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黄袍加身,你们可害苦了朕》 第1章 我的姐夫是皇帝 大明,崇祯十五年。 “我叫周鉴,日月可鉴的鉴。” 京师,昏暗的五城兵马司大牢,紧闭的刑讯室。 一名锦袍青年拘谨地坐着,声音温和,人畜无害。 甚至,有一丝小小的害羞。 刑讯室的中间摆着一张桌案,后面坐着一名身穿绿袍的司吏,长得尖嘴猴腮,与锦袍青年的英俊潇洒形成鲜明对比。 司吏身旁,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 一人挎着腰刀,一人手握上黑下红的水火棍,皆神色不善,作恐吓状。 高椅上,司吏猛拍桌案,颇具威严的喝道:“少嬉皮笑脸的,交代你犯的事!” “我犯了何事?” 周鉴摊了摊手,眼神真诚明亮。 “我朝夜禁规定,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方开禁通行。” “犯夜者,笞三十!二更、三更、四更行于街上者,笞五十!” 司吏面无表情地为周鉴普及大明夜禁律令。 查夜巡逻是五城兵马司的事,他们专门负责京师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等事。 该部门相当于首都公安局及首都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局。 当然,夜禁并非绝对,遇到疾病、生育、死丧,晚上可以破例通行。 封建社会也讲究以人为本,且是贯穿两千年的主流思想。 面对司吏的指控,周鉴冷静地解释道:“我明明在一更时就往家走了呀,当时暮鼓还未敲响,是你们无故把我给抓了。” 夜禁前一刻钟(十五分钟),他在大街上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拿下了,到现在还莫名其妙的。 “咚咚咚......” 这时,外面响起了暮鼓之声。 “那现在呢?暮鼓是不是已经敲响了?” 司吏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看向周鉴。 嗯?套路我? 周鉴平静地看着他:“严格来说,你们这属于钓鱼执法。” “嘿嘿,那又如何?瞧你这模样穿着,应该是富商子弟吧,年轻人要懂得分寸,别自找苦吃!” 吏目贱贱一笑,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书,要周鉴签字画押。 目光扫了一眼文书内容,要五百两保释金? 懂了! 钓鱼敲诈,把我当大冤种呢? 周鉴笑了,自己穿越小半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封建社会的残酷性。 “细皮嫩肉的,你也不想自己受委屈是吧?” 说着,吏目的目光看向刑讯室的墙壁。 四壁挂着各种刑具,下面还有几个跳动着火焰的火盆,旁边类似老虎凳什么的刑具。 “你的意思是,要向我动刑?”周鉴笑容可掬,表现出谦卑的姿态。 “差不多吧。”吏目呵呵一笑,心道这小子应该会识相,看来今天有的赚了! “我入你娘的差不多!” 原本笑呵呵的周鉴,脸色陡然一沉,抬手掀了桌案,冲那吏目喝道:“你可知我是谁?” 那吏目被吓了一跳,愣了愣,立时勃然大怒:“你个混账东西,你又知我是谁?” “老子管你是谁!” 说着,周鉴上去就是一个势大力沉的大比兜:“瞎了你的狗眼!” “我姐夫是当今圣上,姐姐是中宫皇后,外甥是当朝太子,你个狗东西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什么?” 如五雷轰顶,吓得吏目三人一个激灵。 “可是.....嘉定伯府的国舅爷?” 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吏目小心翼翼地询问,脸色异常难看。 瞧着这位年轻人二十岁出头,年龄确实和国舅爷符合...... “啪!” 周鉴反手又是一个大比兜:“正是本人!” 打完后,从袖袍中掏出一块白净的手绢,擦了擦手,十分讲究。 吏目两眼冒金星,牙都飞出来一颗,捂着脑袋顺势蹲在地上,不敢动弹。 他清楚,自己今日算是捅了大篓子! 两个五城兵马司的衙役更是不敢动,人高马大的杵在那,处境十分尴尬。 “让你们冯指挥来见我!” 说着,周鉴大马金刀地重新坐在高椅上,大腿翘二腿,神情从容。 他乃当朝国舅,崇祯皇帝的小舅子,身份尊贵。 五城兵马司的正职主官,不过是正六品的指挥。 在皇亲国戚眼里,就是一条狗! 这吏目,品级连九品都不是,属于不入流的小官。 在周鉴眼里,连狗都不如!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儿,牢房打开。 “呀呀呀,国舅爷大驾光临,小的惶恐......” 人未到,声先至,从刑讯室外走进来一个中年肥胖文官。 他身穿正六品指挥官服,那肥胖的身躯,几乎要把官服给撑破。 五城兵马司本是一个武职部门,抽调三大营军中精锐弓箭手充任小卒,战斗力还算可以。 但自隆庆年间起,五城兵马司的正指挥从从吏部文臣中选,副指挥以下从兵部武将中挑选,文武掣肘的情况开始增多。 冯指挥一见周鉴,便拱手笑道:“国舅爷......”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下一秒,这句俗语就变了性质。 “入你娘!” 周鉴窜起来迎着冯指挥就是一个响亮的大比兜:“你个狗东西怎么办差的?连老子都敢拿?” 好在冯指挥是个重量级人物,这一巴掌下去几乎纹丝不动。 他顾不得脸上疼痛,努力挤出笑容,躬身解释:“误会!国舅爷误会啊......” 冯指挥反手抽了吏目一个大比兜:“混账东西,你要害死我!” 吏目捂着脸哭丧道:“姐夫......” 哦,原来他们是亲戚啊,这就好办了。 周鉴恍然。 “国舅爷,他是新来的,不懂事,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 冯指挥将谄媚一词表现得淋漓尽致。 说着,他下令将那几个参与抓捕周鉴的衙役全部拿下,听候发落。 出了事就推脱说新来的,临时工? 周鉴冷笑,指着那吏目道:“他勒索我,还要我拿五百两银子,这事怎么解决?” 扫了眼地上的文书,冯指挥立刻明白了事情大概。 他们五城兵马司经常搞这种活动。 只是没想到今日因为小舅子的不专业,踢到铁板了! “国舅爷息怒......听闻国丈大人富可敌国,小的看您不像是缺钱的主,不如这样......您亲自执鞭,狠狠地教训这混账,打死不论,如何?” 冯指挥从墙上取来鞭子,拼命往周鉴手里塞,又让吏目跪过来。 看来他这小舅子不太值钱啊! 将马鞭推到一边,周鉴笑了笑:“巧了!我还真就缺钱,五百两银子!” 没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绑架。 周鉴反手就是一个反敲诈。 “这......” 冯指挥犯难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重要的是,五百两银子是笔不小的数目,他舍不得! 周鉴道:“他是你小舅子,你是他姐夫是吧?” “嗯嗯嗯!” 虽然不知道国舅爷想说什么,但冯指挥还是拼命点头,期盼能躲过一劫。 周鉴又道:“你这当姐夫的想替他解决此事是吧?” “嗯嗯嗯!” 忽然想到五百两银子,冯指挥连忙摇头:“也不一定,您完全可以将这厮带走,小的没二话。” “姐夫!”那吏目急了,就要去抱冯指挥大腿。 冯指挥一脚将他踢开,如避瘟神。 见这老油条不想解决问题,周鉴嘿嘿一笑:“冯指挥,我也有姐夫,这事要是让我姐夫知道了,你猜我姐夫会不会替我解决此事?” 想到周鉴的姐夫是谁,冯指挥和他小舅子二人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当场就跪了。 二人跪的整整齐齐的,如同彩排了数十遍。 “国舅爷啊!求您慈悲,饶了我们吧,我们给你做牛做马!” 慈悲? 我又不是佛,为什么要对你慈悲? 周鉴冷笑,态度坚决:“五百两一个铜板不能少!” “半个时辰内若是拿不出,明日我就进宫找我姐夫,请他替我做主!” 一刻钟后,周鉴提着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出了五城兵马司牢房。 临行前,他拿走了文书,还不忘回头说一句:“今天这事就当你们买个教训,我可不是为了钱!” “是是是!”冯指挥有苦难言,如丧考妣。 ...... 夜幕中。 周鉴拎着三十多斤的银子,心情有些沉重。(明朝一斤等于十六两) 现在是崇祯十五年三月。 这种仗势欺人的机会,他只有两年了! 按照历史发展,两年后李自成将打进北京城。 届时,姐夫崇祯帝自挂东南枝,姐姐周皇后自缢,便宜爹周奎被烤饷至死,自己这个国舅爷也难逃闯军的严刑折磨。 再后来,李自成败了,多尔衮率清军入关,占据北京城。 破产的周家还会被鞑子收拾一次,全家因北太子案被处死! 两年啊,如何度过这两年,并在两年后有所作为,改变局面。 成了周鉴的人生目标。 第2章 大明第一抠门货 嘉定伯府。 作为当朝国丈的宅邸,历经数次翻修,如今已然十分气派。 天蒙蒙亮,周鉴起的很早。 穿越数月,他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 古人没有熬夜一说,几乎晚上七八点就得回家睡觉,毕竟夜禁是从晚上七点开始的。 你不睡觉,还打算挑灯夜读不成? 周鉴用不着去考功名,所以没有起早看书的习惯。 三个月前,他穿越而来,先是惊喜,接着是惊吓。 喜的是自己投了个好胎,居然魂穿到当朝国舅身上。 惊的是穿在崇祯朝,还是崇祯十五年! 崇祯十五年啥年头? 关系到明清国运的松锦之战,明军战败了。 十三万九边精锐大军兵败如山倒,损失过半! 标志着大明对山海关外,再无能力。 也是在这一年,中原爆发朱仙镇大战,李自成大破十八万朝廷大军,关内糜烂,贼势不可遏! 这两场大战之后,明军关内、关外的几十万精锐,荡然无存! 崇祯十五年年底,清军又组织了一波大规模的入关劫掠。 数万大军一直深入大明腹地抢到鲁南和苏北,让雪上加霜的大明再无翻身之地! 短短一年后,大明江山彻底崩盘,崇祯自挂东南枝,神州陆沉,江山沦陷,中国自此陷入三百年的水深火热之中。 目前是崇祯十五年初,这一切尚未发生,周鉴很想做那个力挽狂澜之人,只是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个运气。 他表示尽力去做。 身在历史浪潮之中,处于改朝换代的湍急之处,往往身不由己,很多人选择明哲保身。 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乱世之局岂能独善其身? 更何况身为国舅,周鉴深知自己的下场。 若不自救,到时候只能屈辱而死! 所以,周鉴不顾一切的搞钱!尽快发展自己的势力! 望了眼柜子上的五百两银子,他准备出去再赚一笔。 钱这种东西,无论在哪都十分重要。 而且,赚钱真的会上瘾! 每天看到赚的钱,内心就会开心地笑了起来! 今天的受害者是谁呢? 刚出了大门,迎面而来一堆家仆,正抬着几个大箱子。 “大清早的,干嘛呢?” 家仆道:“回少爷的话,伯爷新建了一个大银库,说要将之前库房里的银子都搬进去!” 说着,指了指银库的位置。 他说的伯爷,便是周鉴的便宜爹,当朝国丈周奎,一个将吝啬载入史册的笑柄! 进了银库,果然看到周奎正在数银子。 这老财迷......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数银子,一数就是几个时辰。 有时候大半夜都会跳起来去银库溜达一圈。 周鉴打量了一眼库房。 呵,还挺大! 都赶上户部银库了! 这么多架子,起码能装上百万两银子。 当然周家富可敌国,并非是国丈周奎如何会经营生意,也非朝廷赏赐。 而是因为......身份! 周奎本是苏州府长洲县葑溪人。 早年十分贫穷,以行医谋生。 但他医术不行,日子过得更加穷困潦倒。 除了医术,周奎还学过星象之学,于是给人算命。 穷人不信命,有钱人大多信这玩意儿。 也不知是不是骗到第一桶金了,后来周奎带着一家人迁居到北直隶顺天府,落籍大兴县,差不多住在北京五环。 京师富贵人家多,周奎很快做大做强,靠算命在直隶一带小有名气,常言能推算人之祸福。 记忆中,周鉴幼时经常听他跟人吹牛,说自己五十岁后会富贵,就是不知富贵从何而来。 不得不说,周奎的卦术有点东西。 没几年赶上朝廷选秀,周鉴的姐姐闯入了决赛,被选中为信王妃。 当天,周奎就获得南城兵马司副指挥的官职。 官职不大,正七品,主要是给他安排一个拿薪水的工作,弄个官身,改变阶级。 第二年,信王朱由检入承大统,是为崇祯皇帝。 周奎随之飞黄腾达,摇身一变成为国丈,于同年升任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官居从一品。 不久后,又升为正一品左都督。 崇祯三年二月,其外孙朱慈烺被册立为皇太子,周奎也随之被加封为嘉定伯,岁禄千石,加太子太保。 一生富贵,全靠女儿。 国丈身份,吸金宝典,周奎开始了暴富之路。 每当逢年过节,前来嘉定伯府攀附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就连当朝首辅周延儒,也跑来跟周奎通族谱认本家,强行一个祖宗。 在京圈有了人脉,做起生意来,那是一个顺风顺水。 亏本是不存在的。 哪怕周奎不出资,也有许多权贵富商争先恐后与之合伙,每个月坐等分钱就是了。 十几年下来,周奎的财富迅速膨胀。 坊间传闻,嘉定伯富可敌国! 可周鉴清楚。 自己这个便宜爹,天天守着金山银山,却是出了名的吝啬! 放眼整个中国历史,这厮也是保三争一的存在! 最出名的一次,朝廷国库亏空,欠饷严重,前方还在打仗,闯军逼进京师,崇祯皇帝发起众筹,让群臣捐款。 周奎作为皇亲国戚理应做榜样,他却一个铜板都不肯捐。 崇祯皇帝为了树起表率,特旨升周奎为侯爵。 可他还是打死也不肯掏出半分助饷。 周皇后得知后,只能变卖了自己的首饰嫁妆换得五千两银子交于周奎,让他拿去捐了为全朝做个表率。 结果周奎雁过拔毛,自己留下了两千两,捐给朝廷的只有三千两白银。 朝廷助饷活动,这厮一两银子没出,还赚了两千两! 真是千古奇葩! 讽刺的是,明朝灭亡后,李自成从周奎家中搜刮出了七十万两银子,以及价值数十万两的珍宝匹缎。 “我说了多少次,库房重地谁都不得入内!” 听到脚步声,周奎脸色铁青,霍然转头,眼睛里闪着寒光。 待看到是儿子,他的脸色才稍微放松了些,不过仍保持着警惕。 “爹,你守着这些金银,打算将来填坟吗?” 周鉴从拿起一块金砖在手里掂了掂。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周奎喝道:“就这么盼着爹去死,你好继承我这点银子?” 说着,不顾年迈的身子抢步上前,一把将金砖抄到手中,迅速抱在怀中。 这状态,好比金砖才是他的亲儿子。 周鉴对此习以为常,摇头失笑:“你若不用这些银子做点什么?恐怕将来填坟都不一定能用上。” “用不着你管,没事别来打搅老子!” 周奎将金砖小心翼翼的归入原位,爱不释手。 他超喜欢大块金银握在手中这种沉甸甸的手感。 周鉴看了他一眼:“爹,听说你在城南做布庄营生,每年能入账多少?” “五个庄子,年入账二万两,怎么了?”周奎继续摆弄金砖,将它们摆的笔直,如同对待一件艺术品。 周鉴道:“做布匹生意没出路的,不如做钱庄。” 这个时候,钱庄兴起不久,权贵资本还未抢占市场。 周家有皇家为背景,进场金融界,只要舍得下本搞连锁,很快就能掌控话语权,垄断这一行。 “京师重地,富商极多,只要咱们做起来,再去天津和南京各开一家钱庄,保证一年少说能赚十万两!” 周鉴将银行的经营理念简单说了一遍,期待老东西能够融资。 他信誓旦旦地道:“你投资给我十万两,我保证两年内能赚三十万两!” “你小子,又想框老子的钱!”周奎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 五天前,周鉴刚从他这弄走了一百两银子,周奎如同割肉般,差点心疼死,两宿没睡着。 “我不是想要你的钱,是拿你的钱,替你赚钱!”周鉴认真道。 “去去去!”周奎摆了摆手。 见他油盐不进,周鉴又道:“上次那一百两银子,说了是借你的。” 说着,掏出一袋银子扔了过去:“喏,这是二百两,连本带利还你的。” “咦,你平日里吃喝嫖赌都用老子的银子,从未还过,今日怎么了?” 周奎一把接过钱袋子,先是掂了掂,又迅速打开。 果然是二百两银子! 一时间,眉开眼笑,满脸的褶皱笑得如同绽放的菊花。 周鉴呵呵一笑,表示自己现在做起了大营生,不缺小钱了。 他循循善诱道:“如果你有想法投钱,咱俩一起做。” 周奎觉得有点意思,试探性地道:“若我投入一千两银子,十日能赚多少?” 周鉴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两银子,十日连本带利一千三百两。” “行,我先投一千两试试!” 周奎抠抠搜搜的划拉出二十个大银锭,目光始终盯着银子,很心疼的样子。 想了想,他又将银子放回原处,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张价值一千两的会票,郑重道:“说好了,十日为限!” 这个时代没有银票,富商大贾做大宗生意流通的是会票,也就是钱庄发行的票据。 会票相当于早期银票,适用范围极小,只在权贵富商间流通。 因钱庄稀少等因素,故而存取十分麻烦。 伸手接了会票,周鉴不动声色的塞入袖中。 从这老东西手中弄点钱是真不容易啊! 眼瞅着这小子一脸笑意,周奎忽然感觉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细细一想,毕竟是自己儿子,亏就亏一次吧。 能骗一次还能骗两次不成? 大不了以后十年不给他开销,算是提前扣掉...... 周奎思来想去,无论如何,自己不会亏! “少爷,新建伯家的王公子来了,在前厅等候。” 老管家的声音自院中传来,却是没敢进入银库。 “来了!”周鉴应了一声,冲周奎摆了摆手,大步而去。 第3章 这里正经吗? 王业泰,二十岁,字士和。 他乃王阳明玄孙,新建伯王先通长子,幼时居浙江绍兴,后随父移居京师。 初入京师,王业泰人生地不熟,误入东城勾栏胡同之地。 幸得周鉴指路,二人结伴而行,自此一发不可收拾,结成知己好友。 “鉴哥,咱们走吧!我可是等不及了!” 前厅内,王业泰冲周鉴挤眉弄眼,发福的圆脸上带着一丝猥琐。 周鉴微微点头,提醒道:“此番我们去聚贤楼,先谈正事,后听曲放松,你要明白主次。” “是是是!小弟懂的!”王业泰嘿嘿一笑,跟在周鉴身后。 集贤楼。 一听这名字,就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 也是京师最红的听曲之所。 其真正的属性,懂的都懂。 聚贤楼,原本叫翠柳楼,是京师八大青楼之一。 因经营不善,频繁被查,导致人流量急剧下降,濒临倒闭。 后被神秘东家买下重新装修,改名为“聚贤楼”。 新店开业很快吸引了许多人。 人们惊奇的发现,里面的姑娘,不仅个个长得水灵可人,舞技一流,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很有气质。 她们身段窈窕,才艺双绝,声音温软,态度极佳,不满意可投诉...... 加上她们卖艺不卖身的定位,以及高逼格的形象,一时间吸引了许多文人雅士。 在他们看来。 这里并非勾栏妓院,而是集酒楼、戏院等多种娱乐场所的综合。 是文化交流的重要场所。 是给诗人们提供灵感的精神港湾。 如此文雅之地,士子们可以明目张胆的去聚贤楼! 不仅晚上去,白天也可以。 当别的青楼白天都不营业时,聚贤楼已经爆满了。 美其名曰,文友相聚,吟诗作赋! 文坛上的事,家里老娘们可管不着,也不敢管! 周鉴二人乘着马车,穿街走巷很快来到一座繁楼前。 繁楼前已经停了不少车马轿子,大清早的就有诸多雅士前来听曲论诗,文化气息浓郁。 院门大敞,有着几个油头粉面的精神小厮把守着。 作为京师高档青楼,聚贤楼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哪怕有钱、有功名在身,也是非请勿入。 有资格入此门槛的,一为权贵,二为名士。 主打的就是一个高端! 周鉴安坐马车中,没急着进去,因为他今天请了客人。 不多时,两辆豪华马车一前一后缓缓而来。 王业泰立刻下车迎上去:“你们可算来了,我和鉴哥等了好久呢!” 来人是两个年轻人,也是勋贵。 一个是崇祯皇帝的表弟,新乐侯刘文炳。 一个是崇祯皇帝的妹夫,驸马都尉巩永固。 二人比周鉴虚长几岁,看起来年龄差不多的样子。 下车后,几人互作揖礼。 “谈事情,为什么非约在这里?此地正经吗?” 驸马都尉巩永固第一次来,表示忐忑不安。 他皮肤白皙,五官俊朗,一副文人打扮,典型的玉面小生。 若没有这副卖相,乐安公主不一定能看上他...... “此地乃京师最高档的艺术圣地,能不正经吗?”周鉴笑道,示意大家进去说话。 心中却道:正经事,岂能在正经地方谈? 这是人类社会的通行潜规则。 正经地方太严肃,很多话说出来硬邦邦的,让人难以接受。 这里则不同,主打的就是一个轻松,事情很容易谈拢。 自古以来,青楼一直是公关场所。 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商场,只要需要拉关系,就得往这地方跑。 《金瓶梅》中,西门庆的很多业务,都是在青楼谈的。 哪怕在后世,很多商业大佬,也是在娱乐场所把生意谈好了。 楼门大敞。 迎宾姑娘们夹道欢迎。 聚贤楼占地不小,里面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半宅半园。 既有北方楼台的雄伟壮阔之感,又有江南林园的曲径通幽之妙,十分高档。 里面的主楼共有三层,装饰的金碧辉煌,豪华程度堪比皇宫。 一楼主打娱乐。 有来自大明各地的特色表演; 也有周边藩国的异域风情演出; 还有江南才子们最喜欢的猜诗谜环节。 内容丰富,令人目不暇接。 王业泰啧啧称奇,大饱眼福。 周鉴笑道:“如此奇思妙想,却不知道这聚贤路的东家是何人?”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向三人。 新乐侯刘文炳摇头:“不大清楚,我很少来这里。” 驸马都尉巩永固道:“我一向老实本分,从未来过。” 王业泰叫道:“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我像是消费得起的人么?上次还是鉴哥带我来的!” 他清楚,聚贤路消费极高。 光是在这一楼大厅看表演,就得五十两银子,门票赶上他一个月俸禄了。 二楼雅间,需一百两银子。 若要上那三楼,传闻要五百两银子起? 上次他来,是鉴哥请的客,白嫖使他快乐! “鉴哥,你听说了吗?聚贤楼最近请来了江南名妓陈圆圆常驻,她是不是住在三楼?” 小胖子王业泰张头张脑的,很是期待。 陈圆圆色艺双绝,艳惊江左,名动江南。 秦淮八艳的大名,贵圈中无人不知。 没承想她竟来到了京师。 驸马都尉巩永固点点头。 他也是听说了才来的,专程来看看陈圆圆如何绝色。 不然以他驸马的身份,断不敢来此。 新乐侯刘文炳亦有此想法。 前段时间他从小道消息得知,田贵妃之父田弘遇派人从南都抓来一个名为陈圆圆的艺伎,欲要献给皇帝陛下。 不知为何,那陈圆圆竟到这聚贤楼了。 莫非聚贤楼那神秘东家,是田国丈? “不知几位贵客要去几楼?”前面引路的小姐姐回眸一笑。 “三楼!” 驸马都尉自袖袍中掏出一张价值五百两的会票,大大咧咧道。 出来玩,面子很重要。 都说驸马怕公主,巩永固非要以身作则,破除谣言! 周鉴三人齐齐望向他,驸马爷家庭地位这块他们倒是没有质疑。 而是......你踏马不是说从未来过么,如何知晓三楼套餐价? 引导姑娘展颜轻笑:“这位客官,三楼是按人收费的,每人五百两银子啦!” 她声音温软,萌萌哒让人很难拒绝。 “啊?” 巩驸马面露诧异,这才想起他们今日是组团来的。 总不能自己上去玩,把朋友扔下面,事后岂不被人嘲笑死? 驸马爷内心逐渐焦虑。 他们一行四人,就得二千两银子....... 自己一年的俸禄不过两千石,这一晚上就得见底啊! 早知道不装逼了...... “周国舅请我们来谈正事的,不如我们先到二楼雅间议事?” 通情达理的刘文炳出来打圆场。 周鉴点头道:“那陈圆圆要到中午才出来弹曲,咱们先不急,先去二楼谈正事。” 说着,掏出一块玉牌扔给领班姑娘。 姑娘双手接下仔细查看一眼,立马对着周鉴躬身一礼,低着头在前面小心领路,也不谈银子了。 “鉴哥,这是什么牌牌?”王业泰跟在身后满脸好奇。 “尊享会员牌。” “啥是尊享会员?” “就是终生免费,享受特殊服务。” “白嫖?这牌牌好呀!” 没有人会拒绝白嫖,一时间王业泰对此玉牌十分热切。 第4章 救国圆桌会议 二楼天字号雅间,古色古香,布置豪华。 四人分别落座,围成一圈。 议事主题:赚钱! 身为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们赚钱不是为了自己享受,而是救国! 一旦朝廷倒了,他们这些皇亲勋贵,啥都不是! 是个人都明白的道理,但事实上真正去做的,却没有几个。 纵观中外几千年历史,皆如是! 大明目前最缺的就是银子。 朝廷内平流寇,外御建奴,连年征战,加上中原各地天灾人祸不断,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国库空虚,难以维持大军开销。 前线为什么老是打败仗? 明军没军饷,吃不饱啊! 饭都吃不饱还去卖命?脑子进水了? 想象一下,你的老板不给你发工资,工作餐顿顿馒头就榨菜,让你九九七努力工作给公司创造业绩的场面。 你会老老实实的工作? 只怕早就掀桌子了! 俗话说,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并不是明军不能打,饿着肚子的军队,怎么打仗? 不哗变就很不错了。 若是个个吃饱了,保准揍得八旗军连亲爹都认不出! 这也是为什么南明时期,投降满清后的明军个个勇冠三军的原因。 鞑子什么都不好,但他娘的管饱啊! 所以明清战场上出现了最可耻的一幕: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哪里有满饷?辽东皇太极。 清军入关后之所以能统一天下,汉军旗占了八成功劳! 这年头,有口吃的,不知多少人替你卖命。 在关内同样如此。 近年来,李自成攻打开封屡攻不下,打洛阳却易如反掌。 就是因为开封的周王舍得给守城兵士犒赏。 尽管开封城里人相食,李自成依然打不下,只得重兵围困开封。 而洛阳的福王铁公鸡一毛不拔,守城的士卒,作战自然出工不出力。 你发多少钱的饷,老子就打多少钱的仗! 结果就是李自成破了洛阳,福王朱常洵被杀! 这是去年的事情了,到现在老福王的尸体还没找到,葬礼还没办。 而李自成依旧在打开封,就是打不下来。 周王把家底都掏空了,死守! 周鉴却是知道,李自成的军中精锐,起码有一半是投降的官兵。 朝廷不给他们发军饷,他们参加闯军自己抢! 所以,大明才那么快崩盘了。 要救国,无论是打仗还是赈灾,首先得有银子! 但连年天灾,朝廷收不上税,有钱的地主士绅,不交税。 交税的老百姓受天灾影响,连饭都吃不上,还交税? 这就导致了国库空虚。 朝廷没办法,皇帝没办法,周鉴想破局,只能靠自己。 这年头,什么生意最赚钱? 无非是盐、铁,丝绸,香料,茶叶,瓷器,钱庄,当铺。 每一个都十分暴利! 但盐、铁被朝廷垄断了,里面牵扯甚大,周鉴还没到插手的时候。 丝绸,瓷器,茶叶,当铺这些行当,都被根深蒂固的东南财团玩烂了,利润空间太小。 唯有刚兴起的钱庄,很有前景! 乱世中,有钱人的财产需要转移。 但兵马慌乱的,到处都是流寇。 即便不被流贼抢了,官兵遇到了也会抢。 如何保障自己的财富在转移时不被抢走? 其实很简单,把贵重金银兑换成会票,揣着会票走,风险会最大程度减少。 到了别的地方,再去当地钱庄里凭票兑换金银。 毕竟钱庄是合法的,且与官府合作。 明万历五年,左副都御史庞尚鹏奏准设立钱铺,是为大明钱铺法定之始。 钱铺以市镇中殷实户充任,随其资金多寡,向官府买进制钱,以通交易。 后来钱铺发展到钱庄,经营的业务更多。 不仅经营银钱兑换业务,还办放款,以及发行钞票性质的会票。 钱庄下面往往会经营粮行、米铺、布庄、乃至当铺等行业,以维持大量现银需求。 有丰厚的资本自然可以赚取高额的回报,这也就是钱庄暴利的原因。 这意味着,若是有人能在全国各地开上百家连锁钱庄,足以掌控全国金融命脉! 有钱有权,什么事做不成? 周鉴他们搞钱庄,是为赚狗大户的钱。 钱庄不同银行,客户存款不仅没有利息,每年还得交钱。 若是狗大户被人干掉了,财产就都是钱庄的了。 早在两个月前,周鉴说服几个勋贵,在京师开了一家大型钱庄。 如今做大做强,欲要去天津、南京、杭州各开一家,在全国扩大规模,铺开搞连锁。 王业泰提议道:“最好也能在广州那边开一家,那边有市舶司,海外贸易对会票需求极大。” “而且那些红夷手里有许多银子,听说是从一个叫南亚墨利加的地方开采来的,那边银矿巨多,等咱们做大了也开个船队,去占几座矿山采银子!” 周鉴眼睛一亮,没想到这小胖子居然还有这么超前的想法! 经过一个时辰的仔细商议。 四人正式决定,在天津、南京、杭州、广州各开一个钱庄,规模中等,每个钱庄下各设粮店、布庄等营生。 一切布局为了军队后勤服务! 算下来,这波投资少说要花五万两银子。 王业泰是个穷逼,上个月才在京卫当差,月俸有限。 他靠着京师钱庄的分红,勉强能凑出五千两银子,只占一成份额,重在参与。 新乐侯和驸马都尉,二人都有爵位,但要养家,二人表示各自只能支持八千两。 剩下三万多两,落到了周鉴身上。 他微微一笑,表示没什么压力。 士农工商等级森严,无论官员还是勋贵,都是不屑经商的。 他们能迈出这一步已然十分难得,不必勉强。 更何况,周鉴想要拿大头,必须绝对控股,将财路握在自己手中,以备将来。 “不是,鉴哥你哪来那么多银子啊?” 王业泰想不明白,同样是伯爵之子,为什么你那么有钱? “你爹不是挺吝啬的嘛?你能从他手里抠出银子?” 周鉴笑而不语。 刘文炳和巩永固没有多问,做生意这种事,自己不如国舅爷。 此前四人合伙在京师秘密开的钱庄,全靠周鉴运作。 他们本来没抱盈利的希望,没想到短短一月居然回本了! 有了成功案例,三人才敢跟进,继续投入。 周鉴之所以找刘侯爷与巩驸马合伙,因为他们并非普通勋贵,而是皇帝信任的近臣。 姐夫崇祯帝常召他们入宫议事,定守御之策。 而且,这二人为人正直,心里始终装着国家。 历史上他们在大明灭亡时,举家殉国。 驸马都尉巩永固阖家自焚而死。 新乐侯刘文炳全家四十二人,皆投井殉国。 至于王业泰,身为圣人王阳明的子孙,家学渊源,历史上王家子孙亦是忠肝义胆。 其父新建伯王先通,在李自成攻陷京师时,率军抵抗,战死殉国。 王业泰在浙江老家丁忧守丧,并投奔南明弘光政权,袭封新建伯。 不久闻清军南下,南京危急,他穿戴衰服领兵北上南京,与清军交战被俘。 清廷许以爵位,逼其投降,王业泰却说:“世受国恩,义不改节,得死,报君父于地下足矣!” 清军遂将其杀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周鉴选择他们,亦是与命运抗争。 哪怕将来自己无法扭转局面,能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殉国,也是不错的结局。 最终四人敲定,钱庄连锁店,取名为“大通钱庄”。 具体人员招募,还得先培训再上岗。 周鉴对此轻车熟路,自有安排。 “正事谈完了,咱们出去听曲吧。” 王业泰早已急不可耐,心思一直不在此地。 算算时间,陈圆圆该出来献艺了! 第5章 主打的就是一个心照不宣 古代的生活节奏就一个字:慢! 最常见的娱乐项目无非吃喝嫖赌。 同样的项目,不同身份的人,玩法不同。 吃。 平民的吃,是一家人或者朋友聚在一起大鱼大肉,就很享受。 贵族的吃,不仅大鱼大肉,起步都是山珍海味,各种雕工精细的美食,摆上几十盘。 他们不单纯只是吃,还得有人作陪,听曲看舞,与友吹逼。 聚贤楼承载了这项业务,且是京师最高档次,其经营模式甚至引领整个娱乐界。 招待客人,演出的地方在一楼大厅。 里面很大,此时已有二十几名士人聚于此处笑谈。 他们年龄大小不等,小的十几岁,大的年近花甲。 周鉴目光随意一扫。 除了身旁的刘文炳,居然还有一位侯爵在此! 却是太康侯张国纪! 天启皇帝的岳父! “这老货怎么来了,莫非也是为了圆圆姑娘?” 王业泰小声嘀咕,倍觉压力。 老国丈正在喝茶,瞥了一眼寻找位置的四人,目光陡然愣住,僵在那儿。 国舅......新乐侯.......驸马都尉,还有新建伯家那小子......他们怎么都来了? 这么多同道之人......老国丈干咳一声,冲他们微微一笑,忙饮茶掩饰尴尬。 周鉴四人在侍女的指引下入座,当做无事发生。 此时,厅内有的在吟诗作赋,有的交头接耳谈私事,各忙各的,无人关注他们。 即便认出了,也假装不认识。 主打的就是一个心照不宣。 文人聚会,少不了吟诗作对。 驸马都尉巩永固最喜欢这种场面了。 他崇好文雅,喜欢藏古书彝器,嗜好读书,经常组织文人聚会的活动,连公主都在一旁亲自准备蔬果酒茶配合他,如同士人之妻。 纵观大明历代驸马,巩永固的地位可以说是相当的高,所以他才敢出来浪。 他与周鉴相识时,是在书肆遇到的。 当时巩驸马看中了一本《皇明咏化编》,想要购买,书商故意抬高价格。 驸马舍不得,便暂缓购买,过了一会儿再来访,得知已被国舅爷买去。 巩永固感到诧异,没想到传闻中的京师小霸王,竟也看书? 殊不知周鉴刚穿越来不久,买来是在恶补明朝历史。 那本书里面详细记载着大明朝历年发生的诸多详细事情。 周鉴得知驸马都尉想买这本,于是将之赠送,二人自此相识,成为好书友。 随着几名士子诗兴大发,巩驸马逐渐深入,不时朗声吟上两首诗。 在座的众才子们点头称赞,承认他是同水平玩家,有资格向陈圆圆献殷勤。 刘文炳暗暗有些焦急,担心巩老弟入迷太深,影响家庭和睦。 刘文炳肤色黝黑,相貌平平。 他是穷人家出身,全仗着姑姑生了个好儿子才飞黄腾达。 刘文炳的姑姑孝纯皇太后刘氏,是崇祯皇帝的生母。 孝纯刘太后是个苦命之人,年轻时被选入东宫为淑女,被太子朱常洛临幸一次便弃了。 刘太后生下崇祯帝几年后,就被朱常洛给活活打死,偷偷葬在西山,多年无人敢去祭拜。 直到崇祯皇帝入继大统,才敢追尊其母,另行风光大葬,刘家也因此得封侯爵,成为外戚。 深知家族富贵来之不易,刘文炳为人异常低调,出门在外几乎不说话。 和他性子相反,小胖子王业泰典型就是个骚货! 上来就背着手附庸风雅。 只是王业泰读的书少,文采不佳,没有人理会他。 这时,一队白纱透体、衣着清凉的侍女端着酒器而来。 她们一路走来,长裙曳动,广袖翩翩,帛巾飘舞,以十分专业的动作为各桌上酒。 为缓解尴尬,王业泰举杯先是闻了一下,朗声道:“此酒色泽澄明透亮,气味幽香如兰,真乃酒中极品呐!” 接着他摇晃着白玉酒杯,小抿一口,咂了咂嘴,脸上表情浮夸:“口感饱满纯正,清香高爽,柔和持久,回味无穷,饮之仿佛飘飘欲仙,不能自拔!” 周鉴眨了眨眼,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饱满、持久、高爽、飘飘欲仙,不能自拔......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很容易让人一下子就想歪了。 正在此时,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圆圆姑娘来了!” 诸公子们齐齐转头望去。 但见丝丝挂帘内,一名怀抱琵琶的绝色女子裙摆飞扬,悄然走来。 陈圆圆长发及腰,肤如凝脂,动作优雅,如同画在水晶屏风上的美人一般。 她一身红色轻纱,长长的裙裾一直拖到了地上,莲步轻移,朝众人行了个柔美的万福礼。 “秦淮八艳果然不负盛名!” 新乐侯刘文炳抚掌赞道,有被惊艳到。 再看身边的王业泰,已然目瞪狗呆。 “我以为乐安公主殿下已经够美了,未曾想这位圆圆姑娘......” 巩驸马暗叹一声,亦是动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这种能够直击灵魂的美人,世间极为罕见! 朝客人施礼后,陈圆圆声音软糯的说道:“奴家献曲一首,为诸位贵客一助雅兴。” 她怀抱琵琶,轻盈落座。 纤手微拔,轻拢慢捻,抹挑琴弦,琵琶声如清泉般响了起来。 随即,帘子后的各种乐器的声音依次响起,与琵琶声揉和在一起,悦耳动听,带着令人欢愉的力量。 伴随着曲子响起,一队舞姬从屏风后转出,随曲舞动。 她们一色的长裙云袖,翩翩起舞,裙摆飞场之间,莲步轻移,摇曳生姿。 这些舞姬,一个个水灵的能掐出水来。 她们腰肢柔软,仿佛垂柳,手臂柔和,宛若无骨。 曲子、舞蹈与身形融为一体,给人一种舒爽的视觉充饥感。 台下一众lsp听着欢愉,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不同寻常的笑容。 聚贤楼给人太多的惊喜! 但凡来过,都会不虚此行。 这钱,花得值了! 最瞩目的,当属c位的陈圆圆,她坐着不动,光是弹弹琵琶,就已经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秦淮八艳,无论姿色还是才艺,没有一个是水货! 陈圆圆的曲艺,连一向以雅致自称的巩永固,都对此处赞不绝口。 相比曲艺,人们似乎在乎她的颜值。 她是个典型的冰山美人,气质高贵,沉稳内向,脸上始终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郁。 面对这样的女人,即便是再轻浮的嫖客,都会不由自主地收敛自己的行为,表现的十分得体。 “等我赚了大钱,也要去秦淮河赎一佳人过府当妾!” 王业泰晃着圆润的大脑袋,心中憧憬,突然间就直了。 “那岂不是公车私用?”周鉴打趣道。 “......” “你们有没有察觉到,圆圆姑娘好像一直在盯着我看?” 巩驸马微微震惊,自信心忽然爆棚。 “是吗?我怎么觉得是在看我呢?”刘文炳沉吟道,一脸认真。 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是外表正经,内心骚气的那种人。 王业泰忙道:“咱们勋贵之间不要搞窝里斗,要斗等会去圆圆姑娘的被窝里斗!” “......” 一曲奏毕,陈圆圆缓缓起身,准备离去。 她极少出场,有时候还请假,众人好不容易遇到,哪里肯让她这般离去,当场就有人扔出金子要求加钟。 陈圆圆对金子视而不见,不加理会那位公子,冲众人福了一礼,拖着长长的裙摆上了三楼。 “唉,怎么就走了呢!”王业泰失望极了。 刘文炳耸耸肩,眯着眼笑:“看来圆圆姑娘谁都没看上。” 按照青楼的规矩,若是花魁姑娘看上了哪位佳公子,会请他上去喝茶,深入了解一番。 “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巩驸马想起了府中的乐安公主。 从上午出来,现在都快傍晚了,若是夜禁前再不回去,恐怕会有些麻烦。 即便公主不说,公主府的管事也会逼逼赖赖,没完没了,说不定会上奏朝廷告状。 “嗯,回去吧。”刘文炳点点头。 被陈圆圆这么一撩,他也有些想夫人王氏了。 他们勋贵四人组,刘文炳和巩永固都是有家室的人,驸马爷家的孩子都能翻跟头了。 周鉴冲他们摇了摇手:“你们先回去吧,我准备和圆圆姑娘彻夜长谈。” “鉴哥你真会开玩笑!”王业泰哈哈大笑,显然不信。 刘文炳和巩永固也微微摇头,觉得他异想天开。 秦淮八艳虽说是艺伎,但地位可不低。 传闻那秦淮八艳之一的寇白门,乃绝色之人,不知多少权贵上门提亲。 最终被保国公朱国弼娶为妾室。 保国公为了显示威风和隆重,特地从南京京营调来五千名士兵手提大红灯笼,沿途两排迎亲。 其盛况空前,成为有明以来,南京城最大的一次迎亲场面。 相比寇白门,陈圆圆亦是八艳之一,且进过皇宫,只是皇帝陛下没有宠幸她而已。 这就导致了她如今的身价,不低于别的秦淮八艳。 想爬上她的床,想来不容易。 王业泰刚笑完,就看见一位面容姣好的侍女袅袅走来,在周鉴面前福了一礼,柔声道:“周公子,圆圆姑娘请您上三楼喝茶一叙。” “啊?” 王业泰惊呼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看刘侯爷和巩驸马,二人茫然的看着周鉴,脸上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诸位,先失陪一下。”周鉴冲三人笑着拱了拱手,负手上了三楼。 陈圆圆的粉丝王业泰嘴角忽然泛酸:“鉴哥居然进去了.......” 第6章 老兄,时代变了! 闺房内,温暖如春,香味弥漫。 陈圆圆莲步轻移,风姿绰约,优雅动人。 “见过东家。” 她盈盈一拜,低头不见脚尖,横看成岭侧成峰。 陈圆圆的五官精致的过分,不像后世那些女主播,美颜一开连亲妈来了都难以认出! 她的美,只怕柳下惠来了都得直起来。 身为气血方刚的男人,周鉴亦有些动容。 好在他足够淡定。 因为他就是聚贤楼的幕后老板!有大把的时间和陈圆圆友好交流。 知道自己将来的下场,周鉴早已着手布局,只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尽量装成以往那副德行。 他收了陈圆圆,并非因其美色,而是出于后宫之争。 国丈田弘遇,担心女儿田贵妃人老色衰失宠于皇帝,便到江南物色美女送入宫中,想要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他一眼看中了秦淮河边的陈圆圆,将其赎走带到京城,并收为义女,由田贵妃引荐入宫。 此时大明风雨飘摇,崇祯帝日日处理朝政,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哪有心思享用美色? 他连看都没看一眼陈圆圆,就将之打发了。 但田弘遇不死心,仍在寻找机会。 得知这老梆子想用陈圆圆勾引姐夫,周鉴如何让他得逞影响自己姐姐在宫中地位? 当即出手,亲赴田府。 他与田弘遇设下赌局,当天就将陈圆圆给赢了回来。 别人不敢得罪的人,我来得罪! 皇帝不睡的女人,我来睡! 陈圆圆为周鉴褪去衣衫,跪坐在旁边,柔软嫩白的小手在他身上揉捏。 周鉴瞥了她一眼:“怎么,今日情绪不好?” “没有.....”陈圆圆低声道,一口吴语软哝哝的十分好听。 周鉴扬了一下眉毛:“你好好干,我说话算数,半年后会将你送回南都的。” “奴家不想回南都,奴家是苏州人,想回桃花坞。” “巧了,本公子祖籍也是苏州人,以后咱俩一起回去瞧瞧。”周鉴俯视着他,微微一笑。 陈圆圆俏脸一红,有些羞怯的欣喜。 须臾,她神色变得幽怨:“奴家虽出身微贱,从艺十年,却从未梳拢过,望公子莫要嫌弃。” 青楼中处女只梳辫,接客后梳髻,称为“梳拢”。 陈圆圆说自己从未梳拢,那便是还未接过客。 这个周鉴自是晓得。 若是梳拢过了,田弘遇岂敢将她送入宫里? 姐夫崇祯皇帝是什么人? 以他的秉性,岂能用旧的? “公子今夜在此夜宿吗?” 陈圆圆在外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在屋内,忽然变成了内媚风骚的小娘子。 久居青楼十年,她耳濡目染懂得许多。 周鉴摇了摇头:“今夜就算了,我几个朋友还在外面,若在此夜宿,只怕会伤了他们的心。” 这不过是说辞。 其实,周鉴要赶在夜禁之前出城,去一趟大兴周家老宅。 “那您就在阁中待半刻钟再出去吧。”陈圆圆柔声道。 她是为周鉴考虑,二人刚见面,这么短时间就出去了,让人笑话。 “什么?半刻钟?” 周鉴摇了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陈圆圆满脸失落......原来你连一刻钟都不愿和我在一起,心里一点也容不下我么。 同时她对周鉴升起了敬佩之情。 国舅爷为人竟如此正直,不为美所惑! 联想到田国丈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陈圆圆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大好人,俊俏的脸上满是感动。 却听周鉴说道:“半刻钟怎么行呢,传出去我怎么做人?” 他板着脸,肃然道:“至少半个时辰!” 陈圆圆:“......” 二人纠缠了一阵,忽听外面吵吵嚷嚷的。 “圆圆姑娘不接客?你糊弄鬼呢?” “本公子的朋友明明看到有人上了三楼!” “快,将那小子喊下来!” 下面一个贵公子上头了,想要强行上楼。 他沿着楼梯蹬蹬蹬跑到二层半,迎面撞上了出门的周鉴。 “是你?” “是你?” 贵公子和周鉴四目相对。 “你堂堂国舅,竟来此地?” “你呢?堂堂成国公的嫡子,不也来这里?” 锦袍公子是成国公朱纯臣的儿子,名为朱长贵。 成国公执掌京营十几万人马,是崇祯皇帝最信任的几大勋贵之一。 当然,京营名义上有十几万人马,真正操练的估摸着一成都不到。 朱长贵解释道:“我不知此处是青楼,是一个朋友请我吃酒,硬拉我来的!” “那你朋友呢?”周鉴瞥了一眼他身后,只有两个护卫杵在那儿。 “兆瑞兄!兆瑞兄!” 朱长贵喊了几声,却发现身后的好兄弟不见了。 襄城伯李国桢,字兆瑞,父亲死得早,十二岁便继承爵位,这些年一直跟着成国公混,在京营当差。 那厮见了“京师小霸王”周鉴,早跑了。 上次李国桢与周鉴在此争风吃醋,堂堂伯爵被周鉴揍成了猪头。 从此他看见周鉴,二话不说直接跑路,熟练的让人心疼。 谁人不知国舅爷的德行? 此前的周鉴,在人眼中就是个烂赌鬼,天天往来赌场和青楼,恨不得住在里面。 去年有一次,输红眼了把人赌场给砸了,将人老板一只胳膊给卸了,还扬言要杀人全家。 事情闹得很大,连皇帝都惊动了。 好在帝后感情深厚,崇祯皇帝并未责罚过甚,只是下旨申饬,斥其“粗鄙”,又令周鉴闭门思过,三个月不许出门。 有皇帝皇后护着,这么一来,谁还敢轻易得罪国舅爷? “是你上了圆圆姑娘的屋子?” 朱长贵面色不善,更多的是嫉妒。 成国公一脉自二百年前靖难之役,便一直延续至今,是大明妥妥的豪门大族。 他们打心眼里看不起周鉴这种新贵族暴发户。 “是我上了陈圆圆的屋子,所以呢?”周鉴平静的问。 “所以请你下去,我来上!”朱长贵脸色微沉。 周鉴撸了撸袖子:“如若不然呢?” “不然?待会儿动起手来,你会自讨苦吃!我可是练过武的!” 说着,朱长贵扒开衣衫,露出胸肌,还有胸毛。 “狗东西,连我也敢惹? 周鉴上去就是一脚,将他踹下楼梯。 噔噔噔一阵滚翻声,朱长贵脸刹着地,停止滚动。 很快他被两个护卫扶起,捂着腰喝道:“我乃成国公的嫡子!你敢......” “我打的就是成国公的嫡子!” 周鉴一下子冲上去,沙包大的拳头塞进朱长贵的眼窝。 “哎呦!” 朱长贵惨叫一声,脚步虚浮,摔倒在地。 周鉴趁势骑在他身上,一顿组合拳下去,揍得朱长贵哇哇直叫。 旁人惊愕,果然是京师小霸王!国公家的嫡长子说揍就揍! 陈圆圆退场后,大多数人也跟着退场,留下来的人并不多。 成国公府的两个护卫杵在那,却是一动不敢动。 因为聚贤楼的管事已经带着一帮打手赶来了,将他们夹住。 他们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国舅爷暴揍小公爷。 一顿拳打脚踢后,鼻青眼肿的朱长贵忙摆手道:“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他趁势爬起来躲在一颗柱子后叫道:“周鉴,大家都是文明人,拥有极高层次的道德品质和文化修养,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对吧?” “算你小子识相!”周鉴冷哼一声。 这次之后,以后应该再也没人敢来集贤楼闹事了! 见周围有人,朱长贵不愿落了面子,叫道:“有本事不准动手,咱们好好比上一比!” 虽说他心里瞧不上周鉴这种暴发户,但他嘴上可不敢说。 三个月来,他被周鉴揍了三次,根本打不过! 上次在赌场,因为玩不起,朱长贵输了不服气,仗着自己身份掀桌子。 没承想,那赌场的幕后东家正是周鉴。 当年周鉴砸了赌场,砍了人家老板,穿越后的周鉴为更好掩饰自己,直接将那赌场给买下了。 朱长贵想学人家掀桌,不料踢到了铁板,被周鉴一顿暴揍。 别人不敢惹国公之子,周鉴可不怕! 你国公再牛逼,我可是皇帝小舅子! 一个是朝中重臣,一个是皇帝宠妻。 但凡成国公朱纯臣懂点事,也不会让儿子得罪国舅的。 周鉴道:“怎么,上次玩不起,这次又来耍横?你也不行啊!” 朱长贵揉了揉腰,恨恨道:“周鉴,上次是你运气好,有本事和我再赌一把!” “这小子赌瘾不小啊!”周鉴笑了。 以前的周鉴和朱长贵,都是京师各大赌场的常客。 人称赌场里的“卧龙凤雏”。 俩人的赌技一个比一个菜,又菜又爱玩。 这些年不知输了多少财产。 还好成国公府有二百多年的财富积攒,经得住朱长贵败家。 而嘉定伯周奎虽然爵位低,但他吝啬啊,很难从他手中扣银子,从而保全了家产。 周鉴的赌资,多是想讨好周家的人送的。 如内阁首辅周延儒的幕僚董廷献,就经常给他送银子。 周鉴别的不行,人缘挺广,各种朋友。 想跟他交朋友,只需要送银子即可。 这也是周鉴穿越后,能迅速进行财富积累的主要原因。 只要他把赌给戒了,就能攒下大量财富! “说吧,赌什么!” 朱长贵深知周鉴的脾气,跟他设赌千万别废话! 周鉴张开五指:“赌注五千两银子。”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会票。 此时的会票多是徽商和晋商发行,他们做边口贸易和盐业,需使用大量银子交易,也在业内有着不小信誉。 朱长贵也掏出一张会票,拍在桌上:“三省通票!随时兑取!怎么赌?” 出来嫖,怎么能不带钱呢? “赌这个!”周鉴忽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做工精美的手铳。 朱长贵心中一紧。 他身后俩护卫,更是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出来。 生怕国舅爷这混账脑子发浑,一不小心将自家大公子给毙了! 周鉴笑了笑,转动着手上的火铳:“就赌我的火铳里有没有子药!” 这种赌局,众人还是第一次遇到,颇觉新奇,就是看着危险。 “我猜你的铳里没有子药!”朱长贵当即下注,十分肯定。 他在五军都督府挂职,自是玩过火铳,手铳也是摸过。 知道手铳需要上子药装填,程序很麻烦。 而且周鉴从腰间掏出这玩意儿,拿出来是头朝下的,绝对没有装填子药,否则就漏了! “啪!” 周鉴朝天花板打了一枪,吓众人一跳。 “你输了,银子归我!” 他毫不客气的抄起桌上的会票,塞入袖中。 秒赚五千两银子,果然跟傻子对赌,来钱最快! 朱长贵傻眼了片刻,立时叫道:“我不服!” “不服咱们继续赌!我让你瞧瞧谁才是京师赌神!”周鉴嘿嘿一笑,似乎在看一个钱袋子。 “赌神”这个词,深深吸引了朱长贵。 他出入赌场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称号吗? 而周鉴,则是他在赌场上的对手,一生之敌,必须赌! “这次怎么赌,如何下注?” 周鉴扬了扬手中会票:“怕你输不起,赌注依旧五千两银子。” 居然敢瞧不起本公子! 朱长贵恨恨瞪着周鉴。 但一想到自己身上真没银子了,他喘了口粗气道:“我的赌注是通州一座宅子,价值五千两银子!” 即便是勋贵,出门在外也不可能带上万两银子。 就算家里有,也不可能拿出来,那样太惹人注意了。 时下朝廷危机,国库空虚,谁敢揣着几万两银子显摆? 若是传到皇帝耳中...... 不动产就不一样了,勋贵多在京师附近购买宅子田地,谁家没有大量田产? 通州的宅子,是朱长贵上个月刚买的,自己还没住过一天。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房契拍在案上:“废话少说,怎么赌?” 朱长贵看来,赌局输赢,概率无非一半,上次你赢是运气好一点,这次不信你运气还会好? 周鉴转动着手上火铳,微微一笑:“和上把一样,你猜我的铳里有没有子药?” 又猜? 这小子脑子有毛病不成? 火铳这个玩意,只能一次一次的上子药,这还用猜? 打完了肯定没有啊! 不对! 朱长贵担心周鉴耍诈,立马道:“说好了不准临时上子药,就赌你扣一下扳机,能不能打出弹丸如何?” “这样啊......” 周鉴面露为难,像是被拆穿了。 朱长贵眼睛一亮,心道这小子果然想耍诈! 幸好老子机灵看出了他的阴谋! “你不敢赌了?你畏惧了?你退缩了?” 他步步紧逼,深知男人最好面子,赌注可以输,面子不能丢! “好吧......赌注不变,你猜我的铳里有没有子药?” 周鉴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又有一丝不耐烦。 这一切朱长贵看在眼里,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 他大叫道:“没有!绝对没有!” 话音刚落,啪的一响,周鉴开铳了。 “你又输了,宅子归我。” “怎么会?”朱长贵愣在那儿,不敢相信。 “老兄,时代变了,这是科技的力量!” 周鉴咧嘴一笑,转动了一下火铳。 这是他研制的轮转打火枪。 此种款式的轮转打火枪,欧洲早就有了,只是因结构复杂,造价昂贵,而极少有人用,知晓的人更少。 周鉴对此做了改进,以燧石击发,可装填五发纸壳子药,类似左轮手枪,可连续击发。 缺点是:火药残渣清理困难,五发打完就歇菜,短时间内难以装填。 十七世纪的火铳,装填那叫一个麻烦,得分七八个步骤。 周鉴改装了纸壳子药,省去许多过程,但装填依旧很慢,不可能达到后世快速上膛的速度。 “什么人放铳!” 院子里传来一阵呼喝,是五城兵马司的人赶来了。 为首的正是肥头大耳的冯指挥。 见是周鉴,冯指挥心中一寒。 玛德,怎么又是这煞星! 他舔着笑容道:“国舅爷.....” “滚!”周鉴喝道。 这么多官兵在,不知道的还以为查房呢!岂不影响自己聚贤楼的生意? “好勒!” 冯指挥二话不说,调头就走。 五城兵马司的人刚来就走了,许多兵都莫名其妙的。 第7章 铁血少年团 大兴县位于北京城南郊,是顺天府附廓的两县之一。 天色昏暗,当周鉴策马来到大兴城外,城门已闭。 “什么人?” 一队守城将士手持火把,居高临下。 周鉴身穿一件深色的锦袍,脸色沉静。 他从马鞍上向守城的将士们抱了抱拳,声音沉稳而有力:“诸位,我乃朝廷官员,因有要事进城,还望行个方便。” 守城的将士面容严肃,他们手握长矛,身披铁甲,巍然不动。 “国有国法,夜禁之时,任何人都不能进城,职责所在,还请这位大人谅解!” 城上值夜百户语气严肃,但并无半点傲慢。 周鉴闻言,倍感欣慰。 大明将士要是个个都如此,安能让李自成大军摧枯拉朽? 他沉思片刻后,从腰间掏出一块象牙腰牌,上面刻着复杂的云龙纹饰。 “此为我的牙牌,还望诸位放行。” 有牙牌的人,一看就不简单。 城上守军并非憨憨,为首的当值百户沉吟片刻,道:“将牙牌放入篮中!” 须臾,城上缓缓降下一个小篮子。 周鉴将牙牌放入,上面拉着绳子吊上去。 这是古代夜禁后常见的通传方式,不轻易放人进去。 就算是大内皇宫,若在晚上遇到加急军报,也是如此操作,只需将奏疏或军报吊上去即可,报信的人就不必入宫了。 守城的百户接过黄澄橙的牙牌,站在火把下仔细察看。 他的神情渐渐变得惊讶,透着一股敬畏。 但见牙牌上写着:锦衣卫,北镇抚司。 是锦衣卫! 而且是专理钦案的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执掌诏狱,专门负责皇帝钦定的案件,他们可以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官员,不必经过刑部、大理寺等司法机构。 只要是当官的,见了该部门的人,无不勃然变色。 不管有没有罪,气势上先怂一截。 北镇抚司的人办差,谁敢阻拦? 最好问都别问! 很快,铁制的门栓在夜色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大人请进!” 王百户率着一队守卫,亲自迎了下来,姿态放得极低。 “辛苦了!” 周鉴也不下马,随手丢了块银子过去,催马进城。 夜色中,他的身影逐渐消失。 身后一众守军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对方没有为难自己。 也不知这位锦衣卫大爷深夜来此,在查什么案子....... 念头刚起,摇了摇头,迅速掐断。 不该打听的事,知道了反而对自己的前途不好。 周鉴的牙牌并非造假,也非借来的。 而是实打实自己的身份腰牌! 他在锦衣卫任指挥佥事,正四品官衔。 大明朝,几乎所有的勋贵子弟都有差事。 要么是在五军都督府任职,要么是在亲军二十六卫。 锦衣卫便是皇帝直属的二十六卫之一! 至于去不去上班另说,主要有个官身,可以领俸禄。 即便是勋贵子弟,在没有继承爵位之前,是没有俸禄的,只能在家吃闲饭。 传出去惹人笑话不说,若是被皇帝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崇祯皇帝最讲究规矩,对勋贵弟子要求甚为严格,如何会允许他们吃闲饭? 比如新建伯之子王业泰,他刚来京师还没热络,几天后便被安排在羽林左卫当值。 新乐侯刘文炳因继承了爵位,倒不用当差,但他的弟弟刘文耀,在五军都督府任左都督,官居武职一品。 周鉴臭名在外,姐夫崇祯帝将他扔在锦衣卫挂职正四品指挥佥事。 这个身份,给了他太多便利。 马蹄声嘚嘚嘚,在青石板大街上一路小跑。 尚未接近周家老宅,夜色中悄悄出现几个人,他们警惕的望向周鉴。 “高武,是我。”周鉴叫了一声,一脸淡定。 “是公子爷!” 待分辨出来人,对方松了一口气,忙跑过来牵马,将周鉴引入宅子。 高武是周鉴的贴身护卫,近日被派往大兴。 如历代穿越者那般,周鉴收养了一群孤儿,养在大兴周家老宅。 人数不多,只有三十多个,他们年岁各异,最大的不过十四岁,最小的才六岁。 天灾人祸,这些孩子流落街头,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 周鉴将他们安置在大兴老宅,给他们提供了温暖的家和充足的食物,尽可能地给予他们关爱和帮助。 为了让这些孤儿能够更好地成长,周鉴特意派人去教他们识字、习武。 每隔一段时间过来探望一次,并将他们命名为“铁血少年团”。 “拜见义父!” 周家老宅内灯火通明,铁血少年团三十多个孩子有序列队,抱拳单膝下跪,语气铿锵有力。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尊敬。 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了自己活路,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 当自己孤苦无依,饿得两眼冒星星时,是义父让自己吃上了肉食,住着风雨不侵的大房子! 这些孩子知道这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关键,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 于是,他们努力地学习,无论是识字还是习武,都表现出让人惊叹的毅力和才智。 “都起来吧!” 周鉴双手虚扶,露出慈父般的笑容。 在明朝,上至皇帝、文武官员以及宦官,下至平民百姓,皆流行收养义子。 明太祖朱元璋在起兵初期收蓄义子,多至二十余人,用以为将,执掌诸军。 其义子中比较着名的有沐英、李文忠等。 上行下效,收义子成了大明传统,辐射到各个阶层。 不仅军中如此,官场亦如此,以及士绅地主阶层。 因朝廷规定不许蓄奴,许多地主老财主干脆以认义子的名义蓄养家奴。 说白了,就是以道德软性的人伦关系来绑定利益。 父子关系可比奴仆契约更有约束力。 若是义子中有人出息了,他头顶上一辈子都有个爹! 最典型的就是朱元璋的义父郭子兴。 他一个小小的地方军阀,手中的人马不过几千人。 就是因为收朱元璋为义子,才得以名传历史。 后世一些不了解历史的人,甚至会以为朱元璋完全靠义父才推翻元廷,当了皇帝的。 殊不知,朱元璋的人马,皆是自己一手拉起来的。 郭子兴的作用,十分有限。 周鉴收养义子,不必担心被人知晓。 当初他甚至大张旗鼓的收养,还邀请大兴知县前来慰问。 若是姐夫皇帝知道了,只会夸他开窍了,居然还会做好事? 毕竟周鉴并未掌军,只是个喜欢往来赌场和青楼的勋二代。 第8章 我凭本事拿的,为什么要还? 在周家老宅与义子们互动了几天后,周鉴回到京城嘉定伯府。 一进门看到老管家低头出府。 “老刘,怎么了?” “老仆见过少爷。” 老管家行了一礼,说道:“丫鬟小翠病死了,伯爷让我去棺材铺一趟。” 见他面色发苦,周鉴询问道:“有什么难处吗?” 老管家张开手掌,叹气道:“伯爷只给了三钱银子,这哪能买到棺材?” 在京师,即便是普通的杉木或柏木板材制成的棺材,价格也在几两银子到十几两银子之间。 若是檀香、梨花树等更为珍稀的木材来制造的棺材,造价可能达到几百两银子。 如果添加了雕刻、镶嵌等装饰工艺,价码又会增加。 三钱银子.......都不到一两,只能买几块板回来! 难怪老管家面露难色。 老管家曾经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因家道中落上街当了乞丐。 那时恰好遇到摆摊算命的周奎。 被周奎那么一忽悠,老刘就跟着他在打下手混口饭吃。 当年老刘每天的工作主要是当托拉客户。 然而,跟一个抠门货老板能有什么出路? 一段时间后,饱受压榨的老刘终于忍受不了周奎的德行,想要跑路。 也赶巧了。 周家女儿在选秀中脱颖而出,当了王妃。 算命先生周奎,摇身一变成了朝廷命官。 老刘想了想,最终决定留下来看看。 这一看就是十五年,成了国丈府上的管家。 “伯爷嘱咐了,让老仆去棺材铺的时候别提他的名字,免得被人笑话。” 老管家无奈摇头道。 “他也知道丢脸?”周鉴嗤笑一声。 周奎这种吝啬鬼,并非节俭。 完全是自己舍得花钱,但舍不得给别人花钱。 周鉴是他独生儿子,尚且处处防着。 别人想从这老小子身上弄点钱,比登天还难。 周鉴实在看不下去,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交给老管家,吩咐道:“去买了个上等棺木,寻个好地方葬了她。” “是!老仆替小翠谢过少爷大恩!”老管家躬身一礼。 周鉴摆了摆手,往后院银库而去。 他知道那个吝啬鬼一定又在数银子! ...... “世道困难,金银难挣啊!” 银库中,周奎坐在白银堆积的小山上,感慨赚钱不易。 “啪!” 一块金子重重砸在他脚下,险些砸中脚面。 周奎不怒反喜,双手捧着沉甸甸的金块,喜笑颜开:“起码百两!” 周鉴负手而立:“准确来说重一百三十两,折合白银一千三百两,这是你投资一千两的收益!” 大明立国之初,一两黄金兑换五两白银,此后白银增多,比例一直上涨。 到了崇祯年间,一两黄金可兑换十两白银。 “你怎么赚的?”周奎吃惊道。 “商业机密!”周鉴神秘一笑,并未多说。 他不用银子,不用会票,专门用金块,并一路辛苦拿回来,可不只是还款。 黄金难得,一整块黄金,给人的视觉冲击力不是几块银锭能比的。 周奎爱不释手的捧着黄金,也不嫌重。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如何赚的,但这是实打实的金子啊! 短短几日就有如此收益,看来儿子此前所说的话有些可信度! 这一刻,周鉴的诚信度瞬间拉升。 “跟爹说说,你究竟做什么生意如此赚钱?” 在周奎印象中,儿子是个烂赌鬼,每天穿梭在京城各大赌场,比吃饭还勤快。 那段时间,周奎几乎天天守着自己的银库,有时候干脆睡在银子旁,生怕被儿子给掏空了。 没想到,如今儿子居然变了个似的,不仅不扒拉家里的银子,还赚银子! 三个月来,周鉴的变化,周奎完全看在眼里! 儿子真的长大了,都会赚金子了! 想到此处,他抱着黄橙橙的金块,不由痛哭流涕。 这老货……周鉴道:“实不相瞒,我和几个朋友在崇文门开了家钱庄,生意火爆的很,急需银子周转,若是五万两银子,一月后连本带利能还你八万两!” “八万两!”周奎瞪大了双眼,心里一阵火热,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八万两入账的场面。 “你说的是可是真的?” “自然!”周鉴郑重点头:“我若框你,便不是你儿子!” 在封建时期,这种话可不敢乱说,会遭天打雷劈、道德谴责的。 周奎听了心中稍安,不过仍在纠结,要不要投入。 金钱对他来说,如同最疼爱的小妾一样,舍不得送人。 “爹,若是没事我便去上衙了,晚上不回来吃,最近跟朋友们有事,兴许要去一趟天津卫。” 说着,抬脚便走。 “等等!我投了!” 一把将周鉴拉住,周奎思来想去,一咬牙从怀中抠抠搜搜的掏出一沓子会票。 “这是五省联号汇兑的会票,一共五万两!你得好好经营,莫要亏本了!” 他目光始终盯着会票,如同割肉。 “嗯,知道了,我去上值了。” 周鉴不紧不慢的收了会票,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哼着小曲出了府门。 一连过了大半个月,周鉴都没有回府,前去天津卫打理大通钱庄开连锁之事。 这一日,周奎在伯府内哼着小曲。 算算到了结算的日子,他心情格外愉悦。 为此他专门清空了几个银架,就等着八万两银子入帐了! “伯爷,少爷回来了!”老管家进来通报。 “回来了?” 周奎一个激灵,扔下拐杖,健步如飞迎了出去。 入眼所见,周鉴独自一人,手摇折扇。 “银子呢?” 周奎心道,莫非赚的银子太多,不好运回来? “什么银子?”周鉴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 “嗯?” 周奎意识到不对劲了:“我的银子呢?八万两银子!” “什么八万两银子?你在说梦话?” 周鉴看向老管家:“老刘,你知道吗?” 老管家茫然的摇了摇头:“老仆不知......” 二人同时看向周奎,表情疑惑。 周奎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上当了! “快还我银子!” 周鉴轻摇折扇,认真道:“我凭本事拿的,为什么要还?” “你个臭小子,不当人子!”周奎大喝一声,急得哇哇直叫,伸手就要去打。 急了? 眼瞅着老货急眼了,周鉴赶紧溜走。 事实证明,一切上当受骗,皆是出于贪婪。 周奎想着巨额利息,殊不知周鉴想他的本金。 从最初的拿一百两银子还二百两,作为诱饵,吸引爱占便宜的周奎。 再到借一千两还一千三百两,建立良好的信用,一环接一环,逐渐引诱周奎上套。 最后融资五万两,直接跑路。 真是一波酣畅淋漓的收割! 周鉴将后世金融骗局玩的炉火纯青。 对于上当受骗的周奎,他内心毫无愧疚感。 反正是周家的银子,我若不取,难道等李自成来了双手奉敌? 第9章 入宫 紫禁城,文华殿。 御案后,崇祯皇帝朱由检衣冠整洁端坐着,认真翻看奏疏,眉头不时微皱。 “辽东建奴围困松山,中原李自成兵围开封。” 崇祯喘了口粗气:“都围了这么久了,朕几次下旨催促救援,为何仍未解围?” 一旁的王承恩垂首道:“回皇爷的话,前线监军来报,粮饷不足,军心不稳,各路总兵难以指挥,寸步不敢进......” “又是粮饷!” 原本怒气冲冲的崇祯,瞬间垮了,身子无力的靠在龙椅上。 中原各地天灾十年不断,多地颗粒无收,百姓难以维继,然大明却不得不两线作战,持续受到极大消耗。 如此下去,大明必亡啊! 这时,一个小太监迈着小碎步进入文华殿,呈上来一道密奏。 是东厂送来的。 崇祯拿起翻看一眼,脸色顿时阴沉,怒气再度涌上。 “这混账东西,又给朕惹事!” 东厂的人,将周鉴殴打朱长贵一事报了上来。 东厂即东缉事厂,是大明的特权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只对皇帝负责。 虽然崇祯朝的东厂没了以往的风光,但基本的职责还是要做的,其中就包括监督锦衣卫。 生了一顿气,崇祯皇帝忽然就看开了。 在他眼中,小舅子周鉴是个体弱多病的烂赌鬼,仗势欺人,惹是生非,是个十足的混账东西! 后来听闻他改性不赌了,一打听才知道,小舅子竟把赌场给买了。 这种货色,只要没有杀人放火,崇祯也就懒得管。 就当是勋贵子弟寻常互殴,输赢不论。 只是没想到,小舅子居然还打赢了! “成国公怎么回事?” 王承恩不解,莫非皇爷袒护国舅爷,要责备成国公? 不应该啊! 却听崇祯说道:“堂堂京营总督,连自己儿子都教不好,他是如何操练京营人马的?” 窥一斑而知全貌,多疑的崇祯皇帝,忽然对京营的战斗力有所怀疑。 “传成国公朱纯臣!” 成国公万万没想到,自己欺上瞒下吃空饷多年,一不小心却被儿子露了破绽。 “那国舅那边?”王承恩试探性的问道。 “无须管他!” 一想到周鉴那混账样子,崇祯脑壳一阵疼痛。 这时,嘉定伯周奎上奏,求见皇后。 崇祯以为老丈人是来给儿子求情,当即批准,算是给周家一个台阶下。 ...... 周奎上当受骗,折了五万两银子,两宿没睡好。 久久不见逆子回府挨骂,他越想越气。 这一日,周奎颤颤巍巍的坐上轿子,扮作一副可怜相,入宫找女儿做主。 这事他不敢告诉女婿崇祯皇帝。 崇祯得知后,无非一种结局:下旨申饬周鉴,追回五万两银子,暂借充入国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周奎是吝啬,而崇祯是节俭,他们对银子都有着极大的需求。 所以周奎只能去女儿那哭诉。 当然他也不说具体被骗了多少,只说周鉴每日只知吃喝嫖赌,还骗老父亲的血汗钱! “父亲,您来我这里哭闹有什么用?” 坤宁宫中,端庄美丽的周皇后俏脸微沉:“您是想让陛下治罪鉴弟吗?” “对!必须治这逆子的罪!”周奎恨恨道,将拐杖重重一顿。 周皇后美眸白了他一眼:“治了鉴弟的罪,对你有什么好处?” 周奎道:“他不当人子,骗老夫钱财,理应受罚!” 其实当不当人子不重要,五万两银子才是关键,必须追回! 周皇后摇头道:“你自己管教不好儿子,却要跑来劳烦我。” 她身为六宫之主,每日操持的事情极多,为节俭宫廷开支甚至自己在宫后苑亲自种菜。 “女儿啊,你可不知道那小子有多混账!” “我还以为他改好了,没想到他装模作样几个月,为的就是骗我那五万两银子啊!” “我的心肝啊!五万两银子啊!你该怎么活呀!” 堂堂国丈,在坤宁宫中如同嚎丧般,看得一众宫女太监垂首皱眉。 女官张宫正上前安抚几句,周奎却哭得更伤心,如丧考妣。 周皇后无奈安慰道:“好吧,我来教训他,来人,传本宫懿旨,让国舅即刻入宫!” “好好好,一定好好教训他!这臭小子现在不得了!” 周奎停止了哭诉,立刻喜笑颜开。 周皇后不仅仅是周鉴的姐姐,也是当朝国母,自带威严。 莫说是弟弟来见,就是亲爹周奎来见周皇后也得先行君臣之礼,然后再叙家礼。 “你回去吧。”周皇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女儿,记得一定要将银子要回来呀!” 临行前,周奎不忘再三叮嘱。 ..... 半个时辰后,周鉴站在午门前。 经过一系列手续查验后,方才允许入宫。 虽说他是皇亲国戚,但皇后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必须先上奏请示,或者得到召见。 宫禁礼重,皇家规矩极多,连太子朱慈烺出阁后,想要见生母周皇后,也得先请示崇祯皇帝。 坤宁宫在乾清宫之北,位于紫禁城中轴线上,被称为“中宫”。 相比嫔妃所住的东西六宫,坤宁宫占地极大,十分气派。 “臣弟周鉴,问皇后殿下坤安!” 周鉴长揖作礼,神情肃然。 “免了吧,许久来一趟,就当是在自己家里。” 周皇后笑了笑,坐姿端庄,伸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宫女搬来一张绣墩。 “是,阿姐!”周鉴坐了半个屁股。 周皇后三十出头,年轻貌美,皮肤如玉,圣质端凝,性情柔婉,一看便是大富大贵之相。 十几年前,有个叫陈仁锡的翰林院编修,他第一次见到还未选秀的周皇后时,就对周奎说:“君女,天下贵人!” 周奎一个算命的,结果被人算出了命运,当真有趣。 后来那位叫陈仁锡的官员,在崇祯朝得到重用,官至国子监祭酒,为皇帝经筵讲官。 可惜几年前去世了,不然周鉴也想找他看看面相。 落座不久,周皇后命宫人端来水果点心,放在周鉴面前,担心他饿着。 周鉴记忆中,他们姐弟情深。 小时候姐弟二人住在苏州老家,家境清贫。 周奎在外算命谋生,家里全靠年纪轻轻的周皇后操持家务,以及照顾刚出生不久的周鉴。 天姿国色的她,却十分贤德。 周鉴几岁时,全家搬到大兴县,一路上坐着驴车走走停停花了一两个月,几乎天天饿肚子。 艰难的环境下,使得姐弟感情更深。 每每姐弟相见,周皇后总会担心周鉴饿着。 “鉴弟,身体如何了?”周皇后柔声询问。 周鉴本身体弱多病,常常以药食调理。 但他不学无术,彻夜赌博夜宿青楼,使得身体越来越垮。 又因大闹赌场一事被崇祯皇帝下旨申饬,闭门思过期间,在身体和心理的压力下,最终一命呜呼。 魂穿而来的周鉴,占据了这具孱弱的身子。 他非常注重锻炼,基本日日练武,终于大有好转,对付朱长贵那种被酒色掏空的勋十三代,毫无压力。 “谢谢阿姐关心,弟弟每天早睡早起,坚持练武,身体好着呢!” 周鉴露齿一笑,将周皇后当成了亲姐姐。 “身体好了,便去青楼之中与人争风吃醋,将成国公家的公子给打了?”周皇后故意拉下脸。 周鉴道:“姐夫知道此事了?” “那是自然,他是皇帝,天下之事什么不知道?” 其实周皇后是从国丈那听说的此事。 “......” 若非在锦衣卫当差,周鉴差点信了。 当年姐夫崇祯皇帝,利用东林党除掉魏忠贤等阉党后,为了面子裁撤了锦衣卫监察百官的特权。 导致锦衣卫能力大大削弱,由曾经的无孔不入,变成了一群瞎子。 不过既然姐夫没有下旨申饬自己,说明没有治罪的打算。 周鉴很满意! 瞧他这模样,周皇后道:“如今国朝战事频发,陛下一心为国操劳,无心家中之事, 你莫要以为这般就能躲过去,待事后陛下追问起,有你好受的!” 周鉴笑道:“阿姐您是皇后,姐夫不是最宠您吗?到时劳烦阿姐帮弟弟美言几句。” “莫要乱说,该称陛下!”周皇后的俏脸陡然变得严肃。 周鉴忙收了笑,耸拉着脑袋道:“是,阿姐。” “鉴弟,在陛下面前我能替你说话,可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莫要再做幼稚之事惹得阿姐难做,好不好?” 从周鉴一进坤宁宫开始,周皇后忽然觉得弟弟懂事了许多,故而好生相劝。 “是,阿姐。”周鉴老实点头,装出乖巧的样子。 周皇后是他最大的靠山,在靠山面前要什么高姿态? 人说得有道理,毕竟将来要倚仗姐夫皇帝提拔,不能再让姐夫看着心烦了。 身边之事布局得差不多了,当务之急,周鉴要有所改变,给姐夫留个好印象! “今日父亲来过,最近你急用银子么?” 周皇后不是那种喋喋不休的女人,很快翻篇,将话题引到五万两银子上面。 一定是那糟老头子来宫里告状了! 周鉴嗯了一声:“阿姐,你也知道爹那副嗜钱如命的德行,他天天守着那些金银有什么用?” “如今国朝艰难,朝廷缺银缺粮,弟弟身为当朝国舅,想要为国解忧!” “那五万两银子,便是弟弟从家里拿出来暂时用的,想凭此资本多赚些银子为陛下解难,这总没错吧?” 周鉴说得义正言辞,听得周皇后颇觉惊讶。 “你真是这么想的?” “阿姐不信?” 周皇后道:“信与不信又有什么意义?陛下是务实之人,不看说的,只看做的。” “你若想报国,需得让他看到你的成果。” 这姐姐......看得真通透! “弟弟明白了。”周鉴颔首。 在坤宁宫坐了一会儿,周鉴吃光了盘中的点心和瓜果,这才起身。 “阿姐,我许久没看到大外甥了,可否过去瞧一瞧?” 他的大外甥,便是大明的皇太子朱慈烺,乳名春哥儿。 “嗯,这个时候春哥儿处理完政事,应在钟粹宫,你跟着小秦子过去吧。” 周皇后冲一个小太监招招手,让他带着周鉴前往东宫。 第10章 忠君体国好国舅 东宫,因方位得名,借指居住东宫的储君。 因“东”时属春,故又称“春宫”。 太子朱慈烺,乳名又叫“春哥儿”。 朱慈烺所居的东宫,并非明朝历代太子所住的慈庆宫,而是东六宫之一的钟粹宫。 原因是,崇祯皇帝将皇嫂懿安皇后安置在了慈庆宫。 周鉴一路尾随女官,进了东宫。 迎面而来一个青年,身着锦衣卫装束,腰间挂刀,在东宫院子内来回走动。 看到周鉴,青年惊讶道:“鉴哥,你怎么来了?” 周鉴脑子迅速回忆了一下,很快读取此人身份:却是自己的堂弟、东宫侍卫周镜。 人一旦发达了,各种亲戚朋友接憧而至。 三年前,国丈周奎的弟弟来到府上,手提二斤肉,要周奎无论如何给大侄子安排个差事。 要求差事必须体面、俸禄要高、最好是个官,能接触到皇家之人。 这种要求搁以前周奎想都不敢想,但他如今是皇帝的老丈人、皇后的亲爹、太子的外公,动动关系找一个满足老弟要求的工作,问题不大。 周奎很快办妥,请女儿将大侄子安排在了东宫站岗。 儿子工作落实,上了京城户口,周大叔十分开心的返回苏州老家了,临行前还顺走了伯爵府的两瓶好酒,惹得周奎暴怒,叫骂半天。 周家全族都指望着皇后和太子,安排一个保安在太子身边很合理。 周镜这小子倒也负责,即便在大内,每天都会认真巡视东宫,以防有变。 “我来瞧瞧大外甥。”周鉴拍了拍小老弟的肩膀,鼓励他努力工作。 周镜牙花一龇,大受鼓舞,连忙点头。 正殿内,太子朱慈烺正在练习书法。 见舅舅来了,只是随意抬头看了一眼。 周鉴兀自叹了口气。 哎,这混账人设,看来真要改变一下了。 不然大腿难抱啊! “舅舅有事吗?” 太子朱慈烺今年十四岁,为人白皙俊美,举止端凝,声音洪亮。 美中不足的是,身材矮小。 阿姐个子不矮,姐夫崇祯也有一米七几的个子,不应该啊! 皇家更不可能有隔壁老王的剧情...... 周鉴猜测,大外甥个子不高是因为自幼缺乏锻炼,身形没发育起来。 听说他整天被一群大臣围着讲学。 除了讲学之外,崇祯皇帝还会将他带到朝会听政。 在批阅奏章时,也往往让太子一起看,并言传身教道。 太子小小年纪,便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压力大了,自然难以长高。 “春哥儿,你得多跑跑跳跳,晒晒太阳,十八岁之前还有机会长高高的。” 周鉴语气深长地道。 “本宫知道了。” 缓缓放下毛笔,朱慈烺负手而立,无形间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场。 他十岁行冠礼时,面对群臣时举止得当大方,很有储君风范。 在崇祯皇帝的精心培养之下,这些年朱慈烺学问日益精进,而且精通书法。 若是大明不亡,基本可以判断他将是一代仁君。 “听阿姐说,春哥儿将要选婚,可有中意的人选,舅舅替你安排!” 周鉴得知,崇祯皇帝预备明年为太子选婚,十六岁完婚。 懿安张皇后已经迁出慈庆宫了,钦天监也选定了日子,今年十月二十七日,太子会从钟粹宫移居慈庆宫,大婚后将正式组建东宫班底。 崇祯皇帝的父亲明光宗朱常洛当太子时,便是居住慈庆宫。 此宫也是明朝大多数太子的居住之所。 且位于紫禁城前朝,东华门之内,官员方便觐见太子。 现在的东宫,连个年轻漂亮的宫女都没有,只有两个老嬷嬷和三个太监服侍太子。 听说是崇祯亲自安排的。 或许是担心太子青春期上瘾。 提到大婚之事,朱慈烺忽然叹了口气:“国朝糜烂至此,前线战况危急,百姓饱受战火之苦,父皇日夜辛劳殚心治理,本宫哪有心思大婚?” 周鉴没急着接茬,知道这小子下面还得抒发感情。 果然,一顿感慨后,朱慈烺絮絮叨叨说起了大明内外交困的局面。 从李自成攻下洛阳杀福王,说到张献忠破襄阳杀襄王,又提到几年前满洲鞑子入关杀德王一事。 最后提到眼下辽东战事焦灼,蓟辽督师洪承畴被困松山,父皇彻夜难眠...... 不愧是深宫里长大的孩子,身边不是女人就是太监,难免多愁善感,啰啰嗦嗦。 “唉,说了你也不懂。”太子朱慈烺叹道:“舅舅恐怕连洪承畴是谁都不知道,更何况那皇太极、多尔衮等奴酋。” “春哥儿也太小瞧舅舅了。” 周鉴笑了笑,这个时候,自己不得不装逼了。 “辽东战事,可追溯到四十年前的万历朝。” 他背着手道:“那时候辽东总兵李成梁镇守辽东数十年,将蒙古、女真等各族拿捏得死死的,谁不服就揍谁,打到跪下认错为止。” 咦,舅舅居然知道李成梁? 朱慈烺微微一惊,对周鉴高看一眼。 却听他又道:“为了更好的控制辽东,那李成梁收了几个仆人当打手对付辽东各部,其中一个人名为努尔哈赤。 有了主子庇护,大孝子努尔哈赤逐渐统一女真各部,做大做强。 那李成梁前脚刚死,努尔哈赤身上的狗链子得到解套,随即发布“七大恨”檄文,正式反叛我大明,建立后金伪朝廷,辽东战事自此开始。 先是萨尔浒之战,朝廷三路人马大败,让努尔哈赤站稳了脚。 你爷爷泰昌皇帝登基,废矿税、饷边防,想要有所作为,可坐上龙椅一个月不到便驾崩了,给了建奴喘息的机会。 你皇伯父天启皇帝登基,他酷爱木匠,整天忙着做手工,啥事不管。 导致大太监魏忠贤专权,忙于内斗东林党,辽东战事一塌糊涂,接连丢失辽阳、沈阳、广宁等军事重镇。 建奴势力渐强,越发难以遏制,严重威胁山海关。 若非袁崇焕在宁远城一炮击碎了老奴的野心,只怕辽东情况更糟。 努尔哈赤死后,其子皇太极继位,改后金国号为“大清”,屡屡南下侵我边关,掠我百姓。 你父皇继位后,中原天灾不断,辽东战事已经是颓势不堪。 幸得陛下指挥若定,将士用命,方能苦守锦州小凌河一线。 但自从崇祯十三年起,奴酋皇太极野心勃勃,亲率大军南下,誓要打通关宁锦防线,扣关而入。 事关我大明和建奴国运之争的松锦大战,因此爆发,双方各自断断续续投入了十几万大军,至今已经持续了两年。” 周鉴侃侃而谈,继续道:“至于春哥儿提到的洪承畴,这家伙本事挺大,原本在中原剿寇,政绩斐然,杀了不少流寇首领。” “两年半前,洪承畴更是在潼关设伏邀击李自成,一战将李自成打蒙圈了。 闯军大败,李自成连老婆都不要了,只带着十八骑突围,遁入深山老林当野人啃树皮。 恰逢皇太极南下,陛下一看洪承畴这么厉害,立马提拔他当蓟辽督师,指挥十三万九边精锐对付建奴。 洪承畴这家伙,确实能打。 他在辽东整军数月,徐徐推进,锦州一战出其不意将奴酋多尔衮给打得半废,建奴险些崩盘。 可惜皇太极那厮太过狡猾,将我大军屯于笔架山的粮草给切断了。 我军主力进退两难,被建奴十余万大军围困松山至今。” 周鉴将辽东战事说得头头是道。 太子朱慈烺心中微惊:“舅舅对国朝局势竟知道得如此详细?” 周鉴笑了笑:“身为皇亲国戚,当朝国舅,若对朝局一无所知,与那混吃等死的废物何异?” “舅舅所言甚至。” 朱慈烺点点头,此前他一直将周鉴当成是这样的废物。 不曾想,这废物竟不同寻常,所知甚多。 此时,太子对周鉴的印象,出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顿了顿,朱慈烺叹道:“知道这些又有何用?乱局难破啊!” 洪承畴在松山城守了大半年,还没解套,隔三差五派人突围请求支援。 朝廷已经派了好几茬人马前去解围,可那帮怂货都聚在山海关,遥遥作壁上观。 根本没人敢去救援! 周鉴道:“前线战况不利,诸多因素中,无非粮饷不继,将士难拼。” “哦?舅舅莫非有办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缺钱缺粮,最快的方式莫过于募捐。” 周鉴直言道:“朝廷没钱,那些士绅大族们有钱啊,他们仗着国朝恩典,从不交税,积攒了大量财富!” “朝廷可以在京师组织一场助饷,让百官和那些士绅大户出钱出粮!” 危急之际,众筹往往是最快捷的方式。 “可是......官员们俸禄那么低,他们有钱吗?”朱慈烺迟疑了。 这个问题,让周鉴差点笑出声。 “每日上朝的那些官员,别看他们官袍朴素,个个家里肥得流油,撒泡尿都能肥二亩地!” 当官的,可从来不指望俸禄过日子。 一个举人,尚且能通过特权避税,将当地所有地主土地挂靠在自己名下,从而得到丰厚的报酬。 更何况进士出身的官员。 能在京中当官的,哪一个背后没有士绅地主的支持? 他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满堂诸公,谁家里没个百八十万两银子,都没脸出来见人。 只要他们愿意,别说一二百万两银子,就是一千万两,也能迅速凑齐。 历史上李自成攻入北京后,对京师百官实行烤饷,可是足足烤掠了七千万两银子! 这还不包括被闯军查抄时贪墨的。 捐! 必须让他们捐! “这行吗?”太子朱慈烺仍旧迟疑,仁弱的个性暴露无遗。 “怎么不行?”周鉴断然道:“为国助饷,必须行!” “没了朝廷,哪来的他们?” “身为臣子,理当急君王之急,为君王建言献策,全力服务于君王与国家!” 一番话下来,朱慈烺深受震动,重新审视着周鉴。 忽然觉得,自己这位不着调的舅舅,竟是个忠君体国的大忠臣! 须臾,太子忽然躬身一礼:“外甥此前不懂事,怠慢了舅舅,还望舅舅莫要怪罪!” 周鉴双手将他扶起,笑道:“你我舅甥本是一家人,莫要说见外的话。” “以往舅舅混账,都是道听途说而已,旁人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有时候自己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你品你细品。” 朱慈烺是个听劝的孩子。 他不再将舅舅的话当作放屁,开始细细品鉴。 忽然觉得舅舅说的好有道理! “放心吧春哥儿,你尽管说服陛下,到时候募捐助饷,舅舅出来当个表率!” “好!我这就去见父皇,劝他下旨募捐助饷!” 朱慈烺郑重点头,正了正大红常服,目光坚定,大步迈出,向着乾清宫而去。 望着他单薄的背影,周鉴面露微笑:“孺子可教也!” 第11章 募捐助饷大型活动 文华殿。 明初为皇太子的观政之处。 明朝中期后改为举行经筵的场所,也就是皇帝听饱学之臣讲课之处。 因文华殿北靠文渊阁,南面文华门,与内阁班房和午门很近,方便政令通传。 崇祯皇帝常常在此批阅奏疏、召见阁臣议事。 “今日召大家来,是要商议一下前线粮饷之事。” 崇祯开门见山,扫了一眼内阁首辅周延儒。 周延儒会意,顺着大领导的意思发表讲话。 他不愧是状元出身,口齿伶俐,很快作出工作总结,又表达出前线将士的艰难,最终将话题引入朝廷征集粮饷一事。 几位阁臣,你一言我一句说着冠冕堂皇的官话,却没有一个给出具体方案。 崇祯皇帝见惯了他们打官腔,于是看向户部尚书李待问,直接问道:“户部可以拿出多少粮饷?” 李待问花甲之龄,却已经白发苍苍,佝偻着身子。 “回禀陛下,近十几年天灾不断,北有旱灾,南有水灾,以至各地流贼四起,兵事不断,相较崇祯元年时,各省的粮价翻了数翻......” 崇祯摆了摆手:“这些朕都知道,朕问户部还能拿出多少粮饷?” “国库尚有存银三万五千四百二十两六钱......”李尚书回道,面色无奈。 这么少? 崇祯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没有粮饷,将士们谁会拼命? 若是在此关键时刻,如崇祯九年那般发生兵变闹饷,可就麻烦了! 一时间,大殿静到了极点。 谁能想到,堂堂大明帝国的国库,居然只有三万两存银? 前线十三万大军,每人只能分到两钱银子? 若是拿去买粮食,够十三万大军吃几天的? 眼下辽东战事,关系到大明王朝的将来。 赢则一举北上,荡平建奴。 输则大明边军精锐尽失,自太祖洪武皇帝制定的九边防御体系,将彻底土崩瓦解! 朝廷安敢不重视? “江南无战事,百姓富足,粮草何时能到?”崇祯陡然问。 户部尚书李待问道:“自辽东全面开战后,江南有诸多不法奸商大肆屯粮,如今粮价疯涨.......“ 说着,老头开始哽咽,泪流满面。 连年打仗,最忙的当属搞后勤的户部,他们每天都在算账拨粮。 李待问为朝廷筹划军粮,尽心尽力,心血枯竭,得了痿症,走路都吃力。 他很想跑路,回家颐养天年,可连续辞职二十七次,皇帝始终没有批准。 因为满朝做实事的官,实在不多了。 而崇祯皇帝是个想做大事的人,为了寻找与自己匹配的能臣,这些年他不停的更换内阁大臣。 十五年来,他更换了十六任首辅,五十名内阁大臣。 很少有能让他挽留的大臣,李待问便是其中一个。 崇祯朝的户部尚书是个危险职业,搞不好就得问责下狱。 如上一任的程国祥,大清官一个,但朝廷打仗他拿不出银子,被问责致仕。 又如上上任的侯恂,朝廷打完仗,崇祯来对账,觉得他花钱多了,靡饷误国,将他削职下狱,至今还关在大牢里。 而现任的户部尚书李待问,一干就是五年! 没有人知道这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李爱卿,辽东战事危急,户部先拿出五十万两银子解决燃眉之急。” 崇祯声音温和,像是与李尚书商量。 他深知每个户部尚书都有哭穷的习惯。 粮饷就像是女人的胸,挤一挤总会有的。 李尚书老而弥坚,崇祯相信他的手法。 “陛下!” 李待问两眼一黑,一下就跪了,趴在地上,泪流满面道:“陛下啊,户部真没钱了!” 老尚书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嚎啕大叫:“朝廷两线作战,几十万兵马的开销,打了这么多年,户部是真扛不住了,老臣实在没辙了,大负陛下委任,罪该万死啊!” “老臣这就以死谢罪!” 说着,他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就要往柱子上撞。 “哎哎哎!李部堂这是做什么?” “快快拦下!” “何须如此啊?” 几个内阁大臣一拥而上,将李待问拉住。 首辅周延儒道:“你户部难,朝廷也难,陛下更难啊!” 崇祯脸色铁青,看了眼李待问,又扫向几个阁臣,怒道:“眼下前线战事紧张,到处缺粮缺饷,你们身为朝廷重臣,就一点办法没有吗?” 几位阁臣支支吾吾,无所适从。 按照以往的套路,朝廷没钱加征税赋就得了。 可如今天灾四起,百姓民不聊生,越征越容易引起民变,壮大叛军。 李自成为何能振臂一呼,聚啸百万? 正因朝廷加征赋税,下面层层盘剥,皇帝让一亩地加收一个铜板赋税,但到了下面,可能就是一两银子。 老百姓活不下去,只能反他娘的! 几位阁臣皆明白这个道理,他们都不敢再提加征赋税一事,个个没了办法。 “儿臣有办法!” 殿后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正是太子朱慈烺。 朱慈烺阔步而来,朗声道:“启禀父皇,朝廷可从勋贵官员、士绅富商那募捐助饷,以解前线燃眉之急!” 他的话在文华殿中回荡不绝,几个阁臣顿时脸色微变。 自古以来,老百姓如同牛羊。 而勋贵官员代天牧民,协助皇帝统治他们。 朝廷没钱可以薅羊毛,怎么能宰自己人呢? 太子怎么想的? 是不是教育出了问题? 都是咱们的人给他授课讲道理,不应该啊! 崇祯惊讶的看了眼太子,陷入了沉默。 以往他询问太子处理政务的意见,太子的回答偏向保守,面面俱到,总是令他满意。 这次,太子竟会如此大胆,向士绅下手。 须臾,崇祯点了点头,道:“太子的谏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时下辽东万急,国库告尽,朕相信列位臣工定能深明大义,为国助饷!” 皇帝一顶大帽子扣下,谁敢不接? 几个阁臣忙点头称是。 随后,首辅周延儒作补充发言:“陛下,臣建议七品以上京官,都要捐资助饷!” 崇祯点点头:“善!” 御前会议结束。 崇祯现场批准了户部尚书李待问致仕回乡养老的请求。 他既然亲手接盘此事,便用不到老尚书了。 李待问老泪纵横,对着皇帝深深一拜,佝偻着身子缓缓走出了紫禁城。 身上的担子彻底放下了,老尚书心中的担子却仍未放下,整日忧心大明未来。 只是,他却是看不到大明江山的未来了。 在辞官回乡不久后,老尚书便病逝了,享年六十岁。 朝廷募捐助饷具体事宜,由内阁操办。 当天,京城各大衙门陆续得到通报。 一时间,轰轰烈烈的募捐助饷大型活动,在大明京师揭开了帷幕。 第12章 懵逼的崇祯 朝廷一共开设了两个募捐点。 一个在承天门,针对百官捐款。 一个在最繁华的前门大街,方便士绅捐资。 募捐第一天,承天门前拉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在京官员按品级顺序站好,官袍上各种补子,一眼望去,尽是衣冠禽兽。 各人互相攀谈,场面十分热闹。 只是,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悦。 长长的桌案后,两个司礼监太监负责记账,他们也拉着脸,心情不快。 记完账,他们也要捐资助饷。 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要求的。 这次募捐助饷活动,在崇祯的组织下,越办越大。 起因是太子朱慈烺带头捐了三千两生活费。 藩王的俸禄是朝廷发的,由地方官府代为支付。 皇太子的俸禄,则是皇帝老子发的,每年从内帑支取一定额度。 内帑是皇帝的私有财产,用于皇室开销。 如后妃们的俸禄,皇帝出巡等产生的费用,都是从内帑出。 而国库,是朝廷的国库,皇帝是不能动用国库银子的。 当然,修皇宫也可以用国库里的银子。 因为皇宫不是皇帝的私宅,前面有一半是朝廷办公的地方。 每天早朝,在皇极门前举行。 内阁的签押房,也在皇宫里面。 乾清门往后的地盘,包括后宫那一片,才是皇家的地方。 为何清朝遗留的老照片,紫禁城满地杂草,破烂不堪? 就是因为那是朝廷的地方,再破再烂丢的不是皇室的脸。 满清统治者,何曾将朝廷、将国家放在心中? 太子朱慈烺带头捐了三千两俸禄。 崇祯一看,儿子都捐了,老子岂能没有表示? 当下将内帑中仅剩的六十万两银子,直接捐了一半! 大太监王承恩见皇帝和太子都助饷了,也出手捐了八千两。 内廷二十四监的太监们,眼瞅着司礼监大哥出手了,一时间全部开捐! 最富有的东厂提督王之心,咬牙捐了一万两。 彻底卷起来了! 宫里是卷起来了,外面却躺平了。 先是内阁首辅周延儒捐了五千两。 后面一个比一个少。 有的大臣捐半年俸禄,也有捐三个月的,多是助饷百两银子。 他们担心捐多了会给皇帝留下贪官的印象。 按照官员俸禄制度,正三品月俸三十五石,一年四百二十石,俸禄折合白银大概大几百两。 于是千两白银以下的数目频频报出。 有的官员甚至只捐了二十两,也不知是真清官还是假清官。 司礼监俩太监忙活了一整天,一共收到十五万两银子。 大概够前线大军开销三五天...... 崇祯看到助饷簿后,表情很懵逼。 整个京师上千个京官助饷,就只有十五万两银子??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待确认数字无误后,崇祯又命人两个司礼监太监打了一顿,问他们招不招,是不是贪了? 俩太监哭死! “皇爷,都在这儿了,老奴全程亲自督查的。”王承恩在一旁说道。 “是吗?”崇祯看了他一眼,想要将他也打一顿问问。 想到王承恩是信王府邸的老臣,很快便收回了怀疑。 崇祯重新拿起那份助饷簿,盯着纸面冷笑一声:“好啊,一个个好大的忠心!” 他的目光从内阁大臣张四知、魏照乘等人的名字上一一扫过,心头怒火熊起。 他们个个家缠万贯,却只捐银百两? 崇祯并非深居简出,在深宫内对外一无所知。 他当信王时常微服私访京城市集,购买物品,体察民情,对物价一清二楚,多次戳破采购宦官说高价钱的谎言。 内阁大臣张四知,去年其老家费县城遭劫,家产损失不小。 崇祯偶尔得知,其名下房产有两处,大小瓦房七十九间,庄园四处,田地未经丈量,至少有万亩良田! 如此财富,竟只捐银百两! 还有这些大臣,能在京中为官的,有几个清贫的? 哪个当官的家里没有生意? 与他们的实际收入相比,那点俸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簿上之人,皆可杀!” 崇祯将助饷簿掷于地上,咬牙切齿道。 他真希望,自己是活阎王,助饷簿是生死簿,他可以随手划掉那些令人作呕的名字。 然而,崇祯虽是皇帝,有此权力,却是不敢。 昭昭史书,他担心自己被写成纣王那等暴君,遗臭万年。 “勋贵那边如何了?” 王承恩道:“回皇爷的话,礼部正派人挨家挨户传话,明天便能看到公侯伯爵们的捐资了。” 崇祯在殿内踱了几步,停下身来:“加封嘉定伯周奎为嘉定侯,让他助饷两万,带个好头!” 他将希望寄托在老丈人身上。 周奎是皇亲国戚之首,若他能带头助饷两万,其他皇亲总不能抠抠搜搜。 皇亲国戚都是与皇室沾亲带故的,不用干活就能白白领俸禄得赏赐。 他们的一切都是皇家所赐,是时候回馈一些了。 起码一家一万两! 至于那些勋贵,大多传承了十几代,家族底蕴极为深厚。 一家少说得捐个几万两银子吧? 崇祯心里如此盘算。 总而言之,国丈周奎责任重大。 只要他能带好头,局面一下子就能打开! ...... 嘉定伯府。 得知助饷的消息,国丈周奎正在骂娘。 “哪个龟儿子出的馊主意?真该断子绝孙!” 周鉴:“......” “我说老东西,你留着这些银子做什么?” 周奎叫道:“用不着你管!咱们已经没了父子关系!” 他还在为五万两银子耿耿于怀,昨日当着府中下人的面,宣布与周鉴断绝父子关系。 周鉴对此持欢迎态度,谁想要这么个极品爹? 但下人们却不敢当真,左耳出右耳冒,只当国丈老爷说的是气话。 “陛下都捐了三十万两,你身为国丈不该表示一下吗?”周鉴好言相劝。 “我不捐!谁爱捐谁捐!” 周奎守着银库,谁也不准进来。 骂骂咧咧间,又将库房里的银子清点了一波。 正此间,老管家在院外叫道:“恭喜老爷,荣升侯爵,宫里来人宣旨了!” 咦,升爵了? 周奎大喜,又有赏赐了! 想到这里,他脚不沾地奔至前厅。 临行前不忘给银库多上了两把锁。 第13章 国丈的骚操作 嘉定伯府,就像是被点着了似的,忽然热闹起来。 得知皇帝圣旨来了,府内所有人都往前厅跑。 当周鉴来时,但见府门大敞,正厅前已摆上了一条香案。 伯府众人,就连厨子都来了,如同祭祖一样,整整齐齐的跪好。 国丈周奎风风火火的跑来,未来得及换上朝服。 传旨太监眉头不由一皱。 开正门、摆香案,换官服,正襟双腿下跪,这是迎接圣旨的基本流程。 嘉定伯居然如此粗心大意,老糊涂了不成? 考虑到周奎年龄大了,皇帝又着急要银子,不能把关系搞僵。 传旨太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到,缓缓展开圣旨,拖着高音宣读封赏旨意。 “咱家恭喜老国丈荣升嘉定侯!” 宣读完圣旨后,传旨太监冲着周奎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双手将圣旨奉上。 “我封侯了!” 周奎望着圣旨,两眼放光:“嘿嘿,嘉定侯!” 周鉴点头道:“嗯,夹腚猴!” “老国丈。”传旨太监笑眯眯的将周奎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 周奎一听,脸上的肥肉一颤,惊道:“陛下要我助饷两万两银子?” 传旨太监恭敬地道:“老国丈,这是陛下的旨意,为了千千万万的前线将士,陛下希望您能够带头助饷,以示全国的士绅们。” 周奎一脸不情愿,忙道:“我周奎是穷苦出身,小家小户的,哪有那么多钱财?” 太监听了,眉头微皱,心中暗骂周奎吝啬。 谁不知道你嘉定侯富可敌国? 但他仍保持着微笑,劝道:“老国丈,您带头捐两万,陛下是不会亏待您的。” 周奎叫道:“可我真没那么多银子啊!” 两万两银子,这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见他一毛不拔,太监有些不耐烦了:“老国丈,朝廷有难,陛下特意升你为嘉定侯,就是希望你能做出表率!切勿辜负了圣恩!” 周鉴也劝道:“两万两银子买个侯爵,怎么算也不亏,你都赚麻了还不知足?” 在大明,爵位乃超品,金贵的很。 若非皇亲国戚,文臣武将想要封爵,难如登天。 纵观整个大明朝,除了开国初期、靖难之变、夺门复辟三个时期大规模赐封爵位,其余时间完全凭军功封爵的文臣武将,仅寥寥数人。 开国之初,一群武将是帮朱元璋夺天下,争皇位。 靖难之变,是帮燕王朱棣抢皇位。 夺门之变,则是帮英宗朱祁镇抢皇位。 大明战神兵败土木堡丢了皇位,战神回归后发动政变夺了兄弟皇位,事后论功少不了封几个爵位。 自古以来,从龙之功极为难得。 参与者不仅要有实力,还得有运气,搞不好弄个全家抄斩,风险极大。 越是高风险,收益越大,成功后往往伯爵起步,世袭罔替。 没有如此机遇,纯靠战功封爵? 戚继光打了那么多胜仗,都没能混个爵位。 除了从龙之功,剪除叛乱也是封爵的重要加分项,几个因功封爵的臣子,基本都有过此功劳。 周鉴好基友王业泰的曾祖王阳明,便是其中之一。 他当年靠着平定宁王叛乱受封新建伯,世袭罔替。 别说两万两银子买个侯爵,就是二十万两银子买个伯爵,也是大把的人来排队! 不夸张的说,能从南京排到北京! 显然,崇祯皇帝对老丈人十分厚道。 然而,周奎仍是一副铁公鸡的样子,无论如何劝说,就是不肯出资助饷。 传旨太监也是个牛人,要不到钱,干脆不走了。 他一屁股坐在前厅梨花椅上,大腿翘二腿,开始吃喝。 无赖对无赖,针尖对麦芒,棋逢对手。 周鉴一看乐了,上前问道:“敢问公公高姓大名?” “咱家司礼监徐高,国舅爷有何见教?” 徐太监情绪不佳,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徐公公有个性,我喜欢!” “咱家是太监,国舅爷可不能乱说!”徐太监缩了缩身子,下意识的护住前胸。 “......” 周鉴啥都没做,就这么看着他们在耍流氓。 周奎的吝啬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皇帝都开口要了,他居然还不给! 要是李自成来了,你还能这般嘴硬就好了...... “这阉货......” 望着大大咧咧不当外人的徐太监,周奎内心骂了一句。 这家伙是宫里来的,打也不是,骂也不成。 但让太监住在家里,这像什么话? “老夫的银子是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老夫还指着这些银子安享晚年呢,岂能捐出去?” “朝廷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皇亲勋贵!凭什么要我出那么多?” 周奎试图以理服人。 周鉴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一阵叹息。 这老货的吝啬已经到了连国家安危都不顾的地步,还恬不知耻的说出这种话! 你女儿是国母,你可是皇帝的老丈人! 女婿半个儿,帮帮他怎么了? 他好,你也好啊! 他完蛋,你也得死翘翘! 老逼登怎么就想不明白? 双方又僵持了一阵子,周奎忍不住道:“徐公公,你还是先回去吧,老夫真没银子!” “咱家奉旨办差,差事未完成,不敢回宫。” 徐太监傲娇的冷哼一声,女性化严重,依旧赖着不走。 周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软磨硬泡了一个时辰,这太监就像生根了,依旧不久。 周奎无奈之下,决定花钱解决问题。 “老夫可以捐一些,但是不能太多。” 说着,让老管家去银库取来了一千两银子。 不等徐太监说话,周奎抢先道:“就一千两,你要便拿走,不要我收回去!” 徐太监闻言,差点气得笑出声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吝啬的勋贵! 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都耗一个时辰了,皇帝还等着回宫复旨呢,总不能真住在这里? 这晚上出恭也不方便啊! 不情愿的收了银子,徐太监哼哼两声,甩袖而去。 “狗奴才,什么态度!” 周奎看着太监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心疼。 一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好似心肝少了一块! ...... 徐高磨了半晌,终于从周奎这弄了一千两银子。 回宫复旨后,崇祯皇帝看到银子,一下子懵了。 他反复问了三遍,才确认是国丈捐的数目。 发紫的嘴唇颤动两下,崇祯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 自己老丈人,丢的是自己的脸,发火有什么用? 只能默默承受。 听说父亲捐了一千两银子,周皇后都快气哭了,亲自召见国丈。 她变卖了自己的金银首饰,共得五千两银子,全部给了周奎。 让他以国丈的身份捐献出去,最好再补一万五千两,凑齐两万两,给陛下争个面子。 周奎满口答应,转头却捐了两千两银子。 不仅没有再补一万五千两,还把周皇后给的五千两银子,留下一大半。 加上先前让徐太监带走的一千两,周奎一共助饷三千两。 一波操作下来,不仅一两银子没出,还净赚两千两,把周鉴惊呆了。 要说最吃惊的,还得是崇祯。 他人都麻了。 国丈周奎果然起到了带头作用。 不过却是反的。 皇亲勋贵们有样学样,他们或是装疯卖傻,或是哭穷,不愿捐资助饷。 有的甚至跑到大街上摆摊卖家具,旁边摆了个条幅:出售家产,为国助饷。 好不要脸! 对那些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来说,花钱享受可以,捐给朝廷绝对不行! 一连折腾两日。 崇祯皇帝的意思是“以三万为上等”,但没有一笔捐款达到此数,最高一笔只两万两,大多数不过几百两而已,纯属敷衍。 其中,成国公朱纯臣,助饷五千两。 随后新乐侯刘文炳,助饷一万两。 驸马都尉巩永固,助饷一万两。 太康侯张国纪,助饷两万。 他是天启皇帝的岳父,曾与周鉴在聚贤楼有一面之缘。 老国丈虽然喜欢小姐姐,但在朝廷大事上也毫不含糊,让人敬佩。 助饷这几日,各种妖魔鬼怪横出,让周鉴大开眼界。 他不由感慨道:“难怪大明会亡!” 这帮傻子,国家若是都不存在了,要钱还有什么用呢? 观战几日,周鉴终于出手了! 朝廷继续助饷活动。 承天门前,往来助饷的人已然没有几人,连记账的太监都快睡着了。 这一日,周鉴大步走来。 “国舅爷,老国丈已经捐过了,捐了三千两。” 一名司礼监太监打了个哈欠。 “他是他,我是我!” 周鉴一扬袖袍,朗声道:“国舅周鉴,为朝廷助饷三十万两!” 第14章 国舅爷高义! “三........三十万两?” 承天门前,两个太监目瞪口呆:“国舅爷,您说多少?” “国舅周鉴,助饷三十万两!” 周鉴的话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他一挥手,远处几辆马车缓缓驶来。 “现银在此,请两位公公查验!” 一撩袍子,周鉴大大咧咧坐在桌案上,逼气十足。 从今天起,他将是京城中最靓的仔! 很快,周鉴助饷三十万两的消息,迅速传遍京师。 “什么?国舅助饷三十万两?” 文华殿,崇祯皇帝猛的惊坐起。 他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原本情绪低沉的他,忽然间精神百倍。 “皇爷,千真万确呀!国舅爷捐的是现银,白花花的银子呀!” 司礼监太监徐高手舞足蹈,激动之情难以掩饰。 他在嘉定侯府耗了半天,才弄来一千两银子,头都被王承恩骂大了一圈,少不了挨处分。 现在,竟反转了! 国舅爷携重金入场,徐高不必再背负处分,反而有功。 “好!好啊!”崇祯大喜,倍感有面子。 此前老丈人的一番骚操作,将他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今日,周鉴替他把面子捡了起来! 盛赞之余,崇祯忽然深感自责,他对王承恩道:“先前是朕看走眼了,没想到鉴弟竟如此高义!” 为国助饷三十万两,这是何等的魄力! 这才是为国为民的好臣子啊! 好活,当赏! ...... “什么?舅舅助饷三十万两?” 东宫,太子朱慈烺瞪大了眼睛。 周鉴曾言,自己会带头助饷做个榜样。 可几天下来,迟迟没有动静,太子以为舅舅又在骗他,心里很不满。 哪知,舅舅一出手就是大动静! 足以震动整个京师! 舅舅真厉害啊! “对不起舅舅,外甥又错怪您了......” 太子朱慈烺双目微红,心中内疚。 ...... “什么?鉴弟捐了三十万两银子?” 坤宁宫,周皇后美眸闪动,恍惚了一下。 在她眼里,周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隔三差五总会惹事。 还有个十分吝啬的父亲,经此一事,她几乎没有脸面再见皇帝,统御六宫亦再无底气。 未曾想到,阿弟办了这么大一件漂亮事! “鉴弟真的长大了!” 周皇后柔美的脸上满是欣慰,一时间眼泪竟落了下来。 ...... “什么?臭小子捐了三十万两?” 嘉定侯府,周奎当场石化。 半晌,蹦出一句话来:“他哪来的银子?” “不好!” 周奎很快反应过来,抄起拐杖直奔后院。 但见银库大敞,里面如同遭遇洗劫,银子少了一大半! 他终于意识到周鉴的银子是从哪里来了。 “逆子啊!逆子!” 周奎嚎啕大哭,浑身发颤,无力瘫倒在地。 “我的银子!” “我的银子啊!” 他望着面前几个空荡荡的架子,一种绝望的情绪浮现在心头。 “一定有内贼!” 半晌,周奎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喝道:“银库看守呢?” 府上的银库,是周奎花重金雇了八个大汉专门守着银库。 然而现在,一个不见,全都消失了。 一定逆子勾结他们,转移了银子! “来人!” “来人啊!” 周奎疯了一样四处喊人。 不一会儿,府中守卫匆匆跑来,却是一队持刀的军卒。 “你们是怎么看看家护院的?” 护卫们却茫然的看着他,表示关我们屁事? 崇祯三年二月,太子朱慈烺被册立为皇太子,周奎被加封为嘉定伯、太子太保,崇祯赐给他七万亩田地,以及随从尉军三十名。 这三十名随从尉军一直守卫着伯爵府,却是没有资格进入后院。 都不让我们靠近银库,出事了怪我们? 呵!权贵! “管家呢?” 周奎喊了几句没有动静。 守卫队长老纪说道:“回侯爷的话,刘管家今早回老家了。” 不用猜,老管家是跑路了。 那八名看守银库的汉子,当初正是老管家招来的,出事后自然全部跑路。 “吃里扒外的东西!” 周奎怒斥一声,心中那叫一个恨啊! 追随自己十六年的管家老刘,居然跟着逆子一起造反,还叛逃了! 殊不知,正是他的吝啬,害了自己。 周奎对自己很大方,对别人却非常小气,连祖宗也不例外。 他平日大鱼大肉的,到了祭祀祖先的时候,竟舍不得买肉祭拜祖先,而是派老管家去街上借熟肉,只给几个铜钱。 祭祖祷告时,周奎厚着脸道:“酒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非常甘醇,肉是我从肉行里借来的,非常好吃,希望祖宗们吃好喝好,保佑发财。” 可笑的是,他祭完祖,竟然拿着借的肉招呼管家老刘,吝啬的着实让人发指。 老管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何曾受此羞辱? 被周鉴一策反,立马换了老板。 他让守卫打开银库,亲自将三十万两银子运到承天门。 办完事后就带着周鉴给的赏银跑去南都管理大通钱庄了。 秒换工作,一点都不耽误! 朝廷助饷持续了三天,户部一共收到捐资八十万两。 然而光是崇祯和周鉴就捐了六十万两银子。 皇帝捐款了。 太子捐款了。 国丈捐款了。 国舅捐款了。 表叔捐款了。 天子一大家子齐上阵,掏空家底。 就连京城里的一个年过花甲的平民老人,也捐出了毕生攒下的四百两银子。 身为皇亲勋贵、朝中大臣,居然不肯捐? 还是大明的臣子吗? 崇祯皇帝震怒之下,清查了武清侯李国瑞。 皇帝杀鸡儆猴,勋贵们、大臣们只得重新补捐。 但仍然那副死德行,所捐甚少。 这一幕,使得崇祯彻底认清了现实。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周鉴的雪中送炭,温暖了皇帝受伤的内心。 让他知道,还是自己的小舅子靠谱! 崇祯很想对周鉴隆重表彰,封以伯爵,但考虑到刚册封了周奎为侯爵,没有连续加恩的道理。 思前想后,他大笔一挥:“加封周鉴为锦衣卫指挥同知,赐飞鱼服,东宫行走!” ....... 嘉定侯府。 “恭喜国舅爷高升!” 司礼监太监徐高笑容满面,俯身双手奉上圣旨和飞鱼服。 “徐公公辛苦了!” 周鉴笑呵呵的接过,将圣旨揣进怀中,目光打量着传说中的飞鱼服。 飞鱼服并不是袍子上绣着飞起来的鱼,而是绣着一种近似龙首、鱼身、有翼的神兽,飞鱼类蟒,亦有二角,看起来如同龙袍。 不是锦衣卫人人都能穿飞鱼服,这衣服是仅次于蟒袍的二品赐服,只有蒙皇帝恩赐,才能穿着。 普通锦衣卫穿的,叫青绿锦绣服。 一般赏赐飞鱼服,都会配一把绣春刀。 之所以取这么骚气的名字,主要是因为绣春刀用金和银装饰,外观很美。 在皇帝身边当差,锦衣卫真正动手砍人的机会并不多,顶多拔刀吓唬人。 更多的时候,绣春刀是身份的象征,非皇帝身边近侍不能持。 故而有“文执尚方,武执绣春”的说法。 飞鱼服、绣春刀,这一套装逼利器,周鉴心仪已久。 他很快换上,往人前一站,顿时威风凛凛! 不得不承认,飞鱼服对颜值和气质都有加成。 “明天就去锦衣卫上值!” 有了新装备,周鉴上班都变得积极了。 “逆子!” 儿子出息了,得到朝廷赏赐。 周奎亲眼看着,非但没有感到欣慰,却是咬牙切齿! “你清高,拿我的银子当人情揽功劳!” 他在一旁气呼呼的喝道,却是被两个仆人死死拉住。 周鉴瞥了他一眼:“你这老东西,冥顽不灵,小心剩下的二十万两银子,我全都搬走!” 周奎听了,心头一跳,忙闭嘴不言,脸色却是铁青一片。 他害怕这逆子真能干出这种事。 不知何时,府上的守卫仆人,似乎都听这逆子的话,自己是一个也调不动了。 其实,侯爵府上众人饱受周奎压榨,早已怨声载道。 周鉴随便发发钱,加加薪,仆人守卫们立马起义,愿追随少爷。 原本周鉴打算将银库里的银子全部打包带走的。 考虑到老东西接受不了,可能会怒火攻心当场猝死。 他死了不要紧,周鉴需要守孝三年从而影响自己的前途。 这般顾虑之下,只得留下二十万两,权当是暂时寄存在老东西这儿。 第15章 锦衣卫上班 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同知大人早!” “早!” 周鉴一身飞鱼服,腰挎绣春刀,昂首迈着大步,一派威风凛凛。 沿途往来的锦衣卫,纷纷避在一旁行礼。 待周鉴走过,几个锦衣卫围在一起悄然议论。 显然是国舅爷助饷三十万两的话题。 锦衣卫的一把手是正三品指挥使。 其次是从三品指挥同知,有两人。 周鉴原本是指挥佥事,仅次于指挥使和指挥同知之下。 自他而下,又有镇抚使、千户、副千户、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等官职。 如今他荣升指挥同知,消息已经传到了锦衣卫。 绕过照壁,迎面走来一人,身材中等,体态微胖,脸上挂着笑容。 却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名为王国兴。 “见过国舅爷。”王国兴俯身行礼。 周鉴摆了摆手:“说多少遍了,工作时间称职务!” 王国兴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卑职恭喜大人荣升指挥同知!” “老王,你也要努力啊!”周鉴拍着他的肩膀。 二人随即大笑,如同多年的老朋友。 “大人厉害啊!一出手就是三十万两银子,我老王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 王国兴唏嘘道。 “明天请你去聚贤楼吃酒。”周鉴笑了笑。 王国兴眼睛一亮:“说定了,晚上我带上几个兄弟一起!” “唔.....好!”周鉴心说本想带你单独感受下高档货,既然你带别人那就算了。 王国兴将周鉴拉到一边,使了个眼色:“指挥使大人来了,就在正堂。” “哦?他来做什么?”周鉴眉头微蹙。 锦衣卫衙署和北镇抚司不在一个地方,一个在皇城南面,一个在皇城北面。 北镇抚司只是锦衣卫下面一个部门。 北镇抚司的一把手是王国兴,官阶比周鉴低两级,所以周鉴喜欢来北镇抚司办公。 但指挥佥事和指挥同知有职无权,含权量远没有镇抚使大。 而指挥使骆养性,却是整个锦衣卫的一把手,管着下面大小好几个部门。 这人小心眼子,一副老官僚做派,喜欢颐指气使,周鉴不喜。 “这不诏狱里关了条大鱼,他这是来钓鱼了。” 王国兴环顾四周,小声地道。 “懂了。” 周鉴恍然,知道了他口中的“大鱼”是谁。 原保定总督孙传庭! 堂堂一个总督,听起来都觉得身价不菲,如今蒙难陷入诏狱,有想法的大有人在! “还有,你助饷三十万两的事,骆大人似乎很不高兴。” 王国兴说话的声音更小了。 三十万两的事,在锦衣卫炸锅了。 昨日整个锦衣卫衙门都在讨论此事。 唯独指挥使骆养性心里很不得劲,因为他只捐了六十八两银子。 同在一个衙门,三十万对六十八,这不仅仅是抢风头了,而是一种无情的摩擦。 “老王你去忙吧,我去看看。” 上司莅临,不能不见。 告别王国兴,周鉴步入大堂。 “骆大人早啊!” 大堂上,一幅猛虎下山图下。 一个身着麒麟服的中年男子神情傲然,侧身坐在白虎皮的大椅上,手中拿着一卷书。 他就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在大明朝,只有公、侯、伯、驸马等勋贵才有资格穿麒麟服。 唯一例外的是,锦衣卫指挥使也可以穿麒麟服。 足见锦衣卫地位之高。 骆养性惬意地翘着二郎腿,手上翻看着一本书。 他早就看到周鉴进来,却仅仅瞥了一眼。 待周鉴出声见礼,他才假装反应过来,起身道:“哎呦国舅爷,您怎么又来上值了?不是让你多在家中休息嘛!” 明朝中后期的勋贵子弟,多是只领俸禄,不上班。 周鉴道:“食君之禄,当尽君事,庙堂诸君为国为民,下官亦当随公听令帐下。” 说着,他瞥了眼骆养性手中书册的封面,依稀是三个大字:金瓶梅...... “国舅爷高义!”骆养性将书册背在身后,又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客套话。 只是眼神中,似乎隐藏着对周鉴有些不满。 骆养性并非简单的锦衣卫堂官。 他祖上行伍出身,追随朱元璋打天下,世代担任宫廷禁卫军官。 其父骆思恭、曾祖骆安都曾执掌过锦衣卫大权。 十八年前,骆养性就进了锦衣卫,以百户出仕。 今年年初,以左都督、太子太傅衔掌锦衣卫,并获特赐“肩舆”殊荣。 这种出生锦衣卫世家的,往往一肚子坏水,阴得很。 “诏狱脏乱,国舅爷不如调去鸾舆司,御前侍奉陛下,如何?” 骆养性说道,希望能将周鉴调离北镇抚司。 锦衣卫是皇帝亲军护卫,有的负责宫中防卫,有的负责陈设仪仗,有的负责豢养虎豹、还有的负责纠治文武大臣在朝堂上失仪过错。 只有极少部分在北镇抚司,负责巡查缉捕,管理诏狱。 鸾舆司,是专门给皇帝抬轿子的,人前光鲜亮丽,倍有面子。 而诏狱,昏暗无光,每日面对犯官喊冤。 一个天天见到皇帝,一个很难见到皇帝。 差距不言而喻。 若是别人,无论如何也轻易进不了鸾舆司。 但周鉴不同,身为国舅,他出入大内的机会很多,也可以自由出入东宫。 即便如此,非得召见,很难见到皇帝。 若是能调入鸾舆司,相当于皇帝司机,自然是天天可以碰到崇祯皇帝。 周鉴不假思索道:“多谢骆大人美意,御前当值固然荣耀,然宫中规矩甚多,下官不太适应,还是诏狱轻松舒服。” 既然能自由出入东宫,我为什么要进宫当差? 一入宫门深如海,还怎么发育? “好。” 骆养性点点头,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以后国舅爷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不必见外。” “对了国舅爷,散值后到我府上坐坐,咱们好好喝几杯。” 周鉴忙道:“下官不敢叨扰。” “呵呵。”骆养性脸上面露微笑,看不出任何不满。 他深深望了眼周鉴,笑着离去。 想到孙传庭还在诏狱里受罪,周鉴匆匆赶去,没把下班赴宴的事当回事。 官场上领导的客套话听听就行,真要当真,只会是自取其辱。 第16章 北镇抚司诏狱 诏狱,终年不见阳光。 “冤枉啊!” “陛下,老臣冤枉啊!” “我没有勾结流贼,我没有!” 阴暗渗人的诏狱内,到处充斥着大臣的哭喊和陈冤之声。 可惜,没人理会。 周鉴背着手穿梭在诏狱中,仿佛置身于一片人间炼狱之中。 他对这些声音早已早已司空见惯,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行。 “卑职等见过同知大人!” 沿途几名锦衣卫见到周鉴,连忙行礼。 周鉴冲他们点点头,脚步不停。 “国舅爷,是您吗?” 监牢中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头认出了周鉴,他惊喜的站起身来,两手扒着木栅。 周鉴瞥了他一眼,知道这老头的身份。 是前户部侍郎,因为贪了军饷上个月被查,打入诏狱。 “国舅爷,我不过是贪了点银子,陛下用不着将我打入诏狱吧!麻烦您跟在陛下面前求求情,我.....我给您一万两银子!” “这么有钱么?”周鉴转头看了他一眼,挥手道:“老高,去抽他四十鞭子,再让他交出五万两银子!” “是!” 北镇抚司理刑百户高文采嘿嘿一笑,从腰间掏出小皮鞭:“刘大人,对不住了!” 伴随着铁链声,刘侍郎立时发出一阵惨嚎。 周鉴没有停留,径直往里走。 诏狱中环境恶劣,刑法残酷,只收五品以上的官员。 普通老百姓,是没资格被关进来的。 自从大明开国起,诏狱就是一处恐怖之地。 洪武年间自不用说,自从洪武十五年锦衣卫创立之初,便由首任指挥使毛骧制造了胡惟庸案。 哪怕胡惟庸死了,案件仍在持续,锦衣卫凭此案查了十多年,牵扯出了一众开国勋贵。 那时候,诏狱里满是勋贵,普通官员根本挤不进去。 到了永乐朝,内阁首辅解缙算是第一批被投入诏狱的大人物。 而后是四朝名臣杨溥,因为东宫太子被汉王朱高煦诬陷,东宫属官纷纷下诏狱。 杨溥一关就是十年。 这人也是牛逼,不仅挺了过来,还有功夫在诏狱里读书写作。 放在网文界,那是相当的炸裂! 就好比一个作者犯事被抓,他却依然在狱中保持更新,十年不断更...... 简直是天花板级的大神! 也难怪人家出来后能当内阁首辅。 搁现在,有些作者收到打赏都不想更新...... 杨溥似乎将诏狱里的运气吸光了,自他之后,再无人如他那般幸运。 凡是进入诏狱,想活着出去的,比刮彩票中奖概率还小。 上一个幸运儿,是万历年间临江知府钱若赓,他因触怒权贵而被陷害进入了诏狱。 这一进,便是三十七年之久。 三十七年后,钱若赓的儿子钱敬忠考中进士,殿试时以强大的孝心感动了天启皇帝,才将老爹救出来。 但自从姐夫朱由检同志当了皇帝,为打造仁君人设,很少将官员打入诏狱。 能在这里的,无非三种人。 一种是贪官; 一种是战场上打了败仗的; 还有一种是顶撞皇帝的,让崇祯十分难堪下不来面子的那种。 越往诏狱里面走,关的犯人品级越高。 周鉴路过一间牢房,里面十分宽敞明亮,有床有桌子,头顶还有一扇窗户可以透光。 入眼所见,一个中年男子衣着整洁的坐在那,手里拿着一卷书。 周鉴知道此人,他是前陕西三边总督郑崇俭,犯的是死罪。 崇祯十四年,张献忠破襄阳杀襄王一家,崇祯最信任的内阁大臣杨嗣昌南下督师,死于任上。 这一切,皆因郑崇俭以纵兵擅还,失误军律,以至贼兵猖獗。 崇祯皇帝痛恨,着锦衣卫将其打入诏狱,今年秋后问斩。 算算日子,郑总督还有三个月时间吃吃喝喝。 郑崇俭之所以能住着如此条件的牢房,是因为他儿子在锦衣卫任职副千户,凭着关系弄的单间。 当年,郑崇俭也是有过功劳的,他曾在河套地区多次击败蒙古部落,子孙荫封世袭锦衣副千户。 只因对付张献忠作战不利,失了前程。 上一个在诏狱里住单间被杀的,是五省总督熊文灿。 去年刚被砍了脑袋。 熊文灿文官出身,当年出任五省总督围剿流贼时,他从不主动去攻打叛军,而是靠嘴皮子招安。 只靠一张嘴劝降了张献忠。 没想到张献忠吃饱喝足后降而复叛。 熊文灿被问责,抓回京师受审,第二年被斩首弃市。 眼瞅着起义军势力日益壮大,崇祯非常气愤,对待败军之将越发苛刻,功罪不能相互抵消。 他自即位以来,先后杀了五个总督,分别是袁崇焕、刘策、杨一鹏、熊文灿,郑崇俭。 按照历史发展,明年他还得杀两个。 此时诏狱里不止关着一个活着的总督,还有一个:保定总督孙传庭。 孙传庭的情况跟他们完全不同, 先前那几个总督,都是因为剿贼不力。 而孙传庭对付流寇,可谓居功至伟。 他不仅将闯王高迎祥活捉了,又将第二任闯王李自成给打废了。 他被抓进诏狱,只因和崇祯顶嘴,被杨嗣昌等人构陷。 崇祯皇帝主张先平辽东,于是任命孙传庭为保定总督,对清军作战。 而孙传庭主张攘外必先安内,坚持继续在陕西打击李自成,直到撤掉灭掉各地流寇。 故而他对崇祯皇帝的任命很不满,于是以失聪为由请求辞职。 崇祯帝一看,你这是抗旨啊! 不给我朱由检面子? 如此狂傲的臣子,岂能再用? 人才难得,崇祯不想杀孙传庭,于是将他打入诏狱,关上几年磨磨性子。 锦衣卫都是人精,不少人也看出来了。 孙传庭只是顶撞皇帝,这种因为政见不合下狱的很常见。 特别是这种有能力的封疆大吏,他们官场关系多,能出去的概率很大。 万一皇帝哪天想起来他,重新启用,任命之前都要亲自召见。 皇帝一看自己的重臣被折磨成那副逼样子,龙颜大怒了怎么办? 遇到报复性强的,在御前张张嘴,哭诉一番自己在诏狱的苦难,事情就大了。 因此北镇抚司一直好吃好喝的招待孙传庭,他在里面并没有受什么罪。 只是好景不长。 孙传庭在诏狱关了两年半,皇帝一次没有询问。 这让指挥使骆养性起了坏心思。 第17章 出手相救 走到内部大堂,几个锦衣卫官员正在喝酒吃菜。 镇抚使王国兴也在。 “老王,忙着呢?” 众人见周鉴来了,忙放下碗筷起身行礼:“卑职见过同知大人!” 微微点头,周鉴双手虚按:“兄弟们随意。” 在锦衣卫,周鉴没有把自己当成国舅摆谱,反而处处与人客气。 锦衣卫官员中,以勋贵子弟和功臣之后居多。 如哪位大臣立下大功,或是为国战死,子孙往往会荫封世袭锦衣卫,百户起步,上至指挥使。 即便是外招来的,没有关系的,能力往往很强。 大家同事一场,且都是勋贵之后,没必要把关系搞僵。 周鉴也想在锦衣卫物色人才,培养亲信。 目前他看好了几人,北镇抚司镇抚王国兴和理刑百户高文采。 这二人,王国兴为人沉稳老辣,善于侦缉和领导。 高文采手段高明,擅长刑讯和破案,业务能力极强,远超同僚。 待周鉴坐下,几人很快为他上好碗筷。 “国舅爷,这是老王带来的牛肉和酒,您莫要嫌弃。” 在座的几人,除了周鉴和王国兴,还有一个掌刑千户冷逢阳,以及两个百户。 几人中王国兴年龄最大,四十岁出头。 其余几人都在三十岁左右,唯有周鉴二十一岁,却是地位最高。 众人共敬周鉴一杯,继续刚才的话题。 周鉴还没吃几块肉,理刑百户高文采回来了。 “同知大人,您交代的差事办好了。” 说着,俯身在周鉴耳边低声道:“刘侍郎表示愿意交五万两银子孝顺您,并书信一封让他家人拿银子了......” “这么快?” 周鉴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好,老高你没有让我失望。” “怎么,国舅爷又有大生意了?” 掌刑千户冷逢阳眉头一挑,颇为好奇。 周鉴笑了笑:“那狗贪官刘侍郎瞧不起我,让我去陛下面前替他求情,说给我一万两银子报酬,我答应了,不过多要了几万两。” 几人笑而不语,眼中满是羡慕。 一来就掏了几万两银子...... 掌刑千户闷闷不乐,他昨天刚烤打过刘侍郎,只是那厮嘴硬的很。 全身上下都是软的,只有嘴是硬的,始终不肯松口! “老高,你是怎么让他认怂的?”冷千户忍不住询问道。 高文采嘿嘿一笑,开始讲授审讯技巧:“犯官进了诏狱,一定要让他写字!” 一个百户很快配合他:“为什么呢?” 高文采坐下喝了杯酒,说道:“只要这个人能写出一行字,我就能从字里行间断他有罪,或是欺君,或是通敌,所以只要识字就可能有罪!” 卧槽,这比文字狱还可怕啊! 周鉴骂了一句。 不过对付刘侍郎这等祸国殃民的大贪官,再损的手段也无妨。 在诏狱中,面对犯人,锦衣卫一般会进行才艺展示。 十八般酷刑套餐,会让进来的人后悔降生到这个人世。 老虎凳、坐冰块、凌迟、断椎、拶指、灌铅、刷洗、弹琵琶…… 就是条狗,这一圈烹炸煮炒下来,锦衣卫都能让它开口当人证。 他们根本不怕将人整死。 因为这里皆是从业多年的刑讯熟练工,进了诏狱想死都难! 用高文采的话说:“我让他每天在鬼门关前跳个舞,他在阳间还能再活个三十年,绝对死不了!” 管理诏狱的这帮锦衣卫,把人体都研究透了,比后世那些研究生毕业的法医还专业。 酒过三巡,几人转开话题。 冷千户许是喝高了,一直吹嘘锦衣卫的光辉事迹。 “太祖朝时,你的枕边人,你的厨子,你的看门人,甚至是你最讨厌的私生子,想休的小妾,都有可能是咱们锦衣卫的眼线。” 他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道:“就连你昨天玩牌赢了几场,咱陛下和锦衣卫都知道!” “冷千户,你少喝两口。” 王国兴呵斥一声,担心他祸从口出,影响到自己前途。 如今当今圣上是什么人? 自我标榜的正人君子! 怎么能监视百官呢? 冷千户有些不满,碍于王国兴是上司,他没有顶嘴,语气不快道:“你们喝着,我去提审犯人。” 说着,抄起皮鞭就出了大堂。 周鉴打量四周:“老王,蒋百户呢?怎么一直没看到他?” 蒋百户与他年岁相当,说话很好听,像是小愤青,经常替周鉴跑腿办事。 “死了。”王国兴摇了摇头。 周鉴皱眉道:“他年纪轻轻的,怎么死的?” 王国兴端起酒杯,感慨一声:“言多必失,需谨言慎行呐!” 蒋百户是个十足话痨,只因吐槽几句指挥使骆养性助饷六十八两,就被整死了。 老王虽然没明说,周鉴似乎已经明白了。 一个没有背景的锦衣卫,生存亦是困难。 这吃人的官场! 周鉴表面平静,心中默默记下。 不一会儿,那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子声。 以及一阵铿锵有力的喝骂声。 听这声音,周鉴眉头一皱:“冷千户烤的是孙传庭?” 几人纷纷起身,向刑讯室而去。 冷千户果然正拷掠一个中年男子,其手段残忍无比,面色嚣张跋扈。 孙传统何等人物? 连皇帝都顶撞,岂能受到一个小人要挟? 他硬是没叫一声,咬牙喝骂:“狗东西!” “姓孙的,我劝你识相点!若是不然,保不准你缺胳膊少腿断筋的!” 此时,孙传庭被一个土包压身,呼吸困难。 冷千户手持长长的铁钉,逼迫孙传庭献出金银,否则将遭受铁钉贯耳之刑。 诏狱是法外之地,只受皇帝制约,其他人无权指手画脚。 没有约束,就没有原则和底线。 在诏狱中,审判、审讯犯人全凭审问者的个人意愿,要杀要留可能只在审问者的心情。 为了口供,或者罗织罪名,行刑人员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刑法极其残酷。 王国兴没有说话。 他知道,掌刑千户冷逢阳之所以这般肆意妄为烤掠孙传庭,必然是受了指挥使骆养性的命令。 自己一个镇抚使,实在不好插手上官之事。 “行了。” 周鉴皱了皱眉头,制止了冷千户施刑。 “同知大人,这是骆大人的命令。”冷千户搬出了后台。 王国兴瞪他一眼:“国舅爷的话你不听了?” 他加重了‘’国舅爷‘’三个字的语调。 周鉴冷哼一声:“堂堂一方总督,你安敢如此动刑?” 冷千户笑了:“什么总督,不过是一个犯官而已,这些年送来诏狱的总督可不少!” “混账东西!” 周鉴上去就是一巴掌:“若是孙督臣用不了多久就会出去呢?” 冷千户瞪大眼睛:“他能出去?” 进了诏狱能出去的,能有几人? 但这话是从国舅口中说出,冷千户半信半疑,有所顾忌。 孙传庭在诏狱是一个阶下囚,随他拿捏,但要是出去官复原职,那就是一方总督,可不是他一个五品千户能比的。 披头散发的孙传庭缓缓抬起头来,眼中神色像是在问:“陛下要用我了?” 被关在这鬼地方,他也很想出去。 只是为官之道,在于关系,此前他升职太快,在官场上压根没有什么硬关系。 第18章 大明最后一个大佬 诏狱是一座半地下结构监狱,墙壁极为坚固,牢不可破。 内部管理森严,除了锦衣卫和犯人,旁人非请勿入。 想要从中越狱,唯有做梦。 诏狱内空间狭小,刑具随处可见,有的甚至传承了上百年,却不见丝毫锈迹。 阴暗湿冷的监牢中,秉烛的微光映衬出两个坚毅的身影。 屏退左右,周鉴深深地打量了一眼孙传庭。 这位保定总督,仪表魁伟,身长八尺,五十岁出头。 一身灰色囚衣下,掩盖不住那股英勇的气质。 岁月并未磨掉他的锋芒,诏狱两年半的生活,也没有让他颓废。 他的眼里,仍然有光! “你这硬骨头,一句软话不会说吗?”周鉴摇了摇头。 孙传庭冷哼一声:“一群小人罢了,岂能让我折腰!” “你这狗脾气,难怪被关进诏狱。” 借着微弱的光,周鉴指了指监牢中唯一的一张四方木桌:“这是山东的秋露白,我亲自在棋盘街买的,白谷兄你尝尝。” “白谷”是孙传庭的号,古人同辈相交,称呼对方时,往往称对方的字或号,以示尊重。 直呼对方姓名,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跟骂人没区别。 孙传庭双眼一亮,迫不及待拍开泥封,飘出浓郁的酒香。 “周老弟,你半个月没来送酒,我以为你死了。” 周鉴呵呵一笑:“这天下,除了皇帝能杀我,还有谁敢杀我?” “是啊,你命好,生来就富贵,哪像我......” 孙传庭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酒,一阵咂嘴。 这几个月,周鉴只要上值,就会带一坛好酒来。 二人在诏狱中常常对饮畅谈。 因为周鉴知道,这位大明最后一个大佬,还会有出头之日。 不久后他就会被放出去,出任陕西三边总督,掌控大明最后一支精锐。 孙传庭有大才,他死后大明再也无人能抵抗李自成,因此《明史》有“传庭死而明亡矣”的说法。 周鉴想要活下去,给大明续命,孙传庭是关键人物,必须搞好关系。 孙传庭的祖上在洪武朝是卫所里的百户。 但他四十岁之前,从未带过兵,也没打过仗。 孙传庭二十七中的进士,与袁崇焕、梁廷栋、马士英、姜曰广、吴阿衡、薛国观、丁启睿、刘宇亮、杨文岳、余应桂、邵捷春等大佬是同榜。 这些大佬,在崇祯朝不是总督就是内阁首辅,或是兵部尚书、礼部尚书。 但孙传庭和他们几乎没有交集,他是位特立独行的人。 孙传庭的官场简历很简单。 他先在河南当过几年知县,后调入吏部任职,做到了五品郎中。 赶上魏忠贤专权,孙传庭为人傲气,不与阉党为伍,于是弃官归乡,不到三十岁提前退休。 他在家打泥鳅,赋闲近十年之久。 等到新皇崇祯登基,干掉阉党后,孙传庭又玩了几年,才回到京师求官。 主动退休再入职,放在官场上很难办,毕竟人多坑少。 好在崇祯皇帝任人唯贤,尤其是对抗阉党的人,他一向喜欢,于是让孙传统官复原职。 在家赋闲十年,孙传庭仍没学会官场上献媚上司的技术,因此不受领导待见。 当时吏部尚书谢升,举荐孙传庭接任陕西巡抚,担当剿灭起义军的重任。 巡抚是个肥缺,节制一省军政。 但当时的陕西巡抚,是个高危职业。 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那帮人,全都是陕西人,那里是造反重灾区。 连续好几任陕西巡抚被杀,不是被流贼砍了,就是被崇祯砍了。 没有人愿意去那当巡抚,吏部很着急,谢尚书想到了刺头孙传庭。 崇祯很快批准,并且拨了六万两银子,让孙传庭随意发挥。 其实他压根没指望孙传庭能有所作为。 只希望他过去能稳住陕西局面,不要将民变事态扩大即可。 不出错就是大功一件,至于造反的各路流寇,交给三边总督洪承畴就行。 六万两银子其实啥也干不了,但孙传庭没有抱怨,谢恩后领了银子就去上任了。 就这样一个从未带过兵的人,一到陕西仅仅两个月,就解决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他居然活捉了闯王高迎祥! 崇祯收到八百里捷报时,整个人都懵了。 那么多能臣战将派往陕西,打了七年没拿下的人,居然被一个小小吏部郎中两个月搞定了! 孙传庭是崇祯九年五月十六日到陕西履职的,七月十六日在子午谷将高迎祥装进了麻袋里,报捷京师。 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孙传庭一战惊天下,自此扬名! 崇祯帝大喜过望,降旨褒奖,继续委以重任,命他与洪承畴配合,共同扫平陕西流寇。 孙传庭没有辜负崇祯的信任,仅用了短短一年时间,基本平定了关中各路流寇。 当时大明有三大天王:卢象升,洪承畴,孙传庭。 卢象升为五省总理,负责在中原地区对付叛军首领高迎祥。 洪承畴负责甘肃、延绥、宁夏军务,节制西北。 孙传庭节制陕西军务,听令洪承畴。 阵容豪华,可谓明末最强天团,一度将各路叛军揍得东躲西藏,难以维继。 高迎祥原本想学朱元璋先打下南京的,然后再北伐。 结果被卢象升追着揍,一直追到陕西,被孙传庭堵了个正着。 最终高迎祥被俘,押往京师斩首示众; 李自成钻了山沟,仅剩十八骑; 张献忠、罗汝才投降朝廷,吃上了皇粮。 那一年,中原各路义军土崩瓦解。 但明末有一个奇怪的现象。 每当朝廷即将彻底剿灭起义军时,关外的清军总会发起大规模进攻。 崇祯十一年,清军南下扣关,卢象升被调到前线,对付多尔衮。 不久,卢象升孤立无援被围,战死殉国,清军对京师构成威胁。 崇祯皇帝忙调洪承畴和孙传统入卫勤王。 任命洪承畴为蓟辽总督,孙传统为保定总督。 近十万陕西精锐大军被调入直隶,西北防御空虚。 李自成得以喘息,振臂一呼拉起数万大军,张献忠也趁机降而复叛。 那次清军入关,不仅让起义军死灰复燃,也改变了孙传庭的命运。 他坚持回陕西平乱,被崇祯打入诏狱,直至今日。 同样的,洪承畴的命运也被改写了,至今仍陷在辽东,天天跟八旗军较劲。 “如今,李自成已经拉起了五十万多人马,破洛阳,攻开封,在中原如入无人之境。” 周鉴平静道,深深望了眼孙传庭。 “哼,闯贼而已,给我几千人马,可一举荡之!” 孙传庭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打心眼里没把李自成放在眼里。 “孙大人,时代变了!” 周鉴摇了摇头:“就算给你几万人马,你都不一定能弄过他。” 如今的李自成已非当年,手下战将如云,带甲十余万,拥有大量的骑兵和炮兵,声势浩大。 历史上,孙传庭率军出潼关围剿李自成,从陕西打到河南,先是各有胜负,后险些生擒李自成,却因天降大雨,粮草被切,以至于兵败如山倒。 孙传庭死后,李自成如入无人之境,攻克西安,自立为帝,仅三个月便破了北京城,灭了大明王朝。 “周老弟,你说我能出去?” 二人在诏狱经常聊天,彼此之间颇为熟络。 周鉴道:“我乃当朝国舅,与朝廷息息相关,眼下时局堪忧,你既有本事,我如何舍得你在此受苦?” 他可以找太子朱慈烺,让他求情。 也可以找当朝首辅周延儒,请他说话。 无论谁出面,都有把握成功。 因为崇祯皇帝早就想启用孙传庭,只是一直没有人提。 崇祯是个好面之人,不可能主动放人的。 “承蒙国舅关照,传庭感激不尽!” 孙传庭迟疑道:“不过以咱们陛下的性情,只怕难以......” 见他老毛病犯了,周鉴忙摆手道:“若无当年圣上破格提拔你为陕西巡抚,你孙传庭焉能生擒高迎祥,从而名动天下?” 崇祯固然有错,那也是形势所逼。 三年前清军都打到北京城下了。 多尔衮率兵杀入山东,宰了德王一家,又屠了济南城数十万人。 鞑子来势汹汹,深入大明腹地,崇祯如何不慌? 当时的情况,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只怕也会将国中精锐调来对付清军。 谁又能想到,李自成被打得只剩下区区十几人,竟能卷土重来? 周鉴郑重道:“你我的一切,都是圣上所赐,明白吗?” 孙传庭点了点头。 当年他弃官回乡,能重回京师为官,乃皇帝批准。 出任陕西巡抚,也是皇帝破格提拔。 若无皇帝赏识,自己岂能一飞冲天,名动天下? 皇帝久居深宫,不知西北详情,情有可原。 “只要能放我出去,我就原谅他了!” 孙传庭暗暗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忠臣难为。 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自己受点委屈算什么? 第19章 羞与之为伍! 赤日炎炎,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泛起一道道金色光芒。 周鉴迈着沉稳的步伐,有节奏的回荡在宫墙之间。 他要入宫面见太子。 “鉴哥!” 午门前,王业泰一身银色鱼鳞甲,头顶云翅盔,冲着周鉴招手。 他在羽林左卫任职,负责皇宫外守卫,今日当值。 “王老弟!”周鉴笑着迎了上去。 “鉴哥,你真是大手笔啊,一出手就是三十万两!” 王业泰将周鉴拉到一旁,哥俩聊了起来。 “我父亲说,你看看人家周国舅,为国为民,魄力十足,连家底都掏出来了!” 王业泰的父亲新建伯王先通,执掌羽林左卫。 助饷一事,使得周鉴风评反转,从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忽然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只可惜,我家没那么多银子,不然我也大手一挥,全给捐了!” 王业泰面露惋惜,听说周鉴助饷三十万,他将伯爵府地契偷偷拿到牙行,准备卖掉助饷。 得知是京师内城的豪宅,牙行老板以为来了大生意。 一看地契竟是新建伯府的地契,吓得亲自去府上赔礼道歉。 生意没做成,还搭了几件礼品。 “鉴哥,你现在是京师名人,绰号‘三十万’!” 因周鉴助饷三十万,在京圈引起轰动,有好事者为其取的绰号。 只是这绰号也太难听了吧! 周鉴不喜欢。 “这谁起的绰号,能不能让他改一下,我给他十两银子。” 周鉴郑重道。 他想要的绰号是“小霸王”、“赛潘安”这种有逼格的。 王业泰道:“鉴哥,你就知足吧,绰号三十万总比大冤种强吧?” “怎么,有人私下叫我大冤种?是哪个孙子?”周鉴顿时毛了。 绰号这种事,搞不好就是一辈子。 王业泰道:“是成国公家的逆子朱长贵,那小子这几天老在背后说你坏话,宣城伯偷偷告诉我的!” 一下子捐三十万两银子,按照勋贵们有些人的尿性,难免有人会觉得周鉴是傻币。 捐那么多干什么?朝廷又不是你家的? 成国公家大业大,家族传承二百多年,只捐了五千两。 朱长贵将周鉴当成赌场上的一生之敌,近日又输了一万两,难免心头不爽,借机贬低。 周鉴只能说他们肤浅! 这帮人死到临头都不知道,看他们还有几年可蹦跶的! “王老弟,你盯着他点,寻个时间咱们将他装进麻袋扔进护城河里。” “好!”王业泰眼睛一亮,已然脑补出朱长贵被揍的场面。 跟着鉴哥混,他谁都不怂! “我进宫还有事,详细情况,晚上去聚贤楼再说。”周鉴笑着道。 “好,今晚老地方,不见不散!”王业泰朝他拱了拱手,满怀期待。 ..... 东宫。 太子朱慈烺起身,亲自为周鉴端来一杯热乎乎的茶水。 “舅舅,听说外公与你断绝了父子关系,是因为那三十万两银子吗? “嗯,那老东西就是个守财奴,不用管他。” 周鉴接过茶水,义正辞严道:“身为皇亲,眼看朝廷危难,女婿和外孙为粮饷日日发愁,自己却守着金山银山一毛不拔。” “这种人,我周鉴羞与之为伍!” “......” 朱慈烺的脸上露出了尊敬和崇拜的神情。 这一瞬间,他觉得舅舅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光芒。 周鉴轻轻地拍了拍朱慈烺的肩膀:“你外公认不认舅舅没关系,只要春哥儿认我这个舅舅就行了。” 朱慈烺郑重道:“舅舅,您深明大义,纵观历朝历代,也唯有秦之魏冉、汉之薄昭、唐之长孙无忌能与您相比,外甥永远都会认您当舅舅!” 太子说话就是好听,不过周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我读的书少,你可不要乱说啊!” 他熟知历史,知道魏冉、薄昭、长孙无忌都是历史上的有名国舅,位高权重,协助新皇登基。 但他们下场都不好,外甥当了皇帝后,就将他们给弄死了。 朱慈烺脑子慢了一拍,忙摆手道:“舅舅莫要误会,我朱慈烺将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您下手的!” “你说话算数?” “绝对算数!”朱慈烺认真道:“不信咱们击掌为誓!” “啪!” 二人击了一掌,周鉴道:“春哥儿你再立个字据!” “......” “对了,舅舅正好有件事,要请殿下帮忙。” 周鉴将孙传庭的事说与太子听,狠狠称赞了他的才能。 “我听过他的事迹,舅舅若是不说,我都忘了此人。” 朱慈烺笑道:“我这就去和禀报父皇。” “好!” 周鉴看着眼前的太子,心中满是欣慰。 大外甥的肩上承载了整个大明的希望和未来。 想要改写历史,将来还得靠他! 回到嘉定侯府。 从大门穿过前厅再到后院,一路没看到周奎。 平日里老东西喜欢到院子里晒太阳逗鸟。 周鉴拦住一个俊俏的丫鬟,打听了一下,原来老东西住进银库了。 此时是初夏,蚊子越来越多了,周鉴不得不佩服老东西的毅力。 他哼着小曲步入自己的院子,靠在躺椅上等待宫里的消息。 这时,一个中年大汉快步跳进院内,以一个漂亮的姿势滑跪杵了过来:“少爷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老纪?” 老纪是侯府的守卫队长,大名叫纪伯大。 当初周奎封爵时,从京营调来的三十名随从尉军之一,有编制。 十几年来,老纪一直守卫着嘉定侯府的安全。 “侯爷说,要将我们全部辞退!”老纪哭诉道,双眼微红。 “辞退?为什么?”周鉴稍微坐直了腰。 “还不是因为您......”老纪目光幽怨,指了指银库的方向。 几日前周鉴和老管家做局,将银库洗劫过半,看守银库的人也跑了。 周奎找不到责任人,只能怪罪府上护卫。 老纪道:“侯爷骂我们吃里扒外,为了银子听少爷的话,他要换掉我们所有人。” “这样啊!”周鉴哦了一声。 当了十几年保安,因为工作失误突然被辞退,这很正常。 “少爷,您说过要对我们负责的!” 面对辞退,老纪很慌张,他才四十多岁,这般就丢了工作如何是好? 侯府守卫月俸二两银子,老纪是队长,月俸二两三钱。 没这二两三钱,一家老小该怎么活啊! 老纪辛酸落泪。 “嗯嗯。”周鉴应了声,没有过河拆桥。 老纪忙道:“少爷,以后就让我跟在您身边吧?” 在一个地方工作十几年,且混到了领导职务,老纪舍不得离开侯府。 周鉴没有应下,反而眉头一皱。 老纪武功平平,嗜酒如命,且上了年纪,老兵油子一个。 要他做什么? 当爹供着? “你有什么才艺?”周鉴往躺椅上一靠。 老纪道:“我是个无用之人。” “嗯,你还挺真诚的。”周鉴呵呵一笑。 这老纪,平时除了喝酒吹牛逼,就是偷偷看丫鬟,正经本事一个没有。 “但我儿子厉害呀!他在少林寺当过几年和尚。”老纪认真道。 周鉴摆了摆手:“我不信佛,要和尚做什么。” “不是,他是武僧,武功很厉害的,可以保护少爷!” 老纪郑重道,对自己的儿子很有信心。 “哦?让他来面试。” 周鉴忽然来了兴致。 第20章 这是谁的部将? 老纪的儿子叫纪伯长。 当年因为家里太穷,实在吃不起饭,于是他将儿子送去嵩山少林寺当和尚。 纪伯长打小开始练武敲木鱼,一敲就是十来年。 如今河南匪患成灾,李自成大军就盘踞在开封府附近,少林寺也不安全了。 老纪就将儿子接了回来。 一路上,难免遇到小股流寇劫掠路人。 眼看着流寇挥刀砍来,老纪吓得风湿腿犯了,走不动道,闭目等死。 却见儿子纪伯长,一拳一个小贼,竟徒手折断贼人的大刀,将那几个流贼打得满地找牙。 老纪知道,儿子出息了! 若是有关系,完全可以让儿子去京营吃军饷。 可他找了许多关系,因为没钱送礼,只能将儿子带来侯府打下手。 待自己干不动退了,再让儿子接班当队长...... 想象是美好的,没想到老国丈一句话就要解散守卫队,父子俩一同失业,如同天塌地陷。 很快,老纪带着儿子来了。 “你就叫纪伯长?” 周鉴打量了一下眼前朴实无华的汉子。 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庞棱角分明,看起来憨憨的,一看就是未经人事的老实人。 周鉴特地朝他下面看了一眼。 没看出来有什么特长。 “小人纪伯长,见过少爷!” “嗯,你有什么本事?” 纪伯长道:“俺会罗汉拳、大洪拳、金钟罩、铁布衫,一指禅,刀枪剑戟也会一些。” “那你会易筋经吗?”周鉴好奇道。 纪伯长点头道:“会!” 易筋经源自秦汉时期术士的导引之术,于唐宋年间传入少林,成为僧人们打坐参禅之余,活血化淤的健身功法。 纪伯长入门两年半就学了易筋经。 老纪忙催促道:“会就快给少爷展示一下啊,傻站着干啥?” “哦......” 纪伯长应了一声,单手撑地,摆了个卧虎扑食的姿势,身体逐渐倒立,仅以两指撑地。 “好好好!快下来,别把脑子晃晕了。” 周鉴略显失望,赶紧叫停,担心他脑子里的水流出来。 眼瞅着少爷不感兴趣,老纪心中一慌,叫道:“少爷,他还会徒手断刀!” “哦?” 周鉴半躺着,伸手道:“请展示一下你的才艺。” 老纪二话不说,抽出自己的腰刀:“儿子,来,弄断它!” “爹,这把刀跟了您十几年了......”纪伯长不忍道。 老纪何尝不心疼,但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只得咬牙道:“废话少说,快弄断它!” “哦......” 咔嚓一声,腰刀应声而断。 “卧槽!”周鉴陡然坐直。 他原本以为老纪吹牛逼,没想到他儿子真有两把刷子。 就手掌成刀那么一斩,刀断了! 简直离谱! 他有些不大相信,怀疑是老纪父子做局。 于是让老纪再取一把刀来临时试试。 老纪二话不说,跑去门房,很快回来,带来一把同款腰刀。 这是明军军中最常见的雁翎刀,刀身挺直,刀尖处有弧度,有反刃,因形似雁翎而得名。 周鉴接过雁翎刀,竖掌劈下,刀微微弯曲又弹回来,挺结实。 道具是真的,他这才放心,让纪伯长再试断刀绝活,以验真假。 “咔!” 刀刚易手,便被纪伯长徒手劈断,毫不拖泥带水。 “好本事!” 周鉴抚掌而笑,这才相信:“你以后跟我了,月俸五两银子,包吃住,月休四天!” “五两!还包吃住!” 老纪大喜,从未见过这般好的待遇! “我儿子终于出息了!” 他眼眶通红,掩面而泣。 这时,门房匆匆来报:“少爷,宫里来人了!” “宫里的人?” 老纪一惊,以为又是来传旨的太监,匆忙告退,前去敞开大门,准备香案。 来的是一个小太监,却不是司礼监的人。 周鉴认得此人,是东宫的人,太子的伴读太监丘致中。 小太监长得白白嫩嫩的,态度谦卑。 “国舅爷,太子殿下托奴婢传话,说是陛下准了,准备明日在文华殿召见孙传庭。” “辛苦丘公公!” 周鉴起身,不忘塞给小太监一锭银子。 小太监连称不敢,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 待送走了丘致中,周鉴立刻动身,前往诏狱提人。 纪伯长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 侯府守卫处。 一个守卫四处找东西,挠着头:“奇了怪了,我明明放在这里的,刀鞘还在,刀没了......” 见老纪来了,他询问道:“老纪,看到我的腰刀没?” 老纪审视了他片刻,平静道:“没,我的刀也没了。” “咦,你的刀鞘在,刀也没了......” 那守卫表情茫然,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他继续寻找,老纪如释重负。 ...... 暗无天日的诏狱。 周鉴背着手走在前头,纪伯长紧随其后,狱中锦衣卫无人敢拦。 “纪伯长……你多大?”二人边走边聊。 纪伯长回道:“小人十八。” “是十八岁还是?”周鉴停下脚步,转身瞥了眼他下面。 姬伯长道:“小人年龄十八。” “哦。”周鉴松了口气,险些自卑了。 “我虚长你几岁,以后就叫你小纪吧,可好?” “全凭少爷做主!” 姬伯长看得很通透,自己只是个打工的,老板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进了牢房,只见孙传庭被铁链捆住手脚,身上压着袋子。 周鉴不由大怒:“说了不准对老孙上刑,他娘的谁干的?” “是冷千户。” 理刑百户高文采面色不太好,他劝过好几次,结果被骂了一顿。 冷千户见周鉴走了,又开始拷问孙传庭,想从他嘴里掏点银子。 因为按照国舅爷的习惯,每天最多来一次诏狱。 有时候隔着好几天来一次,一天内绝对不会来第二次。 没想到,这次好生不巧。 将孙传庭身上的袋子取下,手脚的铁链仍需钥匙打开。 周鉴道:“姓冷的那厮呢?” “冷千户在隔壁拷问刘侍郎......”高文采闷闷道。 上午他刚从刘侍郎那替周鉴拷得五万两银子,没想到冷千户不讲规矩,又去拷了一遍。 一天之内两波人轮番压榨,这让刘侍郎家属怎么看? 还会心甘情愿掏银子? “将他叫来!” 不一会儿,冷千户来了,手上沾着血,满身血腥味。 见周鉴站在那,手里抄着鞭子,他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国舅爷如何又来了?” “混账东西,谁让你动刑的?” 周鉴扬起鞭子,毫不客气的抽在冷千户身上。 锦衣卫用的鞭子与普通鞭子不同,里面暗辫了铁丝,一鞭子下去能把人打的皮开肉绽。 正常人撑不过五十鞭就会被打死。 冷千户疼的咧嘴,恨恨的看向周鉴,明显不服:“是指挥使大人吩咐的!” “还敢顶嘴!” 啪! 一鞭子抽在他脸上,顿时开了花。 正欲再打,冷千户一个侧身躲过,顺手抓住了鞭子:“姓周的,我是骆指挥的人,你不要太过分!” 周鉴大怒:“他娘的,反了你!拿下他!” 身后的纪伯长应声而动,上去一个大鞭腿将冷千户撂倒,紧接着欺身而上,点了他身上的穴位。 冷千户浑身又疼又僵,躺在地上难以动弹。 他哪里想到,在诏狱居然有人敢袭锦! 出手这么重,还他娘的会点穴手法! “啪啪啪!” 周鉴二话不说,抡起鞭子对着冷千户左左右右先来八下。 随后一脚踩在他头上,冷声道:“记住,在北镇抚司,老子才是爹!” 周鉴的官职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高出千户三个品级。 他在锦衣卫里是二把手,且身兼国舅,便是对上指挥使骆养性,也完全不虚。 收拾一个小小千户,跟玩儿似的! 只要他不去锦衣卫衙门上班,就在北镇抚司这一亩三分地,骆养性来了也没辙! 这一刻,周鉴不再低调! 一旁的高文采看得心惊。 内心更多的是喜悦。 冷千户但凡要点脸,肯定没法在诏狱待下去了,到时掌刑千户一职,自己大有希望! 孙传庭见过大世面,这种小打小闹,难入他法眼。 他抖了抖身上的铁链:“能不能先帮我解开?” “解开!”周鉴大手一挥。 冷千户躺在那无法动弹,高文采忙说:“我来找钥匙!” 他忙活一阵,却见冷千户身上有一大串钥匙,还得一个个投。 纪伯长默不作声走上前去,握着孙传庭身上的铁链,两臂猛的用力。 铁链咔嚓一声断为两截。 孙传庭惊道:“这是谁的部将?” “我的!”周鉴自豪的挺了挺腰板。 孙传庭道:“周老弟,你的手下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周鉴摇头道:“我的手下都是猛人,这是最差的一个,最厉害的那个,吹口气就能把铁链吹断!” 孙传庭面色一沉:“别他娘的吹牛了,你来做什么?” “带你进宫。” “进宫做什么?” 孙传庭目光狐疑,下意识的闭起了双腿,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妻妾们。 周鉴背着手道:“想什么呢,带你进宫面圣!” “陛下要放我出去了?” 孙传庭僵硬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此刻像是被点燃的明灯,熠熠生辉。 “何止放你出去,等着升官吧!” 周鉴哈哈大笑,抓住他的手:“咱们先去聚贤楼,你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面圣!” 第21章 五千精兵足矣! 紫禁城,文华殿。 孙传庭奉旨觐见。 “李贼出商洛,流窜于陕西、湖广、河南三省交界之地,战事紧迫,若爱卿身赴陕西,需多少人马可荡破流贼?” 大殿龙案后,崇祯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孙传庭顿首道:“臣星驰入关,只需五千精兵足矣!” 这句话如同春雷般在文华殿内回荡。 饶是昨日周鉴再三叮嘱,莫要在御前吹牛皮,孙传庭依旧高傲的说出了这句台词。 不为别的,他被关怕了,想要让皇帝明白自己的能力。 别人解决不了的反贼,我孙传庭可以! 当年我孙传庭能活捉闯王高迎祥,一样能活捉那闯王李自成! 有能力的人内心往往都有一股傲气,甚至是嚣张。 在崇祯皇帝面前,孙传庭已经很克制了。 “五千人马够吗?”崇祯面露狐疑,双眼闪烁着敏锐的光芒。 李自成有五十万大军,你只用五千精兵,确定不会被他打出翔来? 看出了皇帝似有不信,孙传庭加了一句:“配合当地守军,五千精兵足矣,贼寇乃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崇祯皇帝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别样的光芒。 那是希望,也是疑惑。 这个曾经创造奇迹的的能臣,是否还会创造奇迹,力挽狂澜? 陕西都司卫所尚有几万人马,鉴于孙传庭此前立下过奇功,眼下又没有可用之人,他选择了相信。 “好!”崇祯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陡然提高:“朕升你为兵部右侍郎,出任陕西三边总督,围剿闯贼!” 就在前几日,他刚收到前线塘报,李自成放弃攻打开封,于二月十七日攻陷襄城,杀陕西三边总督汪乔年。 而在数月之前,前任陕西三边总督傅宗龙,也被李自成所杀。 短短半年,被杀两任总督,崇祯感觉李自成极有可能会攻打潼关,兵入陕西。 眼下,非孙传庭不可逆转局面! “臣孙传庭,领旨!叩谢吾皇恩典!” 孙传庭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心情激动。 他知道,自己责任重大。 这也是为自己挽回荣誉,为朝廷尽忠的机会。 他决定全力以赴! “前线危急,望卿即刻动身!”崇祯温声道。 他从来都不是温和的人,反而是个性情急躁的人。 若孙传庭不给力,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之换掉。 崇祯对自己严格要求,对臣下亦是要求严格。 他一向坚持的原则是:没本事的人,赶紧挪位! 崇祯朝,不养闲人! 所以,满朝诸公,一个个看起来忙得不行。 甭管自己能力如何,忙起来就对了! 起码能应付得了皇帝。 正阳门外,阳光透过古老的城楼,洒在青石板路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离别的气息。 “我孙传庭,欠国舅爷一个人情!” 孙传庭身穿一袭青袍,身姿挺拔,如同一棵松树。 他说走就走,即将动身前往陕西对付李自成,此刻正和周鉴告别。 “当我是兄弟,就莫要如此客气,将来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别要装死不顾就行。” 周鉴一身锦袍,面容清秀,宛如一位文人墨客。 孙传庭坦然一笑:“周老弟哪里的话,若不能知恩图报,与禽兽何异?” 在诏狱时,孙传庭吃周鉴的,喝周鉴的,看书练字的笔墨纸砚都是周鉴提供的。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一来二往,二人说话次数多了,逐渐相识。 通过聊天往往会看清一个人。 孙传庭意外的发现,这位国舅并非一般混吃等死之辈。 他是个有理想的人! 言语之中,他似乎在挣扎,想要反抗命运。 重要的是,他竟心怀天下,忧国忧民。 权贵之中,多是压榨之辈,把百姓当做牛羊韭菜。 能将百姓看得重的,极为稀少。 而国舅爷正是这种难能可贵之人! 正因如此,孙传庭才愿意将周鉴当成朋友。 他们常常谈论朝廷大事、兵法战策,忘记了身份的差异,逐渐成为了一对忘年之交。 此刻的离别,二人心中都充满了感慨。 “白谷兄,人生如梦,只要我们心中有信念,就无惧任何困境!” 周鉴的声音平和而深沉。 孙传庭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此番我去陕西凶多吉少,但我身为三军主帅,自当以身作则,为国家效力,定不会辜负圣望!” 周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道:“老哥大义凛然,令人佩服,我会在京城等候你的捷报。” 孙传庭微微一笑,道:“周老弟过誉了,若能平定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周鉴点了点头道:“老哥若有需要,尽管来信。” 二人目前都需要发育,他期待将来能与孙传庭合作。 “陕西接连十几年旱灾,无钱无粮,条件艰难,我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孙传庭揶揄道:“周老弟若有三十万,不妨再助饷一次!” 昨日在聚贤楼吃饭,王业泰他们说起了周鉴助饷三十万之事,孙传庭大为惊喜,没想到自己结识了一个财神! 周鉴笑了笑:“老哥放心,我会尽力为你筹集粮草和军饷。” 二人走走停停。 周鉴没什么需要交代的。 历史上孙传庭之所以败于李自成,主要是天气原因和粮饷问题。 明年的天气,现在提醒也没用。 周鉴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为孙传庭提供粮饷。 “别人的话,我孙传庭不信,你周三十的话,我信了!” 二人相视而笑,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在那笑容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担忧和不舍。 因为他们都知道此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走了!”孙传庭翻身上马,随性摆了摆手,转身离去踏上了前往陕西的征程。 身后几名随从连忙跟上。 阳光逐渐西沉,夕阳的余晖洒在正阳门上,将一行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走好!”周鉴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直到背影消失在天际。 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但二人心中的信念却永远不会改变。 他们都是为了大明的安宁和百姓的幸福而战斗,即使身处不同的地方。 第22章 同道中人 这一日,周鉴收到一份请柬。 是新乐侯刘文炳派人送来的,他要纳妾了。 他成婚多年,夫人王氏一直没有反应,老太太有些急了,王氏也很有压力,主动提出让刘文炳纳妾。 刘文炳半推半就,娶了一对年芳十七的姐妹花。 “国舅爷到!” 在一阵恭敬的称呼中,周鉴轻车熟路的步入新乐侯府。 刘文炳亲自迎出来。 驸马都尉巩永固也在,还带着两个孩子。 他与乐安公主成婚十年,已经有了五个子女。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猛! “淇筠兄,这是我的贺礼。” 周鉴命人取来一份礼盒,里面装的是名画《洛神赋图》。 既是成婚随礼,内容最好与爱情故事相关。 当然这幅《洛神赋图》并非东晋顾恺之的原本,而是宋代的四件摹本,也就是后世收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院里的那个。 得知贺礼是《洛神赋图》,刘文炳反应倒是不大,只是微笑答谢。 酷爱书画的驸马都尉巩永固却心中一突,十分惊喜。 往来随礼的人不多。 刘文炳是个低调的人,且只是纳妾,所邀请之人只限亲朋好友。 在府中简单摆了几桌宴席,各人说说笑笑,氛围极好。 席间,刘文炳的弟弟刘文耀主动与周鉴对饮,不时催促周鉴赶紧成婚,言说自己五军都督府的同僚,有大把闺女适龄待嫁。 刘文耀在五军都督府任一品左都督,军中关系很硬,多是勋贵家族。 周鉴是京城有名的单身狗。 因是皇后的弟弟,姑娘们应该抢着嫁,但却无人愿意。 他的名气倒不是无恶不作,相反,中规中矩。 毕竟姐姐是端庄的当朝皇后。 若没有良好的家教,如何教出这等贤良淑德的女子。 周鉴平平无奇,除了爱赌,很少惹是生非。 但总喜欢去青楼消费,勾栏听曲。 京城什么地方,一脚踹下去,随随便便都能踹到名门大族,谁家小姐敢嫁给他? 所以这些年一直单身。 刘文耀敢拍着胸脯当媒人,显然是真将周鉴当朋友,自己愿意背负骂名,想要解决周鉴的终身大事。 周鉴则婉拒,表示自己还小,没有玩够,不愿早日成家。 心中却是在想,未来两年天下大势翻天覆地的变化,国将不保,家岂能安? 他不想留下软肋。 三日后,一大清早。 乐安公主莅临嘉定侯府,国丈周奎惊愕之余忙去迎接。 公主殿下却是直达后院,找到周鉴,询问驸马在不在。 她以为驸马巩永固和周鉴出去鬼混了。 乐安公主大大咧咧的,性情却是温婉,长得十分美丽。 有这样的老婆,驸马还不回家? 周鉴心中责骂巩永固不知好歹。 不过,为已婚男人打掩护是基操。 尤其是自己的好兄弟。 “巩兄应该是在刘侯爷家饮酒作赋误了时辰。”周鉴随口一诌,将公主引去新乐侯府。 京师中人,皆知驸马都尉巩永固与新乐侯刘文炳乃刎颈之交,视之为“戚畹之贤者”,以“刘巩”并称。 他们俩吟诗作赋,乃至喝高了夜宿侯府,也是有可能的。 乐安公主没有停留,迅速前往新乐侯府。 周鉴也没闲着,忙派人去聚贤楼询问。 果然,巩驸马在那通宵。 他查了下开房记录,服务驸马的是冰冰和雪雪,一对很润的双胞胎。 周鉴恍然,原来驸马爷是看新乐侯纳妾羡慕嫉妒恨了! 当天下午,勋贵四人见面喝茶。 王业泰责备巩驸马不厚道,不带他玩。 刘文炳询问巩驸马有没有受到责罚,是否被打脸了? 周鉴则是关心公主还生不生气了,言说公主身子骨弱,莫要惹她生气。 巩驸马讪讪而笑,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劝众人喝茶。 众人见状,这才安心,起码此事没有扩大,乐安公主并未将之上报宗人府。 又过了两日,新建伯王先通来访。 他是来找儿子的,说是王业泰两天夜不归宿,问周鉴看没看到,是不是一起出去嫖了...... 妈的,怎么都来我这找? 周鉴很生气,感觉自己的形象又被侮辱到。 果不其然,在聚贤楼发现了王业泰。 和巩驸马是同道中人,王老弟用的也是冰冰和雪雪。 ...... 这一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几个好兄弟终于消停了,周鉴清净下来,在院子里看书。 他近日搜集到了一些古籍。 正沉浸在历史的海洋中,忽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院子的宁静。 周鉴抬起头,只见月光门那儿出现了一个身影,身穿青色长衫。 那人一进拱门,便恭敬地跪下,双手呈上一封名帖:“国舅爷,小人董廷献拜见!” “你怎么来了?”周鉴眉头微蹙。 董廷献是内阁首辅周延儒的幕僚,狗腿子一个。 周延儒为了刺探内廷消息,与国丈周奎互认同族。 知道周鉴喜欢赌博,常派董廷献来赌,故意输掉,变相送钱。 二人自此臭味相投,经常一起喝酒。 董廷献趁机探得宫中消息,告诉首辅周延儒,所以周延儒总是能事先迎合崇祯皇帝的旨意。 “国舅爷,小人几次过来向您问安,都没见到您,您近日去哪试手气了?” 董廷献身形消瘦,颌下留着三寸长的小胡子,长得贼眉鼠眼。 “我戒赌了。”周鉴淡淡道。 他穿越后,得知他们之间的勾当,特意疏远此人。 历史上,这家伙在周延儒倒台后,可是被崇祯亲自下旨砍了脑袋。 “啊?”董廷献一惊:“国舅爷您怎么能戒赌呢?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高雅......” 周鉴喝道:“少放屁,什么事直接说!” “国舅爷火眼金睛,在您面前小的半点事情藏不住。” 董廷献哈腰点头,姿态极低:“是这样的......听说辽东那边建奴攻破了松山城,蓟辽总督洪承畴生死不明,周阁老的意思是,请您入宫打探一下陛下的态度。” “辽东战败了?”周鉴心头一震。 完了,大明半边天没了! 辽事是重中之重的国之大事,松锦之战打了两年多,拼尽了大明的国力,终究还是败了。 自此,大明山海关以外,除了一座宁远孤城,尽数落入清军之手。 周延儒身为内阁首辅,难辞其咎。 “知道了。”周鉴淡淡应了声,再无动作。 董廷献是个懂事的人,不动声色的递上一张地契:“国舅爷,上次您说想在南京置办一座宅子,小人有个朋友,赶巧正在出售大功坊的一座三进院老宅,只要百两银子,不知您能否瞧得上。” 南都大功坊的宅子? 还是三进院的? 只要百两? 这哪是卖房,明显是送房子! 要知道大功坊是南京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当年朱元璋称吴王时的府邸所在,后来赐给了中山王徐达。 如今是魏国公府所在,修建了大量的园林。 能跟魏国公府一条街的宅子,说是私人别墅也不为过,必然价值不菲。 居然只售卖区区百两? “好,我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周鉴掏出了一张会票,痛快的换来那张地契:“跟你朋友说,让他不用谢了。”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周延儒目的是打探消息,周鉴只需进宫做做样子即可。 正好找大外甥聊聊天,增进下感情。 买了宅子后,周鉴的态度明显变好了,话也多了。 简单打听了一下辽东的情况,他便端茶送客,赶走了小财神董廷献。 ...... 进入东宫,穿过长廊,周鉴来到太子寝宫。 只见朱慈烺独自坐在窗前,背影落寞。 听到脚步声,朱慈烺缓缓转过身来,声音沙哑而低沉:“舅舅,你来了。” 此时的太子,面容憔悴,双眼深陷,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春哥儿,为何如此?”周鉴撩起袍子,跨过门槛。 “辽东战败了......十三万大军兵败如山倒,松山城破,辽东总兵王廷臣、东协总兵曹变蛟战死殉国,蓟辽督师洪承畴下落不明。” 大殿内,太子朱慈烺悲痛的哽咽道:“辽东巡抚邱民仰、兵备道张斗、副将江翥及参将以下一百多文武官员,还有我大明边军八千余人尽皆被俘虏,都被鞑子惨无人道的杀害了!” 周鉴静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太子的痛苦和无助。 这个时代,满清南下对大明来说,与鬼子侵华一个性质。 松锦之战大败,对于大明王朝来说,无疑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那些在辽东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将士们,如今却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土地上。 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每一个大明子民的心。 “兵部左侍郎范志完奏报,前线将士们视死如归,鲜有乞降者,投海死者以数万计! 朱慈烺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痛苦。 他的眼泪滑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砸出了一个个深深的印记。 周鉴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低声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战我们虽然失利,相信仍有机会挽回局面。” 朱慈烺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眶泛红:“数万将士战死辽东,九边精锐尽失,此后我大明江山风雨飘摇,再也无力守住北疆了。” 周鉴默然片刻,太子说的没错,松锦大战标志着大明在辽东防御体系的完全崩溃。 辽东的最后防线仅剩下山海关的吴三桂部。 可以说,大明的大半截身体已经入土了。 剩下的脑袋,等着李自成来砍。 因为之后的吴三桂等人降清,导致大明给人一种汉奸非常多的错觉。 殊不知,明朝殉国的文武官员,居历代之多,有史可查的就有四千多人。 松锦大战,明军九边将士打得非常不错,给与清军极大的杀伤,以至于满清史书上都不敢提他们伤亡了多少。 总兵曹变蛟甚至带着明军骑兵冲到了皇太极的御营,大杀特杀。 只可惜洪承畴战略误判,明军粮草断了,中军被包了饺子。 吴三桂等人贪生怕死,抢路突围,不敢派兵救援主帅,这才彻底输了。 周鉴深吸一口气,肃然道:“太子殿下,你肩负着大明的未来,要振作起来!” “太祖高皇帝能从鞑子手里夺回天下,你身为朱家的子孙,大明的储君,为何不能效仿先祖,力挽狂澜?” 朱慈烺抬起头,少年的目光中闪烁着迷茫:“舅舅,我真的可以力挽狂澜吗?” 这孩子......你不行还有我啊! 咱们一起试试,总比等死强! 周鉴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你是太子储君,若是连你都无能为力,那天下亿兆臣民,岂不要坐着等死?” 朱慈烺默然片刻,然后缓缓点头,胸膛逐渐挺起。 “身为男子汉,本宫不能沉溺于悲痛之中,还有责任要担当!” 周鉴欣慰地看着朱慈烺:“春哥儿,这就对了,你要记住,你是大明的希望!只要你坚定信念,勇往直前,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年轻人很容易受到鼓舞,朱慈烺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舅舅,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话,努力振作起来!” “舅舅相信你一定能做到,舅舅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周鉴微笑着点头。 太子养成计划,正式开始。 第23章 给太子上课 太子朱慈烺,一个富贵而悲剧的人物。 他出生第二年就被立为皇太子,从小接受良好的储君教育,为人正直仁义。 然而自古以来,皇帝即位后不久所生的太子,都没有好下场。 如纣王、刘劭、赵桓、朱厚照等,以及后来满清的胤礽。 此不祥之兆,在朱慈烺身上同样应验。 历史上,崇祯十七年三月李自成攻入北京。 崇祯皇帝在自缢前,将太子朱慈烺托付给成国公朱纯臣,命朱纯臣统领诸军辅助太子朱慈烺。 没想到,崇祯前脚上吊,朱纯臣献出齐化门,投降李自成,把太子朱慈烺给卖了。 李自成命太子下跪,朱慈烺昂然挺立,斥其不配,但求一死。 李自成一看这太子有点东西,考虑到他没有罪过,便封他为宋王。 此后出征山海关,也将其带上,威胁吴三桂等人。 一片石之战,李自成大战吴三桂,遭到八旗军偷袭,大败而归,朱慈烺落到吴三桂手中,后来销声匿迹。 再后来北京和南京发生“南北太子案”,有二人自称是太子朱慈烺,分别被满清和南明朝廷斩杀。 朱慈烺的真正下落,成了历史谜题。 历史上,他并非重要之人。 但在周鉴心中,大外甥的存在,可决定天下大势! 即便大明亡了,只要将太子护送南下,便可重立朝廷! 大明是两京制,南京也有一套朝廷班底,六部、都察院、大理寺、锦衣卫等衙门俱在,且有官员驻守。 只要去个皇帝,朝廷便能迅速运转。 历史上朱慈烺没能到江南,让江南史可法那帮人,因拥立新皇而陷入激烈的党争之中。 南明小朝廷在斗争中土崩瓦解,短短一年内出现三个皇帝,几方势力分散,不仅无法形成统一抗清战线,反而自相残杀,严重内耗。 若是太子朱慈烺在,他将名正言顺的成为皇帝,内部矛盾将大大减少。 周鉴要做的是,培养太子朱慈烺,做最坏的打算,以备不时之需。 到时候大不了带着大外甥跑路,学曹丞相那般! “春哥儿,你可知松锦大战,我大明为何会败给建奴?” 安慰好太子,周鉴郑重询问。 将来,满清是大明最大的威胁,他必须要让太子了解这个可怕的对手。 朱慈烺道:“父皇说建奴凶悍狡诈,贪婪无道,他们多年作战,战力应强于我边军。” 周鉴点了点头:“此乃其一。” 其实松锦之战战败的原因有很多。 周鉴酷爱历史,上学时历史学科基本满分,甚至比老师懂得都多。 今日,他亲自当一回老师,为太子朱慈烺授课,分析辽东一系错综复杂的关系。 “首先,兵力对比咱们和鞑子旗鼓相当,都是十几万人马。” 周鉴了解,为了打这场战争,大明结集了所有九边精锐。 清廷那边,皇太极也几乎抽调了满清所有青壮。 如果满清战败,就彻底残了,至少二十年内一蹶不振,甚至有亡国灭种的风险。 皇太极为了这场决战,提前做足了准备。 先是将后金改国号为“大清”,加强君权,大封爵位,提升凝聚力。 又在崇祯九年和十一年发动两次南下,试探大明边军防御。 同时入侵朝鲜,征服蒙古,与他们结盟。 以往大明会从蒙古和朝鲜派出小股部队出击,对满清后方形成威胁。 皇太极一系列的对外征战,不仅孤立了大明,也彻底解决了满清的后顾之忧。 满清这才可以放手一搏,与大明在锦州一带决战。 若非如此,双方对决两年,但凡朝廷那边和蒙古那边出点问题,满清都扛不住。 双方兵力相当,但战斗力,清军略胜一筹。 一个新兴王朝,往往十分团结,军队战斗力极强。 纵观中国历史,汉、唐、宋、元、明,哪一个不是如此? 开国之初,纵横天下无敌手。 就连宋朝,赵匡胤时期也一样十分能打,可惜被高粱河车神给毁了。 满清团结一致,没有后顾之患,战斗力强横。 而大明,中原腹地被李自成和张献忠搅得天翻地覆,连年打仗,北有旱灾,南有水灾,没有一年消停。 内耗太严重,大大削弱了大明的实力! 九边之中,亦是如此。 洪承畴被围松山后,想要背水一战,他是有机会突围的。 没想到发起总攻当晚,大同总兵王朴当先逃跑,随后吴三桂等人相继跑路。 八大总兵,眨眼间跑了一半! 主帅洪承畴当场就懵了,无法突围,被清军围困松山长达半年。 ...... 此时,东宫外面,崇祯皇帝缓步走了进来。 平日这个时候,太子朱慈烺都会去文华殿学习处理政务。 今日却是没去,他对太子一向严格,亲自来看个究竟。 “太子呢?”崇祯扬了扬手,示意东宫几个内侍免礼。 “太子殿下正和国舅爷在里面说话,许是聊得太过投入,从而误了时间......” 太监丘致中立马解释道,鼓起腮帮子正要大喊“陛下驾到。” “你下去!”崇祯摆了摆手,以为太子和国舅学坏了,于是亲自入内看个究竟。 这时,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他的脚步为之一顿。 “第三,朝廷盲目催战,前线督监不和!” 周鉴背着手,大声道:“那辽东监军张若麒压根不懂兵法,却轻敌冒进,一味催战!” “前线主帅是蓟辽总督洪承畴,他的方略是且战且守,步步为营,逐步向前推进以解锦州之围。” “按照此方略,耗也能把建奴给耗死!” “但监军张若麒和蓟辽总督洪承畴不合,却坚决反对,仗着自己监军的身份,居然指挥起大军了!” “总督和监军,一个让攻,一个让守?各路大军听谁的?军心如何不乱?” 门外,崇祯皇帝眉头深皱,对周鉴随意评价朝廷大臣颇为不满。 不过,此话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难怪此前张若麒隔几天就会上奏一次,建议朝廷催促洪承畴进兵锦州。 张若麒是兵部的人,兵部尚书陈新甲也时常入宫请旨催战。 这就给了崇祯一种错觉:前线将士情绪高涨,兵部运筹帷幄。 打仗是兵部制定方略,前线总督执行,至于怎么打,是前线的事。 崇祯是从来不乱指挥的,他自知自己军事能力有限,极少干涉前线战事。 鉴于兵部的要求,他二话不说下旨催战。 崇祯哪里想到,前线总督和监军闹到这般地步? 自己当皇帝的,居然一点不知道? 崇祯一向痛恨官员隐瞒不报,咬牙沉声道:“张若麒,该死!” 第24章 皇帝的另眼相看 “第四,松锦之败,主因乃主帅洪承畴指挥失误!” 周鉴的声音自寝宫内传出:“洪承畴虽然精通兵家权谋,但他太过考虑个人得失了,他担心得罪监军张若麒,更怕得罪兵部尚书陈新甲,一味的迁就,以至于孤军深入。” “身为大军主帅,毫无主见、立场不坚定,面对奴酋皇太极那种对手,不打败仗才怪了!” 太子朱慈烺听得若有所思,连连点头。 心道自己将来万不能如此,一定要坚定立场! 门外正在侧耳偷听两人谈话的崇祯皇帝,则是嗤笑一声。 “洪承畴乃百战之帅,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比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 当初崇祯对洪承畴的要求只有一个:解锦州之围,救援祖大寿。 然而松锦大战持续了整整两年,洪承畴的人马连锦州城都没看到。 你说这人不行吧,他又在中原战场表现优秀,在辽东战场亦是可圈可点。 说洪承畴能打吧,宁远城距离锦州城不到二百里,两年时间他愣是没将锦州解围,反而着了建奴围点打援的道。 “第五,将官畏死,各镇溃逃,坐视不理!” 周鉴越说越气,原本两军在松山对阵,明军虽然粮草被偷,但兵员和火器都胜于清军,本可以一决雌雄,置之死地而后生。 洪承畴也安排好了战术,命八大总兵晚上出战,一决雌雄。 哪知,一些明军将领畏死,却弃战南逃。 先是大同总兵王朴率本部人马趁夜突围逃跑。 随后吴三桂等人也跟着跑,逃入杏山。 总兵马科、李辅明等人奔入塔山。 黑月中,明军大乱,各处兵马在混乱中逃跑,骑兵和步兵相互践踏,死伤无数。 闻言,朱慈烺身躯一颤,怒道:“宣府总兵杨国柱死战殉国,他们却跑得心安理得!” “可不是嘛,尤以关宁军那帮辽东将门,专坑外人!” 周鉴的声音陡然提高:“因为对付建奴,朝廷每年拨下数百万两辽饷。 而吴三桂、祖大寿那帮辽东将门,大获其利,一步步壮大起来。 他们不但养寇自重,反而排挤各地调来的军队。 前宁远总兵金国凤,乃宣府人,当年他仅以三千兵马便击退了皇太极亲率的上万八旗军,打脸“满万不可敌!” 然而金国凤升任宁远总兵,手下人马近万,却在崇祯十二年的一战中,战死宁远城。 为何? 金国凤作为外人,根本指挥不动关宁军! 关宁军虽然吃着朝廷的军饷,却如私兵一般。 金国凤死后,吴三桂接任宁远团练总兵一职,掌管关宁军。 这次,吴三桂率部而逃,弃洪承畴于不顾。 九边十三万大军,从八旗军包围圈中突围出来的,大部分是关宁军的人马。 而吴三桂的关宁铁骑,毫发无损! 他们已经形成了军阀,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在他们眼里,家族利益大于国家利益!” “九塞之精锐,中国之粮刍,尽付一掷,竟莫能续御,而庙社以墟矣!” 周鉴有感而发,引用了一句史书《国榷》中的一句话。 这本书的作者谈迁,就在当朝,他上个月还见过。 只不过此时《国榷》还未问世。 朱慈烺惊道:“舅舅,你久在京师,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一脸震惊,为自己见识浅薄而感到羞愧。 自己身为储君,有一圈大儒老师教导,读了那么多书,却仍然看不明白朝局。 周鉴安慰道:“春哥儿,你还年轻,等你再长几岁,也会和舅舅这般优秀的。” 门外,崇祯皇帝心中微动。 这还是那个只知吃喝嫖赌的小舅子? 看待辽东问题居然如此通透! “舅舅,辽东将门既如此丧心病狂,那该如何?” 朱慈烺读过史书,知道一旦朝廷掌控不住,他们就会成为割据势力,对朝廷构成威胁。 “杀!全杀了!”周鉴目光森然。 辽东这几个总兵,将来有一大半会投降李自成,或是降清。 历史是无情的,松锦大战中宣大总兵杨国柱战死,东协总兵曹变蛟战死,辽东总兵王廷臣殉国...... 太多明军将士悍不畏死,战至最后一刻。 然而剩下的那些只会跑路的软骨头,却笑到了最后,成为主宰历史的人。 难怪后人将汉奸之名无限放大,批判明朝投降的人太多。 硬骨头都被杀光了,多年之后,谁会记得他们? 他们看到的,只有那些投降过上好日子的汉奸! 异族入侵,国之悲哀,莫过于此! 自朱元璋扛起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大旗,大明立国,到王朝倾覆,清军入关,近三百年国祚,一直在对付北方游牧民族。 便是清军入关后,南明小朝廷亦是抵抗了十八年! 抗战十四年,尚且如此艰辛。 南明抗清十八年,整整一代人的抗争,愣是熬走了满清两任统治者,亦是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好一个全杀了,你好大的口气!” 崇祯皇帝大步进来,沉着脸望着周鉴。 “陛下!” “父皇!” 二人上前行礼,周鉴偷偷抬头。 姐夫崇祯皇帝,三十出头的年龄,却白发丛生,看着像四五十岁。 他一派威严,盯着周鉴:“总兵乃正二品武将,岂能说杀就杀,还全都杀了,你怎么敢想?” 周鉴答道:“六镇不战而逃,致使前线溃败,数千万两辽饷打了水漂,他们理当处死!” 提到银子,姐夫应该会有感受。 “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崇祯皇帝脸色一沉。 他如何不知辽东将门这帮吸血鬼,他屡次想要减少辽饷,奈何反对的人实在太多了。 朝廷内外,从辽饷中获益的人,大有人在! 真要连根拔起,无异于自毁根基,说不定还会逼反他们。 眼下辽东战败,他们投敌的可能性会更大...... “周鉴,你在锦衣卫北镇抚司是不是?” 崇祯皇帝表面对周鉴严厉,内心对他的印象却是大大改观。 这小老弟,居然有如此见识。 不简单! “回陛下的话,臣在北衙当差。”周鉴深深一礼,姐夫脸色不好,让他很难拿捏。 崇祯皇帝沉声道:“你派些锦衣卫去辽东,将大同总兵王朴逮捕,押往京师!” “只抓他一人么?”周鉴双眼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松山一战,大同王朴、宁远总兵吴三桂、山海关总兵马科、援剿总兵白广恩、密云总兵唐通等六镇总兵全跑了,只抓王朴一人,能服众? 崇祯皇帝道:“他是首逃,先抓他一人。” “是!”周鉴应道,不再说话。 既然皇帝已经决定了,就不要抬杠了,这里不比职场,不明白还能多问几句,不服甚至可以怼几句。 皇帝面前,即便是自己姐夫,还是低调些比较稳妥。 毕竟二人不算太熟,而且崇祯目前情绪不佳。 心中这般想着,却听崇祯说道:“鉴弟,你过来说话。” 第25章 唯有吾弟! 崇祯皇帝坐在东宫上首,脸上带着倦意,身子微微靠在椅子上。 “鉴弟,过来坐。” 他指了指绣墩,声音温和,如同兄长般。 周鉴怔了怔,一声不吭坐下,仅坐了半个屁股。 他的记忆中,姐夫从来没对自己有过好脸色。 今天倒是奇了......可能是被我的渊博打动了吧! 心中如此想着,忽见崇祯朝这边望来:“朝廷募捐,你助饷三十万两,帮了朕大忙。” 他微微一笑,飞出两道鱼尾纹来。 “朝廷有难处,身为皇亲,陛下的妻弟,理当如此。” 周鉴站起身道,态度谦卑。 “嗯,坐下说话。”崇祯挥了挥手。 他是一位具有复杂性格和多面性的皇帝。 从十七岁登基,接手王朝末年的烂摊子,脸上几乎再没有过笑容,每天一副严肃忧愁的样子。 除了周皇后和田贵妃,鲜有人敢和他开玩笑。 当年袁崇焕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被他给斩了! 十五年前,他初登大宝,礼贤下士厚待袁崇焕,请他督师辽东,希望干点实事。 袁崇焕是要什么,崇祯便给什么,担心他镇不住场子,还给了把尚方宝剑,让他随便砍。 主打的就是一个君臣信任。 袁崇焕曾在君前扬言:五年平辽。 崇祯十分感动,激动的一夜未眠,想象着平定辽东后,君臣关系传为佳话的场面。 然而辽东不仅没有平掉,建奴居然杀到大明国都了! 崇祯在龙椅上屁股还没坐热,皇太极率十万大军破关而入,兵围京师。 袁崇焕驰援,居然想利用京师城墙,复制一场宁远大战。 在皇帝家门口拒敌?与敌人纠缠? 你怎么敢的? 想学于谦? 可朕不是英宗!也不想当英宗! 崇祯对袁崇焕失望至极,感觉自己被骗了,愤恨之下,将他凌迟处死! 自那以后,崇祯再也不对他人掏心掏肺,也不再信任任何臣子,对谁都要防着一手。 曾经阳光的热血青年,心已冷。 周鉴望着龙座上的姐夫,心中微动,忽然觉得他是个可怜之人。 崇祯是亡国之君,却无半分亡国之君的颓废奢靡,反而十分振作。 他虽没有雄才大略,但是个非常努力的人。 后人评论,言说崇祯用力过猛,还不如什么都不干,直接躺平。 纯属扯淡! 大明这个烂摊子,若崇祯用力不猛,只能收摊。 他登基之初,时值小冰河时期,各地灾荒频繁、粮食歉收,西北和中原受灾尤甚,持续十几年。 封建王朝小农经济不比现在,一年灾朝廷可以调度解决。 若遇到两年以上天灾,基本无能为力,更别说全国各地大范围持续多年的天灾。 崇祯每天鸡鸣而起,夜分不寐,在位十几年,自己的万寿节,皇后的千秋节,从来没有宴会庆祝。 周皇后的生日,就在前几日。 早在十天前,崇祯就命司礼监传出谕旨:“今年皇后千秋节,命妇朝贺进贡、上贺笺等事,统统都免。” 不是不爱了,而是宫中所有喜事统统取消了。 崇祯日日坚持上朝,除非下雪下冰雹,皇极门那实在没法站人了,方在文华殿召见重臣,讨论政事。 (明朝早朝是在皇极门举行的,称之为御门听政,皇极门在嘉靖朝之前,叫奉天门) 当皇帝十几年,崇祯没有一天偷懒,每天批阅奏章直至三更时分,甚至有时候在半夜下达圣旨。 纵观中国两千年封建王朝,崇祯的勤奋程度,至少能排进前五,臣下誉其为“汉、唐以来良所稀见”。 若没有他十几年的兢兢业业,努力维持,大明王朝哪里还有崇祯十七年? 只怕崇祯躺平一年,就得全线崩溃。 参考历史上的弘光政权,只撑了八个月! 南明开局的环境可比崇祯年间强多了,占据淮河以南,江南三百年来没有战乱。 清军在北面忙着和李自成的大顺军打,双方打得头破血流。 而南明朝廷,皇帝不管事,夜夜笙歌,大臣内斗,各种战略失误,骚操作频频。 起初清军以为南明带甲数十万,很是强大,遂不敢南下。 后来多尔衮才发现,对面就是一群怂包! 试探了一波后,直接大举南下,一股荡平。 面对千疮百孔的大明,崇祯在努力维持着,他真的尽力了。 史学界的主流观点,皆认为“崇祯因国势微弱,不能补救倾危。” 就连满清皇帝顺治、康熙爷俩也点评过崇祯:非帝之罪也,不应与亡国之君同论! 他只是运气太差,能力不行而已。 只恨没有生在太平盛世。 “鉴弟,听说你搞了钱庄。” 崇祯皇帝微笑着开口,仿佛谈论家常。 新乐侯刘文炳和驸马都尉巩永固经常入宫,与他说起过此事。 周鉴微微颔首,毫不意外,他抬眼小心翼翼道:“臣弟听说朝廷缺粮缺饷,有心想为姐夫分忧。” 他试探性的拉近关系。 还好,崇祯情绪稳定,没有任何不满的反应。 以后没有外臣在场,都可以直呼姐夫啦! 周鉴心中一喜,继续说道:“自明年起,大通钱庄即可盈利,届时臣弟愿每年为朝廷输银十万两!” 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银子,公平吧! 崇祯皇帝一愣,随即笑道:“此话当真?!” 周鉴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语气坚定道:“朝廷是陛下的,而臣是陛下的妻弟,理应为朝廷效劳!” 崇祯皇帝默然片刻,似乎在品味这句话的深意。 他对权力十分敏感,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周鉴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眼神,忙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朝廷被那些逆贼推翻,臣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无论是为了朝廷,还是为了自己,臣必须这样做!” “好!”崇祯赞许一声:“勋臣中能如此看得明白的,唯有吾弟!” 他微微点头,看向周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脑后那缕不同寻常的味道,瞬间烟消云散。 这才是清醒之人! 那帮皇亲勋贵,早已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吞噬了良知! 没有朝廷,哪来的他们? 崇祯很满意,心中一暖,直夸鉴弟弟长大了。 “辽东战事,你很有看法,但涉及朝中重臣,在外莫要随意讨论。” 在私底下,崇祯像个大哥哥,也不知道是不是银子起的效果。 周鉴连连称是,笑称自己是个愤青,看不惯辽东将门欺瞒朝廷。 崇祯忽生感慨:“他们若是像洪承畴那样忠勇报国就好了。” “洪承畴下落不明,说不定还没死呢.....”周鉴随口提了一嘴。 历史上,洪承畴不仅没死,还投降了满清,相助鞑子一举占领了江南。 “没死?”崇祯神情一顿。 他生性多疑,忽然想到了什么,脸庞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愈发清瘦而忧郁。 洪承畴是大明最高级别的军事长官,对大明内部了如指掌。 若是他没死,投敌无异于是一颗政治核弹。 崇祯的眼眸深邃,如同黑夜中的星辰,闪烁着无尽的焦虑与期待。 第26章 打脸来的如此快 松锦大战战败的阴云笼罩着大明京师。 朝臣们死气沉沉,平日里喜欢在早朝上指点江山的御史们,集体闭嘴。 蓟辽总督洪承畴生死不明,御史们放不开嘴。 究竟是战死殉国?还是重伤活着?亦或是被俘? 这里面差距很大。 在没搞清楚前,御史们不好开喷。 前线混乱,消息虚虚假假,关于洪承畴的下落,有好几个版本。 其一,有人说他在松山城破后,骑马突围,在乱军之中被人砍死。 其二,有人说他率领总兵曹变蛟和王廷臣等诸将在城中打巷战,身受重伤却让督战不退。 后身边之人死伤殆尽,他拔剑欲要自尽,不幸被清军俘虏,此后生死不明。 几天后,又传来一个版本:说辽东巡抚邱民仰、总兵王廷臣、曹变蛟等大小战将数百人战死殉国。 洪承畴被俘时骂不绝口,但求速死,被清军押往沈阳,绝食身死。 这个版本是吴三桂和太监高起潜的奏报,又有目击证人,乃洪承畴老营的一个士兵。 这小兵也被俘虏押往沈阳,不过他为人机智,逃了出来,一路上到处宣传,洪承畴乃是天大的忠臣! 崇祯皇帝比较接受这个版本。 他认为洪承畴在孔家店摸爬滚打半辈子,熟读圣贤之书,绝干不出投敌卖国的勾当。 不到三天,崇祯拟定出对于洪承畴的各项褒忠荣典。 赐溢忠烈,赠太子太保,赐祭九坛,这是明朝最高规格葬礼。 又在京师和洪承畴的家乡福建,分别建立昭忠祠。 昭忠祠是中国古代为纪念卫国战争中阵亡的将士而建的庙宇或祠堂,以昭示忠良将士之意而起名。 大明百姓最为崇奉关羽,朝廷在京师关帝庙附近建昭忠祠,显然是将洪承畴比作是关羽。 朝廷之上,纷纷议论,都是对洪承畴赞许的话。 皇帝亲自为殉国大臣赐祭的机会,十分难得。 洪承畴的亲戚朋友,生前故旧,都觉得倍有面子。 哪怕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朝臣,也都主动跑来送挽联。 书法好的自己题字。 书法不行的就花钱去请别人代作。 一时间,洪承畴的祠堂里,堆满了各种名家书法笔迹。 随便一幅传世,都价值不菲。 周鉴曾通过太子劝过崇祯,莫要如此,小心被打脸。 可太子却道:“父皇私下与我说,不管洪承畴死没死,朝廷都要祭拜。” “若是因为怀疑而不祭拜,岂不寒了忠勇将士的心?” 周鉴恍然。 往最坏的想,若是洪承畴没死,被俘虏了。 当他得知大明皇帝如此看重自己,想来也会以死报国。 原来姐夫耍了个心眼子。 只是谁能想到,打脸居然来得如此快? 正当京师正阳门外,崇祯皇帝率文武百官,在庄严悲凄的哀乐声中向洪承畴的灵牌致祭时候。 辽东盛京城中,正举行着隆重的受降仪式。 洪承畴,剃头降清了! 消息很快传到京师,掀起了轩然大波。 崇祯傻眼了。 百官傻眼了。 “洪承畴,竟如此厚颜无耻!” 谁能想到,祖祖辈辈饱读圣贤书的洪承畴,居然投降了! 这一日。 正阳门月城内,奔来一队锦衣卫。 一身飞鱼服的周鉴,带人冲进了洪承畴的祠堂。 但见祭棚门上悬着一块四边白缎的黄缎匾额,上书“忠魂不朽”,乃崇祯皇帝御笔亲题。 里面是庄严肃穆的灵堂。 正中的灵牌上写着几行字:“故大明兵部尚书、蓟辽总督、太子太保、赐谥忠烈、洪公之灵位” 旁边是一条条绸子挽联,全是称颂洪承畴忠君爱国,壮烈捐躯。 此时,还有不少人文人雅士在里面祭拜,吟诗填词颂扬洪公忠义。 “别作了,都出去!” 绣春刀出鞘,周鉴一刀将洪承畴的灵牌斩成两截。 “你们大胆,敢冲撞昭忠祠,毁了洪公灵牌!”一个举子颤声道。 周鉴冷眼望去:“洪承畴叛国投降了!你若想他,可以去辽东沈阳找他!” 那举子一惊,忙退后几步,面色惨白。 周鉴哼了一声,一挥手:“全部砸了!砸不烂的烧掉!” “是!” 百户高文采等人应声而动,分头行头。 这里面挂着太多佳作了,都是富有名气的大佬写的挽联。 只一把火,被烧的干干净净。 若非崇祯皇帝要求保留昭忠祠,将其改为观音庙,周鉴早一把火全烧了! 消息传开后,洪承畴火了,再度上了京师热搜。 比之前“殉国”时还要热门。 不过这次多是骂声。 压力最大的莫过于兵部尚书陈新甲。 以及从前线跑回来的辽东监军张若麒。 兵部这哥俩穿着一条裤子,别提有多尴尬了。 原本御史们想喷洪承畴,但人家“壮烈殉国”了,不能喷,一直忍着。 现在洪承畴投敌卖国,人跑国外去了,喷了也白喷。 直到张若麒狼狈归朝,御史们有了主题,开始指责他丧师辱国。 一时间,张若麒被淹没在口水之中。 不过他脸皮很厚,且有过对喷御史的经历,在众人围攻中,他竟昂然而立。 崇祯都被惊呆了。 你个坑货有什么脸站在那趾高气昂的? 当天,他下旨北镇抚司,将张若麒抄家问罪! 于此同时,在松锦大战中“首逃”之罪被逮捕的大同总兵王朴,被斩于西市。 都察院御史郝晋不服,觉得吴三桂等逃跑的六镇总兵,理应和王朴同罪,全都杀头! 遂请求朝廷应将六镇总兵,全部斩首示众! 兵部尚书陈新甲不同意,言说吴三桂守宁远有功,已将他们降职处理。 最终,只有大同王朴一人被处死。 辽东战败,洪承畴降敌,对大明上下造成了不小打击。 崇祯知道,大明气数已尽。 但他没有躺平,而是选择了继续前进。 一盘棋玩得再烂,他也坚持要把棋给下完,更何况这盘棋是他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大明这盘棋,开头几位祖宗玩得很好。 自从英宗接盘后,胡闹了一场,险些掀了棋盘。 好在于谦稳住了,后面的朱家子孙得以继续下棋。 原本崇祯是庶出,是没资格坐在位子上下棋的,因为他哥木匠皇帝不爱下棋,英年早逝,崇祯不得已接手这盘烂棋。 眼瞅着还剩车、马、炮全部阵亡,他愣是一步步挺下去。 即便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仍在苦苦支撑。 第27章 锦衣卫抄家 晨光初照,北镇抚司衙门的铜门缓缓推开。 数十名身穿青绿锦绣服的锦衣卫鱼贯而出,在大门外分立两旁。 马蹄声轻踏着青石板,周鉴策马而出,他身着飞鱼服,手握绣春刀,神情俊冷,英姿勃发。 “兄弟们来活了,今日抄家!” 周鉴一扬马鞭:“出发!” 锦衣卫中,唯有北镇抚司有抄家缉拿官员的权力。 其他部门,只能看着。 策马奔腾在棋盘街的石板路上,蹄声如雷,震撼人心。 今日北镇抚司要拿的目标是兵部职方司郎中张若麒。 这位虽然只有五品官衔,却是辽东的兵部监军,乃大明军事部门的实权人物,含权量仅次于兵部尚书陈新甲。 明朝的兵部侍郎多是虚职,一般由地方总督挂职。 如三边总督孙传庭,崇祯任命他之前,加封他为兵部右侍郎。 若是在外督师,则加封兵部尚书衔。 因为在明朝,巡抚、总督、督师不是官职,相当于皇帝为了处理地方事务而派去的临时高级官员。 故而总督的正式官名一般为“兵部侍郎兼都察院某都御史总督某某地方军务”。 巡抚的正式官名为“都察院某都御史巡抚某某地方”。 巡查军事主挂兵部官职,巡查民事则挂都察院官职。 所以明朝都察院的权力非常大。 那帮御史是谁也不怕,逮谁日谁。 七品监察御史到了地方,相当于巡抚,四品的知府都得看他们脸色。 张若麒乃兵部五品郎中,但在辽东监军,连总督洪承畴都得给他面子,不敢得罪。 以至于不懂军事的张若麒胡乱指挥,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松锦大战战败。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锦衣卫大队人马朝着张宅前进。 街市上的喧嚣与他们的冷静形成鲜明对比,百姓们纷纷侧目,心中惴惴不安。 他们知道,锦衣卫出动,意味着又有大官要倒霉了。 张宅坐落在一条静谧的巷弄之中。 “律!” 周鉴左手拉着缰绳,右手一挥,锦衣卫们便分散开来,将府邸团团围住。 理刑百户高文采上前敲门,厉声喝道:“开门!锦衣卫办案!”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拍得大门啪啪直响。 门内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门闩被拉开的声音。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惊慌失措的家丁探出头来。 看到门外站着一群锦衣卫,吓得脸色惨白。 “你们找谁?”家丁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锦衣卫奉旨抄家,滚开!” 周鉴一马鞭抽在他身上,驱马撞开大门。 呼啦一声,身上数十名锦衣卫涌入。 “张若麒在哪?”理刑千户百户高文采手按刀柄,沉声问道。 家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颤抖着声音说道:“老......老爷在后院......” 高文采转身抱拳:“大人,人没跑!” 官府抓犯人,跑路藏得好还能躲几年,运气好甚至可以躲一辈子。 圣旨抓人,跑是跑不掉的。 你跑了,九族还在,他们是会受到牵连的。 当官的都读过书,凡是长一点脑子,都不敢跑。 但有的官员好面子,他们可能通过特殊渠道提前得知消息,为避免折了面子,往往会跑到城外人少的地方接受抓捕。 有时候藏的蹊跷,倒会令锦衣卫一番好找。 “没跑就好,省得本官费心思去找。” 周鉴点点头,挥了挥马鞭,喝道:“抄家!” 一声令下,锦衣卫四散开来,熟练的进入府中各地。 顿时府中鸡飞狗跳。 大门敞开,周鉴骑马而入,穿过庭院,直到后院。 顿时惊起一阵阵女眷的惊呼声。 她们哪里见过有男人闯入后院,更何况是骑马而入。 这种情况,放在封建王朝,无异于开着摩托车闯入女浴室。 “全部拿下,押往教坊司!” 周鉴面无表情地越过她们身边。 “你们......你们干什么?” 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他脸色苍白,神情慌乱,正是兵部职方郎中张若麒。 原来他不知道自己倒霉了,难怪没跑。 百户高文采上前,打量他一眼,笑道:“哎呦张大人,你在辽东前线监军一年多,为何还胖了?” 闻言,周鉴眉头一挑。 前线打了这么久仗,兵部官员居然胖了! “肥了一圈,果然贪了!” 张若麒身为兵部监军,负责后勤钱粮,勘核功劳。 “胡说八道,本官为官清明,政绩突出,经吏部考察方能走到今天,岂能让你们空口诬陷!” 张若麒厉声喝道,为自己辩解。 一名锦衣卫小跑过来:“大人,在后院仓库中发现八大箱银子,里面皆是朝廷官银!” 打脸来得太快,众人皆看向张若麒,面色欢愉。 周鉴策马而动,绕着张若麒上下打量几眼:“呵呵,你这身官袍,真是防水防风不防腐,公平公正不公开,透气透汗不透明,耐脏耐磨不耐查啊!” 张若麒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你们......肯定是有人栽赃本官,本官要求都察院审查此案!” “审你老母!”周鉴呸了一声,一口浓痰啐在他身上。 这厮在历史上,典型的三姓家奴。 李自成占领北京后,张若麒毫不犹豫的投降,为大顺兵政府尚书(相当于兵部尚书),并亲赴山海关劝降驻守在那的吴三桂。 清军入关后,张若麒又投降满清,出任顺天府丞,替清廷管理京师,捉拿抗清人士。 “我乃朝廷命官,你敢骂我!” 张若麒抖动着长须,怒气冲冲道。 “骂你怎么了,老子还打你!” 扬起手中马鞭,周鉴狠狠甩下去,抽在他身上。 解气之后,才朗声道:“上谕,张若麒贪赃枉法,贪墨军饷,着即刻押往诏狱受审!” 张若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满是惊恐之色。 其实早在看到锦衣卫那一刻起,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 不过是仗着有后台撑腰,想着或许能躲过一劫。 当初辽东松山一战,明军损失过半,洪承畴被围。 张若麒回京请罪,由于兵部尚书陈新甲的庇护,崇祯皇帝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又令他出关为监军。 没想到,他在山海关待了数月,毫无寸进补救之功。 但凡他能解了松山之围,将洪承畴救出来,朝廷也不会追究他的过错。 这就是有后台的好处。 可惜,张若麒毫无半点能力,是个巨坑。 此时松锦大战彻底战败,秋后算账谁都救不了他。 “国舅爷,您能否给个面子,让本官戴个头套?” 张若麒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还有脸戴头套?” 啪一鞭子甩过来,周鉴喝道:“因为你的无能乱搞,前线五万将士伤亡,你居然还要脸?” 老脸被马鞭抽得啪啪响,几欲撕裂。 张若麒他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两名锦衣卫死死将他架着。 高文采略施手段,当场将他一条腿骨弄断,疼得他哇哇直叫。 “押往诏狱,好生伺候!” 周鉴冷哼一声,策马而出,对于府中女眷的哭泣声,仿若未闻。 锦衣卫抄家速度极快。 很快,张宅内安静了下来。 鸡犬不留,连鸡蛋都摇匀了。 第28章 骚操作 从张若麒家中只抄出了八千两银子,外加一些会票。 林林总总加起来,现银只有一万两出头。 除此以外,值钱的便是地契,足有十几处庄园房产,还有些贵重酒水。 看起来贪得不多。 高文采将清单汇报到镇抚使王国兴那儿,老司机王国兴只看了一眼,说道:“若是只有这么一些,张大人也算是清官了。” 周鉴眉头一挑,道:“老王你的意思是?” 一万两银子,对于俸禄只有二百两左右的五品官员,无异于是巨款。 家里抄出这么多,几乎可以结案了。 但王国兴却是摇了摇头:“辽饷每年高达六百万两,那厮在辽东监军长达一年,赃款绝不止这点,想来是藏在了山东胶州老家。” 他常年抄家,对付过不同类型的贪官,深知这些贪官的套路。 在京城为官,谁敢把赃款藏在天子脚下? 最常见的是偷偷运往老家,万一哪天辞官了,赶着驴出回去即可,也可向人彰显自己为官清廉。 周鉴眼睛一亮:“我派人去抄了他老家!” 王国兴一摆手:“下面的人太嫩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那你小心点,苟富贵,勿相忘。”周鉴冲他微微一笑,给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王国兴是个老油条,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京官贪污的银子,并非从百姓身上榨取,多是薅朝廷的羊毛。 与其将银子抄回来送往户部,让人糟蹋,不如自己留点,为朝廷助饷。 银子虽然同样回到朝廷,但自己因此攒下了名声。 周鉴这样想着,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对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指挥使骆大人的五十寿辰。” 临行前,老王不忘提醒众人。 高文采点点头:“听那边的人说,冷千户他们已经开始送礼了,咱们怎么说?” “送礼?”周鉴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个习惯。” 他跟骆养性一直不对付,没必要去舔他。 再说自己堂堂国舅爷,皇帝的妻弟,怎么能干有违原则的事呢? “既然同知大人不送,我也不送。”老王呵呵一笑,似是没将骆养性当回事。 高文采看了二人一眼:“二位是卑职的上司,你们不送,我也不送。” 三人达成一致,望向身后一群锦衣卫。 他们都是北镇抚司的人。 但听众人纷纷摇头:“诸位大人都不送,我们就更没资格送了。” “很好!”周鉴满意的点点头。 北镇抚司虽隶属锦衣卫,但大家都是直接听命皇帝的,而且两个衙门也不在一起,很多人心中早就将北镇抚司独立于锦衣卫之外。 第二天。 周鉴如常去北镇抚司当值。 由于他昨晚和王业泰等人去聚贤楼看节目,耍了很久。 晚上又在陈圆圆那夜宿,今早他精力不足起得很晚,日上三竿才爬起来。 刚到衙门,赶巧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来了,正在训话。 他面色阴沉着:“你们王镇抚呢?” 高文采出列回道:“我们头儿去山东公干了,说是去抄家。” 骆养性斜着三角眼,冷冷道:“张若麒好歹也是五品京官,抄他的家为什么不上报?” 众人恍然,原来指挥使是来问罪的,不由都将目光看向打哈欠的周鉴。 北镇抚司奉旨抄家,是周鉴直接从宫中接到的旨意。 身为锦衣卫一把手的骆养性,居然没接到任何通知。 这可是抄家啊! 骆养性很生气,感觉自己损失了一个亿。 但他不敢责问国舅爷,只得冲北镇抚司一把手王国兴问罪。 然而王国兴这个老油条早已想到了这点,打着去山东抄家的名义,提前脱身。 周鉴这个时候才明白老王的用意。 “骆大人,昨日我入宫探望东宫,恰好遇到陛下,是圣上亲自传下的口谕,我不敢耽搁,故而没有去锦衣卫衙门上报,还望见谅。” 周鉴懒得废话,解释的很直接,心中却是在想着陈圆圆温软的身子。 骆养性眼神凌厉望来,终究没有发作,只是撂下一句话:“下不为例!” 众人从他眼中看到了恼火。 这么大一个油水跑了,怎能不气? “还有一件事!” 骆养性扫视一眼众人,沉声道:“不知是谁,向都察院举报说我们锦衣卫收礼行贿之风盛行!” 都察院里的御史,全都是没事喷人的主。 他们早就看锦衣卫不爽,此时接到一份匿名信,一个个集体高潮,全体开喷。 目标自然是指挥使骆养性。 数年前,骆养性抓了一个御史,在诏狱里险些将人给弄死了。 这个仇,都察院可一直记着呢。 骆养性严肃道:“陛下传来口谕,命锦衣卫上下自查,我等天子亲军务必清正廉洁,不给小人可乘之机!” 话音刚落,从他袖子中落下一片信笺。 众人站在那正好面对着他,不由纷纷低头看去。 但见信笺上写着一行行名字,以及数额。 “千户宁光宏,孝敬五百两。” “千户冷逢阳,孝敬八百两。” “副千户周二,孝敬四百两。” “百户蒋之鄂,孝敬三百两,加一个当铺,希望年底能升副千户......” “百户高文采......” 下面被挡住了,看不到。 居然是一份受贿清单! 锦衣卫们窃窃私语,名单上的人不免心生惶恐。 周鉴乐了,骆大人这么不专业吗? 不对,高文采不是说不送礼的吗? 怎么有他名字? 周鉴转身看向高文采。 高文采尴尬一笑,忙转过头去。 他内心已经开始开骂了。 骆大人脑子有泡不成? 怎么还有记账的爱好? 真是草了! 起初骆养性还没发现,仍在强调锦衣卫队伍清廉的重要性,让所有人务必自查,可匿名举报。 当他看到众人盯着自己脚下时,不由低头瞥了眼。 刹那间,骆大人面色骤变,恨不得抽自己大耳光。 但他很快恢复如常,十分淡定的俯身捡起信笺。 “都看到了吧!” 骆养性抖了抖手上的信笺,正色道:“有些人知道本官五十寿辰将至,就开始走歪风邪气送礼行贿!” “今日本官将这份名单拿出,就是要点他们的名字!” “既然大家都看到了,也就不用一一点名了,下不为例!” 他扫了眼众人:“所有礼金将照着名单全部如数退还,本官希望以后莫要有人再行如此不正之风!” “若是再有,别怪本官严查审问,不讲情面!” 这骚操作,险些把周鉴的腰给闪着。 不愧是官场老油条啊,骆大人这公关能力,简直是教科书般的操作! 饶是周鉴也不得不说一声牛逼! 骆养性说会退钱,没有人相信。 大家都清楚他的作风,退钱是不可能退的。 再说了,谁知道他退不退? 反正也没人敢去问。 总不能互相打听:你上次行贿骆大人的礼金退了吗? 纯纯作大死行为。 不过周鉴倒是可以问问高文采。 “老高,今晚去一趟聚贤楼,我找你有事!” 第29章 惊天案子 聚贤楼。 后园曲径通幽,格局精致,非尊贵的客人不能入内。 荷花池上,小亭林立,内中布置了一壶好酒。 周鉴如往常那般,和刘文炳、巩永固、王业泰三人聚在一起闲聊。 他们已经知道,国舅爷便是聚贤楼的幕后东家。 短暂的惊讶后,王业泰兴奋极了。 当场要求办理尊享vip。 周鉴给了他半价。 刘文炳含蓄的表示,自己也要半价。 驸马都尉表示,公主不喜欢他来这种地方,所以绝不办卡。 不过前天晚上,他悄悄找到周鉴,咨询办卡一事。 今天果然如约前来。 三人各自办了卡,身份陡然提升,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王业泰这个粗鄙的武夫打开话匣子,聊起了工作。 他在羽林左卫任职,每天的主要任务是给皇帝看家,负责把守午门和西华门。 “他奶奶的,皇城里居然有贼出没!” “什么?有贼?”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去。 连周鉴都微微一惊。 众所周知,皇宫外面一圈是皇城,普通进不去,且有重兵把守。 六部、都察院、翰林院、锦衣卫等衙门都在皇城内。 皇城后面的万岁山附近,是二十四监衙门所在,太监平时也住在皇城内,大太监还有府第。 因为大明的太监实在太多了,宫里肯定住不下,只有当值的太监才能住里面。 堂堂皇城,居然有贼出没? “抓到没有?”巩驸马询问道。 王业泰摇了摇头:“没有,那贼会轻功,跑得很快。” “那怎么办的?宫里没怪罪你们?”周鉴来了兴趣。 王业泰嘿嘿一笑:“那是东华门那边的事儿,属御马监管,关我们鸟事!” 皇城附近,驻守着大量皇帝亲军。 其中腾骧四卫,是负责护驾左右、护卫宫禁的皇帝侍卫禁军,乃禁军中的禁军。 明末大名鼎鼎的勇卫营,便是从中选拔出的精锐,多次出征平乱。 里面更是出现了孙应元、黄得功、周遇吉等一批出色的武将。 只可惜,此时的勇卫营被调往各地驻守,已消耗得差不多了。 腾骧四卫由御马监节制。 御马监并非养马的,在内监二十四衙门中,司礼监和御马监地位最高。 此事有御马监兜底,别的禁军自然不会插手,免得把事情闹大,传入宫中。 皇城飞贼之事,众人说了几句便不再提。 驸马都尉巩永固也说了个有趣的事情。 说是田贵妃的父亲田弘遇有孟德之好,看上了顺天府典吏的老婆,起了强占之心,让家仆去掳,将人给打残了。 “这个田国丈,真是丢尽了我们皇亲国戚的脸!” 新乐侯刘文炳愤愤道。 三人点点头,表示赞同。 典吏是个不入流的小吏,如何与皇亲对抗? 田国丈摆明的欺负人。 这事要是宣扬出去,崇祯皇帝少不了又得下旨约束皇亲,来一场严打。 京师的皇亲勋贵中,属国丈田弘遇和国舅周鉴最为恶劣,乃公认的京师小霸王和老王八。 现在周鉴改好了,只剩下田弘遇一人作恶。 但每次那厮做恶,周鉴就会被提起,少不了被人喷几句。 “下次让我遇到那老王八,非得揍他一顿!” 周鉴哼哼一声。 如今田贵妃病重,怕是撑不过今年。 田贵妃一死,田家还能蹦跶多久? 自己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几人聊到了黄昏,由于下午他们都各自运动过了,此时都是贤者模式,便没有留宿聚贤楼。 王业泰几人刚走片刻,小gui头过来禀告。 “东家,外面有一位姓高的锦衣卫百户找您。” 他远远站在亭子外,态度谦卑。 “带他过来。” “是!” 不一会儿,高文采小心翼翼的步入后园。 他在京为官八年,还是第一次进入如此高档的场所。 摸了摸腰间的几两碎银,不免有些忐忑。 “让你来聚贤楼,为何这般迟?” 周鉴面色不悦。 高文采忙道:“卑职一直在门口等您,站了一个时辰,方知大人早已来了......” 这傻帽,居然在门口等了两小时? 周鉴摆了摆手,道:“坐下说话。” 落座后,高文采神情紧张。 他对周鉴和王国兴一向马首是瞻。 之前几人说好了都不送礼,结果自己上了名单,被当众曝光。 这种说白了就是吃里扒外,会令上司十分不喜,从而厌恶。 将来想要升官,怕是没指望了。 高文采是外招锦衣卫,这类人往往很有本事。 不过再有本事,没有后台关系也只能混个百户,干到退休最多混个副千户。 千户以上的,哪个背后没人? 掌刑千户冷逢阳,刚入锦衣卫就跟着骆养性混。 当时骆养性是千户,如今是爬到了指挥使,自然会提拔亲信。 镇抚使王国兴则是跟着指挥同知吴孟明混,方能掌管北镇抚司的差事。 吴孟明官宦人家出身,爷爷是三朝元老,位居兵部尚书,当过宣大总督、蓟辽总督、顺天巡抚等各种要职。 这种大家族,便是骆养性也不敢动一下。 王国兴无疑抱了个大腿,暂时安全。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骆养性的嫡传亲信,迟早被办。 无形间,他往周鉴身上靠过去。 只因国舅爷越看越有本事,前程似锦。 高文采亦是如此,想要抱周鉴的大腿,可眼下却是出了这档子事。 “大人,您能听我解释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周鉴喝道。 不得不说,高文采很有能力,在整个锦衣卫系统里,都是顶尖好手。 但若他不忠心,也就没了重用的必要。 “卑职贿赂骆大人,是有求于他,但不是升职一事,而是因为我弟弟......” 高文采开门见山,语气严肃:“卑职发现了一个天大的案子!”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铜质的锁片,轻轻放在石桌上。 锁片虽历经沧桑,但仍可看出精心打造的痕迹,且戴过很久。 “这是你弟弟的?”周鉴猜测道。 高文采郑重点头:“这是我当年送给弟弟的锁片,他一直挂在身上,前几日我在京师一家当铺意外发现了它。” 周鉴端详着锁片,神色愈发凝重,“你怀疑这锁片与你弟弟的失踪有关?” 他知道,高文采的弟弟在前几年失踪了。 “大人,我弟弟在崇祯十二年被鞑子掳走了。” 高文采双眼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这铜锁片是我亲自打造,纹路与众不同,天下只此一个,他却在当铺中出现。” “你的意思是?”周鉴眉头微皱,示意高文采继续。 他知道,崇祯十一年,清军入关劫掠,一直杀到了山东和苏北地区,将济南屠城。 每次清军入关,都会劫掠大量的钱财粮食,以及人口,充当包衣补充劳动力。 “卑职经过多年探查,确认我弟弟是被鞑子掳掠到了辽东,他的锁片却出现在了京师当铺。” 高文采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道:“卑职顺着当铺查到了锁片出自山西,那是晋商王家的产业,他们专做边口贸易。” 周鉴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顺着这条线索,你查到了什么?” “王家暗中勾结鞑子,利用边口贸易为辽东运输物资情报!” 高文采彷佛从牙缝中挤出:“不仅王家,还有范家、靳家、梁家、田家、黄家等八个晋中豪商,都有参与,他们在帮鞑子将从大明抢走的财物销赃!” 周鉴闻言,脸色铁青,“这些晋商,竟然通敌卖国!” 高文采道:“卑职发现他们暗中勾结鞑子,但他们势力过于庞大,朝中亦有门人。” 他面色一白:“卑职只不过是个小小百户,所以想要请骆大人帮忙,上奏天子,彻查他们!” 周鉴怒道:“你他娘的,忒不会做人了,有事直接找老子不就行了?” 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决定进宫禀报。 第30章 西苑召见 八大晋商通敌卖国,此事关系重大,周鉴不敢怠慢,连夜上书崇祯皇帝。 时值大明松锦大战战败,举国悲痛。 崇祯皇帝更是夜夜失眠,寝食难安。 松锦大战,明清双方拼军力,对峙两年半,也在拼国力。 他十分郁闷,建奴才多大地盘,哪来的那么多战争资源? 大明封锁九边多年,辽东居然从来不缺粮食。 建奴冶铁技术并不成熟,造个锅都费劲,居然还有大量火炮? 原来是八大晋商在资助他们! 崇祯皇帝闻讯勃然大怒,立即传旨召见周鉴。 夕阳西下,周鉴披上飞鱼服,来到西苑。 西苑位于皇城中的皇家园林,因在紫禁城之西而得名。 范围很大,主体区域在宫城西墙和皇城西墙那一片,将中南海囊括在内。 “陛下呢?” 站在太液池旁,周鉴看到了王业泰了。 今日是他当值,负责皇帝御驾。 “在那儿狩猎呢!” 王业泰指了指那边郁郁葱葱的林子。 但听狩猎之声此起彼伏,崇祯皇帝身穿皮甲,腰佩宝剑,策马狂奔,在猎场中追逐猎物。 他手挥一杆长柄大刀,身手矫健。 周鉴不禁目瞪口呆:“玛德,这是我姐夫?” 他印象中,崇祯皇帝是个文弱之人,大风随随便便就能刮走的那种。 没想到,竟如此威猛! 王业泰呵呵一笑:“陛下能文能武,尤其精于骑射,手里那杆大刀,有二十斤重。” “......” 不一会儿,崇祯皇帝尽兴而归,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见周鉴来了,他挥手示意他过来。 “鉴弟,你能拉开这张三石弓吗?” 说着,他从侍卫手中接过一张弓扔给周鉴。 周鉴双手接过弓,心说好家伙你是打算跑我面前装逼了。 “臣弟试试看。” 他运足力气,吃奶力气试出来,却只能拉开一半。 这原号主身子骨忒差了,若非周鉴这几个月苦练,只怕一点拉不开。 崇祯皇帝轻笑一声,接过弓来,轻松拉开,搭上一支箭,对准天空。 弓弦一松,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直射向天空的一对飞鸟。 箭矢准确地射中其中一只鸟,另一只鸟惊飞而逃。 “万岁!吾皇威武!” 王业泰反应最为迅速,高呼一声,率先起了个头。 “万岁!” “万岁!” 周围的锦衣卫高呼着,声震云霄。 崇祯皇帝神色淡然地收起弓箭,享受着这份荣耀。 他目光望向太液池,怔怔入神,似是忆起了往事。 那年,大皇兄天启皇帝登基,崇祯才十岁。 当初他们二人在西苑游玩,在这太液池旁,他突然问天启皇帝:“大皇兄,这大位我能坐吗?” 天启皇帝只当是弟弟不懂事,于是笑道:“这位子我坐几年,再让你来坐。” 大逆不道的玩笑话,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几年后,天启皇帝在太液池乘龙舟落水,后吃仙丹不治身亡,崇祯皇帝登临大位。 每当来到西苑,崇祯就会在此小站片刻。 也正因如此,他练习弓马骑射,强身健体,也从不吃仙丹。 只是,随着朝廷的事越来越多,崇祯已经很久没有出来狩猎了,今天特地抽个时间。 进入西苑行宫,周鉴抬头望去,只见殿内悬挂着一块“敬天法祖”四字匾额。 崇祯皇帝看到了他的目光,询问道:“周鉴,你可知这四字真意?” 周鉴答道:“‘敬天法祖’乃是我大明立国之本,意味着我们要敬畏上天,效法祖先。” 崇祯皇帝点头,面色严肃:“正是如此,身为皇家之人,更应当以身作则,恪守祖训!” 他初登大宝时,便让擅长书法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高时明书写“敬天法祖”四字匾额,悬挂在乾清宫大殿。 文华殿和西苑宫殿内,亦悬挂着,时时警示自己。 文化殿和武英殿的屏风上,崇祯亲笔题字“正心诚意”四大字,以勉励自己做一名有道明君。 崇祯是个有野心的皇帝,以尧舜为榜样,同时严于律己,到达了极为苛刻的地步。 有大臣将他比作李世民,希望他能从善如流,宽待臣子。 崇祯却打断臣子的话,言说唐太宗是有才,朕不如,但若论闺门德行,朕亦不学他! 能力不如咱承认,但德行方面,崇祯非常自信,甚至到了自负的地步。 又有人将他比作汉文帝,崇祯毫不客气的斥责:“何得用汉、唐中主比朕乎?” 在他眼里,只有唐尧虞舜。 以至于有大臣隐晦的批评崇祯皇帝没有自知之明。 周鉴却是知道,历代皇帝哪怕再不行,都不屑将自己与别的皇帝对比。 就好比宋哲宗,斥责苏辙将自己比作汉武帝之事。 总而言之,当皇帝的,一般都心气高! 传闻商纣王,都敢上女娲...... 说话间,宫女上了一桌小宴。 崇祯示意周鉴坐下一起吃。 正常来说,皇帝请客必是山珍海味,上百道大餐。 但周鉴眼前,却是一桌十分朴素的饭菜。 朴素到只有三菜一汤...... 看到如此简陋粗糙的饭菜,周鉴心中惊讶。 史上记载崇祯皇帝十分节俭,他不怎么相信。 心道皇帝再节俭,吃的也比旁人好。 “怎么,吃不惯这些粗茶淡饭?”崇祯瞥了一眼周鉴。 短暂的愣神后,周鉴忙摇头。 能受邀与皇帝共进午餐,那是一种荣耀。 代表着自己进入皇帝的亲近核心,这是关键。 吃不吃无所谓,政治意义重大。 “没有,臣没想到姐夫会如此亏待自己......” 说着,周鉴硬是挤出几滴眼泪。 “呵呵。” 崇祯笑了笑,说了些勉励的话,又很快将话题转移,谈起了八大晋商之事。 “你能发现晋商通敌卖国的大案,说明你在锦衣卫没有白待。” 周鉴闻言,心中一凛,忙道:“陛下,臣已查明此案确凿无疑,八大晋商暗中与建奴勾结,资敌叛国,臣请陛下严惩不贷!” “此事若查实了,朕绝不会轻饶他们!” 崇祯皇帝目光深邃:“你,可有把握?” “臣,有把握!”周鉴毫不犹豫地道。 历史上,八大晋商通敌叛国是实打实的存在。 既然锦衣卫高文采亲自探查过,必然确有此事。 他从怀中掏出几个信笺,上面有高文采详细列举的证据。 崇祯皇帝迅速扫了几眼,目光一冷:“好,朕决定任命你为钦差,负责前往山西彻查此案!” “是!臣今日就动身前往山西!” 周鉴心中一喜,终于有了皇差,还是钦差大臣! 这可是代表皇帝外出办理重大事的官,可太有面子了!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嗯,务必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还有,朝廷现在急需军饷,朕要你回京后助饷百万两,可有难度?” 周鉴拍着胸脯保证:“姐夫放心,三个月内臣弟给您弄到二百万两军饷!” 八大晋商,一个比一个肥,随便抄一两个,二百万两问题不大。 “此话当真?”崇祯眼睛一亮,被数额深深吸引。 周鉴郑重道:“君前无戏言,臣弟说到做到!” 崇祯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心道小舅子心向朝廷,孺子可用! “你若能办好这件差事,朕绝不会亏待你的!” 第31章 钦差大臣 钦差,顾名思义,是皇帝亲自派遣的差使。 官员可以代表皇帝巡视地方,直接受命于皇帝,拥有着极大的权力。 早在洪武朝,朱元璋经常任用勋臣、御史或太监作为处理应急事务的官员。 从而产生了专差专使巡察制度,逐渐演变成巡抚制度,以及镇守太监制度。 总督、督师等在前线督战的封疆大吏,一定程度上也是钦差大臣。 这一日,官道上尘土飞扬。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鼓声隆隆,锦旗飘扬,一队禁军护送着钦差仪仗,踏上了山西大地。 队伍浩浩荡荡缓缓前行。 最前面是由骑兵组成的先导部队,负责开道和护卫。 紧接着是钦差大臣的座驾,一辆宽大的马车,稳稳前行。 马车后面则是一排排整齐的步兵方阵,他们腰间挎刀,步伐坚定有力。 方阵之间,彩旗飘扬,鼓声震天,声势浩大,彷佛在办一场喜事。 “排面!这就是排面!” 马车中,周鉴撩开帘子,眺望远处,心生感慨。 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影视里的钦差大臣。 “鉴哥,你才十二一岁就接了皇差,小弟实名羡慕!” 王业泰驱马在旁,笑嘻嘻道。 他奉旨护送钦差,这些人马都是他羽林左卫的人,共有二百二十四人,两个百户所的兵力。 能接此差事,少不了周鉴的一番唇舌。 别人他不放心,王业泰与他奋斗在一个青楼,早就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 将自己的安全交给他,周鉴放心! “王老弟,官场上啥最重要?” 周鉴呵呵一笑,自问自答:“关系最重要!二十一岁怎么了,只要关系到位,照样能封王封爵!” 临行前,他去见了太子朱慈烺。 太子偷偷告诉周鉴,若是这趟差事办好了,父皇打算趁机封他为侯爵。 起因是孙传庭到了陕西,步步维艰。 觐见时,他吹牛说只要五千精兵足以平定李自成。 结果到了陕西,老孙傻眼了。 没兵没粮,哪来的五千精兵? 当地守军一个比一个废,不是老弱病残,就是吃空饷的。 一个卫所满员五千六百人,结果操练一看,只有几百个能拿着武器站着的。 有的老兵,都需要有人搀着才能来。 最要命的是没有军饷,士兵们普遍欠饷半年以上。 再看李自成的人马,光是马军就有上万,前面流民开道,几十万大军如同蝗虫过境,又抢又杀的。 李自成身边,尽是老营精锐,多是官军投降过去的。 朝廷发不起军饷,李自成可以靠抢去养兵。 孙传庭一看这情形,深知自己大意了,于是上书朝廷,请皇帝拨款百万两,准其操练两万精锐。 崇祯一看,顿时火了。 当初是你自己在朕面前吹牛逼,结果现在又是要粮又是要钱的。 一瞬间,崇祯皇帝忽然想到了袁崇焕。 当年姓袁的也是在自己面前拍着胸脯保证,如何如何五年平辽。 这帮文臣,一个个居然比武将还会吹牛! 让人气恼。 但孙传庭已经在前线督战了,且闯贼日益壮大,再不遏制恐江山不保。 然洪承畴消失后,整个大明朝,唯有孙传庭有些本事。 崇祯没办法,绞尽脑汁想要搞钱搞粮。 恰逢周鉴汇报八大晋商一事,他忽然想到了门路。 只是此事牵扯甚大,他们并非普通商人,而是一个强大的士绅利益集团。 朝廷内阁中不乏有他们的人,想要动他们,并非易事。 这些情况,崇祯心知肚明。 旁人他信不过,只得派自己的内弟, 若是应对不当,惹出大麻烦,他还能借口年轻不懂事,让周鉴背锅...... 当然若是能干好了,弄来百万军饷,解了中原威局,封了侯爵亦是不可。 皇亲封爵,迟早的事。 国丈周奎是侯爵,死后爵位由周鉴继承,迟早是他的,不如提前封一个。 周鉴助饷三十万,给崇祯留下了太好的印象。 他就像是一个土豪,花钱办事,让人喜欢。 “山西八大晋商......” 周鉴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尚方宝剑。 此剑剑身一面刻着腾飞的蛟龙,一面刻着展翅的凤凰,图纹清晰。 剑身上又纹饰着北斗七星,以剑应天象之形。 尚方宝剑是皇帝御用的宝剑,有很多把。 在外办差的重臣,如总督,督师,人均一把尚方剑。 周鉴也从宫里拿了一把。 大明的尚方宝剑,理论上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其实就是吓唬人的。 实际操作中,袁崇焕斩了二品总兵毛文龙,越权行事,然后他被崇祯以此为由杀了。 袁崇焕用自己的生命测试了大明尚方宝剑的上限,只能斩二品以下官员。 但现实中,拿过尚方宝剑的人很多,却没有人用他来杀人。 更多的是威慑。 正当周鉴沉浸在尚方宝剑带来的权力荣耀时。 突然,前方尘土飞扬,一片混乱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一群衣衫褴褛、面目狰狞的流贼冲了出来。 他们手持刀枪棍棒,气势汹汹地扑向仪仗队伍。 “是流寇!” 先导部队的骑兵和步兵迅速做出反应,他们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组成一道严密的防线。 “保护钦差!” 王业泰高喝一声,催马上前,取下马背上的弓箭,嗖的一声,二话不说射杀一个。 流贼们见状,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刺耳的啸声。 他们的人数众多,气势凶猛,蜂拥而来。 王业泰面色不惧,冷声道:“羽林卫听令,犯钦差仪仗者,格杀勿论!” “是!” 鼓声隆隆,旗帜飘扬,羽林卫高喊着口号,向流贼冲去。 他们虽都是京卫老爷们,但作为天子亲卫,都是从全国各卫所中选出的精锐。 对付一帮毫无组织的流寇,毫无压力。 钦差仪仗在战场的边缘停了下来,纪伯长等亲卫,寸步不离马车,小心护卫。 车帘被轻轻掀开,周鉴神色凝重地注视着前方的战况。 这帮流寇,居然敢冲击钦差仪仗? 他们图什么? 普通流寇只会奔着银车和粮食去。 但钦差仪仗除了尚方宝剑值点钱,压根没有银子和粮食。 他们居然敢冒死冲驾? 不是疯了就是受人指点。 双方你来我往,杀声震天,但战斗并不激烈,多是大造声势。 羽林卫的战斗力十分强悍,这帮流贼被杀几十人后,立马弱了气势。 终于,在王业泰率骑兵冲杀一波后,流贼们败下阵来,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逃跑。 “去抓几个活口来!”周鉴提醒他们。 “好!”王业泰应了声,亲自带人追击。 第32章 驾临太原 崇祯十五年五月初五,赤日炎炎。 钦差仪仗浩浩荡荡进入太原府地界。 远远望去,一杆巨大的玄黄龙旗迎风招展,上面的金龙舞爪,彰显天家威严。 天子龙旗,唯有天子銮驾和钦差仪仗可用。 天子可用龙旗数十面,钦差只能用一面,办完差事回京还得交上去。 只此一面龙旗,足以代表其煊赫的权威。 马车内,周鉴探出脑袋,双目看了眼官道两旁的景色,说道:“进了太原府,一路上半个流寇也没有,倒也奇了。” 负责安保的王业泰催马过来,笑道:“若钦差仪仗在他们地界出事,岂不是要问责?他们可不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鉴点点头。 上次遇袭,他们是刚出直隶,过紫荆关入山西大同府,在大同府蔚州境内遭遇流寇袭击。 他怀疑有人暗中指使。 王业泰从逃跑的流贼中抓了几个衣服看起来干净些的,结果都不是贼首。 严加审问了几个俘虏,他们却是一问三不知。 只道是大头目命令,说钦差这里有大把银子,抢了就管饱。 那些大多是流民,为了口吃的,命都不要了。 周鉴将他们交由地方官府,继续出发。 姐夫只给了三个月时间,刨去来往赶路就得花大半个月。 八大晋商在山西经营多年,岂能没有准备? 此间已是进了太原府境内,距离此行的目的地太原城只有几里路。 不多时,一骑飞来:“报钦差大人,山西布政使、按察使及太原知府等大人,已在接官亭外等候!” 王业泰嘿嘿一笑,道:“这帮家伙还挺热情的。” 周鉴并没有如何感动,这是官场上迎来送往的人情世故而已。 来迎就对了。 不来反而是成心的,抱有敌意,应当重点关注。 钦差大臣来临,山西布政使王贤宗一大早便率领一干山西大小官员,在城外恭迎钦差一行。 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将接官事宜弄的花里胡哨。 不仅有两队迎接队伍,还有各种鼓手,号铳手,金旗手等,场面声势浩大。 钦差仪仗刚进入视野,他们便开始吹吹打打,如同迎亲队伍。 “下官山西布政使王贤宗,恭迎钦差大驾!” 山西布政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身形消瘦,似是身体不佳。 身为钦差,周鉴架子不小,面对山西众官的迎接,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钦差仪仗遇袭,山西布政使身为一省主官,难辞其咎。 周鉴没有当众责问,已然给了这老头天大的面子。 “钦差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一个身着四品官袍的胖子笑眯眯迎上来,却是太原知府范通。 “下官已经在知府衙门备下酒宴,为您接风洗尘。” 范知府年约四十,长得肥头大耳,只是长着一双三角形,给人一种阴险小人的感觉。 周鉴道:“本官来山西是为查案,你等不必如此客气。” 寒暄中,众人进了太原城。 城内十分干净,青石板主道上一尘不染,连个流民乞丐都没有。 面子工程干得不错,周鉴笑了笑,没有拆穿。 连天子脚下的京师都随处可见乞丐,太原城内竟看不到一个。 来到知府衙门。 但见大堂内摆满几桌丰盛的酒菜,几个娇滴滴的女子在一旁侍立。 外面还有一个戏班搭台表演,奏乐吹打。 “钦差大人请上座!” 布政使王贤宗身体不佳,由太原知府在前引路。 望着这排场及满桌山珍海味,周鉴皱了皱眉:“本官蒙圣上信赖,为钦差大臣巡视山西,有重任在身,岂能忙于宴乐交游?” 范知府忙道:“钦差大人说得是!” “不过,饭还是要吃的。” “对对对,钦差大人一路辛苦,可不能受累,此间都是山西特色吃食,望钦差大人莫要嫌弃才是。” 当地官员们对周鉴阿谀奉承,字里行间透露着恭维。 “也罢,先吃吧,下次莫要如此铺张浪费!”周鉴点了点头,正好肚子饿了。 该说的场面话已经说了,总不能饿着自己。 很快开席。 在钦差面前,开始众官有些拘谨。 待几杯酒敬完后,才逐渐放开,主动与周鉴说话,话里话外想要探知钦差此行目的。 他们隐隐知道钦差打着巡视山西的名义来查案,但具体查什么案子,不太清楚。 周鉴左顾而言他,干脆直接闭口不言,只顾吃菜。 八大晋商在山西经营百年,势力庞大,席间就有不少官员是他们的人。 言多必失,免得打草惊蛇, “草民范永斗,敬钦差大人一杯。” 席间,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起身敬酒。 他面色红润,一身华服更显得富贵逼人,正八大晋商之一的范家家主。 “范永斗?” 周鉴眉头微蹙,没想到他此行重点调查的对象,居然与自己同席? 范永斗微微一笑,举杯向周鉴敬酒:“今日得见钦差天颜,实乃三生有幸。” 周鉴却是没有端酒的意思。 这让范永斗十分尴尬,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在山西这么多年,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 便是一省长官布政使王贤宗,也得看自己脸色。 范知府见状,忙出来打圆场,说钦差大人舟车劳顿,不宜饮酒过甚。 他又向周鉴介绍了一下范永斗:“钦差大人有所不知,此乃范家家主。” 山西范家,山西豪门巨贾之首。 在明初,范家就在张家口和蒙古人做生意。 传到范永斗,已历经七代家主,范家也成了张家口地区对满蒙贸易的最大富商。 范家拥有的财富,比嘉定侯周奎富裕多了,可以说真正的富可敌国! 周鉴如何不知范家。 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所需的军事生活物资,都是以张家口为基地转运过去的。 除了范家,还有七家商人专门为后金输送物资,与辽左通货财。 据道光年间的《万全县志》记载:“八家商人者皆山右人,明末时以贸易来张家口。 八家家主分别为:王登库、靳良玉、范永斗、王大宇、梁家宾、田生兰、翟堂、黄永发。 在明末,八大晋商通敌卖国,为满清壮大做出了巨大贡献。 满清入关后,顺治亲自在紫禁城设宴款待八人,并赐给服饰,封他们为皇商,籍隶内务府。 范永斗被命主持贸易事务,并“赐产张家口为世业”,其余七家,亦各有封赏。 “范员外,久仰大名。”周鉴的语气平淡,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砸在范永斗的心头。 “钦差大人谬赞了。” 范永斗微眯着双眼,脸上保持着微笑,不时打量一眼周鉴身旁的王业泰等人。 第33章 软硬兼施 酒宴散去,周鉴准备前往官驿休息。 范知府上前说道:“钦差大人,您的钦差行辕就在知府衙门。” 周鉴摆了摆手:“我已派人安排好下榻之处,依国朝例以官驿为行辕,怎能占用知府衙门呢?” “哎,国舅爷贵为钦差,代天巡方,岂能以官驿作为行辕?如此朝廷的体面何在?我范通的颜面何在啊?” 你叫范通?范通......饭桶...... 周鉴嘀咕一声,笑道:“范知府,那便有劳了。” 知府衙门,前衙办差,后衙生活,是知府一家的住处。 既然作为钦差行辕,范知府一家自然要暂时搬走,给钦差腾地方。 太原城的最高衙门是布政使司衙门,由于布政使王贤宗身患有疾,不便动身,故而范知府主动提出。 进了后衙,但见满院都是官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王业泰不悦道:“范大人,你这是要把我们的钦差大人当犯人看着呀?” 范知府笑道:“王将军此言差矣,我山西靠近边塞之地,远不如京师安全,这里外有鞑子窥伺,内有流寇横行。” “钦差大人乃当朝国舅,金身贵体,倘若有一丝闪失,下官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向中宫交代?” “所以下官这才派派重兵守卫钦差大人,确保万无一失。” 王业泰哼了一声,道:“保护钦差大人,是本将军羽林左卫的职责,用不着你们的人,撤了吧!” 范知府不为所动,呵呵一笑:“王将军祖上乃剿灭宁王叛乱的大功臣,家学渊源,有王将军在,钦差大人自是无虞。” “但百密难免一疏,我听说钦差仪仗在路上遇到了流寇,这可不是小事!” 遇到流寇的地方是大同府境内,不归太原府管,所以太原知府没有一点责任。 太原府没有责任,不代表别的衙门没有责任。 周鉴望向布政使和按察使:“范知府说的对,钦差仪仗遇袭可不是小事,你们山西的治安怎么搞的?” 本以为他们会因此害怕,没想到山西众官表情十分淡定,仿佛不关他们的事。 面对钦差询问的目光,布政使王贤宗回道:“钦差大人所有不知,山西都指挥使司衙门设在大同府,故而都指挥使不在太原城中。” 大明在地方上实行三司制,各省均设立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 分别管理本省的民政、司法、军事。 布政使是本省的最高行政长官,负责民事。 提刑按察使负责本省司法之事。 都指挥使则负责本省军事防务,可谓是三司权责分明。 原本钦差在当地遇袭,一省三长官皆有责任,周鉴没想到他们居然将责任全部推卸到都司身上! 也是,自打土木堡之变后,明朝的武将身份一落千丈。 一个六品文官,甚至可以呵斥二品总兵。 而布政使和按察使,皆是从二品文官。 让都司背锅,恐怕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周鉴低估了这帮文官的无耻。 甩锅就算了,还以安全为由,派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怪不得上赶着要将钦差行辕安排在知府衙门。 原来整这么一出。 见知府衙门的官兵迟迟没有撤去,周鉴笑了笑:“呵呵,还是按照朝廷制度办吧,去官驿!” 不等众官劝阻,他已背着手离开了府衙。 范知府等人对视一眼。 这位钦差,看样子不愿配合啊! 官驿是官府开的驿站,供官府传递文书、官员来往及运输等中途暂息、住宿的地方。 太原官驿位于城南大街,条件一般。 既来之,则安之。 周鉴没有计较环境,让人收拾了住下。 钦差莅临,山西各衙门的办事效率忽然提高了。 三天之内,官兵捣毁了几个寨子,抓了五六个山贼头目。 甚至还有个山贼头目,当场供认是自己不知好歹,前些日子在大同府冲撞了钦差仪仗。 为了防止与钦差闹僵,范知府日日来行辕问候。 “国舅爷,冲击钦差仪仗的贼首已被抓获,不知道您打算如何处置?” “哦?”周鉴意味深长的望着饭桶先生。 大同府境内的贼首,居然移送到了太原府,这就有点意思了。 自己刚来山西,就遇到袭击。 再到太原城,被重兵把守。 这一套套的,不就是为了给老子下马威吗? 以为自己年轻胆小,被贼寇一吓唬就缩在城中,任他们拿捏? 可笑! 正因周鉴的不配合,才让山西官员觉得,钦差有点小脾气。 硬的不行,那便来软的。 “国舅爷此行来山西,不知是为了什么案子?下官不才,望能替国舅爷效劳。” 知府范通舔着脸笑道,只是他那三角眼,笑起来让人觉得十分猥琐。 周鉴不禁好奇,择用官员不是首看长相吗?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如何当上四品知府的。 忽然想到范通的姓氏,周鉴询问道:“敢问范大人,与那范永斗可是同族?” “范永斗乃下官堂兄。”范通转着小眼睛,不知钦差为何询问。 “难怪......” 周鉴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言说自己有公文处理,将范通打发走了。 ...... 布政使司衙门,后宅。 夜色已深,几名官员围坐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 “王大人,朝廷里怎么说,钦差到底来我山西查什么的?” 范知府眉头紧锁,这几天他各种套话,始终没能从周鉴口中探得一点消息。 今日他又花重金贿赂钦差身边的人,那个叫纪伯长的护卫。 一锭大金子甩过去,愣是没撬开那小子的嘴! 跟个傻帽一样,一问三不知! 离谱的是,那小子居然还把金子给拿走了! 范知府越想越气。 “张阁老回信说,他也不清楚,钦差是国舅,陛下与之面授机要,旁人不得知。” 布政使王贤宗披着大氅,他没有戴官帽,露出一头苍苍白发。 范知府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朝廷派出国舅爷作为钦差巡视山西,显然不是一件普通的小事。 这对于他们这些地方官员来说,犹如头顶悬了一柄利剑,随时落下。 “不过。”王贤宗继续说道:“锦衣卫里有人传来消息,北镇抚司的人出动了,好像是来山西查通敌叛国一案。” “什么!”范知府的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其他官员也纷纷变色,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他们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锦衣卫查通敌叛国? 查谁通敌叛国?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八大晋商。 整个山西只有他们在明目张胆的干这种缺德事。 “莫非......事情暴露了?”有人颤抖着问道。 八大晋商之所以能通敌卖国多年,显然不是一个商贾能具备的能力。 这种边口贸易,必然有官员参与,且不是一两个。 在坐的几个,多多少少都有牵连。 这也是周鉴初来山西,没有大张旗鼓的查案,一直不动声色暗中调查的原因。 范知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 他环顾四周,看到众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保持冷静,否则整个局面将会失控。 “慌什么!”范通的三角眼锐利如鹰,沉声说道:“咱们万不能自乱阵脚,钦差虽然来势汹汹,但毕竟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是一群人,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他的话,让众人稍稍心安。 山西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 曾经有个知县发现了此事,想要上报朝廷,结果就是突然暴毙。 还有个不知好歹的巡察御史,连消息都没走出山西,更别说人了。 夜色渐深,但山西布政使衙门的后宅依然灯火通明。 对付钦差,非同小可。 第34章 糖衣炮弹 第二日。 一大清早,周鉴早早起床,在钦差行辕与纪伯长对练,向小纪同志学习武艺。 他表面无所事事,暗中却早已派出锦衣卫前往张家口取证。 他在太原行辕,不过是吸引众人注意。 主打一个声东击西。 打了几套拳后,范知府又来了,随行的还有范永斗几人。 “钦差大人,此处太过简陋,下官见了实在于心不忍,您还是住进衙门吧,知府衙门还是很安全的......” 范知府说着软话,为先前的无礼道歉,并提出不再知府衙门设官兵防守。 周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了。” 又看向范永斗,意思是你来做什么? “草民范永斗,见过钦差大人。” 他二话不说,拍了拍手,三名歌姬款款而入。 细细看去,这三名女子居然长得一样,似是三胞胎! 三人俱是容貌娇媚,皮肤白皙,身材傲然,让人看着很有感觉。 见钦差对三姐妹有点感兴趣,范永斗忙笑道:“她们是草民精挑细选出来的专门服侍钦差大人衣食起居的,望大人不吝调教。” 周鉴眉头一挑,糖衣炮弹来了。 拿这个考验干部? 他含蓄的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本官有人伺候。” “钦差大人身边的人,都是从京城来的贵客,怎么能干这些粗活呢?” 范永斗一转头,冲三名歌姬道:“以后你们就留在这儿伺候钦差大人!” “是!”三人软软应了声,垂首而立。 她们是范永斗精挑细选找来的,专门为了招待钦差所用。 连范知府都没尝过,为此眼馋了好几天。 周鉴微笑着安坐上首,也不拒绝。 实话实说,他没有经得起考验。 虽然他享用过极品的陈圆圆,但这三姐妹姿色也不错,身段窈窕,皮肤白嫩,前凸后翘。 重要的是,三倍快乐! 周鉴心中隐隐期盼。 不过,送礼归送礼,案子该办还得办,这并不冲突。 就当是前提享受抄家所得。 经过几天的暗中查访,他已经掌握了八大晋商一些通敌证据,只等高文采那边搞到人证物证,然后动手! 见钦差收下三姐妹,范知府和范永斗松了口气。 周鉴呵呵一笑:“本官起的太早,还想再睡个回笼觉,二位若无事的话,还请退去。” “无事!无事!”二人忙起身告辞,以为钦差大人来了兴致。 临行前,范永斗看向三姐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服侍钦差大人更衣?” 出了行辕。 范永斗抚着胡须笑道:“看来国舅爷也是位风流之人啊!” 范知府应和一笑,望着被三女迎入后堂的周鉴,心中稍稍有些难受。 这三朵姐妹花,本是范永斗送给自己的玩物。 还未来得及享用,就被用来款待钦差大人了。 只恨自己官位低,无福享受了。 不过,若她们仨能把钦差伺候好,便也值了。 若能拉拢钦差,不仅能解决眼下麻烦,还能搭上国舅爷这个靠山,一举两得! 以为拿下了钦差,范永斗心情格外舒畅,他背着手道:“通敌叛国的案子,你赶紧去处理下,让国舅爷好把案子结了回京复旨!” 范知府垂首道:“是。” 二人虽然一个是官,一个是商,但地位似乎调了过来。 面对范永斗的颐指气使,范知府甘愿做小,习以为常。 第二日。 范知府亲自带队抓了几个人,将他们游街示众,说是通敌叛国的奸商! 场面搞得很大,府衙还组织了一场批斗大会,甚至邀请了钦差参加。 周鉴亲临现场,看了案卷。 几个都是有名有姓有产业的奸商,有据可查,确实有过暗中为清军输送军需物资,提供关内情报的卖国行为。 范知府大声汇报,痛数几个奸商的不法,建议上报朝廷斩首示众。 周鉴听了颇感意外。 这一切太过顺利,让他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赞赏范知府能力过人,好活当赏。 心中却道,看来官商勾结实锤了。 这帮家伙真不简单,竟能这么快找来替死鬼! 果不其然,周鉴派出锦衣卫暗中探查后发现,那几个通敌叛国的奸商皆与八大晋商渊源颇深。 他们弃车保帅,将八大晋商的罪名揽了一部分。 但他们并非本人,而是花钱买通几个家丁冒名顶替。 周鉴不动声色,没有揭穿他们, ...... 张家口,位于群山环抱之中,属京师宣府镇万全右卫所管辖。 宣德四年,万全右卫都指挥使张文主持修建了这座城堡。 为了纪念张文,后人称此堡为张家堡。 自此,张家口由一个无名的小村,变成了长城沿线的一个军事城堡。 成化十六年,应对边防需求,朝廷再次扩建了这座关城。 嘉靖八年,改筑城堡,于长城上开设一个小北门,就像通往长城内外的“口子”。 张家堡就由此改称为“张家口”。 因靠近蒙古边塞,此地有重兵把守。 同时因这个“口子”也吸引了大量商贾前来贸易。 城中街道上,不时有往来的车队驼马,大声吆喝着货物,颇为热闹。 街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偶有伙计出来叫唤拉客。 城中有不少军户,他们身着破旧的盔甲,拿着刀枪,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 这类人多是战兵,上过战场,有军饷拿。 没有盔甲的,则是普通军户,低调许多,因为他们没有军饷,还得给朝廷交粮,自是矮人一头。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临街的酒馆中坐着三个客商打扮的人,在此喝酒吃肉。 片刻后,一名牙行伙计打扮的六合帽男子走了过来,默默坐在身边,低声道:“高大人,探清楚了。” 高文采头也不抬,啃着羊肉:“怎么说?” 六合帽男子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周边一眼,道:“人已经绑了,那货是王家在此地的管事,专门负责边口贸易,知道不少内幕。” “嗯,办好的,立马让他招供签字画押,再送去太原钦差行辕听候发落!” 想到被鞑子掳走的弟弟,高文采眼中凶光四射,迫不及待要和周鉴会和,将八大奸商铲除! 此时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八大晋商中王家的大量通敌证据。 八大晋商同气连枝,只要率先拿下一家,高文采就有把握让他们招供,主动送上证据。 高文采略一沉吟,吩咐道:“老二老三你们留在张家口继续探查其余几家罪证,老四专门盯着范家,我去一趟太原城。” “明白!”几人都是抱拳答应。 其中一人却是山西口音,与这一带的口音相差无几。 锦衣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任务已下,几人来去如风。 待小二加菜,再看桌上再无一人,只有二两碎银子,尚有余温。 “刚才还在这儿的,人啥时候走的?”小二摸了摸脑袋,莫名其妙。 好在客人付了饭钱,还多给了一钱,不必纠结。 小二满心欢喜的收拾了桌子,血赚一钱银子。 ...... 第35章 管教狗钦差死得难看! 太原钦差行辕。 周鉴一身疲惫的从房中走出来。 三姐妹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好玩是好玩,就是太累了,有些吃不消。 “大人!” 厅内,王业泰等人齐齐起身拜见,眼中满是羡慕。 隔着几道房门都能听到浪叫声。 不过也有人颇为不满,钦差这哪是来办案? 简直是来嫖! 按理说,钦差来了地方,每日应该巡视各衙门,不管是不是真办事,场面先做起来。 但周鉴来了几日,除了接风宴去了趟知府衙门,再也没有走动过。 尤其是三名女子来了后,更是足不出门。 负责官驿吃住的小吏都看懵了。 耳边每日缭绕着嘤嘤之声,挥之不去。 厅内,周鉴端坐着,认真听取锦衣卫百户高文采汇报工作。 此行最大的助力,便是这些从北镇抚司带出来的锦衣卫。 他在明处享福,锦衣卫在暗处查案,互相配合。 “卑职此番在张家口等地查探所知,山西巨商王登库家族通敌卖国的证据确凿,并已经抓获一名管事,那小子全都招了。” 高文采继续道:“卑职还查到,九边之中私通鞑子的不止八大晋商家族,还有不少商贾参与其中,他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链。” “他们在山西经营上百年,当地的卫所守军,各衙门官员,上到朝中大臣,不少人被他们收买......” 听到这里,王业泰颇为震惊,他正要发怒,被周鉴制止了:“你继续说。” 对于八大晋商的罪行,他早有耳闻,如此大一个卖国团伙,若没有收买官员,如何搞得起来? “卑职还探得,太原知府范通、万全右卫城指挥使范用,皆是范永斗的亲族。” “范永斗的妹妹,嫁给了布政使王贤宗之子,范永斗又娶了王贤宗的小姨子,那王贤宗的小妾似乎与范知府有一腿......” “......” 几人目瞪口呆,王业泰直呼:“他们玩的真花!” 周鉴笑了笑:“老高,范家府上的事情,你如何知晓这般清楚?” 高文采笑道:“这帮商人皆是贪财的主,家里养的狗也是一群贪财好色之徒,卑职化作商人随便使点银子,他们恨不得将亲娘卖与我,几个消息而已,他们抢着说!” 周鉴点了点头,拍着他的肩膀:“辛苦了老高。” 高文采俯首道:“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为了给自己弟弟报仇,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 辛苦的应该是国舅爷,为了对付这帮奸商,不辞辛劳的来到山西查案,牵扯甚大。 “老高,你花了多少银子?”王业泰十分好奇。 高文采道:“共计五百两。” 普通人,见了十两银子都会眼开,更别说五百两。 王业泰感慨道:“那帮孙子胃口不小。” 五百两银子,都够他去一趟聚贤楼三楼了。 高文采笑道:“王将军放心,锦衣卫的银子不好拿,卑职当天就将他们捆了,连人带银子收了回来。” “干得漂亮!”王业泰点了个赞。 “既有了证据,那便准备动手吧!”周鉴负手踱步,淡淡道。 这些日子,他闲的蛋疼。 再不行动,营养都快跟不上了。 “传我钦差命令,即刻动身抄了王家!” 捉拿要犯是知府衙门的事。 纪伯长手持钦差印信前太原府衙调兵。 范知府得知后先是一愣,随即陪着笑脸,却不发一兵一卒。 纪伯长又去调动太原卫兵马,仍然是调不了一兵一卒。 正如周鉴猜想的那般,他们都是一伙的,整个山西早已被八大晋商经营的铁桶一片,已经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无论是官商相互,还是官官相护,这里的情况都比想象的更加复杂。 当地官府和驻军中,有不少是八大晋商的族人,他们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禀告家族。 “扔出一个雷,整个池塘的鱼都得炸了!”周鉴冷笑一声。 他早有安排,在通知太原知府时,早已派出钦差护卫前去拿人。 王业泰亲自带队,带着上百羽林卫冲入王家。 王家家主王登库正搂着小妾做运动,险些被吓出毛病。 有锦衣卫配合,八大晋商之一的王家家主王登库很快落网。 这波行动,迅疾如风,使得山西众官和八大晋商毫无半点反应的机会。 ...... 范家。 砰的一声响,一个茶盏飞出花厅。 “不知死活的狗钦差!敢对我们出手!”范永斗瞪起了眼珠子。 范知府上前道:“兄长,布政使大人在此,怎可如此无礼?” 王家被抄家的消息传来,山西大震,八大晋商的其余家族,以及一众有头有脸的官员,都齐聚范家商议对策。 议事厅内,灯火通明,烟雾缭绕。 众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旁。 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和点心,但此刻却无人有心情享用。 他们各自穿着讲究,有的身着锦缎华服,衣袂飘飘,彰显着他们的财富与地位; 有的则选择深色调的长衫,显得低调而不失威严。 他们或低声交谈,或紧锁眉头陷入沉思,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安的气息。 范永斗咬牙道:“那狗钦差就是个吃喝嫖赌的废物,仗着是皇亲国戚不讲规矩,拿钱不办事!” 明明收了三朵姐妹花,居然还敢动自己的人。 狗钦差简直不当人! 范知府想了想:“那小子归根到底是个无能之辈,他如此动作,无非是想要点财帛罢了。” “不见得。” 布政使王贤宗久在官场,看出周鉴并非普通纨绔子弟。 “这钦差虽然名声不佳,但能受皇帝信任来山西,显然不是善茬,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嘀咕了他。” 范永斗冷哼一声:“派个毛头小子来查我们,真当我们是吃素的!” “不管怎么说,狗钦差对我们出手了,此事不可大意,速速想出法子来!” 田家家主田生兰身着一件深色的长袍,上面绣有精美的图案,既彰显了他的身份地位,又散发出一种不张扬的华贵。 他面容深邃,眼神中透露出沉稳与智慧。 听闻连锦衣卫北镇抚司都出动了,想来这事不会善罢甘休。 “不如送些银子试试?他爹不是视财如命吗?咱们给他送五十万两,不行就一百万两!砸也砸死他!” “老夫觉得此子既然能助饷三十万两,想来不是贪财之人,还是送些美人腐蚀他比较妥当?” “实在不行就去请朝中之人出手,想办法将之调走?” 七家家主你一言我一句的出主意。 范永斗道:“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将那姓周的干掉就是!” 范知府忙道:“兄长,那可是钦差,当朝国舅,还需慎重啊!” 范永斗冷哼一声:“国舅又怎样?朝廷我们都能背叛,他一个外戚算个屁!” “松锦之战已毕,大明还能折腾几年?待大清兵入关灭了他们,莫说是一个国舅,就是当今坐龙椅的那个,咱们也能顺手宰了!” 明清打了两年半的松锦之战,八大晋商是出了大力。 前几日范永斗还收到了皇太极的感谢信,心中更加膨胀。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清军就会南下入关。 此时李自成在中原重兵结集,朝廷内外交困,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范永斗冷笑道:“那钦差既活得不耐烦,我便成全了他!” 语中的森寒之意,让范知府等人全身发寒。 范永斗之所以能领袖山西商场,就是因为心狠手辣,颇有手段,但凡得罪他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黄家家主黄云发摇了摇头:“狗钦差整日缩在城内,想让他再次遇匪遭袭,十分困难。” “若是派人去暗杀,钦差行辕护卫云集,皆是禁军中的高手,暗杀的难度同样不小。” 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周鉴为何闭门不出,原来这小子一直偷偷行动,同时在防备被杀! 玛德! 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 范永斗等人有种吃苍蝇的感觉。 毕竟对方是钦差大臣,在山西死了影响重大。 怎么干掉他,却不让朝廷怀疑,是个难题。 这时,范家的幕僚小心翼翼的站出来:“老爷,小人有个法子,管教那狗钦差死得难看,且朝廷不会追究。” “还有这种漂亮法子?”众人不由看向那身形消瘦的幕僚。 范永斗道:“速说!” 幕僚躬身道:“听闻狗钦差色迷心窍,整日在行辕内与三朵姐妹花交融,那三女惊天动地的叫床上,隔着几里都能听到。” 那狗钦差......这么猛的吗? 范知府内心酸溜溜的,心中甚痒。 “你的意思是,让她们......”范永斗眼睛一亮。 幕僚嘿嘿一笑:“不错,让其大泄身,死在女人肚皮上!” “好!”范知府叫道:“此计甚妙!” “大泄身”是民间叫法,又叫“房事猝死”,中医称为“脱症”,由于性行为引起的意外突然死亡。 若是钦差大臣如此暴毙,必然是丢人至极。 顾忌到皇帝和皇后的颜面,朝廷焉能追究彻查? 第36章 行刺 三朵姐妹花,分别叫云瑾、云瑜、云瑶。 她们年芳十八,却仍守身如玉。 这在十四五岁便成家立业的时期并不常见,更何况还是如此姿色的大美人。 并非三姐妹执意保守,而是培养她们的范家,刻意保留她们的身子,以待献给身居高位之人,获取政治投资。 三姐妹就如同扬州瘦马一样,被养在范家。 今日三人沐浴后来到房中,如常侍奉钦差大人。 她们精心打扮了一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极具穿透力。 “大人辛苦了,奴家为您准备了一桌酒菜。” 云瑾的厨艺很好,一道道精致的小菜呈现在面前,飘着诱人的香味。 看她们美艳娇嫩的模样,尤其是那丰腴饱满的的身段,周鉴心情格外舒畅,多吃了几口。 另外两个,一个揉肩,一个劝酒,全方位服务,让人难以拒绝。 周鉴一向痛恨骄奢淫逸的的官场作风,但身在其中,咦,感觉还挺好! 真是腐败! 不亲身体验一波,很难感同身受。 周鉴对此表示深恶痛绝。 三女轮流上前为周鉴斟酒,她们手法娴熟,每一次碰杯都伴随着娇媚的笑声,令人心旌摇曳。 酒过三巡,气氛渐热。 “大人酒足饭饱,请怜惜奴家。” 云瑶生得如花似玉,娇俏可人,年纪轻轻却已颇通人事,举止间透出一种别样的妩媚。 今日三姐妹十分主动,说是解锁了新姿势。 周鉴微微点头,伸手搂住她的腰肢,一把将其抄入怀中。 云瑶欲拒还迎,娇嗯了一声:“大人,您可真霸道!” 说完,双手搂住周鉴的脖子,双颊晕红,媚眼如丝,微喘着粗气,胸脯起伏不停。 云瑾和云瑜两姐妹也娇笑着向周鉴靠去,为他宽衣解带,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 温柔乡中,周鉴被群山环绕,不由呵呵一笑:“你们以为这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吗?” 说着,推开了怀中的云瑶,冷笑着看着她们。 三女笑容瞬间凝固,大惊失色。 “大人,您.....您说什么?” 周鉴端起酒杯,晃了晃:“这酒闻着味道,里面应是掺了春药,不过药量太少,低估了本官的能力。” “大人......您多虑了。” 云瑾忙解释:“奴家是担心您精力不足,玩的不尽兴,这才......” 周鉴呵呵一笑:“酒中掺着春药,固然是增加情趣,但若在房事激烈时,你们手按本官后颈穴,本官只怕会立时猝死!” “你......你怎么会知道?”云瑶脸色一白。 周鉴端坐如山,神情自若:“本官除了是钦差,还有个身份,那便是:锦衣卫!” 他在锦衣卫北镇抚司,什么手段没见过? 他早看出了姐妹花的举止异常,心中起疑,暗自留神。 品尝到了酒中的春药,周鉴更加确信无疑,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五六种凭借春药杀人的套路。 后见云瑶搂住自己的脖子,试探性的寻找后颈部穴位,这才明确她们将要采取的暗杀手段。 阴谋被揭露,三女面如死灰,瘫倒在地,痛哭失声,很快交代是范家指使她们如此。 周鉴闻言大怒。 范家竟丧心病狂到暗杀钦差,简直狗胆包天! “行刺钦差大人,我等死不足惜,便是被处死,亦无话可说,只希望大人看在贱妾服侍多日的份子上,莫要牵扯贱妾家人。”云瑾含泪道。 她们母亲死的早,在世上唯一牵挂的便是父亲,范家的一个老仆。 她们亦知谋害钦差的罪行深重,但家人受制于范家,不得不照办。 否则一家人唯有死路一条。 “谁说我要处死你们?”周鉴望向哭的梨花带雨的三人。 这三朵姐妹花,床上床下都服侍的很好,让他十分满意。 这才几日,若是就此杀了,岂不可惜? 周鉴早已将三人底细查的一清二楚,否则也不敢留她们侍奉。 不过是受范家要挟的苦命女子罢了。 更何况她们仨乃是范家行刺钦差的人证。 “你们继续吧。” “什么?”三姐妹愕然。 周鉴道:“喝了你们的药,总得要化解,你们可愿否?” “奴家愿意!”反应最快的云瑾立马回道。 不过三人仍十分畏惧,担心钦差大人一句话要了她们的性命。 “想要活命,就不要哭哭唧唧,配合好本官!” “是......”三人垂首道。 ...... 屋外,钦差行辕的护卫们听到内中动静后,皆相视而笑,连称国舅爷威猛。 那潜伏在行辕中的驿站小吏,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任务终于要完成了! 范老爷曾许诺,钦差一死,赏白银八千两! “其实我做的并不多,只是给她们传个话而已,八千两便要到账了,怪不好意思的。” 驿站小吏嘿嘿一笑,眼睛不时看向钦差所在的房间。 “想法挺好,就是运气太差。” 身后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驿站小吏忽然转头,但见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塞来。 高文采拍了拍手,让人将小吏拖去审讯。 ...... 半个时辰后。 周鉴召集了几个心腹,王业泰、高文采、纪伯长等人。 “这范家竟敢暗杀钦差大人,简直找死!” 王业泰勃然大怒,一脚将身旁椅子踢飞。 高文采还未落座,眼瞅着自己椅子没了,眨了眨眼,担心王大公子打人,他干脆站到周鉴身旁。 “大人,这帮奸既已行动,往后暗杀行动便源源不断,大人定要万分小心!” 周鉴冷笑一声:“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也敢对老子下手,看老子如何弄死他们!” 高文采担忧道:“种种情形看来,山西官商勾结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仅凭咱们这点人,想要对付他们,怕是力有不逮,不如先上奏朝廷?” 周鉴坐于位上沉吟。 锦衣卫严加审问了王登库,从中得到不少有力证据。 然而证据有了,想要抓人,却调不动当地官兵。 情报显示,八大晋商各家都有大量家丁,还有火铳,且他们的宅子,墙高数米,如同小型城堡。 当初羽林卫抓捕王家是出其不意破门而入。 如今他们有了戒备,想再拿人,仅靠钦差仪仗这两百来人,根本不够。 周鉴沉吟半晌,当即取来笔墨纸砚,现场写了封信。 他将书信打上火漆,对纪伯长道:“小纪,你将此信送往西安,亲自交由三边总督孙传庭!” 在场之人,唯有王业泰和纪伯长二人见过孙传庭。 王业泰号令钦差护军,不能离开。 周鉴又招来纪伯长密语几句,拨给他三匹军马及一些盘缠,命他星夜驰往。 接受如此隐秘的重任,纪伯长郑重点头,不敢耽搁,喝了碗水便出发了。 ...... 第37章 罢市对抗 西安,总督府。 大堂上,看着堆积如山的公文,孙传庭愁眉苦脸。 全是各地卫所催款的! 被关诏狱两年半,陕西已然物是人非。 自己曾经在陕西经营的一切,已不复当初。 眼下情况比之以前更为艰苦。 灾民遍地,军队已经半年没有发军饷了,当兵的都开始啃树皮了。 孙传庭三番五次上奏朝廷,求拨点粮饷。 可朝廷迟迟没有反应,倒是兵部催促出关围剿李自成的命令一个接一个。 自己手下一共不到一万人战兵,出关围剿李自成? 究竟是谁围剿谁,难说。 不过孙传庭倒也不惧,他已在李自成军中安插了内应。 只要自己手中有两万精锐,再操练当地驻军,有足够的粮饷,即可出潼关作战。 对付李自成问题不大。 但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饷! 他在陕西大搞屯田。 然而粮食不可能一下子长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督臣,山西有急件送来,信使说是国舅爷的亲笔信,要亲自交到您手上。” 亲卫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俯身禀告。 “周老弟?他在山西?” 孙传庭嘀咕一声,一扬手:“让信使进来。” 须臾,纪伯长步入大堂。 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他赶了两天两夜,骑死了两匹马,疲惫得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在青楼连耍了一个月的样子。 “卑职钦差护卫纪伯长,见过总督大人!” 见礼后,纪伯长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书信。 果真是周老弟的人! 孙传庭认得纪伯长,命人带下去休息好生招待,随后弄掉火漆,拆开书信。 “吾兄,见字如面,弟奉旨彻查晋商通敌一案......” 原来是当了钦差.......孙传庭面露笑意。 当看到最后,他的眼神瞬间定格在几个字上。 “粮饷百万?” 他心头一震,如同看到了亲爹复活,大声叫道:“来人!” 堂外,一个武将应声而来。 “末将高杰,拜见督臣!” 高杰原是李自成的好兄弟,一起造反,因睡了李自成老婆,害怕打击报复故而投降官兵。 此前他一直在援剿总兵贺人龙手下当差。 孙传庭自诏狱出来后,赴身陕西,大会诸将于西安。 新官上任三把火,孙传庭为振军纪,当着固原总兵郑家栋、临洮总兵牛成虎等人面前,将总兵贺人龙斩杀。 高杰自此投靠孙传庭,为游击将军,接管了贺人龙的精锐人马。 孙传庭道:“高杰,我命你速调两千精骑,星夜驰往太原,护卫钦差!” “太原?那好像不是咱们的防区。”高杰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 “让你去就去!” 孙传庭喝道:“记住了,到了山西境内,不得扰民,一切听从钦差大人号令,不得违背!” 此时的他,如同后世中了几个亿彩票的年轻小伙,面露激动。 “这位钦差大人乃当朝国舅,是本官的忘年之交,更是财神爷,他让你杀人,你就杀!出了事上面自有人顶着!” 原本高杰还在迟疑,听了这话后,二话不说,拍着胸牌保证:“督臣放心,便是钦差大人让卑职吃屎,卑职也能管饱!” “好!速去!” “是!” ...... 太原城,钦差行辕。 “鉴哥,范知府和范永斗来了。” 王业泰进来禀报,闷闷不乐。 原本钦差遇刺,他本想带兵踏平范家,却被鉴哥阻拦,非要等一等。 这些日子,他在行辕内快闷出馊味儿了。 周鉴摆了摆手:“不见。” 自己在行辕几日没有动静,范家不知三姐妹暗杀是否得逞,因此过来探底。 周鉴要做的是,让他们摸不清底细,顺便拖延时间。 等援兵一到,直接一锅端了! 范知府和范永斗被拒了,在行辕前站了片刻。 范永斗目光阴冷,低声道:“狗钦差并未死,看来计划失败了。” 范知府微微点头。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看钦差行辕的阵仗,以及各人的表情,就知道钦差无碍。 “狗钦差竟能沉得住气,果然不简单!” 二十出头便如此沉稳,让范知府感到深深担忧。 范永斗冷笑道:“一切刚开始而已,我倒要瞧瞧,接下来的棋,这黄口小儿如何应对!” 二人离开不久后。 太原城内忽然变了天。 八大晋商掌管的山西商会,宣布罢市! 城内所有的商铺全部关闭,连粮店、米铺、油坊这些日常用品店也停止售卖。 一天之内,商业停摆,城中一片萧条。 全程百姓集体懵圈,疯狂打听发生了何事,是不是鞑子入关打击来了。 百姓们开始慌乱。 在恐慌情绪的传染下,附近的州县物价一度上涨。 罢市第三天,百姓们担心买不到粮油食盐,引发了一阵阵骚动。 不管怎么说,家家都要吃饭。 一两天没问题,但不是每家都有存粮的,很多人开始跑去周边囤粮。 但很快,以太原城为中心,附近州县的商铺竟也逐步关闭。 商人罢市蔓延到周边。 有的商铺坚持开业,很快被一群青皮围住,将店铺里打砸抢烧,货物付之一炬。 就连店家也险些被烧死。 几日后,钦差行辕前出现了许多人,要求释放王家。 他们大闹钦差行辕,不断向里面投掷石头。 “王家无罪!钦差滚出山西!” 就连书院学堂也开始罢课,学生游行,到钦差行辕请愿。 他们不少人受到王家资助读书,故而邀请亲朋师友前来说话,报答王家。 “商人罢市,学生罢课,想要以此威胁本钦差!” 钦差行辕内,周鉴冷冷一笑:“好啊!八大晋商好大的影响力!” 他看向前来问候的巡按御史:“布政使王贤宗呢?” 巡按御史道:“王大人病重,几日前已经回老家休养了。” “他倒是病的恰到好处!” 装病这种小伎俩,傻子都能看得出。 周鉴又问:“太原知府范通呢?他治下发生如此大乱,怎么不见人他解决?” 御史道:“范知府倒是出来阻止,言说自己会慎重处理此事,但被请愿的百姓堵了回去,在知府衙门再没有出来。” “饭桶!” 周鉴清楚,这一切都是山西官商安排好的,想要以此逼迫自己,让自己灰溜溜离开山西。 巡按御史担忧道:“钦差大人,商人罢市,物价飞涨,如此百姓哀声怨道,难免会埋怨大人。” 王业泰喝道:“他们闹归闹,关钦差大人什么事?” 御史道:“王将军有所不知,有人在暗中散布谣言,说是钦差大人索贿不成,恼羞成怒之下抓了王家,山西商会罢市是抗议此举,希望钦差大人放人。” “放屁!”王业泰暴跳如雷。 就连周鉴火气也上来了。 玛德,这屎盆子扣的老子措手不及! “砰!” 一个巴掌大的石头飞入行辕,落入大堂,险些砸到人。 紧接着又有几个石头飞来,瓦砾一片震动,稀稀拉拉掉下一片。 “不知死活的东西!” 周鉴勃然大怒:“来人,传本钦差命令,将这些闹事的混账,全部杀了!” 第38章 尚方宝剑,竟斩你这鼠辈! 罢市己经七天了,城内一片萧条。 满大街却都是人,尤其集中在城南钦差行辕那一片。 他们聚在一起,大声抗议,内中掺杂不少青皮,带头叫唤,让钦差滚出山西。 对此,太原知府衙门毫无动静,布政使司衙门干脆集体放假。 城中鼓楼上,望着钦差行辕外一片哄闹,范永斗等人洋洋得意。 此番山西所有士绅商人阶层联合起来,声势浩大,谁敢抗衡? 年轻的钦差大人,懵了吧? 围在钦差行辕前闹事的人越发猖狂,不断往里扔石头。 范家给出奖励:扔一个石头,一两银子。 砸中行辕中的一人,奖励五两。 砸到钦差,奖励百两! 普通百姓做一个月工,才一两银子工钱,这扔个石头就一两? 在金钱力量的驱动下,不断有人攻击钦差行辕大堂。 普通老百姓不敢扔,青皮无赖们却肆无忌惮,他们本就是人花钱雇来闹事的。 几块石头飞进行辕大堂,砸在周鉴面前,他勃然大怒。 “不知死活的东西!” 出了大堂,望着嚣张的青皮们,周鉴喝道:“来人,将这些闹事的混账,全部杀了!” 辕门大开,一队队身着甲胄的羽林卫冲出。 王业泰扬鞭喝道:“钦差大人奉旨查案,亵渎天威者,格杀勿论!” 身后,数十位羽林卫手按刀柄。 他却是不敢真杀人,毕竟对方的身份是普通百姓,并非敌人。 “什么钦差大人,自他来了之后,咱们太原城处处生乱,赶紧滚回京师!” 为首青皮脸上一副挑衅和狂野的表情,挥舞着手臂,高声叫嚣。 王业泰额头青筋怒绽,小小青皮竟如此放肆! 他脸色铁青,手按刀柄,心中充满了挣扎。 他自幼读圣贤书,做不到向百姓动刀。 最终,只得恨恨下令:“来人,将闹事之人尽数驱逐!” 青皮们见状,更是猖狂到了极点。 “啪!” 又一块石头飞向钦差行辕。 他们肆无忌惮地往行辕扔石头,仿佛在挑衅王业泰的勇气和决心。 “死!” 一道喝声传来,王业泰蓦然转头,赫然发现一人骑马奔来。 卧槽,是鉴哥?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却见周鉴驱马持剑冲向人群。 “给老子死!”周鉴毫不犹豫地斩向一名青皮。 手中尚方宝剑扬起,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 这一剑狠辣而迅速,毫不拖泥带水。 那青皮兀自叫嚣,鼓动左右,尚未反应过来,已被一剑斩去脑袋。 众人见状大惊失色,一时间呆若木鸡。 这他娘的是钦差大人? 众护卫瞪大双眼,不敢相信。 周鉴驱马上前,用袖袍随意的擦了擦尚方宝剑上的血迹,瞪向死尸:“我这尚方宝剑,竟斩你这鼠辈!” 他抬头扫向前方,大声喝道:“将闹事之人,就地格杀!” “是!” 羽林卫大声应道,军伍中养成的戾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连金身贵体的国舅爷都敢杀人,自己身为天子亲军,有何可惧? 杀就完了! “咻咻咻!” 弓箭声响起,羽林卫张弓射箭,当场射杀了几个青皮。 或被射中胸口,或被射中面门,仰头栽倒,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杀人啦!” “跑啊!” 在一声惊叫中,在行辕前闹事的众人落荒而逃。 他们不是傻子,此前先是试探了钦差反应才敢来闹事。 想着顶多被抓入大牢关起来。 范家向他们承诺,只要钦差一走,立马就能将自己释放,绝不会有生命危险。 如今,这钦差居然自己跑出来杀人! 疯了不成? 眼看着钦差护卫们冷脸逼来,闹事众人怪叫一声,顿时一哄而散。 金钱固然重要。 但小命更重要啊! 不跑等死? 此前他们有多嚣张,如今便有多狼狈。 一个个如兔子搬逃窜,头都不敢回。 周鉴驱马上前,顺手又砍了一个。 原本以为杀人会让人惊恐,尤其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被自己终结。 但暴怒之下的周鉴,在砍了一个青皮后,完全没有任何恐惧感。 反而十分兴奋! 这些感觉,简直太棒了! 他怀疑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能征善战的武将! 于是催马上去,继续追杀。 王业泰傻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鉴哥? 这么猛的吗? 他的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一下。 青皮们跑的很快,眨眼睛便钻进了巷子中。 周鉴败兴而归。 “鉴哥,我以为你是个怂包,没想到竟然这么猛!”王业泰兴奋道,像是在重新认识这个人。 这些日子,面对八大晋商的挑衅,周鉴一直忍让,让小老弟十分不爽。 周鉴呵呵一笑:“王老弟,记住哥一句话:男人,不管在床上床下,都得稳重!如此方能干大事!” “稳重......”王业泰细细品味着。 周鉴驱马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走,去知府衙门!哥带你干大事!” 他原本打算等孙传庭的人马来了再动手的。 但眼前的情况,不容拖延了。 今日他们敢利用百姓袭击钦差行辕,明日就敢当街杀了自己。 必须所有行动,震慑宵小! 古代王朝,除了京师、南京、开封、洛阳等做过国都的城池较大,别的地方城池都不大,从南到北不足十里。 周鉴一行人很快抵达知府衙门。 门口站着一排身穿红布号衣的衙役,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大门。 “太原知府范通呢?” “我们知府大人病了。”一个衙役懒懒回道,对钦差视而不见。 周鉴一瞪眼:“他怎么不去死?” 这群衙役笑了笑,没有接茬。 三班衙役,负责看守城门、衙门,平时押解犯人,护送粮饷。 没事就聚在一起吹吹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欺负下老百姓。 “让开!本官要进去!”周鉴打马上前。 捕头笑呵呵的拦住了去路:“钦差大人有事?我们知府大人说了,谁也不见。” “嗯?” 周鉴目光犀利的扫他一眼:“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钦差是何身份?” 若是别的时期,一个小小的捕头,见了钦差恨不得把脑门个瞌碎了,如何敢硬刚钦差。 然而这是王朝末期,松锦大战战败后,国中精锐尽失。 这帮犊子,已然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了! 历史上,自松锦大战后,各地军阀甚至不听朝廷号令。 李自成快打到京师,崇祯派人去调吴三桂勤王,吴三桂开口就要军饷百万,不给钱不去。 崇祯得知后大怒,直言一个铜板没有,你他妈爱来不来,老子直接死! 得知京师沦陷后,吴三桂直接懵了。 他还想坐地起价,万万没想到皇帝说没就没了。 捕头笑道:“钦差大人恕罪,小人读书不多,见识浅薄,只知父母官知府大人。” 第39章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在这帮衙役眼中,范知府才是他们顶头上司。 范家则是他们的老板,平时给了不少油水。 钦差大臣虽身份尊贵,但跟他们关系不大,又不给发俸禄。 更何况这钦差与范家、知府大人、布政使乃至整个山西官商为敌。 与钦差亲近,无异于自断前程。 更何况此时知府大人正在会客,严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滚!再敢阻拦,剁了你的狗头!” 周鉴断喝一声,打马上前。 “兄弟们快拦住!”捕头大叫一声,抄出腰刀。 铿锵声连绵不绝,衙役们抽出了腰刀,一副要干一架的样子。 周鉴冷笑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对着捕头直接骑脸。 一道剑光闪过,尚方宝剑出鞘。 “额......” 捕头捂着汩汩出血的脖子,瞪大双目。 像是在说:不是大人......你真杀啊! 他到死都没想到,钦差居然如此果决的斩杀自己。 都说尚方宝剑先斩后奏......可真正用来杀人的,有几个? 即便要杀,也是让人抓起来,判刑让刽子手杀。 正经人谁拿着尚方宝剑砍人? 捕头身子晃动几下,仰头栽倒在地,发出嘭的一声。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包括羽林卫在内,谁都没想到钦差大人这般果决。 一言不合,上来就砍! 衙役们脸色骤变,不知所措。 论战斗力,他们一个个都是战五渣。 果然,在周鉴一剑之下,无人敢动。 有人识相的第一时间将刀插回腰间,退至众人身后。 周鉴手持宝剑,一撩袍子,威势十足:“尚方宝剑在此,全部跪下!不跪者,杀!” 他要众人跪的不是自己,而是大明朝廷! 衙役们互视一眼,连忙下跪,很快跪了一地。 在生命和尚方宝剑的双重威慑下,他们俯首匍匐,不敢抬头。 周鉴这才满意的收剑入鞘,骑着高头大马闯进了知府衙门。 众护卫紧随而入,不断打量着周鉴,钦差大人真牛逼! 玛德! 大明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牛的人了! 王业泰却担忧道:“鉴哥,你擅自杀人,不怕御史们弹劾吗?” 他知道大明的御史都是一群风闻奏事的嘴炮。 周鉴当众砍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传到京师后,只怕会有御史因此上书弹劾。 要知道这帮御史,一个个闲得蛋疼,整天就知道打小报告,像是搞业绩一样。 这么多年来,前线甭管哪个将领打了胜仗,总有御史抓着一些小问题上书弹劾。 周鉴看了眼王业泰,淡淡道:“弹劾又如何?他们算个屁!” 王业泰一愣。 心说好家伙,鉴哥就是牛逼! 连皇帝都不敢如此藐视御史。 历代皇帝,虽然神烦御史整日哔哔叨叨,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听完他们讲话。 否则就是不纳谏的昏君。 周鉴继续道:“如今朝廷威信大降,连个捕头都敢藐视钦差,我若不杀他,朝廷威望何在?” 他话说的很明白,这是在为朝廷立威。 穿过前衙,来到后衙。 这是一间敞亮的议事厅,背靠着前衙大堂,只有几张椅子和茶几一字排开。 知府范通没有生病,正穿着便服潇洒的坐在那喝茶。 除了他,还有范永斗和几个商人。 范知府喝了一口茶,说道:“罢市已经七天了,事情得抓紧处理,莫要再耽搁了,否则朝廷那边不好交代。” “嗯,就在这两天了,狗钦差应该坐不住了。” 范永斗淡淡道,信心十足。 若是这都逼不走钦差,他还有后手。 到那时,狗钦差想走也走不了了!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小吏。 他望了眼诸位大佬,目光看向范知府,颤声道:“大人......钦差大人来了.......” 范永斗等人眉头一皱:“来知府衙门了?” “已经进来了!” 周鉴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他左脚跨过门槛,背着手立在那,审视着几人。 “呦!堂堂知府衙门,竟有商人出没,还和知府老爷并肩而坐?有趣!” 在大明,士农工商有着严格的阶级差距,从衣食住行处处限制。 商人只能穿布衣,穿绫罗绸缎是犯法的。 但自古以来,有钱就是爷,自明朝中期起,这些规矩如同废纸一样。 商人不仅穿上了丝绸,地位也随着财富逐渐上升。 面对钦差的阴阳怪气,厅内几人眉头微皱。 这狗钦差,怎么跑这儿来了? 范知府看了眼周鉴,抱拳笑道:“钦差大人有礼了。” 周鉴淡淡道:“刁民围堵袭击钦差行辕,如此大的事,你这知府竟充耳不闻,想造反不成?” “哎呀呀!钦差大臣瞧您说的,就是给下官一万个脑袋,也不敢造反呐!” 范知府嘴上如此说,语气态度却没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周鉴冷冷看他一眼,没有跟他理论,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废话少说,今日本钦差来是解决问题的,让你的人全部上街维持治安,责令商户开门做生意,还太原百姓安宁!” “钦差大人,有些事儿不是能管就能管的!” 范知府脸上笑容不减:“不瞒钦差大人,就连下官手下的差役,下官都不一定能指挥得动。” “就说那个王捕头,是个浑人一个,脑子还不好使,就一个匹夫,说话根本不听。” 这时,一个衙役慌张赶来,跑到范知府面前小声汇报,不时畏惧的看一眼周鉴。 “什么?钦差杀了王捕头?” 范知府脸色大变。 难怪王捕头没能拦住...... 周鉴昂首道:“一个小小的捕头,敢藐视钦差,本官杀他如屠狗!” 府衙内的众人面面相觑,这钦差果然年轻气盛! 或许这也是皇帝派他来的原因吧。 “钦差大人!”范知府沉着脸道:“王捕头好歹也是衙门的人,你如此随意将之打杀,也太霸道了吧!” “大胆!敢对钦差大人不敬!”王业泰喝道。 受周鉴影响,小王的胆子越发大了,当场拔剑指向范知府。 范知府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脸色铁青的死死盯着王业泰:“王将军,你敢剑指朝廷命官!” “啪!”的一声,周鉴一个大嘴巴甩过去:“无能之辈,你是什么东西!” 范知府被抽得眼冒金光,小转了一圈。 “正好,你们几个都在,前些日子本钦差受人暗杀,凶手指认是范家之人。” 周鉴的目光扫向范永斗几人:“将他们一并拿下,严加审问!” 见钦差动真格的,范知府心头一跳,忙叫道:“钦差大人,山西的水远比你想象的深,莫要自误!” “自误?” 周鉴手持尚方宝剑,目光犀利的扫视众人:“再深的水,老子也敢趟!再狠的人,老子也敢杀!” 铿的一声,他拔出尚方宝剑,冷声道:“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钦差!清不清楚?” 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落针可闻。 范知府等人集体震惊。 真他娘的从哪冒出来的钦差? 不是......皇亲国戚都这么横的吗? 第40章 敲竹杠 “呵呵......钦差大人言重了,凡事可以商量嘛,何必如此大动肝火,不值当。” 面对杀气腾腾的钦差,范永斗突然笑了起来:“我等商人身份低贱,怎敢与钦差大人对抗?” 他着向其他几人,问:“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几位山西巨商忙道,气势一下子弱了许多。 商人逐利,做生意就怕把本金搭进去。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本金的问题了,而是自己的小命。 这钦差大臣如此蛮横,出乎他们的意料。 真怕他一声令下,将自己这帮人一锅端了。 那时,少不了一番麻烦。 见范永斗等人纷纷趋利避害,周鉴示威般的看他们一眼,冷哼一声:“不敢最好!” 他寻个位置兀自坐下,目视范永斗,缓缓开口:“尔等可知本官此行的目的?” 范永斗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钦差大人自然是来巡视地方的。” “不。”周鉴摇摇头,高声道:“本官是来彻查你们八大晋商通敌叛国一案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范永斗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钦差敢当面说出此话,想来是掌握了不少证物。 然今日他带兵前来,显然是准备动手了。 三班衙役真是废物,竟无人提前上报,眼下陷入此地,该如何是好...... 范知府见状,忙打圆场:“钦差大人说笑了,八大晋商都是我朝的忠良之士,怎会通敌叛国呢?” “是不是忠良之士,审问过才知道。”周鉴的语气不容置疑。 范永斗深吸一口气,试图缓和气氛:“钦差大人,我范家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这些年为宣府、大同两镇卫所助饷高达数十万两,怎会通敌叛国呢?定是有小人诬陷!” 范家乃至八大晋商都有过助饷,不过他们名义上助饷,却是借此收买边关守军将领。 如前大同总兵王朴,正是八大晋商王家之人,他之所以能迅速升任总兵,正是八大晋商在后面支持。 让自己人掌控关口,如此方能肆无忌惮的资助满清。 那大同总兵王朴,正是在松锦大战中率先领军逃跑之人,以致九边六镇溃逃,明军大败。 前不久崇祯下旨,让周鉴派锦衣卫将其捉拿入京,斩首示众。 王朴被斩的消息前脚传来,后脚朝廷派出钦差巡视山西,让八大晋商意识到了危机,故而率先出手,在大同府境内袭击钦差仪仗。 即便干不掉,也能来个下马威,让钦差老实点。 只可惜,他们遇到了周鉴。 “巧舌如簧的东西,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押入大牢仔细审问!” 周鉴喝道:“本钦差倒要看看,你们的嘴有多硬!谁又敢救你们!” 范知府见钦差如此坚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慢着!” 范永斗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请钦差大人听草民一言。” “有屁快放!”周鉴呵斥道。 “听闻钦差大人有一个雅号,人称三十万。” 范永斗本想斟酌下词汇,但一看到杀气腾腾的钦差护卫,身子一哆嗦,直言道:“草民身子骨差,不太适应大牢阴暗生活,不知能否宽容一二。” 他连忙继续道:“草民颇有些家资,企盼钦差大人有大量,当然嘉定侯府富可敌国,兴许看不上草民这些粗俗的黄白之物。” 花钱买平安? 周鉴微微颔首,嘿嘿而笑,道:“范永斗,你很好啊!” 厅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他们不知钦差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是感觉被侮辱了,要动手砍人了吗? 却听周鉴轻轻一笑,说道:“拿银子赎人,这法子好,你若早这般识相,本官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几人目瞪口呆:“钦差大人的意思是?” 周鉴变化太大,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摸不着头脑。 周鉴神色如常:“朝廷要军饷,本官只是秉公办事而已,你们可明白?” 众人恍然,钦差大人果真想要银子了! 范永斗等人心中一动,他们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 范通立马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他转身对几个巨商道:“钦差大人远来山西,劳苦功高,我等理应孝敬!” “应当的,应当的!” 田家家主等人松了口气。 只要是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 八大晋商哪个缺银子? 他早就提议,应该送些银子给钦差打点一二,可布政使王大人偏偏不让,说钦差不差钱。 这都开口直言了,还不差钱? 早把银子砸他身上,哪有这么多破事? “钦差大人早说啊,咱们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范永斗笑道:“这样,范某忝为山西商会会长,我范家出三十万两银子孝敬,其余七家各出十万两,八家共计百万两银子,此事就此打住,不知钦差大人意下如何?” 闻言,一旁的王业泰等人惊了。 一百万两银子,居然说孝敬就孝敬! 这些奸商果然财大气粗啊! 周鉴心中也微微惊讶。 崇祯皇帝让他来抄家,凑个一百万两军饷。 没想到他一张嘴,人家百万银两立马奉上! 这种好事,周鉴自然不会拒绝。 大同总兵王朴虽被处死,但宣府、大同各卫所军中,仍有不少八大晋商的族人担任要职。 昨日锦衣卫报来情报,八大晋商已秘密买通太原卫人马,疑似要扮作土匪袭杀钦差。 眼下援兵未到,为了自己的安全,周鉴临时决定先搞搞创收。 既能得到银子,还能拖延时间,一举两得。 面对百万之资的贿赂,周鉴摇了摇头,开口道:“二百万两!” 你们不是炫富装逼吗? 好,让你们装个够! 望了眼鉴哥,王业泰不动声色的挥手,让手下们退出去,只留下几个心腹。 虽然不知道鉴哥想干嘛,跟就对了! 不懂可以,但不能坏事! “二百万两?” 范永斗几人沉吟着,面色不甚好看。 数目一下子翻倍,狗钦差好大的胃口! “二百万两太过巨大,钦差大人可否容情,一百五十万两如何?” 黄家家主黄云发开口讨价还价,他是出了名的吝啬,名气仅次于嘉定侯周奎。 周鉴最讨厌这种人了,当即板着脸道:“二百万两银子是买你们平安,一旦本钦差下令拿人,就不是二百万两银子的事了!” “一百八十八万两呢?图个吉利。” 黄云发不死心,仍在砍价,能省一点是一点。 周鉴脸色一沉:“二百万两银子,一个子也不能少,否则本钦差要发飙了!” “......” 第41章 满满的都是套路 就这样,他们当众行贿,讨价还价。 担心钦差大人发飙拿人,八大晋商最终敲定二百万两银子数额。 由于王家家主王登库被捕,王家那份由范永斗出资垫上。 范永斗等人各自命人回府取来会票。 这些会票乃山西商会发行的,五省通用。 八大晋商虽然毫无底线的卖国,但不得不承认,他们身为商人,很讲信用。 这也是他们能做大做强的原因。 很快,二百万两的会票到账,厚厚的一沓子,放在金丝楠木的木盒中。 会票的臭味,被楠木香味所掩盖。 真香! 周鉴收了银子,心情舒畅。 他丝毫不担心他们发行的会票转脸会作废。 若是作废,晋商商会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损失的可不止这二百万两银子。 “范知府,你很有才干,本钦差对你很欣赏,不过本钦差一向公私分明,若你治下不靖,莫要怪我秉公处置!” 周鉴老神在在的看着范知府,如同看个奴才。 范通如何听不出其中之意,立马表态:“钦差大人教训的是,下官这就命人上街巡视,将那些扰乱治安的刁民尽数抓捕!” 同时他看向范永斗等人:“商人罢市影响恶劣,还望诸位能出面解决。” 范永斗道:“的确有些不法商人刻意罢市囤物,草民这就去召集他们,严厉警告。” 说着,借机离开了知府衙门。 周鉴并未阻拦,任由他们离去。 各自离去后。 路上,王业泰不解道:“鉴哥,为何不趁机拿下他们?” 周鉴笑了笑:“拿下他们有什么用?能弄到银子?” 他们几人虽是八大晋商的家主,但抓了他们,不等于将八大晋商的财富拿下。 他们是一个大家族,子女众多,老的进去了,小的便出来掌权。 到时候这帮孙子借助卫所再来个对抗,不仅麻烦,还会将局面搅乱。 周鉴要的不是几颗人头,而是八家卖国奸商的身家性命,以及全部财富! 通敌叛国!罪大恶极! 周鉴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眼下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这二百万两银子,只是许诺给姐夫崇祯皇帝的。 先让狗奸商们交银子,送往京师完成任务。 然后,等援兵一到,来个一锅端,再算自己的账! ...... “你们糊涂啊!” 山西布政使司衙门,布政使王贤宗得知双方交易后,气的大骂。 “那钦差胆大妄为,老夫观其面相,一看就是个狡诈之人,岂能轻信?” 王贤宗连连叹气:“唉,那二百万两银子只怕是打了水漂!” 出事时,他借病回乡养病,事情解决了自然病好回来。 没想到自己刚出去几日,这帮人智商就不够用了。 “不会吧?” 范永斗迟疑道,在他看来,拿钱办事是基本操作。 钦差收了银子会厚颜无耻的掀桌? 王贤宗没好气地道:“他收了银子,人走了吗?” 范知府道:“钦差行辕未曾有收拾离开的迹象。” “那不就是了!” 王贤宗老来成精,消息灵通。 “老夫得到都指挥使司那边的消息,说是陕西有一部游兵正往太原而来,名义是保护钦差的。” “什么?陕西的人马?他们来做什么?”范知府惊道。 他们明知陕西的人马来了,却是无可奈何。 大明九边的军队,分为战兵和守兵。 总兵直接统领的兵马称为“正兵”’ 副将(副总兵)直接统领的兵马称为“奇兵”; 参将所领的兵马称为“援兵”; 游击将军所领的兵马称为“游兵”。 无论是正兵、奇兵、援兵、游兵,都属于战兵,也就是正规军,可以领取朝廷发下的粮饷。 而山西都指挥使司下面的卫所兵,大多是守兵。 守兵不仅靠卫所分配的田地自给自足,还要向上面缴纳屯粮。 一个靠杀敌养活自己,一个靠种地糊口,战斗力差距不言而喻。 更何况,都司无权调动正兵。 当陕西人马进入陕西,游击将军高杰亮出三边总督孙传庭的手令,无人敢阻止。 布政使王贤宗管的是山西一省民政,更无权干涉军队调动。 何况是还是三边总督孙传庭的人马。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周鉴和孙传庭的关系。 若是知晓钦差和三边总督的关系,一个个绝无此时的淡定。 范知府疑惑道:“孙传统自赴任三边总督以来,一直不声不响,怎么会突然派人来山西保护钦差?” “是啊,听闻孙传庭为人正直,为何此时向钦差献媚?” “诸位,在下听到一个传闻。” 一直没有开口的田家家主田生兰皱着眉头说道: “前两年孙传庭被关在诏狱,而钦差周鉴,此前恰恰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当差,莫非二人此前认识?” 闻听此言,众人如五雷轰顶,意识到了不妙。 分明不是孙传庭想舔钦差,而是钦差暗中求援调兵! 这狗钦差居然不声不响的调来了兵马? “他向我等索贿,分明是权宜之计,是想拖延时间!” 范永斗又惊又怒,咬牙切齿。 狗钦差居然拿钱不办事,还玩阴的! 范知府吃惊地道:“这该如何是好?” 他听闻,那游击将军高杰曾是个贼寇,乃闯逆李自成手下大将,生性残暴。 布政使王贤宗沉吟了半晌,面色一沉:“既然钦差不讲规矩,那便让他有来无回吧!” 众人眼睛一亮。 终究是要进行那一步了。 ...... 得知陕西人马已到,周鉴亲自出城迎接。 朝廷有制度,客军到异地一律不许进城,除非有兵部调令,有驻守任务。 出了城,但见一片浩浩荡荡的骑兵大军快速而来,激起大片尘土。 一杆“高”字大旗尤为扎眼。 他们步骑交加,停在城外就地扎营。 在一群顶盔贯甲骑兵的簇拥下,一骑当先奔出,至城门处翻身下马。 “末将三边总督孙督臣帐下游击将军高杰,拜见钦差大人!” 为首的中年武将身形壮硕,眼神锐利,五官棱角分明。 一身陈旧的盔甲,配着披风大氅,煞是威风,此时正单膝拜倒,抱拳向周鉴行礼。 “你就是高杰?” 周鉴打量着这个汉子。 这就是让李自成戴了绿帽子的哥们? “果然英俊!”周鉴笑着将其扶起。 虽然高杰不及自己相貌一半,但人家好歹勾引到了李自成的老婆,然后全身而退,至今养在家中,还让她生儿育女,死心塌地。 就这份能耐,不失为一个真男人! “不及钦差大人玉树临风。” 高杰咧嘴一笑,露出一嘴微黄的大牙。 这句话倒让周鉴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汉子的嘴居然这么会说,难怪能一路高升。 历史上的高杰,抢了李自成老婆后投降朝廷,屡屡与闯军交战,斩获颇多,一路升官到总兵,加太子太傅。 到了南明时期,因拥立之功被封为被封为兴平伯,与刘良佐、刘泽清、黄得功并称为江北四镇。 可惜,着了人家的当,在睢州被降清将领许定国诱杀。 周鉴一眼望去,高杰身后的陕西人马,个个衣甲沉旧,一路赶来更是灰头土脸。 但他们的身上,满是杀气,散发着百战精锐才有的气势。 这些人马曾都是援剿总兵贺人龙的嫡系。 贺人龙作战悍勇,人呼“贺疯子”,只可惜这家伙老想着自保实力,多次卖队友,致使两任督师被坑死。 崇祯忍无可忍,秘令孙传庭将其处死。 贺人龙的人马,全被高杰统领。 据周鉴了解,这帮人马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跟着贺人龙多次杀良冒功,劫掠地方,干了不少缺德事。 此番,用他们对付八大晋商,或许是专业对口。 第42章 火烧钦差行辕 山西,太原城。 深邃的夜幕下,众人归入梦乡,城中异常寂静。 打更人老李正沿着熟悉的街道巡逻。 突然,他看到城南钦差行辕的方向亮起火光。 远远望去,橙红色的火光与夜色交相辉映,恍若末日的预兆。 老李头心中一紧,急忙加快脚步,朝事发地点奔去。 钦差行辕所在的官驿被火海吞噬,屋顶的瓦片在高温下爆裂,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仅仅片刻,火光冲天,烧红了半边天。 热浪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钦差行辕走水了!钦差行辕走水了!” 老李拿起铜锣,敲响警钟,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呼唤着附近的居民和官府的人前来救援。 行辕中值夜的护卫们早已行动,四处寻水扑火。 “大人!大人!” 周鉴正光着身子睡得正香,被姐妹花摇醒。 “大人,行辕走水了!快走!” 云瑾最先发现异常,忙叫醒她们。 周鉴瞬间清醒,但见外面火光冲天,不等他有所反应,已被三姐妹夹了出来。 亲卫纪伯长在外接应,背着他就往外跑。 好在小姐姐云瑶心细,抄起袍子给钦差大人披上,否则就走光了。 “鉴哥,你没事就好!” 王业泰带人迎上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周鉴呵斥道:“怎么火势这么大?值夜的护卫干什么吃的?” “鉴哥,行辕内被贼人倒了火油!”王业泰恨恨道。 贼人具体如何将火油运进来的,尚未查明。 不过,此番明显是有人想烧死钦差! 至于是何人,不言而喻! 很快,羽林卫将大火扑灭。 王业泰清点人数,居然被烧死八人! 这八人,皆是羽林卫的护卫,是他手下的兵! 周鉴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他们是在找死!” 这一场大火,将他的怒火燃起。 “一群鼠辈,敢惹老子,一个个活得不耐烦了,老子看他们这回怎么死!” 钦差大人雷霆大怒,众人皆是竦然。 连平日玩世不恭的王业泰,此时也不敢发出一言。 老子跟你们讲证据,你们却跟我来硬的。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那看看到底谁更硬! 对方既然敢火烧行辕,暗杀钦差。 既如此,自己何必低调? 想死? 老子这就成全你们! “来人,速调高杰入城!杀敌平叛!” 周鉴冷声喝道,满脸杀气。 本来他来查八大晋商通敌叛国一案,想先斗智斗勇,拿证据再抓人。 现在完全不用了! 火烧钦差,无疑是在触动帝国的权威,是谋逆之举! 查案需要证据,平叛只需要名单,杀就完了! 王业泰手持尚方宝剑,亲自出城调兵。 守城的千户还想抗拒,被尚方宝剑架在脑袋上,立马大开城门。 不多时,一身铁甲的高杰入城。 望着一片狼藉的钦差行辕,他心头一震,暗道这帮货好歹毒,竟敢火烧钦差! “末将高杰,拜见钦差大人!末将这就去调兵入城,护卫钦差大人!” 周鉴摆了摆手,淡淡道:“不必保护本官。” 高杰不解,心说你都差点被烧成灰了,还不需要保护? 却听周鉴大声道:“游击将军高杰,本钦差命你,即刻调兵入城,抓捕逆贼!” 高杰道:“敢问钦差大人,抓捕哪些人?” 周鉴沉声道:“山西商贾范永斗、黄云发、田生兰、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翟堂,几人谋害钦差,以谋反罪论处,速去抄家,有敢拒捕反抗者,就地格杀!” “末将领命!”高杰抱拳,正欲离去。 却听周鉴又道:“太原知府范通,布政使王贤宗,伙同奸商叛国,谋害钦差,着即拿下,抗拒者,格杀勿论!” 什么? 连布政使和知府也一并拿下? 这俩可是从二品和正四品文官,钦差大人好大的魄力! 高杰只是短暂惊愕,立马躬身喝应:“末将谨遵钦差大人之令!” 随即,身上散发出一股昂扬的杀气。 杀官抄家这种事,自从归顺朝廷后,他已经多年没干了。 钦差行辕这把大火一烧,将这场行动的性质,从调查通敌卖国演变成了剿灭谋反。 周鉴换了身官袍,手持尚方剑亲自动身,贯彻剿灭原则! 天蒙蒙亮,大队骑兵涌入太原城中。 铁蹄踏在青石砖上,如洪流般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早起的一些百姓,望着满脸杀气的铁骑,连忙避开,面露畏惧。 派人暗中观察钦差行辕一举一动的范永斗得到消息,又惊又怒。 莫非钦差疯了不成? 他怎么敢纵兵入城的? “速去太原卫驻地通知黄指挥使!” 为以防万一,范永斗决定动用关系,保护自己。 “是。老爷!” 管家怀揣信物,刚迈出大门一步,就被迎面一箭射死。 “奉钦差大人命令,捉拿谋反逆贼范永斗!” 高杰洪亮的声音传来,驱马撞入范府,弯弓射箭,见人就射。 他冷笑道:“不论老幼,全部杀光!” 身后秦兵应声而入,直奔范家大宅各处。 宽敞的豪宅大院中,到处都是骑兵,他们二话不说,挥舞马刀见人就杀。 秦兵,是明末三大精锐部队之一,由陕西边军构成,约有万人,由孙传庭组建并统领。 崇祯九年,闯王高迎祥率领全部农民军主力进入子午谷,企图奇袭西安占领陕西。 孙传庭守株待兔,率秦兵出击,与农民军激战四天,将纵横天下的闯王高迎祥俘虏,秦兵因此声威远播。 后来孙传庭被关诏狱,秦兵由援剿总兵贺人龙等几人统领,继续四处作战。 原本秦兵纪律严明,但被贺人龙带了两年,纪律大坏。 不管敌人还是百姓,他们只要得到命令,上去就杀,毫不客气! 整个范府陷入了一片哀嚎之中。 片刻后,便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尸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三子!” 范永斗亲眼看到儿子被长枪挑飞,妻妾被杀,目眦欲裂。 “你便是范永斗?” 高杰催马而来,居高临下。 范永斗怒道:“你是何人?” “陕西游击将军,高杰!” 高杰笑了笑:“听说你很狂啊,连钦差行辕都敢烧,胆子倒是不小!” “胡说八道,不是我干的!”范永斗怒斥道。 高杰面色一冷:“哼!大男人敢作敢当,没想到你竟是个怂货!” 他皱了皱眉头,挥手道:“将这怂货杀了!” 范永斗被逼到墙角,尿了一地。 面对屠刀,他慌张道:“这位将军,只要你肯放过范某,范某愿给三十万两银子报酬!”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只是个笑话! 高杰忽然笑了:“杀了你,老子什么都有!何必要你施舍,老子还得欠你个人情?” 闻言,范永斗面色苍白,深知自己今日在劫难逃,拼命逃窜。 秦兵也不阻拦,跟在身后哈哈大笑。 高杰催马而动,追了上去,手中刀光一闪,他熟练的砍了范永斗的脑袋。 “留下一队人继续搜索,不留一个活口!” “下一个,黄家!” 高杰不敢耽搁,催马赶场。 第43章 大开杀戒! “朝廷捉拿叛逆,所有人回家,不得在外逗留!” 太原城街道上,蹄声如雷,秦兵骑兵兵分六路,进行抄家拿人。 八大晋商所在的东城,到处充斥着哭喊声,听得闭门不出的百姓们惶恐不安。 “狗日的卖国奸商,老子砍死你!” 一队队秦兵不断破门而入,杀得很愉快。 范家和黄家率先覆灭,被屠戮一空。 后面离得远的几家,得知消息后立马组织私兵抵抗。 此时,田家紧闭大门,家丁们人人手持火铳大刀,紧张的守在院中。 田家家主田生兰大声鼓动:“外面都是乱兵,你们只需挡住一个时辰,朝廷的人马自然来救!” “若是你们能守住这一个时辰,每人赏银千两!” 为了加大自己画饼的可信度,田生兰毫不犹豫的命人从银库搬来数十箱银子摆在那。 作为山西巨富,八大晋商的豪宅,并非普通面积大点的宅子,而是类似于小型城堡。 不仅有城楼,墙高达八九米,里面有房间数百间,远远看去,就是一座城堡。 若无攻城机械,还真不好轻易拿下。 高杰带人赶到田家,望着这座大门紧闭的豪宅,眉宇间的笑意不减。 他行军打仗多年,什么样的大户人家没抢过? 很快,秦兵便破门而入。 “贼兵进来了,跟他们拼了!” 田家的家丁护卫十分清楚,田家一旦完了,自己便没了营生。 更别说还有一千两银子激励。 他们久在田家,深知八大晋商势力的庞大,面对官军丝毫不惧。 “杀!”高杰冷然下令。 一声令下,秦兵纵马扬刀突入,如狼入羊群,彻底疯狂! 仅仅一个照面,田家家丁护卫们不堪一击,大声哭喊着溃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一些心态差的,当场被吓得瘫软在地,肝胆俱裂。 血腥味很快弥漫整个田家大院。 秦兵的战马不停,从大门杀到后院,又从东面厨房杀到西边的花园。 就连娇滴滴在田家小姐,他们都毫不客气的一刀砍死。 今日,他们的主要任务便是杀人! 就连仓库的财物,都暂时放到一边。 用高杰的话说,金银不会自己跑掉,只要把人都杀了,财富自然留下! 能当上将军的人,往往都比一般人理智。 高杰深知自己千里迢迢而来是干嘛的。 相比财富,功劳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件大功,以此升任参将,掌握更多的兵马! 而山西这帮蠢材,一把火直接烧出个平叛! 真是天降奇功! 高杰如何敢耽误? 周鉴命他抓捕八大晋商。 高杰觉得太麻烦了,干脆杀光算了,这样更快一些。 毕竟,尸体也是人。 反正谋逆是死罪,早死晚死都一样。 很快,秦兵对八大晋商剩余几家进行抄家式屠戮。 八大晋商猖狂多年,上下打通了诸多关节,连内阁中也有人。 他们未雨绸缪,想着即便有一天被抓,也有能力自救。 万万没想到,竟遇到周鉴和高杰这俩杀星! 一个比一个狠,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将人往死里干! 布政使司衙门。 几名山西官员又聚在一起,讨论钦差行辕火灾一事。 “诸位,此事该如何向朝廷交代,咱们得统一口径。” 布政使王贤宗抚须道,神色如常。 “可钦差究竟是死是活啊?”一名黄脸官员满是担忧。 知府范通呵呵一笑:“即便他不死,既然咱们动手了,就没有让他走出太原城的可能!” 论让人闭嘴,他们有的是办法。 此时,一个小吏连滚带爬的跑进来。 “不好了,秦兵进城了!他们突然出现,手持钦差书令,守城军士不敢阻挡!” “他们现在在哪?” “他们直扑范家,将范家屠戮一空,又屠了黄家,如今正杀向田家!” “什么?”各人惊讶鼓噪。 “不是抓捕?是直接杀人?” “他们是见人就杀!” “这......这......” 屋内众人目瞪口呆,皆神色仓惶。 布政使王贤宗脸色铁青,没想到周鉴竟然调兵入城,肆无忌惮的杀人! “乱兵屠戮百姓,还望布政使大人做主!” 一个黄姓官员拜倒,泣声道。 被屠的黄家,正是他的家族。 昨夜他还和兄长黄云发一起喝酒论事,没想到今天却天人两隔了。 他族中亲眷众多,只怕已然凶多吉少,被秦兵屠戮殆尽。 王贤宗重重咳嗽一声:“此事老夫定然上奏朝廷,发动朝中力量,狠狠的参他!” 范知府道:“当务之急,为免事态更加恶劣,应速去调太原卫入城平叛!” 王贤宗点点头:“速去调兵!” 虽说布政使无权调动卫所守军,但自己治下出现如此大乱,又关系到自己的身家,他越权调兵,即便日后朝廷怪罪,上面也会酌情处置。 朝廷的一贯方针是:出乱子可以,但要立刻摆平,失控闹大了便是大罪! “诸位大人,钦差带兵围了布政使司衙门!” 门吏慌慌张张的跑来,被吓得不清。 “他果然没死!”范知府心头一紧。 “来得正好,看老夫如何教训他!” 布政使王贤宗怒气冲冲,仪态全无。 “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一队羽林卫气势汹汹的涌入,持刀而立,面色阴沉。 他们身着甲胄,头戴铁盔,手握兵器,一派肃杀之气。 八名兄弟被烧死,彻底惹怒了他们。 堂堂天子亲军,竟在地方被下黑手,真当皇权是摆设? 屋内各人何时见过如此阵仗,又惊又怒。 “都在呢?” 在一众甲士的护卫下,周鉴着手走来,扫了几人一眼。 “钦差大人你这是干什么?”范知府上前喝道。 周鉴快走两步,一脚踹出:“狗东西,滚开!” 布政使王贤宗又惊又怒,叫道:“周鉴,此乃山西布政使衙门,容不得你放肆!” 范知府从地上爬起来,怒道:“周鉴,你纵兵入城,在光天白日屠戮良善,简直骇人听闻!” 周鉴呵斥道:“尔等勾结鞑子,资敌叛国,出卖国家之时,又岂是骇人听闻?简直不知廉耻,丢尽了祖宗的脸面!” “胡说八道!话说八道!”众人喝道,坚决不认。 周鉴懒得跟他们废话,喝道:“来人呐,将这群乱臣贼子全部拿下!” “谁敢!” 范知府喝道:“大明法例,凡吏部委任官员,即便有罪,巡抚只有参奏之权,没有羁押之权!” “钦差大人,下官奉劝你,速速让你的兵下去!” “下去?老子让你下地狱!” 周鉴喝骂一声,熟练的抄起尚方宝剑,一剑封喉。 “额......” 范知府的脖颈滋滋喷血,煞是吓人。 见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周鉴不退反进,一剑刺向他的胸口,连补两刀。 “狗一样的东西!似你等这群数典忘祖之人,老子今日就让你们断子绝孙!” 通敌叛国,自古都是抄家灭族,凌迟处死的死罪! 周鉴是个急性子,等不及他们凌迟那天。 如晴天霹雳,众人都呆住了。 “放肆!放肆!” 布政使王贤宗须发皆张,怒道:“好你个周鉴!竟然冲进布政使司衙门公然杀人!简直.......” 周鉴瞥他一眼,淡淡道:“将这老东西拉出去杀了,别溅老子一身血!” 虽然钦差大人的话很让人无语,但羽林卫还是动了,上去就要拿人。 王贤宗喝道:“我乃山西布政使!朝廷从二品大员!谁敢动粗!” “我敢!” 来不及擦拭尚方宝剑上的鲜血,周鉴大喝一声,提剑而上,毫不犹豫的砍了王大人的脑袋。 硕大的脑袋滚落在地,与官帽分开,滚到脚下,双目瞪大,透着不可思议。 “你个背主的老东西,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勾当?” 说着,周鉴将狗头一脚踢开。 自他进入山西的那一刻,锦衣卫北镇抚司已经密切监控山西官场,早就掌控了大量情报和证据。 八大晋商只不过是台前角色。 他们真正的后台靠山,正是这些当官的。 布政使王贤宗便是其中的打老虎,他总是躲在后面遥控指挥。 在场众官早已呆若木鸡,这可是一省主官,堂堂朝廷从二品大员啊! 钦差吃了熊心豹子胆,说杀就杀了? 当年袁崇焕用尚方宝剑杀了二品总兵毛文龙。 可毛文龙是武将啊,手底下才几百个人。 王大人可是从二品的文官!地位远超总兵! 即便通敌卖国,也是羁押起来,上奏朝廷,待皇帝亲自处置。 现在,居然被钦差一剑砍了脑袋! 众官下意识的想跑。 周鉴扫他们一眼,喝道:“将这些狗官全部拿下,拒捕逃窜者,以通敌罪论处,就地格杀!” 众官个个呆若木鸡,面色惨白,任凭羽林卫捆绑。 他们低着头,望着地上刺眼的鲜血,熟悉的两具尸体,不由自主的浑身哆嗦。 第44章 大抄家 在砍杀了布政使后,周鉴亲往城中制高点鼓楼上居中指挥。 他拉出了一份长长的名单交给高杰,亲自监督抄家行动。 “奉钦差大人令,捉拿卖国贼!” “胆敢对抗朝廷者,格杀勿论!” 太原城中,破门之声不断,与八大晋商有利益往来的卖国官商,被挨家挨户上门抓捕。 这些奸贼,皆有参与塞外走私,通虏资敌。 一牵扯就是一大片,官员、商人,卫所军官,以及士绅大户。 秦兵踹门后直接捆走,将他们名下所有田地资产等尽数封存。 遇到拒捕抵抗的,毫不留情的当场格杀。 他们就像是一群没得感情的屠夫,巴不得对方抵抗,直接一刀剁了,省得自己废一番手脚捆绑押解。 钦差的雷霆手段,让人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那个年纪轻轻的国舅爷,竟有如此铁腕手段,对这些山西利益集团说杀就杀! 别人或许不清楚八大晋商的势力,当地人却是一清二楚。 当地官员,豪强,士绅,甚至军队,都靠着八大家族混饭吃。 这里的水,深不可测! 眼瞅着几位金主爸爸们被抄家,一些人彻底急了。 太原卫指挥使黄有来,匆匆领兵赶来,与秦兵发生对峙。 “高杰,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太原城纵兵屠戮!” 一个卫所满编是五千六百人,但由于大明军中吃空饷问题十分严重,太原卫的人马,只有一半不到。 战斗力就更别说了,烂成渣了。 面对这帮泥腿子卫所兵,高杰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面色一冷,扬着马鞭喝道:“十息之内,若是不滚,老子连你们一起杀!” 游击将军和卫指挥使都是正三品武将,相对来说游击将军的级别往往更高。 但这里是太原城,乃太原卫的防区。 “你好大的口气!”指挥使黄有来连连冷笑,他不相信高杰真敢动手。 下一秒,高杰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想象的。 “杀!” 高杰冷然道:“本将军奉钦差大人之令捉拿逆贼,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杀!” “杀!” 秦兵闻令,战马嘶鸣,铁蹄响动。 他们挥舞着马刀长枪,如狼似虎扑了上去。 在长长的大街上,面对骑兵的冲击,一群从未上过战场的太原卫守军,瞬间土崩瓦解,慌乱逃窜。 一时间,太原城血流成河。 太原卫指挥使黄有来,有来无回,尸体被挂在高杆上。 这是高杰当年跟随李自成造反时养成的习惯。 总喜欢把杀掉的朝廷官员挂起来,当做手办作品欣赏。 “痛快!痛快啊!”高杰哈哈大笑,残暴之相浮于脸上。 自从投降转正后,他已经很多年没这么痛快杀过官兵了。 短短一天时间,秦兵将八大家族全部拿下,全盘掌控太原城。 随后在周鉴的指挥下,又对八大家族余孽进行了细致的清剿工作。 凡是此前煽动罢市,组织商人罢市,学生罢课的人,以及参与闹事的青皮,全部被捕。 太原府衙的大牢,瞬间被塞满。 钦差行辕被烧,周鉴住进了山西布政使司衙门,临时担任起巡抚一职,领导各衙门如常运转。 一锅端掉这股庞大的卖国势力,周家内心十分解气。 若是没有秦兵的凶暴,只怕还镇不住这些卖国贼人。 恶人自有恶人对付。 好在秦兵还算克制,没有哄抢百姓。 八大晋商随便一家都富可敌国,他们拥有的财富太多了,秦兵拿都拿不过来,哪里还有功夫抢百姓的几两碎银子? “立刻抄家!把府中所有金银财物,只要是值钱的,全部造册拉走!” 高杰是个能人。 秦兵抓完人,他才下令正式开始抄家工作。 抄家的工作量极大,饶是秦兵有三千人,也不够用的。 周鉴将钦差护卫调去帮忙,顺便监督。 当一队队秦兵士兵踹开各大家族银库房门。 他们瞬间闪瞎了狗眼。 银库里金银珠宝堆叠如山,璀璨夺目。 灯火映衬下,无数金银器皿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宛如繁星点点,熠熠生辉。 金碧辉煌的景象,简直让人目不暇接,惊叹不已。 “好家伙!这块银子都他娘的赶上我脑袋大了!” 一个百总怪叫一声,瞪大双眼走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属味,这是金银特有的气息。 众人陶醉的呼吸着,双手捧着黄金白银,如同做梦。 一个小兵两眼冒金光:“头儿,瞧这块金砖,你拍我脑袋一下看看能不能将我拍死!” “别废话了,全部登记造册!” 千总的一句话,让众人醒悟,忙展开清点。 不过在清点中,有人不小心的将银子落入口袋中。 巡视的千总大人见了,假装没看到。 这么多银子,谁他妈见了不迷糊? 装几个怎么了? ...... 布政司衙门。 一箱箱金银珠宝络绎不绝的抬到后院封存。 游击将军高杰跟在一旁笑着汇报:“这些奸商可真富有啊!光是田家就清查了黄金八万两,白银一百三十万两! 望着堆积如山的金银,周鉴皱眉道:“我说高将军,这么才这点,你们拿得也太多了吧?” 高杰瞪大了眼睛,这他娘的还少? 老子抢了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多的金银财宝! “钦差大人,光是田家就清查了黄金八万两,白银一百三十万两,目前已查抄了五家,怎么说也有六百万两银子,这您都嫌少?” 周鉴摇了摇头,显然不满意。 根据锦衣卫的摸底,八大晋商少说有价值千万两的白银的金银珠宝,其他不动产另说。 这里一堆金银看似多,实则也就几百万两。 而且,这里只有金银,像古玩字画、珍珠玛瑙,宝石首饰等有钱人稀罕的珍宝,几乎没有。 奇了怪了! 莫非被人黄雀在后,卷款跑了? 不应该啊! 抓捕时,自己明明下令封锁了太原城,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周鉴有些不解。 他决定亲自去抄家现场瞧一瞧。 范府内,灯火摇曳。 官兵们如狼似虎地穿梭于各个角落,一箱箱金银珠宝被从隐秘的地下室中抬出。 查封的查封,登记的登记。 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彷佛自己发了财。 周鉴骑在高头大马上,进入范家大院内视察抄家工作。 但凡能骑马进来的地方,他绝不走一步。 高杰陪同在旁,咧嘴笑道:“钦差大人,这些奸商可真富有啊!范家在八家中最富,想来收获定然不菲!” “嗯。”周鉴不可否认。 范家经过百年几代人的经营,生意遍布整个山西,涉及各行业。 最赚钱的当属边贸,贩茶卖盐换马。 江南亦有他家的产业链。 天知道范家究竟有多少财富。 突然,一阵喧哗声自后院传来,紧接着是金属相击的铿锵之声。 周鉴眉头紧锁,他迅速瞥了一眼身边的亲卫。 纪伯长会意,立刻前去探查情况。 不一会儿,小纪回来报告:“大人,后院打起来了!” 周鉴皱眉道:“怎么回事?” “秦兵在哄抢查封的金银,羽林卫在制止他们。” 说着,纪伯长看了眼高杰。 “这帮兔崽子!”高杰的脸色瞬间铁青,往后院赶去。 周鉴目光如炬地盯着后院的方向,策马而去。 他深知,此时若不果断处置,军纪将荡然无存,更会影响整个抄家行动。 第45章 赏罚分明 随着进入后院,喧闹声越来越大。 只见一群秦兵正围着几个沉重的箱子争抢,而羽林卫的士兵则奋力阻止他们。 双方已经推搡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住手!”高杰一声雷霆般的怒喝,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他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威严的气势让哄抢的秦兵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 高杰走到两个带头哄抢的秦兵面前。 “将军,这帮京城来的小白脸找我们茬!” 一个秦兵矮个子千总过来告状。 “混账东西!”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高杰喝道:“老子平时怎么教你的?” 矮个子千总大声道:“看上的东西就抢,抢不过就摇人,人不足就阴他们!” “放屁!” 高杰血压瞬间飙升,气得不行。 他狠狠踹了千总一脚:“这些都是卖国奸商的赃款,如今已被抄家封存,是要上缴国库的,朝廷的银子你也敢拿?” “啊?” 矮个子千总摸了摸后脑勺,脸上满是委屈,心道将军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当他看到驱马而来的钦差时,终于反应了过来。 高杰恨铁不成钢,咬牙道:“胆敢抢夺国库银子,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矮个子千总几人听后,顿时面如土色,浑身颤抖。 周鉴冷冷地看着他们,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可知罪?” 千总和几个秦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钦差大人饶命!将军饶命!” “钦差大人,您看......” 看得出来,高杰很想保他几个部下的小命。 周鉴看向几个秦兵:“你们为何哄抢金银?” 几名秦兵颤抖着身体,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地辩解道:“钦差大人,我们……我们只是想拿点……小钱……” 周鉴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败坏军纪!理应军法从事!” 几个秦兵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然而,周鉴丝毫不为所动。 他熟读历史,深知明末官军纪律败坏,达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史载:“今官兵所至,动以打粮为名,劫商贾,搜居积,淫妇女,焚室庐,小民畏兵,甚于畏贼。” 有些地方的官兵,比流寇更可恶。 不仅小规模官军如此,便是名动一方的大将,手下兵马亦是如此。 前些日子,周鉴收到一份塘报,上面写道:平贼将军左良玉,向楚王讨饷不成,竟纵兵掠夺武昌城,又抢了漕粮盐舶。 秦兵虽是三大精锐之一,但被贺人龙那狗日的带了两年,也沾染了各种恶习,甚至杀良冒功。 今天居然抢到了自己面前。 既然遇到了,那老子就替孙传庭管教一二! “来人!” 周鉴大喝一声:“将他们按军法处置,斩首示众!” 随着钦差命令下达,几名羽林卫一拥而上,将他们拿下。 早闻这位钦差大人是个狠角色,不喜欢开玩笑,几名秦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钦差大人饶命!” 高杰想要求情,欲言又止。 援剿总兵贺人龙之事历历在目,他不敢在此敏感时刻触霉头。 他只是三边总督孙传庭帐下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 上面还有参将、副将、总兵等一群大佬,一方总兵在总督大人面前都是小弟。 总督大人亲口所言,钦差大臣与其是忘年之交,又是当朝国舅。 如此大人物,对于职场上升期的高杰来说,如何敢得罪? 几名秦兵的哭喊声响彻天空。 然而却再也无法挽回他们的性命。 刀光闪过,几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周鉴瞥了一眼,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他目光冷冽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官兵,沉声道:“你们此番平叛有功,本钦差会向朝廷上书,赏赐你们。” “然本钦差赏罚分明,功是功,过是过,谁敢在老子眼皮底下触犯律法军纪,老子定不轻饶!” 秦兵们被他的威严所慑,不敢表达出不满。 羽林卫的士兵们更是对周鉴心生敬意,他们知道这位钦差大臣不仅手段强硬,更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周鉴扫视众人一眼,目光投向地上几颗人头,语气稍缓:“有功当赏,从府库取一千两银子,分与他们家人吧。” 说完,他一挥手:“继续抄家!” 先杀人,再奖励? 原本高杰心中对周鉴颇有微词,觉得他上纲上线,过河拆桥。 见到此举后,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赏罚分明,奖功罚过,不徇私情,这位钦差大人,可为上将军! 随着周鉴的离去,士兵们再次开始了抄家行动。 但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混乱和喧嚣,每个人都按照军纪行事井然有序地执行着任务。 范府前厅。 周鉴坐于上首,品着范家新鲜的龙井茶。 “高将军,你莫要怪本官杀你的人。” 高杰忙抱拳道:“末将不敢,这几人乱我秦兵军纪,死不足惜!” 周鉴微微点头,淡淡瞥了眼高杰:“这次太原平叛,多亏了秦兵,本钦差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沓会票。 “这里有五万两银子,你拿去分与兄弟们。” “钦差大人使不得!” 高杰如同触电,吓了一激灵。 刚才钦差刚杀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此时他哪里敢要? “让你收下就收下!”周鉴板着脸道。 其实抄家这种情况,难免会有人手脚不干净,往自己兜里装一些。 周鉴刚才之所以杀那几个秦兵,整顿军纪立威只是其一。 其次是担心他们一个个抢疯了。 三千秦兵,若是个个中饱私囊,得损失多少银子? 砍了几个,剩下的都老实了,会省下不少银子。 高杰是个痛快人,见钦差不像是试探,这才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会票。 “谢钦差大人赏赐,若有机会,末将必肝脑涂地,报效大人!” 周鉴起身将他扶起,笑道:“你的事迹,本钦差听过,好好干,两年内保你升到总兵!” “总兵?” 刹那间,高杰有种忽然抱到大腿的感觉! 短暂愣神后,他连忙双膝拜倒,认认真真行了几个大礼:“末将谢国舅爷栽培!” “好好好,起来说话。”周鉴笑了笑。 按照历史发展,高杰两年内必升总兵,三年内还会封爵,他不过是提前告诉对方而已。 将来天下大变,高杰将是一方军阀,此时趁他不得势之际出手拉拢,最好不过。 第46章 惊天财富 秦兵此番抄家,共抄得金银九百万两。 财宝被统一运到布政使司衙门,将钦差行辕后院堆得满满的,形成一座金山银山。 对高杰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大数目,更别说亲眼看到了。 这事出去跟人吹牛逼,都觉得倍有面子。 但周鉴依旧不满意。 他还是没看到古董字画、珍珠之类的宝贝。 都说范永斗好收藏,这不科学啊! “确定八大奸商家族的人都抓了?” 王业泰回道:“那帮秦兵太过暴躁,八大奸商家族被他们杀了七七八八,还有一两成全部关在牢里,我拿着他们的族谱一一查验过。” 周鉴微微点头。 即便有漏网之鱼,那么多财物也不可能一下子运走。 “这帮奸商家中一定有密室之类的暗层!” 周鉴看向高文采:“老高,你带着北镇抚司的兄弟去重新搜一遍!挖地三尺!” “是!” 锦衣卫火速行动,将八大晋商的库房地窖搜了个遍,进行二次抄家。 论抄家,秦兵比锦衣卫差远了。 他们分散在府内搜寻,如同寻宝人员,走几步就变换脚步轻重,判断底下是否有地窖。 或在方砖上敲打几下,以防地砖下有暗层。 锦衣卫抄家多年,经验丰富,深知大户人家的藏金手段层出不穷。 果然,一名锦衣卫发现了情况。 他掀起一片方砖,竟发现下面是一处底下通道。 通道足有十几米,连接着一个地下仓库。 高文采得知后,亲自带队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仓库十分宽敞,里面堆满了黑色大铁箱子,足足垒了好几层。 一名锦衣卫笑道:“头儿,你猜猜里面装着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高文采懒得猜,挥手上前去开箱。 锦衣卫持着疑惑的态度,小心翼翼的打开其中一个箱子。 “好家伙!” 有人怪叫一人,下意识捂住眼睛。 全是珍珠玛瑙,宝石珠玉,险些闪瞎了眼睛! 锦衣卫又打开几个箱子。 其中一些箱子,装满了古玩字画。 有的箱子里,装着一些他们没见过的稀罕物件。 光看卖相就挺值钱。 这里的箱子,足足上百个! 除了这些,还有大量成色上佳的黄金。 “他娘的,这些狗日的奸商真他娘的有钱!” 一名锦衣卫骂骂咧咧,口中泛酸。 饶是他们经常抄家,见多识广,也深受震惊。 光是范家这个地下仓库,所藏珍宝价值不下三百万两银子! 这还只是八大晋商中的其中一家。 高文采不敢怠慢,命人封存看守,又让人前往另外几家依旧搜寻。 他自己则是赶回钦差行辕,上报此事。 周鉴得知消息后,再次亲临现场,指挥抄家工作。 这次他没有调动秦兵,只用钦差护卫二百来人。 “秦兵那帮粗人,给他们机会不中用!” 王业泰乐了,忍不住大笑几声。 忽然收到鉴哥的眼神示意,他连忙召集部下,命令不许声张,悄悄的干活。 羽林卫加班加点,锦衣卫在一旁协助。 直到深夜快天亮的时候,他们才完成二次抄家工作,将所有财物登记造册。 当看到文册上的数目后,周鉴的手忍不住颤了颤。 玛德,也太多了吧! 秦兵抄家所得共计九百万两银子。 锦衣卫和羽林卫居然抄出了六千多万两价值连城的宝贝。 黄金珠玉、珍珠玛瑙,古董字画,各种精美的物件,让人叹为观止。 连后世十大名画中的《清明上河图》、《唐宫仕女图》及《步辇图》真迹都在其中。 奸商们家中所藏的东西,都赶上国家博物馆了。 周鉴拿起《清明上河图》,仔细观摩,越看越喜。 这幅名画,自北宋画家张择端创作出,便被收入皇家御府。 宋徽宗赵佶曾仔细观摩过,还加盖了双龙小印。 靖康之变后,《清明上河图》落入金人统治区域。 此后二百年,历经几次易手,到了大明立国,又开始疯狂转手。 周鉴在上面看到许多人的题记或印章。 如弘治朝的内阁首辅李东阳,正德朝的兵部尚书陆完,嘉靖朝的内阁首辅严嵩,万历朝的大太监冯保。 没想到,自冯保之后,《清明上河图》竟落到了奸商手中。 周鉴感慨万分,历史真是奇妙。 放弃了在这幅国画上盖章的想法,他开始想办法处理这些惊天财富。 全部交给朝廷? 姐夫只要是我抄出二百万两银子就行了...... 现在抄出七千万两,会不会把他给吓着? 不行! 姐夫贵为皇帝,乃大明王朝的希望,绝不能把他吓出毛病! 怀着对姐夫的关心,周鉴决定少报一些...... 为了保密,所有财物都集中在范家府上。 此时太原城仍处于封城状态,无人敢在外面乱逛。 周鉴在范府内召集所有锦衣卫和羽林卫。 二话不说,先每人发个几千两。 随后训话。 意思很明确,安心拿钱,不要多嘴! 这部羽林卫将士,皆是王业泰的嫡系。 跟着钦差办差这一个多月,亲眼见识了周鉴的手段,逐渐产生忠心。 大家都是成年人,此时拿了银子,自然知道要做什么,一个个笑而不语。 ...... 天蒙蒙亮,王业泰将高杰从被窝里拽起来,说是钦差大人有请。 高杰二话不说,穿戴整齐前来见驾,见面少不了一顿恭维。 钦差大人要提拔我,是我的贵人,一定要将他舔舒服了...... “高杰。” “末将在!钦差大人但有吩咐,末将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好!”周鉴很欣赏他这副嘴脸,笑呵呵道:“本钦差正好有个差事,要你去办。” 高杰挺直了腰板:“请钦差大人吩咐!” 周鉴道:“朝廷催促秦兵出关剿灭流寇,陕西的情况本官知晓一些,孙督臣他缺饷少粮,难以为继。” “我答应过老孙,会给他二百万军饷,现本钦差命你即刻押送部分军饷回去,以解陕西燃眉之急!” “是!”高杰大喜。 这又是大功一件。 总督大人都快为军饷一事愁死了,此番自己若是护送如此巨款回去,督臣定会刮目相看,自己升任参将指日可待! 国舅爷真是个大好人! 按照朝廷规矩,抄家所得需由户部清点,上缴国库,再由朝廷商议,皇帝拨款给需要的地方。 这一来一回,以户部官员的办事效率,没有两个月,孙传庭根本看不到粮饷。 甚至要半年。 即便粮饷到陕西了,层层克扣也得少一半。 周鉴熟知这些套路,故而擅自做主,直接厂家发货,避免中间商赚差价。 姐夫会怪罪? 户部会不满? 当自己把这些巨款往京师一拉,谁敢不满? 保证一个个把自己当财神! 除了这些军饷,周鉴又赠送了高杰五十万石粮草。 八大家族的库房里囤积了大量粮草,不用白不用。 周鉴是带不走的,与其被人瓜分,还不如送一些给孙传庭。 这波人情,孙传庭但凡有一点良心,就得记一辈子! “老兄,一路走好!有空来京师坐坐,哥们请客!” 王业泰搂着高杰的肩膀,十分热情。 高杰受宠若惊,连称一定。 论级别,王业泰比他高一级,但人家是勋贵子弟,在亲军二十六卫当差,将来随便是要继承爵位的。 能傍上王公子,高杰心潮澎湃,觉得自己未来可期。 这一切,都拜钦差大人所赐! 临行前,高杰向周鉴重重磕了几个头,带着三千秦兵满载而归。 秦兵走后不久,一辆辆马车驶出太原城,往京师而去。 到了晚上,又有马车驶出,往江南而去...... 第47章 照杀不误! 崇祯十五年五月二十日,经过为期三日的大清洗,太原城渐渐恢复了平静。 秦兵撤去,钦差行辕发布告示,全城戒严结束。 当躲在家中的百姓们出来时,但见街上干干净净,血迹被清洗一空。 太原城恢复宁静的第二天,山西巡抚蔡懋德到钦差行辕报到。 年初,大盗王冕在晋南作乱,巡抚蔡懋德领兵前去平叛。 听闻钦差驾临山西,蔡巡抚以为朝廷降罪,便加大攻势,终于在极短时间内干掉了王冕。 正当他回师太原时,又听说钦差在太原动兵杀人,砍了八大家族,连布政使和太原知府也给灭了。 蔡懋德大惊,不敢前进,在太原城外百里处坐等事态发展。 不管是钦差还是八大家族,双方都是有大背景的人,他谁也不敢得罪。 待事态平稳后,蔡巡抚方才进城拜见钦差。 “现在才回来,真是老狐狸!” 周鉴微微一笑,迎出大堂。 双方见面,一团和气。 蔡懋德年近花甲,方脸长须,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当看到周鉴身边的王业泰,他笑问道:“敢问这位将军,可是阳明先生的后人小王将军?” “正是王某。”王业泰点点头,满心疑惑道:“你听过我的故事?” 周鉴也好奇,怎么本钦差没小老弟长得帅还是咋滴? 还是这老头有什么癖好? “哎呀呀!真是小王将军,老夫有幸,得见阳明先生后人,幸哉幸哉!” 蔡懋德像是后世小学生追星,绕着王业泰啧啧称赞。 他是王阳明的铁粉,自少时便敬慕王阳明的为人。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学了半辈子。 崇祯初年,蔡懋德任江西提学副使(管理一省学校和教育行政的副职),常以王阳明《拔本塞源论》教诸后生。 当年王阳明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平定了蓄谋十年的宁王叛乱。 蔡懋德为官后,也喜欢平叛。 在浙江当右参政时,设计擒获了太湖大盗,自此扬名,时人皆称“懋德知兵。” 崇祯听说后,将蔡懋德调去辽东修了两年关宁锦防线。 自去年起,山西盗贼猖獗,崇祯皇帝擢其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山西。 蔡懋德没想到,自己能在山西遇到偶像的后人。 三人进入大堂分宾主坐下,一边喝茶一边互相吹捧,足足吹了两刻钟。 喝完茶,蔡懋德先是向周鉴汇报了剿灭大盗王冕的过程,其中不乏有精彩的细节。 周鉴怀疑他插编了不少剧情,但还是认真听完了。 随后又谈起八大晋商通敌叛国一事。 见钦差拿出了大量证据,蔡懋德这才表态,大骂布政使王贤宗、知府范通等人不思报国,死有余辜,又言八大奸商吃里扒外云云。 他骂了半天,直到周鉴抬手示意可以了,蔡懋德方才闭嘴。 “此番动乱后,不知钦差大人打算如何处置剩下的人。” 八大晋商的族人众多,虽然被杀了七七八八,还有不少人被投入大牢。 还有和八大家族有利益往来的中小商人、官员、军官等。 至少有近千人被捕,关在府衙大牢中。 周鉴眯了眯眼,笑道:“资敌叛国,干系重大,范永斗等主谋已被诛杀,本钦差已查封他们所有家产,剩下的从犯交给朝廷判刑即可,该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妻女一并充入教坊司。” 按照大明律法,三品以上官员犯事,需要请旨裁决。 四品以下官员犯事,则需有司定罪,再请旨裁决。 布政使王贤宗是从二品,太原知府范通是正四品,本应该押往京师处置。 周鉴担心他们在朝中有后台会救他们,干脆直接亲手宰了。 他是钦差,手持尚方宝剑,只要不怕得罪人,胆子大一点,杀谁都问题不大。 毕竟有姐夫皇帝当靠山。 重要的是,周鉴弄到了银子。 把几百万两银子往京师一拉,见钱眼开的崇祯只怕高兴还来不及。 “剩下的那些犯官和从犯,交给提刑按察司判刑即可。” 牵扯的人实在太多,周鉴不想一个个的去审,太麻烦了。 还是交给山西主管司法的提刑按察司吧,由他们量刑后再奏报朝廷。 “可是......”蔡巡抚迟疑道:“我山西的提刑按察使刘大人,也被您给抓了。” “哦?还有这事?” 周鉴揉了揉脑袋,属实没想到。 他只顾抓人,也没注意对方谁谁谁。 见钦差伤脑筋,蔡懋德提议道:“下官的意思是,将相关犯人移交刑部,请旨裁决。” 他生怕钦差把这批犯人交给巡抚衙门处置,那样工作量太大了,且自己也不想得罪人。 周鉴看出了他的小九九,笑了笑,道:“一群犯人,还得护送去京师?” 他大手一摆:“不用那么麻烦,明天全部拉往城外,统统杀了!” “什么?” 巡抚蔡懋德瞪大双眼,吃吃道:“钦差大人......你是说,将那数百个犯人,全部杀了?” 周鉴冷冷道:“此等卖国的无耻狗贼,留着作甚?” 蔡懋德喃喃道:“可是......他们是几百条人命啊!” 受父母影响,他自幼信佛,不认杀生。 来山西赴任前,崇祯皇帝问蔡懋德何以治山西盗贼? 蔡懋德回答说:“盗之起皆由民穷,臣任抚绥,当使穷民有饭吃耳,然爱民先察吏,察吏莫先臣自察,愿正己率属,俾民不为盗,而臣无可见之功,不愿杀害百姓,以成一己之名。” 即便数日前活捉了大盗王冕,蔡懋德也不愿杀之,准备将其押往京师受审。 “几百条人命又如何?”周鉴喝道:“只要是通敌叛国,便是有一万人,我周鉴也照杀不误!” 蔡懋德吓了一跳,硬着头皮道:“数百人的处决,实在太多,需请示朝廷,钦差大人若是想以儆效尤,不如杀几个首恶,其余收押关个几年,让他们悔悟......” “悔悟?”周鉴忽然笑了,继而面色一板,肃然道:“通敌卖国乃是绝症,如断脊之犬,如此狗贼岂能悔悟?” 蔡懋德叹了口气,不再劝说。 他是为周鉴好。 这年头当官,得有个好名声。 山西之变钦差杀了这么多人,此事必定会在朝廷闹得沸沸扬扬。 钦差回京后,只怕麻烦不会小。 周鉴敢对八大家族动手,蔡懋德很是敬佩,他不希望这位热血大胆的年轻人出事。 “钦差大人若无他事,下官先行告退。” 蔡懋德以下属的口气道。 周鉴点点头:“明日开刀问斩,请蔡大人务必到场。” 第48章 审判大会 大乱之后,善后工作是重中之重。 周鉴一边忙着料理处理八大晋商的家产,一边安抚城中百姓。 太原城恢复平静后,周鉴在第一时间,召集全城百姓,宣布在城外召开了一场审判大会。 主要是为了安抚城中百姓。 这几日,他们被吓得不轻。 周鉴急需解释事件的前因后果,不能让百姓们误会钦差大人是善杀之辈。 同时,审判大会的主旨是宣扬朝廷,抵制叛国。 一切为了维稳。 太原城外,人山人海。 百姓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聚集在这片宽阔的场地上,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高高筑起的台子上。 今天是钦差大人召集城中百姓观看审判大会的日子。 一场前所未有的集体审判即将在这里上演。 秦兵抄家抓人时,粗暴的执法手段吓坏了城中百姓,他们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有的家中粮食吃完,硬是喝水扛了两天。 直到接到钦差告示,他们才敢出来。 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几天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听说是八大晋商通敌卖国,朝廷调兵抄家。 二百余名羽林卫肃然而立,个个顶盔掼甲,一动不动。 作为天子亲军,他们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一流的,加上一身行头,让人看着很有气势。 在周鉴下首,是山西巡抚蔡懋德及一众山西官员。 他们得知钦差将要处决数百人,一些胆小的官员,吓得脸色发白。 周鉴抬头望了眼天空,接近午时。 “时辰差不多了,带人犯吧!” 说着,他扫了眼山西按察副使,吓得对方一激灵,连忙下令提人。 “快!将......将乱臣贼子们押上来!” 主管山西司法的按察使被抓,现由按察副使负责按察使司的工作。 这位老哥表示压力山大。 山西上下的官场,被钦差清查了一遍, 如今的周鉴,在山西相当于土皇帝,手握尚方宝剑,想杀谁就杀谁。 杀之前扣个帽子即可。 故而官员对其尤为畏惧,连对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也就山西巡抚蔡懋德能敢和周鉴说几句话。 “冤枉啊!” “冤枉啊大人!” 那边传来一阵鬼叫。 众人但见一队队府衙差役押着数百人上台。 凡人被五花大绑,连踹带打的驱赶着。 都要被砍头了,还喊冤? 尤其是钦差大人和诸位大人及全城百姓在场的情况下,喊冤肯定是不行的。 “闭嘴!钦差大人英明神武,岂能冤枉了你!” 府衙新上任的李捕头扬鞭喝道,狠狠抽向一个犯人的脸颊。 若非钦差大人当日一剑宰了王捕头,老李头还没机会爬上来。 感恩钦差大人! 不一会儿,犯人被押解过来。 周鉴看着众人,缓缓开口道:“朝廷平叛封城三日,给大家添麻烦了。” 说着,朝众人躬身一揖。 喧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注视着台上的钦差大人。 周鉴面容威严,目光如炬,站在台前。 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朗声道:“国贼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 “诸人本是汉之苗裔,却于国战之时,资敌卖国,不顾汉人之存亡,只顾一家之私,送利刃与仇寇!” “此等汉奸商人,虽万死难消此恨!” 周鉴的声音洪亮而有力,穿透力极强。 他讲述了八大晋商的罪行,揭露了他们通敌卖国的丑恶面目,也阐述了朝廷对于此事的严正立场和决心。 百姓们听着周鉴的讲话,脸上露出愤怒、震惊、恐惧等各种复杂的表情。 他们中的许多人,曾经对这些晋商抱有敬意和羡慕。 但现在,却只剩下深深的憎恶和痛恨。 顿了片刻,周鉴继续道:“卖国罪名坐实后,范永斗等逆贼,竟勾结布政使王贤宗,知府范通等人,丧心病狂谋的火烧钦差行辕,对抗朝廷,大逆不道!” “现主犯范永斗等八大奸商已被处决,其幕后主事王贤宗、范通等人伏法。” “余者从犯若干,经有司审判,证据确凿,按律处以刑罚!” “本钦差替天巡视山西,特于此主持审判!” 周鉴话音刚落,百姓们忽然骂声四起。 “将这帮奸商狗贼凌迟处死!” “杀了他们!” “千刀万剐!” “通敌卖国,不得好死!” 太原百姓们愤怒声讨,不时往汉奸们脑袋上扣石头。 望着群起激愤的百姓们,周鉴心中又喜又悲,五味杂陈。 喜的是,百姓们信任朝廷,痛恨卖国奸商。 悲的是,历朝历代,朝廷无论杀谁,只要场面够大,理由充分,百姓们都会欢呼支持。 如岳飞被杀后,临安百姓满城庆贺朝廷为国除奸,颂唱皇帝赵构慧眼如矩,明辨忠奸。 岳飞平冤后,人们再次涌上街头,欢呼朝廷神目如电,颂唱新皇是一代名君,让千古冤案得以昭雪。 他们大多人根本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这是历朝历代老百姓的通病。 在周鉴看来,是一种悲剧。 他希望未来的大明,可以真正开启民智,让老百姓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收回思绪,望着欢呼的百姓,周鉴转头一想,起码目前太原城的百姓,还是信任朝廷的。 有此良好基础,此番审判大会,效果应该不错。 不一会儿, 按察副使向上前禀报:“禀钦差大人,卖国谋逆的从犯六百一十二全部带到,已验明正身,请钦差大人指使!” 周鉴摆了摆手:“没什么指使的,全部砍了!” 即便按察副使早有心理准备,此时听到命令,也不由心头一震。 刑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将数百人全部砍了? 百姓们听得发愣。 即便是刚才叫唤得最欢的一些人,也被吓到了。 真杀啊? 我们不过是配合氛围,发泄情绪而已...... 他们纷纷看向钦差,但见钦差大人脸上的杀意越来越盛。 对周鉴来说,八大晋商,乃明亡之奸臣,汉衰之奸人! 他们唯利是图,做汉奸暗通满清,图小利忘大义,狗都不如! 满清若无铁器之利,如何能迅速崛起? 送利刃于鞑子,嘉定三屠、扬州十日之始,正是始于这类汉奸商人之手也。 灭他们全族,也难消此恨! 为此,周鉴专门为八大晋商家族创新了一种新的刑法。 今日即将首次现世! 第49章 炮毙! 随着午时三刻来临。 刑场上各就各位,准备开杀。 百姓们纷纷看去。 奇怪的是,现场并没有砍头必备的刽子手。 反而是一队官军缓缓推出了几门火炮。 “他们推炮干嘛?”有人好奇道。 “不是砍头吗?没有刽子手怎么杀?” “谁知道呢?钦差大人的想法,不是我等小民能猜到的。” 有个眉清目秀的书生眼睛一亮:“他们将炮口对准了犯人,莫非要用炮轰?” “钦差大人有令,将通敌叛国的逆贼,处以炮毙!” 锦衣卫百户高文采高声宣布,证实了书生的猜测。 不得不承认,国舅爷真是个创新型人才! 按照寻常处刑,处决这么多犯人,得数百个刽子手。 即便一组一组的杀,也需要近百个刽子手。 砍头是门技术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当刽子手。 整个太原城,也只有七八刽子手,即便把退休多年的全部召回,顶多十几个。 可待砍的犯人却六百多人。 且为了审判大会的效果,必须在当天一波杀完! 人手不够怎么办? 让羽林卫上? 天子亲军谁肯干这种晦气事? 他们都是有职业道德的。 战场上杀敌没问题,去当刽子手砍脑袋? 去你娘的!谁爱干谁干! 周鉴深知封建王朝的人,对职业贵贱有着极大的歧视。 他没有强求。 因而想出一个行刑法子:炮毙! 这个时期,火炮发出的炮弹,并非影视里爆炸的那种,而是实心铁弹。 一炮下去,炽热的铁球高速飞转,在飞行路线上,碰谁谁死。 重则尸体碎裂,红白一地,轻则断手断脚,惨嚎数日。 考虑到太原城的火炮不多,三五门火炮并不能解决这帮犯人。 周鉴决定使用效率更高的霰弹。 很快,五门佛郎机炮被推了上来。 几名炮手开始装填火药,往机炮里塞入上千枚小铅弹或小石子。 这便是霰弹。 这玩意一炮下去,上千个弹丸呈弧形射出,直接清场! 为了保险起见,周鉴准备了五门火炮。 炮毙之刑十分大胆,也十分危险。 为避免伤及无辜,周鉴下令道:“所有人都退后十步!西边炮口方向不准站人!把小孩眼睛捂上!” 不用他提醒,炮口前的人早早跑了,百步之内看不到一个人。 周鉴看了眼天空,午时三刻已到。 “准备行刑!” “钦差大人,饶命啊!” 以田家家主田生兰为首的八大家族族人拼命求饶。 杀头也就算了,还他妈的用炮? 那黑洞洞炮口,看着就让人害怕! 不如一刀砍了来得痛快! 他们作为第一批接受炮毙之人的犯人,害怕到了极点。 “饶命啊!钦差大人!” 周鉴视而不见,冷冷道:“还是下地狱找阎王说情吧!” 他大声喝道:“来人,行刑!” “开炮!”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中,五门佛朗机炮依次轰鸣发射。 弹丸如同雨点般飞出,肉眼可见的呈现扇形,笼罩着三十米宽的范围。 坐以待毙的首批百名犯人,忽然像是被一阵飓风刮过。 连续五波,整个刑场内,瞬间被横扫一空,血肉模糊,有的甚至被打成碎肉。 这一幕太过震撼,惊得众人目瞪口呆,面无人色。 场中足足寂静了三分钟。 就连创新者周鉴,也被惊呆了。 太残暴了! 硝烟散去,血腥味却接踵而来。 炮毙之刑,给了在场之人极大的震撼。 许多人双腿发软,当场大口呕吐。 有几个心理素质差的,当场被吓晕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杀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观刑的山西官员们,个个脸色发白,心脏快速跳动。 他们心中不断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和八大晋商同流合污。 同时他们对钦差的雷霆手段,畏惧到了极点。 周鉴身后的王业泰等人,个个神情严肃,显然也是没见过这等场面。 唯有高文采等锦衣卫肃然而立,面色轻松。 他们都是北镇抚司的人,常年在诏狱,什么样的酷刑都接触过,并学过,使用过。 对于炮毙,仅仅是开始有些小震撼,大赞国舅爷想象力丰富,创新能力强。 “继续,将第二组犯人押上来!” 第二组百名犯人被差役驱赶到了刑场。 望着满地血迹和尸体,他们很快崩溃,大声惨叫:“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他们再挣扎求饶也是无用。 “准备行刑!” “开炮!” “轰轰轰轰轰!” 硝烟腾起,五门佛朗机炮再次发出轰鸣,数千枚铅弹激射而出。 他们的命运,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第三组上来时,一个个腿肚子在疯狂打转,需要人架着才能就位。 望着黑洞洞的炮口,他们浑身颤抖,屎尿浸湿了裤子。 “钦差大人,求求你给个痛快!求求你了!” 百名犯人被押上台前,他们有的痛哭流涕,有的高呼冤枉,有的但求速死。 但无论如何,他们已经没了选择。 既然选择了叛国,那么肯定也是愿意接受炮毙的。 “准备行刑!” “开炮!” “轰轰轰轰轰!” 佛郎机炮下无冤魂,霰弹洗地,百魂升天。 当第四组犯人被押上来时,场面相对安静。 他们嘴里被塞了破布,以防饶舌。 求饶都喊不出来,只能“自愿”接受炮毙。 “开炮!” “继续,将第五组犯人押上来!” 随着最后一组犯人被炮毙,现场鸦雀无声。 观刑的百姓已经全都麻了。 八大晋商,这些曾经风光无限、富甲一方的商业巨头,如今却沦为阶下囚,因通敌卖国之罪被轰得灰飞烟灭! 他们的尸体堆在刑场上,无一人完整。 凄凉的下场警示着众人。 数百人的集体处决,让在场之人感受到了朝廷的威严和力量。 也让他们更加明白,背叛国家和民族的人,终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山西巡抚蔡懋德不禁感慨万千。 自大明开国以来,已经过去了二百年,除了洪武朝初期,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一次性杀几百人,还是炮毙,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无疑是一次极大的震撼。 “看看有没有侥幸没死的。”周鉴用袖子掩着口鼻,血腥味实在太大了。 有不少人,看不下去已经提前离开了。 一队羽林卫上前,一个个查看犯人。 高文采也跟了上去,对于这种事,他最在行。 “禀钦差大人,有一个没死!” 这种炮毙力度下,居然真有人侥幸没死! 真是天选之子啊! 周鉴有些不大相信,亲自上前查看。 这幸运儿身上竟一处伤口没有,如果不是练了金刚不坏神功,就是躲在尸体后面装死。 “好得很!”周鉴赞了一声。 正当人们以为钦差大人会放过此人一马时,只见钦差手持火铳,对着那幸运儿连开三铳。 “啪啪啪!” 那幸运儿胸口、脑袋各中一枪,还有一枪打偏了。 即便如此,也不影响他去死。 周鉴吹了吹冒着青烟的手铳,淡淡道:“这下还有活着的人吗?” “没了......”高文采回道。 周鉴点点头,一挥手:“收工!” 审判大会圆满落幕,钦差周鉴的名声,响动山西,时人称其为“周炮毙”。 ...... 随后半个月,周鉴仍在山西料理事务。 八大晋商的产业实在太多了。 由于秦兵杀的太狠,涉案商人太多,导致诸多产业一时间无人接手。 周鉴趁机在山西开了几家大通钱庄,来收割这些资产。 待彻底收尾了,方才依依不舍的返回京师。 崇祯十五年六月十八日,钦差仪仗缓缓驶出太原城,返回京师。 望着远去的人马,前来送别的山西众官皆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终于送走了这尊魔神! 第50章 崇祯皇帝的反应 崇祯十五年六月,山西官商勾结、通敌叛国、火烧钦差谋反。 钦差大臣、国舅爷周鉴迅速调兵镇压,擒杀山西布政使王贤宗、太原知府范通、太原卫指挥使黄有来等人。 下令抄家八大家族,并处决六百余名从犯。 消息率先传到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吓了一大跳。 “这个周老弟,看似人畜无害,不声不响竟搞出这么大动静!” 孙传庭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高杰飞马送来的公文仔细看了又看。 对于屠戮八大家族一事,高杰禀告的十分隐晦,言说是钦差大人下令,秦兵只是奉命行事。 孙传庭虽有不满,好在秦兵都撤回来了,没有造成大乱。 当他看到公文中,高杰言说秦兵正护送二百万军饷和五十万石粮草返回陕西。 孙传庭原本凝重的老脸,忽然绽放出笑容,大笑道:“周老弟干得漂亮!” 他知道周鉴为人厚道,不会亏待自己。 万万没想到,小老弟居然送出这么一大份厚礼! “老弟好手段啊!”孙传庭唏嘘不已。 户部办不到的事,国舅爷办到了。 皇帝办不了的事,国舅爷办到了! 如此能人,将来的大明,必有国舅爷一席之地! 不过,孙传庭也隐隐为周鉴感到担忧。 此番血洗八大家族,无疑是触动了有些人蛋糕。 先不说满清那边会不会报复,派人暗杀。 光是朝中与八大晋商有关连大臣,只怕也会趁机发难....... 紫禁城,文华殿。 金色琉璃瓦在暮色中熠熠生辉,仿佛是这混乱时代中仅存的稳定之光。 由于中原战事异常激烈,闯贼围困开封,献贼兵临安庆,此时崇祯皇帝的情绪很差。 忽然得知山西之事,崇祯皇帝目瞪口呆。 紧接着是龙颜大怒。 “朕赐他尚方宝剑,他还真先玩起了斩后奏?” 若是杀了几个六七品的官员,也就罢了。 崇祯万万没想到,小舅子居然砍了四品知府和从二品布政使! 还是亲自提剑砍的! 杀人,自古以来都是大事。 即便是犯了死罪的人,有司衙门判决后,也不是随便就杀。 知府、县令一拍惊堂木:拉出去杀了? 这种场面根本不存在的! 因为全国所有死刑犯的名单,需要呈报御前,由皇帝御笔勾选,下面才能进行砍头项目。 当然,皇帝为彰显仁德,往往会遗漏一两个,饶他们死罪。 现在,周鉴居然不报朝廷,直接处决了人犯。 还是六百多人! 他怎么敢的! “父皇,舅舅独身闯进狼窝,若不行雷霆手段,只怕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太子朱慈烺在一旁帮腔:“您也看到了,那帮人官商勾结,无所不用其极,竟敢火烧钦差行辕!” “这是明摆着把舅舅往死里整,不把朝廷和父皇放在眼里啊!” 听太子这么一说,崇祯怒气消了不少。 自古以来,钦差大臣代表的是皇帝,代表的是皇权。 对钦差动手,无疑是对皇帝动手,挑战皇权! 如此贼子,理当诛灭九族! 这么一想,崇祯忽然想开了。 小舅子好像做的没错啊! 崇祯皇帝缓缓点头道。“既然此事已经平定,朕便不追究他越权杀人一事,继续念奏报。” 他最关心的是银子问题。 只要军饷弄到了,一切好说。 若是没弄到,那别怪姐夫不客气了! “是!”太子朱慈烺展颜一笑,看了眼奏报,道:“父皇,舅舅说自己擅自做主,将二百万两军饷交予陕西,以派人送往三边总督府......” 嗯? 情绪刚刚稳定的崇祯,突然又炸了:“把银子给孙传庭了?” 他让周鉴去山西弄二百万两银子,小舅子是做到了,可也不能把二百万两银子全给陕西啊! 如今闯贼围攻开封,献贼攻打安庆,山海关那边也在催促军饷,朕哪有银子给他们! 本想着二百万两银子匀一匀,没想到一两银子没看着,那小子居然把银子给分了! 崇祯越想越气,喝道:“让锦衣卫去正阳门守着,那小子一回来立刻拿下!” “父皇且慢!” 朱慈烺忙说道:“舅舅说了,除了给陕西的那二百万两银子,还有三百万两银子已在押往京师路上。” “三百万两!”崇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照这么说,小舅子此番去山西,一共抄了五百万两银子??? 嘶! 崇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文华殿的温度因此下降了一度。 他脑海中迅速冒出一连串的数据。 岁初,辽饷征银五百二十余万两...... 农业赋税四百余万两,因中原战事实收二百八十万两...... 剿饷二百八十万两银子,去年停收...... 还有关税、盐课及杂项...... 五百万两银子,足足是大明全国半年的赋税! 崇祯皇帝眸子忽然瞪大。 小舅子出去转了一圈,就弄了半个国库! 不对,现在国库毛都没有...... 朱慈烺笑道:“舅舅说银子太多了,他身边人手不足,只能一起带回京,还望父皇恕罪。”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崇祯埋怨着,亲自拿来奏报。 他细看了奏报后,立时眉开眼笑,:“好好好!鉴弟好本事!” 此时崇祯,念头通达,心情格外舒畅。 这个小舅子.......处事果决,很会办事,是个人才,就是手段太过极端了...... “父皇,您打算赏赐舅舅?” 太子朱慈烺笑问道。 他就知道舅舅此番去山西,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的。 舅舅是什么人? 无所不能! 区区八大晋商,如何能是舅舅的对手? 不知何时,周鉴在太子心中的形象,格外的高大。 “容朕再想想。”崇祯笑了笑,没有透露。 他心里好几种赏赐方案,还未确定下来。 朱慈烺道:“父皇,您说过此事若是办成了,要给舅舅封侯爵的,您可不要忘了。” 崇祯微微点头:“朕一向金口玉言,哪有反悔的道理。” 如果能用一个爵位换取五百万两银子,崇祯将毫不犹豫的去换! 第51章 回京复旨 夕阳的余晖洒在进京的官道上。 远处,尘土飞扬,一队庞大的仪仗缓缓而来。 龙旗飘扬,铜锣开道,钦差仪仗显得庄严而神秘。 人们纷纷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这队仪仗不同寻常,不仅规模宏大,而且随行人员个个神情严肃,似乎押送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队伍的最后面,是数十辆沉重的马车。 这些马车用布蒙着,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 但马车轮子压在马路面上发出的沉闷声响,以及护卫们紧绷的神情,都透露着一种不寻常的气氛。 “听说了吗?那些马车里全是银子!”有人低声议论。 “银子?哪来的这么多银子?”旁边的人惊讶地问。 “你不知道?钦差大人前段时间抄了山西八大家族,还杀了山西布政使,太原城里都杀疯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说是他们官商勾结,通敌叛国!钦差大人是从陕西调的兵!”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山西八大家族,那是大明朝最富有的商帮之一,他们的财富足以撼动朝廷。 原来,他们是靠卖国赚的那么多银子! 一人指着队伍中的马车道:“我看这里的银子,少说有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我说老李你是怎么了,为何连猜测都这般小心翼翼?” “那会是多少?不会有百万两吧?” “大胆点,至少一千万两!” “......” 沿途的百姓们纷纷驻足观看,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些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家族竟然能够拥有如此巨大的财富! 好在朝廷将他们剿灭了。 钦差仪仗中,宽敞的马车缓缓行驶。 车内,周鉴闭目养神,身子随着车身晃动,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此番回京复旨,姐夫真的会赏赐封侯吗? 虽然车外是炎炎烈日,但车厢内却凉爽宜人,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突然,马车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亲卫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大人,高先生来了。” 周鉴闻言,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沉声说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文士骑着马赶到了马车旁。 他一身青衣,头戴方巾,显得文质彬彬。 “公子爷。”中年文士向周鉴拱手行礼,态度谦卑。 周鉴微微点头:“高先生请上车。” 中年文士点点头,利落地翻身下马,进入车厢。 高文,一个落魄秀才,乃周鉴第一个追随者,也是他如今最得力的谋士。 高秀才家住京师南郊,本在私塾里平平淡淡的当个教书先生。 因成国公朱纯臣扩建庄园,看上了高家宅子那片地,发生了强行拆迁事件。 高文的老父老母因反抗被打死,姐姐被强迫卖到青楼,弟弟高武被拉去充军。 高秀才也被成国公府上的家丁所抓,装进麻袋扔进河中险些淹死,被路过的周鉴所救。 周鉴动用关系救出了高文的姐姐和弟弟。 高家三兄妹对周鉴感恩戴德,自此为周鉴卖命,马首是瞻。 周鉴将他们安置大兴周家老宅,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并培养孤儿少年团。 与普通的穷酸秀才不同,高文的脑子很好,想象力丰富,能力出众。 周鉴名下的大通钱庄在南京、杭州等地开设分店,正是高文在一手打理。 高家兄妹奉命在江南开设情报组织,于各处安插眼线,并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周鉴将此情报组织命名为“天地会”。 此番周鉴来山西办差,高文带着天地会的兄弟一直暗中跟在身边。 尤其是处置八大晋商财物,天地会出了大力气。 “事情办得如何?”周鉴轻声问道。 高文微微一笑,回答道:“公子爷放心,一切都已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那八大晋商的财物,一部分已经运往天津,另一部分则顺着大运河运往南京和杭州。” 周鉴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若非自己提前准备好人马,根本吃不下八大晋商的财物。 “高先生,这次你立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价值上千万两银子的财物,关系到周鉴未来的所有布局。 有了这笔巨款,他可以在一两年内迅速崛起! 高文可谓是立了大功,他不仅出谋划策,还亲自监督了整个运送过程,确保万无一失。 “公子爷,属下不敢。”高文躬身道:“公子爷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不敢居功。” “你这话说的,见外了!” 周鉴佯装不喜:“你虽卖身于我,但我却从未将你当成奴仆,记住,你是我周鉴的谋士!是我的心腹!” “未来无论我走到哪一步,我都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和付出!” 一番话,让高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不仅从周鉴那里得到了救命之恩,还得到了尊重和信任。 这种知遇之恩,让他更加坚定了为周鉴效力的决心。 高文双眼湿润:“能够为公子爷效力,是属下的荣幸,属下虽然不才,但也必定尽全力助公子爷一臂之力!”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真的很容易pua,周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大明,永远不缺人才,缺的是发现人才的伯乐。 高文的才华或许不高,但他是个有谋略的人,更是一个忠诚可靠的人。 这样的人,正是周鉴最需要的! 对于上位者而言,再聪明的人,若对自己不够忠心,又有什么用? 高家三兄妹,个个都是人才。 他是高文的弟弟高武,也是周鉴的亲卫之一。 他虽然没有高文这般有脑子,但却是一个勇猛果敢、忠诚可靠的人。 还有他们的妹妹高兰,一个很有特色的女子...... 这半年来,有了他们的帮助和支持,周鉴的路顺畅了许多。 “公子爷,属下刚刚得到一些消息。” 高文的脸色微微一沉,说道:“京中有人开始弹劾您了。” 周鉴听后并不惊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在处置八大晋商的事情上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自然会想方设法地报复他。 “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不必在意。”周鉴轻蔑一笑。 老子是关系户,又不是正经官员,办完差回京后就不是钦差了,随他们弹劾! 高文见状,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他知道周鉴的本事和手腕,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公子爷,虽然这些弹劾对您影响甚微,但还是需要小心应对,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周鉴点点头表示赞同。 大外甥太子说崇祯打算给他封侯,若是此事因此被那帮嘴炮阻止,那可不妙。 想到这里,周鉴闭上眼睛继续养神,心中快速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知道,这次回京之后,必然会有一场风暴等待着他。 第52章 朕为你兜底! 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墙之上,闪烁着淡淡的清辉,似乎在诉说着京师的辉煌与沧桑。 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周鉴再次看到了宏伟的京师城墙。 嘉定侯府就在不远处,周鉴过家门而不入,第一时间入宫复旨。 文华殿内,崇祯皇帝十年如一日,仍坐在那里埋头苦干。 两个月不见,他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一些。 “臣周鉴,不负圣命,归来复旨!” 周鉴身着飞鱼服,一板一眼的认真见礼,向崇祯汇报工作。 “看你干的好事,这么多大臣弹劾你!” 崇祯皇帝指了指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目光瞪来。 “姐夫,我是替您办差的,您可要为臣弟做主啊!”周鉴大叫。 崇祯道:“那你为何从陕西调兵?” 御史言官们抓住这条,对周鉴发起大规模的冲击。 也有人利用此事弹劾三边总督孙传庭。 自秦朝开始,御史专门负责监察朝廷官员,一直延续了一千多年。 到了明朝,朱元璋改御史台为都察院,御史们的权力更大了,几乎什么事都管。 兵部吃空饷问题,刑部的冤假错案,工部的工程质量,户部的钱粮拨款......哪怕是礼部的迎接外宾这些事,御史通通都管,他们没事就去六部瞎转悠找茬。 除了两京各衙门,地方十三省,也有都察院的御史,全国加起来有一百一十人。 他们啥事都管,电视剧里的“八府巡按”,其实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哪怕是官员作风问题,也在御史的监督之内。 以至于到了后来,这帮御史平时没别的事,每天的主要事情就是在家写奏疏弹劾人家,然后在朝堂上骂人。 有时候骂上瘾了,甚至骂皇帝。 因为朱元璋规定不能杀言官,所以皇帝都拿他们没办法。 周鉴清楚,但凡被都察院的这帮嘴炮御史盯上,麻烦就大了。 这帮人可以风闻奏事,你还得自己站出来找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干过那种事。 就好像有人碰瓷,你得证明自己没有碰瓷。 你好不容易证明了自己清白,人家碰瓷的拍拍屁股走了,屁事没有。 御史就是这种碰瓷的人,弹劾成功有功劳,弹劾不成没影响。 因此这帮御史,就像苍蝇一样,见到肉就扑上去,抓住机会就弹劾,可谓逮谁日谁。 御史权力这么大,自然有克制他们的人。 六科给事中,便是监督都察院御史存在的。 他们官职只有正七品,但权力比御史还大! 皇帝的旨意,他们都能驳回。 但今天,不管是御史还是给事中,竟全部向周鉴开炮了! 弹劾他的奏章,少说有三十份! 崇祯的压力很大,开始质问周鉴,看他怎么解释。 “臣弟在山西,讲文明树新风,宣扬朝廷政策......” “说重点!” “是!”周鉴调整了下情绪,说道:“姐夫,臣弟刚进山西境内,就遇到了一伙山贼,险些被他们干掉了!” “到了山西后,晚上睡得好好的,他们又一把大火差点把臣弟烧成了灰。” 周鉴努力挤下几滴眼泪,语气变得低沉,带着颤音道: “臣弟整日担心受怕,夙夜难眠,唯恐被奸人谋害,这才写信给孙传庭,请他调些人马来。” 说着,他扑倒在地,泣声道:“臣弟的性命是小,但陛下的差事大如天!百万军饷关系到朝廷安危,臣弟不敢死啊!” 不得不说,周鉴的演技很好,连自己都感动了,不由自主的流下一行泪水。 崇祯听着,心头忽然一软。 年纪轻轻的就经历如此骇人听闻之事,真是难为他了...... “鉴弟,你起来!” 崇祯走下龙案,亲自将周鉴扶起,认真道:“当初派你去山西,朕承认有赌的成分,没想到你竟办成了!”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释然。 周鉴:“.......” 原来你是这样腹黑的人,幸好我成功了。 他已经想象出,自己在山西若是得罪了八大晋商却没能弄到银子,灰溜溜的回到京师,会是一种什么场面。 结果还是会被弹劾,甚至会被暗杀,只怕崇祯还得借坡下驴治罪..... 崇祯皇帝道:“既然你回来了,朕会保护你的。” 咦......姐夫的声音怎么好像没有信心啊! 周鉴顺势站起,询问道:“姐夫,明日早朝,我能去吗?” “你去做什么?”崇祯疑惑道。 早朝,也叫御门听政,只要不刮风下雨放假,每天早上准时在皇极门前举行。 按照朝廷制度,皇亲国戚不用参加早朝,只有在大朝会国之庆典时,才需要身穿礼服参加。 “臣弟自己惹出的祸,想自己解决,不愿让姐夫难做!” 周鉴郑重道,一副我很懂事的样子。 “好!”崇祯大悦,拍了拍周鉴的肩膀:“你能当面解释最好,朕为你兜底!” 聪明的皇帝,在面对一件事时,往往不会直接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会让两拨人在争论,等吵的差不多的时候,再跳出来一锤定音,轻松摆平事情,还两不得罪。 因为火力被人吸引去了。 这次,周鉴正是那个吸引火力的人。 崇祯很满意小老弟懂事的样子,越发的喜欢这个小舅子。 ...... 出了文化殿。 “舅舅!” 太子朱慈烺迎面而来,他早早在外等候。 周鉴躬身一礼,双眼泛红:“太子殿下,臣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舅舅,莫要行此大礼。”朱慈烺忙道。 “春哥儿近日可好?舅舅无时不想念,当熊熊大火烧掉钦差行辕时,舅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春哥儿......” 由于周鉴入戏太深,一时没走出来,只得顺势继续演下去。 舅甥二人一路叙旧,感情平增了几分。 提及山西之变,太子朱慈烺攥着拳头,狠狠道:“舅舅此行杀的好!外甥只恨自己没有亲眼看到那群卖国奸贼被炮毙!” 随后,太子对炮毙之刑提出了几点疑惑。 如一炮打下去,对方究竟死成什么样子? 会不会出现没死透的情况,变得行尸走肉? 周鉴连称不会,他会保证售后。 聊了片刻,太子一拍脑门:“对了舅舅,本宫险些忘了,母后让你觐见完后去一趟坤宁宫。” “好!”周鉴应了声,立刻前往坤宁宫。 到了周皇后那,他如法炮制,再次博取同情心。 ...... 第53章 周鉴的第一次 出宫后,周鉴没有回嘉定侯府,而是去聚贤楼。 在他看来,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 软榻上,陈圆圆依偎在周鉴怀中,闪动着明亮的大眼睛。 “公子,您有心事?” 她感受到了男人澎勃的心跳声。 周鉴抚摸着陈圆圆的秀发,右手顺势滑落到她白嫩的后背上,轻轻摩挲。 贤者时间的他,略显疲惫,身体不动,脑子在动。 面对朝中倾泻而来的狂风暴雨,周鉴开始早做准备。 “最近京中有什么消息?” 聚贤楼,表面看上去是一座高档青楼,实则是周鉴部署在京师的第一个情报点。 能来此地的非富即贵,不少朝廷官员来此交流,可探得的情报十分珍贵。 陈圆圆紧贴着在周鉴怀中,娇声道:“那些当官,表面一本正经,私下里龌龊的很,尤其是那个兵科给事中光时亨,一个小小的七品官,竟也想上三楼。” 周鉴笑道:“圆圆如此美貌,觊觎之人自然不少,不过你可别小瞧了这七品给事中。” 陈圆圆道:“他关系再大,能大的过内阁大臣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吗?” “怎么?这两个月,内阁和都察院的人也来过聚贤楼?” 陈圆圆轻嗯了一声。 言说都察院御史唐世济,也是个见色起意的家伙。 内阁大臣张四知,更想纳陈圆圆为妾,托人来说,语气中略带威胁,大概意思是如果不从,他一句话能让聚贤楼关门。 陈圆圆也非善茬,派人将此事告知张阁老夫人。 老太太当天便在家中大闹,准备上吊。 张阁老担心事情闹大传出去,此事这才作罢。 周鉴微微点头,光时亨、唐世济、张四知......都是老熟人了。 他从太子朱慈烺那套来情报,弹劾自己的主力便是这几人。 周鉴看过不少明末小说,这几个货也都是老反派了。 各大主角对付他们的手段也千奇百怪,但没几个解恨的。 如今周鉴面对他们,有着自己独特的手段,毕竟身份不同,面对的局势也不同。 “公子,您什么时候会娶奴家?” 陈圆圆楚楚可怜道。 周鉴微微皱眉,心说你虽然很棒,但要做正妻,有些不现实吧? 正经人谁会娶一个艺伎当正妻?哪怕是干净的。 这不禁让周鉴想起了小阁老的一句经典台词:“一个艺伎你都当成宝贝似的娶到家里,你高家十八代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历史上的吴三桂,也没娶陈圆圆当正妻啊。 “公子,奴家只想做您的妾室,这样也不行吗?” 面对陈圆圆的撒娇,周鉴微微点头:“东虏未灭,何以为家?待将来天下太平,我必纳你为妾!” 闻言,陈圆圆凝视周鉴的脸,面露幽怨道:“你就哄我吧,你分明就想白嫖......” 你居然看出来了! 周鉴面露诧异,很快不动声色的平静下来,好言安慰道:“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女人,我很满意,当个妾室委屈你了。” “真的?”陈圆圆娇躯一颤,抬起精致的小脸,眼中隐隐含着泪光。 ...... 凌晨,天色正黑。 周鉴依依不舍的推开身边的佳人,出了聚贤楼。 今天是他第一次上早朝的日子,不能迟到。 明朝的早朝很早,早上五点正式开始。 大臣们怕迟到,往往凌晨三点起床,赶去皇城内午门排队。 没有汽车,皇城内不准骑马,他们只能徒步去,品级高的才配有轿子,但轿夫也得走路。 大臣们光走路就得花将近一个小时,还得在承天门那儿接受禁军盘查身份。 不早去不行,迟到了可不是扣工资那么简单。 聚贤楼在内城棋盘街,距离皇城不远,周鉴小跑几步就到了。 经过承天门,许多大臣还在排队接受盘查。 周鉴看了下,找到羽林卫的兄弟,直接开后门进去了。 那些排队大臣当场骂娘,却无可奈何。 午门前乌压压的站着一片官员,等待宫禁结束开门。 由于天黑,倒是没人认出周鉴。 压根也没几个人见过他。 不过见他身穿飞鱼服,百官们自然而然的离他远远的。 “周阁老?”周鉴看到了熟人,内阁首辅周延儒。 周延儒也看到了周鉴,却假装不认识,继续与旁边一个老头子说话,故意背着身子。 “这老头,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内阁首辅周延儒,去年还亲自登门造访,求着嘉定伯周奎通族谱。 见了周鉴一口一个国舅爷安好,还屡屡派人送银子。 这次居然假装不认识? 玛德! 周鉴忽然意识到,这次朝会的危机程度,只怕不小,连首辅都对自己避而远之。 等了一刻钟左右,朝鼓响起,午门两侧的掖门开启。 百官按照次序排队从右掖门进入,皇亲勋贵从左掖门进入。 周鉴知道,午门中间的大门是御道,只有皇帝可以随便走。 皇后一辈子只能在大婚时走一次。 还有科举前三名的状元、探花、榜眼,高中面圣当天,也能走一次正门。 平日里,此门谁走谁死。 “咦,都不许走,那谁去开门?” 望了眼午门正门,周鉴一时好奇。 早朝在皇极门前举行,从皇极门到金水桥的那一片空地上。 嘉靖朝之前,皇极门称为奉天门。 老道士嘉靖是起名狂,很喜欢给各宫重新命名, 将“奉天殿”改为“皇极殿”,“未央宫”改名为“启祥宫”,“长安宫”改名为“景仁宫”,“永安宫”改名为“永和宫”······ 嘉靖还给自己的生父改名,连太庙中太宗皇帝朱棣的庙号都被他改为“成祖”了。 崇祯朝的早朝规模不小,人数有两三百人,皆是京中五品以上官员。 人虽多,但纪律很好。 因为都察院的御史在一旁拿着小本本维持纪律,谁讲话就记下来。 外围是一群锦衣卫大汉将军持刀站岗,目不转睛。 谁敢造次,直接二话不说拖出去罚站。 文武百官分两班站立,文官为左班、武官为右班,静静等待崇祯皇帝驾临。 在锦衣卫的引导下,周鉴处于在靠前的位置。 他居然看到了好基友,新乐侯刘文炳! “刘兄!” 刘文炳站在靠前的位置,听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眉宇间露出笑意,却是没有说话。 他嘴里似乎含着东西。 见周鉴说话,刘文炳忙摆摆手,从袖子里掏出一片薄薄的人参,塞在周鉴手中。 让我吃? 周鉴塞嘴里嚼了嚼,勉强咽下。 但见刘文炳瞪大眼睛:“你吃了?” “不然呢?”周鉴有些无语。 刘文炳摇了摇头,又从袖中取出一片人参:“含着,噤声!” 难怪这帮大臣不说话,原来个个嘴里含着人参! 周鉴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历史小科普。 古代官员上朝前不敢喝水吃饭,唯恐朝会上憋尿或者闹肚子。 若是早朝举行几个小时,不吃早饭的大臣们长时间站着很容易脱水虚脱。 这对平均年龄超四十岁的文官们,是个极大挑战。 而一片薄薄的人参,就能解决这个大题难。 人参大补,含在嘴里提神醒脑,安神生津,又能避免在朝会上上厕所,无疑是早朝人员出门必备的神器。 为了不让自己出丑,周鉴也如他们一样,将人参含在嘴中。 第54章 朝会开喷! 约莫过了一刻钟,忽然传来一阵鼓乐之声。 紧接着太监鸣鞭,高呼皇帝驾到。 但见锦衣卫力士撑着五伞盖、四团扇,簇拥着銮驾缓缓来到皇极门。 皇极门前面抬来一个御座,崇祯皇帝大大咧咧的坐了上去,一点也不客气。 “跪!”司礼监太监再次鸣鞭,声音拉的老长。 文武百官行一叩三拜之礼,山呼万岁。 繁杂的礼节之后,早朝正式开始。 先是通政司汇报工作。 通政使的职责是呈转封驳内外奏章和引见臣民之言。 这位通政使老哥的工作量很大,早朝前两刻钟,基本都是他在说话。 周鉴耐着性子听完。 好家伙,大明各地的事情还真不少! 通政司完事后,朝会这才进入高潮,也是最重要的‘奏事’环节。 万事军情为主,这部分的内容更多。 从辽东战况,到河南战事,再到陕西、湖广...... 基本上四面开花,全国各地都在用兵。 不过周鉴发现,兵部的官员倒是一脸淡定的样子。 户部的官员也无所谓的状态,像是睡着了。 都察院有的御史们,甚至无聊的打哈欠,当他们看到记录纪律的同僚看来时,方才收敛一些。 唯有御座上的崇祯皇帝面色凝重,带着焦虑。 持续了半个时辰的奏事环节终于结束。 崇祯松了一口气。 打仗打的是钱粮后勤,还好周鉴抄了五百万两银子,勉强够应付半年。 至于半年后......想到这里,崇祯脑子一疼,再度钱粮发愁。 他看了眼人群中昏昏欲睡的周鉴,想着要不要再给他派个差事? 毕竟这小子搞钱是个好手。 “启奏陛下!” 这时,都察院一个御史大步跨出,精神饱满,像是打了鸡血,朗声道:“臣弹劾国舅周鉴,私自调兵,越权杀官,并大肆滥杀屠戮商贾士绅,霸占其家资。” “臣请陛下将周鉴下狱,秋后斩首示众,并释放有关人员,归还晋商家产!” 来了!来了!他来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周鉴忽然来了精神,目光投向弹劾自己的御史。 此人年近花甲,穿着大红官袍,档次不低,胸口绣着锦鸡补子,竟是个二品文官! 周鉴瞥了老御史一眼,打断了他的话:“这位禽兽,敢问你是哪位?” “大胆!” 老御史喝道:“老夫乃都察院左都御史唐世济,你这黄口小儿,竟这般无礼!” 都察院左都御史......乃言官之首。 老东西居然直接跑出来与我对线? 周鉴乐了,看来他们急了! “释放有关人员,归还晋商家产?” 周鉴忽然笑了:“只怕唐大人要失望了,八大卖国奸商的族人,已然被我尽数诛杀,你想放了他们,可以去和阎王爷商量一下。” “什么!全杀了?” 唐世济老脸一怔,他知道周鉴杀了不少人,但万万没想到竟把八大家族给灭族了! 他们全死了,老夫的钱呢? 还指望着他们孝敬养老呢! “陛下,士绅乃我大明立国之根基,周鉴在山西大肆屠戮商贾士绅,霸占其家资,此举分明是在挖天下士绅的根!” 唐世济恨恨道:“如此胆大妄为,实在目无朝廷,臣请陛下杀之!以平天下人之怒!” “臣附议!” “臣也附议!” 立时,一堆御史跳了出来,请崇祯皇帝砍了周鉴的狗头!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八大晋商牵扯到的利益太过庞大,他们完蛋后,不知多少人恨得牙痒痒。 也有的官员害怕受到牵连,先下手为强,将周鉴往死里整。 朝廷之上的斗争十分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唯恐对方剩口气,多年后来个反杀。 所以御史一弹劾就是斩首抄家,往大了说就是了。 万一皇帝真有这种想法呢? 退一万步来讲,皇帝即便不同意,也会看在这么多大臣面子上,多多少少给对方惩罚。 不管革职还是罚俸,起码打击了对方的气势,使其以后难混。 崇祯饶有兴趣的看着,并未表态。 他看向周鉴,发现小老弟更加淡定。 周鉴十分镇定的看着这些言官们的表演。 见他如此淡定,崇祯十分好奇,小老弟怎么回事,被吓懵了吗? 百官也是好奇,传闻中的京师小霸王,把山西搅得天翻地覆,怎么到了朝堂上这般怂了? 都察院的御史们你一言我一句,仍在热血激昂的弹劾。 言官们从来都是动嘴不动口,一身功力全在嘴上。 谁要是得罪他们,他们就开骂,一边弹劾一边骂。 一时间,口水横飞,各种引经据典往周鉴身上罗织罪名。 周鉴就在他们面前,却不说话。 这让御史们十分好奇,不由停下望去。 眼神中满是疑惑:你小子怎么不说话? 是被喷自闭,放弃抵抗了吗? 喷完了?下面该轮到我了吧? 周鉴瞥他们一眼,待言官们稍微安静一些,这才慢慢说道:“你说你们这群狗东西,当的是大明的官?还是奸商的官?”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堂堂都察院的御史,帝国监察部门执法者,居然被人当众骂成狗东西? 连崇祯皇帝都惊呆了。 朕都不敢如此羞辱御史,小老弟怎么敢的? 还有,你不是说来解释的吗?怎么还骂上了? 崇祯皇帝有些后悔让周鉴来了。 “放肆” “大胆!” “黄口小儿,安敢如此!” “......” 一时间,汹汹怒斥将淹没。 “都给老子闭嘴!” 周鉴断喝一声,声音陡然盖住所有声音。 他环视四周,冷冷一笑。 历朝历代,所谓党争,朝堂攻讦,无非是为了权力和利益。 权力是官职。 利益则是他们要为背后的金主爸爸争利益。 如赋税,土地等等。 在封建王朝,地主和豪强、士大夫阶层基本上是同一个群体。 他们都是特权阶层,不停的对国家和百姓进行吸血。 正如言官们所说,周鉴抄了八大晋商,是在挖天下士绅的根!显然是触动了这些的人利益。 争吵是没用的。 周鉴也懒得和他们在这里骂娘扯皮。 面对御史的嘴炮围攻,他淡淡道:“八大晋商官商勾结,卖国通敌,证据确凿,我周鉴一向恪守礼法,身正不怕影子斜,谁敢与我当庭理论?” 众大臣:“.......” 你刚才还贴脸骂人,现在却要讲文明? 又一个官员跳了出来,高声道:“陛下,周鉴公然杀害山西布政使和太原知府,藐视朝廷,竟又当众羞辱御史,视太祖高皇帝立下的规矩如儿戏,臣请陛下严惩此獠,对其抄家削爵!” 他本想说满门抄斩的,一想到周鉴是中宫皇后的弟弟,立马改口。 否则太子肯定第一个跳出来骂娘。 咋滴,你这是想灭了本宫啊! 周鉴蹙眉看去:“你又是哪位禽兽?” 此人穿的官服与都察院禽兽们不同,应该是别的部门的。 那文官咬牙道:“本官乃......” “好了,你不必说了,我对你的名字忽然没兴趣了。” 周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 大明文武官员三品以上穿绯袍(红色),六品到四品穿蓝袍,九品到七品为绿袍。 此人穿着绿袍,绣着鸂鶒补子,一看就是个七品小卡拉米,不值一问。 与他对喷,完全是浪费时间! 第55章 反客为主,大杀四方 周鉴不知道的是,此人便是兵科给事中光时亨,历史上有名大喷子。 他官小权力大,谁都敢喷上几句。 历史上崇祯皇帝想南迁让太子去南京,愣是被光时亨喷得自闭,改变了计划,以至于李自成打进京师,太子朱慈烺没跑掉。 “你!”光时亨满脸怒容:“我是......” 周鉴喝道:“你滚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这厮一看就是奸臣的模样。 光时亨何曾遇到这种浑人,涨红了脸道:“你好歹也是当朝国舅,皇亲国戚,竟这般粗鄙无礼!” 周鉴哦一声,声音平淡,柔声道:“请你滚一边去,好吗?” “......” 懒得理会小卡拉米,周鉴看向左都御史唐世济:“唐大人,我有三问,请你回答!” 唐世济是众喷子中的老大,直接解决他即可,不必浪费口舌与其他人哔哔赖赖。 唐世济没有拒绝,眯着眼睛笑道:“国舅请问!” 黄口小儿,竟敢与老夫理论? 在他看来,周鉴就是个粗人,与这种粗人当庭对骂,实在有辱斯文。 不如当众辩倒他,让他出丑,身败名裂! 周鉴正色道:“敢问唐大人,八大晋商通敌叛国,你可有异议?” 唐世济嗤笑一声:“你说他们叛国就叛国?人都被杀了,死无对证!” 周鉴笑了下:“奸商通敌叛国的证据保存完整,某已呈报御前,现档案就在北镇抚司衙门,唐大人若想了解,可以去北镇抚司衙门走一遭。” “你!”唐世济又惊又怒。 北镇抚司衙门,他是万万不敢去的。 而且周鉴的意思很明白,证据皇帝已经看过了,他们的罪名是成立的,所以才派出钦差前往山西。 现在若是否认八大晋商通敌叛国一罪,相当于否认皇帝的意志。 唐世济还没蠢到当场打脸崇祯皇帝的地步。 见这嘴炮不说话了,周鉴继续道:“我再问唐大人,有人火烧钦差行辕,杀害钦差,是何罪名?” 唐世济彷佛看到了前面有个大坑等着自己,一时无言,狠狠瞪着周鉴。 周鉴笑道:“唐大人,你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监管天下,莫非不知谋害钦差是什么罪行?” 迎着崇祯皇帝犀利的目光,唐世济只得呐呐道:“谋害钦差,等同于谋反,当诛.....当诛九族!” “那不结了?”周鉴大声道:“我身为钦差,在山西惨遭毒手,依律灭了八大家族,诛其族人,有何问题?” 唐世济道:“你无旨擅杀,就是大罪!” 像是抓住了机会,兵科给事中光时亨也大声道:“你连山西布政使都敢说杀就杀,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有朝廷吗?” “对!简直狂妄跋扈!” “闭嘴!” 周鉴猛然喝道:“山西那几个奸臣贪赃枉法,勾结卖国奸商,出卖朝廷,谋害钦差,藐视君王,行谋逆之举!此等大逆不道的奸臣,如何杀不得?” “尔等弹劾的不是我周鉴,而是皇帝陛下!” 瞅了眼御座上的崇祯皇帝,唐世济连忙叫道:“你!你莫要转移话题!” “唐大人我知道你很急,但请你不要急,某还有第三问。” “你问!” 周鉴道:“某的第三问:八大晋商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你为何要替他们说话?是否收了他们的好处?” 他步步紧逼:“你唐世济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联合一众言官给八大奸商翻案,到底收了他们多少好处?” “你.....你胡说八道!”唐世济面色不变,打死不承认。 “我胡说八道?” 周鉴冷笑一声,自袖中摸出一张信笺,白纸黑字列着几行字。 “唐世济,崇祯七年累官至左都御史,崇祯九年因荐阉党霍维华忤逆旨意,遭弹劾戍边。” 周鉴简单念了下唐世济的履历,暗道这家伙被流放了居然还能重返朝堂,有点东西! 唐世济则是颇为自豪。 纵观历朝历代,如他这般被流放边塞,又重返中枢位列九卿,又有几人? 对,老东西你就笑吧! 周鉴继续道:“在山西大同戍边期间,唐世济受晋商范永斗特别关注,崇祯十三年重返京师,官复原职。” “崇祯十四年二月,唐世济收受范永斗赠银十万两,字画六幅,珠玉十八串......” “崇祯十五年三月,唐世济收受范永斗赠银九万两,珍珠八十颗,老家乌程乌镇田地八千亩,宅子一座......” 唐世济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变得紧张。 “笑啊,怎么不笑了?唐大人是天生不爱笑吗?”周鉴呵呵笑道,挑了挑眉头。 他在锦衣卫混了这么久,怎么会没点准备? 这份收受清单是高文采从八大晋商府中密室搜出的。 奸商们财大气粗的送银子,怎么会不留账本自保? 没想到,救命的东西,竟没来得及用,就被周鉴炮毙灭族了。 眼瞅着自己的老底被慢慢扒开,唐世济又惊又怒:“你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老夫为官清廉,休要在此冤枉好人!” 周鉴道:“是不是冤枉,让北镇抚司查一查就知道了。” 闻言,唐世济瞬间心凉。 锦衣卫北镇抚司抄家的水平闻名官场,唐世济自认小金库在他们面前根本藏不住。 “周鉴,你说的可是真的?” 崇祯皇帝目光犀利看来,对此持怀疑态度。 他不敢相信,一向自诩清廉的唐世济,竟是个大贪官! “回禀陛下,这份受贿清单是臣从八大晋商家中密室搜出来的,绝对保真!” 周鉴正肃道:“不仅一家有记载,臣一共搜出了三份类似清单。” 此话一出,在场百官顿时坐立不安。 “兵科给事中光时亨。”周鉴拿着清单在人群中走动,高声叫道:“谁是兵科给事中光时亨?轮到你了!” 文官队列后排,一个四十出头的矮个子瑟瑟发抖,耷拉着狗脑袋不敢抬头。 周鉴目光一扫看到了他,走到近前:“你就是光时亨?刚才是不是你叫得最欢,嚷嚷着把我抄家斩首?” 他一把将光时亨拖出来,大声道:“来来来,让大家看看你的受贿业绩。” 你敢对付老子,老子就跟你拉清单! “兵科给事中光时亨,于崇祯十四年八月,收受黄家所赠南直隶桐城下柳庄面阔八间大宅,银一千五百两......” 顿了下,周鉴道:“才这点银子他们就把你给买了?你这些年的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光时亨脸色煞白,双腿打颤。 自己的前途刚刚起步,就要结束了吗? 你说我惹他干什么! 此时光时亨肠子都悔青了。 他不敢抬头去看别人,更不敢看御座上的皇帝。 见场面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周鉴扫视一众御史言官,喝道:“一群贪官污吏、卑鄙小人,如此肮脏之人也敢在庙堂之上,人模人样的狺狺狂吠?”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极门前,周鉴放肆羞辱怒骂,却无人再敢站出来指责他粗鄙。 都怕他手中的清单。 就连准备好绝杀手段的内阁大臣张四知,也颤颤巍巍的后退了一步,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内阁首辅周延儒,也有点慌,有些不知所措。 他大大低估了国舅爷的能量,担心事情整大了不好收场。 好在周鉴就此打住,因为上面的皇帝坐不住了。 崇祯皇帝勃然大怒,指着唐世济道:“好你个唐世济,亏朕如此信任你!” 这家伙一年十几万两的受贿,当初朝廷助饷,却只捐银百两! 老东西居然还恬不知耻的上奏,说自己家中贫穷! 贫你祖宗十八代! “来人,将这几个贪官赃官全部拿下!”崇祯怒吼着,目光锐利,已接近暴走状态。 周鉴隐入百官中,暗自窃喜。 北镇抚司又要接活了! 第56章 封侯 下面官员贪污,崇祯皇帝并没有像武则天死老公那样失去了理智。 历朝历代最难杀绝的就是贪官污吏。 太祖高皇帝杀了一茬又一茬的贪官,清空了大半个朝堂,却从未杜绝官场的贪腐现象。 其实对于崇祯来说,有人贪污他并不生气,反而内心愉悦。 有贪官就可以抄家。 这一波抄家,又有不少银子进账。 而且崇祯早就看都察院那帮嘴炮不顺眼了,正好借此机会,罢掉几个,换上几个老实本分嘴笨的。 起码未来几年不会跳出来找茬。 一箭双雕,真好! 退朝后,崇祯借着发火的由头没去文华殿,转头在乾清宫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回笼觉。 这是他十五年来,难得一次偷懒。 他相信,剩下的事情,自有人安排。 果不其然,当天周鉴就带着北镇抚司的一众锦衣卫,按照清单上的名字,一一去抄家。 忙碌了半天,收获不少,抄了近百万两银子。 周鉴再添大功一件。 崇祯一觉醒来,看着北镇抚司报上来的抄家清单,龙颜大悦。 “知朕者,鉴弟也!” 他召来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命他拟旨封赏。 嘉定侯府。 周鉴三过家门而不入,这次回来取些东西。 刚回府,就见便宜爹周奎一路小跑过来,见面第一句便问: “听说你在山西抄了五百多万两银子,银子呢?” 这吝啬鬼,满脑子都他娘的银子! 真是艹了! 周鉴脑壳一疼,没有理会老东西。 “我问你话呢!”周奎不依不饶,紧跟在周鉴身后:“那五百万两银子,你全都上交国库了?” “嗯。”周鉴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然而,周奎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狗一样跳了起来:“你这败家子!你是不是傻?那么多银子,你就这么全交出去了?” 周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周奎道:“那些银子都是民脂民膏,是官商勾结搜刮来的,我身为钦差大臣,职责所在,当然要全部上交国库。” 周奎目光狐疑,显然不信,以这小子的心性,怎么可能全部上交? 他不死心地追问道:“跟爹实话实说,你弄了多少?” 周鉴看着他那贪婪的眼神,心中一阵厌恶,冷声道:“跟你有何关系?” “你这话说的!”周奎气急败坏地叫道:“你辛辛苦苦去山西两个月,一两银子没赚到手,宫里也没给你个赏赐 ,你说你图啥?你就是个傻子!” 周鉴看着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他笑了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图啥? 我图几千万两银子到账,真香! 这时,府外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喧嚣声。 “侯爷!宫里来人了!” 周鉴和周奎都是一愣,随即看向了侯府的大门。 来的是司礼监随堂太监徐高。 周奎一看是他,脸登时沉了下去。 嘴里念叨着:“这阉货不会又来讨要银子助饷吧?” “奴婢徐高,见过老皇亲,国舅爷!” 徐高满脸堆笑,主动见礼。 周奎嗯嗯两声,随口应对。 “不知徐公公此来何事?”周鉴开口道。 “国舅爷,天大的喜事啊!” 徐高眉开眼笑,从身旁太监处取过一个黄绸包裹的锦盒,从中取出一道黄绫圣旨。 “莫非女婿皇帝又要封赏老夫?”周奎脸色一喜,撩起长袍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臣.....周奎接旨!” “老皇亲,这次没你的事儿。” 徐太监笑了笑,礼貌的绕过了他,来到周鉴面前,展颜道:“国舅爷,是给您的旨意!” “好!”周鉴沉稳上前。 此前太子透露,办好差事应会封侯,不知崇祯会不会变卦...... 他不敢笃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徐高展开圣旨,高声道:“圣人为纲常之宗,必彰讨叛除凶之义,国舅周鉴功勋卓着,即敕封为镇安侯,加太子太保,领中军都督府右都督,赐蟒袍玉带,伞盖旌旗,侯爵仪仗,内城府邸一座,以彰其荣,钦哉!” “儿子居然也封侯了!” 周奎呆立在原地,感觉像是在做梦。 自己刚刚还在笑话逆子白忙活,转脸竟被啪啪打脸。 周鉴则是淡定地接过诏书和赐服。 崇祯皇帝收钱办事,真上路子! 不仅封侯,还一连串封了两个官。 太子太保是虚衔,是东宫官职,负责教习太子,与太子太师、太子太傅统称为“三师”,更多的是荣誉。 而中军都督府右都督,这可是正一品实权官职! 加上侯爵,周鉴可以领三个俸禄! “咱家恭喜侯爷了。”徐高笑呵呵地道。 周鉴拱手道:“有劳公公跑一趟。” 说罢,他手一挥,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露出一个钱袋子,塞到徐高手里。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徐高眉开眼笑地接过,掂量了一下,不轻。 他心知肚明,这是国舅爷给的赏钱。 宫里的人都知道,周鉴虽然年轻,但做事有魄力,又懂得人情世故,所以都愿意跟他打交道。 更何况,这次周鉴还立了大功,抄家为朝廷贡献了近六百万两银子,解了户部的燃眉之急。 陛下一高兴,就封了他为侯爵。 这样的人物,前途无量啊! “侯爷太客气了!”徐高道:“以后还得请侯爷多多关照。” “公公说笑了。”周鉴道:“应该是我请公公多多关照才对。” 两人寒暄了几句,徐高便告辞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周奎就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周鉴的手,激动地道:“我儿,你真是给爹长脸啊!” “跟你有啥关系?” 周鉴摩挲着手中的腰牌,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 这腰牌为象牙精玉所制,上面纹着独龙蟠云之饰,十分漂亮,一向是公、侯、伯、都督等人才能佩带的。 周奎怒道:“你是我儿子,怎么和我没关系?” “放屁!你不是早已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了吗?” 周鉴高声道,生怕别人听不到。 “......” 周奎一时语噻,他很想解释下那是气话,又抹不开面子,只得气呼呼的走开。 周鉴没有理他,让纪伯长等人去自己院子收拾东西。 他正想搬出去住,恰好姐夫赏赐了一座府邸。 待一切收拾妥当,周鉴来到前厅,冲着周奎摆了摆手:“老家伙,感谢这半年来你的收留,我搬走了,有缘再会。” 说完,转身就走。 “走,赶紧走!永远也别回来!” 周奎怒吼着,还以为儿子在开玩笑。 殊不知,周鉴早已厌恶了这里。 一个充满铜臭的地方。 这种寄人篱下、给人当儿子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也严重制约着周鉴的行动。 此番封侯,让他逐渐打开了局面! 第57章 镇安侯 京师,内城东城。 一座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屹立于此。 在京的公、侯、伯爵府邸大多聚集在这一片。 其中一座府邸坐北朝南,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铜钉兽环显得庄严而神秘,就是有点掉漆。 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金边黑底的匾额,上面是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镇安侯府” “咦,连牌匾都换好了?”周鉴有些惊喜。 京城里有许多勋贵。 但不是每家勋贵都能传承下去。 有的犯了事,被削爵。 有的则是生不出儿子,断了爵位,府邸也就空了下来。 如开国功臣信国公汤和,因其子、孙、曾孙三代均战死早逝,无法袭爵,汤氏子孙到了明英宗时失爵。 虽然汤和尚有后人在世,但朝廷只认嫡长子一脉。 直到嘉靖年间,老道士才从汤和庶出后人中挑了一个,允许世袭,封灵璧侯,世袭罔替。 汤和是开国大功臣,方才有此特殊关照。 别的爵位,没了嫡子嫡孙,就彻底断了爵位。 这也不能怪朝廷,只能怪自己床上功夫不到位,子孙稀薄。 在大明历史上,没有“镇安侯”这一爵位。 这是崇祯皇帝对小舅子单独册封的爵位。 镇,指军事要地,也有强力压服的意思。 以“镇安”为爵位,无疑是崇祯皇帝对周鉴山西一行的肯定。 “小纪,让你爹他们进去收拾一下,认认门。” 周鉴笑吟吟地安排。 他从嘉定侯府搬出来后,纪伯长的父亲纪伯大也跟来了,还把侯府的护卫队带走了一半,以及一些侍女。 国丈周奎实在太抠了! 嘉定侯府的员工们早已忍受不了。 此番少爷分家,也当了侯爵,正是大好机会! 周鉴没有拒绝他们,通过这几个月的pua,他早已将侯府的仆人们拿捏的死死的。 正好镇安侯府空荡荡的,没有人。 “好嘞,侯爷!” 老纪欢快的应了声,招呼几个护卫推门而入。 随后,他们又一本正经的分立两旁,如标兵般站立,大喊道:“恭迎镇安侯入府!” 看他们逗比模样,周鉴忽然想到了后世娱乐场所的保安,高呼“欢迎周总......” 走进镇安侯府,但见府内布局严谨,回廊曲折,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青砖铺就的甬道两旁,古木参天,郁郁葱葱,偶尔有鸟鸣声声,更添几分幽静与雅致。 侯府的主体建筑是一座高大的正厅。 厅前宽阔的台阶上,摆放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它们双目圆瞪,气势逼人。 正厅之内,陈设奢华而不失典雅,红木雕花的家具、精致的瓷器、名贵的字画等一应俱全。 墙上挂着几幅前朝名家的山水画,笔墨淋漓,意境深远。 侯府的后花园更是别有一番天地。 园内假山嶙峋,池水潺潺,亭台楼阁掩映于绿树繁花之间。 一座小巧玲珑的拱桥横跨在池塘之上,桥头的石栏杆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池中的荷花争奇斗艳,粉白相间,清香四溢。 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老纪,你以后就是镇安侯府的管家了,月俸二十两银子,月休六天!” 周鉴现场任命,看在纪伯长的面子上提拔老纪。 山西一行,多亏了纪伯长日夜不停的赶路前去陕西调兵。 周鉴一向赏罚分明,不会亏待自己人。 老纪愣了片刻,忙拜倒泣拜:“谢.....谢侯爷!谢侯爷大恩!” 他做梦也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侯府的管家! 每个月拿二十两银子,还有六天休息,这是什么神仙待遇? 老纪激动的哭出声,几个与他关系好的老护卫在一旁安慰他,也跟着哭起来。 老兄弟走向了人生巅峰,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好了,别跟个娘们似的,快去让人将府内收拾一下。”周鉴喝道。 “是!” 老纪抹了把老泪,赶忙去安排工作。 很快,一个个侍女和家丁穿梭在府内各地,将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 夜幕降临时,侯府内的灯火逐渐亮起。 温暖的灯光透过窗棂,洒在回廊和庭院里,为这座古老的府邸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宁静。 侯府内有几十个房间,空出许多。 周鉴开始正式布置自己的班底。 他召来谋士高文等人,让他将铁血孤儿团中,满十二岁的孩子全部带来。 男孩充当侯府护卫。 女孩充当侍女。 亲卫高武为侯府护卫队长。 高文没有任命,他在外的身份是大通钱庄掌柜,手中的活太多,常来往于北京和南京,替周鉴管理天地会。 周鉴忽然发现,自己手下的力量太过薄弱,尤其是有脑子的人,太少了。 “得寻个法子外放江南,去搞个根据地。” 现在是崇祯十五年七月,再有不到两年大明就完了。 自己目前有了大量财富,现下最缺的是人。 兵马,将领、谋士、人才...... 若是能有一处安生之地,好好发育一波,将来面对天下大势,才能有足够的底气! 此时的周鉴,心中没有半分自立的想法。 人的野心,往往会随着自生实力的膨胀而膨胀。 当一个月薪两千时,绝不会去立下月薪百万的目标。 有的人可能想过,但那不是目标,而是梦想。 月薪两千,想着月薪三千,甚至五千,稍微努力就能达到的,那才是目标。 脱离现实就是梦想,因为他自己都不大相信。 此时的周鉴,正处于这种阶段。 他的目标很简单:活下去,利用一切手段,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财富。 而后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和财富,努力为大明续命! 周鉴对自己目前的地位十分满意。 大明的爵位都是超品。 无论是一品文官还是一品武将,见了伯爵都得老实行礼。 驸马都尉也是爵位,比伯爵高一级,比侯爵稍低。 周鉴从未想过要去造反当皇帝。 造反的成本太大了。 而且很麻烦。 李自成、张献忠他们本就烂命一条,搏一搏可能单车变跑车。 而自己身为皇亲勋贵,有钱、有权、有女人。 去造反? 是酒肉不香了? 还是女人不好玩了? 如此美好的生活,神经病才去造反! 身在大明末年,周鉴只想自救! 不成想,他竟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 第58章 机遇 自封侯后,周鉴收到的祝贺之声不断。 连内阁首辅周延儒也亲自上门祝贺,送上贺礼。 镇安侯府车水马龙,周鉴应付了一整天。 这是他最累的一天,比应对三朵姐妹花还要累。 在新管家老纪的安排下,镇安侯府焕然一新,里里外外重新收拾了一遍。 周鉴借此机会,邀请好友来府中小聚。 受邀者有新乐侯刘文炳,驸马都尉巩永固,小跟班王业泰。 以及北镇抚司的王国兴,高文采等人。 秋风瑟瑟,镇安侯府内却是暖意融融。 众人围坐在精致的檀木桌旁,桌上摆放着各色佳肴与琼浆玉液。 山西一行,周鉴立下大功得以封爵,余者同样有赏赐。 高文采从百户升到千户,连升两级。 王业泰,因护卫有功升为羽林卫指挥使。 还有北镇抚司的几个总旗、小旗,分别升了百户和试百户。 既升官,又赚了银子,羽林卫和锦衣卫的兄弟,个个喜笑颜开,打心眼里对周鉴敬佩。 跟着国舅爷混,就是舒坦! 新乐侯刘文炳笑道:“我还担心国舅爷被那帮言官给淹了,” 他摇了摇头,接着说:“没想到啊,国舅爷竟不走寻常路,当庭羞辱他们,颇有诸葛亮舌战群儒的风采!” 王业泰闻言,立刻附和道:“鉴哥真牛!” 他的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仿佛周鉴的所作所为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传奇。 余者众人皆感不可思议,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跟言官叫板的。 周鉴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透露着一种从容与自信。 “我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他淡淡地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说白了自己就是不要脸面。 大明朝这么多年,为什么自皇帝而下,人人惧怕言官? 说白了就是担心前途。 当官的怕被言官盯上,隔三差五被弹劾,影响前途。 皇帝担心处置言官被记上一笔,有损明君虚心纳谏的形象。 周鉴怕什么? 他什么都不怕! 非要说怕,那便是怕死! 什么前途、名声,去他娘的,老子是皇亲,要那些东西有坤吧用? 又不去当首辅! 喷就完了! 只要自己有理,怕他们个锤子! 若非早朝上大家都是文明人,周鉴都想当众骂娘,一个个喷得他们亲妈都认不出! 遥想当年,自己在网络上键政,游戏里喷人,那妥妥的祖安状元,国服第一喷子! 这时,三名身着淡青色长裙的侍女轻步走进凉亭。 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仿佛两朵盛开的青莲。 她们姿容秀美,举止娴雅,长相竟一模一样。 驸马都尉巩永固轻咦了一声。 王业泰也看向三女,不曾想,鉴哥居然将她们给接来了。 三人正是云氏三胞胎姐妹。 当初范永斗将三姐妹送给周鉴,企图用美色腐蚀他的意志。 周鉴照单全收,却不忘初心。 山西一事结束后,云瑶她们三姐妹,随着周鉴一起回到京师,伺候在旁。 周鉴没事让她们唱唱小曲,来段歌舞,生活格外惬意。 “诸位贵客,请用茶。” 云瑶手中托着漆盘,微微欠身,向在座的几位勋贵行礼,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随后,她们开始娴熟地准备茶具,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而流畅。 一时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云瑶目光如水,眼神全都在周鉴身上。 对三姐妹来说,国舅爷是她们的第一个男人,自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而且国舅爷为人大方,身体倍棒,在那方面也没有不良癖好...... 所以三姐妹服侍起来更加用心。 驸马都尉巩永固深深看了她们一眼。 心道刘文炳娶了双胞胎小妾,没想到国舅爷更过分,竟弄到了三胞胎! 这不是馋人吗? 前有陈圆圆,后有三姐妹,这不禁让人感慨,国舅爷的女人缘真他娘的好! 虽说达官显贵之间赠送姬妾乐女很常见,但巩永固和王业泰,都没好意思开口向周鉴讨要。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妾不可窃...... 妻妾,是一个男人的脸面。 搞不好会反目成仇。 天下间美色那么多,机会多的是...... 众人举杯品茶,王国兴却端起杯酒,独自喝酒,似乎情绪不太好。 周鉴笑问道:“老王,婆娘跟人跑了?” 王国兴摇了摇头,没心思开玩笑,叹了口气道:“骆大人准备将我调去锦衣卫衙门,升任指挥佥事。” 众人一听,立刻明白了。 这是明升暗降啊! 镇抚司虽然品级不如指挥佥事,但在北镇抚司是一把手,手握实权。 而指挥佥事,虽说是整个锦衣卫的四把手,但类似后勤文职。 当初周鉴刚进锦衣卫时,也是这个职位,一个月不去上值都不影响衙门运转。 若非他是当朝国舅,怕都没人鸟他。 王国兴若是被调离北镇抚司,妥妥的人走茶凉。 “老王,你不必太过担心,一切有我!” 周鉴明白,老王既然当众提出此事,表明他明确投靠自己。 此前王国兴权衡利弊,态度摇摆不定,不敢随便站队。 “好,下官谢过侯爷。”王国兴忙起身道。 骆养性早就想拿下北镇抚司,换上自己人。 这次山西一事,北镇抚司出动数十名锦衣卫,立下大功,惹得骆养性不快。 再不明确态度,恐怕就迟了! “今日小聚,不谈官职身份,诸位都是我周鉴的朋友,随意些!” 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周鉴和声安慰。 他早有想法,从锦衣卫中挑选人才,与自己的势力融合。 此前高文采私下表示,自己手下有十几个锦衣卫兄弟,皆是信得过的心腹。 周鉴却觉得太少。 他最想用的是王国兴,一个从事这行多年的老锦衣卫。 北镇抚司,被他经营多年,心腹何止区区十几人? 若锦衣卫和天地会融合,一个主朝中官场,一个主地方情报,堪称完美。 一条完备的情报线将会迅速展开! 这个时期,历史上的天地会还未诞生,陈近南估摸着也就十来岁,好像是哪个官员的儿子...... 众人很快换了话题,说到了朝廷大事。 “献贼于五月攻克庐州,七月,开封告急,闯贼再次重兵围困开封,看样子准备强攻了.....” 引起话题的是新乐侯刘文炳的弟弟刘文耀。 这位老哥在中军都督府任左都督,平时话很少,酒席快吃完了他才放个屁。 “今朝真是多事之秋啊!”刘文耀感慨道,没话说只能聊工作。 周鉴现在挂职中军都督府右都督,二人算是在一个衙门。 五军都督府,是统领全国军队的最高军事机构。 分为中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 每个都督府,分领在京除亲军指挥使司外的各卫所和在外各都司卫所。 如前军都督府,分领在京留守前卫、龙骧卫、豹韬卫,以及湖广、福建、江西、广东四省所有卫所。 但五军都督府只有统兵权,没有调兵权。 相反,兵部拥有调兵权而无统兵权。 全国各地的战报,五军都督府皆有汇总。 河南都司各卫所,属于中军都督府掌管,所以刘文耀对河南战事十分上心。 他屡次请旨带兵平叛,崇祯皆不许。 许是担心这位小老弟能力不行,或许是担心他出意外。 “河南战事紧迫......” 周鉴眼睛一亮,有种时机到来的感觉。 外放的机会就在眼前! 第59章 危机来临 锦衣卫衙门。 指挥使骆养性坐在太师椅上,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 “国舅爷,恭喜封侯啊!” 周鉴坐在一旁,品着茶水。 他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骆大人客气了。” 如今他是侯爵,再次面对骆养性,底气十足。 能让他坐着说话,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客套几句,周鉴直入主题,说起了王国兴调离北镇抚司一事。 “国舅爷既然已经离开了锦衣卫,何必再管骆某的事?” 骆养性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当面毫不客气的拒绝,周鉴眉头一皱。 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 “呵呵。”骆养性挥了挥手,屏退左右,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国舅爷好手段,去山西走一趟,金山银山说吞就吞了。” 周鉴闻言,身躯一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厮居然知道了? 是谁透露的? 他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努力保持平静。 脑海中迅速将几个知情人过了一遍。 此事只有身边两三人知道,他们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得了天大好处,根本没必要揭发! 仔细一想,骆养性出身锦衣卫世家,多年的老锦衣卫,他有渠道知晓或者猜测出,也能理解。 否则,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岂不是废物? “这些都是骆大人的猜测吧?”周鉴抬眼看向骆养性,笑了笑。 骆养性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骆某若是没有证据,怎敢与国舅爷如此说话?” “不知骆大人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周鉴试探着问道,想要知道骆养性对此事到底了解多少。 骆养性没有上套,直言道:“国舅爷不必多问,你也不想此事让陛下知道吧?” 其实他也是偶尔发现。 骆养性得知周鉴在京师和天津卫开了钱庄,于是派冷千户去调查。 恰巧发现有不少马车出入大通钱庄,载着大量金银。 一个老锦衣卫的嗅觉让他感受此事不简单,于是骆养性立马下令彻查这些马车的来源。 结果顺藤摸瓜到了山西,故而判断出周鉴私吞抄家赃款,且数额巨大。 这狗东西......周鉴心中一沉,知道此事已经无法善了。 定了定神,他决定先探探骆养性的底:“骆大人觉得本侯拿了多少?” 骆养性伸出两根手指:“百万以上。” 周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骆养性并不知道具体的数额。 如果他知道自己吞了四千万两,以他的贪婪程度,决计不会说出百万这个数..... “骆大人既然说出来,看样子是不想上奏陛下,不知打算要多少封口费?” 周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开始试探骆养性的目的。 “国舅爷痛快!” 骆养性伸出五根手指,脸色露出一丝贪婪:“一口价,八十万两!” 骆养性清楚,周鉴是皇后的亲弟弟,又蒙圣恩刚被封为镇安侯。 值此风光之际,即便自己将此事上报宫中,恐怕周鉴也不会受到太大处罚。 顶多是过段时间,寻个由头削其爵位,禁足几月。 可是,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骆养性重利益,是个实干家,自己没有好处的事,他几乎不干。 与其冒着得罪中宫皇后的风险去举报,不如捞点好处。 八十万两银子只是首付,以后可以随时敲一下。 传闻嘉定侯富可敌国,国舅爷这点小秘密,可是长期饭票! 骆养性越想越开心。 “骆大人,你要的太多了。”周鉴摇了摇头,道:“本侯一共才拿了那么多点,秦兵那边才是大头,那帮臭丘八见钱眼开,贪得无厌,本侯根本管不了他们!” 他咬牙切齿,仿佛错失了一个亿。 骆养性皱了皱眉:“五十万两不能再少了。” 他开始让步,但语气中依然透露出一丝坚定。 “能不能再少点......” “绝无可能!” 骆养性正色道:“国舅爷,你莫要让我难做!” “骆大人,咱们同僚一场......三十万两,如果可以的话,明日我双手奉上,如何?” 周鉴放低姿态,面露恳求,一副求求你千万别告诉别人的表情。 小子怂了......骆养性心中一乐,板着脸道:“四十万两,再低我便走了!” “好好好,就依你!” 周鉴忙道:“四十万两说好了,你可千万别上奏陛下,更不许告诉别人!” 骆养性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嗯嗯,那咱们明日申时聚贤楼再会。” 周鉴松了一口气,无精打采的走出锦衣卫衙门。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骆养性冷笑一声:“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 出了锦衣卫衙门。 周鉴脸上冰冷一片,眼中满是杀气。 “找死的东西!竟然勒索到老子头上了!” 他正想寻个机会收拾一下骆养性,对方居然率先骑脸了!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对付骆养性,他可以联合内阁首辅周延儒。 前不久,周延儒奏请罢免东厂、锦衣卫缉事权。 骆养性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不爽锦衣卫权力被除,于是心生怒恨。 于是出手揭发吏部文选司郎中吴昌时贪污受贿。 吴昌时是周延儒的人,就这样被骆养性打入诏狱,随即被斩弃市。 周延儒与骆养性,就此结怨,有了想要换掉锦衣卫指挥使的想法。 昨日周延儒庆祝周鉴封侯,私下提过此事。 “侯爷,您要去哪里?” 侯府护卫队长高武迎了上来,侯爵出行,排场少不了。 轿子、护卫一应俱全。 周鉴钻进轿子内,声音自内传出:“进宫!” ...... “臣周鉴,叩谢天恩!” 封侯后,需入宫谢恩。 趁此机会,周鉴向崇祯皇帝禀明大通钱庄盈利情况。 “姐夫,此前臣弟答应过您,只要钱庄盈利,每年上贡您十万两银子分红。” 周鉴笑嘻嘻道:“十万两银子臣弟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就能送到内帑。” “嗯,你很好!” 崇祯很满意,对周鉴进行了口头褒奖。 他笑着道:“鉴弟,你真是我大明的活财神啊!” “臣弟不敢当。”周鉴谦卑道。 看来骆养性还没揭发自己...... 周鉴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崇祯知道自己截留了四千多万两银子,绝对会爆炸! 说不定姐姐周皇后也会遭到牵连...... 崇祯招呼王承恩去对接银子一事,便低头忙了起来。 眼下朝廷已派大军前往开封支援,估计朱仙镇大战就要打起来了。 对崇祯帝与内阁诸臣来说,这些都非常紧迫之事。 周鉴起身告退,没有提及被骆养性敲诈一事。 如果此事处理不好,麻烦绝对不小! 说不定,一切努力将灰飞烟灭。 从文华殿出来后,周鉴径直前往东宫。 ...... 第60章 挖坑埋人 聚贤楼,二楼雅间。 周鉴与骆养性对坐,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桌上摆满了各式珍馐美味。 “骆大人,尝尝这道江南名菜“金丝缠玉”,好吃上头!” 周鉴微笑着指着桌上的一道菜,一个精致的白瓷盘中,盛放着一道色泽金黄的菜肴。 “这道菜以极细的豆腐丝缠绕着鲜嫩的虾仁,再经过巧妙的烹饪,使得豆腐丝呈现出金黄色的光泽,宛如金丝一般。” “而虾仁则保持了其原有的鲜嫩口感,宛如玉石般晶莹剔透。” 骆养性看着眼前的这道名菜,不禁有些惊讶。 他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菜肴,更没想到堂堂国舅爷,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如厨子一样为他介绍一道菜。 骆养性握着筷子,正欲出手,没想到周鉴毫不客气的夹走了中间那块黄金虾仁。 “骆大人,这道金丝缠玉实在太鲜美了!” 周鉴咂了咂嘴,笑道:“这道菜名‘金丝缠玉’起的真好,就好比本侯一样,如玉一般高洁自守,但又免不了被金丝般的纷扰所纠缠。” 骆养性心中一动,听出了周鉴的言外之意。 他放下筷子,没去夹剩下的菜。 “骆大人,吃啊,再不吃就没了!” 周鉴轻轻夹起一根豆腐丝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那独特的口感,回味着鲜美的味道。 “骆某没有吃人剩菜的习惯。”骆养性皱了皱眉。 周鉴笑了笑:“你没有吃剩菜的习惯,可以尝尝别的菜嘛,也不一样何非要盯着本侯碗里的菜。” 这是嫌我看上你的银子了.....骆养性终于按捺不住,直截了当地问道:“国舅爷,说正事吧!” “嗯,好!”周鉴点点头,笑道:“昨日本侯所提王国兴调任一事,不知骆大人考虑得如何?” 嗯? 骆养性脸色微沉。 我跟你说正事,你跟我提王国兴一事? 老子来要银子的! 周鉴笑呵呵道:“骆大人,你看这豆腐丝缠绕着虾仁,就如同官场中的你我,相互依存、相互纠缠,不妨看在我的面子上,继续让老王执掌北镇抚司,如何?” “国舅爷,客套话就不说了,银子呢?” 骆养性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不耐烦。 周鉴茫然地看着骆养性,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银子?骆大人此言何意?” 骆养性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声音中透着一股怒气:“国舅爷莫不是戏耍本官!” “骆大人此话怎讲?”周鉴满脸的无辜和不解:“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辜和委屈。 骆养性顿时感到自己被耍了,他怒视着周鉴,语露威胁:“国舅爷莫不是戏耍本官!四十万两银子,少一个子儿,休怪本官不念旧情!” 周鉴仍然保持着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对骆养性的威胁毫不在意。 “骆大人,我只是让你帮个忙,你不必开口讨要四十万两银子吧?这跟敲诈有什么区别?” “天地可鉴,我哪有四十万两银子给你?” 骆养性被周鉴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冷笑道:“国舅爷,你要是觉得装疯卖傻有用,尽管装下去!不过,本官可没那么多耐心陪你玩!” 周鉴瞪大了眼睛:“骆大人,您这是在勒索我吗?” 骆养性冷哼道:“是又如何?” 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想再和周鉴兜圈子。 就在这时,屏风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大胆的狗东西!” 紧接着,太子朱慈烺从屏风后冲了出来,抄起大棒直奔骆养性而去。 “狗东西,胆敢勒索本宫的舅舅!” 骆养性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会在此处出现。 眼瞅着太子袭来,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太子的大棒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啊!”骆养性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他捂住肿痛的天灵盖,愤怒地吼道:“周鉴,你无耻!居然勾结太子来陷害我!” 周鉴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骆大人此言差矣,明明是你在勒索我,大家都听到了,何来陷害你一说?” “倒是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却公然敲诈勒索当朝侯爵,这可是大罪啊!” 冷不丁的掉进坑里,骆养性气得七窍生烟。 他恨恨地瞪了周鉴一眼,然后挣扎着站了起来,向太子朱慈烺行礼。 太子朱慈烺喝道:“骆养性,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却公然勒索镇安侯,该当何罪!”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威严和怒气。 骆养性捂着脑袋,咧嘴回道:“殿下有所不知,周鉴他......” “大胆!称镇安侯!”朱慈烺又一大棒甩过来,将骆养性放倒。 脑袋鲜血直流,骆养性挣扎着站起身来,咬牙道:“是.....殿下有所不知,镇安侯他贪墨抄家公款,所贪甚多,足有数百万之资!” 周鉴耸了耸肩:“本侯可是奉公守法的好皇亲,可不敢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的演技堪称一流,满脸都是无辜。 “嘭!” 朱慈烺又一棒子砸向骆养性,大喝道:“胡说八道!舅舅怎会是那样的人?” 在太子眼中,舅舅周鉴是位舍小家顾大家的高尚之人。 国难之际,舅舅二话不说助饷三十万,这种人怎么会贪墨呢? 必然是小人栽赃! 连挨三棍,骆养性根本不敢还手,也不敢跑。 他忙抱着脑袋大叫:“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锦衣卫说白了就是皇帝家奴。 太子是储君,将来的皇帝。 朱慈烺棒打骆养性,就像是打孙子一样,一打一个不还手。 “你这狗东西!还有脸见我父皇!” 朱慈烺咬牙切齿,下手越发狠毒。 “殿下饶命!” 骆养性忍受不了,抱头鼠窜。 他还想跑出去,却被聚贤楼的打手们堵在了楼梯口。 “周鉴,你敢坑我!” 周鉴笑了笑,懒得理会这条疯狗,冷冷一笑:“将骆大人请回诏狱!” “是!”理刑千户高文采神出鬼没的跳出来。 ......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被抓入诏狱,此事如同上了京师头条。 锦衣卫衙门直接炸了锅,四处打听消息。 有人说是得罪了镇安侯。 也有人说是得罪了太子殿下。 理由扑朔离迷。 北镇抚司衙门。 镇抚使王国兴听后大惊失色。 深沉的脸上,浮现出微不可查的激动。 周府。 内阁首辅周延儒得知后,浑浊的老眼忽然亮了几分。 有太子朱慈烺牵头,骆养性在劫难逃! 一时间,群狼齐上! 第61章 悲催的骆养性 北镇抚司的诏狱,犹如人间炼狱。 阴暗潮湿的环境中,只有偶尔跳动的火光,带来一丝微弱的光明。 在这阴森之地,惨叫声与刑具的碰撞声交织成一曲绝望的乐章。 “骆大人,卑职万万想不到,竟能在诏狱提审您。” 王国兴的声音在空旷的刑讯室中回荡,语气平淡带着一丝调侃。 他手持滚烫的烙铁,缓缓地走到骆养性的面前,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或畏惧。 骆养性被铁链捆绑,以独特的姿势挂在那。 他扭动着身躯,怒目而视,厉声道:“王国兴,你敢对我动刑!” 王国兴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冷酷与残忍。 他摇了摇头,仿佛在嘲笑骆养性的无知与狂妄:“为何不敢?当初你收拾我时,想过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么?” 说着,他将通红的烙铁狠狠地按在骆养性的胸膛上。 伴随着滋滋声响,骆养性惨嚎大叫,面色狰狞。 一股焦糊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刑讯室外,一众锦衣卫提心吊胆。 他们何曾想过,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昨日还耀武扬威的在北镇抚司训斥众人。 今日却变成了阶下囚,在诏狱受刑...... “我要见陛下!” “我要见陛下!” 骆养性无力地挣扎在铁链的束缚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但在这阴暗的诏狱中,他的怒吼只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不急不急。”王国兴轻声安慰着。 “既然侯爷将您送入诏狱,就别想着出去了。” 老王的声音却如同死神的催命符,让骆养性感到更加恐惧和绝望。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王国兴手中的玩物,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王国兴并非出身于显赫的世家,他凭借自己的智谋和手段,在波诡云谲的官场中一路摸爬滚打,才赢得了今日的地位。 这些年,王国兴与人交谈总是言辞谦和,不轻易表露自己的立场。 他的面容看似普通,平日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但对待敌人,他只要出手,总能准确地击中对手的要害,让敌人万劫不复。 既然选择了投靠镇安侯,又有皇太子为后台,王国兴知道自己翻盘的机会来了! 骆养性下狱的消息,直到第二天才捅到崇祯皇帝那。 “骆养性勒索镇安侯,太子把骆养性打入诏狱?” 崇祯皇帝好奇,派王承恩前去诏狱提问。 被虐得半死的骆养性,见了司礼监大太监,一口一个王公公,叫的无比亲热,比喊亲爹还热情。 他努力的将周鉴的诸多罪状一股脑说出,以及自己的一些猜测。 王承恩听后只是微微点头。 录了口供便回宫复旨。 “镇安侯贪墨晋商百万资产?” 崇祯皱着眉头,显然不信。 不过他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仅仅片刻,便派出东厂的人,按照骆养性所提供的细线去调查。 重点是大通钱庄。 若是周鉴真贪墨了那么多银子,肯定能查出来。 然而东厂的人将大通钱庄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只找出三十万俩个银子。 殊不知,那些巨额银子早就被周鉴偷偷放贷出去了,还有部分沿着大运河运往江南了。 谋士高文是个做假账高手,连账本都做了三套。 无论怎么查,每笔开销都对的上。 最终,东厂的人将结果上报宫里。 “陛下,大通钱庄里有三十万两银子,奴婢仔细查了他们账本,有十万两银子对不上账。” 东厂提督王德化低声汇报道:“奴婢问过镇安侯,可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说这笔银子的用处.....” 普普通通的回报,未曾想竟惹得崇祯皇帝勃然大怒。 “混账东西!谁让你去查了?” “啊?”王德化懵了,心说不是皇爷您让东厂的人去调查的吗? 为何转脸不认了? 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王德化是信王府邸老人,十几岁便跟着崇祯。 崇祯瞪他一眼:“还不滚出去!” 被劈头盖脸一顿怒斥,王德化冷汗直冒,迅速躬身退去。 到了门口,迟疑着问了句:“皇爷......国舅爷那边还继续查吗?” 崇祯大怒,抄起茶碗砸过去:“那是朕的银子!查你妈的头!” 王德化面色如灰,背脊发凉,连滚带爬滚出文华殿。 他哪里想到,自己竟查到了皇帝头上了。 出了东华门,一个东厂档头迎了过来:“督主,要不要把大通钱庄给封了?” 王德化一惊,随即怒目道:“封你妈的头!还不赶快把人给撤了!” 大档头心中一慌,忙道:“是!” 迅速溜走,紧急撤去东厂的人。 王德化身为皇帝心腹,内廷大太监,知道自己捅了麻烦,第一时间想着为主子摆平。 他一番打听,从王承恩那得知一切罪魁祸首竟是骆养性那狗贼! “好一个骆养性,点炮点到皇爷头上了!” 王德化沉着脸,当即带人去了诏狱。 很快,多年未有的厂卫共审出现了,东厂和锦衣卫联合审案,共同审问骆养性。 东厂本就有监督锦衣卫的职责,王德化又得太子朱慈烺授意,好生关照骆养性。 王国兴趁机献上骆养性的黑料。 言说骆大人平日喜欢收收礼品什么的,偶尔也会来诏狱找犯人讨要礼品。 几个月前,还命冷千户拷打了总督孙传庭等人,逼其献出家产。 北镇抚司的人都是证人。 东厂依流程提审了一众锦衣卫。 不曾想,当初给骆养性送过礼的千户、百户们,全都跳出来自首。 他们主动拿出证据,证明骆养性大肆收受贿赂。 一时间,墙倒众人推。 连骆养性的亲信冷千户也跳出来指认,充当污点证人。 王德化十分开心,第一时间将证据送往宫中。 与此同时,内阁侯府周延儒也趁机爆破,向崇祯提及了一桩往事。 崇祯十三年时,言官姜埰和熊开元,因弹劾周延儒而肆无忌惮的开喷,触怒崇祯皇帝,被捕下锦衣卫狱。 崇祯给骆养性一道密旨,意思让他在诏狱里悄悄弄死这俩个嘴炮。 而骆养性和周延儒有矛盾,有意袒护两人,于是将密旨泄露,利用舆论逼迫崇祯将熊开元和姜移交刑部。 最终,崇祯担心事情闹大,只得将两个嘴炮释放。 今日,周延儒向崇祯进言,当初密旨泄露,乃骆养性所为! 崇祯听后,果然炸了。 最终,骆养性被革职抄家。 崇祯没有明旨杀骆养性,却密令北镇抚司,不留活口。 只因自己与周鉴的小秘密,被骆养性发现了。 数日后,锦衣卫指挥同知吴孟明升任指挥使。 吴孟明出身官宦世家,爷爷是位封疆大吏,他最初是王国兴的后台,这些年一直被骆养性打压,在家休假。 一场翻身仗,让他彻底解放,打碎了身上的枷锁。 在吴孟明的提拔下,王国兴升任指挥同知,继续执掌北镇抚司。 第62章 视察京营 骆养性没了。 走的很安详。 北镇抚司对外宣称是病重而亡。 虽然事有蹊跷,但没有人关心他的死因,也不敢关心。 骆养性为人贪婪,在锦衣卫任职几十年,得罪不少人。 无论是政敌还是下属,都不希望他活着。 新任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担心骆养性没死透,亲至诏狱查看,进行全套检查。 待确认骆大人死的不能再死后,吴指挥使这才满意。 临走前不忘念了一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当晚,一众锦衣卫高层昂首挺胸上了聚贤楼。 镇安侯宴请。 今夜包场! 夜禁时间,恰好遇到在街上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差役。 差役们见有人居然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街上,个个如狼似虎的奔来。 “什么人,胆敢犯禁!” “滚!”王国兴掏出腰牌,趾高气昂的怼在为首差役的脑袋上。 “是.....是锦衣卫的大爷们!打扰了......” 原本气势哄哄的差役们,立马怂了,噤若寒蝉的告了声罪迅速掉头,健步如飞。 锦衣卫大佬们脚步不停,来到聚贤楼。 当王国兴掏出尊享会员牌,一路畅通来到后院小楼。 指挥使吴孟明原本不愿来此地方,并怒斥吴孟明身为官员竟厮混于此,伤风败俗。 今日亲临此地,忽生相见恨晚之意。 太高端,太漂亮了! 吴孟明的目光中,带着不满的情绪。 “老王,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不早说?” 王国兴连忙认错,并表示自己也刚知道不久,完全是属下带他来开眼界的。 说着将高文采给推了出来。 吴孟明点点头,望了眼高文采:“我听国舅爷说起你,你很不错!” 说罢,步入二楼。 周鉴在二楼大厅亲自迎接。 今晚是他的饯行酒宴,也是锦衣卫的庆功宴。 他将离开锦衣卫,到中军都督府任职。 扳倒骆养性一役,周鉴只是做了个开局,之后都是大家的功劳。 他不好硬刚骆养性,故而设套让骆养性上钩,引太子朱慈烺出手。 太子参与进来,性质一下子就变了。 身为大明储君,他有权将骆养性打入诏狱。 进了诏狱,想出来可就难了。 此前周鉴入宫面见崇祯,刻意提到十万两分红。 他料到以崇祯的性子,必然会派人调查大通钱庄。 一旦查到自己身上,那便是触动逆鳞,骆养性想不死都难! 整个局面中,太子朱慈烺是关键。 事后周鉴入宫,称赞“太子聪敏,可渐造也!” 太子大喜,更加自信。 尤其在此后的抄家行动中,锦衣卫从骆养性家中抄出百万巨资,更加坚定了太子朱慈烺对周鉴的信任。 “本宫就知道,舅舅是无辜的!最大的贪官是骆养性那狗东西!” 崇祯皇帝也是如此认为。 他比常人多想一步,忽然想到,鉴弟居然又为朝廷创收百万之资! 真不愧是大明活财神! 骆养性一案结束后,周鉴离开了锦衣卫,前往新衙门上值。 五军都督府,明初的时候风光无限,称为大都督府。 都是开国勋臣在里面任职,执掌大明全国兵马,节制中外诸军事。 明太祖朱元璋是个戒备心很强的皇帝。 在废除丞相制度后,他担心军权过于集中,大都督府权力太大。 于是朱元璋将大都督府一分为五,改为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分别管理京师及各地卫所。 洪武、永乐两朝,由于朱元璋和朱棣经常用兵,五军都督府权力虽被削了,但仍强于兵部,每逢战事以都督府为主。 到了宣德、正统年间,五军都督府和兵部之间相互牵制。 自明英宗御驾亲征,土木堡惨败留学后,大明武勋集团半废。 自此兵部彻底凌驾于五军都督府之上,重文轻武的现象逐渐加深。 五军都督府几乎成了摆设,主要工作负责管理军籍和各地卫所屯田。 掌府官员开始躺平,尸位素餐,成了皇亲勋贵上班领俸禄的地方。 同时也是大明武将晋升的终点。 如某个总兵立下大功,但又不足以封爵,往往会在五军都督府里挂职。 都督佥事,正二品; 都督同知,从一品; 左都督,正一品,右都督正一品。 总兵是正二品,升职空间不小。 文官可以挂职兵部尚书衔,但武将不能。 纵观大明立国以来,还没有武将出身当兵部尚书的。 周鉴是个不安分的人。 只要手里有权了,就能鸡毛当令箭。 五军都督府没权力? 那只是你们认为! 当天,他就带人去中军都督府分领的京卫视察去了。 周鉴像个老领导,亲入军营慰问士兵。 如:“这个月俸禄发了没?” “每天训练量大不大?” “兵器装备是否充足?” 这一问,可把当值的京卫将官们吓得不轻。 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俸禄? 训练? 装备? 您这是来查我们的啊! 京营的弊端极多,最典型的便是占役和虚冒。 士兵免费为诸将打工劳役,是为“占役”。 一个千人左右的小营中,占役的士兵达到半数,其他的还有卖闲、包操等弊端。 最典型的当属虚冒。 祁厅长给村里的狗吃皇粮的现象并不稀罕。 大明京营之中,诸将及勋戚,都有这毛病。 他们让自己家的仆人冒充军队中的壮丁,每个月支取一份厚饷。 这还不算离谱。 周鉴发现,京师三大营兵力十多万人,有一半是老弱之人。 有些走路都吃力,更别说扛着兵器上战场,守城都难!城楼他们都爬不上去! 略施手段一问才知道,这些老弱之人,居然是通过贿赂进来的。 按照惯例,京营军队名额短缺时允许老百姓报名参加。 勋贵、诸将家里仆人都虚冒了,七八姑八大姨名额也都用完了。 剩下的名额,他们就给卖掉了! 这样一来,京师三大营战斗力可想而知。 还有战马,京营的战马原有数额是两万六千。 周鉴查的时候只剩下一万五千匹了。 对此他已经麻木了。 真是太烂了! 就这难怪李自成一来,毫无抵抗力! 看了京营的情况后,他更加坚信自己要出去的想法。 必须安排根据地了! 周鉴来京营摸底,别人以为他是来清查的。 营中诸将和勋戚们大惊失色。 山西一案的后果历历在目。 而且众人皆知镇安侯并非等闲之辈,实在不好惹! 执掌京营的是成国公朱纯臣。 他亲自来制止周鉴的行为。 “成国公,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贪了?” 不料,周鉴懒得跟他哔哔,直接跟他算起了账。 从京营各项开销,到每营人数,战马多少等等。 朱纯臣越听越惊,勃然大怒,就要倚老卖老对周鉴动手。 没想到周鉴找来了太子朱慈烺。 见太子亲临,朱纯臣立马认怂。 他将周鉴拉到一旁,小声道:“国舅爷,交个朋友,放我一马......” 京营的状况上次险些被崇祯发现,还好朱纯臣巧舌如簧,将崇祯忽悠过去了。 这次若是再被曝出,他如何躲得去? “放你?” 周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好,你得答应本侯一件事。” ...... 第63章 朱仙镇惨败 二更过后,崇领皇帝仍坐在乾清宫的御案前批阅奏疏。 尽管每天要处理许多奏章,司礼监和翰林院可以代为拟稿,但崇祯还是选择“事必躬亲”。 “闯贼围攻开封,朝廷十几万大军调动,后勤补给内阁竟一点章程都没有!简直就是一群饭桶!” 崇祯发着不要钱的脾气。 因山西一事,周鉴在朝会开喷。 其实影响远远不是干掉了左都御史唐世济和给事中光时亨这么简单。 一连数日,不断有人被牵扯进来,与八大晋商有金钱来往。 崇祯毫不犹豫的一撸到底,将内阁大臣张四知等八人下狱,贬官戍边各有不同。 五日后,内阁大臣贺逢圣辞官退职。 内阁空出两个位置,崇祯下旨命詹事蒋德瞡、黄景窻、戎政侍郎吴生生均为礼部尚书兼任东阁大学士,参与军国大事。 内阁改组,朝中格局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崇祯皇帝以为自己发掘了一批人才。 不曾想,这届内阁竟又是一群庸才! 数月以来,李自成连破河南东部城邑十余座,围攻开封。 六月初,崇祯皇帝命督师丁启睿、保定总督杨文岳率兵增援开封。 又命平贼将军左良玉、虎大威、杨德政、方国安等几路总兵增援开封。 各路人马,共计十八万大军! 这是大明最后的底牌了! 如此多大军,吃喝用度所用颇多,无论是消耗还是运输,都是巨大考验。 崇祯让内阁想办法解决粮草问题,他们却一点像样的章程拿不出。 没办法,崇祯抄起御笔,飞快做出决断。 到了三更时,宫女端来一碗银耳汤放在龙案上,躬身柔声道:“皇爷,已经三更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崇祯没有理会,继续埋头加班。 约莫一刻钟后,他才抬起头叫来一个太监,将几页方案送到司礼监值班房,天亮交给兵部。 喝了有些温热的银耳汤,崇祯准备去乾清宫就寝。 忽听殿外连声呼叫:“皇爷,前线军情!” 那是王承恩的声音。 老太监从未有过如此慌张。 崇祯心知有大事发生,忙起身迎去,接过塘报。 “督师丁启睿奏报:七月初一,左良玉、虎大威、杨德政、方国安四镇兵马在朱仙镇溃败.......” “什么!” 崇祯做梦也想不到,前线居然败的那么快! 几天前,他还收到三边总督孙传庭的奏报,知道孙传庭已经率秦兵出关增援开封了。 还有山西总兵许定国也南下了,要夹击李自成。 谁能料到,朱仙镇大战会失败这么快! “朕的十八万大军呢?” “山西总兵许定国呢?” “皇爷.....山西总兵官许定国增援开封,在沁水遇到贼寇,不敌溃败......” 还没出山西就溃败了?许定国这么废物吗? 崇祯瞪大眼睛:“那孙传庭呢?朕让他出关,他人呢?” 在他看来,孙传庭一定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王承恩道:“孙传庭率主力出潼关、逾太行、渡汜水,按急行军的脚程,应该还在途中......” 朱仙镇大战,朝廷兵马败的实在太快了! 孙传庭压根没赶上! 半个月前,督师丁启睿、保定总督杨文岳偕总兵左良玉、虎大威、杨德政、方国安等率兵十八万,号称四十万会师朱仙镇。 继而向开封驰援,准备和李自成来个硬碰硬,一战定乾坤。 没想到,李自成采用围城打援的战术。 他仅以部分兵力围困开封,自己则亲率闯军主力占领朱仙镇西南的有利地形,挖掘深壕,环绕百里,待机歼敌。 朝廷大军看着人多势众,实则是临时凑起来的,内部矛盾重重。 左良玉等几个总兵,根本没人鸟督师丁启睿。 松锦大战断送了大明九边精锐,朝廷威望急速下降,各地人马能来就不错了,还去拼命? 一个个尽是军阀做派,保存实力。 第一个跑路的便是平贼将军左良玉,他的兵马最多,也最能打。 但却第一个跑了! 自己跑也就算了,左良玉这厮居然乘夜把其他各营的战马、骡子等交通工具尽数掠走。 一看主力跑了,其他三路大军也争相逃跑。 督师丁启睿差不多是最后一个得知消息的,见下面的人全跑了,二话不说也跟着跑。 眼瞅着朝廷大军炸营了,李自成果断派出精骑绕道截杀。 官军混乱之际互相踩踏,死伤惨重。 闯军一路追击四百余里,俘虏降卒数万,战马、骡子七千多匹,军械火器不计其数。 奏报虽然简短,且督师丁启睿有意隐瞒细节。 但朝廷派了监军,战败的事实就在眼前,崇祯看后龙颜大怒! “丁启睿,无能之辈!” 若是在以前,崇祯看到这份惊天塘报,必然到奉天殿的列祖列宗神位前大哭一阵,不断的自责。 今日却是没有。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打击。 如果松锦之战有人说是朝廷催战导致战败的,崇祯还会自责一二。 那这次,自己对前线一点指示都没有,全凭前线将领发挥。 却败得如此快! 还如此难看! 短暂的犹豫后,崇祯皇帝连夜命锦衣卫出京,将督师丁启睿逮捕入京,打入诏狱! 还有杨德政、方国安两个总兵。 既然二人没了兵马,朝廷也就没了顾忌,崇祯同样令锦衣卫将他们逮捕入京。 唯有平贼将军左良玉不好处置,崇祯对其时而咬牙,时而冷静。 只因左良玉手下兵马众多,拥兵十余万。 若是下令拿他,将他逼反了该如何是好? 万一左良玉投降了闯贼,朝廷岂不更加危险? 考虑种种,崇祯有些害怕了。 就如当初处置吴三桂一样。 明知松锦大战,吴三桂也是逃兵,却不敢处置他。 想到此处,崇祯心中怒气更大,却想不出解决之法。 直到早朝之际,仍没有决断。 早朝上,崇祯拖着疲惫的身躯面对诸臣。 他将问题丢给众臣。 最后讨论的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嘉奖左良玉。 朱仙镇一战大败的罪魁祸首左良玉,朝廷不但不敢治罪,反而对左良玉大加嘉奖。 周鉴得知消息后,心瞬间凉了半截。 事情看起来是咄咄怪事,却也是王朝末年的现状。 大乱之世,有兵就是大爷。 辽东的吴三桂,陕西的贺人龙,福建的郑芝龙,中原的左良玉,如今都成了拥兵自重的军阀。 朝廷已经奈何不了他们了。 “是时候准备招兵买马了,早做准备了......” 周鉴仰望天空,目光深邃。 第64章 漕运总督 朱仙镇之战的战败,不仅仅是朝廷军事上的失利。 此前的松锦之战,让大明已经遭受了一场重大打击。 朱仙镇一战更是雪上加霜,引发了政治、经济等一系列内外危机。 战败的消息传回京城,对民心和士气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使得朝廷的威望进一步降低。 中原地区的平叛形势,也陷入了十分被动的局面。 李自成一举击溃朝廷的十八万大军,声势浩大,威望日隆。 整个大明王朝,除了孙传庭和吴三桂的人马,再无人能对闯军构成半点威胁。 此时吴三桂正驻守宁远城,把守山海关门户。 孙传庭刚刚进入河南,不知与李自成是否相遇交战? 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 若是李自成挥师东进,占据山东,那当如何? 接下来的朝会上,崇祯皇帝让群臣就“闯贼动向”为议题展开讨论。 有人从战略角度分析,请皇帝不要慌。 言说山东的地理位置近一半被大海环绕,战略重要性相对低,李自成是不会去打山东的。 相比之下,河南、陕西等地的地理位置更为关键,是争夺天下的重要区域。 李自成作为贼军首领,自然会优先考虑攻打这些战略地位更重要的地区。 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见。 言说闯贼善于劫掠,万一他出兵山东,抢一波就走呢? 历朝历代,山东都是繁华之地,保不准李自成会动歪心思。 “陛下,贼军势大,恐威胁漕运......” 内阁首辅周延儒提醒道。 “漕运......” 崇祯猛的一惊。 若是闯贼趁机东进,切断大运河漕运,朝廷岂不是断了与江南的联系? 北方粮草不足,多倚仗南方粮食供给,漕运为京师和北方戍边的军队,运送了大量的给养。 若是漕运被贼寇切断,必然会引起极大的动荡,粮食短缺下经济也会随之崩溃。 即便李自成不抢漕运,其他流寇呢? 保不准会趁乱袭击。 贼寇拦截漕运并不是个例。 崇祯十四年,河南、山东等地连年大旱,蝗灾严重,农田欠收,瘟疫流行。 加之官府横征暴敛,农民大饥,饿殍载道,尸体盈野。 老百姓没饭吃,造反的人越来越多。 山东屠夫李青山揭竿而起,聚众数千人起义。 这屠夫平时喜欢看《水浒传》,于是学宋江占据梁山。 先封秀才王邻臣为军师,又封技艺师艾双双为当家大元帅,不断完善军队制度,做大做强。 短短数月竟拉起数万人马,对抗官兵,攻打附近州县,驰骋齐鲁大地。 乱世出英雄,不得不说李青山真他娘是个人才。 李青山对朝廷最大的威胁就是拦截漕运。 他们控制运河沿线诸多地方,凡漕运过往官府粮船,均需缴纳所载漕米的十分之三,方予放行。 山东人对编制的执念自古有之。 这也是李青山不把漕运抢光的原因。 他想利用漕运威胁迫使朝廷对其招安。 崇祯皇帝哪是受威胁的人? 直接派大军征讨。 今年年初,大年初六,李青山被俘,梁山上的二十多个主要头目,全部被槛送京师,磔刑处死。 为此,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左懋第上书朝廷,禁毁《水浒传》一书。 崇祯采纳,下旨命兵部尚书龚彜负责查禁事宜。 李青山之乱就在数月前,因截漕而震惊朝野。 实打实的教训就在眼前,崇祯皇帝不得不防。 中原已经糜烂,江南不得有失。 控漕运,可保江南! 然而漕运总督史可法因岳父去世,丁忧在家,眼下关键职位空出...... “诸卿,谁可任漕运总督一职?” 崇祯命群臣推选能人赴任。 群臣纷纷低声议论,却无人出声举荐。 漕运总督不光管理漕运事务,也是一个封疆大吏,权力不比其他总督差。 大明的漕运总督,全称“总督漕运兼提督军务巡抚凤阳等处兼管河道”。 不仅要管着跨数省长达三千里的运河沿线,并且还要管理淮安府、扬州府、凤阳府、庐州府等四府三州的行政事务。 这几个地方,乃大明核心之地,包括了长江以北整个淮河中下游地区。 成国公朱纯臣正色道:“臣以为,镇安侯可担此大任!” 他? 成国公怎么回事,竟举荐镇安侯? 他们有仇? 还是有什么py交易? 群臣议论纷纷,内阁首辅周延儒也眉头微蹙。 虽然漕运总督是个肥差,同时也是危险职业。 一旦漕运出事,或者辖区城池失陷,将是重罪。 崇祯八年时,张献忠烧了凤阳,漕运总督杨一鹏不就因此掉了脑袋了吗? 这成国公是要送走国舅爷啊! 周延儒消息来源广泛,得知近日周鉴在京营找茬,与成国公势同水火。 成国公朱纯臣的确迫切的想要送走周鉴。 近日周鉴在京营找茬,让他如芒在背。 他想花钱私了,让小子闭嘴。 但周鉴竟无礼的提出:要么我离开京师,要么你离开京师! 老油条朱纯臣立刻明白了。 镇安侯不是真想与自己作对,而是想寻个机会调离京师...... 既然我俩只能走一个,那肯定是你啊! 朱纯臣想都不用想就答应了。 按照周鉴的意思,最好能将他调去南京京营。 中军都督府所分领的卫所主要在南直隶周边。 到了地方,周鉴可以利用自己右都督的职权,管理屯田,整顿卫所,操练兵马。 他如何也想不到,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朱纯臣这厮,居然给他推荐了漕运总督这么大一个肥差! 其实,朱纯臣也有私心。 他心想,若是周鉴那小子去了南京。 以他的背景,南京那帮勋贵必然巴结他,那这小子的朋友岂不是更多? 南京勋贵,多是开国功臣勋臣之后。 有刘伯温的子孙,诚意伯刘孔炤; 汤和的后人,灵璧侯汤国祚; 常遇春的后人,怀远侯常延龄。 以及徐达长子徐辉祖的后人,魏国公徐弘基。 (北京的定国公一脉是徐达四子徐增寿的后人,当年徐增寿追随朱棣靖难,得以封公,徐家一门一王两国公。) 明成祖朱棣靖难成功,有了自己的班底。 朱老四迁都北京后,带着自己的亲信前往新都,把那帮开国勋贵的后人扔在了南京。 经过一百多年发展,南京勋贵圈子越高越大,对北京勋贵颇多不满。 因此,朱纯臣说什么也不会让周鉴如愿去南京。 既要让他离开京师,又不能让他去北京,眼下最好的去处便是调去淮安,坐镇漕运衙门。 漕运总督虽然是个肥差,但涉及诸多利益,不乏有南京勋贵参与其中。 若周鉴为漕运总督,以他的狗脾气,必然会因为利益与南京勋贵产生矛盾。 这是朱纯臣很想看到的局面。 借刀杀人! 其次,万一李自成真的往东打,以官军目前的战斗力,失城之罪是跑不掉。 到时候即便是国舅身份,也难逃一劫! “陛下,镇安侯能力出众,山西一行成果有目共睹,臣请陛下委其重任,总督漕运!” 朱纯臣大声禀报,昧着良心说了周鉴不少好话。 崇祯心中一动,心中细细思考。 第65章 天上掉馅饼 巡抚,大多是文官担任。 但漕运总督一职,自大明开国以来,勋贵担任的次数极多。 第一任漕运总兵官是平江伯陈瑄,他负责整个漕运的全部职责,包括海运、河运和陆运。 平江伯陈瑄去世后,此后接任漕运总兵官者,多为开国功臣的后裔,乃是世袭侯爵或者伯爵。 那时候多是勋贵武臣担任。 自宣德年间起,漕运事务逐渐繁忙。需要沿途各省做大量协调工作。 因武臣不能干预政务,所以朝廷经常临时派遣都察院御史等文官参与,与武臣一同治理漕运。 文臣负责各省粮道。 武臣负责押运进京。 文督催,武督运,俗称“文武二院”。 此后武臣地位越发降低,漕运总督多由文官担任。 当然勋臣对漕运的影响力依旧很大。 若无周鉴,按照历史发展,继史可法之后担任漕运总督的,将是抚宁侯朱国弼。 原本成国公朱纯臣打算推举抚宁侯朱国弼,在漕运上分一杯羹。 想到自己的处境,只得将周鉴推上去。 朱纯臣是靖难名将朱能的子孙,因祖上的关系,崇祯皇帝对其信任有加。 他的意见,崇祯认真思考良久,最终决定采纳。 眼下朝廷威望摇摇欲坠,对江南的统治力越发薄弱。 皇权遭遇危机。 崇祯觉得,有必要派信得过的人坐镇江南,监督各方,以防生变。 而小舅子周鉴,正是他心目中的人选! 近日周鉴在京师这么一闹腾,惹起众怒,正好让他出去避避风头...... 漕运总督一职,恰好适合。 漕运如同黄金水道,关系重大。 天下贪官太多,别人去崇祯不放心。 “什么?让我去当漕运总督?” 镇安侯府,周鉴的脑子有点懵。 他实在不敢相信。 这种好事居然轮到自己头上? “你确定是成国公举荐本侯的?” “侯爷,千真万确!” 谋士高文哈哈大笑道:“不仅别人看不懂,连属下都懵了!” 周鉴与他说过自己的部分计划,高文也在努力想办法调离京师,去京营找茬便是他想出的办法。 崇祯十五年七月初九。 崇祯皇帝正式下达旨意:任命镇安侯周鉴为户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接替史可法总管漕运,镇守淮安,巡抚凤阳、淮安、扬州、庐州等地。 当天,周鉴入宫谢恩陛辞。 宫后苑,位于坤宁宫北面,清朝时称“御花园”。 穿过一道道绿荫花丛,来到一处宽阔的亭台。 下面池中,还着朵朵莲花,绽放出洁白的花瓣。 亭廊内,摆了一桌饭菜酒水。 崇祯皇帝坐在御座上,与周皇后紧邻而坐。 身后侍立着大太监王承恩、王德化、方正化等人。 这几个大太监,随便一个到地方当镇守太监,都是九千岁级别的存在。 周鉴到了案前,上前行礼:“臣弟周鉴,问皇帝陛下圣安,皇后殿下坤安!” “免礼,你快过来坐下。” 崇祯笑着招了招手。 君臣如此亲密,周鉴还是第一次。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事儿是不是败露了? 瞬间脑补了酒过三巡后,朱由检同志掷杯为号,躲在花丛中的刀斧手陡然齐出的画面...... 周鉴再拜,在王承恩的指引下入了座。 “鉴弟,许久不见,你都瘦了。” 周皇后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和不舍:“在外为官,一定要保重身体,切勿过度劳累。” 她知道弟弟这些日子在外奔波劳累,为了朝廷和家族付出了很多。 如今,他好不容易出息了,却要外调为官,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失落。 “是,阿姐。”周鉴应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想起了自己与姐姐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景,想起了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风风雨雨。 如今,他即将外调为官,离开了唯一熟悉的亲人,心中多有不舍。 微风轻拂,带来淡淡的花香,与桌上的饭菜酒水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在宁静和谐的氛围中,崇祯皇帝率先开口,以兄长的口吻,说了一些家常话。 身后的几个大太监都是面露微笑,心中却是惊讶。 他们伴随皇帝多年,甚少见到皇爷如此温和亲切的一面。 周鉴也聊了一些趣事,说自己看上了一名江南艺妓,又在山西收了三朵姐妹花。 有时候面对她们,会深感自责,觉得愧对朝廷...... 他对女色的喜爱暴露无遗。 周鉴清楚,自己这点事姐夫肯定知道,不如痛快说出来。 崇祯和周皇后听了,先是微微一惊。 随后周皇后嗔怒道:“你呀,莫要沉迷酒色,有想法便娶妻纳妾,免得被人说闲话!” “是,阿姐,还得劳烦您从勋贵子弟中择一佳人,为臣弟做主。”周鉴认真道。 崇祯则是哈哈大笑一声,没有在意。 身为上位者,不怕臣子有能力,最怕的是有能力的臣子,无欲无求。 一个男人,若不喜欢金银财物,也不喜欢美人,那就是喜欢权力。 这种人往往有大野心,甚至目标是皇权! 小舅子喜欢赚钱,喜欢美人,对权力却不太在意,崇祯对此十分满意。 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谈到了国事上,周皇后起身告退。 “此去淮安总管漕运,你想带些人马?” “是,臣想要几个人,羽林卫指挥使王业泰,锦衣卫千户高文采,北镇抚司王国兴......” 说是要几个人,周鉴一口气念了十几个名字。 “他们都曾跟随臣弟前往山西查办钦差,臣弟用起来得心应手。” 崇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王业泰是新建伯家的小子?” 周鉴回道:“是,王将军与臣是莫逆之交,当初巡视山西之时,幸得他机警救护,臣方能不负圣命完成钦差。” “臣弟奉旨南下,路上必然不安全,若有王将军护在身边,臣心稍安。” “好,朕便依了,调任王业泰为漕运参将。” 崇祯大手一挥,十分痛快,包括那几个锦衣卫,也允许周鉴带去。 崇祯正好想要对江南加强监管,有意从北镇抚司抽调一些锦衣卫空降到南京锦衣卫,正好顺了小舅子的人情。 (明朝是两京制,朱棣迁都北京后,南京仍然保留大部分衙门,如锦衣卫、都察院、六部、五军都督府等,不过都成了养老单位。) “谢陛下!”周鉴大喜。 “鉴弟,漕运关系重大,你一定要守好!”崇祯面色郑重。 周鉴拍着胸脯保证:“陛下请放心,漕运若是出一点事,您只管处置臣!” 崇祯点点头,山西一事让他看清了小舅子的手段。 “姐夫,臣弟还有一事。” “说。” “能不能......再赐臣一把尚方宝剑?”周鉴舔着脸道。 尚方宝剑太好用了! 耍起来太威武了!还能砍人! 崇祯哼了一声:“贪心!漕运总督一职远超封疆大吏,你还不知足!” “你到了淮安,有兵有权,还是侯爵身份,谁敢动你分毫?” 明朝的漕运总督的权力,远比周鉴想象的要大。 他只需往那一坐,即可总理全省军政事务。 包括督理钱粮、操练兵马、修理城池、抚安军民、禁革奸弊等事项。 如有战事发生,可以选将调兵,组织备战。 对于才能不济或是不听命令的官员,文职五品以下,武职四品以下,漕运总督皆可参究、拿问乃至以军法从事! 杀他们跟杀鸡一样! 更何况周鉴还有侯爵在身,以及太子太保衔。 谁敢惹? 他不主动去惹别人,不知多少人要烧高香。 第66章 南下 兖州府。 一批商队行进在蜿蜒曲折的官道上。 车轮碾过碎石和枯枝,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们行色匆匆,却又显得极为谨慎,护卫们皆腰间挎刀分散在商队周围。 他们或步行,或骑马,锐利的时刻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侯爷,方圆十里内安全,没有贼寇出没。” 一骑奔来,停在商队中的马车旁朗声汇报。 “嗯,知道了,向南再探二十里。” 马车内,周鉴平淡的声音传出。 出于安全考虑,他们一行人扮作客商南下。 此前去山西,钦差仪仗一路招摇,被人下了黑手。 那还是在距离京师不远的山西, 眼下南下淮安府,经山东,河南交界处,这里满地都是贼寇,危险重重。 前段时间,闯军攻陷南阳、襄城诸多城池,杀总兵猛如虎、副总兵刘国能等人。 李自成又亲率大军三围开封,开封府所属十余城尽归贼军之手。 闯军四处出击,连陷附近多个城池,波及山东、南直隶。 南面还有张献忠和革左五营,他们攻下庐州城后,又连续攻下巢县、全椒、六安、霍丘等州县。 除了李自成、张献忠等农民军主力,此外还有袁时及诸多土寇,他们啸聚焚掠,看到什么抢什么。 中原局势糜烂,没有一处安全之地,便是山东、直隶境内,也受到波及。 周鉴自穿越以来,一直在京师,最远跑到过天津。 一路上见识了封建王朝的社会百态,与想象中并没有太离谱。 但他一路南下,所见所闻,简直如人间地狱! 沿途所见,一片萧条。 田地干裂,处处发黄,视野之内,寸草不生。 此时正值盛夏,却没有一棵树长着叶子,树木光秃秃的,叶子早已被战乱和饥荒剥夺。 就连树皮都被扒得干干净净。 偶尔有几只瘦弱的鸟雀在枝头跳跃,发出凄凉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悲惨遭遇。 自兖州城南下,上百里的路程,周鉴他们愣是没遇到一个人。 四野毫无生机,如同末世来临,人类全部灭亡。 沿途的村庄和城市,无一不呈现出凋敝的景象。 直到进了徐州府境内,方才渐渐看到人烟。 破败的房屋上,残留着焚烧的痕迹,焦黑的墙壁和坍塌的屋顶,一看就是被贼军过境所烧毁。 偶尔有几个老弱病残的百姓在废墟间徘徊,他们的目光呆滞,脸上写满了绝望。 流寇之所以称之为流寇,是因为他们是一群流动不定的叛乱者! 他们除了抢夺粮食财物,也会抢人,壮大自己。 为了让老百姓加入,他们烧毁村庄,抢走粮食。 若不跟着走,只能饿死! 当然,流寇只挑青壮,不收老弱病残。 这些老弱之人,若不迁徙寻到吃的,只能自生自灭。 周鉴走出马车,望着眼前一切,心中充满了痛楚和愤怒。 这些无辜的百姓本应该过上安稳的生活,却因为战乱而遭受了如此巨大的苦难! “天下何处是桃园?” 谋士高文有感而发,默默留下几滴泪水。 “本侯所到之处,便是桃园!” 周鉴的声音铿锵有力,他在回答高文,又像在对自己说。 他下令在此埋锅造饭,命护卫们帮忙修缮屋舍。 忙活了半天,临行前让人留下几袋粮食和银子,给几个老弱病残分掉。 一行人继续南下,准备取道睢宁、宿迁等地前往淮安府。 一路上还算太平,就是逃难的流民越来越多。 他们衣衫褴褛,步履蹒跚,成群结队一路向南,大多拖家带口,背着老人和年幼的孩子。 当他们看到商队时,眼中都露出了警惕和期待的目光。 既想要点吃的。 又怕对方将他们仅有的食物抢走,甚至吃掉他们的孩子....... 午时,骄阳似火。 周鉴一行人终于寻到一处阴凉地,坐下休息,埋锅做饭。 青烟冒起,米香散去。 很快吸引了周围了的流民,他们奋力往这边赶来。 可当看到商队足足有上百名青壮男子且个个佩刀时,他们又忽然止步不前,眼神中充满了畏惧。 这帮护卫都是羽林卫的人,是王业泰的亲信,当初一起去山西的小伙伴。 此番南下追随镇安侯,全凭自愿。 山西一行,他们跟着镇安侯受益良多,个个抢着跟来。 只有少数几个,舍不得天子脚下的京师,依旧留在京卫。 周鉴等人在那吃肉喝粥,进行简单的午餐。 可把外面的流民馋坏了,他们伸头望着,不停咂嘴吞咽口水,仿佛看到了山珍海味。 这种情况持续了足足一刻钟。 终于,流民中看起来像是首领的中年男人站出来,往这边走来。 羽林卫哗啦一声站起身来,手按腰刀。 他们担心这伙流民中藏有流寇。 流寇狡诈,常常扮作商人或书生骗开城门,引贼破城。 也有人混迹在流民队伍中,侦查附近州城,或抢夺沿途行商。 遇到肥羊,则是暗中通知大队流贼前来。 “小人徐州人氏吴大有,见过诸位老爷!” 中年男子迎着头皮上前,拘谨着拱手作揖。 周鉴瞧他一眼,淡淡问道:“可有户帖?” “有的有的!” 吴大有忙从怀中掏出一长物,小心翼翼递过来:“小人的户帖,请老爷过目。” 纪伯长拦在前面,接过户帖转呈周鉴。 户帖相当于是身份证,里面详细记载着人的身份,是民户还是军户,亦或是匠户等等。 周鉴上来便查身份证,可以很快了解对方的一切。 这份户帖的名字果然是吴大有,家庭住址和家中多少人都有记载。 上面还有户部颁发的半印勘合,以及密密麻麻的官员押名。 上到户部尚书,户部左侍郎等人,下到所在地州县的主官,知印吏等人,皆需押名。 容不得作假。 周鉴点点头,看向吴大有:“吴秀才,可有事?” 对方的身份是秀才,难怪能成为流民的首领。 在普通百姓眼中,秀才是了不起的人,整个大明一共才几万个秀才,比后世的清华北大还难得。 至于举人,是老爷! 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一个。 若是遇到了进士,见面磕头就行了,准没错! 进士出身,起步就是知县,一方父母官,混得好的能混上二三品,乃权贵! 吴秀才恭敬的地道:“这位老爷,不知可否愿意接纳我等,赏我们一口饭吃,残羹剩饭也行.....” 第67章 易子而食 吴大有是徐州府萧县人,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秀才。 有功名在身,为何至此? 周鉴询问他为何逃难。 吴大有叹了口气,脸上满是伤感。 原来今年六月初,土寇袁时中聚众十余万攻打萧县,城内被洗劫一空,就连各乡各里也被贼兵搜刮一遍。 吴大有所在的庄子,也没有幸免于难,青壮被贼兵抓走,只有少部分躲起来,拖家带口的逃难,成了流民。 路上他们遭遇了别的流民抢夺,损失惨重。 吴大有素有威望,将乡亲们聚在一起,相互扶持,对抗贼人。 一路上又收容了其他小股流民,逐渐形成四百人的流民大队。 人多了,嘴就多了,吃的也多。 他们本都是流民,尽管极力相互帮忙,仍然填不饱肚子。 这不,这两天已经有人开始易子相食了。 吴大有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哪里容得下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发生? 他手无缚鸡之力,却是无力阻止。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乡亲选择不当人,吴大有越发绝望。 直到他近日看到了周鉴这行人。 有车有马,有粮有肉,必然是大族人家! “老爷,您行行好,赏口残羹剩饭吧。” 堂堂秀才,被逼的要饭,吴大有自卑的抬不起头。 但一想到队伍中的嗷嗷婴儿就要被易子而食,他又鼓起勇气,努力抬头盯着周鉴,眼中满是恳求。 周鉴正要点头,那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流民聚集之处,众人围在一起,又哭又闹的,夹杂着孩童无助的哭叫声。 吴大有听了,心头一震,忙跑回去劝说。 周鉴跟了过去。 只见人群中有两个男人,一个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女孩,一个抱着不足周岁的婴儿。 其中一人的身旁,一个满脸菜色的女人发疯似的就要去抢婴儿。 男人则是将女人推开,流着眼泪道:“娃他娘,咱们都快饿死,养活不了他的!” “我不管!我不管!就算饿死我也不能让娃儿让人给吃了!” 女人大哭不止,仍在争抢婴儿。 听到二人对话,周鉴脑子轰的一下,“易子而食”四个字灌入心头。 “住手!”吴大有大声喝道,他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忘了圣贤书中的教诲吗?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们怎能如此残忍?” 流民们麻木的看着吴秀才。 “秀才,你的圣贤书能当饭吃吗?”怀中抱着婴儿的男子嘲讽道:“我们连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谈什么圣贤之道?” “就是,别在这里碍事!” 另一个易子而食的流民不耐烦地挥手:“快走开,让我们换个孩子,好歹能活下去。” 说着,一把将他推开。 吴大有的心如被重锤击打,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明白,这些流民并非本性如此,他们也是被饥饿和绝望逼到了绝境。 可是,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种违背人性的行为发生。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困难,可是我们不能放弃人性!” “你们的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成为我们活命的牺牲品!我们应该想办法找到出路!” 吴大有的话让一众流民沉默了,他们低下了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然而,更多的流民仍然无动于衷,眼神麻木。 “怎么找出路?谁会把我们当人看?” 那男子声音凄凉难言,脸上满是自嘲,已经被饥饿和绝望磨灭了最后的良知。 “我会!” 一道有力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寻着声音看去,却见一个年轻的青袍公子站在吴秀才身后。 他身形挺拔,衣衫整洁,双手白嫩,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迎着众人的目光,周鉴朗声道:“今日你们每个人,都有吃的!放下你们的孩子!” 什么,有吃的? 周围一片震动,各人眼中绽放出光芒。 男子愣了下,忙将手中的小女孩放下。 另一个男子正要将怀中婴儿也放下,周鉴忙道:“你不用放!” “这位老爷,您不要孩子?” “不要.....” 周鉴有些无语,不知如何解释。 他招来谋士高文:“高先生,再去煮几锅粥。” “是!”高文应了声,没有多说。 他也是穷苦出身,侯爷能如此对待百姓,足见其仁义。 这种仁义,有时候放在乱世,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势! “老爷施粥了!老爷施粥!” 吴大有欢喜的大叫,招呼周围的人。 很快。 米粥的香味再度弥漫,比之先前还要浓郁。 周围的数百流民们一阵阵骚动,个个拥挤着伸头看去,目光渴望。 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冲上去抢。 只因对面个个有刀。 看样子不像善茬。 在周鉴的命令下,羽林卫第一次充当伙夫,给来百姓盛粥。 碗不多,但足够。 流民们别的没有,吃饭的家伙必备。 虽然大多是破碗,但盛饭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迫不及待的喝着粥,也不怕烫嘴,狼吞虎咽。 “我已经三个月没吃过这么香的米粥了!” “我八个月......” 流民们兴奋的互相笑起来。 有的人捧着破碗,望着碗里白花花的米粥,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若是早一天能喝到米粥,俺娘也不会饿死......” 周围的人听了,不禁心中感慨万分。 一路上,死了太多乡亲。 多是被饿死。 他们喝粥的速度极快,不到几分钟,几乎个个抱着空碗,张望着铁锅。 锅中却再无一粒米汤。 有人叫道:“能有一碗喝的,已经是老天爷赏饭吃,还敢奢求吃饱?你们真敢想啊!” “老张你别乱说,我们只是看看!” “是啊,我们是怕浪费了。” 众人哄笑一声。 喝完粥后,他们的气色明显好多了,起码没有先前那般麻木。 “这顿饭不是老天爷赏的,而是俺们面前这位老爷赏的!” 在吴大有的组织下,流民们纷纷跪下来磕头,对周鉴感恩戴德。 “谢老爷!谢老爷!” “祝您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 “诸位请起!”周鉴双手虚浮,走到人群中。 他一身青袍,打着披风,腰后间别着手铳,盼顾间英气逼人,气度非凡。 周鉴身为漕运总督,徐州府乃是其治下一地。 这些百姓,也是他的子民。 “本人姓周......” 周鉴正欲简单讲几句,笼络下民心。 忽见前方探路的羽林卫哨探策马飞奔而来,大喊道:“流寇来袭!流寇来袭!” 第68章 踢到铁板 “流寇?” 一众流民脸色发白,一脸惶恐。 承受能力的妇女当场就哭出声,似乎想象出自己接下来的遭遇。 流民在逃难途中最怕遇到流寇,其次是官兵。 每次遇到,不仅食物被抢光,队伍中的青壮也会被抓走,女人被蹂躏。 “怎么办?怎么办?” 所有人都看向吴秀才,见吴秀才面色紧张,又都看向周鉴。 此处没有制高点,周鉴看不到远处具体状况,他喝问道:“流寇有多少人马?” “约有七八百人,只有十余骑。”哨骑回道。 七八百人? 对方人多势众,流民们心中更慌。 他们虽然也有几百人,但大多老弱病残,青壮不足一成。 而流贼人马,多是青壮组成,即便只有百人,也能轻松拿下他们。 而现在,对方竟有七八百人! 呐喊声骤起,就见从芦苇荡那边窜出来一大群人。 这伙流寇衣着破烂,人人手持棍棒刀枪,乱哄哄的大步而来。 观其气势,有股子铜锣湾火并的味道。 不同的是,这帮流寇竖起了一面大旗,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替天行道”几个大字。 周鉴愣了下,对他们的印象瞬间调到了“水浒传”频道。 这伙流寇都是清一色的青壮,其中一些人背负弓箭,像是练家子。 尤其是那几个骑马的,王业泰等人一眼看出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骑兵。 “鉴哥,他们好像是从贼的官兵。” 周鉴摇了摇头:“他们不一定是从贼,说不定是自甘堕落当了贼,拉起了这支人马。” 乱世之中,官兵从贼的情况太多了。 有的干脆学宋江自立山头,和李青山那般,坐大了便想着让朝廷招安,谋取更大的官职。 他们学了宋江的行为,却没有学到一丝宋江的仁义。 这帮流寇在三十步外停下,呈现半包围态势,冲这边指指点点,时而发出阵阵狂笑。 流民队伍一阵骚动,个个紧张着往后退,挤在一起,脸色发白。 几个流贼起名绕着队伍转了一圈,查探虚实。 见这边大多是老弱病残,脸上笑意更甚。 当他们看到商队的马车辎重和几十匹骡马时,不由两眼放光。 “老大,肥膘啊!” 贼众一阵欢喜,为首的几个贼人交头接耳商量了一顿。 很快,那边的贼首策马出列,冲这边嚷嚷了几句。 他嗓门很大,如同开了高音喇叭。 虽然说的是方言,好在周鉴能勉强听明白。 那厮的意思是,你们放下财物和女人,赶紧滚! 不滚也行,加入他们成为自家兄弟,大家一起发财。 显然他们看上了羽林卫这几十匹马。 摸不清底细,也有些忌惮。 “周老爷......” 吴秀才一介读书人,跟人打嘴炮理论尚可,指挥作战毫无经验。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跟官兵尚且说不清,遇到贼寇更是毫无办法。 但见周鉴面沉似水,十分淡定。 “区区流寇也敢来犯,真当可笑!” 他话音刚落,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将最前面的一个流民射杀。 流民队伍一阵骚动,伴随着死者家属的嚎叫声。 “戒备!” 王业泰一声令下,羽林卫便衣们将周鉴团团护住。 咦? 对面的流贼原本正喧闹嬉戏,此刻却突然噤声,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来者。 显然没想到流民队伍中居然还有大人物。 看着这些家丁数量,只怕是某个名门大族的公子? 难怪带这些财物! 为首的几个骑马贼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不时朝这边张望。 吴秀才和一众流民同样感到惊讶。 这位周老爷好像不是普通商人? “王业泰!”周鉴大喝一声。 “末将在!” 周鉴冷然道:“射杀他们!” “是!” 王业泰弯弓搭箭,向几个贼首射去。 其中一个贼首还在与同伴谈笑风生,没等他反应过来,厚重的箭簇射穿了他的脑门,当场一发带走。 流寇们一愣,谁放的冷箭? “不好,对面也有弓箭手!” 弓弦的振动声音中,一支支箭矢呼啸而来。 王业泰领着羽林卫十几个好手左右开弓,不断收割人头。 惨叫声不断响起,一时间流贼慌乱一团。 受李自成他们影响,中原地区贼盗如毛,不知这些货从哪冒出来的。 面对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周鉴唯有让他们见识下真正的手段。 他冷然喝道:“结阵前进!杀贼!” “护!”近二百名羽林卫齐喝一声。 声浪蔓延,一股浓浓的杀气直冲云霄。 众贼吃惊不小,对方不过是商队护卫,为何如此专业? 这阵容,就好像是一支精锐军队!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此时面对的这伙人,竟是戍守皇城的天子亲军! 即便京营烂了一片,羽林卫作为保护皇帝的禁卫军,是从各地卫所抽调的精锐,他们拥有着强大的战斗力! “杀贼!”周鉴拔刀大喝! “杀!” 百众呐喊,声振四野,气势磅礴! 流贼们哪里见过这阵仗,最厉害的几个贼首,只不过当过地方卫所官兵,是战五渣的主。 余者更是乌合之众。 羽林卫这一声呼喝,差点没把他们的肝胆给吓破。 明眼人很快判断出,这是一群惹不起的主! “愣着干啥,跑啊!” 流贼头目还算厚道,跑路之前知道通知大家。 众贼慌了神,立刻调头就跑。 王业泰转身喝道:“兄弟们!上马,随我杀敌!” “杀!” 羽林卫百余人齐喝一声,纷纷翻身上马。 此番南下的羽林卫共有一百九十二人。 其中有战马的只有五十人。 这还是周鉴利用自己右都督的身份,托关系安排的五十匹马。 不过对付眼前这帮流寇,五十骑足够! “杀贼!” 众骑出动,挥舞着马刀冲入敌阵。 在封建王朝,骑兵的作用如同坦克。 羽林卫虽没有穿铁甲,但对面的流寇也没有披甲,基本也没盾牌,连长枪都没有。 在一马平川的地方,他们扎堆跑在一起,如同待割的韭菜。 数十步的距离,羽林卫一个冲锋就到了。 流贼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不是被羽林卫骑兵马刀砍死,就是被战马撞飞,翻滚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惨叫声连城一片,流贼们心中惊惧,慌乱一团,拼命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战争上,出现了一边倒的屠杀。 “你.....你们是官兵?” 吴秀才瞪大眼睛,呆立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周鉴。 他本以为对方只是某个富商子弟,那些护卫是请来的镖师...... 没想到,对方竟是官府的人! 周鉴点了点头。 流民们挤在一起,面露惊色,显然是十分畏惧官兵。 第69章 豪强劣绅 王业泰带人一口气追了五里路,方才返回。 吴秀才等人对他们远而避之,十分畏惧。 周鉴叹了口气:“百姓畏官如贼,甚至比贼更可怕!” 按照朝廷制度,官军异地作战,粮饷需由当地官府提供。 眼下天灾频繁,各地起义不断,官府哪里还有存粮支付一大笔粮饷? 过境的官军索饷不成,干脆去抢。 他们破门而入,四处抢劫百姓,美其名曰“为国助饷”。 百姓到衙门告状,然而地方官拿军队毫无办法,只得听之任之。 这样形成了恶性循环,悲剧不断在全国各地上演。 收拾好战场后,周鉴下令继续南下。 吴秀才他们缀在后面,刻意保持距离。 他们本想投靠周鉴,找个领头人带着大家迁徙,寻个活路。 但一想到对方竟是官兵,他们又不敢了。 这年头,官兵对老百姓下起手来比流贼还狠! 流贼是反贼,他们抢完就跑。 官兵则不同,他们抢完了不仅不用跑,还能随意诬陷老百姓是反贼,杀良冒功。 但若不跟着,再遇到流寇,吴秀才又担心自己抵抗不了,下场更惨。 这位周老爷看着还不错,没有对百姓下手,姑且跟在后面看看...... 周鉴没有去解释自己是好官。 这种事不是解释就能解决的。 现在老百姓对官府不信任,只看做的,不看说的。 他只要不去侵犯这群流民,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分清好坏。 就这样,他们一路南下。 数日后,到了淮安府北面的沭阳境内。 周鉴的身后已经聚起了上万人。 沿途的流民见这支商队有粮食,有实力,还有善心,于是许多人蜂拥而至,追随身后。 周鉴不由感慨道:“难怪李自成能一呼百应,如今的大明百姓,只要能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就会为之卖命!” 他始终没有宣布自己漕运总督的身份,免得遭人惦记。 越往南走,沟渠越多。 一眼望去,一片池塘田地,田里长着麦苗。 在不远处,耸立着一座圩寨。 这里鸡犬相闻,与别处相比彷佛一处桃园之地。 周鉴了解到,这座圩寨是当地地主乡绅们结寨自保的产物。 由于天下大乱,流寇四起,各地官兵力量薄弱。 有钱的地主士绅为了保住自己的财物,会自己建造圩寨,组织团练武装。 圩寨如同一座小型城池,以砖石堆砌,建有寨墙。 里面住着地主豪绅,对圩寨内外的农民进行统治,说话相当于官府。 历朝历代,社会动乱越剧烈,乡村武装就越发达。 如此一来,士绅力量空前扩张。 他们利用手中的团练武装,大肆扩大权力,操纵乡里,如同土皇帝。 有的地主士绅手里的武力,远远超过官府,成为地方一霸。 眼前这座圩寨建在一片河网中,三面是河流,易守难攻。 其中最大的一条是沂河,渡过沂河向南再走几十里,便是淮安府治所在之地。 圩寨的旁边,静静地伫立着一座石桥。 此桥并不宽敞,却细长得仿佛一条蜿蜒的龙,横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之上。 附近十几里,想要渡河的人只能走这座石桥。 时值正午,阳光洒在桥面上,却驱散不了桥头的阴霾。 桥头聚集着三五成群的流民。 他们衣衫褴褛,面色憔悴,显然是因为战乱或灾荒而背井离乡。 他们或拄着拐杖,或背着破旧的包袱,目光中透露着迷茫和无助。 周鉴一行人混在人群中,他们的装束并不起眼,就像普通的行脚商人。 “前面怎么不走了?莫非有人落水了?” 周鉴望着前方停滞不前的人群,踮着脚好奇道。 王业泰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情况。 他环顾四周,然后快步走到旁边,随手拉住一个正在议论纷纷的乡民询问情况。 片刻之后,他回到周鉴身边,脸色有些难看。 “鉴哥,打听到了,他们说,过桥要收费。”王业泰低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愤怒。 “收费?过桥还要收费?”周鉴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旁边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的老大爷插话道:“几位怕是外地来的吧?这座桥是程家的产业,凡是想过桥的人,都得交上十个铜板。” 这时,桥头的骚动越来越大。 周鉴抬头望去,只见一群身穿锦衣的恶霸正在桥头耀武扬威。 他们手持棍棒,对着过桥的流民大声呵斥,让每人交出十个铜板。 那些交不起钱的流民,不是被推搡辱骂,就是被棍棒相加。 圩寨附近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个个衣衫褴褛。 他们皆是流民,本就没钱没吃的才南下逃难,过桥居然收费? 他们没有银钱支付,又无力绕远,只得在寨门前齐聚,希望程家能好心收留他们当长工。 “赏口饭吃吧,老爷!” “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流民们有气无力地喊道。 若能留在这里,没有兵祸凶险,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回应他们的是一声声怒喝:“滚远点!” 箭楼上,程家家丁手持弓箭,喝令道:“再敢往前上,死!” 圩墙足有两丈之高,以青砖包砌,下面有深沟,相当于护城河。 寨门有着吊桥,真的如同一座小城池。 “这便是地方豪强么.....”周鉴望去,喃喃自语。 历朝历代,动荡之际,各地都有这种结寨自保的庄子,他们大多是一个大家族。 这种圩寨,流寇几乎不会浪费兵力前来攻打。 主要是不划算。 一个家族,对外往往会团结一心,死守家产。 三千人马前来攻打,少说要死个三四百人,甚至更多却打不下来。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攻打一座城池。 城池不同,里面什么人都有,很少有会死守的。 若能许些利益,还能里应外合,以最小代价拿下。 “大爷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俺家娃儿快饿死了,求求你们了!” 一个妇人哭泣哀求,双膝下跪,背着奄奄一息的男孩不断往前挪动。 她每挪动一下,便磕一个头。 “嗖!” 尖锐的破空声中,妇女被一根箭矢射翻在地。 “娘......”男孩虚弱的叫了声。 “娘......” 妇人却一动不动,再无声息。 “死了!” 人群中一阵骚动,纷纷后退,敬畏的望着上面。 “这程家竟敢当众杀人!” 王业泰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一旁的老汉叹了口气道:“是啊,程家在我们沭阳势力庞大,无人敢惹。” 周鉴道:“官府都不管吗?” “嗨,正因官府管,他们才敢如此嚣张。”老汉压低了声音。 周鉴明白了:“他们背后是官府的人?” 老汉点了点头,看了下四周,小声道:“程老爷的兄长,是本地的知府老爷......” 果然......周鉴秒懂。 土豪劣绅勾结贪官污吏,为祸一方欺压百姓,这是最常见的现象。 好好好,又是知府是吧。 周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转身对王业泰耳语几句。 这时,吊桥忽然放下,寨门慢慢打开。 流民中骚动一下,却无人再敢上前。 第70章 杀你如屠狗! 自圩寨里走出一行人。 为首的是个年轻人,衣着浪荡,骚气蓬勃。 身后跟着十几个家丁,皆是身形壮硕的彪形大汉,个个手里抄着家伙。 其中两人抬着一筐热乎乎的馒头。 “程家这是要发馒头了?” 有人雀跃道,死死盯着馒头。 但一看到凶神恶煞的家丁们,又畏缩的低下头,不敢有出格的举动。 “本公子心善,特来给你们修一条生路!” 程家公子步伐轻佻,走到流民面前,打量一圈众人。 他走到一个灰衣老汉身边,盯着后面的姑娘,歪着嘴角道:“你家小娘子长得不错,十个馒头我要了。” “十个馒头?” 灰衣老汉脸色一沉,将闺女护在身后。 程公子呸了声:“十个馒头还嫌少,活该你们饿死!” “大爷,您看我家姑娘如何?九个馒头就行了!” 旁边一个流民将闺女推出,上前询问。 程公子转脸看去,眉头一皱,道:“你闺女长得这么丑,老子要来炫人眼的(丢人)?” 说着呸了一声,十分嫌弃。 一个白花花的大姑娘,竟连九个馒头都不值! 周鉴心中一颤,乱世人命如草芥,一点也不假! “来来来,程家庄收丫鬟了,长得俊俏的值十个馒头,丑的不要,先来先得!” 程家公子大声吆喝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颤抖。 有女儿的流民立刻带着闺女到沂河边洗脸,稍微打扮一下。 “我家的您看行不行?” “模样是不错,看着有点大,多少岁?” “十九......” “太大了不要!我程家只要十三岁到十六岁未出门的姑娘,最好识字!” “我家芳芳十五岁,识得三十几个字!” “好!模样挺俊,身形也不错,收下了!” 程家家丁扔出一袋馒头,将少女唤了过来。 那卖掉闺女的流民接下馒头后,飞快跑掉,头也不回,唯恐被人抢了馒头。 身后只听到女儿芳芳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爹!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芳芳抹着眼泪哭泣着,被程家家丁们嬉笑着拉拉扯扯。 “贱婢!哭什么哭!”程公子甩手一巴掌,狠狠喝道:“再闹把你卖到窑子里接客!” 呼喝间,拽着芳芳的头发,就要往圩墙里拖。 其余家丁,也各自拽着几个少女跟在后面,一片哄笑。 “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在程家庄的街头炸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周鉴上前喝道:“放开那些姑娘!” 空气在这一刻彷佛凝固,一片鸦雀无声,所有将目光聚焦在这位青袍青年身上。 程公子站定后,用蔑视的小眼睛血凝素打量着眼前这位陌生的不速之客。 “你是那颗葱,也敢管我程家庄的事?” 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挑衅。 程家家丁们慢慢的逼近,一群人将周鉴几人包围。 周鉴丝毫不虚,两眼闪着寒光,抬头藐视他们。 “你们身为大户,胆敢鱼肉乡里!不知我大明禁止蓄奴和买卖人口吗?还不快把人给放了!” 程公子的小眼睛眨巴了一下,突然被周鉴的一声呵斥,弄的有点恍惚。 对方棱角分明,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看着不像普通人,还是先盘盘道吧。 程公子眯着小眼睛盯着面前的周鉴:“你是何人?听口音是外乡人吧?” 周鉴冷笑一声,装起了逼:“我的名字你最好别问,怕说出来怕吓着你!” 嗯? 程公子一愣,在这程家庄一带,从来都是他吓唬别人,何曾被人吓过? 还有,这是我程家的地盘上,我为什么要怕他? 他好半天才缓过来。 想到这里,程公子很快恢复了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接下来做出了一系列高危行为。 “你小子找死?可知道我是谁?” 周鉴听后,不由笑了。 这种话,他不知听了多少次了。 当初在五城兵马司大牢里,有个不开眼的吏目也是这般气势汹汹的说过。 结果最后老老实实跪在自己面前哭着认错。 周鉴上前喝道:“你程家庄再厉害,也受王法约束!快放开这些姑娘,立刻打开这座石桥,让大家通行!” 程公子不甘示弱:“我不管你们是谁,路过我们程家庄,就得立下买路钱!” “哦?这么嚣张?” “对,就是这么嚣张!” 说话间,程公子就已经不耐烦了,挥了挥手,大声喊道:“上!都给我上!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程家的几个恶奴如同饿狼一般扑向了周鉴。 周鉴丝毫不惧,身形灵活地退到众人身后。 早有镇安侯府护卫上前保护。 亲卫纪伯长出手如电,三拳两脚将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恶奴打倒在地。 程公子见状大惊失色,没想到对方居然带人了! 看来真不是普通人! 他心中开始有些慌乱,表面强装镇定地喊道:“你……你竟敢打我程家庄的人!你知道我伯父是谁吗?他老人家乃淮安知府!你死定了!” 听到“淮安知府”四个字,周围的流民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程家敢拦桥收费! 原来是仗着官府的背景! 正因淮安知府是程家之人。 流民南下进入淮安府,会影响程知府的政绩。 所以程家才会实行过桥收费,将流民拦在沂河之北。 此外,程家庄每天还可以从流民这儿低价购进少女,再转手卖给城里的青楼,又是大赚一笔。 一座桥,赚了两份钱。 将官商勾结玩得通透。 “你伯父是淮安知府?”周鉴意味深长道。 “对,淮安知府!就问你怕不怕!” 程公子昂着头,颇为自豪。 一任知府,正四品,搁后世是地级市主官,级别很高,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甚至都没见过的。 “我不怕,但我会啪!” 周鉴冷笑一声,突然从腰间掏出火铳,对准了程公子。 “啪!” 一声铳响,程公子脑袋开花,红的白的喷了一地。 直接枪毙! “杀人啦!” 周围驻足看戏的流民们纷纷尖叫着四散奔逃。 程家的家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这人.....居然把程公子给杀了? 他......他怎么敢的! 铳口还冒着烟,周鉴吹了吹,目光冷静的盯着程公子的尸体。 跟老子嚣张? 你也配? 臭鱼烂虾一个,本侯杀你如屠狗! “大公子被杀啦!!” “大公子被杀啦,快去禀报老爷!” 圩寨箭楼上乱作一团,大声呼叫。 “杀!” 不等程家护卫反应,王业泰早已准备多时,趁着混乱之际,带着羽林卫占据寨门,一窝蜂涌入圩寨中。 第71章 太岁头上动土! 程家圩寨中。 “我儿死了,你们为什么还活着!” 程老爷是个威猛的老男人,脸上有着一片青色胎记,面相极丑。 加之脾气暴躁,见面便咆哮不停,手持大刀不断砍杀前来报信的程家家丁。 “是谁杀了我儿,老子要灭了他全家!” 圩寨中,程家家丁人人畏惧。 程老爷本名程开,年轻时是十里八乡最大的流氓。 当年他手持大刀纵横沭阳县,从西关砍到东关,狼名声藉。 后继承家业,又仗着兄长为官,逐渐成为当地最大的豪强,人称“程半城”。 得知儿子在家门口被杀,程老爷子勃然大怒,亲自带着程家庄一众家丁打手,准备活埋对方。 哪知道还未出门,周鉴已经带人进来了。 “就是你杀了我儿?” 程老爷怒目而视,提刀就上。 猛地看到对方身后涌来上百人人,他忽然心中一突,停止了动作。 周鉴打着披风,冷冷地看着他:“是我杀的,如何?” 看对方如此态度,程老爷心中一突。 程老爷平时极为蛮横,便是见了当地县官,也是毫不在意。 他仗着堂兄是知府,还有程家寨子的高墙,倒也不怕别人打进来。 但现在,对方已经攻入寨子了! 身后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流民。 稍不注意,程家庄就会被抢光! 程老爷罕见变得十分冷静,开始为周鉴普及大明律法:“你当众杀人,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周鉴笑了。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若是自己无权无势,身后无兵无人,只怕在第一时间被对方一刀劈了。 还会老老实实站在面前跟自己讲道理?讲律法? “既然你与我普法......你程家的人当众射杀百姓,这是何罪?” 周鉴之所以当众干掉程家公子,程家为祸乡里只是其中之一。 直接原因是程家当着他的面,射杀老百姓。 周鉴镇守淮安,便是一方父母,岂能容忍豪强践踏自己治下百姓? 你杀我子民,我杀你儿子,这很公平吧? 望着眼前面色不善的年轻人,程老爷生吞其肉,但考虑到对方人多势众,当即叫道:“你是何人?胆敢聚众谋反?不知我程家背后是谁?若你就此退去......” “死!” 周鉴双目冷漠无情,猛的一撩身后披风,从中掏出手铳,对着程老爷天灵盖“啪”的就是一下。 浓厚的硝烟腾起,夹杂着血腥味,程老爷的脑袋当场开了花。 “卡!” 周鉴转动一下轮转打火枪,迅速扳下击锤,大步向前,对着程老爷的脑袋再补一枪。 倒霉的程老爷,天灵盖都被击飞了,脑浆四溢,身体抽搐几下。 “啊!!” 周围发出阵阵尖叫,多是程家子弟。 亲眼看到自家老爷被杀,家丁们全都愣在当场,一股寒意从脚底涌起,走不动道了。 追随周鉴的流民们,也是个个脸色苍白,神情不可置信。 一路走来,他们以为这位年轻公子性情温和,是个良善之辈。 不曾想,一出手便杀了豪强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相比之下,流民中的吴秀才等人稍微淡定些。 他们知道这位周老爷是个官,手下个个如狼似虎。 望着被枪毙的陈老爷尸体,周鉴淡淡道:“将他拉出去,挂在吊桥上示众!” 他瞥了眼程家众人:“缴了他们的兵器,胆敢反抗者,死!” 程家众人迎上他的目光,不寒而栗。 他们完全将周鉴当成了大寇首领! 程家圩寨内部不小,如同一个大的庄子。 程家大宅位于寨子中间,被众星拱月围起来,核心建筑是三层小楼,也是整个寨子最高的屋舍。 二楼临窗的书房中,周鉴坐在黄花梨官帽椅上,翻看着程家的账本。 透过窗户,看到程家门前一片小广场,以及一座戏楼。 此时小广场上摆满了大锅,炊烟袅袅,伴随着浓郁的米香味。 吴秀才带着一帮人妇人在烧火熬粥。 周围围满了流民,个个伸头眼巴巴的看着。 周鉴的队伍自徐州府收容流民,一路走来已有万人。 商队携带的粮草早已见底,为此他赶走了不少青壮,只留下老弱妇孺。 如今占领了程家庄,周鉴第一时间下令开仓放粮,给流民们施粥。 程家作为沭阳县最大的地主,仓库里堆满了粮食,有的甚至发霉了。 连粮仓里的老鼠,块头都赶上猫了。 上楼的脚步声响起,却是秀才吴大有。 他手里拿着一摞田册账本,恭恭敬敬道:“大人,学生已经将程家庄的田地人口都整理好了。” 周鉴嗯了一声,接过册本翻阅着。 内中除了程家的家产分布,还有这豪强家族的发迹史。 程家祖上本是徽州府的一个木匠,因闹灾荒举家流落到淮安府沭阳县,在河边搭棚居住。 经当地驴贩撮合,与乡下一个聋耳瘸腿姑娘结了婚,生一子,便是程老爷的父亲,名为程聚。 因家中穷困,没钱读书,致使程聚打小与一些青皮流氓混在一起,名声极差,被乡邻看不起。 程聚受到刺激,便决心做生意,以求发达。 他在城中一个酒楼前摆摊子,生意还行,因为人灵活,被酒楼老板赏识,收入麾下助业。 后酒楼老板返回山西老家,将本地产业交给程聚看管。 哪知那山西老板回乡不久后病逝,再也没回来过。 程家接管酒楼后,既开槽坊,又做布店等生意。 程家在致富上,很有手段。 因地处黄河下游,又有淮河,当地灾害频繁。 每到早涝荒年,附近百姓四处乞讨,程家趁机开设粥场,熬了大量稀粥以低价供百姓充饥。 程家粥并非免费,只是价格低,便于吸引人流。 凡来喝粥的百姓,有钱交钱。 没钱的吃得多了,需立张字据,以土地抵帐。 有些农民走投无路,到程家来借债,以土地抵债。 短短几年功夫,程聚便积累丁大批钱财,拥有土地四万余亩,成为当地众人皆知的地主豪强。 程聚有两个儿子。 长子程泰,考取功名入仕为官,利用家族关系步步升高,便是如今的淮安知府。 次子程开,正是被周鉴枪毙的程老爷。 因程老爷流氓习性,加之有兄长保护,程家在其手中达到极盛,拥有巨资成为淮北之冠,被人称为\"活财神\"。 程家占有的土地多达十六万亩,地盘横跨二百余里。 多是程老爷通过手段,低价从百姓手中巧取豪夺而来。 附近百姓,多是程家佃户,种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每年还得给程家缴纳大部分粮食。 遇到天灾,一家人连糊口的粮食都不够,但必须得先把程家那部分租子给交齐,否则就会被打死。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周鉴摇了摇头。 历朝历代太多的地主豪强,都如程氏这般发迹。 趁着天灾人祸,大肆兼并农民土地。 勾结官府,做强做大,为祸一方。 可惜,他们今日踢到了铁板,还敢太岁头上动土! 简直是自寻死路! 第72章 显身份 戏楼周围,人山人海。 一溜的大铁锅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锅里不仅煮着粥,还煮着一些肉。 程家仓库里的食物太多了! 衣衫褴褛的流民们,个个垂涎欲滴。 其中女人居多,她们蓬头垢面,脸上脏兮兮的,若不仔细辨别,看不出是女人。 正因如此,流民队伍的纪律相对较好,没有发生抢夺事件。 周鉴枪毙了程家父子,羽林卫又个个带刀,给人极大的压迫力。 就连程家的家丁护卫们,也变得老老实实。 他们大多是从程家佃户中选出身强力壮,用以看家护院的。 家中没少遭到程家盘剥,故而对程家感情不是很深。 有的人甚至欢喜雀跃,只是不知道这位年轻的新地主,会不会如程老爷那般盘剥自己? 更多的人担心的是,这位新地主是何身份? 为何敢在青天白日下,明目张胆的杀了程老爷父子? 真是大寇不成? 若如此,程老爷的兄长程知府,必然不会放过他们。 到时候朝廷人马前来围剿,自己可得躲远点...... “周老爷来了!快快让开!” 见周鉴到来,流民们纷纷恭敬让路。 周鉴点点头,看着一个个冒着白气的大铁锅,说道:“排队,施粥!” 一路上他施粥几天,流民们早已知道规矩,一个个主动排队。 立规矩最难的往往是最开始的时候,记得那次施粥,一个青壮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打倒几个妇人,抢夺锅中肉食,还把锅给踢翻了。 周鉴亲自动手,砍了那青壮的脑袋,自此再无闹事。 周鉴立规矩,向来都是这么粗暴简单。 根本不用煽情的讲一大堆话,那样只能让人觉得软弱可欺。 事实证明,他的方式效果显着。 为拉拢人心,周鉴亲手手执勺舀粥,给流民一个个的盛粥。 不满十二岁的孩童优先。 其次是老人,最后才是男丁和妇女。 能在这个时期活下来的小孩,真不容易。 他们个个身形干枯,四肢瘦小,皮包骨的模样让人心疼。 此前周鉴只在视频里看过非洲人那般。 如今亲眼所见,感触颇深。 领到粥的流民们小心翼翼捧着碗,蹲在戏楼旁大口喝着。 他们小心吹着油花,望着碗里的一片肉,嗅着肉香味,有人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对一路难逃只有树皮啃的流民来说,这就是世上最好吃的美食! 感恩周老爷! 喝着香喷喷的肉粥,众人脸上洋溢着久违的活力,彷佛对未来有了希望。 听着一片稀里哗啦的的喝粥声,周鉴心中有种莫名的自豪感。 为官者,若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最大的业绩! “不好啦,官兵来了!” 一声吆喝,震惊四下。 流民们纷纷起身,紧张着看向庄外。 “不好啦,官兵来了,好多人!” 一个青壮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大声叫嚷。 周鉴十分淡定,让王业泰大开寨门,不得阻拦。 他们占据程家庄后,最近的官府沭阳县衙,一天下来始终没有动静。 没想到他们去淮安府城摇人了。 也是,知府大人的家都被人抄了,理当先通知家属。 很快,就见一大片官兵汹汹而来。 淮安府以为有大寇入侵,当即调来了重兵前来围剿。 不仅有沭阳县衙和淮安府衙的三班衙役,还有当地的卫所兵和漕兵。 足有数千之众,全副武装。 在众人的簇拥下,一个头戴乌纱帽、身穿四品袍服的官员大步迈出。 他年龄五十出头,大腹便便,一张圆脸滚嘟嘟的,不像是当官的,反而像是商人。 周鉴没猜错的话,这胖子应该就是程老爷的兄长,程泰! 程家以商起家,商人气息太浓。 程知府的身后,跟着一个相貌温和的中年男人,身穿七品文官袍服,应是沭阳知县。 还有一个正三品武官打扮的人,不用说是淮安卫的指挥使。 他虽是正三品,但身位却在七品知县身后。 淮安卫指挥使赵彪一声令下,当即数官兵上前,呈现半包围状态围住戏楼。 周鉴心想,都说地方卫所兵一片糜烂,这淮安卫的指挥使倒是有点东西。 流民们大惊失色,有人当场哭了,唯恐被官军当场流寇杀了。 淮安知府程泰细小的眼睛,不断对着周鉴等人打量。 见这帮流民没有反抗之意,隐隐以一个年轻为首,程知府心下稍安。 他上前一步,隔着十余步大声喝道:“你是何方人士?叫甚名字?为何聚众谋反?给本官从实招来!” 话不多说,直接扣帽子。 反正对方是瓮中之鳖,先了解一下,待杀了也好上报朝廷。 “既然你想知道,那便告诉你,你且听好了!” 周鉴负手而立,高声道:“本人姓周,直隶人士,乃大明镇安侯,官居太子太保、中军都督府右都督、加户部右侍郎、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督漕运,巡抚凤阳、徐州、淮安、扬州、庐州等地、兼理河道海防、提督四府三州一切军政要务!” 顿了下,周鉴神态蔑视的瞥了程知府一眼:“听明白了吗?” 听这一连串的官位报出来,众人皆是大惊。 几个当官的早已愣在当场。 尤其是程知府,一双细小的眼被脸上肥肉挤得差点见不到,表情非常夸张。 此时他的脑海里,只有八个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些官职,随便一个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为了能有效管理地方,大明的漕运总督都会挂职都察院右都御史和户部右侍郎。 因为户部左侍郎和左都御史,一般都会在京主持事务。 所以“左”字是不能给作加衔,通常以“右”字加衔。 漕运总督是个跨省跨行的封疆大吏,这些职衔是非常重要的。 尤其是都御史,可以随便弹劾惩治他所辖范围内的文武百官。 淮安卫指挥使赵彪上前,抱拳道:“真是镇安侯?可不敢假冒朝廷大员......” 周鉴点点头:“正是本侯,你叫什么名字?” 赵彪立马跪拜行礼:“下官赵彪,忝为淮安卫指挥使,不知总督大人驾临,冒犯之处请大人宽恕!” 眼前这位年轻人,二十出头,英俊潇洒,气度威仪,完全符合新任漕运总督的气质! 赵彪下跪时,手下眼色好,立马撤去了包围。 周鉴高冷的点点头,道:“起来吧。” 赵彪不敢查验周鉴的身份,不代表别人不敢。 程知府忽然道:“怎么可能会是总督大人,你有何证据证明是自己身份?” 老家被抄,自己亲弟弟和侄子被杀,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对方是真的漕运总督还好,若是假冒的,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周鉴望了程知府一眼,神情淡然,嘴角上扬。 他朝王业泰瞥了一眼。 王老弟会意,从背后取来一个黑色包袱,从中取出一个红色曳撒衣物。 慢慢抖开,竟显露着蟒形图案。 “是蟒袍!”众人惊呼。 吴秀才的嘴角微微抽动,没想到这位周老爷,竟真是镇安侯! 周鉴在在众目睽睽之下,穿上蟒袍玉带。 整个人的气质陡然提升了一大截。 顾盼间英气逼人,举手投足间流转着威仪。 周鉴正了正蟒袍,负手来到程知府面前,神情高冷道:“不知这位大人,有何赐教?” 在他身后,王业泰手托侯爵印玺。 真......真是镇安侯! 天塌了!惹不起啊! 程知府只觉天昏地暗,腿脚不利索,颤颤巍巍道:“下官......下官......淮安知府程泰,拜见总督大人......” 周鉴慢条斯理的道:“一个小小的四品知府,竟跟本侯摆谱!何不以溺自照?” 称知府是进士出身,瞬间明白了这句极具羞辱的话。 总督大人让我撒泡尿照照自己? 程知府老脸发烫,身形摇摇欲坠。 “来人,将他拿下!” 不等程知府回答,就被周鉴一股强大的气场压制得说不出话来。 他早闻新任的漕运总督,半年前为钦差大臣巡视在山西,清空了山西半个官场! 如此狠人,谁敢跟他动手? 不是纯纯找死? 指挥使赵彪似乎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 第73章 土皇帝 淮安知府程泰,原本气势汹汹的带人前来“剿寇”。 不料有来无回,自己当众被拿下。 罪名是冲撞上官,大搞官商勾结、操弄权术,欺压百姓,肆意践踏大明律,滥用知府权力,将之当成谋私敛财的工具,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 经有关人员举报,知府程泰还无视朝廷律令,违规多占住房,贪图吃喝享乐,生活上极度腐化,长期收受贿赂,道德品行败坏,大搞权色交易,肆意滥用手中权力,为亲友族人谋取不正当利益。 周鉴只是开了个头,后面的罪名都是程知府的同僚们举报的。 “既然情节如此严重,性质这般恶劣,应大明律,将程泰革职查办,移交刑部,所涉财物一并抄家,上缴国库!” 戏楼上,周鉴掸了掸蟒袍上的灰尘,若无其事道。 蟒袍与大明皇帝所穿的龙衮服相似,是皇帝对内官和大臣蒙恩特赏的赐服。 蟒袍加身,是大夫们的最高理想,即意味着位极人臣,荣华富贵。 周鉴没有讨到尚方宝剑,崇祯皇帝没有吝啬,特赐下蟒袍一件。 今日是他第一次身穿蟒袍。 一个字:帅! 这蟒袍的料子实在太好了,胸背襟袖均用金刺绣出蟒纹。 除了蟒纹,胸背处又绣着四爪双龙,远远看着如同龙袍。 如此精致的料子,精细的做工,明眼人一下就能辨别真假。 地方官员没有见过身穿蟒袍的阁臣,却见过穿蟒袍的镇守太监。 无论是凤阳镇守太监,还是南京镇守太监,均是司礼监的大人物,在地方代表皇权,拥有着极大的权力。 骨头软的文武官员,恨不能当其义子,孝顺左右。 如今亲眼再见蟒袍,还是个带把的年轻人所穿,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国舅,侯爵,漕运总督......种种身份加身,他们恨不得趴在脚底跪舔周鉴。 眼瞅着知府大人得罪了侯爷,这帮人当场就把昔日老上司给卖了。 “沭阳县令,本侯打算将这些流民就地安置在程家庄,你觉得如何?” 周鉴看向一个七品文官打扮的中年人。 此地是淮安府治下沭阳县境内,此人想来便是沭阳县令了。 沭阳县令哪里敢拒绝,当下哈腰点头的应下,连说保证不会让灾民受苦。 “程家共有十五万亩田地,下官保证在半个月之内......不,十日之内全部分给这些灾民!” 周鉴点了点头,道:“除了本侯带来的这些灾民,还有当地为程家种地的佃户,也一并给他们分地。” 据他了解,程家的土地大多是从这些佃户手中巧取豪夺来的。 如今也算物归原主,虽然不可能和原来的一样多,好在能改善他们的生活。 若是只分给流民,外来人口很容易和当地人发生冲突,尤其是程家的佃户们。 他们会觉得这以前是自家的地,既然程家倒台了,那应该归还土地,凭什么让外来的流民白占便宜? 稍有不慎,就会激化矛盾。 此时周鉴提出一起分了,可谓一举两得。 听得有田分,流民、佃户们当即拜倒,高呼青天大老爷! 此前,很少有官员会有兴趣将目光放在他们这些贱民身上。 只要不造反,谁会管老百姓死活? 人群中的吴秀才抹了抹老泪,说道:“百姓,终于遇到了个好官!” 他一路逃难,本以为自己会暴尸野外。 终于熬了过来,还见证了一位好官! 在重兵的护卫下,新任漕运总督正式上任,南下淮安城。 崇祯十五年八月初八,周鉴进入淮安新城拱极门。 淮安乃大运河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内十分繁华,不仅有江淮口音,还有洪巢片与吴侬软语混杂。 周鉴听着熟悉的声音,心中升起一股温暖。 穿越前,他便是这一带的人,方言几乎都能听得懂。 淮安本有新旧两座城区,嘉靖朝的漕运总督又修了联城,形成如今三城一体的局面。 里面官衙众多,街巷星罗棋布,有坊市七十二座,人口数十万。 每年的漕船路过淮安,需接受漕运衙门的盘查。 淮安如同一个大港口,每年吞吐量高达上万艘粮船。 所有船工、水手、漕运官兵皆要在此停留,以及南来北往的商人在此盘桓,交易货物,因此促成淮安城市的繁荣。 一路向南,穿过新城过联城,最后进入老城。 漕运衙门、淮安府衙、兵备府等官衙都在老城,聚在一起。 进入上坂街,入眼可见一座高大的牌楼。 上书几个大字:总督漕运行政公署。 正是周鉴未来工作的地方,漕运总督衙门,历史上清朝时改称为“总督漕运部院”。 北面隔着一条街就是淮安府衙。 周鉴回头看了眼。 前世他曾自驾来过,在停车场门口等了半个小时,还在网上发视频喷过此处保安不靠谱。 如今,在同一个路口,今生却被众官簇拥着...... 得知新任漕运总督到来,淮安府衙所有官员都在官衙外迎接。 原本他们想出城迎接的,奈何时间太过匆忙。 漕运衙门建筑宏伟,占地庞大,约有三万平方米。 府衙内早已安排了酒宴,为周鉴接风洗尘。 淮安府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都到了,唯有淮安府同知周光夏未到,同僚说他去了东河船政厅。 周鉴记住了此人。 不给本侯面子啊,有点意思! 漕运总督不仅理河督漕,更兼有巡抚地方,守土职责。 长江以北,到淮河这一片四府三州,无论民事还是军务,周鉴都能管,可谓位高权重。 当然,他主要任务是管理漕运,每年大约有四百多万石漕粮经过他手中,再运往北方。 若是漕运断了,那京师及北方有些地方,会饿死不少人。 天下大命,实系于此! 这么大工作量,仅靠漕运总督一人铁定无法完成。 为此,漕运总督的属下配有理漕参政、巡漕御史、郎中、监兑、理刑、主事等级别和职掌各不相同的属官。 御史和郎中负责督催。 参政负责押运。 监兑和理刑负责管理泄洪和造船厂。 主事管理闸口...... 漕运总督下属文官武将,及各种官员,总计多达二十七十人! 此外,还有卫漕兵丁及水师营两万人马! 若是加上沿途各州府的护漕兵丁,总计人马高达十二万! 皆由漕运总督执掌! 可以说,周鉴在淮安府,就是一个土皇帝! 第74章 上班摸鱼 漕运衙门。 大小官员来来往往,不断将海量的文件公函分类摘出,交由各部门主管过目签字。 最后送往后堂官邸,由总督查看,盖上大印,送往四面八方。 官邸内房,周鉴上任第一天便开始了忙碌。 他的上一任是大名鼎鼎的史可法。 史可法不仅有气节,更是个十足的清官,是受过崇祯亲自审查的。 世人皆知漕运总督一直是肥差,前前任漕运总督朱大典便贪了不少。 史可法因岳父病逝回乡丁忧,崇祯怀疑他也贪了,命锦衣卫半道拦截,查验随身物品。 结果史可法只带了一些干粮,以及几把扇子。 崇祯帝得知后感叹万分,深深自责,对史可法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历史上,史可法丁忧结束返回官场,崇祯直接将之提拔为南京兵部尚书,成为江南数省地位最高的官员,继而影响了整个南明史。 因为走得急,周鉴没能见一下这位历史名臣。 此时他坐在史可法的位置上,打量着房中布局。 太简陋了! 一张公案,几张椅子,一面靠墙的柜子,里面放满了书籍和公文。 偌大的房间,连一个打盹歇息的地方都没有。 周鉴曾住过太原知府衙门,人家范知府的办公室里,不仅摆着铺炕,旁边还有小饭厅,一个年轻貌美的厨娘随时待命做饭。 那小日子过得老滋润了! 相反老史,这苦日子过得...... 史可法虽然给周鉴留下了艰苦的环境,工作上却并未留下任何麻烦。 相反,他临走前,几乎将手头工作全部完成,各项漕运任务整理得井井有条。 不仅如此,整个漕运衙门的工作氛围都是极好的,大多是年轻官员,不像其他衙门那般暮气沉沉,全是喝茶看邸报的老头子。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周鉴在沭阳县刚烧了一把,还剩两把。 他决定再烧一把。 “今日没来迎接本侯的那个官,叫什么来着?” “周光夏,淮安府同知。”王业泰记性一向很好。 “同知......”周鉴若有所思。 在地方府一级的行政,同知是仅次于知府的官员,正五品官身。 这周光夏是程知府的助手,莫不是因为本侯干掉了程知府才给下马威的? 若是如此,当真情深义重。 因为按照常理发展,知府被干掉后,同知会第一个跳出来献媚,希望接任。 更何况周鉴是漕运总督,完全可以临时任命代知府人选。 对方居然视而不见? 周鉴决定去会一会叫周光夏的文官。 淮安署府,建于洪武三年。 历经两百余年,修修补补,如同大明王朝一样,明显暮气沉沉之感。 周鉴前世曾来过两次,轻车熟路的步入府衙。 大明各地府衙配置都差不多,一个知府下面配有同知、通判、推官,经历、知事,照磨、检校,司狱等官职。 又如朝廷六部,在府衙内设有户、兵、刑、吏、礼、工六科房。 明朝官员的工作时间,大约是辰时上值,申时下值。 也就是早上六七点上班,下午三四点下班。 具体时间看春分还是秋分。 周鉴在六科房看了一圈,这才下午三点不到,人已经跑了一半。 府衙的工作氛围和漕运衙门差太多了! 大堂居中,淮安府的大堂可以说是全国府衙中面积最大的。 周鉴路过大堂旁的公房,见里面一个五品袍服的文官正在喝茶,手里拿着邸报看得津津有味。 “你便是周光夏?” 淮安府有两个同知,这厮穿着五品同知袍服,有一半概率是,周鉴姑且吓他一吓。 这官员果然被吓得不轻。 他今天上午刚见过总督大人,没想到下午上班摸个鱼,竟被抓个正着! 妈的,怎么没人提醒我? “下官......下官淮安同知邱俊孙,见过总督大人。” 不是姓周的? 周鉴看了他一眼,不由摇头。 这些官员,干得久了除了喝茶就是看报,都成了老油条混子!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邱同知立马换了副笑脸:“总督大人,下官刚忙了一天,偶尔休息了一下,” 摆了摆手,周鉴问道:“周光夏在哪里?” 总督大人是来找老周麻烦的......邱同知一喜:“回总督大人的话.....周大人在东河船政厅......” 周鉴点点头,望了眼姓邱的:“这次姑且饶你一次,再敢惰政,莫怪本督无情!” “是是是!” 邱同知刚松了口气,不料总督大人竟又折回来了:“近日淮安府治下如何?” 为挽救自己的形象,邱同知忙正了正衣冠,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总督大人放心,我淮安府境内,百姓生活富足,人均收入二两银子一个月,比去年增长了……” “满口胡言,废物一个!”周鉴猛然喝道。 人均二两银子,你他娘的怎么敢说? 这都赶上京师百姓的生活水平了! 这些文官,真他娘的满嘴跑火车! 周鉴打手一挥:“来人,摘了他的乌纱帽!” 他平生最恨这种睁眼说瞎话的官,留用他们简直祸国殃民! “总督大人......” 邱同知瘫倒在地,瑟瑟发抖,没想到自己在退休之前被强制下岗了。 ..... 城内车水马龙,夹杂着各类喝卖声。 马车轱辘,周鉴的马车转过上坂街,前往清江浦。 昔年郑和下下西洋,船队数以百计的大型海船,分别在南京龙江宝船厂及福州长乐建造。 后下西洋被叫停,海船需求量大减,龙江宝船厂业务逐渐萎缩。 大明造船业中心从龙江宝船厂转移到淮安清江督造船厂。 这里是专造内河漕船的地方。 短短五十年时间,便建造了三万艘漕船。 万历四十年,漕运总督陈荐建议设立东河、西河两船政厅,由这两个船政厅管理全部船厂事务。 西河厅则由扬州府的一名同知负责。 东河船政厅由淮安府的一名同知负责,正是周光夏。 东河船政厅官署。 周鉴心心念叨的周光夏正在整理文案。 他今年四十出头,五官清癯,留着三络长须,有种深沉儒雅的气质。 周光夏是天启五年的进士,曾任工部主事,又在宁国府当过知府。 调任淮安府同知后,史可法命其负责东河船政厅事务,也算专业对口。 听闻今日总督大人履新,周光夏本想随着同僚一道去迎接。 但左等右等,得知船政厅那边忽然发生意外,便以前离开了。 料想会得罪总督大人,但也顾不上了。 人命关天,漕船不容有失。 “同知大人,总督大人往官署来了,快出去迎接一下吧!” 周同知心下一叹,这位杀星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才第一天就来算账了。 哎,官场艰辛,难以言说。 他正了正色,道:“本官正忙着,没功夫去迎接!” 第75章 平步青云 清江造船厂位于江淮要津之上,既可以通往长江,又能到达黄河。 明朝时期的黄河,中下段由开封府、兰阳县、归德府、虞城县,下徐州、邳州入淮河,流经淮安府入海。 清江造船厂的规模很大,远远便看到一排排船坞。 进入船厂,一艘艘宽大的漕船映入眼帘。 “总督大人亲自莅临指导工作,下官三生有幸!” 出来接待的提举司官员,哈腰点头为周鉴介绍船厂。 周鉴背着手看了一圈,询问造船厂有何难处。 姓赵的提举道:“船厂的难处不多,倒是运河里经常淹死人.....” “这帮刁民,怎么劝也不听,非要跑这儿游泳,把自己给游没了!” 赵提举抱怨道,实在无可奈何。 他们船政厅天天派人站在河岸边提醒此地水深危险。 没用! 年年都有人下水游泳淹死,跟献祭一样。 船政厅很是头疼。 “这简单!” 周鉴指着河岸道:“你让人在河边悬挂大牌子,上面写着两行字:水鬼猖狂之地,怨气甚重,切勿下水!” “啊?”赵提举一愣,显然没想到总督大人的路子这么野。 这两行字,可比水深危险有效多了。 老百姓最重禁忌,谁还敢下水? 周鉴笑而不语,殊不知玄学才是最强警告! “下官淮安府同知周光夏,见过总督大臣,有失远迎,还望督臣恕罪!” 周同知姗姗来迟,硬着头皮迎了上来。 “来了?周同知看起来很忙啊?”周鉴冷着脸瞥了他一眼。 这姓周模样看起来倒是挺正派的,不像是嚣张跋扈之人,怎么却做出只等目无上官的事呢? 我堂堂漕运总督来视察工作,你个五品小官胆敢不来迎接,还连续两次。 假酒喝多了? 周光夏正色道:“漕粮乃天庾正供,漕运之根本,眼下运河出现淤塞,两艘漕船被陷其中,下官实地勘看,这才误了接待总督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周大人......”赵提举不断给他使眼色。 彷佛是在说:周大人,你说你惹他干嘛? 不知道这位总督大人当初在山西杀了多少人? 从二品布政使说砍就砍,四品知府说杀就杀! 敢问你几品? 周光夏视若无睹,挺直腰杆望着这位年轻的总督。 “你顶的好!” 周鉴神色淡然:“那么事情都解决了?” 周光夏回道:“下官已经安排下去,征召附近民力,以工代赈,清理河道,最迟十日便可完成清理,保证漕运通畅。” 周鉴又问:“什么原因导致淤塞的?” “下官实地勘看,是因今年六月中旬,暴雨连天,致使黄河之水倒灌,通济闸未来得及拦黄导致,以至于出现淤垫。” 半天之内便排查出了问题,这办事效率,当真不错! 其实迎不迎接都是小事,周鉴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你若真干实事,那没的说。 若是借口工作而未曾远迎,这便是态度问题! 这就严重了! 一个官员是否干实事,很容易判断,周鉴决定现场突击检查。 “周同知执掌船政厅两年,不知去年统计造船数目是多少?” 周光夏回道 :“回督臣的话,清江造船厂去岁造船五百一十九艘,卫河船厂年一百一十三艘,合计共造六百三十二艘。” “船厂有工匠多少人?” “共计三千三百四十二人。” 这家伙有点东西! 周鉴对他的印象突然好转。 念头一转,对赵提举道:“去将账本拿来!” 漕船不同于其他船,功能主要是载粮,越多越好。 而且漕船只走运河,吃水不能太深,越浅越好。 故而船的样式尺寸,是有规定的,被称“浅船”。 既然有样式规定,造价也就有了规定。 周鉴来时询问过漕运衙门官员,每艘船的官价在一百两到一百二十两之间。 如果造价超过一百二十两,那船政厅必然是贪了。 同知周光夏命人取来账本。 厚厚的一大摞,内中密密麻麻的字体看得周鉴脑袋大了一圈。 看向身后沉默寡言的谋士高文。 这家伙是个做账高手。 高文微微点头,接过账本认真翻看。 不一会儿,指出一处给周鉴瞧。 “账本上报价才九十两一艘?”周鉴若有所思,有些不明白。 当官的做账,只会把价格做高,从而有机会从中谋利,船政厅的账上居然比官价还低! 倒贴造船? 周光夏似乎是看出了总督大人的疑惑,解释道:“近年来留贼四起,朝廷缺银少粮,为此下官减少了一些造船物料不必要的成本,银子便省下了些。” 周鉴神情微怔,此人......倒是个好官。 殊不知周光夏曾为工部主事,整日与项目和钱打交道,但他却一份不染。 后来外放为宁国府知府,亦是清廉,做事严谨,下级官吏对其不敢丝毫欺骗。 得前任史可法赏识,方才让其主管船政厅事务。 “你做得很好。”周鉴神色稍霁,不仅称赞。 周光夏不以为意,说道:“总督大人,下官还有要事禀明。” “运河宿迁段在骆马湖旁边,每到汛期便会浊流翻滚,若造成洪水暴涨,很有可能会冲毁运河,导致大面积淤塞。” “下官以为光是疏浚非但不能根治,每年还会投入大量银子清理淤塞,延缓漕运。” “下官的意思是,可挖掘一条拦马河,让骆马湖水位暴涨时可向东流入其他河道,注入大海,此后漕运将再无忧虑!” 周鉴微微点头,自己的主要工作便是漕运,若是在任期间问题频频,还有何脸面上奏姐夫? 此前有数任总河,便因漕运不通而获罪。 “好!就按你说的方案办!” 这周光夏真他娘是个人才! 周鉴决定重用他:“今日起,你便是淮安府代知府,本督会向朝廷举荐,让你在年底前转正!” “督臣......” 周光夏张了张嘴,没想到自己竟有翻身的一天。 旁边的赵提举也是愣住了。 他以为老周这次惨了,没想到苦尽甘来,平步青云了! “总督大人......其实下官也是个能人,一直未遇到伯乐......” 赵提举厚着脸皮道。 周鉴望了他一眼,道:“你先干好本职工作,少拍马屁。” “是。”赵提举一脸苦相,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差一点点...... 第76章 出兵剿匪 时间过得真快,就像一只倔强的驴子,一去不回头。 上任漕运总督已有半个月,周鉴巡视淮安府各地,熟知政务,总算上手了。 此间,他的势力也将在淮安府扎根,蓬勃发展。 大通钱庄在淮安、徐州、扬州、凤阳等地,连开了十八家分店,下辖七十二家粮店、米铺。 天地会组织也在淮扬一带壮大,逐步向南京渗透发展。 自己的地盘,伸起手来就是方便! 这一日,周鉴计划前往中都凤阳皇陵拜谒。 那里葬着明太祖朱元璋的父母,每任漕运总督及凤阳地方大员,都必须要去拜谒。 正准备着南下,一道坏消息传来。 沭阳县令来报,盘踞在沂河之北的韩山匪下山,抢夺了不少程家在各地的客庄。 程家被周鉴两枪打倒了,其家族下面的产业遍布沭阳县,被分给难民。 没有了程家的压制,周围一些占山为王的匪寇,也对程家产业产生了兴趣。 徐州、淮安境内小股流贼众多,官府担心打败仗遭到朝廷惩罚,遂放任不管。 但程家庄分田一事是总督大人亲自安排的,沭阳县令不敢不管。 仅凭沭阳县的兵力,实在难以剿灭韩山匪,只能求救漕运衙门。 周鉴略有些意外,这些匪寇居然敢打他的主意。 不知道程家庄现在谁罩着? 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寇,必须剿灭! 这些日子,周鉴有意将治下匪寇全部清理一波,正好先拿韩山匪开刀! 当天,总督衙门发出指示,出兵围剿! 出兵打仗这种事,由地方卫所去操办。 大明各地的府,一般几个府设一个卫,有兵员五千六百人,维护地方安定。 而淮安府,一府配三个卫所。 两个卫在府城,另一个设在北面的邳州。 一城二卫,足以彰显淮安乃大明关榷重地,交通要津。 既是漕运中枢,也是治河中心,同时也是盐业集散地。 淮安有“十八指挥”之说,指的就是两卫指挥使。 包括两卫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卫镇抚官在内。 淮安卫指挥使司最早是在漕运衙门内,在元朝时称淮安路总管府。 万历七年时,与漕运衙门对换府署,卫指挥使司迁至城隍庙东的原都察院内,直到数百年后清朝灭亡。 建国后,楚州电视台西侧的卫巷附近,便是淮安卫的遗址。 大河卫指挥使司,在新城颁春坊,距淮安府衙北面二里。 “那些贼寇怎会如此大胆包天?胆敢挑衅总督大人?” 淮安卫挥使司,指挥使赵彪目瞪口呆。 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且丧道:“谁知道他们发什么疯,胆敢抢总督大人带来的那帮流民,这下咱们有的忙了。” 两位指挥使碰头,商量出兵事宜。 赵彪沉吟着:“上个月我好像听说,韩山匪今年新换了个匪首,野心挺大的,短短两个月吞并了附近好些个小股山贼。” 张指挥嗯了声:“不能让他们继续做大了,便是总督大人不下令,我也会带人铲除他们!” 赵彪意外的看他一眼:“老张,你什么时候这般勇猛了?” 张指挥哼哼一笑:“老规矩,咱们各出一千人马。” “一千够吗?”赵彪沉吟道:“我听说总督大人也要去。” 张指挥一惊:“总督大人也要去?你听谁说的?” 赵彪道:“总督大人亲口说的,我就在旁边。” “......” 张指挥愣了下,立时大怒道:“老赵你他娘真不厚道,居然偷偷的去舔总督大人!” “老张,你误会了,我和总督大人是清白的......”赵彪耐心解释着。 张指挥不信,痛心疾首道:“我二人同为卫指挥使,总督大人为何偏爱你?与你说悄悄话?” 赵彪笑了笑,道:“可能是俺老赵比你更靠谱吧。” ...... 这是周鉴第一次身穿大明高级武将的盔甲。 由于不会穿,王业泰在一旁全程指导。 “第一步,将蟒袍穿在里面......” 蟒袍之上,先穿上鱼鳞群甲,再穿鱼鳞身甲。 “好重!”身上明显重了许多,周鉴轻呼了一口气。 在王老弟的帮忙,他套上两个环臂甲,前后各戴上一个护心镜。 还有他最喜欢的鎏金腰带,帅气很! “鉴哥,护喉要戴上吗?” “戴上!”周鉴毫不迟疑道。 历史上,大明靖南侯黄得功就是被敌军射穿喉咙后自杀而亡。 这玩意虽然戴着难受,但保命啊! 最后戴上头盔。 当然不是骑电动车的头盔,而是带尖尖的铁盔! 在战场上,若是身上没了兵器,可以拿铁盔杀敌,插对方。 这一套盔甲穿上身,足有三十多斤,周鉴忽然有种刀枪不入的感觉。 特别最后打了个红色披风,别提有多拉风了! 最后周鉴习惯性的在腰间配了把手铳,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诸位,时代变了,以后每个千户以上官职皆要配带手铳!\"周鉴郑重说道。 冷兵器时代,盔甲最重要,可防刀枪剑戟。 但近距离面对火铳,跟纸糊的没区别。 两日后,淮安城北门外的教场外。 淮安卫和大河卫的官兵们在此结集。 周鉴到的时候,大教场上已有站满了兵丁。 只不过,他们的军装...... 军装破破烂烂,有的洗的发白,怎么看也不像朝廷正规军。 都说军户日子不好过,周鉴今日才算真正见识到。 这他娘的哪里是兵,除了拿着兵器,跟老百姓有啥区别? 再看看自己穿的,如此光鲜靓丽,与他们形成了截然不同的风格。 “下官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拜见总督大人!” 张指挥是个十足的大胖子。 周鉴发誓,这是他穿越以来见过最胖的家伙! 匪夷所思的是,对方居然是个将领! 而且,他这么胖居然能跪下去! 张云冲拜见之后,吃力的爬起来,脸上笑容不减:“总督大人,下官为特地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说话间,身后两个小兵咕噜噜推来一辆类似轮椅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周鉴蹙眉,心道老子腿又没事。 自从他当上漕运总督后,各衙门舔他的人全都冒出来了,一天天的排队舔。 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担心周鉴身子差,专门打造了四轮车,让他安坐其中。 为此,张指挥还特地配了把羽扇,学诸葛亮运筹帷幄 “古有忠武侯运筹帷幄,今有镇安侯指挥若定,决胜千里!” 张云冲心想,只要双脚离地,聪明的智商就能占领高地。 总督大人若能坐着此四轮车莅临战场,那必然是运筹帷幄! 第77章 这仗怎么打? 望着眼前飘着松木味的四轮车,周鉴忽然有种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 “扯淡!赶紧拿走!” 真服了这帮舔狗,什么招都能想到。 周鉴这么一喝,那边顿时起了几个孩子的哭叫声。 居然有小孩!? “怎么回事?”周鉴喝道,童兵吗? “报总督大人,这是军户家属,特来送行的。” 周鉴:“送行?” 张指挥解释道:“他们害怕这次剿匪,出师未捷死在外,故而孩子来送行。” 这帮卫所兵,生了个好地方,一年也赶不上一场仗。 这次忽然出征,大家内心都有点慌,如同生离死别。 他们特地将家中儿子带出来告别,担心以后见不到了,当是给老子提前送终。 父子相别,氛围悲怆,那边孩子哇的一声哭起来。 一人哭,其他孩子也跟着哭。 没儿子的军户也被这场面渲染了,安慰的同时内心暗暗发誓,回来后也要努力生个儿子! 一时间,大教场如同告别会。 “走走走走!” 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见总督大人面色不善,立刻让人赶走了小孩。 孩童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年头吃饱饭都难,不存在拐卖儿童的现象。 莫说是孩子,就是白花花的大姑娘,都不一定有人要。 几个镇抚使折腾了半天,才清点好两卫军户人数。 淮安卫与大河卫各自出兵一千,漕运衙门出兵一千。 现在到场的只有不到两千多人。 又过了半个时辰,其余的人稀稀拉拉的赶来。 光是集合就花了将近一个时辰,人好不容易人齐了。 周鉴站在点将台上,腿都站麻了,越等越越气。 好在舔狗张指挥让人又将四轮椅子取回,贴心的放在周鉴屁股后面,周鉴顺势坐了下去,舒坦了不少。 “咱们三千人去围剿五千贼寇,这仗怎么打?”有个千户抱怨道。 大河卫的张指挥立刻喝骂:“你个废物东西,总督大人亲临,自会运筹帷幄,莫说韩山匪只有区区五千,便是五万,我家总督大人也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一边说着,张云冲一边为周鉴小心捶肩,力道未曾因为喝骂而有所改变。 他这手法,不得不让周鉴怀疑这胖子的人生经历。 “张指挥说得好!” 立马有人捧哏,是大河卫的一个千户。 “都别废话了!赶紧出发!”周鉴站起身来,早已不耐烦。 淮安府城距离韩山有近二百里路程,得走三天。 他们这般磨叽,得什么能收拾了韩山匪? 未曾看到他们出手前,周鉴没有苛责。 说不定这帮兵看着不行,战斗力不一般呢? 纵观历代王朝几千年,战斗力爆表的精锐部队才几个? 大多都是这种。 古代军队打仗,并非影视里那种列阵前行,牛逼轰轰的样子。 其实大多是开始列阵,打起来就乱作一团,跟打群架没什么区别。 往往十万大军对垒,前面只有几千在打。 而且前面在打,后面在看。 如果不敌崩溃,前面跑,后面也会跟着跑,他们压根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往往一场大战下来,大多是士兵没机会出手。 辛辛苦苦行军数百里,最后再辛辛苦苦班师回朝。 若是一个将军,能把军队分开,以几路人马出击,利用天时地形指挥各路打配合,物尽其用,这种妥妥是一代名将! 三千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北上。 没什么队形可言,卫所兵在路上挤作一团,勾肩搭背的聊天,跟犯罪团伙干架没区别。 “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鉴骑在马上提了一嘴,两卫指挥使立马下令停下前进,派出镇抚严肃行军纪律。 按照明军的纪律,行军途中必须着甲。 营兵配有盔甲和兵器以及火器,一套装备下来要几十斤重,天再热都不能卸甲。 但卫所兵不同,他们没有沉重的盔甲,一般都穿着鸳鸯战袄,加一个兵器。 因而行军十分轻松。 周鉴对他们没什么要求,但求队形稍微整齐即可。 淮安卫还好,指挥使赵彪一声令下,下面的军户们个个像是老鼠碰到了猫,老实排队,不敢说话。 一眼看去,效果良好,行军起来像模像样的。 大河卫则比较拉胯,一个个狗改不了吃屎,一路拖拖拉拉,众百户打骂不断才勉强维持队伍。 到了中午,开饭期间,又是一团乱糟糟的。 因为卫所兵行军打仗,干粮都是自备的,省去了“粮草先行”的过程。 但周鉴手下的漕兵不同,他们不是卫所兵,而是总督的亲兵,粮食是从城中运来的,而且吃的比较好。 按照朝廷规定,漕运总督的亲兵营兵额是三千四百人。 史可法是个做事认真的厚道人,他的亲兵营居然没一个吃空饷的。 而且一色的青壮,训练有素。 统领亲兵营的副将名为李栩,三十岁出头,模样儒雅,一路上沉默寡言。 两卫指挥使赵彪和张云冲,都对其尊敬有加。 总督亲兵营吃的很好,还有肉食,军户们只能在一旁干看着,继续啃窝头。 下午又走了两个时辰,队形还是不成样子。 但没人嫌累。 这帮卫所兵都是种地的军户,身体素质还是蛮好的。 几十里路下来,无人抱怨一句。 晚上宿营,两卫人马找了个相对宽阔的田野就地休息,也没下寨安营,挖壕沟更是不存在。 唯有亲兵营副将李栩,亲自选了个靠溪水的地方,这里不容易被偷袭。 亲兵们搭起帐篷,为周鉴提供舒适的休息环境。 漕运总督的排场还是要讲的,这已经很简单了。 当夜无事发生。 第二天继续赶路。 情况比第一天稍好一些,来到了沭阳县境内。 到了第三天,三千大军渡过沂河。 临近中午的时候,众人终于看到了远处一座小山。 整个江淮地区一马平川,没什么像样的山。 韩山海拔近七十米,是沭阳县境内唯一一座山。 远远看去,跟个小山包一样。 数千韩山匪便在此占山为王。 “听说韩山里有宝藏,也不知真假。” 有个军户嘿嘿一笑,两眼发光,像是组队来寻宝的探险家。 第78章 神仙队友 韩山古为武都山。 相传汉朝淮阴侯韩信曾驻扎于此,在这儿练兵。 后人为了纪念韩信,在山上建庙勒石,更名为韩山。 不知何时,居住在韩山附近的老百姓,流传着\"山肚里有宝贝\"的传说。 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来韩山寻宝,悄悄地挖和刨山。 一群匪徒在此聚义,占山为王,一方面是想依仗着韩山易守难攻之势,一方面便是想在此寻找宝藏。 望着绿葱葱的山势,周鉴发问道:“匪寇情况如何?” “不知道啊!”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茫然的摇了摇头。 周鉴皱眉道:“不知道?你打仗不先侦查敌情?” “啊?还要侦查敌情啊!” 眼看总督大人脸色不善,张云冲立马道:“快快快,让那个李二狗跑去看看,他跑的最快,被匪寇发现活着的概率比旁人大一点!” 周鉴没有阻止,当下又让淮安卫派出几个人分散跟上去。 韩山周围一片平原,匪寇居高临下,若是离得近,官兵的一举一动都将在他们的注视下。 还是分散开装成农民比较好。 其实他们压根不用装,军户本来就和农民差不多。 扔掉兵器,脱下鸳鸯战袄,安能辨我是军户? 那李二狗的确跑的很快,不一会儿已经回来了,一口气汇报了韩山的情况。 说是山中有大量人活动的踪迹。 上山的几个路有匪寇把守,隐隐约约能看到寨门。 李二狗说自己没敢抵近侦察,担心引起匪寇警觉。 “你个胆小的东西!”指挥使张云冲大觉没有面子,上去就是一脚。 李二狗委屈的摸了摸大腿,不敢抬头。 “总督大人,区区韩山匪,下官以为......” 张云冲正欲请命出击,但听远处几个军户拼命的往这边跑。 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摇旗呐喊的杀过来,破旗上隐隐写着“韩”字,不是韩山匪是什么? 韩山匪的首领名为韩通,据说是从河南那边来的,祖籍在淮安府,自称是韩信的后人,在此举旗叛逆。 前去侦查的几个军户被韩山匪一路撵着,嗷嗷叫嚷,险些被射死。 终于有惊无险的回到官军大营。 那帮贼寇终究没敢追来,叫唤了几声便回去了,仿佛没把官兵放在眼里。 “看样子,他们早有准备啊!” 周鉴面色沉凝,显然没想到这伙匪寇这么嚣张! “传本督军令,列阵前行!” 既然来了,干就是了! 三千官兵在距离韩山童营寨百步前停了下来。 弓箭射程有六七十步,贼人居高临下,射程更远。 直愣愣的冲上去,只能是送死。 “总督大人,该如何进攻?请您示下!” 淮安卫指挥使赵彪一脸沉肃。 此番剿匪,虽有三千兵马,但真正进攻的只有淮安卫和大河卫。 总督亲兵营,那是保护总督大人的,可别指望他们上去拼命。 周鉴召来两卫的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等十八指挥,一起商议策略。 通过听听他们的意见,发掘人才。 众将官也十分配合,在总督面前拼命卖弄。 有人建议放火烧山。 有人建议切断水源,逼匪寇投降。 还有的人建议派出一支敢死队,晚上摸上山,烧了匪寇的粮草...... 说他们蠢吧,他们又略懂兵法。 说他们知兵吧,他们这些馊主意可行性又不高。 周围都是田野,一把火烧下去,附近百姓还有活头? 据周鉴了解,韩山上有个小瀑布和水潭,根本他娘的不缺水! 商量半天,结果副将李栩来报,韩山匪主动下山向这边杀来了。 “好嚣张的贼寇!” 张指挥挺着大肚子,一脸郑重说道:“总督大人,下官请命打头阵,管教这帮贼寇死无葬身之地!” “老张......”指挥使赵彪扯了扯他衣角。 张云冲转脸道:“老赵,这次就让我大河卫打头阵,你委屈一下在后面策应。” “好!”周鉴抚掌道:“此战就让大河卫为先锋!” 这张指挥舔了一路,总得给人家表现的机会。 张云冲顿时大喜,高声道:“谢总督大人赏识,请督臣居中观看,看我大河卫如何大破贼军!” 说着,大步向前,喝道:“兄弟们都打起精神,跟老子杀上去,一举荡平韩山匪!” “是!” 大河卫军户们齐齐应了一声,气势十足。 大河卫的军户们扎堆在一起。 最前面的人举着盾牌。 后面的人手持兵刃,有的是大刀,有的是长枪。 他们稳步向前。 双方距离五十步时,可以看到对方的形象。 对面的韩山匪,前面的都是手持兵器的悍匪,后面的像是农民,兵器是锄头、铁锹等农具。 “大人,贼寇若是逼过来了,怎么办?” 步入弓箭射程内,前面的军户十分紧张。 逼......过来? 张云冲脱口而出道:“出击吧!” 他话音刚落,嗖嗖嗖一阵箭矢声袭来,前面瞬间被抛射中五六人。 大河卫队伍一片慌乱,盾牌兵将盾牌举到头顶,缩在后面。 “都不要慌,准备进攻!” 在张云冲的喝令下,身后的弓箭手纷纷还击。 刀盾兵和长枪兵,也在各百户、总旗的喝令下前进,乱哄哄的一片。 对面的韩山匪队伍更乱,特别遭到大河卫弓箭反击后,一个个紧张的不行。 一时间,双方隔着数十步菜鸟互啄。 弓箭手你来我往的互射几轮,前排的刀盾兵却还未交上手。 但他们也没闲着,隔着十几步已经互相骂了起来。 几乎是同一片的方言,都能听懂。 官兵怒斥贼寇,束手就擒。 匪寇大骂狗官兵不得好死。 双方还在深入对喷,韩山匪那边队伍分开,露出一个骑马的匪首。 此人体格高大粗实,正是首领韩通。 “他娘的吵个屁!骂能骂走狗官?” 韩通吼道:“随老子杀过去,宰了他们!杀官兵啊!” 说着一骑当先,率着手下几十个悍匪冲了上去。 他们骑马十分讲究走位,骑射似乎练过,拉着小稍弓歪头射击,片刻射出几支箭羽。 几个军户被射倒在地,捂着胸口惨叫着。 趁此当口,匪首韩通策马突入,狠狠状如大河卫前面队伍。 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声更大。 “杀官兵啊!” 见首领如此威武,韩山匪一阵嚎呼,全部两眼发红跟着冲上去。 指挥使张云冲的小眼睛瞪得老大:“悍匪这么猛的吗?” 他出生万历年间的太平盛世,承袭父职才当上指挥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此时见到那几个悍匪横冲直撞杀入人群,连砍几个军户,张云冲不由恐惧,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快跑啊!” 喊的不是张云冲,他太胖了跑起来压根没机会出声。 贼势太猛,大河卫的军户们被吓得阵型溃散,不少人当即逃命。 “噗!” 一个逃跑的军户只觉脖子一凉,紧着头晕目眩,自己的头好像飘起来了。 待脑袋砰的一声落地,他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砍了脑袋。 随即耳边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总督大人军令:临阵脱逃者,杀!” 第79章 被埋没的人才! 每个人的第一次,都会让人紧张。 周鉴第一次上战场,指挥作战,他心情是激动的。 好男儿建功立业就在当下! 周鉴正准备指挥大军,大杀四方,刚站起来下令冲锋,见就前方情况不妙。 双方菜鸟互啄的场面已然刷新了他对战场的认知。 没想到他们居然一个照面就崩盘跑路了! 周鉴忍不了了。 这他娘的也叫打仗? 他严重高估了大明官军的战斗力。 尤其是那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此前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 周鉴以为他憋了狠的,没想到拉了一坨大的。 那厮跑得比谁都快! 大河卫的军户们扔掉手中的兵器,拼命往回跑,慌不择路。 玛德! 周鉴抄起佩刀,喝道:“亲兵营督战,临阵脱逃者,杀!” “是!” 副将李栩二话不说砍了一个边跑边叫的军户。 你跑就跑,还让大家跑。 真得谢谢你了! 虽然是出于好心,但这是打仗,典型的扰乱军心! 亲兵营的战兵是一群见过世面的人,每日练习杀人技。 他们吆三喝五的一连砍了几个逃兵,勉强稳住了场面。 大河卫的卫所兵们个个脸色苍白。 前有悍匪,后有督战队,进退两难,就很尴尬。 难怪中原官兵老是打败仗,这种垃圾队伍,但凡遇到一支稍微训练有素的人马,就完蛋了! 周鉴看向淮安卫指挥使赵彪:“赵指挥,让你的人顶上去!” “得令!” 赵彪二话不说,带着淮安卫一千人马从大河卫两翼穿插过去,迎上韩山匪。 淮安卫还算靠谱,指挥使赵彪非但没跑,还跟敌人交上了手,打得有来有回。 周鉴意外的发现,赵指挥居然还玩起了战术。 “火铳兵列阵!” 赵彪大喊着,让淮安卫的火器兵到侧翼列阵,施展三段击。 明军中火器随处可见,朱元璋时代明军中的火器普及率就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十。 一个百户所,配十个火铳兵。 到了明朝中后期,明军火器兵占整军编制的百分之三十左右。 边军的步兵营的火器装备率甚至高达百分之五十。 淮安卫来的一千兵力,火铳兵有三百人左右。 他们恰好列成三排,施展明初将领沐英发明的三段击战术。 队形稀稀拉拉,总算看得过去。 火铳兵使的是都是鸟铳,带着火绳。 “快!检查火绳,装火药!” 赵彪的声音有些发颤,当官十几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规模的匪寇。 平时带着一票人,对方看到都躲着官兵,哪有敢主动向官兵发起冲锋的? 三百名火铳手紧张的点燃火绳,翻弄着火门盖,往里倒火药和铅弹。 韩山匪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首领带着兄弟们冲杀而来。 “快!开火!” 赵彪急了,害怕被贼寇突脸。 火铳兵们比他还慌,着急忙慌的抬起鸟铳,用力扣动扳机。 “啪啪啪......” 稀稀拉拉的铳声响起,跟鞭炮一样爆响。 白烟腾起,火光射出。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韩山匪,兴奋的抄起大刀,眼看就要干到狗官了,却瞬间躺下五六个。 双方仅有十几步,几乎被火铳兵贴脸开大。 滚烫的铅弹轻松穿透匪寇的身体。 铅弹在高速飞行中遇到阻力会变形,在他们体内造成不小的创伤。 在医疗不发达的十七世纪,被这玩意打中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几个匪寇没有立即死去,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这还没完,三百个火铳兵装填有快有慢。 最快的也不是很快,但最慢的是真的慢,有人一场战斗下来都没装填好。 开火也因此有快有慢,齐射似乎变成了轮流射击。 谈不上什么精准度,这架势就挺吓人的。 面前有个拿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火,试问谁能不慌? 官兵的火铳对韩山匪起到了极大震撼,尤其看到几个老营悍匪被打死,匪寇的士气为之一挫。 但他们却没跑。 平常出来剿匪,遇到弱鸡匪寇,官兵只要放放火铳就能吓到对方。 但显然,对面的韩山匪似乎不是一般的匪寇。 他们排头的几十个匪寇战斗力极强。 韩山匪的首领韩通骑在马上,眼瞅着几个好兄弟被枪毙了。 心中立时凉了一小截。 那几个悍匪,是他从河南带来的兄弟,个个都是老手。 用义军中的话说,那是老营! 每个贼首身边都有一批精锐贼寇,相当于家丁,是他们的本钱。 李自成、张献忠他们亦是如此,老营是他们东山再起的根本。 当初韩通正是靠着五十老营兵,在韩山占山为王,扩大至五千人。 “他们的火器哑了,兄弟们随我杀过去!” 韩通大声鼓动。 他原本也是官兵,属河南都司。 后被闯军大败,继而随上司投降了李自成,历经几次战斗混到了闯军小头目。 如今奉命来打前锋,意图助闯王打下淮扬,建功立业。 准备数月,韩通在山上辛苦练兵,自认为对付这帮官兵问题不大。 他深知官兵的那点本事,更知晓火器的弱点。 当即带人冲杀过去,先干掉对方火铳兵。 几十个老营悍匪二话不说跟了上去,其中一人向山上发出了信号,示意大举进攻。 他们虽然带头冲锋,但冲到一半停下了,真正进攻的却是普通匪寇。 战场之上,普通小兵就是炮灰。 流寇之中亦是,大多是流民组成,给你们一口饭不是发善心养你们,而是让你们冲锋杀敌! 若是侥幸活下来,赏吃的。 若是屡次侥幸活下来,说明能力不错,运气也好,可以提拔为老营,成为真正的自己人! 火铳的装填步骤繁多,十分费时,打完一轮,再想打第二轮,得装填好几分钟。 等淮安卫的火铳兵装好了,敌人早就杀到跟前了。 因此官兵剿寇,打完一轮后,干脆扔掉鸟铳,抽刀上去杀。 火铳兵人均配把腰刀,这才是他们的主要兵器。 放铳只是为了吓唬敌人,给予敌人心理上的杀伤。 排队枪毙战术,不是每个军队都能实现的。 那种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百年难遇。 在赵彪的指挥下,淮安卫的人马迅速和匪寇交上手。 双方涌到一起,或用刀砍,或用长枪戳。 毫无技术可言,就是干。 和街头斗殴区别不大,打得有来有回。 ...... “杀官兵啊!” 不多时,韩山匪主力来了,但见漫山遍野的匪寇冲下山,嗷嗷叫着。 他们虽然衣衫褴褛,但气势很足。 卫所兵们再度退缩了。 他们才两千人,而对方足有四五千,看起来十分吓人。 官兵气势大弱,止步不前,隐隐有后撤之象。 饶是镇抚使在拳打脚踢,效果甚微。 “谁再敢跑,本督销了他的户!” 周鉴挥舞着佩刀喝道,他没想到卫所军溃退如此之快。 说着,大步迈前,随手劈掉后一个后退军户的手臂。 血淋淋的手臂掉落地上,军户们浑身一寒。 连总督这等大人物都出手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军户,哪里还有退路可言? “若此战胜了,本督许你们每人十两银子!” 周鉴补充了一句,声音很大。 “十两银子?” 官兵们一怔,纷纷看来,似乎在确认真假。 有人壮着胆子道:“大人,是每人十两吗?” 周鉴道:“是!阵亡的还有抚恤,一百两!” “那您早说啊!” 军户们纷纷回头,眼力冒着光。 “对啊,你怎么不早说!” “你早说啊,我们还跑什么!” 十两银子,够一家几口一年的开销了。 抄起家伙冲一冲,搏一搏,好日子就来了! 即便不幸战死,还有一百两抚恤金。 这买卖怎么也不亏! 军令如山,上司在战场上说的话,军户们比较相信。 更何况还是朝廷大员,漕运总督亲口所说。 “兄弟们,杀贼啊!” “干他们!” 不仅淮安卫的人马高声鼓噪,大河卫的军户们也燃起来了。 画风与此前截然不同,看得周鉴一愣一愣的。 “这帮见钱眼开的家伙,老子喜欢!”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叫问题。 在金钱的催动下,官兵士气为之一振。 “杀贼啊!” 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挥舞着佩刀大声喝道。 数千官兵发起冲锋,场面为之一乱。 韩山匪一看官兵这么猛,原本嗷嗷叫唤的场面瞬间凉了,怀疑官兵是不是有援兵来了。 好在匪首韩通的动员水平很足,很快稳定了局面。 双方厮杀在一起。 望着火爆的场面,周鉴深吸两口气。 这他娘的才是战场! 之前打得什么玩意!跟他娘的过家家似的。 两千对五千,悬殊太大,官兵很快落了下风。 他们不敢与韩山匪对冲,开始步步后撤,隐约有崩盘的迹象。 正当赵彪等人焦急求援之际,却见那帮悍匪往总督大人所在的中军冲去。 “那个是朝廷的大官,兄弟们随我杀了大官,胜利就在眼前!” 韩通驱马而动,目光投降了周鉴所在的位置。 “列阵!”副将李栩一声断喝。 亲兵营一千人迅速行动,几人一组摆出了类似鸳鸯阵的阵型。 前排是两个盾兵,后面四个士兵分两侧探出兵器拒敌。 小队的队长则在盾兵那居中指挥。 若干个小阵围绕在中军,将周鉴护在中间。 任凭韩山匪如何冲击,都始终无法破开。 周鉴第一次体会到被人保护的快感。 此时他顾不得装逼,稳居中军,观察着战场,尤其是亲兵营的战阵,他很感兴趣。 鸳鸯阵他早有耳闻,当年戚继光用此阵法,揍的小日本直呼爸爸饶命。 亲兵营所用的鸳鸯阵,似是高仿的。 他们接敌和防御时纵阵队形,前面盾兵掩护队友,避免遭到对方远程兵器下黑手。 待敌人逼近,阵型又换了,快速转换为小三才阵。 “杀!” “杀!” “杀!” 亲卫营喝声连连,每一声都会带走几个匪寇。 前面那些倒霉的韩山匪,刚冲上来,被盾兵挡住。 盾牌打开后,就见冰冷的长枪刺来,毫无反应的机会。 接连损失,几个悍匪不服,亲自上阵来攻。 短短几个呼吸间,只听几道惨叫声,再无声息。 “人才啊!” 周鉴看向指挥若定的副将李栩。 亲兵营正是他下令防御的,鸳鸯阵也是他所训练。 他曾听赵彪提过此人,说李栩是贡生出身,父亲是前兵部尚书。 崇祯八年时,流寇围攻颍州,李栩那时二十多岁,跟着家人暂避山东。 后来那帮流寇被总兵黄得功的人马击退,李栩从山东返乡。 似乎是感受到了跑路的耻辱,李栩出资招募壮丁,组建了一支三百人的地主武装,专门打流寇。 那年,李栩发现了一支流寇在附近流窜,他亲率袭击,大破之。 此后,他带着人马主动出击,四处啥流寇。 期间杀了绰号自称“白虎神”、“闯塌天”的流寇首领,被前前任漕运总督朱大典升为都司。 此后,李栩连战流寇,屡屡立功,升为参将。 史可法最喜欢这种年轻有干劲的青年才俊,遂召李栩入亲兵营,提为副将。 “没想到,老史居然给我留下了如此人才!” 周鉴咧嘴一笑。 “杀!” 亲兵营齐声大喊,化防御为主动出击。 “噗!噗!” 四五米长的长枪狠狠扎入匪寇的身体,长枪入肉捅到了骨髓的声音响起,听着都让人心疼。 亲兵营气势如虹,逐步推进。 每前进一步,韩山匪便血洒一寸。 贼寇们哪里遇到这种狠人,个个为止胆寒。 见贼寇有崩盘的迹象,李栩冷然道:“亲兵营,冲锋!” “杀贼!” “杀!” 亲兵营齐声大叫,如狼似虎向前冲击,人人不甘落后,奋力砍杀。 朝廷有规定,斩杀流寇有奖励,少则几两银子,多则几十两一颗人头。 前面的韩山匪终于怂了,慌不择路的亡命而逃。 “杀啊!” 淮安卫指挥使赵彪连忙指挥军户们一起冲杀,痛打落水狗。 大河卫自不用说,眼力十足的指挥使张云冲早就带人杀了过去。 三方人马出动,韩山匪彻底崩盘,炸锅一样四处逃窜。 官兵大步追去,死咬着不放,兴奋的砍杀这群溃匪。 周鉴望着汹涌无畏的官兵们,不由发出感慨:他们打仗,真就逆风时溃逃千里,顺风时个个勇冠三军...... 第80章 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 几千匪寇跑的很快,官兵跟在后面追得更紧。 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能咬人。 一些被追急了的韩山匪,出击不易的反打一波,双方再度爆发小规模的战斗。 “不好啦,张大人死了!” 有人看到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被贼寇用长矛刺中倒地。 张云冲的身躯最为肥大,非常显眼。 “放屁,老子没死!” 张云冲从地上慢慢悠悠爬起来,喝骂道。 虽然没死,也是够呛。 只见他身上还扎着长矛,盔甲被捅破,鲜血之流。 几个家丁忙上前搀扶,将他抬去救治。 明军中没有军医,出征前会临时在当地征召几个郎中跟着。 张云冲被四个人抬到中军,个个累的气喘吁吁。 “怎么回事?”周鉴上前询问。 “回总督大人的话,我们被匪寇突袭了,张大人为了保护我们,被贼人的长矛刺中。” 大河卫的人开始睁眼说瞎话。 此前他们临阵脱逃,连指挥使张云冲也跑了,现在为了挽回颜面,避免惩罚,唯有将张云冲包装成 “去找郎中来!” 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张云冲,周鉴皱起眉头。 不应该啊! 指挥使所配的是明甲,极为厚实,正面想要用长矛穿透,还深入几寸,对方莫不是赵子龙在世? 一般情况,骑兵借助高速冲击,才能一枪能把一个全副武装的甲士穿透。 眼下他们的敌人是一群拿着破烂兵器的流寇,他们饭都吃不饱,哪来这么大力气? 即便遇到力气出众的流寇,以明甲的强度硬扛一枪应该没事,结果被长矛扎透了,是纸糊的不成? 郎中很快过来,先是查看了伤势,又让人解开盔甲,准备拔掉长矛上药包扎。 姓张的实在太胖了,好几个人一起行动,才将他身上的盔甲扒下来。 张云冲身上的盔甲,样式与明甲略有不同,似乎是量身定制的。 “你这明甲怎么回事?” 周鉴拎在手里,居然不到二十斤重! 按照大明军中的标准,普通军士的暗甲十八斤左右,青甲二十四斤左右,明甲约四十五斤。 张云冲所穿的明甲,只有不到二十斤重,难怪打仗时被人捅了个窟窿。 不用说,这胖子为了减轻自己压力,特地做了个中看不中用的盔甲。 “活该!怎么没捅死你!” 周鉴沉着脸,踢了下胖子。 张云冲正在接受拔枪,疼的龇牙咧嘴,但看向周鉴,仍保持着一副笑脸,似笑似哭。 正此时,听到前面一片欢呼。 “报总督大人,贼首韩通被王将军射杀了!” ...... 匪首韩通怎么也没想到,官军里竟有一支强兵! 比闯王的老营还厉害! 尤其是那鸳鸯阵,他当过官兵自是知晓是戚少保打小日本时所创。 但自戚家军之后,从未见过有哪支部队练成了。 “老大快跑啊,那是漕督的亲兵营,太厉害了!兄弟们都被打散了!” 大乱之中,一个悍匪冲过来,拉了一把韩通。 眼看着众匪慌忙逃窜,被官兵追得撒腿就跑,不成队形。 韩通咬牙切齿,恨恨道:“撤!” “贼人休走,某乃余姚王业泰!取尔狗命!” 王业泰驾马奔来,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大有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气势。 他身着明光甲,甲叶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如天神降临。 周围贼众见状纷纷惊走,跑得远远的,唯恐被这位神将一枪捅个窟窿。 王业泰不管这些小垃圾,直奔贼首韩通。 一仗下来,各人都有露脸,唯独他没有出手。 一是没机会,二是下面的军官不让。 王业泰是新建伯世子,又是漕运参将,从二品衔。 放到了地方,地位仅次于漕运总督周鉴,又是督臣的好哥们,无疑也成了众人跪舔的对象,被好生保护着,唯恐出了意外。 王业泰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小伙子,正是幻想着建功立业的年纪。 好不容易求着周鉴让他出手,如何不卖力展示? 目标:斩敌将首级! “嗡!” 弓弦震动,一支重箭射出,王业泰骑射水平上等,奔腾间连发五箭。 韩通身边的几个亲信悍匪,瞬间栽倒四个。 还有一箭射在韩通的腰上,使得老韩浑身一凉。 他捂着腰,转头大骂:“狗娘养的,背后放冷箭,有本事与老子单挑!” 又是弓弦声响,一支箭羽破空而来,精准无误射入韩通的天灵盖中,将之贯穿。 王业泰驱马上前,绕着尸体转了两圈,骂道:“狗日的,你骂我还能有机会单挑一下,骂我娘你就是找死!” 韩山匪主力倾巢而出,被一举击溃,山寨空虚。 趁此机会,指挥使赵彪带着淮安卫的人马已经攻上去了。 一阵强攻,匪寨中哭天喊地,仅剩的匪寇四散而逃,有的干脆一路赶下山去,藏在灌木丛中。 韩山不小,官兵区区三千人不可能每个地方搜山。 躲几天就过去了。 腿快跑,腿慢无。 跑得慢的被当场按倒,跪地求饶,唯恐官兵砍了他们的脑袋领赏。 当众人簇拥着周鉴上山时,山寨内的韩信庙前已经跪了一地匪寇,少说有千人。 他们都是被俘的,被赵彪集中安排跪在这里。 山寨以韩信庙为中心而建,贼首韩通又自认是韩信后人,把庙当场自己的祖庙,保护的很好。 周鉴冲庙里的韩信神像点了点头,当是打过招呼了。 他大步迈入贼首聚义的大堂。 堂内中间放着两旁椅子,跟影视里的梁山聚义堂有的一拼。 上首主座是虎皮大椅,周鉴大步迈去,坐上去很有山大王的感觉。 赵彪上前汇报:“大人,下官在寨子里找到了贼人的小金库,差不多有两万余两银子,具体没还来得及清点。” 韩山匪的小金库,被淮安卫的人把手着。 他是懂当官的,说还未来得及清点,意思是询问上官他们大概能拿多少?两万余的零头准不准吃? 经历过山西大抄家,周鉴已不是愣头青了。 他点点头,道:“两万两不少了,缴获事宜由你负责登记造册。” 赵彪大喜。 这次淮安卫奋力杀敌,还好没白干。 “大人,” 大人,这些贼寇怎么办? 所有人静等这位年轻总督的命令,他的话可以决定几千人的身家性命。 周鉴眼光闪动,缓缓道:“杀过官兵的贼寇,全部处决!” “其余人,拉去船政厅劳改!” 第81章 大胜而归 韩山匪,大都是当地老百姓没法活的流民,他们吃不起饭,被被裹挟而来。 周鉴觉得,从贼没关系,只要双手没有沾染血腥,还是有救的。 身为一方父母,他选择给大家一条活路。 船政厅需要人手清淤,让他们劳改两年再放了。 淮安知府周光夏提出以工代赈的方式就挺好,不仅让他们有的,还能解决漕运问题。 至于那些杀过人的,很难改造了,他们尝到了为所欲为的甜头,如何甘心老老实实种地? 杀了不亏! 几人将领听后,十分惋惜。 觉得这位总督大人的心也太善良了! 几千颗人头,这都是功劳啊! 若是上报朝廷,可言淮安府大破贼近万,斩首五千级! 这不很快名扬天下? “是!下官这就杀了他们!” 赵彪领命,提着刀就去外面传达军令。 “别急着现在杀,拉着他们游街,先开个审判大会,开完会再杀。” 周鉴突然想起了在山西的美好日子。 老百姓,还得靠教化才能安定。 “谢青天大老爷!” 韩信庙前,得知总督的军令后,匪寇们有人欢喜有人哀嚎。 欢喜的都是没有杀过人的,他们只是来混口饭吃。 至于那些杀过人的,无不恐惧胆寒。 别看他们平时一副凶残样子,在百姓面前个个无法无天牛逼的不行。 如今成了阶下囚,胆小懦弱的本性暴露无疑。 有人当场尿了裤子。 也有人抱有一丝侥幸,觉得自己偷偷杀过人,官兵应该不知道。 却听那年轻的大官走出来,说道:“让他们互相举报,谁杀过人,都得揪出来,举报一个减刑三天。” 匪寇们立时蔫了,如丧考妣。 指挥使赵彪忽然想到了什么,下令道:“将他们一个个搜身!” 不多时,淮安卫从被俘的匪寇身上搜出七千两银子。 其中一个匪寇,身上居然装了五十两黄金,六百多两银子! 若不是搜的仔细,还真发现不了。 让人疑惑不知道他是怎么装的。 “这么重难怪没跑掉!”赵彪心有余悸,险些错失了一笔财富。 那小贼若是跑了,只怕摇身一变成了地主老财,甚至能与自己称兄道弟...... 赵彪又道:“快,还有那些尸体,快去搜一遍!” 手下一千户道:“赵大人,那些尸体被大河卫的人搜过了......” 赵彪脸色一变:“这老张,被捅得半死居然还有心情搜刮!” ...... 今日一战,官军大胜。 但同样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开始时,大河卫临阵崩盘,逃跑时被韩山匪杀了三十多人,伤二百余人。 好在他们跑得快,不然死得更多。 之后反攻阶段,他们为了银子,亦是做出了不小的牺牲,死了四十多人,伤百人。 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挂了彩,被贼人捅得卧床不起,一路上让人抬着回去。 淮安卫相对好些,死了四十多人,伤百人。 总督亲兵营,贡献最大,唯有两人受伤。 其中一人被悍匪射中肩膀。 第二个则是冲锋时不慎摔倒,被后面的人踩到了,硬是挨了一百多脚。 此番官兵共斩首韩山匪五百七十级,俘虏两千四百人。 “此战多亏了李将军,若非总督大人的亲兵营兵精将猛,我等只怕难以为继......” 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被包成了粽子,还不忘随口舔一下李栩。 李栩高冷的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对于他的不领情,张云冲没有半分不爽。 不说李栩是名门之后,父亲乃前兵部尚书,人家的人脉牛的不行。 受前前任漕运总督朱大典赏识,提拔为都司。 受前任漕运总督史可法赏识,提拔为参将。 如今新任漕运总督周鉴,只怕也要赏识他,以后提拔在所难免。 李栩背景强,实力也强。 这种人,绝不能得罪!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共识。 只可惜,这位李将军为人素来高冷,不愿与人打交道,不然早就想办法拉出去结拜了。 周鉴看向李栩。 大明那么多人口,从来不缺人才,缺的是发现人才的伯乐,以及让他们施展的平台。 许多人才,根本没机会发光,就被埋没看。 一个王朝腐败后,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李栩便是这种有本事的人,好在史可法发掘了他,将他送到周鉴身边。 就用人而言,史可法并不擅长,历史也证明了这点。 史可法名声虽好,但历史上他并非能臣,南明的局面有部分是他个人原因造成的。 周鉴不愿多作评价,若将来自己处于那个位置,不一定比人家史可法干得好。 “今日大捷,李将军兵精将猛之外,主要还是督臣临危不乱,坐镇中军指挥调度有方!” 路上,张云冲躺在木板上让人抬着,无论如何也不敢乘坐马车。 说督臣在此,安有下官乘坐马车的道理?岂不以下犯上? 他冲着周鉴一脸谄媚。 对于这条老舔狗,周鉴没有理会。 他最痛恨临阵脱逃的将领,若非张云冲后面表面得可圈可点,胸口被捅了个窟窿,说不定已经被周鉴一刀砍了脑袋。 见周鉴没反应,张云冲又道:“督臣年纪轻轻,却并发如云,宛若诸葛在世,让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河卫的几个千户立时马屁如潮,说了一堆喜庆的赞语。 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周鉴自是不例外,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见众人越说越离谱,这才摆了摆手:“回了府城后,再论功行赏,你们没事做就去看看伤兵们。” 说到论功行赏,张云冲松了口气。 看样子督臣没有追责。 下面就是哭惨的时刻。 张云冲言说,大河卫损失最为惨重,自己还挨了一枪,理应受到重赏。 赵彪则在一旁挖苦,提起大河卫临阵脱逃之责。 淮安卫全程表现良好,理应次功。 首功自然是总督亲兵营。 无论是淮安卫还是大河卫,都不敢去争。 赵彪揭短的话,无疑刺激了张云冲,他立马翻脸,当场急眼。 也不顾身上的伤,挣扎着起来,要跟赵彪碰一碰。 “好了,别争了!”周鉴脸色一板,扫向二人:“明日来漕运衙门,本督自有公论!” 二人立即闭嘴,张云冲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第82章 论功行赏 这次出兵,问题很大。 卫所兵的战斗力,拉胯的不行,和营兵根本没法比。 大明自开国以来,实行卫所制。 朱元璋为了安定地方,节省军费,搞了这么一出。 在全国各地的军事要地,设立军卫,每个卫有军队五千六百人。 卫下面有千户所、百户所,总旗及小旗等单位,分别驻守附近州县。 卫所的军人乃军户,代代世袭,老子当兵战死,儿子顶班继续当兵。 不仅如此,卫所的官职也是世袭的。 如淮安卫的指挥使赵彪,大河卫的指挥使张云冲,他们祖上几辈都是指挥使。 各卫所隶属五军都督府,遇到战事调发从征,无事则返回卫所,屯田种地,自给自足。 说白了,中原各省的卫所兵,就是有着军籍的农民。 尤其是没有战事的地方,平时连操练都不做。 周鉴凝神翻阅着淮安卫和大河卫的文册。 淮安卫辖六个千户所,人马将近七千,超出一般卫所配置。 但实际兵员只有三千三百人,负责守城的官兵有八百二百人,余者为屯田兵。 吃空饷的现象每个地方都有,周鉴心知肚明,好在指挥使赵彪够坦诚,没有隐瞒。 淮安卫所辖的军器局,每年造式样军器六千余件,包括弓、长枪、大刀、盾牌、鸟铳、佛朗机炮等冷热武器。 军户屯田共计七万一千七百九十亩,俱在山阳、安东境内。 年税粮一万零五百五十石。 此外还拥有漕船二百二十三艘,年运漕粮七万石。 大河卫辖八个千户所,人数近万人。 实有军丁五千人,守城操练官兵1531人,岁造式样军器6400件。 屯田九万六千九百亩,分布在山阳、安东、桃源、清河、沭阳境内,年税粮约一万五千石。 大河卫拥有漕船三百三十六艘,年运漕粮十万余石。 “难怪张云冲胖的那么离谱......”周鉴若有所思。 一个大河卫,赶上两个标准卫了。 淮安卫和大河卫直属南京中军都督府。 下面不仅设有造船厂,军器局,教场及卫学等。 辖区内有百姓,有田地,有贡赋,有学校,城隍庙、厉坛等配套的神庙及祭祀天地的场所。 两卫虽然是军事机关,但在一定区域内行使行政管辖权。 底子很好,就是兵太弱了...... 周鉴决定操练兵马。 大明卫所七分屯种、三分城守。 守城的兵称为操备官军,也叫战兵,拥有一定战斗力。 不像屯田兵,可能一辈子都没摸几次兵器。 不过这些兵......此次围剿韩山匪,两卫战兵的战斗力真不敢恭维。 周鉴决定重新挑选。 ........ 城南教场之上,旌旗猎猎,人声鼎沸。 卫所兵们身穿青色鸳鸯战袄,排着长长的队伍,不时伸头望去。 在教场点将台上,周鉴身着蟒袍而立,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列队的官兵。 他的身边,是一众卫所指挥使、同知、佥事、镇抚、千户等官。 周鉴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开口道:“将士们,你们辛苦了!本督知道,你们为了打赢韩山匪,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牺牲,现在,是时候论功行赏了!”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军户们个个精神振奋,士气高昂。 周鉴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依照剿匪前的承诺,打赢韩山匪后,每人赏十两银子。 现在,淮安卫、大河卫的参战将士,以及亲兵营的勇士们,都准备领赏吧!” 随着周鉴的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镇抚官快步走上前来。 还有一队士兵,将箱箱沉甸甸的银子抬了出来。 箱子打开,里面皆是白花花的银子,十两一锭。 台下士兵眼中闪烁着光芒,一个个面色激动。 “淮安卫屯田兵王大锤,参与围剿韩山匪,论功赏银十两。” “淮安卫战兵张让,参与围剿韩山匪,砍杀一人,论功赏银十六两。” “淮安卫战兵蔡昆,重在参与,论功赏银十两。” “大河卫周二阳,参与围剿韩山匪,论功赏银十两,负轻伤补贴二十两。” “大河卫......” 随着镇抚使宣布,一个个军户上来领赏。 周鉴亲自给他们拿银子,交到每个人手中。 总督大人亲自授予奖金,军户们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个个激动的脸色涨红。 有的人甚至被吓得当场腿软。 但却无人笑话他,因为腿软的不止他一个。 “谢.....谢总督大人!” 一个名为张大勇的军户双手接过银子,激动的全身颤抖起来。 普通人,大多人连银子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他们平日买东西,用的都是铜板,或者用粮食拿去换别的东西。 乍一见到如此多的银子,张大勇突然觉得生活有了希望,卧病在家的老母亲,终于有救了! 周鉴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努力杀贼,建功立业,以后还有更多的银子赚!” 连续发了一百多个人,周鉴新鲜劲一过,觉得累了于是招招手,让赵彪过来接班。 赵彪受宠若惊,一路小跑过来顶班。 “原来打仗还能发财!” 有人捧着沉甸甸的银子,感觉自己在做梦。 他啥也没干,只不过跟着大家一起往前冲。 一共跑了不到一里路,连个流寇的手都没摸到,十两银子到手了! “下次剿寇我还要去!” 如此快的来钱路子,很多人跃跃欲试。 他们可能会赚,但周鉴永远不亏。 此番他从韩山匪那缴得两万两银子,加上赵彪从俘虏身上搜出的几千两,以及张云冲让从韩山匪尸体上扒拉出来的几千两,共计三万多两。 三千人每人分十两,还剩下几百两。 接着,周鉴又宣布了对阵亡士兵家属的抚恤政策:“阵亡的勇士们,他们是最值得我们尊敬和怀念的英雄,本督决定,给每位阵亡士兵的家属发放一百两银子的抚恤金,由漕运总督衙门出金!” 此言一出,台下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 军户们纷纷感慨万分,没想到总督大人竟然如此言而有信、重情重义。 他们一个个面色激动,眼神中充满了对周鉴的敬仰和感激。 随后,周鉴对卫所军官们进行功劳奖赏。 人人都记有功劳,唯独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被点名批评。 鉴于他也有功劳,算是功过相抵,并罚去半年俸禄,留任观察。 张云冲欲哭无泪,肥嘟嘟的胖脸如同霜打的茄子。 恨自己,当初腿贱跑什么啊! 第83章 庆功宴 漕运衙门大堂旁的西厅。 厅中摆了几桌丰盛的酒席,庆功宴上有酒有肉,还有海鲜。 论功行赏后,周鉴设下庆功宴,命府城内百户以上军官皆要参加。 席间,周鉴位居上首主座。 左右旁边是漕运参将王业泰、淮安知府周光夏。 再远一些是副将李栩,指挥使赵彪、张云冲等人。 武将正三品以上才能入首席,文官则是正四品。 其余同知、佥事、千户、百户等人,各自依品级坐其他几桌。 一开场,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便站起身来,举杯敬向周鉴,大声道: “此番大胜,皆赖圣上洪福,督臣指挥如神,能在侯爷手下效力,是下官天大的荣幸!” 为了区分和别的舔狗不一样,张指挥特地亲切的称呼周鉴为“侯爷”。 有了他的开场,众官连忙站起身来,举杯响应,连称侯爷能远离繁华的京师,到淮安这个地方来受苦,实在太辛苦了。 官场上的人情世故,看得周鉴眼花缭乱。 他微微点头,手中举着酒杯,趁机机会对众人道:“本侯履新漕运总督,将来还得倚仗诸位协助,一起将朝廷的差事办好。” 说着,一口干了杯中之酒,示意众人说下说话。 众官一齐干了,方才坐下,随后又轮流起身向周鉴敬酒,各报姓名官职,希望混个脸熟。 周鉴只是点头,端起酒杯意思一下,并未喝。 以他的身份,端端酒杯足以,跟谁说句话,便是最大的抬举。 酒宴虽热闹不已,但众官都不敢多喝。 他们得到通知,总督大人还有要是宣布。 虽说大明各地军政分管,但漕运总督,大权在手,皆可管辖。 酒过三巡,周鉴轻嗽一声,转身到了旁边大堂。 众人立刻停止笑闹,忙跟着过去。 总督衙门大堂十分宽敞,几十个人扎堆站,也绰绰有余。 大堂内,周周鉴端坐在主位,眼神中却无半点醉意。 望着下面各人,他清了清嗓门道:“围剿韩山匪一战,你们也都看到了,咱们官兵这也叫兵?” 周鉴并没有给众人太多缓冲的时间,紧接着便提出了自己的计划:“本督决定重新挑选战兵,在各卫操练兵马,保卫漕运和地方。” 挑选战兵,看似一件简单的事情,实则会牵扯到不少人的利益。 “大人......” 张云冲鼓起勇气问道:“若身子骨好的屯田兵被选为战兵后,那他们的田地如何,家小如何?” 这个问题一出,不少人都暗自点头。 屯田兵和战兵本就有各自的职责和生活方式,若是突然打乱重选,必然会引起不小的混乱。 周鉴早有准备,淡淡地说道:“凡是被选成战兵的,举家迁入府城,月饷三两银子。” 此言一出,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三两银子? 这比之前战兵的待遇可是高出了太多! 要知道,之前战兵的月饷才二两不到。 这样的待遇非但没有屯田兵会不满,只怕个个抢着想当战兵。 不过,其中损害的却是卫所军官的利益。 卫所管辖的范围很大,相应的士绅,利益集团也多。 最核心的便是军田,卫所的军田是朝廷的,但有很多被卫所军官侵吞,或是被倒卖给了士绅。 周鉴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却是明镜一般。 他目光一冷,扫向张云冲等军官,声音洪亮而威严:“你们吃空饷、侵占军田的事儿,本督这次暂且不追究,但若是再犯,定按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大堂内立马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吃空饷、虚报人数,这在卫所中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但如今被总督大人如此直白地点出,让不少人感到心惊胆战。 若是清查,在座的只怕没一个干净的。 众将领闻言,心中虽然有所不满,但也知道总督的决定无法更改。 这位年轻的总督,凶名赫赫,自打来了淮安府,人家已经很客气了,若是自己不知好歹,只怕会向山西那帮官,被清算的彻彻底底...... 张云冲第一个表态,要归还自己侵吞的八千亩军田。 余者指挥同知、千户什么的,也纷纷表态,归还一些。 虽然做不到全部归还,好歹拿出了诚意,当众表态了,一个政治觉悟极高。 周鉴点点头,果然啊,官场是人情世故,不是打打杀杀。 能用谈的方式解决问题,总比伤了和气好。 眼下他手下没有太多的人,得用得着他们。 在他看来,目前清查土地意义不大。 因为两年后清军便会南下,到时不一定能保得住。 若是此时清查土地,必然会将当地的军官、士绅全部得罪,然后又如山西那样,花时间清理他们。 还不如利用他们,节省时间发展自己,以备将来对付满清南下。 总而言之,时间不多了! “挑选战兵之事,由赵指挥使和张指挥使负责,王将军监督考核战兵。” 周鉴看向赵彪、张云冲、王业泰三人。 三人抱拳应下。 王业泰清楚,鉴哥让担心这两卫所不靠谱,才让自己监督,定不能辜负了鉴哥的厚望。 周鉴微微点头,对李栩道:“李将军的亲兵营,以后专门操练火器。” 鸳鸯阵法固然厉害,但不是最厉害。 时代变了,以后是火器的天下,面对排枪击毙,啥阵也没用。 “督臣,末将不赞同操练火器。” 李栩摇了摇头,当众拒绝。 大堂内再度安静下来,人人看向他。 心道你是疯了,敢拒绝这位杀人如麻的国舅爷? 李栩补充道:“不是末将针对总督大人,而是卫所造的火铳太差,容易把人炸死,末将怕手下的兵白白送命。” “即便末将答应,亲兵莹的兄弟们也不敢使用火器。” 围剿韩山匪时,淮安卫火铳兵三段机战术才打了一波,就炸膛两支火铳,两个战兵壮烈牺牲。 提到此事,赵彪摸了摸大鼻子,觉得蛮丢脸的。 周鉴了然,点点头道:“李将军放心,以后两卫军器局由本都亲自监管,若再有炸膛现象,伤了士兵性命,那便一命抵三命,老子不仅要杀了匠户,还得往上牵连三级,全部砍了!” “好,有您这句话,末将无话可说,会按照您的要求操练的。” 李栩能看出来,这位总督大人是个做实事的人。 淮安卫和大河卫的战斗力,却是没眼看。 眼下中原流寇之患愈发不可收拾,难保他们会杀来淮安府抢掠一波。 周鉴表情严肃,看向两卫军官:“待战兵选定,各卫所与城南大教场共同操练,不论寒暑,不得间断!” “是!”众军官轰然应下。 第84章 周鉴治军 短短三天时间,各卫所按照周鉴的要求,选拔出了战兵。 淮安卫一千六百名战兵,大河卫两千名。 选战兵对两卫也有好处。 不少军官侵占了卫所的军田,导致很多屯田兵没有田地可种,只能当军官的佃户,日子勉强混个温饱。 现在有机会将这些军户选做战兵,如此一来,军田压力变少了。 他们深知总督大人在意的是军队战斗力,也就是战兵的战斗力。 屯田兵指望不上,只能当后勤。 所以张云冲他们不敢马虎,将屯田兵中力气大的,符合战兵条件的全部选出,交由王业泰检验。 有军户想要开后门找到赵彪和张云冲,希望自己能当战兵领军饷。 结果到了王业泰那关,不符合条件,一律剔除,又将两个指挥使呵斥了一顿。 赵彪和张云冲,自此不敢弄虚作假,将各自卫所中能打的青壮全部拉了出来。 按照周鉴的要求,王业泰对各卫所战兵亲自加以考核。 要求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力气二百五十斤以上,非年轻力壮的一概不用。 性格敦厚老实优先,奸猾爱惹事的一律不用。 经过几日的选拔,两卫共选出三千六百名战兵。 加上亲兵营三千四百战兵,共计有七千战兵。 这七千人马,由周鉴直接掌管,重新任命军官。 按照大明卫所制,一个卫大约五千六百人,下面分为五个千户所,每个千户所一千一百二十人。 千户所下面设有十个百户所,每个百户所一百一十二人。 百户所设总旗两个,每个总旗辖五十名军户,每个小旗辖十个军户。 这便是卫所兵。 战时,卫所兵会临时被征调,充当营兵参战。 军营里的军官则是用另一套军职。 如千户,军职是千总。 副千户,军职是把总。 指挥使,则是守备。 执掌一省卫所的都指挥使,到了军营也仅仅是个正三品游击将军。 至于上面的参将、副将,总兵,则往往身兼着五军都督府的差事。 周鉴身为漕运总督,辖区内四府三州的所有军队都由他节制,光是淮安卫这种卫所,不下十个。 他自然不可能用卫所制那套,而是按照营兵的标准打造一支军队! 这七千战兵,周鉴将之重新编制。 基层军官参照戚家军的标准,以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队,长官为队总。 三个队为一旗,长官为旗总。 三个旗为一局,长官为百总。 三个佰为一司,长官为把总。 三个司为一部,长官为千总。 三个部为一营,长官为将官。 七千战兵,刚好设为两个营,一个是亲兵营,一个取名淮安营。 亲兵营主将仍由副将李栩担任。 淮安营主将由赵彪担任,张云冲辅助。 余者数十个军官职位,请托的人纷纷来争,希望总督大人能安排个职位。 周鉴全部回绝,实行考核制度,军事技艺优异者,方能成为军官。 如此一来,部队中人人都想努力。 清晨,天气渐凉。 淮安城,朝阳初升,霞光洒在城南的大教场上。 由于淮安卫和大河卫紧挨着一起,这座大教场是两卫共用,占地数十亩。 只是两卫多年未曾进行会操,大教场已残破不堪,坑坑洼洼的一片,有的地方还种上了庄稼。 周鉴站在点将台上,打着披风,目光如炬地审视着他新建立的军队。 鼓声如虹,亲兵营队列整齐,手持兵器,目视前方肃立在教场上。 淮安营队伍稍逊,稀稀拉拉,歪歪扭扭,显然少经操练。 今日是成军后的全营第一次会操。 鼓声不停,陆陆续续有士兵入场。 会操时敲响三通鼓,大约连续敲响十五分钟,乃集合信号。 过了片刻,三通鼓已毕,现场逐渐安静了下来。 周鉴扫了王业泰一眼,示意点将点兵。 部队有了编制,点兵十分方便。 很快王业泰将情况上报:“报督臣,全营会操,应到七千人,实到六千九百二十三人,亲兵营少五人,淮安营少七十二人。” 闻言,亲兵营主将李栩眉头微皱,暗道那几个兵怎么回事....... 淮安营的两个主将赵彪和张云冲却是面露骄傲。 他们执掌淮安卫与大河卫十几年,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会操能来这么多人。 放在平日,能来一半就不错了。 也就是总督大人严格,整顿战兵,才有今日盛况。 不过,怎么看总督大人似乎不高兴的样子? 周鉴双眼微眯,说道:“派人将那七十余人捆来!” 不用他多说,赵彪和李栩已派出手下镇抚使前去拿人。 约莫过了一刻钟,七十七人尽数被抓来。 其中有两个是军官,一个把总,一个百总。 那把总今天和媳妇闹情绪,心情不好便没来。 百总是他手下的人,一看长官既然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周鉴瞥了他们一眼,缓缓说道:“依军法,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你等会操迟误,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灌入众人耳中。 张云冲忙上前道:“侯爷......” “本督说了多少遍,称职务!”周鉴冷冷扫他一眼。 “是是是.......总督大人。” 张云冲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说道:“他们许久未曾操练,应该忘了今日要会操,您就饶他们一次吧。” 这七十多人,有一半是他大河卫出来的。 那把总还与他有旧....... 周鉴面无表情道:“斩!” “末将遵命!” 王业泰一挥手,羽林卫上前,站在战兵身旁,纷纷拔刀。 他们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在一阵哭爹喊娘声中,七十七名战兵人头落地,呲了一地血。 秋风吹过,两营将士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砍了脑袋,一个个冷汗直冒。 全军上下,无不被周鉴的威严所震慑。 七十多个大活人,说砍就砍了。 直到现在,他们才真正见识到这位年轻总督的铁血手段! “以后会操,再有旷操者,斩!” 周鉴手按佩剑,一撩披风,冷着脸看向张云冲等人:“你们以往的诸多陋习,都收到肚子里,否则莫怪本督无情!” 七千将士被吓得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他们知道,眼前这位总督大人,并非善茬,杀人对他来说,如同切菜一样简单。 最近,总督周侯爷杀穿山西官场的事,在淮安城传的沸沸扬扬。 当官的哪个不怕? 在宣布了几条军队律令后,会操正式开始。 士兵们在周鉴的严厉目光下,一个个精神抖擞,动作整齐划一。 第85章 整军备战 除了亲兵营和淮安营,周鉴手下还有四万漕兵。 这四万漕兵分部在淮安府等地运河上,多是水师营官兵。 此外,还有十二万运军,专门负责漕河运粮。 这批人马却不在淮安府,而在大运河和长江沿途各省。 其中,南京两万,江南直隶两万,江北直隶两万,中都凤阳一万,山东一万,浙江两万,湖广一万,江西一万。 十二万运军,由十二位把总分领,专司漕粮海道运输。 十二位把总不受地方都司和总兵节制,只听命漕运总督和漕运参将。 明末军队虚冒吃空饷的情况如家常便饭。 十二万运军名册上具体兵员是十二万七千六百人。 周鉴不知道真正还有多少人,能打的又有多少人? 他将这部人马交给了漕运参将王业泰。 自己则亲掌淮安府的四万漕兵和两营战兵。 这些人马都在淮安府,触手可及,易于掌控。 四万漕兵的问题也不小,周鉴估摸着能有一半青壮就不错了。 首要任务仍是整顿军务。 周鉴下令加以清查,亲自坐镇监督。 经过两天的忙活,共清出虚冒三千人。 虚冒就是军队里没这号人,军官将自家的仆人冒充军人领军饷,有的甚至把自家的狗也安排进去吃军粮。 周鉴清理虚冒后,又裁减了老弱士兵五千余人。 都是些老得走路都困难的那种,别说护送漕粮了,一个老头还得两个青壮保护。 周鉴不仅查人,又开始查马。 漕兵中原有马匹数额六千匹,如今只剩下三千余匹。 究其原因,是军官可以借骑。 军官们总打着办公事的由头将马匹借走,借了就不想还了。 有的甚至打折将马匹买走,打骨折的那种。 所以漕营中马匹损失很大。 因此周鉴规定,公事可借马,但需有借有还,公事结束逾期不还者,罚款马价的三倍。 从此借马的军官少了,宁愿自己买马,也不想去借。 周鉴的行为,自然是得罪了那些老奸巨猾的军官。 有的不知好歹,竟暗中使坏。 周鉴正愁没人鸡用,他毫不客气的宰了他们,来个杀鸡儆猴。 余者将官们皆收敛起来,规规矩矩的听话。 对他们,周鉴恩威并施,只是普通治罪,给他们将功赎罪的机会。 步入官场后,他才发现,有时候用人比杀人更容易解决问题。 并非每个当官的都是废物,能混到五六品以上的,没一个是蠢货。 大明的官场之所以乌烟瘴气,当官的之所以躺平,主要是因为环境被污染了。 再清廉再能干的官员,一旦进入官场大染缸,时间久了便会被污染。 这也是为什么朱元璋杀了那么多年贪官,用了残忍的的手段,仍没有杀绝贪官的原因。 那些有能力有抱负的人,碰过几次钉子后,害怕得罪人影响仕途,从而选择躺平。 周鉴要做的是,尽力去改变这种迟暮的官场环境。 好在史可法留下的底子不错,没有走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史可法当漕运总督时,喜欢任用年轻有朝气的官员,周鉴觉得这法子挺好。 四万漕兵,经过清理后,只有三万多人。 周鉴从中挑选了一万适龄青壮编入营兵,称“漕营”。 余者两万余人仍为漕兵,专司运粮。 一旦漕运途中被流贼阻断,周鉴即可调动漕营迅速出击,省去层层调动,节省时间,加强战斗力。 为迅速掌控漕营,周鉴以亲兵营为例对其改制。 并将随从南下的一百多名羽林卫作为基层军官,每人掌管百名漕兵。 如此一来,不到半个月时间,周鉴便拉起了一万七千人的军队。 下面就是操练。 操练科目主要是使用火器。 时代变了,在五十步内,甭管你穿棉甲还是重甲,一枪下去非死即伤。 明朝使用的火铳,威力不比后世普通步枪差多少,差的只要是精准度。 而且火铳配备的铅弹,只要打进身体内,以此时的医疗条件,便是华佗在世也难治。 一句话,等死吧! 铅弹高速高温下,会变形,打进身体内可不是一个窟窿的事,里面不知被绞成啥样了。 没有当场击毙,也会痛苦而死。 相比火铳,弓箭作为冷兵器时代远程武器的代表,就显得无力了。 神射手可在百步射杀无甲敌人。 但对重甲敌人的杀伤仅在三十步内。 对棉甲的杀伤在五十步内。 超过这个距离,对方还是活蹦乱跳的。 当然弓箭有着巨大的优势:射速! 军队中的弓箭手,一口气能连射十二箭,一分钟可射出十七箭。 能连续射击一刻钟左右,也就是十五分钟。 当然,如此射速不需要满弓。 搭箭就射,主打一个熟练度。 若要压制敌人进行满弓精准射击,一分钟射七箭左右。 这是军中弓箭手的标配。 一名合格的弓箭手,乃是军中精锐,培养也十分不容易。 需挑选臂力强劲之人,训练三五年,资质好的也要一两年。 火铳兵则不同,训练一个月就能上战场。 若是训练一年,只要眼神没问题,妥妥的“神枪手”。 精良的弓箭手,如同飞行员那般珍贵,战死损失巨大,一般主将舍不得让他们冒险。 而周鉴想要打造的是无人机群,也就是火铳兵。 一个月训练就能上战场,根本不怕和对方弓箭手对撸。 便是对撸,弓箭手会是火铳兵的对手? 时间不等人,按照历史轨迹,大明仅仅还有一年半的国运。 届时山河沦落,八旗军入主中原,神州陆沉。 为了针对以骑射闻名的八旗军,周鉴想到了一个办法。 让火铳兵全副武装,人人穿着铁甲! 火铳能轻松射穿铁甲,射速高的弓箭能射穿铁甲? 待鞑子进入三十步以内,直接来个排队枪毙! 想象是美好的,一切刚开始,周鉴迫不及待的着手准备。 别看火铳兵轻松,困难也是不小。 复杂的操作容易失误,造成临战紧张。 就像目前明军中的火铳兵,被八旗军一个虚晃就骗得开火,打掉了铅弹。 然后八旗军一个骑兵冲锋,直接冲散。 最后兵败如山倒。 想要练成一支精锐的火器军队,必须严格军纪,反复操练! 第86章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是不是问题 淮安卫,军器局。 一进大门就听到叮叮当当的击锤声。 火花四溅,这边正在打造兵器。 周鉴抽出一把刚打造好的长刀,上下翻动看了一圈。 此刀刀身以精铁打造,做工还行。 只是这把刀没有包钢,在战场上与人对砍,难免会留下缺口。 依老铁匠所言,一斤铁要二钱银子,淮安卫每年要打造几千件军器,财力有限。 周鉴没有为难这名铁匠。 他们属于匠户,和军户类似,地位低下,世代都得从事这一行。 匠户和军户想要成为民户,难如登天。 除非皇帝下旨批准。 或者参加科举,博个功名,方能改变命运。 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祖上就是军户,在朱元璋时代是一个百户。 到了孙传庭的六世祖那代,孙家开始习文,准备改变命运。 他们家也是个读书的料,孙传庭的五世祖中了举人,自那开始,往后代代都中举人。 到了孙传庭,考中进士,成了封疆大吏。 除了孙传庭,万历首辅张居正亦是军户出身。 纵观整个大明朝近三百年,军户改变命运的大有人在,可匠户中却几乎没有。 因此匠户的身份,十分低下,不比娼妓强多少。 总督大人亲临军器局,有卫指挥使等一大群官员陪同。 匠户们害怕极了,一个个脸色苍白,不敢抬头。 军器局偷工减料的事太常见了,这也是导致火铳炸膛的主要原因。 但不一定是匠户的原因。 更多的是卫所军官克扣材料钱。 周鉴命人召来所有匠户,开始训话。 “李匠头,本督问你个话,能造出不炸膛的火铳吗?” 李匠头双膝一软,惊的满头大汗,跪在那啪啪一顿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他惊慌失措,旁边的卫所官员们更慌,唯恐老匠头说了不该说的话。 周鉴摆了摆手,蹙眉道:“本督问你能不能造出不炸膛的火铳,你回答就是!” 他知道,这李老头打造火铳的技术,是整个淮安卫最好的。 当地不少商人给家丁佩火器看家护院,便私下来找李老头打造火铳,至今没有意外发生。 “能!” 李匠头道:“只要用料足,小老儿造的火铳绝对不会炸膛!” 周鉴点点头:“铁料你们放心,管够!本督只要求你们造出的火铳不炸膛!” 他面色忽然严肃:“你等在火铳上刻名,若是有一支火铳炸膛伤了老子的兵,本督定斩不饶!” 朱元璋开创了豆腐渣工程责任制,在城砖上刻下匠户名字。 兵器上亦是如此,需刻上打造者的名字。 但因牵扯到太多人利益,故而执行起来十分松散,大多卫所干脆不刻了。 周鉴以此为标准重新追责,匠户们瑟瑟发抖。 唯有李匠头不怕,似乎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 周鉴向来奉行赏罚分明,既定下残酷的惩罚制度,奖励制度也必须丰厚点,不然谁肯认真卖命? “此后所有匠户月饷一两银子,卫所不得拖欠,淮安卫和大河卫军器局一体实行。” 说着,周鉴看向两卫指挥使:“若有人胆敢拖欠匠户月俸,论死!” 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被吓得一个激灵,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督臣......依朝廷制度,匠户月俸不是咱们卫所发的,而是南京工部......” 南直隶范围内的所有匠户,皆由南京工部支给月粮,每个月三斗至一石粮食,按上工时间算。(匠户们往往干十天休息二十天) 然而南直隶各卫所加起来多达上万匠户,朝廷近年又缺钱少粮,哪有银钱给匠户? 即便有,也会先紧着其他部门用钱。 匠户的地位太低了,没有当官的正眼看他们,更不怕他们造反。 南京工部拖欠月粮一年多了,匠户们敢怒不敢言。 周鉴承诺月饷一两银子,匠户们只是听听,没有当真。 他们压根不相信! 更别说月粮从卫所出,开什么玩笑?这帮卫所军官连料钱都克扣,还能额外支付月粮? 总督大人,年轻啊! “以后淮安卫和大河卫所有匠户的月俸,由漕运总督衙门出!” 周鉴扫向众人,郑重道:“月俸一两银子,月末发放,绝不拖延!” 匠户们一惊,脸色既震动又带着欣喜。 “大人,您说的是真的?”李匠头大着胆子张了张嘴。 周鉴点了点头,心道才几两银子,我这么大官能骗你? 山西一行,老子抄家八大晋商,攒了几千万两银子。 别说养你们这些匠户区区几万两银子,就是养十万大军,老子亦是不缺钱! 当即命令张云冲带人去一趟总督衙门,从幕僚高文那先拿几千两银子发下去。 发了工资后,匠户们的积极性瞬间被引爆。 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总督大人交代的任务。 按照淮安卫军器局的生产能力,每年能造六千多件兵器。 调动全部匠户,加班全力打造火器,一年造个八千支火铳问题不大。 大河卫军器局更大,一年能造一万多支火铳。 周鉴最缺的便是时间,一年也等不了。 他提出了流水线打造火铳。 让匠户们分组,一组打造一个部位,统一由一组装火铳。 最终交由李匠头验收。 不等这帮匠户反应过来,周鉴又提出了水力钻床。 军器局附近就是清江浦,白送的水力条件,不用白不用。 如此一来,两个军器局,半年内起码能打造三万支火器。 若是不够,可再调动附近军器局....... 身为漕运总督,他能调动附近十几个卫。 军器局的生产能力周鉴并不担忧。 他担忧的是火铳种类。 目前大明的火铳种类极多,目前军中最常用的是鸟铳和三眼铳,以及迅雷铳等等。 三眼铳多是北方军队在用,南方军队主要用鸟铳,也就是火绳枪。 主要是因为环境因素。 北方多风,作战多骑兵骑射,风大容易将火药吹散。 而且三眼铳射完后可以当锤子用,与鞑子近战搏杀。 鸟铳不行,射完一发后成了累赘,更适合南方的步兵。 一支精良的三眼铳,三十步可破八旗军的棉甲和锁子甲。 二十步能射穿镶铁棉甲,亦能击穿普通的板甲。 十步之内,即便是八旗军中最精锐的巴牙喇,其引以为傲的几层重甲,也扛不住三眼铳的打击。 三眼铳之所以叫三眼铳,是因为有三个铳口,每个铳里放几个铅弹,就能当霰弹使用。 其威力,其威势,谁用谁知道。 吓也能把对方吓半死。 三眼铳最大的缺点是精准度太差。 因此周鉴没打算用三眼铳。 以穿越者的视角来看,燧发枪才是未来主流。 大明现在有燧发枪技术,前南京户部右侍郎毕懋康,曾在数年前向朝廷敬献《军器图说》。 书中便有燧发枪的原理及改进示意图,称为自生火铳。 主要是将火铳的火绳点火装置改进用燧石作为发火装置,并不难。 近几年,大明军中也生产过部分燧发枪,但效果不好,并未普及。 主要是因为燧发枪哑火率奇高,发火率只有三四成。 打不着的原因并非燧石,而是弹簧钢片的弹性不足。 受生产力的影响,普通钢材标准不够。 好的钢材大明是有,但很少,而且死贵。 一斤好钢起码要四两银子,朝廷根本负担不起军器局大批量制造燧发枪。 这些问题不止周鉴知道,打造火器的匠户们都知道。 只要资金足够,都能解决掉。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是不是问题。 恰恰周鉴是大明最富有的人。 在新的奖惩制度下,淮安卫与大河卫军器局很快开动起来,风气为之一变。 以往做十天休二十天的匠户们,如今每个月只有一天假。 就这大多数人还不愿意休息。 只因总督大人说,加班有工钱,若是超额完成任务,全组都有奖金。 第87章 幕府班底 八月十四,中秋节的前一日,周鉴在漕运总督衙门召集心腹,正式设立幕府。 军政大官的府署设在帐幕内,称之为幕府。 说白了就是给心腹安排职位,所有策略皆出自于此。 幕府相当于内阁。 内阁是皇帝信任的班底。 而幕府则是官员信任的班底。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有幕府一词。 到了汉朝,出现外戚辅政的场面,这些外戚大多挂着大将军、车骑将军的职位,于是他们设立幕府,召名人学士,与参政事。 如大将军霍光,他为了掌控朝廷,在大将军府设幕府,招揽了杨敞、蔡义、田延年等人。 自那以后,三公、权臣、疆吏等设立幕府,招募亲信,以树私党,以邀名誉。 后世日本的室町幕府和德川幕府,玩法也源自中国。 周鉴打算以淮安府为根据地,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 故而正式设立幕府,将自己的亲信人员尽数安排。 漕运总督衙门,后衙内济济一堂。 便是隐于幕后的高文、高武兄弟也在。 高文作为周鉴的首席幕僚,执掌大通钱庄和天地会情报组织,一直暗中行事。 如今,终于出现在前台。 他的心情十分激动。 除了高家兄弟,还有锦衣卫千户高文采。 北镇抚司的十几个锦衣卫随周鉴到了淮安,便动身前去南京锦衣卫报到,换了新身份。 王国兴任南京锦衣卫指挥同知,为崇祯皇帝耳目,监视江南。 高文采则留在淮安,追随周鉴左右。 山西一行,周鉴办了八大晋商为高文采报了仇,高文采早已死心塌地,心甘情愿成为鹰犬。 高文和高文采只有一字之差,双方见面,闲聊打趣了几句。 别人不知高文的身份,锦衣卫出身的高文采却是心知肚明。 他的侦查能力在锦衣卫中数一数二,曾在好奇之余探索过周鉴身边的人。 这一探,当时就惊呆了。 钱庄、青楼、酒楼、帮会......原来风流潇洒的国舅爷,竟有如此实力! “镇安侯到!” 随着响亮的嗓门传来,周鉴身着蟒袍,龙行虎步而来。 后衙大堂,众人立时安静下来。 “拜见侯爷!” 以高文为首,上前见礼。 在工作上,周鉴总让人称总督职务。 但这是在幕府,能进入此间的,皆是亲信,可称“侯爷”,表示关系更进一步。 “拜见侯爷!”张云冲大声道,心中狂喜,终于能进入国舅爷的核心圈子了! “诸位免礼!” 周鉴双手虚按,在上首落座。 他扫了一圈,示意众人坐下,这才道:“鉴于总督府事务繁多,本侯决意今日设立幕府,下设六司,为民政司、后勤司、练兵司,赞画司、情报司、镇抚司。” “民政司,掌四府三州之民事,耕田水利建设诸事,由淮安知府周光夏掌管。” 漕运总督管理的四府三州,是凤阳府、淮安府、扬州府、庐州府和徐州、和州和滁州三州。 淮安府只是其中之一。 周光夏本是淮安府同知,得周鉴提拔,方为淮安知府。 如今又得重用,自是不胜感激,当下拍着胸脯保证,定能将分内工作做好。 按照朝廷制度,周光夏虽无权过问其他州府政事,但如今周鉴许他治理耕田水利诸事,便可跨府工作。 毕竟,漕运总督兼管数省河道,只要有河的地方,周光夏都能以总督府的身份去管理。 周鉴继续道:“后勤司由高文掌管,兼淮安督粮道,负责漕运部院衙门一切钱粮管理,包括四府三州所有卫所的钱粮收支,以及三营战兵的所有粮草军工供给。” 众人纷纷看向高文,这位陌生的文士。 早闻镇安侯身边有位秀才幕僚,想来便是这位了。 张云冲脑子最活泛,第一时间给高文递上了友好的笑容,以示恭喜。 余者虽有好奇,却也没人反对。 漕运工作本就是漕运总督的本职业工作,不容有差池,镇安侯用自己信得过的人办差,这很正常。 还有三营一万七千战兵的粮草军饷,这本就是一大笔开销,人人见了都会头疼。 如今镇安侯有本事负担,那自然是极好的。 周光夏松了一口气,起码这军饷应该不会由淮安府单独出了。 接掌后勤大任,高文十分激动。 论六司职位,唯有练兵司和后勤司最为重要。 侯爷如此信任自己......士为知己者死,自己这条命便是镇安侯的了! “情报部,由锦衣卫千户高文采掌管,负责侦查流寇敌情,发展细作打入敌军内部。” 周鉴向众人简单的介绍了几句高文采。 情报部是个敏感部门,你一个封疆大吏要情报部干毛线? 这很容易引起别人猜忌。 故而周鉴将高文采锦衣卫的身份亮了出来。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自是替皇帝陛下打探消息的。 只介绍了身份,下面便不必多说。 众人拘谨的望着高文采,似乎对锦衣卫十分忌惮。 再看向周鉴时,这才想起,这位是皇帝陛下的内弟,大明侯爵,曾执掌锦衣卫北镇抚司...... “镇抚司,掌军法,由崔武担任主官,代表本督监察三营军纪军法,核实军功。” 崔武站出来,冲众人一抱拳,又退到周鉴身旁。 他是周鉴第一个贴身护卫,不善表达。 “练兵司,负责操练兵马,各卫所军屯事务,由王业泰掌管。” 周鉴原本想让亲兵营的李栩接任此要职,毕竟他是副将,在场诸人中军职最高。 但一想到军队实权关系重大,最终还是决定掌控在自己手中比较稳妥。 小老弟王业泰,最适合不过。 他本就是漕运参将,又是伯爵世子,勋贵子弟,是这些地方将官跪舔的对象之一,从上到下无人不服。 王业泰在羽林卫干过,山西一行展示出了他带兵打仗的本事。 由他练兵,周鉴十分放心。 待众人没有异议,周鉴又道:“赞画司制定作战计划,统筹作战,由李栩任主管。” 在明朝,赞画是一个官职,负责辅佐谋划,军中皆设此官职。 周鉴设立赞画司,就如同后世的参谋部。 李栩有勇有谋,军事本领过硬,是个将才,堪当此任。 指挥使赵彪、张云冲二人,还有几个军事过硬的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都进入赞画司挂职。 最后,周鉴提高声调,说道:“凡本督治下军队调动,皆从赞画司发布命令,若无本督亲笔加印私调军队,按谋反论罪!” “是!”众人面色沉肃,轰然应道。 一番操作下来,周鉴将统兵权和调兵权完全分割,极大避免了部下将来坐大形成军阀。 也避免了文官干涉军事的局面。 当然,幕府设立后,周鉴摇身一变成为大明的三大军阀之一。 大堂内个人面色欣喜,对于他们来说,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能抱上国舅爷的大腿,有人睡觉都能笑醒。 周鉴起身踱步,负手站立道:“诸位,本侯治理的并非淮安府的一府之地,将来尔等掌管的也并非一府一卫。” “时下国朝内有流贼蜂起,外有鞑虏犯境,内忧外患,风雨飘扬。” “本侯奉圣上旨意,总督漕运保境安民,意欲操练强兵数万,剿贼御虏,保我大明,使得百姓安居乐业,江山无忧!” 听得周鉴这一番话,在场诸人无不深受震动。 身为地方官,只顾自己地盘无事即好。 谁还去管其他州府? 更别说整个大明朝了。 在他们眼中,大明江山自有皇帝和内阁诸公扛着,哪里轮得到他们操心? 如今听周鉴一番话,让他们忽然有种不同寻常的责任感。 是啊! 若是有朝一日江山沦落,自己这些人会如何? 从贼? 殉国? 淮安知府周光夏忽然站起身来,深施一礼:“侯爷高瞻远瞩,下官惭愧!” 有了明确目标,众人的心思跟着热络起来。 纵观历史,当有了外部敌人,往往会减少内部矛盾,避免不必要的内耗。 第88章 突击巡查 进入十月,天气渐冷。 周鉴南下往来扬州、凤阳等地,视察粮食储备,以备年后开春后的漕运工作。 每年农历的二月至五月,是南方漕船集中过淮的时间。 漕船集中运送粮食和其他物资到北方,尤其是到京师北京和其他重要城市。 在此期间,由于黄河、淮河与运河交汇的闸门难以通过,每天过淮的漕船数量有限。 因此,大量漕船会在淮安沿线港口停泊等待过闸和漕运总督的盘验。 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半年多的时间,从农历正月一直到五六月间。 漕运对于维持朝廷的正常运转和军队的供给至关重要。 为确保漕运的顺利,周鉴对各项隐患提前进行了排查,尤其是粮食储备。 淮河以南少经战事,一幅国泰民安的美好画面,粮食相对充足。 周鉴简单巡视了一圈,便返回了淮安城。 路过城南,但见城外营寨一片,那是三大营的营地。 为了加强操练,不影响城中百姓生活,周鉴将三营战兵移到城外,城南、城北、城西,各设一营。 三营拱卫淮安城,又扼守漕运各要塞,方便遇事支援。 周鉴远远指着营门:“张将军,前面是淮安营,咱们进去看看?” 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身为资深舔狗,一有时间就找机会跟在周鉴身边,帮忙跑腿打打下手。 一个多月来,他二百五十斤的体重,居然硬生生瘦了五十斤。 “好......好!”张云冲赔着笑脸。 周鉴巡视军营,并未提前通知,旨在突击查看军纪执行情况。 淮安营由淮安卫和大河卫的卫所兵组成,周鉴对他们的军纪一直有所担忧,因此首选此地。 一行人驱马来到营门前,却被一名卫兵拦了下来。 这名卫兵身材瘦小,但站得笔直,目光坚定。 他伸出手臂,拦住了周鉴的去路。 “总督大人,请出示腰牌。”卫兵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异常坚定。 张云冲迅速走上前来,大声喝道:“你个不开眼的东西,不认识总督大人?” 卫兵战战兢兢地回道:“认识……” “认识你他娘的还敢拦?”张云冲怒气冲冲地问道。 卫兵结结巴巴地说:“总督大人有令,军营重地,甭管谁来也得示腰牌,自己定的规矩总不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云冲打断:“放肆!” 周鉴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他轻轻将张云冲划拉到一边,走上前来,望着小兵,上下打量着。 小兵被这位传说中的总督大人看得心惊胆战,以为自己要挨罚。 却听周鉴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本督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你干的很好!没有腰牌谁来也不好使!” 周鉴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这位总督大人竟然会如此赞扬一个小兵。 周鉴哈哈大笑着,抬脚正要进去。 小兵又将他拦住,硬着头皮道:“大人,腰牌……” 周鉴没带腰牌,看向那卫兵,和颜悦色地说道:“本督今日来得匆忙,忘记带腰牌了,你能否通融一下,让我进去?” 卫兵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总督大人,军令如山,没有腰牌,谁也不能进!” “嗐!我说你这小子!”张云冲上前指着小兵的鼻子。 周鉴并没有生气,反而对这名卫兵的表现感到满意。 “张指挥使,你看这名卫兵,虽然职位卑微,但却能坚守职责,不畏权贵,这正是我们军队需要的精神。” 张云冲点头附和道:“总督大人说的是。” 周鉴转身对身边的亲卫队长纪伯长道:“去将本督腰牌取来。” 寒气逼人,他就在营门前等着,目光坚定而深邃。 北风呼啸,吹动周鉴的衣襟,却无法动摇他如山的身影。 将士们纷纷从营房内探出头来,目睹了这一幕。 他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但眼中却流露出对镇安侯的敬畏之情。 不一会儿,纪伯长便取来了腰牌,上面纹刻着周鉴的名字。 三大营将士,每个人都有一面新制的腰牌。 周鉴接过腰牌,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郑重其事地挂在腰间。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过在场的将士们,仿佛要用眼神告诉他们:军纪如山,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卫兵验过腰牌后,恭敬地让开了道路:“总督大人请!” 周鉴大步走进淮安营,营中将士纷纷列队迎接。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和钦佩。 欲明人者先自明,欲正人者先正己。 总督大人尚且如此执行军纪,更何况他们这些普通将士呢? 这次巡视,不仅改变了淮安营的面貌,更在三大营中树立了严明军纪的榜样。 众人明白,镇安侯的治下,军纪如山、铁面无私! 周鉴环顾四周,对淮安营整齐划一和将士们的精神面貌感到满意。 不过,淮安营有兵员三千六百人,这里貌似只有一半。 莫不是赵彪和张云冲这俩厮又吃空饷了? “其他人呢?”周鉴皱眉道。 一名千总回道:“回总督大人的话,淮安营二部和三部正在进行野外拉练,由赵将军带领!” 他所说的赵将军,正是淮安卫的指挥使赵彪,淮安营的主将。 卫所兵被编入营兵,以营兵中职务称呼。 如这名千总,本是淮安卫的一个正五品正千户。 周鉴点了点头:“好,去看看。” 没有他的亲笔手令,即便是营中主将,也不能随便调兵,日常操练不得超过营地十里范围。 淮安营那两部人马,应就在附近。 很快,在位于营地西北五里处的一个开阔之地,周鉴找到了他们。 远远便看到一处小山包上竖着一顶一丈三尺高的大旗,上书“总督漕运周”。 主将赵彪正立于大旗下,身边还有一圈将官。 小山坡下满是战兵,或坐或立的散乱着。 “这老赵,怎么带的兵?”张云冲偷偷忘了眼周鉴,有些不安。 赵彪转脸看来,见周鉴身形,脸上满是肃然,猛然道:“督臣来了,快传令集合!” 中军官大声重复命令:“吹号集合!” 号手抄起喇叭,鼓着腮帮,狠狠吹响。 悠长的喇叭声,如同天鹅鸣叫,嘹亮数里。 天鹅声号令,在明军中代表迅速集结队伍。 伴随着号声响起,但听哗啦一片,漫山遍野的士兵纷纷起身,身上甲叶响动,形成一片。 这些士兵皆着红色的铁盔铁甲,头戴八瓣帽儿铁尖盔,还有护喉将脖子护住。 妥妥的全副武装。 各司、各局、各旗分别竖起队旗,各队士兵依旗集结列阵,十分便捷。 短短六十息不到,各队士兵已然列好。 第89章 练兵小成 战场之上,迅速结集的作用十分重要。 两军交战,敌人骑兵若是侧翼突击,或是夜晚突击劫营,只在须臾之间。 依照战马奔跑的速度,如己方不能在几分钟内结阵防御,只怕会全军覆没。 为此,周鉴对三大营的操练,第一项便是迅速结集。 各旗旗总都有一个沙漏,六十息为限。 一息并不是一秒,而是一呼一吸的时间,大概约为6.4秒。 因人而异,人的呼吸频率不同,取平均值六秒,六十息便是六分钟。 古代的“一步”亦是如此,乃左右脚各出一步的距离,计为“一步”,约一米五。 一行人步入大旗下,赵彪等人上前见礼。 周鉴抬了抬手,看了眼沙漏,还没漏完,淮安营二部三部已经结集完毕。 一旁的张云冲松了口气,望了赵彪一眼。 记得一个月前刚开始操练时,别说六十息,就是二百息,队伍还是稀稀拉拉的,不成队形。 赵彪身形高大,瞥了眼张云冲,自豪的昂着头。 像是在说,老子是有本事的人,可不像你这舔狗,只会溜须拍马! 周鉴容色稍霁,总算练兵小成了。 先前大教场之上,没白杀人。 两部人马共计两千四百人兵肃然而立,他们个个身着精良的铁盔铁甲。 淮安上百年未经战事,几个军器局中的盔甲兵器十分充裕,多达上万件。 不过,并非每一件铁甲都做工精良。 周鉴曾组织了一次大检验,发现有不少偷工减料的。 一副盔甲全重约三十斤,打造花费需十二两银子。 军器局的官员想捞油水,便让匠户偷工减料,以生牛皮切片,涂上桐油打入铁屑,烘干如同铁片。 虽有防护力,但不多。 真正的好甲,是片片皆用精铁,叠在一起形成鱼鳞状,防护厚实难摧。 敌人一刀砍来,只能哗啦出一片火星子。 军器局中生产的盔甲样式有好几种,有皮甲、鳞甲、锁子甲、镶铁棉甲等。 各有各的优势。 如皮甲,便宜轻便,能一定程度防御劈砍,但难以防御长枪长矛、弓箭的穿透力。 锁子甲也能防劈砍,还能防御弓箭远程伤害,却扛不住长矛、强弓近距离杀伤。 周鉴最看好的是镶铁棉甲,这玩意是将几斤棉花打湿,反复拍打晒干,做成很薄的棉片,以三层缝成夹袄,棉布之间镶嵌铁甲甲片,罩上布面,内外用铜钉固定。 镶铁棉甲的防护力十分出色,不仅能防刀枪剑戟,还能一定程度上防御火器。 最重要的是轻便。 影视中的八旗军穿着那种,便是镶铁棉甲。 努尔哈赤原是大明正二品龙虎将军,八旗军无论是军队制度,还是盔甲款式,都是仿照明军的。 大明九边军队多用镶铁棉甲,中原各卫所的军器局所产棉甲,也紧他们使用。 故而淮安两个军器局没有棉甲存货,周鉴只能选用鳞甲先让战兵们先用着,又命军器局加班加点打造棉甲。 “总督大人,淮安营二部、三部结集完毕,请指示!” 赵彪高声喊道。 这话怎么听着如此耳熟......周鉴摆了摆手,道:“指示就不必了,继续操演。” “是!” 赵彪转身喝道:“鸣鼓,继续操演!” 随着鼓声响起,越发急促,淮安营两千战兵列着严整的队形,迅速往外延伸。 他们形成阵型,两步一人,进行演武劈砍。 甲叶锵锵,闪着寒光,但听千人汇聚而出的齐喝:“杀!” 声音雄壮威武,一股杀气冲天而起。 紧接着赵彪应旗,命淮安营进行火铳排枪射击,又操演了骑兵侧翼掩护冲杀的场面。 看他们攻守兼备的阵型,周鉴暗暗点头。 练兵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尤其是这种在野外演练,更能接近实战,提高军队战斗力。 淮安营能练成这样,实属难得。 记得上次征讨韩山匪,也是淮安卫和大河卫的人马。 那时候,他们的表现,如同一坨屎! 如今,却大变模样。 赵彪和张云冲这胖子,看起来不靠谱。 没想到他们认真起来,倒也人模人样的。 所以说,人都是能改变的。 周鉴巡视完淮安营后,对将士们的表现非常满意。 他知道,只有严明的军纪和坚定的信念,才能打造出一支强大的军队。 他相信,在他的带领下,这支军队一定会更加强大、更加辉煌。 不过,光练没用,得实战! 不久周鉴下令,自即日起,三营各自出击,出兵剿匪,对淮安府境内几个州县的匪寨,进行彻底的大清剿! ...... 这一日,周鉴在衙署内休息,启阅新乐侯刘文炳写来的书信。 自从离京后,几乎每个月,刘文炳和驸马都尉巩永固都会写信差人送来。 这年头,只能靠书信表达情感联络关系。 书信开头老生常谈的话题,无非是问好,以及询问近况如何? 随即说说各自家中之事,如新乐侯家的双胞胎小妾,其中一人有喜了,据老中医把脉,说是儿子...... 周鉴则是在信中诉说淮安府的状况,如自己在城中开了一家高档青楼,对外宣称东家是驸马都尉巩永固。 不到半个月,巩驸马府上之人送来书信,先是表达了对此事的谴责,信中又隐约询问,楼中可有双胞胎....... 三人书信中,偶有提及朝中局势。 朝中有传言,崇祯皇帝和兵部尚书陈新甲想要议和,暗中派遣使者马绍愉前往辽东与建奴谈判。 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谈拢,为此陈新甲等人被言官弹劾。 议和虽说不好听,但以大明的处境,两线作战无疑是自寻死路。 最好的办法便是先与清军议和,朝廷全力围剿李自成等农民军,平定叛乱,减免赋税,安定百姓。 待过个几年,恢复元气后,再行北伐,与清军决战! 崇祯十三年时,皇太极就有意和大明议和。 但被崇祯皇帝果断拒绝了,才引起了松锦大战。 现在的情况是,大明在辽东战败,九边精锐尽失,皇太极必然在谈判时狮子大开口,提出割地赔款等过分要求。 以崇祯的性格,宁死断然不能接受! 谈再久也白搭。 以谈判为由拖延清军进攻时间,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将新乐侯和驸马都尉的书信收起,周鉴打开奏章,开始写信给崇祯。 每个月,他都会写奏章,向崇祯汇报江南的情况。 这是他分内的工作之一。 当然,大明外臣没有密奏一说,除非有十分重要之事,封疆大吏方可采用密奏的方式。 能密奏直达天听的,除了锦衣卫,便是各地的镇守太监。 周鉴履新漕运总督,一上任便杀了淮安知府,此事若是放在几十年前,是天大的事情。 但现在,平淡如水。 不说他先前在山西干掉一个从二品布政使,也杀了个知府,还有一干大小官员。 区区四品知府,崇祯皇帝一句话都没多问,很快批准了周鉴举荐周光夏为新任淮安知府的奏请。 皇帝小舅子的身份固然好用,重要的是,周鉴每个月都会向宫里奉上十万两白银。 第90章 天下大势 忙碌中,门房书吏送来一份邸报。 周鉴翘着二郎腿,喝着龙井茶,惬意的看起了报纸。 原本他很鄙夷这种行为,现在越发的喜欢了。 若非未来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他恨不得天天上班看报摸鱼。 邸报,是专门用于朝廷传知朝政的文书和政治情报的新闻文抄。 自汉朝开始,历朝历代都有邸报,官员可通过邸报知晓近期朝廷各地发生的大事,以及朝堂上的动静。 大明的邸报出自通政司,定期发行,较之以往各朝规模更大。 周鉴一眼扫去,这期邸报的消息多是大事。 本年八月十三日,安庆兵变。 起初,安庆副总兵廖应登领三千人,汪正国、李自春各领官兵千人,到处骚扰劫掠,百姓重怨。 原本这几个货没打算造反,朝廷正商议如何处置他们。 结果有个言官,上书建议将副将廖应登杀之以正军法,这事上了邸报,传到了安庆府。 廖应登看到后,害怕朝廷真砍了他,于是发动兵变,杀了都指挥使徐良寇,在安庆府境内流窜。 巡抚徐世荫从南京赶到安庆,囤兵太湖,桐城等地,很快将这部几千人的叛军平定。 周鉴不由皱眉,这帮言官真会坏事。 好在及时平叛了,否则以安庆府的重要性,贼人可直接威胁南京。 南京城高墙坚自是不好打,但若贼人顺江而下攻打扬州,或是北上打凤阳,这些都是周鉴的辖区。 且不说能不能打下,铁定会制造不小的麻烦,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 这年头,交通不便,往来一趟凤阳,得花一个多月。 周鉴不想在这些小角色身上浪费时间,他继续往下看。 京营总兵孙应元在罗山与流寇革左五营大战,孤军无援,战死阵亡,赠恤如制。 九月,保定总督杨文岳于汝宁兵败被俘,李自成劝其降,杨文岳大骂贼众。 贼怒,将杨文岳捆绑至城南三里铺,以大炮击之,洞胸糜骨而死。 李自成又在汝宁屠戮数万士民,将城内衙门和民房焚毁殆尽。 九月间,开封城被围半年,外无救兵,内无粮草,贼军仍攻克不下。 九月二十四日夜,李自成移营高地,亦驱难民数万决黄河。 一时河伯震怒,大水如山崩而至,水声奔腾如雷,自北门灌入开封城中。 城中百万户,皆被淹,惟周王妃、世子及巡按以下,逃脱者不足二万人,开封沦陷。 开封失陷后,孙传庭率秦兵入河南,遂趋南阳,在南阳与李自成交战。 李自成兵败向东走,孙传庭遂追至郏县。 秦兵潜至闯军附近,孙传庭令部将左勷率左军,郑嘉栋率右军,高杰率中军,设下埋伏。 临洮总兵牛成虎率前军挑战闯军,诱敌深入。 双方接战不久,牛成虎佯装失败,将闯军引入包围圈,官军四面伏兵突起。 闯军军猝不及防,向东逃窜,官军追杀三十里。 当时连日降雨,粮草不济,闯军弃甲仗军资于道,官军忙于拾取,军乱。 李自成趁机杀了个回马枪,官军的左军左勷、右军萧慎鼎率先溃逃,官军大败,副将孙枝秀等被击毙。 是役中,官军粮草不继,士卒采青柿为食,时称“柿园之役”以讽之。 此次柿园之役,明军损失数千人,但李自成也丧精锐八千人。 事后,孙传庭依军法将率先溃逃的右军萧慎鼎斩首。 而对左勷则念在其父左光先的份上饶其一命,罚款两千匹马赎罪。 孙传庭遂率部返回陕西。 对于此战,朝中争议不小。 有人建议拿问孙传庭,也有人觉得孙传庭大破贼军,应予嘉奖。 纵观近两年,朝廷大军对内对外屡屡战败,损兵折将。 今年更是一下子折损了三个总督,士气低迷。 孙传庭破敌八千,乃近年最大之功劳。 崇祯皇帝深思熟虑之下,遂对其发旨嘉奖,准其回陕西休整。 李自成打下开封后,横扫河南诸地。 崇王朱由樻、崇王世子朱慈煇、次子朱慈焜,河阳王朱由材、怀安王朱由札及王妃,被李自成掳至泌阳县杀害。 看完邸报,周鉴默然。 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如今中原局势糜烂,随时会波及淮安府。 尤其是黄河决堤,意味着下游各州府将被淹没。 到时候流民更多,他们必然会迁到凤阳府、徐州府、淮安府等相对安全的州府境内。 周鉴身为漕运总督,不仅管着淮安府,凤阳府亦是他的辖区。 收容难民之事,需尽快准备。 ...... 数日后,徐州卫传来加急消息。 有大量难民往东而来,后面隐隐跟着流贼大军,似要东掠,目前正往宿迁县一带而去。 宿迁是漕运的重要节点之一,周鉴立刻动身前往,亲自坐镇。 徐州有重兵把守,闯军若要东进,几乎不会硬碰硬的去打徐州,唯有顺着淮北向东,攻击淮安府,抢点东西就走。 而宿迁县地处淮安府西北,首当其冲。 宿迁古称下相、宿豫、钟吾等,是西楚霸王项羽的故乡。 近日,通往宿迁县城的官道上人流不息。 黄河决堤,一直淹到了凤阳府境内,使得下游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 逃难的百姓们自归德府、淮北、宿州等地而来,扶老携幼,挑着担子,里面装着年幼的娃儿。 他们顺着官道,脸上满是恐惧,又带着一丝希望。 难民们原打算前往徐州避难,那里有徐淮兵备道,又有大量朝廷驻军。 然而徐州那边到戒备森严,处处设卡,以严查流贼为名,将所有难民拒之境外。 难民们只能往淮安府去,希望可以活命。 他们路上听说新任漕运总督镇安侯周鉴,乃皇帝老子的小舅子,为人仁义,南下上任时曾接收了上万流民,还杀了个大贪官。 那位漕运总督周侯爷,新官上任便亲率三千大军围剿韩山匪,为民除害。 如此好官,让老百姓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那镇安侯,颇有汉末刘备之贤,可投之! 正当难民们围在树旁歇息闲聊之时,那边传来阵阵马蹄之声。 放眼看去,但见前面官道上一队骑兵涌来,铁蹄如暴雨般击打着地面,发出轰鸣声。 难民中,人人面色发白,有人惊恐叫道:“是官军!” 路途中,难民们最怕遇到流贼和官军。 无论遇到哪一拨,都会被剥得皮毛不剩! 第91章 遇袭 天苍苍,野茫茫。 “侯爷,前面就是宿迁城了。” 副将李栩指着北方,温声说道。 周鉴微微点头,举目望去,远处就是黄河,周围一片荒野,唯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县城。 黄河两岸,原本是肥沃之地。 然天灾人祸,乱世之中兵匪横行,若没有结寨自保的能力,良田不过是贼人眼中的肥肉罢了。 世道越乱,越不安全,律法道德皆崩,处于强者为尊的时代。 老百姓怕权贵夺走他们的田地,而权贵亦怕贼人抢走他们的财富。 故此,乱世中有太多的土地荒废掉。 不是不想种,是不敢种,辛辛苦苦半年,准备丰收,结果被人摘了桃子。 开封之战时,闯军和官军便在城外大规模的争夺过粮食,双方挥舞镰刀争相收割粮食,也不交手。 最后各自收获粮草回营,苦的却是百姓。 说到底,大环境不安全。 想要百姓安居乐业,必须有一片安定的环境生产。 周鉴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可否如种田游戏那般,通过自己的管理,将治下之地,打造成一片桃源之境! 停了一会儿,一行人继续前进。 亲兵营二百骑兵一路护送周鉴北上宿迁县。 身为当朝侯爵、太子太傅、漕运总督,周鉴的身份十分尊贵,身边亲卫至少百名。 王业泰不放心老哥安危,又让李栩增调了百名亲兵。 这年头外面很危险,尤其是当官的。 邸报上经常传出,哪里的官员在外面被流贼干掉了。 还有的上任途中,被流贼所杀,骨灰都扬了。 贼人甚至假装那官员上任骗开城门,一举攻破城池。 搞得现在当官的都不敢轻易出门,有事便派出家仆前去。 官职越大,越危险,出行需要官兵护送。 周鉴策在马上,腰间佩剑,身着青色便衣,内中穿着半身棉甲。 天气寒冷,棉甲既保暖又安全。 与小兵的棉甲不同,此棉甲乃是定制,精致合身,如同防弹衣穿在里面,只护着胸腹和后背,几乎看不出。 在官道上策马奔腾,但见路上的难民成群结队,个个衣衫褴褛,顶风而行。 周围难民见大队人马,纷纷后退,拉开距离,眼神中皆是畏惧。 周鉴虽没穿官服,但鲜衣怒马,让人一眼看出是个当官的。 更何况周围有如此多的骑兵护卫。 周鉴拉住缰绳,停了下来:“你们可是从河南逃难来的?” 他在马上询问,尽可能的展示出亲民的模样。 难民们麻木的看着他,无人回答。 迎着周鉴的目光,有大人将小孩藏在身后,往后退了两步。 周鉴叹了口气,驱马缓缓向前,准备去后边问一下情况。 人群散开,自动避让出一条宽阔的大道。 他们策马过去,很快来到宿迁城门外。 这边的难民更多,还有这成百上千个窝棚,如同市场。 城门紧闭,有一班身穿红色罩衣的衙役在看守,他们手持腰刀,呼喝难民退后。 一些难民想要进城,跪在城门前苦苦哀求。 他们中有的家人生病,急需要看郎中。 还有的忍受不了饥饿,想要进城混口饭吃,找个谋生的路子定居下来。 “上官有令,谁都不准进城,都给老子滚一边去!” 差役扬刀呼喝,将城门前一众难民喝退数米。 呼喝间,听到杂乱的马蹄声,差役们看去,只见大队骑兵用来。 他们清一色的铁盔铁甲,如钢铁洪流般,给人强大的压力。 差役们何曾见过这种阵仗,纷纷倒吸一口气。 班头上前,冲着周鉴点头哈腰:“军爷.......敢问这位大人是?” 他们在难民面前能十分嚣张,但面对真正的大佬,唯有伏低做小。 “本侯乃漕运总督。” 勒着缰绳,周鉴身下战马打着响鼻,喷出两行白气。 “是......是镇安侯?” 班头的脸上瞬间浮现出畏惧讨好的神情,姿态变得更低。 镇安侯的大名早已传遍淮河两岸。 今日总督大人竟亲身前来宿迁! 为何无人提前通知? 班头却是不敢怀疑眼前之人。 数百骑兵皆穿崭新的鱼鳞甲,腰间清一色的明亮马刀......如此阵仗,便是普通流贼也拿不出,是漕运总督无疑了! 周鉴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刀刃多向敌人,莫要对着自己的百姓!” 班头赔笑道:“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否则灾民们涌进城,可就坏了大事!” 转身扫了眼仍跪在那哀求进城看病的流民,周鉴道:“去城中找几个郎中给他们看病用药,费用由漕运衙门出。” 历朝历代没有让流民、难民进城的例子。 一旦出现难民涌来,当地官府必然会在第一时间紧闭城门,不放灾民进城。 并非当地官员冷血不作为。 事实上,若是放难民进城,将是末日般的灾难! 古代城池都很小,尤其是这种地方县城,人口一般只有几千人。 数万灾民涌进去,都是饿了很久的人,看到满是食物的地方,必然会打破规则,吃喝基本都是零元购。 因为法不责众,以一个县城的那点官差,根本抓不了几个。 有的难民还巴不得被抓进去吃牢饭,挨打就挨打,起码能活下去。 更可怕的是,会有流贼混入难民中,趁夜打开城门,里应外合引流贼大军破城。 所以,为了城内的治安,也为了避免难民闹事,流贼混入其中,造成不可挽回的恶劣局面。 当地官员只能将难民拒之门外。 周鉴虽心有百姓,却不能因一时不忍,干那等没有脑子的事。 好在当地官员有点良心,在城外设有粥棚。 周鉴看向那边的粥棚,问道:“这里有多少粥棚?每日施粥几次?” “回总督大人的话,只有一个粥棚,每日施粥两次。” 班头补充道:“昨日县尊大人召集城中士绅捐粮,说是得了八百石粮食,让我们全部拉来施粥,帮助百姓渡过难关。” 八百石.......此处有上万难民,后面不知还有多少,两万斤粮食够吃几天的? 快到腊月了,往后越来越冷,这些难民饥寒交迫,只怕很多人挺不过这个冬天。 “狗官!拿命来!” 忽然,难民中窜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灰衣男子,他手持铁叉,对着周鉴一跃叉来。 亲卫纪伯长已横在周鉴身前,右手持刀做出劈砍状。 “咻!” 箭矢划破长空,瞬间将灰衣男子射翻在地,倒在周鉴身前两米处。 李栩缓缓放下弓箭,面色不变,发出一系列命令:“上前查探此人,周围警戒,小心流贼哨探偷袭侯爷!” 一队亲兵应声而去...... 第92章 坐镇前线 经严查审问,这灰衣男子,是闯军的先锋队。 他们一直潜伏在难民中,专门挑当官的刺杀。 贼人见周鉴是个大官,立刻相约刺杀。、 见灰衣男子被射伤俘获,余者畏惧之下不敢出手,继续潜藏在人群中。 一队队亲兵在人群中四处搜寻,很快拽出四五个可疑之人。 难民中传来女子的惊叫声,却是被吓哭了,以为官兵抓捕年轻女子。 周鉴皱眉看去,说道:“算了。” 说着,策马进入城中。 “那位便是漕运总督?” “应该是吧......” “我听说人说,漕运总督周侯爷,是皇帝的小舅子......” “难怪如此年轻,身边有这么多的甲士护卫。” 难民们议论纷纷,有人羡慕,有人仇视,言说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这家伙不过是个关系户。 有人立马反驳:“他肯让人派郎中给我们免费看病,就是好官!” “既然那么好,那你让他放我们进城啊!” ...... 县衙内。 知县刘春强正在唉声叹气。 淮徐兵备道发来预警,言说有一股流贼很有可能会攻打宿迁,这该如何是好? 宿迁县境内只有一个千户所,属邳州卫。 那几百个卫所兵连境内的匪盗都解决不了,如何能抵御大批流寇? 从徐州调兵,人家徐州卫压根不理。 邳州卫亦是如此,根本不敢与流贼交手。 典史面色难看,说道:“县尊,不如去请营兵来协助守城?” 宿迁是漕运节点,有护漕防河的营兵驻守。 刘知县摇了摇头:“莫说本官调动不了漕运营兵,就是漕运参将王将军,也得先请示总督大人。” “更何况漕运乃重中之重,漕运衙门即便得知宿迁遭到流贼攻击,也会坐视不理,以护漕为主。” 堂众中官吏默然点头,漕运大事不是一个小县城能比的。 漕运若是被截断,比流贼屠城十座都要严重。 毕竟漕运关系到京师和北方几座军事重镇将士的口粮。 “那该如何是好啊!”主簿颤声道。 未曾想到,自己这辈子会遇到流贼犯境这等泼天大难。 几个县官一阵头大,默然无语。 天下流贼肆掠,南有张献忠、革左五营等贼众。 西边河南有李自成等闯贼主力,他们连重镇开封都能攻下,足见其穷凶极恶,尤为善战。 宿迁县乃小城,衙役才几十人,加上地方团练,也不过二百多人而已。 如何抵挡流寇大军? 刘知县经常看邸报,知道流贼每每攻下城池,轻则劫掠过境、斩杀知县,重则屠城、老少皆屠。 如今流贼大军就要来了,又不能逃跑,该如何是好啊? 朝廷有制,知县守土有责,凡是弃城而逃的父母官,论死! “报!” 忽然门房来报:“禀报县尊,总督大人驾临!” “谁?”刘春强瞪大眼睛。 门房喜道:“镇安侯周国舅!” “啊!” 堂内几个县官纷纷站起。 进入宿迁县衙,知县刘春强早已率县丞、主簿、典史及六房吏员在门前相迎。 周鉴龙行虎步而来,众官吏纷纷跪拜行礼。 大明不兴跪拜,官员相见只需作揖。 然而级别相差太大,初次相见时依旧要行大礼,寻常时间作揖即可。 不像满清的规矩,官大一级便要跪拜,上官说句话,下官就得跪,一天能跪几十次。 见礼后,众官簇拥周鉴进入大堂。 周鉴一撩袍子,坐在主座上,英气逼人,颇具威势。 一眼扫去,无人敢与其对视。 知县刘春强等人垂首站立。 眼前这位年轻的侯爷,乃是南直隶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南京城虽有几位国公、侯爵,但握有实权的,唯有魏国公徐弘基能与之相提并论。 天子近臣的含金量,可不是闹着玩的。 治下四五品以下官员,漕运总督皆可随意处置。 只是,这位镇安侯好像才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便如此位高权重,刘春强等官吏心中滋味难言。 自己二十一岁时,还未中举,直到三十岁才侥幸中了举人,家中托关系谋了县丞的职位,四十岁方才混到七品知县...... 至于县里其他几个官吏,只是八九品,甚至不入流。 他们一辈子本没有机会见到漕运总督这种级别的大官,今日属于走了大运。 周鉴端正坐姿,威严的扫一眼几人:“据可靠情报,约有一支万人的闯贼人马欲要攻打宿迁县,你们可听说了?” “听说了,听说了。”消息被证实,知县刘春强心中一沉。 周鉴道:“废话不说,三件事!” 几个县官纷纷站直,静听上官训话。 周鉴道:“第一件事,解决城外难民,设立难民营,增设十个粥棚,并将粥棚设在城外东北方,吸引难民搬到那里去。” “敢问督臣,为何将粥棚设在城外东北?再者十个粥棚所耗粮食太多,本县负担不起啊...... 周鉴瞥了他一眼,刘知县立马闭嘴。 他继续道:“第二件事,你等在城中召集士绅,继续募粮,准备三千石粮食应对难民。” “第三件事,募集民壮登墙守城,维持城中治安。” “此三件事,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务必完成!” 待周鉴说完话,知县刘春强肃然道:“是,下官一定完成督臣交代的三件差事!” 周鉴点点头,这才解释道:“城外东北方靠近黄河,有黄河阻断,贼人若是进攻,只会从西边来,官军与之交战,难民们都在东北方,不会受到影响。” “督臣是要与贼人正面交战?”刘知县大惊。 周鉴点点头:“你等只需守城和维持好难民即可,作战之事无需操心,明白?” 几人看向周鉴,不可置信。 如今大明的各地官员,敢主动和流贼交战的,真没有几个了。 这位年轻的漕运总督,居然敢直面流贼大军? 刘知县硬着头皮问:“听闻流贼出动了上万大军,不知督臣对战流贼可有把握?” 他是国舅,千万不能在这里出事...... “必胜!”周鉴淡淡道。 镇安侯好大的口气!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周鉴越是如此自信,刘春强等官吏越是害怕。 “督臣......贼人凶悍,您千金贵体,当坐镇淮安漕运衙门运筹帷幄......” 周鉴瞪了他一眼:“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即可,不该说的话不用说。” “是......”刘春强垂首道。 摸不准总督的脾气,他们不敢再随便说话。 第93章 闯军犯境 安排好三件事,周鉴心中仍有顾虑。 最大的问题是,流贼若是裹挟难民,该当如何? 流寇之所以迅速崛起,并非李自成等人魅力大,振臂一呼,从者百万。 而是裹挟! 流贼每到一处,看到逃难的百姓,都会裹挟而走,让难民充当攻打城池的先锋军。 不仅闯军在搞,张献忠的人马、罗汝才的人,以及革左五营等流寇集团都是如此。 他们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攻下城池后,那些立功的难民,可以转正,获取更多的食物。 若是多次立功,则进一步转为马军,甚至进入老营。 现在宿迁城外有上万流民,若是被闯军裹挟,麻烦会很大。 想要将上万人全部转移,速度很慢,显然赶不上了。 被闯军哨骑发现,他们只需出动数百骑兵,就能像赶羊一样,将难民赶回宿迁城下。 所以周鉴准备,先下手为强,伏击闯军,不给他们来到城下裹挟难民的机会! 至于如何安排这些难民流民,战后再说。 这段时间,周鉴一边练兵,一边剿匪,增加三大营实战经验。 得知闯军前来,他正想领教一下!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尤其是对付流贼,野战杀伤他们的老营,才是最佳选择! 这半年周鉴翻阅邸报,看到最多的是流贼破城的消息。 各地几乎没有守得住的。 以难民为先锋,死再多的人,流贼也不会心疼。 这些人海战术下,谁能扛得住没日没夜的攻城? ...... 崇祯十五年十月十五日。 宿迁城外西北二十里处的官道上,尘土飞扬。 一片身穿蓝色罩衣的人马奔来,绵延数里,如同蓝色海洋涌动。 他们马队在前,步卒在后,个个头戴毡帽,手持大刀、长矛、弓箭等杂七杂八的兵器,内中不乏有火铳。 队伍中,一杆“闯”字大旗迎风飘扬。 大旗周围,尽是身穿镶铁棉甲的精锐骑兵。 他们个个彪悍,身上自带杀气,哪里像是农民? 这些闯军骑兵,多是投降的官兵组成。 不仅骑兵,还有火铳兵,炮兵等。 如今的闯军,早已不是当年那般不堪一击的农民军。 他们征战中原,攻破的城池不下百座,半年前更是在朱仙镇大破十八万朝廷大军,又斩杀数名藩王。 将旗之下,精骑环绕中,两名闯军大将骑马并辔而行。 左边之人,年龄三十出头,穿着闯军将领特有的蓝色箭衣,打着斗篷,脸上凶悍之气外露。 却是闯将高一功,李自成的小舅子。 右边之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身穿棉甲,一脸锐气,乃闯将李过之子,李来亨! 望着浩浩荡荡的闯军,李来亨神情兴奋。 “高将军,听说那漕运总督是皇帝老儿的小舅子,咱们先打下宿迁,待补充了粮草再一举攻克淮安如何?” 高一功眉头微挑,笑道:“若是能打下淮安捉了那国舅最好,不过淮安漕兵众多,只怕难以攻取,闯王给我们的任务是试探虚实,待机而动。” 李来亨道:“官军十八万大军都被咱们给灭了,区区几万漕兵,未经战阵,能有什么战斗力?” “不可大意!”高一功沉稳道。 李来亨的父亲李过,是李自成的侄子。 因李过是李自成的左膀右臂,且骁勇善战,故而李来亨在闯军中,乃是出了名的少年将军。 身为长辈,高一功平时对李来亨十分照顾。 “高将军,下一个是宿迁县,您就让我为先锋吧?我保证拿下宿迁!” 一路走来,闯军连破几座城寨,皆是高一功指挥。 李来亨很想自己带兵指挥作战,一直没有机会。 原本高一功让他去攻取沿途几个村寨抢粮,没想到这边的村寨是由十几个村落合并的大寨,人口巨多,还有团练乡勇。 除了这种大寨子,还有地方豪强所建的圩寨,跟个城池似的,很不好打。 这种地方大寨,里面的人十分团结,攻打不易,强攻只会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考虑到这些,李来亨只得放过他们,派人讨要些粮草,交个朋友。 豪强们也不敢得罪闯军,多少会送点粮草,买个平安。 双方相安无事。 乱世之中,实力为尊,若是寻常寨子,早被闯军洗劫一空。 没能上阵杀敌,李来亨十分难受,抢着要带兵立功。 高一功点了点头:“那便给你一天时间,若是拿不下来,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 闯军这次出动了马步军一万大军,外加沿途裹挟而来的饥民两万人,号称五万大军。 高一功拨出五千人马,命李来亨为先锋官,攻打宿迁县。 其中马军一千,步卒四千,又带着一万饥民,充当攻城的填壕炮灰。 如此兵力,放在河南境内,闯军可轻松攻下一座小县城。 “兄弟们,加快脚步,晌午之前拿下宿迁,进城喝酒!” 李来亨毕竟年轻,他骑着黄骠大马,手握马缰大声喊道。 闯军中瞬间一片呼应,人马如潮,浩浩荡荡向东进发。 ...... 蹄声隆隆,马队奔腾而来,杀气腾腾。 李来亨跑在最前面,身边皆是精锐骑兵。 他们远远看到宿迁城墙。 野茫茫,周围一片半人高的杂草,随风吹动,弯下了腰,内中露出几条不同方向的道路。 道路不远处又有几个庄子,散落着稀稀落落的土屋。 勒马停下,李来亨皱了皱眉头:“驴球子,这地方也忒穷了吧!” 他本以为,宿迁地处南直隶,靠近大运河,应该是个繁华之地。 不成想,就是个小县城,好生萧条! 不过,四周空旷,攻城时正好适合使用人海战术。 “少将军,属下带人去侦探一下县城四周。” 闯军老营中一个小头目上前道。 闯军十分注重哨探,这是他们当年被官军围剿养出的习惯。 没到一地,必派出马军侦查四周,最远甚至侦查二百里外的地方。 只是随着朱仙镇大捷,朝廷主力尽失,闯军越发嚣张,对哨探也不再严格。 官军都被打没了,还探个屁! “不必麻烦了!”李来亨摆了摆手:“我大军所到之处,官军望风而逃,小小宿迁县,本将军取之如探囊取物!” “时间紧迫,立刻三路合围,放出北门缺口,让饥兵先攻东门,每半个时辰一轮。” “是!” 各营轰然应下,马队掉头,到后面驱赶饥兵打头阵,他们则在后面充当督阵队。 一名闯军小头目举臂大喝道:“兄弟们,杀官兵啊!晌午前进城吃饭!” “啪!” 随着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铳声,小头目胸前飚起一道血箭,一头在下战马。 众贼一愣,李来亨最先反应过来,大喝道:“不好!有埋伏!” 但听前面半人高的杂草中传出一道有力的声音:“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 爆豆般的声音响起,草丛中冒起一排浓浓的烟雾。 埋伏在那的上千名火铳兵,火门大开,激射出火光。 第94章 排队枪毙 城外两里,漫无边际的草丛中,几条壕沟蜿蜒其中。 内中趴满了战兵,却是周鉴调来驻守在宿迁的漕营五千人马。 士兵们手持火铳,点燃火绳,填上子药,咬着牙望着不远处轰隆而来的流贼大军,静等上官号令。 他们被操练俩月,演习数次,还是第一次真正上战场,不免有些紧张。 壕沟后的一处草丛高地,周鉴手持千里镜观察敌情。 这个时期,已经有了望远镜,大明称之为“千里镜”。 待看清闯军进入八十步标记内,周鉴猛然下令:“开火!” 尖锐嘹亮的天鹅音陡然吹响,响彻云霄。 “砰砰砰砰砰砰!” 汹涌的火光成排激射而出,排铳声震耳欲聋。 闯军中,信心满满的李来亨猛然惊悚。 下一秒,但见前方的义军兄弟齐刷刷的倒下一片,如同割麦子般。 “不好!有埋伏!” 前面手持大旗的闯将大喝一声,蹲了下来,手中大旗却是依旧笔直,被他牢牢抓住。 他名为郝尧奇,是军中大旗手,常被人叫作“郝摇旗”,故而干脆改名为郝摇旗。 大旗是军队的灵魂,不容有失,便是遇到敌袭,郝摇旗也不敢放弃。 他这么一嗓子,闯军后面顿时警觉起来。 待他们反应过来,漕营已经开始进行第二轮排铳。 血雾腾起,闯军骑兵被射下战马,翻滚在地,个个惨嚎连连。 战马被吓得活蹦乱跳,惊恐嘶鸣。 被射中的战马,痛苦的横冲直撞。 在闯兵的护卫下,李来亨被转移到后面安全地方。 他亲眼看到神旁边一个老营兵被打穿,身上穿着盔甲都没能护住他的性命。 排铳不断,一时间闯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给打懵了。 中埋伏不是新鲜事,但被火器一顿啪啪射击半天看不到敌人的埋伏,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几十步外,火铳产生的白烟连成一片,将官军的位置暴露。 “狗官兵在那打埋伏!” 李来亨大怒,指挥马军骑兵从侧翼突击。 …… 壕沟里的营兵按照平日操练,有条不紊的装填弹药。 第一次对着活人开火有些紧张,但开火几次便熟悉了,更何况还有长官在旁指挥和鼓励。 “兄弟们,贼寇不过乌合之众,你们就当在打鸟!” 随着药引注入火门,营兵们做好了再次射击的准备。 “流贼骑兵来了!” 轰隆的马蹄声传来,就见左翼大量贼骑奔腾而来,烟尘犹如长龙,笼罩着大地。 后方城墙上,知县刘春强等人脸色陡变。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吓人的势头,除了骑兵,后方还有浩浩荡荡的贼军人马。 典史颤声道:“漕兵打流贼个措手不及,然流贼势大,人马上万,总督大人太冲了......” 各官神情凝重,面有白色,声担心周鉴陷入贼军包围。 到时追责,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高地上,周鉴面无表情的看去。 闯军骑兵马术娴熟,俨然是正规军。 看阵仗起码有数百骑,后面烟尘太大看不清楚。 不过周鉴丝毫不慌,漕营五千之众,有两道壕沟防护,又有火器之利,骑兵进攻占不了太大优势。 他一指左翼:“往那边,炮击!” 草丛中,二十门佛郎机炮除去伪装,露出漆黑的炮身。 普通县城的炮不多,只有十来门中小佛朗机炮,其他的还是漕营自带的,又有虎蹲炮。 “放!” 二十门佛朗机炮轰然大响,喷出浓烟。 一斤重的铁球激射而出,射入闯军马队中,瞬间激起一片血雾,断肢残臂一地。 明军中的火炮,并非影视中那种炸起的开花弹,而是实心弹! 一炮下去打出一里远,炮弹路线上的生物有死无生,人马皆穿! 但见一颗铁球打出去,直接洞穿两匹战马,顺带碰到四五个闯军骑兵,擦着便是缺胳膊断腿。 若是不幸干到胸口或者头颅,那是真的惨! 一个闯军骑兵哨头,身着棉甲,策马嗷嗷喊杀,颇为神勇。 不幸被一炮带走,当场进入静音模式。 铁球正中他胸口,将他身体洞穿,破开砂锅大的洞口,引以为傲的棉甲,如同纸一样脆。 漕营一轮炮击,二十发炮弹齐射而出,打入闯军,瞬间带走一片,紧接着便是阵阵惊叫。 在战场上,闯军最怕的是火器,尤其是炮击。 炮击的威力,这些年不知让多少闯军为之胆寒。 以至于出现一个奇葩的现象。 李自成率军攻打开封时,畏惧城上炮火,便在附近抓来一批妇女,命她们除去衣物,双腿大张对着开封城,名曰“阴门阵”,希望能破掉官军的炮火。 守城的官军一看,也摆出“阳门阵”应对,让士兵脱掉裤子,裸身站在城上....... 双方愚昧,可见一斑。 闯军攻敌,步军往往以流民开道,马军则以精骑开道。 处于左翼前面的马军,皆是闯军老营的精锐骑兵,马术娴熟,骑射水平出众。 然而他们汹涌杀来,在侧翼进攻,当头遭到重创。 一轮炮击便被杀伤百人,对气势影响极大。 火炮装填速度很慢,不过有壕沟挡着,又有火铳兵在前阻击,漕营炮兵不急不缓继续装填。 “二部铳兵,准备射击!” 待闯军骑兵步入六十步,负责左翼防御的王业泰一声令下:“开火!” 数百人一排,如此近距离的排铳,命中率高达六七成! 第一排打完,第二排继续,还有第三排。 轮流齐射战术,很好的解决了火铳兵装填缓慢的问题。 这也是周鉴严格训练他们的结果。 即便如此,骑兵冲锋何其快? 便是前面有闯军落马,给后面骑兵造成阻碍,他们很快调整,冲杀到壕沟。 李来亨大喝道:“兄弟们,冲过去宰了这群狗娘养的官兵!” 说着,手持大刀,翻身下马, 身后闯骑们纷纷喝应下马,咆哮着越过壕沟。 他们皆是闯军精锐,遇到区区县城守军,丝毫不放在眼中。 心中想着,只怕自己兄弟们这么一冲,狗官兵铁定不敢应战,狼狈逃窜! 忽然间,一道急促尖锐的天鹅音吹响! “杀贼!” 杂草中传来一声猛喝。 紧跟着一阵齐喝:“杀!” 就见杂草中齐刷刷站起身来一排排手持长枪的甲士,最前面是一排盾。 攻来的闯军被这吼声吓了一跳,他们停下脚步看去,只见官兵人人着甲,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阳光下,甲胄闪着的光芒,十分刺眼! 众贼一窒,心头剧震。 他们横扫中原,攻破数十座城池,何曾见过如此阵仗的官军? 闯将李来亨很快反应过来。 来都来了,总不能就此退回? 否则,闯王威名何在? “兄弟们,杀啊!” 李来亨嚎叫着,悍勇的气势,激起了闯军士气。 众贼手持马刀战斧,吼叫着扑上去。 第95章 大捷 当高一功率后部闯军赶来时,前方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得知李来亨率人冲杀到官军左翼,他欣喜道:“如此悍勇,不愧‘一只虎’的儿子!” 说完,一挥手:“狗官兵胆敢反抗我义军,命人杀上去,宰了他们!” 在高一功的命令下,闯军开始疯狂进攻。 在他们眼里,官军都是些战五渣,且不是攻城战,根本不用流民当先锋打消耗。 所以闯军精兵冲在最前面,个个手持大刀、盾牌,弓箭手边走边射,掩护前面的义军兄弟。 有草丛遮掩,闯军看不到官军,只能通过火铳冒出的白烟判断大概位置,进行抛射。 但听破空声不断,箭雨一阵一阵射来,遮天蔽日。 官军们趴在壕沟里,对着嗷嗷冲来的闯军轮番排铳。 头上箭矢飞过,密密插在身后泥土中,不断有火铳兵被射中发出惨叫。 好在他们人人着甲,鱼鳞甲对弓箭防护得力,只是个别人被射中手臂,或插在肩头,并未造成致命伤害。 最惨的一个士兵,被射中面门,脑袋被箭镞穿透,显然是活不成了。 明军盔甲中配有铁面罩,但因妨碍作战,夏天闷热,冬天太凉,故而几乎没人戴着面具。 官军遭到打击,闯军的局面更惨! 漕营火铳兵轮番排铳,壕沟三十步外,满是尸体,将灰色干枯的草地染红。 他们不仅排铳射击,又有虎蹲炮助阵,打出霰弹。 如此近的距离,每颗炮弹里夹着上百枚铅弹,一炮下去立时开花,横扫一片。 虎蹲炮是古代版的迫击炮,乃戚家军所创,只有三十多斤,便于携带。 对付近距离的敌人,十分好使。 周鉴想起了当年山西炮毙八大晋商的场面,于是搞出这么一出,让虎蹲炮打霰弹。 这一打,直接让进攻的闯军心凉了一半,攻势为之一顿。 高地上,一丈高的大旗竖起, 迎风招展,上书“总督漕运周”。 周鉴站在旗下,身披大红披风,腰佩宝剑,周围密密围满了盾阵。 任凭闯军箭矢射来,被盾墙所阻,他自安然无恙。 他看向前方,贼军虽然人马众多,但毫无进攻节奏,像是一窝而上乱打一通。 想想也是,近两年闯军横扫中原,骄横惯了。 只怕他们的主将高一功,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何人? 左翼那边仍在激战,周鉴望去,却是李来亨带人冲阵,陷入漕营包围。 他们被长枪和盾兵揍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区区数百马军,竟敢下马冲阵!” 周鉴冷笑一声,挥手命王业泰灭杀他们。 没有战马,这帮骑兵优势并不大,面对人数众多,全副武装的漕营,全程被打压。 “杀!” 哗的一声,漕营长枪兵入墙推进,将众贼不断逼退,挤在一起。 周鉴设立三营人马,主要操练火器,然精良的火器目前产量跟不上,故而搭配一半刀盾兵和长枪兵。 战场上,也能保护火铳兵,不至于被敌人近身攻破。 “杀!” “杀!” 漕营步军以盾墙推进,盾牌之间的空隙,架上长枪。 李来亨眉头大皱,他们原以为这帮官兵一吓就会跑。 没想到,他们不仅不跑,居然还敢围杀过来! 怎么回事? 不等他反应,就见对面一个身着明光甲的将军,喝令道:“刺!” 上百杆长枪刺去,被包围的众贼一顿惨叫。 被三米长的长枪捅进身体,这种痛苦的感觉,谁遭遇谁知道。 “杀!” 凌厉的长枪刺去,又是一片惨嚎。 众贼想要反抗,无不被乱枪刺死。 望着义军兄弟死状惨不忍睹,李来亨手持大刀不断拨开长枪,趁机一个健步冲出去想要突围,却被一个盾牌顶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 他满脸是血,惊愕的看着对面这帮甲士。 如此精锐之师,闯军此前为何从未听过? ...... “轰!” 几声巨响,二十门佛朗机炮再度发出怒吼。 伴随着几轮排铳,前阵进攻的流贼大军齐刷刷的倒下一片,到处都是惨嚎声。 贼兵们个个惊惧,不敢往前冲。 也有不怕死的,被火铳兵重点打击,惨死当场。 “贼势竭弱......” 周鉴纵观战场全局,瞅准机会,当机立断:“传令冲杀!” 两军交战,主要是前阵在打,只要击溃敌军前阵,莫说对方有几万人马,便是十几万大军,也是摆设一般! 嘹亮的天鹅音三度响起,正是冲锋的号令。 “杀贼!” “杀!” 几千漕营战兵越过壕沟,汹涌冲去。 他们手持大刀、长枪,皆身披铁甲,无所畏惧,冲向敌军。 那边,李栩率亲兵营二百骑兵突入战场,手中长枪反复纵横,不断斩杀流贼。 一时间,战场上血肉横飞。 闯军中,高一功身骑黑马,神情越发凝重。 “指挥这帮官军的是漕运总督?” 一贼将道:“是,属下亲眼看到他的大旗,上面写着总督漕运周.......” 高一功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 听说这新任漕运总督,是皇帝老儿的小舅子,镇安侯周鉴? 还以为这厮是个无能的官二代,未曾想竟有些本事...... 老子大意了! “高将军,前阵兄弟们顶不住了,咱们撤吧!” 闯军前阵乱做一团,若不及时收兵,恐会造成更大的混乱踩踏,乃至全面溃败崩盘,损兵折将更多。 “撤!”高一功从牙缝挤出一个字来。 ...... 硝烟弥漫,地上满是死人和旗帜。 猩红的血迹中,残肢碎肉随处可见,那是火炮造成的杀伤。 还有没死的,躺在地上痛苦呻吟,有的干脆叫不出声。 闯军人马如潮水般退去,漕兵官兵们忙着打扫战场,救治伤员,俘虏敌军。 “侯爷,咱们首战大捷啊!”王业泰欣喜道。 李栩等人也围了过来,眉开眼笑。 闯军是各路反贼的主力人马,总督大人能击溃闯贼,必然声震朝野! “可惜没有骑兵,无法扩大战果。”周鉴惋惜道。 大破敌军后,若是有一支数千人马的骑兵追击,战绩起码会翻倍! 不过,对闯军首战大胜,已然十分难得,周鉴脸上逐渐浮现笑容。 “报总督大人,捕获一名贼将!” 一名把总拽着披头散发的贼将过来:“听贼人唤他少将军,看来是个地位不低的贼将!” 周鉴打量这年轻的贼将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唤做李来亨!”李来亨挣扎几下,怒视众人。 “李来亨......” 周鉴眸子一亮。 第96章 处决 此战共俘虏闯军三千余人,全部被绑着聚在一起。 除此以外,还有将近八千饥民,他们被闯军裹挟而来,溃败后又被遗弃。 流贼作战,老营人马见到情况不对,立马率先而逃,跑路那是相当熟练。 只要有老营在,他们就会在短时间内,重新裹挟聚起十几万人马。 这些年,李自成便是如此发育壮大的。 想抓住他们的将领,十分困难。 “李来亨,贼首‘一只虎’李过之子?” 周鉴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李过是李自成之侄,绰号“一只虎”,为闯军后营制将军,乃李自成的左膀右臂。 历史上,李自成灭了大明后,李过受封亳侯。 山海关大战,李自成一路败退到湖广,不幸被乡勇一铁锹拍死。 闯军群龙无首,李来亨随父亲李过归顺南明共同抗清。 李过死后,李来亨与高一功、郝摇旗等部坚持抗清,聚众十万,号称夔东十三家军,屡屡重创清军。 直到康熙年间,清廷出动二十万重兵围剿,李来亨拒降,后粮尽援绝,举家自焚。 流贼中并不缺人才,便如这李来亨,还有张献忠的义子李定国。 周鉴沉吟道:“李来亨,似你这等反贼,按照朝廷规矩,本该被杀头示众,本侯念你年轻无知,暂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便留在淮安府劳改十年吧!” “有本事杀了小爷!”李来亨怒道,不愿被招降。 周鉴笑了笑,对他不加理会,挥手让人拖到一边。 那边众贼被捆住双手蹲在在地上,互相打听着,这波被俘,是否要像往常那般归顺朝廷? 有的人不是第一次被官兵俘虏。 众贼看向官兵簇拥着的年轻人,想来便是朝廷里的大官,哪家的权贵子弟。 “大人,我等愿意投降,归顺朝廷!” 有老贼跪过来,舔着笑脸,哈腰点头。 他们深知不投降很可能会被杀。 既然如此,还不如投降。 反正自己久经战场,有杀人的本事,这年头到哪都受到欢迎。 投效朝廷后,即便在战场上被闯军打败,大不了再投回去。 打来打去都是自家兄弟,投来投去的很正常。 “大人!小的是闯逆老营弓箭手,愿意归顺朝廷,为国效力!” 周鉴瞥了他们一眼,冷声道:“将所有流贼头目,全部杀了!” 什么? 闻言,几个闯军小头目惊愕。 怎么跟以往的剧情不一样? 一队队漕营士兵涌上去,在贼堆里抓走头戴毡帽的,尤其是打着披风的。 这些都是闯军中的小头目,很好识别。 不一会儿,便当场枪决了几个。 原本叫嚣着求死的李来亨,见状后心中一寒,脸色变得难看。 不曾想,皇帝老儿的小舅子,年纪轻轻的竟说杀就杀,这般心狠手辣! 周鉴扫他一眼,淡淡道:“将两年以上的老贼甄别出来,尽数处死!” “官爷饶命啊!大爷饶命!饶命啊!” 一众老贼惊恐万分,跪地拼命求饶。 周鉴冷哼一声,理也不理,负手而去。 能成为老贼的,往往参加过多场攻城战役,个个手上沾染性命,罪孽深重,恶习难改。 这种人,即便招降了,也非诚心实意。 闯军中有不少人曾是官兵,他们今天是官兵,明天是贼寇,毫无底线! 其余被裹挟的饥民,迫于无奈从贼,周鉴不打算给予追责。 按照先前惯例,只罚他们去修河堤,清理河道淤泥,劳改一年即可。 宿迁城内,县衙。 “什么?总督大人大败闯贼,斩首三千五百级?俘虏八千?” 知县刘春强瞪大了眼睛。 此时,县衙里有诸多官员。 护漕防河总兵戴国柱,参将古道行等武将。 又有沭阳知县刘士璟,县丞韩景存。 宿迁县丞于锡浦,主簿钟安龄。 以及驻宿迁宿桃同知刘灼,驻宿迁归仁堤同知李子固等等。 得知漕运总督驾临宿迁御敌,周边各官急急赶来,只为在上官面前露脸,给周鉴留个好印象。 至于帮忙,有心无力。 就连护漕防河总兵戴国柱都无权调动手下漕兵,更别说其他文官。 手中兵权尽数被周鉴收走,戴总兵等人有苦难言。 方才众官在城墙上见流贼浩浩荡荡攻来,担心官军顶不住,便聚在县衙商量对策。 若败了,总督大人有个闪失当如何? 是殉国还是...... 没想到,城外的战事居然这么快结束了。 年轻的镇安侯居然大破敌军,斩敌三千五,俘虏八千! 当真不可思议! 待一众官员迎出官衙,但见城中大街上人山人海,官兵们押着俘获的流贼,以及大量缴获的兵器旗号。 尤其是后面十几辆车上,载满了血淋淋的人头! 看得百姓们惊叫连连。 知县刘春强面色刷白,为官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如此血腥的一面。 “赖圣上洪福,督臣运筹帷幄,方有此番大捷!可喜可贺啊!” 戴总兵抱拳道,喜笑颜开。 有的人,表面笑呵呵的,内心却如丧考妣。 兵是他戴某人的兵,功劳却似乎与自己无关...... “主要还是将士用命。”周鉴淡淡说道。 先前因漕营吃空饷的情况严重,他才夺了戴国柱的兵权,放他几个月的假,打压一下。 总兵是二品武将,漕运总督是二品文官。 二人官阶虽一样,但实际中,周鉴光是漕运总督一职,就大他好几级。 明末的武将,很不值钱。 周鉴辖区内的武将,光总兵就三个。 大胜游行,一路上吹吹打打,引得无数百姓激动观看。 两万流贼大军,被镇安侯紧率五千人马击溃,斩首三千五百级,俘虏八千,这是何等英武? 进入县衙,周鉴下令漕营各部修整,又派出哨探四下出击探寻闯军消息。 交代完一切,他沐浴更衣,在后衙临时休息了片刻。 他在里面睡大觉,刘知县等人一直在外面等候,个个焦急。 此番大捷,理应写封捷报快马奏报朝廷。 然捷报该如何写? 大明积弊太深,捷报上必须要考虑各方利益。 按照以往流程,发生战事的州县,当以知县执笔书写捷报,呈报上级知州,再往上报给知府,知府上报布政使。 淮安府属南直隶,按流程直报到漕运总督府,漕运总督直接上奏皇帝。 知县要一级一级的上报,按照官场规矩,往往会在上报时于捷报上写上有功官员的名字。 如知府周光夏、护漕总兵戴国柱等人...... 然这一仗是漕运总督亲临指挥。 如此一来,捷报就没宿迁知县什么事了,更没一杆上官的事。 现下,一堆官员想沾点功劳,却又不敢开口,只能祈盼总督大人施舍一二。 周鉴睡了大半个时辰才醒来。 书写捷报,上面自是写上有功之人的名字。 如王业泰、漕营参战的张千总、陈把总等等军官姓名。 至于这群只躲在城墙上摇旗呐喊的众官吏,他提都没提。 众官大失所望,却听周鉴肃声道:“想要功劳,自己去挣!如今国朝战事频频,只要尔等有本事,不缺功劳!” “想要厚颜贪功?趁早死了这条心,否则下次死的可能是人!” 他这般严厉表态,吓得众官不敢抬头,垂首称是。 第97章 战后布局 大明军中,以擒斩北面鞑子为大功,斩杀内地反贼功劳稍次。 擒斩剧贼首级,官升一级,世袭,不愿升职者赏银三十两。 所谓剧贼,强悍的贼寇,如闯军老营贼兵,皆可称剧贼。 稍次一点的贼寇,斩其首级可记功一次,或赏银十两。 这波漕营斩杀三千五百级,满满的都是功劳。 若是周鉴心狠手辣,杀了俘虏的八千饥民,功劳更大。 随说饥民一定程度从贼,但毕竟是被裹挟,不算贼。 杀他们,与杀良冒功的渣滓有何区别? 战后第二天,周鉴视察军营。 倚仗火器之威,此战漕营战死百人,伤者三百余。 伤亡多是与闯军近战肉搏。 周鉴清楚,这次是闯军大意中了埋伏。 下次再交战,若是占不了便宜,或许伤亡更大。 知晓国库空虚,姐夫崇祯皇帝囊中羞涩,周鉴将捷报上奏后,便自掏腰包先行发放赏银。 士兵们手捧沉甸甸的银子,心情异常激动。 很多人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如此大的银子! 他们平日都是用铜钱,碎银子都很难拥有。 周鉴看向一个士兵,问道:“将来你若当了将军,第一件事想做什么?” 那士兵想了想,肃然道:“俺告诉爹娘,恁儿子出息了,让俺娘不再羡慕别人,让俺爹挺直腰杆!” 闻言,周鉴深受感触,喃喃道:“抹去母亲羡慕的眼神,扶正父亲佝偻的身影.......好好好!” 他重重拍着这名小兵的肩膀:“以后,我就是你爹!” “.......” 那小兵愣了下,忽然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叫了声:“大人如此待俺,就如同俺爹!” 人生最重要的是机会。 若无平台,再有本事的人也难以施展。 军户祖祖辈辈都是军人,军事技艺远强于一般人。 他们幼时,何尝没有幻想过自己驰骋沙场,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有的梦想着有朝一日成为将军,建功立业,衣锦还乡。 然而,大多人没有门路,一辈子只能当个屯田兵,和农民一样每天种地,草草度过一生。 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周鉴将小兵扶起,看向目光殷切的一众将士:“不用羡慕,我是你们的爹!” 身旁副将李栩:“.......” 护漕总兵戴国柱:“.......” 唯有王业泰面色如常,心中嘀咕着,鉴哥是不是认义子上瘾了? 听说他认了几十个义子,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把全营将士认作干儿子...... 真是......爱兵如子啊! 本以为有人会心生不满,不曾想,但见漕营数千将士纷纷下跪,对着周鉴大声道:“爹!” “......” “......” 很快,镇安侯爱兵如子的传了开来。 大河卫指挥使张云冲听闻,第一时间从淮安赶来,见面纳头便拜,高呼一声爹。 ...... 担心闯军卷土重来,周鉴坐镇宿迁,排兵布阵,派出哨探,四下打探。 奇怪的是,高一功竟率军一路返回河南了。 居然不打算找场子? 周鉴忽然想起历史上,李自成打下开封后,便南下进攻湖广,在襄阳建立大顺政权。 想来他们是收缩兵力往南打去了。 淮安府大破闯贼两万大军,活捉贼将一只虎独子李来亨,消息传到京师,崇祯皇帝大喜,晚上多吃了一个馒头。 捷报末尾,周鉴斗胆请旨,保下李来亨。 言说准备以李来亨为典型,招降部分流寇,减轻中原压力。 崇祯很快同意。 在他看来,李来亨不过一个小贼,他压根没放在眼里,是死是活区别不大。 更何况还是个年轻小贼,想来手中沾染百姓血腥不多,饶他一命无妨。 只要能减轻中原匪患,便是招降李自成也不是不行,前提是闯贼不能提太多要求,最多许给李自成总兵一职...... 崇祯将想法密旨发与周鉴,让其想办法招降流寇。 数日后,周鉴收到旨意了,无奈一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自成杀过的总督、总兵不知多少个,一个总兵只怕难以将其收买...... 他知晓姐夫崇祯是个吝啬之人,一直舍不得给旁人封爵,更何况历史上的李自成,与崇祯谈判的条件是裂土封王...... 宿迁一战,很快传至周边。 近日来,流民越来越多。 得知淮安府安全,有强大的朝廷大军驻守,难民们纷纷来投。 宿迁知县刘春强头大如斗,功劳没捞到,惹来一系列麻烦。 设置难民营终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宿迁县也吃不下这数万流民。 光是施粥就得需要大量的钱粮,县衙如何拿的出? 县里的士绅大户们,已被刘知县压榨助捐了两次。 想要他们再出钱,铁定是不行的。 但若不尽快安置这些流民,最怕这些流民后面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正当刘知县一筹莫展之计,周鉴招招手,将他叫去,点拨了一个办法。 垦荒,分地! 由于战乱,太多土地荒废,有主的土地,又害怕收成被抢,故而放弃不种。 这种情况,大明全国各地都有,且非常严重。 周鉴此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安置流民,恢复生产。 对刘知县来说,治下人口田地增多,乃政绩的重要指标之一。 知晓总督大人这是有意提拔自己,刘知县当下纳头便拜,就差喊声爹。 读书人心高气傲,自是不能与武夫相提并论,“爹”字重如山,说什么也不能轻易叫出口。 领了差事,刘知县又犯愁了。 毕竟荒废的无主土地不多,多的是有主的土地荒废了。 那些有着几千上万亩地的地主士绅们,能舍得将家中田地给人种? 刘知县恍然大悟,总督大人这是想他得罪士绅啊! 一边是得罪士绅,完成上司布置的任务,向总督大人靠拢,获取进步资格。 一边是和士绅站在一起,简单处置流民问题,得过且过...... 刘知县只是稍微想了片刻,便做出了决定。 当天,他便下达了一条政令:凡县内一年内不曾种植的土地,皆由难民重新开垦种植...... 告示刚贴出短短数日,刘知县立时被士绅们骂的狗血淋头,就差骂上祖宗十八代了。 正当刘知县被骂的怀疑人生,不敢出门之时,漕营总督衙门发出布告。 鉴于宿迁县的经验,凡淮安府、扬州府、庐州府、凤阳府境内民田,一年内没有种植农作物,当是无主荒地,依太祖高皇帝旨意,垦荒者得其地,到当地官府重新领取地契...... 当年朱元璋曾定下制度,谁去开垦荒地,那块地便是他的,受大明律保护。 总督衙门的告示一出,自是引得各方士绅地主的不满。 周鉴对此充耳不闻,手里的兵马给了他莫大的底气。 这个当口谁敢不服跳出来搞事,杀了便是! 通贼的罪名,足够抄家! 局面越乱,越是坚定周鉴练兵的信心。 他从数万流民中挑选了一万三千名青壮为战兵,编成三个营。 加上之前一万七,此时他手下共计三万战兵。 战兵如此之多,需要的辎重兵更多。 周鉴重新整合卫所和南直隶数万漕运军队,将他们整编为后勤兵,负责战时运送辎重。 没有战事时,依旧屯田护漕。 崇祯十五年十一月,正当周鉴忙于整合军队时,情报司的高文采急急而来,面带忧色,汇报了一条大大事件: 清军入关了! 第98章 清军第五次扣关 崇祯十五年十月,清军入关。 建州奴首皇太极命贝勒阿巴泰为大将军,率领满八旗,蒙古八旗,汉八旗,共计10万余人。 分左右两翼,分别破密云,蓟州。 随后,清军势如破竹,连克北直隶数十个城池。 致使崇祯皇帝慌不择路,紧急召开朝会,商议对策。 以内阁首辅大臣周延儒为首,提议调集北直隶以及山东各地卫所军进京护驾。同时京城全面戒严。 十月末,清军已经深入腹地。 连克沧州,德州,济南…… 清军所到之处,烧杀屠虐,施行“五光政策”。 所谓五光政策,即抢光,奸光,杀光,烧光,吃光。 片地尸骸累累,血流成河。千里沃野,不见人烟。野狗野兽横穿乡野,田舍。 同样的惨烈景象,大明已经经历过四次。这次是清军第五次入关。 早在崇祯二年,1629年。 清军在皇太极的带领下,率领十万大军从喜峰口入关,连克马兰谷,汉儿庄,洪山口等边城。 当时山海关总兵赵率教闻讯,亲自率兵救援北京,结果被武英君王阿济格击败,死于乱军之中。 随后,遵化失陷。巡抚王源雅畏罪自杀。京师闻讯立即戒严,九门紧闭。 第一次后金军入关,蓟辽总督袁崇焕率兵抵达京师,在德胜门与明军激战。清军奴首皇太极,利用俘获的明朝太监两名,用反间计诬陷袁崇焕通敌。 本就多疑的崇祯皇帝以“议响”为名,召袁崇焕入宫。随后将袁崇焕缉拿入狱。 然而此时,朝中大臣昏庸,因为清军屠虐了这些大臣的庄园,所以他们对袁崇焕没能保护好他们的庄园怀恨在心。纷纷上书要求处死袁崇焕。 最终,在次年八月,袁崇焕在北京菜市口被活刮,连续活刮三天,一共挨了三千刀。 第二次清军入关发生在崇祯七年,1634年。 皇太极率兵十万,以大同、宣化一带为主攻方向。 这次,皇太极制定了入关方针是“不攻城池,只劫掠村堡。” 深入山西中部和河北北部,主打一个抢劫财宝,消耗大明国力。这“逼养”的皇太极真够坏的! 然而,各地守城的官员胆小懦弱,一个个不是弃城,就是闭门不出。 致使清军肆无忌惮,甚至十几个后金鞑子就敢进村扫荡。奸淫妇女。 清军在淳县劫掠财物捆装500余大车。然而地方官却谎报以收复此城。 皇太极率兵从尚方堡出塞,回到沈阳。远行数千里,自由出入。 然而明军无人敢应战。这也说明大明边防形同虚设。 崇祯九年,1636年,清军第三次入关。 皇太极以多罗武英君王阿济格为主帅,率领十万清军分三路奔向冀北,破石口。仅用八天就顺利会师北京庆县。 沿途明军七战七败。被俘人畜达两万余众。 清军甚至一路上唱着歌抢劫。 清军经延庆入居庸关,取昌平,守城总兵闻风而降。 明德陵被清军烧毁。 清军直逼京师,崇祯皇帝大惊,命文武大臣守都门,命兵部尚书张凤翼总督各镇援军,让太监高起潜为监军。 然而各镇总兵基本上按兵不动,即使有机会出击,也不敢一战。 崇祯皇帝多疑,派不懂军事的太监监军,干涉军事指挥。 清军不打算攻打京师,而是在京师附近定兴,下房山,涿州,固安等地劫掠,消耗明朝国力。 本就已经退休回老家的光禄寺薛一额死守城池,被清军攻克以后,连砍三刀,当即身死。 阿济格率领清军攻克12座城池,56战全胜,俘获人畜18万众。 在后续清军撤退途中,明军尾随,却不敢发动进攻,眼瞅着“护送”后金军出关。 即使,阿济格将劫掠辎重放在队伍后面,自己前行不顾,明军依然不敢偷袭。 清军出关后,张凤翼装模作样向崇祯皇帝禀报:“斩敌三级”。 言官都看不下去了,纷纷上书弹劾,张凤翼自知犯了欺君之罪,服鹤顶红自杀。 第四次清军入关发生在崇祯十一年,1638年。 这次皇太极派机智的和硕睿亲王多尔衮为主帅。 清军兵分两翼,分别从墙子岭和青山关毁长城而入。 密云总督阿衡喝的烂醉如泥,仓皇应战。结果被自己人误杀。 清军越迁安,过丰润,会师于通州,沿太行山和运河,兵分八路,向西进攻。 京师以西至山西地界,千里之内。多为广野平原。 本就是渔猎民族的满人善于骑射,万万千千飞驰如蝗虫般肆虐。 沿途纷纷被攻城略地。 崇祯听从兵部尚书杨嗣昌议和,督师卢象升坚决反对,崇祯为了自己的名声,赶忙甩锅。 因此,卢象升也得罪了杨嗣昌。 杨嗣昌私底下命自己人太监高起潜处处为难卢象升。 不仅如此,杨嗣昌还从中作梗,竟把卢象升的人马调走,只留给他五千老弱病残,也不给钱粮。 卢象升哀求其给援兵,太监高起潜置之不理。 卢象升军中不失男儿本色,即使被清军包围,也不投降,死战倒地。 最终,卢象升身中数十箭,到死都是保持站立的姿态。 清军深入河北南部,连克广平,顺德,大名等地,随后转入山东劫掠。 清军破山东济南城,屠虐百姓13万,尸体堆成山。 此次,多尔衮出关共劫掠人畜47万余,黄金五万两,白银98万两。 …… 这次,清军第五次入关。看如今情形,清军后续所作所为不会比前四次少。 现在满清鞑子又来了,百姓们苦不堪言。 所过之地,只留下片片尸骸,中原大地又要生灵涂炭。 这次,主帅阿巴泰看出明朝军队无战意,这才敢放心大胆的随心所欲的行动,如入无人之境。 这次,那些鞑子的包衣奴才们也跟着自己的主子们劫掠大明。 这些人竟达两万余众,一个个表现出忠实于自己主人的姿态, 他们干起坏事来,甚至可以比后世的伪军还要龌龊。 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99章 清军议事南下 在保定城外五里地,河堤旁,一队满清人马聚集在此。 从远处看,有黄旗,白旗,红旗,蓝旗,镶黄旗,镶白旗,镶黄旗,镶红旗,镶蓝旗飘展。 看来有鞑子高层在此会师议事。 鞑子军营最中央,有座巨大的帐篷,被三重步兵围起来。 周围还有一大批身披重甲的骑兵在巡逻,一般人等很难靠近。 大帐内,一个个光秃秃的脑门上只有“金钱鼠尾”般大小的鞭子很显眼。 有的脑门上只有一根小尾巴,有的扎着两根,有的三根。 小辫子的位置也有所不同,有的扎在脑后面,有的在两耳朵上方,有的直接扎在脑袋上方。 与后世电视剧中满清拖着长长的大辫子完全不同,大辫子只有在清朝后期才会出现。 在满清前期和中期,谁要是敢留着大辫子就是谋反罪,诛灭九族。 后世电视剧为了美化满清,维护演员形象,不管清朝任何时期,都拖着大辫子。 为首坐在大帐中间的是皇太极,当然这次入关,皇太极只是居中调度,主帅是阿巴泰。 左边坐着的是主帅阿巴泰,多尔衮,阿济格,多铎。 右边坐着的是豪格,莽古尔泰,阿敏,代善。 在豪格后面还站着两个奴才,分别是索尼和鳌拜。 这些满清高层,各个身边都搂着劫掠来的汉人女人。 不过奇怪的是,多尔衮身边没有搂着女人。 脑门上有两个小辫子的阿巴泰开口说道:“禀皇上,此次入关,奴才率领众兄弟共劫掠黄金五万两,白银一百九十万两,珠宝两百箱,各色绸缎共计三百余车,粮食一千车,女人五百头……” 脑后面拖了一根细长的小辫子,体态极为臃肿的皇太极说道:“这次,饶余贝勒立下如此大功,回盛京后,朕定要好好奖赏你。” 皇太极为了打压睿亲王多尔衮,这次入关特意安排身份比多尔衮还低的巴泰作为主帅。 皇太极继续说道:“汉人的女人,要多劫掠一些,毕竟我满人人口太少,我满人继续扩展丁员。” 说着,皇太极左手搂着身旁的汉人女子,右手抚摸着该女子的下巴。但是,皇太极似乎对怀中的女子有点嫌弃的感觉。比起自家的大玉儿,也就是后来的康熙的祖母孝庄太后还是差的太远了。 只是他们怀里搂着的女子似乎都在40岁偏上。 毕竟,富家少女早早就躲进大城池,只有穷人家的老妈子还留在农村,这才遭了这帮鞑子的毒手,成了他们的猎物。 阿巴泰倒是无所谓,自己怀中的女子似乎近五十岁了,依然不影响阿巴泰的口味。 阿巴泰本就不爱洗澡,浑身膻臭味很重,那名被阿巴泰搂在怀中的女子不时的用手摸自己的鼻子。 阿巴泰始终认为,男人就不该洗澡,这样才有男人味! 然而,唯有一旁的多尔衮倒是对劫掠的女子不感兴趣。 皇太极询问道:“睿亲王为何不挑选几个汉人女子把玩啊?” 多尔衮皮笑肉不笑,回道:“回皇上,臣弟此番只想好好搭帐,对女人并不上心。” 皇太极哈哈大笑,说道:“传言,睿亲王不近女色,看来是真的。” 在场的众人哈哈大笑。 多尔衮瞥了一眼皇太极,心中暗自说道:臣弟并不是不近女色,只是太想念你的大玉儿。大玉儿的初夜可是早就给了我! 想到这里,多尔衮暗自嘿嘿一笑! 皇太极光秃秃的脑门上方,似乎有一团绿光在闪烁! 皇太极说道:“此次攻明,收获颇多,但大明僵而不倒!,朕决议,继续给与大明更沉重的打击。饶宇贝勒阿巴泰,你亲自太人马继续往南方突进。” 阿巴泰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明白! 豪格突然抢话说道:“皇阿玛,儿臣多日以来,以将《三国演义》,《孙子兵法》研读一番。儿臣自认为可以单独领兵行动,不用跟着七叔。” 皇太极抬手向豪格示意“不可!” “明前的大明如同一头待宰的牛,而我满清只不过是个吸血的牛蝇。倘若单独行动,万一明军集结大军围而剿之,后果不堪设想。 牛蝇大批行动,这头笨牛才会无法招架。任由我们吸食!” 多尔衮说道:“皇上明鉴,臣弟也是这样看法!明朝人的疆域多我百倍,明朝人的百姓更是多我千倍,倘若小股行动,又是深入腹地,必会招致灭顶之灾。” “臣第复议!” “臣第复议!” …… 皇太极望向豪格:“皇儿,你就不要单独行动了。你血气方刚,多跟着你这些叔叔辈的好好历练历练。日后,有你建功立业的机会。” 豪格:“是,皇尔玛,儿臣明白!” 此时站在豪格身后的一条狗,鳌拜说道:“奴才,原作南下先锋,” 这条狗看着很猛啊,满脸大胡子,脑门上插着一条细细,长长的辫子。身形很魁梧,比旁边的索尼高出一个头。 豪格心想,好奴才替我长脸! 皇太极说道:“鳌拜,你是我大清第一巴特鲁!此次南下,可做先锋!” 索尼连忙说道:“奴才也愿意做南下先锋!” 鳌拜转脸瞥了一眼索尼,心想着你个矮冬瓜的,跟我争立功的机会。自己长啥样,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老子使唤的一盏大刀都比你长。 皇太极抬手摆了摆,说道:“不急不急!先锋还是由鳌拜来担任吧,索将军就跟着阿巴泰居中运筹吧!” 毕竟皇太极认为,先锋这种活还是由莽夫干比较好使! 一旁的多尔衮说道:“大明各地群雄纷起,臣第派出的血滴子打探消息,近日农民军李自成率军即将围攻襄阳,我大清可趁此良机,速速南下攻伐大明。让大明腹背受敌。” “睿亲王说的在理。”皇太极说道:“此次南下方向,以山东,河南,安徽为主攻方向。鳌拜率领的先锋可直指南直隶苏北。” “臣等复议!”…… 大帐内,鞑子的高层们哈哈大笑,一个个笑的龇牙咧嘴,怀中的老妈子也被狠狠地揉捏。 从大帐内传出了那些被劫掠来的老妈子的“嗯、啊”声! 第100章 周鉴视察军器局 周鉴看完高文采的密报,决定提前做好部署,以防清军南下。 周鉴很清楚,满清鞑子的战斗力绝不是吊儿郎当的闯军能比。 如果不做好准备,只怕到时自保的实力都不够。 历史上,清军第五次扣关之后,一直打到南直隶,各地卫所军毫无招架之力。 分袭真定、河间、香河、临清、霸州、文安、长芦、东昌、冠县、萃县、馆陶、高唐、海丰、章丘、沭阳、沂州、丰县、蒙阴、泗水、邹县、曹县、濮县、青州、临淄、阳信、滨州、济宁、兖州。 左翼沿青州、德州、沧州、天津、北京,绕三河。 右翼沿东昌、广平、彰德、真定、保定,过北京北,会师密云。 造成的后果是,清军共计劫获黄金1万5千余两,白银2百余万两,珠宝60车,绸缎800车,人畜54余万头,使得明朝的国力更加衰弱。 清军运送所劫物资的车队长达30余里。清军的车马陆续从芦沟桥上面渡河,十多天还没渡完。 明朝所有勤王的军队,聚屯在通州,然而却没有一支敢出战阻截。眼看着清军的大队人马得以安然出北古口。 崇祯十六年五月,越墙子岭出边。因事在崇德七年(壬午年),故史称“壬午之变”。 …… 周鉴命令王国兴将之前俘虏的闯军,干过奸淫辱虐的那些人统统带上,一同前往军器局,顺便带了几坛烈酒。 这些人本该被全部处死,周鉴故意留下了一些没有杀,留作大用! 在王国兴,高文采,戴国柱等一众人的陪同下,周鉴来到了淮安府军器局。 军器局一干子小领导,签书,掌司,监工等共计十来人纷纷跪在通往军器局大门的主道上。 齐声喝道:“恭迎镇安候!” “都起来吧!”周鉴只是看了一眼跪在路道旁的官员,便径直的走了进去。 军器局主事李冰小碎步,跑到周鉴身旁,说道:“镇安侯有什么吩咐尽管让在下效劳!” 周鉴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冰,脸颊上布满了麻雀斑,额头发黑,发暗! 周鉴开门见山问道:“本侯上个月派人给了你们一张图纸。要求你们按照我的要求研发的手榴弹,现在搞出来没有?” 李冰愣了一下,赶忙回道:“回镇安侯的话,搞出来了,搞出来了!” “王国兴!” “卑职在!” 王国兴小碎步跑到周鉴面前。 “你带上锦衣卫的人马跟着他们去,带几箱手榴弹到后面的靶场,本侯要看手榴弹的效果!”周鉴说道。 “手榴弹?啥是手榴弹?”王国兴摸着后脑勺问道。 “待会你们就知道了,快去。” “明白!” “李大人,走吧。”王国兴望着李冰说道。 李冰垂在下面的双手不停地来回摩擦,额头已经出现豆粒大小的汗珠,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即回道:“好!好!” 王国兴带着数十名锦衣卫的人陪着李冰来到库房。 “手榴弹呢?”王国兴问道。 “王大人,您左边堆放的全是手榴弹。” 在锦衣卫干抓人工作的王国兴并不知道啥是手榴弹。 自个走到那边,随手拿起一个手榴弹,放在手中。 看着手中的手榴弹,有手一样长的木柄,前头嘿嘿的像圆锤,王国兴陷入了深思。 “这就叫手榴弹啊?这分明就是骨朵锤。况且这么小怎么杀人啊?” “难不成扔出去砸死敌人吗?” 刚说完,王国兴便用手中的手榴弹,当成锤子敲击木箱。 “咣咣”的敲击声传遍整个库房,身后的众人吓得全部卧倒。 “别!别!别!大人,万万不可!会爆炸的。”李冰大声喊道,额头变得更黑了。 难怪李冰的额头发黑发暗,长年跟着火药火器打交道,各种意外,估计早把他的魂吓飞很多次了! “会爆炸”三个字在王国兴耳边响起,王国兴眼珠子直直的望着手中的手榴弹,整个人像木鸡一样,一动不动,惊吓在当场。 “他妈的,你们怎么不早说啊?”王国兴回过头骂道。 李冰解释道:“这是镇国侯前不久派人送来的制造手榴弹的图纸,让我们秘密研发。所以外界并不知道手榴弹就是可以扔出去的炸弹。 况且,这手榴弹威力极大,按照图纸要求,木柄下方有个保险盖,只要去掉保险盖,里面就会有个拉环。 将拉环套在手指上,拉动绳子,之后迅速将手榴弹扔出,大概在一息半的工夫,手榴弹便会爆炸。 这手榴弹带木柄,手握着木柄的一段扔出,可以扔到五十步外。” 王国兴这回已经缓过神来,说道:“这倒是个宝贝。来人,抬上两箱搬到后面的靶场。” 周鉴考虑到之前与闯军交战的时候,发现很多问题,尤其是在敌人多,且中近距离上,很难有效压制敌人的攻势。 急需有一种火力,可以同时压制众多敌人。 明末的军器局经常因为质量不过关,常常发生爆炸事故。有的爆炸事故,甚至可以把周围几里之内夷为平地。 历史上,在天启六年的时候,京师王恭厂火药库就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大爆炸事件。 死伤人数达万人,爆炸冲击波甚至波及到了皇宫。当时天启皇帝的小儿子,不满周岁的皇太子朱慈炅,因为爆炸的冲击波导致宫中瓦片脱落,当场被砸死。 当时,街道上,很多人被爆炸的冲击波波及之后,只留下残缺的尸体,身上的衣服全部不见了。 以至于,民间有传闻,大明朝遭天谴了!上天发怒了! 一想到这里,周鉴带领一众人赶紧奔向壕沟内。 这次,周鉴命令高文采带上他们专用的潜望镜,用于在壕沟中观察手榴弹的实验情况。 潜望镜也是周鉴利用光线折射原理自个发明的。用处可大了,既可以躲在暗处,观察敌人,防止被敌人发现,或被误伤。 给高文采的情报部门大量装备了潜望镜。 壕沟上方,一个个潜望镜镜头在来回转动,观察周围。 不远处,一名军器局验官,手握一枚手榴弹,小碎步跑到前方另一名指挥官身旁。 随即那名验官拉开手环,向着前方扔出一枚手榴弹。 身旁指挥官立刻拉着验官的衣袖,一同跳入身旁的壕沟中,躲避手榴弹的弹片。 “轰!”一声巨响,滚滚的黑烟冒了起来。 第101章 拿俘虏做试验 明末的火药品种已经相当丰富,军用火药配方到九十多种。 周鉴凭借自己仅有的化学知识,让手下人研制出硝酸甘油。 虽然纯度上还比不了后世,但是作为炸药已经远远超过黑火药的威力。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此前,周鉴花重金,多次派人冒死试验。将硝酸和硫酸的混合物加入棉花,得到了二消化纤维素。 不过这玩意极不稳定,轻微晃动就会爆炸。 周鉴凭借仅有的化学知识,命人多方寻找,终于找到了硅藻土。 将此物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在硝酸甘油中,就可以得到稳定的炸药。 其爆燃的威力接近黑火药的三倍。 …… 周鉴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兴奋的说道:“光放着响有什么用?谁知道杀伤力如何?万一这批手榴弹到了战场上,一炸炸两半。杀不死敌人只能糊弄鬼!” 军器局主事李冰走到周鉴身旁拱手说道:“禀镇安侯,我们在手榴弹内壁装了大量的铅弹丸,这些铅弹丸近距离足够崩死敌人。” “你们试过了吗?”周鉴转身望向李冰等人。 李冰抬头愣在当场,说道:“不知镇安侯让我们试什么?” 周鉴手放在嘴前,咳嗽了一下,轻声说道:“当然是拿人做试验了!手榴弹是用来炸人的,总不能过年用来放着响吧!” “侯爷你开玩笑吧?这大明律杀人偿命,谁敢拿人命去尝试啊?手榴弹的威力,我们也只是推测而已。”李冰吓的眼珠子圆圆的,愣在当场。 心想着,总不会因为自己没有拿人体来做试验,被问责吧? 周鉴轻咳了几声,说道:“你也别紧张,人,本侯给你带来了。前不久俘虏的闯军,有一些是老兵而且干过奸淫辱虐的坏事。没有全部杀光,留了一些本就是用来试验武器的。” “来人,把那些闯军俘虏带上来!” 不一会儿,三十名闯军俘虏被带到靶场上。 这帮俘虏前不久听闻周鉴杀俘虏的事件,一个个吓得面色发黄。 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 “大人饶命啊!” “大人饶了我们吧!我们愿意效忠朝廷。” “妈的,都踏马的别吵了!”王国兴大声骂道。 周鉴站到俘虏们的前方,面朝俘虏们,说道:“好!愿意效忠朝廷,可是你们说的。本侯给你们机会。” “真的吗?” “太好了!” 一个个俘虏面带喜色,心想着杀人放火,奸淫辱虐不用死,真好! 周鉴说道:“本侯今天高兴,赏你们喝酒!” “好好!有酒喝啊!”俘虏们相互交头接耳,真是好运来头! 王国兴让手底下的人抱来了数十坛酒,全是高度烈酒。 每个人发了一个大的南边碗。 “全部满上,满上。”周鉴说道。 “众位,端起酒碗,干了!” 俘虏们一口干完。 “在给他们满上。”周鉴的嘴角渐渐地露出了微笑。 一个个俘虏喝的摇摇晃晃。 让三十个俘虏分为五组,六个人一组。 王国兴派人将第一组俘虏带到远处的空地上。 周鉴等人继续躲在壕沟里,通过潜望镜观察。 随后,一名验官拿起一枚手榴弹,小碎步跑到。离第一组俘虏大概40步远距离。 拉开圆环,将手榴弹扔向了那第一组俘虏。 此时,这帮喝的烂醉的俘虏手中还端着酒碗,被酒精迷昏了大脑还在互相吹牛逼:“待我们参加了明军,继续杀人放火,抢钱抢娘们……” 一颗手榴弹扔到了他们面前,木柄处冒出白色浓烟。 一名俘虏望向手榴弹:“这是什么东西啊?” 边说边伸手去够地上的手榴弹。 “轰!”的一声巨响,一团黑色浓烟滚滚冒出。 手榴弹爆炸还引燃了俘虏碗中的烈酒,随后冒起一团大火。 六个日军俘虏横尸当场。 验官来报,六个俘虏,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断胳膊的,断腿的,脑袋开花的,肠子撒出来的…… 身体上冒着很多血口,不停地喷血的,恶心味飘浮! 前去观察情况的验官,当场呕吐。 周鉴双手鼓掌,很是满意。 剩下的几组俘虏,分别进行了,各项试验。 检验分散情况下手榴弹爆炸效果。 检验身穿铠甲的情况下,手榴弹爆炸效果。 检验卧姿情况下,手榴弹爆炸效果。 卧姿情况下,手榴弹的爆炸效果并不理想。 当然,在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卧姿作战基本上没有用武之地。 因为卧姿会破坏队形。 其次是身穿铠甲的情况下,爆炸虽然可以杀伤人员,但是到不到那种断胳膊,断腿的效果…… 周鉴要求军器局加大生产,安排人员日夜加班,提高手榴弹的产能。 目前淮安府军器局还在研发一款新式火枪,后膛填装枪。 火药问题已经解决!然而精铁却是个大难题! 明朝的制造以手工业为主,很多东西都是靠人工敲敲打打弄出来。根本达不到后世工业生产出来的精品。 尤其是精铁的制造。 因为后膛枪最钢管的气密性,以及弹簧片,而生产弹簧钢片需要很高的技术含量。 弹簧钢片的弹性对韧性要求极高。这与碳钢的含碳量,以及纯度有关。而此时,明朝的技术仍然普遍使用的是低碳钢。 鉴于此时,欧洲已经开始尝试,使用蒸汽机带动大型冲压锻造钢材。 要研制出合格的后膛填装枪,是需要工业发展作为基础的,只有更优质的钢材作为枪管,这时的枪炮技术才会得以发展。 后膛枪的出现还是在1841年,普鲁士军队采用。在萨多瓦战役中,装备后膛枪的普鲁士士兵隐蔽在灌木丛中,轻松的向奥地利军队开火。这场战役造成奥地利士兵死伤八万人。 弹药从枪尾装填,每分钟装两发子弹。 后膛枪的士兵可以卧姿装填,大大提高的士兵的生存能力和隐蔽性。 简单来说吧!后膛枪一旦问世,之前所有的武器在后膛枪面前,都是排队枪毙。毫无招架之力。 科学技术率先服务军事! 谁掌握了先进的技术,谁就掌握的战争的主动权。 第102章 加固城防 明末属于人类历史上的小冰河时期,平均气温比历史上的正常年份低10°。 到了十月底,淮安府境内的河面基本上都已经结冰,虽然此时的冰面还不算很厚,但再有半个月,河面基本上可以走人。 周鉴带着亲队人马已经巡视到了沭阳境内。 沭阳的沂河河面已经结冰,但是河床下水流依旧很湍急。 周鉴下令,不许当地官员挪用公款招待他们吃喝。 由于忙着视察,周鉴带着亲卫人马在城外附近的小店随意糊弄几口。 虽说是随意,但是当地百姓也认出了周鉴。拿出了沭阳的特色美食招待周鉴一队人马。 “大潮牌”,这是一种烧饼,上面糊有芝麻,味美极香。 传言,明太祖朱元璋最爱的两个美食,一个是南京的鸭血粉丝汤,另一个就是沭阳的大潮牌烧饼。两者搭配堪称美食早餐! 随后,周鉴在城上,领着沭阳知县刘士璟,县丞韩景存等人在城墙上视察,并做了现场指导。 当然,还有随行文书人员做记录,方便报道事迹,相当于后世的官媒记者。 周鉴走到哪里,身边的知县,县丞纷纷拿起小本子和小毛笔,记录下来。 “刘知县,这个城防还需加高。另外,要每天派人沿着城墙表面洒水!”周鉴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指着城墙说道。 “侯爷,让卑职加高城墙,卑职理解。往城墙上洒水,这是何为?”刘知县摸着脑门,不知何解。 “刘知县,你可记得《三国演义》中,曹操被马超所围,正是遇到寒冬天气,故而往营寨洒水,一日便冰冻起来,不仅坚固,而且滑溜,敌军很难攀爬。” “原来如此!传闻侯爷熟读三国,兵法神术。果不其然!卑职领教了。” 说完,站在一旁的刘知县,赶紧用小本子把周鉴的指示记录下来。 “城墙裂缝也要及时修补,多发动城中百姓。衙门不要吝啬工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多发赏钱,百姓还是会积极响应官府号召的。” 刘知县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沿着城墙,一路上周鉴看见堆积了很多木箱,木箱中放满了很多石头。 这是当敌人攀爬城墙时,可以随时用石头砸击他们。 众人走到城墙外。 周鉴指着城墙到护城河这段路说道:“你们听着,城墙外直到护城河边,这一段距离上的路面全部改成斜坡,并且每天洒水使其结冰。” “护城河中,多扎一些毛刺。工程量比较大,把全城的百姓全部发动起来。” 周鉴回过头来,只见身后众人纷纷拿起小本子记录起来。 周鉴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说明下面的官员态度很好! 当然,后期还会秘密派锦衣卫视察官员们的工作进展情况。 离开沭阳城,周鉴率亲兵人马视察周边的小城寨,并做了相关指示。 周鉴要求各个城寨,多挖壕沟和地道。 壕沟要深,要宽,下面多扎尖刺,每隔数十步就要挖一处壕沟。 每道壕沟长短不一,不便行走。倘若洒上水结冰,更是滑溜难行。 地道要多,并且据点之间相互连接,方便作战或人员、物资转运。 地道发挥战争的功能很强大! 打过地道战,杀过敌人的朋友都知道,地道战有五个特点:洞顶牢,空间大,功能全,数量多,用途广。 地道的出口往往开在隐蔽的地方,外面堆满荆棘。 有的还在旁边挖了陷坑,坑里扎了尖刺,上面用薄木板虚盖。板上铺些稻草。 敌人一旦走入,必被擒获。 在地道里,离出口不远的地方挖数个特别坚固的洞,明军拿着武器在洞里戒备。 拐弯的地方多挖一些岔道,敌人一旦进入岔道口,分不清哪条是死道,哪条是活道。 进入死道,就会埋很多尖刺在那儿等着敌人。 就算进了活道,他们也过不了关口。 原因是地道里每隔一段就有个很窄的通道,只能容下一个人爬过去。 只要一个人拿一杆短刀,就可以把这条窄道守住。 在《三国演义》中,有记载地道战的一段故事,说姜维北伐扎营在祁山山口,而邓艾早就识破他的意图,故而提前挖好了地道等着姜维大军前来。 邓艾的地道一直挖到姜维大营正上方,夜间从地道里涌出,蜀军大败,逼迫姜维退军。 周鉴做出相关指示要求,所有城寨地道从城中通到城外的树林里,而且要有多个出口。 一旦满清鞑子扎营在城寨外面,可以随时出兵偷袭。 高文看着远处的平坦旷野,走了过去,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周鉴注意到他,询问道:“高先生,为何思虑?” 高文说道:“候爷,如今天逐渐寒冷,河道冰封,若能提前,在河面冰封中布下地雷,在由士兵,通过地道偷偷出城,当鞑子攻城的时候,引爆地雷。便能很好的杀伤鞑子。” “好!高先生所言极是。” 随后,周鉴还视察了,宿迁城,骆马湖寨,钟吾寨,白洋河寨,桃源寨,清河寨,安东寨等。 时间紧,任务重,周鉴可是自掏腰包,拿出自己的银两帮助淮安府附近大小城寨加固城防。 虽说周鉴目前也算是大明的一方土豪,但是此次耗损的钱粮也很多。 对于周鉴来说,此时加强防御,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盘,就是为了生存。这个时候可不能学老爹周奎那样吝啬。 古人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重赏之下,出师勤奋!经过衙门的多方号召,百姓们纷纷加入到修城,修寨,挖壕沟,挖地道的行列中来。 大伙的激情热火朝天! 甚至有的百姓们,纷纷组队,互相打“pk”。看哪方干的更好,更快! 百姓是最务实的!只要官府不欺压百姓,适当的给出好处,百姓还是非常愿意听从官府的安排。 作为一名穿越者,周鉴很清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能否抵御鞑子南下,这次做足充分的准备是很有必要的。 除了周鉴等人指导工作,提出整改意见外。还大力发挥人民群众的能动性。让各地百姓奇思妙想,多出主意,保卫家园! 第103章 备足粮草 淮安府,周鉴坐在书案旁的太师椅上,眉头不时紧缩,仔仔细细看着高文采送来的情报。 崇祯十五年十一月下旬,清军将领阿巴泰率十万大军由河间转入山东西部,兵锋直指漕运重镇临清,不久又再次分兵五路,并同时前进。 崇祯十五年十二月初,兖州也被清军攻占,明鲁王朱义派被俘自杀。 清军肆意屠虐一番之后,在此分兵,一部分继续南下侵略。 清军南下势如破竹,气势汹汹,攻城掠地,所向披靡。 各路明军闻风丧胆。 天有不测风云,祸不单行。 崇祯十五年闰十一月,李自成攻克河南汝宁,从此河南省黄河以南地区便被李自成所控制。 到了崇祯十五年十二月,李自成又进军湖广等地。 此时淮安府境内的河面全部冰封,冰层厚度达十五寸。 完全可以通行人马,车辆。 周鉴下令,利用木板将军器,粮食等辎重通过河面运送大小城寨。 因为清军南下,持续数月。这期间,要保证人员尽量不出城。 囤积足够的物资。 沭阳城中囤积的粮食以大米,小麦,玉米,土豆为主。 囤积的仓位,东西南北四处都有。所有仓库全部堆满。 尤其是土豆,自从传入大明之后,由于生长极快,对生长环境要求不高,产量又大,因此大面积推广。 土豆是大明中重要的战备粮食。 煮熟的土豆,去皮蘸着辣酱非常管饱。 有的士兵,一端能吃十个。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意外一定会发生! 当日下午,周鉴来到洋河寨视察粮食储备情况。 周鉴开门见山要求视察粮仓。 来到粮仓门口,负责洋河寨粮仓主簿李雨笑嘻嘻的前来恭迎周鉴。 “镇安侯大驾光临啊?卑职蓬荜生辉。” “少他妈废话,带本侯去看看前几日给你们送来的囤积的粮食。”周鉴鸟都没有鸟他,径直的走了进去。 李雨双手来回摩擦,笑眯眯的说道:“镇安侯,您身旁这边就是前几日送来的二十车土豆。” 周鉴拔出宝剑,挖开一道口子,滚落出土豆。周鉴捡起地上滚落的土豆,说道:“粮食是我军的生命线。万万不可出差错。” “是是是,镇安候说的极是。卑职定会收好仓库,绝不丢失一粒粮。” 随后,周鉴等人准备离开。 “镇安侯您慢走!”李雨弓着腰,笑眯眯的说道。 周鉴刚要走出囤放土豆的仓库门前,突然看到拐角处有一些碎石头。 周鉴立马反应过来,命令手下锦衣卫跳到仓库上面去,用刀划开草席口子,看看是不是土豆。 一名锦衣卫士兵,拔出腰刀正要上前检查。 李雨立马笑嘻嘻挡在那名锦衣卫面前,说道:“哎呀!何必你们麻烦,我来上去帮你。” 显然李雨担心被发现猫腻,故而假装热情。 实际上,他早有准备,肯定知道那里有问题,自己亲自来,可以避开。 “滚开!”锦衣卫那名士兵不是二愣子,一把推开了李雨。 李雨重重的摔倒的地,四脚朝天。 那名锦衣卫一个跳跃,便轻松到达粮仓上方,在上面到处乱砍几刀。 突然感觉手中的刀砍到钝物,被震的一阵手麻。 弯腰检查发现是石头。 便拿出一块石头放在手中举起,“侯爷快看,是石头。” “草你娘的,怎么回事?” 李雨当即下跪,边哭边求饶:“都怪小人不是,只因贪赌,家底赔光,欠了一屁股债。这才把仓库的土豆偷偷转卖给商户。” 李雨一边跪着,一边用膝盖爬向周鉴,恳求周鉴饶了他。 周鉴恶狠狠的将握紧拳头,望了一眼身旁的锦衣卫头子王国兴。 王国兴离开明白,随后数十名锦衣卫拔出腰刀,围住李雨。 李雨抬头望了一眼四周,随后喉咙哽咽了一下。 还没等李雨咽下唾沫,噼里啪啦的乱刀将其砍杀,剁成肉酱,血浆四溅。 一旁的妇女看见了,被吓的哇哇直叫。 失魂般的哭喊道:“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就死了!” ……随后,周鉴下令抄了李雨的家。 追回所有土豆,哪个商户敢私自收购军粮,一同抄家。 数十天来,辎重车队不停地往各大城寨运送粮食军器,全部入库,准备充足。 只要战事一起,在动用车队的地方就不多了。减少战时人员伤亡。 周鉴将少部分的燧发枪装备亲兵卫队,火铳与三眼铳储备比较充足。 于是,周鉴和高文等人商议,给各大城寨配备火铳,少部分佛朗机炮。 说起佛朗机炮,这可是大明用的最多的火炮。 《明史》记载,佛朗机炮是葡萄牙人在嘉靖元年八月,经澳门传入大明。 很快便被大明掌握便大量改进仿制。 一种先进的后膛炮,装填速度很快。 后膛炮是由母铣,子铣,炮架和横拴几个主要部分所构成。 母炮的炮身中央开一孔, 炮身尾部则有一尾杆。 发射时将已装填火药和炮弹的子炮塞入母炮中央的开口, 以横拴插入子炮和母炮尾部间的间隙, 并套合于母炮炮身预留的插槽, 以铁锤敲紧, 确保发射时子母炮接合处尽量保持气密。 利用炮架调整射击方向后, 以手持尾杆, 远离炮身, 即可点火引燃子炮发射弹药。 发射完毕后, 虽然炮身受热膨胀, 但仍可以铁锤敲击横拴, 退出子炮。 发射完毕后可轮流更换子炮, 准备下一次射击。子炮为前膛装填, 炮身前部设计成与母炮炮膛尾部相接, 子炮炮尾设有火门。 火药和炮弹是预先装填于铜或铁质的子炮中的, 先将火药装入, 然后填入填充物, 再将炮弹装入。 填塞填充物的目的是当火药引燃后, 炮弹和子炮炮腔间的游隙会使膛压流失, 略加填塞可减少膛压的流失。 发射后由于子炮的温度激升, 无法以手直接退出母炮, 因此子炮设计有提把, 方便装入和退出子炮。 这种子母炮的设计, 使得后膛炮的射击速率比前膛火炮要提高许多。 前膛装填的火炮每次发射均需要有繁复的装填及炮腔清理工作, 而佛郎机火炮则以换装预先装填子炮的设计来解决这个问题。 第104章 遭遇清军 崇祯十五年十二月初,被闯军围困数月的襄阳城,被攻破。 李自成屠虐了城中百姓。 消息一经传出,举国震惊。 崇祯皇帝在太极殿急得团团转,痛骂李自成无道,责备地方武将无能。 尤其是那个左良玉,按兵不动。 朝廷几处催其出兵,左良玉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 一会儿说粮饷不足,一会儿说兵员不足,一会儿又说缺乏武器……总之,崇祯的圣旨,左良玉全当耳旁风。 到了十二月中旬,正是腊月寒冬,大雪纷飞。 淮安府境内早已被白雪覆盖,一路上走过的道路,不出一个时辰,马蹄脚印全部被大雪覆盖。 高文采率令五十名夜不收巡视在沭阳北边沂河旁。 经过周鉴的改革,夜不收和锦衣卫负责情报的部门合在一起,全部交给高文采掌管。 高文采等五十名夜捕手顶着漫天大雪,跋涉在沂河堤旁的小路上。 四周除了风雪,伴有沙沙之声,连鸟兽都见不到。 到了一处村堡外三里地,道路奇滑,一行人这才下马,手拉着缰绳,牵着马匹徒步在通往村堡的小路上。 走在高文采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老兵,大家都叫他老洪,他眼神犀利,身材高大,头戴一顶白色毡帽。身穿厚厚的棉甲,外披白色披风。 所骑白色马匹很是肥壮,一定是平时养护的好。 他们这行人,每个人脚下都包裹着牛皮,包括马匹的蹄子都包裹着牛皮,走起路来,声音很小。 大雪吹过,战马不时的打着响鼻,伴随一团白雾从鼻子中喷出。 高文采说道:“大伙都冻坏了吧?前面有个村堡。大概有十来户人家,我们过去避避雪,去驱寒,顺便在吃点东西。” 老洪听到高文采说的话,随口说道:“我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高文采说道:“路滑,大家小心点。” 一路上,他们夜不收五十来人,从淮安府一路巡视到清河,桃源,白洋河,宿迁,在到沭阳沂河北。 由于大雪,很难有什么重要发现。 大伙都希望鞑子迟点南下。但是根据其他夜不收发来的情报得知,已经有小股鞑子先头进去南直隶境内。 所以,无论大雪下的多大,每天的巡视几乎是不间断的。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夜不收老洪突然说道:“不好,有情况!” 大家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 “什么情况?”高文采问道。 “我听到了有马匹的声音。” “是我们的马匹吧?” “不是,这声音里面夹杂着铠甲的碰撞声。我们夜不收的马匹为了便于轻便是没有铠甲的。” 高文采立刻明白,是一伙鞑子在前面的村堡内。 高文采突然做出暂停的手势,身后所有夜不收纷纷停止走动,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听着,留下二十人看好我们的马匹。其余的跟着我悄悄进入村堡,看看是不是鞑子?” 高文采带领三十名夜不收,利用雪色与自身白色披风做掩护。 拱着身子,悄悄进了村堡。 高文采匍匐在村堡外的一个老树枝丫上,用单筒千里镜,观察村堡里的情况。 在前方不远处,有几具躺在雪地里的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好几处的屋子外,有披着铁甲的战马,高高大大。 高文采心里有些低估,这村堡高有三丈,鞑子人数应该不多,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思来想去,也不奇怪,鞑子长年作战,攻下一座农民的村堡也不奇怪。 突然,一间屋子的门打开,一个赤裸的年轻女子,从屋里跑了出来,后面还追出了两个鞑子。 鞑子的脑门光秃秃的,扎着一根细细的小辫子。 那名赤裸的女子不堪其扰,一头跳进了井水里。 两个鞑子似乎在骂骂咧咧的。 随后,两个鞑子又进了另一间被锁着房屋,从里面将另外一名女子,用又单臂掐在腰间,夹了出来。 只听女子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放开我!放开我!” 身后追出一名驼着背的老人。 老人撕心裂肺的喊道:“放了她吧!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老人跪在那名鞑子的脚下,死死的抱着那名鞑子的腿,不让那名鞑子将女孩夹进屋去。 那名鞑子伸手,一把拧起那名老人的衣领,只是一个力道,便把那名老人扔到了一丈远。 那名鞑子笑呵呵,夹着女孩走到老人身旁。 一只手伸在女孩的衣服上,似乎要当着老人的面撕破女孩的上衣。 女孩拼命的挣扎,撕心裂肺的哭。 “草他妈的,老子看不下去了。”说完,一旁的老洪站在了树梢上。 侧身,马步,搭弓,拉箭。 老洪眼恶狠狠地看着那名鞑子,弓弦被老洪拉开发出“嘎嘎”声。 “嗖”的一声,那只箭飞了出去。 穿过光秃秃的树丫,狠狠的扎进了那名鞑子的脖颈中。 箭的力道过大,又从脖颈贯穿出来,鲜血撒了一地,喷到了女孩的脸上,女孩露出惊恐的神色。 鞑子的气管已断,发不出声音。 随后鞑子的身体只停留了一息之间,便重重的摔倒在地,身体抽搐了两下,便没了气息。 就在这一息之间,老洪没有给另一名鞑子反应的机会,再次搭弓拉箭,一箭毙掉了另外一名鞑子。 这个距离足足有九十步远,相当于140米,老洪竟然只用了两箭就干掉了两个鞑子。 高文采朝着老洪竖起一个大拇指,示意你牛逼! 那名女孩抱住自己的爹嚎啕大哭。 老洪本是辽东人,自从家乡被满清鞑子占领后,自己的老婆,儿子和女儿全部死于鞑子屠刀之下。这些年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悲痛中度过。 如今看见鞑子祸害百姓,心中怒火焚烧,激起了多年的积怨。瞬间化作力量,手中的战弓足有两十里,仅在一瞬间便拉到尽头。 “这两个鞑子死了,应该没有引起其他鞑子的注意。我们偷偷摸过去,干掉他们。”老洪说道。 “这些鞑子没有集中在一起,他们分散到其他农户家了。此时偷袭,时机正好。先把那两个鞑子的尸体藏起来。”高文采说道。 第105章 夜不收VS巴牙喇 三十号人在高文采的带领下,偷偷摸进了村堡。 高文采来到那名被救的女孩身旁询问:“你叫什么名字?不要怕,我们是官军。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什么鞑子会出现在你们村堡里?” 那名女孩似乎惊魂未定,说道:“我叫李静,这是我爹李杆。这帮鞑子扮成商客,谎称突遇大雪,商路没法走,要求进村堡避雪。他们都带着帽子,我们不认识鞑子。误以为真的是商客,所以放了他们进来。” “村里还有鞑子吗?”高文采问道。 “有!”女孩身旁的老汉说道,“还有八个,他们都在祠堂那边。” “他们可坏了,进了村就把所有壮年男子全部杀光。” “八个鞑子,他们人不多,带我们去干掉他们。”高文采说道。 “手铳还能用吗?”高文采转身问道身后的老洪。 “不行,都被冻住了!”老洪摇着头回道。 高文采说道:“那就用弓箭和腰刀。我们人多,一人一刀也可以砍死他们了。” “李老汉,麻烦你给我们带着路。”高文采说道。 李老汉带着高文采等夜不收来到村里的祠堂外。 李老汉用手指着祠堂说道:“那帮鞑子就在祠堂内。” 突然,一支冷箭,“嗖”的一声从祠堂的门缝里射了出来。当场扎在李老汉的胸口。众人看着李老汉倒在雪地里。 又有两支箭从祠堂的门缝里射了出来,有两名夜不收当场毙命。 “不好,鞑子发现了我们,大伙隐蔽。”高文采喊道。 由于夜不收是情报侦查人员,一般轻装检出。 所有没有配备厚重的盾牌。 有的夜不收找了个房柱子躲避,有的夜不收找了石磨台隐蔽,有的夜不收找了个大树隐蔽。 鞑子的箭射的很准,而且用的是破甲锥,一旦被射中身体,必死无疑。 既是射中胳膊和大腿,那直接断骨残废。 “他妈的,这帮鞑子真够精的。这算谁偷袭谁啊?”老洪喊道。 躺在雪地里的李老汉一动不动,估计已经毙命了。 “要不是火铳被冻住了,老子早就开火铳死他。” 由于长时间在外,天气寒冷,手铳放在大衣里面,受身体里的热气影响,刚拿出来就会被冻住。 高文采喊道:“上房梁!” 三名夜不收刚到房梁上方,就被祠堂屋顶上的鞑子射杀。 三名夜不收滚落下来,重重的摔在雪地里。 “大家小心,房梁上有鞑子。”高文采喊道。 只杀死了两个鞑子,自己就折损了无名夜不收。 这买卖太亏了! 高文采说道:“这伙人不是一般的鞑子,他们应该是巴牙喇。” “巴牙喇”清军中的精锐,一牛录三百人,而每牛录中有十名白巴牙喇,四十名红巴牙喇。他们就是牛录中的特种兵。 是每次冲锋在最前的敢死队。 老洪说道:“老子不管他们是拔牙不拔牙,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他们。” 老洪拉满硬功,对准了祠堂门缝,射出一箭。 然而此时,门缝中也射出一箭朝着老洪飞来。 两支箭在空中相碰,擦出火花,共同跌落在雪地上。 恰逢此时,高文采的手枪以及扳机已经松动。 高文采抓住机会,对准祠堂大门方向,扣动了扳机。 “咣”的一声,手铳铳口冒出了白烟。 祠堂大门被打出一个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洪再次拉满硬功,对准祠堂大门的门缝射出一箭。 众人只听大门后面噗通一声,似乎有人倒地。 “应该是解决掉一个。” “上!”老洪喊了一声。 顿时,众人准备蜂拥而至。 高文采说道:“慢着!” 高文采用手势告诉众人,悄悄的靠近,不要出声。 老洪悄悄的靠近祠堂门缝,通过手铳打出的空洞向祠堂内望去。 然后向身后的众人打出了手势,示意没有发现鞑子。 高文采快速思考,鞑子在哪呢? 高文采突然意识到,除了大门那里留了一个鞑子守门外,其余鞑子都在屋顶上。 既然鞑子已经占领高位,在攀爬过程中是没法射箭的。 此时如果强行攀爬上屋顶,一定会成为鞑子的活靶子。 况且这些鞑子都是清军中的精锐,箭法很准。 这是,高文采用手势询问其他夜不收,手铳是否可以使用? 大部分夜不收用手势回答,扳机灵活,可以使用了。 高文采掏出吸管潜望镜,含在嘴中,用手势示意,大伙一起攀爬,但是不要露头。 高文采用伸出潜望镜,观察屋顶情况。 发现南北厢房上各有三名鞑子。 高文采向其他夜不收做出手势,示意南边佯攻,待鞑子注意力被吸引到南边时,北边放手铳,干掉他们。 就这样,老洪从南边爬到屋檐下,朝屋顶上方扔出一件衣服。 这时,屋顶上的鞑子的注意力被衣服吸引,全部望向了南边。 就在此时,北边夜不收举起手铳,对准北边的鞑子开火。 北边的三个鞑子瞬间被击毙,尸体沿着瓦片滚落下屋顶,重重的摔在雪地上。 屋顶上的三个鞑子这时反应过来,决定从祠堂后面逃跑。 老洪看见鞑子准备跳下屋顶,当即对准了一个刚跳下屋顶的鞑子开了手铳,当场秒翻了那个鞑子。 另外两个鞑子,准备拉弓向老洪射箭,被其他夜不收用手铳当场毙掉。 七名鞑子的尸体被拖到祠堂大门外。 老洪检查了祠堂后,向高文采报告:“不好了,祠堂里全是裸体女尸。” “狗鞑子!特玛德!”高文采掐着腰骂道。 “来啊!把这些鞑子全部扒光衣服,吊在祠堂大门上。把他们下面那不干净的东西割了,塞到他们嘴里。”高文采恶狠狠的说道。 全村老幼,只剩下李静一个小女孩,其余全被鞑子杀死了。 高文采查看了收缴来的鞑子物品。 肥壮的十匹战马,九件锁子甲,九件棉甲,九鼎头盔,九把斧头,九张弓,百十支破甲锥,还有地图一张。 “十匹马?不对,还少一个!”高文采意识到有情况。 “少什么?”老洪急忙问道。 “还少一个鞑子。你们忘了吗,李老汉说过祠堂有八个鞑子。我们只干掉了七个。” “对啊。狡猾的鞑子,还有一个呢?”老洪掐着腰望着死去的鞑子尸体思索着。 第106章 鞑子不比闯军弱 那个小女孩李静跑了过来,看见躺在地上的老爹,跪在李老汉身旁,趴在李老汉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老洪说道:“小姑娘节哀吧!” 李静说道:“我要参军,我要杀鞑子!你们收下我吧。” 老洪看向了高文采说道:“她挺可怜的,家里人都死光了,全村的人也都死了。咱们也不能把她丢在这儿。” 高文采点点头说道:“好吧,把她带上,回头再说。” 这时,一名夜不收来报:“在祠堂案桌下发现动静。” 高文采眉毛一皱,说道:“肯定是那个躲起来的鞑子。” 高文采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围上去,抓活的。 二十五名夜不收悄悄的围上香案。 在被一团布盖着,从布的后面突然窜出来身穿棉甲的鞑子。 这名鞑子动作非常娴熟,一个侧翻便躲到墙角处,后背盯着墙角,正面对着明军夜不收。 “抓活口。” 老洪喊道:“让我来收拾他。” 那名鞑子突然开口说话:“这么多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一对一单挑。” “呦呵!这鞑子会说汉话。” 高文采说道:“别上他当,小心点。这些鞑子很狡猾的。” “怎么?你们南蛮就这么胆小,不敢跟我一对一单挑。”那名鞑子说完哈哈大笑。 老洪朝那名鞑子吐了口唾沫:“草、尼玛的!我跟你单挑。” 高文采向其他夜不收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他夜不收,老洪一旦有危险,立刻开手铳干掉鞑子。 随后,众人围成一圈,老洪和那名鞑子在圈中。 老洪使用的是明军的腰刀,鞑子使用的是清军的腰刀。 满清腰刀主要就是仿制明军,所以区别不大。 两人,分别拔刀,相对而站。 高文采法令开始。 老洪率先举刀砍向鞑子的头颅,鞑子举起横刀,挡住了老洪的刀锋。 老洪顺势一脚踹了过去,重重的踹在鞑子的肚子上。 鞑子向后移了两步,硬是站稳了脚跟。 随后两人同时出刀,两刀刃劈在一起,擦出火花。 老洪顺势抽刀刺向鞑子。 鞑子头颅侧闪,用刀刃劈开了老洪的刀刃。 老洪再次出阴招,用膝盖顶上鞑子的裤裆。 这回鞑子受不住了,剧烈的蛋痛难以忍受,脸部被剧烈的疼痛改变了形状。 但是这名鞑子很有经验,立即抱住老洪,两人拉扯扭在一起,开始比起角力。 这鞑子很魁梧,与老洪身材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是老洪年纪大点,而那名鞑子似乎不到三十。 如果短时间内不能决出胜负,老洪肯定在体能上吃亏。 双方丢掉武器,双手扯住对方的衣领,比拼角力,进入相持阶段。 玩也玩差不多了,就当是给其他夜不收当面看看鞑子的战斗力,也好给没见过鞑子的夜不收脑补一下。 随后,高文采掏出手铳,朝着鞑子的腿部放了一铳。 鞑子喊叫了一声,老洪一个过肩摔,将鞑子掀翻在地。 高文采示意其他人不收,上去把鞑子按住。 待那名鞑子被按住后,老洪问道:“你搞什么,我正跟他角力呢!这样赢的太不光彩了。” 高文采说道:“办正经事要紧。你想这里出现了十个鞑子,那这附近肯定有鞑子的大部队。” “还是赶紧从这名鞑子的嘴里敲出点消息比较重要。别忘了我们的主要任务。” 这名鞑子被困的严严实实,嘴里还在说道:“你们南蛮子真够阴险的。只会玩阴招。有种的一对一硬刚。” “这叫兵不厌诈!”高文采走到那名被捆起来的鞑子面前说道。 高文采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马?说出来少受皮肉之苦。” 鞑子哈哈大笑,说道:“你当我们大清的男人是什么?要杀便杀,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来。” 老洪急眼了,骂道:“草、尼玛的。待会老子让你开口。” 老洪拔出腰刀,朝着鞑子刚刚被手铳打的伤口上捅进去。 鞑子痛的满头大汗,牙齿咬的紧紧地,脸涨得通红。 老洪看鞑子不吭声,又转动刀柄,那刀尖在鞑子的腿肉里旋转。 鞑子痛的浑身打颤,硬是不吭一声。 高文采说道:“大伙看见没?鞑子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意志力,那些闯军是没法比的。我们即将面对的是这样的对手啊!” 老洪举起一刀,把鞑子的一只脚当场卸了下来。 这回鞑子再也忍不住了,痛苦的嚎叫起来。 身体痛的来回颤抖。 “高千户,你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子不管他是鞑子还是闯军,多折磨他一会,保准他开口交代。”老洪放粗嗓门说道。 老洪用刀尖抵了一下那名鞑子的裤裆,说道:“这玩意想不想要?不要咱把他卸了!” 说完,老洪在鞑子面前,做动作,比划起了刀。 那名鞑子听说老洪要剁了他的小弟弟,两眼直直的望着老洪的刀口。 “要要要!别动我的家伙。”一口不够利索的汉话从鞑子嘴里说了出来。 高文采望向老洪,说道:“行啊老洪,真有你的。” “说吧,你们来了多少人,在什么地方?”高文采问道。 那名鞑子回答:“我们来了一甲喇。” 高文采问道:“甲喇是多少人?” “按编制是一千五百人。不过,我们是先锋,人马比其他人多,有两千人。” “你们驻扎在那里。”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缴获我们的地图,上面有个红点就是标记我们大军的地点。” 高文采迅速拿出刚刚缴获的地图,在地图上找到了一个红点。 “沂河北!” 老洪看到高文采的眼神不对,立即问道:“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高文采说道:“我们从那边训练过来为什么没有看见鞑子的营地?” “况且这里还有个小寨,如果有鞑子活动,早就发发现他们。” 老洪一把拧起鞑子的衣领,问道:“你要是敢骗我们,我现在就卸了你裤裆下面的玩意。” 鞑子说道:“我没有骗你们,那里确实有一个小寨子。不过,被我们半夜偷偷攻下来了。里面的人都被杀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这鞑子说的是真的吗?能信吗?”老洪说道。 高文采思索了片刻,说道:“晚上去侦查一下。若真是鞑子,我们立刻回去禀报。” “这个鞑子先不杀,把他手脚上的筋全部挑断。” 老洪笑眯眯的看向鞑子,举起腰刀,挑断鞑子的手脚筋脉,顺便把鞑子的小弟弟一并卸了! 第107章 潜入清军营地 高文采走到鞑子的衣服那边,随手捡起一件,说道:“老洪挑几个人,换上鞑子的衣服,今夜潜入被清军攻下的城寨。弄清楚他们有个目的。” 被老洪挑选来的几个夜不收,捂着鼻子,穿上鞑子的棉甲,盔帽。 “真他妈臭!这帮鞑子膻味太重。平时是不是从来不洗澡?”一名夜不收说道。 其中一名夜不收说道:“可是我们不会鞑子的语言,万一他们找我们对话,我们听不懂,岂不是露馅了。” 高文采说道:“老洪,你不是辽东人士吗?应该懂点鞑子交流的语言吧?” “放心吧,这个交给我。鞑子的鸟语,我还是懂一点。”老洪拍了拍胸脯说道。 夜幕之下,由于下了几天的大雪,地面上全是厚厚的积雪,周围被白雪照的雪亮。 沂河北城寨外面,高文采和老洪等几名夜捕手爬在树梢上,望着前方的城寨。 “下这么多雪,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我们怎么跑啊?” “人不能太多,这样老洪会湖语,和我一同前去。其余的人速速返回淮安府,向镇安候通报这里的情况。”高文采说道。 “那你的安危呢?万一出点事,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这是命令,情形紧迫,执行命令吧。”高文采铿锵有力的说道。 高文采利用细管潜望镜,观察城寨里的情况,发现有一处灯光特别明亮,那里应该是鞑子的军官所在地。 两个披着白色披风的影子在白雪皑皑的映衬下,利用绳索偷偷的攀爬上了城墙。 进入城寨,两人不由的大吃一惊,没想到城中到处是尸体。 城寨中到处都是鞑子在训练,非常多。 不时有女子的惨叫声传来。没办法,他们两个人面对这么多鞑子,有心无力,无法求援。 老洪血气上头,很想跟鞑子拼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有重要任务在身,只能强压心中的怒火。 两人悄悄的,神不知鬼不觉来到屋顶上,移开一小块瓦片,通过缝隙,观察屋里情况。 …… 城寨中最亮的一处,果然是这次清军南下的先锋官鳌拜所在的房间。 房屋内灯火通明,屋里屋外站了一排全副武装的白甲兵。 坐在为首的是先锋主将甲喇额真鳌拜。 其余坐着的五位都是牛录额真。 说起牛录和甲喇,这是早期鞑子首领努尔哈赤所创。 满人的前身是女真人,这是一支渔猎民族。 女真人狩猎时,各出一支箭,每十个人中立一个首领,首领称牛录额真,牛录是大箭的意思,额真是首领的意思。 牛录额真相当于狩猎小队队长。 明万历十一年,也就是1583年,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铠甲造反,开始统一女真各部落。并建立八旗制度。 每三百人为一牛录,设牛录额真一人。 每五牛录为一甲喇,设甲喇额真一人。 每五甲喇为一固山,设固山额真一人,左右副职称为梅勒额真。 每个固山都有特定的旗子,固山是八旗军事编制的最大单位,也就是“旗”。 每旗的统领固山额真就是旗主。 鳌拜瞪着眼珠子看着眼前的赖幕布。 赖幕布是努尔哈赤第十三子,由于他的母亲是个普通的贱婢,因为努尔哈赤喝醉酒临幸了,这才怀了他。 无论是身份还是军中地位,赖幕布都无法跟自己的哥哥们相比。 甚至豪格的奴才鳌拜都成了赖幕布的上司。 赖幕布在清军中处处受到各方欺压。 人人都看不起他。 然而,这次偷袭沂河北城寨,赖幕布再次拖后腿。 以鳌拜的脾气,要是看在他是努尔哈赤第十三子的份上,早就砍了他。 “赖幕布!”鳌拜恶狠狠的喊道。 “下官在!”赖幕布低头回道。 “你个没用的东西!真是丢我们镶黄旗人的脸。这次攻寨,数你的牛录动作最慢。真是搞不懂,主人何等英明,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片片还成了我鳌拜的下属。” “卑职给将军丢脸了!”赖幕布低声低气的说道。 其他牛录看着这不成器的赖幕布,一个个露出笑容,真是春风得意啊! 一名叫遏必隆的牛录额真说道:“赖将军连胡子都没有,跟个娘们似的。下回大战,跟着我们后面,有我们保护你们。” 众人哈哈大笑,甚至那些站岗的鞑子也跟着笑呵呵。 身为努酋的儿子,如今,连下面的奴才都能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拉屎,这感受着实不好受。 鳌拜突然站起来,走到背后一张挂在墙壁上地图面前,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说道:“听着,后天,我军进攻沭阳,一鼓作气。拿下沭阳城,不管男女老幼统统杀光,所有财物、粮食统统运走。” “渣!”五位牛录回道,随后五个牛录纷纷散场。 屋顶上,高文采和老洪互相对视了一眼。 高文采做了个手势,示意老洪撤退。 夜幕下,一只鸽子朝着淮安府的方向飞去。 …… 周鉴四更天便起了床在淮安府大院内来回踱步。 时不时的望向府门方向,这几天连续下了大雪,高文采迟迟没有回来给他报告情报。 不知道他们在外有没有发生意外。 就在周鉴还在来回踱步之间,府门打开了。 隐隐出现人的身影。 是夜不收回来了。 “禀报侯爷,在沂河北发现清军动向。” “高千户,怎么还没回来?”周鉴问道。 “回禀侯爷,高大人带着为了探查清清军具体动向,身先士卒潜入被清军占领的城寨。” “混蛋,要是高千户出什么事,本侯拿你们试问。”周鉴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对了,候爷我们还抓回了一个鞑子活口。” 周鉴说道:“把鞑子活口交给锦衣卫,天亮之前,本侯爷要知道他的所有信息。” “是!” 随后,周鉴让身边的亲卫传令,所有亲卫人马集合,另外又派人向各地的漕兵传达信息,要求做好防范,鞑子已经出现在淮安府境内。 很快,在淮安府衙内,都能听到“咣咣”的铜锣声。 众军士高呼集合,天还没亮,紧张的气息蔓延开来。 不出半刻钟时间,所有亲卫人马都已经集合完毕,在淮安府衙门前排列的整整齐齐。 锦衣卫王国兴带着审讯报告见到了周鉴。 随后,周鉴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第108章 听不懂人话 周鉴在卯时终于收到了飞鸽传书。 大致了解到,清军将在第二日进攻沭阳城。 决定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和部分漕兵前往沭阳城,一方面督战,还能支援沭阳城。 一路上大雪影响了行军速度,到了傍晚拂晓,周鉴带领的人马才从沭阳城的南门进去。 守卫沭阳城的刘知县听闻后,连忙赶来迎接周鉴的人马。 周鉴同时派出了百十名夜捕手,加强对周边侦查,一有动静,立刻飞鸽传书来报。 周鉴等人就住在城楼里,在那里等待着清军的到来。 …… 第二日亥时,周鉴收到飞鸽传书,信中大致意思是,清军赶着一群百姓往沭阳城方向而来。 周鉴下达命令,让所有人各就各位。 沭阳城北城不远处,一群穿着百姓服饰的人被身后骑着马的人驱赶。 百姓身后驱赶他们的人是一队清军,他们的服饰很是显眼。 沭阳刘知县慌了:“这可如何是好?鞑子驱赶这么多百姓,鞑子用百姓做护盾,恐怕我们进攻他们会造成百姓伤亡啊。” 这种驱赶百姓,用百姓做肉盾,不仅闯军会干,清军一样会干出来。 可见在任何战争面前,百姓永远是炮灰。 突然“咚”的一声,一支箭射到了城楼的柱子上。 一名小兵拔下箭支送到周鉴手中。 那支箭上裹着一张纸,上面是清军提出的条件,要求开城投降,否则就要用百姓做肉盾来攻城。 城外不远处的小土坡上,有数十名鞑子骑着战马,身旁还有一盏镶黄旗。 很显然这是鞑子的先锋官甲喇鳌拜。 身旁有遏必隆等四位牛录。 骑在战马上的鳌拜抬头挺胸,自信满满。 遏必隆说道:“鳌将军的计谋好啊,让我们的人扮成大明百姓,骗取明军信任。到时候混入城中,控制城门。我们大队人马届时在以骑兵蜂拥而至,拿下城池不是问题。真来妙计啊!” “只是下官不明,为何要派赖幕布的牛录。赖幕布为人迟钝,他的牛录向来拖后腿,打仗时候拉胯。” “而且扮城百姓又不能穿铠甲,万一被明军识破,赖幕布恐怕凶多吉少。若鳌将军派我等牛录前去……” “你是不知,前不久我收到一封密信。”鳌拜说道。 遏必隆眉头紧绷! “皇太极托豪格之笔写的。让我在战场上找个机会除掉赖幕布。” 遏必隆问道:“这是为何?好歹赖幕布也是先皇的儿子。” 鳌拜说道:“他虽然是先皇的儿子,却是贱婢所生,背后没有家族背景依靠。自然不受待见。在则,赖幕布表面为人憨厚迟钝,暗中又向多尔衮等人表忠心。引起了皇上的不满。故而密信让我等找个合适的机会除掉赖幕布。” “但会杀进城去,城中所有穿着百姓衣服的人全部杀光!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卑职明白。”遏必隆嘴角上扬。 很快,这些百姓被驱赶到了城下。 一个个哭爹喊娘,后面的鞑子不时的用鞭子抽打在地面上,恐吓百姓。 刘知县在城墙上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周鉴观察了一番城下的百姓,眉头上翘,露出喜悦之色。 周鉴说道:“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刘知县惊讶的说道:“侯爷万万不可,一旦开城,附近的鞑子必然一窝蜂的冲进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周鉴说道:“本侯说过让他们进城了吗?” 刘知县眼神疑惑,问道:“那侯爷的意思是?” 周鉴用手指着城下的瓮城说道:“把这些鞑子驱赶进瓮城,来个瓮中捉鳖。” “鞑子?”刘知县疑惑的眼神望着周鉴。 “没错,这些百姓都是鞑子扮的。本侯昨日收到飞鸽传书,沂河北城寨被鞑子占领了,城中百姓都被鞑子杀死了。这时候,城外哪来的百姓?” “这些分明就是鞑子扮成的。况且这些百姓个个腰粗体壮,倒像是个武士,一点百姓的样子都没有。” 城上明军喊道:“来啊,侯爷有令,打开城门,让这些百姓进入瓮城。” 城下“百姓”一个个进了瓮城。 城外不远处小土坡上,鳌拜等人见状喜出望外。 “进去了!进去了!”鳌拜笑哈哈的说着。 兴奋异常! 周鉴站在瓮城上方,说道:“你们是百姓吧!你们受苦了!你们都饿了吧?” 瓮城中的“百姓”听不懂人话!他们只懂胡语。 一个个只会点头哈腰表示应答。 赖幕布和他的鞑子们,双手插在衣袖中,厚厚的棉帽盖的严严实实。 就怕光秃秃的脑门被明军发现,反而显得不寻常。 一个个衣服都鼓啷啷的,应该是藏了武器。 不过这一切都被周鉴注意到了。 周鉴笑呵呵的露出獠牙,大声喊道:“本侯请你们吃枪子!” 下面的“百姓”个个面面相觑,笑呵呵的望着城上。 “开火!”周鉴喊道。 “砰!砰!砰!” 城墙上的墙垛处冒出滚滚白烟。 瓮城中那些扮演大明百姓的鞑子,站在最前面的运气比较好,先吃到枪子。 赖幕布会几句汉语,并不太流利的喊道:“官军擅杀百姓,官军不仁慈啊!” 这话被瓮城上的周鉴听到,吐了一口老痰,轻声说道:“装你大爷!” 一个个扮成百姓模样的鞑子被打的哭爹喊娘。 像驴一样,满地打滚! 藏在身上的武器也散落一地。 这时候,鞑子们也不装了,一个个像老鼠一样的开始找死去的同伴尸体,躲在尸体下面。 “停!”周鉴竖起右手,叫停了火铳兵。 把那些没死统统抓起来,交给锦衣卫。 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摩拳擦掌的说道:“没问题,侯爷交给我吧,卑职已经好久没有折磨人了!这回要玩的痛苦!” 周鉴用手指着瓮城中的一个鞑子说道:“刚刚就是那个会说汉话的鞑子,现在钻到了尸体下面。把他揪出来,他会懂汉话,也许对我们有价值,好好的大刑斥候。” 那个努尔哈赤的第十三子赖幕布躲在死尸下面,这才躲过被火铳射杀。 可惜被锦衣卫从死尸下面当场拖拽出来,像捆死猪一样捆的严严实实,几个锦衣卫将其抬起来扛走。 第109章 装逼遭炮击 城外土坡上,鳌拜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情况不对啊!城内好像响起的铳声,现在没动静了。” 遏必隆说道:“要不我带兵出击吧!也许能来个里外合击。” 鳌拜使了个眼神,说道:“好!破城之后,全光全城的百姓。你明白!” 遏必隆说道:“卑职明白!” 城墙上,周鉴望着前方,说道:“来了!清军大队人马来犯了。” 在城外不远处,一排排大概有十辆这样的“盾车”缓缓的向着沭阳城的方向驶来。 盾车看起来很厚实,在一辆宽大的平板车上,装着一块很宽大的巨盾。 巨盾最外面镶着铁钉,中间包裹着牛皮,最里面是十公分厚的木板。 这样的盾车,一般的弓箭,三眼铳根本射不穿。 另外,在每辆盾车上还开了两三个射击口。 满清的盾车是从大明的厢车改进而来,把复杂的厢车变得简单,又同时增加了便捷和防御力。 满清军队,骑马行军,下马步战,往往就是凭借盾车的优势。 如果没有盾车这种“步坦协同”,只怕满人的人口还不够杀的。 盾车上是白甲兵,他们全副武装,在有盾车加持,保护做的很到位。 所以可以很轻松抵达明军阵前。 在利用满清复合弓,在三、四十步的距离,射破甲锥,大量杀伤明军。 从而是明军前军溃败,速后后面的骑兵一鼓作气,冲杀过来。这样明军必然大败。 明军后方的火器兵,弓箭手一旦没有前方的保护,在清军铁骑的践踏下,必然全军覆没。 此时,一名鞑子在盾车后面,吹起了口哨,示意挑衅。 城墙上的一名本地守军被激怒了,看不惯,当即射了一箭。 结果这箭射到了清军盾车的铆钉上,瞬间擦出火花,可惜被弹了开来。 那名吹口哨的鞑子立刻用手中的钢刀拍打着盾车,哈哈大笑起来,在他的身后,一群鞑子都跟着吹起口哨。 互相之间还说起了胡语,显然是在嘲笑城上的明军奈何不了他们的盾车。 “废物!”刘知县踹了一脚刚刚射箭的那名士兵,口中怒骂道。 周鉴虽然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表现的愤怒。 周鉴说道:“刘知县,你们县城的人马,我不指挥,交给你全权负责。我只指挥我自己带来的亲兵和漕兵。” 刘知县说道:“卑职明白,侯爷放心,这一次我定要杀杀鞑子的威风,给候爷看看,我沭阳城的兵个个是条好汉。” 先让鞑子们好好表演一番,等鞑子在靠近些,只有收拾他们的办法。 刘知县说道:“沭阳城的好汉们,等鞑子靠的在近些,我们一同射箭。我们人多,我不信射不死他们。” 当鞑子的盾车来到护城河边,当然此时的护城河已经完全结冰,根本无法挡住鞑子的人马。 刘知县逮住机会,下令让他沭阳城的兵全部射箭。 城墙上,一批批弓箭手一通乱射,一支支箭如雨点般落在了清军盾车上,有的射到盾车的铁铆钉上,擦出火花,被弹开,有在射在铆钉与铆钉之间的缝隙上。 可惜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顿时,引来了盾车后面鞑子们的一阵阵笑骂声。 甚至在盾车队伍最后面的骑兵鞑子们,在马背上翻来翻去,从一匹马翻到另一匹马背上,秀起了自己的马术。 周鉴心想着,呵呵,秀马术呢!放在后世,也就马戏团能收留你们! 清军鞑子们越发的大胆,不停地在城外挑衅,说着让人听不懂的鸟语。 甚至有鞑子把头伸到盾车的射击口外面,对着城墙吹口哨。 然而,不出意外,那么意外一定会发生! 正当这名鞑子吹口哨,嗨的不能再嗨的时候。 城墙上的弓箭手全部撤回。 这名鞑子将手指从嘴边移开,停止了吹口哨。 眼瞅着,城墙上从垛口处出现了一排排黑糊糊的炮管。 大明佛朗机炮! 这名鞑子眼珠子瞪直了,吞吞吐吐的喊道:“不好了,南蛮要放炮了!” 只听到一阵阵的炮响,一瞬间,城墙上面被烟雾笼罩。 然而,清军却很不妙! 一辆辆盾车被打的粉碎,盾车后面的清军鞑子被当场打死。 有的被炮弹卸掉了胳膊,有的被撸掉了脑袋,更惨的是肠子被打出来,挂在后面鞑子的脸上。 场面血腥,恶臭! 城墙上的明军不停地更换佛朗机炮的子炮。 射击不停,炮声不绝! 当然,鞑子的惨叫声也不会停下来。 就这样,周而复始,几轮射击下来,鞑子被打死打伤上百余人。 前面的巴牙喇几乎全部报销。 后面的鞑子混乱不堪。 周鉴站在城墙上,望着这一切。看你们这些鞑子,这就是装逼的代价。 剩下的鞑子一看盾车全被摧毁了,调头怎么后撤。 虽然此时,淮安府军器局还在研发后膛枪,但是前膛燧发枪,周鉴的亲兵卫队还是人手一把的。 并且周鉴的亲兵卫队,骑兵分队人手一把精铁打造的细长马刀。 周鉴下令亲兵卫队,骑兵分队出城,但是同时又下令只在城外附近屠杀落单的清军,不能离城池太远,以防在于清军围剿。 三百人的骑兵分队从瓮城中杀了出来。 这回该轮到明军赶鸭子一样赶着清军跑了。 明晃晃的马刀人手一把,像砍西瓜一样,沿途将落单的清军鞑子的脑袋,削了下来。 本就秃顶的脑袋,这回在雪地里圆圆,像皮球一样滚的远远的。 不少骑兵一边砍鞑子,一边说道:“鞑子的脑袋果然好砍啊,一砍一个,不带卡克的。” 还有的骑兵喊道:“砍起来真爽啊!” “主要还是军器局打造的这把马刀好使唤。” 鞑子在前面跑,明军骑兵在身后追。 追到鞑子身旁,一把薅住鞑子的小辫子,顺手给鞑子脖颈来上一刀。 明军骑兵,手拿着鞑子的头颅,向远处溃逃的清军扔了过去。 一个个人头从天而降。 鞑子们被眼前滚落的人头吓的丢盔弃甲,惊魂失魄。赶忙扔掉手中的武器,加快奔跑的速度。 遏必隆看到这一幕,脖颈不自觉的哽咽了一下,随后用手摸了一下颈脖,调转马头。 勒紧缰绳,一鞭子猛抽马屁股,驰马向远处跑去。 跑起来连自己人都践踏,自管逃命,完全顾不得自己人的死活。 不远处的鳌拜看到这一幕,只好下令撤军。 第110章 人头冢 沭阳城通往城外的地道内,明军偷偷的通过潜伏到了城外小树林里。 他们利用地道出城,提前在小树林两旁埋伏起来。 当遏必隆溃逃的清军,沿着大道跑到小树林附近时。 赵彪下令,管道两旁小树林里埋伏的明军同时开火,顿时树林里冒起滚滚白烟。 遏必隆的人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雪地上,鬼哭狼嚎。 遏必隆眼瞅着手下一个个变成尸体,自己心慌了。 “弟兄们大家不要乱。”遏必隆喊了一句。 随后,遏必隆环顾四周,看到手下一个个都变成了尸体,自己心中越发的害怕。 遏必隆心道:要不溜吧?这些士兵也顾不得他们了。还是保命要紧! 遏必隆勒紧缰绳,猛地将马头往后一拉,胯下坐骑在缰绳的作用下,跑的可带风了,一溜烟消失在人群里。 鞑子中眼力劲活的人,立刻喊道,“额真跑了,我们也赶紧跑吧!” 赵彪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眼前,俘获了数十号鞑子。 这些鞑子,一个个跪在地上,屁股翘的老高。 衣着不整,哀求声不绝于耳! “禀报将军,跑了一众鞑子。”一名士兵在赵彪面前拱手禀报。 张彪决定把俘虏的鞑子全部杀掉。 …… 贼首遏必隆一口气跑出了十里地,一路上丢盔弃甲,跑到沂河北边方才止步。 从马背上下来,坐在一根烂木头上,喘着大气。 “哎呀!总算跑出了!” “妈的,这仗打的真窝囊!” 一名小鞑子走到遏必隆身后,一边给他捶背,一边吹捧道:“幸亏遏将军及时发现有埋伏,带领我们赶紧撤退。要不,我们今天都要交代在那里了。” 遏必隆回头望了一眼这名手下。两只八字胡须格外显眼,尖嘴猴腮。回道:“你小子说的对,嘚亏了有我,不然你们今天都得把小命交代了。跑回来了多少人?” “小的这就派人给您清点人数。” 遏必隆眉头锁紧,说道:“不用啦!回去怎么向鳌拜交代啊?” “禀报遏将军,我们损失了三百多号人。跟着跑回来里的大部分是骑兵,还有少部分是步兵。” 遏必隆说道:“损失了一个牛录。鳌拜给我了两个牛录指挥。损失过半。就这样回去,免不了挨受罚。” 遏必隆左思右想,说道:“传令下去,全队人马在折返回去。” 手下人不解,问道:“将军,明军的火力太猛了,我们准备不足,现在回去,这点人马攻城恐怕……” “谁说要攻城了?”遏必隆嘴角漏出细纹,淫笑着说道,“明军此时肯定在打扫战场,我们杀个回马枪!” 赵彪在城外指挥明军打扫战场,突然一名夜不收快马加鞭来到他的身边。 “禀报将军,一股大概三百号鞑子正向这边过来,大部分是骑兵。” 明军早就在周围布置了大量的夜不收,城外有任何动静,夜不收都会第一时间将消息禀送回去。 赵彪下令,所有明军装填好火铳,扮成死尸,躺在这些死人一块。 等待鞑子骑兵靠近,来个出其不意! 遏必隆骑在大马上,手中握着指挥刀,指着前方说道:“给我冲,凡是城外的明军,遇到就杀,绝不手软!” 一群骑兵鞑子们摩拳擦掌,龇牙咧嘴。 一群鞑子骑兵冲了过来,结果一个活着的明军都没看见。 突然,从死人堆里站起了百十号人,他们对准骑在马上的鞑子扣动扳机。 毫不留情的射杀了鞑子。 鞑子骑在高高大大的马背上,光荣的被明军枪毙! 到死,鞑子们也万万没有想到,明军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等候他们。 赵彪下令,让所有明军骑上战马,消灭剩余鞑子。 明军骑兵追上鞑子,高呼:“杀,杀光鞑子!” 一片片喊杀声响起。 遏必隆有些愣在当场,心中满是疑惑,官军怎么知道他们会去折返回来? 赵彪继续喊道:“有铳的放铳!放完的拿三眼铳砸!” “砰!砰!砰!” 众骑兵,排成一字型,手中端着三眼铳,朝着鞑子方向狂奔而来。 三眼铳的火门被点着,浓烟腾起,一囤囤白烟冒出,烟雾妖娆。 同时一排排火光冲天。一束束铅弹丸飞驰而出。 无数个鞑子惨叫着滚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有的脑袋被打中了,喷涌出鲜血。 有的耳朵被打掉了, 有的门牙被打穿了。 有的眼珠子被打瞎了。 有的手指头被打掉了。 场面极为惨烈。 更要命的是铅弹丸是有毒金属。即使没死,伤口也很难愈合,后期会感染,在疼痛中慢慢死去。 这还没完! 放完三眼铳的骑兵,又抡起了三眼铳。 明军的三眼铳,远距离可以当铳使唤,近距离就是带木柄的铁锤。 明军官兵像砸鼹鼠一样,挨个敲击鞑子的脑门。 鞑子们被砸击的满脸鲜血。 有的鞑子在闭眼嗝屁之前,还在想,为什么要出来做鞑子,遭这份罪呢? 一个明军骑兵,抄起三眼铳,甩出一棒,狠狠地砸击在鞑子的裆部。 “呜!”那名鞑子捂着下面,悲情的叫了一声。其表情像吃了屎一样痛苦! “碎了!碎了!” 传宗接代的家伙碎了!玩娘们的家伙碎了! 鞑子首领遏必隆下令撤退。 其实就是放弃了逃跑! 有马的还好说,跑的快点。 没马的鞑子简直就是明军骑兵的靶子。 明军骑兵像赶鸭子一样,一路碾压。 “快跑啊!快跑啊!” 边跑边想的遏必隆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明军会知道他们会折返回来,而且这么快就做好了伏击他们的准备。 此时追杀鞑子的赵彪喊道:“不留活口,偷袭的也不行,全部杀光!” “杀一个鞑子,赏银五十两。” 没办法,鞑子值钱啊!大伙抢着砍鞑子的脑袋。 有的为了争抢鞑子的脑袋,互相干架,随后被军官各打十鞭。 战后,明军开始打扫战场,将那些被打死的鞑子,或者受伤没死的鞑子的脑袋全部砍了下来。 脑袋堆起来,足有两丈高。 赵彪说道:“妈的,还是跑了十几个鞑子。这些鞑子的尸体先烧了在掩埋,防止恶臭之后传染瘟疫。” 数十个明军一同挖起了大坑,坑中撒上生石灰。 随后用蹴球的方式将鞑子烧毁的人头,踢入坑中。 最后在上面再次撒上生石灰,随后掩埋泥土。 就这样,在沭阳城北边竖起了一座巨大的“人头冢”! 第111章 锦衣卫的特色招牌 沭阳城昏暗的牢房内,一条悠长的小道通往乌黑的地下。 小道的地面上全是污水和血水混染。 两边墙壁上也是血迹斑斑。 不太光亮的火把,在来人的情况下左右晃动,光影照在墙壁上,使得墙壁上的血迹忽明忽暗。 “侯爷,今天带我们到地牢里做什么?”一名新进的锦衣卫说道。 周鉴在王国兴等人的陪同下,来到沭阳城关押囚犯的牢房。 王国兴说道:“侯爷是为了好好锻炼你们。你们刚进锦衣卫不久,对于锦衣卫的看家功夫还不是很熟练。 昨天在瓮城俘虏的几十名鞑子,正好拿他们练练手!对于你们这帮新人以后办差很有帮助。 另外,侯爷特定交代了,这次俘虏的鞑子里有会我们汉话的,特意关照一下。给他上上我们锦衣卫拿手的绝活。也许能从他嘴里敲出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地牢分为上下两层,上面关着普通犯事的人,都是一些偷鸡摸狗的小老百姓。 下面关着贪官,奸商,敌军俘虏。 下面的地闹内,终年不见阳光,老鼠蟑螂横行。 有的时候,犯人吃不饱,会抓老鼠、蟑螂果腹。 几十名鞑子双手被吊了起来,一个个像挂腊肉一样挂在墙壁上。 值班的锦衣卫很懂规矩,见到周鉴来了,立刻给他搬过来凳子,奇好茶水,摆上瓜果。 当然,只怕见到后面的情景,周鉴无福消受茶水瓜果了。 周鉴问道:“那个会说汉话的鞑子是哪位?” “侯爷,就是这个。”王国兴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被吊在左边第一位的鞑子。 周鉴走到那名鞑子对面,身后的锦衣卫立马把凳子搬到周鉴后面。 周鉴顺势坐在凳子上,大腿翘着二郎腿,说道:“叫什么名字?” “狗鞑子,我侯爷问你话,你特马耳聋了,没听见吗!”一名锦衣卫立刻询问道。 “要杀要刮随你便,老子我不怕。”这名鞑子用不太顺的汉话怼了一句。 王国兴立刻急眼了,说道:“来啊,给这不知死活的鞑子大刑斥候。” “慢着!”周鉴不急不躁的说道,“这里不是还有别的鞑子吗,先给别的鞑子大刑关照关照。 这个不急,烈性的狗好好调教说不定有大用。” 随后,王国兴下令,押了五名鞑子过来。 把他们的双手捆在菜板上。 “去手!” 一声令下,无名刀斧手,毫不留情的砍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撒到了周鉴的茶水里,激起了水花。 周鉴瞥了一下嘴角,一股嫌弃的脸色,这碗茶水算是废了! 那五名鞑子痛不欲绝,哭爹喊娘。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不,为了防止伤口继续出血,过早的失血而死。 王国兴又叫来了五名锦衣卫,用烫红的烙铁,怼在那五名鞑子的伤口上。 “吱吱!”一股烧焦的蛋白质糊味飘了出来。 周鉴见此情形,用手捂了一下嘴,可能恶心到了。 顿时,鞑子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痛出来了,嘴脸早已痛的变形。声音已经发不出来了。 被吊在左边第一个的鞑子,看的眼前的情形,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脸上却装着一副镇定,强掩着自己的恐惧。 周鉴没有抬头,只是瞥了一眼那名鞑子,随后说道:“继续!” 那五名锦衣卫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粗盐。 周鉴嘴角嘿嘿一笑,说道:“这盐,我漕运总督府多着是。” 五名锦衣卫分别抓起了鞑子被砍的手臂,将粗盐抹了上去。 这时,被吊起来还没有受刑的鞑子,已经忍不住了,哭喊求饶。 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五名鞑子算是残废了,已经疼晕过去。 地牢里弥漫着一股烧烤味! “拖下去,拖下去!”周鉴捂着嘴,不耐烦的说道,“下一批。” 周鉴问道身旁王国兴:“国兴啊,本侯听说你们锦衣卫最近上了新套餐了。叫烤什么的?” “烤鞭!” “对对对,烤鞭,请鞑子们享用吧!” 王国兴露出两颗门牙,笑眯眯的说道:“来啊!拉一批鞑子过来。快快快!” 绑来了十名鞑子,其中五名蒙上眼睛,另外五名被锦衣卫按到案板上,由在净房司实习过的锦衣卫负责操刀。 这些锦衣卫手法非常娴熟,一把薅住鞑子的命根子,随后,一个快刀。 只听五名鞑子惨痛的尖叫响彻整个地牢。 这五名鞑子哭喊着胡语,“我的亲娘啊!没啦!断子绝孙了!” 其他的鞑子,听了这五名被阉割的鞑子的惨叫声,浑身毛骨悚然。 王国兴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嘛!麻溜点,串起来放火炉上烤。” 当鞑子的命根子被串烤起来的时候,整个地牢里,散发着一股胡骚味。 周鉴随口骂道:“特码的,你们这套餐太恶心了。熏的本侯鼻涕都快下来了。” 锦衣卫拿出了烧烤粗盐,撒在鞑子的命根子上。 王国兴指着另外一边被蒙着眼睛的五名鞑子:“他们饿了吧!” “给他们喂上!” 几名锦衣卫一边捂着鼻口,一边拿起串在木支上的“烤鞭”走到了那五名被猛眼的鞑子面前。 一把抓住鞑子的喉咙,稍微用点劲道,鞑子被这股劲道压的张开嘴巴。 锦衣卫以不及掩耳之势,将“烤鞭”塞到他们嘴里。 “这是烤牛肉,慢点吃!” 看到这情形,在场的周鉴瞬间呕吐。 呕吐完的周鉴骂道:“老子以后再也不想到你们锦衣卫的大牢里了。” 剩下的鞑子看着眼前的情形,一个个瑟瑟发抖,这辈子没见过这种酷刑,可以用“变态”儿子不为过。 又痛又恶心的招式,只有锦衣卫这帮人能无底线的人能干出来! 周鉴起身走到那名被吊在左边第一个、会汉话的鞑子面前。 “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我们汉话?”周鉴走到那名被吊在左边第一个、会说汉话的鞑子面前。 那名鞑子浑身颤抖,看见周鉴瞅着他的眼神,身体一怔,鞑子的后背早已湿透。 一旁的王国兴说道:“这鞑子看样子还是想硬杠到底啊!来啊,给他也上上刑。” 鞑子听到王国兴这一句中“上刑”两字,更是浑身颤抖的厉害,连上下门牙由于颤抖、碰撞发出了“咔咔”声! “我、我、我说,我说!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我还要求立功,这个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待了。”鞑子害怕的咬文嚼字。 周鉴和王国兴,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嘴角露出了喜悦之色! 第112章 给你立功的机会 那名被吊在最左边、会汉话的鞑子亲眼见证锦衣卫下三滥无底线的招式,身心遭受巨大打击。 甚至被吓的尿不尽了。恐惧是瓦解人心志最好的办法。 最终,那名鞑子还是开口了。 “我叫赖幕布,努尔哈赤第十三子。” 周鉴听到大为惊讶! “这回逮到大鱼了!”周鉴转脸对着王国兴说道。 周鉴问道:“既然你是努尔哈赤的儿子,那沂河北城寨都是你的人马?” “不不!你别误会!”赖幕布赶紧说道,“我只是一名牛录额真,手下顶多管着300号人。那是甲喇额真鳌拜的人马。我剩下的人现在都成了你们的俘虏。” 周鉴心道:鳌拜!想不到在前世在电视剧清宫剧上经常看见鳌拜。这回却要亲自遇到斗上一斗。倒要看看这个鳌拜是不是第一巴特鲁! 王国兴骂道:“你特娘的糊弄谁呢!你要真是努尔哈赤的儿子,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牛录?起码也是个固山额真。” 赖幕布说道:“别误会,我虽然是先皇努尔哈赤的儿子,其实我并没有实权。而是各个旗主都被皇太极和多尔衮的人掌管。 我额娘出身卑微,背后没有大家族支持。就连爱新觉罗的奴才鳌拜都是我的长官。” 周鉴凭借自己对历史的了解,知道赖幕布所说不假! 周鉴说道:“那你为何会我们中原人的汉话?” 王国兴立马接话道:“对啊!你怎么会中原人的汉话?难不成你是狗汉奸二鞑子冒充的吧?” 王国兴指着那帮被“烤鞭”的鞑子说道:“你要是敢说一句假话,立马给你上刑烤鞭。” 赖幕布额头上的汗珠有豆粒般大小,此时慌张的不行! “我没有骗你们,会汉话是皇上规定的。” 王国兴喊道;“哪个皇上?普天之下只有一个皇上,那就是我大明的皇上。” 赖幕布紧张的说道:“是、是清贼皇太极规定。所有官职在牛录额真以上的全部学习汉话。不仅学习汉话还要研究汉人文化。 皇太极自登基之后,采用了了范文程的意见,全面学习汉人文化,最终以达到学汉治汉的目的。” 周鉴说道:“这奴首皇太极考虑的倒是挺周到的,他这是为将来统治汉人提前做准备。” 周鉴嘴角瞥了一下,说道:“你说道这些,我都知道。看来,你也没什么价值了!” 赖幕布说道:“我有价值,我最恨的人是皇太极。” 清贼皇太极对我有杀母之仇。当年我父皇被炮击中战死,皇太极便把我额娘陪葬了。时至今日,皇太极对我不断打压,奴才鳌拜现在都像欺负狗一样欺负我。” “今年,我已经感觉到他有谋害我之意。惶惶不可终日。” “我也想明白了,尤其在皇太极那里憋屈的死去,不如做一番功业。” 周鉴问道:“你有立功的价值吗?” 赖幕布说道:“有有,奴才有立功的价值!” 赖幕布问道:“敢问主子怎么称呼?” “无礼!”王国兴说道,“站在你面前的是大明镇安侯,当今皇帝的小舅子,兼漕运总督。” “难道就是抄了八大晋商,震惊朝野的那位。久仰大名。” 周鉴说道:“自称奴才,好。只要你立功,本侯就收你这个奴才。” 周鉴指示了一位锦衣卫把赖幕布放了下来。 随后,周鉴在王国兴的陪同下,领着赖幕布进了大牢密室里。 赖幕布面朝周鉴倒头便拜:“主子,受奴才一拜!” “起来吧!” 赖幕布详细告诉了周鉴,这次南下,先锋主力是鳌拜。 由于大雪封路,鳌拜将一路上劫掠的粮食,金银,绸缎等全部藏在骆马湖东边的峒焐山。那里只留守了一个牛录三百号人看守。 在得知这些消息后,周鉴决定派人前去将这些偷偷接运回来。 周鉴回到自己的书房,飞哥传书给了亲卫营主将李栩。 便交代他,让他带上自己的亲卫营人马。偷袭峒焐山,从鞑子手中劫掠财物之后,秘密运回自己的淮安府,一路上不得宣章。 收到周鉴的密信后,当天晚上,李栩便亲自带了五百名亲卫营的人秘密出发。 论装备,亲卫营是整个淮安府境内,装备最精良的。 所有新进的武器,率先装备给亲卫营,其他漕兵,地方卫所只能眼馋。 …… 在鳌拜的大帐内,遏必隆单膝跪在鳌拜面前。 “啪啪!”鳌拜两个巴掌扇了过去,说道:“混蛋,废物!白白折损了我两个牛录。你的脑袋看来是多余的,留着也没什么用。” 遏必隆吓的赶忙说道:“将军,事出有妖啊!” “托词,能有什么妖?”鳌拜转身怒斥道。 遏必隆爬到鳌拜的面前,说道:“那个赖幕布出卖了我们。” “何以见得?” 遏必隆并不知道被俘虏的赖幕布是在锦衣卫的恐吓下才屈服的。这完全是遏必隆为了推卸责任,找个不受待见的赖幕布背锅而已。 遏必隆大声说道:“我们攻城的时候,赖幕布并没有里应外合,而是直接投降了明军。我亲眼所见,赖幕布就站在明军的城墙上。” 鳌拜瞪着了眼珠子说道:“什么?还有这事。好你个赖幕布,背主求荣,给先皇蒙羞,愧对爱新觉罗氏。” 鳌拜搀扶起遏必隆,说道:“我早已看出赖幕布跟我们不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啊!皇上密旨让我找个理由除掉赖幕布。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下手,免得留此祸害。” “遏老弟,你也受伤了!”鳌拜说道。 “一点小伤,不足为虑。”遏必隆说道。 “接下来的战斗,你就别参加了。到我们占领的峒焐山休养一段时间。那里有我们一路上劫掠的财物,还有大军粮草,要重点防范。” 遏必隆哭泣的说道:“将军的恩情卑职难以报答,将来必将为将军马首是瞻。” 鳌拜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遏必隆,鳌拜,索尼,苏格萨哈都是康熙幼年的四大辅臣。 遏必隆最终联合索尼与康熙一同消灭鳌拜党羽。 可谓是康熙忠诚的一条狗。 此人表面以鳌拜为尊,实际上暗地里早已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典型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离开鳌拜大帐,遏必隆快马加鞭去了峒焐山。 第113章 我立功了 夜幕下峒焐山上有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满天大雪,遏必隆在自己的营帐内,支起火架,一旁烤着鹿肉,碳炉盆里温着酒。 巨大的铜盆火锅冒着白雾,遏必隆一边喝酒,一边涮起羊肉。 遏必隆嘴里哼着:“吃了火锅涮羊肉,皇帝老子不及我!” 嗅了一杯小酒下了肚。 身旁还有十几名跟着遏必隆死里逃生出来的清军,这十几名是遏必隆牛录编制下的自己人。 在这满天大雪下,遏必隆只安排了自己人在营帐内陪自己喝酒。 其他的清军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 李栩带着五百名亲卫营的人马,已经到达峒焐山脚下。 说是山,其实就是高一点的土坡,并没有什么天险。 李栩拿出单筒千里镜,观察了一下四周。 发现只有峒焐山上有火光,其余都是白雪皑皑! 五百名亲卫营的明军全部披着白色披风,与雪地融为一色。 他们全部匍匐在山脚下。 亲卫营全体官兵穿着羊皮保暖内衣,非常的抗寒。 李栩收起千里镜,用手指着前方站岗的两名鞑子说道:“待会,你们过去,悄悄的干掉那两名鞑子。随后,所有人全部出击,打到鞑子的营外,抄起手榴弹,有多少扔多少!” “明白,来之前,我们都备足了手榴弹,一人五发。” “乖乖!一人四发,五百人就是2000发,够鞑子喝一壶的了!” 两名明军匍匐前进,来到离守卫不足三十步的距离。 这两名鞑子守卫,一点动静都没有发现。 两名明军趴在雪地中,悄悄的拿出了强弩弓,对准鞑子的咽喉部位。 两名明军配合相当到位,几乎同时扣动扳机。 两发毒箭狠狠地扎进鞑子的喉咙里,两名鞑子顿时没法说话,喘不上气。 咽喉处鲜血喷涌,鞑子用手捂着咽喉,不一会儿,两名鞑子倒地不起,在雪地上颤抖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随后,五百名亲卫营的明军从雪地里爬了起来。一口气冲到鞑子的营地旁。 “扔手榴弹。” 李栩一声令下,所有明军从腰间拿出一枚手榴弹,拔掉圆环,齐刷刷的朝着鞑子的营地内扔去。 一名正在吃饭的鞑子,眼瞅着一枚手榴弹从天而降,落在自己面前的锅里,这名鞑子伸头望去。 “咣!咣!咣!” 一阵阵爆炸声过后,一个个鞑子人仰马翻。 鞑子的帐篷也燃起了熊熊大火,在雪风的吹动下,火势更大了。 三百多名鞑子遭到了两千枚手榴弹的攻击,这在人类战争史上来是首例! 李栩下达了冲锋的命令,所有明军将火铳上刺刀,冲进鞑子的营地,给那些还没有炸死的鞑子补刀。 在大帐内喝酒吃肉的遏必隆和他的亲卫们被爆炸声吓的当场一屁股坐在地上。 遏必隆问道:“什么情况!快出去探明一下!” 遏必隆的亲卫名兵纷纷走出打仗。 然而遏必隆并不打算出去探明情况,以他自身的经验来判断。 此时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莫管闲事才是高明之策。 不出意外,那么意外必然要发生。 刚走出大帐的那十几名鞑子,就被一排排火铳当场击毙。 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机会,有的死的时候嘴里的羊肉还没来得及下咽。 就这样! 一刻钟的功夫,地上的鞑子不论是死的,还是半死的,都被补上一刀。 明军用刺刀插完了鞑子,开始清理鞑子的营地。 “报,李副总兵。发现大批钱粮绸缎。”一名明军向李栩报道。 李栩点头说道:“快,全部装上马车,动作都麻利点!” 收拾完鞑子的赃物,李栩命令手下一把火烧了所有的帐篷。 在沂河北城寨中的鳌拜正在憨憨大睡。 被一个冒失鬼冲进了房间吓了一跳。 “报!报!报!发现情况!” 被惊吓的鳌拜脱口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见鬼了?” “是见鬼了!城西方向有大火在燃烧,照亮了半边天。” “什么?城西方向?”鳌拜这才反应过来,连外衣都没穿,赤脚跑出了房门。 望着西边熊熊大火,鳌拜明白,那是自己囤粮的地方,定是出事了。 “快,带上两牛录,前去查看!”鳌拜大喊着说道。 数个时辰后。 此时,峒焐山上被烧的精光,遏必隆躲在雪堆里,这才躲过被明军搜查。 真是祸不单行! 钱粮都被明军截胡了,怎么向鳌拜交代! 遏必隆此时焦头烂额,若没有正当理由,恐怕自己死罪难免了! 要是让鳌拜知道自己刚到这里,晚上就喝酒失责那是必死无疑。 好在遏必隆查看了一下周围,所有清军全部被打死。 没有一个活口,就连自己的亲兵也全死了。 这时遏必隆想到了那位“背锅侠”赖幕布。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人马之声。 这边发生这么大的事,想必鳌拜不会不知,应该是救援的人马赶到了。 遏必隆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往自己另一边的肩膀上砍了一刀,又把刀插在了大腿上。随后往雪地里一躺装晕过去了。 鳌拜带领救援人马已经到达峒焐山囤粮草营地。 “报,我们找到了受伤的遏将军。” 鳌拜喊道:“人呢!在哪!” “在后面地上躺着,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 鳌拜走到遏必隆身边,看着遏必隆大腿上还插着一把刀。 “快,给他止血。” 这时,遏必隆缓缓的睁开眼睛,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说道:“鳌将军,是赖幕布!” “赖幕布怎么啦?”鳌拜焦急的询问道。 “赖幕布投降明军,带领明军偷袭了粮草大营,我刚到这里便遇上了他们。与明军拼死一战,可惜寡不敌众,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全完了。” 说完,遏必隆再次假装昏死过去。 鳌拜气的拔出拔剑一把砍在木墩上,发誓要将赖幕布碎尸万段! …… 周鉴坐在书案旁,拿着李栩飞鸽传书,仔细看了起来。 此次偷袭鞑子囤了大营,共缴获,粮食十车,白银一万两,黄金一千两,绸缎五车,各色珠宝两箱。 周鉴越看越开心,将赖幕布从地牢里放了出来。 并且给他奖赏了一件御寒披风,请他陪同自己一起享用早膳。 赖幕布头顶上的“金钱鼠尾”也被取掉。等着日后留汉人的发型。 周鉴将御寒披风亲手递给赖幕布。 赖幕布激动的跪在地上,久久不愿起来,激动的眼泪汪汪。 赖幕布说道:“我立功了!” 从小到大,被周围的哥哥们欺负,看不起。自己的父皇从来没有给自己和额娘奖赏过任何东西。这是他平生第一回受到的奖赏。 赖幕布发誓,他要效忠镇安侯。从此以后,为镇安侯鞍前马后,做个好奴才。 第114章 追杀鳌拜 “老子要杀鞑子,老子要杀鞑子!”被关在牢房里的李来亨听说清军来犯,主动要求杀鞑子。 “叫什么?叫什么?”一名狱卒敲打着牢门喊道。 “老子要杀鞑子,老子宁愿战死,也绝不死在牢里。”李来亨不停地叫喊。 这件事传到了周鉴耳朵里,周鉴清楚历史上,李来亨最后抗清英勇牺牲。 早期跟随李自成,后来投靠南明,永历元年受封三原侯。 为抗击满清做出过巨大贡献。 于是,周鉴决定,放他出来,由他继续指挥当初投降的闯军残部,一起抗击清军。 李来亨的残部被编制成前锋敢死队! …… 由于大雪封路,再加上粮草大营被明军截胡。 鳌拜等了阿巴泰援军数半个月,也没有等来任何消息。 眼下军中粮草所剩不多,而明军又不出战。 这时候大雪封路,天寒地冻,周鉴就是想把鞑子饿的只剩半口气,在出兵剿灭。 这段期间,周鉴下令,所有城寨都不许出战。 这可把鳌拜气坏了! 这日,鳌拜军中彻底断粮。 走投无路的鳌拜决定铤而走险,率领所有部下大举进攻沭阳城。 当天下午,沭阳城两里外,数十辆清军的楯车排成三排,浩浩荡荡的朝着沭阳城方向挺进。 一名鞑子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手中握着镶黄旗在楯车的阵中。 旁边就是鳌拜,身穿褐色铠甲,手握长柄大刀。 与以往不同,这次,清军在楯车前方加厚了防御,增加了沙袋,用于防御明军佛朗机炮的进攻。 三排楯车后面是一排排弓箭兵,他们身穿镶黄色铠甲,手中紧握满清复合弓。 后背背着满满的箭镞,腰间系着腰刀。 最后面这是骑兵和推着攻城车的步兵。 明军这边,所有佛朗机炮全部堆在城墙上。 城防这一块交于沭阳刘知县指挥。 至于周鉴和他带来的部分亲卫营兵马,以及李来亨的前锋敢死队,顺着沭阳城下的地道,早已潜伏到城外。 现在悄悄的出现在清军后方,准备在清军攻城陷入焦作的状态发起致命打击。 刘知县观察清军楯车快要接近沭阳城护城河。 当然现在的护城河冰封早已畅通无阻了。 心急之下,刘知县赶忙下令开火,城上所有佛朗机炮一同开火。 一颗颗炮弹像雨点一般砸在楯车前面的沙袋上。 可惜动静虽大,但是没有击穿楯车,楯车后面的鞑子把头埋在楯车后面,根本不露头。 城上的明军只能不停地开火。 刘知县有些慌了,不知所措。 眼瞅着清军在楯车的掩护下,工兵已经把护城河上积雪压实,可以通过清军重甲步兵。 这回,鳌拜心中有数了,看来今天可以进城吃饱饭了。 这些天,为了节省口粮,每个人每日都减少了六成口粮。 实在是吃不饱。 今日为了攻城,把所有口粮全部吃完。 打不下沭阳城,都得饿死。 在鳌拜一声令下,所有鞑子,起头放箭。 箭镞如蝗虫般朝着城墙上飞去。 顿时明军死伤无数。 鞑子在近距离使用的都是破甲锥,一旦被击中,非死即残。 伤亡的明军在城墙上方苦苦哀嚎。 城内的百姓,万般焦急。 时不时有孩童在哭。 鞑子的喊杀声响彻天空。 有些老人听了顿感绝望,预想着自己即将死于鞑子之手,没有风光厚葬的机会,甚至连自己的子孙也即将惨遭鞑子的毒手。 这时,百姓中有人喊道:“明军在城上淤血抗鞑子,我们不能什么事也不做啊?大伙一起把家里的单床抬出来,我们去救援伤兵。” 在这种号召下,百姓们纷纷上楼,抬伤员,送,箭镞、火药。 很多百姓没有铠甲和盾牌防护,死于鞑子的弓箭之下。 鞑子即将达达城墙下面,这时,鞑子们纷纷掏出系在腰上流星锤。 鞑子们手握流星锤的铁链,率动流星锤,向城墙上方抛射。 一颗颗流星锤飞落到城墙上方,砸死砸伤一大片明军和百姓。 随后,鞑子的楼梯推到了城墙下方。 在一声“登楼”令之下,所有鞑子将腰刀拔出含在嘴里,一个个向野猴子一样,疯狂的攀爬楼梯。 城上的明军拿着刀剑长矛即将与鞑子展开近战肉搏。 此时,在城外的周鉴用千里镜观察这一切,看到鞑子已经往城墙上攀爬,判读进攻时机已到。 于是下令,所有亲卫营的明军出击,在清军阵营的后方,一排排亲卫营的火枪兵举起火铳,即将给鞑子上演排队枪毙。 鳌拜全神贯注指挥清军攻城,一名鞑子向鳌拜禀报后方有明军。 鳌拜转头望去,说道:“找死的南蛮子,竟敢在城外与我大清军野战。” “下令骑兵冲杀,一举荡平之。” 百十名骑兵鞑子,以甲兵为主,向周鉴的亲卫营火枪兵发起冲锋。 鞑子骑兵,手举大刀,俯身,抬着高傲的头颅,龇牙咧嘴。 “火枪准备!” 清军骑兵如潮水般奋勇而来,距离亲卫营不足八十步。 “开火!” 在数排火枪兵的轮番射击下,清军骑兵只有个把个运气比较好。冲到了亲卫营身旁,然后被长矛挑下马,一命呜呼。 待清兵骑兵消耗殆尽,周鉴下令,李来亨的先锋敢死队进攻。 李来亨手握大刀,第一个冲在最前面,带领先锋敢死队,从鞑子阵营后方,冲杀过去。 鳌拜见状赶紧命令自己的攻城军队,调转方向,对付后面冲来的明军先锋敢死队。 鳌拜自己也没想到会腹背受敌。 无奈之下,鳌拜自己抄起长柄大刀,骑马砍杀! 明军与清军混战在一起,进入胶着状态。 李来亨手起刀落,鞑子人头滚地。 然而,李来亨的先锋敢死队毕竟人数较少,大多都是被俘虏的闯军和犯了死罪的犯人组成。 很快,李来亨战至最后一人。 这时,周鉴的亲卫营已经赶了过来,一排排火枪对准了鞑子。 李来亨立刻明白,奔着死人堆里一钻,随后周鉴下令开火。 鞑子们被一个个枪毙在城墙下方。 鳌拜反应比较快,勒紧缰绳,掉头就跑。 然而那个扛着镶黄旗的鞑子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成了明晃晃的靶子,瞬间被打成蜂窝煤。 周鉴喊道:“不要让鳌拜跑了,追杀鳌拜!” 大批明军赶着追杀鳌拜去了。 周鉴走到李来亨身旁,一把扶起了李来亨,说道:“你第一个冲入鞑子阵营,首功一件。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亲卫营。我这里都是精锐。” 李来亨立马给周鉴叩首:“多谢侯爷栽培,卑职愿意加入亲卫营。” “是条好汉!本侯封你为亲卫营的千户长!”周鉴说道。 “谢侯爷!” 第115章 清军主将阿巴泰 崇祯十六年,刚出正月。阿巴泰大军分三路进军山东,河南,南直隶。 其中一路由阿巴泰亲自带清军两万人马,进入南直隶淮安府境内。 满清鞑子攻下邳州,在城中烧杀抢掠,宛如后世的英法联军,八国联军,日本鬼子进城。比起他们的行为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夜之间,满城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滚落的人头。 这些鞑子进了邳州城,男人和小孩全部被杀光,妇女遭清军奸淫后屠杀。 正是得知鳌拜打了败仗,阿巴泰一气之下,拿邳州城所有百姓泄愤。 在阿巴泰的行辕大帐内,鳌拜、遏必隆等人跪在阿巴泰面前。 “鳌拜,你的人马呢?”阿巴泰说道。 “全军覆没!”鳌拜支支吾吾的说道。 “全军覆没,你还有脸回来?”阿巴泰说道。 遏必隆赶忙说道:“奴才有话要说!” “说。” 遏必隆说道:“此次兵败,不能全怪鳌将军。赖幕布投降明军,出卖了我们。” 阿巴泰锁紧眉头,说道:“赖幕布投降明军。怎么可能?莫非是你们战败想找理由开脱自己罪名。” “主子,千真万确!”鳌拜磕了三头又说道:“赖幕布将我军的粮草大营透露给了明军,带领明军偷袭了我们的粮草大营。致使全军无粮。” “赖幕布早有反心,他对皇上不满,嫌自己职位地下。故而在关键时刻,投降明军了。致使我们大败。” 阿巴泰说道:“光凭你们一面之词有何证据?” 遏必隆眼珠子转了一下,心想,现在为了保命,也只能把责任全部推到赖幕布身上了。 至于赖幕布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遏必隆说道:“赖幕布现在就在明军中,为明军效力。待主子攻下淮安府境内,活捉赖幕布便知。” 阿巴泰说道:“所有人听着,若在明军中发现赖幕布,当场给我斩杀,把他人头提来见我。” 坐在下首的一位年轻鞑子军官,此人便是阿巴泰的儿子博和托,站起身来说道:“鳌拜虽然战败,但主要责任在叔叔赖幕布。还请阿玛给鳌将军立功的机会。” 阿巴泰说道:“算了,鳌拜、遏必隆你们先留在军中,戴罪立功。” 博和托抓住机会说道:“阿玛,孩儿愿意亲自带军打先锋。” 阿巴泰说道:“好!我儿勇武!” 阿巴泰拔出军刀,用刀尖指着身后的地图说道:“这次我们的进攻方向是沿着运河,先取宿迁城,再取桃源城,直至清河,最后攻打淮安府。” 下面的将领纷纷表示附议。 鳌拜说道:“主子,奴才愿意跟着博和托打先锋,将功赎罪。” 遏必隆也立即表态! “好!”阿巴泰点点头。 …… 自从打败鳌拜之后,淮安府境内有半个月太平。 周鉴此时在淮安府后院,看着巨大的地图,从袖子中拿出一袋炒黄豆。 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咀嚼黄豆。 高文采拿着情报走进屋内。 “侯爷,最新情报,清军又进我淮安府境内了。” “他们的人马在邳州,切断了大运河,我们的漕运断了。” “来了多少人马?”周鉴眼睛始终盯着地图说道。 “大概在两万左右,似乎都是鞑子的主力。听说他们还配制了大炮。” “大炮!”周鉴眉头锁紧,回头望向高文采。 “大炮应该是清军正蓝旗的!”周鉴说道。 高文采眼神一亮!说道:“神了!不错正是清军正蓝旗带来的红衣大炮。侯爷怎么得知的?” 周鉴说道:“孔有德,耿精忠,尚可喜等人带着红衣大炮投降清军,后来将这些红衣大炮给了正蓝旗的佟养性。佟养性是清军中少有的火炮专家。” “既然,正蓝旗来了,那么清军主将阿巴泰也应该来了。” 高文采说道:“侯爷神算,经夜不收探查,确实如此。” 周鉴将一小撮炒黄豆放入嘴里咀嚼,神情神情肃然,眼神紧紧的盯着地图。 亲卫营主将李栩,淮安营主将赵彪,护漕总兵戴国柱纷纷走进屋内。 “卑职拜见总督大人!”众将领纷纷叩拜。 周鉴转过身来,说道:“起来吧!” 随后众人围到地图前。高文采把具体情况给众将领说明了一遍。 众人又看向大桌子上的沙盘地图。 每个地图上。都被周鉴用黄豆摆上,表明各地兵力分布情况。 众将领看了一目了然, “目前的情形比较棘手,大家都已经知道鞑子来势汹汹。鞑子人数众多,本督决定,在野外与鞑子展开决战。引开鞑子攻城。” “每次,鞑子攻城都要给城中百姓造成巨大伤害。”赵彪说道:“鞑子在我们的地盘,我们有主场优势。况且上回跟他们的前锋交战过了,我们大致已经知道鞑子的作战特点。” 戴国柱说道:“本将也赞同与鞑子正面野战。” 各将军纷纷表态。 周鉴将一袋炒黄豆放入袖中,说道:“好!现在本督下令,调集亲卫营五千人马,漕兵三万,淮安营五千人马,出发抗拒清军。” “卑职领命。” 四万大军,集结于淮安府教场上。 战鼓声不绝于耳,各色军旗飘展。 周鉴走到了一匹高大的白马身旁,踩着奴才赖幕布的后背,一个跨越,便骑在了马背上。 随后,身后众人纷纷上马。 周鉴一扬手中的马鞭,大声喝道:“大军出发。” 数万名将士纪律严明,一言不发,紧随其后。 淮安府的百姓们,站在官道两旁,目送着明军出发。 有的七十岁的老太太,揉着眼泪,目送自己的儿子在队伍中。 百姓们知道,这支军队是为了他们而战,为了大明而战。百姓们心中是认可这支军队,更认可他们心中的英雄镇安候周鉴! 一路上有很多逃难的百姓,有的妇女抱着刚出生的婴儿。 有的推着独轮车,独轮车上坐着年迈的老母。 有的挑着扁担,两边扁担各坐着一个小孩。 周鉴传令,给这些逃难的百姓组建粥场,以及临时搭建御寒帐篷。 各地县衙不得有误! 当务之急,国难当头,谁要是存有私心,不为大局着想。周鉴定要杀他全家! 第116章 围点打援 周鉴很快收到消息,宿迁城被鞑子占领了。 周鉴下令,戴国柱带领漕兵围住被鞑子占领的宿迁城。自己则带领亲卫营和淮安营驻扎在骆马湖边。 戴国柱命令三万漕兵连夜挖壕沟,硬是把宿迁城围的水泄不通。 宿迁城内的鞑子出不来,外面进不去。 站在城墙上的博和托焦急万分:“老子手里只带了两个甲喇,这城外竟然来了数万明军。” 一旁的遏必隆说道:“要不派人请求支援?” 鳌拜说道:“给我一个甲喇,我带人杀出去!” 遏必隆说道:“就算杀出去,劫掠的这些辎重带不走啊?” 博和托看了他们二人说道:“问题是我们现在能出的去吗?你们看仔细了,这帮明军在城外是掘地三尺啊!这是要把我们长期困在城里。” “明军这么多人,他们为什么不攻城呢!”遏必隆说道:“这帮明军,我们在山东见过,他们属于运河上的漕兵,别看他们人多,他们不经打。” 鳌拜说道:“我们派出去的几波探子全折了。我们现在已跟大军失去联系了。” 博和托焦急的看着远方。 戴国柱指挥三万漕兵将宿迁城外,挖的水泄不通。 阿巴泰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被围在宿迁城内,并没有太着急。他知道博和托手上有火炮,明军攻城必然吃亏。 手下一名战将苏格萨哈说道:“这样长期被围,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带人打开个通道,救出被围博和托。” 阿巴泰说道:“明军这叫围点打援。他们故意围城不打,待我们前去救援,必然中了他们的埋伏。” “原来如此。主子英明神断。”苏格萨哈夸赞道。 阿巴泰摆摆手说道:“嘿,明军这点小计谋,我大清皇上早就用过了。” …… 周鉴在行辕大帐内看着地图。 一旁的高文,周鉴身边的军师说道:“看样子,鞑子不上套了。围点打援的计策是要落空了。” 周鉴手里捏着炒黄豆,嘴角却微微上扬。 周鉴清了清嗓子说道:“宿迁城现在被围的水泄不通,一只鸟都飞不出来。你们说,鞑子知道宿迁城内的情况吗!” 淮安营副将张云冲说道:“戴国柱大帐,挖河还是可以的。让他掘地三尺围住宿迁城,我相信鞑子的密探出不来。外面也进不去。” “这个叫阳谋!”周鉴抬头望向高文采,继续说道:“该你们搞搞假情报了。派出你们所有的人到处散播消息,就说宿迁城中闹瘟疫。明军打算把宿迁城困死,让城中所有鞑子染上瘟疫。” 埋伏在运河边的亲卫营已经蹲了三天三夜了,始终没有见到鞑子的援军。 很多人都在怀疑,鞑子是不是识破了。 高文采的情报信息战发挥了作用。 很快,阿巴泰收得到大量消息,传闻宿迁城内发生了瘟疫!很多清军被传染。还听说死了几个清军将领。 坐在桌案后面太师椅上的阿巴泰越来越着急。一度怀疑,明军并不是“围点打援”,而是早就得知城中染有瘟疫,故而围城不打。 思想松动,意志不坚定的阿巴泰终于决定,派苏格萨哈领兵前去救援。 趴在雪地里,亲卫营千总李来亨正在用千里镜来回观察。 不远处,一支清军队伍出现在地平线上。 “有情况!”李来亨喊了一句。 李来亨用手指着西北方向,李栩目光顺着李来亨的手指方向望去。 “鞑子的援军来了!” 李栩苦涩的嘴角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大家都趴好了,不要出声,待会鞑子靠近了,我们一同用手榴弹招呼他们。” 李来亨说道:“听说,侯爷把军器局制造的手榴弹全部配备给了我们亲卫营。” 李栩说道:“那是当然,亲卫营是侯爷自己的兵。当然好的武器要先准备给我们。” “淮安营和漕兵还在用着三眼铳,大刀长矛,我们都已经全部配备了火绳枪,人手一把,外加一人一袋手榴弹。” 很快,苏格萨哈所带领的清军已经进入到亲卫营的包围圈中。 李栩拿起手铳朝天开了一铳,这是进攻的信号。 顿时两边飞来了密密麻麻的手榴弹。 飞在鞑子头顶上手榴弹的密集程度已经超过了雨点。 一个个手榴弹砸在鞑子的头上,随后发生爆炸。 靶子被突如其来的手榴弹爆炸掀翻在地。 受到手榴弹爆炸声影响的战马,失去控制,肆意践踏。 踩死踩伤鞑子,有的鞑子脚踝被马凳勾住,被马拖在地上跑。 后背磕在石头上,吐了一口老血,一命呜呼。 鞑子尖叫声,伴随手榴弹的爆炸声响彻全场。 李栩听了很是兴奋,随口说道:“老子,我就喜欢乐曲!” 一个个鞑子到处跑想找地方躲起来。 有的鞑子趴在其他鞑子的尸体下面,结果还是被手榴弹爆炸掀翻了起来。 有的鞑子干脆装死,往地上趴着,结果被爆炸掀起的石头砸死。 骑在马背上的苏格萨哈很是点背! 一颗手榴弹不偏不倚的落在他勒马绳的手中。 苏格萨哈看着冒烟的黑不溜秋的玩意,说了人世间的最后三个字:“完蛋了!” 伴随着手榴弹的爆炸,苏格萨哈的身体被炸的粉碎。 这位本可以在康熙朝做辅政大臣,对抗鳌拜的苏格萨哈,就这样,出场即落幕。 苏格萨哈的一生剧终! 招呼完手榴弹之后。李栩发令,亲卫营的火枪兵开始用火铳欢快的突突鞑子了。 一名侥幸的鞑子躲过了刚才手榴弹的进攻,趴在地上向前爬去,结果脑门撞到了明军的火铳口上,被一枪爆毙! 被一轮火枪射击,剩下来站着鞑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几轮火枪射击之后,李栩下令,让所有亲卫营的火枪兵插上刺刀开始给躺在地上的鞑子补刀。 明军抬起刺刀对准鞑子的肚子狠狠地插下去。 插一下,鲜血喷一块。 有的明军还插上瘾了,对着鞑子的肚子连番插了四五下。 鞑子的肠子流了一地。 有明军士兵喊道:“不好,有数十名鞑子骑马逃跑。” 李来亨立刻带领手下亲卫营的骑兵追击。 李来亨身先士卒,甩起大刀,一刀一个。 鞑子的人头像割韭菜一样,被李来亨手起刀落,滚落一地。 最终一个鞑子也没能活着逃走! 杀的干干净净! 清军鞑子们死的不明不白! 第117章 口令是杀鞑子 亲卫营的明军在打扫战场时,发现苏格萨哈残破的尸体旁有手令。 李栩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令上面写着“救援”二字。断定这个手令是用来救援宿迁城内的鞑子用的信物。 在亲卫营后方十里地,赵彪带领的淮安营愣是一个鞑子的毛都没见到。 “特娘的,前方打的火热,咱们在这喝西北风。”赵彪发起了牢骚:“这个老李,你特娘的就不能放几个鞑子过来,让老子杀个痛快。” 在行辕大帐内,周鉴拿着这枚手令仔细看着,心生一计策。 “眼下融雪阶段,道路崎岖,红衣大炮短时间内很难运送过来。小型的佛朗机炮攻城作用不大。不过,有了这个手令,咱们也可以扮成清军救援的人马!骗宿迁城内的鞑子开门!” 众人听了周鉴说完,一个个互相对视了一眼。 高文说道:“我看此法可行。咱们就撑着天黑,鞑子也认不出城外的人长啥样。只要将手令通过吊篮给城上的鞑子确认便是。” “侯爷,那个赖幕布正是个排得上用场的角色。” 高文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咱们就给鞑子表演一场。亲卫营和淮安营扮成鞑子与围城的漕兵假装厮杀。骗城上的真鞑子误以为援军到了,然后漕兵在诈败,假装撤退……待鞑子开了城门,趁着黑夜一同杀进去。” 李来亨问道:“这晚上什么也看不见,怎么确认敌我双方啊!” “口令识别。”高文说道:“见面不报口令的,不管对方是谁,一律砍杀!” “现在,本督下达今晚的口令是杀鞑子!”周鉴说道。 周鉴厉声喝道:“好!事不宜迟,今晚就行动!” …… 博和托和鳌拜,遏必隆以及其他甲喇额真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火把闪烁,听着城外刀剑碰撞声不断。 “难道是我们的援军来了?”博和托眼神紧紧的盯着城外。 鳌拜说道:“肯定是我们援军到了,要不我们开城一同杀出去。” 遏必隆说道:“不可,今晚没有月色,黑布隆冬的,万一伤到自己人怎么办?” 渐渐地,城下变的越来越安静了。 一队人马,手拿火把,逐渐靠近城门。 为首的是赖幕布,但是身旁没有人拿着火把,城上也看不清他,用流利的满语说道:“快开城门,我们是大帅阿巴泰派来的援军。” 鳌拜说道:“是我们的人!” “慢着!”博和托对着城下喊道:“可有我阿玛的手令。” 城下的黑不溜秋的,赖幕布判断对方应该是阿巴泰的儿子博和托。 “手令在此!” “快放到吊篮里。” 吊篮缓缓的从城上放了下来,随后又缓缓的升了上去。 博和托拿起吊篮里的手令,放在火把下面,仔细看了一下,说道:“果然是阿玛的手令,快打开城门。” 大门缓缓向内打开。 “杀鞑子!” 一句洪亮的高音之后,城下明军像抓野鸡一样,冲杀进了城中。 城门内的鞑子率先遭殃,被明军一轮火枪排射,当场毙掉。 随后火枪兵站到两旁,从后面推来了一辆塞门刀车。 塞门刀车,前是三排刀尖。形状就是小号的楯车,在盾牌上插满了刀子。 这辆刀车一路横推,所有挡在刀车前面的鞑子全被扎死在刀尖下。 塞门刀车所过之处,鞑子不是被插死在尖刀下,就是被车轮碾压过去,断胳膊断腿,惨叫声不绝于耳! 城墙上方的博和托愣在当场。 遏必隆则说:“他们是明军假扮的,怎么办?” 鳌拜说道:“特码的,他们怎么会有大帅的手令。”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快撤吧?明军大军快杀进城了。” 众人簇拥着博和托向城墙下面杀去,为博和托杀出一条生路。 冲在前面的赖幕布手起刀落,杀清军更是不带眨眼的。 他恨透了大清国,更恨透了皇太极。 谁要是效忠皇太极,就是赖幕布的仇人!令明军没有想到的是赖幕布投降明军之后,竟然是杀鞑子的狠角色! …… 黑夜下的宿迁城内,伸手不见五指。 “口令杀鞑子” “口令杀鞑子” “自己人!” “自己人!” “大家小心点,别杀错自己人!” 昏昏暗暗的巷子里,明军突然摸到对方的胳膊。 “口令杀鞑子!” 对方没有回应,随后明军喊:“砍啊!” 几番砍杀之后,明军继续朝着巷子深处搜索残余鞑子。 …… 屋檐下,一幕幕黑影穿梭其中。 为首的是鳌拜,手拿长柄大刀,在前开道。 后面跟着博和托,和遏必隆,以及三名甲喇额真。 遏必隆轻声说道:“都怪我,到处攻下宿迁城,毁了地道。要不然,咱们现在就能从地道出去,也不至于被明军围困。” 鳌拜说道:“你个狗娘养的,老子当时就说了,不要炸毁地道。” 遏必隆说道:“我不是担心嘛!这是明军开挖的地道,万一明军从地道里钻了出来,偷袭我们怎么办!” “好啦!你们都给我闭嘴!”博和托没有耐心了,大吼了一声。 “那边有动静,那边有动静!” 一群附近的明军闻声寻了过来。 搜查了一遍之后,什么也没找着又走了。 鳌拜等几个鞑子爬了出来。 “什么东西这么臭!”博和托嗅了一下衣服问道。 “刚刚我们躲在猪圈里,这才躲过明军寻查。”遏必隆说道。 “这回看你们几个往哪跑!” 不祥的声音传了过来。 鳌拜等人抬头望去,周围全是明军,火把不停的闪烁。 “看这几个人的穿扮应该不是普通鞑子。”一名骑在战马上的明军,用刀指着鳌拜等人说道,“要不抓活的?” 鳌拜眼疾手快,当场将那名说话卖呆的明军砍下马去。一个蹬腿,翻身上了战马,几番砍杀之后,扬长而去。 博和托和遏必隆等人傻傻愣在当场,目睹着鳌拜离他们而去,自己却又没有鳌拜那样的功夫,只能束手就擒! 天刚蒙蒙亮,一群鞑子俘虏被押到教场上。 这里即将举行“杀鞑大会”,为死于清军屠刀之下的宿迁父老乡亲们报仇。 第118章 砍了侄儿断亲了 二月初九,天刚蒙蒙亮,宿迁城教场上举行了隆重的“杀鞑大会”,意在祭奠死于鞑子屠刀之下的宿迁父老乡亲们。 对于昨夜攻城俘虏的鞑子,全部被捆的结结实实押到教场上。 周鉴身穿铠甲,坐在教场前面的平台上,观赏这壮观的场面。 昨夜攻城,亲卫营战死三百人,淮安营战死一千人,漕兵战死五千人。 教场东侧摆放着武器、盔甲、旗帜、等部分战利品,主要是昨夜从鞑子那缴获的。另外还缴获红衣大炮二十门,黑火药十石,铅球弹两千个。 除了漕兵守在城外战壕内,所有亲卫营,淮安营全部排在教场两侧。 至于身份高点的博和托,遏必隆,还有几个甲喇,被押到一边,等待特殊处理。 其他的鞑子被分成数排,分别进行宰杀。 “杀鞑大会”现在开始! 在礼官的高呼声中,杀鞑大会正式开始了。 鼓声大作,火铳轰鸣。 周鉴起身,带领将领们走到宿迁父老乡亲们的牌位前,点上三根香,进行了叩拜。 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了杀鞑子流程。 “第一排鞑子押上来!”礼官大声喝道。 第一排鞑子被薅着小辫子,拖到了斩首台上。 鞑子被反手捆绑,跪在斩首台上。 一名明军用手拽着鞑子的小辫子,鞑子的脖子伸的很远,另一名明军手起刀落,鞑子的脖颈留下了碗口大小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明军一脸。 如法炮制,第一排的鞑子都是这样被砍了头颅。 随后,明军将这些鞑子被砍的头颅,摆放在祭坛上。 一个个鞑子的头颅死前极为痛苦,疼的龇牙咧嘴。 一辆辆马车车轮滚动着,那些被砍去头颅的鞑子尸体,随后被装运到马车上,拖到城外焚烧掉。 第二排鞑子被押了上来。 由于第二排鞑子看到前面鞑子的死样! 心生畏惧!一个个开始瑟瑟发抖,神情憔悴。 有的鞑子脸色发白,白的像已经死掉的人。 “第二排鞑子还是砍头吗?” “不,是挖心!” 第二排鞑子被捆在柱子上,撕去了外衣,露出长了腹部。 当鞑子的外衣被撕开时,一股浓浓的膻臭味迎面而来。 几名明军没忍住,顿时呕吐了起来。 “鞑子膻味太重,是不是不爱洗澡啊?”一名明军捏着鼻子说道。 随后明军拿起小刀子,小心翼翼的划开鞑子的胸口。 由于身体被捆住了,鞑子疼的只摇头,嘴唇都咬破了,还有的疼的直接翻白眼,各种奇怪的表情琳琅满目。 鞑子们痛苦的尖叫声,让在场的明军欢呼雀跃。 明军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呼“杀鞑子!杀鞑子!” 划开鞑子的胸口后,明军用手撕开鞑子的胸口,一个个鞑子痛的浑身颤抖。 随后,明军将手伸进鞑子的胸腔,一把勒住鞑子的心脏。 手起刀落,鞑子的心脏被取了出来,拿在手中还在蹦蹦的跳。 随后,将这些鞑子的心脏摆放在祭坛上。 剩下的鞑子,用来练习刺刀。 周鉴起身喊道:“把所有的新兵蛋子全部带过来。让他们练习刺杀鞑子。” 鞑子们被捆成十字型,供明军新兵蛋子练习刺刀。 没有杀过鞑子的新兵蛋子一开始有些紧张。 尤其是看到眼前长的像野人一样的鞑子。 这些鞑子奇丑无比。 这些鞑子散发的臭味,如果在夏天,估计周围都是苍蝇和蚊子。 明军新兵蛋子端起火绳枪,火绳枪前面是刺刀。 “杀!”一声令下。 明军新兵蛋子前脚跨步一个冲杀,刺刀狠狠地扎进鞑子的腹部。 “再来几遍!” “杀!” 就这样,新兵蛋子反复练习刺杀,鞑子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了。 经过几轮训练之后,鞑子都被扎成了蜂窝窝。 现在,只剩下博和托,遏必隆以及几名甲喇被困在一旁。 他们目睹了杀鞑子的过程,几个人已经完全被吓傻了,裤子早就湿了。 这时,赖幕布走到周鉴面前,跪拜了周鉴。 “主子,剩下的几个人让我来吧!奴才想要亲自手刃了他们。” “好!”周鉴看的出来,赖幕布对那几名鞑子有过节。 现在的赖幕布已经看不出鞑子的习性了,无论是服饰,还是生活习惯都已经汉化了。 当赖幕布走向博和托、遏必隆等人时。 遏必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瞪大眼珠子看着赖幕布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赖幕布真的投降明军了?” 遏必隆并不知道赖幕布投降明军。之前是打了败仗,怕被治罪,才谎称是赖幕布投降明军造成自己惨败。 如今他的“谎言”灵验了! 赖幕布看了一眼博和托,来到遏必隆面前。 “遏必隆,你也有今天?” 遏必隆恐惧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赖幕布手中的刀。 “想当初,皇太极,代善,多尔衮,阿巴泰,一个个的欺压我。就是因为我额娘身份卑微,没有家族背景。” “连你们这些奴才,鳌拜,遏必隆,索尼,都敢欺负到我的头上。” 遏必隆瑟瑟发抖,说道:“那都是上面主子的意思,我们只是按照主子的意思办事。主子让我们这些奴才打压你,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赖幕布骂道:“狗奴才,势利眼!” 赖幕布拔出刀子,说道:“背后没少给我穿小鞋。我从一个甲喇额真被贬到牛录额真。就是你偷偷告我的状。” 说完,赖幕布把刀子架到遏必隆脖颈上。 “别!别!别激动,有话好好说。”遏必隆舔着笑脸说道。 赖幕布恶狠狠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遏必隆,说道:“皇太极早有杀我之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皇太极暗中指示鳌拜趁此南下机会偷偷干掉我。” 听了赖幕布的话,遏必隆脸色断然吓的惊慌。 遏必隆说道:“没有的事,你多虑了!” “多你妈个头!”说完,赖幕布一把抓住遏必隆的衣领,连捅数十刀。 遏必隆被捅的眼珠子都直了。 赖幕布又走到博和托面前。 “大侄儿,还有什么话说吗?”赖幕布凶煞的眼神望着博和托。 “叔,我是你亲侄儿啊!看在你亲哥哥阿巴泰的份上,救救亲侄儿吧?”博和托眼神流露出乞求的目光。 赖幕布用手拍拍博和托的肩膀,说道:“好!” 博和托以为赖幕布真要救他,没成想赖幕布揪住博和托的小辫子,一刀撸下了博和托的头颅。 随后,赖幕布一只手揪住小辫子,像甩鞭子一样,将博和托的头颅在空中打转。 不远处的,周鉴等人看傻了,随后大家纷纷鼓掌。 从此以后,赖幕布与爱新觉罗断绝关系,全心全意效忠周鉴。 第119章 开战 鳌拜逃回到阿巴泰大营。 鳌拜走进大帐,跪在阿巴泰面前. 阿巴泰双手背在身后,问道:“鳌拜,你怎么来了?昨日,本帅派了苏格萨哈前去救援你们。” 鳌拜眼珠子转动一下,抬头说道:“禀报大帅,是博和托让我突围前来搬救援的。苏格萨哈遭到伏击全军覆没了。” 阿巴泰紧缩眉头,说道:“不可能,为什么没有人回来给我禀报?” 鳌拜说道:“明军没有放走一个活口,全死了。” 阿巴泰吃惊的望着鳌拜,随后问道:“博和托那里怎么样了?” 鳌拜说道:“情况不妙,大帅赶快派兵救援,否则就晚了。” 鳌拜是担心被治罪,因此编了幌子,自称是博和托让他回来搬救兵的,这才骗过了阿巴泰。 正当阿巴泰准备让鳌拜带兵前去救援之时。 大帐外,一名鞑子兵捧着锦盒走进了大帐。 “这是明军派人送来的,说是送给大帅的礼物。” “礼物?”阿巴泰惊讶的望着这个锦盒。 脑子里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鳌拜知趣,漫步退到阿巴泰后面。 阿巴泰打开锦盒,顿时吓的不轻。 自己的儿子博和托的人头,血淋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锦盒旁边有一封信。 上面写着“战书”两个大字。 阿巴泰狠狠地将战书捏在手中,大声喝道:“开战!” …… 明清两军约定在骆马湖边摆开架势决战! 清军这边,一辆辆楯车排在军阵的最前面。 楯车后面是红衣大炮,清军这边的红衣大炮是佟养性指挥。 佟养性是清军的火炮专家,为清军制造了大量的火器。 炮队的后方是清军的弓箭兵。 清军军阵两翼是骑兵。 看规模,足有一万余人。 而明军这边,摆在最前面的是淮安营的厢车,每一个厢车上面都有射击口。主要用于火枪和佛朗机炮的射击。 厢车后面是漕兵的弓箭兵,他们负责远距离射箭。 两侧是骑兵,用于保护军阵。 奇怪的是,周鉴的亲卫营不见了。以及他们缴获的二十门红衣大炮一不翼而飞! 周鉴本人也不在军阵中! 首先发起进攻的是清军这边。 阿巴泰亲自指挥,命令楯车横排推进,为红衣大炮射击创造距离。 双方进入到互相射击阶段。 清军虽然有红衣大炮,铅球弹穿透力很大。但是那玩意实在是笨重,装填太慢,远远没有佛朗机炮效率高。 即使明军的厢车被清军红衣大炮摧毁不少,但是,明军在火枪和佛朗机炮数量上占有优势。 因此,清军也没能挺进太多距离。 双方来回对轰,从晌午打到傍晚。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被鞑子占领的邳州城,也就是阿巴泰驻扎大军的地方。 城外异常安静,几棵老树旁有人头攒动。 “红衣大炮藏好了没有?” “藏好了,” “好!等到下半夜在把红衣大炮推过来,对着城门轰。” 这几个在老树后面攒动的人头,正是周鉴和李栩、李来亨等人。 原来,正面战场上与鞑子对阵的是戴国柱的漕兵。 而周鉴却带领自己的亲卫营趁着夜色偷袭鞑子的老巢邳州。 子时一过,二十门红衣大炮推到了城门五百步外。 周鉴用千里镜观察城墙上的鞑子的动静。 城墙上的鞑子很少,看来主力都拉到骆马湖边与明军决战了。 周鉴面朝身后的将领们小声说道:“听着,所有大炮全部对准城门,大炮一响,城门一开,进去之后,只管杀。一个活口也留。” 二十门红衣大炮静悄悄的挺进到离城门只有两百步的距离。 全部对准了城门一个方向。 “开炮” 随着一声令下, 巨大的轰鸣声,城门瞬间被轰的粉碎。 “冲啊,杀鞑子!” 亲卫营的火枪兵们端起火枪冲进了城中。 城门处几个看守的鞑子,当场被火枪兵排队击毙。 后面的一些鞑子,准备拿起弓箭射击,被第二排火枪兵击毙。 就这样,火枪兵轮番射击。 横向推进。 所过这处,留下一具具鞑子的尸体。 众人踏着鞑子的尸体继续进攻。 这时,在骆马湖边明清两军已经进入休战状态,准备明日一早再战。 而阿巴泰在熟睡中被士兵惊醒。当得知,明军正在进攻邳州的消息时,阿巴泰再也坐不住了。 一怒之下竟然拔刀砍了前来报信的士兵,吓的周围的士兵瑟瑟发抖。 阿巴泰怒斥道:“明军这帮匹夫,竟敢偷袭我的邳州!” 身旁的鞑子军官说道:“听说,我们在阵前不是明军主将周鉴。会不会是周鉴亲自带兵偷袭了邳州。” 阿巴泰逐渐恢复了冷静,说道:“那就不奇怪了!周鉴,崇祯的小舅子。” “我在入关之前,就听说过这个人。有点谋略。捣毁我们的八大晋商。如今这家伙坐镇淮安府。” “邳州囤有粮草,速速派两队骑兵救援邳州。”阿巴泰说道。 亲卫营正在满城追杀鞑子残余。 周鉴收到急报,有一股清军骑兵向邳州奔来。 周鉴命令亲卫营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在城中清剿残余鞑子。 另一路,准备对付赶来救援的骑兵。 这帮清军骑兵来到邳州城下,发现城门大开,周围什么活人也见不着。 一队清军骑兵指挥官说道:“我料定明军肯定害怕,提前撤退了。奴才们随着我杀进去。” “慢着!”另一队的清军骑兵指挥官说道:“你怎么知道,城中明军都已经撤退了,万一有埋伏怎么办?” “埋伏个屁,瞧你那孬种样!我大清骑兵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区区明军如何挡得住我们。” 说完,这队清军骑兵指挥官便带领自己人马叽叽喳喳的奔着城门里冲了进去。 “轰!轰!轰!” “啊……” 一阵枪炮声响起,伴随着清军惨叫声,随后便安静了。 先头清军骑兵神不知,鬼不觉被嘎了! “果然有埋伏,你猪脑子!说了不听,活该如此。” “我们绕道北城,从北城门突入进去。” 一阵马蹄声过后,城外变的很安静! 周鉴用潜望镜观察了一下,发现城外没有了鞑子! “剩下的鞑子竟然不上套路。” 李来亨说道:“他们会不会改走别的城门了?” 周鉴说道:“甭管他们怎么耍小聪明,我们亲卫营有的是先进装备。” “所有人上屋顶。就算鞑子骑兵进城,咱们在屋顶上用手榴弹招呼他们。” 第120章 清军溃败 周鉴下令让所有城门打开。 夜幕下,清军骑兵从北城而出,一边骑马,一边挥动手中的钢刀,显摆自己的武力。 可惜,这帮清军骑兵炫耀了半天武力,愣是一个明军都没看到。 “哪有明军啊?毛都没有,周边有毛吗?”最前面的清军骑兵一边摸着光秃秃的额头,一边发起了牢骚。 就在清军骑兵疑惑之际,天空落下了五十颗手榴弹,如仙女散花。 “什么东西砸到我了!” 这名鞑子刚喊完,随后发生了一连串的爆炸。 黑压压的清军骑兵被炸的摸不着北。 军器局造的手榴弹,都是大号的,威力非常大。 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破片和钢珠如仙女散花,向四周喷射。 很多鞑子被钢珠打成了筛子,泛起的鲜血形成了一阵阵血雾。 死了一大片。断手断脚遍地都是。 有些战马被手榴弹的爆炸声惊吓,四处狂蹦,被前面的尸体绊倒,人仰马翻,结果又被后面冲来的战马践踏。 一瞬间哀嚎声,爆炸声同时奏起。 很快,这帮进了城的清军骑兵被屠虐殆尽! 通过战场检验,手榴弹的确可以压制骑兵! 周鉴坐在城中央的鼓楼上,欣赏着城中各种爆炸声和鞑子的惨叫声,精心的品尝着江苏名茶——茉莉花茶。 李来亨走上鼓楼,来到周鉴面前拱手作揖说道:“禀报侯爷,清军骑兵基本收拾干净了!接下来我们干做什么?请侯爷明示。” 周鉴放下手中的茶碗,说道:“放下城中的一切辎重,不计较一城一池得失,集中兵力,前后合击阿巴泰的清军主力。” “明白!” …… 骆马湖边,明清两军对阵,进入胶着状态。 戴国柱的漕兵明显处于下风,他的三万漕兵似乎有被鞑子突破的风险。 对面的鞑子战斗力极强。他们利用楯车掩护,使用红衣大炮摧毁戴国柱漕兵的厢车,使得明军这边失去了有效防御。 被打碎的厢车,一辆接着一辆,失去厢车防御,漕兵直接暴露在鞑子的箭镞之下。 鞑子们使用的都是两石弓力的复合弓,射出的都是破甲锥之类的重箭。 漕兵只是外穿着单薄的布甲,无法抵御重箭的穿透力。 很多漕兵被穿身体,躺在地上呻吟。 阿巴泰见势立刻下达了总攻命令。 要求所有清军押上去,一举荡平对面的明军。 一辆辆楯车横排向着明军方向推移过来。 淮安营的赵彪焦急万分,他的厢车已经基本上被打完了。 手下淮安营伤亡惨重。 而戴国柱的漕兵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对鞑子万余人的进攻,而且是鞑子的镶黄旗和正蓝旗。 他们倍感压力! 明清两军,双方弓箭进行对射。 鞑子凭借坚厚的楯车和双重铠甲做防护,自信满满。 明军的弓箭很难重伤鞑子。 阿巴泰越打越自信,他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死在这种战斗力的明军手里,简直丢尽了满人的脸! 在阿巴泰看来,眼前的明军根本不是清军的对手,即使一开始人数就多出清军两倍,但是却扛不住自己清军的进攻。 阿巴泰自信满满,脸上的喜悦完全掩盖了失去儿子的痛苦,夸赞了自己指挥的清军。这才是我大清好男儿该有的样子! 赵彪手紧紧的捂住宝剑说道:“不能再后退了,在退就要出现全军崩溃的情况。” 赵彪、张云冲,戴国柱等一大批优秀明军将领已经决定死战到底! 在清军阵营的后方,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出现了。 周鉴亲自率领的亲卫营人马赶到了。 亲卫营的火枪兵们举着火绳枪,朝着鞑子们开火。 很多鞑子后背挨了一铳,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此时,清军的主力已经与淮安营和漕兵短兵相接了。 根本无暇顾及后方。 就这样!周鉴带领的亲卫营在清军阵营的后方,无情的射杀着他们。 “砰!砰!砰......” 一轮火枪齐射,整个清军阵营后方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一轮齐射、紧接着第二轮齐射、紧接着第三轮齐射....... 得意的阿巴泰突然听到后面有清军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听的阿巴泰脸骤变,厉声喝道:“那个王八蛋动摇军心,给我砍了。” 那名喊叫的鞑子,本来是跑过来报信,没成想,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巴泰身边的督战队抓起来砍了。 直到一颗铅弹丸把阿巴泰的盔帽子打掉,这时阿巴泰才意识到,阵营的后面有情况。 此时,清军阵营一片骚乱。 当清军意识到自己被明军前后夹击的时候,为时已晚。 赵彪、戴国柱意识到,清军后方遭到明军袭击,断定是周鉴的亲卫营人马到了。 于是便下令,全线出击。 压力给到了鞑子这边! 整个清军阵营乱作一团。 阿巴泰让督战队连砍数十名骚乱的鞑子。 刀都砍劈了,还是砍不过来。 亲卫营都冲到鞑子身边了,掏出手榴弹朝鞑子的人群中扔去。 那可是一炸一大片,甚至还有被手榴弹炸飞了起来的。 场面相当的壮观,值得一看! 甚至,有的亲卫营明军,轻松的吹着口哨,扔着手榴弹。 像极了小时候在河边放“擦炮”的你! 鞑子们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手榴弹炸的摸不着北。军官找不着士兵,士兵找不着军官。 整个鞑子军阵中,指挥旗各种摆动,乱七八糟的鞑子分不清谁在指挥谁。 只有阿巴泰的中军还算纪律严明,没有出现乱糟糟的情况,毕竟有督战队在,谁要是慌乱,当场就被砍了! 这时,一名亲卫营的明军喊道:“中间的那边,他们是鞑子的指挥官,弟兄们杀过去!” “杀!” “杀!” 喊杀声响彻天边,亲卫营所有士兵端起刺刀,一路捅刺。 阿巴泰一看大势已去!想不到堂堂清军的大帅,败给了崇祯的小舅子! 阿巴泰在鳌拜等武将的簇拥下,不甘心的骑上了战马,疯狂突围,向北逃窜。 傍晚,明军在打扫战场。 此次战役,共斩杀鞑子两万头。 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从清军那里缴获的粮食三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黄金三万两,绸缎二十车,各色珠宝十车…… 第121章 镇国公 崇祯十六年三月,清军催促退出关外。 此时,皇太极的盛京城内,哭声一片,家家户户,用木头人做成战死的亲属,放入棺材中。 此次伐明,清军损失两万五千名鞑子。其中镶黄旗和正蓝旗直接打没了,连尸体都没有带回来。 其他各路清军缴获颇多,共计黄金一万三千两,白银一百五十万两,各色绸缎一万五千余匹,各色珠宝四十多箱,人畜三十万头,粮食更是不计其数。 然而,阿巴泰亲率领的中军镶黄旗和正蓝旗全军覆没,功过相抵。 因此,皇太极也没有太过分处罚阿巴泰。只是削去了阿巴泰“饶余贝勒”爵位,降为“贝子”。 此时,盛京崇政殿,召开了总结大会。 皇太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两眼直直的看着殿下众将们侃侃其谈。 英亲王阿济格说道:“皇帝老哥,你是不知道,臣第从密云返回,遇到不知死活的明军南蛮,想偷袭我,被臣第追杀的一个不剩,斩首南蛮三万余头。” 豫亲王多铎说道:“老哥啊!,你这算什么啊!我打济南城,把全城都给屠净。斩杀明军五万余头。” 肃亲王豪格说道:“所以你带回来的人畜最少。都被你杀光了。要知道我们这次伐明是为了进一步削弱大明的实力,同时劫掠大量财物和人畜来。奴隶是我们重要的生产工具。你把工具毁了,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豫亲王,你可知道本肃亲王此次共劫掠人畜多少吗?八万头。”说完,豪格哈哈大笑! 多铎则撇过脸去,一脸不屑!心想这侄儿一点也不顾叔叔的面子,将来定要给你脸色好看! 其他各旗主王爷各说纷纭,互相吹捧抬轿或互相埋汰。 唯独吃了败仗连儿子尸体都丢了的阿巴泰,脸色极为难看。 作为此次伐明的主帅,他在总体上指挥得当,立下功劳,但是在局部战场,损失惨重,因此被降低爵位。 但是阿巴泰又是皇太极阵营的人,皇太极需要壮大自己阵营,用来对抗崛起的多尔衮三兄弟,以及代善他们。所以皇太极还是变相的保护了阿巴泰,没有再进一步追究他的过错。 …… 坐在武英殿的崇祯,细细的看着周鉴送来的捷报,斩杀两万二千名清军,同时派人将缴获的白银五万两送往京城,交于崇祯内帑(皇帝自己的小金库)。 崇祯看完捷报,大喜过望,决定封周鉴为“镇国公”,加太子太师衔! 这相当于周鉴花钱买了个公爵啊! 同时在第二日,崇祯举行国宴,表示庆贺周鉴击败清军,守土有功。 在国宴上,国丈周奎,多喝了几杯。 竟然当众问道崇祯:“陛下,臣的犬子立下如此大功,被封为镇国公,你看,我这做父亲的是不是那个……” “爹!”坐在崇祯旁边周皇后说道:“你这是干什么?鉴立功,又不是您老立功。再说了,现在朝廷有困难,你就别为难陛下了。” 周奎瞥着脸,在心里骂道,养了你这个白眼狼,我不是你爹啊!陛下的不就是咱家的吗? 崇祯说道:“国丈大人说道是,朕最近忙于国务,到忘了该奖赏国丈。” 崇祯轻咳嗽一下,说道:“目前国库空虚,那就从朕的内帑拿出五千两赏于周国丈。” 周奎听了,脸色不太好看,区区五千两打发要饭的。 “爹,快谢恩啊!”周皇后小声的说道。 “谢陛下!”周奎起身简单的拱了拱手,便坐了下来。 周奎一杯小酒下肚,心想着,之前这不孝犬子从老夫这里忽悠了几十万两银子。 如今犬子混的风生水起,说什么也要从这犬子身上搞点银子回去。 在淮安府大堂内,周鉴接到了崇祯的圣旨。 周鉴等人跪在堂内接旨。 徐老太监笑了笑,展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人为纲常之宗,必彰讨贼除凶之义。” 读到这里,徐老太监特意放大了嗓门:“国舅周鉴功勋卓着,即封为镇国公,加太子太师,赐蟒袍玉带,伞盖旌旗,公爵依仗,赏银一万两,以彰其荣,钦哉!” “咱家恭喜镇国公了!”徐高笑呵呵的说道。 周鉴起身接过圣旨,拱手说道:“有劳公公一趟。” 说完,周鉴从自己的袖子中抽了一张汇票给了徐公公。 徐公公在接过汇票的一瞬间,眼神麻利的瞄了一眼,只见“壹千……”,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徐高笑开了花,赶忙将汇票塞进自己的袖口。 虚高心里明白,这是国舅爷给的赏钱。 国舅爷会来人事,前途无量! “公爷太客气了!以后还得请公爷多多关照啊!”徐高也礼貌的给周鉴拱拱手。 “公公说笑了!”周鉴说道:“以后我还得请公公多多关注才是啊!” 两人寒暄几句,晚上款待了徐公公一行人。周鉴便安排漕兵护送徐公公一行人回京。 徐公公前脚刚离开淮安府,周奎府上的下人带着周奎的书信便来到周鉴府上。 此时,周鉴由于昨晚喝的太多,还没有起床。 送信的下人急着要求见少主子。 但是看门的下人不同意,并说道:“就算天大的事,也得等公爷起来再说。” 当然,下人也懂得规矩,知道那些事重要,那些事不重要。 如果是军机大事,就算周鉴正在拉着屎,下人也会直接开门送进去。 送信的那人说道:“这可是周老爷送来的家书,你怎敢拦着不让我见少主子。” “谁在外面喊啊?搅扰本公休息了!” 屋里传来周鉴的声音。 那名送信的下人,赶忙喊道:“是周老爷的家书。” “进来吧!” 周鉴简单披了件外衣,坐在锦凳上,看着周奎送来的家书: 我的儿,老夫甚是想念,何时能回来看望老夫? 老夫今日身体不佳,大夫说老夫得了恶疾!怕是好不了了。 大夫说了,老夫是由于缺了最心爱的东西,长期忧虑而得了恶疾。 大夫交代了,急需白花花的东西堆积起来,让老夫每日鉴赏才能治愈。 如若公务繁忙,也可派人送些过来…… 看到这里,周鉴咳嗽了一下,一口老谈吐在了地上。 “我知道了!”周鉴将家书丢在桌子上,说道:“你从我账房支取五百两银子带回去吧!” “少爷,这五百两是不是……”那名送信的下人支支吾吾的问道 “怎么,嫌多啊?那就两百五十两吧。” 说完,周鉴取下挂在墙上的宝剑,一个力道便将宝剑弹到空中。 轻轻一个跳跃,便接住了拔剑的手柄,几个寸步出了房间,在院子里练剑。 这个周奎府上前来送信的下人,无奈的取了“两百五十两”回京。 第122章 周鉴改良蒸汽机 周鉴在淮安府后院,一棵大树下,坐在石凳上观看一本叫《军器图说》,上面介绍了各种火器,图文并茂,非常详细。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发展科技才能富国强兵,才能在未来的军事冲突中争取胜利的机会。 高文走了过来:“督臣,最近听说,西班牙商人曾德昭来我大明,现在就在松江府(上海)上岸。” 周鉴一听,来兴趣了! “消息可靠吗?” “可靠,是我们安排在松江府的天地会人员讲的。” “还听说,这商人带了不少的稀奇玩意,有一种玩意只要在里面装满水,下面用锅炉烧,就能动起来。很是新奇啊!” 周鉴说道:“可以考虑跟洋人购买一些新进的科技成果。这样可以加速我们自己的研发速度。” 周鉴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来说道:“高文,你亲自跑一趟。去把那个葡萄牙商人曾德昭请来。告诉他,无论他带了多少东西,我都要了。” 高文说道:“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 只用了三日,周鉴利用运河便利,便把葡萄牙商人带到周鉴府上,连同曾德昭带来的商品。 周鉴看着被高文带过来的葡萄牙商人,那棕色的头发有点卷,鼻尖很高很大。 难怪中国人说他们叫“洋鬼子!”确实长的跟鬼一样!这要是半夜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确实能把人吓得半死。 高文说道:“这位是镇国公,漕运总督周大人。” “你好!你好!”葡萄牙商人曾德昭给周鉴鞠躬,随后很是热情的上前跟周鉴握手。 高文说道:“你怎么不懂我们大明的规矩,见到督臣还不下跪叩拜。” 周鉴笑着说道:“这个鞠躬、握手,我不陌生。就按照他们的习惯来吧!” 高文愣愣的站在那里,督臣竟然对洋人的习俗如此了解,真是见多识广! 曾德昭带来的科技玩意全部摆在府衙的花园里。 周鉴很是好奇的走到那个蒸汽机面前,仔细的观察着。 “原来这就是最原始的蒸汽机啊?” “你们洋人用蒸汽机加装在轮船上吗?”周鉴问道。 “不!不!不!”曾德昭摇头说道,“蒸汽机是用来打水的。可以源源不断地将地下水抽上来。” “什么?你们发明这玩意就用来打水?”周鉴一脸懵逼的问道:“为什么不装在轮船上,用来做动力呢?” “这蒸汽机功率太低了,目前用来抽地下水正合适。”曾德昭说道。 周鉴说道:“不着急,我知道问题在哪,回头我来改良一下。” 周鉴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怀表,仔细观察;“这是个好东西,可以定时。” 曾德昭说道:“大人看样子很喜欢这只怀表啊?” “你们这怀表带来多少个?” “这表很贵的!只带来了二十个。”曾德昭双手摩擦站在周鉴身旁说道。 周鉴说道:“我全要了!” 周鉴打算给自己的军官一人配一个,这样在战场上就能及时统一军事行动,这玩意可比漏斗精准多了。 “这不是压水井吗?”周鉴拿起在手中,很是怀念。自己在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小时候可是天天用的压水井。 从地底下抽上来的水非常的甘甜,那像后来普及了自来水,喝自来水就像喝中药一样苦涩,味道难闻,有时候还带有黄黄的颜色。 周鉴说道:“这些玩意我全要了,你开个价吧?” 曾德昭说道:“这些全部要折算成现银一万两。” 周鉴没有直接跟曾德昭还价,而是继续问道:“如果我长期建立商业合作伙伴关系呢!” 曾德昭思索了片刻:“八千两吧!” 周鉴又说道:“如果你的商队进过我淮安府境内,我的军队给你们提供护送呢?” 曾德昭两眼放光说道:“那太好了!我正愁这个事呢!听说大明现在不安全。我非常担心商队的安全。如果大人能给我们商队提供保护,我愿意将本次带来的全部赠送给大人。” 周鉴说道:“好!以后你的商队进入我大明境内,只要按照我大明律依法做生意。我给你们提供军队护送。” “不过!”周鉴放慢了声音。 曾德昭急忙问道:“大人还有什么顾虑尽管说。” 周鉴望着曾德昭说道:“你只能跟我做生意,不可以跟别人做生意!否则我的军队就不会提供任何保护。” 曾德昭思索了片刻,说道:“好!眼下听说大明四处招贼,我们这些外来商人的利益本就得不到保护,如果大人愿意。我们愿意将在大明的专售权让给大人。” 周鉴哈哈大笑,一把拉住曾德昭的手,说道:“来啊,今晚带你去个消遣的地方!给你远道而来,一路上辛劳解解乏。” “什么地方啊?”曾德昭问道。 周鉴说道:“嗯!这在我现在的大明是合法的!只要是个真男人都喜欢去的地方!” 晚上,曾德昭喝的半醉。 几个怡和院的姑娘一开始有些抵触,害怕曾德昭的模样,见到周鉴给他们一人一张白银汇票,这才兴致勃勃的把他扶进了房间。 周鉴并没有进去,回到府上,就着手改良起了蒸汽机。 周鉴慢慢回忆着曾经在科技历史书上看到过历史上瓦特改良蒸汽机的过程。 早期的蒸汽机由于缺少抽水泵,汽缸外壁夹层,所以导致热效率很低,煤耗过大。 经过数天的不断尝试,周鉴终于改良了蒸汽机,使得在原来的基础上成倍提高热效率,大大降低了煤耗。 崇祯十六年清明节,运河两岸挤满了攒动的人头。 这一天,周鉴将要测试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用蒸汽机做动力带动轮船航行。 运河两岸旌旗飘展,鞭炮声不绝。 很多小孩爬到了树梢上,可以远远的看到水面上冒着滚滚浓烟。 大明镇国公自己驾驶蒸汽轮船,从运河开进洪泽湖,在横跨洪泽湖,最后返航。 这一天将被载入人类历史。 随后的半个月,邸报将这一消息正版刊登,传遍整个大明。 看到这条消息,正在用膳的崇祯皇帝对鉴弟的发明来了兴致,当场吃了三碗大米饭。 东宫太子朱慈烺更是嚷嚷着,有朝一日能够坐上舅舅发明的蒸汽轮船。 人们知道有一种可以冒烟的船,是不需要风帆就能航行。 第123章 乡绅是吸血的中介 周鉴在造船司向工匠们推广制造蒸汽货船,以提高运输效率。 随后又带身亲卫,前去运河两岸视察。 运河两岸柳树上的嫩芽青青葱葱。 一群纤夫赤裸着上身,吃力的拉着麻绳绳。身后有数人拿着鞭子抽打着纤夫。 麻绳的另一端紧紧的锁在运河中的货船上,被河岸上的纤夫拉着走。 货船上,船员撑起竹竿,沿着船舷往回走,利用相反作用,一同推动货船运行。 远处的河堤上,周鉴等人骑着快马,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 周鉴一行人停在河堤上。周鉴拿起千里镜观察河岸两边。 无意中观察到有一名老汉被几个拿鞭子的人不停地抽打。 “快!过去看看!” 随后一行人快马加鞭来到被打者身旁,周鉴勒住缰绳,停在了那群人旁边。 “为何打人!” 周鉴用马鞭指着打人的那几个。 “哪来鸟人,多管闲事!”其中一名打人的长的胖胖的,满脸胡渣的家伙怼了周鉴一句。 周鉴身旁的亲卫纪伯长一个抬腿便从马背上翻越下来。 走到那名打人的胖子身旁。 胖子问道:“你想干什么?” “无礼!”说完,纪伯长一个大嘴巴子当场将那名打人的胖子跌跌撞撞,栽倒在地上。 随后扶起了被的老汉。 “啪”的一声,一条长鞭抽到了纪伯长的后背。 纪伯长后首一看,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拿着鞭子。 那名高高瘦瘦的家伙没打算停下来,又抽了一鞭子。 结果,这一鞭子被纪伯长一把抓在手里。 那名高高瘦瘦的家伙想用力拉回鞭子。 纪伯长右脚一个后撤步,稍微使了点力道。 便把那名高高瘦瘦的家伙拉了过来。 顺势被纪伯长左手一拳打飞出半丈远,重重的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晕死过去。 “好小子,爱管闲事是吧?你可别后悔!”那名被巴掌掀翻在地的胖子起身,拔出身上的佩刀。 结果,胖子刚从地上起身,刀柄便被纪伯长一把捏在手里。 轻松的从胖子手中夺了过来。 纪伯长伸出右掌,一掌下去,劈断了刀身。 “好功夫!”周鉴笑呵呵的夸赞道。 那名胖子吓得脸色铁青,吞吞吐吐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骑在马上的周鉴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鞭打这名老汉?难道不知道大明律吗?打人者将受二十大板。” “嗨!”那名胖子掐着腰说道:“我打的是我们孙老爷家的纤夫,与你们何干!” “此话怎讲?” 那名胖子用手指划了一下,说道:“瞧瞧这些纤夫们,这一代纤夫们都归我们孙老爷管。他们每日的工钱都是我们孙老爷出的。他们不好好干活,那就好好教训他们。” “那也不能乱打人!”骑在马上的高武气冲冲的喊道。 “你还没有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管我们孙老爷家的事?”那名胖子问道。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位是谁?”高武气汹汹的说道。 “是啊?不就是个骑马的吗?”那名不识货的胖子无礼回道。 “这位,便是镇国公,漕运总督,周鉴周大人。”高武恭恭敬敬的介绍旁边骑在马上的周鉴。 “啊!”胖子吓了一跳。 “原来是周大人!抗清英雄啊!”那名老汉连忙跪下叩首。 胖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下跪,磕头说道:“小子不识泰山,望大人恕罪!” “老人家快快请起。”周鉴指着跪在地上的老汉说道。 结果,那名胖子以为周鉴原谅了他,让他起身,刚要爬起来。 “谁让你起身的?”周鉴怒斥道:“按大明律,随意打人者,罚二十大板。这里没有衙门的大板,那就抽二十鞭子,拉下去,打。” “啊!啊!……”那名胖子被打的呼哈呼哈的叫喊。在地上来回翻滚。 纪伯长打这种恶人越打越兴奋。没一会儿工夫,那名胖子便晕死过去了。 以纪伯长的少林身手,二十鞭子打下来,那名胖子基本废了。 周鉴派人把老汉扶到树荫下休息,又让人取下水壶,给老汉饮用。 周鉴下马来到老汉身旁。 “老人家,你是本地人吗?” 老汉喝完水壶,这才缓过劲来,说道:“多谢督臣大人,小老汉是本地人。” “你这么大年纪了,为何还在河边当纤夫啊!你的家人呢!” “他们都在纤夫的队伍里拉着绳子呢!”说着,老汉两边眼角流出了泪水,用手擦拭掉泪水,继续说道:“我们世代都是纤夫。一家人都是靠拉船为生。但是每日辛苦却填不饱肚子,一家人只能全都来拉船了。” “什么?”周鉴惊讶的看着老汉,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你们为何不种粮食,却在这里卖苦力。” “我们做纤夫的,没有土地,只能衣服乡绅老爷。而管这一段河运,为货船提供人力的便是孙老爷。” “这个我知道,无论是朝廷的官船,还是私船,每段河运需要的人力都是包揽给当地乡绅的。”周鉴说道。 “即便这样,朝廷给乡绅的银钱也不少啊!怎么纤夫们连饭都吃不起了。” “督臣大人有所不知,这朝廷定的是官价。但是这些银两朝廷是先交给这些当地的乡绅,而乡绅给到我们纤夫手上那就可怜的多了。” “你们干一天是多钱?”周鉴问道。 “大人十文,小孩三文!” “什么?”周鉴又惊讶又气愤。 “如今年年战争,粮食价格飞涨。一人十文,只够一个人一天的伙食。根本养不了家,无奈全家老小只要能动的,都要来做运河纤夫啊!” 在场的人听了老汉的一番哭诉,全都愣在当场。 这帮乡绅阶级简直堪比后世吸血的中介。 他们两头吃,底层的劳工被剥削的最惨。 常言道“穷人是富人最大的资产!” 这话一点都不假,这些底层的纤夫倒成了乡绅们的最大资产。 周鉴等人随后上马,快马加鞭赶回淮安府,周鉴决定要改变漕运模式! 把底层的纤夫从运河两岸的乡绅阶级手中解放出来。 一场发生在运河流域的巨大经济改革即将拉开帷幕! 第124章 开启工业化 多日来,周鉴通过多方调研逐步了解。 明初之时,运河纤夫都是当地的农夫。 他们有自己的土地,有自己的收成。 只是偶尔会被官府派去充当劳役。 明中期,运河繁忙,官府多次强征农夫充当纤夫。 很多纤夫被官府劳役之后,家中土地荒废。 很多农夫百姓迫于生计,只得将土地贱卖给当地乡绅。 自己充当乡绅的佃户。 但是,由于佃户实在太多,大部分农户没有租到土地。 而乡绅和官府联手,乡绅管理这些运河上的纤夫。 官府按时费一些银钱给乡绅,乡绅每天负责调度纤夫。 就这样,纤夫的命运逐步被乡绅掌握。 赤裸裸的黑中介,黑人牙子! 周鉴决定,利用淮安府的名义创办蒸汽造船厂。 一方面,利用蒸汽取代纤夫人力。 另一方面利用开办官营工厂给纤夫创造工作机会,和经济收入。 但是,这些工厂绝对不能让乡绅、地主、土豪来开办。 否则,他们会不停地剥削底层的百姓,致使财富落入少部分人的手中,而百姓和朝廷还是平弱。 历史上,无数个案例说明,企业必须由朝廷垄断,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巨大的贫富差距。 因为,乡绅,富商一旦垄断大量的财富,他们就会形成新的利益集团,就会威胁大明的安危。 只有官办的企业,才会考虑民工的福利。 关于福利,周鉴还做了详细规划。 民工的工资与九品县令相当,而且每个月要安排休息八天。 节假日还要发放各种津贴。 只有提高底层劳工的收入和福利待遇,才能彻底激发工人的积极性,提高产量和质量。 杜绝剥削带来的消极和浪费。 这一天,淮安府洪泽湖边上,挂牌建立淮安府造船局。 门口,围满了前来报到的运河纤夫。 他们听说,这里的收入一天是两百文,月休八天。 农历节假日还有各种腊肉,米面,布料等各项补贴。 前来报名的人络绎不绝。 另外还建立养老制度,只要干到五十岁,就可以回家养老,每个月可以从淮安府造船局账房领取一两养老银,这是淮安府造船局特有的养老福利。 周鉴的这一系列举措,一时间让很多乡绅嫉妒的牙痒痒。 一边是民工叫好!一边是乡绅叫骂! 一时间,周鉴被乡绅阶级贴上了“周扒皮”的标签! 崇祯十六年五月初,一群乡绅纠集在一起,到淮安府衙门前闹事。 殴打衙门差役,表示抗议。 乡绅们要求停止创办淮安府造船局,让这些民工回归到他们乡绅那里。 民工们很淳朴,也纷纷表示,他们不愿意回到乡绅手中被奴役,表示支持周鉴。 乡绅老爷们派自家的奴才殴打民工。 恰逢有的乡民在拜河神庙,有不识货的奴才竟然把河神庙给破坏了。 周鉴看准时机,派锦衣卫秘密出手…… 一夜之间,几个带头闹事的乡绅老爷不见了,消失了,人间蒸发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于是,这些老爷的家属们又到衙门里去报案,希望衙门派人寻找他们家的老爷。 “大活人不见了!”衙门表示,见不到人没法立案。 毕竟是大老爷们不见了,又不是妇女和孩童。 难不成还有人贩子拐卖老头吗?说不定那些带头闹事的乡绅老爷顿悟之后出家修仙了呢! 这就是衙门给出的解释,最终没能立案。 此事之后,人们感觉诡异! 再加上古代的人们比较迷信,周鉴利用自己的情报部门散布谣言。 谎称:很多乡绅老爷不做善事,不体察乡民疾苦,触怒天威,被运河河神抓走了! 不久,有人在运河岸上看到运河中飘着失踪的那几个乡绅地主老爷。 一时间,那些闹事的乡绅们,一个个的都老实了。 他们真的相信触怒了运河河神。开始回家烧香拜佛,求平安! 周鉴并不打算这样便宜了那些运河两岸的乡绅老爷们,得从他们身上扒层皮下来。 搞点今后用于官府办厂需要各项经营的费用。 “羊毛出在乡绅上”! 于是,在淮安府召开宴席,款待乡绅老爷们。 这些乡绅老爷们各个都觉得此事莫名其妙。 之前来衙门闹事,为何周鉴不训斥他们,现在还要设宴款待他们呢? 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常言道“皇权不下乡”! 这些乡绅老爷,地主豪强是地方上的实际土皇帝。 乡民只能对他们唯命是从,毕竟吃饭的家伙被他们拿捏着。 一个个乡绅老爷居住豪华,穿金戴银,出门轿夫随行,喝花酒,养妓女。 这一日,他们来到淮安府衙门大院。 在大院摆了十多张八仙桌。 每张桌子上摆满菜肴酒酿。 所有乡绅老爷坐满之后,周鉴穿着蟒蛇服,来到主桌子旁。 “拜见镇国公!”一个个乡绅老爷下跪叩首。 但是,周鉴并没有立马让他们起身。 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本督听说你们最近激怒了运河河神,致使有的人被河神抓走了。” “你们知道,本督乃朝廷委任的漕运总督。管着这运河航道。” “如今,你们激怒运河河神,导致我这漕运不安全了。” “你们说,该怎么办?” 一个个乡绅老爷不敢抬头,支支吾吾的。 “你们激怒了运河河神,连累本督漕运。本督今天请你们来喝酒,是希望你们向河神主动忏悔!以求得河神的原谅。” “我们愿意忏悔!” “我们愿意忏悔!” 一个个乡绅老爷们纷纷表态。 “好!那你们起来吧!”周鉴说道。 “谢督臣大人!”众人纷纷说道。 周鉴端起酒碗说道:“来,给他们上酒。” 一排衙役,每人抱着一坛酒摆到八仙桌上。 每个乡绅面前,摆放了一个超大的南边碗。 随后,衙役们给乡绅的南边碗里倒满了酒。 “来!来!全干了!”说完,周鉴把自己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看了督臣都喝了,自己也不好不喝。 随后也都一饮而尽。 其实周鉴喝的是水。 而乡绅老爷们喝的是酒。 周鉴说道:“满上!满上!” “督臣大人海量啊!” 众人一共连喝三碗。 随后,周鉴说道:“向河神忏悔,要表诚意!” “对!” “对!” “要诚意!” 众人纷纷附和。 周鉴指着前面的捐款布说道:“大家看见没?本督身为漕运总督,已经主动在捐款布捐了一万两,以表诚意。” 随后,周鉴走下主桌说道:“现在,你们也要表诚意,方可求得运河河神谅解!每人不得抵御五万两。” 这时候,有的乡绅老爷三碗酒下肚已经摇摇晃晃了,酒精开始迷惑大脑,豪气的说道:“督臣大人都表诚意了,我们也表诚意,我捐五万两。” 随后,其他的老爷们也纷纷开始募捐。 就这样,周鉴从那些乡绅老爷那里搞来了五十万两。 名义上说是供奉给运河河神,以求得运河河神谅解! 实际上被收入周鉴自己的小金库,用于开办工厂。 第125章 发展海贸 自从上次在崇祯十六年二月,李自成在襄阳建立大顺政权之后,崇祯基本上夜夜睡不着觉。 李自成开年号“永昌”。 在部下李岩的提议下,搞出“均田免赋”的口号,一时间,大量流民奋勇而至,加入大顺军。 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发展到三十万人。 由于喊口号,缺钱粮,李自成便让手下抢劫地主,官员,富商,甚至百姓也不放过。 由于李自成的队伍里,人鱼混杂,加入大顺军的目的,每个人都不同。 有的是为了混口饭吃,有的是来建功立业等待将来封侯,而有的人纯属被逼无路可走。 得到消息的崇祯皇帝,在武英殿来回踱步,身边的大臣一个个缩着脑袋。 却无人能拿出对策。 无奈之下,崇祯只能发圣旨催促三边总督孙传庭寻李自成决战。 孙传庭以粮饷不足为由拒不出兵。 李自成甚至喊道:“你老朱家本是个农民,得了天下。朕也是农民,照样坐这天下。” 更荒唐的事,大明建国两百年来,竟然有人在明朝内部建立反叛朝廷,而且还把崇祯朝等重要官员重点列在“大不赦”名单上。说要抓到以后“追赃比响”。 周鉴和他的老爹周奎也在这个名单之上。 李自成大顺伪朝廷,竟然还派人把这“大不赦”的名单发往大明各地。 周鉴喝着茶,看着这份“大不赦”名单上有自己的大名。 笑的差一点一口水呛死。 名单上说一旦抓到这些人,如不缴足赃款,全部扒皮充草! 周鉴说道:“他李自成要是敢过来,谁扒谁的皮还说不定呢!” 不过,周鉴现在不打算把精力放在李自成的自嗨伪政权上。 而是考虑广开财源,为自己建厂,扩军增加收入。 搞点外快,搞可持续发展,不能总是吃老本啊! 周鉴仔细的看着墙壁上巨大的地图。 有一个地方吸引了周鉴的注意:在自己淮安府管辖的范围内,海州卫(连云港)到是个不错的小港口。 如果从这里搞些外贸,一些能挣到不少的外快。 思来想去,周鉴还是决定亲自带人前去海州视察海港地理情况。 崇祯皇帝的亲生母亲刘氏,便是出生在江苏海州(连云港)。 第二日,海州知县刘梦炜浓重的接待了周鉴一行人。 周鉴身穿蟒袍服,后面有黄色大伞,和仪仗队跟着。 一些文武官员在管道两旁跪迎周鉴。 随后,刘知县陪同周鉴视察海防,当周鉴来到海州看到了大海,看着远处的岛屿,似曾相识。 来到海边,周鉴被眼前海对面的海岛吸引,那岛很高,树木茂密,来也匆匆。 周鉴便问道:“那是什么岛?” 刘知县说道:“那是花果山!一座空岛,上面只有一小部分土着居民,以打鱼为生。” “花果山!就是变出孙猴子的地方?” “正是!” 周鉴立刻想到,这时候的花果山还是在海里,黄河还没有将近海堆积淤泥形成陆地。 因此这时候的花果山还是与大陆隔着海,难怪明朝人吴承恩写的《西游记》,孙悟空驾着小舟,从花果山一路漂洋过海,来到陆地。 看来吴承恩是来过海州,观察过花果山周边的地理情况的。 古人诚不欺我! “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周鉴感慨道! 刘知县拱手问道:“不知督臣大人来此何事?” 周鉴当然不会说自己想搞外贸,弄点外快这种事。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泄露这种机密。 周鉴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近日,流贼四起,本督担心海防有纰漏,故而过来视察一番。” 刘知县说道:“督臣大人放心,我这海州卫防务时刻都没有松懈过。” “那样最好!”周鉴随处走了,观察了一番。 周鉴用手指着海对面的花果山说道:“本督决定在对面的花果山上建立一支水师!用于加强海州一带的防御。不知刘大人意下如何?” 刘知县说道:“督臣大人,这是好事!本县水军只有个把艘船,如果督臣大人能够调拨人马和钱粮,那再好不过了!” 周鉴瞥了一眼刘知县,心中想着好你个刘知县,还想让本督掏钱粮给你。 “人马,钱粮,本督自己出,不用海州县出一文钱。不过,这个花果山岛,只能作为军用重地,上面的土着百姓必须迁走。” “当然,所需安迁费用,都由本督出,不闹刘知县。我只要这块地。” 决定,在这里开设“天地会”分舵,专门负责海贸。 就是不知道这个刘知县是不是一个上路的人! 周鉴思来想去,还是不要拉刘知县入伙!万一留下把柄,被朝中政敌知道,那可就不妙了! 刘知县说道:“如果督臣大人是要完全把花果山作为军用重地,不许外人登岛,这可就难办了。” 周鉴警惕的看着刘知县,问道:“为何?” 刘知县说道:“岛上住的都是土着百姓,恐怕不愿安迁吧?” “钱粮土地给到位,也不愿意吗?” 刘知县很干脆的回道:“是的!” 这让周鉴倒是一下子警觉了起来,看来这岛上应该有什么秘密? 否则,一个小小的刘知县为何敢当面拒绝自己要求。 周鉴说道:“那就先不要安迁他们,先把水师调过来再说吧!” 随后,周鉴一行人便回了淮安府。 一路上,周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不成刘知县有什么秘密没有跟自己说。 定要秘密的调查一下! 夜晚,周鉴召见了高文采,让他调集部分情报人员,以及“天地会”成员,安排他们负责海贸。 位置就设立在花果山岛上。 利用水师战船做掩护,护送商船,专门运输茶叶,丝绸,玉器,药材等与南洋诸国贸易。 不得将此事泄露出去。 高文采调了手下得力的干将老洪,还有后来加入那个被救的小女孩,李静。 由于他是个小女孩,这样的身份不容易引起外人的注意。 另外还调集了两名“天地会”成员,王虎,王豹两兄弟配合老洪。这是管理层的人员。至于手下直接从自己的亲卫营调集过去就可以了,毕竟还是用自己人靠谱。 就这样,明崇祯十六年五月,周鉴的海贸“走私团伙”正式成立。 第126章 新式武器 自从周鉴改良蒸汽机之后,淮安府周围大大小小的工厂陆续开工建设,织布厂,机械厂,农具生产厂,钢铁厂…… 与此同时,葡萄牙商人曾德昭给周鉴带来了大量的西方科技文献和人才。其实都是花重金买的。 周鉴的想法就是边学边自主研发,加快大明的科技进度。 军器局派人给周鉴发来喜讯。 他们的六磅野战炮研制成功。 他们借助蒸汽机的带动大铁锤,制造了锻造钢铁,而非铸铁。 从而使得,火炮的膛压大大提高。 炮身重量大大减少。 六磅炮并不是火炮的重量,而是炮弹的重量(炮的口径大概在57毫米)。 至于炮弹,那就更有喜了! 军器局研发了“开花弹”,也就是后世可以炸出破片或钢珠的杀爆榴弹。 这玩意在冷兵器时代,那简直就是开挂! 面对敌人的密集排列的军阵,一炸一大片。 虽然大明早就有了开花弹,但是由于使用铸铁,所以常常炸膛,因此战场上根本没人敢用。 周鉴很想见识自己梦寐以求的六磅炮啥样。 周鉴带着一行人来到军器局。 这回他们必须躲在掩体里面,借助潜望镜观察六磅炮的威力。 周鉴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六磅炮的样子。 军器局主事李冰赶忙小跑到周鉴面前,说道:“镇国公,恭喜啊!” “同喜同喜!”周鉴笑呵呵的问道。 “炮呢?”周鉴问道:“快带本督前去观赏。” 李冰陪同周鉴等一行人,来到军器局的试验靶场。 不远处有一排新式黑色的六磅野战炮。 周鉴看到,原来这就是六磅炮! 跟自己前世在电视剧上看到的外国人演示的视频里面很像。 两个大轮子,中间短小的火炮管子。 李冰介绍道:“这六磅野战炮,只需一匹马便能拉动他。” “什么!”周鉴惊讶的望着李冰,“只要一匹马!” “乖乖!这可太好了,这样打起仗来,机动性完全没问题。”周鉴说道。 李冰问道:“卑职听说,上回打清军的时候,由于泥土路下了雪,道路稀烂,亲卫营的红衣大炮没能及时拉到战场上。” “是啊!”周鉴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们还是缴获清军的红衣大炮使用。不过,有了六磅炮,以后那红衣大炮该成为古董了。” 周鉴说道:“红衣大炮要五六匹马才能拉动,遇到下雨天气,或者是崎岖的山路,十匹马也动弹不得。” 周鉴对着李冰摆摆手,说道:“有了这六磅野战炮,红衣大炮熔了吧!” 周鉴把喜新厌旧表现的赤裸裸! “对了!”周鉴突然说道:“你们研发的开花弹,实战效果怎么样,演示给本督看看!” 李冰说道:“这回没有活口试验了!上回亲卫营把最后一批鞑子俘虏送了过来,都被炮决了!” “你个败家的玩意,还给老子省点啊!”周鉴用手指敲打着李冰的帽子说道。 李冰说道:“说实话,场面挺惨的,没有一个鞑子的尸体是完整的。鞑子走的很安详!” 没办法,李冰只能用一些牛、羊来替代人,做炮轰试验。 “放!” “轰!”的一声巨响!六磅炮口冒出白色浓烟,炮身被巨大的后坐力,向后推移,地上的灰尘被巨大的气流扰动飘在空中,遮天蔽日。 “咣!”的一声巨响! 震的大地颤抖,众人以为发生了地震。 结果,通过潜望镜观察到,远处的牛、羊瞬间被炮弹炸的四分五裂。 牛腿,牛头,羊角,羊腿,洒落一地。 周围的土堆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钢珠喷射出来的洞。 场面十分壮观! 周鉴看的目瞪口呆,兴奋的喊道:“这才是我大明的神器啊!” 那些和周鉴一同来的人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一个个呆若木鸡。 心想着,如果对方拿着炮朝自己轰一下,该有多惨啊! 众人欢呼雀跃!庆祝大明有了新式武器! 周鉴问道:“对了,本督听说你们突破了弹簧钢技术,打造了一批燧发枪。” “是的!本督大人,这是今天的第二个神器。”李冰说道。 周鉴说道:“把那些燧发枪带过来,让本督欣赏欣赏!” 军器局的人抬了一箱燧发枪来到周鉴面前。 周鉴拿起一杆燧发枪放在手中。 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说道;“这枪身怎么跟火绳枪很像?” “督臣好眼力,这燧发枪就是用火绳枪改造的。”李冰说道。 “真有你们的。”周鉴拿在手里掂了掂。 李冰继续说道:“这样就可以节省不少材料和工匠的时间。” 周鉴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很好,发挥创新能动性!本督定要重重的赏你们军器局。” 李冰接着说道:“谢督臣大人,卑职还说完呢!” 周鉴哈哈大笑:“快说!快说!本督希望听到更多的好消息。” 李冰说道:“燧发枪,我们已经改造了五千支。” “五千支!”周鉴惊讶的望着李冰,有点不可思议! 李冰说道:“我们还研制了定装牛皮纸筒火药,保障了在雨雪天气,火药不受潮。” “好!”周鉴幸喜的说道:“立刻派出验官打两枪试试看,本督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时铜锣声一响,靶场上一名验官拿着燧发枪,走到离靶子一百步的距离,非常熟练的操作起来: 第一步,先给燧发枪管子里面灌入火药; 第二步,放入铅弹丸; 第三步,塞入纸削; 第四步,压实火药和铅弹丸; 第五步,将燧发枪扳机上方的激发装置扳到待机状态; 第六步,瞄准; 第七步,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 枪口冒出浓浓白烟,验官身体被燧发枪的后坐力向后推移。 对面的靶子晃动了一下,留下了一个弹孔。 “漂亮!”周鉴拍手叫好。 在场的人也纷纷夸赞好枪。 虽说滑膛枪精度不够,但是在短距离一旦打中,还是很容易穿透敌方铠甲。 况且,燧发枪不同火绳枪。 燧发枪不需要担心风速,和潮湿的天气。 因为,火绳枪一旦遇到大风天气,火绳就会燃烧很快,还没等来敌人,火绳就已经烧完了,而且一旦遇到下雨天气,火绳枪根本没法使用。 燧发枪就不存在这种问题。 技术上只需要进步一小步,军事上往往就是胜败之分! 第127章 组建“镇国军” 周鉴说道:“今后,所有的火绳枪全部改造成燧发枪。镇国军全新换装备。” 李冰说道:“督臣准备改装多少支燧发枪啊?” 周鉴说道:“目前,镇国军有五千人,镇国军是够了,但是本督准备扩编人马。越多越好!” 不远处,一个大口径的筒子吸引了周鉴的目光。 周鉴指着那个筒子说道:“那是个啥玩意?” 李冰顺着周鉴的手指方向,望去,随后说道:“那是没良心炮!” 周鉴一听来兴致了,说道:“我当初只是随口说说,你们倒是真搞出这玩意了。” 李冰说道:“手下的人利用休息的时候,按照督臣大人你之前的描绘,搞了出来。” 周鉴走到那个没良心炮面前,试着把头伸进炮筒里。 “乖乖!这口径可以装下一个小孩。”周鉴笑呵呵的说道。 “没良心炮”用来打伏击或攻城非常好使,只是装填太麻烦。 而且由于铁皮很薄,需要提前埋进泥土里,并且在泥土上放上笨重的沙袋。 因此,这种炮一般都是一次性群发,打一次,军队就冲锋了。 如果等第二发,敌人早跑了。 随后,李冰给周鉴讲解了其他一些武器,周鉴听得很仔细,并不停地表示认可。 周鉴吩咐道:“这些燧发枪和六磅野战炮,本督下午便命人前来,全部带回去。” 李冰陪同周鉴来到军器局大门外。 一行人已经都站在马的旁边,列成一排,等候周鉴出发的命令。 周鉴刚要上马回府,突然转过身来问道李冰:“对了,这六磅炮,你们一共生产了多少门?” 李冰回道:“十门。” 周鉴问道:“月底之前,能不能给我造成二十门来?” 李冰没有立刻回答周鉴,犹豫了起来! 周鉴问道:“有困难吗?” 李冰说道:“人手够,银钱也够,目前就是铁矿不够了!” 周鉴说道:“铁矿的事,本督会派人给你搞定,但是不要宣扬出去。还有这六磅炮和燧发枪作为本督自己军队的神器,也不可宣扬出去。” 李冰拱手说道:“督臣放心,卑职用人头担保,绝不泄露出去。” “好!”周鉴拍了拍李冰的肩膀,随后翻身上马,一行人快马加鞭而去。 …… 目前亲卫营总兵力五千人左右,淮安营总兵力五千人左右。 漕兵虽然多,总兵力十二万,但是分散在运河线上,主要保障漕运安全,这部分兵力本身战斗力就不强,装备也是最差的。 周鉴回府后,就立即着手调整军队的编制和人数。 毕竟得优先保障自己的军队发展好。 亲卫营则有自己的贴身保镖纪伯长和高武两人领队,随身护驾! 周鉴决定组建“镇国军”。 将镇国军扩编至十万人,但保留以往的编制。 多招人,反正自己有的是钱粮,养得起。 镇国军的主将为李栩,副将李来亨。 周鉴又把淮安营主将赵彪和张云冲统统调到镇国军,任副将。 现在,镇国军有主将一人,副将三人。 主将李栩掌管火枪营和督战队,李来亨分管火枪营,赵彪掌管炮营,张云冲掌管骑营。至于工兵局和其他的职务由小将们来掌管。 “镇国军”全部听命于周鉴一人,周鉴的军令高于一切! 一是长期以来,跟着周鉴打胜仗,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基础和忠诚度;二是跟着周鉴有前途! 至于兵员,孬种的不要! 所有兵员全部从历次战斗中,有杰出表现的挑选到镇国军来。 从淮安营和漕兵中优先挑选。 至于漕运总兵戴国柱也想加入镇国军。 周鉴考虑他的身份特别,长期担任漕运总兵,太显眼了。 决定等以后,建立水师的时候,给他直接掌管。 戴国柱并没有太多意见。毕竟他知道周鉴是说到做到的人,而且是说一不二的主,知道周鉴对未来心中早有规划。 其实,周鉴早有规划,等将来建立水师,让戴国柱担任水师主将。 新扩编的镇国军,总兵力两万。 火枪营占六成,骑兵营占两成,炮兵营占一成,其他工兵局、伙夫司、救援司等总共占一成。 之前军中还有少量的弓箭,大刀,长矛,三眼铳等,现在统统淘汰掉。 现在,镇国军清一色用上火枪,火绳枪和燧发枪,后期会全部换装燧发枪。至于后膛填装枪还在研发阶段。 手榴弹,每个镇国军的士兵随身配备五颗。 另外还有一些特殊武器,燃烧瓶,火油出龙(喷火器),地雷,没良心炮等等。 当然,镇国军旁边就是军事学堂。 凡是在军事行动中表现好的士兵,都可以到军事学堂深造,接受军事理论的学习,然后在回到军中提拔升迁。 经过一系列的调整操作,周鉴有了一支不同于大明其他的军队。 随后,在镇国军的校场上展开阅兵。 亲自检验,自己新扩编的军队面貌! 巳时初刻,在镇国军的大校场上,一面面各色旗子迎风飘展。 周鉴并没有穿着镇国公专用的蟒袍服饰,而是穿着镇国军军装,站在点将台上,身旁分布着大伞盖,仪仗队。 点将台对面,就是镇国军所有军官和士兵列阵以待。 站在士兵前面对一排的是主将和副将,后面是各种军官, 随后是各种军旗,军旗后面是一排排士兵。 所有的骑兵,此时都站成一排,并没有骑在马上,而是骑着马绳。 在一阵阵礼炮声之后,阅兵正式开始! 周鉴走下点将台,踩着赖幕布的后背,踏上了一匹白色战马。 随后赖幕布手牵着白色战马,从东向西,沿着后地毯走。 此时音乐骤起,战鼓擂动。 当周鉴的白马缓缓的走到第一纵队面前时,喊道:“将士们好!” “督臣大人好!”第一纵队的将士们一同喊道。 当周鉴的白马缓缓的走到第二纵队面前时,喊道:“将士们辛苦了!” “保家卫国!”第二纵队的将士们一同喊道。 …… 这一刻,骑在白马上的周鉴无比自信! 看着周鉴培养出来的军队,军容军貌,精神状态都是那样的饱满! 周鉴此刻坚信,没有人能消灭自己。 以前,周鉴的种种行为都是为了自保。 如今,当看到自己军队那样雄威的屹立在自己面前时,周鉴他的想法变了。 他要改变大明的现状,改变汉人的命运! 绝不让鞑奴欺我华夏! 第128章 搞铁矿 为了解决军器局缺乏铁矿石资源,周鉴特意安排了“天地会”成员调查了几处矿山。 在大明朝早期,盐铁是专营的,开采都是朝廷直接管理。 只是在分销上,可以让民间参与。 到了大明中后期,国势衰弱,朝廷对地方上的矿山资源控制力度越来越差。 由于官商勾结,大部分矿山都落在了士绅,勋贵,富商这些人手中。 淮安府境内是个平原,没有大山,唯一的几座小山头,周围贫瘠也也没什么矿产资源。 周鉴还是把目光盯上了离淮安府最近的徐州府。 从地理上看,徐州在淮安北面,运河的必经之路上。 徐州周围都是山,大大小小的山头不计其数。 矿产资源极为丰富。煤炭,铁矿…… 如果在这里搞一些自己的矿场,或者私底下购置矿产。 对于自己在淮安府搞工业发展极为有利。 正在地图旁思索的周鉴突然得到消息。 周鉴拿着“天地会”送来的商业情报,得知有十艘船载满了铁矿石,从徐州沿着运河南下。 这批铁矿石是运往江宁府,属于魏国公徐鸿基的产业。 目前船队已进入淮安府境内的新安。 周鉴看了这条消息,满眼放光啊! 真是缺啥来啥啊! 周鉴知道,历史上的魏国公徐弘基没少倒卖朝廷矿产。 徐弘基死后,他的儿子徐允爵更是私底下大批大批的倒卖盐铁给满清,后来还投降了满清。 这年头好人不出门,出门没好人。 周鉴料定,这货肯定有猫腻。 辰时,运河河面雾气腾腾。伸手不见五指。 “好大的雾啊!通知下去,让船队都小心点。”一名站在船舷上的人说道。 此人名叫“张捷”,是魏国公徐弘基的心腹。 徐弘基将自己的很多矿场交于张捷打理。 “老爷你看,前面好像有一排东西。”一名水手指着前方说道。 张捷顺着那名水手手指的方向望去。 “在哪呢?”张捷的眼神不好使,伸着老长的脖子向前望去。 “好像是有一排船横在河面上。”张捷吓的大声喊叫:“快停船,快停船!” 众水手,在船舷,逆着船行驶方向,费劲的用竹竿向相反方向撑住。 在众人的合力下,船队才停了下来。 这时,河面上突然响了起来:“停船检查!停船检查!” “老爷,是官船!”张捷的手下随口喊道。 “什么官船不官船的!老子的是免检的。”张捷说道。 对面一排排横在江面上的官船站满了漕兵。 每个漕兵手持弓箭,对准他们。 随后,一艘官船靠上了张捷船队的头船。 十名漕兵手拿刀盾,踏上张捷的货船。 “检查!”一名漕兵喊道。 “我们有文书,我们在运河上不用检查!我们是免检的。”张捷在水手的扶助下,来到漕兵面前。 “免你妈个头!”那名漕兵出口成脏,“现在兵荒马乱,我们总督大人有令,所有在运河上通过的船都要检查,没有特例。” 张捷把文书手展开伸到漕兵面前,似乎快贴到那名漕兵脸上,说道:“你看清楚了,这是京师南直隶工部给的文书。” “什么狗屁,老子不识字。”那名漕兵一把那文书扯开,扔到河里去了,嗯嗯的说道:“少在老子面前卖弄文化。” 张捷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死丘八!” 那十名漕兵在张捷的船队上翻箱倒柜。 然后贴了一张封条,“所有的船全部开到淮安府封存。” “你们想干什么?凭什么封我们的船?”张捷说道。 那名漕兵说道:“我们要把你们的船开到淮安府码头卸货查验。” “放肆!”张捷挡在那名漕兵前头,用手指着那名漕兵的鼻子说道;“你们瞎了眼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船,这是谁货?” 那名漕兵没给他好脸色看,一巴掌扒开了张捷的头,张捷身子没稳住,扑通一声,一头栽进了河水里。 “老子只管办差,谁管你们是谁!在敢妨碍公务,老子砍了你们。” 其他水手见状纷纷让开通道,让漕兵贴上封条。 张捷被水手拉上船舷,浑身像落汤鸡一样!引得对面官船上的漕兵哈哈大笑! …… 十艘船被开到淮安府码头,上面的铁矿石全部被卸载,当天就被送去炼铁水了。 淮安府给出的扣押理由是:“妨碍公务罪,私自贩卖铁矿罪,把张捷和一杠水手统统关押起来。” 淮安府衙门后院,周鉴坐在书桌旁,高文坐在左边。 “督臣,咱们现在手上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他们犯法,就这么把他们人扣押,铁矿石独吞了,万一得罪了他们后台的人,岂不是自讨麻烦吗?” 周鉴喝着茶不急不躁的说道:“证据!证据很快就会给我们送来。” 高文问道:“督臣可有何证据?” 周鉴说道:“证据在锦衣卫手上,本督估摸着正在送来的路上。” 果不其然,申时初刻,锦衣卫拿着锦盒送到了周鉴面前。 “下去吧!”周鉴让锦衣卫出门把门关上。 随后,周鉴打开锦盒,说道:“这就是证据。” 高文走向前一看,惊了一下,锦盒中放着账簿。 周鉴说道:“本督派漕兵前去扣押船队,同时又派出锦衣卫潜入魏国公徐弘基府邸,把他们账房里的账簿偷来了。” “魏国公徐弘基!”高文问道:“他和这船队有何关系。” 周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给高文讲明白了。 魏国公徐弘基勾结矿监,私自倒卖朝廷矿产。 这些账簿上都是他们将矿产转卖给商人的来往银两记录。 高文说道:“也就是说,魏国公徐弘基利用自己在京师南直隶职务便利,大搞权钱交易,倒卖朝廷矿产。” “对!”周鉴笑着说道:“本督料定他有罪,然后才派锦衣卫前去江宁府偷拿他的账簿。只要有这账簿在手,魏国公不敢公然跟我们叫板。” 高文说道:“那这些关押的人怎么处理?” 周鉴说道:“关两天放了!” 高文问道:“难道督臣大人要敲山打虎,引蛇出洞。” 周鉴细品了一番茶,随后说道:“高兄高见!” 张捷和他的水手被关押三天,每天吃饱喝足放了出来。 还有那十艘大船,只是船上装的不是铁矿,而是土渣表面盖了一层铁矿石。 张捷已经习惯那种养尊处优的生活,平日里没有人查验过他们,所以缺乏警觉之心,没有察觉出异样。 最后便指挥着船队向着江宁方向行驶而去。 第129章 魏国公徐弘基的套路 戌时,天色刚刚昏暗,南京江宁府魏国公府上热热闹闹人头攒动。 南京大小文武官员,各色商贾纷纷涌入魏国公府。 大门前张灯结彩,管家在门口迎接来客。 宽敞的后院,巨大的戏台被刚刚搭建好,周围烛光耀眼,戏子们坐在烛灯下精心涂抹胭脂。 魏国公徐弘基宴请了一些南京的文武官员,还有部分的商贾开始纷纷入座。 商贾身份比较低,一般会自觉的走到后排入座。当然也有个别的,仗着自己是徐弘基身旁的红人,时不时窜到徐弘基身旁拍几句马屁。 十几张椅桌摆成了四排,刚刚已坐满了人。 众人观赏戏剧,一个个人脸上春风得意。 走到最前面一排中间的是老的不能再老的魏国公徐弘基。 他的怀里正搂着十五岁不到的侍童。 侍童,古代不超过十六岁的男童,一些富家人会养男童的癖好。 把这些男童打扮的像小姑娘一样,给富人滋润养眼,养身。 旁边的一些官员纷纷说道:“仰仗魏国公,我等才有今天啊!” “是啊!” “是啊!” 后排的商贾们也纷纷附和道。 “那里!那里!”徐弘基捏起一颗葡萄喂给那名侍童嘴里,说道:“大家和光同尘,前途无量。” “哈哈!”随后徐弘基坐下看戏。 穿着锦绸的阮大铖从后排走到徐弘基身旁,拱手说道:“徐老万福。” “阮兄来来来,坐本公边上!”徐弘基用手摸了一下怀中的侍童的下巴,嬉笑说道:“阮兄送的这位,正合我意!” “不满阮兄,本公失眠依旧,自从有侍童晚上陪我。本公现在睡的可香了。” 阮大铖说道:“魏国公为国操劳,当享享清福啊!” “享福享福!” 戏台上走下了一名侍童,阮大铖牵着那名侍童的手,把他领到徐弘基面前。 “徐老,你看这名侍童如何啊!” “哎呀!呀呀!”徐弘基眼珠子久久的盯着那名侍童,不带眨眼的,说道:“天下竟有如此美人。” 阮大铖看出了徐弘基心里发痒痒。 “徐老,这位是小的我特意挑选,送给你的。”阮大铖说道:“晚上左右搂抱着睡,养身!” “阮兄,我本公该如何感谢你才好啊!”徐弘基边说话,嘴角边流哈拉。 旁边的侍童赶忙用手帕给徐弘基擦拭嘴角。 徐弘基笑呵呵的对阮大铖说道:“巧本公,失态了!失态了!” 两名侍童被徐弘基左右搂在怀里。 “阮兄啊!自从你被朝廷贬官之后,一直赋闲在家。你呢背后也帮助本公不少的忙!”徐弘基咽了一口,继续说道:“本公决定,把徐州的矿场,什么铜矿,铁矿都交于你了,还按照以前老规矩分层。” “哎呀!徐老真是比在下父母还亲啊!”阮大铖当即跪下,给魏国公徐弘基磕头。 其他的官员,商贾看到阮大铖给徐弘基磕头,也纷纷上前,磕头,众人攀宠,一个个比阮大铖磕的还响亮。 …… 亥时,一名下人来到徐弘基身旁小声说道:“张捷来了。” 徐弘基问道:“他这么晚找本公有什么事吗?” “好像出了点事,具体小的不知!” “让他到我书房等我。” 徐弘基站起身来,笑眯眯的面朝众官员、商贾说道:“诸位留步,本公去去就来。” “徐老慢走啊!”…… 徐弘基在两名侍童的扶撑下走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坐在椅子上的张捷立马起身,走到徐弘基身旁,扶撑徐弘基,随后向两名侍童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张捷把徐弘基扶稳坐到太师椅上,随后倒头便拜。 起身后说道:“老师,我们的船队出了大事了。” “出了什么事?脸色搞得这么难看?”徐弘基问道。 “我们的船队进入淮安府境内,被漕兵扣押了三天。” 徐弘基一脸惊讶:“什么情况?本公当初给你们搞了工部的文书。在我大明内河,你们的船队可以畅通无阻的。他们为何扣押你们?” “学生不知,把我们扣押在淮安府码头,学生和杂役都被关押了三天。” “那你们不是被放出来了吗?” 张捷一脸愁苦说道:“要是只关押学生三天,学生这口气也就忍了。他们把我们的铁矿石给掉包了。” “什么意思?”徐弘基严肃的眼神,目光紧紧盯着张捷。 “都怪学生大意,船上的铁矿石被他们换成了土渣。” 徐弘基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斥道:“谁竟敢如此大胆,敢动本公的东西。” “漕兵是镇国公漕运总督周鉴管辖的,会不会是他手底下人私自干的?”徐弘基问道。 “哎呀!老师你好好想想,咱们的船在运河上走了多少回了,谁敢动咱们的东西啊?手底下的小兵头子们敢吗?”张捷小声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周鉴让人干的?”徐弘基眉毛紧缩,眼神中透露疑惑。 “不是他,还能是谁啊?”张捷一口咬定。 徐弘基一脸疑惑的问道:“他为什么要搞我们的铁矿石呢?” “老师,要不我们上书弹劾他。”张捷说道。 “万万不可!”徐弘基摆摆手,说道:“你知道,我管着朝廷这批矿场。这批铁矿石是我们从朝廷的矿场弄来的,本想经阮大铖的手倒卖出去,换成银两。如果这事逗了出去,朝廷定会治我的罪。” “难不成,周鉴想黑吃黑。”张捷说道。 徐弘基思索了片刻,说道:“本公还是不太确定是不是周鉴干的,要不,在走一批船试探试探。” 张捷问道:“如果真是他干的,怎么办?” 徐弘基说道:“那他就有把柄在我们手中了。” 张捷问道:“为何?” 徐弘基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这次我们走官船,运官货,他周鉴要是敢吃朝廷的东西,我们正好拿此事跟他交涉。” “让他赔偿我们,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就上书弹劾!” “哈哈哈!” 徐弘基和张捷两人在屋里淫笑。 站在门外守候的两名侍童不知所以然,互相对视了一下,以为这两人在屋里干那种事呢! “老爷真是老少通吃啊!”…… 第130章 不按套路出牌 徐弘基给张捷出的鬼主意,将朝廷的货物装在船上,他大摇大摆的从运河上通过。 故意让周鉴的漕兵扣押私吞,想以此为由抓住周鉴的把柄。 拿着南直隶的文书,张捷的船队浩浩荡荡出发了,满载着粮食,煤炭运往北直隶。 运河河面上清波碧浪,船队到达淮安府附近。 张捷通知船队放慢速度,担心走的太快,漕兵没注意到他们。 船舷上,张捷坐在太师椅上,几个仆人站在身后为其摇扇子。 甚至张捷让手下水手挂上彩旗吸引漕兵的注意。 巡逻的漕兵官船果然发现了张捷的船队。 淮安府衙书房,周鉴看着前方漕兵的报告。 坐在一旁的高文说道:“督臣,上次张捷船队的货物被我们掉了包。这才过几天,就大摇大摆的从运河上驶来。而且魏国公竟然没有一点动静。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周鉴说道:“别管他卖什么药,让他安然通过运河。就当没看见他们。” 送情报的漕兵立刻明白,传令下去,让张捷的船队安然通过,无需理他。 高文不解的询问道:“这是为何?” 周鉴拿起那本徐弘基的账簿说道:“有了锦衣卫偷来的账簿。昨夜本督大致看了一眼。这本账簿上有个人跟徐弘基生意来往很频繁。” “何人?” “阮大铖!”周鉴放下账簿说道:“这个也有船队,需要从运河渡过,本督决定拿这个敲打敲打。” 随后周鉴跟高文详细说起了阮大铖的情况。 阮大铖本是万历年间中了进士。这个人首鼠两端,一会投靠东林党,一会投靠阉党,反正那边得失,他就投靠那边。 典型的投机分子。 最终在崇祯二年,被革职为民。 后来这个家伙一直不老实,不安分守己。 私底下用大量金银财宝喂朝廷官员。 大大小小官员没少拿他的好处,都被他喂过。 很多官员进京述职由于没有太多银钱。 阮大铖不惜重金赞助,挥金如土,便想的抬高官场受贿价格。 阮大铖巴结权贵,得到了很多矿山和茶、盐等买卖专营权。 当然这个家伙,后来还给清军当过向导,是个不折不扣的的汉奸卖国贼。 不过这是历史上的事,周鉴并没有跟高文说。 只是大致告诉了高文,阮大铖是如何一步一步发家致富。 历史一再验证,凡是靠巴结特权发家致富的人,在国难当头无一例外统统走向走向卖国贼道路。 高文说道:“这种货色不搞他,搞谁啊?” 周鉴说道:“根据账簿上的记录,我总结出来规律,这个阮大铖的船队也将在今日从运河通过,他的货物全部没收。” 高文问道:“理由是?” 周鉴说道:“老规矩,到船上塞几件铠甲。以私藏铠甲罪扣押他的货物,让他交点罚金放了他。” “为何又放了?”高文问道。 “细水长流!”周鉴笑呵呵的说道。 河面上,张捷依旧坐在太师椅上,等待漕兵扣押船上的朝廷货物。 可是一路上,只见官船从旁边驶过,就是不见有人登船查验。 张捷有些纳闷了,今天这官船是看不见自己啊? 张捷只见有一艘官船从前面驶来,立刻喊道:“喂,你们不上船查验吗?” 官船上的漕兵说道:“让老子登船查验可以,拿银子来!没银子,老子不干。” 这话让在船上的所有水手和张捷一脸懵逼。 其实漕兵早就收到了周鉴的命令,不许扣押张捷的船队,让他自由飘行。 “今天见鬼了!”张捷摸了摸后脑勺说道:“爷我今天求着他们来查验扣押我的船,这帮丘八偏偏不搭理我的船。” 手下的水手上步说道:“老爷会不会,这帮丘八因为上次扣押我们的船被处罚了,所以才不敢登船检查。” 张捷迟疑了片刻,说道:“先不管了,船队启航!” 漕运总兵戴国柱站在船舷上,手拿指挥旗。 对着河面上的官职指挥。 示意他们注意阮大铖的船队。 但凡是阮大铖的船队驶来,统统扣押。 不久,河面上远远的驶来了一支船队。 被漕兵官船围了上去。 “兵老爷,你要干什么?我们这是正经船啊!”船队的老大说道。 那名漕兵问道:“你是什么人?叫你们船老大出来。” “小的便是船老大。” “这船上的货物都是你的?” “不是小的,是东家的?” “你们东家姓什么,叫什么?” “我们东家姓阮,名大铖。”船老大一边报上东家的大名,一边竖起大拇指。 反正东家使银子多,各路官场没有不给面子的。 似乎只要报上东家的大名,就能给自己增加几分胆气,很是得意。 那名漕兵听了后,后头给身后的漕兵使了眼神。 很快,戴国柱便得到漕兵来报,前方那支船队是阮大铖的。 戴国柱心中思索:督臣真是神算,他怎么知道阮大铖的船队今天会从河面上通过? “所有人上船搜查。”戴国柱喊道,随后又给身边的漕兵使了眼神,示意他把铠甲偷偷的藏到对面的船队上。 一群漕兵在船队的甲板上来回跑。 一艏一艏检查。 船老大从自己衣袖中掏出一张汇票,往带队的漕兵怀里塞。 随后说道:“军爷,辛苦了,这是点小意思,给弟兄们买酒喝。你看我这船队能否行个方便,差不多意思意思。” 那名漕兵拿起汇票往怀里塞进去,随后说道:“谢了!” 然后…… 一群漕兵还是不停地搜查,根本没有撤退的意思。 船老大一脸无奈的说道:“军爷,你这……” “我怎么啦?”那名漕兵头子板着脸说道:“老子又没找你要,是你自愿给的。老子差事还办完了!滚一边去。” “无耻!”船老大在心里骂的直痒痒啊,好处拿了不办事。 “报!”一名漕兵大声喊道。 “什么事?”戴国柱问道。 “发现几件铠甲!” 那名船老大听到后,眼珠子瞪的老大,惊吓在当场。 “什么?大胆竟敢私藏铠甲,所有人全部羁押,船货全部扣了。”戴国柱掐着腰喊道。 “哎呀!冤枉啊!军爷,小的怎么会有这东西呢?”船老大一脸无辜的跪在船舷上,边磕头边喊冤。 戴国柱鸟都没鸟他,下令把所有人锁上铁链,押走。 俗话说: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 第131章 只认银子不认人 晚上,魏国公徐弘基搂着两名侍童在自己的后院看戏。 周围除了几个婢女服侍之外,没有外人。 两个侍童一边一个。 左边的侍童拿起葡萄放到徐弘基的嘴里。 徐弘基上下嘴唇动了一下,随后将葡萄籽吐在那名侍童的手心里。 右边的侍童用纤细的小手拿起一个樱桃放入徐弘基的嘴里。 徐弘基只是动动上下嘴唇,便把樱桃籽吐在那名侍童手里。 徐弘基望了一眼左边的,在望一眼右边的,顿时老脸露出嘿嘿淫笑。 站在门前的婢女们互相对视一眼,对于老爷的这种喜欢少男的变态爱好感到无所适从。 这时,管家站在门外喊道:“老爷,张捷来信了。” “拿进来!” 两个婢女将房门打开,管家迈着小碎步走到徐弘基面前,将信件递给徐弘基。 徐弘基拿到信件,向两名侍童和婢女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随后,房门被紧闭。 管家将案桌上的蜡烛端起,放到徐弘基面前。 徐弘基的老脸在昏暗的烛光照映下显得老态。 徐弘基打开信件,带上了从洋人那里买来的老花眼镜仔细看着: 恩师,漕运总督不吃咱们这一套,我们全程畅通无阻。他们漕兵官船尽然没有上船搜查,更没有扣押货物。 会不会,他们识破了我们的计策? 徐弘基放下信封,自言自语说道:“难道不是镇国公他们干的?” 管家确地莫名其妙,询问道:“老爷,什么镇国公他们干的?您在说什么?” 徐弘基竟忘了身旁还站着管家。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管家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关上房门。 “呦!是老管家,怎么晚还没休息?” 从管家身后传来阮大铖的声音。 “这么晚,阮先生也没睡啊!可是找徐老爷的?” “正是!正是!”阮大铖向老管家拱拱手说道:“不知,徐老休息了没有啊?” “没有,正在房屋内。”管家说道。 管家领了阮大铖进了徐弘基的房间。 阮大铖急匆匆的进了房间,说道:“徐老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徐弘基问道。 阮大铖走到徐弘基面前,弓着腰说道:“我们的货经过淮安府北漕兵那帮丘八扣押了。人也被关押起来了。” “他们为何扣押你的货?”徐弘基严肃的老脸看着阮大铖。 “徐老啊!那帮丘八在我的船上搜出了几件铠甲。硬说我们的人私藏铠甲,要治罪。” “还有这事!”徐弘基眉毛紧紧的锁着,脸色极为难看。 “徐老啊!我们都是你的人啊,你可要求求他们啊!”阮大铖说道。 “放心,你我多年朋友,生意上都绑在一块,谁要是动你,就是跟我过不去。” “这把漕兵丘八如此欺人太甚?”阮大铖说道。 “什么丘八,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指示。”徐弘基板着老脸,费力的喘了一口粗气,继续说道:“本公敢断定,这背后就是镇国公,漕运总督周鉴指示的。” “这是为何?我们又不曾得罪过他。”阮大铖一脸懵逼的看着徐弘基。 “镇国公周鉴不过是崇祯陛下的一个小舅子,平日里不学无术,因为抄了八大晋商,这才被陛下器重,年纪轻轻如此嚣张跋扈。作为长辈我要教育教育他。”徐弘基闭了一口老气说完,身边开始喘着粗气。 阮大铖识趣,赶紧端起茶水给徐弘基压压身子。 一把年纪了,禁不起动怒! “我写封书信,你带去让他放人!”徐弘基气的浑身颤抖。 “有徐老前辈的书信,定让那什么狗屁镇国公老老实实放人。”阮大铖笑呵呵的说道。 …… 阮大铖快马加鞭来到淮安府,将书信递给看门守卫。 “你在外面等着,我去禀报总督大人。”一名守卫说道。 阮大铖在淮安府大门前来回踱步。 坐在后院看地图的周鉴,正看着魏国公徐弘基给自己的书信。 语气十分强硬,甚至一副倚老卖老的口吻教育周鉴。 把周鉴庶民出生的经历都讲了一遍。 周鉴看完书信并没有动怒,而是让人通知下去,不要带阮大铖来见他。 而是让人把阮大铖带到牢房去,在那里召见阮大铖。 淮安府衙门前,一名差役说道:“跟我们走吧。” 阮大铖跟着差役走了一会儿感觉不对劲,便问道:“敢问差爷,你们这是带我去哪?” “带你去大牢。” “差爷我可没犯法啊!为何抓我。我是拿着魏国公的书信来的……”阮大铖浑身发抖,说话结结巴巴,啰啰嗦嗦。 “少废话,我们总督大人就在牢里等着你。” 阮大铖进了牢房,两只腿不停地发抖,一时间整个人动作变得僵硬。 “快点走啊!我们督臣大人还在等着你呢!” “我,我害怕!”阮大铖结结巴巴说道。 阴森昏暗恐怖的牢房内,从通道的远处不时的传来被鞭打的痛喊声。 阮大铖时不时的被这种声音吓的打起寒颤来。 这时,牢房的最里头,一堆篝火非常显眼。 周鉴背对着篝火,因此脸部昏暗,一般人看不清长啥样。 阮大铖被带到周鉴的面前。 由于牢房内,昏暗,只有一堆篝火,而且耀眼的光芒刺的阮大铖根本看不清周鉴长啥样。 “还不赶快拜见我们督臣大人!”一名亲卫用手指着阮大铖喊道。 阮大铖被这气势吓的噗通跪在周鉴面前。 “拜……拜见总督大人。” “起来吧!” “谢大人。”阮大铖爬起身来,不敢看周鉴的脸,因为在黑暗中,越看越瘆得慌。 “魏国公的书信,本督看了。他让我现在放人!”周鉴停了一下看了看阮大铖的反应。 接着说道:“你怎么看啊?” 阮大铖两只胳膊软软的垂在身体两边,手不停地发抖,显然是被这大牢里的气氛给恐吓住了。 “那魏国公既然已经说了,那就按魏国公的话办吧!放了被关押的人和货物。”阮大铖哆哆嗦嗦的回答。 “放你妈个头!”周鉴直接开口骂道。 “你可知道私藏铠甲是重罪?说放就放!朝廷追究下来怎么办?”周鉴怒斥道。 阮大铖被吓的浑身颤抖,恐惧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说道:“那魏国公的面子……” “他的面子是面子,老子的面子不是面子吗?”没等阮大铖说完,周鉴立马接话道,“放人可以,拿银子来。老子只认银子不认人!” 第132章 银子才是硬通货 周鉴没给阮大铖好脸色看,让锦衣卫王国兴带着阮大铖欣赏锦衣卫的手段,长长见识。 王国兴把阮大铖带到十字架刑具前,说道:“你看看这十字架上面还有哗啦啦的血迹!你知道这十字架作何用处吗?” “捆人的?”阮大铖低着下巴问道。 “抬起头来,看好了!”王国兴恶狠狠地目光中带有一丝闪烁。 “这十字架专门把那些犯了罪的人,用钉子把他们的双手钉在上面。铜锭子从你的手心穿过去,扎在两边的木板上。因此才会有这些血迹留在上面。”王国兴呵呵一笑。 阮大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王国兴然后赶紧把下巴降低不敢看他。 “别怕!”王国兴故意拍了拍阮大铖的肩膀。 阮大铖被一突如其来的手拍在肩膀上,吓的抖动了一下。 顿时额头上的汗珠沿着脸颊滚落下来。 王国兴把阮大铖的脸色看在眼里,装着不知道,继续给他讲解十字架的奥妙用法。 “通常被钉在上面的犯人可可惨了,将要经历所有的刑具考验,如果活下来的,可以荣幸进入下一关。如果没挺住的。拖出去喂狗。” 阮大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的抖动。 “瞧瞧,这边摆在架子上的全是刑具。” 王国兴走到货架旁,拿起烙铁说道:“这烙铁很管用,只要将犯人的上衣脱去,将烙铁烧的通红。然后将烧红的这一块怼在犯人的身上。” 王国兴一边说一边用动作比划。 阮大铖的腿脚哆嗦个不停。 “那犯人啊,可惨了,叫啊,使劲的叫啊!这犯人叫的声音越大,嗨,我们越兴奋。” “那肉被烧红的烙铁烫的滋滋冒烟啊!” 一旁的阮大铖用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液。 “热吗?”王国兴说道;“要是热啊,我们就用冰锥子,往犯人的膝盖骨里面扎,狠狠地往肉里扎。扎到骨头与骨头的衔接处。” “我记起来了,有个京城的贪官,我们就是用冰锥往他的膝盖里面扎,当时那位贪官就痛死了。那家伙痛的把舌头咬断了。” “哎呀!想想都惨啊!” 阮大铖紧张的已经脸色发白,哆哆嗦嗦的说道:“大人,我可以如厕吗?我,憋我不住了。” “嗨!你尿频啊!”王国兴说道。 “那,那边有个桶。”王国兴用手指着墙角的一个黑桶说道:“就用那个吧!” 阮大铖由于紧张过度,导致小便频繁。 正当阮大铖方便之后,王国兴说道:“那个黑桶,用来装犯人内脏的。” “对于特大贪官,没什么价值的,我们就折磨死。开肠破肚。挖肝,挖心,挖肺,挖肠……” 阮大铖看着眼前的黑桶,一股恶心之气涌上胃口,瞬间呕吐了。 王国兴用手遮了一下嘴,嫌气味太重。 阮大铖转过身来跪在王国兴面前,说道:“跟督臣大人求求情,我认罚,交银子。” 王国兴说道:“别急呀,这些刑具还没介绍完呢!” “别说了,小的不知天高地厚,小的愿意交银子赎罪。”阮大铖跪在王国兴面前不停地磕头。 “行!行!行!”王国兴右手扶起阮大铖,说道;“带你去见督臣。” 周鉴此时坐在火堆旁烤着兔肉。 阮大铖被王国兴带到周鉴面前,噗通一下跪在周鉴面前。 周鉴还是背对着火堆,因此阮大铖看不清周鉴的模样。 “总督大人,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的那些水手,小的愿意奉上银子孝敬您老。” “交多少?”周鉴继续烧烤手中的兔肉问道。 “一万两!”阮大铖舔着脸说道。 “一万两!打发要饭的?”周鉴手中的小刀一把扎在兔肉上。 阮大铖看到立马开口:“五万两!” 周鉴喊道:“十万两!少一子,将你的人以谋反罪论处。还要抓你全家。” 周鉴边说,边用手中小刀指着阮大铖。 对于阮大铖这种奸商,平时勾结官员,勋贵,倒卖朝廷矿产。后来南明弘光政权灭亡,又投降清军,给清军做向导,帮助清军攻城掠地。 撸他点羊毛,周鉴感觉毫无心理压力。 按照历史车轮的轨迹,周鉴已经算到张献忠即将称帝。 大明江山摇摇欲坠! 既使他们朝中有大臣做靠山,周鉴也不会担心。 因为张献忠只要一称帝,李自成在河南就会发动新一轮的进攻。 届时,南北就会被断掉,天高皇帝远,崇祯想管也管不了自己了。 很快,阮大铖便灰溜溜的回了江宁府,乖乖的将十万两白银送到淮安府周鉴那里。 在这个世道,银子才是硬通货。 拿什么官场关系,都不好使。 …… 傍晚,徐弘基与阮大铖窝在房屋里,密谋什么! “徐老,这个周鉴实在可恶,欺人太甚。竟然连徐老您都不放在眼里。”阮大铖气的一口闷了酒,说道:“咱们可不能饶了他。” “这个周鉴年纪轻轻这么恶毒!”徐弘基说道。 “徐老,你是不知道。在牢房里,我看他的眼色跟恶魔似的,满脸杀气,跟恶匪一样,脸上到处都是刀疤,凶煞的很。”阮大铖说道。 魏国公徐弘基被阮大铖这么一形象,顿时心理也产生畏惧。 其实,阮大铖也没有看见周鉴的模样。可能是当时在牢房里过度恐惧,产生幻觉,误以为自己看到了周鉴的模样。 “要不,我们尚书弹劾他?”阮大铖说道。 “弹劾,怎么弹劾?他的漕兵在你们的船上搜到了铠甲。私藏铠甲在大明是造反的罪名。你若弹劾他,朝廷追究下来,抓的可就是你了。”徐弘基急匆匆的说道: “再说,他上回把我的铁矿石扣押了,那是我私货。这事一旦斗出去,朝廷必会怪罪下来。你我担不起责任啊!” “那也不能任由他欺负咱们啊?”阮大铖这会倒来劲了。 此前在牢房里吓的跟老鼠似的,现在有魏国公的庇护,神气了。 魏国公徐弘基说道:“最近听说周鉴扩军,组建了镇国军。以此为由,咱们可以使点银子,攒动朝中的御史言官弹劾周鉴。就说周鉴拥兵自重,养了十万大军,威胁朝廷安危……” “对啊!这样一来,陛下定会想方设法制衡他。”阮大铖说道。 “哈哈哈!”徐弘基和阮大铖两人推杯置腹…… 第133章 花果山岛上的神秘人 崇祯十六年五月,张献忠在武昌城建立大西政权。 更为搞笑的是,这个张献忠竟然用李自成的“大顺”国号,做自己的年号! 由于河南境内被李自成的大顺军完全控制,徐州北边也被大顺军控制,导致这个张献忠称帝的消息始终没有传到京师崇祯那里。 整个京师并没有人知道湖广发生了什么事。 江宁府的魏国公徐弘基写信给北直隶京城里党羽,想让他们弹劾周鉴“拥兵自重”。 但是由于河南全境,以及徐州北面被李自成的大顺军控制,导致送信人一直滞留在徐州,也没有及时将信件送到北直隶京师。 这段时间,周鉴并没有闲着。除了加强“镇国军”的训练外,还在抓紧备至武器,到处采购铁矿,煤炭,严打各路奸商。 整个淮安府的工厂紧锣密鼓的进行生产。 至于海贸,那也是周鉴重点发展的领域。大明境内战乱四起,如果不发展海贸,一旦国内资源被各个军阀,叛军控制,自己淮安府又是平原,缺乏矿产资源,势必影响工业发展。 开拓海上贸易成为周鉴的必选之路,而海州花果山岛上,基本上已经建立海港,即将与海外葡萄牙商人曾德昭建立贸易联系。 …… 这边,海州花果山岛上的小码头停泊了十艘战船,周围插满了各色旗子。 周鉴之前计划在这里建立水军,其目的是私下利用水师掩护发展海贸。 当然,水师也能起到保护自己海上贸易的作用。 李静自从上回被高文采、老洪他们从鞑子手上救下来之后,一直跟在老洪那里学习夜不收侦查情报的技术。 由于她从小就跟着他爹学过算盘,会记账,再加上女子的身份也就被派到这里来协助老洪,王虎,王豹他们管理海贸。 这个花果山岛上有个水帘洞,也是小说《西游记》孙猴子老家的地方。 不过这里还居住着少量土着百姓,据刘知县刘梦伟之前对他们交待。 这里的百姓未开化、生活方式原始野蛮,尽量不要主动招惹他们,避免与他们过多的接触。 但是,老洪、李静他们将水师战船开到这个花果山岛上已有数日,从未见过这岛上百姓打鱼,种地,或者与外界做生意。 他们靠什么养活自己呢? 李静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偶尔会思考这个问题。 此时,花果山岛上他们的小军港刚来数日,还没有设置营地木桩围墙,他们晚上还居住在船上。 这一夜正巧五月十五满月,李静睡不着,独自坐在离战船不远处的海石上,拿着他们情报局配置的单筒千里镜,观察海岛上的夜景。 月光照射下的海岛景色很美,不远处还有泥猴叫声。 不过海岛树林与海滩的交界处,似乎有人在活动。 这倒吸引了李静的注意,她将千里镜对准了那里。 看起来像是岛上的土着人,他们比划了几个动作,然后一同进入了树林里。 她之前听说过花果山岛上的树林里有大片的果林,以为这些岛民夜晚去摘果子。由于好奇,想看看都是什么果子。竟然独自向着树林方向走了过去。 一个十三岁的女孩由于好奇,竟然将老洪的话忘记了。晚上是不容许离开战船太远的。 李静很快发现了那些“岛民”的踪迹,尾随在后面。 她不好意思上前询问,于是只是偷偷的跟着。 树林里时不时的传出各种鸟叫声,有时还混杂着树林深处的泥猴叫声。 一伙“岛民”大概有五个人,他们来到了一处洞穴。 出于好奇,李静没有跟着进入,而是在洞穴外偷听。 “原来是罗将军大驾光临,请坐!” 李静感觉到洞里还有另外一批人。 “粮食和药材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粮食和药材,下官都备好了船,就等罗将军派人来接走。” 李静听到这个声音,似曾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不过……” “不过什么?” “最近岛上来了不速之客!” 李静一下子明白了,这个声音是那个人,海州刘知县。 他怎么会在岛上呢?李静这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怪之前刘知县一再强调,少接触岛上的土着居民。 看来这里面必有文章。 “最近岛上来了淮安府水师,大概有十艘战船。他们要在这里建立海岛水师营寨。” “什么?还有这种情况!” “不过,罗将军放心,明天晚上安排下官安排李千户与罗将军会面,届时你们可以商量着……” 随后洞穴里的声音变得微小,好像是在说着秘密,李静在洞外基本上听不清楚。 不出意外话……嗯,肯定要出意外! 李静给这个洞穴外用树梢摆了个北斗七星,做上了标记。 随后李静按照情报局夜不收师傅老洪平日里给她教的潜伏术,悄悄的在回来的路上做上了指引标记,自己安然撤了回去。 回到战船上,李静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洪和王虎、王豹他们。 “什么?还有这种事。肯定是刘知县,我之前就觉得他怪里怪气的,督臣大人私底下让我们多多留意他。这家伙一定有鬼!”老洪说道。 “他们明天晚上要在洞里碰面,应该会有重要的人在,提前埋伏在那里,将他们一同拿获。”王虎说道。 “好!有李静提前给我们做了标记,找到那个洞应该不难。”王豹说道。 老洪拍着李静的肩膀说道:“徒儿你刚进我们情报局夜不收,就立下大功了,回头我要给指挥使高大人为你请功。” 李静站在那儿笑的两边小酒窝都出来了。 …… 由于抓捕行动可能会有危险,因此老洪没有让李静参加。 老洪自己带领数十名夜捕手,全部穿着黑衣,按照李静留下的标记,提前到了那个洞穴外面,埋伏。 十六的月亮最圆最亮,两个黑衣人来到洞穴外,在月光的照射下,其中一名黑衣人向洞外四周观察一下,便领着他们走进了洞穴。 老洪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抓捕,他突然回忆起,李静讲过,洞里是两拨人碰面。 后面应该还有一批人会来。 思来想去还是先派四个人进去把里面的两个先拿下。 大概又过了两个时辰,又来了五名黑衣人。 这波人非常高大、壮士,像北方人。 老洪他们夜不收全部潜伏在草丛里。 突然冲了上去,一群夜不收瞬间把那五名黑衣人按倒在地。 五名夜不收使用裸绞,当场将他们绞晕过去。 随后,分两组将这两拨人全部套上黑头套,洞里面的也打晕带回船舱,分开审讯。 第134章 套话 洞外的五名黑衣人和洞里的两名都被绑在木棍上,由夜不收抬着押回了战船上,分别关在不同的船上。 五名黑衣人被吊在战船船舱的下面。 其中有五名黑衣人戴着头套,都被绞晕了,还没有醒来。 王虎伸手摘掉五名黑衣人的头套,令在场的人感到意外。 这五个人竟然是鞑子,光秃秃的后脑勺留着“金钱鼠尾”。 “乖乖!收获不小,还抓了五个鞑子。”王虎说道。 王豹端起一盆水朝着这几人脸上泼了过去。 顿时,五名被绞晕的黑衣人全都慢慢的苏醒过来。 ……另外一艘战场船舱下面,两名黑衣人被吊在空中。 老洪走过去,摘掉面具,惊讶的发现是海州县李千户。 走到被吊起来的李千户面前,问道:“李千户,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你们在洞里面做什么勾当?” 这时,海州县李千户笑呵呵的开口说道:“什么勾当?你胡说什么?咱们是误会了!” 老洪决定把王虎王豹他们喊来,毕竟他们脑子好用,也许能从李千户这里套出一些话来。 老洪来到另一艘战场船舱下面,就听到王虎在骂人。 “你他妈的!想不到鞑子会说人话啊?我还以为你们只会鸟语。”王虎说道。 老洪瞄了一眼那名鞑子,说道:“听你的样子像辽东人,留着那小辫子,你们是投降鞑子的汉奸吧!” “呸!”王虎吐了口唾沫说道:“原来是个二鞑子。” 在大明,凡是投降满清的汉人,习惯称呼他们为“二鞑子”! 那名刚才说话的鞑子说道:“我是辽东人。听你的口音也是辽东人啊?” “呸!丢我们辽东人的脸,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二蛋子。”老洪说道。 一旁看了半天的王豹憋不住了,喊道:“妈的,他们要是什么都不想交代,把他们宰了吧!” 这时,老洪将王虎、王豹喊了出去。 老洪说道:“你们知道,那边关着的是谁吗?” “谁?”王虎、王豹同时问道。 “海州县,李千户。” “这家伙勾结鞑子。”王虎说道。 “恐怕不止他一个人,今天没有抓到刘知县。看来我们需要从他身上套出点信息来。”老洪说道。 于是,三人商量了一会,决定三人各演一出戏。 随后,同时去了到了另外一艘战船上。 王虎第一个走下船舱木梯,王豹、老洪随后。 “呦!是海州县李千户啊?大半夜的你跑到海岛上搞什么鬼呢?”王虎说道。 “误会!误会!”海州县李千户笑呵呵的说道。 “误会个屁,大半夜的跑到海岛来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说老子宰了你。”随后走下木梯的王豹骂道。 李千户眼珠子左右摆动,随后说道:“你们见到其他人没有啊?” “没有,就他妈见到你们两个鬼东西。”老洪说道。 “真没有见到别人?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李千户说道。 王虎转过身对着身后的老洪,王豹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配合一下。 “是刘知县让我们在那里等……”王虎故意说漏嘴,随后装的气急败坏骂道:“嗨!你特娘的,老子问你呢?你倒反问我们来了。” 听到“刘知县”这三个字,海州县李千户眉毛上挑,眼睛立马亮了。 李千户,斜眉歪眼的说道,“我们也是刘知县让我们上岛找人的。” 王虎说道:“是吗?既然是刘知县安排的,看来我们错怪你们了?” 王豹笑呵呵的说道:“他妈的,你早说啊!白白伤了自家兄弟和气,来人,快把李千户放下来。” 老洪也附和道:“摆酒席,给李兄弟压压惊!” 王豹笑呵呵的说道:“我就觉得奇怪吗!大晚上的跑到岛上,肯定都是刘知县安排的。” 李千户和随从被放了下来。 李千户问道:“刘知县跟你们说什么了?” “走!走!走上去喝酒。”老洪一把搂着李千户的肩膀,向着船舱木梯走去。 “好!好!喝酒!”李千户嘴笑皮不笑,一同陪着老洪等人爬着木梯向着船舱上面甲板上奔去。 老洪他们和李千户以及那名随从一同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子边上。 “喝!”…… 几人端起酒杯,互相对饮! 海州县李千户将酒杯端到嘴边偷偷的看了一眼老洪他们,见老洪他们把酒一饮而尽,这才放心的跟着一饮而尽。 李千户问道:“刘知县究竟跟你们说了什么啊?” “嗨!能说啥啊!”对面的王虎说道:“无非就是让我帮忙护送一批粮食和草药。今晚让我们到树林里洞口那里等人。当然了,前不久还给我们送了不少银子!” “刘知县也让你们护送粮食和草药?”李千户放下酒杯,眼珠子睁的圆圆的问道。 “对啊!”老洪也放下酒杯说道:“当然了,我们只是提供战船在远处护航。使用我们战船装卸粮食和草药。” 海州县李千户锁着眉头问道:“刘知县没有跟我说明这情况啊!” 老洪一边给李千户倒酒,一边装着不明事理的说道:“刘知县当然不会说了,我们是偷偷用战船了,要是传到总督大人那里,我们吃不了兜子走啊!”。 “来!来!来!喝!” 李千户拿起酒杯也跟着喝,完了追问道:“刘知县给你们送了多少银子?” 老洪不说话,故意向李千户竖起五个手指。 李千户急着问道:“五千两啊!这么多!” 老洪很随意的打了一个嗝,吐了酒气说道:“哎!不多不少,正好五千两。” “好你个刘知县真不够义气。给我们才两千两,给你们五千两。”李千户气急败坏的说道。 “怎么?刘知县还找了你们护送那批粮食和草药?”王虎问道。 “当然了,要不我今晚大老远跑到这海岛上干嘛!总不能跑这里偷人吧?”海州县李千户说道。 李千户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表现出一副对刘知县不满意的态度。 这一切都被老洪等人看在眼里。 老洪笑呵呵的说道:“兄弟别生气,我们也是第一回帮刘知县押送粮食和草药。” “算了!”李千户一口闷了酒,说道:“老子回头再找他。” “对了!你们晚上没有见到碰头的人吗?”李千户问道。 “当然见到了。”老洪笑呵呵的说道:“刚刚我们是不知道李千户怎么会在那里?怕你走漏消息,所以没敢跟你说实情!” “既然李千户也是刘知县安排来的,那就是自己人!也就没什么藏着掖着了。”王虎说道。 “对!对!”王豹笑眯眯的附和一声。 第135章 狡猾的李千户 老洪说道:“碰头的人是五个辽东满清的人,他们留着小辫子。” 海州县李千户说道:“对对,刘知县说了,他们都是满清将领孔有德的手下。派他们来接运粮食和草药,你们约定什么时间和地点啊?” 老洪和王虎对视了一下。 王虎笑着说道:“李千户,咱们与他们接运的时间肯定跟你不一样的。不可能是同一时间走货,那样不安全。” “来来!喝酒喝酒!”王豹拿起酒杯劝李千户,嬉皮笑脸,装着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说道:“对了,你们是安排在什么时候啊?” “刘大人让我跟他们接运的时间定在后天晚上。”海州县李千户喝了一杯,说道:“关键,我没见到他们啊!这耽误时啊!” “这都怪我们!”老洪拿起酒杯劝李千户和他的随从说道:“我自罚一杯。” “这样吧!反正我们要把粮食和药材跟满清那边派来的人接运。李千户不如把粮食转运给我们。钱你照拿,活我们干,就当这场误会,我们是给你的赔偿。”老洪笑呵呵的说道。 “行啊!你这朋友我交了,够意思!”海州县李千户痛快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了,我们明天晚上就要交运粮食和草药,你的今天就要把货运来。”王虎说道。 “这么急?”李千户说道:“也行,反正粮食和草药都装上船了,待会你们派人跟我一块回营。” ……酒席结束后,老洪送给李千户五百两汇票,李千户感觉自己找到真心朋友,够义气! 王豹带人与李千户一同回营接运粮船,并随时监视他,若有李千户怀疑他们,便当场结果他。 老洪和王虎抓紧审问那五名二鞑子。 老洪问道:“我们时间紧,怎么办?” 王虎说道:“让李静回淮安府给高大人带信,这个海州县刘梦炜,我们动不了。只能由督臣大人收拾。不过李千户,我们可以直接拿下。” “好,待李千户粮食运来,当场拿下。”老洪说道。 王虎说道:“事不宜迟,二鞑子一般比真鞑子骨气少,直接给他们上重刑。逼他们说出详情。” 船舱内,五名二鞑子被吊了一上午。 老洪走到他们面前,掏出一把匕首。 五名二鞑子目光全都聚焦在老洪的匕首上。 老洪拿起匕首故意在二鞑子面前晃动几下,随后说道:“我们已经抓到你们碰头的人了,知道你们的所有情况,你们没有价值了,现在拿你们练练刀。” 说完,老洪嘿嘿阴笑,脸型顿时变得恐怖阴森。 五名二鞑子向后缩了缩脖颈。 老洪将匕首尖头放入火盆中烧制。 待匕首尖头变的通红,拿起刀柄走在一名最丑的二鞑子身旁。 “就拿你开刀吧!”老洪嘿嘿一笑。 “你要干什么?”那名最丑的二鞑子晃动的身体,但是被吊了起来根本无济于事。 老洪一刀扎进了二鞑子的肚子里。 一道滋滋声响起,随后一股热气冒出。 二鞑子痛的哇哇直叫!不停地抖动身体,想要摆脱滚烫的匕首。 其他二鞑子见状,一个个吓得面目狰狞。 老洪还没有结束,用手中的匕首转动,二鞑子肚子上鲜血滚淌。流了一地的血。 不一会儿,那名二鞑子便没了动静。 老洪将手伸过去,放在二鞑子的鼻口处,确定他还没死。 舀起身后桶里的水,往二鞑子身上泼了过去。 二鞑子似乎有知觉了。 老洪的脸本来就有刀疤,笑起来更阴森了。 老洪把匕首放入火盆中,继续烤制。 其他鞑子一个个面如死灰。 “哈哈哈!”老洪拿出烧红的匕首,对着刚才的鞑子说道:“还没完呢,咱们继续。” 随后,一刀扎进那名半死不活的二鞑子裤裆内。 那名二鞑子,痛的浑身颤抖,拼命挣扎。 越针扎,流血越多,很快那名二鞑子便没了气息。 老洪将手放入他的鼻口处,确定他死了,便当着其他二鞑子的面把他的头用匕首撸了下来,摆在桌子上。 其他四名二鞑子见状,为之一怔! 一个个哭喊着:“饶命啊!饶命啊!我们愿意赎罪。我们只是混口饭吃啊!我们不得已才投靠满清的。” “关键你们已经没有价值了,你们知道的消息,我们全知道了!”老洪笑呵呵的说道。 四名二鞑子拼命的哭诉。 “你不可能全知道消息的,我们还有价值。” “说!谁先说出来,其他人就没有价值了。”老洪继续把匕首放入火盆中,接着说道:“不说,我可要继续玩下一个。” “我说。” “我说” …… 结果四名鞑子抢着回话。 “我是他们的头,我先说,我知道所有的秘密。” 老洪看了他一眼,说道:“就你,说吧!” 那名长的高高的鞑子说道:“在下罗一中,辽东人士,早年追随孔有德,马光远,后来皮岛总兵毛文龙被袁崇焕斩杀,又投靠到山东孙元化,再后来因为一只鸡爆发内斗,投降了满清。现在帮助孔将军,马将军倒运粮食和草药。” “罗一中,我在辽东听说你的名字。”老洪拿起火盆中的匕首,说道:“继续说。” 那名二鞑子罗一中咽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们本来远刘知县商量好了,昨晚和李千户碰面,计划明晚干掉你们!” “什么?”老洪惊讶的看着二鞑子罗一中。 身后的王虎闻言一怔! 随后老洪与王虎互相对视一下。 看来李千户确实有鬼!低估他了。 这样说来,王豹有危险,老洪给王虎使了眼色。 王虎立马爬上了木梯,走出了船舱。 调集战船中的快船追赶王豹和李千户。 老洪假装镇静,继续问道:“你说的这个我们知道,还有呢?” “我们调集皮岛的战场,和李千户的八艘战舰蹭着夜色炮击你们。”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说出你们船的位置?饶你不死。”老洪将匕首竖立在二鞑子罗一中面前。 “在山东的平山岛。”罗一中说道。 “多少艘战船?” “十二艘。”罗一中说道。 “还有什么人在岛上?” “主将马光远和两只汉八旗牛录。”罗一中说道。 老洪立马拔出身边站岗士兵的腰刀,当场砍杀了另外三名二鞑子的头颅。 只留着了一个二鞑子罗一中。 罗一中看着吓的浑身哆嗦。 “你立功了,暂时不杀你。” “谢大人!谢大人!”罗一中哆嗦的说道,额头的汗珠已经滴落满地。 老洪并不是不杀他,而是留着他看看后面还有没有用。 第136章 偷袭二鞑子的船寨 海州县李千户与王豹一同乘坐战船前往李千户所指的位置接运粮食和草药。 海州县李千户说道:“王将军,我们马上就到。王将军似乎很着急啊?” 王豹看着眼前的李千户阴阳怪气,心中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玩什么套路。 “李千户,不知还要多久啊?”王豹问道。 “快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到。”李千户嘴角的八字胡须抖动着,一副阴险的嘴脸。 一名士兵走进船舱报告:“禀报王将军,王虎将军的船追上我们了,正在向我们打旗语。” “停船。”王豹喊道。 李千户感觉不对劲偷偷了将头伸出窗户外看向远方王虎的战船。 王虎走上了王豹的战场,进了船舱,看见李千户站在那里。 一句话没说,走向前去,一脚把李千户踹的老远。 王豹有些惊讶,问道:“大哥,这是为何?” “这李千户耍了我们。如果你跟着他去,必遭他的毒手。”王虎说道。 王豹为之一振! 王豹一把揪起李千户的衣领,问道:“说,你又耍什么诡计?” 李千户眉头紧缩,问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干嘛要耍诡计?” “来人把他拿下。”王虎命令道。 一行军士跳上去按倒李千户,捆成一团,包括他的随从一并被捆了。 “这个李千户受刘知县的命令,勾结二鞑子,意图消灭我们水师营寨。倒卖粮食给皮岛上的汉奸。” “他骗了我们,二弟,如果为兄来晚一步,你们一旦跟他去了那里,比被谋害了。” 王豹闻言为之一振,走到李千户面前,一巴掌呼了过去。 李千户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的晕头转向。 王豹掏出一把匕首说道:“留着这崽子还有什么用,不如宰了他吧?” 说完,准备用匕首捅了李千户。 “慢着!”王虎上前一把抓住王豹的手,说道:“留着他还有用处,把他带回去。” 回到营寨后,老洪、王虎、王豹等人坐在单独的会议船舱内商量着。 “既然他们商量明天晚上动手进攻我们的战船营寨。相比这两拨人会面还没有将消息带回,咱们伪装成二鞑子罗一中的手下,胁迫他带着我们进入二鞑子的营寨,待靠近后,攻进去,一举消灭他们。”王虎说道。 “我看可以。”老洪说道。 夜幕之下,老洪等人的战船起锚,向着平山岛方向驶去。 这次由王豹带上三名军士,扮成二鞑子罗一中的手下。 罗一中被押到甲板上,王豹拿出手铳对着罗一中说道:“这玩意,你见过吧?” “这不是手铳吗?虽然没用过,但是见过。” “呆子,这叫转轮手铳,可以发射六发。这是督臣大人给我们每名将官配备的防身利器。”王豹说道。 说完,王豹拿起转轮手铳对准远处的木板,“啪啪啪啪……” 连开六枪,木板被打的粉碎。 二鞑子罗一中,见状为之一振。 “待会进了营寨,你给我们老实点,要是敢耍花样,你身后的四个人,每个人六枪,你知道后果什么样吗?”王豹说道。 “应该死的很难看吧!”二鞑子罗一中说道。 “知道就好,不然真的被打成筛子了。”王虎说道。 王豹将转轮手铳对准罗一中的脑门,说道:“听着,你要是不按照我们说道,我就铳死你。” “一定!一定!”罗一中点头哈腰说道。 老洪说道:“那好,你现在重复一遍,我们刚才是怎么跟你讲的。” 罗一中点头回道:“进了营寨,让他们早点休息,今晚不用值班了。一切正常。待他们撤防,你们就发起进攻。我说的没错吧!” 王豹恶狠狠的眼神看着罗一中,问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带着你和手下见我们的主将马光远将军,然后就杀了他……” 王豹用转轮手铳敲打罗一中的脑门,笑呵呵的,示意他要怪! 老洪、王虎等人指挥战船,离平山岛有一定距离,隐蔽在海面上。 王豹等人则胁迫二鞑子罗一中驾驶小船慢慢靠近平山岛二鞑子船寨。 夜幕下,王豹等人的小船慢慢靠近岸边,王豹将转轮手铳隐藏在黑色衣袖中,站在罗一中的身后,怼在他的后背上。 罗一中走在最前面。 王豹小声说道:“不要慌张,装的镇静一点,不要让他们看出破绽。” “明白!明白!”罗一中回道。 五人一同登上岸,站岗的二鞑子见到罗一中说道:“是额真回来了!” 罗一中对着站岗的二鞑子说道:“你们都休息吧,今晚没什么事,一切正常。好好休息,明晚有行动。” “可是,马额真不容许我们偷懒,如果发现会被处罚的。”一名站岗的二鞑子问道。 “不会有事的,有什么事我担着。”罗一中笑呵呵的说道。 “有罗额真的话,我们大可放心休息去了。” 待站岗的二鞑子走后,王豹小声说道:“带我们去见你们的狗屁甲喇额真马光远。” “明白!”罗一中小声的回道。 待站岗的二鞑子撤退后,王豹示意随从放信号。 一名随从来到岸边,打起了旗语。 老洪透过千里镜,观察到岸边的旗语信号,立刻明白站岗的二鞑子被撤掉了,立刻发起进攻。 随后战船快速向岸边驶去。 王豹等人控制罗一中来到二鞑子的将领马光远营帐外。 罗一中说道:“去,老马通报一声,我罗一中回来了。” 站岗的侍卫一看是牛录额真罗一中,“小的明白!” 门外还有一名站岗的侍卫打着哈欠。 王豹甩了个头,使了个眼神,身旁的随从立刻明白。 上前一刀插进了侍卫的脖颈中。 那名侍卫哼不出声,倒在地上,身体抖动几下,很快便没了气息。 王豹右手掏出匕首,一刀扎进罗一中的脖颈中,罗一中也当场毙命。 随后,四人冲进马光远大帐内,一段转轮手铳突突突! 杀的一个不剩。 不过,手铳声惊起了周围二鞑子的警觉! 一些二鞑子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老洪的战船已经靠近二鞑子的船寨,随后下令开炮。 炮击二鞑子岸边的战船。 一些二鞑子还在战船上睡觉,被活活轰死在战船里。 二鞑子甚至连开炮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在睡梦中会被炮击。 王虎带领军士在平山岛上寻找残余二鞑子,将平山岛上二鞑子余孽全部斩杀。 随后烧掉他们的尸体。缴获大批粮食和草药。 第137章 诛杀刘知县 老洪在平山岛上发现了刘知县与二鞑子马光远大量的书信来往。 坐实了刘知县私通满清的证据。 周鉴从高文采那里得知海州刘知县勾结辽东二鞑子走私粮食和草药。 于是下令,抓捕刘知县。 高文采飞鸽传书给老洪和王虎等人,让他们立即行动。 战船甲板上,李千户和他的随从被押了上来。 老洪走到李千户面前,说道:“你们两个已经没有价值了,可以去死了。” 随后二人被押到挖好的泥坑旁。 李千户和他的随从跪在泥坑旁边。 二人都已经吓的瑟瑟发抖。 王豹走了过来,用手拍了李千户的肩膀说道:“说吧,死前还有什么遗言吗?” 李千户吓得浑身打颤,说道:“让了我吧!我可以立功的。” “立功。”王豹说道:“就你的鬼话,谁敢信你?杀了一了百了。” 李千户说道:“不不,我可以立功的,我知道很多对你们有价值的消息。” “算了,留你没用了。”王豹说道。 一旁的王虎喊道:“举铳。” 随后站在李千户二人身后的军士端起火铳对准李千户的后脑勺。 只听一声“砰!” 李千户旁边的随从被爆了脑袋,脑浆喷了李千户一脸。 李千户再也憋不住了,吓的尿了一裤子。 王豹走到李千户面前,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想不到李千户,胆子这么小!”王豹拍了拍李千户的脑袋,说道:“带回去。” 随后,李千户被几个军士架着胳膊带回了船舱审讯室。 老洪坐在李千户面前,大腿翘着二腿说道:“听着,你配合我们,抓捕刘知县。但若敢耍花样,当场将你的脑袋打开花。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一切听你们的安排。”李千户哆嗦的说道。 “这回要是再敢戏耍我们,老子亲手毙了你。”王豹端起火铳对准李千元的脑门愤怒的说道。 “不敢!不敢!小的知道你们的手段了,连二鞑子都被你们一窝端了,小的就是在傻也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李千户点头哈腰的说道。 老洪与王虎、王豹商量如果直接派兵抓捕刘知县,必然招致其反抗。难免双方交战。 如果利用李千户引出刘知县,这样就避免双方厮杀。 这个刘知县对他们本就怀有戒心,恐怕早有准备。 经过商量后决定,利用李千户吊出刘知县,将其一网打尽比较稳妥。 老样子,王豹等人扮成李千户随从,表面上跟在李千户身后,实际上押着李千户去找刘知县。 …… 坐在海州县衙大堂内的刘知县,等待着消息。 他估摸着,按约定,这个时间点花果山岛上的营寨应该被李千户和二鞑子联合干掉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刘知县哼起了小曲,悠闲自在! 差役来报:“李千户在门外要求见面。” “李千户来了,让他进来。”刘知县笑呵呵的说道。 李千户进门,身后跟着七八个随从。 那名差役问道:“李千户出门带这么多随从啊!有排场。” “快,带我见县令老爷!”李千户说道。 “县令老爷就在衙门大堂后面,你快去吧!” 李千户来到大堂后面,只见刘知县正在喝茶。 “李千户,来我这里带这么多随从?”刘知县疑惑的问道。 王豹掏出转轮手铳对着刘知县的脑袋。 “你们这是干嘛?”刘知县说道。 “好你个刘知县,竟敢勾结鞑子,倒卖粮食,意图消灭我们战船营寨。你胆子不小。”王豹喊道。 “李千户,你……”刘知县手指着李千户说道。 李千户一脸无奈的说道:“刘大人,我也是没办法,事还没做就被他们给抓了……” 王豹拿出刘知县私通二鞑子马光远的书信,说道:“刘知县,你私通满清二鞑子,该当何罪啊?” 刘知县看了一眼王豹手中的书信没有回答。 王豹说道:“既然你无话可说,那只好抓你回去问罪了。” “哈!哈!”刘知县大笑一声,喊道:“你们来得了,只怕出不去了,来人啦!抓反贼!” “什么?我们是反贼?”王豹只怕平生第一回听到如此滑稽的言论。 真是恶狗先咬人啊! 此时,一群衙役包围了王豹等人! “看你们往哪跑?”刘知县很是得意的说道。 李千户见状很想提醒刘知县,他们手中的转轮手铳可不是吃素的,一铳就能让人脑袋开花,但是又不敢多嘴。 刘知县说道:“老夫早就防着你们了,既然你们自投罗网,那今天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王豹说道:“刘知县,你不好好做官,造福一方百姓,为何勾结二鞑子?” 刘知县说道:“造福百姓?笑话,老夫十年寒窗苦读难道就是为了给百姓放牛做马的吗?” “这乱世,谁不给自己找条后路啊?守着这鸟不拉屎的海州县能有什么出路。”刘知县站起身来继续说道:“你们水军不来,我还能安心的将粮食倒卖给辽东,现在你们驻扎在海州县花果山岛上。我的生意岂不是不安全了。” “想你这种人做了地方官,真是祸害百姓!”王豹愤怒的说道。 刘知县呵呵一笑,说道:“行了,上路吧!动手!” “喷”的一声枪响! 刘知县的脑袋开了花,脑浆溅了一地。 随后,刘知县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上。 王豹朝着门口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让我动手的。” 在场的衙役傻眼的望着这一切,如同做梦一样,看着自己的刘知县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死了,如今全龙无首。 王豹喊道:“所有人都跪下,反抗者格杀勿论。” 这时,衙门外面大批军士拿着火绳枪冲进了衙门里。 “跪下!” “跪下!” 一群衙役只好乖乖跪下…… 老洪等人缴获了所有粮食和草药。李千户被当众斩首。 此事报到周鉴那里。 周鉴给所有的军士嘉奖。 老洪、王虎、王豹、李静分别赏银一千两。 其余将士都有赏银。 就这样,海州县花果山岛水军营寨搞得风风火火。 葡萄牙商人曾德昭很快便来此与他们做起了海贸生意。 还通过曾德昭将东南亚橡胶大量倒运过来,为日后生产橡胶轮胎垫底了基础。 海州县花果山岛成为运输海外工业原料的生命线。 第138章 崇祯的决议 京师聚贤堂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包房内今天来了几个特殊的客人。 吏部尚书李遇知,兵部尚书张国维,工部尚书范景文,左都御史李邦华,右都御史王道直,成国公朱纯臣。 而今天的组局者正是魏国公徐弘基的学生张捷。 张捷端起酒杯说道:“几位大人今天能够赏光,是在下的福分。在下先干为敬。今日受老师魏国公徐老所托,有要事述求诸位。” 成国公朱纯臣说道:“既然是魏国公的学生,那就是自己人,不必客气。来来,大家一起干了这杯。” 众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席旁,一众打扮艳丽的少女开始奏乐。 成国公朱纯臣说道:“不知魏国公身体安否。” “多谢成国公挂念,老师安好!”张捷说道。 “魏国公跟我可是多年的朋友啊!”成国公朱纯臣说道。 “学生常常听老师提到成国公,老师长夸成国公为人侠义。”张捷说完,竖起大拇指。 “哈哈哈!”成国公朱纯臣说道:“对了,魏国公让你来托我们何事?” 张捷说道:“老师今日遇到了恶人,搞得老师魏国公焦头烂额。” 众人纷纷放下酒杯,问道:“那个恶人竟敢欺负到魏国公的头上?说出来,我们替魏国公出出气。” 张捷说道:“此人就是陛下的小舅子,周鉴。” “那个王八羔子!本公听到他的名字就气的牙痒痒。”成国公朱纯臣说道。 张捷问道:“怎么,周鉴那小子也欺负到成国公的头上了?” “可不是吗?他抄了八大晋商,把老子在山西的产业也波及了。”成国公朱纯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右都御史王道直说道:“就是他,害得我商铺被封了。” “我也被他害惨了!”右都御史李邦华说道。 张捷说道:“既然,周鉴是大家的公敌,那明天朝会,还望各位弹劾他,决不能让了他。” “他是陛下的小舅子,陛下护犊子呢!”工部尚书范景文说道:“我们之前弹劾过周鉴很多次了,陛下根本不予理睬。” 成国公朱纯臣骂道:“这个狗东西,如今也封了镇国公,让他占便宜了。” “听说这个不孝子孙,坏起来,连他爹都算计。”兵部尚书张国维说道。 张捷说道:“诸位大人,在下有实据可弹劾周鉴,陛下一定会重视的。” “哦!有何实据快快说来。”成国公朱纯臣问道。 众人瞪直眼珠子将目光投射到张捷身上。 “周鉴扩军十万,私自建立镇国军。我这里有老师给我寄来的商户联名签字,状告周鉴纵兵劫掠各地商船,拥兵自重。此等大事,陛下不会不管。”张捷挑着眉头说道。 “哦!还有这事。”兵部尚书张国维说道:“周鉴私自扩军,我兵部为何没有收到消息呢?” 张捷说道:“如今李自成建立大顺,封锁了河南,徐州北边一带,现在南方什么消息也过不来了。徐老给我写信,送信的人在徐州足足耽搁了十天。” “既然如此,明天我们一同弹劾周鉴。” “来,大家干了!” 众人一同举杯,一饮而尽。 这时,张捷见差不多了,从怀里掏出一沓子汇票。 “这是每张一万两的汇票。徐老让我慰问大家。” 张捷说完,给每个在场的人一张。 成国公朱纯臣嘴上说着不用不用,手却很诚实,接过来就塞往怀中。 …… 第二日卯时,皇极殿内,已经站满了大小文武百官。 一名太监鸣鞭一下,钟鼓司的太监开始奏乐。 这说明崇祯皇帝到了御门外。 锦衣卫穿着飞鱼服,撑起五伞盖,四团扇,还有一些仪仗队跟随在崇祯的屁后。 文武百官行完大礼,各就各位。 崇祯端庄稳坐在金銮殿上,东宫太子朱慈烺站在崇祯的左边听政。 各部尚书大臣先把各自部门的工作事务汇报一遍。随后进入奏事环节。 工部尚书张国维给其他几位尚书使了眼色,便出班奏事,说道:“启奏陛下,臣今日要弹劾镇国公周鉴。” 崇祯听到有人弹劾周鉴,立刻坐直了身子,深感意外。 太子朱慈烺更是眼色带有犀利,竟敢有人弹劾自己的舅舅! 崇祯说道:“爱卿准奏。” “谢陛下!”工部尚书张国维说道:“近日,臣得实据,镇国公周鉴在淮安府私自扩军十万,纵兵劫掠各地商船无数,拥兵自重。危害一方。” “扩军十万。”在场的大臣们闻言一怔!纷纷私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大殿之内不得喧哗!”御史督察这时说话。 崇祯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子朱慈烺觉得不太可信! 他舅舅哪来这么多银子扩军啊? “爱卿所奏之事可有实据?”崇祯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 “臣有实据,商户们联名签字,状告周鉴。”工部尚书张国维说道。 “呈上来,让朕御澜!” 太监王承恩走到兵部尚书张国维身边,接过状纸,漫步走到崇祯面前,交给崇祯手里。 崇祯看了状纸倒不是担心周鉴劫掠商户的事。而是担心周鉴手中有十万大军,会不会学军阀一样,威胁朝廷。 崇祯思虑良久。 “以兵部的名义传周鉴进京问话。”崇祯说道。 “陛下圣明!”兵部尚书张国维附和道。 “臣有事要奏。” 这时,一旁的新建伯,前军都督王业泰说道。 “爱卿请将!” “臣要问兵部尚书张国维。”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望向了王业泰。 王业泰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反贼张献忠在武昌称帝,兵部为何不把此等重要大事奏于陛下?而要将镇国公扩军抗清说成是拥兵自重。此等佞臣是何居心?” “什么?反贼张献忠称帝了!”崇祯傻傻的看着在场的众位,眼珠子都绷直了。 太子朱慈烺也是为之一振! “你兵部是干什么吃的?此等大事为何不报?”崇祯一怒之下将手中的状纸扔在地上。 兵部尚书张国维一脸懵逼的站在当场,心想着老子怎么没听说张献忠称帝啊? 新建伯王业泰说道:“张献忠割据湖广,安徽等地,威胁南直隶。当务之急,朝廷应该速速派兵围剿张献忠。” 兵部尚书张国维说道:“北方鞑子虎视眈眈,河南李自成扬言攻取西安。朝廷现在哪里还有兵可派啊?” “当然有兵!”新建伯王业泰说道:“张部堂忘性可真大啊!刚刚还说镇国公佣兵十万,这不是兵吗?” “对!” “对!” 众大臣纷纷附和。 兵部尚书张国维小脸通红,无地自容,愣在当场! 新建伯王业泰继续说道:“臣恳请陛下,下旨让镇国公出兵围剿反贼张献忠。” “准奏!准奏!” 崇祯立刻下旨让镇国公周鉴出兵围剿反贼张献忠。 崇祯本来被张国维这家伙带了节奏,担心周鉴拥兵自重,危害朝廷。 没想到自己的小舅子扩军倒成了解决反贼张献忠这一难题的好事。 第139章 首战凤阳 崇祯十六年六月一日,周鉴接到崇祯圣旨,即刻点兵围剿张献忠。 十万镇国军,只带了五万。一是武器准备不足,还不能完全配备火枪,二是老家要留下主力坚守,以免被人偷塔。 五万大军并不是同时行军的,而是先头部队一万人马由周鉴亲自带领进军,剩下的四万人马则由李栩带领后续进军。 两拨人马一前一后出发。 前后两军相隔五十里,遥相呼应。 雄赳赳气昂昂越过洪泽湖,前锋人马少,但可以隐蔽前行,避免被大西军发现踪迹。 周鉴接到崇祯的圣旨,秘密出兵,外界并不知道,周鉴的人马行踪轨迹。 甚至有的官员认为周鉴只是简单的在淮安府附近打打秋风,不敢深入围剿张献忠…… 另外,周鉴命令李来亨将之前他们闯军穿过的衣服全部洗干净打包带上,这是周鉴特意留下来的。 镇国军在周鉴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进入到安徽凤阳府境内。 凤阳总督马士英并不知道周鉴的镇国军已经进入凤阳府境内,而马士英的军队龟缩在凤阳府不出来,坐看着反贼张献忠的人一步步蚕食凤阳府外的县城。 周鉴并没有去函询问马士英,而是继续带兵西进。 到了凤阳府寿县,大军屯扎在寿县十里外的八公山。 “据夜不收来报,前面寿县有大西军活动。”锦衣卫情报头子高文采说道。 周鉴拿起放大镜对准地图仔细看了起来。 “是否绞杀这帮反贼?”幕僚高文采询问道。 “张献忠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出兵围剿他,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李来亨说道。 “张献忠不在这里,他在武昌城。这应该是他的前锋。”一旁的幕僚高文说道。 周鉴放下手中的放大镜说道:“文采你亲自带夜不收今夜入城探个明白。” 高文采说道:“卑职领命。” …… 戌时,天色有些昏暗,高文采带领两名夜捕手,借助绳索轻松攀岩到城墙上。 城墙上,一群反贼大西军围着篝火烤馍馍。 高文采和两名夜不收悄无声息的绕过他们,从他们身后经过。 这群大西军竟然毫无察觉。 满大街都是穿梭的大西军,高文采顿时感觉,这寿县的大西军人马不少。 高文采和两名夜不收来到寿县衙门,悄悄的潜伏到衙门屋顶上。 结果发现,一群大西军在衙门大院里喝酒吃肉。 为首的似乎是个将领,脸上密密麻麻的刀疤横肉。 这时,一名大西军的小将领端起一碗酒水来到那名满脸刀疤的人面前,说道: “卑职祝贺马将军高升。” 脸上横肉的竟然姓马。 高文采知道张献忠身边有一位姓马的将领,名叫元利。 难道这个人就是马元利。 “马将军勇猛过人啊,上个月把凤阳总督马士英的人马杀的片甲不留。那马士英现在龟缩在凤阳城内,不敢出战了!” “哈哈!” 那名姓马的脸上长满横肉说道:“马士英不足为惧,过些时日,待我拿下凤阳府,像当年张皇爷那样,再烧皇陵一次。” “凤阳总兵刘良左上回被我们打败,龟缩在霍丘,现在也不敢出来叫嚣了。” “明军全是他妈废物!不堪一击。” “哈哈!” 一群大西军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寿县衙门的墙边还吊着一些寿县官员,以及官员的妻妾。 “要不了多久,整个凤阳府境内都是我们大西朝的地盘了。” “事不宜迟,明日攻打霍丘,追杀刘良左。待消灭刘良左,会师东进,拿下凤阳。” “干啦!” …… 高文采和两名夜捕手,趁着夜色悄悄来到城墙上,准备从这里借用绳索攀岩下去。 高文采想起来一件事,先确定一下,那个脸上长满横肉的家伙是不是张献忠的手下大将马元利。 高文采和两名夜不收悄悄来到两名大西军小兵后面,撸起袖锤砸下去,两名小兵当场被击晕。 高文采说道,撒尿把他俩浇醒。 于是两名夜不收掏出“家伙”对准两名小兵流贼撒尿。 两名流贼小兵被叫醒。 高文采说道:“敢叫一声,当场结果你们。” “不敢!不敢!” “什么味道,这么咸……” “少废话,说,那个脸上长满横肉的家伙是不是你们的将领马元利?” “是是是!你们怎么知道的?” “好了!我们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这两个处理了吧!”高文采摆手说道。 两名夜不收稍微使点力道,便把两名大西小兵扭断脖子。 随后,他们顺着绳索,攀岩下了城墙。 …… 周鉴从高文采的情报中得知,原来寿县大西军将领是马元利。 并且这帮大西贼明日要去进攻霍丘的刘良左,正好寿县空虚,趁虚而入。 第二日,夜不收来报,马元利率领大西军向西而去。 周鉴带领自己一万镇国军全部出动,攻打寿县。 周鉴让自己的镇国军人马不要伸张,谎称是凤阳府的马士英人马。 这样避免的外界得知自己的行踪。 一万镇国军在寿县城下摆开进攻架势。 周鉴让一名军士喊话:“城里的大西军听着,我们是凤阳总督马士英的军队,你们快快开城投降,我们好让你不死。” 寿县留守的大西军一听说是马士英的人马,各个站在城墙上哈哈大笑。 有的还往城墙下面吐口水。 甚至有大西军嘲笑道:“马乌龟也敢来攻城,笑死了,前不久被我们打的夹着尾巴跑。今个怎么胆肥了?竟敢来挑衅。弟兄们出城揍他们去……” 寿县城门打开,一窝蜂的冲出来大西军的骑兵。 朝着周鉴镇国军的方向狂飙而来。 周鉴下令,让李来亨的火枪兵做好准备。 “开火!” 随着一声令下,大西军的骑兵被打的人仰马翻。 一个个哀嚎声不断。 冲在最前面的大西军骑兵扛着旗子,率先被打成肉坨。 迎鹤西去。 身下的骑兵连滚带爬,跑回了寿县城中。 “好家伙!马乌龟带着火枪兵来的,难怪今日胆肥了。” “弟兄们咱们就不出城了,等着马将军带领大军返回,劫灭马乌龟的人马。”城墙上一名大西军小将领喊道。 “执迷不悟,死路一条。你们等不到马贼首来救你们了!”城下的一名军士用喇叭喊道。 “让赵彪的火炮营开炮!”周鉴指挥军旗手喊道。 第140章 献贼马元利 “开炮!”赵彪一声令下! 二十门六磅野战炮同时开火,炮口处火光冲天。 咆哮的炮弹朝着城墙上飞奔而去,在寿县的城墙上爆炸。 “咣!咣!咣!” 整面城墙上,被开花弹炸的惨不忍睹。 一些献军被炸的飞到的城墙下方。 还有的胳膊被炸的甩出了数里外! 爆炸冲击波将城墙上面摧毁掉。 献军的旗子也被炸断。 这下献军老实了!也没人敢在城墙上教唆了! 几名明军推着六磅炮对准城墙大门,随着一声炮响。 对面的城门被瞬间炸的粉碎。 周鉴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三千名骑兵和火枪兵,先后冲入城门。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先用火枪射击。 撞到骑兵面前的献军被瞬间击毙。 随后,骑兵拔出马刀,开始骑马砍杀。 所过之处,手起刀落,献军人头滚地。 城内喊杀声震天! 跟在骑兵后面的是火枪兵。 火枪兵排成整齐的队伍,对着面前的献军一顿突突。 献军门撞到了枪口上,被无情的射杀。 有些献军没有穿铠甲,弹丸穿透了第一名献军,又穿透了后面的献军。 一弹杀两贼。 随后镇国军将士们开始比赛,看谁杀献军多! 枪声持续了一上午。在午饭时间停息。 献军基本上被杀光殆尽! 并开始寻找献军囤积的粮草…… 周鉴下令,将全城的献军俘虏衣服全部扒下来。 大家不明白这是何意!以为周鉴有这种癖好! 但是又不敢违令,只好照做。 周鉴说道:“李来亨,你带一部分人马穿上献军的衣服。扮成献军,假装从寿县溃败下来的姿态,前去寻找马元利的主力,我们大军随后就到。” “遵命!” …… 马元利甩三万大军本想进攻霍丘城,没成想,刘良左听说马元利开攻城,弃城而逃。 城中百姓也跑光了。 马元利只好率军而归。 “妈的,这帮明军都是怂包,没有一个能打的。”骑在马背上的马元利骂道。 身旁一名扛大旗的献军说道:“主要是明军害怕将军的威名,一听说将军来战,各个望风而逃。” “哈哈!” 马元利说道:“那是当然,老子杀的人比吃的饭还多。听说过张皇上身边的五鬼吧,本将就是其中之一。” “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在一个就是本将军,我。” “人称五鬼,那个都是能征善战的。” 身旁扛大旗的小喽啰竖起大拇指说道:“将军威武!” 这时那名扛大旗的喽啰说道:“马将军快看,前面好像有一队人马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马元利顺着那名小喽啰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队人马。 还看到了军旗,似乎是自己人。 并随手指了一个献军,说道:“你,骑马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一名献军喽啰骑着快马,向着前面狂飙而去。 迎面而来的正是李来亨假扮的守城溃败的献军。 那名献军小喽啰骑马迎面跑了过来,询问道:“你们是哪一部的?” “我们是寿县守军,寿县失守了,被凤阳总督马士英率军攻破了。” 那名小喽啰吓的一跳,赶忙骑马返回禀报马元利。 “报,马将军完蛋了!马将军完蛋了!”那名小喽啰骑马喊道。 听的马元利一肚子火:“去你妈的。你说谁完蛋了?” 那名小喽啰说道:“寿县完蛋了!” “怎么完蛋了?” “寿县被马士英的人马攻破了。” 马元利听完,气的火冒三丈,手中的马绳勒的紧紧的,说道:“老子留了五千人马,都是干什么吃的。回头老子非得斩了守城的守备。” “去,把前面那些残军收拢归队。本将军要攻打寿县。” 李来亨带领的人马穿着献军的衣服扮演的残军被马元利他们收拢在一起,跟在队伍后方,一起攻打寿县。 马元利率领的献军大队人马来到寿县城外十里之外,并没有立即攻城。 显然脑子还不算太差!知道先派人前去查看,路上有没有埋伏。 毕竟通往寿县的道路上有一块树林。马元利担心那里会有伏兵。 等待侦查的喽啰们回来,马元利得知那片树林很安全,没有伏兵,于是,加速奔向寿县城。 马元利不想放弃寿县城,因为那里囤积了大量军粮。 现在各地明军都龟在城池里,不愿出来作战,搞粮食要不靠抢,要不靠收买县官。 否则就得在城外各处游走当流贼,混的跟乞丐一样。 很快,官道上远处一阵阵军旗飘展,大片灰尘卷起,马元利的大队人马很快来到寿县城下。 马元利让手下的喽啰对着城门大喊:“城上姓马的,我操你祖宗。你个手下败将,竟敢偷袭我们的寿县。快快开城投降,给你留个全尸。倘若执迷不悟,破城之后定将你碎尸万段。” 都是姓马的,不知道马的是谁! 城墙上周鉴很好奇的望着城下的献军们。 问道身旁的赵彪:“他们是不是在骂马士英啊?” “应该是吧!”赵彪一脸懵逼的望着城下献军说道。 周鉴让赵彪扮成马士英喊话:“城下姓马的,你我都是本家姓,何必骂来骂去。骂的都是本家的祖宗。” “额呸!你也配跟我一个祖宗,有种的开城投降。不敢跟我们打,天天龟缩在城池里,趁我不在家,偷袭我的地盘。你要脸不?” 马元利一边骂着,一边骑在马背上掐着腰,摇晃着头。 城墙上的赵彪说道:“有种的,你去偷袭我的凤阳城。没种的乖乖在城下投降,免得挨千刀万剐!” 马元利一听,说的有理,你马士英现在在寿县城。那么说明凤阳城现在没有主帅。正是攻取的好时机啊! 马元利说道:“城上姓马的,你真是个猪脑子,既然你说了,可以攻取凤阳城,老子现在就去,你可别后悔啊!” “哈哈哈!”说完,马元利真的率军向凤阳方向杀奔而去。 这时,城墙上的周鉴和赵彪互相对视了一眼,本来只是调侃一下匪首马元利,没成想给凤阳总督马士英惹事了! 周鉴在城墙上让人打旗语,暗示安插在马元利队伍中的李来亨找机会干掉马元利。 第141章 二马互骂 凤阳府总督马士英,明末着名画家。 历史上在南明时期有名的佞臣,后来降清成了二鞑子。 一大早,马士英便在自己府上的后院内,打起太极拳,接着开始了一天的创作,画画。 他对政务一窍不通,对山水画倒是情有独钟。 正当自己画的自嗨之时,衙门里的下手来报,凤阳城外来了一大批献军。 这把马士英吓的慌张,赶紧召开了紧急会议。 总兵们围着马士英讲解了如何破敌等策略。 当听说凤阳城墙自从上回被张献忠攻破后,便加高了城墙,献军是无论如何也攻不进来的,马士英听完才打消自己的顾虑。 晌午马士英走向城墙上,偷偷的通过墙垛查看城外献军情况。 当他瞄出头时,又被吓的两腿哆嗦。 城外密密麻麻全是献军。 城外一名献军拿着大喇叭喊道:“快快开城投降,你的马总督已经在寿县被我们斩杀了。” 马士英听到这句,自己被斩杀搞得莫名其妙。 自己明明在凤阳府好好地,怎么会跑到寿县去呢,而且还被献军斩杀。 城墙的凤阳指挥使朝着城外的献军喊道:“你们胡说八道!我们马总督在凤阳好好的,怎么可能被你们斩杀。你们这帮献军竟敢胡说八道。” 献军将领马元利喊道:“你们别蒙老子了。你们的马总督根本不在凤阳城内。不行你让他出来跟我们对峙。” 献军贼首马元利摇头晃脑,乐呵呵的看着城墙上。 城墙上,马士英躲在墙垛后面,偷偷的观察着。 心里甚是郁闷,不露头吧,献军在外面宣称自己在寿县被斩杀。 露头吧又担心被城外献军乱箭射死。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时,指挥使拿来了铠甲让马总督穿上。 马士英这才敢露面,站在城墙上喊道:“本督在此,尔等献贼安敢造谣?” 由于距离远,献军贼首马元利也看不清马士英长啥样。 只是献军贼首马元利听到有人自称马士英大为惊讶,下巴都没有合上。 “不可能啊!你这家伙是长了翅膀吗?难道是给过来的?” 马士英骂道:“献贼,睁开你的狗眼看好了,本督就站在这里。” 马元利骂道:“你是假的,马士英在寿县。你是什么狗东西冒出来竟敢糊弄本将军。” “献贼休得猖狂,本督坐不改姓,马士英就是在下。”马士英喊话道。 马元利闻之一愣! 随后喊道:“马狗官,你是如何比我们先到凤阳城的?” “本督一直在凤阳城,不知阁下是哪位?”马士英问道。 “本将军来是你的叔叔,马元利。”马元利继续问道:“昨日咱俩还对骂过,今日你他妈的又开始装不认识了。” 马士英喊道:“姓马的,你给我嘴放干净点,本督从未骂过你。你不要有辱斯文!本督迟早见你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马元利骂道:“斯文尼玛个头,你个龟孙子,你要是敢出城,老子插死你个屎包子。” 城外献军听闻,一个个哈哈大笑! 举刀舞枪,在城外大喊大叫,不停挑衅! “马龟孙子!”城外的献军一阵阵起哄,跟着骂起来。 马士英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欺辱,回骂道:“姓马的,你不得好死,倘若你被本督擒获,定将你碎尸万段。” 马元利喊道:“马龟孙子,你敢出城一战吗?” 城外献军一个个挥舞刀枪,吹起口哨。 还有的故意脱掉裤子,朝着城墙摆动。 一度羞辱城上明军,嘲笑他们胆小! 随后,城墙上的明军也加入到开骂的行列。 双方互相对骂起来。 各自问候对方的祖宗! 混在献军中的李来亨和他的亲军们都看不下去了。 今天算是战胜一局,骂的城中明军各个哑口无言。 骂了一晌午,代价是献军人人喉咙嘶哑。比拼骂架,献军从来没输过。 就这样,双方互相对骂了整整一个晌午! 傍晚,马元利在自己营帐内喝酒。 李来亨带着自己的亲卫穿着献军的衣服,穿梭在献军大营内。 他在寻找马元利的行辕大帐,准备半夜时分,行刺马元利。 在中军外有十来个亲兵看守,还有一盏大纛旗竖在外面,上面写着“马”字。 李来亨断定这里就是马元利的行辕大帐。 马元利正坐在行辕大帐内喝酒吃肉。 李来亨从伙夫那里偷来一坛子酒肉,端到行辕大帐外。 此时,李来亨身后跟着十来名亲卫随时准备配合李来亨一起动手。 “几位军爷,这是马将军要的酒肉,小的给马将军送来。”李来亨说道。 站岗的都是马元利的亲卫,其中一个说道:“酒肉给我端进去就行了,你们就不必进去了。” 李来亨将盘子中的酒肉给了站岗的亲卫。 那名亲卫端起酒肉进了大帐内。 李来亨看准时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的手下动手。 悄无声息的干掉了大帐外的十几名站岗的。 然后李来亨让自己的亲卫在大帐外站岗。 等那名送酒肉的亲卫出来之后,一块做掉。 这个时候,马元利还在行辕大帐内喝酒,并不知道帐外的亲卫已经被李来亨的人干掉了。 李来亨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马元利的大帐内。 “谁叫你进来的,出去。”马元利还在喝酒,没有抬头望去。 “老哥不认识我了。”李来亨笑呵呵说道。 马元利抬头望去,似乎想起来了:“你是李来亨。” 早期李来亨追随李自成,都在第一代闯王高迎祥那里共事过。 只是后来各遂其主,也就没在一起联系过了。 “原来是李老弟啊!听说你战死了。”马元利起身,迎接李来亨。 “马兄还记得小弟。”李来亨阴险的脸庞看着马元利说道。 “对了,李老弟为何出现在这里啊?”马元利说道。 “我是专程送马兄上路来的。” 马元利听闻为之一怔! 说完,李来亨掏出匕首,一刀飞了出去,扎在马元利的脑门上,随后身体真真的向后倒了下去。 马元利喝了酒,身体变得迟钝,还没有反应过来,便驾鹤西去了。 寅时,凤阳总督马士英从噩梦中醒来,刚要起身,便看到离床有半丈远的桌子上摆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来人啊!”马士英被吓的惊叫起来。 一群侍卫冲进了马士英的房间。 “大人何事?” 当侍卫们看见桌子上的人头,一个个吓得惊若当场。 马士英在侍卫的搀扶下,瘫软的身体这才有力起身。 看着桌子上的人头,说道:“此头颅不是昨日城外叫骂的马元利吗?” “对!正是他。”一名侍卫说道。 桌子旁边还放了一份信,上面写着,马元利人头在此,城外献军群龙无首,正是破敌时机,万万不可放走了献军! 马士英这才敢派兵出城剿灭城外的献军。 第142章 无粮可用 李来亨解决了献军匪首马元利之后,便追上了周鉴的大军人马。 他们的队伍很快开拔到了庐州府境内。 六安城外,河边的柳树的早已枯萎,柳树皮都被扒光了。 周围一片荒芜,显得格外显眼。 远处还有零零散散的流民,为一处快要干枯的树皮大打出手。 周围的屋舍倒的倒,塌的塌,没有一间是完整的。 田地更是荒芜,杂草都没有,被流民吃的精光。 这里十室九空,片地骸骨。 周鉴的军队越往前走,看的场面更是触目惊心。 有的人还没有饿死,半死状态,周围的饥民就迫不及待的上去啃食他的肉。 人吃人,在这个地方已经成为常态。 而这些饥民并不会惧怕官军,他们目光呆滞,毫无生机,在等同伴的死去,好吃掉他们的肉来充饥。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周鉴问了一句。 身边的人无法回答,大家的心都是哇凉哇凉的。 按朝廷的规制,军队在外作战,向来都是由军队所到之处的地方提供粮食,自己只备少量的粮食,这样便于快速机动作战。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靠近六安州城附近有大批良田,周围有大批民团在守护。 田间郁郁葱葱。 一看见民团,周鉴立刻明白这是大户的田地。 大军继续前行,很快便到达了庐州府六安州城。 进了城,只有少量的大批饥民躺在道路两边晒太阳。 大部分饥民被拦在城外,不准进城。 不过,城中沿途的酒楼里,依然能见到军官,士绅在歌舞升平。 周鉴等人进了六安州衙门,坐在首座,翻看着六安的黄册。 下面则站着两排地方官员。 “六安知府!”周鉴冷嗯一声喊道。 “卑职在!”六安知府上前跪在周鉴面前叩拜。 周鉴问道:“城外饥民片地,千里荒无人烟,农田荒废,你身为六安知府,见如此情形,你是如何当着一地的父母官?如此辜负朝廷对你的厚望!” 六安知府挠了挠猴腮,回道:“卑职也是无可奈何啊!这年年闹匪患,再加上农民军肆意劫掠,只是百姓流离失所,这才导致土地无人问津。” 周鉴说道:“为何不开仓放粮接济饥民,安顿他们置家耕地。” 六安知府说道:“卑职也曾想过,但是粮仓已经空了,已经没有一粒粮食可给那些饥民使用。” “什么,空了?”周鉴神情严肃,说道:“你怎么说,那我大军吃什么?” 六安知府说道:“卑职也没办法,还望国公去他处寻军粮为好!” 周鉴放下手中的六安州黄册,说道:“本公经过街道,还见到有很多军官,士绅,富家子弟在酒楼歌舞升平,你却说无粮。那他们吃的是什么?” 六安知府说道:“卑职没有说谎,粮仓确实空了。他们家中有囤有余粮。” “他们家中囤积余粮!百姓饿殍遍地。”周鉴锁紧眉头,望着跪在地上六安知府,心中思索起来。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有事再通知你们。”周鉴说道。 晚上,周鉴坐在大营帐内,烤着篝火,身边围坐着高文,高文采等人。 周鉴拿起一块馍馍串在木棍上,放在篝火上烤制。 “眼下,大军随军所带的粮食已经不多了。顶多维持十日。公爷,要不去往别处征集粮草吧?”高文说道。 “不可能没有粮食,我看过六安黄册,这里农户有八十多万,就算因为打仗,也不可能全部逃光了吧!” “你们也看到了,六安城里,除了道路两边有少量饥民外,城中的大户,那个不是歌舞升平,朱门酒肉。” 高文说道:“难道,六安知府不愿拿粮食给我们大军。” 周鉴说道:“这才是问题的根源,你看他们地方官员各个肥头大耳,那里像是缺粮食的样子。” “那他们为什么放任城外的饥民不管呢?”高文说道。 “高文采!”周鉴喊道。 “卑职在!”高文采说道。 “你速速派锦衣卫的人秘密前去调查,本公觉得这帮地方官有鬼!”周鉴吃着手中的烤馍说道。 “卑职明白!” …… 傍晚,六安知府受到当地大户,商贾,卫所军官的邀请,在万花楼赴宴。 “大人请!”一名大户说道。 “大家一同坐吧!”六安知府回道。 “听说,镇国公周鉴这个家伙带了大军要求知府给他们赠粮?” “嗨!一帮军痞子而已。让本知府打发了。本知府一粒也不会给他们。”六安知府说道。 “对!凭什么?凭什么?他是淮安府的,要粮食凭什么我们给他,咱们就是不给。”另一名富商说道。 “大人明鉴!”一旁胖嘟嘟的大户老爷说道:“朝廷让他来打仗,又没说让他来吃粮。他打他的仗,关咱们什么事啊?再说了这些外地的军队,各个都跟强盗似的。骄横跋扈。爷不伺候他们。” 一名当地的大户地主说道:“大人一定要顶住压力,千万不能给他们粮食。这一些外地来的军队,一石在本地有粮食,他们就不走了,非得把你吃的山穷水尽,抹抹嘴才走。” “前一个左良玉,后一个刘良佐都是这帮鸟人。光吃粮食不打仗,还赖在这里许久。” 一名卫所的指挥使说道:“眼下,所有的民田,军田都已经变成了我们私田,这些田地,都有各位的份额!咱们现在是一根绳索的蚂蚱,众位可要同舟共济,一致对外,万万不可心存杂念。” “放心吧!” “放心吧!” “来来!喝酒,听说今天万花楼是头牌小姐。”卫所的指挥使说道。 “今天我包场了。大家喝完酒,都去找自己的所爱!”那名胖嘟嘟的大户老爷说道。 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屋顶上有两名身穿黑衣的锦衣卫把这帮人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记在了小本子上。 …… 行辕大帐内,周鉴看着锦衣卫记录的对话。 心中明白过来了。 原来,六安知府与当地的大户地主,商贾,卫所军官勾结。私吞了民田,将仓库粮食私吞,寄在大户家中。 “这帮狗娘养的东西。一个个都是畜生。”看完,锦衣卫的记录,周鉴骂道。 一旁的高文说道:“明日,组织他们捐粮,若是不肯捐粮,到时候在一家一家的收拾他们。” 周鉴放下锦衣卫的笔录。与高文对视了一眼! 第143章 大户们哭穷 周鉴考虑之后决定先礼后兵。 一大早,六安城门刚打开,一大群饥民冲进了城内。 城门衙役赶也赶不走。 一些饥民冲到了大户人家,有的爬上了门墙,有的钻进了狗洞。 有的大户老爷还在吃早饭,结果一群饥民爬上了餐桌。 很多大户人家,让下人用扫帚驱赶他们。 无奈饥民太多了,根本赶不过来啊。 这是周鉴特意派人带领饥民冲进大户人家恶心他们的。 直到,衙门派出差役驱赶饥民,这才平息动乱。 晌午,周鉴包下了六安城整个万花楼。 在万花楼宴请六安州内所有的官员和士绅,商贾。 有些士绅和商贾不给面子,周鉴便派兵直接上面请。 甚至被五花大绑捆着押到万花楼来。 一路上百姓看了,窃窃私语。 所有人到齐了以后,但是不见镇国公周鉴。 所有人都饿着肚子等待饭食,但是,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周鉴等人前来。 大家都以为镇国公是耍牌场,故意拖延时间。 互相埋汰着周鉴。 这时,周鉴穿着蟒袍走上了万花楼,坐在主宾位置。 “在座的各位都是六安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大家今天来还不知何事吧?”周鉴说道。 “镇国公请我们大家来,是我们的福分,不知国公有何事?”六安知府说道。 “本公请你们来,不为别的,为军粮之事而来!本公向你们借粮食。” “借粮食!” 众人闻言为之一振!像是见了活阎王一样看着周鉴。 周鉴端起酒杯,说道:“来,本公敬在座的各位!” 一个个面面相觑,无人端起酒杯! 周鉴看了一眼,说道:“看来你们瞧不起我这位国公啊?” 一位大户老爷说道:“不知国公要借多少粮食啊?” “不多,十万石!够大军三个月使用便可!”周鉴说道。 “十万石!没有啊!”那位大户老爷摇头说道。 周鉴闻言说道:“那你们能借多少粮食啊?” 其中一位商贾说道:“一百斤小米,多了俺家里也不够吃了!” 周鉴身旁的李来亨说道:“一百斤,你他娘的打发乞丐呢?老子在前线绞杀献贼,保护你们。一百斤好意思拿出手吗?” “我们也没粮食啊?这些年到处打仗,粮食都被吃完了!我们现在在家都吃野菜,和稀粥啊!” “你他娘的,长的最胖,吃野菜能长这么胖吗?”李来亨看不下去了,脱口骂道。 “本公也不是白借你们的粮食。”周鉴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这样,十石粮食,还十一石,时间是三个月。” 在场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有的大户老爷偷偷接头接耳,轻声对着旁边的另一个大户说道:“能借,这些都是兵老爷说话能靠谱吗?万一借了粮食,到期不认账了,怎么办?” 旁边的另一个大户老爷说道:“再有,他们要是被献军给灭了,到时候我们找谁要粮食去呢!我看啦还是不能借。打发他们走人。” 这帮大户们私底下互相摆摆手,通气告知对方,千万别借粮食。 经过一番接头接耳的议论,众位大户们得出一致意见,不借! “我等经过一番商讨,决定给国公捐赠一千斤粮食,作为感谢国公今天的宴请。”一名大户老爷说道。 这就尴尬了! 周鉴出兵以来,从未遇到如此不给自己情面的事和人!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军借不到粮食,军士们饿着肚子打仗。如果战败了,你们就不怕献军杀过来,到时候你们的粮食不都是献军的吗?” “国公,您可能忘了我们刚才说的话,我们实在是没有粮食了。口粮都不多了。这一千斤粮食,还是我们这些人从口粮里面挤牙缝挤出来的。” 都说有钱人抠门,这看来是真的! 这帮大户人家比自己的老爹周奎还抠门。 周鉴说道:“如果你们不借粮食给我们,那我们就要去别处,到时候大军走了,反贼献军来了,你们可别后悔啊?” “国公大人,你们就放心走吧。我们穷的连口粮都不多了,即使献军来了,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对!对!吴老爷说的有理。我们本就没有粮食,不怕献军来。” 六安知府说道:“国公大人,你也看到了,现如今大户们也没粮食了。你看要不要赶紧去别处筹集军粮啊?对了,他们既然说了,给大军捐赠一千斤粮食,这个不会食言的,卑职到时候定会督促他们把这一千斤粮食送到军中。” 一旁的李来亨看不下去了,这帮龟孙子,大户一个个装孙子哭穷,装的实在让人恶心! …… 当这些大户老爷和商贾被请到万花楼,与此同时,高文采特意安排了锦衣卫的人偷偷的潜入到他们的家中,寻找藏粮食的地窖。 一名高个子锦衣卫偷偷的钻入在卧室的床底下面,寻找床底下会不会有什么密室仓库之类的。 还有的锦衣卫则钻进了牛棚地下,寻找地窖。 在战乱时期,很多有钱有粮的大户人家,都会挖上好多地窖,藏着银钱和粮食。 这是惯用的方式。 一名锦衣卫在六安知府后院的厨房找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 他小心翼翼的掀开上面的门板,沿着木梯下去,果然发现了大批的粮食,和装着金银珠宝的箱子。 其他锦衣卫也分别在哪些大户,商贾家中发现了藏着粮食的地窖。 这些锦衣卫立刻在小本子上记录下了这些地窖的具体位置。 至于六安州的粮仓地下也被挖了很多地窖。 里面藏着大量的粮食,看来这帮当官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一个个中饱私囊,完全不顾军队打仗和百姓死活。 …… 高文采这时,走进万花楼,来到周鉴身旁,将锦衣卫侦查结果递给了周鉴。 周鉴看了后,哈哈大笑! 地下的众大户们不知其然,为何发笑! 周鉴通过锦衣卫侦查得知,这些大户的粮食太多了,所过搜刮过来,够五万大军食用半年。 周鉴起身说道:“既然,你们各个都说没有粮食。那本公就不为难您们了。本公即日便率大军前去他处寻粮食。至于你们的一千斤粮食,本公也不要了。你们自个留着吃吧!” “对哦!献军最近好像出现在附件,你们自求多福吧!本公告退!” 说完,周鉴便离开了万花楼。 众大户说道:“国公辛苦了!国公慢走啊!” 第144章 扮成献军抢大户 周鉴的大军并没有走远,而是驻扎在七星岗。 第二日,周鉴命令李来亨,赵彪,等人带领自己的部下,穿戴之前收缴的献军的衣服。 周鉴命令李来亨,赵彪等率部将六安州城内这些自私可恨的大户,商贾,官员,卫所军官们抢光,杀光。 但是,又严令他们不许伤害其他平头百姓! 这次定要来个彻底的“官军办盗行劫”! 这可是李来亨,赵彪等人的长相。 …… 天色渐渐昏暗! 六安城像往常一样。 早早的关上了城门,城内大户人家门前都挂上了灯笼,这是显示地位和身份的象征。 一般平头百姓是不容许在家门口挂灯笼的。 这倒是给自己定位了。 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来谁是大户有钱人家! 傍晚,东城大户家,就是那个全城最胖的,身材胖嘟嘟的吴老爷家。 院子里张灯结彩,又娶了第八房姨太太。 有钱人就是喜欢多养小老婆。 吴老爷家请了全城所有大户,官员,卫所军官来到家中做客。 六安知府也都到场了。 “来来来!祝贺吴老爷娶了第八房姨太太。” 吴老爷整个六安城最有钱的人。 家族中也有大官在京城内。 江南东林党也有吴老爷的士族。 家大业大,势力庞大。 除了吴老爷外,其他宾客身旁都有丫鬟伺候,有的直接把丫鬟搂在怀中喂她们喝酒。 吴老爷说道:“过些时日,等北方的难民逃到这里,到时候,我给大家多买几个小女孩,供你玩乐!” “多谢吴老爷!”一名卫所军官说道。 “吴老爷是我们六安城的福音啊!有吴老爷在,咱们要啥有啥啊!” “哈哈哈!” “这次多亏有吴老爷带头抵制周鉴,这才把这个军痞子周鉴气走了。” “他周鉴就算是崇祯陛下的小舅子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还不是一粒粮食也捞不着。” 众人纷纷搂着自己怀中的丫鬟,开始了畅饮。 有的人不老实,手直接伸到别的人怀中丫鬟身上。 “哎!玩你自己的,别碰我的丫鬟。” “嗨!大家的谁跟谁啊!我的给你玩,你的给我玩,都一样。” 吴老爷喝的差不多了,摇摇晃晃的从酒桌旁站起身来,说道:“我的小美人等的不耐烦了,老夫先走一步,你们继续喝好!” “吴老爷走好!” 吴老爷在丫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来到洞房。 吴老爷进了洞府,关上了房门。 抬头一看,一群穿着献军衣服,戴着黑头套的人站在吴老爷的房间里。 吴老爷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啊!都出去,这是你们该待的地方吗?” 戴着黑头套的李来亨说道:“我们是大西皇帝的部下,大西皇帝让我们向吴老爷借点粮食。” “大西皇帝!”吴老爷这才惊吓的一身冷汗,说道:“你们是张献忠的流贼!” 刚想喊话,李来亨说道:“如果你想早点死,可以喊人!” “不敢!不敢!”吴老爷的酒气一下子被惊的醒了过来,说道:“不知几位爷要借多少粮食啊?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只要几位爷开心,能拿得动,能拿多少拿多少!” “十万石!”李来亨说道。 “十万石!哈哈哈!”吴老爷大笑了一声说道:“不是老朽笑话几位爷,这十万石,老夫是有,只怕几位爷拿不动。几位爷可能没见过,十万石的粮食是多少?需要多少辆马车才能拉动?” “放你妈的狗屁,老子二十万石的粮食都押运过。”李来亨骂道。 这时,吴老爷望着窗边说道:“我的娶的小老婆哪去了。你们把他怎么了?” 李来亨说道:“好你吴老爷,一头猪想拱白菜。娶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打的如意算盘,我在百里之外都听到了。” “不瞒你说,人我们放走了!”李来亨说道。 “什么!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放走我的小老婆。你们几个信不信,老夫可以让你们走不出这个院子?”吴老爷发火了。 李来亨笑哈哈的走到吴老爷面前,拔出腰刀说道:“看来你是不打算借粮食给我们了。执迷不悟。老子今天先送你一程。” 说完,李来亨一刀捅进吴老爷的心窝子。 吴老爷当场睁着大大的眼珠子,口吐鲜血,当场驾鹤西去! 杀完!李来亨命令道,发信号,让他们杀光院子里所有的大户,商贾,官员。 院子内,一群人喝的正尽兴! 突然,头顶上方一个烟雾信号响起,照的头顶一片雪亮。 这时,屋顶上方出现一大批身穿献军衣服的人。 他们几乎同一时间行动。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见人就砍。 其中一名军士砍最欢腾。 左一刀,右一刀,只见手起刀落,酒桌旁的客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大部分人因为喝了酒,身体反应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砍死在桌子旁。 “不好了!献军杀人了!” 这时,一名身穿华丽锦衣的妇女,应该是吴老爷的正房太太喊道。 就在她刚喊完,便被李来亨一刀下去,人头滚落在地上。 六安知府见状,赶紧装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他几个机灵鬼卫所军官也学着六安知府,爬地上装死。 李来亨杀的尽兴,走过卫所军官的身旁,看见卫所军官躺在地上,手还在动。 李来亨说道:“装死死吧!” 随后一端脚,便踩在那名卫所军官的心口上,那名卫所军官脸色痛苦,口角处流出鲜血,随后也就真的一动不动了,身体也就慢慢舒畅开了! 李来亨见状说道:“这才是死人该有的样子。” 这话让一旁躺在地上装死的六安知府听见了,浑身不听使唤的哆嗦。 无论自己如何控制,身体还是不停的哆嗦。 李来亨看着这个装死的六安知府,心里就无比的感到恶心! “躺地上,喜欢死是吧?”李来亨恶狠狠的看着地上的六安知府,说道:“知府大人,你别怪我,好好上路吧!” 六安知府听到李来亨的声音,一下子听出来了,睁开装死的眼睛说道:“你们是周鉴的人马?你们这是官军扮盗行劫!” 李来亨说道:“你知道的晚了!” 说完,李来亨整个身子跳到天空,将两个膝盖狠狠地对准六安知府的心口。 “我打……”李来亨嘴巴张的很大,同时双目狰狞,一声狂叫! 两膝盖重重的顶在六安知府的心口上,六安知府当场口吐鲜血,眼睛血淋淋的看着李来亨,然后两只胳膊瞬间舒张开,身体一软,死不瞑目,驾鹤西去了! 很快,整个六安州城内的凡是挂着灯笼的大户人家,基本上被斩尽杀绝! 六安州城变成了大户人家的人间炼狱! 大户人家的粮食尽数被洗劫一空! 共劫掠粮食二十余万石。 当然,周鉴也不是把所有的粮食都带走。 而是留下了三分之一给六安的穷苦百姓,作为他们的口粮和种子。 一夜之间,六安州城内的大户都被杀绝了,六安的土地也就回到了穷苦百姓的手中。 朝廷听说六安州城的所有大户都被献军杀光了,粮食也都被洗劫了,痛斥献军惨无人道! 要求各地出兵加快围剿张献忠,同时又派新的官员过来治理六安州。 第145章 献军大型逼饷活动 一大早,武昌城满大街都是献军在穿梭,时不时的有献军挨家挨户的敲门。 “所有人把值钱的东西,粮食统统拿出来上交,我大西军要打仗了。” 一名敲锣打鼓的献军喽啰沿街喊道。 一个王财主家,大门紧闭,外面的几个献军使劲的敲门。 “开门了,开门了,大西军给你们送温暖来了!” 院子中的王财主和他的管家说道:“不要开门,这些都不是善茬,不要理他们。” 说完,王财主回到自己的屋子,上床搂着小妾开始了嗨皮! 这时,王家大门突然被踹开,一群献军冲了进来。 为首的献军上前给管家一个大嘴巴子,说道:“耳聋了,老子在外面敲了半天了,为什么不开门?把这类的东西全部搬走。” 这时,一群献军冲进了王财主的房间。 王财主搂着赤裸的小妾说道:“你干什么?私闯名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名献军上前把王财主一把脱出床被,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老子就是王法!你们家所有的东西全部充公。” 这名献军看到床上有个赤裸的小娘子,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弟兄们,这里有个美人啊!来来来!弟兄们开荤了!” 一群献军冲上床,开始了早晨运动。 王财主站在一旁,干着急,不停地直跺脚啊! 王财主便着急便哭道:“那是我花了五百两刚过门的小妾啊!你们这帮挨千刀的。那是我的小妾啊!你们不能动啊!” “什么你的小妾,你的都是我们大家的。兄弟们代劳了!”一名献军尝到肉味后说道。 院子里的献军还在不停地搬东西。 王财主指着那名搬东西的献军喽啰说道:“那是我祖上留下来的夜壶,传了八代了,镶着玛瑙的,你们不能搬走。” 那名献军笑呵呵说道:“你们家的东西,我们全要借走。” 随后,另一名看样子像军官的献军走到王财主面前,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借条递给王财主。 上面写作:大西军借王家所有财物,立此借据一张为证。 接过手中的借条,王财主进入了深思。 “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王财主一脸愤怒说道:“这糊弄鬼呢?谁家的借据这样写啊?到时候我找谁要去啊?” “这些东西算我们借走了!您就别要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当然了,我们不仅借你的财物,还借你的老婆、小姨太们,都要带走。让他们去军营住些时日。”那名献军说道。 “你们这帮赤裸裸的强盗!”王财主骂道。 那名献军听到后,瞪着眼珠子走到王财主面前,一个大嘴巴子扇了过去。 王财主被打的,晕头转向,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 王财主捂着通红的小脸,一旁的管家上前将王财主扶起。 那名献军军官说道:“嘴不老实,老子一刀砍了你!听着,大西皇帝有旨,所有士绅明天到城隍庙集合,抗旨不去者,杀!” …… 第二日,城隍庙院子里聚集了大量的士绅,商贾,还有本地的一些大明的官员,他们家中的财物昨日都被献军洗劫一空。 当然,现在的地主士绅们都变聪明了,粮食,银子不会直接放在库房里。而是都藏起来了。所以献军昨日并没有搜刮到太多的粮食。 这让张献忠很不爽!张献忠不爽,就要杀人! 张献忠穿着龙袍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五扇盖和四团扇,一些仪仗队也站在身后。 张献忠坐在黄龙椅子上,下面的献军高呼万岁! 场下一顿跪拜之后,张献忠向在场的士绅,商贾,大明官员们说道:“今天请子民们过来,一来主要是想跟子民们闹闹心,说说家常。二来是跟子民们借些银两。你们都不要客气。” 张献忠身边的大将孙可望说道:“尔等吝啬之徒,将粮食藏得严严实实。我们大西军为你们辛辛苦苦打明军,你们连粮食都不愿意借给我们,可恶可恨!” 说完,孙可望走到台前,拿出一份名单,按照名单,孙可望把在场的大户全都点名了出来。 被点名的大户被献军揪了出来。 孙可望说道:“把这些大户全部吊起来,烤响!” 最先倒霉的就是昨日被抢的王财主,他被一些献军吊在最前面。 孙可望拿起沾了盐水的鞭子走到王财主面前。 “你是王财主吧?家里小妾成群,就你们家最抠,一粒粮食也没借到。” 说完,甩起鞭子往王财主身上打。 “啪!”…… “军爷饶命啊!军爷饶命啊!”王财主被抽的哇哇的哭喊。 “粮食在哪?说。”孙可望狠狠地抽打着,随后又让手下拿着滚烫的烙铁烫王财主的腹部。 “滋滋”的冒油声! 张献忠一边看着,一边欢喜的抚摸着自己的胡须。 在场的众位士绅,商贾,一个个噤若寒蝉。 互相窃窃私语。 孙可望看眼前这个王财主鬼迷心窍。决定给他来个狠的。 烤肉。 架起一个大烤炉,将五花大绑的王财主放置在上面。 有钱人都掉钱眼里去了! 王财主被烤的死去活来,就是不说粮食藏在哪里。 孙可望让手下加大火势。 王财主被烤的快不省人事了。 张献忠说道:“别浪费时间了,把他的黑心给我挖了,让朕爽爽口。” 孙可望拿起匕首,在王财主的心窝处下刀。 王财主痛苦的脸色,顿时变了形。 很快便失血过多而死。 场下的士绅们看了,一个个吓的痛哭起来。 这些土财主们都是在温床里长大的,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 张献忠,拿起手下端来的人心,一口丝滑的吞入腹中。 场下的一些明朝的官员骂道:“魔鬼啊!魔鬼啊!” 孙可望用手中的鞭子指着那些骂张献忠的明朝官员说道:“把那些骂人的家伙统统揪出来,挖去心肝,分给众将士们解解馋!” 那些明朝的官员被挖去心肝,也都痛苦的死去了。 心肝分给那些立下巨大战功的献军将领们。 随后,城隍庙中所有的士绅都愿意交出自己的粮食。 表示从此归顺大西政权,效忠“张皇帝”! 手段不狠,粮草不稳! 张献忠如法炮制,用这些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人心肝的方式,让武昌城内的士绅纷纷交粮。 第146章 回想张献忠干过的事 周鉴大军来到安庆府境内,并没有入安庆城,而是石碑口潜水河一带。 入夜,周鉴一个人在营帐内翻看当地的黄册,随后脑海中回想起历史上的张献忠,这个人物在明末历史上造成的严重破坏力,如果不消灭此上,对大明来说将是灾难性的。 如果说明末百姓会开门迎闯王李自成,那绝对不会开门迎张献忠。 甚至有人家小孩子不听话哭泣,只要一说张献忠这三个字,马上就吓得不敢哭泣。 可见,张献忠在明末是多么恶名昭着! 张献忠不满对李自成俯首称臣,于是自己带领人马攻占湖广,江西等地,建立大西政权。听说李自成称帝,自己也赶个时髦,自封大西皇帝。 还让部下为自己打造了龙椅宝座。 后又攻取四川,在四川大搞屠杀,致使四川人口损失九成。 十室九空,很多城池内一户人家都没有,以至于虎豹野兽出没在城中。 重庆被张献忠攻陷后,明氏宗亲全部惨遭屠戮。 张献忠不仅杀士绅,杀穷苦百姓更是“狠”字当头。 每次,明军被俘虏之后,张献忠都会派人剁掉他们的右手,防止他们拿起武器反叛自己。 张献忠经常干这种事情,议是对那些负隅顽抗者的一种处罚,而是防止这些人再次拿起武器反抗,三是一种心理宣称战,以瓦解明军的斗志。 张献忠每攻破一座城池,都会视这座城池中的所有人畜,财物为自己囊中之物。 把全城的百姓当成自己刀下的牛羊,任意屠戮。 张献忠每劫掠完毕之后,都会命人纵火烧毁所有东西,不希望把自己辛苦攻下来的城池完好无损的留给明军。 张献忠的恶名很快在大明境内四处传播。 所过之地,尸横遍野,河流湖水反臭。 张献忠这种人界变态,无法用人对他进行描述。 号称大西皇帝的张献忠对自己大兴土木工程。 为自己建了豪华的宫殿。又将自己的四名义子封为将军。 张献忠称帝之后,严禁使用“献,忠”二字,违者一律砍头。 这个变态喜欢拿人肉当军粮,曾经还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犒劳将士们。甚至把抓获的几万名妇女当“两脚羊”。 随军作战,平时做士兵的玩物,饿了就用他们做军粮。 而且,吃人肉,张献忠还吃上瘾了。 四川本来有人口四百万,被张献忠连杀带吃,只剩下不到八万。 “食人军团”的头领,名声狼藉。 献军所到之处,喜欢把百姓男女分隔开。 所有男人全部杀光,把所有貌美的女子挑选出来,剩下的相貌平平者全部杀掉。 而那些貌美的女子命运更惨,她们充当军妓,一旦被玩腻了,肚子搞大了,就会被洗的干干净净,最终被杀死,充当军粮。 但凡是正常人是干不出这种事的。 这个人界变态张献忠,本来是延安府的一名捕快。 天生不安分,经常干一些敲诈勒索,拐卖人口等恶事。 后来被人告发,他把那个告发的人杀了。 逃命之后,参加了边军,做了一名小兵。 结果有一次,触犯了军法,被押到刑场准备斩首。 当时的驻军主帅陈洪范一看到他,觉得他的面相不一般。于是为他求情,张献忠这才躲过一劫。 可惜,张献忠造反之后,杀的第一个明军军官就是陈洪范,理由是看不惯陈洪范。 坐实了张献忠是个彻头彻尾的忘恩负义的小人。 崇祯三年,张献忠开始了造反创业之路。 他先是在米脂县十八寨起兵,说是起兵,其实就是带着几百名被流放的犯人造反。 面相暗黄,所以人称“黄虎”。 因为能征善战,成为第一代闯王高迎祥的三十六营的主要首领。 高迎祥手下八大王之一。 崇祯六年,张献忠第一次入川,攻克大宁,大昌,新宁,通江,巴州,保宁,广元等州县。 崇祯七年,张献忠拥兵十万,第二次入川。 崇祯八年,参加荥阳大会。农民军三十六军集合。 崇祯九年,闯王高迎祥在子午谷被孙传庭俘虏,李自成被推崇为新一代闯王,张献忠不满,很快与李自成分裂。 李自成攻打黄河流域,张献忠攻打长江流域。 自此,张献忠一直流窜在四川,湖广,江西,安徽等地。 …… 回想起这些,周鉴脑海里,满是想一门心思消灭张献忠。 行辕大帐外,高文采带着情报来到大帐外。 “督臣睡了没有?”高文采询问大帐外站岗的亲卫。 亲卫说道:“督臣正在大帐内翻开安庆府的黄册,小的给你禀报一声。” “有劳!”高文采说道。 随后那名亲卫领着高文采进了大帐。 高文采走进了周鉴的大帐内拱手说道:“督臣,最新情报,有一股献军沿着长江边向安庆方向流窜。” 周鉴抬头望向高文采,目光尖锐,问道:“他们是献军的哪一支队伍,多少人马?” “前方夜不收探查,献军旗子上有‘狄’字。”高文采说道。 “离我们有多远?” “大概十里之外!有两万人马,这股献军的后方还夹杂着一些他们的家属,总人数大概有十万余众。” “通知李来亨,让他率部穿上闯军的衣服,绞杀这股献军。” “卑职明白!” 高文采迅速走出大帐,篝火被随即而来的风势吹的晃动。 周鉴的脸颊在晃动的篝火照射下显得极为阴森。 周鉴决定用假扮李自成的人马进攻献军。 让献军误以为李自成来抢他的地盘。 张献忠和李自成虽然都是起义军,但是他们素来不和。 各自都有小算盘。 周鉴向利用他们之间矛盾,挑起他们争端。 这样好让农民军内部产生分裂。 只要他们不南北配合,各地明军围剿他们就会轻松很多。 周鉴最担心的是张献忠和李自成一旦合作,周鉴在南边围剿张献忠,李自成趁机偷他的淮安府地盘。 这样大军将会腹背受敌,非常危险。 李来亨得到周鉴的命令后,整夜准备。 让自己部下穿上李自成闯军的衣服。 自从李来亨投降周鉴,跟着周鉴打仗,对闯军的衣服是越来越厌弃。 之前,他不明白周鉴为什么不让他销毁闯军的衣服。 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周鉴让他留下闯军的衣服,是为了将来扮成闯军时候用的。 想不到臣大人想得如此深远! 第147章 闯军打献军 一群头上扎着头巾,围坐在木板旁,身上的衣服有一个献字。 这是张献忠大西军特有的标志。 他们在掷骰子。 为首的叫狄三品,一只脚踏在木凳上,手中摇晃着骰子,嘴里不停地咕噜着脏话。 “统统给老子押押上。押大还是押小?”狄三品说道。 这个家伙一面的麻子,个子很高。 他是张献忠得意的干将,打仗极为勇猛,深得张献忠赏识。 只见他一只手摇晃着骰子,一把按在木板上。 一脸麻子对着其他人笑呵呵说道:“押啊?你们怎么不押了?” “我们押大的。”身旁一群陪玩的喽啰说道。 “你们押大,我押小。”狄三品说道。 随后,众人打开一看,三个一点,果然是小的。 一名喽啰说道:“嗨!就知道今天手气不好,总是输钱。” 狄三品说道:“少他妈废话,不玩就滚蛋。玩的继续。” “报!”一名献军喽啰跑了进来,大声嚷嚷着。 似乎发现了重要军情。 “你爹死了?那么大嗓门?”狄三品不耐烦的问道。 “报大将军,发现一支军队向我们靠近。” “是明军吗?” 众人一下子放下赌钱的兴致,赶忙询问。 “不是明军,倒有点像我们。穿着打扮都像,就是衣服上写着闯字。”那名报信的献军喽啰说道。 “那是李自成的大顺军,他们怎么会到我们的地盘?大家都是商量好的,闯军在黄河一带活动,我们献军在长江一带活动,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来抢地盘吗?”狄三品挠着后脑勺说道。 “他们会不会被明军追赶过来的?” “不好说,先会会他们。”狄三品绕着光秃秃的后脑勺说道:“要是他们打了败仗,逃到这里来的,我们可以收编他们。要是来抢地盘,老子痛扁他们。” “走,兄弟们,出寨看看去。” 一群献军丢下骰子,拿起五花八门的武器走出了大帐。 李来亨率部穿着闯军的衣服,来到献军营寨外面,五里的地方,停了下来,结成一个正方形的战阵。 狄三品率领献军赶了古来。 黑压压的一片,乱七八糟的军旗飘展,一群头戴毛巾,手中有那钢叉的,有那铁锹的,大部分拿着长矛大刀,弓箭盾牌。 他们结成一字型战阵向李来亨所部靠近。 当两军,相互之间只有五百步距离时,献军停止了前进。 这时,献军战阵打开了一个通道,里面一位骑马的喽啰奔着李来亨这边狂飙过来。 似乎是送信来的。 李来亨在农民军中待过很长时间,知道他们一些规矩。 当双方农民军会面时,都会先派出传令兵相互询问一下情况。 如果是找梁子的,那就干。 如果是迷路的,正好经过,那就有酒有肉招待。 这名送信的献军喽啰骑着快马狂飙到李来亨面前,将信封送到了李来亨手中。 李来亨打开信封,上面写到: 对面的大顺军兄弟,不知是何缘故,为何来到我们大西军的地盘? 如果迷路,我大西军自可放行,如果是来挑梁子的,我大西军兵马雄壮,不惧来犯之敌。 李来亨看了信封之后,笑呵呵的对着献军送信的喽啰说道:“兄弟,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挑梁子的,我们被明军追赶,才到了这里。误入贵军地盘。” 那名送信的献军喽啰听了后,也笑呵呵的说道:“原来如此,自家兄弟,虚惊一场!我这就回去给狄将军说明情况。狄将军通情达理,定会为你们放行。” “多谢兄弟!”李来亨笑着拱手说道。 那名送信的献军喽啰再次骑着快马狂飙回去,李来亨立刻下令说道:“待会,献军打开战阵的时候,你们只管进攻,遇到献军就杀,毫不手软。” 狄三品得知情况后,让献军战阵打开通道,容许对面的“闯军”通过。 李来亨骑在高头大马上,率部走到距离献军五十步的距离。 献军中有小将说道:“对面的闯军为何还保持战阵的姿态?” 这一句话倒引起了狄三品的注意。 狄三品让人赶紧喊话,让对面闯军止步。 都到五十步的距离了,李来亨不给对面献军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下令开火! 第一排盾牌兵蹲下,后面一排火枪兵端起火枪朝着对面的献军开火。 “喷!喷!喷!” 随着第一排火枪开火,顿时硝烟弥漫。 对面的献军被打的人仰马翻。 有的被火枪弹丸打了对穿,两个献军一前一后倒下。 第一排打完退至后面,第二排火枪兵上步,来到第一排火枪兵的位置上继续射击。 对面的献军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有的被惊吓开始溃逃。 这时,狄三品看明白了,这对面的闯军不是借道,而是来挑梁子的(抢地盘)。 也开始下令还击,可惜为时已晚。 李来亨的火枪兵边打,边保持队形,想着献军压过去。 献军战阵顿时一片大乱。 看到周围献军被打死打伤,献军中的喽啰们坐不住了。 一个个恐惧的眼神看着对面,由于恐惧导致紧张卸力,手中的弓箭也拉不动了。 骑在马上的狄三品拼命的喊道:“快还击啊!” 但是,周围的献军这时候已经被打懵逼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火枪军。 根本没有还击的能力。 一瞬间便溃败逃跑了。 前面的往后跑,后面的还没看清前面什么情况,被挤倒在地,遭至践踏。 一时间踩死踩伤无数。 狄三品一看自己军队尿性,已经无力回天,索性丢下军队,带着亲卫逃命去了。 在逃跑的过程中,嫌自己人碍事,挡着道路,索性纵容亲卫拿刀砍杀,砍出一条逃生之路! 狄三品是跑了,他的部下没怎么好运了。 李来亨率领火枪兵保持整齐的队形,一路射杀。 前面三排轮流射击,后面则对倒在地上的献军进行补刀砍杀。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一路上斩杀献军敌首数万余头。 就连献军家属也没能逃掉,尽数被斩杀。 随后,李来亨带领部下收拾残局。 将一些妇女,孩童收编,送至后方交给周鉴处置。 周鉴也没有为难这些献军的女人和孩童,直接给他们安排给附近的老实农民。 狄三品带着自己的亲卫一路狂飙,跑回了武昌城。 第148章 李自成背锅 武昌城楚王府内,穿戴龙袍的张献忠坐在自己的一张大龙椅子上,身旁是一些丫鬟。 由于献军还没有掌握阉割技术,目前抓来的几百名孩童阉割之后都感染而死,因此,张献忠身边还没有太监,只有宫女。 下方坐着是张献忠的四孩儿: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 以及丞相徐以显,献军第一猛将冯双礼。 一开始张献忠装着不好意思做皇帝,再三推辞。 后来四孩儿和狗头军师徐以显商量,把张献忠抬到龙椅上。 张献忠这才满意的坐上了皇帝位置,心想着这是你们求着我坐上皇位的,可不是我自个想做的。 坐上龙椅之后,张献忠便急忙让人打造玉玺。 对外宣称,此乃传国玉玺,上天恩赐我张献忠。 其实老百姓们都知道,就是城东隔壁的王五雕刻的。 可能是张献忠文化水平不高的缘故,竟然使用李自成的大顺国号做自己的年号,“大顺”元年。 坐在龙椅上的张献忠说道:“如今,朕初登大位,天下还没有平定,诸位臣工万万不可骄奢淫逸,还得继续保持奋斗。” 冠冕堂皇的话,每个人絮絮叨叨说一遍。 随后丞相俆以显拿出前方战报说道:“启奏陛下,大将军狄三品兵败安庆府,现在已经回到大都武昌。” “为何不来拜见朕,他狄三品在干什么呢?”张献忠阴沉着一双老眼看着俆以显。 搞得俆以显脖颈有点不自在,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 “传大将军狄三品!” 一刻钟时间,狄三品被人五花大绑送到的大殿内。 狄三品跪在地上,张献忠骂道:“狄三品,你真他娘的是个废物,两万大军,八万后勤,让你打的一个不剩。你还有脸回来?” 狄三品说道:“皇帝陛下,这不能怪臣下啊!事出有妖啊!” 在场的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也知道狄三品向来打仗勇猛,一般的明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曾经率领三千铁骑一夜之间把左良玉追出百十里。 张献忠说道:“说,事出何因?” 狄三品说道:“皇帝陛下,我部不是败给明军,而是被李自成的闯军偷袭了。” “李自成!” 顿时,在大殿内的众位神情凝固。 狄三品见众人疑惑,继续说道:“他李自成派闯军来挑梁子了。” “好你个李自成,竟敢到朕的地盘挑梁子。”张献忠一把拍在龙椅上,脖颈处的青筋暴起。 “陛下,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李自成的大都在襄阳,离我们也不远。他的军队怎么会到英霍山以东呢?怎么会到我们的后方来。”丞相俆以显摸着下巴的小胡须说道。 “派人前去襄阳质问李自成。”张献忠说道。 俆以显说道:“陛下,当务之急,应当立即阻止来犯的闯军。同时去函询问李自成,为何越界?” 大儿孙可望说道:“丞相言之有理,儿臣附议。” “儿臣附议!” 四孩儿纷纷附议。 张献忠说道:“去函之事交于丞相去办,眼下闯军来犯,何人前去应战?” “儿臣愿往!” “儿臣愿往!” 四个孩儿纷纷要求请战。 张献忠见状乐的开花,自己收的这四个义子各个能征善战,很是长脸。 四子艾能奇说道:“儿臣近日熟读《水浒传》,心中已有万千韬略,拿下闯军不在话下。” 三子刘文秀说道:“儿臣近日也在读《水浒》,各方技能,儿臣也数之一二。” 丞相俆以显说道:“听说李自成称帝以后,在军中大肆推广研读《水浒》,李自成手下各个都是这方面的行家。” 张献忠说道:“《水浒》朕也在读,其文甚妙!” 说着,大家各自从衣袖中掏出《水浒》拿在手中摆了摆。 遇事不决问《水浒》!已然成为义军的智囊法宝。 狄三品看着众人犯愁了,要不要提醒在场的各位,来挑梁子的这帮闯军可不是以往那些能比的。 论装备和军队素养,甩他们几条巷子。 狄三品正疑虑的时候,被丞相俆以显看出他心不在焉。 询问道:“狄将军,是否有心事啊?为何不言?” 张献忠说道:“这次不怪你,要怪就怪李自成不守诺言,犯我地界。” “谢陛下。”说完,狄三品爬了起来,身后来了两名甲士帮其解开绳索。 狄三品拱手说道:“末将还有话说。” “说!”张献忠摆了一下手势说道。 狄三品说道:“此次我们大军遭遇偷袭,闯军使用了大量的火器,他们几乎人手一把。” “什么?闯军的装备这么好。他们肯定是收编的明军的边军。”丞相俆以显说道。 为首的义子孙可望说道:“怕什么!不足为虑,就算他们都使用火器,我们还有红衣大炮,我们的三眼铳也不少。” 随后,孙可望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在张献忠面前说道:“儿臣请求出战,剿灭这伙闯军。” “孙将军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这只闯军确实不同凡响。”狄三品说道。 “别他妈的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家都是义军,谁怕谁啊?”孙可望说道。 张献忠看着一直不说话的二子李定国问道:“定国,你向来最稳重,你说,如何是好?” 李定国一表人才,像个读书士子,没有兵将的那种浮躁之气。 随后起身说道:“父皇陛下,儿臣愚见,认为打是要打的,来犯之敌岂有不打拱手让地之意?但是不可盲目出兵,以免在不知敌情的情况下,吃了大亏。” “对啊!”狄三品说道:“还是李将军所言极是。” 李定国望着狄三品问道:“不知这伙来犯之敌闯军有多少人马?” 狄三品不敢说对方太少,怕被张献忠怪罪,于是说道:“大概有三万人马,装备精良……如果我军要出战,起码要派五万人马结阵。” 李定国望了一眼狄三品说道:“既然,狄将军与这伙闯军交过手,想必有些经验,还是让狄将军戴罪立功为好!由狄将军带兵出战为好,我等辅佐狄将军。” 张献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丞相俆以显也附和表示同意。 ……此时,李来亨率部六千余人扮成的闯军已经到达黄州府地界。 第149章 对面真的是闯军吗? 李来亨率部驻扎在黄州府外二十里茶山上。 周鉴等待后续李栩率领的四万大军,因此让李来亨前行,自己在还在安庆境内。 黄州是武昌东边的一道屏障,因此张献忠留了五六万人马驻在自此。 现在又派了狄三品和李定国前来指挥。 狄三品为主帅,李定国为副帅。 当天夜晚,李定国与狄三品商量,夜袭茶山的闯军,好让闯军知道后悔来到大西军的地盘。 黑夜,数十名献军悄悄摸到茶山下面,想进山查看闯军情况。 这数十名献军将刀含在嘴里,身上套着绳索,头上戴着黑布面具。 他们一个个从茶山后面攀岩而来。 漆黑的茶山后山,晃动的草丛,数十个人头冒出来。 一个个满脸胡腮,杀气十足。 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献军间隙在草丛里游走,而在他们的上方,树林枝丫上,一群夜不收把下面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这些夜不收是专门防止敌人暗哨偷袭,故而晚上会潜伏在敌人前来偷袭的必经之路上。 一群夜捕兽,身穿黑色衣服。全身与黑夜融为一体。 不仔细爬到面前看,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这些夜不收已经用燧发手枪对准了下方在草丛中游走的献军探子。 “轰!轰!轰!” 一声巨响划破天空,惊起了周围鸟群,向着天空飞去。 树梢上,一片片火光骤起。 草丛中的献军探子不明不白的被打死一片。 还有没死的,在地上痛的直打滚。 “哎呀!哎呀!” 一名献军探子被打断了胳膊,在漆黑的草丛里寻找那只断掉的胳膊。 结果被树梢上的夜不收又放了一铳,当场爆了脑浆。 脑浆溅洒到其他献军的脸上,一些献军惊恐的从草丛里爬起来想回蹦跑。 这些蹦跑的献军,由于草丛长的太高,跑到反而很慢,被树梢上的夜不收当成活靶子射击。 随后夜不收从树梢上跳了下来,抓了几个没死透的献军探子回去。 其他躺在地上的献军,被挨个补刀,然后割去首级,防止假死。 几个受伤不太重的献军被抓回了营帐,扒光了上衣吊在火盆上方。 身旁有明军军士用油鞭抽打。 所谓油鞭,就是将皮鞭蘸了滚烫的油,然后往献军身上抽打。 “啪!” 一声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帐。 “啊!”…… 那些被抽打的献军,痛苦的尖叫。 “说,你们来干什么的?说出来,爷让你们好受。”一名明军军士说道。 “不说是吧?来人,把滚烫的油灌进他们的铳伤口处。” “啊啊啊!” 热油灌进铳伤口处,冒出滋滋的油炸声,同时伴随着炸肉的香味,以及献军被油炸的痛哭声。 “我说,我说。”一名没死透的献军探子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痛刑,说道:“我们是李定国将军的手下,专程过来刺探军情的。李定国将军怀疑你们不是闯军,怕因为误会引起大顺军与大西军的交恶,故而派我们来探明真相。” 坐在屏风后面的李来亨听明白了,走出屏风,说道:“原来如此。那你说我们是闯军啊?还是不是啊?” “依我看来,你们不像闯军。”那名献军探子睁开眼睛看着李来亨说道:“你们倒像是当初杨嗣昌亲率的明军。” 李来亨说道:“从那能看出来我们是明军?” “你们军纪严明,所过之处,对百姓秋毫无犯。这一点与地方上的明军和我们义军不同。” “我们大顺军如今已经建国,当然对百姓不会有冒犯。你怎么能说我们大顺军就不会爱惜百姓呢?” “不会的,大顺军名义上爱惜百姓,迎闯王不纳粮,其实都是喊的口号,糊弄百姓的。他们依然到处烧杀抢掠,跟我们大西军没有区别。因此你们绝对不是闯军。” “说的好,我们当然不是闯军。我们是明军,而且不是一般的明军。是镇国公周鉴的军队。” “什么?镇国公周鉴的军队,就是那个崇祯的小舅子?” 李来亨拿起滚烫的油鞭抽打着。 “啪!” “啊!”那名献军被抽的痛喊着。 李来亨边打边说道:“不得冒犯镇国公,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那名献军被打来气了,骂道:“老子就骂,崇祯的小舅子,靠着自己亲姐姐卖肉给崇祯才有机会上位……” 李来亨气的直接掏出转轮手枪,对准那名献军的脑门来了一枪。 “喷!” 顿时,那名献军的脑门被打爆了,脑浆和鲜血一同溅到了周围。 营帐上全是鲜血。 李来亨收起转轮手铳,说道:“这些献军都宰了吧!没价值了。” 随后他们的脑袋都被噶了下来,插在长矛上。 第二日,献军五万人马开拔到了茶山山脚下。 他们把茶山围的水泄不通。 …… 与此同时,张献忠派去襄阳的使者也到了李自成那里。 张献忠要质问李自成,为什么派兵挑梁子抢着自己的地盘。 大西政权的使者来到李自成面前,连起码得礼貌也没有。 竟然没有向李自成跪拜。 “来者为何不跪我们的大顺皇帝。”一名太监质问道。 “老夫身为大西使者,只跪我大西皇帝,哪有跪他国皇帝的道理。”大西使者昂首挺胸说道。 李自成穿戴龙袍,头戴金色翼善冠。 坐在大龙椅上,那龙椅似乎是刚打造的,金亮金亮的。 随后问道:“小西使者,来我大顺何事?” “我大西皇帝让在下质问小顺皇帝,为何派兵挑梁子,抢我大西地盘。”那名大西使者眼神凝视着李自成,表现出一副自信满满,完全不低李自成一头的态势,给张献忠争足了面子。 李自成大怒,站起来说道:“放屁,老子最近忙着攻打西安,谁有工夫抢你们那破地盘?你们那土鳖张献忠坐了几天皇帝,认不清自己是泥鳅出生了?” 大西使者一听李自成如此侮辱自己的大西皇帝张献忠,竟然忘了自己只是个小小的使者身份,也开始辱骂起了李自成。 “狗娘养的,竟敢对我们大西皇帝陛下无礼!你李自成大顺不也是泥鳅出身吗?竟敢瞧不起我们大西皇帝。” “王八蛋,来人把这个对朕无礼的家伙拉出去,剁了!”李自成掐着腰说道。 “我来大西使者,你们无权杀我……” 随后,这名大西使者的人头被端上来,送到李自成面前。 李自成派人把这名冒犯自己的使者头颅送往武昌还给张献忠。 自此,两人彻底撕破脸皮,结下梁子。 第150章 李定国的偷袭失败 六月的天气十分酷热,茶山被献军围的水泄不通。 献军的先头部队从茶山的后面悄悄的摸了上来。 他们手持盾牌和大刀,头戴布巾,身上穿着单薄的铠甲,后背上有大大的“献”字。 三五人扛着木梯,看来准备从后山攀岩上来。 带领献军先头部队的是李定国。 他手拿长枪,身披战袍。 李定国看着眼前的茶山,高耸林立,山间颇多。 “这就是茶山后山吗?看来要越过这一个个山峰极为困难。”李定国说道。 “将军,此山底线要害,内渠深曲。可要万万小心。”后面的献军小喽啰对李定国说道。 …… 在山间李来亨的伏击小队,已经排在两边草丛中。 李来亨小声说道:“众将听令,本次三小三道伏击,待敌人上山,杀得片甲不留。” “将军为何能知晓敌人会偷袭后山啊?”一名小军官问道。 “你想,献军把我们围在茶山,却不发动进攻,难道他们只是围着好玩吗,肯定有所行动。本将料定,他们一定会寻后山山来偷袭。”李来亨说道。 一名军士透过草丛,望见献军已经进入伏击圈内。 于是拉动了手中的绳索,这是给后方传递情报的一种方式。 绳索被拉动,在李来亨指挥的位置看到了,立刻明白献军从后山上来了,已经进去伏击圈。 命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这时,李定国突然发现,有草丛在晃动,于是担心有伏击便竖起右手,示意众人停止前进。 李定国说道:“两侧军士听命,用长矛往草丛中扎刺前进。以防两侧有伏兵。” 众献军,一个拿着盾牌保护,另一个用长矛向草丛中猛的扎去。 “刷刷!” 随着长矛从草丛中一扎一出,队伍缓慢的前进在杂草丛生的后山上。 一个献军说道,就算有野猪在草丛中,也被扎死了。 “闭上你的臭嘴,小声点。”李定国说道。 不远处的李来亨见状,这样下去,藏在两侧草丛中的明军必然被发现。 于是下令“进攻”! 一支带有鸣笛的箭镞被射了出来。 这支箭镞在天空发出“束”的一声! 李定国见状,赶忙说道:“不好,有伏兵!” 藏在两边草丛中的明军发起进攻。 从草丛中伸出一杆杆火铳,对准前来的献军一端狂射。 走在最前面的献军当场被射翻,有的脑门被打爆,脑浆飞溅。 还有的因为铠甲单薄,被打了对穿,弹丸从他的体内射出,又射进了旁边的献军肚子里。 两个献军先后倒下,在地上来回滚动,痛苦呻吟。 其中一个不长眼的献军,在黑布隆冬的草丛中,一头撞上了明军的铳口上。 脑门正正好好的顶在火铳口上,被一枪打了个开花,身体瘫软的倒了下去。 李定国见状,偷袭已经不可能了,不被吃掉就算不错了,于是下令撤退! 先军后军改前军,前军做后军。 一边撤退,后军一边用弓箭往草丛中射击。 李来亨并没有下令追击,毕竟手中人马不多,还要对付正面的献军。 …… 李定国眼看偷袭不成,只好与狄三品配合从正面进攻。 天一亮,李定国和狄三品便率部五万浩浩荡荡的沿着山脚下往茶山上面进攻。 最前面的献军用盾牌掩护,从东到西,一字排开。 后面紧随弓箭兵,大概排了四五排弓箭兵。 弓箭兵后方的是火炮,三十名红衣大炮。 一门红衣大炮,需要几个献军吃力的推着。 时不时的还会陷到坑中,导致后面的队伍无法继续前行,以至于队伍变的昏乱。 往往这个时候,狄三品就会下令让督战队过去,砍了几个不中用的。 李来亨这边明军,则借助石头垒砌了防御阵地。 明军士兵手持火绳枪躲在石头后面,将枪口从石头缝隙中伸出,对准山下来的献军。 李定国仔细观察了山上闯军的防御,对着身旁的狄三品说道:“狄将军,闯军将石头垒砌挡在前面,我们的弓箭起不来作用。需用火炮轰击他们的防御工事。” 狄三品是献军主将,他下令道:“三十门红衣大炮推到前面,对准山头先半个时辰火炮射击。把明军所有的防御工事全部打坏。” 三十名红衣大炮,被一字排开,所有炮口对准山头上的石垒。 一名献军炮营指挥官手拿小旗,站在火炮后方,只见他挥动旗子。 所有炮营的献军将手中火把对准红衣大炮的火门。 点着的火门冒出火星,随着一声声巨响! “轰!轰!轰!” 红衣大炮炮口处火光冲天,散发一阵阵浓烟。 一颗颗大铅球被轰击飞向山头。 极速飞行的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狠狠地砸在明军的阵地上。 明军征地被实心铅球砸到,溅起一块块碎石。 也有明军士兵被溅起的碎石崩到,打死打伤不少明军。 李来亨依旧没有让士兵还击,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献军离的太远,火绳枪无法有效杀伤对面的献军。 等献军步兵开始进攻的时候,到了一百步的距离,在用火绳枪射击他们。 这样才能达到最佳的射击杀伤效果。 现在只能忍着,虽然红衣大炮的炮弹威力很大,但是,毕竟是实心弹丸,能够对明军造成的伤害很少。只是破坏了防御工事。 也有的实心铅球打到了后面的草丛中,引起了小范围的火灾。 还好火势不是很大,没有造成明军伤亡,很快便被扑灭。 献军的三十门红衣大炮轰击了大概半个时辰。 这时,明军这边垒砌的石头防御,基本上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给茶山上的明军造成了百十人的伤亡。 狄三品见状差不多了,于是下令大部队进攻。 一窝蜂的献军在崎岖的山道上冲锋,队形很快便发生了混乱,失去了统一队形。 李来亨通过千里镜观察,看到这一情况,于是下令,将盾牌架在前面,一样可以防御敌人的箭镞。 一个个盾牌一字排开,架在最前面,火铳从盾牌的间隙中伸出,对准山下冲锋的献军。 李来亨所部有不到六千人可以作战,但是只要依据地形,从上往下的斜坡,还有盾牌防御,以及人手一杆火绳枪。 对付使用大刀长矛弓箭的献军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151章 猛烈的茶山战役 在狄三品的带领下,献军出动了五万人马,他们一窝蜂的往茶山上冲锋。 在距离明军两百步的位置,李来亨下达了“佛朗机炮”开火的命令。 佛朗机炮的射击速度非常快,子炮打完,就可以直接更换新的子炮,连续射击,火力不断。 献军们像疯狗一样,拼命的往山顶上冲锋。 一枚弗朗机炮射出的弹丸一下子打穿了前面扛旗子的献军,那名献军双手紧紧的捂着旗杆,但是,下半身已经没了知觉。 待他低头望去,下半身已经断裂,只留上半身。 其他献军见状,吓得面色难看,一个个不敢靠近那名断了身子的旗手。 “狄将军,对面闯军有火炮啊!看样子威力不小!”一名献军参军惊呼道。 骑在马背上的狄三品说道:“不就是几门烧火棍吗?继续冲锋,谁要是敢胆怯,督战队把他首级取下。” 手下的献军继续冲锋,刚才那一波被佛朗机炮射杀的献军尸骸留在原地。 连救援都没有,任由他们苦苦哀嚎。 李来亨让手下继续用佛朗机炮射击山下冲上来的献军。 献军人数太多,已经冲锋到了一百步左右。 佛朗机炮毕竟数量不多。 李来亨下令,火枪营排队射击。 一个个火枪营的明军拿着火绳枪对准山下来的献军,射击。 第一杆枪打完,将火绳枪递给后面的明军装填,而后面的明军将另一杆火绳枪递到前面的明军手里。 前面的明军保持射击状态,躲在盾牌后面射击。 一瞬间,从盾牌间隙处,冒出一排排浓烟,整个山上被浓烟笼罩。 弹丸从浓烟处划破而出,射向对面的献军。 跑的最快的献军一下子被飞来的铅弹丸击中,带着整个人向后飞出了数丈。 随后撞倒身后的数名献军。 一时间吓的一些献军怯步,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督战队的献军见状,喊道:“谁要是怯战,当场斩首,给我冲锋。” 听到督战队的喊话,献军们继续冲锋,不敢停留,生怕一不小心被督战队当成了怯战的,被斩首。 督战队有规定,凡是跑在督战队一中的,或者跑的比督战队还慢的,抓到当怯兵处理,立即斩首。 有几名献军因为不小心踩到石头,跌倒在地,结果被后面上来的督战队当场怯兵,认为他们故意趴在地上不进。 所以被当场斩首,首级还被扔了出去,用于恐吓其他献军。 “冲啊!” 山坡上全是献军。 李来亨命令道:“前面的不要慌,稳住射击,后面加快装填速度。” 盾牌一字排开,一团团浓烟不停的笼罩在山间。 随着火光不断地喷射出,献军一排接着一排倒下。 后面的献军还是踏着前面的献军尸骸继续前进。 进入到五十步的距离,献军还是放冷箭。 一支支箭镞射在明军的盾牌上,对明军的伤害不大。 然而,在献军距离还有六十步,李来亨下达扔手榴弹的命令! “唰!唰!唰!” 一颗颗手榴弹从天而降,落在献军的人群之中。 有的手榴弹直接砸在献军的脑门上。 看着从天而降的手榴弹,献军大部分人没见过,以为对面的闯军没有武器了,拿小锤子砸他们…… “巧啊!这小锤子还冒烟呢!”一名献军好奇的看着冒烟的手榴弹说道。 他哪里知道这不是小锤子,而是大名鼎鼎的手榴弹。 结果,就在一息之间,一颗颗手榴弹发生了爆炸。 “轰!” 顿时,山坡上的献军被炸倒一大片。 有的被手榴弹爆炸的冲击波掀到天上去,掉下来挂在树枝上。 有的被手榴弹直接炸掉了胳膊,甚至被破片划开了肚子,肠子流了出来。 那名肠子脱出来的献军,用手把肠子往肚子里塞,一边塞一边喊道:“娘啊!痛啊!” 第二波手榴弹又扔了过来,这波爆炸直接送走了那名脱肠子的献军。 当场将人和肠子炸的粉碎。 场面极为惨烈。 献军的进攻暂时被手榴弹压制了,一时间陷入了停滞状态。 这时,后面的督战队还在不停地砍人头。 手都砍麻了,但是献军还是不敢前进。 狄三品果然是献军的猛将,下令用红衣大炮对准不敢前进的献军,下令开炮。 一门门红衣大炮炮口对准了前面停下脚步的献军。 “轰!” “轰!” “轰!”…… 一颗颗铅球弹丸飞向了前面献军自己人。 将那些献军砸的人仰马翻。 脑袋,胳膊,腿脚,肠子,心肝都被砸了一地。 支离破碎,没有几具完整的尸骸。 一些献军陷入了迷茫,继续前进是死,不前进还是死。 无非是死法不同,下场都不好。 这边献军参军对狄三品说道:“闯军好像用了什么新式武器!他们扔的那玩意竟然会爆炸!” 狄三品看了后说道:“嗨!威力一般般,无非就是坛坛罐罐里面装点火药,炸不死人的!” 这要是人缺心眼,眼神不好,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这位狄三品大将军就是典型的眼神不太好使,明明自己的人马被炸的死去活来,他却硬说炸不死人。 这说明人都是被自己固有的观念锁死的,超出自己认知观念之外,是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 狄三品认为那些被炸的士兵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听到爆炸故意趴在地上不动。 狄三品当过边军,见过边军时常会用坛坛罐罐装点火药炸蒙古鞑子。但是这种炸弹威力有限,也就炸的响,杀伤力不足。 实际上,那些被手榴弹炸倒的献军都已经成了尸体了,只是远在山脚下的狄三品不知道而已。 于是,狄三品下令让给旗手打手旗,传令督战队将那些趴在地上士兵统统斩首。 于是,督战队总旗带领督战队的人冲到最前面,准备斩首那些趴在地上的士兵。 结果刚冲到最前面,被扔过来的手榴弹炸的一个不剩。 这一切都被山坡下的狄三品看到了,他说道:“妈的,这帮督察队也是个胆小鬼,听到爆炸声竟然躺地上不动。回头本将军要将他们督战队的总旗砍了。” 狄三品下达了全面进攻,所有的献军全部往山顶冲锋! 李定国指着山顶位置说道:“狄将军,你认为山上的是闯军吗?” 狄三品一听李定国这般疑问,脸色顿时不好看,说道:“李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狄三品会在皇帝陛下面前说假话吗?” 李定国摆手说道:“狄将军误会了,李某不是这个意思。李某的意思是山上的闯军会不会是假扮的。论他们的战斗意志和武器准备,闯军众绝对没有!” 狄三品被李定国这么说,自己也疑惑了,摸着后脑勺,跟着怀疑起山上到底是不是闯军? 第152章 茶山战役后续 经过第一波的佛朗机炮,火绳枪,手榴弹的打击,献军伤亡已经过半,大致损失三万余人。 明军这边伤亡一千余人! 第二波,狄三品下令全员出动,全部押了上来。 李来亨让人把所有的手榴弹,调过来。 从大帐内抬出了一百多筐的手榴弹。 每两个明军抬着一筐手榴弹给其他士兵分发。 一人平均可以分到十颗到十五颗。 李来亨拿着大喇叭喊道:“所有人听本将的号令,不要着急扔手榴弹。” 所有士兵喊道:“遵命!”…… 献军开始大举进攻了,他们盾牌兵一字排开,走在最前面, 后面献军这回也不傻了,拿着盾牌保护自己,没有盾牌的拿着木板,没有木板的,拿着几个木棍并在一起,总是不再是无脑式的冲锋了。 在献军进入到半山腰的时候,测距手用千里镜观察后喊道: “献军距离我们两百步。” “继续观察。”李来亨喊道。 “献军距离我们一百八十步。” “继续观察。”李来亨喊道。 “献军距离我们一百五十步。” “佛朗机炮开火!”李来亨喊道。 “轰!轰!轰!” 顿时,火光冲天,一时间献军被突然起来的实心弹打的找不着南北。 有的直接连滚带爬钻进了泥坑里。 这回督战队知道对面的厉害,也不敢跟着献军后面督战了,而是远远的躲在后面。 督战队这种看似威风凛凛,其实在战场上胆子最小,遇到强悍的敌人往往比老鼠还胆小。 也就能欺负欺负自己人,真遇到狠角色也得认怂。 献军拿着盾牌,木板,木棍当防御,往往成了佛朗机炮最好的靶子。 一个个被佛朗机炮射穿,在盾牌上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可想而知,被洞穿的人有多惨。 测距手观察喊道:“献军进入一百步。” 李来亨喊道:“下令官指挥令旗,火枪射击。” 随后,下令官挥动手中的令旗,每一组的火枪手百户长看到令旗之后,让自己手下开枪射击。 密集的弹丸形成一股弹墙,朝着来袭的献军飞了过去。 一股弹墙过后,献军躺在地上哀嚎! 被打穿裤裆的献军最惨,哭喊着:“娘啊,没了,断子绝孙了!” 这时候的弹丸都是圆形的,飞出八十步的距离之后,基本上就不按照抛物线飞行了,而是自由发挥,自由飞翔,随机落点,看运气。 单枪很难打准,但是在一股弹墙面前,献军无处遁形,最前面一排的献军还是被射倒一大半。 这回献军也不甘示弱,跟着盾牌兵后面的弓箭手,纷纷向对面射击箭镞。 一束束箭镞像蝗虫一样飞向对面。 虽然是大热天,明军穿的是两重铠甲,最里面是锁子甲,外面是布甲,因而一般的箭镞很难射穿他们。 即使偶尔有箭镞射穿他们铠甲,也很难造成致命伤亡。 狄三品恨铁不成钢! 眼看着自己的献军死活冲不上去,气急败坏下,命令手下将红衣大炮推上山去。 这么笨重的玩意,要推到山上,拿的需要多少人啊! 一门红衣大炮就需要二三十人推着,缓慢的往斜坡上移动。 这玩意还不能再半山腰开火,强大的后坐力,直接能把红衣大炮反作用,推下山去。 不信邪的狄三品下令,红衣大炮推到斜坡上,利用斜坡的仰角,对准山头炮击。 李定国觉得这家伙疯了,完全失去理智了。 竟然会下这种混账的军令! 数名炮手拿起火绳对准红衣大炮的火门处点燃引线。 “轰!”的数十声巨响。 红衣大炮被巨大的反作用力推动下,向着相反方向狂奔。 在后面的狄三品见状,被吓得勒紧缰绳策马狂奔,这才躲过被红衣大炮碾压的危险。 李定国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 这边明军测距观察手通报:“献军距离我们五十步。” 李来亨下令清空所有手榴弹。 明军士兵分开的拔掉引线扔出手榴弹,然后在拿起一颗继续拔掉引线扔出去。 周而复始。 手榴弹如暴雨般向着献军头顶倾斜而来。 这回献军有经验了,看到手榴弹给过来,一个个趴在地上不动。 但是由于手榴弹的数量太多了,很多手榴弹直接落在献军头顶上,后背上。 随着一声声爆炸,献军被炸的尸骸遍野。 还有的献军好奇,抬头望向天空,非要看看这手榴弹咋样? 结果数十枚手榴弹朝着他的脑袋射来,一瞬间,那名献军的脑袋就没了! 反正被炸的稀巴烂。 满地都是残肢和肉肠。 夏季天气炎热,那股血腥恶臭的味道顿时上头。 很多献军当场呕吐不止。 尤其是那股血肠被炸出来撒到其他献军的脸上,这种感觉让人看了很美妙! 李来亨通过千里镜观察,喊道:“炸的好!炸的真过瘾!” 狄三品见状,愤怒的喊道:“废物,全是废物!” 不一会儿,手榴弹基本上都倾斜出去了。 在山坡的献军,也差不多被炸的所剩无几。 余下的献军一个个掉头往回跑,魂都被爆炸吓出来了。 后面的督战队拼命的阻挡他们逃跑,砍都砍不完,刀刃都砍卷了,手都砍麻了。 逃兵太多了,甚至逃兵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阻挡自己的督战队砍了,然后继续往山下逃命。 这一战,献军总共伤亡四万八千余人。 战后,狄三品和李定国商量,让都城派援军前来支援。 他们认为如果不再调集五万大军,恐怕很难吃掉茶山上的闯军。 但是,这个时候的狄三品和李定国基本上不相信茶山上的是闯军。 …… 武昌城,楚王殿内,张献忠依旧穿着那身龙袍,看着狄三品写来的求援信,发了一肚子火! “这个狄三品浪得虚名,什么猛将,朕看像蠢猪一个。连个小小山头都拿不下,白白损失我四万余人。回头,朕要砍了他。”张献忠将求援信扔到地上骂道:“还有这个李自成,竟敢杀了朕派去的使者,如此不给朕的面子,朕恨不得将李自成碎尸万段。” 下面的丞相俆以显说道:“陛下不必愤怒,李自成的闯军犯我地界,杀我使者,如今他们大军就驻扎在我们东边的茶山一带,对我们都城的威胁极大。急需拔掉这个肉刺,否则后患无穷。至于李自成,日后再慢慢找他算账。” 张献忠说道:“立刻调遣五万大军,前去增援狄三品他们。” “遵命!”众将领起身纷纷附和! 第153章 小巫见大巫 周鉴很快与李栩率领的四万镇国军会师。 李栩带来了淮安府造的大船数百艘,沿着长江西进。 由于献军的主力被茶山方向的李来亨吸引。 李来亨扮成闯军致使献军与闯军分裂,彼此不再信任。 而此时,武昌城并没有多少人马,因此周鉴决定围攻武昌城,至于李来亨方向的压力,暂时让李来亨忍一忍。 打仗不能患得患失,两头顾往往两头失! 李来亨收到周鉴的信,信中周鉴让他坚守三日,三日后待拿下武昌城便会师东进吃掉献军的主力。 李来亨表示理解,他已经做好死守茶山,并等待周鉴求援的准备。 武昌城,五万献军刚出了城去往黄州府茶山围攻“闯军”。 以献军磨磨唧唧的行军速度,估计他们到达黄州要一天的时间。 周鉴率领的数万镇国军,乘坐战船停在长江之中。 等待时机。 每艘战船长二十丈,宽六丈,上下两层,船上装有蒸汽机动力,去掉了桨帆。 每艘船装有三十门红衣大炮。 由于六磅野战炮的数量极少,暂时只能给战场装红衣大炮。 先前造的二十门六磅野战炮只能留给火炮营使用。 由于战船上没有桨帆,一路上没有百姓认出来这是战船,都以为是商船。 所以没有引起沿途少量献军的注意。 况且战船上挂着大旗,上面写着“制造局”三个字,因此更不会有人想到是战船。 武昌城楚王府后花园,穿着龙袍的张献忠悠闲的喝着花酒,听着戏曲,俨然过上了神仙生活。 宫殿还在建造中,张献忠现在只能住在楚王府。之前的大明楚王已经被张献忠杀掉了。 丞相俆以显走进了他的后花园。 宫女给张献忠禀报后,俆以显得意见到张献忠。 丞相俆以显先是给张献忠行礼,一顿好屁拍完后,说道:“陛下,臣得知长江上面出现了一只商船个,数量庞大,所带物资肯定不少。” “爱卿,速速派人前去劫掠。朕说过,此江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遵旨!”丞相俆以显礼拜后出了后花园。 得到旨意后,大将冯双礼率水师战船三十艘前来劫掠。 周鉴的百十艘战船已经将武昌城南边围的水泄不通。 这时,献军大将冯双礼派水师来劫掠,俨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乖乖!这么多商船停在江面上,抢不过啊!弟兄们今天要忙活了。”冯双礼哈哈大笑,说道。 周鉴拿着千里镜望着武昌城水门打开,开出了三十艘小战船,于是便问道身边的高文:“他们派了三十艘小战船出来,这表示他们引战了吗?” 高文说道:“督臣,你看仔细了,这不像是来打仗的!倒像是迎亲来的。” 周鉴又仔细看了看,对面小战船上的献军,一个个站在船头上,挥舞着刀枪,跟强盗出门打劫没两样。 “他们不会是真把我们当成商船,前来劫掠的吧?”高文尴尬的问道。 “不好说!也许是的。”周鉴随口说道:“这帮献军开着小破船也敢前来,真是小巫见大巫,班门弄斧!” “他妈的,开炮,把他们轰了。”周鉴下令道。 周鉴指挥船上,旗令官手持两把小旗,站在船头打旗语。 随后,江面上战场开始调动船身,一个个船身侧面对准来犯的献军小战船。 献军首领冯双礼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发愣。 心想着这商船怎么还主动调转船身,这是方便自己登船吗? 随后,令冯双礼傻眼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冯双礼看到,对面的船侧面全部打开了一个个正方形窗口。 从船身的侧面窗口中伸出了炮口,每艘船的炮口对准了自己方向的战船。 “妈呀!对面是炮船啊?王八蛋的俆以显,忽悠本将军,说对面来的是商船。”冯双礼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开炮!” 随着一声令下,旗令官指挥旗语。 每艘战船的炮口冒出滚滚浓烟,滑溜溜的铅球实心弹飞向了对面的献军小战船。 一时间,对面的献军小战船被实心弹轻松干穿。 船身木板被实心弹打中,碎成木屑,向四周溅起。 随后,小战船的就是船体撕裂,献军纷纷落水。 冯双礼大骂道:“妈的,给老子撤退。” 由于冯双礼的指挥船前面还有两艘,因此才没有被第一时间打沉。 而他前面的两艘小战船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被对面来袭的弹幕瞬间打成碎屑。 船体撕裂,献军落水。 落水的献军还没等到救援,又被飞来的实心弹砸中,尸体在水中被砸成几节。 一个个献军在水中挣扎,扑通着水面。 很多献军都是北方人,不懂水性,落水之后,拼命的挣扎,喊叫,很快喝了一肚子水,慢慢的沉入水中。 明军战船第一轮射击完毕后,炮口缩回船身内。 此时,对面的献军小战船拼命的往后撤,武昌城水门被挤的水泄不通。 很多小战船发生碰撞,船体开裂,进水,搁浅,挡住了后面开来的战船。 冯双礼运气比较好走,第一时间逃回了武昌城水门内。 而后面的战船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他们的一些小战船蜂拥而至,把武昌城的水门卡住了。 这下好了,谁也进不去了。 一个个成了活靶子了! 周鉴拿着千里镜把眼前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抓住机会,下令开火! 随后,一个个炮口从船体的船口里伸出来,随着旗令官指挥小旗。 火炮再次发出怒吼,船身附近被浓烟弥漫。 只见有火光喷涌而出。 随后,对面的献军小战船被飞来的实心弹击中。 密密麻麻的实心弹,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对面的献军小战船上。 一瞬间,很多献军小战船被打的粉碎。 有的献军战船没有沉没,反而失火烧了起来。 由于夏季风向是东南风,风势正朝着武昌城水门方向刮去。 大火很快烧到了武昌城水门处,沿途所有的献军小战船全部被点燃。 很多不懂水性的献军不敢跳水,被突如其来的火势吞没,成为“火人”! 浑身裹着大火,被烧的哇哇直叫。 有的在船舷上来回打滚,有的把后背靠在桅杆上上下剐蹭,企图灭火。 但是在大风的阻力下,火势越来越大。 很多献军们一个个被活活烧死,既是勇敢的跳入江水中,由于不懂水性,也很快被淹死。 真是冰火两重天!不是淹死就是烧死,下场都不好! 第154章 我儿孙可望何在? 献军大将冯双礼回到丞相府,找到丞相俆以显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他妈,说城外长江上来的是商船。明明是军船,老子差点被轰死。” 丞相俆以显感到惊讶问道:“怎么会是军船,难道是李自成来攻打武昌城了?” “什么李自成?那是明军的战船!”冯双礼摘下头盔,坐在太师椅上,拿起桌上的茶壶一饮而尽。 “明军怎么会突然杀来呢?”丞相俆以显感到不可思议。 “谁特娘的知道啊?”冯双礼放下茶壶说道,“赶快禀报陛下吧!把上午出城的军队调回来。” 丞相俆以显与冯双礼共同来到楚王府后花园。 二人给张献忠叩拜之后。 丞相说道:“陛下,长江上的不是商船,而是明军假扮的,其实是军船。” 张献忠恶狠狠的眼神凝视着丞相俆以显,问道:“那你早上来报,为何说是商船啊!” “回陛下,臣也是下面的人禀报来的,这……”俆以显一脸无辜的样子,接着说道:“想必是下面的人好久没有劫掠商队了,可能心急之下没有搞明白就谎报是商船。回头,臣一定严惩报假信的人。” “来了多少明军?”张献忠阴沉的眼神望着丞相俆以显和大将冯双礼。 “回陛下!”冯双礼抢先回道:“大概来了百十艘大船。估摸着也有上万人啊!” “这么多?”张献忠眼神凝聚,几个刀疤在脸颊上更加明显,说道:“组织防御,另外让上午出城的五万主力大军速速回城救驾。” 过了一个时辰,一名献军跑进了楚王府后花园。 “报!” “报!” “报!” “大事不好了!”那名献军放着高音嗓门喊道,整个后花园都能听见。 张献忠一脸严肃的骂道:“喊你妈的头啊!那么大嗓门,想震死老子。” “禀报陛下,武昌城外被围的水泄不通。几个城门都出不去了。全部被明军围堵了。” “什么?”张献忠吓的起身,眼神中透露一丝慌张。 丞相俆以显和大将冯双礼也都惊讶的望着彼此。 “通知下去,文武百官全部到场,召开御前会议。”张献忠用手指着那名报信的献军喊道。 …… 周鉴的战船把武昌城水门围住了,李栩带人登陆之后,把武昌城其他陆地城门也全都围住了。 这下城中的献军一个也出不来城门,送信的跑出几个都被乱枪打死。 楚王宫殿内,张献忠穿着龙鳞铠甲坐在龙椅上。 下面坐在为首位置的是丞相俆以显,右边是张献忠大儿子孙可望,接着依次是三儿子刘文秀,四儿子艾能奇,后面则是大将冯双礼。 其他文武百官则站在下方。 张献忠说道:“明军都杀来了,尔等竟然无人知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听完张献忠的申斥,众人低下头颅。 张献忠发完牢骚后,说道:“如今,明军大举来犯,我们该如何是好?众位爱卿有什么御敌方略速速讲来。” 众人左看右看,想看看谁有什么好的御敌方略讲出来。 结果,互相看了半天,愣是一个出头的都没有。 这可把张献忠给气坏了! “尔等都是吃干饭的吗?大敌当前竟无退敌良策。”张献忠骂道。 孙可望说道:“父皇陛下,儿臣请求出战。” “不可,不可!”丞相俆以显摆摆手,说道:“如今主力大军已经出城前往黄州府茶山,围攻茶山上的闯军。现在武昌城内只有不足五万人的军队,一旦出城,坑怕有被明军围剿的风险。” 孙可望站起来眼神凝重的望着丞相俆以显,说道:“你也是谋士出身,那你说,该怎么办?” 孙可望对丞相俆以显一副无礼的架势,让丞相俆以显很是不爽。 丞相俆以显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自己当年也是以幕僚的身份投靠张献忠,为张献忠出谋划策。那时的孙可望还只是一名小兵头子。 如今拜了张献忠为义父,打了几场胜仗,俨然已经不把自己这个丞相放在眼里了。 “望儿,不要无礼,徐先生的身份如今也是丞相。”张献忠瞥了一眼,说道:“派出去的几个送信的全被打死了。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快把信封送出去,让主力大军回援。” 丞相俆以显补充说道:“再大军回援之前,要加强城防,以免明军攻破城防,到那时可就为时已晚了。” “就按照丞相说的去办。”张献忠望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说道:“你们谁愿意突围前去搬主力大军回援啊?” 孙可望站在那里掐着腰,自信的说道:“儿臣愿往。估摸着五万大军还没有到黄州,现在追回来,可正好里外联合攻破城外的明军。” 三儿子刘文秀见状,也站了起来说道:“儿臣也愿往!” 四儿子见状,也表示不能落后自己的几个义兄,站起来说道:“儿臣也愿往!” 张献忠很是满意,脸上堆起了笑容。这几个义子收的值!在关键时刻,各个都表现出为君分忧的态度。 大将冯双礼则表现的不太愿往的心态! 毕竟今早莫名其妙的出门挨了炮轰,现在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这种卖命的活,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弄不好刚出城就被轰死了。 况且,现在武昌城外被围的水泄不通,前几个送信的都被打死了。他们想带兵闯出去,突围哪有那么容易! 张献忠瞅了一眼大将军冯双礼,见他半晌没有反应,估计也能猜出来他没有那个意愿。 张献忠故意眼睛望着冯双礼,而冯双礼俨然感觉到了,故意没有抬头,装着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张献忠眼神凝视冯双礼,随后喊道:“我儿孙可望何在?” “儿臣在!”孙可望出班跪在张献忠面前,叩首回道。 “命你速速率领所部突围出城,搬回大军,回城救援。”张献忠放高嗓门喊道。 “儿臣遵旨!”孙可望回道。 不过,此时的张献忠眼神还停留在大将军冯双礼的身上。 冯双礼恨不得将脑袋钻进地洞里去。 要知道,张献忠依然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冯双礼也知道张献忠这个人一旦狠起来可是不认旧情的。 但是,冯双礼被早上红衣大炮轰的魂飞魄散,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因此在恐惧的心理作用下,他已经失去了斗志。 第155章 炮轰武昌城 孙可望率部一千人马,骑着快马冲出武昌城的东门,恰巧这里是李栩的防御重点。 李栩率领明军不停的射击,李栩的人马装备都是大明最精良的武器燧发枪。 射速快,精度高,威力大。 一时间,孙可望很难冲出东门,先后冲击了四五次,均未能突破李栩的防御,孙可望所部还损失了三百号人。 孙可望在东门,焦急万分:“他妈的,外面全是明军的火枪兵,我们一出去就遭到射击。根本冲不出去。” 东门发生的激战消息,很快被李栩派人送给了在战船上的周鉴。 周鉴得知有人想突破防御往东边方向逃窜,料定他们一定是去搬救兵。 于是,给李栩他们下令,象征性的阻击一下,然后放行。 李栩还没有揣摩明白周鉴的意图,但是又不能违背军令,只好照办。 黄昏时刻,孙可望再次抽调骑兵人马一千人,随他冲击东门。 “听着,待会太阳下山,你们随我冲锋,谁要是掉队,别怪本将用弓弩射他。”孙可望骑在战马上对着面前的骑兵喊道。 “孙将军放心吧!我等拼死搏杀,帮助将军突围出去。”骑兵百户长说道。 孙可望和他调集的骑兵在东门瓮城中等待。 渐渐地,太阳开始下山,城墙上的光线开始往高处移动。 天空也开始昏暗起来。 孙可望拔出指挥刀,喊道:“开门随我冲锋。” 武昌城门东门缓缓的相继打开,从城门内第一个冲出来扛旗子的骑兵,随后就是一大群骑兵冲出来,孙可望也在其中。 在远处的李栩已经在东门前不远处,堆积好了沙袋,明军火器营全部躲在沙袋后面,枪口对准东门方向。 “冲啊!” 献军骑兵大喊着冲锋。 “开火!” 明军火枪营纷纷扣动扳机,随着沙袋缝隙处冒出滚滚浓烟,一个个火蛇般的喷出。 献军骑兵开始出现大批摔下马背的情况。 还有不少战马被射击倒地,马背上的骑兵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遭至后面骑兵战马的践踏。 其场面惨不忍睹。 一时间嘶喊声不断! 李栩突然下令,让旗手打旗语,放行! 随后,在东城城门向东延伸的管道上,明军让出一条道路。 孙可望率了本部骑兵残余从这条大道快速通过。 由于本命蹦跑,孙可望等献军并没有发现异常。 毕竟,自己率领的骑兵已经折损过半,以为是明军挡不住了才放行的。 李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嘿嘿一笑。 也许李栩想明白了,周鉴让他们放行,另有企图。 …… 天色已经黑下去了。 周鉴站在船头上,拿千里镜望着武昌城头。 身后的幕僚高文走了过来。 “督臣,李栩按照你的命令已经给那些企图突围的献军放行了。” “本督知道了。”周鉴放下手中千里镜,转过身对高文说道:“传令下去,所有战船将炮口对准武昌城,炮击武昌城。” 随后,数十艘战船调整船身,所有火炮窗口对准武昌城头。 “开炮!” “轰!” “轰!” “轰!” 一颗颗实心弹砸向城头。 很多献军士兵还在城头上埋锅造饭,被突如其来的铅球实心弹打的人仰马翻。 夜幕下,武昌城头火光冲天,堪比后世烟火表演。 重重的铅球实心弹砸在城墙上,溅起的土砖碎块飞向四周。 献军吃着烤馍,牙齿被飞来的碎砖砸中,几颗牙齿飞出了嘴角。 不少献军被炸的碎砖击中,纷纷从城头上摔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当场毙命。 明军战船这边,夜幕下,只见江面上无数个火光闪烁。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武昌城头被轰击一次。 一时间,城头上乱糟糟的,献军们来回奔跑,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乱糟糟的人群中有献军喊道:“明军攻上城墙了。” 这一声喊叫,直接导致昏暗和昏乱的城头上面出现大规模踩踏事件。 本就拥挤的城墙上面更加混乱,不时有献军被混乱的人群挤到城墙下面,重重的摔死在城墙脚下。 …… “报!明军攻城啦!” 喊叫声在楚王府响彻起来,一传十,十传百。 张献忠怒斥道:“将那些喊叫的,统统砍了。” 丞相俆以显拿着文书走来说道:“拜见陛下。” “免礼!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明军在长江上开炮,但似乎并没有出动军士攻城。”丞相俆以显说道。 “明军这是虚张声势!”张献忠这才冷静的坐在石凳上。 宫女赶忙拿着御扇过来,站在张献忠后面给他慢慢摇扇。 这几个月来,在楚王府内养尊处优的张献忠依然发胖。脸上的横肉已经堆积起来。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富贵生活,不想在亡命天涯。 想到这里,张献忠说道:“今晚,所有人都不许睡觉,防止明军偷袭攻城。” “遵旨!”丞相俆以显跪拜后离去。 张献忠这时望着身旁的宫女们想到这些可不能便宜了明军啊,今晚得加班搞一搞! 明军这边,战场上火炮还在继续炮击,周鉴下的命令是炮击到深夜。 周鉴本人则早已经下船,去往李栩驻地。 李栩和几名副官在大帐中看着地图,身旁的火烛突然扰动,大帐门帘被掀开。 周鉴和他的亲卫营主将纪伯长和高武,以及幕僚高文等人走进了大帐内。 “拜见督臣大人。”大帐内众人纷纷下跪。 “起来吧!”周鉴摆手说道:“军中无需多礼。” “督臣大人,我们按照你的安排,将那些企图突围的献军放行了。”李栩说道。 “很好!” 周鉴身后一名甲士端来凳子,随后周鉴坐在凳子上。 “本督特意这样,据本督得到高文采的情报,今天,凌晨,从武昌城出了一支五万人的军队,奔向李来亨方向。他们应该是攻打李来亨的茶山营地。” “那样,李将军方面压力不是很大吗?”李栩说道。 “这正是本督下令,大军围住武昌城,不发兵进攻的原因。我们要把这五万献军主力调回来,围而歼之。” 周鉴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长江面说道:“你们看,我们战船全部围在武昌南门水门外,只放炮,不发兵。给武昌献军增加压力。让他们调回那五万主力。想必突围的献军应该是去找那五万主力求援的。” “原来如此!”李栩说道。 “当时,军情紧急,长话短说,故而没有说明情况。”周鉴说道。 “这样一来,我现在只要在这支五万献军回援的道路上设置伏击圈,吃掉这支献军主力。”李栩说道。 “对,围城打援正是我们的强项!”周鉴一拳砸在桌案上说道。 众人纷纷哈哈大笑!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第156章 李定国被活捉 狄三品和李定国在茶山脚下大营内阻止刚刚前来的五万主力大军。 这五万人马可是献军中的精锐,都是边军老营投降来的。 论战斗力可以吊打卫所军。 就在狄三品站在点将台上动员献军攻打茶山的时候。 孙可望带领百十名骑兵赶了过来。 “报!”身后背着小旗的传令官跑了过来,单膝跪在地上喊道:“孙将军来到大营了。” 狄三品问道:“他怎么来了?难道是来接替指挥的吗?” “快带孙将军前来!”李定国说道。 孙可望披着黑色披风,但是披风上全是血迹。 快步走上点将台,说道:“二位将军,武昌有难,请速速带兵回援。” 狄三品瞪着老大的眼珠子望着孙可望,说道:“这五万大军刚到,就要回去了?” 一旁的李定国赶忙问道:“武昌发生什么事了?” 孙可望说道:“明军包围了武昌城。” 狄三品和李定国二人一听,愣在当场。 李定国问道:“哪里来明军?” 孙可望说道:“从长江上驶来的,而且把战船改成了商船,故而欺骗了沿途的哨位。” “看来这不是巧合,明军是有预谋的。”李定国阴沉着脸,说道:“如此说来,我们对面茶山上的闯军也是明军扮的。故意装成闯军迷惑我们。” 狄三品这时,拍着脑袋说道:“我们说战斗力那么强,装备那精良,原来他们是明军。” 孙可望说道:“我们被蒙在鼓里了。你们想,我们的主力大军都被吸引到茶山来了,都城空虚,这帮明军扮成商队从长江上直扑武昌。我们被调虎离山了。” 李定国说道:“父皇有危难,事不宜迟速速回援。” 狄三品说道:“那眼前茶山上的敌军怎么办?如果我们仓皇撤退,茶山上的敌军一定会后面咬死我们,到时大军一旦撤退后背必将受敌。” 孙可望眼珠子撇了一下,心中料想,武昌城外的明军多,且装备精良,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如果贸然进攻他们必然受挫,主力大军若有损失,到时张献忠必然怪罪他们。 不如让眼前这两人带兵回去救援,自己以防止茶山敌军背后偷袭为由断后。 孙可望想到这些,说道:“狄将军,李兄,不如我来断后,你们速速领兵前去救援武昌。” 狄三品本就急功心切,想着早日戴罪立功。如果救驾及时,说不定能立下护驾的功劳。 “好!”狄三品爽快的说道:“那就有劳孙将军了,本将与李将军速速回援。” 留下五千人马给孙可望防守在茶山脚下。 狄三品和李定国则带领其余全部人马以及三十门红衣大炮回援武昌。 …… 在武昌城外,李栩按照周鉴的命令,部署了大量的地雷,这些地雷全部埋的隐蔽,只要献军救援的军队一到就会陷入地雷阵。 同时埋伏在周围树林里的明军火枪营就会同时出动。 周鉴智在消灭这股献军主力。 周鉴于众将隐蔽在挖好的地道内,上方只露出潜望镜观察外围情况。 身旁的高文通过潜望镜发现前方数里外有大批献军往这里赶来。 “来了!献军来了!”高文喊道。 听闻,周鉴也赶忙通过潜望镜观察。 “来的好!这帮献军的前方就是地雷战,只要他们进入地雷战,此地开阔,无处躲藏。”周鉴乐呵呵的说道。 “加快速度,给我冲到武昌城下,斩杀明军。”狄三品喊道。 “冲啊!” “杀啊!” 一群献军的前锋骑兵游击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骂的,怎么一路上没看见明军?难道明军都吓跑了?”那名冲在最前面的游击参军说道。 身后紧随着大批的骑兵。 “呱嗒呱嗒!” 马蹄溅起的灰尘铺天盖地。 “咣”的一声巨大的爆炸,率先响起! 跑在最前面的献军骑兵先锋,游击参军被当场掀翻到天上,在天上转了几圈之后重重的栽倒在地。一命呜呼! 地面也被炸出了巨大的天坑,足有一丈宽。 爆炸不止一处,而是接二连三的爆炸。 大量骑兵被炸翻在地,一时间到处炸起泥土,遮天蔽日。 献军骑兵被这一幕吓的不敢前进。 他们不明白好好的土地怎么会爆炸。 难道是土地神发怒了! 可惜,这部分骑兵先锋已经陷入地雷阵,想往后撤已经晚了! 地雷爆炸产生了连锁反应。 一时间,整个空旷的地面上,成了人间炼狱。 这帮骑兵先锋很快被地雷报销了。 只有几匹马站立在当场。 其余全部被炸翻在地上,痛哭声,哀嚎声,响彻全场。 有大量的马腿被炸飞到了两侧的树林里面。 落在了明军火枪营那里。 李定国后队人马也赶到这里,说道:“刚刚怎么回事?骑兵先锋怎么全没了?” 狄三品也赶了过来,说道:“不管了,冲过去。人多他们炸不过来的。” “我来!”李定国下定决心,说道:“狄将军,若本将被炸死,你要继续带领大军前去救援陛下。” “放心吧!”狄三品点了点头。 狄三品心里很明白,他巴不得李定国冲锋在前,卖命的事你来,功劳算我一份! 李定国拔出腰刀喊道:“弟兄们,随我冲啊!” 李定国带领全部骑兵向着地雷阵方向冲了过去。 整片开阔地响起了一连串的爆炸。 时不时有献军骑兵被地雷爆炸的冲击波掀翻到天空上,然后整个人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李定国救父心切,冲在最前面。 而他旁边那位骑兵运气不好触发了地雷,巨大的爆炸将那名骑兵当场炸翻在地。爆炸的冲击波溅起的泥土又将李定国打落下马。 重重的摔在泥坑里面,晕了过去。 这些骑兵没有一个能冲过了地雷阵,基本上被炸死炸伤报销掉了。 后方的狄三品见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敢前进。 他料定李定国应该也被炸死了,说道:“前面这条路太危险了,没法通过,咱们换条路走。” 说完,狄三品下令全军绕道而行。 献军人马绕开地雷阵后,选择走武昌北门方向通行。 躲在树林里的明军开始清剿战场,一些受伤没死的骑兵被补刀。 有明军看到躺在泥坑里的李定国,说道:“这个人像是个将军,还没死。把他头颅割了。” “慢着!”身后的参军说道:“看这人穿着应该不是一般的小将,带回去,说不定还有利用价值。” 就这样,李定国被几个明军五花大绑扛了回去。 第157章 援军被杀的干干净净 狄三品抛下李定国不管,带领余下步军走武昌城北门方向。 这个位置恰巧赵彪的部分炮营和李栩的部分火枪营围堵的方位,周边不仅埋了大量的地雷,小山坡上还架设了十门六磅野战炮。 狄三品带领的人马赶到这个位置。 “将军,这条路应该不会有什么埋伏吧!”狄三品身旁的小兵喽啰问道。 “管他娘的!杀过去,遇到明军一个不留。”狄三品恶狠狠的眼神透露出愤怒说道:“呵呵!看着前面什么也没有,这条路估计明军应该没有设防。” “杀啊!” “呀呀呀!” 献军们看着眼前空旷的地带,似乎没有什么伏兵,于是恶狠狠的龇牙咧嘴喊杀声震天。 献军步兵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刚跑过去,一下子被炸翻一坨。 有的献军被身旁的人撞到,趴在地里,啃了一嘴的泥土。 “妈的,这地长了啥玩意!为什么会爆炸?”献军喽啰喊道。 “这才土地雷!”一名参军说道;“我们在辽东见过,不过这他娘的威力有点离谱。” 狄三品看着人马被炸飞,心里骂道:“他娘的,明军玩妖术!有本事摆开架势,堂堂正正的像个爷们一样,干一场。” 献军看过之前骑兵被炸的场面,心里多少有些恐惧。 所以死活不愿再往前前进一步。 当然,督战队的人也不敢过去杀那些胆怯的士兵,因为怕自己进了地雷阵,有去无回。 黑压压的献军聚集在一块。 一个个叫喊道:“明军胆小如鼠,缩头乌龟,有种的出来跟你爷爷干一场,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好汉?” “轰!” “轰!” “轰!” 突然从不远处的山坡上射来了十枚炮弹。 狠狠地砸在献军队伍中,这不是实心弹,而是开花弹,爆炸溅起的钢珠将周围的献军射倒一大片。 就像是打鼹鼠一样,哗啦啦的倒了一片又一片。 刚刚喊得多凶,现在就有多狼狈! 明军开始将火炮从山坡上推出来,对准山坡外的献军。 有的献军站在那里,傻乎乎的看着明军将火炮推到对面的半山坡。 “轰!” 下来一轮火炮射击开始! 不长眼的炮弹狠狠砸击献军,给献军炸开了花! “那……那是明军的火炮!”一名参军喊道:“弟兄们冲上山坡,干掉他们的火炮。” “冲啊!” “杀啊!” “杀光明军炮营!” 一窝蜂的献军冲到半山坡。 这是,冲在最前面的献军参军傻眼了,有点后悔冲的太快。 眼前山坡上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火枪口对准他们! “完蛋了!”那名冲在最前面的那名参军说了人生中最后一句话! “喷!”…… 火枪密集的射击,顿时山坡上被硝烟弥漫。 密密麻麻的火枪弹丸形成的弹墙,向着冲杀而来的献军飞去。 随着弹墙而过,瞬间击倒了一大片献军。 很多献军浑身上下被打的无数个窟窿眼。 鲜血随着窟窿眼向外喷涌。 堵都堵不住! 死相极为难看! 献军不信邪,继续冲锋。 结果明军火枪营第一排退后,第二排上前,继续射击。 又是一层弹墙飞了过去,献军又是死伤一大片。 由于明军的火枪营人数众多,很快半山坡被射杀的献军已经开始堆积起来了。 尸体多的已经没地方可以站脚了。 献军已经不相信自己能冲上去了,完全失去了必胜的斗志。 全员溃退下去。 狄三品见状,决心绕道。 离开这鬼地方,绕道武昌城西城。 到那边试试运气! 武昌城西边和其他城门不同。 那边全是坑坑洼洼的水塘。 通往城门的道路只有一条。 因此,献军觉得那里不会有明军的埋伏。因为周围到处都是水塘,没法设伏。 在通往武昌城西门的管道上,两边布满了水塘,这里是养鱼,种藕的地方。 这里以前水产非常丰富,自从献军来了之后,这里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 如今已经荒废。 献军走在这管道上,队伍长度拉了有一里路。 这里是张云冲围堵的地方。 张云冲和其他将领不同,他采取了诱敌深入的办法。 等待献军进入这条管道后,用火炮将前后管道封堵。 献军无法通过,被包围在管道上。 他们只能从水塘里逃脱,但是这样他们的队形就会乱七八糟。 一旦失去队形,就无法有效指挥军队。 故而成了明军火枪营的靶子。 很多献军在涉水塘的过程中,被明军打死在水塘中。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射击,献军只剩下不到三千人的队伍了。 “跑啊!” 这时,献军中有人喊叫。 一石激起千层浪! 献军们失去了控制,溃逃开始了。 大部分献军不再管自己的长官命令,独自向着水塘跳下去。 向着四周水塘方向溃逃。 献军已经完全失去控制。 明军在两边一边射击,一边哈哈大笑。 看着这帮活泥鳅在水塘里挣扎,然后被射杀。 狄三品也绝望了,眼看这大军只剩下这点人,别说救武昌城,自身都难保了! “这特娘的还回援个屁啊?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狄三品自言自语。 最终,狄三品决定带着剩下的献军突围,然后遁走他乡,日后若有缘,江湖再相见! 本来五万多献军是回武昌救援被围困在城中的张献忠,如今在城外被明军剿灭了。 而武昌城内的张献忠,此时正盼着援军回来,却不知道援军已经被消灭。 李定国被五花大绑带到周鉴大帐去了。 周鉴看着眼前的小伙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定国不惧,说道:“要杀便杀,少打听老子的名字。” “这流贼有骨气!”周鉴笑呵呵的说道。 “你才是官贼呢!”李定国骂道:“狗贪官,只知道欺压百姓,老子恨不得杀光你们。” “你骂谁是狗贪官呢?”李栩用手指着李定国说道。 “老子骂你们呢!”李定国狠狠地骂道。 李栩掏出一把腰刀,准备砍了李定国。 刀架在李定国的脖颈上,李定国说道:“有种的砍啊!我李定国要是敢哼一声,就不算是好汉。” 李栩举起腰刀,周鉴一把拦住了李栩,说道:“这个人不能砍。” “你叫李定国?”周鉴问道。 “老子便是!”李定国回道。 “是就好!”周鉴转过身来说道:“此人不许杀,也不能罚,关起来,好生供养。” 众人相互对视,不知道镇国公这是什么骚操纵! 竟然听到李定国的名字,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第158章 穿黄袍的便是张献忠 历史上李定国乃是赫赫有名的抗清将领。 李定国于崇祯三年被张献忠收为义子,屡立战功。 崇祯十年,十七岁的李定国率领所部两万人马,袭安庆,兵指南京。 崇祯十六年,破武昌,克上沙。 被农民军称为“万人敌”。 南明隆武二年,张献忠被清军射杀。李定国带领余部联合南明抗清。 在南明永历元,称安西王。 南明永历二年,李定国攻破沙定洲,平定云南,建立西南抗清根据地。 南明永历五年,李定国迎永历帝入贵州,随着李定国的威望越来越高。 嫉贤妒能的孙可望开始与李定国分裂。 南明永历十一年,孙可望带兵讨伐李定国,后来被李定国击败。 随后,孙可望投降满清,李定国继续抗清。 南明永历十二年,吴山桂率领清军攻入云南。李定国率领全军埋伏于磨盘山,一举全歼吴山桂军。 南明永历十三年,李定国英中人马相继染病,李定国也很快被传染。 南明永历十五年,永历帝被缅甸王出卖,献给吴山桂。 南明永历十六年,永历帝被吴山桂用弓弦勒死。李定国得知消息,悲愤而死。 ……想到这里,周鉴心中对李定国倒是有几番佩服! 周鉴知道李定国是个献军中少有的义士。 当然,现在这些都还没有发生,周鉴不好跟在场的众将解释,所以只能下令先把李定国暂时供养起来。 日后定有他抗清立功的机会。 …… “火炮准备!” 崇祯十六年六月,武昌城下,东西两门明军即将发起主攻,南北两门则是佯攻。 “老炮!” 随着一声令下,六磅野战炮发出怒吼。 开花弹,一炮便把城门炸的粉碎。 随后,明军下达了进城的命令。 “杀啊!” 众明军骑兵为先,步兵排成一字队形,列成数排。先后向城中杀去。 张献忠等人还在楚王府大殿内。 “等援军一到,定叫城外的明军死无葬身之地。”丞相俆以显说道。 “儿臣到时候要亲自手刃明军将领,挖他们心肝,吃他们血肉。”四子艾能奇说道。 “好!”张献忠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说道:“我儿勇猛,到时候俘虏的明军将领统统给你宰杀。” “哈哈!” 众人也都端起桌上的酒,痛痛快快的一饮而尽。 “报!” 一名扫兴的献军喽啰跑了进来。 “不好了,明军攻城了!” “你妈妈的,让老子连酒水都喝不安稳!”张献忠骂道。 “快说,怎么回事?”丞相俆以显放下酒,立刻询问。 “禀报陛下,丞相,明军大举攻城,城门已经被攻开,现在明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向城中突破。” “怎么会这样!”张献忠噤若寒蝉。 众人互相对视,顿时手中的酒水不香了。 “孙可望不是冲出突围了吗?援军呢?援军为何不来?”张献忠立刻质问道。 “禀报陛下,援军在城外尽数被灭!剩下的不知去向!” “什么!”张献忠被吓的愣在当场,手中的碗一下子从手中跌落,摔碎在地上。 众人也都看到这一幕。 “陛下失魂了!”丞相嘀嘀咕咕的说道。 “我们完蛋了!”张献忠大喊道:“快!快!快去组织抵抗。” 三子刘文秀,四子艾能奇,大将军冯双礼纷纷起身,告退。 率领各自人马对抗明军。 丞相俆以显起身说道:“臣立建议,趁着昏乱,陛下速速撤出武昌城,以图日后。” “往哪撤,朕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朕的万贯家财,能带走吗?” “陛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丞相俆以显说道。 “走!走!”张献忠颤颤巍巍的起身,说道:“快带上家眷随朕杀出重围!” 武昌城,明军骑兵在疯狂的砍杀。 城门外,黑压压的明军火枪营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城中赶来。 献军已经无力抵抗。 明军骑兵手中大刀一刀砍下去,就是一个个献军的人头落地。 滚落的人头被马匹践踏,被踢到墙角处,甚至被踩烂。 几处献军小机灵鬼,爬到高处,屋顶上。 准备偷袭下面的骑兵。 结果被赶来的火枪兵一顿射击,当场打成肉塞,从屋顶上滚落下来。 还有的从屋顶上往下跳,准备偷袭下面的骑兵。 结果跳在半空,被明军骑兵的长柄大刀,一刀插中,停顿在半空。 明军骑兵挥动刀柄,将那位被插在刀尖上的献军甩了出去,尸体挂在窗户上。 明军骑兵冲杀过后,有几个献军趴在地上,这才躲过被明军骑兵砍杀。 然而,他们在地上连滚带爬,往草堆里钻。 被身后的一群火枪兵揪着腿脚,扒拉出来。 随后,被一群明军火枪兵围住,刺刀一同扎了下去。 当初被戳成刺猬。 此时,张献忠在丞相,三子刘文秀,四子艾能奇,大将军冯双礼,以及其他众将士的簇拥下,向着武昌西门方向突围。 然而,张献忠依然穿着龙袍,真是太现眼包了! 被身后不远处的明军一眼看到。 “那个,穿黄袍的便是张献忠!”随后,身后传来明军的喊声。 骑在马上的丞相俆以显说道:“陛下,快把龙袍扔了,以免被明军追杀啊!” “朕脱,脱。”骑在马上的张献忠这几个月已经养成肥膘,脱起黄袍极为费力。 “他妈的,怎么脱不下来啊?”焦急万分的张献忠扒拉着身上的黄袍,扯了半天,硬是扒拉不下来。 “他妈的,衣针局给朕织的龙袍质量也太好了吧!”张献忠骂道。 这不废话吗?手底下的人给皇帝织的龙袍敢质量不过关吗?那不是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吗? 四子艾能奇骑着快马追到张献忠身旁,一把撕开了张献忠的龙袍,随后扯掉扔到一边的路旁。 “那个身边有一大群妃子的,便是张献忠!” 这一声传到张献忠的耳朵里,如晴天霹雳。 自古以来,那个帝皇身边没有一群妃子啊! 其他人也听到了,但是谁敢说让张献忠把自己妃子丢掉呢? 张献忠思来想去,喊道:“你们这帮娘们别跟着朕,你们自行逃命去吧!” 那帮妃子却一个个假装没听见,骑着快马,继续跟着张献忠。 张献忠眼看,这也太显眼了,一咬牙,索性拔出腰刀,朝着身旁的妃子砍杀过去。 手起刀落,一个个如花貌美的妃子栽下马去。 这一举动,惊呆了其他人。 众人觉得惋惜! 跟着老张跑,不被明军砍杀,倒是有很高的几率被张献忠砍杀! 第159章 脚踏两只船该杀 众妃子被张献忠砍的不要不要的。 砍完妃子,张献忠继续骑马蹦跑。 身后再次传来“穿白大褂的便是张献忠!” “你妈妈的。”张献忠骂道:“没完没了的是吧?” “陛下,脱了吧!”丞相俆以显喊道:“再不脱明军可就追上来了!” “在脱,朕就有失体态了!”张献忠喊道。 丞相俆以显心想,你他妈的以前就是个泥腿子,穿了几天黄袍忘记自己他妈的姓什么了?脱光了上衣有何不可?现在可是为了保命。 “陛下,保命要紧,当然被明军顶上了,我们可就全完了!”大将冯双礼喊道。 “朕脱。”张献忠一把拽掉身上的白大褂,胸前露出一坨胸毛。 黑黑的后背还长了一大腿毛。 身后再次传来:“那个光着上身,长了一坨毛的家伙,便是张献忠。” 张献忠听完,浑身发毛了,骂道:“还要不要让人活了?老子跟你拼了。” 张献忠刚想勒紧马绳,掉头与明军干一架,被身边的大将军冯双礼拦住。 “陛下万万不可动怒,这是明军的心理战!”冯双礼拉住张献忠的马绳说道。 在众人的簇拥下,张献忠这才逃出了武昌城…… 周鉴身穿黄金甲,在大将李栩,赵彪,张云冲等陪同下,走进了武昌城。 沿街到处都是献军的头颅,残破的身躯躺在地上。 道路被鲜血染成红色,发出阵阵恶臭。 苍蝇蚊虫在空中来回攒动。 “报!”身穿铠甲的明军骑着战马狂飙而来。 随后,一个抬腿翻身的动作,流利的跳下了战马,小步跑到周鉴身旁。 单膝下跪,说道:“禀报督臣大人,城中抓了一些大小官员。据他们交代,很多都是我大明的官员,后来被迫投靠张献忠。他们说愿意再次回到大明做官,并且表示发文申斥张献忠的恶名。” “什么?”周鉴说道:“这帮人倒是想得美,不过,他们应该知道献军留下的粮饷藏在那里。咱们一起去看看……” 一大群穿着大西政权服饰的文官站姿武昌府衙门外。 周鉴等人在明军的保护下,来到这里。 身穿铠甲的明军参军对着众官员喊道:“这是镇国公,漕运总督,周大人。你们还不赶快下跪参拜?” “拜见周国公!”一个个官员纷纷下跪,叩首礼拜。 “起来吧!”周鉴瞥了一眼说道。 众官员纷纷起身,起身之后一个个用手打裤腿上的泥灰。 李栩看到后,骂道:“一帮无礼的家伙。” 周鉴不客气的说道:“你们到底是我大明的官,还是献贼的官?” “督臣说笑了,我们现在当然还是大明的官了。” “笑你妈个头。”周鉴瞪着眼珠子骂道。 在场的官员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对答。 周鉴说道:“你们先是在明做官,后来献军来了,你们又一个个投靠献贼。脚踏两只船,全无圣人教诲忠君爱国。如今献贼跑了,你们又想起回到大明来求高官厚禄,脸皮怎么比这武昌城墙还厚呢!” “督臣大人,我们可以戴罪立功啊?”一名官员笑呵呵的说道。 周鉴呵呵一笑,说道:“想立功是吧!说来听听。” “督臣大人,我们知道献贼的粮饷藏在何处?这个够立功的吧?”说完,那名官员嘿嘿一笑,自信满满。 周鉴一听,眼珠子顿时放光。然后又装作无所谓的说道:“老子不缺粮饷。不稀罕。” “督臣大人,献贼藏的粮饷可不少!”那名官员有些着急,担心周鉴对粮饷不感兴趣,那就没了赎罪的筹码了。 “既然如此,本督臣可赦免你们。”周鉴嘴角邪魅一笑。 “督臣大人,献贼的粮食全都藏在城隍庙地道中,十万两啊。”那名官员喊道。 周鉴等人一听,互相对视一眼。 随后下令,“来人,去城隍庙,将所有地道中的粮食挖出来。” 李栩带领所部赶往城隍庙。 周鉴继续问道:“说吧,银子呢?” 那名官员没有继续吭声,而是声旁另一名官员说道:“督臣大人,光嘴上说赦免我们可不够。得要朝廷下文书,当面赦免我们,并且恢复我们的官位。我们自然说出银子在哪?” 周鉴一听就不高兴了,脸色立马阴沉起来。 在场的那些官员们一个个自信满满,有这筹码在手,荣华富贵不可缺啊! 周鉴向身后的高文摆摆手说道:“让锦衣卫的指挥使王国兴过来。” 在场的众官员面面相觑,这姓周的叫锦衣卫来干什么? 片刻之后,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带领一百名锦衣卫来到武昌府衙门前。 “拜见周国公大人。”王国兴单膝下跪叩首礼拜。 “起来吧!”周鉴说道:“本督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他们招供献贼银子藏在那里?” “卑职领命!”王国兴起身后,转过身对着在场的众官员,嘴角发出呵呵的一笑。 众官员为之一怔! 甚至有官员喊道:“你想怎样?你可别胡来。” 王国兴笑呵呵的说道:“我们不会胡来,我们锦衣卫干的手段都是正经事。” 王国兴喊道:“锦衣卫听命,把这些献贼的官员,全部吊起来,油鞭伺候。” 不一会儿,在场的官员被扒去上衣,吊在木桩上。 那些木桩都是吊犯事的百姓用的,如今也给这些官员用上,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王国兴下令,将油锅烧热,铁链鞭子沾着滚烫的热油抽打这些官员。 “啪!” “啪!” “哎呀!疼啊!” “哎呀!我的娘啊!” 一个个被抽打的哭爹喊娘。 这铁链鞭子一旦沾了热油,抽打在皮肤上,那就是脱一层皮,在插打一边,那就是脱一层肉。 同一个地方,几鞭子下去,就要见骨头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 很多官员根本受不了几鞭子,一个个抢着说出献贼国库白银藏匿之处。 “献贼把银子藏在那里,快说!”王国兴喊道。 “他们把银子全都藏在楚王府后花园的水塘中。” 周鉴听到后,立刻起身,命令赵彪带人把水塘中的白银全部取出来。 王国兴走到周鉴身旁,用手遮挡,小声说道:“督臣大人,这些官员如果放了,日后只怕会遭到他们报复,不如……” 周鉴听完后,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王国兴的意思。 随后,王国兴让锦衣卫把那些官员全部放下来。 并且给他们船上献贼那边官员的服饰。 “你们都把衣服穿好了,不要着凉了!”王国兴脸上露出凶狠的样子。 在锦衣卫的押送下,这些官员被送到了瓮城中。 随后王国兴下令,以反贼名义诛杀了这些脚踏两只船的官员。 第160章 他不仅仅是皇帝的小舅子 李来亨率领所部追击孙可望残部,在追击到岳州府那里得知张献忠正在组织各地献军集合于长沙。 似乎有大战在等着明军。 李来亨赶紧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周鉴。 坐在楚王府大堂的周鉴,看着李来亨快马加鞭送来的急报快心坏了。 本来这献军就是一伙大强盗,追击他们本就很费事。 这下好了,献军自己集合起来,便于他一网打尽。 既然献军想集合各地人马与周鉴来场决战,那正中了周鉴下怀。 幕僚高文说道:“如今我军武器充沛,昨日又从淮安府调运了三万支燧发枪。凭借现在蒸汽船的运力,不出五日,我们就能接手这批燧发枪。这样一来,我们率领的五万大军,基本上人手一杆。” “不只有三万支燧发枪,还有三十枚六磅野战炮。”周鉴掐着腰自信的说道:“加上我们现在带来的二十门。足足五十枚六磅野战炮。本督倒要看看这献军如何与我明军决战。” 放下手中的信件,周鉴起身说道:“集合大军,五日后接到新装备,立即南下,准备与献军决战!” 李来亨没有继续追击孙可望残部,本身自己带领的人马不多,怕深入敌后被献军包围。 于是在岳州府驻扎下来,等待与周鉴大军的会合。 张献忠这边可总算能过个好日子了,这些日子以来,不是在逃跑的路上,就是在组织各地献军集合。 总算集合了十五万大军。 这可把张献忠乐坏了。 手中有这十五万大军,料想着明军能把我怎么滴? 令张献忠至今还不解的是,在武昌城把他们击败的明军是哪一支啊? “徐丞相,击败我们于武昌的是那支明军。朕定要灭了这支明军。”张献忠问道。 “这……”丞相俆以显摸着小胡须缓缓的想了半天,说道:“臣不知道!” “不知道!打败我们的明军,他们主帅是谁都不知道。”张献忠尴尬的望着丞相俆以显。 “对啊,打我的人是谁啊?”三子刘文秀说道:“搞我们的人,我们也要搞他。” “派人去调查。”张献忠拍着桌子说道:“不管他是左良玉,还是刘良佐,老子非得手撕了他。” 四子艾能奇说道:“要是这两支军队,儿臣觉得不太可能。他们都是儿臣的手下败将。儿臣跟他们交过手,他们不堪一击。” “难道是李自成的大顺军扮成明军来挑梁子的?”大将军冯双礼说道。 众位献军将领左思右想,交头接耳,就是没有商量出是谁搞了他们。 “不是李自成的闯军。” 这是大帐外,走进一个人说道。 “儿臣孙可望拜见父皇。” 孙可望跪拜在张献忠面前。 “是我儿孙可望回来了!”张献忠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快快起来。” “儿呀,为父以为你和义兄李定国都为国捐躯了。没想到你还在活着,见到你,为父真是打心里高兴。”说着,张献忠老泪纵横,随后让孙可望坐在丞相俆以显旁边。 也不知道装给在场的人看的,还是真的? “父皇,儿臣没事,被李来亨的明军追了几百里。这才在岳州甩掉了他。”孙可望说道。 “李来亨,他不是李自成的参军吗?”张献忠说道:“难道真的是李自成攻打我们的。” “李来亨降明了!”孙可望说道:“李来亨被明军俘虏后,参加抗击清军,现在已经是镇国军的一名将军了。” “镇国军!”丞相俆以显为之一振,随后说道:“那不是淮安府周鉴的军队吗?” “对!就是他。崇祯皇帝的小舅子。”孙可望说道。 “他不仅仅是皇帝的一个小舅子!”丞相俆以显轻轻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大家万万不可小看了他。周鉴,在满清第五次入关时,他是整个大明境内,唯一带领明军打残了清军两只旗,被崇祯封为镇国公。” “大将军狄三品回来了!” 此时,大帐外,一名小卒喊道。 随后,狄三品走进大帐内:“臣狄三品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起!”张献忠说道;“老狄啊,你没死啊。朕听说你被明军砍了,想不到你还活着。” 狄三品打了败仗,不敢跑去见张献忠。因此这些日子到处派人散布谣言,谎称为了自己跟大明决一死战,身先士卒,受了重伤,被手下救起,这才躲藏了起来。明军多次花重金悬赏,让他出来投降,他都不肯。 这消息传到张献忠耳朵里,可把张献忠感动的。 狄三品说道:“臣惭愧,打了败仗,给陛下丢人了。” 张献忠说道:“朕有你们这些忠臣良将,虽败犹荣!快快给将军看座。” 狄三品自己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将军,首座!”张献忠用手摆出请的姿势,让狄三品坐首座。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其他将领都感到尴尬。 这也是张献忠的态度,只要对自己忠诚,既是打了败仗,也会得到重视。 对于那些背叛自己的人,张献忠从来没有手软过,被他挖心,挖肝,烹食者不在少数。 “狄将军是否了解镇国军?”丞相俆以显问道。 “这镇国军,本将也是刚了解的。”说着,狄三品一股火气冒了起来,继续说道:“本将先前一直以为跟我们作战的是李自成的大西军,没想到是周鉴的镇国军。” “这么说来,狄将军对镇国军有所了解?”丞相俆以显望着狄三品。 狄三品当然要显得自己无所不知了,说道:“这个镇国军是明军中的精锐。战斗力非常强悍。据说是崇祯皇帝的小舅子率领。还曾打败过彪悍的清军。” “这个我们都知道。”一旁的孙可望淡淡的说了一句。 “嗯!既然孙将军已经知道了。那本将就不啰嗦了。”狄三品瞥了一眼孙可望,随后装着无所谓的样子。 孙可望说道:“本将打听过了!镇国军十万大军,不过这次周鉴亲率了五万。” “五万?”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被惊到了! “五万就敢来打我们大西军?”大将冯双礼说道。 “没错!就是五万。”孙可望继续说道:“他们还装备了精良的火器,铠甲。听说那个周鉴在淮安府搞了什么工业,就是那种制造局一样的东西,搞了很多。武器全是自产的。” “这么说来,我们可遇到对手了?”大将军冯双礼说道。 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看来跟明军决战将是一场恶战。 张献忠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众人见状也纷纷站了起来。 张献忠说道:“无论如何,朕如今集结了十五万大军,周鉴只带了五万,优势在我!” 第161章 金汁为何物? 整个长沙城头臭气熏天,纷走在长沙城上的献军各个戴着面罩,捂着鼻口。 走近一看,原来这帮献军用土方法熬制“金汁”,就是一种将大粪放在吃饭的那种大军锅里熬制。 用来防御城防。 敌人一旦攻城,便用金汁浇灌他们。 当然,金汁里面也添加了很多名贵的毒药。 一旦浇灌到人身上,便会被慢性毒杀。 “哈哈!等明军来了,让他们吃个饱!”城墙上,站在金汁大锅旁的献军参军笑呵呵的说道。 “我要把明军的将领各个都按在金汁里面,让他们好好尝尝!” “哈哈!” 献军们有说有笑。 一盏盏大锅冒着浓烟,滚烫的金汁翻着沸腾的泡泡。 城墙拐角处,两名献军艰难的抬着一大锅金汁,费力的攀登木梯,往城墙上运输。 “将军,城中茅坑里的屎都掏完了,全部运到这里了。”那名抬着金汁的献军,大口喘着粗气,费力的说道。 城墙上献军参军,环顾四周,说道:“这点太少了,不行的话,到城外去寻找茅坑。将所有大粪全部运来。让将士们多拉点出来,别他妈的一个个跟便秘似的。” “人屎不够,猪屎来凑!”那名献军参军又补充了一句。 这大热天,发酵过的金汁跟上臭气熏天,那种臭味熏的献军眼睛都睁不开。 甚至有的献军在城墙上中暑,一头栽进了大锅里,这回吃饱了! 周鉴率领的镇国军,乘坐大船,沿着长江而下,很快便来到了长沙城外。 驻在的营地距离长沙城五里之外。 但是,就是这五里之外,大营中的人也都闻到了从长沙飘来的臭味。 军官营帐内,李栩等几名大将都在用餐。 “你们闻,这是不是长沙臭豆腐的味道?我听说长沙臭豆腐很有名啊!”大军李栩说道。 “是吗?那我们攻下长沙城,倒要好好尝尝长沙的特产。”赵彪笑呵呵的说道。 两个人眉开眼笑,一旁的高文采说道:“这不是长沙臭豆腐的味道。” 大帐内众人纷纷望向了高文采。 “据夜不收探查来报,这是献军在城墙上熬制金汁的问道。他们正在准备防城工事。” “妈的!”李栩骂道。 众人互相对视着,顿时感觉手中的饭不香了。 “咱们正在用餐呢,你跟老子说这个干什么?”张云冲怒气冲冲的说道。 “他妈的,老子明天用大炮轰他娘的金汁,倒要让这帮献军吃个饱!”火炮营大将赵彪说道。 城墙上的献军这回更痛苦了,他们的晚饭只能在自己的岗位上使用。 周围全是熬制的一大锅金汁。 色泽金黄,再加上味道飘逸。 献军们顿时看着手中的黄色窝窝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他妈不饿了!”一名献军将窝窝头放回到篮子里。 这时身后传来参军的辱骂声:“你他娘给老子吃了,你不吃哪来的力气打仗?” 那名献军看了一眼身旁左边的一大锅金汁,又看了一眼右边的一篮子窝窝头。 害怕长官的鞭子,只好拿起来磨磨唧唧的吞咽下去。 第二日卯时,明军五万大军全部横推到了城墙一里地外。 摆在最前面的是一辆辆改造过的厢车,可以通过士兵推动,向前移动。 厢车是明军用来防御的工具,在厢车后方则是一字排开的五十门六磅野战炮。 在后面则是步兵火枪营方队。 每个方队呈现长方形,每个只长方形的方队大概有三千人,这样的方队一共有十个。 最后面和两侧都是骑兵营,他们分成了好多个小的战队。 每支战队都有自己的司令官。骑兵后者保护战阵和一旦敌人城门攻破后,第一排冲杀进去。 这次,长沙城的城门被垒石堵死。这时张献忠吸取了上次武昌城门被一炮轰开的教训。 他们用了很多大石块把每个城门都堵得严严实实。 这些都被夜不收提前侦查,并把结果给了周鉴。 只是周鉴有点好奇,这不是把自己关笼子里吗?难道不想出来了吗? 当然夜不收也给了周鉴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 那就是长沙城内没有寻到张献忠的踪迹。 也就是说,张献忠可能不在长沙城内! 周鉴整夜都在思考的问题,长沙城会不会只是个诱饵? 张献忠率领主力埋伏在附近,一旦长沙城久攻不下,自己的人马全部都陷入鏖战。 士气低迷之时,张献忠再从别的地方杀出来。 那极有可能自己的大军面临全线崩溃的危险。 思考了一夜的周鉴,整个眼皮黑黑的,人非常的疲惫。 但是,夜不收却没能在周围发现献军活动的迹象。 这才周鉴最担心的,没有发现不代表没有! 这可能是献军隐蔽的好,故而没有被发现。 在这种焦虑的情绪下,周鉴将所有的夜不收全部派出去探查。 准备了一桌子菜,万一来了两桌子的客人,这饭怎么吃? 然而,大战在急又容不得瞻前顾后! 既然大军已经摆开架势,决不能临阵退缩! 中军大纛旗下,身穿黄金铠甲的周鉴,虽然眼神显得疲惫,但是身子板依然坚挺。 众将士见周鉴,一个个自信满满! “开炮!” 随着周鉴的一声令下,中军打出了旗语。 最前面的火炮营收到了旗令。 炮兵营总兵赵彪喊道:“开炮!” 战士们点火动作整齐划一,五十门六磅野战炮几乎同一时刻发出怒吼。 “轰!”…… 火光如蛟龙飞天,喷涌而出。 顿时军阵前方被浓烟覆盖。 六磅野战炮巨大的后坐力,将泥土铲了起来,随着烟尘溅到了明军战士们的脸上。 但明军战士们,依然不动如山! 开花弹在上沙城头上爆炸,无数的钢珠如仙女散花,瞬间毙伤大批的献军。 爆炸掀起的巨浪,将城头山的大锅金汁掀翻,喷洒到周围献军的身上,脸上。 由于金汁下方有火烤,滚烫的金汁在献军脸上冒起浓烟,献军一个个哀嚎片地。 捂着自己被金汁烫伤的脸颊,猫着身子在城墙上来回攒动。 火炮射击要持续半个时辰,在这个过程中,城墙上献军本来为明军准备的金汁,全部被开花弹爆炸摧毁。 洒落在城墙各处,一些被炸伤的献军沾染了金汁,痛的龇牙咧嘴,哭爹喊娘。 有些献军被炸断胳膊、腿脚……流着鲜血,又沾染滚烫的金汁,那种疼痛感如同割肉,痛的生不如死,以至于无法忍受,跳下城楼。 所谓战争就是你死我活! 第162章 夜不收发现的惊天秘密 周鉴虽然下令炮击长沙城,但是并没有强行让士兵攻城。 城墙上,献军死伤无数,大批献军的尸身挂在城墙上,还有的挂在旗杆上。 半个时辰的炮火轰击后,明军停止了炮击。 献军抓住这个机会,在城墙上加强工事,另外搬运大批尸体。 整个城墙上尸体,内脏,血液,金汁融为一体。 其味道已经无法用单纯的臭味来形容。 周鉴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中军大纛旗下,招来了高文采。 “本督越发觉得,这是张献忠设的圈套。他们把城墙大门用石垒封死,这不像献军的作风。”周鉴正用手指着前方长沙城门,说道:“献军向来惯用游击战,能打则打,打不过跑。因此,本督怀疑这里面定有鬼,你亲自带人前去调查,一定要找出献军在玩什么阴谋。” “卑职明白!”高文采说道:“事关重大,卑职这就出发。” 周鉴点点头,随后继续下令炮击长沙城,但就是不发兵强攻城墙。 高文采带领五名夜不收乔装打扮成百姓,悄悄的离开了队伍,到周边探查情况。 高文采等人骑着快马,在周边巡察。 所过之处,并没有发现异常。 甚至有夜不收怀疑,总督大人是不是最近打仗疲惫,精神高度集中导致的敏感。 随从夜不收说道:“我们查看了周围村庄,百姓们都在安居乐业,似乎没有发现献军大规模埋伏的动静啊” 这时,高文采闻之一怔!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高文采神经紧绷的问道。 “没有发现献军大规模埋伏的动静啊!”那名随从夜不收说道。 “不!前一句?”高文采目光凝聚,问道。 “前一句,奥!”那名随从夜不收说道:“我们查过周围的村庄,百姓们都在家好好的呢!这有什么问题吗?” 高文采说道:“对,这不对劲!现在长沙城外战火连连,大战在急。百姓们不逃难,却偏偏在家里呆着,这才不正常呢!” 五名夜不收随从互相对视了一眼。 “高大人,你的意思是这些百姓有问题?”身旁的随从夜不收问道。 “我估计……”高文采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敢肯定这些百姓有问题。我们要去探访一下。看看这些百姓都在干什么?” 高文采等人,将马匹藏在树林里,留下两名夜不收看管,自己则带领其他三名随从夜不收潜入附近的村庄。 此时,正是太阳高照,酷热难耐。 村庄里似乎很安静,鸡狗基本上被热的不出来活动。 高文采等人悄悄的潜入了村庄。 他们几个人躲在草堆后面。高文采拿出千里镜,对准前方的屋舍观察。 令他惊讶的是,屋里有很多百姓在午睡。 高文采寻思着,正常百姓无非夫妇俩,外加小孩和老人。 为何屋子里都是强壮的男子,一个个赤身躺在地上睡大觉。 高文采收起千里镜,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其他随从也不收,不要发出声音,悄悄的贴着滚烫的地面,爬到后院查看。 由于大太阳照射,地面被晒的滚烫。 但是高文采等人忍受热痛,恰恰的爬到了后院。 当高文采爬上篱笆,抬头望去,看到了令他极为震惊的一幕。 地上有两个孩童的尸体,和一个男子的尸体,一名赤裸女子被吊起来的尸体。 高文采这才明白,屋子里的绝对不是普通百姓,而是献军假扮的。 附件真正村子里的百姓被这些献军屠杀了。 这帮献军真够残忍地,随意屠杀百姓,禽兽不如! 但是,这些献军屠杀百姓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仅仅是为了霸占房屋吗?这个说不通啊? 高文采决定,带领这三名随从夜不收躲起来,等到天黑了,在出来打听消息。 天色渐渐昏暗,乌鸦在树丫上“嘎嘎”的叫。 躲在草堆中的高文采,热的满头大汗。 他悄悄的说道:“等会,天黑了,抓一个舌头过来,问明情况。” 其他随从夜不收点点头表示明白。 夜幕下,屋子里的一群穿着百姓衣服的人在哈哈大笑,吃着酒肉。 高文采和三名随从夜不收等在外面,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子,站到墙后面撒尿。 高文采见状,做了个手势,表示就抓这个。 身边高大的随从夜不收,明白了高文采的意思。 恰恰的走到那名赤裸上身的人后面,一个掌劈下去。 重重的劈在那名赤裸上身的男子脖颈处。 随后失去意识,浑身瘫软,正要摔倒的一瞬间,被夜不收接住身体。 就这样,这名赤裸上半身的男子被扛到了附近的树林里。 高文采掏出“大炮”朝他撒尿。 一泡尿将其浇醒! “敢喊一句,老子捅死你!”高文采小声的说道。 “不敢!不敢!”那名赤裸上半身的男子环顾四周,看着一帮蒙面的人,哽咽了一下口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抓我干什么?” “我们是劫匪!”高文采说道:“看你们吃喝的很嗨啊?想搞点银子花花。”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是明军呢?”那名赤裸上身的男子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怕明军,不怕我们劫匪啊?”高文采恶狠狠的眼神看着他。 “嗨!大家都一样。”那名赤裸上半身的男子笑呵呵的看着周围。 “什么一样?老子要银子!”高文采故意装的像劫匪一样。 “当劫匪能挣几个银子,不如加入我们大西军,吃香喝辣的。”那名赤裸上半身的男子很自信的说道。 高文采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果然不假,自己的判断没错,这些家伙都不是真正的老百姓。 “你个老百姓的,你冒出什么大西军啊?”高文采拔出刀子,说道:“敢唬我们,老子捅死你。” “几位爷别动怒,我没有骗你们,我们真的是大西军。你们要是没有银子花,跟我走,加入我们。”那名赤裸上半身的男子笑呵呵的看着周围,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周围数十里内,没有百姓,全是我们大西军。你要是捅死我,只怕你们走不去,就被我们大西军剁成肉酱了。” “没有百姓!”高文采与其他戴着黑布面罩的夜不收对视一眼。 “你把话说清楚了,休想糊弄我们。”高文采用刀指着那名赤裸上半身的男子说道。 “嗨!我糊弄你们啥啊!我们大西军把周围数十里内的百姓杀的一个不剩。” 这一句,着实让高文采等人一惊,愣在当场。 “哈哈!”那名赤裸上半身的男子笑呵呵的看着高文采他们,说道:“怕了吧?我们大西军十万大军扮成了百姓,就等着明军久攻长沙不下,陷入鏖战的时候,突然发起进攻。一举剿灭明军。” 高文采愤怒了握紧手中的刀,说道:“好了!我们知道,你们献贼一个个真该杀!” 那名赤裸上半身的男子狰狞的眼神望着高文采等人,忽然明白过来,说道:“你们不是劫匪,你们是明军细作?” “去你妈的,你现在知道也晚了。” 说完,高文采一刀斩了过去,削了那名赤裸上半身的男子头颅,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到在场的众人。 第163章 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白天只是放炮,没有让军士攻城。 并且在周围挖壕沟,构筑防御工事。 深夜,天空繁星璀璨。 周鉴坐在中军大帐的太平车上,遥望星空。 高文采骑着快马赶来回来。 将自己在周围村庄所见所闻,告诉了周鉴。 周鉴断定长沙果然是张献忠设的诱饵。 张献忠将十万大军扮成百姓,分散在周围数十里的村庄内,就是等着周鉴大军疲于攻打长沙,久攻不下之时,士气低落,再来个负背偷袭。 既然周鉴已经算到张献忠这一步,那就先下手为强。 “姓张的,本督预判了你的预判。”周鉴起身说道:“本督这就派出骑兵,把周围数十里内的献军赶尽杀绝。” 高文采说道:“问题是这数十里范围多大呢?会不会误伤百姓呢?” 周鉴说道:“这个好办,五十里内,凡是见不到小孩、妇女的村庄,只要看见男人一律斩杀。说明都是献军假扮的百姓。” 张云冲接到周鉴的命令后,迅速调集一万骑兵。 趁着夜色,离开了大营。 …… 五里外的一个掩蔽的村庄,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屋外,站满了站岗的哨位。 屋子里为首便是张献忠,不过这回,他没有穿龙袍,而是穿的和将军们一样的服饰。 还有丞相俆以显,义子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以及大将军冯双礼和狄三品。 其余小将数十名。 大军冯双礼说道:“丞相果然妙计,这一招明军都不知道。我们用了长沙城做了诱饵,明军全部围堵在长沙城外,我们却来了个金蝉脱壳。给明军来个反包围。” 张献忠说道:“有丞相妙计,这回定要灭了明军,将崇祯的小舅子人头拿下。” “哈哈哈!” 丞相俆以显很是骄傲,能在众人面前得到夸耀赚足了面子。 同时也显示了自己作为丞相,谋臣的重要性。 孙可望环顾四周,拿出了手下送来的密报,说道:“据情报得知,今天明军好像只是炮击长沙城,并没有出兵攻城墙啊?” 听到孙可望的话,屋里顿时变得安静。 “怎么?为何明军只是简单的炮击城墙!”丞相俆以显愁眉的问道。 “我们也不清楚,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明军似乎没有太大动静。”孙可望说道。 张献忠说道:“那个姓周的向来诡诈,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孙可望说道:“儿臣以为,让长沙城内的大西军多挑衅明军,以吸引明军大举攻城。只要明军将主力投放到攻城方面,我们就能在他们的背后狠狠地痛击他们。” “好!立刻飞书传信,让城中军士多挑衅城外明军。”张献忠说道。 三子刘文秀笑呵呵的说道:“父皇,儿臣为你抓了一群乡村少妇,特意为你滋补身体。现在已经关在小黑屋里。” 张献忠说道:“好!好!今晚,你们也都别闲着了。既然抓了一群乡姑,不如分享给大家,大家都来滋补一下。” “哈哈!” “多谢陛下隆恩!” 众人纷纷叩谢。 深夜,这里的屋子里响起了阵阵“嗯啊”声! 这可把屋外的侍卫们馋坏了,一个个不好好站岗,纷纷把耳朵贴到窗户前偷听屋里的声音。 …… 张云冲带领的一万骑兵,这时候已经分好了小队,每一小队都负责剿灭自己村庄内的献军。 由百旗分为两个小队,一小队五十,每个小队按照地图上的标识,分别去对应的村庄。 子时,天色漆黑,天上乌云弥布。 光线不是很好,这条件恰恰适合夜袭献军。 “呱嗒!呱嗒!” 每匹马的马蹄下都绑上了布条,这样便于减少声音的传递。 一队明军骑兵来到一户靠近河边的村庄,这里离长沙城有十里地。 村庄内极为安静,马队来到村庄外,也没有鸡犬声。 似乎这里的人畜都被献军杀光了。 马队在旗手的带领下,冲进村子里。 马队分为前队和后队,前队冲进村子只管放火,待屋里的献军跑出,后队便冲进村子砍杀。 前队明军骑兵将装有火药的小罐头,点燃火信,扔到房屋的茅草上。 见到一处,点燃一处。 当然,如果献军睡的很死,着火了也不出来,那他们烧死活该,也省事。 有的献军睡眠不好,被大火燃烧熏醒,奔着屋外跑去。 边跑边喊:“着火啦!着火啦!” 这就是典型送死的,结果被杀来的后队明军骑兵一刀砍下头颅。 当然喊叫声也引起了连锁反应,有些献军拿着武器往外面跑。 明军骑兵有战马的加持,手中使用的是长柄大刀,所过之处,手起刀落,干净利索。 献军的人头就像西瓜一样,滚落一地。 有一队明军骑兵来到了张献忠住所的村落。 “总旗,这村庄好像人挺多的,外面还有不少的人在站岗。”一名小旗骑在马背上说道。 “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前队只管放火。后队只管冲杀,不要俘虏,不留活口,见到就砍!”总旗冷着脸说道。 “明白!弟兄们冲!”小旗喊道。 “呱嗒!呱嗒!” 马队形成一字长舌向着村里杀了过去。 屋外站岗的献军一部分在偷懒睡觉,一部分贴着窗户偷听屋里的呻吟声,只有个别的老老实实在站岗。 “那,那,那是什么?”一名老实站岗的献军喽啰用手指着前方一队骑兵说道。 但是,他结巴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那些贴窗户偷听的献军哪里还管他。 明军骑兵已经冲到面前,手起刀落将那名结巴的献军喽啰砍翻在地。 其他献军听到动静,转身望去,迎头一刀,当场被砍了脑袋。 张献忠听到屋外有动静,身体一震,一把推开了身旁的四名女子。 说道:“你们几个娘们别叫,外面的发生什么事了?” 四个娘们蜷缩着赤裸的身体,围在角落里。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人回答。 张献忠立刻明白,屋外遇到偷袭了。 他只穿了一件裤子,连上衣都没穿,拿起大刀躲在窗户口处偷看外面的情况。 透过窗户缝隙,张献忠看到屋外有人骑着马在放火。 这时,张献忠走到床边角落,一脚踹下去,床边角落出现一个洞,有狗洞那么大。 那是张献忠 留给自己逃跑用的,提前准备好的。 张献忠刚要钻狗洞,看着角落里的四名娘们,想想丢着太可惜了。 抬起手中的大刀当场将她们全砍了,随后从狗洞溜了。 这种在墙角挖狗洞逃生的办法是献军,乃至其他流寇将领惯用的方法。都是为了给自己逃生用的。 丞相俆以显他们,自然也有逃生保命的方法。 经过一夜砍杀,张云冲率领的明军骑兵已经将周围五十里内的村庄内的献军屠杀殆尽。 可惜的是一些献军的高级将领全跑了。 第164章 斩尽杀绝 张献忠溜到小古庄,这里村庄只有几户人家。 是他们事先商量好开会集结的地方。 这里没有被张云冲的骑兵攻击,因为在地图上没有。 丞相俆以显,义子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大将冯双礼,狄三品等全部溜到这里。 “他妈的,怎么回事?”张献忠愤怒的骂道:“为什么明军会知道我们驻扎在村庄里,为什么会半夜偷袭我们?” “陛下息怒,臣以为,明军可能并不知道我们,也许是少部分的明军纵兵劫掠。”丞相俆以显说道。 “父皇息怒,儿臣也赞成丞相的观点。”孙可望说道。 “十万大军分散在各个村庄,这里的村庄全被我们屠杀殆尽了,明军不可能知道。”冯双礼说道。 “现在与人马失散了,命令也传达不下,这可如何是好?”张献忠一拳砸在木板上。 “陛下,臣带了手下十几人,可派他们去往各个村子打探消息。如果仅仅是我们被偷袭,那可能真的是小股明军劫掠村庄所为。如果其他村子都被明军偷袭,那说明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大军狄三品说道。 “事不宜迟,速速去办。”张献忠说道。 “遵命!” 狄三品指挥手下十余人,分别去附近的村庄打探消息。 一路上,狄三品看到的都是明军骑兵来来回回。 狄三品只能躲在树林里不敢走,这下基本上可以明确,他们分散在村庄里的十万大军已经暴露。 明军骑兵正在趁夜绞杀他们。 “快跑啊!” 十数个献军从小路跑了出来。 身后是一大队骑着战马的明军,他们疯狂的追赶。 狄三品就躲在这树林里,心想着可千万别往树林这边跑,千万别把明军引过来。 明军骑兵拿起手铳,追赶的时候,向着逃跑的献军射击。 那十几名献军被射到好几个。 有的还光着身子在跑。 可能是半夜没来得及穿衣服的缘故,虽然光着身子,但是跑起来倒是比其他献军快。 而跑在后面的献军要不被射杀,要不被乱刀砍死。 一直到了天亮,明军基本上开始撤退。 大批人马集结,一晚上,刀刃都砍出口子了。 看来,明军这一夜收获不少。 狄三品躲在树林里发现,一路上,过往的明军腰带上,马背上系着密密麻麻的人头。 这些都是献军被砍杀的。 好多人头、眼珠子睁的大大的,狄三品似乎感觉到那些人头都在朝他望去,顿感浑身发麻! 眼前的小道上,一名明军笑呵呵的说道:“我昨晚砍了二十个献军人头,兄弟你砍了多少个?” “我砍的不多,三十一个。” 听到这些,爬在树林草丛中的狄三品,喉咙哽咽了一下。 随后用手摸了摸脖颈,感觉凉凉的,原来全是汗珠子。 过了午时,路上基本上看不到明军骑兵的踪迹,他们应该都撤退了。 狄三品这才带领手下赶紧去和张献忠集合。 坐在屋子里的张献忠焦急万分,在房间里拿着芭蕉扇来回扇动。 狄三品回来了,走进屋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随后拿起桌子上的一壶水,一饮而尽。 “打探的怎么样了?”丞相俆以显问道。 “完了!”狄三品大口的吞咽茶水,随后说道:“全是明军,潜伏在村庄里的人马全完了,一夜之间,差不多被杀光了。” “什么?”张献忠瞪着眼珠子,直直的望着狄三品。 “陛下赶紧撤吧!此地不宜久留!”狄三品大口喘气,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 “难道我们中有人投靠明军,泄露了秘密?”张献忠疑惑的眼神看着众人。 众人不敢接话,害怕被猜忌,一个个面面相觑。 张献忠看着众人有些畏惧,说道:“往哪撤?你们倒是出个主意。” 过了一会儿,丞相俆以显说道:“四川!” “好!就去四川。”张献忠拍着桌子说道。 张云冲带领骑兵返回到大营,将昨夜作战的情况汇报给了周鉴。 周鉴下令全军攻城,争取尽快拿下长沙城。 并下令一旦破城,将城中献军一律斩尽杀绝。 李来亨率部开始挖地道。 地道通往城墙的大门下方,准备用炸药将城墙的大门处炸开。 这里主要被长沙城的献军用石垒堵死了。 现在,即使用火炮也很难将城门轰开,因此只能用炸药埋在地下。 明军阵前用厢车掩护,城墙上的献军没有发现异常,以为明军即将用楼梯攻城。 周鉴透过千里镜远远的望去,发现城墙上的献军这回没有在熬制金汁了。 估计他们上回被六磅野战炮轰的,金汁的味道已经让他们尝够了。 献军一群一群的躲在城墙后面,偷看城下明军的动向。 除了城下明军跟他们一样在晒太阳以外,似乎没有发现明军有其他动静。 但是,地道下的明军挖的热火朝天。有不少明军已经热的中暑,他们依然不停的开挖地道。 天色昏暗,地道已经挖到城门下方。 明军源源不断的将炸药堆积在城门下方的地道内。 半夜丑时,多数献军已经进入梦乡,城墙上方甚至传来一大批打呼噜的“蛙叫”声! 而城下的明军,已经撤退了一百步,这是要点燃炸药的迹象。 随着明军后撤一百步,地道内,一名手拿火把,低头向前跑去。 这名明军来到火线旁,将火苗对准了炸药的火线,顿时冒出“滋滋”火线的燃烧声音。 随后,那名明军转身向地道外跑去。 周鉴看了一下手中的怀表,时间是凌晨一点十五分。 “咣”的一声巨响! 城门被巨大的爆炸掀开,瞬间坍塌下去。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明军各个捂住耳朵。 城墙上的献军被巨大的爆炸声惊的一个个大喊大叫。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明军在开炮。 靠近城门附近的献军最先看到,整个城门已经塌方。 随后大喊道:“不好了!快来人啊!城门塌掉了。” 明军不会给献军任何反应的机会,随着爆炸声消退,明军发起了总进攻。 所有明军火枪兵插上刺刀,一排排刺刀端起向着塌方的城门方向冲杀过去。 一时间,城门那里全是人头攒涌的明军,献军根本来不及救援,就被明军突破了。 明军进了长沙城,如同狼进羊群,开始了疯狂的狩猎。 由于其他城门都被献军自己用石垒堵死,所以没有了逃生之路。 一夜之间,城内的献军被杀的所剩无几! 天蒙蒙亮,只有少部分献军被困在城隍庙和衙门的仓库内负隅顽抗。 其他地方的献军都已经被尽数消灭。 周鉴没有给剩下的献军任何喘息之机。直接把火炮营的五十门大炮调了过来。让赵彪下令直接炮决剩余的献军。 本来剩下的献军,其实他们的将领已经在商量投降事宜,结果还没等他们商量完,开花弹已经将他们全部覆灭。 所以说,还是那句话,“奉劝各位敌人,投降要趁早!” 第165章 骄横跋扈的刘良佐 张献忠兵败,率残部遁逃四川。周鉴率则继续率领镇国军在湖广和江西境内的收拾残余献军。 缴获的大量粮饷,除了留下一部分分给当地的百姓,留着他们生产、生活所需,其余大部分则交给李栩运回淮安府。 安徽安庆府,那个被献军打跑的刘良佐听说张献忠遁逃四川,他又跑回安庆一带活动。 自己占了安庆府,一天到晚花天酒地,搜刮民脂民膏。 六月二十五日,刘良佐在安庆府大摆宴席,将附近的城池的妓女统统抓了过来,让她们陪自己和部下们喝花酒。 有一个妓女叫翠兰,对刘良佐这种强迫她们还不给银子的行为很是不满。 一脸不屑的坐在那里,无论周围的部将如何摆弄,那名叫翠兰的妓女就是不搭理她们。 惹得一些部将很是不满,强行扒了她的衣服,结果遭到翠兰的辱骂。 刘良佐见状,拔起宝剑,走到那名叫翠兰的妓女面前说道:“妈的,臭娘们,老子玩你是给你面子,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 说完,一刀捅了那名翠兰,周围的部将们见状哈哈大笑。 其他妓女们则被惊吓的一个个愣在当场。 刘良佐大喊道:“不好好伺候爷们,你们跟她的下场一样。” 历史上刘良佐是个着名的明末汉奸,打仗不行,逃跑专赢。 刘良佐早期参加李自成的农民军,后来看农民军前途不好,又投降了当地的边军。 这个人很会来事,给总兵,衙门各个送礼,反正银子都是抢来的。 甚至都送到了京师朝廷,很多六部的官员都得意他的行贿。 于是混到了总兵的位置上,真是顺风顺水。 崇祯死后,刘良佐和马士英共同拥护福王为皇帝,后来成为南明时期的江北四镇之一的大将军。 但是,刘良佐极为贪婪,致使四镇内讧,见清军豫亲王多铎南下,在兵力占有优势的情况下,采取了不抵抗,直接剃头跪拜投降的策略。 满清还没让他跪舔,他就主动跪舔过去了。 后来率领自己的部下攻打南明,帮助满清杀汉人。 这个时候的刘良佐杀汉人倒是非常的狠辣,一路南下,攻城极为卖力。 然而,像这种人,往往最容易得善战。一直活到康熙五年。 所以,有的时候,老天也是瞎了眼,让那些汉奸反而比好人活的有滋有味! …… 正好刘良佐的部将们喝的很嗨的时候,手下一名亲兵来报:“总兵大人,有一只船队,好像是商船,看样子运了不少的货物,从江面上行驶过来了。” “哦!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啊!”刘良佐抹着嘴角的酒水,一把推开怀中的妓女,笑呵呵的说道;“派人前去劫掠,一个也不要放走,来到我们的地界,都是我们的。” 手下一名参将高闯说道:“总兵大人,交给我吧,末将最近率领所部扮成献军,劫掠了不少的商船和官船。末将手中现在不缺船,正好派上用场。” 这名参军高闯,满脸的麻子,个头也不高,大概六尺多一点。在军中,像这种身高能够混到参军这个职务,多半不是靠军功,可能帮军阀头子搞些钱粮比较有一手。 “好!”刘良佐站起身来,说道;“都抢了,对了,不要留下活口,以免暴露我们的行迹,以免招致朝廷怪罪。” “末将明白,末将一定做的干干净净。”高闯抱拳起身,冷呵呵的说道:“末将把那些商船上的人全部砍了,将他们的人头扔到江里喂鱼。” 说完,脸皮上露出阴森的褶皱。 李栩的船队一字长蛇,浩浩荡荡的运行在江面上。 江面上略微起了小风,江水碧绿清脆,水鸥贴着江面而起,宛如人间仙境。 就是这样的美景,倒是来了不速之客。 不远处,从江面上泛起了一条条军船。 船头上很多军士挥舞着刀叉棍棒。 “将军快看,江面上有一批军船。” 李栩走出船舱,拿起千里镜对准远方观察。 对面来了有十艘军船,每支船上插满了献军的军旗,这是明白着告诉对方,我们是献军! 李栩顿感不妙,难道是张献忠的军队来了,可是自己想想也不对啊? 张献忠的主力被消磨殆尽,残部遁逃至四川去了。 余孽已经被镇国公率领的大军绞杀的差不多了,况且镇国军都快班师回去了,自己带领的钱粮先行一步,这个时候献军怎么敢冒出来挑衅,这不是找死吗? “这江面上怎么会有献军呢?”身旁的军士说道。 “他们真的是献军吗?” 就连身旁的军士们都怀疑江面上的这些插满献军旗帜的军船。 李栩这时候断定,这些绝对不是献军,而是官军冒出流贼劫掠。 这种事,在明末是遍地开花。包括周鉴也干过。 于是,李栩下令,让旗令官立刻打旗语,让船队将船身侧面面向对面。 在江面上,以一字型将江面切断。 刘军的参将高闯站在船头上,看到眼前的商船竟然摆出干架的姿势,笑的口水都出来了。 “这帮商人脑子进水了吧!你看他们这船队的姿势,好像要跟咱们干一架。”身边的喽啰说道。 “哈哈!”参将高闯见状大笑,随后说道:“他们眼拙啦,待会登船,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明白!”众喽啰纷纷喊道。 这帮刘军的喽啰们拿着刀叉剑斧站在船上开始拼命的挥舞着,有的还吹起口哨,秀着自己绝技,好像万人瞩目他一样。 这一切都被李栩用千里镜看的明明白白。 李栩不等刘军的喽啰靠近,先行下令,所有火炮的窗口打开,炮口伸出去,准备开火! 片刻,船头上打起了旗语,其他战船得知命令后,打开了炮口窗户,伸出了大炮。 对面正在挥舞刀叉的刘军喽啰们见状,一个个愣住了!也不喊不叫了,吹口哨的也安静了。 参军高闯顿时反应过来,喊道:“妈的,对面不是商船啊!对面是军船!” 李栩喊道:“开炮!” “轰!轰!……” 李栩的船队顿时被一阵阵硝烟弥漫。 江面上阵阵白色浓烟,将李栩的船队遮挡。 对面刘军的船队,前面几艘已经被打的粉碎,江面上飘着一群刘军的喽啰。 有的死了,还有些在江面上挣扎。 第166章 杀的就是军匪 “快撤!快撤!”刘军的参将高闯站在船头撕心裂肺的喊道。 余下的几艘船,拼命的掉头,但是李栩不给他们机会,继续下令开火。 镇国军的口号是:“挡我者死!” 这帮不知好歹的刘军竟敢挡着镇国军的后勤运输队,简直撞上了活阎王。 第二轮射击开始,一阵火炮声之后,对面刘军的船又有几艘被干碎了。 “这种破船也敢出来打劫?”李栩说道:“一艘也不要放走,战船前行,将他们全部炮决。” 李栩的船队,形成三队,每一队都已一字排开,向着对面的刘军船队行驶过去。 刘军船队上的喽啰们此时慌得一笔! 才发现对方的船逆风还能高速航行,竟然不需要风帆,而且还冒着滚滚浓烟! 刘军的参将高闯这才反应过来,惊讶的喊道:“这是蒸汽船,他们是镇国军!” “我们惹毛了!这镇国军哪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大家快划船啊!”一名喽啰喊道。 “现在是逆风啊,哪里能跑的快啊。” 李栩的船队所过之处,命令船上的军士对准江面上扑通的刘军喽啰们射击,将他们全部打死。 …… 一刻钟的时间,李栩的船队已经追击到距离刘军船队不足百步的距离。 对面被轰的只剩下三艘军船,由于高闯是参军,他的船跑在最前面,因此没有被轰碎掉。 船队之间这个距离得于扛着大炮,将炮口堵在对方脑门上的意思了! 刘军参军见状,直接下令让船上的军士挥舞白旗。 “将军,咱们出来抢贯了,从来没有带白旗啊!”一名喽啰说道。 高闯喊道:“大家快把白褂子脱下来,挂在旗杆上。” 一时间,刘军的船队上,喽啰们纷纷脱去白褂子,有的没穿白褂子的,脱下包裹小弟的白布条,挂在旗杆上挥舞。 高闯带领喽啰们纷纷跪在船舷上,等待对面来受降! 李栩下令,将对面的三艘“木头嘎子”统统围起来。 缴获了他们的武器,将刘军喽啰们反手捆绑起来,让他们跪在船舷上。 李栩则站在自己船头上,问话:“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刘良佐的部下。”参将高闯抬起头说道。 “你是何人?” “小的是刘良佐身边的参将,高闯。” “长的贼眉鼠眼的东西。” “为什么要劫掠我们的船?” “小的们有眼无珠,以为是商船,所以才……” “猜什么?” “才敢冒犯,小的不知是军船,不是有意的。”一边说着,高闯一边地下头颅。 “你好像很愧疚啊?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高闯微微抬头望去,说道:“你们莫非是镇国军?” “呵呵!”李栩冷森森的眼神望着高闯,说道:“有眼力!” “全部杀掉,喂鱼!”李栩说道。 “将军饶命啊!我们都是执行刘良佐的命令啊。”高闯磕头,喊道。 “刘良佐”!这个这名字顿时让李栩有了新的想法。 “暂且不杀你们,带下去。”李栩摆手说道。 随后,李栩写了封信,让亲卫乘坐小快船,给周鉴汇报这里遭遇的情况。 李栩所带的人马不多,大部分只是押运粮饷。 因此没有继续沿着长江东进,担心前方会有更多的刘良佐军队,而是将船队停留在长江上面。 周鉴已经将湖广一带的献军基本围剿殆尽,正要率军返回自己的地盘淮安府。 所有大军全部登船,恰巧收到李栩的来信。决定在回去的路上把刘良佐一并收拾了。 周鉴很清楚,刘良佐这种投机分子,迟早会投降满清,这种人现在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在回去的路上,一并当做献军剿灭了。 就算朝廷要问责,到时候只要抓了刘良佐,就说他纵兵为掠! 随便哪个罪名都能治他死罪。 虽然自己自职务上,并不是刘良佐的上司,但是,现如今天下大乱,手中有兵有粮,既是不称王称霸,也是一方豪强。 况且是刘良佐先动手抢掠自己的船队,那就没的说了,干掉他们再说。 二十六日下午,周鉴便率大军顺着长江东进。 刘良佐听说自己的参将没有回来,料定肯定在抢掠这只船队出问题了。 于是,亲自带领数十艘战船,气汹汹的杀奔过来。 李栩早就在江面上摆好了一字长蛇阵,分里外三层。 每一层一字长蛇阵,由战船排列好,所有炮口对准前方。 刘良佐穿着战袍,矗立在战船船楼上方,两手掐腰,望着前方。 此时他,依然觉得,对面只是武装商船,并不知道是镇国军。 因为,高闯带的人马,要不全被杀死,剩下的被俘虏,全被关在船舱底部。 李栩让手下,不要着急开炮,而是等待敌人慢慢靠近,争取敌人到达火炮最佳的射击距离在开火。 刘良佐手下不是水军,手下不习水战,他们虽然有军船,但大多都是抢来的。 根本不知道,战船最佳的射击距离是多少。 反正看到前方有船队,就已经开始胡乱开炮。 很多炮弹都落在了两只船队的中间江面上。 这一切都被李栩的千里镜观察到了,李栩骂了一句:“草包!” 刘良佐喊道:“所有战船全部押上去。” 身边的喽啰问道:“总兵大人,我们这只指挥船也要冲上去吗?” 刘良佐转过头,冷森森的眼神看着这名不开窍的小兵,随后说道;“我们这只指挥船当然不能冲上去了。你没看见对面的船也不少吗?万一对方火炮很猛,难道让本军门也跟着吃炮弹吗?” “小的明白了!” 刘良佐所在的船悄悄的遁到的船队的后面。 这是他们打仗时候惯用的习惯,主帅遁在后方,只要前面作战不利,随时可以逃命。 李栩用测距仪观察前方战船的距离,估算已经进入五百步的距离,于是喊道:“火炮准备!” “开炮!” 随着一声令下,旗令官打出旗语! 一艘艘战船上的火炮发出怒吼,几乎火炮同时发射,巨大的后坐力,使得战船船身摇晃起来。 一颗颗炮弹形成密集的弹墙,向着对面刘军飞去。 “咣……” 炮弹形成的弹墙迎面而来,刘军的战船瞬间被穿透,最前面的战船吃弹最多,瞬间被炸碎。 由于刘军不习水战,战船之间靠的太近,距离太短,前面的战船被炸毁、炸碎,后面的战船来不及避让,直接迎头撞了上去,船体出现漏水。 一时间,船身发生倾侧,大量的江水灌入,刘军的喽啰们惊恐之下,纷纷跳入江中。 但是多数人不习水性,后悔自己跳江的太早,大脑没有思考过,淹死很多刘军喽啰。 这一轮火炮射击,刘军的船队瞬间被打乱节奏,不知所措。 而李栩的船队继续射击,稳扎稳打。向着刘军船队方向驶来。 第一轮弹墙! 第二轮弹墙! 第三轮弹墙! 不出半个时辰,刘军的船队基本上被摧毁的差不多了。 而刘良佐早就看出不对劲,他的指挥船早就靠上岸边,溜之大吉了! 一场江面船战之后,刘军的船队全部被消灭。 好好的明军不当,非要当军匪,落水的刘军们打捞上来也没什么用,被全部射杀! 第167章 擒贼先擒王 周鉴亲率的镇国军和李栩的船队会合,众人坐在混江龙大船内。 “督臣,卑职认为,刘良佐现在逃回安庆府,闭门不出。我军正好可将他们一网打尽。”李栩说道。 周鉴坐在火盆旁,手中正拿着兔腿烧烤,说道:“刘良佐此人向来投机,一旦我大军围攻安庆府,他必定潜逃,即使费了好大的劲消灭他的人马,但是对于抓到他却没有任何帮助。” “擒贼先擒王!”高文说道。 “不错,正是这个意思,我们秘密派遣锦衣卫的人,潜伏安庆府,抓捕刘良佐。”周鉴边说,边拿起小刀割兔腿上的肉吃。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觉得可行。 高文也拿着兔腿肉烧烤着,说道:“这刘良佐就像这兔子一样,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这次我们就悄无声息的进城抓人。” 李栩说道:“卑职派人打探过了,刘良佐遁回安庆府之后,加强了城防守卫,只怕抓到他没那么容易。” 高文说道:“看来,这刘良佐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故而紧闭城门,加固城防,整日闭门不出,身边亲卫随从不离身。” 周鉴用小刀一把撸下了兔腿上一打开肉,放在嘴里咀嚼。 “那就让他,放松戒备,然后在抓!”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了周鉴。 周鉴放下手中的兔腿肉,说道:“我们调走大军,船队沿着长江缓慢东进。刘良佐必定以为我们离开这里,不在与他周旋。然而我们只需将锦衣卫秘密派到岸上。等刘良佐以为我们大军走了,到时候,在潜伏进安庆城,拿他就是手到擒来。” “妙计!这样一来,刘良佐必定认为我们拿他没办法所以才撤军了。实际上,这是欲擒故纵。”高文说道。 “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撸割手中的兔腿肉。 李栩说道:“我们上回抓了刘良佐的参将高闯,此人现在还关在船舱底部,或许这回,我们可以利用此人进城,抓捕刘良佐。” “还有这事,那好办多了!”高文说道:“可是,他如果不配合我们,怎么办?” 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脸色突然阴森一笑,说道:“交给我吧,我会让他乖乖的配合我们。” 王国兴站起身来,说道:“李将军,将高闯交给我吧,我现在就让他做个老实人!” 周鉴说道:“哎!不急,吃完烤肉,我们一同去,看看王大人的手段。” “哈哈!”…… 入夜,周鉴、高文、李栩、王国兴等来到船舱底部关押刘良佐参将高闯的地方。 下面光线黑暗,高闯被五花大绑丢在草堆上。 周鉴刚走进这里,不自觉的用手捂住鼻口,这里的异味实在太重,有点熏人。 “这地方怎么跟猪圈一样,这味道简直熏死人了。”周鉴说道。 李栩笑呵呵的说道:“这个船舱本来就是水军囤积活禽的地方。没有地方关押这些俘虏,只好用这里讲究着。” 高闯见有人过来,赶紧喊道:“众位将军,放了小人吧,小人愿意戴罪立功!” 周鉴一听,望了一眼李栩说道:“呵!这家伙倒是挺积极配合的。” 王国兴说道:“不过还是要敲打敲打,以免这家伙使诈。” 周鉴听闻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同意。 王国兴走到前面,指挥手下锦衣卫带出几个喽啰,吊在高闯面前。 高闯也被吊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都被蒙上了黑布。 王国兴说道:“来啊!枪毙他们。” 高闯听闻,喊道:“饶命啊!饶的小的一命吧!” 其他被吊起来的喽啰们也在哀求:“饶命啊!” 王国兴说道:“饶命?就你们这种态度,像求饶的人吗?杀了算了。” 几名锦衣卫走了过来,排成一排,,随后举起燧发枪,对准了那几个被吊起来的刘军喽啰。 高闯已经吓的浑身发抖,裤裆已经湿了一大块。 “呦!吓尿了!”王国兴呵呵一笑,随后喊道;“开火!” “咚咚咚!” 听到一声声枪响后,高闯被吓的浑身打颤。 但是,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死,浑身没有痛点。 他身旁被吊起来的喽啰已经被打成筛子了,浑身都在冒着鲜血。 鲜血溅到了高闯的脸上。 王国兴命锦衣卫将高闯放了下来。 这时的高闯已经两腿瘫软,根本站不起来,瘫坐在地板上,尿失禁了! 王国兴走到高闯身旁,说道:“害怕不?” “怕,怕……”高闯全身颤颤巍巍,瑟瑟发抖,嘴上吞吞吐吐的说道。 “怕就好!咱们就别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珍惜?如果不珍惜呢,现在就用火枪毙了你。” 高闯连忙磕头,吞吞吐吐说道:“小人愿意珍惜,大人饶命。” “好!”王国兴拍掌说道:“给你机会,起来吧!” 随后,王国兴跟周鉴对了眼色。 周鉴轻微的点点头,他们的计划就这样开始了。 安庆城里,刘良佐加强了城防,身边的亲卫比平时多了三成。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就连吃饭,喝水,都要有人先试试有没有下毒。 自从抢周鉴的船队,没有成功,听说周鉴镇国军就驻扎在江面上,吓的整日不敢出门。 同时,他也惧怕周鉴派人暗杀他。 通过上次的江面水战,他也知道镇国军的实力,这是一个他不该惹的军队。 手下亲兵给刘良佐送来了几个良家女子。 “总兵大人,这是小的特意给你抓来的,这几个小娘子可水嫩了,合大人的胃口。” 刘良佐走到那几名良家妇女面前,左看右看,说道:“她们会不会半夜行刺我?带走,我不要。” 手下亲卫很是尴尬,说道:“总兵大人,小的已经搜查过了,他们身上没有武器。” “老子说话,你听不懂吗?”刘良佐恶狠狠的看着那名不懂事的亲卫。 那名亲卫被吓的浑身一哆嗦,赶忙带着那几名良家妇女退出了屋子。 刘良佐此时非常谨慎,他害怕这个时候,有人暗中谋害他。 “总兵大人!”那名亲卫又跑了进来。 刘良佐大喊:“找死死吧,老子说的话没听明白。” “总兵大人,好消息啊!” “什么消息?有屁快放!” “周鉴的镇国军走了。” “什么?说具体点。” “手下探子来报,周鉴的船队全部顺长江东去了。” 刘良佐听闻,浑身神清气爽,说道:“看来,周鉴不打算跟我干架了。” “他们这次追缴张献忠,收获满满,估计想早点把财物运回自己的地盘,哪里还想在这里跟咱们拼命啊!” “嗯!此话有理!”刘良佐目光这才放松下来,说道:“那几个娘们呢!送进来,爷今晚要开荤。” “好勒!小的这就喊她们进来!” 第168章 军阀刘良佐嘎了 自从周鉴的船队消失在江面上,安庆府城防就放松了警戒。 周鉴亲在亲卫营纪伯长等保卫下,带领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以及多名锦衣卫随从悄悄潜入了安庆府。 周鉴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因为身旁有纪伯长带领的亲卫营的人保护,这回周鉴要亲自弄死刘良佐。 一大早,周鉴,纪伯长,王国兴三人坐在一家客店门前桌子边用早膳。 街上来来往往有不少老百姓窜动,很多老百姓长的相当魁梧! 不过这里街头也有不少刘良佐军队的士兵,一大早三五成群喝的烂醉,毫无纪律性。 周鉴等人坐在八仙桌旁,后面来了几个喝的烂醉的刘军士兵。 “你们三个滚开,老子要坐这里!”一名光头刘军痞子用手指着纪伯长喊道。 纪伯长继续吃着手里的包子,没有理会他。 “嗨!你耳朵聋了,老子说话你没听见啊?”那名光头刘军痞子骂道。 “对啊!你没听见我们老大让你滚吗?”身旁的另一个刘军痞子也附和道。 那名光头刘军痞子见纪伯长不给自己面子,无视自己的存在,上前抓住纪伯长的胳膊,准备挥拳揍纪伯长。 纪伯长一把抓住那名光头刘军痞子的腰子,一个劲道便把那家伙高高的举了起来。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一只手举在空中的纪伯长,毫不在乎,毫不费劲,随手扔了出去。 那名光头刘军痞子重重的摔在对面的马路上,摔了个半死,躺在地上半天没有动。 其他几名刘军痞子见状,纷纷跑过去扶起那名光头刘军,并且喊道:“你们三个等着,有种不要走,回头来收拾你们。” 周鉴瞥了那家伙一眼,随后右手在空中比划了动作。 周围攒动的百姓纷纷涌到那几名喝醉酒的刘军痞子身旁,将他们围堵起来。 随后,那些百姓散去,那几个喝醉酒的刘军也不见踪影。 ……不多久,有附近百姓去上茅坑,发现那几名喝醉酒的刘军痞子们尸体挂在茅坑里。 周鉴等人在刘良佐的府门外看了一会儿,发现刘良佐的府上门前亲卫很多,足有百十号人在站岗,楼墙上还有很多哨位,看来刘良佐很重视个人安全问题。 王国兴说道:“看来咱们要想找到刘良佐要费一番工夫了。这家伙把自己保护的跟粽子一样,着实让人头疼。” 周鉴等人绕道刘良佐府衙的后院,发现门口一样有百十号的亲卫在站岗,而且沿街都是来来回回训练的士兵。 这是刘良佐府上的后院,这里被他改造的富丽堂皇……刘良佐本人则很少出现在这里,这里到是住着不少少妇,可能刘良佐很好这一口——好人妻! 于是,周鉴等人回到了附近的一家客栈内。 几个人在房间内商量如何潜入刘良佐府衙内。 要知道,周鉴之前也派过锦衣卫的人潜入刘良佐府衙,但是没有人回来,估计是遭遇不测了,所以刘良佐后面加强了防卫。 “督臣大人,卑职是这么想的,咱们的人能不能假扮成给刘良佐府上送东西的下人,然后潜入进去,寻找刘良佐的住所,晚上在把他干掉。”王国兴说道。 周鉴摇摇头,说道:“不行,这下人肯定是接触不动刘良佐的住所的,院子里各个大门都有守卫。而且屋顶上还有弓箭手暗哨。如此行动,必然暴露,甚至自身难保。” “那就让刘军的参将高闯带我们进去。”王国兴说道。 “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我们扮成高闯的随从,他是刘良佐的参将,刘良佐必定对他有几番信任,等接近了刘良佐,我们在下手。”周鉴说道。 一旁的亲卫营主将纪伯长说道:“公爷,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高闯出卖了你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王国兴也点点头说道:“纪兄说的有理,督臣这样确实危险,不如让卑职去吧,您就不要参与了。” 几名锦衣卫将高闯带到他们几个人面前。 王国兴拿出三枚手榴弹绑在高闯的后背,说道:“听着,今晚带我们去见刘良佐,你要是敢出卖我们,我就拉这个手环,这玩意就会瞬间爆炸,你就会被炸的粉碎。” 高闯一听,愣了一下,说道:“大人,这是何必,小的是不会出卖大人,大人尽管放心。” “老实点,你要是敢耍花样,定让你死的好看”周鉴说道。 “是!是!”高闯点头哈腰说道。 “你只需要带我们见到刘良佐就行,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王国兴说道。 高闯问道:“不知小的我以何在理由见刘良佐,毕竟小的打了败仗,怎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刘良佐会不会起疑心呢?” “刘良佐当然会起疑心了,那要看你怎么糊弄过去,如果糊弄不过去,你可知道身上的手榴弹的威力!”周鉴说道。 “小的听过,听说献军就是被手榴弹打的溃不成军。”高闯说道。 “知道便好!”王国兴说道。 戌时,高闯穿着他之前参将的衣服,身后跟着周鉴,王国兴,纪伯长等人,向着刘良佐府门走去。 门前亲卫远远的看到有人走来,喊道:“站住,你们是何人?” “是我,不是本参将了?”高闯笑呵呵的说道:“我是高参将!” “呦!”那名亲卫远远跑过来,给高闯抱拳行军礼,说道:“高参将,小的听说,你被镇国军打死,想不到你还活着?” “怎么?你想要本参将死啊?”高闯笑呵呵的问道。 “那呢啊!小子们盼着高参将回来呢!” 高闯掏出十两银子丢给了那个亲卫,说道:“快带我见刘将军,我有重要军情禀报。” “多谢高参将!”那名亲卫掂量手中的银子,笑呵呵的说道:“高参将稍等,小的这就给你禀报去。” 不久,那名亲卫便跑出来说道:“刘将军有请!” 高闯带着周鉴等几人扮成的随从正要走进大门,那名亲卫说道:“高参将,你身后这几位怎么面生啊?换随从了吗?” 这话,让周鉴等人浑身一震,但是周鉴等人并没有表现的慌张,而是很随意。 高闯说道:“嗨!别提了,老子死里逃生,就是这几位兄弟救了咱,我之前的亲卫都战死了。” “原来如此!高参将您请!”随后那名亲卫伸手摆出请的姿势。 高闯跨步走了进去,跟在高闯身后的王国兴、纪伯长也跨了进去。 周鉴随后也跟着跨了进门槛。 高闯来到刘良佐门外,让门前亲卫禀报。 周鉴很清楚,这时候,只有高闯能进入屋里,自己这些扮演随从的人,门前的亲卫是绝对不会让进去的。 周鉴立马给纪伯长他们使了眼色。 纪伯长右手从左手袖子中缓缓的掏出匕首,随后,左手一把捂着高闯的嘴巴,右手持有匕首在高闯的脖颈处撸了一刀。 纪伯长力量很大,高闯根本没法挣脱,连挣扎的动作都做不了,很快便没了气息。 但是,纪伯长一把勒起高闯的身子,使得高闯没有倒下去,看起来还是站着的样子。 等到那名亲卫出来后看着高闯站在那里说道:“高参将,你可以进去了,刘军门正在等你。” 结果纪伯长飞步一个僭越,伸手五指瞬间插入到那名亲卫的脖颈处,那名亲卫脖颈的颈椎瞬间断了,整个身体瘫软下去。 随后,纪伯长和王国兴冲进了刘良佐的房间。 只在一息之间,等到周鉴进去房间内才发现,刘良佐已经被纪伯长用匕首飞出,当场插在脑袋上,直接死在太师椅上,整个人一动不动。 “好快的速度。老纪是真功法!”周鉴款攒道。 王国兴速度稍慢,根本没有机会出手,已经被纪伯长做的干干净净。 他们做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外面训练过来的士兵根本没有察觉。 纪伯长割掉刘良佐的首级,装在锦盒内,而周鉴则取走刘良佐的腰牌和总兵大印。 利用总兵大印做了假的出门信件,成功从刘良佐府上脱身。 第二日,刘良佐的人头被挂在安庆府城门外。 而周鉴的镇国军也出现在城门外。 当城中刘军得知自己的总兵也就被嘎了,一个个纷纷放下武器,出城投降。 于是,安庆府在没有出现兵戈相向的情况下,成功解决! 第169章 崇祯手头紧了 崇祯十六年七月,孙传庭在潼关战败,身死不明。 李自成攻破潼关,随后又攻破渭南,临潼,各地大小官员纷纷拿出家资赎罪以求保命。 李自成则利用这些官员送来的家资充当军饷。 八月初,李自成在商州屠虐百姓和官员,没收他们的所有粮食和财物。 崇祯闻言大怒,在朝堂上痛骂李自成。 然而朝廷现在是一文银两也拿不出来了,眼看着李自成越做越大。 崇祯焦急万分,在朝堂上多次要求官员助饷,然而官员一个个哭穷,万般无奈之下,崇祯想到了远在淮安府的周鉴。 连夜给周鉴写了圣旨,让他想法子搞些军饷来。 这个时候,崇祯也只能依靠周鉴,其他人完全不鸟崇祯皇帝。 那名京师的官员已经开始给自己留后路了,不打算陪崇祯演戏下去了。 周鉴拿着崇祯的圣旨,看了一会儿,按照目前的进展,李自成很快就会攻入北京,而自己手中的军队数量还是不多。 如果贸然找李自成决战,后续清军入关就很难对付。 现在要保存实力,同时还要发展力量,正好可以借助崇祯的圣旨,多搞些银子。 崇祯在圣旨中让他去扬州筹集军饷,虽然扬州府不属于自己的管辖,但是扬州属于漕运范畴,自己漕运总督的身份还是可以干涉扬州事务。 周鉴决定利用自己漕运总督的身份去扬州让盐商捐资助饷。 虽说八月已经立秋,但是天还是那么的炎热,去往扬州府的路上,沿途道路干结。 周鉴本打算坐船去扬州,当时又想到顺便体察一下民情,好在扬州做做文章,这里有利于找扬州的盐商们捐饷。 周鉴带领自己的亲卫营和锦衣卫出发,有几千号人,浩浩荡荡的走在通往扬州城的官道上。 坐在轿子里的周鉴忽然叫停了队伍,周鉴喊来高文和王国兴等人。 “王国兴,你和高文一起带着队伍前往扬州城,本督亲自私访一段路,然后在扬州城府衙与你们汇合。切记,到了扬州城不见官员。” 王国兴和高文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拱手作揖说道:“卑职明白!” 就这样,周鉴带领纪伯长和高武等百十名亲卫换装成百姓,离开了仪仗队伍。 仪仗队伍继续走官道,他们则沿着乡间小路一路探访。 扬州城外,骄阳似火,树头上的知鸟被炎热的太阳烤的吱呀吱呀的叫。 一众的官员站在管道两旁,他们收到的消息是,今日总督大人就会到扬州。 因此一大早用了早饭便在扬州城外迎接。 官职高的还好,身旁有仆人伺候,时不时的还有仆人送来瓜果解渴。 而官职低的官员,即使有条件也不敢让仆人在身旁伺候,否则就是僭越。 古代是很讲究身份地位的,在官职高的官员面前,不但不能让家仆伺候,还要自己亲自去伺候官职高的。 扬州知府韩文镜坐在亭子内,身旁有两名仆人给他挥动扇子,一旁还有一张桌子,这仆人从府上搬来的。桌子上摆满了西瓜,茶水。 其他官员则站在他身后的亭子外,顶着酷热的阳光,额头上满是汗珠,时不时的用挥动衣袖,给自己送点凉风。 有些官员眼珠子盯在桌子上的西瓜,哽咽了一下喉咙。 这时,一名衙役骑着快马,奔着亭子方向而来。 “嘎达!嘎达!”…… 马蹄声从不远处的管道上传来,后面还扬起了很多灰尘! “知府大人快看,衙役回来了,”一名主簿用手指着管道的方向说道。 知府韩文镜摘下手中的西瓜,接过下人的手帕擦去嘴角的西瓜子。 这时,那名骑着快马的衙役已经窜到亭子外,抬起腿一个飞蹬,便安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那名衙役走到知府韩文镜面前,跪下说道:“禀报大人,总督大人的仪仗队伍已经进了扬州地界,就在前方不远处,很快便会到这里。” 那名衙役汗流浃背,嘴皮干裂,大口的喘着粗气。 “知道了。”知府韩文镜摆起手,说道:“赏他西瓜,让他解解渴。” 那名衙役拱手说道:“谢大人!” 那名衙役接过仆人递给他的西瓜,大口大口的吞咽。其他官员微微抬头,目光盯着那名衙役手中的西瓜,喉咙轻微的哽咽一下,但很快又没了动作,生怕被别人发现。 知府韩文镜说道:“事不宜迟,大伙都整理一下衣服,我们这就到管道两旁跪迎总督大人。” “是!” “是!” 众官员强装着笑脸应道。 扬州城外官道两旁跪满了官员,为首的知府韩文镜身旁还有下人给他遮扇,其他官员只能在烈日下烘烤。 汗珠子刚滴到干裂的地表上,很快便蒸发了。 不远处,仪仗队的锣鼓声敲响了,说明仪仗队伍已经过来了。 这时,那个给知府韩文镜遮扇的下人也退了下去。 韩文镜的脑门上很快便汗珠子攒动,由于吃了太多的瓜果,在骄阳下,汗珠子一串串的涌出来,滴落在地表上。 满脸都是汗珠子的韩文镜抬头望去,看见仪仗队正向他们过来。 韩文镜心里想着,在坚持一会儿,跪迎完总督大人,等着总督大人的仪仗进了城,自己也赶紧钻到轿子里,这外面实在是太酷热了。 “咣!” 铜锣声在耳边响起,仪仗队停了下来。 知府韩文镜和众官员喊道:“拜见总督大人。” 知府韩文镜和众官员跪在地上,礼拜完了之后,仪仗队的轿子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也没有人让他们起身! 其他官员互相交头接耳,你看我,我看你。 知府韩文镜则微微抬头望向仪仗队。 王国兴骑着马走了过来,说道:“总督大人让你们都起来吧,今天就不见你们了。看你们也挺辛苦的,至于什么时候见面,等总督大人安排。都回吧!” 知府韩文镜有些发愣,啥?不见我们了? 随后,仪仗队朝着城门方向奔去,只留下了一众扬州的官员待在当场。 扬州知府韩文镜被下人搀扶起来,说道:“快进轿子,回府,这天热死本官了。” 其他官员,这个时候也赶紧起身,进了自家的轿子里。一座座轿子先后离开了官道,奔着自己的办公衙门而去。 第170章 盐商,狗都不如的东西 周鉴带领百十名亲卫身穿布衣,穿梭在扬州城外东边的盐田场。 当然,那些亲卫随从并不是全部围在周鉴的身边保护他,而是每隔百十米,有一队。 最远五里外还有亲卫的小队在训练,周鉴身旁只有纪伯长和若干名亲卫。 周鉴问道身旁的纪伯长:“这里是那个盐田场?” 纪伯长拿出地图上标识,查看了一番,说道:“回督臣,这里是泰州盐田。” 周鉴拿出千里镜观察这周边的盐田,一眼望不到头。每个盐田大概占地四五亩,大大小小的盐田分布在这里。 不过,有一些不太不好的场面让周鉴注意到了,盐田地中,有很多干活的百姓,戴着脚铐在干活。 “这些百姓为什么戴着脚铐干活?”周鉴用手指着前方干活的百姓说道。 纪伯长沿着周鉴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果然有大批百姓穿戴脚铐在干活。 纪伯长吩咐身边的一名亲卫说道:“你去问个明白,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戴着脚铐干活?” 那名亲卫拱手作揖,随后骑着马朝着前方快速奔跑过去。 周鉴说道:“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周鉴和纪伯长等人漫步在田埂之间的小道上,很快那名亲卫骑着快马过来了:“禀报督臣,他们是卖身的奴隶。” “卖身的奴隶,好好的百姓怎么会变成奴隶,扬州这里并没有发生战事和灾荒。”周鉴怒道。 “估计是这泰州堡内的百姓被他们强迫占了田地,无奈之下只能卖身做奴了。”纪伯长说道。 “过去看看。”周鉴说道。 一行人骑着快马飞奔到那些干活的百姓面前。 “乡亲们,你们是哪里的人?”周鉴骑在马背上询问道。 一名花甲的老人抬头望了望周鉴一行人,说道:“我们本是是泰州堡的农户。” “农户?”周鉴先是一愣,然后问道;“农户为何不在自家的田里耕作,反而在这盐田干活,而且你们为何戴着脚铐?” 那名花甲的老人说道:“我们本来是种地的,但是前些年,河坝被人扒了,河水淹了我们的田地,没有生路,于是向钱庄借了银两,但是,他们要求我们给官府的盐田场干活才肯借钱给我们。” “那这和戴脚铐有什么关系?”周鉴问道。 “他们借钱给我们,但是利息是干活,要求我们干满三年。担心我们干不完活,跑路,所以给我们每个人戴上脚铐。”那名花甲的老人说道。 “什么?这帮人简直就是畜生。” 周鉴望了一眼四周,不远处好像还有看守盐田场的衙役,用马鞭指着那衙役,说道:“去,把那个家伙喊过来。” 周鉴身边的亲卫营首领纪伯长快马奔了过去。 纪伯长来到那衙役面前,说道:“我们大人让你过去。” “那个大人?”那名躺在摇晃椅上的衙役很不耐烦的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 “去去去!别妨碍本大爷睡觉。”那名衙役没有搭理纪伯长。 纪伯长一个跳跃,便从马背上飞跃,站稳到那名衙役面前,一把抓住那名衙役的衣领。 “小子,你想干什么?”那名衙役慌张的喊道。 纪伯长像拎小鸡一样把那名衙役拎在手中,一个纵越便到了马背上。 很快纪伯长骑着快马来到周鉴面前,一把将那名衙役扔到周鉴脚下。 那名衙役骂骂咧咧说道:“你们这帮土匪,竟敢这样对待本大爷,回头叫人以偷盐罪把你们全部拿下。” 纪伯长跳下马,一巴掌拍了那衙役后脑勺,说道;“见到我们总督大人还不赶紧下跪叩拜?” 那名衙役抬头望向周鉴,嘴里念叨:“总督大人?” “这是我们漕运总督周大人。”纪伯长很礼貌用手指着周鉴说道。 一旁的百姓听闻,连忙下跪。 “穿着破衣烂衫,在老子面前冒出总督,笑死人了。”那名衙役说道。 周鉴说道:“让百姓都起来。” 随后用马鞭指着那名衙役说道:“去,把那些百姓的脚铐去掉。” “开什么玩笑,那些家伙要是跑了,你们来替他们干活啊?”那名衙役凶巴巴的眼神,瞪着周鉴,随后起身爬了起来,站在周鉴面前。 纪伯长一脚踢在那名衙役的腿上,那名衙役噗通一下跪在了周鉴面前。 “大胆狗东西,竟敢以下犯上。”纪伯长说道。 周鉴说道:“听着,不把百姓放了,今天就砍了你。” 那名衙役环顾四周,周鉴的亲卫全部拔出腰刀围了上来。 这时,那名衙役脑子终于清醒了,说道“放!放!这就放!” 三十多名百姓去掉了脚铐。 那些百姓们纷纷跪在周鉴面前说道:“谢总督大人!” 那名衙役伸长脖子问道:“你真的是总督大人?” “废话!”一旁的纪伯长说道。 “那总督大人可给小子一张手令。”那名衙役说道。 “你要手令干什么?”周鉴问道。 “这些百姓都是泰州堡的,他们欠着扬州城盐商们的钱,万一要是跑了,小的可就吃不了兜子走了。”那名衙役说道。 “在我们大明士农工商,商人身份最低。论身份,这帮盐商狗都不如的东西,竟敢欺压我大明的百姓。”周鉴说道。 周鉴下马,让纪伯长取来纸砚,写了手令,并盖上了总督大印。 那名衙役拿着总督的手令,看着上面的总督大印,笑呵呵的说道:“小的不是泰山冒犯了总督大人。” “滚!”周鉴哼了一声! 那名衙役知趣的跑到一边待着去。 周鉴问道刚刚的那名花甲老人:“老人家,你们泰州堡有多少户像你们这样戴着脚铐干活的?” “大概有三百多户,一千人啦。” “这么多?”周鉴惊讶的愣在当场。 “他们都在这附近的盐田场吗?”周鉴问道。 “也不全在这里,扬州府周边都有。”那名花甲老人说道。 在明末,地方官撅坝淹田的经常有发生。他们无非就是毁了田地,联合商人逼着走投无路的百姓给他们干活。 “去扬州!”周鉴说道。 一行人骑上快马,奔驰在通往扬州城的官道上。 夕阳西下,他们一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第171章 督臣,真乃虎狼之躯 周鉴带领纪伯长等亲卫走进扬州府城门。 沿途有不少百姓躺坐在道路两边,城墙角下,有一处瓜农摆着地摊,放了一张桌子,上面还有遮阳伞。 周鉴等人口渴,便坐在这里点了几份西瓜解渴。 一旁几个百姓正在议论吩咐。 “你们听说了,有个总督大人要昨日来了扬州城。” “派头不小勒!” “你们说,这位总督来扬州城干嘛?” “还能干吗?无非是来漏银子的呗。” “嗨,这年头,当官来无非就是想让下面的贪官多搞点民脂民膏。” “我们老百姓啊又要吃苦喽。” 一旁坐在桌子边的周鉴和纪伯长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继续吃着西瓜解渴。 “你们可要小声点啊,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 “上回有一个买草鞋的,私下议论知府大人,被暗访的衙役抓走了,至今还没有放出来。” “这年头,不要随随便便议论当官的。” “都是一帮贪官,没一个好东西。还有那个总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知府那帮人都是来吸血的。”那名卖瓜的汉子骂道。 “你们可小声点啊。”说完,那名卖瓜的瓜农用手轻轻的指着边上坐在那里吃瓜的周鉴等人。 示意那名汉子,边上坐的万一是穿着便衣的衙役可就麻烦了。 那名汉子转头瞄了一眼周鉴等人,也就没在多说话,询问起了西瓜。 纪伯长小声的对周鉴说道:“督臣大人,这帮刁民这帮侮辱大人,要不要把他们抓了!” 周鉴摆摆手,小声说道:“老百姓发发牢骚很正常,百姓有怨言,也只能背后议论,说明这里的官场确实不干净……不要与百姓一般见识。” 随后,周鉴等人吃完西瓜离去,纪伯长在桌子上留下一两碎银。 那名卖瓜的瓜农拿起这一两碎银,心里暗自说道:“这帮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周鉴来到扬州府衙,总督官邸。 高文和王国兴在这里等了半天,见到周鉴吩咐给周鉴行礼。 周鉴直接说道:“明天本督要见见当地的官员,这里的盐田非常多,产盐量很高。” 高文说道:“督臣,这里的盐商,让他们捐饷,他们肯吗?这事估计不太好办啊?” 周鉴说道:“先礼后兵。倘若他们不肯,咱们在用硬的。这里的盐商,本督可以断定,他们手上没有一个干净的。” …… 晚上,巡盐御史方国良坐着轿子来到周鉴府邸。 “督臣大人,那个叫巡盐御史方国良前来拜见。”一个亲卫说道。 “巡盐御史?”周鉴抬头望去,眉头锁紧,说道:“让他进来!” 巡盐御史走进了周鉴府邸的院子,身后还跟着一台轿子。 这台轿子就停在院子里,方国良则快步走进屋子里。 “下官拜见镇国公,漕运总督周大人。”说着,方国良跪拜在周鉴面前。 “起来吧!” “谢大人!” 方国良小心翼翼的站到周鉴面前。 “你就是方国良?” “下官正是!” “这么晚,找本督何事?” “下官听说国公今日南下,路途疲惫,特意安排扬州城最美花娘给国公放松放松。” 周鉴一听,好家伙!玩美人计啊? 反正来者不拒! “难得你一片诚意。本督收了!”周鉴说道。 方国良一听,喜笑颜开,心想着看来这位总督大人很好拿捏啊! “花娘叫什么名字?”周鉴询问道。 “回大人,此花娘叫卞玉京。” 周鉴一听,眼神一亮,这不就是秦淮八艳之一的卞玉京。 这个方国良可真有手段,竟然能将秦淮八艳的女子搞来,看来这方国良在这一带还是有影响力的。 方国良笑呵呵的说道:“国公,天色不早了,下官这就告退,大人自便。” “不送!”周鉴说道。 方国良走出房间,摆摆手示意仆人将卞玉京送入周鉴的房间。 一位香艳的女子便坐在周鉴的床榻上,周鉴起身走了过去。 仔细观察了一下。 此女子脸色润白,嘴唇似如樱桃,脸颊匀称,大眼细眉,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个美女。 当然要是跟后世抖音上那些古装美女相比,可能也相差无几!只不过后世多是美颜、磨皮,水货太多。 卞玉京睁着一双大眼,望着周鉴说道:“大人为何不语,难道小女子脸上有字吗?” 周鉴可能看惯了后世抖音美女,产生了过敏,因此对眼前的卞玉京并没有冲动的感觉。 “不知大人对琴棋书画可有兴趣否?”卞玉京说道。 周鉴说道:“没兴趣!” 周鉴没好意思直接爆粗口,那玩意就是装逼用的! “那大人是否对房功感兴趣?”卞玉京边说边用手脱去白晶外衫。 “啊!这方面很擅长!”周鉴双手交叉覆在胸前,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卞玉京面前。 此时,周鉴的身影挡住了蜡烛的光线,在昏暗屋里,卞玉京似乎看到泰山压顶般的男人矗立在自己面前。 周鉴坐在卞玉京身旁,说道:“要武战,还是文战?” 所谓武就是动作野蛮,文就是动作清雅! 卞玉京细嫩的白手触摸周鉴的脖颈,说道:“能文能武,来去自如!” “那我们就先礼后兵,先文后武如何?”周鉴扬起胸脯说道。 “但求一战!不胜不归!”卞玉京嘴角微微上扬,细嫩的手拍在周鉴胸脯上说道。 随后,卞玉京使出仙女手帕,轻轻一甩,手帕带动的微动气流使得离他们有半丈多远桌子上的蜡烛瞬间熄灭。 顿时屋内变得昏暗。其他几处蜡烛也被卞玉京用同样手法轻松熄灭,只留下一盏红色蜡烛在晃动。 久战夜场的周鉴明白这是一场战争,今晚得使出真功夫了。 要把所有功力全部不保留的发挥出来,发挥男人特有的功力,战斗了整整一夜。 硬是把这位百战之身,传说中的秦淮八艳之一的卞玉京打败了,收拾的服服帖帖。 从一更天战到五更天。 直到辰时,外面的亲卫喊道:“大人,今日召见当地官员,该洗漱啦!” “知道了,知道了,让他们在等一个时辰!” 屋外的亲卫们听闻,各个为之一振!感叹道:“督臣大人真乃虎狼之躯啊!” 一个半时辰后,周鉴穿戴好服饰走出了房间。 整个人精神抖擞,随口对着伺候洗漱穿戴的下人说道:“让屋里的那位姑娘好好休息,你们不要打扰她,她尽力了!” 随后便扬长而去! 站在门口的亲卫们,各个目瞪口呆的眼神望着周鉴的背影,甚至有人轻言感叹道:“真乃神人啊!战了一晚上,精神还如此充沛。真乃我辈楷模!” 第172章 双腿不打软,便是好汉 辰时四刻,知府韩文镜带领扬州城大小官员在扬州府衙大堂等候镇国公,漕运总督周鉴。 此刻,周鉴还没有到,一些官员正在交头接耳,聊人家常。 巡盐御史方国良笑呵呵面对身边的众官员说道:“今天,你们大伙可能要等很久勒!” “方大人,此话怎讲啊?”身边的官员问道。 “昨晚,本官给国公送去了一位貌美如仙的花娘。保证国公今日不会早起。” “是吗?方大人果真有一套啊。” “那是当然,你们知道那花娘是谁吗?” “谁啊?” “秦淮八艳之一,卞玉京。” “哎呦!” “听说那娘们可骚了!”一名胖乎乎的官员说道:“一般男子拿她不得,跟她一晚上,保准白天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哈哈哈!” 一众官员笑呵呵。 巡盐御史方国良说道:“那花娘就是个吃男人的主,跟她一晚上,那个男人能顶得住?双腿不打软便是好汉了!” “方大人可真有你的,你这是要玩死国公啊!” “嗨,那个男人不沉迷女子,到了我们这里,就得跟我们同流合污。”巡盐御史方国良说道。 站在前面的知府韩文镜转过身说道:“方大人,不知那花娘,你可享用否!” “韩大人说笑了,老夫哪有那福气啊!”巡盐御史方国良摇摇头说道:“那般女子功力强盛,我不行啊!” “怎么说方大人拿捏不住啊?”知府韩文镜笑呵呵的说道。 “哎!几位大人一大早说黄段有辱斯文。”一名教官说道。 “去你大爷的,谁家不是养着三四房姨太太,装什么斯文啊?”巡盐御史方国良说道。 巡盐御史方国良摸着八字胡须说道:“有没有敢跟老夫赌上一赌?” “赌什么?” 一些官员凑上前看热闹。 方国良说道:“本官赌那国公两腿发软,无精打采,浑浑噩噩来召见咱们!” “哈哈!”此话引起众官员一阵哄堂大笑。 “方大人别说笑了。谁不知道你方大人开的赌场都开到衙门后街去了。跟你赌,十赌九输啊!”一名小官吏笑呵呵的说道。 知府韩文镜说道:“方大人,你昨晚给镇国公送如此绝艳,意欲何为啊?” 巡盐御史方国良说道:“韩大人,你难道不知,周鉴此行的目的吗?” “这有何不知,不就是朝廷让他来搞军饷吗?”知府韩文镜平淡的说道。 巡盐御史方国良环顾四周,摆出有请的手势说道:“韩大人,请移步说话。” 知府韩文镜见状随巡盐御史方国良移步到众人两步外。 方国良说道:“韩大人,你只看到表面,没有看到实质啊?” “哦!此话怎讲?”知府韩文镜瞪着双目看着眼前的方国良。 “韩大人,您不会真以为朝廷只是简单的让周鉴来搞点捐饷?”巡盐御史方国良放低声调说道:“朝廷让他来搞捐饷,这只是其一。倘若他周鉴真的搞了不少捐饷,朝廷、陛下一定会盯上扬州这个肥地方。现如今大明到处都在打仗,陛下要是知道扬州还是个富饶之地,岂能无动于衷。” 知府韩文镜听闻,脸上顿时褶皱,说道:“你的意思是朝廷让周鉴搞捐饷,其意是试探扬州是否有余粮?好日后拿扬州做自己的国库。” “正是!”方国良一口断定。 “所以,要先稳住周鉴,让他搞不到捐饷,这样朝廷自然不会把目光盯在扬州。”方国良眼神凝聚,音调缓急的说道。 “方大人你倒提醒我了。本官差点忽略了这些。”知府韩文镜扬起下巴,眼神异常凝聚。 “周鉴好对付,昨晚,下官送去花娘,他没有拒绝之意,直接收下。说明他也是个官场老油条了。这种人最好对付。今天,下官在给他准备白银十万两,到时候让他搞捐饷的时候放松一下,稍微捐个五六万两应付一下朝廷便可。” 说着,巡盐御史方国良脸颊露出不屑之色。 “方考虑周到,你我兄弟、以及扬州的盐商们的利益,绝不能引起朝廷上那个崇祯注意。”知府韩文镜眼色阴森森的说道。 此时,突然传来一声:“镇国公、漕运总督周大人到!” 众官员抬头望去,知府韩文镜和巡盐御史也快步走回自己的班列。 周鉴在亲卫的簇拥下,稳步走进大堂。 巡盐御史方国良睁着圆润的眼珠子望着,心想这周鉴怎么看起来如此精神抖擞。合作昨晚没有发生艳遇,难道这周鉴对女人不感兴趣? 众官员也被周鉴的器宇一震,仪表不凡。 “拜见镇国公。” 众官员动作整齐划一,同时跪下礼拜。 “起来吧!知府韩文镜到了没有?”周鉴坐在大堂公案后面椅子上询问道。 “下官扬州知府韩文镜拜见镇国公。”韩文镜拱手作揖说道。 “好!”周鉴摆摆手意思一下,便让他退步回到班列。 “大家都久等了吧!想必众人都知道本督此行的目的。”周鉴环顾四周,继续说道:“朝廷有困难啦!北有满清,西有义军,朝廷两线作战,国库掏空。” 说到这里,周鉴没有继续说,而是观察了一下各位官员的面色。 有的撅着嘴巴,有的眼神左右环顾,有的嗅着鼻尖,似乎对朝廷的大事不太感冒! 知府韩文镜脸色则表现的很凝重,似乎让人感觉他很重视朝廷的大事。 但是,直觉告诉周鉴,这帮人都在演戏! 周鉴知道,有的人是故意装着无所谓的表情,有的人是故意装的心里有朝廷,有国家,其实他们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扮演一个个小丑罢了! 周鉴随后笑呵呵的接着说道:“都说扬州富家天下,扬州盐商手里的银子能买下大明半个天下。咱也听说了,扬州的盐商好慈善。朝廷有困难啦!因此,派我来找你们联系盐商给朝廷搞搞捐饷。” 众官员听后,一个个面面相觑,没有人接周鉴的话茬! 知府韩文镜说道:“朝廷有难,我们这些当官,食朝廷俸禄的理应为朝廷分忧。大家说是不是啊?” 这时,众官员看见知府韩文镜应付一声。也都纷纷应付起来: “是啊!” “是该分忧!” “大人放心,扬州的盐商们,我们自然会去联络他们。组织他们回朝廷捐饷。”巡盐御史方国良笑呵呵的说道。 “好!这样便好!”周鉴起身,离开桌案说道:“今晚,本督在后院备至酒宴,还望众位联络扬州的盐商,共同来赴宴!” 说完,周鉴便起身离去。 众官员纷纷聚到知府韩文镜和巡盐御史方国良身旁。 “大人……” 一个个当官的一想到要捐银子,自己跟盐商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利益受损心里就不是滋味,希望他们的扬州老大韩文镜能拿出应对的办法。 知府韩文镜向众官员做出压压手的姿势,说道:“你们尽管去联络盐商,至于后面的事,交给本官和方大人。” “明白!” “明白!” …… 第173章 礼物,本督照收! 扬州府后院,摆满了十几张桌子,一众扬州的官员围坐在桌子旁。 周鉴坐在最前面的首座位置,其旁边坐着知府韩文镜。 “大小官员,盐商都来了。众位我们敬国公如何啊?”知府韩文镜脸上堆着笑容说道。 顿时,在场的官员,盐商纷纷起身,端起手中的酒杯。 周鉴则向众人做出按压式的摆手,示意众人把酒杯先放下。 “这酒是要喝,但是要喝的明白,喝的有价值。”周鉴说道。 随后,周鉴向身旁站着的亲卫使了个眼神,那名亲卫喊道:“来人,将大桌子抬到中间。” 在场的官员、盐商不再说话,纷纷看向中间大桌子的位置。 一张巨大的桌子摆在中间,上面并没有摆放酒菜。 众人疑惑的眼神看着这里,心想难道还有重要的人物要来,坐在这中间的位置? 中间的大桌子摆好了,周鉴的亲卫纪伯长说道:“我们总督大人请你们喝酒,大家该意思一下的,还的意思一下!” 随后纪伯长拿起纸笔放在大桌子上。 在场的官员和盐商纷纷明白这个“意思”,一个个面带笑容,起身走了过去。 “你看看!大人,下官糊涂啊!下官带了五百两汇票。这是送给总督大人的见面礼,望国公大人笑纳。”一名官吏说道。 官场规矩,见面送礼,来是常态! “这是下官的一千两,送给国公大人的见面礼。” “这是下官的两千两……”这个官员的嗓门喊得更高。 这些官员纷纷将汇票放到桌子上,并到纪伯长那里登记下来。 随后是盐商们也开始送礼,一个个不是一万就是两万,最多的拿出五万两汇票。 巡盐御史方国良起身环顾四周,这时大家都明白,这位当地的土财主也要有所表示了。 方国良从袖子中掏出一张汇票,大声喊道:“下官赠送白银十万两,望国公笑纳。” 说完,将汇票高高举起,迎来在场众人的注意,在场的官员和盐商纷纷向方国良投去惊叹的目光。 方国良内心无比自豪,料定在场没有人行贿比他多了!与周鉴的人脉搞定了! 知府韩文镜也随大流,拿出了白银一万两汇票。 所有官员和盐商送完礼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纪伯长将统计的银两回报给周鉴:“大人,共计白银五十多万两。” 周鉴起身说道:“好!你们送给本督的礼,本督都收了。” 说完,周鉴端起酒杯,向众人敬酒。 大家也都纷纷起身,端起酒杯一干二净! 周鉴说道:“众位对周某的厚爱,周某心里了,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本督。当然,本督此次下扬州,是奉了朝廷的旨意,为朝廷捐饷而来,大伙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啊?” 在场的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这时,有些官员心里就不乐意了,朝廷的事关我了事啊! 有的官员想到这也许是周鉴让他们意思意思,这样好糊弄朝廷一番! “该!” “为陛下分忧,为朝廷分担!该啊!” 周鉴摆了手势,示意他们再抬上一张桌子放到中间。 “众位,请吧!” 众人我看你,你看我,互相对视。大家心里都清楚,送礼给周鉴,那是投资,捐钱给朝廷,那是纯消费。 没好处,谁愿意花钱啊。在这问题上,大家都不含糊! 知府韩文镜看了一眼,说道:“为了朝廷,我们大家也该表示忠心。” 于是,自个掏出了一年的俸蓄,三百两。 巡盐御史方国良掏出了一年的俸禄,二百两。 其他官员也纷纷拿出自己一年的俸禄。 盐商则拿出自己一天的收入…… 总会汇总下来,共计白银六千两。 周鉴拿着这六千两捐饷,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但是他并没有愤怒,反而和在场的官员有说有笑。 让在场的官员觉得这行贿值啊,周鉴是自己人。 但是,一边陪众人喝酒的周鉴,心里很清楚,这帮人送给自己的白银就有五十万两。那他们自家的银子估计不下于百十万两,甚至更多。 “周国公是我们自己人啊。大家在敬周国公一杯。”一名官员端起酒杯喊道。 周鉴也象征性的露出笑脸,与众人干杯。 心里却在盘算着,“谁跟你们是自己人啊!你们站着茅坑不拉屎,吸朝廷的油水,吸百姓的民脂民膏。慢慢收拾你们!当然,你们家里的银子,咱迟早给你收了。” 想到这里,周鉴更加笑呵呵的,众官员见状,一纷纷以为周鉴已经跟他们同流合污,打成一片。 纷纷走下座位,前去敬酒,顺便溜须拍马。 宴会结束后,周鉴坐在自己的官邸屋内,蜡烛发出暗淡的光线,周鉴一个人仔细的翻看着一张张汇票。 这些官员给自己送礼足足有五十万两之多,而给朝廷的只有区区五千两。 当然,只要将这五十万两送给崇祯,自己奉旨到扬州捐饷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但是,这样一来,想搞扬州盐商的目的就没机会实现了,毕竟本就想借助这个捐饷的差事大搞一把盐商。 将扬州的盐商整垮,自己来接盘,这样自己的实力就可以增加更多,可以养着更多的军队。发展更多的工业,制造更多的武器。 盐商这块肥肉是必要吃下。 周鉴发现,这些给他送礼的官员、盐商,每个人送礼的大小金额不等。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说明,官员之间,盐商之间他们的利益分配不同,所在造成他们有的人赚的多,有的人赚的少。 只要利益分配不均,一定有人满意,有人不合,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 如果能利用他们之间的不和睦,挑起他们互相攻击,让扬州的官场,盐商之间互相排斥,不团结,自己方可坐收渔翁之利。 官场斗争,最难对付的就是官员之间形成铁板一块,这样就很难整垮他们。 想到这里,周鉴将赠送给自己汇票数额较少的和较多的人分成两拨人。 凡是汇票银两在五千以下的,分在同一拨人马。 这里面给自己送礼最多的便是巡盐御史方国良,这家伙一口气送了十万两白银,他必定是扬州城内最大的受益人。 那么,那些收益最少的人一定跟着收益最大的人之间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矛盾。 只要挑起他们的矛盾,便可整治他们。 周鉴盯上了那个给自己送礼只有五百两的章涛。 随后几天,周鉴派人重点调查了章涛个人情况。 第174章 查封盐库 扬州同治章涛被周鉴派人请了过来。 “下官扬州同治章涛拜见镇国公大人。”章涛跪拜在周鉴面前。 “起来吧!” 章涛爬起上来,周鉴用了个请坐的手势:“章大人请坐。” “谢国公!” “本督听闻,你原本是管扬州盐场,因为与巡盐御史方国良有过节,如今被调理到文书院,管衙门案卷。”周鉴眼神凝聚望着章涛。 章涛起身拱手说道:“想不到国公对下官经理如此关心,让下官实为感动。” “坐坐坐!”周鉴说道。 “国公明见,下官本来在盐场干的好好的。每年按时给朝廷生产制备盐巴,从不怠慢。只因……” 章涛突然降低了声音,似乎又不想说出隐情。 周鉴看出端倪,直言说道:“只因,盐场抽头太多,被素来不和的政敌方国良盯上了,故而勾结知府韩文镜将你调离原职,是吧?” “是!原来国公也知道这些!”章涛没有抬头看周鉴,不明白周鉴为何会提到这些。 “你说说吧,你是如何与巡盐御史方国良产生过节的?也许本督能给你讨个公道。”周鉴瞥了一眼章涛,注意到他的脸颊肌肉有些松动。 “国公,那章涛欺人太甚,我们过去都是一起的同窗,只因当年在科举考场,我比他先中了举人,他落榜,后来他便嫉妒与我,处处与我作对。我持家资换得盐场巡盐御史的职务,没想到他方国良私底下买通上方。” 说着,章涛语气越来越重。 周鉴看出这是他们二人的矛盾很重,正好可以加以利用。 周鉴说道:“不瞒你说,本督这次来扬州,一是为了朝廷捐饷,二是就是为了扳倒知府韩文镜,巡盐御史方国良等人。” 听闻,章涛抬头望向周鉴,眼神中露出期待。 “只要你帮助本督,查出他们违法的证据,本督向陛下谏言,保你恢复原职。”周鉴目光凝重的望着章涛的眼色。 “国公说的果真如此。” “本督没有半句假话!”周鉴端庄的坐直身子骨。 章涛的眼神扫视了周鉴,说道:“不满国公大人,下官还真有方国良等人违法的证据。” “什么证据?”周鉴眼中放光。 章涛环顾四周,看到纪伯长站在周鉴身旁。 周鉴说道:“别用担心,这是我亲卫营主将,本督的贴身侍卫,绝对忠诚于本督。你放心说吧。” “国公,下官手中有扬州所有官员的《行述纪要》。” “《行书纪要》是何为?”周鉴疑惑的眼神望了身旁一眼的纪伯长。 “就是记载扬州城内所有官员的做事手抄。他们明着暗着都有纪要,还附带有部分证据。” 周鉴眼前一亮,这东西要是搞到手,那么扬州城内的官员岂不是随意拿捏! 但是,周鉴很快又有新的疑惑,说道:“如此重要的东西,你为何不拿它与他们作为交易筹码?” “下官在朝廷没有过硬的后台,倘若拿出作为筹码,只怕早已没有活路了。”章涛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本督就是你后台,若是将《行述纪要》交于本督,日后扬州城定是你章涛的天下。”周鉴站起身来说道。 章涛见周鉴起身,赶忙跟着起身,说道:“有镇国公撑腰,下官求之不得。下官明日便将《行述纪要》交于国公手中。” …… 第二日,周鉴拿着这本《行书纪要》坐在书屋里翻看着。 越看越喜,扬州城官员与盐商勾结的每笔买卖,那些盐商偷税漏税,那些官员利用官价与私价之间进行倒卖国盐,上面记录的一清二楚。 周鉴拿出小字条,写了几家盐商的盐库的地址交给王国兴。 让他按照纸条立即去查封。 高文则问道:“督臣,他们前些日子给您赠送了银两汇票,他们正拿着你的把柄,为何这就着急下手了,万一他们狗急跳墙,状告督臣受贿如何?” “这几家盐库都是偷税大头,查封了他们,也奈何不得本督。况且他们赠送给本督的那点银子,本督已经给陛下写明了,全部交于朝廷。本督此行,志搞掉扬州所有的盐商!”说完,周鉴嘴角上扬,露出恶狠狠的脸色。 “本督必要搅的扬州官场、盐商鸡犬不宁!” 王国兴带领锦衣卫百十人来到扬州府城东城大街,此街长三里,沿途有三四家库房,全部都要被查封。 “快!快!把所有库房的人撵出去,关上大门,贴上封条,任何人不得私自摘掉。”站在大街中心的王国兴,一只手捂着腰间的刀柄,另一只手指着库房大门喊道。 一个库房的管事被两名锦衣卫拽住肩膀拖出了库房大门,扔在路边。 那名管事骂道:“你们这帮无礼之徒,竟敢封我家老爷的库房,你们瞎了眼了,不知道这库房是谁的吗?” 此话刚说完,一名锦衣卫走了过来,竖起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 那名管事被抽晕在地上,一只手捂着红彤彤的脸颊,身旁还有两颗老牙,略带血丝。 “喊你妈个头啊!”那名打人的锦衣卫冲着那名管事恶狠狠的骂道:“再喊,老子给你眼色看。” 很快查封库房的动静,引来了周围百姓围观。 一个个百姓三五成群,交头接耳,还有用手指着库房方向,纷纷在议论什么! 一名下人穿着单袍,快步向着方国良的办公署衙跑去。 还没到门口,就大喊道:“不好了,方大人,不好了,方大人!” “谁在外面大喊大叫的?现在的下人一点规矩都不懂。”方国良坐在书案旁不耐烦的说道。 那名下人急匆匆的走进房间,低头说道:“大人,库房被查封了。” “那得库房?为何查封?”方国良继续低头看着书询问道。 “东城的盐库。不知何由查封。” “什么?”方国良抬头望着那名下人,为之一震。 “什么人敢查封?”方国良加重语气,着急的询问道。 “好像……好像是镇国公带来的人,他们在查封盐库。” 方国良一听,愣住了,手中的书不自觉的掉到了桌面上。 方国良内心忐忑不安,心中生出怒气,想着:老子给你送女人,送银子,你周鉴什么意思? 第175章 密谋毒杀周鉴 巡盐御史方国良在自家府邸的后花园秘密会见秦淮八艳之一的卞玉京。 “东家找我何事?”卞玉京站在方国良的身后。 方国良转过身,脸上露出褶皱般的笑容,说道:“京儿,你在我这多久?” “回东家,五年了!” “那我可曾亏待过你?”方国良目光一直盯着卞玉京的眼神说道。 “如果没有东家,我早就饿死街头了。是东家给我吃穿,是东家持资让我成为红人,是东家给我荣华富贵。”卞玉京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低下了头。 “好!好!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很好。我对你有恩,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方国良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卞玉京。 “是!” “现在,我让你去刺杀一个人,你能否扳到。”方国良转过身去,双手背在身后说道。 “杀人?”卞玉京露出惊慌的眼神,愣在当场。 “东家让我杀谁?”卞玉京有些颤颤巍巍的问道。 “周鉴!” “这是为什么?为何东家要杀国公,前些日子东家不是还给国公送了十万两银子吗?” “他周鉴不识好歹,忘恩负义,查封了好几家盐商的仓库,说要追缴税银。这是在于我们整个扬州官场作对。岂能留她。” “可是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杀得了周围都是亲卫保护的周鉴,况且……” “毒杀!” 卞玉京还没有说完自己的顾虑,就被方国良打断话语。 方国良背对着卞玉京,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纸包,举了起来说道:“你只要在周鉴的茶水或酒水中,加入一点,只要喝了,半个时辰他便被毒死。” 卞玉京用颤抖的手接过了那一小纸包毒药。 “何时动手?”卞玉京手拿着那一小包毒药,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包毒药上问道。 “越快越好,我等你的消息。只要杀了周鉴,以后你便是自由之身,咱们各不相欠。”方国良脸颊邹起,嘴角上扬。 站在身后的卞玉京犹豫的眼神久久的望着手中的药包。 “好了!杀个周鉴也不难!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只要在酒水里放上一点,然后找个结果让他喝掉,等上半个时辰就行了。” 说完,方国良哈哈大笑,走出了房间! …… 夜晚,卞玉京沐浴之后,浑身散发着香气,走进周鉴的房间。 此时,周鉴正在看今天查封盐库,收缴来的账本。 卞玉京进了房间,坐在圆桌旁,本来是准备同周鉴一同用餐的,但是周鉴始终没有到桌子边,而是一直在查看账本。 卞玉京从胸前衣巾里掏出那包毒药,但是始终没有撕开药包。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将药包撕开,偷偷的后头望了一眼周鉴,发现周鉴一直在翻看账本,没有理会她。 卞玉京拿起酒桌上的酒壶,打开壶盖,往酒壶中撒入毒药。 随后,轻微的摇晃了一下,便将纸包塞回胸前衣巾内。 “国公,该用膳了!”卞玉京有些慌张的说道。 “我不饿,我还有点事,你自便吧!”周鉴说道。 卞玉京两手放在膝盖上,端庄坐在那里,说道:“奴家等周郎一块用膳。” 周鉴抬头望了一眼卞玉京,见她一直坐在那里,便放下手中的账本,走了过去。 “怎么,有心事?”周鉴问道。 “没……没有!”卞玉京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随后,卞玉京起身等待周鉴坐下后, 周鉴拿起酒壶给自己的酒杯里倒满酒水,又给卞玉京的酒杯里倒满了酒水。 周鉴拿起酒杯,看了一眼卞玉京:“你没有什么话说嘛?” 卞玉京浑身有些哆嗦,说道:“国公最近公务繁忙,要不多吃点菜吧,别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偶尔喝一小撮也无妨!” 周鉴刚要把酒杯放入嘴边,卞玉京一把推掉了周鉴手中的酒杯。 酒杯洒落在地上,溅了一地。 “你这是做什么?”周鉴问道。 “国公还是别喝了吧!这酒我下毒了!”卞玉京低着头说道。 “我知道!”周鉴很随意的说道。 “什么?”卞玉京抬头,惊讶的目光望着周鉴。 “不就是方国良让你毒杀本督吗?本督早就知道了!”周鉴笑呵呵的说道。 一旁的卞玉京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发呆似的看着周鉴。 “你不用惊讶!”周鉴伸手拿过酒壶,打开壶盖放在鼻尖闻了闻,说道:“你肯定好奇,本督是怎么知道的?” 随后,周鉴把酒壶放在桌子上,说道:“方国良的府邸,早就被本督派锦衣卫监视了,你今日去了他的府邸,见了方国良。方国良让你毒杀本督,以此来报道他对你五年的养育之恩,我说的对不对啊?” 卞玉京低下了头说道:“国公想要怎么处置小女子!” “你不要害怕,本督不会杀你。刚才只是本督考验你。你能够在第一时间推掉本督手中的毒酒,说明你不是心肠歹毒之女。” 听闻,卞玉京抬头看向了周鉴,一种痴呆的眼神久久的望着周鉴。 “你只是心里矛盾,方国良利用养育你之恩威胁你做这种违背自己意愿的坏事。”周鉴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移步说道:“其实,方国良对你没有养育之恩,他骗了你。” 卞玉京眼神一下子疑虑起来,问道:“国公此言何意?” “我查过了,你生父早亡,你家道中落,被方国良收养。但是,你并不知道你生父为何早故!” “国公大人知道我的生父家室?”卞玉京两手掺在一起,期待的目光望着周鉴。 “当然知道,我手中有《行述纪要》,上面记载了你生父是如何死的经历?” “什么?”卞玉京吃惊的看着周鉴。 “你生父与方国良本是同窗好友,只因方国良贪图你生父家业,故而毒杀。在你生父死后,你的家业也合并到了方国良名下。” “方国良毒杀我亲生父亲!这不可能,我生父是病故的。” “你生父死的时候,是不是鼻口流血?”周鉴问道。 “是,你是怎么知道?” “而是当天方国良就找了验尸官给你父亲验过,结论是你的生父病亡!对不对?” “没错!”卞玉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切仿佛周鉴亲眼看到一样。 “毒死你父亲的毒药就在这酒壶里。方国良用同样的毒药,让你来毒死本督。” 说完,周鉴转过身来说道:“本督讲你生父死的时候的经历是不是历历在目?” 卞玉京愣在当场! “他方国良如此心狠手辣,能让你来毒杀本督,难道还会留你活口吗?”周鉴嘴角一撇,说道:“你今晚走出这门,回去复命,只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第176章 收拾方国良,剿灭盐商 “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不知道杀我生父的人就是方国良,我一直被蒙在鼓里,认他做东家!”卞玉京惭愧的说道。 周鉴看了一眼卞玉京,说道:“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卞玉京咬着下嘴唇,随后说道:“我要找方国良报仇。” “方国良,本督自会收拾他,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小女子已是无家可归之人,不知国公肯收留否?”卞玉京起身,睁着圆润的眼睛望着周鉴。 这也太直接了吧!周鉴心里犯了嘀咕。毕竟,按照礼法,做过妓女的女子是不能做镇国公爵位的老婆的。这要是让姐夫崇祯知道了,岂不骂死我! 周鉴心里想着你也不能做我老婆啊?但是…… 这时,周鉴突然想到,若是能利用她这种身份在江南搞个情报组织,发展成自己的情报人员倒也合适! “本督这可以留你,只是不知你愿意去否?”周鉴期待的望着卞玉京。 “国公让我去哪?” “去高文采那里做江南情报,在南京专门开一处红楼。”周鉴说道。 “国公是嫌弃我吗?不愿留我在身边吗?”卞玉京失望的看着周鉴。 “哎!”周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叹了一口气。 周鉴这个渣男想了半天,想到了霍去病的一句名言转身对着卞玉京说道:“建奴不灭,何以为家!大丈夫不求小家,但求家国。” 说着,周鉴还自个带入感觉了,一副铿锵有劲的派头矗立在卞玉京面前! “国公可真是为了国家,舍弃小家啊!好吧!我愿意去南京组织情报。国公可要经常来巡检啊!”卞玉京失望的低下了头。 其实,卞玉京并不是真的奢望成为周鉴的老婆,而是那几夜让她体会到真男人的魅力。 真男人给自己带来的几夜快活,不枉女儿生! 周鉴说道:“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去了,躲在我的府邸,本督会派人对外宣称,就说有人下毒刺杀本督,刺杀者未遂潜逃了,以此为由抓捕方国良……” “明白!”卞玉京说道:“那今晚还能睡在这里吗?” 周鉴一脸震惊,这娘们是这么想被我睡吗?不对,她是想睡本督! 卞玉京看到周鉴没有回答,问道:“国公大人,你在想什么?” “奥!”周鉴这才反应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可,当然可以!” 天一亮,周鉴便急忙穿上衣服出去,当然这一夜,床腿也坏了! 周鉴召集王国兴,纪伯长,高武等人,让他们带领锦衣卫和自己的亲卫前去捉拿巡盐御史方国良和知府韩文镜。 “大人,以何罪名抓捕韩文镜和方国良等人?”王国兴说道。 “方国良下毒谋害本督。”周鉴说道。 “什么?下毒!”纪伯长惊讶的说道:“老子砍了他。”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纷纷要求杀进他们府邸,将他们斩尽杀绝! “不!先抓他们,回头还要由陛下来定罪!”周鉴说道。 “先抓人吧!我手都痒痒了!”高武说道。 “抓!” 一大早,方国良还在睡着懒觉,做着梦! 突然被一阵噩梦惊醒! 方国良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发现还在,这才喘着大气。 想必今天卞玉京不出意外,一定会带来毒杀周鉴的好消息! 到时候,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卞玉京斩草除根,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切是他谋划的结果。 想到这里方国良自己坐在床上笑呵呵,只是他觉得卞玉京可惜了! 这么好的香玉,就这么也要跟着可恶的周鉴陪葬! 不杀就会留下把柄祸害! “大人不好了!”屋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一大清早死人啦?喊什么?”方国良痛骂道。 管家疯狂的跑进屋里,关上大门,方国良看到气的火冒三丈,这个冒失鬼,有失体面! 管家说道:“大人快躲起来吧!有人来抓你了!” “抓我!难道卞玉京失败了,暴露了?” 方国良内心焦急的思考着。 管家喊道:“大人别犹豫,外面来了好多人,快躲起来,他们可凶了,有几个家丁挡着,被当场砍死了。” “什么!”方国良满脸惊愕! 随后方国良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躲哪里好呢? 方国良掀起床单,赶忙往床底钻,还不忘说道:“回头,你就说我不在府上!” “小的明白!”管家说道。 管家放下床单,自己坐到床单上,以为这样来抓他的人就不会想到屋里还有其他人。 “砰”的一声! 这时,大门被突然踹开!一群锦衣卫冲了进来。 “方国良人呢?”一名锦衣卫问道。 “这不是方大人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怎么会有方大人呢?”那名管家说道。 一名锦衣卫走了过来,一把薅着管家的脖颈,不费力便拖了过去。 随后,将管家重重的扔在地上,管家被这一甩,疼的嗷嗷叫! “妈个巴子的!老子监视这里好几天了,你他妈糊弄谁呢?这就是方国良的房间。” 几名锦衣卫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将目光锁在了床底下。 几名锦衣卫互相对视了一眼,走到床边,纷纷掏出了自己的大炮管子对准床撒尿起来。 “大热天的,给你降降温!”一名锦衣卫说道。 另一名锦衣卫说道:“大哥,你最近火气大呀,味太重!” “别浇了,别浇了!熏死我了!”…… 从床底传来声音! 方国良从床底爬了出来! 将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一脸嫌弃的表情露出来。 众锦衣卫哈哈大笑! “龟孙子,躲到床底去,你就高枕无忧啦!带走。” 同样,与方国良同伙的知府韩文镜也没落好! 一大早蹲在茅坑拉屎,由于便秘,长时间没有出来。 导致锦衣卫在他的府邸找了半天,没找着! 结果,几名锦衣卫被总旗训斥:“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让你们整晚监视韩文镜,他人呢?” 几名锦衣卫互相对视一眼!谁能想到这韩文镜这孙子溜哪去了! 就在这时,韩文镜提着裤子,一边系裤带,一边走出茅坑。 刚走到屋前,一群锦衣卫与韩文镜,各自目光都对视上了。 “抓住他!”这时,一名锦衣卫总旗喊道。 几名锦衣卫扑了上去,当场按倒韩文镜。 “你们想干什么?为何抓我?” 锦衣卫没在给他说话的机会,脱了他的胶布,塞在韩文镜的嘴里,然后五花大绑扛走了。 第177章 抄家 周鉴之前将《行述纪要》复制了一份,将原版呈送给了崇祯。 崇祯得知情况后,下令抄家巡盐御史方国良和知府韩文镜,抓捕扬州所有盐商。 夜晚,周鉴在密室召见了王国兴,高文等人。 一众人围着周鉴身旁,王国兴说道:“督臣,我们以何种理由抓捕方国良,查封他的所有盐库,捣毁所有盐场?” “刺杀国公,以谋反罪论处,再加上这些王八蛋偷税,造假,倒私,决堤毁田等,所有罪名都给他们按上!我这有陛下的手谕,你们只管抄。” “卑职明白”王国兴笑呵呵的拱手说道:“卑职就等着收拾他们呢!” 天一亮,王国兴带领锦衣卫和周鉴的亲卫人马,将扬州城所有城门控制住,不让任何人出城。 随后开始全城抓捕这些扬州的官员,以及抄他们的家,和各个盐商库房。 那个给周鉴送《行述纪要》的章涛也没落在好处,反而也被抄家。 主要是他之前也有贪赃枉法,倒卖官盐的行为。 对于这些祸害百姓,欺瞒圣上的人绝不姑息! 高武带领的一支亲卫人马来到章涛府邸门口,一众亲卫围了上去,拼命的敲门。 “快开门!快开门!给老子开门!” 府邸大门缓缓打开,一名管事问道:“你们是谁啊?” “啪”的一声! 一只大脚踹了过去,将那名管事当场踹翻。 “冲进去,当抓的抓,当查扣的查扣。” 扬州同治章涛走出房屋,喊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入我府上。” 几个亲卫跑了过来,将章涛控制在按倒在地上。 章涛骂道:“你们这帮土匪,知道我谁是吗?知道老夫的后台是谁吗?” “啪”的一声! 一巴掌扇在章涛的脸颊上,顿时章涛脸颊红彤彤的,用手捂着脸庞。 “我们是镇国公的亲卫,奉旨抄家!”一名亲卫喊道。 “你们搞错了吧?镇国公是俺自己人,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章涛的脸被按在泥土里,拼命的喊道。 “没搞错,抓的就是你?扬州城的官员一个也跑不了。”那名亲卫说道。 这时,从后院冲出几个家丁,手拿着长柄大刀,向着亲卫方向砍过来。 几名亲卫从容不迫,掏出手枪,对准那些拿着长柄大刀的家丁开火。 “碰!碰!……” 几声枪响之后,那几个家丁应声倒地! “其他人全部带走!违抗者全部杀!”那名亲卫总旗一边吹着冒烟的手铳,一边喊道。 “禀报总旗,发现大量白银藏在地窖内。”一个亲卫小兵乐呵呵的跑了过来喊道。 总旗带领一众亲兵来到地窖入口处,有亲卫拿着火把朝地窖下面照了一下,耀眼的白光顿时刺到了众人的眼睛。 “什么东西这么刺眼?”一名亲卫说道。 “那是银子发出的光!”总旗说道。 “你们都听好了,下去搬银子,谁也不许往身上藏,如若发现私藏者,当即斩首。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一众亲兵下了地窖,整箱整箱的往上搬运。 不仅这里,还有知府韩文镜的府邸,巡盐御史的府邸,都搜出大批银子。 各个大小官员府邸搜出的银子,堆满院子。 除了,当官的,盐商也别想逃。 纪伯长带领的亲卫将封了全扬州城所有的库房和府邸。 …… “快!快!动作快点!” 一个盐商府里的管家指挥着下人搬运银子往水井投放。 “动作快点,整箱整箱往水井里倒。” 两个下人抬起一个箱子,对准井水口,哗啦哗啦的银子倒入了井口。 “开门!开门!” 院子外,纪伯长带领的亲卫敲打的院门。 “还有多少银子啊?都倒进去!”一名盐商问道。 “还有三箱!”管家说道。 “让他们动作快点。”那名盐商焦急的催促着。 “砰”的一声巨响! 大门被纪伯长派人用炸药给炸开了。 大门被瞬间炸成了木屑,洒落在四周, 愣是把院子里的人吓的够呛! 此时他们已经将银子都扔进水井里,盐商面带笑容站在院子里。 此时他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妈了个巴子的!都是聋子吗?喊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开门的。”纪伯长骂完,随后站在院子中间,说道:“所有人都不许动,老老实实到院子里集合,奉旨抄家。” 管家走了过来,说道:“这位军爷,我们都是本分人,可没有干违法的事?为何朝廷要抄我们的家?” “你是什么东西?”纪伯长瞥了一眼问道。 “我不是东西。我是这府里的管家。” “滚一边去!” 那名管家没趣的自个走开了。 “给我仔细搜查。不要遗留任何地方。”纪伯长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来来回回的亲卫兵。 那名盐商给管家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坐在井口上。不要让那帮亲卫发现了井水里的银子。 抄家抄了半天,纪伯长只见亲卫搬走了椅子、凳子、绸缎,就是不见银子。 纪伯长问道一名亲卫:“你们没有搜出银子吗?” “禀报大人,没有。” “妈的!” 纪伯长恶狠狠的看向站在那里的那名盐商,随后大步走了过去。 “你们家银子藏哪里去了?” “我们没银子,最近做生意不好,银子赔光了。”那名盐商很随意的说道。 “放你妈的狗屁,你们这帮狡猾的盐商,一个个比猴子还精,你们要想亏钱,太阳得从西边起来。”纪伯长转过身去,仔细观察了周围。 对着来来回回的亲卫兵们喊道:“你们都都把床底下,后院的假山,假水都仔仔细细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地窖。” “禀报大人,这些我们全都查过了,没有!”一名路过的亲卫,随口说道。 “他妈的!见鬼了!” 纪伯长反复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心想着,要不要把这家伙先抓回去,交给王国兴的锦衣卫,让锦衣卫收拾一顿,看他交代不交代。 纪伯长喊道:“来啊!把这帮人全部抓走。” 那名盐商喊道:“你凭什么抓我啊?” 纪伯长看到那名管家坐在井口,无动于衷。 心想着,自己的主人都被抓了,你他妈的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纪伯长走到那名管家面前,观察了一眼,心想,这家伙坐了那里半天了,难道屁股底下有金子,赖那不走。 想到这里,纪伯长大脑突然一闪而过,对啊!井水里难不成真有东西? “你,滚开!”纪伯手指着那名管家,示意他离开井口。 “大人!我这里啥也没有。我就坐着息会儿。”那名管家笑呵呵的说道。 此时,不远处被两名亲卫夹着胳膊的盐商,不停地朝着井口方向望去。 似乎很是着急! 纪伯长一听,明白了,说道:“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纪伯长没跟那名管家客气,一把抓住管家的脖颈,一个劲道,便把管家扔出三丈外。 “哎呦嗯!” 那名管家被摔的老惨了,当场摔断胳膊,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被两名亲卫拿住胳膊的盐商,拼命挣扎,想要摆脱亲卫兵的束缚,可惜被拿捏的死死的。 纪伯长喊道:“来人!持绳索下井中探查一番。” 几名亲卫小跑过来,将绳索系在木杆子上,另一名亲卫抓住绳索,两脚一蹲,缓慢的下了井口。 那名亲卫在井下摸了很久,说道:“大人,下面全是银子啊!塞满了井底。” 纪伯长一听,眼神顿时泛起了光芒! “来啊!小子们,全部打捞上来。”纪伯长笑呵呵的喊道,随后望向了盐商和那些站在院子里的盐商家人和仆人,喊道:“把他们全部带走。” 第178章 扬州盐商,贪官尽数被灭 扬州城的官员和盐商尽数被关在扬州最大的监狱内,周围其他的狱卒们纷纷朝他们投来鄙视的目光。 甚至有的狱卒拉出大便抛向他们。 “狗贪官,死奸商,你们也有今天!” “跟着我们一起吃菜梗喝盐水,好好享受吧!” 知府韩文镜被关在单独牢房里,只是他的周围全是关押普通牢犯。 这个季节,天气炎热,牢房里全是苍蝇蚊子,习惯有人伺候的韩文镜,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对待。 躲在角落里嚎啕大哭起来。 “当官的哭了,流鼻鼻涕啦!” 周围牢房里围观的犯人纷纷嘲笑起来。 “这不是韩大人吗?平日里没少威风凛凛,怎么今日想换个生活方式,来牢里体验新生活吗?” “哈哈哈!” “韩大人,你们家里养的小妞都送哪去了!要不一起关进来,跟着爷们一块乐呵乐呵!” 牢房里有哭声,有笑声…… “闭嘴!” 远处牢房的入口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 顿时,牢房里安静了许多。 为首的穿着蟒袍的青年走了进来,引来牢房里众犯人趴在木栏杆上围观。 “见到镇国公,还不下跪!”纪伯长喊道。 周围全都跪了下来。 周鉴朝着牢房最里面走去,看到了知府韩文镜那里,说道:“就从他开始,动手吧!” 牢房里的韩文镜傻了眼的看着周鉴。 周鉴身后的王国兴会意,说道:“来人,把这个贪官韩文镜拖出来。” 周围牢房里顿时响起掌声。 被关着的普通犯人纷纷鼓掌,表示热烈庆祝贪官即将被收拾! 高文走到周鉴身旁,堵在他的耳边说道:“陛下让你抓他们,可没让私自动刑啊!万一传到京师,难免留下口舌!” 周鉴说道:“放心吧!陛下急着用银子呢!搞出人命也不用怕!” 王国兴命令锦衣卫的人将韩文镜扒光了衣服吊起来。 周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说道:“韩文镜,你是扬州城的知府,竟然干起勾结盐商,毁堤淹田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逼着他们无路可走,只好借盐商的高利贷,给盐商当廉价劳动力。你可知罪?” 按理说,只要证据充足,可以直接定罪,但是,周鉴想看看能不能早从知府韩文镜嘴角敲点银子出来。 毕竟,这个时候如果将韩文镜等一众官员押送京师,银子就很难搞了。 这些官员不仅仅在扬州有银子,他们在别的地方都有自己的钱庄。 韩文镜有气无力的说道:“国公都已经知道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看来这家伙被这里的氛围给吓着了,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 王国兴喊道:“来人,给他浇一头冷水。” 一名锦衣卫端着一大盆,不知道是尿还是水,朝着韩文镜喷了过去。 “啊!” 韩文镜一声尖叫,被这盆冷水激的应激一声。 这时,韩文镜浑身发抖,看着眼前一众锦衣卫,还有对面坐在那的周鉴。 “国公,下官冤枉!下官冤枉!” 周鉴端起一壶茶水,细细品来,随后放下茶水说道:“我知道你冤枉!” 这一句,顿时周围的人望向周鉴。 高文,王国兴,纪伯长,高文都望向了周鉴。 周鉴当然知道,没有冤枉韩文镜,为了迷惑韩文镜故意说这么说的。 只是其他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明其意! “国公,你知道下官是冤枉,为何还要抓下官?”被吊起来,浑身湿漉漉的韩文镜惊讶的望着周鉴说道。 “想要不被冤枉,很简单,拿银子来?”周鉴说道。 周围的人顿时明白了,国公又要向贪官敲诈银子了! “冤不冤枉,全在银子上,银子多少决定你冤枉多少!”周鉴嘴角一撇,脸色露出一阵阴森。 韩文镜一听明白了,说道:“下官知道了,不知国公要多少才肯放了下官?” “你这话,本督不爱听,什么叫要多少米才肯放了你?你的意思是本督故意敲诈你银子喽?”周鉴说道。 “那国公是什么意思?” “本督是替陛下分忧,替百姓、替朝廷讨银子来的。你说本督是什么意思!”周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道。 “国公大人,下官的家都让你们抄了银子都被你们收了,你们还要什么?下官拿来的银子?” 王国兴说道:“看这家伙是不打算给银子了,干吧?” 周鉴点了点头,示意王国兴干! 两名锦衣卫拿起铁鞭子,狠狠地抽打起了韩文镜。 “啪!” “啪!” “啊!”韩文镜痛苦的喊着。 铁鞭子每抽打一次,韩文镜身上就多出一道血肉,哗啦啦的流着鲜血。 王国兴喊道:“撒盐巴!扬州不是盐多吗!就用他们的盐撒。” 韩文镜痛的啊啊直叫,由于双手被吊起来,身体只能像被拧起来的鲤鱼一样,不停地翻滚。 一旁的锦衣卫,手抓盐巴朝着韩文镜身上的伤口处涂抹。 “啊!痛死我啦!” 王国兴喊道:“使劲的抹,就像腌制腊肉一样。” “痛死了,饶了我,我想起来了,我还有钱庄,我还有银子。” 王国兴目光望向周鉴,周鉴点了点头。 王国兴喊道:“停下,用水冲掉他身上盐巴。” 两名锦衣卫端来一大盆水,朝着韩文镜身上喷去。 韩文镜这才舒服点,喘着大气。 “说吧!”周鉴哼了一声! “下官在江宁府还有一处个人钱庄,下官是那里最大的东家,没有人知道。下官愿意拿来赎罪!”韩文镜有气无力的说道,随后喘着大气。 周鉴给王国兴使了眼神,示意他拿着契约在上面签字画押。 王国兴将那份契约遮挡,只留下签字画押的部位。 其他锦衣卫将韩文镜放了下来,让韩文镜在契约上签字画押。 韩文镜看着眼前被遮住大半部分的契约问道:“这是什么?” 王国兴说道:“签了就没事了!” 韩文镜这时候哪里还管得了这些,赶忙在上面签字画押,免得挨这份罪! 随后,周鉴示意王国兴,带下去处理掉韩文镜。 当然,给朝廷文书上就说在牢房病故了。 其他的贪官和盐商如法炮制! 都从他们嘴里敲出了大批的银子和秘密接管了分布在其他地方的钱庄。 周鉴就没打算让这些贪官活着押送京师,毕竟他只打算送下部分银子给崇祯,其余全部用来发展自己的实力。 毕竟,这些银子都给崇祯也救不了那糜烂的朝廷。而且朝廷贪官太多,这些银子远远喂不饱他们。 留着这些银子在身边,一来发展自己实力,二来提高自己管辖范围内的士兵,百姓的福利待遇。 这样,他们才会死心塌地的追随自己,跟着自己打天下。 这些扬州的贪官和盐商都被王国兴派锦衣卫秘密处理了,就连那个被周鉴套路,送给周鉴《行述纪要》的贪官章涛也被弄死在牢房里。 其实,这个时候的周鉴已经更多的为自己将来的出路打算,自己的羽翼越来越丰满。 壮大自己地盘的实力! 这场扬州收拾盐商,打击贪官的行动,共缴获白银五百万两,接管的钱庄十几处,查封的盐库二十多处。 五百万两银子,周鉴只给崇祯送去了一百万了。 又给扬州当地穷人分了五十万两,剩下的全部运回淮安府,自己的大本营! 崇祯下旨,周鉴这些扬州反弹有功,主要是为他搞了不少银子,很是满意!特意让周鉴接管扬州府。 淮安府和扬州府现在都是周鉴的地盘! 这次对扬州官场的大清洗,周鉴又向崇祯推荐了不少自己人,这些人都被崇祯安排到了扬州府各个衙门任职。 第179章 周鉴这小子断不能留 魏国公徐弘基在自家后花园自己的侍妾玩起了捉迷藏! “老爷,你可不许偷看啊!”躲在假山后面的一名侍妾托着嗲嗲的音调喊道。 “宝贝,你可要藏好了,我来了!”徐弘基蒙着眼睛,脸色红润的喊道。 一大把年纪,玩骚倒是一点都不输给年轻人。 蒙着眼睛的徐弘基,偷偷掀开眼罩,向周围瞄了一眼。 “老爷你耍赖!”一名侍妾纤细的手指着徐弘基喊道,还在原地跺起脚来。 “老爷我不耍赖!”说完,徐弘基将眼罩蒙好,说道:“宝贝们,你快点藏啊,老爷我忍不了了!” “老爷,我们藏好了,来抓我们啊!”那名躲在假山后面的骚侍妾又发出嗲嗲的音调勾引徐弘基。 “老爷我就先抓你了!” 说完,徐弘基,摘掉蒙眼罩,开始在后花园寻找自己的侍妾。 只见徐弘基来到假山旁边,脑袋偷偷的向着假山后面探过去。 假山身后的侍妾沿着假山往后移动,躲开徐弘基的视线。 “宝贝,躲哪里去了?”徐弘基笑呵呵的说道。 徐弘基不老实的一双老手,贴着假山向后伸过去,一把老手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侍妾的衣裳,随后一把抓住侍妾的胳膊。 “我抓到你了,宝贝!” “坏坏的老爷!你耍诈!” 那名侍妾嗲嗲的在徐弘基的怀里发骚,用双手小拳拳捶打着徐弘基的胸脯。 “这不算嘛!这不算嘛!”那名侍妾假装生气不理睬徐弘基。 徐弘基说道:“宝贝,别生气,要不再来一把,这回我蒙着眼睛抓你。怎么样啊?” “说好了!蒙着眼睛,不许耍赖!”那名侍妾抖动了一下肩膀,小步跑来了。 一旁的徐弘基笑的乐呵呵,下巴都收不住了,痴痴的站在当场。 徐弘基蒙着老眼,伸出双手,在后花园里来回抓抓,渴望能够抓到自己心爱侍妾的两只馒头。 “宝贝,你躲哪去了?”徐弘基乐呵呵的说道。 “老爷,我在你身后呢!” 嗲嗲的声音从徐弘基身后传来,徐弘基猛的一转身,一把抓过去。 好像抓住了,顺势用手使劲的捏了捏,好像不是自己侍妾的两只馒头啊,感觉有点小! “老师,你这是干嘛?我是学生张捷!” 徐弘基闻言一惊,赶忙收回自己的双手,摘掉自己的眼罩。 看到眼前的学生张捷,惊的一下,随后假装正经人一样咳嗽两声,将双手背在身后,说道:“怎么是你,也不打招呼就进来了,越来越没规矩了。” “老师教训的是,学生失礼了。学生看后院没关门,以为老师在后院里练习太极拳,所以没让下人通报一声便走了进来。” 徐弘基摆摆手,示意侍妾退下。随后走到石桌子旁,坐在石凳上。张捷紧随其后,站到徐弘基身旁。 “你也坐吧!” “额不!学生就站着。” “有什么急事吗?”徐弘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老师,出大事了!” 徐弘基闻言,抬头望向张捷,随后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出什么事了,看把你慌成这样?” 张捷说道:“扬州的官员和盐商尽数被周鉴抄家了。现在他们身死不明。” “你说什么?”徐弘基惊的一动不动,说道:“抄家,他周鉴犯贱啊?他有什么权利抄家?” “是陛下给他发了圣旨,授权周鉴。”张捷说道。 “那跟我们合作的盐商呢?” “也被抄家了!”张捷低头说道。 闻言,徐弘基大怒,拿起石桌子上茶杯狠狠地扔到地上,茶杯在猛烈的撞击下,四分五裂,碎片向四周飞溅。 “周鉴这小子断不能留!他仗着自己是崇祯的小舅子,私底下帮崇祯搞银子,先是动我们的矿场,现在又动我们的盐商。若在留着他,只怕日后就要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 说完,徐弘基恶狠狠的眼色中透露出杀机。 “老师,周鉴这小子有崇祯在背后给他撑腰,咱们联合京师的官员弹劾,都没用啊?” 徐弘基收回恶狠狠的眼神,脑袋在极速的思索着,随后说道:“官场上杀不了他,那咱们让他死于非命!” 说完,徐弘基望向张捷,眼神中透露出阴森恐怖。 张捷与徐弘基对视一眼,立刻明白过来。 “老师的意思是,咱们派人捉了他?” 徐弘基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周鉴不是硬派吗?咱们玩阴的。” 徐弘基嘴角上扬,脸色白昼,一副小人机关算计的事态。 张捷说道:“这事如果泄密,刺杀当朝国公那可是死罪啊!而且派去的人必须绝对忠诚,一旦任务失败,绝对不能说出背后的指示者。派何人去合适呢?” 魏国公徐弘基观察了一眼张捷,看了好久也没有说话。 张捷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老师,你是要派我前去吗?” “除了你,没人更合适了!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本公信任你。”魏国公说道。 “既然老师如此信任学生,学生愿意冒着风险,替老师剪除仇人!” 徐弘基听到张捷这般表态,赶忙起身,双手握住张捷的手,说道:“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学生,老师没有看错人。” 张捷继续说道:“老师,我给你磕个头,以表达你的知遇之恩!” 徐弘基感动的眼泪盈眶,点了点头! 张捷跪在徐弘基面前,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起身,离去。 张捷出了魏国公徐弘基府邸,随后便花重金招募死士,意图刺杀周鉴。 …… 再有半个月就是中秋节了,周鉴坐在府邸的后花园内看着家书。 家书是自己的老子派人送来的,希望周鉴在中秋节前送点银两给自己,以表达孝心。 自己的老子周奎得知周鉴抄了扬州大批官员和盐商的家业,料定这小子肯定自己留了不少银子。 但是,周鉴看完家书以后,直接放进蜡烛里烧掉。周鉴甚至连一份回信的意愿都没有。 自己的老爹只知道收藏银子,却永远不理解自己。银子虽多,但是不用来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迟早给别人做了嫁衣。 天上的月亮只露出小小的半月,院子里虽有灯笼,但是光线并不好。 凉风吹过,后花园一处墙角的竹林晃动。 随后,几个身穿黑衣服的蒙面人从竹林里冒出了头。 几个黑衣蒙面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小声说道:“这家伙应该就是周鉴吧,看样子只有一个人在花园里。咱们过去把他接过来。”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说道:“不错,他就是周鉴。走,咱们悄悄的过去。” 几个黑衣蒙面人悄悄的走了过去,慢慢靠近周鉴。 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准备举刀,想一刀砍了周鉴,结果被身后飞来的数只箭镞,射穿了胸膛。身子一瘫软,倒了下去,当场嗝屁! 其他几个黑衣蒙面人见状纷纷待在当场,不敢动弹。 周鉴起身,转过身来说道:“你们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刺杀本督!”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偷袭你?刚刚我们的人正要砍你,你是如何杀死他的?” “就凭你们几个窝囊废,也配本督亲自动手?” 几个黑衣蒙面人闻言,一个个愣在当场,面面相觑! “你什么意思?”为首的黑衣蒙面人问道。 周鉴说道:“看看你周围有多少人?” 几个黑衣蒙面人不理解,相互看着对方,然后又望向四周。 只见在黑衣蒙面人的周围,出现了令他们为之色变的一幕! 第180章 是谁派你来刺杀本督? 一些假山,树木,开始晃动,包括黑衣蒙面人刚刚躲的竹林,也在晃动。 随后,假山被推开,你们出来了两名亲卫,几处树木也被推开,你们出现几名亲卫。 竹林里也出来了三个亲卫,还有从泥土里也站起来几名亲卫。 这些周鉴的亲卫,穿的伪装服都不一样,有的是假山,有的是树木,有的是泥土色服饰,他们只要待着那里不动,一般很难被发现里面是活人。 黑衣蒙面人发现,这些亲卫手中正端着弩机,瞄准他们。 这一幕,让黑衣蒙面人看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惊的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珠子。 周鉴说道:“刚刚那个家伙,想要在本督背后偷袭,被本督的亲卫当场射杀。本督身旁全是伪装的亲卫,他们是专门负责本督的安全。你们几个眼瞎的刺客尽然自投罗网。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几名黑衣蒙面人望着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等他拿主意,那名为首的黑衣蒙面人说道:“你们不要被他唬住了,你们几个一起上,干掉他。否着你们的家人一个也别想活。” 那几名随从黑衣蒙面人听了为首的话,互相对视一眼,举起刀向着周鉴冲了过去。 还没等他们靠近周鉴,就被周围的亲卫用奴机或手铳当场射死。 一个个被打成筛子,死相极为难看,躺在地上,伤口还在不停地喷血。 只剩下刚刚为首的那名黑衣蒙面人站在当场。 周鉴说道:“你倒是很聪明,让他们送命,你却苟延了下来。” 那名黑衣蒙面人放下手中的刀,说道:“你就算抓了我,又能如何,来杀你的人会络绎不绝。” 周鉴有趣的说道:“我来给你补充一句,你应该说倒下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他们还会前赴后继来刺杀本督。” 黑衣蒙面人说道:“知道就好!免得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说完,那名黑衣蒙面人准备拿刀自裁,刀刚要放在自己脖颈处,被一名亲卫一枪打掉。 那名黑衣蒙面人为之一震,呆在当场。 周鉴哈哈大笑,挥手说道:“死鸭子嘴硬,想这么轻易去死,没那么容易。抓了!” 一名亲卫冲过去,一个扫堂腿,当即将那名黑衣蒙面人的膝盖打断。 “啊!”只听黑衣蒙面人一声惨叫,当场倒地。 被后面的亲卫按在地上,随后被五花大绑,捆得严严实实。 还是刚刚那名使出扫党腿的那名亲卫随手摘下黑衣蒙面人的脸罩。 周鉴看了似曾面熟,说道:“咱们好像在哪见过!谁派你来刺杀本督?” 那名黑衣人说道:“不错,咱们是见过!想知道吗,爷不告诉你。” 随后,黑衣人露出恶狠狠的獠牙,眼神充满仇恨! 周鉴也懒得想了,反正自己得知的士绅,富商,贪官太多,想刺杀自己的人都排着队! “交给锦衣卫,会敲掉他的獠牙,问出背后的指示者。”周鉴摆摆手,很随意的说道。 “老子不怕你的锦衣卫,老子又不是没体验过。你们有什么招式都使出来吧!” “什么?你还体验过本督手下的锦衣卫招式!”周鉴很是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忽然想了起来,这家伙不是几个月前被自己截获的张捷吗? “你是张捷?”周鉴喊道。 那名黑衣人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是又如何?” 周鉴说道:“谁派你来刺杀本督,是魏国公徐弘基,还是京师朝廷上的那些狗贪官?本督听说你花了不少银子挑唆那些京师朝堂上的狗官弹劾本督?” 穿着黑衣的张捷哈哈大笑!说道:“怎么,大名鼎鼎的镇国公也怕被弹劾?” 周鉴说道:“冤家路窄,今日你落在本督手里,会让你老实的。交给王国兴的锦衣卫,本督亲自去观看锦衣卫的表演。”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黑压压的一片,只有几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芒。 张捷被扒了上衣,双手分开困在十字架上。 此时的张捷,内心也不知紧张激动。 浑身颤抖的张捷不时的在内心给自己暗示,“老子不怕,老子就算被折磨死,也绝不会出卖自己的老师徐弘基,绝对不会说出一个字。 周鉴示意王国兴,开始他的表演,但是不能弄死他,要从他嘴里敲出幕后指示者! 王国兴让手下锦衣卫端来一盆热油放到张捷脚指头前。 王国兴走到张捷身旁,说道:“说,谁指示你刺杀镇国公?” 张捷没有理会王国兴,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姿态。 “草尼玛的!装什么装!到了我们这里没有不是孙子的!” 说完,王国兴一把抓住张捷的脚踝,放到热油盆里。 “啊!” 惨烈的痛叫声响彻整个地牢,那些在睡眠中的犯人全被惊醒。 张捷的脚在热油盆里滋滋的冒烟,油盆里的热油来回翻滚着。 在场的众人纷纷捂住鼻口,周鉴则用湿毛巾捂着鼻口。 那股刺鼻的烧焦味,加上臭脚味,五味杂陈! 张捷大喊道:“老、子、不、会、说……” 随后疼晕了过去。 “嗨!书呆子有点骨气啊!”王国兴兴奋了,似乎看到猎物在反抗自己,一股征服的欲望涌向心头。 “来啊!用冷水扑醒他,再端一盆热油。”王国兴脸上露出阴森的面色。 一名锦衣卫端起一盆冷水,朝着张捷扑了过去。 张捷被这盆冷水激的一下子醒了过来,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冒出冷汗。 随后,又一盆热油端到张捷的另一只完好的脚前。 王国兴抓住张捷的脚踝,鬼魅的眼神看着张捷。 张捷微微抬头,目光与王国兴对上。 张捷紧张的心快要扑通出来,浑身打颤的越来越激烈。 这一切都被王国兴察觉到了,王国兴知道张捷内心很害怕。 但是他故意这样吊着张捷的心,让他时刻保持恐惧的情绪。 王国兴拿起张捷的脚踝,故意晃动一下,说道:“这一只脚恐怕要保不住了!” 张捷紧张的看着王国兴抓紧自己的脚踝。 此时的张捷嘴皮发白,显然已经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我放下去了!”说完,王国兴故意抖动了一下手。 张捷浑身打颤了一下,以为自己的另一只脚也要进热油盆里。 张捷看了一眼王国兴的眼神,王国兴的眼神中似乎在告诉他,老子就是玩弄你。 张捷吞咽了一口干唾沫,随后颤颤巍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交代,你们别在折磨我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说,是谁指使你们刺杀镇国公?”王国兴喊道。 “是,是我老师,魏国公徐弘基。”张捷说完,恐惧过头,晕了过去。 一旁的笔录者将张捷交代人名字写了下来,随后递给周鉴视察。 周鉴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说道:“把他弄醒,让他说出具体过程,再让张捷签字画押!” 王国兴让锦衣卫用冷水扑醒张捷,待张捷交代了全部过程,又让他签了字,画了押! 周鉴说道:“这次魏国公徐弘基死定了!老子要整死他!” 随后,张捷被捆绑押送京师,周鉴将他的供状一同派人送给了崇祯。 崇祯知道后伯颜大怒,想不到魏国公徐弘基是如此恶徒!竟敢派人刺杀自己的小舅子,自己的“银库子”! 国难当头,这魏国公不为朝廷着想,不为天子分忧,为了一己私利,干出这种勾当,崇祯当即决定,抄家魏国公徐弘基。 周鉴接到崇祯的旨意后,连夜赶在中秋节当天,带兵赶到了江宁府,准备抄家魏国公徐弘基。 第181章 诛杀魏国公徐弘基 本来抄家江宁府魏国公徐弘基这种级别的不应该周鉴出马,但是崇祯考虑到只有周鉴能给他抄来银子,怕别人不放心。 此时,魏国公徐弘基还在后花园玩耍自己的侍妾,并不知道周鉴带领锦衣卫已经到了江宁府。 徐弘基与侍妾二人还在卿卿我我的时候,下人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老爷,京师来信了。” 徐弘基让侍妾退下,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看了没一会儿功夫,额头直冒冷汗,手臂颤抖不停。 一旁的下人问道:“老爷,你身体不舒服吗?” 徐弘基嘴皮发白,哆哆嗦嗦的说道:“完了,京师来信,陛下要抄本公的家!” 顿时,身旁的下人被徐弘基这话吓的呆在当场。 “老爷,这可怎么办?” 徐弘基说道:“还能怎么办,本公的基业是祖上积德,是太祖封的,岂是他崇祯小二说抄就抄。” 徐弘基立马起身拿起水杯重重的摔在地上。 “立刻让我儿徐文爵,二儿徐允爵过来。不,让他们到祖宗祠堂去。” “小的明白!”那名下人急溜溜的跑出了后花园。 徐弘基和他的两个儿子在祖宗祠堂会面。 大儿子徐文爵说道:“崇祯要抄咱们得家业,能坐以待毙吗?” “不能,跟他们拼了!”二儿子徐允爵气汹汹的说道。 “拼,那可是谋反罪,要杀头的。” “那也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把我们的家业抄了。反正,南京江宁有几个总兵是咱们的人。咱们手里有兵。” 大儿徐文爵说道:“立刻通知那几个总兵,把前来抄我们家的那帮人干掉。” “干掉之后呢?造反吗?就这点人,能造什么反?”徐弘基说道。 “爹,儿子听说,北方已经快被李自成拿下了,崇祯自个都难保了,李自成的大军都打到山西了!就算咱们把抄家的那帮锦衣卫做掉,崇祯也拿咱们没办法。”二儿徐允爵说道。 徐弘基用手抚摸自己的胡须,似乎在顾虑什么? “爹,二弟说的对,此时不敢,等家业被抄了就没机会了!”大儿徐文爵说道。 “好!一不做二不休,干了!”徐弘基说道,眼神透露出杀气。 两个儿子互相对视一眼。 大儿徐文爵说道:“我这就去通知那个总兵。” “慢着!” 徐弘基叫住了大儿徐文爵。 两个儿子目光都看向了他们老爹徐弘基。 “不要张扬,让他们秘密调遣人马,埋伏在咱们府中,待抄家的官员来宣读圣旨的时候,杀出,将他们所有人斩尽杀绝。” 说完,徐弘基与两个儿子交换了眼神。 两个儿子立刻明白,先后出了祠堂,按照事宜! …… 周鉴带领的锦衣卫抄家大队驻扎在江宁府城外,大概有一千人左右。 不过,周鉴无论走到哪里,他的亲卫营五千多人马都会跟随。 王国兴赶忙来见周鉴,“督臣大人,不好了!据我们安插在江宁府的锦衣卫密探得知,魏国公徐弘基秘密调集了江宁府不少人马,藏匿在府中。” “他哪来的兵权?如何能调动江宁府的人马?”周鉴询问道。 “江宁府几个总兵都是徐弘基的人,早被他喂饱了,名义上这些总兵是朝廷的人,实际上早成了徐弘基的家兵。”王国兴说道。 周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道:“魏国公徐弘基要谋反啊?” “好险啊!如果我们明天贸然去抄家,岂不中了他们的埋伏,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王国兴愤怒的说道:“现在将扬州府的兵调来,来得及吗?” 周鉴朝着王国兴摆摆手,说道“不用,我的亲卫营足够收拾他们。” “今晚半夜就抄家!”周鉴说道。 王国兴问道:“可是现在江宁府城门已经关闭了!” “夜袭!等抄完魏国公徐弘基的家业,本督在给陛下上书,控诉他谋反。” 子时,江宁府城门上的守城士兵呼呼大睡,守备早已进入梦乡。 周鉴的亲卫兵工兵队,偷偷沿着绳索爬上了城楼。 随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用湿布将守城正在偷睡的几个士兵,捂晕了过去,并且被捆得严严实实,嘴巴也堵了起来。 整个过程就像捆死猪一样,没有引起任何动静。 随后打开城门,周鉴带领的亲卫营和王国兴带领的锦衣卫进了城门。 由于江宁府属于江南,这里没有动乱,所以城防形同虚设,很多时候只是摆摆样子,很容易被拿下。 魏国公徐弘基的府上,大院两侧的厢房中,后院的厢房中住满了江宁府的兵。 他们本就打算在此伏击抄家的队伍,可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周鉴的抄家大队已经偷偷沿着墙头杀了过来。 这些伏击的江宁府兵并不知道,今晚会遭到偷袭,因此在屋子里呼呼大睡。 这时,墙头上已经站满了周鉴的亲卫兵。 为首的是高武,他在指挥这些亲卫兵行动,纪伯长则带领部分亲卫贴身保护周鉴。在府门外等待结果。 丑时一刻,高武举起右手,摆动了一下,示意发令官释放信号弹。 随后天空快速升起一颗信号弹,在空中炸出漂亮的烟花。 这是进攻的命令。 所有墙头上的亲卫掏出手榴弹,拉开引线,朝着下面厢房的方向扔去。 “轰!” 一声声爆炸响起。 厢房内的江宁府兵被吓的裤子都没穿好,便跑出了屋子。 随后遭至墙头上亲卫扔的手榴弹打击。 当场炸死一大批。 睡的晕晕乎乎的江宁府兵哪里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外面爆炸。 一个个陆陆续续往屋外跑,出来一批,死一批,络绎不绝! 徐弘基被外面的爆炸声惊醒,透过窗户朝着外面望去。 只见院子里死了一大批人。 很多都是裸着身子,无脑式的跑出屋外,便被炸死。 由于夜晚漆黑,手榴弹扔在地上没人注意到,所有有很多江宁府兵跑到手榴弹旁边,被炸断双腿、胳膊……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徐弘基喊道。 包括藏匿在徐弘基府上的几个总兵也在昏乱中被炸死。 徐弘基的两个儿子刚跑出屋子,便被从天而降的一大批手榴弹问候了一遍,身体被炸的粉碎。 这时,墙头上的高武喊道:“所有人下去,抄家!” 一批批亲卫兵从墙头上跳了下去,开始抄家! 而江宁府的城门,此时都被周鉴的亲卫兵控制。驻扎在城外的其他卫所兵并不知道,城中发生么了什么事? 高武带领亲卫兵开始在魏国公徐弘基的府邸大开杀戒,凡是抵抗者一律诛杀。 徐弘基一看大事不妙,喊了半天没有下人前来伺候他。 这时的徐弘基一应该知道,外面发生了他无法面对的事情。 此刻他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徐弘基不再坐以待毙,而是掀开床铺,打开地道门,托着老迈的身躯,慢慢爬了进去。 这是要跑路的节奏! 高武带领的亲卫很快便杀到徐弘基的房间,发现床铺下面有个暗道。 于是命令亲卫下去探查。 徐弘基身体老迈,根本爬不动多远,很快被身后追来的亲卫兵抓获。 “报,抓到徐老贼了!”一名亲卫在下面喊道。 “把他揪上来。”高武喊道。 果然,徐弘基被一名高大的亲卫,单手揪着后衣领,拖了出来。 徐弘基说道:“你们这帮强盗真无礼!我乃当朝魏国公。”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的扇在徐弘基的脸上,年迈的徐弘基被扇的头昏地转,跌跌撞撞的瘫软在地上。 “你也配做国公,真是丢人!”高武说道。 徐弘基被两个亲卫架着胳膊,拖到了周鉴面前。 周鉴看了一眼徐弘基,说道:“老东西,你就是魏国公徐弘基?” 徐弘基微微抬头看向周鉴,说道:“你是谁?” 周鉴说道:“本公既是你朝思暮想,恨之入骨,想要除掉的人!” 徐弘基惊的一下呆在当场,目光中透露出不可思议。 他完全想不到,周鉴如此年轻,仪表堂堂,但却霸气侧漏。 周鉴说道:“拖下去,扒皮充草!” “什么?”徐弘基愣了一下,问道。 两名亲卫上来一巴掌把徐弘基打晕过去,拖了下去。 天一亮,人们才发现,有个人皮挂在城门上,那便是魏国公徐弘基。 此次抄家,狠搜出白银八十万两,各种商铺二十多处,绸缎、珠宝更是不计其数。 周鉴只将其中的三分之一派人送往京师,交于朝廷,其他全部占为己有。 第182章 多尔衮偷情,暗杀皇太极 崇祯十六年九月,皇太极带领一众满清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在盛京城外举行狩猎仪式。 这是他们惯有的习俗! 在狩猎的王公大臣中,却有一人没有前来,他就是多尔衮。 此时多尔衮已经是睿亲王身份,给皇太极上书称病,因此没有参加诸王狩猎仪式。 盛京皇太极的宫殿,庄妃住在西苑。 夜晚,庄妃大玉在索大的浴盆中沐浴。 她便是后世康熙的祖母,孝庄太后。 此时,她青春年貌,香体玉人,尤其的那脸蛋似有江南女子的韵味,又有游牧民族的刚毅。 引得多少男子为之向往。 就在大玉儿躺坐在浴盆中,用细白的双手在肌肤上来回擦洗时,屋内的蜡烛突然熄灭。 大玉儿一惊,抬头望去。 只听见屋内有脚步声! “谁?是灵儿,啊?”大玉儿轻声的喊道。 灵儿是她的贴身女婢,但此刻他的女婢给她摘沐浴的香花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抚摸在大玉儿的脸庞上。 大玉儿吓的一哆嗦,没敢吭声! 她不知道对方来者用意! 只是在凭感觉,大玉儿立刻想到是多尔衮。 “是叔叔吗?”大玉儿这才开口询问道。 “大玉儿,想不到你的心里始终装着是我!”大玉儿的身后之人说道:“别害怕,我是你朝思暮想的多尔衮!” “原来是叔叔。”大玉儿转过身来,投向多尔衮的怀中。 多尔衮搂抱着鲜香的大玉儿,紧闭双眼,享受这种久违的触电感。 “大玉儿,你可让我想死了!”多尔衮说道。 这时屋外传来声音:“屋里一片漆黑,蜡烛怎么熄灭了?” 大玉儿听闻,赶忙朝着屋外喊道:“你们不要进来,忙你们的去吧!” “庄妃娘娘,这乌漆八黑,什么也看不见啊?”屋外的女婢说道。 “没事,你们去忙吧,不用在这伺候我。”大玉儿说道。 “是,奴婢明白!” 随后大玉儿转过身来,狠狠地抱住多尔衮的身体,二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心跳在加速,身体在发热。 “叔叔好坏!为什么这么久才来见我?”大玉儿说道。 “大玉儿,不是我不来见你,只是我找不到机会啊!”多尔衮说道。 大玉儿用小拳拳轻轻的敲打多尔衮的胸脯,说道:“叔叔狡辩,分明是不爱大玉儿了!” 多尔衮抓住大玉儿的双手,说道:“我多尔衮对天发誓,如果不爱大玉儿了,今后不得好死。” 刚说完,大玉儿赶忙用纤细的嫩手贴在多尔衮的嘴角上。 “不许胡说,什么好死不死的!以后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大玉儿焦急的说道。 多尔衮说道:“还是大玉儿在乎我,关心我。本王今生只爱你一个人。其她任何女人都进不了本王的心。” 经历一夜的快活,在天色快要亮时,多尔衮穿好衣服,给大玉儿额头一个轻轻的吻。 多尔衮转身准备离去,大玉儿突然醒来,说道:“为什么你不能把我娶回去?” 这句话刺痛了多尔衮的内心,他是多么渴望把大玉儿搞到手! “你迟早是我的女人,等着我!” 说完,多尔衮一个纵跃,翻上了墙角,随后消失在太阳晨晖之下。 大玉儿脸色泛红,嘴角翘起,她相信这一天,多尔衮一定能做到! …… 皇太极坐着龙辇大轿,正在赶回宫中。 此时的皇太极由于肥胖,血压常年不稳,经常流鼻血。 所以所到之处,总是一只手端着一个碗放在嘴边。 这不是饿了方便吃饭,而是等鼻血,防止鼻血染红龙袍。 手中的碗里已经等了一半的鼻血。 身旁的太监拉着尖尖的音调说道:“皇上,乾清宫到了!” 此时的皇太极由于血压高,流的鼻血多,头有点犯晕! “回宫休息!”皇太极说道。 “是,皇上!” “不!”皇太极突然大声喊道:“去庄妃那里。” 一行太监抬着皇太极的龙辇奔着庄妃那里。 站在午门外的多尔衮看着皇城大门久久不愿离去。 想到那头像猪一样的皇太极触碰大玉儿,他的心里就充满怨恨。 无论是比才智,武力,多尔衮自觉那一点都不输给皇太极。 只因他抢先一步做了皇帝,这才把大玉儿搞到手。 当若自己做了皇帝,这大清的天下就是自己的,大玉儿也会是自己的。 到了这一步,多尔衮内心决定取代皇太极! “十四哥,怎么还不回去,你有要事要禀奏皇上吗?”身后的豫亲王多铎说道。 多尔衮转身,发现多铎和阿济格都在。 他们三人是同父同母所生。 多尔衮说道:“十二哥,十五弟,今日到我府上一绪,有大事要与你们商量。” 阿济格与多铎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答应! 在密室中,多尔衮,阿济格,多铎三兄弟头碰头挤在一起。 多尔衮说道:“咱们三兄弟是同父同母,这么多年让皇太极这个老小子压着咱们,夺咱们得军功,抢咱们的女人。这气能忍吗?” 多铎说道:“忍他妈的,你是咱们的头,你说吧,怎么干?” “对,做哥哥的我也听你的,你说吧怎么办?”阿济格说道。 “杀了皇太极!取而代之。”多尔衮凶狠的眼神,忽然一道光闪出。 多铎说道:“明日,我带巴牙喇射死他。” “不可,这么盲干!是谋反罪,既是杀了皇太极,咱们三兄弟就得得罪全部的正黄旗和镶黄旗。”多尔衮说道。 “那你说,怎么干?”多铎说道。 “毒杀!”多尔衮说道。 “毒杀?” 多铎和阿济格几乎都是说出口,并相互对视。 “怎么毒杀?御膳房每次送去的食物都有太监品尝。倘若有毒早被发现了。”阿济格说道。 多尔衮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吗?皇太极最近鼻血来的越来越多了。” “这有什么问题?”多铎问道。 多尔衮笑呵呵的说道:“每次皇太极流了大量的鼻血,都会饮用新鲜的鹿血。” 多铎和阿济格互相对视,表示不明白! 多尔衮看着两个笨蛋,继续说道:“皇太极每次喝鹿血,都是现割现用,所以不用太监试毒。” 阿济格刚忙说道:“现割现用,那我们也没机会下毒啊?” 多铎说道:“听十四哥把话说完。” 多尔衮说道:“我们只要给那只鹿下毒就行。给鹿下慢性毒药,皇太极在喝了鹿血之后也会慢性中毒,长期以往,他必死无疑!” 多铎和阿济格两人相视而笑。 “好主意!” 五日后,有太监发现皇太极流的鼻血一次能装满一小盆。 而且脸色越来越黑,嘴唇也发黑。 太监总管赶忙找来御医给皇太极看病,但被皇太极拒绝,因为皇帝的身体健康状况是国家最高机密。 那个多事的太监被皇太极问斩! 皇太极担心自己身体有问题,会有人背后搞事,实际上,如果他当时找了太医查看,发现自己中毒,还有一救。 但是皇太极却担心自己身体不好被其他重臣知道。 不出十日,皇太极突然在乾清宫殡天! 大妃要求庄妃大玉儿给皇太极陪葬,被多尔衮拦下,最终多尔衮要求大妃给皇太极陪葬。 走完皇太极的葬礼之后,多尔衮凭借自己的权谋坐上了皇帝之位! 并且将自己控制的正白旗和镶白旗改为正黄旗和镶黄旗,原来皇太极控制的正黄旗和镶黄旗改为正白旗和镶黄旗。 忙完军政之后,多尔衮又顺利把大玉儿弄进自己的后宫,做了皇后。 搂着大玉儿在自己怀里,多尔衮顿时感觉做皇帝真香! 第183章 如丧家之犬的藩王们 崇祯十七年年初,中原大地扫荡被李自成扫荡,河南,山西,陕西,河北尽数落入李自成之手。 同时,张献忠也控制了整个四川。 李自成的大顺军喊出“迎闯皇,不纳粮”的口号迷惑老百姓,迅速得到各地老百姓的支持。 最惨的是各地官员和藩王,一旦落入大顺军之手,生不如死。 一些藩王在奴婢的簇拥下,纷纷想着南方逃亡。 其中,福王朱由崧,周王朱恭号,潞王朱常淓,顺着黄河在太监陪同下来到淮安府。 淮安府黄河大堤上,坐满了到此逃难的人们。 其中有一处草席搭成的棚子很不一般,里面只住着一个人,外面是太监。 他便是小福王朱由崧,他的老爹被李自成煮了,做成了“福禄宴”! 李自成还把这福禄宴赐给当地的百姓食用,当地百姓吃完都说好! 身旁的太监卢九德给福王乞讨了一些饭食,端到他的面前。 饿了几天的小福王朱由崧接过饭食狼吞虎咽。 边吃边问道:“这是何食物?为何如此美味?” 身旁的卢九德说道:“殿下,这是潮牌卷油条,涂了辣椒油,是这里的特色美食。奴婢在前面的小镇上花了三文钱买的。” 小福王朱由崧很快将手中的潮牌卷油条吃完,说道:“还有吗?” “禀殿下,奴婢身上只有那三文钱了,刚刚给您买了潮牌卷油条,身上再无分文。” 小福王朱由崧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怀念自己在府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一下子过上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心中难免悲愤。 一旁的太监卢九德坐在草棚外面晒着太阳,毕竟这寒冬实在太冷,白天不晒太阳,饿着肚子,夜晚更难受。 这时,黄河河面上飘来了一艘大船,上面插着周字,旗子上有龙头蛇身,这船缓缓的靠到岸边。 太监卢九德立马明白这是一艘某个藩王的船,立刻跑进草棚离去,喊道:“殿下,有办法了。” 小福王朱由崧惊讶的望着卢九德问道:“什么办法?” “河面上来了一艘藩王的船,以您的身份正好可以投靠他。”太监卢九德说道。 “快扶我去见他们。”小福王朱由崧似乎见到救星一样。 太监卢九德扶起小福王朱由崧,到了岸边见到从那船上下来一位穿着华丽的藩王服饰。 太监卢九德上去行拜礼,随后两位藩王见了面。 那位从船上下来的便是周王朱恭号。 周王朱恭号也是逃难来的只是运气比较好,逃难之前,弄了一艘船,将一部分家资装运在船上,这才没有像乞丐一样。 周王朱恭号见小福王可怜,便收留了他。二人同住在船上。 不久后,河面上又来了一艘更大的船,上面住着潞王朱常淓。 潞王朱常淓派头非常大,身边一众太监和丫鬟,所带家资更多。 周王朱恭号与福王朱由崧像舔狗一样围着潞王转。 潞王朱常淓说道:“此地是何人管辖啊?” 身旁的小太监说道:“是镇国公,漕运总督周鉴。” “原来是陛下的小舅子啊!他为何不来接见孤王啊?”潞王朱常淓似乎很不开心,语气很重。 小太监听出了潞王正在生气,不敢接话。 “去,派人叫那个周什么鉴的,立刻来拜见孤王。” “奴婢这就派人前去。”小太监回道,随后刚要退出门外,被潞王喊住。 “慢着,你亲自去,给那个周鉴宣读一下大明祖训,让他好好学学礼节。”潞王朱常淓瞪着双眼看着那名小太监。 小太监立刻回道:“奴婢明白,奴婢告退了!” 身旁的周王朱恭号竖起大拇指,附和道:“潞王殿下果然有厉害!有潞王出面,淮安府的官员看他们谁敢藐视我们。” 一旁的小福王朱由崧也笑呵呵的配道:“对!对!对!” 淮安府漕运总督衙门大堂内,周鉴正坐在公案后面处理政务。 下面两旁站满了各级官员,他们各个低着头,不敢交头接耳,更不敢随意咳嗽。 只听说,以前有个官员喜欢在大堂的随意咳嗽吐痰,被周鉴派人押出去,挨了十几个巴掌,几颗老牙没保住。 这时,有个衙役跑了进来,跪在周鉴公案前,说道:“总督大人,堂外有个太监说要你出去见他。” 周鉴用小手指掏了一下耳道,说道:“本督没听错吧?太监让本督出去见他!什么玩意?” 那名衙役回道:“他说他是潞王身旁的贴身奴婢……” 周鉴没等衙役说完,回道:“给他几个银子,打发他们走。” 随后,周鉴没有理会衙役,那名衙役不敢多言,起身跑出了大堂。 那名衙役来到门外冲着太监扔了五两银子,说道:“拿着银子走吧,我们总督大人公务繁忙,没空见你们。” 说完,衙役转身离去。 那名太监望着地上的碎银,抬头骂道:“你们总督好大的派头,竟敢瞧不起人,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你们总督不过是给我们朱家看门的一条狗。” 这话让那名衙役听见了,转过身来,走到那名太监身旁。 那名太监侧着身子,仰着高傲的头颅。 结果“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那名太监的脸颊上。 太监捂着脸,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那名衙役。 衙役说道:“再敢辱骂我们总督大人,把你抓起来吃牢饭。” 这名太监估计平时被主子潞王宠坏了,竟然在衙门外大喊起来:“周鉴,你给我出来……” 衙门本就是肃静的地方,外面的喧哗,大堂内听的清清楚楚。 所有官员抬头望向衙门外,周鉴也抬头望去,伸手指着堂外询问道:“谁在外面直呼本督的姓名,搅扰公堂,把他给本督插进来。” 那名太监在衙役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公堂之上。 还没等周鉴询问,那名太监便开口说道:“尔等臣子,好生无礼!竟敢无视我大明祖训。” 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众人为之一愣。 周鉴还以为这太监是不是得了神经病,问道:“这人是疯子吧?” 太监闻言,怒目而视,说道:“说谁是疯子呢?” “你不是疯子,为何说我们无视大明祖训!”周鉴好奇的问道。 太监见周围人没有吭声,以为被他的气势压住了,随后说道:“我大明潞王,周王,福王皆已到了淮安府境内,尔等臣子为何不去跪拜迎接。还在这里高坐公堂。岂不是没有半点君臣礼仪。大明祖训有言,藩王所过之处,官员必须跪拜迎接。” “不过是一些丧家之犬而已!何须本督前去迎接?”周鉴无趣的打发了一句。 这话把下面的太监彻底激怒了,怒斥道:“周鉴,你大胆,这般无视大明祖训,小心杀你的头。” 这话没有吓到周鉴,反而让周围的官员为之一振。 这些官员知道,说这话,不是周鉴的头难保,而是担心,这太监的头可能要难保了。 周鉴闻言,起身离开公案。 拔出身旁亲卫的腰刀,走向那名太监。 太监见状,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说道:“你想怎么样?” 周鉴回道:“我送你见阎王!” 说完,一刀砍了出去,那名太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倒了下去,但是似乎又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这才明白,是自己的头颅掉了。 那名头颅在地上滚了又滚,停在了大堂左边的柱子旁。 周鉴随手将腰刀丢给了刚刚那名亲卫,说道:“把这个太监的头装到锦盒里,送给那个叫什么潞王的。另外给那些丧家之犬带句话,到了我周鉴的地盘,都他妈给我老实点,谁要是在敢给老子耍威风,本督砍了他。” 一旁的官员们吓得一个个不敢抬头,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第184章 周鉴无礼,进京告御状 潞王朱常淓,周王朱恭号,福王朱由崧,三人在船舱内喝花酒,每个王身旁都有两三个妓女侍候。 福王朱由崧被几个妓女互相簇拥在怀里,竟然流出了眼泪,情不自禁的嚎啕大哭。 引得在场的人一阵尴尬。 “福王,你哭啥?”周王朱恭号说道。 福王朱由崧擦去眼泪,说道:“我想念家里的妻妾,可惜她们都被李自成的大顺军抢去了。” 坐在对面的潞王朱常淓说道:“这有啥好哭的,孤王这里妓女成群,福王和周王,只要你们看上的,随便挑,送给你们。” 福王和周王瞪大眼珠子望着潞王朱常淓。 “不用担心,孤王说的是真的。虽然孤王跟你们一样,府邸都让李自成那个王八蛋抢了,但是,孤王随身携带的家资,在这江南还是能荣华富贵的。” 福王朱由崧顿时感觉自己还是很幸福的,在外虽然落魄,总算祖上积德,有兄弟照应。 一旁的妓女用纤细的嫩手夹起一只樱桃塞进潞王的嘴里,潞王嘴巴上下吧唧吧唧的咀嚼。 随后那名妓女将手掌放在潞王的嘴角下方,潞王朱常淓将樱桃核吐在那名妓女的手掌中。 潞王朱常淓说道:“等淮安府周鉴带领一帮文武官员前来迎接咱们,到时候咱们住的是大院,天天喝花酒,乐不思蜀。” 周王朱恭号说道:“那咱们每年的俸禄,朝廷会给吗?” 潞王朱常淓说道:“当然,这是祖制。朝廷,地方都要给咱们俸禄。一分也不能少。” 周王朱恭号说道:“现在大明北方战乱,只怕朝廷也没有那么银子养着咱们了。” “朝廷有没有钱,那是陛下的事,祖制不能破坏。再说,朝廷没银子,可以找百姓征税!”潞王朱常淓说道。 站在福王朱由崧身旁的太监卢九德说道:“听说那个镇国公周鉴,很有钱。朝廷没钱,周鉴有啊!让他出银子,给几位殿下布置大院子。” 福王朱由崧笑呵呵的说道:“这样最好!” 潞王朱常淓说道:“对!让周鉴出钱,他不是陛下的小舅子吗!照顾朱家人是应该的。” 周王朱恭号说道:“对了,还得让周鉴给咱们几个分出一些田庄来,只靠朝廷给的俸禄远远不够。” “我看可以!”潞王朱常淓笑呵呵的说道。 …… 船舱外,几名亲卫随从跟着一名亲卫将军而来,这名将军就是高武。 高武手中提着一个包着红布的锦盒,走到潞王的那艘大船连接岸边的木板前。 高武对着面前的站岗太监说道:“本将军奉总督大人的命令,前来给几位殿下送来礼物。” 那名站岗的太监说道:“将军稍等,咱家前去通报一下。” 小太监迈着夹裆的小步伐,快步走入船舱内。 “殿下,外面有一位自称是总督大人派他来给殿下送礼的将军。” “送礼物?”潞王朱常淓疑惑的眼神看着其他几个藩王。 随后潞王朱常淓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周鉴人呢?还是淮安府的那些大小官员呢?他们来了没有?” “回殿下,外面只有那名将军和几个随从,没看见有其他人。” 潞王朱常淓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道:“他周鉴算什么东西?孤王到这都两天了,他竟然闭门不迎。他好大的面子!” 太监连忙跪下,说道:“殿下息怒!殿下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周王朱恭号说道:“要不先让那名将军上来,看看周鉴给咱们送了什么礼物?或许,他周鉴正在准备迎接咱们得路上!” “好吧!带他上船吧!”潞王朱常淓板着脸颊说道。 那名太监走到船舷上,带着嗲嗲的嗓音说道:“将军,殿下有请!” 高武提着锦盒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船舱内。 高武没有行跪拜礼,而是直接将锦盒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随后说道:“这是我们镇国公,漕运总督周大人让在下给你们送的礼物。” 几个藩王面面相觑,站着的太监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潞王朱常淓说道:“你这厮好生无礼!见到孤王为何不跪拜?” “跪你妈个头!老子只是来送东西的,又不是来见上司的。”高武突然爆出粗口。 在场的众人为之一振,三位藩王脸色顿时难看! 太监卢九德说道:“大胆,无礼!竟敢这样对待殿下,你可知犯了死罪。” “无根之人闭嘴!你也不看看这礼物是什么?” 太监卢九德闻言,愣在当场,看向三位藩王的态度。 潞王朱常淓抬头示意卢九德打开锦盒看看是什么? 卢九德走到桌子旁,伸手缓慢打开那个锦盒的红布,随后断开盒盖,顿时吓的卢九德手中的盖子滑落。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放在锦盒中,这一幕吓傻了众人。 妓女们大喊大叫,跑出了船舱。 三个藩王没有一个人说话,眼神中透露出恐惧! 高武说道:“这狗东西冲撞了我们总督大人,被总督大人亲自拔刀,当场将其斩首。” 三个藩王闻言,抬头望向高武,福王朱由崧的下巴基本已经合不上了。呆滞的眼神久久的望着高武。 高武抱拳高高举起,继续说道:“我们总督大人让我给你们带句话,你们这帮大明蛀虫,丧家之犬,到了咱得地盘,都踏马的给咱老老实实,否则,这个人头便是你们的下场。” 说完,高武直接转身走出了船舱。 留下三个藩王和几名太监待在当场。 福王朱由崧这时哽咽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哗啦哗啦的往下流,两只双手放在腿库上,不停地哆嗦。 一旁的周王朱恭号已经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紧张的心跳加速,都快从嗓子眼里奔出来了。 潞王表面还算镇定,脸色没有太多变化,但是桌子下的小腿却不停使唤,上下哆嗦。 太监卢九德说道:“这个周鉴简直就是一个军阀,咱们告御状吧?” “对!对!对!告御状”周王朱恭号说道。 福王朱由崧哆哆嗦嗦的说道:“太,太可怕了!” 潞王朱常淓假装不惧,说道:“告,我出人,出钱,谁愿意去一趟京师,告御状去!” 太监卢九德说道:“殿下息怒,祖训有言,非陛下召见,藩王不得入京。奴婢可以为殿下代劳。” 潞王朱常淓看着眼前的太监卢九德点了点头,表示很看好你的意思。 “好,孤王认为你是我大明最忠诚的太监,办成此事,孤王日后定要好好重谢你。”潞王朱常淓说道。 太监卢九德立马下跪在潞王朱常淓面前,各种表忠心! 这倒让桌子对面的福王有些酸意! 第二日,卢九德带领几名小太监一同上路,几个人身上都背了一件包袱。 卢九德沿着运河岸堤,朝着北方行走,人影慢慢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当卢九德等几名太监走到山东境内时,眼前的一幕吓傻了他们,遍地是尸骸,千里人烟。 卢九德等几名太监躲在树林里,发现管道两旁时不时的会有骑兵人马经过。 这些人穿着明军的服饰,但是一个个身上都染满了鲜血,还有的提着好几个脑袋。 不多久,又有几名骑兵停在路边,下了马,掏出干粮在食用。 其中一名骑兵说道:“最近,老百姓都跑光了,想杀良冒功也没那么容易啊!” “得了吧,杀一个人头在五两银子。” “我听说,刘大将军与大顺军在前线交战,战败了,不日就要南下。” “怎么?山东守不住了?” “可不是吗!大顺军五十万人马,我们怎能不败。要我说,咱们几个兄弟也别给刘泽清卖命了,赶紧逃命吧,好歹咱们手中有军马,还能卖几个银子呢!” 几个骑兵相互对视,互相点了点头,随后上马离去。 树林里的卢九德和几名小太监已经紧张的汗流浃背。 卢九德说道:“大顺军五十万人马,这要是去了北方,恐怕没到京城,咱们就得死路上了。说不定会死在这帮杀良冒功的明军手里。” 其他几个小太监眼神看着卢九德,俨然隐藏不了的恐惧之色,其中一个小太监说道:“要不,回吧?” 卢九德思来想去,决定打道回府!如果再往前走只有死路一条! 进京告御状的事只好黄了,三位藩王只好老老实实的住在船上,再也不敢去招惹周鉴。 第185章 刘泽清来抢地盘了 大批北方难民逃到淮安府境内,周鉴要求各级官员做好安排工作,凡是排查过身份,不是大顺军间隙的老百姓,都要给他们安排好住所。 施行责任到户,那个官员管辖的范围之内出现饥民就问责那个官员,饿死者超过十人,斩失责的官员。 当然,由于淮安府和扬州府都在大力发展工业,开辟了很多工业园,正需要劳动力的时候。 因此大批的流民中凡是体力强壮的都会安排工作。 当然,周鉴不会像后世资本家那样,无限剥削劳工,不会施行后世那种十二小时制,甚至十四,十六小时工作制。 而是严格施行四时辰(八小时)工作制,工人的伙食必须做到顿顿有鸡蛋。 并且,所有劳工,及其家属,只要生病,全部由工厂内部提供免费医疗救治。 淮安府,扬州府这两个地方在周鉴的管辖内俨然成为大明国的人间天堂,人间乐土。 然而,在山东打了败仗的军阀刘泽清,看好了淮安府这片净土,想霸占作为自己的地盘。 大批刘军南下,朝着淮安府境内驶来。 刘泽清此人在历史上出了名的军阀,打仗没赢过,抢老百姓没输过! 原先在山东坐镇总兵,后来山东被李自成的大顺军占领,他便带着残部逃到南方。 崇祯死后,南明弘光政权建立后,刘泽清占领的淮安府成了江北四镇之一。 然而,满清多铎杀来之后,刘泽清一屁没放便投降了。 投降之后,给满清爹爹特别卖力,打起南明毫不手软,参与了扬州屠城,帮着满清屠杀汉人。 这么个狗汉奸,做起恶来毫无底线。 后来因为分赃不均,对满清主子不满,起了反心,结果被满清先下手弄死。 刘泽清留给历史学家的评论就这五个字“这么个货色”! 刘泽清带领的人马来到淮安府与徐州府交界处的新安县地界。 由于徐州府已经被大顺军占领,运河与北方交通中断。 打不过大顺军的刘军只好躲在两处边界地带。 刘泽清的歪理是,打不过李自成的大顺军,难道打不过明军吗? 自己手中的明军虽然常年打败仗,但是作战经验还是比南方的明军多的。 经过一番简单的思考之后,刘泽清还是决定打淮安府,抢地盘。 军阀刘泽清派出自己的心腹大将姚文昌带领数千人马先行,让他带兵劫掠百姓粮食和银钱。 让当地百姓害怕他刘泽清,好日后让这些百姓乖乖做个顺民,任由自己支配。 姚文昌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铜盔甲,外披红色丝织袍,身后的一些刘军各个奇形怪状。 有的穿着单面铠甲,有的连铠甲都没有,可以是卖了换成银子喝酒。 在明末一些军阀的军队中,经常会有士兵把铠甲卖给其他的士兵,换取一些银两。 这些没有铠甲的士兵,往往都是那些老弱病残,本来也不需要他们冲锋陷阵。 尤其朝廷粮饷不足,长期打仗,很多士兵的铠甲坏了无法得到补充,因此只能他们内部之间相互交换。 姚文昌满脸笑容,心想着亲自带兵出去抢劫,可以多捞点外快,比起打仗赚的钱,这种抢劫无风险,高收益,爽的不得了! “将军快看,前面地界便是邳州。这里的村庄有很多百姓正在家忙着元宵,应该储备了不少粮食,咱们过去洗劫一把,如何?” 姚文昌摸了一把八字尖胡须,说道:“抢!另外抓一些漂亮的女子回来,男的通通杀掉。” 一群土匪一样的刘军靠着大旗,大旗上面写着一个“姚”字。 这帮人朝着村庄冲了过去。各个,村庄都是像堡垒一样,一座一座的。 刘军眼前的这个村庄响起警报声,很快大门紧闭,堡垒上晃动着黄旗,很快升起狼烟! 姚文昌见状,说道:“这帮刁民,看样子有防备啊?不欢迎我们来啊?” 身旁的亲卫小旗说道:“攻破它,进去杀光他们。” 姚文昌说道:“咱们先头部队没有攻城器械,光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去别的地方,找到没有防备的村子下手。” 到了傍晚,这伙强盗一般的刘军流窜到了一处防备松懈的村庄,这里比较偏僻,村庄不大。 可能由于天色暗淡,所以村中的百姓没有发现屯堡外有刘军前来。 姚文昌下了马,躲在树林里朝着屯堡的方向望去,对着身边的亲卫小旗说道:“让大伙都安静点,不要声张,以免让屯堡内的百姓发现了,到时候他们大门一闭,我们没有攻城器械,可就很难进去了。” 那名小旗喊道:“你们都听着,不要有太大动静……” 姚文昌听闻,轻声的骂道:“闭上你的笨嘴,让你小声点通知大伙,你那么大声音干什么?” “是!是!是!姚将军教训的是。”那名亲卫小旗连忙点头哈腰,表示认错。 …… 夜晚,刘泽清在大帐外烤着抢掠来的羊腿,美滋滋的喝着小酒。 姚文昌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刘军门,看末将给你带什么来了。” 刘泽清喝的迷迷糊糊的,抬头望去,眼神有些飘,说道:“你身后是什么人?你老娘啊?” 姚文昌说道:“嗨!要是我老娘有资格伺候您刘军门,那就是我们姚家的福分啊!您瞧我给你带了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让您老好好享受享受!” 刘泽清满脸堆着笑容说道:“你小子懂我,感情我该收你做义子。” “孩儿拜见干爹!”说完,姚文昌当场跪拜刘泽清。 刘泽清哈哈大笑,“我儿请起!” 姚文昌喊道:“来啊,把这几个小妞送我干爹大帐内,洗干净了让她们候着。” 刘泽清问道:“我儿今日打了多少粮食,银钱?” “回干爹,儿今日抢了十车粮食,碎银一千两。” 刘泽清当下手中的酒坛说道:“太少了,明日多抢点。” “儿明白,明日儿带上攻城器械,拿去邳州城,给干爹做见面礼!” “哈哈!好!我儿坐下,陪干爹喝一坛。”刘泽清醉醺醺的说道。 “对了,干爹,咱们刚到淮安府地界,估计现在周鉴还不知道咱们来抢他的地盘。咱们要不要趁其不备,偷袭他的淮安府?”姚文昌说道。 “不用,周鉴不过是崇祯陛下的一个小舅子,无需偷袭,待我写封信让他乖乖来降便可。不足为惧。咱不信那周鉴有胆子跟我一战。”醉醺醺的刘泽清此时已经把自己当成战神。 姚文昌心里清楚周鉴可是把张献忠都打进四川,并且干掉刘良佐的人,其实随意小看的。 但是拍贯马匹的姚文昌,此时又不好扫刘泽清的兴致! 刘泽清喊道:“左右,拿纸笔来,咱现在就写信给周鉴,让他给老子送钱粮来,否则老子揍他!今晚就派人快马加鞭送到淮安府去。” 姚文昌当面只会拍马屁,顺着刘泽清的意思说道:“对!写信给周鉴那小子,敢不听干爹的话,揍他。” 一名随从端来纸笔放在刘泽清面前。 刘泽清拿起纸笔,大手挥道: 咱山东总兵刘泽清,率领大军追击李自成顺军到此淮安府境内。我大军所需粮草,银钱均由淮安府提供。另外我军长期作战,极度疲劳,需要土地城池安顿,借你淮安府一用。如若不借,大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写完,刘泽清扔掉手中毛笔,拔出宝剑,在篝火中舞剑。 围着篝火一群的将领们纷纷喊道:“好!好!” 在这样的气氛下,在这样的酒意中,刘泽清逐渐迷失了自我! 第186章 本督给你脸了! 周鉴收到高文采送来的情报得知,刘泽清败于李自成的大顺军,现在难逃到了自己淮安府境内。 而且情报中还提到刘泽清纵兵劫掠淮安府境内百姓。 于是,愤怒之下,周鉴召集镇国军高级军官,商议出兵剿灭刘泽清所部。 淮安府总督大堂,镇国军高级军官,以及文官都已经到齐。 周鉴高坐大堂上,正当他们商量出兵之时,刘泽清派来的使者要求见周鉴。 “总督大人,堂外有个自称刘泽清亲兵使者,手持刘泽清书信,要求见总督大人。”堂下一名亲卫来报。 “让他进来。”周鉴此时的眼神中透露满满的杀意。 那名刘泽清的亲兵使者高高举起手中的书信,阔步走进大堂。 站在大堂中间,周围全是左边是文官,右边是武官。 那名刘泽清的亲兵使者环顾四周,说道:“我手中拿着的是我们刘军门给你们总督的亲笔书信。” 站在一旁的镇国军主将李栩说道:“无礼!,见到我们总督大人,为何不跪?” 那名使者被李栩的嗓门一震,呆在当场,半天没想好要说什么。 堂上坐着的周鉴开口说道:“你们刘军门的书信说了什么?” 那名使者说道:“总督大人,要我打开宣读吗?” “大胆!”李栩喊了一声,随后便要拔剑出来,说道:“此等小人竟敢对我们总督无礼,老子看了你。” “慢着!”周鉴向李栩摆摆手,说道:“一个小兵头子而已,不急,且看他说什么?” 那名使者仰着头颅瞥了一眼一旁的李栩,随后打开手中的书信,很是志满的宣读道: “咱山东总兵刘泽清,率领大军追击李自成顺军到此淮安府境内。我大军所需粮草,银钱均由淮安府提供。另外我军长期作战,极度疲劳,需要土地城池安顿,借你淮安府一用。如若不借,大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留!落款:刘泽清” 这名使者刚宣读完,周围众人便一同喊道:“砍了他!砍了他!” 那名使者这会,心里有些紧张了,说话有些吞吞吐吐:“这是我们刘军门的原话,跟我无关!” 周鉴自言自语说道:“你刘泽清算什么东西?本督给你脸了。” 随后,周鉴起身,大堂众人目光望向周鉴。 周鉴环顾四周,随后目光落在了那名使者身上,说道:“本督决议剿灭刘泽清军匪残部。在此之前,本督要拿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斩首祭旗!” 那名刘泽清派来的亲兵使者闻言,为之一震,手中的书信顿时滑落掉到地上。 随后,连忙跪在地上,给周鉴磕头,希望周鉴饶他一命。 周鉴理都没有理他,大堂外走来两名督战队亲兵,走到那名使者身后,将其拿下。 不一会儿,一名督战队亲兵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中放着的便是那名使者的人头。 周鉴掐着腰,说道:“把这人头放到大纛旗下,本督决议今日出兵。” …… 姚文昌攻打邳州城,打了一天一夜也没能攻下城池。 “妈的,见了鬼了!城中的军队战斗力怎么那么强?他们手持的的武器正是凶悍!我军伤亡重大。”姚文昌摸着后脑勺站在远处了望邳州城。 “将军,他们好像都在使用火枪,装备的火枪比咱们还多。”身旁的传令官说道。 姚文昌嗅了一下鼻口,八字胡须抖动了一下,说道:“传令,先别打了,这样打下去,老子所部损失太多了。” 身旁的传令官赶忙挥舞手中的军旗,向远处传出军令,停止进攻。 姚文昌坐在大树下,喝着闷酒。 不远处传来声音:“报!报!……” 姚文昌抬头望去,不耐烦的将手中的酒坛放下,说道:“喊你妈啊!” 一名侦查的探子跑了过来,单膝下跪在姚文昌面前,拱手说道:“禀报将军,邳州城南边运河上,有一大批战船驶了过来,他们还有一批军队已经从战船上面下来,在岸边登陆了。” “你说什么?战船?”姚文昌望了一眼身旁的亲卫,随后将目光回到那名探子身上。 “多少艘战舰?” “太多了,小的没数完便赶忙回来报信了。” “再去侦查!” “是!” 姚文昌起身,将宝剑系在腰间,说道:“传令下去,集合队伍。这肯定是他们的援兵到了。他们还没有全部登陆,咱们先发动进攻,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如果是一般的军队,此时刚刚登陆,按照姚文昌的想法,先发起偷袭,倒是不错的战机。 但是,姚文昌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支军队,所装备的武器,是他这种冷兵器所不能比的。 武器的代差不是一般的战术可以弥补的。 姚文昌率领所部来到邳州城南边,运河对岸,一排排战船果然沿着运河延伸到很远。 姚文昌不管三七二十一,下令进攻。 于是刘军的骑兵便率先冲向刚刚登陆的镇国军。 “轰!” “轰!” “轰!” 一艘艘战船朝着那些冲来的刘军骑兵开炮。 顿时运河上烟雾弥漫!火炮发出气浪,掀起一阵阵灰尘。 令姚文昌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骑兵倒下了一大批。 好多都被飞来的炮弹弹丸当场打成碎片。 人体和马的尸块飞洒在空中,落在地上,溅的到处都是。 先头骑兵冲在最前面基本上被一波报销。 即使姚文昌的骑兵,身穿三层铠甲,每匹战马也复装铠甲,仍然无济于事。 被战船上火炮射出的炮弹弹墙打的溃不成军。 顿时,一批批骑兵向后逃窜。 骑兵被眼前的这一幕火炮齐射吓得不敢向前。 仅仅第一轮骑兵冲锋就宣告失败,慌乱中,有不少骑兵摔下马,被后面的骑兵踩踏,肠子都被踩踏出来,躲过了炮弹的射击,却没能躲过自己人的战马。 甚至在骑兵后方的督战队,由于是兵部,还没来得及后撤,便被溃逃下来的骑兵践踏的尸骨无存。 李栩站在战船船舷上,说道:“刘泽清的军队,不过如此,一群只会逃跑的军队,难怪被李自成的大顺军打的老家都没了。” 随后,李栩下令,让登陆的先头火枪队发起进攻。 先头登陆的火枪兵有一千人,他们排成三排,整齐划一的向着姚文昌军队的方向行进。 姚文昌见状,喊道:“暂时不要让骑兵进攻,等他们步兵靠近咱们,在发动进攻。这样他们战船上的火炮离咱们远,支援不了那些步兵。” 当镇国军第一批登陆的火枪兵离开运河岸边大约一千步的距离,这时候,姚文昌再次下达刘军骑兵进攻的命令。 “杀!” “杀!” “杀光眼前的这些步兵。” 一些刘军的骑兵挥舞着大刀,高声呐喊,志在必得。 “他们这次,没有战船掩护,看他们怎么对抗我们骑兵?” 眼前的一千名镇国军火枪兵站在原地,第一排率先射击。 一阵阵白色烟雾之后,对面的骑兵倒下一下大批人。 有的从马前面摔下去,有的从马侧面躺下去…… 随后,第一排直接蹲下,装填火药,第二排举枪射击。 同样的场景,刘军的骑兵一个个被射下战马。 第二排射击完毕,像第一排一样蹲下装填火药,第三排继续射击。 随后,依次是第一排站起来,举枪射击…… 依次轮番! 姚文昌指挥的刘军骑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射下马,死伤者越来越多。 根本没法冲到镇国军火枪兵身旁。 剩下的骑兵眼瞅着身旁的队友被打死打伤,已经失去了斗志,随后便是疯狂的撤退。 再也不听骑兵指挥官的号令。 姚文昌看见自己的骑兵被打的狼狈不堪,举起一只拳头,狠狠地砸在另一只手心上。 第187章 炮轰刘泽清大营 姚文昌心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下令全军撤退! 想这么容易就撤退,那只能说他痴人说梦。 站在船舷上的李栩这时候发现第一排骑兵已经全部登陆,于是下达追击姚文昌残部的命令。 这批骑兵各个高头大马,每人配备一把转轮手铳,和一把长柄大刀。 大概五百人左右,他们排成整齐的纵列,朝着撤退的刘军追杀过去。 “杀啊!” 姚文昌本来骑在马上,走在撤退大军的最前面,当他听到后面传来“杀啊”的声音! 转头望去,差一点把他魂吓飞了,身后的镇国军骑兵已经追上来了,在姚文昌撤退队伍的后面砍杀! 只见自己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被身后镇国军骑兵马匹践踏。 姚文昌赶忙哽咽一下口水,随后甩起马鞭,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胯下战马。 嘴里拼命的喊道:“驾!驾!驾!” 在姚文昌的前面有一个亲卫,骑着快马挡在了他的前面,影响他逃命的速度。 于是,姚文昌甩起一个马鞭,将那名亲卫当场,抽下马去,这下没人能影响自己逃跑的速度了。 要说逃跑的本事,那都是师传刘泽清。 毕竟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刘泽清本来就是个逃跑高手。每逢大战必跑! 所以,导致刘军各个都是逃跑高手,跟着刘泽清这样的大帅学会了保命的技能! 作为镇国军骑兵主将,张云冲,此时托着一把长柄大刀,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快要冲到骑兵队伍的最前面。 他的长柄大刀,一头托在地上,与地面摩擦发出火花。 随后追上一名刘军,手起刀落,干净利索,那名刘军的脑袋便飞到了空中,落下来撞到了其他马匹上,被弹开老远了! 左一刀,右一刀,刀刀砍在刘军脖颈处。 张云冲所过之处,刘军人头滚落一地,那场面好似后人买了一堆西瓜,装在袋子中,突然袋子底下坏了,一堆西瓜洒落一地的感觉。 杀的可爽!一时收不住。 有的刘军干脆不跑了,跪地上投降,可以在杀红眼的镇国军骑兵面前毫无意义。 等到镇国军骑兵经过,他们的人头跟西瓜一样,散落一地。 姚文昌一直被追出十里地! 张云冲率领的镇国军骑兵这才返回,与大部队会合。 待周鉴下了战船,这时所有的镇国军都已经在运河边上整装待发。 这次砍杀的刘军,有五千多人,人头堆起来,有小山坡那么高! 周鉴向着身旁的传令官摆摆手说道:“这些人头待会记完功,全部扔运河里喂鱼,看着烦人!” 谁砍了多少人头,都被军功司的人认认真真的记录下来,等战后按照军功奖赏他们。 完了之后,镇国军的士兵们,手捧着这些人头,走到运河岸边,朝着运河中扔了出去。 有些士兵经常练习扔手榴弹,胳膊抛射的力量很足,将人头扔出几十步外。 一时间,运河河岸上,出现了一群镇国军抛射人头的场面,很是震撼!很值得一看! …… 姚文昌逃回刘泽清的大营,身边只带回十几条狗,一个个破衣烂衫,连铠甲都丢了。 由于当时镇国军骑兵追的急,不丢掉铠甲,根本跑不过其他人。 刘泽清见此他们狼狈不堪,询问道:“你们这是?” 姚文昌跪在干爹面前说道:“周鉴的大军人太多了,武器太猛了,我部全军覆没。” “什么?”刘泽清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干儿子,不知如何是好。 打了败仗治罪吧,这又是自己的心腹,不治罪吧,又没法给其他将士交代。 “按理,损兵折将当斩,念你往日有功,免你死罪,去领三十军棍!”刘泽清说道。 “谢干爹不杀之恩!”姚文昌连忙磕了十个头。 刘泽清面对其他众位将士,喊道:“明日,我要与周鉴决一雌雄,望众位舍生忘死,胆敢有怯战者,别怪我不念旧情。” “明白!” 众将军纷纷拱手附和道。 刘泽清决定明日与周鉴的镇国军决战,然而周鉴可不惯着他。 半夜,周鉴的大军就已经来到刘泽清大营的外围,把刘泽清的大营围了的水泄不通,数十名六磅野战炮对准了刘泽清的大营。 站在小土坡上的周鉴,拿着千里镜对准刘泽清大营仔细观察。 刘泽清大营的防备可谓是马马虎虎,除了将厢车摆在营地外围,其他的防御基本上形同虚设。 主要是刘泽清万万没想到,周鉴会连夜来偷袭他。他还想着明日去痛揍周鉴的镇国军。 料想着都是明军,明军那怂样,他刘泽清还能不清楚吗! 可是,刘泽清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他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明军。 周鉴收起手中的千里镜,对着身旁的李栩大将说道:“进攻吧,尽量把那个刘泽清给本督活捉来。” 李栩给周鉴拱手行了一个军礼,随后走向中军指挥镇国军进攻。 先是赵彪火炮营的数十名六磅野战炮,整装待发。 赵彪举起令旗,嘴巴里叼着口哨,随后挥动令旗。 这时,天空出现一颗黄色火团,这是火炮进攻的信号弹。 随后,数十门六磅野战炮几乎同时发出怒吼,数十门火炮开火所产生的巨大后坐力,掀起大片灰尘。 周围的大地在颤抖,炮兵营阵前一阵阵浓烟弥漫。 夜晚观看火炮齐射是一道别样的风景,那一颗颗炮弹出膛,如同火龙一般,拉出长长的尾巴。 朝着刘泽清的大营飞奔而去。 “咣!”…… 开花弹在刘泽清的大营爆炸。顿时,刘泽清的大营被火光淹没。 爆炸点燃了周围的帐篷,在风势的作用下,一个帐篷接着一个燃起大火。 随后,便是各种惨叫声传出来,接连不断。 还有一些刘军士兵光着身子跑出着火的营帐,在大营内到处乱窜,躲避熊熊火势。 有的刘军士兵浑身都是火,被大火烧满地打滚,哭爹喊娘。最终忍受不了被火烧的痛苦,拔刀自杀。 运气好的,在睡梦中直接被开花弹炸死,还有运气更好的,跑出帐篷之后被混乱中的马匹踩死。 刘泽清也光着上身掀开营帐,走到外面大声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哪里来的爆炸声?” 身旁跑来一名亲卫,说道:“禀报刘军们,我们遭到袭击了,好像是大营外面,有人朝我们开炮。” “什么?”刘泽清顿时脸色难看,皱起眉头,冲着那名亲卫喊道:“快传令下去,组织防御。” 说完,那名亲卫立刻跑开,前去传令。 然后,第二轮火炮射击又开始了,一颗炮弹不偏不倚的落在那名亲卫身旁不远处,当场将那名亲卫炸的粉碎。 这一幕让刘泽清看在眼里,刘泽清脸色顿时发白,吓得不敢动弹。 “这是什么玩意,好恐怖的威力?”刘泽清用手指着前方爆炸的弹坑,嘴唇颤颤巍巍的说道。 身旁的亲兵说道:“那是开花弹,镇国军的独门武器。他们有一种很小的火炮,一匹马就能拉着跑,就是这种火炮发射出来的炮弹。” 刘泽清下令,所有军士全部顶上,谁要是趁乱逃跑,砍了他们。 毕竟,抢了那么多钱粮,这些可都不能丢了。 除了开花弹在刘泽清大营内爆炸之外,晚上的风势也很大。 很多没有挨炮击的帐篷已经着火,熊熊烤人的火势,很多士卒葬身火海。 刘泽清发现周围俨然成为了火场,于是下令,军士赶紧灭火! 第188章 能不能不打脸? 镇国军的火枪营开始发动进攻了。 李来亨指挥所部,排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一个个端起火枪,插上刺刀。向着刘泽清的大营杀过去。 “杀!” “杀!” “杀!” 喊杀声震天,刘泽清大营里正在救火的刘军透过火光,看到整齐划一的镇国军端着火枪,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 很多刘军顿时扔到手中水盆,拼命逃窜。 什么救火,统统抛到一边,保命要紧! 刘军毫无斗志,可能已经习惯失败了,面对强敌,连拿起刀枪的念头都没有。 离大部分刘军只有六十步的距离,镇国军火枪兵开始射击。 顿时,在刘军的对面出现了一个个白色烟雾的墙面。 随后便是飞来的弹幕,将那些刘军当场射翻。 看傻眼的刘军,一个个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边已经躺下一大批刘军。 “快跑啊!” 就是这一声响亮,穿破了夜晚的天空。 于是,大片刘军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逃跑。 一时间,到处都是丢弃的刀枪和箭镞。 对于镇国军来说,这种战斗毫无激烈可言,简直跟割韭菜没什么两样。 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遇到,就是一路经过,然后射击。 比赶鸭子还轻松! 甚至有镇国军火枪兵感言:这仗打的让人睡意隆隆! 照此情形,刘泽清明白,呆在这里恐怕也是死路一条,不如逃命要紧! 想到逃命,刘泽清毫不犹豫。别看这开春天气寒冷,刘泽清溅起外套穿上便寻马而去。 一屁股坐上一匹大黑马,甩起马鞭,猛烈抽打马屁股。 “驾!” 挨了鞭子的马儿,跑的相当有劲,所过之处,撞到大批刘军小兵。 对于刘泽清来说,毫不在乎。 身后跟着十几名亲卫,刘泽清刚跑不远,身后的姚文昌喊道:“干爹等等我!” 刘泽清头都没有回,继续快马加鞭跑路。 姚文昌骑着一匹快马,虽然屁股挨了几十军棍,但是都是自己打的,意思一下,因此没有大碍。 令刘泽清万万没有想到,刚跑出大营,他傻了眼! 眼前的一幕让他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大营外,全是周鉴的镇国军。 这次为了剿灭刘泽清,周鉴把十万镇国军全调集来了。 硬是把刘泽清的大营围的水泄不通,一只鸟也飞不出去。 对面的镇国军火枪兵发现这些骑着马,的人一定不是一般的士兵,应该是某些将军。 于是对准他们的马匹开枪,当场射死了马匹,将刘泽清等人活捉。 开春,天还是很冷的,刘泽清和他的部下姚文昌以及那些亲兵被扒去上衣,捆的严严实实,跪在周鉴大帐外。 经过锦衣卫特殊手段的审讯,周鉴得知,大帐外捆着的便是刘泽清,而不是刘军匪中一般的将领。 因此,周鉴在亲卫的保护下,走到刘泽清面前。 一名锦衣卫用手指着那一排跪着的第一个人说道:“总督大人,经过我们审讯,这个脸上有刀疤的便是刘泽清。” “抬起头来!”周鉴说道。 刘泽清抬起自己的头颅,目光与周鉴对视上了。 想不到眼前的人竟然就是国舅爷,好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刘泽清心里想到。 周鉴看着刘泽清的样子,心里想到,狗东西!竟敢到本督的地盘来祸害百姓。 周鉴伸手一把托起刘泽清的下巴,上去就是“啪、啪、啪”三个巴掌,打的刘泽清鼻血横流。 其他跪在那里的刘泽清亲兵和他的干儿子姚文昌转头望向刘泽清的脸…… 刘泽清感到自己在亲兵和干儿子面前遭受如此羞辱,颜面丢尽,顿时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了。 挂了一脸鼻血的刘泽清,嘴角颤颤巍巍的说道:“能不能不打脸?” 周鉴点了点头,随后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扇了过去,刘泽清的门牙当场被呼了出来。 周鉴询问身旁的亲卫:“邳州知县统计完了没有?被刘匪残害的百姓有多少人?” “回总督大人,统计完了,共有两千三百多人。” 周鉴听完,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刘泽清。 刘泽清肿胀的半边脸已经不成人样,也注意到周鉴的眼神不对,顿感不妙。 “把这个刘泽清拖下去,凌迟两千三百刀,一刀也不能少。为那些死在刘匪刀下的百姓报仇。”周鉴语气沉重的说道。 “是!”身旁的亲卫高嗓音回道。 这一下,刘泽清彻底瘫软了,整个人像失了魂魄一样,低下了头! 当然,刘军的其他俘虏也别想逃脱制裁,都被相继斩首。 负责给刘泽清凌迟的人是淮安府出了名的刽子手,他的刀法堪称一绝。 一千刀片下来,刘泽清硬是没死,活的好好的,晚上送回牢房还能喝一碗小米粥。 不是刘泽清多牛逼,命硬。而是刽子手刀法出神,刀刀避开要害,避开大动脉,所以刘泽清只能忍着痛疼,等待被片完。 当然,挨过凌迟的朋友都知道,凌迟的滋味很不好受! 刘泽清刚被骗的时候,还痛的哇哇直叫。等到后面片的多了,那种疼痛感已经不能让他喊出声音了,只能自己默默承受那种非人般的折磨。 因为,舌根处被塞了东西,所以想咬舌自尽也不行。 第二日接着片,一刀刀下去,肉被片的比烤鸭好薄。 片的过程中,刽子手师傅如果觉得刀片不锋利了,还会等下来,拿出磨刀石好好精细打磨刀片,刘泽清还没死,在痛苦中煎熬的等到。 回想自己的一生,是多么的辉煌,杀那么多百姓,抢那民钱粮,被自己的手下称为“山东王”!何其快哉。 从来只有自己想杀谁就杀谁,没想到今天,自己到成了别人宰杀的一块烂肉。 就这样,刘泽清在绝望中,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整整片了两天,才把刘泽清的肉片完。 片完之后,周鉴下令将刘泽清的肉片和骨头全部端出去喂狗。 这就是随意杀戮百姓的下场!杀害多少百姓,就必须挨片多少刀。 淮安府境内的老百姓们听说刘泽清被刮了,一个个欢天喜地,出门放鞭炮。 那两千多个被刘泽清军匪杀害的百姓终于可以瞑目了! 老百姓们家家张灯结彩,在街上跳起秧歌,有的舞起龙头。 小孩子们更是编出好多歌曲,歌颂镇国公周鉴,歌颂镇国军。 周鉴的府邸门前,更是有大批百姓带来自家的鸡蛋、瓜果,前来拜谢周鉴。 希望周鉴能够收下,以表达百姓对周鉴的爱戴之心! 甚至有老奶奶连夜缝制了一双布鞋,也要送给周鉴。 当然,周鉴也不白拿他们的,凡是来送礼的百姓,周鉴吩咐下人全部按照等价给他们支付银两。 毕竟堂堂镇国公周鉴,只是爱占贪官、士绅的便宜,并不会占百姓的便宜! 一时间,周鉴和他的镇国军威名远扬! 就连徐州府的大顺军虽然对淮安府虎视眈眈,但听说刘泽清的大营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刘泽清本人也被活刮了,搞着大顺军对周鉴有些忌惮,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欺软怕硬,看人下菜是恶人的本性,谁也不想去招惹“活阎王”! 周鉴显然已经给各路军阀,义军产生一种“活阎王”的感觉。 李自成甚至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圈,把淮安府重点圈在里面,下令大顺军不许进攻这些画了圈圈的地方。 李自成劝告下面的大顺军将领,别没事给朕惹事,别没事找揍!尤其是周鉴这种人,千万别去招惹他。 第189章 卖主求荣的东林党资本家 李自成的大顺军有一部分攻打凤阳府,凤阳府总督马士英见情况危急,自己带着家眷和钱财连夜突围,丢弃凤阳府。 凤阳府总督马士英丢失凤阳之后跑去江宁府,此事很快被卞玉京打探到。 周鉴安插在江宁府的秦淮八艳之一的卞玉京,专门负责给周鉴送来情报,得知了这个消息。 卞玉京现在是周鉴专门安插在江宁府的密探,负责收集江宁府各级官员的情报。 此前,周鉴多次写信,力劝崇祯南迁,以免京师被李自成攻破,到时大明无主,出现朝局动荡。 周鉴考虑到一旦京师沦陷,崇祯自挂东南枝,马士英势必会请回福王朱由崧,挟天子以令诸侯。 到时候,自己是不会遭到马士英等奸臣陷害,考虑到此种的利害关系。 这种事决不能被他抢先一步,想到自己的外甥太子朱慈烺还在京师,周鉴决定,亲自北上接回自己的外甥。 然而,北上之路已经断了,山东,河北都是大顺军在活动。 周鉴再三思索之后,决定从海上绕过山东半岛,进入渤海湾,通过天津卫河、潞河直通京师,有利于自己的战船行驶。 目前,周鉴的镇国军有十万,既是能抗住李自成的大军,将来还要面对北方的满清。暂时还不能把力量消耗在农民军方面,一旦满清入关南下,自己这个淮安府位置首当其冲。 当下保存实力才是当务之急! 海上战船制造缓慢,周鉴只拥有三十艘海上战船。数量虽然不多,但都是大船。上面的火炮很多,威力强悍。 而且周鉴的海上战船都已经改造成蒸汽型动力,火炮也全部使用开花弹。 经过一番与手下将领的商议,周鉴决定留下一半的战船继续保护自己的海上贸易线,其余十五艘战船随自己北上救回自己的外甥太子朱慈烺。 好让朱慈烺到南京监国,或者崇祯死后,由太子做皇帝,自己本就是太子一党,再加上舅舅身份,有从龙之功,手中有镇国军,在南京也是有话语权的。 就算崇祯不想南迁,周鉴也不勉强。毕竟来了不好控制,周鉴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至于姐姐周皇后,周鉴会尽量将她救出,但是老爹周奎,周鉴对他死活并不在乎。 虽然穿越到了周家,借用了周奎儿子的身体,但是,周奎只爱自己的银子,对这个儿子并不是太关心。 拥有后世灵魂的周鉴自然对周奎也没什么好感。 计划如约进行,周鉴带领镇国军副将李来亨,纪伯长,高武,从海州港出发,随行还有负责海贸安全的老洪。 十五艘大型海上战船排着一字型队形,行驶在海面上。 …… 崇祯十七年二月初二,李自成正在攻打居庸关,一旦攻破,就会兵至北京城,整个京师笼罩在恐惧之中。 目前,李自成拥有总兵力八十多万,老营兵十五万。其他人马都是乱七八糟的地方武装,卫所兵,衙役,流民等组成。 一时间,声势浩大,吓得崇祯皇帝不得不将京师戒严! 李自成的大顺军虽然有八十多万,但是自己个粮饷却严重不足,所以给崇祯皇帝写信,要求朝廷给他八百万两白银,并且封他为王,这样李自成就不再攻打京师,退回西安。 崇祯的脾气是绝不会答应的! 目前摆在崇祯面前的选择已经很少了,周鉴之前曾经给崇祯写信,让他坐海船南下。被一帮朝臣劝阻了。 朝臣们的意见大致是人可以走,那家搬不走,田庄搬不走。 尤其是以首辅魏德藻为代表的京师东林党人,以及他们背后的资本家,他们基本上都不愿意南撤。 在京师做官的这帮东林党人,他们有很多庄园在北方。他们的想法哪怕是皇帝没了,只要换个朝廷依然可以继续做狗! 包括东林党人身后的那些富商资本家们,他们也不希望朝廷南迁。 历史是惊人的相似,这些资本家为了利益,国都能卖! 他们根本没有民族大义,只有唯利是图! 傍晚,一群朝臣聚集在温体仁的家里。 虽然温体仁明面上不是东林党人,但背地里早就是东林党人的眼线。 与东林党人勾结,利益结成联盟,铁板一块。 下人们抬着一坛坛美酒,送进了后院中。 在后院布置了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上摆满摆满了各色佳肴, 温体仁基本上把支持自己的朝臣都请了过来。 温体仁甚至还请来了老国丈周奎,并且安排周奎坐在为首的位置。 其次是首辅魏德藻,前首辅陈演,温体仁坐在对面。 其余官员都坐在其他的桌子上。 “国丈,能把您请来,是我等的福分啊!”温体仁笑呵呵的说道。 “说那里话,咱们谁跟谁啊!”周奎笑呵呵的回道。 “今天温大人不仅请了在坐的各位,而且还专门把您老国丈请来的。来来,咱们一同举杯。”一旁的首辅魏德藻端起酒杯说道。 温体仁,首辅魏德藻,以及周奎,还有陈演坐在为首的的桌子上,一同端起酒杯,推杯置腹。 下面的朝臣们也喝起酒来。 温体仁站起身来,面向众官员说道:“在坐的各位,温某今日有话要说,因此特意摆下这场酒席。” “温大人,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接讲。”前首辅陈演说道。 “好!”温体仁放下酒杯说道:“你们都听说了吧,陛下有意向考虑南迁之事。” “听说了!” “对了!周国丈,提议南迁的人正是你的儿子,镇国公周鉴啊!”首辅魏德藻说道。 这时,温体仁停止说话,看向周奎,前首辅陈演也望向了周奎。 周奎一听到自己儿子周鉴的名字,一肚子火就上来了,说道:“什么儿子,不肖子孙。他提议的南迁,我首先反对。咱们那么大的家业,说南迁就南迁,这些家财万贯如何带走?难道丢了不成。动不动南迁这种败家之举,老夫第一个反对!” “有国丈这么说,我们心里就有底了!”首辅魏德藻说道。 听到周奎的这句话,温体仁竖起拇指说道:“老国丈英明!” “对!不能南迁。”前首辅陈演附和道。 温体仁接着说道:“在坐的诸位,咱们的庄园都在北方,这一走,田产都成了别人的。再说,去了南方那就是寄人篱下。” “温大人说的有理啊!咱们的这些田产又带不走,怎么说南迁就南迁呢!” 一些官员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吩咐…… “诸位!诸位!请安静。”温体仁向众官员摆摆手说道:“明日,我们一同联名上奏,坚决反对南迁。如何?” “对!” “对!” “一同联名!” 一些官员纷纷附和道。 前首辅陈演有些担心,说道:“那咱们也不能以庄园,家资为由直接反对陛下南迁啊?那样岂不是惹怒陛下。” 温体仁笑呵呵的说道:“陈大人不必担心,我已经想好了说辞。” “温大人有何高见?”前首辅陈演说道。 “当年明成祖立下祖训,天子守国门!天子是不能弃京师而不顾的。” “好!明日我们就以天子守国门这一条,力劝陛下放弃南迁之意。”首辅魏德藻说道。 “来来来!咱们一同满饮此杯。” 一众官员纷纷端起酒杯。 宴席散去之时,周奎在下人的搀扶下,准备离开温体仁府邸。 这时温体仁走到周奎身旁说道:“周国丈,请移步到我房间叙话。” “温大人刚刚不是都说完了吗?怎么还有要事?”周奎迷迷糊糊的问道。 “周国丈,此事重大,万万不可在当众之下议论。请!”温体仁摆出一个请客的手势。 “好吧!老夫就迟一点回府,随你一叙。”周奎笑呵呵的说道。 当周奎被下人搀扶进温体仁的房间时,发现,前首辅陈演,当朝首辅魏德藻,都在此。 “各位大人都没有回去呢?”周奎说道。 “就等你了,国丈,此事重大,没有你,我们做不了主。”首辅魏德藻走上前,笑呵呵的说道。 第190章 崇祯南迁无望 首辅魏德藻搀扶周奎坐在太师椅上,其余众人纷纷坐在锦凳上,围在周奎一旁。 温体仁,陈演,魏德藻统统望向周奎。 周奎说道:“你们是酒还没喝尽兴?今晚还要再来一桌吗?”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温体仁笑着说道:“周国丈,您老开玩笑,我们这是有大事要与您商量啊!” 周奎平身只对银子感兴趣,在大的事也没有银子大! 周奎咳嗽了几声,笑呵呵的说道:“什么大事?莫非影响我们的田庄,商号,还是自家的银库啊?” “哎呀!周国丈,这事肯定影响咱们的银子,田庄,商号啊!”首辅魏德藻说道。 这话一出,周奎瞪大了眼睛,来精神了。 “何事?别绕弯子了!”周奎看似很严肃的问道。 温体仁和陈演、魏德藻互相对视一眼。 陈演和魏德藻都点了点头,表示由你温体仁说吧。 “周国丈,你可知道,李自成的大军围攻居庸关吗?”温体仁说道。 “知道!这事还搞得京城戒严了。”周奎说道。 “李自成私底下给我们几个大臣都写信了!” “什么?”周奎吃惊的望着温体仁、陈演,魏德藻。 “周国丈不要惊慌!当下情形,你也是知道的。李自成的八十万大军势如破竹,朝廷宛如累卵,败局已定。咱们可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啊?” 周奎一听这话,他是非常明白的。这个时候不给自己留后路,到时候李自成一旦破城,只怕银子,商号,田庄都得做了别人的嫁衣。 周奎说道:“温大人,你继续说,老夫听着呢!” 温体仁见周奎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继续说道:“李自成在信中说了,一旦攻破京师,只要我们愿意归顺他们,依然可以在新朝做官。” 周奎问道:“难道李自成没有开出条件吗?他会平白无故的给我们官做?” 温体仁说道:“条件就是将陛下和太子交给李自成,以表忠心。” “什么?将我外孙交给李自成,那还有活路吗?”周奎惊讶的眼神看着温体仁。 “国丈不用担心,李自成已经承诺,不会伤害陛下和太子,只要李自成入了北京,他还会让我们这些前朝的官员继续接任。” 周奎问道:“前不久听闻,李自成要朝廷给他粮饷,封他为王就愿意退回西安,为何如今又要攻破京城?” 温体仁说道:“朝廷没钱,李自成只好改变策略了。总不能让我们这些官员自己掏钱为朝廷解忧吧!” “我还是有些担心啊?”周奎低沉着脸,假装很悲痛的样子。 这时首辅魏德藻给温体仁使了个眼神。 温体仁立马反应过来,从袖子中掏出一张汇票。 “周国丈,这是十万两汇票,是孝敬您老人家的。算做我们之间的信物吧!”温体仁满脸堆着笑容说道。 周奎见到十万两汇票,如同见到亲爹,瞬间精神焕发,连忙接过温体仁手中的汇票。 “温大人,陈大人,魏大人,你们做主吧!你们商量着怎么办,我绝无二话。”周奎拿着银子表明自己的态度。 真是为了银子,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周奎把汇票放在蜡烛下面,仔仔细细的观察,确认无误后,塞进自己的衣袖中。 温体仁继续说道:“首先,咱们都是力主反对陛下南迁,首要在于稳住陛下。绝对不能让陛下南迁得逞。” “对!”首辅魏德藻半天啃了一个字。 周奎、陈演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 温体仁轻轻咳嗽一下,继续说道:“其次,等李自成围攻京师的时候,咱们得有人把李自成的大军放进来……” 周奎说道:“哎呦!那些凶巴巴的流寇,我可不敢接近他们。” 温体仁、陈演、魏德藻听闻哈哈大笑。 前首辅陈演说道:“这事,自然不劳周国丈了,开门迎李自成的事,由我和魏大人便可。” “那老夫呢?”周奎好奇的问道。 似乎拿了银子,不表示一下有点不好意思。 “周国丈到时候,进宫,安抚陛下,另外,尽量把太子弄到身边,到时候,李自成京城,好交给李自成。这可是大功一件啊!”温体仁邪魅着眼神望着周奎。 “没问题,这事包在老夫身上。”周奎笑呵呵的说道,随后用手摸了摸衣袖里的汇票。 “那咱们就按约定的去做。”魏德藻说道。 “没问题!” “没问题!” 当国家危难之际,一帮世受国恩的大臣们,不想着如何报国,却为了一己之力,干起了卖国的勾当来,百姓岂能不受其害! 送走周奎之后,温体仁和陈演走到魏德藻面前,首辅魏德藻,乃是京师东林党真正的党魁。 魏德藻说道:“只要利用好周奎这个老东西,稳住崇祯,看住太子,咱们大事必成。” 随后,三人在屋子内相视而笑! 对于周奎这种只爱银子,其他啥也不爱的人,又没读过书,脑子又简单,很好利用。 在几个大臣手里,就像玩物一样,随意拿捏。 魏德藻,陈演,温体仁等人早就有意想投靠李自成,他们对于崇祯朝早就不抱希望。 魏德藻,陈演,温体仁等奸臣,他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人,当年见满清扣关,他们一度想过剃发投靠满清。 见满清没有攻破京城,这才打消了做汉奸的念头。 现在,得知李自成拥兵八十万,北方尽数被李自成的大顺军攻破。他们自然不会效忠崇祯,而是要抓住这个历史性机遇,改换新主。 尤其是首辅魏德藻,这个东林党人,资本熏透了心,眼里只有利益,半点人伦纲常,道德利益都没有,连畜生都不如! 崇祯也是看走了眼,竟然把这种货色提拔到首辅的位置上。 …… 第二日一大早,在朝堂上,当崇祯拿出周鉴的奏疏,希望朝廷南迁之事。 昨日参加温体仁酒宴的朝臣几乎一致反对,他们各种理由反对崇祯南迁的提议。 甚至从来不上朝的周奎,周国丈,已参加的大朝会。 装着一副哭哭嚷嚷的样子,反对崇祯南迁,搞着崇祯实在为难! 崇祯都想不到自己的老丈人竟然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而且喊的最凶。 这南迁也是自己的小舅子周鉴提出来的,为何国丈却反对最凶?崇祯一时想不明白! 周奎直接爬在大殿地板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大声哭喊道:“陛下难道要弃天下百姓不顾吗?难道要弃祖训不顾吗?陛下难道要学宋微宗吗?” 周奎趴在地上苦恼,搞得崇祯血压飙升,一时拿自己这个老丈人没有办法。 其他大臣见状,纷纷参与到周奎一边,给周奎造势。 崇祯说道:“国丈,你就别添堵了,此事重大,你儿子周鉴都提议南迁了,你怎么还反对起来了。” “陛下,我那不孝子孙,老夫早就不认他了。陛下万万不要听信他的胡言乱语,到时误了国家,误了陛下,臣等担待不起啊!” 崇祯头被周奎搞得,一时头晕脑胀,一只手托着头痛的脑袋。 一旁的太监王承恩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崇祯。 崇祯一把推开了太监王承恩,口中喊道;“诸臣误国啊!” 随后缓缓起身,失望的离开了大殿。 无奈之下,崇祯只得放弃南迁之议。 王承恩喊道:“退朝!” 随后,众位大臣纷纷上前搀扶起周奎。 温体仁,,魏德藻,陈演等大臣见状,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周奎站起身来,脸色一百八十度转变,与众位朝臣有说有笑的走出了大殿。 第191章 崇祯自挂东南枝 崇祯十七年二月十日,李自成攻破居庸关,亲率大军围攻北京城。 北京城外密密麻麻的大顺军,整个北京城北笼罩在恐怖的气氛之中。 远在山海关的吴山桂,听闻北京被围,开始两手打算。 分别给满清的多尔衮和李自成写了两封信。 都是表达自己愿意忠顺他们的意思。 吴山桂这个时候就是看谁给的好处最多,利益最大,再考虑投靠谁。 满清的多尔衮并没有立刻恢复吴山桂,他知道,只要自己恢复的太早,吴山桂一定会认为满清最需要他,吴山桂一定会提高筹码。 因而,多尔衮故意将吴山桂晾在一边,送信的人一直住在盛京,迟迟得不到多尔衮的召见。 反而是李自成这边很快给了吴山桂恢复,要求很简单,只要吴山桂带兵来降,直接封王。 依旧是掌管着关岭铁骑。 实际上这是李自成身边的丞相牛金星故意让李自成这样回复吴山桂。 意图安抚吴山桂,等其见了面,顺便拿下吴山桂,这样就能兵不血刃的收编关岭铁骑。 与此同时,周鉴的战船已经秘密到达天津卫,在港口离岸边五里处,没有登陆。 周鉴通过派出先遣得知,整个京师附近全是大顺军。 一旦登陆,行踪立马暴露,恐怕连京城的大门都进不去就被消灭了。 夜晚,周鉴找来李来亨,纪伯长,高武等人商量。 决定带上亲卫,换成李自成大顺军的衣服,趁乱潜入京师救人。 在商量具体怎么行动步骤之后,周鉴与李来亨,纪伯长带上来亲卫便出发了,留下高武坐镇在战船上,随时顺着卫河前去接应他们。 另一方面,李自成的大顺军已经把京师围的水泄不通。 架起了几十门红衣大炮,准备在天明时分开始攻城。 半夜里,李自成的大帐外来了一名黑衣人。 在李自成的迎接下,走进了大帐内。 “拜见大顺皇帝。”这名黑衣人跪拜在李自成面前。 “爱卿请起!”李自成伸出一只手做出托起的姿态,示意这名黑衣人起身。 黑衣人起身后,李自成摆手做了个手势,示意屋内的下人纷纷退出去。 那些下人退出李自成的大帐,那名黑衣人这才脱去黑衣外套。 他便是当朝首辅魏德藻。 魏德藻说道:“陛下,臣已经安排好了,只要陛下攻城,臣在京师内安排的人会立即响应,届时打开城门,迎接陛下进城。” “好!此事若成,魏爱卿大功一件。”李自成双手拍掌,说道:“到时候,我朝右丞相的位置留给魏爱卿。” “谢陛下!”魏德藻此时感动的眼泪汪汪,激动万分。 “能遇见陛下,是臣的福分啊!臣真是后悔,为何不早投奔明主啊!”说着,魏德藻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去。 这一幕让李自成看的无比动容,说道:“爱卿不必自责,你们君臣有缘,不论早晚。” 说完,李自成亲自搀扶起魏德藻。 也不知道是魏德藻演技第一,还是李自成演技第一,两人在大帐内互相推心置腹。 搞得好像十年没见的过命兄弟一样,缠缠绵绵! 第二日,数十门红衣大炮朝着京师开火。 北京城外本就是平原,数十门一同开火,其响声传到数十里外,就连穿着大顺军衣服的周鉴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是大顺军开始攻城了! 崇祯得知李自成的大顺军攻城,召见首辅魏德藻商议对策,然而太监出去找了半天,愣是找不着首辅魏德藻。 而且,今日所有的大臣一个也没有上朝,整个文化殿空空如已,连当职的官员都没有。 崇祯知道这是他们都跑了,都为自己的前程跑了。 首辅魏德藻带领百官开城门,投降去了。 很快,便有太监跑来禀报给崇祯,外城城门被人打开,大顺军已经入城了。 这把崇祯给气坏了,当场摔倒在地。身旁的太监赶忙搀扶起崇祯。 愤怒的崇祯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衣襟上写下: “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勿伤百姓一人。” 绝望的崇祯身边只有几名太监,其中就有一位陪伴他儿时一直到朱由检登上皇位的王承恩。 看着两鬓斑白,颤颤巍巍的崇祯,王承恩第一次眼角流下了眼泪。 王承恩知道,崇祯太累了! 从他哥哥朱由校手中接过大明这个烂摊子,如今已经过去十七年。 每一天,崇祯都在拼命的努力工作,然而,身旁的大臣一个个只会用谎言欺骗他。 崇祯有心挽救大明,却无力回天。 崇祯的出身是很卑微的,他的母亲是一名没有家族背景的妃子,被先父冷落在后宫,直到死,崇祯都没能见到一面。 因为他的哥哥朱由校没有子嗣,这才有他登基做了皇帝。 接过大明这个烂摊子,崇祯一直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能够做好皇帝,不敢奢望成为一代圣主,但是起码不是一个昏君。 每日睡觉不超过三个时辰,对一件奏疏都要亲自批复。 为了一己私利,所有的大臣都在糊弄他。 崇祯渴望做出一番事业被世人敬仰,但是他失败了。 没有人去理解他的痛苦,没有人去理解他的遭遇。 人们只会指责,人们只会看结果而不闻过程的。 你的结果是失败的,人们便会堂而皇之的说你瞎搞,因而造成失败。 人们不会关注你在过程付出多少,更不会看到你在付出的过程中跌过多少坑,吃过多少苦,历经多少磨难,承受多少打击…… 因为你没有结果!所以,在人们看来,你努力的过程都是错误的! 崇祯知道,他的朝臣不会支持自己,他子民也不会支持自己,这个世界没有感同身受! 崇祯在坤宁宫见到周皇后,便把太子和公主召了过来,吃了最后一顿午饭。 国丈周奎也在,周奎向崇祯提出,要将太子接过去,保护太子,崇祯没有多疑,安排太子跟着国丈, 本来崇祯想拔剑砍掉公主的胳膊,使其残缺。他知道,一旦公主落入流贼之手,势必惨遭辱虐,生不如死。 但看到国丈在此,便把公主交给国丈,让他保护好公主和太子。 而周皇后不愿离开崇祯,随后周奎带着公主和太子离开坤宁宫。 崇祯带着白灵离开坤灵宫,周皇后知道这是崇祯赴死去了,自己也就没有苟活的念头,当崇祯走后,周皇后喝下毒药自尽。 来到煤山,崇祯让身旁的太监自个逃命去,然而只有太监王承恩没有走。 “王承恩啊!” “奴婢在!” “自朕记事起,你就跟在朕的身边,快三十载了吧?” “回陛下,整整三十一载。” 崇祯转过身来望着王承恩,说道“你走吧!朕要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崇祯将白灵抛到老外脖子树上,一旁的王承恩说道:“陛下,奴婢那也不去,奴婢追随陛下走完最后一程。” 崇祯停顿了半刻,这是主仆之间最后的心声。 随后,崇祯挂上了白灵,脚下推到了石墩,带着他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崇祯走后,王承恩在旁边也追随崇祯上吊自尽。 历史上,崇祯死时,有史书记载,天空灰蒙蒙的飘起鹅毛大雪。 有史学家认为这是小冰河寒冷造成的自然现象。 但也有人认为这是天不佑我大汉,致使大汉将承受百年奴役之灾的预兆。 然而,这次不同历史,天空没有鹅毛大雪,也没有阴沉气色,只有城外的炮轰声! 第192章 周鉴赶到 由于首辅魏德藻与陈演,温体仁等数十名朝臣打开城门放进大顺军,周鉴等人也趁乱溜进了京师。 满大街都是大顺军在劫掠百姓,还好周鉴等人穿着大顺军的衣服,没有遇到麻烦。 一路上,到处是大顺军在街边来回攒动,时不时会有妇女被几个顺军扛进另一间屋子里。 还有孩童在门前哭泣,老人或男人因为反抗而被杀死在门口。 周鉴带领众人一路奔向皇城,在达达承天门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大顺军拦住。 “站住!陛下有令,没有命令,不得进入皇城抢掠。”一名站岗的顺军说道。 这是李自成下的命令,李自成打算在京师皇城里做自己的皇帝梦,因为不许手下进入皇城破坏。 周鉴给李来亨使了个眼色,李来亨会意,走向前去。 上去就是给那名站岗的顺军一个大嘴巴子! “啪!” “哎呀!你怎么打人?”那名站岗的顺军捂着脸颊说道。 其他顺军见状,拔出刀枪,对准周鉴等人。 李来亨本就是闯军出身,对闯军了如指掌。 “瞎了狗眼了!看清楚了,我们是什么人?” 说完,李来亨掏出一枚牙牌,上面写着高一功所部参将。 高一功是李自成的心腹大将之一,与刘宗敏同为李自成左右膀。 李来亨本来是闯军高一功的手下,有高一功的信物很正常。 门前的顺军看了,立马站直身子,说道:“对不起将军,小子有眼无珠。请将军恕罪。” “我们奉将军之命前来,你们敢拦我们?吃了豹子胆了。”李来亨大声说道。 那名顺军见李来亨凶狠的眼神凝视自己,赶忙低下了头,退到一旁。 随后李来亨在前,周鉴和亲卫随从等人在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承天门,随后过了午门,进了紫禁城。 进了紫禁城,李来亨自然不知道怎么走,但是,周鉴很熟悉,立马带着他们奔着东宫而去。 可惜,东宫里面,没有见到太子,就连太监都没有。 周鉴犯难了,难道自己来晚了,太子已经遇害? 周鉴突然想起来,历史上,李自成破城之后,崇祯实在煤山上吊自尽,于是赶忙前往煤山。 煤山那里一群大顺军站在那里,为首的穿着黄袍的家伙,似乎是李自成。 周鉴等人潜伏在不远处的树林里观察,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李自成,对着身旁的李来亨说道:“原来那个独眼龙便是李自成?” 李来亨则说道:“李自成是在攻打开封的时候,左眼被射瞎的。” 看到这么多大顺军围在煤山上,周鉴基本上判定,崇祯已经上吊自尽了。 连自己姐夫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真是可惜了! 随后,周鉴带领众人前去坤灵宫,寻找自己的姐姐周皇后。 令周鉴悲痛的是他还没到坤灵宫就看到有大顺军从坤灵宫抬着周皇后的尸体出来了。 身旁的纪伯长注意到周鉴眼角处流出了泪花,随后,周鉴转身说道:“我知道太子在哪了?” 众人看向了周鉴,面面相觑,纪伯长问道:“在哪?” “我爹府上!”周鉴一口说道。 …… 李自成进入北京城之后,没有遵循自己的诺言,反而派人到各个官员家里搜查银子。 在此之前,李自成与首辅魏德藻见面,两人谈论过,只要帮助大顺军入城,便保护他们官员的家眷,不动他们的家资,并且承诺保住他们的官位。 但是这些卖主求荣的东西,哪里会想到,李自成的大顺军都是一些草莽之人,怎么可能会信守诺言呢! 资本家们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刘宗敏命令手下将领带领所部搜查每个官员的府邸。 三十多名大顺军来到周奎府邸门前,使劲的拍打着府门。 “啪!” “啪!” “开门!开门!给老子开门!” “谁啊?来了,来了。”周奎府邸的管家问道。 那名管家刚打开门缝,被突如其来的大脚踹了老远。 “哎呦!”那名管家在地上痛的嗷嗷叫! “他妈的,叫你们开门,都他们死人啦!开个门磨磨唧唧的。”一名胖乎乎的大顺军总旗喊道。 那名胖乎乎的大顺军总旗走到管家面前,揪起管家的衣领,说道:“你们的银子都藏在那里啊?快交出来?” “什么银子?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搞清楚了,这是哪里!” “啪”的一拳打在那名管家脸上。 “哎呦!”那名管家痛的喊叫起来。 那名胖乎乎的大顺军总旗说道:“老子不知道这是哪里吗!不就是崇祯的老丈人家,老子就是来收银子的。” 周奎听到前院有动静,赶忙将手中的汇票,藏在自己床底下的地窖里。出门还不忘用大铜锁将房门锁死,随后走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周奎见自己府邸的管家被人打成熊猫眼,立马冲着大顺军喊道。 “你是什么人?”那名顺军的总旗扫了一眼周奎,见他身穿绫罗绸缎,便询问道。 “我当朝国丈。”周奎很自信的说道。 “去你妈的,我们皇帝陛下没有你这号国丈。”那名大顺军总旗骂道。 周奎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李自成是皇帝。 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将军,老朽姓周名奎,是前朝崇祯的国丈。当然了,我对你们的皇帝那是自己人,我们熟悉。” 几名顺军听了,互相对视一眼,心想着谁他妈的跟你是熟人啊! “你他妈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们皇帝陛下跟你是熟人,你算那根葱啊?”顺军总旗说道。 “去,把你们的银子都交出来?”随后顺军总旗说道。 周奎笑呵呵的说道:“你们肯定是误会了!我跟你们大顺皇帝,有私信的。我们事前都说好的,我手上有崇祯的儿子,交给大顺皇帝陛下,他就保证我们家的安全。” 那名顺军总旗闻言,眉头一翘,说道:“崇祯的儿子,也就是太子喽?交出来。” 周奎说道:“这个自然不能交给你们了,老夫得亲自交给大顺皇帝。” “交给我们一样的。” “不一样!”周奎有些急眼了,喊道。 “怎么不一样?”那名顺军总旗也恼火了,掐着腰大声喊道。 “你们交给大顺皇帝,这功劳算谁的?太子是我弄来的,怎么能让你们带走呢?我得亲自交给大顺皇帝。”周奎喊道。 这一切,都被屋顶上的周鉴等人听得明明白白。 看来自己老爹要把外孙卖给李自成了。 这让周鉴十分恼火,周家怎么出了这么个败类? 但是周鉴还是没有立即行动,主要是太子被周奎藏哪里,现在还不知道;而且院子里都是顺军,一旦出了纰漏,很难全身而退。 第193章 救出太子朱慈烺 那名顺军总旗眉头挑逗一下,说道:“好!好!好!这样吧,你把太子带出来,我们一同带到皇帝陛下那里,怎么样啊?” 其实,那名顺军总旗是想等周奎带出太子之后,强行带走,不给周奎立功机会。 周奎这个狗东西头脑简单,贪欲极强,竟然答应了那名顺军总旗的话。 “也行!”周奎答应道。 周奎看了一眼周围的顺军,说道:“将军,你跟我走,其他人都留在院子里。” 周奎是担心周围的顺军会知道他的藏银子地窖,到时候抢了他的银子,故而只让那名顺军总旗跟去。 那名顺军总旗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于是跟着周奎沿着走廊,向后院走去。 周鉴这时明白了,太子朱慈烺肯定被混账老爹藏在银窖内。 于是给身边的几人使了眼色,随后他们也秘密跟了过去。 来到后院,周奎走到一处假山旁边,随手拔掉假山上的一处铁链,随后轻轻一推,那座假山便被移动开了,随后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黑口。 顺军总旗见状,愣了一下,原来这老东西家还有这秘密!心里感叹道,有钱人真他妈会藏钱! 周奎领着那名顺军总旗下了地窖。 在屋顶上的周鉴见到,做了一个手势,于是他们几个一同尾随其后。 果不其然,太子朱慈烺和长平公主被周奎关押在银窖中,周围全是银子垒砌的小山。 那名顺军总旗走近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满嘴流哈拉! 顺军总旗心里想着,这些银子要是自己的可就一辈子花不完喽,跟着李自成打工能挣几个子,就算劫掠的还得交公,不如找个机会,把周奎这老头弄死在地窖里,自己私吞了这些银子。 这时,被关在笼子里的太子朱慈烺骂道:“外公,你真是禽兽不如!亏我父皇待你恩重如山,你却将我们关押在这里。你是何居心?” 周奎冷着脸说道:“大明气数已尽,你外公也要为自己考虑啊!外孙,你可不能怪我啊!” “不怪你,怪谁?”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周奎和那名顺军总旗吓得机灵一下,后头望去。 穿着大顺军服的周鉴出现在他们身后。 但是此时,周鉴等人都是蒙着脸,周奎老眼昏花一时间认不出来。 那名顺军总旗说道:“不是让你在院子里等吗?谁让你们进来的。” 纪伯长走到那名顺军总旗身边,伸手一把掐住那名顺军总旗的脖子,一使劲,便轻松扭断了脖颈。 那名顺军总旗眼珠子都没有闭合,身子便瘫软的倒了下去。 吓得周奎浑身发抖,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蒙着脸的周鉴等人理都没有理他,径直的走到关押太子的笼子旁,说道:“打开!” 纪伯长掏出腰刀,一把砍在笼子的铁链上,顿时铁链冒出火花,断成几节。 太子朱慈烺和他的妹妹长平公主被周鉴解救出了笼子。 李来亨说道:“这老头要不要宰了?” 周鉴说道:“他是我爹。让他自生自灭吧!” 闻言,太子和长平公主看向了那个说话的蒙面人,周奎也望了过去。 “舅舅?”太子朱慈烺喊道。 “拜见殿下!”周鉴拱手行了一个礼,随后摘去面罩。 一时间,太子和长平公主抱住周鉴嚎啕大哭。 “舅舅,我们好想你啊!”长平公主哭着说道。 “舅舅,你怎么来了?”太子问道。 “此地不宜久留,日后再说,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周鉴说道。 周奎说道:“儿啊,你就这么将太子带走了?” 周鉴恶狠狠地眼神瞅了一眼周奎,说道:“老东西,谁是你儿啊?再敢胡说,砍了你。” 周奎闻言,为之一震,愣在当场! 周鉴给纪伯长使了一个眼色,为了防止带走太子之后,周奎喊人。纪伯长一掌拍在周奎脑门后面,周奎当场晕了过去。 “留着他在此被李自成烤响吧!”周鉴很随意的吐了一声。 “烤响?”一旁的纪伯长摸着后脑勺不明白意思,但是不爱多言,文化水平低的纪伯长,又不习惯询问这些奇怪的概念。 随后周鉴让太子和长平公主穿上大顺军的服饰,随后带领众人离开这地银窖。 在走之前,周鉴将那座假山推了回去,遮挡住了银窖的入口,以免顺军发现自己的长官被弄死在里面,激怒他们,到时候就不好离开这里。 由于刘宗敏接到李自成的命令,全城搜查官员的银子。 现在开始演变成抓捕,首辅魏德藻不满李自成违约欺骗了他,准备坐轿子去找李自成评理。 结果刚出府门,便被顺军抓获,一起送到关押官员的牢房里,等候即将被刘宗敏烤响的结局。 …… 半夜,周鉴等人躲藏一处四合院内,周围有一千名亲卫穿着顺军的服饰保护。 周鉴得知驸马都尉巩永固已经战死,同时也得知,此时京师坚守一天都不到便打开了城门,是由首辅魏德藻带领百官干的,他们投降了大顺军。 只是大顺军缺乏粮饷,故而拿明朝的这些官员准备烤饷,现在满城都在抓捕官员,商户。 周鉴收到其他情报得知,新乐侯刘文炳和新建伯王业泰还在西门抵抗大顺军。 于是决定,一同救出他们两人,毕竟这都是自己的心腹,也是太子党的人。 跟随周鉴进入京师的这一千名亲卫,表面上穿着大顺军服,实际上里面穿着锁子甲,每人配备一把手铳。 有的贴身保护周鉴的亲卫,甚至配备六连发转轮手铳,火力强盛没得说。 西门那里,正在发生激烈的战事,新乐侯刘文炳和新建伯王业泰纷纷率领本部组织反抗。 “刘兄,你带人赶快撤吧!我来盯着。”新建伯王业泰说道。 “不,你先撤,我盯着。”新乐侯刘文炳说道。 “兄弟别再争了,再不撤,全都走不了了。”新建伯王业泰焦急万分。 “太子下落不明,京师也沦陷了,老子我不走了,要死也要战死在这里。”新乐侯刘文炳一把将刀插在地上,说道。 “我也不走了,要是守不住了,兄弟咱们就为大明尽忠吧!” 说完,两人握着彼此的手,做好赴死的准备。 对面的顺军攻击越来越来猛烈,大批顺军弓箭手前来增援。 很多反抗的明军被密密麻麻的箭镞射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西门城墙。 新乐侯刘文炳所部已经所剩无几,和新建伯王业泰的人马都被堵到城墙拐角处。 一大批大顺军手持弓箭,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顺军总旗喊道:“你们大明朝的官员都投降了,皇帝老子都死了,你们反抗有什么意义啊?快快投降吧。” 新建伯王业泰说道:“放屁,谁说皇帝陛下死了?” “嗨,你们不知道吗?崇祯在煤山上吊自尽了,尸身昨晚被抬到午门前,还有那个周皇后的尸身一柄放在午门前。” “什么?” 听闻,刘文炳和王业泰都愣住了,还有他们的手下明军一个个面面相觑。 “陛下死了?”新建伯王业泰绝望的流下了眼泪。 新乐侯刘文炳说道:“大明亡了!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随后,被堵在墙角处的明军,一个个准备自裁。 对面的顺军各个哈哈大笑,像看热闹一样,嘲笑被堵在墙角的明军们。 就在这群大顺军沾沾自喜之时,身后传来一阵阵火铳的声音。 随后,那些围堵明军的大顺军弓箭手一个个倒了下去。 众人抬头向顺军身后望去,不远处一群穿着跟顺军一样服饰的人手拿火铳对准眼前的顺军不停的开火。 “兄弟,这是怎么回事?顺军怎么杀顺军了?”新建伯王业泰不明所以,问起了身旁的刘文炳。 新乐侯刘文炳一脸闷逼,表示闻所未闻! 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顺军被射杀殆尽。 第194章 烤响 拿着手铳的这帮人中,为首的年轻人摘掉面罩,说道:“众位还认识我吧?” 刘文炳和王业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一同喊道:“你是镇国公周鉴?” 周鉴笑呵呵的说道:“真是。众位别来无恙。” “天啦!我不是在做梦吧!竟然镇国公会出现在这里。”王业泰眼珠子瞪的大大的。 周鉴说道:“长话短说,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换上顺军的衣服,撤……” 刘文炳和王业泰都知道,周鉴在南方搞得声势浩大,说不定跟着他到南方能挽救大明,挽救大汉! 借着夜幕,在城外高武率领的亲卫兵的接应下,很快离开了京师,乘坐战船沿着潞河、卫河到达天津卫,顺利进入渤海湾,一旦战船开进大海,大顺军就奈何不了周鉴他们。 …… 在银窖内睡了一晚上的周奎醒来,晃晃悠悠的打开假山机关,推开假山,爬了出来。 发现自己院子里的人全被杀光了。 原来是顺军找不着自己的队伍里的总旗,认为是被周奎谋害了,故而报复,将周奎的家仆全部杀光。 周奎叹了口气,在惊慌之余,总算银子没有被瞬间抢走,于关上后院的那座假山。 但是,好景不长,周奎刚想出院子打探外界的消息,一头撞上了正在全城抓官员,商户的刘宗敏。 刘宗敏是李自成的大将,长着一脸胡渣子,跟后世拍的电视剧里面的李逵很像。 人长的黑,满脸胡渣子,个子七尺高。 刘宗敏见周奎衣着华丽,一看就是有钱的主,顺势便一同抓走了。 第二日,震惊中外历史的一幕开始了,惨烈的京师烤响。 一大批官员被扒去官府,捆着的,吊着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烤响这种事,李自成自然不会出面这种场合,而是由大将刘宗敏代办。 太阳高照,刘宗敏坐在虎皮凳上,身旁有一个下人跪在他的左腿处,刘宗敏的左腿翘在那名跪着的小人后背上。 身旁还站着一名奴仆,女仆手中捧着果盘,刘宗敏时不时的从果盘中捏出一颗葡萄放入嘴里,随后将葡萄籽一口吐出,飞的老远。 那些被捆绑,吊着的官员,看见刘宗敏那是一个恨啊! 其中被吊在最前面的首辅魏德藻喊道:“你们为何背信弃义,将我们吊在这里。事前说好的,我们打开城门,让你们顺军进入北京城,你们保护我们官员的一家老小。如今为何对我们下手。” 刘宗敏微微抬头,目光凶狠,瞥了一眼魏德藻,拿起果盘中的葡萄扔了过去。 说道:“你们这帮狗贪官,一个个吃的胖嘟嘟的,老子给你们打仗饿着肚子,你们不应该犒劳我们吗?” “现在只要你们家属拿银子来,本将军就放人。” “强盗!土匪!” 一名言官骂道。 这话刚出口不久,刘宗敏身旁的一名卫士拿起弓箭对准那名辱骂的言官,射了一箭。 那名言官喉咙被箭镞洞穿,无法呼吸,当场毙命。 其他众官员见状,一个个不敢在大声嚷嚷,顿时周围变得异常安静,只听见刘宗敏吧唧吧唧的咀嚼水果的声音。 前首辅陈演问道:“不知刘将军要多少银子才肯放入啊?” 刘宗敏抬头望去,说道:“问的好!本将军就喜欢直爽的人,无需婆婆妈妈的。” 说完,刘宗敏让手下拿出一个巨大的牌子,牌子有一人高。 上面的字迹歪瓜瘪枣,明码标出不同等级的官员身价。 官阶高的,赎身的价格自然也高。 刘宗敏说道:“本将军已经将你们的身家都派人送到你们府上了,拿钱就能走人。” “当然,三天之内不拿钱赎人,咱们就上刑。”刘宗敏笑呵呵的说道。 三天过去了,大部分官员府中都派人送来了银子。 刘宗敏见状觉得,这些官员是不是太肥了,勒索的钱财太少了。 于是又该注意了,加大筹码,价格翻了十倍。 侯爵,公爵的必须一百万两,一品大员九十万两,二品大员八十万两…… 结果这些官员的家人都不同意了,一个个拒绝交银子。 于是,刘宗敏下令,将这些官员吊起来,抽打。 有的直接捆起来放到火架子上烧烤。 有的直接用热油浇在脸上。 有的直接将小腿腿骨抽出来。 总之,各种毒辣的手段,逼着那些官员们交出银子。 这个时候,很多官员都哽咽的哭着,怀念崇祯朝的美好时光。 那时候虽然崇祯脾气不好,但是基本上不会像大顺军这样,折磨他们。 好日子过惯了,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早知如此就应该支持崇祯,拿出自家银子帮助朝廷度过难关。 现如今后悔已晚! 富人就是贱,得到的不珍惜,失去的时候又后悔。合该如此! 正片大教场上,“哎呀”声一片。 被打的官员一个个哭爹喊娘,凄惨无比,各种叫声此起彼伏,各种怪异的声音穿透人们的耳膜。 前首辅陈演被大顺军爆掉指甲,剁去双脚,挖去眼珠子,奄奄一息。 周奎就更惨了,刘宗敏让他交出两百两银子,周奎死活不吭声。 被放在火架子上铐,浑身被烤去一层油脂。 整个人从两百多斤变成一百多斤,最后惨死在烤架上。 温体仁全家老小凑出了三百万两银子,交给了刘宗敏。 结果刚被放出来,当天便死在家中。主要原因是被折磨之后,身心受到巨大打击,精神崩裂,整个人一听到屋外猫叫,被吓死了。 看着这些官员被折磨,刘宗敏笑呵呵的,整个人神清气爽,大口吃着烤羊腿。 惨叫声让刘宗敏兽性大发发。 决定自己亲自动手,弄死几个官员玩玩! 他挑选了首辅魏德藻将其吊在油锅上方。 魏德藻哆哆嗦嗦的说道:“老子真后悔,怎么帮助你们这帮禽兽,害了陛下,害了大明,最后害了自己。” 刘宗敏不管他在那啰啰嗦嗦的不停忏悔,直接拿起水瓢,舀起锅中的热油,朝着魏德藻的胸前泼上去。 “啊!” 一声惨叫声响彻天空。 这一声,让刘宗敏一下子兴奋了。 “哈哈!”笑开花的刘宗敏使劲的舀起热油往魏德藻身上浇煮。 魏德藻先是惨叫,随后整个人像抽了魂魄一样,一动不动。 “看样子是死透了!”刘宗敏摆摆手说道:“换下一个吧!” 等到魏德藻家人送来银子时,这才发现魏德藻已经被折磨成烤鸭一样,死样极为惨烈。 整个烤响持续了十天,李自成从京师官员那里攻击烤响两千万两白银,绸缎两百万匹。 看着堆积如山的白银,这让李自成乐开了花! 第195章 刘宗敏:我要陈圆圆 李自成拿下北京城,这让山海关总兵吴山桂非常焦虑。 现在摆在吴山桂面前的是以前的主人没了,现在面临两难抉择。 做多尔衮的狗?还是做李自成的狗? 当然,明末这个时候,各地崛起了很多军阀,义军。 对于吴山桂来说,除了满清多尔衮和大顺军李自成,他们还可以选择张献忠,周鉴等军阀。 但是,吴山桂似乎看不上张献忠,周鉴这些南方军阀。他更偏向于李自成。 觉得给李自成做条狗,比较符合他的利益。 至于满清多尔衮,虽然吴山桂还是觉得毕竟是异族,传出去不好听。 夜晚,山海关总兵吴山桂在微弱的烛光下,看着李自成给他写的信。 信中大意是,你是明朝有名的将领,我李自成很欣赏你。 先拍一下马屁,让吴山桂内心平稳一些。 后面信中的大意是,如今大明这个局面,并非我李自成一个人所为,而是民心所向。 吴将军一代英雄豪杰,希望你能与我李自成一同治理天下…… 吴山桂看的热泪盈眶,眼泪情不自禁的流出,滴在信件上。 在李自成的软磨硬泡下,吴山桂决定投靠李自成,归降大顺。 李自成开出的条件是吴山桂带领关岭铁骑来北京受降,并且让他继续做山海关总兵。 实际上,李自成与丞相牛金星,还有几个大将早就商量好了,只要吴山桂一来直接扣下,当场斩首,收编关岭铁骑。 吴山桂想着给李自成当狗,人家想着是吃狗肉! 就像现代职场里面那样,有些人天天跪舔领导,对同事却很高冷的样子,像条哈巴狗一样,实际上领导早就看穿他了,只是故意在利用他而已。 …… 刘宗敏离开李自成的大帐,坐进马车内,马夫驱使四匹黑马,马车缓缓的移动。 京师早已没有往日的风采,道路上是破破烂烂,这些都是顺军劫掠之后留下的痕迹。 刘宗敏突然心血来潮,问起身旁的下人:“这京师,哪家的娘子最艳丽啊?” 身旁的下人摸了一下尖尖的胡须,说道:“刘将军,小的早所有所闻,这京师最艳丽的女子非属吴府的陈圆圆。” “陈圆圆?”刘宗敏眉头一翘,兴致的说道:“老子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错!”身旁的下人连忙说道:“她就是名震大明的秦淮八艳之一陈圆圆。” “原来是这等极品。”刘宗敏眼神放光,眉头挑逗了一下,说道:“我要陈圆圆。” “可是!”一旁的下人疑惑的说道。 “可是什么?”刘宗敏恶毒的眼神望向下人。 那名下人被吓得一哆嗦,小声说道:“这陈圆圆是吴山桂刚过门的侍妾。如此一来,不是得罪了吴山桂吗?” 刘宗敏说道:“得罪个屁,老子不怕。再过几日,他吴山桂来到京师,就是一个死人了,他女人不还是别人的吗?” 说完,刘宗敏嘴角露出邪魅一笑。 夜晚,刘宗敏带着一众亲兵来到吴府门前。 “开门!开门!” 两个亲兵握紧拳头敲打着吴府大门。 “来了!来了!别敲了!” 吴府管家打开大门,刘宗敏大步的踏了进去。 “你们是谁?干什么?”管家上前询问。 “滚开!”刘宗敏身旁的亲卫一把将管家推到一边。 刘宗敏走到院子中间,问道:“陈圆圆的房间在哪里?” 管家一听,觉得这个满脸胡渣的人来者不善,赶忙跑到后院报告给老爷去了。 其他的下人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向木鸡一样呆呆的站在走廊的那里。 吴襄是吴山桂的爹,被管家搀扶从后院的圆形拱门里走了出来。 “敢问将军贵姓?来此何事?”吴襄问道。 “我来刘宗敏,大顺皇帝的大将,你是什么人啊?”刘宗敏问道。 管家说道:“这是我们吴府的老爷。” “在下吴襄。” 刘宗敏一听,上下打量了一番吴襄,原来是吴山桂的老子。 “听说,你们养了妓女?”刘宗敏问道。 “将军说笑了,我们怎么会养妓女呢?”吴襄说道。 “那陈圆圆不就是妓女吗?”刘宗敏笑呵呵的说道。 吴襄说道:“那是我儿吴山桂娶得二房侍妾,怎么会是妓女呢?” “行了!别废话了,本将军接到命令,凡是妓女统统都要带走。把陈圆圆交出来。”刘宗敏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仰着下巴望着吴襄。 “刘将军,我儿吴山桂已经明确表态投降大顺皇帝,你为何到吴府来如此这般胡搅?”吴襄板着脸说道。 刘宗敏听了很不爽,恶狠狠的眼神瞪着眼前的老头。 “禀报将军,那个陈圆圆在后院。”一名小兵跑了过来说道。 刘宗敏笑呵呵的说道:“把她带走。” 吴襄走向前,一把抓住刘宗敏的衣袖说道:“刘将军,那可是我儿的侍妾,你不能这样。” 刘宗敏说道:“滚开!” 吴襄还是死死的抓住刘宗敏的衣袖。 刘宗敏很不耐烦,心想着被一个老头死死拽住,在属下面前实在丢人,一怒之下拔出宝剑,狠狠地扎在吴襄的心口处。 吴襄被一剑贯穿胸口,眼睛瞪着老大,望着刘宗敏,口角流出鲜血,手还是紧紧的拽住刘宗敏的衣袖。 刘宗敏见这老头还是死不放手,一脚踹了过去,吴襄当场倒地气绝。 吴府下人们见状,吓得喊叫。 刘宗敏扭头离开了吴府,率领亲卫带上陈圆圆,回到自己府上。 洗干净的陈圆圆坐在刘宗敏的床上。 刘宗敏看着眼前的陈圆圆,心想着以前玩过的女人都太次了,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艳丽的女子。 一时间,刘宗敏看的出神,嘴角竟然流哈喇了! “将军,你流口水了!” 一口樱唇的嗲嗲声传来,听的刘宗敏浑身一哆嗦。 整个人神清气爽,充满力量。 “哎呀!受不了了!” 刘宗敏疯狂的扒拉掉自己的上衣。 ……此处省略十万字! 吴襄被刘宗敏一剑扎死的消息很快传到吴山桂那里。 走到半道的吴山桂,得知自己父亲被刘宗敏扎死,很是愤怒,但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吴山桂还是决定等到了京师拜见李自成之后,找李自成给自己评理。 然后,另一个消息传来,却当场让吴山桂炸毛! 那就是刘宗敏睡了他的侍妾陈圆圆。 当吴山桂得知陈圆圆失身于刘宗敏时,那种夺妻之恨让吴山桂瞬间失去理智,连续砍杀十几个身边人。 随后率领关岭铁骑回到山海关。 第196章 为了红颜把头磕 回到山海关的吴山桂一气之下给多尔衮写信,要求投降清军。 在盛京的多尔衮得知吴山桂要投降自己,兴奋不已,但又不能确定这是吴山桂真心来投,还是设的圈套。 于是率领全部八旗铁骑开拔山海关,以防吴山桂有诈! 另一方面,得知吴山桂出尔反尔,率军回了山海关,李自成恼羞成怒,决定讨伐这个不听话的狗。 对于自己的爱将刘宗敏睡陈圆圆,杀吴襄的举措,李自成并没有责怪他。 李自成知道,自己的手下向来如此,一方面刘宗敏打仗确实是把好刀,如果惩罚他,势必引起他的不满。另一方面,投靠李自成的人每个人的目的不同,需要用刘宗敏要制衡他们。 考虑到这些,李自成只能把矛头指向吴山桂。 李自成亲率十五万老营兵,浩浩荡荡的奔着山海关而来。 多尔衮的十万八旗铁骑已经驻扎在山海关外。 当天夜里,吴山桂在几个随从的陪伴下,前往多尔衮的大营。 在大营中,多尔衮坐在上首位置,他现在已经是满清的皇帝。 两边坐着都是八旗的各个旗主。 吴山桂走进大帐,众旗主纷纷看向吴山桂。 走到多尔衮面前,吴山桂跪下,随后摘去头盔。 众人为之一振! 原来,吴山桂已经将自己头发剃掉,只在后脑勺留下一个老鼠尾巴大小的鞭子。 多尔衮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他各位旗主交头接耳,脸上带有喜色之情。 吴山桂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多尔衮让你起身,坐到一边靠近多尔衮的位置。 那个位置是专门留给吴山桂的。 多尔衮说道:“吴爱卿深明大义,弃暗投明,真乃英雄也!” 吴山桂拱手说道:“谢皇上,不知皇上可否让在下以奴才自称?” 多尔衮闻言,很是高兴说道:“好!朕准了!” “奴才,谢过皇上!”吴山桂响亮的喊了一声。 其它旗主此时有点醋味,毕竟你一个吴山桂还没有为大清立功,竟然敢自称“奴才”!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功劳够不够。 “吴爱卿。” “奴才在!” “山海关已经是我大清的地盘,我大清进击中原,触手可得。不知你吴爱卿有何高见。” 吴山桂说道:“皇上,奴才认为,当务之急,应该我关岭铁骑与满八旗联合起来,共同击败李自成的十万大军。只要李自成的十万老营被击败 ,京师唾手可得,天下也唾手可得。” “好!等击败李自成的大军,我们即日开拔入京。”多尔衮笑呵呵的说道:“吴爱卿,你即刻回去,带领关岭铁骑从正面进攻李自成的大军,待时机成熟,我亲率八旗从侧后方偷袭李自成的大军。只要李自成腹背受敌,必败!” “奴才遵旨!” 吴山桂起身走到多尔衮面前,在此下跪,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离开大帐。 当吴山桂走回,多尔衮说道:“你们都听好了,等到吴山桂的关岭铁骑与李自成的大军绞杀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击。” 下面的代善不解,问道:“皇上,既然是两军联合进攻李自成,为何又按兵不动呢?” 多尔衮笑呵呵的说道:“吴山桂的关岭铁骑有四万余人,只要让他和李自成杀的不可开交,消耗他的元气,使他关岭铁骑折损过半,我们到时候再出击。等到吴山桂元气大伤,他就不得不听命我们的话。” “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 众位旗主纷纷附和! 山海关南边有一处平坦的土地,这里叫“一片石”。 李自成的大军前后摆开,一个个方形战阵出现在山海关南边。 吴山桂站在山海关城楼上,向南了望,内心有些顾忌。 眼前的李自成大军密密麻麻,还有各种大小火器。 此时的吴山桂心里没底,他担心,自己一旦从正面进攻李自成,万一被李自成的大军咬住,自己又脱了不身,多尔衮的满清八旗如若不出兵,自己的关岭铁骑很可能被李自成吃掉。 迟迟不肯出兵的吴山桂,收到多尔衮的催战书,要求吴山桂率领全部关岭铁骑出击,不可怯战。 吴山桂顶不住多尔衮的压力,最终在一片石爆发了空前的战争。 “开炮!”吴山桂一声怒吼。 三十门红衣大炮齐刷刷的向着对面的大顺军开火。 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一片石。 炮弹砸中对面大顺军的厢车,顿时有十几辆厢车被砸出洞来,随即厢车里的大顺军被实心铅球砸死。 大顺军也不客气,朝着关岭铁骑的阵营开炮。 互相各自用火炮问候! 午时,太阳基本达到头顶,双方都感觉此时,阳光着眼的角度对自己不吃亏。 于是关岭铁骑与大顺军互相展开冲锋。 “杀!” “杀!” 喊杀声响彻天边,一阵阵旌旗晃动,随后跟着一众人马冲锋。 双方人马接触一刹那,刀光剑影。喊杀声,砍杀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一名关岭铁骑甩起手中的三眼铳,朝着对面冲来的大顺军士兵脑门上砸去。 那名大顺军士兵脑袋上的头盔当场被砸掉,人也当场倒了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大顺军也不含糊,五名大顺军步兵结成一组,同时将长矛对准马背的上关岭铁骑,一同扎了过去。 那名关岭铁骑肚子上同时被扎进五根矛头,其痛苦的眼神望着马下五名大顺军士兵,随后口吐鲜血。 五名大顺军士兵一同拔出长矛,那名关岭铁骑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双方战斗异常激烈。 从午时干到申时。 李自成的老营兵毕竟也是边军出身,战斗力不弱于关岭铁骑。 双方战斗,明显李自成处在上峰。 吴山桂的关岭铁骑此时已经基本陷入到李自成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很难脱身。 山海关城墙上,一个小辫子在轻风中飘动,此人便是多尔衮。 多尔衮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已经判定,吴山桂的关岭铁骑折损过半,正陷入大顺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我们上吧?”身旁的豫亲王多铎问道。 多尔衮的脸庞毫无表情,冷酷的看着眼前的战士,随后点了点头,豫亲王多铎会意,戴上头盔,转身离开。 这时的李自成正春风得意,站在中军大纛旗下,想不到关岭铁骑已经陷入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下,今日便能一举荡平关岭铁骑,大明的天下即将是自己的了! 就在李自成洋洋得意之时,多铎带领的满清八旗从大顺军的侧后方杀了过来。 毫无防备的大顺军瞬间被撕开了多个口子。 大顺军陷入混乱之中,士兵找不到小旗,小旗找不到总旗。 整个大顺军失去控制,旗令官发出的旗令没人执行,指挥陷入失控状态。 李自成发现满清的一支骑兵冲着自己的中军一路杀了过来,周围毫无防备,眼看就要杀到自己面前。 李自成慌不择路,率领自己的亲卫溜之大吉。 义军的失败与将领这种临阵逃命的行为是脱不了关系的! 每到重大战役的关键时刻,义军的首领总是丢弃军队,自顾逃命。 大顺军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在一片石惨败。 多尔衮下令,不许吴山桂关岭铁骑整顿休息,立刻发兵追击李自成残部。 第197章 崇祯庙号 周鉴利用李自成亲率大军征讨吴山桂之际,命令纪伯长带上一流的高手,偷偷将崇祯皇帝和周皇后的遗体,偷运回船上。随着周鉴船队,沿着海岸线南下。 一时间,京师城内发现崇祯尸体不见了,流言四起。 有人说崇祯诈尸了,有人说崇祯没死…… 甚至当京师得知李自成在一片石战败,正在赶回京师的路上。 整个京师人人都怀疑是崇祯的冤魂让李自成战败了。 李自成从一片石这个地方跑回来,之后听说崇祯尸体不见了,感觉不吉利,留在京师夜长梦多,于是带上残部离开京师,逃回了到西安府。 与此同时,吴山桂收到多尔衮的死命令,不许进入北京城,必须追击李自成残部。 而多尔衮则带领八旗铁骑进驻北京城。 ……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崇祯的遗体被运到南京江宁府。 周鉴亲自带领镇国军五万入驻南京江宁府,保护太子朱慈烺。 南京六部官员纷纷到场,这一天要给崇下葬的日子,但是由于崇祯生前修建的皇陵在北京,不在南京。 故而只能用当年为朱允炆修建的皇陵下葬崇祯。 因为朱允炆经过靖难之役之后,生死不明。所以皇陵一直是空着的。 因为大明此时正处国难当头,因为没有时间给崇祯的棺椁停放太久,必须早点下葬,整断朝局,应付满清南下。 由于崇祯是上吊死的,舌头伸的老长,混堂司的人给崇祯整理遗体的时候,始终无法将舌头放回口中,这急坏了混堂司的官员。 穿着白色孝袍的太子朱慈烺没法子,只能跪在崇祯遗体面前一个劲的磕头。 这时,周鉴走到太子身旁,给太子朱慈烺递上一个“告天书”,朱慈烺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驱除鞑奴,回复大明! 八个金色大字。 周鉴说道:“此告天书放于崇祯耳旁,或许能有用。” 太子朱慈烺听了周鉴的话,将“告天书”轻轻的放在崇祯遗体的耳旁。 果真,崇祯的舌头缩回了嘴中。 混堂司的官员见状一个个目瞪口呆。 周鉴见状,立刻说道:“此来天道,上天佑我大明。大明必将收复河山。” 顿时,场下所有的将士举起手中的火铳,纷纷喊道: “大明永绍!” “大明永绍!” …… 待混堂司处理完所有步骤后,进行封棺。 太子朱慈烺此时已经琳琅满目,崇祯与周皇后合葬在一起。 一旁的周鉴也默默的流下的眼泪。 虽说自己的灵魂是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但毕竟这个姐姐对自己是非常爱护的。 周鉴在内心发誓,有朝一日要将满清狗鞑子,大顺李自成,大西张献忠等斩尽杀绝。 忙完封棺之后,太子朱慈烺回到南京武英殿与朝臣们商议崇祯庙号。 关于给崇祯上什么庙号,摆在了朝臣们的面前,底下众多朝臣议论纷纷。 户部尚书钱谦益出班提议道:“先帝生前以孝治天下,故而应该用孝宗为庙号。” 钱谦益身旁的一些官员纷纷夸耀道:“钱尚书说的好!” 而一旁的兵部右侍郎马士英说道:“先帝生前励志图新,应当用思宗为庙号。” 坐在首座的太子朱慈烺鄙视了一眼马士英,这不是名褒实贬吗?亏你想的出来。 不一会儿,一群大臣们纷纷为庙号争论起来。 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想在这个时候表现一下自己。 甚至有的官员为这庙号之议互相扯皮,吵架,直至撕拉扯。 太子朱慈烺看着眼前的场面,很是无语。 周鉴也站在太子身旁,把周围的一切看在眼里。 难怪历史上南明朝廷不给力,这朝堂上一个个自知道人前显摆,人人都争名好利,毫无谦让礼节,一群草台班子! “都踏马闭嘴!” 此时,看不下去的周鉴突然大喊了一声。 顿时,整个武英殿安安静静。 “都他妈的像什么样子!瞧你们一个个的,跟娘们似的。此事由太子定夺,你们都踏马闭嘴。” 说完,周鉴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在场的朝臣。 下面的朝臣被周鉴一嗓子吼的不知所措,一个个低下头颅,不敢与周鉴对视。 太子朱慈烺虽然年有十六,但是对于这种应付朝局的事情,还是经验不足,于是说道:“各位都退下吧,此事等本宫想好后再通知你们。” 一个个朝臣退出了武英殿。 有的一边走,一边还在轻言骂周鉴这家伙凶巴巴的,怎么能跟我们文人比。 文人斗嘴,不斗武!真到了斗武的时候,一个个都是怂货! 太子朱慈烺一只手托着腮帮,思考如何给自己的父皇上庙号。 周鉴正准备告退,被太子朱慈烺叫住。 “舅舅,本宫该如何给父皇上庙号?要不,你拿个主意吧!” 周鉴拱手说道:“殿下,此事乃涉及皇家权威,臣不好多言。” 太子朱慈烺说道:“舅舅,如果没有你,本宫现在已经是冰冷的尸体了,那还能在这大殿之内。你是本宫的救命恩人,大明的未来还要依仗舅舅你,若有什么主见,舅舅你就不要推托了。” 周鉴愣了片刻,说道:“是,殿下。先帝在位十七年,兢兢业业,立志正兴大明。每日粗茶淡饭,服饰不敢奢靡,本该是个大有为的皇帝。然则时运不济,大明练练闹灾,加上土地兼并严重,豪强崛起,流贼暴动,外敌入侵,内外交加,总不能成就伟业。” “倘若先帝生在神宗时代,定能成就一番伟业。先帝的志向不输先祖,不如叫志宗。” 太子闻言,拍案而起,说道:“好!就叫志宗。” 随后提朱笔在宣纸上写下红灿灿的两个大字:“志宗”! 最终崇祯的庙号确定了!当天下午,便昭告天下。 随着崇祯和周皇后,两人遗体一同下葬。天空下起了灰蒙蒙的小雨。 跪毕之后,所有人的脸上出现了奇形怪状的样子。 有的人悲伤,有的人抑郁,有的人迷茫。 而更多的人是在为自己的将来谋划着。 周鉴偷偷的环顾四周,他明白,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无论如何,也要掌握大明的军政大权。 命运必须拿捏在自己的手中,否者就会成为他人案板上的肉,生死难料! 大明的未来将会何去何从? 第198章 摄政大明 公元一六四四年,崇祯十七年五月一日,大明太子朱慈烺在周鉴等人的拥护下,在南京登基,成为大明新皇帝。 朱慈烺穿上黄袍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 周鉴带领文武百官进行三拜九叩大礼。 行完礼拜后,众位臣工回到自己的班列。 周鉴则站在首位,最接近皇帝的地方。 剩下来最重要的事宜就是确定“年号”。 新皇帝的年号是很有深意,如果年号取得不好,会影响大明国运。 六部朝臣为这个年号的事,开始了激烈的议论。 率先出班奏道的是马士英。 马士英说道:“启奏陛下,我大明今有新皇登基,弘扬祖宗基业,光复大明江山,不如年号就叫弘光,如何?” “这个年号响亮!” “好啊!”…… 随后,马士英身后的一众马屁精们纷纷叫好! 周鉴听闻,一脸嫌弃,差一点吐了出来。 周鉴伸出右手,掰了掰手指头,掐指算了一下: 历史上的南明弘光政权,短命王朝,只活了334天! 朱慈烺没有决议,转头看了一眼周鉴,周鉴轻微的摇头,示意这个年号不吉利! 随后,朱慈烺说道:“还有别的吗?” 马士英见陛下不满意这个年号,摸着小胡须,小眼珠子快算转动。 钱谦益见马士英说的年号被陛下否决,于是出班揍道:“陛下,我们大明之所以年年战败,皆是因为武备废弛,为了振兴武备,兴兵引战,不如年号就叫隆武,如何?” “这个好!” “钱大人果然才学,说到点子上了。” 底下朝臣又是一片叫好! 周鉴听闻,脸色撇清。 历史上南明隆武政权活了不到一年两个月。 朱慈烺再次看向周鉴,周鉴轻微的摇摇头,动作姿势很小,没有引起其他朝臣的注意。 朱慈烺年幼,虽已虚岁十六,但是对于国家大事,他还是愿意听从舅舅周鉴的意见。 毕竟,他的舅舅每一次主张,每一次办事都做的相当出色。 再加上,朱慈烺自己这条命也是周鉴救的,名义上自己是皇帝,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听从周鉴的。 朱慈烺摇摇头说道:“总不能年年打仗吧?” 钱谦益听闻,低下头颅,回到自己的班列。 众官员互相你看我,我看你。 马士英见无人出班,滋溜一下又窜了出来,出班说道:“陛下,陛下少年得志,将来必能大展宏图,兴盛我大明,年号就叫兴盛,如何?” “好!” “好!” “好!” 马士英身后一众的官员又开始马屁开拍! “好你们个头啊!” 就在众人庆贺之时,周鉴的一声响亮的喝骂声,让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 周鉴出班环顾四周,说道:“你们当朝堂是什么地方?你们把朝堂当成做买卖的地方,做生意兴盛吗?” “瞧瞧你们这帮人,都让银子腐化成什么样子了?” 也难怪,大明东林党兴盛于江南,这里正是他们资本发育最发达的地方。 这里的每个官员早就被资本腐化了。 他们背后的靠山全是东林党人。 “大明永绍!” “大明永绍!” …… 大殿外,传来一阵阵响亮的声音,这是军士们在高呼呐喊! 朝堂上,众人纷纷抬头向大殿外张望。 周鉴说道:“这是军士们在呼唤,在呐喊!” 朱慈烺会意说道:“朕决议,年号就叫‘永绍’,寓意大明永远存续,天下永远属于汉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众人纷纷跪拜新皇! 次年,将作为大明永绍元年! 五日后,周鉴因为救驾有功,被朱慈烺册封为“汉王”,兼“摄政王”总理朝政。 作为摄政王,必然有自己的府衙,办公之地。 所有朝臣除了定期给皇帝跪拜之外,每日都在摄政王府衙办公,同时给摄政王行跪拜大礼! 周鉴在自己的摄政王府,捧着皇帝的玉玺锦盒,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 当然了,每个皇帝都有自己的玉玺,并不是只有一块,不同的玉玺盖不同的奏章。 这个玉玺锦盒内有大大小小,二十四个玉玺。这个跟崇祯用的不一样。 崇祯用的那些已经丢失,这是周鉴与朱慈烺一同商议后打造的玉玺。 摄政王府外,鞭炮齐鸣,道路两旁皆是百姓。 他们手捧鲜花,向天空抛洒,庆祝摄政王当政第一天。 大大小小的官员也是第一天到摄政王府当职。 当然,第一天来当职也不是两手空空。 毕竟这是大喜的日子,第一天上班两手空空会让同行看不起的,多少也要送点礼物给摄政王。 周鉴也表示理解,这也不能叫受贿,都是人情世故啊! 收了多少银子,绸缎……都是记在明账上的,将来一律充当政务,军务开销。 随后是周鉴出面,会见那些朝臣。 周鉴坐在摄政王府衙大堂桌案后,头戴黑色乌纱,身穿黄色蟒袍。 一群朝臣走进摄政王大堂,走到自己的班列上。 随后太监甩动鞭子一声,众朝臣跪拜一次。 摄政王实际上行使的就是皇帝的权力,规格制度自然与皇帝一样。 走完流程之后,就是官员们各自回到自己的衙门当差。 像高文,高文采,王国兴,王业泰,刘文炳统统都调到摄政王府当差,辅佐周鉴处理政务。 周鉴当摄政王,上班正式开工! 周鉴坐在太师椅上,自己看着手中的军报。 身旁的高文说道:“禀报摄政王,山东,山西一带,有大批战败的明军流窜到淮安府境内。” 周鉴问道:“他们规模多大?” “据调查,这几批流窜的明军,规模有万众,其中一批总兵是黄得功,还有一批总兵是高杰。” 周鉴闻言,眉头一挑,说道:“黄闯子,高杰?” 高文问道:“打算怎么对付这些军匪?” 周鉴说道:“这两人到是个人才,收编!” “可要是他们不愿意被收编呢?” 周鉴抬头望向高文,说道:“收编不成,就剿编!” “剿编!” “嗨!他们如果强行不愿跟着我们,那就打服他们。” 一般来抢地盘的流匪,军匪,周鉴都会毫不客气的消灭。 但是黄得功可不是一般的明末将领,他是南明有名的抗清名将。 身怀民族大义,难得的将才! 历史上,高杰就更不用说了,着名的抗清名将,后来被多铎派奸细下毒毒杀,只是太可惜了! 这两个人才周鉴正打算收编他们! 第199章 黄得功 洪泽湖北边黄兴村,一大早鸡鸣不断,陆陆续续有农民出现在田间小路,开始一天的忙碌。 在黄兴村出头,出现一群穿着明军军服的散兵。 他们手拿刀枪,头戴飞碟帽,脖颈处戴有围巾,三五成群,集结在村头。 为首的穿在黑马背上的人是他们的总旗,目光凝聚,扫视周围。 “总旗大人,这个村子看起来有不少粮食,我们抢一波?” 身后的小兵卒子哼了一声。 “这周围有团练吗?”那名骑在黑马背上的总旗说道。 “小的天明的时候,进村查过了,没有。” “你确定,这个村子有搞头?”总旗说道。 “放心吧,总旗大人,小的我翻墙进了几户,发现他们的地窖里放了好多粮食。” 总旗眼色放光,眉头一翘说道:“看来是个富足的村子。” “听说,在淮安附境内,这种富足的村子太多了。” “那我们可是来到风水宝地了!”总旗笑呵呵的说,随后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小兵卒子说道:“这种事绝对不能传出去,一旦传到黄总兵的耳朵里,我们免不了挨罚!” “放心吧总旗大人,这次跟咱们出来的兄弟,都是尽心挑选过的,嘴巴严着呢!他们都是彼此互保的,谁要是泄漏半点消息,就得连坐。” 马背上的总旗仰着下巴,嘴角上扬,脸色阴暗,说道“好!动手吧!” 在进入黄兴村的土坡路上,一群闲散的明军,浩浩荡荡的朝着村口方向奔跑。 最先遭殃的是村口的几户人家,因为男人在田间耕作,只有女人和小孩、老人在家里。 这帮畜生一样的明军冲进去,抱女人,抢财物。 院子里传出女人的喊叫声: “救命啊!” “快来人啊!”…… 一个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走到那几名准备强暴女子的明军面前,竖起拐杖朝着头上打去。 “哎呀!” 一名明军挨了一棍,喊叫了一声。 随后那名明军摸了摸脑门,除了血迹。 那名明军用凶恶的眼神聚焦在那名老人身上。 随手拔出一刀,只见刀光闪过,老人躺在地上,脖颈处鲜血喷涌。 “老东西,敢打我。” 其他明军继续强暴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的喊叫声传到其他户人家。 一时间,有三五村民拿着锄头跑了过来。 锄头,铁锹,叉子晃动的身影朝着那群明军的方向奔来。 有明军注意到,立刻喊道:“村民造反了!” 骑在黑马背上的总旗冷哼了一声说道:“杀!” 随后,一群明军举起刀枪向着那伙村民砍杀过去。 刀枪与锄头的碰撞声,村民被砍杀的喊叫声,以及女人和孩子的喊叫声,响彻整个村头。 在田间干活的男人也注意到村子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混混跌下手中的农具,向着村头方向跑去。 骑在黑马背上的总旗说道:“杀光全村的人,不能留活口,一旦这里的消息传出去,我们都会被黄总兵处罚的。” “是!总旗大人。” “弟兄们,杀光这些造反的村民。” 刚跑到村头的男子,被突如其来的长枪插进的肚子里,随后又被补刀的明军一刀砍下了脑袋。 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自己的头颅就已经落地了。 后面跟来的一些男子见状停止脚步,吓得不敢靠前。 然后,这伙明军没打算放过他们,冲了上去,将那些男子全部砍杀。 整个村子被屠杀殆尽。 这帮闲散的明军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搜找值钱的东西和粮食。 在黄兴村外不远处,又来了一支明军队伍,好像是在这里探查的。 为首的人非常壮实,全副铠甲,身披战袍,手握长柄大刀。 身后的明军应该是他的亲卫,一杆大旗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字“黄”。 此人便是黄得功,曾经是京师神机营的参将,后来抗击满清,升为总兵。 黄得功绰号“黄闯子,”小时候因为没钱,跑去边关当兵,杀鞑子挣银子。 曾经一个人偷偷跑出关外,偷袭一伙鞑子,顺带砍了几个脑袋回去,领了赏银。 所以,在军中有了“黄闯子”的绰号,这人打仗不要命,杀敌不咋眼,在军中颇有威望。 甚至自己的老上司,因为畏敌不前,被黄闯子当场砍了,自己率军冲锋。 事后不但没有被处罚,还被崇祯调到神机营去了…… 但是北方被李自成占领,他自己的队伍也被打残,只带了一半的人马南下。 由于队伍中很多兵员并不是老兵,而是为了打仗临时招来的,故而这些人纪律并不是很严明。 黄得功的大营驻扎在这附近,他亲自带领亲卫出营巡视。 黄得功等一众人马来到黄兴村村头,黄得功立马发现不对劲。 黄得功嗅了嗅鼻尖,闻出整个村子有一股血腥味! “这个村子刚刚发生了杀戮!”骑在马背上的黄得功邹起眉头说道。 身旁的副将闻言,为之一振,问道:“总兵大人,你是怎么知道?” 黄得功没有解释,直接命令道:“冲进去,不管遇到什么人,都抓起来。” 身旁副将不敢多问,带领属下冲进了村子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副将来骑着马来到黄得功面前,复命:“禀报总兵大人,全抓了,是一帮明军。村子里有很多百姓都死了,没有见到活着的百姓。” “什么?这帮明军在村里干什么?”黄得功凶狠的眼神望着面前的副将。 “他们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搜东西。” “妈的!这帮兵匪。把他们全带过来。”黄得功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一股杀气浑然出现的脸颊的邹文上。 那伙闲散的明军,包括他们的总旗在内,三十余人,被缴械之后,带到黄得功面前。 “跪下!”黄得功身旁的副将厉声喝道。 一阵“噗通”声,跪下一片。 “狗娘养的,你们竟敢杀戮百姓?”黄得功双手掐着腰问道。 “总兵大人,我们没有杀戮百姓!是这帮百姓造反,我们被迫防卫!”那名跪着的总旗一脸委屈的样子说道。 “是啊!” “是啊!”…… 那帮跪着的小兵也应声附和道。 黄得功身旁的副将说道:“你胡说,明明发现你们在挨家挨户的搜东西,不是杀人劫财,那你们在干什么?” 那名跪着的总旗眼色涣散,脸色抖动,说道:“大人误会了!请容许我将原由道来。” “说!” “我们刚到村子附近,本来是巡逻的,可是一帮村民拿着锄头,冲着我们跑过来……” 第200章 黄闯子斩军匪 “你胡说!”黄得功身旁的副将打断总旗的话,质疑道:“村民怎么敢冲着军人杀过来?你分明在胡说八道。” 那名跪着的总旗为之一振,放慢声调,说道:“大人,那帮村民真的朝我们冲过来的,他们手拿锄头,叉子,喊着要我们留下盔甲,否者一个也不留。” 黄得功此时眼神眯的很小,透露出质疑的目光。 身旁的副将问道:“他们要你们盔甲干什么?” “禀大人,我们也不知道?”那名跪着的总旗哼了一声。 另一个跪着的小兵卒子说道:“大人,小的当时离那些村民最近,小的知道?” “快说!” “是!是!”那名跪着的小兵卒子微微瞥了一眼跪在他旁边的总旗,二人眼神互相碰撞了一下。 那名小兵卒子说道:“这伙村民想抢我们盔甲投奔顺军。大人你是知道的,有铠甲的农民,和没铠甲的农民加入顺军,待遇是不一样的。” 那名副将看了一眼黄得功,黄得功并没有表态。 随后问道:“说具体的。” 那名跪着的小兵卒子见眼前这帮大人好糊弄,被自己转移话题,开始沾沾自喜,露出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可以拿捏眼前的这些将军。 于是,开始了自己胡编乱造:“大人,有铠甲的农民军加入顺军可以进入老营,吃的,用的,响应都是优先给老营的兵。而没有铠甲的农民加入顺军,只能送到杂营,充当苦役。” “呦!”黄得功轻蔑的叹了一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兵卒子对李自成的顺军倒是了如指掌。” “谢大人夸奖!” “放肆!”黄得功恶狠狠的看着那名小兵卒子,厉声喝道。 吓得小兵卒子为之一震,支撑在地上的双手微微的颤抖。 那名小兵卒子本以为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轻松糊弄眼前的几个将军,因此获得褒奖。 没想到,被黄得功根本不买账。 “狗娘养的一帮东西,杀戮百姓,抢掠财物,还敢编出谎言,欺瞒本将。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把他们这帮军匪痞子全砍了。”黄得功厉声喝道。 跪着的总旗吓得浑身颤抖,结巴的说道:“大,大,大人,我们不是军匪痞子,我们是你的兵啊!” “我的兵不要这种孬种东西。”黄得功叹了一口气,说道:“把他们捆到树桩上,老子亲自砍了他们的头。” 跪着的总旗被吓的下巴都合不上去了,和其他跪着的小兵一起拼命的磕头求饶。 黄得功是直性子,磕头求饶也没用! 那帮三十多个闲散明军,每棵树桩上绑了四个。 黄得功脱去铠甲,裸露上身,一身索大的胸肌抖动了几下,显得十分雄壮。 随后,黄得功朝自己的双手手掌吐了几口唾沫,胳膊肘又原地打转活动几下。 走到一把明晃晃的斩刀前,一只手便把五十斤的大斩刀举起。 黄得功眼神发亮,转头目光对视了最前面被捆在树桩上的四个军匪。 那四个人看见黄得功的姿势,浑身打颤,屎尿顺着裤裆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 黄得功走到那第一个树桩前,挥动起五十斤的大斩刀,一刀劈了过去。 那大斩刀经过所带动的风,使得周围树叶飘起。 刀光刺眼,众人眼前一亮。 “哗啦”一声! 整个树桩和四个人头一同被劈断! 四具无头尸体,血渍向外喷涌,宛如红色喷泉。 向四周贱出,贱的黄得功满脸都是血渍,黄得功眼都不带眨的。 站在周围的众位亲兵们为之大声喝彩: “好!” “好!” “杀得好!”…… 其他被捆在树桩上的军匪们哭爹喊娘啊! “饶命啊!” “小的再也不敢啦!” “总兵大人饶命啊!” “总兵大人,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不满三岁的孩子,饶命啊!” 黄得功听到有军匪喊着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怒气不打一处来。 朝着那家伙怒吼道:“你他娘的还知道上有老,下有小?杀戮百姓,一点人性都没有的东西。” 黄得功朝那个家伙,眼神瞪了过去。 被捆在一根树桩上的其余三名军匪小卒说道:“兄弟,你别喊了,黄闯子顶上咱们了。” 黄得功竖起五十斤的大斩刀,朝着那四名军匪走了过去。 “下一个砍得就是你这个只知道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杀害百姓一家老小性命的畜生。”黄得功怒吼道。 一把大斩刀横着劈了过去。 这下黄得功使出了全身力气,那四个人头和树桩上躯被瞬间劈断,飞向天空。 其他被捆在树桩上的军匪们不敢吭声了。 生怕下一个被黄得功盯上,提前被斩杀。 黄得功走到那名被捆在树桩上的总旗面前。 “该你了!” “总兵大人,我愿意戴罪立功!”那名总旗浑身颤抖,满头大汗,哗啦啦的流下来。 黄得功瞧了一眼那名总旗,下方夹着腿,地面已经淋湿,似乎已经吓尿了。 “瞧你那怂样!还想立功?”黄得功说着,吐了一口唾沫在那名总旗脸上,随后说道:“去阎王那里立功吧!” 说完,五十斤大斩刀横着劈了过来。 只见手起刀落,刀光晃眼,周围树叶飘飞。 四人的人头与树桩被削了下来。 就这样,如法炮制。其余的被捆绑的军匪,皆被黄得功连人带树桩一同削了头。 杀完军匪的黄得功扔掉五十斤的大斩刀,活动活动一下肩膀。 感觉刚刚热完身,浑身舒展了很多。 随后,黄得功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又将那名被砍了头的总旗上衣扒掉。 那名总旗露出了索大、圆润的肚皮,这肚皮比怀孕的女人还大。 看来偷奸耍滑,好吃懒做,吃拿卡要,平时没少干。就是缺乏训练,才长出了一身大肚皮。 用匕首在那被削了脑袋的总旗圆润的肚皮上,划下字迹: 此等军匪皆是我黄闯子的部下,他们杀害百姓,抢掠财物,已被军法从事。望无辜被害的冤魂得到安息! 随后,黄得功下令,将所有被杀害的百姓尸体全部入土安葬。 在一片宽阔的田头,埋了数十座冢。 黄得功率领全部亲卫,站成整齐的队列,给这些被自己部下杀害的百姓磕头。 而那些被斩首的军匪尸身则被暴尸在树桩上。 黄得功不许任何部下给他们收尸! 第201章 收服黄闯子 摄政王周鉴亲率镇国军两万人马来到洪泽湖东岸。 周鉴在亲卫的簇拥下,来到洪泽湖岸边,观察。 从袖口中拿出一个迷你秀珍版的单筒千里镜,拉开筒镜对准湖泽湖西岸。 湖面上白光闪闪,偶尔一只水鸟拂过水面,激起一阵阵余波。 远处的湖面上,渔夫驾着轻舟,向着湖面抛洒渔网。 “真是一片净土!”周鉴叹了一声。 身后走来高文采,说道:“摄政王,据夜不收来报,黄得功率军南面移动。” 周鉴放下手中的千里镜,转过身来说道:“黄得功是个将才,此次孤志在收服黄得功。尽量不要发生兵戈相向的事。” 高文采继续说道:“刚收了另一波夜不收的来报,前面黄兴村有数十具无头尸!” “什么?”周鉴一脸惊讶的看着高文采。 “而且,那些无头尸,全部穿着明军的衣服,每四具被绑在一棵树桩上。”高文采说着。 周鉴打断他的话,说道:“去黄兴村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情况?” 一众镇国军人马随着周鉴朝着黄兴村的方向奔去。 周鉴等人来到黄兴村的村口处,刚要接近村口。 周鉴不自觉的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口。 “妈的,这是尸臭味吧?” “太臭了!” 身后传来众人议论。 周鉴赶紧下了马,在亲卫的护卫下进了黄兴村。 一名亲卫随从在前,周鉴在后。 在那名亲卫的指引下来到那些被捆在树桩上的尸体附近。 “摄政王快看,那些被捆在树桩上的明军无头尸体。” 周鉴看了一眼,触目惊心。 夏季,尸体腐败本就快,这些尸体暴露在外,不出两日,就已经臭味熊天了。 “这些是哪里的明军?另外这村子里的百姓都去哪里了?”周鉴带着疑惑询问道。 “摄政王,快看!” 一名亲卫随从喊道,兵用手指着某具尸体说道:“这具被扒去上衣的尸体,肚皮上有字。” 周鉴抬头望向那名亲卫手指的方向,说道:“走,过去看看。” 周鉴捂着鼻口,忍受这股难闻刺鼻的尸臭味,走到那具尸体对面。 之见那具尸体肚皮上写着: 此等军匪皆是我黄闯子的部下。他们杀害百姓,抢掠财物,已被军法从事。望无辜被害的冤魂得到安息! “黄闯子是谁啊?” 身旁的高文采整个脸部,除了眼睛,其它部位均用布料捂着严严实实询问。 周鉴也捂着口鼻说道:“黄闯子就是黄得功!看来,这村里的百姓都被黄得功的部下杀害了,黄得功故而将这些犯了事的军匪斩杀。” “想不到黄得功如此爱民如子,治军严明,不姑息养奸。真来良将啊!”高文采感慨道。 周鉴说道:“孤,镇国军正需要这等良将,多多益善。” 随后,周鉴下令烧掉这些尸身,以免传染瘟疫。 周鉴亲率的两万镇国军在黄兴村外扎营。 在大帐内,一名穿着黑衣的夜不收正单膝跪在周鉴面前。 周鉴将一份书信塞在手指一样粗的纸筒里,随后用细细的麻绳捆在箭镞上,交给身旁那名穿着黑衣的夜不收。 周鉴说道:“将此箭镞射入黄闯子的大营,不得有误!” “是!” 那名单膝下跪的夜不收拱手,起身退去。 …… 夜幕下,在黄得功大营外不远处的草丛中,那名穿着黑衣的夜不收慢慢的匍匐前进。 大营门前几个站岗的士兵,打着哈欠,并没有注意到草丛中的动静。 左边的一位站岗的士兵拄着长枪,身体靠在长枪上,人已经迷迷糊糊,像是在打瞌睡。 “嗖”的一声! 一支冷箭稳稳的扎在那名打瞌睡士兵的旁边木桩上。 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的身体一颤,随后那几个站岗的士兵向四周张望。 “什么人?” “什么人?” “好像有人?” “人在哪?” “不知道啊?” “都踏马别睡,提高警惕。”看大门的伍长凶巴巴的说道。 见周围没有动静,那名刚刚瞌睡的士兵转头望向木桩上的箭镞。 “哎!这箭镞上面好像有信。” 几个看大门的士兵闻言,统统围了过来。 草丛中的那名夜不收见那支箭镞被他们注意到了,便悄悄的匍匐向后移动,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看大门的伍长说道:“别看了,别看了,你们都给老子站好岗,不要出了差错,我把这箭镞交给黄总兵。” 黄得功正在大帐外,光着膀子,身旁是放着满满的一桶水。 黄得功猛吸一口气,将头塞进水桶里,练习闭气功。 这是他每次晚上练完大刀之后,必修的一门功夫。 那名伍长手捧着箭镞向着黄得功的大帐跑来。 被大帐亲卫兵拦下:“这么晚,什么事?” 那名看大门的伍长说道:“有人刚刚射来了一支箭镞,上面还有纸信。需要交给黄总兵查看。” 随后亲兵朝着水桶边的黄得功喊道:“黄总兵,有情况?” 黄得功从水桶中抬出头说道:“妈了个巴子的!” 黄得功光着膀子走了过来,从看大门的伍长手中接过箭镞。 随后,回到自己的大帐内。 黄得功将纸筒从箭镞上拔下来,打开放到油灯前查看: 素问黄将军忠君爱民,今我大明国难当头,先帝驾崩,新皇在南京登基,正是用人之际,望黄将军早日过来,本王镇国军正需要黄将军这样的良将,辅佐新皇重振大明。摄政王周鉴。 “摄政王,周鉴?” 黄得功抬头嗅了一下鼻尖,疑惑了一会儿,心想着他不就是先帝爷的小舅子吗? 这小子他妈的都成摄政王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想管着老夫。 老夫忠于大明,难道还要听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调遣,无理取闹! 黄得功一辈子蛮狠惯了,见谁都是不服就干的态度。 拿起笔焉在麻纸上写下: 老夫只忠于大明,不知你一个小毛孩有啥本事?拿出来让老夫见识见识,三日后,在洪泽湖北岸,阵前对话。 随后黄得功将这麻纸塞入箭镞中。 “来人!”黄得功喊道。 大帐外走进一名士卒,跪在黄得功面前。 “将这箭镞射入周鉴小儿的大营。” “是!” 那名士卒接过箭镞,退出大帐。 黄得功心道: 老夫虽说打了败仗,可要是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毛孩管着,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老夫倒要看看,你周鉴小儿有何本事?竟敢收编老夫。 到时候,看老夫怎么吓哭你个小毛孩! 想到这儿,自信满满的黄得功,一个人在大帐内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 大帐门口站岗的士兵互相对视一下,表示莫名其妙! 第202章 我服了! 黄得功派出的那名送信的士卒,借着夜色来到周鉴镇国军大营外,一样躲在草丛中。 微风拂过,草丛晃晃悠悠! 一个小脑袋露出了草丛,朝着对面的大营张望。 “哇!” 那名送信的士卒轻轻叹了一声:“想不到对面的大营这么多人啊?” 随后,这名送信的士卒观察着周围,发现靠近大营的地方有一棵大树,可以躲到那里将箭矢射入大营内。 这名送信的士卒拱着腰,小碎步接近那棵大树。 然而,周鉴的大营岂是一般人能够靠近窥探的吗? 那棵大树上方露出了两个眼洞。 那是周鉴大营外围,专门伪装的一棵大树,里面藏着暗哨! 一旦遇到敌情,暗哨不容易被发现,可以及时给大营报信。 树下的那名小卒一举一动,都被那棵大树里面的暗哨夜捕捉,看的清清楚楚。 那名小卒背靠在大树一侧,搭弓拉箭,准备将箭镞射入大营内。 就在这时,大树上跳下一个黑衣人,一掌劈在那名小卒的后脑勺处。 那名小卒转身翻了一下白银,身体便瘫软下去。 随后,这名黑衣人将那名小卒扛在肩膀上,像扛小鸡一样带回大营。 半夜,周鉴一般睡得很晚,习惯坐在地图前看着大明各地的山山水水,地形地貌。同时一旁小桌凳子上放着一碗炒黄豆。吃着炒黄豆看地图乃平生一大爱好! “禀报摄政王,抓了一个间隙。” 一名亲卫走进大帐内,单膝跪在周鉴面前。 “把他带进来。” “我不是间隙,我真不是间隙。” 那名送信的小卒被身后穿着黑衣的夜不收掣着胳膊压了进来。 “跪下!”身后的黑衣夜不收说道。 随后将那名送信的小卒按住,跪在地上。 周鉴目光凝视着那名小卒。 身后穿着黑衣的夜不收说道:“禀报摄政王,这小子在大营外搭弓射箭,肯定另有图谋。” “既然是间隙,那杀了吧!” “别杀我,我不是间谍,我是送信的。”那名小卒接连磕头说道。 周鉴嘴角上扬,故意这么样说吓唬他,其实早就知道他的来意。 “信在哪呢?” “信在箭镞上。” 随后那枚箭镞被夜不收放到周鉴桌案上。 周鉴打开一看,又抬头望了一眼那名送信的小卒。 “把这家伙押下去。不要虐待他,吃喝给他管上。” “是!” 蜡烛火苗在微风吹动下来回晃动,周鉴脸颊有了轻微的变化。 黄得功约好三日后在洪泽湖北岸摆下两军对阵,阵前对话。周鉴料定黄得功并不想开战,而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压得住他。 于是,周鉴连夜给赵彪下令,让他调集火炮营提前埋伏在那里。 到时候给黄得功来一壶! 周鉴倒想看看大炮能不能镇得住你黄得功? …… 三日后,两军迎来了对阵。 黄得功骑在一头高大的黑马背上,身后一支旗子上赫然一个大字“黄”。 身后是一众马队,他们手持长柄大刀,排成数排,跟在黄得功身后。 这马队人手清一色的白杆长柄大刀,唯一不足的是马匹,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黑白相间。 在马队的后方这是步兵方阵,人手握着长枪。 步兵方阵一边行走,一边大声喊着: “吼!” “吼!” “吼!”…… 在黄得功的摔了下,浩浩荡荡的奔着周鉴的镇国军方向开拔过来。 周鉴的镇国军阵型整齐,每名军士穿着明晃晃的铁甲,手中燧发枪扛在肩膀处,动作整齐划一。 在队伍的两侧是骑兵方阵,每个骑兵骑着高头大马,统一清一色黑鬃毛。 每匹战马胸前都挂着铁甲,每名骑兵身上都穿着厚厚的铠甲。 骑兵怀中揣着转轮手铳,左手勒着缰绳,右手捂着长柄大刀。 在行进的过程中,长柄大刀与战马胸甲碰撞,发出“咣当”、“咣当”的作响声! 随后两军在距离双方一百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黄得功骑着高头大马率先走到阵前。 “敢问,哪位是摄政王啊?”黄得功仰着下巴问道。 随后,周鉴骑着高头大马走到对面,巍然鹤立在黄得功面前。 “本王就是。” 黄得功观察了一眼周鉴,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年轻,仪表堂堂,然而,在阵前毫无惧色。 黄得功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动作很小,并不想让周鉴发现。 不过他还得给周鉴来点下马威,免得日后被小辈欺负,否则老脸往哪搁啊! “想不到年纪轻轻已经坐上摄政王的位置?不知阁下可曾见过我军的阵势。” 说完,黄得功抬起右手。 “哗啦”一声,身后整个骑兵方阵,每位骑兵似乎同时会意,手持长柄大刀竖立起来。 周鉴说道:“黄将军虽然武功盖世,可惜手下未必都是精兵强将。” 黄得功闻言,瞪着眼珠子,目光紧紧盯着周鉴。 周鉴也抬起右手。 随后,在身后押上来一名小卒。 这名小卒就是三日前被夜不收抓住的。 身后的军士解开那名小卒被捆绑的双手,让那名小卒回到黄得功那边。 周鉴嘴角上扬,笑呵呵的说道:“黄将军,你的手下在我军大营外被我军夜不收所擒。看来还是本王的兵更胜一筹啊!” 黄得功见状,气的握紧拳头。 那名小卒与黄得功对视一眼,赶忙低下头颅。 黄得功气得冲那名小卒骂道:“没用的东西。” “哎!黄将军,一个小卒而已,何必动怒呢?”周鉴笑呵呵的看着黄得功。 黄得功脸色暗沉,假装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打仗可不是光靠小聪明的!那的还得看勇气,不然大兵压境,只怕胆都吓破了。” “摄政王,你年纪轻轻,胡子都没长全。到了战场上,能有老夫勇猛吗,你拿什么跟老夫比?” “本王的炮管子比你粗。”周鉴喊道。 “什么?”黄得功闻言大怒,说道:“年纪轻轻如此狂妄,来来来,脱下裤子,看看你这胡子都没长全的小儿,哪里比我粗了?” 说着,急性子的黄得功准备骑在马背上解开自己的裤袋。 周鉴以及他的将士们见状,一个个目瞪口呆! “你少扯淡!”周鉴喊了一声:“老子说的是火炮!” 闻言,黄得功一脸闷逼的望着对面的周鉴,目光中透露出尴尬的神色。 黄得功心想,你小子说话说清楚了,害的老子丢人丢大发了! 周鉴右手指着西边说道:“黄将军请看。” 八十门六磅野战炮并排推了出来。 随后,当着黄得功以及众人的面,火炮营总兵赵彪下令开炮。 “轰……”一阵阵火炮声轰鸣!浓烟滚滚,瞬间笼罩住整个炮兵阵地。 惊的黄得功阵营战马嘶吼,骑兵阵营顿时大乱。 随后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八十枚开花弹同时落在地面上。 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火光冲天,浓烟弥漫。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泥土掀翻到天上。 八十枚开花弹几乎同时爆炸,这种规模的场面,黄得功的骑兵根本没有见过。 一时间,战马纷纷狂跳,无数骑兵坠马,甚至黄得功也被自己受惊的战马,重重的摔到地上。 由于周鉴阵营的战马接受过修炼,又在马儿的耳朵里塞了棉花,故而没有出现昏乱。 周鉴刚忙起到黄得功身旁,下马扶起黄得功说道:“将军受惊了!” 黄得功连忙下跪,说道:“我服了!末将从未见过如此威力巨大的炮阵,对摄政王更是无比佩服。有摄政王这样的军队,我大明毕竟昌盛。此前末将无礼,还请摄政王处罚。” 周鉴扶起黄得功说道:“有黄老将军这样英雄盖世助我一臂之力,我大明永盛。” 第203章 盗马“贼” 黄得功身后的军队人马也都纷纷下跪,归顺周鉴。 随后,周鉴在大帐营外设宴款待黄得功以及他的将领。 黄得功端起酒杯,向周鉴敬酒:“恕我鲁莽,之前怠待了摄政王,我黄闯子在此敬摄政王一碗。” 说完,黄得功一饮而尽。 周鉴端起一大碗酒说道:“能得到黄将军,是孤的荣幸,干了。” 周鉴也一饮而尽。 众人也纷纷互相敬酒,豪饮。 随着宴会的进行,众人观看了歌舞表演。 由“大明歌舞团”各色美女表演了各种赏心悦目的节目。 甚至,表演的兴致的时候,坐在下面的将领吹起了口哨。 好不快哉! 黄得功询问道:“摄政王,为何你们的火炮威力如此强悍?” 周鉴说道:“孤在淮安府境内大力发展工业,使用蒸汽机,能够锻造大型的轧钢……故而才造成了威力大的开花弹火炮。” 黄得功说道:“如此一来,大量依靠火器,士兵会不会失去斗志,在战场上唯唯诺诺?” 周鉴说道:“恰恰相反,只要士兵相信自己的武器是强大的,能够保护自己,那么他就会敢于杀敌。” “我镇国军正在大规模换装一批燧发枪,火炮已经装备一百门六磅野战炮。唯一的缺点是,缺乏马匹,骑兵发展受限。” 黄得功说道:“军队打仗,有时候需要快速机动,没有骑兵不好办。” 镇国军骑兵营总兵张云冲说道:“我们的马匹,都是内陆马,耐力不行,只适合干农活。追击敌人,很吃力。” “如果,有优良的马匹做配种。那么,我们可以培育自己的好的马匹出来。” 黄得功说道:“我军南下的时候,路过凤阳府境内,发现那里有一些散军,他们的马匹好像是陕西西凉那边,很是强壮。” “凤阳府?”周鉴眉头翘起,来了兴致。 周鉴说道:“凤阳府现在不是被李自成的大顺军占领吗?难道黄将军说的是大顺军的战马?” “不是!”黄得功说道。 众人纷纷看向黄得功。 “那是谁的马?”周鉴问道。 “他们好像是陕西的秦兵,一群被打散的队伍。一般来说,这种败军很容易形成军匪,危害地方。甚至比流贼的破坏性还要强。” 周鉴笑呵呵的说道:“黄将军的意思是否要搞他们的马匹?” “在下正是此役!”黄得功笑呵呵的说道:“那些都是可以作为配种的良马,十分金贵。” 周鉴拍了拍双手,示意“大明歌舞团”的歌姬们退下。 那些歌姬纷纷低着头退出宴会。 随后,周鉴起身,众将领也跟着起身,进入到大帐内。 巨大的地图挂在大帐内壁上。 周鉴领着众将领来到地图前。 “黄将军他们在什么位置?”周鉴问道。 黄得功没见过这么大的地图,走到地图面前,脑门沿着地图上四处张望。 周鉴见状,伸手在地图上,沿着某些区域画了一圈,说道:“黄将军,这一片属于凤阳府境内。” 黄得功这才找到凤阳府的位置。 黄得功看了一会,用手指着某一处,说道:“就在这里,虹县。” 众人望向黄得功手指在地图上的位置。 黄得功说道:“摄政王,老夫明日带兵过去顺走马匹。” 周鉴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在此等候黄将军凯旋。” 黄得功与周鉴以及其他将领拱手,随后走出了大帐。 …… 黄得功从骑兵队伍中挑选了不少会驯马的人,带着他们一同上路,去凤阳府虹县。 虹县城外是平坦的田地,由于战时荒芜,都长出了绿油油的杂草。 一些闲散的秦兵在这里放马,马儿有的成群结队,有的零零散散,低着头吃着眼前的青草。 天色暗淡,那些放马的秦兵骑在马背上驱赶着这些马儿集中的营地里。 这个营地不算很大,但是也有不少人马。 看管马匹的营地正好在整个大营的外围。 黄得功从树林里冒出了头。 “嘿嘿!”黄得功脸色黑暗,依然掩盖不了喜悦之色:“偷马,我黄闯子年轻时没少干。边关将领府兵的马,老夫不知偷过多少回。” “黄总兵,咱们何时动手?”身旁的副将说道。 “不急!不急!你看。”黄得功用手指着前方。 副将沿着黄得功手指方向望去。 一队秦兵手拿火把走向那些正在站岗的秦兵。 “那些兵刚刚换岗,现在动手,不太方便。等到下半夜丑时,咱们在下手。”黄得功说道。 半夜,树林里偶尔会有几声鸟鸣,睡着的黄得功被鸟鸣声惊醒,抬头看向营地。 对面营地看马的秦兵一个个背靠在木桩上,呼呼大睡。 黄得功拍了拍身旁的副将,轻声说道:“别睡了,快叫醒他们,该动手了。” 副将溜到后面,给那几个擅长驯马的做了个手势,让他们悄悄跟上。 随后黄得功带领他们,溜到那些睡着的秦兵身旁。 黄得功带头,其他人跟在身后,垫着脚后跟,静悄悄的靠近马圈。 黄得功从一名秦兵身旁走过,那名秦兵打着鼾声。 黄得功手指着马圈的围栏,示意他们打开。 几个人偷偷解开围栏上的绳索,打开围栏之后,黄得功做手势,让他们进去悄悄的驱赶马匹。 …… 到了寅时,换岗的一队秦兵手拿着火把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秦兵见到马圈被打开,里面空空如已,立刻大喊道:“不好了,马跑了!” 那些憨憨睡着的秦兵被喊叫声惊醒,一个个赶忙起身四处张望。 “他妈的!你们站岗的,怎么都睡着了,马呢?”手持火把前来换岗的伍长喊道。 那些睡着的秦兵一个个不知所云,低着头没敢吭声。 “我看,你们几个等着被军法处置吧!”手持火把的伍长恶狠狠的说着。 黄得功和他的手下骑着马,驱赶着百十匹马儿狂奔。 “驾!” “驾!”…… “这是老夫这辈子偷的最多的马。”黄得功像极了孩童时期的自己,高高兴兴的骑着马喊道。 “看样子,他们应该追不上我们吧!”骑在马背上的副将喊道。 “追不上的,咱们是轻装,他们拿着武器根本追不到我们,况且,我们都跑了好长一会儿了,他们这会即使发现马儿被盗,也来不及了。”黄得功笑呵呵的说道。 随后,黄得功将这些马儿带到周鉴那里,交给张云冲的骑兵营。 张云冲的骑兵营有专门育马,训马的机构。 第204章 末将高杰愿追随摄政王 黄得功坐在大帐中看书。 “报!” 一名小卒跑进来,单膝下跪喊道。 黄得功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询问:“何事,如此惊慌?” “不好了!外面有一队人马前来叫骂。” “他们骂什么?”黄得功问道。 “他们喊着,盗马贼出来受死。” 黄得功闻言,拍案而起,说道:“老子看他们是秦兵,没想杀他们,才留他们性命,竟敢跑到我大营前叫骂,找死。” 说完,黄得功起身走到铠甲前,穿上铠甲,带上头盔,手握长柄大刀,走出营帐。 片刻,黄得功骑着战马来到大营门前,隔着拒马。 只听大营外,百十步一群秦兵结成的战阵。 中间插着一杆大旗,上面写着“高”字。 旁边一名将军穿着铠甲,骑在马背上,手中也拿着一把长柄大刀。 此人显得年轻,高大英俊。 身后的那些秦兵喊道: “盗马贼,出来受死!” “盗马贼,出来受死!” …… 黄得功说道:“妈的,老子出去砍翻他们!集结骑兵,准备出战。” 黄得功大营内令旗挥舞,随后,一队队骑兵开始集结。 骑兵集结完毕跟随黄得功一同出了营寨,在秦兵百十步面前停下。 “狗娘养,你使大刀的,老夫也是使大刀的,有种过来较量较量一番。”黄得功持长柄大刀,刀尖指着对面那个骑在战马上的男子喊道。 对面秦兵为首的那名将军喊道:“你们也配做明军,为何盗取我们的马匹?难道你们都是军匪吗?” 黄得功心虚,嗓门刚要提上来,又泄气了,简单喊道:“你有何证据?” 对面骑在马背上的那名秦军将领理直气壮的喊道:“一路上,一堆马粪都是奔着你们大营的方向来的。” 黄得功粗人一个,哪里是那种善于撤歪理的人,直接喊道:“少废话,看你也是使大刀,来!来!来!咱们先斗上几回。” “你以为我怕你吗?” 说着便驱马朝着黄得功方向奔了过去。 黄得功见状,勒紧马绳也迎了上去。 双方在强大的冲击力下,两柄大刀刀刃瞬间碰撞到一起。 极大的力道,使得金属之间碰撞摩擦产生火花四溅。 两柄大刀刀刃死死碰在一起。 黄得功看着面前的刀刃,瞥了对面一眼,心道:这家伙年纪轻轻,力道到不小啊? 对面的将军也瞥了黄得功一眼,心道:老东西,人老力不少。 两边人马这时候纷纷在叫喊: “好!” “好!” “好!” 随后,二人马匹错开,各自朝着反方向奔跑了一段距离。 二人再次拉开距离。 随即,二人驱使战马再次迎面冲击。 黄得功借助马儿冲击的力道,加上自身使足了力道,猛的一刀抽过去。 迎面而来的那位将军反应迅速,一个后仰动作,只见大刀闪光从自己眼睛上方掠过,成功躲开黄得功的大刀。 随后在马儿的奔跑惯性下,二人再次拉开距离。 黄得功喊道:“小子,你倒是反应够快的!” 对面的将军喊道:“你也不赖!” 这回,对面的那名将军竖起长柄大刀向黄得功冲过来。 黄得功也朝着对面冲过去。 身经百战的黄得功对面刀刃竖立,立刻明白对方可能要“指上打下”! 手中紧紧握着缰绳。 双方在马儿冲击的惯性下,在此相会。 那名将军瞬间将刀柄瞄准黄得功那匹马的前腿方向,劈砍下去。 黄得功早有准备,勒住缰绳,马儿在缰绳和冲击力的作用下,突然跳跃起来。 前腿躲过了下方劈砍来的刀刃。 随后,在惯性下,二人再次拉开距离。 两边军士纷纷喊道: “好!” “好!” …… 二人斗战的消息很快传到周鉴那里。 “什么?黄得功与秦兵的将军,二人互相砍杀起来……”周鉴站起身来问着前来报告的亲卫。 周鉴脑海里突然想起,秦兵不是孙传庭所部吗? 说不定还能打探一下孙传庭的下落? 自从李自成在潼关击败孙传庭的秦兵,之后就再也没有孙传庭的消息了。 外界纷纷传言,孙传庭战死。 但是当时在崇祯的朝堂上,一些言官纷纷弹劾孙传庭,说他畏罪潜逃了! 这也导致孙传庭的亲属得不到朝廷奖赏,反而招致牢狱之灾。 想到这里,周鉴立马动身,走出大帐。 骑上马背,在亲卫的簇拥下,前往黄得功那里。 …… 二人已经斗了半个时辰了,至于打了多少回合,估计也没人去记住了。 因为,这二人还在斗刀,但是两边的士卒已经没有力气喊叫了! 两边的士卒基本上嗓子全部喊哑了! 甚至有人用嘶哑的嗓门吐槽道: “这两人是公牛变得吧!” 周鉴骑着快马,很快来到黄得功大营前。 周鉴见到对面秦兵大旗上有个“高”字,有注意到与黄得功斗刀的将领是个年轻人。 周鉴立刻想起此人是谁了。 随后,驱马前往二人面前,身旁专门保护周鉴的纪伯长喊道:“摄政王,危险!” 周鉴回道:“放心吧,遇到故人了!” “二人且慢动手!” 周鉴骑着快马狂奔过来喊道。 两柄刀刃碰撞一起,双方都望向了周鉴方向。 “高将军可记得我?” “周鉴?”骑在马上的高杰立刻想起。 高杰和周鉴之前在山西一同收拾过八家皇商。 高杰冲着对面的黄得功说道:“今天暂且不打了,不服,明日再战。” “好!” 随后,二人刀柄分开。 周鉴骑马来到高杰面前。 高杰下马丢掉长柄大刀,单膝抱拳说道:“拜见镇国公!” 黄得功说道:“这是我大明摄政王!” 周鉴摆摆手说道:“无须多礼。” 随后,周鉴下面单手扶起高杰。 黄得功也一同下马。 高杰笑呵呵的说道:“唉什么时候成了大明摄政王,升的这么快?” 三人对视,互相哈哈大笑起来。 两边军士都看了傻眼!合着我们叫喊了半天,就是看这二人表演?看了个寂寞! 三人一边絮叨,一边牵着各自的马绳往回走。 “自从李自成攻破潼关之后,就与朝廷失去联系了。秦兵也打散了,只能到处躲避大顺军。”高杰说道。 周鉴问道:“潼关失守,可有三边总督孙传庭的消息?” 高杰低着头说道:“死了!死的很惨!” 周鉴看着高杰失落的眼神。 高杰说道:“他浑身上下插着箭镞,整个人都快认不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 周鉴还以为能得到孙传庭活着的消息,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么悲催的结果。 周鉴感慨道:“孙传庭真来国士啊!那些朝堂之上,诋毁他的言官真他妈不是东西。” 高杰问道:“你什么时候升到大明摄政王了?” 周鉴说道:“京师沦陷,先帝过世,我带人潜入京师,救出太子。后又扶持太子朱慈烺在南京登基,故而封为汉王,兼摄政王总览朝政。” “原来是这样!”高杰感觉惊讶,目光久久凝视着周鉴,随后突然跪下拱手说道:“想不到你周鉴有如此作为,看来大明的希望只有寄托在你周鉴的身上。请受我一拜。” 周鉴赶忙弯腰去扶跪在地上的高杰。 高杰又说:“如若不弃,末将高杰,愿追随摄政王!” 周鉴大喜,扶起高杰,说道:“好!有你们这些善战将领在,我周鉴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走,咱们一同到帐中一叙。”黄得功笑呵呵的说道。 ……至于马匹的事高杰也没有计较,周鉴答应给高杰和黄得功大营,各自配备五千支燧发枪,以壮大他们的火力。 第205章 没见过世面的满清狗鞑子们 “哇!这北京城好大啊!”六岁的福临看着眼前的紫禁城,不由得感慨道。 福临是皇太极小儿子,布木布泰(大玉儿)所生,也就是历史上的孝庄太后。 跟着大玉儿身旁的福临左看右看,巍峨的紫禁城即将成为自己的新家。 “福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大玉儿满怀惊喜的说道。 “我们还回盛京吗?”小福临问道。 “不,不回去了。”大玉儿说道 “那留在盛京的皇尔玛陵墓怎么办?” 大玉儿转过身望着福临说道:“以后不要再提你那死去的皇尔玛,你现在的皇尔玛是多尔衮,知道吗?” 母子两人在一众太监、宫女的陪同下走进了紫禁城。 来到皇极殿,福临看的目瞪口呆。 “玉儿来了!”坐在皇极殿龙椅上的多尔衮亲切的说道。 大玉儿立刻做了个轻微下蹲的姿势,说道:“皇上吉祥!” 多尔衮看了大玉儿,越看越欢喜! 随后,大玉儿手拉着福临的小手说道;“快给皇尔玛请安。” “他不是我的皇尔玛!”六岁的福临大声喊道,随后挣脱大玉儿的手。 这话把大玉儿一惊,赶忙喊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 坐在龙椅上的多尔衮脸色没有任何变化,高大威猛的身躯久久的盯着她们母子俩。 “我的皇尔玛是皇太极!”六岁的福临说道,随后跑到大殿的一根柱子旁,绕到柱子后面躲起来。 大玉儿很是慌张,说道:“你原先的皇尔玛已经过世了,这是你现在的皇尔玛。” 福临将小脑袋弹出头说道:“不,我皇尔玛虽然过世了,但是我还有哥哥豪格。” 大玉儿焦急万分的绕着柱子追福临。 龙椅上的多尔衮听到豪格这个名字,顿时脸色黯淡起来。 多尔衮心里明白,六岁的福临威胁不到自己。 但是豪格不同,他是皇太极的长子,手中握有正蓝旗,对自己的威胁很大。 倘若不除掉他,倘若暗地里勾结其他旗主,势必不利于自己。 多尔衮起身走下大殿,来到大玉儿面前。 “皇上!”大玉儿有礼的说道。 “玉儿,朕决定把你安排住在坤灵宫,做朕的皇后。”多尔衮笑呵呵说道。 大玉儿听闻,脸色喜悦,说道:“谢皇上恩福。” “这福临还小,暂时就由你亲自带着他,在身边吧!”多尔衮痴情的望着大玉儿。 大玉儿温柔的滚进多尔衮的怀中。 躲在大殿柱子后面的小福临满眼恶狠狠地看着多尔衮。 历史上多尔衮只有一个女儿,没有生出儿子,后来又史学家研究发现,可能是后期多尔衮精子质量不行导致大玉儿迟迟怀不上自己的孩子。 接着,多尔衮将大玉儿抱起,走上大殿,坐到龙椅上去。 大殿内,除了多尔衮身旁的几名太监和躲在大殿柱子后面的小福临,没有其他人。 多尔衮坐在龙椅上,怀中抱着大玉儿,对着大玉儿开始肆无忌惮的狂吻,直至做出动物的行为,像公狮子与母狮子一样开始交配。 太监们很懂规矩,自然不敢抬头多看一眼,偷偷溜出去,把大殿的门关上。 只有小福临充满恶意的眼神,他心中已经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 在内城的东街,豫亲王多铎正带着自己的镶白旗各处抢占自己的房屋。 “这里,瓷器,绸缎,好多啊!” “还有这里字画!” ……一群没过世面的满清狗鞑子们看的眼花缭乱,都不知道抢占哪一家房舍好。 豫亲王多铎来到信王府,这是崇祯皇帝小时候住的地方。 这个信王府非常大,当年天启皇帝非常疼爱自己的弟弟朱由检,特意在北京城东城给他修盖的王府。 而且天启帝只有这一个弟弟,所以没人让朱由检就藩,而是留在京师。 多铎走进信王府,左顾右顾,看的入迷。 “以后这里就是我睿亲王的王府了!”多铎自信的喊道。 身后的镶白旗亲兵走了过来,说道:“王爷,咱们镶白旗的人跟正蓝旗的人在东巷街打起来了。” “什么?”豫亲王多铎后头冷冷的看着报信的亲兵,问道:“怎么回事?” “期初是我们镶白旗的人看上了那里的房舍,结果正蓝旗的人过来,让我们的人搬出去,他们要住在哪里。” “放他娘的狗屁,敢抢老子地盘。削他们去。” 说着,豫亲王多铎带着一众镶白旗的人马奔着东巷街而去。 此时的东巷街混乱不堪,部分镶白旗的人与部分正蓝旗的人互相打架。 只是他们没有动家伙,纯拼角力。 这是满清的规矩,旗人之间的矛盾,不许动刀子,靠角力决出胜负。 一名镶白旗狗鞑子双手掐着一名正蓝旗狗鞑子,将他的头往地板上磕响。 旁边,一个正蓝旗正在把一个镶白旗的鞑子扛着肩膀上原地转圈圈,随后借势扔了出去。 两方狗鞑子比拼角力,打的鼻青脸肿,浑身吃土。 坐北朝南有一座戏台,肃清王豪格站在戏台上,脸色明显喜悦,将眼前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目前,正蓝旗人多,正压着镶白旗的人。镶白旗的人被打的满脸吃土。 “看看!还是我正蓝旗的人厉害,给本王长脸。”肃亲王豪格笑呵呵的感慨道。 就在这时,东巷街北面冲来了一大群镶白旗的人。 这群人后面跟着豫亲王多铎。 多铎喊道:“把那帮正蓝旗的人统统给老子打趴下。” 新来增援的镶白旗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是正蓝旗的两倍。 场面迅速出现逆转。 二打一,正蓝旗的人很快被打趴了一大批。 肃亲王豪格见状,手指着多铎喊道:“豫亲王多铎,你什么意思?为何带你的人来抢我们的房舍。” 多铎听闻笑呵呵的说道:“大侄子,怎么说话呢?乱辈分,应该称呼我为叔叔才对。” 肃亲王豪格气的想要拔刀,身旁的侍卫说道:“肃亲王息怒,咱们旗人之间不可动刀,这是当初八王大会共同定下的规矩。” 听闻,肃亲王豪格放开了刀柄,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多铎。 豫亲王多铎手指着那些打架的镶白旗的人,喊道:“小子们,拿出实力,打的好!” 喊完一阵“好”,豫亲王多铎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戏台上的豪格,嘴角上扬,露出不屑的样子。 最终,以镶白旗的人凭借增援来的人多,赢了正蓝旗,抢占了东巷街房舍。 肃亲王豪格只能带人怒气而走。 这些狗鞑子们进了北京城,开始疯狂圈地,霸占百姓的房舍,后期还要霸占百姓的田地。 他们将汉人百姓赶到外城居住,内城全部被八旗旗主,以及将领占领。 第206章 满清狗鞑子下令“剃发易服” 多尔衮搞完大玉儿,离开龙椅,拿起身旁的衣服。 筋疲力尽、脸色泛红的大玉儿望着多尔衮索大的胸肌,说道:“皇上,你比他强太多了。” 多尔衮露出淫荡的笑容,说道:“朕,只用了一半的功力。待会还有公务要忙,晚上我们在好好一战。” “皇上,你坏死了。”大玉儿轻声的说道。 其实,大玉儿很满足,心里开心的要死。 “你还想他吗?”多尔衮问道。 “不想,他太胖了,每次就几下就不行了,好没乐趣!”大玉儿轻撇着嘴角委屈的说道。 多尔衮听闻,说道:“跟着他,你委屈了!日后,朕每天都不会亏待你。” 多尔衮搞大玉儿,每次都不避讳福临。 毕竟皇太极已经死了,大大方方的搞他的女人,皇太极就算在九泉之下知道了,气急败坏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了。 多尔衮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等福临在长大一些,朕决议把他立为太子如何?” 听到这里,大玉儿愣了一下,说道:“皇上,你说道的是真的吗?” “朕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朕的心都是你的。” 说完多尔衮后头看了一眼大玉儿的两个洁白玉立索大的馒头。 未穿衣服的大玉儿,感动的起身一把抱住多尔衮的腰。 福临这时候,躲在大殿柱子后面莫陌的伤心。 多尔衮手轻轻的抚摸大玉儿的洁白细嫩的双手说道:“日后,朕会把福临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 到了这一步,大玉儿终于用自己的肉躯征服了多尔衮的心。 大玉儿心里明白,只要福临做了太子,那么自己可以多下点功夫,日日吹箫,总有一天,多尔衮会死在自己的房术之下,到时候福临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继承皇位了。 大玉儿心里有个根结,就是一旦立了福临为太子,那么豪格势必会将福临也当做自己的敌人。 如果豪格还在,对福临的威胁将是最大的,那么就不能留豪格了。 想到这里,大玉儿说道:“皇上,立福临为太子,只怕他兄长豪格不会答应的。” “豪格!哼!”多尔衮哼了一声。 “放心吧!朕会把事情做的妥妥的,到时候福临就安心做个太子吧!”多尔衮说完,转身搂住洁白玉立的大玉儿。 “皇上!” 大殿外传来太监尖尖的娘娘腔声音。 “什么事?” “豫亲王多铎的与肃亲王豪格的在东巷街,为了抢占房舍打起来了。” “知道了!” 多尔衮得到消息,多铎和豪格的人为抢占东巷街房舍互相掐架。 于是便离开了大殿,去了乾清宫。 随后派人召见豫亲王多铎和英亲王阿济格,三人在乾清宫会面。 “皇上招我来何事?”英亲王阿济格问道。 “可能是打架的是吧?”豫亲王撇着脸说道。 “谁管你们打架的事。”多尔衮说道。 二人看向多尔衮。 “那为何事?”多铎和阿济格一同问道。 多尔衮说道:“咱们三兄弟是同母所生,与他们大同。豪格是皇太极的余孽,留他只怕日后对咱们不利。” 豫亲王多铎说道:“杀了他!” “眼下,杀他,必然引起其他旗主的猜疑,不利于我大清内部团结。”多尔衮说道。 “那就给他按个罪名,宰了他。”英亲王阿济格说道。 多尔衮摇摇头说道:“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其他旗主咱们是故意卸磨杀驴吗?” 豫亲王多铎问道:“向来军政大事,你注意最多,那你说怎么办?” 多尔衮冷冷的眼神,轻轻的说道:“利用战争,让他死在战场上。” 豫亲王多铎和英亲王阿济格互相对视一眼,并互相点点头。 “好手段!” 豫亲王多铎赞许道。 多尔衮说道:“英亲王,你个性随和,与豪格没有过节,豪格对你没有防范。到时候就由你与豪格南下走一路,找机会让豪格死于明军之手。” 英亲王阿济格点了点头说道:“明白!” …… 第二日,在皇极殿内召开朝会。 多尔衮坐在昨日与大玉儿战斗的那个龙椅上,上面还留有大玉儿的体香。 多尔衮痴迷的闻着那股遗香,神情怡然。 大殿下面左右分两边,站着文武大臣,汉奸走狗。 汉奸走狗队大臣分别有: 范文程,宁完我,洪承畴,鲍承先,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忠明,智顺王尚可喜。 至于吴山桂还在率领关岭铁骑追击败逃的李自成大顺军途中,未能参加大会。 汉奸队虽然有封王的,但是他们毕竟是狗,因此还没有资格坐着。 几个八旗王爷坐着的,他们分别是: 礼亲王代善,英亲王阿济格,豫亲王多铎,肃亲王豪格,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克勤君王岳托。 其余贝勒贝子统统站在文武大臣的最前面。 多尔衮见大家行礼跪拜完毕后,开口说道:“众位亲王,贝勒贝子,文武大臣,今日朝会主要商议我大清接下来的进军路线。” 礼亲王代善说道:“本王以为,当务之急应该重点清缴各路义军残余,而南方的小明朝不足畏惧。况且吴山桂在陕西遇到极大阻力,似乎有被李自成击败的风险。” 肃亲王豪格说道:“还是重点攻击南方的小南明吧,南方物产丰富,若是得到南方,可成为我们大清粮仓。” 阿济格顺势说道:“肃亲王说的在理,粮食是军队的后勤,得到南方我大清就有了稳定的财税。” 多铎说道:“我反对肃亲王的观点,眼前我主要的敌人是各地农民军。这些人无论是规模,还是实力都不比小南明差。本王力主主攻陕西方向。” 此时,各个亲王,大臣都在交头接耳,互相议论着。 只有站在前排的洪承畴不言不语,引起了多尔衮的注意。 “洪爱卿,你有何高见?” “会皇上的话,臣在想,大明经过多年战乱,内部早已腐朽,无论先进攻那个方向。臣都认为不是大的问题。问题在于如何让汉人顺从我们大清朝廷。”汉奸洪承畴说道。 “洪爱卿高瞻远瞩。”多尔衮笑着说道:“自古以来,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洪爱卿有个见解,尽管说来。” 汉奸洪承畴说道:“若要汉人顺从大清,先灭其文化,在奴役其精神,使其成为精神与躯体上的奴隶。这样,有利于我大清统治汉地。” “哦!” 这话让多尔衮眼前一亮。 其他众位亲王,大臣都投来赞许的目光。 汉奸洪承畴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抓起小辫子说道:“那就是让汉人跟我们大清一样,剃发衣服!” “好!” “好!” 顿时整个大殿内鞑子、汉奸们吩声叫好。 汉奸范文程、宁完我纷纷转头看向洪承畴,竖起大拇指。 多尔衮站起身来说道:“我大清能得洪爱卿,真乃幸事。朕下令,我大清所到之处,汉人剃发易服。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多尔衮想着,当初皇太极用大玉儿搞定洪承畴真是赚了,就是可惜被这洪老头占大玉儿的便宜了。 不过想想,能得到这么重要的人才,睡一下又不掉肉! 自古以来,对我华夏破坏最重的莫过于汉奸与外敌狼狈为奸。 这种破坏力,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征服,更是精神文化上的摧残、阉割,使终华夏多少宝贵的文化遭至灭顶之灾。 ……对于任何汉奸,我们后人绝不能饶恕!必须将他们牢牢的刻在耻辱柱上! 随后,多尔衮下令满清八旗,以及汉八旗,蒙古八旗,各地投降的汉军,流寇分三路南下,讨伐各地义军和明朝残余。 第一路,由礼亲王代善做主帅,克勤君王岳托做副帅,进攻陕西,四川。 第二路,由豫亲王多铎做主帅,进攻洛阳,襄阳。 第三路,由英亲王阿济格做主帅、肃亲王豪格做副帅,进攻开封,徐州,南京。 三路大军齐头并进! 第207章 朱国弼私通满清奸细 南京秦淮楼是有名的妓院,当然古代的妓院与现在的歌舞厅有点小区别。 古代的妓院类似现代的歌剧院,明星开演唱会。 只不过古代都是达官贵人去消费,一般的平头百姓很难消费的起。 午时,二楼一座雅间内,保国公朱国弼满怀兴致的听着寇白门演奏琵琶。 “哼啊……”保国公朱国弼哼着小曲,手拿小酒杯。 “小丫头,长的怪水灵的,一首小曲弹的不错啊!”保国公朱国弼目光色眯眯的盯着寇白门的脸蛋。 “老爷!” 屋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保国公朱国弼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什么事?” “老爷,北边的‘老朋友’来了。” “知道了,带他进来。”保国公朱国弼伸手向寇白门摆摆手说道:“你先出去一下休息,回头派人换你来。” “是!”寇白门回了一个字便起身抱起手中的琵琶,低头出了雅间,到隔壁的小房间内休息。 下人领着一个瘦瘦的人进了保国公朱国弼的雅间。 “朱大人,好久不见!”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把一顶帽子摘下。 “张存仁你怎么到这来了。”朱国弼舔着笑脸说着。 那名摘下帽顶的人用手指堵在嘴角边,说道:“小声点,别让外人听见了,这里可是南京应天府。万一让人知道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哈哈!放心吧!这里没有外人。”朱国弼笑呵呵的说道。 “凡事小心点!”那名张存仁说道。 朱国弼起身拱着腰,伸出右手请张存仁就坐。 二人坐在靠窗的两把太师椅上,两张太师椅中间隔着一张小茶几。 朱国弼伸手直指茶几上的茶碗说道:“张大人请用茶!” “好!好!” 张存仁端起茶碗抿了一小口,说道:“好茶!” 朱国弼哈哈一笑说道:“这里是南京最有名的妓院,用的茶叶都是当年最新采摘的头茶。” “果然是极品!”张存仁又抿了一口,随后放向。 朱国弼见状,问道:“不知张大人来此何事!” 张存仁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我是多年的老友,在辽东都有生意来往。我就不绕弯子了。” “你是知道的,我当年在辽东之时,就已经投靠满清。如今满清得了北方,正准备南下讨伐大明和各地义军。” “怎么,满清方面现在打过来了?”朱国弼有些着急的说道。 “还没有!”张存仁说着,再次端起茶碗抿了起来。 “那为何事?”朱国弼问道。 张存仁放下手中的茶碗说道:“现在满清兵分三路讨伐大明。其中东线已经到了山东。朱大人有没有想过,现在的大明能挡得住满清的铁骑吗?” 朱国弼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大人的意思是?” “东线满清铁骑加上各处投降的明军,义军,共计三十万大军,不日就到打到南边来。朱大人若能从中配合,到时候灭了大明。你可就大功一件啊。”张存仁说道。 “嗨!我手中只管着南京五千人马,控制的还是外城的一部分。现如今是摄政王周鉴执掌军阵。你说,我能如何配合?”朱国弼缓缓说道。 “朱大人,这京师无须靠武战!”张存仁说道。 朱国弼两眼放光,望着张存仁说道:“难道靠文战?” “当然!”张存仁不急不躁的说着,随即端起茶碗继续品尝。 “何意文战,还请张大人明示?”朱国弼问道。 张存仁说道:“朱大人在南京不是有很多老友吗,串联他们,在朝会上力主求和!” “只要朝廷求和,大清东线南下的军队利用求和之际,再配合朱兄手中的五千人马里外配合,偷袭南京应天府,一举破了大明都城……” 坐在隔壁房间的寇白门此时透过门缝听到朱国弼与张存仁的对话,吓得一惊。 想不到对方竟然是北边鞑子那里派来私通朱国弼的,这让寇白门有些担忧。 寇白门虽说是秦淮楼一名歌姬,但此女子在历史上可是赫赫有名的“秦淮八艳”之一,对明末历史有过一点影响。 历史上,寇家在江南赫赫有名,曾捐饷给朝廷救灾,后来朱国弼看中冦家家资,于是诬陷冦家为阉党余孽,故而被抄家。 朱国弼抄寇家,私吞大量财物,寇白门父亲因为气死。 冦家倒后,其他人皆怕惹上官司,没有敢娶寇白门,于是寇白门被迫只能到秦淮楼做一名歌姬为生。 透过门缝,寇白门痛恨眼前的朱国弼,如今朱国弼私通外敌。寇白门心中萌生告发他为父报仇的心思。 可是,在这南京内,自己没有任何背景,万一告发不成,自己岂不是受到报复。 思来想去,一瞬间,寇白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雅间内,朱国弼与张存仁私密之后,张存仁代善冒顶离开了房间。 朱国弼没有叫唤下人让寇白门来为其舞曲,而是立刻起身离开了秦淮楼,去串通其他官员,为明日朝会力主“求和”一事。 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寇白门陷入了思索。 潜伏在南京秦淮楼里的卞玉京注意到了寇白门一个人呆呆的站在窗前。 卞玉京是周鉴安插在南京秦淮楼里的密探,归高文采情报组织。 主要监视南京城内官员情况。 毕竟,秦淮楼这种地方,只有南京的高管嫌贵们常来消费的地方。 “小寇妹妹,你在一个人发呆啊?”卞玉京走到寇白门身后。 “卞姐姐,我……” 寇白门不知如何与卞玉京说起。 两人关系很好,但是寇白门并不知道卞玉京的身份,因此不敢随意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在,卞玉京受过高文采的特殊培训,况且卞玉京知道寇白门的身世经历跟自己很像。 于是利用这一点与寇白门聊起自己以前的身世,从而两个人的感情聊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很快便能打通寇白门的顾虑,从她嘴里得知保国公朱国弼勾结北方鞑子派来的间谍,意图力劝朝廷求和,从而使得朝廷疏于防备,偷袭大明现在的京师南京。 卞玉京来到秦淮楼后院,这里只有几个下人在后院洗衣服。 卞玉京将随身喂养的信鸽从衣袖中抓了出来。 见几个下人都在专心洗衣服,卞玉京将信纸卷在信鸽的腿上,用细细的绳子扣紧,放飞了鸽子。 将此事通报给了掌管情报的高文采。 第208章 孤只求战,不求和 傍晚,保国公朱国弼邀请成安伯国祚永,洛中伯黄九鼎,安城伯张国才,四人在秦淮楼相聚。 二楼最里面的雅间,四人围坐在圆形桌子旁。 “来来,干了!”保国公朱国弼端起酒杯说道。 其余三人也端起酒杯,众人一同干了。 “老哥,今日找我们来所为何事?”成安伯国祚永说道。 “有个大事需要跟你们商量一下。”保国公朱国弼说道。 “何事?老哥你只说。”安城伯张国才说道。 保国公朱国弼说道:“你们与我都是自己人,我也不买官司。眼下大明只怕大难临头。你们可都要找个前途啊!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北方的大清已经兵分三路讨伐大明。东线三十万大军。” “这个我们也听说了。怎么你老哥准备与满清抗争到底?”洛中伯黄九鼎说道。 保国公朱国弼说道:“嗨!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就是!就是!” 三人附和道。 保国公朱国弼转头向房门方向看了看,确认房门关上,说道:“眼下,我们与满清搭上关系,方可自保。” “如何搭上关系?”安城伯张国才询问道。 “立功!”保国公朱国弼说道。 “立功?” 三人疑惑道。 保国公朱国弼说道:“明日朝会力主求和,让朝廷放松戒备,这样南下满清军队偷袭南京。” “事成之后呢?”安城伯张国才问道。 “加官进爵。”保国公朱国弼说道。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一同说道: “好!力主求和。” …… 第二日朝会,各级文武官员纷纷进入皇极殿。 当所有官员到齐以后,太监鸣鞭,表示朝会开始。 众官员纷纷跪拜,随后陛下朱慈烺坐在龙椅上,但是不参与朝会事宜,只是象征性的。 一切由摄政王周鉴决议。 周鉴目光扫视一眼大殿内的众位臣工。 “众位臣工,满清分兵三路,南下意在消灭我大明。今日商议如何御敌,你们有何提议吗?”周鉴说道。 兵部左侍郎史可法出班奏道:“鞑子来犯,当决一死战。” 周鉴微微点了点头,对史可法的做派表示鼓励。 其他官员交头接耳。 兵部右侍郎马士英出班奏道:“臣不赞同史大人的观点。” 周鉴目光扫视在马士英的身上。 其余官员这时也停止了议论,纷纷看向马士英。 马士英说道:“我大明兵力虽然多,但是不统一。目前朝廷能够调动的兵力也就是摄政王手中的十万镇国军,而其余藩镇的总兵大多对朝廷置之不理,各自为政,朝廷很难调动他们应付满清在东线的三十万大军。” “实力对比明显不足,当求和以避战。积聚力量待日后图之。” “臣赞同马侍郎的观点。”保国公朱国弼出班奏道。 周鉴目光看向朱国弼,这个家伙,历史上也是个投降满清的怂货汉奸。 昨天晚上,得知高文采来报,这家伙秘密勾结满清奸细张存仁。 听说今日,这个张存仁还以特使的身份来朝堂,现在正在后堂听候宣见。 周鉴倒要看看这个朱国弼,讲出什么害国言论。 保国公朱国弼清了清嗓子说道:“眼下,我大明各镇虽然表面上尊朝廷,但是地方上根本收不收来税,朝廷只能依靠江南这一隅之地。” “今天不是议论收税的事。”周鉴突然打断朱国弼的话,接着说道:“今日议论如何御敌?” “摄政王,御敌也要有钱粮吧,总不能饿着肚子打仗吧。”保国公朱国弼。 周鉴问道:“那以你的意思呢?” 保国公朱国弼环顾四周,看着众位官员说道:“一旦江南开战,各地保不准生灵涂炭。与其让战争毁灭这里,不如早日求和,以保完全。” 史可法说道:“万万不可,只有求战才有一息之地,若求和,只怕满清看出大明的软弱,届时肯定兴兵来犯。” “何以见得?”保国公朱国弼怒气吼了一句。 史可法说道:“何以见得?保国公难道忘了,满清数次越过长城犯我大明,他们都是不择手段的恶徒,你想就和,他们会真心求和吗?” “当年,北宋与女真求和,每年送去大量岁币,结果让女真人看出北宋之软弱,故而兴兵来犯,才有后来的靖康之耻。” 周鉴听完,连连点头,对史可法表示认同。 其他官员有赞同,也有摸着胡须不表态度。 洛中伯黄九鼎出班凑道:“臣不赞同史侍郎的意见。” 周鉴瞄了一眼黄九鼎,这个鸡贼昨晚在秦淮楼与朱国弼等几人商议力主求和,当孤不知晓。 且看你这鸡贼如何表演。 洛中伯黄九鼎说道:“史侍郎说的情况,今非昔比。今日满清遇到的敌人不止我大明,还有各地义军流寇。当务之急我们应当与满清联合,共同剿灭流贼,为先帝报仇。陛下,不知臣说得对否。” 周鉴心想着,你这鸡贼,打起感情牌了。 “荒唐!”史可法说道。 众人纷纷看向兵部左侍郎史可法。 史可法说道:“当初流贼四起,正是满清不断破关劫掠我大明,致使大明陷入两线作战,不断被消耗国力。朝廷国力消耗,不得不加增税赋,各地士绅,富商联合,朝廷很难从他们身上增税,只得对百姓增税。” “百姓负担增大,没有生路只能加入各地流贼。而始作俑者正是满清。” “当前不在军事上击败当前南下的满清,必将在日后遭至更大的危险。” “正所谓,求战者生,求安者亡!” 其他朝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觉得他们说辞都有理! 成安伯国祚永出班奏道:“摄政王,满清特使不是已经到了南京吗,为何不造见来,看看他们提出什么条件,在做决定。” “对啊!” “对啊!” 下面一些朝臣纷纷附和道。 摄政王周鉴没有表露出任何意见,让太监传令召见满清特使。 特使张存仁光着脑袋,后脑勺留着小辫子,仰着高傲的头颅阔步走上大殿。 张存仁来到大殿中央。 周鉴说道:“见到大明皇帝为何不跪。” 张存仁说道:“我来大清特使,并非大明臣子,无须下跪。” 一旁的保国公朱国弼看着张存仁,心里想着看样子大清确实实力非凡,否则特殊怎么会有如此气派。自己找的靠山还是靠谱的。 周鉴很随意的说了一句:“拉出去,砍了!” 第209章 抄家保国公朱国弼 顿时,整个朝堂之上,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周鉴。 那个满清特使张存仁好像耳朵进了水一样,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殿周围,走来几名亲卫甲士。 将满清特使张存仁当场拿下,向大殿外拖去。 “我是大清特使,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张存仁喊道。 保国公朱国弼求情说道:“摄政王,这可是满清特使,岂能说斩就斩。” 安城伯张国才,洛中伯黄九鼎,成安伯郭祚永也都纷纷出班求饶。 周鉴说道:“一个小小满清特使,大明的汉奸,也敢在朝廷之上耀武扬威,藐视陛下,藐视大明,死有余辜。” 不一会儿,张存仁的人头放在托盘里,被一名亲卫甲士双手捧着送上了朝廷之上。 血淋淋的人头,摆在众人面前。 周鉴说道:“孤已经斩了满清特使,求和依然不可能。再有乱议求和之人,同样下场。朝廷上下,全力备战。” 保国公朱国弼当场傻眼了,想不到周鉴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满清特使就因为藐视大明,竟然此次交谈的话还没机会说就被周鉴给斩了。 看着血淋漓的人头,保国公朱国弼咽了一下唾沫,喉咙不自觉的哽咽一下。 朝会结束后,回道摄政王府周鉴就召开部署与满清决战的会议。 商议如何联合各路义军,共同抗清。 毕竟义军是汉人,而满清是外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有镇国军高级将领全部参加,还包括手中掌管兵马的都督府官员。 其中,保国公朱国弼就也参与了。 不过,这家伙似乎不太怎么积极,散会后,周鉴有了收回保国公朱国弼手中五千人马的想法。 周鉴昨晚接到高文采来报,保国公朱国弼私通满清特使张存仁。知道了他们的勾当,所以今日朝会上,即使满清特使张存仁不藐视大明,周鉴一样会斩了他,以决心抗清。 毕竟这家伙不是自己人,又守护京师外城一处。万一与满清交战的时候,这家伙背后捣鬼,岂不是很危险。 就在周鉴苦恼以何种利用收拾掉保国公朱国弼时。 周鉴接到了高文采的情报。 高文采来到周鉴的房间说道:“刚刚秦淮楼的卞玉京又来信了。” 周鉴接过高文采手中的信件,打开看到: 明晚,保国公朱国弼要强娶秦淮楼寇白门为妾。 周鉴看到这里,眼前一亮。 崇祯自益之后,大明有明文规定,三年内,各地藩王,勋爵,官员不得结婚纳妾。 这保国公朱国弼是作死啊! 周鉴立刻召见亲卫营总兵纪伯长和高武商议,先劫走新娘寇白门,再以朝廷的名义,以保国公朱国弼违反大明律国丧期间不得婚娶为由,抄家! …… 第二日,夜晚,保国公朱国弼派出迎亲队伍前去迎接寇白门。 另外竟敢私自调遣外城防卫三千名士卒,以撑场面。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穿街走巷来到秦淮楼下。 保国公朱国弼骑在高头大马上,胸前扣着大红花。 兴高采烈的下了马,走进秦淮楼。 寇白门哭闹着,不想嫁给朱国弼。 但是没办法,自己是秦淮楼里的歌姬,没有人生自由的权力。 红娘给寇白门盖上红布,牵着她细嫩的手走出门外。 保国公笑呵呵的站在那里,口水都要流出了。 心想着,娶这么漂亮的小妾,每天都可以爽歪歪喽。 花轿一路抬到保国公朱国弼府上,因为是小妾,因此不能走大门,必须走小门。 所有,只有一台花轿从小门进入,而保国公等人都是从大门进入。 盖着红布的寇白门坐在房间里,紧闭自己的双眼,她憎恨保国公朱国弼,不想看到他的脸。 此时有个人走到他的面前,轻轻的掀开红布头。 寇白门见没人动自己,于是微微的睁开眼睛。 让她感觉意外的是眼前有个年轻英俊神武之人,站在她的面前。 “你是谁?”寇白门目光炯炯的望着对方。 “我叫周鉴!” “什么?”寇白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自己被花轿抬到保国公朱国弼的后院,怎么到了这里。 周鉴说道:“你的花轿在保国公后院门前被调换了,所以你到了这里。” “真的!”寇白门睁着圆润的眼睛,盯着周鉴。 周鉴说道:“你不是不想嫁给保国公朱国弼吗?我才让人把你的花轿掉包了,把你接打到这里。” “谢谢你!周公子!” 周鉴坐在寇白门身旁,说道:“我听说保国公朱国弼当年坑害你们寇家,使得你们家破人亡。” “是的!”寇白门眼睛流出了泪水,说道:“深仇大恨一辈子不会忘记。” 周鉴说道:“孤若帮你报此仇,如何?” 寇白门说道:“真的?若公子愿意帮我报此仇,我愿意一辈子给公子当牛做马。” 周鉴说道:“在我这里,不用你做牛做马,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寇白门目光看着周鉴,说道:“周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回报,小女子不奢望做周公子夫人,若公子不弃,小女子愿意给公子侍妾。” 周鉴点了点头,拉着寇白门细嫩的小手。 寇白门一头倒进周鉴的怀抱,眼神久久的望着周鉴高挺的鼻尖。 喝的大醉的保国公朱国弼独自一人走进婚房。 来到那个头上盖着红布新娘面前。 满脸笑呵呵的望着床头坐着的新娘,说道:“小娘子,想死你了。” 说着,伸手去解开新娘头上的红布。 “啊!” 一声尖叫,保国公朱国弼吓得坐在地上。 眼前这个新娘根本不是寇白门,而是一个七十的老妈子,满脸堆起的邹文,笑呵呵的看着保国公朱国弼。 老妈子说道:“郎君!” 保国公朱国弼喊道:“你是谁?我娘子呢?” “我就是你娶过门的娘子啊?”老妈子说道。 “放你个屁!来人啊!来人啊!”保国公朱国弼喊道。 一群家丁冲了进来,看着眼前床头上坐着的老妈子,一个个惊讶的望着。 “怎么新娘会是个老妈子呢?”一名家丁问道。 保国公朱国弼喊道:“把他给我拖出去,恶心死我了。” 保国公朱国弼一个人在房间内痛喊:“是谁偷走了我的新娘?” 天明,周鉴下令纪伯长带两千亲卫营的人马抄家保国公朱国弼,以国丧期间严禁婚娶为由,违反大明律将其抓捕。 随后被锦衣卫弄死在诏狱内。 第210章 抗清英雄李定国 周鉴带领自己的镇国军做好迎战清军南犯的准备。 此前被周鉴的俘虏的李定国,此时在牢房里关着。 周鉴并没有虐待他,每日好吃好喝拱着。 实际上周鉴实在等待给他立功的机会,这样好名正言顺的把这名张献忠流贼的义子转变成自己人。 毕竟,历史上的李定国是个赫赫有名的抗清英雄。周鉴很佩服他的忠肝义胆,民族大义。 李定国在牢房里得知满清南下,给周鉴写了万言书,主动要求请战。 李定国表示自己宁愿与满清在战斗中死在战场上,也不想一天到晚在大牢里舒舒服服,混吃等死。 李定国的民族大义之举让周鉴非常感动。 看了万言书之后,周鉴当即决定让李定国接管之前被抄家的保国公朱国弼的兵马。 这些人马全部归李定国掌管,并一同随自己到长江以北对抗南下的满清。 大军行驶到凤阳府五河镇外十里地,前方的夜不收快马加鞭跑回来,向周鉴报告情况。 周鉴从夜不收那里得到消息,有一支五千人的满清二鞑子驻扎在前面的五河镇。 黄得功和高杰,以及镇国军主将李栩都纷纷要求请战。 李定国也主动请战,表示自己能得到周鉴的信任,至今还没有立功,希望周鉴能给他这次首战的机会。 周鉴知道李定国在自己这里还没有立过功,如果不给他立功的机会,很难建立自己的威信,到时候其他人对他不满,不利于他今后的发展,于是决定让李定国打先锋。 这些队伍里面,周鉴的镇国军装备最为精良,镇国军全部装备燧发枪,六磅野战炮。 而黄得功和高杰的所部,还是以落后的冷兵器为主,虽然周鉴上次给他们各部配备了五千支燧发枪,但是总体上装备占比较少。 然后,即使镇国军装备精良,但是十万镇国军不可能全部出战,还要分出一批留守南京应天府,以防江南那些不服自己的东林党资本派背后捣鬼。 另外还要分出一部分防守西边的流寇,万一西边的流寇被满清打败,溃逃至南边来抢地盘,那很危险。 因此,真正能带出来作战的镇国军只有五万人马。 李定国率领本部人马前往攻打五河镇的二鞑子,而周鉴在此扎营等待后续队伍集合。 七月是雨季,天空灰蒙蒙的,黑色云层很厚,从天边慢慢飘了过来,遮挡了阳光,致使白天像晚上一样黑蒙蒙的。 大风呼啸,一路上树叶,灰尘裹挟在天空中,甚至将士们的眼睛被大风刮的睁不开。 李定国所部,军旗被大风刮得晃动。 人马很快来到五河镇外两里地停了下来。 李定国感觉暴雨即将来临。 虽然周鉴此前给自己所部配备了刚刚制造好的五百支燧发枪,但是,在这种多雨天气,燧发枪并不好使,一旦下雨,基本上很难发挥作用。 这也是此前周鉴不断地派人催促军器局加紧研发后膛填装枪,只有定装火药的后膛填装枪可以在恶劣的气候下作战, 无论是燧发枪还是老式的火绳枪,遇到大风大雨天气根本没有用处,只能当烧火棍用。 五河镇城门外不远处,有一处土坡,周围是密密麻麻的草木灌木丛。 再加上天气不好,昏暗,大风骤起伴随着小雨。 李定国趴在这个土坡后面观察城墙上二鞑子们的一举一动。 由于风力很大,城墙上的二鞑子们各个都没有向城外张望,而是缩着光秃秃的脑袋,蹲在墙垛后面挡风挡雨。 李定国从怀里抬出了一个金色怀表,这是周鉴给他们这些将领配备的,每个将领都有一个金色怀表。 这怀表在明朝能卖到一千两银子。 计时非常准确,淮安府工业化搞的风生水起,领先全球,现在自己生产个怀表不是问题,无需从西洋进口。 李定国一看怀表,下午三点整。 李定国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他要在暴雨来临的时候,趁着城墙上二鞑子躲雨,防守松懈之际,发起突袭。 城墙上的二鞑子们都是投降的汉人,准确的说应该叫汉奸! 无聊的二鞑子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剃了这玩意,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雨水落在自己的脑门上,感觉不是滋味,关键样子还丑。 有些个别的二鞑子无聊到在自己细细的小辫子上串着铜钱。 “二狗!你那脑门上窜那么多铜钱干什么?”身旁的二鞑子取笑道。 很快,天空下起暴雨,暴雨转变成雷雨。 城门口,几个看大门的二鞑子滋溜的躲进了城门洞里。 雷声夹杂着暴雨声,几个看大门的二鞑子也不再观察门外情况,而是躲在城门洞里互相划拳赌钱了。 李定国抓住时机,带领部下向着城墙方向靠近。 一时间,城墙下面站着一排人,他们后背紧贴城墙,向着城门洞方向慢慢靠近。 “二四六啊!”…… “三五七啊!”…… 几个二鞑子只顾着划拳赌钱,完全没有注意周围发生的动静。 突然正在划拳的二鞑子眼神显得异常惊恐,愣在当场。 对面正在划拳的另一个二鞑子说道:“划拳啊,你怎么不动了。” 此时,一把刀子架在他的脖颈处。 “不许喊叫,否则杀了你们!” 从他们身后传来了一声。 几个二鞑子纷纷停止划拳,老老实实站在那不敢动态。 就这样,六个看大门的二鞑子在城门洞里被李定国部下擒获。 李定国看了几眼,觉得二鞑子的样子有损我汉人的尊严。 于是给身旁的副将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把这些二鞑子赶快处理掉。 副将让这几个看城门的二鞑子转身面朝墙壁。 二鞑子并不知道李定国要对他们下手,也就乖乖的照办,转身面朝墙壁。 身后走来几个明军,一刀刀砍掉了那几名二鞑子的脑袋。 由于暴雨声夹杂着雷声,这一切竟然像平常一样。 李定国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城门洞。 李定国身旁的副将赶忙拿出小旗,站在城门洞内向城门外远处打起了旗语。 这是进攻的信号! 第211章 李定国首战大捷 从远处,一大批明军朝着城门的方向冲了过来。 然后,城墙上的二鞑子们躲避雷雨,根本没有注意到城外发生的一切。 等到那批明军冲到城门前时,城墙上的一名二鞑子才发现城外有动静。 在暴雨中,懒散的伸出小脑袋向着墙垛外探去。 这名二鞑子眼珠子顿时睁的圆圆的,似乎吓傻了。 破口大喊道:“不好了!城下有明军!” 一声嘶吼,让城墙上的二鞑子们惊慌失措。 然后他们为时已晚,城门洞已经被李定国等人控制,李定国的人马蜂拥的冲进城来。 城墙上的二鞑子只能不停地敲打铜锣预警。 两军交接,战斗拉开序幕。 李定国奋勇当先,带领自己所部冲杀在前。 冲出城门洞口,前来支援的二鞑子直接撞到李定国面前。 被李定国一个大刀甩过去,那名二鞑子的人头已经得地上来回滚动。 李定国身后的明军也都随即冲了上来。 无情的长矛刺穿二鞑子的喉咙。 光秃秃的脑门很好辨认,遇见就砍。 本来暴雨天气,光线暗淡。 结果二鞑子光秃秃的脑门成了显眼的目标,很容易被发现。 即使有小机灵鬼二鞑子想躲在城梯后面搞偷袭,由于脑门太光滑了,太显眼了,没等他们偷袭,明军长矛就先问候了他们。 一个个被长矛扎死在墙壁上。 李定国让副将带人进城杀二鞑子,自己则带领另外一部分明军杀城墙上的二鞑子。 李定国的长柄大刀来回砍杀,左砍右砍,楼梯上的二鞑子纷纷坠入城下。 李定国喊道:“弟兄们,给我冲啊!” 李定国率先从楼梯冲上了城墙上,为后续明军开辟了通道。 蜂拥而至的明军押了上来,占领城门上方的城墙。 其他城墙上的二鞑子见城门那里失守,纷纷沿着城墙上支援过来。 二鞑子的弓箭手也从东城墙那边冲了过来。 他们四个人为一排,共有三排,纷纷拉弓搭箭对准李定国方向。 一艘艘冷箭朝着李定国方向飞来。 李定国身旁的明军见状,一把推开李定国,用身躯挡住了数十支箭矢。 那名士兵胸前扎满了箭镞,李定国满眼怒恨,甩起大刀冲向了二鞑子弓箭手。 这批二鞑子弓箭手想要再次搭弓拉箭。 可惜,李定国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了。 李定国手中长柄大刀,一把撸了过去,几排二鞑子弓箭手,当场被砍翻。 前排的四个不用说,脑门直接搬家。 第二排,直接劈开胸口,第三排被第二排撞倒在地。 李定国甩完这一刀,又开始补刀,对那些从地上爬起来的二鞑子弓箭手,一刀一个。 随着李定国手起刀落,二鞑子弓箭手被无情砍杀掉。 面对李定国的恐怖武力值,失去弓箭手的二鞑子们,手中的刀枪顿时感觉不香了! 李定国面前的二鞑子,他们不再那么无知的向李定国扑来。 而是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个个目光涣散,你看我,我看你。 都喜欢别人第一个冲上去,自己垫后。 李定国不管那些,既然面前的二鞑子们不上,自己可就不客气了。 抄起长柄大刀朝着对面的二鞑子无情的砍过去。 顿时,观望的二鞑子也不等了,一个个向后转身逃命去了。 把后背留给了李定国,这倒给了砍杀的好机会。 李定国在二鞑子身后,拼命的追砍。 左一刀,右一刀。 二鞑子的尸身倒在城墙上方。 李定国冲杀的太猛,以至于,身后的明军都被他甩开了数丈远。 城墙下方的明军,只看见,远处城墙上方有一柄大刀在来回挥舞,以及伴随着二鞑子从城墙上跌落下来,同时还有惨叫声! “那是谁?如此之猛!” “那是我们的李总兵!” 这些明军都是以前保国公朱国弼部下,在保国公朱国弼手下混日在,从来没见过身边有这么猛的将军。 顿时感觉到以前跟着保国公朱国弼混,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现在自己的领导如此刚猛,将来必会有大把立功的机会。 城墙下方的明军们见状,都由衷的感到,新来的李总兵带领他们而感到骄傲! “好啦!我们也要像李总兵一样,越战越勇,决不能像过去那样,跟着保国公朱国弼混吃等死了。” “弟兄们,杀啊!” 雷声,雨声,喊杀声,声声不断! 我大明好男儿,遇强则强,遇钢则钢。 战斗没有结束,奉战到底。 于是,在李定国身先士卒的感染下,其他明军也鼓足勇气,奋力拼杀。 五河镇城中东巷内,战斗异常激烈,二鞑子躲在一处仓库内,他们用刀车挡住了进入仓库的通道。 明军进攻受阻,伤亡很大。 二鞑子的刀车虽然不高,但是两辆刀车一旦并排,道路就被堵死。 而且刀车上面有奋力的刀片和尖锐毛竹,很难攀越。 即使明军想攀越过去,刀车后面的二鞑子弓箭手也会用弓箭射击。 刀车周围全是明军牺牲的战士,他们有的扎死在倒车盾牌的尖刀上,有的被箭镞射死在冲锋的道路旁。 明军副将喊道:“炸开它。” 几名明军手拿盾牌,冒着二鞑子的箭镞,靠近刀车。 意图将炸药堆积在刀车前。 但是当明军战士想要点燃引线时,由于暴雨天气,引线可能潮湿了,迟迟点不着。 挠着后脑勺的明军副将,焦急万分。 就在这时,负责点引线的明军,向身后投来微笑。 远处的明军副将和其他明军战士也注意到了。 伴随着微笑,那名明军将引线扯断,直接将火把怼在炸药引线口处。 “蹦!” 随着一声爆炸之后! 眼前的刀车被炸的粉碎,明军副将见状,握紧手中的钢刀,喊道:“杀!” 一声长音嘶吼,明军们义无反顾的冲进了仓库。 将所有二鞑子全部砍杀! 天空渐渐乌云散去,一缕阳光从天边照射下来,正好落在李定国身上。 李定国矗立在城墙上方,浑身沾满二鞑子鲜血的李定国,手中紧紧的握着长柄大刀。 那身背影,将士们纷纷抬头望去。 这是李定国首次向信任自己的周鉴证明自己的时候。 明军副将走到李定国身旁,说道:“我们牺牲了四成的弟兄,已经将五河镇城内的二鞑子斩尽杀绝。” 李定国抬头望向天边,说道:“将牺牲的弟兄安葬好,将那些二鞑子的尸身全部杀了。” 第212章 周鉴与士卒对话 一个民族能够屹立于世界,靠的是那些在背后默默付出劳动的人们,靠的是那些在背后默默付出牺牲的英雄们。 绝不是靠那些戏子、婊子、士绅阶层、资本家。 而一个民族的堕落,恰恰是那些戏子、婊子、士绅阶层、资本家,这帮狗东西偷走了劳动者的成果。 倘若社会风气把戏子、婊子、士绅阶层、资本家们当做吹捧的对象,那么必然给这个民族带来严重的灾难! 历史上,明末的社会风气正是把那些士绅,东林资本家们,他们的利益放在首位,全然不顾及底层百姓,底层广大的劳动者们的利益。 为了保住士绅,资本家们的利益,不断的侵害底层百姓的劳动成果,使得大量农民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使得大量农民无法参与社会生产劳动,甚至即使参与了也拿不到应该属于自己的劳动成果。 逼得农民造反,外敌借此机会入侵,给整个民族带来毁灭性打击! …… 战后,周鉴大军开拔到五河镇,此时正是天明时分。 李定国早早的在五河镇城门外恭候周鉴的到来。 周鉴从战马上平稳的下来,走到李定国面前,伸手将李定国扶起。 “此战,你李定国首功一件”周鉴有力的眼神看着李定国。 李定国拱手说道:“摄政王,此战首功者当属他们。” 随后,李定国转身,伸出胳膊指向城门口处。 那里摆满了牺牲的明军将士的尸身。 周鉴抬头望去,点了点头说道:“我要与将士们说说话。” 随后走进了五河镇城门。 周鉴站在五河镇城楼上,他的身后有李定国,黄得功,高杰,李栩,以及纪伯长,高武等人。 城楼下面站满了整整齐齐的明军将士。 军旗不停地飘展,马儿时不时的发出嘶吼。 周鉴站在城楼上,开口喊道:“将士们,你们知道,你是在为谁而战吗?” 一旁的李栩伸出握紧的拳头喊道:“为了大明!为了陛下!为了摄政王!” 城下的军士们也跟着呼喊道: “为了大明!为了陛下!为了摄政王!” 周鉴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喊,将目光投射到周鉴身上。 周鉴说道:“你们要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们家人。” “我周鉴召来的兵都是农民子弟,你们要为自己而战,为家人而战,而不是为了大明的这句口号。” 城下一名士卒举起一只手。 这个动作被周鉴注意到。 周鉴问道:“那名举首的士卒,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众人也都望向了那名大胆的士卒。 那名士卒说道:“摄政王,属下不明,想问一下。” “大胆!”一旁的李栩哼了一声,用手指着那名举手的士卒喊道:“没规矩,还不赶快闭嘴。” 周鉴向李栩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有什么话,你问吧!” 那名举手的士卒说道:“摄政王,俺家里世世代代都是给地主种地的。打仗前是种地的,打仗后还是种地的。” “为何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战呢,明明是为了地主,为了当官的,为了那些士绅们而战?” 这个举首的士卒,此话一出,在场的将士们都触动了。 一个个目光互相碰撞着,似乎认同这位举手发言的士卒说的话。 周鉴说道:“你说的对!这确实是我大明眼下到处发生的事情。” “多少像你一样劳苦出生者,忙忙碌碌,到头来什么也没有。” “站在这个五河镇城楼上,我周鉴也不妨给大家讲讲自己的理想。” “士绅阶层,东林资本,他们与权贵结成联盟。底层普罗大众成为了他们盘剥吸血的工具。底层的劳动者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底层的百姓生无可恋,而权贵们朱门酒肉臭。我周鉴的理想就是要改变这一切。” “让天下百姓劳有所得,让吸血的阶层从大明消失。” 那名刚刚举手的士卒突然打断周鉴的话,说道:“这不过是空想,那些既得利益者不会答应的。敢问摄政王,你说的改变,怎么改变?” 这名举手的士卒果然胆子大,刚当场质疑周鉴的理想,吓得他本部主将李栩额头冒汗。 周鉴说道:“说的好!” 李栩听闻周鉴的赞许,这才放松一些,微微转头望向周鉴。 周鉴继续说道: “导致劳动者得不到自己付出的成果,主要原因二。” “一,劳而不得,底层百姓,劳动者们付出的回报被他人窃取。” “二,苛税猛虎,底层百姓税赋太重。而朝廷对那些士绅,资本家们却征收不上来。” “孤要进行的改革就是从这两点出发。” “孤将管辖之内的土地分给农民,而且每家土地不得超过五百亩,以防出现土地兼并,出现大地主。” “所有工厂,作坊,全部由朝廷开办,不容许资本家开办。所有工厂,作坊生产的财富,一部分分给老百姓,一部分上交朝廷税赋。” “对所有贸易的商贾,大富商增加税赋,杜绝不劳而获,同时免去底层百姓的重税。” “对失去劳动力或上了年纪的百姓,由朝廷出资赡养,保证他们衣食无忧,安度晚年。” 周鉴讲出这些具体的措施,城下将士们听的津津有味,一个个睁大眼睛,望着城墙上的周鉴。 还是刚刚那名举手的士卒问道:“摄政王,您讲的这些,是真的吗?” “当然!”周鉴点了点头说道。 “摄政王,您打算什么时候实现这样的前景?”那名士卒赶忙问道,表现的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这样的改革。 周鉴说道:“这些改革,所有蓝图,孤早已规划好,就等打赢这场战争。你们有没有信心打赢这场战争?” “有!” “有!” “有!” 顿时,城楼下面的将士们纷纷喊道。 随后一名亲卫端来了一碗酒,周鉴双手接过这碗酒,高高的举在城下将士们面前。 周鉴说道:“此战,你们是功臣!孤这碗酒在此敬你们!” 说完,周鉴将手中的一碗酒向城下的将士们抛洒过去。 城下将士们纷纷高呼: “大明必胜!” “大明必胜!” 那名刚刚举手的士卒突然改口喊道:“汉王威武!汉王威武!” 随后,城下所有的将士们也纷纷高呼: “汉王威武!” “汉王威武!” …… 阳光渐渐在东方冉冉升起,普照着大地。 每一名将士的脸上被阳光照射,显得威严而庄重! 面对这场满清南下灭明的战争,将士们表现出义无反顾,一往无前的决心! 第213章 鞑子们在凤阳府开会 东线清军很快就拿下凤阳府,三十万大军,其中大部分都是北方投降的边军和流寇。 除了英亲王阿济格的正白旗和肃亲王豪格的正蓝旗,满人加上蒙古人一共只有两万人,剩下的全是二鞑子。 满清第五次扣关由阿巴泰做主帅,没想到在南边遇到周鉴,正蓝旗几乎全军覆没。 回去后,皇太极并没有杀了阿巴泰,而是将他的饶余贝勒降为贝子,同时由豪格统领正蓝旗。 阿巴泰现在只能听命自己的大侄子调遣。 凤阳府城内,东线清军主帅阿济格,副帅豪格,贝子阿巴泰,正蓝旗固山额真阿山等几个高级将领聚集在凤阳府总督衙门大堂。 总督衙门大院内,一群衙门里的衙役,官员正在接受满清给他们剃头。 这些汉奸是主动来投奔满清的,由于态度积极剃完发便收他们为包衣奴才。 于是这些汉奸兴奋至极,一个个争先恐后接受剃发。 一个个露出光秃秃的脑门,后面的金钱鼠尾巴细细的,清风吹过,飘荡起来。 大堂内,坐在为首太师椅上的主帅是阿济格,正摇晃着光秃秃的脑门,说道:“这地方原来就是明朝的皇陵之地,也是明朝的龙脉之地。如今被我们占领了。” “哈哈!”坐在下面右边太师椅上的贝子阿巴泰笑呵呵的说道:“这龙脉之地,明朝守军都是窝囊废,我大清的铁骑还没到,他们竟然闻风而逃。” “拿下龙脉意味着,明朝气数已尽。”豪格坐在阿巴泰的对面,说道。 靠近大门处坐在太师椅上固山额真阿山说道:“禀主子,奴才刚刚收到来报。我们一支小股汉八旗在五河镇被明军歼灭了。” “什么?”阿济格停止摇晃的小脑袋,吃惊的问道。 “哪来的明军?”豪格问道。 “回主子,听逃回来的人禀报,这股明军的旗子上带有一个‘李’字,只是明军的先头部队。”阿山说道。 阿济格小眼珠子滚了一滚,说道:“能一次性吃掉汉八旗五千多人旗,那说明对方实力不弱。” 坐在左边太师椅上的豪格则一脸不屑一顾的说道:“吃掉一支区区的汉八旗算什么!我们大清实力最强的是满八旗和蒙古八旗。” 阿巴泰说道:“这些明军都是谁的部下?” 阿山说道:“大明摄政王周鉴的部下。” “什么?”阿巴泰听到周鉴的名字,满脸的愤怒,说道:“就是他。老夫当初南下,我儿子博和托死于周鉴之手,我的正蓝旗也是被周鉴打残了,应该说几乎全军覆没。害的我被先皇削爵革职。” “此次南下,我非要亲手杀了周鉴。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砸碎他的骨头。” 坐在大案桌子后面的阿济格则一脸欢喜的笑容。 他笑的不是周鉴,而是阿巴泰这个损货。 豪格则一脸无所谓的坐在那里。 阿巴泰说道:“周鉴来是老夫的奇耻大辱。本贝子愿意亲自带兵前去会会周鉴的明军。” 阿济格说道:“周鉴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豪格也说道:“一个小小周鉴,竟然让叔叔如此狼狈!” “哈哈哈!”说着,豪格大笑起来。 阿巴泰对于眼前的亲侄子豪格这种无礼的态度,十分恼火。 对于阿济格这种瞧不起自己的态度也同样感到羞辱! “怎么?你们觉得老夫很好笑吗?”阿巴泰恼火的说道。 豪格说道:“叔叔不要误会,本王只是觉得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阿巴泰已经对自己这位亲侄子藐视自己的态度,忍无可忍。 豪格说道:“当初正蓝旗在叔叔的带领下,全军覆没,这是我们大清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难道叔叔不惭愧吗?如果是本王的话,本王宁愿自裁也绝不苟活。” “好好!”阿济格拍手叫好。 阿济格说道:“肃亲王有种。” 其实,阿济格此次南下,早就想找个理由除掉豪格,解决他们三兄弟的后顾之忧。 既然豪格说出如果全军覆没,自己愿意自裁,那么后面找个机会让豪格全军覆没,这样不就有了杀豪格的理由了。 一旁的阿巴泰气的脸庞直接转了一边,不再理会豪格和阿济格。 阿济格说道:“肃亲王,眼下大明摄政王周鉴亲率大军,离我军也不远,不如就由肃亲王带兵剿灭他们如何?” 豪格说道:“没问题。” 阿巴泰则来兴趣了,说道:“好!正好让我们正蓝旗一雪前耻。” 阿巴泰接着说道:“周鉴那家伙,手下的人擅长守城,如若强行攻城,我们的损失会很大。” “莫非是叔叔真的被周鉴打怕了不成?”豪格笑呵呵的说道。 阿巴泰铁着青色的脸,显的很是不高兴。 阿济格说道:“我们三十万大军,难道强攻还能吃不下周鉴的万把人吗?” 阿巴泰说道:“那倒不是,只是强攻,损失太大,未免得不偿失。奴才倒有一计。” “哦!”阿济格哼了一声,说道:“那说来听听。” 阿巴泰说道:“我听说大明摄政王周鉴爱民如子,他的部下从不侵犯百姓。” 豪格阴险露出的嘴角,说道:“你的意思是……” 阿巴泰阴沉着目光,说道:“将凤阳府城内的所有汉蛮子老百姓组织起来,让他们去打‘头阵’。” 豪格问道:“老百姓会打仗吗?” “主子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把汉人的老百姓赶过去,填壕沟,挖城墙,周鉴如果爱惜自己的名声,定然不敢杀害百姓。就算他们动手杀害百姓。等消耗明军的箭镞,火药差不多了……我们在出兵攻城。” “况且,只要明军对百姓下手,这消息一定会传开的。我们日后就可以打着‘明军残害百姓,我大清是来拯救汉人’旗旗号拉拢汉人。” 阿济格说道:“好!此法甚妙!” 阿巴泰总算显摆一下自己聪明的小脑袋。 阿济格说道:“传令下去,今日全城剃发之事暂停。将城内所有的汉人百姓集中起来,让他们拿上铁锹,锄头,准备填沟挖城。” 豪格站起身来,手指着大院内正在剃发的衙役,和投降过来的几名明朝官员。 “你们几个听着。” 那几名官员和衙役们纷纷跪在地上,听候命令。 “你们各自吩咐手下的衙役,官吏,让他们把全城的百姓组织起来,让他们拿起锄头,铁锹到瓮城集合。立即去办,不得有误。” 凤阳府内有一王家,是有名的大户人家。 王家老爷正在办寿宴,可是今个自家儿子跑衙门里办事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给自己过生。 也不知道自个儿子连老子的寿宴都不过,跑衙门里面干什么? 王老爷坐在宴席的首座上,周围全是亲戚,邻居为自己贺寿。 “老爷!老爷!来人了!” 一名小人慌慌张张的跑进宴席来,冲着王老爷喊道。 第214章 满清无耻的打法 王老爷放下酒杯,抬头望去,说道:“喊什么?什么人来了?” 那名小人拱着腰说道:“好像是鞑子进我们家里来了。” “什么?”王老爷被吓得咯噔一下,后背仰到椅子靠背上。 “他们来干什么,抢劫吗?”王老爷惊慌失措的问道。 周围桌子上的客人,也紧张起来。 “小的不知道啊!”那名小人回道。 这时,一名穿着官差服饰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 这三个人都是光秃秃的脑瓜子,脑后面托着一条很细的小辫子尾巴。 王老爷赶紧起身,走过去,见到那名光着脑袋的人,赶忙下跪。 “小的给大清老爷下跪了!”王老爷说着,随后噗通一下,把头磕在地上。 周围的人见状,也纷纷下跪。 “爹,你干什么?您老这么给儿子下跪了?”那名穿着官差服饰,剃了光头,留着小尾巴的人说道。 王老爷一听抬头望去,眼前这位确实像自己的儿子。 “爹,我是你儿子!” 周围的人见状,一个个愣在当场,原来是王家的少爷。 “我儿子!”王老爷被那人搀扶起来。 王老爷说道:“你怎么变成满清鞑子了?你的头发呢?” “爹,儿子一大早就去衙门,主动剃了头发。满清肃亲王豪格直接收儿子为包衣奴才。可给你老争光了!” “什么?”王老爷一脸闷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给人当奴才,还给争光?” “爹,你有所不知啊!这包衣奴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一般人想做也没机会啊!眼下是大清的天下,做包衣奴才那可是比汉人身份还要高的。” 王老爷一听说只要身份能提高,也就半懂未懂的点点头。 周围的客人这才放心的起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去。 有的客人私下窃窃私语,议论这王家少爷当汉奸还这么积极! 随后王家少爷继续说道:“你们今天就别喝酒了,回头立功了,我在好好宴请你们。” 宴席上,众人闻言,又将目光投射到王家那个光着脑门的王少爷身上。 王家少爷说道:“我主子有令,所有人回家拿起锄头或铁锹,到瓮城集合,不得有误。” “酒刚喝呢!” 一些客人不满意,牢骚道。 毕竟客人是送了礼钱的,这酒宴还没喝就要把人撵走,搁谁都不舒服。 王家少爷见众人无动于衷,大喊道:“这是大清王爷下的军令,不尊者,杀。” 客人被这王家少爷一吓,纷纷动身离开,边走边小声骂道:“当个汉奸还这么牛逼轰轰的!小心遭报应!” 凤阳府城内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幼统统被集合起来,手拿锄头、铁锹,出了城门,由凤阳府投降的官差在背后驱赶着他们。 其中,王家少爷骑着高头大马也在驱赶百姓的官差一列。 而王老爷坐着轿子跟着百姓队伍一同行走。 满清英亲王阿济格和肃亲王豪格并没有出现,而是由正蓝旗的阿巴泰和固山额真阿山一同率领本部的十万大军在百姓后面跟随。 从凤阳府到五河镇,大概有六十多里地。 途中,在靠近五河镇的地方有一条小溪河流。 非常浅,人畜涉足便能通过,那是流入淮河的一条支流,名叫浍水。 浩浩荡荡的百姓队伍出了城门。 烈日之下,百姓们手拿锄头、铁锹,肩膀拐着竹筐子。 有的推着独轮车,有的挑着扁担,有的拉着平板车。 这些都是填埋护城河,和挖城墙的工具。 不止这些,百姓们还要帮着清军推着笨重的楯车。 这种车,非常宽,前面有巨大的盾牌。 类似平板车前面加了盾牌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这种楯车宽大,上面能同时站三四个弓箭手。 除了楯车,还有巨大的攻城梯子,这玩意相当笨重。 要几十名百姓同时推动。 走的慢,会时不时的挨到一鞭子。 有些鞑子很不讲理,看见年纪大的推不动了,直接一刀砍了下去,老者当场毙命,尸体丢弃在道路两旁。 其家人还不敢停下来收尸,否则一样会被砍杀。 投降满清的那些官差汉奸们,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驱赶百姓也一样不心慈手软。 前面走的慢的,一样会用鞭子狠狠地抽打。 要是被抽打的人敢回头对视,则会遭致汉奸们的群殴。 无奈之下,百姓们只能乖乖的奔着五河镇方向而去。 有一位妇女因为酷热而中暑晕倒的时候,一旁的小孩推着她的胳膊哭喊。 结果,王家少爷骑着高头大马,过来就是一个皮鞭子,抽的小孩哇哇直叫! “不许哭!赶紧上路,你娘已经死了,不要管她。听见没有?”王家少爷大喊道。 王家少爷见那孩子还在哭,不肯走,又要抽一鞭子过去,被一名老百姓当场截住鞭子。 “那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对待一个呢?” 这话刚说完,王家少爷身旁的另一个二鞑子官差拔刀,一刀砍死了那名管事的百姓。 二鞑子官差纷纷上前,王家少爷说道:“谁敢多事,这就是下场。” 后面的清兵将领见状,抿着嘴角表示满意,这是一条好狗! 说完,王家少爷还不忘回头向身后的清兵将领点头哈腰,表示忠诚。 当然,城中做了汉奸的那些士绅大户,官差的家里是不用参与到百姓中来,去填埋壕沟,挖城墙。 不过,还有一些汉奸的家属为了看热闹,坐着轿子跟着百姓队伍,比如王老爷。 四个小人抬着王老爷的轿子,轿子旁边还有仆人端着西瓜,大摇大摆的前往五河镇。 路上的这一幕,被远处明军夜不收看在眼里。 明军夜不收赶紧驱马驶回五河镇,向周鉴报告情况。 周鉴得知满清鞑子正在将凤阳府城内的百姓向五河镇方向驱赶而来,而且百姓队伍的身后还跟着十万清兵。 周鉴立即召开战前会议。 黄得功,高杰,李定国,还有镇国军主将李栩,其他总兵纷纷到场,围战在地图旁。 周鉴说道:“据夜不收来报,满清出动的规模不小,而且他们还驱赶着百姓为先锋。十分龌龊的打法。” 李栩说道:“难道鞑子还想向以往那样用百姓来填沟壑,挖城墙吗?太不要脸了。” “说的没错,百姓在他们手中,就是当做炮灰来使用。”镇国军副将李来亨说道。 李定国说道:“我们不能这么被动,他们裹挟的百姓太多了。用百姓做先锋,这分明是要消耗我们的力量。” “再说了,我们打满清,不就是为了恢复我们汉人的天下吗?如此对百姓动手,我们就已经失去了正义的名号!” 高杰说道:“话虽说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如果仍有他们驱使百姓,填沟挖墙,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众位将领众说纷纭! 只有周鉴眼神一直盯着地图,没有参与他们的争论。 地图旁边还有一碗炒黄豆,看地图吃炒黄豆是周鉴的习惯。 周鉴从碗里捏了两颗黄豆出来,说道:“众位,莫争。” 说着周鉴将两颗炒黄豆分别放在地图上一条小河路两侧。 这条小河流就是浍水河,它是淮河的一条小支河。 众人停止了争论,纷纷将目光转向周鉴手中的炒黄豆上。 周鉴说道:“鞑子要进攻我们五河镇,必经过这条小溪流。” 第215章 歼灭来犯清兵 众位将领纷纷围了过来,看着地图上这条溪流。 周鉴继续说道:“我们不给鞑子攻城的机会,直接将军队带城外,在这条小溪流两侧埋伏。” “带鞑子驱使百姓过了河,我军立即对还没有过河,正准备过河的清军发起进攻。” “只要把百姓后方的清兵歼灭,这些百姓才能得救。” “对啊!”一旁的李定国说道:“打仗,我们干嘛要墨守成规,守城池啊!直接在外面歼灭清军不就完了!” 此时,众位将领纷纷抬头,满脸堆积笑容。 周鉴下令道:“所有将领听令:镇国军火炮营埋伏在浍水河北岸,一旦百姓越过河流,对百姓身后的清兵发起炮击。” “镇国军火枪营,分一部分埋伏在,浍水河南岸,配合炮兵营联合打击清兵。” “镇国军骑兵营,以及黄得功部,高杰部,李定国部率领各自骑兵待,清兵溃逃之时,从四个方向一同杀出,一举歼灭来犯之敌。” “末将领命!” 众位将领面向周鉴,一同拱手附和道。 到了夕阳,埋伏在浍水河两岸的明军严阵以待。 周鉴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三十分。 夏季西边的太阳还是那么骄阳似火。 周鉴掏出双筒千里镜望远镜,望向河面。 河面上,一群百姓被身后的二鞑子们驱赶,正在淌水。 一些百姓不小心踩到河床里的石头,摔倒在河面上。 还好浍水河不深,最深的地方也只是到腰间。 百姓们很轻松的便渡过了浍水河,达达北岸。 这时,大批清兵赶到浍水河岸边。 看来清兵要准备渡河了。 周鉴收起了望远镜,掏出转轮手铳,这个手铳和其他不同,用的火药里面加了很多稀有金属粉末。弹药打到天上会出现带色彩的亮光,非常耀眼,专门作为信号弹使用。 周鉴将转轮手铳对准天上。 “喷”的一声枪响! 一颗砖红色弹丸飞向了天空。 炮兵营主将赵彪明白这是开炮的命令。 随后,赵彪下令所有火炮同时开火。 “轰!” “轰!” …… 开花弹无情的朝清兵方向飞去。 一颗颗开花弹落在清兵大队人马身边,发生爆炸。 巨大的爆炸将清兵人马掩埋在火团之中。 有清兵连人带马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到天上,重重的摔了下来,砸在其他清兵身上。 胳膊、腿飞的到处都是,爆炸的威力太大,密度太高。 很多清兵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躲,真能被炸飞,炸死,炸碎身躯。 一时间,清兵的战马嘶吼,慌不择路,乱作一团。 受到爆炸声惊吓的战马,在清兵队伍中狂飙乱窜。 踩死踩塌一片,很多清兵的脑袋都被踩扁了。 第一轮火炮同时开火完毕。 缓过劲来的清兵,开始组织弓箭手向河对岸射箭。 清兵弓箭手反应非常快,拉弓搭箭只在一息之间。 他们一同瞄准了河对岸埋伏的火炮营。 一支支箭镞,“嗖”“嗖”的飞向明军火炮营。 可惜,明军火炮营在他们的弓箭射程之外。 由于距离太远了,箭镞根本没有落到明军火炮营阵地。 清兵将领阿山见状,下令冲杀到明军的火炮营阵地去。 正当清兵准备一窝蜂冲过去的时候。 埋伏在南岸芦苇荡中的明军镇国军火枪营对准他们,来了一轮排队枪毙! 明军火枪兵一阵射击,一排排密集的弹墙向着清兵飞去。 清兵只看见眼前有一阵白雾形成的墙,以及从白雾中出现了很多点点的闪光。 没错,那就是火枪兵排队射击后,枪口发出弹丸形成的火光。 一阵弹墙过后,清兵瞬间被击倒无数。 很多清兵还没有搞明白身旁发生么了什么事,只看见身旁队友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清军将领阿山喊道:“我们遭遇埋伏了!大家不要乱!” 一旁的阿巴泰喊道:“楯车,快把楯车推过来做掩护。” 一排排楯车出现在明军火枪营面前。 此时,火炮营已经完成第二轮开花弹的装填。 火炮营主将赵彪望着河对岸的清兵,露出了鬼魅的笑容。 “开炮!” 随着赵彪的一声怒吼! 火炮营阵地,齐刷刷的轰鸣声响起,一阵阵巨大的烟雾团将火炮营阵地笼罩。 开花弹无情的非常河对岸清兵的楯车上。 随着爆炸,楯车瞬间被炸的粉碎,碎屑向着周围飞溅。 躲在楯车后面的清兵弓箭手,死相极为惨烈,他们不仅被开花弹飞出的弹丸击中,而且还要被炸碎的楯车砸在身上,甚至被碾压在下面。 清兵一个个脸庞上从一开始的懵懂,无知,到后面遭遇明军打击所才生的恐惧。 战斗还在继续。 过了河的百姓见到清兵被压制在河对岸,无法过来。 他们开始萌生出反抗的意志。 驱赶百姓的是凤阳府投降的汉奸官差们,他们从百姓看他们的眼神中,感受到百姓已经不再听候他们的命令。 王家少爷骑在高头大马背上,留着光秃秃脑袋晃动,用手指着面前的百姓喊道:“你瞪什么瞪?待会清兵杀过来,我看你们谁敢不老实。” 那名百姓没有被吓到,反而周围的百姓一个个都举起锄头、铁锹向着这些汉奸们围了过来。 “你下来吧你!” 王家少爷被身旁的百姓一把揪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其中一个百姓喊道:“就是这些汉奸,欺负我们,我们打死他们。” “打啊!” “打啊!” 百姓们终于不用忍耐了,一个个抄起家伙奔着汉奸打去。 坐在轿子里的王老爷,见自己儿子被百姓围殴,惊慌的喊道:“你们别打了,我给你们粮食,放了我儿子吧!” 百姓们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连王老爷一同揪出轿子,往死里打。 “谁稀罕你的粮食,你们一家都是狗汉奸,统统去死吧!” 百姓们手中的锄头、铁锹无情的朝着王氏父子头上砸去,脑袋被砸成稀巴烂。 河北岸的汉奸一个也没逃掉,统统被百姓打死。 此刻,黄得功,高杰,李定国,张云冲所部的骑兵纷纷从四面八方冲杀出来。 奔着清兵阵地无情的砍杀。 “杀!” 喊杀声包围了清兵。 这一刻,清兵彻底的崩溃了。 他们丢下手中的武器,拼命的往回跑。 阿巴泰见大事以去,背着盾牌,猫着头,拼命的驱赶胯下的战马。 一路上撞到很多跑在他前面的清兵。 黄得功所部骑兵追杀最为猛烈。 长柄大刀在手中如同“飞龙在天”,只见黄得功单手甩起大刀,一路砍杀。 清兵头颅如同西瓜,不断被切片。 有的清兵被砍掉脑袋,有的只是半截脑袋被削掉,有的脑门被切去…… 总之,黄得功战马经过,清兵没有完整尸骸。 高杰见黄得功冲在最前面,不服,用马鞭猛抽胯下战马,势必超越黄得功。 高杰手中长柄大刀犹如“神龙摆尾”,一刀撸过去,一个个清兵如同摆好在桌子上的西瓜, 片刻间,脑袋飞向天空。 李定国岂能甘愿落后,也催动胯下战马狂奔。 手中的长柄大刀使出了“白鹤亮翅”,所过之处,清兵头颅、胳膊,纷纷被卸了下来。 只顾逃命的阿巴泰后头瞄了一眼,只见后面清兵人头,胳膊腿不断地飞向空中。 吓的额头冷汗直冒。 “还让不让人活命啦!”阿巴泰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最终阿巴泰在阿山等清军将领的保护下,逃回了凤阳府城。 明军此战歼灭清兵十万之众,当然这些被歼灭的清兵基本上都是伪军,也就是正蓝旗下的“勇”字兵,而阿巴泰逃回带走的兵才是真正的正蓝旗(满、蒙、汉正蓝旗)。 因此,这十万清妖!主要是伪军二鞑子,所以战斗力不强! 第216章 民心所向 黄得功、高杰、李定国等人追出十里地后,率军返回。 看着满地都是清兵的尸体,到处都是滚落的头颅。 明军开始打扫战场,一些明军伸手到这些清兵身体上摸银子。 这些清兵的身上套着“勇”字马甲,说明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八旗军。 不过,这些投降满清,甘愿当起伪军的二鞑子,非常的坏。 他们利用自己是伪军的身份到处抢劫百姓,因此他们的身上穿着满满的金银珠宝,翡翠首饰。 周鉴实际上永续自己的明军将那些清军身上的财物占为己有,毕竟大家跟着你打仗,卖命也得容许士卒捞点好处。 虽然周鉴的军令很严,不许自己的军队侵犯百姓,但没说不让侵犯敌军的利益。 一群明军疯狂的扒拉着无头清兵尸骸,将他们的衣服全部扒下,使劲的晃荡,把衣服里串着值钱东西全部晃荡下来。 浍水河北岸的百姓总算松了口气,这些清兵二鞑子被杀的一个不剩。 这些百姓也被驱赶他们的汉奸官差刨死在地上。 那些汉奸官差没有一个脑袋完整的,全被砸的稀巴烂,这也算是他们遭到应有的报应。 这还没完,老百姓为了泄愤,对着汉奸官差的尸体撒尿,浇粪。 周鉴下令,天气炎热这些清兵的尸体不能丢在,否则会很快恶臭引发瘟疫。 所有清兵尸体全部焚烧,骨灰就撒到浍水河喂鱼。 同时,老百姓也纷纷过来帮忙,抬走清兵尸体,架在木柴上,堆积起来,点火焚烧。 在岸边的一棵大柳树下,周鉴与几名高级将领商议下一步部署。 这棵大柳树很粗壮,两个人手拉着手围不满。 周鉴命人将地图挂在大柳树上。 黄得功说道:“末将认为应该立即发兵,剿灭凤阳府城内的所有清兵。” 高杰表态说道:“末将也赞同!” 李定国表态说道:“末将也赞同!” 周鉴问了身旁的李栩:“你们怎么看?” 镇国军主将李栩说道:“凤阳府城楼高大,需要火炮,可是这浍水河周边没有渡船,虽然河流不深,人员可以通过。但是火炮是不能进水的,否则打不响。” “没有火炮加持,短时间内想要攻下凤阳府城很难。” 火炮营已经将火炮全部集结完毕,在浍水河北岸等待渡船。 火炮营主将赵彪焦急的在岸边观察。 正在不远处焚烧尸体的百姓,有人看向了赵彪。 走到赵彪身旁:“将军打了胜仗为何忧心忡忡?” 赵彪看着眼前的老大爷,说道:“我军出发匆忙,没有火炮渡河的船只。” 那名老大爷看着眼前的一排排六磅野战炮。 “将军说的是这些火炮吗?”那名老大爷说道。 “正是!” 这些六磅野战炮没有红衣大炮那么笨重,但是要想不沾水过河也没那么轻松。 毕竟这时候的火炮依然是从炮口往炮膛内填装火药的,一旦沾水,炮膛内潮湿很容易哑火。 老大爷走到百姓中去,喊道:“乡亲们是明军救了咱们,没有明军就没有咱们。我们要帮助明军。” “乡亲们,把所有平板车拆掉,大家淌水下河,从北岸排到南岸,将平板扛在肩膀上,搭成木桥,让明军的火炮从我们的木桥上通过。” 随后,一群群百姓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赵彪见此情景,赶忙跑去周鉴那里报告情况。 周鉴等人正在柳树下商议对策,赵彪赶了过来。 “拜见摄政王!”赵彪拱手喊道。 “赵将军,有何事吗?”周鉴询问道。 “禀报摄政王,末将是来告诉摄政王,已经有办法让火炮渡河了。”赵彪激动的说道。 “什么法子!”周鉴目光有神,凝视着赵彪。 众人也望向赵彪,期待他的回答。 “请摄政王随我来!” 众将领纷纷跟去。 赵彪请周鉴等人来到木桥边,这一幕震惊了所有明军。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用自己的肩膀,头顶,手举着木板,硬是在浍水河上搭出了可以通过马车,火炮的木桥。 周鉴等明军将领们,拱手向这些淌水中的百姓鞠躬行了礼,随后下令火炮营渡河! 天色昏暗,一座座六磅野战炮在马儿的拉动下,从百姓头顶上方的木板桥经过。 所有大部队朝着凤阳府城奔袭而去。 …… 凤阳城总督府后花园,英亲王阿济格坐在火堆烤着香喷喷的野鸡肉。 身旁的肃亲王豪格则面无表情的喝着小酒。 豪格似乎预感到了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阿济格问道:“肃亲王,你怎么光喝闷酒,不吃肉啊?” 豪格说道:“没胃口!本王在等阿巴泰的战果。” 阿济格说道:“阿巴泰那里没问题的,你给了他十万汉奸‘勇’兵,够他用的!” “本王正蓝旗一万五千人,只给了阿巴泰三千正蓝旗的人马。”豪格说道。 阿济格吃惊的望着豪格说道:“什么?为何正蓝旗精锐不让阿巴泰全带走?” 豪格没有作答。 豪格心里清楚,这正蓝旗是自己的本钱,万万不可成了别人的炮灰。 当下,豪格最担心的就是多尔衮三兄弟对自己虎视眈眈。 这三人恨不得早点弄死自己。 尤其是眼前这位东线主帅英亲王阿济格,表面上是个和事佬,背地里一直在找机会暗算自己。 只是豪格在他面前又不能表现出不满意,以免引起他的警觉。 脸上挂着笑容的阿济格此时心里正在想着如何除掉豪格,完成兄弟多尔衮交代的任务。 “报!” 就在二人喝酒之际,外面传来士兵的声音。 一名穿着铠甲的清兵跑到阿济格面前,跪下禀报:“禀二位王爷,我军战败了,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残余人马正在往回撤退。” “什么?” 英亲王阿济格站了起来,惊讶的说道:“十万人,几乎全军覆没,对面的明军有这么强吗?” “你退下吧!”豪格说道。 那名清兵随后退出。 阿济格瞥了一眼豪格,说道:“溃败如山倒,万一这些溃败的军中有明军混入进来,一旦他们进了城,那就麻烦了。” 第217章 被算计的英亲王阿济格 豪格看着阿济格的眼神中,透露着奸诈,没有吭声。 阿济格见豪格无动于衷,继续说道:“要不,肃亲王亲自带人前去严查一下这些从前方溃败下来的军队,以防敌方奸细混入其中。” 豪格说道:“愿听大帅调遣!” 随后,豪格起身正要准备离去,阿济格叫住了他,说道:“暂时不要让败军入城,以免出现意外,核查清楚了,在等本王通知。” “是!”豪格拱手作揖而去。 阿济格盘算着,只要你豪格出了城,核查败军之际,关上城门,不让你们进城,到时候明军追来,你们这些在城外的统统会被明军杀死。 借明军之手干掉豪格,神不知鬼不觉! 肃亲王豪格带领自己的正蓝旗人马出了凤阳城,很快便与败逃而来的阿巴泰等将领汇合。 阿巴泰等众位将领见豪格来此接应,赶忙下马跪在豪格面前。 “我们败了,愿听肃亲王惩罚!”阿巴泰跪着说道。 豪格说道:“都起来吧!带上你们的人马随本王去宿州府。” 众人不解,阿山问道:“肃亲王,我们不回凤阳城吗?” “不回了!”豪格摇了摇头,说道:“只怕回去,也进不来城了。到时候堵在城外,明军一旦追来,就完了。” 众人不解,互相对视。 豪格说道:“阿济格要借明军之手除掉我们。到了宿州城,我们在细说。此地不宜久留,大家速速随我回宿州城,那里还有十万汉奸‘勇’兵。” 就这样,深夜,豪格率领正蓝旗向宿州方向奔去。 还在凤阳城内喝酒吃肉的阿济格根本不知道,豪格已经走了。 阿济格还以为豪格在凤阳城外核查溃逃回来的败军,对自己的容易算盘打的相当满意。 天明时分,清兵在城楼上发现,城外是密密麻麻的明军,摆好的攻城阵势。 阿济格还在呼呼大睡。 “不好了!” “不好了!” 屋外清兵大喊大叫把阿济格惊醒,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起身后的阿济格骂道:“狗奴才,吓着你爷爷了。” 那名清兵跑到阿济格面前跪下,说道:“王爷,城外全是明军。” 阿济格问道:“什么明军,豪格战死了吗?” 那名清兵愣了一下,眼珠子瞪的很大,迟钝片刻后说道:“没看见肃亲王,只看见城外全是明军。” 阿济格心中想着,豪格一定是被明军给杀了,或者俘虏了,想不到皇太极的余孽怎么轻松就被自己的计策灭掉了。 想到这里,阿济格的脸上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跪在地上的那名清兵见英亲王阿济格满脸微笑,一脸闷逼,听说明军杀来了,能把你高兴成这样? 阿济格竖了竖懒腰,很懒散的问道:“来了多少明军啊?” “禀王爷,五六万这样!” “什么?”阿济格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没事,我们正白旗一万五千人马,加上还有七八万的汉奸‘勇’兵,够对付城外的明军了。” 那名跪在地上的清兵不解,自己面前的这位主帅是不是脑子中风了,昨天十万大军都被歼灭了,难道指望留守在城中这些不知十万的人马抵挡外面的明军吗? 阿济格确实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明军?也不知道对方战斗力如何? 以前打仗,都是多尔衮出谋划策,他只管执行就是了,如今让自己带兵打仗,太勉强了。对付一般的明军将领还可以。 …… 凤阳城上,清兵快速回到自己的战位。 铜锣声不断地在城墙上响起。 守城的清兵大多是汉军‘勇’兵,并不是阿济格的正蓝旗人马。 他们都能听懂城外明军的叫喊: “开城投降,否者破城之后,斩尽杀绝!” 那些二鞑子们汉军‘勇’兵们观望着城外的明军。 甚至有的汉军勇兵甩动自己的小辫子,喊道:“爷就不投降,来打爷爷啊!” 顿时引的城墙上的二鞑子们哈哈大笑。 城外的黄得功见状,骂道:“妈的,你们当汉奸还当上瘾了!破城之后,老子一个也不留,全部杀光。” 这时,镇国军火炮营的主将赵彪骑马赶了过来,他的火炮已经全部推到阵前。 中军位置,周鉴拿出望远镜对准城墙上的清兵观察了一会儿。 发现城墙上不少清兵在吹口哨,摇旗子,似乎在藐视城外的明军。 周鉴看了一下手中怀表时间,上午八时整。 随后下令,开炮! “轰!” “轰!” “轰!” 一声声巨响,整个前沿炮兵阵地被白烟笼罩。 呼啸的开花弹朝着城墙上方的清兵飞去。 在城墙上爆炸,清兵二鞑子们被眼前恐怖的开花弹炸的飞出城墙,重重的摔死在城墙下面。 有的被爆炸气浪掀飞起来,以“大”字型飞出城墙外。 有的在空中翻滚,有的直接被炸碎,有的脑袋飞了起来。 各种惨样应有尽有! 一顿炮火覆盖之后,刚刚还热闹的城墙上方,现在一片安静。 侥幸还没死的二鞑子们偷偷的沿着墙垛探出小脑袋,向外面望去。 在看看周围身旁人的死样,已经没有了欢快的气氛。 紧接着是一轮又一轮的火炮射击。 坐在总督府的英亲王阿济格被城外的火炮声吓得浑身哆嗦。 “这是什么炮!为何声音这么大?”阿济格问道。 “禀报王爷,这是明军火炮射出的开花弹爆炸的声音。”门外清兵士卒回道。 “快!快!组织反抗!将我们正白旗缴获的红衣大炮拉过去还击。”阿济格喊道。 五十门红衣大炮被一群清军拉着,往城墙上面送去。 这些红衣大炮太过笨重,根本来不及拉到城墙上,明军的十门六磅野战炮已经对准城门洞,猛烈的轰击。 在十发开花弹一同轰击下,整个城门洞大门被瞬间炸的粉碎。 随后明军骑兵开始往城中冲击。 “杀啊!” 黄得功还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骑兵向前冲锋,步兵清理残余! 明军的火枪营,士兵们各个端着上了刺刀的燧发枪。 一把把闪亮的刺刀,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很晃眼。 第218章 汉王给我饭吃,汉王给我衣穿 明军不会给所有二鞑子投降的机会,遇到就杀,绝不留情,没有圣母情结! 很多二鞑子跑过来,跪在地上,也许他们的膝盖跪久了,已经站不起来了。 明军见状直接开枪射击,大锅弹丸,便用刺刀狠狠的捅刺那些二鞑子的身躯。 阿济格在总督府得知城门也被明军攻破,大批明军已经向着总督府门前杀来。 赶忙命令自己的正白旗组织防御,在总督府周围形成防御圈。 一辆辆清军的楯车排成一圈,把总督府围在中间。 正白旗的清军躲在楯车后方,等待明军攻来,他们好用破甲锥重箭杀伤明军。 不明情况的明军冲到最前面,被躲在楯车后方的清兵用重箭射杀一片。 但是明军已经杀红了眼,即使看到身旁的战友倒下,依然前赴后继的冲上去。 “冲啊!” “冲啊!” 整个凤阳城内,冲杀声不断。 赖幕布本是努尔哈赤第十三子,自从他投降周鉴之后,对周鉴是鞍前马后的伺候。 赖幕布对自己的兄弟恨之入骨,尤其是皇太极一党,多尔衮一党,代善一党…… 因为自己没有家族背景,出身卑微,常常被他们兄弟们欺辱。 如今跟着周鉴打仗,他越发的找回自信。 逢人常说:“是汉王给我饭吃,汉王给我衣穿,是汉王给了我一切。” 赖幕布见总督府面前被清军用楯车围起来,组成的防御,明军很难攻破,伤亡惨重。 他自告奋勇,带领敢死队,手持盾牌,怀中抱着炸药包,冲锋陷阵。 一群敢死队,冒着清军的箭雨,将炸药包堆积在楯车前。 随着一声巨响,楯车被炸药包炸的粉碎。 明军见状蜂拥杀了进去。 “杀啊!” 赖幕布手起刀落,清兵鞑子的脑袋滚落一地。 赖幕布边杀边用已经熟练的汉话喊道:“即使你们是我同族,我也毫不留情!” 总督府外,明清双方人马混战在一起。 由于天气太热,身穿三层铠甲的正白旗清兵很快便体力不支。 要知道,满清八旗军穿的铠甲最里面是锁子甲,外面套着棉甲,最外面还有铁铠甲。 这么热的夏季,不一会儿便会满头大汗,体力损耗很快。 很多正白旗清兵已经出现中暑情况,摇摇晃晃。 与此相反,明军没有那么多顾忌,天热直接脱掉铠甲,手持盾牌和大刀,砍就完了! 已经被汉化的赖幕布,直接就是光着膀子,手持盾牌和大刀,一路砍杀。 最新冲进总督府。 “阿济格在哪里?豪格在哪?”赖幕布恶狠狠的喊着。 赖幕布知道东线主帅是英亲王阿济格,副帅是肃亲王豪格。 这两人当年也喜欢欺负赖幕布,故而赖幕布冲杀的很卖命,势必要斩杀狗兄弟阿济格和狗侄子豪格。 阿济格这时候,早就跑到后院,找狗洞准备逃命了。 他可不想白白死在这个地方。 阿济格在几名清兵亲卫的护卫下,终于找到一条很狭窄的狗洞。 由于阿济格身材比较肥胖,一头扎进狗洞之后,竟然卡在狗洞里。 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身后的亲卫很是着急,推吧根本推不动,拉把阿济格的铠甲又正好卡上去了。 几名亲卫眼瞅着,不能留在这里一块等死吧!纷纷各自逃走,只留下英亲王阿济格卡在狗洞里。 赖幕布手持大刀杀到后院来。 看见一处靠近墙角的草丛晃动,赖幕布阴森着眼神。 料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鬼东西,于是明晃晃的大刀竖了起来,悄悄的靠近那里。 扒开草丛,只见有个人顶着屁股在外面,头和胸口掐在狗洞里。 赖幕布踩着阿济格的屁股,脚蹬了一下,便翻越到了墙头上,随后落在墙头外面。 “抬起头来”赖幕布喊道。 阿济格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赖幕布。 “哟!这不是十二哥吗?”赖幕布笑呵呵的说道。 “哎呦!巧了!这不是十三弟吗?”卡在狗洞里的阿济格也笑呵呵的说道。 “十二哥别来无恙啊?”赖幕布说着。 “十三弟快救我!”阿济格说道。 “救你?我为什么要救你啊?” “十三弟,你们都是爱新觉罗的后代,都是一家,你可不能不救我啊!” “爱新觉罗的,我见一个杀一个!”说着,赖幕布举起大刀。 “什么!十三弟,你别胡来,我是你哥哥啊!”阿济格慌张的喊道。 “哥哥更要杀!我现在只忠于汉王,是汉王给我饭吃,汉王给我衣穿。爱新觉罗的狗去死吧!” “啊!”阿济格绝望的喊道。 “啪”的一声,阿济格脑袋滚落到一边。 鲜血瞬间从碗口大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赖幕布揪七阿济格的小辫子,血淋漓的阿济格人头摆在赖幕布的面前。 “十二哥,你也有今天。我赖幕布发过毒誓,要将你们这些兄弟全部斩尽杀绝!” 全城各处还在继续追杀残余的清兵。 大大小小的街巷战斗依然在继续。 赖幕布欢喜的领着阿济格的脑袋,走出了总督府的大门。 一路上,明军见到赖幕布领着阿济格的脑袋,很是羡慕。 想不到清军的主帅被赖幕布斩杀,夺去头功。 赖幕布现在是周鉴身边的车夫,此次特意申请参战。 领着阿济格的脑袋,赖幕布兴致冲冲的来到周鉴中军大旗下。 “拜见汉王!”赖幕布跪在周鉴面前拱手说道。 “你手上领着谁的人头啊?”周鉴很是好奇的问道。 “回汉王的话,这是东线清军主帅阿济格的人头。” 周鉴周围的人闻言,一个个惊讶的看着赖幕布。 “好小子,你有种。”周鉴夸赞道。 努尔哈赤的十三子赖幕布,亲手斩杀努尔哈赤的十二子阿济格,为大明立下功劳! 周鉴说道:“立下如此功劳,战后本摄政王定会好好奖赏你。” “谢摄政王!”赖幕布依旧跪在周鉴面前,没有起身。 周鉴见赖幕布身上满是刀痕,将自己的汉王披风脱了下来,披在赖幕布的身上。 赖幕布抬头望向周鉴,感到的情不自禁,眼角处留下了眼泪。 第219章 一人汉奸,满门处斩 赖幕布从小到大,没有人赏过他一件衣服,都是自己身份卑微的额娘给他缝制。 此刻,赖幕布嚎啕大哭起来,将阿济格的人头扔到一边。 紧紧的捂住周鉴赏他的蟒袍披风。 举在空中,大喊道:“是汉王给我饭吃,是汉王给我衣穿。” 兴奋的赖幕布高举着周鉴赏他的蟒袍披风不断地在众将士面前,高呼! 此刻,赖幕布终于明白,只有老老实实忠于周鉴,才是他人生的价值所在。 也在此时,内心激动的赖幕布发誓,要将努尔哈赤的余孽统统斩尽杀绝,以报汉王知遇之恩! 战斗结束,凤阳城内的百姓也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家。 虽然经过战争的破坏,但是这些都可以重建,总算不用被鞑子奴役,不用剃发易服了。 老百姓热火朝天的帮着明军抬伤员,包扎伤员,清理城中的尸体。 清兵的尸体被堆积在城外一处平底上,脚上烈油,一把火点着。 城中的尸体加上浍水河边的尸体,整整焚烧了三天三夜。 烧完的清军尸体骨灰,被抛洒到天上,或者抛洒到河里,要做到真正的“挫骨扬灰”! 清理完破败的大街小巷,周鉴住进了凤阳府总督衙门。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棘手的事要办。 那便是收拾凤阳府内的汉奸,走狗! 周鉴命令亲卫,将告示贴满整个凤阳府城。 各个大街小巷,城门口,衙门前都贴满了告示,要求老百姓举报身边的汉奸。 一时间,衙门门前,站满了前来举报的老百姓。 “俺家旁边的,张大户家,他们一家都是汉奸。满清来了,他们主动剃发,还帮满清欺负我们。” “俺一要举报,李大户家,他们全家都是走狗,汉奸。他们帮着清兵打我们。” “俺要举报……” 受理举报汉奸的差事交给了李定国。 大大小小举报,共有一百多家。 随后,李定国下令将这些汉奸,全家抓来,一并抄家。 这些汉奸被五花大绑,脖颈后面插着牌子。 牌子上面写着:“狗汉奸!”三个大字。 明军押着他们走街串巷,所过之处,老百姓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那些汉奸投去。 大大小小的石子飞向汉奸光秃秃的脑门。 没有头发的脑门被石子砸的头破血流。 沿途,老百姓纷纷骂道: “帮着满清鞑子欺压汉人,都不是好东西!” 有位老太太,直接将一桶大便浇灌到被五花大绑的汉奸头上,从头淋到脚。 汉奸们被押送到衙门去,一个个低着脑袋,不敢抬头望向人群。 此刻,这些汉奸应该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耻可恨。 “一人汉奸,满门处决!” 周鉴在这个摄政王令上盖上了大印。 只要一个人当了汉奸,那他的家人一定占了好处,就是汉奸的帮凶,就是满清的帮凶,不值得同情。 这些汉奸统统被押送到城门外处决。 如今,周鉴已经是大明摄政王,决不能做个“圣母婊子”! 对待汉奸的态度,零容忍! 当然,我大明正义的百姓对待汉奸也是零容忍! 百姓们欢呼雀跃,载歌载舞,庆祝处决汉奸。 城门外,百姓们早早就在等待。 百姓们高呼: “汉奸不得好死!” “汉奸永世不得投胎!” “汉奸断子绝孙!” “汉奸下十八层地狱!” “汉奸挫骨扬灰!” 宰杀汉奸的时刻终于到了! 随着一声令下,第一批倒霉的汉奸被押送到断头台。 这一批汉奸排成一排,被反手五花大绑,跪在断头台前,脑袋光秃秃的,只有一个小辫子。 明军拽住他们的小辫子,一把使劲拉住他们的头颅,瞬间汉奸的脖颈像乌龟一样被拉长。 刽子手逮准时机,一刀砍了下去。 汉奸的头颅瞬间被斩了下来。 明军手拿鞭子,向空中甩动刚刚被砍下的汉奸头颅。 老百姓一阵阵掌声呼来。 第一排汉奸的头颅被挂到了凤阳府城墙上,警示后人,不要学汉奸走狗,否则这就是下场。 汉奸的尸身则被立即抬去火化,而且要挫骨扬灰。 第二批汉奸被押送到断头台前。 黄得功喊道:“让我来,老夫最恨汉奸了,老夫要亲手杀汉奸!” 黄得功不用刽子手的大刀,而是用自己五十斤重的长柄大刀。 这刀砍下去,那叫一个过瘾啊! 黄得功信奉“杀汉奸,得好运!”的道理。 因此迫不及待的砍杀汉奸的头颅。 其他将领也不甘示弱,不能把杀汉奸这种好事都让你黄得功占了! 一个个请命要求斩杀汉奸。 周鉴没办法,大热天的你们喜欢动手就动手吧!不管了。 于是,一个个将领脱去外衣,纷纷拿起自己的大刀,兴致勃勃的走到汉奸身旁。 汉奸们看着这些威武的将军们,顿时心灰意冷,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当汉奸走狗了。 汉奸们绝望了,再也没有针扎的必要了。 于是汉奸们一个个像菜市场里的小鸡一样,被无情砍杀。 一个个汉奸的脑袋被砍下来,全部挂在城墙上,恶臭的血液滴落下来。 身体全部被抬走,扔进火场,化成灰。 有些汉奸的骨头没有烧透,完了之后,明军会用棒槌砸碎他们的骨头。 必须将所有汉奸挫骨扬灰,不能让他们入土,要让他们永世不能投胎! 在大明龙兴之地,凤阳府,斩杀汉奸,这是有重要意义的。 这里是大明开国皇帝出生的地方。 用汉奸的血祭拜大明先帝,护我华夏。 所有汉奸的头颅在凤阳城墙上挂着,永远不要取下来。 当然为了防止传染瘟疫,周鉴后来又命人将这些汉奸头颅涂上桐油,以防腐败。 处决完所有的汉奸,凤阳百姓,点燃鞭炮,大街小巷热热闹闹。 百姓们安居乐业,周鉴则没有闲置。 他将目光盯上了宿州府! 这里还有满清东线剩下的十万大军。 周鉴打算把凤阳府内的所有清军消灭干净。 以确保淮安府工业区不受威胁,开辟一段战略缓冲地带。 卯时初刻,大军集结在凤阳府城外。 百姓们也都出城欢送。 大军奔着宿州府方向前进! 第220章 周鉴的礼物 秦淮八艳已经有三个被周鉴开发,成为他的情报组织的成员。 陈圆圆负责监视北方,现在在刘宗敏那里,负责监视李自成的情况。 卞玉京监视南京应天府,那里的官员经常出入秦淮楼。 寇白门目前正在高文采那里接受培训,很快也会加入情报工作中来。 李自成现在被豫亲王多铎率领的二十万大军追的到处跑,如同丧家之犬。 先是丢了北京,后丢了太原,再就是丢了西安,洛阳,开封,现在跑到襄阳。 窝在襄阳不敢出战。 这一切情况都被陈圆圆飞鸽传输给了周鉴。 周鉴知道李自成一旦被满清剿灭,张献忠在不知死活。 满清很可能会师一处,进攻大明。 而大明各地守军遇到满清便开城投降,根本靠不住。 自己手中的军队数量不多,无法分兵对付。 因此,李自成,张献忠等各地的农民军成了拖住满清最好的诱饵。 为了减轻李自成方面的压力,避免过早的被满清剿灭,周鉴决定调开多铎方面的军队,吸引到自己方向。 周鉴将英亲王阿济格的脑袋装入锦盒中,送给豫亲王多铎,作为礼物。 在南阳的多铎与众位镶白旗的将领开着庆功会。 李自成被堵在襄阳,吴山桂带领关岭铁骑拼命攻打襄阳,为了的是报仇,刘宗敏抢走了他的陈圆圆。 其实,陈圆圆不过是周鉴安插在他们身边的一颗棋子而已。即使周鉴的情报成员,女间谍,又要挑唆他们斗的你死我活。 豫亲王多铎饶有兴致的说道:“不日,襄阳就要被攻破,到时候,剿灭李自成,我们就可以和四川的礼亲王代善汇合,一同顺江而下,消灭明朝残余。” “哈哈!” 汉奸智顺王尚可喜说道:“豫亲王所言极是,只要消灭李自成,礼亲王消灭四川的张献忠,明朝就成了梦中之鳖,不足为惧。” “眼下就是这个李自成,负隅顽抗。吴山桂连续攻击襄阳三天三夜,也未能攻破襄阳城。”豫亲王多铎说道。 尚可喜说道:“豫亲王不必多虑,奴才已经调集了大量的火炮,不日就可送来,到时候,攻下襄阳指日可待。” 豫亲王多铎说道:“不愧是我大清的好奴才!想得甚是周到。” “报!” 一名清兵小卒喊道。 随后,一名清兵双手捧着一个锦盒走进了大帐内。 那名清兵跪在豫亲王多铎面前,说道:“禀报豫亲王,有人给你送了礼物。” 豫亲王多铎眼神一亮,饶有兴致问道:“何人送的礼物?为何不请他进来?” “那人穿着大明官员的服饰,说这是大明摄政王周鉴送给大清豫亲王的礼物,放下礼物,人便回去了。”那名跪着的清兵说道。 豫亲王多铎和智顺王尚可喜两人对视一眼。 豫亲王多铎说道:“大明摄政王周鉴送本王的礼物?打开看看。” 那名清兵跪在地上,将锦盒放在豫亲王面前,随后,将锦盒上的黄色丝布解开,拿开锦盒。 眼前的一幕,让那名清兵当场被吓的身子后闪。 豫亲王多铎见到锦盒中之物,眼珠子瞪的老大。 智顺王尚可喜预感情况不妙,起身上前一看。 锦盒中,英亲王阿济格的人头摆放在里面。 “大哥啊!”豫亲王多铎大喊一声。 痛苦的表情瞬间浮上脸庞。 豫亲王多铎连忙跪倒英亲王阿济格人头前。 对面的清兵也赶忙跪下。 大帐内,众人见状,也纷纷下跪。 豫亲王多铎两手瑟瑟发抖,内心无比痛苦,眼泪汪汪的从眼角处流出。 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人乃同父同母所生,从小到大,一条心,以多尔衮足智多谋为三人核心。 阿济格虽然是他们两人的哥哥,但是甘愿做老二。 对待多尔衮、多铎两人特别亲密。 如今阿济格的人头就摆在多铎的面前,豫亲王多铎怎么也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豫亲王多铎双拳砸在地上,脑袋狠狠地磕在地面上,哭喊道:“大哥啊!你死的好惨啊!” 突然,锦盒中的一封信引起豫亲王多多的注意。 豫亲王多铎赶忙取出那封信,打开仔细看着。 信中只有一行字: 英亲王阿济格已经浮法,奴贼若不服,尽管来找孤决战。 落款为大明摄政王周鉴。 豫亲王多铎,恶狠狠的骂道:“什么大明摄政王,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为我大哥报仇。” 随后,豫亲王多铎起身,下令到:“通知正在攻打襄阳的吴山桂,让他们立刻撤回,本王要集结所有人马,攻打大明摄政王周鉴。本王势必要将周鉴碎尸万段。” 跪在地上的智顺王尚可喜说道:“豫亲王,贸然改变进攻方向,这事要不要先通报一下皇上,在做决定。” 豫亲王杀人的眼神看着智顺王尚可喜。 汉奸尚可喜见豫亲王眼神不对,立马叩首说道:“奴才遵命。” …… 襄阳城分为两个城池。 被汉江截为两部分。 李自成在汉江南边的襄阳城中,刘宗敏等将领则守着汉江北边的襄阳城。 此时,汉江北边襄阳城外,吴山桂正在命令他的关岭铁骑拼命的攻城。 吴山桂站在中军大纛旗下方,一盏巨大的大纛旗迎风飘扬。 镶着黑色边角的大纛旗上写着一个巨大的“李”字。 吴山桂全身铠甲,眼神犀利的望着襄阳城。 关岭铁骑善于守城和野战,而不善于攻城。 襄阳城外,死伤大片关岭铁骑。 还有大批的汉奸“勇”兵战死在城外。 襄阳城被打的残破不堪。 吴山桂说道:“破城之后,一定要活捉刘宗敏,我要将他的心挖出来。” 对于情敌,吴山桂对刘宗敏恨之入骨。 势必要将刘宗敏活捉。 这时,从远处奔来一匹快马,马背上有名清兵,后背背着三个小旗。 这一看就是传令兵! 这名传令兵快马加鞭来到吴山桂中军前。 “闪开,豫亲王手令!” 那名传令兵来到吴山桂中军前,一个翻越便从马背上跳跃下来,喊着让中军亲卫让道。 来到吴山桂面前,传令兵取出豫亲王多铎的手令,递给吴山桂。 吴山桂打开一看,是豫亲王多铎要求他赶紧将军队调回南阳。 吴山桂问道那名传令兵:“襄阳城不日就要被我攻破,为何现在又要调军回去,豫亲王这是何意?” 传令兵说道:“不知道,这是豫亲王的手令,违令者斩。” 说完,传令兵扭头便走,鸟都没鸟一下汉奸吴山桂。 可见汉奸们在满清鞑子身边连地位都没有。 吴山桂狠狠地将手令丢在地上,骂道:“妈的,襄阳城不日就要被攻破,豫亲王这个狗东西,什么意思?” 吴山桂抬头望向襄阳城,心中暗道:圆圆,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下令撤兵!” 吴山桂无奈的喊了一声。 班师回到南阳,吴山桂只见豫亲王多铎的大营中到处七白色旗子。 士兵们各个披麻戴孝。 第221章 清军玩起了火器 吴山桂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英亲王阿济格被明军斩首,首级送到了豫亲王多铎的手中。 只有头颅,没有身子,豫亲王多铎下令让人用木头雕刻了一具身体,与阿济格的头颅合成一体。 这才放入棺材中,准备今日祭拜之后,送回北京。 吴山桂赶忙让手下给他找来白布,披麻戴孝,连滚带爬进了豫亲王多多的大帐。 一边爬一边假装哭着。 “啊!英亲王啊!你死的好惨啊!我吴山桂要替你报仇雪恨。” 豫亲王多铎伤心的坐在虎皮大椅上,见到吴山桂爬着进来,心中十分欣慰。 想不到吴山桂这个奴才对自己哥哥如此忠义,真是养了个好奴才。 这个吴山桂,他老爹吴襄死了,他都没有披麻戴孝,对自己满清主子到是装的一片赤诚。 可以说,天底下的汉奸都是不孝子孙! 众人跪拜英亲王阿济格的棺木之后,护送阿济格尸身的棺木缓缓的向着北京方向驶去。 豫亲王多铎疑惑,在大军从北京出发前,多尔衮曾给他们二人私底下交代过,让阿济格找机会除掉肃亲王豪格。 怎么豪格没事,自己的哥哥阿济格倒是被明军斩杀了。他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 等见了豪格在找其算账。 豫亲王多铎握紧腰间的刀把子,恶狠狠的说道:“率领全军东进,剿灭大明摄政王周鉴。” 随后,豫亲王多铎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南阳城,向东边驶去。 李自成得知豫亲王多铎撤出南阳城后,立刻派刘宗敏,刘芳亮等将领迅速拿下南阳城,巩固襄阳的前卫。 …… 躲在宿州城的肃亲王豪格见到了满清火器专家佟养性。 佟养性发明了“天佑助威大将军炮”,当然也就是在红衣大炮的基础上,改良了一下,使得体积缩小了一点,便于野战。 但是跟周鉴的六磅野战炮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周鉴的六磅野战炮,炮管那是利用蒸汽机带动大型重锤,锻造出来的,火炮膛壁耐高压。 不是他们这种铸铁能够比的。 佟养性除了改良火炮之外,还大力推广火绳枪,在满清中,汉军“勇”兵后期就大量装备了火绳枪这类火器。 这次,他给宿州城里的十万汉奸“勇”兵,就装备了三万支火绳枪,和五十门佛朗机炮。 这三万支火绳枪装备给了汉军“勇”兵,他们一个个手持火绳枪,站立在校场上。 肃亲王豪格,贝子阿巴泰,固山额真阿山等人从这些手持火绳枪的勇字号清兵身旁经过,见过了佟养性的火器,感到十分满意。 肃亲王豪格说道:“大明摄政王的镇国军战斗力很强,靠的就是这火器,如今我大清也能自己研发制造这类火器,我看大明的摄政王周鉴如何应付。” 佟养性说道:“主子,咱们现在有这火器,可以说在整个大清军队中,那是独一无二啊!没人敢小瞧咱们正蓝旗了。” “哈哈!”肃亲王豪格哈哈大笑。 贝子阿巴泰看着这些装备火器的汉奸“勇”兵,欣喜若狂,他这是几次吃了没有火器的亏,被明军打的狼狈不堪。 如今有火器加持,阿巴泰总算感觉自己不落后明军了,腰杆子可以挺直一回,势必找明军再次决战。 贝子阿巴泰说道:“肃亲王,我愿领这批准备火枪的汉军,再次与周鉴一战,定要决他个雌雄。” “勇气可嘉!”肃亲王点了点头,说道。 一旁的固山额真阿山说道:“这回,让奴才去吧,奴才定要一雪前耻!” 肃亲王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贝子阿巴泰说道:“我来!” 阿山则说道:“ 你们都是做主子的,还是留在城中吧,打仗由奴才代劳便是。” 佟养性说道:“你们准备拿着火器,到城外与明军决战吗?” 肃亲王说道:“难道在城中固守?” “不!不!不!”佟养性摇摇头,接着说道:“你们随我来。” 众人不解互相对视一眼,便随着佟养性走进了房间。 来到一张巨大的地图前,佟养性指着地图中的一处齐眉坡说道:“你们来宿州的路上,应该经过这个必经之路吧?齐眉坡。” “对!”肃亲王豪格说道。 众人望向地图上的齐眉坡。 “这个坡怎么了”贝子阿巴泰不解的问道。 佟养性说道用手指着地图上的齐眉坡说道:“从凤阳府到宿州,官道必经这个地方,这里地形上有坑坑洼洼的土坡,上面长满了树木和灌木。是个天然的伏击场地。” “如果将军队藏匿于此,定能伏击来犯的明军。” 众人闻言,互相看着。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埋下伏兵,待明军经过此处打他们措手不及。”肃亲王豪格说道。 贝子阿巴泰说道:“到时候,我们城中的人马在一同杀出,让明军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 众鞑子哈哈大笑。 固山额真阿山说道:“主子,你们就待在城中吧,这齐眉坡就由奴才伏击在此,眼下天热,蚊虫肆虐,主子们还是不必太辛苦,这事由奴才代劳。” 肃亲王豪格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贝子阿巴泰很想报此仇,不过他想到反正要一同杀出城,已决同意了。 肃亲王豪格说道:“那这三万支火绳枪装备的汉奸全部由你来统领。” “奴才遵命!”阿山拱手回道。 夜幕下,周鉴的大军安营扎寨,众士卒纷纷入睡。 周鉴和几名高级将领在大帐中看着地图,商议对策。 一幅巨大的凤阳府境内的地图展开在众将领面前。 周鉴手持细长的指挥棒,指着宿州城附近,说道:“不日,我们就达到宿州前外。不过,孤得知,肃亲王豪格躲在宿州城内,一直没有出城活动的迹象。你们说是强攻宿州城好呢?还是引蛇出洞好?” 李定国说道:“末将认为,急行军,军队依然疲劳,强攻势必伤亡过大,还是将城中的清军引出城外劫灭毕较好!” 李栩,高杰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李定国意见。 黄得功说道:“引蛇出洞虽好,可要是鞑子很精,就是不出来呢?我们岂不是要一直等吗?况且豫亲王的队伍也在向我们方向逼近。到时可就负背受敌了。” 周鉴说道:“黄将军的顾虑,孤已有考虑,孤有一办法能够吸引鞑子出城追击咱们,到时在伏击他们便可。” “什么法子?”黄得功问道。 周鉴说道:“攻城,强烈的攻城,然后假装伤亡过重,撤军。故意装出狼狈撤军的样子,待城中满清见了我们狼狈不堪,定会出城追剿,到时将他们引入伏击圈内歼灭,随后,在反扑宿州城。” 李栩问道:“伏击圈射在哪里比较好?” 周鉴将细细的指挥棒指向地图上的“齐眉坡”上。 这时的周鉴并不知道,清军也选择这里作为伏击圈。 这要是真的两军都选在这里,那真的就是明清两军都趴窝在一处伏击对方了!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周鉴说道:“地图上看起来并不是很清楚地形,明日孤带领亲卫,亲自去齐眉坡查看一下地形,到时候再制定详细的伏击计划。” “好!” “好!” 众将领表示认可! 第222章 一枪没响,成了鸡肋 第二日,周鉴在纪伯长和高武率领的几十名亲卫的保护下,先去齐眉坡查看地形,大军原地隐蔽待命,以防暴露行踪。 离齐眉坡还有不到一里地的路上,骑在马背上的周鉴,手持望远镜,向周围查看。 众人胯下的马儿,脚下全都包着牛皮,轻声漫步。 周鉴透过望远镜发现,远处的土坡上一大群候鸟在天空盘旋,迟迟不肯落下。 周鉴预发决定蹊跷。 收起望远镜,周鉴说道:“传令让众人停止前进。” 纪伯长向身后的其他亲卫打起了旗语,众人下了马,没有再继续前进。 周鉴手指着前方的土坡与身旁的纪伯长和高武说道:“你们看,前面就是地图上标记的齐眉坡。但是孤发现天空候鸟迟迟不肯降领,一直盘旋在天上,孤担心土坡上有大批人在活动。” 纪伯长和高武闻言,也拿起望远镜向远处查看。 果真如此,天空大批候鸟在盘旋。 纪伯长说道:“咱们带了夜行服,要不等到夜幕之下,前去查看一番?” 周鉴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不过,高武,你先回去,通知大家,免得将士们担心。” 高武回道:“是!” 周鉴和几十名亲卫待在远处隐蔽,高武骑着快马返回。 半夜漆黑一片,天空乌云密布,没有星星,连月亮都看不见。 周鉴和纪伯长以及三名亲卫穿着黑色夜行服偷偷的向着齐眉坡靠近。 其他人则原地待命,一旦遇到突发情况好及时接应。 草丛中,周鉴和纪伯长探出脑袋观望。 只见树林里有一大批“哇哇”的打呼声!宛如癞蛤蟆林子。 这些人睡的很死,周鉴预感准确,果然林中有大批人在这里。 周鉴做了个手势,示意,悄悄的靠近,查看一下都是什么人! 纪伯长永手指和脚尖支撑着身体,慢慢爬上前方。 只见数名穿着满清服饰清兵,躺在面前,脸上盖着斗笠帽。 睡得跟死猪一样。 纪伯长慢慢爬了回去,堵在周鉴耳边说道:“是清军!” 周鉴听闻,眼珠子瞪的老大,想不到这里已经被清军捷足先登,提前埋伏于此。 幸好自己提前来查看,要不然,大军来此,岂不遭到清军伏击,要吃大亏的。 天明时分,周鉴等人赶了回去。 在大帐中,与众将领商议对策。 “我军差一点就要与清军共同趴窝在一处了。”周鉴感叹道。 说完,周鉴与众将领们纷纷大笑! 李定国说道:“这么说来,清军早有准备啊!” “看来,咱们得先解决眼前的清兵才行,否则进攻宿州城,只怕没戏啊!”高杰说道。 周鉴看了一眼众将领,说道:“好!既然清军给咱们提前送来点心,那咱们就吃掉他们。” 周鉴脱去外衣,说道:“今日顿感闷热,昨夜见天空乌云密布,不见繁星,想必这天气快要下雨了。咱们就借用下雨的时候发起进攻。” “下雨天进攻,火器是用不上了,那就骑兵冲击吧,冲到林子里只管砍杀。”李定国说道。 “好!” “好!” 众人纷纷附和道。 “就这么办!”周鉴说道。 …… 下午未时,天空电闪雷鸣,黑压压的乌云从天边吞噬而来,慢慢将白云驱赶。 张云冲,高杰,黄得功,李定国的骑兵人马分四路,向齐眉坡靠近。 最终停在离齐眉坡五百步的位置。 齐眉坡树林中的清兵发现了明军骑兵向这里合围围来。 固山额真阿山下令所有火绳枪准备。 匆匆忙忙的清兵还没有训练太长,对于火绳枪操作还不是很娴熟,只能算马马虎虎。 有的清兵不小心将点燃的火绳触碰到火药上,瞬间点燃了火药,引起一阵骚动。 由于天气原因,风刮得越来越大,点燃的火绳在风力的加持下,燃烧的很快。 这让清兵有些着急了,毕竟对面明军骑兵还没有发起进攻,万一这火绳烧完了,可就没法激发了。 这就是火绳枪相比较燧发枪的劣势。 燧发枪就没有这种担忧,扣动扳机,直接激发燧石,燧石撞击产生的火花点燃火药池,然后激发枪膛内的火药。 而火绳枪需要火绳来点燃,火绳就是慢性的引线,燃烧快慢取决于材料制造的优劣和风速。 在这种大风天气,火绳枪显得鸡肋。 然而天公不作美! 很快天上下起了小雨,接着是大雨,然后就是哗啦啦的暴雨。 清兵一个个傻眼了,眼瞅着手中的火绳在暴雨中熄灭! 清兵鞑子你看我,我看你,再抬头望向对面的明军骑兵。 这时,明军骑兵发起了冲锋的鼓声。 “杀啊!” 在一声声呐喊声中,明军骑兵发起冲杀。 齐眉坡林子里的清兵手中拿着不能激发的火绳枪,在暴雨中慌不择路。 固山额真阿山更是吓的瑟瑟发抖,毕竟,没了烧火棍,这帮火枪兵还能干什么。 不是成了活靶子吗?只能任由明军骑兵砍杀了。 眨眼功夫,明军骑兵已经杀到眼前。 明军骑兵托起手中的长柄大刀,手起刀落,清兵鞑子的人头开始在昏乱中被砍下。 没有还手武器的清兵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学明军,拿这种烧火棍。 眼瞅着身旁的队友被明军骑兵砍去脑袋,清兵终于动摇了。 一个个扔掉手中不能激发的烧火棍,向着林子外逃窜。 然后,两腿毕竟跑不过四条大长腿的。 逃跑中的清兵没有掩护,被明军骑兵杀得片甲不留! 固山额真阿山无奈之下,拔出腰间的钢刀,做出向明军骑兵砍杀的动作。 随后,被冲过来的明军骑兵瞬间砍下了脑袋,顺着斜坡滚落到树林里。 经过足足半个时辰的砍杀,三万清兵被砍杀殆尽,几乎没有活着逃出去的。 雷阵雨慢慢停了下来,地面上到处是暴雨冲刷出来的血迹,染红了大地。 明军骑兵在林子中搜寻残余的清兵,发现之后,立刻砍杀,不留活口! 待暴雨过后,周鉴骑着马儿来到齐眉坡,查看战况。 片地都是清兵人头,令他十分满意。 高杰拿着进了水的火绳枪送到周鉴面前。 周鉴下了马,接过火绳枪查看。 高杰说道:“摄政王,你看这就是林子中清兵鞑子使用的火枪,正好赶上暴雨,无法激发,这才成了活靶子,被我们任意砍杀。此战我部只有五人伤亡,其他人全部安好。” 周鉴拿着手中的火绳枪看了看,之后扔到一边。 这一点也给周鉴提了醒,目前的火器在恶劣的暴雨天气中称为鸡肋。倘若自己的明军在暴雨中突遇清兵骑兵来袭,岂不是也成了活靶子。 周鉴心中依然决定,待击退满清南下,要加紧研发制造防水定装牛皮纸筒子弹,以及配套的后膛填装枪。 否则面对后面的战争,可能真的会像今天清兵火枪兵遇到明军骑兵一样,只能束手无策,任由明军骑兵屠杀了。 这一战,明军伤亡只有十几人,纯属侥幸遇上了暴雨天气。 第223章 明军杀来了! 一大早肃亲王豪格还在床上呼呼大睡,贝子阿巴泰使劲的敲门。 “肃亲王,肃亲王!出事了!” 肃亲王豪格揉了揉眼圈,起身走到房门前开门,说道:“什么事?一大早这么急?” 贝子阿巴泰气喘吁吁的说道:“肃亲王,我的亲侄子,出大事了!” 肃亲王豪格说道:“我说七叔,你这么慌慌张张的,难不成明军杀进城了?” 贝子阿巴泰说道:“昨晚,我们与齐眉坡的阿山失去联系了。昨天又下那么大的雨。现在我们联系不上他们,我担心,齐眉坡出事了。” 肃亲王豪格说道:“他们才出去一天,怎么会那么快出事呢?七叔,一定是你多虑了。” 贝子阿巴泰说道:“我们是约定的,每隔六个时辰会有人回来通报一次。昨晚上没有人来通报,他们一定出事了。” 肃亲王豪格坐在锦凳上,目光无神,似乎昨夜与城中妓女欢乐,没有休息好。 “七叔你是不是之前被明军打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心里有阴影了?直接派人出去打探一下不就行了吗!” 贝子阿巴泰说道:“我这就派人出去打探。” 说完,贝子阿巴泰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 肃亲王豪格打着哈欠,继续上床搂着床上的两个小妞睡觉。 这时,两个套着“勇”字号马甲的清兵骑着快马向着齐眉坡方向驶来。 齐眉坡林子中的周鉴看的清清楚楚。 “你们看,有两个清兵向我们方向过来了。立刻派几个人穿上他们一样的衣服出去应付一下。”周鉴说着。 几名明军赶忙换上带有“勇”字号马甲的汉军清兵服饰。 “这衣服真他妈臭!”一名明军说道。 “快床上吧!这些二鞑子能不臭吗?他们平时都不洗澡。” 从宿州城而来的两名清军二鞑子,骑着快马很快来到齐眉坡下。 从齐眉坡林子中出现几名跟他们穿着一样衣服的二鞑子。 骑在马上的清兵问道:“贝子爷让我们询问,你们为何不按时派人回城通报。” 站在齐眉坡上的一名明军假扮的二鞑子说道:“昨日暴雨,把我们的旗子都吹断了,我们全都淋湿了衣服,忙着遮雨,所以一时忙活忘了回城通报了。” 骑在马背上的清兵说道:“太随意了,以后决不能出现这种懒散情况,要知道贝子爷担心了一晚上。回头定会责备你们的。” “是!是!是!记住了!” 得知齐眉坡这里安然无恙后,两名清兵骑着快马朝着宿州城方向奔去。 几名穿好清兵服饰,假扮成清兵的明军回到周鉴那里。 周鉴询问道:“他们跟你们问了什么情况?” 其中一名明军回道:“禀报摄政王,他们询问我们为什么不按时派人回城通报这里的情况。” 周鉴一听明白了,这是他们确认这里有没有发生意外。 周鉴回过头对几个将领说道:“正好,我们利用这些清兵尸体身上的衣服,假扮成清兵,骗他们打开城门,混进城剿灭他们。” “你们看!”周鉴手指着旁边的旗子,说道:“这旗子是正蓝旗,说明城中是豪格的人马。我们就假扮成他们的汉军兵勇如何?” 李定国闻言,说道:“摄政王睿智,这个方法好!混进城之后,控制城楼,大军一路上进去。” 周鉴回过头继续回道那几名明军:“他们是多久派人回城通报一次?” 几名明军摇摇头,其中一个说道:“他们没说!”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行动。”周鉴说道。 李定国带着本部人马换上那些被杀死的鞑子服饰。 当然只是挑选了一些干净,没有太多血渍的服饰,不然肯定会引起城上清兵的注意。 城中贝子阿巴泰从回来的清兵那里得知齐眉坡没事,这才放心。 李定国带着自己本部人马换成鞑子的服饰来到宿州城下。 城上清兵看着城下晃动的正蓝旗旗子,询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其他人呢?” 李定国说道:“昨夜遭了暴雨,很多人得风寒,这不,回来取帐篷,免得后面再淋雨。” 城上清兵没有多问便打开了城门。 李定国和他们部下大摇大摆的向着城门洞里走去。 李定国走到一名看大门的清兵面前,与他对视了一下。 见周围清兵二鞑子都没有怀疑,随后停在那名清兵身旁。 李定国拍了拍那名清兵二鞑子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辛苦了!” 那名清兵二鞑子不解,只是点头附和。 李定国一把掐在那名清兵二鞑子的脖颈,一扭劲,那名清兵二鞑子的脖子便被轻松扭断。 随后,李定国带领自己部下,举起长柄大刀杀进城门洞。 远处,周鉴通过望远镜观察到李定国已经杀进城门洞,随后下达了全军冲杀的命令。 李定国占领城门洞之后,为了防止后面明军误伤自己部下,下令所有部下撕掉身上的“勇”字马甲。 随后一刀刀看向面前的清兵二鞑子。 有清兵喊道:“他们不是我们的人,他们是明军。” “不好!明军杀来了!” “明军来了!” 一些清兵开始喊道。 李定国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长柄大刀,冲到清兵面前就是一顿砍杀。 随着一刀扎进清兵二鞑子的胸口,李定国一个抛甩的动作,那名清兵二鞑子被抛向空中,重重的甩在对面清兵的身上。 一些清兵领教了李定国的勇猛,不敢向前,一个个向身后退步。 李定国则不给对面清兵任何喘息之机,遇到便砍杀。 很快,李定国带领部下便从城门洞杀进了城中。 这时,身后的黄得功,高杰,张云冲的骑兵人马也相继杀到宿州城下,前来支援李定国。 “杀啊!” 明军喊杀声震天! 这时,肃亲王豪格刚刚从床上起来,无精打采的洗漱,然后用餐。 一晚上的风流着实消耗了他的大部分精力。 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嗨皮一晚上嘛! 两个妓女也纷纷穿上衣服走出了屋子,走到屋外笑呵呵的小声嘲笑道:“什么大清肃亲王啊?真是窝囊废!一晚上就他妈几下就不行了,瞧他的怂样。真扫兴!” 两名妓女在屋外一边轻声笑骂,一边走了。 肃亲王豪格坐在桌子旁,舒展了一下胳膊,觉得自己很是强壮! 第224章 豪格挨了三个大嘴巴子 这时,一名清兵亲卫赶忙跑了进来,跪在肃亲王豪格身旁:“禀肃亲王,明军杀进城了。” “什么?”肃亲王豪格闻言,愣在当场,手中的碗筷被吓的当场跌落地上,摔成碎片。 “怎么回事!明军怎么杀进城的?”肃亲王豪格眉毛斗起,慌张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清兵亲卫。 “奴才不知!” “滚!”肃亲王豪格吼了一声。 那名清兵亲卫弓着身子,向后退出门外。 贝子阿巴泰得知明军杀进城来,立即组织满清正蓝旗人马反抗。 这些人马不同于汉军“勇”字号的清兵,他们战斗力很强,意志力也很强,不是随随便便砍杀就能将他们击溃。 他们用楯车堵住重要的路口街巷,并利用楯车,铁盾作为掩护,躲在后面射破甲锥重箭。 这种箭镞对明军杀伤力很大,基本上近距离可以击穿大部分明军的铠甲。 高杰的骑兵伤亡极为惨重,在冲到巷子中时,遭到了清兵正蓝旗的破甲锥重箭的射击。 大量的明军骑兵被射伤射死在楯车前面。 一些战马也被射死倒在街巷中,堵住了路口。 这让高杰极为焦急,这样下去,明军骑兵进攻肯定受挫。 黄得功的骑兵在其他巷子也遇到同样情况。 伤亡巨大,另外满清正蓝旗还使用佟养性提供得 防止佛朗机炮,对正面的明军骑兵进行射杀。 黄得功焦急的骂道:“狗娘养的,这帮清兵竟然也会用上火器了!” 由于佛朗机炮的射程较远,一时半会手榴弹很难招呼到他们。 进攻一时间受挫,高杰、黄得功、李定国、张云冲的骑兵都受到很大伤亡。 贝子阿巴泰开心的不得了,对着身旁的佟养性说道:“多亏了你们仿制的佛朗机炮。哈哈,我看明军怎么进攻我们。” 一两个佛朗机炮就能堵住一条街巷,这让明军根本没法进攻。 肃亲王豪格本来很焦急,得知贝子阿巴泰用上佟养性的佛朗机炮暂时堵住了明军的攻势,这才缓了口气! 肃亲王豪格说道:“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大力发展火器了。” 贝子阿巴泰更是竖起拇指夸耀道:“还是这玩意好使!” 摄政王周鉴得知城中巷战,明军遭到清兵压制极为恼火,命令赵彪的火炮推上去,在城中直接轰开当道的清军楯车阵地。 赵彪得令后,命令自己火炮营将六磅野战炮配合明军骑兵,火枪兵,一条街巷一门炮。 正在楯车后面沾沾自喜的清兵鞑子,这些是满清正儿八经的鞑子,并不是吊儿郎当的汉奸二鞑子。 他们一个个露出龇牙咧嘴,用满清的鸟语嘲笑对面被他们压制的明军。 满语:“来啊!来啊!汉蛮子过来啊!……” 正当他们嘲笑之时,对面的明军对来了一门六磅野战炮。 清兵鞑子停止了嘲笑,目光纷纷投向对面明军手中的火炮。 他们只是觉得奇怪,对面的火炮为什么那么小,而他们清兵的红衣大炮确是那么粗大。 甚至有清兵鞑子认为,明军穷啊,造不起他们那种粗大的红衣大炮。 对面明军将火炮对准了清兵的楯车,随着一名明军炮手点燃引线。 六磅野战炮火门处冒出滋滋的火花。 而躲在楯车后方的清兵鞑子一个个伸长脖子望去。 “轰”的一声巨响。 六磅野战炮炮口处冒出巨大的白色浓烟,整个街巷被笼罩。 随后,对面清兵楯车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大量的木屑飞向四周。 清兵鞑子也被炸的横尸当场。 轰开了清兵的楯车,街巷在无遮挡,明军发起疯狂冲锋。 明军骑兵在前,步兵火枪兵在后,蜂拥而至。 明军骑兵砍杀过后,火枪兵在上前补上刺刀。 清兵尸体一个个眼珠子瞪的老大,死不瞑目。 很快,每条街巷都发生了爆炸,这是明军火炮轰开了他们的楯车阻挡。 清兵鞑子很快坚持不住了,开始在各个街巷溃逃。 肃亲王豪格慌张的喊道:“怎么办?怎么办?” 贝子阿巴泰喊道:“肃亲王别愣着了,快撤吧!” “撤啊!快撤啊!” 肃亲王豪格、贝子阿巴泰、佟养性等人在亲卫的保护下,从西城门逃出,后面还跟着一大批溃逃的正蓝旗人马。 周鉴没有下令继续追击,连夜作战,大军极为疲劳,需要休整。 清点完伤员之后,明军开始整理宿州城街巷,清理清兵尸体。 好在清兵侵占宿州城之前,城内的百姓不愿接受“剃发易服”早就逃走了,这才没有造成城中百姓大量伤亡的情况。 此战,李定国所部伤亡三千余人,黄得功部伤亡两千余人,高杰所部伤亡三千余人,张云冲所部伤亡两千余人。 明军骑兵伤亡超过三成,步兵伤亡不到两成,歼灭清兵二鞑子十万,满清正蓝旗五千多人。 明军的主要的伤亡发生在巷战中。 战后,周鉴总结了经验教训,日后打巷战,减少骑兵的使用,多用步兵火枪兵配合炮兵在街巷中推进。 败逃的肃亲王豪格、贝子阿巴泰等人来到凤阳府西边的亳州城。 在这里与豫亲王多铎的人马会合。 豫亲王多铎的人马穿的服饰依然是白布,一路上披麻戴孝而来。 肃亲王豪格觉得有点太做作了,不就是四个兄弟吗,至于吗。 在亳州城,肃亲王豪格前去见豫亲王多铎。 两人一见面,豫亲王多铎上去给了肃亲王豪格三个大嘴巴子。 “啪!”“啪!”“啪!” 这一幕顿时吓傻了其他人。 肃亲王豪格被豫亲王多铎这三个大嘴巴子,打的晕头转向,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小一岁的叔叔打了比自己大一岁的侄子! 肃亲王豪格捂着红彤彤的脸颊喊道:“多铎,你什么意思?欺我是晚辈,不敢动手吗?” 说完,便要拔出腰间的刀来。 身旁的贝子阿巴泰见状,赶忙上前阻拦豪格。 豫亲王多铎恶狠狠的眼神瞅着肃亲王豪格,说道:“狗娘养的,你十二叔战死了,你跑哪去了?” 肃亲王豪格被贝子阿巴泰拦着没有拔出腰刀,气愤的喊道:“英亲王战死与我何干?是他不让我进城,想让明军弄死我,我没办法只好带着手下人马前往宿州城。他自己打仗迂腐,待在凤阳城不走,被明军围剿,关我何干?” 第225章 刺杀多铎失败 豫亲王多铎气愤不已,欲要拔出腰刀砍向肃亲王豪格,被身旁的佟佳准塔拦着。 佟佳准塔乃是努尔哈赤的义子,镶白旗的猛将。 佟佳准塔说道:“大敌当前万万不可自相残杀,给了明军可乘之机。” 正是佟佳准塔的话,让二人这才停止纷争,这也让竞争的气氛有了一丝缓和。 这一幕可把贝子阿巴泰以及其他将领吓傻了,他们担心这两人一旦火拼,手下人马势必互相砍杀在一起。 晚上,越想越气的肃亲王豪格,招来了几个亲信喝酒。 几个人围坐在酒桌旁。 “肃亲王,那个多铎欺人太甚,咱们可不能就这么任由他欺负啊!”手下亲信说道。 肃亲王豪格说道:“多铎狗东西,仗着多尔衮,仗着自己是长辈的身份压我一头,本来我父皇的皇位应该传给我,要不是多铎、阿济格等人从中作梗,联络礼亲王代善,本王岂能丢失皇位。” 手下亲信说道:“如若咽不下这口气,咱们今夜杀了多铎。” 肃亲王豪格闻言,说道:“怎么个杀法?” 手下亲信说道:“多铎一直在追剿李自成,现如今,李自成被他逼到襄阳去了。李自成肯定对多铎恨之入骨。咱们派人扮成李自成的人,前去暗杀多铎。” 肃亲王豪格听到手下亲信的这样说,脑子飞速的转动,说道:“好!就这么办!” 说完,肃亲王豪格半夜挑选了几个死士,分别给了他们一千两北京汇票。 “听着,你们如果任务失败了,你们知道怎么做吧?”肃亲王豪格冷冰冰的眼神说道。 几名死士为首的说道:“主子放心,如果失败了,我等自杀便是,绝不连累主子。” 肃亲王豪格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若能成功,完成任务后,本王生你们为甲喇章京。倘若失败,你们自裁之后,你们的家小,本王养之。” 几名死士拱手说道:“主子放心,奴才去了。” 几名死士在腰间挂上“大顺军牙牌”,一旦任务失败,自裁之后,多铎要是派人搜身,这牙牌定会让多铎将矛头指向李自成,而不会想到豪格。 半夜丑时,在豫亲王多铎的府上,几名黑衣人出现在屋顶上方。 为首的黑衣人抬起头望向屋顶下方的院子里。 发现下方正有巡逻的清兵经过,赶忙将脑袋缩了回去。 片刻后,那名为首的黑衣人又将脑袋探出头来,发现院子里没有了巡逻的人,便向身后的其他黑衣人做了手势,让大家都悄悄的下去。 几名黑衣人来到靠近多铎的房间。 多铎的房间外有数十名清军正在站岗,几名黑衣人发现很难下手。 为首的黑衣人悄悄说道:“看样子,直接从正门进入是不可能了,要把这些站岗的亲卫吸引开,才能有机会潜入房间杀死多铎。” “大哥,你说吧。” 为首的黑衣人手指着身旁的两个说道:“你们两个去把站岗的亲卫吸引开,我们三个潜入进去,杀死多铎。” 那两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两名黑衣人朝着突然出现在门前亲卫的面前。 看亲卫看见可疑的黑衣人纷纷追了上去。 “什么人?”亲卫喊道。 “站住!” “站住!” …… 剩下的三名黑衣人见亲卫都被吸引开,来到多铎的房间门前。 那名为首的黑衣人手指粘了一下口水,捅破窗户纸,一只眼珠子堵在那个破的纸口上,向屋里望去。 见屋里床边上被子鼓起,料定多铎已经入睡。 随后,三名黑衣人纷纷来到门口,悄悄的推开房门。 三人悄无声息的踏入了豫亲王多铎的房间。 三把明晃晃的钢刀竖立起来。 三名黑衣人一不做二不休,冲到多铎的床边,乱刀向着被子砍去。 被子被乱刀砍碎,棉花四处飞溅。 其中,那名为首的黑衣人见不对劲,伸手拉开被子,发现被子下面是枕头,并没有人。 “不好!上当了!”那名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三名黑衣人刚要转身离去,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看你们往哪跑?” 三名黑衣人抬头望去,漆黑的房间内突然从屏风后面出来一大堆清兵。 随后屋里的蜡烛被清兵用火烛点燃。 三名黑衣人见状,已经无路可走,便拔刀抹向脖子。 随后倒在众清兵面前。 几名清兵上前,搜查,从黑衣人身上查出牙牌。 送到多铎手中。 多铎拿过来一看,上面有“大顺军”三个字,牙牌反面有李自成亲卫营校尉。 豫亲王多铎嘴角上扬,冷哼一声,想的倒挺周到的。 “禀报豫亲王,另外两个黑衣人被我们围住也自杀了。” 豫亲王多铎说道:“算了,他们本就是某人的死士,抓了也没用。” 一大早,豫亲王多铎,肃亲王豪格,贝子阿巴泰,贝勒佟佳准塔等人聚在亳州府衙大堂内。 豫亲王多铎说道:“昨夜有人要刺杀本王。” 众人闻言,一个个惊讶的目光望着多铎。 肃亲王豪格则装着一脸懵逼的样子,说道:“是何人要刺杀豫亲王,抓到了没有?” 豫亲王多铎说道:“抓到了,正在审问,相信不久就会真相大白。” 贝勒佟佳准塔说道:“刺杀亲王,按大清律凌迟处死。” 一旁的肃亲王闻言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装着无所事事的样子。 “对刺客要用酷刑,抓到背后指使者,那必须的严办!”肃亲王豪格装着很严肃的样子说着。 豫亲王多铎见豪格没有慌张,心想难道不是豪格派人伪装成李自成刺杀本王吗?难道是本王多虑了? 或许真的是李自成派人刺杀本王,毕竟李自成被本王追了那么久,被本王打的奄奄一息。 豫亲王多铎说道:“本王说笑呢!刺客都自杀了,但是从他们身上的牙牌得知,是大顺军。” “大顺军?”贝子阿巴泰说道。 贝勒佟佳准塔说道:“这就不奇怪了!毕竟,李自成对咱们恨之入骨,肯定会想方设法除掉咱们得主帅。” 贝子阿巴泰问道:“豫亲王是如何躲过被刺客暗杀呢?” 豫亲王多铎说道:“我是跟我哥皇上学的,他从来不睡自己的床,本王也是。而且本王的亲卫随身贴在身旁,从不离身,一般人想暗杀本王,做梦。” 一旁的豪格闻言,后背惊了一声冷汗,幸好刺客自裁了。为自己的莽撞行为感到后怕! 第226章 明军前来挑衅 天刚蒙蒙亮,亳州城上的清兵二鞑子发现,城下两百步外有大批明军骑兵在来回攒动。 于是,城上的清兵二鞑子赶紧将城外的情况报告给了豫亲王多铎。 豫亲王多铎与其他将领一同来到亳州城墙上查看。 贝勒准塔说道:“主子,我们还没去找这帮明军的麻烦,你瞧,这帮明军跑到我们面前挑衅来了。” 城下,的明军骑兵都是张云冲的部下,他们是张云冲特意从骑兵营中挑选出来,马上功夫最好的一批人。 亳州城墙上的清兵们见城外明军骑兵一个个秀着马术。 一名明军骑兵在马背上翻来飞去,一会儿由一匹马,翻身到另一匹马背上。 甚至有的明军骑兵,单手支撑,便能在马身来回,左右翻滚。 时不时朝着城上的清兵吹起口哨。 这一幕,城上的清兵看了哪能忍得了! 城上有一名清兵实在忍受不了明军在他们面前秀着马术。 明军的行为是对游牧民族的侮辱。 于是,那名清兵鞑子操起弓箭,对准城下两百步外的明军瞄准过去。 这名清兵乃是大清巴图鲁,使用的弓箭三石弓力。 “嗖”的一声,清脆的箭镞声划过城墙上清兵的耳朵。 这支箭镞朝着秀马上的明军射了过去。 两百步外,明军一个侧闪,轻松躲过那支飞箭。 飞箭只是从那名明军脸庞滤过,并没有伤到那名秀马术的明军。 一群明军骑兵开始嘲笑城墙的射击的清兵。 甚至朝他们吐起了口水。 藐视他们的箭法垃圾。 口哨声不绝于耳。 这时,城墙上豫亲王多铎骂道:“废物,真他妈丢人!” 说完拿起鞭子朝那名清兵巴图鲁身上抽打着。 “啪!” “啪!” 鞭子的抽打声非常响亮,引起城外明军更加狂欢! 那名清兵本是豫亲王多铎军中箭法最好的,因此获得了“巴图鲁”的称号。 “巴图鲁”也就是大清勇士的意思! 一旁的肃亲王豪格毫不理睬,只是站在那里看热闹。 豫亲王多铎喊道:“传令下去,让本王的镶白旗的骑兵巴牙喇出击,把城外的明军统统砍了,把他们的人头提来。” 不一会儿,亳州城城门缓缓打开,一队武装到牙齿的清兵巴牙喇骑着重装战马出了城门。 明军骑兵见状没有慌张,而是纵马后撤。 清兵骑兵巴牙喇们见到明军骑兵逃跑纷纷追击过去。 几百名清兵重装骑兵巴牙喇,追着几百名明军骑兵,他们的踪迹慢慢消失在城墙上众人的视野里。 …… 由于明军骑兵是轻装,速度很快,这些清兵重装骑兵巴牙喇很快被拉开了距离。 当清兵巴牙喇准备返回之时,明军骑兵又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不断挑衅。 清兵重装骑兵巴牙喇们见明军太不过大清骑兵的面子了,决定追杀到底。 明军骑兵把清军重装骑兵巴牙喇们引到树林附近。 随后,树林里伸出了无数支枪口对准了清兵骑兵。 “开火!” 突然树林里传出了一声命令。 随后,整个树林冒起的一阵阵白烟。 树林里的火枪兵连续不间断的朝着清军骑兵射击。 清军骑兵虽然有很重的铠甲,但是在燧发枪的威力面前毫无作用。 一个个被射翻倒下了战马。 几百名清军重装骑兵巴牙喇被四面八方的火枪打的乱了阵脚。 不一会儿功夫,这些清军重装骑兵巴牙喇被射杀殆尽。 明军骑兵这时候返回,将他们的头颅一个个割了下来。 张云冲下令,明军骑兵带着这些人头返回亳州城,继续挑衅城中的清军。 亳州城上清军鞑子们发现,远处有一队骑兵正在向这里快速激动过来。 贝子阿巴泰喊道:“定是明军骑兵被砍了。” 其他清军将领也是笑容挂在脸上。 豫亲王多铎突然觉得不对,说道:“这是明军骑兵,不是我们的巴牙喇。” 这话一出,众位清军将领纷纷擦亮眼睛朝着远处望去。 豫亲王多铎说道:“本王的巴牙喇都是重装骑兵,不可能有他们这么轻快的骑术。” 这时,城墙上的清军将领顿感不妙,难不成出去的清军重装骑兵巴牙喇们都战死了? 很快,他们的预感便得到了验证。 明军骑兵快速机动,来到亳州城下。 城墙上的清军将领们见到,城外的明军骑兵,各个手中揪着小辫子,托着人头。 “不好!我们的巴牙喇被他们斩杀了!”贝勒准塔喊道。 城墙上清军们的脸色各个都不太好看,阴沉着。 城外,明军骑兵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时不时的甩动手中的小辫子,转圈圈的巴牙喇人头。 随后,明军骑兵参将喊道:“扔上去。” 明军骑兵得令后,将手中的巴牙喇人头朝着亳州城墙上扔过去。 血淋淋的人头飞向城墙上方。 有的砸在城墙边上,掉了下去。 有的被明军力气大的扔到了城墙上面,落在清兵脚下。 那些血淋漓的巴牙喇人头,翻着痛苦的白眼,显然,很多都是被火枪射击后,还没有完全死透,脑袋便被明军用刀子撸了下来,在极为痛苦中死去。 一颗血淋漓的巴牙喇人头扔在豫亲王多铎的脚下。 豫亲王多铎见状,眼珠子瞪的老大,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墙垛上,说道:“气煞我也!我大清的军队什么时候沦落到被明军藐视的地步!” 其他将领见状,也不敢多声! 豫亲王多铎喊道:“大军出城,剿灭明军。” 明军骑兵见亳州城门打开,于是迅速撤退。 明军骑兵在撤退之前,还不忘朝城墙上的清军吹口哨,竖立起一根藐视的中指。 甚至勾引城墙上鞑子的手指,挑逗他们。 大批清军杀出城门,追着明军骑兵而去。 这次,清军没有像巴牙喇那样无脑式追击,而是在城外很快结成整齐的军阵,以整齐的军阵,缓慢的向前推进。 清军军阵最前面是一辆辆楯车并排推行。 楯车后面是弓箭手,弓箭手两侧和后方则是清军骑兵掩护。 每个整齐的军阵大概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 军阵中间是指挥旗,负责接受军令和发出军令。 第227章 吊打关岭铁骑 除了整齐的镶白旗军阵以外,还有大量的清军二鞑子,他们是汉军“勇”字号,也就是清军勇兵。 这部分清军勇兵大概有十多万人,另外还有吴山桂的三万关林铁骑,尚可喜的三万火枪兵。 总兵力达二十万众。 只有肃亲王豪格的残余正蓝旗留守亳州城,豫亲王多铎的人马几乎全部出城作战。 在亳州城五里地外,有一片树林,周鉴的人马全部驻扎在这里。 自从周鉴在宿州城休整之后,通过汴河获得了淮安府的大量补给。 尤其是火药,炮弹,和手榴弹。 现在周鉴带领自己的人马主动寻找豫亲王多铎的主力决战,意图一举将其歼灭,扫除淮安府工业区外围清军的威胁,遏制清军南下。 明军骑兵对战清军二鞑子的骑兵。 豫亲王多铎下令吴山桂的关岭铁骑出战,劫灭大军周围的明军骑兵。 在豫亲王多铎的淫威下,吴山桂不得不抽调自己的关岭铁骑与明军张云冲的骑兵决战。 “杀啊!” 吴山桂号令关岭铁骑勇往直前。 关岭铁骑在吴山桂的号令下,杀向对面的明军骑兵。 张云冲也下达的骑兵出击的命令:“杀啊!” 对面关岭铁骑各个手持烧火棍三眼铳。 他们将三眼铳夹在腰间,三眼铳铳口对准明军骑兵方向。 另一只手则拿着点燃的“香”,这是用来点燃三眼铳上面火门用的。 骑在马背上的关岭铁骑,一个个动作就像老太太夹拐棍。 但是,他们要进入十几步距离才能点燃三眼铳上的火门,如果点早了,根本打不到人。 超出十几步外,三眼铳毫无精度,甚至威力也不够。 然而,明军骑兵,尤其是张云冲的骑兵,他们是镇国军的精锐。 人手一把转轮手铳,每把手铳有六个子筒,可以打六发。就是小型的燧发转轮手枪。 另外腰间还系着马刀,即使转轮手铳打完了,可以拔出马刀砍杀敌人。 这装备堪称精良。 张云冲的骑兵掏出了转轮手铳,对准对面冲来的关岭铁骑。 “开火!” 冲在最前面的明军骑兵先锋参将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随后,明军骑兵转轮手铳发出了火光,顿时面前一团白烟笼罩。 而对面夹着三眼铳的关岭铁骑一个个被迎面射来的铅弹丸,打下马去。 “啊!” 吴山桂的关岭铁骑显然还没有进入到三眼铳的射击范围,已经被明军提前射击,打下马去。 很多关岭铁骑栽下马,但是自己的脚还托在马凳上,整个人被狂奔的战马托着,一路上拉出了一地的血渍。 关岭铁骑整个骑兵方阵被对面明军一顿狂射,打的溃不成军,乱做一团。 骑兵已经失去冲锋的阵型。 打完转轮手铳的明军骑兵,迅速拔出马刀,向关岭铁骑砍杀过去。 本就乱作一团的关岭铁骑,在明军整齐的骑兵阵型面前,毫无抵抗能力,纷纷被砍下马去。 此时,吴山桂再也坐不住了,勒紧马绳,下令后撤。 撤退中的关岭铁骑更是乱七八糟,互相碰撞,踩踏。 大批骑兵坠入马下,被身后追杀来的明军骑兵无情砍杀。 此次,双方骑兵首战,明军骑兵得以大获全胜。 吴山桂的本就不多的三万关岭铁骑损失过半。 吴山桂靠关岭铁骑发家,如今自己发家的资本损失如此惨重,痛苦不已。 打了败仗的吴山桂回到军中大帐被豫亲王多铎一顿痛骂。 “什么关岭铁骑,在本王看来,你们不过是一帮‘驴夫拉车’罢了!”豫亲王多铎当着全体将领的面,痛骂吴山桂。 豫亲王多铎铁青着脸,坐在虎皮大椅上,继续说道:“本王今天看的清清楚楚,你们关岭铁骑还没有冲到明军骑兵阵前,就已经乱成一股马绳了。想不到关岭铁骑真是不堪大用,平日里真是太看得起你们了!” 吴山桂内心无比委屈,明明是明军骑兵装备太过精良,根本冲不动面前就被他们无情射杀。 完全是活靶子,而且是冲到明军面前当活靶子,怎么能怪自己军队不行呢! 但是,豫亲王多铎的暴脾气,吴山桂这样的将领也都不敢正眼看他。 完全像个小狗一样,乖乖的在自己主人面前夹起尾巴! 坐在一旁的智顺王尚可喜笑呵呵的看着吴山桂被豫亲王多铎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内心是无比的开心,心想着,这段时间,你吴山桂一直被豫亲王夸赞,关岭铁骑战斗力如何如何。 怪不得你吴山桂也有今天,打了一个大大的败仗,关岭铁骑颜面扫尽。 该是我智顺王尚可喜好好露两手的时候了。 智顺王尚可喜起身拱手说道:“豫亲王,奴才有话要讲。” 豫亲王多铎回过头望向尚可喜,说道:“说!” 智顺王尚可喜开口说道:“吴军门此次大败……” 说到“大败”二字,尚可喜故意拉长音调,还停顿了一下。 “可能是关岭铁骑不擅长与明军骑兵作战,关岭铁骑常常以偷袭为主,打打辅助,这种正面对抗并非他们所长。” 这话说的,让一直低着头的吴山桂听了一肚子恼火,心中更是不平。合着就你尚可喜能打正面,我关岭铁骑只能玩一些偷鸡摸狗的打法?太他妈瞧不起人了! 智顺王尚可喜继续说道:“明日我三万火枪兵出击,定能打的明军骑兵人仰马翻。” 豫亲王多铎听了后,说道:“好!明日你智顺王打一场漂亮仗给吴军门好好瞧瞧!” 说完,豫亲王多铎扭头不再看向吴山桂。 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吴山桂心中满是愤怒。 老子打了败仗,狗娘养的尚可喜趁机打压自己,今后必报此仇。 过了一会儿,豫亲王多铎见吴山桂还在自己面前跪着,说道:“还不滚下去,看了眼烦。” 吴山桂这才敢屁颠屁颠的起身退出大帐。 随后大帐内,清军将领们载歌载舞,喝起酒来。 辰时,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东边。 智顺王尚可喜指挥自己的三万火枪兵分数个阵型,每个阵型都是长方形。 朝着树林方向缓缓的驶来。 周鉴的大军就驻扎在树林里。 周围营地利用砍伐的树木,搭建了防御型阵地。 第228章 小丑汉奸尚可喜 明军将领们用望远镜观察,发现对面缓缓驶来的是步兵,而且各个手持火门枪。 火门枪是最早的火器之一。 其实就是没有火绳扳机部分,三眼铳也是属于火门枪的一种,只是三眼铳射程太短。 而火门枪,枪管很长,只需要用火烛或香点燃火门处,就能激发火门枪。 火门枪长两尺,相当于六十多公分。后面插着三尺长的木棍。 射击时,跟三眼铳一样,将木棍一段夹在腰间,火铳口对准敌人,另一只手拿火烛点燃火门。 威力和精度逊色于火绳枪。 周鉴通过望远镜观察之后,下令张云冲的骑兵不要无畏的进攻尚可喜的火枪兵。 而是让张云冲的骑兵在尚可喜火枪兵的阵地射程外,吸引他们,将他们吸引到树林附近。 另外,周鉴又命令镇国军火炮营赵彪做好准备。 尚可喜脸颊上透露出志得意满的样子,自信今天明军骑兵赶来进攻,定让明军骑兵有来无回。 不一会儿,明军骑兵果真出现在尚可喜火枪兵阵前二百步的地方。 当然这个距离,火门枪这种烧火棍根本打不着。 马背上的明军骑兵,一个个吹起口哨,还有的朝着尚可喜的军阵扭动屁股。 肆意挑衅。 尚可喜下令旗令官指挥军阵慢慢向明军的骑兵靠近。 明军骑兵一会儿跑到尚可喜军阵前方挑衅,一会儿跑到侧面挑衅。 搞得尚可喜的火枪兵军阵一会儿朝东边移动,一会儿朝南边移动…… 明军骑兵见尚可喜的火枪兵折腾差不多了,引着他们向树林方向靠近。 透过望远镜,周鉴已经判断出尚可喜的火枪兵已经接近火炮伺候的范围。 周鉴笑呵呵的说道:“该给他们吃一顿好的了!” 赵彪明白周鉴的意思,于是下令火炮营准备。 智顺王尚可喜指挥的火枪兵进入到周鉴六磅野战炮的射程内。 这时,赵彪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顿时,整个树林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随后白烟笼罩着树林。 可怕的一幕终于发生在尚可喜的火枪兵军阵中。 一颗颗开花弹无情的落入尚可喜火枪兵军阵,在整齐的队伍中发生爆炸。 尚不知情的二鞑子火枪兵们被开花弹炸的尸横片野,胳膊、腿,脑袋飞的到处都是。 还有的肠子被炸出来,挂在别人的脖颈上,屎粪甩了别人一脸。 “啊!” 顿时被吓到的二鞑子火枪兵们开始惊恐的喊叫起来。 爆炸还在继续,很多二鞑子火枪兵被开花弹炸成粉碎,连死前忏悔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间,整个尚可喜火枪兵军阵,被一顿炮火覆盖了。 军旗折断,战马嘶鸣! 一些被炸的不知所措的二鞑子火枪兵各个抱着自己脑袋到处乱跑。 反而更容易被开花弹杀伤一片。 有些直接耳朵都被炸聋了,傻傻的站在原地。 当然,那些胆小的聪明鬼们听到爆炸声,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些胆小的聪明鬼倒是活下来一大批。 智顺王尚可喜真不愧是对得起那个“智”字。 听到爆炸时,第一时间便手持盾牌趴在地上,用盾牌盖着。脑袋瓜子躲在盾牌下面。 一顿炮火打击之后,明军的骑兵终于冲杀了过来。 这个时候,尚可喜的火枪兵阵型早已大乱,根本无法组织反抗。 大军即刻崩溃。 一个个没有被开花弹炸死的二鞑子们抱着脑袋往回逃跑。 尚可喜眼瞅着明军骑兵杀来,赶紧趁乱加入到逃跑的大军中。 一路上,全是溃逃下来的二鞑子们。 他们朝着豫亲王多铎的大军方向溃逃而来。 “这不是尚可喜的人吗?怎么乱成这样了?”一旁的贝勒准塔用手指着前方说道。 豫亲王多铎眼神闪过一丝杀气,说道:“决不能让这些溃军影响我们的军阵,立刻向他们射击,将他们挡住。” 一些跑在最前面的二鞑子们,想着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啊。 可以跑回军营了,不会在被明军骑兵砍杀了。 然后,愿望都是好的,现实很快给他们上了一课! 无情的清兵朝着这些溃逃而来的二鞑子们疯狂射箭。 跑在最前面的二鞑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躲过了明军的骑兵追杀,却死在清兵的箭镞之下。 那些跑在最前面的二鞑子浑身上下被对面的清军射成了刺猬! 一个个倒在了逃跑的路上。 只有极少数运气好的二鞑子们侥幸跑回了军营。 其中智顺王尚可喜就是那个侥幸中的一员。 回到大营,智顺王尚可喜被豫亲王多铎连扇十几个大嘴巴子。 尚可喜的脸被打的红彤彤,肿胀起来,站在一旁捂着脸。 看在眼里的吴山桂内心是多么的开心,终于你尚可喜也有今天! 反正死的都是汉军奴才,豫亲王多铎也不心疼。故而没有过重惩罚败军之将尚可喜。 豫亲王多铎决定,下午全线出击,定要将眼前的明军彻底消灭。 正当清兵在大营中埋锅造饭之时,营寨外面,一些明军骑兵来回窜梭,时不时吹口哨挑衅。 “清狗鞑子!有种的来打啊!” 有的明军骑兵还拉响了手榴弹朝着清军营地里扔过去。 搞得清兵吃饭很没有胃口。 镶白旗的纯血鞑子们看了,咬牙切齿,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钢刀。 而那些二鞑子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就算明军嘲笑他们,二鞑子也都无动于衷。 毕竟已经做别人的狗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祖宗的脸已经丢完了,还在乎明军挑衅吗! 丑时一刻,豫亲王多铎下达了全线进攻的命令。 十几万清军勇兵在前,纯血的镶白旗在后,朝着树林方向压了过来。 军阵最前沿的依旧是楯车并排,用于掩护。 林子中,火炮营每一门火炮身旁都放了一桶水,用于给火炮炮管降温使用。 每一名明军都知道,这场战斗将会非常激烈。 “杀啊!” 清军勇兵们喊杀着,推动楯车疯狂的向树林方向,明军阵地冲来。 当清军勇兵进入到火炮射程之内,赵彪下令开炮! “轰!” “轰!” …… 一声声巨大的轰鸣声从树林里发出,一阵阵白烟笼罩着树林。 第229章 本王给大清丢脸了! 清兵楯车被开花弹炸的粉碎,有些开花弹直接贯穿了楯车,击中了后面的清兵,随即爆炸。 造成楯车后面大量清兵伤亡。 明军火炮手加速装填炮弹,一发发射了出去。 再一发发装填好,继续点火射击。 有些炮管射击了十几轮之后,已经相当滚烫了,炮手就用身旁的水桶浇在炮身上,以防火炮过热炸膛。 冷水浇在滚烫的炮身上,顿时冒出一阵阵白雾。 裹挟着“滋滋”声! 这是冷水遇到滚烫的炮身瞬间蒸发的产物。 激烈的战斗还在继续。 清军的战车在火炮的打击下,基本上都已经被摧毁。 然而,大批清军勇兵已经冲到离阵地不足百步的地方。 明军火枪营在李来亨的命令下,举枪射击。 整齐划一的举枪动作,射出了一排排弹墙,无情的飞向对面而来的清兵。 一轮火枪射击过后,清兵倒下一批,接着第二批火枪射击,清兵又倒下一批。 当清兵到达距离明军阵前不足五十步的位置。 明军果断掏出手榴弹,疯狂的招呼面前的清兵鞑子。 密密麻麻的手榴弹从天而降,砸在清兵的脑门上,脚跟前。 随后发生爆炸,清兵鞑子至死也想不到,明军竟然会用这玩意招呼他们。 眼看就要冲到明军的阵营前,结果被手榴弹无情的炸死。 他们实在顶不住明军的手榴弹攻势。 这玩意,密密麻麻飞过来,无处可躲,只能被无情炸死、炸伤。 进攻的清军勇兵开始动摇,十几万清军勇兵已经死伤大半,余者纷纷开始溃逃回去。 满清镶白旗的鞑子用弓箭射击那些溃逃下来的清军勇兵。 这些勇兵宁愿被箭镞射死,也不想被炸死。 当然,由于溃逃的人数太多,镶白旗的清军也拦不住。只能任由他们逃跑。 这个时候,利用间隙,明军立即补充火药,铅弹丸,开花弹,手榴弹…… 镶白旗都是武装到牙齿的清兵。 他们个个身穿铠甲,即使在炎热的夏季,依然如此。 虽然有镶白旗的清军会因为中暑而晕倒,但是不影响他们执行严格的军令,绝不脱去厚重的铠甲。 镶白旗清军阵型整齐,每个人手中捂着一柄强弓。 他们做好拉弓射箭的姿势,保持队形,朝着树林方向的明军阵营驶来。 “报!冷水都浇完了,火炮炮身还是太热,没法装填。”一名炮手喊道。 赵彪也无可奈何,火炮是不能热身装填的,否则瞬间点燃火药。 周鉴得知火炮暂时无法使用,命令火枪营做好迎敌准备。 镶白旗在贝勒佟佳准塔的带领下朝着明军方向压了过来。 第一排镶白旗清军手持铁盾,掩护后面的弓箭手。 明军方向,李来亨下令火枪兵开火。 清军的铁盾很厚,只有个别被燧发枪击穿。 一个个清军猫着脑袋躲在铁盾后面,不停地向明军方向推进。 随后,清军弓箭手开始疯狂射击明军。 明军也不是傻子,手举着藤盾,大部分箭镞都被藤盾挡住。 当然也有少部分击中了明军,造成了明军一小部分伤亡。 周鉴眼看燧发枪很难击穿清军的铁盾,即使击穿了也不能再发挥杀伤作用。 于是下令,让火枪兵退到后方,让清兵攀越拒马,栅栏。 周鉴的意思是,在清军攀越的时候再发起进攻。 果然,清军开始翻越拒马、栅栏。 正在这时,火枪营指挥官李来亨抓住时机,下令开火。 大批清军被射杀在拒马、栅栏前。 这部分清军战斗意志极为顽强,在贝勒佟佳准塔的指挥下,继续向明军推荐。 明军也不含糊,射击完之后,立刻使用手榴弹招呼对面的清军。 即使清军的铁盾很厚实,但是在密密麻麻的手榴弹面前,也无处遁形。 大批清军被手榴弹爆炸淹没在火光之中。 虽然他们穿着很厚实的铠甲,但是依然阻挡不了手榴弹爆炸射出的密集钢珠。 镶白旗固山额真佟佳准塔也被手榴弹挡在砸在脑门上。 脑门当场被炸开,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当他们的固山指挥官被手榴弹干掉之后,镶白旗清军这时才开始回撤。 明军终于等到时机了,埋伏在四面八方的骑兵这个时候,疯狂杀出。 开始了战场收割机的模式! 明军火枪营士兵们装上刺刀也开始了冲锋。 旌旗摇摆,战鼓雷鸣! 明军纷纷开始反冲锋。 “杀啊!”…… 一时间,明军阵营喊杀声震天。 远处,豫亲王多铎见自己的军队全线溃败,内心无比激动。 双手握的很紧,痛喊道:“好好的怎么败了?本王给大清丢脸了!” 说着,豫亲王多铎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流出了眼泪。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败的如此干脆! 明军骑兵四面八方,冲着清军杀来。 一路上砍砍杀杀,越杀越欢腾! 尤其是黄得功、高杰、李定国的骑兵,杀清军那是一个比一个狠。 都憋着一股狠劲,互相较量,看谁杀的清军多。 反观清军这边,溃逃是唯一的出路。 谁跑的慢,谁就要被明军无情的砍杀。 败局已定,大势已去! 豫亲王多铎只能带领部下先回亳州城,在做打算。 傍晚,豫亲王多铎,肃亲王豪格,贝子阿巴泰等满清高级将领坐在大堂内开会。 肃亲王豪格说道:“眼下,我军在东线出现全面溃败的迹象,大军损失极为惨重,本王建议撤回山东,与和硕郑亲王的人马会合。” 豫亲王多铎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很是低迷的样子。 篝火照耀下,豫亲王多铎的脸色显的无精打采。 肃亲王豪格心里很是痛苦,你豫亲王多铎终于体尝到失败的滋味了! 看着多铎失落的样子,肃亲王豪格心里虽然感觉痛快!但是毕竟是大清的军队战败,因此并没有真的表现出愉悦的样子。 而是提出了很多建设性意见。多铎此战信心锐减,会议全凭肃亲王豪格出主意。 最终他们决定北归,退到山东与和硕郑亲卫会师。 待清军退出亳州城之后,周鉴将那些俘虏的二鞑子,纯血鞑子统统斩首,告慰三军! 鞑子被砍下来的头颅,一度造成汴河拥堵。 第230章 张献忠之死 四川虽然被张献忠占领,张献忠在四川没能过上几天舒坦的日子,清军正红旗在礼亲王代善的带领下杀入了四川。 而正红旗有汉军恭顺王孔有德的大炮,他的大炮都是当年投降清军带过去的。全部是进口的红衣大炮。 正是有了红衣大炮的加持,导致张献忠节节败退。 好不容易在四川做了几天大西皇帝,结果,龙椅还没有捂热,恭顺王孔有德的大炮就轰了过来。 没办法的张献忠只好带领部下四川到处打游击,兜圈子。 在四川足足带着清军绕了三回圈子。 满清正红旗礼亲王代善实在受不了被张献忠这样牵着鼻子走,于是决定买通张献忠身边的文官。 利用文官诱使张献忠进入清军布下的伏击圈。 一名负责在大西朝做户部尚书的官员坐在礼亲王代善面前。 那名官员叫张旭,肥肥胖胖的,脸颊上的肉特别的圆。 在大西朝虽然默默无闻,但是却掌管着大西朝的钱粮。 张旭笑呵呵的坐在礼亲王代善面前恭维道:“礼亲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奴才一定照办。” 礼亲王代善一大把年纪,他是努尔哈赤十几个儿子中,现在活着的年纪最大的一位。 满脸的白胡须,也笑呵呵的说道:“哈哈!张尚书,不要紧张。到本王这里,就当自己家一样,不要有太多拘束。” 张旭陪着点头哈腰,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只知道在主人家一定要守规矩,守本分。” 礼亲王代善点了点头,说道:“本王很喜欢你这样的人才。” “过奖了,谢礼亲王!” “本王听说,你在大西朝很受张献忠的信任,钱粮都交于你管辖。”礼亲王代善脸皮笑呵呵的,眼神却透露阴森。 张旭说道:“也不完全是,朝廷的开支,由奴才打理,但是大西军的钱粮并非奴才掌管,而是由丞相俆以显掌管。” “嗨!张献忠军中的钱粮早被我们缴获了,他们现在就是丧家之犬,哪还有钱粮啊!你手中掌管的钱粮,张献忠一定回来找你取用。” 张旭额头开始冒出冷汗,立马起身,跪在礼亲王面前,紧张的说道:“自从奴才投降大清之后,奴才再没有私通过张献忠啊!礼亲王明见啊!” “哎!”礼亲王代善摇摇手说道:“你不要害怕,本王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本王是在说,等到张献忠找你取钱粮的时候,通知本王。” 张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那是!那是!只要张献忠派人来找奴才,奴才一定一五一十的禀报给礼亲王。” 礼亲王代善阴森着眼神,皱纹堆积的脸皮笑呵呵的。 不日,张献忠果真派人联系了前大西朝户部尚书张旭,约定在峨眉山脚下取钱粮一用。 张旭赶紧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礼亲王代善。 代善派出正红旗以及孔有德的火炮营提前埋伏在峨眉山。 …… 张献忠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旁跟着丞相俆以显,义子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身后跟着大将冯双礼。 丞相俆以显说道:“陛下,去峨眉山取钱粮,何必你亲自出马,我们派人前去不就好了,万一要是遇到清军,那可就麻烦了。” 张献忠说道:“哎!朕的大西军现在士气低落,倘若派人前去取用钱粮,他们看见岂不分瓜之后,各自逃去,那还会将钱粮带回营中。要知道,户部尚书张旭手中的那点钱粮可是咱们大西朝最后的本钱啊。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峨眉山周围陡峭林立,山间长满了灌木丛。 张献忠的人马从高大的灌木丛下方经过,时不时惊出一些飞鸟。 来到峨眉山脚下,张献忠看到山间有一盏黄色三角旗子。 这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联络暗号。 张献忠也命人将同样的三角黄色小旗子竖立起来,不停的摇晃。 前大西朝户部尚书张旭则出现在山头上。 张献忠驱马向前。 张旭喊道:“陛下,别来无恙!” 张献忠听闻,张旭的口吻不对,为何见到自己的皇帝却没有行礼! 张旭也不再装了! 大喊道:“张献忠到了!” 张献忠闻言一惊,马上也被惊的嘶吼。 义子孙可望见状,绝对不对,喊道:“不好!父皇我们被骗了。” 说着,孙可望搭弓拉箭对准了前大西朝户部尚书张旭,一箭射了过去。 张旭是文官,根本不会躲闪,当场被一箭穿喉,倒在血泊之中! 随后,埋伏在山上的清军顿时露面,周围旌旗摇晃。 张献忠大喊:“快撤!” 可惜来不及了,山上的清军已经将箭矢对准了张献忠。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镞朝着张献忠飞了过去。 张献忠前胸,后背被箭镞插的满满的。 当场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义子孙可望手持盾牌,冲到张献忠面前,用盾牌挡住飞来的箭镞。 单手扶起张献忠。 张献忠在弥留之际说道:“早知道,不造大明的反了。如今引狼入室造报应了。” 说完,张献忠气绝身亡! “父皇!” “父皇!” 众义子手持盾牌,跪在张献忠面前大喊。 随后在众人的合力突围下,才将张献忠的尸身带出了清军伏击圈。 众人将张献忠埋在无名山下,没有立碑文以防被清军发现。 孙可望说道:“如今我们能去哪?” 丞相俆以显说道:“襄阳李自成处!” “李自成?”刘文秀询抬头询问道:“李自成能收留我们吗?” 丞相俆以显说道:“如果不去李自成处,那我们还能去哪?” 孙可望说道:“好!那就投靠李自成。” 李自成现在也就只有襄阳,南阳等地,之前被清军压的死死的。 得知张献忠被清军设计杀害,其手下义子,战将纷纷前来投靠自己,很是欢喜! 在襄阳城外十里地夹道欢迎。 当然,张献忠之死,以及手下纷纷投靠李自成的事,被陈圆圆飞鸽传书给了周鉴。 此时,已经遏制东线清军南下,站稳脚跟的周鉴,坐镇南京应天府。 在收到陈圆圆的飞鸽传书后,得知张献忠已死,四川落入清军手中。 周鉴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四川在长江上游,一旦清军顺军而下,几日便能到达南京。 对明朝的威胁实在太大。 周鉴决定率领戴国柱的漕运水师沿江西进,收复四川。 第231章 不老实的左良玉军队 漕运水师如今都已换装蒸汽动力战船,这些都是淮安府造船司将已有的战船全部改装而成。 如今戴国柱在周鉴的提拔下,已经升迁为漕运水师提督,麾下拥有五百多艘蒸汽船。 此时,周鉴站在蒸汽战船上,随着战船逆流而上。 此次出征四川,共调集水师十万,蒸汽战船三百余艘,随军出发的还有黄得功部,高杰部,李定国部。阵容庞大,浩浩荡荡的向着四川驶进。 至于镇国军,则继续留守淮安府、扬州府、南京应天府、以防老家被人掏…… 水师战船途经荆州府,周鉴站在船楼上方用望远镜观察发现,长江沿岸有很多百姓在逃难。 他们推着独轮车,,车上坐着老人和孩童。 活着挑着扁担,扁担框中坐着孩童,一路上慌慌张张的奔跑。 周鉴手指着岸边的百姓,对身旁的水师提督戴国柱说道:“这些百姓为何如此慌慌张张?难道他们背后有人驱赶吗?” 戴国柱哪里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只好摇头说道:“禀摄政王,末将不知。” 周鉴说道:“既然看到百姓有难,想必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待查明情况在做决定,传令下去,战船停在江中。” 周鉴派出了几名夜不收探子,上岸打探情况。 几名夜不收来到百姓身旁,百姓见夜不收穿着明军服饰,吓的瑟瑟发抖。 慌慌张张的四处逃窜。 为首的夜不收见状,感觉莫名其妙,说道:“这些百姓为何见到我们像见到鬼一样呢?我们又不是阎王!” 几名夜不收觉得事有蹊跷,决定,深入探查一番。 他们来到前方不远处,见到有一些明军正在抢劫百姓,到处烧杀抢掠。 甚至将百姓的房舍点燃烧掉。 见此情景,几名夜不收顿感不妙,悄悄抓了一个明军过来,一打听才知道,沿途有军阀左良玉的人在抢掠百姓,他们都是从四川败逃出来的。 原来,左良玉追击张献忠进了四川,结果张献忠没找到,倒是遇到了礼亲王代善的清军。 几番较量之后,军阀左良玉打不过清军,索性也不追张献忠了,逃出四川,结果在荆州府一带活动,专门打家劫舍。 赤裸裸的一群军匪。 几名夜捕手将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给周鉴。 周鉴闻言大怒。 这帮军阀不打流贼,不打满清,倒是祸害百姓有一手。 周鉴决定暂停进军四川,收拾一番这帮军阀以及他们的手下。 夜幕下,船楼中,几盏蜡烛微微的发亮。 周鉴与众位将领围坐在一起,周鉴说道:“经夜不收探报,左良玉麾下战将马进忠带领部下在荆州府城外到处守寡百姓。此等军匪不除,对于大明朝廷的现象伤害极大,百姓们不敢相信朝廷,加剧百姓疏远大明。” 水师提督戴国柱说道:“摄政王打算怎么收拾这帮军匪?” 周鉴说道:“很简单,这些军匪表面上还是尊称大明朝的,如果我们以明军身份出动,他们见到我们势必会逃走,那我们就假扮成百姓,守株待兔。” “此法甚妙!”戴国柱赞叹道。 一大早,戴国柱的水师便脱去水师军装,穿着平常百姓的服饰。 他们三五一队,推着独轮车,或者挑着扁担。 独轮车,扁担,太平车都沉甸甸的。 外人看了还以为都是家当,或者什么值钱的东西。 其实里面藏着武器,一旦遇到军匪立刻抄家伙。 大概有两千人这样伪装成百姓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奔向荆州城方向。 抢了一晚上的马进忠和他的部下们浑浑噩噩的走在回荆州城的路上。 “妈的,抢了一晚上,才抢了百十两银子,十车粮食。这么回去怎么向大帅交代。”骑在马背上的马进忠骂骂咧咧。 手下也很扫兴,毕竟没有太多收获。 当他们走到一处村子前,发现朝自己这个方向过来了一大群百姓。 “马参将,快看前方有大批百姓过来了。”身旁一名小卒用手指着百姓的方向说着。 马进忠抬头了望,果然有一大批百姓。 刚刚还萎靡不振的马进忠一下子来劲了。 “弟兄们,来活了!抄起家伙,过去抢一把,凡是反抗的,统统格杀勿论!” “杀啊!” 一群军匪奔着前方的百姓冲喊过去。 以为这样能把百姓吓跑,丢下财物。 然而,这回他们要后悔了! 百姓都是水师明军假扮的,哪里能被军匪吓跑。 一个个丢下扁担,从箩筐里抽出家伙。 弓箭,刀枪,一把把抽了出来。 随后朝着冲来的军匪射箭。 一支支箭镞无情的飞向对面军匪。 跑的最快的军匪瞬间被射倒。 后面的军匪见状,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不是百姓,而是另一股明军。 从这些百姓着装身后,杀出几队骑兵。 为首的是黄得功、高杰、李定国。 他们的骑兵冲杀很猛,很快便把来犯的军匪杀的所剩无几。 马进忠在驱马逃跑的过程中,被黄得功一个大刀拍在后背上,当场滚落地上,被黄得功所擒。 押着马进忠来到周鉴面前。 马进忠满脸麻子,抬头望着周鉴,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抓我?” 周鉴见他满脸麻子,长的太丑,不想多看一眼,说道:“拉下去,砍了!” “哎呀!别!别!大人小的知错了。”马进忠跪在地上苦苦的喊着求饶。 结果被身后的两名明军夹着胳膊拖了下去,很快被斩了首级。 周鉴说道:“将这家伙的首级送到荆州府交给左良玉,让他管好自己的手下。其他抓获的小卒全部砍了。” 荆州府,左良玉正在搂着女人听唱戏,嘴中吼着小曲。 一名下人端着锦盒送到左良玉面前。 “左军门,这是城外有人给您送来的礼物。” 左良玉搂着娘们说道:“放桌子上。” 下人将锦盒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随后退了出去。 身边的小妞用小拳拳捶打着左良玉胸脯,笑呵呵的说道:“爷,今日收到什么礼物啊?送给我们呗?” “哈哈!”左良玉笑呵呵的说道:“行行,送给你们。你们自己打开吧!” 身旁的一位小妞强行一步接过锦盒,随手打开盒盖。 “啊!” 那名小妞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当场丢掉锦盒。 众人之间锦盒中的人头滚落出来。 左良玉身旁的两名小妞小的哇哇直叫,躲到左良玉身后。 左良玉仔细一看,这人头竟然是自己的爱将马进忠。 “是谁杀了我爱将?”左良玉大喊道。 第232章 李自成乖乖接旨 这时,锦盒中的一封信吸引了左良玉的目光。 左良玉伸手拿出那封信,打开仔细看着。 信中写道: 尔等对部下管教不严,抢掠百姓,孤替你收拾了。奉劝尔等,管好自己的部下,尔等就算是头猪,也得给咱躺着;就算是条狗,也得给咱趴着。落款,大明摄政王周鉴。 左良玉看完,愤怒的将封封撕的粉碎,大声喊道:“什么摄政王,老子要提你的人头来替我爱将报仇。来人,调集兵马随我出城。” 其实,周鉴是故意激怒左良玉的,知道左良玉是个军阀,不听朝廷管束,时常欺压百姓。 他们只敢欺负底层柔弱的百姓,恃强凌弱。 周鉴就是要让这些军阀体验一回被别人恃强凌弱的滋味是多么美妙!让他们学会好好做人! 当左良玉率兵来到荆州城外,见到黄得功骑兵在来回攒动。 竖起手中的长枪怒吼道:“尔等可是摄政王周鉴的人马?” 黄得功回道:“你爷爷便是摄政王的部下。” 左良玉听闻,喊道:“本军门先取下你的脑袋。” 说完直接率领手下奔着黄得功杀了过去。 黄得功按照周鉴事先安排没有与左良玉交战,而是率兵后撤。 气昏头的左良玉想都没想,直接追上去。 黄得功一直领着左良玉向着长江边跑去。 当左良玉率领的人马离荆州城越来越远的时候,埋伏在荆州城附近的高杰、李定国等人率军直接杀入了荆州城内。 黄得功将左良玉的人马引到岸边,这时,黄得功身后开了数十艘战船。 左良玉见到黄得功身后的江面上驶来数十艘战船,怒骂道:“无耻小人,竟敢将我诱骗到此。” 黄得功喊道:“纵兵抢掠百姓,无视朝廷军纪,该当何罪?” 突然,江面上的战船这时对准岸上左良玉的人马无情的开炮。 “轰!” “轰!” 这些战船装备的还是红衣大炮之类的,发射的还是实心铅球,还没有准备六磅野战炮。 一颗颗实心铅球朝着左良玉的人马砸了过去。 顿时,左良玉的人马被飞来的铅球打穿身体,铅球由于动能很大,贯穿第一个人之后,继续向着后面穿透。 像穿冰糖葫芦一样,一连打穿好几个人。 有的战马也被铅球砸中,断掉马腿,战马上的人当场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顿炮火伺候,左良玉的人马阵前大乱。 黄得功抓住时机,命令手下杀过去。 “杀啊!” 黄得功的手下各个骑着彪悍大马,手握长柄大刀,朝着左良玉的人马无情的砍杀过去。 左良玉眼瞅着自己人被黄得功的骑兵削去头颅,自己一方明显处于劣势,便命令人马朝着荆州城方向撤回。 左良玉的人马在前,黄得功的人马在后。你跑,我追! “小子,你跑什么?你不是要取老夫的人头吗?”黄得功边骑马追赶,边喊道。 左良玉身后的人马凡是跑的慢的,就被黄得功一刀劈下马去。 当左良玉来到荆州城门外喊道:“开开城门!” 喊了半天,城墙上方出来了几个不认识的人脸。 其中高杰站在城墙上喊道:“荆州已被我们拿下,多谢左将军馈赠。” “什么?”左良玉闻言惊怒一声。 只见黄得功的人马快要追杀过来了,左良玉也顾不得纠结,只好带领自己所剩的人马逃命去了。 荆州离襄阳不远,周鉴决定给襄阳的李自成下道旨意,让他配合自己攻打四川的清军。 属下都被周鉴的做法惊到,要知道李自成可是大顺的皇帝,他会听周鉴的旨意吗? 李自成自称大顺皇帝,那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周鉴早就摸准了李自成的心理,李自成自从做了皇帝,树大招风,被满清追着打。 如今只剩下襄阳、南阳一带,其他地方早已丢失。 李自成很想得到大明朝廷的册封,洗白上岸! 再加上周鉴现在名声大振,无论流寇还是满清无不知晓他打仗有多狠。 因此,周鉴才敢派人给李自成宣旨册封。 这一日,李自成在襄阳自己的小朝廷内开听会,得知城外大明摄政王派太监来给自己宣旨册封。 李自成心里高兴但又不能被部下看出来,以免丢失威严,故而开了朝会,让大明宣旨的太监进殿,以彰显自己的威严。 一个个装的凶神恶煞的样子坐在大殿内。 而周鉴精心挑选的太监在历史上是个忠君爱国之人庞天寿。 太监庞天寿根本不吃李自成那一套,走进大殿,底气十足。 “李自成接旨!”太监庞天寿铿锵有力的声调宣道。 大殿上刘宗敏喊道:“喂!喂!我大顺皇帝的名讳岂是你随意呼喊的?” 太监庞天寿说道:“哪来的大顺皇帝?我大明册封了吗?还不赶快接旨,我大明摄政王坐镇荆州城,枕戈待旦。” “什么?大明摄政王的军队已经开到荆州了?”李自成惊讶的望着太监庞天寿。 大殿内,众人也都闻言一愣! “正是!”庞天寿仰着自信的头颅,矗立在大殿中央,说道:“不日,我大明军队挺进四川,消灭清军,收复四川。” 坐在大殿龙椅上的李自成,以及大殿之内他的部下们都清楚,这个周鉴手底下的将士打仗非常彪悍勇猛,连满清多铎,阿济格都被他打败。 要知道多铎可是把他们一路追赶到襄阳,结果被周鉴轻松打败。 李自成担心惹毛了周鉴给自己招致杀身之祸,不如老老实实的听宣。 李自成摔了众位文武百官跪着听宣,其实没有百官,人根本凑不齐。 “我大明摄政王册封李自成为西北王,赠火绳枪一万支。即日起立刻发兵攻取西安府,切断清军北退路线,配合我明军收复四川。” 李自成听闻周鉴册封他为西北王,还赠他一万支火绳枪,内心无比激动,但是表面又装着镇定! “臣接旨!”李自成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李自成早就不想当这个大顺皇帝了,整日如坐针毡,没那个本事还像鼹鼠一样强行冒头,只会招来别人喊打。 有了一万支火绳枪,李自成的底气就足了,想想自己被满清当狗一样追赶的日子,恨不得立刻杀回去。 造反奋斗这么多年,能被大明册封为西北王,回到自己陕西老家是多么风光的一件事啊! 第233章 西北王李自成 李自成手下将领接过周鉴派人送来的一万支火绳枪。 一个个欣喜若狂,将火绳枪拿在手中左看右看。 “这火绳枪是好东西啊!”高一功说道。 右丞相牛金星说道:“想不到大明摄政王真是慷慨之人,这一万支火绳枪装备我军,定能拿下西安!” 刘宗敏说道:“这火绳枪上面怎么还有标记啊!” “什么标记!”牛金星问道。 “快看!上面写着:大明火绳枪,摄政王周鉴赠。”刘宗敏说道。 众人纷纷拿起火绳枪查看,果然每一杆枪托上都有这几个字的标记。 周鉴一向秉承做好事要留名的原则,时刻提醒李自成等人,不要忘了周鉴的赏恩! 李自成的士卒纷纷前来领取火绳枪。 李自成站在点将台上喊道:“弟兄们,随我出征,拿下西安府。” 武装了火绳枪的李自成军队从子午谷秘密潜入到西安城下。 占领西安府的是镶红旗岳托、潭泰。 坐镇西安府总督衙门大堂的岳托正听取清军来报: “李自成率领流贼来到西安城下挑衅。” 岳托听闻,觉得不可思议。 一旁的潭泰也为之一怔! 潭泰说道:“小小李自成被我大清追的到处跑,怎么,这次他想不开了,敢来挑衅我大清?” 岳托说道:“这个李自成向来鬼精,难道他这回真的犯糊涂了。” 潭泰说道:“是不是因为豫亲王多铎在中原打了败仗,他李自成觉得我们不如豫亲王的人马,好拿捏我们。” “哈哈!”岳托大笑一声,说道:“他李自成要真是这么想,那他就太小看我镶红旗的战力。” 潭泰说道:“让末将领兵前去,好好收拾一番李自成。” 岳托说道:“好!拿下李自成的人头,我要用他的头挂在这西安城墙上。” …… 潭泰率领两万人马,出了西安城,寻找李自成的军队决战。 两万人马,浩浩荡荡,楯车在前掩护,队伍整齐还以。 潭泰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李自成的队伍,脸上露出喜色。 他眼瞅李自成一方破衣烂衫,士卒手中拿着烧火棍,料定自己的骑兵一个冲锋,便能把李自成的人马彻底击溃。 李自成这边,火枪手已经枕戈待旦,一排排火枪兵手持大明火绳枪,对准前方的清军。 潭泰下令,骑兵冲锋,一鼓作气,荡平李自成的军队。 “杀啊!” 潭泰指挥镶红旗的骑兵朝着李自成的人马冲杀了过去。 “开火!”指挥火枪队的刘宗敏喊道。 “喷!”…… 结果,清军骑兵离他们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刘宗敏早早的下令开枪。 只有极个别运气不好的清兵被当场击倒。 大部分骑兵安然无恙。 刘宗敏见状,摸着后脑勺,喊道:“他妈的,大明摄政王给咱们的是什么玩意?” “混蛋,下令开火早了!”李自成骂道。 刘宗敏这才反应过来,下令第一排退后,第二排火枪兵上步站到刚刚第一排火枪兵的位置。 当清军冲到距离他们一百步的时候,刘宗敏再次下令开火。 这次,对面的清军大批人员被火绳射击栽入马下。 “哈哈!”刘宗敏拍着腰间哈哈大笑,说道:“这玩意好使!一梭子下去,对面倒下一大批。” 就这样,李自成的火枪兵轮流排队射击对面的清兵,潭泰的骑兵始终无法冲到李自成军队的面前。 傍晚,李自成军营内热热闹闹,众将领围坐在篝火旁。 高一功,刘芳亮等将领纷纷夸赞火绳枪真好使! 高一功向李自成拱手说道:“李王,属下也想装备一批火绳枪?” 刘宗敏说道:“不行!不行!这一万支火绳枪都已经配备给我的部下了,打仗我来打头阵,你们就负责在后面打打秋风。” “什么!”高一功闻言不高兴了,摔下手中的酒碗,起身说道:“妈的,凭什么火绳枪都装备给你们。这不公平。” 李自成向他们二人摆摆手说道:“本王一开始也没想到火绳枪有这么大的威力,所以才把这一万支火绳枪全部给了刘宗敏的部下。下回,本王坑请大明朝廷赠送一批,到时候都分给你的部下。” 高一功心里很是不爽,心里很清楚,这不是给自己画大饼吗! 大明朝廷那是说给就给的。 李自成见高一功,刘芳亮等将领心有不满,继续说道:“待我们破了西安府,打败岳托,所有战利品六成分给你们如何。” 高一功和刘芳亮闻言,这才放下心中怒气。 刘宗敏手中拿着一杆火绳枪,不停地擦拭,心道,好宝贝啊!有了这玩意,少折损我千把弟兄。 至于从张献忠那里投靠过来的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等人,只能干巴巴的看着别人分肉,自己喝汤。 好东西是一件也没他们的份。 第二日,李自成的火枪兵早早的在西安东城门前摆好阵势。 刘宗敏还命人运来几名老式的红衣大炮,对准城门。 连续开炮好一阵子终于把城门轰开。 随后李自成的火枪兵朝着城门洞中杀去。 岳托、潭泰等镶红旗人马见状,只能一步步后撤防守。 毕竟镶红旗的大批人马随着代善的正红旗去了四川,留守西安的人马不多。 李自成的火枪兵冲入巷子中,由于岳托的楯车不多,很难在巷子中组织防御。 李自成的火枪兵大喊:“来啊!清狗们,过来啊?到爷爷这来。” 当然满清狗鞑子也听不懂这帮人的话,只是一个个面面相觑。 火枪兵们端着火绳枪朝着对面的清军无情的射击,清兵鞑子成了尸体。 面对李自成的火枪兵压进,岳托、潭泰也没有办法。 很快西安城大部分被李自成的人马攻占下来,岳托、潭泰带着镶红旗的人马只能被迫退出西安城。 经过黄河风陵渡口退到黄河北岸。 占领西安的李自成终于成了西北王,梦寐以求的人生得以实现。 坐在宝座上的李自成回忆自己的人生,憧憬美好未来。 这时丞相宋献策走来,说道:“禀报西北王,臣有话要说。” 李自成说道:“说吧!本王听着呢!” “此次,打败岳托清兵,全仰着火绳枪的威力。可见火器对于军队打仗是很重要。为何我们自己不批了制造这种火绳枪呢?”丞相宋献策说道。 这话倒提醒了李自成,李自成回过神来,说道:“好主意,这玩意威力这么大,我们自己造,广泛的装备军队。” 但是,李自成并不知道,周鉴将这些淘汰的火绳枪送给他,是因为自己的军队已经大规模装配燧发枪了,根本不需要这种鸡肋。 而且淮安府军器局,已经研发出定装纸筒火药,后膛填装枪。 一旦量产,其装备军队,战斗力会成倍提高。 第234章 收渝城 渝城也就是现在的重庆。 满清正红旗代善的手下大将汤古代此时正占领四川渝城。 清军汤古代占领渝城之后,在城中大搞“剃发令”。 纷纷上街抓捕汉人老百姓给他们剃头。 满清以“丑”为美,认为剃光头,留个小尾巴是一种美,对他们的臣服。 “丑死了,丑死了!”一些被强行剃去头发的百姓憋不住喊道。 还有一些有骨气的渝城百姓不愿意剃发,偷偷躲了起来。 趁着夜色利用绳索攀上城墙墙壁,逃了出去。 坐镇渝城的汤古代与满清鞑子将领们整夜歌舞升平,饮酒作乐。 汤古代说道:“想不到渝城美女这么多,这里的酒水很有特色,口感丝滑。” 身旁的将领说道:“待我们将全城百姓都剃了发,好好在这里享受一番。” 汤古代说道:“我听说大明摄政王周鉴击败了豫亲王多铎和肃亲王豪格,甚至英亲王阿济格都被砍了头。如今他亲率水师战船逆江而上,扬言收复四川。” 身旁的将领闻言,说道:“将军不必担心,这渝城不比其他城池。城墙很高,城墙墙边环水,背靠大山。周鉴的战船奈何不了咱们。他们想打进这渝城没那么容易。” 汤古代点点头,说道:“说的对,要不是我们设计里应外合,根本拿不下这渝城。在城中要严格搜查奸细,以防明军里应外合。” “喳!”身旁的那名将领吼了一声。 周鉴的战船沿着长江进入四川境内。 这是周鉴第一次进入到四川,一进入四川渝城府境内,周鉴的水师便眯了航向。 这里河道纵横,河网密布,每条河流都能单独航行。 周鉴的水师急需向导,否则在这河网密布的地方很容易迷路。 周鉴等将领看着地图,虽然知道渝城的方向,但是当战船行驶入河道中却找不到通往渝城的河道。 恰逢此时,那些不愿意剃发的渝城百姓,逃出来,正在河边休息。 周鉴的战船驶了过来。 那些百姓本想逃跑,但看见战船上飘着大明的旗帜,因此没有慌张。 周鉴在战船城楼上也注意到岸边的百姓。 派人上岸向百姓打探渝城河道怎么走。 当百姓听说这是大明摄政王周鉴的水师,特意前来消灭四川清军,一个个非常兴奋。 主动要求给明军当起向导。 …… 正红旗大将汤古代在城楼上巡视。 时不时的透过墙垛向城外河道张望。 他并不是担心城外有明军杀来,而是特意观看渝城城墙的高度,很是自信的认为明军无法攀岩上来。 自信的汤古代仰着高傲的头颅,慢路于城墙之上。 第二日,天色还没有亮,有的城墙上的清军守军偷懒倚靠在墙垛旁睡着了。 当有清兵迷迷糊糊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抬头望去,眼前出现高大的城楼。 那名清兵眼珠子瞪的老大,身为北方游牧民族,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战船。 这些战船的炮楼比城墙还高,居高临下。 清兵被眼前的一幕吓的愣住,片刻才反应过来,赶忙敲打铜锣。 城墙上的清兵得知明军战船已到,纷纷从睡梦中惊醒。 一个个拿着盾牌,大刀,弓箭站在城墙上围观河道中的战船。 周鉴此时正矗立在“混江龙”这条战船的城楼上,他俯视眼前的渝城。 小小渝城岂能奈何我大明水师! 渝城城墙上的清兵看着对面战船炮楼上的火炮,居高临下对准自己。 有清兵喊道:“这是什么怪物?” “轰!” 就在此时,战船炮楼开始对城墙的上清兵炮击。 一颗颗实心铅球猛烈的砸向城楼上的清兵。 当你抬头仰视着对面的火炮,此时突然开火给你来一发。这种感觉是否美妙? 从高向低飞来的炮弹,一下子将清军压扁在城墙上。 一些清兵鞑子被跳动的炮弹砸中,弹入楼下。 “啊!”一些清军哭喊声,惊恐声不绝! “狠狠地轰他们!” 站在战船炮楼上的水师提督戴国柱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周鉴下令道:“所有人登上城楼剿灭清军。” 从高大的战船炮楼上方抛下绳索,明军士兵沿着绳索向下来到渝城的城墙上。 清军鞑子见状,吓得纷纷逃散。 这种从天而降的“天兵”!清军鞑子们也是头一回见到。 无数明军士兵口中喊着大刀,双手拉着绳索,滑落到城墙上。 火炮居高临下,很多炮弹射击到汤古代的住所。 一些清军将领的住所,府衙大堂统统挨了炮击。 明军很清楚,这些地方一定驻扎着清兵,而不是百姓。 从炮楼上朝着这些地方疯狂的射击。 大批明军登上渝城的城墙上,开始朝着城中杀去。 汤古代以及他的部下眼看明军已经占领城墙,死守没有任何意义,纷纷从后城逃走。 不出半日,整个渝城已经被明军完全控制。 明军将那些被俘虏的鞑子押到菜市口斩首。 很多百姓为了泄愤,主动要求斩杀这些鞑子俘虏。 有的百姓一只手拿砍刀,另一只手拍着鞑子光秃秃的脑门,说道:“小脑袋剃的比刀面还趁亮。” 说着,朝着光秃秃的脑门砍去。 收拾完渝城清军俘虏,周鉴决定寻找正红旗主力决战,意图早日消灭四川的清军。 坐在成都城内的正红旗礼亲王代善收到两份情报。 一份是西安的岳托战败,后路被断。 另一份是汤古代丢失渝城,水路被截。 自己这支正红旗加上汉军勇兵十万人马被堵在四川成都。 着急的代善紧急召开大会,商议对策。 清军将领以及汉奸孔有德等全部集中在大堂内。 其中还有败军之将汤古代,他低着下巴,不敢正眼看代善。 每个将领都矗立的一旁。 代善年纪比较大,从容的从将领们身边经过。 走到汤古代面前,代善瞧了一眼,随后又走开了。 汤古代吓的脸色煞白。 代善说道:“明军十万大军,我军也十万。可谓是旗鼓相当。为何渝城府为何会败,西安府为何会败!如今我军被困在四川,你们说,怎么办?” 清军将领一个个脑袋都低的很沉,很怕被代善注意到,本来就一肚子火,万一拿自己出气可就麻烦了。 唯有汉奸孔有德仰着脑袋,渴望被代善注意到。 汉奸孔有德很想立功,以树立在清军中的位置。 第235章 拿下四川 代善很清楚,眼下清军节节战败,如果让汉军出战,出了风头,势必影响清军的威严。 到时候汉军会认为清军不行了,容易引起策反之心。 故而越是在这个时候,代善越不会把机会交给汉奸孔有德。 在满清鞑子的眼里,汉军这帮二鞑子只能被打压,低看,绝对不能抬高他们的价值。 汉奸孔有德见礼亲王代善目光迟迟不落到自己头上。 于是,自告奋勇拱手说道:“礼亲王,奴才有话要说。” 礼亲王代善瞅了一眼汉奸孔有德,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我大清难道无能将了吗?” 言外之意就是连汉人奴才都这么积极,你们难道都是废物吗?还不赶快表现一下自己? 汤古代和一些满清将领这时候有所领会,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发言。 “奴才愿意单兵再战明军。”汤古代说道。 其他清军将领也都纷忙表态。 礼亲王代善说道:“好!汤古代,就由你带兵出战与明军决战。” 一旁的汉奸孔有德内心是多么的不平,明明自己很想在主子面前表现一番,主子却偏偏不给他机会。 汤古代此时带着五万大军出城,在明军面前准备摆开阵势。 周鉴立刻下令,黄得功、高杰、李定国所部骑兵全部出击,击溃还没有摆好军阵的清军。 汤古代有些懵逼,明军从各个方向杀来了骑兵。 冲的最凶的是李定国,他得知自己养父张献忠被满清设计陷害,发誓要报仇。 冲到清军还没有摆好的阵前,李定国一马当先,一刀劈开冲杀进了清军当中。 李定国刀法娴熟,一刀刀劈过去,清军的人头随着刀身,滚落在地上。 李定国不仅杀的最凶,而且不顾个人安危。 直冲清军的中军指挥中枢。 李定国奔着清军中军汤古代的位置冲杀过去。 汤古代见李定国杀的很凶,快要杀到自己面前,心中十分慌张,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支明军和自己在北方见到的明军一点也不一样。 眼前的这些明军各个嗜血,杀人不长眼,杀气很重。 完全不像北方的明军,一看见鞑子,立马叩首而拜。 李定国已经注意到清军中军位置骑在马上的汤古代。 汤古代眼神也注意到了李定国。 汤古代顿时感觉脖颈处有一股凉意,害怕的本能驱使他觉得撤军。 在中军卫队的保护下,汤古代带领残部退回到成都城内。 汤古代刚回到城中,被礼亲王代善一个大嘴巴子呼倒在地。 礼亲王代善骂道:“废物,丢我大清的脸面。” 骂完礼亲王代善眼神又瞅向其他清军将领。 其他的清军将领一个个赶紧把眼神错开,避免与代善对视。 只有汉奸孔有德依旧仰着头颅,希望得到礼亲王代善的“宠爱”! 礼亲王代善心里是苦啊,想不到只能用汉狗子来打仗了。 礼亲王代善问道:“孔将军,有何退敌之策。” 汉奸孔有德说道:“乌朕超哈!” 礼亲王知道这是汉奸孔有德当年在皇太极的支持下组建的汉军炮兵。 清一色的红衣大炮。 礼亲王代善说道:“好!就由你带领乌真超哈引战明军。” 第二日,孔有德指挥自己的炮兵“乌真超哈”出在在明军阵前五百步外。 一排排火炮,清一色的红衣大炮。 当然,明军这边虽然没有带来镇国军的六磅野战炮,但是水师的红衣大炮也不少。 也推向阵前。 双方距离彼此五百步的距离。 周鉴通过望远镜观察对面的清军炮阵。 发现如果是红衣大炮,这个距离似乎并不能有效杀伤对方。 需要靠近对手,或者吸引清军靠近自己。 于是,周鉴让黄得功率领骑兵佯攻,假装进攻清军的炮阵,吸引他们进攻明军骑兵。待明军慢慢靠近他们的时候,在展开炮击。 黄得功得令后,率领自己的骑兵从清军侧面发起佯攻。 而明军的火炮在车楯的掩护下,悄悄靠近清军炮阵。 黄得功率部从侧面冲到清军炮阵四百步的距离,孔有德指挥他们的炮阵调转方向。 黄得功立刻率部撤退。 当孔有德停止转动炮阵方向时,黄得功又在场发起佯攻,假装冲锋。 一来二去,黄得功与孔有德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就在他们你来我往的时机,明军炮阵已经到达四百步的位置。 周鉴下令开炮! “轰!” “轰!” …… 孔有德听到对面一阵阵炮响,以及见到对面一团团白烟。 自己这边的火炮被飞来的实心铅球砸中。 一辆辆火炮被砸毁掉,有的火药被高温的实心铅球打中后,瞬间点燃,引起爆炸,造成大批清军烧伤。 汉奸孔有德见状,吓得赶紧骑上马往回奔跑,太高估自己的实力。 在明军面前不堪一击。 黄得功率部抓住这个机会向清军炮阵冲锋。 高杰、李定国也同样率部冲锋。 明军骑兵如切瓜一样,随意砍杀清军炮兵。 清军炮兵在明军骑兵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那些保护炮兵的清军步兵这时候早已经被明军的骑兵冲的七零八碎,纷纷向着成都城逃去。 礼亲王代善见状,内心怒骂道:果然,汉人奴才也不中用! 然而孔有德军队的败退却毫无秩序,直接导致明军轻而易举的杀进了成都城。 礼亲王代善见无法阻挡明军的攻势,索性带领部下从北门逃出成都城。 李定国为了报父仇,带领部下一路追杀礼亲王代善。 “清狗老贼休走!拿命来。”李定国骑着战马追喊道。 礼亲王代善由于年纪大了,骑着马也跑不掉了,身体被颠簸的吃不消。 很快礼亲王代善的卫队被李定国追上。 李定国毫不客气的手起刀落,将礼亲王代善的亲卫砍杀。 代善眼瞅着李定国杀到面前,索性举起大刀朝李定国砍去。 被李定国一刀劈下了胳膊。 代善的一只胳膊在空中飞过。 “啊!” 代善痛苦的喊叫着。 李定国可不会对满清的鞑子“尊老爱幼”! 直接一刀劈向代善的头颅。 当场从代善天地盖一直劈到心脏处。 整个人被切成两半。 而汉奸孔有德,以及汤古代等人,则悄悄溜进树林,不见踪迹。 经过这一战,满清正红旗礼亲王代善被杀,正红旗两万加上,十万汉军勇兵被歼灭。 自此,满清南下灭明的计划彻底破产。 最终以黄河为界形成南北对峙局面。 第236章 瘟疫四起 大明与南下清军大战结束后,以黄河为界,明清双方进入停战期,正当周鉴准备改革制度,提高综合国力之时,于永绍元年元月,全国各地爆发大大小小的瘟疫。 尤其是河北、河南一带出现瘟疫最为严重,很多逃难的百姓又将瘟疫传染到了南直隶。 永绍元年二月,京师南京这一天非常寒冷,街巷走动的人群非常稀少。 有几名百姓走在大街上,好好的人突然倒地抽搐,周围百姓见状,纷纷围了过去。 询问倒地的几个人什么情况。 众人虽然询问,但倒地的几个人除了浑身打颤,抽搐之外没有任何反应,很快便不省人事。 几个人虽然不省人事,但很快被家属找到,带回家中。 起初,京师南京的百姓并没有将此事当回事,结果,过了数日,那些家属以及周围的邻居纷纷出现类似状况。 而且之前,最先倒地的那几个人也都相继病逝。 不到半个月,整个京师南京各大街巷都出现类似情况,开始出现整户整户病倒,甚至整户病逝的情况。 有些百姓蹲在家门口,上午人还好好的,中午人便犯病过逝。 然而,人过世必然大操大办,结果传染的人更多了。 此事引起了南京府衙的注意。 府衙将此事上报给了摄政王府,周鉴得知,立马有了清晰的判断,这是南直隶传染了瘟疫。 周鉴以摄政王的名义,下令南直隶百姓居家隔离,不得到处走动,以防瘟疫传播失控。 起初百姓不理解,不配合朝廷的决议。 周鉴只能派人大量印发瘟疫病理,并贴在家家户户的门前以宣传。 并派出重兵巡逻,若发现百姓出门闲逛,立刻罚款。 同时给家家户户百姓免费发放麻布“面罩”,类似后世的口罩。 另外发放大量的活性炭,给百姓的井水消毒。 至于食品则由地方衙门统一采购,根据每家人口状况定额定量配置。 过了半个月仍然不见瘟疫传播停止,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周鉴立刻想到,这是没有搞明白瘟疫是何种病理,瞎忙活不见效果。 于是派人请来太医院主官吴有性。 吴老子一大把年纪,两鬓斑白,却没有胡须,这一点和其他老人不同,毕竟吴老爷子认为胡须不干净。 坐着轿子来到摄政王府,被太监搀扶来到摄政王府大殿。 他当年是李时珍的高徒,自己撰写了《瘟疫论》,这理论甚至影响深远,为祖国医学在瘟疫治疗,防控等领域做出了经验性的贡献。 周鉴接见了吴有性。 吴有性见周鉴本想跪拜行礼,周鉴立马阻止,并命人给吴有性搬来椅子设座。 吴老爷子听闻周鉴给他讲述了南直隶发生的怪病传染百姓的情况。 吴老爷子没有立即做出答复,而是要求见一见百姓,并且要经过“望闻问切”之后再做出科学的论证,最终才能确定为何种瘟疫。 周鉴听了吴老爷子的建议,有些担心,万一这大明如此宝贵的中医专家要是被这瘟疫传染了,岂不是损失太大了。 但是吴老爷子本着中医世家,治病救人乃是我中医千年祖训医德,即使有被传染的风险也要甘愿一试。 周鉴被吴有性的高尚医德所感动,答应让他冒此风险。 吴有性戴上面罩,类似后世用的口罩,独自一个人来到一户病绝的人家。 这家人全部病死,床上躺着四具尸体,一位老人,一名孩童,和一对夫妻俩。 由于死绝,所以没有人收尸,只能由衙门来收尸,但是由于衙门知道太晚,尸体在屋里躺的时间太久,已经发臭。 好在开春,天气寒冷,故而没有生蛆。 吴有性进入房间之后,戴上嫩猪皮手套,解开死者被褥。 整个尸体发青,面色狰狞。 检查完这户之后,吴有性脱去身上嫩猪皮外套,穿上新的,又去了旁边另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虽然已经有人被传染,但是还没有死。 吴有性通过“望闻问切”的中医特色辩证诊断的方法看病。 躺在床上的是一名男子,也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身旁站着的妻子嚎啕大哭,害怕丈夫无药可治。 吴有性接过那名男子的手腕,细细的拔起脉来。 随后又观察了男子眼睛,脸色,鼻子,舌苔。 吴有性问道男子:“请问主家能说话吗?” 男子支支吾吾的想说话,但是又说不出一点声音,没有气力。 而是,那名躺在床上的男子还时不时的抽搐一番,甚至浑身顿感寒冷。 经过一番诊断,吴有性得出结论,此病乃是疟疾。 当说出这一结论时,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甚至等候吴有性的太监也吓的退到院子里,不敢进屋。 站在旁边的那名女子听闻一脸死色,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吴有性慢慢的站起身来说道:“莫慌,你丈夫还有救,老夫这里有药方定能让你丈夫渐渐恢复。” 那名女子听了吴有性的话激动万分,赶忙下跪拜谢吴有性的搭救之恩。 那名躺在床上的男子听到吴有性说这病有救,凭借一点点力气,微微的转头望向妻子。 妻子会意,走到破旧的橱子旁,拿出压在棉被下方的袋子,取出仅有的碎银二两,走到吴有性身旁。 “吴先生,这是我们对您的感谢,您可千万不要嫌少,家里就这点了。”那名女子说道。 吴有性立刻推开女子的手,说道:“不!不!不!你误会了,老夫不需要银子,老夫受大明摄政王委托,特意探查病情根源,岂能收受银两。所需药材,下午便会有人送来,老夫告辞。” 太监这才赶忙进屋搀扶吴有性,并送他到摄政王府将情况汇报给周鉴。 这种病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出现之前,几乎是绝症。 好在吴有性的师傅李时珍当年专门研究过疟疾,在《本草纲目》中却有记载如何医治的药方。 需用臭蒿或茼蒿,蒿科类草本作为药引。 周鉴在得到吴有性的判断之后,心中有了大致办法。 第237章 奸商囤积药材 于是,周鉴派人做了大量宣称,让南直隶的大夫按照吴有性配置的药方,再结合各地大夫自家经验,辩证的开药,由衙门派人送到家家户户。 一时间,整个南直隶药方臭蒿或茼蒿草本价格飞速直涨。 结果导致普通百姓买不起药引。 很多药铺臭蒿或茼蒿的价格涨到一斤一两银子。 由于价格涨的太快,很多百姓吓的赶紧去购买。 幸好朝廷惠民药局囤有大批臭蒿和茼蒿草本,周鉴下令投放到民间解决供给不足,好让百姓能够及时买到。 在尚书苑,这里是金陵四公子常常聚会的地方。 在朝廷严令聚众的时期,这四个人却偷偷聚集在一起。 金陵四公子,表面上是才子文人,实际上他们的家族都是以贩卖药材发家。 在南直隶到处都有他们四大家族的药铺。 金陵四公子分别是侯方域,陈贞慧,方以智,冒襄。 虽说是四公子,但是这四人没有一个长的像模像样,各个长的奇形怪状。 这侯方域长的一张驴脸,拉的老长,面色还有点发黑。 陈贞慧站的尖嘴猴腮,两颗大门牙滋出嘴唇,略带发黄。 方以智脱发严重,长着一张和尚脸。 冒襄皮肤褶皱,长的像八十岁的老人脸。 历史上侯方域娶了秦淮八艳的李香君,后来南明灭亡后,侯方域积极投靠满清,为满清出谋划策灭掉南方小南明。 一看那张驴脸就知道是个汉奸相。 只是现在他并没有娶到秦淮八艳之一的李香君,因为李香君早就被周鉴收拢,秦淮楼现在是周鉴个人的财产。 秦淮楼已经成了周鉴发现情报的地方,专门打探朝廷官员私密的地方,监视文武百官,以及勋贵、富商。 冒襄本来也想娶董小宛,凡是秦淮楼不让,只好做吧。 金陵四公子的四大家族,父辈皆是东林党人,靠着官商勾结起家。 今日,这四名贼君子,聚集在尚书苑,并不是为了吟诗作乐,而是另有图谋。 “来来来!咱们四兄弟这回可要发大财了!”侯方域端起酒杯说道。 其余三人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冒襄放下酒杯问道:“侯兄如此激动,不知发什么财啊?” “是啊!是啊!”陈贞慧问道。 方以智目光则看着三人。 侯方域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近日臭蒿、茼蒿的价格翻了数十倍?” 陈贞慧说道:“嗨!不是让朝廷把价格给平了下来了吗?这有何财可发?” 侯方域说道:“正是因为价格被朝廷平下来了,咱们可以趁机低价把各家药铺里的臭蒿、茼蒿统统收购,到时候市面上没有臭蒿、茼蒿,价格自然飞涨,到时候咱们再以百倍的价格出售,那咱们可就赚发了。” 方以智说道:“这么好的事,侯兄为何不独自干,却要将如此商机泄露给我们?” 侯方域哈哈大笑,说道:“方兄多虑了,你是担心其中有风险,所以才拉你们入伙是吧?” 方以智说道:“难道这种躺着就能把银子赚的好事,候兄真的愿意分享给众兄弟们吗?” 陈贞慧,冒襄没有说话,而是看他们二人如何对答,静观其变。 侯方域说道:“非也!非也!方兄不必多虑,侯某借此机会,不妨向你们说出实情。” “哦!”方以智惊讶的叹了一声。 侯方域清了清嗓子说道:“众位,侯某想的是将整个南直隶臭蒿、茼蒿一并收购,这么的大采购量,光我侯家坑怕吃不下来。因此,需要众位兄弟一同合作,吃下南直隶这么大的市场。” 陈贞慧、冒襄、方以智听闻,三人皆为惊讶,互相对视一眼。 方以智说道:“候兄好大的胃口,真让我们三家刮目相看。” 陈贞慧说道:“确实单凭我们任何一家想吃下南直隶的市场,确实困难,但是若我们四家联手,这倒不是难事。” 冒襄点了点头,说道:“我赞同侯兄的意见,你们呢?” 方以智、陈贞慧二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四贼子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囤积南直隶境内所有臭蒿、茼蒿等草本。 不久,南直隶境内,臭蒿、茼蒿的价格再度飞涨,甚至比之前的价格还要昂贵,十两纹银一铸。 普通百姓们家家哭哭兮兮,买不起药,很多百姓不得不借高利贷。 而侯方域、陈贞慧、方以智、冒襄等四家族,以及其他一些投机分子借机放高利贷,坑害普通百姓。 此事再次引起朝廷的重视。 周鉴得到南京府衙的通报后勃然大怒,下令彻查。 但是,由于四大家族都是利用第三方偷偷囤积臭蒿、茼蒿,短时间内,朝廷还真是不好着手调查。 如果等到调查结果出来,恐怕百姓买不起药,或者借了高利贷,早就苦不堪言了。 周鉴决定一边派人调查,一边赶紧从福建,广东,江西,湖广等地调集臭蒿、茼蒿等草本药材,以解燃眉之急。 这次周鉴从别的省份调集来的草本药材绝不会简单的投放到各家药铺中去,而是由朝廷直接派人给每家每户,按照人口定额定量配置,价格全部按照涨价之前的价位卖给百姓。 要知道涨价之前的价位一锭臭蒿或茼蒿才五文钱! 可见这些东林党资本家、药贩子昧着良心坑害百姓。 他们只顾个人利益,视百姓生死如草芥! 金陵四公子,四个鸟人再次聚在尚书苑,围坐在锦桌旁饮酒。 侯方域说道:“他妈的,摄政王周鉴这个王八蛋,竟然从其他身份调集药材,直接给百姓每家每户按人口定额定量配置。导致我家囤积的药材亏损巨大。足足损失二百万两。” 陈贞慧说道:“这次,我家损失一百万两。我爹已经气的只吊着一口气了。” 方以智说道:“你才损失一百万两,我家损失一百八十万两。” 冒襄没有说话,其他三人纷纷 看向了他。 侯方域说道:“冒兄,你们家损失多大,看你这气色,应该损失不大吧?” 冒襄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家大概损失了一万五十万两。” 第238章 奸商,孤要杀光他们全家 三人一听,互相对视,有些不可思议。 侯方域说道:“真的假的,冒兄似乎很不在意的样子?” 冒襄说道:“你们只看到了损失,却没看到我们还有赚的余地。” 三人闻言纷纷来了兴致。 “愿闻其详!”侯方域说道。 冒襄说道:“朝廷虽然给百姓每家每户按人口定额定量配置,但是,奈何药材数量有限,而南直隶百姓众多,朝廷只能坚持十多日,不可能长期坚持下去。他们只不过在拖延时间,调差囤积药材的商户,最近查获了一些小的商户。这些商户背后没有官员给他们通风报信,故而栽了跟头。”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冒兄,你接着说。”侯方域说道。 冒襄说道:“咱们囤积的药材虽然高出目前定额定量配置的价格,如果出手必然亏损,但是我们可以按在手中不出手。” “不出手?”侯方域惊讶的望着冒襄。 陈贞慧、方以智也都惊讶的看着彼此。 侯方域着急的说道:“不出手,那岂不是连本钱都赚不回来了?而且药材长期囤在自己手中,如果将来价格平复了,我们也赚不到高价啊?” 冒襄摇摇头,否定侯方域,接着说道:“疟疾还在到处传播,只要疟疾不停,百姓就长期需要臭蒿、茼蒿等草本药材。我们这期间可以大量出仿制的药材,这样不就有的赚了。” “仿制的药材!”侯方域眉头一挑,惊讶不已。 方以智说道:“如何仿制?” 冒襄缓缓的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随后不急不躁的打开锦盒放在桌子上,说道:“请看!” 三人头纷纷伸过去查看。 侯方域说道:“这不就是茼蒿吗?怎么仿制出来的。” 冒襄说道:“你们猜猜看?” 侯方域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似乎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又转手给到旁边的陈贞慧手中。 陈贞慧也没有查出什么来头,又转手到了方以智手中。 方以智见二人都没有看出名堂来,索性揪下一小段放入嘴中咀嚼。 “哦!”顿时,方以智明白过来了。 陈贞慧和侯方域见方以智表情凝固。 侯方域紧忙问道:“快说,尝出什么来了?” 冒襄说道:“这是萝卜!” 顿时,二人皆是惊讶。 “萝卜?”侯方域问道。 冒襄说道:“不错,正是萝卜。我用萝卜粗丝泡在茼蒿水中,在晾干做的假的茼蒿。以假乱真怎么样?” 三人闻言皆为惊叹!纷纷向冒襄投来钦佩的目光! 冒襄说道:“一斤萝卜也不过两文钱。你们知道一斤的萝卜能做多少干茼蒿吗?足足三两啊!” 大明一斤相当于十六两,一两相当于十六铸。也就是说两文钱一斤的萝卜,做成的假茼蒿可以卖出768文钱。这就是暴利! 狗日的,为什么每次大灾之后,都会造成人祸?因为暴利使然,资本逐利的本性! 侯方域、陈贞慧、方以智听得牙痒痒! 三人立刻决定效仿冒襄,纷纷在家后院开工制造假的臭蒿和茼蒿。 这些萝卜假冒的臭蒿、茼蒿很快进入各家药铺,在流入百姓手中。 不久,很多百姓由于吃了假的药材而不能得到有效控制病情,造成大批百姓病故,绝户。 疟疾传染再次爆发,整个南直隶到处都在将那些绝户的人家尸体焚烧。 本该开春,田间绿油油一片,如今到处是冢骨一片。 而金陵四大狗家族则赚的盆满钵满。 由于疟疾没有得到有效控制,太医师吴有性认为自己多年跟随师傅李时珍学习瘟疫,没有得到心法,导致百姓不能得救。 惭愧难道,在家中决意自尽,被太监发现,这才捡下一条性命。 吴有性感觉自己出错药方,致使南直隶百姓被病痛折磨,内心极度自责崩溃。 顿感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甚至朝廷中有官员传言,吴有性只是徒有虚名,甚至他们的师傅李时珍的医术都遭到怀疑。 故而吴有性上书朝廷,以求治他的罪名。 摄政王周鉴得知此事并没有责怪吴有性,还派人安抚了他。 周鉴知道,臭蒿、茼蒿本就含有茼蒿素,后世早就研究清楚了。吴有性的方子没有问题! 周鉴立刻想到,天灾必然夹杂着人祸!此事定有蹊跷! 既然方子没问题,那就是药材有问题! 周鉴命人从各地药铺取来药材样本。 并派人交给吴有性,让他检查药材是否有问题。 锦衣卫拿着这些从各家药铺取来的药材送到吴有性面前。 吴有性一眼便看出这些药材不是真的臭蒿、茼蒿。 于是,吴有性拿起一根放在嘴中咀嚼一番。 吴有性顿时眼珠子瞪的老大,整个人都愣住了。 身旁的锦衣卫见状,问道:“吴老爷子,你怎么啦?” 吴有性痛喊道:“这是萝卜!这不是茼蒿!这是萝卜!”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为之一怔。 吴有性一世英名差一点毁于奸商之手。 锦衣卫赶忙将此事报告给了周鉴。 周鉴闻言勃然大怒,痛骂道:“这帮奸商,真是祸国殃民!” 正当周鉴愤怒之时,他的大脑突然冷静了下来。 并要求任何人不能将此事透露出去,尤其是透露到那些京师官员那里,以免泄露机密。 随后,周鉴立刻把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叫到自己身边,说道:“秘密调查此事,要快!给孤查出背后制造假药材的奸商,孤要杀光他们全家。” 当天晚上,一名穿着麻衣的戴着毡帽形似商贩一番打扮的人,走进了一家药铺的后院。 “凳!凳!凳!” 这人其实是锦衣卫王国兴打扮成的商贩模样,站在一家药铺门的后门前不停地敲门。 药铺里的人打开门问道:“天晚了,买药材明天吧!” 这名商贩打败模样的王国兴从袖子中掏出十两纹银交给对方,说道:“带我见你们的掌柜,我有生意要找他谈。” 那名开门的下人见到十两纹银,迷糊的眼神顿时瞪的老大,两眼放出光来。 “好!好!我们老爷正好在算账簿,还没有休息,我这就带你过去。” 第239章 药材改革 这名下人收过银子放入袖子中,领着王国兴走进后院。 来到药铺掌柜面前,那名下人说道:“掌柜的,这位财主是来找您谈生意的。” 药铺的掌柜头没有动,眼神抬了起来,透过老花眼镜看向王国兴。 大量王国兴一身着装,认定是个商人,随后说道:“看茶!” 那名下人立刻去后方沏茶水去了。 药铺掌柜离开算账的桌子,走到王国兴面前说道:“敢问这位先生从何而来?这么晚找在下谈什么生意啊?你是要进药材,还是买药材啊?” 王国兴朝着一口北京话说道:“鄙人北直隶人氏,在浙江贩卖药材,听说南直隶的药材很是便宜,想从贵铺买些。” 药铺掌柜的没有接话,而是走到一旁太师椅边,坐了下来,随后掏出一根老烟枪,接过蜡烛,细细的品尝起烟来。 这时,那名下人沏茶水送到王国兴面前,放到身旁的茶几上。 随后下人知趣的离开了房间,退了出去。 王国兴端起茶杯,细细抿了一口,说道:“嗯!好茶!这是今年新茶茉莉花吧?” “哈哈!”药铺掌柜的笑着说道:“不错,先生果然识货!” 药铺掌柜放下手中的烟枪,说道:“不知先生要买什么药材?” 王国兴放下茶杯,不急不躁的说道:“最近捞瘟疫,当然是贩卖臭蒿、茼蒿最值钱了!” 药铺掌柜说道:“那先生要便宜的,还是金贵的?” “哦!”王国兴眉头一挑,兴致的问道:“这有区别吗?” 药铺掌柜说道:“当然,便宜的赚钱,但不治病。金贵的治病,但不赚钱。” 王国兴故意装着外行说道:“为何金贵的却不赚钱,这是什么道理?” 药铺掌柜说道:“金贵就是真药材,眼下朝廷控制价格,不许涨价,自然不赚钱。便宜的当然是假的,但是成本很低,利润很大。” 王国兴笑呵呵的说道:“我是商人,自然以利润为主了,利润越大越好!” 药铺掌柜说道:“不知先生要多少?” 王国兴说道:“那不知者便宜的价格多少?” “便宜点,一两纹银二斤,概不讨价!” 王国兴慢慢的端起茶杯,小口抿了一下,说道:“我要一万斤!” 药铺掌柜的顿时愣了一下,抬头望向王国兴,说道:“这么多?” 王国兴说道:“能出吗?能出我就在你们家买,不行,我就到别人家去。” 药铺掌管听闻对方要一万斤,这可是大买卖,决不能让给别人家。 “有!有!不过,现在手头没有这么多的,先生要等两日后,先生到时候随我去取货。” 王国兴放下手中茶杯说道:“好!最多三日,如果三日拿出一万斤,我立马去别家药铺。” 药铺掌管笑呵呵的说道:“那是自然。” 说完,药铺掌柜给门口等着的下人喊道:“小二。” “哎!”门口的下人答应了一声,便跑了进来。 药铺掌柜说道:“去,把今年刚收的茉莉花茶取上两斤给这位先生带上。” “是,掌柜的!” 王国兴笑呵呵的说道:“那就多谢掌柜的了!两日后,我带马车前来,随掌柜的去取货。” 药铺掌柜也笑呵呵的回道:“没问题。” 随后,王国兴起身准备离开,药铺掌柜的也起身相送。 两日后,王国兴领着十辆马车前来,并将五千两纹银汇票一同交给了药铺掌柜的。 药铺掌管的接过五千两纹银汇票,眼珠子已经合不起来了,欣喜若狂。 真的就把王国兴当成药贩子了,兴致勃勃的拉着王国兴一同出发。 随后王国兴跟着药铺掌柜的来到一处后院。 王国兴见这里特别,见药铺掌柜还在兴头上,便假装很随意的样子,一口北方京腔问道:“掌柜的,这是哪里?” 药铺掌柜的还停留在收银子的喜悦之中,没有在意随后回道:“这是大掌柜侯方域府上的后院中的一处小别院。” “侯方域!金陵四大才子之一!”王国兴顿时在脑子里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 此时,药铺掌管还不知道,自己的无心已经将侯方域出卖了。 当天晚上,侯方域在家中被一群锦衣卫秘密抓捕,其全家都被锦衣卫逮捕,并且全部捆的五花大绑,嘴里堵上布条,塞进货车中,秘密押回锦衣卫昭狱。 经过一晚上的十大酷刑,侯方域实在承受不住锦衣卫的各种特殊套餐,只好乖乖交代制造假药材的经过。 锦衣卫假装告诉侯方域,只要交代出其他人,可以赦免他的罪行,从而顺藤摸瓜套出其他金陵四公子也参与其中的事实。 最终金陵四公子满门被抓,锦衣卫在顺藤摸瓜,将他们背后朝廷中的保护伞一并拿获。 并查封四公子家族所有的药铺,同时还搜出被他们囤积的臭蒿、茼蒿。 王国兴国难当头,临危受命,只用了整整三天时间便将假药材案件告破。 周鉴册封王国兴为镇南伯,手下锦衣卫人人封赏。 周鉴下令,将金陵四公子满门关押在因疟疾而死的那些绝户人家,与尸体相伴。 让他们满门全部感染疟疾,痛苦而死,并将他们的尸体全部火化。 这场疟疾整整经历了四个月,五十万百姓葬送。 周鉴以大明摄政王的名义,下令全国所有的药铺收归朝廷,不得私人开办。 另外,所有药铺全部由惠民药局统一管辖。 所有药材统一按照朝廷的价格普惠百姓,不许以治病的名义收取百姓高额药费。 对于家庭贫困的百姓,朝廷经过核实之后,一律给予免费治疗。 周鉴还颁布大明药材管理法案: 凡是私自开办药铺者,一律抄家,斩首。 凡是朝廷的药铺,地方时官员胆敢涨价,一律抄家,斩首。 凡是官员胆敢倒卖药材,开设黑市者,一律抄家,斩首。 凡是制造假药材者,无论有没有贩卖,一律抄家,斩首。 周鉴最后说道:“老子不信,治不了你们这些贪官、奸商!” 第240章 土地清查 瘟疫流行的那段时间,周鉴忙于解决瘟疫,而中断了清查土地的事。 现在周鉴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派人清查土地兼并的情况。 很多南直隶的勋贵,士绅利用瘟疫流行,百姓绝户,大量吞并土地。 甚至用高利贷引诱百姓,套走百姓手中养家糊口的土地。 周鉴给各地衙门发去政令,要求他们立刻清查本地的田地归属。 另外,周鉴还考虑给自己的将领,士兵分发土地,因为他们抗击清军立下汗马功劳,如果不进行实质的奖赏,士兵必然浮躁。 至于那些靠祖上功德继承的勋贵,他们的利益不值得保护,周鉴正考虑如何从他们手中拿回土地。 坐在桌案旁的周鉴仔仔细细查看军护黄册。 大明黄册每隔五年更新一次。 这已经是五年前的黄册,上面记载的军护田地,周鉴隐约觉得不靠谱。 数据严重不符合真实情况。 就拿黄册中记载安城伯张国才,家里的田产三百亩,这怎么可能呢? 安城伯张国才前不久娶了第九房姨太太,家里那么阔绰,怎么可能只有三百亩田产? 大明的黄册已经不能作为实证性依据。 因此,思来想去,周鉴还得派出自己人到各地去重新清查土地。 大明永绍元年端午佳节,大户人家家家户户包粽子,赏龙舟。 平常百姓依旧在田间劳作。 端午期间正是汛期,田埂来水的时候。 平常百姓利用这时间灌溉农田。 很多勋贵、大户为了让老百姓给他们的田地率先灌溉,竟然派出家丁,驱赶田间的百姓。 甚至放狗咬人。 很多百姓害怕被这些勋贵、大户欺负,只能先放下自家的农田,反而先给那些勋贵的田地灌溉。 这些情况,都被清查土地的差役记录下来,统统上报给了周鉴。 周鉴并没有立即对勋贵们下手,而是要等待有重大事件作为舆论契机,否则强行动手,必会遭至大片反对的声音。另外百姓也不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很难得到百姓的支持。 动勋贵们的利益如同掘他们的祖坟! 端午节这天傍晚,秦淮楼异常热闹。 秦淮河上到处是看龙舟,赏花灯的人。 秦淮楼中的女子在舞台上各种骚姿摆动。 坐在下面的公子哥们一个个吹起口哨,时不时打赏一番。 好似现代的美女直播,榜一大哥打赏。 一个个手中拿着汇票,一百,二百,五百两不等。 谁出的越多,秦淮女子便会今晚跟那位大哥过上一夜。 安城伯张国才前不久刚娶了第九房姨太太,今晚又到秦淮楼来猎艳。 将他的姨太太们扔在家中。 没办法,这些勋贵们钱太多了,根本花不完,不找点刺激似乎人生毫无乐趣。 安城伯张国才领着一众勋贵,洛中伯黄九鼎,成安伯郭祚永等人。 三人勾肩搭背,手中白花花的银子花不完,怀里揣着汇票一叠一叠。 在大厅热闹完之后,这三人又单独约在一个房间喝酒。 怀中的女子各个惊艳。 只是安城伯张国才聊到一件事的时候,突然让身旁的秦淮女子纷纷退出房间。 洛中伯黄九鼎说道:“大哥,什么事,干嘛把这些娘们赶走?” 安城伯张国才说道:“今天,跟你们两位兄弟聊一件大事,不能让外人知晓。” 成安伯郭祚永说道:“什么大事?” 安城伯张国才说道:“最近我看好了一大批良田,想把这些良田以极低的价格弄到自己手中,不知道你们几位哥们想不想分杯羹?” 洛中伯黄九鼎说道:“那可以啊!多少亩良田啊?” “是啊,多少亩?”成安伯郭祚永问道。 二人眼神紧紧盯着安城伯张国才。 安城伯张国才不急不躁的说道:“三万亩上好的良田。” 二人闻言,眼神顿时起色,瞪得老大。 安城伯张国才说道:“这些良田都是那些寻常百姓家的,以前这块土地都是非常贫瘠的,朝廷将这些土地分给那些平常百姓人家,我们祖辈根本看不上。但是这些年由于那些百姓时常耕作,施肥,土地变得非常的肥沃。” “如果咱们把这些土地搞到手里,那咱们收成可就增加不少了。” 成安伯郭祚永听的眼珠子都快流出来,说道:“这好啊!关键是怎么让这些百姓们愿意以低价卖给咱们呢?总不能硬抢吧?” “是啊!是啊!”洛中伯黄九鼎说道:“现在大明由摄政王周鉴掌权,听说之前有个东宁伯以低价强买当地百姓的土地,被周鉴下令抄家了,人现在还关在锦衣卫昭狱呢!生死不明!” 安城伯张国才说道:“这事我知道,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找你们商量干一件大事!” 洛中伯黄九鼎与成安伯郭祚永,二人互相对视一眼。 “干什么大事?”洛中伯黄九鼎问道。 安城伯张国才说道:“让百姓自愿低价卖田。” “嗨!大哥,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成安伯郭祚永笑呵呵的说道。 安城伯张国才说道:“那要是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他们会不会自愿低价卖田地呢?” 洛中伯黄九鼎与成安伯郭祚永,二人闻言,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洛中伯黄九鼎说道:“此话怎讲?” 安城伯张国才眼神环顾四周,小声说道:“毁堤淹田!” “毁堤淹田?”成安伯郭祚永惊讶了一声。 “须!”安城伯张国才手指堵在嘴边,提醒成安伯郭祚永小声点。 洛中伯黄九鼎说道:“这种事要是让朝廷知道了,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安城伯张国才说道:“要是制造成一场天灾,你们说还是大罪吗?” 洛中伯黄九鼎问道:“如何制造成天灾?” 安城伯张国才把头伸向他们二人,他们二人也一同将头埋了过来。 安城伯张国才说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二人闻言,为之惊讶。 安城伯张国才说道:“我们在大堤处投放白蚁巢穴,让白蚁啃食木桩,木桩腐蚀,端午汛来水,大堤自然溃塌!” “好主意!”成安伯郭祚永点头说道。 第241章 毁堤淹田 洛中伯黄九鼎说道:“此事,万万保密,切不能泄露出去。” 安城伯张国才说道;“待大堤毁掉之后,那些百姓的田地被大水掩埋,冲毁他们的房舍。到时候,我们再以低价收购他们的田产。只要给这些百姓一口吃的,这些百姓就会像感激菩萨一样感激我们,而且还可以让他们给我们做廉价劳动力呢!” “哈哈!” 三人在房间内合谋,企图利用毁堤淹田从百姓手中低价收购田地。 自古以来,凡是富人,外行人以为他们是靠几代人的努力致富。 其实不然! 这都是对外宣称使用的障眼法而已。 真正的富人都是靠昧着良心,不择手段,从百姓手中无限掠夺财富。 只是善良的底层百姓不知道内幕而已! 富人为了对外提高自己的形象,谎称都是祖上几代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很多底层的百姓以为自己贫穷是因为祖辈不努力,靠自己十年寒窗比不过富人的孩子。 真相是,底层百姓的祖辈早就被富人祖上剥削,抢掠,故而造成他们无力改变现状。 富人是通过几代人不停地剥削,抢掠底层百姓,从而实现财富积累。 底层百姓贫苦,无力改变现状皆因祖辈太过善良……此处省略十万字! 不久后,江宁府很多农田水坝的木桩发生大规模白蚁腐蚀,很多水坝一夜之间垮塌。 肆无忌惮的洪水很快便吞噬了百姓的田地,房舍。 大批柳树在洪水中倾斜。 很多百姓家的牛羊,淹没在洪水中。 历史上,天灾往往也是人祸造成的! 洪水泛滥,淹了大片平常百姓的良田。 江宁府衙门将此事上报给摄政王周鉴。 此时,周鉴还在为清查各地勋贵们的田地事情而忙碌。 此事一出,周鉴立刻明白,这事绝不是简单的天灾。 在历史上,毁堤淹田的事常常发生,而且每一次都造成大规模百姓土地被勋贵、士绅、豪强兼并的情况。 周鉴凭借后世学来的历史经验,立刻做出判断,这背后定有人祸。 周鉴在摄政王大殿内召见了他的幕僚们: 新建伯王业泰,新乐侯刘文炳,高文。 高文说道:“此事,发生蹊跷,洪水所掩埋的都是平常百姓的田地。” 王业泰说道:“据下面来报,他们调查的结论是白蚁腐蚀木桩造成水坝溃塌。” 刘文炳说道:“白蚁从何而来?我大明规制,每年春夏之际,都会派人到河堤上巡查白蚁巢穴,就是以防溃堤。” 周鉴说道:“这个不用怀疑,孤可以断定,这白蚁也是人为。” 高文说道:“如此,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周鉴说道:“任何坏事,其背后都有‘利益’驱使,想必接下来,会有人积极主动的找这些百姓收购被掩埋的田地,借高利贷给百姓。” 王业泰说道:“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朝廷应该立即下令赈灾。” 刘文炳则摇摇头,说道:“不可,不查出幕后之人,只怕这种事永远杜绝不了。” 周鉴点了点头说道;“新乐侯言之有理,必须将背后的人查出来,绳之以法。否则,这种事永远无解。” 王业泰说道:“这么大的事,地方衙门却说是白蚁天灾,这如何去查?” 周鉴说道:“这场不是真正的天灾,因此看最后的受益者最大的是谁。受益最大的就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摄政王言之有理。 周鉴说道:“咱们先不出手,静观其变。等幕后受益者出现,我们在将他们一网打尽。顺便利用这事煽动舆论,将南直隶土地问题一并解决。” “好!” “好!” “摄政王英明!” 众人纷纷表态,支持周鉴的决断! 城外,到处都是被洪水掩埋的农民。 他们带着妻儿老小。 而在一处高低的田头。 一名身穿华丽的管家和身后站着一大批下人正在收购百姓的田契。 “老乡们,把你们手中的田契都卖给我们老爷,你们立马就能拿到现银和食物。” 一个老汉手住着锄头说道:“一亩地才一两银子,两斤白面,卖的太贱了!” 那名身穿华丽的管家说道:“老乡,你瞅瞅,到处都是被淹了田地的人,这个价位不低了。你到别处未必能卖出好价钱。再说了,先把肚子填饱了才是正事啊!” 那名老汉眼泪从眼角处流出,说道:“把地卖了,才这点钱,我们以后怎么过啊?” 那名管家说道:“嗨!我们买了你们的地,难道让我们老爷自己种啊?当然还会雇佣你们来种地了,自然不会让你们白种了。” 那名老汉心里很明白,一旦把地卖了,一辈子只能当佃农,子子孙孙给地主打工,翻不了身。 正当那名老汉还在犹豫的时候,身旁的孙子拉着老汉的衣袖说道:“爷爷,我饿!” 那名管家听闻,拿起一袋两斤白面说道:“娃娃,想吃吗?想吃,让你爷爷把地卖了吧!” 那名孩童嘴唇裂起白皮,见管家手中那袋白面,哽咽了一下喉咙。 “爷爷,我饿!” “你这个娃娃不懂事啊!”老汉粗糙的手举起来,刚想打自己的孙子,随后将手放下,擦拭了一下眼角,声音哽咽的说道:“卖!我卖!” “哎!这就对了!”那名管家笑呵呵的说道。 其他百姓无可奈何,也只好过来排队将被掩埋的田地卖给了那些勋贵。 三日后,安城伯张国才,洛中伯黄九鼎,成安伯郭祚永三人纷纷聚集在一起。 满桌子都是鸡鸭鱼肉,还有高档野味。 三人举杯欢庆。 安城伯张国才说道:“这三日,我派出府上所有的人出去,共收购田产一万三千亩。” “哎呦!老哥,你比我多,我才收购一万亩。”洛中伯黄九鼎说道。 成安伯郭祚永说道:“我已经收购了两万亩田地了。” 安城伯张国才说道:“你发财了。怎么搞了这么多?” 成安伯郭祚永说道:“嗨!我让下人威逼利诱,吓的那些农民各个像个乖宝宝一样,赶忙将手中被淹的田地给卖了。” “哈哈!” 三人笑呵呵的举杯饮欢! 第242章 土地新政 与此同时,坐镇摄政王府的周鉴,拿着锦衣卫王国兴的情报看了起来。 知道那些勋贵、士绅、地主收购了那些百姓被洪水掩埋的田地。 其中受益最大的当属安城伯张国才,洛中伯黄九鼎,成安伯郭祚永三家勋贵。 还有其他大大小小也受益不少。 周鉴知道,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恶狠狠的眼神,在烛光之下闪过。 周鉴又要开始大开杀戒了。 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问道:“摄政王,我们手中没有他们投放白蚁巢,毁堤淹田的证据。咱们以何罪名将这些勋贵缉拿?” 周鉴眼神一亮,说道:“对待这些丧尽天良的勋贵们,无需找足证据。秘密缉拿,严刑拷打!” “秘密缉拿,严刑拷打”,这正是锦衣卫的八字方针! 王国兴立刻照办! 当天半夜,安城伯张国才,洛中伯黄九鼎,成安伯郭祚永,以及其他一些收购百姓田地的勋贵纷纷被锦衣卫秘密缉拿,然而他们的家人还不知道。 人在家中躺,醒来昭狱见! 安城伯张国才,洛中伯黄九鼎,成安伯郭祚永,三人被扒光衣服,吊在昭狱的房梁上。 张国才喊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王国兴说道:“抓你自然有抓你的道理。老实交代,少受皮肉之苦。” 张国才喊道:“平白无故将我带到这里,你们让我交代什么?” 王国兴抄起烧红的烙铁怼到张国才胸口。 “啊!” 张国才痛的龇牙咧嘴,大喊大叫。 另外二人吓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乃大明成安伯,祖上为大明立过功,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们。”一旁被吊着的郭祚永喊道。 “哦!很光荣吗?”王国兴瞥了一眼。 王国兴拿起烧红的烙铁走到郭祚永身旁。 郭祚永眼珠子一直盯着王国兴手中的洛铁,说道:“你想干什么?” 王国兴没给郭祚永脸色好看,立刻将烧红的烙铁怼到郭祚永的嘴巴上。 顿时,郭祚永的嘴巴被烫成了肥肠。 痛的郭祚永根本张不开嘴巴喊叫。 王国兴说道:“老实交代,你们用白蚁巢腐蚀木桩,毁堤淹田的事!” 三人闻言,脸色顿时煞白。 被吊在三人中间的黄九鼎说道:“你胡说,我们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呢?” 王国兴喊道:“来人,将锦衣卫的十大套餐,给这三个畜生挨个来一遍。” 整晚上,锦衣卫昭狱内,这三个勋贵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第二日,天还没亮。 王国兴拿着三人供认的罪状来到周鉴房间。 “摄政王,那三个畜生都交代了。”王国兴笑呵呵的说道。 周鉴接过罪状,打开一看,欣喜若狂。 周鉴起身说道:“立刻将此事公之于众。这帮勋贵合谋毁堤淹田,兼并百姓土地。另外秘密组织百姓上街痛骂这些勋贵的罪行。” 王国兴不解,问道:“摄政王,这是何意?百姓上街痛骂,万一百姓痛恨过头了,激起民变怎么办?” 周鉴说道:“放心吧!明日,孤就公布土地新政。到时候这些百姓只会欢呼,不会闹腾的。” …… 南直隶的百姓纷纷上街痛骂勋贵毁堤淹田,祸害百姓,兼并土地。 一时间,各大街巷,人头攒动,百姓们的呐喊声,都传到了摄政王府里。 百姓们纷纷要求将这些十恶不赦的勋贵正法,里外希望朝廷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百姓们的呐喊声,正是周鉴需要的舆论效果。 第二日,周鉴在大殿上,颁布了“土地新政”: 南直隶境内所有没有抗清立功的勋贵,家里的土地不得超出五百亩,多出部分全部收归朝廷。 南直隶境内,所有勋贵、士绅的土地,凡是从百姓手中低价收购的,全部无偿还给百姓。 南直隶境内所有百姓拿到土地之后,只有使用权,没有买卖权。这也是防止他们的土地被兼并的一种手段。 周鉴之所以没有立即在大明控制范围内,全面搞“土地新政”,其原因在于试验阶段。等到效果出现之后,百姓见到好处,支持周鉴的新政,到时在向大明境内全面推广,届时水到渠成。 周鉴正式利用百姓的舆情,趁机没收了南直隶境内凡是没有抗清立功的勋贵、士绅阶层的土地。 此条“土地新政”一出,南直隶各地百姓纷纷上街敲锣打鼓,歌颂周鉴的功绩。 甚至有百姓欢呼周鉴“万岁”!这也是民心所向! 当然还有一部分土地被周鉴收来,用来犒赏给那些在抗击清军的过程中立下功劳,或做出牺牲的将士们。 而那些跟着周鉴打仗立功的将领如: 李栩,赐土地五千亩。 李来亨,赐土地四千亩。 赵彪,赐土地四千亩。 张云冲,赐土地四千亩。 黄得功,赐土地五千亩。 高杰,赐土地五千亩。 李定国,赐土地五千亩。 其余将领,士卒皆得到封赏。 不久后,安城伯张国才,洛中伯黄九鼎,成安伯郭祚永,三家满门被押到长江边上。 周鉴下令,将他们三家满门全部斩首,以告慰那些因为他们毁堤淹田而伤命的百姓。 黄得功还是一马当先,主动要求斩这些畜生。 周鉴明白黄得功的秉性,也就同意由黄得功持刀斩杀这些畜生。 首先押到长江边上的是安城伯张国才满门。 黄得功操起大刀,沿着江边一路砍杀,手起刀落,眼都不眨一下。 血淋淋的人头被砍下,直接滚入长江之中。 黄九鼎,郭祚永等人见状,整个人死灰一样,瘫软在地上。 连续斩杀两家满门,黄得功竟然大气不喘,还是那么老当益壮。 全城百姓纷纷跑到长江边观看斩首仪式。 当这三家勋贵满门被黄得功全部斩杀之后。 百姓们开始点燃鞭炮,欢天喜地的庆祝。 黄得功用了五把刀才将这三家勋贵满门斩完,五把斩首刀全部卷刃。 斩完之后,黄得功也直气伸了伸懒腰,毫不费力! 其他的一些勋贵、士绅则被抄家,并没有斩杀。 抄来的银钱一部分充当军费,一部分进入周鉴私人内帑。 第243章 商税改革 在嘉靖年间,盐,茶,丝绸,酒,皮革等商税一直都很低,到了天启,年间,魏忠贤本想给大明国库增加税收,对江南的东林党财阀进行过加税。 可惜动了士绅阶级的利益,天启被人害死。 崇祯上位之后迫于压力,被迫放弃增加商税,赐死魏忠贤。 结果导致,朝廷税收不足,只能对普通百姓加税。 到了崇祯后期,为了打仗,甚至加征三饷。 分别是:“辽饷”,“剿饷”,“练饷”,结果造成百姓苦不堪言。 活不下去的百姓纷纷加入农民军起义。 考虑到这些,周鉴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改革商税,减少百姓负担。 大明永绍元年六月,大明摄政王周鉴颁布商税法案。 所有商户分为大、中、小,三种级别进行征税。 凡是每年银收五千两以上,或者每月银收在五百两以上的为大商户,征收65%的商业税。 凡是每年营收在一千到五千两之间,或者每月银行收在一百到五百两之间的为中商户,征收50%的商业税。 凡是每年银收在一千两以下,或者每月银收在一百两以下的为小商户,征收40%的商业税。 税法一经颁布,大明永绍元年七月,全国统一执行。 周鉴认为,商人太有钱了不好,容易造成社会风气腐化,民族凝聚力下降,人心涣散。 而且严厉禁止大明境内,所有军队经商。 尤其是自己手中的王牌军队,十万镇国军。绝对禁止经商,以防资本腐化军队,失去战斗力。 凡是偷税,漏税,抗税者,一律抄家,不跟你资本家啰嗦! 对于周鉴来说,以增加朝廷的税收,减少百姓负担,将财政压力转嫁给富商。 生产武器,壮大军队力量都是银子,这些如果不从商人那里获取,势必要从普通百姓那里索取。 百姓本就是弱势群体,一味地加重百姓负担,只会使得大明境内像李自成这样的农民军层出不穷。 周鉴考虑到普通百姓的负担太重,朝廷财税重点从资本家那里获取。 再说了,资本家富的流油,羊毛不从他们身上薅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国家靠普通百姓保护,普通百姓出人出力抵御外敌,这些资本家却享受国家的保护。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周鉴一方面增加资本家的商税,一方面降低对普通百姓的征税。 取消了各种乱七八糟强加在百姓头上的税费。 包括免费的差役,也得取消,这种就是历朝历代把百姓当成免费劳动力来压榨的狗屎行为。 改为由朝廷出钱,雇佣百姓干活。 而在周鉴改革商税之前,大明的商税只有十抽一的税率。 实在太低了,很多资本家爽的不能在爽。 而那些普通百姓的各种税费都增加到了十抽九的地步,看看那些百姓们各个面黄肌瘦就知道他们头上的税有多重。 说什么也要把老百姓养的白白胖胖的,资本家搞的黑黑瘦瘦的。 当然,这些资本家对周鉴搞的商税很不满意,很多开始走动关系,给朝中官员求情,要他们到摄政王周鉴那里要求降低税率。 周鉴对于那些为资本家说情的东林党文官向来置之不理。 甚至周鉴放出狠话,再敢说情,老子给你们再提高点税率。 吓得一时间,东林党文官不敢啰嗦。 深夜,茶商吴布举,丝绸商郑之仁来到东林党党魁钱谦益府中。 钱谦益在房间为两位大富商备酒招待。 当然这酒可不是市面上的普通酒,而是自家酿的杜康酒。 可是钱谦益专门雇佣的酿酒师,这杜康酒一打开酒罐,整个院子里都飘逸着酒香味。 可谓酒中极品。 吴布举,郑之仁坐在钱谦益对面。 钱谦益说道:“今日,你们二人来我府上有何大事吗?” 吴布举说道:“钱尚书,你是管户部的,这商税你是不是给摄政王商量商量,实在是太高了。” 郑之仁说道:“是啊,我们每月要向朝廷缴纳六成半的银收,实在太高了。” 钱谦益说道:“你们每月的银收大概多少?” 吴布举说道:“不瞒大人,我们每月的银收都在五万两左右。” 郑之仁说道:“我们大概在六万两左右。” 钱谦益说道:“你们都是大富商,正是周鉴重点打击的目标啊!” “可不是嘛!这税率高的要死,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辛辛苦苦挣的养家糊口的银子白白被朝廷给收取啊。那以后还怎么孝敬您老啊?” 钱谦益听闻,说道:“本官也难办啊!” 吴布举见钱谦益愁眉苦脸的样子,给身旁的郑之仁使了眼色。 同时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一张大明汇票。 “钱尚书,这是纹银十万两汇票,望笑纳。”吴布举说着。 钱谦益脸色顿时喜悦,眼神不自觉的盯着吴布举手中的汇票。 钱谦益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说着,钱谦益的手不自觉的伸向吴布举手中的汇票。 一把逮住汇票,紧紧拽在手中。 吴布举说道:“这是孝敬你老的‘冰敬’,今年夏季有些闷热,钱尚书还需保养身子。这点不成敬意!” 钱谦益说着:“那恭敬不如从命啦!” 一旁的郑之仁见状,也赶忙掏出袖中的汇票,说着:“钱尚书,这是郑某特意孝敬您的,二十万两大明汇票。望钱尚书收下,不成敬意!” “哈哈!”钱谦益笑的合不拢嘴,说道:“今早起床,听到窗户前有喜鹊在叫。” 郑之仁说道:“钱尚书,这商税,你看是不是……” 钱谦益将汇票塞入袖口,说道:“两位莫慌!这大明的税率是死的,人是活的。” 吴布举和郑之仁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继续望向钱谦益。 钱谦益说道:“难道你们就不会买通收税的税监?” 吴布举说道:“此话怎讲?” 钱谦益眼神锐利的说道:“这税监目前都是我们东林党的人,这是摄政王忽略的地方,只改革不换人,得于没改!懂吗?” 郑之仁与吴布举二人对视,脸色顿时喜悦起来。 郑之仁说道:“原来如此,把我们吓的。多亏钱尚书提醒。” 吴布举赶忙起身端起酒壶,给钱谦益满上。 接着,吴布举又给郑之仁满上,最后给自己的酒杯满上。 三人端起酒杯,对饮而尽。 第244章 斩杀腐败的税监 大明永绍元年七月初一,无锡府。 大商阀吴布举,郑之仁等人组织商人聚在一起,商议如何做假账,另外组织商人联合会私下贿赂各地的税监。 好让他们在收税的时候放水。 苏州府,无锡,太仓府,江宁府等地的税监们纷纷收到请帖。 邀请他们一同赴宴。 各地税监也都秘密前来。 在宴会上,有些税监也趁机狮子大开口,索性朝商人们多要点贿赂。 无锡府税监王成雨竟然索要每年五十万两白银。 大商阀吴布举,郑之仁等人也只好按照税监们的要求给予一定的贿赂。 毕竟如果真按照朝廷定的税率缴纳损失将是好几倍。 七月三十,朝廷收上来的税银只比六月没有执行新商税时多了两成。 这让周鉴很是不解。 难道自己的税率算的不对吗? 周鉴下令让户部重新计算收上来的税银。 户部按照周鉴的指示,重新计算,依旧只比六月没有执行新商税时多了两成。 周鉴一时骂道:“狗日的,这帮商人肯定少交了税,要不就是中间被人私吞了。” 周鉴在摄政王府大殿上来回踱步,思索如何查出原因。 这时,秦淮楼卞玉京飞鸽来报,说税监王成雨最近在秦淮楼出手大方阔绰,一晚上花掉五万两。 这一下引起了周鉴的怀疑,税监每年的俸禄也就三百两银子,加上一些火耗银五百两。每年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千两的收入。 这税监王成雨一晚上能花掉五万两,这银子来路不对,想必这其中定有贪腐受贿的行为。 周鉴飞鸽传书给秦淮楼的卞玉京,让他秘密调查,套出王成雨银子的由来。 这日晚上,税监王成雨依旧来到秦淮楼消遣。 税监王成雨先是来到秦淮楼大厅内,观看各色美女出场,艳秀。 随后挑选了其中三位陪着自己进入厢房的一处贵宾间。 然而,卞玉京特意安排那三名艳女以洗漱为名暂时离开,自己单独进入房间。 税监王成雨坐在锦桌子旁喝起酒来。 身旁突然走过一名女子,端起酒壶,给王成雨的酒杯中倒满。 王成雨抬头,醉醺醺的看着卞玉京。 两颗巨大的馒头映入眼帘。 王成雨摇摇晃晃的伸手去摸,一把被卞玉京躲开。 “呦!官爷,怎么着急啊?不喝两杯吗?”卞玉京发出娴熟的嗲嗲音。 这妖娆的声音一下子勾起了王成雨的色心。 王成雨说道:“来来来!陪爷喝酒杯,说不定爷还会临幸你一会儿。” 卞玉京一把转身坐到王成雨的腿上。 端起酒杯怼到王成雨的嘴角边。 “来!官爷,奴家喂你喝。”卞玉京说着。 王成雨一口闷下酒杯中的酒水,喉咙处哽咽了一下。 王成雨色眯眯的看着卞玉京,刚要伸手去搂抱,被卞玉京一个娴熟的动作推开,随后,卞玉京起身转了一圈,站在王成雨的对面。 就这样,卞玉京发挥骚货的功夫,吊着王成雨。 “爷!你就这样占奴家的便宜吗?”卞玉京妖娆的说道。 王成雨笑呵呵的说道:“爷我是那种人吗?” 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大明汇票。 拿着一万两的汇票在卞玉京面前晃悠,说着:“想要吗?想要就钻进爷的怀里。” 卞玉京一把转身进了王成雨的怀里,随后接过那张一万两的大明汇票。 王成雨笑哈哈的喊道:“爷有钱就是爽!” 卞玉京端起酒壶,故意添了一下酒壶的壶嘴。 说道:“爷,奴家来喂你喝!” 王成雨此时心哇哇的跳,两颗眼珠子已经瞪的大大的,差一点快掉出来。 卞玉京见王成雨色眯上钩,便将酒壶的壶嘴怼到王成雨的嘴角上。 慢慢的给他喂酒。 只见王成雨的喉咙不停地哽咽,吞咽着酒壶中的酒水。 不一会儿,酒壶中的酒水都被卞玉京灌入王成雨的肚子中。 王成雨脸色泛红,神色恍惚,看着眼前的卞玉京,想要伸手去抓。 总感觉眼前有好几个卞玉京在晃动。 卞玉京嗲嗲的问道:“爷,最近在哪发财啊!以后可要常来见奴家呦!” 王成雨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爷我收了富商们的好处,五十万两,爷我现在瞅着怎么花!” 说完,哈哈大笑。 卞玉京细细的小手抚摸着王成雨的粗老的脸庞。 “爷的脸庞真有男人样子。让奴家好心动啊!” 王成雨双手抱住卞玉京的细嫩的手,说道:“你这小妞,让爷我爱死了。” 卞玉京说道:“爷怎么那么大本事,竟能让富商们给爷送那么多的银子?” 王成雨摸着卞玉京的细嫩的手,放到嘴上亲了一口,说道:“爷我本事可大了。” “爷说来听听呗!”卞玉京嗲嗲的音调勾引着王成雨。 王成雨笑眯眯的说道:“爷我是税监,只要稍微改动一下商户的银收,没人知晓。商户们少交了税银。那还不得拱着咱啦!” 卞玉京伸出细嫩的手指抵在王成雨的下颚处,轻轻的往上抬起。 王成雨的头被抬高,眼神依旧恍惚。 卞玉京朝他吹了一口香气,说道:“爷,你们税监都像你这样轻松发财吗?” 王成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那是,我们这些税监那个没收个几万两,不然那些商户怎么能轻松少交税呢?” 王成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卞玉京,随后说道:“好了!这酒也喝差不多了,咱们到床上去吧?” 王成雨刚说完,卞玉京在他后脑勺一掌下去,王成雨当场晕了过去,像死猪一样倒在地上。 卞玉京起身,将王成雨受贿银子,以及其他税监都腐败的情况写在纸条上,裹成纸筒系在信鸽的腿脚上,偷偷到后院放飞。 周鉴收到卞玉京的来信,立刻当晚便派出锦衣卫去各地缉拿税监。 一共缉拿了数十名税监。 经过锦衣卫的套餐伺候,这些税监全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受贿的情况。 受贿多则五十万两,少则也有十几万两。可谓是数目惊人! 当然,这些税监包括王成雨在内,全部被斩首。 周鉴下令,从那些国子监中挑选人才补充到税监这个职务上。 当然,挑选的人必须是不爱银子,爱名声的人。 他们崇拜的都是嘉靖朝海瑞那样的清官。 统一按照海瑞这样做官标准来挑选。并且,周鉴规定,以后大明税监的考核一律按照海瑞这样的标准进行考核。 第245章 东林党煽动商人罢市 周鉴下令斩杀税监,更换一批不爱财,爱找富人麻烦的学士担任税监。 很快便把商户们欠下的税银统统收缴上来。 商户们气不过。各地商户开始串联,搞一场声势浩大的罢市运动以表示对抗朝廷的税制。 江宁府,镇江府,常州府,无锡府,松江府等江南等地的商人派出代表聚在无锡东林书院。 东林书院依庸堂中,张挂着一幅对联,由当年东林党领袖顾宪成:“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然而,有路过的百姓看到后,经常会调侃一下,来一句横批:“多管闲事”! 他们的东林党人,代表他们的意见领袖。 黄道周,刘宗周,解学龙,房可壮,张凤翔等人,当然东林党党魁钱谦益没有参加,怕引起周鉴的注意。 东林党这帮资本家领着商户们在东林书院召开会议。 东林书院名义上是研究学问,讲学的地方。实际上乃是东林党这帮狗东西聚众干预朝廷,为资本家谋利的场所。 张凤翔站在书院最前面说道:“众位,摄政王不仁啊!对我们富商苛捐杂税,比魏忠贤还不是个东西。” “想当年魏忠贤想增加我们富商的税,不是照样败给我们了吗!魏忠贤搞得身首异处。” 黄道周举起手,握紧拳头喊道:“我们要摆市,抗议朝廷不公。” “抗议!” “抗议!” …… 顿时,东林书院内,这帮东林党人和下面的商户们纷纷举起拳头高呼抗议。 大富商吴布举走到台前,哭泣的说道:“昨日,摄政王的狗腿子税监,收了我上个月足足三十万两的税银啊!我的老天啊,没法活了!” 说着,吴布举双手拍打着自己的两条大腿,蹲在地上哭泣。 下面的商户也都纷纷哭泣起来。 茶叶、丝绸大户郑之仁走到台前,也哭诉着:“哎呀!我的老爷呀,你快睁眼看看啊!昨天,摄政王的狗腿子税监,收了我这上个月足足五十万两的税银啊!” 说完郑之仁学着吴布举嚎啕大哭。 在场的众位商户们也被这种气氛传染,一个个跟哭丧似的。 东林党二把手张凤翔说道:“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所以今天才把你召集在此,我们大伙要团结起来,共同抵抗商税。大伙回去后,要积极联络你们周边的商户,我们在下个月初一,统一罢市。” 众人纷纷举手表示同意。 大明永绍元年八月初一,江宁府,镇江府,常州府,无锡府,苏州府,松江府等地纷纷罢市。 一时间,百姓们上街发现街巷处没有一家开门。 导致百姓们生活受到极大的影响。 由于大批商户罢市,导致很多地方粮食价格暴涨,二十两一石,引起了百姓们的不满。 百姓们纷纷要求朝廷管一管这帮唯利是图的奸商。 周鉴在摄政王府召开会议,商讨对策。 高文说道:“摄政王,当下正是时机,百姓们对商人的罢市行为感到不满,情绪高涨,正是我们收拾商人的最佳时机。” 新建伯王业泰说道:“这些商人欺压百姓,朝廷可以将他们的商户,财产统统没收。” 新乐侯刘文炳说道:“不错,新建伯说的有理,朝廷趁此机会没收商户,符合朝廷的利益,也合了百姓的愿望。” 周鉴说道:“要么不做,要做就做个狠的。大明所有商户直接收归朝廷,由朝廷统一管辖,制定价格,惠民百姓,不许商人经营店铺。” 周鉴此话一出,新乐侯刘文炳,新建伯王业泰,高文等高参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这就这样,大明新的政策出台。 所有商户皆收归朝廷,由朝廷统一派人管辖,所有价格均要惠民百姓,利润不能超过一成。 禁止一切商人私自开设店铺,违者收监,没收所有财产。类似后世搞得国有化。 法案一经颁布立刻施行。 朝廷派出十万镇国军收编各地的商户,先从南直隶开始推行这一政策。 一时间,江宁府,镇江府,常州府,无锡府,苏州府,松江府等地的街市上,出现大批镇国军,他们开始没收这些地方商户的店铺,将他们赶出去,由朝廷派人统一接管。 一时间,百姓们发现,店铺中的商品非常的廉价,非常惠民。 粮食价格从二十两纹银一石降到二两纹银一石。 百姓们纷纷走向街头,敲锣打鼓欢庆朝廷的新政。 有个老汉走向街头热泪盈眶的说道,“我在码头干了一辈子,我这辈子第一回买的起白面粮食,第一回吃饱过啊!大明摄政王的新政,真正惠民百姓啊!” 南京江宁府从东城到西城,一路上全是百姓在欢庆,放鞭炮。 一些商人的店铺被没收之后,开始不老实了,又再次聚集到东林书院。 东林党人张凤翔站在众人前面,振臂高呼:“大家不要慌,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商人吴布举这回是真的在哭,绝不是在装。 吴布举满脸老泪,说道:“我的店铺啊,全都被收了,我这回没法活了。” 东林党人张凤翔说道:“大家,给我们数日,我们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东林二把手张凤翔离开东林书院。 场下的商人们一时六神无主,看着张凤翔离去。 张凤翔连夜赶往南京江宁府。 三日后出现在钱谦益的房间。 “钱老,你该出手了,不能在背后坐以待毙的,整个南直隶商户全被收了。”张凤翔说道。 钱谦益坐在张凤翔面前说道:“张兄,眼下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户部尚书就是虚职,朝廷大权都在周鉴手中,任何大政方针都出自摄政王府,我们这些人早就远离权力中心了。” 张凤翔说道:“周鉴这个王八蛋,太他妈坏,独断专行,此人堪比曹操。” 钱谦益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自从你们谋划商人罢市之后,这南京到处都是他的眼线,锦衣卫狗腿子。” 张凤翔说道:“怕他个球子。我等为国效死,绝不能让这周鉴继续祸害天下。我们联系几个勋贵杀周鉴如何?” 钱谦益说道:“这可不是小事,万一失败了,那可就要灭满门了。” 张凤翔说道:“到这个时候,该赌一把了,这回商人们被没收商品,你我的东林损失惨重,东林一年损失百十万两的银子。” 钱谦益起身漫步转了几圈,随后说道:“好吧,要干就干到底。我去联络定远侯邓文囿,大兴伯邹存义,这二人手中现在还各有五千人马,策反他们谋划兵谏,刺杀周鉴。” 张凤翔点了点头,竖起拇指说道:“好!这才是我们东林党人的领袖。” 第246章 钱谦益谋划兵谏 傍晚,钱谦益在府上招待了定远侯邓文囿,大兴伯邹存义。 房间内灯火通明,钱谦益在桌子上摆放了三十年女儿红。 定远侯邓文囿,大兴伯邹存义二人坐于钱谦益身旁。 张凤翔则陪同他们三人,坐在靠门的位置。 张凤翔起身端起酒壶,给他们三人分别斟满酒,最后给自己的酒杯倒满酒。 钱谦益端起酒杯对邓文囿和邹存义说道:“二位都是大明的功臣之后,钱谋敬二位。” 说完,钱谦益一饮而尽。 邓文囿和邹存义也一饮而尽。 邓文囿放下酒杯说道:“钱尚书,您过奖了,我等二人不过靠祖上阴德,不像钱尚书凭借个人本事做到户部尚书。” 钱谦益笑呵呵的说道:“我这户部尚书不过是个虚职,哪能与二位手中掌握的兵马实权相比啊!” 邓文囿笑眯眯的说道:“能被钱尚书看重,是我等二人的福分啊!” 说完,张凤翔端起酒壶给三人斟满酒。 钱谦益再次端起酒杯说道:“来来,我们大家一起满饮此杯!” 四人一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钱谦益给张凤翔使了眼神。 张凤翔会意,放下酒杯,从袖子中掏出两张大明纹银汇票。 递到邓文囿和邹存义面前。 钱谦益说道:“二人不要嫌弃,每人十万两纹银。望笑纳。” 邓文囿和邹存义见状,笑眯眯的接过汇票。 邓文囿说道:“这都不好意思,既然是钱尚书的一片诚意,那我们就收下了。” 钱谦益笑呵呵的说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邓文囿明白无利不起早,问道:“敢问钱尚书,最近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钱谦益不绕弯子,说道:“不满二位,钱某得东林确实遇到麻烦了。” 邓文囿和邹存义二人互相对视一眼。 邹存义问道:“钱尚书遇到什么麻烦,不妨说来听听,我等二人说不定能帮上一二。” 钱谦益说道:“最近,二位应该知道,自从摄政王改革税制,没收土地,闹的是我们这些东林商户与你们勋贵都鸡犬不留啊!” 邓文囿听闻,将酒杯狠狠地放到桌子上,怒气冲冲的说道:“嗨!可不是嘛!那个摄政王算什么东西,欺人太甚。给我们这些为大明立过功的勋贵没收了田产。老子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钱谦益听闻,内心大致有数了,看来这二人被策反还是没问题的。 张凤翔这时说道:“不仅勋贵们的田产被没收,就连东林的商户也被那姓周的搞了。这个姓周的简直就是大明贼子。” 邹存义说道:“可不是吗!那姓周当初不过是个平民百姓,他姐姐被先帝看重,选做皇后,才有他今日。他妈的算哪门子皇亲国戚,不过是个臭要饭的捡了漏。” 钱谦益看准时机,在扇一把火说道:“周鉴乃我大明祸害,乃是我们大明勋贵的敌人,乃是我们东林党人的仇敌,此人段不能留。” 此言一出,定远侯邓文囿,大兴伯邹存义纷纷说道: “对!” “对!” “钱尚书说的在理,这人就是个大明的窃贼。” 钱谦益说道:“不满二位,今天请二位到此,确实为了这事。” 邓文囿说道:“钱尚书,你尽管说,让我们怎么做?” 钱谦益见时机成熟,站起身来,说道:“大明危难之际,周鉴祸乱朝纲,望二位挺身而出,铲除周鉴。” 邓文囿和邹存义立马站了起来。 邓文囿说道:“我等早就对姓周的不满,只恨手中兵少,将弱,奈何不了他手中的十万镇国军啊!” 钱谦益说道:“二位不要担心,擒贼先擒王,只要做掉周鉴,他的十万镇国军不足为惧!” 邓文囿与邹存义二人眼神互相碰撞了一下。 邓文囿伸出右手的姿势说道:“还请钱尚书明示!” 钱谦益说道:“摄政王府在东城街,而二位手中各有兵卒五千,合起来就是一万。只要突袭他的摄政王府,当场斩杀周鉴,他的十万镇国军根本没有机会调动。” 邓文囿和邹存义互相对视一眼。 邓文囿说道:“可是这调兵令,我们没有啊,如何将军队调往东城街呢?” 钱谦益说道:“调兵令可以后补的,只要包围摄政王府,将摄政王府里的人杀的一干二净。朝廷上,兵部,我等自会为二位搞定。” 张凤翔说道:“不错,现在只有二位手中的兵才是拯救大明于水火的神兵啊!” 这话把定远侯邓文囿,邹存义捧上了天,等于是送二人走向不归路啊! “好!我等愿听钱尚书的调遣,斩杀周鉴,为大明除去奸臣!为天下百姓还一片青天!”邓文囿说道。 钱谦益眼神犀利的看向张凤翔。 二人的阴谋终于可以实施了。 于是二人在密室中细细谋划起来。 第二日夜晚,邓文囿与邹存义各自在自己的兵营召开秘密会议。 准备偷袭摄政王府。 他们的军队正好驻扎在南京城内,准备偷袭周鉴的摄政王府。 自从周鉴改革,惠及普通百姓,以及底层的人。 所以那些没有爵位的军官和士卒,内心是很支持周鉴的新政。 当邓文囿与邹存义召集部下密谋兵谏的时候,他的手下看不惯,偷偷的将此事通报给了周鉴。 对于那些底层的军官和士卒,他们很清楚,跟着这些勋贵没有出路,反而是支持周鉴到时能有前途。 在利害关系面前,人人都不是傻子。 好多个士卒,底层的军官直接告发了邓文囿和邹存义。 周鉴得知此事之后,决定先下手,抓捕这两个准备兵谏的勋贵。 一大早,邓文囿来到军营,发现有摄政王周鉴派来的新任军官接管了他的兵营。 邓文囿大骂道:“谁让你们到我的军营中的。我乃朝廷亲封的……” 邓文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当场拿下,嘴巴被士卒用脚步堵的严严实实。 同时,邹存义也在军中被抓捕。 二人被捆的五花大绑送往周鉴的摄政王府上。 钱谦益和张凤翔得知这两个废物被抓捕了,知道一旦问出背后的指使者,必死无疑。 于是收拾东西,提前逃跑。 邓文囿和邹存义二人送到锦衣卫,不到半个时辰,便交代了所有的人和经过,周鉴下令抓捕钱谦益,捣毁东林书院。 第247章 捣毁东林书院,剿灭资本家 钱谦益在后院收拾纹银汇票准备跑路。 张凤翔跑过来说道:“钱老,怎么还没走啊!周鉴的锦衣卫马上就要到了。” 钱谦益说道:“我这些汇票还收拾完,不带走可惜了!” 张凤翔说道:“来不及了,不管了,先逃命要紧,要是被锦衣卫抓住,周鉴那家伙定会要咱们得命啊!” 说完,张凤翔拉着钱谦益的手后院跑去。 钱谦益说道:“我的夫人柳如是还没有带上呢!” 张凤翔说道:“都什么时候,钱老,别管夫人了!” 张凤翔拉着钱谦益的手来到后院一处地道口。 张凤翔说着:“钱老,快下去吧,这个地道只通长江码头。” 钱谦益不舍的往后看了一眼,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与夫人柳如是相见。 随后钱谦益转入地道内。 锦衣卫大批人马冲进钱谦益府上,找了半天没有找到钱谦益。把柳如是抓了回去。 剩下的锦衣卫继续在院子中搜查。 终于在后院的一处拐角发现了地道。 于是,锦衣卫纷纷下入地道内,追捕钱谦益。 钱谦益和张凤翔二人顺着地道来到长江口岸。 张凤翔指着放在两边的长树桩说道:“钱老,快抱住树桩,你我一同跳入江中。” “什么?”钱谦益听闻要跳入江中吓得两眼瞪的老大。 钱谦益说道:“为何要跳入江中,为何不准备船只?” 张凤翔说道:“哎呀!钱老,这船只太显眼了,在江中行驶,会被发现的!” 钱谦益无可奈何,抱住树桩,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跳入江中。 张凤翔已经准备跳了,见钱谦益抱着树桩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问道:“钱老为何不跳啊?地道中的锦衣卫就快追来了。” 钱谦益说道:“我怕水太凉!” 张凤翔咬紧牙齿,一脚将钱谦益踹入江中,随后自己也抱着树桩跳了下去。 二人抱着树桩很快沿着江边游走。 没有抓到钱谦益,周鉴下令全国通缉,另外将定远侯邓文囿和大兴伯邹存义满门抄家灭族,斩首示众。 另外下令,捣毁东林书院,捕杀东林党人。 一时间,一万镇国军开拔都无锡府。 大军来到东林书院外,架起火炮朝着东林书院开炮。 几颗开花弹,东林书院的大门外张挂的“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两个大牌被炸的粉碎。 随后,镇国军手持燧发枪冲进东林书院,见到东林学子直接开枪。 一排东林学子还在评判周鉴的新政,为资本家站队。 结果,镇国军火枪兵冲到院子中,端起燧发枪瞄准他们。 “呯!” “呯!” …… 一端枪毙过后,大批东林学子倒在血泊之中。 “杀人啦!” “快跑啊!” 一时间,被惊吓的东林学子纷纷大喊起来。 今日在后院值守的是东林党人刘宗周。 刘宗周拿着孔孟书籍走到东林学子面前,说道:“慌什么!大家不要慌!随我一同到后院孔子庙,跪拜孔子,先贤定会替我们铲除周鉴这个大明权臣。” 一群东林学子随着东林党三号人物刘宗周跑到后院孔庙。 众位东林学子纷纷跪拜在孔相面前。祈求孔子神灵,铲除周鉴这个大明权臣。 结果,镇国军直接把他们包围在孔庙中。 镇国军士卒喊道:“这倒省事了,不用到处追了,直接就地正法!” 数百门燧发枪对准这些东林学子,一顿枪毙之后,东林学子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刘宗周也被乱枪打成筛子。 随后,东林书院被一把火烧光。 而其他东林党人黄道周,解学龙,房可壮,这些人早就得到张凤翔的通报,秘密潜逃了。 由于刘宗周地位在东林党中最低,成了用来吸引镇国军的弃子。 随后,整个无锡市老百姓纷纷放起鞭炮,庆祝吸血的资本东林老巢被朝廷剿灭。 老百姓们纷纷支持朝廷这次行动,有些士绅老爷准备将自家孩子送往东林书院学习,拜把子。 被老百姓举报,这些士绅被抓的抓,流放的流放。 历史上,大明的衰落,恰恰是跟资本萌芽的出现有关。 正是这些资本家们吸血大明百姓,吸血朝廷国力,致使朝廷收不收商税,无力征伐满清,才给了满清崛起的机会。 跑掉的东林党人,周鉴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将目光盯上了那些被没收商铺的富商们。 这些肯定不老实,如果在留着他们,日后会给大明留下太多的隐患,周鉴决定抓捕富商,将这帮资本家斩尽杀绝。 周鉴又调集了三万镇国军,在南直隶追捕各地富商。 大富商吴布举,郑之仁带领家眷和万贯家产准备从长江上的用船逃走。 结果,在搬运家财的时候,被镇国军追了上来,当场缉拿。 一时间,监狱里装满了富商的家眷。 甚至,一间牢房里男男女女都关在一起,吃喝拉撒全都在一起。 大明各地百姓对这些富商,资本家们恨之入骨。 他们受尽剥削,纷纷恳求朝廷严惩这些富商。 周鉴等到百姓们的支持,决定来个彻底的解决。 命令镇国军将这些富商押往长江边上枪毙。 吴布举和郑之仁,以及他们的家眷被押到长江边。 此时,各地百姓也纷纷到了长江边上,观看枪毙这些吸血的资本家。 吴布举跪在长江边上,眼泪哇哇的流淌,早知道今日,就不做那些亏心事,昧着良心搞银子了。 老老实实的做个百姓多好!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那就是一颗铅弹,结束罪恶的一生! 这些资本家被押到长江边上,一路上,沿途百姓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子朝他们扔去。 很多资本家的脑门被石子砸破,鲜血流了一路上。 可见大明的百姓对吸血的资本家是多么的恨! 随后,镇国军举起燧发枪,对准资本家吴布举,发出了怒吼般的火焰。 一颗铅弹将吴布举的脑门打的粉碎,脑浆溅出一地。 周围百姓纷纷鼓掌,表示精彩! 其他的资本家也纷纷被押到长江边上,挨个铳掉! 这些,资本家被枪毙后,身体统统扔到长江里喂鱼。 一些百姓纷纷敲锣打鼓,燃放鞭炮,庆祝摄政王剿灭万恶的资本家,替民做主。 周鉴颁布法令,大明不再发展资本,而是全力发展国有,由朝廷来分配生产资料,让百姓过上富有的生活,消灭贫富差距! 第248章 教育改制 大明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正式开始。 一些考生纷纷走进京师南京科举考场江南贡院。 考场内,有百十个小的考间,每个考间只有半丈大小。 仅能容下一个人进出。 考生们各个拎一个小篮子,小篮子中放有笔墨纸砚,以及食物和水。 当然,科举考试连续考三天,这期间是不允许出考场的。 因此每个空间都有一个马桶。 为了防止作弊,所有的考生在进去考场前,都要脱光衣服。 以防止将考试有关的答案,书籍带入考场。 大明的科举,向来以严格着称。 考生不仅要脱光衣服,甚至连肛门都要检查,以防夹案入场。 凡是携带书籍入场的,一律取消考试资格,永远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每一个考生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改变人生的机会。 不过,第一天也有几个带书进入考场,被抓到的。 这个处理起来相当严厉,几个作弊被扒光衣服,吊在考场的坪地上,被鞭子足足抽打了五十鞭,最后被移交给了刑部,按大明律,科举考场作弊者将要在菜市口问斩。 这几个人运气不好,他们成为最后一次科举考试被问斩的人。 今年的第一个考题是《论新政的优势》。 上午亥时前一刻,考题送到考场。 考题是封装在铁匣子中的,由百十名武士押送到考场。 考官跪接铁匣子后,当众拆开,然后当着所有考生的面宣读考题。 自训读之后,考生就要开始考试,不得喧哗。 如果发现考生在考场,探出头,与他人交头接耳,或者打瞌睡,立刻打出考场。 取消考试资格,终生禁考。 第一场考试到下午酉时结束,考生必须老老实实的交卷子。 并且待在原来位置上,该吃饭吃饭,该拉屎拉屎,但绝对不能探头与他人交头接耳。 饭食都是考生自带的。 一时间,屎臭味与饭香味夹杂! 让人很不舒服。 甚至主考官的伙食也是自带的,不容许出考场。 所有人备足三天口粮。 晚上,考生们坐在考间里睡觉,地方太小,不能躺卧,只能端着着趴在板桌上睡觉。 一时间,打呼声响彻考场,各种奇怪的打呼声应有尽有。 有蛙叫声一片的,有牛鼾声一片的,有猪吼声一片的。 第二场考题由上午亥时前一刻送到考场。 题目为《如何支持新政》。 很多考生因为长期读四书五经,脑子里只有孔孟子曰,对当下时政问题不是了解。 仅仅凭借民间百姓的反应,做出自己的见解。 导致很多考生拿起笔就不知道如何作答。 很多考生家里都是小资产,地主阶级,一看到“新政”二字,脑袋就掌的很痛,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 第一场考试,竟然有很多考生看到考题之后,紧张的呕吐起来。 第三场考试同样准时开始。 考题为《提出自己对新政的补充见解》。 第三场考题,直接让大部分考生无从下手。 有的考生家里是地主阶级,看到考题实在忍不了,当场破口大骂。 结果被现在主考官派人打出考场。 整个人被打的鼻青脸肿。 三天煎熬终于结束了。 走出考场的考生大部分都萎靡不振。 主要是这次考题实在太难了,根本无从下笔。 只有个别几个考生比较轻松,他们答起来毫不费劲,主要原因是他们是普通百姓人家,对新政深有感触,而且很愿意接受新政。 一些考生考试结束后,来到秦淮河边。 以往,每当考生走出考场,都会到周围妓院潇洒一番,以缓解压力。 然而,这次不同往常。很多考生走到秦淮河边。 任由秦淮楼上的女子如何喊叫,勾引,撩骚…… 他们就是无动于衷,可能被考题恶心到了,目前大部分人的状态都不太好! 甚至有的考生想不开,一头跳入秦淮河,想要自杀。 幸好秦淮河河水不深,也就到肚脐这样,跳下去也只是洗个澡。 阅卷工作在紧张的进行中。 最后有十张答卷报送到周鉴那里,由周鉴挑选本届的状元,榜眼,探花。 结果周鉴看了答卷之后,全部叉掉。 这届考生表现太差,状元,榜眼,探花一个没有。 考试成绩出来了,前五十名全是农民子弟。 那些地主儿子,一个没考好,主要是对新政不满,造成他们考试的时候特别别扭,写的内容不符合考题主旨大纲,因此落榜。 周鉴对这一届的考生表示失望,整体水准不高。 虽然家庭条件是农村的考生整体水平可以,但还是达不到周鉴的要求。 周鉴决定,要建立新式学堂,由朝廷出资办理。 新式学堂分为小学,中学,大学,研究生四个阶段。 小学类似秀才的文凭。 中学类似举人的文凭。 大学类似进士的文凭。 研究生类似大学士的文凭。 而四书五经只作为语文科目来考试。 在小学阶段还要增加算数,人文科学。 在中学阶段,要增加科学原理,地理,生物。 到了大学阶段,则重点学习科学知识,人文知识,培养科技,人文等人才。 到了研究生阶段,主打研究某一些细分的领域。 而研究生毕业后,可以作为朝廷的高参直接进入朝廷任职。 而普通的中学毕业既可以在地方上做一些小官。 而大学毕业可以在地方上做大官。 小学学制五年,中学学制五年,大学学制三年,研究生学制三年。 当然,一开始大明没有那么多懂科技的人才,这些教书的老师基本上都是从西洋聘请来的,一般由传教士担任。 后期大明人才越来越多了,就会担任老师,增加学堂。 后期,大明不再举行科举考试,而是由全国统一出卷子,送到地方学堂考试。 因为考的内容太多,所有不可以临时出题,而是要出题组提前一两个月就要开始研究考题。 因此,像秦淮河畔的江南贡院也就成为百姓观光的地方,不再作为特定考场了。 当然,淮安府工业区已经发展很快,急需大量的科技人才到生产一线。 那些小学毕业的就可以直接到工厂里当管理者。 而那些低于小学文凭的人只能在工业区干最基本的苦力工作。 不过这也比那些整体游手好闲的强! 起码淮安府工业区那都是朝廷的工厂,进入那里相当于有了铁饭盒,上岸了! 第249章 马士英的美人计 大明永绍元年十一月初一。 阮大铖等人在府上举办宴席,整个阮府灯火通明。 阮府上下忙忙碌碌,宴会坐满了大明各地的士绅们。 这些人都是阮大铖的朋友,其中大部分都受过阮大铖的资助。 阮大铖在大明各地士绅阶层中很受欢迎。 宴会开始后,众位纷纷坐在各自的锦桌子旁。 宴会的对面是戏台,上面已经开始戏剧表演。 戏子们主演的项目正是阮大铖亲自编写的《桃花扇》。 这些人中当然也缺不了马士英,马士英坐在主宾的位置。 众人端起酒杯,互相对饮,当宴会进行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哭起来。 众人纷纷望去,阮大铖看向哭泣的来宾,询问道:“今个大家喝的尽兴为何哭泣啊?” 那名哭泣的宾客揉着眼睛说道:“我等本生活无忧,如今田产都被朝廷没收了,只留了五百亩。一想到这些,怎么能不让人心痛啊!” 说着,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哭泣,一时间,整个宴会哀嚎声一片。 阮大铖也跟着哭泣,戏台上唱着“只见他楼起了……只见他宴宾起,只见他楼塌了!” 只有坐在主宾位置的马士英没有哭泣。 马士英扫视周围的宾客,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 …… 在场的众人纷纷抬头望向马士英。 阮大铖这时也不再哭泣,反而好奇的问起马士英来:“马侍郎,你这是为何啊?摄政王的新政搞得不得人心,你却在此欢乐?” 马士英说道:“你们众人只会在此营营苟且,难道哭能哭死周鉴呼?” 众人闻言,各个吓得面色惊恐。 阮大铖说道:“不可妄言,这话要是让周鉴知道了,那就没好果子吃了。” 马士英笑呵呵的说道:“那又如何?难道还不许我咒骂呼?” 阮大铖见马士英说着有些不着边际,而这里众人眼杂,说道:“来人,将这个狂妄之人赶出宴会。” 顿时来了,两名下人,将马士英请了出去。 在场的众人继续哭泣…… 马士英刚走出阮府,在门外,突然有个小人喊道:“马侍郎漫步。” 马士英转身望向那名下人,问道:“怎么,你们阮大人将我赶出阮府,还要讨要酒钱啊?” 那名小人说道:“马侍郎说笑了,我们阮大人有请,还请马侍郎到后院坐一会,待客人散去,我们阮大人还要见马侍郎。” 马士英向周围街巷扫视一眼,随后跟着那名小人从后院小门进入。 坐在后院的锦桌旁,上面摆满了各色美食。 那名下人说道:“马侍郎慢用!” 随后下人退出了后院。 马士英一个人坐在美食旁边尽情的享用美食。 过了一个时辰,阮大铖来到后院。 见到马士英后,赶忙向马士英行礼赔罪! 阮大铖说道:“刚刚人多,眼杂,我担心有周鉴的眼线在宾客中,故而怠慢了马侍郎。再次特意向马侍郎赔罪。” “那里!那里!”马士英笑眯眯的回道。 随后,阮大铖坐到马士英的旁边,说道:“见马侍郎刚刚意气风发,毫无伤感,莫非马侍郎有办法扭转眼下士绅们不利的局面?” 马士英说道:“当然!” 阮大铖听闻赶忙端起酒桌上的一壶酒,给马士英的酒杯中斟满酒。 阮大铖端起酒杯说道:“来,在下敬马侍郎一杯。” 马士英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阮大铖放下酒杯,说道:“不知马侍郎有何办法能扭转眼下士绅们的困境?” 马士英从袖口中掏出一本书放到阮大铖的面前,说道:“阮大人可爱看此书?” 阮大铖看着桌子上的《三国演义》,愣了一下。 阮大铖问道:“这书在下是看过,那又如何?” 马士英问道:“书中所讲到王允用貂蝉离间董卓和吕布,这个故事,阮大人应该熟悉吧?” “那是!”阮大铖抚摸了一下胡须,随后说道:“不知,马侍郎提这书中的故事作何?” 马士英说道:“眼下,除掉周鉴只能用此计,离间周鉴身边的大将,利用他们除掉周鉴。” 阮大铖眼前一亮,说道:“你是说用美人计除掉周鉴?” “正是!”马士英阴森的眼神,望着阮大铖。 阮大铖眯了一下眼神,说道:“你看,周鉴身旁的大将,何人是何用此计?” 马士英说道:“周鉴的身旁的大军一个个刚正不阿,只有高杰人高马大,一表人才,听说他勾引了李自成的老婆邢夫人,担心李自成报复他,这才投靠大明。如今也是周鉴麾下的一名大军。” 阮大铖点头说道:“看来也只开发此人。” 马士英说道:“其他的将领可能对女色不是很感兴趣。” “哼!那些将领对女人都不上心,做男人还有什么意思?”阮大铖感叹道。 马士英说道:“这些将领各个身怀天下,也算是个英雄人物,只可惜他们忠于周鉴,只能作为我们的死对头了。” “可是高杰对周鉴很忠诚,能挑拨他们的矛盾吗?”阮大铖说道。 马士英说道:“那要看用何种美色挑拨他们了。” 阮大铖问道:“怎么?马侍郎已经有人选了?” 马士英说道:“要看阮大人是否愿意割舍所爱了?” “哦!”阮大铖眯着眼神望着马士英,说道:“马侍郎何意,且说来听听?” 马士英说道:“阮大小不是养了一个小妾叫马湘兰?此女子乃秦淮八艳最艳的女子,如果用它来勾引高杰,必然可成。” 阮大铖听闻,有些犹豫了。 马士英看出阮大铖不舍,说道:“我知阮大人非常爱惜此女子的美艳,可如果不用此女子,恐怕难以让离间高杰与周鉴的矛盾。” 阮大铖说道:“就算用马湘兰勾引高杰,那周鉴未必上钩啊?” 马士英笑呵呵的说道:“周鉴爱不爱女色不重要的。” 阮大铖不解,问道:“为何?” 马士英说道:“此计关键在于让高杰上钩,只要高杰上钩。待高杰爱上马湘兰,我们在偷偷将马湘兰送给周鉴,让高杰憎恨周鉴夺爱。” 第250章 引诱高杰与马湘兰见面 阮大铖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让高杰对马湘兰鬼迷心窍,是吧?” “不错!”马士英点了点头回道。 “哈哈!”阮大铖哈哈大笑,随后给马士英的酒杯中斟满酒。 “来!来!来!满饮此杯,马侍郎的计策,阮某定会采纳。” 二人笑呵呵的对饮。 在南京江宁府,高杰经常没事的时候逛秦淮楼,也因此没少和邢夫人吵架。 高杰本人仪表堂堂,很多女人一看见高杰便会抛来艳色,以此表达对帅哥的暧昧之心。 这日,高杰准备出门去秦淮楼闲逛。 刚到府门前,被马士英拦下。 马士英恭恭敬敬的向前行礼,随后说道:“高将军真来器宇不凡,可否赏脸到府上一叙?” 高杰见马士英对自己很是恭敬,说道:“不知您是哪位?” 马士英说道:“在下来是兵部右侍郎,马士英。” “原来是兵部马侍郎,在下有礼。”高杰拱手回礼道。 按官阶,马士英在高杰之上。 高杰对马士英没有仇恨,在见到马士英对自己又如此礼貌,于是答应去他府上一叙。 来到马府上,马士英已经提前在府上摆满酒席。 高杰与马士英一同坐在首座位置。 整个大厅内,只有马士英和高杰,并无其他客人。 随后马士英与高杰对饮起来。 酒过三巡,马士英竖起两手拍掌起来。 随后从厢房方向,走来一名女子。 这女子便是马湘兰,是阮大铖送到马士英府上,特意为高杰准备的。 该女子穿着暴露,香体匀称,前凸后翘。 随后在二人酒桌前翩翩起舞。 高杰两眼放光,直直的望着马湘兰。 邢夫人长期与高杰为伴,久而久之也就无味了。 这下看到新艳丽的年轻女子,而且还这么骚,高杰一下子,心头发热,急不可耐。 马士英看高杰半天不动,眼珠子一直盯着马湘兰,于是问道:“高将军?” 高杰回过神来,说道:“噢!马侍郎,你喊我?” 马士英说道:“高将军,请喝酒!” 高杰端起酒杯,眼珠子还盯在跳舞的马湘兰身上。 马士英小声喊道:“高将军?” 高杰说道:“马侍郎,想不到你府上有如此艳美女妾,真是福分啊?” 马士英说道:“哈哈!高将军说笑了,这是我们养女,名叫马湘兰。” 高杰听闻,眼神立马放出光来:“原来是马侍郎的令爱,哎呀,你看看,我刚刚失礼啊!我敬马侍郎一杯。” 说完,高杰端起酒杯向马士英敬上。 马士英也端起酒杯,二人对饮一杯。 马士英说道:“此女子在我府上已经有数年,我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养女对待,喜爱有加。教她琴棋书画。” “原来如此!真是淑女啊!”说着,高杰的眼神又被马湘兰的艳丽身姿勾引过去。 一旁的马士英看出高杰的心事。 “高将军,我不剩酒力,到后房休息片刻,高将军随意。”马士英说着。 高杰一听,马士英要回房休息,内心激动坏了。 高杰起身拱手说道:“马侍郎慢走,我在此饮酒观舞。” 马士英说道:“请自便,告辞!” 马湘兰蹲了一下说道:“恭送父亲大人。” 马士英走到屏风后面,转头偷偷看了一眼高杰,随后嘴角一扬,笑呵呵的走了出去。 大厅内,只留下高杰,和马湘兰二人。 马湘兰说道:“高将军,我为你再跳支舞如何?” 高杰就差一点口水都要下来了,此情的说道:“好!好!” 马湘兰继续跳起舞蹈,越跳越艳丽,不断的做出各种勾引的姿势。 时不时用手指对准高杰方向,做出挑逗一番的姿势。 高杰哽咽的喉咙,吞咽着口水。 高杰说道:“马小姐可否陪在下饮酒一番。” 马湘兰停止跳舞,说道:“小女子愿意侍奉将军饮酒。” 说着漫步走到高杰身旁。 高杰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一把拉住马湘兰的手,说道:“马小姐坐在下怀中饮酒如何?” 说着,还没等马湘兰回应,便一把拉倒自己的怀中。 马湘兰被高杰这么一拽,坠入高杰的怀中。 “哎呀!”只听马湘兰惊的一声。 高杰更加来劲了。 高杰给酒杯中斟满酒,端起来放到马湘兰口中。 “高某请马小姐满饮此杯!”高杰说着,便将酒杯对着马湘兰的樱桃小嘴,喂了下去。 马湘兰一口豪饮,哽咽的喉咙,让高杰看的两眼直冒光。 高杰问道:“不知小姐今方几何啊?” 马湘兰说道:“小女子今方十八。” 听闻,高杰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真是勾人的年龄啊!高杰内心感叹道。 见四下无人,高杰想做出一些非君子的动作,但又担心引起马湘兰的反观,有失形象。 马湘兰则不给高杰这种做君子的机会,而是直接一把搂住高杰的脖子。 哎呀!高杰此时脸色泛红,心跳的加快,已经很难掩盖内心的激动。 脑子里开始各种想入非非! 倒地是做君子好呢?还是做男人好呢? 在乎形象的高杰,左右为难。 就在此时,马湘兰看出高杰在犹豫,索性不等高杰反应,干脆来个“别姬硬上弓”! 一把推倒高杰,马湘兰的身子正好压在高杰腹部。 “马小姐,你……”高杰有些心动的问道。 马湘兰说道:“小女子见将军威猛,有男子汉气概,实在难以压抑内心,望将军成全小女子对将军的仰慕之情!” 高杰这些彻底沦陷了!内心也不挣扎了! 这都送上门了,还犹豫个啥!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开始欢乐吧! ……此处省略五万字! 天色渐渐昏暗,二人赤身裸体裹挟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也大战了多少回合! 二人喘着粗气,开始为对方穿上衣服。 就在此时,屏风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二人非常紧张,赶忙穿衣服,结果由于紧张过度,把衣服撕扯坏了,两人纷纷裹到一起。 马士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见桌子边一片昏乱。 走到桌子旁,见到高杰与马湘兰二人裸体蹲在桌子下面。 马士英脸色煞白,表现出大为惊讶的样子。 第251章 将马湘兰送给周鉴 马士英用手指着马湘兰说道:“你!你!你!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做出这种违背女子道德的事呢?” 高杰赶忙说道:“这不怪小姐,是在下酒醉昏了头,勾引小姐,这才做出这种事来。马侍郎,马大人啊!可千万不要怪罪马小姐。” 说着,高杰赶忙将破损的衣服穿到马湘兰身上。 二人穿戴好之后,马湘兰和高杰的衣服各有破损。 一旁的马士英故意批了铁青的脸色望着二人。 高杰假装继续指责马湘兰,说道:“我本想让你来跳舞,为高将军助兴。高将军是何等英雄,你怎么能干出种浪荡之事,传出去,岂不是有损高将军的英名!” 高杰心中想着,这倒是小事!只要不责怪马小姐就行。 高杰说道:“这都怪我,马大人,马侍郎,你可千万不要责备小姐,这真不是小姐的错。” 马士英瞥着脸望着马湘兰,说道:“事到如今,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你也别指望以后能嫁到富贵人家做正房了。” 马湘兰跪在马士英身旁说道:“女儿愿意听从父亲大人的责罚。” 马士英说道:“你出家为尼吧!以免辱没高将军的英名。” 高杰急忙摆手说道:“别!别!好好女子出家多可惜啊!我高杰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意娶小姐过门。” 马士英抬头望向高杰,说道:“高将军真的愿意娶犬女?” “当然,我高杰堂堂男子汉怎么会说话不算话呢?”高杰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马士英抚摸着胡须说道:“老夫找人算个良辰吉日,到时候让犬女做高将军的小妾。” 高杰连忙下跪,说道:“谢老丈人!” 马士英说道:“将军不必多礼,犬女能做将军的侍妾,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高杰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个母老虎邢夫人呢! 论武艺,高杰还打不过邢夫人,这一关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高杰紧张的说道:“这良辰吉日一定要选好。” 高杰心想着,就算娶马湘兰,也不能直接娶回家中,万一让邢夫人知道,岂不是要挨揍。 高杰说道:“不如这样如何?暂且将马小姐暂住在老丈人府上,待我让人盖个大的新宅,在将马小姐接过去。” 马士英说道:“好好!就按照将军的意思办。我明日便找人算良辰吉日。” 说完,高杰与马士英辞别离开了马府。 马士英将高杰送出府上,回过头来对衣服残破的马湘兰说道:“你做的很好。” 马湘兰说道:“不知让我嫁给高杰,意欲何为?” 马士英说道:“你只要按照阮大人给你安排去做便是,日后,也算是你报答阮大人的养育之恩吧!” “小女子明白!”马湘兰做了一个蹲下去的行礼姿势。 第二日,马士英坐着轿子到摄政王府门前,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并轿子,里面坐着马湘兰。 以周鉴的身份,马士英自然是请不到他的,只能亲自去摄政王府,拜见周鉴。 进了摄政王府,马士英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周鉴房间。 “拜见摄政王!”马士英恭恭敬敬的跪在周鉴面前。 “起来吧!”周鉴坐在太师椅上瞥了他一眼说道。 马士英站起身来,走到周鉴面前,说道:“摄政王,下官知道你公务繁忙,特意给你送了一件宝物来,让你好好滋补一下!” 周鉴笑呵呵的说道:“宝物?什么宝物?” 马士英说道:“秦淮八艳之一马湘兰!” 周鉴抬头望了一眼马士英,说道:“怎么,你马士英知道孤喜欢艳女,这是要投其所好啊?” “不敢!不敢!”马士英赶忙打圆场说道:“下官见摄政王整日辛苦,为国操劳,故而担心摄政王身子欠佳,所以送上艳女为摄政王解乏!” 周鉴说道:“请坐吧!” 马士英坐到下首的位置。 周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马大人,请用茶!” 马士英赶忙端起茶杯也抿了一小口。 马士英等着周鉴回复,可周鉴迟迟不表态,似乎不在乎的样子。 马士英说道:“要不让马湘兰进屋让摄政王御澜一下!” 周鉴心里想着,你这个马士英投机倒把,诡计多端,平白无故给孤送来艳女,莫非想要让该女子监视自己? 周鉴说道:“既然是马大人的一片心意,那就让马湘兰进屋,让孤鉴赏一番。” 马士英笑眯眯的说道:“来人,让马湘兰进屋!” 马湘兰穿着极为艳丽的服饰,两个大馒头几乎要完全暴露,晃荡晃荡的挂在胸前。 跟现代抖音上出现的艳丽古装女子有的一比。 马湘兰妖娆的身子轻步走进房间,来到周鉴身旁。 “小女子拜见摄政王!”马湘兰轻轻的下了身子,行了礼。 周鉴见马湘兰无论脸型,还是身材均是艳女标准,满意的点了点头。 周鉴说道:“果然是极品!” 马士英望向马湘兰,对马湘兰说道:“日后,要好好伺候摄政王,不可怠慢了。” 马湘兰轻声的说道:“是!” 马湘兰抬头望了一眼蹲坐在那里的周鉴,小嘴唇不停地上下咬合,顿感心跳加快。 想不到眼前的摄政王竟然是位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美男子! 一时间,马湘兰竟然痴迷的望着周鉴,全然忘了自己来干嘛了! 马士英说道:“不可无礼,怎么能直视摄政王呢?” 马湘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下跪。 周鉴说道:“无妨!起来吧!” 马士英起身拱手说道:“摄政王,下官还有公务要忙,这就告退!” 周鉴说道:“轻便!” 马士英转过身笑眯眯的走了出去。 周鉴见马湘兰站在那里,久久痴迷的望着自己,周鉴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 “嗯!这个……”周鉴停顿了一下,说道:“马小姐,要不先让下人给你安排房间,你先住下吧?” 马湘兰说道:“一切听从摄政王的安排。” 随后,周鉴命令摄政王府上的太监给马湘兰安排了一间离自己很近的房间。 第252章 周鉴识破马士英的诡计 傍晚,周鉴回到自己房间,一个人在烛光下看书。 忽然,房间一阵阴风吹过,烛光摇摇晃晃。 正当周鉴聚精会神的看着书时,一只细嫩的手从他的脖子后面伸了出来。 慢慢的放在周鉴的下巴处。 “周郎,晚上怎么用功吗?” 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细腻的声音。 周鉴转头望去,原来赤身的马湘兰。 要不是这马湘兰转到周鉴的房间,周鉴这会都将她忘记了。 “大晚上的不休息,怎么跑孤的房间了。”周鉴很淡定的问道。 “周郎,你看我美不?”马湘兰细腻的手指在周鉴的下巴处抚摸。 周鉴听闻,心想着,想不到马士英送来的这艳女如何浪荡!真不让人安心。 周鉴说道:“孤看书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你自便吧!” 马湘兰闭着眼睛一个转身做到周鉴怀中,说道:“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周鉴一只手端着书,另一只手搂着马湘兰的腰说道:“我就是睁眼看你又如何?” 马湘兰说道:“难道你的心里没有我吗?我定要吃定你,周郎!” 周鉴说道:“就凭你这个小妖精,也能吃定我?痴心妄想!” 马湘兰说道:“奴家看中的男人,没有吃不下的。” “是吗?”周鉴放下手中的书,将马湘兰一把托举到桌子上。 “孤,平生从未被人征服过!你信吗?”周鉴很自信的说道。 说着,周鉴一个弹指神功,一旁的烛灯便熄灭了。 随后,整个房间里传出了一阵阵皮鞭声和呻吟声。 ……此处省略十万字! 第二天一大早,周鉴走出房间,在院子中练习剑术,锻炼身体。 马湘兰两腿颤抖,扶着墙角,颤颤巍巍的走出房门。 周鉴说道:“要是不方便,我派人用轿子抬你吧?” 马湘兰说道:“不用,本姑娘不信走不了路!” 一边说着,一边马湘兰咬紧自己的小嘴唇,内心其实是无比的激动,能被自己看中的男人征服,是人生莫大的荣幸! 就这样,马湘兰两腿颤颤巍巍的扶着墙角走回自己的屋子。 在周鉴的心里,其实这些浪荡的艳女并非是他的所爱,什么秦淮八艳,不过如此。 对于周鉴来说,这些女子不过是自己练习一下床功的工具罢了!根本不会在乎。 周鉴这个时候正打算给自己的将领们送些艳女让他们也好好修炼一番床功。 男人不能一天到晚只想着打天下,也要想着如何在床上战天下。 …… 下午,高杰便迫不及待的来到马士英府上,想见一见自己的马湘兰。 高杰走进马府,便询问下人:“马小姐在哪房间?” 下人没有人敢回答。 高杰来到马士英的房间,一推开房门,见马士英正在房间坐着,拱手说道:“小胥给马岳丈行礼了!敢问马小姐可在房间里?” 马士英装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哭泣的说道:“高将军,马某对不住你啊!” 高杰不解,询问道:“马岳丈为何哭泣?” 马士英说道:“不满高将军,小女昨日送往摄政王府了。” “什么?”高杰惊讶的望着马士英,愣了一下说道:“马侍郎,你竟敢戏弄我,明明说好将马小姐许配给我,为何又送给摄政王了?” 说着,高杰的拳头已经握紧,是要马士英给自己一个说法。 马士英说道:“昨日,摄政王派人让在下将小女送往府上。现在,已经是摄政王周鉴的侍女了。” 马士英料定你高杰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摄政王府上当着周鉴的面询问这种事。 所以,肆无忌惮的撒起谎来。 高杰说道:“你特娘的胡说,摄政王不是那种人。” 说完,高杰恶狠狠的将马士英的衣领揪了起来,马士英整个人悬空。 高杰说道:“你是不是故意戏耍本将军,信不信本将军给你一拳?” 马士英紧张的额头出汗,说道:“高将军息怒,老夫绝不是那种人。老夫句句属实。老夫对天发毒誓,若有半句假话,老夫必遭天谴。” 高杰听闻,这才将马士英放下,熄灭怒火后说道:“刚才多有得罪,望马侍郎莫要见怪。” 说完,便失望的走出了马府。 马士英见高杰失落,料定自己这种利用美人计挑拨周鉴与高杰的关系已经起到作用。 随后,马士英嘴角露出淫笑,喊道:“将军莫要难过,毕竟是摄政王的要求,咱们做属下的哪有不从的道理啊!” 高杰没有说话,径直的走出马府。 马士英见高杰走回,连忙打起轿子去阮大铖府上。 高杰去马士英的府上,已经被周鉴得知。 毕竟,像马士英这等大臣都是被周鉴重点监视的对象。 周鉴料定这马士英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据监视马士英的人回来报告,马士英与阮大铖串联。 周鉴联想到马士英平白无故送给自己的一名艳女,而且周鉴早就得知马湘兰乃秦淮八艳之一,并非马士英的养女。 于是,周鉴派人将高杰叫到自己的府上。 高杰对周鉴并没有恨意,他知道周鉴对自己一向很好,而且周鉴为大明百姓改革新政深得人心,是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 来到周鉴的摄政王府上,周鉴见高杰失落。 周鉴料定,这定与马士英有关。 高杰来是自己的心腹,周鉴并没有什么隔阂,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高将军,马士英,你可知道?” “马士英?”高杰眼前突然一惊,他不知道周鉴为何突然提到马士英。 周鉴说道:“昨日马士英突然给孤送来艳女,不知他是何缘故?” 高杰本来没敢问这个事,想不到周鉴会主动提出这个事情。 高杰说道:“马士英给摄政王您送来艳女,那马士英说是摄政王你要他的女儿……” 高杰一头雾水,愣在原地。 “哦!马士英跟你说的吗?”周鉴询问道。 “是!”高杰回道。 周鉴突然明白了,这是马士英设的圈套,想用美人计挑拨周鉴与自己心腹大将的矛盾。 周鉴呵呵一笑,说道:“看来这马士英用心了。” 高杰不解,问道:“摄政王,这是怎么回事?” 周鉴说道:“你可读过三国演义,王允送貂蝉给吕布,后又将貂蝉送给董卓的故事。” 高杰本就是读书人,之后后来参加农民军造反……最后投靠明军。 他当然知道三国演义中的故事。 高杰说道:“好这个马士英,竟然有这层意思。这家伙图谋不轨!” 周鉴说道:“一个区区艳女,孤不放在心上,今日便赏赐与你。” 高杰听闻,为之一惊。 高杰连忙下跪,说道:“属下不敢夺摄政王所爱。” “不!她并非孤的所爱,你误会了。”周鉴说道。 周鉴说道:“这个马士英看来有图谋啊?你我不得不防。” 随后,周鉴领高杰来到秘密房间。 周鉴说道:“这马士英乃士绅集团的代表,他们可能对新政有抵触。故而设下美人计。” 高杰说道:“马士英要胆敢有所图谋,我带人剿灭了他。” 周鉴说道:“战时还不用打草惊蛇,你我只需唱个双簧便可。” 说着,周鉴悄悄的给高杰说明双簧的内幕。 第253章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马士英见阮大铖说道:“高杰上套了,他被周鉴多爱,现在估计对周鉴心生不满了。” 胖嘟嘟的阮大铖开心的在一旁挑起戏剧中的动作。 随后说道:“好!这样,我可以继续拉拢高杰,待时机成熟,利用高杰铲除周鉴。” 马士英回道:“那是自然,高杰只不过是我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周鉴才是我们眼中刺,肉中钉。” 马士英、阮大铖等人邀请高杰到马府上喝酒。 高杰端起酒杯一干二净。 马士英和阮大铖互相对视一眼。 马士英说道:“高将军这是喝闷酒呢!” 高杰说道:“没什么,本将军就是心情不爽,喝的快点。” 阮大铖说道:“高将军盖世英明,想不到……哎!竟然被人夺爱。” 马士英说道:“那也没办法呀,高将军这等盖世英雄,不也是屈尊在摄政王之下。” “况且,摄政王年纪轻轻,就能压过高将军了。” 高杰心里明白,这俩货色故意用言语刺激,索性装到底。 高杰端起酒壶往嘴中猛灌酒水。 马士英见高杰被自己的言语刺激,正中下怀,眉头竖起。 阮大铖更是心中喜悦,见高杰上钩了。 马士英料定高杰此时,心中对周鉴已经不满,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 马士英说道:“马某就是有一事不明啊?为何高将军这样的盖世英雄,愿意屈尊在周鉴之下。” 高杰假装酒醉说道:“什么周鉴,不过是先帝的小舅子罢了!老子惹毛了,取而代之。” 马士英听闻,与一旁的阮大铖皆露出喜悦之色。 马士英说道:“高将军万万不可胡言,这可是掉脑袋的话。” 高杰说道:“怕什么!那日若到了朝堂上,老子一杆火铳灭了他。” 马士英说道:“高将军果然英雄盖世,刚正不阿,若能除去周鉴,那正是我大明第一功臣啊!” 一旁的阮大铖对高杰竖起拇指说道:“是啊!是啊!” 高杰手拿酒壶摇摇晃晃说道:“你们说,这周鉴是不是该杀!” “该杀!”马士英一口答道:“不过,咱们不能莽撞,要找个机会除之。” 高杰摇摇晃晃的说道:“什么机会?” 马士英说道:“朝会,待陛下出席,周鉴摄政之时,我等在朝堂上指控周鉴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挑起大臣们反对周鉴,趁机将周鉴斩杀于朝堂之上。” 高杰说道:“这又很难,老子到时候怀中揣把手铳,到时候听马侍郎的号令,老子一铳怼了他。到时候马小姐不就是我高某得了!” “哈哈!”马士英笑呵呵的说道:“不错。” 其实,马士英根本不知道,马湘兰已经被周鉴赐赏给高杰了。 这一切都是周鉴与高杰唱的双簧,目的在于将马士英一堂一网打尽! …… 大明永绍元年十二月初一,每月的初一都会在奉天殿举行朝会。 在京师南京所有文武大臣都必须参加。 当太监手持鞭子,在奉天殿外鸣鞭之后,意味着朝会正式开始。 朱慈烺依旧坐在龙椅上,由周鉴摄政,并主持朝会。 周鉴坐在朱慈烺的下首位置,坐的是无爪龙椅。 待朝会将重要的朝廷内外事务由大臣们奏疏完之后。 周鉴起身说道:“今日朝会,你们还有什么要奏疏的吗?” 马士英突然出班奏道:“臣有话要奏。” 周鉴目光凝视着马士英,知道这家伙今日必要露出狐狸尾巴。 “轻便!” 大殿之下的朝臣们纷纷看向马士英。 马士英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要问摄政王,你打算把持朝政多久才能还政于陛下?” 此话一出,惊的在场的众人纷纷为之一振! 有些马士英的党羽纷纷竖起拇指,表示马士英真乃大明无双,敢直言不讳! 周鉴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眼下大明危机四伏,北方满清虎视眈眈,孤摄政大明完全为了大明着想……” “荒唐!”马士英打断周鉴的话,当着朝臣的面手指着周鉴说道:“你周鉴,不过是想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来我们大明乱臣贼子。” 这话更严重了,连坐在龙椅上的朱慈烺都为之一振。 朱慈烺说道:“马侍郎不可妄言,我舅舅为我大明劳心劳神,你们也是看到的,我大明在我舅舅的扶持下,这才有今日,否则,北有建奴夺京,西有流贼作乱,我大明还能撑到今日吗?” 马士英说道:“陛下,那是周鉴的功劳吗,那是全体臣工共同扶持陛下的功劳,与周鉴无关。” 马士英在朝堂上显然有些自信过头了,竟然怼朱慈烺来了。 朱慈烺被马士英咄咄逼人的气势气的发抖。 周鉴不做解释,犀利的目光望向马士英,反问道:“你马士英打算怎么样啊?” 马士英拱手说道:“臣恳求摄政王周鉴,辞去摄政的权利。” 周鉴轻瞥了一眼马士英说道:“你算老几啊?” “狂妄!”刑部左侍郎阮大铖喊道,随后出班奏道:“周鉴狂妄!果然是有曹操之心。” 周鉴走下台阶,来到马士英面前,扫视一眼众位朝臣,说道:“你们都是和他一个意思吗?” 周鉴自己的人自然不会出班反驳他,马士英的党羽们纷纷出班列举周鉴的种种劣行。 马士英见自己的党羽纷纷出来将大殿气氛烘托差不多了,于是喊道:“高将军,周鉴反贼,还不速速将其拿下。” 随后高杰走出众人行列。 新乐侯刘文炳见高杰竟然听命于马士英等人,感到惊讶。 新建伯王业泰更是为之一振。 而龙椅上的朱慈烺看的一头雾水,他不明白高杰不是周鉴的属下吗,怎么跟马士英混在一起了。 高杰走到前面。 马士英说道:“高将军,快快动手,将周鉴拿下。” 周鉴不急不躁的说道:“把马士英拿下!” 此言一出,马士英像傻子一样,顿感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然后,事实证明,马士英耳朵没有出问题。 高杰直接掏出手枪对准马士英的脑袋。 在场的阮大铖吓的浑身瑟瑟发抖,其他马士英的党羽也都吓的不敢吭声。 一杆手铳怼在马士英的脑门处,马士英歪着头,浑身打颤。 他不明白高杰怎么临时倒戈了。 周鉴面朝马士英说道:“就你还想扳到孤,你也不撒跑了照照自己。” 周鉴见马士英不敢怼了,这下怂了! 于是接过高杰手中的手铳,塞到马士英的手中。 “你不是要灭了孤吗?来来!拿着,孤数三下,只要你开枪,孤的命就是你的。” 说完,周鉴的一只手操控马士英拿着手铳的那只手。 将马士英手中的手铳对准自己的脑袋。 周鉴慢慢的数道: “一!” “二!” “三!”数完,将马士英手中的手铳夺了回来。 拿在手中对准大殿上空突然开了一枪。 “啪”的一声! 惊的在场的朝臣各个瑟瑟发抖。 周鉴用手摸着马士英的脑袋,说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其实,那手铳里面没有铅弹丸,只有火药。 周鉴不傻,万一马士英真的一根筋开铳,自己岂不是完蛋了。 这一切只不过做做样子,震慑一下朝臣。 马士英这下彻底瘫软了,一屁股蹲到地上。 在场的众人想不到周鉴是这种狠人! 周鉴扫视众位朝臣,冲着马士英喊道:“在本摄政王面前,你就是狗也得给咱趴着,你就是猪也得给咱卧着。来人,将乱臣贼子马士英,阮大铖,以及他们的党羽统统拿下。” 从大殿后面冲出来一大批亲卫,高武,纪伯长带着亲卫将马士英。阮大铖,以及他们的党羽全部缉拿。 不久后,马士英,阮大铖,以及他们的党羽全部在南京菜市口斩首。 第254章 李自成的火器 西北王李自成在狗头军师兼丞相牛金星的陪同下,视察西安城外的一处军器局,也就是李自成的兵工厂。 牛金星陪同李自成坐同一辆马车。 牛金星两手搓来搓去,笑呵呵的说道:“北王,今天见咱们自己生产的火器,你一定会满意的。” 李自成说道:“我们军器局制造了什么火器啊?” 牛金星欣喜的说道:“我们军器局制造了新式火绳枪,比之前大明摄政王给我们的威力还要大。” 李自成一听,来劲了,两眼冒着金光。 牛金星继续说道:“我们制造的火绳枪,那口径比他们大多了,一铳放出去,老响了。” 李自成说道:“这玩意,据我所知,光响还不够,关键看穿透了,能打穿多厚的木板,这个很重要。” 牛金星说道:“放心吧,待会见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后面还有高一功,刘宗敏,刘芳亮等人骑在马上陪同。 马车后面的刘宗敏说道:“这火器,要是生产的多了,要先给我的部下装备。” 刘芳亮板着脸颊说道:“凭啥?这回有新式火器,得给我的部下装备。” 刘宗敏说道:“你的部下打仗有我的部下猛吗?一个个长的像猴子一样,冲锋的时候,鬼灵精怪躲在后面。哪像我的部下,各个都不要命。” 刘芳亮说道:“既然你的部下被你夸的这么神,干脆你们就靠勇气打仗吧,我们人担心,所以需要火器。” “呵呵!”刘宗敏瞥了一眼,说道:“你还跟我较上劲了,说什么这火器也得先给我的部下装备。” “你们在外面吵什么呢?” 从马车里传出一声西北王李自成的喊声。 顿时,刘宗敏和刘芳亮二人不再争吵,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一碰上便立马移开,不再搭理对方。 李自成在狗头军师牛金星的陪同下,乘坐马车,队伍纵欲到达西安城外二十里的的一个小镇上,这个镇上有个军器局,里面专门生产火器。 本来这个军器局设在西安外城,但是由于经常爆炸,周围的百姓被吓得不敢居住在附近,李自成只好下令让他们将火器扳到城外二十两地的小镇上。 镇子其实是一个大一点的城池。 李自成之所以敢来这里观赏新式火器,是因为提前打了招呼,不许工人开工,以免发生意外。 进了镇城之后,李自成被牛金星带到靶场。 在这里,摆放了大批的火绳枪。 这些火绳枪的特点是口径确实大,有点像当时日本使用的“铁炮”! 实际上就是牛金星特意派人从日本那里购买的铁炮仿制而来,他们自己根本不可能创新研发。 只是当时小日本使用的铁炮,本质上就是口径大的火绳枪。 “铁炮”的特点是口径大,管子短。因为当时的日本身高很矮,按照现代人的标准尺寸,他们平均只有一米四、五这样的身高。 而李自成军器局生产的火绳枪,只是单纯的加长管子和口径,使用更多的火药。 在效率上其实没有增加多少威力,只是火药消耗变多了。 一名秦军小卒,捧着裹了红布的火绳枪送到李自成身旁。 李自成身旁的小太监接过火绳枪又送到李自成手中。 李自成拿着手中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这玩意威力如何,能打穿多厚的木板。” 牛金星说道:“北王,要不试射一把看看效果。” 李自成说道:“好!咱真想看看这火器威力如何。” 那名秦军小卒端起火绳枪,用火舌将火绳枪的药绳点燃。 从自己腰间牛皮袋中取出火药纸,将口子撕开,对准火绳枪的枪口,将火药倒入枪口。 随后,用细木棍塞进枪口中,将火药压实。 又取出一张白纸片塞入火绳枪口中,最后又将一颗铅弹丸塞入火绳枪中。 这些步骤一步也不能错,否则,火绳枪就打不出弹丸。 最后在火药池中放些火药作为引信。 那名秦兵小卒将火绳枪对准五十步外的一个松木板。 随着扣动扳机,火绳碰触火药池,火药池瞬间燃起火花,冒出滚滚白烟。 “啪”的一声巨响。 周围的人纷纷捂住耳朵。 火绳枪的枪口处冒出一阵白烟。 持枪的那名秦兵小卒身子被巨大的后坐力,往后倾仰。 众人亲眼见到那远处的松木板被打穿。 随后,那名秦兵小卒跑到五十步外,将被打穿的松木板扛起来,带到李自成面前。 牛金星说道:“北王,请看,两寸厚的松木板轻松被打穿。” 李自成走到松木板靶子前,仔细看了一下。 果然,有两寸的厚度,竟然被火绳枪轻松干穿了。 两寸厚,大概五厘米这样的厚度。 这意味着,无论是明军的布甲,还是满清的棉甲都无法挡住这火绳枪的穿透力。 甚至明军的藤盾,满清的铁盾都无法挡住这种威力。 李自成自信满满的说道:“好枪啊!传令下去,批量制造,咱要把整个秦军全部装备火绳枪。” 随后,李自成转身来到牛金星身旁,询问:“目前,军器局共制造这批火绳枪多少支?” 牛金星说道:“回北王,整个军器局共生产三千只。” 李自成听闻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的刘宗敏说道:“北王,这三千只正好可以装备给我新招募的秦兵。” 刘芳亮说道:“我招募的新兵到现在还没有装备一杆火绳枪。这三千支应该装备给我们。” 刘宗敏怒气的喊道:“你特娘的争什么争?这火绳枪得一杆一杆的造,日后又不是不给你装备。” 刘芳亮说道:“他妈的,你的军都人手一杆了,之前大明摄政王送来的一万支火绳枪都给你的部下,凭什么我们什么也没有。都是一个鼻子一个嘴,凭啥你们捞了好处,让我们等?” “你他妈的。”说着,刘宗敏准备掏出自己的手枪对准刘芳亮的脑门。 刘芳亮也孬种,掏出自己的手枪对准刘宗敏的脑门。 “干什么!”李自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喊道:“都是自家兄弟,干什么要动武。把枪都放下。” 李自成见他们二人没有罢手的想法,怒喊道:“把枪放下,听见没有。” 随后,刘宗敏和刘芳亮二人将手中的火铳收了回去。 李自成说道:“他妈的,这三千支火绳枪,先装备给我的亲卫,你们等下一批。” 刘宗敏和刘芳亮二人对视一眼,合在半天两人成猴子,耍给别人看了。 第255章 满清的火器 自从满清南下失败,被周鉴打的认清了祖宗,吃了缺乏火器上的亏。 满清总算开始重视火器。 满清皇帝多尔衮多次下令要求制造火绳枪。 在北京的军器局,王恭厂纷纷开始研发火绳枪和野战铜炮。 当然,由于满清缺乏大明淮安府这样的工业实力,在火器制造方面缺乏大型锻造的设备,因此还需要靠大量手工完成。 第一批火绳枪和六磅小铜炮制造完成。 多尔衮要求他们把这些样品送到煤山来检验,并且要求文武百官一同观赏。 “皇上,今日我大清王恭厂已经制造一批火绳枪和野战铜炮,”大清恭顺王汉奸孔有德说道。 多尔衮说道:“朕现在就想看看我大清的火器能不能与大明比上一比!” 豫亲王多铎说道:“皇上,难道没有这些火枪,我大清的勇士就干不过明军吗?” 多尔衮说道:“你好意思说,要是你们能打得过大明,朕还需要花费心思制造这些火器吗?” 豫亲王多铎自讨没趣,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肃亲王豪格说道:“难啊,就是大清的勇士装备火器,只怕也很难打过明军了。” 君王岳托说道:“肃亲王何必这么沮丧,明军又不是都装备了火器,只是少部分而已,除了周鉴的镇国军全部装备火器之外,其余的明军并没有大量装备火器,能战斗力,我们还是在他们之上。” 豫亲王多铎看不惯豪格,说道:“侄子,叔叔看你就像个废物,让明军打成那样,难不成让明军打怕了吧?” “多铎!你别欺人太甚。”肃亲王豪格直讳多铎的名字的喊道:“你不是也让明军打的溃不成军吗?还好意思说本王。” “混账东西,竟敢这么对你叔叔说话,信不信我揍你?”豫亲王多铎喊道。 “好了!你们都让朕安静点,行不?”大清皇帝多尔衮不耐烦的说道。 如今,多尔衮掌握正黄旗和镶黄旗,豫亲王多铎掌握正白旗和镶白旗。 其兄弟俩实力占了八旗一半。 其他人已经失去了与他们兄弟俩对抗的资本。 多尔衮说道:“今日只谈火器的事,之前南下失败的事不要再提了。” 来到皇城后面的煤山,多尔衮站在山间了望后面的平坦的空地。 这里以前是明朝皇帝训练御林军的地方,明朝皇帝经常在这里检阅御林军。 如今成了满清度假的地方。 多尔衮说道:“将火器都抬上来,朕要检验一下我大清火器的威力。” 随后,恭顺王孔有德命令下人从王恭厂押送来的火器摆在空地上。 有十支火绳枪,一门野战铜炮,还有一杆燧发枪。 多尔衮很好奇,命人将燧发枪送到他的面前。 多尔衮拿起燧发枪,说道:“这杆就是燧发枪?” 恭顺王汉奸孔有德说道:“回皇上的话,这就是燧发枪,也是大明摄政王的镇国军大量装备的火器。” “这杆枪与火绳枪略有不同啊?”多尔衮饶有兴致的拿在手中观摩。 恭顺王孔有德说道:“不错,这燧发枪最大的好处是不用火绳,依靠火石撞击产生火花,点燃火药池。” 多尔衮说道:“火绳那玩意,朕很不喜欢,在辽东,一到冬季,狂风大作,火绳很快便燃烧殆尽,根本适应不了北方多风的环境。” “皇上英明。奴才万万没想到皇上对火绳枪的弊端如此了解。”恭顺王孔有德说道。 多尔衮说道:“朕也就了解而已,不像你们汉人,精通火器。你们汉人打仗不行,勇气匮乏,但是在火器方面,我大清满人是要向你们学习的。” 说完多尔衮自豪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话,明白人都知道,名义上表扬汉人聪明,实际上夸自己满人英勇果敢。 恭顺王孔有德说道:“若 满人用上火器,再加上满人天上的勇气,那名必将成为天下最强的军队。” 多尔衮听闻,转头望向恭顺王孔有德,对眼前的奴才,多尔衮是越看越喜欢。 真是一条会说话,会办事的好狗! 多尔衮问道:“这燧发枪是从哪里得到的。” 恭顺王孔有德说道:“皇上,我大清有福,这燧发枪是我们大清的王恭厂制造出来的。” “哦!”多尔衮听闻眉毛一翘,眼光犀利,说道:“想不到我大清如今能造出这种神器。” “皇上,我们试射燧发枪,看看威力如何?”恭顺王孔有德说道。 “朕真想看看这燧发枪的威力,敢开试射给朕看看威力如何。”多尔衮说道。 恭顺王孔有德朝着一名小兵喊道:“来人,把这燧发枪对准远处的松木板,试射给皇上看看。” “喳!”那名小兵跪下喊道。 那名小兵端着燧发枪,来到距离松木板靶子五十步外。 端起燧发枪,从腰间摘下火药壶,这个火药壶模仿明军的火药壶,用牛皮制作,防水的。 火药壶像牛皮做的酒壶。 壶口处塞着木塞。 那名小兵将火药壶木塞取下,将口子对准燧发枪的枪口处。 倒了一定量的火药,那名小兵用细长的木塞往枪管中压实火药。 随后撕扯下一小片牛皮纸,将牛皮纸塞入枪口,压实。 再装入铅弹丸。 在燧发枪的火药池中倒入引药。 扣动燧发枪上的碎石装置。 最后,那名小兵抬起燧发枪对准五十步外的松木板靶子。 “砰!”的一声! 巨大的后坐力,让那名小兵当场蹲到地上。 由于不经常修炼,缺乏掌控燧发枪的本领。 这一枪没有打中松木板。 恭顺王孔有德见状,骂道:“废物,丢人!还不赶快起来,重新装填。” 随后那名小兵又重新装填了一番,最后将两寸厚的松木板击穿。 多尔衮见到被击穿的松木板,心中感到不安,如果这玩意,明军大规模装备,那么满清名闻天下的棉甲将成为摆设,根本挡不住明军的火器。 多尔衮说道:“我大清要赶紧制造,装备这些火器,切不可怠慢。” 恭顺王孔有德说道:“皇上放心,我等已经命令王恭厂和军器局的人,加班加点制造,如今已经生产出五千支火绳枪和一千支燧发枪。” 多尔衮听闻说道:“所有八旗必须抓紧训练,操作火绳枪。” 万万不可怠慢,如有懈怠者,按军法从事。 第256章 新编大明汉武军 多尔衮注意到远处坪地上那门小小的铜炮。 多尔衮手指着远处问道:“这火炮”如此之小,比红衣大炮小太多了,威力如何?” 恭顺王孔有德拱手回道:“回皇上的话,千万别小看这火炮。这是发射开花弹的野战炮,与红衣大炮不同,他是专门对付敌人的步兵和骑兵。通过开花弹爆炸,杀伤敌人。” “好!开一炮,演示给朕观摩一番!” “喳!”恭顺王孔有德回道。 随后,恭顺王孔有德命令手下将铜炮拉到距离松木板目标靶子五百步外。 小兵将火炮对准了五百步外松木板。 开始在火炮中装填火药。 “开炮!” “轰!” 随着一声巨响,火炮瞬间被炮膛内的开花弹炸的粉碎。 周围的炮兵也被当场炸死。 多尔衮见状脸色铁青,怒斥道:“这玩意,那是炸敌人的,分明是炸自己人的。” 开花弹北宋就有了,只是经常炸膛,故而没人敢真真用在战场上,平时都很少用,只是用来摆设,威慑敌人。 只有大明镇国军才真正有工业实力装备发射开花弹的这种野战炮。 就这样,满清始终没能掌握开花弹的制造技术。 因此只能继续使用红衣大炮之类的发射实心弹丸的火炮。 …… 反观明军这里,镇国军已经全面使用火器。 而周鉴也收到军器局的来报。 他们研发的定装纸筒火药子弹,后膛填装枪已经批量生产,可以按批次,有规模的装备军队。 周鉴得到这个好消息,整夜都没有睡着觉。 一大早带着众将领决定观摩一番。 镇国军主帅李栩,火枪营总兵李来亨,火炮营总兵赵彪,四大骑兵营总兵张云冲,黄得功,高杰,李定国。 来到军器局,周鉴迫不及待的前往靶场。 靶场上,一张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新式火枪和子弹。 李来亨看的眼花缭乱,说道:“这是什么火枪啊?” 周鉴双手背在身后,不急不躁的走在新式火枪旁边。 随后拿起一杆后膛填装枪。 李来亨走在周鉴的旁边,随手拿起一杆后膛填装枪。 看了半天不知道这枪怎么玩? 李来亨说道:“这玩意怎么没有燧石啊?” 周鉴笑呵呵的说道:“这枪可不是靠燧石击发的,这枪比燧发枪可要先进太多了。” 说着,周鉴拿起一杆后膛填装枪,很娴熟的拉开后面的栓子。 一旁的李来亨看的目瞪口呆。 周鉴从桌子上拿起一颗定装纸筒火药的子弹,从枪膛后面装填进去。 然后合上枪栓,举枪对准前方松木板。 “啪”的一声! 很轻松的将松木板击穿。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的将领们无不惊讶。 李来亨说道:“这枪装填这么简单?这速度可比燧发枪快好几倍啊?” 周鉴说道:“何止好几倍,只要动作娴熟,快十倍都没问题。” 周围的将领听闻,纷纷拿起桌子上的新式枪支放在手中来来回回的观摩。 周鉴说道:“注意,枪口不能对准身旁的人。” 随后,周鉴一同人来到另外一个靶场,桌子上摆满了新式手榴弹,全是木瓜形状的。 黄得功说道:“这是什么?长的像木瓜,但是很小。” 周鉴内心鄙视了一句:“土鳖!” 周鉴拿起桌子上的木瓜形状的手榴弹说道:“这是新式手榴弹。” 这个手榴弹比较保险,即使拉开手中的拉栓,不松手是不会爆炸的,即使松手也要登上三息之后才会爆炸。 如果发现对面不是敌人,还可以将拉栓在塞回去,这样就不用担心手榴弹爆炸了。 比木柄手榴弹安全多了,但是这种手榴弹比木柄手榴弹扔的不远,用于城防作战比较好,对于野战没有木柄手榴弹扔的远,威力大。 在坪地上,有几门火炮吸引了周鉴的目光。 周鉴走到哪几门火炮旁观摩。 军器局主事李冰解说道:“摄政王,这火炮来是12磅野战炮,威力比六磅野战炮更强,射程比六磅野战炮多出了一倍的距离。” 周鉴听闻,来了兴致。 “目前,这火炮已经生产多少台?”周鉴询问道。 “回摄政王的话,这火炮目前只生产了五台,仅在试验阶段。”李冰说道。 周鉴说道:“如果这火炮装备在战船上,会不会更好。” 李冰说道:“我们已经为战船研制24磅的火炮,那种火炮威力巨大,一般的小船,只需一炮就能炸的粉碎。” 周鉴听闻,两眼放光,表示惊讶! 周鉴做出重要指示,说道:“日后,我大明的军队要大量装备这种新式火枪和火炮。” …… 大明永绍元年十二月三十日。 摄政王周鉴将镇国军扩编至二十万,改名为“汉武军”! 李定国担任汉武军总帅。 李栩担任汉武军第一师火枪营总兵。总兵力八万。 李来亨担任汉武军第二师火枪营总兵。总兵力八万。 赵彪担任火炮营总兵。总兵力一万。 黄得功担任汉武军第一骑兵营总兵。总兵力一万。 高杰担任汉武军第二骑兵营总兵。总兵力一万。 张云冲担任后勤、及工兵营总兵。总兵力一万。 …… 周鉴骑在高头大白马上矗立在点将台上。 这匹马被周鉴起名为“大明迈巴赫”!四条腿,四驱的迈巴赫! 这匹马是大明通过竞赛挑选出来跑的最快,耐力最强的马,夺得了大明第一称号! 一排排汉武军将士穿着新军装,排列整齐的队伍蔚然矗立在教场上。 李定国,李栩,李来亨,赵彪,黄得功,高杰,张云冲等大将们纷纷骑在高头黑马上,矗立在军队阵型的最前沿。 “汉武军威武!” “汉武军威武!” ……站着一排排的军士们齐声喊道。 随后,周鉴骑着白马从军阵队伍前缓缓经过,检阅将士们的军容军貌。 “将士好!”周鉴向将士们伸手打招呼喊道。 “汉王威武!” “汉王威武!” 汉武军将士们一同回道。 “将士们辛苦啦!”周鉴向将士们伸手打招呼喊道。 “光复大汉!” “光复大汉!” ……将士们一同回道。 这一次阅兵与以往不同,将士们不再喊着匡扶大明的口号,而是悄悄的改为光复大汉! 这得于变相的告诉世人,这支二十万人的汉武军只效忠于汉王周鉴! 第257章 郑芝龙偷偷干起海贼的勾当 郑芝龙,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郑福松五兄弟坐镇福建。 福建福州总督府,郑芝龙,与四兄弟坐在高堂内,细细品茶。 “哎呀!这才四月,福建的天还是这么热啊!”郑鸿逵端起茶水说道。 郑芝虎说道:“二哥,你看咱大哥就不怕热。” 郑芝豹说道:“三哥,咱们能跟大哥比吗?咱大哥可是刀枪火海里走出来的人,会怕这热天吗?” 为首的老大郑芝龙说道:“兄弟们,你们就别埋汰你们大哥了,我是当年后背中了毒箭,因此对冷热不敏感了,所以感觉不到天热。” 郑鸿逵说道:“咱们当年都是靠做海盗,抢劫海贸起家的,自从投靠大明朝,咱们虽然衣食无忧的了,可是缺少当年那股志气了,如今处处受朝廷管辖,很不自在。” 老五郑福松走进大堂内,拱手大声喊道:“老五拜见大哥,二哥,三哥,四哥。” “呦!老五回来了!”郑芝龙说道。 郑福松走进来坐在靠门的太师椅上,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郑福松喝完茶水,说道:“老哥,老五有话要说。” 郑芝龙说道:“老五有话直说,都是自家兄弟,不必礼数。” 郑福松说道:“众位哥哥们,最近有不少船队商船从咱们台湾海峡经过。载运的都是丝绸,茶叶,瓷器,还有不少纺织的衣服,各色商品琳琅满目。” 郑芝龙说道:“你说道是海州商队吧?” “正是!”郑福松说道。 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纷纷望向老五郑福松。 郑鸿逵说道:“老五,你查看的情况怎么样了?” 郑福松说道:“几位哥哥们,这些商队从咱们得地盘进过,可从来没有交过一天的税啊!咱们可以截胡他们。” 郑芝龙说道:“这些商队,都是什么来路?” 郑福松说道:“不知道,听说他们都是保密的,从来不报背后的主家是谁。” 郑芝虎说道:“这些商队全是从海州过来的吗?” “不错!全部都是从海州启航的。”郑福松说道。 郑芝虎起身说道:“大哥,截胡了吧!这些都是送上门来的财富,不要白不要。” 郑芝龙说道:“这么大的船队频繁来往,这背后的主家实力应该不低啊?” 郑福松说道:“嗨!大哥,你忘了咱们是靠什么起家的?咱们是海贼,要不是投靠朝廷,被这些规规矩矩限制着,咱们现在海贼做的是风生水起啊!” “不错!老五说的在理,当年我们将大明的瓷器,丝绸,粮食,珠宝倒卖的日本,赚发了。如今规规矩矩的当海防提督,好不自在。”郑芝豹说道。 郑鸿逵说道:“大哥,截胡了吧!” “大哥,截胡了吧!” 其余众兄弟纷纷喊道。 郑芝龙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四兄弟,点了点头说道:“好!有你们兄弟在,大哥我干了!” “哈哈!” “这才是我们的大哥啊!敢作敢当啊!”郑鸿逵笑呵呵的说道。 …… 当天晚上,台湾海峡北部,一支十艘商船组成的队伍在海面上航行。 郑芝龙没有出面,而是有他的四弟,郑芝豹,五弟郑福松率领亲军冒充海贼,官军扮盗行劫。 几十艘小船悄悄的靠近十艘商船。 郑芝豹说道:“大家都把黑面罩蒙上,待会上了船,见人就杀,不留活口,以除后患。听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 郑福松说道:“四哥,要是他们有武器反抗呢?” 郑芝豹说道:“如果他们的武器压制不了我们,就杀光他们。如果干不过他们,立马撤退,千万不要折在那里。” “明白!”郑福松说道。 郑芝豹、郑福松带领的这些人纷纷套上黑色面罩,摇着小船向船队慢慢靠近。 夜幕下,海面上漆黑一片。今夜没有月圆,天上阴云遮天。 一名商船甲板上的水手提着灯笼在巡逻。 忽然发现有几艘小船靠近自己脚下的商船。 那名水手伸出头朝着船舷下面的小船上的人喊道:“什么人啊?” 突然,一支冷箭,狠狠地砸进了他的脖颈处。 那名水手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噗通一下栽入了海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随后,以郑芝豹为首的海贼,举起右手,握紧拳头,示意手下登船。 下面的几艘小船上的蒙面海贼将抓手抛向商船的船舷上。 顺着抓手拖下来的绳索攀岩上去。 爬上船舷的第一个满面海贼,掏出匕首,悄悄靠近船仓。 那名蒙面海贼悄悄的打开船舱一个门缝,一只眼珠子透过门缝向船舱内观察。 在确认船舱内无人走动之后,立刻打开船舱的大门,随后爬上来的蒙面海贼掏出匕首纷纷向船舱内走去。 那些还在熟睡中的水手,纷纷死于海贼的匕首之下。 郑芝豹说道:“把这些水手的尸体扛到甲板上,扔到海里喂鱼。” 手下海贼纷纷扛起这些被割了喉咙的水手尸体,来到甲板上。 接着一具具水手的尸体被海贼们无情的扔到海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海面上一时飘起好多尸体。 “哈哈!都喂鲨鱼吧!”郑芝豹笑呵呵的说道。 随后,他们来到船舱底部,打开门板,发现有好多丝绸,纺织衣服,还有很多瓷器…… “四哥,发财了!”郑福松喊道。 郑芝豹说道:“联络一下其他船只,行动是否顺利!” 郑福松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派人联系了。” 很快,其他海贼纷纷发来信号,表示截船成功。 天色慢慢亮起来,这十艘海船开到了福州岸边。 郑芝龙等人已经在岸边等候已久。 见到郑芝豹、郑福松从商船甲板上下来,郑芝龙松了一口气。 “大哥!” “大哥!” 郑芝豹和郑福松纷纷喊道。 郑芝龙走向前去,询问道:“昨晚行动还算顺利否?” “放心吧!大哥,一切顺利,所有水手都被我们杀死了,尸身全被扔到大海去了。”郑福松说道。 “哈哈!”郑芝龙笑呵呵的说道:“干的漂亮!这船上的财物,不要卸载下来,以免人多眼杂,引起注意,待我联系倭人之后,将这些财物卖于他们。” “明白!大哥放心,小弟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郑芝豹说道。 第258章 官军假扮水手 傍晚,周鉴坐在摄政王府后花园摇晃椅上纳凉。 高文采匆匆忙忙的来到周鉴身旁。 “摄政王,不好了!出事了!”高文采急匆匆的说道。 周鉴抬头问道:“出什么事了,把你急成这样?” 我们的十艘商船载满货物运往南阳,在路途中失去联系了。 海州老洪他们始终联系不上这支船队。 昨夜老洪飞鸽传书向我通报了此事。 周鉴立马起身,询问道:“船队会不会遇到风暴了?” “据我们对周边船只询问,这段时间海面上没有风暴迹象!”高文采说道。 周鉴皱着眉头,说道:“那奇了怪!好好的船队怎么消失了?” 高文采说道:“摄政王,臣下担心,船队会不会遇到海贼了?” 周鉴来回踱步着,突然转身问道:“船队在什么位置失去了联系?” 高文采说道:“我们的船队,每过一个省都会向我们在当地的商站汇报情况。大概是进入福建海域,船队就再也没有向商站汇报过情况。” 周鉴说道:“副将海防提督可是郑芝龙?” “正是!”高文采回道。 周鉴说道:“郑芝龙过去是海贼出身,在他的管辖内,商船消失了,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高文采说道:“郑芝龙早就投靠朝廷,洗白上岸了,如今他在大明为官多年,应该不会在舍生冒险干起海贼的勾当吧?” 周鉴说道:“这可不好说,人之本性,岂是说改就改,他当年投靠朝廷,也是因为走投无路迫不得已,根本不是出自本心。” 高文采说道:“郑氏兄弟,共五人,如今都在福建,台湾担任海防要职。” 周鉴说道:“此事重大,如果不查出原因,将来我们的商队将会面临更大的损失。” 高文采说道:“要不,派遣锦衣卫调查他们?” 周鉴说道:“他们不是文官,身边亲卫众多,锦衣卫恐怕难以靠近。这样让老洪他们调集商船,由他们的水师摆成水手,试探一下。” 高文采拱手说道:“明白!我这就去办。” 说完,高文采立刻退了出去,着手操办此事。 高文采来到海州水师老洪这里。 老洪见高文采,立马拱手行礼。 身旁还站着王虎,王豹,李静纷纷向高文采行礼。 李静这个时候已经十五岁了。已经长成了大丫头了。 非常贤惠的给高文采,老洪,王虎,王豹他们沏茶。 高文采说道:“好久不见了,想不到你这个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李静含羞的跑了出去。 高文采对老洪,王虎,王豹他们说道:“摄政王怀疑船队遇到海贼了,摄政王的意思是让你们水师派人扮成船队水手,钓出水鬼。” 老洪说道:“高大人放心,我等明白。这回定要查出事情。” “事不宜迟,立刻行动吧!”高文采说道。 由老洪亲自挑选的水师最优秀的军士扮成水手,乘坐五艘商船,载满假的货物,从海州沿着海岸线南下。 …… 福州海防提督衙门,大堂内,郑芝龙等五兄弟坐在一起。 “大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已经联系上倭人,可以将手中的十艘商船连带货物全部转卖给他们。”老五郑福松说道。 郑芝龙说道:“好事啊!来!我们几个兄弟以茶代酒,干了。” 郑芝龙说道:“我今早得到训练的来报,在从浙江沿海又过来了五艘商船。” “五艘商船?”郑鸿逵目光惊讶说道。 郑芝龙说道:“不错,眼下咱们兄弟们是福报不断啊!手中刚截胡的商船还没有出手,这又有送上门来的。” “区区五艘商船,这次就由我亲自去吧!不劳烦几位哥哥了。”老五郑福松说道。 郑芝龙说道:“老四,还是你陪着老五一同去吧!两兄弟互相照应,我放心。” 老四郑芝豹说道:“是,大哥。” “大哥,不用四哥出马,我亲自带领手下去便可,区区五艘商船,我能够拿下。”老五郑福松拍着胸脯说道。 郑芝龙见郑福松很有自信,便说道:“好吧,那就劳烦老五。” “大哥说那里话,什么叫劳烦,这是老五我应该做的。”郑福松笑呵呵的说道。 郑氏兄弟纷纷端起茶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这段时间月黑风高,海面上漆黑一片。 老洪和王虎带领军士们扮成的水手乘坐五艘商船缓缓的行驶在海面上。 不远处,又是数十艘小船正在静悄悄的靠近他们的商船队伍。 船舷上,老洪摸着怀中的转轮手铳,对身旁的王虎说道:“弟兄们家伙都带齐了吗?” “放心吧!家伙都带上了,我们共出动五十号人,人手一把转轮手铳。外加人手钢刀一把。”王虎说道。 老洪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走回了船舱内。 数十艘小船趁着夜色,靠上了老洪他们的商船。 随后,郑福松做出收拾,让海贼们向商船抛射抓手。 待一个个抓手固定在船舷上时。 躲在船舷上暗处的明军扮成的水手已经发现了动静。 但是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要等到海贼都上了船舷上方,在行动。 在小船上的郑福松下令,所有手下开始攀岩绳索。 待第一个海贼攀岩上绳索,向四周观望,发现没有被人发现,于是悄悄的靠近船舱大门。 待那名海贼打开大门露出一点缝隙,将眼珠子怼在大门缝隙上,透过缝隙向船舱内观察。 依旧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也没有发现有人员走动。 随后,所有的海贼纷纷攀了上来。 当他们全部站在船舷上的时候。 突然从周围的箱子里站起来好多穿着水手服饰,手拿转轮手铳的人。 将手中的转轮手铳枪口对准了他们。 其中一名水手喊道:“都特娘的别动,放下刀叉,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些海贼见周围全是水手,本来夜晚乌漆八黑的,也没看清水手们手中的武器是什么。 突然有海贼喊道:“弟兄不怕,杀光他们。” 这不长眼的海贼算是第一个倒霉的,被一排排转轮手铳当场集火打死。 身体上冒出无数个火光,这是弹丸击中身体发出的火光。 那名喊叫的海贼就这样第一个当场被射死。 随后,其他海贼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来自四面八方的火铳射击,他们被打成筛子。 第259章 抢回商船 “开火!”王虎喊道。 四面八方的明军假扮的水手手持转轮手铳对准爬上船来的海贼疯狂的射击。 一颗颗铅弹丸从海贼的胸前穿透,海贼们纷纷倒在船舷上。 还有一些眼瞅着情况不妙,准备跳到海水里,结果刚要起跳,被一铳放倒,跌入海水里。 郑福松见情形不妙,站在小船上,并没有沿着绳索攀岩上去。 而是准备驾着小船驶来,结果被周围明军假扮的水手,拿着手铳堵住。 站在船舷上的王虎喊道:“举起手来!否则让你看到自己的脑浆。” 郑福松只好举起双手。 随后,明军假扮的水手从船舷上攀岩下来,将郑福松抓捕。 很快郑福松和剩下没被打死的海贼,一同押送到南京江宁府,送到周鉴那里。 另外,老洪还下令,把这些被打死的海贼尸体一起带回去,他们的小船全部凿沉了,不得在海面上留下任何痕迹。 而郑芝龙得知老五郑福松和他的部下迟迟没有返回,下落不明,很是着急,派出自己的手下纷纷前去寻找,但始终没有找到下落。 郑芝龙甚至怀疑老五已经嗝屁了。 郑芝龙对剩下的三个弟弟要求他们最近不要有任何行动,以免落入圈套之中。 他怀疑这背后有更大的力量。 至于之前抢来的十艘商船和货物,会照与倭人的约定准时交货。 …… 被押送到南京江宁府锦衣卫监狱的郑福松,此时正被五花大绑。 “郑福松!”交易所王国兴喊道。 郑福松抬头望去,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王国兴说道:“你是海贼出身,后来投靠朝廷,我们锦衣卫有你的画像。” 郑福松说道:“那又如何?既然被你们抓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王国兴说道:“你别嘴硬,待会我们使用锦衣卫的套餐,你可别认怂。” 随后,周鉴也来到锦衣卫监狱。 周鉴看到被吊起来的郑福松,询问道:“这个就是海贼郑福松?” 王国兴说道:“回摄政王,这个就是海贼郑福松。” “摄政王?”郑福松望着眼前年纪轻轻的周鉴。 “你就是大明摄政王,想不到这么年轻!” 周鉴说道:“年纪不是问题,有的人年纪大了也未必成熟啊!” 一名锦衣卫端过来一把椅子,周鉴坐在椅子上。 王国兴问道:“郑福松,是不是你哥郑芝龙指使你们抢了十艘商船?” 郑福松说道:“什么商船?我不知道?” 王国兴说道:“死鸭子嘴硬。” 王国兴转头望向身旁的锦衣卫,脸颊露出诡异的笑容。 站在他身旁的那名锦衣卫立刻明白,掏出一把匕首,走到郑福松面前。 毫不留情,一把切掉了他的小弟弟。 “啊!” 被吊起来的郑福松痛苦的喊道。 王国兴说道:“你不是挺能装的吗?不着急回答我的问题,我们锦衣卫的套餐多着呢!慢慢给你用上。” 王国兴给那名锦衣卫使了眼神。 那名锦衣卫立刻会意,用匕首在郑福松的大腿上,切下一块肉来。 “啊!” 郑福松痛的咬牙切齿。 “来啊,用烧红的烙铁放他的伤口处。”王国兴说道。 郑福松喊道:“别别!我说。” “快说。” “那都是我干的,跟我大哥郑芝龙无关。”郑福松说道。 王国兴听闻,眼神冒出火来,说道:“你小子还挺会背锅的。” 郑福松说道:“就是我干的,跟我大哥无关。有种你杀了我。” 坐在太师椅上的周鉴说道:“说吧,十艘商船拿去了,说出来,孤饶你不死。” 痛的满头汗珠的郑福松说道:“摄政王,你说的是真的?我若说出来,你真的会饶我不死。” “孤来大明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言而有信。”周鉴说道。 郑福松问道:“我说,我说。今天是几号?” 王国兴说道:“大明永绍二年四月二十八。” 郑福松说道:“那十艘商船按约定,两同货物卖给倭人。后天,也就是大明永绍二年五月一日在济州岛交付。” “济州岛?”王国兴疑惑道。 周鉴知道济州岛在何处。毕竟地图都装在他的脑子里。 …… 回到摄政王府,周鉴立刻召集水师提督戴国柱。 王国兴也跟着周鉴回到摄政王府。 王国兴问道:“摄政王,郑福松这家伙,十恶不赦,难道真要饶他一命。” 周鉴说道:“这种人要是让他活着,那对得起冤死的人。不过他现在还有利用的价值,暂时不能弄死他。” “明白了!”王国兴回道。 戴国柱按照周鉴的要求,调集了三十艘蒸汽战船,准备在济州岛救回那些商船,还有船上的货物。 三十艘蒸汽“混江龙”本想济州岛而去。 海面上狂风肆虐,天气时好时坏。 郑芝龙派出了他的两个弟弟郑芝虎,郑芝豹两人将十艘商船送往济州岛,与倭人交易。 郑芝虎站在船舷上,向远处了望,只见前方有一艘倭人的的船驶来。 倭人的船与大明的船有不同之处。 倭人的船比较矮小,扁长。 郑芝虎说道:“巧啊,倭人给我们送银子来了。” 郑芝豹说道:“真可惜啊,老五看不到了。现在老五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 “老四啊,先不要想这些事了,把十艘船和货物买了,带着银子回去见了大哥在商量,怎么寻找老五吧!”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倭人的船慢慢的与郑芝虎他们的船靠上。 倭人很矮,比郑芝虎矮了足足一个头。 倭人说着听不懂的东洋话。 当时常年跟倭人打交道的郑芝虎能够听懂。 他们知道倭人要求他们把船留下,银子给他们送上船,然后到他们的船上喝酒庆祝。 当郑芝虎和郑芝豹准备登上倭人的船时候,戴国柱的蒸汽“混江龙”战场从西边开了过来。 这一幕让郑芝虎和郑芝豹吓的不轻。 他们赶忙登上倭人的船逃回济州岛。 而戴国柱围了上来,把那十艘商船和郑芝虎,郑芝豹他的船一同缴获。 只可惜倭人的船溜掉了。 好在,这十艘商船,和货物全部被带回去。 周鉴这回明白,郑芝龙是不安心做朝廷委任的海防提督,私底下依然跟倭人打交道,走私贸易。 甚至干起海贼的勾当。 周鉴决定收拾郑芝龙! 第260章 郑芝龙兵谏来了 郑芝虎、郑芝豹二兄弟在倭人的保护下,返回了福建福州府。 “大哥,二哥,我们回来了。”郑芝虎走进大堂拱手说道。 郑芝豹也附和道:“大哥,二哥,我们差一点就完犊子了。” 坐在首座的郑芝龙询问道:“发生什么事?” 郑芝虎说道:“我们遇到伏击了,十艘商船被抢走了。” “什么?”郑芝龙听闻拍案而起。 郑鸿逵说道;“三弟,四弟,难道倭人出尔反尔?” “不是倭人,是明军偷袭。”郑芝虎说道。 郑芝龙说道:“明军怎么知道我们的交易时间和位置?” 郑芝虎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一口闷下,说道:“我也纳闷,明军怎么会知道我们事。” 郑鸿逵询问道:“是哪里的明军偷袭的?” 郑芝虎说道:“好像是淮安水师,他们的船会冒烟。好像是蒸汽船。” “什么?”郑芝龙眼神犀利的望着。 郑鸿逵说道:“难道是摄政王下令偷袭我们的?” “准是他!这蒸汽战船只有摄政王的淮安水师有。”郑芝虎说道。 郑芝豹说道:“绝对没错,就是淮安水师。除了他们,不会再有第二支大明的水师装备蒸汽战船。” 郑芝龙走下来,说道:“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与倭人合作?怎么知道我们的交易时间和位置?” “大哥,二哥,会不会五弟被他们抓了,被逼供出来了?”郑芝豹说道。 四兄弟互相对视一眼,确定这是唯一的可能。 “与倭人交易,只有咱们兄弟知道。很有可能五弟被摄政王抓了。” “难道这商船是摄政王周鉴的?咱们抢了他的商船?”郑芝虎说道。 郑鸿逵说道:“就算是他周鉴又如何?这大明难道是他姓周的?他姓周,我们姓郑。难道怕他不成?” 郑芝虎说道:“二哥说的对,我们郑氏家族,坐拥福建,广东两省,外加台湾和海南两岛,论实力,我们比南直隶强多了。” 郑芝豹说道:“二哥,三哥说的在理,就算得罪周鉴,我们也不怕,大不了跟他干了。” 郑芝龙说道:“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我郑芝龙此生足矣。谁要是敢跟我们郑氏兄弟对着干,我们不怕。” 郑鸿逵说道:“如果五弟被他们抓了,我这就派人前去南京要人。另外率领一百艘战船开到长江里,他周鉴见了我们的实力不敢不从。” 郑芝龙说道:“二弟说的不错。他周鉴胆敢不还人,大不了,咱们郑氏兄弟反了。” 一百艘大型战船,仰着高大的帆杆,在福州港起锚,朝着长江口开去。 …… 周鉴在摄政王府马桶上看着郑芝龙派人送来信件。 信中郑芝龙要求周鉴立刻释放郑福松,并且愿意用十万两银子作为赔偿。 信中还提到,胆敢动他五弟一根汗毛,百艘战船驶入长江,炮击南京城。 周鉴看了这唬人的信封没当回事,坐完马桶直接当纸用了。 来到摄政王议事堂,周鉴与高文等几位高参商议如何收拾郑芝龙的事。 周鉴说道:“这个郑芝龙海盗出身,十分猖獗,完全不把大明放在眼里,不把本摄政王放在眼里。是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高文说道:“摄政王,这个郑芝龙怎么跟您讲条件的?” 周鉴笑呵呵的说道:“这个郑芝龙,竟然说要派百艘战船来威胁南京,如果不放郑福松,他就要炮击南京城。” 高文说道:“郑芝龙反心已出,决不能留他。况且此人管辖福建,广州,台湾和海南两岛,对大明南部安全构成极大威胁。” 周鉴说道:“这一点,孤也深有考虑,这个郑氏兄弟把持东南,对我大明威胁太大。孤决定削去他们的军权,当然,他们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孤决定出兵剿灭他们,你们看如何?” 高文和王业泰,刘文炳三人互相对视一眼。 高文说道:“臣赞同摄政王的决议。” “臣等皆赞同。”王业泰和刘文炳纷纷附和道。 “好!不过,孤决定先收拾这百艘战船,待击败他们之后,分陆上和海上南下,剿灭郑氏兄弟。” 从淮安府调集了三百艘蒸汽战船,沿着扬州府运河进入到与长江的交汇口处。 这三百艘蒸汽战船全部停伏在此。 郑鸿逵带领的一百艘战船一路上大摇大摆的从松江府长江入口处驶入。 向着西边南京方向驶来。 一路上甚是嚣张,见到百姓渔船,时不时开上几炮,吓唬百姓。 站在船楼上的郑鸿逵又发现长江水面上飘着几艘百姓的货船。 郑鸿逵笑着打起比喻,说道:“瞧这江面上的船真小啊!比起我们大海上的战船,简直就是蛤蟆见乌龟。” 身旁的将士听闻,总觉得郑将军的比喻有点不是那个味道。 郑鸿逵笑呵呵的喊道:“开炮,把那几艘小蛤蟆吓走。” 身旁的旗令官打起旗语,其中一艘战船开了几炮。 “轰!” “轰!” 炮声很大,江面的上百姓商船果然被这炮声吓的加速行驶,甚至有的百姓害怕被炮击,纷纷向长江里跳下去。 “哈哈!”郑鸿逵见状,乐的笑开了花。 战船上的福建兵也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个站在船舷上像看猴子一样观看江面上百姓在江水中游泳。 很快他们的战船驶过了运河与长江的交汇口。 他们继续朝着南京方向驶去。 在岸边观察的淮安府水师侦察夜不收发现了这些郑氏兄弟的战船。 戴国柱得知这批战船已经过了交汇口,心中大喜。 这下只要将长江东边水道一封住,他们这些战船就别想回到大海去了。 夜晚,郑氏兄弟的战船上,一些福建的兵勇开始洗漱就寝。 有的将洗过的衣服挂在旗杆上。 有的战船整个船舷上方被挂满了衣服。 士卒们相当懒散。 水面还算安静,时不时的能听到岸边水鸟的叫声。 有的时候,江面上还能跳出很多刀鱼。 晚上,战船基本上停泊在靠近岸边的地方。 郑鸿逵料定周鉴没有他这种大型的海上战船,因此不敢主动偷袭他。 一百艘大型战船就这样,抛锚停靠在岸边。 有些士卒竟然跳进江水里游泳,还有的在钓刀鱼。 一起在船舷上开小灶,炖刀鱼汤。 今日并非平静,远处三百艘淮安水师战船“混江龙”正在向他们靠近…… 第261章 不讲武德,偷袭 半夜,江面上漆黑一片。 戴国柱的战船慢慢靠近上来。 由于江面上有雾气,加上福建兵困乏,放哨的兵打起了盹。 戴国柱的战船把一百艘郑氏战船围住。 戴国柱见时机一到,下令开火! “轰!” “轰!” 一时间,江面的炮声轰鸣。 戴国柱的“混江龙”大型战船,发出一颗颗实心弹丸。 实心铅球弹丸,飞向停泊在岸边的郑氏战船。 很多水兵还在睡梦中,被飞来的实心铅球弹丸砸中,当场身断两节。 一时间,停泊在岸边的战船被轰来的炮弹打的碎木横飞。 很多战场被击中了火药库,发生巨大的爆炸。 产生冲天的大火。 “哇!” 一些身上燃起大火的水兵,纷纷喊叫着冲出船舱,向着江面上跳去。 戴国柱的淮安水师,三百艘战船几乎同时发出怒吼。 朝着对面停泊的一百艘福建郑氏兄弟的战船疯狂的炮击。 郑鸿逵在睡梦中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 起身的他,只听见自己的战船被炸的摇摇晃晃。 刚忙喊道:“我们遇袭了,赶快组织反抗!” 来不及穿上衣服的郑鸿逵,下面裹着白布,光着上身跑到船舷上。 见周围自己的战船燃起了大火。 郑鸿逵喊道:“哪来的明军战船,从哪冒出来的?” 身旁的亲卫说道:“禀报郑将军,半夜江面起雾,敌人的战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下子开过来这么多艘,把我们的战船围住了。” 郑鸿逵喊道:“快组织反抗!” 身旁的亲卫说道:“禀报郑将军,来不及了,现在昏乱一片,江面上全是我们的士卒,他们都在跳水。军令传不下去了。” 郑鸿逵见眼前一片狼藉,在火光的照映下,江面上到处都是自己的兵勇,不是飘着,就是在游泳的。 郑鸿逵一屁股蹲在了船舷上。 身旁的亲卫喊道:“郑将军撤退吧。属下拼死冲出去,保你安全。” 郑鸿逵说道:“对面到处都是敌人的战船,往哪冲?” 身旁的亲卫说道:“郑将军,你忘了,我们是海船,每艘海船都拖挂着小舟。我们只要乘坐小舟,不会引起对面战船的注意。” 回过神来的郑鸿逵说道:“好好!快,我们坐上小舟立刻离开长江。” “是!” 亲卫们将小舟缓缓的放下,郑鸿逵在亲卫的帮扶下,顺利登上小舟。 坐在小舟上的郑鸿逵浑身发抖,可能是被惊吓的。 眼前江面上是一片狼藉啊! 本来是来威胁南京的,结果中途被偷袭了,一百艘战船全部被击毁。 郑鸿逵怒骂道:“不讲武德,偷袭我们!我们是来讲道理的,想不到摄政王周鉴是个完全不讲理的人。” 郑鸿逵这时候完全像个受委屈的孩童,一股脑的发牢骚。 明明是来揍人的,结果被人揍了! 在夜幕的掩护下,郑鸿逵乘坐的小舟,悄悄了远离包围圈。 可惜他的一百艘战船停泊在岸边,成了活靶子。 一炮都没有还击,就被全部歼灭。 很多落水的福建水兵成了俘虏。 被戴国柱的水师救上船,押往南京。 郑鸿逵也偷偷的离开了长江。 至于那些被俘虏的福建兵,周鉴并没有下令斩杀他们。 而是把他们关起来,进行思想义务劳动教育。 表现好的被送往淮安府工厂干活,挣钱。 表现不好的,继续被关起来,接受思想教育。 …… 永绍二年七月,正值夏季,周鉴穿着金色铠甲,站在点将台上。 分水陆两军,发兵福建,剿灭郑氏家族。 水路由周鉴亲自带领的十万汉武军,水路由戴国柱带领的淮安水师三百艘战船沿着海岸线出发。 郑芝龙得知周鉴兵分两路,一路从陆地而来,一路沿着海岸线而来。 情急之下召开了紧急军事大会,与另外三兄弟,和一些将领纷纷聚集白虎堂。 郑芝龙说道:“朝廷发兵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郑鸿逵说道:“大哥,这次让小弟再战一次,上回是被他们偷袭,根本没想到他们淮安水师还向我们这种海上战船偷袭。” 郑芝龙说道:“二弟,不要不急。有你立功补过的机会。怎么要从全盘考虑,毕竟这次是决定生死的大战。” 郑芝虎说道:“大哥,据我们探查,周鉴带领汉武军共计十万人,他们走的是浙江到福建的山路。” 郑芝龙说道:“他们远道而来,想必对这里的路途不熟悉,我们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伏击他们。” 郑芝虎说道:“大哥说的及是,小弟正是这个意思。” 郑芝豹说道:“大哥,二哥,三哥,那戴国柱的淮安水师已经离我们不远了,他们已经到达浙江台州一带海域了。” 郑芝龙听闻,目光凝视。 “哦!”郑芝龙起身说道:“看来,要先解决眼前的水师才行啊!周鉴带领的汉武军一时半会还到不了我们这里,不过海上的速度快,如果不消灭他们,对我们将是极大的威胁。” 坐在下面的郑成功拱手说道:“爹,三位叔叔,我有话要说。” 郑芝龙说道:“我儿快讲!” 郑成功说道:“本来,这事全因我们不对,不该劫掠商船。我们不但不想朝廷认错,反而变本加厉的威胁朝廷,现在朝廷派大军来剿灭我们。我们应当选着讲和,与朝廷罢兵,该赔偿赔偿。否则大战一起,与国与民都不利啊!” 郑芝龙听闻浑身不自在,压着怒火。 一旁的郑鸿逵生气的说道:“侄儿说的是什么屁话,当年我们郑家那是大明皇帝求着我们,给我们封官。如今他们大明周鉴摄政,竟敢不把我们郑家放在眼里。他敢来,我们定要好好给他颜色看看。” 郑芝豹说道:“我说侄儿,你咋这么怂呢?我们郑家这么出了你怎么个没出息的后辈。” 郑芝虎说道:“好好听你长辈的话,不要丢我们郑家人的脸。别忘了,我们郑家当年可是海贼起家的。” 郑芝龙说道:“我儿你可都听到了,你的几位叔叔都说的很清楚了。你可不能再这种事情上犯糊涂啊!” 这些仗着自己是长辈的玩意开始一个个出来教育郑成功! 郑成功知道这帮叔叔是在蛊惑自己的糊涂老爹往火坑里跳啊! 那摄政王周鉴岂是他们认为简简单单就能对付的人物。 郑成功拱手说道:“儿臣还有话说!” 郑芝龙不耐烦的说道:“别说了,今日只议论如何御敌,不谈别的事情。” 郑成功很无奈的闭嘴,被孤立的坐在那里。 第262章 海战遭遇前后夹击 海浪越来越大,整个船上越来越晃荡。 习惯在江河湖泊中行驶的“混江龙”大型战船,明显感觉到摇晃的厉害。 南方正进入台风天气。 是不是刮起台风,戴国柱站在船舷上忧心忡忡。 他顿感此次天气对自己的水师极为不利。 戴国柱时不时的拿起望远镜站在船舷上了望前方。 …… 郑芝龙调集了广东、福建境内所有能在海上作战的战船,共计五百余艘。 在绝对实力上,郑芝龙明显占据绝对优势。 而且,郑芝龙的战船全部适合在海上行驶的海船,与江河湖泊中的战船明显不同。 他们的船,船头多为劈浪型,呈现尖状,特别有利于在海面浪大的时候航行。 五百余艘战船在台州一带等候戴国柱的淮安水师前来。 郑芝龙让郑芝虎,郑芝豹二人指挥这场海战。 郑芝虎说道:“四弟,一旦我们和戴国柱的淮安水师遇上,想必有一场恶战,但是我们的战船数量有优势。戴国柱未必能占到便宜。” 郑芝豹说道:“三哥,四弟我有话要说。” “四弟请将!”郑芝虎说道。 郑芝豹说道:“这么多战船集结在一起,其实并不有利于指挥,不如,咱们分兵两路。我要打头阵,吸引戴国柱进攻,你带一路船队埋伏在岸边出,一旦开战,三哥你的船队从侧面杀出,到时候我们两面夹击,戴国柱在海上肯定无法招架。” 郑芝虎说道:“四弟,此计策甚妙!” 随后,郑芝虎率领两百只战船往着台州那边驶去。 郑芝豹乘坐的这只战船作为指挥船带领三百余艘战船向前迎战戴国柱的水师。 企图将戴国柱的水师吸引过来。 郑芝豹的战船在台州北门三十海里处遇上了戴国柱的淮安水师战船。 双方距离彼此五海里处摆开阵型准备决战。 戴国柱的“混江龙”蒸汽战船,一时间开足马力,滚滚的浓烟在海面上飘荡。 戴国柱手拿望远镜站在混江龙战船的船楼上观察情况。 “传令下去,船队摆成一字型,在海面上展开。”戴国柱喊道。 身旁的旗令官拿起指挥旗,在战船上打起了旗语。 其他的战船接收到旗令信号之后,也打出了旗语回应。 随后,在辽阔的海面上,戴国柱的淮安水师战船纷纷摆开阵型。 准备迎接对面驶来的郑氏战船。 戴国柱首次指挥这么大规模战船在海面上与敌作战。 戴国柱凭借自身的经验,他决定提前开火。 随后下达了“开火”的军令。 旗令官则打出开火的旗号。 戴国柱的淮安水师战船纷纷向对面郑氏兄弟的战船开火。 一时间,海面上蒸汽浓烟夹杂着火药的白烟,形成了黑白相间的一幕。 “轰!” “轰!” “轰!” …… 一颗颗实心炮弹飞向对面的郑氏战船。 由于,戴国柱首次指挥这么大规模的海战对决。 对于战船摆开后,形成的距离上的错误估计,导致提前开火炮弹纷纷落入敌方战船前面。 而同时又给了敌方战船测量距离的时机。 站在船楼上的郑芝豹笑呵呵说道:“一看对面就是个不懂海战的草包!哈哈!他们竟然不知道要先用诱饵船试射,评估距离,然后才能命令所有的战船齐射。” “连距离都没有评估就敢直接下令全部齐射,不是草包是什么?” 郑芝豹笑完之后,说道:“在向前一段距离,一起开火。” 正当戴国柱这边的战船炮舱内都在忙着给火炮装填的时候。 对面的郑芝豹下达了烤火的命令。 “轰!” …… 随着郑芝豹的战船编队一同开火,海面上冒出巨大的烟雾。 烟雾中,只见一点点火光闪烁,随后炮弹齐刷刷的朝着戴国柱战船编队的方向飞来。 只听“咣”的一声。 戴国柱抬头望去,自己战船上的旗杆被飞来的实心炮弹击中,断成两节。 倒下的旗杆砸中了船舷上的水兵。 周围很多战船都被对面射来的炮弹击中,有的被打中了火药库,瞬间发生巨大的爆炸。 戴国柱喊道:“都不要慌!传令下去,朝着对面的敌船开火!” “轰!”…… 随后,戴国柱的淮安水师战船还击。 对面的战船并没有被击中太多。 郑芝豹说道:“下令,撤退!” 身旁的旗令官不解,但是军令不敢违抗,打起旗语,随后,船队开始掉头后撤。 戴国柱一看,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敌人怂了,传令下去,追击敌人,务必将所有敌船全部击沉。” 海面上一时上演着,敌船船队逃窜,淮安水师追击的一幕。 戴国柱喊道:“开火,不要让敌人逃窜了。” 淮安水师战船不停地向前方郑氏兄弟的战船开火。 海面上到处是被炮弹击中海面溅起的水花。 前方郑氏战船的指挥船上,郑芝豹笑呵呵的向后观察。 嘴角时不时的露出上扬得意的姿势。 郑芝豹说道:“淮安水师战船上当了。他们真以为我们是害怕,撤退。” 这时,郑芝虎率领的战船正在台州附近等待。 前方侦查的探子回来报道:“禀报郑将军,淮安水师正在追击我军的战船。已经过了台州海域了。” 郑芝虎一巴掌拍在船舷栏杆上,说道:“时机已到,传令下去,二百艘战船全部出动,从淮安水师侧后方杀过去。” 随后,旗令官打出旗语,停泊在台州湾的两百艘战舰,这个时候全部出动。 旌旗摇晃,战船密密麻麻的向着海面上驶去。 戴国柱并不知道,自己的战船编队后方已经被郑芝虎的战船围了上来。 郑芝虎通过观察发现,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戴国柱正在聚精会神的观察前方敌船,突然得到手下来报。 “禀报提督大人,在我们的后方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船队。正在向我们靠近。” “什么?”戴国柱听闻,脸色大变,赶忙转身,向着后方用望远镜观察。 果然,有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站在靠近他们的船队尾部。 “不好!我们被前后夹击了。” 郑芝虎下令“开火!” “轰……” 戴国柱的后方遭到郑芝虎船队的炮击。 然而祸不单行。 前方郑芝豹的船队这个时候突然掉头,向戴国柱船队的方向驶来。 “快!快啊!传令下去,船队分成两队,对付前后来袭的敌人。”戴国柱喊道。 一旁的传令官感受到戴国柱此时有些慌张,于是慌乱中打出旗语。 淮安水师分成两队,分别对抗前后来袭的郑氏船队。 第263章 海战失利 “开火!”慌乱中,戴国柱传令道。 随着旗令官打出旗语,戴国柱的淮安水师前后方向纷纷射出火炮的炮弹。 然后,三百余艘的战船分队之后,只能是一百多艘应付对人的船队。 数量上明显少了一半还多。 结果遭到郑氏兄弟的集火还击。 戴国柱的船队大批量的战船被炸毁。 这让戴国柱更加的慌张。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数十艘战船被郑氏兄弟炸毁。 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下令撤出战船。 可是前后都被敌人堵截,如何撤出成了戴国柱眼下最急迫的问题。 身旁的旗令官说道:“提督大人,卑职认为,这个时候应该弃车保帅!” “什么意思?”戴国柱疑惑的询问道。 身旁的旗令官说道:“根据目前的形势,想保全所有的战船已经是不可能了,只有保住少部分的战船。不如传令下去,让大部分迎头战船撞击敌人的战船,少部分的船趁机撤出战船。” “这样,敌人就会把精力都放在撞击而来的战船上,为我们撤退创造时机啊!” 戴国柱此时陷入了犹豫的禁地,说实话,如果将大部分战船带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是弃车保帅,带回少部分的战船,还是有机会的。 戴国柱喊道:“那就这样吧!此次失利由我负全部责任,就算摄政王要杀,也杀我一人便是。” 随后,旗令官打出旗语,示意,左右战船,十出七成撞击敌船。 很快,其他战船的旗令官接收到指令。 明白这是让他们做同归于尽的命令。 当然,这些旗令官都没有任何犹豫,接受军令之后,便很快打出旗语回应收到。 随后,一艘艘淮安水师战船纷纷向着郑氏战船方向撞击而去。 谁有的水兵们站在船舷上,他们不再说任何话语。 眼神中透露出四视死如归的决心。 目光凝视的望着敌人的战船。 蒸汽机开足了马力,全速撞击而去。 戴国柱低下了头颅,想不到自己首次指挥大规模的海战,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身旁的旗令官说道:“提督大人,我们的船已经撤出战场了。” 戴国柱没有回应,久久的低着头,沉思着。 有几十艘战船成功撞击到了敌人的战船,同归于尽。 而大部分战船则在冲向敌人的过程中,被击毁,击沉。 海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淮安水师官兵的尸体。 一场海战,使得淮安水师折损七成战船。 …… 戴国柱带着剩下的淮安水师战船撤回到杭州湾。 夜幕下,郑芝虎,郑芝豹二兄弟下了战船,郑芝龙带领武将们纷纷前来为他们二人庆功。 此战,淮安水师已经失去了再战的能力,元气大伤。 郑芝虎,郑芝豹二人纷纷达到一万两赏银。 郑芝龙端起酒杯说道:“来!咱们郑氏兄弟干了!” “干了!” “干了!” 郑芝虎,郑芝豹,郑鸿逵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郑鸿逵说道:“想不到,三弟,四弟如此精通海战。我这做哥哥的惭愧啊!” 郑芝虎说道:“二哥说那里话,我们俩的海战计谋还都是当年大哥,二哥教我们的。没有你们,哪有我们的今天。” 郑芝豹说道:“三哥说的对,全奈大哥,二哥栽培。” “来!我兄弟二人一同敬大哥,二哥。” 说完,郑芝虎,郑芝豹纷纷端起酒杯向郑芝龙,郑鸿逵敬酒。 酒过三巡,郑芝虎说道:“此次海战,我从海面上俘虏了一千多名淮安水兵。大哥,这些人怎么处理啊?” 郑芝龙说道:“全部砍了,给你们两兄弟庆功。” “好!哈哈!”郑鸿逵笑呵呵的说道。 郑芝虎,郑芝豹二人纷纷起身,端起酒壶走到郑芝龙,郑鸿逵身旁,拱着身子给他们倒酒。 “三弟,四弟,这是何必呢?有下人倒酒就可以了。”郑芝龙说道。 郑芝虎说道:“给自己哥哥倒酒,是小弟的本分。” 郑芝豹笑呵呵的说道:“对,我们给两位哥哥倒酒,应该的应该的。” 郑芝龙,郑鸿逵非常感动,想不到自己的两个小弟如此忠诚。 只可惜老五不在,要不然五兄弟真能好好大喝一顿。 郑鸿逵说道:“听说,周鉴的汉武军已经到达浙江与福建交汇的地方,那里是我们八闽第一关”。 郑芝龙说道:“我已经下令,封锁了所有通往福建,广东的关隘。就凭周鉴的汉武军,休想轻易突破这些关隘。” 郑鸿逵说道:“这些关隘,我亲自去看过,地势险要,周围山林陡峭,很难攀岩。周鉴的汉武军,就算他们插翅也休想飞过。” …… 距离关隘二十里地的地方,周鉴的汉武军安营扎寨。 周鉴收到情报,戴国柱的淮安水师战败,折损严重。 跪在地上送情报的小兵说道:“水师提督大人将自己关押起来了,正在押往南京的路上。等待摄政王治罪。” 周鉴听闻说道:“胡闹,孤说要治他的罪了吗?此次海战失利,并非他一人之过。” “是孤没有考虑周全,这才以水师对抗郑氏海防。让戴国柱带领他的残部先行返回淮安府。” 跪在地上的小兵立刻领命返回。 周鉴起身,对周围的将领们说道:“看来,在海上击败郑氏家族没那么容易,那咱们就在陆地上将他们击败。” 李栩起身说道:“将他们统统赶到海里去。” 周鉴这次率领的汉武军十万,留守了十万在南直隶,以防老家被人偷塔。 由李定国坐镇南直隶汉武军,自己则亲率汉武军南下。 随同周鉴南下的有李栩,黄得功,赵彪等高级将领。 还有情报部门的高文采,以及亲卫主将纪伯长,高武。 周鉴走到地图前,说道:“你们看!” 随后,众将领纷纷起身围了过来。 周鉴手拿着指挥细棍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说道:“明日,我们用大炮轰击这里的关隘,待破城之后,骑兵冲锋,破关直入。” 赵彪拱手说道:“摄政王放心,凡是遇到阻挡的关隘,我炮兵营一定好好伺候他们。这回卑职带足了炮弹和火药。定要好好收拾这个不可一世的郑氏家族。” 黄得功笑呵呵的说道:“待赵将军的炮营轰完,老夫的骑兵营定要一路砍翻这帮狗娘养的。” 周鉴严肃的说道:“此次,大家要相互配合,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明白!” 众将领纷纷拱手附和道。 第264章 闽浙第一关,分水关 闽浙第一关,分水关。 两边是高大的山坡,中间只有足球场那么宽的地带。 坐在在此的城墙全部由石头垒起来的,没有夯土。 关外的城门洞很小,只有一个城门洞来往通行。 周鉴站在山坡上了望前方分水关。 身旁的赵彪说道:“摄政王,这路真难走啊!大炮需要几匹马才能拉上去。” “而且,这山路很狭窄,大炮摆不开,只能两三门并列炮击他们的城门。” 周鉴观察了一番决定,单纯的靠炮击,想要过这分水关要等到何时? 周鉴说道:“这分水关都是石头垒成的城墙,靠几门火炮想把他轰开,确实不易。咱们要智取!” 身旁的李栩说道:“可是守城的将领,我们不认识啊,如何智取?” 周鉴说道:“先营寨,待夜不收打探消息回来,我们在做决定。” …… 高文采派出的两名夜不收此时已经偷偷摸进了分水关内。 分水关南边是很平坦的土地,建筑各种各样的房屋。 这里面基本上都是军官,士卒们的家眷住所。 也有平民百姓在此做生意。 两名夜不收分别穿着道袍,和尚服走在大街小巷中。 穿着道袍的夜不收,手拿摇铃,扶着拂尘。 穿着和尚服的夜不收手中捧着铜碗,手持拐杖。 二人来到一处大户人家的门口。 道袍夜不收上前敲门。 “咚咚咚!” …… “谁呀?”院子里传来一声老者的声音。 随后大门被打开。 道士向前行礼,说道:“我二人出家路过此地,想讨些斋饭一用。” 大门内的老者见道士、和尚一身朴素,说道:“跟我进来吧,正好厨房里还有些剩菜,剩饭。” 随着老者来到后院厨房。 老者将主人家用剩的饭菜摆放到桌子上。 “二位请用。” “谢老人家!” 和尚和道士纷纷向老者做出行礼的动作。 老者说道:“二位用完饭之后可千万不要到处走动。” 道士问道:“老人家,今天家中可有事吗?” 老者说道:“今日家中老爷过世,少爷在家吊孝,分水关外正有摄政王的大军又到此,故而少爷正焦头烂额,若果二人乱走动,万一碰上了,可就麻烦了。” 道士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离开此地,以免给老人家招惹麻烦。” “不急不急,我家老爷本就是痴斋念佛之人,只是少人性情刚烈,怕你们遇到了,会有麻烦,故而告知。”老者说道。 道士吃着碗中的饭菜。 和尚说道:“刚刚老人家说你们家老爷过世,而且你们家老爷常年吃斋念佛。既然如此,不妨引荐给我们,让我们给他老人家超度一番。” 老者听闻,眉头一翘,说道:“说来也好,不过,我得去禀报一下夫人,倘若夫人同意了,便引荐你们过去。” 和尚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过了大概一刻的时候,老者走到柴房说道:“二位,夫人有请。” 道士、和尚随着老者走进前院,只见前院挂满了孝布,屋里屋外都是下人跪着。 老者说道:“前面就是夫人的房间了,二位请随我。” “阿弥陀佛!”和尚回道。 二人跟随老者走进夫人的房间,给夫人拱手作揖。 夫人很有礼貌的让下人给道士和河神看座。 夫人整个人都萎靡不振,沮丧的说道:“敢问二位法师,可为老爷行法事?” “当然,我等只能超度亡者。”道士说道。 随后,二人来到老爷的棺木前抄起法事。 两人其实只是看过和尚,道士做法,他们并不是真的和尚、道士,不过装的有模有样! 仪式过程搞完之后,夫人准备送他们二百两纹银作为答谢。 二位夜不收当场拒绝。 扮成道士的夜不收说道:“我等为亡者超度,并非为银子而来。” 夫人说道:“这是我们的一些心意,望二位法师笑纳。” 道士摆摆手说道:“如若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则是我等的积愿。” 夫人说道:“二位法师所言极是,可惜老爷过世,关外敌寇犯境。” 道士说道:“夫人所言差矣!” 夫人抬头望向道士,问道:“所言差异?” 道士说道:“无论关外,关内都是明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夫人说道:“嗨!我们也不想打仗。可是他们来犯,又不得不战!” 道士起身从袖口处掏出一份信件递给了下人,由下人转交到夫人手中,随后说道:“望夫人将此信封交于少爷手中。我等告辞。” 随后,夜不收假扮的道士与和尚离开了府上。 晚上,夫人将信封送给了他的儿子,守城总兵王自在的手中。 王自在看着手中的信封: 王将军,孤知晓你们王家满门忠于大明,为何屈尊在海贼郑氏门下。他郑芝龙勾结倭人,抢虐商船,丧尽天良,坑害百姓,切不可助纣为虐。今我大军二十万,囤积在分水关外。到若正要兵戎相见,岂不为天下人耻笑。望将军以大义为重。——摄政王周鉴。 “娘,这是摄政王的亲笔信!”王自在说道。 夫人眼前一亮,惊讶的看着王自在手中的信件,说道:“难道白天来我们家超度你爹的两位法师是摄政王派来的?” 王自在说道:“还有这事?看来摄政王并不想与我们兵戎相见。” 夫人说道:“儿呀!今大明有摄政王这样的能人,才使得北方奴贼不能灭我大明,如今我们万万不可与大明为敌,与摄政王为敌,自寻死路啊!” 王自在说道:“娘,儿子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夫人说道:“不如打开关隘,让摄政王的人马通过。” 王自在说道:“娘,儿子明日便与摄政王的人马交涉,放他们过关。” 夫人点了点头。 第二日,分水关守将王自在来到周鉴大营负荆请罪。 周鉴不但没有惩罚王自在,还款待了他们等人。 周鉴让王自在继续守分水关,并且封他的娘为诰命夫人。 过了分水关,周鉴的大军很快便畅通无阻。 十万大军即刻扑到了福州城外三十里地。 第265章 忠孝两难的郑成功 福州城内,白虎堂。 郑芝龙、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等人高坐大堂。 郑芝龙说道:“我听说周鉴轻而易举通过了分水关,没有耗损一兵一卒。” 郑鸿逵说道:“大哥,的确如此。那周鉴竟然派人与城中守将私通。城中守将主动开城祈降了。” 郑芝龙说道:“他妈的,日后,要好好盘查手下的将领,有不忠者一律诛灭。” 郑鸿逵说道:“大哥,据可靠消息,周鉴的大军已经在城外三十里地安营扎寨了。” 郑芝龙说道:“不慌!我福州城中有十八万大军,小小十万汉武军不足为虑。” 郑鸿逵说道:“城外有座土坡,离我们城池很近,而且站在那座土坡之上,城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郑芝龙说道:“此土坡千万不能让周鉴的汉武军占领,否则威胁我们城中的安全。谁愿意守城外那座土坡?” 此时,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都没有吱声,他们知道那座土坡易攻难守。 周围没有险要的地形,四周很平缓就能冲杀上来。 “爹,我愿意带兵守城外那座土坡。” 此时,从大堂外传来一声。 此人身穿金甲,二十岁左右,仪表堂堂。 此人便是郑芝龙的儿子郑成功。 众人目光凝聚在郑成功身上。 郑成功走进大堂内,说道:“爹,此土坡就让儿子来守吧!此等险要之地,一旦丢失,势必威胁福州城。” “知父莫若子!”郑芝龙夸赞道,随后说道:“好!就由我儿郑成功来守。” 福州城外三十里地,周鉴的大军在此安营扎寨。 周围满山绿油油,鸟鸣声此起彼伏。 周鉴在大帐内仔细的观察着地图。 周围的汉武军高级将领们围坐一堂。 黄得功说道:“摄政王,让我打头阵吧?小小一个福州城,奈何不了我们汉武军。” 赵彪说道:“只要大炮一响,福州城便可化为灰烬。” 高文采说道:“赵将军,那样福州城内的百姓岂不是也要遭殃了?” 赵彪说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周鉴转过身来说道:“你们都过来,看看,这个地图上,福州城外有个不小的土坡,这个土坡如果能被我打下来,那么将火炮架设在上面,便可以威胁到城中。” 众位将领听闻,纷纷凑到前面来,观看周鉴所指的地图上的位置。 周鉴说道:“攻下这个山坡,到时候就可以威胁福州城中。” 夜幕下,黄得功与李栩等人偷偷摸到福州城外一里处的土坡旁边。 这个土坡早就被郑芝龙派人提前在上面部署军队,就是防止被周鉴的汉武军占领之后,威胁城中安全。 这个山坡的高度有二十多丈,一旦占领之后,整个福州城一览无余。 子时,周围一片漆黑,除了土坡上有明亮的火把照耀的光线,其他地方一片乌黑。 草丛中到处是虫鸟的叫声。 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在草丛中慢慢的向前摸爬。 远处土坡上有个营寨,营寨的大门处有几个士卒正在站岗。 草丛中的黑衣明军悄悄的说道:“这些人一个个精神怎么好,竟然没有打瞌睡!” 其中一个有白胡须的黑衣人其实是黄得功,说道:“嘘嘘!小声点,别让看门的守卫听见了。” 黄得功从袖口里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半夜十二点多了。 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色多云,光线昏暗,不见明月。 黄得功收起怀表,转过头小声说道:“小声传令下去,丑时一点,准时发起进攻。” “得令!” …… 黄得功摸着手中的长柄大刀。 明晃晃的大刀,寒冷的刀光在眼前闪过。 黄得功一边摸着大刀,一边嘴角上扬。 嗜杀成性的黄得功今晚又要好好大开杀戒了。 丑时一刻,黄得功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随后跟在他身后匍匐在草丛中的军士们纷纷举起大刀,向着土坡上面冲杀过去。 黄得功最先冲到营寨门前,举起大刀当场将看门的一个守卫砍了脑袋。 黄得功甩起手中的大刀,当场砍向几个看门的守卫。 滋溜一下冲进了大门内。 身后的军士们纷纷跟上,一同杀去营寨。 一名郑氏家奴挡在黄得功前面,大喊道:“明军来了!” 黄得功说道:“喊你妈个头啊!” 说着,便举起大刀朝着那名喊叫的家奴头上砍去。 一刀便那那名喊叫的家奴脑袋砍了下来。 郑成功还在大帐内睡觉,被外面厮杀声惊醒。 一名小卒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拱手说道:“不好了,我们的营寨遭到偷袭了。” 郑成功刚忙起身,穿上铠甲,拿着宝剑走到大帐外。 只见不远处,一片喊杀声。 营寨燃烧的火光非常耀眼。 郑成功拔出宝剑率领众位亲信杀向明军。 黄得功看见了郑成功向自己这边杀来,端起长柄大刀冲着郑成功杀了过去。 二人短兵相接。 长柄大刀与宝剑碰撞瞬间擦出火花。 产生刺耳的响声。 黄得功毕竟武将出身,力量很大,一下子将郑成功弹开了。 郑成功后退三步停了下来。 随后,黄得功顺势一个“飞龙在天”的动作,只见长柄大刀斜着看向郑成功。 郑成功一个“凌波微步”,轻松转身躲开黄得功的大刀。 然后,郑成功身旁的亲卫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武艺不行,被黄得功顺带着砍翻了。 黄得功大刀向前伸展,郑成功一个脚蹬边跳跃到黄得功的大刀上。 很轻松的站稳。 黄得功说道:“好功夫!” 郑成功一个跳跃,便纵身到黄得功身后。 黄得功喊道:“小子,看刀。” 长柄大刀从天而降,狠狠地砍向郑成功。 郑成功宝剑提手,一下子挡住了黄得功的大刀。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打仗百世回合。 一直站到天明。 此时,土坡上的郑氏官兵已经被剿灭殆尽。 只剩下郑成功一人,还在与黄得功交战。 黄得功突然伸手止战说道:“且慢。年纪轻轻有如此武艺,为何要与朝廷作对?为何不报效国家?” 郑成功听闻,停止了进攻,说道:“我乃郑芝龙之子,郑成功。本向为国小命,奈何忠义难以两全。” 黄得功哈哈大笑,说道:“忠义难以两全。天下为国者便是忠,便是义,你只是愚孝,听从愚蠢的老爹,与天下百姓为敌,与朝廷为敌,与海贼为伍!” 郑成功残酷的地下了头,没有作何狡辩! 黄得功说道:“今我等效忠大明,追随摄政王,为天下苍生请命,驱除北虏,恢复大汉。为何不弃暗投明,效忠我大明摄政王呢?” 郑成功目光似乎找到了光明,抬头望向黄得功。 黄得功说道:“像你这帮少年英雄,难道一辈子愿意做个海贼吗?” 第266章 长眼的火炮 郑成功此时放下手中的宝剑,跪在地上说道:“末将有罪,辜负大明,愧对朝廷。愿意投降大明,投降摄政王。” 黄得功笑呵呵的说道:“这才是英雄本色!” 走到郑成功一把拉起郑成功,说道:“走,随我见摄政王去!” 黄得功领着郑成功来到周鉴的营帐。 一走进营帐,黄得功兴高采烈的说道:“摄政王,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周鉴抬头望去,见眼前年轻人好像似曾相识。 周鉴脑海中回忆起自己前世在福建郑成功庙里见过。 周鉴一下子想起来了,说道:“郑成功?” 这一声,一下子让黄得功惊讶。 郑成功本人更是惊讶的看着周鉴。 赶忙跪在周鉴面前,拱手说道:“拜见摄政王!” 黄得功说道:“神了!摄政王,你怎么知道他是郑成功?” 周鉴听闻,哈哈大笑,开始胡编乱造说道:“我昨夜做梦,得知今日必有能人前来,想不到是你。” 说着,走到郑成功面前,扶起郑成功。 历史上,郑成功是个赫赫有名的民族英雄。 抗击荷兰红毛鬼子,收复台湾。 被赐姓大明国舅爷! 郑成功跪在地上拱手说道:“罪臣郑成功愿意效忠摄政王,效忠朝廷。” 周鉴朝打仗外喊道:“来人,给郑将军看座。” 两名士卒搬进来一把椅子放在众将领之间。 周鉴说道:“郑将军请坐!” 郑成功拱手说道:“谢摄政王!” 片刻,一名小卒跑进大帐内禀报:“报摄政王,五十门野战炮已经全部运到土坡上了!” 周鉴笑呵呵说道:“好!众位,今日便可拿下福州城。” …… 周鉴在黄得功,李栩,赵彪等人的陪同下,来到福州城外土坡上视察。 站在土坡顶上,周鉴发现福州城内所有的大大小小的街巷全部映入眼帘。 甚至连福州郑芝龙的父亲都看在眼里。 周鉴说道:“待会一旦开战,大炮就要给我打到郑芝龙的府上。” 赵彪拱手说道:“明白!卑职这就安排火炮对准郑芝龙的府邸。” 高文采走到周鉴身旁,拱手说道:“摄政王,夜不收探查回来了。” 周鉴转身,目光惊喜的望着高文采。 “探查的怎么样了?”周鉴问道。 高文采说道:“福州城内所有的军事目标全部被我们标记在地图上了,只要大炮对准这些军事目标,基本上不会伤及到无辜百姓!” 周鉴听闻高文采的解说,投来赞许的目光,随后朝高文采满意的点了点头。 高文采紧接着将标记好的地图在周鉴等人面前摆开。 平铺在草地上。 众位围了过来,目睹这城中重要的军事目标…… 福州城内,郑芝龙、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四人坐在大堂内。 一名小卒跪在他们四人面前。 “我儿被俘了!”郑芝龙掐着腰说道。 郑鸿逵瞄了一眼身旁的郑芝虎和郑芝豹。 郑芝龙说道:“怎么办?你们说?” 郑鸿逵说道:“大哥,我们为贤侄报仇!” 对于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三人来说,郑成功要是死了倒是好事。 毕竟郑成功素来对他们的政见不合。 郑芝虎说道:“大哥,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城外的明军啊?” 郑芝豹说道:“是啊!大哥,明军占领城外的土坡,对我们城中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郑芝龙把从荷兰洋毛子那里购买的二十门红衣大炮投放到城墙上,用于对付攻城的汉武军。 郑鸿逵拱手说道:“得令!” 赵彪通过望远镜,观察发现,福州城墙上方,一台台红衣大炮被运输上来。 十几个人肩扛,费力的将红衣大炮抬上来。 赵彪嘴角上扬,笑呵呵的看着看着眼前的一幕。 身旁的观察兵也注意到这个细节。 询问赵彪:“将军,要不要提前开炮,将他们的火炮轰掉?” 赵彪说道:“不急,在等会!等他们辛辛苦苦把所有的大炮管子全都运到城墙上,咱们在开火干掉他们的红衣大炮。让他们白白忙碌一场。” 说着,赵彪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身旁的观察兵突然报告道:“禀报将军,敌军已经将火炮抬上城墙,看样子在架设火炮。” 躺在地上的赵彪立刻来了个鲤鱼打挺,翻身站了起来。 赵彪拿起望远镜朝着城墙方向望去。 大喊道:“给老子把城墙上的敌人全部干掉!” “得令!” 身旁的旗令官打出旗语。 架设在山坡上的野战炮纷纷掉准炮楼,瞄准城墙上的红衣大炮。 在这种居高临下的情况下,城墙上的红衣大炮完全暴露在汉武军野战炮的直瞄打击之下。 “开炮!” “轰!” “轰!” 一发发开花弹从土坡上飞到对面的城墙上。 站在城墙上的敌人只看见对面土坡发出火光,紧接着自己这边的城墙上发生了爆炸。 一门门红衣大炮被开花弹爆炸掀飞到天上,在重重的砸了下来。 有的红衣大炮砸在士卒的身上,当场将肠子砸了出来。 开花弹爆炸产生的弹片点燃了周围的火药,火药随即在城墙上爆燃起来。 整个城墙被火光和浓烟笼罩,很多敌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被火药点燃衣服的士卒纷纷在城墙上狂飙! 惨叫声笼罩整个城墙。 随后,赵彪按照地图上的标记,开始命令野战炮地准城内的军事目标,挨个狙击! “开炮!” 随着一声开炮的命令。 福州城内,到处是火光冲天。 爆炸发生在各个军事目标阵地。 郑芝龙的府上也发生了爆炸。 幸好郑芝龙躲在地下室里睡觉,不然连同他和亲卫一起上了西天。 郑芝龙的府上大批亲卫被炸死,横死当场。 郑芝龙在惊恐中跑出来查看情况。 发现院子里全是残缺的尸块,还有到处燃烧的房舍。 大街小巷到处是惊恐奔跳的人群。 幸好火炮主要对准军事阵地,而不是百姓的房舍,故而基本上没有造成百姓伤亡。 经过一下午,到一晚上炮火准备。 重要的军事目标基本上被清理了一遍。 郑芝龙发现,很多军官,士卒都被炸死在教场内。 此时终于到了,汉武军攻城的时候了。 随着十门火炮同时对准城门开火,城门瞬间被炸的粉碎。 进攻福州城的冲锋开始了。 第267章 杀红眼了 黄得功率领骑兵,一马当先冲到了福州城门洞内。 举起长柄大刀将几个不长眼,还挡路碍事的郑军当场砍翻。 福州城通往里面的街道上,汉武军骑兵浩浩荡荡的往里面冲锋。 明军骑兵所到之处,无人能够阻挡。 不懂事,被砍翻的郑军比比皆是。 一些郑军看见自己人被砍倒在街巷路边,吓的纷纷丢掉兵器,转身逃跑。 明军骑兵则继续沿着康庄大道,一路追击砍杀。 黄得功下令,不许放过一个郑军,全部剿灭。 黄得功则冲在骑兵的最前面,手握长柄大刀,杀气腾腾。 随着手起刀落,两边的郑军人仰马翻,惨死道路两旁。 骑兵沿着大陆追击,明军的火枪兵随后跟上,清剿残余郑军。 郑军将军见明军火枪兵手拿火枪对准他疯狂射击。 拿起盾牌准备保护自己,结果被火枪发出的子弹打了个对穿。 侥幸没有打到要害地方,也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郑军将领见状,拖过来一名小卒挡住自己的胸前,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明军的火枪射击。 自作聪明的下场,便是被无情的射杀。 一个个郑军小卒变成一具具尸体,躺在地上。 炎热的夏季,发出恶臭血腥般的味道。 让很多养尊处优的郑军见状,纷纷呕吐起来。 汉武军的火枪兵则不给他们呕吐恶心的机会,抓紧射击。 “弟兄们大家不要怕!” 郑军中一位有经验的将领喊了一句。 那名将领环顾四周,见到手下一个个都躺地上哀嚎,有的直接两眼泛白,瞪了过去,嘴上喊着不怕,心里却开始发毛。 手脚不听使唤,慢慢抖动起来。 此时,郑军人群中有小卒喊道:“大家快跑吧!汉武军太猛了,根本扛不住啊!” 随着这一声喊叫,周围的人纷纷转头逃跑! 一些郑军骑兵勒紧马绳,向后一拉,调转马匹,使劲的夹胯下的马肚。 战马在这种驱使下,拼命的狂奔,一路上踩踏,碰撞,躲避汉武军的追杀。 不少郑军被自己人踩死,撞死。 “快跑啊!” “快跑!” …… 有一些郑军傻不拉几的,眼神不好的,跑的慢的,纷纷被俘虏。 他们大部分人被押往到瓮城中,跪在地上,屁股翘得高高的。 很多郑军的铠甲被打的七零八碎,一些郑军伤兵跪在地上哀嚎声一片。 …… 郑芝龙,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等四兄弟得知城门已经被汉武军攻破。 汉武军大军已经杀入城中,奔着自己的府邸杀来。 立刻召集亲兵护卫自己逃跑。 四兄弟骑着快马,朝着南门一路狂飙。 其奔跑之快,一路上跌跌撞撞,碰到好多郑军士卒。 郑芝龙甚至担心,跑不快被汉武军骑兵追杀,一路上砍杀挡路的自己士卒。 很多郑军没有死在汉武军的刀枪之下,倒是死在自己将领的无情砍杀下。 骑在快马上的郑芝龙转头向身后的郑鸿逵喊道:“汉武军是怎么杀进城的?” 郑鸿逵说道:“大哥,他们有火炮,比咱们得威力还大,那万一会爆炸,一炸一大片。我们的人根本扛不住啊!” 郑芝龙喊道:“妈的,老子早知道这样,直接调泉州的荷兰洋鬼子兵,他们有枪有炮,用他们收拾汉武军。” 郑鸿逵喊道:“大哥,那咱们往泉州跑吧?到哪里去调集荷兰人的雇佣兵吧?” 郑芝龙喊道:“好!现在就去!” 快到泉州的路上,郑芝龙的快马突然嘶吼一声,随即摔倒在地,马匹气绝。 郑芝龙被摔了个人仰马翻。 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赶忙跳下马,跑到郑芝龙身旁,扶起自己的大哥。 “大哥!你没事吧?”郑鸿逵说道。 郑芝龙被三兄弟扶起来,说道:“我没事,只是这马匹炸飞了。” 三兄弟看着倒在地上的马儿,只见马儿张着大嘴,伸出舌头,只是见不到喘气的动作,很快马儿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郑鸿逵说道:“大哥,骑我的马匹吧?” 郑芝虎说道:“大哥,骑我的。” “大哥,骑我的。”郑芝豹喊道。 这时候,三兄弟都想在自己大哥面前表现一番。 郑芝龙不客气,当场走到身后的亲卫马匹身旁,一把将骑在马背上的亲卫揪住后背,摔了下去。 自己翻身上了马背。 “快走,还有几十里山路才到泉州。万万不能在此待着,不然汉武军一旦追上来,咱们就完蛋了。”郑芝龙喘着大气喊道。 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赶忙骑上快马,追随大哥郑芝龙快马加鞭奔跑。 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郑贼哪里跑?黄得功来也!” 郑芝龙后头一看,吓的脸色惨白。 只见黄得功甩起长柄大刀,在后面一路砍杀,将自己的亲卫,轻松砍翻。 其势迅猛,根本没有人能阻挡,在黄得功面前犹如西瓜一样,被轻易劈砍。 “郑贼,我漕你老母!”黄得功骑着战马,举起长柄大刀喊骂道。 郑芝龙额头汗珠直冒,哗啦啦的流下来。 郑芝龙想着:待会到了泉州,老子让荷兰人雇佣兵用洋枪射死你,到时候让你横! 这时,黄得功身后传令兵追了上来,告诉黄得功不要孤军深入,速速回兵休整。 黄得功无奈,只好撤兵!这才避免遭遇荷兰人雇佣兵火枪队。 …… 周鉴站在瓮城的城墙上,望着下面被俘虏的郑军士卒。 周鉴命令道,让福州城的百姓出来指认,那些干过伤天害理的郑军士卒只要被百姓指认出来,一律斩首,毫不姑息! 一时间百姓们,纷纷走入瓮城中。 刚开始,百姓还有些害怕,毕竟这些兵痞子习惯欺负他们,突然让自己指认他们,百姓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不一会儿,百姓放开了胆子,纷纷将欺负过他们的郑军士卒指认出来了。 汉武军立刻拿人。 将那些被福州百姓指认出干过坏事的郑军士卒的眼睛蒙上黑布,让他们跪在众人面前。 随后,汉武军火枪兵端起火枪,对准他们的后脑勺,“蹦”的一枪。 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百姓们看到那些干坏事的郑军士卒被纷纷枪毙,高兴的手舞足蹈。 纷纷取出家中的腊肉,火腿款待这些汉武军将士。 第268章 荷兰雇佣兵 郑芝龙私通荷兰人,在福建泉州还雇佣了一批荷兰火枪兵。 这些人穿着红色的欧式军服,头戴高大的红色军帽。 他们使用的鼓不是明国人使用的大鼓,而是套在腰间小乐鼓。 这帮荷兰雇佣兵在泉州大校场上训练步伐。 骑着快马的郑芝龙等人终于逃跑到了泉州,马不停蹄的奔着泉州大校场而去。 郑芝龙骑马来到查尔斯身旁。 查尔斯是这批荷兰雇佣兵的首领,也是他们的老板。 郑芝龙说道:“查尔斯,你的雇佣兵在泉州留了多少?” 查尔斯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郑老板,我在泉州留的雇佣兵大概五千人。” 郑芝龙翻身下马说道:“立刻带领你的雇佣兵到泉州城墙上组织防御,以防汉武军来袭击泉州。” 查尔斯摇摇头说道:“不!不!不!” 郑芝龙一看查尔斯摇头,立刻询问道:“怎么?你不同意是什么意思?” 查尔斯说道:“郑老板,我们说好的,每个月支付五万两银子作为雇佣费。你已经三个月没有给我们支付银子了。我们是为银子而战,不是为效忠你的。” 郑芝龙说道:“他妈的,老子自然会给你,你先组织防御,不然汉武军就要杀来了。” 查尔斯说道:“不!不!不!没有银子,我们不打仗的。” 郑芝龙气的真想给这个荷兰红毛鬼子来两个耳光。 要是在大明,士兵刚跟上级领导说要银子,估计早被砍了。 但是没办法,这帮荷兰人只认银子,不认爹啊! 说完,查尔斯鸟都没鸟郑芝龙,便走开了,继续训练他的火枪兵。 郑芝龙说道:“他娘的,这帮红毛鬼子掉钱眼里去了。” 郑芝龙翻身上马,回到泉州衙门大堂。 坐在衙门大堂,郑芝龙热的不行,身旁的下人拼命的给郑芝龙摇扇子。 话说回来,红毛鬼子千里迢迢来到大明,不可能是来效忠你的。 肯定是奔着钱来的,不然,他们是傻子吗? 郑芝龙这个海贼出手的家伙,又抠门,又小气。 这帮红毛鬼子已经不吃他那一套了,不见银子不打仗。 查尔斯早就做好了准备,即使汉武军真的杀进泉州,大不了登船开溜。 郑芝龙坐在大堂内,他的兄弟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都坐在大堂下首。 郑芝龙说道:“妈的,这帮红毛鬼子不听咱的。” 郑鸿逵说道:“大哥,这帮红毛鬼子本就不可信,他们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关键时刻指望不了他们。” 郑芝虎说道:“大哥,没有火器,咱们还有弓箭,大刀,长毛呢!” 郑芝豹说道:“对啊!大哥,咱们在泉州城留下的兵还有五万呢!这红毛鬼子不过五千人,没什么用!” 郑芝龙说道:“你们是不知道火器的厉害,一轮排射,就能把军队打的人心崩溃。” 郑鸿逵说道:“大哥,区区五千火枪兵真能这么厉害吗?当年日本倭人使用铁炮,不是照样让戚家军打败了?” 郑芝龙说道:“嗨!当年的倭人是零散的,零散的火器自然形成不了威力。可一旦排成队,火力集结起来,那是相当猛的。” “我年轻的时候到南阳贩卖茶叶,亲眼见过,洋人用火枪队轻松击败阿三的象兵。” 郑鸿逵说道:“象兵都打不过火枪队!看来这火枪兵果然不可小觑!” 郑芝龙说道:“那狗娘养的查尔斯,要老子我给他支付三个月的银子,否者不出兵,可是咱们得家财都丢在了福州城了。哪来那么多银子给他做雇佣费?” 郑鸿逵说道:“大哥莫慌,咱们可以给他许诺一些好处!让他先出兵帮咱们对付汉武军。” “许诺他什么好处?”郑芝龙疑惑的问道。 郑鸿逵说道:“大哥,荷兰红毛鬼子不是一直想在台湾开通商贸?还想租用台湾。咱们索性把台湾送给他们,让他们替咱们出兵打败汉武军。” “台湾送给他们?那可是咱们海贸走私的地方,给了他们,咱们怎么办?”郑芝虎说道。 郑鸿逵说道:“三弟莫慌!咱们可以租给他们管理一段时间,又不是永远送给他们。” 郑芝龙问道:“二弟,你认为租给他们多久划算?” 郑鸿逵说道:“十年,或者在长一点,但前提是,荷兰人必须出兵帮咱们打败汉武军。” 郑芝龙摸了一下胡须,思考片刻后,说道:“好!这事我亲自找查尔斯谈判。” 说着,郑芝龙立刻起身,前往泉州大校场,找查尔斯会谈。 郑芝龙坐在泉州城校场营帐内,喝着查尔斯沏上的热咖啡。 “这咖啡到是很甜啊!”郑芝龙笑呵呵的说道。 查尔斯说道:“郑老板,这咖啡是加了糖的,原本是很苦的。” 郑芝龙说道:“甜的好喝,苦的我喝不习惯。” 查尔斯说道:“郑老板,这三个月的雇佣费是不是可以结账了?” 郑芝龙说道:“眼下,我的福州城被周鉴的汉武军占领了,家资都丢在那里了。实在是没有现银付给你。” 查尔斯说道:“没有现银没关系,可以抵押一些东西!比方说,城池的收税权……” 郑芝龙说道:“租地怎么样?” 查尔斯听说郑芝龙要割让租地,来了兴致。 “租那一块地给我?”查尔斯问道。 郑芝龙说道:“不知,查尔斯先生能从印度调集多少雇佣兵给我?” 查尔斯笑呵呵的说道:“那要看郑老板租多大的地给我。” 郑芝龙说道:“台湾岛!” 听闻,荷兰皇家首席官查尔斯眼睛里冒出光来。 查尔斯赶忙起身说道:“郑老板,真的愿意将台湾岛租给我们吗?” “当然!”郑芝龙也起身说道。 查尔斯说道:“好说!我从印度调集五万火枪兵,另外在招募印度兵五万,给郑老板如何。” 郑芝龙说道:“不知,多久能将这些兵调过来?” 查尔斯说道:“一个月之内。” 郑芝龙说道:“一个月,只怕我这里抵不住周鉴的汉武军。” 查尔斯说道:“没关系,到时候,我荷兰舰队开来,替郑老板收复失地。” “好!一言为定。”郑芝龙拱手行礼。 查尔斯看了一眼郑芝龙的拱手动作,说道:“我们还是握个手,以表示我们的诚意。” 郑芝龙伸出右手,查尔斯也伸出右手,二人握手。 郑芝龙只感觉,两个大男人捂手有些别扭,更像是变态。 查尔斯说道:“在泉州城内的五千雇佣兵暂且交给郑老板指挥,我赶回印度公司,调集军队和我们荷兰舰队。” 郑芝龙说道:“拜托了!” 第269章 吊儿郎当的荷兰雇佣兵 周鉴在福州大堂召开军事会议,决议进一步进军泉州,将整个福建打下来。彻底消灭郑氏家族在福建的控制力。 黄得功起身表态说道:“摄政王,让我来打头阵,老夫保准第一个冲进泉州城。” 周鉴朝黄得功摆摆手说道:“黄将军莫急,这仗有的打,坐下坐下。” 坐在下面的高文采说道:“摄政王,据我们夜不收调查得知,泉州城内郑氏家族雇佣了一批荷兰人做雇佣兵。” 周鉴说道:“还有这事?郑芝龙雇佣了多少荷兰人?” 高文采说道:“目前得知,仅泉州城内,荷兰人有好几千人!” 李栩问道:“他们用的是什么火枪?” 周鉴说道:“荷兰人用的当然是燧发枪了!” 李栩惊讶的问道:“摄政王怎么会知道荷兰人的武器装备。” 周鉴说道:“这后膛填装枪,目前全世界只有我们大明汉武军在使用。这一点孤心知肚明。” 周鉴说道:“凭武器装备,我吊打荷兰人,凭人数,我们更是吊打荷兰红毛鬼子。荷兰人不足为虑!” 高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应当立即发兵泉州。” 周鉴起身说道:“汉武军立刻出动,分两路进军泉州。一路以黄得功,高杰为主的骑兵,突袭泉州城外,为大军扫清障碍。另一路以李栩为主的火枪兵,赵彪的炮兵跟随李栩火枪兵之后。大军明日出发,不得有误。” “得令!”众将纷纷拱手附和。 …… 高杰和黄得功的骑兵最先到达泉州境内。 黄得功往泉州西城杀去,高杰往北城杀去。 高杰率领的骑兵很快杀到北城附近。 只见北城外,很多郑军光着膀子挖护城河。 炎热的夏季,酷热难耐! 一群郑军埋头挖护城河! 完全没有注意到高杰的骑兵冲杀了过来。 “杀啊!” 当他们听到远处有喊杀声时,才抬头懒散的望去。 在阳光照射下,一名郑军士卒光着脖子,用手臂遮在眉毛处,观察远方。 刺眼的阳光是他没有提前注意到。 突然一具明晃晃的大刀光影过去。 这名郑军士卒发现自己的身子倒了下去。 不过,他很聪明,很快便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头颅被砍了下来。 就这样带着不甘的心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高杰的骑兵在城外疯狂的砍杀,这些脱去上衣,没有铠甲保护的郑军士卒惨遭汉武军骑兵无情砍杀。 一时间,到处都是逃命的郑军。 有的刚从护城河下面爬上来,便被一刀剁了脑袋。 有的被马蹄践踏,肠子都拖了出来。 有的想跑到帐篷下面捡起武器,结果刚拿起武器,还没转身,自己的头颅已经分身。 而城墙上的荷兰雇佣兵就像看戏一样,静静的站在城墙上欣赏城外发生的一切! 高杰杀完城外的郑军,率领骑兵来到泉州城外,发现城墙上有一大批“红毛怪”,站在城墙上抽着雪茄! 高杰是陕西人,自然没有见过荷兰人长什么样子。 高杰说道:“他娘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跟随高杰的骑兵也都没有见过荷兰人。 只见城墙上,穿着红色军装,头发也是红色的。 高杰看着城墙上那个“红毛怪”嘴里吐出烟气,感觉莫名其妙! “他妈的,这怪物嘴里还能吐气!”高杰骂道。 城墙上,那批荷兰雇佣兵,时不时嘴里吐出烟圈来,手指轻轻弹动一下,雪茄上的烟灰便落了下来。 城外一名汉武军骑兵手指着城墙上的荷兰雇佣兵说道:“瞧啊!那不是火神吗!” 说着准备下马,跪拜火神! 高杰喊道:“去你娘的,什么火神!你看清楚了那是洋人。” 随后,那名汉武军骑兵抬头仔细看了看。果然是长鼻子洋人。 高杰说道:“他们应该就是荷兰雇佣兵吧?” 身旁的骑兵问道:“高将军,他们染成红发是为何?” 高杰说道:“什么红发,他们就是长那样!反正看起来不像人!” 身旁的骑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高杰说道:“我们的任务是扫清城外的据点,至于攻城要等到李栩,赵彪的人马赶到才行。大家不可擅自行动。” …… 西城方向,黄得功率领骑兵营刚刚赶到这里。 西城城外有大批步兵营地,驻守在这里。 黄得功看了一眼,喊道:“妈的,找死的玩意,冲杀过去,将他们斩尽杀绝。” “杀啊!” 黄得功率领自己的骑兵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行冲了过去。 一些在城外闲聊,八卦的士卒还没反应过来。 黄得功的人马就已经冲到面前了。 汉武军的骑兵挥动长柄大刀朝着这些郑军砍去。 郑军的人头一个个滚落在地。 滚落的人头还遭到了马蹄的践踏,有的直接被踩成肉泥,脑浆四溅。 黄得功的长柄大刀似乎上了油,润滑的很啊! 一路砍来,就像切瓜一样轻松,只见黄得功战马飞过,郑军一个个身首异处。 甚至连郑军的上半身都被黄得功一刀砍成两节。 站在城墙上的荷兰雇佣兵们见状,纷纷摇起头来。 甚至感叹道:“哦!这帮人是魔鬼吗!杀的这么凶猛?” “跟这些人打仗真的是太痛苦了!” 一群荷兰雇佣兵竟然在城墙上一边吃瓜看热闹,一边感叹城下激战的场面。 这时,还有荷兰雇佣兵说道:“咱们是出来挣钱的,可不能像这帮疯子一样,不要命的打仗。” “对!” “对!” …… 经过一番冲杀,黄得功骑在战马上,手举长柄大刀笑哈哈! “哈哈!” 黄得功下令,全军城外扫清残敌。 一些苟延残喘,逃回泉州城的郑军发起牢骚,痛骂道:“狗娘养的东西,老子在城外被汉武军追杀,你们这些红毛鬼子见死不救。白养了你们了。” 一些荷兰红毛鬼子听不懂人话,目光互相对视起来。 其中一个懂大明话的荷兰雇佣兵对着身旁的荷兰人说道:“他们明国人好像在说我们是狗的妈妈和狼养的。” 身旁的荷兰人听得云里雾里,说道:“哦!狗和狼是不同的物种,怎么能一起养呢?” 几个荷兰人探讨起了“生物”! 站在对面骂他们的郑军看的一愣一愣的。 其中一个郑军说道:“妈的,他们在商量什么?” “不知道!说着鸟语,听不懂!” “呵……吐!”随后,那名郑军朝着荷兰雇佣兵吐起了口水。 第270章 吊打荷兰人雇佣兵 郑芝龙坐在房间内品尝查尔斯送他的咖啡。 取了一勺子白糖,外加一杯牛奶,加入冲好的咖啡中。 郑芝龙细细品尝起来。 想不到加了白糖和牛奶的咖啡,味道美极了。 “大哥!” 郑鸿逵从屋外走进来。 “大哥,什么味道,这么香?”郑鸿逵说道。 郑芝龙抬头望去,说道:“二弟,你来了,快来尝尝,这查尔斯送的咖啡,味道相当的美!” 郑鸿逵自然没有心思品尝什么咖啡,说道:“大哥,那帮荷兰的雇佣兵,他妈的,只顾站在城墙上,见我们城外的士兵被追杀,尽然坐视不理。狗娘养的一帮东西。” 郑芝龙说道:“二弟,那帮雇佣兵就这德行,你让他向左,他们只向左,你让他向右,他们只向右。多一步他们都不走。” 郑鸿逵说道:“指望他们能行吗?” 郑芝龙说道:“眼下,咱们手中没有像样的火器,只能靠这帮荷兰洋鬼子。” 郑鸿逵说道:“大哥,要是我们自己造出火器,装备军队,那不就不需要依靠这帮荷兰洋鬼子了吗?” 郑芝龙说道:“火器,那有那么好造?” 郑鸿逵说道:“不好照,咱们可以购买啊?从荷兰人手中买,或者从葡萄牙人手中购买。” 郑芝龙说道:“那是后话了!眼前就是想洋人购买,也来不及了。” 郑鸿逵说道:“这帮荷兰红毛鬼子不能整日吃闲饭,得派他们出去打汉武军啊!” 郑芝龙说道:“也好,我这就下令,让他们出城迎战。” 郑鸿逵说道:“大哥,让我来指挥他们如何?” 郑芝龙说道:“也好!” 郑鸿逵拿着郑芝龙的调令来到城墙上,号令荷兰雇佣兵。 荷兰雇佣兵见到有雇主的调令,一个个站整齐的队伍,火枪扛在肩膀上。 这些荷兰雇佣兵中有几个是懂中国话的,由他们担任队长,同时用来翻译军令。 郑鸿逵站在他们队伍的前面喊话:“你们听着,你们的老板把指挥权交给了我。本将待会命令你们,你们要全部听从本将军的号令。” 郑鸿逵喊完话,由几个懂中国话的队长给那帮雇佣兵翻译。 …… 周鉴来到泉州城外,十里扎营。 并且在周围挖了大量的壕沟,用于防止敌人偷袭。 坐在大帐内的周鉴聚精会神的看着地图,旁边桌子上放着一碗炒黄豆,这是周鉴最爱的一样东西。 汉武军的大将也有资格坐在周鉴身旁,一同商议怎么打。 高杰说道:“摄政王,我等在泉州城下,发现城墙上果然有荷兰那帮红毛鬼子。他们一个个长的可像妖怪一样。” 黄得功说道:“老子看见那帮奇怪的东西就想砍他们。反正看见了不舒服。” 这时,一名夜不收跑进帐内,跪在周鉴面前说道:“禀报摄政王,营寨外面不远处,来了一群长相酷似妖怪的东西。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肩膀上扛着燧发枪,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过来了。” 周鉴听闻,说道:“他们应该是荷兰的雇佣兵!” 身旁坐着火枪营主将李栩说道:“摄政王,咱们的火炮营还没有运到,估计要明天才能赶到。” 周鉴说道:“不用火炮营,就你们火枪营出战便可。这帮荷兰雇佣兵使用的是燧发枪,你的火枪营中有一部分人已经装备了后膛填装枪,打他们不在话下。” 李栩起身,拱手说道:“摄政王放心,末将定将他们从哪来,赶回哪去。” 随后李栩出了周鉴的大帐,回到自己指挥处调集那些已经装备后膛填装枪的火枪兵。 共计一万多人。 他们没有出营寨,而是直接进入挖了一半的壕沟。 一群装备后膛填装枪的汉武军们躲在壕沟中,将枪管伸出对准远处过来的荷兰雇佣兵。 后膛填装枪最大的好处就是装填定装纸筒子弹很方便,直接从枪膛后面装填,无需起身。 大大加快了装填速度和士兵的隐蔽性。 一群荷兰雇佣兵,吹着风笛,打着乐鼓,形同过节庆祝一番,兴致勃勃的朝着汉武军营寨方向走来。 当他们走近一百步的距离时,李栩下达了开枪的命令。 “呯!” “呯!” “呯!” …… 躲在壕沟里的汉武军火枪手纷纷朝着对面开枪。 打完一枪,随后拉开枪栓,直接装填定装纸筒子弹。 对面的荷兰雇佣兵,一个个倒在地上,不停地哀嚎。 “啊!” “啊!” 荷兰雇佣兵四处张望,就是不见对面明军的身影,只听见枪声从对面壕沟中传来,以及伴随着自己身边的战友倒下。 最前面一排的荷兰雇佣兵基本上已经报销差不多了。 剩下的荷兰雇佣兵们不敢向前迈出一步,站在原地发愣。 他们的指挥官也命令他们举起火枪,朝对面射击。 但是,由于汉武军都躲在壕沟中,因此,荷兰雇佣兵射击毫无目标,打出的弹墙只能从对面汉武军头顶飞过。 基本上无法给对面汉武军造成伤亡。 这一对比,李栩一下子心情愉悦,想不到在先进的武器面前,竟然是吊打对手。 武器造成的代差,是无法用战术弥补的。 虽然燧发枪时代,排队枪毙是最好的战术,可以同时打出一道弹墙,杀伤对面站着的敌人。 但是,在后膛填装枪时代,士兵们只需要趴握射击,可以大大降低伤亡率。 李栩下令,不许停,持续射击。 对面荷兰雇佣兵伤亡越来越多,当他们身边有四成的战友倒下的时候,荷兰雇佣兵,bi终于装不下去了。 一个个掉头往回跑,随即队形发生混乱。 溃败只在一瞬间! 黄得功、高杰抓住这有利的战机,率领骑兵纷纷从两侧冲杀出去。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黄得功大喊:“荷兰洋鬼子,吃俺的大刀。” 黄得功的长柄大刀一路横扫,荷兰雇佣兵的脑袋被无情的砍下来。 头发亮红的脑袋就像红灯笼一样,在天上飞舞。 本来穿的像龙虾颜色一样的服装非常显眼,在阳光照射下,无处躲藏。汉武军的骑兵所过之处,荷兰雇佣兵的人头纷纷落地。 只有少部分荷兰雇佣兵腿长,跑回泉州城内。 大部分荷兰雇佣兵被汉武军的骑兵砍了脑袋。 一些跑回泉州城的荷兰雇佣兵用荷兰语喊道:“他们是恶魔!地狱的恶魔!太可怕了!” 一时间,双方都说对方长的像鬼! 第271章 拿下泉州城 黄得功右手拎着荷兰雇佣兵的脑袋走进了周鉴的大帐内。 “摄政王,瞧瞧看,这个就是荷兰洋鬼子!” 说着,黄得功将荷兰雇佣兵的脑袋扔到大帐中间供大家观摩。 赵彪凑到前面观摩了一下,随后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这玩意长的真丑!”赵彪嗅了嗅鼻尖说道:“这玩意,瞧他的鼻子长的像鹰嘴,那头发染的红彤彤的。” 黄得功说道:“刚刚在外面清理荷兰雇佣兵的尸体,那洋鬼子,狐臭味太重了。这大热天的,熏死老夫了。” 高杰说道:“要我说,这些洋鬼子就是山上的猢狲变的。只是他们学会了穿衣吃饭。” 周鉴目光偷偷瞥了一眼高杰,心想着你不去研究《进化论》可惜了! 周鉴走到那颗荷兰雇佣兵人头前,一脚将那颗人头踢出了大帐。 “好了!这玩意臭死了!倒胃口。我们商量一下如何进军泉州城。”周鉴说着走到地图前。 众将领也纷纷围到地图前面来。 周鉴手拿指挥棒,点在地图上说道:“我们今夜发起进攻,先炮火准备两个时辰,之后破城。” 黄得功说道:“末将愿意杀头阵!” 高杰见状不甘示弱,拱手说道:“末将也愿意杀头阵!” 周鉴说道:“你们二人率领骑兵各自从北城,和西城同时杀入。” “末将领命!”黄得功和高杰互相对视一眼。 黄得功笑呵呵的说道:“有仗打,有敌人杀,末将就开心!末将最担心的就是老了没事干!” 高杰笑呵呵的说道:“黄老将军怎么对娘们不感兴趣吗?整天只知道杀人!” “哼!”黄得功轻咳了一声,说道:“娘们娘们,整体就知道娘们,你以为老夫跟你们年轻人一样,鏖战一晚上吗?” “哈哈哈!” 顿时,大帐内笑声一片! 傍晚,一门门十二磅野战炮被将士们推到距离泉州城一里之外。 赵彪走到十二磅野战炮旁边,伸手啪了啪炮管子,说道:“呵呵!这十二磅野战炮可真是个大家好。这炮口可惜塞进一个香瓜!” 幸存下来,逃回城中的荷兰雇佣兵此时正站在城墙上观望城外的动静。 他们通过单筒望远镜也看到了明军的火炮。 只是距离比较远,他们城墙上的红衣大炮根本打不着。 这回,荷兰雇佣兵说什么也不愿意出城作战了,索性躲在城墙上。 随着时间的临近,赵彪查看了一下怀表,大概晚上二时整。 赵彪下令所有十二磅野战炮开火,攻城。 从赵彪的炮兵阵地,冒出一囤囤火球,以及伴随巨大的轰鸣声。 紧接着,泉州城墙上发生了一阵阵巨大的爆炸。 爆炸的威力非常准,伴随着城墙砖块的破裂飞溅。 很多郑家军被巨大的开花弹炸的尸骨无存。 一些郑家军被爆炸的冲击波直接震飞到城墙下面,当场摔死。 那些在城墙上的荷兰雇佣兵也迎来了死神的审判,末日的降临。 他们躲在墙垛后面,结果,在开花弹的爆炸冲击下,墙垛直接被炸的粉碎。 那些荷兰雇佣兵也随即被炸死。 在一阵阵炮火的打击下。 城墙很快出现裂痕,十二磅野战炮的威力着实吓人,一炮过去,就是一大批。 虽然汉武军火炮营只有十几门十二磅的野战炮,但是这足够给城墙上的郑家军造成极大的伤害。 有些城墙已经出现外表墙砖破裂,里面夯土垮塌的情况。 由于,夜晚,光线很差,赵彪也很难通过望远镜观察城墙的情况。 所以,决定多打几炮,使劲的轰击对面城墙。 随着一声巨大的楼塔声传来。 匍匐在前面赵彪冲锋的汉武军观察发现。城墙有一处被火炮轰击直接垮塌了。 城内一览无余。 随后这情况被迅速传给后面坐镇指挥大营的周鉴。 周鉴判断冲锋时机已经到来,下令停止炮击,骑兵营在前,火枪营在后,发起冲锋。 “杀啊!”…… 一匹匹战马嘶鸣,喊杀声震天。 黄得功、高杰率领本部骑兵营疯狂的向着城内冲杀过去。 拿下本来站在城墙上,由于城墙垮塌摔下来的郑家军,眼看着,黄得功的骑兵直接杀到眼前。 随后黄得功手起刀落,这些郑家军的人头被砍飞了出去。 在热兵器的加持下,城墙再也无法阻挡汉武军的进攻。 …… 郑芝龙在屋内来回踱步,这几日,他一直寝食难安。 毕竟从福州逃到泉州,不过数日。 下人跑进屋里跪在他面前拱手禀报:“郑将军,大事不妙啊!城墙垮塌了,汉武军像野狗一样,疯狂的冲进来了。” 郑芝龙听闻,吓得目瞪口呆。 当反应过来时,竟然上前一脚将那名报丧的士卒踹翻。 那名被踹了一脚的士卒,蹲在地上,心中那是一个不痛快,心道,你他妈的,打不过汉武军怪我喽! 郑芝龙喊道:“还不赶快滚出去。” 那名士卒连滚带爬出了房屋。 不一会儿的功夫,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三人来到郑芝龙房间。 “大哥,咱们快逃吧?汉武军杀进城来了。” “根本挡不住啊!” “他们的火器太先进了,我们的人根本没法与他们对抗。” 郑芝龙慌张的说道:“往哪逃?你们说?” 郑鸿逵说道:“大哥,咱们出东门,直接坐船出海,去台湾岛!” 郑芝虎说道:“大哥,咱们可以去广东啊!那里还有十万大军呢!咱们郑家在广东还是有势力的。” 郑芝豹左看右看,说道:“两位哥哥,到底去哪?” 郑芝龙说道:“去台湾岛!另外,广州也不能便宜了周鉴。老二,你辛苦一趟,去广州,调集军队防御,防止周鉴拿下广州。” 郑鸿逵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毕竟他也知道周鉴的汉武军太强悍了,去广州恐怕凶多吉少。 郑鸿逵说道:“大哥,这……” 郑芝龙说道:“老二,去了广州之后,记得多来信!那是咱们郑家最后的地盘了。失去广州,咱们也就失去发财的地盘了。” 郑鸿逵没法子,只好拱手说道:“大哥,小弟去了。” 郑鸿逵与郑芝龙,郑芝虎,郑芝豹三人拱手作别。 此时,郑芝虎,郑芝豹两人含泪拱手说道:“二哥……” 郑鸿逵回头望去,看着郑芝虎,郑芝豹,含泪说道:“三弟,四弟,照顾好大哥,我去了!” 郑芝龙带领,郑芝虎,郑芝豹出东城门直接坐船去了台湾岛。 郑鸿逵坐船去了广东。 第272章 东林党余孽反扑 拿下泉州城意味着拿下整个福建。 由于周鉴的淮安水师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失惨重,失去海上作战能力,故而一时半会没法收复台湾岛。 周鉴在泉州衙门大堂召开军事会议。 汉武军的高级将领纷纷到场。 周鉴说道:“目前,我们的淮安水师损失惨重,还不具备跨海收复台湾岛的能力,新式的铁甲舰还在建造过程中,一时半会还不能派上用场。” 李栩说道:“如此说来,收复台湾岛的计划暂时不能实施了?” “不错!目前郑氏家族的残余势力还在,我们还要继续剿灭他们。”周鉴说道。 高杰说道:“那我们应该继续将福建周围的残余郑氏势力剿灭。” 高文采说道:“周边的可以交给地方武装,主要还是广东一带,那里还有郑氏家族的残余势力,而且规模不小。” 周鉴说道:“不错,说到点上了,我们应该乘胜追击,剿灭广东一带的残余郑氏势力。” 黄得功掐着腰杆子说道:“摄政王,您就下命令吧,下一步怎么干?” 周鉴用指挥棒指着地图上的广东城说道:“兵分两路,夹击广东城。” 汉武军众将领纷纷将目光投射到地图上。 在周鉴的布置下,众将领纷纷率领本部人马朝着广东城的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躲在后方的东林党残余势力蠢蠢欲动。 钱谦益在南昌城内喝花酒,他的学生张凤翔急匆匆的走进房间来。 将一旁弹吹拉唱的妓女赶走。 “老师!大好时机啊!你怎么再次饮酒作乐,虚度余生呢?”张凤翔说道。 钱谦益放下酒杯,情绪低迷的说道:“不然还能怎么样?” 张凤翔说道:“老师,你是我们东林党人的领袖,党魁。你可不能这样气馁啊!眼下千载难逢的时机,老师可千万不能错过。” 钱谦益醉醺醺的说道:“什么千载难逢的时机啊?说来听听!” 张凤翔坐到钱谦益身旁,轻声说道:“老师,周鉴率领汉武军去往广东剿灭郑家。如今南京城内,小皇帝朱慈烺待在深宫。您说,这是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钱谦益摇摇头,说道:“这算什么千载难逢的时机!” 张凤翔看着自己的老师萎靡不振,心中十分焦虑。 “老师啊!你想想看,周鉴不在南京,咱们这个时候潜伏回去,控制朱慈烺,让他坐朝还政。到时候周鉴拿咱们没辙了吗!” 钱谦益听闻,目光炯炯有神,盯着张凤翔。 张凤翔见自己老师有些气色了,继续说道:“控制了小皇帝,得于控制了大明。到时候,收拾周鉴易如反掌。再把周鉴的新政全部推翻。扶持商人联盟。” 钱谦益越听,精神头越足,说道:“好!好!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啊!” 说着,钱谦益一把站了起来,收拾衣服,准备返回自己的住所。 张凤翔说道:“老师,请随我走,我已经安排了其他东林党人秘密集结。咱们商议怎么动手?” 钱谦益听闻,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 …… 在南昌城内,一处西班牙人办的教堂后院鸡舍的地道内。 钱谦益,张凤翔,房道周,解学龙,房可壮等一批东林党余孽聚集于此。 张凤翔说道:“咱们东林党人,以及咱们背后的商人受到周鉴苦政的压迫已经很久了。咱们如今有了新的机遇,千载难逢的机遇。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搞垮周鉴。” 房道周说道:“张学士,你说吧!怎么干?” 张凤翔说道:“秘密潜伏回南京,控制小皇帝朱慈烺。明面上让小皇帝还政,实际上还是由我们来控制他。在下达剿灭乱臣贼子周鉴的诏书。废除周鉴的新政。” 众人听闻,目光炯炯有神! 解学龙说道:“张学士,那么具体如何行动?” 张凤翔说道:“我已经打探得知,今年是永绍二年,待到中秋佳节,天子将会与民团聚,要在秦淮河欣赏灯会。并且出灯谜,各地学子皆可参与。到时候,咱们混入其中接近陛下,然后挟持陛下……” “等等!” 正当张凤翔说着起劲的时候,突然被一声打断。 众人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目光纷纷落在房可壮身上。 房可壮说道:“你说的,我们以学子的身份混入其中,这倒不难。难就难在我们如何控制陛下。陛下身边有武士保护。岂是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能够拿捏住的?” “对啊!对啊!” 这时,众人从睡梦中纷纷醒来,发现此行动中巨大的漏洞便是如何控制小皇帝。 坐在一旁的钱谦益起身说道:“这个道不难,你们到时提醒了我!” 众人纷纷又将目光转向钱谦益,这位东林党大佬,东林党魁! “钱老!” “钱老!” “钱老!您有何高见啊?”房可壮起身恭恭敬敬的说道。 钱谦益点了点头,说道:“在南京,我还有很多熟悉的勋贵,跟他们是多年的好友。有这层人脉关系,借用他们手中不多的人马,完全可以拿下小皇帝朱慈烺!” 钱谦益走动身子,在众位东林党人面前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说道:“这些勋贵们本身没有什么本事,对抗击满清也没有什么贡献,因此被周鉴冷落一旁。而且还被没收了大量的田产。故而他们对周鉴怀恨在心。只要稍加利用,便可形成一股很强大的反对力量。” 说完,钱谦益扬起高傲的头颅。 他的学子张凤翔率先竖起大拇指,夸耀道:“钱老毕竟是我们东林党的领袖,根基尚在,岂是小小周鉴能够比拟的!” “对啊!” “对啊!” “钱老!不愧是我们东林党人的领袖!” 众人纷纷夸耀起钱谦益。 这时的钱谦益又表现出人生得意的姿态,与之前在酒楼颓废的样子截然不同。 张凤翔掏出一张地图,摆在众人面前。 张凤翔随手提过一盏蜡烛,放在地图上方,说道:“大家快来看,这是秦淮河具体的布局。”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夜幕下,在烛光的照耀下,不断有晃动的影子照射在墙壁上。 张凤翔手指着地图说道:“到时候,我们只要从这个方向进去,就可以靠近陛下的座位。” 钱谦益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眼神中透露出志在必得的决心。 第273章 没有不漏风的墙 张凤翔向钱谦益拱手说道:“老师,这次您就不要出面了,您给那些勋贵写份姓,学生我带信去找他们。毕竟老师您树大招风,一旦去了南京城容易被锦衣卫那帮狗腿子盯上。” 钱谦益思索了片刻,考虑到自身的安全,决定同意张凤翔的安排。 张凤翔说道:“这样,房可壮随同我一起出发。你们都太明显了。” 房道周和解学龙也都同意的点头。 …… 张凤翔与房可壮乘船顺着长江东进,悄悄的在南京城外登岸。 由于这两人在东林党中名声不是很大,很不显眼,因此很快便骗过了守城门卫。 悄悄的潜伏了南京城。 进了城,二人穿着非常低调,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二人按照东林党党魁钱谦益给出的勋贵名单和地址前去联络那些勋贵。 张凤翔和房可壮两个东林党人悄悄来到灵璧侯汤国祚的府前。 二人没敢直接敲门,怕引起周围眼线的注意。 毕竟南京城内的勋贵,现在像狗一样被周鉴二十四小时看管起来。 他们有任何私底下联络活动,消息都会被第一时间报送摄政王府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那里。 二人悄悄的来到灵璧侯府上后门,二人打扮成要饭的敲门。 前来开门的下人不认识他们,扔出了十文钱,便要关门。 张凤翔一把推开大门,说道:“我们不是来要饭的。” 那名小人说道:“不是要饭,你们敲什么门啊?快走快走。” 说着,那名小人伸手驱赶张凤翔和房可壮二人。 张凤翔从怀里掏出十两纹银塞到那个小人手中,说道:“带我们前去见你们的老爷灵璧侯。这是你的赏银。” 那名小人见十两纹银,眼神瞬间放出光来。 张凤翔又从袖口中掏出一份书信递给那名下人,说道:“这是给你们家灵璧侯汤老爷的书信,望转呈。” “好说,好说。你们随我进门,带你们到前堂客厅等候。”那名下人说道。 二人在客厅等候了片刻,同时将身上的乞丐衣服换成正常服饰。 那名下人领着灵璧侯汤国祚来到张凤翔面前,下人见到张凤翔衣服已经换了,感到惊讶。 想必这二人来头不小。但是下人没敢多嘴,而是低着头站在一旁。 灵璧侯汤国祚让下人准备酒菜,随后在房间内招待了二人。 那名下人端着酒菜来到灵璧侯汤国祚的房间,给他们的桌子上摆满酒菜。 随后,站在一旁。 灵璧侯汤国祚说道:“啊!你下去吧,没你的事了,有事自会通知你。” 随后那名下人退出了房间。 然而,这名下人可不是普通的勋贵府上的下人,而是锦衣卫安插在勋贵身旁的探子。 专门监视这些勋贵们的一举一动。 自从上次发生叛乱之事,周鉴对各个勋贵都加强的监视,以防他们暗中给自己添乱。 这名下人个头很小,不起眼,因此没有引起勋贵府上人们的注意。 故而能够安全在潜伏在勋贵灵璧侯汤国祚身旁。 随后这名小个子小人偷偷的将耳朵贴到窗户边上,探听屋内的声音。 “来!来!请。”灵璧侯汤国祚端起酒杯说道。 三人饮完酒,张凤翔拿起酒壶把子给灵璧侯汤国祚和房可壮酒杯中倒满酒。 张凤翔说道:“此次,钱老派我等前来,寻找灵璧侯是为了大明的未来啊!” 灵璧侯汤国祚顿感惊讶,说道:“不知,钱老要我为他做什么呢?” 张凤翔说道:“灵璧侯误会了,不是为钱老做什么。而是为我们自己做事。” “哦!此话怎讲?”灵璧侯汤国祚惊讶的目光,望着对面的张凤翔。 张凤翔说道:“自从周鉴新政以来,坏了我们东林商人的利益,也坏了你们勋贵的利益。灵璧侯你说这新政能留吗?” 灵璧侯听闻,端起酒杯,一口蒙掉,随后说道:“狗屁的新政,都是他妈的抢夺我们勋贵的利益,抢夺你们东林商人的利益。说是为了大明,其实为了他周鉴的名声。” 说着,灵璧侯一把将手中的酒杯扔在地上。 张凤翔见状,添油加醋的说道:“正因为如此,新政断不能留,周鉴断不能留。” “什么?”灵璧侯汤国祚听闻,大为惊讶询问道:“张学士万万不可开此玩笑,这周鉴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万一引火烧身……” 张凤翔朝着灵璧侯汤国祚摆手示意,随后说道:“不!周鉴没什么可怕的!现在正是收拾周鉴的千载难逢的时机。” 灵璧侯汤国祚说道:“此话怎讲?” 张凤翔说道:“周鉴此时不在南京,他去广州剿郑氏去了。咱们可利用这个机会,挟持天子,废其新政。” 灵璧侯汤国祚说道:“你是说逼宫?只怕宫门都进不去吧?现在皇宫都被汉武军把守,根本进不去!” 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房可壮笑呵呵。 灵璧侯汤国祚见房可壮没有说话,还满脸堆笑,便好奇的询问道:“房兄,为何发笑?” 房可壮说道:“灵璧侯难道没有听说,陛下要在中秋佳节,在秦淮河畔举行灯谜活动吗?那就是挟持天子的最佳机会。” 灵璧侯汤国祚说道:“陛下身边那么多汉武军保护,根本没法靠近!” 房可壮说道:“非也!非也!陛下与学子们猜灯谜,我们的人可以假扮成学子,混入其中,待靠近陛下之后,一起蜂拥而上,控制陛下便可。” 灵璧侯汤国祚思索了片刻,说道:“这倒是好主意,反正扮成学子,他们也看不出来。” 张凤翔起身,将地上的酒杯捡起擦拭干净放在灵璧侯汤国祚面前,随后端起酒壶给灵璧侯汤国祚,房可壮酒杯倒满酒水。 边倒酒,张凤翔边询问道:“不知,灵璧侯手中有多少兵力?” 灵璧侯汤国祚说道:“我的手中掌管一个营,大概两千人马,他们都是管各地来往人员盘查的。” 张凤翔说道:“调集五百人就够了,冒充学子不用太多,但是人也不能太少,否则拿不下那些身经百战的汉武军护卫。” “哈哈!这倒没问题。”灵璧侯汤国祚说道。 张凤翔、房可壮二人端起酒杯,对着灵璧侯敬酒。 三人在屋内有说有笑! 躲在屋外窗户边上偷听的那个小个子下人眼神一亮。 半夜,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房间来了一个特别的人。 这个人就是潜伏在灵璧侯府上的那个小个子下人。 那名小个子将偷听到的消息全盘告诉了王国兴。 王国兴听闻大惊! 命令那名小个子继续回去监视,自己则独自前去找摄政王府中的高文和李定国商量此事! 第274章 自投罗网 高文,李定国,王国兴三人在摄政王府议事厅,商议对策。 高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说道:“此事重大,我们应当立即将此事禀报给摄政王。” 李定国说道:“可是摄政王远在广州,就算飞鸽传书,也来不及了!” 王国兴说道:“我们这样,一边禀报此事,一边着手行动。” 高文,李定国听闻同意的点了点头。 高文放下茶杯说道:“国兴兄说的有理,如果等到摄政王回信,恐怕早就被东林党这帮余孽计谋得逞了。” 李定国说道:“既然,东林党人谋划挟持天子,不如我们也派人扮成学子,混入灯会,来个以乱治乱!” “好一个以乱治乱!”高文拍手叫好,说道:“不过,我们的人要做好标记,以免到时候,认错人,抓错了那可就出丑了!” 王国兴说道:“这好办,我们派去的人头发上统统系上红布巾。” 高文与李定国互相对视一眼。 高文说道:“好主意!这样一来,凡是没有头发系上红布巾的现场直接抓捕。” 李定国说道:“要是把真学子抓了,岂不是影响天子名誉吗?” 高文说道:“到时候,咱们的‘江宁晚报’全版报道,东林党人偷袭天子,以下犯上。咱们以舆论的方式打压东林党人。” “另外,立刻进宫面见圣上,将此事通报给陛下。已做好万全之策!” 李定国、王国兴起身,拱手说道:“一切都听高先生的安排。” …… 灵璧侯汤国祚与张凤翔,房可壮三人在后院亲自点兵五百人。 灵璧侯汤国祚站在前面说道:“你们听着,你们此次的任务就是穿扮成学子,混入到猜灯谜的人群中,趁乱把天子控制住。” “什么?” “控制天子?” “我们要造反吗?” …… 一些士卒纷纷议论起来。 张凤翔见现场有些骚动,挺身而出,走到众人前首说道:“你们听着,我们不是造反。只是控制天子。但是千万不可伤害天子。” 有士卒举手疑惑。 张凤翔说道:“那个举手的,你有什么问题?” 那名举首的士卒问道:“控制天子不就是造反吗?” “胡说八道!”张凤翔向那名举手的士卒摆摆手,让他安静,随后说道:“控制天子,是为了保护天子,并不是造反。我们得到情报,有人要加害天子,故而派你们前去保护天子。” 灵璧侯汤国祚听闻,向张凤翔投来赞许的目光。 想不到你们文人真会胡说八道,颠倒黑白!令老夫实为佩服! 房可壮也捏了一把汗,随后轻松了很多。 想不到公关原来就是靠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张凤翔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都听好了,待会穿上学子的衣服。还有到了现场千万不要像兵油子那样吊儿郎当,很容易被人看出来是假学子。一定要装的彬彬有礼的样子。” “明白!” 众位士卒纷纷附和道。 张凤翔说道:“所有人都要听我的命令,你们不可擅自行动。控制天子之后,万万不可伤害到天子,另外要是遇到其他兵卒抢夺天子,你们必须予以反抗。” 又是刚刚举手的那名士卒,这时候又问道:“既然都是来保护天子的,干嘛还要反抗啊?” 张凤翔说道:“万一那些士卒都是坏人假扮的呢?他们把天子骗走,那岂不是很危险?” 那名举手的士卒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房可壮悄悄走到灵璧侯汤国祚身后,堵到他的耳边悄悄说道:“那名士卒太多事了,不能留他。以免出幺蛾子!” 灵璧侯汤国祚听闻,点头示意明白。 众人散去后,那名喜欢举手多事的士卒被叫了过去。 随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的时候多事,真的是给自己找麻烦!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古人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有道理的。 中秋佳节这天,秦淮河畔来来往往有大批学子。 众人纷纷围到秦淮楼附近。 天子朱慈烺照常出席,并举办猜灯谜活动,以示与万民同乐。 天子朱慈烺坐在秦淮楼下面的台柱上。 周围有数十名汉武军甲士保护左右。 来来往往的学子非常多。 不少学子头顶带着红布巾。 其中一名好奇的学子向身旁的学子询问道:“兄台,为何头顶带着红布巾啊?” 那名学子转头望了对方一眼,说道:“少管闲事!” 自然,这话让那名好奇的学子听了很是不舒服,撅着嘴角,很是不爽的走开了。 灯谜猜了一会儿,在人群中,张凤翔再也不装了,登高一呼:“大家一起冲上去,控制天子。” “上!” “上!” “快冲上去!” 人群中一些人纷纷扔掉手中的灯谜,向着天子朱慈烺的方向冲过去。 然而,在就一同混在学子中的汉武军,也就是那些头顶戴着红布巾的人,纷纷出手。 将那些造反的学子当场按倒在地。 张凤翔本来登高一呼,结果刚喊完嗓子,便被身旁的便衣汉武军们当场按倒在地,捆的五花大绑。 共计抓获五百多人,房可壮,张凤翔,灵璧侯汤国祚纷纷被现场缉拿。 其实,当他们进入现场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抓捕他的汉武军已经悄悄靠近他们。 随后,天子朱慈烺起身说道:“众位学子莫怕,这些人都是想加害朕的人,已经被汉武军缉拿。众人继续猜灯谜,莫慌。” 随后,那些准备造反的人纷纷被押出秦淮河畔。 一时间,猜灯谜的学子人数少了一半。 众人被押着装进马上球笼里,一车一车的押回去。 在锦衣卫昭狱内,张凤翔,房可壮,汤国祚三人被捆绑在木桩上。 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走了进来。 “你们可真会算计啊!竟敢挟持天子,活腻了吧?”王国兴说道。 张凤翔说道:“周鉴的狗腿子,这回倒在你的手里算我倒霉。不过你不要忘了,我们东林党人还没有死绝,早晚收拾你们。” “呵呵!有骨气!”王国兴笑呵呵的说道。 王国兴对身旁的锦衣卫说道:“这三人妄图挟持天子,以谋反罪凌迟三千刀。” 张凤翔,房可壮,汤国祚三人听闻,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差一点瞪了出来。 这三人最终被活剐三千刀,碎肉和骨渣子被扔到狗圈子里喂狗。 很快这事,被高文飞鸽传书告知了远在广州地界的周鉴。 周鉴得知此事,决定日后一定要彻底铲除东林党余孽,以免祸起萧墙! 第275章 郑家的财宝,孤全要了 一向焦虑的郑鸿逵,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他很清楚,周鉴的汉武军实在太强大,太狂飙了。 虽然广州城内,郑家军有十万,但是面对汉武军的实在没法对抗。 毕竟汉武军的装备很先进,基本上可以吊打他们这种拿冷兵器的郑家军。 郑鸿逵也明白郑芝龙让他来广州的原因。 郑芝龙本想着让郑鸿逵到广州将大量的金银珠宝,瓷器茶叶,丝绸纷纷运往台湾岛。 但是,汉武军追击的太快了,已经杀到广州城外了。 而且大炮都架设好了,而他这边还在码头不停地装运这些财物。 一旦攻城,这些财物如果不及时撤运往台湾岛,势必落入周鉴的手中。 周鉴也考虑到这一点,他也很清楚,打仗归打仗,敛财不能停! 周鉴决定先把这部分财物搞到手,在收拾那城中的十万郑家军。 周鉴坐在大帐内,广州实在是太酷了了,周鉴身旁放了好多水袋子。 还有几个侍女站在周鉴身后,给周鉴摇扇子,捶背。 几个汉武军高级将领也坐在大帐内。 当然,周鉴也没有亏待他们,给他们都安排了侍女,负责给他们摇扇子降温。 李栩说道:“摄政王,如今,郑家军正在忙着在广东南城转载货物。” 高杰说道:“广州南城,除了城门就是珠江湾,水路非常发达。” 周鉴听闻,抬头说道:“他们正在运输财物,如果我们从其他城门发起进攻,这些财物恐怕早早下海运走了,我们即使打下来广州城,也是两手空空。” 高杰说道:“可是,我们没有战船,没法从江面上偷袭他们啊?” 周鉴摆手说道:“我们只要封堵江口便是,逼着他们走陆路!” 高杰与李栩互相对视一眼。 高杰问道:“如何逼他们走陆路?” 周鉴向周围摇扇子的侍女们摆手示意,让他们出去。 待侍女们走出大帐后,周鉴说道:“召集周围所有的小船,在船上装满炸药,封堵江面。只要他们走珠江,那么用小船炸他们的大船,从而逼着他们退回去。” “如此一来,江面走不通,他们自然会考虑走陆路,到时候,我们对广州城围三缺一。让他们入围广州城,咱们在路上截获他们的财物。” 众人听闻,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 第二日,傍晚,郑鸿逵得知财物已经全部装上海船,准备起锚。 郑鸿逵在亲卫的簇拥下来到广州南城。 郑鸿逵很是奇怪,汉武军此时已经将广州城外团团包围,为何迟迟没有发起进攻? 不过,他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毕竟带着财物赶紧离开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他下令所有货船起锚出港。 就在第一艘货船出港不久后,在珠江水面上被好多小船围了上来。 随后,那些围上来的小船发生爆炸,连同货船一起被炸沉。 这消息让郑鸿逵吓得一惊,他这才意识到,周鉴迟迟不攻击广州城,原来是把主意打到了这些货船上。 并且郑鸿逵料定,周鉴已经在珠江上设下埋伏,就等着他们的货船上钩呢! 于是,郑鸿逵再三考虑,决定不走水路,改走陆路! 在周鉴的大帐内,一名夜不收走了进来。 跪在周鉴的面前拱手说道:“禀报摄政王,据我们探查,郑家的货船已经退回广州港,暂时没有出港的迹象。” “知道了!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周鉴转过身来说道。 “明白!”那名夜不收拱手说道,随后退出大帐。 “看来,我们的计策见效果了!”周鉴嘴角上扬,笑呵呵的说道。 李栩说道:“摄政王,那么我们围三缺一,缺哪一块?” 周鉴走到地图前,看着广州城的地图,思索了一会儿。 用手中的指挥棒,点到地图上的某个位置说道:“瞧这里!” 众将领纷纷将目光投射到指挥棒在地图上点到的位置。 “就是这里,中山镇!”周鉴说道。 “中山镇!”李栩哼了一声。 “没错,这里,留下一个缺口,让郑鸿逵带着财物往这里走,他们肯定会选择在珠海这里登船。”周鉴说道。 与此同时,郑鸿逵在自己的屋内喊来了船队老大。 “船老大,你马上派人将船上的货物全部卸下来,珠江水路不能走了,咱们昨天被炸沉了一艘货船,损失很大。”郑鸿逵说道。 “郑将军,咱们不走水路,走哪?如今广州城外全是周鉴的汉武军,咱们恐怕走不出去啊?”船老大说着。 郑鸿逵说道:“集中兵力,突围一个方向。” “这……”船老大惊讶的望着郑鸿逵。 郑鸿逵说道:“你先按照我说的去办,至于从那个方向突围出去,到时候自会通知你。” 郑鸿逵担心提前告诉运货的船老大,怕泄露了行踪。 船老大知趣的离开了郑鸿逵的房间。 当天晚上,周鉴下达了炮击广州城的命令。 一晚上炮火轰鸣,主要对广州城北城和东城方向进行猛烈的炮击。 唯独在西城方向没有过多的炮击。 郑鸿逵料定,周鉴的火炮数量不足,难以覆盖整个广州城。 同时也料定,在西城方向,周鉴的兵力不足。 于是,郑鸿逵招来郑家军将领,要求他们集中所有兵力从西城方向突围。 并且要求他们带着一车车的财物往中山镇方向突围,从中山镇再向珠海镇,从珠海镇登船运往台湾岛。 并且让大队人马先走,自己带兵断后,以防周鉴的汉武军追击上来。 这一步正中周鉴的下怀。 实际上,周鉴早就提前在中山镇附近埋下伏兵。 郑家军从西城很轻松就突围了出来。 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一些广州的郑家军甚至认为汉武军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纷纷要求杀回去,把其他城门的汉武军一并解决掉。 当然,此等狂妄的想法,被理智的郑鸿逵否决了。 将士们犯傻,但是主帅不能犯傻!这一点郑鸿逵相当清醒! 运送货物的郑家军来到中山镇外,夜幕下,突然招致四面八方的火枪兵射击。 大批郑家军在黑夜中被无情射杀。 一夜之间,打死打伤郑家军三万余人。 其余郑家军全部在黑夜中溃逃。 这些货物全部落入汉武军手中。 还在广州城断后的郑鸿逵得知前方遭遇埋伏,神情错乱,整个人一下子萎靡不振,呆坐在太师椅上。 如今,走也走不出了,只要固守广州城。 很快这些货物便运输到了周鉴的大帐内。 “哈哈!”看着地坪上摆满的郑家财物,周鉴满脸堆笑,掐着腰说道:“郑家的财宝,孤全要了!” 第276章 打探荷兰人的虚实 就在周鉴准备集中兵力攻打广州城之时,收到夜不收来报。 在南海海域距离广州珠江只有十海里里地方发现大批舰队向广州方向驶来。 周鉴立刻在大帐内召集众位高级将领开会。 周鉴说道:“据夜不收来报,这批舰队很可能是荷兰人的舰队。” 高文采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很麻烦了,我们暂时没有强大的舰队与荷兰人在海上进行决战。” 李栩说道:“干嘛要到海上跟荷兰人拼刺刀,把他们引诱到岸上来,老子射死他们。” “对!引诱到岸上来,射杀他们!”黄得功兴致勃勃的说道。 周鉴用手中的指挥棒点着眼前的地图,说道:“如果真是荷兰人的舰队,他们大概是来帮郑家军。那么他们登陆的位置很可能是广州城南城港口这里。” 众人的目光顺着周鉴手中的指挥棒在地图上点到的位置望去。 “可是,南城方向,我们没法进攻啊!那城门便是港口。”高杰说道。 李栩说道:“而且,一旦荷兰人进了广州城,恐怕就不好对付了。就是不清楚他们这次来的援军多少?” 周鉴说道:“这可能是第一排登陆的,说不定后面还会有舰队运送过来。” “什么?如果是这样,那荷兰人估计还不少!”李栩说道。 周鉴说道:“也不一定,这只是估计。但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黄得功说道:“嗨!管那么多干嘛!直接攻城便是。大炮一响,就算是郑家军他爹来了,也没用。照打不误!” 就在众人商议之时,一名夜不收突然跑进大帐中,跪在周鉴面前拱手说道:“禀报摄政王,有五十艘西洋战船驶入珠江江面,朝着广州城南城方向驶去。” 周鉴听闻,为之一惊。 “什么?来的够快的!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周鉴说道。 “明白!”那名小卒拱手说完,快速奔跑了出去。 周鉴手捏着碗里的炒黄豆放到嘴里细细咀嚼。 众人都在观望周鉴,等他拍板子决定是否开打。 周鉴突然抬头向众将领笑呵呵的说道:“这帮洋人能为郑氏所用,那必然也能为我们所用。” 众人听闻,有些不解,纷纷用好奇的目光看向周鉴。 周鉴说道:“洋人的爹是谁?” 众将领不解,黄得功说道:“洋人的爹当然是洋人了!” 周鉴说道:“洋人的爹是银子!” 众人的目光纷纷互相对视一眼。 周鉴紧接着说道:“咱们可以花些银子,让洋人延迟出兵的时间,待我们拿下广州城,布满火炮。到时候在反悔,拒付给洋人银子。” “用钱来治洋人!”高杰说道。 “不错,就是用他们的爹治他们!”周鉴笑呵呵的说道。 “洋人都是见钱眼开的家伙!没什么信誉可言。只要谈钱,他们什么都可以出卖!”一旁的高文采说道。 周鉴起身说道:“我们要派出人前去打探一下这支舰队的虚实,他们带了多少人前来。如果人数不多,完全不必担心,直接进攻广州城。只要拿下广州城,大炮架到城墙上,打的远,荷兰雇佣兵的舰炮就奈何不了我们了。” …… 一些荷兰战船停靠在广州城南城。 在这些战船的前方,有一艘小船慢慢的靠近。 船上有个穿着大明官服的人请求登船…… 雇佣兵老板查尔斯坐在自己的船舱内细细品尝红酒。 突然有个雇佣兵走进了房间内:“查尔斯先生,有个明国人要见你。” 查尔斯说道:“带他进来。” 那名雇佣兵在前,身后跟着一名穿着大明官服的人,先后走进查尔斯的船舱内。 查尔斯看见对方穿着大明官服,便起身走到那名的面前。 用娴熟的中国话说道:“你好,先生!” 对方说道:“你好!我奉大明摄政王之令,前来拜见查尔斯先生。” “大明摄政王,哦!明白了!”查尔斯伸出右手示意握手的意思。 那名穿着大明官服的男子也伸手与查尔斯握手。 “不知,你们大明摄政王派你来与我谈什么呢?”查尔斯好奇的问道。 那名男子说道:“我们大明摄政王希望,查尔斯先生不要干涉大明内政。我们与郑家军的战争纯属内战。” 查尔斯说道:“这个我不关心,我是商人,我的手下都是雇佣兵,他们靠这个吃饭。谁出钱雇佣我们,我们就替谁打仗。” 那名男子笑了一下,说道:“那要是我们大明摄政王出银子,让你们暂时不出兵如何?” 查尔斯一听有银子,心想着,何不两头吃呢! 查尔斯说道:“那要看你们给的银子多少?” 那名男子说道:“五十万两,让你停战十天。” 查尔斯听闻,眼珠子咯噔一下。 查尔斯说道:“可以,我们这次登陆广州城只带了一万人雇佣兵,我们还有十几万人没有登陆,我们可以延缓登陆的时间。” 那名男子好奇的问道:“查尔斯还有十几万雇佣兵?” 查尔斯说道:“不错,印度是我们的殖民地,那里有我们的雇佣兵。” 查尔斯说道:“我们也是有条件的,十天之内,你们不能对广州城发起进攻,也就是不能对我们的雇主发起进攻,否则我们就武力干预。” 那名男子说道:“没问题。” 其实,这名男子便是高文采。他奉周鉴的命令特意前来打探这支舰队荷兰人的虚实! 随后那名男子从袖子中掏出五万两纹银汇票,递到查尔斯手中。 “这厮订金五万两纹银汇票!” 查尔斯接过纹银汇票,笑呵呵的伸出右手说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那名男子笑呵呵的说道:“合作愉快!” 随后与那名男子握手。 在周鉴的房间内,高文采走了进来,给周鉴行完礼之后,将此事告诉了周鉴。 周鉴得知,原来这次,荷兰雇佣兵只登陆了一万人。如果是这样,那么拿下广州城并非难事。 至于,查尔斯约定十天内双方不动武,谁要是公然攻打广州城,他就会让雇佣兵还击。然而周鉴根本不当回事。 本来就是特意派高文采用钱做幌子,前去打探虚实的。 如今得知查尔斯登陆的雇佣兵、带来的人并不多,周鉴决定立刻发兵进攻广州城,迅速拿下广州城。 到时候,这帮荷兰人就算发兵前来,周鉴也不用担心。 第277章 汉武军真有那么厉害吗? 查尔斯以为周鉴为信守承诺,会将剩下的银子付给他。 实际上,周鉴已经开始部署攻城的事宜了! 查尔斯来到郑鸿逵的房间兴致勃勃的喊道:“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 说着,查尔斯展开双臂,准备与郑鸿逵拥抱。 郑鸿逵抱着查尔斯,两人搂在一起。 郑鸿逵说道:“有你们雇佣兵在,我就不用担心周鉴的汉武军了。” 查尔斯说道:“放心吧,汉武军一时半会不敢进攻广州城的。” “哈哈!有查尔斯这话,我将无顾虑了。” 郑鸿逵 不知道查尔斯私底下跟周鉴有交易。 但是无论怎么样!查尔斯已经被周鉴卖了! 周鉴调集了十几门十二磅野战炮和五十门六磅野战炮,把广州城围的铁桶一般。 汉武军枕戈待旦,只等进攻的时间了。 查尔斯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与郑鸿逵聊起买卖。 “这次,我先带来了一万人的雇佣兵,后面还会陆续带来更多的雇佣兵。到时候,你们郑老板可不能毁约啊!说好,台湾岛租让给我们。”查尔斯翘着二郎腿,自信的说道。 郑鸿逵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眼下也只能依靠这些雇佣兵了。 “查尔斯先生放心,我大哥向来说话算数。台湾岛自然是您的。”郑鸿逵笑呵呵的说道。 查尔斯说道:“对了!周鉴的汉武军实力如何?为何留在泉州城五千雇佣兵会被周鉴的汉武军轻而易举歼灭?” 郑鸿逵说道:“他的军队可不得了,装备新式火枪,火炮使用的都是开花弹,而且不炸膛。” 查尔斯眼神中疑惑,说道:“大明的火器,难道比我们荷兰人手中的火枪还要先进吗?” 郑鸿逵说道:“不只是先进,简直可以用完虐来形容。” “这不可能!”查尔斯一口否决了郑鸿逵的话,似乎很不给面子。 郑鸿逵语气突然加重的说道:“什么不可能!我亲眼所见,你的雇佣兵在汉武军面前毫无还手的能力,被打的抱头鼠窜。” 查尔斯眼神中带有几分疑惑,起身说道:“或许,是你们指挥失误,不懂火枪兵如何作战,故而造成重大损失?” 郑鸿逵也起身说道:“查尔斯先生,要说不懂科技,我们承认。要是说我们郑氏不懂打仗,那你也太小瞧人了!我们是海贼出身,大大小小的战争打过无数次。” 查尔斯见郑鸿逵来气,说话有点上头了。于是为了缓和气氛,笑呵呵的说道:“郑先生,我无意冒犯,请不要往心里去。” 郑鸿逵没有接话,而是将眼神转了过去。 查尔斯说道:“郑先生,我有个请求!” 郑鸿逵说道:“说吧!不敢当一个‘请’字!” 查尔斯说道:“我建议,这批雇佣兵不要单纯的守城池,而要改为主动出击。你们的城池不利于火枪队发挥优势!” 郑鸿逵说道:“这我没什么意见,你们要是敢出战作战,我一百个同意。” 查尔斯见郑鸿逵不再抬杠,气氛有些缓和,于是决定与查尔斯商议出城作战的计划。 二人商议完之后,查尔斯与郑鸿逵在屋内握手。 紧接着,查尔斯转身走到自己带来的皮包旁,从皮包里掏出一瓶香槟酒! “来!我们干了,提前庆祝胜利!”查尔斯说道。 查尔斯拿出两个玻璃酒杯,将打开的香槟酒倒在两个玻璃酒杯中。 端起一个酒杯送到郑鸿逵手中,自己又端起另一个酒杯。 两人的酒杯碰撞了一下,彼此相视一笑。 随后各自抿了一小口! 查尔斯始终不相信汉武军真有那么厉害吗?竟敢能轻而易举消灭泉州城内的五千雇佣兵。 他始终认为是郑芝龙指挥失误造成的。 他始终认为荷兰人的火器领先大明。 查尔斯命令一万雇佣兵迅速出城,将城外的汉武军击退,以彰显荷兰人雇佣兵的实力。 随后,一万穿着红色衣服的雇佣兵,宛如“小龙虾”一样浩浩荡荡的出城了。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扛着火枪,在越鼓声中欢快的走出城门。 站在城墙上的查尔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抽搐。 他很是志得意满,很想让明国人见识一番,他们荷兰雇佣兵的实力。 好以后能抬杠价格,增加雇佣费! 在他们对面,汉武军早就枕戈待旦,本来准备攻城,没想到,“龙虾兵”自个送出城来了。 这倒省去了不少麻烦。 在汉武军阵地中军指挥大帐内,周鉴通过高高的潜望镜,观察着对面城门口出现的荷兰雇佣兵。 周鉴说道:“排这么整齐的队伍,一炮下去,不是死一大片吗?” 说完,周鉴转头望向了赵彪。 赵彪立刻明白了,让身旁的旗令官打出旗语,对着出了城门的荷兰雇佣兵开火。 在炮兵阵地上,一门门野战炮调转炮口。 本来这些炮口是对准城墙的,现在全部集中调转,对准城门口出来的一排排荷兰雇佣兵。 随着旗令官下达开火的命令。 炮手拉动火炮绳栓,随即火炮打出一阵轰鸣声。 炮口处流出浓浓的白烟。 整个阵地像仙界一样,弥漫在白烟中。 随即在对面荷兰雇佣兵的队列中发生爆炸。 “咣!”…… 一阵阵爆炸将一群荷兰雇佣兵瞬间吞噬。 大批荷兰雇佣兵被炸碎,炸飞。 这一幕被城墙上的查尔斯看在眼里。 查尔斯眼神中透露出惊恐之色。 想不到如此强大的雇佣兵竟然这么不堪重用,在一阵阵炮火中灰飞烟灭。 武器带来的时代差距,不得不改变战场上作战样式。 “怎么会这样?”查尔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幕。 毕竟在他的意识中,荷兰人能成为雇佣兵,一定是优于其他民族的。想不到在大明汉武军面前,如同累卵,不堪一击! 站在查尔斯身旁的郑鸿逵对城外的场面见怪不怪,一副鄙视的眼神偷偷瞄向查尔斯。 郑鸿逵心中想着,你不是自傲自己的雇佣兵很牛掰吗?怎么的,还不是照样被揍! 查尔斯着急的说道:“快让他们返回城中,如果在这样打下去,就会全军覆灭!” 郑鸿逵一脸不屑的瞅着眼前的场面,无动于衷。 经过查尔斯一番喊叫,城外指挥荷兰雇佣兵的队长很快下令撤军。 余下的荷兰雇佣兵纷纷跑回城池内。 一开始整齐的队伍,被一阵阵炮火覆盖之后,变得凌乱! 第278章 荷兰人的腿是不是不能打弯? 周鉴透过潜望镜,见荷兰雇佣兵纷纷向城门中跑去,于是下达了攻城的的命令。 所有的火炮开始对准城墙方向,猛烈的开火。 郑鸿逵见状,赶忙让人带着查尔斯先生离开城墙,躲到安全的地方。 查尔斯被几个郑家军抬上轿子,随后顺着墙梯抬了下去。 郑鸿逵也坐在双人轿子上,被郑家军抬了下去。 一颗颗开花弹打到城墙上,爆炸产生的弹片和冲击波,无情的杀伤城墙上的郑家军。 冒着头,躲在墙垛后面的郑家军士卒,偷偷探出头来,朝着城墙外面观望。 运气相当的好,正巧一颗炮弹飞了过来。 当场将他的头颅穿没了。 只留下一个无头尸身,待在那里。 身旁的郑家军见状,眼神透露出恐惧的神色,整个身子被吓不停颤抖。 炮火进攻,很快将一处城墙炸垮塌了下来。 一些躲在墙垛后面的郑家军甩了下来。 重重的摔在城墙下方。 有的被垮塌的夯土掩埋。 这时,汉武军发起了冲锋的鼓声。 “冲啊!” 汉武军火枪兵端着已经上了刺刀的火枪,朝着被炸垮塌的城墙处冲去。 有些郑家军不知死活,竟然跑到垮塌的城墙缺口处,企图堵住汉武军的冲锋。 被汉武军毫不留情的射杀掉了。 甚至,有的郑家军被汉武军的刺刀狠狠地扎死在那里。 有个郑家军刚要举起大刀,被冲来的汉武军端起刺刀狠狠地扎进了心窝子里。 那名郑家军当场嗝屁! 随后,汉武军拔出刺刀,那名郑家军的心口哇哇的喷出鲜红的血液来。 “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城门被炸的粉碎。 黄得功率领的骑兵营则冲城门处发起冲锋。 那长柄大刀早就磨的锋利。 长柄大刀的刀刃处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晃眼! 不仅长柄大刀的刀刃雪亮雪亮的,黄得功龇牙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朝着对面的郑家军冲去。 郑家军见黄得功杀来,浑身哆嗦,身体不停使唤,脑子里想着怎么跑,身子却很诚实的站在原地不动。 黄得功手起刀落,那名郑家军小卒的人头飞了出去,挂在了旗杆上! 黄得功哈哈大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照射下更亮了。 很快,第一批汉武军骑兵冲进了瓮城中。 黄得功见眼前荷兰红毛鬼子在那里装火药。 毫不犹豫,又是个手起刀落! 那荷兰雇佣兵的脑袋便滚了出去。滚到其他荷兰雇佣兵的面前。 雇佣雇佣兵哪里见过这种野蛮的军队,杀人不长眼的明国汉武军! 看到同伴的头颅滚了过来,被惊吓之余,手脚开始哆嗦,装填火药的手越发的迟钝。 越是着急,装填越容易出错。 结果那名荷兰雇佣兵红毛鬼子,把弹丸先装填了,火药后装填。 导致他端着燧发枪对准黄得功,怎么也打不着火枪。 黄得功可一定也不犹豫,冲到面前又是个手起刀落! 那名哆嗦的荷兰雇佣兵人头,也飞了出去。 这回,黄得功可不客气了,一个大刀弹过去,那名红毛人头飞向了那些荷兰雇佣兵的身旁。 一时间,那些荷兰雇佣兵被吓得,朝着后面遁跑! 黄得功此时说了一句载入历史档案的话,而且被后世经常引用的一句:“枪都拿不稳,还敢出来混?” 汉武军的火枪兵紧随骑兵后面,杀入瓮城中。 一些汉武军的火枪兵动作非常娴熟。 举枪,瞄准,开火,动作一气呵成! 随即,就是一名荷兰雇佣兵倒地。 有些荷兰雇佣兵还算有点种,竟敢端起刺刀想与汉武军火枪兵拼刺刀。 结果发现,汉武军的刺刀比他们长,个子也比他们高! 汉武军一把挑开对面荷兰雇佣兵手中的刺刀,一个上前冲刺步,随后将手中的刺刀狠狠地扎进对面荷兰雇佣兵的心窝子里。 荷兰雇佣兵脸色一度痛苦,汉武军则毫不犹豫的拔出刺刀。 一股鲜红的血液从心窝处喷涌而出。溅到了那名汉武军的脸上。 随后,那名被刺的荷兰雇佣兵倒地不起,在地上口吐鲜血,浑身颤抖,宛如喝水呛到了肺部一样。整个人不停地抽搐,口中的鲜血不停地往外咳出来。 不一会儿便两腿一蹲,两胳膊舒展开,人不动了! 那名汉武军火枪兵“哈赤”一声,将一口老痰吐在那名倒地的荷兰雇佣兵脸上。 “没本事,还敢跑到我们大明来多管闲事!”那名汉武军火枪兵说了一句,随后端起火枪,上好定装火药纸筒子弹,继续追击下一个荷兰雇佣兵。 …… 被轿子抬回到衙门大堂的郑鸿逵,查尔斯两人,坐在太师椅上,喝着广东凉茶。 郑鸿逵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广东凉茶,见查尔斯也在喝,说道:“这茶解渴吧?” 查尔斯吞咽完广东凉茶,说道:“好茶!不过,郑将军,咱们可不能光顾着喝茶!眼前最要紧的事,便是赶快离开广州城。汉武军已经杀进城来了。” 郑鸿逵说道:“嗨!广州的财物都让周鉴的汉武军夺去了,我还这么面见大哥郑芝龙啊?” 查尔斯说道:“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住性命要紧!” 郑鸿逵放下手中的广东凉茶,起身说道:“查尔斯先生不愧是熟读中国文化的人。好吧,立刻登船离开广州城。” 随后,二人在郑家军的保护下,匆匆忙忙登上停靠在南城的炮船上。 与此同时,大批荷兰雇佣兵被汉武军俘虏。 一群荷兰雇佣兵双手举的高高的,站在原地,等候处置。 周鉴在亲卫营的保护下,走进广州城。 眼瞅着眼前的荷兰雇佣兵一个个举着双手站在太阳底下。 周鉴说道:“荷兰人的腿是不是不能打弯?按大明的规矩,战败者应该跪在地上!” “跪下!” “跪下!” 一些汉武军将士纷纷喊道。 那些荷兰雇佣兵像呆鸡一样,听不懂中国话,互相观望着。 这时,李栩拿着转乱手铳走到一名荷兰雇佣兵面前。 对准荷兰雇佣兵的膝盖,“喷”的一枪打了过去。 那名荷兰雇佣兵当场跪在地上痛苦哀嚎! 李栩手指着这名荷兰雇佣兵,说道:“像他一样,跪下!” 这时候,那些被俘虏的荷兰雇佣兵似乎听明白了李栩的话,纷纷下跪,双手举过头顶。 第279章 后果自负 只有少部分机灵鬼郑家军和荷兰雇佣兵逃回到荷兰舰队的炮船上。 大部分要不被打死,要不成了俘虏。 一些被俘虏的荷兰雇佣兵此时正跪在太阳下面。 炎热的阳光照射,让很多荷兰雇佣兵开始不适应,毕竟到了他们喝下午茶的时间。 此时,周鉴吃着西瓜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荷兰雇佣兵。 身旁的李栩问道:“摄政王,这些红毛怪,怎么处置?” 周鉴说道:“他们不是号称白人吗?” “白人!”李栩好奇的问道。 那个时候还没有白人,黑人,黄种人的说法。 周鉴说道:“先让他们晒着,看看能不能把这些茭白的肤色人种晒黑。” 李栩问道:“晒完了怎么处置?” 周鉴说道:“他们不是肤色白种吗,统统送到煤窑厂烧煤去。” 说完,周鉴无趣的扔掉手中的西瓜皮,便走开了。 “明白!”李栩拱手说道。 回道广州城衙门大堂。 众将领也都一同随他到了大堂内。 发现桌子上摆着这两杯茶水,好像是广州凉茶。 周鉴说道:“看来,刚刚这里还有人在喝茶!” “属下立刻派人去追!”李栩说道。 “不用了!这会估计人早就遁逃了。”周鉴指着两旁的凳子说道:“广州这么炎热的天,想必大家都累了吧,全坐吧!” 随后周鉴走到前上方的桌案后面,坐在太师椅上。 其余将领见周鉴坐下,也纷纷寻身旁最近的凳子坐了下来。 周鉴说道:“听说广州的凉茶,叉烧饭很有名!诸位有没有兴致品尝一番啊?” 众将领听说有广东特色,纷纷来了兴致。 周鉴命令下人将早就备好的叉烧饭和凉茶端了上来,给众将领品尝。 黄得功一人吃掉了十碗叉烧饭,就这还表示没吃饱。 按周鉴的规矩,打到哪里,就要品尝那里的特色美食! 仗要打好,饭也要吃好! 茶足饭饱之后,一名汉武军小卒跑进了大堂内。 跪在周鉴面前拱手说道:“禀报摄政王,所有大炮全部架设到广州城南城墙上。” 周鉴满意的点了点头,挥动一下手臂,示意他退下。 周鉴起身走到众将领身旁。 众将领也是很尊敬摄政王周鉴,纷纷起身。 周鉴对高文采说道:“立刻派人与荷兰人会面,要求他们立刻将舰队驶离珠江湾,否则我们就要炮火斥候他们。” “得令!”高文采拱手说道。 一排排十二磅野战炮被秘密调运到广州南城的城墙上。 本身十二磅的野战炮射程就很远,再加上有城墙高度的加持。 火炮可以射程达到好几公里远。 而荷兰人还不知道此时汉武军已经将火炮架设到城墙上,对准他们的舰队了。 汉武军炮兵营将火炮架设好之后,纷纷盖上马布披,做好隐蔽,以免被对面荷兰舰队上的人观察到。 …… 查尔斯与郑鸿逵坐在船舱内煮着咖啡。 整个船舱内热气腾腾。 郑鸿逵说道:“查尔斯先生,这么热的天,你在船舱内煮咖啡,不热吗?” 查尔斯说道:“我们荷兰人靠海船发家,习惯在船舱内的生活,无论冬暖夏凉,我们都能适应船舱内的温度。” 郑鸿逵笑呵呵的说道:“查尔斯先生,你们荷兰人真是特别!” 这时,一名荷兰雇佣兵走进了船舱内,用娴熟的荷兰语说道:“查尔斯先生,有个明国的使者要求见你。” 查尔斯说道:“请他进来。” 查尔斯对身旁的郑鸿逵用流利的中国话说道:“有个大明的使者奉摄政王的命令要来见我。” 郑鸿逵说道:“杀了他,不要与他谈判。” 查尔斯摇摇头说道:“他们如果是来谈条件,我很欢迎,毕竟我是个商人。利益才是我的追求。” 郑鸿逵听闻,满脸不悦! 随后那名大明使者走进了查尔斯的船舱内。 “查尔斯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那名大明使者正是上回来见查尔斯的高文采。 高文采走到查尔斯身旁与其握手。 查尔斯说道:“你们既然已经说好,十日内不攻打广州城,为何返回?” 高文采说道:“查尔斯先生,你搞错了。是你们先出城挑衅我们汉武军,这才激起了我们汉武军的愤怒。” 查尔斯听闻,满脸尴尬! 一旁的郑鸿逵说道:“周鉴派你来干什么的?” 高文采说道:“我奉大明摄政王之令,严肃要求荷兰舰队撤出我大明珠江湾。否则后果自负。” 郑鸿逵说道:“去你妈的摄政王,老子不认。” 一旁的查尔斯向郑鸿逵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粗疏,有失绅士风度! 查尔斯说道:“要我们撤出珠江湾,这个没问题,但是前提是你们大明必须赔偿我们的损失。” 高文采眼神犀利的望着面前的查尔斯,说道:“查尔斯先生,你搞错了。我是奉大明摄政王之令,命令你们撤出珠江湾。并不是来与你谈判的。” “什么?你不是来谈判的?”查尔斯疑惑道。 查尔斯起身说道:“要是这么说,那就看你们大明摄政王能把我们荷兰舰队怎么着吧?” 郑鸿逵气急败坏的说道:“我们要是不撤,你们能把我们怎么样啊!论海战,你们摄政王的水师不是败给我们郑氏水军了吗?” “哈哈!”说着,郑鸿逵自个站在一旁笑了起来。 高文采说道:“我的话已经带到了,至于你们撤不撤,随你们的便!告辞!” 说着高文采走出了船舱。 查尔斯说道:“不送了!” 郑鸿逵说道:“到了水上,汉武军就是旱鸭子!根本奈何不了我们!” 高文采回道周鉴的房间,将此事禀报给了周鉴。 周鉴掏出怀表查看了一下时间。 对身旁的汉武军火炮营总兵赵彪说道:“今晚子时,也就是十一点钟,开炮。给我狠狠地打。” 赵彪一脸严肃的拱手回道:“得令!” 夜幕下,珠江湾一艘艘荷兰炮船在江面上,每艘炮船上灯火通明。 仿佛在庆祝胜利一样,他们似乎在庆祝明军奈何不了他们。 一些侥幸从广州城里逃出来,登上炮船的荷兰雇佣兵站在船舷上,悠闲的喝着咖啡,抽着雪茄。 此时,站在广州城南城城墙上的赵彪时刻盯着手中的怀表。 秒针“滴答”、“滴答”的转动着,似乎在给对面荷兰舰队上的郑家军和雇佣兵们的生命倒计时。 第280章 炮击荷兰舰队 晚上,查尔斯邀请郑鸿逵来到他们船舱内最大的俱乐部派对。 郑鸿逵见识短,不知道什么叫派对。 查尔斯拉着他的手,边走,边解释。 “这派对,就是多人运动。男男女女,你情我愿。”查尔斯解释道。 郑鸿逵说道:“那就不是我们大明的怡红院吗?这在我们大明多着事。” 查尔斯说道:“不!不!不!这跟你们大明的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郑鸿逵好奇的问道。 查尔斯说道:“我这里的派对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美女。印度的瑜伽女,埃及的艳女,匈牙利的公主,统统都在我们舰队的派对俱乐部中。” “什么?公主都被你们搞来玩弄了?”郑鸿逵眼珠子瞪的老大,望着身旁的查尔斯。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要有钱,什么搞不来?就是花钱让人将公主抢来的。”查尔斯笑呵呵的说道。 郑鸿逵听闻,哽咽了一下喉咙,他这辈子什么娘们都玩过,就是没碰过公主。 “查尔斯先生,这位公主能不能让在下那个……”郑鸿逵说着。 查尔斯明白郑鸿逵的意思,说道:“没问题,你我是朋友,匈牙利的公主就让给郑将军了。” “夺人所爱,什么不好!他日若需要郑某的时候,郑某定当义不容辞。”郑鸿逵流着哈喇子说道。 查尔斯说道:“郑先生不必客气,我只是对欧洲的女人厌烦了。我现在喜欢印度的女人……” “印度的女人?”郑鸿逵来兴致了。 日后定要找印度的女人享乐一把,郑鸿逵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 赵彪对身旁的传令官说道:“差不多了,把火炮上的遮马布去掉,这个夜幕,乌云密布,月光不足,敌人在江面上察觉不到城墙上的动静。” “得令!”手下传令官立刻将赵彪的话传了下去。 此时,城墙上露出一台台火炮。 炮口全部对准了江面上的炮船。 恰恰此时,江面上的荷兰人炮船灯火通明,给了城墙上汉武军炮兵一个很好的坐标参考。 他们只要将火炮调转好高度,瞄准那些灯火通明的战船便是。 赵彪再次观察了一下怀表的时刻。 “开火!” “轰!”“轰!”“轰!”…… 城墙上发出一束束火龙,他们咆哮的碰触火焰。 朝着对面江面上的荷兰炮船怒吼。 随即,江面上的炮船发生了爆炸。 一些郑家军在荷兰炮船上晾晒自己洗的内衣、内裤。 这些内裤和内衣,被汉武军的火炮轰的飞向了天空,落下在其他郑家军士卒的头上。 好多炮船上的旗杆被爆炸轰然倒塌,将旁边的炮船砸中。 还有很多荷兰雇佣兵在船舱内睡觉,被开花弹射穿船舱,将他们全部炸死在睡梦中。 那个查尔斯正在玩弄印度娘们,他们玩印度瑜伽。 得知外面炮火连天,查尔斯裤衩都没穿,光着身子跑到船舷上查看情况。 发现是对面城墙的明军正在朝他们开炮。 于是,赶忙下令,让炮手还击。 夜幕下,本来视线就不好。荷兰舰队虽然开炮还击,但是效果并不理想。 很难击中城墙上的明军。 再加上黑夜,荷兰舰队炮船昏乱,很多船只互相遮挡,只有个别船只可以朝着城墙方向开火,大部分却只能干着急。 城墙上的明军可不管这些,眼瞅着对面珠江面上的荷兰舰队被炮弹炸的起火爆炸,或者燃烧。 很多郑家军,荷兰雇佣兵纷纷跳入江水中逃命。 炮击荷兰舰队一直持续到天明。 一大早,周鉴来到城墙上观察战果。 江门上到处是飘落的碎木板,和一些被炸死,烧死,淹死的郑家军和荷兰雇佣兵尸体。 凌晨的时候,荷兰舰队担心损失太大,匆匆忙忙撤出了珠江湾。 “禀报摄政王,珠江两岸,发现大批游散的郑家军和荷兰红毛怪。”一名小卒跪在周鉴面前拱手禀报。 身旁的高文采说道:“这些肯定是荷兰炮船上逃下来的败军,他们游泳到了岸上。” 周鉴听闻,心中一个惊束,赶忙说道:“快!派出骑兵,将他们全部绞杀。这些败军对周围的老百姓威胁太大了,他们很可能成为当地土匪,军匪劫掠百姓。一定要将他们全部铲除。” “得令!” “得令!” 黄得功与高杰纷纷拱手回道。 “红毛怪那里跑?” 不远处,高杰骑在战马上,挥动手中的长柄大刀喊道。 身后跟随一大批汉武军骑兵。 高杰紧握手中的长柄大刀,一路上冲杀,手起刀落! 一些游散的郑家军,纷纷被砍掉头颅。 本来游泳,好不容易到了岸上,又累又饿,根本没有奔跑的体力。 这下好了,汉武军骑兵直接追杀来了,遇到这些又累又饿的郑家军和荷兰雇佣兵。 轻而易举就将他们的人头砍了下来。 有些汉武军骑兵甚至开始打赌,看谁砍的荷兰“红毛怪”人头多,谁就赢的银子。 在这种激励下,各个汉武军骑兵像疯子一样,拼命的追砍荷兰红毛怪。 一些荷兰雇佣兵哭爹喊娘: “为什么这些明国人这么凶啊?” “为什么他们像魔鬼一样?” “他们一点仁慈之心都没有!” “他们太可怕了!” “早知道不来大明的土地上了!” “上帝啊!阿门,快救救我们吧!” …… 总之,被追砍的荷兰雇佣兵们纷纷叫苦,抱怨。 即使他们抱怨,也没有用!即使他们喊着上帝,也没有用! 杀红眼的汉武军骑兵,只想取他们的脑袋,毕竟那可是银子啊! 一颗颗长着红毛的银子啊! 谁不想要啊? 就这样,这些荷兰雇佣兵,和郑家军被砍杀的差不多了。 好多汉武军骑兵腰间挂满了荷兰雇佣兵的人头,一颗颗红毛发在凉风中吹动,仿佛腰间在喷火。 周鉴在广州城举行火烧“红毛怪”大会,邀请全城的百姓观看。 这些荷兰雇佣兵的脑袋堆积起来,有小山那么高。 上面浇满火油,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这是告诉全城的百姓,烧了这些红毛怪的脑袋,示意驱除邪魔,来年风调雨顺! 全城百姓各个欢呼雀跃!大街小巷响起了鞭炮声! 站在荷兰人炮船上的郑鸿逵对身旁的查尔斯说道:“查尔斯先生,这次损失太过惨重。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亏大了。” 查尔斯说道:“这个,我明白。我立刻返回印度去,调集他们的所有军队,舰队到时候定要与大明摄政王决一雌雄。” 郑鸿逵说道:“我在台湾岛等你,你可要快点赶来。不然我们郑氏的地盘恐怕也保不住了。” 查尔斯说道:“我们的约定可不能反悔,到时候,台湾岛可要租借给我们荷兰的。” 二人互相牵手,查尔斯转头望向大海。 郑鸿逵说道:“放心吧!查尔斯先生,我走了。” 随后郑鸿逵坐上另一艘去往台湾岛的船。 查尔斯则带着他们的雇佣兵残部前往印度搬回救兵。 第281章 大明铁甲舰 大明永绍二年十一月,周鉴在广州收到八百里加急。 周鉴本以为是什么重要大事,或许满清南下。 没想到打开急报得知,淮安造船司已经建造完四艘蒸汽铁甲舰。 即将在百十艘木制蒸汽战船的护送下,渡过台湾海峡,来到广东。 “孤有了铁甲舰,什么郑氏战船,什么荷兰战船,统统都是乐色!”周鉴坐在太师椅上饶有兴致的说道。 坐在下方的高文采说道:“摄政王,这舰队直穿台湾海峡,会不会遭到郑氏水师的袭击?” 周鉴说道:“放心吧,这批蒸汽铁甲舰,可不是他们那种红衣大炮能够打的了的。况且,有其他木制战船做掩护,即使其他的木制战船全部被打沉,孤也不担心。只要铁甲舰到了广州,孤就敢叫板荷兰人的舰队。” …… 由戴国柱亲自率领的舰队,横穿台湾海峡。 戴国柱本人就站在铁甲舰船舷上,看着铆钉铁板制成的铁甲舰,戴国柱信心满满。 四艘铁甲舰,每艘长三十三丈(约有一百米长),最宽三丈有余。 铁甲舰上有两根巨大的桅杆,每根桅杆上面不是用来放置船帆的,而是有观望塔,上面有水手在上面观察远方的情况。 整个铁甲舰使用二十四磅火炮。 每艘有八门火炮。其中有五门是大口径的二十四磅火炮。另外三门为十二磅火炮。 每一门二十四磅火炮都能将木制战船,一炮带走。 刺耳的鸣笛声响彻海空。 时不时海风吹过自己的脸庞,戴国柱满意的点点头。 心想着,这回要是遇到郑家军的水师,一定好好用大炮伺候他们。 恰逢此时,海面上天气不太好。 遇到暴雨天气,因此郑氏水师没有在台湾海峡训练,反而让戴国柱带领的舰队顺利通过了台湾海峡。 经过几天几夜的航行,戴国柱的舰队终于护送四艘蒸汽铁甲舰到达广州城港口。 在港口岸滩上,一些百姓纷纷举着红布,旗帜,欢迎舰队的到来。 岸滩上鞭炮齐鸣,鼓乐奏响。 周鉴站在众将领之首,迎接这四艘蒸汽铁甲舰。 当铁甲舰出现在海平面上,周鉴透过望远镜远远的望去。 那激动不已的表情,历历在目。 随着,铁甲舰缓缓靠在港口。 周鉴迫不及待的走到铁甲舰上,观摩。 站在铁甲舰的指挥台上,周鉴宣布一件重要的大事。 周鉴掐着腰,语气沉重的说道:“大明海军第一舰队,今天正式成立!” 下面听闻的将领,官员,百姓纷纷欢呼起来。 从此以后,大明有了自己的海军舰队。 周鉴给这四艘铁甲舰分别,起名为: “广东好!” “福建号!” “浙江号!” “山东号!” 并列为大明海军“四大金刚”! 戴国柱任命为大明海军总督,郑成功任命为大明海军副督。 虽然郑成功目前还没有战功,但是周鉴明白,郑成功是目前大明最擅长海战的将领,他也继续用实战证明一次给世人看看。 因此周鉴给了他做大明海军副督的机会。 这段时间,大明海军成立,并且列装“四大金刚”蒸汽铁甲舰。 一时间消息传到了台湾岛郑芝龙耳朵里。 郑芝龙把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纷纷叫到自己的房间,痛骂一顿。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周鉴的铁甲舰从台湾海峡穿过,你们为何不知?”郑芝龙怒目他们三人询问道。 郑鸿逵自然不敢抬头,因为,他到现在没有干成一件漂亮的事情,没有一件事情让郑芝龙满意。 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吭声。 郑芝虎说道:“大哥,那几天,海面上都是暴雨,出船不利,所以,小弟我没有派人出海训练……” “够了!”郑芝龙怒吼了一声。 转过身去,不看他们三兄弟。 三兄弟被郑芝龙的一声吼,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 “你们这样,咱们迟早都得玩完。说不定哪天,周鉴率军开始登岛收台,咱们还在睡梦中不得而知,成了别人的瓮中捉鳖。”郑芝龙语气沉重的说道。 郑芝龙走到太师椅边,坐在上面。 郑芝豹说道:“大哥,不必担心,周鉴的水师不是咱们的对手。要是他敢率军前来收台,咱们让他葬身海底。” 郑芝龙没有抬头望向郑芝豹。 郑鸿逵见大哥气色不好,自己总是打败仗,看了一眼郑芝虎,又看了一眼郑芝豹。 郑芝龙注意到了郑鸿逵的小动作,说道:“望来望去,你有话只就说,有屁就放!” 郑鸿逵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郑芝龙看在眼里。 只好出列说道:“大哥,其实也不用担心,查尔斯的主力舰队很快便会来台湾岛,帮助咱们。只要查尔斯的荷兰舰队一到,周鉴必败无疑!” 郑芝龙抬头不屑一顾的目光,望着郑鸿逵,说道:“我看那查尔斯也没有那么牛掰。他的先头舰队不是让周鉴给打跑了吗?” 说完,郑芝龙扭过头不看郑鸿逵。 郑鸿逵说道:“大哥,那纯属失策,并不是舰队打不过周鉴。当时我们也没想到,周鉴会把大炮架设到城墙上,而且周鉴的火炮射程很远,统统使用的是开花弹,威力极大。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 郑芝龙说道:“那你说,查尔斯的荷兰舰队什么时候能到?” 郑鸿逵说道:“大哥,按照约定的时间,这几天应该能进入大明海域了。估计过些数日就能抵达台湾岛。” 郑芝龙说道:“说的好听!万一他要是不来,我们难道要在这岛上等死不成。” 郑鸿逵没有接话,将目光转给身旁的郑芝虎。 郑芝虎明白二哥的意思,开口说道:“大哥莫急,就算那荷兰老不来,咱们郑家的水师足够收拾周鉴的水师。” 郑芝龙说道:“如今他们都成立大明海军了,可不是以前的水师了。” 郑芝虎笑呵呵的说道:“你别被周鉴那小子唬住了。他的算什么海军,不过是添加了几艘铁甲舰,其他的战船都是江河中的战船,根本没法与我们的海船相提并论。” 一旁的郑芝豹接话说道:“三哥说的对,咱们的船都是海船,遇到大风大浪天气,照样航行,他们的水船,即使造的再大,在恶劣天气下,根本不能下海,而且只能贴着海岸线航行,根本不能到深海区。” 郑芝龙握着心口,有点哽咽的说道:“这么说,我也倒是明白。只是,这段时间,总是打败仗,我这心里头窝火啊!” 第282章 肥头大耳的荷兰使者 郑鸿逵说道:“大哥,要不到时候,咱们与荷兰舰队,一同联合反攻广州,偷袭周鉴的海军舰队。” 郑芝龙说道:“我这几天都有这个考虑,说实话,大海是咱们郑家的护身符,千万不能让大明朝廷掌握制海权,否则就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 三兄弟纷纷点头,赞同大哥的意思。 郑芝龙起身,走到三兄弟面前。 “你们都是我的亲兄弟,大哥有事话说重了,脾气上来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郑芝龙说道。 “大哥说那里话,长兄如父!大哥教训我们是应该的。”郑芝虎说道。 “对!” “对!” “老三说的对啊!”郑鸿逵说道。 郑芝龙分别拍了拍他们三人的肩膀,表示宽慰! …… 南海海域查尔斯率领的荷兰主力舰队,浩浩荡荡的行驶在海面上。 站在船舷上的查尔斯手中端着玻璃酒杯,惬意的说道:“这片海域真的很美,将来要是能成为我们荷兰人的殖民海域那该多美妙!” 说着,端起酒杯送到口中,抿了一小口。 身后走来一个肥头大耳,卷头发的荷兰人,名叫尼茨。 “查尔斯先生,您的愿望可不就要实现了吗?”尼茨说道。 查尔斯转过头来,看向尼茨,举起酒杯说道:“来一杯?” “不!查尔斯先生,我来找你有重要的事。”尼茨说道。 查尔斯说道:“什么事?” 尼茨说道:“查尔斯先生,你是知道的,大明有两座大的岛屿,周围的海域又是相当的好,无论是作为海路搞海贸,还是作为殖民地,都是不错的选择。” 查尔斯摇晃手中的葡萄酒,说道:“你说的是台湾岛和南海岛。” “正是!”尼茨点了点头。 查尔斯说道:“海南岛确实不错,可是离大陆太近。” 尼茨说道:“查尔斯先生,如今我们率领荷兰主力舰队,驶往大明。想必大明的摄政王一定很恐惧。只要以武力威胁,逼他割让南海岛给我们荷兰。” 查尔斯说道:“要是大明摄政王知难而退,愿意将南海作为我们的殖民地,我们倒是可以退兵,免得兵戎相见。毕竟打仗,双方都是有损失的。” 尼茨说道:“查尔斯先生,不知能否让我代表荷兰使者,出使大明?” 查尔斯拍了拍尼茨的肩膀,说道:“好!有胆有识!不愧有荷兰人的风度!” 两天后,尼茨乘坐的货船到达广州南城。 以荷兰使者的身份出使大明。 其实就是冒出的使者,想骗大明南海作为殖民地,根本不是荷兰皇家特派的使者。 尼茨脸很胖,肥头大耳,油腻的很,头发天然的卷,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长时间没洗发造成的。 等到大明的国土上,尼茨很是自信。 尼茨看着过道的百姓,伸手打招呼,用不太熟练的中国话说道:“哈喽!你好啊!” 沿途的百姓,见了尼茨,支支吾吾的说道: “这是什么东西?” 尼茨笑眯眯的说道:“听说你们大明的摄政王在广州,能带我去见他吗?谁要是给我领路,我给他黄金。” “黄金!” 沿途百姓听闻有黄金拿,各个凑上前去。 几个百姓纷纷伸手喊道: “我!” “我!” “我给你领路!” “很好!”尼茨说道。 尼茨看了一眼,选中了一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百姓,让他领路。 那个百姓一路上领着尼茨来到广州府衙门。 “这就是广州府衙门,摄政王住在广州衙门府里。” 尼茨从口袋中掏出一粒金瓜子赏给了那个看起来老实的百姓。 尼茨摆动一下衣袖,准备进入衙门。 刚走到门前,被门前亲卫拦了下来。 “什么怪物竟敢往里面窜,你也不看看这里面现在住着谁。走开。”那名站岗的亲卫兵向尼茨摆摆手,让他不准靠近衙门。 尼茨掏出假的荷兰使者证牌,说道:“我是荷兰使者,特地来到大明,见你们的摄政王。” “荷兰使者?”几个亲卫兵互相对视一眼。 其中一名亲卫兵伍长说道:“真的,假的?” 尼茨说道:“怎么会假呢?你看我是荷兰人!” “洋鬼子都他们长的一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荷兰人呢?”那名亲卫兵伍长说道。 尼茨说道:“我们要找你们的摄政王面谈,关于荷兰舰队的事情,事关重要,请禀报你们的摄政王。” 那名亲卫兵伍长一听说荷兰舰队,立刻明白此事重大。 “来人,把他领到客房去休息,我去禀报亲卫营总兵纪大人。”那名亲卫兵伍长说道。 “有劳了!”尼茨鞠了一躬。 亲卫营总兵纪伯长来到周鉴身旁,说道:“摄政王,有个自称荷兰使者,说要求见你,还说要与你洽谈荷兰舰队的事。” “荷兰使者?”周鉴抬头目光凝视纪伯长。 周鉴起身在房间内踱步起来。 转身对纪伯长说道:“领他过来。” “明白!”纪伯长走了出去。 在茶房内,尼茨品尝着大明广东有名的胡茶。 慢慢品尝茶叶的清香,这时,纪伯长领着亲卫兵走了进来。 “你就是荷兰使者?”纪伯长说道。 “我就是!”尼茨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走到纪伯长面前。 “不是,你们摄政王何时召见我?”尼茨说道。 “少废话!搜身!”纪伯长说道。 随后,几个亲卫兵走到尼茨身旁,将其浑身上下摸了五遍。 衣服里里外外都脱下来检查了五遍。 “你们也太无礼了,我是荷兰使者,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尼茨说道。 “去你妈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我们摄政王暗藏杀机?”纪伯长很不给面子的说道。 尼茨说道:“你们这样,我很生气。” “那你就好好生气吧!给我仔细检查。”纪伯长喊道。 尼茨不满的眼神久久的看着纪伯长,而纪伯长露出凶恶的眼神回敬尼茨。 “大人,没有搜出可疑东西。”一名亲卫兵说道。 纪伯长上下打量了一番尼茨,说道:“带到房间里,检查肛门和口鼻。” 尼茨虽然中国话说的不是很顺利,但是听懂是完全没问题的。 听说要检查口鼻和肛门,非常愤怒的说道:“你们这样,是很不友好的!我抗议!” “老子不管你那一套,见我们摄政王,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办!仔仔细细检查。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纪伯长很不客气的说道。 第283章 不给你们荷兰人面子又如何? 尼茨被几个亲卫兵强行带入房间内,来了“灌肠式搜查”! 茶水房的下人在屋外只听屋内“啊”、“啊”的叫声,却不知道里面倒地发生了什么。 随后尼茨被带了出来。 亲卫兵对纪伯长说道:“放心吧纪大人,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纪伯长点了点头,说道:“赶紧穿上衣服,带你去见我们大明摄政王。” 尼茨铁青着脸,望着纪伯长,之后跟着亲卫兵们来到周鉴房间。 “摄政王,荷兰使者带到。”纪伯长拱手说道。 周鉴抬头说道:“领他进来。” “带进来!”纪伯长向屋外喊了一声。 那名荷兰使者尼茨,身后跟着四名亲卫兵走进了周鉴的房间内。 尼茨走到周鉴面前,行了鞠躬礼。 站在一旁的纪伯长说道:“你的膝盖是直的吗?不会下跪吗?” 尼茨说道:“我们荷兰人的礼仪便是鞠躬,没有下跪一说。” 周鉴听闻,给纪伯长使了个眼色。 纪伯长会意,冲着尼茨喊道:“放你娘的狗屁,在我大明摄政王面前,少他们装蒜。来人,将这个无礼的红毛怪,按倒在地,打十大板,给他长长记性。” 随后四名亲卫兵上前,两个控制尼茨的胳膊,两个控制尼茨的双腿。 “噗通”一下,将尼茨按倒在地。 尼茨的脸来了个狗吃屎的动作,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外面又走进来两名亲卫兵,手拿长棍子,朝着尼茨的屁股狠狠地拍打。 “啊!” “唉啊!” …… 十个棍子打完,尼茨的屁股已经流出血来,可见这十个板子实不带虚,每一个板子打下去,都是实实在在。 纪伯长说道:“见我们大明摄政王,还知不知道下跪?” 尼茨哽咽的说道:“我跪,我跪下还不行吗?” 尼茨从地板上爬起来,双膝盖跪在地上。 周鉴说道:“好了!给荷兰使者赐坐!” 随后一名亲卫兵端来一把椅子,放在尼茨身旁。 尼茨刚要坐在椅子上,“哎啊!”一声尖叫,刚被打过的屁股,痛的吱呀呀的叫。 滋溜一下子窜了起来。 周鉴说道:“给他的椅子铺上软垫子。” 这才让尼茨舒服点,坐在椅子上。 随后一名下人端着茶水来到周鉴的房间内。 第一杯茶水放在周鉴桌案上,第二杯茶水放在尼茨身旁的茶几上。 “不知先生怎么称呼?”周鉴问道。 尼茨老老实实的回道:“回摄政王,叫我尼茨吧!” “噢!尼茨先生,请用茶!”周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伸出右手说道。 尼茨点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意思意思。 “尼茨先生,你说荷兰舰队是什么意思?”周鉴露出凶恶的眼神看着尼茨。 尼茨目光注意到周鉴的眼神变化。 哽咽了一下后,说道:“摄政王殿下,我奉查尔斯先生委托,前来与摄政王殿下商谈两国军事冲突之事。” “军事冲突!”周鉴瞥了一眼尼茨,说道:“这词用的好啊!为何不叫战争呢?你们未经我们大明朝廷容许,私自将舰队开进珠江湾,这不是赤裸裸的侵略行为吗?怎么能说是‘军事冲突’呢?起步强词夺理?” 尼茨笑呵呵的说道:“摄政王殿下,这是说哪里话。我们舰队进入大明,是得到你们海督大人的许可。” 周鉴说道:“那个海督大人?” 尼茨说道:“当然是你们大明海督郑芝龙大人了!” “胡说八道!”周鉴嘴角上扬,笑呵呵的说道:“郑芝龙是海贼,我大明正在剿灭他。” 尼茨说道:“那是你们内部的矛盾,与我们无关,我们荷兰舰队反正是得到你们官员的容许。” 周鉴说道:“你们把海贼的命令当成我们大明的政令,岂不荒唐。我们正在全力清缴海贼郑氏,你们如果要帮着海贼作乱,那就是与我大明为敌。到时候,兵戈相见,别怪我大明无情。” 尼茨说道:“摄政王殿下,我们自然不愿意与大明为敌,但是,如果大明能许多我们同样的好处,我们愿意帮助大明,不再武力支援郑氏。” 周鉴说道:“许诺你们什么好处?” 尼茨说道:“郑芝龙许诺台湾岛租借给我们荷兰,所以我们愿意出兵帮助他们。如果你们大明朝廷愿意许诺海南岛租借给我们,我们同样也愿意帮助你们大明。” 周鉴听闻,哈哈大笑。 “荒唐!这是卖国行为!你当我摄政王是你们荷兰人的狗腿子吗?” 尼茨说道:“摄政王殿下,你不要忘了,我们荷兰舰队,可是世界第一,欧洲各国都被我们打败了。如果主力舰队一旦进入大明海域,只怕大明的海域,我们可以随意取用。” 这话,让周鉴非常恼火,一巴掌将桌案上的茶杯拍的粉碎。 巨大的掌力,让尼茨感到震惊。 这是周鉴私底下跟纪伯长学的一套武功,其力道非常强劲,可用于自保。 尼茨头一回见明国人有如此神力,不由自主的哽咽了一下,脑袋上的青筋抽动了一下。 “你们这些红毛怪,小小的荷兰舰队,竟敢无视我大明。”周鉴说着,突然起身走开桌案。 来到尼茨面前,说道:“如果孤要是不答应你们的要求呢?” 尼茨说道:“那就是不给我们荷兰人的面子。” 周鉴说道:“不给你们荷兰人面子,又如何?” 尼茨说道:“那我们的舰队只好自己来取了。” “哈哈!”周鉴仰头哈哈大笑。 突然,周鉴停止了大笑。整个屋子内一片安静。 “来人!把这个肥头大耳的东西拉出去砍了。”周鉴转身大声喝道。 “什么?”尼茨听闻,脸色铁青,大声喊道:“你不能杀我,我是荷兰使者……” 还没等尼茨说完,被两名亲卫架住胳膊,往房间外拖去。 尼茨两只腿不停地在地上来回蹬,试图摆脱两名亲卫兵的控制。 然而,能作为周鉴身边的贴身保镖,这些亲卫兵各个都是硬功夫了得。尼茨在他们手中就跟小鸡一样,任尔如何摆动,都摆脱不了他们的手掌。 就这样,尼茨被两名亲卫兵像拎小鸡一样,拖出了房间。 周鉴双手背在身后,说道:“派人将那个肥头大耳红毛怪的人头送给荷兰舰队。给他们送去书信,孤要剿灭他们。顺带收复台湾。” “明白!”纪伯长拱手说道,随后退出屋子。 第284章 荷兰舰队占领台湾岛 周鉴对大明海军的木制蒸汽战船进行了全面升级。 以前使用的红衣大炮,全部开换成十二磅的野战炮。 以往红衣大炮打出的都是铅球实心弹,现在使用的全是开花弹,一炸一大片。 由于二十四磅野战炮制造数量有限,只有极少部分的木制蒸汽战船准备。 当然,汉武军的十二磅野战炮全部准备在木制蒸汽战船上。 即使这样,火炮已经不够,剩下的木制战船全部装备六磅野战炮。 这样一来,论火力,大明海军的战船,加上四艘铁甲舰,总火力不弱于荷兰人舰队。 虽然戴国柱担任海军总督,但是,实战指挥实际上交给副督郑成功。 毕竟郑成功是大明境内对海战非常擅长的将领。 周鉴在广州待了一段时间,便带领汉武军赶往福建,当务之急是收复台湾岛,开通南洋海上贸易商路。 另外,周鉴还命令浙江,福建,广东,三省加紧制造木制战船。 毕竟登台作战,需要投入大量的兵力,物力,以需大批量的船只。 另外,在距离荷兰舰队不远处,一艘小船慢慢的接近荷兰人的舰队。 荷兰人舰队上的水手发现了那艘小船,随即派人将小船牵引了过来。 小船上有一个锦盒,贴在上面的一封信。 荷兰水手打捞了这个锦盒,上面的信件写着荷兰语。 水手将锦盒与信封送到查尔斯的手中。 金灿灿的锦盒摆在查尔斯房间的桌子上。 查尔斯拆开手中的信封,打开一看: 荷兰狗,胆敢犯我大明境内,定让你们有去无回…… 当然,这封信不是周鉴写的,而是他的亲卫营士卒写的。 查尔斯没有理会这封信,而是惬意的准备打开锦盒。 当拆开锦盒的盖子时候,一颗人头映入眼帘。 查尔斯被惊吓的本能向后退去。 尼茨的人头放在这个锦盒中。 随即一股尸臭味扑面而来,查尔斯不由得捂住鼻口。 查尔斯脸色异常惊恐,想不到派出去的使者竟然被送回了头颅。 看来与大明的谈判是决裂了。 “可恶的大明国!”查尔斯狠狠的骂了一句。 随即查尔斯安排众人在炮船上举行简单的海葬仪式,便把尼茨的人头抛入大海。 查尔斯的荷兰舰队终于到达台湾岛。 郑芝龙,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带领手下郑家军的将领迎接查尔斯的荷兰舰队。 “查尔斯先生,我们欢迎你的到来。”郑芝龙说道。 “郑老板!别来无恙!”查尔斯走到郑芝龙身旁与其拥抱。 郑芝龙拉着查尔斯的手一同前行,一路上,嘘寒问暖。 “查尔斯先生,这次带了多少艘炮船,多少雇佣兵?”郑芝龙笑呵呵的说道。 查尔斯说道:“郑老板,这次,我带了十几万雇佣兵,外加一百艘炮船。不过这十几万的雇佣兵需要分两批运来。目前带来的是五万雇佣兵。” 郑芝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问道:“不知第二批雇佣兵何时运来?” 查尔斯说道:“炮船明日便返回,半个月左右便能运往到台湾岛。” 郑芝龙喜笑颜开,有了这批雇佣兵,外加荷兰舰队,郑芝龙料定,守住台湾岛完全没问题。 然而,此时查尔斯却突然提到:“郑老板,按照咱们之前的契约,只要我的雇佣兵调来帮助郑老板,那么台湾岛就要租借给我们荷兰。” 郑芝龙听闻,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心想老子现在就剩台湾岛了,给你们荷兰租用,老子去哪? 郑芝龙说道:“查尔斯先生,可否这样,待我们收复福建和广东,到时候,台湾岛自会交于你们荷兰人管辖。” “不!不!不!郑老板,你这是违背契约的。如果这样,那么给我们荷兰造成的损失如何赔偿?”查尔斯说道。 郑芝龙说道:“查尔斯先生,你别总是谈利益利益,我们这么多年交情,难道你信不过我郑芝龙吗?” 查尔斯说道:“我们欧洲人有句谚语,叫金钱就是主人!不知郑老板听说过没有。如果利益不到位,哪里来的感情呢?” 郑芝龙说道:“此事,待我回去商量商量。不日给你答复,如何?” 查尔斯说道:“最多给你三日。三日后,如果不能让我们接管台湾岛。希望郑老板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查尔斯头也不抬便走开了。 郑芝龙以及身后的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四兄弟互相对视着。 郑芝豹见查尔斯一行人走远,说道:“狗娘养的查尔斯,明知道我们现在只剩下台湾岛,还想让我们将治管权交给他。” 郑芝虎说道:“不行,咱们干掉他们。” 郑鸿逵说道:“不可!不可!一万咱们与荷兰人火拼,周鉴一定会立刻率军收复台湾。到时候咱们被灭可就是自找的。咱们可不能犯这种傻事。” 郑芝龙说道:“咱们郑家的地盘越打越少,如果不利用荷兰人的势力,我们恐怕会很被动。” 郑鸿逵说道:“要不,咱们在联系北方的满清,实在不行,咱们投靠满清。” “二哥说的哪里话,投靠满清,难道咱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盘不要了。”郑芝虎说道。 郑鸿逵说道:“三弟误会了!我说的投靠是借助满清势力干预大明,为我们减轻压力。现在周鉴的一心想要收复台湾岛,而北方的满清自从南下失败,至今一直没有太大的动静。” 郑芝龙说道:“二弟说的有理,我们不能一直被动。要与多方势力联合。” 郑鸿逵见自己立功的机会终于要到了,于是毛遂自荐说道:“大哥,联系满清的任务不如交给小弟我吧?” 郑芝龙见郑鸿逵毛遂自荐,而郑芝虎,郑芝豹在这方面又不擅长。 于是悻然答应! “二弟,此次联系满清,可要为我们郑家争取最大的利益,不然我们可就被动了。”郑芝龙说道。 “放心吧大哥,我们投靠满清,只是权宜之计,而且即使投靠满清,我们依然留在自己的地盘,绝不寄人篱下。”郑鸿逵说道。 郑芝龙说道:“事态紧急,二弟还是早些动身。” 郑鸿逵说道:“放心吧!大哥,我明日便出发。” 郑芝龙向郑鸿逵拱手,随后郑鸿逵也向郑芝龙拱手。 郑芝虎,郑芝豹也都纷纷抬手向郑鸿逵拱手。 “二哥保重!” “二哥保重!” 郑芝虎,郑芝豹说道。 “大哥,三弟,四弟保重!我去了!”郑鸿逵说道。 第285章 荷兰舰队全军覆没 郑鸿逵回去收拾行李,准备前往北方,投靠满清,为日后郑家做好退路。 与此同时,郑芝龙,郑芝虎,郑芝豹三人商议如何应对荷兰人查尔斯索要台湾岛管辖权。 郑芝豹机灵的脑袋转悠着,突然说道:“大哥,要不这样,将台湾岛的权利一分为二,一半交给查尔斯管理,一半留给咱们管理。” 郑芝龙说道:“怎么一分为二,那部分权利交给荷兰人,那部分留给自己。” 郑芝豹说道:“军队的指挥权,咱们必须牢牢掌控。至于收税的权利,咱们可以与查尔斯一分为二。其他的事务都可以与查尔斯一分为二。” 郑芝龙说道:“收税不能跟荷兰人一分为二。” 郑芝虎说道:“大哥说的对,没了税,咱们就养不了郑家军,那名军队的指挥权迟早也得失去。” 郑芝龙说道:“军队的指挥权,和赋税必须由我们郑氏掌控,其他的都好商量。” 郑芝虎,郑芝豹二人听闻,纷纷点头赞同。 第二日,郑芝龙,郑芝虎,郑芝豹找来查尔斯商议。 双方经过多场谈判,最终敲定,台湾岛分为南北,北方由郑氏掌控,南方由荷兰人掌控。 于是同时,郑鸿逵也带回来消息。 满清要求郑氏必须剃发称臣,否则不接纳他们。 还要派遣大清的官员入驻台湾岛。 郑芝龙考虑再三,决定接受满清的条件,剃发称臣。 一时间,整个郑家军全部剃发,后脑勺留下猪尾巴。 而台湾岛居民则不愿意剃发,一时间很多台湾岛居民纷纷逃亡福建。 坐镇福建的周鉴得知郑芝龙投靠满清,背叛祖宗。 再加上福建,台湾的百姓纷纷反对郑氏家族。 收复台湾的民愿越来越高。 恰逢此时,浙江,福建,广东凑齐了五百艘船只。 外加周鉴建立的大明海军,和铁甲舰“四大金刚”,共计八百艘船只和战舰。 收复台湾的时机已经成熟。 公元1647年,大明永绍三年,五月初一。 周鉴在福建泉州宣布出兵攻台。 泉州百姓纷纷夹道欢送,一时间万人空巷。 两万大明海军登陆战船。 浩浩荡荡朝着台湾澎湖列岛而去。 站在福建号铁甲舰上,周鉴与众将领纷纷围在海图旁。 郑成功担任此次海战大帅,由他指挥这场攻台战役。 郑成功手中捂着细长的指挥棒,点在海图上,说道:“大家瞧这里,澎湖列岛。” 众将领望向海图上的澎湖列岛。 郑成功说道:“据探子来报,荷兰人将荷兰舰队的主力驻扎在这里,如果我们强行攻打台湾岛,荷兰人的舰队便会从我们身后袭来,那么我们将会负背受敌。” 周鉴没有说话,而是将此战指挥权全权交给郑成功。 郑成功继续说道:“我们首战便是击败荷兰人的主力舰队,而后在这里登陆,‘打狗子’。” 打狗子这是个地名,也就是后世的高雄市。 经过郑成功的一番絮叨,众将领纷纷知道各自的任务。 周鉴点了点头,对郑成功的作战部署表示相当满意。 荷兰人查尔斯此时正在澎湖列岛这里,与他的荷兰舰队在一起。 查尔斯最近与郑芝龙闹矛盾,双方越看越不爽,索性台湾南北不来往,大家各管各的。 这恰恰给了郑成功攻打台湾留下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首战便是歼灭荷兰人的舰队。 此时的查尔斯正坐在太阳扇下面,悠闲的钓鱼。 旁边放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摆满了面包,奶酪,咖啡。 查尔斯一杆子甩出去,惬意的吹着口哨。 这时,在远处的海平面上,慢慢升起一团团密密麻麻的点星。 直觉告诉他,有情况。 查尔斯立刻起身,向远处了望。 随后,赶忙丢下手中的鱼竿,跑回自己的房间内,拿起单筒望远镜,仔细的观察远方。 当查尔斯透过望远镜查看前方情况的时候,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额头上的汗珠滚滚的滴落在脸颊上。 查尔斯突然喊道:“戒备!快戒备!有敌船!” 一些荷兰雇佣兵,和印度雇佣兵正在岛屿间的浅水滩洗澡,听闻警报的笛声响起,来不及穿上裤衩,一个个光着腚朝着战船跑去。 有白腚,有黑腚…… 郑成功站在福建号铁甲舰指挥台上,对着身旁的传声筒喊道:“四艘铁甲舰为首,其余炮船并列紧随其后。目标澎湖列岛荷兰舰队群。” 四艘铁甲舰,四大金刚,成并排展开。 铁甲舰上所有二十四磅火炮,调转炮口,对准前方。 “所有人听着,不要着急开炮,待进入射程之后,集中火力开炮。”郑成功通过传声筒下达命令。 随后旗令官向周围其他战船打出旗语。 各个战船上都有信号手,他们通过望远镜接受旗令。 然后再由自己的旗令官打出对应的旗令,作为回应。 测距手透过卡尺望远镜,观察敌方停泊在澎湖列岛的炮船距离。 而对面荷兰舰队跑船上的查尔斯见状,焦急万分,他的战船集中在港口里,一时半会儿很难起锚。 眼瞅着大明舰队越来越近。 这时,福建号铁甲舰上,测距手向郑成功报告:“距离两海里!” 郑成功通过传声筒喊道;“所有舰船准备。” 炮手纷纷已经将火炮装填完毕,炮口纷纷对准前面荷兰舰队群。 “距离一海里!”测距手喊道。 “开炮!” 随着郑成功通过传声筒,喊出开炮的命令。 所有的战船在接受到旗令官打出的旗语之后,纷纷开火。 一时间,海面上被火炮发出的浓烟笼罩。 如同火龙出水, 一颗颗开花弹朝着前方荷兰舰队群飞去。 在荷兰舰队群爆炸。 整个荷兰舰队群,笼罩在火海中。 一阵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海面被震动起巨浪。 爆炸伴随的浓烟,翻腾的向天空升起。 郑成功通过望远镜观察到,对面荷兰舰队被炮火笼罩,好多荷兰士兵被炸飞到了天上。 水中飘着大批荷兰水兵的尸体。 四大金刚像大明舰队的四把尖刀,狠狠地插向对面的荷兰舰队群。 查尔斯所在的炮船首当其冲被大明“四大金刚”射出的炮弹击中。 当场被炸的粉碎。 查尔斯本人也在爆炸中粉身碎骨! 随后,大明木制蒸汽战船侧向环绕澎湖列岛,利用战船侧面集中炮火对着荷兰舰队群开火。 炮战持续到傍晚,荷兰舰队全军覆没! 整个澎湖列岛到处都是荷兰雇佣兵和印度雇佣兵的尸体。 炮船上的明军利用手中的火枪,对飘在海面上的尸体进行射击,以防他们装死。 第286章 收复台湾 郑芝龙正在卧榻上憨憨大睡。 郑鸿逵急忙跑进房间里,喊道:“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郑芝龙被郑鸿逵一声尖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老二,什么事?一大早急匆匆的?”郑芝龙说道。 郑鸿逵走到郑芝龙身旁,说道:“周鉴攻台了!就在前天,周鉴的大军已经登陆台湾岛打狗子。” 在明朝“打狗子”这个地方只是一个小镇,也就是后世的台南基隆市! 郑芝龙听闻,内心咯噔一下。 赶忙起身,询问道:“周鉴什么时候攻台的?现在他的军队到哪了?荷兰舰队怎么没有动静啊?” 郑鸿逵一看大哥慌了神,赶忙说道:“就在这个月初一,周鉴命令郑成功为攻台大帅,亲率大明海军倾巢而出,偷袭了澎湖列岛的荷兰舰队,随后在打狗子这个地方登陆。” “郑成功?”郑芝龙疑惑的看着郑鸿逵。 “我儿不是死了吗?怎么帮助周鉴攻台,还成了攻台主帅?”郑芝龙疑惑的问道。 “哎呀!大哥,这个事说来话长了!总之,咱们赶快准备迎敌吧,周鉴的大军就要杀来了。”郑鸿逵说道。 “快!让老三,老四通通过来,立刻召开御敌会议!”郑芝龙急匆匆的说道。 四兄弟和一些郑家军的将领一同在“鸡笼镇”召开御敌会议。 “你们听说了吧!荷兰舰队全军覆灭啊!从台南方向逃回了好多人。” “还听说,周鉴在台南大肆屠杀荷兰雇佣兵!好多荷兰雇佣兵的人头被砍了,挂在树梢上。” “我还听说,周鉴的在打狗子镇登陆后,又陆续调集三万人登陆,目前,周鉴的大军正在浩浩荡荡的向台北挺进啊!” …… 一些郑家军的将领纷纷你一言,我一句。 “够了!”郑芝龙看不下去了,大声喊了一句。 随后,整个屋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射到郑芝龙身上。 郑芝龙环顾四周,说道:“当务之急是如何抵御周鉴的汉武军北进?” 郑芝豹说道:“大哥,刚刚来的路上,我得到最新消息,周鉴大军兵分两路,一路走海路向我们,鸡笼镇方向过来。另一路走陆路,大概不出两日,便能到达鸡笼镇。” 郑芝虎说道:“他们已经过了新港仔镇,他们的挺进速度非常的快。” 郑鸿逵说道:“要不,我们弃岛吧?” “弃岛?”郑芝豹说道:“如此败家行径,二哥怎么能说出口?” 郑芝豹气汹汹的瞪着郑鸿逵。 郑鸿逵说道:“如果不弃岛,我们还能去哪里?” 郑芝虎说道:“二哥,我们郑家的地盘都被周鉴占领了,如今就剩下台北这点地方了,如果弃岛,岂不是成了丧家之犬。” 郑鸿逵说道:“大清!我们可以乘船北上,投奔大清。我们本就是大清的臣民!” “大清!”郑芝龙目光有神的望着郑鸿逵。 “不错,我大清雄踞北方,实力不在大明之下。”郑鸿逵越说,越来劲头,腰杆子反而挺的很直。 郑芝龙,郑芝虎,郑芝豹三人互相对视着,仿佛找到了人生的前途。 “对啊!大哥,我们如今都剃发了,成了大清的臣民。大清才是我们的后台。”郑芝虎说道。 郑芝龙说道:“那好!不过,咱们仅剩的家资决不能留给周鉴。全部装船北上。” “不过,大哥,装船需要时间,我们的家资加上这么多郑家军。恐怕船不够啊?”郑鸿逵说着,眼神不由得打量了周围的将领。 郑芝龙自然明白郑鸿逵的意思,带上全部的家资,船是肯定不够用。 那么也就意味着要留下一部分人。 郑芝龙说道:“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你们都回去吧!” 一些郑家军的将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让自己回去了。 就当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三人走出屋外时,突然掉头从后门回到郑芝龙身边。 他们四兄弟开了秘密会议。 “大哥!”进了屋郑鸿逵喊道。 郑芝龙拿出郑家军的将领名簿,在上面圈圈点点。 “老二,凡是被划上圈子的名字,带上跟咱们一起走。没有被圈上的将领名字,命令他们死守鸡笼镇。”郑芝龙说道。 郑鸿逵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走了出去。 郑芝龙让郑鸿逵,偷偷将所有家资提前转运到船上。到时候只带走自己的亲信,其余的全部丢弃在鸡笼镇,其余的不管他们死活。 汉武军火枪兵行进速度非常快,先头部队已经杀到鸡笼镇城外。 汉武军火枪兵见到鸡笼镇,对眼前的乘城寨感到疑惑,说道:“这个城寨怎么像个鸡窝子?” 整个城寨全部是树木搭起来的。 城池也不是砖头和夯土,而是木头。 感觉就是一把火能从城南烧到城北。 郑成功从小来过鸡笼镇,知道这个镇子完全是当地土着百姓自己搭建起来的。 镇子内住着很多土着百姓,当然大明中期,很多汉人也来到此地居住,甚至与当地土着通婚。 汉武军士卒提议用火烧鸡笼镇,被郑成功否决了。 郑成功认为,放火杀敌不多,但烧死的都是城中的百姓。 因此,郑成功决定写份家书,让城中老爹郑芝龙,和几位叔叔出城投降。 然而,没有得到郑芝龙的任何回应,在城外多耽搁了一天。 据大明海军夜不收探查得知,郑芝龙,郑鸿逵,郑芝虎,郑芝豹等人在天明时分乘坐船只离开了鸡笼镇。 只留下一些不太重要的郑家军将领和士卒。 让他们死守城寨。 郑成功得知后,认为攻城意义已经不大,直接写信劝降了城中的守军。 就这样,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台北鸡笼镇。 周鉴随后也到到鸡笼镇,慰问当地的百姓。 鸡笼镇的百姓纷纷拿出自己养的土鸡,送给大明汉武军将士。 周鉴在台北鸡笼镇登台宣布,大明永绍三年五月十三日,收复台湾。 消息一经传到南京,整个大明京师都在欢庆。 “台湾收复了!” “台湾收复了!” …… 一时间,大明各地的百姓纷纷来到街市上,载歌载舞,鞭炮齐鸣。 周鉴将台湾交给郑成功治理,册封郑成功为“东番候”。 他则率领汉武军返回京师。 郑成功本想请求让自己加入汉武军,一同北上抗清。 周鉴担心台湾收复不久,人心不稳。需要有熟悉这里的官员治理这里。 答应郑成功,将来定会重用他。 郑成功见周鉴抗清决心坚定,认定周鉴定将会改变大汉的命运。 答应周鉴,将台湾岛治理好,待周鉴召回! 第287章 东林党最后的反扑 钱谦益,房道周,解学龙三人聚众在南昌府一处小楼内。 钱谦益穿着一身素装,坐在酒桌旁。 房道周起身端起酒壶,给钱谦益的酒杯中倒满酒。 又给身旁的解学龙的酒杯中倒满了酒。 钱谦益一脸愁苦的样子,无精打采。 “钱老,我见你愁眉苦脸,这是为何?”房道周询问道。 钱谦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我学生张凤翔被斩了,我悲痛啊!” 房道周说道:“如今,大明落入周鉴手中,皇权衰弱。小皇帝深居宫中,你们这些东林党爱国志士却沦落如此,实在让人胆寒啊!” 解学龙说道:“钱老,房兄,不必苦闷!我听说福王朱由崧也被赶到南昌府来了。” 钱谦益,房道周听闻,抬头望向解学龙。 解学龙端起酒壶给钱谦益的酒杯中斟满酒。 解学龙不急不慢的放下酒壶说道:“福王朱由崧,如果能为我们所用,势必可以与周鉴对抗。” 钱谦益说道:“福王!怎么为我们所用?” 解学龙说道:“我们可以散布谣言就说朱慈烺早已过世,南京乾清宫里的朱慈烺是假的。是周鉴故意派人装的。” “而福王朱由崧乃乃是朱家血脉。如果能立他为帝,自然可以与周鉴对抗。毕竟小皇帝朱慈烺深居宫中,其实大部分官员都没有见过他,百姓更是知之甚少。” 房道周听闻,眼前一亮,说道:“解兄的意思是,以假乱真!真假难辨。这样以来天下人都认为周鉴使用假皇帝垂帘,把持朝政。到时候我们利用朱氏血脉朱由崧讨伐周鉴。” 钱谦益听闻,说道:“好计策,解学龙不愧为我们东林党人的的军师!” “哈哈!”解学龙哈哈大笑,说道:“过奖了,过奖了,来来!喝酒。” 房道周说道:“那个福王朱由崧住在南昌府那里?” 钱谦益抬头望向解学龙。 解学龙说道:“这……我只听说在天桥下面,其他的不知道。” “什么?天桥下面,那不是乞丐住的地方吗?”房道周说道。 “堂堂大明藩王,竟然落魄到如此境地,这都是周鉴小儿害的。”钱谦益义愤填膺的说道。 “周鉴新政伤天害理。坑害众多藩王,还迫害勋贵,没收士绅土地。必须除掉他。”房道周说道。 “来!来!来!” 房道周端起酒杯给钱谦益,解学龙的酒杯中斟满酒。 三人对饮而尽! 钱谦益说道:“福王朱由崧乃是老福王留在世上唯一的儿子,老夫要亲自迎回小福王。” 解学龙说道:“小福王朱由崧也算可怜啊!老福王被李自成炖了,做成福禄宴。小福王千里迢迢来到淮安府,结果还被周鉴怠慢。听说当时,福王和几位藩王都派人找过周鉴,让周鉴接驾,结果周鉴杀了他们的太监,还命令他们不许下船。这部遇到兵荒马乱,他们只好继续往南跑,这才来到南昌府。” 钱谦益说道:“小福王真是命苦啊!那周鉴真不是好鸟,老夫与他深仇大恨,迟早将他碎尸万段!” 解学龙说道:“钱老不必动怒,收拾周鉴已在我们计划之中,周鉴的命迟早还给我们。” 房道周说道:“只是天桥那里,乞丐众多,不知道如何才能知道那个是真的小福王?” “这倒提醒我了。就怕到时候,乞丐冒充福王,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解学龙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说道:“藩王都是由太监跟随,不知道天桥那里有没有太监,只要找到太监便能寻找到福王。” 钱谦益点头说道:“此言有理,福王确实身边有个小太监。只是不知道这一路上有没有离弃?” 房道周说道:“那我们明日便去寻找小福王朱由崧,如何?” 钱谦益说道:“还是我亲自去吧!迎接福王事关重大,不可怠慢。” 钱谦益其实想在小福王身边立从龙之功,将来好控制小福王。 房道周说道:“有了小福王,到时候立为大明皇帝,作为我们的筹码,到那时在讨伐周鉴。” 三人一同端起酒杯,推杯至盏。 钱谦益喝了一杯酒,脑袋突然一个闪击而过。 “不对啊!”钱谦益一口喊道。 “钱老?有何不对?”房道周问道。 钱谦益放下酒杯,目光锁住解学龙说道:“我们没有兵权啦,我们现在手中一兵一卒都没有,如何讨伐周鉴?” 这话让房道周,解学龙当场愣住。 “对啊!咱们高兴半天,这手中没有兵卒,即使坐拥福王登基,也拿周鉴没有办法,反而会招致杀身之祸。”房道周说道。 解学龙这时,冷静的思考了片刻,说道:“钱老,不知有个人,咱们能不能用的上?” 钱谦益听闻,疑惑的问道:“何人啊?” “左良玉!”解学龙说道。 钱谦益听闻,眼神露出惊讶。 房道周目光看向了钱谦益。 钱谦益说道:“你的意思是让左良玉拥护福王登基,然后兴兵讨伐周鉴。” 解学龙说道:“正是!我听闻左良玉对周鉴十分不满,对周鉴恨之入骨。如果他得知周鉴控制的皇帝是假的,他必定兴兵来犯。” 钱谦益说道:“解兄,房兄啊!以何方式拉拢左良玉呢?” 房道周说道:“要不,咱们给左良玉送些珠宝?” 钱谦益摆摆手,摇了摇头。 房道周说道:“那咱们给左良玉送些美女?” 钱谦益依旧摇摇头,摆摆手。 解学龙说道:“拿下左良玉,关键在于他身边的人,只有身边的人愿意跟着我们干,那么他必然要考虑。” 钱谦益点了点头,说道:“还是东林军师此言有理!” 房道周说道:“不知拉拢左良玉身边何人比较好?” 解学龙说道:“我听闻,左良玉很疼爱自己的儿子左梦庚,很多大事小事都是左梦庚出主意。” “看来,拉拢左良玉,这个左梦庚是个关键角色。”钱谦益说道。 “解兄,要不你辛苦一趟,说服左梦庚如何?”房道周说道。 解学龙说道:“这个左梦庚,我听闻,此人好赌,但不好色。我们可以从他嗜赌成性这一点入手。” 说着,解学龙用手指勾引了一下,示意他们二人将耳朵贴近。 解学龙告诉他们二人如何在左梦庚身上做文章。 “东林必胜!” “东林必胜!” “哈哈!”三人商量完之后,心情愉悦,端起酒杯,推杯至盏。 第288章 混成乞丐的小福王朱由崧 江西南昌府天桥上,一些百姓络绎不绝的走动。 天桥上方是昏乱的菜市场,很多农村百姓用独轮车,或者挑着扁担来到这里,贩卖他们种植的绿色蔬菜。 天桥上人满为患,天桥下依旧人满为患。 江西南昌府天桥下,一群乞丐正躺在地上。 这里臭气熏天,全城的乞丐都集中在这里生活。 很多乞丐将一天讨要来的饭食上交给这里的乞丐老大,由乞丐老大统一将伙食放入到锅里,一锅炖。 最后乞丐老大吃完后,其他乞丐才能享用。 这里的乞丐老大是一个独眼瞎子。 乞丐老大个头比一般的乞丐大,据说当年是在战场上打过仗,后来因为犯了军法,这才逃了出来,发现在乞丐里面混,做了老大,比给别人当狗好使。 于是便喜欢上做乞丐老大。 小福王朱由崧在一名太监马吉祥的陪同下,一直住在天桥下面。 由乞丐老大管着。 他们每天都要出去要饭,要来的饭食要统一交给乞丐老大,否则免不了挨打。 小福王今天讨来的饭食最少,唯唯诺诺的走到乞丐老大面前。 小福王朱由崧不敢抬头望乞丐老大,而乞丐老大坐在石头凳子上,目光凝视的小福王朱由崧。 乞丐老大伸手接过小福王手中的碗,查看了一下。 “妈的,这么少,你这么没用,就讨来这点,还不够塞牙缝的。” 乞丐老大说着,便把手中的碗一把扔在旁边。 小福王朱由崧将自己的碗被扔到一边,好不容易讨来的饭食丢到了地上。 赶忙起身跑过去,捡起洒在地上的饭食,放在嘴里。 乞丐老大见状,骂道:“特码的,老子让你起来了吗?” 随后走到小福王身旁,一脚将小福王踹倒。 小福王没有理会乞丐老大,而是继续吃着捡起来的饭食。 一旁的太监马吉祥赶忙上前制止乞丐老大的野蛮殴打。 结果太监缺少根,没有力气,被乞丐老大一同打倒在地。 乞丐老大掐着腰,说道:“你们几个,揍他。” 一些乞丐,无论老老幼幼纷纷冲上来,对小福王朱由崧,和太监马吉祥一顿殴打。 小福王朱由崧被一些乞丐殴打,但是仍然没有扔掉手中的饭食,还在不停地往嘴里扒拉扒拉。 乞丐老大,喊道:“好了,别打死了。留着给咱讨饭去。” 说着,乞丐老大用勺子从杂烩锅中舀出一勺,冒着热气的馄饨,轻轻的吹了几口,放入自己的嘴中。 嘴巴吧唧吧唧的上下砸着嘴唇。 小福王朱由崧,哽咽的几下,眼神一直等着那口放入各个乞丐食物的大锅。 然而被揍的小福王朱由崧,竟然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俨然一副猥琐偷笑的样子。 这让一旁的太监马吉祥有些奇怪。 难道自己的主人被打傻了吗? 满脸被打浮肿的太监马吉祥,用手捂着自己的脸颊。 疼痛的表情显示出他难以忍受的样子。 其他的乞丐一都是眼神透露出饥渴难耐的样子,久久的盯着乞丐老大旁边的锅。 等待乞丐老大赶紧吃饱,然后好施舍给他们。 乞丐老大扒拉扒拉一番之后,锅中的食物已经被吃下一半。 这时,起身伸了伸懒腰,说了一句:“剩下的饭食,你们拿去分了吧!” 随后走到一旁躺在木床上睡了起来。 其他乞丐见状,纷纷跑到大锅旁,抢食锅中剩下的食物。 太监马吉祥也跑了过去,伸手舀锅中的食物。 结果被其他乞丐一把推了出去。 重重的摔在地上。 太监马吉祥依旧往乞丐人群中钻,希望能弄点食物出来。 不然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这些乞丐都是有严格的等级制度。 虽然都混成乞丐了,但是人类的等级制度依旧没有变。 地位最低的乞丐负责讨饭。 地位次之的乞丐负责监视他们讨饭。 像乞丐老大这种就是纯粹等吃的,吃饭了下面吃,下面吃完,最后讨饭的吃。 这回,小福王朱由崧并没有跟着一帮乞丐一样,在那里抢夺锅中的饭食。 而是将目光投射到了一旁吃饱睡觉的乞丐老大身上。 小福王朱由崧嘴角一扬,目光犀利。 一只手悄悄的伸到自己衣裳的胸口中。 然后缓缓的靠近正在睡觉的乞丐老大。 那个乞丐老大睡的很死,打鼾声一茬一茬的。 小福王朱由崧见他周围无人注意,从胸口中掏出一块砖头。 很硬的青砖。 狠狠地砸向正在睡觉的乞丐老大头上。 “咣!” “咣!” 被砸脑袋的乞丐老大,浑身颤抖了几下,随后,胳膊腿脚纷纷绷直,最终缓缓的舒展了下去,没了气息。 几声巨响过后,众位正在扒拉锅中食物的乞丐,被突如其来的砸击声惊愕,纷纷抬头循着声音方向望去。 太监马吉祥也朝着这个声音的方向望去。 众人只见小福王朱由崧正在用青砖狠狠地砸击乞丐老大的头颅。 乞丐老大已然已经没有动静了,估计已经死透了。 众乞丐被这一幕惊呆了,全部愣在当场。 小福王朱由崧砸击完之后,丢掉手中的青砖,转过头望向众人。 众位乞丐见到朱由崧满脸都是血迹。 小福王朱由崧露出憨憨的微笑。 随后朝着大锅走了过去。 众位乞丐见小福王朱由崧向自己方向走来,纷纷连滚带爬到一边,仿佛刻意为小福王朱由崧让出通道。 小福王朱由崧走到大锅旁,伸手舀锅中的食物。 众乞丐这才反应过来,平时看起来很好欺负的人,没想到狠起来,直接把他们的老大干死了。 吃饱的小福王朱由崧,走到一旁,坐在石头上,脸上的血迹依然清晰可见。 众位乞丐,有的看向躺在那里成了尸体,被砸烂脑门的乞丐老大,有的望向小福王朱由崧。 这时,太监马吉祥反应了过来。 他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乞丐老大了。 于是他第一个跑到小福王朱由崧面前,跪在朱由崧脚下喊道:“拜见老大!” 其他乞丐见状,也纷纷跑到小福王朱由崧面前跪拜: “拜见老大!” “拜见老大!” …… 小福王朱由崧嘴角上扬,从嘴里笑出奇怪的声音。 众人见到,这个小乞丐已经不是之前的小乞丐了,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弑杀的光芒。 加上满脸血祭的映衬,小福王朱由崧宛如变了个人一样! 第289章 小福王朱由崧被找到 钱谦益与房道周二人,坐着轿子来到南昌府天桥下面。 两个人各做一个轿子,但是后面还多了一个空轿子被人一同抬了过来。 显然这个轿子是给特殊的人留着的。 二人头戴斗笠,身穿马布,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 轿子停靠在天桥南边的一处柳树阴凉处。 钱谦益与房道周分别从自己的轿子中走了出来。 房道周从衣袖中抬出散碎的银子给了轿夫。 轿夫拿到散碎的银子很激动,赶忙说道:“谢谢爷!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们照搬便是。” 房道周说道:“再次等候我们,其他的没你们的事。” 几名轿夫纷纷坐到树荫下面,乘凉。 钱谦益和房道周二人走向天桥。 “西瓜!鲜甜的西瓜。”一名瓜农喊卖着摊位上的西瓜。 “二位,来个西瓜解解渴吧!”那名叫卖西瓜的瓜农朝着钱谦益二人喊去。 钱谦益没有抬头望他,房道周摆手示意,不需要西瓜。 那名瓜农嘴中嘀咕了一句:“瞧你们的架势,装的有排场一样。都是穿布衣的百姓,装什么装!” 东林党人历来有自尊身份高贵,不与普通百姓言语,有失身份。 钱谦益在前,房道周在后,二人穿过热闹的天桥,来到天桥下方。 只见天桥下面有好多乞丐,躺在那里午休。 一个个破衣烂衫,还有的索性光着锭子。 钱谦益不自觉的用手扯了一下鼻子,可能是这里的味道实在让他恶心。 钱谦益嫌弃的迈出一脚,从躺在地上的乞丐身旁经过。 左看右看! 身旁的房道周说道:“钱老,这些人那个是他?实在是不好找啊?” 钱谦益说道:“咱们就按照解学龙说的法子找吧!” “好吧!”房道周从自己衣袖中掏出一个大钱袋子。 这个钱袋子刚拿出来,一群乞丐的眼神便寻觅了过来。 周围乞丐各个将上身挺了起来,目光盯着房道周手中的钱袋子。 房道周当众用手晃动了一下钱袋子。 嘎吱嘎吱响的钱袋子,显然里面装满了铜钱。 这钱袋子的响声,让周围的乞丐更加精神抖擞。 房道周冲着一群乞丐喊道:“我这里有铜钱一袋,你们要是把裤子脱了,我给你们一人三枚铜钱。” 乞丐们听闻,纷纷起身将自己的裤腰带解开,脱下裤子,露出脏兮兮的腚子。 钱谦益说道:“房兄,那就有劳你了!” “钱老不必客气,我代劳了!”房道周说着便走向乞丐群。 房道周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口,弯下腰,伸出头,一个个腚子看过去。 最终房道周在一群乞丐中发现了没有卵子的乞丐。 “你是不是做过太监?”房道周问道。 那名乞丐说道:“是!我做过太监。怎么了?” 房道周问道:“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做过太监?” 那名没有卵子的乞丐说道:“我叫马吉祥,在福王府做过太监,斥候小福王。” 这话一出,周围的乞丐都将目光看向了那名没有卵子的乞丐马吉祥。 “小福王在哪里?”钱谦益立刻询问道。 那名马吉祥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钱谦益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目的,改口说道:“我们是朝廷派来寻找那些沦落到民间的藩王,朝廷要安置他们。请你告诉我们小福王在哪里!” 太监马吉祥听闻朝廷特意派人来寻找小福王,安置他们。 立刻答应道:“跟我来!” 小福王朱由崧此刻正在呼呼大睡。 太监马吉祥将钱谦益,房道周带到他的身边。 太监马吉祥用手指着躺在床板上睡觉的小福王朱由崧。 钱谦益与房道周见状,二人互相对视一眼。 连忙跪在小福王朱由崧面前。 “拜见福王殿下!” 钱谦益,房道周二人拱手说道。 众位乞丐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想不到自己的乞丐老大竟然是福王殿下。 小福王朱由崧被吵醒,起身看向钱谦益,和房道周二人。 钱谦益跪在小福王面前,眼泪从两角挤了出来,哭泣的说道:“福王殿下,您受苦了!臣来晚了。” 说着便一头磕在小福王面前。 房道周立刻拿出自己的钱袋子,来到众乞丐面前,将铜钱扔给了乞丐。 众乞丐纷纷扑向钱袋子,你争我抢,甚至大打出手。 小福王朱由崧说道:“你们是朝廷的官员?” “正是!”钱谦益说着。 小福王朱由崧说道:“起来吧!” 钱谦益连忙起身走到小福王身旁,将小福王扶起身子。 太监马吉祥见状,快心的询问道:“敢问大人怎么称呼?” 钱谦益说道:“你叫我钱大人吧!对了,此地污浊,不便久留,轿子已经在天桥上方备好,请随臣速速离开。” “好!好!好!” 太监马吉祥走到小福王身旁,扶着小福王,说道:“殿下,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再也不用留宿街头了。” 小福王笑呵呵的,没有说话。 随后二人随同钱谦益,房道周一同离开了天桥。 来到天桥上方,小福王跟着钱谦益走到轿夫身旁。 钱谦益掀开轿帘,准备让小福王进去。 一名不知趣的轿夫打住,说道:“喂,喂,这乞丐怎么能进我的轿子。他进了我的轿子,以后这轿子还这么拉客啊?” 房道周掏出一锭银子扔到那名轿夫手中,说道:“听着,这轿子我们买了,该快把我们抬回去。不得有误。” 接到银子的轿夫,一看分量,十两纹银。赶忙一改凶恶的嘴脸,舔着笑脸迎上去。 “二位爷,为什么带个乞丐回来?”那名轿夫笑呵呵的说道。 “放肆!这位不是乞丐。这是流落到民间的贵人。你等休得怠慢!”钱谦益说道。 “是!是!是!爷教训的是。” 将小福王扶进轿子,二人也纷纷进了轿子。 太监马吉祥跟在小福王轿子身旁。 他们走后。 一群乞丐从天桥下面窜了出来。 久久的望着被抬走的小福王朱由崧。 每一个乞丐都在想,早知道将自己的卵子割了,然后找个年轻人冒充小福王。 等着朝廷来寻找,给个荣华富贵的生活。 就算当个太监,也不至于天天流落街头要饭。 突然间,其中一个乞丐喊道:“我们都把自己的卵子拔了吧,再去找小福王,做小福王的太监。说不定,朝廷也会养着我们呢!” 众位乞丐听闻,一个个面面相觑。 不过确实有几个乞丐用刀子割了自己的卵子,自是没有做好消毒防范,很快感染死了! 人各有命,不便强求。 是乞丐就是乞丐的命! 是没卵子就是没卵子的命! 第290章 嗜赌成性的左梦庚 钱谦益将小福王安顿在一处客栈内。 每日好酒好菜伺候,顿顿八菜一汤。虽说比不了藩王的规制,但是也比一般的贵人享福! 而且小福王朱由崧穿上了丝绸缎子,还安排了两个侍女伺候着。 另外小福王朱由崧喜欢听戏,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四人小戏班子,专门负责每天给小福王唱戏。 安顿好小福王朱由崧之后,房道周决定从左良玉的儿子左梦庚下手,套近关系。 这样便能拉上左良玉这位总兵官。 经过房道周派人一番打探之后得知,左梦庚经常去赌场,每次赌博能赌到深夜。 房道周采纳解学龙的建议,让左梦庚输钱,然后在帮他赢钱,从而拉进关系的策略。 这一夜,左梦庚又来到南昌府城头,一处赌钱庄。 左梦庚穿着花花公子一样的服饰,让人一眼便能识出来是个富家子弟。 坐在赌场里的房道周,此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品尝茶水。 身旁跑来一名下人,堵在房道周的耳朵旁说道:“爷,左梦庚进场子了。” 其实,这家赌场早就被房道周买了下来。 如今已经成了他私人赌场。 房道周师东林党里面最有钱的人。 他的家资曾经可以与大明摄政王周鉴一较高低。 只是后来被抄家了,大部分家资进了周鉴私人内帑了! 房道周点头表示知道,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望向一楼的门口。 “那名年纪轻轻的公子爷便是左梦庚!”那名小人用手指着门口站着的年轻人说道。 房道周起身,走到二楼栏杆处,目光锁在那名年轻人身上。 抬手朝着那名下人示意,那名下人领会赶忙跑到房道周身旁:“爷,有什么吩咐?” “让他今晚输光所有的钱财。”房道周说道。 “爷放心,今晚他一个子也带不走。” 吊儿郎当的左梦庚走到赌桌前。 “让开!让开!本少爷要押注,都别挡着。”左梦庚喊道。 周围赌鬼也都知道这位年轻人的来历,他是左良玉的儿子,因此没人敢跟他较劲。 要是平常人敢在赌场这么狠,早被人揍趴下了。 只见左梦庚坐在正桌荷官对面。 赌场里的下人端着茶水摆放在左梦庚的身旁茶几上。 左梦庚端起茶水吸了一口,说道:“我要押注。” 对面的荷官说道:“敢问爷,您是压大呀?还是压小啊?” 左梦庚说道:“爷压大的。” 随后将一千两汇票摆在大字上。 周围的赌钱鬼见状,纷纷跟上,将银子都压在大字处。 荷官说道:“开了啊!开了就不能反悔了!” “开!”荷官喊道。 随后筒子。 众人纷纷将头伸了过去,一看四个点,小! “他妈的!晦气!”左梦庚骂了一句。 其余的赌钱鬼纷纷吐槽: “早知道不跟了!” 荷官用推子将那些汇票,碎银勾搭过来,放到自己一边。 左梦庚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纹银汇票,喊道:“五千两,这回还压大的。” 周围的赌钱鬼见状,又看向荷官。 荷官说道:“你们还都押吗?赶快押啊?” 周围的赌钱够决定还是跟着这个年轻人一同押注。 毕竟见到年轻人这么自信,想必一定能赢到钱。 荷官端起筒子,左右晃动,上上下下晃动,甚至玩起了夸张的动作,实际上都是虚张声势。 为作弊打掩护!随后便一把将筒子盖在桌子上。 荷官说道:“开了!开了就不能后悔啦!” “开吧!开吧!”坐在对面的左梦庚不耐烦的喊道。 “开!” 荷官打开筒子,三个点,小! 左梦庚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 周围的赌钱鬼更是沮丧。 “他妈的,真晦气!” 有些赌钱鬼已经输光了全部赌资,失望的走开了。 左梦庚两手拍在桌子上,喊道:“爷我手里还有呢!” 众人听闻,纷纷将目光投射到这位年轻人身上。 身为总兵的儿子,自然不缺银子,毕竟手中有兵,来钱亲亲! 左梦庚从衣裳的胸口处掏出一张汇票,喊道:“一万两纹银,押了!” 众人见到,眼神中透露出羡慕。 有钱人啊! 荷官笑眯眯的说道:“这位爷,押大啊?还是押小啊?” 左梦庚说道:“去你妈的,老子这回押小的!” 荷官说道:“爷,可别输光了,到时候回去不好看啊?” “少他妈的废话,老子愿意,赶快押上!” 荷官笑呵呵的说道:“既然爷押小的,在下押大的。” 其他的众人见状,这回跟了! 一群人将碎银押在小的一边。 荷官端起筒子摇晃起来。 一边摇晃,一边眼神透露给坐在二楼的房道周。 房道周点了点头,示意吃掉他。 荷官会意,一把将筒子盖在桌子上,喊道:“开了啊!” “开吧!开吧!爷不在乎!”左梦庚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开!”荷官拉长音调喊道。 众人已经早早将头伸了过去。 只见筒子打开。 十八点,大! 众人纷纷叹息。 左梦庚眼神傻傻的望着桌面。 突然喊道:“不对,你这筛子有问题?” 左梦庚起身,目光恶狠狠的看着对面荷官。 其余众人也纷纷看向荷官。 “是不是筛子有问题啊?” 众人也有人附和道。 荷官说道:“大家是怀疑我作弊吗?” “对!就是怀疑你!有本事把筒子,筛子给我们检查。”一些人喊道。 左梦庚用手指着筛子说道:“这筛子不会有问题吧?拿过来给爷湫湫!” 荷官说道:“你们要检查筛子是吧?” “对!我们就是要检查,难道你心虚了,不敢给我们检查吗?”其中一个人喊道。 荷官说道:“不是不给检查,而是按照赌场的规矩,如果检查不出来问题,那么就要将你们输掉的钱再加两倍,赔给赌场,作为名誉损失。” “什么?还有这规定?”左梦庚目光愣住了。 荷官笑呵呵的说道:“还要检查吗?” 这时,其他的赌徒已经不敢接话了。 左梦庚笑呵呵的站在那里,从衣袖中掏出两张汇票,喊道:“我们这里有纹银汇票两万两。爷今天就是要检查。倘若查出问题,你们又该当如何?” 荷官说道:“查出来,我们赔你十倍。” “好!”左梦庚一把将手中的汇票拍在桌子上,喊道:“爷今天查定了!” “拿过来!” “拿过来!”…… 周围的赌徒们见左梦庚敢掏银子出来检查荷官手中的骰子,纷纷加入其中来起哄! 第291章 左梦庚斗蛐蛐输光银子 荷官将骰子和筒子一并推到左梦庚面前。 左梦庚眼神看了一眼荷官,又看了一眼周围的赌徒们。 “爷,检查吧!” 身旁的赌徒说道。 左梦庚打开筒子,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 并没有发现筒子有什么问题,又把骰子拿过来。 用筒子一把敲碎了筛子,也没有发现灌入水银。 无奈之下,只好输掉两万两纹银汇票。 左梦庚无趣的起身,离开赌桌。 其他赌徒则继续在赌桌上玩耍起来。 另外一个桌子上是斗蛐蛐的。 一群纨绔子弟围着桌子水泄不通。 左梦庚走到一旁,领着一个瘦小的人,一把揪住,拉了过去。 那名抬头望去,见左良玉的儿子左梦庚,于是没有跟他一番计较。 左梦庚走到桌前,看着盒子中的两只蛐蛐互相斗来斗去。 看的是聚精会神。 斗蛐蛐的那个荷官看见左梦庚说道:“爷,买个蛐蛐,一块来斗如何?我这里的蛐蛐各个都是上等。” 左梦庚在一旁越看越起劲。 “这区区怎么卖啊?”左梦庚用手指着放在不同盒子中的蛐蛐问道。 卖蛐蛐的荷官说道:“爷,这不同的蛐蛐,价格自然不同。瞧爷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我这不给您推荐普通的蛐蛐。我给您推荐最好的蛐蛐。‘虎王’是这里最强的。” 说着,便把中间金色盒子拿了出来,放到左梦庚面前。 “爷,您要不要瞧瞧看?” 左梦庚接过那个金色盒子。 “爷,你可要当心,别让他跑喽!” 左梦庚慢慢打开金色盒子,一只体肥的蛐蛐映入眼帘。 “果然是蛐蛐之王。”左梦庚说着。 卖蛐蛐的荷官说道:“有兴趣买一只,来斗着玩!” 左梦庚说道:“这只蛐蛐多少钱?” “五千两!一文不能少。这可是蛐蛐之王。” 左梦庚从袖子中掏出一张汇票,说道:“我身上带着汇票不多了,只剩下三千两。” “好吧!三千两一成。” 左梦庚说道:“我今天带的银子不多了,明日咱们在这个地方,好好斗一把,如何?” “好说!好说!” …… 第二日,左梦庚带着五万两纹银汇票来到赌钱庄。 左梦庚来到斗蛐蛐的桌子前,喊道:“爷今天,就玩蛐蛐了。把你们的蛐蛐都拿出来,跟爹的虎王斗上一斗。” “玩多大的?”荷官问道。 左梦庚说道:“要赌就赌大的,一万两。” “好!” 周围一群看客纷纷围了上来。 荷官将自己的蛐蛐盒子拿了出来摆在面前。 左梦庚将自己的蛐蛐放入到一个大的角斗盒子中。 随后,荷官手中的蛐蛐也被放入其中。 荷官的蛐蛐个头明显比左梦庚的小了一圈。 在遇到“虎王”之后,像个孙子一样,在盒子中来回跑。 左梦庚的虎王追着咬! 很快荷官的蛐蛐被“虎王”逮住,两只前爪子被咬断。 最后被咬死。 左梦庚很轻松的赢下了一万两。 荷官见状,说道:“爷,您还玩吗?” “玩!当然玩了!”左梦庚痛快的喊道。 荷官又取出一只蛐蛐,问道:“玩多大的?” 左梦庚见上一回赢了很轻松,喊道:“押两万两!” 荷官也跟上。 随后两只蛐蛐都放入到大的盒子中角斗。 这只蛐蛐明显还是比左梦庚的小了一圈。 当然,自然也就被左梦庚的虎王蛐蛐轻松咬死。 已经赢下三万两的左梦庚此时感觉,斗蛐蛐真来人生一大快事! 左梦庚突然喊道:“老子,这回将所有汇票押上。一共八万两。敢不敢斗啊?” 荷官见状,故意假装担心的样子,迟疑了一会儿。 左梦庚见荷官有些顾虑,很是自信的说道:“怎么?玩大的就不敢了?赢些小钱就得意志满了?” 荷官说道:“好吧!押了!” 左梦庚很是自信的将自己的虎王蛐蛐放入大的盒子中。 荷官则派人取来了一个特殊的盒子。 当着众人的面将盒子打开。 盒子是黑色的,但是,整个盒子好像是用黑色蓝田玉做的。 非常别致。 随后抓出里面的蛐蛐,放入到大盒子中角斗。 这只蛐蛐明显体格比虎王大了一点点,但是却非常有力量。 进了盒子中,立刻朝着虎王追了过去。 几番打斗之后,便把虎王的胳膊腿大卸八块。 最终虎王惨死在这只蛐蛐的口中。 左梦庚见状,眼神当场愣住。 不敢相信自己的虎王竟然被对方咬死了。 稀里糊涂输掉了八万两。 在场的众人,见虎王被咬死,纷纷叫喊助兴。 左梦庚无奈的走出了赌场。 当左梦庚走到赌场外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小人,说道:“这位爷,我们爷想见你,能否行个方便。” “你们爷是谁啊?”左梦庚问道。 “我们爷有您想要的东西,一定会让爷您满意的。” 左梦庚听闻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便答应跟了过去。 在对面的茶馆二楼。 房道周与左梦庚相遇。 房道周非常恭敬的说道:“在下房道周,相与兄台结识!请坐!” 左梦庚沮丧的样子,直接走进屋里,坐在椅子上,看着房道周,说道:“听说,你有我想要的东西。不知是什么?” 房道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询问道:“兄台今日为何如此沮丧?” “嗨!别提了!我的虎王蛐蛐被咬死了,输了八万两。”左梦庚说道。 房道周走到左梦庚身旁,坐在椅子上说道:“一个蛐蛐而已,我这里有南昌府最厉害的蛐蛐。不知兄台喜欢否?” 听闻,左梦庚眼神一下子起了精神。 “取来看看!”左梦庚说道。 房道周给门前的下人使了眼色。 随后那名下人取来了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比较特别,使用汉白玉做的,非常精美。 放到左梦庚身旁的茶几上。 房道周手伸到这个汉白玉盒子前说道:“兄台,请打开看看,如何?” 左梦庚惊喜的伸出手打开盒子。 一只体态肥大,健壮的蛐蛐出现在眼帘。 蛐蛐的叫声非常清脆有力。 “好蛐蛐啊!”左梦庚欣喜的看着。 随后盖上盒子,问道:“这是送给我的?”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房道周说道。 左梦庚拱手问道:“刚刚多有冒犯!敢问兄台贵姓?” 房道周拱手说道:“在下房道周,江苏无锡人士!” “房道周,听说过,东林党才子!敬仰敬仰!”左梦庚说道。 “哪里哪里!左公子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才是一表人才啊!”房道周恭维的说着。 随后,两个人在屋里笑呵呵。 第292章 东林党人勾结左良玉 二人一番交谈之后,房道周掏出银子二十万两汇票,邀请左梦庚前去斗蛐蛐。 左梦庚见房道周出手大方,够朋友,人生得一知己,于是悻然答应。 来到赌钱庄,左梦庚依旧大摇大摆的走到斗蛐蛐的那桌子边。 左梦庚将左右挡道的人,一把拨开,走到桌子前台。 “爷我今天押注十万两,把输掉的钱统统赢回来。”左梦庚自信的说道。 房道周向对面的荷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输给左梦庚。 荷官会意,掏出之前与他斗蛐蛐的那个盒子。 但是里面的蛐蛐换了别的。 左梦庚将自己的蛐蛐抓出来放入大的盒子中。 荷官也同样将蛐蛐抓出去小心的放去盒子中。 两个蛐蛐你来我往。 不一会儿,荷官的蛐蛐便被卸掉了爪子,最后被咬死在盒子中。 左梦庚轻松赢下十万两。 “兄台,多亏了你送我的蛐蛐,这才赢回了本钱。走我请你喝酒去。”左梦庚笑呵呵的对身旁的房道周说道。 房道周假装若无其事的跟着左梦庚走出了赌钱庄。 实际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套近左梦庚。 左梦庚与房道周在酒楼里推杯置腹。 房道周说道:“能与左公子相识是我的福分,来我敬你一杯。” “房兄说那里话,应该说能结识房兄这样的才子,那才是我左梦庚的福分呢!” “哈哈!” “来来!” 左梦庚说道:“对了!房兄为何到了南昌府?” “嗨!说来话长,本来我在无锡府好好的,东林党被周鉴剿灭了,大批东林党人被斩杀。东林书院也被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为了逃命这才来到南昌府。”房道周说道。 左梦庚听闻房道周的遭遇,表示理解,便端起酒壶给房道周的酒杯斟满酒。 “周鉴这狗杂碎,害苦了我们!自从他推行新政以来。我父亲总兵的待遇缩少了一半。周鉴规定凡是抗击满清无功者,所有食禄全部减半。” 房道周说道:“左兄,可否引荐一下家父。” “家父脾气古怪,一般不与文人结交。不知家父可否。我回去后只会跟家父说起。”左梦庚说道。 房道周说道:“那就多谢左兄了!对了,我东林党党魁钱谦益,钱老也在南昌府。要是能与左总兵结识,那对于我们将是莫大的荣幸!” “哦!钱谦益可是你们东林党党魁啊!要是能结识一番,那可真是喜上加喜!我回去后定会全力说服我父亲。”左梦庚说道。 二人端起酒杯,互相敬意! 傍晚,左梦庚骑着高头大马,回到军营。 左良玉的军营也就左梦庚能无拘无束的,随意进出。 其他将领需要的到腰牌才能出入军营。 左梦庚骑着马来到左良玉的大帐外。 大帐外亲卫赶忙小碎步跑到左梦庚马匹旁,将左梦庚扶了下来。 随后,牵着马拴到马圈里。 “左儿,又跑出大营喝酒去了?” 左良玉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很是疼爱,即使违背军规,他也不会加以处罚。 长此以往,左梦庚成了纨绔子弟。 “父亲,儿有事要与你商量!”左梦庚坐到左良玉身旁。 左良玉目光有神,望着身旁的儿子,说道:“什么事?” 左梦庚说道:“父亲,我在城中结识了一位东林好友。你猜此人是谁?” “东林党人,我不感兴趣!”左良玉说道。 “父亲,此人便是东林党人房道周。东林才子之首。”左梦庚说道。 左良玉瞥了一眼儿子,说道:“东林党人,都是一帮文人骚客,哪能跟我们这些武夫交往。在他们眼中,视我们为莽夫。” 左梦庚说道:“父亲大人,爹,你搞错了。东林党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们对儿子很恭敬。而是痛恨周鉴的新政。爹,你不是常说吗!凡是反对周鉴新政的都是自己人。眼下,东林党人受到周鉴新政迫害,对周鉴的新政早就咬牙切齿了。” 左良玉说道:“那他们很与老夫这样的武夫交往吗?” 左梦庚说道:“他们会的,房道周一直都想与父亲结交,而且他们的东林党党魁钱谦益,一想与父亲结交。” “哈哈!想不到为父,竟然能让一帮文人高看一眼。也罢,为父当腰与他们见上一见。”左良玉说道。 左梦庚说道:“父亲,我明日就去联系他们。到时候安排你们见上一见。” 左良玉点了点头,想不到自己这个只知道玩的儿子,现在也关心大事了,真是有出息了! 在左梦庚与房道周的撮合下,钱谦益与左良玉在军营中相会。 左良玉摆手说道:“二位请!” 钱谦益拱手说道:“左军门请!” 随后,左良玉坐在为首的总兵位置。 钱谦益和房道周分别坐在靠近左良玉的两侧。 左梦庚坐在靠近大帐门口处。 钱谦益说道:“想不到左军门如此魁梧!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 “哈哈!钱老说那里话。能让老夫见识到东林党党魁,那是我良玉的福分。”左良玉说道。 一群军士抬着烤全羊,进了大帐内。 将烤全羊摆放在众人席位的中间,随后走了出去。 左良玉说道:“儿,给两位东林老师切肉。” 左梦庚起身,走到烤全羊旁边,用小刀,一块一块将羊肉切好放在盘子里。 随后将两个盘子端到钱谦益,房道周桌子上。 最后切了一块羊腿送到左良玉桌子上。 左良玉端起大酒碗说道:“来来!军中没有你们文人那么讲究,二位不要嫌弃。干了。” 钱谦益和房道周也分别端起大酒碗,一饮而尽。 左良玉喝的是高度酒,把两人辣的够呛。 钱谦益被高度酒辣的一脸变形,龇牙咧嘴。 钱谦益说道:“左军门,为何屈尊在这小小的南昌府?” “嗨!都是那周鉴狗娘养的。他给各地总兵下令,就地驻扎,不得走动。”左良玉说道。 钱谦益说道:“左军门,周鉴这人小肚鸡肠,对左军门这样的人才弃而不用。反而用那些从流贼那里投降来的李来亨,高杰这些人。简直就是对我大明的总兵侮辱。” “他娘的,仗着自己是摄政王就为所欲为!老子迟早砍了他。”左良玉说着,便端起酒坛子往酒碗中斟满酒。 一饮而尽。 钱谦益嘴上不笑,心里已经笑开了花,想不到左良玉对周鉴如此痛恨。 第293章 同流合污 左良玉气汹汹的说道:“狗娘养的周鉴,老子在荆州待得好好的,他他妈的,竟然派兵攻打我。还炮击我军营。” “左军门莫要动怒!”房道周拱手说道。 “一想到周鉴那狗娘养的,老夫气不打一处来!”左良玉掐着腰说道。 左梦庚见气氛不妙,便抬手拍了拍掌声。 随后一群左军歌姬纷纷走进大帐内。 在大帐内跳起艳舞。 钱谦益,房道周本就是好色的东林党人。 见到美女进了大帐,穿的露胸露腚,目光竟然不自觉的移到了艳女身上。 钱谦益拍着小手,欢快的欣赏艳女的舞姿。 “钱老,我这军中的歌姬如何啊?” 钱谦益差一点曝出“此中乐,不思蜀!” 钱谦益转过头说道:“左军门军中的艳女堪称一绝!老夫只在秦淮楼见过这等极品艳女!” 左良玉说道:“这些都是我在荆州府抢来的。” “哦!左军门也好这个?”房道周说道。 “哈哈!老夫平时除了打仗杀人,搜刮钱银,就是喜欢艳女!别无他求。”左良玉说道。 “君子所求!君子所求也!”房道周拍着手说道。 左良玉说道:“待会让这些艳女陪二人如何?” 钱谦益笑呵呵的说道:“左军门的美意,我等谢过了!” 左良玉哈哈大笑,端起酒杯,站起身来。 “来!我们干了!” “对了!钱老,房学士,二位前来找老夫。不会只是简单的喝酒吧?”左良玉放下酒碗说道。 钱谦益环顾了一眼跳舞的艳女,眼神透露出担忧。 左良玉明白他的意思,朝着艳女们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一群艳女便乖乖的退出大帐,在临走前还不忘朝钱谦益,房道周二人抛出艳丽的眼色,勾搭一番。 一把年纪的钱谦益,顿时有了回春的感觉!但是在这种场合又只好强忍着。 钱谦益强装正定,说道:“左军门,我等前来,就是要与你商量,对付周鉴这个乱臣贼子!” “对付周鉴!”左良玉听闻两眼放光,说道:“钱老说来听听!” 钱谦益胡编乱造说道:“我听闻,南京紫禁城中的小皇帝是假的。” “什么?假的?”左良玉顿感惊讶,两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实际上,小皇帝早就死了。李自成攻破北京城的时候,朱慈烺就已经被杀死了。现在住在南京城中的小皇帝是周鉴的傀儡,特意安排。目的就是掌控大明实权,对天下控制臣子。”钱谦益一五一十的道来。 听的左良玉一肚子恼火,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左良玉说道:“这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立刻发兵,讨伐周鉴。” 钱谦益见左良玉也被自己利用,说道:“左军门,眼下咱们出师无名,很难得到各路总兵的支持。” 左良玉说道:“不知,钱老可有良策?” 钱谦益说道:“立小福王朱由崧为帝,然后昭告天下,周鉴杀害朱慈烺,用假的朱慈烺冒充当今皇帝。我们举起反周大旗,讨伐乱臣贼子周鉴。” “哈哈!”左良玉哈哈大笑,起身说道:“好!就这样!老夫早就想灭了周鉴。我看这主意不错。” 左良玉兴奋之余,突然问道:“你说的小福王朱由崧在哪里?” 钱谦益说道:“小福王朱由崧正在被我们安置在旅馆中。” 左良玉疑惑了一会儿,问道:“这个小福王朱由崧是真的福王吗?” “放心吧!千真万确。小福王有朝廷办法的牙牌,能够证明他就是福王朱常洛的儿子。” 左良玉抚摸了一下胡须,思考了一会儿。 “那咱们就趁早拥立小福王登基。”左良玉说道。 “正合我意!”钱谦益一口回道。 …… 小福王朱由崧此时正在旅馆中看着四人唱戏。 身旁的太监马吉祥恭恭敬敬的站在小福王身旁。 小福王朱由崧说道:“好!好!唱的真好!” 一边喊好,一边流出哈喇子! 自称被钱谦益请回道客栈中居住,小福王的每天锦衣玉食。 太监马吉祥也跟着享福! 不用在外面风餐露宿,饱受欺辱! 钱谦益,房道周,解学龙,左良玉等人带领左军在客栈门前停下。 街道两边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小福王朱由崧正看着戏台津津有味,下人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客栈大门一群官军封堵了!”下人喊道。 小福王朱由崧听闻,被吓的一愣,眼神望着身旁的太监马吉祥。 马吉祥说道:“是什么人?他们堵了大门干什么?” “小的不知!小的刚刚透过门缝看见,所以就赶忙上楼来禀报。” 马吉祥说道:“该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那怎么办?”下人问道。 “快躲起来!”太监马吉祥喊道。 于是,几个人帮助小福王躲进床底下面。 这时,钱谦益领着左良玉走上楼梯。 漫步靠近小福王的房间。 而小福王的房间内,几个唱戏的和那名下人跑了出来。 只留下太监马吉祥在屋里。 不过,几个唱戏的见到钱谦益,就没有在害怕。 原来虚惊一场。 然而屋里的小福王和太监并不知道外面怎么回事。 当钱谦益用手敲击房门的时候,久久不见屋里回应! 太监马吉祥在屋里来回踱步,焦急不安! 钱谦益见屋里没人回应,便推开了房门。 太监马吉祥没有看清门外来的何人,只听有人推门,便躲在帘子后面。 钱谦益喊道:“福王殿下,臣钱谦益领左总兵前来接驾!” 听到钱谦益三个字,太监马吉祥这才从帘子后面出来。 小福王朱由崧也从床底下慢慢的爬出来。 “臣等拜见福王殿下!” 钱谦益,房道周,解学龙,左良玉纷纷有模有样的跪在小福王朱由崧面前。 小福王朱由崧受宠若惊,呆在当场。 太监马吉祥反应过来,赶忙让小福王请众人兴起。 “兴!”小福王喊了一个字! 众人纷纷起身。 钱谦益说道:“臣等前来接驾,望福王殿下随臣等前往南昌府宁王宫!” 随后,小福王朱由崧,太监马吉祥随同钱谦益一行人离开客栈,坐上轿子。 沿途全是左军护驾,百姓不得靠近。 很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以为官军前来拿人! 就这样,小福王朱由崧的命运被钱谦益等人绑架! 从此走上不归路! 第294章 谣言四起 周鉴在书房内看书,高文急匆匆的来到房间。 “摄政王!最近外面流传着关于你和陛下不好的消息!”高文手中拿着一张告示。 周鉴放下手中的书,摆手说道:“高先生请坐。” 高文坐在左边的太师椅上,说道:“我手中的告示便是从大街上得来的。” 周鉴听闻,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告示?” 高文说道:“告示中说紫禁城内的陛下是假的,说真的陛下已经死在北京城动乱中。而且还说摄政王用假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 “什么?还有这种谣言!拿来给孤瞧瞧!”周鉴说道。 高文起身,将那张告示送到周鉴手中。 周鉴接过告示,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周鉴看完告示,抬头与高文说道:“此事,你怎么看?” 高文眼珠子凝视了一会儿,说道:“敢散布这种言论者,定是要煽动天下人共讨伐摄政王!此人用心险恶,此等政敌,定是与摄政王推行的新政有关。” 周鉴将告示丢在桌案上,说道:“孤定要派锦衣卫,顺藤摸瓜,查查看,何人在背后指示。” 高文拱手说道:“新政产生的利益惠及百姓,而受损者多为勋贵,士绅,商人……这些人一日没有彻底铲除,他们在背后捣乱,一日不会消停。” 周鉴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离开座椅,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周鉴说道:“今年已是永绍三年。按大明祖训,先皇过世三年,新帝才能完婚。这三年来,陛下并无子嗣。外界对我猜忌颇多!不过这股逆风决不能仍由他们作乱,查出来,彻底剿灭他们。” 高文点点头,表示明白。 锦衣卫王国兴被人宣到摄政王书房内。 周鉴命令暗中调查,查出这些散布谣言者。 王国兴得令后,着手操办。 在锦衣卫后堂,王国兴将那些便衣锦衣卫召集在一起。 “你们听着,我现在要求你们分三班,不管白天,还是晚上,轮流在京城内暗查。凡是发现可疑人员,在到处张贴大字告示。统统缉拿归案。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众便衣锦衣卫纷纷拱手附和道。 半夜三更,两名男子穿着黑衣,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巷子中。 其中一人探出脑袋,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悄悄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告示。 另一名男子手中则提着罐子,用手中的毛刷塞进罐子中,掏出毛刷在墙壁上涂刷了几下。 旁边的那名男子,便将告示贴在墙壁上。 随后二人,悄悄沿着墙壁躲过夜光,在黑暗中悄悄的行进。 这一切都在屋顶上的锦衣卫看在眼里。 一名锦衣卫悄悄说道:“要不抓他们?” 另一名锦衣卫抬出手,摆动了一下,示意先不要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待那两名穿着黑衣的人涂刷多处墙壁之后。便将手中的罐子丢弃在一处墙角处。 随后二人则悄悄的沿着屋檐下方行走。 他们穿着草鞋,走路无声。 锦衣卫各个都是高手,在暗处悄悄跟踪他们。 见这二人来到一处隐蔽的房屋内,他们突然推开没有上锁的大门。 两个人就这样静悄悄的走了进去。 锦衣卫见这里在城中非常偏僻,这些人躲在这里,示意要不要现在就抓。 其中一名锦衣卫则小声说道:“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万一我们两个人手不够,他们人多逃掉了就麻烦了。你在这里盯着他们。我回去禀报情况。” “好!”那名锦衣卫会意的点了点头。 很快整个京城值夜班的锦衣卫,全部悄悄的从屋檐上方快步支援过来。 周围的屋檐上,站满了便衣锦衣卫。 其中一名锦衣卫夜班头子,下令抓捕。 一名锦衣卫悄悄下去,从窗户处转了进去,查看屋里的情况。 见屋里有八人正在憨憨大睡。 原来屋内没有太多的人。 于是给窗户外的锦衣卫打了手势。 示意屋内只有八人在酣睡。 随后锦衣卫一拥而上,将这八人像捆死猪一样,捆的结结实实。 八个人被八个锦衣卫扛在肩膀上。 这八个人被抓锦衣卫昭狱,架在火炉上。 另外还有八名锦衣卫,用铁链子,沾满滚烫的热油鞭打他们的身体。 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惬意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水。 八名锦衣卫一边鞭打,一边喊道:“说!是谁让你们到处贴大字告示,污蔑摄政王和当今陛下?” “啪!” “啊!” 一鞭子抽过去,就是一声喊叫。 “快说!” “啪!” “啊!” …… “官爷别打了!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我们都是南昌府那边的乞丐。有人花钱雇佣我们贴这些告示。我们也不识字,不知道告示上面写了啥。” “不识字,我让你不识字!” “啪!” “啊!” 说着抽起鞭子,一段猛抽。 “慢着!”一旁坐着的王国兴放下茶杯说道。 “满了就不好使了!”那名抽打的锦衣卫说道。 “去!去!到一边去,别扯淡!”王国兴说着,便起身来到刚刚说他们是南昌府那边的乞丐。 身旁的锦衣卫知趣的退到一边。 “我刚刚听你说,你们是南昌那边要饭乞丐?怎么回事?”王国兴问道。 “官爷,是这样的,我们本来就是乞丐。常年都在南昌府境内要饭。就在前不久。突然有个人来到我们乞丐扎堆的天桥下。掏出银子说,只要我们愿意给他们到处贴大字告示。每个月都会有固定的银子拿。” “给你们银子的人在哪?”王国兴问道。 “我们被送到南京来,据说每个月初一,在夫子庙天桥下面,会给我们银子。” “其他的乞丐到别的府张贴大字告示吗?”王国兴问道。 “是!基本上是这情况!”那名被架在火炉上的人说道。 “给你们银子的人长什么样子?”王国兴问道。 “这个我们不知道!那个人蒙着脸,穿着像读书人。” 王国兴问道:“还有什么情况?一并说来。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是!是!有件事我们都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 “在我们乞丐中,竟然有个福王也沦落为乞丐,而且明天跟我们一起吃住。” “福王?”王国兴疑惑的问道。 “对!就是福王!只是在前不久,突然有人自称是朝廷的官员,过来寻找他们,将他们带走……” 王国兴听闻,说道:“这福王跟你们贴大字告示,是什么关系?” “好像没关系!” “没关系,你给我乱扯什么?给我打!”王国兴怒气喊道。 “啪!” “啊!” …… 锦衣卫监狱内又再次响起鞭打声,和哭喊声! 第295章 小福王朱由崧秘密登基 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来到周鉴的书房内。 “摄政王殿下,我们抓了那些张贴大字告示的人。他们都是乞丐。”王国兴拱手说道。 周鉴听闻,一愣,问道:“乞丐?什么人指使他们?” 王国兴说道:“目前还没有抓到指使他们的人。据那帮乞丐交代,他们每个月会在夫子庙天桥下方给他们赏银。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天桥下面抓捕那些人。” 周鉴说道:“迟了!” “迟了?”王国兴不明白,看向旁边坐着的高文。 高文说道:“将这些乞丐抓捕归案,已经打草惊蛇了。估计身后的人不会出现了。” 周鉴点点头,正是如此。 王国兴有些沮丧,感觉差事被自己办砸了。 周鉴问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王国兴说道:“别的,就是这帮乞丐扯了一些与此次贴大字告示无关的事情。他们还提到前不久,小福王在乞丐队伍中,后来被一些自称朝廷官员的人接走了……” “小福王?是那个福王朱常洛的儿子朱由崧吗?”周鉴问道。 “好像是!”王国兴一愣一愣的问道。 “他都混成乞丐了。还有什么价值?为什么还有官员跟他拉上价值。”王国兴疑惑道。 周鉴顿感不妙,眼神犀利的看向高文。 高文也将目光转移到了周鉴身上。 高文点了点头,说道:“这里面有人做文章。” 王国兴问道:“高先生,什么文章?” 高文说道:“此事,得派人到南昌府秘密调查一番。方可推论。” 王国兴说道:“要不,我着手派人去南昌府?” 周鉴眼神冷冷的说道:“这样,你亲自去。带上最精锐的锦衣卫。秘密调查!” “摄政王放心!我立刻去办!”王国兴拱手说道。 …… 小福王朱由崧一个人坐在大桌子旁,整个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身旁站的的太监马吉祥,也跟着享福,只要小福王朱由崧享用完美食,这些都是他的。 反正小福王朱由崧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一桌子美食。 而钱谦益,房道周,解学龙,左良玉等人则在隔壁的大堂内,秘密开会。 左良玉说道:“我们三日后,让小福王登基称帝。” 钱谦益说道:“为何要秘密称帝?那样岂不是天下人都不知晓了?” 左良玉说道:“我们要突袭南京,自然不能公开吸引周鉴的注意。如果公开称帝,周鉴自然会出兵讨伐我们。到时候,我们想出其不意的打击南京,就会很困难。” 钱谦益说道:“要不,小福王等我们偷袭南京之后,在称帝,如何?” “不可!不可!那样我们出师无名,很难让天下人支持我们。要知道,好多勋贵也被周鉴的新政打击。他们对周鉴恨之入骨。只用我们利用新皇帝的名义,出诏书联合他们,与我们一同讨反周鉴。没有皇帝,没有诏书,他们不会贸然与我们行动的。”解学龙说道。 左良玉说道:“解先生说的不错。” 解学龙说道:“很多勋贵都是保皇党,他们只是对周鉴不满,但并不会反抗大明。” 钱谦益听闻,竖起拇指说道:“解老兄不愧为我们东林党第一谋士!” 左良玉说道:“新皇登基,不知龙袍赶制的怎么样了?” 房道周说道:“放心吧!左军门。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左良玉说道:“那么,新皇登基之后,我主军事,钱老主政事。你们看如何?” 钱谦益说道:“左军门,正合我意啊!” 左良玉起身说道:“我不是简单的担任兵部尚书,而是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总领全军。” 钱谦益听闻,愣在当场,目光看向解学龙。 解学龙说道:“既然是新皇登基,自然承袭惯例。大明从来没有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 左良玉说道:“兵部尚书,中军都督府之职,总该归我吧?” 钱谦益,解学龙,房道周笑呵呵的说道:“那是自然!” 钱谦益说道:“新皇的年号,该如何定夺?” “就叫弘光吧!”解学龙说道。 “弘光?” “不错!弘扬祖宗基业,光复大明江山!”解学龙说道。 “这年号正符合当下时局!”钱谦益点点头说道。 左良玉说道:“好!三日后,新皇登基。” 三日后,小福王朱由崧在众太监的簇拥下,穿上黄袍,笑呵呵的坐在轿子上。 被一群太监抬着,向宫殿当向走去。 身旁跟着太监马吉祥。 马吉祥内心兴奋不已,毕竟自己的主子即将登基为大明新皇帝,自己有从龙之功。 这些年受了不少苦,终于可以做太监头子了,无上荣光! 钱谦益,左良玉,房道周,解学龙,还有一些东林党学子。 左良玉的手下将领。 这些人纷纷站在大殿内,等待新皇将领。 巳时,伪皇帝朱由崧被太监们抬着轿子来到大殿内。 说是大殿,其实也就是巴掌大的宁王府宫殿。 由于再起,宁王府被流贼抢掠过,宁王被杀,这里一直空着没人居住。 朱由崧被抬到大殿上,在太监马吉祥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轿子。 都到大殿中间的宝座上。 规规矩矩的坐在宝座上。 钱谦益作为新皇登基的主持,喊道:“众臣子跪拜!” 实际上也没多少人。 就这样,行完了三拜九叩大礼。 伪皇帝朱由崧,改年号:“弘光”。 钱谦益自封为首辅大臣,兼户部尚书,吏部尚书,刑部尚书,礼部尚书,工部尚书。 除了兵部尚书由左良玉担任外,其余尚书都被钱谦益一人担任。 可谓是位极人臣啊! 宁王府也被秘密改为弘光大殿。 只是不对外界公布,外人不得而知。 大明永绍三年,伪皇帝朱由崧在南昌府登基,当年便改为“弘光元年”。 登基大典完毕后,所有臣子与皇帝朱由崧一同在大殿内共进晚餐。 各色美食纷纷被太监们端上桌子。 那些左良玉身边的军官也都因此被分爵位。 一个个喝的酩酊大醉。 甚至有些直接躺在大殿上憨憨大睡起来。 朱由崧虽然登基为皇帝,但实际上,没人吊他。 大家都在攀附,左良玉,钱谦益等人。 纷纷给他们二人敬酒。 当然,伪皇帝朱由崧也不在乎,毕竟现在可以吃饱饭了,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第296章 锦衣卫秘密调查 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带领数名锦衣卫中的大内高手来到南昌府城。 居住在城中的一家小客栈内。 沿途街道非常热闹,密密麻麻的都是过往的行人。 王国兴住在客栈的二楼靠窗边。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楼下过往的行人。 刚到南昌府,王国兴一时半会还不知道如何调查小福王。 毕竟他也不知道小福王朱由崧被人带哪里去了。 而且南昌府城内,好多地方也贴着大字告示,内容跟南京的一样。 都是质疑南京紫禁城内的皇帝是假的,周鉴用假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 王国兴坐在窗户边,喝着茶水,吃着碟子中的芝麻饼。 突然楼下一处屋檐下,阴凉的地方,躺着一名乞丐。 那名乞丐,惬意的躺在地上,脚指头旁放着一只破碗。 王国兴观察了半天,发现没有人往那只破碗里扔铜板。 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南昌府天桥下面住着一帮乞丐。而且小福王曾经在那里与乞丐们混在一起。 想到这里,王国兴喊道:“来人!” 一名彪形大汉一样的锦衣卫走了进来,拱手问道:“头,有什么纷纷?” 王国兴手指着窗户外,楼下躺着的那名乞丐,说道:“去,把他提溜过来。” “什么?”那名锦衣卫听了目瞪口呆,自己的老大让自己把乞丐抓到屋内来。 “没听明白吗?去,把他带过来。”王国兴甩了一下头,说道。 那名锦衣卫没敢多问,便下了楼,走到躺在地上的乞丐面前。 用脚踢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乞丐。 那名乞丐抬头望了一眼。 眼前这位大爷,彪形大汉,乞丐心里喊怕,连忙起身,跪在面前。 “我们老大要见你,跟我走!” 那名乞丐听闻,吓得瑟瑟发抖,连忙磕头说道:“大爷,饶了小的吧!小的不知哪里得罪了大爷,望大爷开恩,小的一定改!” “你他娘的哪来那么多废话,再不跟我走,老子我揍你!” 那名乞丐被眼前这名穿着便衣的锦衣卫架势震住,不敢多言,只好乖乖的跟着他走进了客栈。 刚走进客栈,便被小二拦了下来。 “去!去!去!乞丐滚出去。”店小二用手推搡着说道。 店小二刚走到乞丐面前,被彪形大汉的便衣锦衣卫一把推开,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那名彪悍的便衣锦衣卫用冷冷的眼神凝视着摔在地上的店小二,说道:“少他妈多管闲事。” 店小二被摔的不轻,看着便衣锦衣卫的眼神,有些恐怖,在看到他的身板高大魁梧,便不敢多言。 随后,那名便衣锦衣卫领着乞丐走上楼去。 那名乞丐走进二楼王国兴的房间内,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王国兴说道:“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说着用手指着桌子上的两碟芝麻饼,示意站在那里的锦衣卫端给乞丐。 随后那名高大魁梧的锦衣卫将两小碟芝麻饼端到乞丐面前。 乞丐见到芝麻饼,疯狂的拿起来,往嘴里扒拉! 一时间,乞丐的嘴里塞满了芝麻饼,两个腮帮子鼓的像睾丸。 王国兴说道:“找你不为别的,就是向你打探一些事情。当然说到有价值的消息,我会重赏你的。” 那名乞丐一边不停地往嘴里扒拉着芝麻饼,一边点头表示明白。 王国兴问道:“你们是不是都住在天桥下面?” 乞丐点点头。 “他妈的,说话。”一旁站着的锦衣卫见乞丐只知道吃和点头,便训斥了起来。 万国兴见状,摆摆手说道:“无妨!点头也行。” “你们乞丐里面是不是有个小福王,长期跟你乞丐待在一起?” 乞丐依旧点点头,还在继续吃着芝麻饼。 “那个小福王去哪了?” 这时,两碟子芝麻饼基本上被乞丐吃的干干净净。连碟盘子,乞丐也不忘用舌头舔干净。 乞丐吃的太猛,噎住了。 王国兴示意身旁的锦衣卫,将桌子上的那碗茶水递给乞丐。 那名锦衣卫将茶水端到乞丐面前。 乞丐接过茶水,喝了下去。 缓过来之后,乞丐终于开口说道:“是有个小福王曾经混在我们一起,而且还亲手打死了我们原先的老大。后来他做了老大,但是没几天便被;两个自称是朝廷命官,把他接走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被接到哪里去了?” “一开始就是接到这家客栈!” “什么?就是我们住的这里?” “不错!就是这里。” 王国兴与身旁的锦衣卫互相对视一眼,顿感意外惊喜。 “那小福王,人呢?” “被人接走了!” “你他妈耍我们啊!”锦衣卫骂道。 王国兴朝他使了眼色,那名锦衣卫在罢休,站在一旁。 王国兴问道:“那你知道那个小福王最后被谁接走了?接到哪里去了?” 那名乞丐说道:“这个你问对人了。当时来接他的人很多,好多官兵把路道都封了,不许闲杂人等出入。我是乞丐,躺在屋檐住着旁,因此没有官军注意我。后来,我发现有个人我熟悉。” “什么人?不要卖关子。说!”王国兴问道。 “左军门,左良玉!”那名乞丐说道。 “左良玉?”王国兴眼神突然一愣。 王国兴内心盘算到,这个左良玉怎么跟小福王朱由崧勾结在一起。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去哪里,不知道,只听说,那个小福王,下了楼,身旁的人说,去王府里居住。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王府!”王国兴听闻立刻明白了。 王国兴从衣袖中掏出一两纹银丢到乞丐面前,说道:“好了!这是赏你的银子。” “谢大爷!”那名乞丐赶忙将纹银捡了起来,塞到自己的鞋布里。 王国兴抬手,用手指做出勾了勾动作,说道:“过来!” 那名乞丐跑到王国兴面前。 王国兴说道:“你听着,这几日,那里也不要乱跑,就在楼下躺着,我用到你,自然会派人叫你。当然替我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大爷!”乞丐听闻,赶忙跪在王国兴面前。 “好了!你出去吧!”万国兴摆摆手说道。 “哎!” 乞丐高兴的答了一字,便退出了房间,回到街道上,继续躺着。 身旁的锦衣卫听了个寂寞,什么也没搞懂。 但是,王国兴已经明白了,小福王在哪里? 第297章 狗日的钱谦益竟敢谋反! 南昌城内只有一个王府,那便是宁王府。 原来的宁王在流贼作乱的时候,因为南昌城破,被流贼杀死。府内的财物被洗劫一空。 因而只留下了一座空的王府。 平时,一些百姓家里缺啥椅子,桌子,床铺等,便会到府上偷借。 因此,时间一久,这宁王府便荒废了。 当王国兴得知小福王朱由崧被送去王府,王国兴判断,小福王朱由崧一定是被人送到宁王府中居住。 于是决定带领锦衣卫前去探查一番。 深夜,王国兴等几个锦衣卫身穿黑色衣服,头戴黑色面罩,打扮的像夜行贼一样,浑身上下全是一套乌黑。 几名锦衣卫先是悄悄的从原宁王府的后门翻墙进入。 当王国兴等几人来到后院厨房处时,听到有大量的狗在叫。 “不好!院子里养了好多狗!”王国兴小声的对身后的锦衣卫说道。 “那怎么办?”身旁的锦衣卫问道。 “狗的鼻子太灵敏了,听力又好。况且院子里养了这么多的狗。我们不能这样贸然进去,否则肯定被抓。”王国兴说道。 这是东林党军师解学龙特意安排的,在每间院子里养一条狗,这样只要有人胆胆闯入,定会被发现。 这时,果然有一群亲卫拿着提着灯笼出来巡查。 王国兴见状,小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撤!” …… 天色蒙蒙亮,一帮锦衣卫脱去黑色外衣,住在客栈中。 王国兴思考如何才能潜入王府查看情况。 还是那个身材魁梧高大的锦衣卫说道:“把那些狗都毒死算了。” 王国兴说道:“狗太多了,不是一条狗!这计策不行。” 王国兴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细细喝茶,突然想到昨天的那位乞丐。 探出头朝窗户外,大街上看去。 发现那个乞丐果然躺在昨天的位置,继续睡懒觉。 “去!把昨天的那个乞丐提溜过来。”王国兴说道。 锦衣卫走出房间,很快昨天的那个乞丐又被请了回来。 “大爷好!有什么需要小的代劳?”乞丐很客气的弓着腰说道。 王国兴说道:“想你打探个事?” “大爷,您尽管问?”乞丐边说,边流哈喇的看着桌子上的甜点。 王国兴不客气,直接让乞丐将茶水和甜点端走。 乞丐一边吃着甜点,一边说道:“大爷,这南昌城内,有什么事,尽管问?不管是谁家生了孩子,谁家死了爹。没有我不知道的。” “哈哈!”王国兴听闻,笑呵呵一声,便问道:“宁王府,你知道多少?” 乞丐突然停止了吃食,说道:“宁王府!大爷要打听宁王府内什么事情?” 王国兴问道:“宁王府现在是什么人住在里面?” 乞丐说道:“左良玉,左军门啊!” 乞丐若无其事的吃着甜点。 “还有别人吗?” “最近好像还有一些官员,将领出入宁王府!不过从宁王府出来的一些小将领喜欢称那里不叫宁王府,叫什么……叫弘光宫殿!” “弘光宫殿?”王国兴听闻,有些匪夷所思。 周围的锦衣卫也被这乞丐的话,听的有些发愣。 乞丐将甜点全部塞完,又将一碗茶水全部喝光。 “还有个问题。” “大爷,您尽管问。” “南昌城内贴大字告示的人,都是你们乞丐一伙的吗?” “是的爷,我们有时也去贴,在南昌城内贴告示不挣钱,顶多给几个馒头,管饱。” “你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字吗?” “不知道,小的不识字!只是在南昌城内,让我们乞丐贴大字告示的好像是左军门手下的将领。” “什么?” 王国兴听闻,立刻站了起来。 想不到这事情,竟然从乞丐口中得知真相。 原来,贴大字告示,诽谤摄政王的人是左良玉的手下。 这事定和左良玉有关。 “大爷,怎么啦?那大字告示怎么了?”乞丐好奇的问道。 王国兴立刻伪装生气的样子,改换注意力说道:“没什么?昨天我的马车上被人贴了那玩意。我不喜欢有人把乱七八糟的的东西贴到我的马车上。” 乞丐听闻,这才打消疑惑。 王国兴从衣袖中掏出一粒金瓜子,丢到乞丐身旁。 乞丐见地板上有一颗闪闪发亮的东西,捡了起来。 “金子!”乞丐眼神发亮的看着。 “对,是金子,赏你的。” “谢大爷!”说着,乞丐赶忙磕头。 王国兴说道:“帮我办件事,回头赏你十粒金瓜子。” 乞丐听闻,有好处赶忙叩首问道:“大爷,您尽管说,小的一定去办。” “带我们找到那个让你们贴大字告示的左军。” “大爷放心,那个人很好找。他就住在宁王府外面的一处四合院内。” 王国兴听闻,与周围其他的便衣锦衣卫对视一眼。 众人纷纷明白。 “好!今晚就带我前去。” “晚上?” “对!就晚上。事成之后,爷我赏你十两黄金,从此以后不用再当乞丐了。” 乞丐听闻满眼放光…… “大爷,您是我的再造父母啊!”说着,乞丐猛的将头磕在地上。 半夜,锦衣卫几人在乞丐的带领下,悄悄的来到宁王府外的一处四合院。 便衣锦衣卫轻松将里面睡觉的人抓获。 那名乞丐也得到十两黄金作为回报。 但是,王国兴让他立刻离开南昌府,不能在南昌府内出现,以免因为报复而被其他乞丐注意上。从而坏事。 那个左军的人被王国兴一行人秘密带到城外一处废弃的房屋内,经过连夜审讯,得知那个小福王朱由崧已经秘密称帝。 而且身边还有左良玉,钱谦益等一行人辅佐。 随后,王国兴将此人秘密处决,又写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回周鉴那里。 周鉴拆开王国兴的书信,得知钱谦益勾结左良玉,立小福王朱由崧为弘光帝,意图谋反。 周鉴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骂道:“狗日的钱谦益,竟敢谋反!” 身旁坐在太师椅上的高文说道:“摄政王,当务之急,趁叛军还没有行动,咱们应该立刻发兵,剿灭叛军。” 周鉴听闻高文的建议,认为非常有道理,兵者神速也! 周鉴秘密召集汉武军大将军,李定国,李栩,黄得功,高杰,赵彪,李来亨商议战事! 于大明永绍三年八月,调集五万大军,秘密坐蒸汽战船沿着长江西进,突袭南昌府。 第298章 鼠辈,安敢造反 钱谦益,房道周,解学龙,左良玉一干人等在密室内商议对策。 其中还有宁晋伯刘允极,南和伯方一元。 此二人也是苦受周鉴新政迫害久已,对周鉴早就怀恨在心。 此二人手中各有五千人马,在左良玉的号召下,纷纷加入他们的叛军序列。 钱谦益作为灵魂人物,自然起到主导作用,为叛军制定总的战略方向。 钱谦益与左良玉二人分别坐在首位。钱谦益坐在左边,左良玉坐在右边。 “众位今日聚集在此不为喝酒吃肉,不为荣华富贵,只为剿灭乱臣贼子周鉴,匡扶我大明。”钱谦益拱手对着苍天说道。 坐在下首的房道周说道:“天下士绅,勋贵,苦周鉴久矣。今八方来投,是天意要灭掉乱臣贼子周鉴。” 宁晋伯刘允极说道:“二人大人说的极是。周鉴小儿害苦了我们。现在我们聚集各路勋贵手中的兵马,共计二十余万人。我们的实力不在周鉴之下。只要合并一处,定能剿灭他。” 南和伯方一元说道:“周鉴的死期就要到了。” 左良玉说道:“妈的,老子这回非要亲手宰了周鉴那小子。” 解学龙抚摸了一下胡须说道:“咱们这次行动,能否成功在于突击,偷袭。毕竟南京守卫森严,如果贸然行动,势必泄露天机,给了周鉴可乘之机。” 钱谦益说道:“解学士说的有理,决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左良玉说道:“放心吧!整个南昌城内,我已经派人封城了。所有人都出不去。知道我们大军杀到南京城下。到时候,周鉴就算知道我们反他了,也来不及了。” 说完,下面的勋贵,左军将官纷纷大笑,他们各个都认为此次军事行动必胜。 南和伯方一元说道:“我们已经准备了三百艘船只,就停靠在鄱阳湖内。我们大军可兵分两路。一路走长江水路,顺着长江水可以快速奔袭到南京。另一路走旱路,比水路慢上数天,但是也支援水路。” 左良玉说道:“好!主要在于偷袭,不能给周鉴任何反应的时机。只要攻下南京。天下可定。到时候各位都是大明的护国除贼功臣!” 解学龙说道:“二位,今天速速返回船上,整理船只,明日,我们大军一部分登上船只,立刻出发,沿长江东进。目前最要紧的便是保密,不能走漏半天风声。时间对于我们来说非常宝贵。” 南和伯方一元说道:“明白,我二人现在就去鄱阳湖船队准备去。告辞!” 说完,南和伯方一元和宁晋伯刘允极纷纷起身,拱手告退。 二人在亲卫的护送下,快马加鞭来到鄱阳湖船队的停靠码头。 …… 然而,让这些人始料未及的是,周鉴的蒸汽船队已经开到鄱阳湖南湖嘴这里。 只要将鄱阳湖南湖嘴堵上,叛军的水路便无法进入长江,自然也就成为瓮中捉鳖。 至于旱路,那就更没戏了,沿途紧闭城门,没有后勤路线,他们绕不过去。 周鉴给沿途的城池早就下了秘密军令,不许开城放走一人,紧闭城门。 站在船楼上,周鉴拿出一张地图,仔细观察着。 身旁的高文采说道:“摄政王,我们已经探查过了,在这南湖嘴附近非常有利于我们驻军。只要堵住南湖嘴,叛军根本出不来鄱阳湖。” 周鉴仔细观察地图上的位置,发现鄱阳湖就像是一个葫芦嘴,出口处很小,而鄱阳湖很大,只要堵住嘴口,便能与叛军在鄱阳湖决战。 于是给李栩下达了封锁鄱阳湖南湖嘴的命令。 自己则亲率战船,进入鄱阳湖。 高文采还将南和伯方一元和宁晋伯刘允极的战船位置探查到,便告知了周鉴。 周鉴亲率战船偷袭南和伯方一元的船队。 夜晚,南和伯方一元与宁晋伯刘允极二人在战场船舷上喝酒。 “干了!” “干啦!” “今晚抢了几个女人在船上,够咱哥俩好好消遣一回了。”南和伯方一元说道。 “兄弟,这会不会违背军令啊?钱大人可是不容许咱们私自出营寨,搞女人的,万一泄露风声。”宁晋伯刘允极问道。 “嗨!你怕什么?他又不知道。能出什么问题?放心玩吧!” 南和伯方一元的船队营寨,灯火通明。 却不知远处黑暗的湖面上,一支炮船队伍悄悄的靠近他们。 因为是多云月缺的时间,河面上一片漆黑。 再加上岸边灯火通明,故而很难发现湖面上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在夜幕的掩护下,周鉴的炮船队伍越来越近。 周鉴透过望远镜,观察岸边情况,随后便掏出怀中的转轮手铳。 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这是信号弹。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在天空划过。 随后,周鉴的炮船猛烈的朝着岸边南和伯方一元的船只开炮。 “轰!轰!轰!”…… 只见湖面上出现一束束火光。 在火光的照耀下,在湖面上好多烟雾弥漫开来。 随即便是岸边停靠的战船被炮弹击中,发生爆炸。 岸边好多船只几乎同时爆炸。 一群小卒被爆炸掀起的冲击波,打入水中。 好多士卒穿着裤衩从船舱内跑出来。 在船舷上来回奔跑,场面异常混乱。 南和伯方一元和几个女人正在快活,被爆炸声惊吓的赶紧窜了出来查看情况。 此时他的正光着老腚,被周围的士卒一览无余。 “哪来的炮声?哪里来的炮声?”南和伯方一元不停地叫喊。 由于炮声夹杂着士卒的混乱声,根本没人搭理这个光着老腚的南和伯方一元。 另外从屋子内也跑出了几名女子,他们光着身子,被炮火惊吓到了。 一个个捂着脸在人群中狂奔! 南和伯进屋找到裤衩,也外套,赶忙穿上跑去宁晋伯刘允极的大帐。 结果到了那里发现,宁晋伯刘允极也是光着老腚,他运气不好,自己的大帐被炮炸到了。 只是人没有炸死,但是屋内的娘们被炸死了。 “老兄啊!你先找件衣服穿上,不然很没面子的。”南和伯方一元喊道。 随后宁晋伯刘允极从一名死士身上扒下衣服穿上。 在混乱的人群中,开花弹爆炸,造成一片一片的死伤。 站在船楼上的周鉴吐槽了一句:“鼠辈,安敢造反!” 周鉴下令道,使劲开炮,将岸边的船只全部炸沉,将岸上的营寨全部轰平。 第299章 追杀到南昌城外 炮击一直持续到天亮。 对面岸边的船只几乎全部被击碎,要不被大火烧毁,或者沉入湖水中。 岸边的营寨也被炸的七零八碎。 好多营帐已经被爆炸产生的大火烧光。 周鉴掐着腰,站在船楼上对将领们下达了登陆作战的命令。 李定国指挥火枪兵开始抢滩登陆。 距离岸边还有几十步的距离,周鉴的战船上小型弗朗机炮对准岸边的敌人开始猛烈的射击,以辅助汉武军火枪兵抢滩登陆。 佛朗机炮射击非常快捷,打完一束,立刻更换子炮。 对岸上的敌人进行连续射击,根本停不下来。 对面岸上的南和伯方一元的手下一个个冒着头,躲在木盾后面,还有的跑在平板车后面。 不敢轻易的冒头,很怕被船上的佛朗机炮射击,成了冤死鬼。 岸边上一名将领躲在平车车后面,悄悄的抬出小脑袋,朝着登陆的汉武军火枪兵射击。 结果被船上一门佛朗机炮的弹丸打了个对穿。 将平板车当场击穿,并且将平板车后面的那个将领当场干穿。 人还没倒地,身体已经被打穿了。 整个身体失去知觉,人已经死透,但是身体还没有倒,因此又吸引来不少的佛朗机炮射击。 直到身体被打烂碎了一地。 这时候,汉武军火枪兵已经差不多,第一梯队登陆岸上。 开始对岸上营寨中残余的敌军发起进攻。 火枪兵几乎所到之处,随意开枪。 毕竟,使用的是后填装枪,装填非常的快速,打完一束,只需要十秒便能装填完毕,在此时机。 所以,火枪兵都是以伍长为一队,五个人交替射击,火力不断。 敌军被连续的火力压的一个个抱头鼠窜。 有几个敌军推着红衣大炮从不远处过来。 “将军,敌军有火炮!”一名汉武军火枪兵喊道。 “怕啥?手榴弹招呼他们!” 对面的敌军正在用火把点燃红衣大炮的火门,而汉武军火枪兵掏出手榴弹。 拔起引线,朝着那红衣大炮的位置扔了过去。 正巧扔在敌人的脚下。 手榴弹先爆炸,将敌人全部干掉。 接着引爆了红衣大炮,整个炮身被炸的粉碎。 巨大的爆炸,顿时将残余的敌人全部吓愣了。 以为自己的后方被汉武军包围了。 纷纷掉头逃窜。 一时间,敌人呈溃败之势。 汉武军的骑兵也开始了登陆。 第一批登陆的骑兵根本来不及等队形,直接朝着溃逃的敌军冲杀过去。 高杰指挥的骑兵,追的最狠。 冲在最前面的汉武军骑兵喊道:“叛军别跑,爷爷杀光你们。” 被汉武军火枪兵射击还没死的敌军,躺在地上,更惨,被汉武军骑兵马蹄践踏。 肠子,内脏统统被踩踏出来。 此时,南和伯方一元和宁晋伯刘允极见状,大事不妙。 赶紧抢夺自己人的两匹马,翻身上马便掉头往南昌城方向跑去。 身后的士卒见自己的军官逃跑,也纷纷跟在身后。 一大群人朝着某一方向逃命,反而更容易成为目标。 汉武军骑兵见状,纷纷追击过去。 “杀啊!” “杀啊!” “休想逃跑,拿命来!” …… “想不到周鉴的军队战斗力这么强,早知道不参加叛乱了。”骑在黑马背上的南和伯方一元痛苦的喊道。 宁晋伯刘允极说道:“周鉴的汉武军果然名不虚传!我们这回栽跟头了。” “老哥啊!咋办啊?就这样逃回去,会不会被左军门法办了?”南和伯方一元问道。 “应该不会吧?毕竟是他们让咱们在那里等他们大军上船,如今没等到左良玉的大军,倒时等来了周鉴的汉武军。这不能怪咱们啊!”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逃命吧!要是被周鉴的人马抓住了。咱们这种叛军首领是要被凌迟的。” “好好!快逃命!” 南和伯方一元听闻,吓的满头大汗。 南昌城内,钱谦益急急忙忙找到左良玉。 “左尚书,大事不好了!”钱谦益焦急万分的说道。 “钱尚书,何事惊慌?”左良玉问道。 钱谦益说道:“昨夜四更天,南和伯方一元和宁晋伯刘允极二人合并的水寨遭到袭击了。” “什么?何人所为?”左良玉目光凝视的看着钱谦益。 “周鉴的大军杀来了。” “怎么可能?”左良玉一口否决道。 钱谦益说道:“是真的。凌晨南和伯方一元派人快马加鞭前来报到。他们亲眼所见,湖面上船队上的大旗有周字。” 左良玉听闻,脸色顿时难看。 “周鉴怎么会知道我要反他呢?”左良玉焦急的问道。 “这个,目前还不得而知,可是我们必须早做打算,不然周鉴大军一旦杀来。我们就被动了。”钱谦益说道。 “哼,咱们联军还有各地勋贵带兵马,集结起来总兵力二十余万。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这也当省去了麻烦,既然周鉴自己找上门来,正好将他消灭掉。”左良玉恶狠狠的眼神透露出杀机。 “报!” 一名左军小卒跑了过来。 跪在左良玉面前拱手说道:“南和伯方一元,宁晋伯刘允极二位参将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 “是!”小卒立刻退了出去。 南和伯方一元和宁晋伯刘允极二人穿着破烂的衣服,走进屋里。 “拜见左尚书大人!拜见钱尚书大人!”二人同时跪拜,拱手说道。 “你们怎么跑来了?你们衣服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钱谦益露出惊讶的眼神问道。 南和伯方一元说道:“哎!营寨丢了。我们的人马折损差不多了。” “怎么会这样!你们就一点防范也没有吗?”左良玉问道。 “昨夜,天色非常暗淡,天上乌云密布,不见月光。因此湖面上什么情况,我们不得而知。” “我看你们是渎职吧!”钱谦益说道。 “大人冤枉,我们没有渎职,渎职句句属实。”宁晋伯刘允极说道。 二人当然不敢说自己昨夜玩娘们,早就把营寨安全置之脑后。 最主要的原因是周鉴的船队出其不意,这也是他们大败的根本原因。 高杰的骑兵率先追击到南昌城外。 距离南昌城一里地外,高杰下令没有继续追击,担心骑兵中了左军的埋伏。 而是将沿途溃逃的士卒清理掉。 将那些散兵剿灭,为后续大军开拔到这里创造条件。 第300章 钱谦益是自己人! 周鉴没有让李定国他们立即攻城,而是等待十二磅野战炮运来。 只要依托火炮,在坚固的城墙都能攻破,再者用火炮可以减少汉武军的牺牲。 现在的汉武军可比一般的士卒金贵,训练他们花费的银两非常多,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牺牲掉。 …… 在弘光宫殿居住的朱由崧,现在还感觉不到战争离他越来越近,依旧悠闲的过着生活。 反正是被钱谦益,左良玉等人当猪一样养着。 太监马吉祥摇晃着脑袋,聚精会神朗读着《金瓶梅》;伪皇帝朱由崧双腿坐在罗汉床上,闭上双目,全神贯注聆听,品味书中的奥妙精华。 身旁的宫女将地窖里取来的冰块放进西瓜盘里,桌子上摆好了一盘盘冰镇西瓜;几个宫女端到了朱由崧身旁。 就在这时,太监马吉祥收养的干儿子——小太监王晓雷,向屋里的太监马吉祥招手。 马吉祥注意到之后,对身旁的朱由崧说道:“陛下,奴婢出去一趟,回头再好好伺候您!” 朱由崧此时也困乏了,说道:“去吧!正好朕也要休息一会儿。” 说着,朱由崧便睡倒在床榻上。太监马吉祥随后走了出去。 小太监王晓雷正兴致冲冲的跑了进来,说道:“干爹,钱大人听说干爹病了,特意派人给干爹送了两颗‘千岁丸’。” 站在屋外,太监马吉祥目光有神,说道:“呈上来吧。” 小太监王晓雷兴致冲冲的捧着药盒,踮起宦官特有的小碎步,送到马吉祥身边。 马吉祥长长的指甲,轻轻的捏起金灿灿的黄丸,凝视了一会儿,说道:“平日里,咱家吃了很多的长生药丸,也没啥感觉;这钱大人的药丸,能有什么神奇啊?” 马吉祥递从药盒中拿出一粒,递给了小太监王晓雷一粒黄丸,道:“干爹今日赏你一颗,吃吧。” 小太监王晓雷接过黄丸,连忙叩首,道:“谢干爹,还是干爹想着孩儿。” 小太监王晓雷暗想这“千岁丸”可都是藩王才有资格享用的,自己难得有机会,说着便一口吞了下去。 马吉祥目光偷偷瞥了一眼王晓雷,暗想:好事能想着你,你也配?咱家这是担心有人投毒,拿你试药罢了。 ……过了两刻(半小时)。 小太监王晓雷感觉脸色通红,心跳加快,一股阳刚之气涌上心头。 “哎呀,有感觉了。”王晓雷大惊一声。 马吉祥瞪直眼珠子,惊讶的望着王晓雷,道:“什么感觉?快说。” “感觉特别来劲,好想把身体里的那股精气快要释放出来了。” 马吉祥惊讶的望着王晓雷,道:“是吗,这药丸有如此神奇,还有什么感觉快快说来?” 小太监王晓雷脸色泛红,嘀嘀咕咕回道:“回干爹,孩儿现在浑身充满力量;好像,好像西门大官人的那种……” 听到王晓雷的回答,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王体乾被惊呆了下巴,马吉祥翘起眉头瞪直眼珠子。 大殿外,值班的宫女们听闻,偷偷捂住脸暗喜。 马吉祥端起药盒,目光炯炯有神,盯着黄丸看了半响,暗想:这小小的“千岁丸”,不仅有如此大的功效,竟然还能壮阳滋阴补肾。 马吉祥眉头上翘,脸庞肌肉颤抖,笑道:“钱大人殿下赐的是神药啊!你们都退下吧,咱家要用药了。” “咱家可不能浪费药效,传‘奶’‘子’‘府’的张氏,来见咱家。” 随后,马吉祥吞下“千岁丸”,当天便与张氏发生“对食”,激战数回合…… 明代以前,太监净身并不是像清朝那样彻底的阉割掉,而是保留了“蛋”“蛋”。所以太监偶尔还是可以来点情欲的,有时还会跟宫女发生对食行为! 过了半晌,张氏很满足的走出马吉祥的房间。突然只听屋里传来了一声:“这药丸太神奇了,好久没有这么释怀过了。” …… 钱谦益刚从左良玉府上回来,在自己的书斋。 钱谦益疲惫的坐在书案边;书案上摆放着南昌城外的军事布防图。 钱谦益手持老花镜,对准军事布防图,全神贯注审视着的查看。 左侧书架上,摆放刚从将领那里借来的《孙子兵法》,《武经总要》等兵书。 这时,解学龙进来禀报:“钱老,马吉祥派人给小爷送来了人参乌鸡汤。” 钱谦益皱起眉头,暗想:老夫又没生病,这马吉祥为何派人给老夫送鸡汤? 钱谦益说道:“什么人送来的?” 解学龙道:“回小爷,是马吉祥身边的贴身太监王晓雷。” 钱谦益心里犯嘀咕了:这太监王晓雷不是马吉祥的干儿子吗?怎么派他送汤来了? “带他进来吧。”钱谦益还换军事地图。 小太监王晓雷端起人参乌鸡汤,缓缓的绕过屏风,放在桌案上。说道:“钱大人,这是厂臣特意送给您的。” 钱谦益说道:“老夫知道了,厂臣的心意,老夫心领了。对了,最近厂臣病好了没有?老夫听外界传闻,他病的很重。” 小太监王晓雷说道:“奴婢带厂臣谢钱大人殿下惦记;厂臣说了,服用您赐的药丸,身体倍感舒畅。” 钱谦益说道:“那就好,老夫还担心呢,要是厂臣的身体坏了,陛下可就要操劳了。眼下南昌城外战事吃紧,宫里还真离不开厂臣啊!汤就放那吧,那你回去吧!” 小太监王晓雷低着脑袋,回道:“厂臣还说了,望钱大人殿下趁热服了人参乌鸡汤,奴婢好回去复命。” 钱谦益立刻皱起眉头,目光凝视小太监王晓雷笑呵呵的说道:“也罢,凉了就不好喝了;你先退出屋内,老夫这就用膳。” 过了一会儿,钱谦益说道:“老夫用膳好了,将瓦罐撤下吧。” 小太监王晓雷走进书斋房,行礼之后端起瓦罐回宫复命去了。 小太监王晓雷晃晃悠悠的回到宫中,来到马吉祥身旁,叩首道:“干爹,您赠的人参乌鸡汤,钱大人他喝了。” 马吉祥抬头,眼神充满疑虑,问道:“是喝了一小口啊?还是全喝完了?” 小太监王晓雷回道:“回干爹的话,全喝光了;您瞧,我把瓦罐都带回来了。” 马吉祥目光愁了一眼瓦罐,双手拍着膝盖哈哈大笑,说道:“只要钱大人喝了咱家送的汤,那就说明钱大人对咱家没有戒备之心;钱大人是自己人啊!” 小太监王晓雷夸道:“还是干爹聪明,一招便试出钱大人是否对干爹有疑心;这下干爹可以对钱大人放心了。”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屋内的两个太监,一老一少有说有笑,似乎感觉当下时局都在自己的把控之中。 这些日子以来,太监马吉祥总是感觉自己和陛下朱由崧成了钱谦益等东林党人的傀儡,总有不祥的预感,对钱谦益的戒心是越来越重…… 第301章 给周鉴送毒丸 小太监王晓雷是太监里面典型的投机分子。 他表面是认太监马吉祥为干爹,实际上只是为了攀附而已。 当得知太监马吉祥没有实权,转而背地里改投钱谦益。 小太监王晓雷来到钱谦益府上,拜见钱谦益。 “儿子拜见干爹!”小太监王晓雷当着钱谦益的面下跪磕头。 钱谦益说道:“哎呀!不敢当啊!你可是马吉祥的义子,老夫怎敢收你为义子呢?” “干爹,儿子不嫌爹多。日后便是你的干儿子了。唯你马首是瞻!”小太监王晓雷的热情让钱谦益一时难以拒绝。 “好好!干儿子请起。”说着,钱谦益从衣袖中掏出五百两纹银汇票塞到小太监王晓雷的怀中。 钱谦益激动之余,咳嗽了几声。 王晓雷站在钱谦益身旁,表现的可热情了,用衣袖擦拭钱谦益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干爹,您生病了?” “老夫是激动的,老夫身体棒着呢!”钱谦益扭头看了一眼王晓雷。 王晓雷捡起桌案上的扇子,站在钱谦益的身后,给钱谦益慢慢的摇起扇子。 钱谦益犀利的目光,再次看了一眼王晓雷,心里想着真是孝顺的好儿子。 过了一会儿,王晓雷摇晃扇子累了见钱谦益对桌案上的地图发呆。 小太监王晓雷摸着后脑勺有些纳闷,问道:“干爹这是作甚?为何对着地图发呆?” 马吉祥目光凝视着地图上的鄱阳湖,脸上的皱纹翘起,似是奸笑,道:“老夫愁着如何退敌。眼下周鉴的大军就驻扎在鄱阳湖对面。” 太监王晓雷看着地图说道:“干爹,自古以来,消灭敌人未必要用一兵一卒。” 钱谦益听闻,饶有兴致,抬头望向小太监王晓雷。 “何意?说来听听?”钱谦益好奇问道。 钱谦益脑海中疑惑,难道刚认的这个干儿子真能为自己解决眼前的难题。 小太监王晓雷说道:“干爹,自古以来,擒贼先擒王。不如派人把对面的主帅杀了便是。” “嗨!有那么容易得事,老夫能不敢吗?难啊!”钱谦益摇摇头说道。 “干爹,杀人不过,借刀,投毒,冤枉……这些法子。儿子认为对面军队再强大,他也防不住给他玩阴的。”小太监王晓雷笑呵呵的说道。 钱谦益没有说话,眼神注意着小太监王晓雷。 小太监王晓雷想在自己干爹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出谋划策,说不定还能立功。 “干爹,前堂巷子里有一家药铺,那里有卖砒霜的。儿子认为,可以将这玩意掺杂在滋补药品中。到时候给周鉴送去,定能去他性命。”太监王晓雷说道。 钱谦益疑惑的问道:“何意做到?” 太监王晓雷说道:“周鉴身为大明摄政王,想必平时滋补品少不了,何不用将砒霜掺杂其中,以进贡的名义献给周鉴。将其毒杀。” 钱谦益听闻,感觉此法仙妙! “不错,此法可以一试!”钱谦益说道。 …… 小太监王晓雷来到前堂巷子中,只见那个药铺外面放了不少花盆,花盆中绿油油种着各种草药。 “客官要买什么药材?”迎面走来的是一个白发的老者。 “这是什么味道?” 小太监王晓雷揉了揉鼻子,问道。 “这个会本店最近刚进的一批滋补壮阳的好药。都是从洋人手中购置的。” “这些西洋壮阳药,还剩多少?” 听闻,药铺老者瞬间放光,惊讶的说道:“请问是您用吗?还是?” “别废话,你只管卖!不少你银子!” 小太监王晓雷咳嗽了一声,装着一副淡定的表情,道:“当然不是自己用,送人。” 药铺老者笑着回道:“我这还剩下一些,本来留着自己用;既然客官要送人,那就卖于你!” 小太监王晓雷接过药铺老者的西洋壮阳药粉,打开瓶盖子望了半天。 回到钱谦益书房内,钱谦益让小太监王晓雷用面粉将西洋壮阳药粉包裹的圆圆的,并用菊花料,将药丸涂成金黄色…… 两颗金灿灿的黄丸摆放在药盒里;钱谦益端起这一盒药丸,目光注视了一会儿,小声念道:“这就是给你周鉴备至的送命药丸。” “儿,干爹要拜托你做一件事!”钱谦益笑呵呵的说道。 “干爹说哪里话,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儿子义不容辞!” “好!事成之后,我提拔你为司礼监提笔太监!”钱谦益说道。 “谢干爹!” “将这两颗毒药丸,进贡给周鉴,如何?”钱谦益说道。 “干爹!那儿子还能活着回来吗?” “别怕,只是进贡,又不是让你当面给他吃。” “明白了!干爹,儿子这就去。” “好!” 说完,钱谦益将药盒给了小太监王晓雷。 等王晓雷走出房间后,钱谦益笑呵呵的眼神,透露出杀气。 什么干儿子,不过是工具人而已! 小太监王晓雷在其他地位更小的太监陪同下,坐着轿子来到周鉴大营。 周鉴正在大帐内休息。 被亲卫点醒。 亲卫兵告诉周鉴,大帐外有个自称是给周鉴进贡补品的太监,想要见周鉴。 周鉴从来不服用补品,这个在大明藩王里面是很少见的。 大部分藩王,官员,勋贵,士绅,没有不服用补品的,因此大补内的药材历来很金贵。 周鉴让那进贡的太监进了大帐。 “拜见摄政王殿下!”小太监王晓雷跪在周鉴面前。 “你要给孤进贡?”周鉴瞥了一眼对面的太监。 “摄政王殿下,您日夜操劳!实为辛苦,我们这些南昌城里的奴婢盼着您早日消灭叛乱的左军。解救我们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 周鉴被眼前的太监说的话,感到恶心! 说完,那名小太监王晓雷将装有毒药丸的药盒进献给周鉴。 周鉴打开药盒,见到两粒黄色药丸。 这时,小太监王晓雷表现的不够沉稳,说道:“那奴婢就告退了!” 周鉴从来不服用这些狗屁的玩意,说道:“慢着!孤看你也挺辛苦的。这药丸就赏给你吧!” 小太监王晓雷听闻,惊的一身冷汗。心想着,这么好的补品,你们这些皇亲国戚平时不都是抢着要吗?怎么还随随便便送人呢? “摄政王殿下,这么金贵的药丸,奴婢哪敢消受?” 周鉴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说道:“少废话,孤赏你,你敢拒绝?” 小太监王晓雷见状,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周鉴说道:“来人,给他喂上一粒!看看功效如何?” 大帐内走进两名亲卫兵,一把将小太监按住,另一名亲卫兵捏起一粒药丸塞进小太监王晓雷的嘴中。 随后拍打了一下王晓雷的下巴,那药丸便滋润的沿着食道吞咽下去。 小太监王晓雷想用手抠自己的舌根,想催吐出来,结果被亲卫兵轻松控制胳膊制止。 不一会儿,小太监王晓雷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慢慢的身体不再动弹,眼珠子睁的大大的。 死不瞑目! 周鉴轻轻的说道:“雕虫小技,也想用毒药丸来害我!愚蠢至极!拖出去埋了。” 第302章 左家军最后的高光时刻 军器局赶着给周鉴的汉武军送十二磅野战炮。 因此周鉴没有急于攻城,这同时给了城中左家军整顿的机会。 毕竟都是各地反叛周鉴的勋贵,纷纷集结在南昌城内。 左良玉继续将他们编织在一起,便于统一指挥。 清晨,军营空气清爽。 左良玉穿好铠甲,戴上盔帽,身旁的下人给左良玉系上披风。 此时的左良玉大营,分为东西南北四个营寨,分别驻扎在南昌城内东西南北四处,而在南昌城西城是军士训练的校场。 整个校场内,军士们整齐列队,等着左军门前来训话。 有一批新招的军士,都是“新兵蛋子”,外加老兵;作战的总兵力二十万。 很快,左良玉等一批将军走了过来。 在微风的吹奏下,左良玉的披风随风飘荡。 清晨的阳光映射过左良玉的脸庞,邪气外漏的左将军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了点将台。 “咚!” “咚!” “咚!”…… 校场内,战鼓雷声,军旗飘展。点将台下,军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齐喊着: “威武!” “威武!” “威武!”…… 左良玉站在点将台中央,面对台下军士,眼神凝视着校场,左手握着刀把子,雄姿昂然。 左良玉身后竖着巨大的大焘旗,迎风飘展。 左良玉伸出右手,摆了一摆手势,全场立刻肃静。 左良玉对着众将士们喊道:“眼下,大明乱臣贼子周鉴正率领大军侵犯我们,国朝有奸贼,朱氏衰微。我们左家军男儿头可断,血可流,祖宗江山不可断。望将士们齐心协力,我们打出一个太平盛世来。” 左良玉对着台下,扫视一周,继续喊道:“众位将士,接下来,在场的不管是老兵还是新兵,就算是‘新兵蛋子’。只有通过新兵‘魔鬼训练考核’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军人。” 左良玉讲完话之后,整个校场上,擂鼓升天,军旗飘展,军士们高呼: “威武!” “威武!” “威武!”…… 随后,全场肃静,由中军传令官颁布“神威营”大将军令: 一、 总令,左良玉将令为最高军令。 二、 违背军令者斩。 三、 战场畏敌者斩。 四、 驰援不力者斩。 五、 欺瞒谎报者斩。 六、 动摇军心者斩。 后期,简称“六大斩”。 …… 新兵蛋子的主要训练科目是“服从指挥命令”,“增强体格力量”,“临阵不惧死亡”等。 所有的新兵蛋子只有通过以上三关训练,才有资格进行后期的战阵,战法,战术的训练。 ……众将散场后,左良玉依旧站在点将台上,凝视校场上的训练。 南伯侯方一元,宁晋伯刘允极分别担任左家军的训练军官,以及督军。 校场上所有新兵蛋子们分组,结成战阵,在令旗的指挥下,按部就班的操练着。 在训练途中,方一元喊着战阵向右转,并打出令旗。突然,一个新兵蛋子转错了方向,被方一元看见。 暴躁的方一元二话不说,上去就是对着那个新兵蛋子,一顿皮鞭暴抽。 这个新兵蛋子被抽的“嗷”“嗷”的叫。 此时,其他新兵蛋子看见了更加紧张。早就听说方一元凶猛无比,他手中的皮鞭都抽的掉渣了。 方一元对着新兵蛋子们喊道:“都给我听好了,看清旗令,再搞错了,我手中的鞭子可是要狠抽了。” 新兵蛋子们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紧张过度,手都颤抖。 方一元在战阵的队伍后面走来走去,新兵蛋子们感觉浑身毛骨悚然。不知道这暴躁的方一元,下一个会抽谁? 方一元在身后“哼”的咳嗽一声,便把这帮新兵蛋子们吓的浑身哆嗦。 刘允极这边训练也不含糊。可能是天热的缘故,这时,有个新兵蛋子脖子上出汗,可能是感觉痒了,轻微扭了一下脖子。 刘允极看见了,当场拿着一个大棒朝着那个新兵蛋子的屁股打过来。 “嘭”的一声。 那个新兵蛋子被打的屁股“碰”“碰”作响。旁边有几个新兵蛋子嬉笑着脸,似乎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刘允极看到了,便对着它们又是一端棒子暴打。 刘允极喊道:“谁胆敢不好好训练,今天我让他的屁股开花。” …… 彭罗声响起,午饭时间到了。军中有规定,所有士兵吃饭前,都要喊三声“服从命令”,“服从命令”,“服从命令”。 包括每天起床,洗漱,睡觉前都要喊三声。 其目的是通过重复的灌输思想,让士兵们的思维形成惯性。只有这样才能让将士们知道命令是绝对要服从的。现代《广告学》常用这种方法营销。 炊事营旁,左边有好多新兵蛋子们站着吃饭。 右边有一个的新兵蛋子好奇的问道:“兄弟,你们怎么不坐下来吃饭啊?” 其中一个站着的新兵蛋子说道:“屁股痛啊。” 原来他们是刘允极训练的战阵方队,不少新兵蛋子的屁股都被打的红肿,坐不得。 这时,过来了一帮新兵蛋子打饭,在场的众人只见他们,好多人身上都有规格,尺寸,大小一样的脚印。还有的脚印是叠加在脚印上的。 这些兵都是千户长韩平训练的。韩平训练新兵蛋子的手段很简单粗暴,就是脚踹。 炊事营内,有几个新兵蛋子吃饭的时候,在一起交头接耳。 其中一个新兵蛋子说道;“我感觉这几个监督官,都是变态。虐的我好惨啊!我肩膀痛的要死。” 另一个新兵蛋子说道:“可不是吗?你看我后背,被抽的惨不忍睹。” 又一个新兵蛋子说道:“我听说,北方的军队打了败仗。他们招兵的时候很少训练,战场上军纪涣散。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奔着当兵打仗吃军饷去的。” 齐声喊道:“哎呀……当兵真不容易啊!” 突然,方一元走了过来,大喊道:“都特娘的嚷嚷什么呢?赶快吃,吃完马上训练。” 方一元手里拿着皮鞭晃来晃去,众人看见都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埋头吃饭。 左良玉一行人走了过来,看见众人都在就餐。方一元,韩平,刘允极等人跑过来,给左良玉拱手行礼。 左良玉对着众人说道:“大家训练都很辛苦!这段时间训练紧张,我让炊事营给你们每个人加餐,顿顿都有二两肉吃。另外每个月的饷银增加一倍。” 左良玉心里明白,只要提高待遇,就算士兵们训练很累,他们也不会有太出格的反抗。反而是活累工资低更容易罢工。 第303章 左家军搞笑的训练 左良玉抓紧一切时间,训练他的刚刚组建的左家军。 这些兵平时懒散惯了,现在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周鉴汉武军。 如果不强化他们的训练,到了战场上,势必闻风丧胆,一溃千里! 南昌城内,各大校场上都在井罗密布的展开训练。 左良玉讲到:“训练新兵不能有“圣母情节”;否则兵练不好,到战场上害死的都是自个兄弟。” 左良玉面朝着他的儿子左梦庚说道:“要经常来检查炊事营,不能发生有克扣军士们伙食的情况。若有查出,严惩不贷。” 左良玉知道,打仗,自个儿子不行,让他管后勤还是放心的! 正在吃饭的新兵蛋子们听到左良玉的话,感动的热泪盈眶。还是左将军体恤爱兵啊! 随后,左良玉身后的一个亲兵带头喊道:“左将军威武,我们服从命令。” 新兵蛋子们也感动的跟着喊道“左军门威武,我们服从命令”…… 实际上,这个亲兵就是左良玉故意安排,带头喊口号的。 在左家军中,洗脑教育贯穿于每时每刻! 随后,左良玉把方一元,刘允极等人叫到了自己的大帐,严肃的斥责了他们。 左良玉说道:“这样的训练强度远远不够。你们必须加大训练力度,给我狠狠训练他们。” 方一元他们听完,各个面面相觑,还以为左军门要怒叱自己虐待新兵蛋子的行为。 左良玉紧接着厉声喝道:“要把这帮新兵蛋子身上,兵痞子的毛病训练掉,懒散的毛病训练掉。让他们只知道绝对的服从命令。只有这样的军队才能无敌。” 方一元等人纷纷立下军令状,愿意用人头担保,把他们训练成虎狼之师。 凡是对训练不认真,不标准的,方一元就用皮鞭抽。让他们体验“皮带炒肉丝”的滋味。 方一元备份了好几条皮鞭,抽坏一根再换一根。 刘允极直接把大棒换成杀威棒。 刘允极感觉人手不够用,增加了一些监督的人。 四字箴言,“往死里练”。凡是坚持下来的,到最后都是“魔鬼战士”。 练完俯卧撑,休息片刻,紧接着是负重长跑。 大热天的,所有士兵手持武器,背负沙袋,扛着长枪,拉着长长的队伍,在校场上转圈子跑。 监督官方一元等人,骑着战马,跟随队伍旁边。谁偷懒,方一元手中两米长的大长鞭直接甩过去。 反正校场上,“啊”、“啊”的惨叫声,一下午没停过。 训练了两个时辰,士兵们筋疲力尽,瘫坐在校场上。 每个士兵分得一个烂梨,一个没煮熟的鸡蛋,一斤大饼,配咸菜。 休息片刻,补充完体力之后继续训练。 每个兵种都被分成两组对练。 一组盾牌兵与另一组盾牌兵互相推砍,当然,用的都是木头刀。 一组长矛兵与另一组长矛兵互相推刺,当然,所有锋利的矛头都被去掉。 这种练习方式,主要是锻炼士兵结成战阵后的抗冲杀力。 方一元等监督官们骑着高头大马,在附近监视。 哪一个战阵队形练的不整齐,乱了,方一元他们便用皮鞭抽。 当然,方一元用的皮鞭是粗的狼尾鞭,抽到身上只会痛,而不会发炎红肿。 晚上,每个新兵蛋子都会被安排到乱坟岗上独自睡觉。 每个新兵蛋子都要去睡一天,这个是练习士兵们的胆气。 因为,在战场上,新兵一旦见血,或者看到胳膊腿脚被砍下。内心会极度恐惧,恐惧达到一个“阀值”,最终造成军队溃散。 一旦军队溃散就是一边倒的被敌人屠杀。古代打仗,绝大多数人都是死在己方军队的溃散中。 …… 数日来,训练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接下来进行到新兵“排队枪毙”训练科目。 新兵蛋子们排列整齐,站在他们前方30步外,是一排手拿火铳的士兵,正朝着他们瞄准过来。 当然这些火铳只装填了火药,并没有装填铅弹丸。不过新兵蛋子们是不知道的! 方一元对着新兵蛋子们喊道:“你们不要害怕,火铳只朝着你们的脑袋旁边瞄准,不会打到你们的。所有人不要躲闪,不要眨眼,对准火铳手的方向看过去。” 对于这些新兵蛋子来说,这要承受多大的心理考验啊? “喷!” “喷!” “喷!”…… 一排火铳声响过。新兵蛋子们各个抱头鼠窜。有捂着耳朵的,抱成团的,趴在地上,撅着屁股的,啥姿势都有,眼花缭乱。 方一元在一旁喊道:“怂包,胆小鬼,都特娘的给我站好了。” 方一元挥起大鞭,抽打趴在地上的士兵,并怒斥道:“你们是不是男人?是不是男人?是男人的给我站起来。” 接下来进行到新兵“排队炮轰”训练科目。 各个战阵方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来。此时,这些新兵蛋子们看到眼前的情形,统统傻眼了。 眼前30步外,是十几门虎蹲炮对准自己的方向! 实际上这些虎蹲炮只是装填了黑火药,并没有装填散弹丸。 但是新兵蛋子们不知道啊! 这些新兵蛋子各个瑟瑟发抖,这是要玩死我们啊? 战阵队形到达指定位置后,方一元突然下令开炮,随着令旗打出。 “轰!”“轰!”“轰!”。 刺鼻的硝烟味弥漫着校场,有好多新兵蛋子,被轰鸣声吓趴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趴在地上不敢站起来。 方一元等监督官们,挥起皮鞭又要忙活一阵子了。 这样的训练还要进行数日! 最后,左良玉亲自来检验新兵。新兵们在校场上排列整齐,各个昂首挺胸。 左良玉下达军令,全体新兵站立,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没有新的军令下达,任何人不得有其它动作。 左良玉在新兵面前走过。突然,左良玉随机性拔出宝剑,砍向了其中一个新兵。 当然并不是真的要砍,宝剑在新兵头顶悬停住。只见这位新兵眼也不眨,头也不躲,全然肃立,毫无畏惧。 左良玉说道:“将士们,恭喜你们啊!新兵训练圆满结束。现在你们都是老兵了!什么老兵?看淡生死,你便是老兵!” 左良玉对自己训练的左家军很是满意,看来对付鄱阳湖对面的周鉴汉武军,问题不大!信心满满! 第304章 情报站开始发挥作用 南昌城大门紧闭,周鉴飞鸽传书给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 让其近期不要撤离,在南昌城内展开情报,建立情报站点,摸清左家军具体情况。 王国兴在西城大街这里,租了一家铺子,与几名锦衣卫高手一同开个小型典当铺。作为新的情报站点。 西城大街这里非常的热闹。可以说是整个南昌府城内最热闹的地方。 “包子包子,白菜豚肉包子,快来买啊。”包子铺里,一名大小贩端起蒸笼,顿时冒出一股滚滚热气,蒸笼旁边围满了前来购买的客人。 “让一让,让一让,小心独轮车啊。”道路旁,一位壮汉光着膀子,使劲攒足了肌肉,推着独轮车,穿梭在大街巷子里。 脖子上挂着湿漉漉的毛巾,一串串汗珠不停的从额头滚落下来。壮汉时不时的抓起毛巾擦拭脸庞。独轮车两边箩筐中堆满了馒头。似乎是给某个工地送去早餐,好像现代的“外卖小哥”。 街边遮阳棚下,两个商旅相互摆手,夹着商货相继离去,似乎商货的价格没有谈拢。 一位小伙子扶着老大爷,跨过门槛,走进了旁边的“惠民药铺”。 药铺门口,一名孩童用力的甩起鞭子,抽打着陀螺,其它几名孩童围在一旁观看。 “叮叮当当”驼铃声响起,众人抬头,目光朝同一个方向望去;马路上,一坨坨灰毛色骆驼,托运着满满的货物,在两个光着膀子的色目人牵引下,缓缓驶来。 巷子口两边,“丐帮”弟兄一边一个,懒洋洋的躺在地上;一具破了口的碗摆在路边,破烂的鞋子露出乌黑的大脚头,时不时的有几只苍蝇绕着他们飞来飞去。 对面便是王国兴的典当铺。铺子虽然很小,但是位置很好。 王国兴在典当铺的二楼用餐。身穿这商人的服饰。 大明新政目前还没有惠及到江西这里,只是在南直隶,浙江东南沿海全面推行。 不过,汉武军若拿下江西,贵州等地,那么周鉴的新政很快便会在这里推行。 到时候,城内所有的商铺只能是官办,不能商人开办,以防止他们剥削百姓。 王国兴轻轻的用筷子搅动碗里热乎乎的八宝粥;桌子上一个大盘子内摆放两个包子、两个烧饼、两个茶叶蛋,一小碟卤菜;这就是大明信王的早膳。 地上还趴着两只土狗,啃食着碎食;王国兴给他们赐了响当当的大名,胖点的叫“钱贼”,瘦点的叫“左贼”。 这两只土狗是王国兴特意养的。 王国兴自从上回偷袭“宁王府”也就是弘光宫殿失败后。也学起了养狗,这样便于时刻防范晚上被人偷听。 毕竟南昌城内,不比南京。这里不是自己锦衣卫的地盘,时刻需要地方左良玉的耳目。 不过,现在的王国兴对左良玉的左家军比较关心,只是还不清楚这个左家军有多少人,实力如何? 至于东林党钱谦益在南昌城内发展了多少东林势力,也不得而知。 王国兴继续展开调查。 …… 王国兴一边用膳,一边目光紧紧盯着窗户外楼下的情况。 虽然当下,左良玉与东林党狼狈为奸,然而东林党人躲在暗处,探查起来十分困难。 “老人,出事了。”一名身穿普通布衣的锦衣卫,小步轻声走进王国兴的房间内,绕过屏风,来到王国兴面前。 王国兴放下手中碗筷,抬头望去,说道:“大虎,出什么事了,瞧你一大早慌慌张张的!” “回老人的话,房东在后院吵闹着要上吊呢!您快去劝劝吧。”大虎拱手作揖,行了礼回道。 “房东要上吊?”王国兴目光呆滞,凝视着大虎,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他好好的日子不过了,上什么吊?难不成住租他的房子亏待他了?”王国兴的脸庞神经紧绷。 “回大人的话,房东好像是被人骗了五百两银子,悲痛欲绝,所以才吵闹着寻死觅活呢!” 王国兴笑呵呵的说道:“这房东,丢人。” 趴在地上的两只土狗,被拍案声惊吓的竖起耳朵,摇起尾巴。 王国兴心里自然明白,这房东绝不会真的想寻死觅活;无非是故意折腾,到处宣泄一番。 王国兴一脸怀疑的表情问道:“房东好好的怎么会被人骗了?我就不信了,谁能骗的了他呢?” “大虎,陪我去瞧瞧看;我看看这位房东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后院内,房东坐在四角椅子上,喝着凉茶,后面站着两个老婆,不停的给他挥动扇子。 左边的歪脖子树上挂着一条白灵布,房东嘴里时不时的哼出两句:“不活了,我不活了……” 还有一位女儿跪在地上,劝房东不要闹了。 房东折腾累了,坐下来歇了半晌,顺便问了身边的丫鬟:“被骗了五百两银子,我还这么活啊?” 女儿见状也无可奈何! 房东心里估摸着,看来自己闹得动静有点小,还不够大。 房东抬起头,透过树丫子孔隙,只见到大虎陪同王国兴从院门进来。 房东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赶忙站了起来,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放声哭道:“活不下去了,五百两银子被人骗了,没人管了,没天理啊!” 房东一边放声吵闹,一边脚踩着矮凳子,伸手够树上的白灵布。老婆死死抱住房东的大腿,生怕房东挂了上去。 女儿用手帕捂住脸,哭泣的喊道:“爹,求你了,别闹了……” 王国兴透过树荫缝隙望去,暗想:刚刚走在花园外面,也没有听这么大动静,怎么突然又闹起来了。看来这个房东真不是省油的灯。 王国兴心想,这个房东在这南昌城内也是祖祖辈辈居住在这里,他对南昌城里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或许帮他一把,日后能为自己所用! 想到这些,王国兴放下以往不管闲事的心态走了过去。 房东反而大声喊道:“我不管,银子没了,没天理了,我不活了。” “房东老大爷,你这是怎么了?”王国兴走了过去问道。 第305章 店铺房东的一番表演 房东老婆给王国兴行了礼,王国兴让房东的女儿搀扶老娘先行回屋。 房东伸手够着白灵布,眼珠子却在转动,目光偷偷瞄了一眼王国兴,心里犯嘀咕了:咱这女婿怎么不理我啊? 王国兴打发走闲杂人等,和锦衣卫大虎一起站在房东对面。王国兴目光瞪了房东一眼,暗想:我倒想看看你这小老儿还有什么戏没演完。 王国兴转过脸,对着身旁的大虎说道;“去,给房东换把高点的凳子,好让他方便够得着白灵布……” 房东一听这话,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心里犯糊涂了:别人都苦苦劝我,怎么,你不是来劝我的? 房东赶紧下来,坐在椅子上鼓着腮帮子,脸庞斜对着王国兴;表现出一副巨婴特有的“宝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姿态。 王国兴走到房东身旁,问道:“老者,你这是闹哪一出啊?一大早折腾成这样,外头的人听见了,还以为出幺蛾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好的为什么寻死觅活的?” 房东见王国兴很严肃的表情,说道:“你有所不知啊!我的可怜的银子,我被华云信那小子骗了五百两银子。” 王国兴听到“华云信”的名字,身体咯噔了一下:这名字好熟悉啊? 王国兴忽然想到,这华云信不是苏州华府的后人吗?他可是东林党的人,此人自从被抄家之后,就下落不明,后来探查有人说他投靠钱谦益,做了钱谦益关门弟子。 大虎伸手端过一把椅子,放在王国兴身后;王国兴缓缓坐下,问道:“这华云信可是钱谦益的弟子?” 房东回道:“钱谦益是谁?” “奥!你不急,先慢慢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何要骗你五百两银子?” 房东说道:“前天,华云信来找我,向我借五百两银子。说好了三日后连本带息还我。他用祖传的唐寅字画抵押给我。只因我贪图唐寅的字画……” “本想着唐寅的字画价值连城,就算这小子跑路了,到时候唐寅的字画便归了我。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然用假的字画骗了我。找人验过了,那幅字画是仿唐寅的。” 王国兴一脸鄙视的目光,盯着房东道:“华云信为何找你,他与你什么关系?话说回来,占小便宜是要吃大亏的,估计这小子三日后不会来兑付了。” 房东哭丧着脸说道:“你有所不知啊!我与华云信都是在赌场认识的。你知道的,我就那点积蓄了,如今可让我怎么活啊?” 王国兴瞥了一眼房东,暗想:就这点积蓄还好意思赌博,真是败家! 王国兴对视了一眼身旁的大虎,问道:“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大虎立刻明白王国兴的意思,回道:“老大,这个月咱们账上开销有点大,还欠别人三百两银子。” 王国兴问道:“账上的钱都去哪了?” 大虎抖了一下拂尘,回道:“拉大,这个月住房子,雇佣下人,等等都要开销啊!现在账上有点捉襟见肘了。” 王国兴心里明白,这个大虎配合默契,不掉链子,真是好队友。 房东平日看大虎面相是个老实人,听了大虎的回答,也不为难了。 王国兴立刻问道:“这个华云信在南昌城内干什么的?有何官差?” 房东回道:“华云信没有官职差事,他自称是东林的学生,在京师帮助东林操办‘东林分院’。” 房东又问道:“不知道华云信躲哪去了。我昨日找过东林分院的人,他们一口否决了我;还说什么东林学子绝不会干出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指责我在诋毁东林学子,说要告我诽谤……” 大虎走到王国兴面前,小声说道:“头,跟东林党有关……” 王国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目光凝视着地面,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不用,三日期限未到;咱们干脆给他来个引蛇出洞,把这个华云信钓出来。” “怎么个引蛇出洞?”房东好奇的伸长脖子,瞪大眼珠,目光注视着王国兴。 “这华云信不是长期住在南昌城内吗?想必他现在还在南昌城内。既然你们约定三天后兑付,现在还有一天。咱们把这幅假的字画藏起来,另换一幅字画;再对外宣布这个字画是假的,然后在大门外叫喊来众人,当众烧毁。” “这事一定会传到华云信耳朵里。华云信得知咱们烧毁字画,必定会前来索要。见咱们还不了字画,便可‘名正言顺’的吞掉五百两银子。” “只要他敢露面,咱们当庭拿出他的字画,让他交还五百两银子,顺便将他缉拿。” 房东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掐着腰喊道:“嗨!这是个好主意。” 大虎说道:“老大,此计甚妙。” 王国兴却用凶煞的目光,凝视着房东,说道:“日后一定要戒赌,好好过日子,不要让家里人担心,大丈夫要有担当。” “是!是!是!日后定会戒赌。”房东立马打断了王国兴的话,紧张的偷偷瞥了一眼王国兴;然后低下头颅,不敢对视王国兴。 王国兴起身离去! “慢走!”房东猫着身子,探着脑袋,望着王国兴的离去的背影露出喜色。 …… 巳时时刻(上午10点),大门口外,几个便衣锦衣卫敲锣打鼓,引来了众多百姓围观。 一时间,整个东城大街小巷人满为患,挤得水泄不通。 王国兴站在门前,拿出一幅画卷,义愤填膺的说道:“各位乡亲父老,我手中的这幅字画,是某人仿制唐寅的假字画,骗走老者五百两银子。实在可恶,可恨啊!我今日决定,焚毁此画,众位可做见证。” 百姓们议论纷纷,围观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 王国兴将字画递给了大虎;随后大虎举起火把,当众烧毁了字画。 人群后面,一个瘦小的脑袋探了出来,四处张望。 此人便是华云信。 他亲眼见到了抵押给房东的字画被当众焚毁,表情异常兴奋。暗想:敢烧毁我的字画,欠那老家伙的五百两本金外加利息,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用还了。顺便还可以再讹点,走着瞧,嘿嘿! 想到这里,华云信知道明天正好三日以过,到时候再来兑现字画,看你们拿什么还我。 华云信脸庞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两下,露出邪魅的面孔…… 第306章 东林贼子华云信被抓 第二日,华云信早早的来到王国兴的典当铺门前,揪起兽面衔环,猛烈拍打着门板。 随后大虎出门领着华云信进了典当铺后院,来到房东的房间。 华云信进了屋,便不客气的坐到了太师椅子上。 房东坐在主堂正首位置,说道:“你小子来了?五百两银子外加利息带来了吗?” 华云信笑呵呵的说道:“都带来了,按照咱们的约定,三日后一手付钱,一手交还字画。敢问老爷子,我那祖传的唐寅字画……” 房东说道:“字画被我压在当铺了,待会儿自会给你。” 华云信脸上翘起八子眉,说道:“这不合规矩吧?我这银子可是带来了,周老爷可不能不讲信誉啊?” 华云信哽咽一下嗓门,又说道:“莫不是字画没了吧?哎呀,咱们可是立下字句的;字画要是没了,得双倍赔我。” 此时,华云信脸庞上的肌肉上翘,露出邪恶的奸笑。 伸手端起茶杯,轻轻眯了一口,眼神偷偷瞥了一眼房东,暗想:昨日烧了我的字画,看你拿什么赔给我。 房东说道:“不急,你小子先告诉我,你的字画是不是假的?故意用假字画套我的银子?” 华云信一听房东这话,心里很是不爽,放下茶杯,边摇晃脑袋,边说道:“周老爷,这话从何说起?今日我银子都带来了,莫非周老爷真的不打算还我字画。” “我昨日听闻,你们家大门前烧了一幅字画。莫不是我的字画被你们烧了吧?拿不出字画,你们得双倍赔我……” 说完,华云信面朝屋外,趾高气昂的仰着头颅,撅起歪嘴巴,翘起二郎腿摇晃着。 “瞧你那样子,那像个士林学子。” 话音刚落,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人。 华云信瞪着慌张的眼神,吓的赶紧起身问道:“你是当铺的掌柜?” “你就是华云信?”王国兴目光上下打量着华云信。 “在下便是!” 王国兴围着华云信上下看了几眼,便转身坐在太师椅子上,说道:“现如今在那高就啊?” “在下无官无职,目前只是在老师钱谦益的东林分院陪读帮办。” “钱谦益,东林分院?”王国兴眼神来劲了! 王国兴突然一个巴掌拍在桌案上,厉声喝道:“老实交代,为什么用仿唐寅的字画,骗我房东的银子?” 华云信惊吓的身体后颤一下,只见额头上露出点点汗珠,心跳加快,耳根泛红。 “在下绝没有行骗,按照约定,三日后前来兑付。” 华云信抱起一包鼓啷啷的银子,手掌拍了拍银子,笑道:“你看,银子我都带来了。” 王国兴说道:“演戏是吧,接着演?” 在场的众人都摸着后脑勺,说道;“演戏,哪能啊?” 王国兴又说道:“你不要再演戏了,字画是假的。你就是想用仿唐寅字画,利用孤的丈人贪婪之欲,骗他钱财。” 一旁的房东,听到女婿这样评价自己,脑袋都快瘪到腰带上了,顿时感觉耳根有些发热。 华云信也不带客气了,说道:“看来字画真的被你们烧了;不错,字画是假的。” 华云信接着笑道:“银子我是带来了。但是按照双方立下的契据,三日后交不出字画,得双倍赔我,我可是有契据在手,难道你们想反悔不成?” 说完,华云信双臂交叉,贴在胸前,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 “哈哈!”王国兴大笑起来。 华云信好奇问道:“你笑什么?”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王国兴从袖子里抽出字画,一把摔到了华云信的脸上。 华云信被惊吓的愣了半天,捡起地上的字画,打开一看,两眼蒙圈,呆立当场。 王国兴怒道:“你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都已经被屏风后面的人用笔录下来。口供、假字画,人证物证都在,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华云信傻傻的望着手中的字画,问道:“这字画昨日不是被你们烧了吗?怎么还在?” 房东骂道:“华云信,你是让猪油闷了心吗?昨日故意在众人面前,用另一幅字画当众烧毁。不这样,怎么把你钓出来。” “什么……”华云信瘫软的坐在椅子上,后脑勺直冒冷汗。 王国兴喊道:“来人,将东林学子华云信拿下。” 华云信撒丫子抱起银子往外跑,刚到门槛前,被便衣锦衣卫大虎当场抽倒在地上。 随后用绳索里里外外将华云信捆成“粽子”。 华云信惊慌失色,喊道:“凭什么抓我,我的老师是钱谦益,钱尚书……” 华云信话音未落,便衣锦衣卫大虎上前给他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发簪被打落在地;大虎脱下华云信的臭鞋,一把塞进了华云信的嘴里。 华云信顿时感觉头冒金星,随后是恶臭味沿着喉咙进入鼻腔,熏的鼻涕外流。 房东见状,赶忙捡起地上的那包沉甸甸的银子,抱在胸前,溜回寝室。 王国兴给大虎使了一个眼神,大虎立刻明白,将钱谦益学生华云信扛进了柴房关了起来。 中午,王国兴在大虎的陪同下走进柴房。 王国兴看见关在柴房里的华云信,笑呵呵的说道:“兄台受苦了!” 此时,华云信早已经被解绑,坐在桌子旁。 桌子上摆满了好酒好菜。 王国兴走过去,坐在华云信的旁边。 华云信说道:“既然,你们知道我骗你们银子,为何不把我绑送官府。却把我关在这里,还给这些好酒好菜招待。” 王国兴笑呵呵的说道:“兄台误会了,我其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说着,便给华云信的酒杯斟满酒,又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张纹银汇票递到华云信的身旁桌子上。 “这是纹银汇票一千两,请笑纳!” 华云信听闻,眼睛睁的很大。 “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我等初到南昌做生意,就是想结交你这个朋友!”王国兴笑眯眯的说道。 “好兄弟,你这个人我结交定了!敢问兄台贵姓?”华云信问道。 “在下王贵!”王国兴回道。 王国兴并没有说出自己真实的名字,以防暴露身份。 王国兴考虑到他是东林党钱谦益的门徒,又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色,搭上这条线,日后好套取东林党人的秘密! 第307章 王国兴套取情报 二人在柴房内,喝的津津有味。 王国兴说道:“鄙人对你们东林党人十分敬佩,很想与你们结交为好友!华兄,能与你结交是我王贵的荣幸。来!来!我敬你一杯!” 说着,王国兴端起酒杯敬到华云信面前。 华云信受宠若惊,说道:“承蒙王兄,华某不过是东林党一个小小的学生而已。要说我老师钱谦益大人,那可是一方人物啊!” 王国兴假装一副钦佩的样子,细细的听闻华云信道来。 王国兴说道:“愿闻其详!” 华云信借着酒劲说道:“我老师钱谦益,可是了不起啊!当年在朝廷为官,敢指着魏忠贤。很来经过东林党人多番努力扳到魏忠贤。又与崇祯争斗,让崇祯免去了商税,使得商人的地位大大提高。只是……” 王国兴说道:“只是什么?” 华云信独自一人喝了一杯酒,咽下肚子,说道:“自从狗日的周鉴做了大明摄政王,剥削商人的利益,剥削勋贵的利益,剥削士绅的利益。这才导致东林党人根基动摇。” 王国兴早就知道这一切,只是故意装着不懂。 其他得知商人,士绅,勋贵的利益受损,王国兴在内心骂了一句,活该! 你们要是好过,老百姓岂不是遭罪?朝廷税赋岂不是空空如也? “华兄,那个周鉴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喜好有钱大人,左军门护着南昌城。要是狗日的周鉴进了南昌城。我们岂不是危险了?”王国兴说道。 华云信说道:“那可不是嘛!不过,这回周鉴想攻入南昌,没那么容易。” “哦!”王国兴假装饶有兴致的样子,问道:“难道南昌城有神兵利器,可以挡住周鉴的大军。” “哈哈!倒也不是神兵利器,而是左军门汇集二十万大军,分别驻在在东西南北城各处。”华云信很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道。 “二十万大军!”王国兴眼神凝视的望着华云信。 “不错!二十万大军。除了左军门手下之外,很多是各地勋贵集结过来的。他们对周鉴的新政早就心怀不满。如今钱谦益大人,左军门登高一呼。他们全都过来了。”华云信说道。 王国兴竖起大拇指说道:“好!” “不知这二十万大军,武器如何,将领斗志如何?”王国兴问道。 华云信说道:“武器吗,当如是箭镞,盾牌,刀枪统统充沛。而是火铳,火枪队有五六万人呢!” 王国兴听闻,脑袋一愣,联想到得赶紧将左军的情况汇报给城外的周鉴。 …… 周鉴站在战船的船楼上,一只鸽子飞到周鉴的肩膀上。 周鉴取下各自腿上的信封,打开得知,左良玉左家军有二十来万人,分别布置在南昌城东西南北四处。 得知城内的兵力情况,周鉴思考着,这么多人集结在南昌城内,他不怕被包饺子吗? 反正再过几天,自己的一百门十二磅野战炮就会全部运输过来。 到时候,给你左家军来一锅包饺子。 与此同时,王国兴打算利用华云信东林党人的身份,搞一些关于左家军兵力部署的情况。 为周鉴的汉武军作战提供详细的战略进攻情报。 钱谦益和左良玉等人在屋内开启了军事会议。 左良玉说道:“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就算给周鉴连续攻城,给他半年时间,他也拿不下南昌城。” 钱谦益听闻,眼睛里冒出金光,说道:“左军门何意如此自信?” 左良玉说道:“我已经将兵力合理的布置在各个城墙上,以及各个街巷里。我已经派人打探过了,此次,周鉴只带了五万汉武军。” “以他的兵力,只有区区五万人马,根本拿不下南昌城。” 东林党人军师解学龙说道:“可我听说,周鉴迟迟没有攻城,实在等他的火炮!” “火炮!”钱谦益听闻,脸色皱起眉头。 左良玉说道:“什么火炮,我们又不是没有火炮。那红衣大炮过年放着响还可以,用来打仗。不是我吹牛,真他妈是个鸡肋!” “不!”解学龙摆摆手说道:“周鉴的火炮不同红衣大炮。他的火炮杀伤力很大,一炸一大批。对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都是巨大的威胁。不可掉以轻心!” “哼!”左良玉听闻很是不爽的哼了一声,说道:“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话音刚落,左良玉起身,走到大殿中心。 钱谦益喊住左良玉:“左军门,莫要动怒!解学士并没有那个意思。” 左良玉说道:“大战在急,谁都不准说动摇军心的话!否则,别怪我手中的宝剑无情。” 说完,便一把掏出腰间的宝剑,狠狠地砍到大殿柱子上。 解学龙见状,只好作罢!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王国兴与华云信拉近关系后,华云信经常约王国兴喝酒。 每次喝酒,都是王国兴出钱邀请他。 还时不时送一些古玩字画给华云信。 一来二去,华云信对王国兴是更加的信任了,把王国兴当成自己的人生知己! 这一日,王国兴借着酒劲,让华云信带自己参观东林党人的住处,以及参观东南西北四城的军事布置。 由于华云信东林党人的特殊身份,再加上他是钱谦益的关门弟子。 身份极为特殊,在城中可以任意行走。 也正如此,王国兴搞到了大量有价值的情报。 不仅仅左家军的兵力部署被搞清楚,就连东林党人讲学聚众的窝点都搞的明明白白。 王国兴连夜将这些清兵写信,通过飞鸽传书给周鉴。 当天夜里。 周鉴召集所有汉武军的高级将领,众人聚集在一张巨大的地图前。 这张地图便是南昌城。 周鉴说道:“孤现在手里有左良玉最详细的兵力布防图,还有东林党人的聚众窝点。我们攻打南昌城,重点在于剿灭这些位置。” 周鉴说着,让身旁的亲卫将王国兴送来的秘密军事情报,按照上面所述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所有人听着。” 话音刚出,所有汉武军高级将领纷纷在周鉴面前挺直腰杆子。 周鉴传到军令:“明日,一百门十二磅野战炮运输到了之后,立刻展开对南昌城四个区域炮击。炮击必须给我打上一天一夜。孤要将这二十万大军,轰的七零八碎。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所有将领纷纷拱手附和道! 第308章 这个大炮不简单! 上午,由军器局打造的十二磅野战炮,通过轮船运输到了鄱阳湖东岸周鉴的大营。 汉武军的炮兵营军士们纷纷的卸载这些大炮。 十二磅的野战炮比以往使用的六磅野战炮足足大了好多。 炮管子也增长了好多。 以往,一匹马拉着六磅炮可以随意跑,现在十二磅野战炮需要三匹马才能拉着跑。 这是因为,十二磅炮加大的轮子。 一个轮子比妇女的头还高,越野能力很强。 汉武军火炮营总兵赵彪指挥大伙搬运这些火炮。 还有一箱箱炮弹。 这十二磅火炮还有个特别的地方,就是不再需要使用火门引线点火,而是用拉栓直接触发火炮。 这可大大提高了火炮射击的效率和适应环境的能力。 火门点火,在雨雪天气是没法使用的,受到恶劣天气影响很大。 如今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赵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想见证这火炮的威力。 一百门十二磅野战炮分四组,分别在炮兵营护卫的保护下运到南昌城四个方向。 对城中左家军目标发起进攻。 所有火炮布置完毕后,赵彪看了一下手中的怀表。 还有数个小时才到火炮开火的时间。 此时,周鉴带领其他的将领纷纷登到附近的山坡上。 准备观看火炮表演! 顺便给前来开会的火枪营将领指定攻城方案。 待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周鉴掏出怀表查看时间。 与此同时,赵彪手中一直拿着怀表,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秒针。 当时针指到下午三点上,分针和秒针纷纷指到零时,赵彪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旗令官一手掐着腰间,另一只手挥舞着旗帜。 一门门火炮纷纷发出怒吼。 火炮在巨大的后坐力下,向后推动。 炮口处喷射出火焰。 炮弹如光影一般,瞬间射了出去。 随后,炮手拉开后膛,弹壳退了出来。 南昌城内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 “那里打炮?” “那里打炮?” …… 一些低级的左家军军官叫喊着。 他们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伙火炮都是从城外三里地打来的。 城中的左家军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爆炸威力巨大,很多左家军正在修炼,结果在校场上被炮弹一顿猛揍! 一些正在排队训练的左家军,被一颗炮弹正好落在队伍的中间。 一声巨大的爆炸,火光四溅,左家军被掀翻在地。 还有不少被炸飞到天下,如同仙女散花一般落在地上。 摔了个狗吃屎的样子。 十二磅野战炮发出的开花弹,威力实在太大。 一颗便能把房屋炸塌掉了。 好多茅坑里的左家军蹲的好好的,被炸塌的茅坑塞了下去,活活憋死在茅坑中。 左梦庚此时正在赌场里与一群纨绔子弟斗蛐蛐。 结果一颗炮弹精准的落在赌场屋顶上。 一时间,赌场里的人被炸了狗啃屎,运气好的左梦庚竟然死里逃生。 周围的人被炸死一片。 自己的蛐蛐也不知去向。 好在桌子上的纹银汇票散落一地。 没死的纷纷开始抢夺纹银汇票。 左梦庚被吓的,赶忙回到自己老爹的军营。 没想到,回到军营一看,周围已经被炸的破破烂烂。 到处都是碎掉的尸体,还有痛苦哀嚎的左家军。 炮火进攻持续不断。 汉武军火炮营十二磅野战炮打的一下午都没停,炮管已经严重滚烫。 好多士卒纷纷用鄱阳湖的水给炮管散热。 一边打炮,一边给炮管浇水。 每个方向都有二十五门火炮。 待城内的目标清点完毕后,准备对城墙上的目标开火。 而城墙上的左家军不少人还在观望。 他们似乎对城内的左家军似乎并不在乎。 这也难怪,这些人都是临时凑合着在一起。 好多人方言很重,根本没法沟通。 对于其他地方的人,他们似乎并不在乎。 看似团结的左家军,其实派系很多,各自为战! 站在山岗上的周鉴用手中的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火炮射击的场面。 “这个大炮不简单啊!”周鉴很是满意的自言自语。 身旁的众位将领也纷纷在用手中的望远镜观察。 整个南昌城城墙上,火光一片,浓烟弥漫。 到处是爆炸造成的残骸。 一具具尸体躺在城头上。 有的左家军士卒的衣服已经被炸的一片布料都不剩。 好多光着腚倒在火海中。 有一些左家军看似很顽强,用一些落后的红衣大炮,对着城外一片乱轰。 不管他们怎么轰击,都打不到城外的汉武军炮兵营。 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左良玉的府上,不用说,肯定是被炮火重点观照的。 左良玉本人躲在地下室内,满头泥灰的左梦庚跑了进来。 “爹!爹!爹!”左梦庚慌张的喊道。 “喊什么?你爹还没死呢!”左良玉听到左梦庚喊着爹,浑身烦躁。 “爹,原来你没死啊?”左梦庚问道。 “混账东西!你希望爹死啊?” “不是啊!爹!我在你屋子里找了半天,没找着。刚出屋子,屋子全被炸塌掉了。儿子这才想到你肯定躲在地下室里。”左梦庚一边擦拭脸上的灰尘,一边说道。 “哎!想不到周鉴的汉武军火炮这么猛!”左良玉感叹道。 左梦庚问道:“爹,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你爹,我问谁去?”左良玉怒气的眼神看着左梦庚。 “我刚刚派出去的探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去了城墙上,死了没有?”左良玉焦急的说道。 左梦庚说道:“爹,实在不行,咱们撤出南昌城吧?” “混账东西!这南昌城被你爹经营了这么好!说放弃就放弃,真是败家子。”左良玉说道。 “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况且周鉴的火炮太猛了,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肯定成了他们的活靶子。咱们要移出到城外分散驻在,才能避免被他们包饺子。” 左良玉听闻,眼神一亮,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也能思考到这深度了。 左良玉难得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你爹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一时拿不定主意。如今你说了。爹也就明白了。立刻传令下去,全军撤出南昌城。驻扎到周围的山坡上。” 就在汉武军火炮营炮弹紧张,正在卸载炮弹的时候。 此时正是有停火间隙。左家军趁此机会溜出城门外。 向着周围的山坡上移动。 第309章 东林党人给商户画大饼 由于民房,寺庙,神庙统统不是火炮攻击的目标。 因此,这时,华云信等一些东林学子在钱谦益的安排下,派他们组织商人给左家军捐款,抗击周鉴的汉武军。 实际上,这帮人也知道,南昌城可能守不住了,能忽悠点银子最好,毕竟南昌城内的商户有上千家,不搞点银子,肯定落入周鉴的手中。 作为商人代表的东林党,此刻竟然坑起商人了! 华云信掐着腰,站在“范蠡财神庙”的大殿上。 下面站着众多南昌城内的商户。 华云信振臂高呼:“众位掌柜的,你们一定要多捐钱给左家军。为什么呢?打仗是要花钱的,你们捐了钱,军人才会卖命啊!你说是不是?” “华学士,捐多少钱啊?”一名商户喊道。 华云信喊道:“不多,每家商户捐银一千万。” 台下的商户一个个互相议论起来。 站在人群中的王国兴注意这里的动向。 待会,只要华云信从商户那里忽悠来银子,便夺了他。 王国兴身旁都是锦衣卫的高手,时刻听从王国兴的命令。 王国兴伸手喊道:“我捐纹银一万两。” 下面的人听闻,纷纷将目光望向了王国兴。 王国兴对周围的人也假装客客气气的笑脸相迎! 随后,王国兴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张纹银一万两的汇票。 其实是假的,王国兴怎么可能把真的纹银汇票捐出去呢! 拿着那张假的纹银汇票,王国兴仰头走到神庙前。 将纹银汇票举起来,举得高高的,给下面的人观看一番,然后放入捐款箱中。 华云信说道:“嗨呀!想不到王贵兄弟还是个义士勒!在这危难之际,竟然能挺身而出,为众人做起了表率。华某真是感激涕零啊!” 话音说完,华云信当众向王国兴拱手,躬身行礼。 王国兴朝华云信摆手说道:“华兄不必多礼,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希望左家军早日打败乱臣贼子周鉴。” 王国兴说完,走到众商户面前,拱手说道:“各位!想必你们也都知道,周鉴的新政那是坑咱们商人来的。如果真让周鉴进了南昌城,只怕我们商人永无凌日。还望大家此刻不要各自为政,要团结一致。” 众商户听闻,个个面面相觑,随后纷纷走到台前,掏出大明纹银汇票,向捐款箱中塞去,随后到旁边登记姓名和捐款金额。 王国兴站到众人以外,给身旁的便衣锦衣卫使了眼神。 随后几名锦衣卫走出了“范蠡财神庙”! 就在此时,外面的大炮声越来越近。 华云信望向庙门外面。 当众商户捐资完后,华云信在一些东林党人的簇拥下,从神庙的后门遁走。 只留下一些商人,在院子里等候。 华云信抱着满是文银汇票的捐款箱,走的非常着急。 他自己都没想到能搞到这么多的大明纹银汇票。 华云信在前,身后众东林学子在后。 当华云信坐上轿子后,匆匆离开。 走到一处巷子时,发现轿子停了下来,并且轿子稳稳的放在地上。 但是,坐在轿子里的华云信却听不到轿子外面的动静。 于是,好奇的便用手掀开轿子的帘子,朝外面张望。 只见轿子外面什么人也没有! 明明身后有一些东林学子跟着,这时,这些人都去哪了?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意外一定会发生! 华云信注意到轿子的链子下面有一摊血迹,而且是新鲜的。 他此刻顿感不妙。 就当华云信将头向轿子后面张望的时候。 一只巨大的手掐住他的脖子。 华云信顿时感觉不能呼吸。 突然那只巨大的手将他脖子领住,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从轿子中飞了出去。 华云信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摔了个狗吃屎的姿态。 华云信抬头望去,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王贵的跟班子大虎。 “大虎,你想干什么?我的那些东林学子呢?他们去哪了!”华云信惊恐的目光盯着大虎问道。 大虎不急不躁的说道:“他们都去了阎王那里报到了!不过,你很快也会与他们相会!” “你说什么?你是什么人?王贵呢?”华云信问道。 “你在说王大人吗?他很忙,顾不上你!”大虎说道。 “你说什么?王大人?”华云信疑惑的眼神,久久的盯着大虎。 大虎笑呵呵的说道:“他不是王贵,他叫王国兴,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指挥使。”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华云信这时眼珠子瞪的老大。 “好了!知道了太多了也没什么用,毕竟你都要见阎王。”大虎边说着,边向华云信走去。 华云信焦急的说道:“别!别!别杀我,我把商户捐款的纹银汇票统统给你。” 大虎哈赤了一下,将一口老痰吐了出去,说道:“杀了你,不是一样拿走吗?” 说时迟那时快,大虎一掌劈了下去。 只听“咔呲”一声! 华云信的脑袋上面冒出雪花。一股鲜血从天顶盖处喷出。 随后华云信的身体像失去灵魂的躯壳一样,应声倒地! 大虎走到轿子旁,将那捐款的箱子打开检查了一下,确认纹银汇票都在,便抱着箱子匆匆离去。 东林党人华云信奉老师钱谦益的命令,号召南昌的商人捐款助饷,本想着最后给商户画一次大饼,捞足银子跑路,没成想到手的银子被王国兴的锦衣卫搞走。自己落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而王国兴此时正带领一些便衣的锦衣卫赶往东林党人常常聚众的地方,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惜,来晚了,这些东林党人早就溜之大吉了! 不仅东林党人提前溜之大吉,就连左良玉带着自己亲卫的左家军逃出了南昌城。 整个南昌城只留下那些勋贵们在苦苦守城,而且他们还不知道,自己也就被抛弃了。 整个南昌城城墙被轰的到处都是残垣破壁。 周鉴通过望远镜观察判断,这些城墙上的敌军已经失去斗志,于是下令,全军出击,拿下南昌城。 周鉴骑着高头大马,在亲卫营的保护下,走进了被汉武军占领的南昌城。 老百姓的房子完好无损,主要是左家军的军事营房被炸毁! 到处都是左家军的尸体。 周鉴下令,将这些尸体,全部拉出城外杀掉,以防传染瘟疫。 第310章 搞点钱粮 天气有些酷热,军营中军大帐之内,周鉴坐在桌前,身穿单衣,右手托着腮帮子,打着哈欠。 铠甲置于右边衣架上。左边兵器架上摆放着宝剑,长枪,长梢弓。 兵器架下面放着两个用来练习力量的石担。 周鉴的汉武军驻守南昌城内。 之前左良玉的左家军在撤离南昌城的时候抢走了仓库里的所有粮食和纹银。 现在整个南昌城内,百姓正在闹饥荒。 而朝廷从其他省份调拨的粮食短时间内又无法到达南昌府。 周鉴考虑再三决定对江西南昌附近的大户动手,毕竟新政还没有完全推广到江西,这里的地主还没有完全被朝廷收拾。 筹集粮饷之事,自然不能从底层苦命的老百姓那里抢掠。 底层老百姓是基础,没有他们支持,将来根基不稳。 粮饷嘛!嘿嘿!当然得找土豪要了! 想必贪官,地主,奸商捞的都已经流油了吧?该给他们涮涮肠子啦! 想到这些,周鉴明白该如何筹集粮饷了。 “来人。”周鉴起身立吼了一声。 一名身穿套甲的军士走进了大帐内,身背令旗。 亲卫传令官进帐后叩着首,拱手作揖说道:“属下在,摄政王有何吩咐?” 周鉴双手放在后背,抬头面对着大虎,干脆利落的说道:“传令下去,把周围的所有的地主,富商,包括县太爷的黄册给我调阅来。孤要审阅一番。” “属下明白。” …… 南昌城西边几十里之外有个王家庄,那里有个王家富的流油。 王家庄有个地主老爷名叫王发奎。早年资助过东林党人,在京师混了一官半职。 因为在东林党和阉党之间摇摆不定,首鼠两端,后来又得罪魏忠贤,被贬回来江西老家。 周围村庄的百姓都喊他叫王太爷。其实背地里都喊他叫“王扒皮”。寓意诅咒他“王八从来不脱皮”。 王太爷主要是投胎的时候投的准! 祖辈给他留下了大量的地产。他的祖辈用尽了各种奇淫巧技,大量兼并土地。这才有了王家庄这样一个国中“小国”。 天气炎热,院子内石榴树荫下,王太爷袒胸露腹躺在摇椅上。摇椅咔哧咔哧的作响,显然这个王太爷的体重着实让摇椅吃不消。 王太爷大腿翘着二郎腿,摇着手中的折扇,哼着小曲。旁边是石桌,石桌上面一壶凉菜,一盘水果。好似快活。 “老爷。” 这时,一位嘴角边上长了黑痣,黑痣上长了一根毛的家伙走了过来。他便是王家庄的管家。 “啥事儿?”王太爷从哼小曲的雅兴中,慢吞吞的挤出来三个字。 管家轻轻的走近王太爷,弯着腰,伸着长长的脖子。从远处看,感觉像条狗朝着主人“舔”过来似的。 管家小声的说道:“老…爷,二姨太太月事来了,今晚不方便侍寝,让我给你转告一声。” 王太爷似乎不高兴了,刚刚哼小曲的雅兴没有了,把手中的的扇子摔到了石桌上。 王太爷说道:“特奶奶的,扫爷的兴,这天闷死人了。” 管家看出了王太爷不高兴了。 管家机灵的小眼睛转了一下。脖子伸的老长。差一点都要“舔”上王老爷的脸。 管家歪着嘴奸笑,并小声的喵喵道:“老…爷,姨太太不方便。要不,咱找外面的?听说老周家的闺女都长大了,身材正好着呢!” 王太爷一听,顿时感觉自己更热了。精神反而抖擞了起来。 王太爷问道:“这个老周家是不是去年欠咱家粮食啊?好像田租没交齐吧?正好父债子还,让他把女儿还了吧。” 王太爷的小曲又哼了起来了,兴(兴)致大发。 管家说道:“老爷,这老周家野的很。上门要他女儿,估计他会以死相逼啊!” “笨蛋。”王太爷说道:“谁叫你上门要债。你带几个人,偷偷的把他女儿套进麻袋里,给我拐来。大热天的让我闷热这么久,我容易吗?快去。” 管家说道:“是我糊涂了!我糊涂了!” 管家小碎步咔哧咔哧的走了,走的很快。看样子干这种事相当有经验。 此时,王太爷大喊了一句:“来人啦,快去给我熬一碗羊鞭汤。” 过来了一个下人说道:“老爷,大热天的喝羊鞭汤容易上火。” 虽是一片好心劝导,可王太爷不高兴。一把茶壶摔到了下人的脸上,骂了一个字“滚”。下人身体哆嗦着,弯着腰退下去了。 过了几个时辰,管家以矫健的小碎步跑了过来。 “老爷,事搞定了。” 王太爷哈哈大笑。心想着,我都快憋死了。二姨太太来月事,不方便。大姨太太,人太老,我又没兴致。 不知怎么回事,管家拐人的事走漏了风声。 “老爷不好了!”一个下人匆忙跑来喊道。 王太爷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混账东西,什么老爷不好了,老爷我活的好好的。” 下人赶紧下跪,掌嘴认错。随后说道:“老爷,那个老周家夫妻俩在门前大喊大叫,让您还他们闺女。” “把那俩人给我押进来。” 王太爷此时脸色更难看了,在充足的阳光照射下,额头显的发青发黑。 老周家的夫妻俩被押着进了王家庄的大堂。王太爷就坐在大堂正位,左边是狗腿子管家,大堂两侧站立的是王家庄几十个狗腿子打手。 夫妻俩,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爷放了我女儿吧!她还小,以后怎么嫁人啊?” 王太爷正喝着凉茶,朝着老周夫妻俩的方向一嘴吐了出去。说道:“你们家去年欠了不少田租,到现在还没交齐,那就拿你女儿抵债。那些地租我就给你们免了。” 跪在地上的老周立马抬头望着王太爷,说道:“王太爷,去年田租,我们都是按数交了,一点也没有少交。只是后来您说要临时涨田租。可是去年有灾,产量本来就低。如果按照您后来的规定涨田租额度,我们连口粮都没有了?” “嗨,你这个贱农,嘴硬是吧?”王太爷身边的管家怒叱道。 王太爷说道:“嘴硬就给他掌掌嘴。” 随后,管家挺直腰杆走向前去。也不伸直脖子了,似乎感觉在农民面前是雄伟的。 管家用鞋底猛抽老周的嘴,老周被打的嘴角出血。老周的媳妇跪在地上求管家手下留情。 管家怒斥道:“我看你们贱农是活腻了?欠揍是吧?我们王太爷说你欠田租,你就是欠。还敢顶嘴,看来真是找打。” 王太爷的一庄子都不讲理,随后把老周夫妇暴打一顿,并让狗腿子打手们把老周夫妇扔出大门外。 第311章 螳螂捕蝉 天色渐渐昏暗。 王发奎用完晚膳,喝完羊鞭汤。 那汤,是不是厨房的下人不会熬?王太爷竟是喝了一嘴腥膻骚味。 那打嗝吐出的味道弥漫周围,让众人闻之作呕。 王太爷吃饱起身,两位姨太太也立即起身,并附和道:“王太爷您吃好了,老爷您慢走!” 王太爷用母猪般的哼气回道:“嗯…嗯!” 王太爷不急不躁的出了餐门。 刚拐弯,小步变大步,大步变快步。急匆匆的想见自己的小美人,那个被管家拐来的老周家的女儿。 夜幕之下,王太爷让管家不要跟来了,人多扫兴。于是打发了身边的随从,快步走进后院柴房。 刚打开柴房的门,王太爷眼前乌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一条布袋套在自己的脑袋上,一棍蒙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管家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王太爷。 管家扶起王太爷问道:“老爷,你没事吧?” 王太爷手摸着自己的脑后面,怒斥道:“老周的女儿跑了,我要扒了老周全家的皮。哎呦!疼死我啦。” 管家说道:“老爷这事交给我去办,我带上家丁,把他们都抓过来。” 突然,一个下人急匆匆跑来喊道:“老爷不好啦!老爷不好啦!” 王太爷听了火急火燎,说道:“混账东西,老爷我好着呢!给我掌嘴,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管家啪啪给了那个下人两耳光。那个下人连忙下跪认错。 下人捂着脸说道:“小子嘴笨,不会说话。老爷,我错了。” 管家问道:“快说,什么事?” 下人不带喘气的说道:“老爷不好啦!有…有土匪,土匪来了。” 王太爷一听说土匪来了,马骝的跳了起来,就像是运动员一样矫健。完全看不出肥胖带来的累赘。 王太爷急忙说道:“快,快让家丁挡住土匪。管家你快派人去报告给附近的总兵大人,让他们带兵来剿匪。” 下人扶着王太爷往卧室走去。王太爷听到前院的砍杀声,估计这伙土匪人马来的不少。 只怕自家的几十个家丁难以挡住。还是快快躲进卧室密道里比较安全。 然而天公不作美,王太爷还没走到卧室门口,土匪就已经冲了过来。 一个领头的土匪,披着散发,脸上有个刀疤。 周围的土匪都喊他叫“四头领”。在土匪窝里排行老四。 土匪领头的用刀架在王太爷的脖子上,厉声喝道:“看你这肥膘样子,应该是家主吧?本四爷找了你半天了。来呀,先把这头肥膘给四爷拖窝里去。” 王太爷被吓的额头直冒臭汗。汗流的就像自来水管爆管了一样猛。 本来就喝了羊鞭汤,汗臭味更是熏人。 架起王太爷的土匪,本来身上也臭,仍然压不住王太爷身上的臭味,被熏的作呕。 土匪们进屋后,有的土匪躺在了王太爷的床上;有的坐在椅子上;大腿翘在桌子上;各种奇葩懒散的姿势应有尽有。 王太爷哽咽的说道:“各位大…爷,来找小可何事?” 土匪领头的嗅了一下鼻子,歪着头说道:“小事一桩。最近兄弟们手头紧。还望王太爷借点银子帮兄弟们度过难关。” 王太爷是个出了名的老抠,银子只有进的,哪有出的? 王太爷心里嘀咕着,要银子没有,要命也不给。 王太爷假装哭穷的喊道:“各位爷呀!小可这几年也没收到田租。这几年涝灾,穷啊。各位可能不知?我穷的连祖坟地都卖掉了。” 王太爷的话顿时让土匪们大为吃惊。 想不到这王太爷抠门到这地步,把自己祖宗都搬出来压阵…… 一时间所有的土匪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尴尬了一会儿,土匪领头的便不带客气的说道:“你这个守财奴,竟敢忽悠我们。给你脸不要是吧?兄弟们,给我教训一下这头肥仔。” 几个土匪上前,把王太爷按跪在地上。 土匪领头的斜着眼珠子,瞅了一眼板凳腿。 吼开嗓门喊道:“来呀,把那个板凳腿掰下来。用板凳腿给我抽王太爷的臭嘴。” “唉丫唉丫,疼死我啦……” 王太爷被抽的满嘴是血,嘴巴肿的像肥肠一样。 就连刚刚的金牙也被抽飞了出去。 不过,土匪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看着一寸金光闪过。 有土匪小兵大声惊道:“看,那是金牙!” 顿时,所有的土匪抖擞了精神,伸长了脖子,朝着金牙方向望去。 此时的王太爷哭丧着脸。土匪小兵把金牙递给了四头领。 土匪领头的拿着金牙,对着烛光看了看。嘴脸抽搐了一下,阴笑起来。看来,用硬的手段才能有收获呀! 突然一个土匪小兵喊道:“四头领,在后院抓到一个长的像猴仔子的东西。” 原来是管家在后院被土匪逮着了。 管家见到土匪领头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腿,并脚,下跪。 显然这一套流程相当熟练,准确的说应该是千锤百炼。 管家先是给土匪领头的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爷。” 这一声喊,震耳欲聋。 管家说道:“求爷爷饶命啊!” 土匪领头的瞅了管家一眼,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报上名来?” 管家浑身颤抖,说道:“我是王太爷王家庄的管家。” 土匪领头的一听说是个管家,眼睛瞬间放光。 料想,管家肯定知道庄里财宝藏在哪? 土匪领头的扶起管家,阴森森的笑着脸说道:“管家先生啦,起来坐下。别怕,我不杀你。你说,王太爷的财宝都藏在哪?” 管家哪敢说,他很清楚,说了以后在王家庄就混不下去了。 管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动作依旧娴熟。 管家说道:“我是管家,但不是管账房的,而是管厨房的。” 土匪领头的哪是这么好忽悠的,厉声喝道:“把这油嘴滑舌的东西砍了”。 这话可把管家吓的浑身哆嗦,牙齿咔哧咔哧作响。 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过度了? 管家一下子躺在地上,嘴角上翘,眼睛斜着,舌头外吐,抽起了羊癫疯。 事实证明关键时刻,小人用这招还是挺管用的。 所有的土匪看到这个情形又目瞪口呆了,从来没见过。 土匪领头的说道:“算了,甭管这个废材了。” 其中一个土匪小兵说道:“四头领,要不咱们敲打敲打这个王太爷。这家伙牙都镶金子。想必肠子、肺子都是金子。” 土匪领头的说道:“那就把他的肚子划开,看看是不是金子?” 其实,土匪领头的是想吓唬王太爷。土匪领头的拔出腰刀。一阵寒光从王太爷的眼前闪过。王太爷眼睛瞪的圆圆的。 别看王太爷喝了一肚子羊鞭汤,软的时候比谁都快。 王太爷噗通一声,叩首说道:“爷…爷饶命啊,饶命啊!” 土匪领头的一脸嫌弃说道:“这家伙真是贱骨头,还想跟我们耍心眼,找死。” 无奈的王太爷指着床铺说道:“金银珠宝都在床铺下面的地窖里。” 顿时,所有土匪哈哈大笑。 要知道,土匪最开心的时光便是寻到宝藏的那一刻。 第312章 黄雀在后 与此同时,周鉴正在军中大帐内仔细翻阅着,高文采承上来的关于地主老财们的这部分黄册。 周鉴翻阅着黄册,越看越恼火。 想不到这些地主老财如此奸诈,从老百姓手中剥削各种好处。 尤其是每当发生灾害的时候,地主们就提高田租,逼着老百姓交不起田租,只能卖身为奴。 甚至提高粮价,受灾的老百姓为了活命,只能贱卖掉自己的田地。 从而,地主兼并了大量土地。 结果只能是老百姓过的水深火热。 周鉴眉头皱起,但是想想,如果直接用武力去抢那些地主,必然会招来朝廷及各方势力的反对。 周鉴正在思索之际,夜不收突然报告消息,有土匪出没在王太爷的庄园附近。 周鉴听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大胆土匪,竟敢出没在南昌府行劫。” 话音刚落,周鉴突然冷静下来。 这不是天赐良机吗?土匪劫了王地主的庄园,想必捞了好处。我在半路设伏,劫了土匪,悄无声息。 此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周鉴心中有了新的想法。不过,此行人马不能带的太多,以免泄露机密。 周鉴说道:“李来亨,你立刻传令下去,调集几一千名火枪兵随我出发。” 随后帐外集结了一千名火枪兵,军容整齐。每个士兵背着长枪,每个人的腰间箭壶都备足了弹药,手榴弹。 随周鉴出征的是汉武军火枪营副总兵李来亨,亲卫营高武,纪伯长。 李来亨拱手作揖说道:“摄政王殿下,我们可以出发了。” 周鉴回道:“不急,所有人先脱掉铠甲。” 李来亨手摸着自己光脱脱的脑袋有些纳闷了,不穿铠甲,这是要干嘛去? 周鉴接着又说道:“所有人听着,此次行动,你们就说是王发奎家侄子的人马。千万别说是我周鉴汉武军的人。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士兵们大眼瞪小眼,虽然不明白将军何意,但也不敢违令,齐声喝道:“明白”。 …… 此时,王太爷的府中,土匪们各个嬉面笑脸。想不到王太爷家富的流油。 土匪领头的说道:“大家赶紧把这些金银珠宝装上驴车。我们好快点回山寨喝酒吃肉。” 这时,一个土匪小兵冒出来说道:“头,这王老头这么有钱,身后肯定有势力,咱们要不把他们都宰了吧?” 一旁的王太爷听到这话,被吓的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 王太爷哭喊道:“各位爷,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好帮你们攒助银子,吃好喝好,下回还来。要是把我杀了,以后谁帮你们攒银子?” 被板凳腿抽过嘴,打醒的王太爷,这时候也知道要命比要钱重要了! 土匪领头的说道:“要是我们走了之后,你报官咋办?” 王太爷急中生智,鼓着嘴说道:“各位大爷,我王发奎绝不会报官。我巴结你们还来不及呢?全当是我交的保护费!” 一个土匪小兵伸长脖子,怒叱道:“混蛋!” “也罢。”土匪领头的说道:“先留你这条狗命。来日方长,下回再来光顾你的庄园。” 王太爷拉着老长的驴脸。总算捡下了小命,用手捂着自己漏风的嘴,真是痛啊! 但是,看着自己的金银财宝没了,王太爷的心像得了心肌梗死一样痛! 土匪们将王太爷的财宝往驴车上装。 由于金银财宝太多了,驴子都犯倔了,不停的“驴、驴”的嗷嗷叫! 与此同时,周鉴带领的人马正在赶过来,马蹄上都捆了麻布,马蹄声很小。 整个队伍没有一点声音,静悄悄的行军。 周鉴小声的问道身边的纪伯长:“我们队伍离那个王家庄还有多远啊?” 纪伯长回道:“大概还有5里路。” 周鉴思索着,之前看过地图,王家庄周围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坑洼不平,碎石遍地的小路。 另一条是宽敞的树荫大路。 如果土匪走小路,说明劫的财宝不多。如果土匪走大路,说明土匪劫的财宝多。因为用马车运输,只能走平坦的大路,这样赶路才快。既然这样不如博弈一把,在大路设伏。假如土匪走大路,我军截获土匪,此行收获颇大。即使土匪走了小路,只能说明土匪也没抢到太多财物,那我们剿灭土匪也不急这一时,来日放长。 思索片刻后,周鉴立即下令说道:“所有人停止前进,就在这大路两旁设伏。” 高武不解,询问道:“直接冲杀到王家庄园去,把土匪干掉,干嘛要在这里设伏呢?” 周鉴拍了一下高武的肩膀说道:“军事打仗用的是“政”“治”头脑,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像个地痞流氓那样,无脑群殴。” 高武摸着自己的后脑门嘻笑着。 周鉴继续说道:“你带领几十个亲卫兵,埋伏到树鞘上。记住,待会我抛砖引玉,引出土匪头领回话。等我与土匪头领谈完话之后,你们只管射击回话的那个土匪。只要把他当场射死,其他土匪便没有了指挥,乱作一团。” 高武拱手作揖回道:“属下明白。” …… 过了半个时辰,大路前方,树林有丫丫的鸟叫声,还有驴子犯蹶子的叫声。 车队的声越来越近。 夜晚的天空,皎洁的明月依旧把大地照的雪白雪白。 大路两旁尽是树林。还有不少有萤火虫飞过,虫鸣声入耳,偶尔还有猫头鹰的叫声。 丝丝的小风吹过,闷热的感觉略带了点凉意。 周鉴和军士们都埋伏在树林里。 还有高武的几十个亲卫兵埋伏在树干上,黑夜成了他们最好的伪装。 周鉴透过草丛,看到乌黑一群人马过来,可惜夜晚看不清对方面孔。 看来自己此前的判断是正确的。 土匪只要抢劫了大量的财宝,必定会选择用车托车,只能走平坦的大路。 当土匪的人马靠近的时候,周鉴突然下令开火。 密密麻麻的子弹从树林中飞出,瞬间射倒了一大批土匪。 剩下的土匪统统被吓得趴在地上。 有的机灵鬼直接滚到驴车下面。 周鉴透过茂密的草丛,大声喊道:“你们被包围了,赶快缴械投降。我们是王家庄王太爷的人马。” 土匪领头的害怕自己的人马被全部吃掉。不甘心到嘴边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土匪领头的回道:“兄弟,不要激动。你们给王太爷卖命能赚几个钱啊?不如跟我们一起上山入伙吧!与我们共享荣华富贵。你们看如何?” 周鉴问道:“你们是哪个山头的?” 土匪领头的回道:“我们鸡笼山的。还望兄弟不嫌弃,一起入伙。你们给王太爷卖命挣不了几个钱。” 土匪领头的其实是在用缓兵之计。 料想着,你在暗处,我在明处,打起来我肯定吃亏,等把你骗上山,我弄死你! 第313章 白杆兵 然而,天公不作美!土匪领头的人算不如天算。 藏在树鞘上的几十个亲卫兵突然开火,子弹射在土匪领头的的身上。 土匪小兵们看到自己的四头领浑身被射成了血洞。 料想领头的都死了,还卖什么命啊?老规矩,打不过,跪地投降! 一时间,土匪们也不趴着了。而是全部都跪在地上,手中的刀,矛都举过头顶。 此时的周鉴,脑海里灵光一闪,原来这帮土匪的老巢在鸡笼山。 也罢,暂时留下这帮土匪小命,也好让他们回去复命。而我们刚刚假装成了王太爷的人马,并杀死了他们的头领。想必山里的土匪肯定不会放过王太爷,必定会找王太爷报仇。到时候土匪去杀王太爷,我们再趁机出兵,夺了土匪的山寨。随后我们在半道设伏,等土匪回援,全歼这帮土匪。顺便也把土匪藏在山寨里的财物也一并搜刮了。 此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想到这些,周鉴立刻放出狠话:“凡是已经投降的土匪,全部杀掉。” 一时间,土匪们听到这话,魂都吓掉了八层。 撒丫子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四散而逃。 哪里还管地上死去的兄弟。 所以说,千万不要相信土匪帮派的兄弟情谊。别看他们天天把“义气”两个字挂在嘴边,拜的都是关二爷。真到关键时刻,卖队友的比谁都狠。“缺什么,喊什么”。土匪、流氓、地痞是最不讲义气的人。 这恰恰就是周鉴故意放他们跑! 高武等人从树梢上下来,问道:“将军,这些土匪的尸体如何处理?” 周鉴说道:“全部烧掉,不留痕迹。另外,你带领一些人处理,其他人把这些财物拉回军营。” 此时,周鉴看着这十几辆满载着金银珠宝的驴车,不由感慨,王太爷是捞了多少民脂民膏啊?这些地主们都是吸附在百姓身上的蚂蟥! 回到军营后周鉴派人,将这些缴获的财物统计一下。 所有的财物,一部分留作军需。 另一部分再分成两份。 一份分给手下弟兄们,另一份分给南昌城里的百姓。 不过,周鉴并不是大张旗鼓的分给百姓,而是派人悄悄的去做,以免被王家庄的人知晓,此事要做的天衣无缝。 忙活了一晚上,天已经蒙蒙亮,周鉴坐在大帐桌子前,手撑着脸睡着了。 一大早,周鉴正喝着粥。 这时,营外来了个身穿普通百姓衣装的人,在高文采的引领下走进了周鉴的大帐内。 此人便是秦民风,哥哥是秦民屏,姐姐是秦良玉。 不过,此时,秦民风和秦良玉都已经不在人世。 而“白杆兵”现在的将领正是秦民风。 白杆兵各个穿的很朴素,如果不拿武器,不穿胸甲,跟普通的百姓没有区别。 白杆兵是地方团练,当年在辽东抗击过鞑子,在四川抗击过流寇! 是一支作战英勇的百姓队伍! 秦民风走进帐内,拱手作揖说道:“禀报摄政王殿下!” 高文采将秦民风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周鉴。 周鉴得知后大为惊讶! 秦民风的白杆兵长期活动在江西的大山里,对南昌城外的各处山地有所了解。 他告诉周鉴,这附近有大批左家军驻扎在山头上,他们最近常常冒充湘西土匪,劫掠百姓。 经过秦民风的解说,周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土匪都是左家军打散的队伍。 看来在江西要剿匪一段时间了! 周鉴便将剿灭鸡笼山土匪的任务委托给了秦民风的白杆兵。 秦民风表示定不负摄政王厚望。 秦民风立刻动手,集结了他的所有白杆兵。 校场上,大批白杆兵集结于此。 秦民风站在白杆兵前方说道:“土匪嘛,不过是一群散鸭子。赶鸭子那还要那么多人?另外,把缴获的驴车也全部拉过来。在驴车上装满稻草,盖上草席。以作商车,诱敌下山。” 准备完毕后,秦民风带领人马便出发了。 出发前,秦民风命令,让几十名手下脱掉铠甲,拉着驴车走在前面,以作诱饵。 大队人马尾随其后,隐蔽前行。 鸡笼山下有个土匪小兵骑坐在石头上,扣着脚丫,目光呆滞。 忽然发现有车队赶来,欣喜若狂。 急忙跑到山上,报告给土匪头领们。 此时,土匪老大和老二,老三都坐在“聚义堂”(土匪开大会的地方)内。 整个聚义堂内臭气熏天。 聚义堂门口挂着两个大牌,一个牌子上写着“肝胆相照”,另一个牌子上写着“生死与共”。 土匪老大坐在聚义堂中间,满嘴腮帮胡子。身上的单衣很久没有洗了,油光程亮。 左边坐着的是土匪老二,脸上有刺,一看就是当过配军。 右边坐着的是土匪老三,小眼鼠脸,贼头贼脑的,还光着上半身子。 而土匪老五带着老六、老七和一帮土匪小兵去杀王太爷了,为他的四哥报仇。 土匪老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悠哉悠哉的。 虽然老四死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悲伤。 毕竟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这一窝都不是自己的嫡系。 而是来投靠自己的,至今还没有立下什么功劳。行话叫“后娘养的”。 此时,堂外一个土匪小兵跑了进来,说道:“报告头领们,山下发现了十几条大鱼,车载满满的。” 懒散的土匪老大听到后,突然抖擞了精神,凶恶的眼神看着那个土匪小兵。 土匪小兵看到老大一双眼睛瞅着自己,胆颤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就好比你去开会的时候,领导老是盯着你望,浑身不自在。 土匪老大说道;“老三,你安排几十个兄弟下山,夺了他们。” 土匪老三抖擞了一下肩膀,大声说道:“大哥瞧好了吧。我这就去派人下山,干他一票。” 土匪老三安排了几十个“耗子兵”,在那个土匪小兵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出发了。 大热天的,这些土匪小兵各个都懒洋洋的,有的连衣服都懒得穿。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哪被人抢劫了。 不过,这回可真的是有人专门上山,来抢劫土匪的。 秦民风身旁有个副官,叫王大锤,此人使用两柄沉重的大锤。 当然,王大锤使用的两把锤子没有后世电视剧中那种西瓜大的、忽悠人的大锤子,而是有小香瓜那么大! 王大锤把车队停在山下,和其他人都坐在树荫下乘凉。周鉴的人马全部尾随在身后,并隐藏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王大锤喝水的功夫,只见山上有一帮土匪冲了下来。大批光亮光亮的, 可能是天热。各个土匪穿的下身没上身。有的甚至裹着布条,扛着大刀就下山了。 领头的土匪小兵大喊道:“留下货物,你们谁也别想跑。” 王大锤听见后,撅起了嘴角,心想着,特娘的,老子我就没想跑,老子我是主动来杀你们的! 第314章 爱装逼的土匪 王大锤立即起身喊道:“兄弟们,抄家伙。”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从车板稻草中取出腰刀和藤牌。 几十个人迅速结成了圆形方阵,圆形方阵外面用藤牌防御。 此时,秦民风带领的人马也杀了过来。 秦民风的人马是刀盾兵在前并排冲锋,长矛兵并排紧随在盾牌兵后面。 领头的土匪小兵真是个小机灵鬼! 看到情况不妙,立即假装被石头绊倒。 等着其他土匪都冲过去了,自己立马扭头往回跑。 这几十个土匪那是白杆兵的对手,还没几个功夫就被砍杀完了。 跑回去的土匪小兵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山下的是官军,不是商旅。我们下山的兄弟中圈套了。” 土匪老大凶恶的眼神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土匪小兵。 土匪小兵浑身不自在,吓的瑟瑟发抖。 土匪老大皱起眉头,大声问道:“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回来?” 土匪小兵不敢说自己是临阵脱逃的,否则老大肯定杀了自己。 土匪小兵浑身颤抖,编个幌子说道:“他们都被抓了,我是被放回来报信的。官军让我给您带个话,只要头领们投降,保证不杀,还有赏银拿。” 土匪老三料想,借此机会正好灭了这帮官军。 自己好有个立功的表现机会,并问道:“官军来了多少人马?” 土匪小兵回道:“大概几百号人吧!” 土匪老三对着老大拱手作揖,说道:“大哥,让我亲自带领人马前去剿灭山下的官军。小弟我只要六百人马足够。我杀官军犹如杀鸡一般简单。” 土匪老大听了老三的表决之心,很是高兴,说道:“好,老三有勇有谋,果然有尿性。” 这时,坐着的土匪老二不高兴了。 这么好的立功机会哪能错过! 土匪老二大声喊道:“大哥,消灭百十个官军,那需要那么多人马?小弟我只要400人马足够。我杀官军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土匪老三听了很是不高兴,老二这话不是明摆着跟我抢立功的机会吗? 土匪老三说道:“我本想用三百人剿灭官军,剩下的三百人只是用来叫阵的。也罢,大哥,小弟我只要三百人马足够了。” 聚义堂内,围站在周围的土匪小兵们,看到头领们如此自信,举起手中的烂兵器,大声的呼道: “必胜!” “必胜!” 土匪老大说道:“两位贤弟都有勇有谋。也罢,这样你们各领三百人马出发,相互照应。剿灭官军,把他们的脑袋都给我拿来。晚上我给你们办庆功酒宴。” 同时,还命令了一些土匪去宰猪宰羊。 于是,这两个货色带着两拨人马,真的就高歌猛进,欢快的下山去了。 也许他们中的土匪并不知道,此行将永远告别他们的山寨,告别他们的老大,告别他们的庆功酒宴。 他们或许还不知道秦民风的白杆兵已经在山下“磨刀霍霍向猪羊”,枕戈待旦。 此时,秦民风的人马已经在山下结成了战阵。 “咚咚!” “咚咚!” “咚咚!” 战鼓号角,震耳欲聋。 土匪们欢快的走到山腰间。 还没走到山下,就已经听到山脚下的战鼓雷声。 顿时间,土匪们有点心惊胆战了。 不知道是天热的缘故,还是山下的官军气势,土匪们顿时感觉有点胸闷。 刚刚欢快的气氛瞬间没有了。 只感觉到烈日当空,然而一股寒气逼人。 土匪们不再交头接耳,不再嬉皮笑脸,而是缓慢的下山了。 走到山脚下,土匪老三看到眼前的情形,心里嘀咕着。 要不卖个怂吧?先让老二的人马冲锋。 土匪老三斜着眼睛望着老二,一副猥琐的样子说道:“二哥,对面的这些小绵羊,要不您先来尝尝。” 土匪老二也不是傻子,早就看出来了,这老三分明是想让自己先去送死。 土匪老二用激将法说道:“三弟啊,咋啦?你不会是怕了吧?你要是不行,就自个回去吧!” 老三是个死爱面子,争风吃醋之人。 心想着,也罢,豁出去了。 绝不能让老二看不起,不然以后还怎么在山上混。 土匪老三喊道:“兄弟们,冲啊,杀光这些小绵羊。” 秦民风所在位置是中军,看到土匪开始冲锋了,于是下令进攻。 身旁的传令官大虎,打出旗语。 整个方阵最外面的一排是刀盾兵,用于防御。 弓箭兵指挥官看见中军打出的是指挥自己方队的旗语,于是也打出旗语命令手下的弓箭兵方队向前前进。 弓箭兵指挥官打出射击旗令,一排排弓箭兵朝着自己前方的土匪们射出密密麻麻的箭支。 散兵冲锋的土匪们毫无纪律性,毫无组织性。 指挥混乱,被射倒一匹,滚爬一匹。 冲锋的土匪到处抱头鼠窜。 土匪兵们眼看自己兄弟死伤众多,心里开始胆寒。 进攻的节奏被打乱。 惊恐的气氛就像瘟疫一样,随即传播。 后面的土匪看到前面的土匪头掉头逃跑,自己也跟着掉头逃跑。 秦民风看到眼前土匪“摸爬滚打”的情形,心想这不就是在赶鸭子吗? 看着土匪老三的队伍被打散跑了回来。 土匪老二有点幸灾乐祸。 土匪老二说道:“三弟,你也太没用了吧?一个回合就不行了?” 土匪老二迅速命令自己人马向前冲锋,该轮到自己表演了。 看着地上躺着的丑陋土匪死相,秦民风脑海里灵光一闪。 这帮土匪真是不经打,一个回合就打成这样。 看来没必要再此耗着了,直接冲锋。 于是,秦民风中军战阵打出变令炮,所有士兵看向中军。 秦民风下达新的指令,旁边传令官打出旗语。 眼前大的战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成小的战阵。 每个战阵由几个盾牌兵在前,后跟着长矛兵和弓箭兵组成。 这种小型战阵是冲锋战队。 很快,中军打出红色旗语,伴随着战鼓雷声。 白杆兵冲锋开始了! 土匪老二带领的人马,刚要冲过来,结果白杆兵向着自己的方向已经冲杀过来了。 土匪老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一头扎了进去。 当场被白杆兵这边盾牌兵后面的长矛戳死。 死的太快了,按照一般的角色,死前好歹让他说句遗言吧?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 第315章 山下伏击土匪 土匪老三眼看大势已去,打了大败回山寨肯定被老大杀。 得嘞,溜吧! 寻找下一家山寨,继续投靠。 于是,秦民风的白杆兵一路杀上山去,势不可挡。 任何土匪妄想阻击,都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此时,颇有赶鸭子上架的味道。 此时,山头上的土匪老大左腿翘在凳子上,提前喝着庆功酒,感觉美滋滋的。 突然有一个土匪小兵跑来报道:“报……报告大头领。跑了,跑了。” 土匪老大一听说跑了,开心的坐直了身子。 放下手中的酒,问道:“是不是官军被打跑了?” 土匪小兵哽咽的说道:“不是官军跑了,是咱们三头领跑了。二头领已经战死了,官军就快杀上山头了。” 土匪老大脸色大变,惊慌失措,顿时哽咽了一下。 不过可能是惊慌的缘故。 这时候的酒感觉,似乎根本咽不下去,酒水始终塞在嗓门上。 土匪老大嘶哑的说道:“快呀,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所有人都去挡住官军,快去。” 聚义堂内所有的土匪小兵都出去抵挡官军。 这时,土匪老大伸长脖子瞄了一眼周围。 然后又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确定周围应该没人了。 土匪老大马骝的跳了起来,踢翻了自己的龙椅宝座。 原来宝座下面是密道,土匪老大趁机没人看见,自个溜进了密道。 聚义堂外两个大牌上写着“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字样,似乎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醒目! 很快,秦民风的大队人马就杀上山来。 秦民风在山顶观察了一下地形。 虽然周围有一些小山坡,但是小山坡高度不够,只能算是土坡。 这种地形适合骑兵远动作战,或者是步兵隐蔽设伏。 以最小的代价可以大量歼击敌人。 秦民风的脑海里突然想到情报中提到过,先前土匪派出了一批人马出山,看来要早做提防。 不远处,王大锤正在用锤头猛砸躺在地上的土匪脑袋。 看来是杀红眼了。 秦民风转过身朝着王大锤,喊道:“王大锤,别砸了。我得赶快下山,抓紧设伏。后面还有一批土匪要打。” 秦民风命令留下一百多人的小队人马,在山头继续清剿残余土匪。 亲自带领大队人马下山。 小虎在情报中提到,土匪有一批人马是向西边而去,显然是奔着王家庄去的。 土匪老五带着一帮兄弟到王家庄,然而什么人也没逮着。 土匪带着这么多人马,这么大的动静。 估计王太爷吃一堑长一智,王太爷指不定躲哪去了。 土匪老五命令手下,把王太爷的庄子搅了底朝天。 意外的从后院地窖中搜出了大批粮食。 可把土匪们乐坏了。 得嘞,捞到好处了,给兄弟报仇的事先搁一边,回头再说。 土匪们慢悠悠的拉着粮食往回走。 土匪老五并不知道山寨已经被人端了。 然而,土匪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暗处的小虎和几名夜捕手监视着。 土匪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暗处的夜不收快马加鞭报告给了秦民风。 秦民风收到夜不收的来报,思索了一下。 这帮土匪们捞了大批粮食,用车往回拉。 肯定会选择走平坦的大路。 看来设伏地点要选在平台的大路附近。 此时秦民风带领的人马,已经在大路两旁的密林中设伏等待。 周围树林茂密,偶尔小风吹过,树叶嘶嘶作响。 过了半个时辰,光线渐渐昏暗,突然有一批人马出现在地平线上。 土匪的人马过来了。 秦民风估算着土匪的距离大概有200步, 明代1步大概1.2米。 秦民风继续透过草丛观察土匪的一举一动。 土匪越来越近,秦民风估算土匪已经进入三十步内了,这时候弓箭的威力足以射死一大批土匪。 秦民风迅速伸出左手,并握紧拳头。 左边身穿套甲的传令官看到秦民风的举动,立刻明白这是将军发出了偷袭进攻的命令。 大虎搭弓拉箭,将鸣笛箭射向了土匪方向。 鸣笛箭是偷袭传令信号。 一旦鸣笛声响,鸣笛飞往那里,密密麻麻的箭雨就会飞往那里。 “嗖……”的一声,一段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过天空。 顿时之间,树林中飞出了密密麻麻的箭支。 土匪们身上被插的像刺猬一样。 各个摔倒在地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箭羽不间断的向土匪们飞去。 有的土匪脑袋上面被射了好几根箭,脑浆都喷了出去,洒在了别的土匪脸上。 看见了估计要吃不下饭的。 三个土匪头领耍起了小聪明,一个驴打滚的动作,连滚带爬滚到了车板下面。 很快,站着的,趴着的,该死的土匪还是要死的。 剩下的土匪像鼹鼠一样,都钻进了车板下面。 土匪老五大声喊道:“你们是哪路的?只会偷袭,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一对一单挑。” 这个土匪老五曾经是李自成的兵,虽然打过几次战役,有点经验,可惜他的路子走岔了。 在秦民风看来,这世上有三条都是绝路。 一条是投错胎做鞑子,一条是选择做汉奸,一条是做流寇土匪。 秦民风转脸望着大虎,说道:“看来这帮土匪,真是死鸭子嘴硬。 传令下去,盾牌兵出击包围剩下的土匪。” 大虎打出旗语,明军击鼓进军。 很快盾牌兵便把剩余的土匪团团围住。 秦民风走过去面朝车板下的土匪五头领,说道:“怎么?你们还想与我的勇士比试高下?也罢,反正你们这帮土匪谁也活不了,就给你机会一对一单挑。” 土匪老五,老六,老七纷纷从车板下钻了出来。 一个个脸上裹满了泥土。 土匪老七性子刚烈,不知死活。 首先跳了出来“抢镜头”说道:“我等兄弟当年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要死也是战死,绝不屈死。” 站在盾牌兵身后的的王大锤听到后兴奋的不得了,说道:“那就先让爷爷来收你的小命。” 王大锤从盾牌兵身后走了出来。 土匪老七看了一眼王大锤,刚刚的牛气冲天劲头顿时没有了。 心里似乎犯嘀咕了,眼前的这位明军身高起码1米95,胳膊很粗,脸庞发黑,右手持有大锤一枚。 土匪老七小心翼翼的手持大刀,慢慢的靠近王大锤。 第316章 白杆兵剿灭鸡笼山土匪 此时的王大锤毫不含糊,突然力吼了一声。 “愕啊!” 手中锤头猛的砸了下去,土匪老七根本扛不住王大锤的“一锤子买卖”。 瞬间被砸倒在地,口吐鲜血,一命呼呜。 王大锤不是吃素的,继续用手中的大锤,朝着倒地的土匪老七的脑袋砸去。 土匪老七的脑袋被“砰!”“砰!”“砰!”的声响,砸的稀巴烂。 周围的明军士兵顿时大声喊着: “威武!” “威武!” “威武!” 剩下的两个土匪头领被这场面吓的瑟瑟发抖,额头不停的冒出冷汗。 活脱脱的像个泰迪狗遇到了斗牛犬,再也没有刚刚的“王霸之气”。 这时,土匪老六看了一眼老五。 可是土匪老五使了个眼神,意思是你先来。 土匪老六兢兢兢兢的登场了,厚着脸皮说道:“你们明军真是没骨气,故意派出一个大家伙来跟我们打。 有本事派个跟我身材相同的,出来决斗?” 突然,秦民风身后的军大夫走了出来,说道:“我陪你们比试一下。” 秦民风皱起眉头,立即对着军大夫说道:“别胡闹,这是在打仗。你是军大夫,打仗是男人的事。” 土匪老六上前一看,心中暗喜。 看着这个明军士兵身高不过一米六,料想着我一只手便能把他捏死。 土匪老六欣喜若狂的喊道:“就选你了,就选你了。我就跟你决斗。” 军大夫对着秦民风说道:“勇哥不用担心我,杀这败类就像在厨房切菜一样简单。” 秦民风还是不放心,手紧紧的握着刀把子。 一旦情况不妙,好上手干掉那个土匪老六。 这时的土匪老六得意洋洋。 心里还怒骂着刚刚那个死去的老七,简直是个蠢货。 专挑大个子单挑,如果像我一样聪明点,用“激将法”,选个小个子单挑,也不至于死的那么惨。 这个土匪老六狂喜之下,迅速持刀砍了过来。 想偷袭军大夫,没曾想,军大夫一个小碎步向后退了一下,右手持刀顺手甩了出去。 “啊!” 撕心裂肺般的惨痛叫声,土匪老六持刀的右手被砍掉了下来。 军大夫迅速冲过去,一个肘击,击中土匪老六的下巴。土匪老六应身倒下。 眨眼功夫,土匪老六的脑袋便搬家了。 由于动作过猛,军大夫的头巾帽掉了下来,飘逸的黑发露了出来。 站在车板旁的土匪老五看到了此景,惊讶不已。 土匪老五对着军大夫问道:“你是个女人?难道没有缠足?想不到反应如此敏捷。” 军大夫回道:“缠足,哼!那是富家小姐们才能享受到的待遇,我们这些干粗活的穷人可没那福气。” 说完,军大夫丝毫没有犹豫,迅速冲向前去,一脚踢向了土匪老五的裆部。 “嗷!” 只听土匪老五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双膝下跪,似乎蛋碎了一地。 其丑陋的表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此情此景,周围的明军眼睛瞪的大大的,圆圆的。 人都看傻了,似乎感觉到后背汗毛扎人。众人乱起哄喊到“嘘……” 站在一旁的秦民风顿时感觉好尴尬啊! 随后,军大夫又是一个快刀,土匪老五的脑袋像西瓜一样,在地上滚了起来。 战斗结束,军大夫低着头,脸通红通红的。 捡起地上的头巾帽,含羞的站到了秦民风身后。 剩下的土匪小兵们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 秦民风命令把剩下的土匪全部砍了,一个不留。 留着将来只会祸害百姓,还浪费口粮。 秦民风脑海里灵光一闪,同时又命令下属,把这些粮食顺道运上山去。 天色早已昏暗。 山上的小队疲惫不堪,满山追着土匪杀,刀都砍坯了。 此时山上基本找不到活着的土匪了。 大伙都在捡柴篝火烧饭,熬到现在都已经筋疲力尽。 秦民风坐在聚义堂的门槛上。 突然,聚义堂内跑出一个士兵喊道:“将军,发现中间椅座下面有个密道,密道下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秦民风立刻起身走过去看个究竟。 原来密道就在聚义堂宝座下面。秦民风俯身贴近密道口,听到密道里有喊救命的声音。 秦民风立即派了几个甲士下去查个究竟。 很快,一个肥胖胖子被拖了上来,他就是土匪老大。 因养尊处优久了,身材浮肿,密道的空间又太小,竟然被卡住了。 这才没有逃跑掉! 秦民风看到这个肥膘立即打起了精神,问道:“你既然躲在密道里,想必你应该是土匪的老大吧?否则你也不可能知道密道。” 土匪老大看着周围的明军军容整齐,点头哈腰的说道:“是我。” 秦民风脸笑着,忽悠道;“想活命吗?这样,你把山寨的金银财宝,粮食藏在哪统统告诉我,我就饶了你。” 土匪老大一听秦民风这么说,心想有活命的机会谁不想要啊? 土匪老大说道:“金银和粮食全部藏在后山密道内……” 秦民风知道后,立即派人前去看守后山密道。 土匪老大以为自己立功了。 没曾想,秦民风对着眼前的土匪老大,说道:“你立功了,说吧,想怎么死?给你机会选择。” 土匪老大傻眼了,眼瞪直了,不服气的说道:“我不服,你不是说让我活命的吗?你这个骗子。” 秦民风说道:“跟你们土匪还要讲什么信誉啊?对我们来说太麻烦了,杀光多省事。没时间了,你快做选择吧?” 土匪老大心想,得选个死的慢的法子。好拖延时间,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跑。 土匪老大说道:“我选择撑死,大丈夫吃饱了好上路,不做饿死鬼。” 周围的明军互相看了一下眼神。 随后,秦民风甩了一下手势,让王大锤带走,交给王大锤处理。 王大锤把土匪老大捆起来,带到屋后。 一路上土匪老大疑惑的问道:“兄弟,你这是把我带到哪去?厨房不在这边。” 王大锤瞅了一眼土匪老大,说道:“谁说要把你带到厨房去的?” 走到茅厕旁边,王大锤指着茅坑说道:“来啊,把这个货色扔到茅坑里喂饱他。” 土匪老大拼命的挣扎,并喊着饶命。 几个士兵把土匪老大举起,头朝下扔进了茅坑。 只听“噗通”的一声,土匪老大在粪坑里畅游了起来。 王大锤看着土匪老大在粪坑里挣扎如此激烈,料想着给你来个痛快吧! 王大锤也不累,抱起身旁的石头准备砸下去。 一旁的士兵看见了吓的急忙说道;“大锤兄,千万别砸。这石头下去了,溅起黄黄的金枝,我们也跟着遭殃啊!” 杀红眼的王大锤这才醒悟,放下手中的石头。 很快土匪老大便漂浮在粪坑上面。 …… 剿灭鸡冠山的土匪,秦民风在摄政王周鉴的命令下,继续追剿各个山头的土匪。 南昌城附近的山头,土匪基本上被秦民风的白杆兵剿灭干净。 周鉴见秦民风的白杆兵立下战功,特封他为“南昌伯”。 第317章 前来索要钱粮的王太爷 军营之中喊杀声震天,军士们激昂澎湃的训练。 大帐之中,周鉴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孙子兵法》。 桌旁还放着几本书《明略地图》,《工匠典籍》,《武经总要》,《纪效新书》等。 这时大帐外来了一名身穿套甲的士兵,叩首作揖说道:“禀报将军。军营门外,有个王家庄的王太爷说来求见你。” 周鉴放下手中的书,眉头一皱,料想无事不登三宝殿。 前不久土匪抢了王发奎的庄子,而我又剿灭了土匪。 这王太爷肯定是来要回被土匪抢去的钱粮,估计是“要账”来了。 周鉴说道:“传令,去把王大锤叫过来。至于王太爷,先不要回复他,让他在军营外候着。” 周鉴给身旁的亲卫兵交代完了一些事后,随后便匆匆走出了大帐。 这时,周鉴才传令见王太爷等人。 管家扶着王太爷,慢慢吞吞的走进了大帐。 王太爷进了大帐之后,给周鉴拱手作揖行了礼。 虽说嘴被土匪用板凳腿抽掉了金牙,有点漏风,但勉强还能说出话来。 王太爷拱手作揖,撅着嘴说道:“拜见将军。” 然而周鉴并没有搭理他,端坐在书桌旁继续看书,一句话也没有回。 其他亲卫兵也都就在身旁,没有说话。 王太爷抬头瞅了一下周围,便不带客气的自个找了张座椅坐下了。 管家扶着王太爷,另外一个下人不停的给王太爷扇扇子。 大热天的王太爷出汗更多,越扇越臭,一旁的管家时不时的捏一下鼻子。 王太爷想找机会开口,可是周鉴依旧没有抬头搭理他,而是继续看书。 此时的王太爷坐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只能陪着不吭声! 王太爷心中有怒气,又不敢发作,想不到周鉴如此怠慢自己。 好歹自己是一方地主老爷,周围的百姓从来没有谁敢不搭理自己的。 就算是自己坐在轿子里路过,老百姓看见了也得老远跑过来,磕头拜礼。 然而这个周鉴完全忽视了王太爷的存在,藐视地主王太爷。 不一会儿,几个士兵抬着一只杀好的羊进了大帐,并篝火烤着全羊。 王太爷看到后欣喜,看来张将军要款待我等,吃烤全羊。 管家和下人也欢喜了一阵子。 前段时间庄子的粮食被土匪抢了,手下干坏事的看门狗也被土匪杀光了。 手里没有打手想剥削老百姓难了。 天天喝着小米粥,很久没有尝到荤腥,想不到今天可以大饱口福。 几个士兵一边烤着羊,一边涮点油在羊肉表面上。 还时不时的撒点孜然芝麻碎。 烤全羊飘香的味道,让王太爷和管家等人飘飘然,浑浑醉。 士兵们还时不时的往柴火里喷白酒,用酒香气散一下羊肉上的膻味。 烤全羊快熟了,香味更足。 士兵们又在羊肉表面涮点油,撒点孜然芝麻碎和辣椒粉,细盐。 王太爷和管家伸长了脖子,嗅着鼻子,陶醉在飘香的美味之中。 全然忘记了自己来军营干嘛的? 突然,士兵砍下了一只羊腿放在餐盘中,送到周鉴面前。 然后却把剩下的烤全羊抬出了大帐外。 士兵们抬着烤全羊往大帐外走去,王太爷和管家的眼珠紧随着烤全羊移动。 口水似乎快到嘴角边,“咻”的一声又回去了。 管家用手指着烤全羊,哽咽了一下嗓子,说道:“怎么抬走了,这不是给我们的吗?” 周鉴没有搭理他们,吃着烤羊腿。 故意把王太爷他们等人晾在一边。 周鉴用完膳之后,来了两个士兵把桌子上的餐盘撤了下去。 周鉴用布擦拭完嘴角上的油,漱了口水吐掉。 慢慢的抬头望着王太爷,不急不慢的说道:“你们来找我何事?” 王太爷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似乎注意力还停留在烤全羊上。 管家对吃的事,反应倒是挺快的,急忙说道:“我们王太爷今天还没有用膳。” 周鉴笑着回道:“怪我怪我,考虑不善。怠慢了各位。来啊,把烤全羊抬进来,给王太爷他们用膳。” 周鉴对着王太爷说道:“不要见怪,我这帮士兵都是大老粗,不懂礼数,回头我教训教训他们。” 王太爷山珍海味惯了,这段时间天天喝米粥,不沾荤腥,哪能受得了。 王太爷这时,也不顾体面了,撸起袖子,大口大口的啃着烤全羊。 旁边的管家一直盼着王太爷开口,让自己尝一尝。 王太爷哪管得了这些,自从被土匪抢劫后,好几天没食肉了。 在温室里长大的王太爷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罪。 只见王太爷像猪一样拱在食物上。 管家和下人又是着急,又无赖。 只能等着王太爷先拱一番。 王太爷狼吞虎咽之后,吃着差不多了,对着管家说道:“你们用膳吧!” 管家看着烤全羊惨不忍睹,心想着美味的羊都让你拱成这样。 随后,那名管家也像恶狼一样扑向了羊肉。 旁边的下人接着等。 周鉴看到此景惊讶了一番,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本想着怠慢一下王太爷,杀杀他的地主威风。 没曾想王太爷也太不顾体面了,竟然把地主阶级的脸面都丢尽了。 周鉴问道:“王太爷用膳可好?” 王太爷这般混饱思淫欲拉长脸,说道:“我庄子上山珍海味太多了,都吃腻了。今天有幸尝了尝军中的伙食,虽然你们的伙食粗疏不如我的山珍海味精妙,但是味道还勉强。我吃的还习惯。” 周鉴哈哈大笑,说道:“那用完善谈谈正事吧?找我何事?” 王太爷吃饱了,有劲了,也不绕弯子了,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听说将军剿灭了土匪,可是替我们出了口恶气。将军可曾缴获了土匪的钱粮。” 周鉴心想,我剿灭土匪可不是为你们地主们出恶气,而是为了老百姓,为了一方平安。 你们这些地主恶霸,我还想准备找机会收拾你们呢? 原来是来要回被土匪抢去的钱粮啊? 这王太爷的心串的也太着急了吧? 周鉴回道:“剿灭土匪是我们军人应该的做的事。不劳王太爷夸奖。至于土匪的钱粮。我们不曾截获,我们只是杀土匪。” 王太爷听完后不爽了,心想分明是被你们给私吞了。 王太爷着急的说道:“不对,我的庄子被土匪劫了,后来你们剿灭了土匪,不可能没发现土匪抢的钱粮。难不成被你们私吞了。” 第318章 王太爷要账不成,反被勒索 听了王发奎说了一番火急火燎的话,周鉴用眼神瞪了一眼王太爷,王太爷顿时毛骨悚然。 王太爷心想,感觉自己是不是说的太着急了? 一旁的管家放下羊肉,机灵的小眼睛转了一下,说道:“是这样的,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庄子今年还有一批漕粮和税银还没来得及上交朝廷,那些可都是官家的。殿下缴获了,还得还给王太爷啊。” 周鉴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贪了朝廷的漕粮和税银了?你们可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你等这般诬陷,你可知道何罪?” 管家一听,吓的“噗通”一声下跪。 一边掌嘴一边说道:“小的嘴笨,小的嘴笨。” 本想着唬一下周鉴,没曾想周鉴如此淡定,还不急不躁的“反杀”了一句。 王太爷看着周鉴揣着明白装糊涂,看来是不打算还他的钱粮了。 王太爷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别欺人太甚,从我进大帐到现在,你们就是故意刁难我的。” 周鉴没有搭理王太爷,依旧端坐安详,并且给身旁的高武使了个眼神。 高武立刻明白,不吭声的走出了大帐。 王太爷看周鉴没有反应,以为被他唬住了。更加自信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就好比泰迪狗在一边狂吠,如果没人搭理它,反而更加的狂吠。 周鉴没有搭理王太爷这般泰迪狗,而是看书了,忽略了王太爷的存在。 王太爷更加肆无忌惮,大声说道:“你们这帮军人,简直跟土匪没有区别,耍无赖,其实就是匪中匪。” 管家也跟着吼道:“大丈夫敢做不敢为,跟妇人有何区别?还有你们这些军人,个个就是豺狼似虎。” 管家看着周鉴没有反应,以为怕了王太爷,也跟着王太爷无头脑般的狂吠。 …… 很快,大帐外面聚齐了一帮甲士,领头的是白杆兵参将王大锤。 王大锤带领一帮甲士,手抄着家伙,杀气腾腾,齐声喊道:“我们为你王家庄打土匪,折损了五百多个兄弟。王太爷忘恩负义,侮辱我们,还我们公道。” 王大锤带领一帮士兵冲进大帐,把刀架在王太爷等人的脖子上。 王太爷等人的脖子上顿时被十几把刀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锁着,明晃晃的刀在眼前闪烁。 周鉴放下手中的书,对着王太爷,不急不躁说道:“这次剿匪,我们总共折损了500多将士。现在军中没有银子给他们安抚,帐外的士兵都不服啊。” 周鉴故意咳嗽了一声,紧接着又说道:“他们都是大老粗,可不懂什么孔孟礼仪。你等恶语相加,要是把他们逼急了,干出什么血见光的事,可就不好收场了?” 王太爷额头上兜里般大小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滚落。 一旁的管家看到此等场面,一时也慌了神。 王大锤一脚踢翻烤全羊,愤怒的说道:“混账东西,我们杀土匪,折了那么多兄弟。王老头子,你竟敢侮辱我们将士。信不信老子一刀劈了你。” 王太爷被周围的甲士围的水泄不通。 军士们也跟着王大锤喊着: “劈了他!” “砍了他!” “剁了他!” 周鉴说道:“王太爷你等粗疏言语,把我的军士激发兵变。这下可真不好收场。” 王太爷见到此等失控场面,急忙说道:“粮食和财物,我都不要了……” 周鉴左肩膀抵在桌子上,侧着身子,不急不慢的说道:“不好办啊!这些将士们现在都在气头上,我也没办法。王太爷你不给他们点安抚,恐怕这事不好收场。” 王太爷哪里知道这是周鉴和王大锤演的一场戏。 戏里戏外套着王太爷。 王太爷本是来要账的,结果把自个给套进去了。 王太爷哭丧着脸,点头哈腰,然后望着周鉴说道:“安抚这事我出,我手里还有一些良田地契。我出五百顷良田,算作安抚如何?” 周鉴对着王太爷,假装摆摆手,说道:“这事现在我管不了,我说了不算,你跟军士们商量吧!” 王大锤用大刀片子拍着王太爷的脑袋,放开嗓门吼道:“你打发要饭的?我们可是为了你王家庄打土匪,折损五百多个兄弟。” 周围的军士们也不答应了,个个举起家伙,嚷嚷着要剁了王太爷。 王太爷颤抖的拱手作揖说道:“我再加一千顷良田,你看如何。” 王大锤喊道:“不如把这王太爷砍了吧?看来王太爷是不把我们死去的兄弟当回事了。打土匪折损了我们六百多个兄弟,起码赔个5千顷良田地契。否则我们弟兄们不答应。” 王太爷眼都瞪直了,但是看着这帮粗鲁的军士,如果不答应,恐怕今天要横着出去了。 要账不成,反被勒索! 王太爷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滚动,对着周围的军士拱手作揖,哽咽着说道:“好吧,我出五千顷,望诸位消消气。” 周鉴起身拍着桌子,说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王太爷?你们也太没有礼数了?” 王太爷看到周鉴斥责士兵,替自己说话,心中顿感安慰。 俗话说“自古深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 王大锤假装不搭理周鉴,继续对着王太爷怒吼道:“赶快交地契,不然砍了你。” 周围的士兵也跟着王大锤嚷嚷着: “砍了他!” “砍了他!” “砍了他!” 周鉴说道:“王太爷,你们把士兵激发兵变。这事如果让朝廷知道了,恐怕你们王家庄和我都吃不了兜子走。你看咋办?” 王太爷对着周围的军士拱手作揖,说道:“此事怪我等鲁莽,我这就取地契让人送来。这事还望众位将士们不要往外声张。” 王大锤怒吼道:“那得看你王太爷的表现,否则我们端了你王家庄。” 管家扶着王太爷往军营外小步快走,赶快离开这个“虎穴”,回去取地契。 很快,这五千顷土地分发给当地的农民耕种,只收取部分田租粮食用作军粮。 王太爷的钱粮和地契经此一劫,王太爷从此一蹶不振! 不久便得了大病,一命呜呼。 第319章 左良玉的阴门阵 左良玉的左家军兵败往大山里逃窜,其残余势力分散在各个山头,被周鉴的汉武军悉数剿灭。 坐在南昌府王府花园的周鉴,此时,得到高文才的重要情报。 情报中透露,左良玉等人逃至江西瑞州府。 周鉴得知这个情报,欣喜若狂,立刻召集汉武军高级将领,亲自汉武军向瑞州府杀去。 逃至瑞州府的左家军一刻也没有消停,竟是忙着祸害百姓。 左良玉的左家军,一些将官在瑞州城内,霸占房舍,沉溺于酒色之中,并且还肆意搜刮民脂民膏。 对此,百姓们怨声载道。 与此同时,左良玉在瑞州城内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 他下令将全城所有的娼女全部抓到宴会场来。 同时,左良玉还下令让这些娼女们纷纷走到在场的将官们身旁,供他们享乐。 虽然娼女是卖的,但是,左良玉这种不给钱却强迫娼女献身的行为着实让在场的东林党的几个大佬很不爽,认为与他们为伍,丢尽读书人的脸面。 毕竟东林党这些读书人平日里找娼女都是付钱银的,绝不会白嫖娼女的身子! 其中一名娼女叫小兰的,他对左家军的行为很是不满。 任凭将官们怎么示意她,都置若罔闻,没有任何动作回应。 这倒让那些将官们极为不满。 他们甚至粗鲁的拉扯小兰的衣裳。 小兰怒目而视。 左良玉见状,怒气上头。 他起身都到小兰面前,恶狠狠地说道:“贱人,给爷们玩耍是你的福分,你敢不从?” 然而,小兰不但没有顺从,反而驳斥道:“一群军匪!” 这“一群军匪”四个字一出,惹得左良玉非常恼火。 随即便拔出腰间的宝剑,对准小兰的心窝子处,一剑捅了进去。 刀光一闪,小兰胸口喷出大量的鲜血,口角处也流出鲜血。 小兰的身体不听使唤的倒了下去,躺在血泊之中。 周围的娼女们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愣在当场,一时间鸦雀无声。 左良玉狂笑一声,用宝剑指着其他的娼女说道:“你们若敢不从,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在场的娼女们被吓得抱团在一起,各个都瑟瑟发抖,不敢抬头望向地上的小兰尸体。 随后,这些娼女们乖乖的走到那些将官们身旁,伺候他们饮酒作乐! 正当左良玉和他的将官们喝的正嗨的时候。 “报!” 从宴席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众人听闻纷纷朝外望去。 左良玉目光也向外面瞥了过去。 只见一名小兵快步跑了进来,经过在场的酒席,来到左良玉面前。 跪在左良玉面前,拱手说道:“左军门,前方得到一则重要消息。” “什么消息?”左良玉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 那名小兵说道:“回左军门,距离瑞州城外二十里处,发现大批汉武军人马朝着这边驶来。” “什么!”左良玉听闻眼前一晃,整个人愣住。 其他的将官听闻,有的吓得嘴中的食物滑落出来,有的吓得筷子掉在地上,有着着目光中带有惊寒之色…… 左良玉的大脑在快速转动思索着。 很多将官都在小声嘀咕着: “难道我们又要逃奔山里了?” “山里的日子太苦了,整日蚊虫叮咬,吃不好,睡不好!” …… 左良玉将目光移到那些将官身旁的娼女身上。 “你先退下吧!” “是!”那名小兵拱手退下。 最后,左良玉看着那些娼女,嘴角嘿嘿一笑。 其他的将官见状,都认为左家军是不是被汉武军吓傻了,怎么在那里发笑呢? 左良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起身说道:“我有办法破周鉴的汉武军大炮阵!” 众将领听闻,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筷子,将目光移到左良玉脸上。 左良玉目光扫视四周说道:“咱们可以用‘阴门阵’破周鉴的汉武军。” “阴门阵!” “阴门阵!” 席间的将官们纷纷从嘴中吐出“阴门阵”三个字! 着“阴门阵”早年只是传说,从来没有人见过,据说可以破敌军锐气。 相传,阴门阵乃诸葛亮发明,在汉中打破曹操的十万大军。 当初,曹操率领魏国主力大军与刘备争夺汉中之地。 由于刘备的军队数量,兵器都不足。 诸葛亮便用一百名汉中处女在曹操的大军阵前摆出“阴门阵”,顿时,曹操的军士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 那些军士们目光移到“阴门阵”的裸体女子身上,不再听候军官的指令,导致整齐的队伍瞬间变得混乱。 诸葛亮便利用这个机会发兵冲向曹操的阵地,一时间曹操大军完败,只得退出汉中。 …… 至于左良玉是怎么知道这段故事的,没有人知道。 或许他是在野记中看到过,或许是听人讲过。 总之,正史中并无记载。 左良玉讲完自己的“阴门阵”之后便下令让这些娼女们全部脱去衣裳,集合起来,到城门外去站成一排。 等候周鉴的汉武军到来。 其他的将领半信半疑,而坐在席间的东林党钱谦益,房道周,解学龙三人也是半信半疑。 不多久,汉武军的先锋部队已经来到瑞州城外。 领头的便是黄得功。 黄得功见城门处紧闭,但是城门外却站着一排众多的没有穿着衣服的女子。 这让黄得功以及那些汉武军们看的目瞪口呆。 “他娘的,这帮女人连衣服都不穿,简直有备妇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黄得功一边说着,一边转脸转了过去。 身旁的副参将则不以为是,说道:“将军,看就看了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个一群女人脱了衣服吗!咱爷们又不是没见过。何须正经?” 坐在席间的左良玉得到小兵来报,说那些汉武军将士来到瑞州城外,便没有发起攻城,说明“阴门阵”起作用了! 听到小兵的禀报,左良玉兴致勃勃,端起酒杯与众将士对饮。 东林党党魁钱谦益坐在席间,用手摸着自己的胡须,心中感慨,怪不得女人对男人有如此吸引力,果不其然。这周鉴的汉武军想来战斗力极强,说不定这回真的能败给“阴门阵”! 房道周问身旁的解学龙:“解学士,你是我们东林党的‘军师’,你说说看,这阴门阵有那么厉害吗?” 解学龙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房道周,也抚摸了一下山羊胡须,说道:“这阴门阵,我也只是听说过,从未见过,不懂啊!” 说着便摇摇头! 第320章 一炮,破了阴门阵 一排女子,在那里翘首弄姿。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在打仗,以为这是左良玉的命令,让他们在军士前脱光了衣裳,满足军士们淫荡的眼神! 除了汉武军的军士在观看城门前的情况外,城墙上的左家军也不闲着。 他们纷纷在城墙上吹起口哨,目光看着城门外没穿衣裳的女子。 黄得功对这些软弱的女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让身旁的副参将领兵看守,自己骑着战马向周鉴禀报情况。 周鉴的主力大军很快便到达瑞州城五里外。 周鉴骑在高头大马上,只见黄得功骑着马飙着快速向自己方向驶来。 在距离周鉴的马儿几十步的时候,周鉴身旁的亲卫们纷纷向前,做出拦截姿势。 他们以为黄得功骑着马飚这么高的速度,万一冲着周鉴砍过来可就麻烦了。 因此堵在前方,挡住黄得功。 黄得功见状,赶忙拉紧马绳,这才停住了马儿。 一个抬腿翻阅的动作,黄得功便稳稳的站在地上。 黄得功走到周鉴前方,拱手说道:“拜见摄政王殿下!” “黄将军这么急,所为何事?”周鉴问道。 黄得功说道:“在瑞州城外,发现大批女子没有穿衣裳,裸露身躯,站在城门外。” 周鉴听闻,顿感惊讶! “大批女子”! “没穿衣裳”! “站在城门外”! 这些词语在周鉴的脑海中浮现。 周鉴一时也想不通,这些女子想干什么? 难道真的是对汉武军的到来,夹bi欢迎?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是把他感动坏了! 但是,天下哪有这种美事呢?想必定是城中的左家军搞得什么鬼! 周鉴说道:“带孤前去查看一番。” 随后,黄得功陪同周鉴的人马朝着瑞州城驶去。 城门外,一群没有穿衣裳的女子,时不时朝着对面的汉武军将士变动身姿,还用手向汉武军打招呼。 汉武军将士中,有些很少接触女人的,顿时脸庞红润起来。 这些都是老实人,都是庄稼汉,本来接触女人就少,这下看到一群女人没穿衣裳,更是含羞不已。 然而,与汉武军形成鲜明对比的倒是城墙上的那些左家军。 他们各个扒在墙垛上,把头伸出来向着女子方向展望。 一个个嘴角间不时喊出一些淫秽词语。 甚至有的左家军已经忍受不住,开始脱去下裤子,对着城墙“开火”! 周鉴的人马来到城门外,见状顿时大为吃惊。 “妈的,这不是传说中的阴门阵吗?”周鉴吐了一句出来。 这时,黄得功才明白过来,敢情这是左家军摆出的“阵势”! 黄得功竖起手中的长柄大刀说道:“既然是左家军的‘阵势’,想必是专门对付我们的,老子冲过去,砍光她们。” 周鉴摆手说道:“黄将军请看,城墙上有大批弓箭手,你这么靠近很危险。不用这么麻烦!让炮营给他们阴门阵开一发!” 顿时,周围的亲卫们喊道: “来一发!” “来一发!” “来一发!” …… 喊声非常响亮! 城墙上的左家军听闻汉武军喊着“来一发”!不知为何以。 猜测汉武军可是饥渴难耐,想要与那些女子搞点事情。 甚至城墙上的左家军有人喊道:“妈的,这些娘们脱光衣服站在城外,岂不是便宜了对面,要不咱们把逃命抓几个进来,让爷们也享受一番。” “别多事,这是左军门下令摆出的阴门阵。专门用来对付汉武军的炮阵。”一旁的军官说道。 “哎!真是便宜了对面。” 火炮营赵彪命令手下推着十二磅野战炮,悄悄的从队伍中出现。 随后,汉武军的军阵前,一些将士纷纷退让。 一门十二磅的野战炮被推了出来,炮口瞄准正前方一排没穿衣裳,不守妇道的妖女。 赵彪一声令下,火炮发出怒吼。 顿时,城门前一阵巨大的爆炸,火光耀眼,烟雾弥漫。 城墙上的左家军被巨大的爆炸声吓得纷纷躲在墙垛后面。 待他们探出头向城门望去,只见那些娼女都已经被一炮轰的支离破碎,身体没有一具完整的,惨死当场。 城墙上左家军失望的眼神,一个个望着城门处一滩滩血迹。 左良玉得知,自己摆出的“阴门阵”,竟然被一炮破了,顿时感到慌张,这意味着,汉武军一旦攻城,他们又要开始无休止的逃命。 左良玉下令,让部将们纷纷回去收拾行李和军需,一旦形势不对,率领左家军准备逃走。 左良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他不知道接下来往哪里走。 左梦庚走进左良玉的房间说道:“父帅,为何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左良玉说道:“我左家军不知去哪何处?这倒让我很忧虑!” 左梦庚说道:“父帅,儿听说云南是个好去处。在宋朝,那曾经是独立的王国,叫大理。如果我们左家军去了云南,说不定在哪里建立一个王国,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左良玉听闻,眼神突然放光。 “云南!”左良玉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美妙的幻境。 “好!就去云南!”左良玉说道。 …… 破了“阴门阵”之后,赵彪下令将所有火炮对准瑞州城,准备攻击前的炮火准备! 一门门十二磅野战炮对准瑞州城,在火炮营总兵赵彪的命令下,开始对瑞州城开炮。 “轰!” “轰!” “轰!” 开花点落在城墙上,周围一阵火光冲天。 弹片将周围的左家军士卒炸死炸伤无数。 左家军士卒,一时间在城墙上抱头鼠窜。 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左良玉赶忙让亲兵牵来自己的坐骑。 只留下一些不是心腹的将领,让他们纷纷组织反抗。 而那些心腹们被左良玉带走。 一同从西门潜逃。 东林党人钱谦益,房道周,解学龙第一时间便得知撤退的消息,跟着左良玉的人马逃走。 而其他的东林党学生,钱谦益也来不及通知他们,自顾自个逃命。 他们则被丢弃在瑞州城内,只能做炮灰了! 火炮从中午一直打到下午,城门洞已经完全垮塌。 城墙也有好多段都被炮击炸垮塌掉了。 好多左家军的尸体被垮塌的夯土掩埋! 瑞州城内的房舍,一览无余。 完全暴露在汉武军的直线视野之内。 周鉴通过望远镜观察,发现大批左家军在城中抢夺百姓财物逃窜。 于是确定左家军已经丧失防御的能力,疲于逃命。 于是便下令骑兵营,火器营,全部出击。 第321章 追击左家军 被压在夯土堆下面的左家军吓得眼珠子瞪的大大的。 看着前方汉武军骑兵,举着长柄大刀冲自己这个方向冲过来。 眼瞅着汉武军骑兵的长柄大刀落在自己的脖颈间。 眼瞅着周围的一切都在滚动。 最终才明白是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滚动,最终缓缓的闭上了眼目。 汉武军骑兵顺着垮塌的城墙留出的缺口,一路杀了进去。 黄得功率领自己精锐的骑兵一路追砍逃跑的左家军。 矫健的战马驰骋入城内,黄得功的长柄大刀如同收割机。 像割麦子一样,轻轻松松拿下一颗颗人头。 另外,汉武军火枪兵在李栩的指挥下,纷纷冲杀进去。 对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左家军残余进行绞杀。 宁晋伯刘允极率领自己的亲卫还在与汉武军周旋。 刘允极手中有一支火枪队,只是他们使用的火枪并不是周鉴汉武军使用的那种,而是已经落后的火绳枪。 刘允极早已严阵以待,在街巷中布设下不少的火枪兵。 黄得功的骑兵被捆在这里,无法继续追击。 他们遇到了刘允极的火枪兵阻挡。 虽然汉武军骑兵也配备转轮火铳,但是由于射程短,远距离威力不足以穿透对方的铠甲。 因为无法继续向前追击,只能等待汉武军火枪兵来支援。 转眼之间,街巷中已经打得相当激烈。 黄得功在几次冲锋后无果,只得派人回去呼人。 黄得功掐着腰,躲在墙壁后面,骂道:“狗娘养的,对面全是用火绳枪的左家军。要是我们的火枪兵跟上我们骑兵的速度,早把对面打成龟孙了。” 城内街巷激战的惨烈程度,很快被派人传至后方,传到周鉴耳朵中。 周鉴得知骑兵追击受阻,立刻让李栩的火枪兵前去支援。 李栩调集一部分火枪兵随同那名前来报信的骑兵一同赶往黄得功那里。 李栩调集精锐的火枪兵随后赶到黄得功这里,协助骑兵冲破阻击。 汉武军火枪兵沿着屋檐下,快速挺进。 每个火枪兵端着带刺刀的步枪,利用墙壁,柱子等作为遮挡,朝对面的左家军射击。 “将士们,利用一切物体作为掩蔽遮挡物,交替前进,歼灭前面阻挡我们的左家军。”李栩大声喊道。 汉武军火枪兵端起步枪,半跪的姿势,躲在木板后面,伸出步枪对准前方站起来的左家军火枪兵。 “啪!” 随着一声枪响,对面应声倒地! 汉武军火枪兵基本上都能利用遮挡物,掩蔽,交替射击。 而对面使用的是火绳枪,必须集成整齐的队伍,射击,利用弹墙产生威力。 故而只要站起来,排成队,便会成为汉武军火枪兵的活靶子。 对面的左家军火枪兵就是这样,导致伤亡非常大。 很短的时间内,就折损过半。 躲在后面的汉武军骑兵,喊道:“好!打得好!打他们狗娘养的。” 很快汉武军火枪兵便把街巷各个阻击的左家军火枪兵扫除干净。 左家军将领刘允极见自己手下伤亡极为惨重,只好带领他们撤退。 夜色逐渐暗淡下来。 汉武军在瑞州城内清剿残余左家军。 李栩将他的火枪兵分为好多队,分散中各个街巷中,搜寻那些躲藏起来的左家军。 刘允极带领被丢弃在瑞州城的左家军火枪兵,躲在房舍中偷袭汉武军。 左良玉在撤退时并没有通知他,而是给他下死命令不许撤退。 还用谎言说自己也不会撤退,躲在地道中打游击。 刘允极也他妈的就真的相信左良玉的鬼话! “冲啊!” “冲啊!” 汉武军齐声呐喊,冲锋阵势异常迅猛。 好多被发现的左家军残余,被乱枪打死。 汉武军火枪兵发现一冲门板后面有动静。 纷纷喊来队友,对准门板,纷纷扣动了扳机,枪口处发出火光和浓烟,一道道火蛇朝着对面喷涌而出。 门板很快被打出无数个窟窿眼子。 门板后面躲着的左家军成片的倒地。 刘允极在躲避中,被汉武军火枪兵,乱枪打成肉泥,浑身都是窟窿眼,内脏,肠子掉出来,脱了一地。 黄得功率领的骑兵继续追击逃跑中的左家军骑兵。 好多左家军骑兵被砍下马,被后面的汉武军骑兵马蹄践踏,踩死在路道上。 一路上都是惨叫声不断,场面异常混乱。 汉武军追击左家军残部一路追击到云贵高原地带。 随后便折回。 坐在大帐内的周鉴看着谍报,得知左良玉等人逃至云南去了。 便召集众将士商议。 “我追击左家军已经有两个月了,想在北方早已是天寒地冻。”周鉴说道。 高文才说道:“进入云贵高原,我们的棉被,棉衣还没有备足,只怕将士们御寒会成为我们的头等大事。” 李栩说道:“打仗贵在时机,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停止追击,一旦被左家军缓过神来,我们就不好短时间内消灭他们了。” 赵彪说道:“眼下,大军棉衣不足,一旦士卒冻伤,恐怕就算追击上左家军,也很难消灭他们,说不定我们冻伤的人会更多。” 李栩说道:“我们棉衣,棉被不足,但是多日来,左家军被我们追击,他们也缺乏棉衣,棉被。难道我们堂堂汉武军还不如左家军意志力顽强吗?” 这话让赵彪一时无法应答。 高文才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左家军可以抢老百姓的,我们汉武军不能抢!” 听到高文才的一番话,周鉴说道:“不能让汉武军将士大批冻伤,我们的战士比左家军精贵。培养一名汉武军战士,消耗的钱银是一般军人的好几倍。况且,云南多山,即使现在进入云南地界,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完全消灭左家军。” 众人听闻,也不再议论,看来周鉴是定调子了。 追击左家军不在一时,现在要解决的是棉衣棉被的问题。 “如果等后方运来,估计要十天左右。如果就地采购棉衣棉被,或许我们只要数天就能解决问题。”周鉴说道。 高文才说道:“贵阳府是这里最大的集市交易中心,我们可以去那里采购棉被,棉衣供将士们御寒。” 周鉴听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要按市场价采购,不可强买。这里的大多是小商户,小老百姓,不像南方都是资本家。不可欺负小老百姓。”周鉴说道。 高文才听闻,说道:“摄政王心系百姓,我等自会童叟无欺。” …… 果不其然,不出数天,汉武军从老百姓那里购置了大批棉衣,棉被用于御寒。 汉武军随即向云南进军! 第322章 潜入昆明城 南和伯方一元随着左良玉等人逃至云南昆明府。 随左良玉逃到这里的还有东林党人钱谦益,房道周,解学龙。 还包括那个伪皇帝朱由松。 方一元从手下那里打听到,做昆明府守城总兵可以管理进城的棉服。 方一元小脑袋思考着,要是能当个守城总兵,顺带掌管进城的棉服,从中能捞到很多“油水”! 因为,在大明,守城的将领是可以盘查那些过往的商客,而且可以从中捞一部分好处。 毕竟冬季的云南还是很冷的,这里虽说是南方,但是个高原地区。 因此,左家军继续从周边购置棉服。 很多东南亚的商人也纷纷将棉服运输到昆明府贩卖。 左家军本就缺少棉服,从中克扣一批,也不会被查出来。 就这样,方一元开动小脑袋,到左良玉那里吹嘘自己愿意做守城总兵,防范汉武军的攻城。 周鉴的汉武军很快也到达昆明城外。 一路上,很多关卡都被汉武军用大炮轻松攻破。 可是到了昆明城外,情况发生了变化。 昆明城建在高山上,有一段斜坡。 这也难怪,当年蒙古人攻打大理昆明城,费了好多的功夫。 因为建在斜坡上,所以即使用大炮把城池轰垮塌掉,军士往上冲锋,也会很困难。 这种斜坡不利于骑兵,步兵冲锋。 类似欧洲的城堡,都是建立在斜坡上。 周鉴站在离昆明城三里之外,用望远镜观察。 这城池周边没有好的通道,斜坡的幅度很大。 只有中间的管道通往城门洞那里。 城墙上面布满了火枪手和弓箭手。 如果攀爬斜坡,势必成为左家军的活靶子,遭遇更大的损失。 周鉴与汉武军的高级将领在大帐内商议对策。 几个人围坐在篝火旁。 篝火架子上吊挂着热水壶,壶盖上冒着热气。 篝火的铁网上放着烘烤的红薯。 外面的天气还是比较寒冷的,冷风偶尔从大帐的缝隙中吹入。 好在有篝火烘烤,众人并不觉得寒冷。 周鉴说道:“这个昆明城和内地的城池倒是有差异。看样子,以往用大炮攻城,然后冲击的方式并不能很好的在这里效仿!” 高文才说道:“我们夜不守探查发现,这些城池上面有大量射击垛口,而且斜坡上也有大量的坑道。如果强行进攻,即使成功拿下昆明城,咱们的损失也不会小。” 其他将领也都纷纷拿出自己的意见方案。 发现在昆明城上,大家都犯了难处。 周鉴考虑再三之后决定,“阳的不行,用阴的。” 周鉴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喝了一大口之后,说道:“听说,守城的总兵叫方一元。此人贪财好色,而且当初在鄱阳湖,他的水师被我们打败过。如果能利用此人,打开城门,让汉武军悄悄的进城,届时拿下昆明城岂不是易如反掌。” 高文才说道:“摄政王殿下说的对,方一元是守城的总兵,只要控制了他,就能控制守城的左家军。” 周鉴问道:“你们谁潜伏进城,拿下这方一元呢?” “末将愿望!” “末将也愿望!” ……一时间,众多将领纷纷要求请战。 周鉴说道:“这可不行,这种事有危险,还是派你们手下的人前去比较好!” 高文才笑呵呵说道:“哈哈!这种搞绑架,暗杀等活,还是我们夜不守比较擅长。” 周鉴对身旁亲卫营副将高武说道:“你功夫与纪伯长差不多,不妨陪同他们一起去吧,还能派上用场。” “可是,摄政王,我若走开,你的安全……”高武犹豫的说道。 “哎!孤这里不是还有纪伯长和亲卫营吗,你就不用担心了。”周鉴笑呵呵的说道。 “卑职领命!” …… 利用夜色掩护,高武,高文才带领几名身手好的夜不收悄悄利用绳索攀岩进了昆明城内。 几人穿着黑色夜行服,穿梭在漆黑的街巷中。 按照先前得到的昆明地图,高文才判断,守城总兵的房舍位置。 当然,这只是高文才的推断,南和伯方一元是否居住在此,还说不定。 几人悄悄来到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利用夜色掩护,攀岩到房舍的屋顶上。 高武将脑袋悄悄探出屋檐,向院子里四周展望,确定没有危险后,向下面的人做了手势,示意他们院子里安全,可以攀岩上来。 几人都潜伏到院子中,这时,有一队巡逻的士卒过来。 几个人躲在假山后面,没有出气,以免被发现。 待巡逻的士卒走开后,高武悄悄的转过头对高文才轻声说道:“我们要不要抓一个舌头盘问一下方一元的住所?” 高文才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几人躲在暗处,等待其他巡逻,或者打更的人出现。 恰逢此时,院子里出来打更的下人提着灯笼,手中拿着锣鼓,出现在院子中。 高武见四下无他人,轻轻的绕到那个下人的身后。 一把捂住那个下人的嘴巴,匕首架在脖颈上,轻声说道:“敢喊一声,立马杀了你。” 那个小人被惊吓的眼珠子瞪的老大,随后被高武带到暗处。 高武放开那个下人的嘴巴,问道:“守城总兵方一元住在何处?” 那个下人用手指向一个方向,说道:“他住在后院,东南边的那个房间里。” 高文才轻声问高武:“这个人怎么办?” 高武看了一眼高文才,又将目光转向那个下人。 一瞬间,一个飞快的手掌劈到了那个下人的脖颈处。 当初脖子断裂,口鼻出血而死。 高武两只手来回搓动了一下,小声说道:“宰了便是。” 几人就这样来到后院。 然后,透过树枝,几人发现,门前站了好多哨卫。 高文才小声说道:“杀死那十几名士卒倒不是很难,关键是一旦打斗起来,必会引起屋子里的人警觉,到时候在想杀他就难了。” 高武小声说道:“其实,抓他不一定要夜晚。白天也可以。” 高文才问道:“白天太明显了,怎么动手?” 高武说道:“人有内急,只要在茅房等他便是。待他上茅房的时候动手。” 高文才听闻,目光看向了高武。 难道要在茅房里等一夜吗? 高武将目光也转移到高文才身上,说道:“如果你闻不惯那味道。那就我来吧。你们只要在外围潜伏起来,待我抓了方一元。你们再来协助我将他带走。” 高文才和其他几个夜不收听闻点了点头,表示在茅房外面等没意见! 第323章 左良玉等人逃亡骠国 天色蒙蒙亮,南和伯方一元从房间里出来,急急忙忙提着裤子往东边的屋檐下跑去。 然后进了一处小门,过了小门来到屋子后面的茅房处。 当然,上茅房是不会有士卒跟着的。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茅房里会有刺客。 当方一元进了茅房之后,刚坐下来,对准茅坑来一发的时候。 高武从上面跳了下来。 方一元抬头与高武对视了一眼。 方一元上茅坑,怎么也想不到从自己的头顶上竟然后下来一个人。 高武二话没说,一掌劈在方一元的后脑勺处。 方一元当场晕了过去。 高武将方一元从茅房中拖了出来。 高文才和几个夜不收也出现在高武面前。 高文才说道:“怎么处理?” 高武说道:“他的守城总兵大印还在屋内。咱们肯定要将他带回屋内。利用他的大印,出一道手令,让昆明城守卫开城门。” 随后,二人脱去黑色外衣,穿上下人的服饰。 扶着方一元走回屋子里。 周围的站岗侍卫见状,询问:“总兵大人这是怎么了?” 高武说道:“蹲茅坑太久,晕过去了。你们赶快去找大夫。我们两个扶总兵大人回屋。” 扶到屋子里。 高文才拿起放在桌案上的城防总兵大印,又从袖子中掏出一道手令在上面盖上的大印。 高武悄悄的对着高文才的耳根说道:“要不杀了他。” 高文才说道:“不可!一旦他死了,城防守卫得知总兵死了,这手令就失效了。” 高武说道:“要是咱们走了,他醒过来,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高文才说道:“不用担心,我带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高武问道。 “迷魂散!”高文才说道:“只需冲上一杯,给他灌下去,一天都别想醒来。” 说完,高文才拿起茶杯,在杯中倒入迷魂散,用凉水冲开。 怼在方一元的嘴边,灌入。 几个侍卫带着郎中过来。 高武说道:“你们先给他看看什么情况,我们去拿些食物过来,让总兵大人进食。” 说着,二人便走了出去。 郎中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方一元有什么病症,害怕让别人知道自己医术一般般,于是假装开了几服药。 谎称方总兵是劳累所致! 不过,士卒们也都相信郎中的话,毕竟方总兵经常出入妓院,劳累是在所难免的! 高文才和高武等几人来到城门前。 见到城门的守备,掏出一张开城门总兵手令说道:“总兵大人手令,快快打开城门,让城外的商贾进城。” 守城的守备见到开城门手令,说道:“周鉴的汉武军都在远处严阵以待,此时开城是不是太危险了?” 高文才说道:“放心吧,总兵大人已经考虑到这些了。开城自有他的道理。” 守备接过手令,查看了一下,大印是总兵大人的。 于是不再犹豫,让手下打开城门,让城外的商贾进城。 那些假扮成商贾的汉武军也都混入城中。 “走!走!走!不要在城门附近摆摊,快走开!”守城守卫摆动手臂,驱赶那些随地占位的摊贩。 那些商贾摊贩们所谓向远处走了几步,又停在那里摆摊。 实际上这些人都是汉武军假扮的。他们意在接近这些城门的士卒,好下手做掉他们。 这时,城外的汉武军开始将大炮对准城墙上。 例外火枪兵做好攻城的准备。 高武暗示那些汉武军假扮成的商贾摊贩们,待会见他眼色行事。 高武走到守备面前,说道:“将军辛苦了。” 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金条。 那名守卫见状,眼珠子瞪的老大。 “给我的?”守备轻声的问道。 “是的,这是给你的。”高武笑呵呵的说道。 守备伸出手正要接那块金条,突然高武用金条朝着守备的脑袋砸了下去。 守备的脑袋当场鲜血四溅,身体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高武喊道:“动手!” 其他商贾,摊贩纷纷从独轮车,平板车中掏出家伙。 冲着城门洞里的士卒下手。 高武功夫了得,利用手中的金砖,实际上是铜砖,连续砸到好几个守城门的士卒。 就这样,他们轻松拿下城门洞,打开城门。 汉武军在远处发现城门洞打开,炮兵营迅速开炮,吸引注意力。 用火炮压制城墙上的左家军。 汉武军火枪兵则向城门方向冲锋过去。 “杀啊!” “冲啊!” 一时间,城外是炮声,冲杀声连天! 汉武军将士像发了疯一样从斜坡上面冲杀上来。 而城门附近,激战异常激烈。 左家军想从这些假扮成商贾摊贩的手中夺回城门洞,却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高武一个金砖砸倒一个,那些左家军在他面前犹如豆腐一般脆弱。 另外城墙上的左家军被炮击轰炸的找不着北。 一个个抱头鼠窜,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好多左家军士卒在混乱中被他人挤撞跌入城墙下,重重的摔死在城墙下面。 汉武军的火枪兵这时也冲锋到了城门洞前。 他们用手中的步枪对准那些左家军一顿射击。 到场枪毙好多左家军。 左家军见汉武军火枪兵杀来,放弃抵抗,很多人丢下手中的武器,索性偷袭得了。 汉武军火枪兵继续向昆明城内杀去。 左良玉此时正在听戏,得知城门被拿下。 吓得魂不守舍,赶紧让手下把马屁牵来,在此逃亡。 钱谦益,房道周,解学龙等人因为与左良玉住的房舍很近,第一时间也得知消息,赶忙逃窜。 左良玉思来想去还是带着亲卫朝骠国方向逃窜,也就是后世的缅甸。 钱谦益等人紧随其后。 而伪皇帝朱由松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被汉武军当场抓获。 朱由松被捆绑成死猪一样,押送到周鉴面前。 “禀报摄政王,伪皇帝朱由松带到。”手下亲卫拱手禀报。 周鉴看了一眼朱由松,说道:“拉出去,益死而后削首!” 可怜的小福王朱由松不明不白的做了半年的伪皇帝,又稀里糊涂的死在他乡。 另外那个还在昏睡中的南和伯方一元,也被捆成死猪押送到周鉴面前。 一股特殊的茅坑味道飘了过来,周鉴不自觉的用手摸了一下鼻子。 周鉴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南和伯方一元。 感觉他身上有一股屎臭味,于是下令让他将他丢进茅坑中淹死。 而黄得功等人还在继续追击左良玉残部。 他们很快便追击到了云南边界处。 但是没有得到摄政王周鉴的命令,黄得功不敢越过大明地界,只好率军撤回。 第324章 朱慈烺病逝 坐在昆明城府衙里,周鉴惬意的品尝特色的云南茶饼。 用小块的茶饼泡出来的浓茶非常的好喝,提神。 还有一些将领也都在周鉴的房舍内,一同品尝云南茶饼。 这时,外面来了一位小卒,身上背着三色旗。 这表明有紧急情况。 来到周鉴面前,跪在周鉴面前说道:“摄政王殿下,陛下病危,盼望您早日回去。” 周鉴一听,整个人呆在当场。 急忙问道:“陛下到底怎么了?” 那名小卒说道:“下的不知,只是宫中传来陛下病危,十日不多了。” 周鉴听闻一下子栽倒过去。 众人纷纷起身,扶起周鉴。 周鉴脸色煞白,说道:“快,孤要回京!速速回京!” 高文才决定送摄政王周鉴进入四川,然后沿长江东进,这样允许能赶在陛下归天之前刚好回到南京。 然而事与愿违! 周鉴刚回到南京,见到城中挂满了白布。 得知朱慈烺已经病逝! 赶忙穿上白孝进入宫中。 朱慈烺的棺材摆放在乾清宫内。 周鉴按照大明的礼仪给皇帝行完礼,走完流程。 随后在厢房内休息,便把太医召了过来询问朱慈烺生气的情况。 几名太医颤颤巍巍的站在周鉴面前。 他们担心周鉴万一因为外甥的死而迁怒他们,将他们杀了! “陛下得的是什么病?”此时周鉴正带着白孝坐在太师椅上,精神显得很萎靡。 大太医年芳八十,颤颤巍巍的说道:“回摄政王的话,老臣……” 周鉴疑惑的眼神望着大太医,见他吞吞吐吐半天没有支出一个字。 “为何吞吞吐吐?”周鉴抬头望向老太医问道。 老太爷环顾四周,说道:“摄政王殿下,陛下他其实不是病逝的。” “什么?”周鉴听闻,愣的一下瞪大眼珠子望着老太医。 “陛下是中毒身亡。这是毒,我们从未见过。”老太爷摇摇头,含泪的说道。 周鉴听闻,大为吃惊,猛的站起身来。 周鉴走到老太医面前,问道:“快说,陛下生前是什么症状?” 老太医回忆了一下说道:“陛下生前常常呕吐,时不时吐出血来。身体经常打寒颤,发烧不退。老臣断定,陛下中的是慢性毒药,只是剂量很少,通过累积而毒发身亡。” “慢性毒药?”周鉴脸色极为难看。 心中的恼火早已到了忍耐极限。 “来人!”周鉴大喊了一声。 纪伯长和高武走进来。 周鉴说道:“待明日,陛下葬礼完毕后,将宫中所有人全部抓起来。孤要审问他们。” “是!” 纪伯长和高武拱手随后退了出去。 …… 漫天大雪,腊月的天气真的很冷。 地面上早就被白雪覆盖。 乾清宫门前跪满了太监和宫女。 还有好多各式各样的刑具摆放在太监和宫女们面前,都是锦衣卫召狱的。 亥时,周鉴在亲卫的保护下走到众太监和宫女们面前,坐在太师椅上,身旁是一个火炉,用以取暖。 按照周鉴的意思,宫中所有的太监和宫女全部被抓到这里,罚跪。 今日,皇宫内全员放假,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周鉴要亲自过审这些家伙。 凡是发现可疑的立即拷打。 这时,一名亲卫端来了一炷香,放在那些被罚跪的太监和宫女们面前。 周鉴说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有人招供,孤不搞连坐。如果一炷香之后,没有人主动招供,那就别怪孤不客气了。” 一炷香快要烧完了,周鉴仍然没见到有人主动招供。 周鉴端在手中的茶水,一把摔在地上,摔的粉碎。 “既然,你们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么孤也就不再怜惜你们了。”周鉴说着,给身旁的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使了个眼神。 王国兴会意,走到前面喊道:“先将第一排的太监,绑起来。” 随后,一群锦衣卫带着家伙,蜂拥而上,将第一排的太监纷纷捆绑起来。 王国兴接着喊道:“把他们丢进冷水缸中,浸泡。” 随着一声声“噗通”响起。 那些太监被扔进了水缸中。 这寒冷的腊月,刚打上来的井水非常的寒冷刺骨。 太监被扔进去,冻得浑身反抗。 想要从水缸中蹦出来。 但是,他们都被绳子捆的结结实实,一个也蹦不出来。 而且锦衣卫各个力气都很大,不像那些太监都是废掉的男人,没什么力气,毫无卵用! 一个个太监被锦衣卫按在水缸中,像死猪一样。 周鉴没有观看这种欢快的场面,而是将手伸向火炉,慢慢的烤起火来。 那些跪着的太监和宫女们见状,一个个瑟瑟发抖。 不知是被寒冷的天气冻得,还是被锦衣卫的大招吓得。 他们都知道,锦衣卫伺候人那是把人当案板上的肉玩弄。 说弄死就弄死,毫不手软! 王国兴向那些锦衣卫摆了摆手势。 那些被按在水缸中的太监,又被身旁的锦衣卫一把抓了起来。 一个个冻得浑身发抖,嘴里吐出来的气,头顶上湿漉漉的头发冒出来的气都滚滚的向天上散去。 王国兴问道:“快招供吧,不然,你们泡在冷水中,这天很快就能把你们统统冻死。” 王国兴见他们没有一个招供的,反而是绝望的浑身发抖。 王国兴明白这一批里面没有下毒的人。 于是给那些锦衣卫招了招手,把他们揪出来。 这些太监被拖出来扔在一边。 押送他们回屋换上干的衣服。 第二批是所有的宫女。 这些宫女被押到前面来。 王国兴说道:“这些宫女就不要扔进冷水缸里了,不然冻坏了,老了出宫不好嫁人,生不了孩子。” 宫女们听闻,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想不完王大人不会对女人动刑。 一个个宫女脸上流露出侥幸的喜悦之色。 王国兴话锋一转,瞥了一眼那些跪着的宫女,喊道:“把他们架起来,用滚烫的烙铁。” 宫女们本以为躲过一劫,刚喜上心头,没想到还是要被折磨。 “冤枉啊!” “奴婢冤枉啊!” “饶了我们吧!”…… 经过一番大型斥候,王国兴发现这些宫女们大概也不是下毒之人。 这时,还剩下最后一排太监。 王国兴望了一眼这里面的太监。 有的眼神流露出恐惧,有的眼神在私下里到处张望。 王国兴断定,这里面肯定有下毒的人。 第325章 黄袍加身,建国号“新汉” 王国兴指挥锦衣卫将剩下的太监全部捆绑起来。 “将这些阉人扔到水缸中泡着。”王国兴喊道。 “饶命啊!” “饶命啊!” ……一些太监哭喊着求饶。 经过一番赵腾,这些太监里面终于有人招供。 周鉴让王国兴将这些招供的太监带回锦衣卫召狱严加审查。 自己则回到摄政王府取暖。 晚上,王国兴将拷问的结果告诉了周鉴。 原来是那些被削爵的番王串通起来,他们加害不了周鉴,于是便把矛头指向朱慈烺。 只要干掉朱慈烺,到时候立其他藩王为皇帝,就可以废除周鉴的新政,甚至铲除周鉴。 周鉴得知这个消息后,决定将那些参与谋害陛下得藩王统统缉拿。 秘密派出大量的锦衣卫将那些藩王抓捕。 并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这些谋害陛下得藩王全部当众凌迟。 每个藩王被削去三千刀。 这下好了,姓朱的被周鉴斩尽杀绝了! 朱慈烺还没有留下子嗣,而藩王由于参与谋害陛下,被周鉴凌迟。 老朱的天下一时没有接班人了! 这把一些文官大臣们给急坏了! 要知道大明没有姓朱的藩王,这岂不是大明要改姓了? 周鉴汉武军的一些心腹大将和摄政王府上的高参们聚集议事处。 汉武军高级将领:李栩,李来哼,张云冲,赵彪,黄得功,李定国,高杰等。 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 情报专家高文才。 摄政王府的高参有:高文,刘文炳,王业泰。 高文作为周鉴身边的谋士,幕僚。也是这次召开会议的主持,而且在这些人中,高文的威望很高。 高文坐在首位太师椅上说道:“众位,眼下的情况大家都知晓。大明没有继位之君。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你们说改怎么办?” 李栩第一个跳出来喊道:“那还用说,当然让我们的摄政王做一国之君了。” “对!” “对!” “让摄政王做我们的一国之君!” “我们只认摄政王!” ……下面的将领们纷纷表态,表明只认摄政王周鉴。 “反正老朱家已经绝后,没人比摄政王更合适做一国之君了。”李来哼敞开嗓门喊道。 高文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大家在这个事情上一定要孤注一掷。促成摄政王登上大位。支持摄政王的请举手。” 说着,高文第一个举起右手来。 其他人也很积极的举起右手。 高文环顾四周,见众人没有反对的。 “好!既然大家都支持摄政王。那我们明日便将黄袍给摄政王披上。”高文说道。 “黄袍?”李栩好奇的问道:“这黄袍这么快就缝制好了?” 高文说道:“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众将领明白高文的意思,不再多言。 一大早,周鉴坐在太师椅上,由于亲外甥的离世,一度造成周鉴情绪低落。 整个人很憔悴! 高文领着众人纷纷前来拜见周鉴。 行了跪拜礼之后,高文给身旁的李定国,王国兴使了眼色。 李定国走到周鉴身后将一件崭新的黄袍披在周鉴身上。 “陛下,天冷了,注意防寒啦!”李定国说道。 周鉴抬头看了一眼黄袍,突然精神抖擞。 “哎!这谁把黄袍披在孤的身上?”周鉴一脸懵逼的看着。 众人纷纷下跪,高呼万岁! “哎呀!这可使不得啊!我周鉴何德何能?如何能坐的皇帝之位啊?”周鉴双手拍打自己的大腿说道。 高文喊道:“当今只有陛下您才能拯救我大汉于水火。您自然可坐的天下公主之位!” “陛下!” “陛下!” “陛下,万万不可推辞啊!”李定国喊道 周鉴说道:“哎呀!你们可害苦了朕!” 随后,黄得功,高杰二位武将将沉重的金銮椅抬到周鉴身旁。 紧接着,二人又将周鉴的胳膊夹起来。 “哎!哎!你们干什么?”周鉴惊讶的问道。 二人将周鉴夹起来,搀扶到金銮椅上。 “陛下!这才是您坐的位置!” 说着,黄得功与高杰纷纷跪在周鉴面前。 周鉴见众人真心实意,也不再推辞。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支持朕,朕也不好寒了你们的心。从今日起,朕正式称帝。” 周鉴起身,走到众人面前,说道:“众爱卿兴!” 众人纷纷起身,站在周鉴的对面。 “正月初一,朕要在紫金山巅祭拜华夏祖先!正式宣告国号为‘新汉’。”周鉴说道。 …… 正月初一,新汉开国皇帝周鉴在众位大臣的簇拥登上紫金山巅。 天色刚刚蒙蒙亮,纪伯长率领亲卫一路护送周鉴。 李定国率领汉武军五万人,沿途驻守防卫。 奏凯旋乐! 祭拜华夏祖先之后,周鉴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承天门的广场上举行登基大典。 黄色伞盖仪仗,地面上一直延伸到紫金山巅,全是铺满了红地毯,沿途插满了旌旗。 六部的官员全部到场。 龙辇下,周鉴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登上山顶。 一旁的太监鸣鞭九下。 “众位大臣向新皇行礼!” “跪!”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行新汉最高礼仪,五拜九叩大礼! 随后,众汉武军将士纷纷齐声呐喊: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场面异常火爆! 朝鲜国代表,德川幕府代表,吕宋国代表等,出席“新汉”开国皇帝大典。 改年号为“忠汉”!寓意:永远忠于大汉,星汉灿烂! 从今年正月初一开始计年,为“忠汉元年”! 整个大礼过程从天明开始,持续到下午酉时完毕。 最后是对汉武军的功臣进行赐爵! “封李定国为淮阴侯!” “封李栩为松江侯!” “封来哼为苏州侯!” “封张云冲为无锡侯!” “封赵彪为苏州侯!” “封黄得功为常州侯!” “封高杰为镇江侯!” “封王国兴为应天侯!” “封高文才为江宁侯!” “封纪伯长为建安伯!” “封高武为泰安伯!” “封王业泰为新建侯!” “封刘文炳为新乐侯!” “封高文为建国公!” …… 其余小将,均已得到封爵,或者封赏! 封赏完毕后!礼部官员宣布新皇帝大赦天下诏! 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燃放鞭炮,载歌载舞,庆祝周鉴建立“新汉”王朝! 第326章 满清的抬枪:斑鸠脚铳 斑鸠脚铳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抬枪”。 此时,天色刚刚蒙蒙亮,满清火器专家佟养性视察了火器营。 佟养性领着满清奴才一行人来到火器仓库,仓库里面放着一排排三眼铳,单眼铳。 佟养性拿起三眼铳看了一下,这三眼铳一尺长(30厘米左右),后面插着很长的木棍。 佟养性明白火器的威力与后坐力成正比,后坐力越大,说明火器的威力越大。 三眼铳没有像燧发枪那样的枪托,说明后坐力很小。 这种武器十几步内打无甲的士兵,勉强能造成伤害。 但是打有甲的,或者盾牌,盾车的基本无效。 只见火器仓库内全是这种威力低的武器。 虽然满清火器营也装备有一定量的虎蹲炮,但毕竟数量太少。 站在佟养性身后的火器仓库官,阿巴图说道:“将军一早来到火器库有什么事?” 阿巴图长年管制火器库,对火药,火器的性能了如指掌。 佟养性说道:“我这几天有个新想法。把所有威力弱的的三眼铳,单眼铳全部融化掉,打造成带枪托的重型火门枪,叫斑鸠脚铳。你看如何?” 阿巴图说道:“目前火器库有1000杆眼铳。都是当年我大清朝廷派发下来的。当年朝廷内那些主子为了捞银子,大量粗制滥造这些火器,然后派发给各个军营。在战场上根本就没有实用价值。如果我们自行打造还是可行的。” 佟养性说道:“那就全部融化掉,我大清现在也不差钱。打造一批能杀敌的火器。这事你阿巴图来领头。” 阿巴图拱手作揖领命。 在阿巴图的监督下,第一杆斑鸠脚铳便打造出来。 阿巴图把第一杆斑鸠脚铳递给佟养性,佟养性拿着看了半天。 想象古代的手工技术,行不行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佟养性喊道:“谁人敢试枪?试枪者赏银五两。” 站在一旁的汉奸奴才李二广说道;“我来。” 李二广长得瘦小精干,可能他父亲当年给他起这名字是想让他有李广一样强悍吧? 给他起了这个名字,可惜他投降了满清。 李二广心想:不就是放一枪吗?小事一桩。我就是奔着五两银子来的。 李二广拿着斑鸠脚铳,来到木板前五十步。 李二狗用斑鸠脚铳对准木板,将手中点燃的松香对准斑鸠脚铳的火门。 只听“嘭”的一声。 白烟滚滚,随风飘荡。 后面的众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以为能打出什么奇迹来。 没曾想,李二广转过身来。他的头发散乱,除了黑眼圈,脸上全是火药灰。 原来,这一枪枪管直接炸膛。 李二广心想为了这五两银子,差一点把自个小命交代了。 佟养性看到这一切,顿时明白了,看来需要找专门的工匠来打造火器。 分工产生效能,军人使用武器,工人打造武器。 古代手工业技术的匠人都是经过长时间的磨练。 普通人看着简单,走马观花,实际上做起来很难的。 看来,军营中需要养着一大批工匠才行,日后打仗还需要工匠的制造。 其实,一个民族的制造实力主要靠底层的工人和农民。 他们才是民族战斗力的真正储备力量。 佟养性命令军士,贴出告示,高薪聘请工人,匠师。 他们的待遇基本和自己军士一样。 很快,绿营中便招聘了大量工匠。 工匠的数量达到两千人。 有的擅长木工,有的擅长土工,有的擅长铁器锻造…… 我佟养性今后要养着一大批为我所用的人才,不差钱。 如果缺钱了,就设套打击地主,土豪,贪官,奸商。 这帮工匠由阿巴图指挥管理,分工合作由阿巴图来调度。 阿巴图从“仓库官”一跃升为司务长,管后勤。 跟“游击将军”的级别差不多,管着两千多号人。 佟养性把基地设在山上,主要是考虑到今后与汉人打仗,也可以防止被敌人从后背端掉。 上回试射失败,李二广受了点皮外伤。 此时的李二广主要工作是任然担负试射员。 阿巴图很看好他,这回试枪还是他接着来。 阿巴图给李二广赏银增加到十两,接着来吧。 李二广吃一堑长一智,这回可谨慎多了。 头上蒙着厚厚的棉甲罩,身上穿着几层套甲。 李二广站在离木板五十步的距离,将斑鸠脚铳对准木板。 用点着的松香点燃火门。 “嘭”的一声。 五十步外,一尺厚的木板直接被贯穿。 相当于后石的三公分左右的厚度。 李二广也没有受伤。 于是,紧接着,试射80步外的木板。 虽然距离远了,有两枪脱靶,但是第三枪依旧击中并打穿了木板。 随后的几天里,李二广大量的试枪,检验枪的性能。 试枪成功的结果,阿巴图很快禀报给了佟养性。 佟养性立即决定批量生产。 能产多少产多少,尽快装备军队。组建第一支火枪队。 但是,佟养性很明白,无论斑鸠脚铳威力有多么强大,但是射击频率太低,平均两分钟一发。 由此看来,满清奴才工匠们还是技术过硬的。 毕竟,这些工匠都是北方汉人被满清奴役过去的。 他们也不敢不听满清的话,否则便会招致杀身之祸! 因此,只能乖乖的听他们的安排,把火器打造好! 斑鸠脚铳太重,必须靠在支架上,机动性差,无法打“三段击”战术。 在敌人冲锋的第一轮,如果不能把敌人打退,也就没有第二次装填火药的机会。 所以,在战术上火枪队还要配合其他使用冷兵器的方阵。 因此,佟养性准备把斑鸠脚铳装备在楯车上,随着楯车前进,伴随射击。 而且,佟养性还让奴才们将楯车前面加固铁质盾牌,这样一来楯车有点像后世的装甲车。 实际上这就是早期的装甲车!只不过那时候没有“装甲车”这个名字。 主要是满清通过各方消息得知,周鉴的军器局制造的武器越来越猖狂。 一时间,导致满清这边有点慌张,如果不加紧研发自己的火器,一旦与周鉴的汉武军开战,必定吃亏。 另外,佟养性还下令让阿巴图抓附近的汉人村民,炼制钢材,为制造火器准备铁料。 很多村民被抓了之后,整天都戴着脚镣。 满清方面担心他们逃跑,每天都会有很多汉奸派过去看守他们。 关键这些村民劳动没有回报。 村民干活,只提供最差的食物。 这导致村民很是不满,几次想要早饭,领头的被满清抓去杀了头。 其他人也只好听命于此! 可见,满清鞑子对北方汉人百姓的剥削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第327章 郑成功担任徐州府抗清总督 光线渐渐昏暗,周围树林茂密。 小风吹过,略带嘶嘶声。 呱嗒! 呱嗒! 呱嗒! 马蹄声越来越近,在光线的照射下,出现了几匹马的黑影。 “是猪皮鞑子。”树林中的一位士兵小声说道。 “快,搭弓。” 远处的三个满清鞑子骑着马越来越近,可见满清鞑子的手中白旗拉风飘展。 嗖! 嗖! 嗖! 几十支箭瞬间飞了出去,三个满清鞑子的身上瞬间被插满了箭,一个个倒头栽下马去。 其中一个一头插在泥土中,屁股翘向天,死相极其难看。 树林中冲出了几个手拿刀盾的士兵,非常麻利的砍下了猪皮鞑子的脑袋。 顺便把鞑子身上的所有财物也全部缴获。 刚过了一会儿,传令兵跑了过来说道:“报……远处发现有几十个骑兵过来了。” “隐蔽!” 一声干脆利落的声音传来。 身穿青黑色甲胄,头戴飞碟盔,鼻梁高挺,眉骨突出,眼睛炯炯有神。 此人便是着名的抗清英雄郑成功。 由于郑成功将台湾经营的相当好,成为“新汉”朝重要的对外贸易地区。 为朝廷挣去了大量的税赋,同时郑成功多次恳求忠汉皇帝周鉴调入他到北方去抗击满清。 周鉴考虑到该是让郑成功历练的时候了。 故而将郑成功调任到徐州府担任前线抗清总督! 郑成功提前散尽自己全部家产,又招募很多义兵,共计一万多人。 骑兵五百,弓箭兵三千,刀盾兵五百,长矛兵五百,后勤兵五百,虎蹲炮二十门。 “赳赳大汉,复我河山!扞我中华,卫我汉家!” …… 郑成功透过草丛隐隐看去,大概有将近三十多号人马。 好在这回带来的弓箭兵有两百人,够满清鞑子吃一壶的了。 突然,满清鞑子骑兵停止了前进,领头的鞑子脑袋顶门有一个小小的金钱鼠尾翼。 而脑袋周围光溜溜的,被太阳光照的发亮。 后背背着反曲弓,腰间跨着马刀,衣服是铆钉白甲。 郑成功估摸着这是鞑子的正白旗。 领头的鞑子看见了远处有三匹马在路中间。 感觉不妙,用手势命令身后所有的鞑子下马。 并把箭搭在弓弦上,低握身子,小心翼翼的徒步试探着前进。 郑成功看到了眼前鞑子的举动,脑子里立刻明白“骑马行军,下马步战”,这帮鞑子兵一定是满八旗。 郑成功右边的情报官王二狗,伸出了右手,竖出右手大拇指。 用“跳眼测距法”估算鞑子的距离。 这个方法是郑成功教给身边的情报兵夜不收。 这个方法测距非常快,是从周鉴的汉武军那里学来的。 士兵只要稍微训练一下便能立刻掌握方法要领。 郑成功自己创建了“烽火营”用于情报收集。 “烽火营”可不仅仅收收集情报,还是对敌人进行谍报战的部队。 信息战三要素:获取敌人信息,保密己方信息,对敌释放假信息。 情报官王二狗是烽火营的最高长官,也是郑成功一手调教出来的。 王二狗小声的告诉郑成功:“将军,满清鞑子离我们大概有四十步。” 郑成功没有回复王二狗,继续透过草丛观察满清鞑子的举动。 王二狗继续测距,并小声通报郑成功。 王二狗:“将军,鞑子距离我们大概三十步了。” 郑成功迅速伸出左手,并握紧拳头。 左边身穿罩甲的传令官立刻明白,这是将军发出了偷袭进攻的命令。 郑家军搭弓拉箭,将鸣笛箭射向了领头鞑子。 鸣笛箭是偷袭传令信号。 一旦鸣笛声响,鸣笛飞往那里,密密麻麻的箭雨就会飞往那里。 一段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过天空。 顿时之间,树林中飞出了密密麻麻的箭。 满清鞑子身上被插的像刺猬一样,各个摔倒在地上。 各种“哎呀”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领头的满清鞑子身上被插满了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当场毙命。 有的满清鞑子兵脑袋上面插了好几根箭,脑浆都喷了出去,溅到了别的清兵鞑子脸上。 然而有几个小聪明鬼满清鞑子兵,从战马的外侧滚到了战马的下侧,同时用盾牌护身,试图躲避弓箭的射击。 还大声叫嚷着:“你们这些汉狗只会搞偷袭?有种的出来单挑,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郑成功心里清楚,你们鞑子兵烧杀抢掠,奸淫怒虐,无恶不作,相当狡诈。 要说你们满清鞑子连猪狗都不如,也配自称自己是英雄好汉? 不过是一群进了庄稼地乱撞乱窜的疯狗罢了! 郑成功迅速命令所有人冲出去,包围那几个满清鞑子兵。 郑成功道:“就凭你们,也想与我的汉军勇士较量一下?” 郑成功很清楚,我汉家虽然是农业民族,都是淳朴的庄稼汉子。 但长年干农活的汉人其实是很有力量的。 只要稍加训练,在力量上是不输给鞑子兵的。 反而是城里的书生软泥,无缚鸡之力。 过去汉人之所以战败,多是朝廷腐败,党争不断,武备废弛。 并不是我汉军战斗力不强。 郑成功招募的这三千精兵,大半是庄稼汉子,还有一些是杀猪汉子。 杀起你们野猪皮也是照样杀。 郑成功命令百户长王二狗与那个鞑子比试比试。 王二狗从身后走了过来。 那个鞑子看了一眼王二狗,心里似乎犯嘀咕了。 眼前的这位汉军身高起码八尺。 胳膊很粗,脸庞发黑,右手持有大锤一枚。 郑成功也看了一眼王二狗手中的斧头。 王二狗右手持的斧头,斧头带有捅刺。 满清鞑子小心翼翼的手持刀盾,左手把盾牌护在胸前,慢慢的靠近王二狗。 此时的王二狗毫不含糊,力吼一声:“愕啊……” 大斧子猛的砍了下去,满清鞑子手中的盾牌碎了。 满清鞑子的左手也被震的发抖,一时间,左手失去了知觉。 满清鞑子只能用右手持刀砍向王二狗。 然而王二狗的臂展很长。 满清鞑子还没有靠近,王二狗的斧头就已经把鞑子砸倒在地。 满清鞑子口吐鲜血,一命呼呜。 王二狗似乎杀红了眼,继续朝着倒地的满清鞑子砸去,满清鞑子的脑袋被砰!砰!砰!砸的稀巴烂。 后面的汉军士兵突然喊道:“老兄且慢动手,你砸烂了鞑子的脑袋,那可战利品啊!是银子啊!” 王二狗这才回过神来。 可惜来不及了,那个鞑子的脑袋已经被砸成稀巴烂。 那惨样,看在眼里的,估计饭都吃不下。 第328章 练兵新册 剩下的两个鞑子吓的瑟瑟发抖,额头不停的冒出汗珠。 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结果被王二狗毫不留情的砍死。 郑成功说道:“大家快把鞑子的财物,武器,战马带上。一个不要落下。我们要迅速撤离战场。” …… 郑成功此次携带两百多名甲士出来巡查地形地貌,绘制野战地图。 此前,郑成功给大汉皇帝周鉴尚书。 提出了让自己携带军队在野外与满清鞑子周旋,伺机带动。 用穿插偷袭的办法牵制满清鞑子。 让鞑子兵首尾不得相顾,在鞑子的后方插上一把尖刀。 周鉴很是欣赏郑成功战略,并同意了郑成功的建议,让他放手去干! 夜晚,营地不远处,分别在不同的方向设置了暗哨和明哨。 郑成功坐在篝火旁,昏暗的火光只能看见模糊的脸庞。 微风吹过,火苗微微晃动,暗淡的光线下,人影也随即摆动。 “什么人?口令?”郑成功问道。 “鞑子是野猪皮!”王二狗干脆的回答。 王二狗又说道:“将军,你让我把白天缴获的鞑子的弓箭给你带来了。” 郑成功接过王二狗手中的弓和箭,仔细的查看和打量着。 鞑子兵用的弓是复合弓长梢弓,这个弓其实就是模仿汉人的弓制造的。 其威力与我汉人的弓差不多。 郑成功将弓弦拉开一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郑成功看到箭的时候,却有些纳闷了。 鞑子的箭头是重箭破甲箭,而箭羽很长,大概占了箭支的三分之一。 这种箭应该是短距离直射用的。 箭羽长,箭在飞行的时候,箭两头不会摇摆严重。 准确度很高。但是这种箭羽很长的箭,飞行阻力大,远距离基本威力不大。 由此看来,鞑子兵满八旗非常擅长近距离射击。 郑成功早就知道这一点,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弓箭兵在战斗力上不输给鞑子兵。 “扎马步三年,不如练深蹲一月。” 古代汉人并不是没有力量,而是庄稼汉的力量主要在腰部,干力气活很有力量,然而上肢臂膀展开的张力却很弱。 实际上,北方游牧民族旱鸭子,屁股大,步战砍杀能力不如汉人。 而北方游牧民族从小骑马射箭,臂膀展开力量很大,所以基本上都能拉开一石以上的战弓。通过射箭压制汉人步兵。 同时,汉人的骑射距离也不如游牧民族,以至于双方骑兵互射。 汉人射不到游牧骑兵,而游牧骑兵能够在汉人射程之外射杀汉人骑兵。 这也是汉人骑兵打不过北方游牧骑兵的原因。 古代训练一流的弓箭兵需要两三年的时间。 由于古人没有现代的体育科学知识,并不知道肌肉的训练是需要负重拉伸运动才能快速增长力量。 古人的力量的训练往往是静态负重,而是肌肉动态负重拉伸。 所以现代人才会有“扎马步三年,不如练深蹲一月”的说法。 其实,古代弓箭兵开弓的训练如果遵循现代体育科学,也能在短时间内拉开硬弓。 郑成功从周鉴那里得到的《练兵新册》中有关于肌肉训练的科学方法。 很明白这一点,他在广西训练士兵的时候就专门让士兵进行肌肉群训练。 让士兵进行负重深蹲,练习下肢力量。 让士兵趴在四角板凳上,手持重磅石头做游泳式的训练,练习上肢三角肌后束的力量。 让士兵脚困石头负重做引体向上,练习上肢背阔肌的力量。 让士兵一手拿石头,另一手扶在凳上。 弯腰并使背部拱起,保持下半身稳定。 练习上肢菱形肌的力量。 让士兵用右手大拇指扣双耳锅,锅中加沙子反复颠锅,增加右手大拇指的扣弓弦的力量。 看来,炊事班的工具也是重要的训练利器,不可闲置浪费啊! 并且分组练习,隔一段时间增加负重一次。 所有新兵在训练期间,每天配发四个鸡蛋,半斤鱼肉。 以快速增长士兵的肌肉。 规定,用此方法训练的弓箭兵,必须在两个月内拉开一式战弓。 而且是连续拉开二十次。 完成不了训练任务的士兵一律打军棍四十下。 明朝一石大概是今天的一百二十斤。 所有的弓箭兵都要学习“跳眼测距法”用以在战场上测量敌人的大概距离。 不同的射击仰角能射不同的距离。 通过郑成功的改良训练方法,基本上半年时间就能把新手弓箭兵打造成精兵。 一石战弓有效射程一百步,这并不是说只能射击一百步。 而是在一百步内具有杀伤效果。 对于无甲胄的士兵,一百步外大概只能擦个皮肉伤,而对于有甲胄的士兵基本无效。 对于有甲胄的士兵在八十步内才具有一点的杀伤效果。 当有甲胄的士兵进入六十步内,一石战弓才能构成大的威胁。 不过,四十步内才能构成大的致命威胁。 在战场上,如果是一石战弓用重箭破甲箭,那么在三十步的距离基本中者必死。 由于重箭破甲箭只能射近距离的目标,远距离射速衰减的特别快。 所以敌人进入三四十步的时候才会换成重箭射击。 也正是因为如此,鞑子兵满八旗的战术,便是“骑马行军,下马步战”。 到达战场后,用盾牌车掩护,并排缓慢推进。 一但盾牌车进入二十步的距离,躲在盾牌车后面的鞑子兵就会透过盾牌车的射击孔,用重箭射击我汉人。 致使我当年辽东汉人伤亡惨重。 郑成功让王二狗传令下去。 所有的士卒都要能拉开满弓。 当然,后期周鉴肯定会给他们装备火枪,但是由于产量不足,优先装备周鉴的汉武军。 其他军队只能暂时装备弓箭,燧发枪,火绳枪,大刀长矛之类的武器。 士兵们开始了射箭考核。 凡是考核不过关的,统统吃军棍子! 这让很多士卒很是害怕,郑成功治军相当严厉。 下令打棍子的人谁要是手下留情,同样处罚。 一场射箭考核下来。 有一百多人不合格。 这些士卒每个人挨了二十个军棍。 好多军棍都打折了。 好在郑成功的军队,士卒被罚没有人喊痛的。 各个都是好汉! 第329章 多尔衮的阴谋 公元一六四八年,忠汉元年,三月初九。 满清皇帝多尔衮为了一步步加强自己的权力,巩固自己的地位。 处心积虑的想要将那些潜在的对手一个个收拾掉。 一开始,多尔衮先从老爹努尔哈赤留下的十几个儿子们中挑选那些势力弱的兄弟下手。 当然,多尔衮此时已经是满清皇帝,直接弄死老爹给自己留下来的同父异母的兄弟会留下骂名,索性让他们死战场上更合理些。 多尔衮派出三哥阿拜,九哥巴布泰,十哥德格类,十一哥巴布海,还有褚英的儿子杜度。 令他们五人亲率六万大军南下,进攻徐州。 要说这点人马,根本就不够周鉴的汉武军吃的,他们也想不明白,多尔衮脑子是不是抽风了。给他们率领这点人马就敢让他们侵犯周鉴的底盘。 而且现在的周鉴已经是大汉的皇帝了。 大明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大汉朝如日中天。 其实,周鉴刚刚当上皇帝,也在等待一个时机,那即是北伐的时机。 毕竟刚当上皇帝,就大动战场,有失人心。 要是满清能够主动南下挑衅,那就给了周鉴北伐的理由。 到时候民心所向,水到渠成! 满清六万人的人马以杜度为大帅。 虽然阿拜,塔拜,巴布泰,德格类,巴布海都是杜度的叔叔辈,但是在军中却必须给杜度下跪,还得自称奴才。 他们都不是八旗的旗主,但是他们都各自领一只旗中的部分人马;并由杜度带领,从山东来到徐州边界。 清兵安营扎寨于距离徐州城北三十里外的威山堡。 清军的牛皮大帐高高隆起,杜度与几个叔叔辈的家伙畅饮于大帐内。 自称巴特鲁的杜度外号“猛虎”,也就是英雄的意思。 懒散的坐在熊皮椅上,身穿金色棉甲,光秃秃的脑袋雪亮雪亮,一条小小的尾巴翘在脑后门,大概一个巴掌那么长。 “猛虎”的表情透露出阴森森的杀气。 八字胡悬于嘴边,阳光刺过大帐,照在”猛虎”的面庞上,折射出消瘦乌黑的脸庞,眼袋凸起,额头显得发黑。 出征前,萨满巫师曾给他预言,此行凶多吉少。 但”猛虎”在辽东战场所向披靡,致使他对巫师的话根本就是不屑一顾。 当时的建奴们脑后门留着“金钱鼠尾”小辫子,细的可以串铜钱,因此而得名。 坐在对面肥胖的阿拜,端起羊奶酒,猛地一口干,羊奶酒沿着嘴边流淌到脖子上。 目光扫过周围,又偷偷瞥了一眼杜度。 塔拜大腿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说道:“三哥果然英勇,仅用了两日就分别攻占了大口堡、大新堡、华山堡、寨堡……” 阿拜嘴角微微一笑,目光斜视塔拜,说道:“还是六弟勇猛,连败汉军数次,打的他们丢盔卸甲,狼狈而逃,缴获大批军事物资。” 阿拜接着说道:“此处进攻汉朝辽西,所经过的堡城,共截获人畜两万三千四百五十,钱粮财物不计其数。” 杜度说道:“明日,由塔拜亲率正蓝旗先行进攻徐州城,阿拜率领正白旗随后接应。” “大帅,放心吧!交给我没问题!汉军要是不投降,我破城之后,一个不留,全部杀光。”塔拜摸着自己的光秃秃的脑袋,阴险的表情透露出来。 众人哈哈大笑,阴森森的脸皮映出无情的褶皱。 随后,满清鞑子们举杯畅饮。 …… 在得知鞑子进犯辽西,徐州府抗清总督郑成功紧急召开了军事会议。 王业泰奉周鉴的旨意视察前线,路过徐州府此地,恰好也参与了军事会议。 大堂内气氛异常紧张,王业泰坐在大堂正中间的右边,郑成功坐在大堂正中间的左边,其余将领各安其坐。 郑成功皱起眉头说道:“各位,事情紧急。大家应该都知说道清兵大举来犯,声势浩大。大家都说说看有什么见解?” 王业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茶水沿着喉咙往下蠕动。 余光扫过周围,见众人不说话。 又瞥了一眼郑成功,皱起眉头心理打量着:为什么鞑子来犯,前方大家一点消息都没有? 王业泰观察了好一会儿,众将仍然没有吭声,拿不出一点方案来,貌似有些冷场了。 郑成功也很无奈,低头目光停留在桌案上,说道:“看来只能凭借坚固的城防,和十门红衣大炮坚守徐州城了。” 王业泰转头看了一眼郑成功,问说道:“那城外的百姓怎么办?难说道任由他们被鞑子抓去做奴?” “我们应该采取积极的策略。辽西地区,东面靠海,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海陆结合的办法,主动打击、牵制鞑子。” 冒襄更是缩着头,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王之臣仁眯着眼皮,眼睛夹成一条缝隙,就像睡着的样子。 这些将领大多不是郑成功的郑家军,郑成功心里不由得恼火,这些将领贪生怕死,看来自己得想法子采取积极的措施。 郑成功的目光凝视着众将领,说说道: “当务之急,要严防盘查,防止城中鞑子的耳目出城传递情报。另外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应当派出夜不收到城外收集清兵的情报,为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提供参考,做到知己知彼。” “对对对!”坐在一旁的众将领们纷纷点头哈腰,应声喝说道:“总督大人说的有理……” 瞧众将领那熊样! 郑成功瞥了一眼众人,随后起身、没有打招呼,扭头直接走出了大堂。 …… 郑成功命令张煌言集结所有人马,共计五千余人。 又命令余闯的夜不收出城收集情报。 自己则亲自带领郑家军奔赴城楼。 安静的徐州城、北城门前,突然传来大军行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大批躺在地上的本土徐州城士兵,抬头朝一个方向望去。 “必胜克敌!” “必胜克敌!” ……腾镶卫一边行军、一边喊着。 走到城门前,一辆辆刀车,马车,军马,楯车,停放的乱七八糟。 郑成功目光扫视了一周,又快步走向城楼。 只见城楼上,关宁兵一个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靠在城墙上的,躺在城楼屋檐下的……极为懒散。 第330章 二鞑子为先锋 郑成功转过身面对着张煌言,说道:“让我们的腾镶卫全部上城楼布防。” “是。”张煌言拱手作揖。 又对着城楼下,军容整齐,作风优良的腾镶卫喊说道:“所有人快速登上城楼,占据有利位置,等待作战指令。” 站在城楼上,王业泰掏出单筒望远镜;闭上右眼,左眼透过镜片远远望去,城门北面,狼烟滚滚,显然是被满清鞑子屠戮过得迹象。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远处王业泰快步走了过来:“总督大人,本巡抚以为你出了大堂回府去了。没想到你跑到城楼上来了;这里危险,鞑子随时都有可能攻城,还是回府去吧。” 郑成功转过头,目光凝视了一眼王业泰。 王业泰摸着自己的脑袋心想:这郑成功一脸杀气! 郑成功接着说道:“此战,本都是一定要打的。不过,巡抚也不必担心,我不打无准备的仗,我此次带来的郑家军是装备火枪的军队,虽说数量少了点,但收拾这帮满清鞑子,还是游刃有余的。” 郑成功呆了一会儿,又说道:“总督大人如果有什么闪失,本巡抚没法向大汉陛下交待啊?” 一旁的张煌言朝王业泰拱手行了礼,说道:“王巡抚,你可不了解咱们总督大人,我们总督大人向来一马当先,所以将士们都很佩服他,愿意跟着他卖命。” 郑成功转身,朝这两位摆摆手,说道:“好了,将士们淤血抗清兵,我怎么能躲在后面,那样将士们如何勇敢杀敌。从现在开始,所有将士吃睡都在城楼上。” 一旁的王业泰手摸着胡须,眼角的余光扫过郑成功。 看到郑成功一点也没有惊慌的样子! 感觉这位抗清总督不简单,英武、帅气、阳光,有胆识;不像那些从北方逃回来的将领,懒惰、胆小、怕死……于是,王业泰对郑成功有了自信,便不再劝郑成功回避。 …… 李永胜,李高清,孙富贵、罗子陵、马尚勇、鲍树牙等是最早一批投降清军的汉奸将领。俗称汉军“汉军二鞑子”。 李永胜、李高清等部归塔拜的正蓝旗。 孙富贵、马尚勇等部归阿拜的正白旗。 罗子陵、鲍树牙等部归杜度的正黄旗。 李永胜虽说做了塔拜的包衣奴才,但身为汉军二鞑子在根正苗红的满清鞑子面前是没有地位的,照样是脑袋扎在地上,瞧着高高的屁股,老老实实的跪着。 汉军二鞑子脑后门的小尾巴少不了是说道靓丽的风景线。 三月初十,天色暗淡,冷风扑面而来,正月里的徐州地界极其寒冷。 气温零下三十多度,出帐篷撒泡尿的功夫,瞬间结了冰。 塔拜领着金兵趁着傍晚天色暗淡,来到徐州城外三里地。 塔拜从马上一跃而下,身旁牵马的汉军二鞑子立马双膝下跪,四肢撑地,充当凳子。 塔拜一屁股坐在汉军二鞑子的后背上。另一个汉军二鞑子赶忙拿披风披在塔拜身上,害怕怠慢了一步,又尝到皮带炒肉丝的滋味。 寒风吹过,塔拜含缩着脑袋,大腿瞧着二郎腿,扣起指甲盖里的灰,嘴里不耐烦的唠叨一句:“这汉人就像甲盖里的灰,没用的就该将他们扣出来……” 塔拜将目光放到了汉奴身上,伸手指着旁边的李永胜,说道:“你的部下都到齐了吗?” 后金政权杜度时代,还没有建立汉八旗,所有投降的汉奸,当时金人都称呼他们为“汉奴”,也就是后来满清称呼的“包衣奴才”。 李永胜赶紧磕头,脑袋砸的喷喷作响,深感荣耀;之后抬起头颅,说道:“奴才已经把人马都带来了,听候主子调遣。” 塔拜冷眼瞥了一眼李永胜,继续用指甲扣着另一只手尖尖的指甲,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脸庞的肌肉微微上抖,眼珠子转动,心里盘算着。 干脆让你们汉奴先行攻城,做我们金人的炮灰。 “李永胜,本贝勒命你率领汉人军队,趁着天色昏暗,先行攻打徐州城。” 李永胜抬起头颅,深感有立功的机会了,大声喊说道:“奴才嗻……多谢主子给奴才的机会,奴才一定不负所望。” 这“奴才”两个字喊的贼响亮了! 李永胜转身离去,心想:狗东西,不就是想让老子做马前卒吗!老子屈尊奴下,装条狗,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 与此同时。 城楼上的郑成功正在密切注视着前方,突然,耳边感觉嗡嗡作响。 郑成功听到不远处,鼓声躁动。 瞳孔深处,映射出清军的战旗挥舞。 黑压压的一片清军,最前面的清军推着楯车并排缓缓的前进,楯车后面跟着一排排猫着脑袋的清军。 虽说天已经昏暗,不过郑成功通过千里眼还是隐隐约约看看满清鞑子的军阵行驶过来。 渐渐的,满清鞑子队伍靠近了,从楯车队伍的后方,出现了一群,身穿破铜烂衣的军人,看起来像被俘虏的辽东汉军。 距离徐州护城河只有三百步的距离。 徐州卫指挥张煌言,转身面朝郑成功拱手作揖,说说道: “总督大人,这满清鞑子不多,看着装束和队伍,估摸着不是满清鞑子里的精锐。” “按照常规,第一波进攻多半是试探性的。卑职建议,让他们靠近了再用弓箭射他们。至于咱们的大炮和鲁密铳等到敌人的主力进攻的时候,再派上用场。以免过早暴露了我们实力。” 一旁的王业泰也同意了,说道:“总督大人,本巡抚也觉得张指挥说的有些道理。” “好!就怎么办。”郑成功点点头。 十几辆楯车缓缓推到护城河边,楯车射击孔隐约的闪过一道道冷光,那是满清鞑子冰冷狡诈的眼睛。 满清鞑子兵躲在楯车后面,时不时的透过楯车上的射击孔,了望城楼上汉军的情况。 一个个窜动的脑袋,在阳光照射下,油光蹭亮。 躁动的小辫子来来回回摆动! “可恶的满清鞑子,有种别躲在楯车后面。敢露头,看老子不把你射死。”一名汉军愤怒的说说道。 躲在楯车后面的汉军二鞑子李永胜,挥动指挥旗,下达进攻命令。 第331章 狡猾的汉军二鞑子 随后,汉军二鞑子们从楯车后面冲出来。 好几十组,每组有四五个汉军二鞑子扛着一架桶梯,向城墙方向冲过去。 桶梯是满清鞑子攻城常用的装备,桶梯用牛皮裹起来像桶一样。 满清鞑子在桶梯里面往城墙上爬,城墙上的弓箭根本射不到他们,全部扎在牛皮上。 王业泰看到这一幕,似乎有些紧张,当他转身看郑成功时,郑成功竟然面无表情,毫不慌张。 王业泰皱起眉头说道:“看情况不妙,我们的弓箭伤不到满清鞑子。” 郑成功目光继续盯在城下满清鞑子身上,不急不慌的说说道: “我早知说道满清鞑子会用桶梯攻城了,早就给这些不长眼的满清鞑子备好了刑具。” 听到这话,王业泰脑袋往后咯噔了一下,心里纳闷:总督从小住在福建,怎么知说道满清鞑子攻城的手段。奇怪了? 郑成功回头望了一眼王业泰,说道:“看王巡抚的表情好像很惊讶。孤请你一起观赏——如何让满清鞑子翩翩起舞。” “张煌言,命人把咱们备的喷火油柜抬过来。” 城下的汉军二鞑子们很是兴奋,不停的叫嚷着: “待会谁第一个攻上城墙,主子会大大赏赐的。” “弟兄们上啊……” “杀呀,杀呀……” 突然,一条似火龙,从城墙得垛口喷涌而出。 熊熊烈火,点燃了桶梯,牛皮瞬间烧破了。 有的牛皮被火杀成小段,蹭着热浪,被风吹向了天空。 汉军二鞑子们惨叫着,浑身被烈火缠绕,纷纷从桶梯上摔落下去。 汉军二鞑子们不停的在地上滚动着,有的伸出烧焦的手爬动着。 可惜护城河结成了冰,即使汉军二鞑子跳进护城河,也是无济于事。 被烧的血肉模糊的汉军二鞑子,身上冒着滚滚黑烟,飘出了一股蛋白质的烤焦味。 “燃烧吧,燃烧吧……” “精彩,真精彩!” “烧死他们,让他们变成烤野猪……” 没烧死的汉军二鞑子劈开腿狂奔,浑身冒着青烟,纷纷溜回楯车后面。 汉军二鞑子李永胜瞪直眼珠子,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半天才缓过神来,于是又下达了新的命令,让弓箭兵射击城楼上的汉军。 密密麻麻的箭矢飞向城楼,有的扎在城墙上,有的扎在飞过了城墙上空。 顿时,城墙表面被扎的像刺猬。 城墙上的汉军纷纷躲在城墙后面,躲避箭矢的射击。 透过楯车射击孔,汉军二鞑子李永胜注视着城墙上的一举一动。 心想:认为自己的军队战斗力太差,再这样无畏的耗着,也攻不下,白白折了弟兄们的生命。 李永胜喊说道:“楯车掩护,全军后撤。” 一名汉军透过垛口看到汉军二鞑子撤兵了,大声欢呼起来: “满清鞑子跑了,满清鞑子跑了,我们打胜了……” 黑夜已经来临,郑成功从墙垛边起身,隐约的还能看到满清鞑子的影子,盘算着满清鞑子今晚会不会再次发动进攻。 “总督大人回去休息吧。满清鞑子已经撤了。” 郑成功双手放在女墙上,目光凝视,摇摇头说道:“不,我的直觉告诉我,总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也许……” 塔拜坐在虎皮椅子上,目光盯着跪在地上的李永胜。 右手握着刀把子,左手来回抚摸着刀身,一种凶煞的冷光从眼神里闪烁出来。 李永胜不停的磕头,脑门上的汗珠子沿着脖子不停的滚动下来,染透衣领,滴在地上。 嘴里念叨:“都是奴才不好,奴才没用;让主子失望了,奴才该死……” 塔拜摇晃着脑袋,很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行了,本来就没指望你们有什么用。再说了,你们要真是有用,那还有我大金的天下吗?滚一边去吧。” 李永胜连滚带爬到一边,头也不敢抬,衣袖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液。 刚才吓死了,真怕塔拜的脾气,能一刀砍了自己! 站在最后一排的是李高清,李成梁的叔叔,可惜没有他老爹的能耐,早早的做了俘虏,当上了汉军二鞑子。 李高清站在一旁,含缩着头颅,不敢看塔拜,手指不停的搓来搓去,生怕被点名出战。 “李高清,过来。”塔拜手指着李高清,朝他瞪着熊眼。 “奴、奴、奴才在。”李高清结结巴巴回说道,双腿跪在大堂上,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塔拜目光紧紧的盯着李高清,嘴角肌肉上翘,露出邪恶的笑容,心生恶计,说说道: “你小子看管那些俘虏来的明国百姓,这回让你驱赶那些明国百姓,替咱们挖城墙去。” 李高清说道:“回主子,因战时粮食紧迫,那些明国百姓都两天没给他们分发食物,这会他们哪还有力气挖城墙。” “告诉他们,谁拿回一块青砖,咱们给他换半块馒头。一块青砖也没有带回的,回来以后就地斩首。照着我的命令去办吧。” “奴才嗻。” “奴才倒是有一计,如果城中汉军开城接纳百姓,咱们正好可以派自己人伪装成百姓,混进城去,来个里应外合。” 塔拜拍着脑门,哈哈大笑,说道:“好主意呀,就这么办。” 李高清连磕三个响头,走出大帐,边走边擦拭额头上的汗液。 与此同时。 被汉军二鞑子驱赶的百姓人群中,有一些看起来很壮实的人,很像是当兵练武的。 其实他们是白天出城收集情报的夜不收,故意乔装打扮,混在这些被俘虏的百姓中。 桌案上的蜡烛缓慢燃烧,寒风吹过,在黄色的火苗照射下,郑成功的身影一摇一摆。 郑成功左手托起脸庞,右手看着夜不收用弓箭射回来的情报,知说道了汉军二鞑子即将驱赶百姓来挖城墙。 郑成功将情报递给了身旁王业泰, 王业泰看完信,皱起眉头问说道:“这些百姓怎么处理?放他们进瓮城,还是将他们射杀在城外。总不能看着他们把城墙挖倒吧?” 郑成功说道:“不可放进瓮城,万一有汉军二鞑子混在百姓中,那可就引狼入室了;百姓是基础,更不能随意射杀,否则便会失去民心。” “我已有办法解救这些百姓了。” 第332章 郑成功的计策 郑成功目光转到了王二狗身上,说道:“王二狗,你赶快到炊事房,安排一些人准备热腾腾的馒头,并装在篮筐里,带回有用,速速去办。” 郑成功向王业泰,张煌言等人招招手,几个人头对着头,脑袋顶在一起。 郑成功右手捂着嘴边,悄悄说说道: “夜不收传回的情报中提到,这些百姓饿了几天了。 这就是破绽,咱们只要在城墙上用馒头吸引这些百姓,他们便会去抢馒头吃。” “如果有满清鞑子混在其中,他们有军粮吃,不像百姓都是饿肚子的;这些满清鞑子一定不会跟着百姓抢馒头。这样就能识别出伪装的满清鞑子,我们在城墙上安排弓箭手对付他们……之后再蹭着夜色,将这些百姓放进瓮城中。” “妙,妙计。”王业泰双手合拍,喜露微笑。 子时,城墙上一名汉军士兵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注意警戒,保持警惕,这个时候可不能放松。” 这名汉军士兵被吓得,浑身打个冷颤,转过身,伸着脖子,手握火把,慌忙照亮周围。 见到眼前这位赶忙行礼,拱手作揖说道: “拜见总督大人。” “城下可有什么动静吗?” “回、回、回总督大人,一切正常。”这名汉军心跳加快,额头出汗,语速急促。 又过了四刻,城楼上一名汉军喊说道:“城下有人!” 顿时,城楼上亮起了一片火把,把城楼下照的明亮。 郑成功手扶着城墙,小心翼翼的从垛口探出脑袋,朝城下望去。 只见下面有数百名百姓正朝着城墙方向过来,扛着锄头、铁耙等工具。 “看来真的是过来挖城墙。” 郑成功注意到,百姓队伍的身后是骑着战马的满清鞑子兵。 不过他们并没有靠近,而是停在不远处监视。 一群百姓步履蹒跚的爬过结冰的护城河,时不时有老汉摔倒在冰面上。 憨厚的百姓们手持锄头,举过头顶,使出浑身力量,敲砸城墙…… “咚、咚……”敲砸声响彻整个城楼。 突然,城楼上,响起了铜锣声,“铛铛”、“铛铛”。 王二狗带领一帮汉军炊事兵,在城墙上敲着铜锣,炊事兵们大喊:“吃馒头了,吃馒头了,包着肉馅的馒头。” 城下有一个百姓,抬头望去。 一个大大的馒头落在自己的脑门上。 伸手捡起,放在眼前看了看,塞入嘴里咀嚼一下。 “啊,真的是馒头,还是肉馅的,乡亲们有馒头吃啊。” 百姓纷纷扔掉手中的锄头,捡起地上的馒头,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 一只手使劲的把馒头往嘴里塞,两个腮帮鼓的圆圆的,另一只手托在下巴,接住从嘴角边洒落的馒头渣滓。 城墙上,王二狗不停的喊说道:“乡亲们,城角那边还有好多热腾腾的馒头,大家快过去啊。” 城下百姓们拥挤,簇拥着朝着城角方向奔去。 留下了几十个看似百姓,实则汉军二鞑子的家伙,傻乎乎的看着此景。 这几十名伪装成百姓的汉军二鞑子,很快引起汉军的注意。 其中一名汉军二鞑子朝着百姓们冷笑了一句:“饿死鬼投胎……” 这名汉军二鞑子话音未落,天空飞来一支冷箭,裹挟着气流,狠狠的扎在这名汉军二鞑子的脑门上。 顿时,鲜血沿着箭支喷涌而出。 恶心的血液溅在其它汉军二鞑子的脸上,眼睛里。 城楼上,飞出密密麻麻的冷箭,这些汉军二鞑子瞬间被射成了刺猬,连最后的遗言也没有留下。 在黑夜中,悄然死去,只留下冰冷的尸体。 突然,城楼上灯火全部熄灭。郑成功让人打开瓮城,悄悄的把百姓引进瓮城。 远处,一群骑在马上的满清鞑子,傻乎乎的在冷风中守着。 却不知百姓早已进了瓮城。 守了半天,见城墙下没有动静,李高清这才发现,情况不对。 派人蹭着黑夜,潜伏到城下探个究竟。 探马隐隐约约只看见躺在地上穿着百姓衣服,并插满箭支的尸体,便匆匆回去复命。 “城下百姓都被汉军射死了。” 李高清听到这消息,额头直冒冷汗,叹了一句:“守城汉军的手段比我们还残忍!” “咕噜、咕噜” 大帐内传出巨大酣呼声,塔拜躺在罗汉床上睡的深沉,嘴巴张得巨大,喉咙一张一弛,一股酒臭味从嘴巴里飘散出来,怀中搂着全裸的女子。 “报!” “报!” 塔拜被声音惊醒,瞪着大眼珠子,一把甩开了怀中的女子,起身盘坐在罗汉床上。 “大呼小叫的,什么事?” “报告贝勒爷,李高清他们回来了。” “让他进来。” 塔拜伸个巨大的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小辫子被巨大的脑袋压瘸了,像似一个钩子钩在脑门上,朝着跪在地上的李高清瞪着眼珠子。 “墙挖穿了吗?” “回主子的话,墙没穿,挖墙的百姓全被射杀了。” “什么?汉军连自己的百姓都敢杀?” “看来我正蓝旗得亲自上阵了,你们这些狗奴才全废废物。” “传令下去,全军申时埋锅造饭,卯时出发。” …… 卯时两刻,天空朦朦胧胧。 城墙上,汉军士兵裹着厚厚的棉被,靠在墙角处,正在睡梦中。 郑成功已经早早出现在城楼上,身旁是王二狗陪同。王二狗说道轻轻的将披风披在郑成功肩膀上。 “前方有情况。”哨兵发现情况大声呼喊。 郑成功耳根抖动了一下,迷迷糊糊的神经一下子被振醒。 从袖子里抽出千里眼远远望去,远处出现了一片片黑影。 众人也被惊醒,纷纷拿起武器,沿着垛口探出脑袋观察。 塔拜骑着快马,拖着细长的小辫子,飞驰到塔拜身旁,一个纵跃,从马背上轻松翻越下来。 塔拜单膝下跪,说道:“贝勒爷,六百名巴牙喇集结完毕。” 巴牙喇,清军精锐,都是身穿三层铠甲,最外面面甲,中间铁甲,最里面锁子甲。 从每牛录三百人里面才挑选出二十多人组成。 塔拜说道:“六弟快快请起,此次攻城,六弟率领的巴牙喇将是我正蓝旗精锐中的精锐。” 塔拜说道:“贝勒爷放心,我定要在巳时之前拿下城头。” 第333章 清军开始攻城了 张煌言对总督郑成功拱手作揖说道:“据卑职观察,这次,满清鞑子可能是精锐部队出动了。要不我们派上红衣大炮。” “去掉黑色防雨遮布,把二十门红衣大炮分别推到马面墙内。” 五六名汉军使出吃奶的劲,攒崩着肌肉,推着一台红衣大炮。 称重的炮轮每前进一点都发出“咔呲、咔呲”的声音。 卯时四刻。 金兵发起进攻,几十辆楯车排成一排排,并排推进,每一辆楯车上都站着几名巴牙喇,后面由汉军二鞑子推着楯车。 透过千里眼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每一名巴牙喇背负满满的箭壶。 一个个巴牙喇面无表情,巴牙喇的眼神,凶狠的恶光,透过楯车射击孔闪烁。 “噢,我大金威武,哈哈。”塔拜骑着黑毛大马,侧着脸庞,斜着眼睛,自信的审视一切,摆出一副瞧不起汉军的样子。 城墙上,汉军士兵沿着炮口轻轻的装填火药,用木塞堵实火药。 随后,汉军士兵双手捧起一颗大铅弹,塞进炮口,再用木塞堵死铅弹。 火门处插入一根细短的导火线。最后用标尺瞄准,一切准备就绪。 “开炮!”炮兵指挥官响亮的一声巨吼。 汉军士兵手持火把,小心翼翼的将火把触碰导火索,火门处燃烧火星,伴随白烟冒出, “轰!” 顿时,炮身猛地向后抖一下,炮口喷射出熊熊火焰。 白烟弥漫在整个城楼上,伸手不见五指。 巴牙喇透过楯车射击孔了望城楼,只见远处城楼上一阵阵火光闪烁。 随后,一颗巨大的铅弹,裹挟着气流,穿过冰冷的寒风,将楯车瞬间撕裂粉碎。 巴牙喇的脑袋、胳膊腿纷纷被铅弹扯断,似开花般散落一地。 铅弹像充了气的皮球,在平坦的大地上蹦蹦跳跳,所经之处惨不忍睹,战场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巴牙喇那里经历过这种场面,瞬间被惊呆住了,停止了进攻步伐。 “这是什么炮?威力如此巨大。” 满清鞑子们纷纷嚷嚷着,惊恐的眼神互相对视。 身旁的战友不是缺胳膊,就断腿的。 还有的被铅弹穿透身体,留下巨大的肉洞,鲜血喷涌而出。 “继续进攻,不许停下。”塔拜拔出钢刀,锋利的刀光指向前方的巴牙喇,大声喊说道:“督察队向前,谁敢停止进攻,给我当场斩杀。” 于是巴牙喇再次整合队伍,剩下的楯车并排横推。 城楼上,汉军士兵加紧时间装填火炮。 郑成功透过千里眼,远远的望去: 只见满清鞑子的楯车甚是奇怪,与汉军的厢车不同,满清鞑子的楯车有点像赛门刀车加高、加厚版,还有射击孔。 如果汉军正面射箭,根本伤不到楯车后面的满清鞑子,难怪北方频频失利。 幸好徐州城装备了十门红衣大炮。 “开炮!”第二轮炮轰继续开始,巴牙喇再次表演断胳膊,断腿的好戏! 一颗铅弹蹦蹦跳跳的朝着塔拜坐骑飞奔过去,瞬间击翻了塔拜的坐骑。 塔拜也被弹飞到了天空,来了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旋转。 最终,头朝下,双腿钩在了树干上,所幸捡回一条命。 塔拜懵逼的眼神凝视着下方,装逼的勇气瞬间崩溃;惊恐的喊说道:“撤退,快快撤退。” 俗话说的好,打懵了,你就老实了! 巴牙喇听到撤退的号角,各个从楯车上跳了下去,撒丫子往回奔跑。 队形散落,楯车,弓箭丢弃一旁。 甚至出现踩踏伤队友的现象,一些受伤的满清鞑子没有死在炮火下,倒是死在溃散的友军铁蹄下。 “打胜了。” “我们打胜了。” 城墙上汉军战士挥舞手中的长矛,钢刀,尽情的大声欢呼。 郑成功叹了一口气,忽然肚子咕咕叫,手掌摸了一下肚皮,扁扁的。 这才想起,还没用早膳。 郑成功顾不得大汉藩王的形象,捏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塞的是两个腮帮圆圆的。 军民融合一家亲! 这时的郑成功更像是一个淳朴的农民。 瓮城里的百姓经过严密盘查后,也纷纷放进了徐州城内。 百姓们手持热乎乎的大馒头,一边咀嚼,一边面朝徐州史官,发表自己的感言:“感谢陛下,感谢总督大人,感谢朝廷,感谢汉军……” 郑成功站在城楼上,朝着城下百姓挥挥手,百姓们感动的痛哭流涕。 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去衙门领取“抚恤银”——救济金安家费。 与此同时。 塔拜回到军营,胳膊吊着绷带,一脸沮丧的表情,低头傻乎乎的坐在木凳上。 身旁的奴才见主子垂头丧气,赶忙端来一壶热茶放到塔拜身旁的桌子上。 塔拜一肚子气,看见奴才在面前走动,一气之下,一脚踹翻了桌子。 随即热腾腾的茶水溅到奴才的身上,那名奴才忍着疼痛跪在地上。 塔拜走到塔拜身边,手拍着塔拜的肩膀,说道:“六弟何必动怒,胜败来兵家常事。” 站后面的汉军二鞑子们,脸庞无意识的流露出喜悦的笑容:想不到满清鞑子也会有失败的一天,出乎意料啊! 塔拜围着被拖回的楯车,转了一圈,目光久久凝视。 伸出手拍了拍楯车的盾板,说说道: “我们大清自讨伐汉人以来,凭借这楯车无数次击败汉军;足有一尺厚的木板,外披皮甲,竟然被城楼上的火炮轰穿了;这火炮竟有如此大威力?” 历史上,满八旗多是骑马行军,下马步战,并用楯车掩护。 楯车前面的盾板大约三十公分厚,外披皮甲。 一般的弓箭,三眼铳,小型佛朗机炮根本打不穿。 另外他们用的是一百三十磅力以上的硬弓,射透甲锥破甲箭,三十步的距离可以射穿五公分厚的松木板。 后面站着的李永胜,黑眼眶里眼珠子轻轻一转,想到一个法子,凑着脸皮上前说说道: “既然汉军的火炮对密集的楯车战阵有很大破坏力,我们干嘛不散开队形进攻,用散兵的方式突进到城楼下。” “虽说散兵不利于指挥,不过我们八旗勇士骁勇,纪律严明,不会在战场混乱的。” 塔拜双手背后,原地打转,思考一会儿说道:“好,你这小脑袋倒是挺聪明的;就散兵进攻,传我三哥阿拜前来。” 第334章 砍了阿拜的首级 不一会儿,大帐内,走进一个身材高大,体态肥胖,后脑勺拖着长长的细鞭子,满脸大胡子的家伙。 这人便是阿拜,杜度的第三子,特点是有勇无脑。爵位是贝子,比贝勒低! 阿拜便来到塔拜身边,单膝下跪,右胳膊下垂,说道:“参拜贝勒。” 塔拜斜着阴险的眼神,说道:“三哥不用多礼,快快请起。” “贝勒传我来有何急事吗?听说六弟受伤了。” “你六弟受了小伤,暂时无法带兵出战,我打算让你接替他的巴牙喇,散兵队形冲锋,我派其他勇士垫后。” “嗻” 显然阿拜并不想做炮灰,但迫于塔拜的淫威。 谁叫他不努力,混的不如四大贝勒。 未时。 郑成功等人在城墙上的角楼里休息,余闯送来夜不收的情报,大意是: 满清鞑子集结十五个牛录的兵力向徐州城攻来,由阿拜带领巴牙喇散兵冲锋。 …… 随后,郑成功下令,装备火枪的徐州卫全副武装集结于城楼上。 他要用火枪来收拾这些满清鞑子。 很快满清鞑子们有出现在前方的地平线上,密密麻麻的一片,伴随着战鼓雷声,军旗飘展。 行进中的满清鞑子还高喊着让人听不懂的女真人鸟语: “攻进城去,杀光男人,睡他女人……” 很是一副傲慢的样子,显然是在嘲笑汉军。 城墙上的红衣大炮也没有闲着,不停的轰击远处的满清鞑子。 不过,由于满清鞑子是散兵队形,红衣大炮的杀伤效果有限。 满清鞑子们头顶盾牌,手握钢刀,双腿奔跑,脑后门的小辫子被寒风吹的高高飘起,嘴里大喊: “杀……” 城楼上,有一名徐州军急忙中,点燃了三眼铳。 可惜,射出的弹丸,在满清鞑子的盾牌上只撞出一点响声。 引来满清鞑子们哈哈大笑。 几个满清鞑子见状,窃窃私语说道;“汉军的火器就像搅屎棍一样,摆设罢了;待会儿靠近汉军,用咱们的强弓射破甲箭,够他们享用了。” 郑成功见状,下令说道:“徐州卫火枪手听命,等满清鞑子靠近了在用鲁密铳教训他们。” 然而,城上的徐州军却等不及了,一个个三眼铳,弓弩统统用上. 可惜打在满清鞑子的盾牌和面甲上顶多算是挠痒痒。 满清鞑子们更是一阵阵笑骂声,甚至有的满清鞑子转身,扭屁股,表示戏弄。 惹得城楼上徐州军愤怒,有的徐州军一拳打在青砖上。 满清鞑子开始越过结冰的护城河,城墙垛口,悄悄的冒出一排排黑洞洞的管子。 伴随着噼里啪啦声,管口随即冒出火光,城上硝烟弥漫。 满清鞑子们身上,出现一个个喷血的洞口,随后满清鞑子仰头倒下一大排片。 周而复始的噼里啪啦声,满清鞑子喷血倒下,反反复复。 几轮打击之后,巴牙喇所剩无几。 阿拜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慌张,虽然自己的意识是进攻,可双腿不听使唤的后退。 阿拜的目光不停的在巴牙喇的尸体间转悠,希望自己不要成为其中的一员。 一阵寒风虐过,刺鼻的血腥味涌起,阿拜无意识的捂住鼻子。 这一动作让城楼上的郑成功注意到了。 郑成功感觉此人不像一般的满清鞑子,于是抢过身旁徐州卫的鲁密铳,黑色铳口对准了城下的阿拜。 “啪”的一声。 一颗带着怒气的铅弹丸,穿破硝烟弥漫的天空,狠狠的击穿了阿拜的头颅. 穿破了后脑勺,扯断了小辫子,脑浆沿着后脑勺喷涌而出,贱的到处都是。 阿拜应声倒下。 “漂亮的一铳。”身旁的张煌言朝着郑成功竖起了大拇指。 城下的满清鞑子见状,恐惧害怕涌上心头,大军瞬间崩溃,赶忙迅速调头往回跑。 身后的督察队跑的更凶,连大铡刀都被丢弃。 古代打仗,进攻方的伤亡崩溃率一般都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大军一旦溃散,遭到敌军追击,本来通讯就落后,将军再也无法组织还击,大部分人都是死在奔溃的逃跑途中。 城上的汉军爆发出胜利的欢呼声,大小掌声一片。 这个战果可是不小,总算出了肚子里憋得一口恶气。 …… “报报!”满清鞑子兵跪在塔拜面前,瑟瑟发抖。 “你抖什么?这天有这么冷嘛?”塔拜恶凶凶的目光瞪着那个满清鞑子。 “贝子爷战死了……” “什么?”塔拜惊吓的站起身子,手紧紧的挖着刀把子,一股愤怒的气势从天顶盖冒出。 “立刻派人夺回阿拜的尸体。” 几十个满清鞑子骑着快马,不带脑子的横冲直撞,奔着阿拜的尸体,想要抢回阿拜的尸体。 可惜,城墙上的徐州卫已经将鲁密铳对准了他们。 又是一轮密集的射击,几十名满清鞑子连人带马全被射倒。 有的满清鞑子躺在地上,身体颤抖几下,四肢无力的伸直,没了气息。 “射的好!” “射得好!” 汉军们欢天喜地的大喊着。 郑成功说道:“看来这条被孤爆头的家伙,果然是条大鱼。 派人下去,割下他的首级,给满清鞑子寄回去。” 余闯将刚刚收到的夜不收情报给了郑成功,大意是: 德格类的正白旗与塔拜的正蓝旗会师,德格类的正白旗携带了二十辆的炮车,都是北方缴获的火器…… 看完情报,郑成功脸旁肌肉微微翘起,笑着说说道:“北方上的火炮,过年放着响还可以;指望那玩意能干的过红衣大炮吗?有满清鞑子的好戏看了。” 此战也让郑成功坚定了信心,深感拥有强大军工的重要性,只有大量装备先进的火器,八旗对大汉的威胁将不再是问题。 德格雷听说三哥阿拜战死,一脸沮丧,手掌托着肥大的脸盘,背靠着椅座。 一旁的塔拜忧心忡忡,不知道道怎么给大帅杜度交代。 “报!” 大帐外传来一声,德格类和塔拜伸着老长的脖子向外探望。 一名手捧着盒子的满清鞑子走进了大帐,说道:“这是汉军送来的礼物。” 德格类眼圈瞪的硕大,说道:“难说到汉军送礼物来讨好咱们了?” “快打开看看。”德格雷说道。 第335章 进攻的清军吃到苦头了 塔拜随手揭开盒盖,眼前的一幕让他浑身颤抖,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滚动,眼神形似失魂落魄。 德格类愁了一眼塔拜,问说道:“六哥怎么了?什么东西让你看呆了?” “是阿拜的首级!” “什么?你说什么?”德格类眉头紧凑,眼皮裹住眼珠子,夹成一条细缝,握紧拳头,猛地砸在茶桌上,说道:“我亲自上阵,定要拿下徐州城;大军兵临城下,斩尽杀绝,为三哥报仇。” “咚咚咚!”战鼓雷声,军旗飘展。 听到远方的声音,郑成功走出角楼,透过千里眼,观察前方。 只见,土坡上插满了白龙旗,瞬间明白,这是德格类的八旗军。 在土坡上,德格雷稳稳的坐在椅子上观察周围,硕大的体型将椅子压的变形。 椅子时不时传出“咔咔”的作响声。 德格类目光凝视,眼前的徐州城也就这么回事,待会儿用我的炮轰这帮城楼汉军,让他们见识一下我正白旗的雄威。 德格类派人传唤来了马尚勇,马尚勇跪在德格类面前,说道:“主子叫奴才有何吩咐?” “马尚勇,你手里不是有一支炮兵队吗;我打算让你的炮兵队轰击徐州城。” “你觉得如何?” 马尚勇观察一眼徐州城的情况,又环顾四周,说道:“主子英明,徐州城前有个小土坡,正好可以把火炮拉到土坡上,对准徐州城炮轰。” 听到这里,德格类不再多想,直接下令:“速速准备去吧;城墙轰破之后,骑兵冲锋。” “奴才嗻!” 绳索背过汉军二鞑子们的肩膀,攒足了肌肉,费劲的往山坡上拖拽,绳索系在火炮桶柄上。 身旁的马尚勇甩起马鞭,细长的马鞭抽过汉军二鞑子的后背,无情的撕裂衣布,时不时的听到“啊”的叫声。 皮带炒肉丝着实让汉军二鞑子们尝尽苦头。 “快点,快点。” “撇!” “啊!” 与此同时。 “火炮准备!” 站在城墙上的郑成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命令炮兵装填好弹药,听候指令。 “他们好像在往土坡上拉大炮。” “总督大人,下令开炮吧?抢先一步把他们干掉。” 郑成功伸出右手大拇指,对准前方,用“跳眼测距法”,估算城墙与土坡的距离。 郑成功说道:“这土坡距离我们大概六百步,辽东使用的老式火炮根本威胁不了徐州城。” “先让他们开火,回头再用我们的红衣大炮好好羞辱他们一番!” 马尚勇站在土坡上,目光凝视着徐州城,嘴里念叨着:“这片土坡的高度与城楼差不多,可以放手的轰他一回了。” “让将士们把火炮用大铁钉固定在地面上,防止后坐力把炮身从土坡上掀翻。” “开炮!”汉军二鞑子马尚勇一声令下,一排二十多门的火炮,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火炮齐射声,硝烟弥漫于整个土坡,遮住了汉军二鞑子们的眼睛。 二十多门火炮齐射,刹那间,弹丸抛向了空中,做了漂亮的抛物线轨迹,落在了徐州城前的护城河里。 弹丸穿透了护城河的冰面,泛起了几丈高的冰花。 “呸,什么破玩意。”城楼上的汉军大声喊说道。 甚至有士兵对着汉军二鞑子招手,大声喊说道:“你们的炮是母的,遇到我们公的不管用啦!” 顿时大家哈哈大笑!土坡上的汉军二鞑子们灰头土脸,眼神懵逼的望着。 郑成功说道:“该我们表演了,瞄准山坡。” “轰!” “轰!” “轰!” 一轮齐射后,山坡土上的火炮顿时被掀翻,汉军二鞑子们死了一片,四肢残缺,断手断脚更是不计其数。 一颗不长眼的大铅弹,穿破了汉军二鞑子的火药箱,顿时,土坡上火光四溅,汉军二鞑子们葬身火海。 马尚勇浑身上下被火团包围,先是躺在地上连滚带爬,后沿着坡说道往下滚动,很快便没有了动静。 郑成功透过千里眼,发现,另一处的土坡上有一展大纛旗在寒风中飘扬。 “火炮准备,把那座土坡上的大纛旗给孤轰倒。” 德格类正坐在大纛旗下,后面站着一排排将领,其中有很多北方投降的汉奸汉军二鞑子。 突然,一颗大铅弹,飞奔过来,狠狠的砸穿了大纛旗,折断的纛旗杆正好砸中了德格类,将德格类从椅子上掀翻了下去。 本就是肥胖的桶装身体,结果沿着土坡一路滚动到坡底。 德格类瞬间懵逼,嘴角含着杂草,半天没有爬起身子,感觉脑袋上有一圈星星在转悠。 满清鞑子们赶紧将德格类扶起,速速撤退。 郑成功透过千里眼,发现满清鞑子们队伍撤退的很慌乱,于是下令:“骑兵出城追击,收割人头。” 数百名徐州骑兵疯狂的挥起马鞭,抽打战马的屁股,向着满清鞑子杀奔而去。 阳光照射下,冰冷的刀光夺人眼目。 一阵阵刀光过后,满清鞑子们的脑袋,带着狰狞的目光在地上滚动,随后被马蹄踩踏。 冲杀的徐州汉军不少人嘴里念叨:“让你他娘的欺负我们,让你他娘的不好好做人,今天好好杀杀你们的威风。” 一些汉军二鞑子来不及上马的,马也不骑了,在路上拼命的奔跑,后面是徐州汉军大声喊说道:“别跑,别跑,我们不杀投降的……” 听懂人话的汉军二鞑子,一听说不杀投降的,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一下:真的不杀吗? 刷的一条刀光闪烁,这个汉军二鞑子的眼睛里只感觉到周围的人在三百六十度转悠,自己的嘴巴说不出话,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更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视线不断模糊。 …… 这几场战役下来,瓮城内摆放了三千多颗满清鞑子和汉军二鞑子的首级。 统计战功之后,郑成功下令一把火烧掉所有的头颅。 郑成功,王业泰,另外还有其它的将领张煌言,余闯,王二狗,冒襄等人统统围坐在篝火旁,木棍上串着马肉,加在篝火上,烧烤。 众人的身影被随着火苗摆动,郑成功说道:“今晚半夜,咱们玩个大的。” 王业泰问道:“什么大的动作?” 第336章 夜袭满清鞑子 郑成功说道:“夜袭满清鞑子。” “晚上乌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如何偷袭,再说,如果点上火把,满清鞑子老远就发现了。没有城墙、厢车掩护,满清鞑子的硬弓和马刀可比我们的厉害。”身旁的冒襄问道。 郑成功说道:“乌黑最好,我们什么都看不见,满清鞑子也看不见。” “可是这样,如何进行敌我识别呢?” 郑成功拿起一串烤好的马肉,轻轻的吹了两口气,放入嘴边咀嚼,慢慢说道来:“敌我识别还不容易?士兵们尽管手握钢刀,伸手进去摸,摸到脑袋光秃秃的,后面还有小辫子的;揪起辫子,上去给他一刀。” 王业泰说道:“不错!满清鞑子的脑袋是光秃秃的,正好识别敌我。” 郑成功说道:“将徐州卫和徐州军所有的夜捕手全部集合起来,大概也能凑个几百人,夜袭活动隐蔽,人不要多,否则容易暴露。” “来,大家撸完肉串,准备今晚的行动。” 与此同时。 德格类与塔拜也围坐在篝火旁,两个人很是郁闷,垂头丧气,再加上死了三哥,接连吃了几场败仗,还不敢向杜度报告。 德格类说道:“之前的情报上说,守城的是巡抚王业泰。可怎么感觉不像是王业泰在指挥;而且使用了西洋的火炮和火枪,城里到底来了何人?难不成汉军雇佣了一些葡萄牙洋人在作战?” 塔拜说道:“我也有所了解,汉军有雇佣葡萄牙人的习惯;不过按照以往的惯例,汉人雇佣洋人不会超过几百人。当年在北方打仗,汉人也就雇佣了几百多个葡萄牙人,而且还不堪一击。” 塔拜说道:“越想越是恼火,真想杀几个明国汉人解解气。” 德格雷端起一碗羊奶酒,一口干,连喝三碗。 塔拜直接抱起酒坛,坛口堵在大嘴巴上,羊奶酒顺着大嘴巴子滚滚流入喉咙。 半夜子时,清军大营外不远处,一片白雪皑皑。 汉军士兵浑身披面白布,沿着雪地,匍匐前进。 了望塔上,守夜的满清鞑子一边站着,一边“咕噜、咕噜”打呼。 雪地里,张煌言轻轻的抬起额头,对身旁的徐州卫士兵做出偷袭的手势。 大伙明白了张煌言的意思:这是要干掉站岗的满清鞑子,然后自己人伪装成站岗的满清鞑子。 没过多久,守门的满清鞑子全都换成了汉军夜不收。 而且他们穿的衣服全是从之前被打死的满清鞑子身上拔下来的。 张煌言带领这些汉军夜不收,悄悄的摸进了满清鞑子的帐篷。 一场屠宰盛宴开始了。 有一个满清鞑子热爱梦游,半夜时分常常起来,在帐篷里游动。 张煌言以为这是满清鞑子没有休息,观察半天才明白过来。 走到那个梦游的满清鞑子身旁,轻轻的将刀身靠在满清鞑子的脖子上,捂住满清鞑子的嘴,一刀撸了。 有的满清鞑子站在帐篷边随意撒尿,可惜一泡尿还没完,就见了阎王。 张煌言揪住一个满清鞑子的辫子,明晃晃的大刀从眼前闪过,快速一刀砍了下去。 满清鞑子的脑袋便与身子分割开来。 身子倒了下去,脑袋的辫子留在手中。 那可脑袋惊恐的眼神还在展望着张煌言,然而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那颗脑袋慢慢的失血过多,瞳孔发大,失去知觉…… 就这样,张煌言一个人就撸完了整个大帐篷。 但是,满清鞑子的警惕还是超乎了想想,很快换班的巡逻兵发现死去的同类,大声嚷嚷着,敲锣打鼓。 一时间,清军大营,喊叫声一片:“汉军偷袭啦!汉军偷袭啦!” 呼呼大睡的塔拜和德格类被惊醒,顾不得穿上衣服,拿起钢刀就到大营外观察究竟。 夜色之下,夜不收与满清鞑子互摸到了一起,满清鞑子伸手触碰到夜不收。 夜不收不慌不忙的触摸满清鞑子的脑袋,刚摸到满清鞑子的小辫子,夜不收毫不客气的给他一刀。 混战中,不少满清鞑子死于自己的小辫子之下,做了亡魂。 激战片刻,见满清鞑子纷纷点起火把。 张煌言吃起暗哨,集合夜不收。 大部分夜不收还是能听懂满清鞑子的鸟语,然后用满清鞑子的语言回说道:“偷袭的汉军在大营东南角方向。” 满清鞑子们纷纷往大营的东南角方向跑去,张煌言趁机带领汉军夜不收,悄悄的从大营西边撤走。 另外,还偷偷放走了满清鞑子的战马,雪地里到处都是马的脚印,致使满清鞑子也不知说道夜袭的汉军往哪个方向跑了。 此次夜袭,共撸死满清鞑子一千余人,迫使满清鞑子撤军。 满清鞑子退军的消息很快传入徐州城,百姓们纷纷涌向街头,大街小巷,敲锣打鼓。 欢庆胜利,并为汉军宰杀自家牛羊,热情款待! 百姓们总算松了一口气,之前,百姓们听到城外激战,被吓得魂不附体,有的年纪大的老人被吓得了中风。 唯恐满清鞑子破城之后自己遭殃。 郑成功和众位汉军将士,见到百姓们欢呼,一种巨大的胜利荣誉感油然而生。 “胜利属于大家的!”郑成功感慨了一句。 王业泰跑到城楼上,振臂一呼:“百姓们,有朝廷在,有陛下在,有总督在,有汉军在;我们不用怕满清鞑子,只要我们团结,用我们的勇气和智慧,一定能够战胜一切敌人。” …… 败回的德格雷、塔拜与杜度汇合。 塔拜与德格雷灰头土脸。 两个旗连汉军二鞑子在内,阵亡竟然高达四千多人。 德格雷与塔拜跪在牛皮大帐外,一阵阵寒风猛烈的抽打着他们。 德格类瞥了一眼牛皮大帐,心想:我们都跪了半天了,大帅也不派人传唤我们,难说道真想冻死我们? 牛皮大帐内,杜度捧着三叔阿拜的首级,脸色暗黑,愤怒的表情,脸庞肌肉攒起。 杜度发誓说道:“本大帅要把徐州城从地图上抹去。让他们永远不会存在。” “三日后,本大帅亲自带领八旗杀向徐州城,大军兵临城下,定把他们斩尽杀绝。” 经过这几场战役,徐州卫汉军,以及郑家军得到了很好的实战锻炼,为后面的大战积累了不少经验! 第337章 防备满清鞑子来袭 郑成功,王业泰,王二狗,张煌言,余闯,冒襄等一些将领纷纷坐在篝火旁。 郑成功说道:“满清鞑子没有传说中那么强,众将士不必恐慌!” 王业泰说道:“总督大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鞑子中懂兵法的将领不在少数。他们研究汉文化,研究汉人的智慧,谋略。听说,满清鞑子那边所有的八旗旗主都要熟读《三国演义》和《孙子兵法》这两本书。” 郑成功掏出了周鉴写的《练兵新册》,在众人面前晃动了一下。 “瞧瞧看,本都最近正在阅读、研究陛下亲笔写的《练兵新册》,颇有心得。”郑成功说道。 众人见状,很是羡慕。 毕竟这《练兵新册》,印发数量有限,不是谁都能配发的。 张煌言说道:“总督大人,什么时候能把你手中陛下撰写的《练兵新册》借给我们看看啊?” “是啊!” “是啊!” “这么宝贵的书籍,不能只您一人享受啊!” 郑成功笑呵呵的说道:“本督最近也是在研读中,等我研究完了,在借给你们好好研学。” 冒襄听闻,很是沮丧,说道:“总督大人是越来越小气了。等您研读完了,这仗也打完了。” 郑成功笑咪咪的说道:“最近,每天晚上我都在研读陛下的《练兵新册》,很是着迷。” “哦!为何着迷?说来听听!”王业泰问道。 郑成功说道:“就比如,二十八页提到的战术心法,敌军首战进攻失利,必然报复,大举来犯,应该做好防范,必要时可设下伏击圈……” 王业泰听闻,脑海中一闪而过! “总督大人,我们刚刚取得徐州城保卫战大胜。进攻我们的满清将领还被我们砍了头。按照陛下的《练兵新册》中提到的战术心法,那么可以推断,满清可能会更大规模的来犯徐州城。我们应该做好防范啊!”王业泰说道。 郑成功听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打开二十八页,仔细看了一下周鉴的《练兵新册》中写的内容。 郑成功站起身来,说道:“不错,王巡抚提醒的是。我们应该立即做好防范。以对付满清鞑子更大规模的进攻。” 其他人,像脑袋进了水一样,不知道他们两人什么意思。这么就断定满清鞑子会更大规模的前来报复。 冒襄问道:“总督大人,满清鞑子这次战败,士气大挫,难道不是应该退兵吗?怎么会更大规模的前来报复呢?” 郑成功查看了一下《练兵新册》,仔细看了一眼,说道:“《练兵新册》中提到,敌军主力没有被重创,因而小股敌军被击败,往往不能使敌人丧失斗志,反而能激起敌军的报复心理,从而被敌人将领利用,使敌军更加勇猛。” 王业泰说道:“陛下向来对敌人的心理摸的是很透彻的。可以说这是陛下多年打仗所总结的心法。值得我们重视。” 提到周鉴,王业泰一股自豪之气涌向心头! 那股自豪之气透露着一股崇拜! 郑成功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赶快行动起来。以防满清鞑子更大规模的进犯。” 王业泰说道:“最好,我们提前在城外部署伏兵,这样可以更好的与城中遥相呼应。夹击满清鞑子。” 郑成功说道:“王巡抚说的有理!” 郑成功妄想王二狗,喊道:“二狗子!” “属下在!”王二狗立刻起身,挺拔的身子立在郑成功面前。 “你带了本部,前往城外,买下黑火药地雷。越过越好!另外,埋好地雷之后,将之前杀死的鞑子首级割下来一部分插在地雷处。待鞑子前去去下首级的时候炸他们。”郑成功说道。 “属下明白!”王二狗拱手说道,随后赶忙退出了大帐。 郑成功又看向了一旁的余闯,喊道:“闯子!” “属下在!”余闯也立马起身,挺拔身姿,立在郑成功面前。 “你立刻将满清鞑子的弓箭收集完毕,分发给守城的将士们,以备作战使用。我们郑家军还准备了一些燧发枪,那是陛下当初支援我们的时候,分发的。将多余的部分,分发给徐州卫的弟兄们。” “属下明白!”余闯拱手说道。 郑成功看向了正在啃马肉的张煌言,喊道:“张参将!” 张煌言赶忙放下手中的马腿肉,起身立在郑成功面前。 “卑职在!” 郑成功说道:“你赶快将伤员和城中百姓按断好,然后到自己的岗位上,待命。” “卑职明白!” 张煌言拱手完了之后,捡起没有啃完的马腿肉,走出了大帐。 张煌言一边啃着马腿肉,一边小跑,进了马厩,牵出自己的马儿。 刚想骑上马,结果,马儿闻出了马肉味,一倔溜子将张煌言甩下了马,把张煌言摔个狗啃泥。 张煌言喊道:“够娘养,白养了你了,敢甩老子,小心把你烤了吃!” 马儿嘶吠了一声! 张煌言喊道:“他妈的,老子嘴中吃的马肉都是满清那边马儿,他们效忠满清,老子吃了他们。怎么?你不让我骑,难道想让满清鞑子骑吗?” 马儿与主人生活久了,似乎能听懂张煌言的话,龇着大牙,不再狂躁! 便让张煌言安稳的上了马。 王二狗带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手中拎着两筐的土地雷。 他们来到城门外面,沿着管道两旁,开始挖土埋雷。 他们使用的全部是触发雷。 重要满清鞑子一碰,就会爆炸! 王二狗喊道:“你们都利索点!我们要赶时间,必须赶在满清鞑子来犯前,将黑火药地雷埋好。” 这时,一个小兵蛋子,使劲的拍打着泥土。 王二狗见状惊出一身冷汗,喊道:“你特娘的不想活啦?” 那名小兵蛋子听到王二狗喊他,立马停止手中的活,看向了王二狗。 “这是地雷,不是地瓜,你那么大的力气拍打,万一引爆了,你可就死翘翘了。”王二狗喊道。 那名小兵鞑子听闻,这才不敢使力,而是轻轻的填上泥土。 随后,将满清鞑子的人头插在木棍上,只要满清鞑子前来取下人头,便会触发地雷爆炸。 当然,触发地雷的方式可不止这一种。 有些是你走在前面,踩到了没事,后面的人被炸了。 这些都是要看运气的,就看满清鞑子谁的运气好,能碰上地雷。 第338章 尝尝地雷的滋 埋好地雷之后,王二狗奉命躲在城外。 主要是担心地雷出问题,所以需要及时排查掉故障。 因为王二狗只是让部分手下回城,其余跟随自己待在城外。 另外,郑成功还让冒襄带领自己的部下埋伏在城外,到时候可以与王二狗的部下汇合,一同伏击满清鞑子。 此时太阳高高挂在天上,王二狗子和他的部下懒洋洋的躺在树荫下,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睡觉。 突然,感觉大地有些颤抖。 王二狗子被树上掉下来的野果子砸醒,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 于是,将耳朵跌在地上探查。 顿时感觉到有大批马蹄在地面上砸动。 “不好!满清鞑子来了!”王二狗喊了一声。 其他部下也纷纷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王二狗让身旁的一名战士赶快回城,告诉郑总督。 其余的人纷纷隐蔽起来,以防被满清鞑子发现。 不远处,从地平线上冒出一盏盏高大的旗帜。 随后是一颗颗留着小辫子的脑袋,从地平线上冒了出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满清鞑子兵的整个身子冒出了地平线。 王二狗子,躲在草丛中,用手中的单筒可伸缩的望远镜,观察着前方。 “乖乖!满清鞑子还不少了!”王二狗一边看着,一边吐了一句。 身旁的小兵问道:“将军,咱们埋的地雷似乎少了点。这么多满清鞑子,地雷根本不够炸啊!” 王二狗说道:“那也没法子了,满清鞑子兵已经来了,咱们也来不及多埋一些地雷了。只能将就着用了。” 德格类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横肉让本就小的头盔,将脸蛋挤的看不见眼线。 两百公斤的德格雷胯下的战马有些吃力。 不像身旁其他鞑子兵骑的马匹,看起来很轻松精壮的样子。 他的马儿时不时喘着粗气。 看来太过肥胖让德格类胯下的战马吃不下了。 一群鞑子兵慢慢靠近徐州城。 在队伍的最前面依然是汉奸队。 这些二鞑子们在李高清的带领下,一个个跟特娘的鸭子似的,似乎是被后面的真鞑子驱赶着向前走。 当他们来到王二狗他们埋下的地雷阵前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让躲在草丛中的王二狗有些担心,难道鞑子发现了异常? 汉奸李高清看着眼前一桩桩木棍上插着人头,而且是留着小辫子的人头。 他断定,这些人头都是满人的,于是让手下前去探查一番。 几十个汉奸二鞑子们跳下战马,走到地雷阵中。 也就是插着人头的木棍旁。 这些汉奸二鞑子们看着眼前一颗颗人头被插在木棍上,顿时后背发凉,冷汗直冒。 想不到被杀死后,脑袋还会被砍下来插在这里,真是惨状。 “不看了!” 突然身后不远处,李高清喊了一声。 随后,那些汉奸二鞑子们纷纷伸出手将那些人头取下来。 就在他们取下人头的时候,泥土里竟然冒出了白烟! 那些汉奸二鞑子瞪大眼珠子望去。 他们一个个好奇,泥土里怎么会冒出白烟呢? 难道这泥土里有土地公公吗? 一些汉奸二鞑子好奇,将脑袋伸过去观看泥土冒白烟。 “咣”! “咣”! …… 一连串的爆炸响起。 那些汉奸二鞑子们连哭喊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个个被炸死当场。 那些刚刚好奇的汉奸二鞑子将脑门探过去的,脑袋全部被炸没了! 只留下一具无头尸体。 还有的汉奸二鞑子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当场掀翻到天上。 落在了李高清的面前。 李高清被惊吓的脸色骤变,嘴角处的肌肉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 他们的胯下战马也发出了阵阵嘶吼声。 马蹄子不停地摆动,马儿似乎有逃离此处的冲动。 看着自己手下被炸死,炸飞。 李高清有些不自在了。 “多有人听着,沿着管道的两旁行进。不准走管道,以免踩中地雷。都听明白了没有?”李高清骑着高头大马上嘶吼道。 “听明白了!”一些汉奸二鞑子纷纷附和道。 他下令,让自己的部下不要走管道,沿着管道两旁前进。 这下,可让躲在草丛中的王二狗乐坏了。 因为第二波地雷恰恰就是沿着管道两旁填埋的。 这可正中下怀! 随后,那些李高清的部下,纷纷向管道两旁分散开。 “汉奸队长”李高清骑着高头大马,走在管道的旁边。 他以为自己很是聪明,料定,汉军在管道上埋雷。 可是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是最笨的! 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他胯下的战马马蹄子似乎触碰到什么东西了。 突然周围,泥土中冒出滚滚白烟。 而且,冒白烟的地方不止一处,好多泥土上都冒出了白色浓烟。 这一幕让李高清看在眼里。 那些汉奸二鞑子们也愣住了! 他的内心像丢了魂一样,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眼神发呆似的等待命运的审判! “早知道,不走管道两旁了!”李高清轻轻的吐了一句出来。 “咣”的好几声巨响。 李高清马儿触发的是一连串的地雷。 顿时,李高清和他的胯下战马被爆炸的火球吞噬。 周围的汉奸二鞑子们也纷纷被火球吞噬。 他们连哭爹喊娘的机会都没有了。 直接消失在地表上。 待烟雾散去,后面的汉奸二鞑子才反应过来。 他们老大李高清和胯下的战马已经被炸的粉碎。连个完整的尸块也没有给他们留下。 还有那些汉奸二鞑子也被炸的七零八碎,手臂,胳膊,腿脚散落一地。 爆炸是一连串的,不是单一的一颗一颗爆炸。 因此,产生的威力非常大,让人见了十分震惊! 这一连串的爆炸过后,后面活着的汉奸二鞑子们有些害怕了,不敢在向前迈出一步。 真鞑子,那些清兵们见状,决定杀几个二鞑子以振军心! 清兵骑着战马驱赶过来,拔出腰刀对准发呆的汉奸二鞑子,上来就是一刀劈了下去。 那名发呆,眼神还在望着前方,脑子里还在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幕,结果自己的脑袋被砍了下来。 只见周围天旋地转! 当看到自己的身体倒下去的时候,最后明白是自己的脑袋滚落在地上。 其他汉奸二鞑子见到自己人被砍了头,一个个赶紧向前走去,不敢停留脚步,深怕慢了一步被身后的真鞑子清兵砍头。 躲在草丛中的王二狗目睹了这一切,他很是惊讶,这些狗b样的汉奸,宁愿被真鞑子清兵砍头,也不愿意反抗,真是丢人,把汉人的骨气都丢尽了! 不过,好戏才刚刚开始,后面的地雷阵一环扣着一环! 鞑子们挨炸只是前奏! 第339章 绝不第一个做炮灰 “汉奸队长”罗子陵骑着马儿溜到德格类面前。 一个跳跃,下了马,跪在德格类面前。 “主子!李高清被炸死了!”罗子陵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说道。 德格类瞥了一眼罗子陵,只哼了一句:“哦!” 罗子陵心想将此事禀报给主子,主子应该会伤心,没想到得到的就是一个字“哦”。 主子德格类的反应让罗子陵有些诧异。 想不到自己这些为主子刀头舔血的人,在主子眼里死了好不在乎! 这让罗子陵有些心有忌惮! 德格类说道:“要是没有别的大事,赶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不要让军心混乱,否者治你的罪!” “渣!”罗子陵叩首之后,快速骑上马返回到自己的汉奸二鞑子队伍中。 他的汉奸二鞑子队伍同样被身后的真鞑子清兵驱赶着。 让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罗子陵心里盘算着,总不能自己去当炮灰,得想法子让满清鞑子清兵走在最前面。 就算是炮灰也绝不第一个做炮灰! 罗子陵骑着马跟身旁的副官说道:“看来主子只想让咱们做炮灰啊!如果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太不值得了。” 身旁的副官说道:“那就找机会装死。” “装死!”罗子陵眼神突然凝聚了起来。 “这么装死?”罗子陵问道。 身旁的副官说道:“这还不容易吗?只要听到爆炸声,咱们往地上一躺,用匕首将自己的胳膊扎破,留点血出来,假装死去。就算被发现,也说自己是被炸晕过去了。他们自然没话说!” 罗子陵听闻身旁副官的注意,顿时感觉是个妙计。 当他们汉奸二鞑子队伍走到一处河沟前。 这条河沟通往徐州城护城河,属于同一水系。 身后的清兵真鞑子让他们停下来,休息。 这时,清兵们要喝水了。 清兵牛录让罗子陵的人马不准休息,继续前进。 要求他们地道徐州城外护城河边拔掉那些扎在地上的拒马。 罗子陵瞥了一眼清兵牛录,心想就是你们要喝水,我们不是人啊! 罗子陵领着他的部下继续前进。 眼前的空地上,有很多小土包。 每个小土包大概有两只脚那么宽。 罗子陵身旁的副官说道:“嘿!这帮汉军真是傻子。把地雷埋的这么明显,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避开的吗?” 罗子陵说道:“大家都注意了,避开那些小土包,千万不要踩!” 其实,错了! 小土包不是地雷,旁边才是地雷! 这些汉奸二鞑子们真的就听了他们队长的话,绕开那些小土包,走旁边低洼的路面。 “咣”的一声巨响。 随后又是一连串的巨响。 那些踩中也好,没踩中也好,统统被爆炸的火球吞噬掉。 罗子陵骑着马走在汉奸二鞑子的后方,当听到爆炸声时,第一时间便跳下马,往地上爬过去。 用匕首将自己的肩膀砸破,然后扔掉匕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假装死了! 他身旁的副官也是同样的动作。 二人相当默契,都装死去了。 而那些走在前面的汉奸二鞑子们就不凑巧了,被一连串的爆炸,干掉了一大半。 那些队伍后方的真鞑子清兵见状,也被爆炸的巨大声音震惊到了。 马儿不停的狂吠嘶吼,马蹄子来回踱步。 但是清兵没有让那些汉奸二鞑子停止前进,而是下了死命令,让他们继续前进。 胆敢违令者,当场斩杀。 没办法,他们不值得自己的老大装死去了,以为真的被炸死,只好乖乖继续前进。 待前锋队伍经过后,后面的满清鞑子队伍赶来时,德格类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罗子陵。 让身旁的亲卫过去查看,人死透没有。 清兵走到罗子陵身旁,用手伸到他的鼻嘴间,发现还有气息。 “贝子爷,他还活着!” 德格雷伸手摆动了一下,示意将他救醒。 几个清兵鞑子将葫芦口对准罗子陵的嘴角,喂了一些水下去。 罗子陵假装醒了过来。 见到自己的主子还骑在马背上,赶忙爬过去,跪在主子面前。 “主子,奴才差一点就见不到你老人家了!”罗子陵一边跪着一边哭喊着。 德格类笑呵呵的说道:“没死就好。真是忠诚的好奴才啊!回去后,定要好好赏赐于你。” 这时,一名清兵骑着快马赶了过来。 “报!” “报!” 那名清兵到德格类面前,一个纵越便翻身下马站稳在德格类面前。 “禀报贝子爷,前方发现一块墓碑,上面还写着满文。” 德格雷听闻大为惊讶! “什么?碑文……刻着满文……” 德格类眼神凝视了一下,说道:“上面写着什么?” 那名清兵抬头望了一眼德格类,然后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口。 德格类明白了,这碑文上肯定刻着不吉利的话。 “快说!” 那名清兵说道:“上面写着,满清辫子祖坟在此,快来跪拜!” “啊!……”德格类听闻,狂躁的呐喊起来。 随后突然恢复正常! 一旁的汉奸罗子陵看了感到吃惊,顿感主子是不是有精神分裂问题! “派人把碑文给本王推倒!”德格类轻轻的说道。 然后目光呆滞不再说话! 这时,小聪明鬼的汉奸队长罗子陵说道:“主子,这事叫奴才,我一定亲手把碑文推倒,替主子出气。” 德格类点点头,表示同意。 罗子陵骑着快马来到队伍前方,下马走到碑文前。 罗子陵看了一眼碑文上的满语,嘴上虽然看不出笑意,但是心里却在暗自发笑。 “骂的好!骂的好!”罗子陵心中暗自说道。 罗子陵看着周围的汉奸二鞑子,又看了看身后的真鞑子清兵,故意装出一副效忠主子的样子喊道: “你们看好了!看我如何一脚踹到碑文,替咱们的主子出气!” 罗子陵撸起袖子,绕着碑文走了一圈,往两只手掌上吐了唾沫,两只手掌来回搓。 吼了一声“啊”! 罗子陵使足力气,一脚踹到碑文。 只听“咣”的一声巨响! 顿时周围一阵阵泥土被炸飞到了天上。 那些围观的鞑子,无论是真鞑子清兵,还是二鞑子汉奸,统统上了西天! 罗子陵本来凭借自己的小聪明,躲过了第一破地雷的爆炸,装死骗过了清兵。 结果为了向主子表忠心,被埋在碑文下面的巨型地雷炸的尸骨无存! 这也在此证明了,只要你是汉奸,只要你想做汉奸,下场都一样,都是“死”! 第340章 清军的“装甲车” 王二狗带人埋的地雷有效的消耗了大量汉奸二鞑子。 没办法,汉奸就是用来当炮灰的,谁叫他们投靠满清了。 以为投靠满清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不过是去给鞑子当狗! 片地都是汉奸二鞑子的尸体,横七八竖,碎碎两两。 满清鞑子推着一排排改装过的重型楯车从这些尸体身上无情的碾压过去。 沉重的楯车轮子将那些躺在地上的汉奸二鞑子身体碾压成了两段。 有的肠子都卷到车轮子上,旋转的轮子,将肠子里的干货甩的到处都是,溅到后面鞑子一脸。 但他们似乎毫不在乎,军令如山,继续推着楯车向前移动。 这些改装过的楯车,和以往的不同。 这些楯车全部在前面木板盾牌上加装了铁盾,因此能够抵御一般的火枪,包括佛朗机炮。 这些都是无法给楯车造成伤害,甚至连洞穿都很难。 另外,满清鞑子除了加强楯车的防御力之外,还在楯车上加装了“斑鸠脚铳”,也就是后世俗称的“抬枪”。 抬枪这玩意威力比火绳枪大太多了。 主要枪管很长,有红缨枪那么长。 因此弹丸在枪管中加速时间比较长,当弹丸出膛的时候,往往已经具备很高的速度。 穿透力很大。 后世有人甚至做过研究,抬枪在两百米的距离内,穿透力相当于三把大盖! 但是,精度肯定没有后世步枪那么准。 因为都是滑膛,没有膛线,弹丸在空气中穿行,容易扭转,导致精度不高。 抬枪在一百米的距离上精度还行,但是超过一百米,精度下降很快。 当然,大部分火枪精度都不超过一百米。 楯车上面加装抬枪,类似后世的装甲车。 满清鞑子这帮人,在汉奸的帮助下,偷学汉人的技术,发展出这么一怪物。 有的楯车上装了一杆抬枪,有的装了两杆抬枪,有的装了三个抬枪…… 如果汉军手持藤盾,在楯车的抬枪面前,根本无法防御抬枪的穿透力。 浩浩荡荡的楯车排成一字型,朝着徐州城墙方向缓缓驶来。 这些满清鞑子各个面露狰狞。 一个个像饥渴的饿狼,想要咬死面前的兔子。 城墙上的汉军,此时也注意到城墙外不远处缓缓驶来的清军楯车。 坐在城楼里的郑成功,面前正跪着一名前来报告城外情况的士卒。 郑成功询问道:“城外的楯车有多少辆?” “禀报总督大人,估算了一下,起码五十辆!” 郑成功说道:“让我们的佛朗机炮全部排到城墙上,抵御他们的楯车。” “禀报总督大人,据我们夜不收探查,他们的楯车前面加厚的铁盾,恐怕我们的佛朗机炮难以打穿他们的楯车。” “什么?”郑成功眼神中透露着不安。 “将所有的红衣大炮,全部掉到这里来。快!”郑成功大声说道。 “是!” …… 城墙上很快便爆发了战斗。 郑家军士卒用佛朗机炮对准城外的清军楯车射击。 令郑家军感到意外的是,佛朗机炮的弹丸根本穿透不了清军的楯车。 反而在楯车表面轻松被弹开,而且还发出摩擦的火花。 躲在楯车后面的满清鞑子,开心坏了。 “哈哈!汉人这帮蠢猪!妄想击穿我们的楯车。”满清鞑子悠闲的嘲笑城墙上的郑家军。 城墙上的郑家军见状有些着急了,大声喊道:“快,用红衣大炮瞄准他们的楯车。” 笨重的红衣大炮对准了满清的楯车。 “轰”的一声巨响。 红衣大炮射出了一枚铅球弹丸。 随后,在满清鞑子的楯车上打出了一个圆形的洞,但是楯车没有被轰碎裂。 只是将楯车后面的满清鞑子兵当场干死,身体被打穿了一个大洞。 楯车整体没有受损。 这倒让楯车后面的满清鞑子更加疯狂了,他们发现自己的楯车防御还是不错的。 除了红衣大炮之外,汉人没法对他们造成伤害。 这些满清鞑子更加肆无忌惮。 楯车被推行到离城墙只有一百步的距离了。 楯车后面的满清鞑子们开始操作抬枪,对准城墙上的郑家军射击。 楯车前面冒出了很多白烟,一时间,整个楯车被白烟笼罩。 然而,城墙上的郑家军却遭到了满清鞑子抬枪的射杀。 好多郑家军英勇的牺牲在城墙上。 即使郑家军手持藤盾,也无济于事。 双方伤亡比很快拉开。 由于郑家军只能依靠少量的红衣大炮对满清造成少量的伤害,其他别无办法。 而满清凭借楯车的防御,利用抬枪对城墙上郑家军造成的伤害越来越多。 战斗从下午持续到晚上。 太阳下山之后,战斗才结束。 城墙上牺牲了大量的郑家军。 他们到死都坚持在战斗的第一线。 郑成功派人清点了伤亡人数。 牺牲者达一千人,伤亡者达两千多人。 郑成功非常焦急,如果拿清军的楯车没有任何办法,明天有可能徐州城就会丢失。 那到时候满城的百姓就会惨遭鞑子的屠刀之下。 满清鞑子有个规矩,凡是开战前投降,可以当顺民对待。 如果是开战后投降,一律屠杀,绝不手软。 …… 在城外待命的冒襄与王二狗会合。 他们都目睹了白天战斗的经过。 知道满清鞑子用楯车给城墙上的郑家军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冒襄说道:“如果在这样下去,徐州城丢失只是时间问题。” 王二狗说道:“满清鞑子楯车,太坚固了,我们没有有效的武器对付他们。要是有汉武军那种野战炮,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冒襄说道:“当务之急,如何制止清军使用楯车才是大事!” 王二狗蹲在地上思考着。 “对了!楯车就算防御强,但是上不了城墙,主要是楯车上面加装的火枪,威力太大了,如果能让火枪哑火,清军不就没法对我们城墙上的郑家军造成伤害了吗?”王二狗抬头说道。 冒襄问道:“此话怎讲?” 王二狗起身,笑呵呵的说道:“咱们趁着夜色,偷偷潜入清军阵地,将他们的火药换掉。” 冒襄说道:“可是,他们看守那么严,咱们怎么靠近他们呢?” 王二狗抬手指着远处说道:“瞧见没?” “瞧见什么?” “那些被地雷炸死的汉奸二鞑子们。” “你想干嘛?”冒襄好奇的问道。 “就用他们的衣服,假扮成汉奸二鞑子,混进去,将他们用的黑火药全部替换成黑煤灰。让他们在明日装填在抬枪中点不住!”王二狗笑呵呵的说道。 冒襄听闻,眼睛睁的老大,觉得这个险值得一冒! 第341章 黑火药变成黑碳灰 王二狗带领部下与冒襄等,将那些死去的汉奸二鞑子的尸体上衣服扒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 子时,正是人员困乏的时候。 王二狗带领众人悄悄的匍匐前进,靠近清军阵营。 清军的楯车全部排成一排,将大莹围在中间。 外围还有一些骑兵队伍来回训练。 一旦发现可疑人物,便会立刻射箭,将目标射成刺猬,然后才会上前巡查。 王二狗很清楚,一旦被清军的骑兵巡逻发现,必然招致杀身之祸。 夜幕下,他们悄悄的贴着草地,匍匐前进,慢慢靠近清军阵地外围。 王二狗抬头向周围望去。 只见有一队清军骑兵正快速巡逻过来。 王二狗发现,大概有十人的骑兵队伍。 他们手持火把,后背背着弓箭,马背上驮着箭壶。 王二狗赶紧将头埋进草丛中。 不敢抬头望去,以免被清军骑兵发现,那样他们的人就会全部遭殃。 清兵骑兵巡逻过来,用火把对准草丛摆动,利用火把照耀的光芒,探查草丛中是否有什么异常。 幸亏王二狗他们埋在草丛中比较比较隐蔽,没有被那些清兵巡逻发现。 待清军骑兵走后,王二狗赶紧做出手势,让所有人赶快通过危险地段。 全员向清军的楯车阵地靠近。 接近楯车阵地后,王二狗探出脑袋向楯车后面望去。 大部分满清鞑子已经睡着了。 只有少部分在站岗放哨。 王二狗知道他们肯定有口令,必须搞到口令才能带着大家潜伏进清军阵营。 于是决定挺身冒险,抓个舌头过来,敲打出口令。 王二狗用随身携带的套马栓,向一名正在站岗放哨的清军,套了过去。 一把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只需使力一拽,那名清兵便被王二狗拖拽了过来。 好在,王二狗并没有使出太多的力道,那名清兵脖子没有被勒断。 一只明晃晃的刀尖抵在那名清兵鞑子的脖颈处。 王二狗小声问道:“说,不说杀了你!你们的口令是什么?” 那名清兵见王二狗穿着勇子号衣服,以为是汉人绿营兵,说道:“你们绿营兵与我们的口令不同,告诉你也无济于事!” 王二狗说道:“我要知道你们的口令,不说现在就宰了你。” 说着,王二狗便轻轻的撸了一把,那名清军鞑子脖颈处流出一点点血液。 清军鞑子被吓得,惊恐万分。 “我说,我说!口令是大清无敌!” 王二狗听了后,说道:“要是有假,我宰了你!” “不会有假。千真万确!” 王二狗嘿嘿一笑,一刀插进了那名清军脖颈里。 那名清军的脖颈瞬间喷涌出大量的血迹,当场嗝屁! 王二狗让身旁的手下传下去,清军今晚的口令是“大清无敌”! “大清无敌!” “大清无敌!” 就这样口令在他们中,小声的传开。 王二狗领着手下排着整齐的队伍,大摇大摆的行走在清军阵营中。 站岗的放哨的清军鞑子见状,以为是巡逻的队伍,便开口询问道:“口令?” 王二狗说道:“大清无敌!” “口令正确!” 就这样,有了口令之后,王二狗和冒襄带了自己部下,轻松进入清军阵营。 随后,王二狗和冒襄带着自己的手下,在清军大营中寻找军械屯放的窝点。 王二狗知道,这火药屯放的位置一定离楯车不远。 因为楯车上面加装了抬枪,需要火药,不可能屯放的太远,否者作战的时候,搬运需要时间。 王二狗带领的手下,一边排着整齐的队伍在军营中加装巡逻,一边到处张望。 最终,他们在楯车后方的大帐里寻找黑火药。 清军的火药向来和军械放在一起,一般不会单独存放。 王二狗他们在一处军械大帐内发现了好多药桶,足足有十几桶。 王二狗打开药桶,一看,立马全是黑色的火药。 身旁的冒襄悄悄的说道:“这里有这么多的黑火药,咱们带的那点黑碳灰,恐怕不够用啊?” 王二狗小声的说道:“能换多少,换多少。不够的,全部给他火药淋上水。只要火药潮湿,他们就打不响了。” 冒襄笑呵呵的,轻声说道:“还是你鬼主意多啊!” “那是,我天天跟着郑总督混,偶尔也听他讲陛下的《练兵新册》中的战术心法。”王二狗很自豪的说道。 冒襄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弄一本陛下的那本《练兵新册》,好武装自己的大脑。 王二狗和冒襄带领的人开始分头行动。 他们将黑火药桶上面的盖子打开。 将那些桶中的黑火药倒入自己带来的麻袋中。 随后,又将带来的麻袋黑碳灰倒入黑火药桶中。 他们将自己带来黑碳灰替换成黑火药。 这样就完成了以假乱真的效果! 剩下的黑火药,王二狗命令手下的人取水将他们淋湿掉。 手下趁着清军其他巡逻队还没有到来,取了几桶水过来,将水全部淋湿在那些火药桶中。 本来王二狗想着将这些黑火药干脆点着算了,但是考虑到清军规模很大,点着这些黑火药,恐怕他们一时半会也逃不出去,万一被清军巡逻队包围,那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决定,还是替换掉一部分黑火药,剩下的全部打水淋湿掉。 众人一直忙活到凌晨天快要蒙蒙亮的时候。 冒襄小声说道:“我们得赶快撤退,不然被敌人发现就麻烦了。” 王二狗点了点头,带着手下,悄悄的离开清军大营。 由于他们都穿着汉奸二鞑子的衣服,又排着整齐的队伍行走。 清军站岗放哨的以为他们是巡逻的兵,再加上口令对答正确,便没有为难他们。 就这样,王二狗他们很轻松便离开了清军的大营。 出了清军大营,王二狗和冒襄带领手下赶着躲进了草丛中隐蔽起来。 他们知道,天一亮,清军鞑子就会开始埋锅吃食,然后开始一天新的攻城行动。 躲在草丛中的王二狗不停的捂着自己的嘴发笑。 他在临走前,还在清军的黑火药桶里浇了不少的尿。 冒襄感觉好奇,问道:“你笑啥!” “我在黑火药桶里撒了尿!”王二狗笑呵呵的回道。 冒襄也捂着嘴笑呵呵的说道:“都一样!” “哈哈!” 第342章 哑火 满清鞑子开始进攻了。 他们又将那该死的玩意楯车推了出来。 一排排楯车,一字排开。 在城墙外形成一道防御。 这让城墙上的郑家军很无奈。 他们休息了一晚上,但是却没有办法对付城外的楯车。 还有那楯车上面加装的抬枪。 只是城中的郑家军还不知道,这些楯车上的抬枪没有真的黑火药是打不响的。 一些满清鞑子兵抱着一桶桶黑火药桶出来,分别抱到各自的楯车上。 有的满清鞑子似乎闻到了一股尿骚味,撅着鼻子,很是无奈。 想着昨晚肯定那个王八蛋在军械处撒尿了吧! 满清鞑子开始用勺子从黑火药桶中幺出一勺子黑火药,慢慢装到葫芦里。 装满黑火药的葫芦送给每个使用抬枪的枪手。 那些枪手在将装满黑火药的葫芦挤在腰间,以便随时给抬枪装填黑火药。 这时,满清鞑子将领德格类却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 而是从手中拿出一份书信递给面前跪着的一名清军鞑子信使。 “你进城之后,将这份书信交给城中的郑成功。告诉他,这是他老子郑芝龙亲笔写的家书。”德格雷说道。 “渣!”那名清兵信使拱手回道。 一匹快马飞驰而过,停在了徐州城门下方。 那名骑在马背上的清兵信使抬头喊道:“我是信使,有书信交给你们的总督大人。快快开门放我进去。” 城上的郑家军见到城外只有一名清兵骑着马靠近城门,便喊道:“城下有鞑子的信使。快去禀报大人。” 随后,城门前吊桥缓缓放了下来,城门洞中的大门也打开。 那名清兵骑着马滋溜一下窜了进去。 紧接着,吊桥被拉升了上去,城门也被快速的关了起来。 那名清军信使被郑成功的亲卫里里外外搜查了两遍,确认没有携带武器,便领着他见了郑成功。 那名清军信使说道:“我是大清信使,这里有你的家书一份。还请你过目!” 亲卫接过那名清兵信使手中的书信,然后交到郑成功手中。 郑成功望了一眼那名清军信使,随后转过身去,撕掉信封,掏出里面的书信。 郑成功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儿啊,为父甚是想念你,不知你在大明,如今的大汉过得这么样? 儿啊不要在为虎作伥了。你爹在大清这里待遇很好,你的几位叔叔都被封了将军。 他们都盼望你早日投靠大清,不要在为周鉴做奴才了。 周鉴只是想让你做他的炮灰,你可万万不要糊涂啊! 死心效忠周鉴是没有好结果的! 老父:郑芝龙。 看完家书,郑成功立刻撕毁掉,骂道:“呸!孬种!你不配做我的爹。给我们郑家丢人。” 在场的众人见郑成功发那么大的火,不明所以。 尤其是那名送信的清军信使,眼珠子瞪的老大。 郑成功拔出宝剑,径直走到那名清军信使面前。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郑成功阴沉着脸说道。 “什么?你想干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况且我是来送你的家书,你没有理由杀我。” 那名清兵信使慌张的说道,似乎以为这样就能换的一线生机。 郑成功不再听他废话,一剑捅进了那名清军信使的肚子里。 郑成功使力的扭转着宝剑。 使得宝剑在清兵信使的肚子里旋转割肉。 一时间,那名清军信使的肚子流出大量的血液。 清军信使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郑成功再加一把劲,狠狠的将宝剑往深处插进去。 宝剑的剑头从那名清兵信使的肚子穿透过去。 那名清兵信使大喊了一声:“啊!” 似乎宝剑插断了脊椎。 那名清兵信使抬手指了指郑成功,便倒在地上。 郑成功一把抽出了宝剑。 鲜血四溅,喷到了郑成功的脸上。 郑成功将宝剑放在衣袖上擦拭上面的血迹。 “听着,与满清决一死战。谁要是敢动歪念头,这便是下场。”郑成功恶狠狠的说道。 在场的众将士纷纷拱手附和道:“与满清决一死战!”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德格雷,见到城墙上有汉军将一颗人头扔了下来。 随后,那颗人头被送到德格雷身旁。 德格雷看了一眼,知道自己的信使被杀了。 于是下令全面进攻! “杀啊!” “杀啊!” 满清鞑子抬枪火枪手纷纷给抬枪装填火药,弹丸。 所有抬枪装填完毕后,从楯车的射击口处伸出来,对准城墙上的郑家军。 满清鞑子兵旗令官挥舞着手中的小旗子,传达开火的命令。 随后,几乎所有的满清鞑子火枪手扣动扳机, 火绳搭在了火门上。 可惜!过了半天,一杆抬枪都没有响。 一群满清鞑子火枪手甚是等了个寂寞! “怎么回事?”满清鞑子旗令官喊道。 “禀报大人,抬枪不响。” “混账东西!是不是火药装填顺序反了。”旗令官喊道。 “大人,没反,火药点不着。”满清鞑子火枪手喊道。 …… 骑在马背上,站在大纛旗下的德格雷见状,骂道:“为什么不开火?” “报!” “报!” 远处一名清兵鞑子边朝德格类方向跑来,边喊道。 “禀报将军,火药点不着。”那名清兵鞑子很焦急的喊道。 德格雷一脸震惊,说道:“什么?难道火药被人动了手脚?快查看是怎么回事?” 这边满清鞑子火枪手将葫芦里的黑火药倒出来,用火把试着点着,发现全部点不着。 而且他们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火药的成色不对。 与火枪中使用的黑火药在颜色上有差异。 “大人,这火药不对啊?” “这么不对?” 那名喊话的满清鞑子火枪手,用手捏起一点火药放在鼻子间闻了一下。 “大人,这火药没有牛黄的味道。这不是黑火药!” 在场的满清鞑子听闻,脸上一惊。 每个鞑子火枪手赶忙将葫芦里的火药倒了出来检查,发现竟然是黑碳灰。 德格类得知黑火药是假的,气得脸型都变了,本来肥胖的脸型,一下子拉长,更像一头驴! “传令下去,将军械官斩首祭旗。”德格雷双手握紧拳头大喊道。 军械官也表示很冤枉,毕竟自己也不知道火药好好的怎么就变成黑碳灰了! 军械官担任了这么久从来没发生过这种离谱的事情,死的不明不白! 整整一天,满清鞑子都没有放响一杆枪。 这让城墙上的郑家军感到莫名其妙! 第343章 堆满火药的房舍 王二狗和冒襄带领手下将偷换来的黑火药偷偷藏在城外一处民房内。 在民房的周围埋上了好多地雷。 王二狗说道:“这些黑火药全部放在这个屋子里,到时候爆炸,可以把周围几十步范围内的鞑子全部炸死。” 冒襄说道:“可怎么让满清鞑子过来呢?” 王二狗说道:“勾引他们,把他们钓过来。” 说着,王二狗将嘴堵在冒襄耳朵旁,轻轻的说道。 满清鞑子将领德格类得知黑火药被换包了,气得坐在大帐内,微闭双目,心里十分的不愉快。 一旁的满清鞑子兵端来米酒,烤肉,放在德格类身旁的桌子上。 德格雷摆摆手,那名端酒肉的清兵便退了出去。 其他的清军将领在一旁闷不出声,静静的等待德格类的号令。 一时间,大帐内鸦雀无声,连营地外城墙上郑家军嘶喊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德格类说道:“来人,将这些烦人的酒肉,统统抬出去。本王没胃口。” 随后,进来几名清兵鞑子,将整个桌子,连同上面的酒肉抬了出去。 德格类狠狠地骂道:“狗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火药怎么都被换成了黑碳灰了。” 其他将领站在那里,互相对视一眼,便又把头低了下去。 王二狗带领几个手下,穿着汉军的军服,骑着快马,在清军阵前狂飙! 时不时的还吹几个口哨,挑衅清军鞑子。 “孙子,来啊!” “孙子,来追我们啊!” “没屁眼的孙子,来啊!” 王二狗带着他的手下,在清军阵前来回叫骂,企图激怒清军鞑子。 冒襄带着几个手下,骑着快马,来回点放烟火。 也就是用黑火药放在竹筒里点燃,故意给对面的清军看见。 “骂的,他们用的火药不会是我们的吧?”一名旗令官见到这一幕,狠狠的骂道。 “我去禀报给将军!” 随后,那名禀报的清兵鞑子飞驰到德格类大帐外,一个纵越,便飞身下马,稳稳的站在地上。 “禀报将军,我们发现有一些汉军在我军阵前教唆。而且他们还燃烧火药。” 那名禀报的清兵鞑子单膝跪在德格类面前,拱手说道。 德格类听闻,大为惊讶,大喊道:“什么?难道火药被他们偷走了,现在又回来阵前教唆。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 身旁站着的汉奸二鞑子将领鲍树牙见德格类动怒,而且自己老是站在这里太没劲了。 于是决定毛遂自荐,说道:“主子,奴才愿意追杀他们,将火药追回来。” 德格类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鲍树牙,差一点都忘了身边还有投降自己的奴才狗子们。 “好!你带领本部人马前去追回火药。即使追不回来,也要杀光那些在阵前挑衅的汉人。”德格类露出阴森的眼神望着身旁的鲍树牙说道。 鲍树牙单膝下跪,拱手喝道:“渣!” 王二狗等人骑着马在清军阵前来回穿梭叫骂。 冒襄等人不停地燃放火药。 他们只见清军阵前大开,从阵营中飞驰出一队人马。 领头的便是鲍树牙。 他带着汉奸二鞑子们骑着快马朝着王二狗他们喊杀过去。 王二狗一行人见状,调转马头,狂奔逃去。 “汉狗别跑,吃你爷爷大刀。” 身后的汉奸二鞑子纷纷叫喊着。 王二狗骂道:“你们这帮汉奸二鞑子,才是真的狗!” 王二狗骑着马给身旁的手下使了眼色。 众人领会,纷纷带着身后那队汉奸二鞑子骑兵,朝着装满黑火药的房舍而去。 快要接近那间装满黑火药的房舍,王二狗喊道:“大家小心,那房子周围都埋了地雷。我们绕道后面的林子里躲起来。” 一群群快马飞驰而过。 很快王二狗和冒襄他们纷纷躲进了树林里。 追来的汉奸二鞑子骑兵不熟悉路况,只见眼前有一房舍。 汉奸队长鲍树牙说道:“他们会不会躲进房子离去了。” “将军,那周围还有个大院子,估计他们都躲进去了。咱们下马,把周围围起来。放火烧他们出来。然后用弓箭射死他们。” 鲍树牙说道:“好!就这么办!” 一群汉奸二鞑子们纷纷下马,将马儿拴在树梢上。 他们则拔出大刀来,悄悄的从房舍周围围了过去。 突然,靠近房舍的一名汉奸二鞑子顿时感觉自己脚下好像踩到一处深坑。 低头望去,只见泥土里冒出白色浓烟。 那名汉奸二鞑子本想喊一声,提醒周围的人,可偏偏没有这个机会。 “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响起。 随后是一连串的爆炸。 最终,那房舍也发生了爆炸。 由于房舍里堆满了黑火药,一场巨大的爆炸如同小行星撞地球,在地表上升起巨大的蘑菇云。 同时,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瞬间夷为平地。 房舍,树木,草堆,统统被摧毁。 爆炸过后,微风拂过地面,掀起灰尘。 地面上到处是尸体,破碎的刀片,断掉的弓箭,死去的战马,烂掉的旗子。 一片片黑烟慢慢的飘荡。 一坨坨余火静静的燃烧。 王二狗和冒襄等一行人从树林里出来,见到刚刚的一幕,还没有缓过神来。 一个个眼珠子还瞪的老大。 王二狗连下巴都没有合起来,张着老大的嘴口。 “乖乖!好恐怖的爆炸!”冒襄感叹了一句。 一行人走到刚刚爆炸发生的地方。 观察了周围。 发现,什么活口也没有了,炸的干干净净。 当然,这爆炸也引起了清军阵营的注意。 坐在大帐内的德格类喊道:“刚刚是哪里发生了爆炸?” “回禀将军,是我们阵营的东边。”一名将官回道。 “难道是汉军从东边杀来了?快派人前查明情况。” 刚刚爆炸的地方,浓烟冒上天空,在城墙上的郑成功也注意到了那里。 身旁的参将余闯说道:“那个位置不是清军阵营,估计是王二狗和冒襄他们做了什么动静出来。” 郑成功用单筒望远镜朝东边望去。 “希望他们不要出什么状况!” 随后,郑成功又将目光转向城外清军阵营这边。 “清军开始攻城了,准备战斗。”郑成功脸色平静的说道。 第344章 清军粮草被烧 满清鞑子推着楯车靠近护城河,用泥土填埋护城河。 由于此时还没到端午汛,河水水位不高,护城河中的水自然也不高。 清军鞑子大批人员在挖土填埋。 不出半天功夫,护城河已经被填埋出一道通往瓮城城墙下的一条通道。 满清鞑子小心翼翼的推着楯车前进。 被加固后的楯车有效的抵挡了城墙上的弓箭和燧发枪的射击。 佛朗机炮也奈何不了。 满清鞑子很轻易便到了瓮城城下。 他们开始架设云梯,满清鞑子利用云梯开始往城墙上攀爬。 一个个满清鞑子兵摩拳擦掌,精神抖擞。 他们纷纷将刀含在嘴里,沿着云梯往上攀爬。 城墙上的郑家军喊道:“满清鞑子要上来了。” 此时,一大群郑家军纷纷集结刀瓮城这里,防范满清鞑子登城。 一个满清鞑子刚将脑袋探出墙垛,被一名郑家军一枪扎死,当场摔下城楼。 重重的砸在下面鞑子的身上,引起了一片混乱。 满清鞑子继续攀爬,一个接一个爬上云梯。 城墙上的郑家军端起长枪,一枪一个,扎死那些攀爬上来的满清鞑子。 只见满清鞑子一个接一个从城墙上摔下去。 在马面墙方向,鞑子也成功填满了护城河,将楯车推到城墙下面。 开始架设云梯攀爬。 一个个鞑子将大刀含在嘴里,光秃秃的脑后门上翘起小辫子。 战斗在进行。 郑家军在城墙上利用佛朗机炮不停地向攀岩上来的满清鞑子射击。 近距离,佛朗机炮子炮中装填的都是散弹。 这些散弹射击出来就是一个面。 杀伤范围非常的广。 往往一炮下去,一大片清军鞑子被射下城楼。 运气好的鞑子,脑袋都被散弹打烂了,死相极为难看。 “快!” “快!” “加快装填子炮!” 城墙上的郑家军士卒呐喊着。 战斗进行的异常激烈。 好多处鞑子都已经登上城墙了,在城墙上面展开白刃战。 此时,坐镇大帐内的德格类掐着腰说道:“今日攻城,务必求胜。但凡畏敌不前者,统统斩杀。” 大帐外鼓声响起,号角鸣响,各种狼烟飘起,人马嘶喊。 王二狗和冒襄在不远处注意到清军攻城异常凶猛。 “冒参将,咱们也不能在城外坐以待毙,我们也要有所行动。”王二狗说道。 冒襄说道:“我们人手不多,如果搞偷袭,只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王二狗说道:“偷袭不成,我们可以后院放火。” “放火!”冒襄眼神凝视着王二狗。 “不错,放火!”王二狗指着满清阵营的后方说道,“清军的粮草都压在后方。我们利用他们攻城的时机,偷袭他们的粮草,一把火烧掉。” 冒襄听闻,顿时感觉又有活干了。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 王二狗和冒襄他们一行人,悄悄的靠近清军大营的后方。 王二狗趴在草丛中,用单筒望远镜查看清军大营的情况。 “瞧瞧,这些满清鞑子都支援前方战斗去了,后方留下来的人不多。”王二狗用一只手拿着望远镜查看,一只手指着清军大营说道。 冒襄从草丛中抬起头,向着清军大营的方向张望。 “火药都带足了吗?”王二狗问道。 “全部带上了!”冒襄回道。 “这次,用火药将满清鞑子的粮草全部点燃。”王二狗说道。 一行人悄悄的爬到阵营外。 王二狗轻声的说道:“鞑子的后院人留守的不多,咱们带的人马够用。听我为号,待会一起杀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冒襄点点头。 王二狗等一行人纷纷拔出刀来。 他们将刀含在嘴里,悄悄的爬过去,靠近鞑子。 王二狗突然起身喊道:“杀!” 所有人同时起身,抡起大刀朝着满清鞑子的头上砍去。 一时间,满清鞑子的人头滚落一地。 王二狗杀的最猛,一连砍下五个鞑子的首级。 经过好一阵激战,满清鞑子看守粮草的人全部被斩杀。 当然,王二狗等一行人也战死不少。 “动作要快!给所有的粮草撒上火药。”王狗儿喊道。 王二狗和冒襄的部下,纷纷将葫芦里的火药撒向粮草堆。 王二狗在后面拿起火把,对准粮草堆,一把点着。 熊熊大火,冒出的浓烟滚滚。 王二狗下令赶快撤退。 满清鞑子突然跑进德格类的大帐中。 “不好了!”一名满清鞑子兵单膝跪在德格类面前,慌慌张张的说道,“粮草被人点燃了。” “什么!”德格雷听闻,惊的一下站了起来。 眼珠子瞪的老大,看着眼前单膝跪着的清兵。 德格类气的一把掏出腰刀,将那名禀报的清兵,当场砍杀。 “快派人前去灭火!”德格雷举起双拳喊道。 粮草被烧,在前线攻城的鞑子见状,纷纷人心动摇。 城楼上,郑成功聚精会神的斩杀登上城楼的满清鞑子。 身旁的郑家军喊道:“总督大人,快看,前方清军阵营正在冒着浓烟,似乎正在燃烧。” 郑成功抬头向远处张望。 果不其然,那是清军阵营的粮草被点燃了。 “好!好!好样的!弟兄放手杀啊!鞑子的粮草被点着了。”郑成功举起大刀喊道。 德格类带着一行满清鞑子赶到粮草大营,当场将受伤的将领砍杀。 “没用的东西,留你何用?”一边砍杀,一边德格类喊道。 此时,攻城的满清鞑子兵人心惶惶。 郑家军利用这个机会,大肆反扑过去。 将那些刚刚登上城楼的满清鞑子兵赶了下去。 好多满清鞑子兵着急撤退,从城墙上摔了下去。 重重的砸在下面鞑子的身上。 一片片鞑子被砸死当场。 郑成功从下城楼,骑上战马,手握大刀,喊道:“打开城门,随我追杀出去,将满清鞑子斩尽杀绝!” 徐州城门打开,郑成功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郑家军冲杀出去。 一时间,满清鞑子阵脚大乱,好多鞑子被前面后撤的人挤倒踩踏。 郑成功带领他的郑家军则挥舞着大刀向着鞑子的脑袋上砍去。 那场面将至就像瓜农砍西瓜一样。 一刀一个,滚落在地! 满清鞑子怎么也想不到,在气势上明明占据优势,怎么就瞬间瓦解了呢。 而且郑家军越杀越勇。 满清鞑子的队形很快被冲散开。 一时间,场面大乱。 郑家军毫无顾忌的砍杀那些满清鞑子的脑袋。 郑成功带领他们冲进了清军阵营中。 从前线冲到后方。 德格类带着清军正在扑灭粮草堆上的大火。 抬头望去,只见清军溃散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 德格雷大喊道:“怎么回事?不许乱。” 一边喊着,一边举刀将逃跑的清军砍杀。 然而,他的好运也到头了。 郑成功带领的郑家军依然杀到了德格类的面前。 郑成功二话没说,见到那个胖嘟嘟的清军将领,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便是一刀。 德格雷的脑袋当场被砍了下来,滚落到一边。 郑成功继续带领手下追杀溃逃的清军鞑子。 第345章 叛变 郑成功率领部下一路追砍满清鞑子。 手不停,马不歇,一路砍杀。 满清鞑子人头如西瓜,滚落道路两旁。 直到天黑,才停止追击。 余下的鞑子逃回到大帅杜度的大营。 丢盔弃甲的满清鞑子兵逃回来,一个个喘着大气,蹲在地上。 手中的刀枪,弓箭,火铳也都丢弃在一旁。 大帅杜度走出大帐,来到这些败军之中查看情况。 眼前的一幕让杜度很是恼火。 “这那是我大清的兵,瞧你们一个个。” 说罢,便拔出手中的腰刀喊道:“都特娘的给老子站起来。” 众满清鞑子听闻大帅的怒吼,一个个纷纷站了起来。 将丢弃在地上的武器也都捡了回来。 杜度喊道:“站好了!站好了!” 还有几个个别的满清鞑子浑身都是伤,铠甲也损坏,懒散的躺在地上,不想动弹。 杜度直接让督察兵将那几个懒散的清兵当场斩首,以儆效尤! 一时间,所有满清鞑子纷纷站的腰杆挺直。 杜度身后,站着塔拜,问道在场的满清鞑子:“你们的将军德格类,这么不见他人啊?” “回禀将军,大将军被杀了!” “什么?”塔拜一脸惊讶。 杜度也是惊讶的望着那名回话的士卒。 “混账,你们的大将军被杀,你们竟然苟且偷生,该当何罪?”大帅杜度呵斥道。 一名鞑子小卒说道:“回禀大帅,阵营被打散了,当时一片混乱。找不到将官。弟兄只能往回逃窜了。” 杜度说道:“来啊!将这些逃回来的士卒,全部斩首!” 众人闻言为之一惊! 一时间,杜度身后窜出来一批批身穿铠甲的满清巴牙喇。 他们举着大刀朝着那些刚刚逃回来的士卒砍去。 “疯了!” “这是疯了!” 身后的塔拜说道:“他们都是普通的士卒,为何砍杀他们?” 杜度说道:“贪生怕死,将长官丢弃的士卒,必须杀!” 那些清军巴牙喇举起屠刀,朝着那些刚从汉军手中逃回来的鞑子砍杀。 一时间,这些被杀的满清鞑子喊道:“早知道不回来了。直接投降算了!” 一口气杀完所有逃回来的满清鞑子,杜度回到自己的大帐内。 这杀自己的作风着实让周围的满清将领感到恐惧,人人自卫。 杜度走进大帐内,坐在木桌子的主位上。 下手端来一盘子酒肉,小心翼翼的放到杜度的面前。 杜度拿起肉便往自己嘴里塞去,又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吃的好好的,杜度突然神经质发作似的,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震的碗碟跳动。 “自攻打徐州以来,接连败仗。如何向皇上交代。” 说罢,杜度便又倒了一碗酒水,一饮而尽。 其他将领全都在战两旁,不敢吭声! “听着,日后,凡是作战不利的人,统统砍了,不管是将官,还是士卒,统统砍了。”杜度恶狠狠的眼光扫视着大帐内的众人。 “渣!”众将领纷纷齐声附和道。 …… 半夜里,郑成功坐在大帐内,一名手下单膝跪在面前,说道:“启禀总督大人,据小的们探查得知。满清杜度大帅阵营外挂满了好多人头。” “人头?”郑成功目光尖锐,问道:“什么人的头?” “回禀总督大人,好像是满清鞑子的人头。小的没敢抵近观察,在远处大致看到那些头颅光秃秃的,留着小辫子。” “想不到满清大帅杜度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连自己的士卒都任意砍杀。”郑成功目光变的严肃起来。 “还有什么情况?”郑成功询问道。 “回禀总督大人,小的还探查发现,清军的大营全部用楯车作为防护,我们缺乏汉武军那样的野战炮,一时间恐怕很难杀入进去。” 郑成功问道:“他们大帅的营地,防护自然不比普通鞑子。容我想想。你先退下吧!” “是,总督大人。”那名小卒拱手退出大帐内。 郑成功从身旁的小木柜中,掏出那本周鉴撰写的《练兵新册》。 查看后面描写打仗心法的内容。 在翻看的时候,郑成功突然受《练兵新册》的启发,想到,若是以自己为诱饵,骗清军打开楯车外围防御,寻机杀入满清阵营…… 想到这里,郑成功将《练兵新册》又放回到小木柜中。 让手下的人通知其他的将领前来议事。 王二狗,张煌言,余闯,冒襄,王业泰等人纷纷聚集在郑成功的大帐内。 经过一夜的商讨之后,众人散去。 …… 就在半夜,杜度正在酣睡,突然被手下叫醒。 “大帅!有急情!” “大帅!有急情!” 杜度打着哈欠,懒懒散散的坐起身子。 “什么事?” “回禀大帅,郑成功被他的手下给抓了,正在押送到我们大营来!” 杜度听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晃了一下耳朵,说道:“本王没听错吧?郑成功的手下把他抓了送给我们?” “大帅!没听错,千真万确!” 杜度两样愣住当场,天下竟有如此美事。 那名小卒拿出送信人的书信,递给杜度。 杜度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奴才余闯叩见主子,奴才本是郑成功手下的一名参将,只因作战不利,郑成功便要杀我祭旗。奴才索性拿了郑成功。奴才趁郑成功睡觉的时候,将他的门卫干掉,带领一帮人冲进大帐内,将郑成功按倒,用绳子捆了,当场擒拿。奴才听闻,大帅聪慧,深得人心,早已仰慕依旧。今日特地将郑成功送与大帅,以做见面礼。奴才愿意带领徐州城所有将士投靠主子。望主子不要嫌弃。 杜度看完余闯的信封哈哈大笑。 “郑成功,你也有今日啊?待你落在我的手中,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杜度喝道。 此时,郑成功被反手捆绑,坐在轿子里,被两名士卒抬着。 身后跟着余闯的部下。 他们朝着杜度的清军大营方向驶来。 此时,余闯的队伍是敲锣打鼓,鞭炮齐鸣! 一路上,吹吹打打,很是热闹。 抓了郑成功,对于满清来说,大功一件! 说不定还能封爵位。 杜度下令,要迎接余闯的部下,撤掉楯车,铺上红地毯。 还准备了满清十大酷刑,准备好好招待郑成功。 油锅,凌迟用的刀具,点天灯,统统都齐备好了,就等郑成功送来。 满清鞑子们听说,有人要投靠大帅,而且还活捉了郑成功。 想着数日来,攻打徐州不利,太辛苦了。 这下好了,郑成功被自己的手下叛变,活捉了。 徐州城唾手可得! 奇怪的是,抬着轿子的两个士卒旁边,跟随一人,手中拿着两把刀。 其中一把是长柄大刀,似乎是特意给别人准备的。 第346章 做你的春秋大梦 满清将领纷纷簇拥在他们的大帅杜度身旁。 期待着屠宰郑成功的仪式。 杜度还自个走到油锅前查看,油温是否够热。 滚烫的热油在锅中冒着泡泡。 锅底下面的柴火上的很旺盛。 这锅相当的大,甚至可以油炸整只羊。 杜度查看了一番后,表示很满意。 今天心情不错,收拾完郑成功,便起兵拿下徐州城。 随后,杜度回到自己的虎皮大帅椅子上。 待凌迟完郑成功后,便将他的血肉扔进油锅中油炸,以泄心头之恨! 余闯率领部下押着郑成功来到清军大营中。 只见郑成功双手背在身后,好似被捆着双手。 郑成功两边各是携带武器的士卒。 余闯走在郑成功的前面。 杜度就坐在虎皮大帅椅子上,大腿翘着二郎腿。 余闯的部下非常多,他们跟在余闯身后,队伍从清军大营一直延续到外面。 杜度见到余闯将郑成功领过来,大喜过望,站起身子,双手拍着大腿,喊道: “好!” “好!” “好!” 连喊三声好字!说明此刻杜度内心是无比的激动。 这意味着徐州城唾手可得。 来到杜度面前,余闯拱手说道:“奴才余闯拜见大帅。” “你身后之人便是郑成功?”杜度问道。 “回禀大帅,奴才身后站着的人便是郑成功。奴才已将将他拿下,今日特地绑来献与大帅。”余闯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杜度大笑一番,说道:“今日,便要将郑成功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突然从余闯的身后传来郑成功的一声闹喊:“杀啊!” 随后,郑成功轻松解脱捆绑自己的绳子。 身旁的小卒将长柄大刀递给郑成功。 郑成功接过长柄大刀,到场将旁边的清军侍卫砍杀。 这一幕说是迟那是快,杜度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目光呆滞,竟然愣住了。 “什么?你们串通一气,骗本大帅?”杜度喝道。 “少废话,吃我一刀!”郑成功不跟他啰嗦,上去便是一刀。 只可惜这一刀砍到塔拜头上。 就在郑成功持刀砍向杜度的时候,杜度一把拉住身旁的塔拜。 结果身为叔叔的塔拜成了侄子的替死鬼! 其他郑家军也纷纷举起大刀朝着身旁站立的满清鞑子砍去。 一时间,砍杀声,痛喊声,此起彼伏。 郑成功没有住手,而是继续追砍杜度。 杜度身旁的亲卫接连被郑成功的长柄大刀砍死。 杜度一边跑,一边想要从腰间拔出弯刀。 可是由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过度紧张,导致腰间的刀始终拔不出来。 这可急坏了杜度。 杜度接连靠用身旁的亲卫,将领们的身躯遮挡郑成功的长柄大刀。 当然,他们遮挡的代价便是被郑成功砍死。 “尔等奴贼往哪里逃?”郑成功举着长柄大刀喊道。 杜度喊道:“来人!来人!快来人!” 一边喊着,一边跑。 鞋子都跑丢了。 只见杜度身后的众位鞑子纷纷躺在地上,人头落地。 杜度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把腰间的大刀拔了出来。 就在这时,郑成功手中的长柄大刀已经快要砍了过来。 杜度赶忙用手中的大刀横着挡住郑成功的刀刃。 瞬间,闪过金属摩擦的火花。 杜度身子在下,郑成功身子在上,明显杜度处于下风。 杜度吃力的用刀身挡住郑成功的长柄大刀,嘴里说道:“咱们罢兵吧?别打了!” 郑成功“哈赤”一口,将唾沫涂在杜度的脸上。 “今日便取你人头。” 说着,郑成功抬腿顶膝,击打杜度的裆部。 杜度顿时感觉自己的蛋蛋碎了,痛苦的表情很快浮现在脸上。 郑成功顺势,抽出长柄大刀,一把将杜度手中的大刀挑飞。 杜度手中没有武器遮挡。 郑成功二话不说,一刀劈了下去。 杜度身体被劈成两段。 就这样,做了不到一个月的满清大帅,惨死在郑成功的刀下。 其他将领也在纷纷砍杀满清鞑子。 郑成功将杜度的人头撸了下来,提在手中。 爬到高处,一只手揪着杜度首级后脑勺上的小辫子,举得高高的。 “你们的大帅,已经被杀了!余者快快投降。”郑成功呐喊道。 满清鞑子见状,愣住当场。 那些假鞑子汉奸,纷纷丢弃武器,跪在地上。 而满清真鞑子们还有点骨气,纷纷逃出营寨。 郑成功下令,将那些逃走的满清鞑子,全部追杀掉,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随后,王二狗,冒襄,张煌言等人,纷纷带领自己部下,追击那些逃跑的满清鞑子。 而这些汉奸二鞑子,郑成功也没打算真放了他们。 余闯问道:“总督大人,这些汉奸怎么处理?” 郑成功说道:“我听说陛下在南方开挖了很多煤场。而且挖煤很危险,经常塌方,导致很多工人不愿意下井干活。这些汉奸二鞑子们正好可以送到那里,做免费的劳动力。” 说着,郑成功便让余闯带领部下将那些汉奸二鞑子们押送到南京。 周鉴收到郑成功的来信,得知大胜满清,同时还抓了不少汉奸回来。 周鉴顿感大喜,搞“工业化”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太苦太累的活,又不忍心让老实巴交的老百姓去干,正好让这些汉奸去干活。 那些挖煤的,开山修路的,统统都是危险工作,抓这些汉奸去干这类活,再好不过! 此次,郑成功大败来犯的满清之敌。 周鉴对他们所有参战的将士都进行了奖励。 周鉴之所以没有派出汉武军北上支援郑成功。 一来是要锻炼郑成功第一次与满清作战的能力,积累经验。 二来,汉武军正在大规模换装备,加紧训练,为日后全面北伐准备条件。 三来,周鉴刚刚登上皇帝宝座,位置需要巩固。 需要更多心腹,百姓支持自己。 因此,主要精力都用在全面推行新政,赢得百姓信任。大肆封赏自己人,拉拢关系。 另外,对于周鉴的婚事,乃是新汉王朝最重要的头等大事。 满朝上下都在筹备之中。 至于,周鉴要调训什么样的女子做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后宫的掌舵者。 周鉴肯定有自己的标准。 然而,满朝文武大臣,各个骚动,都想将自家的女儿嫁给周鉴。 甚至有的大臣家里没有女儿的,还要让亲戚过渡给自己,认做女儿。 秦淮八艳那些老女人们,也搔首弄姿,各个都认为可以配做周鉴的妻子! 整个秦淮楼,整天都装扮的像洞房花烛夜。 第347章 朕会娶什么样的女人 大汉境内,一时间到处散布着,陛下挑选天下美女,立为皇后的言论。 各地官员也在纷纷挑选适合的女子。 民间百姓得知陛下要试婚! 本来战乱年代,各家的闺女藏着掖着,如今也都愿意拿出来供官府挑选。 一时间,大街小巷,纷纷流言四起。 很多官员也在寻找机会,渴望将自己家的丫头送进皇宫,当上皇后。日后家族好兴旺发达。 正所谓“有样学样”! 周鉴的姐姐嫁给崇祯,才有他周鉴日后发达的机会。 如今周鉴黄袍加身,也成了新汉王朝的开国之君。 其他人自然也渴望通过婚姻,飞黄腾达。 当然,圣意难测! 所有人都处在幻想的状态。 南京应天府,一处大街上,好多婆妈子聚在街市上,商议哪家女子好,哪家女子一般。 “我们家闺女,人中凤凰。无论是长相,还是人品,都是第一哎!” “我们家那个,孝顺着呢!要是做了媳妇,那对公婆可孝顺了!” “哎呦!我们家的闺女,那是万里挑一,平常人家的女子怎么能与我们家的闺女相提并论呢!” “你可拉到!你们闺女,前天我还见到她私会男人呢。还万里挑一呢?我看破棉袄一件。” “你个死老太婆,你胡说什么?我掐死你!” 一些婆妈子本来聚在一起,攀比谁家的闺女好!结果纷纷打了起来。 类似今天,“相亲角”里的情况! 一群婆妈子互相扭打在一起。 谁也不服谁! “快向我道歉!” “我实话实说!” “打死你!” “哎呀!” “哎呀!” 一位老妈子揪起菜篮子便朝对面的老妈子头上盖过去。 另一名老妈子拿起鸡蛋便朝着对面的老妈子砸过去。 远处的大老爷们见状,纷纷躲的老远,不敢掺和进去。 深怕自家的老太婆打不过对面的老太婆,回头打自己。 秦淮八艳中有些已经上了年纪,依然幻想着嫁给周鉴。 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 整个秦淮楼都快搞成洞房。 甚至远在西安府的陈圆圆,虽然此时作为女子特工安插在李自成的队伍中。 但是,得知周鉴准备挑选天下女子做皇后的消息。 结果,陈圆圆一天天的趴在栏杆边上,双手托着腮帮子,默默幻想与周鉴的日日春光。 对于其他事情早就不上心了! 而秦淮楼里的那帮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就你也想嫁给陛下,你瞅瞅自己,都人老珠黄了!”柳如是嘲笑面前的顾横波。 “你才人老珠黄呢!你比我还大一岁。你这么不看看你自己啊?”顾横波说道。 柳如是掐着腰说道:“我就算比你大一岁,那又如何?你身材有我苗条吗?陛下会喜欢你这样的老妇女身材吗?” 说着,柳如是摆动了一下屁股,挠了挠腰子。 顾横波反击道:“呵呵!你也想嫁给陛下,别做梦了!瞧你那骚姿弄舞的样子,陛下何等圣洁之人,能看上你这种骚货?”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骚货呢?” “说你呢,就是说你!你不就是靠骚来勾引男人吗?” “你才骚了。我看见过你主动给张家的公子爷那个……” “让你胡说,我打死你个骚货!” 两人争吵着,突然,顾横波伸手打了柳如是一巴掌。 顾横波说道:“打死你个小骚货!” “打死你个小骚货!”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柳如是喊道。 一旁的马湘兰看不下去了,上前制止她们。 结果,刚要伸手拉扯她们,脸上的涂装被顾横波一把扯掉。 马湘兰赶紧走到镜子旁查看自己的涂装。 发现脸上的粉末少了一边,一下子颜色分明。 “你!你!你!你可恶了!竟然把我脸上辛辛苦苦涂上的粉擦掉了。不可原谅!” 马湘兰恶狠狠的用手指着顾横波说道。 女人最怕的便是自己的容颜露馅。 一时间,马湘兰与柳如是合伙殴打顾横波。 秦淮楼上打砸声一片。 有些地方,甚至打着选女人进宫做皇后的幌子,招摇撞骗。 甚至举办“选秀”活动,意图圈钱! 骗子主持站在高台上,喊道:“快把你们家的闺女都送过来参选,凡是被选中的,就有机会进宫,说不定被陛下看中了,就能做皇后了!” 下面的婆妈子问道:“我家有两个闺女,我闺女都要参选。” 一时间,台下好多婆妈子纷纷喊道: “我家有闺女!” “我家也有闺女!” …… 台上的主持说道:“凡是参加参选的闺女,一人一百两银子。这是最低要求。” “只要能做皇后,不要说一百两,就算一千两也不多啊!”一名装扮成婆妈子的人喊道。 实际上这个人就是个托! 于是,婆妈子们纷纷喊道:“我家先报名!” “我家闺女先来的,应该我家闺女先报名!” 那些急忙想将女儿卖给皇帝的婆妈子们纷纷让家里人取来银子,交付给那些骗子。 骗子们赚的盆满钵满! 凑不齐一百两银子的,到处借债。 搞了一身的债务,反正幻想着只要女儿当了皇后。 咱家要啥有啥。 幻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过了没多久,台子上站满了各色女子。 有身材高的,有身材矮的,有身材胖的,有身材“竹竿子”的,什么货色都有…… 站在一起,奇形怪状! 主持问道:“你们都会那些才艺啊?” “我会唱歌!”一名胖、脸颊宽的女子说道。 “我会跳舞!”一名瘦的像竹竿子一样的女子说道。 还有的女子身材长得肥头大耳,还在那里卖弄骚资的说道:“你看我如何啊?” 主持看了一眼,回道:“不错!不错!” “啊!真的吗?太好了!”那个肥头大耳的女子说道。 “我会弹琵琶!”另一名矮冬瓜女子说道。 主持一开始只听见声音,向周围张望半天,低头才发现就站在自己面前。 主持说道:“好!好!这个进宫做皇后,是人生的大事。万万不可马虎。从明天开始。给你吗教宫中各种规规矩矩。你们一定要好好学。学不好的会被淘汰掉。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一群站在台上女子齐声喝道。 台下的那些婆妈子们开心坏了。 有的捂着我脸,欣喜若狂! 倘若女儿有出息,嫁给周鉴,做了皇后。 家族的身份,地位,财富将会源源不断的涌来。 …… 周鉴坐在乾清宫书案前,桌子上摆满了全国各地送上来适龄女子的情况。 周鉴并没有打开看,而是坐在一边发愁。 天下的女子,各个都想嫁给周鉴。 这让周鉴能不犯难吗? 男人太优秀,也很苦恼! 周鉴一个人走到阳台前张望远方。 突然想到,去不如出去打打猎物,放松放松! 第348章 周鉴大婚 巨大的豪华海伦,冒着滚滚的浓烟。 这是新汉王朝最大的蒸汽游轮。 整个游轮有八层楼那么高。 分为上下两部分。 上部分有五层楼那么高。 下部分有三层楼那么深。 这艘蒸汽游轮上,率先用上了电灯泡。 这是周鉴特意让人按照他的设计研发的,利用蒸汽机带动发电机,经过稳压之后,通到了钨丝灯泡上。 由于钨丝灯泡还做不到完全真空,因此明亮程度还不是很高。 不过,相比较蜡烛,那整个房间已经是相当明亮了。 整个游轮上通着电,用着电灯泡,无不彰显奢华点缀。 陪同周鉴到海上狩猎的有海军副总督戴国柱,海贸总督老洪,以及那个负责海贸财务的李静。 那个曾经在满清屠刀之下的被老洪等人救下来的小女孩,李静,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每次,周鉴到海州来捕猎鲨鱼的时候,周鉴都会安排李静跟随。 这一日,也不例外。 周鉴站在大船的船头上,用手中的火枪瞄准海中的鲨鱼。 李静总是文静的站在周鉴侧后方,目光久久的注视着周鉴。 海面上,一头鲨鱼被鱼饵的血腥味吸引而来,周鉴端起火枪对准海面中的鲨鱼。 “噗”的一声。那只大白鲨翻起了白肚皮。 一旁的老洪等人喊道: “陛下打中了!” “陛下打中了!” 周鉴回过头看见李静则是冲着周鉴眯着眼睛,露出白齿笑嘻嘻。 “你这丫头,听说你枪法练的也不错。来露两手给朕看看。” 说着,周鉴将手中的火枪递给李静。 李静豪不掩饰的接过周鉴的火枪,说道:“陛下,我可真试了!” 周鉴说道:“今天你要是能打中海中的鲨鱼,朕定会好好奖赏你。” “哼!我才不要奖赏呢!打一只鲨鱼有什么难的!”李静大大方方的走到周鉴前面,端起火枪,瞄准海中游荡的鲨鱼。 “啪”的一声枪响! 果然,一只白虎鲨被击中,很快翻起了肚皮飘了起来。 周鉴拍拍双手,说道:“不错。小丫头,枪法果然名不虚传!” 李静放下手中的火枪,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周鉴面前,又是露着白齿,笑眯眯的看着周鉴。 “朕赏你!” 说着,周鉴一个手指弹在李静的脑袋瓜上。 “哇呀!陛下欺负人!”李静摸着脑袋瓜说道。 周鉴坐在船头看着海面。 老洪他们等人则忙碌着将海面上飘着的鲨鱼打捞上来。 李静走到周鉴面前转悠了一下,说道:“陛下,你头发上长出白头发了!” 李静睁大眼睛望着周鉴的头发。 周鉴抬头望向李静。 两人目光对视。 周鉴说道:“胡说,你这丫头,朕才二十多岁,怎么会有白头发呢?” 李静说道:“不信啊!不信给你揪一个。” “什么?” 周鉴惊讶的眼神望着李静。 李静一手按住周鉴的脑袋,在头发丝中挑出了那根白头发。 只听周鉴“哎呀”一声,轻轻一揪,便拔了下来。 “陛下请看!” 说着,李静手捏着白头发,将那根白头发递到周鉴的面前。 周鉴看了一眼白头发,一把抓住李静的手,只是轻轻一拉便拽到自己的怀中。 两个人,就这样目光对视着。 “陛下,你干嘛?”李静脸庞微微翻红,轻声问道。 “别动,朕看你头上有根草坯,朕帮你找一找。”周鉴开始耍流氓,手在李静头上捏来捏去的。 不一会儿,两个人在一块卿卿我我的。 搞得老洪他们等人,找个抬鲨鱼的理由离开了船板上。 周鉴说道:“朕还听说,你在海贸上挺会算账,从来没出差错。朕的内帑现在银子多的也管不过来。要不,你替朕打理打理。” 李静说道:“陛下,我一个小女子怎么能管那么大一个摊子呢?万一出错,那岂不是辜负陛下对我的信任!” 周鉴手指抵在李静的下颚处,说道:“放心,有朕,出不来差错。” 李静水灵灵的眼睛睁的老大,久久的盯着面前的周鉴。 李静哽咽了一下喉咙说道:“陛下,我……我行吗?”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打算娶你为妻,封你为朕的皇后。朕就是你的靠山。你来替朕掌管内帑。”周鉴很自信的说道。 李静缓缓的闭上眼睛,二人的嘴唇对上…… 此处省略五十万字! 忠汉元年,十月一日。 周鉴在南京行宫举行新汉皇帝大婚之礼。 六部,翰林院,督察院,五军都督府,以及汉武军各级军官代表纷纷出席参加周鉴的大婚仪式。 本来那些忙着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周鉴的人们,这时候才恍然醒悟。 原来周鉴要娶的女人跟你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些花了重金包装自己女儿的婆妈子们后悔不已。 有的甚至都倾家荡产,负债累累只为博得闺女入宫当周鉴的老婆,坐上皇后之位。 现如今,所有的付出全部打了水漂! 这些人心眼子里打的主意,隔着千里之外的人们都能感受到。 至于秦淮八艳,在周鉴眼里不过浪荡女子,不值一文! 至于那些渣女,渣女统统不入周鉴的法眼! 白折腾了一场,黄粱美梦就此结束! 新汉朝皇帝结婚的标准。 皇帝大婚前先要拜天祭祖。 走完这些大的流程之后,才是个人的婚礼过程。 主婚者出门迎接周鉴进入堂内。 当然由于李静父母早就被鞑子所害,所以暂住在周鉴之前居住的摄政王府内。 新郎仆从呈大雁一对。 婚姻以大雁为礼,象征一对男女的阴阳和顺。 新娘在侍女的搀扶下,行至礼台。 周鉴于李静共同击败天地。 ……整个礼仪从天明持续到天昏。 待所有臣功都退散后。 周鉴在太监的簇拥下,坐着轿子,来到乾清宫。 李静要在婚礼之后被册封为皇后才能正式入住坤宁宫! 所有的太监都撤出了房间,关上了大门。 周鉴走到桌子前,用秤杆挑起新娘李静的盖头。 红色蜡烛轻轻的燃烧,灼焰昏暗,两个人在房间里对视着。 周鉴用手指轻轻垫起李静的下颚。 “陛下!” 李静话还没说,周鉴就已经嘴唇对了上去。 ……此处省略五十万字! 一直到半夜子时四刻,房间外的太监喊道:“陛下,该‘戳窗户’了!” 周鉴抬头,冒着热气,刚进行一半,都到半夜了。 忙完了最后的流程“戳窗户”,周鉴则与李静继续合欢! ……此处省略一百万字! 第349章 火器,我们遥遥领先 杜度南下入侵失败,自己落了个身首异处。 还有德格类,阿拜,塔拜等人纷纷落了个身首异处。 满清皇帝多尔衮得知这一消息,开心的多吃了几碗米饭。 他消灭异己的目的才刚刚开始,便已经达到了如此效果。 这一日,多尔衮正在与布木布泰午睡。 多尔衮的脑袋靠在布木布泰的怀中。 享受着满蒙第一美女的怀柔乡。 屋外的太监禀报:“皇上,豫亲王前来见驾。” 多尔衮眼珠子一睁开,说道:“老三要干什么,这个时候来打扰朕。” 布木布泰说道:“皇上,豫亲王前来相必有重要的时期,还是以军国大事为主。” “玉儿!”多尔衮抚摸着布木布泰的手,说道:“还是玉儿懂朕!朕去去就来……啊!” 多尔衮笑呵呵的多摸了两下布木布泰,便整理了一下龙袍走了出去。 “皇上,我大清王恭厂生产了十万把燧发枪,和十万把火绳枪。”多铎拱手说道。 “竟然提前半年就完成朕定下的任务。不错。”多尔衮表扬道。 “自从皇上让臣弟掌管王恭厂,臣弟隔三差五前去查看,督他他们抓紧造办。臣弟不敢懈怠。”多铎拱手说道。 “辛苦你了!眼下只有你跟我是一条心的,王恭厂这种重要的武器制造只能由你来掌控,放给别人,朕不放心啊。” 多尔衮双手背在身后,说道:“有了这十万把火绳枪,十万把燧发枪。朕何惧那周鉴的汉武军。” 多铎笑呵呵的说道:“皇上,臣弟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什么好消息,快快说来。”多尔衮问道。 “我们在楯车的基础上加装了厚实的铁板,并且将抬枪,佛朗机炮,都加装到楯车上。使得我, 的楯车具备很强的防御能力和进攻能力。”多铎说道。 “哦!朕倒要去看看,咱们大清的武器,如何赛过周鉴他们。” “皇上请!” 多铎领着一帮侍卫陪同多尔衮一同视察楯车。 来到皇城后面的煤山,这里已经成了满清侍卫居住,训练的地方。 同时,也是展示武器的地方。 多尔衮在龙辇下观看眼前的一幕。 一排排楯车排列整齐,摆放在校场上。 果不其然,每一辆楯车前面的木质盾牌上都用铆钉打上了钢板。 “皇上!”多铎拱手说道;“这如今可以防御一般的红衣大炮。” “什么?朕没听错吧?红衣大炮,都防的住?”多尔衮问道。 “不错!我们测试过了,小型的红衣大炮,燧发枪,统统奈何不了我们的楯车。”多铎拱手说道。 “好!朕要亲眼所见。” “是!臣弟这就命人展示给皇上看。” 大校场上,几个满清鞑子吃力的推动一门红衣大炮。 这门红衣大炮大概属于轻型红衣大炮,在距离楯车一百步外。 只见满清鞑子兵用手中的火把点燃大炮的火门处。 随着火门“滋滋”的冒出火花。 “轰”的一声巨响。 炮口处冒出滚滚浓烟和火光。 众人只听“砰”的一声。 非常巨大的碰撞声。 那是实心铅球弹丸打在楯车铁板上的声音。 只见楯车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凹”型,但是没有击穿。 这让多尔衮非常高兴,有了这玩意,再加上火枪的加持,他自己打败周鉴的汉武军,不是问题。 …… 西北王李自成命令手下也在加紧研发新式火器。 李自成的西北军大量装备了火绳枪。 其制造的规模已经达到十万余支,基本上做到西北军人手一把。 因为李自成西北军使用的火绳枪是仿制日本的。 因此又叫“铁炮”! 只不过,李自成嫌日本倭人使用的“铁炮”管子太短,所以他命令手下要制造加长版的“铁炮”。 李自成很想亲眼见证自己的西北军全部装备铁炮之后,军队的整体面貌。 于是在丞相牛金星的引领下,来到大校场上,参观士卒铁炮演习。 丞相牛金星让大将军刘宗敏操纵士卒演练给西北王欣赏。 刘宗敏命令旗令官施令。 随着旗令官的指挥,一排排火枪兵蹲着铁炮子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 第一排卧姿,第二排半蹲姿,第三排站姿。 随着旗令官的号令,一同开火。 队伍前面全是烟雾弥漫。 整个火枪队被烟雾笼罩,几乎看不到人影。 巨大的子弹枪,飞射出去。 将对面的木板打成了密密麻麻的蜂窝。 李自成拍手叫好。 众人见状无不震惊,也都纷纷拍手叫好! 紧接着,三个排的火枪兵纷纷撤到后面。 又从后面上来三个排的火枪兵。 继续刚才的动作。 这就是刘宗敏根据前明三段击的样子做的修改。 其目的在于一次性增大射击杀伤面积。 李自成听闻他们对火枪队的威力进行了多方讲解,听的李自成连连点头表示满意。 …… 新汉王朝,周鉴的二十万汉武军如今已经全部完成后膛填装枪的装备。 周鉴还给这种新式火枪起了制式标准:“淮安造”! 周鉴正在军器局视察,这时,军器局李冰来到周鉴面前:“拜见陛下。” “兴!” 李冰起身,讲道:“陛下,我们军器局,前不久研发了一辆可以移动的火炮。就是按照你给的指标研发的。” “哦!站那里?”周鉴听到这里,脑海中浮现出后世坦克的模样。 李冰说道:“陛下,在校场后方。不过,目前只有一辆,还属于样车。利用烧煤蒸汽作为动力。” 周鉴随着李冰等人来到大校场上。 眼前的一幕让周鉴等一行人感到震惊。 巨大的王八壳子,四周全是火炮,大概有四门火炮。 每一个方向都有火炮。 王八壳子最上面是烟囱,因为使用的是蒸汽机。 周鉴明白,用蒸汽做动力的炮车,类似后世的坦克。 但是好在能自主移动,无需马拉,大大增加了作战时候的灵活性。 可以伴随步兵移动中射击目标。 周鉴决定给这王八壳子命名为“蒸汽炮车”! 并且给这新汉第一辆tank的制式定为:“周式蒸汽炮车”。 有了蒸汽做动力,比满清全靠人力推动强多了。 这也意味着,“周式蒸汽炮车”在吨位上很大,可以轻松碾死那些受伤落单的敌人。 而且,“周式蒸汽炮车”使用的都是汉武军淘汰下来的六磅野战炮。 这些火炮,用来装在“周式蒸汽炮车”上最好不过。 炮身小,降低重量,便于操作。 就是行进的速度比较慢,不过配合步兵正好,还远远追不上骑兵的机动性。 因此,骑兵还是有他们的作用,无法彻底被取代。 周鉴凭借自己的影响力,带领华夏大地率先进入火器时代。 论华夏大地上的武器与西欧相比,火器、遥遥领先! 第350章 北伐 忠汉二年开春,周鉴在紫金山宣布亲征。 北上抗击满清,恢复我大汉天下! 亲率十万汉武军北伐,另外留守十万看护老家。 同时,给远在西安的李自成西北军发起圣旨,令他一同出兵攻打陕西,山西的满清鞑子。 浩浩荡荡的汉武军,扛着“淮安造”新式后膛填装枪,迈着矫健的步伐,排着整齐的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南京,沿着运河河堤上的大道,一路北上。 在徐州府进行会师。 跟在队伍的后面还是二十辆“周式蒸汽炮车”,这些靠蒸汽机带动,冒着滚滚浓烟的家伙。 这个时候的“周式蒸汽炮车”还不是全部铁板铆钉制成,除了前面的使用铁板之外,侧面,后面,底盘均是木板。 这是因为,蒸汽机不能制造的太大,因此动力远远不够,无法带动全金属的周式蒸汽炮车行进。 不过,即使只有正面装上了铁板,也已经够用。 与往常不同,其中一辆周式蒸汽炮车上,竟然坐着一位特殊人物。 此人便是新汉皇帝周鉴。 他坐在周式蒸汽炮车的顶部,随着周式蒸汽炮车,一同前进。 作为全是自己的亲卫。 这辆周式蒸汽炮车便是周鉴私人的座驾。 开着周式蒸汽炮车北伐,周鉴是古往今来、古今中外的第一人。 这辆蒸汽炮车叫“忠汉号”。 沿途的百姓,纷纷出来围观。 对于常年居住在本地的百姓,从来没有见过蒸汽炮车是何物。 他们都被这巨大的怪物所震惊。 一辆“周式蒸汽炮车”可以容纳十名成员。 甚至有小孩子被家长抱在怀里,说道:“爹,我长大了也要买一辆那家伙坐坐!” 那孩子的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儿子,表示不可理解! 当然,这时候的百姓还不知道周式蒸汽炮车为何物? 满清鞑子更不懂周式蒸汽炮车为何物? …… 李自成方面,得到周鉴的圣旨之后,感到非常犹豫。 一方面他不自信,不知道是不是满清的对手。 另一方面,万一消灭了满清,周鉴会不会调头将他消灭。 这些都是未知数。 因此,李自成和他的心腹们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在西安府,一处人工湖上飘着一艘独木船。 在这艘大船上,站着好几个人,有一个人站在船头上张望,很快便又回到其他几个人中间。 然后一同坐了下来。 那几个人便是李自成,牛金星,宋献策,高一功,刘宗敏,刘方亮。 这些人都是李自成的心腹。 刘宗敏问道:“大哥,为何到这船上来议事?” 李自成说道:“我担心隔墙有耳。我们身边可能有周鉴的耳目。我不放心,因此把你们这些过命的兄弟一同叫到这里,就是为了防范那些耳目。”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大哥约我们到船上来钓鱼呢!”刘宗敏笑呵呵的说道。 “弟兄们,周鉴给咱下圣旨了。让咱带领西北军北上配合汉军北伐,共同消灭满清。”李自成说道。 “什么?还有这事?”牛金星摸着自己的小胡须说道。 刘宗敏与刘方亮互相对视一眼,又很快把眼神移开。 李自成说道:“我担心,万一,周鉴把满清消灭了,到时候在回过头来对付我们,那可就麻烦了。” 宋献策说道:“大王莫急,我们可以做两手准备。” 众人纷纷看向宋献策。 李自成问道:“如何做两手准备?” 宋献策也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须,说道:“常言道鸟尽弓藏,灭了满清,自然不会有我们存在的价值。我们可以养寇自重,表面上答应配合周鉴的汉军北伐,但实际上,出兵不出力。只要我们每次出兵的时候,加装战败,延缓北进的速度便是。” “对啊!” 众人纷纷附和道。 李自成点点头,说道:“左丞相所言极是。” 这时,下人端上来,一盘盘煮熟的鱼肉,放到众人围坐的桌子上。 “大王,鱼肉做好了!再把酒坛搬来,其他没你的事了!”李自成说道。 “遵命!”下人微微抬了头瞥了一眼李自成,又退了下去。 待所有的酒肉放到桌子上之后。 李自成说道:“来,弟兄们,端起酒杯,满上。” 几人围坐吃酒。 刘宗敏大块的撸着手中的烤鱼,大碗喝着酒水。 李自成说道:“你们在攻打陕西的满清鞑子,一定要有分寸,出兵不出力。千万不要打的太猛,惹怒满清,到时候,在招致满清的反击。” “大哥放心,我等就是出兵的时候,喊喊嗓子,不会真的跟满清火拼!”刘宗敏说道。 “那就好!”李自成点点头说道。 …… 周鉴的率领的十万汉武军到达徐州府。 正担任徐州抗清总督的郑成功率领徐州所有将士出城迎接周鉴和他的汉武军。 管道两边站满了百姓。 邻近徐州城五里的地方,郑成功早已带人在此等候周鉴的汉武军人马。 他们以为周鉴会坐着龙辇过来。 结果发现队伍的最前面不是龙撵,而是冒着浓烟的怪物。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开过来,让在场的众人心里多少有些胆寒。 “这是什么怪物?”郑成功目瞪口呆的问出了一句。 突然周式蒸汽炮车开到郑成功迎驾人员的前面十步左右,停了下来。 郑成功和他的一行人纷纷擦着额头的汗珠,这玩意庞然大物,冒着黑烟、蒸汽,怪吓人的。 突然,周式蒸汽炮车侧面的门盖被人打开。 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在场的众人纷纷瞪大眼珠子看去。 那人便是新汉皇帝周鉴。 周鉴缓缓的走出周式蒸汽炮车舱室。 “跪!”一名太监用清脆的嗓音喊道。 郑成功和众人纷纷跪拜周鉴。 周鉴摆摆手说道:“兴!” 这时,郑成功和身后的众人纷纷起身。 周鉴也象征性的朝那些迎接他的人招招手。 “万岁!” “万岁!” “万岁!” 所有前来迎接周鉴和他的汉武军的人们纷纷欢呼起来。 热烈的欢迎周鉴和他的汉武军到来。 随后,汉武军开拔进了徐州城。 此时的,满清鞑子们还在淫淫自得。根本不知道周鉴已经准备北伐了。 多尔衮此时还在布木布泰的怀中,享受女人温情。 太监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跪在多尔衮身旁。 “皇上,出大事了!” 多尔衮赶忙跳了起来,坐在一旁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皇上,各位王爷都来了,说南方有大动作,似乎周鉴准备北伐了!” 多尔衮两眼一瞪,说道:“什么?这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王爷们都在殿外等着呢!” 多尔衮转头望了一眼布木布泰,说道:“玉儿,我去去就来。” 说着,多尔衮在太监的陪同下,走了出去。 布木布泰也就是后世的孝庄太后。 想不能能把多尔衮这个情种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至今多尔衮都没有搞别的女人。 第351章 攻打山东峄山 周鉴在徐州府给众将士开了战前动员大会,也具体分配的作战任务。 郑成功继续担任徐州抗清总督,在后方协助资助粮草和器械,以及提供伤病员疗养。 汉武军将士担任此次北上抗清的主力。 首战便是兖州南边峄山,这里囤积一个清军大营。 不过这里属于山东地界,山路崎岖,行军多有不便。 这里的路段,汉武军的蒸汽炮车只能一辆接着辆前后通过。 因此行军速度上要缓慢很多。 这里虽然有一个规模不大的清军营地,但是由于处在北上道路的咽喉地带。 不拿下这里,汉武军的后勤就会受到威胁。 指挥汉武军火枪队的李栩与火炮营赵彪两人商量,如何攻上山去。 由于,这里的山段非常陡峭,只能从正面的山路上去。 似乎没有可以绕道上去的后山路。 最终二人决定,火枪兵上山从正面进攻。 另外火枪营装备了蒸汽炮车。 虽然体积巨大,但是如果有一、两辆这样的蒸汽炮车在前,步兵在后,那么可以有效的抵挡清军的反击。 最后,由步兵占下有利位置,在由炮兵配合往山上打炮。 类似后世的“步、坦、炮”三军协同作战。 首先,李栩下达进攻的命令。 汉武军第一波次出动五千余人,分散开来,以五人为一组,小组之间配合着向山上进攻。 在接近山头上清军阵营的时候,蒸汽炮车移动到队伍的最前面。 由蒸汽炮车掩护,后面火枪兵稳步进攻。 在距离三百步的位置,李栩下达了让蒸汽炮车开火的命令。 蒸汽炮车由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各自装有一门火炮。 最前面的火炮则开始对山上开火。 山上的满清鞑子像疯狗一样到处逃窜。 六磅炮射出的开花弹,爆炸所产生的威力,让周围的枯草燃烧起来。 很多鞑子身上燃起大火。 熊熊的烈火让鞑子痛苦不堪,满地打滚。 有的满清鞑子双手紧紧抱住大树,浑身上下烧的干干净净。 “山下的汉军杀上山来啦!” 满清鞑子疯狂的喊叫着。 由于蒸汽炮车太大,太过显眼。 满清鞑子透过盾牌偷偷的看向山下开来的蒸汽炮车。 “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还冒着浓烟。”满清鞑子喊道。 此时,鞑子们的脸色各个都被吓的十分难看。 脸上的肌肉紧张变形,每个鞑子脸上都呈现奇形怪状的样子。 “将军,山下的汉军使用的火炮冒着浓烟,还能往前移动。所过之处,树木皆被推倒。” 满清鞑子惊恐的喊道。 躲在乾豪中的满清将领偷偷的冒出脑袋,观察着山下的情况。 聪明的满清将领说道:“大家不要怕,那是汉军的障眼法。其实就是里面装着人,推着上山。跟我们的楯车有点类似。只是汉人愚蠢,搞了一个这么笨重的玩意。” 听闻将军的讲解。 满清鞑子们似乎不再那么害怕了。 一个个冒出头,探望着。 “不就是人推动的厢车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此时,李栩指挥着汉武军火枪兵紧随蒸汽炮车之后。 纷纷向着山上进攻。 蒸汽炮车在此开炮。 最前面冒出脑袋的满清鞑子瞬间被炸飞了出来。 重重的摔在地上,尸体躺的到处都是。 蒸汽炮车不停地向着山上炮击。 后面的汉武军火枪兵利用蒸汽炮车的巨大身躯作掩护,缓慢的跟进。 因此,汉武军火枪兵的伤亡很少。 目前,只有伤亡个位数。 山上满清阵营的伤亡很多,好多躺在地上,都无人问津,任由他们痛苦哀嚎。 满清将领让自己的鞑子兵纷纷朝山下射击,他们使用火绳枪,疯狂射击汉武军的蒸汽炮车。 无论他们发射多少铅弹丸,都无济于事,蒸汽炮车就是纹丝不动,毫发无损! 满清鞑子一时着急,赶忙让手下推来佛朗机炮。 用佛朗机炮对准山下的蒸汽炮车。 然而,一炮炮打出去,山下的佛朗机炮就是没有反应。 还是继续往山上横推。 清军将领喊道:“快把所有的弗朗机炮统统拉过来,对准山下的怪物,射击。” “轰!” “轰!” 打了好多炮,除了在蒸汽炮车前面的铁板上擦出火花来,其他毫无反应。 蒸汽炮车最前面的加装了铁板,只打前面,肯定是无法击穿的。 满清鞑子并不知道蒸汽炮车侧面和后面是木板的,只是傻乎乎的对着前面射击。 再加上那时还没有后世的穿甲弹,因此一般的铅球炮弹,开花弹都很难对蒸汽炮车前面的铁板构成威胁。 当蒸汽炮车挺进到五十步的时候。 李栩下达了火枪兵分散射击满清鞑子的命令。 一个个火枪兵端起“淮安造”步枪对准上山满清鞑子无情的射击。 打完一发,立刻拉栓,取出弹壳,再次装填。 整个动作如此娴熟,只需要十秒钟。 满清鞑子傻乎乎的,排队用火绳枪射击汉武军火枪兵。 汉武军火枪兵很灵活的趴在地上射击。 站着一排的满清鞑子,稀里糊涂的被枪毙掉了。 稍微头脑开窍的满清鞑子利用盾牌做掩护,以为这样就能躲过汉武军火枪兵的射杀。 想多了! 很快便被汉武军集火射死。 甚至汉武军火枪兵枪法好的能从盾牌的间隙之间,一枪将鞑子爆头。 到处是残缺的树木,和一团团焰火燃烧。 满清鞑子的尸体横七八竖到处都是。 满清大刀队冲来了。 用着原始的方式向汉武军拼命的冲杀过来。 汉武军根本不给他们反思的机会,直接端起步枪,挨个射击。 来不及装填子弹的,直接刺刀捅过去。 一批批满清鞑子倒在血泊之中。 汉武军火枪兵的进攻相当猛烈。 吓得满清鞑子开始节节后退。 甚至有的都开始哆嗦起来。 满清将领见到自己的人胆怯,大喊道:“谁要是敢后撤,我砍了他。” 说着,随手砍倒一名正在后退的满清鞑子。 这鞑子也算垫背,就是因为离将军太近,也仅仅后退了两步,被将军随手砍了。 满清将领要求督战队,狠狠砍杀那些后退的士卒。 督战队一时半会都砍不过来了。 当督战队还在砍杀自己人的时候。 汉武军火枪兵停止了进攻。 按照约定时间。 该是火炮推进到位了。 接下来交给火炮狠狠地揍满清鞑子的时间了。 “轰!” “轰!” 一声声炮响。 随后在满清鞑子的阵营腹地,发生爆炸。 一连串的爆炸,一个接着一个。 大批满清鞑子被炸到一片。 那些满清的督战队还在忙着砍杀自己人的时候,也一同被火炮轰的干干净净。 第352章 一炮下去,脾气就好了 一颗颗开花弹着急的问候着山上的满清鞑子。 处处是满清鞑子的尸体,炸的七零八碎。 有些满清鞑子的尸体被开花弹的冲击波送到了树枝上。 两腿挂在树枝上,来回摆动。 还有的肠子也炸了出来,挂在树枝上。 有的满清鞑子干脆找个同伴的尸体掩护。 爬到同伴的尸体下面。 加国被开花弹连同他同伴的尸体一同炸的粉碎。 满清溃逃的鞑子越来越多,纷纷朝着山顶方向逃窜。 试图躲避开花弹的轰炸。 “轰!” “轰!” “轰!”…… 半山腰汉武军火炮营开炮,打的热火朝天。 整个半山腰都被白烟笼罩。 被炸的人仰马翻的满清鞑子,找不到一处可以哭爹喊娘的地方。 一时间,满清鞑子的脑袋,胳膊,腿脚,肠子,心肝统统混为一体。 甚至很难找到完整的尸体! 满清鞑子陷入了迷茫之中,被炮火打的到处跑,到哪都有人被炸死。 不知道如何是好。 山下的汉武军将领喝着龙茶,吃着点心,悠闲的通过望远镜观察山上的战况。 黄得功等骑兵将领,急的牙痒痒。 毕竟这种山路,不利于骑兵作战。 他的骑兵只能眼瞅着,满清鞑子被火枪兵杀,自己却没机会杀鞑子。 手急的来回搓,痒痒的很! 山上的满清鞑子哭喊着:“汉人到底用的啥武器啊,为什么这么狠啊!” 李栩通过望远镜观察,说道:“嘿嘿!满清狗鞑子,这回知道你来错地方了吧?你汉人爷爷的地盘不是你这些野人随意闯入的。” 山上的满清鞑子下了死命令,要求督战队,多杀一些胆怯的。 满清将领认为,胆怯的士兵给满人丢脸了! 经过一番汉武军火炮的覆盖轰炸。 山坡上的满清鞑子基本死伤殆尽。 活口很难寻找到了。 只身下山顶上的满清鞑子了。 然而由于角度问题,火炮很难射击山顶上的满清鞑子。 李栩下达了蒸汽炮车在前,火枪兵在后的进攻命令。 继续朝着山顶推进,彻底消灭峄山上的满清鞑子,不留活口! 当蒸汽炮车行进到半山坡时,由于坡度较大。 蒸汽炮车不能再继续登山,只能停下来。 蒸汽炮车停下的位置,正好有个满清将领,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巨大的怪物,内心是恐惧,又不甘心。 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拔出手中的指挥刀。 呐喊着,给自己壮壮胆气。 举起指挥刀,冲着蒸汽炮车的前装甲铁板砍去。 “砍死你!” “砍死你!” 嘴中不停地喊道。 一刀砍在蒸汽炮车的铁板上,指挥刀当场断成两节。 那名满清将领眼珠子瞪的老大,愣在当场。 傻傻的看着蒸汽炮车。 这时,蒸汽炮车里面的车组成员,说道:“这鞑子脾气倒是怪倔的。拿着刀砍咱们得炮车。” “嗨!一炮下去,脾气就好了!” “给他来一发?” “来呗!” 说着,炮手端起炮弹开始给六磅炮装填。 随后,蒸汽炮车向后退了十几步。 那名满清将领还是傻傻的看着蒸汽炮车。 结果,那蒸汽炮车的前炮管缓缓的降了下来,对准了这名满清将领。 那名满清将领骂了一句:“abka wara jui.” 原意是“天杀的小子”。 “轰!” 随着炮管轰的一声巨响,那名满清将领瞬间被炸的粉碎,尸骨无存。 没有火炮的加持,汉武军的进攻有点受阻。 山顶上的满清鞑子利用地形优势,借助火绳枪对冲上来的汉武军火枪兵进行火力压制。 汉武军不惯着他们。 随即,领队的将领下令手榴弹招呼他们。 汉武军火枪兵冲在最前面的士卒纷纷掏出手榴弹。 拔掉保险盖,木瓜手榴弹,朝着山顶上的满清鞑子扔了过去。 一颗颗手榴弹在空中弹开了手把,落在了满清鞑子的阵营中。 有些满清鞑子好奇,转头望向落在乾豪里的手榴弹。 “轰!” “轰!” 一连串的手榴弹爆炸,将这些鞑子们炸的死去活来。 一个个,被手榴弹爆炸的威力,从乾豪中掀翻了出来。 滚落下来。 整个山顶上仿佛在燃放烟花表演。 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手榴弹,再次飞了过来。 满清鞑子喊道:“还有完没完啊?” 战场上都是看运气的,谁死,谁不死,都看死神照顾谁? 满清的将领们他们也搞不懂,到底是汉武军的武器太变态了,还是自己人是个废物。 恨铁不成钢! 峄山的满清鞑子都是一些杂牌军。 他们没有得到后方新进燧发枪的支援。 也缺乏有加装铁板的楯车防御,更缺少火炮。 因此,在汉武军强大的火力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汉武军领队的将领喊道:“清空所有手榴弹。统统向鞑子招呼过去。” 在领队将领的一声呐喊声中。 汉武军火枪兵拔掉保险,朝着鞑子扔出了手榴弹。 掏出手榴弹,扔出手榴弹,周而复始。 直到清空了身上携带的所有手榴弹。 同时,手榴弹飞向鞑子的数量太多。 一时间,很多鞑子被好多手榴弹同时砸中脑袋。 在周围爆炸,鞑子们被炸的,狼狈不堪。 最终,手榴弹清空之后,山顶上面没动静了。 安静的连树枝掉下来都能听见。 看来鞑子是死绝了。 汉武军火枪兵战士们冲上山顶,见到满地都是鞑子的碎掉的尸骸。 似乎很难找到完整的尸体。 有些汉武军新兵见了,差一点呕吐当场。 那场面实在是让人作呕。 汉武军火枪兵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枪,到处寻找活着的满清鞑子。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活口。 纷纷举起步枪呐喊: “鞑子杀光了!” “鞑子杀光了!” “鞑子杀光了!” …… 此次攻打峄山,汉武军只用了半天的功夫。 基本上都是一路慢慢的往山上横推。 汉武军伤亡五十多人。 满清鞑子全部阵亡。 由于大部分都被炸成碎块,实在难以统计满清鞑子到底死了多少人。 从山上缴获下来的满清武器非常多。 可惜汉武军已经看不上了,不入法眼! 山下的汉武军们纷纷开始庆祝胜利! 傍晚,汉武军他们放着空响的火炮,以示胜利。 周鉴在军营内,为胜利的汉武军将士们庆功。 宰杀牛羊,每名战士获得一坛两斤的好酒。 当然,肯定有放哨值岗的士卒,不可能全部饮酒。 都是此次攻打峄山的汉武军。 其他汉武军想要喝酒,只能等下次立功的机会。 对此,虽然所有的将领都可以得到酒喝,但是黄得功没有用自己的长柄大刀砍杀鞑子,感觉浑身不舒服,啥酒水都不喝,回自己的大帐睡大觉去了! 第353章 李自成在西北“摸鱼” 周鉴继续带领他的汉武军在山东地界收拾满清鞑子。 而且,周鉴不打算清理沿途的运河河道。 因为新汉的蒸汽火车已经在研发之中,待蒸汽火车试车成功后,周鉴要建设一条从南到北的铁路,取代运河。 运河富裕了太多的贪官,却养不活沿途的劳工。 还不如朝廷开办工厂,给那些百姓提供就业的机会。 同时也能遏制私人贪官的崛起。 因此,运河河道的废弛也就成了周鉴计划的一部分。 所有周鉴北伐的路线并不是沿着运河行进,而是另图新进。 远在西北的李自成一面假装北上山西攻打运城府,一面想方设法给运城府的满清鞑子将领套近乎。 一方面故意做出假装进攻的姿态,但又不是真的要进攻。 李自成在西北倒成了“摸鱼”的。 他的所有考虑是如何保住自己的西北王位置,再也没有斗志了! 李自成府上,宋金星匆匆忙忙走进了李自成的屋子里。 “拜见大王!”宋金星拱手行礼。 “免了!坐坐坐!”李自成很客气的回道。 宋金星走到李自成下首的旁边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大王,这送给运城清军将领的礼物,什么时候出发?”宋金星询问坐在太师椅上的李自成。 李自成不急不慢的回道:“这些都是精挑细选的礼物,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早便出发。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宋金星说道:“这些礼物,不能太明目张胆的送到运城,否则要是让朝廷知道,咱们勾结满清。只怕会惹来麻烦。” 李自成听闻,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此话有理,我差一点忽略了。不知右丞相有何高见?” 宋金星说道:“此事要万分小心。自然要偷偷的给运城清军将领送礼。” 李自成说道:“如果我们安排手下,以偷偷的送去,这么多礼物定会引人注目,万一遇到贼人抢了去,岂不是……” 宋金星说道:“大王莫忧!我们只要选一些精壮的将士,让他们假扮成商贾,然后,以去运城做生意为由,偷偷将礼物送到运城清军将领的手中。另外再给运城清军将领写信,告知我们并不想攻打他们,只是做做样子,切莫真的动手。” 李自成说道:“写信这到小事。万一满清将领不领会咱们,以为是我们使用的是瞒天过海之计。那样岂不是弄巧成拙。” 宋金星说道:“此中利害关系,并不是只靠一封信,自然也要派个能说会道的人前往。这样才能将事情办妥。” 李自成点了点头,说道:“右丞相认为何人可堪此大任?” 宋金星说道:“大王,我宋某愿意毛遂自荐!你看如何?” 李自成笑哈哈的说道:“要是右丞相愿往,那真是太好了!原来右丞相早有此意啊!” 说着,二人在屋内哈哈大笑起来。 李自成说道:“那么此次将事,右丞相打算挑选哪些人与你一同前往?” 宋金星不急不慢的从袖子中掏出一份名单,放到李自成的桌子上。 李自成拿起名单,仔细看了一番。 抬头目光移到宋金星身上。 “右丞相所考虑的十为周到,我看中!”李自成点头说道。 不一会儿,名单上的人都被叫到李自成的屋子里。 冯双礼,艾能奇,以及二十名精壮的武士。 冯双礼和艾能奇本是张献忠的人,因为张献忠死了之后,他们逃到李自成这里。 至今没有立功的机会。 加上李自成身旁的心腹将领各个立功居多,居功自傲,李自成对他们是又爱又恨。 而右丞相宋金星给李自成推荐使用那些被冷落的将领,其目的就在于制衡那些原先的部将。 李自成说道:“冯双礼,艾能奇,你们二人可愿往替我将这五十万两的珠宝押送到运城?” 冯双礼和艾能奇互相对视一眼。 冯双礼拱手说道:“大王,卑职愿意替大王分忧。这是为何要将五十万两的珠宝送给运城的满清呢?” 李自成说道:“这个,你就不必多问。等办完差事,自会明白。” “是!卑职谨遵大王之令!”冯双礼拱手说道。 艾能奇也拱手附和。 宋金星说道:“大王这是有意栽培你们。你们可要好好为大王做事。” “是,右丞相!”冯双礼与艾能奇纷纷向宋金星拱手附和道。 艾能奇问道:“不知,我们带多少人马,将这五十万两珠宝送往运城?” “就你身后这些人!外加一个我。”宋金星说道。 艾能奇和冯双礼回头看去,总人数加起来也就二十多人。 艾能奇向李自成拱手说道:“大王,如今兵荒马乱,就我们这点人马,会不会太少了点。起码也得点一百名甲士护送。” 李自成摆摆手说道:“不可,不可,太招摇了,这样容易被朝廷知道。这些等你们回来后再告知你们缘由。” “是,卑职明白!”艾能奇拱手,弯腰说道。 宋金星说道:“衣服都已经备好,到时候,我们乔装打扮成商人,带着五十万两珠宝,一同前往运城。期间,我让你们走,你们就等走,我让你们歇,你们就得歇。千万不可打草惊蛇。毕竟朝廷派到这里的耳目太多,我们不可不防!” “遵命!”艾能奇和冯双礼,以及身后的二十名甲士纷纷拱手附和道。 领上衣服,回自己府上的路上。 艾能奇与冯双礼二人走在一起。 “冯兄,你说大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们投靠他们多日,从来不曾给咱们立功的机会。为何这种事却偏偏找到咱们?”艾能奇疑惑的问道。 冯双礼说道:“我也捉摸不透啊!我们毕竟是张献忠的人,现在寄人篱下。好事能轮到我们吗?” “难道……” 艾能奇与冯双礼二人突然感到惊恐,两人的目光相互对视。 艾能奇说道:“难道,大王只是要我们去完成送命的任务?” 冯双礼说道:“可是,右丞相也一同随我们前去。如果真的是利用咱们,他又为何反险?” “这!” 艾能奇与冯双礼二人一时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我二人,此行还需小心谨慎。当然要做好万全之策。”冯双礼说道。 “好!你我二人还是早点回去准备。明早就出发了。”艾能奇说道。 “告辞!” “告辞!” 这两人疑心病又犯了!猜忌半天也没搞明白! 虽说已经开春,但是这个时代正处于小冰河时期。 天气还是非常寒冷,就连黄河此时也都是处在结冰期,不见解冻的迹象。 因此,北方的河流大部分都可以直接踏足而过,无需渡船。 第354章 杀人夺宝 牛金星,冯双礼,艾能奇,以及二十名精壮的汉子,各个穿着棉衣大秀。 二十名汉子推着独轮车,在冰面上行进。 时不时有人滑倒,再次爬起来…… 寒冷的风吹到人的脸上,很是透骨。 每个推着独轮车的汉子,脸皮都被冻的红彤彤的。 “快点!快点!”牛金星在一旁喊道。 “东家!又冷又累,能不能歇息?”一名汉子问道。 牛金星他们由于假扮成商人,因此,众人改口称呼他为“东家”! 牛金星说道:“废什么话?让你们走就走,在这冰天雪地的河面上停留,待会要是让清军发现了,把我们都截获了,顺带杀人灭口。” 冯双礼和艾能奇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又很快将眼神移开。 冯双礼心里犯嘀咕,这牛金星想干什么,前几天可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出了李自成的地盘,整个人像变了一样! 这时,一名汉子撂挑子了,将独轮车停在冰面上,自己一屁股坐在车把子上。 喊道:“又冷又累,不走了!” 牛金星见状,握紧手中的鞭子走了过来。 朝着那名汉子的身上狠狠地抽打过去。 那名汉子被抽打的抱着头,喊着:“哎呀!哎呀!……” 牛金星喊道:“你这个不懂事的家伙,待在这个冰天雪地之中,万一被清军发现,岂不是要了咱们得命。给我起来继续推车。” 艾能奇见状走了过去。 “东家,这大伙都走了一上午了,他们也确实又累又冷,还是让他们歇息,吃些干粮吧?” “你难道也要跟他们一样,不懂事吗?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能待久吗?不要在这里磨蹭时间了。赶快跟我一块赶他起来。”牛金星说道。 说罢,牛金星又挥动鞭子朝着那名汉子身上抽打过去。 “东家是拿我们不当人啊?我们辛辛苦苦推着独轮车,一路上什么都听你的。就是从来不替我们想想。瞧我这手都冻裂开了。”另一名汉子也撂挑子了,在那里哭诉着。 “不好!前面有一个人骑着马!” 突然就在这时,众人听到有一名汉子喊着河对面有人骑马,吓的纷纷站直身子,向河岸对面张望。 不远处,河岸对面确实有一个人骑在马上,但是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人。 很快那名骑着马的人又窜走了。 牛金星喊道:“大家看见没有。停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众位汉子也放下自己的矫情,纷纷推着独轮车,赶紧上路。 一边走,牛金星一边说道:“河岸对面小山坡后面有个树林,我们到那个林子里在好好休息。” 众人来到山坡后面,终于见到一片林子。 牛金星说道:“走,到林子里躲起来。大家都不要出声。刚刚骑着马的人,不知他有何目的。我们且先躲在这里。等过几个时辰在上路。” 汉子们推着独轮车到树林里,将独轮车靠在身旁。 一个个累的倚靠在树上,掏出窝窝头,啃了起来。 只是这窝窝头太硬,都掉渣滓了,只能就着雪一同吞咽下去。 牛金星走到他们面前,说道:“你们在这里躲好了,千万不要出声。我去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跟踪咱们。” 说着,牛金星准备走出林子。 身后冯双礼和艾能奇对视一眼。 冯双礼突然说道:“东家,要不我们陪你一同去查看一番如何?” 牛金星回过头来,说道:“你们也歇息吧!我一个人去便可!放心吧,不走远。” 冯双礼说道:“我们本就是武将,查看情况是我们在行,还是一同陪你去吧?” 牛金星看了一眼冯双礼,又转眼看了身旁的艾能奇。 见他们二人意愿坚定,也就同意了。 牛金星点点头说道:“好吧!那就一同出去查看。” 说着,牛金星扭头便朝林子外面走去。 冯双礼和艾能奇二人也紧随其后。 其余二十名汉子要不躺在地上,要不倚靠大树坐在那里,要不低头吃着手中硬邦邦的窝窝头。 此时,根本没人想动。 冯双礼与艾能奇跟着牛金星一路上走。 只见牛金星一直走,离林子越来越远。 艾能奇问道:“东家,我们走的太远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要不回去吧?” 牛金星说道:“刚刚我们看到河岸边有人骑着马看着我们。此时又没有动静。想必肯定有问题。还是防范为好,多查看一番。” “东家甚至谨慎!”冯双礼说道。 …… 此时,待在林子里的这二十名汉子,还没有注意到。 他们的周围正有一些骑着马,蒙着脸的黑衣人靠近他们。 一名汉子吃着窝窝头,伸手够地上的雪。 余光中突然发现有一些黑衣人骑在马背上,手中明晃晃的大刀从眼前闪过。 那名汉子被惊吓的手中窝窝头掉到地上。 眼神呆滞的望着那群黑衣人。 半天才反应过来,喊道:“有人!” 其他汉子听闻,懒懒散散的抬头望去。 果然,有一帮黑衣人骑着马,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将他们围了起来。 那些汉子们哽咽的吞咽一口唾沫。 他们推着独轮车走了很长的路,已经没有力气了。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一名汉子倚靠着大树问道。 其中一名骑在马背上的黑衣人,个头似乎比其他黑衣人高。 那名高个子黑衣人说道:“我们是来取东西的。” “取什么东西?我们可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我们只是东家的下人,帮东家运送草药。”一名汉子说道。 这时,所有的汉子也都缓缓的爬起来,站立在独轮车旁边。 那名高大的黑衣人说道:“哈哈!草药?糊弄鬼呢?你们独轮车上装的都是价值不菲的珠宝吧?” “没有!没有!大爷你搞错了。我们真的是贩卖草药的。”那名汉子说道。 随后,那名汉子用手将独轮车上最上面的麻袋打开,从里面掏出草药,递给黑衣人看。 那名高大的黑衣人说道:“少给老子扯淡。值钱的玩意都在麻袋下面吧!” 那名汉子听闻一惊,后背顿时冒出冷汗! 另外一名骑在马上的黑衣人说道:“杀光他们吧!他们带来的五十万两珠宝,咱们几个哥们一同分了吧?” 此话一出,惊的在场的所有汉子为之一振!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些?”汉子问道。 “当然是你们的人了!”黑衣人笑呵呵的说道。 那名高大的黑衣人说道:“好了,别废话,送他们上路吧!” 说着,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大刀,驾着马儿朝着那群汉子们砍杀过去。 只片刻工夫,那二十名汉子都被砍杀在地上。 血液很快与周围的雪融为一体。 那名高大的黑衣人说道:“将所有珠宝带走,其余的丢下。” 此刻,林子里只留下了二十具尸体,和一些扔的到处都是不值钱的草药…… 第355章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注意! 牛金星似乎在故意放慢走路的速度。 冯双礼见牛金星这么墨叽,着急的问道:“东家,该回去了。不然那帮汉子在林子里等待久了。会出乱子的。” 牛金星内心盘算了一下,说道:“好吧!这就回去。” 说着,三人朝着林子方向走去。 牛金星依旧不急不躁。 冯双礼与艾能奇此时都感觉异常。 这个右丞相,到底心里在想什么?搞什么名堂?为何与前些日子反常? 这些都浮现在冯双礼的脑海里 。 三人来到林子前,发现雪地上有很多马蹄印。 “不好!出事了!”牛金星大喊了一声。 冯双礼与艾能奇二人纷纷向林子里跑去。 结果发现,地上全是死了不能在死的尸体。 冯双礼搬动一个汉子的尸体,发现都快冻僵硬了。 “看来,我们刚刚走出林子的时候,这里便发生了意外。”冯双礼说道。 牛金星说道:“看看独轮车上,珠宝还在不在?” 冯双礼和艾能奇二人纷纷查看。 发现除了散落一地的草药外,没有发现珠宝。 “东家,没了!全没了!”艾能奇说道。 此时,三人的目光互相对视着。仿佛这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 “怎么办?差事办砸了。回去怎么交代?”冯双礼问道。 牛金星说道:“谁说差事办砸了?给运城清军将领的书信还在我身上。只是珠宝丢失而已。” 艾能奇说道:“没有珠宝贿赂他们。怎么面谈?” 牛金星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说道:“不是还有我这张嘴吗?” 艾能奇说道:“万一,仅凭掌柜的一张嘴说服不了清军将领,那该怎么办?” 牛金星说道:“那就回去告诉大王,清军吞了我们的礼物,但是不愿跟我们合作。” 艾能奇听闻,与身旁的冯双礼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冯双礼说道。 “既然现在没有了珠宝,我们可以找个酒店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可冻坏我们了。”牛金星说道。 “听东家的安排!” 艾能奇和冯双礼纷纷附和道。 三人来到一同进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是附近村庄唯一的一家。 进了屋里,只见客栈房屋的中间摆放一个煤炭炉炉子。 三人一同围坐在炉子旁烤火。 过来一名小二,问道:“三位客官,你们有何吩咐?” 牛金星说道:“打一壶热酒,在弄个火锅,给我们暖暖身子。” “三位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办。” 过了一会儿,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摆放在桌子上。 又端来刚热过的山西高粱酒,一大壶放在桌子上。 “没你的事了,退下吧!”牛金星说道。 三人正涮着火锅,艾能奇突然说道:“东家,那珠宝不会是你安排人截获的吧?” 这话一出,牛金星脸色煞白,愣了一下。 旁边的冯双礼也是吃惊的看着艾能奇。 牛金星说道:“这话让我有点惊讶,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艾能奇说道:“自始至终,这都是你一个人导演的一出戏!我说的对吧?” 牛金星笑呵呵的说道:“这种玩笑开不得!” 艾能奇说道:“这不是玩笑,这就是你精心设计的圈套。目的就是私吞那五十万两的珠宝。” 牛金星惊讶的目光,看着坐在对面的艾能奇。 “何以见得?”牛金星一脸镇定的看着艾能奇。 “不要再装了!”艾能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缓缓说道:“东家,不。应该叫右丞相。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牛金星没有在辩驳,反而很稳重的伸手端起酒桌上的酒壶。 给自己的酒杯斟满酒,一饮而尽! 牛金星说道:“你很聪明,但是太聪明不是好事!” 这话让旁边的冯双礼感到惊讶,立刻询问道:“怎么?那五十万两珠宝真是你安排人截获的?” 牛金星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正是!” 冯双礼吃惊的眼神,盯着牛金星的脸,说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牛金星说道:“你也不必吃惊!本来,你们两个也是和那二十个汉子一样,成为死尸。可惜你们命好,没有待在林子里。故而躲过一劫。” 艾能奇说道:“哈哈!不是命好。是我们一开始就觉得有点蹊跷,所以才跟着你,怕你使诈!” 牛金星说道:“是吗?” 说着,牛金星双手拍击。 这个时候,从客栈内冲出一批手拿大刀的黑衣人。 他们纷纷将冯双礼和艾能奇二人围起来。 冯双礼急忙从腰间拔出腰刀。 可没成想已经被身旁的黑衣人控制着,明晃晃的大刀就架在他们二人的脖子上。 “你不要命了?这个时候还想反抗!不怕提前见阎王吗?”牛金星笑呵呵的说道。 艾能奇说道:“既然我们迟早都是死人。你动手吧!” 牛金星说道:“一开始,我是准备将你们结果了。但是我发现你们很聪明,不是那些笨蛋可以比的。我不打算结果你们。” “什么?”艾能奇惊讶的看着牛金星。 一旁的冯双礼也吃惊的看着牛金星。 “你们要是跟我合作,将来会有荣华富贵!要不然,你们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牛金星说道。 “怎么合作?”艾能奇说道。 牛金星饶有兴致的举起酒壶,不急不慢的给他们二人的酒杯斟满酒,最后给自己的酒杯斟满酒。 “这个日后告诉你们。不过,这五十万两的珠宝。我也不会一个人独吞。自然有你们二人的份额!”牛金星说道。 艾能奇和冯双礼二人听闻顿感惊讶。 “有我们两人各自一份?”冯双礼问道。 “不错!”牛金星说道;“来,满饮此杯!” 冯双礼与艾能奇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各自端起酒杯,与牛金星一饮而尽。 牛金星向身旁那些黑衣人手下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随后,那些黑衣人收回大刀,纷纷退出了屋子。 牛金星说道:“以我对天下大事的判断,满清长不久。当然,李自成也长不久!” 冯双礼与艾能奇,二人瞪大眼珠子望着牛金星。 牛金星继续说道:“以我的判断,他们都会被周鉴灭掉!所以,要早做准备,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还,让冯双礼与艾能奇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牛金星的意思。 “想不到右丞相高瞻远瞩,令卑职佩服!”艾能奇拱手说道。 牛金星摆摆手说道:“日后,你们二人只要与我同心,在这乱世,定有活路!” 三人在此把酒杯斟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艾能奇表态道:“日后,定为右丞相马首是瞻!” 冯双礼也拱手表态道:“俺也一样!” 牛金星也同样对他们二人拱手回礼! 第356章 装读书人,进兖州城 牛金星与冯双礼,艾能奇三人,以及牛金星的手下,将那五十万两珠宝分赃。 随后返回了西安府,并三人合伙骗了李自成。 李自成以为与运城的清军将领达成一致,假装出兵攻打。 与此同时,周鉴的汉武军挺进到距离兖州府五十里外。 由于,山东地界多沼泽,洼地,水路纵横。 一时间,炮兵和蒸汽炮车很难派上用场。 只能依靠火枪营进攻敌人。 然后兖州府周围全是水网地段。 汉武军火枪营很难展开大规模进攻。 此时,兖州城清军守将阿布图正踌躇满志,坐在后院下棋。 周鉴让高文才立即派人夜不收乔装打扮潜伏进入兖州探查情况。 高文才则亲自带人一同前去。 高文才因为长得秀气,故而乔装打扮成读书人的模样。 身后跟着一名书童,但是这名书童只是脸庞看起来像娃娃脸,但实际上是成年人,而且是夜不收中的精锐。 另一名则年纪显得大一点,因此推着独轮车。 而装扮成读书人的高文才则坐在独轮车一旁,另一旁则放着行李和书籍,书童跟着独轮车一同行走。 三人在亭子中歇息,高文才则站起来查看前方路况。 另外两人在掏出干粮,细嚼慢咽。 高文才转过身来说道:“我们要赶快进城,不然,天黑之前,城门禁闭。我们就进不去了。” 说着,二人狼吞虎咽,将手中的干粮吃完,继续赶路。 兖州城门处,清军二鞑子非常仔细的盘查过往行人。 对可疑人员随时抓捕。 好在高文才他们没有携带武器,只是携带换洗衣服和干粮,书籍,因此很轻松便过了门口盘查。 高文才三人到了一家客栈内。 三人进了屋,坐在一张四方桌旁。 高文才三人坐了半天,就是不见客栈内伙计,酒保过来招呼他们。 甚至,酒保路过他们身旁,也不理睬他们。 高文才手指瞧瞧桌子问道:“你们客栈也太欺人太甚了吧?我们三个坐在这里半天竟然没人搭理我们?当我们不是人啊?我们到底是不是人啊?” 客栈的掌柜的听闻,抬头,瞅了一眼高文才三人。 放下手中的算盘,走到高文才身旁。 掌柜的说道:“三位客官,你们是外地人吧?” 高文才一听,有些紧张,担心自己被识破。说道:“我老家是北方的,路过这里。” 掌柜说道:“看出来了,你们不是本地人!只是你们应该知道,沿途酒店,客栈都是要凭顺民牙牌。你们有吗?” 高文才自然不知满清在统治的地盘上实行什么“顺民牙牌”这种制度,可能是有些地方搞得,有些地方没有,因此高文才他们不得而知。 高文才装作镇定的说道:“这个,我们丢了,出门不小心弄丢了!” 掌柜的说道:“驻店,吃食统统凭牙牌出证。这是今年刚下的规矩。我们也不敢违背。如若没有牙牌,你们便不能再本店吃食,驻店。” 高文才说道:“这天都快黑了。我们牙牌也丢失了,掌柜的行行好,给我们行个方便吧?” 掌柜的说道:“难办啊!万一被清兵发现,收留你们这些没有牙牌的人驻店,那本店是要受到连坐的。你们啦还是另行他从吧!” 说着,掌柜的便让身旁的伙计撵他们出去。 高文才三人就这样被赶出了酒店。 这时,身旁的假扮书童说道:“这些满清统治下的老百姓怎么变成这样?太不近人情了。” 高文才说道:“这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也是被满清的铁血统治逼迫的。并不是出于他们本心。” 天色已经昏暗,就在这时,一群清军二鞑子巡逻的走了过来。 “干什么的?天色已黑,为何滞留大街上?”一名清军二鞑子领头的汉奸队长问道。 高文才说道:“各位老爷,我们是赶路的,路过此地,丢了顺民牙牌,故而没法驻店。” “我看你们几个可疑!搜他们的身。”汉奸队长喊道。 高文才双手举起来,几个二鞑子在他们身上来回翻找。 找了半天硬是没找到银子。 一名二鞑子小步快跑来到汉奸队长身旁,堵在耳边说道:“没发现他们身上有银子。” 汉奸队长听闻,脸色大变,说道:“看你们几个不想好人,抓回去,关起来。” 于是,高文才三人便被带到满清二鞑子的牢房里关了起来。 三个人都关在一个牢房里,这个牢房是露天了,很是破旧! 高文才身旁的书童问道:“他们搜了半天,也没发现我们携带可疑的东西,为何抓我们啊?” 高文才笑呵呵的说道:“因为没从我们身上捞到好处啊!” 书童问道:“盘缠呢?” 高文才笑眯眯,说道:“盘缠自然在鞋子里。” 说着便弯腰,从鞋子里掏出了一袋金瓜子。 书童小声的抱怨道:“高大人,你这是财迷心窍啊!刚刚要是给他们,咱们也不至于被抓进来。这下好了,任务完不成了!” 高文才也小声的说道:“不能给他们。给他们我们住那里?在这里美美的睡上一觉。明日早说。” 说着,高文才便躺在草席铺上,倒头便睡。 书童与推车夫二人对视一眼,随后便也睡了去。 …… 第二日,牢营中来人,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差拨官走了进来说道:“你们三个谁是主家?” “主家!”高文才立刻明白了。 高文才起身说道:“回官爷的话,小人便是他们主家。” 那名大胡子的差拨官手指着高文才说道:“你跟我们走!” 高文才回头与书童和推车夫对视一眼,说道:“我去去便回,你们不必担心。” 高文才跟着差拨官走了出去。 来到衙门大堂。 负责管营的汉奸二鞑子说道:“大胆,你们是何人啊?为何半夜在大街上逗留。有何目的?快快招来?” 高文才跪在汉奸二鞑子官营对面,说道:“大人,误会,误会,小人是读书人,只是路过贵地。” “读书人?这年头,读书人都是有钱人。你穷的叮当响,也是读书人?糊弄谁呢?给我打,打的他老实为止!” 说这话自然是暗示在他们三人身上没捞着好处。 高文才举手喊道:“别!别!别!大人不急,小人这就证明是读书人。” 说着,高文才从鞋底掏出一袋子,起身走到公案前,轻轻的放到桌子上。 随后又回到原位跪在地上。 汉奸管营拿起桌子上的一袋子,打开一看。 金灿灿的光芒瞬间折射到他的目光。 折射出管营微笑的脸庞。 管营笑呵呵的说道:“嗯!不错,确实是读书人。你起来说话。” 高文才说道:“谢大人!” 第357章 夜袭军械库 汉奸二鞑子管营问道:“我听说你们丢失了顺民牙牌,不过,这个补办也不难。我这里就可以。回头让人把补办的牙牌给你们送去。” 高文才说道:“谢大人。大人真是为民的好官!小人对大人实为钦佩!” 管营笑呵呵的说道:“这没什么!” 一边说着,管营一边目光紧紧的盯着袋子中的金瓜子。 这一袋子金瓜子起码也值二百两。 高文才说道:“大人,小的这些时日赶路,走的十分劳累,可否在贵地住些时日,待缓过疲劳,立刻赶路。” 管营笑呵呵的说道:“小事,你们也别去客栈了,太破费了。给你们安排个房间吧。” 高文才拱手说道:“太感谢大人了。大人真是体恤百姓的好官啊!” 管营笑呵呵的摆摆手说道:“这是说哪里话,这是为官者应该的!” 高文才三人被安排在营房的东边一处房舍内。 这里距离二鞑子们训练的校场很近。 高文才可以利用这里的优势,仔细探查一番。 天空阴雨沉沉,偶尔带有冬冷的冷风。 好在已经开春有一段时间,故而感觉不到寒冷。 高文才打开门帘,向外张望。 决定今夜便出去探查一番。 高文才带着董管营那里搞到的顺民牙牌,轻易的进了一家酒楼。 在酒楼的二楼一处靠里面的带窗户的小包间内。 高文才喝酒小酒,透过窗户观察外面的情况。 虽说是靠里面的小包间。 但是隔音太差,隔壁有任何动静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高文才注意到,隔壁包间内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他仔细的偷听着隔壁的动静。 “我听说,周鉴带领汉武军已经杀到兖州城外五十里处了。” “不错,不过不用担心,兖州府是水路纵横,旱路短则。他们汉武军要想在这里行军方便,只怕没那么容易。” “汉武军他们有大炮,而且听说他们用的都是大口径的十二磅野战炮。打出的开花弹很恐怖,要是打到人身上,瞬间能把人炸粉碎。” “就算他们有大炮,又如何?这炮又不能下水。兖州城周围全是水网路段。他们的炮过不来。就算过来,也摆不开。” “哈哈!我也是顾虑啊!” “你无需顾虑,咱们就是给满清主子守城的。就算汉武军真的打过来。不是还有满清八旗军吗!有他们在,我们不用想太多。” “说的也是!” “来!来!喝酒!喝酒!” 随着酒杯的碰撞声过后。 隔壁房间又传来声音。 “我听说,阿布图将军要将大量的武器从军械库里调拨出来。” “满清的主要弓箭,火铳,火药,刀枪,盾牌都存放在军械库中。一旦开战,肯定要第一时间配发给士卒的。万一被人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那两手空空,还打个屁的仗啊!” “哈哈!说的是!” …… 高文才听闻,两眼放光。 想不到满清的武器都存放在武器库中,只要搞清楚他们的武器库在哪里。第一时间派人烧掉便是。 到时候,看他们如何与汉武军对抗。 待两个汉奸军官喝的酒水不够了,喊道让小二送酒水上楼。 此时,高文才楼道间接过小二的酒壶,说道:“交给我吧,忙你的去吧。” 小二不假思索的将酒壶递给了高文才,随后便下楼服侍其他客人。 高文才端着酒壶走到他们二人房间外面。 高文才回头扫视周围,见四下无人,从鞋子里掏出一小包药粉。 偷偷的撒在酒水中,随后轻轻的摇晃了几下。 高文才将酒壶端进去放在那两个汉奸军官的桌子上,便撤了出去。 不一会儿,高文才再次来到这个房间。 两个汉奸军官睡的跟死猪一样,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高文才将他们两人的嘴扳开,又将酒壶中的酒水给他们多灌入一些,以防止他们早早醒来。 随后,对两名汉奸军官身上搜摸了一遍。 将他们的牙牌取走。 还是他们身上的公文袋。 高文才从他们身上的公文袋子中得知,军械库不在兖州城内。 而是在兖州城外西边五里的屯堡城内。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只要将这消息告知周鉴的汉武军。 便可偷袭他们的军械库,烧毁他们的军械库,让满清鞑子缺乏武器,到时候便很难抗击汉武军的进攻。 高文才回到住处,见他们二人假扮的书童和推车夫,正在练习功夫,赶忙上前制止。 “你们不要命了?在这种地方还敢练习功夫,让他们发现了。咱们就暴露了。” 二人相视一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高文才继续说道:“明早就撤,我们任务已经完成了。” “什么?这么快?探查出什么重要消息了?”那名假扮书童的夜不收问道。 “满清鞑子将大量的武器屯放在军械库,而军械库不在兖州城内,在西边的屯堡中。我们只要偷袭屯堡。烧毁他们的军械库。满清鞑子缺乏武器,就没法跟我们汉武军抵抗。” 二人听闻,相互交互了一下。 周鉴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派出了李来亨所部,前去偷袭满清鞑子的军械库。 李来亨连夜启程,带着自己的部下,每个人都挑着担子。 担子中装满了火药,这是用来烧毁满清鞑子军械库的火药。 趁着夜色,李来亨带着部下,脚上全部裹上麻布,走路不出声。 在黑夜中,静悄悄的靠近满清鞑子军械库。 满清鞑子屯堡的城墙不高,而且显得破败,周围杂草丛生。 这个屯堡不同于其他的屯堡,里面的鞑子全是真的满清鞑子。 毕竟这里是重要的军械库。满清在傻也不会让那群憨逼的二鞑子看守。 屯堡城墙上,来来回回都是窜动的人头。 看来半夜,满清鞑子还是加强戒备,不曾松懈。 远处的草丛中,一堆堆杂草在晃动。 李来亨从杂草中探出头,手中拿着望远镜,对准屯堡仔细打量着。 李来亨从屯堡城墙上观察的情况,初步了解。 这个屯堡中的满清鞑子不是一般的鞑子,看来今晚要有一场恶战。 只是李来亨还不确定,屯堡中有多少鞑子。 也不确定自己带的人够不够对付屯堡中的鞑子。 因此,李来亨决定,亲自潜伏过去,探查一番。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李来亨转过头对身旁的旗令官小声说道:“带上两个人跟我前去探查一番。待我发射信号,你们再行动。” “李总兵,你亲自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不用担心,我不会跟他们正面冲突的。”李来亨说道。 旗令官伸手点了两个强壮的火枪兵士卒,跟随李来亨一同前去。 第358章 火烧满清鞑子的军械库 李来亨和两名随从,趁着黑夜,悄悄的摸到了屯堡城墙下方。 李来亨环顾四周,给两名随从做了手势,示意他们将绳索抛上去,利用勾爪勾住城墙上的墙垛。 一名随从掩护,另一名随从,撤到离城墙三步的距离,随后甩动手中的绳索。 绳索在旋转,随着手松开,便抛了上去勾住墙垛。 那名随从使力拉扯了一下,发现勾住的很紧。 这时李来亨抓住绳索,便开始向城楼上攀岩。 待李来亨接近墙垛的时候,悄悄的探出脑袋查看四周。 见满清鞑子没有发现这里,便一个纵越翻身上去了。 随后,下面的两个随从也一同上了城墙上。 李来亨鬼鬼祟祟的靠近一个满清鞑子。 那个鞑子似乎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他。 也可能是李来亨经验丰富,动作轻巧,那名鞑子感觉不到。 突然,李来亨一只手勒住那名鞑子的脖子,只一个力道,便把那个鞑子的脖颈当场扭断。 这时,有其他鞑子向这边询问:“发生么了什么情况?” 李来亨躲在那个被扭断脖子的鞑子身后,控制他的手,向其他人摆摆手,示意没有问题。 待其他鞑子走后。 李来亨将这个鞑子的尸体用绳索捆住,扔下城楼,吊挂在城楼上。 这样尸体不在城楼上就不会被人发现,而且也没有扔下去,砸在地面上的动静。 李来亨与两名随从悄悄的进入屯堡内。 屯堡内到处都是堆积起来的有小土坡那么高的仓库。 而且都是堆成尖尖的垛子型。 当然,这些长裤都是没有火把的,全部黑暗。 这是因为,满清鞑子担心用火把照耀,万一不小心点着了就麻烦了。 这样也好,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黑夜成了李来亨三人的隐身衣。 李来亨三人经过一道小门,发现这些仓库后面全是草料。 原来屯堡很小,满清鞑子为了节省空间,将军械库与草料库合在一起。 这下可太好了! 李来亨认为,只要点燃了草料库,大火的火势足以将那些军械也一并没烧毁。 紧接着,李来亨三人悄悄的来到鞑子的房舍。 根据鞑子的房舍数量,李来亨断定,这屯堡内的鞑子不足两百人。 只要一鼓作气,便能攻下屯堡。 李来亨给身后的随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赶快给屯堡外部下发信号。 随后,屯堡外的汉武军火枪兵们纷纷端起火枪,手捂手榴弹。 他们一同冲到屯堡城墙面前,由于屯堡城墙不高,火枪兵将手榴弹朝着屯堡内扔去。 顿时,整个屯堡城墙上,以及城墙内侧发生爆炸。 李来亨也利用这个机会,掏出转轮手铳将门洞内的几名鞑子当场打死。 在随从的帮助下,打开城门。 城外的汉武军火枪兵纷纷端着带有持刀的步枪冲了进去。 那些试图反抗的满清鞑子,在绝对武器,人数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基本上是一个鞑子被好几个火枪兵同时射击。 肠子,肺子都打穿了…… 还有一些鞑子则退守到仓库内。 汉武军火枪兵对着仓库内的鞑子喊话:“快快出来投降,待在里面死路一条。” 汉武军火枪兵喊话半天,里面没有回应。 李来亨下令,给这些仓库撒上火药。 还有后面的草料库全部撒上火药。 既然鞑子不敢出来与汉武军火枪兵拼持刀,那就烧死他们。 连同仓库一同烧掉。 其实,那些都是巴牙喇,满清鞑子的精锐。 不是他们不敢跟汉武军近距离拼杀,而是汉武军火枪兵人太多了。 汉武军这边七八个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打一个拿着刀的满清巴牙喇,这公平吗? 话说回来,就是因为太欺负人了!满清鞑子才不敢出来拼杀。 草料库最先被点着。 很快,大火便燃烧的很旺盛。 随机旁边的军械库也被点着。 那些躲在仓库里不出来的满清鞑子们,此时就像烤箱里的鸭子,被火势慢慢烘烤。 从军械库里不时的传来: “啊!” “啊!” “痛死我啊!” 这些哭喊声,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整个军械库大火越烧越旺。 李来亨很悠闲的拿着一块肉串在木枝上,放在火势上烧烤。 李来亨吃着烤肉,双目微微闭着,像睡着又没有睡着的样子。 火势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身旁的汉武军火枪兵士卒见状询问道:“将军,这肉从哪取来的?咱们也取些,烤着尝尝味。” “后面鞑子的厨房,那里有很多挂着的腊肉,还有新鲜的豚肉。” 一些汉武军火枪兵也纷纷取来肉串在树枝上,靠近火势烧烤。 就这样,外面是汉武军火枪兵潇洒的吃着烤肉的憨笑声,仓库内是满清鞑子被烘烤所发出的惨叫声。 一喜一丧! 一些士卒谈笑风生: “今天没白来啊!杀鞑子,烤肉串。” “就凭这火势,你们的鞑子估计都能烧成灰烬。”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好好的待在辽东不好吗?非要南下欺负我们汉人。” 你们说,这鞑子宁愿被火烧死,怎么也不愿出来投降啊? “他们是巴牙喇,满清鞑子的精锐。这些兵和平常的鞑子兵不同,他们战斗力极强,战斗意志极强,就算打不过,也宁愿死也不投降。投降对他们来说是耻辱。” “满清鞑子还有这样的军人,真是难以想象!” “待会火势减弱了,查看一下,有没有遗漏的没有销毁的武器。一件也不留给鞑子。”正吃着烤肉的李来亨突然开口说道。 众将士纷纷放下手中的肉串附和道:“遵命!” 待众人吃完烤肉,火势也渐渐减弱。 他们端着火枪,上着刺刀,开始搜查。 查了整整一个时辰,将那些遗漏的武器,全部搜集出来。 堆积在一起,李来亨下令撒上火药,全部烧毁。 随后,李来亨带着部下扬长而去。 这个满清鞑子用来屯放武器的屯堡至此变成了废墟。 待李来亨等人走后,快到天鸣的时候。 阿布图带着他的手下,共计一万人前来搬运武器。 发现这屯堡变成了废墟,里面一个活着的清兵也没有。 而且他们的尸首基本上都化为灰烬。 阿布图气得原地直跺脚。 “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布图怒气冲天的喊道。 周围的鞑子兵们自然也不敢回答。 谁这个时候冒头正好成为阿布图的泄气沙包,肯定没好果子吃。 因此,鞑子们纷纷低着头,不吭声。 李来亨回到汉武军大营,将昨晚的任务全盘讲述给周鉴等人听。 周鉴说道:“好你个李来亨,一边杀鞑子,一边烤肉串,一边放火。你可是真是潇洒。” 在场的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第359章 汉武军攻下兖州城 周鉴决定,还由高文才带人悄悄潜入兖州城,控制城门,李来亨带领火枪队待城门打开,一并杀入。 反正满清鞑子军械库已经被烧毁,缺乏武器,杀入城中,他们没有抵抗的能力。 高文才点了二十多人,一同化装成买卖大米的商队。 兖州城门处,一队商客,牵引十匹马,拉着十辆平板车,上面压满了大米布袋。 队伍来到城门前,被门卫士卒拦下。 他们仔细盘查了一番。 以防安全,这些盘查的士卒,要求商队将一袋袋大米纷纷卸载下来。 非要注意盘查。 一人搬运大米袋到另一个人肩膀上,那人将大米袋搬运到一旁的地上。 打开给守门城卫检查。 就这样,十辆车,所有的大米袋全部搬运下来,检查一遍,方可放他们进去。 很显然,他们这二十余人并没有携带武器。 高文才领着他们一同进了城。 由于高文才手中有上次搞来的“顺民牙牌”,因此很轻松的便入驻了一家客栈。 傍晚,高文才在房间内,他的随从问道:“大人,我们没有武器,如何攻下城门?” 高文才说道:“武器自然要从敌人手中夺来。不过,搞到匕首还是没问题的。” “匕首?对,所有的车轴里都装有匕首,我们只要拿着匕首将城门守卫解决,并打开城门,就能让城外的汉武军杀进来。” “可是,城门洞那里,满清二鞑子不下于十几人,我们拿着匕首去杀他们手拿刀枪的人,岂不是以卵击石?” “我已经查过时间了,后天便是庙会,到时候,街巷中人流涌动,我们利用人多掩护,悄悄靠近那些城门守卫,将他们全部干掉。” 庙会这天,兖州城内人山人海,每个街巷都挤的水泄不通。 来来往往的车辆,骆驼,骡子,人群中乱七八糟。 满清二鞑子也在街巷上到处巡逻,有的还可以挡开人群。 高文才带着手下,悄悄靠近了城门守卫。 那些守卫都在忙着给过往的车辆,人员检查,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城内过来的高文才一行人。 城门洞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旁悠闲的坐着一位城门守卫的总旗。 这名总旗喝着茶叶,吃着点心,哼着小曲。 高文才带着斗笠,镇定的靠近城门守卫的总旗,其余随从则悄悄接近其他的城门守卫。 那个总旗完全没有注意高文才的动作,还在那里悠闲的哼着小曲。 高文才对身旁的城门守卫领头的总旗说道:“将军,小人好奇,想打听个事。” 那名守城的总旗说道:“妈的,谁啊?找我何事?” 高文才用手招呼,示意他靠近自己。 那名总旗也是憨逼,竟然真的把头伸过去,靠近高文才。 高文才袖子中藏着一把匕首,随即插入了那名总旗的脖子里。 另一只手则顺势捂着总旗的嘴巴。 总旗被插死了,但是,由于城门那里参加庙会的百姓很多,其他守卫没有注意到。 而就在这时,高文才带来的随从也纷纷动手,用手中的匕首干掉离自己近的守卫。 至于城外还有几个守卫,高文才的随从将被干掉的守卫武器拿起来,一同杀了过去,将他们全部干掉。 随后,高文才掏出白布,向远处招摇。 躲在水坑中的汉武军们透过望远镜观察到城门处有白布晃动,明白城门已经被拿下,纷纷端起步枪朝着城门处冲锋过去。 虽然汉武军离城门处有几百步远,一同杀了过去。 这时,城墙上方的满清二鞑子们发现汉武军杀了过来。 但是由于城门下面街巷处有很多百姓在参加庙会,故而人挤人,很难第一时间赶到城门处,夺回城门。 而高文才领着他的二十名随从则不断地制造混乱,呐喊着: “杀人啦!” “杀人啦!” “快跑啊!” …… 一时间,百姓们听闻杀人的喊叫声有些混乱,纷纷往回家的方向跑去。 这下本就拥挤的街巷,一下子人满为患,里面的汉奸二鞑子出不来,百姓往里面跑。 人头挤着人头。 高文才和他的二十个随从拿起那些被杀死的二鞑子武器,严阵以待,牢牢控制着城门洞。 凡是有冲过来的二鞑子,立刻将其斩杀。 就这样,几百步距离,汉武军很快便冲到城门下。 大批的汉武军火枪兵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枪,对着那些赶来争夺城门的汉奸二鞑子射击,当场干翻十几个。 汉武军火枪兵继续朝城中涌入。 城外的汉武军源源不断的冲杀过来,队伍拉的很长的路。 汉武军火枪兵端起步枪一阵阵的射击汉奸二鞑子,一颗颗子弹如蝗虫般飞来。 汉奸二鞑子们可怜啊! 被眼前的火枪兵射击的毫无还手之地。 大批汉奸二鞑子被当场击毙,也许他们在临死之前,曾一度后悔为什么要给满清效命,当汉奸狗腿子兵? 好多汉奸二鞑子还没搞明白,自己冲到最前面,刚看到自己队友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自己就被当场击毙。 满清守城的将领阿布图听到远处有枪声,派人去询问情况,得知城门已经被汉武军攻下。 大批汉武军正在往街巷中清除汉奸二鞑子,以及满清鞑子。 老百姓早就跑回家里躲起来。 有些汉奸二鞑子想躲在老百姓家中,结果老百姓不买他们的帐,直接举报给汉武军的将士。 汉武军的将士得知后,悄悄围过去,乱枪干掉躲在屋里的汉奸二鞑子。 在满清将领阿布图的院子里突然发生爆炸。 将周围的房舍震的瓦块跌落。 窗户全部被冲击波震碎,窗户纸飘得到处都是。 阿布图亲率自己的亲卫,绝对将汉武军赶出兖州城。 可惜他太自命清高了。 刚冲出府门,就被赶来的汉武军火枪兵,当场打成筛子。 失去将领统领的满清二鞑子们纷纷举手投降。 汉武军将士喊道:“不准投降,拿起武器。不服的,来!来!我们继续打!” 汉奸二鞑子有点不明白汉武军什么意思,有的真的又重新捡起武器。 结果,被汉武军当场枪毙。 其余的汉奸二鞑子看到自己的同伴傻不拉几的死去。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一些百姓喊道:“打死他们!打死汉奸!” 汉武军将士顺应百姓的需求,直接开枪将那些已经投降的汉奸二鞑子们当场打死。 就这还没完,百姓们看到汉奸二鞑子被打死,还出来往他们尸体上泼屎尿。 其实,百姓们也忍受他们太久了,终于可以泄愤了! “杀啊!” 大批汉武军朝着兖州城内地杀去。 将残余的汉奸二鞑子们全部消灭。 也有部分满清的真鞑子他们顽强的抵抗汉武军。 可惜在武器代差面前,毫无抵抗的能力,全部被消灭干净。 周鉴的汉武军就这样很轻松的拿下兖州城,清理外城内的满清残余,计划着下一步进攻的方向。 第360章 徐以显被坑惨了 李自成派出高一功率领两万西北军加装攻打运城,做做样子给新汉朝廷看。 摆出一副配合他们北上伐清的姿态。 除了高一功将领外,还有牛金星,艾能奇,冯双礼,另外还有那个曾经效忠张献忠的徐以显。 高一功虽是将领,但也是个赫赫有名的抗清英雄。 历史上,自从李自成死于九宫山之后,高一功便接受了南明朝廷的招抚,授予他总兵一职。 南明李锦等人推高一功为总兵,得隆武帝赐名为“必正”,封他为龙虎将军,统领御林营前部右军。 隆武元年,也就是一六四五年,高一功屯兵荆州,联营百里之地。 隆武二年,清军大举进攻忠贞营,高一功和李锦等将领率领三万骑兵,七万步兵,号称四十万大军。围攻荆州,被清军小道偷袭,大败。忠贞营损失惨重,精锐损失殆尽。 永历二年,也就是一六四八年,高一功被封为郢国公,命其攻打长沙,但失败以告终。 永历三年,高一功被任命为兵部右侍郎,受命援救被困南昌府的金声恒,途中得知战败的消息,为了保住大军,不得已撤退。 永历四年,高一功受命与党守素一起以五千人入卫梧州。 永历八年,忠贞营途经湖南保靖时,遭到已经投降的汉奸彭朝桩的袭击,高一功不幸中毒箭身亡。 …… 高一功率领两万大军屯兵在运城对面的黄河边上。 此时,黄河已经开始解冻。大军不能直接从冰盖上行走,否则很容易坠入河中。 高一功与牛金星商议,派人前去与运城守城的清军将领汇合,商谈。 牛金星其实之前没有去联系清军,只是欺骗了李自成。 当然高一功此次前来,内心也不是真的按照李自成的要求,假装做做样子,攻打运城清军。 而是打算真的把运城攻下来。 他们各自打的主意都一致。 牛金星让徐以显前去联系运城满清的将领。并且给了他一份李自成的亲笔手书。 徐以显自投靠李自成以来,还没有得到重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带着四名随从便前往运城。 运城清军守将阿山,这本非常魁梧,有大清“巴图鲁”的称号,曾经是鳌拜的家底奴才。 作战风格与鳌拜极为相似。 徐以显来到运城,随处找了一家客栈进了客房。 已经浑身乏力,累的够呛,白天过黄河,担心冰面破裂,一直提心吊胆。 这时客栈的小二端着酒水,肉食过来,放在桌子上。 徐以显问道:“这酒水就不喝了,端下去,只弄些面食过来。” 第二日,徐以显便去面见运城清军将领阿山,谈起西北王与他假打之事。 在清军将领阿山的府上,一名下人说道:“统领,那名自称是李自成使者已经带到。” “带他进来。”阿山说道。 随后徐以显跟着下人进了阿山的房间。 “在下受西北王李自成之命,前来拜望将军。”徐以显拱手说道。 阿山出来见到徐以显,上下打量了一番,便说道:“坐吧!” 徐以显坐到下首左边的位置上。 阿山问道:“不知西北王托你来何事?” 徐以显听闻,顿感懵逼,何事,难道你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徐以显说道:“自然是我们两家开战假打的事?” “假打?”阿山笑呵呵的说道:“你说的开战,假打又是什么意思?” 徐以显咯噔一下,眼神透露出疑惑。 “自然是此前商量好的,我们与你们清廷假装出兵交战,做做样子。以蒙骗新汉朝廷。”徐以显说道。 阿山突然起身,脸色大变。 “你们该不会是故意设的套吧!跟我商量假打,以蒙骗你们的朝廷。倘若我真的相信你们。我大清这边假装出兵,你们到是在来个假戏真做。打我们触手不及。那岂不是上了你们的套。”阿山严厉的说道。 徐以显说道:“将军何以这样认为。之前我们给将军送了礼,将军也是同意的啊?” “放屁!礼物在哪里?在哪里?你这般信口雌黄的家伙。休想骗我。” 阿山恶毒的眼神看着徐以显。 徐以显顿时感到懵逼,说道:“将军岂可言而无信!” 阿山说道:“雕虫小技,我岂能轻信你的言语。来人,将这军细拿下。” 徐以显吓的立马站了起来,问道:“将军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我可是诚心实意。” “少废话!拿下。” 前来十几个亲卫,将徐以显按倒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的捆绑起来。 便捆,便用棒子激动徐以显后背。 打的徐以显哇哇直叫,痛苦不已。 “拖下去,严刑拷打。看看他们到底有何目的?”阿山说道。 监狱中,十几个监狱中的公差在那里打扫着地面。 徐以显被几个满清鞑子捆绑拖拽了过来,吊在绳索上。 周围还有好多满清鞑子挎着刀,手持长枪,站立在墙壁周围。 大锅中冒着滚烫的热油。 还有几个鞑子正在修理铁绳鞭子。 待会要严刑拷打这个徐以显。 这运城中的监狱还关押着其他的犯人。 这些犯人大多都是汉人,他们因为对满清八旗子弟不尊重,因此被抓捕入狱。 至今也没有放出来。 还有不少被关在几尺宽的囚车中。 一名满清鞑子拿着修好的铁绳鞭子走到徐以显面前,说道:“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你们派你来此什么目的?” “冤枉啊!我们真的是来就和,商议假打做戏的,并无其他目的。”徐以显苦苦哀求道。 “ 妈的,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名满清鞑子说道。 随后,手中的鞭子在徐以显面前亮相了一番。 便举起手中的铁绳鞭子朝着徐以显身上抽打过去。 “撇!” 一个鞭子抽打在徐以显身上。 “啊!” 徐以显顿时发出痛苦般的嚎叫声。 整个监狱里其他被关押的人顿时安静,静静的听着徐以显被抽打的声音。 “沾点热油在打,这样更痛。”站在旁边的另一名满清鞑子说道。 接着,那名手持铁绳鞭子的满清鞑子将铁绳鞭浸入热油中,颠掉多余的油脂。 继续朝着徐以显身上抽打过去。 “撇!” “啊!” …… 运城清军守将阿山房间内,来了一名下人。 “统领,那徐以显死活不肯招供。” “你们的手段也太简单了吧?给他来点狠的。”阿山冷冷的说道。 “都试过了。那徐以显一直说自己冤枉。没有给咱们下套。” “他的话不可信,要知道咱们在李自成的手中也是吃过亏的。贝勒爷岱善就是死于他们与周鉴的合谋之下。绝不可轻信!继续拷打!”阿山说道。 “渣!” 第361章 攻下山西运城 高一功与牛金星正坐在篝火旁吃着陕西肉夹馍,喝着热酒。 突然有士卒从大帐外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跪在高一功面前。 “高将军,右丞相,不好了!”那名跪在高一功面前的士卒喘着大气说道。 “什么事?如此惊慌?”高一功抬头问道。 “高将军,右丞相,我等是护送徐特使的随从。徐大人被抓了。正关在运城监狱。” “什么?”高一功愣了一下,问道:“到底发生么了什么事?” “回禀高将军,满清守城将领阿山误以为徐大人是奸细,怀疑他使诈,所以抓了起来,严刑拷打。” “你是如何得知的?”高一功问道。 “我们四个随从,只有我们逃了出来,他们三人全部被抓。我当时在客栈茅坑里如厕。所以躲过一劫。” 高一功立刻起身,说道:“召集将领议事。你退下。” “遵命!”那名急匆匆的士卒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高一功大帐内集满了各级将领。 高一功说道:“如今徐大人有难。与满清的戏演不出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攻打运城。” 牛金星说道:“高将军莫急。大王让我来并没有命令我们真的打,倘若真打。引起满清方面大的动作,到时候,对我军事用兵,那可就违背了大王的意图。” 高一功说道:“右丞相,你也看到了。满清守将没有诚意。倘若现在不发兵。他们也不会让我们坐以待毙,说不定已经开始准备来打我们了。” 冯双礼说道:“右丞相,既然满清守将已经抓了徐大人。看来满清是真的出尔反尔,不打算真的和我们合作。索性就按照高将军的意思办吧!” 说着,冯双礼给牛金星使了眼色。 牛金星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高将军已经决议要与运城满清守军开战。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步一步了。” 高一功说道:“好!那我们就商量如何与运作满清守军开战。” 艾能奇说道:“高将军,不如我们来个将计就计。” “何以将计就计?”高一功问道。 艾能奇说道:“我们假装退兵,让运城中的满清守将误以为我们不想打。待他们放松警戒的时候,派人乔装打扮先行入城。到时候大军再反杀回来,来个里应外合。” 高一功听闻点了点头,说道:“此计甚妙!” …… 议事完之后,牛金星与冯双礼走出高一功的大帐。 走在路上。牛金星问:“为何让高将军出兵打运城。这样大王岂不是要怪罪下来。” 冯双礼说道:“右丞相,打运城可是高将军一人之意,就算大王怪罪下来也不会牵连到你。况且一旦开战,意味着大王的谋划破产。到时候,大王也不会追究上回的事。而是对高将军有意见。” 牛金星笑呵呵的说道:“说的好。你这到提醒我了。一旦开战不利,到时候,大王肯定怪罪高一功。与我等无关。毕竟我等当初也是力劝高一功不要开战为好。” “哈哈!” 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边走边笑! 运城满清守将阿山的府上。 阿山正喝着茶水,突然门外跑来一名小卒,跪在阿山面前。 “统领,对面李自成的大军撤退了。” 阿山放下茶杯,目光有神的望着,问道:“这是真的吗?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兵营?” “千真万确。小的把周围都打探过了。确实没有李自成的其他军队。” 阿山点点头,说道:“难道李自成真的不打算与我开战。” “没别的事,小的退下了!” “去吧!”阿山思索着。 突然喊道:“慢着!” 那名鞑子小卒停了脚步,转身问道:“统领有何吩咐?” “去,把那个徐以显带来。我要见他。”阿山说道。 “渣!” 片刻过后,徐以显被带到阿山房间内。 “徐先生,委屈你了!请坐!”阿山说道。 徐以显很不情愿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先生,之前是误会。后天本将军生日,到时候宴请先生到鼓楼一絮。”阿山笑呵呵的说道。 徐以显没有表情,毕竟在牢狱中被折磨惨了。 …… 满清运城守将阿山在鼓楼举办宴会,邀请了很多将领。 其中就包括徐以显。 至于那些汉奸二鞑子将领,自然没有资格出席主子的宴会。 只能乖乖的值班站岗,巡逻去了。 这些汉奸二鞑子将领们自然也就多了些怨气。 巡逻的时候也不上心,只是走马观花! 一名二鞑子兵勇闲闲散散的走在大街上。 腰间挎着刀,手中长枪当拐棍使用。 有的当扁担使用,挑战酒肉行走在街巷之间。 运城中的妓院今晚也是相当的热闹。 很多汉奸偷着懒,溜到这里逍遥一晚上。 虽然有些与自己的长官撞脸。 但是彼此到了这里都是相视一笑。 妓院的外面街巷处,人满为患,好多车辆拥挤在这里。 在这些人中,也有一些不速之客。 他们是艾能奇,冯双礼等一些将领带着自己的部下,乔装打扮成百姓的模样。 在城中闲逛,随时配合城外高一功的大军攻城。 有的人挑着一揽子药膏叫卖。 有的人推着独轮车,走街串巷。 有的人挑着扁担,叫卖酒水。 妓院酒楼下面好不热闹。 妓院离东城门很近。 这些伪装的西北军时刻准备配合城外攻城。 徐以显酒量不大,喝了一些后便醉了过去。 阿三命人将他送回驿站,待住些时日便送他回去。 就在徐以显坐在轿子中路过妓院之时。 那些乔装打扮的西北军突然发起进攻。 对东城门的汉奸二鞑子疯狂砍杀。 冯双礼举起大刀对着城门附近的二鞑子左一刀右一刀,手起刀落,鞑子的人头便滚落一旁。 “怕死都散开!挡着死路一条。”冯双礼喊道。 这些西北军一路杀到城门处,将城门处的二鞑子守军全部砍杀。 随后打开城门。 城外潜伏已久的高一功大军疯狂杀入城中。 边打边冲,杀的鞑子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一路上,高一功骑着大马,举起长枪,碰到汉奸二鞑子,便是一枪刺杀过去。 另外,高一功的大军人人使用“铁炮”,也就是大口径的火绳枪。 他们排成好几排,以整齐的队伍,向前移动,见到鞑子便是开火。 开完火,第一排停止前进,第二排上前移动。 遇到鞑子继续开火。 满清守城将领阿山得知东门遭到攻击。 气得当场掀翻了桌子。 便带领自己的部下杀过去,夺回东门。 终究寡不敌众,阿三弃城而逃。 激战一晚上,高一功所部基本上拿下山西运城。 除了北城门方向还有少量鞑子在反抗。 其余的鞑子都从北城门方向逃窜了。 第362章 追杀阿山所部的满清鞑子 被废墟掩埋,被深埋在坍塌的砖瓦之下的满清鞑子,吓得瞳孔放大,几乎要溢出眼眶。 他凝视着前方,只见西北军的铁骑,高举着锋利的长矛,犹如风卷残云般朝自己这边冲来。 眼睁睁地看着西北军骑兵的长枪刺向自己的胸口。 眼看着周围的景物开始天旋地转。 最后才意识到是自己的脑袋在血泊中翻滚,最终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西北军骑兵顺着坍塌的城墙留下的豁口,势如破竹地杀入城内。 高一功亲自率领麾下精锐的骑兵部队,一路紧追不舍,追击着溃逃的清军鞑子。 他们的战马矫健有力,驰骋在混乱的城中,高一功手中的长柄大刀挥舞起来,如同秋风扫落叶。 每一次挥刀,都轻松地带走一颗清军鞑子的头颅,仿佛是在收割成熟的庄稼。 与此同时,西北军铁炮队也在艾能奇的指挥下,纷纷冲出北城门。 他们对准那些还在垂死挣扎的清军鞑子残余,进行了无情的绞杀,彻底清除了这股顽固的抵抗力量。 清军统领阿山带领着自己的亲卫队仍在与西北军进行顽强的周旋。 阿山手下也有一支使用燧发枪的火枪兵,但他们的火枪并非西北军所使用的铁炮。 阿山早已布置好严密的防线,在错综复杂的城外林子中安置了众多火炮和陷阱。 高一功的骑兵部队在此处受阻,无法继续深入追击。 他们遭遇了清军统领阿山精心布置的火枪防线,西北军的骑兵在火药的烟雾中艰难前进。 尽管西北军骑兵也追击的很猛,但由于太过于轻敌,又没有做好后援准备,结果遭到清军火枪的射击,伤亡很大。 由于受阻于火炮防线,高一功率领的西北军骑兵只能暂时停滞,等待后方铁炮队前来支援。 转瞬间,街巷中的战斗已经变得异常激烈,枪炮声、呐喊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烈的战场画卷。 经过几次冲锋无果后,高一功无奈只能派人回后方求援。 高一功愤愤不平地掐着腰,躲在墙角之后,低声骂道:“这群混账,对面全是用火绳枪的清军。要是我们的铁炮队能跟上我们骑兵,早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了。” 城内街巷中的激烈战斗迅速传到了后方,高一功的耳边不断响起战事的报告。 得知骑兵追击受阻,高一功当机立断,立即命令艾能奇率领西北军铁炮队前去支援。 艾能奇迅速调集了一部分精锐的西北军铁炮队,与前来求救的骑兵一同火速赶往高一功所在的战场。 随着艾能奇率领的铁炮队抵达,西北军骑兵得到了有力的支援。 他们配合铁炮队的火力掩护,迅速冲破了清军的阻击。 西北军的铁炮队沿着土坡下快速推进,炮火声震耳欲聋,为骑兵的冲锋提供了强大的火力支持。 西北军每个铁炮队员都紧握带刺刀的步枪,巧妙利用树干、石头等障碍物作为掩护,向对面的清军展开射击。 “将士们,利用周围的一切物体作为掩蔽,交替前进,将前方挡路的清军鞑子全部歼灭!”艾能奇高声指挥。西北军的铁炮队员半跪在木板后面,稳稳地端起步枪,瞄准前方站立的清军铁炮队。 “砰!” 枪响过后,一名满清鞑子应声倒下。 西北军的铁炮队员几乎都能熟练地利用遮挡物进行掩护,并交替射击,确保火力不断。 而对面清军使用的火绳枪,需要集结成整齐的队伍才能有效射击,借助弹墙增加威力。 因此,一旦他们站成队伍,便成为西北军铁炮队员的靶子。 清军铁炮队正是因此,遭受了巨大的伤亡。 短短的时间内,清军铁炮队的数量就减少了一半以上。 西北军的骑兵在后方兴奋地喊道:“好样的!打得好!狠狠地打他们这些混蛋!” 很快,西北军的铁炮队就将树林中各个阻击点的清军铁炮队逐一扫除干净。 清军将领阿山看到自己的手下伤亡惨重,无奈之下只得带领剩余的部队撤退。 夜色渐渐降临,运城内一片昏暗。 西北军开始清剿城内残余的清军。 艾能奇将他的铁炮队分成多个小组,分散沿着树干,仔细搜寻那些躲藏在草丛中的满清鞑子。 一些背叛民族、助纣为虐的汉奸将领,带领被遗弃在山西运城的二鞑子火枪队,躲在树林中企图偷袭西北军。 然而,清军统领阿山在撤退时并未通知他们,还给他们下达命令,要求汉奸二鞑子不得撤退,只能与西北军继续作战,明摆着让他们做炮灰! 那些汉奸二鞑子将领们竟然真的听了清军统领阿山的军令,对满清主子一片赤诚! “冲啊!” “冲啊!” 西北军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冲锋的阵势如狂风骤雨般猛烈。 许多被发现的满清残余二鞑子,在西北军的猛烈攻势下被乱铳打死。 西北军铁炮队发现一扇石洞内有动静,他们迅速聚集,纷纷瞄准那石洞。 “砰!砰!砰!” 随着枪口的火光与浓烟,一道道火蛇喷涌而出,直扑门板。 门板很快被密集的子弹打得千疮百孔。 门板后面躲藏的清军鞑子成片倒下,死不瞑目! 清军统领阿山在逃亡中,被西北军铁炮队乱枪击中,瞬间被打得血肉模糊。 他的身体仿佛被无数的窟窿贯穿,内脏和肠子散落一地,惨不忍睹。 高一功率领的骑兵紧随其后,继续追击溃逃的满清鞑子。 许多满清鞑子在战斗中被砍下脑袋,他们倒在地上,被后续冲来的西北军骑兵的马蹄无情地践踏,惨叫连连,最终惨死在草丛中。 整个追击的战场上充斥着惨叫声,混乱至极。 西北军一路追击清军残部,直到云贵高原的地带。 最终,在确认清军已经溃不成军后,西北军这才折回,结束了这场追击满清鞑子的战斗。 高一功带领部下回到运城。 坐在太师椅上,有些的喝着茶水,看着清缴上来的战利品清单。 同时与牛金星和其他将领一同商议,是否继续进军山西平阳府。 “我们何不乘胜攻打山西平阳府?”高一功说道。 牛金星说道:“玩玩不可,一旦过大战时,满清势必回来报复我们。那是与大王的初衷违背,可不好向大王交代。” 艾能奇说道:“对!对!对!右丞相所言极是。” 冯双礼说道:“眼下,大军后勤没有跟上,扩大战果,时机尚不成熟。” 牛金星轻咳嗽了一声,说道:“不如,我就此打住,本身发动攻城已经不好向大王交代了,幸好我们打了胜仗。倘若擅自出兵攻打平阳府吃了败仗,大王必会追究!” 听到牛金星的一番话,高一功说道:“好吧!就依你们所言!暂时停止下一步军事行动。” 众人听闻,也不再议论,高一功也赞同他们的意见。 第363章 清廷的反应 在北京城太极殿内,满清的高级大臣聚集在此。 从远处看,有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镶白旗,正蓝旗,镶蓝旗,正红旗,镶红旗飘展。 看来有鞑子高层今天在此开重要的大会。 满清鞑子最高层聚在太极殿内,里里外外,被三重侍卫围起来。 还有好多穿着黄马褂,腰间挎着腰刀,掐着腰站在各个路口。 周围还有一大批身披重甲的骑兵在巡逻,一般的太监等很难靠近。 大帐内,一个个光佝偻的脑门上只有“金钱鼠尾”般大小的鞭子很显眼。 有的脑门上只有一根小尾巴,有的扎着两根,有的三根。 小辫子的位置也有所不同,有的扎在脑后面,有的在两耳朵上方,有的直接扎在脑袋上方。 为首坐在大帐中间的是多尔衮,当然这次朝会,多尔衮主要议事如何对付周鉴的汉武军。 下首的位置左边坐着的是多铎,济尔哈朗,多尔衮。 右边坐着的是豪格,阿巴泰,汤古代,巴布泰,巴布海…… 在阿巴泰后面还站着两个奴才,分别是宁完我和鲍承先。 脑门上有一条长长细细小辫子的济尔哈朗开口说道:“禀皇上,据可靠消息,大汉皇帝周鉴亲率汉武军北伐,已经攻克到山东地界,此北伐速度之快,令人惊讶。如此,我大清不可不做准备啊?” 脑后面拖了一根细长的小辫子,体态极为健壮的多尔衮说道:“周鉴北伐,对我大清威胁最大。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朕今日特为此事召开御前会议。今日,你们尽可畅所欲言。” 多尔衮继续说道:“我大清入关不久,虽取得一些成就,但仍然没法撼动汉人的江山。统治范围也只能停留在北方。所管辖的人口也不多,与南方相比,远远不足。” 接着,多尔衮左手手中拿着串珠,来回抚摸。眼神略带犀利,注视着台下的众位大臣。 豫亲王多铎询问道:“皇上,周鉴的汉武军气势强盛,应该立即派兵南下与周鉴汉武军决战,以报他们杀我大哥英亲王之仇。” 多尔衮回道:“豫亲王莫急,朕自会派兵南下。今日商议对策,与众位大臣商议对策,派何人领兵南下合适?” 豫亲王多铎说道:“皇上,自然是派臣弟领兵前往了,臣弟上次败于周鉴之手,此番我大清换了新火器,实力不在周鉴的汉武军之下。” 在场的众人互相对视着。 多尔衮瞥了一眼豪格,济尔哈朗等一些王爷,心中暗自说道:今日派谁前往合适?倘若派自己的心腹前去,万一战败,有损实力。倘若派他人前往,如果取胜,也必然压自己人一头! 想到这里,多尔衮暗自苦笑一番! 多尔衮说道:“此次汉武军北伐,对我威胁极大。如果不能有效遏制他们,我们很有可能在北方无法立足。从汉人手中夺得的土地就要拱手让出。朕决议,为了阻止汉武军北伐,必须给与汉武军更沉重的打击。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你亲自带人马立刻南下与汉武军决战。” 济尔哈朗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明白! 阿巴泰突然抢话说道:“皇上,臣多日以来,以研读《三国演义》,《孙子兵法》,现在相当熟悉。臣自认为可领兵南下寻周鉴报仇。” 多尔衮抬手向阿巴泰示意不必! 主要是阿巴泰多次与周鉴交手,他妈的从来没赢过,让老子怎么信任你! “现在的大汉如同一头野牛,而我满清只不过是个吸血的蚂蟥。倘若单独行动,万一汉武军集结大军围而剿之,后果不堪设想。如果蚂蟥能大批行动,这头野牛必会招架不住,任由我们吸食!” 豫亲王多铎说道:“皇上明鉴,臣弟也是这样看法!汉朝的国土、疆域多我们满清十倍,汉朝人的百姓更是多我们满清百倍,我们集合所有的力量方可击败他们。” “说的好!” “说的好!” …… 多尔衮瞥了一眼阿巴泰:“饶余贝勒,你暂且不要独自出征。你的心性比较气盛,应多向沉稳的将领们学习,磨砺自己的意志。未来,有的是你大展鸿图的机会。” 阿巴泰说道:“是,皇上,臣领旨!” 岳托说道:“皇上,还有一件大事。陕西的李自成命令大将高一功对我大清山西地界发起的进攻。” “什么?”多尔衮叹道。 其他将领也纷纷惊讶起来,彼此互相对视一番。 岳托继续说道:“李自成的西北军,自攻打山西运城,斩杀我们大清将领阿山。使我大清失去了山西与黄河的重要关隘。李自成的西北军可长驱直入。威胁我大清山西地界。” 多尔衮骂道:“士可忍,孰不可忍!小小李自成流寇一旦攻打我大清。活腻了!立刻发兵,剿灭李自成西北军。” 岳托说道:“皇上,万万不可!周鉴的汉武军对我们的威胁最大。眼下应该立即派人与李自成修和,集中力量对付周鉴的汉武军。” 多尔衮拍拍自己的脑门说道:“啊呀!敲我,把这事都忽略了。立刻派人前去与李自成秘密谈和。” 众将领闻言这才喘口粗气。 此时,站在多尔衮身后的一个武将,鲍承先说道:“微臣,愿作先锋开路,” 这位武将威猛异常,满脸络腮胡,头上绑着一条坚韧、粗长的头带。他的身形高大,比起旁边的张九龄要壮硕许多。 多尔衮心想,有这样忠诚的将领助我,真是国之幸事! 多尔衮说道:“鲍承先,你是我大清的特鲁!此次南下,可做先锋!” 宁完我连忙说道:“奴才也愿意做南下先锋!” 鲍承先斜眼瞟了宁完我一眼,心中不屑地想:你这矮小之辈,还想和我争夺建功立业的机会?看看你自己那副模样,还敢来挑衅我。我所使的战斧,长度都超过你的身高了。 多尔衮挥了挥手,缓缓说道:“不必着急!先锋之职,还是由鲍承先来担任吧,宁将军则随济尔哈朗将军一同居中策应。” 多尔衮认为,冲锋陷阵这样的任务,交给像鲍承先这样的猛将更为合适。 多尔衮继续分析道:“如今大汉各地蒸蒸日上,周鉴的汉武军即将对我们发起更大的攻势。 朕认为,此次南下的主要战场,应当以山东、河北为主。鲍承先率领的先锋部队,可直扑山东北边。” “臣等复议!”…… 待朝会散了后,一些将领纷纷聚在鲍承先身旁,要求各个都参战。 他们都想立功,好封爵受地。 然而,只有鲍承先很清楚,此次与周鉴的汉武军决战,世事难料! 第364章 来到青州府地界 周鉴率领汉武军本来计划攻打山东济南府,走到半道突然改主意攻打山东的青州府。 周鉴从情报中得知,山东青州府守将贪污腐败,收受贿赂,私藏黄金。 这才是周鉴改打青州府的原因。 这白花花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青州府外,一些汉奸二鞑子们手持刀枪,扛着大旗,在官道上来回巡逻。 偶尔还欺压附近的乡里,这些汉奸二鞑子抢夺乡亲们鸡鸭鹅猪狗,惹得民怨沸腾。 “咚、咚、咚……” 一些汉奸二鞑子又在凶猛的敲打着乡亲们的房门。 他们想从乡亲们家里搞点好处。 “开门!” “开门!开门!” “咚!咚!咚!” “够娘养的,开门啦!” 这些汉奸二鞑子可凶狠了。 背后有满清真鞑子,他们的主子给这些汉奸二鞑子撑腰。对待自己的同胞比野狗还凶狠。 一个汉奸二鞑子,撸起袖管,往后退了三步,猛的向前冲过去,利用身体的惯性将一处乡亲的房门撞开。 “轰”的一声! 房门瞬间被冲撞散了架子,这些汉奸二鞑子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走进了乡亲们的家里。 屋子里,一些乡亲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那些汉奸二鞑子们大摇大摆的走到屋子里,看见躲在角落的抱团的乡亲们。 “狗定西,老子在外面喊了半天,你们的耳朵都是聋子吗?没听见老子在外面辛苦的喊叫啊?”一个胖胖的汉奸二鞑子说道。 刚刚也是他这个胖子一下子将院子里的门撞开。 这名胖子汉奸二鞑子,拎起躲在角落里的一名男性。 将那名男的提溜到一边,胖子二鞑子用手提着那名男子的衣领说道:“老子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日后恐怕不把爷爷们放在眼里。” “大爷饶命,小的是以为周围的土匪来了,所以没敢开门。不知道是几位官爷来了。小的有失远迎。小的给你赔罪了。”那名男子两手抱在一起,拱手求饶。 那名胖子汉奸二鞑子说道:“呸!老子稀罕你给我求饶啊!老子今天要揍你解解气。” 说着,便将男子一把摔倒地上,开始拳打脚踢。 其他的汉奸二鞑子也纷纷冲上来,开始对男子拳打脚踢。 躲在角落里的女子和他们的女儿见了纷纷在哭泣。 那名胖子汉奸二鞑子转过身见角落里还有两个女子,瞬间露出邪恶的笑容。 “嘿嘿!这里还有两个女人啊!大的不算老,小的不算小。正合适啊!” “哈哈!” 一些汉奸二鞑子纷纷笑呵呵起来。 那名男子被打,躺在地上哀嚎,还不忘向汉奸们求饶:“各位爷爷,饶了我们吧!那是小的妻儿,万万不可伤害她们。” 胖子汉奸二鞑子笑呵呵的说道:“既然是你的妻儿,那我们跟要好好享受一番了。弟兄们把那两女子抬到床上去。” “饶命啊!” “饶命啊!” 两名女子苦苦的哀嚎着。 院子外不远处,一行人骑着马来到这里。 骑在马背上领头的便是高文才,他带着夜不收情报小队在附近搜罗情报。正好腹中饥饿来到这个墩子里。 “高大人,这院子里好像有哭喊声啊!”高文才身旁的夜不收说道。 “我听到了,走,过去看看!”高文才说道。 众人来到院子外,将马系在一处木桩上,随后悄悄的进了院子。 只听从屋里传来:“哈哈!扒了她们的衣服。老子先来。” 高文才与周围的夜不收对视一眼,说道:“不好!有贼人在祸害娘家妇女!” 随后,夜不收纷纷从身后腰间掏出转轮手铳。 高文才做了一个包围意思的手势,其他夜不收纷纷按照高文才得命令,纷纷围了上去。 床边,那名胖子汉奸二鞑子将自己的裤子已经脱到膝盖处,正要扒床上另一名女孩的裤子。 高文才透过窗户正好瞧见这一幕,情急之下。高文才举起手铳,对准那名胖子汉奸二鞑子的弟弟处便是一枪。 “撇”的一声。 高文才手中的转轮手铳响起。 那名胖子二鞑子顿时感觉一阵疼痛。 低头看去,自己的小弟弟没了! “啊!” 那名胖子汉奸二鞑子痛苦的喊奸起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裆部。 此时,其他汉奸二鞑子被胖子的惊叫吓了一跳,纷纷转头向屋外张望。 这时,其他夜不收纷纷开枪。 屋子里的汉奸二鞑子们被突如其来的手铳当场打死,打伤一片。 夜不收纷纷冲进了屋子里。 那名胖子汉奸二鞑子双手捂着自己的裤裆,嘴里苦苦的哀嚎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高文才说道:“我们是汉人,专杀汉奸!” 说着,对准这些汉奸二鞑子们的脑袋便是一枪。 其他夜不收也纷纷举起手铳对那些还没死透的汉奸二鞑子们开枪。将他们全部击毙。 两名女子从床上下来,跪在夜不收的面前。 “多谢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回报,家中之物任由你们取走。” 夜不收们赶忙将两名女子扶起。 高文才说道:“我们不要你们的东西。我们是汉武军的人。是来杀满清,解放你们的。” 两名母女俩抱在一起,听说“汉武军”三个字,顿时露出笑脸。 “汉武军”早已名声远扬,老百姓一听说汉武军来了,便有盼头了! 两名夜不收将躺在地上的那名男子扶到椅子上。 其他的夜不收则将那些汉奸二鞑子的尸体抬出去,找地方掩埋起来。 高文才从衣袖中拿出汉武军平时训练用的跌打损伤的药膏给母女俩。 “这是我们汉武军用的跌打损伤的药膏,效果不错。给你丈夫使用吧!” “谢将军!谢将军!”女子低头感谢道。 随后,女子将一处凳子搬了过来,说道:“将军请坐。” 说着便给高文才沏一壶茶水。 高文才询问道:“这些二鞑子经常来你们这里骚扰吗?” 男子说道:“这附近有几处山寨,他们都投靠了满清。寨子的士兵,军官时不时下山来打劫乡亲们。我们本来躲在山中,今日回家取一些夏季穿的衣服。没成想突然遇到了这伙山寨的兵下山打劫。故而母女两险些失去清白。” “山寨!”高文才脑海中想想起来。 高文才问道:“我们在这附近搜罗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山寨啊!” 那名男子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这些山寨若不是当地熟人恐怕很难发现。他们往往都处在大山的峰牙上,需要绕过峰顶才能发现。” 说着,男子用手指比划了起来。 “这五根手指便是山峰,中间的手心便是山寨。外面的人看到山峰,自然不见山寨。都是被这些山峰遮挡住了。” 第365章 计划剿灭山寨中的二鞑子 高文才这才明白过来。 “那这附近有多少山寨呢?”高文才询问道。 “这附近有三家山寨,全部投靠了清廷。他们寨寨联保。一旦青州出事,他们会第一时间出来支援青州。当初,这里有个抗清民团,攻打青州满清的时候,后路就是被这三家山寨堵截导致失败。” 高文才听闻,眼神略带犀利,看来如果不除掉这三家山寨,到时候,汉武军攻打青州府,这三家山寨突然从背后偷袭,后果不堪设想! “李家寨,张家寨,王家寨。这三家都不是等闲之辈。据说他们都使用火绳枪,非常善于山地伏击作战。当年的大明朝曾经派兵围剿过他们,都以失败告终。十分了得啊!” 高文才继续问道:“这些山寨为何不与当地百姓搞好关系,他们没有百姓几处,如何收取税饷?” 男子说道:“将军有所不知,他们有自己的百姓,那些都是士卒们的家属。想我们这些不愿给他们当士卒的百姓,自然成了他们打劫的对象。如果将军到了前面的村子就会明白,那里的百姓都是向着他们的。处处维护山寨的利益。” 这时,那名妇女沏好了茶水,端到高文才面前,放在高文才身旁的桌子上。 男子说道:“将军请用茶!” “好!”高文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放到桌子上。 男子说道:“我之所以不给他们做士卒,就是看不惯他们投靠满清,听命满清欺压汉人。所以,才会躲着他们。我们村子里的男子多数都跑到深山里去了,就是不愿给满清,给山寨当狗腿子。” “好!有骨气!”说着,高文才夸赞道。 说着,高文才从衣袖中掏出五两碎银递给那名男子,说道:“拿着银子,带着家人速速离去。千万不要在此停留。这里很快就会打仗,待我们消灭了满清,消灭了山寨。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在回来过安稳的日子了。” 男子接过高文才得碎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的妻子、女儿也跪在高文才面前。 “谢将军大恩。小民无以回报!” 高文才说道:“快快请起,你们今天给我讲的这些情报很有价值,这便是作为你们的回报。拿着吧!速速离去。” 随后,男子带着妻子、女儿收拾完衣服,便匆匆离去。 高文才带着夜不收返回汉武军大营。 周鉴的大帐内,高文才,李定国,李栩,李来亨,黄得功,高杰,张云超,赵彪等一些汉武军高级将领,纷纷聚集在此。 “众位将领,我汉武军到抵此地,满清对此地多有不熟,此地水网众多。急于与满清决战,但青州府的满清却迟迟不肯出城。一时攻城的船只还没有打造完毕。”周鉴说道。 高文才说道:“陛下,臣多日来在青州府周围打探,搜罗情报,得知一个重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周鉴睁着大眼看着高文才。 高文才说道:“青州府周围有三个山寨。他们都效忠满清,做了汉奸。这三家山寨专门配合满清对抗朝廷。一旦我们攻打青州府,这三家山寨必会从我们大军身后偷袭,截断我们后勤。” “况且,这青州府,周围全是水网,我们的后勤靠小船运输。一旦被截断,后果不堪设想。” 周鉴说道:“这三家山寨如此没出息,一心投靠满清,当狗。朕决议攻打青州之前,铲除他们。” 李定国拱手说道:“臣愿亲自带兵剿灭这三家狗。” 黄得功拱手说道:“臣也愿往!” 高杰拱手说道,众将领纷纷拱手说道。 各个将领都想把这三家狗撕碎。 周鉴说道:“除掉这三家狗,无需这么多将领带兵。” 周鉴转过头望向李定国,说道:“李将军,就由你和高文才的夜不收所部配合,剿灭这三家狗。” “臣遵旨!”李定国、高文才拱手说道。 李定国与高文才骑在高头大马上,二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们带领一帮汉武军将领朝着三家寨杀去。 李定国说道:“高兄,此前,你们说这三家都在山峰后面,利用山峰地形做掩护。故而一般人很难发现这些山寨。” 高文才说道:“不错,他们确实会利用地形,而且周围的百姓大多都有人在山寨中当喽啰。故而这些百姓也充当山寨的前哨。替山寨通风报信。” 李定国说道:“这样,咱们还得派出夜捕手到这些村庄里打探一番。以免贸然行动,打草惊蛇。” 高文才说道:“李兄说的有理。高某也有此意。” 李定国喊道:“在此结下营寨。” 众将领纷纷下马,众军士开始整理地面,打好营寨。 李定国大帐内,众将领围坐在一起。 李定国居中,高文才坐在李定国的左边。 李定国说道:“我们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不可轻易出兵。以免打草惊蛇。给了敌人准备。” 身旁的将领说道:“李将军,小小土匪营寨,何须那么麻烦,大军杀过去,一路横推。直接了事。” 李定国说道:“我们连他们的山寨在哪都不知道,这么横推。再说,山寨都建在山里,利用地形有很好的优势。就算知道他们在哪,贸然进攻,我们的损失也不会小。” 那名将领继续说道:“土匪领用地形做防御,也经不起我们大炮轰击啊。干脆让炮兵直接架炮对着山头轰击便是。” “万万不可!这里的山极为陡峭,开炮不但伤不了山寨里的土匪,甚至一旦发生山体滑坡,可能会威胁到我们的安全。”高文才摆摆手说道。 高文才继续说道:“我们还是先派人乔装打扮,进村打探上山的路,待找到进山找到山寨的通道。届时,在设计如何攻下山寨。你们看如何?” 李定国说道:“我赞同。你们呢?” 其他将领说道:“既然选择保守的做法,那就听将军的吧!” 李定国说道:“出来打仗,不在心切求胜,而在求稳。只有保证自身安全,才能有机会消灭敌人。” 高文才说道:“我待会就派夜不收乔装打扮,今晚便溜进村子里,打探上山的通道。” 李定国问道:“不知,高兄让手下打扮成什么模样?” 高文才说道:“和尚!如何?” “和尚!”李定国惊讶的说道。 高文才说道:“我手下有个人天生脱发。光秃秃的脑门,正好可以乔装打扮成和尚。” 在场的众将领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李定国说道:“好!和尚就和尚!” 待散会后,高文才立刻让自己那位脱发光头的部下,乔装打扮成和尚,拿上法杖和金箔悄悄向着山下村子的方向走去。 第366章 粽子是军粮 一名夜不收,叫王五,天生脱发,脑袋比玉石还光亮。 穿着黄色袍服,手拿金箔和法杖,行走在村子里。 这里是几十户人家,还有十来户店铺,村里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他们面色心狠,各个都像赌钱欠了债一样,见到人恨不得上前砍上几刀。 那些人也都穿着同一的绿色服饰,上面写着“李”字。 沿街两边的店铺,门前摆放着各种刑具。 还有一些妇女,老人,小孩在忙着包粽子。 这村子哪里像百姓人家,完全像土匪村。 王五装成和尚的模样,一边行走念佛,一边乞讨。 走着走着便来到一家老者开的茶馆,坐到茶馆里,很礼貌的上前施礼。 “老大爷,为何村中,家家门前都摆放着刑具啊?” 老者说道:“你是外来的吧?这里要打仗了。听说要把汉武军的人都抓来,所以让百姓各家都打造刑具,便于捉拿汉武军。” 王五明白的点点头,接着问道:“现在又不是端午时节,为何家家都在忙着包粽子?”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王五,见他确实像个和尚,便回道:“你有所不知,这粽子就是军粮,要大帐了,山上的要我们准备好军粮,方便大帐时候取用。” “军粮?”王五看着挨家挨户门前包好的粽子,说道:“粽子原来是军粮啊?” 老者说道:“粽子可以使荷叶包,也可以使芦苇叶子包,只是荷叶包的更多一些,便于士卒携带。” 王五说道:“老人家,我是外乡来的出家人,行到这里,腹中饥饿,能否讨些饭食?” 老者从锅里拿出一个煮好的粽子给王五说道:“这是素的,你出家人可以吃。其他都是包肉粽子,你们出家人不可食用。” 王五行了礼,接过素粽子,拆开细绳,打开荷叶,慢慢品尝起来。 “老人家,你们每家要包多少个粽子?”王五问道。 “山上规定了,每家要包五百个粽子,少一个都要罚钱!”老者回道。 “那你们给山上包粽子有钱赚吗?”王五问道。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要钱,只怕完不成任务,要讨打一顿。” 王五坐在凳子上,吃完手中的粽子,问道:“老人家,刚刚听你说,山上要与汉武军打仗。不知你们好好的为何要打仗呢?” 老者说道:“山上的与汉武军有仇,听说汉武军过来抢劫我们。所以山上要消灭汉武军。” 王五听了不是滋味,好好的汉武军在被传言成土匪,而真正的土匪却成了保护老百姓的…… 老者迈着残缺的腿缓缓的起身,将锅中的粽子取出,又将包好的新粽子放入锅中煮。 老者说道:“出家人以清静为主,赶快离开这里吧。以免打仗无故受害。” 王五问道:“贫僧看此地不会打仗。这里到是个太平之处。” 老者说道:“出家人,你真的不知?我告诉你这里家‘李’家堡,山头里有个李家的衙里。如今投靠了满清,对满清惟命是从。山上对我们百姓宣传,汉武军要来抢劫村子,让我们处处捉拿奸细。你快快离去,不然一旦被他们误以为是奸细,到时候,家家门口的刑具就给你排上用场了。” 王五听闻,脸色大变,顿时后背发冷,还以为自己被老者识破了。 王五问道:“老大爷,这村中有多少户人家,多男丁啊?” 老者说道:“本村有八十户人家,有男丁一百二十多个。” 王五问道:“那这李家屯有多少人?” 老者说道:“这里有两万多人口,山上的大概就有四五千人。” 王五问道:“老人家,敢问这进山的路该如何走?” “进山?你不要命了!那可是李家衙里。去了会被剥皮抽骨的。”老者说道。 王五说道:“贫僧乃出家人,不好斗杀,只是想化解戾气,解除战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老者听闻,对王五投来赞许的目光。 “想不到你一个个和尚,竟有如此心愿。真是活佛在世。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完成这一心愿也是为了百姓。我告诉你怎么上山!” “谢老人家!”王五做了一个行礼的手势。 老者说道;“这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是活路,走错了便是死路。外乡人进来,便会踩入陷阱,生死难料。” 王五细心的听着。 老者继续说道:“上山的路,只能从本村走,一直往山上走。凡事看到花岗石便便可通行,凡事看不到花岗石的小道,万万不可行走,周围全是陷阱。进去了死路一条。” 王五听闻连忙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老者说道:“这陷阱都是挖了好几丈深的陷坑,里面布满了竹签。一旦落入,基本上毙命。” 王五听闻,喉咙不自觉的哽咽一下。 老者继续说道:“除了竹签,还有飞石,一旦触发机关,飞石便会从山上滚落下来,将人当场砸死。除了飞石,还有好多铁蒺藜,铁蒺藜上面涂有毒液,踩中基本就没命了。” 这时,屋子外传来铜锣声。 屋子外面有人一边敲打铜锣,一边喊道:“凡事粽子在今晚不能包好的。一律罚银子五两。不交银子者,一律关入刑具中。” 老者说道:“外面那个拿铜锣敲打,喊话的人便是山上的喽啰。你待会跟着他便能上山。记住到了山上,一旦李家人不同意,可万万不能强行说教,否者会引来杀身之祸。山上的当家脾气不好,经常靠杀人,吃心肝缓解狂躁。” 王五听闻,喉咙再次哽咽了一下。 “多谢老人家指点。”王五恭恭敬敬的给老者行礼。 那个敲完铜锣的人,便到了村头,骑上一只骡子,准备上山。 王五悄悄跟在身后。 只是骡子走的很快,慢慢便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好在王五按照老者的话,找上山的路。 一旦遇到花岗石便按照花岗石方向的小路继续前进。 如果没有花岗石便会立刻返回到原来的位置,以防止走错掉入陷阱中去。 就当王五走的很疲惫的时候,前方突然有火光传到王五的眼睛里。 王五悄悄的靠近那团火光。 扒开树叶,发现正是刚刚在村子里打铜锣的那个喽啰。 王五慢慢靠近他。 窜到那个喽啰的后面,躲在茂密的草丛中观察。 那个喽啰正在对木柴生火,身旁放了好几个粽子,似乎要用火将冷的粽子烤热了再吃。 这时,那个喽啰身上的牙牌吸引了王五的注意。 王五决定,弄死这个喽啰,将他的牙牌搞到手。这一些是进山寨用的证明之物。 有了这个玩意,说不定能少很多麻烦。 第367章 攻打李家堡 那个小喽啰正在悠闲的吃着粽子,哪里会知道自己吃粽子也会丢命! 王五从小喽啰的身后慢慢靠近,举起法杖对准小喽啰的后脑勺,猛的砸击下去。 小喽啰的脑袋当场开了花,血浆和脑浆同时飞溅出来。 好在王五离的远一点,脑浆并没有溅到王五的身上。 就这样,小喽啰横尸当场。 王五在小喽啰的身上翻来翻去,除了找到牙牌之外,还找到了一份书信,上面写着,如何联络三家,共同对付汉武军。 搜寻完之后,王五将小喽啰的尸体藏进草丛中。 自己则继续上山,寻找通道。 待夜幕降临之后,王五感到疲惫,便在一处花岗岩上休息。 正是深夜,一阵阴风吹过。王五被这股阴风瞬间惊扰醒来。 当他睁眼看过去,发现周围有好多松鼠跑来。王五顿感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 赶忙起身,向树上爬去。 待王五爬到树上,刚巧看到有几个长的像熊一样,边走边说话。 王五断定这不是真的狗熊,而是人装的。 那几个狗熊模样的家伙坐在花岗石上,其中一个开口说道:“刚刚我还看到有个人躺在这里,这么一会儿工夫不见了?” “你确定,看到有人躺在这里?”其中一个狗熊模样的东西说道。 “不会有假,千真万确。” “会不会那家伙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跑掉了。” “不可能,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还在呼呼大睡呢!” “算了,找不到就回去吧。反正外地人也不一定能找到我们的山寨。” “就这样放过他,能行吗?” “放心吧!就算他靠近我们山寨也会被弄死。我们山寨周围都有人假扮的动物。只要外人靠近。一定会被发现。到时候,乱箭射死。” “走吧!走吧!今晚太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王五跟了他们后面走了一段路,一直到山寨的外围。 果然见到了很多“野兽”在林子里巡逻。 当然,这些野兽也都是人假扮的,其目的就是要以人扮兽发现危机,及时禀报! 王五没有继续跟踪,以防深陷不测。 王五赶回李定国的大营。 将自己所探查的消息告知他们。 李定国与高文才商议,决定趁夜偷袭“李家”屯山寨。 李定国站起身来,掐着腰说道:“诸位将领听命。今夜一更天做饭,二更天动身。争取在天明前到达李家屯山寨,趁其不备,攻入山寨中,将他们一网打尽。” “遵命!” 众将领纷纷拱手说道。 半夜,果然大军准时出发。 悄悄路过村子,每名军士脚下都绑着纱布,走路声很小。 他们进了山,按照王五的指示,只走有花岗岩的路。其余道路一概不做。 四更天的时候,山寨中的那些土匪正是发困的时候。 李定国带领的汉武军已经悄悄来到寨前不远处。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那些人假扮的野兽做掉,以防止他们报警。 这个时候,那些人假扮的野兽也非常的困乏,好多都依靠着大树睡着了。 李定国派前锋出击,悄悄的靠近这些野兽。 那些前锋手中都握着匕首,而不是用手铳。 只在靠近后,一刀毙命。 其中王五也在。 王五与那些手拿匕首的前锋一同行动。 由于天热,王五上身赤裸,手中拿着两把大刀。 见那些人假扮的野兽面前,举起大刀,无情的砍杀。 一时间,那些困乏的“野兽”全部被前锋队伍悄悄的除掉了。 大军顺利通过,来到山寨门前。 李定国下令,使用炸药将山寨的木门炸开。这样便于大队人马一同杀进去。 一群汉武军悄悄的将炸药堆砌在山寨的门前。 整个大门处被堆积的满满的炸药。 李定国下令,点燃引线。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如同流星撞地球。 整个山寨的大门和城楼全部从眼前消失。 顿时空旷如一。 李定国和汉武军们见状纷纷杀入山寨中。 山寨的老大和很多士卒都在熟睡,被一声巨响,瞬间惊醒。 李家老大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快快前去探查。 一片烟尘腾起,遮天蔽日。 李定国的部下扛着旗帜,端起步枪,疯狂的朝着山寨里面冲锋。 王五手起刀落,便是土匪的脑袋滚落在地。 大队人马拼命的朝里面冲过去。 “杀啊!” 李定国的战马更是一马当先。 一路上冲撞着还没有睡醒的喽啰们。 那些土匪喽啰被战马撞飞,踩踏…… 各种死法应有尽有! 天色渐渐明亮。 李定国的汉武军已经杀到山寨的腹地。 这时李家老大带着自己的亲信严阵以待。想要凭借各种天险防范李定国的汉武军。 那些山寨中的喽啰一边敲打铜锣警报,一边到处呐喊: “汉匪来了!” “汉匪来了!” …… 喊叫声传到了汉武军那里。 汉武军士卒说道:“他妈的,骂咱们是汉匪,他们明明是土匪,汉奸,二鞑子。脸皮真他妈厚!” 红日已经升起,李家老大被堵截在祠堂中。 他们的外围土匪喽啰基本上被汉武军步枪射杀殆尽。 剩下的一个也逃不掉,全部被包围起来。 李定国喊道:“快快出来投降,否则杀光你们。” 整个山寨到处是尸体,破刀片子,断掉的长枪,战死的马子,还有那些旗帜也被扯烂。 一团团黑烟飘起,一缕缕余火燃烧…… 李定国下了战马,双手掐在腰间,走到汉武军前面。 高文才也跟在李定国身旁。 祠堂中的李家老大,此时双目微微闭着,内心正在思索着。 到底要不要投降。 如果投降,会不会被斩杀? 而且他还没明白,汉武军是怎么杀到他的山寨里的? 李定国喊道:“投降好处大大的。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李大当家的,可要想明白了!” 这时,祠堂的大门突然打开。 李家老大终于从祠堂里走了出来。 他们将武器丢在院子的中间。 所有土匪站到一边去。 李定国悄悄的对身旁的副官说道:“这些土匪都是投靠满清的二鞑子,汉奸。断不可留,待他们都集结完毕后,全部处决!” 身旁的副官明白李定国的意思。 于是,待所有土匪,二鞑子们交完武器后。 全部集结在祠堂中。 一把火,将他们全部烧死。 团灭! 李家老大被烧死前,痛骂道:“汉武将毫无仁义,汉武军手段残忍!” 李定国说道:“妈的好!对待你们这些汉奸,手段残忍就是对你们最好的奖赏。” 大火持续烧了一上午。 最终李家祠堂轰然垮塌。 所有的汉奸二鞑子、土匪全部被消灭,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在离开之前,汉武军一把火将山寨彻地烧毁。 第368章 夜不收逢难 夜不收高文才派出了另外两路夜不收,前去打探他们山寨的路线情况。 其中一位夜不收在路遇村子时,中了陷阱,身受重伤,在一处村民家里养伤。 院子中有爷孙两二人,正在忙着农活。 孙子说道:“爷爷,爷爷!” 老者说道:“哎!乖,什么是怎么高兴啊?” 孙子说道:“爷爷,那位汉子给我做了一把木剑。” 说着,在他的爷爷面前摆弄着。 老者说道:“那位汉子伤势怎么样了?” 孙子说道:“爷爷,我刚刚看了,比昨天好了很多。但是好像他的腿断了,不能行走了。” 老者说道:“那位汉子,在我们家养伤,你可不能到处乱说,把嘴管严实了。” 孙子问道:“爷爷,为什么不能对外讲呢?” 老者说道:“总之,你听爷爷的,不要乱说。不然会给家里面招来麻烦。” 孙子问道:“那要是俺爹问起来也不说吗?” 老者说道:“对,就是你爹问起来,也不要说。你爹在城里给满清鞑子做奴才。要是给他讲了,那汉子可就活不了了。” 孙子一头雾水,似懂非懂! 傍晚,老者端来一碗热粥放在那名夜不收的床前。 夜不收起身,说道:“大爷,多谢你这些日子来照顾。要不是你救我,我恐怕早就死在荒野喂了野狗。” “嗨!说哪里话,什么谢不谢的!来把这碗热粥喝了。” 夜不收起身,端起热腾腾的米粥,慢慢的吸吮着。 老者问道:“也不知道满清鞑子什么时候能被赶走?这群遭天杀的,折腾的咱老百姓天天提心吊胆的。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夜不收放下手中的碗,说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们汉武军既然已经打到这里,那些满清鞑子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只要汉武军发起进攻,满清鞑子必然土崩瓦解,支撑不了多久。在过几天,大军剿灭完山了的土匪,到时候,大军直至青州府。咱们老百姓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老者说道:“真盼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这整天寝食难安的日子,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夜不收喝完米粥之后,躺在床上,说道;“千万别这么说。你们这的老百姓非常淳朴,都是好人。冒着风险将我藏在这里。日后我回到汉武军去,一定奏报将军,到时候定会好好感谢你。” 老者说道:“求你倒不是图你感谢。有你们汉武军杀过来,满清鞑子这帮恶贼总算遭到报应了。” 孙子说道:“爷爷,俺爹不也在城里给满清做事吗?” 老者转过脸气愤的说道:“别提你那没出息的爹。真是给咱家丢人。” 老者转过头,继续对窝在床上的夜不收说道:“如今这世道,人心都乱了。你看,我那儿子,竟然给满清鞑子当奴才去了。真是给祖宗丢人啊!跟你们汉武军真是没法比。你们在前方拼了命的跟满清鞑子干。天可怜见的,也真是苦了你。” 夜不收咳嗽了几声,这时,老者走到夜不收的身旁,给夜不收敲背。 夜不收摆摆手说道:“大爷,不用。我这没什么大碍!待我们汉武军赶走了满清鞑子,你们老百姓就不用每天这么被压迫的生活了。” 老者说道:“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快了!这一天马上就会到了!”夜不收说道。 屋子外,淅淅索索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一些人的碎语。 老者说道:“屋子外好像有什么动静?” 夜不收耳朵很灵,说道:“不好!是鞑子来了!” 老者说道:“快,床铺下面有地道,赶快躲进去。” 老者扶起夜不收,慢慢的下了地道。 夜不收说道:“老大爷,要不你们跟我一起躲进去吧?” “不,如果我们也躲进去,恐怕很快就会被发现。你自己躲好了,千万不要吱声。” 说着,老者将床铺盖上。 这时,门外传来敲打声。 “开门!” “开门!开门!” “妈的,快开门!” 老者慢慢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 老者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儿子,带了一帮汉奸二鞑子过来了。 “爹,喊你半天,这么不开门啊?” 老者没有理会他的儿子,而是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爹,儿子听说你在家里藏了一个汉武军士卒。有这回事吗?如果有那可是对我大清主子大不敬啊!赶快把他交出来。” “你都认你大清主子了,还回来认你爹干什么?”老者扭着头说道。 “嗨!我说老东西,给你脸了是吧。给你面子喊你一口爹,不给你面子,老子我还打你呢!” 说着,便给了老者一个大嘴巴子。 “爷爷!爹你为什么打爷爷!” 小孙子一边哭喊一边责问他爹。 “滚犊子!” 那二鞑子汉奸带着其他二鞑子在屋里搜刮起来。 翻了底朝天。 “禀报大人,什么也没有找到。” 那个汉奸头子走到他老子面前,一把拎起衣袖。 “老东西,说,你把汉武军的战士藏在哪里了?快说。” “呸!”老者朝着他的汉奸儿子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我们家这么出了你怎么个东西。” “嗨!”汉奸头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擦去唾沫说道:“老东西,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人。” 说着,举起手中的鞭子,往他爹身上抽打着。 这时,床铺突然掀了起来。 众汉奸二鞑子吓了一跳,纷纷朝着床铺的方向望去。 那名夜不收迈着受伤的腿出来,说道:“住手,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我就在这里。要抓要杀谁你们便。” 汉奸二鞑子笑呵呵的说道:“好!是条汉子,来人,把他抓起来。” 两个二鞑子将那名夜不收加起来,带到汉奸头子面前。 汉奸头子说道:“汉武军,很威风啊!这么跟病猫似的。” 那名夜不收说道:“老子我要不是中了陷阱,受了伤,就凭你们几个。老子轻而易举就能干掉你们。” “呵!”汉奸头子用手指着说道:“这牛逼吹的。轻而易举干掉我们!” “哈哈!” “哈哈!” ……顿时,一些汉奸二鞑子们笑呵呵的。 就这样,那名夜不收,被汉奸二鞑子捆绑起来,拖了出去。 汉奸二鞑子说道:“将他带回山寨,好好的折磨一番。” “走!” 夜不收被捆绑架着拖了出去。 此时,夜不收给老大爷使了一个眼神,老者按照夜不收的眼神指示看向了一处袋子。 当众汉奸二鞑子走后。 老者走到袋子边,打开一看。原来上面写着都是王家寨具体的路线,还有沿途的陷阱标记。 原来那名夜不收是想让他把这封信件交给汉武军。 老者立刻动身,离开村子,前往汉武军的大营。 第369章 攻打王家寨 老者按照那名夜不收留下的信件,颤颤巍巍的来到汉武军大营。 并将那封信件交给了高文才。 高文才拿过信件,确认了上面的字迹,立刻明白自己的手下意图。 高文才拿着信封见李定国。 在李定国的大帐内,高文才细细讲解了王家寨的具体位置,进军路线,以及山上哪些位置有陷阱。 在听取了高文才的建议后,李定国决定出兵荡平王家寨。 李定国带领的部下来到上山,沿着夜不收在信封中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前进。 很快便找到了王家寨的大门。 原来在两处山峰的后面,一般人不仔细查看,很难发现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 李定国早有准备,他们之前攻打李家寨的时候,将那些被杀死的李家寨二鞑子身上的衣服取了下来。 现在让汉武军的士卒穿上,冒充李家寨的败军。 穿上李家寨二鞑子的衣服果然好使,很快便把王家寨的守军骗了。 他们此前得知李家寨确实遭到袭击,如今这些败军前来投靠他们,三家山寨本就是联合的,没有不收残军的道理。 李定国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了一下,上面竟然还写着他们互相对接的暗号“效忠大清”四个字。 李定国断定这个暗号是用来作为他们互相支援的信号。 恰巧也是傍晚,天色昏暗,山寨上有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满天大雪,汉奸二鞑子在自己的营帐内,支起火架,一旁烤着兔肉。 巨大的铜盆火锅冒着腾腾白烟,汉奸二鞑子们聚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吃着兔肉。 汉奸二鞑子嘴里哼着:“喝着小酒、吃着兔肉,皇帝老子不及我!” 接着,喝了一杯小酒。 …… 李定国带着自己部下汉武军们已经做好了干掉他们的准备。 李定国带着自己的部下被安置在一处空地坪上。 周围其实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房舍,都是茅草堆积起来的。 再者用一些木头搭建的。很多二鞑子们也就住在这种地方。 李定国环顾四周,查看了一下情况。 发现这些汉奸二鞑子们没有认出自己人都是假扮的。 看来平时这些山寨中的土匪很懒散,李定国带来的汉武军没有剃发,带着军帽,他们竟然都没有察觉。 另外在山寨的外面,还有一大部分汉武军,他们全部匍匐在山脚下,随时等待进攻的号令。 这两名汉奸二鞑子在站岗守卫,一点动静都没有发现。 几个汉武军悄悄的靠近他们,假装不经意的样子。 突然,两名汉武军配合相当到位,几乎同时扣动扳机,对着那两个汉奸二鞑子哨兵开火。 两枪瞬间穿透了鞑子的喉咙里,两名鞑子顿时没法说话,喘不上气。 伤口处鲜血如注,敌将紧握着伤口,但不过片刻,两名敌将就颓然倒地,在青风中颤抖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紧接着,几百名精锐的先锋队从密林中冲出,他们迅猛地冲向敌人的营地。 “开火!” 将军一声令下,所有先锋队士兵从背上取出转轮手枪,齐刷刷地射向敌人的营地。 “砰!砰!砰!” 随着一连串的爆炸声,火焰迅速蔓延,一个个敌军士兵四处逃窜,场面一片混乱。 咽喉处鲜血喷涌,汉奸二鞑子用手捂着咽喉,不一会儿,两名鞑子倒地不起,在地上颤抖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随后,百十名亲卫营的汉武军从地里爬了起来。一口气冲到鞑子的营地旁。 “扔手榴弹。” 李定国一声令下,冲锋的号角吹响,所有汉武军迅速将火铳装上刺刀,如潮水般冲进鞑子的营地,为那些幸存的鞑子补上致命一击。 在营帐内享受着美酒佳肴的汉奸二鞑子,和他的亲卫们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跌坐到了地上。 汉奸二鞑子慌乱地问道:“快,快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几名亲卫纷纷应声而出,匆忙离开营帐。 然而汉奸二鞑子却并未打算亲自去探明情况,他根据自己的直觉判断,此时最好的策略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意外总是难以避免。 刚刚走出营帐的那十几名鞑子,被一排排火铳的密集射击当场击倒。 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应,有的甚至在死亡时嘴里还含着未咽下的兔肉。 片刻工夫。 短短一刻钟内,无论是倒地的鞑子尸体,还是苟延残喘的半死之人,都被汉武军一一补上了致命的一刀。 那个王家寨头领也被炸死在人群中。 清理完战场,汉武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鞑子的营地。 “报!李将军,发现大量金银财物与绸缎布匹。”一名汉武军士兵向李定国汇报。 李定国满意地点点头,下令道:“迅速,将所有财物全部装车,动作要快,不可有丝毫拖延!” 收拾完鞑子的财物后,李定国命令手下将剩余的帐篷付之一炬。 熊熊火光照亮了夜空。 王家寨二当家的正在房中休息,突然被一名慌乱的部下闯入,吓得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报!报!报!” “有紧急情况!” 头领被吵醒,愤怒地斥责道:“瞧你这慌张的样子,没出息!” “西边方向有大火蔓延,火光照亮了整片天空。” “什么?”二当家的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匆忙跳下床,连外衣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就往外跑。 望着西边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头领心中一沉,那正是他们囤积粮食的地方,显然已经遭到了袭击。 “快,叫上我的弟兄们,随我前去查看!”二当家的急切地命令道。 只片刻间。 二当家带去的人马基本上没有几个活口了,被汉武军一顿胖揍。 二当家的被手榴弹炸晕了过去,待他醒来的时候,缓缓的睁开眼睛,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 “汉武军偷袭了我们,我刚到这里便遇上了他们。与汉武军拼死一战,可惜寡不敌众,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全完了。”身旁还有一口气的喽啰说道。 说完,汉奸二鞑子再次假装昏死过去。 王家寨二当家的气的一拳砸在地上! 随后,便骑上黑马就准备往外面逃跑,结果被埋伏的汉武军将士用绊马绳当场将其抓获。 只可惜,他们汉奸二鞑子一个也没有逃掉,全部被汉武军抓了。 当然按照规矩,汉奸二鞑子一个活口也不留,全部斩杀。 那个之前被抓的夜不收也被众人解救出来,只是伤势较重,要不是他的重要情报,李定国还不能这么快找到王家寨这帮土匪的位置。 此战那名夜不收是头功! 第370章 贫僧法号看涨 三家山寨,已经干掉了两家。 这些满清的狗,汉奸二鞑子,土匪,一个也逃不了,他们将被汉武军一个一个收拾掉,现在就剩下张家寨了。 高文才继续派王五假扮成和尚,大大方方的进了张家寨的地盘,来到附近的一个村庄。 王五天生脱发,做和尚也很像,扛着一把法杖,肩上挑着小包袱,手中拿着金箔,走在村庄的路上。 这个村庄有一户大庄户,姓顾,因此这个庄子也叫顾家庄。 顾家庄有个老太爷,八十多岁,家中有个痴呆的大儿子,和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儿,还养了四房姨太太。 王五路过村子里的一座小桥,身后便是村子的石碑,天边一镞红霞,路边的房屋下灯笼闪烁。 王五继续向前走着,一座石碑上显出顾家庄三个字样。 本身天色已晚,王五决定进顾家庄借宿一晚。 当然,离王五有五里外,还有汉武军的大批人马,跟在身后。 他们并不是单纯为了保护王五这名夜不收,而是一旦王五发起情况,这些汉武军可以立刻前来配合。 王五沿着街道走到庄院一户人家门前。 好几个庄客在门前忙忙碌碌的打扫卫生。 王五装的像和尚一样,走到前去阪依说道:“阿弥陀佛!” 其中一名庄客放下手中的扫帚问道:“和尚,天色这么晚,来俺庄子上做甚?” 王五说道:“贫僧赶不上宿头,想在此借宿一晚,明日便早早离去。还请施主行个方便。阿弥陀佛,好人好报!” 庄客说道;“不行,今夜我们庄子上有大事要发生,不方便的,快走开吧!” 王五说道:“贫僧只是借宿一晚,又不耽误你们做事,明天一早便走。” 庄客说道:“快走,快走,走晚了,你小命都不保!” 王五听闻,眉头一紧,问道:“施主,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为何我走晚了,小命不保?怪哉了,为何我就歇息一晚上,这么就不可以了?” 那名庄客说道:“你这脱驴,让你走便走,不要在这里纠缠,你若不走,小心我喊了人帮你捆起来,在这里过夜!” 王五听闻,一把揪住眼前的庄客,问道:“好啊,口出狂言的狗娘养的,你倒是说说,凭什么绑我们?” 这时,其他庄客丢掉手中的扫帚,纷纷围了上来,摆出一副打架的姿态。 “住手!”从庄客的身后,传来一声。 一位年近八十的老者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王五身旁。 顾太爷说道:“何人在此喧哗?” 王五说道:“贫僧来泰山文化寺的僧人,路过此地,不想错过了宿头,想借贵庄投宿一晚上。可这鸟人无礼,说什么要捆了贫僧。” 王五见顾太爷出来,便松开手,将那名庄客放了下来。 本来那庄客被揪着衣领,双脚离地,放下之后,站在那里大口喘气。 顾太爷上下打量一番王五说道:“这位师父切莫动怒,这些庄客都是我的家丁,他们不懂事。大师父请随我来。” 王五阪依说了声:“谢老太爷!” 随后便随着顾老太爷进了庄子。 王五随着顾老太爷走到正堂屋子内。 坐在太师椅上。 王五问道:“承蒙施主留宿,不胜感激。敢问施主贵姓?” 顾老太爷说道:“老汉姓顾,人称顾老太爷。此庄子叫顾庄。师父发号这么称呼啊?” 王五扳手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看涨’!” “看涨!”顾老太爷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王五。 顾老太爷眼前一亮,问道:“既然师父发号看涨,那可否帮老汉看看手中的之物,能否涨价?” 王五扳手说道:“请顾老太爷请出此物。” 顾老太爷从怀中掏出一个怀表,让手下送到王五手中。 王五一眼便能认出,这是汉武军高级军官才会配备的高级怀表。 王五说道:“顾老太爷,此物从何处得到?” 顾老太爷说道:“此物是前天山上的张家寨寨主堂弟作为定亲之物。说此物价值不菲。可是我们不懂。” 王五说道:“顾老太爷问对人了。此物不仅价值不菲,而且世间少有。” 顾老太爷听王五这么一说,来兴致了,赶忙问道:“此物能值多少银子?” 王五说道:“此物可换的庄园一座。绰绰有余!” 顾老太爷听闻,眼神一亮啊! 王五继续说道:“此物叫怀表,对时所用。只有新汉朝才能产出,别处难以寻得。” 顾老太爷听闻,让下人赶忙将此怀表拿过来,放入怀中。 顾老太爷吩咐道:“给看长师父用膳!” 随后,下人便抬过来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满了各色美食,一大盘的烤羊排,一盘松鼠桂鱼,一盘小炒牛肉,一盘辣子鸡,一盘小肉丸,几碟素菜。一壶杏花老酒。 顾老太爷说道:“请看长师父享用!” 王五扳手说道:“谢顾老太爷赠食!” 王五吃的是津津有味,毫无顾忌! 王五拿起筷子便去夹羊排,大口大口的往自己的嘴里塞。 古代吃肉的和尚也很多,不是和尚就不能吃肉,而是和尚不能吃特意为自己宰杀的肉。 只要是现成的肉,和尚都可以吃。 因此王五大口吃肉,喝酒,并没有引起顾老太爷和他的下人的猜忌。 一旁的下人也是看的直流口水。 只有顾老太爷唉声叹气。 王五吃到一半,见顾老太爷唉声叹气,便询问道:“顾老太爷为何闷闷不乐,莫非贫僧吃了你们家的伙食?” “看涨师父说哪里话,小老汉岂能为这区区饭食而烦劳。”顾老太爷说道。 王五问道:“那你为何闷闷不乐?” 顾老太爷说道:“只因我贪图这怀表之物,故而答应与山上的张寨主结为亲家。将小女儿嫁给他们。” 王五说道:“既然是婚事,那应该开心才对,为何发愁?” 顾老太爷说道:“看涨师父有所不知,如今汉武军杀来,山上的张家寨迟早完完,将小女儿嫁给他们,真是进了虎穴!” 王五听闻,内心说道:算你识趣,知道汉武军杀来,这帮汉奸二鞑子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五说道:“如果不愿意,那就辞掉婚事便可!” 顾老太爷说道:“哎呀,万万不可啊!那张家寨的大当家,二当家各个都是杀人不长眼的。之前收了他们的聘礼,如今在退掉。若怒了他们,可是要招来杀身之祸的。” “原来如此!”王五问道:“今日,贫僧不白吃你家的伙食,不如就帮你们将此婚姻解除了吧!” 王五内心鄙视了顾老爷子一番,你特娘的不就是贪图怀表吗? 其实就是将女儿卖给了土匪! 这个时候的怀表还是很昂贵的,毕竟产量低。 第371章 抓了张家寨的二当家 顾老太爷说道:“今晚,那个张家寨二当家就会过来提亲。” 王五说道:“这都是小事!只需我一个法术,便能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当家抓获。” 顾老太爷听闻,眼神突然放光。 “若如此甚好!”顾老太爷笑呵呵的说道。 王五内心想笑,但是依然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扳手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顾老太爷只管让你的女儿藏好。贫僧今夜便把那贼子抓住。” 顾老太爷笑呵呵的起身,走到王五面前,给王五行了一拜。 王五立刻起身扶住顾老太爷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啊!顾老太爷快快请起。” 吃完之后,王五回到耳房中。 王五悄悄的朝着窗户外张望,见四下无人,便掏出怀中的信号手铳。 只要王五朝天上发射这枚信号手铳,不出片刻工夫,附近的汉武军便能杀到。 料定山寨中的汉奸二鞑子带人前来娶亲,所带之人也不会太多。 到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利用他们的身份配合汉武军杀上山去,将山中的汉奸二鞑子全部消灭。 村子外,一条通往顾家庄的道路上,一团团火把照耀。 还有铜锣声不停地敲打的着,灯笼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火蛇。 在顾家庄大院子内,顾老太爷正坐在太师椅上。 院子中摆满了桌子,上面全是大盘的烤肉,大壶的温酒,灯笼点的到处都是。 还有一些庄客他们站在顾老太爷的周围,各个面带惧色。 张家寨二当家张六一头戴大红花,身上穿着大红袍,骑着黑色的骡子,在大红灯笼的引导下,众喽啰们各个张牙舞爪的,有的手拿刀枪,有的手拿彩旗。 此时,顾老太爷的手不自觉的发抖,虽然假装镇静,但是依然掩饰不了内心的恐惧。 万一要是让着张家寨二当家子张六一不高兴了,可能会大开杀戒。 到时候整个庄子上都会遭遇灭顶之灾! 这时,二当家张六一骑着高头骡子来到顾家庄的大院子里。 顾老太爷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二当家子张六一一个抬腿的动作,便轻松翻越下了骡子背。 “小胥拜见岳丈大人!”二当家张六一拱拱手说道。 顾老太爷着跪在二当家张六一面前,说道:“老汉拜见姑爷!” “哎呀!你是岳丈,怎么能给我下跪呢!”二当家张六一笑呵呵的说道。 顾老太爷说道:“我们都是您治下的人民,岂有不拜之理!” 二当家张六一哈哈大笑,接过喜酒,一饮而尽! “我做了你的女婿,自然不会亏待你的。顾老爷子请上坐。”二当家张六一伸出一只手,指着太师椅说道。 下人扶起顾老爷子,朝着太师椅坐去。 顾老太爷说道:“张二爷,请!请!” 二当家张六一点点头,便走到了桌子旁,坐在了酒席的首座位置。 过了片刻,酒气熏天的二当家张六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张六一喊道:“我的新娘呢?在那个房间啊?为何不见洞房啊?” 顾老太爷这时不好回答。 王五从耳房中出来说道:“嘿嘿!想媳妇了?” 张六一伸长脖子看向对面的和尚。 “拿来的脱驴,晦气。”张六一说道。 王五不急不慢的从衣袖中掏出一把转轮手枪。 张六一见状,说道:“嗨!你个脱驴,手里还有家伙。来啊,弟兄们把那个脱驴吊起来。” 刚说完,王五拿着手铳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众汉奸二鞑子们这时楞在当场。 张六一听闻枪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 随后,那些汉奸二鞑子们前呼后拥,举起火把,将周围照的通明。 张六一觉得不对劲,刚一愣神,王五此时将转轮手铳对准了张六一,说道:“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我只要轻轻扣动扳机,你的小命就没了。” 张六一说道:“手铳,这玩意我知道,打一枪就没了。弟兄们不要信他的,上去抓起来,吊在院子里。挖出心肝,给咱解酒。” 随即,两名小喽啰冲了上去,王五毫不犹豫的朝着冲来的两名喽啰开了两枪。 两名喽啰的脑门当场开了花,那脑浆撒了一地,还溅到了桌子上。 这下把在场的所有汉奸二鞑子们都镇住了。 王五说道:“我说了,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要你的命。” “这是什么铳,竟然能开火这么多次?”张六一问道。 就在这时,院子的大门突然被撞开。 一大群端着步枪的人冲了进来。 将张六一和他的喽啰们全部包围起来。 在火把的照耀下,张六一的脸庞显出惊恐之色。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咱们是不是有误会啊!”二当家张六一笑呵呵的弯着腰说道。 “误会个屁。老子就是要抓你的。”王五说道。 一旁的顾老太爷也看傻了,这么刚刚还是大师父,现在从哪招来的这么多人马? 王五喊道:“把手举起来。” 顿时,张六一和他的喽啰二鞑子们纷纷举起双手。 王五说道:“把这些汉奸二鞑子全部吊起来。我要拷问他们。” 张六一听闻,顿时愣住。 “拷问!”张六一眼眉一翘,说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拷问我们什么?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来张家寨的人。大清是我们的靠山。得罪了我们就是得罪了大清。冒犯我们就是冒犯大清。” 张六一刚说完,爸爸一巴掌打在他的脸颊上。 顿时,一颗门牙被一巴掌呼了出来,飞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王五说道:“让你说话了吗?没大没小的东西。吊起来。” 就这样,整个顾家庄的大院子内,吊着一群汉奸二鞑子。 王五让下人把顾老太爷送回房间。 整个院子内只剩下汉武军端着枪和那些被吊起来的汉奸二鞑子土匪。 王五坐在太师椅上,问道:“山寨的路怎么走?” 张六一抬头望去,问道:“你们打听这个干什么?” 这时,站在一旁的汉武军士卒上去便是一个巴掌。 王五说道:“让你回话,不是让你问话!” 张六一只好老老实实地交代王五的问题。 王五最终从张六一的嘴中得知上山的路,和张家寨内部情况。 这时,王五身旁的汉武军士卒说道:“既然话都问完了,这些汉奸二鞑子也没有价值了,干脆全部枪毙了吧!” 王五起身看着这些被吊起来的汉奸二鞑子们。 那名二当家张六一说道:“别!别!别!千万别杀我们。我们还有价值了。” 王五说道:“什么价值?” 张六一说道:“你们不是要攻打我们张家寨吗?我便是掩护啊!我带你们进入山寨。这样方便你们攻下张家寨。” 王五笑呵呵的说道:“你要是骗我们怎么办。万一把我们带入陷阱中,怎么办?” 张六一说道:“大爷放心,我绝不会说谎!” 王五眼神中透露着异样的目光! 第372章 拿下张家寨 王五将这里的情况跟高文才商量。 高文才决定利用张家寨二当家张六一引出张家寨大当家。 其他的汉奸二鞑子还继续捆吊在院子里。 至于顾老太爷也不敢多嘴,更不敢多问。 毕竟不了解这伙人,这帮人又都是拿家伙的,万一脾气不好,干起杀人的勾当。 高文才走到张家寨二当家张六一面前。 这时的张六一还被吊了起来,一晚上一口水也没有喝。 高文才端起一碗水喷在那个张六一脸上,说道:“狗东西!” 张六一被吊了一晚上,脾气也上来了,说道:“你骂谁狗东西!要不是你们人多,带着家伙。咱们各自带足了人,大干一场,谁怕谁啊?” 高文才说道:“就凭你这么个东西,也敢跟我们大干一场?” 张六一说道:“有什么不敢,有种的,把老子放了。老子回去带人。” 高文才说道:“来人,放这么个狗东西下来。” 过来了两名汉武军,将吊起来的张六一放了下来。 随即,汉武军在张六一肚子上捶了一拳头。 张六一疼的蹲在地上,哇哇直叫! 高文才走了过来,对着刚刚被放下来的张六一说道:“二当家的,我们准备放你回去。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六一抬头说道:“等我带人,回来弄死你们!” 高文才笑呵呵的说道:“好说,好说!” 王五喊道:“给他一头骡子,让他骑上赶紧滚。” 待张六一走后,高文才下令,将所有被吊起来的汉奸二鞑子全部处决。 将他们的尸体吊挂在顾家庄的山头上。 这时,李定国带领的汉武军早就在山林里设好了埋伏。 只要张六一带着人马下山,一定会死的很惨。 张六一骑着骡子慢慢悠悠的跑回了山寨。 “大哥!” “大哥!出事了!” 躺在虎皮椅子上,怀里搂着裸体女子的男人便是张家寨大当家的。 “二弟!你不是去迎亲了吗?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大哥!我遇到强亲的。把我的老婆抢走了!” “什么!那个不知死活的。对了,你的人呢?” “他们就放了我回来。其他喽啰都吊着呢!” “大哥!他们欺负我带的人少。要是我们带的人多。他们准死定了。” “他们有多少人?” “大哥!据小弟观察,他们少说也有几百人!” “带上我们全部的兄弟,把顾家庄杀的一个不剩!” “好的!痛快!” 千把人的汉奸二鞑子队伍,密密麻麻的往山下赶来。 人喊马嘶,众汉奸二鞑子手拿火把,排成长队。 大当家的骑在马背上,手拿钢鞭。 众人紧随其后,随着大当家的喊杀的下了山。 这时,高文才坐在桌子旁边,王五站在旁边。 顾老太爷在下人的陪同下,走到高文才面前。 “敢问将军,你们山寨上的喽啰都杀死了,又放了他们的二当家的。你们不怕他带人杀过来吗?到时候,我们顾家庄可就完蛋了!” 顾老太爷着急的望着山路方向,又着急的看着高文才和王五。 王五说道:“顾老太爷,你就放心吧!那帮二鞑子土匪只要敢下山,他们到不了你的顾家庄就没命了。对了。你这还有吃的吗,快上饭食,我们高大人饿坏了。” 顾老太爷点点头说道:“饭食多着呢。我这就让下人给你端来。” 说着,顾老太爷转身对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快,给大人们上饭食。” 顾老太爷问道:“大人,万一这张家寨的二当家回去带了山头上的土匪们杀来,你们这点人更是招架不住啊!” 高文才与王五对视一番。 高文才转过头对着顾老太爷说道:“老大爷,你看见的只是你看见的。至于没看见的,你是看不见的。” 顾老太爷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高文才什么意思,只的站在一旁担心。 高文才自然不会告诉顾老太爷,汉武军大批人马埋伏在山路上。这是军事行动,军事机密,自然不会对普通百姓讲起。 此时,张家寨大当家的一行人来到半山腰。 他们并不知道,周围都是李定国带领的汉武军人马。 这些山寨上的土匪二鞑子们已经进入了李定国的包围圈内。 一个喽啰手拿这钢刀,喊道:“二当家的,待会小子们一定替你出气。” 二当家张六一说道:“待会,你们冲进去,除了我的媳妇,其他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二当家的手拿大砍刀,穿着一身铠甲,骑在大头马背上。 就在他们走的很嗨的时候。 周围突然响起枪炮声。 “轰!” “轰!” “轰!” 好多喽啰不知不觉的被打死在半山路上。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大当家和二当家纷纷喊叫询问起来。 “禀报大当家,二当家。我们好像遭到埋伏了。” “什么?快组织反击!”大当家的喊道。 汉奸二鞑子们纷纷举着大刀朝周围的草丛中乱砍,乱捅。 结果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 周围已经躺下了好多山寨上的喽啰。 “大哥,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这样下去,我们肯定吃亏啊!”二当家张六一说道。 “撤退!快撤退!大家退回山上去。” 既然进了包围圈,想在退回山上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定国的汉武军疯狂的射击。一眨眼工夫,半山腰都是汉奸二鞑子,土匪们的尸体。 各种死法都有。 有的举着大刀片子,身体早已僵硬,说明已经死透了! 有的死的时候,嘴张开的老大。 有的肠子拖出来,挂在地上。 有的脑壳被打坏了,满地都是脑浆。 只有少部分汉奸二鞑子逃出了包围圈。 李定国带领汉武军一路追击。 那些汉奸二鞑子跑进山寨,还没来得及关上大门,汉武军便杀了进去。 汉武军一路上杀到张家寨的聚义厅内。 周围灯火辉煌,汉武军继续追杀那些汉奸二鞑子。 张家寨大当家的刚逃回来,还没有喘口气,便被汉武军一枪放倒。当场驾鹤西去。 二当家张六一则怂了,直接跪在地上投降,双手趴在地上,屁股翘的老高。 李定国根本没有搭理这个头像二当家张六一,直接就是给张六一的脑门开了一枪。 当场结识了二当家张六一。 李定国的军令便是杀光所有的汉奸二鞑子,不接受投降。 只要当过一天的汉奸二鞑子,必须杀! 杀了昏天黑地。 待张家寨山头上所有的汉奸二鞑子被杀光之后,李定国下令,将山寨所有金银玉器,全部打包收走。 金、银做的杯子,碗子,勺子,盘子,还有一些古董…… 整整打包了五辆马车! 路过顾家庄的时候,顾老太爷听说山上的张家寨的土匪全部被消灭,高兴至余,向汉武军赠送了大量的粮食。 此战,汉武军收获颇多。 大军集合之后,周鉴得知李定国此战功劳很大,奖赏了很多金银玉器。 同时,汉武军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攻打青州府了! 第373章 攻打青州府 青州城外日出东方,万里无云。 城头上大旗招展,鼓声“咚咚”作响! 大批青州二鞑子们聚集在城楼上。 城外到处是水路,茂密的芦苇荡随处可见。 离青州城五里地方,是周鉴的汉武军大营。 此时,议事大帐内,周鉴和他的汉武军高级将领都聚集在此。 大帐外里三层,外三层都是重甲保护的亲兵,由纪伯长和高武统领。 周鉴问道:“青州城外都是水网之路,不利于大军展开攻城。众爱卿有何良策?” 李定国说道:“我们如果能引诱城中的满清鞑子出城,在城外劫灭他们,那倒省去攻城的麻烦!” 李栩说道:“李将军所言极是,王八壳子不好打,可以把王八引诱出来再打。” 众将领纷纷表示,引诱敌人出城是个良策。 周鉴说道:“好!诱敌深入!好打好。我们就利用芦苇荡作为诱敌深入的战场。” 众将领纷纷围了过去,围在周鉴身旁,看向地图。 周鉴用手中的指挥棒,点着地图上的位置讲道:“众位爱卿,我们近日消灭了周边投靠满清的山寨,正好利用这三家山寨二鞑子的衣服,假扮成山寨中人。当汉武军攻打青州的时候。我们假扮的山寨二鞑子从汉武军身后进攻。汉武军假装溃败,向芦苇荡方向撤退。待青州城中满清鞑子见汉武军败退,追杀出来,我们在芦苇荡中设好伏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众将领听闻连连点头。 周鉴说道:“既然众位爱卿没有异议,朕下达作战命令。令李定国率领本部人马埋伏于芦苇荡中。待引诱满清鞑子过来,将其歼灭。” 李定国拱手说道:“遵命!” 周鉴继续说道:“令李栩假装攻打青州城,但不可投入太多兵力。主要在于吸引城中的满清鞑子。” 李栩拱手说道:“遵命!” 周鉴说道:“黄得功,高杰,张云冲,你们各自率领本部人马假扮成三家山寨的人,前来偷袭李栩的攻城人马。待李栩诈败撤退之时,你们配合芦苇荡中李定国的人马围歼青州城满清鞑子。” “遵命!”黄得功,高杰,张云冲纷纷拱手附和道。 青州城外,一阵阵鼓角声起,几声号炮轰鸣。 青州城头上,一排排满清鞑子,手持弓箭和火枪,站的整整齐齐。 他们将弓箭,火枪对准城外的方向,时刻防范汉武军攻城。 青州城下,到处是水沟,芦苇,杂草丛生,道路崎岖,不利于汉武军展开大兵团攻城作战。 城头上满清守将,阿图看着城外的汉武军哈哈大笑,说道:“我倒是以为汉武军有多厉害呢!瞧他们的队形,零零散散,这样的军队也能与我大清的军队相抗衡吗?之前守城的将领看来都是吃干饭的,定是他们无能。” 李栩下达了“伪进攻”的命令。 汉武军手举着步枪,扛着梯子朝着城墙下冲过去。 战斗打响了。 城墙上的满清鞑子端起火枪朝着城下的汉武军射击。 汉武军也朝着城上的满清鞑子射击。 互相你来我往! 只是汉武军呐喊的冲锋,确是零零散散,七八个冲到城下又撤了回去。 搞的城墙上的满清鞑子一头雾水。 说好的攻城,怎么就这点人? 双方互相对射持续了整整一天。 到了傍晚,李栩下令撤军。 进入休战状态。 青州城满清守将阿图坐在一处酒馆中,今日心情特好,汉武军拿他们青州城毫无办法。 只要拖上半个月,待京师南下的援军一到歼灭城外的汉武军。 在小酒馆门前坐了下来,阿图喊道:“酒保,酒保!” “哎!”一名身材矮小的酒保跑了出来。 见到阿图将军赶紧下跪,说道:“原来是阿将军。小的有失远迎!” 满清将领阿图身后站着数十个亲卫,保护阿图将军的安全。 阿图说道:“酒保,把你们最好的酒端上来。今晚本将军要好好痛饮一番。” 酒保说道:“将军,本店的酒都卖完了,只有羊肉。将军要是吃肉,本店管够。” 阿图听闻,很是不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道:“本将军要喝酒。” 酒保说道:“将军,这酒都被守城的将士买走了。小店实在是没有酒了!” 阿图说道:“守城的将士买酒,本将军不是下了禁酒令吗?严禁士卒喝酒。怎么他们敢私下喝酒。” 酒保用手指着前方,说道:“这不,刚刚还有一批军士将酒买走,他们刚走不远。” 阿图听闻,说道:“妈的,这帮人敢违抗军令。” 随后,阿图起身,命令身旁的所有亲卫,跑过去,将他们抓获。 此时只留下阿图一人坐在酒馆中。 酒保端来了一大盘烤羊肉放在阿图的面前。 阿图一把撕扯下一大块羊肉,放入嘴中咀嚼。 酒保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 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悄悄靠近阿图身后。 猛的一刀捅向阿图的后背。 “去死吧!”酒保一边捅一边喊道。 阿图丢下手中的羊肉,只感到后背咯噔一下。 随后起身,转过身来,对着酒保露出邪恶的淫笑。 酒保看着手中的匕首尖头已经弯曲,使了好大的劲也没有捅进去。 阿图说道:“本将军身穿锁子甲,你这匕首怎么可能轻易捅进去。” 酒保下的,丢掉手中的匕首。 阿图一把掐住酒保的脖子问道:“是何人派你来刺杀本将军?” 酒保被掐住脖颈,无法正常呼吸,说不出话来,两只脚不停地哆嗦。 阿图的亲卫这个时候也都赶了回来。 “禀报将军,没有发现买酒的士卒。”亲卫头子说道。 阿图说道:“自然没有!这家伙在说话,趁我不备,竟敢背后刺杀我。幸好本将军穿着锁子甲,这才没有被他得逞。” 亲卫头子说道:“杀了他!” 阿图说道:“不,抓回去,严加拷问!” 阿图将酒保放了下来,身旁的亲卫上前,将酒保按在地上,捆的严严实实。 阿图说道:“进酒馆搜查一番,将里面所有人都抓起来。” “渣!” 一群亲卫冲进了酒馆,不一会儿又出来。 “禀报将军,酒馆中并无他人。” 这时,被按倒在地上,捆绑起来的酒保突然咬住自己的舌头,很快便咬断舌头,流血过多而死。 阿图恶狠狠的将拳头砸在桌子上,说道:“混账东西,竟然自杀了。看来,这城中早已布满了奸细,若不严加盘查,只怕日后会出更多的祸事。” “小的这就去派人挨家挨户搜查,凡是遇到可疑之人全部抓起来。” “去吧!”阿图说道。 “渣!” …… 第二日天一亮,李栩继续带领他的部下攻打青州城。 在周围水网路更上架设了几个火炮。 李栩下令用火炮对准青州城开火。 开花弹在城墙上爆炸,炸伤炸死不少的青州城满清鞑子。 第374章 那穿黄袍的是不是周鉴 这时,在李栩本部周围出现了大批穿着李家寨,王家寨,张家寨二鞑子们的衣服。 这些人从三面杀了过来。 站在城墙上的满清守城将领阿图看的清清楚楚。 “哈哈!看来,那三家山寨偷袭汉武军来了。”阿图笑呵呵的说道。 李栩喊道:“快开火!开火!” 顿时,李栩的部下纷纷举起手中的步枪,对着天空放起了假枪。 “撇!” “撇!” 一声声枪响,打向天空,并没有瞄准黄得功,高杰,张云冲的人马。 李栩喊道:“撤军!” 这时,李栩的部下纷纷丢弃旗帜,朝着芦苇荡方向逃窜。 三家山寨的旗帜在周围晃荡,朝着李栩的部下追击过去。 站在城墙上的满清守城将领阿图见状,下令出击追击汉武军,将汉武军斩尽杀绝。 于是,阿图也带着自己的满清鞑子追出了青州城。 阿图带领的人马追击的可凶了,一路上叫喳喳的。 也一同追进了芦苇荡中。 早就在芦苇荡中埋伏好的李定国人马枕戈待旦。 李定国听到阿图的满清鞑子追击喊叫声不断。 李定国说道:“既然你们喜欢叫喳喳,那就让你们哇哇叫!” “开炮!”李定国喊道。 随着一声令下,汉武军埋伏在芦苇荡中发起了反击。 追击而来的阿图满清鞑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 从满清鞑子的四面八方飞来了无数颗开花弹。 开花弹在他们周围爆炸,掀起的水花像下雨一样。 水花淋湿在他们的头顶上。 李定国喊道:“手榴弹招呼他们。炸死鞑子。” 齐刷刷的一颗颗手榴弹从芦苇荡中飞了出来,朝着对面的满清鞑子头上砸了过去。 阿图这才傻眼了,自己中了汉武军的计策。 深陷包围之中。 好多满清鞑子被手榴弹爆炸的弹片击中,一头栽倒进了旁边的水塘中。 一时间,水塘里漂着大批满清鞑子的尸体。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 芦苇荡中的满清鞑子基本上被打死殆尽。 阿图换上士卒的衣服,在亲卫的保护下,这才死里逃生,溜回了青州城。 整个芦苇荡中留下了一万多具满清鞑子的尸体。 战场上,硝烟弥漫,一团团余火燃烧。 远远望去,一幕幕萧瑟哀沉。 阿图逃回城中,气的牙痒痒。 这时,李定国带着人马在城外剿唆。 青州守军损失过半。 李定国让手下站在城外呐喊: “城中的满清鞑子听着,你们都是乌龟王八蛋,胆小如鼠。” 各种嘲笑他们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这时,李定国带着人马假装退去。 只留下少部分将领在城外转悠。 此时,周鉴也出现在城外。 站在城楼上的阿图看见,眼神突然放光。 “你们瞧,那穿黄袍的是不是周鉴?”阿图用手指着前方说道。 “将军,那人正是周鉴,大汉皇帝。” 阿图心里想着,周鉴既然出现在青州城外,那要是我带人偷偷过去把他抓了,岂不是天大的功劳。 阿图说道:“来人,带上一百人马,随我出城悄悄的去捉了他。” 阿图此时脸上堆满了笑容。 东边的城门吊桥悄悄的放了下来。 城门洞开,阿图带着一百来号人骑着快马冲出了门来。 周鉴身旁的亲卫禀报:“禀报陛下,有一小撮人马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周鉴笑呵呵的说道:“大鱼上钩了!快,往芦苇荡中撤去。” 周鉴和他的亲卫们一同朝着芦苇荡方向撤退。 阿图带领手下百十号鞑子朝着周鉴他们追了过去。 这人要是脑子不好使,命也往往不好。 刚在芦苇荡吃过亏的满清守城将领阿图,这回又犯了致命的错误。 他就不该自己带人追击过去。 想比也是求胜心切,完全忽略了风险。 周鉴和他的亲卫全部跑进了芦苇荡中。 阿图带着人阿米飞驰到芦苇荡中,却“呼隆”一声掉进了陷坑中。 两边草丛中几十个绕钩手用钩子牢牢控制着阿图。 随后阿图被捆绑了起来。 阿图的人马被周鉴的亲卫兵拦截,遭遇枪毙。 百十号满清鞑子都被枪杀殆尽。 傍晚,周鉴的大帐外,满清守城将领阿图被捆绑吊在十字架上。 汉武军举行庆祝大会。 就在阿图的身旁,刀斧手正在使劲的研磨着大刀。 周鉴和汉武军的高级将领们围坐在篝火旁边,喝着杏花酒。 汉武军将领喝着尽兴的时候,周鉴下令,将那个阿图的脑袋砍下来,给大伙助助兴。 刀斧手举起大刀,另一名刀斧手则用手揪住阿图的小辫子。 朝着一个方向一拉扯,阿图的脖子便被拉了老长。 刀斧手趁此机会,一刀砍了下去。 阿图的脑袋便与身子分离开了。 一股带着满清鞑子特有的恶臭味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刀斧手的脸上。 刀斧手一脸嫌弃的闭着眼睛。 随后刀斧手将阿图的脑袋拎着走到篝火边,扔进了篝火中。 周鉴端起酒杯,与众将领一饮而尽。 周鉴说道:“人生最得意的莫过于与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杀鞑子!” “哈哈!” 众将士非常开心。 第二日,汉武军大举攻城。一鼓作气,便攻破了青州城。 进了城,汉武军满城追杀满清鞑子。 绝不留活口,绝不接受投降。 无论是真鞑子,还是汉奸二鞑子统统斩尽杀绝。这是汉武军一贯的优良作风。 在青州城的街巷中,黄得功已经发疯似的骑着战马,疯狂的砍杀鞑子。 他已经好久没有手撕鞑子了,手痒痒的很啊! 左一刀,右一刀,刀刀砍在鞑子的脖颈处。 战马所过之处,遍地都是人头。 只不过这不是百姓的人头,也不是汉武军的人头,而是生来就恶臭的满清鞑子人头。 黄得功砍杀起来,毫不吝啬,凡是看见鞑子便追砍过去。 无论鞑子如何跪地求饶,黄得功都不会放过他们。 任凭他们求饶,待求饶完了之后,黄得功便赏赐他们一刀。 高杰他们也不甘示弱,见黄得功杀鞑子能杀出二里路来,他们自然也会拼命追杀鞑子。 很多满清鞑子被高杰的人马追击,由于追杀的太猛,很多鞑子都被人群拥挤跌入沟水中。 还没等高杰的人马砍杀,自己人便已经淹死在沟水里。 要知道很多真鞑子是北方人,根本他妈的就不会游泳。 满人屁股大,脚丫子打滑,坐得了战马,却泳不得河水。 跌入河水中,多半要淹死。 最终,青州城内的鞑子被汉武军无情的斩杀殆尽。 接着几天,汉武军在青州城内捕杀那些给满清鞑子做奴才的走狗汉奸。 将那些给满清鞑子帮过忙,做过坏事的走狗汉奸,统统吊死在城楼上面。 一时间大快人心,百姓们纷纷叫好! 第375章 偷袭济南府 周鉴汉武军一路上朝着济南府方向行进。 周鉴穿着龙袍,骑在白马上,身后一个周字大纛旗,迎风飘展。 身旁是一些汉武军的高级将领。 周鉴询问身旁的高文才:“还有多远到达济南府地界?” 高文才说道:“陛下,再有一日行程便能到达济南府地界。” 周鉴说道:“最近,我们在山东地界作战,清廷方面可有动向。” 高文才说道:“有,满清任命鲍承先为先锋大帅,正朝着济南府方向过来。大概有两三天的路程便能到达。” 周鉴说道:“我们要加快行程,赶在他们大军到达之前拿下济南。” 高文才说道:“济南府目前只有二鞑子,并没有满清鞑子驻防。济南府知府张国栋投降满清,做了汉奸。他缺乏打仗经验,单纯带兵打仗。他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周鉴说道:“我到不是担心济南府的守军。而是担心时间对我们不利。等我们汉武军达到济南城,恐怕只有一天的时间攻城。因此要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否者一旦一天之内攻不下济南城。满清的大军一到。就会对我们形成包围之势。” 高文才说道:“咱们汉武军现在朝着济南府方向行军,济南守将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动向。不如我带领夜不收情报队先行进入济南城,提前做好部署,到时候与城外的汉武军来个里应外合。” 周鉴说道:“如此甚好!你立刻行动,不得耽误。” “臣遵旨!”高文才骑在马背上拱手说道。 随后便骑着马扬长而去。 这时,济南府知府张国栋不懂军事,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故而整个济南城并没有加强警。 大白天,百姓反而可以进进出出。 高文才带领自己的夜不收情报队,骑着快马早早来到济南城外。 留下一部分人看守马匹,其余夜不收情报队成员穿着便衣,都带斗笠,对着独轮车,大摇大摆的进了济南城。 济南城的守军站在城门洞内打哈欠,他们目光呆滞,也不认真盘查进城的人。 就这样,夜不收情报队的成员很容易得便进了城。 济南城内大街小巷还是相当热闹的,沿途有很多商贩。 有对着独轮车叫卖的:“新鲜的苹果,快来买啊!” 有拉着平板车送货的,流着一身的汗水,拉着满满的一车货物在大路上艰难的行进。 还有类似后世的“外卖小哥”,也就是举着盘子,盘子中有酒菜,给客人送家里去。 高文才来到知府衙门,坐在对面的茶馆处,仔细打量着知府衙门里进进出出的人。 待太阳要下山的时候,高文才发现知府张国栋坐着轿子,在随从的护卫下出了知府大门。 高文才早就听说这知府张国栋喜欢养妓女,喝花酒的习惯。 这倒给了高文才他们夜不收的机会,要是能控制这个知府张国栋,那么拿下济南城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于是,高文才带着情报队悄悄的跟着张国栋的轿子来到一处酒楼。 高文才抬头望向酒楼的牌子,上面赫然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 高文才只见松鹤楼门前有几个打扮的十分艳丽的女子,招呼过往的行人。 这时,知府张国栋的轿子停靠在松鹤楼门前。 眼熟的妓女们立刻上前打招呼。 “呦!张大人来了!快请!” 一名年纪轻轻的女子发出爹爹的声音朝张国栋的轿子招呼。 知府张国栋刚下轿子,一群妓女围了上来,前呼后拥将张知府送进了松鹤楼。 只见门前站着四名守卫,其他客人要想进楼,这四名守卫便会拦住。 看来,只要张国栋进了松鹤楼,相当于包了整栋妓院。 当官的有钱有权的人生活作风真是不一样啊!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街巷中的行人越来越少。 高文才知道,这是行动的时机成熟了。 留下一部分夜不收在外面接应,自己带着几名夜不收悄悄了攀岩进了松鹤楼。 松鹤楼并不是单独的一栋二层楼,后面还有很大的一处花园。 花园中还有一处小楼,这才是张国栋玩妓女的地方。 高文才带着手下悄悄的进来。 此时一个守卫提着灯笼过来,刚打开院子偏僻处的一个角门。 高文才便一下子跳了下来,一脚将那个提灯笼的守卫踹翻在地。 守卫问道:“你是何人?你要做甚?” 高文才说道:“张国栋在哪里?” 守卫说道:“小人不知。” 高文才一刀劈下守卫的一只手。 “不许喊叫,否则砍死你。”高文才说道。 那守卫痛苦的表情,又不敢喊出来。 高文才说道:“说,张国栋在哪?否则下一刀便是砍了你的狗头。” 守卫见高文才得眼神很冷血,看样子装傻是糊弄不过去了。 守卫说道:“在后院的小楼里。” 高文才笑呵呵的说道:“多谢!” 随后一刀砍在那名守卫的脖颈处,守卫当场毙命。 高文才带着手下夜不收继续寻找济南知府张国栋。 高文才悄悄的摸到了小楼下面。 只见门前有两名守卫站在那里。 高文才给身旁的夜不收使了眼神,命令他们悄悄的过去,把那两名守卫干掉。 两名守卫正在打哈欠的时候,突然两个飞镖准确的插入了他们的喉咙里。 两名守卫顿时喘不上气来,挣扎了一会儿,便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高文才带着夜不收上了楼,外边无人伺候,高文才在窗户边听到张国栋与五六个妓女在喝花酒。 “来啊!来啊!多喝点!” “来来来!多喝点啊!” “怪!这么不听话啊!” “大人,小女子实在喝不下去了。小女子醉了!” “醉了好啊!醉了到本大人的怀里。” …… 高文才听到顿感到一身肉麻! 高文才指示道,进了屋子,把张国栋控制起来。 其他妓女全部杀光以免走漏风声。 夜不收听闻点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一大群夜捕手冲进了房间内将张国栋控制了起来。 其他的妓女们全部被杀死,一个不留。 高文才并不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这些妓女一旦放了出去,控制汉奸张国栋的事就会泄露,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就当这帮妓女为国捐躯了吧! 随后,高文才让张国栋下令,撤掉城防。 周鉴的汉武军不费一兵一卒便轻松进了济南城。 等卸下城中二鞑子的武器后。 这回周鉴并没有下令杀掉全部的二鞑子。 主要是这次没有发生战斗,没有人员伤亡。故而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把这些汉奸二鞑子统统送到煤窑厂,接受劳动改造。 包括那个好色的知府张国栋一样被送往煤窑厂干活改造! 第376章 满清派来的奸细 周鉴的汉武军占领济南城之后,命令高文才得情报队将整个济南城全部安插自己人,以便随时捉拿奸细。 高文才在各个妓院都安排了女间谍,还安排了很多夜不穿着走街串巷。 这也是周鉴的一贯作风。 每次攻打下一个大的城池都会排查城中奸细,以防他们在背后搞乱。 在十里外,鲍承先与宁完我率领的十万先锋大军正在朝着济南城方向驶来。 骑在高头大马上,鲍承先悠闲的摇晃着折扇,身旁骑着马背上的是宁完我。 这二人来历非同一般,都是历史上有名的汉奸。 历史上,鲍承先是山西人,在万历年间做了参将。 后来在辽东投降了满清,追随皇太极攻打大明。 鲍承先利用离间计,使崇祯皇帝猜疑袁崇焕,最终使袁崇焕被凌迟处死。 正因此,鲍承先成了历史上明末清初有名的大汉奸。 原先鲍承先出生将门之后,世袭武职。 投降满清之后,积极参与迫害汉人的勾当,历史上给他的骂名也不少。 山西老家的祖坟都让百姓刨了! 宁完我,辽阳人。 历史上,他是第一批投降后金的汉奸。 历史上,宁完我追随过努尔哈赤,皇太极,多尔衮,顺治,康熙。 历史活的最久的汉奸! …… 这两狗汉奸一边骑马一边商议。 宁完我说道:“鲍兄啊,咱们此处作为先锋,可不能像之前鳌拜那样,打仗不靠脑子。咱们要使用点计策。” 鲍承先说道:“宁兄,你有个良策,尽管说来。你是老资历了,兄弟我听你的。” 宁完我说道:“鲍兄痛快!跟鲍兄合作,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哈哈!”鲍承先哈哈大笑。 宁完我说道:“我前方探报得知,济南城已经被周鉴的汉武军拿下了。不如这样,咱们派一些奸细,乔装打扮潜伏进济南城,打探情况。如果条件成熟也可令他们刺杀周鉴。即使刺杀周鉴不成,杀他们的汉武军高级将领也是值的。” 鲍承先听闻,连连点头,说道:“还是宁兄足智多谋。小弟我们佩服佩服。” 宁完我说道:“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安排。” …… 鲍承先的大军,在距离济南城十里开外驻扎了下来。 看来他们有新的动向了。 然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远处夜不收的监视之下。 傍晚从鲍承先的大营中窜出几个骑马的人,他们朝着济南方向快马加鞭的驶去。 夜不收随即派出两人在后面跟随。 这几个骑马的满清鞑子是宁完我特意安排的奸细。 命他们乔装打扮潜入济南城搞破坏。 只可惜,他们在离开鲍承先的大营时候,就已经被夜不收盯上了。 跟在后面的夜不收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有五个人。 那无名奸细来到济南城墙下,利用爪手轻易的攀爬进了济南城。 身后的两名夜不收也利用爪手,轻松上了济南城,悄悄的跟随那五人身后。 这五个人进了济南城,朝着五个方向分散行动。 这可把夜不收难住了,毕竟他们只跟来两个人。 这一下子丢失了三个目标。 于是夜不收二人决定先回去禀报高文才,做好防范准备,防止这些奸细在济南城内搞破坏。 自古以来,汉奸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人! 其中一名鞑子奸细进了济南城,分开之后,竟然第一件事想着去妓院逛逛! 那名鞑子奸细来到松鹤楼下面,抬头望向松鹤楼上方,露出了邪淫般的笑脸。 “大爷,来啊!奴家好想你啊!” 鞑子奸细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巾,摸了摸自己的腰带。 发现银子带足了。 “娘子,我来了!”鞑子奸细笑呵呵的答道。 鞑子奸细兴冲冲的进了松鹤楼。 鞑子奸细来到大厅里,迎面走来了一位王妈子。 王妈子说道:“呦!这位客官,第一回来吧!咋没见过你啊?” 鞑子奸细说道:“二楼的那位姑娘,今晚有人包了吗?” 王妈子说道:“大爷,你怎么着急啊!在我们这里,只要银子够,什么姑娘都有。” 鞑子仔细观察了周围,说道:“这么大的一处为何没有几个客人啊!” 王妈子自然不会说前些天死了几个妓女的事,毕竟影响生意。 王妈子说道:“嗨!这不要打仗了吗!自然来的人就少了!” 鞑子奸细坐在一处太师椅上,说道:“去,先给我弄一碗酸梅汤来!” 王妈子说道:“大爷,这么上面的姑娘不着急看了?” “去!先给我弄一碗酸梅汤来!银子少不了你的。”鞑子奸细说道。 王妈子端了一碗酸梅汤过来,放到鞑子奸细旁边的茶几上。 鞑子奸细从腰袋里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了王妈子。 王妈子接过银子放入嘴中,使劲的咬了一口,说道:“哎呀,谢大爷赏赐。” 鞑子奸细端起酸梅汤便上了楼。 王妈子问道:“大爷,你不是自己喝解解渴吗?” 鞑子奸细说道:“嗯!” 鞑子轻轻哼了一声!便继续上了二楼。 鞑子奸细端着酸梅汤走到楼梯拐角处,见四下无人看见,便在酸梅汤中撒入合欢散! 随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二楼刚刚那位招手的妓女房间。 天色已晚,路上的行人很少。 各家的商号也都陆续关门歇业。 鞑子奸细来到房间门前,敲敲房门。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一股清香的味道飘了出来。 鞑子奸细鼻子灵敏,嗅了一口。 “好香啊!” 随后便走进了房间内。 “官人,你怎么端着酸梅汤进来了!” 一个带有爹爹音的妓女说道。 那名鞑子奸细坐在椅子上,浑身燥热,脱掉上衣说道:“来,陪我喝酸梅汤。” 妓女瞅了一眼鞑子手中的碗,说道:“官人,我不爱喝酸梅汤。” 鞑子奸细立马露出了恶毒的眼神,说道:“让你喝便喝!” 那名妓女胆子小,被鞑子奸细这么一吆喝,只好乖乖的将那碗放了合欢散的酸梅汤喝了下去。 鞑子奸细露出了淫笑来。 这时,鞑子奸细才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去。 只见后脑勺露出了一条小辫子。 妓女见状问道:“只从汉武军进城,下令所有男子剪掉辫子,官人为何还保留辫子?” 鞑子奸细说道:“这你少管。到我怀中来。咱们作乐……” 这时,王妈子让下人端着酒菜送到房间来。 本来这个下人按照礼数应该先敲门才能进入。 但是,这个下人是高文才的情报队特意安插的松鹤楼里的夜不收奸细。 专门负责监视济南城内的动向。 于是这名下人不按套路出牌,竟然私自推开房门,悄悄的探了头进去,查看房间内的情况。 只见那鞑子奸细赤身与妓女合欢。 第377章 将鞑子奸细装入麻袋 这名下人发现,那个客人竟然留着小辫子。 按照周鉴进入济南城定下的规矩,凡所有留小辫子的人统统都要剪掉。 这个人还留着小辫子,莫非他不是济南城里的人,难道是外来的? 这名下人悄悄的潜伏入房间,偷来那个客人的腰带。 查看里面东西。 结果发现一个牙牌,上面写着“血滴子”三个字! 血滴子是什么鬼? 这个下人顿时犯糊涂了,于是又悄悄出了房门。 再次假装刚到门前,敲响房门。 “咚咚咚!” “什么人啊?” 屋子里传来那名鞑子奸细的声音。 “送酒菜的!” “进来放桌子上,完了赶快出去!” “小的明白!” 这名下人立刻将此事禀报给了周围的夜不收巡街的。 高文才得知这情况之后,立刻下令展开抓捕。 随后夜不收悄悄进了松鹤楼。 此时,那名鞑子奸细还正在合欢,玩的昏天黑地。 甚至都不知道有人进入了房间里来。 站在鞑子身后的一名夜不收举起手中的木棍,朝着那名鞑子奸细的后脑勺猛的砸下去。 “彭”的一声! 那名鞑子奸细倒了下去,扑在了妓女的身上。 妓女此时药性大发,根本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夜不收身上。 当然夜不收只是多看了几眼,便将那个被打晕的鞑子奸细架了起来,拖了出来。 另外一个夜不收将衣服丢给了正在发情的妓女,让她把衣服穿好。 那个妓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合欢了一把,身旁的男人不见了! 合欢散具有迷惑性,完事之后没有记忆,这是古代采花贼常用的药物。 夜不收拿来一个巨大的麻袋,将麻袋口子打开。 随后将那名被打晕过去的鞑子奸细头朝下,塞入麻袋中,装进麻袋,悄无声息的带出了松鹤楼。 这名鞑子奸细被吊在夜不收的签押房里。 身旁是烧开滚烫的热水。 这个热锅里的热水正在沸腾。 高文才走到那名被吊起来的鞑子奸细身旁,说:“说,你们潜入济南城内,做甚?” 那名鞑子奸细说道:“什么做甚?我听不懂?你们为何抓我?” 高文才说道:“别狡辩,你留着小辫子,还不承认自己是奸细?” “哈哈!留辫子的人多了!难道留辫子的都是奸细吗?就不能是平头百姓了?”鞑子奸细反问道。 “好!反问的好!”高文才拍拍手说道。 随即,高文才舀起一壶热水,朝着那名鞑子奸细头顶上浇了下去。 顿时,鞑子奸细的头顶冒出滚滚水汽。 鞑子奸细痛苦的尖叫起来。 “啊!”…… 高文才对着身旁的夜不收说道:“咱们也学学锦衣卫的招牌。来人,给这个不要脸的汉奸狗,来点苦头。将他的一只胳膊挖个血口子,将热水往他的血口子里灌入。” 这话一出,那个鞑子奸细眼珠子都瞪直了。 久久的望着眼前的热锅中的开水。 鞑子奸细说道:“我承认了!大人我承认了。” 高文才说道:“承认了就好!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高文才走到太师椅旁边,坐了下来,喝了一口凉茶问道:“说,你们来了多少人?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那个鞑子奸细说道:“只派了我一个人,让我来打听济南城布防情况。” “放屁!”高文才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高文才一把将手中的茶壶摔了过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来了多少人吗?不老实!给我上刑。” 这时,一名夜不收拿着小刀子走到那名被吊起来的鞑子奸细身旁。 用小刀子在他的胳膊上挖开一个酒杯大小的伤口。 顿时鲜血从那鞑子纤细的胳膊上流淌出来。 鞑子痛苦的喊叫:“我冤枉啊!我都招供了,饶了我吧!” 那名夜不收舀起一壶滚烫的开水,顺着伤口浇筑下去。 “啊!”…… 整个签押房内都是鞑子奸细的尖叫声。 远远的听见,让人毛骨悚然! “灌!多灌入开水!让他老实交代。”高文才说道。 “啊!” “大人,我说,我说!别灌了!” 高文才恶狠狠的说道:“赶紧说,不然再挖你块肉下来。” 鞑子奸细说道:“我们一共来了五个人。” 高文才说道:“这就对了!” 鞑子奸细继续说道:“我们此行来的目的是刺杀周鉴,如果刺杀有困难,那便改换目标,刺杀汉武军的高级将领。” 高文才停了一肚子火气,恶狠狠的眼神看着那名被吊起来的鞑子奸细。 鞑子奸细说道:“我们准备好了各种刺杀的手段。我是后者下药的。还有后者用暗器。” 高文才拿过腰带,说道:“你这腰带里都有哪些毒药?” 鞑子奸细说道:“有合欢散,鹤顶红,水银,还有一些蛇毒……” 高文才说道:“够了!你说,其他人怎么联系他们?” 鞑子奸细说道:“我们联系的方式是两天以后在白桥洞下面放一些纸条,作为联络暗号。倘若见不到纸条,便说明其中有人遇难。” 高文才说道:“除了这些,怎么知道,其他人现在的位置?” 鞑子奸细说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我们只通过白桥洞下面纸条联系。两天一次联络。” 高文才说道:“那我们在白桥下面布设陷阱,等他们来了之后抓捕。你要是敢耍我们,回头整死你。” “没用的!”鞑子奸细说了一句。 高文才看向鞑子奸细问道:“为何没用!细细说来,否者,再让人给你挖块肉下来。用开水往伤口处浇灌,你这胳膊只要在浇灌一次,就废掉了。” 鞑子奸细说道:“大人,别急,听我慢慢道来。我们并不会自己傻到前去那纸条。我们会花钱让乞丐前去那纸条。这是我们防止其中一人被抓捕之后,连带害了别人。” “他妈的,这么说,抓其他人也就没那么容易了?”高文才说道。 鞑子奸细说道:“如果我帮你们抓到他们,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高文才说道:“立功,我会考虑对你酌轻处罚。甚至免罪。” “敢问大人,官居何职?说话算数否?”鞑子仔细询问道。 “大胆,竟敢质疑我们大人。”身旁的夜不收喊道。 高文才摆摆手说道:“只要你立功。本官保你不死。我是大汉情报科最高长官。你的生死只在我一句话便能决定。” “好!那我要立功。求大人给小人一条活路。” 高文才走过去,笑呵呵的说道:“说吧!” “大人,只要在纸条上说明会面的暗语地址便可!” 于是,那名鞑子奸细悄悄的将暗语告诉了高文才。 高文才立刻派人前去布置抓捕的陷阱。 第378章 可疑的老者 两天后,在济南城白桥洞下面,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乞丐。 这个乞丐左右观察了一下,走进白桥洞内,很快又走了出来。 行迹十分可疑。 埋伏在周围的夜不收,紧紧的盯着这个乞丐。 可是乞丐似乎很不着急的样子,只是在附近打转。 一时间,埋伏的夜不收以为这个只是普通的乞丐,应该不是鞑子奸细派了去纸条的。 转悠了一个上午。 乞丐突然跑进 白桥洞下面,将石缝中的纸条取走。 看来这个乞丐是鞑子奸细特意教他这么做的。 为的就是迷惑他人的眼线,防止周围有其他人盯着。 看守的夜不收扑了空。 好在高文才留了一手。 这个纸条中用那名被抓鞑子奸细亲笔书写,让他们在一处酒馆会面。 高文才不担心溜掉的乞丐,毕竟还有后手等着抓获他们。 乞丐很快将取来的纸条送给了一处四合院内。 乞丐走到四合院门前,将纸条搓成一坨,然后朝着四合院里面扔了进去。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个人走到四合院门前,见四下无人,便推开四合院,走了进去,取走了地上的纸条。 这个人便是五名潜伏进来的鞑子奸细头目。 这五个鞑子奸细都是满清那边赫赫有名的“血滴子”暗杀队成员! “血滴子”也就是满清那边的负责暗杀,刺探情报的组织。 该组织当年由皇太极所创,之后后来归了多尔衮统治。 每个旗都有血滴子队。 他们分散开来,很多成员之间都互相不认识。 只有彼此小队成员之间才会建立联系。 其实就是照搬前明的锦衣卫制度。 只是在锦衣卫制度上做了一点点改动。 这名鞑子奸细的头目看了纸条上的联络暗号。 暗号内容是在高文才得监督之下,写在上面的。 说白了就是哄骗他们的鞑子奸细头目,让他到一处酒馆见面,商议刺杀某个汉武军高级将领。 这个鞑子奸细头目也就真的按照纸条上的内容前去见面。 五名鞑子奸细,他们只跟自己的头目有联系,其他成员之间都是独立行动。 除非他们的头目将他们集结在一起,否则互相之间不能随意联系。 当然,只要抓住这个鞑子奸细的头目,其他成员也就顺理成章的抓住。 因此,夜不收早开行动,提前部署在酒馆的位置。 酒馆在东城门一旁,这里路上行人不多。 但是偶尔也会有人进入酒馆吃酒闲聊。 夜不收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对那些进入酒馆的客人进行盘查。 担心一旦盘查起来,没有抓到真的奸细,反而让真的奸细警觉起来,那事情就败露了。 此时,一名身材佝偻,推着独轮车的老者走到酒馆前。 这名老者放下斗笠,坐在一个靠墙角的桌子旁。 要了一些茶水和点心,一个人坐在那里细细喝茶。 由于身材过于特殊,一时间没有引起埋伏在周围的夜不收警觉。 躲在暗处的夜不收观察半天,也没有见到可疑人员走进酒馆。 这一时让夜不收也没办法了,难道那纸条上写的东西被怀疑了吗? 高文才亲自坐镇,他坐在对面的一处院子中,透过门缝观察对面的酒馆情况。 高文才询问身旁的夜不收手下:“酒馆都进了那些人?” 手下夜不收回道:“大人,今天上午就进了三个人,一个佝偻的老大爷,两个年轻人。佝偻的老大爷坐在墙角处喝茶吃点心,另外两个年轻人单独坐在另外一处,喝酒聊天。据酒保告诉我们的人说,这两个年轻人都在聊生意上的事,似乎不太像鞑子奸细。” 高文才说道:“这两个人走出酒馆,一定要盯好了。有任何情况立刻缉拿!” “明白!” 手下拱手准备告退,此时高文才突然喊住他。 “慢着!” “大人,还有何吩咐?” “你刚刚说有一个老者,佝偻着身子,坐在墙角处。一个人喝着茶,吃着点心?” “是的!” “这个老者有问题!”高文才眼神凝聚的说道。 “大人,这老头能有什么问题?” “你想,这个时间点,一个老头进了酒馆干什么?喝茶,吃点心。据我所知,老人一般很少自己花钱去酒馆喝茶吃点心,大多都是带着自家的孙子,才会舍得花钱喝茶吃点心。” “大人,你是怀疑这个老头是伪装的?” “不错!我平生就没见过普通的老头愿意为自己一个人到酒馆这么清闲的消费。这老头肯定有问题!” 高文才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包药,说道:“这是那个被我们抓获的鞑子身上的迷魂散,待会给那个老者的茶水里放一点。” “大人放心,小的明白!” …… 一名酒保走到那个老者面前,说道:“大爷,我给你换一壶好的凉茶吧!这还是昨天的凉茶,口感不纯啊!”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的点点头。 酒保便把他桌子上的茶水端走了。 在后厨,酒保将那包迷魂散放入到茶壶中,随后使劲的摇晃茶壶。 使其药粉在茶水中分散均匀,不被发现。 “别放多了,多了味道就变了,容易被发现。”一名夜不收说道。 酒保说道:“放心吧,没放多少,我还多放了茶叶在里面,味道喝不出来的,准能被雨前茶叶的味道盖住。” 过了一会儿,端了一壶新的茶水放在他的桌子上。 那名老者拎起茶壶倒在自己的茶杯中。 随后朝周围瞄了一眼。 见四下无人注意自己。 又拿起盘子中的桃酥,慢慢的吃了起来。 吃了桃酥便感觉口渴,那个老者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随后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继续品尝桃酥。 过了一会儿,老者顿感眼前晃晃。 周围的桌子,椅子,都在晃动。 噗通一下子便栽倒在桌子上。 躲在屋子里的夜不收悄悄的走了出来。 将这名老者拖进了屋子里。 几人在翻看老者随身携带的腰带中发现,这家伙也有牙牌。 牙牌上写着“血滴子”三个字。 而且夜不收还发现,这老者竟然不是佝偻,而是装出来的。 在后背添了衣服,显的像佝偻的人。 “好家伙,差一点让这鞑子骗了!特娘的,竟然是装的。” 一名夜不收叫骂道。 “抓回去,细细拷打一番。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另外再留下几个人继续观察,万一后面还有鞑子奸细过来,一经发现,下药放到他们,立即拿获。” “遵命!” 高文才还在对面的院子中,得知那个佝偻背的老者是装的,欣喜若狂。 幸好自己多了疑心,要不然定让这家伙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脱了! 这回抓住了一条大鱼,好好审问,定能审出重要价值的信息。 第379章 对待满清奸细,不留活口 鞑子奸细头目被五花大绑吊在签押房内。 高文才坐在对面的太师椅上,目光严肃的看着这个鞑子奸细头目。 “老实交代,从宽处理,倘若抗拒,严惩不贷!”高文才说道。 “为何抓我,我又没犯法!”鞑子奸细头目喊道。 “达你进了济南城,就是犯法!老实交代,其他人怎么联系。说出来,免受皮肉之苦。”高文才说道。 “我是良民,听不懂你说什么!” “听不懂,那好办,来人,把他的手下带来。”高文才喊道。 随后之前被抓获的那个鞑子奸细被夜不收带到那个头目面前。 鞑子奸细不敢看自己的上司,低着头。 那个鞑子奸细头目见到自己的手下被抓,而且还出卖了自己,骂道:“畜生,你为何不自裁。害的老子我也被抓。畜生,倘若让我出去,弄死你全家。” 高文才说道:“带下去。” 高文才给站在那里的夜不收王五使了眼神。 王五立刻领会,拿起水舀子,舀了一把开水朝着鞑子奸细头目的身上浇灌。 “啊!” “痛死我啦!” “喊什么喊?真没出息。你还没有你的手下有能耐,就这点就受不了了!”高文才说道。 王五说道:“大人,要不给他也挖块下来,在用开水浇灌伤口。” 那个鞑子奸细头目听闻,脸色大变。 高文才说道:“多挖点肉,给他上点苦头吃。” “遵命!” 王五拿起小刀,从鞑子奸细头目的大腿处一刀下去。 撕扯一大块肉下来。 顿时,鲜血从大腿伤口处喷涌而出! 鞑子奸细头目痛的哭爹喊娘,在那里哇哇直叫,甚至痛的浑身发抖。 王五舀起一大勺开水,从鞑子奸细头目的大腿伤口处,浇灌下去。 “哎呀!痛死了!” 喊叫声穿透整个签押房。 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王五说道:“说不说?不说,开水浇灌你的小弟上。” 鞑子奸细头目听闻,眼珠子都瞪直了。 王五见他没有反应,直接舀起开水,准备朝鞑子奸细头目的小弟上浇过去。 鞑子奸细头目立刻喊道:“我说!我配合你们!不废我老二。我还有后代啊!” 王五说道:“好办!说吧!” 鞑子奸细头目说道:“我知道怎么把他们引诱出来。” 高文才起身说道:“这么引诱?” 鞑子奸细头目说道:“我们此行主要任务是搞刺杀,主要目标是你们的大汉皇帝周鉴。即使刺杀周鉴不成,也可以改为刺杀汉武军的高级将领。” 高文才说道:“这个我知道。然后呢?” 鞑子奸细头目说道:“只要我联络他们,告知他们联合刺杀任务,他们便会出现,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一网打尽。” 高文才说道:“联合刺杀?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鞑子奸细头目说道:“就是我给他们发暗号,让他们聚集过来,配合我一同刺杀某个汉武军高级将领。我只要说一个人有难度,需要几个人同时配合,他们一定会聚集过来。当他们出现的时候,将他们抓获便是。” 高文才说道:“只要你配合的好,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倘若你敢耍鬼主意。小心割了你的卵子!” “是!是!是!不敢的!不敢的!”鞑子奸细头目连连点头应道。 很快,在白桥洞下面,出现了一张纸条。 还是老样子,有几个乞丐时不时从白桥洞下面经过。 但是都没有取走纸条。 直到傍晚,夜不收才发现,纸条被人取走。 原来白桥洞下面经常住着一些乞丐。 看守的夜不收以为都是正常乞丐,岂不知有一些乞丐是被花钱雇来取纸条的。 这些乞丐也不识字,但是认识银子。 只要银子给到位,叫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所以,什么时候被拿走,监视的夜不收也没有察觉。 好在这本来就是陷阱,就是故意设套让他们出现。 三个鞑子奸细聚众在一处院子内。 其中一个鞑子奸细说道:“我们老大发来信息,说要我们几个配合一起潜入汉武军黄得功的院子,刺杀黄得功。” “我们老大人呢?给我们发纸条,为何他们不出面。” “我们老大在纸条里说了,他被盯上了,不方便出面。” “那老四了呢?他怎么没有消息?” “这个不清楚,或许老四有自己的任务,或许他有危险……总之这任务我们三个人完成应该没什么难度。” “我听说黄得功功夫了得,力大无穷。我们三个要小心。” “区区黄得功算什么,我一只手便能捏死他!” “还是要小心为上。实在不行,用暗器……” “什么时候行动?” “今晚,纸条中说了,黄得功今晚有酒局。待他喝醉,我们更好下手。” …… 三个鞑子奸细穿上黑衣,悄悄的行走在大街上。 周围黑灯瞎火,没有灯笼。 三个鞑子奸细手靠着背,一个挨着一个向着纸条中提到的方向前进。 他们来到一处院子门前,四处打量一番。 见周围没有守卫,便大摇大摆的朝着院子的大门走去。 三个人互相配合,成功翻越上了墙头。 三个鞑子奸细挤眉弄眼,同时从怀中掏出小型弩机。 悄悄的向着院子的房屋方向走去。 第一个鞑子来到窗户前,伸头过去查看。 当眼珠子对在纸窗上的时候,突然从屋里射出一枪。 正好打中那个鞑子奸细的眼珠子。 顿时鞑子奸细栽倒在地。 眼珠子被打瞎了,在地上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另外两个鞑子奸细见状,吓了一跳。 “不好!我们中计了!快撤!” “往哪里跑?” 从屋里传出一声。 随后,从各个房间里冲出很多汉武军,将他们团团包围。 “你们三个,今晚哪也不想去。乖乖束手就擒!”高文才从屋里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 三个鞑子已经有一个失去了反抗能力,另外两个还企图反击。 端起手中的弩机,准备射击。 突然从对面射来两枪,将他们的弩机打散架了。 “反抗死路一条,赶快束手就擒!”高文才喊道。 两个鞑子奸细从怀中又掏出一把匕首,冲着高文才捅了过去。 高文才手中拿着转轮手枪,对准冲过来的两个鞑子开枪。 当场结过了他们两个。 “将那个蹲在地上的鞑子押回签押房审讯!”高文才一边用嘴吹着冒烟的手铳,一边说道。 经过一晚上的严刑拷打。那个瞎了一只眼的鞑子终于交代了所有的任务。 当然其他鞑子也同样被拷打了一晚上。 最终审讯结果送到高文才手中。 高文才仔细审阅之后,下令将三名鞑子奸细凌迟处死。 对待汉奸鞑子,无论投降,还是招供,最终都是杀!绝不活口! 这是夜不收的一贯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