,薄刀·针在一瞬间划过三人的脖子,只不过因为刀刃太薄他的拔刀斩速度太快才形成了死亡延迟。 “好,好快……”锖白兵背后的三人只能茫然的捂着脖子想要堵住那怎么也止不住的血,可惜很快的没有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没有及时止血,咽喉要害被斩断的他们此时在这处荒无人烟的山沟里很快就会死掉。 …… 一个头戴面具的红发男人单膝着地的诉说着关于咎儿征刀之旅的历程。 他的面前是一名金发碧眼的艳丽女人,她身着黑色和服,手拿一柄折扇,正是咎儿的宿敌否定姬,真名不详。现在是尾张幕府家鸣将军家直辖内部监察所总监督,也是咎儿的上司,咎儿的征刀之旅就是由她来批准的。 “咎儿已经找到了当年的那个七岁就是日之本最强的怪物,他们已经得到了绝刀·铇和斩刀·钝,奇怪的是征刀的途中斩刀·钝的刀主选择了跟随他们的征刀之旅。” “宇练银阁吗?那个守着沙子的城主,呵呵~”以否定姬自称的女人打开手中的折扇并用扇面遮挡住自己的下巴说道,“祖先四季崎记纪的计划好像出现了变数啊……” “他们接下了的目的地是奥州,并没有选择就近的出云。” “哦~诚刀·铨可是祖先的后期作品它的获取程度可是比千刀·铩的获取难度要大的多啊,那可是一把能够考验人心的至诚之刀。” “……” 女人慵懒的一只脚跷在另一条腿上,白皙光滑的腿上不着寸缕,映衬着烛火的微光散着诱人的光彩,晶莹剔透的脚趾宛如珍珠一般蜷缩着,很是可爱。 可惜,对面的红发面具男人全程埋着头,不敢稍稍抬头,对主人的不敬是忍者最大的罪责,而他就是只听命于否定姬的忍者,所以不能有丝毫的心思。 “那个从四季崎家族获得最强称号的失败品怎么样了?” “锖白兵成为了浪人以后在日之本四处游荡,最近一次出现的地方是九州。” “果然是失败品,就算是获得了变体刀薄刀·针也还是不能变成全刀,只能期待一下子虚刀·鑢了。” 昏黄不定的烛火中,一个架子上正摆放着两把火统,很是小巧,一只手就能掌握,黝黑的枪口泛着苍白的闪光。其正体为——炎刀铳,与刀相反的“刀”。 第二十六章 故地重游 历时一个月风雨兼程,方羽四人来到奥州城旧址,这个既是大乱的引发者飞騨鹰比等的起点也是他的魂归之处的地方。 “银阁,你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嘛!”七花元气十足的对着一旁的中年男人说道。 多日以来的路途,七花的世界越来越大,在他的心中不在只装有虚刀流这门技艺,渡河、过海、登山、买卖、不杀生、多交谈,这些东西都是在小岛上没有的。 七花的世界越大,他的心绪也就越多,每一天都是崭新的。 如果在岛上那么每一天的日子都是不变的吧…… “我的祖先可是以一敌万的存在,作为祖先子孙的我怎么可能是一个走路都要喘气的废物,别太小瞧人了啊!小哥。” 自从离开了沙漠中的那间狭小的暗室,每日的行程都会走不少的路,就算是在一地停留修整宇练银阁也会自觉的每日辛勤锻炼,虽然还是没有回到他的巅峰时期,但也不会赶路都艰难不已。 “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啊……” “毕竟有二十年了,当时残留的建筑不是埋进土里就是被被人拿走了,不过我估计应该是埋在土里的可能性更大吧。” 方羽看着眼前的青青草地,心中还恍惚闪现着多年前来到这里时大火烧遍四野,那时候这里的地上还没有长野草,作为一方地区的城主府邸,这里四方的土地都是被长久以来的行人践踏的寸草不生,就算是大火过后也是烧焦后的漆黑,要是长了草可能会发生森林大火吧。 所以这里的野草是山野中的草籽被大风给吹刮过来的吧,野草是一种生命力非常顽强的生命,只要你给它一点点生存的空间它就会肆虐的疯狂蔓延生长,等到你想要干掉它的时候就是大火也烧不尽了,因为它的根早已深深的扎大地深处里去了。 “所以我才仰慕它们的生活态度……” “咳咳!” 方羽用袖子捂着自己咳出血的嘴巴,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多日的路途让他的致死因素也多了不少,过劳死,渴死,中暑死,呼吸堵塞死,淹死,风寒死…… 就算是再怎么压制,但体内的病魔还是一点没有减少。 深入骨髓的痛,又从骨髓蔓延到手臂、手掌、牙龈、血管、心脏、肋骨、肩胛骨、指骨、指甲、毛孔,每一寸血肉里都像是被蹂躏着,身体行走时,肌肉鼓动、血管延伸、筋肉拉伸、骨头与骨头之间的摩擦,甚至是缩小到每一次呼吸时的肺部的运作,都让方羽痛彻心扉。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并且还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不是他总是压不住自己咳血的冲动估计咎儿还只是当方羽身体虚弱罢了。 “七实……我们回到岛上去吧,我们不收集刀了!”方羽一旁的咎儿关切的看着方羽道,方羽袖子上的血又变多了! 方羽从不让别人来搀扶自己,那会让方羽感觉自己是一个走路都成问题的废人。 “没事,只是这几天露宿在野外的时候风吹多了有些咳嗽,过几天就好了,游戏怎么能不玩到结局就退出。”方羽的话虽然平淡,但是他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不回轻易修改,就算是死在完成任务的途中也是一样! “……好吧。” “说说你对于你父亲的映像吧,我还只是听你在小时候说过一句。” 方羽另起一个话题,不想要让众人在关注他身体的问题。 “你说你的父亲是一个喜欢愚弄人的……父亲?” “他一定很爱你吧……” 方羽继续平淡的走在咎儿的一旁和她说话,至于那个【诚刀·铨】的持刀人一定就在这附近吧。 “父亲他也是一个持刀人,他获得过十二把变体刀中的【诚刀·铨】,【诚刀·铨】的特点是给人直面心灵的考验,见到最真诚的自己……而父亲就是在获得【诚刀·铨】之后才萌发了‘现在的历史是错误的’这一个观点……之后就发起了反叛。” “但就算是在战事繁杂的时候也会尽量的抽出时间来陪我,虽然在多数时候还是喜欢捉弄我,但我知道他是不想因为我没有亲人陪伴感到孤单,所以就算是父亲再怎么捉弄我,我都会尽心尽力的和他一起玩耍、打闹。” “在后来……幕府派出了隶属于彻尾家名下的第六代虚刀流传人·鑢六枝……” “继续和我说说吧,我想要更加深入的了解咎儿经历过的事情。”方羽凑近咎儿的耳边说道,说话间的热气暖暖的打在咎儿圆润白皙的耳垂上,让咎儿本来低落的情绪恢复了些。 “……到处都是大火,我被父亲藏在他房间的柜子里面,父亲让我不要出来,但他的处境非常的危险因为城楼已经被大火给吞噬在加上不断的有侍从被残杀的惨叫声传来,当时的处境已经危在旦夕了,但是父亲却神色平淡没有一点慌张。” “父亲他就静静的盘坐在房间里等待杀进来的敌人……那是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那个男人赤手空拳,没有携带刀兵,但他闯进来的时候却没有一合之敌,就连手持武士刀的剑士们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手像是刀一样,锋利、迅疾,又像是闪电一样让人只能用眼睛看,但绝对反应不过来,阻挡他的人不是被手刀斩首就是被削断手臂,划破胸膛,那造成的伤势真的和刀一样……” “然后他来到父亲的面前……” “父亲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然后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武士刀像是一个剑士一样的向那个男人发起了挑战……他们相交而过,父亲的胸膛被破开了一道巨大的伤痕,那个男人毫发无损。” “父亲倒下的时候正好是面对着躲在柜子通过缝隙偷看的我,我清楚的看到,父亲他在死的时候还是面带微笑的对着我嘴角动了几下,像是在安慰我一样,他的笑很温柔,连眼睛里也带着温柔的笑……” “但我的世界在父亲死的那一瞬间也一起崩塌了……我竭力的尖叫、哭喊,头发就是在那个时候变白的。那个杀死我父亲的男人也发现了躲藏在柜子里的我,他看我的眼神很是冰冷,又像是不屑一样,就那样放过了我然后转身去杀死剩下的剑士们……” “我之后就不再开口说话,因为作为大乱的引发者飞騨鹰比等的子嗣,又因为我的美丽在这个世界非常的稀有,所以又被攻城的人贩子们抓住了,他们也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货物一样对我……” 虽然是事实但自己说出来来真是有点自恋啊,方羽默默吐槽。 “辗转多地,不是人贩子们死掉了就是又被别的想要把我养大然后在让我做妾侍的人家收养,所幸因为当时的年龄很小逃过了一劫。” “然后在一次收养我的人家死掉,继续的被人贩子们带走的途中遇到了正在杀戮的你……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咎儿把她遇见方羽之前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虽然还是很低沉,但她的精神却比那种伪装的高兴要好的多,因为这是真实的感情。 “嗯,看来我们的命运早就在很久之前就连接在一起了。” “对了,那个躲在树林偷听的精怪是不是也该出来了呢~”方羽对着空荡荡只有几片凋零的叶子在飘飞的树林说道。 “你之前说的有趣的三个人中第二的就是咎儿的父亲飞騨鹰比等吧。” 方羽对着那个从林间走出来的长发男人说道。 第二十七章 诚刀·铨 从林间走来男子有着一头漆黑的长发,柔和的笑容,一袭和服清雅、俊秀。 他每走一步,身后的草地都会随后开出朵朵的鲜花,本来单调的青青草地随着他的到来也变得姹紫嫣红,争相夺目。 男人体态修长,肤白、柳眉,他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可以同时驾驭温柔与捉弄,柔弱与凛然这两种相驳的气质。 “哟~稀客啊!” “最近过得还好吗?” 带着一股文人秀气的男人爽朗的对着方羽打招呼,好像他是恰好遇到众人并没有躲在一旁偷听。 “还是老样子呢,你不是看的出来吗。” 方羽有点不爽的说道。 “确实是啊,你的身体比看起来的还要糟糕千万倍呢,真亏你还能撑着我还以为当年就是见你的最后一面呢~” 文人气质的男人毫不懂客套的直言,一点也不在乎变脸另外三人。 “是啊,这不是为了再见到你吗?” “是吗!真的是为了再见到我吗!真好呢~如果不是为了旁边的那个白发小姑娘就好了。” 咎儿在具有文人气质的男人走出树林的那一刻就呆滞住了,眼神没有身材的对着文人气质男人的脸直愣愣的看着,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 在听到两人的对话时才终于回过神来。 这个人是假的!他早就死了,就在我面前死掉的!现在更重要的是七实的身体,七实的身体情况真的很糟糕吗? 咎儿心忧的看着方羽,连此行的目的都已经抛之脑后了。 “嘛,都一样吗,总之这次的目的就是……” “我的刀,对吗~” 文人气质的男人打断道。 “多年前我可是要把它送给你你都不屑一顾呢,还嫌弃的骂它和我,让我伤心了好一阵呢~抽泣、抽泣……” 男人伤心的用手臂遮挡住双眼,擦拭着不存在的泪珠,鼻子配合的发出啜泣声,好像真的被伤到心了一样的哭泣。 男人的真实的名字是彼我木轮回,他可是活过了三百多年的“仙人”,与其说他是一个生命,更像是一个现象。就像是早晨太阳升起,傍晚太阳落下,每一天都会轮回交替的现象,现象是不会死的,他也是永恒存在的。 所以,当做表演看看就好了,不能当真。 “既然你是虚刀流,那么你不需要【诚刀·铨】吧,需要它的人是白头发的小姑娘吧~” 彼我木轮回对着一开始就用怀念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咎儿说道。 彼我木轮回的外表和心性都是有看到他的人来决定了,而这次表现出来的外貌就是咎儿的父亲飞弹鹰比等,也是他以前的学生。 “……”咎儿默然无语。 “不,虚刀流是我弟弟,我是异类,虚刀流不会使用刀来战斗,而我会使用。”方羽毫不在意的说道,“所以我需要它。” “就当是这样吧~我把【诚刀·铨】埋在了这里的十丈以下。” 彼我木轮回右脚轻轻塌了塌地面,示意刀的所在。 “但是这次我很不高兴,小七实上次竟然那样对我,还不告诉我全名,所以这次你们想要拿到刀就要打败我!” 彼我木轮回叉腰说道,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一样。 “好吧,但是咎儿不会剑术,能让她不参加吗。” 方羽叹了口气说道,对于这种本质是空气、水、阳光一样的“现象”他还真是不怎么好下手。 “放心,我已经给你们都安排好了试炼!小姑娘就只需要用铁锹来挖刀就行,我很仁慈吧~” “咎儿,你……算了,只要保持本心,当你遇到绝境的时候不要绝望,仔细想想自己还有的希望。” 方羽本来还想要劝咎儿不要挖刀,但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一定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只能先给她打一剂预防针了。 “放心吧!老娘可不是累赘!切利哦~” “最后那句是口癖?” “不不不,这可是九州当地人的方言,有打气加油的意思,现在是属于我的啦~” “你还真是有精神啊。” “哼哼哼,我的目标之一可是要让整个日之本都传遍‘切利哦’的说法方式!” 啪、啪、啪,方羽敷衍的鼓掌说道:“那还真是了不起呢。” “喂!” “我的地盘可不是给你们这群家伙来秀恩爱的!” “你们到底还想不想要刀了啊!” 彼我木轮回俊秀外表的男子用发牢骚的语气大声斥责道。 这一幕让咎儿有种奇妙的感觉。 …… 出云的中央之地 雨雾缭绕的山顶神社中央有两个决斗的人。 此时胜负已经分晓,站着的是清丽的巫女首领,躺下的是真庭食鲛。 真庭食鲛的胸膛被破开了一道大口子,他忍法·涡刃是转动双手的锁链来操纵锁链一端的镰刀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攻击。在他施展的出绝招的那一刻,双手操作的镰刀能够像圆球一样在他的周围成圆形斩过,不管是身后、左边、右边、头上甚至是地下都会是镰刀的攻击范围之内。 只要敌人靠近真庭食鲛的附近,不是被镰刀给斩成几块就是被锁链缠住再绞死,处在大圆球中心的真庭食鲛就是处在绝对安全的绝对防御里面。 在以往的战场上,被真庭食鲛干掉的人都是被镰刀切成多块而死,如果说其他忍者的目标是为了完成任务而进行杀戮那么他就是为了杀戮而杀戮,单纯的喜欢杀戮,残杀无力的敌人们会给他一种愉快的主宰一切的感觉,他就好像是神一样,掌管着凡人的生死。 现在,到了真庭食鲛要死的时候了。 还没有断气的他胸膛还有起伏,只不过进气少出气多。 “还真是厉害啊……” 杀死他的女人所使用剑术叫做千刀流,特点是就算手中的刀被锁链绞进去了也能迅速的在换一把刀来使用,没有任何的不适应感,千刀·铩与她的千刀流真是绝配啊。 “你也很强,虽然我讨厌你的人。” 清淡的像山间吹来的风一样女声传来。 “原来人死的时候看到的东西就是这样的啊~” 真庭食鲛发出了最后的遗言,眼睛就失去了神采。 …… “凤凰!命珠又碎了一颗!” 第二十八章 每一个人试炼 “这已经是第三颗了。” “这是真庭忍军前所未有的巨大损失,十二首领分别有真庭蝙蝠、真庭白鹭、真庭食鲛三者死亡。” “真庭蝙蝠是跟踪尾张幕府家鸣将军家直辖预奉所军所总监督去的无人岛,他死在那里的时候绝刀·铇也一并丢失,真庭白鹭是前往因潘征缴斩刀·钝的途中死亡,现在因潘沙漠里的下酷城已经人去楼空。” “至于最后的真庭食鲛是前往千刀·铩的所在出云的三途神社,现在他的命珠破碎,应该也是死在了那里。” 像浣熊一般一脸慵懒面容的真庭忍者汇报道,他是真庭川獭,称号为“读取的川獭”是兽组的指挥官,有陆奥死灵山的血统,他的忍法·纪录调,能够读取无生命体上的“魂”来通晓过去曾发生的事情。 所以真庭川獭也是真庭忍军中的情报收集者,他的忍法十分适合搜集情报,连活口都不需要就能知道事情发展的经过。 “派虫组全员前往出云三途神社夺取千刀·铩,狂犬去虾夷寻找双刀·鎚,海龟、企鹅、鸳鸯去寻找贼刀铠,川獭你回到陆奥死灵山去取恶刀·鐚,我去找毒刀·镀。”真庭凤凰面不改色的发号施令,对于同伴的死亡虽然他很痛心但是作为忍者们的首领,忍受痛苦是最平常的事。 “明白!” 余下的忍者一致的遵循道。 真庭凤凰转身就离开真庭忍乡,独自前往寻找毒刀的旅途。 “话说凤凰还真是威严满满啊,我都不敢大声说话了。”真庭企鹅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是十二首领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但他的情报搜集能力却是所有人中最强的,连真庭真庭川獭也比不上。 “嘛,毕竟他的称号可是叫做【神之凤凰】啊,是我们十二个忍者首领的首领,有威严也是正常的。”真庭海龟安慰着说道,他是鱼组的指挥官,真庭企鹅也是鱼组的一员,他最为企鹅的上级照顾企鹅也是常有的。 “话说鸳鸯和蝶蝶要结婚了吗?” 真庭海龟饶有兴趣的说道,结婚这个词在忍者中还是非常的稀罕,往往作为忍者的生涯都是不得善终的,能够与人结婚生子,白头偕老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 “嗯,本来是要在找到蝙蝠的绝刀·铇之后就结婚的,可惜刀已经被拿走了,再加上这次我们又死了一个首领,所以我们打算完成这一次任务再结婚。” “没错,比起结婚,现在的忍乡更需要我们!” 真庭蝶蝶和真庭鸳鸯面带红晕但又语气坚定的说道,真庭忍乡自从在乱世终结以后接到的委托就越来越少了,所以忍乡的日子也一天不如一天,要不是还有十二个强大的忍者首领来给忍乡续命,忍乡早就荒废了,但就算是这样,忍乡的衰落还是一直在持续着。 所以拿到十二把变体刀,不管是真的能够获得天下或者是天价卖给那些需要的上层贵族们,都能够让忍乡的发展得到巨大的好处。 虽然忍者们也会被刀毒所侵蚀,但是他们为了忍乡的心却是不变的。 “可惜蝙蝠老兄已经死了。” 和真庭蝙蝠关系最好的真庭川獭有些感慨的说道,在他们中第一个找到变体刀的人就是蝙蝠,可惜蝙蝠贪婪的想要通过跟踪幕府的使者来获取更多的关于变体刀的情报,现在不仅已经获得的变体刀丢了,连他自己的命也一起丢了。 “大家……不要死啊。” 真庭狂犬真情的说道,她其实才是真庭忍军中资历最老的一个,虽然她现在的外表是一个年轻的成熟女性,但就算是海龟那个秃头的中年男人都要比他年幼的多。 真庭狂犬的称号是“传染的狂犬”,她的是唯一的从初代真庭忍军创立到现在还没有变更过的首领,她的“忍法·狂犬发动”能够将自己的灵魂、记忆覆盖到他人的身上,也就是说相当于换了一个身体,而且置换了身体之后狂犬还能继承她所附身之人的记忆与能力。 狂犬的生命是漫长的,她对于伙伴的情感也是最浓烈的。 十二个忍军首领已经死了三个,她不希望还有同伴在征刀的途中死掉。 “一切都是为了忍乡……出发吧。” 虫组指挥官螳螂面色坚决的说道,率先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前往出云的方向,蜜蜂赶紧更上,蝶蝶和鸳鸯挥了挥手就快速的跟上。 鸳鸯是一个面容艳丽的高挑美人,善使长鞭,能够同时使用二十根长鞭创造出无死角的攻击“忍法·永劫鞭”。她和身材矮小似孩童的蝶蝶在身高上不匹配,但是两者的心是相爱的。 …… 火、大火、浓烟、火光照耀着黑晚、嘶哑的哭喊声、刀剑之间的劈砍碰撞声、阁楼被火燃烧发出的嘎吱声…… 混乱的,嘈杂的脚步声不时的在耳边响起,那是剑客们矫健的踱步声,其中也夹杂着逃亡的匆匆脚步声。 地板、楼梯被踩踏的咚咚作响,往日从容不乱的大人们此时都慌乱不已,没有人在意他人的情况因为自身难保。 不,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大火冲天的阁楼里,他还是端坐的静如止水,双眼闭合凝神,像是在冥想的高僧,一点也不像即将赴死的亡命之徒。 他是……父亲! 咎儿回到了幼年的时候,但不是美好的童年生活,是她人生发生重大转折的时候,也是她的亲人即将死亡的时候。又要再来一次吗?还是只能躲才柜子里瑟缩的发抖吗? 还是只能被那个杀人凶手用不屑的冰冷眼神扫视吗? 还是什么都不做吗…… 阴暗狭窄的木柜里只有柜门门缝的一道细小的微光,外面是“热闹喧天”,里面是死寂冰凉,又来了,那个端坐着的男人的头颅被身后的一个强壮的男人徒手斩断了! 带着血的头颅双眼还在睁开的温柔注视着她,注视着木柜的门缝。 “呀啊!!!” 幼小的女童声止不住的叫喊了出来,小小的木柜根本藏不住那凄惨悲凉的嘶喊。 直到她的声哑、发白,然后失魂落魄。 …… “咎儿小姐怎么呆呆的啊?”七花好奇的问道,在他的眼中咎儿正手拿彼我木轮回提供的铁锹正双目无神的机械的铲着脚下的泥土,好像是没有了灵魂的空壳。 “她是在接受她的考验。”方羽头也不回的杵着下巴无聊的盘坐在彼我木轮回变出的一颗大树下倚坐着,那个“仙人”并没有给他什么试炼,他也不需要那些东西,心、技、体三个方面是这里的武人最为重视的三个要点。 但对于他来说心的试炼已经变得牢不可破了,而技巧只要被他看过一次他就能立刻掌握所以也用不到勤学苦练、挥洒汗水,至于最后的“体”,只能说方羽的身体不适合锻体,他体内的病魔也不允许他锻体。而且体质这种东西他只要看一眼也能偷窃,就比如弟弟七花日益渐长的强大体质还不是一样被方羽给模拟调整再变成自己的了。 七花的试炼是与彼我木轮回对抗,宇练银阁也是一样。 不过不是一起,是一对一的比试,他们两个都是不屑于联手对敌的那种人。 第二十九章 重演 现在是鑢七花与彼我木轮回的对决。 鑢七花首先从【虚刀流零式-无花果】的自然体无架势形态转变为便于发起攻击的【虚刀流七之式-杜若】的形态。 七花双脚平行置于前后,膝盖弯曲,腰身弯下,上半身稍稍向前倾斜,双手呈手刀状五指合拢。 “来了!” 七花迅如疾风的躬身向前奔袭,下一瞬间就来到了彼我木轮回的身前,看着眼前还在吹着口哨神态轻松的“仙人”七花想也不想就使出威力巨大的前踢腿【虚刀流八之式-蔷薇】。 彼我木轮回轻松写意好像是在花丛里找到了一只蝴蝶的顽童,一个蹲下就躲过了七花迅猛的踢腿并置身于七花的空处,七花此时单脚着地踢出的右腿还没有收回,只见他接触地面的那条腿也一个空中转身提出。 蹲在七花胯下的彼我木轮回即将被回旋踢扫中下巴。 彼我木轮回干脆的向后一扬,整个人躺在了地上,于是七花连续的两招威力巨大的踢腿都失去了效果,人也还在半空中旋转双脚不着地。 “七花危险了!”站在方羽一旁的宇练银阁说道。 大地是剑士力量的来源,失去了大地的支撑剑士的力量无异于浮萍之水。 “嘻嘻嘻~” 彼我木轮回并没有乘机的进攻,他双脚先高高抬起与地面垂直,然后双脚迅速的落下给自己的腰身一个挺起的力,接着上半身腾空,双脚蹲下接触地面。起身的他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七花的腾空转生落地嬉笑,好像是在看什么搞笑的表演一样。 “可恶!” 七花双脚一接触地面接着“蹬”的一声猛踩地面,继续向彼我木轮回冲来,这次接近到彼我木轮回身前七花没有鲁莽的使用足刀。 【奥义-柳绿花红】 非蓄力版,所以也没有破甲的效果,但是招式是使用一只手推掌一只手收于腰后回防,特点是足够的快。 “嘿嘿嘿~” 彼我木轮回在七花出掌的前一刻就笑着连续后空翻闪躲,灵敏的像一只猴子,七花又一次打空了。 “你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战意吧!” 这是七花有史以来打的最憋屈的一次,敌人总是提前一步闪躲开,就算是自己特意的伪装出弱点,敌人却在一旁嬉笑也不上前攻击,好像这是一场独角戏,而七花就是被人操控好了的人偶。 “不是啊~只是你没有彻底明白自己的目的吧?我问你,你为何而战斗?” “虚刀流不就是用来战斗的吗?” 鑢七花困惑的说道,这种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来回答,被父亲特意的作为一把刀来培养的人生里他还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一个人的认知。 而刀不就是用来战斗、杀敌的吗? “七花他作为剑士还是不完整的啊……”宇练银阁叹息的说道,要说为何而战,他是最有资格发表言论的。 作为剑士要有守护之物,背后别无他物的剑士是虚无的,就像是没有力量的斩击一样。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战斗~” 彼我木轮回再次的发问到,这次他说活的语句特意有了断隔,好让七花这个只知道虚刀流的莽夫能理解。 “我当然是为了……为了……” 七花断断续续的说着,但他的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出岛也是哥哥七实让他出岛的,理由是寻找母亲,所以他是自愿的吗? 父亲在一年前死了,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哀伤,在来到本土的旅程上经常能看到因为亲人死亡而撕心裂肺痛哭大喊的人,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 死亡是什么,活着是什么,目标是什么,人生是什么,这些他都没有去自己思考。 因为父亲告诉他不要让自己的心思变得驳杂,不要去想与虚刀流无关的东西。 “七花,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想保护的东西是什么的话,那不如就把自己的亲人先放在心上吧,你还有母亲要找,你还有一个兄弟,你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方羽一反常态的大喊道,弟弟七花只能由他一个人欺负,如果别人欺负了七花他可不同意。 “亲人?” 七花捂着头思索着自己到底是为何而战为何而活,听到哥哥的话后仿佛是收到了启示。 “只要活着,人生就有无限的机会,一路上的风景还有那么多怎么能拘泥于一个小小的孤岛!那才不是你想要的人生,和我一起出岛就是你也想要改变的证明!你的心是不会骗你的!” “一成不变的环境里虚刀流是无法变强的,我还需要锻炼的地方多着呢”,七花双手垂下,昂首挺胸的对着彼我木轮回说道:“我是不用刀的剑士,所以我的心更不应该迷茫。” “谢谢了~哥哥。” 七花对着方羽点头致意后又再次做起了攻击的准备。 【虚刀流一之式-铃花】,一式后发制人的架势,也是静态、等待的架势。 七花的衣袖无风自起,那是他体内强大的气由内而外的迸发出来所造成的,肉眼可见的白色烟雾飘散在七花的四周。 “解放出来了呢……”方羽喃喃自语道,他早就知道七花有多强大了,但是七花表现出来的实力却远远没有达到他体内真正的力量的一半,没有意志饱含在招式中、没有经过多少战斗磨炼,这一次的顿悟充其量就是让七花解放出他原本的力量罢了,虽然还是没有达到巅峰就是了……关于这一点,把七花的体质变为自己体质的方羽能够真切的感受到。 “那么,我来咯~” 彼我木轮回跳跃着飞扑过来,浑身都是破绽的样子。 “虚刀流四之式-朝颜”远远超出之前速度的蹬腿像是要踏爆空气一样,比风更疾、比箭更速,直指彼我木轮回的脑袋。 “哇!作弊吧~” 感受着迎面吹来的狂风把彼我木轮回的脸都要吹的变形了,风灌进他说话的嘴里让他的嗓子变得格外的不适。 闪躲了过去,但不再从容,“好险好险~哇!又来!” “虚刀流五之式-女郎花”七花踢出的腿用一种让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扫向躲在一旁的彼我木轮回。 彼我木轮回只能无奈的双手抵住踢向胸前的双腿,可惜他的力量远远不及七花踢腿上的力量,一下子就被七花给横踢的飞了出去。 彼我木轮回人在半空,扭动腰身方便着陆,七花得理不饶人的极速出招。 “虚刀流三之式-踯躅(zhizhu)”单脚蹬地,一瞬间把地面蹬出一块深深的巨坑,七花腿上的力传到身上然后向射出的弓矢一样飞射向脚还没有沾地的彼我木轮回。 “虚刀流六之式-蒲公英” 七花人在空中右手肩膀带动大臂、小臂,手掌呈手刀状修长笔直的五指宛如刀尖一般锋利,瞬间肩部发力,在大臂送到力之尽头的时刻又用肘部继续发力,整条右手臂伸的比旗杆还直,强大的臂力瞬间贯穿了彼我木轮回的心脏。 “哇!”被七花的手臂贯穿胸膛的彼我木轮回直接从喉咙里喷出了一口血。 “虚刀流,干的漂亮……”彼我木轮回虽然是被重伤的那一方,但是微笑着赞扬七花的人却还是他。 “你问我为何而战斗,我的答案是为了哥哥而战斗,哥哥的目标是收集十二把变体刀,那么我要做的就是帮助他。” 七花面上毫无愧色的对着还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彼我木轮回说道。 “这一幕还真像是宿命啊——” 彼我木轮回看着地上自己的血喷流出的血泊倒映出的镜像感叹道。 “啊!!!”远处本来还在挖土的咎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中的铁锹,正瞪大双眼注视着战斗的两人。 第三十章 恶刀·鐚 被身材更加高大的鑢七花用手臂贯穿胸膛的彼我木轮回·飞弹鹰比等形态是处于双脚不沾地的悬空状态,唯一的着力点就是鑢七花的强劲有力的手臂。 “呵呵呵~今天玩的真开心呀~不过这点伤势是无法干掉我的哦~”彼我木轮回轻佻的说道,面上的神色一点也不符合他本身的状态。 哗啦啦~ 本来还挂在鑢七花肩膀上的彼我木轮回像是海水中的倒映,随着林间的清风转瞬间飘散在空气中。 “那么是我赢了吧。”鑢七花面色坚毅的说道,一点也没有惊奇于彼我木轮回的变化,对于鑢七花来说本土上的能人异士数不胜数,之前就见到过一个能够口吞巨剑的忍者,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能够使用障眼法的异人罢了。 “没错你赢了,接下来就是那位头发半白的小哥了!” 彼我木轮回爽快的说道,一点也没有在意输赢。他以鑢七花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转瞬间又变幻出一个中年人白发剑士的模样,眉宇间看起来和宇练银阁格外的相似,估计又是宇练银阁的某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我说你可别把我给小瞧了啊~变戏法的。”倚靠在一颗树边的、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宇练银阁毫不在意的说道。 对于宇练银阁来说,多年以来的暗室独居生活是得天独厚的冥想之地,静的能够听到自己心脏跳动血液流通的声响的暗室里让他格外的明白自己的心灵。 宇练银阁通透的心灵境界在一行人中只低于经过上一个世界磨炼的方羽。 如果他出家为僧,那么他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得道高僧、步入罗汉之境,涅槃之际也会虹化留下舍利子吧。 现在他唯一的人生目标就是让因潘地貌恢复原状,而方羽就是他完成愿望的关键所在,方羽在路途上给他详细的讲过该如何恢复因潘,征缴十二把变体刀就是积蓄力量的过程,只有区区一把斩刀·钝是无法完成他的愿望。 “这个样貌的人可是你们一族传承的由来啊,我没有记错的话是叫做宇练金阁吧。” 彼我木轮回这次不仅是样貌变了,连整个人的性格也变了,变得如同那个曾经违抗主君、力战万人的冷酷剑士。 “是这样没错,你是我心中的祖先吧,那个人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没错,但实力可不会有丝毫消减。” “那么我要上了!” 宇练银阁语气坚定的说道,对于这次难得的机会他可是有些迫不及待了,那可是【零闪】的创始人啊—— 另一边,远离几人战斗草地之外的树林里,那是一开始彼我木轮回走出来的地方也是他说的掩埋【诚刀·铨】的地点。 咎儿跪坐在地上,身上华丽的十二单服饰被林间湿润的泥土染得脏兮兮的,白色的长发没有了精气似的披散在她额头前把她的面容遮,从她发出尖叫声之后她就变成了这副无助的模样。 “父亲又死了……” “他还是笑着赴死啊……” “我记得他生前最后还说了一句话,是什么呢?” “好像是……‘可惜直到死亡也没有完成啊……’这句话。” “我的目标是要帮助父亲完成他的梦想吗,我知道父亲的梦想。” “我这么多年隐姓埋名的加入到幕府不就是为了能够获得完成父亲梦想的力量吗?” “所以……为了完成父亲的梦想,我可以付出我所有的一切,就算是生命……” 突然、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七实虚弱无力的咳血的画面,如果仙人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七实的身体状况显然是比自己还要糟糕。 “但是,我不能连带着七实的一起付出啊!” “七实不应该为了我的事情而操劳,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来找他帮忙的,本来以为七实的身体在多年以后能够好起来没想到变得更加严重了……” “所以,还活着的七实更需要我啊!” 那个温文尔雅嘴角含笑的俊秀男人有出现在了咎儿的面前,正一语不发的温柔注视着她。 “父亲……”咎儿呢喃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是来让我完成您的梦想的吗?” 飞弹鹰比等还是一语不发,就那样温柔的看着她。 “您,不对,你不是父亲,我……你是我的内心吧!” “我还有七实,七实也需要我,我的命运不能被一个所谓的幻象给左右……” 咎儿不停的在喃喃自语,但不管是尖叫声还是飞弹鹰比等都只是存在与她脑海里的东西,在外界的人看来咎儿还是在双目无神的一锹又一锹的挖着地上的泥土,而且已经有五丈深了,不知疲惫的挖掘者效率也格外的高。 “咎儿……”方羽看着咎儿所在方向忧心着,这一次【诚刀·铨】是考验人心的变体刀,就算是他拿到了刀再交给咎儿,咎儿也会被刀所赋予的考验给拦住。 直面心灵,容不得半点躲避的考验是人最大的试炼。 一切意愿、梦想、理想、阴谋、思考,都是有出发点的,而心就是起源,就算是心思敏捷的奇策士咎儿在面对自己心灵的时候她平时的灵敏心思在这种地方也没有半点用处,因为她面对的是自己的心。 “彼我木轮回没有问题,但是铸刀的人却不一定,那个能够预知未来的刀匠四季崎记纪是否能够通过他铸造的刀来影响未来持刀的人呢?” 方羽语气冰冷的问道,但是他的内心已经给出了答案,四季崎记纪的刀绝对是有阴谋的。 “如果你影响了咎儿和七花,就算你的人已经死了我也要把你的魂给揪出来!” 方羽说话的他真的能够做到,因为他以前去过陆奥的死灵山,那里的招魂术他看过,还有那把疑似是为自己而锻造的最凶恶之刀·恶刀鐚。但是他根本就看不上那把外貌装死忍者苦无的还带着电气闪烁的小刀,于是被死灵山祭祀们当做圣物的宝贝就被他不屑一顾的丢弃在山脚了,也不知道死灵山的人们找回了没有,不然他又要麻烦一段时间了。 另外关于那把小刀是变体刀的说法还是和咎儿聊天时候被告知的,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因为虽然那把刀可以给人带来活性让人的身体更加富有活力就算说是续命装置也不为过,但是它就像是五石散一样,一但断掉人就会彻底的垮下来,那就是不留余力的激发人体潜力压榨机。 如果是方羽使用了恶刀·鐚的话那么才是真的要死掉了吧,他严重怀疑那把变体刀就是四季崎记纪用来诱惑着他使用然后干掉他的道具,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希望获得一个健康的富有活力的身体。 “该死。”方羽感受着从心脏传来的绞痛,那是跳动的心都想要罢工的预告,休克的心脏在下一刻又被方羽控制着血液的流动和肌肉抖动来重新跳动起来。 能够自发的起搏心脏也是他的一项特技了吧,至于【血液涌动】和【肌肉控制】只不过是他医治自己身体时不知不觉间掌控的一项能力。 第三十一章 剑术的终极形态 “宇练银阁,我的名字。”宇练银阁作风古朴的自我介绍道,这样一次与祖先面对面战斗的机会可是绝无仅有,所以他对这一场战斗看的无比的庄重。 “我还是彼我木轮回,只不过外貌和性格是由你心中的所想来决定的,把我当做是宇练金阁也没错。” 彼我木轮回·宇练金阁形态是一个白发中年男人的模样,他有着历尽风霜的古铜色皮肤和沧桑的胡须,手掌上的老茧厚厚的一层看得出他握剑的时间有多长,身着破破烂烂的武士服和一看就知道没有打理过的乱糟糟的长发。 但就算是如此落魄的模样也盖不过他双眼中那一股逼人的煞气,冷峻消瘦的面孔透露出百战不死的肃杀之气。 “那么,我不客气了。” 说完,宇练银阁当仁不让的率先冲刺起来,斩刀·钝仍然刀刃入鞘没有拔出,数月以来的旅行已经弥补了他腿脚行动的不变。 要知道在战国大乱的战场可没有任人一动不动的环境来由剑士发挥,在因潘的时候只不过是因为他不用主动就有敌人前来身前送死,而且那时候所处的房间里适合发挥【零闪】也不需要什么走动。 【零闪-五番】 把一次的拔刀斩【零闪】在一瞬间使出五次,前方一百八十度的全方位攻击让人无法闪躲。 最适合使用拔刀斩的万物两段之刀斩刀·钝甚至是划破空气,进行远距离的飞天斩击,连刀刃够不到的地方也被气刃给斩到。 “我的斩刀·钝可是越使用越快的!”宇练银阁意气奋发的说道。 对于他来说能够和【零闪】的创始人对决就是他最大的荣幸了。 现在就由他来告诉先人他的进步。 “是吗?我可是斩刀·钝之前的主人,它所有的特性我全都知道。” “你的【零闪】还是不够快呀!” 彼我木轮回在面对眼前飞射而来的五道飞空斩击没有躲避,他选择了正面应对,他的手里也拿着一把武士刀,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在气刃即将临身的前一刻瞬间使出【零闪】。一刹那就把所有的气刃在同时一切两段。 “【零闪】是超出肉眼可见速度的高速斩击,它的最高速度可以达到光速,只要在我所在的绝对领域之内,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不被一刀两断,所以【零闪】一次有效就够了,现在把斩刀·钝交给我!” 彼我木轮回·宇练金阁形态的人格见到宇练银阁所使用的刀正是他不惜背叛主君也要保留的变体刀时,语气变得格外的坚毅。 “就算你是我的子孙也不能够使用它!它是我的!” “呵,对于我来说祖先留下的因潘城才会是我真正的宝物,虽然斩刀·钝是您最开始流传下来的但是我还要用它来实现我的愿望,所以抱歉,我不能给您。”宇练银阁神情懒散的说道,变体刀的刀毒是让人心智也会发生改变的一剂猛毒。 中了刀毒人为了手中的变体刀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好像是有着一股奇特的魔力一样。 “那么我接下来可不会客气了,就算是斩刀·钝也要看它在什么人手里使用才强!”宇练金阁毫不客气的说道,就算是对于自己的后世子孙也没有留下丝毫的情面。 “就让你看看剑术的终极形态,拔刀斩奥义【真·零闪】!” 宇练金阁踏前一步,肩膀、手肘关节瞬间加速到脱臼的速度挥出斩击,就算是手臂的骨头发出咔嚓的磨损声也毫不在意样子,连剧痛都能轻轻松松的视若无睹,他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呵呵,那么一击定胜负吧,斩刀·钝限定奥义,【斩刀狩猎】!”宇练银阁用刀划破自己非持剑的左手,然后让出血的部位对准手中刀鞘让血液流进刀鞘的里来减少拔刀时的摩擦系数,这是他最速的一击,能够抵达光速。 锵! 双刀在人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下斩来,宇练金阁对准的宇练银阁的脖子,宇练银阁是对准宇练金阁手中的刀刃,在两人都看不见的瞬间角逐出了胜者。 宇练银阁胜利,他的刀斩断了宇练金阁的刀然后将宇练金阁拦腰斩断,而宇练银阁则是被宇练金阁只有一半刀刃的武士刀给划破的胸膛,所幸没有触及要害。 “果然,你也能够使出斩刀·钝最大的威力,可我还是想要拥有它啊,可惜我的生命已经结束了……因潘……也请守护好它。”倒在地上的宇练金阁眼神迷离的回望持刀的宇练银阁仿佛是从他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声影。 “我会的。”宇练银阁身上的刀痕绵长所幸都非要害,但是巨大的刀伤不及时止血的话也会失血过多而死,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斩刀·钝的终极奥义是伤人先伤己,在还没有伤到敌人的时候就先把自己给砍伤了,要使得整个刀鞘都沾上血的话他自己首先的流血量就要足。 但是,最终的胜利者还是他! “银阁,你的限定奥义以后别用了,彼我木轮回砍得都没有你自己造成的严重。”方羽看着宇练银阁一身被血给浸染的绯红的血衣吐槽道。 方羽觉得这种所谓的剑术终极形态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学习的,他自己随便一招就是一击必杀,何必要使出过剩的力量来干掉敌人呢,对于他来说恰到好处的发挥才是正道。 “我还是先帮你止血吧。”让七花他来救人太勉强他了,杀人才是他最善长的事。咎儿现在还处在【诚刀·铨】的试炼中,所谓的挖掘出来其实只是掩饰,在咎儿寻找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是处在被【诚刀·铨】考验的环境里了。 “谢谢了,小哥。”宇练银阁虚弱的说道,能够勉强站起来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至于让他处理自己的伤势那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没办法,谁叫你是我的手下呢~手下要是先死了,作为老大的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而且收集十二把刀的游戏才进行到四份之一呢,游戏还没有结束就失败那不是很无趣吗?” “……游戏吗?”宇练银阁对于方羽调侃的手下这一称呼不置可否,但是他能够感觉的到眼前的这个精致如易碎的瓷器一样纤细男人显然是把人生当做是游戏来对待的。 不是贬义上的游戏,是说他轻松的面对人生的态度让人羡慕。 “对了,小哥你去不看看那个白头发的小姐吗?” 宇练银阁看着正在认真用针线给自己缝合伤口的方羽说道,他对于此行的关键人物可是很好奇的,这一次遇到的这个“仙人”给每一个人的试炼都那么的艰难,就算是非武斗类的试炼应该也很难通关吧。 “她啊,你放心吧,我知道她一定能过的。” “喂!你明显不是这么认为的吧,你的针都扎错地方了啊!” “嘘——还不是你说话导致的我都分心了,你赶快闭嘴吧,免得我把针直接的留在你的身体了算了。”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我不说了行了吧。” 宇练银阁不停的给低着头专注的锋伤口的方羽打着眼色可惜方羽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哦~你真的这么放心我吗?” 一道娇俏的少女声音在方羽的耳边传来,连嘴巴呼出的热气方羽都能感受到。 “是啊。” “那你也应该来看我啊。” “好,这就来看你……”方羽听到了这个声音就知道此行的根本目的已经达成了,咎儿直面自己的过去,能够坦然的接受而不是逃避了。 转头看向咎儿时候没想到凑上来的竟是一张白皙俏丽的脸庞,而且方羽的嘴唇恰好是贴到了咎儿柔软红润的樱桃小嘴上。 “就,就当是给你的奖励啦!”故意凑得近就是为了能够用脸贴到方羽的脸上,现在连自己的吻都给了方羽,也不坏啊。 “喂!你真的不打算看看你扎的是什么地方吗!”宇练银阁欲哭无泪的插入到两人的互动中,没有被彼我木轮回干掉却死在止血的过程中的这种事太可笑了。 “好了好了,别急嘛。”方羽拔出插错位置的银针又在刀口上缝合了起来,而被他扎错的地方已经开始从针眼喷出小血流了,方羽又随手用行李中的草药堵上针眼。 “哥哥,要不然还是我来吧。”七花站在一旁看宇练银阁不停的叫嚷也跃跃欲试道。 “别啊,如果是你来的话那他就死定了。” 方羽赶紧说道,宇练银阁不知道眼中还有几分希望的光彩,却不知道如果是鑢七花来给他锋伤口一定是直接给他扎进动脉里去的,因为七花只知道那里是可以打击的要害去不知道哪里是要止血的地方。 “年轻人们,你的试炼都通过了,这把刀你们拿走吧~”彼我木轮回又不知道什么出现在众人的身后说道,他现在的样貌已经换成了飞弹鹰比等的模样。 咎儿精致俏丽的五官也是传承自他的模样,但是咎儿现在只会以怀缅而平淡的目光来看待彼我木轮回现在的这张脸,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心中比占的分量更重的是何物了。 “接着。”只见彼我木轮回将手中之物随手的抛出,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咎儿手忙脚乱的接住并嗔怪:“这可是很稀有的宝物,怎么能这样对待。” “这把刀可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锻造它的人当然是有好好的赋予它坚固的性质,所以不用担心它易碎啦~”彼我木轮回挥手敷衍着。 第三十二章 挑战书与角斗士 “喂!快看那边!”一道压低了声调的催促声在一众酒鬼中传来。 “那不是日之本最强的剑圣锖白兵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酒肆里?” 被酒桌边讨论的对象正是出现在酒肆门口的一个长相俊俏如少女的长发美少年,他的腰间别着一把细长黝黑的武士刀,看起来极为美丽,一身单薄的白衣下看得出他锻炼的紧密结实的肌肉,整个人看起来纤细、匀称却又饱含着爆发力。 “你没有听说过吗?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堕落的剑士了,违背了幕府的给他的任务,私自夺走了幕府想要的东西!” “啊?像他这样高洁淡雅、作风古朴的剑士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作为日之本最强的他还有什么东西是他都不到的,也没有必要因此做一个浪人啊!”闻者震惊而又疑惑的说道,他是居住在这周围一带的居民,此地偏远,靠打鱼为生,消息堵塞,往往发生的一个大事要等到十天半月后才有行脚商人来传递。 “就算是最强的剑圣当然也不是无欲无求的啊~就算是只知道战斗的剑士当然也有像要的东西,那就是他们手中所使用的剑!” “剑?就为了一把剑就不惜背叛幕府作为浪人?忍受幕府的悬赏通缉和追捕?”他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一个死物有那么大的魅力。 “呵!当然不是普通的剑,他可是剑圣啊!日之本十年一出的强大而稀有的剑圣,而他又是其中最为强大的居于顶端的怪物,名剑、妖刀、魔刀、古刀这些剑只要他想要,那些大贵族们当然是双手奉上,吸引他的是变体刀!”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特意压低了声调,但他想要表达出的庄重、肃穆的效果还是体现出来了。 果然,听到的人就算是不知道变体刀是个什么东西也明白了变体刀是一个非同一般的神物。 可惜,就算是他已经把声音压得只有周遭的一圈酒友能够听到的地步也还是躲不过那些耳灵目敏的剑士,就比如听到那位长发美少年。 “哦,你们也知道变体刀吗?没想到消息已经传得这么远了。”寒冷的动人心魄的声音从长发美少年的口中传来,一下子就让窃窃私语的一种酒徒们瞬间清醒了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这位……大人,我,我们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想要得到您的悬赏……”剑士可是不可轻侮的一种群体,他们可以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就算是被大名们收入旗下当做护家犬也不是他们这些连姓氏都没有的下等人可以妄自谈论的存在。 “在下没有和你们说话,在下说的是坐在角落里的独自饮酒的那位。” 锖白兵下颚微微扬起,白皙而修长的颈脖像一只白天鹅一样优美,被注视到的那个独酌客在也维持不住饮酒的姿态,他此行是为了任务而来。 “不忍。”这是独酌客的名也是他正戴着的面具上的字。 “汝也是为薄刀·针而来。”锖白兵语气平淡的说道,就算是在这里遇到的这样一个头戴面具说话方式奇怪的怪人也不能让他有所反应。 “我是带着主人的命令而来,主人名叫否定姬……”面具男的面具只有一半遮住了额头到鼻子,但他的嘴还是显露出来的,所以说话和饮食是无大碍。 “她?” “她的命令是什么?” 锖白兵不再能保持平静,他的心已经被稍稍打乱了。 “虚刀·鑢要收集十二把变体刀,就由作为全刀的失败品的你去主动的打磨他吧。” 说完,面具男在也不等锖白兵的回复就转身回去复命了,他知道锖白兵是无法抗拒的。 “这样吗?那么挑战书就由我来写好了,有四季崎记纪所打造的另一把刀……还真想见见呢。” 锖白兵神色暗淡的说道,忧愁的眉宇让看着他的酒肆内的酒徒们也为止忧心,长相似女子的美少年少见的心绪有了起伏。 “真期待啊,我的剑可是能够斩断太阳的。” …… 九州萨摩浊音港 这里的环境靠海,人们以打鱼为生,想要不劳而获的人向来也是不缺的,于是海盗这一掠夺他人成果的海上强盗应运而生。 萨摩人民俗彪悍,在大海上与浪潮搏击、与恶鱼厮杀,有时还会与同类在甲板上来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杀。为了鱼获和船只,也为了商船上的歌姬、货品。 海盗们之中也有强有弱,他们之中的最强者就是萨摩海盗团,一个敢擅自代表一方地区的海贼团,但他们也的确有这个资格。 萨摩海盗团的船长是变体刀的贼刀·铠拥有着,持有它的船长历战不败,就连日之本的前统治者旧将军想要征缴变体刀的时候派出一个军队来也被他独自打退,军队伤亡惨重,而萨摩海贼团船长则毫发无损。 “贼刀·铠的外形就是一件西洋铠甲,四季崎记纪在锻造他的时候就是朝着【防御力】这个方向来打造的号称是绝对防御,而在铠甲的关节、缝隙处都是锋利的刀刃,与其说它是一把刀不如说它是一件刀剑不伤的重甲。”真庭企鹅诉说着他搜集来的情报,并讲给海龟和鸳鸯两人听。 “我们是忍者,正面对决是不可取的,所以我们不能强攻要智取……”三人中资历最老的海龟说道。 “贼刀·铠的这一任主人是前萨摩海盗团的船长,现任铠海盗团船长,仓必校,他从来不在人前脱下他的铠甲,就连必要的吃饭喝水也从来不在人前进行,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真庭企鹅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以前是萨摩海盗团老船长的一个奴隶,在老船长看他工作老实努力,也就没有对他有所戒心,在一次酒后休息的时候仓必校偷偷穿上贼刀·铠,把船上的所有海盗都给干掉了,然后由他来做船长。” “而他就是靠着这样的机会来上位的,所以他对于贼刀·铠的穿戴也非常的谨慎,据说是连洗澡的是时候都是不脱下来的。” 三人所处的环境是一个巨大的广场,中间有一圈角斗场,那名穿戴者铠甲的高大男人正耀武扬威的对战着每一名脚斗士。 第三十三章 美人计 “哈哈哈,你的传说就由老子来打破!”挑战者是连胜五场的强者,他的武器是一把门板大的巨剑,天生神力的他挥舞起这把剑也是异常的吃力。 沉重就意味着挥舞时造成的破坏力、冲击力也更强,普通的武士刀强调的是锋利所以对于仓必校的铠甲无效,但是钝器类打击的冲击可不会被消除啊,这可是对付铠甲类敌人的最好的办法! “我赢定了!”手持巨剑的年轻武士意气风发的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着打败了仓必校之后成为浊音港的实际领导者,然后掌管铠海盗团并改为属于自己的巨剑海盗团,打劫来往的船只或收取保护费才放行。 一地的地下霸王就是由他来担任了! “哦~真是什么水货都能上啊~” 身着全副武装重铠而显得异常高大威猛的男人在烈日下格外的闪耀,连嘴巴都没有显露在铠甲之外的声音沉闷而又浩大威武。 “可恶!看老子一剑把你砍翻!”手拿巨剑男人也不是鲁莽的白痴,能够没有受到什么挫伤就轻易的连胜靠的不只是他的蛮力。 他知道,作为浊音港的实际掌控者,仓必校必然是要在大众的面前展示出他的强大过人的地方,所以现在挑衅仓必校然后先发制人率先攻击,仓必校一定会因为一直以来的胜利而先让他先手攻击并不做闪躲与反击。 “哈哈哈!我站在这里不动让就让你砍!但是如果你没有砍伤我,那么……” 果然成功了! “不用你多说啊!要怎么样老子随便你啊!” 现在就是趁他反悔之前赶紧干掉他,让他没有机会召集手下。 “呵!”仓必校冷笑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成功了!” 只见手持巨剑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把剑高举过头顶,然后上半身前倾带动双手的剑柄由脑勺后越过额头,剑刃就那么呼啸着朝仓必校的头砸去。 就算是不能打碎铠甲也能让你的脑袋受到猛烈的撞击吧,赢定了。 咔嚓!嘭! 剑刃从中间裂开,然后干脆的裂纹扩大整个剑刃从中间一分为二,零碎的金属碎渣从裂开的口子里肆意的飞出,有几粒还划破了巨剑男人的脸留下一道道血痕。 “这,这,这……完了——”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管他是不是要毁容了,因为被惹怒的凶兽即将要爆发出来,而他就是最好的祭品! 这是展现力量与杀鸡儆猴的好时候,被挑衅的地下霸主,在圈外看的过瘾而血脉喷张的疯狂观众,他们都不会放过他也不允许他活着出去! “啊!!”吼叫着,巨剑男人丢掉了手里的断剑,使出浑身的解数朝围观的人群奔去,如果闯进了人群了还会有一线生机吧。 “无力啊,【否蹦】!” 仓必校冷哼一声,右手的肘部弯曲瞄准逃跑者的后背,然后像一头犀牛一样开始狂奔了起来。 铠甲巨大的重量让他的每一步都地面震颤,可怜的逃跑者一下子就被追赶上来。 “啊啊啊啊~”惨叫着,哀嚎着,并被铠甲肘部镶嵌的利刃贯穿,去势不减的被插在利刃上连带着狠狠的撞在角斗场的围栏上,估计是骨头都给撞碎了,血肉模糊的巨剑男人再也看不出一点之前的模样。 “胜负已分!”已经秃头的作为裁判的中年男人一脸狂热的冲进场内宣布着厮杀的结束。 场外的围观群众们则因为看到一个生命在蹂躏中消逝而疯狂的欢呼雀跃,狂热的发红的面色看起来很是愉悦。他们是民风彪悍的萨摩人,打鱼不是他们所喜欢的,做海盗来劫掠他人的成果才是他们所喜爱的。 “哈哈哈!” “又是一场胜利!” “最强!完胜!”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他的人气看起来很高呢~”真庭鸳鸯说道,她鲜红的舌头伸出唇外妩媚的舔湿自己红润的嘴唇说道。 “鸳鸯,浊音港是靠近死火山的地带,所以这里温泉数量不少,当地人都喜欢浸泡温泉,你作为憧憬浊音港的主宰而想要服侍他的歌姬,然后……”真庭海龟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地盯着那个双手张开拥抱天空的铠甲男人。 真庭海龟已经知道了变体刀的强大之处,原来所谓的绝对防御是连钝器打击也能免疫的全身铠,那么穿甲技应该也无法隔着铠甲打穿里面的人吧,这样一个陆上无敌的变体刀难怪旧将军派出了一整个军队都无法打败。 “明白。”真庭鸳鸯应声答道,作为忍者,尤其是女忍者,自身的美色也是她们的利器,无所不用其极的忍者怎么会忽略掉这么一项强大的武器。 获取情报、偷取宝物、暗杀、下毒等都是美人计里的绝配啊。 “他还真是强壮呢,不知道铠甲下面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啊~”真庭鸳鸯面颊绯红的娇声说道。她对真庭蝶蝶那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是真爱,但忍者的身体也是完成任务的工具,所以为了爱人守身如玉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但是那一颗真爱的心却是不假。 真庭蝶蝶也不会对此有所怨言,因为这就是是忍者的宿命…… “那么,由企鹅继续打探情报,最好是将铠海盗团的近日的活动日程都给打探出来。鸳鸯现在进行伪装,将忍者服置换成歌姬装、歌姬的妆容能让你的面容得到最大的遮掩效果(化妆师们会非常用力地涂抹白色粉底膏在歌姬的脸上,以达到均匀的效果。)以上!” 下达了命令之后,真庭海龟走出人流,朝浊音港内拥挤密集的木屋群走去,那里有他要寻找的旅馆和人家。而融入大海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变成一滴水,模仿当地居民的语言习俗,饮食文化,最好是能够加入到铠海盗团里。 …… “有没有搞错!”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女声在天空中回响,把屋上的鸟雀都给惊的拍打翅膀四散纷飞,鸟羽零落着在空中飘来荡去。 “不就是挑战书吗,有什么问题吗?”方羽慵懒的伸着懒腰说道,正午阳光照射让他冰凉的身体也有了一丝暖意,这已经是难得的舒适了,此时他格外的享受。 “这可是日之本最强者的挑战书!就算是你也不能小看吧!”咎儿好似担忧的说道,但是下一刻就露出了她的小心思,“所以七实你需要用到我的奇策才能无伤致胜!” 为了让自己在一行人中更加的重要,也因为连续三把刀都没有她的出力,咎儿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展示出她奇策士的强大之处了,当然,让七实刮目相看只是其中小小的一个连带品而已绝对不是主要的想法。 咎儿眯着眼,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让她白嫩的脸蛋也挂上了一丝红润。 “额,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次不打算出手,或者说之后我也不打算出手,所以你和我说奇策什么的也是不需要啦~”方羽悠然的挥手拒绝,像是在说【这件事与我无关,别打扰我晒太阳啦】这样话。 “哈啊?!”咎儿没好气的发出一声可爱的声音,“就算是你也不要以为可以这样无视我啊!切利哦!” 咎儿拿着手中的【日之本最强者亲笔书写的挑战书】拍打着方羽的脑袋,可惜那轻飘飘的一张纸可是连一只蚂蚁也拍不死。 “别急啊,我还有话要说。” “是遗言吗?” “不,是关于应战人选的。” “你是说让银阁和七花来应战?” “准确说只有七花一个人啦。” “对方可是锖白兵,在获得了薄刀·针之后他的实力就愈发的深不可测了,据说连天上的太阳都能够斩下来!” “哪有那么夸张,他真的知道太阳有多大吗?你看银阁的拔刀斩还不是号称能快过光速……”方羽的距离中一下子就有牵扯进来一个无辜人士。 “喂!就算是小哥你也不能这样侮辱【零闪】,什么叫号称,说的好像是……” “不想让因潘恢复原貌了吗。”方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就止住了头发半白的话痨大叔喋喋不休之语。 “不管怎么说无刀对战有刀的剑士还是那种级别的……”咎儿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被方羽给打断了。 “这样不就更加需要要用到了你的奇策了吗,而且你可不要把虚刀流给小看了啊,无刀的剑士,是把自己的身体当做是一把刀来磨炼的,所以攻击不是虚刀流的强项防御力才是。” “哥哥说的就是我的意见。”七花双手并用的撕扯着从山间打来的鹿肉,豪迈的一口气把骨头上的肉丝也给一干二净的刮进嘴里。 “……既然这样,那就让你们看看我奇策士的厉害吧!”咎儿知道方羽一经决定的事再很难有改变,那么让她绽放出光彩的机会不就是这一次吗,还有什么好推辞的。 第三十四章 不死之身 “锖白兵,现年龄20岁,身高5尺3寸,体重11贯5斤,他的兴趣是剑法,在他学会使用【逆转梦斩】这一使用刀柄和刀鞘的剑技后就获得了【剑圣】的称号。” “他是一名孤傲高洁的剑士,有着古时候剑士们的古朴作风,他是一个有着女子般美丽的长发美少年,有着这么多与众不同特性的他在日之本的人气也是非常之高。” “名气大了之后自然会了很多人来挑战,而因为他面对所有的决斗都是在一瞬间出剑并走到对手的身后而结束可以说是秒杀,这说明他有着强大的身体速度和出剑速度……” “就是说对手擅长瞬身术和拔刀斩吗?银阁,他和你很像耶!”七花插嘴打断了咎儿分析。 火大! “哼!什么【剑圣】,他的拔刀斩有经过我的肯定吗,就敢妄自尊大。”宇练银阁也是不服气的插嘴。 火冒三丈! “哈哈哈!银阁!你的最速拔刀斩的名号才是你自认为的吧,那个锖白兵可是被日之本所有的人所承认的【日本最强剑士】,你被比下去了啊。”方羽继续火上浇油。 纸包不住火啦! “就算是小哥你……” “啊!!!你们还听不听我说话啊!都说了要用到我的奇策你们才能无伤打败锖白兵,还是说你们绝对自己更本就用不上啊!”咎儿鼓起涨红的脸叫嚷道,可惜娇俏可爱的声音没有一点威慑力。 “额,其实嘛,这些东西你和七实说就好了……不用和我们一起说的……”方羽小声的辩解道,他还有另外的打算。 “我觉得这次的挑战由你们这边来应对,而我则是先去下一把变体刀的位置征缴变体刀。” 方羽说出的他的打算,他要开始真正的发力了。 “可是……” “是担心我的安全吗?还是舍不得我离开呢~” “切利哦!!你走吧,赶紧走啦!” “放心吧,我会量力而行的,这一次我一个人前往出云收缴千刀·铩,你们打败了那个日之本最强以后就顺便把薄刀·针一起带着去尾张吧,我们在幕府那里集合,顺便完成你这一次出行的名头‘为了幕府的统一稳定而收集四季崎记纪的十二把变体刀’。” 方羽眼神凌厉的对着咎儿的眼睛看着说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为了能够尽快完成大家的愿望,他也要开始“逞强”了啊。 “呐、七实,答应我,不要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咎儿没有再反对方羽的分头行动,她知道方羽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是日之本最强了,但她还是会一样的担心方羽会受伤。 这不关乎他是不是强大,是不是弱小,就只是纯粹的担忧他的身体安危。 “……” “七实!看着我!你说话啊!”咎儿看到方羽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什么也不说的沉默着,她好像是已经确认了什么一样,眼眶一下子通红了下来,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似哭泣的啜泣。 “我当然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啊,笨蛋。”但是被动的就不一定了,方羽心里另外加了一句。 “哥哥,我也跟你一起去吧。”七花期待的看着方羽,不想要和他分开。 “唉~弟弟,你不能总是要跟在亲人身边撒娇了,你也长大了要独自一人成长。”方羽平淡的说着让人颇为恼火而羞耻的话,就像是一个父亲在对自己粘人的孩子的关怀。 “啊!哥哥你想要和我分开就直说啊,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嘛!”就算是心境淡漠的鑢七花,也经受不住咎儿和宇练银阁调笑的眼光(其实是他的心理作用)。 “哈哈,七花你太不经逗了”,方羽捂着嘴低头弯腰的身体像是因为笑意而微微颤抖着,“所以说你才更要成长啊,如果敌人使用激将法之类的心理战术把你的心境打乱,那你就危险了。” “才不会那样啊,我会在第一时间就用虚刀流干掉他的。” “那如果是重要的人被挟持了呢,或着是重要的人受到了伤害,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保持冷静吗?” 方羽把手收回身后,随意而又让人微不可查,众人的注意力也被他的话给吸引而分散了注意。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方羽收回身后的手掌心中有一滩血迹,手指凉的打颤。 “但是凭哥哥你的实力没有人能够伤害伤害到你啊。” 在七花的心里哥哥七实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天才,他生而知之,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如何独自生存,而自己就是一个累赘,需要父亲和哥哥共同来照顾。而且在不承岛的时候和哥哥对练就没有一次胜过的,总是被一招击败,而且哥哥使用的招式还是从自己身上学来的。 “但如果被挟制的人是你的母亲呢。” “……” 七花沉默了。 “银阁、咎儿,我弟弟就拜托你了,然后,尾张再聚吧。” “小哥你可不要忘了答应我的愿望啊~”怀抱漆黑武士刀刀鞘的宇练银阁慵懒的说道。 “放心吧,就算是我死啦还有咎儿会继续完成你的愿望。” “我可不是咒你死啦。” “那就是希望我不死咯,那就借你吉言啦”,方羽走到宇练银阁的身前,将他怀中的斩刀·钝拉出刀鞘半截,掌心有血的那只手向寒芒闪烁的刀刃上一抹。 “喂!小哥你干什么啊!它可是很锋利的!”宇练银阁被方羽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跳,看到他满是血渍的手掌担忧的说道。 “哥哥!”“七实!” 七花和咎儿惊叫出声,没有想到一项冷静的方羽竟然会做出自残的行为,然后迅速的跑到方羽的身旁查看方羽的伤势。 “放心,一会儿就好了,你看。”方羽接过咎儿递来的绷带擦拭了一下染血的掌心然后展示给三人观看,那是一只洁白如玉的美丽手掌,手掌上纹理清晰,连伤口愈合的血痂都没有留下。 “你是神明吗?你的伤口怎么愈合的这么快,要知道我之前施展斩刀·钝奥义时留下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有愈合呢,每到阴雨天总还是阵阵发痛。”宇练银阁不平的说道,他手中利刃的锋利程度可是天下无双的,随便一划就会造成很深的一道伤痕。 “哥哥,你的身体不好,不要自残。”七花担忧的看着方羽说道。 “七实!就算你身体愈合的快,但受到的疼痛还是存在的,所以说你不是答应了我不要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了吗!” 咎儿这一次使劲的拍打了一下方羽的胸口,那是她从来没有挥过的力气。 方羽看似弱不禁风,但在咎儿纤纤小手接触在他胸口皮肤的前一刻,他衣物下的皮肤层就转换成了弟弟七花一样的结实牢固的肌肉状态。 “我可是不死之身啊,我受到的伤害都会在一瞬间就愈合,而且任何的毒药都并能给我的身体造成伤害,这样你们就放心了吧。”方羽无可奈何的解释道。 这就是他与体内一亿病魔相抗衡的拥有着异常治愈力的身体,在常人看来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不死之身。 第三十五章 另一个不死之身 方羽给了咎儿一个喘不过气来的拥抱后又轻轻的拍了拍七花和银阁的肩膀,这就是所谓的男人之间的情谊了吧,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拍打,代表的却是沉沉的允诺,那是多多保重的含义。 “走啦~”方羽不多做停留,之后又不是不能再见面,至少他还不会那么快就死了。 “喂!七实,尾张再见咯!”之前被方羽的拥抱给勒的小脸涨红的咎儿朝方羽那背对着夕阳的身影奋力的挥手告别。 “……”走的过快的方羽只是简单的也右手高举过头顶然后左右摇摆,示意告别,却连正面的相视都不敢转身,他不想让那些过多的情感缠绕住,那会让他行走的脚步变慢的。 七花目光不移的凝视着方羽的背影,那道背影被夕阳拉的狭长的身影,上一次离别还是在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又变成一个人了。 宇练银阁欣慰的微笑着眺望方羽已经走得变成一个小黑点的身影,他知道一个男人一旦有了足以匹敌灵魂之重的执念,那么他的身影一定是坚毅牢靠的,方羽就是这样。 咎儿转过身,对七花说道:“我们也该走了,要提前赶去那座严流岛上进行一番布置了。” 说完,她率先的行动起来,那是一个与方羽行动的方向没有任何交点方向,在海边。 看到方羽离开后担任起团队主任的咎儿变得雷厉风行,两人也没有什么不满,因为他们都是被方羽拜托过的。 “日之本第一人,就由我们来打败!” …… 陆奥,死灵山 与其说是一座山,不如说是巨大的祭祀之地,这里香火弥漫,有跳取悦神明的怪异的舞蹈之人,有被捆绑住双手双脚防止逃脱的活人祭品,有洒满地面的纸质小花瓣,还有不停的在念诵着祝词的大祭司。 他们在锅炉里燃烧着不知名的植物,被燃烧的植物会飘散出巨大的烟雾,烟雾把整座山头都给笼罩住,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簇火、火把是这里的标配,“神灵”们厌恶阳光也不喜欢月华,迷蒙的雾霾就是它们的最爱。 在死灵山,中心的广场最中心点有一座小小的神笼,那里摆满了香火,被祭祀的不是某某神灵的神像,是一把小巧的状似忍者们使用的苦无的小刀。 “这可是比我们生命更重要的神物!要不是看在你也有我们死灵山的血脉,在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 “我再说一遍,把恶刀·鐚交给我。” “看来你是死了心的要挑衅我们了,就算你是我们的同族,我们也不会轻易饶恕你!” “你们的神物不是在多年前还被人夺走了吗,还是之后才从山脚的泥土里挖出来的,看来神物也不神啊~” “可恶!给我上! 死灵山神护卫队交灵术!” 被死灵山一族所召唤出的透明、缥缈如轻烟般的人体瞬间扑向真庭川櫴。 “呵,灵体攻击吗,如果是不熟悉的人一定会被这刀剑不伤的攻击给弄的手足无措,但是我的身体里也有着死灵山血脉的一部分啊!忍法·纪录调!” 原本懒散的真庭川櫴眼神瞬间转变的锋利起来,他也要认真了,为了完成凤凰的任务。 他的羁绊在真庭之乡不在死灵山。 “哼!区区一招读取灵体的记忆的招数也配拿来丢人现眼!” 大祭司不屑道,对于灵这种奇异的现象,他可是专家,除了十多年前的那个怪物把自己的技艺都给偷窃外,还有谁能够比自己更强。 “我不仅会死灵山的招数,我的本职可是忍者啊,只要把你们招出来的所有灵体给定住,只要一瞬间,我就能干掉你们!”真庭川櫴说出了他真正的目的,他的战斗方式可不止一种,手里剑、苦无、千本、毒药才是他真正的武具。 “你!” 平日里只注重与灵,认为人类的身体只是拘束灵的破躯壳,所以从来没有锻炼过的溺弱无力之躯怎么是十二忍者首领之一的真庭川櫴的对手。 “千本·暴雨!”在一瞬间,真庭川櫴手里投掷出一大把的长针,极速飞过的飞行道具瞬间穿透了死灵山神护卫队众人的脑袋和胸膛。 “所以说你们所瞧不起的身体可是关乎着你们的存亡啊~”真庭川櫴感叹着这些平日里以为自己凭借着一手交灵术就能天下无敌的白痴们的白痴行为。 “现在,我能取走它了吗?” 真庭川櫴向倒在地上呻吟的还未死透的大祭司询问道,看似很有礼貌但是他的行为却与他的话一点也不符,踩着倒在地上的身体,不时把半截在外的千本踩进众人的身体里让他们更加的痛苦。 被众人拦截住包围住的是一座狭小的神笼,周围一圈插满了香火,被祭祀的是一把苦无,至少真庭川櫴是这样看的。 “还真是适合我们忍者呢,这不就是特意为了我们所打造的吗?”真庭川櫴看着刀身上不满血色血管纹路的苦无说道,“还真是美丽呢。” 他伸手拔出插在里面的苦无,然后一脚把神笼踢倒。 “这么美丽的东西不应该摆放在着腐朽的地方!” “你,混蛋。”倒地的神护卫队最后一个还留有意识的人看着真庭川櫴践踏神笼的行为愤怒的斥责道。 “哦~没想到还有一个活口啊,正好,就拿你来试验一下恶刀·鐚的能力,被称为最凶恶之刀的它到底有多凶恶。”真庭川櫴快步走到神护卫队残存的余孽身边,然后把手中的苦无狠狠的插在他的胸口上查看反应。 “嗯,很锋利啊。”真庭川櫴感受着热刀切黄油的顺滑感说道,但它既然不已锋利著称,应该不止是这点能力吧。 “喂!那个人,你有什么感受吗?”真庭川櫴好奇的询问他被恶刀·鐚插在胸膛的感受,是不是非常的痛苦和折磨,难道是一把适合用来审讯的刀吗,所以才叫做最凶恶的刀? “我,的,感,受,非,常,好!”被穿插胸膛的虚灵虚妄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他拔下插在心脏处的千本,深深的埋在他心脏里的千本被拔出来的时候竟然没有染上一丝的血迹,还是干净透亮的样子。 “这是神的力量,神给我这份力量就是让我来干掉你这个不敬之人,受死吧!”虚灵虚妄大吼道,他身体上的伤口快速的愈合着,连被破开的心脏也被迅速增殖的血肉给填充,而插在胸膛上的恶刀·鐚则是成为了他的第二颗心脏,他能够感受到刀的勃动。 恶刀·鐚刀身上的血管类的纹身此时真正活了过来,它的作用很明显的发挥着,那纹身正在发着红光,它像是一张血盆大口正一股一股的抽吸着虚灵虚妄身体里的血液让后让他的身体更加富有活力。 “哦呀,看来造成了一怪物呢。”真庭川櫴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已经知道了恶刀··鐚的凶恶之处了,那是一把能够压榨宿主生命的恶鬼,就算是受到了致命伤害的人被它给缠上也会被挖骨敲髓、榨干身体里的每一滴生命,然后宿主才能如同被燃尽的尘埃一般死去。 而恶刀·鐚的回报就是宿主在死之前能够精神抖擞的活上一段时间,身体的血肉富有活力,受到的伤害能够快速愈合,身体的痛苦被摒弃只能感受到愉快,所以说恶刀·鐚就是这样的一柄极恶之刃吗? “但是就凭你这没有就受过任何锻炼的身躯又能给它提供多久的生命力呢?”真庭川櫴一言道破了眼前这个打不死的怪物的弱点。 如果是那些因为年龄和病痛衰弱的剑士们看到了这把刀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使用吧,因为他们是最能够体会到人类的脆弱之处的人,就算是下一刻死亡他们也不会有所退缩吧,能够死在最美好的时刻才是那些战场上的亡命之徒的欲望吧。 第三十六章 1vs3 出云大山深处、云雾缭绕之巅。 一条长长的汉白玉石阶从遥远的山脚处一直绵延起伏直通天际。 石阶走到头,是一座巨大的石质鸟居,看起来巍峨、敦实,给人以牢不可破、屹立不倒之感。 石阶的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和戴着纱巾的巫女,数量繁多,近乎有上千个,她们各自分布到石阶的一旁,每隔一段距离就站一位。 巫女的腰间挂着一把朱红色的带鞘长刀,看起来似是神社的护卫一样。 “终于走到这了,真是累死了,这一路东奔西跑的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身后背着一把大太刀的面孔稚嫩的青年抱怨的说道,他的年龄是三人中最轻的,所以任务的时间也是最短的,要说耐心就要数他最低了。 “是啊,我们这三个月以来就一直在赶路,任务目标却一直没有遇到过,真是白忙活了。” 身材矮小的男人附和的说道,他要不是错过了上一次的任务目标,去那座无人岛的时候扑了个空,他就已经和心爱的鸳鸯结为夫妻了,这一次他可是迫不及待带的完成任务回去结婚的。 “蜜蜂、蝶蝶,谨慎一点,我们快到山顶了,这附近的武装巫女可不少啊。”真庭螳螂谨慎的说道,他是虫组的指挥官,蜜蜂和蝶蝶都要听从他的安排。 “放心吧,凭螳螂你那敏锐的五官难道还感觉不出来吗?这些武装巫女都是虚有其表的货色。”背负着大太刀行走的真庭蜜蜂满不在乎的看着一旁不时出现又消失的蒙面巫女。 “她们腰间的刀就是千刀·铩吧,还真是一模一样的啊,一千把,想想就觉得恐怖,我们到时候怎么拿啊。”空手的拳法家真庭蝶蝶双手抱在脑后已经在想着他们拿到刀之后的事情了。 “不要大意了,我说的可不是这些武装巫女,就算她们的数量有一千个,在这种山林间作战还是我们忍者更有优势。我关心的是食鲛的胭脂水晶破碎之前,他就是来这里夺取千刀·铩最初的那把刀而死的。” 真庭螳螂语调凝重的说道,他是一个短发、中等个子的其貌不扬男人,但他浑身缠满的锁链和身着紧身短袖忍者服让他变得显眼。 作为忍者却没有蒙面,常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职业的着装更是说明了他们的有恃无恐,矮小个子和孩童一般身高的真庭蝶蝶是披散着头发,面容稚嫩的背负大太刀青年真庭蜜蜂是垂下长发的样式。 “螳螂,你说的那个干掉食鲛的人会不会就是她。”真庭蜜蜂良好的眼力让他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石阶尽头鸟居下,正手持扫把清扫尘埃的清丽女人。 那是一个着装设计不同于其她巫女的高挑女子。 “应该就是了。”螳螂扬起头,仰望着台阶的高处,那个小小的身影,距离他们还是有些远的。 “这次绝对没有问题,我们可是有三个人,而且还是配合默契的虫组全员!”真庭蝶蝶看着那道与自己爱人一样有着罕见的高挑身材的女子。 “别说了,快走吧。” 真庭螳螂加快脚步,把一旁郁郁葱葱的树林甩在身后,真庭蜜蜂和真庭蝶蝶连忙跟上脚步,真庭蝶蝶的速度最快,他轻轻的一跃就像是在风中飞舞的彩蝶,一直到很有的距离才慢悠悠的飘下来。 “到了。”真庭螳螂停下脚步,一点也没有爬了半晌石阶的气喘,还是那服看不出变化的模样。 “好美啊~”真庭蝶蝶第二个来到石阶的尽头,他转身回望来时的台阶,那向下方无限延伸的白色长蛇依附在青灰色的山林间的绝美风景让他不禁赞叹,高处不禁寒,但高处的绝景也是常人体会不到的,那种孤傲、不屑于凡间有所瓜葛的独绝。 “你们两个跑的好快啊,明明之前才走到一半就开始突然加速。”真庭蜜蜂最后一个到,他扶着石阶尽头的高台上屹立着的石制鸟居石柱,喘急的喘息,跑台阶比普通的跑平路要累的多,为了能够追赶上两位前辈他可是很费了一番功夫。 虽然他干掉敌人的最后一击是使用身后的大太刀,但对敌的攻击通常是使用飞行道具,所以近战攻击不是他的强项,体力上有所欠缺也是正常。 “你们是忍者吧。”站在高台上,手持长扫帚,不急不缓的清扫着石阶上的尘埃的高挑丽人语气平淡说道。 站在高处的她能够清晰的俯瞰到台阶上行走的三人,等到所有人都到齐时她才不慌不忙的出声。 妩媚锋利的丹凤眼,从外表上看不出年龄,似乎有些年轻但又带着威严。漆黑茂密的长发分成两束扎着,她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一副平淡的样子。 “我们是真庭忍军十二统领之一的真庭螳螂、真庭蜜蜂、真庭蝶蝶。” 真庭螳螂如实的诉说,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你们比上一个来的忍者要好一点,他可是一来到山脚就打算一路杀上来呢,所以我可是没有丝毫留情的把他干掉了。” “你说的是真庭食鲛吧,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给他报仇,我们的目的是拿到千刀·铩,如果你能交给我们,那么我们可以立刻离开。” 真庭螳螂诚恳的说道,他给人一种不愿意造成杀戮的模样。 “上一任三途神社的神主叫做敦贺迷彩,所以我也以这个名字自称,你们就叫我敦贺迷彩好了。” “在这里谈这个问题有些不合适啊,不如进神社里再详谈?” 敦贺迷彩提议道。 “可以。” 应声答道的螳螂是决策者,所以他的话就是虫组所有人的意思。 一处会客室内,三名忍者盘坐在宽敞的矮桌一侧,对面盘坐的是敦贺迷彩,敦贺迷彩手持茶壶,写意的给三名忍者沾满茶水。 可惜,忍者们并不领情,虽然她倒茶的动作很美,但是杯中的茶水他们绝不会入嘴,就算无毒也不会入嘴,经常在武具上涂抹毒药的忍者们在饮食中下毒也不是没有的事,所以外人给自己倒茶还真是一件稀罕事。 “不喝吗?”敦贺迷彩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惬意的吹了一口凉气,小口的饮茶,热气腾腾弥漫着水雾的茶杯有些烫手。 “还是谈谈刀吧。” “真是一点趣味都没有啊~” “忍者的人生里只有任务。” “哦?那么让你们来征缴变体刀的任务是谁发布的呢?” 敦贺迷彩饶有兴趣看着沉默不语的三人表情。 “就算是身处出云大山里的我也知道,为了搜寻十二把变体刀,幕府连续两次委托了强者来征缴,第一次是日之本最强剑士——锖白兵,第二次就是你们真庭忍军了,可惜的是幕府连续两次的委托都已失败而告终。” “所以,让你们来征缴变体刀的任务不是你们给自己发布的吗?” “这和你无关。”真庭螳螂不近人情的说道。 “好吧,好吧,但是我要说的是,既然你们想要千刀·铩,我可以交给你们。” 敦贺迷彩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七天之内你们在一千把同样的刀中寻找到那把唯一的最初的千刀·铩!” “可恶!你是在耍我们吧!”本来听到她的前一句话还很高兴的三人顿时感觉被刷了一样。 第三十七章 1vs3(二) 真庭蜜蜂使出【忍法·洒菱指弹】,那是用手指弹射出速度和射程足以媲美子弹的暗器,速度快、动作小、精准高,几乎百发百中。 “叮!”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从敦贺迷彩宽大的衣袖中响起,那是正中袖中的刀鞘! “哦呀~你们可真是心急啊,既然已经迫不及待了,不如就让我们在外面来对决吧,屋里的东西打坏了就不好了。”敦贺迷彩持杯喝茶的右手垂下,袖中的长刀唰的滑入她掌心。 嗖!嗖!嗖! 三忍者话不多说的脚步轻闪,极速的冲出了门外。 “看来真的是等不及了。”敦贺迷彩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也是她的战法之一,心理战—动摇敌人的心境。 宽敞的巫女服饰让她可以身藏多把武士刀,在敌人意想不到的瞬间从袖中抽出一把刀来将其斩杀就是她的一种藏刀术。 行走坐卧,皆不会让衣服下层的刀具显露出半分,这次能够在仓促间格挡也是托她谨慎的福。 “喂!我知道你们想要搜集整齐一千把千刀·铩,但是数量众多的它们被我分配给了神社的巫女们,你们也不想干掉我之后还要追踪上千人来搜集完它吧,所以我有一个提议。” 敦贺迷彩强势的说道,一点也不想诉说请求的模样。 但是也不想过多麻烦的忍者更愿意能够简单了事的完成任务,也只能被动的听从神社神主的建议。 “你说说看。” “我会让巫女们把手中的刀全部插在林中的一处,然后我们就在那里战斗,我死了,那里的刀就归你们了。” “可以。” 能够简单的收集齐一千把刀忍者们没有理由拒绝。 “神主……”两个面庞没有佩戴咒文面纱的清秀巫女站在敦贺迷彩身旁,担忧的看着她说道:“我们神社人数有上千人,他们只有三个,不如……” “不必了,三途神社之所以只有巫女没有男性就是因为她们都是受到过男性虐待而精神崩溃的可怜人,要不是有千刀·铩的刀毒让她们渴望有了活下去的欲望,她们早就精神崩溃的自杀而死了,我救大家出来可不是让大家冒险用生命来战斗的,剩下的交给我吧。” 敦贺迷彩清丽高冷的面容温柔的对着两个清秀巫女说道,她的微笑就像是初冬的太阳,驱散寒冷温暖人心。只要看到了她带来的光,就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去吧,让神社内所有的巫女把刀都差到后林里,然后不要在回来了。” “……是。” 眼神瞬间黯淡下来的清秀巫女神态失落的朝石阶走去,她们要向沿途的巫女们传递消息。 敦贺迷彩转身看向三名忍者,淡然的说道:“还请你们稍等片刻。” …… 出云大山三途神社所处的大山一处平顶山,山顶宽广,神社建在上面非常的合适,与天更近,与神也更近。 “你们知道吗,我当神主之前可是出云地区最大的一伙山贼团的头目,千刀·铩就是从那里得来的。” 敦贺迷彩像是在聊家常一样语气轻松的说道,一点也不像要开始生死搏杀的样子。 “这可真是了不起啊。” 真庭螳螂说的是敦贺迷彩从山贼头目转变成神社神主,更说的是眼前山林中遍地插满武士刀的盛景,简直就像是大国混战时的战场,到处都是无主的武士刀。 天上、地上、树上、土里。密密麻麻,随意的穿插,不是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而是那种随意而惨烈的模样,有笔直插在地上的,有横叉在树干上的,有斜着插在树梢上的,还倒在地上像是被丢弃了一样的。 “这些刀你们也可以使用。” 敦贺迷彩大方的说道,她一点也不介意,千刀·铩的特点就是压倒性的数量,如果是熟悉它的人那么随便拿起那一把都能够轻轻松松的使用,因为千刀·铩是不管重量、长度、锋利度、厚度、颜色都一模一样的造型,所以使用的它的人也不会感觉到手感有不一样。 但是初次接触到的人就不一定了。 “哦?谢谢了,但是我们有自己的武器。” 说着,真庭螳螂的双手十指指甲快速的伸长、硬化,然后形成了十根粗而厚的利刃,长度有两尺左右,“忍法·爪和。” “我用拳头就够了。” 真庭蝶蝶有两项立足于十二忍者首领的秘技,一个是【忍法·足轻】另一个就是【真庭拳法】。 “我可是有刀的,所以,也不需要了。” 一向是用暗器来阴人的真庭蜜蜂最怕的就是被人阴,之前的茶水没喝,现在的刀也不打算用。 “那么,开始了。” 敦贺迷彩躬身俯冲向真庭螳螂三人,那轻盈的速度就像是雨燕划破空气一般,锋锐而极速。 “好快!” 真庭螳螂发现自己小瞧了敦贺迷彩,能够杀掉食鲛的人果然不一般。 嗖!那是看不见的刀刃瞬间从敦贺迷彩的衣袖中斩出来的破空声! 真庭螳螂的瞳孔瞬间虽小的针眼般的一点,动态视力只能勉强的捕捉到刀的移动轨迹,然后,双爪格挡在面前,铿锵声乍现,金属碰撞的火花在碰撞中摩擦出来。 “爪和的硬度可是堪比刀刃的!”真庭螳螂神色凝重的看着敦贺迷彩道,在碰撞一刹那后他要开始反击了,“刀刃只有一面,但是我的指甲可是两面都是到刃口,而我有十根手指。” “受死吧!”真庭螳螂的右手中指、食指交错,锋利修长的指刃就如同一把巨大的剪刀,剪向敦贺迷彩。 “呵!”敦贺迷彩将手中的武士刀抛出,刀刃如同长枪直指真庭螳螂的面孔,真庭螳螂只能无奈的格挡,然后失去了一次反击的机会,但是他也创造了一次机会。 “现在你的手里没有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敦贺迷彩身后的真庭蝶蝶一拳头打向敦贺迷彩的后腰。 “千刀流可不是只有一把刀。” 敦贺迷彩冷静的说道,就算敌人近在咫尺还是自己的死角处。 只见她向前倒去,身体与地面呈45度角然后向后转身,旋转带来的力让她手中的刀速非同一般,有极有险,无可躲避。 “啊!”被斩伤的人是贴近敦贺迷彩身后的真庭蝶蝶,“可恶!”捂着胸口处长长的一道伤疤,他愤怒的吼道。 真庭蝶蝶才是大意的一方,常年以来在山林间作战的敦贺迷彩比忍者们要更加善于在此地作战,空间的感知与利用、地形的熟悉与掌握。 嗖!一颗橡树子大小的荆棘弹丸朝敦贺迷彩弹射而来,速度飞快,还在空中旋转的她无处着力,人是快不过子弹的! 第三十八章 两败俱伤 但是,还不够险! “一刀·一文切。” 敦贺迷彩身体倾斜右手持刀做拐杖支撑住半倒的身子,左手从大树后的阴影里又抽出了一把刀来格挡射来的弹丸。 “叮!”火花四溅,弹丸被锋利的武士刀磕飞了出去,敦贺迷彩毫发无损。 “什么时候?”真庭蜜蜂惊奇不定,向来百发百中的他已经失手两次了! 都是在敦贺迷彩手无寸铁的时候偷袭却被她突然拿出来的千刀·铩给格挡。 “这就是你的奥义吗?地形、消耗、出其不意。”真庭螳螂看出了一点名头的,敦贺迷彩的剑术风格与千刀·铩格外的契合。 “没错,我的剑术流派叫做【千刀流】,随手可取、随心所欲就是它的真谛,除了从敌人手里夺取兵器的无刀取,我还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才拿起的任何兵器,兵器对于我们流派来说就是消耗品,以压倒性的数量为主题的千刀·铩与我的相遇是注定的!”敦贺迷彩一脸狂气的说道,她的战意正熊熊燃起。 “这里还真是适合你的主场啊~”真庭蝶蝶扫视一圈眼前的千刀之林,不禁感叹。 那随手可取的刀刃让敦贺迷彩绝对不会处于手中无刀的窘迫境地,可投掷、可舍弃,与主流的爱剑如命的剑士还真是背道而驰啊。 “但是,虫组的攻击才刚刚开始啊。” “没错,我们可还没有真正发力呢。” 认真起来的虫组三忍者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敦贺迷彩的情报,真正的默契配合才刚刚开始! 【忍法·足轻】+【忍法·洒菱指弹】 真庭蜜蜂才上真庭蝶蝶的肩上,这一幕就像是大人在欺压孩童,诡异的是孩童身高的男人轻若无物,宛若一片随风飘荡的树叶,然后脚底发力向上跃起似是被风吹起来了一样飞向空中。 叠在一起的两人组成了空中战术,能够高视距的远程打击敦贺迷彩,敦贺迷彩只能望而兴叹,找不出解决的方法。 “那么,你真的不打算出来吗?反正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有的千刀都在这里,但是你还有牵挂吧,那些神社里的巫女,她们和你的关系应该很亲密呢,就让蜜蜂和蝶蝶在这里陪你好了,我去找巫女们玩玩~”真庭螳螂看着仿若空无人烟的树林大声说道,空旷的回声会让躲藏在茂密的林中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说完真庭螳螂已经快步冲出了树林,跑向外围的三途神社。 “喂!可恶!”敦贺迷彩被抓住了死穴,她焦急地从一颗高大的树梢上探出了半个身子,下一刻,从天空中就飞射而来一枚荆棘弹丸,威力惊人的弹丸深深的镶嵌进了百年老木粗糙敦实的树身。 看到荆棘弹丸的威力后,敦贺迷彩就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被打中,不然非死即伤、就算是擦伤也可能会被涂有的剧毒给伤害。 “这是吃定我了吗!”敦贺迷彩想来云淡风轻的神色也变得焦急不已,原本黑白分明的明亮丹凤眼正充满血丝的盯着空中的两人。 真庭螳螂已经跑的不见踪影,而只要敦贺迷彩稍稍显露出半点身子就会被阻击。 “他们并不是真的飞起来,那只是一种高明的忍术,就像是瞬身术似乎是瞬移一样附带着特殊的效果,之前那个矮个子男人之所以速度疾快就是因为他没有重量。” “现在滑翔在天上只是借助了风力,他们还是需要落在大树的顶端来作为着力点,我只需要在他们落下的前一刻突击就好了!” 敦贺迷彩脑子在极其短暂的一刹那就分析、制定战术、准备实施,已经有一个忍者冲向神社了,那还是一个使用爪来战斗的忍者,如果她不尽快赶到手无寸铁的巫女们下场一定是被屠杀或是蹂躏。 “她们已经是遭受过被男人们虐待到精神崩溃的可怜人,如果在来第二次……”有了决心的敦贺迷彩战斗的决心异常澎湃。 “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她默念着,无比的希望自己的语言能够被神社所供奉的神明听到,让为恶的贼人能够落回地面。 “小芽子,美衣……”她一个个名字的念叨,每说道一个名字她的杀意就越浓烈一分,仿佛是回到了作为山贼,整日与厮杀为伴的女匪首状态。 终于,好像是神灵也被她所感动了,由南向北的风势开始慢慢减弱,无处借力的两忍者再次落向地面。 【千刀流·二飞雁】 “莎啦啦啦啦——”敦贺迷彩把她手中的刀与刀鞘当做是消耗品投掷了出去,旋转着的两把长柄把沿途的树叶枝干给纷纷打断,带起一阵旋风飞向真庭二忍者。 “果然,忍不住了吗?”真庭蝶蝶和真庭蜜蜂同时露出来了阴险的笑容,他们计策已经得逞了,那些巫女们只是一些可有可无的累赘,但是作为道具来说还是蛮好用的。 “忍法·十菱!”真庭蜜蜂大吼着十指各自用力弹射出一枚荆棘弹丸,他实在是忍受不住连续两次失手的耻辱了,就算是能够勉强的格挡住又能怎样,这一次的分量可是十倍!击打的位置还各不相同! “当!当!”两枚弹丸被敦贺迷彩投掷而来的刀与刀鞘接下。 “还不够快,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啊!”敦贺迷彩使用命令的要求着自己,她已经顾不上自身的安慰了,只希望能够尽快赶上,每过一息,就有两道三个人死亡吧。 “不顾上了!” 敦贺迷彩双手格挡在前,脚步飞快的踩踏树干,在一颗颗树上飞跃,来不及斩断的树枝就那样直接撞过去,就算是光洁的脸庞被树杈挂的满是血痕也毫不理会。 “噗噗!”两声金属与实物撞击的闷声,那是敦贺迷彩的两肩被命中。 敦贺迷彩感觉中弹的肩膀有些麻木,但是只要还在奔跑的脚步没有停下她就还能行动。 “叮叮叮!”面对朝着双眼和心脏飞射来的弹丸敦贺迷彩瞬间从左袖中抽出一把千刀·铩来,迎风一刀斩,化为两半的荆棘弹丸无力的向树下坠去又在刹那被敦贺迷彩甩在身后。 “你们!” “叮!” 敦贺迷彩把射向腹部的弹丸用抛出的刀刃来格挡,手中无物的她疾驰的速度更急迅猛,像是林中仙子,轻若无物的在枝樵上飞舞。 “两个!” “噗!” 又一枚弹丸射向敦贺迷彩,重重的打在她的腹部,洁白的巫女服被破开的伤口染得嫣红,敦贺迷彩的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只差最后三步就接近他们两个了。 不到一刹那,敦贺迷彩就跨越了十米的距离,最后一枚弹丸已经无处可躲直面她的额头,她没有丝毫闪躲,左臂强行打起向前一抓,能够打碎树身的弹丸被她用血肉模糊的手掌心给接住了,满是尖刺的金属弹丸深深的镶入她的掌心连掌骨都给刺穿。 “混蛋!” 敦贺迷彩与真庭蝶蝶的距离只有一臂之差,她噬人而食的愤怒让阴险毒辣的真庭蜜蜂开怀大笑。 “哈哈哈,之前就让你交出千刀·铩,是你非要弄成现在这副惨状,放心,我的忍法·洒菱指弹上涂得是麻药,你倒下之后我会好好享受你的~”真庭蜜蜂神色肆虐的打量着敦贺迷彩高挑的身材。 “千刀流之阵·千刀巡”敦贺迷彩唯一能够使用上的右手瞬间在树冠中取出一把绑起来的刀,那是一把隐蔽的刀,也许根本就不会被想起来,但就是在这种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敦贺迷彩看也不看结果,横穿过真庭蝶蝶和真庭蜜蜂就要奔向神社,但是脚步轻轻触地就止不住的软倒在地上,然后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麻药已经开始生效了吗?可恶!最后我谁都救不了吗?”敦贺迷彩连用手拍打自己都做不到,因为她的身体已经开始麻木了,腹部、两肩膀,三处中伤的位置就是扩散的源头。 没有被打穿就是庆幸了,荆棘弹丸上的尖刺牢牢的扎在敦贺迷彩的血肉了,涂在荆棘弹丸表面的麻药通过敦贺迷彩的伤口的血液扩散到全身。 “可恶的死女人!我一定要好好的玩弄你,我还是第一次被伤到这种程度,差一点就死了啊——”真庭蜜蜂的腹部有一道醒目的刀口,由上到下,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给一分为二了。 “蜜蜂、蝶蝶,你们快逃!” 这时,本来早就走出森林的真庭螳螂狼狈的像是一个逃兵,他原本狰狞恐怖的十根修长利爪被连根拔起,手指还在血淋淋的滴着血,能够看到指甲层下的白色皮肉。 原本冷静的面色正慌张不已,脑袋还不时向身后回望。 “有怪物,神社里来了一个怪物,他……” 第三十九章 势如破竹 “不要再管地上的那个女人和千刀·铩了!蜜蜂、蝶蝶,我以虫组指挥官的名义下令,此次征刀任务中断,现在立刻分散,离开这里、离开出云,尽快跑起来!”真庭螳螂用尽最大的力气把嗓子都给喊哑了的大声吼到。 “螳螂……” 真庭螳螂一向冷静、镇定,连面部表情都没有的僵硬脸庞此时无比的扭曲,其中包含着恐惧、崩溃、失落、焦急等绝对与忍者绝缘的情绪。 能够让螳螂变成这副失态的样子,想来事态一定万分紧急。 “死女人,算你走运,就让你没有痛苦的死去吧!”只能无奈的放弃好好玩弄一番敦贺迷彩的真庭蜜蜂满是杀气的说道,“忍法·洒菱指弹。” 这一次是朝敦贺迷彩的脑袋打来的,浑身麻痹不能动弹的敦贺迷彩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眼等死,“看来又有新的变故了,巫女们能够活下去就好,来生再见吧……” “叮!” 一根锋利无比千本极速飞射,带着尖利的啸声把荆棘弹丸狠狠的定在了树干上,入木三分,连半点颤动都没有。 “谁!” “他来了!”真庭螳螂沮丧的说道,他本来以为逃跑的速度足够快了,而且还是处在茂密的森林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追上来了。 “哦,找到庭庭们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年声音从老远传来,人未到声先行。 一阵轻缓碾压草坪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脏上一样,每一下都是一阵压抑。 “话说你们认识真庭蝙蝠和真庭白鹭吗?特别是后面那个,听说他死之前说话还是倒着来的特别有意思,可惜我去的时候只见到了被腰斩的尸体,唉~”一阵惋惜的像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节目的观众,为自己的不走运而叹息。 “该死,我知道你是谁了!那个被尾张幕府家鸣将军家直辖预奉所军所总监督职位的女人从不承岛带走的高手吧,蝙蝠身上的伤就是你造成的!”真庭螳螂咬牙切齿的说道,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少年。 一身漆黑底色、暗金色花纹的振袖和服,连脖子和手掌都被包裹住的密不透风,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仿佛是瓷娃娃一样精致白皙的五官和肤色,眼睛大大的像是会说话的黑珍珠,水灵灵的极有灵性,要是被上层那些有着奇特癖好的贵族们看到了一定是花千金也愿意交换。 “不不,那是我弟弟打的,我可不负责。而那个倒着说话的白鹭也是自己嘴欠才被银阁给砍成两节,真要说起来这才是第一次交手,呐,这些爪子都还你吧。” 阻止虫组三忍者的正是赶到出云的方羽,他一路上风餐露宿,知道自己天命的他深深的明白时间不等人的道理。 飒飒飒!! 密密麻麻的狰狞锋利的长指甲被方羽朝着三人在同一时刻投掷了出去,目标正是敦贺迷彩一旁的真庭蝶蝶和真庭蜜蜂。 “快躲开!” “动不了啊!” 有着能够无视重量忍法的真庭蝶蝶勉强拖着重伤的身体跳开原地,而同样负伤的真庭蜜蜂则不幸的被扎成了刺猬,苍白的指甲刃穿过他身后还带起不停滴答向下流的血水。 “哟,没救了啊,一个庭庭退场。”方羽瞟了一眼被扎成刺猬的真庭蜜蜂就知道他已经没救了,本就是重伤之躯,现在是一点点伤都能直接把他的命给断送。 “蜜蜂!”平日里交情深厚的真庭蝶蝶咬牙切齿。 “别着急啊,这不就到你了吗?”一个轻飘飘的吐息从真庭蝶蝶耳后传来,那是方羽的吐息! “什么时候!”真庭蝶蝶一直在注意突然闯入的方羽,明明一直没有动的身影怎么眨眼间就到他身后了,顿时脑门汗如泉涌,咬紧牙关不顾牵动身体上的伤口也要向空中跳去。 “你要到哪里去呀~”像是索命的幽鬼声不绝于耳。 明明已经到了无处借力的空中啊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天空可是我的主场啊!真庭蝶蝶的脸一下子变得无比苍白,能够跟踪到这种程度,要杀死他不是轻而易举吗? 所以,“你是在玩弄我吗?”真庭蝶蝶颤抖着说道,一想到有一个紧紧贴在身后的随时可能夺命的幽灵在自己身后他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就越来越快。 “啊,我听到了你的心跳声了,速度好快啊,被激动啊,你看你伤口上的血都要止不住了,你快休克了吧。”方羽避而不答的说着关心他伤势的话题,但是方羽绝对不会给真庭蝶蝶止血的机会。 “该落地了~”方羽手掌按住真庭蝶蝶的后脑勺,然后失重的向地面坠去,真庭蝶蝶的脑袋就是他的刹车装置。 “嘭!” 一声沉重的闷响声,那是重物坠地的声响。 两人的重量让真庭蝶蝶的脑袋犁除了一道狭长的沟壑,而方羽则无伤坠地,有肉垫的感觉真是好。 “蝶兄!”短短的时刻已经是第二个死亡了,真庭螳螂明白自己也是命不久矣。 “你这个怪物!”他已经看出来了,方羽就是在用玩闹的心态来与他们对战的,不管是被自己所擅长的飞行道具攻击干掉的蜜蜂、还是死在更高朝的轻身法里的蝶蝶,连他引以为傲的十根利爪都被纷纷连根拔起。 “呀,真是对不起啊,又玩坏了一个,不过是他的错吧,明明跳的这么慢还要不停的使用,以为别人看不见吗?”方羽抱怨的说道,趴在地上,连坚硬的脑骨都被巨大的重量给碾碎的流出白的红的浑浊黏液的尸体死后还要被人给诋毁。 “你这个怪物!” “别总是说这一个词啊,从小到大我的耳朵都听腻了,又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呢,你们可以为了一个目标或是一个成果而不断的努力奋斗,就算是拼着流血流汗的架势也要日益苦练,我真的很想要你们这样的生活方式呢,向我这样的怪胎可是连活着的感觉都没有。”方羽用满是羡慕的语气说道。 “就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你看。”方羽走到被同伴的指甲给扎成刺猬的真庭蜜蜂尸体旁,然后在他的尸体上拿起一枚荆棘弹丸,五指合十的用力握紧,然后打开掌心拔出扎在血肉里的荆棘弹丸。 被铁刺的鲜血淋漓的掌心转瞬间飞速的愈合起来,那被破开的血肉像是有生命的样子,可以自行的蠕动组合,不让珍稀的血液浪费一点一滴。 “我的体内有一亿个病魔,它们不停的摧残着我的生命,可惜的是我却一直没有死,于是也拥有了与之抗衡恐怖身体自愈能力,不管是多大的伤口,多剧烈的毒药都不能对我起效。” 洁白光滑的掌心仿佛是精心打理呵护过的一般,就连从来没有做过苦活的大小姐们,在光滑细嫩的皮肤这一项上与方羽相比也差的不止一筹。 “你……”被震惊的真庭螳螂哑口无言。 “而且只要被我看到过的东西我只要稍稍想一下就能使用,比如这个。”说着,方羽把手中的荆棘弹丸曲指弹射,被射出的弹丸就像是被火器射出的子弹一样,不管是速度还是射出都强的惊人。 “这是蜜蜂的忍法吗?”真庭螳螂用尽所有的力气催生自己的指甲,但是因为生成的时间太短,所以厚度不足被打来的荆棘弹丸狠狠的拦腰打折,然后弹丸去势不减的打穿了他的脑袋。 “还真是可惜啊,差一点你就接住了。”方羽惋惜的说道。 第四十章 姐妹 “喂,还活着吗。”方羽这时才慢悠悠的查看三途神社之主的伤势,那位趴伏在地的高挑清丽女人只能勉强活动一下颈脖这种部位了,连抬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谢谢……”一声虚弱的女声从她的嘴里传来,看的出如果没有人帮助,她的结局一定很惨。 “看来麻药的效果很强呢,你真厉害,要不是你把其中两个忍者重伤了我都不一定能这么轻松吧。”方羽恭维地说道,一边小心的在不牵动伤口的情况下把她拦腰抱起。 她的伤口都在正面,四颗荆棘弹丸还镶在她的血肉里,没有贸然拔出。 “您说笑了。”被方羽陡然的搂抱弄的还有些不适应的敦贺迷彩面色微醺,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自己。 “但是,真的很重呢。” “怎,怎么会呢,我可是每天都会锻炼,身上不会长多余的肉!” “那应该是因为我的身体不怎么好,所以力气也不大吧。”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敦贺迷彩平和淡雅的心境在这一天之中被数次的打破,几次三番的大起大落让爽朗大方的她也变得方寸大乱。 “……那个,既然您的身体不好,不如就让鄙社来照料您一番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吧。” 敦贺迷彩继续说道,她现在的位置恰好位于方羽的胸口,能够清楚的看到方羽那不健康的白色肌肤,就像是一个病人。 “不用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次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千刀·铩。”方羽拒绝了她的好意,他的身体情况他清楚,那是已经被病魔腐蚀的千疮百孔的活死人之躯了,被砍伤不流出一滴血就是对好的证明,他也不是没有自学过医学,那确实是无药可医之病。 “就算是这样,您也是与他们不同的,最起码,您救了神社里的巫女们,而我只能闭目等死。”敦贺迷彩抿着嘴唇,坚定而固执的这样认为着。 “是这样吗?你还是别用您这种尊称了,叫我鑢七实吧。”虽然方羽的面部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语气表明他还是很受用的。 “您,鑢七实,你,听忍者们说你就是之前幕府的征刀者吗?而且还是已经连续获得了两把变体刀,旧将军可是连一把也没有收集到啊。”敦贺迷彩用钦佩的语气说道,总之就是那种能够拉近与方羽之间距离的感情。 “准确的说是已经征缴到了三把,我的同伴们正在征缴第四把,而那你的千刀·铩就是我的目标,也是第五把。” “……” “你有必须持刀的理由吧,看的出来你应该不是那种被刀毒给控制的剑士。” “……” 方羽低下头,看着怀中直视着自己的脸庞却久久不语的伊人一眼然后又抬头,目视前方的树丛。 “不说话吗,我们在征缴第二把刀的时候它的主人提出的愿望是让已经变成沙漠的家乡恢复原貌,而你的刀是分发给神社内所有的巫女们,我想比起你,她们才是更加需要刀的吧。” “你的观察还真是敏锐啊。”敦贺迷彩无奈的说道,神社里唯一有战斗力的她已经重伤,如果再来一个忍者来夺刀她可是无能为力了,而失去了刀的刀毒作为依赖的巫女们也不知道会不会失去生存下去的支柱。 “你的刀这么多,都能够很好的运用啊,我看的出来,这种千刀之阵能够给人一种强大的压破感,而能够随手取到刀兵然后运用自如的你,在这种环境下还会伤的这么重也是因为被前往神社内的庭庭分散了心神吧,而神社内的巫女们就是你受伤的根源。” “有没有人说你看的太透而让人讨厌。”敦贺迷彩别过头去,不再直视方羽的那张精致的不是凡间造物的脸庞。 “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呢,我是虚刀流,而你是使用多把刀的剑士,正好是两个相反的流派啊。” “虚刀流,鑢七实,你是大乱的英雄鑢六枝儿子!所以说你就是虚刀流第七代当家吗?”敦贺迷彩突然转过头来,情绪高涨的说道。 “到了。”方羽提醒着说道,他优良视力让他能够清楚的看到躲在树林里、鸟居后的那些蒙面巫女们正小心的看着他怀里的敦贺迷彩。 “啊!我的威严全没了!”敦贺迷彩把头埋在方羽的怀里不想见人,虽然她能够在巫女们面前豪放饮酒,但是虚弱的被男人抱在怀里还是第一次。 “喂,别乱动啊,我真的没力气了,就这样把你放下了啊。”方羽不负责任的说道,他可是一点这个时代的男子担当都没有,他可不认为怀里的这个伤者能比自己还要惨。 “你还真的是把我丢在地上不管了啊,一点都不像父亲那样……”敦贺迷彩最后说道一句话的时候声音格外的微小,到最后甚至连她自己也听不到的呢喃。 “那样什么?” “没什么!” 敦贺迷彩赶紧撇清自己所说的话,她今天已经是威严尽失了,但是不想连最后的一点净土也给丢掉。 “喂,过来吧,你们的神主中了敌人的麻药,需要你们来抬。”方羽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敦贺迷彩,她那洁白的巫女服满是破损血红,连衣物下白皙的皮肤也被无情的破开,唯一完好的只有黑色的裤裙,但是躺在地上也让她不可避免的染上尘土。 “是!”听到方羽喊话的面带咒文面纱的巫女们踏着快步走来,她们没有得到命令之前连接近都不敢,只能躲在一旁观望。 “女孩们都很听你的话呢!”敦贺迷彩惊奇的说道,她眼神发亮,好似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一样的看着方羽平淡的脸庞,“她们平时可是很沉默的。” “也许我看上去就让人感觉无害吧。”方羽随意的答道,他一边蹲下来仔细的盯着她的裸露在外的皮肤观察,像是在草丛里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昆虫的孩子,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与探究欲望。 “你在看什么啊?”敦贺迷彩被新来的巫女们给抬到自己的卧室里,她发觉这个救了她的面容精致的而富有魔性空灵魅力的少年竟然一点也没有常识的跟了进来,这可是她的私人房间不是什么会客厅,而且待会她还要脱衣清理伤口的啊。 “我对于人体很好奇,尤其是你这种高手的久经磨练的体魄很好奇呢。” “这就是你跟过来的理由?出去!”她可一点也不信这种鬼话,他就是想偷窥吧! “哦,那我出去看看了。” 方羽无所谓的点头致意,好像他就是那么一个没有杂念私心的纯净之人。 “对了,刀我会帮你收集好的,我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另外,关于你的‘矛盾’我已经有点眉目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方羽回头看向才松了一口气的敦贺迷彩又神色又严肃起来,“你的酒还是不要在喝了,虽然它的香气很好闻。” 说完,方羽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两个站在卧室外非蒙面的巫女紧跟了上去。 “被完完全全的看穿了啊,‘敦贺迷彩’这个存在”,敦贺迷彩愣神的看着重新被数量众多的巫女们堵住的门口喃喃自语的说道。 “我身上的酒味真的很浓吗?”敦贺迷彩全身麻痹不能自理,只能询问身旁正在给她宽衣的巫女。 “……没有啊,只是,有一点点而已。”就连在室内与亲近的人交谈也是小声窃窃的,像是蚊吟,巫女真的在埋头贴近敦贺迷彩的衣裳轻嗅后说道 神社,巨石鸟居下。 “有什么事吗?”方羽转身看着紧随自己出门的两个奇特巫女说道,她们不同于神社之主的敦贺迷彩威严爽朗,也不同于头带咒文面纱的怯生生不敢见人的黑巫女,有的是另外的一种严肃气质,但是现在面色温婉。 “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不管是神主还是神社和大家。”两侧各扎着一束发髻的其中一个说道,两人的装束完全一致,就算是敦贺迷彩在她们没开口之前也不能立刻辨认出来长幼。 “但是刀是我们大家的精神支柱,如果您想带走刀,我们也不会允许的。”另一个说话的语气更加严肃,一点也没有对待救命恩人的客气。 “你们是姐妹吧,亲姐妹,姐姐的发饰在左,妹妹的发饰在右,而且你们还是她的弟子。”方羽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惊讶的两个女孩,虽然看起来是双胞胎,但其实是分先后次序出生的,任何一点细节都不会被方羽的眼睛放过,这是他前世的习惯,而有了此世被天妒的才能后越发敏锐。 第四十一章 人与人之别 “您的眼力真是惊人。”发饰在左,语气柔和些的姐姐赞叹着,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连她们的长幼次序也给看出来了,平日里就连相处时日不短的神主大人都没法一眼辨别。 “是从我们说话的语气上看破的吗?”发饰在别再右侧发束上的妹妹问道,这是她们唯一的破绽了。 “不,是从心灵上。”方羽玄虚的说着让两人不能信服的理由。 “边走边说吧,刀的数量不少呢。”方羽说完,没有理会亭亭玉立的两人转身走向山林里,如果不尽快的收集,估计到天黑都有得忙。 “是。”“好吧。”姐姐和妹妹看着走远了的方羽连忙回神,莲步轻移的追了上去。 她们的容貌完全一致,都有着白皙的肤色乌黑靓丽的秀发,在额头两侧各扎着一个小家碧玉的两束头发,面容清冷、严肃,不苟言笑,但是怎样也压抑不住青春活力的娇小玲珑的身材所透露出的勃勃生机。 “之前还没有好好看看,现在才发现这里的变化好大啊。”方羽用似慢实快的脚步走着,虽然没有使用任何的秘法、技艺,但就算是这种好像是稀松平常的赶路速度,也让在高山生活久居的两个年轻稚嫩巫女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才能跟上。 “您以前来过神社吗?但是我怎么对您没有印象?”敏锐的察觉到方羽话中含义的妹妹一刀直入的问道。 “那是在二十年前的时候,那时的神社之主还不是现在的这个敦贺迷彩,是个气质温和的男人,虽然他的名字也叫做敦贺迷彩。”方羽说着让人绕脑的话,一旁边赶路边思考的两人不禁有些愣神。 “你在骗人吧?!”妹妹还是那样口无遮拦,但她就是这种无所掩饰的人,在以前的时候有着严肃的神职人员这层外衣在,不能释放本性,但是在面对眼前的这个面容精巧的似是能工巧匠一笔一划精细雕琢出来的少年时,她总是忍不住的放下心防。 “大人您现在是多少岁?”另一边更加稳重的姐姐也忍不住好奇的询问道。 “二十七年零九个月三十一天,我的脑子能够清楚的记得每分每秒的变化,就算是人生中的大部分时候都是处在荒无人烟的孤岛上,我也不会迷失。” 方羽停下了脚步,之前敦贺迷彩布置的战场本就离神社不远,没一会功夫就赶到了千刀之巡,即随处可见的捆绑着千刀·铩的树木地带。 “呵,哈,呵,哈……”为了能够一直保持好不跟丢方羽的速度,巫女姐妹拿出了她们所有的体力,现在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终于是能够喘息平复一下涌动的肺部了。 “您真是厉害啊。”其中的姐姐说道,她看着脸色一滴汗水都没有,连气息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变化,明明还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杀,到现在还维持着安定,连衣角也没有一丝尘土。 “你们也和敦贺迷彩一样叫我鑢七实吧。”方羽没有回答她们关于实力方面的问题,对于他来说,任何人在他严重都是平等的,都是需要经过勤学苦练才能有一点点能力的凡人。 “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能和我说说吗?” “既然连神主大人都告诉了你名字,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叫理澄,姐姐叫出梦,我们没有姓氏。” “理澄和出梦是吗?”方羽咀嚼的念着嘴里的这两个名字,好像是要好好品味一样然后又点出一个事实。 “其实现在的敦贺迷彩并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我说过我见过上一代敦贺迷彩是真的,据我所知他是不会轻易的丢下神社给别人来管理的,除非是他已经找好了继任者,关于现在的神主之名我其实是瞎说的,从你们的反应中我知道了我没有说错就是了。” 方羽无所谓的一边解开绑在树上的刀,一边无聊的说着,他对于重复做一件同样事还是很有兴趣的,但是数量为一千的时候就不怎么喜欢了,毕竟他的体力其实并不好。 “你这个家伙!就是想知道我们名字的无耻、好色之徒吗?”妹妹理澄感觉被当做是笨蛋一样的耍了,她立刻不高兴的大声指责树下埋头工作的方羽。 未出嫁的女孩的名字就和她们的闺房一样,都不是可以随便的让陌生男人接触。 “但是从这个方面来说,您说的话确实是真的啊,真是想不到您竟然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出梦用宽大的袖口遮住嘴唇,用看似惊讶实则讽刺他装嫩腹黑话术指责道。 “呐,没办法,我也想要长得更加威武强壮,可惜我体弱多病,医生说我的病没救了能够活到现在就是奇迹了。”方羽无所谓的说道,他也不满现在这副病弱苍白少年的模样,虽然很能打动妇人们的少女心,但他其实是想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让自己生活,就像是弟弟七花那样的,所以他是带着羡慕的心情来看待手脚健全的人们。 “……对不起。”“抱歉,鑢七实大人。”方羽用平淡语气述说着自己的悲伤,好像是在讲一个无关人士一样,这更让两个不出世的巫女觉得方羽非常的坚强,然后是为自己的话来道歉,同情才是最伤人的,理澄出梦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说,我都身患绝症,命不久矣也没有精神崩溃要死要活的,为什么你觉得同样作为人的巫女们就必须要靠变体刀的刀毒才能活下去。” 方羽用他苍白病弱的脸庞来掷地有声的质问两人,他一直觉得重要的是人,而不是刀,四季崎记纪的以刀铸人是邪道,他的刀中所蕴含的是他扭曲的思想和意志,持刀者不应该被他人的意志所左右。 理澄垂下脑袋,不敢直视方羽苍白有力的质问。 出梦只能眼神闪烁上前回答:“七实大人,您是心志坚定的强者,所以能够不畏艰难困苦的活下去,但是作为弱者,总是需要依赖些什么东西才能活下去。” “就像是藤蔓一样,总是需要攀附着大树才能照射到阳光,单单是倚靠自身那柔软溺弱的身躯是无法站立的。” “但是人终归不是藤蔓,不是植物、不是水、空气、阳光,不是它们之中的任何一种事物,如果连尝试都没有经历过那到底要什么时候站起来!就算是幼童也是在跌跌撞撞中才学会行走,学会奔跑的,如果只是拿着需要依靠的东西作为借口,人永远是无法成长的。” 方羽眼睛直直的看着出梦,出梦迟迟下定不了决心,还在犹豫着,害怕事情变得更坏,他只能使用最后的一剂药了。 “如果说,你们非要依赖些什么东西才能够活下去的话,那么就来依赖我吧,我来支撑着你们活下去!” 第四十二章 千刀·铩 与 薄刀·针 “你、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这回理澄连‘您’的敬称也不说了,她说话的声音结结巴巴的,小脸涨的通红,张牙舞爪的像是要用她白嫩的小手来扇死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别以为你救了我们就想要通吃,你就是想和幕府的将军一样把我们都娶了吧!” 方羽的苍白病弱的面孔有着一种魔性的魅力,一种让女孩们有冲动和怜爱的魅力,巫女们平日里呆在神社,到过最远的地方也是二十里以内的山脚,现在被一个俊美、强大、还是救命恩人的男人‘撩拨’,就算是应该清心寡欲的巫女也是心动不已。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方羽无奈的看着两个身着白色上衣及红色绯袴的俏丽巫女面色绯红的娇俏模样,生在山间、容貌天然去雕琢,自有一种清露山风的细润柔滑之感。 “是鑢君你的话有歧义,很容易让人误解才对。”出梦作为姐姐还是稳重一些,她更快的反应过来方羽的话,“你是想要做我们的庇护者吗?” “就是这个意思,等到你们心灵成长到足够坚韧的地步,那时就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这个交换怎么样?” 方羽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两人的反应,少女情怀总是诗,说着让人误解的话真是有趣,朱碧以前就是这样的感受吗……方羽有些失神的怀念想到。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个不是能由我们两个来决定了,需要由敦贺迷彩大人来决定,喂!该回神了啊!你这个变态~”理澄姐妹看着出神的盯着自己看(自认为)的方羽不禁有些斥责的说道,但是她的语气里没有一点严肃的意思,更像是打情骂俏。 生活在全是女孩的神社里,作为神主的敦贺迷彩也不是一个家教严谨的长辈,所以她们有着与外界唯唯诺诺,只能听从命令而活着的女孩们截然不同,自有一种动人的潇洒。 “鑢君,我们先去召集更多的人手来收集刀,关于刀的归属,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走了。”出梦镇定的伸手挽住妹妹理澄的手臂,把她还想要留在这里的妄想给斩断,强硬的拖着离开了。 “啊~姐姐~你干嘛啊。” “再不走你就要被别人拐走了~” “才不会哩,我会一直陪着姐姐还有敦贺迷彩大人的!” “死丫头……” 看着远处的姐姐用手钻着妹妹脑袋的打闹身影,方羽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心神了,他还有很多的事要做,但是时间却不给他太多,要干活了。 “这次又有了新的收获啊。”方羽满足的叹了口气,命有能稍微延长一点了。 三门忍法,一门剑道流派。 “真是有趣啊,以前来出云的时候没有拿到,今天却自己送上来。还好有今天学的一招忍法是能够无视重力,经过我的【见稽古】改造之后就是一门可以站在任何物体上,可以举起任何重量物体的秘技了,要不然唯独体力不行的我肯定是一个人搬不了这么多的刀。”方羽微笑的清点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忍法·无重态。” 方羽感觉自己身体状态瞬间变得轻如羽毛,好像能一跃就飞到天上的白云里。 “天黑之前搬回神社。” 话音一落下,方羽的人就消失在空气里了,只有呼出的气体稍稍留在原地,连草地都是未被踩踏的青翠碧绿样子。 严流岛,一座无人问津的荒芜小岛,在今天以前都不会没有鸟兽在上面生存,只有打鱼的船夫偶尔会作为落脚休息然后再次离开。 今天,岛上迎来的四个客人。 “汝就是虚刀流?”一头长发有着宛如少女般美丽容颜的美少年语气平淡的说道,虽然敌人有三个,而且还是提前上岛,但是他毫不胆怯,凭着绝顶的剑士才能,他一眼就认出了三人中最高大的那位。 “我手里没有拿刀,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鑢七花觉得眼前这个纤细的少年就是再说废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走来那些强盗和浪人们总喜欢在开打之前先说几句话,明明到了最后还是要用武力来说话,所以这些开场白真的有用吗? “七花,不要小看他,别看他身材没有你强壮,但是被称为日之本第一人的剑士怎么想也不会是弱者,你就当像七实那样的类型。”咎儿站在远离两人对峙的战场,老远的对着七花喊道,身边就是宇练银阁,她可是早早的就安排的万无一失了,如果七花不敌那么就让银阁救场。 “你的神速拔刀斩应该能够在七实受伤之前斩到锖白兵吧?” “可别小看人啊,就算是这个什么日之本最强,那也是没有经过我的肯定的虚假的最强,我心中的最强可是已经有人选了啊,所以放心吧咎儿小姐,不会让七实的弟弟受伤的。”宇练银阁豪放的笑道,他虽然不愿意与七花联手对战锖白兵,但是救援这种事他还是会做的,毕竟家乡还是只剩下沙子的沙漠呢。 “呵,本小姐是怕七实的弟弟受伤吗?我只是不想让征刀的人手有损伤罢了,这可是会对我接下来的计划有干扰啊!” “难道不是怕不好面对七实吗?”宇练银阁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他可不想说出来在惹毛了这只阴险狡猾的白毛猫,如果她炸毛的话可是很麻烦的,方羽不在这里没人能安抚下来。 “我知道了咎儿小姐!”鑢七花听到了咎儿的话之后立刻把对于锖白兵的警惕调到最高,他可是知道哥哥七实那看似一阵风就能吹到的虚弱身体有多强大的力量。 “七实?虚刀流还有一把?”锖白兵好奇的说道,中午的阳光格外的耀眼,而他腰间未出鞘的【薄刀·针】可是能够让阳光照射穿过剑身的变体刀,这种环境下他可以做到让人根本就看不清他挥舞的锋刃。 “哥哥说自己是变异的虚刀流,我才是虚刀流真正的第七代当家,我能够感受到你气势里的意,你是一个很强的剑士,与我之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 鑢七花认真的说道,他表情严肃,这是他作为刀的直觉,刀与刀之间是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的,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了锖白兵的强大,可惜是残缺的。 “是吗?那么来吧,刀剑碰撞的清响才是剑士的语言。”说完锖白兵漫步走来,他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从慢走然后变成快走,然后慢跑,最后是快步奔跑。 【虚刀流·杜若】 鑢七花速度最快的一种招式,也是进攻的形。 两道黑点快要向中间相撞,连风都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速度是很快,但是还不够,爆缩地!”锖白兵使出移动法,这是一种能够快速自如移动的身法,给人的视觉效果就像是大地在他脚下瞬间收缩,然后他踏出一步后在恢复原状的瞬间移动。 “好快!比杜若还快!”鑢七花瞳孔收缩到针眼大小,他的动态视力最大程度的捕捉锖白兵消失的身影。 第四十三章 出云护神队 出云大山,三途神社 “忍法·无重态的效果不错,唯一的可惜之处就是不能把它变成身体的本能,然后永久固化。那样我赶路的时候就会方便很多了,像是棉絮和白云一样。”方羽单手举着巨大的被藤蔓缠绕的“包裹”,每一次行走都能给大地带来巨大的震颤。 忍法·无重态是让使用者本身没有重量感,但是他所背负的重物的重量也不会凭空消失,方羽就像是一个导体,把数量达到一千把金属武士刀的重量统统导入脚下的大地里面去了,而他本人则是没有太大的压力,就是不能像飞行一样的飘起了,那需要他在手中无物的时候才能做到。 巨大的重量带来的就是巨大的冲击,方羽走过的道路就像是被象群践踏过一样,树木倾倒,到处是散乱的树枝、树叶、树干,被惊吓到的鸟兽们四散纷飞,它们拍打着翅膀或是舞动着四肢唯一的目的就是远离方羽所在的方向。大地被他踩踏出深深的足印,每走一步泥土都能掩埋他半截小腿。 茂密的树林被被撞出了一条开阔的大道,像是天灾肆虐过的样子,树木折断的咔嚓声、脚步落地的轰隆声、鸟兽惊吓住的叽喳嘶吼声,种种不绝于耳的奇怪声响仿佛是百族大迁徙的盛景。 身后是一阵阵的扬起的尘土,方羽脚步迅速,一点也没有身背重物的缓慢感,就像是平常时候的散步走路一样,来时是什么速度回去的时候还是什么速度。 也就是在搜集刀的时候浪费了些时间,有些刀捆绑的隐蔽,有些刀捆绑的偏远,要把它们一把不漏的搜集全很是花了方羽的一番工夫。 “快到了啊,已经能看到鸟居的轮廓了。”方羽加快脚步,散漫的脚步越来越快,他开始小跑起来。 并非流线体的状态让方羽的奔跑带起了呼啸的狂风,尖利迅猛的疾风吹抚起方羽的面庞,把他漆黑发亮的长发吹得洋洋洒洒。 三途神社内 因为神主身受重伤的缘故,原本分散在山的各个角落里的巫女们同一的集合在神社一处,原本空荡寂寥的神社顿时变得人满为患,头带咒文面纱的巫女们都是被男人伤害到精神崩溃的可怜女人,是敦贺迷彩解救收留的她们,还给她们取了一个相同的名称——黑巫女。 黑巫女们原本是清冷不言的性格,比起群居更喜欢独处就是她们的生活方式,在山路的台阶两旁伫立看守就是她们平日里的工作。 但是她们此时却又了新的变化,死寂的人群变得纷乱起来。 “救了神社和大家的恩人名叫鑢七实,他的目的是收集十二把变体刀,而我们的千刀·铩也是他的目标之一,作为回报,他愿意为我们提供庇护,我虽然是神社的神主但是我却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大家,这一次的危机就是最大的证明。” “第一次来的是一个忍者,我能够应付,第二次来了三个忍者,我身负重伤,要不是鑢君杀掉了他们我一定会死掉,而且死前也一定会经历他们的蹂躏吧。”敦贺迷彩叹了口气的说道,她看着眼前纷乱争论的黑巫女们接着说道。 “现在外面的人们都想要抢夺我们的刀,而我已经没有能力来守护你们了,所以我决定,将千刀·铩交给鑢君!” 敦贺迷彩用最大的声音说道,斩钉截铁语气坚定,就算是看到眼前动乱也不为所动。 突然,从远处传来悠远绵长的轰隆声,那是连大地都要为之呻吟颤栗传达,像是发生了地震了一样,但处在远离地震密集带的出云怎么可能会发生地震! “理澄、出梦!你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敦贺迷彩镇定的命令道,就算是发出声音的源头越来越近她也不能慌,这是作为领袖的基本素质。 “是!”“是!”理澄、出梦是黑巫女中罕见的没有带上面纱的两个人,她们表现的更要活跃一些,作为敦贺迷彩的弟子,她们在武艺方面更是远超众黑巫女。 “不用了。”方羽的声音从远处的山林中传来,他没有走石阶,不想把修整完善的石阶给踩踏的七零八碎,上山路是斜坡,一路上更是有树木阻拦。 但是他遇山开山、遇林直撞,没有丝毫绕道的意思,就这样,回到神社内才把方羽的原话告知敦贺迷彩的理澄和出梦还没有来的及召集人手出发,方羽就已经收集齐整整一千把刀,然后背负着它们回到神社了。 “是我啊。”方羽很快的跑到神社旁的山顶,山是平顶山,除了有众多建筑的神社外还有许多的土地,那是荒废的没有铺汉白玉石板的土地,方羽就在神社外的土地上把背上的由藤条包裹的巨大“包袱”卸下来,“包袱”落地时还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响,那是刀兵碰撞的声音。 “鑢君,我原本以为已经明白了你的强大,现在看来还是小瞧了你啊~”敦贺迷彩苦笑的看着方羽做出的夸张壮举,那有木屋大小的“包裹”可是实心的金属啊,没有掺杂任何的水分,就算是她的千刀流也不是同时拿着一千把刀来战斗的啊! “啊,你这个家伙总是做些吓人的举动啊……” “鑢君的力量,真是,强大啊……” 理澄和出梦眼神呆滞的看着方羽那只是衣物有些凌乱但是却没有留下一滴汗水的平淡样子,不禁感叹的说道,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强啊! 一众黑巫女们虽然头戴面纱看不清下面的表情,但是光看她们或是握紧的拳头或是无言的注目就知道她们也是被震撼到的一员。 “没有啊,我的体力其实很差的,能够搬动这些刀只不过是我从那个身材矮小的忍者那里学会的秘技的效果,就是那个能够轻飘飘的行动速度很快的那个忍者的忍法,我来使用的话就能够无视重量了。” 方羽平淡的样子就像是在说一件吃饭喝水一样的小事,但是怎么想作为敌人的矮个忍者怎么也不会把他宝贵的忍法传授给方羽,所以只能说明方羽是在战斗的时候看着就学会的。 “只是看着就把原主的招数学会了吗?这不是更加可怕吗?”敦贺迷彩被两旁的理澄、出梦搀扶着手臂走到方羽的面前,众黑巫女们自觉的避让出一条通道来。 “那么我的千刀流你也学会了吧~”敦贺迷彩打趣似的说道,但她的言语里连一点家传技艺被偷学的恼怒都没有,旁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意思。 “原来是叫千刀流吗?和二十年前守护出云的护神三连队里的一个队长有着同样的技艺名称啊,这可真巧。”方羽用惊讶的语气说道,但是他的表情却还是平淡如水。 “……家父正是二十年前大乱时,为守护出云而死的护神三连队二番队队长,他的剑道流派名就是千刀流。”敦贺迷彩沉默半晌,瞪大眼神呆滞的看着方羽好一会,然后才慢慢的说道。 “那还真是巧了。” 第四十四章 黑巫女 “你见过家父吗?” “并没有,那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死在了守护出云地界的战场上,那场鸣家将军所统治时代的唯一的一次动乱中。” “那么你是怎么得知家父的名字的。” “那时候我在日之本各处寻找强大的剑道流派或是有着奇技妙招的高手切磋,而在二十年前,也是我七岁的时候,我来到了出云,可惜动乱已经是接近末尾了,守护出云的护神卫队的高手们差不多都凋零了,只能从他们的后代和传人那里学习零散碎末的技艺然后再自己补充完整,在搜集齐全的时候发现还是有几个高手的传承失踪了或是根本就断送了,其中就有千刀流,听说他有一个失踪的女儿,那就是你吧。” 方羽眼神微眯,像是接受不了刺眼阳光的照射,“没想到当年那个失踪了的小姑娘现在竟然是出云最大势力——三途神社的神主了。” “我知道你是谁了,当年在出云掀起腥风血雨的【刽子手】,传说是天生侏儒宛如恶魔一般的血腥残暴的【屠戮夜叉】!”敦贺迷彩震惊又有些好笑的看着方羽,一点也没有理会方羽那不爽的表情,“没想到所谓的侏儒死神竟然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喂。能不能体谅一下当事人的感受,而且我所杀之人皆是该死之人,他们不是匪徒就是人贩子或者是掀起叛乱的逃兵和占山为王的山贼,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瓜葛,我都会一个也不放过的干掉他们,在当时。”方羽带着怀念的想着自己小时候的本土生涯,那时候他就像是对世界感到不满的暴徒,想要以暴制暴的成为最大的暴力来制止悲剧的发生。 “那还真是庆幸呢,那一年我还没有加入到山贼团里,就算是神社的神主职位也是七年前才继任的,而且上一任神主就是被我干掉的,说起来要不是他让我思索{你到底为何而战}、{你到底为何而活}我可能还是一个迷失的山贼吧……” “所以你也继承了他的名字吧,我记得千刀流之主的姓并不是【敦贺】,说起来神社里的传统还是有好好的保留下来啊。”方羽看着神社内众多的巫女,如果没有神社的收留她们也不会好过吧。 “神社就像是专门拯救女性的避难所,我在杀死那个男人的时候询问他为什么没有来拯救失去了所有亲人只能沦落为山贼的我,虽然没有受外人的影响,完全是自主的行为,但神不就是因为连无可救药之人也要去拯救的吗,所以才会被称为神吧?”敦贺迷彩情绪低落回忆往事,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熟人,那个作为上一代神主的男人。 “……”方羽静静的作为一个倾听者的样子,他没有丝毫的表态。 “他的遗言是说{请原谅我,我没能拯救你,但是请你原谅那些女孩},在那一刻我就继承了敦贺迷彩了吧。” “所以也是那时候决定退出山贼团的?” “嗯,就在七年前,那是当时出云最大的一伙山贼团,我是山贼们的首领,记得很清楚,有四十三个人,我回到山贼营地然后亲手勒死了那四十三个同伴,千刀·铩就是在那伙山贼团里获得的,之后我就入主了三途神社……” “……老家伙如果知道你的所为,就算是死也会很高兴的吧。”方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眼前这个丹凤眼面容清丽的高挑女子,她是一个在幼年之时身处战乱之中失去亲人的可怜人,之后又加入到山贼团伙助纣为虐,在之后遇到了一个让她洗心革面的指引者,杀掉了所有的山贼同伙然后继续指引者未完成的拯救那些可怜女性的道路。 所以说一个人她因为环境的逼迫而干坏事是罪恶的吗?如果她金盆洗手然后行善事她能够算是好人吗?人本来就是灰色的吧,我就是太闲了才有那么多的时间用来胡思乱想,方羽斥责着的自己那时刻松懈的大脑。 “神社就像是疗养院和尼姑奄一样的场所,但是佛道与神道的思维方式是截然不同的,这和教义没有多大的关系,三途神社的传统就是偏离主流的,可以说是历代神主们的个人兴趣吧~”敦贺迷彩自嘲的说道,她又接着指了一下神社内的巫女们。 “黑巫女们都是被害者,她们长时间的被男人们虐待的很惨,都是些可怜的精神崩溃的女人们。她们中的多数是在贵族高官们的宅邸里工作的女佣和被父母卖掉的女孩之类的,好像其中还有大名的女儿。” 方羽大概的了解其中的一些情况,只因为他就是一个“美人”,在那个战乱的时候,总有些恶心、暴虐的人们想要得到他,他可是毫不留情的如见必杀。 “心灵、身体等都被虐待到极致,但是就算是被虐待到极致也还是没有放过的继续虐待,也许是施虐者心中有愧吧,只会在密室内施加诸如此类的暴力,在她们快要有明显的坏掉的迹象之前在把她们丢弃,这样就不会暴露了。” “这一千多个侍奉神明的巫女,都是这样的从被丢掉的地方捡来的吗?”方羽问道,他奇怪于两个没有蒙面的巫女是否也是同样的经历。 “并不是,千刀·铩有只有一千把,所以也只能拯救一千个人,变体刀有着一种只要拿在手里就想砍人的攻击性,这也即是所谓的刀毒,而精神崩溃失去方向的黑巫女们就是需要这种有起伏的精神来激发她们生存下去的欲望,也就是说把刀毒作为药来使用。出梦和理澄是我收养的两个孤儿,没有经历过那些悲惨的事情,所以也不需要持有千刀·铩。” 敦贺迷彩两旁的出梦、理澄低下额头,让人无法查看她们的表情是高兴、失落还是无所谓的样子。 “这样吗?要不是忍者们突袭,你也不会使用千刀·铩吧,那些刀还是会被你分散在黑巫女们的手里吧,看来四季崎记纪所打造的变体刀对你并没效果啊。”方羽赞赏的道。 “并不是没有效果,只不过是还有比它更重要的东西而已。”敦贺迷彩微笑的看着神社里的巫女们说道:“所以说为了她们,你更需要拿出让人满意的答复才能带走千刀·铩。” “还真是宽松的条件啊,如果是在你没有负伤之前,我们一定会是一场生死相杀吧。”方羽平静感慨。 “没办法,我已经保护不了她们了,出云作为自治地带向来是不与外界交流,就算是鸣家将军统治的幕府也管辖不到出云大山。” 日之本的统治者也无法插手的地带,让出云有着莫名的骄傲。 “但是旧将军时期的猎刀令不是插手过吗?”那是一个让人钦佩的男人,是一个用一刀一剑从小兵开始斩出来的将军,以四国为起点,然后吞食全国,就算是现在的幕府也只不过是接收了旧将军遗留下来的战果而已。 第四十五章 圣地·严流岛 敦贺迷彩无言的看着方羽发出的异议,这个少年总是能在别人强硬的时候找到弱点,然后一下子就戳破,毫不留情。 他有着与外表相符的性格,那种不通人情、不懂人理的不似人间产物的疏离感。 “我希望幕府能够满足我们一个愿望,那就是让你留在神社,作为神社新一任的神主。”敦贺迷彩嘴角稍弯起,脸颊带着一个好看的弧度朝方羽轻柔的提议道。 “抱歉,还有一半的刀没有拿到手呢,就算是能够随手抛弃的棋子,幕府也是需要它完成应尽的作用,所以抱歉……” 方羽似乎是为{自己没有满足她的一个请求}而感到歉意的说道。 “征刀者不是还有你的弟弟吗?我可是听说过的,绝对不被摧毁的永久机关——绝刀·铇,世上不存在不能两段之物——斩刀·钝,就是由你们一行人征缴的。” “还是说,你是舍不得离开那位幕府鸣将军家直辖预奉所军所总监督职位的奇策士?”敦贺迷彩涂着红色眼影的妩媚而又威严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内含种种探究的神彩。 “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把幕府征刀队伍中大部分人的情报都给摸清处了,就算是那个自封的‘奇策士’也知道。”方羽发现小瞧了出云大山里的人们,对于外界信息的获取程度了,尤其是出云地界上千人数组织的首领。 看着方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另起话题,敦贺迷彩就明白了他是不想要讨论关于那位“奇策士”的话题,于是,她很娴熟的端起了神官们常有的姿态,安详的聆听、微笑着注视着信徒一般的看着方羽。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看来是不能敷衍过去了啊,真是的明明游戏关卡已经打通却还有做些支线,就当是为了完美通关吧。”方羽发着牢骚的伸出宽大袖口里的手掌,挠着没有丁点杂物的乌黑长发。 “你们都和我一起去尾张吧,顺便帮我一人拿一把刀,免得我赶路的时候还需要背负起一个巨大的行李。一路上你们的安全问题,就全都由我一人承包了,到了尾张之后,你们可以用千刀·铩和尾张幕府提一个条件,我说的。”方羽垂下挠头的手,抬头紧盯着敦贺迷彩和眼睛一句一字的说着,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更是单独提出来,可以让人清楚的听见。 “我知道了,鑢君。”敦贺迷彩没有其他质疑的点头答道,两旁的出梦和理澄在两个主事人交谈的时候安静的宛如淑女,但在事物交接完成之后就开始原形毕露了。 “呐,某人之前说的要支撑我们活下去的话还算吗?”这是文静腹黑的姐姐。 “哼哼,这就当是我们一起给你跑腿的报酬了!你不能反悔!”这是外表严肃实则活泼的妹妹。 巫女姐妹抱着敦贺迷彩的手臂,像是身材高挑的姐姐带着两个双胞胎妹妹一样。 “鑢君,看样子理澄、出梦和你的关系很好呢,以往的时候有游客和山民来神社里参拜的时候她们都是一副庄严肃穆的神官样,可不会和神社外的人随意交谈啊~”“” 敦贺迷彩扫视了环抱她双臂的巫女姐妹一眼,然候面带调笑的意有所指的说道。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像女孩吧。”方羽仍然是平淡没有表情的样子,对于别人的调笑他可不会在意。 “我不会反悔的,说出的话就一定会做到。除非我先死了,那样就没办法了。”方羽毫不在意的应道,一个条件、两个条件、三个、四个、七八个都没有问题,反正也只能在时间允许之内尽量完成吧,就按重要的顺序来排列,简单的放后面,显得有重量而又重要的放前面做。 “黑巫女们的意见呢?” “她们啊~不会对外界的变化有什么反应的,还是老样子,就算是皮肤接触到了带有攻击性的刀有只是精神稍稍有了点感觉,对于去哪里,走多远,她们都不会去想,不会抱怨,不会关心,只是听从、服从、接受。”敦贺迷彩用一种让方羽感到熟悉的语气说完的这段话,那是他在血色世界里常有的语气,麻木、恨铁不成钢、死寂、苦恼、痛苦、不知所措、坦然面对等种种情感汇聚于一炉里的情感,虽然表现出来的只是一种淡然。 但内在里的感触如果不是感同身受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是吗,我知道了。” “你也是同一类人呢,鑢君,但是你比所有人都要坚强……” “少来探究我……还是关心关心你的伤势吧。”方羽走进神社里去了,他还没有好好看过这座神社呢,禁止人类入内的神圣的正殿——神灵栖息之所,参拜祈愿香火鼎盛烟雾缥缈的拜殿——宛如仙境,钱币散落在池水中,鱼、虾、龟浮游在此——中殿(币殿)。 没有前三殿重要,但也有趣的用来向神供奉舞乐(yue)神乐殿、舞殿,收藏宝物、神轿的宝藏殿、神轿殿,授予参拜者授予签、绘马、护身符等神具的授予所。 还有,那个神社的入口,警示着人们即将踏入神域的巨大石质鸟居,在晚上的时候躺在上面看月亮,感觉应该会很惬意吧。(方羽躺上面去的时候,敦贺迷彩才微笑的告诉他,之前有一个忍者在上面踩过,叫真庭食鲛,已经被她干掉了,方羽一下子就没了继续躺在上面的享受感) 距离方羽出岛的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天气逐渐变得有些寒冷,四面环海的日之本四季常春,只有十一月到一月下雪,雪势下,但是长期处在温暖气候的人们还是会觉得非常的寒冷。 周防·严流岛 原本的样子已经看不出来了,整座荒岛都变得破破烂烂,断壁残垣的伤痕遍布在大地之上,荒岛被战斗的余波打沉了一圈,只有了原本一半的大小。 “虽然他的外表是犹如女子的长发美少年,但是他绝顶的剑士天赋让他能够屹立在剑士们的顶点,如果不是生错了时代的话,如果能够参加之前的大乱的话他会有多强啊……”咎儿赞叹的说道,就连站在咎儿身前为其抵挡两人战斗产生的余波的宇练银阁也无话可说的沉默不语。 【虚刀流·牡丹】鑢七花的视线里失去了锖白兵的身影后直接以撕裂腰部的张力扭动腰身发起虚刀流特有的回旋踢,横扫身后,果然使出了名为【爆地缩】的移动法锖白兵果然是已经站在了鑢七花的身后正准备使出拔刀斩的招数。 可惜,被鑢七花迅猛、毫无犹豫的回旋踢给打断,于是利用薄刀·针的刀柄抵住鑢七花啊撕裂风声的脚后跟。 “逆转梦斩。” 鑢七花势大力沉的回旋踢被看起来身材消瘦的锖白兵牢牢的接下了。 【虚刀流十四之式·百合】 鑢七花使用全身上下的力量集中在脚后跟,死死地压下,锖白兵面对愈来愈重的足只能后撤步跳开,轰隆!松开的脚后跟把地面砸出了一口巨大坑洞,打碎的石土飞溅四射,整座岛都被鑢七花的一击打的震了一震。 “我认可你了,虚刀流,速尺剑!”锖白兵用手中为出鞘的刀身抵住身前一丝不漏的接住射来的石子,他终于抽出了鞘中的薄刀·针,明明距离鑢七花有五米远的他却挥挥手就斩向了鑢七花所在的位置,他的刀身竟然延长了! 第四十六章 圣地·严流岛(二) 【虚刀流九之势·雏罂粟】 鑢七花右手五指并拢呈手刀状,由下往上的斩向横扫来的长长刀刃的一侧,作势要打断它的样子,薄如薄冰的薄刀·针锋利而又脆弱,如果被鑢七花这样凶残的一击给打到刀身,就算是斩到的鑢七花的身上也会被随后后来的攻击被打断。 【速尺剑】不仅仅是将原本固定长度的剑身给延长已达到出人意料的效果,它还能缩短剑身,简单的来说就是能够自由自在的随意伸缩剑身长度的剑技,让本来克制剑士的虚刀流不能确定剑士的攻击范围。 “哈!” 鑢七花吐出一胸中一口恶气,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被动的防守反击,速度差了对手一筹的劣势代表着出手速度也差了一筹,鑢七花极速的适应着高频率的战斗,还没有真正的被逼到山重水尽的那一刻! 鑢七花咚的一声踩爆脚地空气、大地,带来的强大的反作用力使得他无需双脚交替奔跑就能向飞一样的向锖白兵袭来,脚不沾地的俯冲双手交叉在胸前,那是两把锋利的手刀即将使用出十字斩。 “变快了!” 锖白兵感叹的说,鑢七花的动作变得简洁精炼,高效实用,没有了之前的停滞感,减去了多余的动作。 “但是还不足!” 锖白兵作为剑士的顶点,日之本最强,经历过数不胜数场战斗厮杀的他经验丰富无比,在鑢七花蹬地的瞬间就判断出了他的落脚点,然后在从他的手臂长度动作判断出手刀的挥舞轨迹和落脚点。 “刃取!” 锖白兵完全的看破了鑢七花左右的行为,然后将原本必定命中的手刀给挡了下来,明明他的身材只和咎儿一般纤细,但是他却稳定十足的接了下来。 鑢七花手刀带来的狂风把锖白兵扎在脑后的长发吹拂的凌乱飞舞,衣袖也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明明是那么强大的一击,掀起的风势就是它威力的证明,锖白兵却能接的不食烟火不露丝毫破绽。 “怎么可能,明明看起来和我一样,却能做出那种动作来~作弊吧?” 咎儿双手掌心朝外的抵在眼前挡住飞来的风沙,鑢七花那么强大的一击连整座岛上都被掀起风,锖白兵却能那么轻松如意的挡下。 “看来是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啊~”宇练银阁完好无损的右手握紧了斩刀·钝的刀柄,随时准备出手,一但鑢七花稍有伤势就立即拔刀。 “啊!他是什么英雄啊!他这个为了一把刀就背叛了所托的堕落剑士!” 咎儿不满了,就算是风沙灌进嘴里她也要反驳! “对于我来说英雄就是为了明确目的有着强大执行力的强者,不管他的立场如何,他都是英雄。”宇练银阁没有转身看咎儿,他只是在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咳咳……”因为刚才长大嘴巴说话,咎儿猝不及防的被一口风沙呛到了喉咙,只能先想办法把让其难受的沙子给吐出嘴里了,至于要反驳的话题,也只能往后放了。 鑢七花看手刀攻击无效,就开始另辟它路的寻找对策,双脚交替横扫,足刀下劈,回旋踢,肘击……种种势大力沉的攻击不是被锖白兵用刀鞘和刀柄挡住,就是被躲开,到现在为止,这还是他出岛以来第一次遇到虚刀流的真敌,一个强大的剑士。 两人边打边走,战场一路推移,所过之处满地伤痕,大地被打出了密密麻麻的坑洞,随处可见三丈长的沟壑,那是两人横挪躲闪时落下的攻击,薄刀·针露出它锋芒的一面,薄薄的一片刀身一斩,就是三丈远的刀痕。 不愧是被日之本的人们誉为最强的剑圣,锖白兵一招一式都带有强劲的飞翔斩击,就连一次轻轻的甩手都能带起一道气刃。 刀刃细,也就意味着刀刃利,锖白兵造成的破坏看起来没有鑢七花严重,但是他那长长的一道细密的刀痕下可是连地下岩层也都一分为二了,而鑢七花的拳脚则只是打碎了石土的表层罢了,所以看起来严重。 鑢七花明白,不能被薄刀·针斩中,虽然不会死但一定会很严重。 所以除非是能够以伤换来折断薄刀·针的机会,不然鑢七花绝不会正面硬接刀刃,但是视手中的刀如生命的锖白兵怎么会舍得呢,所以两人战斗了半晌也只是打的衣衫凌乱体力消减。 如果出现伤势,那么一定是分出了生死。 “虚刀流·野莓!”鑢七花在战斗中越战越强,他放开手脚的战斗,丝毫不在意锖白兵手中的刀刃是否会被他折断,气势汹汹的一招打击技将锖白兵打飞了起来,这是第一次将格挡中的锖白兵打后退。 两人身处岛边,一旁就是海,锖白兵一下子就被鑢七花打飞到海面上。 “要赢了吗?” “如果落入海里,不管是上岸还是漂浮在海水里都是劣势。” 咎儿眼神放光的看着,“看来是不需要使用后手了,就是打捞的时候麻烦点~” “爆缩地!” 锖白兵双脚极速的踩踏海面,双脚快的连残影都踏了出来,竟然在海水上跑了起来,他冲向岸边的鑢七花,脚步到起阵阵浪花,像是关外的金发碧眼的罗刹人驾驶的钢铁大船航行时带起的巨浪。 “来了吗?那就再把你打下去!” 鑢七花严阵以待的站在岸边,寸步不让的使出【虚刀流二之式·水仙】的等待架势。 双手平放置同一高度,后发制人,保持静态、等待的样子,这招攻击的范围很广,能够打击到除后背外的所有地方。 “我要使用真一揆刀钱!(一骑当千同音)”锖白兵在距离岸边还有两丈的时候将手中的刀收入鞘中,然后在距离鑢七花只有一丈远的时候用大拇指推送着打开了一点刀刃,直到临近鑢七花正好只有武士刀长度距离的时候锖白兵瞬间从刀鞘里爆出刀刃。 “撕拉!!!” 刺耳的刀刃摩擦刀鞘的锋利金属摩擦声响起,那竟然是与宇练银阁的【零闪】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拔刀斩! “咔擦……” 鑢七花站立的岸边瞬间崩塌,那是地面受力过大时造成的裂痕扩大后的连锁反应。 【虚刀流三之式·踯躅】 足部狠跺地面的一击,把全身上下的力量狠狠的灌入地下,但在这脆弱的无人岛岸边大地是无法承受住鑢七花施加的力量的,于是鑢七花身体随着坍塌的地基一起向地下落去。 原本斩到的【一揆刀钱】无论如何也无法斩到他了,这种一击必杀的招数是不会对着人的脚砍的,鑢七花猝不及防的下落让他脑袋只有他原本站立时候的脚的高度。 原本必定命中的拔刀斩就这样玩笑似的被躲了过去。 第四十七章 圣地·严流岛(三) “什么……” 锖白兵错愕的看着鑢七花的位置,那个被涌上来的海水打湿了衣衫只有一颗脑袋露在水面上的鑢七花。 “好险~” 鑢七花看着从头顶上方斩过的纤细长刀,不禁庆幸道,这种出刀速度超快的拔刀斩唯一的优点就是快,快到让人连眨眼的工夫都没有,快过人类的神经反射速度,超越一切的快。 上次是在哥哥七实和银阁对决的时候看过一次,另外一次是在银阁和他的祖先对决的时候,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只觉得哥哥七实很轻松的就解决了拔刀斩,好像是完全看破了一样。第二次的拔刀斩对决里,主题只有硬碰硬的对砍,比谁的刀更快、更利、更强。 鑢七花从水里猛地窜起,像是一条跃出海平面的虎鲸,把本就荡漾的海面再次炸开一道巨大的白色海浪。 “你好强啊,差一点就砍到我了。” 鑢七花走上岸边的第一句话就是夸奖对手,但是作为日之本最强的锖白兵显然不觉得荣耀,他本就清冷的面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脸色凝重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薄刀·开眼!” 锖白兵声音冰冷的发颤,这是他要使出最强奥义的时刻。 自从获得了这把薄刀·针后,被世人传颂是能够斩断太阳的斩击,说的就是锖白兵凭借薄刀·针所使用的名为【薄刀·开眼】的最终奥义。 锖白兵手中的薄刀·针开始无限的延伸,疯狂的增长,仿佛是没有止尽、无穷远的延长,轻而薄的刀身就算是延长了在锖白兵手中也没有多大的重量。 一旦他斩出那么就是真的连天上悬挂着的太阳也能斩成两段吧,如果是他的剑技的话。 “但是,虚刀流之所以号称是最强的剑道,就是因为没有剑士能近身相搏啊。”鑢七花叹了口气,距离锖白兵只有一丈远的他连一息的时间都不需要。 “三之式踯躅奥义!百花缭乱!” 鑢七花话音未落,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锖白兵身前并一掌打在了他的胸膛,那是心脏的位置。 一击必杀! 鑢七花能够透过手感传来的震动,感受到锖白兵心脏被他的打的四分五裂的状态。 “噗……” 锖白兵吐出了满嘴的血水,那从喉咙不断涌上来的腥甜液体止不住的往嘴外流出,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如果他一开始就使用【薄刀·开眼】,如果他没有小看虚刀流,如果他没有给鑢七花适应的时间,如果……但是现实就是他要死了。 “虚刀流……是四季崎记纪的遗物……记纪的血统还留存在世……吾……只是一柄……不完美的失败作……” 锖白兵手中的薄刀·针已经恢复了它原来的样子,纤细、美丽,但是它的主人已经先一步断掉了,薄刀·针好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就算在阳光的照耀下也黯淡了些。 “噗通!” 锖白兵无力的说完话,就跪坐在地,垂下额头,唯一不变的就是他垂落两侧的手掌还是紧紧握住,薄刀·针还是完好无俗的样子,也许是他也不舍得摔碎吧。 薄的像琉璃质地透明,它的主人有很好的使用它呢,如果不能正确的挥舞,无法被贯通的剑筋一定会断掉,就算是一处小小的裂纹能让它瞬间断裂,精巧的不似人间造物的这把薄刀。 “我赢了!咎儿小姐!银阁!我赢了!”鑢七花罕见的兴致高昂到了大声喊叫的程度,远处的宇练银阁和咎儿在锖白兵被鑢七花秒杀的时候就开始跑来了。 他们也一并的听到了锖白兵最后的遗言。 “我打败了日之本最强啊!那么现在我就是日之本最强了吧!”鑢七花高兴的和咎儿、银阁分享自己的喜悦。 在不承岛的时候总是想着作为虚刀流第七代当家要名扬全国,就像父亲的大乱之英雄的头衔一样,把虚刀流宣扬出去,现在这一刻正是鑢七花最荣耀的一刻,打败了前任日之本最强的锖白兵,他就是新一任的日之本最强者了! 有着【日之本最强】这个头衔在,还怕什么流派默默无名,掩埋尘土。 也算是完成了老爹的一大愿望了! “是啊!七花,现在的日之本第一人的名号就是你啦!哈哈哈,窥觊这个头衔的挑战者可是会如同过江之鲫一般络绎不绝呢,你就等着回去的路上那些没完没了的杂鱼吧!切利哦!” 咎儿高兴的挥起自己秀气的小拳头在空气中一砸,好像是在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一样,这样的话她们这一边就完成了征刀的任务,至于方羽那边想来也一定没有问题的。 “呵,弟弟君这次可是要名扬天下了啊~” “不过这次观赏了一场精彩的战斗,感觉你的名头也不算太水,还是很有分量的嘛~” 宇练银阁这个头发半白的中年大叔调笑的说道,他到现在还是处在两人战斗时的震撼中,那个日之本最强,不对,已经换在了另一个人头上了,是那个外表宛如女子般美丽的长发美少年还真是强啊。 如果让他的来应对的话一定会死掉吧…… “什么啊!就那样简简单单说我是最强不好吗?非要在中间加上那么一大段的不需要!” “银阁你是嫉妒了吧!” 鑢七花撇嘴的挑衅着宇练银阁,他今天的心情一直是处在亢奋之中。 “呵,弟弟君要不是因为经历的了一场战斗没有了力气,我一定还要让你好好试试我的【零闪】。” “说起来,锖白兵的一揆刀钱和你的零闪有着好相似的地方啊!” “嘛,拔刀斩的终极都是一样的,只要目标相同,就算是走在不同道路上的两个人也迟早会相遇的,我们就是这样的吧。” 宇练银阁见怪不怪的回答,在见过锖白兵各种强大的剑技之后,他已经不再为锖白兵会拔刀斩这件事有所惊奇了,毕竟是剑士的顶点,就算是被誉为“剑术的终极形态”的拔刀斩被他习得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次还真是惊险啊,第一次遇到这种真正的剑士,我的虚刀流竟然没有多少效果,不管是让我找不准攻击范围的【速尺剑】、能够把握我行动接下我攻击的【刃取】,还有为了保护刀身而特别用刀鞘、刀柄防御的【逆转梦斩】,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撒,总之这场战斗的结果流传出去之后这座岛一定会成为剑士们的又一个传说吧,日之本最强之战的无人小岛上,被两人的战斗而摧毁崩塌,缩小了二分之一面积的【圣地·严流岛】!一定会被铭刻在历史上吧。” 第四十八章 大迁徙(一) 大正十四年,凛冬之季,将军七花于圣地严流岛处决战,斩时年天下一人锖白兵者于马下,遂得其兵,二者虽惺惺相惜,但终有一亡。——某残篇野史断章记 “可惜啊,这个地方离九州倒是蛮近的,要不是和七实约定好了,真是想要顺便去那里再取一把变体刀~” 咎儿小姐发表着大丰收的喜悦,除了由方羽带走的诚刀·铨外,剩下的变体刀都在三人手里,其中绝刀·鲍最重,体积也最大,由鑢七花跳着一根杆的放置在木杆的一头裹布里由得体的木盒承载着。(是幕府提供的,也许是他们强大情报机构把每一把变体刀的体型都给摸清了吧) 斩刀·绝在宇练银阁的手里,那是最适合他的武器,如果放置在包裹里就没有用武之地了,还是放在适合的人的手里才能发挥大用处。 “我说咎儿小姐,你就不怕被它折断了吗?”宇练银阁眼皮抽搐的看着咎儿正兴致勃勃的折腾着新到手的最美变体刀,那就算是放置在刀鞘里也自然的透露出一股风雅、美丽的柔美意蕴。 纤细的刀自然也是放置到纤细的鞘里,薄刀·针的鞘虽然看上去纤细但是它的坚硬程度可不一般,能够毫发无损的承受鑢七花多次的打击而不坏就是最好的证明。 “嘛,放心吧,虽然我不会使用武士刀,但是唯有拔刀准备的这一步骤我还是非常懂的。毕竟家父在世的时候可是教过我的,放心吧,我不会弄断它的~” 咎儿摆摆手的说道,她饶有兴趣的把薄刀·针从刀鞘里拉出,观看它薄到透明的剑身,然后在把它推入刀鞘,聆听它入鞘时发出的清脆铿锵。重复、反复的做着同样的动作一点也不腻,让一旁的宇练银阁感觉有些暴殄天物的心痛感。 至于鑢七花,他可不关心刀是否会被弄断,对于他来说武士刀漂不漂亮对他没有任何关系,虚刀流是折断、打断、削断武士刀的剑道流派,比起欣赏武士刀,他更愿意研究如何折断武士刀。 变体刀,与流传于世上的武士刀有着截然不同样子的刀,它们往往有着属于自己的明确主题,或是锋利、或是坚固,绝对不拘泥于“刀”的范畴之内,它们的强大也是不拘一格的,不管是传说神话里的妖刀、魔刀还是诅咒之刀也全都比不上其中任意一把,因为锻造它们的人,是正是用自己锻造的刀主宰战国命运的传说中的男人——四季崎记纪 “哥哥也应该在前往尾张的路上了吧?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哈!你是在说七实吗?他可是规格外的存在啊,我都不把他归纳到人这个种族里面的,与其担心他,不如想一想我们接下来要在路上遇到的宵小之徒吧~全是一些慕名而来的阴险之辈!” 宇练银阁毫不在乎的回答着鑢七花的天然呆发言,宇练银阁就像是在说{你还没有睡醒吧?}这样的没好气的说。 “呀~糟糕!” 罕见的自诩为只出奇谋绝对与平常策士不同的【奇策士】,这次失态的哑然叫出了声,连手中把玩的精巧美丽变体刀也没有了吸引。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 七花和银阁警惕的询问。 “我想起来了,出云的千刀·铩是以压倒性的数量为主题而打造的,所以名为千刀·铩的变体刀可是有一千把啊~七实要怎么运到尾张啊~” …… 被关心着的男人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麻烦,他特意的找来了帮手——三途神社的所有人! 在战国战国常年饥饱不均的世界里,百人作战就是一场能够大书特书的作战,而上千人的浩浩荡荡的迁徙跟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沿途不时的遇见心怀不轨的大名或匪盗,他们见这样庞大的一伙人流竟然全部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不禁动了想要把她们留下的歪心思,虽然身着巫女服面带咒文面纱的女人们手中都拿着一把武士刀,那就像是小孩在把玩着财宝在大人面前乱跑一样。 “不管是刀还是美人,我全都收下了!” 从出云到尾张可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中间隔着伯耆、因潘、但马、丹後、若狭、近江然后才能到达尾张。 沿途的区域有着他们各自的管理者或统治者,有的是自治区,幕府的插入的势力薄弱,地方有着自己的强大根基掌握全局,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主宰生活在此的居民们的生死,贬为奴隶、抢为妻妾、收刮财产、抢占土地是常有的事。 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任意遨游,只有不打着谋反的旗号发起叛乱就行,只要是在名义上称臣,势力集中在尾张的幕府是懒得去打你的。 “这块肥肉你一个人吃不下的吧,就凭你这三四百的护城军,一定会放跑一些美人吧~” “所以还是要大家一起来吃这块肉,才能万无一失啊!” “她们说自己是要将刀献给幕府的又怎么样,我们又不知道啊~哈哈哈哈~” “我最喜欢的就是那个身穿黑色和服的美人了,虽然他是男性,但是他冷淡着脸的样子让我更有感觉了啊~呜哈哈哈哈哈~~” “喂!!那是我先看上的!那个身材高挑的让你尝头汤!这样行了吧~” “不行,还要在加上那俩个双胞胎姐妹一起,要不然我太亏了!” “你太贪心了,算了谁叫我那么着迷呢,等到我玩腻了在交换吧~” 一群衣着鲜艳华美的上层贵族们聚集在一处房间内争论不休,他们个个身宽体胖,就算年迈不堪的体魄也是赘肉累累,一看就是衣食无忧的样子。 在这个人人饥饿有的甚至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他们却能如此安逸,实在是残酷丛林里的霸主,压榨着弱者们的血肉来饱饮充饥的掠夺者们任然欲求不满的张开血盆大口吞食。 花草雅致的庭院里,数量众多的巫女们再此休息,每到一处地区都需要有文书凭证才能通过,只有浪人和山贼们才不需要这些,行脚商们每走到一处城镇时想要入城也需要交纳钱财才能取得凭证。 这就是欣欣向荣的和平,没有战争,因为人们饥饿到连挥舞拳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各位,谈完了吗?” 方羽礼貌的询问一声,他抬头看着从房间里走到阳台上的大腹便便的众人。 “嗯,谈完了,我们不打算放行,你们的人数太多了,会给居民们造成骚乱,所以我们打算亲自为你们提供居所~!” 领头人淫笑着说道,他身边的几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肥厚的赘肉让他们的下巴看起来宛如是肉瘤,苍白而油腻。 “是吗?那么你们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方羽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刀柄,对,没有刀身的的光秃秃的木头刀柄,虽然上面的花纹很是怪异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很是滑稽。 “小美人,你是想要逗我开心吗?” “不,是让你们从新做人……” 第四十九章 大迁徙(二) 诚刀·铨,考验心灵、直面心灵之刀,虽然没有刀刃只有短短的一截刀柄,但是它在适合的人手里却是斩灭心灵之刃,不伤肉身,直面灵魂。 而见到过比我木轮轮回存在方式的方羽,同样能够做到让自己在他人的视觉里呈现出他人所认知的样子,也就是说方羽能够配合着诚刀·铨,构建出一个考验心灵的世界,然后由他来担任其中的npc。 “你们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世上呢~” 方羽叹息了口气,仿佛是在为这世间的不公而惋惜。 “开始吧,这也是所有人的考验。”(虽然裁判会有失公允的偏心其中一方) 宛如泉水、小溪般清澈流淌着的声音从方羽的嘴里一字句吐出,清澈而冰冷,没有过多的活泼与生机,只有浓浓的透人心凉的寒冰。 “啊~!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你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把你活埋的!为什么你还要来找我!” “我不要进黄泉,走开啊,走开!这些讨厌的迷魂蝶,我才不要搭乘去往比良坂的船!” “求求您!不要折磨我了,我是您的儿子啊!您的一切还需要我来传承,我不是有意把您的药掉包的……” 阁楼、宽敞的阳台上,原本衣着华美艳丽的大腹便便的城主、贵族或痛哭流涕哀求、或神色张扬跋扈的强硬命令,他们仿佛是见到了自己最恐惧、最不愿直面的一幕。 有几个甚至是翻下护栏,坠落到地面没了声息。 丑态百出的不仅仅的楼上的贵族,包围起庭院的士兵本散散乱乱的互相砍杀着,嘶声裂肺、目眦欲裂的胡乱挥舞着武士刀砍伤身边的战友,仿佛是处在战场上。 仿佛是地狱绘图一般,整个庭院里染上了鲜艳的血红,五彩缤纷的花朵和精致美观的景物都被沾上了一层厚厚的粘稠血垢。 巫女们身着肌襦袢、白衣、绯袴,脚穿白足袋、红纽草鞋,长的头发用白色的檀纸包起来、再用麻绳扎上。 她们们的死寂逐渐被打破,她们开始骚动起来,就连方才在男人们环顾窥觊下也没有丝毫反应的巫女们竟然逐渐有了变化。 “妈妈~求求你保护吧,爸爸,他,他一直把关在黑屋子里面,我想要出去……” “不要~啊……您可以放过我吗?我没有力气了,我真的没有力气了,我,快要不行了……” “妈妈~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啊,我想回家,我想吃家里做的饭了……” “爸爸~对不起,我不是一个男孩子,不能帮你养家分担压力~但是你不要把我卖掉啊~城里的人好可怕…… “我,还能活多久,快点结束吧,让死掉吧……黄泉比良坂才是我的安息之所……” “姐姐……姐姐~你不要走啊,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回去的啊~你看我已经攒下了一半的钱了……” 巫女们悲伤的泪水把脸上带着的咒文面纱纷纷打湿,说话的巫女占大部分,还有少部分巫女连清晰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句,只能凝噎哭喊。 三途神社收留的黑巫女有一千,因为一千把刀只能救一千个人,而神社内唯三的精神正常能够自理生活的神主敦贺迷彩、神官出梦、理澄也纷纷陷入了自己的幻境中去了。 敦贺迷彩仿佛是重温了一遍人生的经历,她的话里分别出现了“父亲”、“伙伴”、“神主”这三类对她影响最大的人的名字。到最后的时候甚至还出现了方羽的名字,她好像是在幻想着方羽接受了她的建议出任三途神社神主一职的场景,脸上如同花儿开放了一样绽开绚丽的色彩。 方羽的感觉是,【有些傻傻的】。 出梦和理澄也在幻境里见到了方羽,不是方羽擅自闯进去的,是她们两自己想象出来的,“鑢君,我,我还要做神社的巫女,巫女是不能结婚的,所以我们不可以……”“七实,你娶我吧!我已经做好了成为新娘子的准备,余生请多关照!就,就算是你还看上了姐姐,我,我可以让你分她一个名头,但是我要当大的~” “她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自己的事就不要把我给意淫进去了吧~”方羽满头大汗的看着面带羞涩的三人,好像是他做了些什么一样,明明他可还没有幻化啊! 到现在为止还是诚刀·铨的功效啊~所以这些不管我的事吧!方羽想,但是她们在环境里经历的不会忘记,在她们清醒的时候我就当没有看见吧,就当是她们做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梦。 “呐!接近两千多人的样子啊,真是个大工程,够忙活的,扮人扮鬼扮妖魔咯~就让我也来加入舞台剧吧。”方羽微笑的游走于迷乱的人群之中,他不时的说上几句话温暖或是抚摸一下巫女的额头,至于那些拿着武士刀胡乱挥砍伤人的士兵们,方羽把他们引导进了华丽的大阁楼里,让他们与自己的上司好好交流交流。 “等我打下思维烙印,在她们的心灵上留下深深的一道刻印,那么阴暗面占据的心灵也会稍稍温暖一些的吧。”方羽怜悯的看着眼前的哭泣的巫女,温柔的揭下咒文面纱,然后柔声细语的安抚起来。他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让巫女们在从新经历一遍自己痛苦的经历,然后方羽用自己的形象来拯救她们,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如果一种方式不够就再用另一种。 虽然有些残忍、卑鄙,但方羽觉得这就是最快的最有效的方法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正确的疏导巫女们的情况了,【见稽古】之眼全力开启,方羽总能通过人们眼睛的一眨一闪、嘴角的上挪弯曲、眉头的一颦一蹙来精准的判断处巫女们所处的幻境,然后顺势融入,感同身受。 尾张城下市政的一角,一座被杂木林包围的武士宅院——在其中的一间房间中,一名金发碧眼的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独自站在那里。 已经是夜幕降临的夜晚,房间里却没有点灯,她也没有上床睡觉的意思,就那样孤零零的站在屋子正中,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不久——天花板上传来“咚”的一声。 “——大人” 没有看到人,只能听到声音的场景让女子没有丝毫的动作,既没有抬头看天花板,也没有走动步子,就那样静静的站立着,一副望着拉门后面的样子,但是,门是紧闭着的,她什么也看不到才对。 “慢死了。” 女子的双眼没有丝毫的情感,就算是说着这样的话。 “想让我等到猴年马月去啊——你这个饭桶!” “十分抱歉。可是,跟踪监视这种工作怎么也快不起来。” “我才不听你的借口,借口是平息不了我的怒火的,你跟踪的成果是我能否平息静气的关键,那个让人不爽的女人,她怎么样了?” 第五十章 无题 “遵命。” 那是从天花板中传来达到的声音。 “那个奇策士正在返回尾张的路上,恐怕差不多已经到了吧。” “是吗?看来是解决了锖白兵啊。” “毕竟是日之本最强剑士,从他手中得到的【薄刀·针】更是一种实力的彰显,似乎本来就是预定收集完诚刀就回尾张,在中途遇到锖白兵的挑战也是预料之外的收获吧。” “锖白兵啊——真是可笑,不过是一个被我捧成了日之本最强的家伙而已,以为打败了他就可以回尾张来指手画脚吗?” 女子第一次笑了,那笑容中充斥着嘲讽的韵味。 “虽说如此,但二十年前,那位真正的日之本最强者现在也加入了奇策士一伙,不可小觑。” 毕恭毕敬的劝言,从黑漆漆的木板中传来,闷的死寂。 “……鑢七实啊,七岁时就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后一次作战,汇聚全日之本几乎所有流派的高手埋伏在土佐鞘走山清凉院护剑寺,却没能给他留下一丝一毫的伤势,而埋伏者却全员屠尽,只有一个护剑寺的疯子小沙弥活了下来。” 女子双眼失神的说着,每当想起那处被肉沫铺满的竹林她就会恍然失神。 “那个变数,会给四季崎记纪的计划带来破坏吧。” “……” “算了,至少现在我们有着相同目的,那么——他现在在哪?” “若狭,他在征刀任务中负责征缴千刀·铩,他带着数量上千的出云神社巫女正赶往尾张,因为聚集的人数过多而非常的显眼,刀分别由巫女拿着。” “那个疗养院吗?还真是带着一个拖油瓶呢,你近距离观察过他的实力吗?” “没有,属下只是稍稍接近一公里,他就好像是察觉到了似的,所以我从没有真正靠近过,所有关于他们的情报只能通过第二个人那里得到。” “你还真是个胆小鬼啊~废物!” “也就是说你拿到拿到手的是经过第二手的消息咯!” 女子用冷冽的声音责问道,但是两者却不是同处一室。 “抱歉,属下远不及他,如果是与之战斗,我只能勉强拖延时间让您逃跑。” 毫无愧色只有浓浓的忠诚。 “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女子的疑问得到了肯定,但是她一点也开心,第一次遇到这种无解的棘手人物,让习惯于否定一切事物的否定姬,不能否定方羽的存在。 “鑢七实是在二十年前和鑢六枝一起被流放到不承岛拘禁,那么与她的相识也应该是在那以前,原来如此,当年只是孩童的少女才能够不被乱世给吞食掉并加入到幕府,所以这是一枚暗子吗?而二十年之后,长大成人的少女上岛释放出被拘禁的怪物,这一步就是在发动暗子了啊。” “所以自告奋勇外出寻找征刀,才会找到那里去,而征刀的人选也不是【大乱之英雄】而是【真正的日之本最强者】,所以一切都能连起来了,杀父仇人的儿子与生来就是最强的怪物对她来说还真是绝配,就是不知道是互相利用还是产生了感情呢?还真是感兴趣啊~” 否定姬双眼眯成了月牙一般,宛如一只心思敏锐的狡狐,正在琢磨着什么似的。 “……” “那么,鑢七实和那个女人具体的回到尾张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如果鑢七实按照他的行程速度,预计是半个月,而那个奇策士则只要五天。” “毕竟一边有上千人,另一边只有三个人。” “绝刀·铇、斩刀·钝、诚刀·铨、千刀·铩、薄刀·针、炎刀·铳,半数的变体刀要相遇的了吗?还不到时候,再等等,妾身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妖娆妩媚的呻吟从否定姬成熟窈窕的身躯里发出,那是一种让任何人都无法把持的诱惑吧。 仅仅隔着一层木板的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带着【不忍】字样的面具下没有丝毫的动容,空洞的就像面具一样。 “那群穷鬼忍者呢?他们收集到了几把变体刀?” “绝刀·铇被奇策士夺走,他们的目标是九州萨摩的贼刀·铠、虾夷的双刀·锤、出云的千刀·铩……最后,是凤凰独自寻找毒刀·镀……” “可惜的是他们的任务几乎毫无进展,混入萨摩浊音港——铠海盗团的海龟、鸳鸯、企鹅还暂时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还在潜伏,前往虾夷大雪山——人类禁地踊山寻找冻空一族的狂犬还没有收获,大概是那里的风雪让她附体的肉身有些不适应吧,去自治区出云大山夺取三途神社千刀·铩的螳螂、蜜蜂、蝴蝶被鑢七实干掉了,食鲛是被三途神社神主干掉的。” “凤凰……没有详细的记载,毒刀·镀没有具体下落,所以还是一无所获。回陆奥死灵山夺取恶刀·鐚的川獭是他们中唯一的成功征刀者。” “对于仇敌倒还是记得满详细的嘛?说起来,他们十二个真庭忍军首领死的好快啊,这才过了五个月,已经死了一半,还真是没用啊。” 否定姬轻佻的说着:“你的仇恨,快要解决了啊。” 被真庭忍军所覆灭的相生忍军余孽,被昔日挚友背叛伤害的痛苦,自称“精神上死过一次”的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现在只有一个名字,与他戴着的被主人否定姬赐予的面具上的名字相同——不忍。 “我的死亡是您否定的,自从跟随了您,我的人生就全是为此而生。” 天花板后的声音如实的忠诚直言。 “……继续监视那个女人的举动,让她多活蹦乱跳一会儿。这次他们回到尾张后,在来决定之后是否把监视转为管理。” 否定姬挥挥手道,她也需要先观察一番变数再来制定之后的计划,没有继承祖先预知未来能力的血脉的她只能凭借着聪明才智类补充了。 “遵命。” 天花板中,声音落下后,并没有传来脚步挪动的声音,好像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人在那里,只有诡异的天花板静静的安置在那里,消失的声音让人仿佛以为之前的交流只是一场幻觉。 …… 九州萨摩——浊音港 九州,一直因温泉众多而闻名于世,靠近火山的天然地理条件让这里的人们习惯了浸泡温泉的舒适生活,传说随便在地上挖个坑都会涌出泉水,所以这里也是歇息疗养的圣地。 浊音港遍布温泉,而温泉则是这里旅馆的一大特色,于是旅馆也叫做温泉旅馆,小镇上游玩的旅客们常常会再此停留一段时间,来享受放松僵硬的身体。 “大人,您不要这样啊~我只是一个崇拜您威武的艺伎,并没有献身的意思啊~” 娇俏的声音从衣不遮体的高挑妩媚女子嘴中传来,白雾蒙蒙的遮蔽让女子线条毕露的曲线显得更加诱惑。 “哈哈哈!九州男儿是不会做这种小家子气的事情,我可是不会畏畏缩缩的停滞不前啊!”说着好像是帅气豪放话语的男子身着一副巨大的铠甲,铠甲上就算是沾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也能看出它坚硬完美的质地,关节连接处是锋利的刀刃,寒芒闪闪荡人心魄。 男人毫不客气的脱下身上的铠甲,浸泡温泉戴着铠甲可不能好好享受,而且美食就在眼前,戴着巨大铠甲在身,如何肆意享受。 “小鸳鸯,别躲了,就让我们好好享受这温泉的舒适吧~哈哈哈哈哈~” 男人豪放的大笑着,威风凛凛的气势让他看起非同凡响,作为浊音港一代地下掌权者,他就算是大声喧闹又如何? 眼前的美人,已经是相处多日了,手下们的各种测试和打探让他明白眼前的美人有着一个清白干净的背景,是时候放心享用了。 第五十一章 贼刀·铠 露天温泉,白蒙蒙的雾气飘荡在水面上,似是在为浸泡着温泉的人们遮挡羞处。水面上漂浮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旅馆老板提供的酒水供客人斟酌畅饮。 在这个地方,混浴并不少见,对于喜爱并习惯于浸泡温泉的人们来说混浴才是主流。虽然男女错开时间来入浴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一般来说很少见。 旅馆这次来了一位大客人,一位非同凡响的客人,简单来说就是能够主宰旅馆上下全员性命的大人物。 这次离开铠海盗团的驻地,带着一名妩媚撩人的歌姬入住一家温泉旅馆明显是不想让所有人知道,而做好盲人,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侍从们要做到的了。 “这个死妹控~!” 真庭鸳鸯先挪起一条洁白细腻的长腿屈膝上岸,然后双手一腿的三点支撑起另一只泉水里浸泡的白皙小巧的玉足,一阵哗啦的响声在泉水中响起,一粒粒水珠背带起然后又顺着她修长笔挺的长腿滑落到岸上。 温泉池、水面上,一滩血水显眼的漂浮在表面,血水的范围还在不断的扩散,源头在池水下,那是一具只能看到黑蒙蒙大概的人体! 已经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就算是最善水性的海盗们也不敢再温泉水里长时间潜伏,那会让人热昏过去然后窒息而死! “嘛嘛~总之这次任务是完美无缺的完成了,辛苦你了,鸳鸯。” 背靠对着写有【浴汤】字样卷帘的真庭海龟中气十足的说道:“老朽提前祝贺你啦~这次回去就能结婚了吧,以后真庭之乡就交给我们吧!” “阿啦~真庭的未来还是要靠大家一起才能拯救,还是谢谢前辈您的祝福啦~”真庭鸳鸯妩媚的笑着并用纤纤玉手淑女的掩着嘴巴,好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可惜,不久前才借着温泉洗去了身上的浓稠浊物,双腿也有些酸痛。 “小企鹅呢?” 鸳鸯好奇的看着卷帘问道,她调皮的用宛如洁白的珍珠一样玲珑小巧的大拇指将落在岸上没有打湿的彩色和服夹住,然后小腿向上弯曲,递到腰间的高度然后信手拾起、穿上。 “企鹅啊~虽然同是十二忍军首领,但是作为首领来说他的年龄还是太小了,见识和经验也有些不足,对于他来说,鸳鸯你使用美人计的场景光是想想就让他面红耳赤呢~现在他正在旅馆外放风,哈哈哈哈~” 真庭海龟好笑的说道,行事百无禁忌、肆无忌惮的忍者竟然还有着平民一般的羞耻心、荣辱心这真是太有意思了,说起来光是看企鹅的外表还真的会把他当做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可爱小童啊。 “呵呵~企鹅弟弟也还是需要多多锻炼的嘛~蝶蝶以前的时候不也一样羞涩吗?还真是可爱的男孩子啊~” 咯咯笑着的鸳鸯面色红润,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垂涎三尺的妩媚样子难怪一向谨慎的校仓必也会为之卸甲,色施与魂。 真庭鸳鸯与身材矮小的真庭蝶蝶相爱不仅仅是心灵上的,连对于身体上的姿态也是相吸的,而鸳鸯喜欢的类型恰好就是小男孩模样男人,有着成年男人的心和孩童一般的身体的真庭蝶蝶与她就是一对绝配。 “老朽对于男女之事已经不感兴趣了,还是谈谈贼刀·铠吧,果然,就算是坚不可摧的盔甲也是有着柔软的弱点让人来打破啊~” 自从在广场上见识过校仓必威武而不可一世的强大姿态,真庭海龟就对此格外的上心。 “啊~那个男人啊,关于他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经探查完了,那只不过是个对于妹妹这种角色抱有强烈欲望的变态罢了。”鸳鸯拿着腰带在身前绕了一圈,然后在身后系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宽松的和服顿时变得贴身,转身看着身后的那沉入水下的黑蒙蒙身体。 在之前的时候校仓必可是狂热的让她称呼其为【哥哥(欧尼酱)】,然后自己激动的代入到角色里。 “竟然说什么{如果我的妹妹还活着的话,她一定是比你还年轻一些的样子吧}!难道说老娘很老吗!” “这个,鸳鸯你不是很成功的让他在沉迷在其中吗?在他最投入、最松懈的那一刻将毒针送进了他的后颈,那真是漂亮的绝杀啊~” 真庭海龟掀开卷帘走进浴场,讪讪地笑着,随后就被放置在岸边的西洋式铠甲给吸引,铠甲接缝处闪着锋芒的刀刃让他目不转睛,就连身前的赤着玉足,身上仅披着一件单薄的和服内里别无他物的娇俏丽人也不能分散他丝毫的精力。 “分队征缴贼刀·铠任务——成功!” …… “您就是我们的神!您就是我们的一切,就让我们用这卑贱的残躯来终生侍奉于您左右吧!这是我们一生的请求!” 眼神坚定仿佛虔诚的信徒一般对着方羽拜服道,如果方羽拒绝,巫女们就绝对不会起身,阴暗冰冷、死寂无光的世界里,唯一的一束光芒就算是毒药她们也会奋不顾身的吞下。 “鑢君!” “变态!” “色魔!” 敦贺迷彩、出梦、理澄正瞪大双眼带着可视的威压逼向方羽。 “额,如果我说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你们信吗?” 方羽面色苍白,额头地下虚汗的讪笑,似是对于众人的反应非常的不适一样。 “呐,鑢君你还真是有办法呢~这些孩子们我可是收留了不短的时间,但是她们却对我紧紧封闭着心之大门,而与鑢君你相处才只有七天时间,但却到了可以为你舍生忘死地步,这还真是作为神主的我的失职呢~” 显然不相信方羽所说的话的敦贺迷彩貌似“失职”的发言,但是她的眼神里全然是直视人心的锋利。 “这个……” “七实君在我的梦里可是狠狠的大闹了一番,没想到梦一醒,七实君你又在我们不知情的时候对神社里的巫女们下手了,动作真快啊~”出梦意味声长的说道,对于方羽的称呼已经是直呼其名了。 “色魔,我在梦里说的话你全都听到了吧!明明都已经那样说了……你竟然还这么花心!”理澄的声音先是慢慢变小,小到宛若蚊吟,最后娇声斥责。 快要抵挡不住这连环攻势的方羽眼睛一转,立刻找到了出路。 “那个,你们都起来吧,我接受了,直到你们不再需要我为止。至于迷彩、出梦、理澄,你们还是先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吧。”方羽用宽大的袖口擦了擦额头的细密的汗水,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像是元气不足。 “嗯?” 看着原本华丽、精致的庭院变成了一副凌乱破败的残骸,阁楼上瘫坐在地的大腹便便的城主与三两个贵族涕泪横流、连下摆的衣物都打湿了很大一块儿,明显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原本包围着众人的士兵互相杀伐,没有丝毫的顾忌到同袍之情刀刀见血,已经有大片的死伤瘫倒在地没有声息。大气磅礴的雕柱彩瓦不见,只有刀劈剑砍的伤害和大块大块的鲜血洒在其上,尽是一片破败的景象。 “这是……你做的?”理澄在方羽耳边小声的问道,呼出的热气打在方羽冰凉的耳垂上。 “是梦,也是他们的心对他们做的,就和你们一样。”方羽嘴角上扬的微笑着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解释道。 “我,我,你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啦!” 看着突然扭头嘴唇快要贴到自己脸庞的理澄面色赤红的支支吾吾跑开了,跑回到敦贺迷彩身旁。 “七实君,你说的梦是什么意思?”出梦撇了一眼埋头看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傻兮兮笑着的妹妹,然后继续询问方羽。 至于之前还一副狼顾虎视窥觊着大家的男人们,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 第五十二章 寒冬至 “就是它的能力。”方羽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根木柄样的东西,像是一把无刃的柄和把手,也是“刀”,一把变体刀。 “这也是四季崎记纪打造的变体刀吗?还真是变体啊,一百七十多年前的刀匠打造完成后,直到今日也没有腐朽啊~” 敦贺迷彩赞叹不已,那遍布不知名花纹的木质刀柄古朴典雅,还是崭新如同昨日才打造出来的一样,经历了几代人的岁月仍然历久弥新,自带着一种沉甸甸扑面而来的大气。 “啊,据说是四季崎完成型变体刀后期的作品,所以他在里面添加了更多的东西吧,在合适的人手里能发挥出奇异的能力。” “它叫什么名字?就是它的能力是让我们陷入环境吗?” “它是十二把变体刀之一的诚刀·铨,至于说能力啊,应该说是特性吧,诚刀·铨是考验心灵之刃,让试炼者陷入自己所恐惧、逃避、害怕、期待、怀念、喜爱的环境里面,简单来说就是直面真正的自己。” 方羽耸了耸肩,表示她们的幻境是她们自己造成的,这个事情的责任人不在他。 “呀~也就是说,我的心,对你是……”理澄双手十指相碰,纠结在一起,小声的嘀嘀咕咕说些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身边敦贺迷彩和出梦的无奈目光。 沦陷了啊—— 敦贺迷彩和出梦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间,眼里的复杂神采。 “但是黑巫女们的幻境里怎么会有你的存在?让她们变得依赖你不是她们自己的决定吧!”冷静镇定的出梦找出了方羽话中的疑点,葱白纤细的手指指向身后一众巫女们。 “我的时间不多了。”方羽眼神坚毅的看着出梦明亮水灵的双眼,“变体刀是有刀毒的,只有是持刀人就会沾染上,而通过我这个隔绝人,间接的受到变体刀的影响则不会有多少伤害。我说过吧,我会代替千刀·铩来支撑你们活下去,方式则有我来选!” “这……”出梦看着方羽眼中那只有坚定没有丝毫杂念的意志,顿时被他强烈的气概给吸引,哑口无言。 “可是这样的话,鑢君也会被刀毒所控制吧?” 敦贺迷彩出言质问道,涂有红色眼影的妩媚丹凤眼,只有对方羽身体浓浓的关心与担忧。 “我是虚刀流,是不用刀来战斗的剑士,就算是变异的虚刀,也是刀的敌人”,方羽爽朗的微笑着对着敦贺迷彩说道:“放心吧,在你们不需要我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是在我认为的时候,完成了所有的托付后,就可以离开了。回到那个梦醒时的地方,让一切都结束掉。方羽在心里默默自语,没有说出口来。 “鑢,你可真是一个花心鬼啊~” 敦贺迷彩指责似的说道,她被自己的话逗笑了,淑女的用巫女服宽大的袖口掩住面容,在别人看不到的,她的眼里仍然充满了担忧。 这里的城镇已经住不下去了,“招待”众人的庭院已是一片狼藉,被恐惧感吓得尿湿了裤子的城主已经不敢再说留下方羽一行人的话。 方羽借着诚刀·铨的试验人心的能力,在所有人的思想角落里留下了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是存在与潜意识里的,能够真正的潜移默化影响人格的烙印。 不会立刻见效,不会瞬间改变一个人的行事作风与思想,他只会在一个人的日常生活中让受影响的人对于自己的行为、喜恶有所变化,就像是催眠一样,在特定的时间、动作、话语中留下一个节点,一个开关。 现在来说最简单的效果就是这处庭院里受到方羽使用诚刀·铨影响的人会恐惧方羽,害怕方羽,希望尽可能的远离方羽,只要能让方羽离开,就算是他做再过分的事情,幸存下来的士兵、贵族们都会无动于衷,任人宰割,而且在方羽离开此地后会自行的封锁消息,不会通报给幕府然后全国通缉他,给方羽省下来一大堆的麻烦。 在“热情好客”的当地人的帮助下,众人获得了数量众多的口粮、衣物、药品等补给,足够让他们一路上衣食无忧的赶到尾张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呢~”敦贺迷彩呼出一口热气,温暖的气体呼出口腔后在低温的空气下变得白蒙蒙的,她的身上除了与巫女们样式不同的巫女服外还多了一件宝蓝色的羽织,羽织罩在巫女服外防寒。 所谓羽织,就是穿在和服的长着外面的外衣的一种,分男女样式。 女式羽织作为上衣专用的“打褂”来使用,简单来说就是一件长及小腿的披肩大衣,而男式的羽织则是叫做“胴服”,起源是战国武将在寒冷冬季的时候为了防寒而在铠甲外面套上阵羽织,因为其的便利,所以很快也作为日常服装。 “还好,日之本本土比我以前居住的小岛要好些,起码衣服是足够保暖的。” 方羽身着黑纹付羽织,在别人看来只能作为礼服来使用的装饰在方羽穿来也是非同一般的英姿勃发,不同于年迈老朽的掌权者们常穿的威严,在方羽身上给人的是一种白皑皑一片冰天雪地里的漆黑精灵,黑发、黑瞳、黑衣,苍白娇弱的肌肤,精致完美似人偶的五官,强烈的对比让人的视觉有了极大的感触。 “七实大人,请喝茶!” 双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暖茶,奉上方羽手里的黑巫女在递完茶后头也不抬的弯腰转身走开,毕恭毕敬的服侍让人找不到丝毫的缺点。 “真是让人嫉妒!她们可是从来都没有这样照顾过我呢!”敦贺迷彩只能双手伸出衣袖的哈气取暖,让冰凉的手掌能够稍稍温暖一会。 看着紧盯着自己手中温暖的茶杯,毫不掩饰自己也想要一杯欲望的敦贺迷彩,方羽微笑着抿了一口热茶,然后舒服的吐出一口热气道:“哈~过几天就要下雪了吧~” 这是野外的一处没有人烟的郊外,征刀队的巫女们在此地休息调整,前日突如其来的寒风让人有些猝不及防,所幸她们在上一个城镇收获了足够多的衣物,添衣保暖,在避风处取木柴烤火取暖。 第五十三章 万物藏 寒风呼啸,十一月的天说变就变,鹅毛大雪悄然而至。 方羽盘坐在黑巫女们为其搭建的帐篷里静神冥想,睡觉是一件幸福的事,但是对于方羽来说却很痛苦,或者说他宁愿用打坐冥想来代替睡眠也不愿意真的舒舒服服的躺着休息。 不是勤勉,不是向修行中的苦行僧一样离欲磨炼自我。 他是真的不敢睡觉,梦是美好的,各种现实中所不能实现的愿望在梦中都可以得到。方羽的身体里有一亿病魔,病魔们给他带来的痛苦与危害让他的致死率极大的提升。 冰天雪地里的温暖棉被就是一大考验,方羽知道一旦自己睡过去就会再也醒不来,接近崩溃的身体正走在一条摇摇晃晃的钢丝绳上,稍有偏移就会跌落。所以,他要时刻保持好平衡,维持在生与不死的间隙里。 跌跌宕宕、起起伏伏的身体状态让方羽时刻不能松懈。 常人所享受的事物对于方羽来说都是避之不及的涂满蜜糖的毒药,空腹、辟谷虽然还不能彻底做到,但每日少食却是常有状态。 方羽紧闭着的眼睑动了动,在他处于打坐禅定状态时,精气神处于幽静无波仿佛明镜止水般的神而明之之境,威严、洞彻万物、无情无我。外界发生的一切动静都会倒影在他的心之明镜上,一举一动都能被他所感知。 “帐篷上有东西落在上面微微凹陷的迹象,外面的风变小了,如果是雨水,会自然滑落,所以是别的什么。” 方羽睁开双眼,放置于肚脐眼位置相叠的双手打开撑起盘坐的双腿,没有麻木、没有精神振奋,好的坏的都没有,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痛,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他的肌肤上、血管里攀爬、撕咬。但是方羽已经习惯了,这种痛不欲生的让人恨不得把身上的血肉都给挖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小虫子真的在身体里爬,但是就算把皮肤挠破了也会转眼恢复如初吧。 撩起厚重奢华的野兽皮毛制成帐帘,从遥远不可知的大海上吹来的凉风夹杂着粒粒的雪籽落在他的兜帽上。 身着厚厚的里三层外三层衣物也不能让他感到温暖,比雪籽还要冰凉的血液让他的皮肤也凉的惊人。 “七实大人!您还是多休息休息吧,早饭、生火这些杂事就由我们这些仆人来做吧~”帐篷外的天,还是一片黑漆漆的,但是雪原上已经升起了一团团的篝火,跳跃着的明闪闪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的显眼。 巫女们很早就起来了,她们分配好了时间、人选,在一定时间由一定数量的人来全天候无休息的服侍方羽,如果不是她们自惭与自身的际遇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比的肮脏,就是给方羽暖床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额,好吧。” 看着怯生生却又有着自己独特的坚持的小女孩那明亮有光的眼睛,方羽竟然有些愧疚而又同情的情绪升腾。 远处,正在篝火上悬挂锅子,烧水、烤火的巫女们也看到了方羽帐篷处的动静,一双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方羽,对于渴望的,不顾理智,只有汹涌澎湃的情感左右着自己的人格的巫女们来说,方羽就是她们的信仰,一种没有逻辑、不讲理智盲目追从。 “大家都起得很早啊。” 方羽拿起双手在嘴前呼出一口热气暖手,白蒙蒙的气体刚刚接触冰冷的空气就被同化消失,没有给他冰凉的手掌带来丝毫的暖意。 “七实大人……水~” 方羽随意的走到一处最近的篝火处就有巫女们挪开一块干燥的地面,让他落座,就这篝火的温度坐下暖手的方羽随后又被身边贴心的巫女递来了一杯热水。 “这杯子,做的很好看,是你做的吗?” “啊……是,是的……” 清丽秀气的面容,已经没有了咒文面纱的遮挡,巫女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胆怯而又娇羞。狭长呼闪呼闪的睫毛、娇小白嫩的脸蛋,纤细白皙的颈脖和精致漂亮的锁骨,无一不是让人怜惜珍爱。 “你不冷吗?” “嗯……在,神社里,神主有锻炼我们……所以,不冷……” 小到仿佛在说悄悄话的声线让人每一个字句都要认真的倾听,才能不错过里面的信息。 “这样啊,还真是了不起啊~我就不行了,在这种下雪的日子里就算我穿的严严实实的,双手还是冰凉凉的。” 方羽温柔的微笑着对巫女说道,他声音清澈而温柔,又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俏皮和灵动。 巫女闻言,焦急的用柔嫩白皙的双手包裹住方羽伸在前方烤火的手掌,然后把方羽的手贴紧胸前,甚至连露出的锁骨也一起贴到了他的手掌。 “额……” “呀!抱歉,万分抱歉……卑贱之人擅自接触到您的身体……” 小巫女的锁骨清晰的感受到他手掌的冰凉,她立即意识到自己大胆的擅举,但是对于神明一样的扭曲的爱让她宁愿受到责罚也不愿意松手。 “没有怪你的意思啊,只是,这样的体验对于我来说有些……新奇,而且,你不冷吗?” “有您在,所以不冷。” 小巫女这次连丝毫的迟疑也没有的脱口而出,回答的果决而又迅速,像是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所作出的本能的决定。 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巫女们,方羽突然感到无名的困扰环绕在自己的身边了,到了尾张之后,咎儿会杀了我吧。 突然,在帐篷群驻扎的避风处的山林中,有些叽叽喳喳的不知名的兽在叫唤着,树枝上、草丛里,它们跳跃着、翻滚着,身手矫捷、灵敏,个个都是好手,身材矮小,佝偻着脊背宛如一名名骨瘦如柴的侏儒在林间奔袭。 天色是灰的,还是蒙蒙亮的样子,冬至时节,夜长昼短,天色黑的快亮的慢,点燃的篝火还起着代替太阳的作用。 “七实大人放心!就让我们来干掉它们!” 手持锋利的千刀·铩的巫女们已经站起身来摆好架势,准备迎敌,有着信仰的人总是会更加强大,巫女们捡起此前习得的剑术,虽然技艺生疏但也有着足够的威慑力。 “吱!吱!吱吱吱!噶哦~” 领头者是猴群最强壮的猴子,它龇牙咧嘴的长着白森森的牙口怪叫着,四肢着地,身后是红彤彤没有皮毛遮挡的光屁股。 “放心吧,让我来。”方羽摆摆手,示意自己来解决,身旁的小巫女在猴群袭来之前就已经松开了搂着着方羽的双手,站在他的身前张开双臂,好像护崽的母鸡。 “它们是被火光吸引来的,这条路上经常有商队来往,毕竟是通往日之本中心的尾张。所以猴子们也不怕人类,甚至敢于抢夺人类的食物、包裹,寒冷的冬天让它们觅食取暖也更加困难。但是……我从不施舍,要交换才行~” 方羽向前踏出一步,下一刻就已经走到猴子首领的身前。 …… 一处黑漆漆的茂密森林中,六个奇装异服的忍者汇聚在一处。 “看来这就是所有的人了吗?胭脂水晶又碎了三颗。”外表年纪轻轻,身材消瘦细长,直直的长发披散在身上,面无表情,目光锐利的忍者环视了在场的所有人后,方才不急不缓的说道,没有人能知道他的情绪。 “伙伴!又少了三个!可恶啊!”身材矮小,扎着一条马尾辫,小巧玲珑的脸蛋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刺青一样的纹身的小女孩愤怒的咆哮道:“又是幕府的征刀者吗?” “蝶蝶……死了啊……”原本娇艳欲滴的美丽忍者正呆愣愣的看着大地,迷人的双眼里失去了妩媚动人的神采,身材高挑玲珑有致的娇躯像是被抽出了骨头一样的站在。 “……”身体健壮,硬朗的中年容貌的男人一语不发的沉默着。 “大家……”小童子模样的男孩担忧的呢喃了一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自蝙蝠兄走了之后,已经连续走了这么多人了吗。”面容懒散背靠树干的男人,说话中又饱含着浓浓哀伤,他也是六人中唯一的伤者。 第五十四章 休战 “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如何了?”有着【神之凤凰】称号的真庭凤凰,最先冷静下来,他是十二忍军首领们的首领,也是全真庭忍军上下所有人的上司,他必须要时刻保持领袖风范。 “就由我先来,我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毒刀·镀,它的历史记载的最少,历代都没有人能够持有它,现在也不知道存放在何处。与其大海捞针,不如用增加概率的方法来探索它的所在,企鹅,需要用到您的忍法·命运崩坏了。” 【增殖的人鸟】真庭企鹅轻轻的点头,他是十二忍军首领中最年轻的,在蝙蝠死后,他的情报搜集能力就是最强大的,得到命运眷顾的他运气非常的好,在使用出忍法·命运崩坏后,绝对不会被飞行道具命中。 之前使用飞行道具的好手,能够百发百中的用手指弹射出媲美子弹威力暗器的蜜蜂和他比试时连一次都没有打中。堪称是蜜蜂的克星,可惜的是蜜蜂已经死了。 “老朽的小队完美收集到了贼刀·铠,那可真是一道无解的绝对防御啊,如果不是从内部攻破的话,我们绝对没有得手的机会吧~” 【长寿的海龟】真庭海龟感叹道,也许是希望这份喜报能够冲淡同伴死亡的阴霾。与普通忍者不同,他不使用忍法而是像个剑士一样的使用名为【真庭剑法】的密传剑术来战斗,喜欢以“老朽”自称,是一个身体健壮的中老年男人。 “这次前往幕府所谓的一级灾害指定地域的虾夷踊山,那里的确是一个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我原本的躯体只是上到山腰就已经要被冻的快休克了,所幸遇到山里的冻空一族的小女孩,在她伸手递向我的时候我使用忍法·狂犬发动夺取了她的身体。” 十来岁左右,一头白发,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不是文字也不像图案的杂乱刺,漆黑纷乱的纹身看起来看起来邪恶异常,她就是【传染的狂犬】本体是“纹身”,可以与她人交换身体,也许是某种限制,只能交换女性的身体。优点是在夺取她人身体时候会一并的夺取其记忆、技能和经验。 “冻空一族果然都是怪物,能够在那种常年刮着暴风雪的大雪山生存,也有着其独到的本来,不畏寒冷,怪力就是冻空一族的特点。我使用原主的身份打探然后盗取了【双刀·锤】,不过冻空一族应该也已经发现了,他们作为四季崎记纪指定的刀鞘与守护者,一定会追过来吧~” 真庭狂犬狰狞的咧嘴一笑,脸上杂乱无章的黑色线条纠缠、交叉的纹身更显得妖艳、诡秘。 “不过,凭借着这副优异的躯体和我无数岁月以来磨炼的忍术、战斗经验,我现在感觉自己非常的强大,干掉那个一而再再而三杀死同伴的虚刀流也不在话下!” 真庭凤凰阻止道:“不行,不能去找他们战斗,忘了我们的目的吗?收集十二把变体刀也是为了让日渐衰落的真庭忍乡重新崛起,不能在我们双方都搜集完之之前交恶了。” 真庭海龟也出言劝阻:“虚刀流的锋利不是你能轻易触碰之物,蝙蝠的尸体已经告诉了我们他有多强大了吧,而且虚刀流变锋利的进程还在不断加速,一把变异体、一把正常态,前者不多言,而后者在我们之中也只有我和凤凰有能力应付。” “而剩下的人,连让他使出全力的能力都没有!” “……”欲言又止的狂犬和鸳鸯想要反驳,却又碍于他们中一个是忍军首领,一个是鱼组指挥官。忍者的天命就是完成任务和遵从上级,本能让她们无法辩驳但又满怀仇恨。 真庭狂犬,最看重同伴,珍稀同伴的忍者,她是从初代起就成为十二忍军首领之一,每失去一名同伴她的心就越痛一分,本来不想要与幕府的征刀者们战斗的她也忍不住要大开杀戒了! 真庭鸳鸯,历经磨难困苦,终于完成了征缴到一把变体刀的任务,但是却在完成任务之后又失去了爱人,这种痛彻心扉的狠让她漂亮的双眼满是通红的血丝,连眼角也一并红肿了。 “我的话如你们所见,这次回到陆奥死灵山任务早就圆满完成了,可惜还是小瞧了最恶之刀的威力,在试刀的时候被划伤了,呐,这就是恶刀·鐚,可别小看了它~”倚靠着树干的【解读的川獭】真庭川獭从怀里掏出一把用布包裹着小刀,他小心翼翼的层层掀开,里面是一把外形状似忍者苦无,周身闪烁着电气的小刀。 “把它插进胸口,就会让身体强制活性化,然后做到让人拥有不死之身或是重获年轻的能力。是一种延命的装置,我在试验时把一个不通武艺,普通身体素质的人的心脏射穿,然后把它插进那人的胸膛里,之后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看着面色苍白,说话声虚弱的真庭川獭,眼力敏锐的真庭凤凰就已经知道了大致的情况。 “我打算和那位幕府直辖预奉所军所总监督缔结休战同盟。”真庭凤凰语不惊人的说出了他的决定。 这处连幕府也不知道具体方位的新·真庭忍乡选址,就是在真庭忍军背叛了幕府之后重新选择的据点。黑压压的密林,连正午的阳光也照不进来的隐蔽之地,应该幽静无声的环境里炸起惊飞的鸦群。 …… 天空仍下着大雪,但勉强能看到稀疏的阳光,渺小的温度连树上的积雪也无法消融。 雪地上一座座白色的帐篷纷纷敞开,里面沉睡的旅人不再打算继续睡会儿懒觉,也许是帐外吵杂的声响让她们睡不着也不一定。 “啊~呀~” 伸手隔开帐帘,抖落下一块块的积雪,清晨的新鲜空气冰凉而干净,只是轻轻的吸了一口就让人精神无比的振奋。出梦、理澄、敦贺迷彩住在一处帐内,她们先后走出,然后坐着同样的伸展腰身、手臂的动作。 纤细苗条的腰身,盈盈一握的山峦,白皙有光的颈脖和乌黑靓丽的发髻让她们格外的亮眼。可惜没有引来观众欣赏,生火做饭的黑巫女们都忙着干活,火堆旁竟然坐满了一只只抓耳挠腮的猴子! “那里,看那里!” “师傅快看那边!” “嚯~” 理澄、出梦动作一致的环顾了一圈发现没有找到想找的身影,但也发现了其他有趣的背影,连忙提醒正打着哈切的敦贺迷彩观望。 “还真是有意思啊,之前只听说过在上野群山的猴子会和人共浴温泉,没想到在这里也会看到猴子和人一起烤火~” 敦贺迷彩放下掩嘴的手,眼睛扫视一圈后看着那只有一人住的帐篷,帐篷上的积雪薄薄的,应该是早一些的时候里面的人就出来了。 所以,“鑢君人呢?” 敦贺迷彩拉住一名身材娇小,面容秀气清丽的巫女问道,巫女们都摘下了咒文面纱,可惜敦贺迷彩还不能完全的认出所有人来。 “神主,七实大人和领头的猴子一起进山里去了,听说是去找猴子们的特产作为它们烤火的回报。” 第五十五章 追逐 猴山,山势呈西北走向,长二十里、纵五里,北麓陡峭,山峦挺拔,一颗颗雪白如冰雕的银松屹立在山涧与岩壁之间。 白日雪势稍小,但路上仍有积雪,方羽脚步轻点踏雪无痕的跟随在猴王身后,他能看懂听明猴子的手势、吱呜所表达的含义,【见稽古】让他能把所观所闻的事物都洞彻的明明白白,就比如猴子的抓耳挠腮不一定是不一定是焦急,有可能是它身上的有虱子引起的瘙痒。 更有可能是它在想些鬼灵精的小心思。 “嘿!都说了,你不带我去你们的老巢见见我是不会让你们继续烤火的,所以故意在山上打转也大可不必了,我看的出来,这里没有你们经常走动的痕迹。” 方羽似是一片雪花,他轻飘飘的滑翔到猴王的身前拦住它的去路。 一路上不停的在打转,虽然树长得差不多,大雪天白茫茫的一片常人难以分辨的清,但这些对于方羽没用,他看的出,这块雪地没有其他动物踩踏过的痕迹。 “吱吱!嘻~~嘻!” 猴王咧嘴一笑,飞身一纵的跃上铺满积雪的大树,手脚稳健、一点也不打滑的呲溜一下的没有踪影,看来它是打算把方羽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山上满是积雪,稍有不注意就会脚底打滑,摔跤或是滑倒是常有的事,连经验丰富的猎人也不喜欢在大冬天上山打猎,因为猎物们在大雪天里为了生存会比以往更加狡诈凶狠。只有常年居住寒冷地带的怪人才会习以为常吧。 “都说了,我从来不施舍,你以为逃得掉吗?” “追债可是要加罚的~” 方羽啧了一声,不爽的说道,那猴子临走时还回头对着自己咧嘴龇牙可不是什么好含义,那是在嘲讽极为相似的两个物种为什么一个敏捷一个笨拙啊~ 方羽三步化两步的疾走,脚步轻盈,却没有留下一处脚印,身边的树木快成幻影的向身后倒退,奔跑速度带起的风把飘落的雪花也带着在空中打转纷飞,却没有一粒落在他的衣服上。 雪花融化后会打湿衣服的吧,他可不想那样狼狈,身着最为面的一层单衣有着兜帽,戴上后效果显著的遮挡住两旁的风雪。 猴王是猴群中的最强者,它一定是享受着最美味的食物,皮毛最水滑,体格最肥壮的一个,立于猴群间最显眼最威严,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它享有与所有母猴繁衍的权利,它是在撕咬拼打互相残杀中角逐出的最强,虽然往往到了老年的时候下场都很凄惨。 但现在就是猴王最美好的时光,它的身手矫捷,动作灵敏,爪牙最是锋利坚硬,在这片山林中无处不是就是它的游乐场。 现在它的王座有些不稳了,在一次不经意的回头张望身后的时候竟然不是一片白蒙蒙空无一物的树林,那个长腿两脚奔跑的动物竟然在下面紧追不放!看样子还非常的轻松,动作轻盈甚至跑过的时候地上没有留下一块踩踏的痕迹! “吱!” 猴王被吓到了,它动作不在带有玩耍般的嬉戏,它拼尽全身的力气攀爬、跳跃在每棵树与树之间,因为用的力过大,它的动作不在飘逸灵动,连踩踏过的树干都留下了锋利的抓痕,跳跃时巨大的冲击把树上的积雪也纷纷抖落下来,下起一阵阵短促的大雪。 “哈!” 方羽兴奋的呼喊,在这空旷广袤的白色世界里,能够更加的感受生命的乐律,大自然的威严,他毫不在意巨大的声音会震动大山脆弱的平衡,就算雪崩又如何!反正不能埋下我! 不顾身体,放空大脑,不去烦恼,就只是追赶着眼前的那只猴子,不急不缓的追赶,最好是恰到好处的把它追到脱虚为止,每次都放它一线生机,让它以为自己还是处在领先的位置,还有逃走希望。 方羽弯腰,手掌垂落接触到雪层,下一步,他就出现在很远的前方,而手里也抄起了慢慢的一垒雪。 积雪松软,寒冷,但是这也的雪松松垮垮的没有直接的威力,还需要加工。 “就像在岛上的时候一样,和七花玩的打雪仗!” 不承岛的冬天很短,连雪也很少见,地理位置四面环海的优越就体现在它的四季如春的气候。 那场罕见的大雪让他玩的很凶,压缩的无比结实比岩石还有坚硬的雪球砸在身上就是一处青紫的瘀伤,当然是七花身上的(之后的下雪天七花就对打雪仗有了心理上的抗拒)。 方羽狠狠的蹂躏手中的大团积雪,原本松散的一团眨眼间就被压缩的浑圆凝实,他的掌心更加寒冷,雪球的寒气透过表层肌肤渗透到了血肉里,连血液、血管也要一起冻僵,像是被用武士刀砍了一下,那是刮骨般的刺痛。 “忍法·一指弹!” 方羽用目力预测了猴子的行进速度、地形的变化走势、风雪的缓急程度,然后在能够伤而不死的情况下把手中摩挲只有眼珠大小的无比敦实的雪珠掐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间——弹射! 嗖的一声。 雪珠飞射的声响把寂静的雪地都带着一起震动,表面光滑浑圆白净无暇的雪珠瞬间染上了一层血渍。 雪珠追星赶月的疾射,仅仅是摩擦过猴王的后腰就刮下长条沾肉带血的皮毛,带着汹汹的势头,雪珠没入实木又穿透而出,连续打穿了数棵银松才停下来。 “嘎嘎嘎嘎嘎!!!!” 猴王凄惨的嚎叫着,连忙抚摸伤患处。 一下子,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疼痛拖住了脚步,它回首张望,看到在一条直线上的树木都有被打穿了一条孔洞破损。 “吱吱~~” 虽然不能人言,但它明白自己如果继续逃跑的话下一发孔洞,一定会出现在它的身上,鬼灵精的猴王只能无奈的爬下树干,走投罗网。 看着匍匐在雪地前的猴子,方羽毫不客气的踩在它的脑门上,把它的脑袋踩进雪下。 猴王没有了神气,连反抗的叫唤都不敢,身体僵硬着,希望毫无反抗能够博取一线生机。 “还跑吗?” “跑啊~” “笑啊~” 方羽踩在猴头上的脚左右的扭动,微压,被压踏着的猴王鼻孔、眼睛、嘴巴、耳朵里塞满了雪花,不能畅快呼气的窒息感,紧紧贴近冰雪的冰冷感,身后伤口仍在流血的疼痛感,这些都在反复的折磨着它,但它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喂~我知道,你能够大概的听懂我说的话吧。” 方羽看着一动不动的猴子,眼神冰冷无情。 “我不管你之后会不会遭到猴群的反噬,猴王之位是否不保,现在你只有一个活命的方法——带我去你们的老巢。” “我不想说第二次。” 猴王艰难而缓慢的将一只前爪放到方羽踩在它脑袋的脚面上。 第五十六章 半成品和最初之作 敦贺迷彩身上有伤,不能有大动作,连最心爱的清酒都不能畅饮。 巫女们的口嚼酒不是用来自销的,那是用来祭祀神灵时所摆放的贡品,再说神社里的人也没有变态会喜欢喝别人的口水吧。 “呀~好像喝酒啊~在这种寒冬天里,大雪和美酒最配了啊~” “唉~” 敦贺迷彩看着火堆旁热火朝天的干活的巫女们小声的发着牢骚,病患是被照顾的一方,作为晚辈的弟子们也以{这是为了您的健康}为由没收了自己宝贵的美酒,没酒喝该怎么办啊~ 突然,敦贺迷彩灵敏的耳力听到从山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是七实回来了吗? “吱吱~” 从丛林里走出来的是一只狼狈的猴子,它光亮油滑的皮毛杂乱无章的糅杂成一团,斑驳的血渍和一道狭长的没有了皮肉的伤疤在背后凸显,没有皮毛遮挡的伤口里苍白的皮下层肌肉和不断渗血的鲜红混在在一起看上去很是恶心。 所幸是寒冷的冬季,如果是炎炎夏日,没有处理的伤口会感染恶化,然后流脓伤势加重吧~作为神社神主的敦贺迷彩思索着,她还是有点医疗知识的。 在猴子之后走出来的正是方羽,他身后背着一个巨大葫芦,那是成熟后经过粗劣加工后,能够装水的容器,不知道他从那里找来的。 “这就是鑢君交换来的回礼吗?” “是啊,这猴子不听话,稍稍使了点蛮力它才听话。” 敦贺迷彩眨了眨漂亮的涂有红色眼影的双眼,妩媚而又清丽的朝方羽微微一笑。 “呐,您背着,是传说中的猴儿酒吗?” 方羽罩在兜帽斗篷里的侧脸瞥向敦贺迷彩,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她好似吞了口水的垂涎模样。 他明白了,原来这个女人是想要喝酒了。 “不,只能说是半成品吧。” 方羽看着茫然的敦贺迷彩,继续的解释。 “猴子们可不懂酿酒,它们采集野果为生,又善于把多余的野果藏匿于一处,所以在猴子们的巢穴——石洞、石洼这种地方总能看到沤烂霉过的野果,等它发酵。” “这样的【酒水】只是半成品,人是不能喝的,还需要加上少许酒母,在经过沥青过滤,蒸晒埋藏,才能平常饮用,所以这酒也叫百果酒。” 看着敦贺迷彩遗憾的眼神,方羽不多加理会的走到火堆旁烤火取暖,身旁的猴王早就被方羽教训的服服帖帖,他走哪里猴王就跟到哪里,连猴群都不回。 “放心吧,酿成之后会有你一份。” 方羽目视前方火堆中跳跃的火苗说道,他能感觉得到,身边那双明亮亮的眼睛仍死盯着自己不放,如果不给个承诺她是不会放弃的吧。 “哈~我也没有这种意思啦,但是既然鑢君你这么热情,那么我也只好收下了~” 心情好了许多的敦贺迷彩连一双大眼睛也眯成了两个月牙,双手愉快的伸直与地面平行,能够最大程度的温暖双手,她想要尽快恢复身体然后好好享受美酒了,大餐已经预定,如果不能畅饮那就太糟糕了。 之前还是“您”,用不到了就变成“你”,还真是现实啊,不亏是前山贼头子,还真是真实啊。 “啊~切!” 敦贺迷彩很不淑女的打了个喷嚏,猝不及防的连用衣袖遮掩都来不及。 太羞耻了啊! 敦贺迷彩把头埋进两个膝盖之间,让人看不到她的脸,但是没过一会她又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的一脸平静。 “应该是我的仇人们在诅咒我吧,呵,还真是可怜~” 她貌似帅气的冷笑道。 但方羽觉得她才是更可怜的那个吧,不用掩饰了,方羽更本就没有转头看的欲望。所以他好似发呆一样的眼神呆滞的看着柴火里不时炸起的一簇小火星,好像在想些心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事。 “师傅!” “师傅,来吃饭了。” 和黑巫女们一起加热干粮以方便在这个天气食用的出梦和理澄走来了,她们是神社的第二级的神官,第一级是神主敦贺迷彩,所以她们俩也能指挥下面的神社巫女们。 自从方羽成为了巫女们的信仰,理澄和出梦连帮忙打下手的事情都不需要做了,她们自己就会井井有条的处理好一切杂物,尽心尽力的为了服侍好方羽的生活而劳动。 “喂~那个人,也一起来吧,让你尝尝神社里的手艺!” 理澄看到坐在敦贺迷彩身边的背影后,眼神一亮,然后故作大气的邀请。 “理澄,不要这么没有礼貌!” 出梦轻轻敲着双胞胎妹妹的脑袋然后向方羽道歉,明明都长着同样的脸,不说话的时候白皙小巧的脸蛋看着都是那么的表情严肃、冷淡,为什么在面对他的时候就这么两极化了呢。 “啊,我知道了,冰凉凉的饭团和麦饼都吃腻了正好换换口味。” “咦?你身后的大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这就是你从山里找来的【宝贝】?” 理澄好奇的上前抚摸葫芦粗糙的表面,葫芦就是猴子们做的,能有多精良。 出梦也很好奇,所以并没有阻拦。 无奈之下,方羽之后又解释了一番,才终于满足了她旺盛的好奇心,最后仍是提出分一杯羹的要求,因为葫芦大,能装不少,方羽答应了下来。 “七实君,那个……” 出梦看着妹妹的要求得到了许诺,于是也按耐不住的欲言又止。 “好,我知道了,酿好之后也有你一份。” “嗯!谢谢……”面色红润的出梦小声答谢,方羽摇了摇头,走向架起锅子的三角架篝火处,那是分配热汤的地方。 巫女们正井然有序的排列成一条,每人都会分到同等分量热气腾腾的肉汤和荞麦面,在领取食物的摊位还撑起了棚子来遮挡雪花,其避免飘落进锅里。 “七实大人!” “七实大人来了~” “七实大人,您先来吧~” “大人,希望您不嫌弃。” 方羽来到队伍的最后一排,立刻就被前面的巫女注意到,然后她发出惊讶的叫声,前方的巫女也听到了于是回头观望,发现是方羽后立刻围了上来,连空空如也的腹部也不顾的走上前来。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前方本来秩序井然的队伍一下子被打乱的七零八落,连掌勺的“厨师”都放下工作,跑了过来,得知方羽是来领食物之后立马热情洋溢的将他带到棚子下。 看着像大姐姐照顾弟弟一样,狂热到令人发指程度的丰韵巫女小姐似是要把整个锅都端给自己一样,方羽满头大汗的连忙制止。 ……于是方羽连饭也没有吃成的先做了掌勺大厨,给不断借着打饭的名义实则来细看方羽外貌的巫女们打饭。本来快速高效的排队领取制度,一下子就变得臃肿瘫痪起来。 敦贺迷彩和理澄、出梦三人同情的站在一旁远观,敦贺迷彩之前还有些吃味的情绪早已经荡然无存,她有些同情怜悯的看着饿肚子还要不停忙活着应付狂热“粉丝”的方羽。 两天后,小镇的一处房间里,方羽站在敦贺迷彩的身旁,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鲜红的武士刀端详,身边是倚靠着墙壁,腰部以下都盖着棉被的敦贺迷彩。 “千刀·铩是以数量为主题的变体刀,它们一模一样的外貌让人分不清谁先谁后打造,但是四季崎记纪不可能同一时间打造出这么多把刀,一定有一把是最初的铩,最初的模板,后面的九百九十九把都是按照它的模样所打造……” 第五十七章 赔礼 “变体刀质地坚硬,制作精良,就算是以数量为主题打造的千刀·铩,每一把刀也绝非粗制滥造,恰恰相反它们每一把都是稀世珍品,是比世上所有的妖刀、魔刃都要强大的武士刀,所用的锻造技艺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的桎梏……” 方羽背对着敦贺迷彩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武士刀,这是他从黑巫女们手中借来的一把,这段时间方羽不时会向黑巫女们借刀,然后又在很短的时间内奉还。 对于方羽来说,借刀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提出意向,黑巫女们就会宛如忠犬一样的双手奉上以前视若性命的千刀·铩。 他并没有使用千刀·铩战斗的意思,四季崎记纪的变体刀有一种刀毒——只要拿在手里就想砍人,多次用皮肤与冰凉的刀身接触,方羽能够感受到刀中穿来的一种微妙的暗示,但是对于久经一亿病魔全天候无时差的折磨,他的精神已经坚韧如顽石,能够将刀中的暗示视作拂面清风。 “啊~鑢君已经观察了不断的时间了,看出了点什么吗?” 上半身靠着木质墙面,下半身罩在棉被里的敦贺迷彩的声音虚弱的传来。 她病了,感染了风寒。突如其来的骤降气温,被真庭蜜蜂打中了五枚威力媲美子弹的荆棘弹丸的身体,多日来的路上行程,这些都是她感染风寒的原因。 “嗯,四季崎的刀打造的很好,刀刃连伤口都很少见,还是锋芒毕露,倒是刀鞘却各有不同,每柄刀鞘都有着深浅不一的伤痕,有新有旧。这些都是线索,找出最初的那把铩的线索。” “呐~鑢君,你为什么会有{在一千把一样的刀里面一定要找出最初的那一把刀}的想法啊~” “也许是我无聊了也说不定。” “……” “你也对这很感兴趣吧,我知道,你有矛盾的想法在心里憋着。” 那是方羽在初次见到敦贺迷彩这个人的时候就产生的想法,虽然看似豪迈,虽然一举一动都有着自己的意志,但是她的心却不像她表现的那样纯粹。 “我……” “你一直以来都在把刀当做毒来用,自己却又无力改变这种僵持的局面,你知道自己持有的一千把变体刀是世人所窥觊的珍宝,一定会有强大的人使用强硬的手段不顾神社里那些可怜的黑巫女们的生存,抢夺千刀……” “但你不是改变了吗~” 敦贺迷彩神色似睡非睡的样子,精神萎靡不振。 “……” 方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我也会死的,而且就在不久之后},{这不是真正的解放了巫女们的精神},还是说{不要依赖我}…… 哪一句话都不合适啊…… 方羽沉吟了一下,又继续端详手中的武士刀,虽然不像【薄刀·针】以美丽·纤细·脆弱著称,但与非十二变体刀的武士刀相比却是却是不可多得的优良之作,线条流畅修长的刀刃,刀姿匀称,重心放在最恰当的位置,拿在手里让人能够以最小的力气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近刀背部分较厚,依次渐薄,窗外的光线射在锋利如镜面的刀锋上,闪闪烁烁,如鬼魅的眼半睁半合,映射出灵幻的光亮,美丽、凄清、静谧。 “鑢君不怕被传染吗……还和我待在一间屋子里。” “我没有和你说过吗?我的身体很特别啊,别看我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不管是毒药、病魔、刀剑都无法伤害到我,要我给你看看嘛……” 方羽手持刀柄,好似就等她一句话就给自己来一刀。 “不用了,我相信你……” 敦贺迷彩摇摇晃晃的抬起手,用手背贴紧自己的额头感受温度。 “有些烫啊……” “应该还有头晕、鼻塞、舌苔薄白、脉浮紧、恶寒等症状吧。” 方羽走到敦贺迷彩身前,伸手放在她的额头,然后扒开她的眼皮,再掐住她苍白能看到青筋的下颚查看她的口腔……做完一系列动作后方羽再把她拖拽着躺下,全身罩在被子里。 “风寒袭肺,治疗法:祛风散寒,宣肺止咳,药物:菊花、百合、三七、甘草、黄莲、枸杞子……饮食应多以清淡为主、注意饮食规律,如果不想死的话,病好之前不要饮酒……” 敦贺迷彩转身,后脑勺对着方羽,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水放在桌子上,门外现在站着花和云巫女们半个时辰一轮班,你要吃饭或如厕就摇一摇旁边的绳子,她们会进来……药待会儿送来。” 方羽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斜躺着枕头的敦贺迷彩,点了点头的转身出门。 “我走了,你睡吧,至于征刀的行程你不用急,时间够用的。” “谢谢……” 她突然出声道谢,但并没有转过头来,仍侧着身子面对着墙壁。 “不用。” 方羽出门,然后把门带上,与门口两侧的云和花打了声招呼。(方羽起得名字,方便称呼,以自然万物为名,云一前是某大贵族的女佣,花是被抢夺的农家之女,都有着端正的面貌) 在两人狂热而兴奋的答应声和视线中,方羽的背影渐行渐远。 …… 尾张·奇策宅邸 突然出现了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他们是忍者,不难猜测出其职业的特定装束就是他们的标志。 那是两个从屋檐上跳下来的忍者,脚步轻盈宛如猫鼬,行走跳跃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忍者~是庭庭吗?” 鑢七花率先的发言道,他跟随咎儿小姐回到尾张的驻地已经有两天了,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奇策宅邸,也就是被幕府赐予其官员咎儿的居所。 他打算等与七实汇合之后在做打算,毕竟那时七实只说了听从咎儿小姐的命令与在尾张汇合,之后的安排就没有了,所以,到了尾张之后他也不打算听从他人的意见了。 “……您真是给吾等起了一个可爱的名字啊~还从没有哪个人给吾等这种给人危险、难缠印象的真庭忍军取这么亲切的爱称~” 走在前面的那名忍者,看似年纪轻轻,身材消瘦细长、披散着长长的直发在身后,面无表情,目光锐利。身着无袖忍装,全身缠着锁链,是个很奇特的男人。 “你们是来抢刀的吗?” 鑢七花毫不畏惧的走上前去,他高大的身材看起来很是威武,可惜他正赤裸着上身,虽然满身都是匀称颇具美感的肌肉。 “不、不,吾等是来赔罪的,准确的来说就是休战。” 奇特的男人微眯着眼,貌似不经意的打量着鑢七花没有丝毫伤痕的强壮身躯。 “嘛……就算你和我说这些事我也不懂啊,我不擅长这类要动脑筋的事情,还是和别人说吧。” 鑢七花虽然没有摆出虚刀流起手式,但是眼前的男人给人的压力却绝不一般,甚至达到了那个最强剑士——锖白兵给他的压破程度。所以他实际上时刻提防着,身体紧绷着,像是拉紧的橡皮筋,一触即发。 “是这样吗?只是用来战斗的的吗……”男人小声的嘀咕着,像是没有注意到场合。 “好吧那么吾等会在庭院内耐心等待,希望您能把咎儿……殿下请来,就说是带着一定能让人满意的赔礼的忍者,来上门赔罪了。” 第五十八章 断臂 咎儿回到奇策宅邸,这里算是她的半个地盘,对于她来说忍者来到已经反叛的老东家家里就是自投罗网。 但她打算先听听那两个忍者所谓的赔礼是什么,还有“殿下”……是夸张的敬称,还是他们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尾张,幕府的大本营,这里有着日之本全国上下最强大的武力和权利,也是一座威严而无趣的城池,没有京都古城那么华美,但是也有它的独到之处。因为濒临伊势湾,由木曾川、长良川、揖斐川等在伊势入海,所以这里土地水分充足,肥沃和北面的美浓一直被称为浓尾平野,自古以来就是粮食的产地。 战国群雄们对里垂涎三尺,这里是历代的兵家必争之地,是日之本的政治与经济的中心。 “——真庭忍军十二统领之一,真庭凤凰。” 全身缠着锁链的奇特男子自报名号并深深低头躬身。 “作为真庭忍军的一员,曾无数次的被您雇佣过,但向这次直接的见面还是第一次呢,咎儿小姐还是说——飞弹公主,好呢……” 惊!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比起背叛的手下再次厚颜无耻的返回身边求原谅还要让她惊讶。这里是尾张,是幕府的天下,本来以为自身作为尾张幕府家鸣将军家直辖预奉所军所总监督的职位是最大的借力,没想到才一碰面就被将了一军。 还真是厉害啊! “呐,你在说什么啊,人家虽然被幕府成为【容赦姬】,但并不是真正的公主啊,你的脑子有问题吧!” 咎儿大声的斥责道,她的先手瞬间被翻转,现在就是要反相压制了,这样才能搬回平等的局面。 “你们这些背叛了幕府的雇佣者,擅自盗取了主人家的财务,现在竟然还有脸回来?要不是找不到你们新搬的老巢,将军早就派人歼灭你们了!现在是来向我求饶,以便作为幕府官员的我来帮你们说说情的吗?” 宇练银阁站在咎儿的身旁,他自称是大小姐的护卫,多日以来的相处让他对于咎儿的了解更加深入,现在这种以势压人的话术不是她的常用剂量,看来是被拿住把柄了! 真是厉害啊,不愧是隐隐给我带来压力的忍者,他的实力应该与锖白兵相差仿佛吧,比之前那个倒着说话的奇怪忍者强大多了。七实小哥快点回来啊,你让我保护的人是越来越能惹事了,以往少见的强者现在竟然一个个的冒出来。 他的压力不小啊。但是为了家乡能够恢复原貌,在那之前就算把命赔上也是必要的!七实那个怪物总应该不会反悔吧…… 真庭凤凰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咎儿身旁的宇练银阁,没有继续追究关于【飞弹姬】的问题。 “差不多吧,吾希望能够代表真庭忍军向您和解,至少,让我们双方之间的战斗停下来。” “哈~代表真庭忍军?你这厮真是低调啊,表面是上是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鸟组的指挥官,实际上,其实是真庭忍军真正的主宰者和掌控者吧,真庭凤凰——殿下,您实在是太谦逊了。” 咎儿寸步不让的反击,她作为此前的真庭忍军的雇主,也是了解一些关于其组织的有些消息。 “吾可不敢自称主宰者——实在是担当不起。真庭忍军里有很多有个性的忍者……这还是委婉的说法,他们都是些不适合社会交际的怪人,吾只是其中比较有常识之辈,勉强被选为暂定的仲裁者,就是在矮子里拔将军的程度而已。” “……” 咎儿不想和这种虚与委蛇的角色往来,但是既然人家已经找到家里来了,她只能迎难而上。 “鸟组是什么玩意,都是鸟的组织吗?” 鑢七花突然出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他确实有些好奇,至于气氛什么的,对他来说就是天外之物,看懂“空气”这种本领还是要交给有头脑的人来。 真庭凤凰身后从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懒散男人轻轻的撇了他一眼,这样的发言真的不是挑衅吗? “啊——我没有告诉过你们吗?还真是抱歉啊,对了只有七实问我的时候我说过,之后我都忘记了这件事。” 是不在意吗 两忍者没有丝毫的反应,仍平淡无波,像一潭死水。 “真庭忍军不是有十二个统领吗?但忍者们也不是总单独行动的,他们也会分为小队来行动,分三人一组,于是就有了鸟组、鱼组、虫组、兽族……被你干掉的蝙蝠是兽组,被银阁砍了的白鹭和他一样是鸟组……” “啊?蝙蝠不是会飞吗?为什么要分到兽族?” “这件事不是重点吧!眼前这人可不同,他虽然也是十二忍军统领之一,但是他有决定性的话语权,在真庭忍军这个组织里。” 看着眼前吵闹的两人,真庭凤凰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他身后的忍者听到“蝙蝠”这个字样后却是握紧了拳头,真庭凤凰似乎是不经意间的回望后,他又松开了攥紧的拳头,恢复了开始的懒散模样。 “不用在意吾,至少现在不用,吾此行是为了休战的诉求而来,所以,请随意放松些吧。”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这厮还想在背叛一回吗?” 咎儿咄咄逼人,没有占到一丝便宜她说不会松口的。 “那么,”真庭凤凰右手呈手刀状,就像鑢七花使用虚刀流时的手刀状,五指并齐,手臂高高举起,“我用一条手臂来换取与您对话的权利如何。” “……”咎儿没有回答,她有些不确定,眼前这个动则自断一臂的凶残忍者真的要下这么大的本钱吗? 真庭凤凰徒手挥下右臂——手刀真的如同一把锋利的武士刀一样将左臂连根斩断! 这是连鑢七花也没有的锋利手刀,鑢七花只是用手刀足刀来战斗,将自己比作是一把刀,但其实并没有真刀一般锋利,但真庭凤凰的手刀有! 至肩部,齐根断下,光滑平整的切口处瞬间喷涌出大股的血流,他的脸色没有丝毫的疼痛表现,仍是一副云淡风气的模样。 他用锁链紧紧勒住喷血的断口,绑紧,以此来止血,没有丝毫的疼痛犹豫,就像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一样。 掉在地上的断臂还在留着血,不时抽搐一下,里面的神经还没有彻底死掉,看的出来这是一只活生生的手臂,并不是假肢。 “……” 咎儿、宇练银阁、鑢七花纷纷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狠人,对于自己如此狠辣的人一定是大有所求不可小觑。 “这样,可以吗?倘若您不满意,吾也把右臂斩断,您意下如何?” “不用……” 咎儿叹了口气,她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我可以听你说两句,七花、银阁留在这里没关系吧?” “无妨,虚刀流第七代当家,因潘下酷城城主——蝙蝠、白鹭多多承蒙您们的关照了。” “这就是你想说的?”咎儿恶狠狠的瞪着漂亮的双眼直射真庭凤凰,她可是随时可以选择不听的。 “……此外还有真庭食鲛、真庭蜜蜂、真庭螳螂、真庭蝶蝶四人也都失去了联络,他们有着一致的任务,都是前往出云收集千刀·铩……短短半年来真庭忍军十二统领已经失去了半数,当初选择背叛幕府,吾等单干的决定想来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这也是吾希望休战的主要原因,穷困的真庭忍军,已经经不住持续下去的损失了。” 是七实吗?一定是七实吧!能够轻轻松松干掉真庭忍军三分之一统领的强者,非七实莫属了,他正好是去出云征缴千刀·铩,与忍者们相撞也不奇怪。 不知道真庭食鲛是被出云三途神社神主敦贺迷彩所杀消息的咎儿肯定而盲目幻想着。 第五十九章 一触即发 “所以,你的意思是,真庭忍军要停止征刀的行动咯?” 四季崎记纪的十二完成形变体刀是双方的燃火点,只要没有一方放弃,他们迟早是要继续交恶。 休战一说,听听就行了,当真是就傻了。 “并非如此,真庭忍军已经损失了一半的人手,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收手也晚了剩下六个人,总不能还是一无所获吧?” 真庭忍军一方有着信息上的优势,他们拿到恶刀·鐚、贼刀·铠、双刀·锤的消息还没有被幕府方面的情报部门获取。 “至于征刀,只要吾等向相反的方向行进,就可以避免了吧,与奇策士殿下不同,日渐贫困的真庭忍乡只需要两三把变体刀就足以了。” 两三把当然只是虚言,变体刀当然是收集的越多越好,等到双方都收集齐全…… “也就是说,你们会主动避免冲突?即使是在同一个现场?” “正是。” 十二把变体刀被双方收集到的分别有:绝刀·铇、斩刀·钝、诚刀·铨、千刀·铩、薄刀·针、贼刀·铠、双刀·锤、恶刀·鐚,总计八把变体刀。 还剩下王刀·锯、毒刀·镀、微刀·钗、炎刀·铳等四刀。 咎儿只知道其中几把刀的所在,如果有人能搜集剩下的不知去处的刀,那真是给她帮大忙了,反正到时候就一网打尽……那样最好不过了。 “我同意了,关于缔结真庭忍军与我方征刀队之间休战结盟事宜,从现在起,双方不得相互争斗,如有任意一方打破,则……” “契约作废。” 真庭凤凰应答自如的接到,他貌似好心的作为“盟友”提供给奇策士殿下一两点情报,“听说——幕府否定姬那里,开始要有大动作了,那位派出的人手可是行动频繁呢。” “那个可恶的女人吗?呵~我可是从回来尾张到今天为止都没有上门拜访过啊,真是见到她就感觉讨厌!明明把她打垮那么多次,却偏偏一次又一次的爬上来……” 咎儿咬牙切齿地撕咬着手帕,她的天敌、宿敌、一生之敌,双方已经发展到了相性上的不和的程度,她有感觉那个女人只要有动作就一定是大麻烦。 “还有,我从蝙蝠那里听说,奇策士殿下经常边说【切利哦】边做一些手上的动作,于是我就一直疑惑不解,到底是何含义,最近我又从去过萨摩那里的海龟口中得知,原来正确的叫法应该是【切死头】才对,那是九州那里的西洋人们的口头语转化而来的方言,有着再见的意思。” 九州,海上贸易往来最频繁的繁华港口,日之本与本土以外交流的最前沿,“cheerio”才是正确的西洋语,本土化后的舶来品就是萨摩方言【切死头】,是‘再见’的含义。 “出去!” “?” “请出去!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该滚蛋了!” 无言,自称真庭凤凰的断臂忍者和同行的另一名忍者脚步轻盈的跳上高大的围墙,三两步就消失在奇策宅邸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 “七实那个家伙一定早就知道了!凭他那一看就懂的天赋,他一定知道我一直说的口癖有问题!!他在暗中看我笑话吧!他一定是故意不告诉我的吧!!” “还有你们!!!” “让我一个人静静!!不要来烦我!!” 说着,咎儿小姐捂着小脸,用她娇小瘦弱的身体跑出了不可思议的速度,眨眼间就冲到了她的卧室里,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宇练银阁和鑢七花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又在发什么脾气。 “为什么要逃跑?” 鑢七花疑惑不解的问道虽然长期独居沙漠但也有些常识宇练银阁。 “依我看来,应该是她的羞耻心发作了吧,长期以来说着自以为正确的方言口癖实际上是错误的,还是被一个敌人给纠正过来的……” “所以这就要逃跑吗?原来这就是哥哥说的心理战术啊,果然可怕。”鑢七花好似深有感触的点点头,赞同的说道。 “……还是要等小哥回来了之后,再做打算了。” 数天后,真庭忍军六人与冻空一族相交于密林之中。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新·真庭忍乡的所在可是连幕府的情报网都无法触及到。” “你们这些可恶的地表人,不要小看常年生存在踊山的冻空一族,艰难的生存环境可是让我们练就了让每一个猎物都无法逃脱的追踪本领,更何况,这一次的目标还是‘背叛’了冻空一族的族人!” 身着简陋的兽皮质衣物,显得燥热利落的装束的冻空一族,派出追回刀与人的族人都是年富力壮的青壮年。 明明还是十一月份的下雪天,他们的穿着却无比的不合时宜。 “那还真是了不起呢~做到了这么惊人的事情,还真是让老朽大吃一惊。” 明明看起来没有苍老迹象的外表,真庭海龟却自语老朽道。 “不要小看他们,海龟!这具躯体明明还是幼年期,却有着比真庭忍军里所有忍者都要强大的力量,这些壮年的冻空一族一定有着更加恐怖的怪力!” 双手松开然后又紧握一把似石刀,又似石棒的长条石质武器,真庭狂犬谨慎的劝诫,希望同伴们更加谨慎。 “不管怎么说,身后就是忍乡,里面是真庭的根,还有众多的乡民需要我们,一定要在这里把他们干掉!” “是吗?原来你们也会有保护族人的想法啊,那么就更应该让你们也尝尝失去族人的痛苦!你这个夺走粉雪身体的妖怪!” 站在冻空一族的中心,有着领袖风范的青年大声咆哮着,他是冻空一族村长的长子,双刀·锤就是他平时打猎的兵器,被年幼可爱的小妹妹一样的粉雪用懵懂好奇的外表骗过并借走了双刀·锤,然后再逃出踊山的时候又连续杀死阻拦询问的族人!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冻空一族有着天生的怪力与防寒的体质,这两样特性是他们能够在幕府一级指定灾害地域——虾夷踊山生存的依仗,所以尽量避免正面冲突。以上。” 真庭凤凰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的左手断臂已经接上,这是他的忍法·命结的效果,切下自己的器官并接上所杀之人的器官,借此得到对方的技能,消除人与人之间血肉的排斥反应就是其效果之一。 “吾已经很久没有出手过了,就让汝等难得的体会一下吧——忍法·断罪円!” 真庭凤凰右手在空中做手刀挥砍,下一刻,竟然斩出了一道无形之刃,砍向敌人! 第六十章 乱战(一) 凝聚成一股的气刃,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横扫对方一字排开的冻空一族。 惊! 常年在大雪山狩猎,有着无比敏锐感知的冻空狩猎者们明显的感觉到有刺骨的危机在皮肤上绽开! 危险! 但是已经来不及闪躲了,无形之刃转瞬即逝,从脱手到接触到他们只花了万分之一秒的刹那!那是风风驰电掣的疾驰,双方之间十丈的距离被瞬间跨越。 冻空一族强大的体魄随即被切割出一条狭长的伤痕,深及两寸,胸口处、快见骨。 “地表人,你们,太嚣张了!啊啊啊!!!” 冻空一族派出的追缴队队长,冻空暴雪伸手轻轻拂过被切开了一条伤口的胸膛,强健的肌肉瞬间绷劲将伤口勒紧,膨胀硬化的肌肉将狭长的伤口挤成了一条密细的线,暂时连血液也一并止住。 这是冰天雪地里,为了避免因伤势过重,失血休克而死的应急技巧,冻空族人的拳脚就是他们最好武器,但是贴身肉搏也最容易受伤,就算是他们远超常人的体魄也不可避免。 冻空暴雪双脚如炮弹撞击地面,他奔跑的声息发出轰隆隆的一阵密集的巨响,大地像脆弱的玩物被踩踏的摇摇欲坠。 “好快!” 真庭忍军被眼前仿佛巨象族群大迁徙的一幕给震撼了,那富有暴力美感与速度并存的奔跑与忍者们脚步轻盈的长袭给人的感觉是截然相反。 粗犷、暴力、富有冲击、无畏无惧。 还有——凶猛。 “快散开!” 阻挡在巨象奔袭的路途上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如果避开正面冲突,就算是蚂蚁也能咬死大象! 冻空暴雪有着旷世绝顶的怪力,也有着足以承载那份力量的强状体魄,真庭凤凰那招能够轻易将人切成两段的风刃仅仅给他造成了一条微不足道的麻烦。 只见他眨眼间就来到了忍者们闪躲前站立的地方,双手交叉握紧高举过头顶,然后、狠狠砸在地上,瞬间打爆了坚硬的地面,那铺着一层积雪的大地被速度与力量并存的锤击带来的强大摩擦蒸腾出寥寥的水雾,随着地上砸开的巨坑,像是水坑被溅起的水花,向四周激射出数十道锋利的石子,杂乱无章的四射,但是颇具威力。 “叮当!” “啊!” “可恶!” “小心。” “……” “闪开!” 真庭狂犬用崭新的躯体和双刀·锤横放置身前,挡住来袭的石子,真庭鸳鸯使用忍法·永劫鞭,操纵起二十条鞭子创造出无死角的防御,打飞了激射来的石块。 真庭企鹅的忍法·命运崩坏使他最是轻松的躲过,没有被一粒石子击中,飞射攻击的石头也被算在飞行道具内,所以是不能射中他的,他的运气一向很好。 真庭凤凰和真庭海龟自然不会被石子伤到,唯一被石头伤到的忍者只有早在征刀时就身负重伤的真庭川獭,他尚没有痊愈的身体在这种越紧急的情况下越是凸显颓势。 三四颗被砸飞的石子射穿他的肚子,使他的伤势越发严重。 “川獭——如果实在不行了,就使用它吧……” 真庭凤凰仍然没有丝毫的表情,他的人格也是夺自他人的,就和他的脸一样,都不属于自己。 “……明白。”川獭冷静的回应。 真庭忍军不需要累赘,也没有忍者想成为累赘,到了需要献身的时候,没有人会犹豫。 “海龟,贼刀·铠的绝对防御被怪力所克制,使用你最拿手的真庭剑法。企鹅,不要害怕误伤,拿出你最擅长的柔球术,树林里很适合你的发挥。” 真庭凤凰冷静的发号施令,就算是这种危机时刻,作为领袖的他不能有丝毫的慌乱,就算是劣势也要镇静。 “冻空一族常年生活在廖无人烟的人类禁地,他们只有与野兽搏斗厮杀的经验技巧,对付人类,没有人比忍者更擅长!上了!” 真庭凤凰激励起己方低迷的士气,然后又带头冲锋,语言与行动统一的领袖,最是能起到带头作用。 “你们真是讨厌啊,比冬藏角羊还要能蹦跶~” 战斗打响,冻空暴雪率领着十多名冻空一族所有的青壮年撕碎上身的皮衣,自从下山以来,他们就对这处下着【软绵无力】小雪花一般的薄弱易碎的地表感到格外舒畅。 能够大声咆哮,不必担心雪崩危机。就算赤裸着上身,也不必担心外界的寒冷。没有坚硬打滑的万载寒冰,这里只有松软易碎的土地,走在上面都感觉脚步会凹陷下去。 轻轻松松就能起火,这里的环境更加舒适温暖适合族人生存。但是,族里的老人们一定不会下来的吧,毕竟他们更在意传统。 “忍法·柔球术!” 真庭企鹅投掷出两枚柔球,柔球弹射到附近的树身,然后又向一旁的大树上弹去,一颗变两颗,两颗变四颗,四颗变八颗,柔球无限的增殖着,每经过一次弹射、一次转向,柔球都会一分为二,变成两颗同等质量的柔球,大小不变,重量不变。 这也是他称号的由来——增殖的人鸟。 经过忍法·命运崩坏的配合,有着时代命运的加持,柔球往往能够顺从心意的找准刁钻的角度,打向敌人,而且经过撞击弹射,柔球的速度还会不断增加,从初始速度的一逐渐的转变为二、三、四、五、六。 虽然没有在密闭的室内里使用方便,但在这种室外的茂密树林里,也勉强能够使用,布满积雪的大树就是他的借力点。 一颗颗的柔球携带着巨大的弹性势能射向冻空族人,冻空冰雹随意的挥挥手拍打飞三颗射来的柔球,“就那种这软绵绵的小玩具来让我们开心吗?别开玩笑了!” 冻空暴雪狰狞一笑,“伙计们,不要在意这些小球了,这种软绵绵的小球对于我们冻空一族来说是只能挠痒痒罢了,无视它们!攻击那六个人!特别是那个夺走粉雪身体的妖怪!” 日之本传说中的土著神、野神、杂神数量众多,八百万神明的恐怖数量就是证明,连日常用具也能成精的传说里,连阴阳术、占星术、炼金术等神秘奇异的秘术都存在,那么夺取人身体妖怪就在眼前也不是什么怪事。 忍法·断罪円! 真庭凤凰脚踏树枝,动作灵敏的极速袭来,他右手挥舞出残影,连续甩出数道风刃,其后跟随在风刃后,动作丝毫不慢的紧随其后,他的手刀有着与真刀同等程度的锋利,连鑢七花也比不过,能够如臂指使的砍伤敌人,就是最大的依仗。 冻空暴雪的拳打扫腿,大开大合,适合用来应对人类以外的野兽,粗犷的战斗风格与诡秘、轻盈的忍者对战很是不适,而且他还失去了自己的武器双刀·锤。 一举一动都带着汹汹风势的怪力迎接行动快如疾风、轻盈无声的忍者,就仿佛两个极端、动与静之间的碰撞。 第六十一章 乱战(二) 真庭凤凰脚步连踏,目光锐利、眼神快速闪动,瞬间捕捉到冻空一族们挥舞的拳脚和移动的轨迹并预判出接下来的行动方式。 “脚下,后背,心脏、脊椎!这些都是他们没有重点保护的地方,野兽只会一击致命盯紧脖子与头颅,但是人类可是会犹豫、退缩、使诈,行动不定的属于另一种范畴。” 带着风啸的拳头不足为惧,只要提早预判好着落点,先一步做好闪躲的准备,然后顺势反击,这才是真庭凤凰不畏冻空一族怪力的原因。 “咚!!!” 势大力沉的一记重拳狠狠的砸落在大地,真庭凤凰以最小的动作扭头闪躲,脚步向前踏步,右手成刀,狠狠的刺向冻空暴雪的喉咙,肩膀向前递送、带动大臂发力、小臂绷劲、手腕翻转,狠狠的送进去! 锋芒毕露的手刀有着媲美真刀的锋利程度,在真庭凤凰的指前,带着一股无形无相的风刃,既能甩出做远程攻击也能收缩贴近手掌让手刀更加锋利。 “可恶!” 看着即将刺到喉咙的手刀,那比大雪山风暴还要刮骨的风劲让冻空暴雪明白,就算是他,如果被这一击打中要害,一定不会平安无事! 冻空暴雪瞳孔极聚收缩到宛如针孔大小,双手回防和蹬步闪躲已经来不及了,时间在即将死亡的威胁前过得无比缓慢,连空中飘舞的雪花都像是被神灵暂停在空中了一样。 猛吸一口凉气,腹部塌陷般的收缩,整个人以一种无比别扭的方式弯腰低头,下颚在致命的刺击递来的瞬间猛地向胸口垂落、夹紧,强健的颈桥宛如一把攻城巨锤,苍劲古朴的下颌作势要一鼓作气的将真庭凤凰的手指给折成两段! “野兽般的战斗方式、野兽般的直觉。” 真庭凤凰向左转动腰身,手刀刺击顺势转变成斩击、狠狠的斩向前来援助的冻空冰雹。 碰! 一声沉重的闷声作响,那是肉与骨头相交击的声响! 用力过猛的冻空暴雪受到了自己的痛击,这一次应变让他的脑袋和胸腔头有些不适的疼痛,用满是老茧古朴苍劲的大手轻抚了一下隐隐作痛的胸膛,有些大意了啊!是来到地表后,就被这里的环境给同化了吗? 连生存在大雪山上的谨慎作风都丢的一干二净了啊!明明即使是对待最弱小的猎物都是报以最大的谨慎来对待…… “哈,我承认你有两下子,但是这还不够,就算是冬藏角羊,它也有着锋利坚硬的犄角作为依仗,我也要认真了!” 看着又给自己族人留下一道三寸深伤口的地表人,冻空暴雪狰狞的咧嘴笑道。 “全部散开,地表人的力量远远不如我们!紧凑的空间只会被他们所利用!” 随手拍飞射向自己脸庞的小球,冻空暴雪侧身弯腰倒拔大树,披着一层银霜的百年粗木被毫不留情的轻松拔起,被冻得僵硬冰冷的大地龟裂开来,有着比树冠还要庞大壮观的大树根系夹带着巨量的地下泥土和稍稍湿润的根茎。 轻轻都抖落根系的泥土,和树冠上的积雪,三丈长的粗木瞬间变成了一把恐怖的攻城撞木。 就算是强壮高大的冻空一族,与经过百年成长有着三人环抱都只能勉强碰触到指间的粗壮树身的大树相比,只能是蜉蝣撼树。 但是,现在是渺小的一方正如臂指使的拿捏着作为巨物的那方,大小对比如此明显的骇人一幕更是让人心生震撼。 在树林茂密的森林中,横置的大树显然是不适宜挥舞的。 真庭剑法! 真庭海龟手持看不清剑身的西洋刺剑动作不断重复着,刺出、收回,刺出、收回,细长的剑身,结构复杂的护手,简单的攻击模式,只有刺,只能刺,不断的刺出、不断的收回,在转眼间就给身前的对手留下了不少的孔状伤势。 不同于本土的剑道,轻巧灵便的刺击模式最能简单高效的攻击到敌人又能带来最大的伤害,刺是比斩、劈、扫、撩还要具有威胁的攻势。 嗖!嗖!嗖! 一连串的剑鸣从真庭海龟的刺击中传来,只有剑尖具有锋芒,其下全光滑如杆的圆柱剑身,与有着长长一条刃的武士刀比起,舍弃了劈砍的西洋刺剑让刺击攻势更加迅猛,空气都被刺剑插穿的刺耳噪声就是它的证明! 海龟明明给人以防御、长寿为主要印像,就算作为代号,忍者不会行动缓慢但也不应该是以轻巧灵便游走的战斗风格来战斗才对。 “我要砸死你们!冰雹!寒风!你们都散开,这里交给我!” 冻空暴雪高高举起大树,粗壮的树身背稳稳当当的举起纹丝不动,他开始手指拨动,外表粗糙的五指竟然灵巧的活动起来,粗状的巨木被他转动着发出噪人的声响,仿佛是有火山喷发时的前景,呼呼呼呼的风啸开始渐渐积蓄,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到最后呼呼的风声干脆变成的“刷刷”声。 舞动旋转的巨木把茂密的树林扫出了一块空地。 巨木势头不减,被阻挡了?那就撞断! 只要沿途有阻挡,那就纷纷扫断!不断旋转在冻空暴雪上空,刮起巨大旋转着的风势把靠近飞雪、柔球统统卷起,送上高空。 但是,“你死了。” 真庭凤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耳畔如此诉说道,下一刻,那张没有丝毫情绪的冷漠脸又消失在眼前,眨眼间就不见踪影。 “噗呲!!噗噗噗!!!” 威风凛凛,宛如天神降临的冻空暴雪粗壮苍白的颈脖,有一条狭长而深入的血线裂开,紧接着的是迫不及待接触外界空气的新鲜血液,那是最优质专为大脑供血的动脉里的鲜血。 皮层破开的时候比谁都急,身体从心室造血,经过胸腔、椎动脉、基底动脉血管向上方涌出、他的身体痉挛抽搐着,冻空暴雪大脑逐渐失去意识,身体向前倾倒,舞动着的巨木失去了支撑重重的砸倒在他的滚烫的身体上…… “真是如野兽一般,人类可不会这样就被吓到。” 冷静观察、寻找破绽,然后突破、一击走远,毫不停留。这就是真庭凤凰的应对策略,就算敌人有着远超己身的怪力又如何,人可不是野兽。 只是一味的进攻才不是人类,策略,兵法不就是在劣势时,以弱胜强的法宝吗?这才是人类,“汝等在大雪山里待傻了吧……” 没有回应,冻空暴雪的身体逐渐的变得冰冷,真庭凤凰的手刀可是把他的颈脖给切了三分之二的缺口啊! 没有了滚烫血液是尸体,很快就会被新的积雪给笼罩了吧,但是不能就这样浪费了,他的手臂还是很有价值的,可以安装在左臂,就用忍法·命结来安装。 “噗呲!” 真庭凤凰手刀落下随后就是一条手臂断落,他没有在意喷血的肩膀,又走进趴在雪地上的冻空暴雪,手起刀落,将冻空暴雪还没有凉透的尸体上,沿着左肩斩下整段的手臂,又是一条新的左手了,有着举世无双的怪力的左臂就这样被真庭凤凰“咔嚓”一声,接在断口。 “混蛋!!” 冻空暴雪的族人们看到了令人发指的一幕,龇牙欲裂双目通红。 “就拿汝等来试试手吧……” 真庭凤凰新接的左手手掌握紧又摊开,粗壮的五指缓缓伸直随后弯曲,他还没有适应这强大的力量…… 第六十二章 乱战(三) 冻空一族是生活在人类禁地——常年大雪纷飞、气候严峻低下的虾夷蛹山地带。 在那里生存的冻空一族不需要货币、不需要商品、不需要要文字,甚至连金属制品也极为少见,他们处在一种全封闭式的自给自足社会里,是一种真正的倚靠着自然经济生存的人类分支族群。 在数百年前,有一个奇怪的地表人(生活在高海拔蛹山下的人类)打破了这份平静。他不同于其他地表人那样,连山腰都无法攀登就被残酷的严寒给阻挡,他是一位真正的强者他的名字叫做——四季崎记纪。 他自称是一名刀匠,但是向来赤手空拳战斗并将这种习俗持续了无数年的冻空一族不懂这是个什么职业,连“刀”这个概念也是四季崎记纪传达给他们的。 蛹山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方,虽然被列为幕府三大一级指定灾害地域之一,但江户的不要湖与陆奥的死灵山还可以让人类生存,只是里面的某种生灵或事物不喜人类、会杀戮人类罢了。而蛹山,是真正的连一步都不愿意施舍的让人踏足,当有人不顾严峻的气候阻拦非要不顾一切的上山,那么他一定会被冻的休克而死,但命运是不定的,有时候就有被冻空族人发现并救助的登山者。 当幸存的登山者回到地面后,又会想身边的人来阐述自己的境遇,而【冻空】就是被救助的登山者给他们取的名字。 四季崎记纪也是一样——他是一个地表人,就算精通奇异的占星术、炼金术、阴阳术,但他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地表人,一个身在战国、长在战国的日之本本土人。 虽然体质相比于常人算的上健壮、结实,很少生病,但就算是准备万全的他来到蛹山也是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适应期。 他还给【冻空】留下了文字与使命。 双刀·锤就是在蛹山打造的,样式古朴苍劲,与其说是刀不如说是石棒,表面凹凸不平,粗糙难看的平扁造型,一端薄一端厚,既可以做石刀又可以当做狼牙棒来使用。 与薄刀·针是完全相反的构造,它模样原始、浑厚、坚硬,它的主题是“重量”。这个桎梏让它的使用者限定在【冻空】这个种族里,凭外界的人的力量是无法撼动它分毫。 但是,“双刀·锤可是在我的手里!” 有着一头雪白的秀发,娇小的体型,可惜的裸露在衣物外的皮肤从小巧脸蛋延伸到精致的颈脖、锁骨都被染上了一层漆黑的线条纹身,白色的发、黑色的肤,明亮的大眼和灵动的五官让此时的真庭狂犬(冻空粉雪态)兼具邪恶、美丽、古灵精怪与一体。 “越重的剑它的威力就越大,随意的劈砍就能把敌人砍得人仰马翻,再配合我无数年来的战斗经验,就算是剑术我也使得不差!” “你们统统给我去死吧!!” “哈!” 真庭狂犬握住双刀·锤粗实的一端,双手置于身后推拽着前进,铺满大地有两寸深的积雪被双刀·锤刮的一干二净,给地面留下一道长而深的沟壑。 她小碎步奔跑着,好像一副举不动双刀·锤,只能勉强拖拽的勉力模样。 “可恶的妖怪,把我可爱的粉雪还来!” “你给我滚出她的身体!你这个孤魂野鬼!” “坟地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看着昔日邻家的小女孩,现在的杀死族人,抢夺传承之物,模样妖异的狠辣战士,他们强忍着不快的心绪包围逼近,作势要制服她。 真庭狂犬灵活弯下腰闪过抓向她手臂、后颈、肩膀的数双大手,左步向前迈出一大步,双腿成弓步,在被包围的人群缝隙里,她似是要扭断自己的腰部一般,夸张而拼命的带动双手拖拽着双刀·锤石刀的那一端横扫一周! 圆舞腰斩的速度极快,虽然并不锋利,但是配合着无比沉重的双刀·锤,真庭狂犬像是在用木棍击飞稻草人一样,包围着她的冻空族人被打的腰部都塌陷了下去,整块胯骨、内脏都被打得粉碎,人对折倒飞了出去。 落地就没有了声息,钝器击打比锐器带来的伤势还要让人疼痛,那带着“呼呼”风啸的双刀·锤仅仅是挥舞就带着一股不小的气势。 像是被石碾压过,身高不及冻青壮年胸口的真庭狂犬把他们的胸口一下大腿以上的部位打薄了一半!肋骨、脊椎、胸骨粉碎性骨折,表皮出更是血肉模糊,筋肉被碾压成了一滩恶心的烂肉。 “哈,哈……” “呼……” 倒在地上的冻空族人鼻息渐渐削弱,进气少出气多,不一会就没了声息,他们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像是要凸出了眼眶,眼白处布满血丝,眼球的毛细血管纷纷破裂染红了视线,像是无声的叱问,他们就这样正大双眼,仰望着还在飘落零散雪花的清空。 “四个,还有些没有宰掉,凭着这副躯体强大的力量,那个最近又杀掉了虫组全员的混蛋虚刀流我一定能干掉!” 真庭狂犬虚握石刀,看着倒地没有了声息的冻空族人凄惨的模样,她没有丝毫不适的伸出小舌将干燥的唇湿润,身着单衣的她没有感受到冬季带来的丝毫寒冷,身体滚烫的如火炉,尽情吸了一口冰冷干燥的空气,让嗜血的大脑稍稍清醒一番,想到还在战斗着的伙伴她环视四周的战况。 “川獭……” 真庭川獭的胸口中心插着一把闪烁着电气的苦无,他的表情没有了往日的懒散转而是狂热的兴奋、愉悦,像是正在服用有瘾药品的黑齿贵族。 破坏神经细胞,引起神经功能系统絮乱,给人一种极致的快感,那是伴随着毁灭自身的快感,压缩、压榨身体每一分的生机。 真庭川獭仿佛回到了身体最巅峰的时刻,没有了往日任务时留下的暗伤,征刀时被重创的伤口也被一并修复,身体被永无止境活化,像是有着用之不竭的体力和精力。 就算是被有着怪力的冻空一族打中,他也没有丝毫的疼痛,人在空中翻转泻力,落地后脚步连点动作不减的冲杀而上。 手中千本夹在十指指缝,给拳头前加上数根锋利的铁刺,然后故意被打中脑袋,但是没有丝毫痛楚,真庭川獭双手抱紧冻空冰雹的头颅,双拳对着他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狠狠的一拳、一拳的锤击,每一击都是带着滴血的千本拔出。 痛苦不堪的冻空冰雹嚎叫着,双手死去活来的锤打抱紧自己的疯子,明明把他的骨头都给锤烂了把他的致命部位重击,却还是无动于衷的以伤换伤。 这个嘴里都喷出血的地表人真的疯了! 最后,是真庭川獭赢了…… 第六十三章 乱战(四) 插入眼球的千本针破开视网膜、眼珠、进入到头盖骨内的脑组织里,像是木棍一样,翻搅着凝滞的白色脑浆…… 从耳膜刺入的千本针毫无阻碍的扎破,像是轻松的刺入足气的气球,内里的流体物质随着破开的缺口喷涌流出…… 从嘴巴里插入的千本针,毫不留情的搅烂双唇、牙齿、硬腭、舌头、唾腺、扁桃体,然后从两侧脸颊刺出或是直接从颈后出来…… 冻空冰雹的死状惨不忍睹,那千疮百孔的脑袋宛如一颗被扎烂的西瓜,从烂肉里流出恶心的红白粘稠液体。 “川獭……” 真庭狂犬呢喃着,她看着真庭川獭手中还在滴血、沾着不知名肉沫的千本针不知为何有种恶寒之感,明明她早就对这些杀戮生命,残杀生命的事情无比习惯,甚至是亲身参与,但还是对真庭川獭的行为感到不适——是疯狂吧,那种不顾一切,以伤换伤的嗜血,就像是怪物一样。 “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在喘息还是在大笑,真庭川獭大口的呼出白色的热气,给这冰冷的雪地里增添温度。升腾的热气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也许是被冰冷的寒风掩盖住了吧。 飘零的雪花落在洁白雪地上的尸体上时转瞬即被染红,然后融化。滚烫的血暂时不会那么快冷却,倒下的尸骸犹带煞气的余威,那被戳爆的眼珠里干瘪空洞,是死也不瞑目吧。 “你还好吗?” 真庭狂犬远远的问道,她没有走近,杀戮后遗症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是常有的,敏感、神经质、不分敌我、畏光,还有上瘾…… “我很好……” “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 真庭川獭转身抛下变脏的千本针,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的伤势,要不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甚至连战斗过的迹象都让人看不出来。 “是吗……” “我是说,你的脑袋……” 真庭狂犬指着自己雪白的后发,示意他的后脑是否有伤势,真庭狂犬之前可是看到他的后脑勺被那名冻空族人狠狠的用双手锤变形过,连骨头和血肉都看到了……虽然现在连一点伤口也看不出来,甚至连头发都重新长出来了。这种恐怖的生命力,让真庭狂犬本能的感到有种不自然的错觉。 “哈!放心,我很好,没有骗你,你看~” 走近真庭狂犬身边,真庭川獭还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那“啪啪”声的力道强硬的为他的话语佐证。 “我感觉我变得更强了,狂犬。” 真庭川獭张开双臂,闭上双眼,大大的吸了一口冷空气,“我的忍法·记录调甚至能读懂世间万物的声音!” “大树在慌乱,它们说{我不想就这样死掉,明明已经活过了数百年……},积雪在哭泣,它们说{我不想被染上讨厌的红色,我不想被踩踏、玷污,我只想要原本的洁白……},甚至,我能读懂狂犬你的心跳……” 他拥抱着空气,像是一个精神絮乱的疯子在胡言乱语,但是狂热的语气和兴奋的神情让人不忍上前劝阻…… “川獭!你疯了!” 真庭狂犬娇俏的小女孩声线里带着惊讶、愤怒、担忧等种种情绪叫道。 “不,我没有疯!” “我的忍法已经不仅仅拘与所谓的读取【魂】身上的信息了,它可以读懂世间万物的声音,不管是无生命体还是有生命体!” “而你的心,它可是告诉我了,{有着这种强大的力量就算是那个变异虚刀流也一定能干掉}这句话……我说的对吗?” 真庭川獭小声在她耳边耳语,这段对话只有他们两人之间能够听到。 真庭狂犬震惊的看着真庭川獭那扭曲的笑容,她发现伙伴似乎已经变得有些不认识了,还有独自去报仇的计划也会被公布然后被阻止吧……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真庭川獭眼皮眯成了一条缝,里面闪烁着危险的神采,让人一阵恶寒。 “就当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我的寿命不多了,我听到我的躯体这样告诉我,所以我想要在死之前,能够高兴的玩一次,比如复仇计划,加我一个吧!” 真庭川獭用着不容反驳的下达命令般的语气说道,狂犬没有拒绝的办法…… “川獭~你没事吧~” 真庭企鹅小声的走来,他的柔球弹射的威力经过多次的撞击转向,每一次撞到树干都会打出一块凹陷,破开树皮,初春的时候大树一定会更难熬吧,也许连这个寒冬都熬不过…… “没事,也许是因为我有着陆奥死灵山的血统吧,被常年侍奉祭拜的恶刀·鐚异常的适合我,与我的躯体匹配度很高,也许是喜欢我的血肉吧~” 真庭川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虽然在他的胸膛中心处正插着一把闪烁着电气的苦无,非常的惹眼。 “那个~可以拔下来吗?” 真庭企鹅关心的询问着,他感同身受想着,如果是在自己的胸口上插一把苦无,那一定是非常的疼吧!还要做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人不要担心,川獭他一定非常的痛苦吧! “不能哦~虽然很感谢企鹅你的关心,但是它可是很贪婪的恶鬼啊,给人无穷的精力和和体力自然也一并的捆绑着宿主的生命,一旦拔出宿主就会立刻死掉吧,它是这么告诉我的。” 真庭川獭的表情终于变得正常起来,对于十二忍军统领中年龄最小的企鹅的关心,他微笑着摇着头拒绝到。 “啊~企鹅!快看你的柔球,它变得好快啊~” 真庭狂犬指着经过多次弹跳,在林中密密麻麻的打向残存的冻空一族的柔球,之前随手拍飞的柔球现在竟然能把人撞的移动。 冻空族人们需要分心二用,一边闪躲动能巨大的柔球,一边还要应对攻势刁钻的忍者。 柔球若是不躲,打在脑袋上也足以让人眩晕一会,而大脑放空的瞬息已经足够让忍者们干掉他们五六回了,倒地的六个的族人就是那样被干掉的。 “可恶啊啊啊啊啊!” “白岩!白冰!霜地!寒冬!寒山!雪风!啊啊啊啊!” “我要你们死啊!” “都给我去死!!!” 双手格挡在脑前,抵挡着袭来球体和利刃,明明下山前还约定好要回去庆祝,喝酒吃肉的族人现在都倒在雪地,没好了声息,再也没有机会一起喝酒狩猎了啊…… “我要杀了你们!” 至少,至少要给他们报仇,就算身体被砍伤也无所谓,就算失血过多死掉也无所谓,就算骨头断掉、皮肉乌青破烂也无所谓! 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干掉他们就行了! 手掌被刺剑刺穿了不要紧,再一下刺来的是时候故意不闪躲,只要保护之脑袋和心脏就好了,在刺来的时候抓紧剑刃!然后,打爆他的脑袋! “锵!” 锋利的啸声再次传来,真庭海龟又朝着对方的脑袋刺出一剑,这次还是很轻松的刺穿了对方的手掌,然后拔出再来下一次刺击…… 可是,怎么回事、刺剑抽不出来了! 真庭海龟额头直冒冷汗的看着用一只手最为代价,让刺剑剑身穿过手掌,经过手腕,然后插入手臂臂骨最后从肘部出来的冻空族人,他疯狂的动作带来的收获就是废掉了真庭海龟的西洋刺剑。 “我·要·杀·了·你!” 这是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迟疑的誓言! 真庭海龟已经来不及闪躲了,甚至还在握紧剑柄想要抽出剑身的他只能无力的用空闲的左手挡在脑前做着无力的防御。 要死了吗…… 拳风已经吹到脸上了,粗壮的拳影甚至已经遮盖着阳光即将覆盖到他脸上,这一击打实了脑袋一定会爆掉的吧~ 闭上眼,引颈以待,良久,仍没有痛觉传来,真庭海龟疑惑的睁开双眼,眼前之人正是用崭新的粗壮左臂为他挡住那致命一拳的真庭凤凰! “想死吗~不要大意啊!” 第六十四章 汇合 尾张 鸣家将军统治的武士之城 威严、秩序井然,房屋院落纷纷呈四方形遍布在此,围墙与围墙之间的宽大走道就是行人游走的街道了。 走过一座小木桥,前方就是屋敷町,一栋与周围建筑截然不同的涂饰着艳丽色彩的宅邸正坐落在那里。 “好大啊!” “这里就是尾张吗~感觉好严肃啊~就像在神社里一样~” “本来以为幕府的所在应该有多繁华来着,看来是我多想了,真是幻想破灭啊~” 街道上低声交谈,目不斜视的氛围在今天被陡然打破,从城外突然来了上千个容颜靓丽的巫女,她们各个都带着一种信徒般的虔诚与幸福感,上身白衣加羽织(无袖和服)、腰间着长及脚踝的绯袴,踏在洁白的皑皑白雪上步步生莲,宛如一团鲜红的火焰在洁白的天地里跳跃起舞。 “那里就是目的地吗?” “是啊,也是把我带进沟里来征刀的【主谋】,光是看这宅邸的外观就能感觉到它主人的恶趣味了吧~” 方羽声音低迷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鼻子堵塞住了,说话的声道没有往日通畅,但一如既往的平静。 有着一股让人静下心来的独特魔力。 “主谋?那还真是想见见啊~能够驾驭的了鑢君你的人物,一定非同凡响吧~” 敦贺迷彩身着宝蓝色羽织,腰间是黑色的裤裙,也许因为是神社里最大的首领,她给自己的设计的着装有些微的不同。 “话说,为什么这些人没有做阻拦我们或是上前询问目的来意之类的……” “虽然这么说有点像炫耀一样,但是像我们这样的美少女,人数又达到上千之多,还人人携带着一把制作精良的武士刀,在入城的时候就应该被拦住了吧?” 出梦和理澄走在敦贺迷彩的左右两旁,她们是一行人中最幸福和好奇的人了,像是慕名而来的揽客来到了早有耳闻的圣地。 “是疑惑为什么这里的行人只是在一旁观望你们,而不是明目张胆的伸手?”方羽嘲讽似的咧起嘴角一笑,自有一种坏坏的魅惑感丛生,“那当然是早就安排好的啊~关于我征刀成功的消息可是早就在路上就被幕府的情报组织获得了吧,目标这么大,每经过一地就会被好酒好菜的招待也是他们早就打好招呼的原因吧。” 虽然还是有不长眼的东西想要将巫女们纳为妾姬,他们的下场方羽都安排的服服帖帖,没有下杀手,只是统统洗脑了一番,在他们的潜意识之海里种下了一枚种子,到了他需要的时候就会发芽。 受到方羽的邪笑攻击,出梦和理澄面色顿时变的绯红,那白皙的如珍珠般的面庞,披散在脑后随风飘飞的乌黑长发,还有精致的五官动人心弦的明亮双眼,当这一切组合排列在一起是,就仿佛是一个不是人间烟火的绝美人偶在向你展露微笑。 那种在一瞬间就打破层层心防,直达人的内心深处,触摸到柔软地方的犯规笑容就算是冰冷的雪花也会被融化吧? 看到方羽微笑的行人和巫女们纷纷呆愣住,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方羽的外貌虽然很优秀,就算是在全日之本上下都找不出第二人之选,但是绝对没有这种荡人心魄的魔性魅力。 这是他在观看彼我木轮回存在方式后,潜移默化的模仿、复制了比我木轮回的能力效果,他人的视线中自己的模样是由他们的内心来决定的,一定是记忆深刻而又异常熟悉的模样的组合。 “你这家伙是在嘲讽我吗!混蛋,你不要再笑了啊……真是太犯规了……而且美少女什么的有说错吗~”比起身旁默默低头,不敢再直视方羽,防止失态的双胞胎姐姐,理澄则是毫不畏惧的直视方羽那柔弱的让人怜惜的俊美脸庞,如果不是她的涨的通红的脸色出卖了她的,她的话一定更有效果。 的确,不管是出梦还是理澄,都是身材娇小,仿若邻家小妹一样体型的青春靓丽的少女,更难能可贵的是姐妹俩还有着各不相同的独特气质。 出梦的理性、庄严、冷静还有暗藏的毒舌和腹黑,理澄的热情、元气、活泼还有第二面——在外人前的冰冷神官态,这些都是让人感到有趣的特性,性格文静、温柔稳重的大和抚子模范,她们绝对是学不来吧。 “啊……”方羽正要说些什么,立刻就被老早得到消息正迫不及待的站在奇策屋敷前等待的几人出声打断。 “七实!” “我看到你在勾搭其他女人了!” “真是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啊!只是分开了半个多月而已,这次的数量竟然这么多!” 站在奇策宅邸门口的三人中,一位身材娇小长发雪白的雪女娇声斥责道! 看的出来,她非常的生气,夹杂着多日以来等待虚火和{我为了等你,过得这么糟心,你却身边有美人环绕、欢声笑语的愉快赶路}的想法,她现在非常的愤怒! “啊……这种时候,对于小哥你,我可是爱莫能助啊~” “啊,哥哥怎么带了这么多人,话说她们腰间的刀全都是变体刀吗!好厉害啊!”在一旁看热闹,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宇练银阁和只关注着巫女们携带的武士刀的鑢七花丝毫没有帮方羽缓解气氛的意思。 “咳咳……” 方羽虚弱的将苍白的右手伸出宽大的衣袖,捂住嘴巴。小声的咳嗽声带动着脊背都阵阵颤抖,看起来就很让人担心。 好像时日不多模样,身体虚弱到一阵风就能带走。 “七实!” “鑢君!” “哥哥” “小哥!” “七实大人!” …… “那么,散会吧!” 真庭凤凰说完,带着一旁的真庭企鹅转身走出森林,他的身上没有丁点战斗过的迹象,连服装都没有折痕,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这片森林,忍者们聚集的一处,排排树木倾倒,棵棵大树的树身被砸出坑洞,附近的鸟兽早已四散纷飞,树冠上遮掩的积雪震落在地,露出丑陋的光秃秃的枝干。 地上的积雪杂乱,猩红,还有多处凸起,看的出来下面是埋着什么东西。 “那么,兽组的我和狂犬就去江户寻找微刀·钗了,从之前蝙蝠那里得到了相关的情报……”真庭川獭作为兽组的指挥官合乎常理的说道,真庭狂犬和真庭蝙蝠都是兽组成员。 他的忍法也适合追寻变体刀的线索。 “嗯。那么鸳鸯,你要和老朽一起行动吗?”看着走远的两人,真庭海龟问着身旁最后剩下来的真庭鸳鸯。 自从得知真庭蝶蝶的死讯后,真庭鸳鸯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作为同一个组织里的前后辈,他有些担心。 “没事的。我很好,谢谢您的关心,那么就由我单独行动了前辈。” 真庭鸳鸯对着真庭海龟微微一笑,还是那样的妩媚动人,胀红的眼眶已经看不到踪迹了,美丽的凤眼还是那么迷人。 “是吗?那老朽就放心了……”看着真庭鸳鸯的背影,真庭海龟微眯着双眼,里面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采。 第六十五章 原因 “这是哪里……” 方羽眼神迷蒙的看着灰暗的四周,置身于一处空荡荡的空间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很暗、很黑,连一点光斑都没有。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仰躺着飘浮与这处空间,只在记忆中看到过的仿佛是星辰大海的宇宙里,广袤无垠、了无边际的上下四方,只有寂寞,孤独,倦怠,和让人想要入睡般的寂静。 “我到底是什么人,名字叫什么,不停的转换不停的变动不停的转世,到底哪一个才是我!” 方羽的记忆渐渐打开了,仿佛是画卷般的慢慢铺开,滚动的轴心是退散的迷雾,展开的内容越来越久远。 “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这么痛苦的活着!这么艰难的活着!” “像是垃圾一样擅作主张的出现在充满阳光的世界里,还没有好好看看那个世界就瞬间置换到了一个血色的世界里,好不容易战胜了肆意妄为的神明们却连自己心爱的人都要为之丧命,最可笑的是竟然死到临头还向【神】来祈愿,连最后的遗愿也不知道有没有实现……” “第二次回到那个充满阳光的世界里,在行人脚步匆忙的街道上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给收养,她还有自己的一个孩子,一个和我当时状态一般大的女童……真羡慕她啊,可以安心的在那种环境里成长,身后没有追赶她使命与威胁,头顶有着爱她的家人的庇护,那健康的白皙圆滑的皮肤和宽敞明亮的房屋都说明她有着优越的成长环境吧,真的好羡慕啊!” “然后是再次的置换了一个世界,这个说着听不懂的语言,使用着看不懂的文字的世界里,人类不再是最低等的生灵,恰恰相反,人类好像是世界的统治者,没有能够危及到人类的人类以外的生物,连智慧生命都只有人类这一族,能够伤害人类的族外生命没有了就换人类自己来伤害了……我不想在做首领,不管是族群的首领还是国度的首领,都不想,让人类自己去选择如何生存吧……” “但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拥有了一个和蔼且关爱我的母亲和表面冷漠实则是不善于表达内心的父亲的我,为什么又在短短的时间里失去这些东西啊!难道是因为我这种人不配拥有美好的生活吗!” “体虚多病的母亲没有熬过寒冷的冬天,失去爱人的父亲恐惧着我的能力,从出生起就被病魔缠身,整日处在生与死之间的缝隙中徘徊,看过我的大夫都说我早点死掉才能少受些痛苦……这冰凉又挖心的痛早就让人习惯了啊~” 方羽双手张到最大,竭力的拥抱着这一切,这是他最轻松的时刻,身体没有丝毫的感觉,没有一直压抑的命运、没有不断折磨身躯的病魔,不需要水和食物…… 虽然有点无趣和寂寞,但这种安心无人打扰的空间里还能再奢求什么。 “七实!” “醒醒啊!” “快去搬些煤炭来!统统点起来!让室内都热起来!” “煤炭不够就去把庭院里的树都砍了!削好之后在拿来……” “你是笨蛋吗?不知道打开一扇小窗啊!让室内的空气都流通起来!七花,你不要站在一边闲着啊!赶紧去附近找大夫来啊!银阁你也一起去!” 在灰暗的空间里,有一处空间外壁龟裂破开,稀疏的光束顺势打下来,蛮不讲理的照射在他的眼球上,刺眼的光辉丝毫不在意他死寂的眼神有多么不满。 好吵…… “室内不需要这么多人啦!真是的,巫女的数量这么多,你们是要侍奉三贵子吗?这里可不是伊势啊!” “并不,我们侍奉的神明正是七实大人!或者说七实大人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啊啊啊啊!这个回答更让人火大了!你们这些假巫女是说七实会死吗(八百万神明有英烈战死的武士,万物皆可化神明)?还有数量上竟然有这么多……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是出云啊,你不是知道吗?所以才在宅邸前等待我们。” “果然,不与外界交流,固地自封的野蛮人都是这么没有礼仪的吗?都出去给病人留下宽敞的空间,你们排出的废气都是让七实不舒服的源头!” “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离开这里啊,这里的废气也有你的一份吧!” 太吵了…… “呵!你在说什么啊~是在让这个宅邸的主人离开自己的卧室吗?未免也太狂妄了吧!让你们走进来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山里人!” “哈!你这白头鬼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们可是带着你这个【主谋】梦寐以求之物来到这里,可不是我们自愿来的!作为受益者的你这是应有的态度吗!” 耳朵都要废掉了! 幽暗广阔的空间只是一个错觉,只要在狭窄的房屋内涂满漆黑的颜料就能让人产生房屋变大的错觉,人对未知的事物都是有着强烈的猜想,探究到底后往往又会产生幻灭。 被铁锤狂野的敲击着的四壁,顺着最开始龟裂的源头,裂缝快速向四周蔓延,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让方羽有种天要塌下来了的错觉。 “咎儿小姐!大夫找来了!” 一道高昂的声音传来,漆黑的墙壁上的缝隙又加大了几分。 “喂!七花,我是叫你找大夫来啦,但没有叫你把人抢来啊!快把他放下,他都快要吐出来啦!银阁,不是让你跟着一起去的吗?” “没办法啊~七花可是一路上不听人讲话的一路狂奔,那速度我可追不上。也对,毕竟关系到小哥的安危嘛……” 是在说我吗? 为什么我的安危需要他们来关注,他们又是谁? 还有——这处密闭的独属于我一人的空间真的是被刺眼的光线入侵的千疮百孔啊,遍布四方的墙壁上龟裂的缝隙都是光线的突破口。连一个让人安静的暗室都不给人留下吗?你们还要有多吝啬啊…… “老夫没事,虽然头还是有点晕,但还是病人更重要啊,需要这么匆忙的找大夫,一定是病情到了一种很棘手的地步了吧?” 一道苍老和蔼的男子声音传来,不一会方羽感觉自己身体好像有被人触摸凹陷感。 “谢谢您的谅解,事后我一定会上门亲自道谢……”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线,之前不是还吵吵闹闹的吗,为什么现在又变得柔弱起来了,她有什么宝贵的东西也要失去了吗? “不用了,您客气了。而且,这种程度的病,已经无药石可医了,还是准备后事吧……唉~能撑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现在的身体早就千疮百孔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能够坚持到现在,他的意志一定是远超常人的坚强吧~” 灰暗的房间已经彻底被通透照亮,但是它坚硬的四壁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坚挺着不倒下。 “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真的连一丝一毫的办法也没有了吗?” “连最后一个……也要离开了吗?” 带着抽泣的鼻音的悲呛为什么这么让我的心痛,心脏在不停的抽搐,是……为什么啊! “七花!住手!他是大夫!”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传来。 裂纹布满四壁的房间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映入眼帘的是灯火辉煌的华丽卧室,里面人挤为患,身旁坐着一个有着一头长长白发的雪女,俏丽的脸蛋上眼眶通红。 “好吵。” 方羽如实的出声说道。 第六十六章 起床 看着身边的像是雪白的流浪小狗一样,抽泣着的小人儿,方羽把手伸出厚厚的棉被轻轻搭在她滚烫雪白的手背上。 “泪水会让人变的难看哦。” 方羽平静的说道,看着那通红的眼眶和她呜呜咽咽的喘息模样,方羽异常淡定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就像是刚刚睡了一觉而已,只不过是才醒来。 “你……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错看成了雪女,实则是身材娇小,有着一头长长白发的咎儿,她可怜而又卑微的哀求道,手心紧握方羽冰凉手掌紧贴到湿润的脸颊上。 方羽能够感觉的到有滚烫的水滴在他的手掌上擦拭而过。 “……” 方羽没有回答,没有给予肯定的答复,{当然啊,我会和你永远在一起的}和{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这种虚假而又有温度的谎言他不屑于说出口。 冰冷的真实胜过温暖的伪善,与其到最后一刻掀开伤口让人痛心,不如提前打好预防针。 沉默着,他只是用冰凉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咎儿娇小滑嫩的脸庞,想要擦干净让脸颊变的发皱的泪珠。 沉默就是一种回答,也是一种表态,远超常人心智的自诩为奇策士的咎儿又怎么不会明白。 “真的……连你也要走了吗?” “连最后一个人……都不留给我了吗?” “又要孤零零的一个人活着,面对满是背叛、杀伐、诡计、阴谋的生活……连唯一的可以依靠的人也没有了吗?” 咎儿的眼神渐渐的变得死寂,里面是空洞的毫无神采一种让心痛的情感,仿佛是二十年前他们相遇时,方羽看过的眼神,那种死掉的眼神。 “不,那种生活不会有的,我会帮你斩掉,那种讨厌的生活。” “然后又像以前一样让我一个活下去吗?把我放在一个自以为安稳的环境里,然后什么也不管的走开,这只是你的自我满足吧。丝毫不考虑委托给别人照顾的宠物是否生活的安稳……” 方羽知道她想要更多的承诺,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给出了,他的身体情况不允许,神灵不允许,上天也不允许。 天妒英才这个词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从出生起,身体里就被种下了病魔,随着身体的成长,病魔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经过他的仔细考量数量上达到了一亿的恐怖病魔数,是能够杀死所有存在的刀剑,神灵的刀剑。 病魔,也是致死率,摔死、咳嗽死、呛死、淹死、冷死、渴死、失血死、饿死、撑死、脱力死等各种猝死的死法绝对不会放他寿终正寝的老死。 命运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编制好了他的各种死法。而不愿意就这样死掉的他,像野草一样,被踩踏了从新生长,被火烧了从新生长,被斩断了从新生长,总之就是不愿意死掉的他也必须接受各种的折磨和痛苦。 剪不断的命运线让他体内的病魔也很狂躁,没有别的办法,增殖,加剧痛苦,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让致死量继续倍增。 “哥哥,你不是说过,还要帮我找母亲吗?” 鑢七花走到方羽的身旁,直视着他的双眼,那充满坚定意志的眼神让任何人都不敢对他有所欺骗。 “小哥,我的家乡还是一片沙漠呢~没有等到你的复原承诺实现,就只剩下沙子了。” 宇练银阁怀抱着斩刀·钝,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脸上已经泛起皱纹了,人到中年的他看起来已经有了些老态。 “鑢君,没有让巫女们达成独立活下去的承诺就擅自违约可不是你的作风啊~最起码你也要完成了许诺在走啊!我等的条件都还没有提出,千刀·铩可是不会轻易奉上!” 敦贺迷彩经过多日以来的恢复,除了双手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愈合外她的状态完满,又还原了神社神主,一方千人大势力首领的豪迈风采。 “七实君可是对我们说{要成为支撑我们活下去的支柱}这句话的,当时没有接受,经过我多日以来的深思熟虑,我选择接受了哦~现在请您也完成许诺吧!” 还是那么理智和冷静,双胞胎姐姐出梦立刻找好了自己的理由,一个让方羽亏欠她的理由,没有完成承诺就想毁约的行为她绝对不允许。 “喂!你这人绝对不许毁约啊!没有完成自己说的话就想要一走了之,以为谁会答应啊!” 双眼通红,满腔愤怒的理澄毫不遮掩的大声指责,要说表现的情绪最激动的人,屋内人中最明显是她了。简单易懂的情绪让人一眼就能明白,要不是看在方羽是病人她可是敢立刻上前拽住他的衣领,让方羽的眼神更加直观的感受到她的愤怒。 “……” 方羽沉默着,环视病床边站慢的围观者,和挤不进来站在窗外庭院里挤满了整个宅邸的巫女们,他们有着一致的眼神,那种热切、坚定、关心、担忧等众多情感真是浓郁的显而易见啊。 真傻,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为什么,我的心,此刻它正在疯狂的跳动啊,第一次这么强烈,这么让人心悸的跳动着。 原来这就是被人所托付着,被人所依赖着的沉重的背负感吗? 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啊,沉甸甸的人喘不过气,但是却又让人舍不得丢掉愿意继续负重前行。 就是这股力量,这股熟悉的力量让他即使身处血色无边,战乱四起的地狱就算拼尽所有的力量丢掉性命,失去所有的一切,也要挽救那些依仗着自己生存的族人。 “我,在完成许诺前,是不会走的。” “放心吧,别担心我会赖账,说道做到还是能够保证的。” 方羽无奈的叹息着,室内的温度真的好热,就算打开了窗户也还是能够感受的到,那盖在胸口上有三层厚的棉被也是重重的压着他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们能先出去吗,让我穿好衣服?” 方羽请求道,可是得到的答复却是宇练银阁狭促一笑,他拉着身边的鑢七花带着一个看起来惊讶的好不拢嘴的老大夫模样的老人走出门外。 握着他一只手的咎儿仍然没有松手的攥紧他的一只手紧贴在脸庞,虽然他觉得手感的确很好,很有弹性很润滑,但她不走,自己的衣服可是没法穿上啊。 “没关系,我来帮你穿。”咎儿邪恶的一笑,虽然很可爱,但是给他的感觉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病人应有的待遇啊。” 第六十七章 带路 两天后,方羽和咎儿在蒙面忍者的带领下前往否定屋敷。 面带写有【不忍】二字的面具,罕见的红发在脑后扎成一条马尾,衣着服饰与日之本本土的风格截然不同,那应该是从西洋人那里传来的服饰,贴身得体、面料精良,黑色是主题色,白色为辅色。 脚步行走轻盈,双手摇摆的距离不大紧贴裤缝,这是在无时无刻都在警戒的状态啊,在危机到来的时刻能够第一时间的做好防御和反击吧…… 方羽眼睛一睁不眨的凝视着前方带路人的背影,从体型、行走跨度、步伐习惯、双手姿势、速度频率等角度来探究他的职业、能力,还有性别…… 消瘦高挑的身材,中性的嗓音,被衣领遮挡住的颈脖,脑后的马尾…… 不想还是不能让人看出他的真面目呢? 方羽毫不遮掩的用他的双眼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一点也不在意他给别人造成的深刻压力,那仿佛穿透到衣物内,一寸一寸的紧紧抚摸着他人肌肤和骨骼的起鸡皮疙瘩的幻觉,让人心中发寒。 “喂!七实!你不要总盯着不相关的人看啊!比起阴沉的蒙面男,我不是更好看吗~”咎儿脚步轻盈的跑在方羽的面前,双手挥舞着遮挡他的视线。 “他可不是不相关的人。” 方羽把快要贴在他脸上的白皙小手握住拿开,继续观察着前方带路者的背影。 刚松了一口气的面具男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有无形之物在抚摸自己的感觉。 汗毛炸起,“不及,在下只是否定姬大人的一介小小奴仆,够不上奇策士殿下的眼才对。” “是吗?可是你给我的感觉,比所谓的真庭忍军十二统领要强的多啊,比作为忍者的他们更像忍者啊,虽然我只见过他们其中的几个而已。” 方羽赞赏的说道:“我能感觉的到,你好像认识我,但我却没有见过你啊,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最起码告诉我你的名吧。” 这个人很强吗?竟然能得到七实的这种评价!看来那个女人能够多次被我打倒却又东山再起,功劳里面一定有他的一份! 咎儿看着面前红发男的眼神变得探究了起来。 “你不会说{不答}吧?不忍君——” 咎儿狭促一笑,毫不客气的把红发男的退路堵死,与七实的配合可是无比的默契。 “……在下名叫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红发男只能无奈的停下脚步,转身应对这两个烦人的家伙,关键是其中一个人还打不过,如果交战,一定是他先死掉,连一点伤势也无法给对面造成的毫无价值的死掉。 “否定姬大人早已等候多时了,这次终于等到奇策士殿下的人手到齐机会,有什么事,到了再说吧。” 说完,红发男一言不发的转身快步行走,一点也不在意身后的人是否会跟丢。 对于自己的天敌,咎儿可是保持着能不见面就绝对不见的想法,要不是因为她还需要从那个女人那里得到剩下的完成形变体刀的下落,她才不会亲自来见那个可恶的女人呢。就算让这个面具男在宅邸外跪死也绝对不会受邀前往,而这次只带着七实一个人来,也是为了应对那个女人。 “路边的武士好多啊。”只是得到了一个听起来更像是假名的名字,方羽毫不在意的打量起尾张城来,这座城市他还没有好好看过呢。 “这里可是鸣家将军直辖的武士之城,是幕府统治的最大保证啊,当然需要最强有力的暴力集团。” 街道上,随处可见腰跨武士刀的剑士,他们头顶剃光、在脑后留一簇发髻搭在头顶,因为形状似月牙,于是就叫做月代头,两侧头发留下,头顶仿佛和尚一样的剃光,听说是战国乱世时,武士需要带头盔上战场,浓密的头发汗湿使得头皮瘙痒难耐,于是就有了剑士要剃月代头的这个传统。 但是,“感觉不适合我啊,绝对不要剃这种发型。” 方羽小声的喃喃自语,不巧被身旁时刻关注着动态的咎儿发现,她小恶魔般的微笑着,仿佛两天前给方羽换衣服时顺手胡乱蹂躏其皮肤的样子,让人心畏。 “哈哈哈,七实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作为驰骋战场的剑士怎么能够畏惧光头!要知道野蛮生长的长发也是妨碍视野的敌人啊!所以……” “不,我就不需要了,不管是上阵杀敌的大乱之英雄,还是坐镇后方的发起大乱的主谋,据我所知他们都没有剃月代头啊。” “说明谋大事者,不拘小节。” 方羽小声的在咎儿的耳边说道,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 “可是现任的老将军和他的继任者长子可都是那种月代头啊。”咎儿同样小声的贴近方羽耳边,亲密的双手楼主他的颈脖,像是要吊在上面一样。 她现在已经走出了前人的阴影中,为了现在还活着的人而活才是她的目标。 “话说你能松手吗?你真的好重啊,我的脖子快要断掉了。” “你是在说本小姐重吗?”身材娇小,自称连一种瘦弱的似窗户纸,一戳就破的咎儿一点都不重,脆弱的是方羽的脖子。 “你看看周围吧,就算不在意周围的目光,你也要在意一下你的名声吧,奇·策·士小姐,幕府唯二的恶鬼女人中的白发的那个。” “啊!!这是你从哪里听来的!我可不记得有和你说过!!” “啊,就是在他们那里啊。”方羽指着围观的衣着华丽和服的贵妇人和其家眷们,他的耳力可是能轻松的听到他们所谓的窃窃私语啊,连每一个字符都听的一清二楚。 虽然那些人的目光大多数是集中在他的身上就是了,热切的仿佛要融化冰雪似的狂热眼神,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身边声名远扬的“恶鬼女人”到这里反而变成了保护他的屏障,碍于咎儿的存在,贵妇人们仅仅是围观没有冲上来上手就已经是极限了。 “啊啊啊!!” “你们都给我走开啊!有什么好看的啊!都给我离远点啊!” 仿佛是山中老虎的咎儿双手仍然环抱着方羽的颈脖不放,脑袋扭向后方朝四面的人墙大声斥责。 雪白的小脸涨的通红,清脆的仿佛春季鸟儿鸣叫般的嗓音从她的嘴里传来。 “只能走了。” “看来是被这个女人看上的啊。” “真是可惜啊~” “这么俊俏的人儿,连锖白兵也比不上吧。” “能多看看就好了,唉~” “你不想活了吗!想和那个女人抢?” “哼!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的女人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有幸得到将军的恩宠……” “那位说不定以后就是御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了啊……” …… “……还不走吗?不忍君可是快走到看不见的地方了。”方羽看着走出街道,转向走入杂木丛生的树林的红发男背影。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知道那里怎么走,我可是爬上幕府预奉所军所总监督高位的高官,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女人住的位置?” “是吗?”方羽可不信,咎儿一说到{那个女人}这句话就咬牙切齿,肯定是政见不合的敌人,知道的住宅范围也一定是大抵的树林,她一定没有亲自去拜访过否定屋敷吧。 “总之,快走吧。” 方羽也不揭穿,眼神敏锐的捕捉到前方留下的痕迹,不管是脚步的纤尘,还是草地被踩踏的足迹,又或者是树木摇晃的动向,这些都是方羽的指路标。 第六十八章 见面 霜月 杂树丛生的树林里,被团团包围住的否定屋敷。 与奇策屋敷形成截然相仿的对比,建筑威严、肃穆,及其刚健朴实,在一路上走来的遇到的宅邸中可能是最具有严肃气氛的宅邸了——否定屋敷这样的宅邸。 还没有进门,就能够深刻的感受到宅邸主人所有的庞大权利。 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门口等待二人。 “真是的!”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把客人丢在一边,也不管邀请的客人是否会迷路!” “真是一点礼仪都不懂的蛮夷啊~” 咎儿环抱着方羽的一条手臂,嘴里不饶人的大声训斥,好似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一样。其实之所以会跟丢红发男,更大的原因是和七实一起在街上浪费了时间而已。 “算了吧,左右田君一路上已经是足够的恭敬了,再斥责下去就是你无理取闹了。” 方羽看着毫无表示,被面具遮挡着面容看不清表情的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仿若木桩似的的样子,微笑着唱着红脸。 “……有什么话,进去在说吧。公主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从半个月前起……” “请进吧。” 右卫门左卫门说道。 弯腰,双手摆向门内的方向做出{请}的意思,和他的西洋服饰真的很搭配,估计也是西洋人的礼仪姿势吧。 “打扰了。” “哼!” …… 否定宅邸,一处装潢华丽的房间内。 看起来就是会客厅的装饰,方羽和咎儿坐在一排,对面是独自一人妖娆的斜躺在矮桌上的金发碧眼的西洋血统的美丽女子,一身黑色的得体和服穿的比日之本本土的人们都要合适的多。 发式是姬式发型,脸庞两侧是短短的留到下巴长度的发束,脑后披散着一头长及腰身的金黄色长发,也许是因为有着西洋人的血统,脑后的披散的长发不是笔直垂下的,而是仿佛波浪般卷曲着,起起伏伏、弯弯曲曲,看起来很是蓬松。 慵懒的眼神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两人,看似好奇的眼神给方羽的感觉却是一种{很久以前就听说过你的名,但真正的见面还是第一次,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的恍然大悟感。 她知道我的详细经历?就是不知道是一年内的还是……二十年前的呢? 方羽没有一点遮掩的正面对视着她打量的眼神,顺着她的身材曲线,没有丝毫放过的扫视! “呀!别看这个女人啊!” “回家之后我的让你随便看好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咎儿原本是面无表情的冷漠的观看着面前这个做作的女人,突然瞟到身边的方羽真额头左右挪动好像很仔细的在看着什么的样子,转头一看顿时发现了方羽竟然好像一副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顿时打闹了起来。 严肃的氛围顺势被一扫而空。 “噗……” 被称为【否定姬】,真实的姓名不详,这个同样作为幕府唯二的恶鬼女人,来历不详,身份不详,总是与咎儿作对,互为政敌的死对头此时正捂着嘴巴,鼓涨的白皙脸蛋像涨破的气球,发出止不住的笑声。 “噗……噗!啊~哈,哈哈,哈,哈,哈……” 否定姬像是忍得很痛苦,已经到了一种极限似的,终于爆发出来的肆意大笑在整个房间内炸开,尖锐而清脆的女子笑声清澈的传达到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被……被比下去了呢。” “……” 咎儿一言不发,没有任何反应的正襟危坐,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还是那么的冷漠,她对于这个女人向来的对策就是静静的看着她表演,绝对不给予丝毫的回应,看她的独角戏能否一人继续下去。 否定姬说的是魅力,处于咎儿阵营的方羽打量自己的身材,而咎儿娇小没有起伏的曲线仿佛是没有丝毫吸引力的木板,她认为自己在这一方面取得了胜利。 所以,嘲笑,嗤笑,哄然大笑,能够怎么样最大的表现出胜利者的风范如何夸张表现都不为过。 方羽也没有回应,他仍然在一丝不苟的打量着捧腹大笑的她,看她说话的语气、方式、声线、习惯。 【见稽古】不仅仅是观武之眼,也能观人,观纸面上的文字,简单的来说就是能过通过直管的视觉渠道来获取浅层、表层、深层、核心所有的一切的信息。 他想看看她是一个怎样的人,能够让咎儿如此谨慎。眼前的表演就是一种情报,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引人注目的身姿,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没有丝毫的欲望表露,不是痴痴呆呆的傻看,像看待一种死物一样没有情感、情绪的冰冷观看。 金色的发、碧绿的眼、通透的雪肌,西洋人血统却能身居幕府内部监察所总监督一职,幕府的中枢机关,能够被一个关外的西洋人进入,第一次见到她的人都会大吃一惊吧。 能够爬到这种位置的人,一定不止眼前所表露出来的这一点。 她的语言和习惯也与日之本本土一致,甚至还要更好,看来是在日之本本土生活了许久。 咎儿和方羽静静的跪坐在软垫上,他们的面前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热气缭绕升腾,但两人都没有打算品尝的意思。 终于,否定姬的笑声停了下来。 “首先,有话想跟你这个女人说。” 咎儿冷静的说道,“你的话……应该知道{cherio}是外国话吧?” 原来是关于口头禅?她发现自己的口癖出错了吗?是作为打开话题的小技巧吗?看来要谈正事还要等等啊。方羽双手捧起面前的黑木茶杯暖手,轻轻的吹散水汽,然后就没有动作了。 严肃认真的问话,实质的内容却滑稽的让人发笑,终于反应过来的否定姬又笑了起来,“啊!你,你终于发现了吗?” 看来她也是一早就注意到了,咎儿的语病,那所谓的九州萨摩地区的方言,只不过是外来语的本土化而已,作为外国人的她又怎么会不了解。 不提醒,就这样静静的看对手自鸣得意的说着错误的口头语,真是一个恶趣味的女人啊。 “……” 咎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一言不发的站起来。 好像是默契的配合,否定姬也同样的站了起来。 她们相对方向的走着,一步一步,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就缩到了极短的一段距离,她们双目瞪视着彼此,脸都要贴在一起了,鼻尖与鼻尖甚至已经碰到了一起的紧贴着! 咎儿的身形娇小,个头也不及常人,否定姬身形高挑,感觉比敦贺迷彩都要高的样子。 于是就呈现了否定姬低头,从上往下的俯视着咎儿,咎儿毫不畏缩的踮起脚尖,从下往上的瞪视着否定姬。 双手叉腰的咎儿,将手抱在脑后的否定姬,擦除火花的眼神容不下另外的存在。 方羽没有阻拦,他静静的感受着热腾腾的水汽轻抚面庞湿润和黑木茶杯的滚烫,眼神微眯起来,好似正神游天外的惬意享受一般。 第六十九章 合作 微笑着,满脸的微笑,两人脸上都挂满着咄咄逼人的笑容。 “下次就应该把你狠狠的赶下台!对于你这种像是虫子一样的倔强还真是让我感到吃惊呢!真的就这么舍不得这个地方?” “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向你这样的手段是打不倒我的!直到将你脑子里所有的黑水都给倾倒出来为止,无论多少次我都会东山再起!” “哈?!再怎么东山再起也没有用的,你的手段根本就奈何不了我,多少次再起我也会像以前那样把你赶下去……不,是要将你踩扁!彻彻底底的踩扁!” “否定!我对你的话予以否定!我预言你是不可能干掉我的。相反的是,我的预言告诉我只有你会被我干掉。” 预言……吗?好耳熟的词汇。 “试试看啊!我会让你深刻的明白,我和你之间的实力差距。” “应该明白的人是你才对吧!给我在地狱深处慢慢想你那可笑的奇策吧!” 这通嘴炮还要放多久啊?不会要说上一天吧,真是让人昏昏沉沉的想要午睡了。方羽脑袋有一下每一下的点头,好像是在认真的听她们说话,实际上则是双目紧闭,大脑放空。 这没有丝毫营养的对话让他没有了听下去的欲望,可惜,争执还在继续着。 “真吵闹啊!我绝对要把你踩扁!以后给我走路小心点!让人看到就感觉心情不愉快的女人!” “这边才是!绝对会把你的黑料曝光的淋漓尽致,所以请你以后走路小心点你这令人不愉快的女人!” 否定姬从和服的怀里拿出一把铁扇子,然后像扇风一样打开。 仿佛是一个信号,咎儿回到方羽身边坐下,否定姬也坐回上座。 “那么,谈谈正事吧。” “嗯,也好。” 咎儿伸手隐晦的轻轻拍了拍方羽的大腿,将昏昏欲睡的他弄醒。 招呼终于打完了吗?方羽看着咎儿,给出一个这样的眼神。 当然,我可没输!咎儿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表示自己的对峙没有落入下方。 牛头不对马嘴的眼神对话竟然诡异的对上了电波。 “首先,应该说声恭喜吧,还真是干的不错啊……” “客气的话就此打住如何?否定姬……殿下。” 方羽平淡的出言打断道,他已经知道这个金发女人接下来要说的话了,无非是一些{竟然能够搜集到这么多连旧将军一把都没有拿到的变体刀}或是{仅仅花了五个月的时间就搜集到了五把四季崎记纪的完成型变体刀,真不愧是奇策士}之类的没有用处的恭维的话。 但是比起这些他更想要知道,剩下六把变体刀的所在。 至于九州浊音港,那里的变体刀贼刀·铠应该已经被拿走了吧,被庭庭他们,从咎儿那里得来的{休战结盟经过}分析,是那个海龟去拿的刀吧。 所以还剩下刀,只有六把了。 “初次见面呢~七实君……小女子否定姬,可是早就久仰大名了。” 否定姬用铁扇遮住嘴角,裸露在外的碧绿双眼向方羽抛了个媚眼,然后又刷的一声合上铁扇,用扇尖指向方羽,“七实君可真是不客气呢~让小女子好害怕呀,小女子现在身边没有护卫,只能柔弱的被男人给欺负了呢~” 说完,又是装模作样的抱紧胸口,欲拒还迎的挑逗着看向方羽。 “你装什么……”咎儿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恶心的做作姿态,刚准备怒斥就被方羽打断。 “是吗?可是我怎么听到天花板上也有一道呼吸呢?难道是刺客的吗?不如让我把他打下来如何?” 方羽指着上方的天花板,对着否定姬心平气和的说道,如果对方继续拖延,他可是说到做到。 “哎呀!那就不必了,真是让您见笑了,毕竟小女子孤身一人总是不安全的嘛,所以需要安排护卫在身边暗中保护什么的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吧~您说是吗?” 否定姬娇声笑着,摆摆手拒绝道。 好像之前说的话都忘记了一样。 “是吗?可是某人之前可是说自己身边没有护卫的啊,也许躲在木板后面的人真的是贼人也说不定呢?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把他打下来为好吧。” 咎儿可没有忘记这个女人之前说的话,她可是能把对方说的每一个字句,每一个标点都记得一清二楚啊,敌人说过的言论到了她的手里都是良好的利器。 “……” 否定姬没有回应,还是一副笑盈盈的姿态,仿佛是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一样。 “还是说正事吧,我方想要收集齐十二把四季崎记纪的完全型变体刀,而有些刀的下落不清楚,需要您帮助,刀具到手之后,我们功劳按二八分成如何?” 方羽放下手中的香茗,杯中的热气已经消散,滚烫的茶水被他冰凉的双手彻底的夺走了温度。 “是吗?可是小女子可不想要和这个女人合作啊~而且比起二八分成,仅仅是占功劳中的一小部分,等到她爬上高位之后一定没我好果子吃了吧~所以,您这可是让我给自己挖坟啊~” 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让咎儿收集刀,等到收集的差不多时她在一举拿下,这样她不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吗? “大家可都是幕府的一份子吧?征缴十二把变体刀还不是为了幕府能够更加安稳的统治着想,支配战国的刀匠四季崎记纪打造了一千把变体刀,其中九百八十八把变体刀被旧将军的狩刀令征缴,而后被如今的幕府接手,但是四季崎记纪用尽全部心血打造的刀是后面的十二把完成型变体刀才对,能够选择主人的刀,以刀塑人,刀毒,这些都是其他刀所没有的东西。” 方羽看着眼前不置可否的否定姬一眼,“那十二把完成型变体刀每一把都是让不可一世的旧将军折戟沉沙的大杀器,所以就有了传说,能够集齐十二把四季崎记纪打造的完成型变体刀之人,就能够统治战国,当然换做现在就是通知全日之本了。” “所以,不如让我们合作吧。” 方羽仍然说着合作的提议。 “你想推翻……幕府,自己做主宰者吗。” “哈~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啊,要知道我现在把您说的这句话让幕府听到,您可是要被诛九族的啊~而且终结大乱之英雄的儿子竟然想要掀起大乱,还真是讽刺的笑话啊~” 否定姬大笑着说道,她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又像是在为抓住了政敌的把柄而高兴。 “笑话吗?但是你应该知道终结大乱之英雄可是在战后被幕府发配到比丹后还远的一处无人小岛上幽禁呢,那座小岛上的生活就是得利者给予英雄的赏赐啊~而且你知道吗,作为大乱之英雄的鑢六枝,可是恐惧着自己儿子的才能啊,不愿意传授给他的儿子鑢七实任何关于虚刀流的知识与技巧,甚至说过,如果偷学就会杀掉他,这样的话。” 方羽微笑着看着否定姬,他一脸淡定的表情却说着惊天动地的话:“于是,发现我学会了虚刀流……父亲他就死了,我杀的。” 否定姬顿时没有了笑容,她定定的看着他,能够父子相残,连血亲都不放过的狠人,想要干掉她也不是难事。 “您是在威胁我吗?如果不帮您完成征刀的任务的下场吗。” “不不,怎么能说是威胁呢?” “我只是告诉你阻止大乱发生的英雄,和英雄的儿子发起大乱,这两件事并不矛盾也不讽刺,都是刀罢了。被四季崎记纪锻造的刀,都是那个肆意妄为的透支未来,想要干涉未来的混蛋的棋局而已。不是吗?四季崎记纪的后裔……” 方羽冷淡的看着她,现在变得被动,没有了丝毫笑容的甚至表情有些难看的人变成了她,否定姬。 “哦?我对您的话予以否定,您还真是会胡乱猜想啊,我不管您是从哪里听来的野史,我就是我,并不是什么四季崎的后裔。而您,可是有{想要掀起叛乱的发言}的叛逆啊,还真是和飞弹鹰比等相似啊,那个差一点就成功了的人。” 否定姬大脑快速的转动着,不管是武力还是信息上她都不占优势,现在正是在想如何破开这个局面。 “……”咎儿不再发言,就只是跪坐在方羽的身旁,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她把知道的都告诉给了方羽,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他了。 “是吗?你很崇拜他吗?崇拜那个差一点推翻了幕府鸣家将军统治的人,没有继承祖先预知能力的你只能靠非凡的脑力来完成他干涉历史的愿望了吧,别骗我,我的眼睛是【见稽古】,能够看穿森罗万象的双眼,我从你的身体里看透了你的血脉,追根溯源,那就是四季崎记纪吧。” 方羽接着说道:“我早就观察过了,那十二把完成型变体刀都是凭现在的技术无法打造出来的造物,不要和我说什么失传的秘术打造什么的。我知道锻造,不管是书上的还是真实的锻造,凭铁锤一锤一锤的敲打金属是无法打出连大象也无法踩弯的永久机关。” “锖白兵的遗言说过,他是不圆满的刀,彼我木轮回说过虚刀流是四季崎记纪传给鑢家祖先鑢一根的招式,喜欢冠以刀之名实则打造奇形怪状事物的癖好,将人当做刀也不意外,所以虚刀流是将自身当做武士刀来锻炼的流派,以人为刀,也是变体刀吧,比完成型更上一层的变体刀。” 方羽用不容反驳的推理,让金发碧眼的否定姬无从反驳,“……没错,锖白兵是刀,是根据祖先四季崎记纪流传下来的方法打造的【全刀】,是鑢刀的后补,与不用刀做任何事的鑢刀相反,【全刀】是用刀做到任何事。完成型变体刀的再上一层就是完结型变体刀了,也就是鑢刀和全刀,可惜那把全刀还是太薄了而鑢刀又多出了一把变异体。” “我偷偷告诉你哦~从观察你的血脉里,我可是学到了预知未来啊~那个占星师家族的怪异,刀匠中的异端的灵魂正藏在他所打造的变体刀里,毒刀·镀,手握它的人会被刀中的灵魂夺取身体,而这,不就是让你见到你祖先的机会吗?” 方羽嘴角向上扬起,揭了否定姬老底,然后将她绑上战船可是他乐于遇见的事。 “祖先?否定,对于已死之人的灵魂,小女子予以否定,见面就不必了,至于合作,您一定是在记纪预知以外的存在,能够否定预知结果的存在才是让小女子更加好奇的呢。所以,收集十二把变体刀,推翻幕府的合作我答应了。” 否定姬打开铁扇,轻轻地煽动着并不存在的热流。 第七十章 预知 “被幕府所指定的一级灾害地域里,陆奥死灵山、虾夷踊山、江户不要湖这三处地带分别有一把记纪所打造的完成型变体刀……七实君,您以前去过陆奥死灵山吧?” 否定姬终于正式的开始了合作的事宜,首先提供的情报就是关于剩下的六把变体刀的下落。 “没错,二十年前去过那里,听说那里的人能够与灵魂这种奇异的存在沟通,所以我好奇的去那里找过。” 方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拿起了咎儿面前的香茗,她的茶杯还冒着热腾腾的水汽,很适合用来暖手。 “那么您应该见过存放在那里的恶刀·鐚了吧,毕竟是被那里的人当做是神物来对待,还供奉在神笼里,每每杀生祭祀,真是一群可笑的愚民~” 否定姬嗤笑了一声,顺便将自己的大腿轻轻翘起到另一条腿上,叠在一起,白皙修长的大腿就那样白生生的显露在方羽面前。 方羽目不斜视的直视着否定姬的双眼,不管她是迷蒙还是锋锐,他能透过这个女人的微表情来捕捉到她的心理活动。 “没错,我见过,是一把苦无形状的小刀,周围还有电气闪烁吧。” “七实!那么恶刀现在就在你手里吗?”咎儿激动的抓紧方羽的手臂,注意到自己莽撞后又抱歉的吐了吐小舌放缓动作。 茶水咎儿可不敢喝,也不想喝,不管杯中的茶叶有多么名贵稀有,这是原则问题,至于合作关系,那又不是牢不可破的,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合作、盟约的牢靠,之前背叛过自己的真庭忍军还不是和己方达成了【休战盟约】,现在的合作只是为了以后更大的收获! “啊,我嫌那把刀恶心,走的时候就把它丢到山脚下了,当时没有在死灵山大开杀戒,估计之后就被他们捡回去了吧。” “难道还要故地重游一番吗?真累啊。” 方羽叹了口气的说道,跪坐的双腿有些轻微的麻木了,比起跪坐他还是更习惯于盘腿坐啊,就算腿下垫有绵软的坐垫也还是不习惯。 “否定,您不需要再去一遍陆奥的死灵山了。” 否定姬朱唇轻启,净白如贝的牙齿开开合合,“据我所知,贼刀·铠、恶刀·鐚、双刀·锤这三把都被真庭忍军所抢夺了,所以陆奥和虾夷你们不用再去了。” 咎儿立刻询问道:“是吗,那还真是方便了啊~所以你要告诉我们的……” “就是关于变体刀微刀·钗,存在于江户不要湖的日和号,被你以真庭忍军背叛为由已经粉碎的公义隐密班此前所探查出的结论。” 否定姬捂嘴轻笑,好像是在嘲笑咎儿的愚蠢与自断手脚。 “听说,那里是记纪的工坊,数量众多的变体刀都是在那里打造完成,千刀·铩也是。废弃女王可是从很久以前就存在那里,说不定就是为了守护记纪的工坊。” 看着咎儿郁闷鼓涨的小脸,方羽指了指着自己的脑袋,“可是我看到的未来告诉我,那里可是什么也没有啊,只有一个废弃的人偶和一片被废物填充的平原,你在拿我们开玩笑吗?” 冰冷的语气让否定姬不禁打了个寒颤,妩媚的伸出和服外的大腿似乎有些凉意。 “您还真是喜欢她啊~这个矮萝卜头有什么好的,和木板一样平的身材,喜欢随意的发泄脾气,还有那一头苍白的长发。比起她,小女子不是更·好·吗~”她收回翘起的大腿,双腿并拢到没有一丝缝隙的地步,宛如一名豪门千金,她此时看起来非常的像一名公主。 “啊啊啊!!!!你这个蛮夷在胡乱说些什么啊,我可是知道你们这些西洋血统的人种年纪一大,就会皮肤粗糙,衰老的速度非常快,还有不断生长的体毛和浓重的体味!你还有脸说我……”咎儿立刻就开始反击,她可不管对面的美人此时是否有那些毛病,总之先扣上再说。 否定姬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咬牙切齿的看着咎儿,仿佛是要在她的身上咬下来一块肉一样。她可没有西洋人的种种毛病,作为东西方混血的否定姬优秀的继承了双方的优良血统,既有东方人的精致五官和细腻的皮肤又有西洋人的挺拔身材和白皙肤色,再加上与众不同的金发碧眼,更是让她在任何场合多时夺目四射的存在。 “……虽然她有各种毛病,但在我看来这些都是萌点啊~也许你不懂我现在说的词语的含义,就当做是后世的新词汇吧,与{个人喜好}{优点}相当。” 方羽放下手中又变得冰冷的黑木茶杯,挡在目光擦除火花的两人之间说道。 “让天花板上的左右田君下来吧,接下来你应该会让他来给我们带路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方羽站起身来,抬头看着空荡荡的上方木板。 被方羽的话震惊到的否定姬停下来与咎儿之间的碰撞,预知未来的能力是真的啊,没有继承祖先的预知能力只能靠脑力来补全的她非常的羡慕这种方便的能力。 “七实君,您现在真的是全知全能了吗?就像西洋人信仰的基督教上帝一样?” “啊,并没有,恰恰相反,我快死了。” “……啊?” “我的身体,它崩溃的速度在加快,就仿佛是装着滚烫岩浆的茶杯,我的才能被世界所否定着。” 方羽伸出苍白的手臂让否定姬能够更加清楚的看到,那是一条怎么样无力脆弱的手臂啊!连她也能轻松的伸伸手折断吧,苍白的肌肤连里面的青筋和骨骼都能够看到。 “我已经在拼命的活着了,否定着世界对我存在的否定。” 沉默着,静静的沉默着,连轻微的鼻息都不敢发出,生怕打扰到这寂静的氛围。 咎儿和否定姬定定的看着方羽那纯白的手臂,“很难受吧?” “只是有点冷。” “我能抱你吗?” “……那样我会骨折的。” 方羽无奈的答复着咎儿喋喋不休的逼近,“呐……七实君,小女子发现,你很对人家胃口啊,为了防止你这么浪费的死掉,不如在死之前留下最后的一点血脉传承如何~” 否定姬抬头挺胸的展示着自己完美的身姿,好像是在说自己是如何完美别无二选的母体,作为子嗣的血脉传承工具是如何的合适。 一下子将让这略显沉闷的氛围推散的一干二净。 第七十一章 江户·不要湖 经过多番的交流,三人终于探讨完相关的合作事宜。 二人临走之际,咎儿特意点出她一早就好奇的发现,“你放在席座架子上的两枚铁块……它有什么用吗?特意摆放在那里。” “阿啦~这个的话只不过是装饰罢了,就像是屏风一样~” “别人强送给你的吧,不如让我帮你把它丢到适合存放废物的不要湖?” “哈哈~那就不必了,七实君的话,应该也能预见的出来吧,这两枚铁块。” 否定姬打开铁扇,用扇面遮挡住白皙的颈脖和下巴,宽松的黑色和服穿在她的身上让人能够些微的看到其中的沟壑。 在深一点就被严丝合缝的遮挡住了,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神秘与魅惑妖娆共存。 否定过去、否定祖先、否定幕府、否定世界,总喜欢用否定的口吻来否定一切,这也是她被称为【否定姬】的原因吧。 “走了,那是火统的高级版,在这种冷兵器为主要战场的时代里,它有着天生巨大的优势,就算是一个稚童拿起也能干掉习武多年的剑士吧……” 方羽握紧咎儿的温润的手心,没有施加丝毫的力道就引动着手心里的人儿跟随,他们渐渐走远,说话的声音还是悠远的传入否定姬的耳中。 否定姬面色不变,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被人看的彻彻底底又如何,顶多就是让计划小范围的修改一番,大方向上还是不变的。 “废物!出去给他们带路吧!”她冰冷的命令道,作为护卫的左右田被发现并不是让她生气的地方,就算方羽他们询问左右田的位置她也会如实说出{在天花板上}这样的实话,让她生气的是作为护卫的左右田竟然是作为被拿捏的软肋来使用,要不是价值不相抵…… “明白。” 从一开始就安安静静的天花板后,终于传出一声短促的应答,清晰的声响证明了天花板后的确有人存在,那么,为什么他还是被发现了呢…… 否定屋敷外,正缓缓慢步的两人仿佛游览雪景的旅人,头发上都有粒粒的雪籽落下。 一头漆黑长发披肩而下的少年模样的俊秀男子牵着身后,有着一头雪白毫无一丝杂色缠腰长发的娇小可人。没有用多大的劲,五指相交扣合,拳头朝下,脚下的洁白积雪被踩出新的一串串足印,来时的痕迹已经被新的飘落的雪花覆盖,他们在否定屋敷待的时间足够地上的积雪在添上一层。 “呐!七实。” “什么事。” “就是,人家的口癖……” “切利哦?你要改成‘切死头’头了吗?” “你……其实一早就发现了吧?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过在日之本各地游历过,那么九州也应该去过吧?” “是啊,是很早就发现了,不过你不觉得的这样的口癖更有趣吗?说到底,原意就是加油打气的意思,有什么比自创的口癖要更加能够激励自己的,咎儿,你就是个天才,真的。” 方羽一脸认真的看着咎儿黑白分明的双眼说道,他面色严肃真实,没有强忍欢笑的扭捏,至于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真的——是这样吗?” 仔细的看了方羽的好一会,发现这个人精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正经表情,于是半信半疑的再次确认了一遍。 “没有什么比{切利哦}更萌的口癖了,你不是说要让这个口癖传播到整个日之本列岛吗?为什么不更进一步,让人们记住你的{切利哦}忘掉它原来的发音,人们都有效仿强者的天性,从行为、生活习惯、语言、生存环境、说过的话等多方面过细解读、效仿,等你名声远扬,人们就会只记住你的{切利哦}了也说不定。” 方羽再次认真的说了一遍,详细论证,就是将咎儿糊弄过去。 “这样啊……那么你也要说!每次胜利后都要说!{切利哦}就是代表胜利的欢呼!” 咎儿可不好糊弄,直接反将一军,也或者这才是她的真实意图才对。 “会说的,一定。” 双重肯定的话说出口,方羽终于揭过了这个话题。 在聊天的过程中,两人走出了杂树丛生的林子,刚一上街道,就看到有着一头显眼的红色短发,扎着短短的一束马尾,面带写有{不忍}二字的面具的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 他好像已经等候多时的样子,脚下的积雪一经盖过了他的脚面。 “辛苦你了,左右田君。”方羽点头致意。 身旁的咎儿则毫不客气的出言讽刺,“呐,那个女人的铁块不让你带着吗?明明是那么强大的武器,她是舍不得吧……” “不答,我只是公主大人的仆从,现在只负责为你们带路。” 在方羽醒来的两天里,他妥善的安置好数量众多的三途神社巫女的生活起居,弟弟七花的母亲所在他也让咎儿行使所处权利部门的情报机构查明当年大乱之英雄的遗孀所在。 至于银阁的沙漠绿洲化,经过预知查看后世的解决方案,还是需要等到他能够掌控整个日之本的权利机关——幕府之后,他才能汇集庞大的人力物力,栽树、引流,稳固沙漠的水土松散流失。 从猴山取得的猴儿酒也已经经过处理,现在那壶等人高的酒葫芦正埋藏于一处樱花树下,等待它经过发酵后更加清香、醇厚。 今天就是方羽和咎儿两人的行程了,没有带太多的人手,方羽一人就是最强的武力保障。 拒绝了担忧想要随行的众人,咎儿怀着兴奋的心情畅想着{二人世界的美好景象},高兴的不时在路上就翩翩起舞,一点也不在意路上湿滑。身着华丽绚烂的十二单衣,下摆延伸到大腿保暖的贴身棉袜,还有不合时宜的高底凉鞋。 没有太多的时间等待了,方羽的预知告诉他这次的征刀是个大丰收,路上会遇到送刀童子,不,忍者。 江户,不要湖 说是湖,但是没有一滴的水,放眼望去只有一片残垣断壁,据说很久以前这里还有一大片的湖水,在这里生活的人们为了轻松方便,就把废弃的木材、铁屑全部倾倒在湖水里。 就这样日积月累,一年年,一月月,一天天,几乎每时每刻湖底都有被填充,水面不断上升,到最后一刻填的满满当当。 形成了一片废弃物的平原,宽阔的整片土地上堆积满了杂物,在这里随处走走都有可能被一枚多年前锈迹斑斑的铁钉刺穿脚底,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被这里存在的人偶干掉! 这里没有人敢来,被列为幕府指定一级灾害地域的原因即是这里——正是人类的禁地。 荒凉、久远、废弃、杂乱,宛如现实里的魔界,这里,就是不要湖,有湖之名的平原。 第七十二章 微刀·钗 木屑、铁屑构成的平原,,天色是昏昏黄黄的傍晚,太阳已经快要融入地平线下,黑暗即将随之而来。 借着些微的残阳,勉强的能够看清废弃成堆的平原的原貌。 “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阁下的眼睛,好用吗?”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左右田突兀的出言询问道。 方羽头也转的随口说道:“当然不好用啊,毕竟我也是人类啊,又不是什么有着其他物种血统的怪物。” 但是,虽然眼睛在光线灰暗的环境下不好用,但不代表耳朵不好使,触觉:脆弱而敏感的皮肤毛细血管能够随时感受到攻击伴随的空气流动。 也就是着盲战也并非不可以,只是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更细致,观察方面的细致。 “这样吗。” “是啊,说不定在黑暗里随随便便就会丢掉性命呢,毕竟我已经这么脆弱了。”方羽回头认真的看着左右田,也不知道他被面具遮挡的双眼能否看到。 “……” 咎儿灵动的双眼滴溜滴溜的转动;“呐!总之快到傍晚了,不如我们在这附近扎营吧,明天早晨在去征刀。如何?” “你决定。”方羽没什么好说的,征刀的主使本来就是她,由她来决定一路上的决策也无口厚非,或者说这才正常。另外,好像作为幕府的征刀计划提出者与实行者,咎儿好像还要把一路上的征刀经历作为报告书写成文字,上交给幕府的掌权者们。 也不知道她的文笔到底如何,有没有经过润色,千刀·铩的征缴经历还是他口述的,干巴巴的一段话:去了出云,看到三个庭庭,干掉,找到刀,让巫女们帮忙带回…… 如果是要更加详细的打斗过程、交流过程、智斗过程、谋划过程、心理过程,那还是让咎儿自己编去吧。 “在下只是公主大人派来的带路者,没有提出意见的资格。” 左右田还是一如既往的把自己摆在一个低微的身份里,但是他真实的想法没人知道,连方羽都看不到。 没错,不是看不透,而是看不到,他的想法好像就和他的脸一样,都是“无”。 “啊,左右田君,我之前就想问了。” “何事。” 方羽好奇的看着他的面具,那两个字还是用汉字写的,好像是从大海对岸的“唐”这个王朝传来的,“你脸上的【不忍】面具,是用来……” “……不答。” 左右田拒绝了回答,但是这种态度对于方羽来说就已经是一种答案了。 “它就是你的脸了,吧?” “是否定姬否定了你的过去吗?所以你才是现在这样的你,一个空洞的好像死人一样的活死人。” “……” “哈~开玩笑的,就当是西洋的一种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说话方式吧,侍奉怀有西洋血统主人的你应该懂吧。” 咎儿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之间的谈话,她也不插嘴,有了一个好似会读心术一般的同伴一切行事都方便了好多,不需要她来用语言一步步试探、用眼睛观察来自己发现破绽。 能够直接得到问题答案的方法有谁不喜欢呢。 右卫门左卫门转身走入一旁的森林,那是来时走过的路,他是要回去吗? 咎儿看着脚步似慢实快的左右田背影,对着他快要被树木遮挡看不见的身影大喊,“喂!你怎么擅自走啦!这次的刀还没有带回去呢!你的公主大人可是会责罚你的哦!” “这就是公主的指令,我只是带路者,并不是保姆。”走远的黑色西洋服装背影传来一句冷冽的回答,下一刻,他的存在已经消失在视觉里。 “切利哦!”一拳打在身旁的树身上,然后小巧娇嫩的小拳头瞬间变的红通通,娇小的咎儿直捂着受伤的右手哈气,蹦跳,看上去可爱极了。 她咋咋呼呼的样子好似雪中的妖精,可惜积雪在前几天就已经被暖列的海风消融,已经抽出绿芽的树枝挥舞着欢送走风雪。 只留下忘了带走的雪女留在此地。 “啊!!!” 突然,咎儿放下了击打树干疼的哈气的手掌,好像终于记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 饶有趣味的看着变脸猫的炸毛的方羽平静的看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七实、行李、你、拿、了、吗?” “没有,我的身体不允许我搬重物啊~你呢。”他明知顾问的看着手中空无一物咎儿说道。 “人家也是一样啊!难道以为我是七花那样的搬行李的角色吗?连去无人岛找你时坐的船,都是那个真庭蝙蝠一个人划的浆,我可是只在一旁看着就好了。”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一段话的咎儿毫不脸红。 “这样啊,啊,我记起来了。” “你带了?” 方羽毫不留情的破灭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不,行李托左右田君带着呢,现在也被他一并带走了。” “什么啊!那个面具男、阴沉脸!阴险狡诈的家伙、败类!卑鄙无耻的混蛋……” 一大段的辱骂粗俗的话语就这样从可爱小巧的咎儿那张樱桃小嘴里说出,如果让人说出一句话来评价,那就是{真是让人破灭啊}。 方羽静静的看着她恼怒的直跺脚的发泄,不时踹踹可怜无辜的大树,又或者踢飞脚下的碎石。虽然他能够追上去,从左右田那里拿回扎营用的行李,但是他不想这么做。 要说原因——因为它来了! 被咎儿柔弱的脚力,一脚踢出老远的石子惊动了废弃平原的女王,原本就空无一人的不要湖,一点小小的声响都显得震耳欲聋,就算他们还没有真正走进去,只是站在不要湖的边缘树林旁。 咔嚓、咔擦、咔擦,这样响着的机械人偶行动走来,它有着一副美丽女子的面孔,就像是土佐清凉寺的刀大佛——全身都是金属,等人高、等身大。 以人为模板,手臂左右各两条,总共四条,脚的数量和手臂一样,也是四条。 逼真的头发是植入进去的不知名材料,脸上画有精致的鼻眼,穿着破旧的衣服,让人一眼看去就能知道这是一个非人之物。 只在神话传说里出现过的机关人偶!逼真的似人,还会动! 咎儿停下了发泄的行为,她脑袋仿佛失去了润滑油,脑袋咔嚓咔嚓的缓慢转过来,神色难看的回头看着被她吸引过来的机关人偶。 “日和号……” 不要湖被指定为灾害地域的最主要原因,这里的人偶会干掉一切闯入来的生命。 几百年了,仍在不停运作,忠实的履行着它从出生起就被赋予的使命,“好美啊。” 方羽不合时宜的说道,看是光看这个机械人偶的脸真的会被它的眉目给惊艳,那是一种既不咄咄逼人,又不会泯然众人的美,只是看到它的脸就会觉得非常的温婉。 它的原型模板一定是一位非常动人的女子吧。 “那是四季崎记纪生前最爱的女人的样子、微刀·钗。” 微刀·钗的发音与日和号相近,微刀有和美刀的发音相似,还真是被四季崎记纪宠爱的杰作啊,虽然它现在来者不善,四条手臂各握着一把刀剑,四条腿仿佛是蜘蛛的足一般移动。 它说着,“人类·确认”的话,一开一合的能够活动的嘴巴,呆板的行动方式,快速的接近着树林旁的方羽两人。 “立刻·斩杀。” 拿着四把刀的手臂斩向呆若木鸡的咎儿。 方羽叹息的说道:“可惜啊,左右田兄没有看到这奇景就要死了。” 第七十三章 人偶杀法 方羽宛若一片鸿毛,轻飘飘的一跃而起来到咎儿的身旁,蹲下弯腰伸手,将咎儿的腿弯处与肩膀分别搂抱住,稍稍用力让其倒向自己的怀中。 在方羽完成以上动作的时候四把修长锋利的武士刀已经临近他的颈脖,即将被斩首。他已经能够感觉到锋利的气流在充斥着自己的面庞。 “铿!!锵!!” 四把刀夹击于一处,相撞时发出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橙黄色的火花从摩擦的夹缝中迸出,斩击落空! 本来要四分五里裂的目标竟然在刀身临近的那一刻消失在原地! “噗~” 一道很轻微的落地声响从人偶的身后传来,正是方羽怀抱着咎儿从日和号的头上跳过到其身后来。 惊人的弹跳力?还是绝世的力量? 都不是,方羽还没有调制自己的身体变成七花那样强健的体质,还是原来的模样,只不过是使用了“忍法·无重态”让自身与怀抱着的咎儿都轻如浮萍落叶,没有了重量。 在感受到袭来的四把武士刀那强劲的风,方羽仿佛是风中柳絮,随风飘浮,又好似雨燕,能够借助风力闪躲。 这也是方羽的闪躲、赶路常用秘技,由真庭忍军费尽人力物力精力和多年以来的时间研发、开创,成熟,施展,然后又被方羽在看到的一瞬间偷学的忍法。 “呼啊~” 咎儿在刀身来袭的时候仍睁着大大的眼睛,她好似不怕即将贴近的攻击一般,连方羽抱着她跳跃在空中的时候仍然回头观望日和号。 “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吧,这个被称为刀的人偶。” 方羽被紧紧环抱着的颈脖,和肩膀都被咎儿征用了,软绵的雪白长发调皮的抚着他的嘴鼻,有点痒痒的。 “真是难办啊,要在不摧毁它的情况下制服它,嘛虽然我还是挺喜欢它的,但是要在不伤害到它的情况下……” 他轻轻的耸了耸肩,让把脸埋在他肩上不说话的某人也想想办法。 “呜呜——啊!” “可恶!” 咎儿没有出谋划策,她仿佛是一只幼猫,张开樱桃小嘴,轻轻的咬在他的洁白如雪的颈脖上,虽然只有口水,没有丁点的牙印。 但还是有点嫌弃啊,待会儿风一吹,颈脖上的水渍就会变得冰冷吧。 “毁掉吧。” “不行。” “你的审美和那个四季崎记纪一样?” “不是。” “那就是舍不得?” “有点。” “呜——” 仿佛是一只正发出呜咽的幼猫,这个娇小的家伙如此的发出这样可爱的声音。 “天快黑了,它的动力源也要消失了,虽然我的视野也要消失了。” 方羽结合预知未来+见稽古,分析、解读了眼前的日和号之后,立刻知道眼前的机械人偶是通过太阳能转化成机械能的黑科技,这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技术,连蒸汽、煤炭这些能源才刚刚兴起,这种把天上的太阳变成能量来源的事人们连想都没有想过。 思维的局限、时代的局限、环境的局限等多种制约下,能够几百年前就制作出这种自动人偶,全天候无时差不论风雨的运作还真是兢兢业业啊。 “人偶杀法·暴风” 被凉置在原地的日和号脑袋一百八十度旋转到脑后,看到站在身后的目标后拿刀的四条手臂旋转起来,四只仿佛蜘蛛一般的脚移动向方羽。 方羽轻轻的跃上树梢,怀抱着一个人的重量也被他视若无物。他不打算在废弃物成堆的不要湖范围内战斗,那里是日和号的主场,有着四条腿的它能够稳稳当当的无视被绊倒的风险,但他不能,在昏暗、怀抱着人的情况下不能。 紧随而来的日和号仿佛是一把高效率的伐木工具,它旋转着砍伐着两人站立的树木,被四把刀刃不停旋转削切,被砍出木屑的高龄大树两三息的时间就被砍了将近一半的缺口,不等树身完全被切断,支撑不住自身重量的大树就已经向缺口的方向倒下。 一声轰隆的巨响,树冠栽倒在地,还没有迎来暖春的生机,就提前失去了绽放的机会,可怜的大树狠狠的砸向其下的日和号。 可惜,日和号不知被添加了如何的指令,保护自身不受损伤,“人偶杀法·旋风”将四把武士刀合并在一起,然后在树身倒下接近的一瞬一起斩出,庞大的树身顿时被斩的四分五裂向两边落下,没有一块木头是压在日和号的身上。 “哟~我们在这里呢~你去哪里找啊~” 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被砍伐倒下的大树临近旁的一颗树上的两人,挑衅的向日和号打着招呼,也不管它能否听明白。 “人偶杀法·突风” 日和号也许是被设定了灵活的攻击方式,在知道如此效率抵下的情况下行事不利,就立即置换成另一种攻击方式。 它张开了能够活动的嘴巴,从中射出了一把似乎是作为舌头的矛一般的刀,这就是它的远程攻击了,也不知道它事后能否自动回收。 距离日和号有两三丈高的方羽环抱着躺在他怀里,好似看戏一样一脸轻松的咎儿再次轻轻跃起,第一步踩在射来的飞刀上,借力,再次跃起,这次的高度有四丈! 站在树下几乎连上面的人都无法看清,方羽欺负日和号不会飞,于是尽量的利用高度优势耗费它的能量。 至于离开?不管是想要得到它的方羽还是想要杀死方羽的日和号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类型。 “在很早的时候我认为世界就是黑白分明的,就像黑白格子排列的棋盘,结局只有输赢和打平局三种……” 但是早在血色世界里的时候,现实就已经摧毁他所有的幻想,把血淋淋的残酷现实展现在他的面前。 “但是残酷的现实没有游戏那么单纯……” 那年、龙精种与机凯种交战,只是一束光炮的余威,一次擦伤,就毁掉了他所在的整个村落…… 所以面对现实中的对手不一定要正面对抗,躲让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方法。 “七实……”看着似乎在发泄着自己的方羽,咎儿能做的就是忠实的聆听、然后默默的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人偶杀发·春一番” 日和号四条踢腿灵活的钉在树身,然后一步一个印的向高处的方羽两人爬去。 与地面平行,与直立着的大树呈九十度夹角,它仿佛无视了重量、自然规律,奇异的向上方攀爬,如果是它的话,有着人类两倍数量的足的优势,它一定能够更加稳妥、矫捷的在树上行走吧。 “人偶杀法·砂旋风” “人偶杀法·龙卷” “人偶杀法·狂风袭” “人偶杀法·台风” 使用着独属于人偶的技艺,只有人偶能够使出基于它自身的结构的招式,也是人类能够看明白而无法使用的招式。 在大树的枝丫、杆叉间奔走、盘旋着,日和号宛如一只挥舞着足截灵敏攀爬的蜘蛛,又好似刀客一般的螳螂,不停的使出各式各样的进攻,超出人类身体允许范畴的攻击。 方羽怀抱着咎儿,他没有反击,就只是在一颗树、一颗树的来回飞跃着,跳跃着,沿途的大树被身后的日和号摧毁殆尽,无不是粉身碎骨,破裂的树皮下、绿色的韧皮、光滑平整的年轮,尽数暴露在外。 每一棵树都是让日和号浪费能量的阻碍,借着树的阻挡,环绕在树后,拒绝着与日和号正面对抗。 太阳只有一线的光束了,它即将带走所有的光和热,树林着嘈杂的声响与飞舞的残枝断叶齐舞,这种环境下日和号绝对无法补充到丝毫的能源。 天气已经变得冷冰冰的。 “人偶杀法·镰鼬” 又是一招极度富有锋芒的招式,方羽轻轻的感受着面前迎来的风劲,然后整个人仿若一团棉絮,在风的一旁躲开,又是毫发无损的完美闪躲,想要打中他必须要像他干掉真庭蝶蝶一样,将其禁锢住,让其无法闪躲,然后——一击致命。这才是对付这种身法矫捷异常之人的最好方法。 第七十四章 征缴成功 方羽怀抱咎儿,脚步轻盈的在树林间跳跃、闪躲,弯腰,低头、蹲下四把修长锋利的武士刀均做无用之功,纵使它有四臂四腿、也不能碰触到方羽分毫。 “七实,你的体力还能坚持多久?” 关心方羽身体的咎儿细心的问道,怀里抱着一个人的同时还需要在黑暗的树冠上躲闪攻击,不仅难度加大,体力的耗费程度也是成正比攀升。 虽然方羽没有的鼻息没有混乱还是平和稳定的呼吸着,连一滴汗水也没有留下。 但他终究是血肉之躯,无法与作为死物的日和号相媲美,日和号可不会流汗喘气。 它只需要足够的能源就能不停地工作,加上它出色的太阳能转换装置,就相当于一台杰出的半永久全天无休运转机器人,加上几百年的时间也没有出现故障,它的品质一定是相当的精良优异。 “还好,如果是抱着咎儿的话,就算持续到天亮也不会累。” 方羽如实的说道,他说的是体力,毕竟处于无重态的情况下,自身可是没有使用多少力道,只不过要一直站着,虽然攻击的力道也是轻飘飘的,但是用来闪躲就是绝对的秘技。 说话间,他所站立的大树即将被砍的光秃秃,日和号也要来到了他的面前,真是小瞧了它,没想到日和号的弹跳力也是如此的出色,本以为它自身金属的重量会使得自身受到制约,只能在陆上作战,没想到它的攀爬、跳跃能力也不逞多让。 这是二维作战和三维作战的提升!难度不是一点点的加大,还真是厉害啊,把我逼到四处窜逃的地步—— “哦,那让我在你怀里睡到天亮吧,记得停下来之后叫我哦。” 脸色红彤彤的咎儿在夜色与方羽的颈脖遮挡下,成功的让自己可爱的一幕被方羽错过了,对她来说被看到算得上是羞耻吧。 “啊,你安心的睡吧。” 方羽揉了揉她软绵蓬松的雪白长发,“天亮后我会叫醒你的。” 细腻光滑的手感让方羽爱不释手的反复摩挲着,皮肤与发丝间的摩擦、滑动,还有点淡淡的幽香不知是从她的头发上还是身上传来的,闻起来很安心、舒服,就像夏天傍晚时的花香。 “记得完事之后要说的话吗?” 说是要睡觉的某人,在闭嘴前还是要再加上一句话,也许是不舍吧。 “知道,切利哦嘛。” 方羽站在一根细长的树枝上,那种连鸟儿也无法承载的纤细枝条上,方羽稳稳当当的踩在上面,而脚下的枝条像是没有感受到加重一般,连一阵微风都能把它吹得摇摇晃晃,上面站着两个人的重量它竟然纹丝不动。 “哼,我睡了啊。”小脸滚烫的咎儿,大胆的借征刀之机,在方羽的怀里睡觉,虽然并不是很强壮的臂膀,但是出奇的让她有一种安心的安全感,就像家一样。 紧追不放的日和号把沿途的粗壮枝干纷纷砍到,也许是有着夜视功能,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夜晚环境没有对它造成丝毫的阻碍。 “人偶杀法·砂狂暴” 四条紧握长刀的手臂极度富有张力的向四面挥砍,看不清刀身的速度将其四种的阻碍纷纷斩断,它冲了过来!四条腿在距离方羽只有一丈远的时候猛地一跃,就像是花丛中扑蝶的猫,快速而又迅猛,四条手臂交叉在一处,即将接触到方羽的瞬间计算好刀的长度,然后在一瞬间同时斩出! 要将方羽和他怀中的女孩一起斩掉! “哦,抱歉,你太重了,纤细的树枝可承载不起你的重量啊~” 方羽平静的说道,他借着脚下的枝条,再次轻轻跃起,枝条没有被踩踏的摇晃,但是方羽竟然再次跃起两丈高! 这次就算是日和号把手中的刀举到最尽头也勾不着他了,但是他就算从这么高,比三丈高的百年大树还要高的高度落地,也只会轻飘飘的无声着落,但是日和号可不会。 扑空的它会不会被自身的重量摔坏啊,可惜啊,那时他就要自己拼装粉碎的人偶了。 此时,在扑空的一刹那,日和号已经来到了方羽脚下,也是方羽原本的位置,它竟然松开了手中的四把锋利的武士刀任其落地,让四条手臂空了下来。 “你也要用虚刀流?”虚刀流,写作虚空之流动。 方羽玩味的说道,他知道,虚刀流是专门对付剑士的空手流派,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针对剑士的“形”,但就算是在强大的剑士也是两条手、两条腿的人类,所以虚刀流流传了数百年也没有用来对付有着四手四腿的人偶的招数。 投技用不了,制服了它双手双脚还有双手双脚,地面技、侧身半立身技用不了,有着四手四腿的日和号没有死角之说,它的脑袋也能一百八十度旋转,不管你绕道它身后还是侧身都无法躲过它的视角。 至于锁技和制服技,拜托有着四条腿的日和号可不会被你绊倒,制服。 所以只能使用打击技了,但是不想要伤害到它的方羽又不想使用打击技,不管是手刀还是足刀,他怕一击就把日和号削断了。 “微刀·钗” 日和号如是自语,它上半身在下,四条腿在上的落地,“人偶杀法·微风刀风”,然后四条腿打开,旋转,不是一百八十度,不是三百六十度,是一圈一圈的,没有止息的旋转!快的刮出了风,而且这风的速度还越来越迅猛,在日和号即将落地与地面碰触的时候那股强劲的风力已经让它在空中悬浮了起来。 “哇哦,直升机?竹蜻蜓?这不是很强大吗?”方羽从新站在那根纤细的枝条上,接着稀疏的月光看着脚下正直立上升的人偶怪物,饶有兴趣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消耗指数,但是要一直保持那样强劲的旋转速度保持自身不着地还要升空,那种消耗一定是非常大的吧,在漆黑的夜晚没有阳光让你补充能量,不一会儿你就要自己玩完了。 看起来很吓人,那以极快的速度旋转搅动的四条腿,如果是把人放进去一定是被切得很碎、很利落吧,堪称绞肉机器了。 但是,方羽看似送死般的怀抱着咎儿,轻飘飘的主动跳了下去,因为忍法·无重态的加持下,他们不是哐当的一下快速的垂直落下,而是仿佛一片落叶般,慢悠悠的在空中不时打个转,接着微风慢慢悠悠的往下爬一般的蜗牛速度,向下落着。 人向下落,人偶向上,双方即将接触,三丈高的树身就是双方之间所在的距离。 “你还真是死板呢,只要从上半身、下半身、裸露在玩的机括、关节分析,最大程度的想象能够行动的范畴,再怎么出乎意料的招式也被自己给禁锢住了。” 怀中,被日和号嘈杂的旋转升空声吵醒的咎儿,睡眼朦胧的看着下方的绞肉机——日和号,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她聪慧的头脑早在第一次看到日和号的轮廓时就想好了大致的对策,只不过身边有一个绝对武力存在,不需要使用她的奇策罢了,所以才显得她没有存在感。 “咔嚓”一声 日和号停下了旋转的动作,在空中半丈高的距离就没有了能源,停下了动作,然后摔在了地上,所幸高度不高,而它自身的质量有过硬,打造它的人无比的用心,虽然全身都是金属,但也没有被自身的重量摔得散架。 “微刀·钗” “征缴成功。” “那句话呢?” “哦……切,利哦……” “不行!太僵硬了,再说一遍!” “切利哦……”这次是低声的完整版。 “不行!太小声了,听不见!” “切利哦。”方羽用自己平常说话的声音,再次平淡没有起伏的说了一遍。 “啊!!太平淡啦!!要像我一样,‘切利哦’!的这样干脆利落,又富有朝气的说出来~”咎儿双腿交替的胡乱踢着空气,让方羽接触到她腿弯的手掌更大程度的感受到了她的小腿是有多么的有弹性,温暖柔软的棉袜也很棒。 “你不是要睡觉吗?天还没亮呢,我们没有帐篷,你靠着树睡吧。”方羽感受着怀中蹬腿摆手的骚动身影,他出言建议到,言下之意就是{继续闹下去,就让你在地上睡,不抱你了}的意思。 果然,刚才还是像小孩发脾气一样的咎儿立刻又像睡着的婴儿一样的安静了下来,她可爱的歪头靠在方羽的肩上,双眼紧闭,鼻息平缓、均匀,真的像睡着的婴儿。 但是就算再快也没有一瞬间就睡着的程度啊,所以,她现在的样子是装的。 方羽没有揭穿,只是再次稳了稳双手,他走到日和号的身旁倚靠着树身旁坐下,有着怀中的人儿温软的贴身取暖,这个夜晚就算是没有帐篷也不冷了。 日和号,明天早上在收起来吧。 第七十五章 阴雨天 天还没亮,早晨的露水已经开始凝结、滴落在方羽的头发上,湿润的露水顺着他乌黑发亮的长发向下滑动,最后滑落到怀中的女孩脸上。 睡得很浅的咎儿一下子就被脸上水润的触感惊醒,她正梦到精彩的时刻,身着华丽、纯洁的白无垢,挽着手臂与方羽一起走进爱的殿堂,正要到了关键的时刻,即将要在众人的掌声和祝福下相拥、亲吻,她都开始闭眼噘嘴的准备好一切了,突然感受到额头一湿润,什么嘛?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怎么着也应该是亲嘴吧! 为什么是额头啊,混蛋! 于是咎儿蹭的一下就自就惊醒了,像是做了噩梦似的,睁开眼正好看到方羽用幽静无波的眸子注视着她,她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原来自己从昨晚开始就是在方羽的怀里睡着的! 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所以一定不是她的大脑过分运转都要产生幻觉的原因! “啊诺,七实一直都没有睡吗?难道是害怕一闭上眼就看不到人家了~”咎儿觉得自己的脸色有点发烫,不知道会不会被方羽看到泛红,于是赶紧说道,“所以一晚上都没有闭上眼,看着人家的睡颜,看了一整晚吧~还真是贪心啊~” 说着,咎儿调皮的还伸出一只手想要抚摸他苍白柔弱的脸庞,做出很强势的举动。 “既然你醒了,那就不用我抱了吧。”方羽说完,很不给面子的松开有些僵硬的手臂,让咎儿的柔软的屁股直接接触到冰凉坚硬的地面,连华丽绚烂的十二单衣,也被沾上了一层尘土。 “啊!!你这个家伙是木头做的吗?还有没有良心了,竟然把美少女就这样粗暴的仍在地上不管!下次再也不给你抱了哦!” 咎儿挥舞着小拳头,屁股仍坐在地上,一点也不在意衣服弄脏了,甚至还在地上打起了滚来,像一个童心未泯的小女孩一样——幼稚。 “求之不得,”方羽站起身来,踢腿、向后躺伸腰、展开手臂,全方位的活动开僵硬的身体,一夜的时间里,为了让咎儿睡得安稳,他可是连一丝一毫的颤动都没有,也就是说他的身体僵硬的摆出一个动作摆了一晚上,真是一种让人难受的折磨啊,就算怀里睡着的是一个体态娇小轻柔的美少女也一样是一种折磨,“而且,再不把它收好,太阳可就是要出来了。” 太阳出来了,也就意味着一旁的日和号有要开始运作了,这次运作可是要持续一整个白天啊。 “你也不想再来一次吧。” 方羽活动着脖子,回头看着身后拍拍屁股上的灰,自己站起来的咎儿。 “啧——” 咎儿别开脸来,双手叉腰发出一声不淑女的咂嘴。 “之所以认为它的能源来自于太阳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我很久以前就听隐秘班说过这个会斩杀每一个靠近之人的人偶的传说,当时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它给自己拧发条呢,但是要持续几百年的时间里只是凭借发条的机括运作实在是太不保险了,在拧发条的时间里会空出一个空档,而这个空档就是弱点——所以四季崎记纪所设定的能源一定另有玄机~” 方羽一面听着身后咎儿小姐的讲堂,一面蹲下仔细的观摩日和号的外形,他要把日和号的外装,也就是四条腿四条手臂都拆卸下来,不仅是为了安全,也是为了运输方便。 “所以啊……” 咎儿还在讲述着她的思考成果,但是方羽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心了,他被躺在地上的人偶的脸给吸引住了,不准确的说是眼睛,“啊……”。 “怎么了?” “不没什么,看来今天是个阴雨天呢。” 方羽看着人偶的眼珠处,湿润的水滴,原来他刚才错看成了它的泪水啊,今天的阳光之所以出来的晚,就是因为有大片的乌云遮挡住了吧。 “哗、哗、哗哗哗——” 天上的雨水说下就下,原本只是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落,不一会就开始倾盆而下,密集的雨水一下子就连成了雨幕,“看来今天它是没机会晒太阳了。” 方羽把人偶拖拽到大树下避雨,虽然还是有雨水滴落在头上,但是总算比站在大树外要好。 数百年的守护时光、数百年的守护任务,终于要在今天,在此时完结了吗?所以这是上天在为你而流下感动了泪?方羽的脑袋胡思乱想着,也许是阴雨天实在是令人有太多的遐想,不管是平日里的还是很久以前的事都能一股脑的往外冒。 “哇哦~与外观不同,还真是轻呢。” 咎儿把等人高的人偶抱起,在手中颠了颠,如实的说道,连她那种窗户纸一般的体质都能轻松抬起,那一定是非常的轻了。 “毕竟还有着空中作战的功能呢,虽然还没有施展出来就是了。” 方羽接过日和号,“按人偶杀法的命名方式来说的话,现在就是‘无风’状态了吧。” “是啊,现在来看,它还是很可爱的,那个刀匠喜欢的人就是这个样子啊……”咎儿看着人偶的描眉画目,感性的说道,“一想到要把它拆了还真是有点,可惜呢。” 她的手指把玩着自己肩上头发,让长长的秀发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指间,“感觉它有点可怜。” “它是人偶,也是刀,还是四季崎记纪的人性的体现,这么富有意义的一把刀。对它产生感情也不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 方羽依靠在大树上,安安静静的感受着阴雨中、大树下,沙沙声和滴答声的奏乐,微凉的风夹杂着细雨透过他颈脖的缝隙,钻进他的衣领里。 “东风换来梅花香,无主不能忘春来。”身旁的咎儿用她白皙小巧的玉手轻抚日和号的脸,唱着拾遗和歌集的诗句。 主人死了,制造者死了,数百年来孤零零的守护着这片荒凉的杂乱废弃物成堆的平原,就算是一具没有意识的人偶,说几句慰劳的话怎样也不为过。 她轻轻的合上日和号装饰的眼睛,将之闭合。 “虽为敌、仍钦佩。” 第七十六章 信浓 距离不要湖最近的一处旅馆内,方羽和咎儿各自擦拭着自己的头发,房间内一旁,一具等人大小的木质盒子,里面放置着微刀·钗,一把能够自动攻击的刀——人偶日和号。 像是一具棺材,其中放置着一具安详的闭眼女尸,女尸面色惨白,身着色彩艳丽、庄重的和服,安静的沉稳的在棺材里睡了过去,永远也不会醒来。 室内点着油灯照明,门是用纸和竹制成的拉门,但是效果很好,雨水渗透不进来,风也无法钻进来。 “呐,七实~” “干嘛。” “快来帮人家擦头发啊~人家的头发太长啦一个人不方便啊。” 方羽看着咎儿那缠在腰身缠了几圈,仍有一小截的白发调皮的垂直向下,一看就知道,她平日里的打理有多么的花费心思。 要保养的那么好,一定很花功夫吧,但是,“我拒绝,我也是长发啊。” “呜呜呜~”她鼓起了粉嫩的腮帮,红润的樱桃小嘴在恍惚的灯火下仿佛涂抹了艳丽的唇脂,白里透红的脸蛋仿佛一颗熟透了的苹果,让人有想要亲吻上去的欲望。 装可爱战术,咎儿发起攻势,但发现方羽仍在油灯的微弱光辉下,仔细认真的擦拭着他刚刚及腰长的长发,他们之前在树下等了一会,发现雨势有增无减,于是冒雨走出树林,向最近的有人烟的地方走去,所幸周围发现了一条经常有人走动的土路,虽然满是泥泞,但沿着路走还是找到了这家旅店。 咎儿仍贼心不死,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噗呲噗呲的转动,全力运转着她那充满奇策的脑袋,“呐,七实,长头发很不方便吧。” “是啊,我打算今天就把它剪成短发。” “啊~那样会不会太怪了?”毕竟剪短发的人只有僧人,受到人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影响,留长发才是大行其道的发型,就算不方便,也是以扎辫子、留马尾为主,男女皆是如此。 “会吗?但是我不在意的。”他一点也不在意那头漆黑发亮的头发是多么的让人羡慕,他身体的营养估计有很大一部分是供输给头发了吧。 “总之,这个之后再谈,”咎儿咬牙说道,差一点就被方羽挪开话题了,“不如我们互相擦拭对方的头发吧~这样不是更加方便吗,都是长发嘛~”。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借着擦头发的借口,使肌肤亲近之机。 “这样啊……”方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用黑色的宛如黑珍珠般圆融、漆黑、深邃的眼睛平淡无波的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咎儿“呀哈!”的叫着,她的十二单衣已经脱了下来,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内衣,短袖、短裤,上半身紫色白色相间,下半身纯白,然后是玲珑红润小腿和褪去了棉袜的脚掌,纤细光滑,没有一点瑕疵的双腿和十颗圆融可爱的白皙脚趾光照可见。 她把盘坐的腿伸展开,光滑白嫩的脚踝和足弓直接递到了方羽的怀里,她还不满意的让脚丫不安分的继续往里钻,想要得到更多的温暖。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方羽看着眼前的快要把整个人都缩到自己怀里的女孩,她坏笑的表情和银铃般的声音都让室内的温度都一并上升了。 “坐好。” 方羽把她整个人调转了一个方向,背对着自己紧靠胸前的位置,然后左手五指伸进她浓密光滑的发丝中,轻轻握住一束然后用右手中的布擦拭起来。 边擦边轻柔的询问力度,咎儿则是一脸惬意的安心享受着,双眼都舒畅到眯成了一条缝隙,就像被人抚顺毛发的猫咪。 方羽也不在意她之前说的互相擦拭说辞,或者说他早就知道她怀的什么心思。 “七实,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是指宿命论和运气论吗?是指事物万象都是有定数与变数组合进行的吗?” “没有那么深刻啦,只是听到你之前说的关于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我在想我们的未来是不是也是命运注定的呢?”咎儿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说着。 “因人而异吧。” “……我的话,相信命运是由人来决定的。” “我也相信命运是由人来决定的。” 方羽重复着她的话,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谁愿意否定自己而相信玄之又玄的命,不过,也许那个喜欢否定的看待世界的女人会否定。 “……虽然感觉你在随声附和我,嘛,本大人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了。”咎儿双手握拳,白嫩的藕臂舒展在两侧,短袖的薄薄单衣完全盖不住她窈窕的曲线,仿佛是诱惑似的,又像是安心的完全不设防的信任。只要稍稍低侧头逛望就能看到的隐私,就这样不设防的门户大开。 但是,方羽还是老神在在的擦拭着她湿哒哒的长发,雨水不擦干净她会打喷嚏吧。 “呐~”她突然的再次出声,仿佛是坐不住的孩童,稍一没声就要做出点动静来。 如果不回话,这样的没有意义的对话一定会没完没了,那时候就是呐、呐、呐、呐的重复、反复地叫着了,虽然很可爱,但是“又怎么了。”方羽用习以为常的话接到。 “人家的头发已经擦好了,现在该换人家给你擦了~”说完,咎儿羞答答的回首,那水灵灵的动人眼眸,仿佛秋水泛起波澜,满是幸福的味道。 “哈~你会吗。”他可不相信这个能做着绝不站着,能被背着就绝不自己走的体力白痴会这么主动捞活。 下一刻,没等到方羽的答复,胸前的娇小雪女已经自己站起跑到他的背后,然后“呜呼”一下的跪坐在他身后,自作主张的拿走了他手中的布。 “说起来,父亲以前和我说过,能给我擦头发的男人,只会是我的夫婿和父亲这个男人呢……”咎儿语气温柔的说道,她的动作轻柔缓和,仿佛一个名门大小姐,如果不是飞弹鹰比等的败亡,她现在就是【飞弹姬】了吧,一国一城之公主,比大名之女还要显赫高贵的地位呢。 虽然父亲总是很忙,但也常常会抽出时间来陪她,母亲的早逝让父亲把更多的爱都投入到了她的身上,所以从小受到的教育修养,可是一点都不少的,有着优良正统的名门贵女教育,但表露在外的却是她现在这样,有着一肚子黑水整天在谋划着什么似的城府颇深的恶鬼姿态,也许只有在方羽面前她才会恢复自己的真实面目吧。 方羽安静的享受着脑后轻柔的安抚,咎儿不仅是在给他擦拭被雨水打湿的长发,她还有纤细的手指轻缓的按揉他头上的穴位,洁白的指腹轻抹、柔软的全掌成圆形按摩着大脑两侧…… 他惬意的闭眼享受,被拿捏着致命的软肋也无动于衷,咎儿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少数的几个走进他内心的存在,就算是“无敌的怪物”也是害怕着寂寞啊。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说左右田君会死吗。” “……”咎儿手里的动作不停,连回一句话的意思都没有了,让人不知道她是不想回答,还是说专注于眼前之事而忽视了外物。静谧安宁的氛围虽好,但是两人共处一室,都不说话感觉怪怪的。 “我预知到的哦。” 没有听到否定或肯定的答复,方羽已经自顾自说了起来,就当做阴雨天,只能待在室内里的闲趣杂谈吧。 他开始讲起了故事,一个他所看到的故事。 …… 信浓,是一处山峦林立山路众多,充满山野风光的一处地带。 它靠近尾张,与江户也很接近。 此时,山路上、正有两人追星戴月的奔袭着,他们脚步快捷,双腿交替的速度极快,腰身低于一般高度像是在弯着腰奔跑,双手向后摆仿佛迎风展翅飞翔,两旁的树林飞快的倒退着被甩在身后。 对于常人来说只有坚持一会,就要停下来大口喘息的狂奔,对于他们来说只能算作最基本的赶路方式。没错,从出发直到到达目的地,途中他们不会停歇下来的持续着这个速度奔跑,饿了,吃兵粮丸,渴了,小饮口水润嘴,过程中仍是不会停下脚步,而且只有下半身的双腿会随着奔跑抖动,从腰部往上走,都是平稳的仿佛在没有摇晃般的稳定。 一男一女,男子的表情懒散,像是没睡醒一样,手臂上缠着铁锁链,胸前插着一把闪烁着电气的苦无,身着紧身忍者服,面部没有遮挡让人能一眼看清,肆无忌惮类型的忍者,没有丝毫从事隐秘性质的工作一般的敬业精神。 女子是一个年若十来岁的女孩,她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发在奔袭的过程中长发随风飘舞,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可惜的里面全是仇恨与坚毅,没有与年龄相符的纯真,可爱的脸蛋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般的刺青,不,不只是脸上,只要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能看到同样的黑色直线刺青,杂乱无章的样子,给人一种种深邃的邪恶感。 仿佛只要是看着就能通过眼睛把灵魂都给吸进去,额头,后颈,脖子,锁骨,大臂,小臂,手背,小腿上都是同样的纹路。 小女孩的身后背着一把形状粗犷的石板,但好像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负担,石块两端皆可握住,一面能做刀,一面能做狼牙棒来使用。 他们正是从新·真庭忍乡散会后,结伴出行来寻找变体刀的真庭川獭和真庭狂犬二人,他们分别携带着【恶刀·鐚】、【双刀·锤】,来势汹汹。比起寻找变体刀,更像是要寻仇。 第七十七章 相生忍军与真庭忍军(一) 突然,两人停下了脚步,就那样毫无征兆的,非常不自然的由动变静的停下奔袭。 双脚并齐站立,腰身挺直起,就像是很平常的散步一般的悠闲姿态,“喂~该出来了吧?我可是听到了哦~你发出的声音。” 真庭川獭懒散的眼神内有寒芒闪烁,他转头向左前方的树林喊道,明明是空荡荡的树林,连一声鸟叫都没有,寂静的吓人。 “不出来吗?那么是不是要我请你出来呢~相生……” 突兀的,从林中激射出数枚烫得发红的金属弹丸,弹丸的速度极快,连声音都被它甩在身后,在命中真庭川獭的胸口时才发出“碰碰”的清脆声响。 弹丸没有射穿真庭川獭的胸膛,留在了他的身体里,破开衣服的伤口是烫伤与黑隆隆的洞口,连里面的肉也和骨头都烧焦了。 “呀嘞呀嘞,还真是痛到我骨子里了啊~”真庭川獭没事人般的说道,他甚至还用手指头伸进胸前的洞口里面去捞,然后比中指、食指要小的创口反而被他扣的越来越大,喷出的血从小股涓涓的小溪变成了汹涌澎湃的喷泉,猩红的血水顺着被堵住的弹丸被扣出的刹那,喷射出了三尺远的距离。 “还好呀,是打在了肋骨上,要是再深一点点我的手指就不好拿出来了~” 真庭川獭笑嘻嘻的看着从树林里走出的洋装面具男子,五指间,夹着数枚还在滴答着血水散发着热气的弹丸。 真庭川獭的创口随着弹丸被取出,破损的衣物下的皮肤,已经变得崭新如初,宛如大病初愈般的苍白,那种被水漂的无比惨白肉色。 增殖的肉起先是从更深处的血肉里蠕动的宛如蚯蚓翻土般的血肉,然后它们争先恐后的吞食着被烫的焦黑的伤口,慢慢的猩红的血肉好像冷却了一遍逐渐的变得苍白,它们堵住了洞口,代替了原本创口的位置。 因为恢复的实在是太快了,如果没有真庭川獭指间夹缝里的还在滴血的弹丸,任谁都会以为自己眼花了一般,那破开的衣服下是没有一丁点伤疤的纹理清晰的惨白皮肤。 如果他没有及时掏出来,估计身体里的弹丸已经被外面从新长好的肉和皮肤镶嵌在身体里了吧,就像牛奶里放了数粒石子那样,让人很不舒服。 “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这个才是我现在的真名。” 洋装面具男双手持有两把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手枪,还在冒烟的枪口诉说着它刚才的经历。 “混蛋!你也是来阻碍我们的人吗?” 真庭狂犬愤怒的说道,她已经把身后的双刀·锤拿到身前,模样原始、粗犷、坚硬的变体刀被她拿到面前完完全全的遮挡住了她娇小的身体,就像是盾牌一样。 “很抱歉,阻碍你们,就是我的工作。” 右卫门左卫门重新看向真庭川獭,疑惑的说道:“我记得,我还没有报上过自己的来历吧,你,似乎是知道点什么的样子。” “哈哈哈~这都是托恶刀·鐚的福啊!我现在!在耳边!无时无刻不在有声音叽叽喳喳的说着,叫着,它们耳语着,不管是我是否想听是否愿意听的强迫着向我诉说着。” 真庭川獭微眯的双眼在这一刻彻底的睁大!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眼白的部分已经变成了模糊的血红,不是一条条的血丝,是彻彻底底的染红!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漆黑的瞳仁像受惊的虎豹,呈椭圆形向下垂直,被眼旁的血红侵染,纯黑的色泽已经变成了黑加红的棕,那种混杂的,恶心的棕色。 “你也不例外,虽然你的人格没有了,你的脸皮没有了,甚至你已经死过了一次,变成了一个全新的存在!但是就算是这样一个全新的人格,也是会说话的啊,你的心可是在告诉我,你还记得呢。一百七十年……那还真是一个新奇的年代啊~” 一百七十年,最开始还有上百人。 很快的,只剩下了五十人。 时移势迁,人数还在有减无增。 五十人变成了二十五人。 然后二十五人又减少到了十三人。 十三人再次减少到七人。 七人又死了三人,变成了四人。 到最后——四人也减少到了一半,只有两人。 然后,没有停息的,继续减少着,变成了一个人。 从一百多人让人减少到一人,经历了一百七十年的时间。 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他就是相生忍军的余孽,即与初代真庭忍军相抗衡,最后直到彻底覆灭的相生忍军,一个连名字也没有留下的组织。 “还真是走运啊!要不是机缘巧合的使用了恶刀·鐚让我的忍法·记录调变异,成为了能够读取‘魂’以外存在的声音的忍法,要不是这次特地和狂犬合作寻找虚刀流复仇,要不是在这信浓地这么碰巧的遇上你——我一定会错过的吧!这么美妙的相遇!哈哈哈哈哈哈!” 真庭川獭疯狂的嬉笑着,他咧开到最大血盆大口仿佛是正在享用大餐的巨鳄,双手十指伸进嘴里,扣在下排牙齿上,然后双手手臂向下拖拽着,并向身旁的狂犬介绍着眼前之人来历。 仿佛是狂热的收藏家介绍着珍藏已久的宝物,在得见天日的那天,为他的贵客与来宾,用最诚挚,最热切的语气介绍着详细到年月日,发生过的一点一滴,每一道伤痕破损的详情,每一丝色泽的工艺与颜料的融合。 闻言,一旁神色从呆滞、震惊,逐渐的转化成平静、微笑、狂笑、狰狞扭曲的低头呵笑的狂犬已经彻底的明白了,原来自己也是被寻仇的对象啊。 初代真庭忍军,是被誉为有史以来最强大十二名忍者组成的有组织的忍者团体,“本来是想着信浓这里出现过,有【炎刀·铳】出现的消息,所以顺便来这里探查一番,没想到惊人会遇到昔日仇敌的余孽……还真是命运啊~” 真庭狂犬双手捂脸,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在很久以前,比战国还要悠久的年代,有一个与真庭忍军同时成立的忍者村,那就是相生忍军。 他们是敌对关系,持续了数百年争斗的敌对关系,紧张激烈的竞争让双方同时磨炼着自身的技艺与忍术。 不敢有丝毫懈怠。 懈怠者,只有死。 但,就算是两个相互争斗了数百年岁月的忍者集团,最后终将会分出胜负。 那是战国乱世终结的年代,尾张幕府成立之际,长久以来对决的双方终于分出了胜负。 真庭忍军获得了胜利,结局以相生忍军、忍村覆灭而告终。 第七十八章 相生忍军与真庭忍军(二) 并不是实力质量上的差距,也不是数量差距上的胜利。 准确的说,胜利是在真庭忍者使用新的战略时奠定的,即真庭忍军制度,统领也由一人变为了十二人。 忍者本是单独行动的孤狼,【真庭】这一怪异的忍者村改变了世人的看法,他们战略不仅没有让指挥系统混乱,甚至被集体行动变得更加高效、强大! 真庭忍军的十二个初代头领,他们分别是: 初代真庭川獭,初代真庭蝙蝠,初代真庭狂犬——初代兽组 初代真庭白鹭,初代真庭凤凰,初代真庭鸳鸯——初代鸟组 初代真庭蝴蝶,初代真庭蜜蜂,初代真庭螳螂——初代虫组 初代真庭海龟,初代真庭人鸟,初代真庭食鲛——初代鱼组 他们,就是被誉为真庭忍村有史以来最强忍者的十二人,这十二人强大的仿佛龙卷风经过肆虐般的席卷相生忍村! 结局可想而知,相生忍村被彻底摧毁,只有百人逃亡,都是些不足为虑的余孽,但忍者可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线敌人的生机,只要有机会只要有线索,真庭忍者们一定会不遗余力的铲除相生余孽! 到了现在这个年代,距离战国乱世结束已久的一个年代,真庭忍军、忍乡已经忘记了曾经敌对的忍村的名字,甚至是连记载在竹简上的文字都统统遗失掉了。 所以,现在的真庭忍者们不应该知道【相生】这个名字! 但是非常的碰巧,真庭忍军十二头领换了一代又一代,虽然是相同的代号但早就不是同一个人了。只有狂犬,只有真庭狂犬还在,她没有变,她的灵魂没有变!【忍法·狂犬发动】让她能够附身到肌肤相碰触到的人身体里,简单的来说就是用她自己的灵魂霸占了别人的身体。 同时,她能够继承附身之人的记忆、技能和经验,唯一的限制仅仅是只能附身于女子,也许是最初始时的性别就是女性的原因吧。 “本来以为只有凤凰会知道……” 右卫门左卫门双手握枪,枪口下垂于身旁两侧四十五度角的位置,腰间左右别着大小各异的武士刀,身着黑色主调白色辅调的精致洋装,红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马尾,面前是一张白色的写有【不忍】两个汉字样式的面具。 “你还知道凤凰?!” 真庭狂犬惊讶的说道,她十岁幼女般的外表很是可爱,如果没有皮肤上的扎眼刺青就更完美了。 小步小步的向前挪移着,仿佛是幼儿的不安之举,不会给人带来丝毫的不妥和警惕感。 “我们现在可是和奇策士殿下缔结了休战同盟的关系哦~也就是说,不管你现在在谁的手下工作,为了谁而卖命,总之你是一个忍者吧,忍者不就是把性命和感情放在一边,把任务当做第一位的生物吗?不如我们也结盟吧,这样不是省掉了无谓的争斗吗~” 真庭川獭双手摊开在身旁两侧,他把自己的衣袖勒到手肘,展示给右卫门左卫门观看他苍白的手掌和小臂,那是一种证明自己手里没有隐藏暗器,想要友好交谈的前提。 但是,右卫门左卫门不打算谈,“我所卖命之人,正是公主大人,她可是一位喜爱否定着常识、常知的存在,如果是和谈的话就免了吧,而且,炎刀,在我这里……如果我没猜错,你背上的也是十二变体刀之一【双刀·锤】吧。” 右卫门左卫门看着手持石质、造型怪异武器的真庭狂犬,与他从锖白兵那里见到的薄刀相反,【双刀·锤】是完全相反的存在,模样原始、浑厚、坚硬,如果没有记错,它主题是“重量”才对,十二忍军统领也不可能拿的起来。 “你使用了忍法·足轻?” 忍法·足轻是一种能够将负重视作无物的秘术,不管是自身的体重还是身上背负之物的重量对使用者来说都是轻如鸿毛,所以,能够这么轻松的拿起这把以重量为主题的刀,只能是将刀变轻了吧。幕府里就有投靠的真庭忍者,据他所知那个真庭忍者正好会使用忍法·足轻。 “哦~” 真庭狂犬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纯洁的外表和表皮下早已历尽世间百态的灵魂相融一体,让她年幼的身体透露出一种不相符的成熟魅惑感。(上一个附身的身体正好是长腿御姐类型) 她双眼仿佛天上的明星,一眨一眨的闪烁个不停,她用清脆纯净甜美的童女声线说道:“不如来亲身感受一下如何?” 不安的摩挲试探般的脚步突然猛地蹬地爆发,强劲的力量把地面蹬出了一个深深的足印,人仿佛极速的弓矢般射出,扬起的尘土在身后炸起,伴随着一声巨响,真庭狂犬眨眼间来到了右卫门左卫门的身体,她用最标准的一势横扫把身旁的双刀·锤拍向右卫门左卫门。 如果打中,一定是必死无疑,不会是重伤、轻伤这样的可以修养恢复,像攻城锤一般带着“呜呼”的风啸,她举重若轻,仿佛只是挥挥手臂那般轻易。 “……” 右卫门左卫门在真庭狂犬脚步蹬地的那一刹那,就敏锐的察觉到眼前之人的力量之强大,这绝对不是忍法·足轻的那种轻盈灵动的速度,这是单纯的,纯粹的凭借着自身的强大力量,一个简简单单的蹬地助跑,就仿佛炮弹被射击出炮筒的飞一般的轰向他来! 于是,他双手高举扬起,在重力的影响下,双手的【炎刀·铳】顺势滑入他的袖口,同时脚步快后退,空出来的双手分别握住腰间的两把长短各异的武士刀,此时,小女孩模样的忍者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他抽出腰间的双刀交叉在身前格挡,自己的胸口则是在隔着刀很远的位置,果然,气势汹汹的双刀·锤只是挥舞过来就将两把制作精良的武士刀碰断,“锵”的两声脆响,好像折断竹质筷子那样的轻松。但是,撞断武士刀的一刹那时间对于右卫门左卫门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双手握紧两把断刃武士刀刀柄,然后交叉在胸前投掷出去,旋转着的断刃在空中回旋翻滚,速度极快,如果小女孩不回防继续进攻,一定会断刃刺瞎双眼! 刷刷两声,小女孩把挥出的双刀·锤收回与面前横档,宽大的刀面顿时挡住的袭来的两把断刃,撞击在浑厚、粗犷的石质刀面上,连一点磨损都没留下就失去了动能的向下掉落。 “看来不是忍法·足轻。” 右卫门左卫门知道,使用了足轻之后,双刀·锤也会变得很轻,只有在解除忍法·足轻的一刹那时双刀·锤才会恢复它原本的重量。但是小女孩不是,她从一开始就拿的是全重的刀!刀身挥舞的呼啸声就是证明。 “我是真庭狂犬,外号是传染的狂犬,忍法狂犬效果就是将自己的意识、灵魂附身在别人身上,这个身体就是最近的收获~”真庭狂犬没有继续紧追,她知道一会就是右卫门左卫门来进攻了,“顺带一提,因为忍法的效果,我也是真庭十二忍军统领里,唯一的初代和现任都是同一人的真庭狂犬,也就是说……相生忍军的覆灭,有我参与。” “还没有自我介绍吧,真是没有礼仪啊,顺便一提我是真庭川獭。”从开始,就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真庭川獭也出言说道。 第七十九章 相生忍军与真庭忍军(三) “我的名字是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 右卫门左卫门再次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 很多年以前,他的同伴们被杀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他一个人,但是他估计很快就会消亡掉吧,让【相生】之名,连最后的一点痕迹也被时光摩挲的一干二净,就像清风吹过河岸把岸边的砂石卷入到喘急的河里,然后沉浸到河底,在没有阳光照耀下,在阴暗、潮湿、死寂、压破的漆黑空间里生存。 他也会这样吧,就剩下一个人,如何也算不上传承之人,能够做什么呢,复仇?复兴?继承?传承? 凭他这个快要死掉的人,真的能做些什么呢?不需要询问别人,也没有人来告诉他做什么,痛苦的过下去还不如干脆一点的死掉好。 总之,到了他这一代,一切都会失去吧,秘法、传承、知识、技巧、能力,后连名字也一起丢掉。 还有什么好坚守的呢,区区一个人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他没有什么野心,不考虑生存,也不想要思考复仇,已经绝望了,对世界绝望,对人生绝望,活着就像是被禁锢在密室里严刑拷打,每时每刻都在接受心灵的折磨。 没有什么好渴望的、没有什么好希望的,就这样干脆一点…… 死……掉、吧? “予以否定!” 一个像太阳般耀眼的女人出现了,就那样咄咄逼人的站在他的面前,刺眼的金色光彩不知道是阳光还是她的发色——总之,就那样硬生生的闯进了他的视野里。 “予以否定!我对你的这种生存方式予以否定!”她这样的说着,“否定你这样难看的生存方式,否定你这样差劲的生存样子,否定你这样糟糕的生存态度!你以为自己这样是洒脱吗?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心满意足的死掉了吗?” “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个太阳般的女人,毫不顾忌,没有丝毫节制的尽情的羞辱着我,她嘲讽着、讥笑着——但这不是没关系吗?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对于你这种人,厌倦世界的态度保持嘲笑!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毫无意义的样子来生存?为什么认为死掉会比现在的样子要更加轻松!以为这样就是守护?以为这样就能安心?真是太过自负了啊!愚者!” “我对你的存在作出否定!你完完全全、一点一滴都是的恶心样子实在是叫人发笑!我对于你这样的人最讨厌了!” “真是自我满足,自我陶醉的化身,看着就觉得生气,既然这样——那么不如为我所用吧,不是,不能,给我效命呢。” 双重的否定,就是更加确切的肯定。 她嘴角冷艳的笑道,“赐予你一个‘不’的文字吧!” 结合他前忍者的身份,他的面具上就有了“不忍”两个汉字。 至于为何要戴面具,“你阴沉的脸真是难看,还不如不看,这样的话就用面具遮挡着吧!”傲慢的公主大人这样的说道,但是,他的脸其实已经被夺走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恐怖样子——被凤凰,我的前挚友,给夺走了。 —— “你的话应该知道吧,相生忍军和真庭忍军类似,既有着忍者特有的忍法,也有特定的剑法和拳法,”右卫门左卫门看着严阵以待的真庭狂犬,真庭川獭,慢慢的舒张着带着洁白手套的双手,没有握枪,也没有握剑,“相生忍军的拳法!” “相生拳法——背弄拳!” 右卫门左卫门充满杀气的说道,他身影陡然间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 “不对!” 并不是凭空消失,人类是不可能飞天遁地的!所以,“他一定在某处隐藏着!” 真庭狂犬提醒身旁的川獭,虽然都是兽组的一员,虽然真庭川獭才是兽组的指挥官,但是比起现在才继承真庭川獭之名的同伴,她真庭狂犬可是从战国时代活动至今的身经百战的强者! 数不清的厮杀战场她哪次不是安然无恙的回归,要说经验丰富,真庭忍军里的活化石非她莫属! “狂犬!掩护我,我来找他!” 真庭川獭闭眼说道,只有静下心来,关闭视觉信号的干扰,加大听觉信号的传输和接受,那样他才能更加清晰的听到,右卫门左卫门的位置! “来了!” 砰!砰!砰!!三声清脆的枪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兵器展露了它强势的一面,更快,更强,更远! 人没有出现,攻击已经先一步到来,三发弹丸射向真庭狂犬的后背,从空旷茂密的树丛里打来。 “炎刀·铳!重点在于精密!连射!速射!” 真庭狂犬听到川獭的提醒就已经快速的转身,在弹丸袭来的瞬间她就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当!当!当!三声清脆的撞击,炎刀·铳的子弹都打在了双刀·锤的横面上。 “四季崎记纪打造出来的,不属于刀的‘刀’或者说完全与刀相反的‘刀’……” 真庭川獭继续解读着他所听到的信息,因为右卫门左卫门的移动速度太快了,隐蔽而又走位刁钻常常借住树木草丛作为遮挡,所以无法直接解读到他的“声音”不如从更简单易懂的死物——炎刀·铳身上来着手解读信息,这样更方便对敌。 “三点钟方向!树上!” 真庭川獭又说道,这次的弹丸足足有六发!四发子弹是对准狂犬的背后,两发是对准他! 闻言,身体立刻行动起来的真庭狂犬极速的转身跑动起来,人和子弹赛跑是不成对比的!只有提前预判才能准确的格挡,所以对于她来说每一次挡子弹都是一场对于心和身的煎熬与磨练。 “不好!”挡住了对准自己的四发子弹,然后又勉力的伸直手臂到尽头挥舞双刀·锤格挡打向川獭的两发,但是很遗憾,因为六发子弹是在极短的一瞬间几乎能说是同时打出,所以在挡住自己的四发子弹后,打向川獭的两发子弹已经来不及抵挡了! “川獭!”回头看身后的川獭,发现真庭川獭已经睁开双眼,双手握拳分别一上一下的位置攥紧,手背指间满是猩红的鲜血!那是打向川獭头部和心脏的子弹! “看来致命伤不能恢复啊,不死之身也是有缺陷的啊……”右卫门左卫门的声音从真庭狂犬的背候传来,随着他的呢喃自语,紧随而来又是三发子弹,正好对准了真庭狂犬的头颅! 他的枪法犀利而快速,如果不是常年厮杀与战乱之地的狂犬的危险嗅觉异常灵敏的话,他已经成功打死了狂犬! 扭头向左偏离,三发子弹擦着她雪白的颈脖嗖嗖嗖的三声飞过,她的耳朵甚至有些鸣乱之音,子弹带动的破空气流迅猛的把她的颈脖表皮、皮下血管压迫,造成了她的颈脖有三道通红的长条伤痕,脑袋有些眩晕,不是供血不足,是颈脖神经被压迫的不适和恶心感。 “可恶,要不是没有上一个身体适应的话!” 真庭狂犬上一个身体是一个长腿御姐外形的女子,她有着异常优秀的脚力,在真庭十二忍军统领中也是冠绝群雄。适应了那种极速的身体,现在换成一个年龄十来岁的幼女外形,她的腿都有些变短了,能说不错的地方只有力量。力量换速度,敏捷度有所消减,只有爆发力猛增,但爆发力适合直线对战,如果是缠斗,还是灵敏的变向闪躲更适合。 第八十章 相生忍军与真庭忍军(四) “他的左手持有的炎刀是名为连发式回转手枪的铳炮!弹丸六发!” 真庭川獭用血肉模糊的双手相互扣捞着镶嵌两掌的子弹,手掌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甚至手的掌骨都已经被子弹强大的势能打的多段性骨裂,连日常的握拳伸掌这个动作都做不到。 颤抖着,仿佛七旬老叟颤巍巍的双手般,他用僵硬的指头一点一点的剥开子弹旁边的血肉、骨沫,然后手肘用力的甩动,带动已经失去了作用的手掌上下甩动,子弹就被他这样给抖出来了,掉在了地上。 “既然不死!那就把你杀到死为止!就算知道了炎刀·铳的容单量何妨,我身上可是带着足够的补充数量啊……” 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天际,但是天上只有一只盘旋的乌鸦然后别无他物,“我想起来了!” 真庭狂犬大叫道。 “以前在战场上见过相生忍者施展过的忍法——” “相生忍法——声调转移!”“相生忍法——声调转移!” 两句同样的话分别出自狂犬和乌鸦的嘴里。 既能够传达自己的声音与想说的话又能够隐藏好自己的位置不被他人发现,简直就是堪称千里传音的传说秘技! “他在上弹!” 通过作弊般的读取能力,真庭川獭已经恢复如初变得苍白异常的手掌伸出食指指向狂犬背后的树丛,陡然间,之间一发弹丸已经从被他指着的地方射出,然后顺势打断了他苍白的手指,不一会,连血液都没有流出就从真庭川獭的断口处“增殖”出了新的手指。 “不行!这家伙想要分散我们,然后逐个击破!”真庭狂犬愤怒的说道,她娇小的额头已经满是汗珠,神经紧绷的战斗无比的耗费心神和体力,特别是这种隐藏在暗处又能直达目的的攻击!让人防不胜防,比作为忍者的两忍者还要更加的忍者啊,“仿佛是再次置身于那个危机四伏的战国乱世啊~”她的双眼不停的扫视四周,然后身体每在一个方向停留几息的时间就换一个方向。 “虽然经历修罗场的数量不同,但我们之间所经历的修罗场!质量也是不同的啊!”仿佛是报仇的野兽,从天空低掠而来的乌鸦如此的嘶嚎着,让人心神大乱神经愈加紧绷。 嘎嘎嘎……如此之类的无异议的鸦叫也是非常之多让人闻之异常的烦躁。 甚至连真庭川獭的读取声音的行为也被打乱了,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乌鸦就会降低高度掠到他的耳旁如果他集中精力闭眼聆听,也许连眼皮也会被它啄破吧。 “该死的乌鸦!” “让我把它干掉!” “不行,如果把手里剑投掷出去,在那一瞬间会被抓住空隙攻击,那个家伙一定做得到!能够抵挡住那个家伙攻击的物体现场只有你的双刀·锤!你没有自愈的能力,只要被打中一发子弹就会被干掉!” “不会的,放心,就算被打断手臂、大腿又如何,最坏也只不过是断肢,之后在换一个身体就是了……” “愚蠢!那个家伙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这种机会,他那仿佛从黄泉里爬出的修罗般的气魄明确的告诉我了——他只会一口一口,慢慢的,匀速的仿佛吃饭咀嚼一样的嚼碎我们啊!先是四肢,然后是小腹胸膛,最后是脑袋!一点一滴的最大程度的让我们感受到濒临死亡的痛苦与恐怖。” 作为兽组的指挥官,真庭川獭已经不在意作为前辈的狂犬被训斥是如何的心情了,这次原本只是想要给虚刀流他们找点麻烦,本以为有着不死身,再怎么样也不会有多糟糕,没想到还没有到尾张就被提前阻击了,如果是只有狂犬一人来的话,她一定会死吧。 还好,这次的行动是两个人。 “现在,我们活命的机会有两个!第一,是耗光他的弹丸!让他的炎刀·铳失去作用,没有了炎刀·铳,就算他有着种种相生忍法、拳法、剑法也绝对不是有着两把变体刀的我们的对手!也就是说,当他的弹丸打光,就是他引颈以待的时刻!” 真庭川獭狰狞的狂笑到,就算被右卫门左卫门如何的攻击重创都没有起伏的情绪在此刻竟然达到了峰值。 “是吗,那么第二个呢?” 真庭狂犬站在川獭身前,不时的环绕在他的四周走动,手中的双刀·锤被她举重若轻拿捏着,就像习武多年的剑士拿着手中的木刀一样从容,虽然这具身躯在冻空一族中只能算最弱小,体力,力量,体质等种种方面都是最差劲的一个,但是在真庭狂犬的手中却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不管是用最恰当的发力方式来节省体力,还是用奥妙的秘技来爆发出身体的潜在力量,她都是要比前身强大的多。继承了过多的记忆、能力、技巧的狂犬的意识,在搭配着最强的身体,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强大的时刻。 “第二个啊,就是……四点钟方向离地三丈高!” 真庭川獭突然的叫喊到,没有一点的征兆就陡然的转变。身旁,已经逐渐适应,甚至渐渐恢复了战国乱世的战斗意识的真庭狂犬已经慢慢有了她真庭忍军有史以来历代最强十二忍者之一的那份实力! 平缓、安宁的环境即是消磨意志的毒药与泥沼,已经怠惰,过多的积累的记忆也被狂犬沉积在潜意识之海的最下层,不到这样危机的时刻,宛如顽石般沉甸甸的记忆根本不会浮起在水面上。 只有波涛四起,狂风大作的时候,大海才会展露出她真实的一面,那是最残酷且强大的一面——大海啸! 大海啸来了!没有丝毫迟疑,仅仅是听到身旁川獭的命令,即刻转身爆发狂奔起来,就算眼前是一条死路,就算面前仅仅只有一颗空荡荡没有树叶的大树,就算……右卫门左卫门其实并不在那里,但真庭狂犬还是一往无前的冲向树下,然后,挥舞出重若千钧的双刀·锤! 打断大树!比三人环抱还要粗壮的大树就像两根指头就能轻松折断的竹筷,咔嚓一声就被她拦腰劈倒。 顿时,顺着大树树冠向后倾倒,从掀起的阵阵烟雾般的灰尘中走出一个身着整洁洋装,双手佩戴洁白手套的右卫门左卫门,他双手紧握着炎刀·铳,走出树林,他已经不打算继续使用游击战术了。 “另一把炎刀名为自动式连发手枪,装弹数量十一发。”真庭川獭在后方提醒道。 听到后面的信息,真庭狂犬也迎面走向右卫门左卫门,速度逐渐上升开始小跑起来,“炎刀·铳被知道了所有的信息,你已经没有丝毫胜算了,只有十七发弹丸的你!我不会给你上弹的机会!” “不否。” 右卫门左卫门如此说道。 “狂犬!这条信息是那个男人主动提供的!他没有隐瞒……”身后突然开始呐喊起来的真庭川獭焦急的提醒道。 “因为,已经没有意思了,就算被知道了是十七发子弹又如何。”右卫门左卫门双枪交叉在身前,喃喃说道。 请假 明天两更,现在才回家…… 5k字…… 第八十一章 相生忍军与真庭忍军(五) “那你就去死吧!和你的同伴一起!”真庭狂犬斥声戾叫着,她双手把握着双刀·锤拖拉在地随着她的奔跑犁出了一道长而深的沟壑,“双刀之犬!” 她大叫着,左手握紧双刀·锤较粗的那一端,右手拿捏在柄部,然后用较细的那一端作为“石刀”斩击! 受力面积越狭窄,那么相同力道的情况下当然是威力越大。 “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右卫门左卫门如此说道,他没有丝毫的慌乱与焦躁,即是是在敌人的攻击即将到来面前,如果被擦到就是大出血的非死即伤,他还是站在原地仿佛半夜时分在星空下玩赏的揽客,悠闲惬意。 嘭嘭嘭嘭! 四发子弹被右卫门左卫门在一瞬间打出,仿佛是在一刹那同时发起四种攻击一样,左腿、右腿、大脑、手掌!四处被攻击的地放都是攻敌要害之处,真庭狂犬此时已经没有了回防的能力,正处于高速冲锋的状态下,手中还持有天下最重之刀——双刀·锤,于是她只能艰难的移动双手的位置,将本来至于身后的双刀·锤移动带身前抵挡。 噗~噗~两声血肉被锐器穿透的声音,真庭狂犬的双腿被打中! 仍在极速冲锋的双腿瞬间失去了知觉,仿佛那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她上身倾倒在前双腿失去力道的向前倒下,滑行。重重的一声沉闷的倒地声看着就觉得疼,脸疼,她面部着地,在地上向前滑行摩擦了一段距离,强大冲锋势能终于在摩擦中减缓终止,但是此时她已经来到了右卫门左卫门的脚下正前方,头着地,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精准,炎刀·铳的主题是‘精准’,它被四季崎记纪赋予了无与伦比的精准度,只要是把握它一会儿的人都能够准确的打中三丈远的事物……”右卫门左卫门谦逊的说道,他个人的能力在的话中是不值一提的。 “那么,去死吧……”说着,他的右脚开始慢慢抬起,做出要践踏面前扑倒的真庭狂犬的脑袋,之前的四发子弹只有两发打中,分别是她的左右两条腿,所以并不能瞬间致命,就算加上倒地摩擦的伤害,也只是让伤势加重罢了,并不是致命项。 所以,他要踩爆她的脑袋! 咚!又是一声沉重的闷响,那是右卫门左卫门的右腿脚掌重重砸地的声音,并不是那种脑袋像西瓜一般的受外部打击,然后瞬间爆掉汁液横流四溅的那种触感的声响。 是鞭子!无比快速而又精准的吓人的鞭法! 在右卫门左卫门下脚,即将踩中真庭狂犬大脑的那一瞬间,数条修长而又灵动的鞭子用中间的那段柔软的部分缠绕住真庭狂犬的双腿,然后猛地一拉,拖拽出右卫门左卫门的攻击范围。 鞭子,那是一种冷兵器中唯一能够随随便便打出音爆的强大武器,柄部发力甩出,引动鞭身,逐步加速,到达最末端时,威力也是速度的集中之处!简单来说这条鞭子的末端能够抽爆右卫门左卫门的脑袋,至少,在这位使用鞭子的达人的手中是有如此的威力——真庭鸳鸯! 虽然因为鞭子缠绕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有所松懈导致即将处死的仇敌被救走,右卫门左卫门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态度,虽然他带着面具也看不到表情。 真庭鸳鸯还是那副妩媚撩人的姿态,她那凹凸有致的曲线和极为暴露仅仅是遮挡住要害部位的紧身忍者服再搭配着手中的数条仿佛蛇群般扭动着的鞭子,危险、魅惑、神秘、性感,饱含着种种吸引男人的特性,此时她却是凤目冷冽,没有了撩人的神情。 “狂犬,你还没有报仇就要自己先牺牲了啊~”她一句普通的话语腔调却在众人耳中仿佛莺声燕语,余音寥寥娓娓动听。 “嗯……谢谢你了,鸳鸯酱。” 真庭狂犬脸上满是擦伤的抬起头来,环顾身旁的同伴,在之前被子弹打中双腿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要之在战场上,两敌相对之时双腿就相当于第三要害,仅次于心脏与大脑之后要害,如果连双腿都被废了,那一定是连逃跑都做不到的败者。 外号“回舞的鸳鸯”的真庭鸳鸯,十二真庭忍军统领之一,武器不是刀、剑、苦无、千本、镰刀等等有刃的硬兵器,而是相对柔软的鞭。 鞭子也不是普通的鞭,样式为从握住的地方前端就开始分裂成长长的十条极富攻击性的鞭,每一条鞭子的尖端都富有尖锐的刺。左右手各拿一把,总计二十条的鞭,她可以灵活多变的随心操纵,这就是她的忍法——永劫鞭。 “如果你的目标是我手中的炎刀·铳的话,说不定胜负已经揭晓了。” 右卫门左卫门冷漠的说道,他仍然在在原内地不动,即使真庭狂犬就在面前被救走他也没有上前补刀。 “还是说,现在的忍者比起任务,更重视同伴了呢?还真是可笑的变化啊,变的更脆弱了……” 右卫门左卫门抬起握枪的右手,手臂横挡在额头前方,仰头望天不语,好似嘲讽又好似在感叹。 “不用你多说,数量只有一人的你面对三个真庭忍者胜负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真庭鸳鸯娇斥,她是随后赶到的帮手,并没有听到众人之前的对话,仅仅是把面前的面具男当做是一个身手矫健的强者。 没有持刀——不是剑士,手持两枚铁块——那一定是他的武器,铁块的攻击效果——近距离无法造成伤害,那么一定是远程攻击,攻击类型——不是将铁块投掷出来,就是用那奇怪的铁块做出攻击…… 真庭鸳鸯分析着,她没有鲁莽的上前攻击,对于忍者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情报,情报就是生命,获得了情报就能抢占先机,不管是国与国之间的大战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都是如此。凤目快速扫视战场的破坏残骸,她暂时只能分析出这么多的东西。 “真庭忍法——永劫鞭。” 在脑海里思考的时间用了很久但在现实中仅仅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工夫战斗就再次打响。 右卫门左卫门再次将双臂举起在两侧,仿佛投降的姿势一样,“相生忍法——背弄拳!” “鸳鸯小心,他是原忍者,会使用闪躲到敌人身后的忍术类拳法!”真庭川獭冲上来提醒,之前他在狂犬的身后负责搜索敌人的位置所以没有来的及一起攻击,等到狂犬快要被干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上前解救,还好鸳鸯出现的及时。 第八十二章 相生忍军与真庭忍军(六) “放心……” 真庭鸳鸯从樱桃小嘴里伸出红润的小舌,顺势舔抵了一周干燥的嘴唇,晶莹的涎水闪烁着诱惑的光彩,她手腕轻轻翻转,肩膀不动手肘向左右两边一转,“对于他所谓的‘背弄拳’来说,我的永劫鞭可是天敌的存在~” 说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背后的右卫门左卫门竟然被数条长鞭捆绑住了双手双脚,鞭子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力似的,不需要主人来操纵不需要主人转身观察目标就能自行对敌。 “没想到,躲避了鞭子前端的尖刺,其实并没有躲避致命的打击。”右卫门左卫门感受着四肢被拉伸,展开的被禁锢姿态,毫不慌乱也没有挣扎。 “凭你这种货色,一定是使用了狡诈的战术才能打败狂犬酱的,现在就给我受死吧~”真庭鸳鸯没有回头看身后,扭动着、翻滚着的长鞭快速的向右卫门左卫门的脖子上卷去。 “鸳鸯小心!”大叫着,真庭川獭冲上前来。 “什么啊,我不是要赢了吗……” 嘭嘭嘭 三发子弹瞬间打向真庭鸳鸯的胸膛、大脑。 正是右卫门左卫门出的手,不需要多近距离,不需要手腕,不需要手臂的力量,仅仅只要对准目标然后用食指轻轻扣动扳机就行,不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就能够做到巨大的效果。 比所有的刀更强的“刀”与刀相反的“刀”,未来一定会取代刀的武器,注定会成为人们最为钟爱的刀(指杀伐的兵器)。 “川,川獭……你……啊啊啊啊!!!我要你偿命!” 看着身前挡住自身的高大背影,真庭鸳鸯凄凉的叫喊道,没错,正是早在前一刻就已经预读到右卫门左卫门战略,知道他故意不设防就是为了创造出一个出其不意的突袭效果。 于是,在狂犬快要死掉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拯救的川獭终于在鸳鸯要被干掉的时候,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赶到了真庭鸳鸯的身前,用着自己的身体接下了三发子弹。 头颅、心脏、肺部各中一发弹丸,威力强大的弹丸甚至把他的脑袋打开了花,一朵红白交替融合的液态之花瞬间绽放,心脏也开出了一朵喷溅出三尺远的血箭。 真庭川獭强大的恢复力全力运作着,修复着他的身体。 “原来如此,只要受到的伤害过重,就算是恶刀·鐚也无能为力。”看着真庭川獭胸前已经被重新增殖出来的苍白血肉堵住胸膛两块巨大疮口,但是被打爆了脑袋,扑倒在地脑袋还在涓涓的流淌着浓稠的黏液破口并没有被修复。 “川獭……”双腿动弹不得,只能坐在地上不给同伴添麻烦的真庭狂犬双眼通红的看着这一幕,她的眼球上满是血丝,洁白无瑕的纯洁面容已经被一个血脉喷张疯狂嗜血的狰狞魔鬼给取代,她眼睛就那样直盯盯的看着川獭到底的身影,嘴角摩挲的微微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过后有用噬人血肉的神色,洁白的贝齿咬合的死死的快要咬碎了的看着右卫门左卫门。 “川獭!” 真庭鸳鸯急忙的扶起真庭川獭倒地的身体,就连被永劫鞭捆绑住的身影已经挣脱了也不知道。 “鸳鸯……小心……他的子弹……还有,十发,左三右七……”说完,真庭川獭看着鸳鸯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神采,他的视界已经变得一片漆黑永远的沉睡了过去,只有遗留在外的躯壳还留有微热的余温。 “啊啊!!!” 看着真庭川獭直到临死之前还在叮嘱的情报和那那双失去神采的空洞眼神,真庭鸳鸯浑然不顾川獭那血腥的已经被掀开了一半的额骨,紧紧的环抱着他渐渐冰凉的身体。 “原来恶刀·鐚上面的电气消失的时候就是它失去了动力的时候。”右卫门左卫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真庭川獭胸前插着的一把露出柄部的苦无,苦无的刃全数插进真庭川獭的胸膛里,如果是正常的刀,不管是生命力再顽强的人类也会死掉,更别提胸前插着一把苦无正常的生活运动。 恶刀·鐚表露在外的柄部已经没有了往日闪烁的电气,据右卫门左卫门所知,未来是有名为科技的力量,这种力量能够利用自然万物的运转规律,并纳为己用的作为动力能源,不管是日和号的太阳能运转装置还是恶刀·鐚的电气活化身体,延长生命的效果都被右卫门左卫门理解。(这些知识是从和公主大人的闲谈时得知的) 轻轻的放下川獭的身体,让他能够舒服的平躺在地,然后才站起来,重新面向右卫门左卫门,真庭鸳鸯有些明白了右卫门左卫门的不进攻意图,就像她的鞭子一样,都是为了能够折磨敌人,让敌人能够感受到更深刻的痛苦所以不在一瞬间夺取敌人的性命,而是慢慢的将这种痛苦放大,一点一滴的揭开皮肉,一根一根的拔出骨头,最后在用一步一步的锤烂血肉…… “你的目的达到了,忍者。”真庭鸳鸯面色冰冷的看着右卫门左卫门,就在刚才就在眼前,她有失去了一个同伴,而且还是用自己的命来换她存活。 “我不记得对付过拥有这种忍术拳法的忍者村,不管是武藏,甲斐,越后,信浓,伊贺,甲贺,纪伊的忍者,他们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拳法,除了真庭有着只属于自己的拳法和剑法外……你到底是谁!” 不管是之前从川獭口中得知的消息还是自己亲眼所见的,眼前的这个面具男的【背弄拳】的步伐有着浓厚的忍法的味道融合在里面。 “不否,虽然已经说过了一遍,但是重复一次也无妨。”右卫门左卫门从容的说道,经过连番数次的战斗,三真庭忍军十二统领一名被干掉,一名被重伤,最后一名无伤者也只是暂时的,而且报复的让敌人明明白白的知道不是更有意义吗。 “这是来自一百七十年前的相生拳法,和你们真庭忍军一样,除了必要的忍法以外,相生忍军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相生剑法、相生拳法。” “而相生忍军,就是在战国末期,被初代真庭十二忍军统领覆灭的忍者村,一个与真庭忍军互为宿敌忍村,虽然到现在连名字都被它的宿敌遗忘了……” “而我就是相生忍军最后的残存!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 听着更像是假名的名字,真庭鸳鸯看向身后坐卧的真庭狂犬,看到那没有反驳的仇恨目光仍定定的看着面具男,仿佛是要用眼神杀死他一样,真庭鸳鸯立刻知道这个男人说的话都是真的,他真的是真庭忍军的仇人,现在的阻拦也是复仇。 “真是强大啊,比蜜蜂的撒菱指弹的技还要更快的攻击。” “忍法——永劫鞭!” 真庭鸳鸯冲向右卫门左卫门,她用最小的力量与动作使手中的永劫鞭做出最正确的攻击,仿佛周身都闪烁挥舞着不同舞动的鞭影,呼啸的风声,刷刷刷刷这样的声音不停的响起。 又像是一个结界,把真庭鸳鸯的周身全部覆盖的绝对防御,不管是再快再刁钻的攻击也会被挡下,在这个冷兵器对战的时代里,真庭鸳鸯曾自豪的自诩为【绝对防御】。 就连真庭蜜蜂的攻击也会被她的鞭给弹飞。 “刷刷刷刷刷……”只有持续不断的鞭子高速运动划破空气的声音,而且这个速度还越来越快,不一会,二十条鞭子挥舞的声音已经融为了一体。 右卫门左卫门后退着躲闪,回旋着的鞭影环绕在鸳鸯的周身,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无懈可击,没有破绽和死角,只有碰到了不是被缠绕住就是被抽爆。 “不通。” 右卫门左卫门如此说道,嘭嘭嘭嘭嘭,五道枪响在瞬间响起,打破了真庭鸳鸯的绝对防御然后命中她的身体,朵朵血花在真庭鸳鸯的身上绽放,右卫门左卫门没有特意瞄准要害,五法子弹全部打中真庭鸳鸯的腹部,因为他知道真庭鸳鸯已经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死亡的时间不过是早晚的事。 但是,她还在挥舞着永劫鞭!虽然动作已经变形,虽然速度已经减缓,虽然她的步伐踉踉跄跄,但还是在挪动着向右卫门左卫门靠近。 有用吗?右卫门左卫门已经懒得的闪躲了,也不需要闪躲,因为真庭鸳鸯的鞭速连给他造成伤害的程度都没有,她就是想要打到自己?那就让她可笑的臆想如愿吧…… 右卫门左卫门身体不动,他也没有再次射击,腹部已经被打烂,子弹将真庭鸳鸯的内脏都搅成一团乱麻了,不是破碎的脏器就是扭曲的血管破碎淋漓。 也许,连走到他身前时就会倒下也说不定,就像之前的狂犬一样。 但是,没有也许…… 她真的走到了右卫门左卫门的面前,然后速度已经降到极低的永劫鞭已经彻底失去了威力,连扬起都做不到,只能无力的垂落然后借着最后一点的动能碰撞到右卫门左卫门的小腿,然后顺势缠绕——松松散散的样子,只要抬抬腿就是挪开缠绕。 然后,她跌倒下来,摔在右卫门左卫门脚下。 “鸳鸯……”真庭狂犬喃喃说道,在真庭鸳鸯舞起永劫鞭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结局,那成对的炎刀·铳的威力媲美大型火炮,威力不是真庭蜜蜂的忍法撒菱指弹能够比拟。所以能够防御真庭蜜蜂暗器的永劫鞭防御不了右卫门左卫门,为什么不逃走呢……为什么不提醒她呢…… 因为狂犬已经知道,鸳鸯心存死志了,劝她丢下自己逃走就像是羞辱她一样,而且炎刀·铳如果背对着,死的更快,就像是把后背留给他一样。 “……”右卫门左卫门一言不发,他静静的看着倒地不再动弹的真庭鸳鸯。 “你,要,死,了……”每一个字都是用微弱的声音说出,细不可闻但是真庭鸳鸯已经是用尽了全力,她的腹部被打烂了,只能用鼻子、嗓子发音,肺部也被打穿,所以声音很小。 “……”右卫门左卫门静静的看着她扬起的染上尘土的脸蛋,她的表情一脸平静没有痛苦,就好像是……自然死亡一样。 “蝶蝶……我陪你,来了……”最后连扬颈的力气也没有了,头部下垂,嘴型开开合合说着无言的话语,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但最后的遗言确实是这句话。 “不否。” 右卫门左卫门连脚都不打算抬起,站在原地不动,也不需要动,他的“刀”能斩到很远的人。 包括远处瘫坐在地的狂犬。 “下一个就是你。” “不!是你才对!” 林中,一个高大的铠甲每一步走动都是一阵铠甲之间的铿锵摩挲声发出。 高有七尺,很难想象铠甲里的人是如何的高大强壮,在这人均身高五尺的时代,不管是饮食还会血统,都是一种限制。 铠甲里的声音中气十足,“老朽来晚了……” 来者正是,身着十二变体刀之一贼刀·铠的十二忍军统领真庭海龟,也是最后的四分之一,余者还有——凤凰、企鹅、狂犬、海龟。 真庭蝙蝠除了能够将任何东西收入体内的隐身法——冥土的蝙蝠外,还擅长一手神乎其神的变形术,不管是缩骨增高还是易容变声他都能做到,如果让他观察一段时间其人的语言习惯行为习惯,他完全能够干掉其人然后取而代之!世上除了少了一个真庭蝙蝠外就没有丝毫变化!这也是真庭蝙蝠的情报能力冠绝众忍者之处的原因之一。 其他忍者们虽然做不到这么彻底,但是缩骨增高类似的效果还是能够做到,伊贺忍者就有,虽然变化不了面部的肌肉骨骼但是大部分的骨骼肌肉还是能够做到操纵的伊贺忍法——肌肉骗术。 同理,真庭海龟没有七尺高的强壮身材穿戴起这副盔甲于是使用类似的忍法达到了相同的效果,增高,然后体型变得壮硕,最后,撑起整套铠甲。 第八十三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你……”看着突然出现的魁梧铠甲人,右卫门左卫门不禁有些呆滞了,没想到这次竟然会遇到如此多的真庭忍者,往日里出现一个都是非常罕见的高手此时此地竟然接二连三的冒出来,特别的恶心,因为总是在他即将干掉一个的时候就会被下一个救走。 “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吗?虽然不知道你属于何妨势力,但是既然敢阻拦吾等真庭忍军,还重伤了老朽的三个同伴,此等罪行!——不共戴天!啊啊啊!”说着吼着,身着密不透风铠甲的真庭海龟,仿佛相扑选手一样,他开始冲锋! 向着右卫门左卫门的方向猛冲而来,双臂展开到最大,脚步跨度极为夸张,仿佛是跳跃着前进,他的速度极快,身着贼刀·铠的他就像一座钢铁做的高塔直冲冲的朝右卫门左卫门撞来。 只是数息时间,真庭海龟就快冲到了右卫门左卫门不远的身前,“可恶——”右卫门左卫门第一次心情低落起来,本来平静的心态被这接二连三的突变冲击的破碎淋漓,他抬起右手自动式连发手枪然后枪口对准真庭海龟,同时脚步互相剥离着脚踝上捆绑着的鞭子。 嘭嘭嘭嘭嘭,五星连珠,对准同一位置。 五连发子弹被他极速的打出撞击到贼刀·铠的头盔上,然后又是五声金属激烈碰撞的清脆声响,五发子弹又被快速弹开,而贼刀·铠被弹丸打中的地方连一点变形都没有。 “果然是以‘防御’为主题的绝对防御之刀吗?连炎刀·铳都无法造成丝毫的伤害。” 【丸后如】 真庭海龟弯腰低头埋首俯冲,然后用贼刀·铠头部上的锋利刀刃撞向右卫门左卫门。 炎刀·铳内的子弹已经打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没有机会上弹了,而且子弹也无法打穿贼刀·铠。 所以,“不忍法!不生不杀!”只为杀生而服务的忍法。 右卫门左卫门喝道,他双手交叉,在距离真庭海龟还有两尺远距离的时候挥出一副叠加在一起的十字风刃,风刃飞出手臂斩向真庭海龟,正是他故友的绝技——在遇到否定姬之前,故友们的绝技他都有习得。 当!当!又是两声清脆的撞击声响,风刃打在贼刀·铠上没有丝毫的效果,贼刀·铠的外表还是那么的明亮没有一丝凹陷,在月光的照耀下甚至闪烁着一抹银光,攻击碰撞的火花无法让铠甲沾染上焦黑。 没用?那就继续打!右卫门左卫门不停地使出故友们的绝技,一招、两招、三招、四招……但是!没有效果。海龟的冲锋还在持续! 终于,只有一线之隔的距离,两人之间的刹那间便要碰撞,“断罪炎刀!” 这是他最后的最强大的招数了,他的必杀技,与炎刀·铳的特性互相辉映的一招。 他斩出了两条火红的斩击,手中的炎刀·铳仿佛是两把炎刃——附着汹汹燃烧的炎火之刃,当!!!!! 右卫门左卫门下一刻,被真庭海龟的俯冲给顶起,然后头盔上的利刃顺势插入他的身体之中。 先是腹部凹陷下去,然后整个人由腰部为界限对折起来双脚离地,之后再双手攀附着贼刀·铠的后背,最后被真庭海龟狠狠的撞击到大树上。 “嘭!” 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冲击的力量全部由右卫门左卫门承担。身后的大树都被撞出了一块人形的缺口,能够看到里面的树心。 “呕~” 右卫门左卫门从喉咙里由下往上的涌出一口鲜血,他双脚悬空,被贼刀·铠头盔上的利刃定在了树身,仿佛是被愤怒的公牛顶起的斗牛士一般,凄惨而恐怖的被公牛的犄角贯穿腰腹。 贼刀·铠不仅仅是防御之刀,在铠甲的连接缝隙处都是由坚硬的利刃构成,连头部都有两片锋利的闪烁寒芒的刃。 至于右卫门左卫门为何不躲开,他的双脚当时被真庭鸳鸯临死前的“鞭打”给缠绕住了小腿啊! “比起死在复仇的路上,我更想为公主而死啊……” 右卫门左卫门说着,嘴角溢出的鲜血还在止不住的往外冒,他已经没救了,炎刀·铳也打不穿贼刀·铠的防御,左手中的连发式回转手枪子弹已经打空,右手里的连发式自动手枪也没有了子弹,自己几乎所有的忍法全都已经使用了,还是没有效果。 给真庭海龟,不,准确的说是给贼刀·铠造成的伤势,只有两条狭长焦黑的十字伤害,厚重的铠甲还是没有被打穿,真庭海龟——无伤。 比起以前使用西洋刺剑来作战,现在穿戴好铠甲在作战的真庭海龟和他的名号更加的符合,海龟给人的印象是长寿、坚硬、防御、缓慢、伸缩自如……专注于战斗与杀伤舍弃掉防御什么的反而会给人一种落差感。 “哐当~” 右卫门左卫门面上的【不忍】面具掉落在地,他的额头连下垂着,双手就算到了临死前还是死死握着炎刀·铳不放,无力的垂落在两侧的手臂枪口朝下,弹夹里空荡荡的没有了一发子弹,打空的炎刀·铳就是一对吓唬人的空壳。 咔嚓一声,真庭海龟向后退去拔出贯穿右卫门左卫门腰腹然后插入树身的头盔上的利刃,贼刀·铠是一种全身无死角的重型西洋式铠甲,连头颅都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保护着,眼睛的部位设计巧妙,既不会遮挡视野,又不会成为弱点。至少,炎刀·铳的弹丸就无法射入打到他的眼睛。 “现在你该自豪了,连续对战四名真庭忍者与三把四季崎记纪的完成型变体刀,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伟业,临死前的攻击还真是可怕啊,如果没有贼刀·铠的保护死掉的那个人一定会是我。” 看着失去了支力,滑坐在地背靠大树的右卫门左卫门,真庭海龟感慨的说道,然后回头看着仅剩的幸存者,“狂犬!你还好吧。” “只有双腿被打穿了,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不致命,但是川獭和鸳鸯……” “是啊,同伴又失去了两名……为什么要擅自行动!是不相信大家吗。” “不,不是这样的,凤凰宣布了休战结盟的事宜,所以我不想牵连到大家。” “所以你、川獭、鸳鸯就想要一起私自报复虚刀流?用{听说信浓有炎刀·铳出没的消息}为借口?” “……” “算了。”真庭海龟不想要在追究什么,狂犬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这次要不是他观察到鸳鸯的异样,然后又联想到蝶蝶之死对于鸳鸯的打击,不放心之下他就在后方远远的追踪过来,为了不被发现。 没想到他的谨慎竟然也是造成了同伴死亡的因素,所以,他自认为自己也是罪魁祸首,造成同伴死亡的罪魁祸首。 “这个忍者真是可怕,真庭之乡里只有凤凰才有与他交战的资格吧~”真庭海龟观察了狂犬的伤势后把她抱到大树下休息,然后再次走右卫门左卫门的遗体前打量。 “他知道凤凰,也许是和凤凰有什么联系……”狂犬给海龟详细的解释了一番右卫门左卫门的来历。然后海龟惊叹之下,看着掉落在地的面具和他下垂的额头,打算上前,仔细的观察他真实的面貌。 “我劝你还是不要动为好,不然,不管是你的(遗体)还是他的(遗体),之后我都不好收拾……”树林中,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黑发、黑瞳、肤色苍白,五官精致的似人偶一样外表和实际年龄严重不符,仿佛刚刚成年又还带点稚气的少年但给人一种病弱不禁风吹的虚弱感。女子白发、黑瞳、肤色雪白,身材娇小,乍一看仿佛狂犬外表(冻空粉雪)的放大版,精灵古怪活泼好动的雪中精灵——雪女。 他们正是从江户赶来的方羽和咎儿。 第八十四章 终于到来的战斗 方羽凭借从否定姬那里观察(见稽古)得来的预知能力,左右拨动了未来的小范围变动,所以就有了寻仇的忍者们本意是来找他复仇,却由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来迎战了,最后左右田君死在了这里。如果是按照【历史】,没有被改变过的历史运转,左右田君会先后干掉海龟、鸳鸯、企鹅,乃至是最后的——咎儿…… 为了不让自己伤心不如让别人替我难过更好,所以方羽让左右田君的死亡提前了,正如他的遗言所说,本来他会是死在为那位公主大人效命的路上,而不是这样单单的为了自己的复仇而死。 “这不是奇策士殿下吗?您近来可好~我们可是刚刚为您铲除了您的对手——否定姬的心腹,作为【休战同盟】的盟友来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真庭狂犬谦逊的说道,虽然她的腿脚不能行走只能瘫坐在地背靠大树支撑,但配合着她年幼可爱的外表却让人有一种小大人的认真可爱感,如果皮肤上没有那些扎眼的刺青就更好了。 “呀嘞呀嘞~老朽的同伴战死两人,重伤一人,只剩下区区老朽这么一名年迈的弱者,幕府的使者不会做出违背大义之举吧。”真庭海龟说道,全身都笼罩在厚重结实的铠甲里,让人看不到他的真面目,只有自称“老朽”的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头盔处传来。话说回来,就凭他这副身高七尺的强壮身材才能够穿戴的西洋式铠甲,在怎么老迈也不会是弱者吧。 所以这是先发制人的示敌以弱战术。 “不要说笑了,能够从九州浊音港的地下实质统治者——校仓必那里拿到贼刀·铠,做到连旧将军也无法做到之事,不要在自称为‘弱者’了,这只会让人发笑~而且,你说什么呢?我和那个女人可都是为幕府效力的官员,怎么会为一己之私欲而互起干戈呢,这样的话只会让我认为你们是在挑拨离间而已。” 咎儿冷笑着说道,从旅馆里休息了半天等雨水停下来,然后马不停蹄的踩着泥泞的道路从江户赶到信浓,好好的二人世界就那么全泡汤了!可恶啊!怎么这么短暂呐!切利哦!!~~~~ 方羽斜眼瞟了身旁的咎儿一眼,立刻就读出她的表里不一和内心独白,四周散发的冷冻气不是针对自己,完全是把自己的郁闷转移发泄给真庭忍军了。 “喔~那么,凤凰大人签订的休战盟约,你们是打算当做一张废纸吗?” “喂~~你说什么呀!人家哪里签过什么书面上的约定!那个死人脸可是吓人的闯进人家的宅邸里,然后用斩断自己一条手臂的白痴,恐怖的事情让人家强迫性的听他在那里自言自语,人家只是当做一阵耳旁风,一吹就散了。” 咎儿大义凛然的双手叉腰一脸正气的冲铠甲人和坐在地上勉强撑起一条小腿的幼女说着,她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我都看见了,并不是刚巧碰到}。 “是吗?还真是奇策士的风格啊~幕府的恶鬼之女,能够把抛弃信义的事说的如此大义凛然,然后在将自己撇出去的一干二净……” “还是我来说吧。”方羽叹了口气,如果不打断他们的话一定又是没完没了的试探、攀谈、口枪舌剑的先打一场【心理战】然后在开始真正的战斗吧。 “我们两人才是这里真正的第一个来客,比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君埋伏在这里的时候还要来的更早,所以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们都看见了。” 方羽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之前所述说的复仇对象可是虚刀流啊~只不过现在处于劣势就想要避战了,太天真了。 “他,也是你们的棋子?” 真庭狂犬一头冷汗的看着两人说道,这么强大的复仇者作为先锋来阻击他们,先一步削弱真庭忍军的战斗力最后才出来渔翁得利,这一切都是奇策士的谋略吗?太可怕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误会了什么,看着满头大汗的幼女和一言不发仿佛雕塑般的铠甲人,方羽无奈的轻轻摇头。 于是,他们又误会了,方羽的摇头更像是对他们说{你们真的太蠢了,想让人发笑的弱小}。 “破甲之术和卸甲之术都无效化的铠甲,绝对防御之刀,从外部绝对无法打破的钢铁城墙……”方羽看着身着铠甲的真庭忍者说着他所知道的一长串的头衔,有些甚至连真庭海龟本人都不清楚。 “……老朽真庭海龟。” 以海龟为代号的男人说着自己的名字,只要是名留青史的大战,如果没有连名字都没有就被干掉了,那不是太可怜了吗。 “鑢·七·实,这个世界的名字,你们叫我变异体虚刀流也无所谓。持有贼刀·铠的你,此时是不是非常的想要砍人呢,凭你是无法抵御他的刀毒吧。” “没想到还是要战斗啊,我们真庭之乡已经日渐荒废了,没有战斗的和平时代,忍者也无法大肆活跃,到了我们这一代差不多就是最后一代了,背叛幕府抢夺十二变体刀,全部都是为了让真庭忍重新富裕起来。” 【后如】 真庭海龟本来站着说话的动作瞬间爆发起来,他右手手肘对准咎儿的方向,上半身微微低下,双脚大跨步跃进。 “太慢了。”方羽看着仿佛是一头史前巨兽般的钢铁怪物冲撞而来的真庭海龟,淡定的评价着,右手伸出宽大的袖口楼主咎儿的细腰,然后感受着身前凶猛的风势,随风而动轻飘飘的跳到了真庭海龟的身后。 偷袭没有成功,本来想着用说话的方式转移方羽注意力然后将目标对准手无缚鸡之力的奇策士,没想到竟然连一点小小的擦伤都没有给方羽造成。 而且这种感觉是……“忍法·足轻!你,学会了蝶蝶的忍法!”而且,这种感觉,方羽明显使用的更加随心所欲,就好像是本能一样!那种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是全天候无休运做着一样。 可怕之人,不负真庭企鹅的情报的评价——年七岁时就已经是全日之本最强,挑战了日之本列岛明面上的所有剑道馆、武道馆,还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地下武场和深山密林中的隐士强者,而且过程中全部无伤!使用的技巧、招数都是敌对者的绝学!。 第八十五章 大丰收 “但是,足轻这种轻飘飘软绵绵的忍法,对贼刀·铠的防御也绝对没有办法打破!”真庭海龟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人。 “混蛋啊啊啊!竟然突然袭击人家这种弱女子!我可是比窗户纸还要脆弱的啊!七实给我把他大卸八块!!” “不行啊,那样的话贼刀·铠就会坏掉了,征刀任务就算失败了。”贼刀·铠是一把只能从内部解锁的铠甲,只有铠甲内的人主动脱卸下来从外部来看是严丝合缝的。 “你们……”真庭海龟看着无视着自己,在一旁打闹嬉戏的两人,“这里不是让你们来恩爱的地方!!” “……” 瞬间,四周全部安静了下来,鸟儿、虫儿的鸣叫声也停止了,只有皎洁的月光仍在挥洒映照着大地。 “嗯——我仔细想了想,为了能够完好无损的征缴到贼刀·铠,只要把他重伤就好了,不要干掉他了。嗯,这一切都是为了变体刀着想。” 沉默了一会,咎儿扭头对方羽说道,她面色桃红在黯淡的月光下若隐若现,还是没有理会铠甲里沉默的男人,只是和方羽简单的一对一说话。 实在是太看不起人了吧!!就算是有着种种辉煌战绩的【天才】也不能够把吾等看扁!!真庭海龟不知道是被咎儿和方羽的态度给激怒了还是被贼刀·铠的刀毒给同化了,他的心情极度的暴躁,想要用身体外那层厚重的铠甲来撞碎、碾压他们。这就是变体刀的刀毒:斩人欲望,与战斗欲望。 “知道吗,贼刀·铠绝对防御的秘密?”方羽看着面前沉默着,从头盔的缝隙中呼出一团团的白气的钢铁巨人。 “老朽是贼刀·铠的主人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你知道?”真庭海龟站在原地没有妄动,但是之前他也是在说话的时候突然袭击,谁又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呢,忍者不吝惜使用各种卑鄙狡诈的战术来完成任务抹杀敌人,目标就是一切,过程手段不会考虑是否光明磊落。 “贼刀·铠的奥义在于卸力,将一处的力分散到全身,站在大地上则力量被传导到大地中,它将受到的攻击动能传入到外部而非内部,这就是贼刀·铠里的人不会受到丝毫力量打击的原因。” 方羽做出让咎儿后退的手势,然后正面对着他漫步而来,“就用你最强的招式来攻击我吧,放心我不会闪躲,这次咎儿就在我的身后如果我闪躲了她就会受伤。” “……” “就用你从九州那里上一任贼刀主人的海盗那里学来的招式,全力全开的发挥出它所有的威力吧。” 方羽距离真庭海龟的距离又近了,他没有摆出丝毫的战斗架势,体态浑然一体与自然融合,这是他的奥义从虚刀流中领悟出的零式,虚刀流——无花果,能够以无招应对任何变化的自然体。 双手轻放在身旁两侧,随着脚步行走而微微摆动,肌肉松散没有紧绷,大腿肌肉放松每一步都是散步般的悠闲轻松。 “这是陷阱?”真庭海龟迟疑的看着方羽走来的姿势,他还是不敢攻击。 “如果让我靠近你了,我可是会把你举起来揍的哦,用刚才的忍法。”方羽还是那样悠闲的慢走,出言提醒着未动的高大铠甲男。 “……” “如果被我举起来了,那时穿着厚重铠甲的你该如何挣扎。” “十二变体刀,贼刀·铠限定奥义——” “巨大的体型,让你有了巨大的力量——” “刀贼鸥!” “但是巨大的体型也限制了你的灵活……” 真庭海龟身着的贼刀·铠肩膀、膝盖、后背上的几块零部件咔嚓的变形着,有着锋利刀刃的部分全部对准前方,然后他开始冲锋起来,对准方羽的方向!方羽身后就是奇策士,所以他一定不会躲,也不能躲! 贼刀·铠不需要如何强大的招式灵巧的变招,它本身就是最强的攻击与防御,随随便便的摆臂,踢腿,都是富有巨大冲击的攻势,最强大的是攻击的反作用力还不会施加在穿戴贼刀·铠之人的身上。 “而且,【见稽古】的能力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观武之眼,不止于书面上的文字,除了体术、剑道、思想、文字等能够洞察并掌握之外……” 真庭海龟哐!哐!哐!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大海里的擎天巨兽——座头鲸一般横冲而来。锋利尖锐的撞角即将碰撞到方羽柔弱的身躯,一旦相撞,一定会漫天飞舞的四散开来。 “他人的体质、血统、本能,我也可以一并的【看到(掌握)】啊!” 方羽嘴角微微上扬,面对这种笨重的敌人最好的方式不就是用更大的力量来制服他吗 冻空一族体质,观察解析,打散身体肌肉、血肉、血管……分布,然后一一重组,最后复制完成,方羽瞬间拥有了冻空一族的怪力体质,也能够预防严寒了。 “咔嚓!” 真庭海龟的冲击被暂停住了。 他的脚步深深的凹陷在地里踩出了深深的足印,还在持续发力着,钢铁的靴还在不停的后蹬着脚下的地,但是毫无作用。 “你……” 看着方羽轻松的站在原地,所有撞击到他身上的力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作用,方羽单手握住最前方的一根圆锥形螺纹撞角就将真庭海龟的冲击给停止,贼刀·铠身后掀起的阵阵烟雾仿佛是玩笑一般。 “啊啊啊啊!!给老朽放下来!你这个混蛋!” 真庭海龟愤怒而又饱含恐慌的呵斥道,双手握拳锤向方羽的大脑。 “无力。” 方羽用握住那根修长撞角的手随意的将真庭海龟举起到头顶,然后又向高空奋力抛去,“忍法·改·十指弹+无重态。” 于是在方羽手中没有了重量的贼刀·铠被他用双手十指轻快的弹射到高空去了。 “那位黑皮肤的小小姐,你想要……死吗?” 方羽转身看着身后的一步一挪的轻细无声靠近咎儿的真庭狂犬和那个傻乎乎的对着自己傻笑的笨蛋咎儿。 “虚刀流!忍法足·轻、撒菱指弹这两门真庭不传之技!你是从被你杀死的蝶蝶和蜜蜂那里偷来的吧!” “正好啊,你的爱人也在这里,就算我一定会死掉也要让你尝尝心痛的滋味!” 说着,真庭狂犬没有受伤的双手从怀里拿出数枚手里剑,即将抛射向咎儿。 “为什么要多话呢?”方羽无奈的说道,他在转身的时候就从怀里拿出了他最喜欢用的一把变体刀,诚刀·铨,能够试验人心之刀,至诚之刀。 对付真庭狂犬这样的经常将自己的意识附体到她人身上的怪物来说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我问你,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真庭狂犬?不,不是,我,我是冻空粉雪才对!” 看到方羽手中的诚刀·铨,真庭狂犬仿佛大脑被重击了一样,扔下了手里剑双手抱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第八十六章 大丰收(二) 我叫冻空粉雪,今天是一个阳光明朗的日子,虽然山上还是刮起了永无止境的暴风雪但能见度很高。 雪山上一片白茫茫的,如果地表人来到这里的话一定会被吸引着目不转睛的看吧,但暗藏危机的洁白雪花看就久了会瞎掉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瞎掉,但是听族人们着这样说的,那么一定是有道理的吧。 还是和往常一样在蛹山各处散步,寻找着有趣的事物,如果是可爱点的小动物就好了,最好是让我遇到地表上生存的人,那样我就有了新朋友了。 打猎的事务全部由村子里的大哥哥和叔叔们负责,所以年纪较小的我可以在成年之前尽情的玩耍打闹。村子里的人们都很照顾我,最喜欢他们了。 咦~往日平静整洁的半山腰上竟然多处了一串长长的足迹,看着足迹很是娇小深度也浅浅的,应该是人类女子的脚掌,打猎的大叔们教过我追踪和观察的知识,一定没有错! 那么沿着足迹走吧~一定能找到,作为地表人禁地的蛹山第一次有了来客,嘿~我粉雪一定要第一个找到她! 那是一处狭窄的山洞,足迹一直延伸到那里,山洞里有微弱的火光在闪烁,应该是地表人的在生火取暖吧~毕竟能够爬到半山腰就一定是不容易了,极低的温度严峻的气候让地表人连接近都无法完成……她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一定是族人们所说的强者吧。 走进山洞里,果然在岩壁旁蜷缩着一个体态修长苗条的女子,她双眼紧闭鼻息呼出的热气越来越少,似有若无的样子,如果不是粉雪来这里搜查(游玩)的话,一定会死掉的吧。 就让我来救你吧~粉雪这样想着。 突然,这个从地表上来的大姐姐睁开了双眼然后敏锐的看向冻空粉雪,果然大姐姐一定是一个强者,连不适应这里的环境状态糟糕的情况下仍然保持着警惕。 “小姑娘,你是雪女吗?”真庭狂犬神色恍惚的看着山洞口处站立的矮小白发少女,少女的年龄应该不大,婴儿肥的脸蛋、微笑着露出的缺了门牙的洁白口齿,身上穿着厚实的兽皮外衣和一双厚底的兽皮靴子。 “不是啊,我叫冻空粉雪,是蛹山的冻空一族族人……”天真烂漫的冻空粉雪可爱的说道,她小步小步的走到真庭狂犬身旁,担忧的看着面色冻的发紫的真庭狂犬。 “小粉雪……” “嗯?” “能够走进一点吗?我有些冷。”真庭狂犬双手环抱住胸前还是取暖一般,“我一定是快死了,能够给我一些温暖吗?” “大姐姐,你一定会没事的!”说着好像是打气一般,冻空粉雪把双手的毛皮手套摘下,然后用柔软而温暖的手掌握紧真庭狂犬冰凉的手心。 “谢谢你粉雪,我没事了——狂犬发动!” —— “轰!!” 一声巨响在方羽的身后炸起,真庭海龟身着贼刀·铠从高空重重的砸到地上,没有经过任何缓冲,因为身在空中而大地是施力的一方,所以这一次的攻击动能经过铠甲的分散后全部的传导到了铠甲内部,也就是说真庭海龟重创。 方羽准确的把握着力道,通过观察了真庭海龟的声音声线的特性和他的身高体态的衡量,得出多高的高度可以造成真庭海龟伤而不死。 贼刀·铠把大地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铠甲凹陷在地里,破碎的石块向四周飞射,方羽头也不回的向后伸手随意抓了几把,松开手掌后从中散落在地的是数块飞溅到咎儿方向的石块。 “给我出去!这是我的身体!”冻空粉雪仍在挣扎的意识被铠甲落地的重响陡然惊醒,她大声呐喊着,双眼涌出滚烫的泪花,她记起来了,被真庭狂犬操纵身体的日子她的意识只是在沉睡着并没有死去,所以真庭狂犬的在她身体里经过的事情她都记得。 包括,亲手杀死自己的族人…… 冻空粉雪倒下了,她仰躺在地,脸上的黑色线条刺青如潮水般快速退去消失不见,双眼紧闭着只有滚烫的泪花还在不断流淌,划过她娇嫩的脸颊。多日以来的高负荷战斗奔袭,透支潜力的战斗着,双腿被重创不能行走,还有多日以来的精神压迫……最终冻空粉雪昏迷了过去,也许她是不想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吧,让方羽杀掉自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该怎么办?” “你不是幕府的直辖预奉所军所总监督吗?有足够的能力安排吧,别小看她,就算她现在是一个双腿不能行走的伤患,但是腿骨并没有受到影响,养好伤后又是一大助力。” “七实,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是冻空一族的罪人,虽然非她所愿也是用她的身份做的……让她活下去,然后自己来偿还吧——”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嘴硬心软……” “呵,我只是把她看做了二十年前那个可怜无助的小白猫一样的存在,一个也是救两个也是救……” “啊啊啊!!!你说谁是猫啊啊啊!看我不挠你!” 方羽脚步轻盈的躲闪着,咎儿软弱无力的爪击连碰到他衣袖的能力都没有。 不理会身后那只炸毛的猫咪,他走到把大地砸出一个窟窿钢铁巨人旁蹲下,“贼刀·铠真是厉害啊,就算是经过这么高坠落还是没有丝毫变形,不愧是绝对防御啊,估计比永久机关——绝刀·铇还要坚不可摧。” 但是永久机关绝刀·铇是永远不会生锈的刀,至少不会被历史和时间给摧毁,而贼刀·铠终究是钢铁的质地,会被水汽氧化然后锈掉。 孰优孰劣还是不好分明啊。 但是,这次无疑是一次大丰收,【贼刀】,【恶刀】,【双刀】,【炎刀】,【微刀】全部——征缴成功。 除了明面上的五把变体刀的收货,还有从否定姬处【见稽古】得来的【预知未来】,从真庭狂犬(冻空粉雪)处【见稽古】来的冻空族人体质【怪力,抗寒】,从真庭川獭处【见稽古】来的变异忍法【记录调·改】(能够读取事物“声音”的能力)。 至于真庭忍者们的技,鞭法,剑法,投掷法等都是不值一提之物。 只有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的【不忍法系列】和最后的绝招【断罪炎刀】还有点看头,其他的相生忍法只是看一眼就能够一清二楚了的简单“杂技”。 第八十七章 尾声 “该走了。” “……” “回尾张。” “那个……” “嗯?” “这么多,怎么拿呀?你不会是想让我来拿吧?”咎儿无辜的展开双臂,华丽绚烂的十二单衣仿佛是绽放的花朵,美丽又柔弱。 “放心,不会让你来抬的。”方羽看着被等身木盒装好的日和号,部件被拆卸的七零八落的贼刀·铠,仍然紧握不放被左右田君攥在手里的炎刀·铳,被随意的抛弃倒插在泥土里的世上最重之刀双刀·锤,还插在真庭川獭躺尸的胸膛中央的恶刀·錏……最后,最重要的就是在场的三忍者和左右田君的尸体还没有安葬,如果弃之不理未免太不人道。 “左右田君的遗体要装起来,带回给我们的盟友。至于另外三具尸体,还是就地掩埋吧……” 方羽看着昏迷不醒的冻空粉雪,上前轻抚她白皙圆润的额头,“看来要做一具大点的载具才行。” “七实,她的伤怎么样了?” “双腿需要包扎止血,弹丸穿透过血肉没有遗留,现在精神虚弱身体疲惫,不过有着冻空一族的强大体质恢复也不难。” 说完方羽走向道路两旁的树林里,他需要砍树制作能够装下左右田的棺材,还需要制作承载数把变体刀和冻空粉雪的小推车。 —— “喂,”方羽看着小推车上不请自来的“货物”冷漠的说道:“你没有腿吗?请下来自己走。” “哼哼哼,人家可是娇贵的公主,在外出行乘坐仆人的马车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哦,和尸体、病人共乘一车?而且,谁是马?”方羽恐怖的说道,小推车只有前方一个滚轮方便转向,后方有两个杠杆由人力来推动,动力源是人类,也就是方羽,没有什么马匹来拉车! 咎儿只不过是走了几百米远的路就不停的弯腰喘气,百岁老人都没有这么虚吧?于是她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动一圈,就把注意打到了一旁的小木车上,灵活的小腿一蹬就将自己的上半身倒上去了,然后臀部和两条长腿继续挪动挣扎着往上爬。 “嘿~人家可没说哦。”咎儿可爱眨了眨眼睛,用娇嫩白皙手掌托住精致美丽的脸颊两侧仿佛是在说悄悄话一样。 下车自己走?她才不哩。就算是死人和病人的座驾又怎么样,比活人和健康的人可爱多了。常年在幕府攀爬的日常中见多了人心鬼域,她可是知道他人即地狱这个道理。 所以只要是强者就好了,只要是胜者就好了,一定不能倒下!倒下的人像杂草一样会被人肆意践踏,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那个女人一样总是东山再起,被打落一次下一次再爬上来,而且现在的地位比她还高一点! “你的衣服重量明显的不适合你啊,为什么不换一件正常点的。”方羽看着装傻充愣就是不下车的咎儿好奇的问,十二单是指色彩鲜艳华丽的十二件单衣重叠着穿在身上,然后组成华丽绚烂仿佛深秋红叶那般汹涌燃烧的色彩。 重量就是它最大的限制,一般人会穿,但也只有在祭祀,重大节日,结婚一类的日子才会穿上。 而每天,每时每刻都穿着它行走生活的咎儿一定是非一般的有毅力,爱美之心已经达到了要溢出来的地步,说不定咎儿才是时刻负重修行的肉体派强者! “切利喔!人生当然要有更多的色彩啊。” “就像你那处浓妆艳抹的宅子一样?”方羽想起了尾张的奇策屋敷,那处与周围的宅邸截然不同的“妖艳货”,紫色的砖瓦,金色的檐角,大红色的梁木,这类的装饰多的数不清,方羽只能认为她的审美领先这个时代数百年来了。 —— 四日后,否定屋敷内一间空旷的房间里否定姬端坐于主位,面前是两具同样尺寸的木盒或者说“棺材”。 她一言不发的扫视着,金色的秀发还是那么耀眼,碧色的眸子里碧波荡漾仿佛幽静的深潭。 木质棺木一具敞开着,一具闭合着。 在窗外明亮的阳光照射下,格外的清晰。敞开的棺材里是四肢被拆卸双眼紧闭的微刀·钗,读音和“日和号”相似。 日和号仿佛只是在午睡的贵妇人,她那艳丽的眉影和光滑的乌黑秀发与白皙的脸庞朱红的唇色映照的和风细雨,相得益彰。如果不是她没有心跳,呼吸的话。 “真是可笑呢,钗?这是对于喜爱的女子的爱称吗?哈哈哈哈~”否定姬打开铁扇,突然的掩嘴长笑,她没有悲伤,没有忧愁,总是开朗高兴,好像一切事物都能愚蠢的令她开怀大笑。 “……” “啊,想起来了,那个阴沉脸再也不能答话了。” 否定姬恍然大悟的看着没有打开仍然闭合着的棺材。 她不准备打开,不仅是因为有些恶心,而且还会打扰到她的仆人安眠吧。 “比起复仇,更想为公主大人而死~”否定姬咀嚼着和那个讨厌女人一起过来的方羽带来的遗言,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的死前最后一段话。 “蠢货——” 否定姬否定着左右田的忠心说道,但好似口不对心。 “记纪真是一个可笑又恶心的家伙啊,制作心爱女人外形的人偶什么的。” “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会沉默吧,又或者是说‘否定,并不觉得可笑’这样的讨好我的话吧。” 仍然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哎,果然吗,死掉后终究会有些不习惯啊。” 终于,否定姬在无人旁听的空室内表露出自己的一点真物。 内心的真物。 这一次她没有提前得到咎儿一伙征刀成功的消息,罕见的是与尾张城内所有人一样,在方羽和咎儿推着小推车载着众多的收获满载而归之时才知道。原来左右田已经死了,尸体被盟友送回来了。 “这也是预知未来的能力?本来应该在咎儿收集到除炎刀之外所有的十一把变体刀时,左右田会被我派去干掉她。但是抢先一步看到未来的七实君又借真庭忍军之手干掉左右田,最后不仅一举收获了数把变体刀连我这一边的炎刀·铳都抢到了。” “最后,还把炎刀·铳奉还来,那个女人竟然说‘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装饰的两枚铁块都丢了,还好我们帮你捡回来下次小心点,对了面具男的仇我家的七实已经帮你报了,不必感谢’这样的话。”否定姬喃喃自语,特别是到了重复咎儿那段话的时候语速更是特别的快。 “接下来,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天童了吧。” 王道之刃,变体刀中的无毒之刀所在。 第八十八章 出羽天童 如果说微刀·钗是变体刀中的王女,那么王刀·锯就是变体刀中的王,一把罕见的不带有刀毒的刀。 说是刀,但它也没有什么伤人的能力,因为它不是金属的,因为它不是坚硬的,因为它并不锋利,它就是一把木制武士刀…… 这里是出羽天童地的一处名为将棋村的村落,村落民风文雅,喜爱下将棋,王道之刀就放置于村落里一处名为心王一鞘流的剑道场里——道场的当主名为汽口惭愧。 将棋村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在战国乱世时以剑道闻名天下,村落中习武成风,剑道场如棋子般星罗密布于整片村落,那时候将棋村还不是将棋村。 就如剑士两圣地:严流岛长刀流对决双刀流,土佐清凉寺刀大佛。棋士们的圣地就是这里了,出羽天童将棋村! 与改变了的时代一样,战国末期,剑士们受制与旧将军之令狩刀令与和平时代的抛弃,剑与剑的交锋已经不是时代的主题曲了。不能改变的只能被抛弃或碾碎,所幸将棋村还有另一种选择,另一种替代,以棋代刀! 与大海对岸的国度相似,日之本有着属于自己的“象棋”即将棋。 发源地是印度,从平安时代传进这个国度。自尾张幕府统一乱世,进入和平时代以来除了二十年前的那场叛乱之外在无别的战争,于是将棋竞技之风开始盛行,甚至一度成为了衡量军师们军事策略的标准! 这就是将棋,一种不限于室内竞技的竞技,已经成为了一种衡量实力的象征。 “所以,你来过这里很多次了吧。”方羽看着村落街道四周的布局,不时能够看到露天场合里众人围成一圈包围着什么观看,虽然神色专注甚至抓耳挠腮但却一言不发,静寂无声。 “当然啦!我可是奇策士啊!”咎儿自封奇策士当然自身就是一名优秀的策士兼军师,对于将棋颇有心得也不奇怪,她拜访这天童,将棋村也有数次了,所以对这里的环境也颇为了解。 包括这里仅存的一处剑道场——心王一鞘流的存在。 “第十二代当主,汽口惭愧,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方羽打量着周围人群混杂却又安静的只有棋盘落子的声响的矛盾氛围。 “总之,还是到目的地后你自己看吧。”罕见的,咎儿没有详细的说明可能会是敌对者的资料。 “……” 方羽微微点头,他已经明白了,有时候不回答就已经是一种回答了,至于用预见未来的能力窥探,答案一目了然的话那不是太过无趣了吗?而且他在未来没有找到治疗他体内病魔的方法,至少在此方世界的未来没有。 为什么这次征刀仍然是咎儿和方羽两人呢?弟弟七花,下酷城主银阁,神主迷彩及其众神社巫女,还有已经恢复行走能力的冻空粉雪,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行动? 当然是因为方羽另有安排,粉雪醒来后经过方羽的细心安抚,在精神跌入谷底的时候被极度富有亲和力的方羽一通话连番轰炸,然后是阐述说明她活着的作用和死后的作用,最后是虾夷蛹山上冻空一族尚存的老弱妇孺们。 总之冻空粉雪就丢给了擅长“治疗心之伤”的敦和迷彩了,冻空粉雪就成为了三途神社新一任的护卫。 双刀·锤也留给了她。 “到了。” 将棋村的中央地带,整个村子里最显眼显赫的建筑,心王一鞘流道场。 这是一座二十叠左右大小的道场,道场内只有一名女子正挥舞着木刀一一演练招式,很平常基础的招式:袈裟斩,逆袈裟,唐竹…… 女子身高五尺八分三寸,赤足,手中木刀无柄无鞘全长不超过三尺,木刀看上去光洁如新但又给人一种历史的沉淀感,没有篆刻刀纹,木刀上的纹路全是源自木头本身的纹理。 方羽没有出声打扰他看的出来,这个女人极度认真或者说专注,她把每一次劈砍,每一次斩击都灌注了全心全意的力量,没有出力七分自留三分的从容与散漫,如果不发出声响她能一直练习到脱力为止。 咎儿则是明白挥舞木刀之人的性格,她也静静的欣赏着不打算出声打断。 她就是继承汽口惭愧之名的第十二代当主,心王一鞘流的唯一传人,继承人,馆主和持·刀·者。 汽口惭愧,惭愧二字实在不像是女孩的名,但这二字有斩却心鬼之意,心中无鬼则堂皇大气。 “这就是活人剑吗?”方羽看着停止挥剑擦拭汗水都汽口惭愧问道。 “只是名气大而已吧。” “阁下是?” “我们是幕府的使者,此行是为了征缴战国时代的异端刀匠四季崎记纪打造的十二完成型变体刀而来,而目标之一的王道之刃·王刀·锯就在这里……” 咎儿走到方羽身前抢先说明来意,她不打算用最后的手段来夺刀,如果能够凭借交涉拿刀那就再好不过,而且她拿刀不是强取豪夺而是有补偿的,虽然是由幕府来补偿。 “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晓,但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将王刀·锯交给二位,这是我心王一鞘流传承与证明之物。请走吧……” 汽口惭愧语气坚定的说道。 心王一鞘流有着辉煌的历史,光看它传承了十二代人就能知道它的历史有多悠久,到了汽口惭愧十一代的时候已经名声远播,连远在中央的尾张幕府也知道它的名字。 但是,那是以往。现在的心王一鞘流只有一人,第十二代当主,汽口惭愧。即使这样,她还是没有放弃开设维持着这座只有外表气派内里空荡的剑道场。 她的父亲早亡,祖父养大并教导她,数年如一日的挥剑已经融入了她的人生,就算道场门下无一名门生她仍然毫不在意的坚持着自己的方式——让心王一鞘流传承。 “……那么,我们先走了。” “不以杀人为目的的剑道,竞争竞技类的剑道,和平时代的剑道,修身养性的剑道……”方羽一脚迈出门口一脚留在门内,以门框为界线,他前边身子笼罩在阳光下很是晃眼后背留在道场里对比之下颇为暗淡,极为自然的好像只是在喃喃自语般的说道,“真是……恶心,自欺欺人的剑道。” “等等——” 虽然声音微小却清澈入耳,汽口惭愧目光锐利的直视方羽即将迈出门的单薄背影语气严厉而又肃穆。 第八十九章 最后二刀 富士树海 一处宽敞山洞里,常有呼啸的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奇异声响。 风洞环境恶劣,温度极低不断掀刮的阵阵寒风肆意的掠走所有的温度。 树海茂密,就算是正午的阳光经过高大浓密的树冠筛选后只有依稀的几缕阳光能够落下来。 风洞也一样,这样就更显得阴森黑暗和隐蔽了,仿佛魔鬼吞噬人间的漆黑大嘴连光线都逃不过它的捕捉,“呜呜”的风声好似饥饿的肚鸣从咽喉里传来疯狂的暴食欲望。 本就人烟稀少的富士树海,到了这座风洞口前就更不会有人想进去一探究竟。 这时,罕见的风洞前来了两位客人,一人高一人矮,都是男性,高一些的是正常成人身高,他面无表情深色冰冷,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只有一双闪烁着寒芒的锋锐目光让人过目不忘。矮小者也并非侏儒,只是年龄尚幼,脸蛋上还有些婴儿肥甚是可爱,整个人东张西望的神色慌张看起来非常的胆怯,却又是符合年龄外表的做派。 两人正是为寻找完成型变体刀而结伴的真庭凤凰和真庭企鹅。 凭借真庭企鹅强大而优异的情报搜集能力和他深受命运眷顾的忍法“命运崩坏”的加护,两人一路上非常顺利的找到了这里,一处还没有被探索过的隐蔽险地。 至于路上遇到的山贼,劫匪,人贩子……对于以暗杀目标为生涯忍者来说简直不能入眼。 “凤、凤凰大人……”真庭企鹅脆脆的说道:“这里、这里应该就是,完成型变体刀的存放位置了……” “真是太感谢您了,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一定还停滞原地不知所措吧。” “嗯……”面对凤凰的赞赏,企鹅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颔首嗯声。 “走吧。”真庭凤凰率先踏进这漆黑的风洞,浑然无视了风洞外在的恐怖容貌。 “啊!……是……”真庭企鹅连忙小碎步跟上。 —— “站住——” 方羽背对着汽口惭愧,留在门框内那只脚却停了下来,看着咎儿回首疑惑的表情方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虽然心王一鞘流到我了这一代恐怕就是终末了,但这份不希望前人蒙羞的感情绝没有半点虚假,”汽口惭愧没有丝毫的遮掩,堂堂正正的说道:“所以,我绝不能对阁下一再的羞辱视而不见!” “来决斗吧!用胜负来说明一切!”汽口惭愧向一旁狠甩了一下手中的木刀,让她的话更富有魄力。 “喔嚯!~你这是要主动挑战吗?那么被挑战的一方如果同意的话岂不是很不公平,所以就让被挑战者来选择胜负双方应尽的义务,如何?!”咎儿小跳着闯进来,跑到汽口惭愧面前语速流畅字句清晰的说道。 她实在是太高兴了,本来还准备到将棋村的旅馆里休息顺便思索对策,没想到汽口惭愧竟然主动的提出决斗,对方羽充满信心,认为方羽一定必胜的咎儿已经想好了决斗结束之后的条件了。 “可以,时间就定在三日之后,地点仍是这座剑道场内。我要让你知道,活人剑绝对不是什么自欺欺人的的剑道。” “只不过是在这个和平时代大受追捧罢了,幕府不希望剑士们手中的刀剑过于锋利又不想像旧将军那样重蹈覆辙于是让不以杀人为目的活人剑大行其道,其中就包括你的心王一鞘流。”方羽毫不留情的嘲讽,就算是在二十年前大叛逆飞弹鹰比等掀起的那场大乱里也没有见到心王一鞘流活跃的身影,现在能够名声远扬不过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罢了。 “就算是木刀,打在头上也能要人性命,打在手臂上会骨折,打在身躯上会内脏受损,打在喉咙上会打断气管,只是不能像武士刀一样斩击——活人剑就算不是杀人剑,也是厉害的杀人之术!” “就当是那样吧,走了。”方羽无所谓的说道,他主动牵起咎儿的芊芊小手带向道场外。 汽口惭愧没有阻拦,只是目光更加坚定,本就个性过于认真的她此刻恐怕是想着要用决斗前的这三天时间,来更加认真的锻炼剑术吧。 “啊?!哦哦~”被方羽猝不及防牵手给惊住了,咎儿的面色带着七分讶异三分惊喜,她瞬间会过神来感受着手心冰凉却柔软细腻的掌心,知道这就是真实之物于是又对着汽口惭愧弯腰道歉:“抱歉,打扰了~” 仅仅是四十五度角的出于礼貌的弯腰致意,随后腰部仿佛是装载了弹簧瞬间绷直。 咎儿面带喜悦的转身任由方羽牵引,“你知道将棋村最好的旅馆在哪吗?” “啊呀!你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走在前面!” “当然是因为约会的时候男人就应该走在前面啊。” “你竟然这么理直气壮!虽然也不想反驳什么……” “反驳?” “就是约会……什么的。” “这样啊,只要是数量超过一人的出行就是约会吧,有什么问题。” “问题太大了!切利哦!” 看着两人背影和走到很远还在断断续续传来的富有活力的声音,汽口惭愧关上道场的滑门,虽然平日里到了这个时候她就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训练量,但是既然约定了三日之后的决斗,非常认真的看待这场为心王一鞘流正名的决斗的汽口惭愧继续从头开始新一轮的训练,她的体力在之前的训练中已经用尽,停下来后只是短暂的和突然闯进剑道场的咎儿和方羽交谈了几句话,体力仍没有恢复。 她强行拖起疲惫的身躯,“呀!啊!哈!”之类叫喊声不绝于耳,每一次挥砍都用尽全力竭尽嘶嚎,让身,心,体三者融为一体,在斩击的一瞬高度统一。 只有地板上滴答的汗水作为见证,脚下的木板已经被侵湿,但汽口惭愧的脚步没有打滑,前踏步,后跳斩,左挪闪,右横移,转身。赤着的白皙脚丫掷地有声的踩在古朴大气的木制道场地板上。 门外阳光正好,门内汗流浃背,一扇白纸门户就是隔绝把门内辛勤苦练汗流浃背的身影遮挡,当门户打开门外的人们只会看到她精湛强大的剑术不会看到背后付出的辛勤汗水。 “现在先好好逛逛这座村落吧,我还没有好好看看它呢。”方羽眼神雀跃环顾四方下棋的人群,既然来到这棋士的圣地当然要好好感受一番。 “好吧。反正现在也不是旅游观光的旺季,现在的旅馆还有很多空着,足够等到我们在外面玩一整天还有房间!”咎儿也高兴的应允,她是常客熟知将棋村的情况。 第九十章 目隐将棋 傍晚,将棋村内的一处旅馆里。 “七实,今天也看到了那把完成型变体刀了,但是感觉……”咎儿柳眉稍皱,不知该如何形容。 “很平凡。”方羽接过话说道。 “对,虽然已经见过不少异端刀匠打造的变体刀,见过有刀之名铠甲,铳炮,石棒……但它们都有着各自的主题和强大之处,而作为普普通通的一把木刀,还是被称为【王刀】之名的王道之刃,实在让人看不懂。” “你真的看懂了吗?” “唔——我仔细观察过汽口惭愧的锻炼,发现她手中的木刀并无任何奇特之处……” “不,不要只关注刀,持刀人也要一并关注。变体刀不能选择所斩之人但能够选择刀主,持有它的人也一定是最适合它的人。” 就像绝对坚固,永久不坏的最硬之刀——绝刀·铇,它的前主人美浓的泪磊落被真庭蝙蝠干掉,真庭蝙蝠有着天下无双的柔韧身躯可以变化成各种模样,比起泪磊落显然是他更适合当持刀者。 最美丽脆弱的薄刀·针,它的剑刃非常的薄,连阳光都能穿透过去,如果不能贯通剑筋的挥舞一定会自发断裂。它的前主人也不是锖白兵,锖白兵只不过是受雇于幕府委托前去征缴变体刀时才从前一任手里拿到的薄刀·针,薄刀·针的特点对于天生就有绝顶剑士天赋的他来说既不是束缚也不是禁锢,他就是能够自如的使用,所以他才是薄刀·针最合适的刀主。 只不过两人都被更强大的人形变体刀给打败了,虚刀流本就是四季崎记纪所播下的根,从他见到虚刀流祖先鑢一根开始就预言到鑢一根的后代会为以后的计划做出贡献。 而且鑢一根其实是一个天生的剑道白痴,他连握刀的手法都不标准就算挥刀斩击千万遍也只是徒劳,连三流剑士都算不上,无刀剑士最强之剑道流派,说来好听其实只是不会用刀而已。 这份天生不会用刀的的缺陷仿佛诅咒一般,遗传后代,一直到了鑢七花,方羽这第七代。 不承岛为何禁刀,岛上连一把刀具都没有,劈柴做饭捕鱼统统徒手使用虚刀流的招数,就是因为即使有刀作为鑢家的血脉也不会使用啊,切菜说不定还会切到自己。 只有方羽,他是一个变异体,跟随父亲鑢六枝在日之本本土生活的日子里他学会了使用刀,就仿佛是无所不能的天才突破了血统天生的缺陷,这份改变也是让父亲鑢六枝为之恐惧的原因之一。 “汽口惭愧,我来将棋村不少了也见过她很多次,毕竟是将棋村唯一的剑道场还是在整个村落的最中央,那么气派的剑道场和名声远扬的心王一鞘流之名竟然门下无一名门生,只有第十二代当主汽口惭愧,”咎儿面色古怪的说着,她的印象中,汽口惭愧,“她就是一个古板,严肃,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无趣的严厉的人。对于门下门生过于严厉导致道场门徒四散还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说完咎儿还捂嘴大笑,她一想到当时询问汽口惭愧时当事人还懵懂无知的样子就一阵腹痛,憋笑憋的过于难受还让她直捂着肚子弯腰喘气。 “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木刀的主人也应该是木头脑袋……这样的。” “不是吗?” “没有人天生就是木头,就算是严厉的人格也是后天的塑造。”方羽面色平淡的看着咎儿,“你没有觉得,走进那处道场里就有一种安心感吗?” “嗯——我在七实身边一直都很安心。”咎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所以对于她来说就没有感觉,毕竟一直处在安心的生活环境里遇到一件让人感到温馨艺术品是不会大惊小怪的,只有处于艰难恶劣的地狱中才会明白平稳,安心,舒缓是一种如何耀眼而奢侈的宝物。 走进心王一鞘流剑道场,方羽之所以没有打断而是耐心观看汽口惭愧结束训练的原因就在于这份奢侈又来之不易的安心感。 深受病魔摧残折磨,虽然外表看不出但是内里早已千疮百孔,方羽的身体状况一直处于濒临崩溃却又死死的咬牙硬撑的摇摇欲坠里,脚边就是深渊时刻不能松懈。他的精神被打磨的紧绷又坚硬,但在剑道场里的时候却好像进入了王刀的领域里,虽然身体的疼痛感没有好转但是精神上的状态有了良好的安抚,就好像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哼唱着摇篮曲,纤细柔软的手安抚着紧绷的神经,用温暖的温度来抚慰他冰凉的内心…… “那把木刀,或者说【王刀·锯】有着名副其实的能力,不愧王之名,它是变体刀中唯一一把没有刀毒的变体刀,而且还能够驱散,治愈刀毒,让人心平气和,只要在它的范围内,就是王之领域,王之乐土。”方羽把手放在咎儿的脑袋上,胡乱的揉搓着她没有一丝杂色的雪白长发,柔软顺滑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 咎儿有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或者说非常富有年轻活力的脸蛋,明明年龄只比方羽小几岁(方羽现在28岁)却还像一个小妹妹一样,人偶般可爱,好像雪白的公主永远不会衰老就像是被冰雪冻结了时光一般。 只有长长的头发能够证明她已经活了很多年,才不是小孩子,披散着没有用绳子束缚的长发把咎儿整个人都给埋住了,就像是遇到了雪崩一样。 “这样啊……但是王刀·锯既不锋利又不坚硬,心王一鞘流是如何守住的呢?” “也许是别人故意不取呢……”方羽把脸搁在咎儿柔若无骨的肩膀上,轻轻的嗅着她不知是体香还是发香的好闻气味。 “好痒啊~”感受着方羽的鼻息,被吹的乱动的发丝窸窸窣窣微微摆动,摩挲着白嫩的脸颊,咎儿娇声说道。 “既然来了这将棋村,不如来一盘将棋吧,白天已经看过很多回别人下的了。”方羽双手抚摸咎儿柔软蓬松的长发感受着掌心的顺滑舒适。 “不要!”咎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是怕输,只是下棋就没法坐在一起了,中间隔着一盘棋对坐什么的太讨厌了! “目隐将棋。”在拥有某种程度的棋力的棋士之间所成立的下棋方式,不需要棋盘,单纯的依靠着彼此的记忆力,在脑海中形成一片棋局,也就是说在脑海中下棋!这绝不是简单的技术,但是这座将棋村里的原住村民大部分都能做到这种程度,虽然实力不同但水准都很高。 “可以。”咎儿同意了,一局将棋差不多两百多手棋,对于她来说不是问题。 “三四步。”方羽出言,他先走一步。 “六七步。” “二二角成。” “八八银。” …… 第九十一章 棋圣 第二日,早晨天色蒙蒙亮,方羽缓缓的睁开双眼,转头,一眼就看到正在榻榻米上呼呼大睡的咎儿,她慵懒环抱着方羽的手臂嘴角挂着一直没有退下去的微笑。 昨夜将棋下了十盘,全凭着双方的记忆力来记住棋子的摆放位置。方羽的战绩:十局全胜……为了让胜利显得更加艰难他很是花废了一番心意,总在快要弹尽粮绝,兵马尽亡的危机时刻险胜,有来有回的棋局才有让人继续努力的欲望,如果他一直强硬的步步紧逼,不给咎儿吃数颗棋子的话那这个游戏就没有进行下去的理由了。 没错,方羽把自己当做是一名玩家,在第一次血色世界里他最钟爱的游戏就是下国际象棋,就算没有对手也要在幻想中,在心里创造出一个对手,自己走一步然后幻想着对方走一步。 之前是因为现实的逼迫,只能放下棋盘上的博弈进入到现实来挑战,没想到现在又可以体验到棋局的乐趣了,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变化吧,如果是天翼种的话,就算是那么残酷的世界对于她们来说也不过是游戏吧。 “呜呜呜~”咎儿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呢喃,虽然词句不清但是很可爱,她温热的通红的脸蛋比熟透的林檎(苹果)还要红润,夹杂着几分晶莹剔透的光泽和白皙滑嫩的洁白。 樱桃般红润的小嘴蠕动着像是在咀嚼又像是在索吻。 “天亮了。”方羽欣赏了一会咎儿的睡颜,出言打破这祥和的平静,他本来不需要在床上睡觉的,只用在地上打坐冥想就好,睡觉对他来说是一种奢侈他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做梦的感觉了。 不能睡,一睡就会永不醒,至少,现在还不能睡。方羽一夜都在闭目养神,现在正躺在咎儿的旁边,最重要的是——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衣!沉重华丽绚烂的十二单在睡觉的时候是不需要的,所以方羽被环抱的那只手臂可以轻易的感受到单薄衣裳下那柔软又凹凸有致的曲线,虽然有些小,更不用说比拟敦和迷彩,汽口惭愧之流,但是配合着她纤细苗条的身材还是能够凸显她的优势! “唔唔,再让我睡一会啦~”咎儿用小脸摩挲着环抱着的臂膀,像是爱粘人的猫儿一样。 “那你睡吧……”方羽用轻巧柔和的力气打开咎儿的束缚,起床揉了揉有些僵硬麻木的手臂,然后把棉被铺平,让被子更大面积的包裹住咎儿,少了一个人的空间后被子显得更加的宽敞,咎儿舒服的享受着更多的柔软温暖,“嗯嗯,好的~” “你起来后要找我的话就去街上吧。” “好的~”毫不犹豫的回答,咎儿的眼睛还在闭着,为了棉被的温暖她就连和方羽一起游玩的机会都放弃了!这是棉被的胜利,人类永恒的试炼! “食物和水我会放在桌上。” “好~” “衣服已经折好了一会穿起来。” “好~” “走了。” “好~” 方羽看着只会说“好”的咎儿,无奈的和上滑门走出旅馆。 在旅馆老板娘热情洋溢的笑容中走向街上,将棋村不愧棋士圣地之名,这里的居民游客都有一定的棋力,就连咎儿那种水平的也看到了两三个,虽然都是垂垂老矣的年迈之人他们把毕生的精力心血全部的投入到将棋里去,就算是再劣质的天赋经过如此多年月的汗水浇灌也会成长的参天蔽日。 “能让我来一局吗?”方羽看着与老人对弈的青年正抓耳挠腮的思索,如何也走不出下一步的僵持局面。 左方青源焦躁的情绪被一声清越富有磁性的嗓喉吸引,仿佛是清泉流过石上,把不安烦躁的情绪给带走只留下清凉的爽朗。 那是一个精致的人偶!但是他是活的,漆黑的长发宛如绸缎披散在身后,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起波澜,仿佛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文人雅士一般带着扑面而来的书卷气,就算是这样稍显过格的举动也显得平平无奇让人觉得自然无比,而不会生气拒绝。 “可以吗。”方羽看着愣神的看着自己的青年,再次出声提醒。 对面的老者已经久经岁月风霜的磨练,心境古朴满是老茧但就算是有着丰富阅历的他也短暂的被方羽的外貌惊艳的恍惚了一下。沉默着,没有出言拒绝,让对弈的青年来决定吧。 “好,好的!”仿佛左方青源才是失礼的一方,他连忙会过神来应声答好,起身让座。没有急着走开,“需要我从新摆好吗?”他看着方羽清秀苍白的脸庞,虽然很柔弱但那个凌然的气质让人一眼就能辨出他的性别。 “谢谢,这样就很好。”方羽坐上空着的木凳,顺便向他摇头致谢,“这盘棋还没有走完呢。”说着便移动【角】。 “九五角打” 被困住的王将仍是岌岌可危,“八五香”老者飞车(香为香车简称,棋子中的一种),咄咄逼人寸步不让,被左方青源留下的劣势在老者的撕咬围堵下一步步扩散。 但是,为什么要堵住呢,“同玉。”方羽故意将棋子挪到老者面前,这是一步弃子,看起来没有任何作用既不能兑子也不能解围。 “围玉。”哐当一声,棋子与棋子清脆的碰撞声响传来,老者欣然吃下这个香。 为什么,这不是最好一步也不是最强的一步,是要拖延死期吗?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左方青源看着方羽的走法,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走出如此初学者的一步棋,难道“是我看错了?”左方青源小声的说着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话。 方羽好似无意间活动颈部似的转头瞟了左方青源一眼,漂亮的好像黑珍珠一样的眼睛里平静的没有起伏。 “四五桂打” 方羽走桂马,老者对应“五八香打” 胜负的天平已经渐渐倾斜,属于方羽一方的天平上的筹码被一枚枚拿走加重到对方的托盘上。 “后手番”方羽用后手番一手损换角战法,一枚棋子换一枚棋子。 老者的【步】棋已经全数走到己方,将兵线全书推进,而属于方羽的棋子数量只能用残兵败将来形容了,不仅数量少,重要的棋子还被吃下了一大半。 但是方羽仍然没有认输,气定神闲的下着,每一步都是不假思索的即刻走出,好像只求快的赌徒,根本没有棋士的思索精神。 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就算是不懂将棋的人也能看出胜负,局面上的棋子数量是1:3,方羽是一。 但是,他还在下,没有认输。 “有什么意义呢。”老者都劝说似的出声说道,他已经胜券在握,接下来的棋子走法连想都不必想,既然都是赢为什么不赢的好看,潇洒一些呢。 “……” “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接着走下去只不过是注定的败局,认输吧。”连一旁观战的左方青源也衷心的劝说,他没有小瞧和鄙夷,方羽的外貌气质给他一种熟悉富有亲和的好感。 【众生相】:源自仙人比我木轮回的特性,取自佛有四相即我相,人相,寿者相,众生相中的最后者,世人观其面貌都会看到熟悉的特征模样,其来自观看者的心与意识。 “不,我只是想要给自己加大难度而已,不然的话就太没有意思了。”方羽平静的说道,他的语气还是和开始时一样,古井无波不露分毫。 第九十二章 棋圣(2) “哐当!” 【步】棋在方羽修长纤细的三指中夹击与橡木棋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升变】。(与象棋只有兵能升级不同,将棋除王将/玉将,金将外都能移入敌方后升变,王将/玉将即“将,帅”二子) “打入”老者微眯双眼,将吃掉的方羽的棋子从新摆上棋盘,尖角对准方羽方向。(打入,将棋规则之一,也是最复杂最富有观赏性的规则,可以说是将棋的灵魂。棋手吃掉对方的棋子后,可以将俘获的棋子放到我方驹台上。) 老者是王将,方羽这边是玉将,通常来说持有王将一方为棋力较高的那一方。 “王手。”(将军的意思) “什么时候!”老者的眼睛瞬间张大,浑浊昏黄的眼珠里竟然无比清澈。 站在棋盘旁观战的左方青源也被方羽突如其来的话给震惊到了,常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但是面对方羽的棋力就算的亲眼见到也还是看不懂其中的奥秘。 老者沉默了,这是他第一次需要花过多的时间思索,思考到底哪里没有注意到,哪里有破绽和漏洞。 环顾棋盘一周,对手零星散散的棋子竟然多数已经落入到己方,玉将处于孤立无援之地!这是把所有的兵力都拿来进攻舍弃掉防守啊!观棋见心,从对手的走法,气质,思索时间,神态等方面都能片面的看到一个人的内心,棋路风格,更是为人做事的风格!这个年轻人的内心与外貌实在是太大的反差啊,虚弱病态的外貌好像不禁风吹雨打但是内里的雄心早已蓄势待发熊熊燃起,这把火,是要把自己给点燃吗? 老者沉默的思索着,方羽也没有着急催促,就算是对面的老者用目不转睛的方式直视着自己也无妨。 “还没有【诘】……”(王将无处可逃时称之为诘) 老者移走【王将】,在方羽的【步】棋威慑下转移。 还有很多机会!这是一个进攻至上的狂徒,他疯狂的崇尚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连自己阵营里所有的兵力全部都投入到进攻来,只留下一枚玉将在,这样挨过了前期的攻势接下来疲软的时候就是他的必杀了!老者想着,但他的额头已经变得湿润,大脑在快速思索皮肤的温度也在上升,只有面部的表情没有变化。 “王手。” 方羽这次走的是另一步棋【桂马】,绕过【金】,【银】,【步】,【香车】,正好是围堵在【王将】身前!好像他一早就想好了接下来所有的走法,变数,路线,在老者悠然的挥兵南下之际组织好少数精锐实行刺杀,这支队伍强而险,一开始就想着用自身的命来交换,不惧死亡,不惧风险,露宿风餐,披荆斩棘。 将在后,敌在前!身后无人守,只能在敌方之前抢先斩下【王将】首级!功成则身退,功败则自亡! “飞车”老者撤回棋子挡在【王将】与【桂马】之间。 “王手。” 方羽再次出声将军,这一次是必杀,不管老者的【王将】如何挪移躲闪,还是用棋子格挡替换都无可奈何,无法防御。 “这是……诘!” 藤原居士艰难的说道,三次王手,三次布局!这就是为了最后的这次绝杀而布下的棋子吧,前两次的王手只是将【王将】逼入牢中,自己的撤子回防也在此刻成了阻碍,不管如何移动下一步都会被他的【角】或【步】干掉。 “我……认输……”第一次这么艰难的说出口,藤原居士的年龄已经迈入花甲之年,在这平均寿命普遍不长久的时代里他已经算是罕见的长寿了,但是面对这种绝望的局面还是第一次。 本就是接手他人的残局,然后故意送子让自己持有的棋子数量变得愈加稀少反向增加对手的实力,走着让人看不懂的棋路到最后竟然成了必杀的局,而这一切的开始都只不过是“为了增加难度”这样的目的来做!那么对于作为把将棋视作信仰的藤原来说这到底是一种多么狠辣的折磨啊,而且还是在自己处于绝对的上风时翻盘。 “您没事吧。”方羽看着好像失去了精气神,双手垂放在两侧与棋盘相隔两寸的地方,呆愣的看着棋盘的老者。 “没事……”藤原居士沙哑的说道,好像是元气大伤又好像只是恢复了本来的老朽姿态,之前的中气十足模样只不过是错觉恍惚而已。 “那么,能告诉我将棋村里哪里能找到高手吗?将棋对于我来说太没有意思了,棋盘上横十条竖十条相互交错的线,每一步,每一个角落对于我来说都没有秘密,将棋就好像是一个玩具,一场游戏,作为测试军师策略能力什么的说法只不过是玩笑而已,实在难以登上殿堂。不如说,将棋——就是无聊之人琢磨出来的无趣之物,然后再由一群同样的蠢货来崇拜,推广,他们贫瘠而狭小的脑子里实在是没有装下多少知识,活了那么久把这盘玩具琢磨了几分就以为自己有偌大的本事……” 方羽平淡说着一大通话,这尖酸刻薄辛辣的言语把周遭围观的群众们激怒的面红耳赤,虽然他很好看,虽然他很亲切,虽然他很清秀,虽然…… 但!这绝不是让他可以这样侮辱将棋的理由!他以为这里是哪里啊!他到底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吗! 这里可是将棋的圣地!棋士们的才智,思想相互碰撞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新的棋士来到这里,每时每刻都有收获满满的棋士离开,来的人满怀敬意,走的人饱含喜悦。但是,从来没有哪个人敢在将棋村大放厥词,说将棋是一种愚蠢之人发明的愚蠢游戏! “你别想走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 “这里可是闻名于世的将棋村!” “棋圣都不敢说这句话!” “历代棋圣辈出的出羽天童将棋村还没有被人评价过这样的话!” 这些是文人气质浓厚的雅士,破口大骂之言,粗鄙之语都不被这里的人接受。 将棋村的居民们和来这里观光赏玩的揽客聚集的越来越多,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不大不小的整个将棋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个异乡人侮辱将棋。 “啊……”看着方羽闹出的乱子,一旁的左方青源张嘴无语,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是名门之后,虽然不是蕃主,大名,但也是拥有姓氏的书香墨客之家,面对这样的事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要慌。”方羽微笑着看着他,好像是在安慰他一样,但是搞出乱子的明明是他才对啊!为什是我着急啊!左方青源无语的扶额擦汗。 “不要吵!不要动手!”失神的坐在方羽对面的藤原居士大喊,在将棋村有着不小声望的他发话还是很有作用的,“你能为自己话负责吗?年轻人。”他深深的看着方羽苍白的柔弱外貌好像只要穿透表层看穿其中蕴含的澎湃力量。 “当然。之前话虽然辛辣难听,但的确是我的肺腑之言,碍于没有对手我一直都是在心里自己和自己下棋,我无比的渴望能够输一次!如果谁能够击败我,我可以完成他一个愿望。” 方羽看着老人的三分祥和七分威严的面庞,认真的说到。 “我看的出你的身体里有着强大的能量,但是周围的人可不信啊,不如……”藤原居士打算用自己的信誉来为方羽做担保。 “不必了,他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我是尾张幕府鸣将军直辖预奉所军所总监督……” 人群中一个白色的精灵走来,好像浓墨重彩的画卷里让人遐想的留白,穿过层层人潮,手持篆刻铭牌,悦耳动听的清脆声音闯进每一个人耳中。 第九十三章 棋圣(3) 这是一座三层高的茶楼,楼下人声鼎沸,来往之人络绎不绝他们相互交头接耳的讨论交谈,将棋村从来没有一刻如此的热闹。 一楼也是最大的一处楼层,这栋茶楼名叫【甘霖】是出羽地带闻名遐迩的茶馆,只因这里供应全日之本品级最高的茶“玉露”。 玉露是难得罕见的珍品,在大海的对岸传来“茶”这种饮品之后,世家贵族均已饮茶为风雅,对于茶的追求也愈来愈高,而玉露的生产更是严格据说一百棵茶树都可能找不出有一棵能够生产。 玉露涩味较少反而甘甜柔和,茶汤清澈有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但是,今天的“聚会”并不是为了稀有的名茶而来。 一楼,“诶,现在那个人呢?” “你自己看啊。” “不是没有看到吗。” “我说的是让你看那块最大的将棋推演盘,一楼的熟手们都已经被那个人打败了,现在在二楼迎战名家们。” “怎么这么快啊!” “本来一对一下,熟手们的数量也不少就算能赢也需要花时间,但是……那个是真正的怪物!也是他的下法让村里的名家们认可了他的实力。” “怪物……吗?到底是什么下法?我更想知道了!” “不是什么快棋,诡局一类的偏招,他是一个人同时在和十个人下!而且全胜。” “这……”路人想反驳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熟手们难道会同意吗]还是[这是骗人的吧]。但是还不等他反驳,对方又继续说起“口出狂言者”的壮举。 “一局十胜,两局就是二十胜,三局四局五局后连胜数量就是三十胜,四十胜和五十胜!而将棋村内能够被称为【熟手】的棋士,他们在外界可都是名动一方的九段高手啊!”男人激动非常的大声述说着,就算唾沫横飞甚至沾到了对面人脸上也没有注意。 擦了擦有些湿润的脸庞,不知道是激动的汗湿了还是别人口中喷涌的唾沫,路人只能用憧憬,崇敬,仰慕的眼光看着一楼茶馆内的巨大实况模拟棋盘。 和他一样的人在周围还有许许多多,茶馆内已经人满为患茶馆外的人群也拥挤不堪把茶楼的四周堵塞的满满当当。 但是没有人愿意离开,全将棋村里的人几乎都来到了这里,这可是能够流传后世青史的大事件!在棋士们的心中没有比能够见证棋道高峰们相互角逐,相互竞争最后决出来一个无敌的绝对的棋圣更能让人狂热的了。 吞食前辈们的营养,经验,灵感,绝技,风格,让自身不断成长,超越前方的路障突破天际做吞噬世界的龙! “五六步” “三三桂” “七七桂” “八四飞车” “四七金” “四二银” ……不断变化的棋局在只有少数人能够近距离观战的装饰风雅的茶馆二楼进行,这一次方羽没有采取和一楼时一样同时和十个人下的走法,那样太过耗费脑力了,而且一对一下也是作为对于达成“名家”名号的豪杰们的尊重。 咎儿也在一旁,对于她来说这里的大都是熟人,她作为幕府官员兼任策士军师职业时常来将棋村学习交流,虽然不通武力,连学习剑道也只有拔剑的姿势算得上标准,但是计策谋略一道上她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别人花费数十年才能够达成的棋道境界她二十多岁就已经达到。 “唔,好无聊啊。”她小声的嘀咕着,无聊的看着方羽拾子,落子,姿势仪态富有文人气质,啪嗒,啪嗒的声响不时传来。 然后——【名人】败。 【王座】败。 【龙王】败。 …… 这是第四局了,每人只有一次机会,不是多次输赢分胜制度。相应的方羽也只有一次机会,他不能输,只要输一次就是败北。 将棋村以将棋说话,矛盾,纷争,对错都能用将棋来解决,将棋是神圣的,将棋是伟大的,在这将棋的圣地长大,生存,生活,居住,游玩,所有的人在这块土地,这片村落里都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人们也自觉的维护这里的制度。 “将棋是愚蠢,无用之物,在将棋一道无有敌手”听闻过这句传言的人无不愤怒交加,之后的“可以许诺一个愿望”大多数人并不在意,他们更想要在将棋上堂堂正正的打败口出狂言者,让那个井底之蛙明白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而在这将棋村内,最大的禁忌就是侮辱将棋! “王手。”方羽云淡风轻的说道,这是一次绝杀,只用一次王手就让【王将】称号的名家步入诘的局面。 绝对无法防守,绝对没有活路,绝对……不可逃脱。 “我……败了……”芳村王将干涩的说道,桌上有茶,飘散着浓郁清香的茶中极品“玉露”。但他不敢饮,也没有时间饮,每时每刻都在最大程度的压榨头脑每一个脑细胞,所有的才华,所有的火花,全部投入到这一局里。 因为每人只有一次机会,所以每个人都无比珍惜,闲置的聚金汇神观看方羽走过的棋局,仔细琢磨研究。为了给将棋正名,为了不让将棋圣地之名蒙羞,与方羽对战的棋士都竭尽自己所能,想要用自己所以的脑力来最大程度的消耗方羽的心力。虽然有些卑鄙,虽然方羽已经证明了自己超绝的棋力,虽然他已经九十几连胜快要上百胜了,但是——这不是他能够侮辱将棋的理由! 为了捍卫自己的心爱之物,毕生追求,努力,付出之物。棋士们都将心汇聚带了一起,从来没有这么贴近过,有着同一个敌人的团体才会无比凝聚。 “老朽一生无所求,但这一刻,就在这一个时刻,无比的希望你们能够击败他!” 芳村王将毫不留恋股下的温度起身离开乌木蟠龙纹圆凳,向紧随其后的拥有【王位】称号的羽生王位等人托付自己的“悲愿”。 “您把茶端走吧,干燥的唇已经裂开了。”方羽平静的看着离座的芳村王将,下棋时还不会觉得,当一盘棋结束以后所有的疼痛都会在一瞬间涌出来,大脑仿佛被木棒搅动翻滚着,又像是暴风雨里的大海上的一艘小渔船,飘摇欲翻。 “哼!你还是自己品茶吧,已连续进行了九十多场将棋,就算你下一刻猝死在棋局上老朽都不意外。”芳村王将的言下之意就是劝说方羽停止对局,休息下来恢复脑力。 方羽的【众生相】被动能力无时无刻不在发动着,强大的亲和能力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能在他身上找到熟悉的地方:爱人的眉宇,父亲的眼睛,女儿的头发,老师的气质…… 如果不是方羽之前的话太过分,现在一定是将棋村里最受欢迎的客人。 第九十四章 棋圣(4) 方羽轻轻揉搓太阳穴舒缓脑内风暴过后留下的后遗症,大脑在颤抖,蠕动着发出剧烈的疼痛,比二十年前在大乱末期的战场上战斗还要让人不适,双眼已经泛起几缕血丝,冰凉的体温在大脑疯狂的运作下反而有了正常的温度。 看着面前五十来岁中年人模样的文雅棋士,方羽点头致意然后端起手边的精致钴蓝色乳白色相互交汇糅合的瓷器茶杯,轻轻吹拂着杯口上飘散的白气然后小口抿茶,虽然茶水滚烫,虽然姿态优雅柔和,但茶杯里消失的茶水却仿佛潮汐退散一般快速流进他的嘴里。 “……”羽生王位迟疑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俊美的男子,他太过虚弱了如果只是看他病弱苍白的皮肤和纤细无力的修长五指实在让人无法将其与已经连胜九十七场的棋道巨兽联想到一起。 就让他短暂的休息一会吧,反正一开始不就已经打算堂堂正正的击败这个前所未有的敌手吗?这样想着,羽生王位不禁放缓了恢复棋局的动作,每拾起一枚棋子都要精心把玩一番再复位。 现在是三月,也就是弥生,经过十二月(师走),一月(睦月),二月(如月)后气温回暖,温度适宜风和日丽。 阁楼旁的窗户敞开着,舒适的春风从窗外不时的钻进来让窗内的人们能够惬意感受,草木日渐生长,茶楼旁的樱花树将嫩绿的枝条递入窗内想要看看茶楼里的日常。 “开始吧,不用顾及我。”方羽放下瓷质茶杯,平淡的对着面前轻拿轻放棋子的羽生王位,“之前的挑衅是我有错在先,‘想要找到击败我的人’这句话不管是和多少人下,还是连续下了多少局棋都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你不用愧疚更不要觉得自己卑鄙。” “……这样啊,之前虽然不喜欢你的狂言,但是对于你的气魄我非常的肯定。” 羽生王位古井无波的脸庞上露出一抹隐晦的微笑,只有嘴角在微微向上扬起,他的表情很少基本上没有变化把一切都投入到将棋里的人生让他对将棋也格外的尊重,相应的棋力高超的棋士也是受他尊重的群体。 “七实……”咎儿小声呢喃着,她看到方羽的脸色上有一抹正常人的红润,那才是最大的异常,方羽正常时的脸色应该是病弱苍白色才对。 “放心,这局过后,只剩下两人。” —— “王手。”方羽轻轻落子,使出相挂战法,在居飞车的情况下移动飞前的步兵二六步,后手同样移动飞车前的步兵八四步。 “又是一种新的战法啊,您已经用出了不少别出心裁的下法了,这局是我输了。”羽生王位沉思了一会,终于心悦诚服的认输。 他已经尽力,用尽自己所有的才华,所有的思路,但是对手仿佛是一个漆黑无光的无底洞不停的吞噬着自己的所有攻击,借力打力或是故设疑阵等自己吃饵钓大鱼。 棋局从一开始就是暗淡无光的,没有希望,没有头绪,没有出路,有时以为找到方羽的破绽但是之后仔细一看又发现那一步是最正确不过的走法。 他好像不会失误一样,每一步棋都是深思熟虑落子无悔,没有一步棋会成为败笔,就算是他最差的局面也是用一子换一子绝不吃亏。 就这样的,从一开始就占到上风,然后一点一点加大筹码最后掀起横扫四方的龙卷风。又像是登山者与巍峨雄壮的大雪山之间的对决,登山者只能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进不敢大声宣扬声张,最后面对的还是大雪山无情的雪山崩塌式的掩埋。 “侥幸,侥幸。” “一次两次是侥幸,九十八次连胜绝容不下半分侥幸,这是绝对实力,能够击败运气的压倒性的实力!能告诉我它(战法)的名字吗?” “相掛,它的名字叫做相掛战法,我从别人那里学来的。” “就当是那样吧,之前的战法名字呢?” “居飞车与振飞车,穴雄围,矢仓围和美浓围,这些都是我向别人(预见未来)学来的。” “阁下实在是为将棋而生的天才,有幸与您生在同一时代是我等的荣幸。” 已经被方羽的表现所征服的羽生王位心悦臣服的说道。 但是方羽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来应付这些恭维了,再次下完一局【名家之战】他的脑力又耗费了不少,闭目活动着有些僵硬的颈部,肩膀。 “七实……接下来就让我来吧。”咎儿走到方羽身后,用她那纤细柔软的白皙手指按摩着方羽疲惫的面部穴位。 感受着额头温暖的安抚,方羽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不行啊,已经快到了结局不能半途而废啊,我可是要在棋史上留下名字的男人。” “你现在就已经扬名立万了,短短的一天时间里连续战胜将棋村内如此多的高手,就算你现在放弃对决休息,吾等也可以原谅你之前的狂言。”一位白发苍苍的长须老者发言道,他的气质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让人不敢侵犯,身着黑纹付羽织,干瘪枯燥的面庞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在右眼的下方有一条狭长的疤痕更是给他平添七分霸气。 “您是剑士吗?”方羽很早时就发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宛如老狼王一样的老者,他不与身旁的棋士亲近独自坐在一张大气堂皇的靠椅上闭目养神,凶厉的气质宛如沉睡的狮子让每一个踏入他领域的猎物们无不胆战心惊。 “现在只是棋士。” “现在吗。” “以后也是,剑士是被时代抛弃的职业,现在的将棋村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我听说将棋村内的一处名为【心王一鞘流】的活人剑剑道名传天下,连尾张的幕府都有所耳闻。” “那你也应该知道那个剑道场内只有一个顽固的丫头在勉强支撑,这一代就是最后一代了。” “还没有请教您的名字。” “老夫是继承【叡王】称号的柳生叡王,与他们不同老夫从五十岁才开始接触将棋。” “柳生啊……那么您一定是在离开了剑道后加入了棋道吧,在五十岁时才开始接触将棋,现在能够获得称号一定很了不起吧,”方羽叹息的说道,“我就不行了,完全没有努力的感觉,不管是艰辛的汗水还是磨破手指的拼命下棋,这些经历都没有。” 他张开没有丝毫老茧的白皙双手,掌心十指纹理清晰洁白的隐隐泛起荧光,骨肉匀称,十指修长纤细,比例适中肥瘦均宜,是一双很美的手,就算是用再挑剔严厉的眼光来看也无法挑出半点缺陷。 但是,这也说明了,手的主人的确是一个生活优越不沾阳春水的娇贵之人,摸棋的年月绝对没有一年。 第九十五章 “……!!!” 除了咎儿以外,在场的棋士们无不用震惊的神色看着那双洁白无瑕的双手,虽然是一双完美到让人无法分辨出它的主人是男是女的骨节匀称的手,但这双留下没有长年累月握棋的老茧的手,足以证明方羽接触将棋的时间不长。 “真是让人火大的小鬼啊,说什么五十岁才步入棋道的老夫了不起,明明自己接触将棋的时间连老夫的零头都没有——你这是在耻笑吾等吗!!!” 宛如老狼一样的柳生叡王狰狞的笑着,眼角下方那条狭长的刀疤更显得恐怖吓人。 但是这对咎儿毫无效果,仿若抚面微风吹过一样的不值一提,她顽皮的吐舌促狭一笑,“略略,七实可是要成为棋道之神的男人,天生为将棋而生之才,就算接触将棋的时间再短也不是凡人能够比拟的~” “没错,就是这样。”方羽没有反驳的点头,一副“说的很对,这就是我”的表情。 “喂!喂喂,你们不要这样啊,就算是天才也不用这样打击人吧~”左方青源在人群里吐槽道,他是在场棋士里棋力最弱的那一个,能够上二楼观棋还是因为别人把他当做是和方羽一伙的同伴,虽然方羽也没有反驳就是了。 “哼哼哼~区区路人就做好自己路人角色的职责就好了,不然把你切利哦!” “喂喂喂——再怎么卑微也不是路人啊,我和七实君可是情投意合的好友啊,为什么要切了我啊?!” “第一,我没有承认过你是我‘情投意合’的好友,第二,不要叫的这么亲热,好恶心,第三,句尾只是她的口癖而已,不是要切了你。” “嗯哼哼,没错,就是要把你这个抢镜的路人的给咔嚓一下切成两半,才不是什么口癖!” “呼~那我就放心了原来是口癖啊,虽然也有耳闻‘口癖’这种奇特的属于个人的癖好,现在亲眼看到说话带口癖的习惯还真是……” “嗯——”咎儿眼神发出一种“再说下去杀了你”的凶狠厉色的盯着喋喋不休的话唠左方青源,纤细柔软的双手已经移到了方羽的肩膀两侧揉捏。 “额……”顿时,左方青源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终于把自己那张犯事的嘴巴闭上,然后混入身后的人群里想要隐藏起来。 “嘶——你太用力啦,我的肩膀要被你捏碎了。”方羽转头看着身后把郁气发泄在按摩上咎儿,用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看着她。 “呀哒~抱歉……” “够了!让这场闹剧结束吧!你还没有击败将棋村内所有的名家呢!” “嗯,将棋村内一切以将棋说话,所以开始吧,我们之间的对局,也是我的第九十九场连胜。” 方羽微笑着看着来势汹汹的柳生叡王大马金刀的坐在对面,看来就算是舍弃剑道专修棋道也还是没有磨去他的棱角啊。 “哼!嚣张的小鬼,你还没有赢呢。” 看起来宛如战场上的武将,驰骋疆场战无不胜的柳生叡王竟然默认了方羽所说的“将棋村内一切以将棋来说话”的规矩,与他威严的外貌截然相反的安坐在棋桌上。 “那么,王将由我来持有如何。” “是说棋力高超的一方持王将这个规矩吗,看在你已经连胜如此多局的面子上,随意。” 经过咎儿特意的打闹拖延时间,让方羽有了足够的放松紧绷大脑的空间,他携着一天内连战连胜的强大气势,当仁不让的先下一手。 “二六步!”先走步兵,大气堂皇的大军压境,这一局方羽要用正面的对抗来碾压柳生叡王。 柳生啊~还真是有缘,想着多年以前打入柳生道场明目张胆的学习柳生新阴流和柳生死人剑,然后用刚学到的招数打败了包括道场当主在内的所有柳生道场门生,在众人倒地愤恨又夹杂着恐惧庆幸的眼神中夺门而去,只留下人们印象中患有侏儒症的矮小身影。 八四步——柳生叡王沉稳的应对到,和他平时不同,一到下棋的时候他就会全身心的投入到棋盘之上,就是这份专注与投入,让他将年轻时每日苦练刀剑挥舞劈砍的精力没有保留的转向到棋道的世界。这也是他五十岁才学棋,而今七十多岁仍能夺得头衔原因。 二五步——八五步。 七八金——三二金。 二四步 同步 …… 方羽走的很快,在柳生叡王落子的下一刻就没有迟疑迅速落子,那种掷地有声的清脆声响,无不是最富有诗书气的淡雅文风,像琴弦拨动时的乐曲,又像是一首华丽的奏章,琴瑟和谐悦耳动听。 没有良久的沉思也就没有恼人的空隙,乐曲是连续不断的没有停顿没有异响。 不知不觉间,全身心投入到将棋中去的柳生叡王没有注意到,他也被方羽的节奏给同化了,慢慢的,慢慢的,他落子的速度也开始加快,好像是不想在速度上退让似的,又或者是“思考的时间越久越丢人”,“让一个年轻的小鬼等着自己这不是太丢人了吗”。 终于,没有注意到周围观棋的棋士们皱起的眉头和古怪的眼神,沉静在这静谧的只能听到呼吸和落子声响的宁静氛围里的柳生叡王的落子速度已经和方羽一般无二了! 这局将棋好像已经变成了谁下棋速度快谁才不会输的游戏,像是玩笑一样,方羽和柳生叡王的下棋速度越来越快,方羽走完二七银柳生叡王即刻走五二金应对,然后方羽不假思索的立刻走出三六银…… 古怪的,像是两名刚刚接触到将棋这个新鲜游戏的新手,用着半懂不懂的将棋规则,不顾输赢的想要在气势上取胜,以为落子快就是高手,以为思考时间短就是思维敏捷,急忙忙的想要快速结束棋局,只是赋予表面的喜悦和热爱,其实内里空空如也。 “哈!”这是清脆的富有女子活力的惊喜娇声,也就是咎儿的。 “唉——” “已经输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吗……” “被对方的节奏和走法给拉入陷阱里啦~” “真是可怕啊。” “这个怪物,加上这一局就是九十九连胜了!” “七实君完胜!” 在咎儿带头的作用下,原本观棋不语的棋士们纷纷长吁短叹的抒发着自己的感叹,顿时,宁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碎。 “王手,你的玉将已经被我——将死了!” 方羽缓缓的说道,毫不留情的告知面前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柳生叡王,银在飞车前,二字列在玉将前方。 这是必死的诘,无法防御,无法躲避,没有办法挽回的死局。 “什么时候……”啪嗒一声,柳生叡王手中夹住的玉将无力的与棋盘碰撞在一起,和谐的交响曲被这刺耳的异响打破。 不知不觉间,被方羽的气势拉入到正面对决的轨道上,没有思索的横冲直撞,直来直往兼具速度与力量,但就是没有谋略。 “这是……!” “柳生叡王,你还是没有放下剑道吧,心是不会骗人的。” 难怪,就好像是回到了熟悉的战场,那是剑士的天下,剑与剑的交锋对决容不下迟疑,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绝对没有希望,败北就是死亡,所以没有时间用来思索,一切都用剑来回应…… 这个年轻的“小鬼”,是将老夫拖回了回忆里的战场啊,那种熟悉的感觉就是你的杀招吗? “原来是这样,老夫败的不怨。” “侥幸。” “呵,你绝对不是普通的小鬼,那种历经沙场的武士之魂骗不了老夫。” 第九十六章 三层楼 “将棋村中最强的七个人分别被授予称号,现在七去其六了吧。”方羽淡雅一笑,像是一朵夜月下盛开的昙花,美丽幽静又花期短暂。 “没错,您的确是战胜了在场的所有棋士。”已经被方羽惊艳绝伦的表现征服的羽生王位带着敬仰的神色看着说道。 “就算是现在把【叡王】,【王位】,【王将】,【王座】,【龙王】,【名人】这六个称号安在你的身上也没问题。”近藤名人点头应答着方羽的话。 但是,就是不见剩下的那个【棋圣】!他不在?还是说没有来? “但是你真的确定还要继续挑战下去吗?那位棋圣可是真正的将将棋当做是人生和一切的人,她没有感情,没有喜怒哀乐,不能正常与人交流,不知生活为何物……”柳生叡王眼神复杂的说道,一反常态的白发苍苍犹如老狼的柳生叡王那张狰狞威严的脸上竟然多出了一抹担忧,“如果这里不是将棋村,棋士的圣地那么她一定会死掉吧,只能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小花栽种在别的土壤上一定会自生自灭的快速消亡。” “就连棋圣之名也是我等强安在她头上的,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获得了棋圣的头衔吧,或者说知道也不在意。”芳村王将苦笑着说道,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上竟然多出了慈祥。 在日语里他和她是不同的读音,所以方羽已经知道了那位棋圣的性别。 “嗯——能够得到这份评价和对待的,一定是那个足不出户的只在传闻里能够见闻到的人吧。”咎儿精致小巧的俏脸上满是严肃,灵动的眸子里充满了凝重,就算是她多次来往将棋村也没机会亲眼见到棋圣其人真面目。 “这样吗,还真是神秘啊,作为游戏关卡里的最后一环如果连面都没见过就认输,那样就太无聊了吧——我要见到她。” 方羽站起身,离开圆凳,走到敞开的窗边,楼下的人们还是没有散去茶楼里挤不下就在楼外观望,交头接耳的交流着自己得到的情报,一楼的四壁悬挂着立体的巨大演示将棋盘能够实时的展示方羽和人对弈的实况。 “天色还没有彻底黑下去,想要知道最后输赢的人还有那么多,”方羽看着下方就算是站的腿脚酸软还要继续站下去,脸上和眼睛里挂满了对将棋的憧憬和狂热,这份纯净的没有瑕疵的情感实在是让人不想辜负,“我又怎么能早早退场,百人斩——我拿定了!” 左方清源定定的看着方羽,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神圣的幻象了一样,似是呆滞,似是神往,“七实君……好厉害。” “哼哼哼,七实的话就是我的话,作为幕府官员的我可是担保人,只要能在将棋上打败七实就能得到一个愿望~”说完,咎儿还超他眨了眨眼睛,这是闪亮亮的可爱攻势,那漆黑的像是能扇风的睫毛和湿漉漉的大眼睛会说话一般。 “那么,请上三楼吧。” “那层只属于她的领域,就由你来打开吧。” 方羽沉默的看着声名远扬的将棋名家们严肃庄重的脸色,见稽古早已捕捉好微表情然后分析好背后的含义。 大敌吗? 熟手在一楼, 名家在二楼, 棋圣在三楼…… 明明都是获得称号的棋士,凭什么能够独处于第三层楼的高度。 强安的头衔吗,本人其实并不在意吗,除了将棋一无所有的棋道人生,估计日常生活都需要人来帮助扶持吧…… 踏着厚实的楼板,感受着下午清凉的微风从楼上向下吹来,浮动的发丝像脑后张扬的飞舞,脑海还有些浑沌作痛,心跳速度在缓缓加速,没有使用预知未来的能力抢先目睹,未知的喜悦让他冰凉的体温都升起了一些温度。 “啪嗒。”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将棋,那是有人在下将棋的声音,很快,下棋的速度和回合都很快像是没有思考然后随意落子。 方羽听到了,下棋的声音,清脆的棋声,那是一个人在作两角,自己和自己对弈。 终于,走完了台阶的最后一步也踏上了三楼的台阶。 与下面两层不一样,三楼的高度很宽敞,与另外两层一样的高度加上顶层的三角屋顶,就算是两个七尺高的铠甲人叠起来也不会碰到脑袋。 窗户通通敞开着,高层的凉风肆意的吹乱屋内的事物,包括那个端坐在棋盘旁专注的下着自己与自己对弈的棋局的身影。 那是一个面无表情的清丽脱俗的女子,她毫不在意屋内杂乱的事物,那翻倒在地的屏风,随意摆放的桌台,只有一张蒲团的坐垫…… 她漆黑的长长秀发披散在身后宛如瀑布一般都披散着,笔直笔直的没有一丝弯曲,白皙滑嫩的皮肤,淡如樱花的唇色,冰凉的没有情感的神色,小巧可爱的鼻翼不时的抽息,芊芊素手不停的摆弄着棋盘上的将棋,明明已经来回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输赢。 终于,方羽出言打破了这片安详宁静,“喂,把窗户关上吧,你都流鼻涕了。” “……” 沉默着棋圣抬头看了一眼出言的方羽,她停下来自己的动作好像是被方羽更加出色的外貌给吸引了,但是她的眼里没有初见外表优秀的异性的害羞和好奇,只有单纯的疑惑。 “鼻涕……是什么。”那声音淡淡的,没有太多起伏,但是悦耳动听的声线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纸一样的人偶鲜活了起来,她纯白的世界里好像染上了一点颜料。 然后,紧跟在方羽身后上来的咎儿和棋士们也上来了。 —— 宽敞的程度仅次于之前见到的心王一鞘流道场。 空荡荡的空间里多出了许多生气,嘈杂的声音像早晨争食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作响。 “哇!这里就是【甘霖】里从不对外开放的第三层啊~” “原来神秘的第三楼只是一个单人包间,虽然真的好大啊~” “这些窗都没有关啊~楼上风大,吹的人骨头都凉~” “哇!这地板是用紫檀木铺垫的吧,这么奢侈吗,就算是将军居住的天守阁也做不到吧~” 这是左方青源的声音,边发出种种感叹边手脚麻利的关窗摆凳擦桌。 方羽端坐在棋盘一侧,对面跪坐的是像白纸般空白又似人偶一样呆板的黑岛天音。 就像是咎儿的对立面,黑长直大小姐般端庄的外表下是只有对将棋的认知,然后别无他物。 上架了 我知道看这本书的书友很少,本书的收藏只有两百多基本不用考虑订阅的收入,刀语是一部小众的番之所以最先详细写它也是因为自己的固执吧。 走走转转,大半年的时间终于上架了,没有一次推荐新书期的推荐也错过了,在六十多章的时候才想起来签约,惨淡的果奔上架,我写的很慢,基本上每天只有一更,当然更大的原因是现在在老家只能手机打字,两个拇指在怎么快也慢于在电脑上十根手指。 刀语过后下一卷打算写地错,毕竟分类是轻小说…… 感谢书友一直以来的推荐票支持,有人看我就还会继续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