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靠卖萌拉拢人心》 第1章 捡了个孩子 大周国，隔京城十万八千里远的一处小路旁，传来阵阵婴儿的啼哭，引来一对路过的夫妇注意。 面黄枯瘦的妇人看向出声的地方：“他爹，你听、是不是有孩子在哭。” 男人眼窝凹陷，佝偻着身体，不愿意理会，“你估计是听错了，赶紧走吧。” 妇人走了一段路，那哭声越来越近，“不对，他爹，真的有孩子。” 顺着声音找去，看见一个灰色襁褓，上面打着布丁，只有薄薄的一层。 掀开被角，里面的孩子跟个小猴子似的，又红又小，嘴不停的找着东西。 将襁褓打开，是一个女娃，看样子才出生几个时辰“他爹，你快来。” 等男人靠近她才说：“是个女娃，真是造孽，才一天就给扔了” 他们这里，穷人家认为女儿没有用，就是赔钱货，刚生下来的女婴大多都会被丢掉。 男子看了一眼内心毫无波澜，“走吧，还有那么长的山路要走呢。” 被生活摧残的汉子这会只想早点赶路，翻过前面那座大山才能到家。 回去有剩余时间还能去多挖一亩山地。 妇人看着襁褓，闭眼狠心将她放下，快步跟上男子的步伐。 襁褓中的婴儿感到不安，哭得更撕心裂肺，妇人也是有孩子的人，听着这哭声着实不忍心。 “他爹……”还没说完，男子转身，面无表情道：“走快点就听不见了。” 妇人越走感觉那哭声很近，脑袋里也有一个声音在迫使她将婴孩捡起来。 ‘带上她吧，她能将福气带到你家。’ 妇人停下脚步，掉头回去将孩子抱起，“他爹，我们把她带回去吧。” “左右也要喂狗子，要是将她丢在这里，一会山上的狼就下来了。” 她实在不忍心看这闺女被狼叼走，活生生的一条命，又不是小猫小狗。 男子沉默，“家里的条件你是知道的，我们……” 妇人着急打断他：“我们先把她带回去养着，要是有人要，就送走，能养到什么时候就养到什么时候。” “要是她能平安长大，就给石头或者小石做媳妇。” 这话男人有点心动，他们住在深山老林，里面的男子很难找媳妇，除非是换亲，否则只有打光棍。 而他家，有三个儿子。 男人的沉默，在妇人看来就是默许了。 怀里的闺女哭得厉害，妇人看四处没人扯开衣服，“妞妞不哭，吃吧。” 其实妇人留下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声音说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要是真的能给家里带来好运，自己就是再苦点也无妨。 不过她不打算将这事说出去，就是自己男人也不说。 回去的山路很高，那是茅草村人赶集的必经之路，深山里有很多狼和其他动物， 所以每逢赶集，村里的人都会成群结队，今日夫妻俩买东西慢，错过了和村里人一起回去的时间。 这会走在山里，由于天色已晚，里面昏暗得可怕。狼群就在上面呜咽，妇人抱着怀里的孩子紧挨着男人。 说话都打哆嗦：“他爹……” 男人接过孩子抱在怀里，拉过她的手，“不怕，不怕，我们走快点。” 妇人回过头，看到山头有几只狼坐在那里，吓得腿肚子发软，男子流着虚汗安慰她：“别回头，别怕。” 要是换作平时，他们早就是狼的盘中餐了，可今日出奇奇怪，那狼就看着他们走出深山，没有挪动一步。 妇人看着丈夫怀里的孩子，觉得就是因为襁褓里的她，他们才会平安。 他们住的村子穿过深山还要再走一段路才到，那里全是茅草屋，土墙房，村子也由此得名茅草村。 生活着几十户人家，各种姓氏都有，是战乱年间迁移过来的。 “大年，大年媳妇，你们怎么才回来？”捡孩子的这夫妻就是这茅草村的苏大年和他媳妇柳氏。 询问他们的是早上和他们一起去赶集的老人。 苏大年羞愧低下头，黝黑的脸上泛着红晕：“方才没买到实惠的粮食，就想着多逛逛，哪成想没注意时辰。” 老人叹气，很不赞同：“买不到下次去就是了，那深山危险，出了事你家几个孩子怎么办？” 苏大年点头表示自己再也不会了。 刚准备离开，听见有哭声，老人才看清苏大年怀里的是孩子。 混浊的眼睛里全是震惊，“这娃子哪里来的？” 柳氏不敢说话，苏大年解释：“叔，这是我们在路边捡的。” “就是在进山那里？” 见自己猜测是正确的，老人拍着大腿说他糊涂，“你、你让我说什么好。” “那娃子刚才我们就看见了，谁也没敢管，多个孩子多张嘴，你……” “趁现在天还没黑，你赶紧的，抱到泥巴坳去。” 泥巴坳，是村里放早夭孩童的地方，有的女婴也丢在那里，离深山近，只要放在那里的孩子最后都会成为狼的口中物。 苏大年硬着头皮说：“叔，我们准备养着她，要是能长大，以后就给石头做媳妇。” 老人见说不动，摇摇头叫他们不要后悔。 柳氏见丈夫脸色不好，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 男子将孩子递给她，自己走在最前面：“回去吧，孩子们该饿坏了。” 两人回到家，厨房已经冒起了炊烟，就等着自己的玉米面下锅了。 “草儿，石头” 从屋子里冲出一个小小瘦瘦的男孩，大约五岁，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娘，您回来啦。” 柳氏摸摸他的脑袋夸奖，“唉，真乖，你看我给你带了一个媳妇回来、喜欢不喜欢？” 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是媳妇，但他知道什么是喜欢。 常氏打趣他：“喜欢以后你就自己带好不好” 他似懂非懂点点头，跟着柳氏进屋，看着她将襁褓放在床上，“看着妹妹啊，我去帮姐姐做饭。” 石头疑惑，不是说媳妇吗，怎么又是妹妹了。 好奇凑近，小手不小心压到了襁褓，顿时响起啊啊啊啊的哭声。 把他吓得一哆嗦，赶紧将手抽回来，学着娘亲拍弟弟的样子拍着襁褓哄道：“妹妹不哭了，乖。” 果然，襁褓停止了哭声，他开心的爬上去拍得更大力更起劲了。 这下，彻底把襁褓里的孩子惹毛了。 第2章 四个月 柳欢睡得正香，以为是自己养的小橘在踩自己，吼了一声继续睡。 没想到才不过几秒又开始踩，甚至越踩越痛，她闭着眼睛就开始骂，“小橘，你给我滚下去！！！” 骂过后反应过来，等等、我刚才说话的声音怎么变成啊啊啊啊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抬手，发现被包起来了，一点都动不了，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灰白一片。 “天杀的啊，为什么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手还被困住了，我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手撕了一个渣男不小心被车撞了吗，难不成被渣男关在哪里了？” 甚至还被扒了舌头，捆了手脚？ 说了一大堆，结果全是啊啊啊的声音。 喊累了停下来，就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在喊：“妹妹不哭，妹妹不哭。” 柳欢觉得眼皮子重，又沉沉睡了过去。 四个月过去，柳欢终于接受了自己变成小婴儿的事实。 那日她被车撞后，当场就死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她死了又没死彻底，灵魂跑到这个小女婴的身上来了。 更神奇的是，她看到了这个女婴的未来，原本就是男主母亲觉得她可怜，捡来养大的，越长大却越嫌弃这个家， 出去了一次就喜欢上了外面的世界，看什么都不顺眼，吃的东西也愈发挑剔，男主的大哥为了满足她去深山打猎，被狼咬断了双腿，成了残疾。 她不但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将他的救命钱偷走，自己到镇上找良缘，结果被骗买到了青楼。 男主的大哥因没钱续药去世，母亲也因此哭瞎了眼睛。 姐姐为了给娘亲买药，将自己用二两银子换给傻子做媳妇。 男主在外面一边上工一边上学，回来发现家变得支离破碎，只剩一个瞎了眼的娘和病怏怏的弟弟。 后来男主考取了功名，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在妓院接客的她，用刀一刀一刀割掉她的肉，将她折磨致死。 最后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只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男主的爹，这就很奇怪了，说不定也是跟原主有关。 想起这个结局，柳欢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典型的恶毒炮灰角色。 左思右想，觉得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怎么改变这个结局。 等等！自己又不是原主，也不会做出那么忘恩负义的事出来，自然那些悲剧就不会发生。 那自己就可以安安心心做个小透明，等以后男主高中，自己就可以抱大腿，挣钱浪迹天涯，不要男人，生活岂不美哉。 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发出笑声。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一个声音拉回现实。 “妹妹别笑了，口水流出来了。” 听到这话，柳欢闭上嘴巴，扭头看向一脸严肃的男主，准确来说是男主小时候，这时候的他还不是记忆中那个高冷手段残忍的样子，故作小大人的模样看着就好笑， 名字也不叫苏熠，叫石头。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那抱大腿是不是也可以。 想到这，柳欢不由得露出讨好的笑容，口水不自觉又顺着嘴角流出。 石头心累，拿着帕子替她擦干，嘴里嘀咕：“莫不是傻子吧，怎么那么多口水。” 柳欢听到这话瞪了他一眼，‘你才是傻子，你才是。’ 石头见妹妹严肃的样子觉得好笑，好像说的话她都能听懂，于是赶紧改口，“妹妹别生气，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小石。” 这话柳欢很赞同，因为这会那个傻子正抱着她的脚在啃。 啃的越来越欢，柳欢根本挣脱不开，瘪嘴委屈：“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哭声响彻整个屋子。 石头连忙将弟弟挪开，“小石，这是妹妹，不是你的磨牙棒。” 手忙脚乱将柳欢抱起来哄，“妞妞不哭，哥哥不是故意的。” 柳欢哭得声音更大了，小脸通红，一抽一抽的，而罪魁祸首还在那里咯咯咯的笑。 柳欢：‘又想哭了是怎么回事’ 大姐草儿进来，柳欢像是找到了救世主，伸手就要抱抱。 草儿将她接过来抱着，擦擦她脸上还没干透的泪水问：“他们两个又打架了？” 柳欢心里反驳，‘不是打架，是他单方面打我！！！’ 石头笑着说：“是弟弟咬她的脚，她不愿意。” 柳欢也很委屈好不好，那小家伙牙齿长了几瓣，咬人的时候最痛了，偏偏还不自知，以为是在跟他玩。 要是自己不哭，脚就要秃皮了。 草儿看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心都融化了，亲亲她的小脸蛋安慰：“好了，一会我就替你教训他好不好。” “现在我们去找爹娘去，他们还没吃饭呢。” 苏家穷，一家几口整日干活还吃不饱，朝廷在鼓励开荒，开来都是自己的，三年内都不用交税。 所以一家人干完自家的田土就会去开荒。 草儿早上在家煮饭照顾弟弟妹妹，等中午把他们喂好再和石头一人背一个去地里送饭。 小石七个月就已经不喝母乳了，只吃米糊，长的胖胖的。 柳欢才四个月她也不想喝了，不是不想，是不忍心看着柳氏越来越瘦。 吃的不好又吃不饱，还整天劳累，还要喝母乳的话，就像是在吸她的血一样，柳欢实在不忍心。 柳氏不愿意，觉得她太小了。 她为了不让柳氏担心，每天吃两顿奶，其他时间喂她嘴巴都不张，只喝米汤。 这会在石头背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见他头发黄黄的后脑勺。 想挣扎看看外面的风景，被他一巴掌拍在小屁屁上，“别乱动，小心我打你。” 柳欢老实了，哼，不动就不动，谁稀罕。 摇摇晃晃舒服的她都快睡着了，听见柳氏在喊：“怎么把他们也带来了，太阳多晒啊。” 虽然入了早秋，中午的太阳还是毒辣得很，柳氏将小的两个养的白白胖胖的，草儿又给他们穿的干干净净，不忍心他们出来晒。 草儿笑着解释：“带了遮阳的，不碍事，两个小家伙都想出来玩呢。” 柳欢彻底清醒了，挣扎着要下去，啊啊啊啊的叫个不停。 柳氏将她从石头背上解救下来，见她笑着看自己，忍不住朝脸蛋亲了一口。 “妞妞好乖，有没有听哥哥的话？” 柳欢笑得更欢，口水又顺着嘴角流出来，石头嫌弃的将她接过来，拿着帕子给她擦干，“娘，别逗她了，老是流口水，您先去吃饭吧。” 再看向柳欢低声说：“不准打扰娘，不然……” 柳欢不理他，反正自己是小孩子，听不懂。 第3章 翻身 草儿在一块空地上铺好带来的毯子和遮阳的工具，将背上的小石放上去，又叫石头将妞妞也放上去。 石头刚将她放下，柳欢顺势就翻了一个身，自己都被吓到了，懵懵的趴着没有反应，刚才发生什么了？ 石头见状赶忙将她反过来抱着，检查有没有哪里受伤。 草儿看见呀了一声，“妞妞会翻身了啊。” 苏父吃着饭和妻子说，“这妮子是个聪明的，这么小就爱笑，还会翻身了，我记得石头都是六个月才翻的。” 苏母笑的合不拢嘴，“这可是吃着我的奶长大的，差不了。” 差不了的柳欢这会双手紧紧抓住石头的衣服，头埋在他怀里乱拱，委屈得不得了。 石头将她头露出来耐心的哄着，“好了，只是翻身而已，不怕不怕。” 他这几个月哄孩子已经炉火纯青了，甚至比草儿还有耐心。 等柳欢回过神，又将她放上去，这会她不怕了，尝试再翻身，结果还是一样，翻过去就翻不回来。 石头无奈给她翻了几遍，见她还准备翻就开始威胁：“再翻看我不打你。” 柳欢认怂，老老实实的躺着摇大哥做的拨浪鼓。 石头这才放心去旁边扯草。 柳欢享受这种感觉，没有上班压力，没有家里催婚，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哭。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很好的家人。 这都是什么神仙日子啊，她愿意一直做一个小宝宝。 只是……太小了也不好，就比如现在，脚又被熊孩子拽住了。 我踢、再踢。 完了、好痛！ 还是哭吧，“啊啊啊啊啊啊” 大石离的最近，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解救她，“小石，说很多遍了，不能咬妞妞的脚。” 见妞妞还是哭个不停，拉起她的小脚一看，“呀，破皮了。” 石头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静，听见破皮了赶忙扔下手里的草过来，见大哥在妞妞伤口上抹口水。 他心疼坏了，将小脚拿过来放到自己手里，将口水抹去：“哥，下次不要用口水给她抹了，破一点皮不碍事的。” 大石老实憨厚的笑着：“哦，我是看娘也这么给小石抹的，嘿嘿，嘿嘿。” 石头没说话，从旁边的包被里拿出一双小小的袜子给她穿上，再擦干她脸上的眼泪，笑骂：“没出息，只知道哭。” 柳欢看到了他眼里的心疼，心里笑到，哼，小样，嘴硬吧你就。 这时候也不忘刷好感，抬起双手瘪嘴就要抱，眼泪蓄积在眼眶里随时都要流出来。 石头无奈，只能将她抱起，她顺势糊了石头一脸眼泪和口水。 还暗自得意，从小就刷好感就是好，以后自己就是男主的亲亲妹妹了。 苏父看到这一幕叹气，“石头，你还是带着妞妞回去吧，两人一起太调皮了。” 石头摇头，“把他们两个单独分开就好了。”拿着属于柳欢的包被和遮阳，去到自己拔草的那块，将她放在地上。 “自己乖乖的啊，不然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柳欢看着他傻笑，很显然又被骂了一句傻子。 等他转身扯草，自己翻了一个身，看着路过的蚂蚁。 一把揪住，盯着看了半响，都说蚂蚁再小也是肉，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放嘴里尝尝不吞，应该没事吧？ 小手往嘴里塞，掉了。 再捡，反复几次，蚂蚁变成了两半。 她还就跟蚂蚁较上劲了，还不信，放不到嘴里去。 “石头，看看妞妞是不是在吃什么？” 吓得柳欢丢掉了手里的东西，药丸！ 果不其然，石头掰开她的嘴巴看了又看，“吃什么了？吐出来。” 见没有又查看她的手，在手指缝里发现了蚂蚁残留的尸体，清理干净后一巴掌打在她手上。 “下次还吃不吃了？” 柳欢觉得手上有点疼，好想直呼冤枉，真的不是想吃，只想看看是啥味。 这婴儿的行为谁控制得了啊，还是收回前面的话吧，婴儿不好当。 见她一副很痛还不哭的样子，石头也就心软了。 开始讲道理：“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的知道不知道，要是吃坏了怎么办呢？” 打了人再讲道理，这不就是现代式父母嘛，可是这样真的很温柔是怎么肥四。 这一干就是日落西山，眼看天色已晚，苏母叫草儿带着他们回去做饭。 柳欢差点哭出来，终于可以回家了，肚子里的那点米汤早就消化完了，再不吃要死小孩了。 石头见她奄奄的没精神，以为是刚才吃坏东西了。 还是草儿提醒，“她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估计是饿坏了，赶紧回去弄点米汤给她吃。” 石头没有将她背到背后，就抱在前面走，随时查看她的情况。 半路遇上村里一个嘴碎子婶子，掀开包被不停的看：“这就是你家捡的那个女娃娃啊，生得怪好看嘞。” 石头没有搭理她，抱着柳欢就往家赶。 留下那个嘴碎子在后面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呸，穷得叮当响还养外人，我看你能养到什么时候。” 她在等苏家养不起了，自己去要来，看那样子长大模样肯定不差，带到镇上指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只是这想法注定是要落空了 从那日后，柳欢就解锁了新技能，翻身！ 晚上都能把自己翻醒。 甚至有一次石头不在，她玩嗨了，从床上翻下来，头上摔了老大一个包。 哭声将石头引进来，看到她四仰八叉摔在地上吓坏了，抱起来看头上还有一大个包。 吓得原本小大人模样的石头抱着她哇哇大哭，直到苏母看了说没事，他才不哭了。 那次不仅吓坏了石头，也把柳欢自己吓坏了。 这可是古代啊，要是一下子摔个脑出血，那自己不是完蛋了。 还惹得未来的大官跟着伤心，罪过罪过。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随意翻身了。 石头见她那样以为被吓到了，每次都将包被放到地上，让她在地上翻，脏了就自己洗。 苏母说直接放地上，免得洗包被了他还不愿意。 说不想妞妞变得脏脏的。 柳欢还偷笑他是处女座，有洁癖。 不过心里却很受用，就算变成小婴儿了自己也每天干干净净的。 第4章 卖人 柳欢十个月的时候，那个嘴碎子花大婶终于等不了了，趁着下雨天的时候上门 苏家正在吃饭，柳欢和小石分吃一碗鸡蛋羹，其他人依旧是野菜玉米糊糊。 在柳欢记忆里，还是过年那会出现过一次糙米饭，和一碗油渣炒白菜，其余时间都是糊糊。 “大年媳妇，吃糊糊呢？” 花婶子看着他们吃的糊糊眼底都是嘲笑，村里虽然穷，但没穷到像苏家一年四季都是野菜糊的。 苏母擦擦嘴，有些窘迫：“他婶子，什么事啊?” 花婶子拿出两个鸡蛋，一脸的优越感：“我啊，拿两个鸡蛋来给你家小石补补身子，瞧给他瘦的。” 这话柳欢就要批评她眼瞎了，在这个家，说谁瘦都不能说小石，那小身板，每次都压的她喘不过气，实打实的胖娃娃好吧。 苏母皮笑肉不笑：“他婶子真是太客气了，这鸡蛋贵重，你还是留着给狗蛋他们吃吧。” 两个鸡蛋对于他们来说，那确实是很重的礼了，办酒送礼才会送。 花婶子听了也不推辞，又放进篮子里，从里面薅出一把野菜放在桌子上，“荠菜，我今天刚去摘的，新鲜的很，包饺子最好吃了。” 说的像他家经常吃一样。 苏母依旧不想要，她家的东西要不起，一把野菜起码能让她念叨一年：“那怎么好意思，我家的都吃不完，你带回去吧。” “不用不用，留给你们、呵呵。” 气氛僵持下来，她看到坐在草儿怀里的柳欢，眼球转动一圈后出手。 “草儿，你抱着她不方便吧，这样、你给我、我来给你喂她。” 草儿别开身子，淡淡回复：“婶子不用了，妞妞自己会吃。” 柳欢真的自己会吃，还不会浪费那种，就是没有靠椅容易摔倒，所以家里才轮流抱着她。 花婶子这才回归正题，说明她的来意，“大年媳妇啊，今日我来，是给你带来一个大喜事的，好事呢。” 有好事能轮的到苏家，苏母随意问：“什么喜事啊？” 她左右看看，故作神秘，“去年你不是说谁要她你就给谁家养吗，这下真有人要了，镇上有户人家想要个女儿，二两银子呢。” 又一副为苏家着想的表情继续道：“我这不想着你家这么多孩子，吃饭都是个问题，要是将这个捡来的丫头卖掉，那二两银子，给大石娶媳妇都够了。” 柳欢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是来打自己主意的。 在苏家过的这么好，她才不要被卖掉。 于是，鸡蛋羹也不吃了，放下木勺就开始哇哇哇大哭，双手举着要石头抱 “石、石。” 石头看了一眼花婶子说“我家不卖人，要买就卖你家翠花吧。” 说完起身接过草儿怀里的柳欢，拿着她的碗抱着她到隔壁。 柳欢想到自己本来就是捡来的，家里穷的只能吃糊糊，要是苏父心动将自己卖了，那怎么办啊。 说不定记忆里的结局又要重演，自己还是要去妓院，只是小小年纪就去了。 又或者，她在网上看到过，古代喜欢用小孩做陪葬，那自己岂不是就嗝屁了。 越想越伤心，抱着石头哭的停不下来，石头喂她鸡蛋羹也不吃了，她才不要吃这最后的晚餐。 石头放下碗轻声安慰：“好了，不会卖你的，哥哥保证，把饭饭吃完好不好？” 柳欢看着几天才能吃一次的鸡蛋羹这会也变得不香了。 会不会是她太能吃了，那以后不吃那么多了行不行。 也不吃鸡蛋羹了行不行。 长大了就去挣钱好不好。 不要卖掉我行不行。 抱着石头的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个万恶的年代，卖女儿的太多了，前几天她才听苏母说有家人卖女儿了，才几岁。 草儿大哥小石都过来安慰她，丝毫不起作用，她抱着石头哭的昏天黑地，为自己的命运担忧。 隔壁传来苏母和花婶子的对骂声，“你怎么不把你家闺女拿去卖呢，你个黑心肝的，想出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主意，拿着你的野菜滚，滚出我家。” 花婶子站在门口，双手插着腰理直气壮，“穷的叮当响了还装好人，老娘看你们养到什么时候，到时候你求着我，我也不会帮你。” 苏母拿起扫把追到门口：“滚，谁要你帮。” 等两人足足对骂了一刻钟时间，几个孩子瞠目结舌，从来没见过苏母骂人。 苏母进去的时候，柳欢已经哭睡着了，依旧抱着石头的脖子不放。 看几个孩子一直盯着自己，苏母擦擦眼泪告诉大家： “我没想过要卖了妞妞，那是刚捡她来的时候怕养不起想送人，现在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不卖她好不好。” 得到保证后石头点点头，抱着柳欢放到床上，见她不安的手乱抓，将双手握住，“哥哥在，不怕。” 等她彻底睡熟，将她的饭放起来，准备等她醒了热来喂给她吃。 苏父在隔壁抽着自己种的旱烟，把大家召集在一起。 “大石，你会不会怨我们。” 毕竟现在娶媳妇彩礼确实是二两，家里也确实没有那么多钱，村里这样的人家也多的是。 大石憨厚认真，“爹，我是那种人吗，就算以后娶不到媳妇，我也不可能用妞妞去换。” 苏父点点头，“这就行了，以后这事都别再提，以前那么穷，我和你娘也将你们几个养大了，就一个妮子，有我们一口吃的，就不可能只给她喝汤。” 柳欢在隔壁房间泪流满面，是她想岔了，这么好的苏家，愿意冒险去打猎给原主吃的大哥，怎么会因为二两银子就卖了自己。 只是这事还是对她造成了影响，更加依赖石头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结局不一样，也或许是自己有心抱他的大腿。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要挨着石头睡，窝到他怀里小声的喊哥哥。 石头摸着她营养不良的头发，句句给予回应：“哥哥在，睡吧。” 过后的一个月，柳欢每次吃饭都会刻意少吃，也不吃鸡蛋羹了。 大家以为她是胃口变小了也就没在意，一个没注意，好家伙，瘦了一圈。 石头气坏了，每天想方设法让她多吃点，不吃就威胁要打她，这才将体重追了上来。 第5章 三岁的泥猴 茅草村，春季田坎上。 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蹦着小短腿跑的飞快，“小哥，快点跟上，一会没了。” 昨日刚下雨，有的地里会长地皮菜，口感像木耳，是柳欢为数不多喜欢的野菜之一。 一大早就把小石叫起来陪她，这不，来了地里已经有很多人了。 一米高的坎子，跳下去眼睛都没眨一下，四岁的小石还要从旁边绕。 不一会手里就一大把，着急的喊：“小哥，篮子。” 别看两只手小，那速度，比她大的都跟不上。 就是……那上面的草屑泥巴不忍直视。 旁边比她大的小姑娘见她那么快，嫉妒了：“喂，你捡那么快干什么？” 柳欢没理她，这会吵架简直就是傻叉。 直到地里的地皮菜被捡完，她看着自己篮子满意点头，又能美美吃一餐了。 “小哥，我们走。” “站住，谁允许你走了。” 还是刚才那个小姑娘，五岁左右，是以前准备将她卖了那个花婶子的女儿翠花。 柳欢斜眼看她：“别没事找事啊，我忙得很。” 一会姐姐做好饭了，这个菜不做了怎么办，不新鲜就不好吃了。 “把你篮子里的菜给我。” 什么……什么玩意？没听错？ 柳欢不理她转身就走，那姑娘恼羞成怒，一把将她推到了地上，下过雨的早上全是水，泥土稀松，滚了她一身泥。 “欢欢！” 小石将她扶起来，拍拍她身上的草屑：“你没事吧？” 从柳欢开始说话起，她就不准大家喊她妞妞了，她说她要叫柳欢，跟着苏母姓柳。 一个名字而已，大家都随了她。 柳欢叫他把篮子拿远点，小石照她的意思拿远后，就见她跟个小牛一样，冲过去将翠花撞倒在地，抓起泥巴不停在她身上按。 “让你推我，让你把我衣服弄脏，一会石头看见了，你替我挨骂去？” 翠花没想到她看着小，力气那么大，被她按着根本起不来。 还是旁边她的好姐妹将柳欢分开，她才爬起来了。 看着篮子里坏了的地皮菜，哇哇大哭：“呜呜呜，柳欢，你等着，我要告诉我娘。” 柳欢做了一个鬼脸，晃着脑袋道：“去啊，我怕你啊，小人。” 转身大摇大摆走，像个打架胜出的小公鸡，“小哥，我们走。” 那田坎有她人高，抓着草往上爬，正面的衣服脏的不能看。 等她上来，就看到小哥从旁边那条路绕上来，除了鞋子有泥，其他都是干净的。 再看自己的衣服，表情呆住，药丸！ 小时候还不能走路的柳欢，香香软软，白白胖胖的惹人喜欢。 但是、自从她会走了以后，那衣服就没有干净过，整天跟着小石上窜下跳，跟个男孩子一样，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搬到家，说拿来卖钱。 石头时常怀疑，他娇娇糯糯养大的妹妹被人换了。 走到家门口的槐树下，两人鬼鬼祟祟不敢进去。 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小哥，你说大哥和石头回来了吗？” 小石摇头，他不知道，反正他的衣服是干净的。 再三犹豫道：“要不你进去看看，要是石头在家，我就不进去了，一会你把饭给我送到地里来，我先去挖土。” “要不我给你送怎么样？” 柳欢点点头，颇为认真：“谁送都行，只要不是石头……石头，你回来啦！” 脸上笑兮兮，心里呜呜呜，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啊。 好吧，笑不过三秒，看到石头脸上严肃的表情，她就老实的像个鹌鹑一样，乖乖巧巧的挪步到他身边。 石头已经八岁了，长高了许多，虽然黑，五官却继承了苏母，属于清秀一挂的。 比小时候更像小大人，柳欢谁都不怕，就怕他。 他嫌弃的从柳欢头发上捡起一根枯草，看她满身的泥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怎么弄的？” 小石准备说被她制止，她才不是在外面打架了回去告状的小孩呢。 她不告，不代表别人也不告啊。 翠花回去就添油加醋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就说的柳欢推她的一部分，还有那一篮子的碎菜。 这可让花婶子气坏了，立马就拉着她来要个说法。 老远就喊：“大年家的，你给我出来。” 柳欢听到这话，赶忙叫小石把篮子提进去，她从兜里拿出刚才捡的不要的撒在地上，坐下就开始哭。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看得石头直皱眉。 苏母从里面出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疼的很：“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在哪摔了？” 柳欢抬起头，脸上又是泪水又是泥巴的，看着好不可怜。 “娘，我被人欺负了啊，呜呜呜呜。” 还没问是谁，花婶子就带着翠花过来了。 怒气冲冲将篮子一扔：“都在家是吧，说吧，怎么赔？” 苏母一脸懵，这是什么意思？ 柳欢在地上边哭边打滚，“呜呜呜，恶人先告状啊，翠花姐把我推倒，又把我的菜弄成这样，还要我赔，呜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你个小蹄子，分明是你把我闺女推倒，还将她的菜都给弄碎了，你还有脸哭。” 苏母这才明白了，原来是自家姑娘受委屈了。 站到柳欢面前插着腰道：“好啊，我就说我家欢欢怎么哭着回来的，原来是被翠花欺负了，你倒好，恶人先告状，也不看我家欢欢才多大，打得过翠花吗？” 翠花娘有点心虚，但来都来了，自然是想要点东西再走的，“我可不管，反正你得赔我地皮菜。” 柳欢哭的更伤心了，“我的菜啊，真的好可怜啊，都变成这样了还有人来抢啊。” 石头真怕她哭厥过去，转身对花婶子说：“既然婶子这么说，那我就去找村长来评评理。” 说到村长，花婶子又开始耍无赖，“谁不知道村长是你大伯啊，能公正才怪了。” 无赖的站在门口：“反正我不管，今天要是不给补偿，我就不走了。” “这又是在闹什么？” 村长从旁边路过，看到这里发生矛盾就过来了。 柳欢不等花婶子说话，噼里啪啦就把发生的事给说了一遍，指着旁边的菜说：“大伯，我的菜都被翠花姐姐弄坏了。” 花婶子急眼了：“你胡说，我家翠花才没有……” “行了，翠花你说，你推她没有？” 翠花到底才五岁，一吓就老实交代了，气的花婶子当场就给了她两巴掌。 村长看不过去说了一句：“好了，孩子还小，慢慢教，不许再闹了，回去吧。” 花婶子这才灰溜溜走了。 柳欢挂着眼泪可怜巴巴的说：“谢谢大伯。” 看她跟个泥猴似的，还喊苏母好好教，不要打人。 等人一走，柳欢又心虚了，低着头不敢说话，等石头走了她才屁颠屁颠跟上。 苏母无奈，孩子太皮了不好管啊。 第6章 生气了难哄 才进厨房，草儿看到都吓一跳，“呀，这是怎么弄的？” 刚才苏母叫她不要出去，她不知道柳欢弄成这个样子了。 柳欢低着头抽泣，看着自己脚上的草鞋发呆。 草儿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悄悄问她：“石头骂你啦？” 柳欢摇头，骂还好呢，不骂说明才生气了。 一生气就哄不好那种。 “石头，烧点热水给她洗洗，别受寒了。”她在洗菜忙着做饭没时间，一会儿苏父和大哥要回来吃。 柳欢看着石头舀水，烧火。 水热了，舀在盆里端进隔壁房间，才和她说话：“还不过来？” 柳欢抽着鼻子进去，石头将她的衣服找出来放在旁边，“洗了换上。” 说完就出去了。 还没到夏天，早上有点冷。 她哆嗦着将衣服脱下来，身上全是泥，进去洗了个澡，再把衣服穿上，将全是泥的衣服丢里面搓搓搓。 搓不动。 石头听见动静进来，手里拿着梳子，柳欢老老实实站到他身边，任由他给自己梳头。 柳欢的头发都是他梳的，三五两下两个可爱的包包头就出现了。 又拿帕子给她洗了一把脸，那白嫩的脸蛋才恢复如初。 小鹿般的眼睛盯着石头，见不理她又耷拉回去，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石头将衣服端出去洗了晾着，她就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没过一会就开始抹眼泪，无声的那种。 小石悄悄溜进来，看她哭的伤心忙问：“欢欢，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摔痛了？” 柳欢哭着摇头，“不是，是石头生气不理我了。” 她来这三年，完全当自己是小孩重活一次，犯错惹石头生气了自然害怕难过。 小石瞪大眼睛，“怎么会呢，你等等我去喊他。”跑的飞快，柳欢想叫他已经来不及了。 石头去的时候她还在哭，眼睛都哭肿了，看了一眼淡淡说一句：“吃饭。” 柳欢跟着去厨房，大家假装看不见她发红的眼眶，石头教训两个弟妹的时候他们从来不过问。 见她端起属于自己的碗，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连平时最喜欢的地皮菜她都不夹。 草儿心疼给她夹了一筷子，她也吃的没精神。 无奈只得给石头使眼色：差不多行了。 石头夹了一筷子鸡蛋给她，语气软了下来，“好好吃饭。” 柳欢抬头，那眼泪就像珍珠一样滑落到碗里，来不及擦笑着点头：“嗯” 开心的夹着菜放进嘴里，笑着咀嚼，地皮菜炒鸡蛋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菜。 饭后主动搭着她的小凳子去洗碗，踩在上面才有灶台高，草儿哪里忍心，听见外面鸡叫了赶紧叫她出去 “快去捡鸡蛋，一会小石捡了。” 这话对她来说就是威胁，她和小石两人为了捡一个鸡蛋可以绝交一整天。 去的时候小石没有在，估计是看她刚才哭了，让着她。 从母鸡身下掏出一个热乎乎的鸡蛋，她小声嘀咕：“一文钱。” 小心拿进去放篮子里。 家里只有两只母鸡，每天能捡两个鸡蛋，也就是两文钱，这是苏家主要的收入来源。 有时候喂的不好，那一天就没有，加上时不时给他们补充营养，所以鸡蛋格外珍贵。 这才是柳欢每天想捡鸡蛋的原因。 去到另一个的时候，掏了半天都没有蛋，她身体就差没进去了。 “小红，今天你怎么没有啊？” 叫小红的母鸡咯咯咯叫，没下蛋也不肯出来。 柳欢问旁边洗衣服的草儿：“姐，你知道小红今天为什么不下蛋吗？” 苏母出来解释，“春天了，是孵崽的时候，估计要等十来天才能下蛋了。” “孵崽儿，那我们拿蛋给它孵啊。” 草儿拧着衣服说：“哪有那么简单，这可是技术活，以前村子里孵过，蛋弄坏了都没有成。我们家这两只母鸡还是从镇上买的呢，可贵了。” 什么？？？不知道孵崽的原理！！！ 没有公鸡的蛋肯定孵不出来啊，就说村子里鸡怎么那么少，原来是村里没有小鸡崽。 那……自己要是把小鸡孵出来，是不是可以在村里买啊，鸡生蛋，蛋变鸡又下蛋…… 那岂不是发了！ 她已经在幻想成为养鸡大户，以后将屋顶的茅草换成瓦片，下雨就不用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了。 哈哈哈哈哈哈 “干什么呢，怎么傻了？”幻想被石头打破，她没有一点生气。 反而收起傻笑清清嗓子，甜甜的喊：“石头～” 石头见她卖萌就忍不住薅她头发：“你乖一点，不要调皮。” 石头拿着锄头准备下地，春天杂草长得比庄稼快，这会一家人都准备去除草。 柳欢不服气呢喃：“我很乖的好不好，是翠花姐先惹我的。” 转移话题道：“小哥呢”看半天没见到人。 “我在这，我也要去除草。” 小石小小的身子扛着大大的锄头，东倒西歪的看着就滑稽。 “我也去，小哥我帮你。” 两个臭皮匠，顶着一把大人的锄头，跟在苏父身后就走了。 大石出来到处找，“石头，你看见我的锄头没？” 石头摇头无奈说道：“被小的两个拿走了。” 草儿想起那一幕就好笑，“你们去了看着点，别让他们被锄头伤着了。” 草儿今年十岁，已经不用下地干活了。 周国女子十五岁及笄后就可以嫁人，很多人家避免女儿晒黑，十岁以后就不让女儿下地。 就在家洗洗衣服，做做简单的女红，免得女儿嫁过去婆家认为她在娘家过得不好，从而不受待见。 石头点头：“知道了姐。” …… 柳欢看着比苞米苗更高的草，拔起来很嫩还不费力，想起前世自己在农村跟着爷爷奶奶放牛的时候，这么好的草那是要拿回去喂牛的。 不由感叹：“唉，这么好的草，要是有牛就好了。” 苏父听了难得打趣：“你这妮子，那牛可是宝贝，村里就你大伯家有，要十两银子呢，我们家可买不起。” 是啊，家里的积蓄加起来还没有二两，这买牛起码到十年后了。 算了，还是喂鸡来得实际。 不过她还是跟苏父画大饼：“爹，以后都会有的，牛啊羊啊马啊，叫石头给您买。” 苏父笑的合不拢嘴，敷衍道：“好好好，我啊，就等着你们孝敬我了。” 柳欢干劲更足了，像打了鸡血一样，只想赶紧弄完回去孵小鸡挣钱。 一个没留神，一个滑溜溜的东西落在了她手上，“啊！” 小石提溜着眼睛跑过来，“欢欢，你怎么了？” 柳欢嫌弃的用草擦着手说：“地龙掉到手上了，好恶心啊。” 她最讨厌没有毛的软体动物和地龙这种无脊椎动物，黏糊糊的慎得慌。 石头在旁边提醒：“恶心就看着点，就你事多。” 苏母嗔怪，“怎么能这么说欢欢，人家还小，一会该生气了。” 柳欢才没有生气，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喂鸡的方法。 将地笼煮熟，切了和菜叶一起，喂出来的鸡个个顶肥，还下双黄蛋。 前世爷爷奶奶就是这么喂的。 再看地龙，她不觉得恶心了，这都是宝贝啊！ 第7章 想孵小鸡 苏家田地少人又多，很快便将那一块地的草拔干净了，小的两个第一次干活，累得不想走。 柳欢手叉着腰一瘸一拐哼唧：“我的腰啊。” 苏母笑骂“小孩子哪里来的腰，要不要我背你?” “不要，我自己走。”柳欢还没矫情到那个地步，大家都干活累了。 只是蹲久了脚有点颤抖，其他还能忍。 石头见状蹲下身，“过来。” 好吧打脸了。 这会她不拒绝了，也不是不拒绝，她是为了和男主培养感情，两小无猜的兄妹情，多好啊。 小石本来说自己是男子汉不用背的，但是一看欢欢都要背，他也就央求大哥背着走。 苏父在后面摇头：“也就这两个小的福气好。” 柳欢刚到家那年，朝廷鼓励开荒免税，这三年一直养着开荒出来的土地，吃的也不再天天是糊糊，人都精神了许多，可不就是福气好。 柳欢两人没有干过活，在半路就累睡着了。 回去草儿见了都直惊呆了，帮忙将两人放下来：“他们两个待了这么久呢？” 苏母笑着打趣：“可不嘛，还说要给你爹买牛呢，” 草儿拿着帕子给两人擦脸洗手洗脚，听到这话噗呲一笑：“那我也等着了，看他们能给我买什么。” 石头给她盖被子的时候，听见她在嘀嘀咕咕说梦话，凑近一听，在数钱“一文、两文……” 石头忍不住敲她的脑袋：“财迷。” 见她皱眉，又拍拍被子安抚，生怕给弄醒了。 这一觉直接错过了晚饭时间，柳欢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是酸痛的。 草儿给两人热的饭，心疼又责备：“你们也真是，不能干了就回来，不差你们两个。小小年纪逞什么能，别累坏了，要不要我喂你？” 草儿拿着勺子摇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嚯嚯嚯！ 可是一想到只要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就……唉～ 随后发誓：“不行！一定要挣钱！！！” 吃完将发的誓抛之脑后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人才醒。 睡眼惺忪和大家打招呼：“大家早上好！” 所有人都习惯了她这个样子，早上起来问好，小石甚至会来一句：“欢欢早上好。” 草儿拿热帕子给她擦脸，小石一直在旁边说羞羞羞。 柳欢骄傲回应：“要你管，姐姐这是喜欢我。” 也许是因为前世没有得到父母兄弟姐妹的爱，所以这辈子来补偿她，让她遇见了这么好的苏家，这么好的亲人。 草儿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赶忙劝道：“好了、别逗嘴了，快去吃饭。” 中午吃的是糙米饭，因为一会要去干活，晚上就会吃糊糊，吃了就睡觉。 古代的糙米饭可不是现代人减脂减肥那种，而是上面还带着谷壳，最次等的，所以叫糙米，吃起来有点割嗓子。 柳欢每次都需要嚼很久才能咽下去，苏家其他人很喜欢，因为管饱。 石头吃饭很斯文，就算是喜欢吃的菜，他也不会狼吞虎咽，甚至看不出情绪，可见是个能成大事的。 等吃完饭，柳欢就缠住苏母问：“娘，我们村里谁家有公鸡啊？” 苏母纳闷：“你问这个干什么？” 柳欢：“我就是问问。” 苏母仔细一想，还真被她想到了：“你莲婶子家有，去年就买了，今年你壮子哥成亲要用。” 村里人除了要成亲的，其他人家一般不养公鸡，不下蛋还吃的多。 柳欢听了眼睛发亮：“那我们去他家买点鸡蛋吧” 苏母以为柳欢想买鸡蛋是馋了，“欢欢想吃鸡蛋了？家里不是有吗，一会叫你姐姐给你和小石一人煮一个。” 柳欢只能解释：“唉呀不是，我、我是想用来孵小鸡。” 草儿路过给她泼凉水：“你呀别折腾蛋了，我们村里就没有人成事过。” 柳欢很自然开口：“那是没有公鸡，这生娃还要一男一女呢，鸡肯定一样。” 大家听了她的话愣在原地，草儿羞涩的跑开：“你在说什么呢？” 石头沉着脸问她：“谁教你的？” 柳欢心里咯噔，完了，她忘记这古代人很隐晦了，这要怎么解释，在线等。 对上石头的眼睛硬着头皮解释：“那日我挖菜，听别的婶子说的。” 婶子们对不起，这个锅先让你们背一下。 苏母骂道：“那些老不正经的，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以后她们说你可不许听了知道没？” 柳欢点头如捣蒜：“知道了，娘、那鸡蛋的事……” 苏父抽着旱烟若有所思：“那就拿十个试试吧。” 他听了柳欢的话，也觉得有道理，要是真能孵出来，家里就有收入了。 有了一家之主的发话，那其他人自然是没有意见了。 苏母点点她的额头笑骂，“就你鬼点子多，要是孵不出来，下次可不许浪费了。” “嗯”柳欢感动坏了，她前世除了爷爷奶奶，可没人会这么由着她。 苏母去买鸡蛋，柳欢嘱咐这事不能告诉别人，“当你娘是傻的啊。” 小石很羡慕，说自己也要孵小鸡，被大石一把拦住，“别捣乱。” 委屈得都快哭了，为什么欢欢就可以，我就不可以。 柳欢上前拉住他：“小哥，我们一起孵呀，到时候小鸡我们一起喂好不好？” 她要动员全家人参与。 小石这才喜笑颜开，“好、欢欢最好了，我最喜欢欢欢了。”小石天天和柳欢在一起，说话都被她感染了。 柳欢笑的咯咯咯：“我也喜欢小哥，还喜欢石头、还喜欢爹娘、还喜欢姐姐，还喜欢大哥。” 一连串的将家里人报了个遍。 她现在是小孩子，小孩子喜欢就是要说出来的。 毫无负担跑到石头面前，笑得眉眼弯弯：“石头，我最最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石头被她笑容融化，温柔得不像话，摸摸她的包包头道：“我知道了，你要乖。” 柳欢就知道他会说这句话，作为三岁的孩子她自认为自己很乖了好不好。 哼了一声带着小石去小红那里溜达，两人嘀嘀咕咕连小鸡的窝搭在哪里都想好了。 苏父带着大石两个下地他们也不去了，就等着苏母拿鸡蛋回来。 第8章 成了 苏母拿蛋回来，柳欢喊她将小红抓起来，自己找来不要的衣裳稻草铺上。 拿着鸡蛋放在阳光下照看，苏母纵容的问：“可是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柳欢很认真的点头：“都是好蛋。” 她记得对光检查，要是里面有黑点说明是受精了的，这样的蛋才能孵小鸡，看了十个都有。 手里的小红开始反抗了，苏母叫她快点：“你还能看出好坏了，快放进去吧。” 为了让小石有参与感，柳欢特意留五个给他：“小哥，这五个你来放。” 原本在一旁很羡慕的小石这会笑着上前，小心翼翼的将鸡蛋放在里面问：“欢欢，是不是这样的？” “嗯，小哥真棒。” “欢欢也很棒” 苏母从自家篮子里也拿出一个放进去，估计是想证明柳欢说的是否正确。 打断他们的互相吹捧：“好了，你们两个走开，我要放它进去了。” 苏母放完走后，两个小的还围在小红面前看，恨不得小鸡明天就能出来。 小石一只手撑着下巴问：“欢欢，你说小鸡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估计还得二十几天。”具体时间她也记不清了。 小石瘪嘴蔫巴，“这么久啊？” 柳欢安慰他：“不久，眼睛一睁一闭，很快就到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给小鸡找吃的，要不然他们出来吃什么啊。” 柳欢不想表现的太另类，所以引导小石一起，这样大人就会觉得是小孩子误打误撞，才不会怀疑。 小石歪着脑袋看小红的嘴巴，睁大眼睛问：“可是小鸡吃什么呢？” 柳欢假装思考，引导小石，“不知道，那天我看小黄吃了地龙，要不我们挖来试试？” 两人拿着锄头去旁边的菜地一阵乱挖，弄的乱七八糟才挖出几根地笼。 草儿出来摘菜看见吓一跳：“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快出来，弄坏了菜苗看石头不教训你们。” 小石揪着一根地龙说：“我们给小鸡准备吃的。” 草儿温柔教育：“就算是这样下次也不能在这里来了知道吗，弄坏了菜我们就没得吃了。” 两人乖乖认错拿着地龙去喂小鸡，没想到它一根一口就吞下了。 小石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眼睛发亮，“欢欢，它真的吃了唉，我们再去找吧。” 两人又拿着篮子出去，一待就是一整天。 连干活的都回来了他们还不知所踪，石头洗着手到处看，“欢欢小石呢？” 一般这个时候那个马屁精就会屁颠屁颠跑过来说石头辛苦了。 草儿纳闷：“不是去找你们了吗，我看见他们拿着铁锹出去的。” 大石摇头：“没有啊，一直没看见。” 石头手也不洗了出去找，在离家百米的位置看见两人提着篮子有说有笑，心里才松一口气。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小石将篮子都给扔了，里面的地龙倒了出来又赶紧用手捧进去。 柳欢跑到他跟前高兴的举着篮子说：“石头，你看我们挖的地龙，厉害不厉害？” 石头接过篮子没有说话，提着就往家走。 苏母看到那么多地笼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天啊，你们抓这个干什么？” 小石上前邀功，“这是我和欢欢捉来喂小鸡的，等小鸡出来就给它们吃。” 苏父将信将疑：“这鸡能吃吗？” 柳欢说：“能啊，刚才我们抓来小红都吃了，是不是小哥？” 小石骄傲的点头，“是，我和欢欢一起抓的。” 草儿隔的老远，捂着眼睛问：“小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呢，这能放这么久吗？” 柳欢早就想好对策了，“晒干啊，我们冬天吃的菜不都是晒干了放的吗。这地龙应该也可以吧，现在多晒点，以后就可以给它们吃了。” 苏父和苏母晚上睡觉前还在讨论，“这欢欢脑袋好使，要是男儿身那就不得了了。” 苏母不以为然：“女儿身怎么了，照样什么都能干。” “要是真成了，那我们就多养点，有了钱就送石头去学堂，他聪明，肯定是读书的好苗子。” 大伯家的大堂哥就在镇上读书，那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苏母心中有个执念，就是希望家里也能有个读书人。 苏父叹气，读书这事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是又不好泼妻子冷水：“唉，再看吧，睡了。” 隔壁屋，石头睁大的眼睛里面泛着光，旁边是睡着了还不老实的柳欢，见她不安翻身伸手拍拍安抚，一夜无眠。 小鸡是在放下去第二十天的时候破壳的。 这二十天里，苏家每个人见到地龙都默契的拿竹筒装好，带回家用一口破烂的铁锅煮熟，再放到太阳下晒干保存，已经收集了一小口袋。 柳欢则每日去看看小红有没有在里面，将水和吃的全部放到它面前，生怕她出来冷着蛋了。 最后几天，她每天一早都去听听有小鸡的声音没有。 第二十的天她睡过头了，小石早起去看见了，母鸡下面有毛茸茸的小脑袋，兴奋的跑进屋告诉她。 “欢欢，小鸡出来了。” 柳欢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也不生气小石打断她在梦中啃的鸡腿，穿上鞋子就朝鸡窝跑去。 直接用手就朝小红肚子伸去，像掏鸡蛋那样。被小红一口啄在手上，幸好隔着衣服，红了一块。 “嘶”痛得她收回手，大意了。 小石紧张的扯着嗓子喊：“娘，欢欢被鸡啄了。” 苏母放下手中的野菜出来，将她拉起来查看，“啄到哪了我看看？” 见没流血松了一口气，“被鸡啄了也是会生病的，村里以前有个人被鸡啄出血后几天就去世了，你们以后离它远点。” 两人认真点头，那真是太恐怖了。 苏母盯着小红高兴的说：“昨天晚上我就听见有小鸡叫了，也不知道有几只，它不给看。” “没想到还真让你们给琢磨出来了，你爹一大早就带着大石、石头去砍竹子，说是要给它们准备窝。” “你姐去捉地龙去了，你们两个既然起来了就赶紧去洗脸，守着它也不让你们看。” 说完一大堆后，苏母又去接着折野菜。 两人很快去洗漱，完了又默契的蹲在小红面前看。 直到苏父几人抬着竹子回来她们才起身。 柳欢迫不及待将自己战损的地方露给石头看，“我被小红啄了。” 石头拉过她的手皱眉问：“怎么弄的？” 小石替她回答：“是欢欢去捉小鸡，小红不愿意就啄她了。” 石头用手轻轻按压她都疼的嗷嗷叫，只好放开，“你是傻的吗去惹它？” 柳欢不高兴了，撅嘴委屈：“我疼～” 石头低头对着红的地方呼呼两下，“不疼了，去吧。” 柳欢嘻嘻嘻两声，这才满意了。 第9章 臭蛋袭击 连着两三天柳欢都没有看见小鸡。 小红护崽，不让人靠近，吃东西都只是随意吃两口，不挪开，估计是还有没破壳的。 直到第三天，小红才带着它的崽崽出来溜达，黄色小毛茸茸到处跑，看得柳欢想抓在怀里挼。 一家人还没下地，脸上都带着笑，苏母甚至将吃的糙米都抓了一把犒劳小红。 柳欢仔细一数，只有九只，放的是十一个蛋，那就是还有两个坏了。 等小红走远了一点，她飞快跑过去将两个蛋拿走。 小石凑到她面前，蹲下盯着看，“欢欢，这两个怎么没有呢？” 草儿也在一旁难受，看着两个鸡蛋心疼坏了“是啊，这也太可惜了。” 柳欢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损耗这个事。 发现其中一个蛋有个小缺口，她小心的沿着缺口的地方剥开。 里面露出带血的羽毛。 苏母吃惊，“呀，这个是没有出来呢。” 将其剥开，小鸡蜷缩成一团。身上的毛开始脱落，看样子已经死了两天了。 估计是力气太小，挣脱不开蛋壳闷死的。 苏母捡起来仔细打量，脸上都是可惜，“这一个在镇上要十五文呢？” 啥？柳欢震惊，这一文钱孵出来的小鸡，卖十五文？ 简直就是暴利啊。 原本没觉得多可惜的她现在也开始肉疼了。 “大的多少钱啊？” 苏母说：“大的能卖到二十文一斤呢，一个差不多七八十文。” 柳欢看到了里面的商机，这山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草，再研究一下怎么养地龙，那不就发了。 小石见她拿鸡蛋能剥出小鸡，自己也想试试，拿起地上另一个鸡蛋，寡蛋光滑，他一个没拿稳掉在柳欢面前。 砰的一声爆炸开，整个蛋大部分都落在她身上。 那个臭味，就像是死了很久的老鼠烂了才被发现一样，臭的人直想吐。 小石见做了坏事，赶忙道歉：“欢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气氛一下子凝固，大家想笑又不敢笑，苏母憋着笑说：“怪我，是我放了一个家里的蛋想试试，确实不行。” 柳欢很受伤，她觉得自己被臭的喘不过气了，下意识看向石头，“石头……” 石头：“……” 石头叹口气，将外面那件衣服给她脱下来，发现头发上也有，只好去给她烧水。 柳欢用草木灰洗了几遍，感觉身上还有味，她开始想念前世的沐浴露了。 一早上都不开心，连小鸡都不喂了，吃饭也不香。 特别是小石这时候还来一句，“欢欢，你还是臭臭的。” 听他这样一说，估计是心理作祟，她觉得身上的味越来越浓，都钻到她嘴巴里了。 柳欢瞪了他一眼，拿着筷子开始掉眼泪，委屈得很。 就算再活泼也是女孩子，哪个女孩子被说臭会开心啊。 苏母见她哭了呵斥小石：“你乱说什么呢，还不是你弄她身上的。” 草儿也搂着她安慰：“欢欢不臭，我们都没有闻到，小石乱说的，一会我给你煮个鸡蛋不给他。” 柳欢哭得更伤心了，她最讨厌鸡蛋了。 小石见闯祸了放下碗，走到她面前求饶：“欢欢对不起，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柳欢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谁都哄不好那种。 石头吃完饭没有去下地，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苏父看到叫大石陪着他，又叮嘱两人小心一点。 回来手里就拿着几个皂角，虽然没有香胰子香，好歹比草木灰好。 打水烧热，抬到屋子里，亲自给她洗了头，又用剩下的叫她洗澡，柳欢这才开心了 抱着他的脑袋亲昵：“还是石头对我最好。”被人在意着的感觉真好，嘻嘻嘻。 石头掰开她毛茸茸的脑袋，温柔的拿起梳子，“来，我给你梳头。” 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孩子，他怎么可能看她伤心难过一直哭。 皂角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柳欢觉得自己一整天都是香喷喷的，逢人就说自己香：“你闻闻，我是不是很香？” 小石认真一闻，眼睛里带着惊喜：“欢欢，你变香了唉。” 她骄傲的哼了一声，“是石头给我摘的皂角。” 苏母自然是知道的，很严肃的说：“这次是不小心弄到臭鸡蛋了他才去摘的，那皂角树危险，下次还是用草木灰知道吗？” 柳欢当然知道了，乖巧的点头：“娘，我知道的。” 两人都开心的围着小鸡转，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弟妹，在家吗？” 来人穿着棉布褙子，带着一副金耳环，脸上皮肤跟村里人比起来偏白，整个人看着干练精明，笑脸盈盈，一看就是个直爽性子。 来人正是苏母的大嫂，村长家的媳妇，石头的大伯母。 苏母放下簸箕出去相迎:“大嫂，您来有什么事啊？” 大伯母看着院子里满地的小鸡诧异：“呀，你买了这么多小鸡呢，真不错。” 草儿柳欢跟着出来打招呼，她象征性夸了几句说明来意。 “我啊，是替我家明儿走一趟的。” “他不是在镇上念了几年书嘛，眼看到了成家的年纪，就想着回来在村里开个学堂，教村里人识字，听说认字后去外面上工能拿到这个数。” 大伯母举起一只手。 苏母震惊：“五十文？” 大伯母骄傲的说：“每月五百文轻松的很，我这不是想着你家两个孩子正好到年纪吗，要不要去，我给留个名额。” 苏母有点犹豫，两个孩子都去的话，怕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 大伯母看出她的顾虑，了然道：“你也别着急拒绝，等大年回来你和他商量一下，明儿还要过几天才回来呢。” 等大伯母一走，苏母就进屋将装钱的匣子拿了出来，里面是这些年她攒的铜板，用麻绳穿着，加起来刚好二两银子。 “这钱是攒来你大哥成亲用的。”大石今年十二岁了，再过几年便要成亲，这钱还不够，苏母压根不敢乱用。 柳欢宽慰她：“娘，以前那是我们没挣钱的路子，现在开始喂鸡了，不就有钱了吗，等过几天再去买点鸡蛋给小黄孵上，养大了能卖好多钱呢。” 又说：“钱可以慢慢挣，可是哥哥们不能等了，等年纪再大一点就更不能上学了。” 这也是苏母考虑的事情，她始终觉得石头是个有主见的，只要认字，以后这家就靠他了。 “等你爹回来再商量吧。” 草儿见柳欢头头是道很是羡慕，才三岁就懂这么多，突然就有点自卑，脸上也带着失落之色。 第10章 读书抉择 柳欢和小石又和好了。 一起去挖地龙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读书的事，她不知道周国的文字是不是和文言文一样，如果不一样的话，自己还要重新学。 又在想石头原来是在八岁的时候开始读书的，就说家里这么穷，石头哪里来的契机去念书。 小石明显也很兴奋，忍不住问她：“欢欢，你说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去上学啊？” 柳欢转头看他，想起记忆里小石很瘦弱，整天病怏怏的什么都干不了，可是看着他这么壮的身体也不是先天的啊。 肯定是后天出了什么事，所以她一定要注意，别让悲剧重演。 小石见她半天不回答，还很严肃，于是很紧张的问：“欢欢，我真的不能上学吗？” 柳欢这才回神，斩钉截铁的说：“怎么会呢，你肯定能念书啊，只是现在太小了，起码要到石头那个年纪。” 听了这话小石放心了，他老想读书了，听大堂哥说读书很好玩。 只是小石啊，以后千万别打脸才好。 晚上一家人吃完饭，苏母说起了此事，苏父含着旱烟久久没有说话。 石头双手紧握，低着头，露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对一个东西的渴望丝毫不掩饰。 柳欢坐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拍拍，再露出她大大的微笑，缓解了石头的紧张。 终于苏父发话了：“那就去吧，大石和石头去。” 大石很意外，他以为就是二弟去，没想到还有自己，感动之余他还是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爹，我就不去了，石头比我聪明，他去就好了。” 苏父摇头：“你是老大，家里亏欠你最多，虽说年纪是大了点，但是你大伯母说了，只要去了都能学会，我们不要求你能念多好，只希望弟弟有的你也有，以后哪怕是上工都要轻松一点。” 镇上的码头倒是有扛沙袋的活，每天十五文钱不包吃住，村里离镇上远，来回不方便。 以前苏父去做过几天，舍不得花钱就睡在路边，没过多久就生病了，将挣来的钱全部花了进去，后来就没去了。 他不想以后自己的儿子也去干这种活，累人还没有尊严。 听了苏父的这番话，大石没再拒绝，他是老大，什么都听父母的就对了。 柳欢开心的拍手，“哇，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两个哥哥去上学，回来就教我和姐姐还有小哥，那我们家两个人上学五个人认字，赚了。” 草儿红着脸结巴：“我、我就算了，我怕学不会。” 柳欢抱着她的脖子说：“姐姐不要怕，我们一起学，叫石头教，到时候我们也做个小家碧玉。” 苏母嗔怪：“就你猴精，别闹你姐姐了，去洗洗睡吧。” 晚上躺在床上，柳欢一直兴奋的滚来滚去，石头将她的头按住，“别乱滚，睡觉。” 柳欢滚到石头身边，很小声的说：“石头要念书了，以后肯定能考秀才做状元。” 石头听到这话心里砰砰跳，捂着她的嘴巴别扭的说：“做梦还差不多，睡觉，再吵小心揍你。” 柳欢才不相信他舍得揍自己，又开始说以后当了大官就罩着自己之类的话，实在熬不住了才睡去。 当晚石头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真的考了状元，可是为什么会在考了状元后就将柳欢给杀了。 醒来看到柳欢四仰八叉睡的正香，吓得一身冷汗的他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一个梦。” 外面天刚蒙蒙亮，他索性将衣服穿上拿着篮子准备出门。 大石正好也出来，“石头，你是不是准备去挖地龙？” 石头点头“嗯” “走吧，我们一起去。” 两兄弟知道读书就要花很多的钱，家里的收入就靠那一群小鸡了，所以很懂事的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过了五天，苏母嘴角都急出泡了苏明才回来，她的心才落下来了。 因为教书也是做贡献，村长和大家商量，把祠堂旁边的侧院让出来做学堂，村里的男人一起动手做了桌子板凳，这学堂就算是建成了。 “这样啊，我家苏明说了，既然是大家帮忙一起弄的这些，那今年上学的学费就减半，每人五十文钱。” “要是愿意的，就可以提前去镇上买书和笔了，只需要买千字文就行，一家如果几个人学，也可以买一本。” 大家都很激动，能识字那是多大的本事啊，好多人家已经开始约着去赶集了。 “明天正好赶集，大家一起去吧。” 村里共有二十几个孩子，除了村尾张寡妇家，其他家的都准备将孩子送来。 苏父回去就将此事说了，苏母点头，今年学费一百文她还能接受，就是不知道买书要多少钱。 她拿出家里全部的钱交给苏父，“这钱你都带着，也不知那书多少钱，要是不够，你就先在大哥那里借点，左右像欢欢说的，家里的鸡长大了能卖钱，这钱该花的就花。” 苏父摸着铜板回应：“我知道，明日我去了会看着办的。” 石头在外面听见买书就动用了家里全部的积蓄，他就觉得喘不过气。 柳欢看出他的愧疚，拉着他的手安慰：“石头，钱没了还能挣，你放心，等我长大了就去挣钱，供你读书。” 这洗脑从小就开始，还不信男主不记得自己的好。 石头看着牵自己的小人儿，那么可爱那么善良，怎么会是自己梦里无恶不作的坏人呢，梦果然都是相反的。 温柔点头：“好～” 柳欢来这里三年，连镇上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她在想能不能抓住明天这个机会去一趟镇上，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自己才好下手。 于是开始动歪脑筋，拉着石头撒娇：“石头，你说镇上是什么样子的啊。” 石头迷茫，“我也不知道。” 她继续蛊惑：“我想去看看，你想不想去？” 石头不解的看着她，她继续说“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茅草村呢？” 石头温馨提示：“你才三岁……” 柳欢理所当然：“我知道啊，我就是想去看看，求求你了……” 石头见不得她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又很无奈：“为什么又是我……” 苏父听见石头说想去镇上的时候同样很纳闷：“你去做什么，路那么远，不好走。” 石头硬着头皮说自己想去镇上看看，然后好好学习，争取也能带着家人出去。 这话说到苏母心坎上了，于是跟着劝道：“他爹，石头说的不无道理。” 刚同意石头又说：“我想带着欢欢去。” 得了，这下两人知道了，这肯定是欢欢的主意，那丫头脑子活发，鬼点子多。 苏父想着要去也行，反正不花一分钱，去过一回他们下次就不会赶路了：“行，但是要自己走路，累了我可不背。” 石头开心的笑着：“嗯，我去跟她说。” 第11章 赶集 晚上小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为什么他不知道欢欢要去赶集了。 跺着脚嘟嘟囔囔：“欢欢，我也想去。” 柳欢知道小石一起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们太小了，“我先去探探风，下次换你去好不好？” 小石小脸耷拉着没精打采：“好吧，可是我感觉我还是不开心。” 柳欢开始一个劲安慰。 其实不止是他，就连草儿也有点不舒服，她十岁了也没去过镇上，柳欢才三岁就能去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是大姐，不能这样，欢欢聪明，爹娘稀罕她也正常。 等柳欢终于把小石哄好了，转身就看见草儿落寞的神情。 她假装没看见，上前抱住草儿：“姐姐，我能有你做我的姐姐真的太幸运了。” 草儿笑的勉强，也还是打起精神道：“就你会说。” 她犹豫半晌还是将自己的问题说出来：“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会因为你能去镇上难过，明明都不是小孩了。” 柳欢故作轻松，打趣道：“估计是姐姐害怕我去镇上跑丢了，找不回来。” 草儿呸呸两声，情绪彻底好转：“胡说什么呢，去了拉好石头的手，可不许调皮。” 柳欢乖巧点头，“知道的，姐姐我最爱你了。” 听到她的童言童语，草儿心里暖暖的。是啊，欢欢那么善良，怎么会夺走爹娘的疼爱呢。 想开后的她回应着柳欢：“我知道了，不害臊。” 柳欢笑的咯咯咯，“可惜我没有钱，不然的话就能给姐姐带礼物了。” 听到这话草儿带她进屋，将自己珍藏在手绢里的五个铜板拿出来交给她“拿去买吃的吧。” 柳欢感动的热泪盈眶，“姐姐，你怎么那么好啊。” 她看到旁边草儿绣的帕子，针脚缜密，就是用差的绣线看起来没有光泽。 “姐，你这谁教你的啊？” “是张婶子教的。” 张婶子，就是村尾的张寡妇，长得很好看，是她男人在镇上买来的，听说以前是别人家的丫鬟。 生了一儿一女后，男人就去世了，留下她孤儿寡母和一个多病的老娘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些都是柳欢听说的，没想到她绣活还这么好。 “姐，你没有拿这些去买过吗？” 她记得看电视的时候那些人家都会拿帕子去卖，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草儿温柔的摸着她的杰作：“没有，我不知道能不能卖。” 柳欢说：“这样，我拿着去，要是能卖我就给卖了，回来再告诉你。” 草儿欣喜的全部整理好交给她：“这些都在这里，你都拿去吧，要是卖了钱，你就拿去买吃的。” 柳欢高兴的点头，开始挑选自己觉得好看的，要是真能卖钱，那姐姐就可以攒点嫁妆了。 柳欢晚上就将自己要穿的衣服准备好，都是草儿穿剩下的改的，她选了补丁最少的一件，以及那双一直舍不得穿的布鞋。 尽管已经做好了早起的准备，她还是被这个早吓了一跳，外面根本看不清路。 苏母做好了早餐，甚至烙了几张野菜饼。 替她整理衣服叮嘱：“你第一次出远门，要一直拉着石头，要是跑丢了，会被卖到远处去的。” 柳欢故作害怕颤抖着说：“娘，我知道了。” 又对给她梳头的石头再次嘱咐，“石头，你去了一定要看好欢欢，别什么都依着她。” 石头嗯了一声：“放心吧娘，我会带好她的。” 见苏母还想说，石头害怕她说的太过吓到某人，无奈阻止：“娘，别说了，一会不敢去了。” 柳欢以为是摸黑走，直到苏母拿出一个火把递给苏父，“别的不办好都行，记得两个孩子。” 从来没有出过门的她们，让苏母操碎了心。 村里的人在村口集合，每人手里都拿着火把。 苏父准备背柳欢，被石头拒绝，“爹，我背她就好了。” 一行人看到他们俩也没有说什么，大家都知道苏家对捡来的这个闺女格外溺爱。 走到深山的时候，大家围成一个圈，火把朝外面，不出声，走得特别快，都自觉的将两小孩围在中间。 山上隐隐传来狼的声音，柳欢被这架势吓到了，紧紧的抱着石头的脖子。 进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出了深山天就已经亮了。 柳欢叫石头将自己放下来。 事实证明，太小了真的不能随意出门，从茅草村到镇上，足足花了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 看到城门口的那一刻，柳欢都差点哭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突然就很理解前世网络上说的那句话，你走进大山只需要几个小时，可你的孩子走出去，那就需要一辈子还不一定能走出去。 柳欢望着这个镇子，其实和以前自己逛的伪古镇差不多，不大，没有电视里那样高大繁华，但是东西齐全。 随处散发的肉香，和小贩口中的大肉包子迫使她不停咽口水。 感觉到拉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抬头就听见石头小心翼翼的对苏父说：“爹，能不能买个馒头给欢欢吃，就一个。” 柳欢眼里泛起水花，她知道自己该拒绝的，可是说不出口，她太想念那个味道了。 苏父憨厚一笑“怎么不可以，走、我们去买” 一个馒头一文钱，当苏父说要两个的时候石头摇头，“爹，一个就好，我吃带来的饼子。” 苏父想到即将要用的钱，听了他的只买了一个。 将菜叶裹着的包子递给柳欢：“来欢欢，这个是馒头，你还没见过吧？” “谢谢爹～”柳欢接过大白馒头，有她的两个手大，烫却舍不得放开。 馒头发出阵阵的麦香让她直流口水 小心的掰下一半给苏父，又掰下一块给石头，眼睛红红的说：“我们一起吃。” 两人都没有拒绝她的好意，知道要是不接，她也不会吃的。 柳欢咬上去的时候眼泪都流出来了，前世早餐都不会选择的东西到这里却变成了奢侈品。 她小口小口的咬着，生怕吃完了，擦掉眼泪告诉自己，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第12章 一定要走出大山 吃完馒头后又将带来的野菜饼就着水吃了，她才觉得活过来了。 拉着石头跟在苏父身后，看什么都稀奇。 跟着苏父去了他经常买粮食的铺子，柳欢终于看到了发亮的大米，颗颗饱满分明，那是茅草村生产不出的品种。 苏父犹豫半天，连糙米都不买了，买的是面粉里最次等的黑面。 然后就是去书店，书店看着不大，人也没几个。 小二见他们穿着打扮也没有嫌弃，问想要什么书。 苏父努力回想才记得一个千字 小二心领神会：“千字文是不是？” 翻出一本看着很破旧的递给他：“大伯，这本二百文，别看这样式破旧，里面该有的一个字不少。” 苏父有些犹豫，石头却说：“爹，就这个吧。” 讨价还价间，又加五十文钱买了最便宜的毛笔和墨块、一百文买了一刀最次等的白纸。 柳欢知道自己低估这个物价了，古代不像现代什么都是高科技，产量少，所以很贵。 这短短的几样东西就花了家里四分之一的积蓄，怪不得穷人读不起书。 苏父什么都不敢买了，准备闲逛着等大家一起回家。 柳欢想起自己替姐姐带的手帕，见旁边有裁缝铺说想去问问。 “掌柜的，你们这里收帕子吗？” 掌柜：“收的，给我看看吧。” 柳欢拿出草儿绣的手帕，掌柜一看面无表情点评：“说实话绣的还行，就是这绣线和布料也太差了，要是拿点好的绣线绣，倒是可以收。” 柳欢问：“那你们这里绣线怎么卖啊？” 几样彩色绣线就要十几文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让一分钱没有的柳欢十分窘迫。 家里已经花了那么多钱了，她不敢再喊苏父出一个子儿。 只能想其他办法：“掌柜的，您这里有没有需要加工的绣活呢，我姐姐的绣活你也看了，绣出来的东西肯定能让您满意。” 掌柜大致翻了一下，勉强答应：“行吧，就当老娘做一次善事了，记得叫你姐姐绣好看点。” 拿草儿的十几张做了交换，得了几捆彩色绣线，又拿了十张帕子加工的绣活，加工费两张三文。 掌柜没有要押金，理由是：“这镇上好几个铺子都是我家的、包括隔壁书店，你要是敢拿着东西跑人，除非你不想来镇上了。” 柳欢拍着胸脯保证，一个月后一定将帕子送来。 苏父和石头全程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还没柜台的她和掌柜的将这个生意谈成了。 三人来到城门外，村里的人还没到齐，又去旁边问了一下卖鸡仔的老奶奶，要十八文一只，看着还不怎么精神。 午时三刻、一行人准时出发。 回去的路感觉比来时要难走很多。 棉鞋鞋底薄，走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十分难受，柳欢觉得脚底有东西破了，摩擦着每一步都生疼，疼到麻木。 到山角下，有个老伯看着一旁的草丛打趣，“大年，你家这小丫头就是在这里捡的吧，当时路过的大家都听见了，没人敢上前。” 柳欢顺着那个方向看去，那里长满了茅草，她不禁想，是不是原主的娘养不起她，才会放在那里等好心人将她领走。 苏父说：“幸好你们没有捡，才让我白得了这么一个贴心的闺女。” 接下来的上坡路才是最磨人的，早就精疲力尽加脚底破皮的柳欢满头大汗。 石头问要不要背她也摇头，等穿过深山，看到家的方向，她才如释重负。 她发誓，一定要挣到钱，摆脱这座深山。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将头埋在发硬的被子里，脚底的疼痛这时不断传来，让她莫名有种委屈。 更多的是心疼，心疼这座大山里的人。 挣钱犹如针挑土，花钱犹如浪淘沙，是他们永远跨不出去的大山。 纯朴的笑容底下满是心酸和无奈，终于理解为什么当时那么多人路过都假装看不见草丛里的襁褓，因为多一个人就代表着少了一份希望。 石头以为她睡着了，准备将她的鞋子脱下来，才发现她那血肉模糊的脚底。 将她小心翻过来，无声的泪水早已打湿了前额的发髻。 石头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小心的避开脚上的伤口，颤抖着手将她抱起。 他忘了、忘了眼前的她还只是三岁的孩子，走那么远的路怎么可能不受伤，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细心一点，早一点发现。 “对不起，对不起……” 柳欢感觉到有眼泪掉入自己的脖颈，她伸手回抱住他，小声呢喃：“石头，我们一起努力走出这座大山吧。” 石头哑着嗓子，从喉咙发出一个好字。 柳欢累的睡着了，在石头自责的时候。 烧水进来给她洗脸洗手，脚上不敢弄，害怕弄疼了她会醒过来，将被子给她盖好，自己换一身衣服去村里一个老爷子那里拿药。 柳欢一觉睡到第二天，醒来发现双脚被缠上了绷带，苏母红着眼睛坐在床边，手里端着鸡蛋羹，嘴里不停埋怨：“你爹也真是，你脚都这样了也没发现。” 轻声的问：“现在还痛不痛了？” 痛的，很痛。 柳欢笑着摇头，“不痛了，娘，是我自己要去的，不能怪爹。” 苏母将碗递给她：“这几天你就在家休息，哪里也别去，你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种罪呢。” 抹着眼泪说完，说了一句吃完叫我就出去了。 石头进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里面装的是昨天柳欢给他的馒头。 他拿过碗，将馒头放在里面捣碎再递给她，眼睛泛着笑，“吃吧，以后都会有的。” 柳欢笑着点点头，将头埋进碗里，把眼泪就着鸡蛋羹和发硬的馒头全部吞下。 那天以后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事事，大石、石头开始去上学，回来就帮家里干活或者挖地龙。 草儿每日除了洗衣做饭就是做绣活，她为自己能替家里挣钱感到开心，有不会的还会跑去问张婶子。 柳欢脚养了十多天彻底好后跟着小石天天挖地龙，回来就跟着石头学认字。 第13章 菌子有毒 晚上吃完饭，石头就开始教大家念字：天地玄黄，宇宙鸿荒。 教了很多遍，第二天起来几人全忘了，当然柳欢是装的。 夫子教的内容石头总是很快记住，柳欢是真的佩服，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文曲星下凡？想起自己第一次背鹅鹅鹅，转头就给忘了。 买的纸舍不得用，几人都在地上写写画画，还很不方便。 柳欢想起了前世看的用沙子做画写字，虽然这里没有沙子，但是有泥土啊。 带着小石去弄了很多细腻的泥土，放在一块很大的木板上，写一个字擦掉又继续写，玩得不亦乐乎。 石头回来看到了就叫苏父给自己做了一个四面有挡板的，里面装着泥巴就拿着去了学堂，村里人看了也跟着模仿。 在小鸡开始长羽毛的时候，小黄也不下蛋了。 苏母带着柳欢去买鸡蛋，莲婶子拉她到旁边问：“你前面不是买了嘛，怎的这么快就吃完了，家里的小孩不能老惯着，这钱多难挣啊。” 这次买了十二个鸡蛋，苏母还是没有说买来干什么的，回去的路上一直内疚：“你莲婶子为我们着想，我还什么都瞒着她，我真是……” 柳欢想想说：“娘，等我们以后挣了钱，就告诉他们怎么孵的就行了。” 苏母这才好受了一些。 草除完又开始准备柴火，古代干点什么都烧柴，没有这个可不行。 甚至已经有村民打柴去镇上买，一捆五文钱。 柳欢以前从来没有去过山上，一是太小苏母不让，二是有的地方有狼她也不敢。 这次她非要跟着去，就是要去看看这山里有没有能卖的山货，菌子木耳什么的、就算不能卖晒干了也能加菜。 一进山就有一股凉意来袭，这种地方理应生蘑菇才对。 她随处一看就看到一朵大的黄色牛肝菌，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见苏母一脚踩了上去，“……” 那一脚仿佛踩在她心上，过去将稀碎的蘑菇捡起来，那蘑菇发出的天然香气让她想废掉家里的一只鸡。 “娘，这里有菌子为什么不捡啊？”她要搞清楚究竟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苏母听见转身很严肃的说：“快扔掉，这菌子是有毒，不能吃” ……有毒？果真和自己想的一样，村民认为这是有毒的。 柳欢只想大笑，这野生菌前世能卖到一斤几十到一百不等。 不能将自己的得意露出来，她反问：“可是，这看着也不像是有毒的啊？” 苏母给出原因了：“以前我们村里的有个人，就是因为吃了菌子才去世的，你可不要瞎捡。” 原来如此！ 苍天啊、大地啊，我为什么不早一两年来山上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不行，得想个法子说服他们让自己捡。 脑袋一转、有了！ “可是，我那次去镇上我也看到有人卖啊，就是这个，为什么会有毒呢？” 苏母皱眉狐疑：“你看到的？” 柳欢很认真点头：“嗯，就在铺子里，还有干的。” 苏母努力回想，为什么她去的时候没有看见过。 柳欢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娘，要不我们捡回去试试，要是真能卖钱，那不是又多了一笔收入啊，就算不能卖钱顶多就是浪费时间。” 苏母觉得有道理，又见她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索性就不管了：“成，你和小石捡吧，记住啊，别放嘴里。” 得了允许，柳欢就像是瓜田里的猹，兴奋的到处乱窜。 奶浆菌，干巴菌、鸡油菌、青头菌…… 天啊，这蘑菇就跟梦里长的一模一样，一手一个太解压了。 小石拿起一朵彩色的蘑菇凑到柳欢面前，“欢欢你看，这朵好漂亮。” 柳欢看了一眼说：“这是毒蘑菇，扔了。” 小石将蘑菇捏碎问：“为什么呢？” 柳欢：“因为越好看的东西越危险，就捡我篮子里的这里，其他的不准碰。” “哦，知道了。” 才一会功夫篮子就满了，可地上还有很多，等苏父背柴回去的间隙，她提着篮子回去顺便换了一个背篓。 那是苏父特意为她和小石做的。 捡满了两背篓她才停下，山上路不好走，下去的时候摔了一个屁股蹲。 石头和大石放学后找过来，二话不说将她的背篓接下，看她一瘸一拐的问她怎么了。 柳欢红着脸说刚才坐地上了，屁股摔疼了。 石头见她背篓里的蘑菇也没有过问，蹲下背着她回去。 草儿贪着时间多绣了一会，眼看就到吃饭时间了还没开始做饭，只能舀着黑面去做面疙瘩。 晚上柳欢将捡来的菌子除去杂草分类放好，明日村里约好去卖柴，她想拿着去看看能不能卖。 可她太小了，怕像上一次那样，到时候脚破了还要连累家里人背。 苏父苏母又要挑柴，也不好拿。 “我去吧，正好我去送帕子。” 草儿手紧拽着衣角，脸上略带紧张，第一次在家说出想去。 柳欢高兴的抱着她：“姐，我的好姐姐，你也太好了吧。” 苏母一愣，也笑着说：“成，就让草儿跟着去，我家草儿也成大姑娘了，能帮爹娘分担了。” 晚上的时候柳欢非要挨着草儿睡，两人挤在狭小的床上说悄悄话，“姐，你真厉害。” 草儿以为她说的是绣活的事，拉着她的手道，“等你大两岁了，我教你。” 柳欢打着哈哈，“再说吧”她可不是做精细活的料，别白瞎了好布料。 柳欢：“蘑菇拿去卖不掉就算了，记得跟紧爹娘。” 草儿按住她的脑袋：“知道了，小管家婆，还让不让人睡了。” 第二天柳欢起来的时候，家里只剩下一个小石和锅里温着的一碗面疙瘩。 小石看着外面的小鸡发呆，一脸的不高兴。 “小哥，你怎么了？” 小石转身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就是在想镇上是什么样子的。” “欢欢，等我们长大一点，是不是就能去了？” 小孩子对所有的事物都很好奇，也会因为一件事没做念念不忘。 “是啊，长大我们就能去了，你看我上次去那脚变成那样了，所以小了真的不行。” 石头捏紧拳头，用力点头：“嗯，所以我们要快快长大。” 柳欢夹着面疙瘩问：“小哥要吃吗？” 小石摇头：“不要，我已经吃过了，你吃、这样我们就能一起长大了。” 吃完柳欢准备烧水洗碗，就听见小石在外面大声喊以及鸡咯咯咯的叫。 她放下碗出去，发现小石在驱赶一个人，是村里的王赖子。 第14章 偷鸡贼 小石拿着扫帚大喊：“不准抓我家的鸡。” 王赖子一把将他推倒，“走开，你个小兔崽子，老子打死你。” 王赖子是村里出名的小偷，四十多岁还没有娶妻，好吃懒做，一天就靠在人家地里偷庄稼苟活，就算被抓住也死不承认那种。 前几日路过看到苏家院子里有很多鸡，早就想来偷了，奈何找不到机会，在别处知道苏父两人卖柴去了，这才悄摸摸来了。 柳欢见小石摔倒了，上前将他扶起来。捡起地上的扫帚就开打，“叫你打我小哥，放下我家的鸡。” 王赖子害怕时间长被人听到，抓起两只小鸡又抓了小红拿起就跑。 小石跟在后面跑：“把我家的鸡放下。” 柳欢也准备拿着扫把追上，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小石体弱的原因。 就是因为这个王赖子、和他抢东西的时候被踢中了胸口，才导致体弱多病。 嘴比脑袋快，快步上前叫住他，“小哥别追了，我们打不过他的。” 小石从地上爬起来，膝盖上的裤子都被磨破了，眼泪决堤一样哗哗往外流，抱着柳欢哇哇哇大哭：“欢欢，小红没有了，呜呜呜呜。” 柳欢抱着他哄：“我知道，等爹回来我们告诉他，我们太小了，要是受伤了会很难受的。” 他听不进去，一直在哭。 柳欢也被感染了，想起小红没有了她也难受，两人抱着一起哭。 “这是怎么了？” 午时一到、学堂放学，大石石头赶回来做饭，见俩孩子在院子里抱着哭得稀里哗啦，心里一咯噔，以为是两人出事了。 听到声音，柳欢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丢下小石就爬过去抱住石头的腿，哭的更伤心了：“石头，呜呜呜。” 石头蹲下仔细打量她：“怎么了这是？脚受伤了？” 柳欢抽泣着摇头，“不是，是脚麻了。” 石头心里松口气，把她的脚拿在手里揉着捏着，“这也值得你哭鼻子？” 小石不等她说话，噼里啪啦就将刚才的事说了，小手一抹泪水，断断续续哭：“大哥二哥，小红被抢走了，我们打不过他。” 石头知道原因后又再次重复：“有没有哪里受伤？” 柳欢摇头：“没有，小石裤子破了。” 石头很庆幸他们没有去追，家里没有大人、要是出点事该怎么办：“被抢了就算了，你们还没到人家腰，怎么打得过。” 大石不会安慰人，就去厨房煮面疙瘩，石头带他们进去教他们下次该怎么做。 说到兴头上，柳欢叉腰跺脚：“石头、那个人真坏。” 小石也学着柳欢的样子说：“就是，二哥，你都不知道他还说要打死我。” 石头“嗯，坏人会有人收拾他的，不气不气了。” 待两人情绪恢复后打水给他们洗手、“先去吃饭，一会我在家陪你们。” 下午两兄弟都没有去上学，大石跑去请了个假，说家里遭贼了要在家看着。 苏明点头答应，问了没大问题就放他回去了。 石头在洗衣服，刚才两小孩的衣服都滚脏了。 石头坐在院子里看着没了母鸡的小鸡叹气，“欢欢，它们好可怜啊，没娘亲了怎么办？” 柳欢也不知道怎么办，鸡这么小没母鸡该怎么养啊，可怜小红、估计已经被王赖子杀了吃了。 下午苏父回来小石又将刚才发生的事给说了一遍，苏父拿着刀就准备出去，苏母一把将他拦住，“你回来，那一家都是泼皮无赖，这会去已经没用了。” 王赖子出名就出在，明着抢人家的东西他都不还，不仅说是他家自己的，还会说自己被抢了，村长都拿他没办法，村里人见了他就躲。 苏父大喊：“那就任由他拿去了？” 苏母哭着说：“那还能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德行，这次去了以后会一直来家闹，今日幸好孩子没事，不然你叫我怎么活啊。” 苏父将刀一扔，低着头抽旱烟，气氛变得沉默。 柳欢忙转移话题问苏母菌子卖了没。 苏母听到这话，抑郁的脸上才勉强有了笑容：“卖了两百文呢，那镇上的人见了稀罕的很，还不够卖，早知道，昨日就该多捡点。” “这么多啊？”柳欢没想到能卖这么多钱，不过想想也是，前世更贵呢。 草儿接话：“是啊，问我们明天还去不去，好几个都想要呢。” 柳欢适时问她：“那姐姐的绣品交了吗？” 草儿见说到自己，也面露喜色：“我的交了，又拿了十多条，下个月去交货。” 她将自己得的十五文交给苏母，苏母一分没要，‘你自己拿着，想买点什么也行，姑娘家长大了该有点贴己钱。’ 回来就被告知这事，她都忘了给两孩子买的东西了：“这个给你们。” 柳欢眼睛发亮，双手捧心：“我最爱姐姐了。” 小石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他有好吃的了，“欢欢，这是什么啊？” 柳欢接过一根拿给他，“你舔舔。” 小石舔了一口，眼睛瞪得溜圆，一直盯着糖葫芦看，声音拔高一个度：“欢欢，我好喜欢啊。” 柳欢咯咯咯的点头，她那天就想吃了，“我也好喜欢啊” 两人默契的将自己添过的那颗取下来，小石将他的给大石，柳欢将她的给草儿，“姐姐也吃。” 草儿刚才舍不得买，这会也想尝尝，拿了一个又递给石头。 石头又传给苏母，一人吃一个，剩下的给两孩子留着。 小石最后一颗一直舍不得吃，拿在手里糖都化了。 看着糖葫芦愁眉苦脸的：“欢欢，我真的好喜欢，我舍不得吃怎么办？” 这是他四岁以来第一次接触甜食，稀罕得不得了。 柳欢说：“没事，等下次去再买好不好，你现在要是不吃一会化没了。” 听她这样说小石才小口舔着吃了。 晚上大家睡觉早，因为明日一家人都要去捡菌子。 石头今日行为古怪，不让柳欢跟着：“今晚你去和姐睡。” 柳欢身子摆动得像个滚筒洗衣机，“我不要，姐姐床太小了睡不下。” 石头耐心哄着：“快去，就今天一晚上。” 柳欢不听他的率先爬上床，睡到最里面喊：“快来呀。” 等石头上床，柳欢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是不是想去找王赖子，我们一起去啊……” 第15章 惩罚坏人 两人趁大家熟睡，悄悄摸摸起身穿好鞋子，蹑手蹑脚出去。 残月微光，洋洋洒洒落在地面，照亮前方的路。 王赖子家住在村里最外侧，房子周围脏乱不堪，麻袋倒是一大堆，一看就很好认。 按照惯例，他得了好东西就会去隔壁村找那群狐朋狗友，所以这会应该还没有回来。 柳欢两人蹲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不一会儿就见一个酒鬼拿着酒瓶，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等人一靠近，石头上前将他推倒，拿着麻袋把他套住，柳欢拿着棒子就开打。 “啊，谁，谁敢打老子。” 喝了酒的人头重脚轻，浑身没有力气，只能嘴上骂骂咧咧。 等打得差不多了，两人丢下麻袋就开始跑，反正那麻袋和棍子是在他家拿的， 石头跑的太快，柳欢跟不上摔了。 石头蹲下将她背起，跑到苏家附近了才停了下来。 柳欢听着他大口喘气心疼坏了，“石头，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石头将她往上掂了掂，“没事，你不重。夜里黑、摔了你又要哭鼻子。” 柳欢没有反驳，将脸低着他的脑袋，“石头，你真好。”只要他在身边就会有种莫名的安心，就像她知道石头一定会替她报仇一样。 石头侧着脑袋和她贴贴：“所以你要乖，不可以调皮。” “好～” 两人悄悄屋，脱掉鞋子继续睡觉，一夜无梦。 第二天柳欢还在床上就听见苏母说：“估计是喝酒了，不然怎么会掉沟里去了。” 吓得她一个激灵，瞌睡也没了、跑出去鞋都没有穿，“娘，谁掉沟里了？” 苏母：“你那么急干什么，快去把鞋穿上，我们在说那王赖子，今早被人发现在水沟里，旁边还有他家的麻袋，估计是准备去哪家偷东西摔里面去了。” 柳欢整个人僵住，怎么会，她们只是打了他一顿，也没推他啊。 柳欢心里砰砰跳，紧张的扣着门缝：“那……人死了吗？” “说是没死，就是动不了了，估计是瘫了。” 柳欢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要不是昨天晚上死，随便他哪天死都行。 石头从厨房出来，看她没穿鞋皱起眉头，找到鞋子给她套上，“起床记得穿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柳欢见石头面无表情就觉得他厉害，这心理素质强了她这个二十几的人太多。 昨晚他们打完跑后，王赖子缓了好久才起身，摘掉头上的麻袋一直骂，骂够了走回去的路上踩空了，掉水沟里就睡着了，幸好瘫在石头上，不然人早没了。 后来才知道王赖子真的瘫痪了，嘴巴都是歪的。 王赖子他娘一直不依不饶说她儿子是被人害的，村里人都不理他，就算是被人害的那也是他活该，一天偷鸡摸狗，谁都厌恶。 当然这都是后话， 赶上学堂休沐，王赖子又瘫了，一家人也就安心的去山上。 路上遇见村民就说去砍柴，特意躲着人，生怕别人来看到了。 柳欢那日已经采够了，今日就照着自己喜欢的采：“石头，这边，这个好大。” 石头背着背篓在她身后跟着，“来了，这些小的不要吗？” “要啊，你捡啊”柳欢说的心安理得。 不自觉哼起歌来：“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箩筐，清早光着小脚丫，穿过树林和山岗。” 因为害怕他们听见，故意吐字不清加跑调，听起来怪怪的。 小石是她的忠实粉丝，放下菌子就开始鼓掌：“欢欢好厉害。” “我就是最厉害的！”柳欢得意的摇，又得意的摇。 石头见她尾巴都要露出来了，好心提醒：“看着点路，小……” 还没说完呢，人……没了……掉坡下去了…… “欢欢！”石头将背篓扔下，顺着那个方向滑下去。 赶忙将摔懵的她扶起来：“有没有摔到哪里？” 柳欢摇摇头，看着手上有个红色的果子，是她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抓住的，因为过了一个冬天变得蔫巴蔫巴的。 柳欢甩甩发懵的脑袋，这……这是辣椒？ 看着很像，但是不确定，毕竟长得和前世的辣椒不是很像。 石头没看清她手里的东西，见她头上全是枯叶，耐着性子给她拿开。牵着她的手没好气的说：“昨晚才说听话，今天又忘了，走，我带你上去。” 柳欢敷衍的点点头，一心扑在辣椒上。 为了证实那是不是辣椒，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进嘴里，辣味瞬间上头使她整个脸变得通红。 石头不知道她将什么东西放嘴里了，伸手打掉她手里剩下的，大声的吼：“什么都放嘴里吃，不要命了？快吐出来。” 说完用手进她嘴里去掏，将仅咬的一点全部掏出来。 柳欢被辣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也证实了一件事，辣真的是痛觉。 为了石头不骂她，可怜巴巴的喊：“石头，痛～” 石头满脸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放，不痛你痛谁？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柳欢流着眼泪摇头，“没有。” 小石刚才看见柳欢摔了，这会也跟着滑下来，“欢欢，你吃啥了，我也要吃。” 石头气的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吃吃吃，就知道吃” 小石不明所以摸着脑袋，我又怎么了？ 石头捡起地上打掉的果子，“幸好你吃的是辣果，要是其他的，我……” 柳欢不停分泌着口水咽下，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叫辣果啊……” 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了。 小石凑上来，“什么是辣果啊，好吃吗？” 家里有两只馋猫真的很废哥哥：“不是吃的，你别凑热闹，别跟欢欢学，看见什么都想放嘴里。” 小石：“哦～” 石头喊柳欢上去的时候她不走了，就在那里杵着：“你还想干嘛？” “我要辣果，我想拿回去玩。” 小孩子嘛，解释太多更容易穿帮，还不如无理取闹误打误撞来的快。 石头耐着性子去哄她：“那有什么好玩的，上去摘蘑菇。一会大的被摘完了。” 柳欢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我不要，我就要辣果。” 石头见她来性子的，捏紧拳头：“柳欢，你信不信我揍你？” 柳欢张嘴就开始哭，“娘，石头要打我，呜呜呜呜。” 他们在上面早就听见动静了，苏母没时间管：“石头，她要你就给她摘嘛，多大点事，别把人弄哭了。” 柳欢这才笑嘻嘻的拉着他：“石头，给我摘嘛～” 石头双手扯着她脸上的嘟嘟肉，咬牙切齿说：“我真是欠你的。” 说完转身去那边上给她摘辣果。 小石蹲在地上，扯起一朵全是红色的小果子，“欢欢，那这个能吃吗？” 柳欢原本敷衍的接过，可看到果子的样子还是被吓一跳。 “这，小哥，你在哪里扯的？” 小石指着地上快被他薅秃的苗，“这里，我看一下是不是你们说的辣果，可是这个看起来好小啊。” 柳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着实把小石吓了一跳，“欢欢，你没事吧？” 第16章 树根 见柳欢不理他，自己也蹲下来吸溜着鼻子，“欢欢我也想玩。” 柳欢耐心解释：“小哥，我这不是玩，我在干大事。” 小石：“那我帮你嘛～” 柳欢害怕他一起弄坏了，可一想到这是他发现的，要让他也有参与感，就让出了一个位置，“那你帮我把这些土扒拉开吧，别碰到那些须须啊。” “哦～” 小石很听话的刨土，柳欢挖一点他刨一点，他和柳欢身上到处都是。 石头摘完辣果，看他们两个撅着个屁股在那挖，衣服上全是泥土眼前一黑，倒吸一口凉气。 抬腿每人屁股上踹了一脚，“干什么呢你们两个，快起来。” 柳欢挖得正起劲，头都没回：“石头你先去捡菌子，别管我们了。” 小石跟着点头：“就是，就是。” 石头看着篮子里的辣果，以为柳欢喜新厌旧了：“那这辣果还要不要了？” 柳欢转身将篮子接过：“要的，谢谢石头。”说完就转身继续挖。 气得石头自己爬了上去，苏母正好过来放菌子，问他小的两个呢。 石头满脸冷漠：“不知道。” 草儿见石头被气成这样觉得好笑，她这个弟弟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却每次都会在欢欢那里吃瘪：“好了，让他们玩吧，回去我给他们洗衣服。” 两人足足挖了一刻钟，才将根须完整的挖了出来，有他俩的手臂长。 小石变身好奇宝宝，拉着很长的那根须问：“哇，欢欢这个是什么啊？” 柳欢想了半天，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唉，不过看着好好看啊，我们拿回去种吧。” 小石就是柳欢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以她的审美为中心：“好，我们拿回去，我们两个人一起种。” 他跟个小炮仗一样，抓着草爬上去，大声告诉大家：“我和欢欢挖了根可爱的树，我们准备拿回去种。” 草儿打趣问：“什么树啊，能把你二哥惹生气，给我也看看。” “在欢欢那里”小石转身，发现柳欢还没上来，又跳下去，“欢欢我拉你上去。” 两人上去，四只手将树根举得老高，“看，好看吗？” 小石：“好看吗？” 草儿看了轻笑：“就一个树根，看吧你们两个宝贝的。欢欢，石头生气了，还不去哄哄。” 柳欢走到石头面前，各种做鬼脸：“石头看看我、石头……石头……” 石头用手抵住她的脑袋，“站好，别乱动。” 柳欢笑的露出小米牙，“石头最好了” 石头虽然对这句话免疫了，可一见她笑脸还是会败下阵来，“好了，我头都晕了。” 苏父回来看见忙问哪里来的。 柳欢一听就知道他认识，指着下面说：“在下面，可惜没有了，结的果子是红色的可好看了。” 苏父菌子也不采了，带着一家人匆匆忙忙回去。 一进门就将院子门和里面的门给关上，苏母都被这阵仗给吓到了：“他爹，到底怎么了？” 苏父拿出树根，“你们看。” 大家也看不出所以然，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他激动的满脸通红：“这是人参。” 苏母大惊：“什么？这是什么？” 接过去捧在手里细细端详，“他爹，你确定吗？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参娃娃吗？欢欢，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连几问，可见有多激动。 柳欢自然不抢这个功劳，“是小哥看见的，我们觉得好看就准备挖回来种，是不是小哥？” 小石想想确实是自己发现的，于是点头：“是，就是我看见的，但是是我和欢欢一起挖的。” 小石比柳欢大四个月，两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所以每次邀功都是两人一起。 苏母蹲下将他们抱在怀里，一人亲一口，“哎哟我的乖乖，真是家里的福星。” 苏母想起当年捡柳欢听到的那个声音，会给她家带来好运，这不，一一灵验了。 柳欢埋在她肩膀傻笑，“我们一家人都是福星。” 苏父找来家里的红布将它包好，准备拿去放着，柳欢提醒他：“爹，这样不坏吗，要不要晒一下啊？” 苏父愣住，也是，万一放坏了怎么办。 “我的想法是不卖，还没到那一步，以后再说，你们觉得呢？” 苏父是一个很开明的父亲，有什么事都会和孩子商量。 柳欢很赞同他的说法，在古代这人参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的，像这种百年以上的，那可是稀罕物。 大家都同意苏父的观点，尽管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能值多少钱，但不妨碍跟着开心。 因为不去街上，只能将菌子晒干，万幸的是太阳大，不然真怕砸手里。 一家人都喜欢上了菌子煮的汤，只放一点点盐味道也很鲜甜。 柳欢在园子里要了一块地，将辣椒种子剥来撒在上面，隔一段时间就去除草，上心的很。 只要不喊自己帮忙，大家都由着她，左右就一小块地。 现在家里每天都留一个大人守着，一是晒菌子，二是晒人参。柳欢和小石在门口玩放哨，有人来就大喊。 大石石头继续上学，草儿继续做她的刺绣。 因为没了小红，小鸡都死了两个了，加上前面被抢走的两个，就只剩下五只了。 苏母急得嘴上冒泡，在这样死下去可怎么得了，就算王赖子瘫了她也要每天骂上一回。 柳欢每天烧开水凉了再给它们喝，喂也是用家里的玉米碎和地龙碾碎弄半湿，只要水碗脏了就换，小石负责扫鸡屎，这才让五只小鸡平安长大。 小黄的十二只小鸡也出壳了，毛茸茸叽叽喳喳的一院子，苏母不再下地，整天就在家看着，深怕再折损了。 等小黄的崽大了一点，她提出想去娘家看看。 柳欢眨眼，娘家，这么几年怎么没听大家说过？她还以为苏母是孤儿呢。 “你外祖家在另一个镇上，要是去，得走两天呢。” 吃晚饭的时候和大家说了，苏父没有意见，入了夏就没事干了，整天砍柴，也要不了那么多人，菌子也捡完了。 “去吧，把小鸡抓几只去，还有晒干的菌子带去给他们尝尝，小的两个也带着去他外祖母看看。” 苏母含泪点头：“嗯，我省得的。” 当年柳家因为报恩，将女儿许给恩人的儿子也就是苏父，两家离的远，又穷，这十几年只来往过几次。 柳欢知道她也要去走亲戚了有点好奇又有点舍不得。 睡觉前将头埋在石头的手臂上，“石头，我舍不得你。” 石头将她搂了搂拍着她安慰：“没事，很快就回来了，你要听话知道吗？” 柳欢抬起头，满眼不舍：“那你会不会想我？” 石头逗她：“不想” 柳欢使劲在被子里滚，“想不想，想不想……” 石头被她闹的头疼，一把按住她的脑袋：“想，快睡觉。” 自己带大的孩子，怎么会不想…… 第17章 桃花村 两天后，隔壁镇的桃花村口。 苏母带着两个孩子拿着一堆东西道谢，“多谢了大伯。” 赶牛的大伯摆摆手：“快去吧，你爹娘这几年一直念叨你呢。” 等牛车一走，苏母拿起地上的东西，“我们走吧，就在前面了。” 他们三人走了两天，舍不得住店就在草堆里睡一晚，好在这两年民风好，也没出岔子。 柳欢昨晚都不敢睡，深怕有人抢劫或者有狼，苏母也一直警惕着，都是没钱造的孽。 今日在路上遇到了桃花村赶牛车收工的老伯，这才在天黑前赶到了。 柳家在村头，走过去一点就能看到了。 斜阳西落，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苏母带孩子停在柳家门口，“小石拿着篮子，我敲门。” 大手砰砰两声。 “谁啊？”里面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打开门看见来人一愣，“你们找谁？” 柳外婆在后面出来，“丰哥儿，谁来了？” 叫丰哥的男孩回头回应：“祖母，我不认识。” 看到来人、苏母早已哽咽，泣不成声：“娘～” 柳外婆愣在原地，直到苏母已经跪在面前了她才反应过来。 “小花儿？” 小花儿，是苏母的小名。 苏母抱着柳外婆点头：“是我，娘、女儿不孝啊。” 柳外婆蹲下抱着女儿放声大哭，“我的儿啊，你可想死娘了。” 柳欢和小石在一旁看得眼睛红红的，小石吸着鼻子跟她说：“欢欢，我也想哭。” 柳欢拉着他的手，无声的给安慰。 直到里面出来一个消瘦的女人将他们扶起来，两人才缓过来。 “娘，小妹刚回来，你就让她在院子哭啊。” 柳外婆擦擦眼泪：“对，快进屋。” 激动的拉着苏母的手不放开，两个小的就被遗留在外面了，柳欢不得不提醒：“外祖母，还有我和小哥。” 老人家营养没跟上，有点夜盲症，天稍微黑了一点就有点看不清：“唉呀，外祖母的宝贝，差点给忘了，都快进屋去。” 他们已经吃过饭了，舅母带着女儿去烧火，给她们独处的空间。 柳外婆则带着他们进屋，柳外公也在，看见女儿不免也是一阵抹泪：“你怎的今日来了，可是家里有了难事？” 苏母擦着眼泪解释：“女儿这么些年不孝，都没来看过你们二老，今年得了空闲，就想着带小的两个来看看。” 篮子里的小鸡估计是饿了，一直在叽叽喳喳的叫。 柳外婆翻开盖篮子的帕子，“你怎么买了这么多鸡仔带来，回去的时候带走，我们不要。” 外面鸡仔已经卖到了十八文，女儿带了五只，怕是花了不少钱。 “娘，不多，都是自家孵的，没要钱。” 柳外婆一听十分高兴：“你还会这手艺呢，真不错。” 苏母又将带来的菌子拿出来，“这是在山上捡的菌子，只要煮熟了没毒的，我们镇上的有钱人老喜欢吃了。” 舅母端着面疙瘩进门，看到小鸡不自觉露出微笑：“你人来了就算了，还拿这么多东西来。” 说完将面疙瘩放好，提着篮子准备出去。 “既然拿来了我就先去弄点吃的去，不然得饿坏了” 柳外婆默许，见两孩子咽口水赶紧招呼：“快吃，天可怜见的，饿坏了吧。” 柳欢两人说了句谢谢外祖母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热的汤水一下去，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还没吃完，两人就已经开始迷迷糊糊了，孩子还小，这两天一直赶路累坏了。 吃到最后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差点就摔下凳子，苏母赶紧将他俩扶住，“娘，我先把他俩抱去睡。” 外祖母也跟着心疼，“快，抱到你以前睡那屋去。” 舅母安顿好小鸡，进来见状将柳欢抱起，“小妹，跟我来。” 柳欢一觉睡到自然醒，发现自己脚搭在小石身上，抬手推推他：“小哥，醒醒。” 小石吧唧嘴，嘟囔着糖葫芦，估计是梦到的。 柳欢不再喊他，自己起身出去，顺着门找到了正在唠家常的苏母。 一进去就凑到苏母身边，“娘～” 苏母给她整理衣服，“叫人，小哥是不是还在睡。” 柳欢揉揉眼睛甜甜的喊：“外祖母，外祖父。” “真乖，来外婆看看。” 她已经从苏母那里知道了柳欢的来历，对这个孩子也充满怜惜。 小声的问：“昨晚睡的好吗？” “很好，外婆家的被子香香的。”有股桃花的味道，她很喜欢。 “嘴巴真甜，赶紧吃东西吧。一会等你小哥醒了就让你表哥带你们出去转转。” 桃花村就应了它这个名字，到处都是桃花，虽然花已经谢了，可那高高挂起的青桃也散发出阵阵果香。 “欢欢，我们村怎么没有这个啊。” 他说的桃树，茅草村除了槐花树就没有其他的了。 丰表哥得意的说：“我们这里不止有桃树，还有河呢，走、我带你们去。” 河超级大，水也很蓝，虽然没有达到海的标准，可也有小沙滩，一直连接到茅草村镇上的码头。 柳欢兴奋的捡着沙滩上的鹅卵石，特别漂亮，“我要给石头、还有姐姐、还有大哥捡回去。” 丰哥儿看他们那样子就想在他们面前展示，“等着，我来个游泳给你们看。” 说完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半天没有出来。 柳欢在岸上着急大喊：“表哥、表哥”见还是没上来，吓得她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呜呜呜呜，表哥，救命啊。” 水里哗啦冒出一个头，“我在这，我逗你们的。等着、我去给你们摸条鱼啊。” 小石看着羡慕的直盯着看，“欢欢、我也想去。” 柳欢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我们不会，会被淹死的。” 见他眼睛都看直了，只好带着他去岸边坐在石头上，脚放在水里：“不准往里面跳啊。” 小石开心的用脚踢着水：“哈哈哈哈，真好玩……” 才一会的功夫，就看见丰哥儿在水里扑腾，柳欢一看就是溺水了，忙将小石拉到离水很远的地方，开始大声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 舅母：“你能耐的很啊，带着弟弟妹妹去河边，自己还下水，要是他们出事了，看你怎么跟你小姑交代。” 刚才因为柳欢喊的早，路过的村民下去一把将他提了上来，直接提到柳家，舅舅舅母看见就来了一个混合双打。 柳外婆后怕，拉着柳欢的手说：“下次别去河边了，你们还小，那河水不长眼睛的。” 柳欢乖巧听话的点头，“嗯，知道了外祖母。” 苏母来其实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教娘家怎么孵小鸡和怎么认蘑菇，桃花村别看在河边，但是没能力的家庭也很穷，其中就有柳家。 舅母：“我就说呢，我还在想那小鸡是怎么来的，原来是要有公鸡啊，还是小妹聪明。” 又说了地龙可以喂鸡的事，舅母脸上的笑更明显了。 苏母又带着他们去认菌子。 “这个，这个都是能吃的，你们只采这几样就可以了。” 待了有几天，柳欢就待不住了，她想石头了，还想家里的辣椒苗。 小石也过了那股新鲜劲，嚷着要回家，柳外婆怎么哄都没有用，惹得几人大哭了一场。 苏母只能拿着柳外婆给的干菜带她们回去。 走在路上，苏母强忍着说：“我也惦记家里的鸡，早点回去也好。” 柳欢安慰：“娘，等以后有钱了，我们就可以经常来了。” 苏母哽着说了一个嗯字，深怕孩子听到自己在哭。 第18章 三年后 三年后， 柳家的辣椒地里，小石边摘着辣椒边吐槽，“欢欢，我一点也不想去读书了。” 今年小石七岁了，已经上了几个月的学，上学前几天还兴致勃勃，说自己要考秀才，半个月后他就不想去了。 每次夫子布置的作业完不成、石头就不准他睡觉。 因为夫子是他堂哥，管他比别人严，打瞌睡就会被罚站，可是他一听到念书声就很困啊，他也不想啊。 “欢欢，你能不能去给二哥说啊，我在家陪大哥养鸡，陪你摘辣椒。” 这个家，也只有欢欢站在他这边了。 柳欢垂头丧气：“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你忘了我昨天才被骂了。” 她也不敢，稍有不慎自己都会搭进去，在这个家，她俩就是小白菜，属于最底层。 这三年苏家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家里的鸡越来越多，多到不得不将旁边的菜园子拿来修鸡舍，怕被人偷还养了条全黑的狗，叫小红。 那年柳欢种的辣椒出来，她悄悄的用来炒菜给大家吃，被石头胖揍一顿后大家竟然喜欢上了那个味道。 后来就在村里大规模种植拿去卖，这两年已经靠辣椒和卖鸡收获了十几两银子，因为需求量大，苏父便将辣椒种子分发给村里的人，带动整个村的人一起种辣椒。 现在茅草村地里全是辣椒，今年的辣椒也已经卖了一轮又一轮。 大石去年就没有念书了，跟着苏父在家养鸡，照他的话来说就是识字就行，多的他也念不明白。 石头读书最好，夫子也对他寄予厚望，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今年夫子更是说过很多次叫石头去镇上念书。 “哟，欢欢，就你和你小哥来摘辣椒啊?” 喊她的是村里的一个婶子，今年她家除了上供的稻谷，其他全部都是种的辣椒，已经卖了几轮了，这一年辣椒挣的比她家前几年的都多，所以看见苏家人每次都笑呵呵的。 柳欢笑着回应：“是啊婶子，我们就摘点回去吃。” 那婶子边朝自家地里去边说：“那你们早点回去吧，外头太阳大，别晒伤了。” 柳欢是村里最白净的人，天天太阳暴晒顶多就是晒红。隔几天就养回来了，村里的姑娘看了羡慕得不得了。 “唉，知道了。” 两人刚好将自己的背篓装满，见越来越热柳欢不想干了：“小哥，回家吧。” 小石不想回去，他今天逃学了，回去了石头肯定拿着棍子在等他。 这会趴在背篓上哀嚎：“欢欢，我害怕。” 柳欢耐着性子说：“可是你逃学就是不对啊，回去认个错，保证下次不犯了，他就不会打你了。” 小石只能跟在后面走，还没到家，石头就找来了。他赶紧躲在柳欢身后，“欢欢，替我挡着点。” 这两年家里伙食好了不少，十一岁的石头已经快一六零了，完全是个小大人，生气的时候会特别吓人。 柳欢为了给小石掩护，笑容谄媚：“石头，你们放学这么早啊？” 石头看一眼后面缩头缩脑的小石，接过柳欢身上的背篓，“嗯，回去吧。” 柳欢开始卖惨：“谢谢石头帮我，背篓可重了，肩膀都痛了。” 石头没有说话，只顾背着往前走。 柳欢回头朝小石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表示她爱莫能助了。 后面的小石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完了完了，这下回去要惨了。 回到家，苏明也在，不过不是来找小石麻烦的，而是来说石头上学的问题。 “小叔，小婶，我说的话希望你们考虑考虑，石头他聪明，可别被耽误了。” 苏父抽着烟陷入沉思，他那烟还是今年年初去镇上买的，比旱烟好抽多了。 “可是镇上远，来回不方便啊。”苏母说的才是一家人在考虑的事情。 “如果你们担心这个那完全放心，这书院有宿舍，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到时候去接他就行了，要是经济困难、我还可以借他一点，等他长大了还。” 苏明是铁了心要说服苏父苏母，因素都考虑好了。 石头这时候说话了：“我不念了，我就在家养鸡种辣椒，等有钱了再去，反正我还小。” 苏母皱眉，嗔怪道：“家里的活我们几个就能干了，不缺你一个。” 见苏父半天不说话，她也有些着急：“他爹，去不去你给个话。” 苏父站起身，像是想通了一样：“去镇上念，明日就去。” 石头诚心诚意的说：“爹，我真的可以再等等的。” 他没想过不上，而是想再大两岁自己去镇上边上工边学习。 苏父打断他：“现在就去，这些钱原本是你们几人的，现在你一个人用了，以后记得哥哥姐姐的好就行。” 家里如今有十几两银子，原本是想拿来修缮房子的，过两年大石要成亲，家里的屋子就不够住。 成亲要彩礼，草儿也要准备嫁妆…… 但眼下，没什么比上学更重要的事，好在家里有生计，钱能慢慢赚。 小石的那一顿罚还是没能逃过，晚饭都没有让吃，石头叫他将千字文抄两遍，还是柳欢悄悄给他留了一个饼子。 “你下次不能这样了，爹娘交了学费，你不能白费他们一片苦心，就算不考秀才，以后出去找个账房先生的活也要认字啊，不然你想一辈子在这个深山里啊，我和石头可是说好了，以后他会带我出去。” 小石这才开始急了：“我知道错了欢欢，我一定好好学，以后我也要走出去，光宗耀祖。” “嗯，我相信你小哥，你一定可以的。” 石头在外面听完两人的讲话，才当做无事发生离开。 晚上柳欢在他房间等着，见他进来给他把床铺好，这两年家里已经将发硬发黑的棉絮给换掉了，现在的盖起来蓬松又暖和。 “石头，床给你铺好了，你快来。” 小心翼翼带着讨好，这是犯错后的柳欢才会有的样子。 “有事就说，我又不骂你。” 柳欢听到这话有点委屈，“石头，你去镇上上学会不会有其他好朋友就把我忘了呀？” 她这么多年一直苦心经营着和家里的关系，特别是和苏熠的，她不想因为距离就毁于一旦。 石头伸手在她头顶拍了一下，温努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是去学习的不是去玩的，别瞎想，有你和小石就够我烦的了。” “真的吗？” 石头很认真点头：“当然是真的，你在家要听话，不要独自出去，有事就叫小石陪着，我一个月到了就回来看你。” 柳欢：“嗯～” 石头盘盘她圆润的后脑勺：“去睡吧” 从柳欢四岁开始，他们就不睡在一起了，石头说男女授受不亲，她为此闹了几天都没有用，后来只好乖乖去苏父给她做的小床上睡。 说好后的第二日，苏明就来了，将自己写的推荐信给石头。 村里人要去卖辣椒，索性大家就一起走了。 石头这一去就连着两个月没回来，柳欢在家一直念叨他是骗子，颇不高兴。 第19章 被野猪咬了 转眼到秋收，天气越来越干燥，临近山边的庄稼经常被野猪拱得到处都是。 好几家人都遭了殃，庄稼人哪里忍受得了。 为了不让野猪继续作孽，村里约好一起去打野猪，打死就大家分，打不死就吓唬吓唬下次也不敢来了。 这几天柳欢总觉得心神晃晃的，她的预感特别强，只要出现这种情况那一定是会有事情发生。 她想阻止，可没人听她的，还说她捣乱。 她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爹，能不能出钱，你不去啊？” 苏父眉头一挑：“那怎么行，全村子的事大家都要出力的，不然会被说闲话，你们等着，一会肯定有肉吃。” 苏父信心满满的样子，柳欢也没有办法，只能不停的嘱咐，“爹，你站远一点啊。” 苏母在一旁放心的很：“你爹他有分寸，这几年哪年没去打过野猪，别担心。” 以前柳欢也不担心啊，问题是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啊。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下午的时候，一行人回来了，只是苏父是被抬着回来的，后面抬的是一个一两百斤的野猪。 “大年媳妇，大年媳妇，快出来，你家大年不好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丢下手中的活跑出去，就见地上已经昏迷的苏父，大腿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苏母连滚带爬爬到他身边：“他爹，这是怎么了？” 草儿：“爹，我爹这是怎么了？” 苏大伯丧着脸说：“打野猪的时候，你爹不小心被野猪撞了，那獠牙很长，穿透了你爹的腿。” 听了解释，草儿当场晕了过去。 柳欢知道自己不能慌，她得保持冷静，“大壮哥，能不能先去书院把我小哥叫回来，我们要带我爹去镇上。” “谁家有大的木板，我想借用一下。” 莲婶子男人说：“我家有，我去拿。” 柳欢不知道他有没有伤到骨头，只能拿一根棍子绑在腿上，避免二次损伤。 对旁边哭的不能自已的苏母说：“娘，去拿钱，我们送爹去镇上。” 跑进去将珍藏的人参切一块放在苏父嘴巴里含着，反正电视上是这样说的，其他的绑在胸口带去镇上，等小石和大石回来后，叫他们看家。 小石哭着拒绝：“不要，我们也要去。” “家里那么多鸡，还有姐姐在，你们不在家看着怎么行？”这是柳欢第一次对小石那么大声说话，仿佛她才是姐姐。 等外面的人将苏父绑好，一行人抬着就走，苏母和她跟在后面。 柳欢全程关注着苏父的情况，时不时拿手摸摸才放心。 因为救人要紧，大家轮流抬着慢跑，把两个时辰的路缩短为一个时辰。 苏明：“大夫，大夫救命啊。” 药童一看不妙，赶紧引路，大夫药也不抓了，直接进来，把脉，看眼睛，又给扎上针。 看完很庆幸的说：“幸好你们来的时候给病人包扎了，不然不死血也流干了。” 又说了几味药材，最后才说：“可惜我们店里没有百年人参，药效就弱了一半。” 柳欢将怀里的人参拿了出来：“我这里有，大夫，您看这行不行？” 大夫接过人参，“我看看。” 一看吓一跳：“这、你这哪里来的？看这样式怕是有几百年了，只是这里怎么缺了一块？” 柳欢心想都什么时候了，大夫竟然还研究起来了：“大夫您先别管了，赶紧配药吧，一会我再解释。” “堂哥，麻烦您跟着去拿药一下，我这里走不开。” “哦，好”苏明听懂了柳欢的意思，害怕药童将药掉包了。他也好奇为什么小叔家会有这么贵重的药材。 配了药，苏明将剩下的人参交给柳欢。 又拿着药去后院的药罐子里煎，等药好了大夫拔掉银针，苏母将他嘴里的参片取出，把药给他喂下，大夫才开始处理他脚上的伤口。 大夫解释：“刚才他身体弱，如果直接清洗伤口他可能承受不住，现在喝了人参提气，就没事了。” 柳欢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不动手。 大夫说的没错，当酒直接撒在伤口上的时候，苏父被痛醒了，满头大汗眼神狰狞，脸上青筋冒起。 苏母将他死死抱住，又在他嘴里塞了块帕子，柳欢忍不住问：“大夫有没有麻沸散啊？” 大夫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还知道麻沸散，那你就应该知道，这东西、只有上京才有。” 柳欢不敢再看，出去安排刚才一起来的邻居。 “各位叔叔伯伯，今日多谢大家相助，由于天色已晚，大家就在镇上住一宿吧，明日再回去。” 又给了苏大伯一锭银角子，“大伯，就麻烦您带着大家去了，顺便带大家去吃点东西，我去把石头过来。” 苏大伯看她安排如此细致，对她也是赞赏有加，“行，你先去忙，我会看着办的，大家也要等着你爹醒了再走不是。” 柳欢一路问着来到石头所在的书院，聚集了镇上和各个村的学子的地方。 柳欢无心顾及其他，对门口看守的先生说：“先生、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叫一下里面叫苏熠的学子，多谢了。” 先生看了她一眼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妹妹，我叫柳欢。” 石头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吃饭，一碗白米饭加一个油渣炒白菜。 “苏熠，你只吃这么点哪够啊，我打的多，给你一点” 来人正是他们同寝的室友，是镇上有名的富商之子，楚轩。 石头看了一眼将碗推开：“不用，我吃这些就够了。” 先生：“谁是苏熠，外面有人找。” 石头站起身，“我，你帮我看着点，我去去就来。” “先生，有没有说她是谁？” 先生：“一个叫柳欢的人，说是你的妹妹。” 石头拔腿就跑，他知道肯定出事了。 在门口就看见来回走动的的柳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欢欢，你怎么来了？” 柳欢找到了主心骨，还没说话呢眼泪就掉下来了：“石头～” 石头看着她身上刺眼的血迹，稳住情绪问：“别哭，告诉我，谁受伤了？” 柳欢带着哭腔说：“是爹，被野猪咬了，呜呜呜呜” 石头顿时脸色惨白：“你等等，我去请假，我跟你一起去” 苏熠进去几分钟后出来，眼眶红红的，“我们走。” 第20章 要住下来 两人赶回药房，苏父又已经晕了过去，苏母守在旁边，眼睛都肿了。 看到石头进来，抱着他又开始哭，“石头，你爹他……” 石头扶着她的肩膀安慰：“娘，没事了，我来了。” 安抚好苏母，石头出去向来的叔叔伯伯一一道谢，又带着大家去找住宿，安顿好后他才回到医馆，大夫说今天晚上尤为关键，必须要人守着。 隔壁有张床，石头叫苏母和柳欢去睡，两人都不去，最后见柳欢打瞌睡都差点磕到地上，石头才将她抱到了床上。 果真，半夜的时候苏父开始高热不退，石头一直拿酒给他擦拭身子，折腾到早上才降下来。 柳欢醒后有一瞬间的懵圈，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哪。 石头打水进来：“醒了，过来洗把脸，娘去买吃的了。” 她起身穿好衣服，才想到自己是在医馆，石头拧干帕子递给她，又给她重新把头发绑好。 苏父是中午的时候醒来的，准确来说是痛醒的，满脸的细汗预示着他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苏母将他的手拉住：“他爹，你别动，小心伤口。” 苏父从牙间挤出话来：“我的脚，我的脚怎么了？” “骨头有点裂开了，说养养就好，幸好有人参，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苏母将郎中的话说给他听。 “你是不知道昨天有多危险，我们都吓坏了，全是欢欢一个人张罗的。”苏母现在回想起来都害怕。 “石头给你买粥去了，欢欢在给你熬药，一会吃点再吃药。” 苏父难受的点点头，又疲惫的闭上眼睛。 后院里，柳欢守着药罐，大夫在旁边有意无意的搭话。 “小丫头今年几岁了？” 柳欢不急不慢回答：“六岁了。” 大夫呵呵笑两声：“真棒，知道自己六岁了。” 柳欢：“……” “额……嗯……”大夫酝酿半天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您有事就说。” 大夫搓搓手，笑得有点猥琐：“我想再看看你的人参。” 柳欢故意逗他：“昨天不是看过了吗，都一样的呀。” “今天我想仔细看看”他觉得那根本不是百年人参，而是千年的，不然效果怎么可能会那么好。 “哦，在我哥那，你去找他吧！” 大夫正想问你哥在哪的时候，石头回来了：“欢欢，药好了吗？” “哦，来了。” 柳欢努努嘴：“看到没，那就是我哥。” 苏父在医馆养了几天，大夫看伤口觉得差不多了才叫他们可以回去了。 “这药还是要继续吃着，不过不用加人参了，隔两天我就会上门换药，你把地址告诉我。”要是不说，估计那极品人参就会被她家当成普通药给用了，简直暴殄天物。 苏母为难窘迫，“不是、大夫，我家在毛草村，离这里很远的。” 大夫一口否定：“那不行，他这伤啊，最好不要移动，需要静养，而且太远了也不方便我上门。” 这话把苏母难住了，她下意识看向柳欢，“欢欢，你说该怎么办啊。” 柳欢知道大夫说的有道理，她已经想好了对策，不过她想等石头回来看他怎么说。 “娘，那就等石头放学回来再说吧。” 石头前两天就被赶回去念书了，下了课他就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一听苏父不能走动，他第一想法就是租个房子。 “娘，干脆就在镇上租个房子吧，等爹好了再回去。” 苏母也知道只有这个方法，“可是，哪里有短租的房子啊？” “我家就有啊。”大夫又来了 “你别误会，我并不是因为想把房子租出去，我只是恰好有那么一套房子空出来了而已。” 苏母感激涕零：“那怎么好意思……” “唉，先别着急谢，我也是有条件的，要是能商量，我就是免费给你们住，这几天的药费也不收了。” 柳欢知道他还没有放弃打人参的主意。 “你想怎么合作？” “放心，我不是让你全部拿出来我只要一点点，这么好的人参，我只拿来珍藏，可舍不得给别人用。” 柳欢看向石头。 她们都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协商，不然拿着这人参估计走不出这个大门。 石头面无表情：“你容我们商量一下。” “请便”说完还很有礼貌的退了出去。 苏母虽然舍不得，可听见石头说完利弊后，也只能点头。 苏父也没意见，左右自己都变成这样了。 “好，不过事先说好，我们不可能给你太多。” 大夫摇头，“老夫也不是那么贪得无厌的人。” 柳欢将剩下的人参拿出来，大夫只取走了最大的几根须，那须估计都有二两，“这千年老参啊，就这么几根须，泡在酒里，那效果也是一样的。” 还好心提醒：“奉劝两位小友一句，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要随意拿出来，可不是人人都像我这样好说话。” 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 柳欢趁热打铁：“那大夫说的房子……” “就在书院附近，一个小院子，以前那家用来做饼子的，因为走的急，什么都没带走，一会叫人带你们去看看，给你们打五折，随时想走都行。” 刚才说免费，现在又开始打折了。 “别在后面议论我，药钱我是真的给你免费的，只是这房子我媳妇也知道，自然不能免费了。” 柳欢和石头去看了确实方便，离书院也就五分钟的距离。 “石头，这里好唉，你每天下课还能过来。” 他们书院是可以出来的，很多学子不喜欢里面的饭菜，就会出来吃。 “嗯，” 柳欢看着里面那口石磨说：“石头，我也留下来好不好，到时候我做饭给你吃。” 石头虽然点头，心里却想的是，她做的菜能吃吗？算了、只要吃不死人就好。 柳欢已经想好了，她留下来，就做饭来书院门口卖，她可看到了，书院门口卖东西的多得很。 自己拿出前世的拿手好菜，不信俘获不了这些学子的心。 回去说了不错后，苏母就迫不及待想过去了，在这里不方便，吃点东西都要花钱，她舍不得。 柳欢将自己的计划说给她听，苏母很是心动，又怕自己做的没人吃。 “不怕娘，还有我呢，我去偷师，回来我们就自己弄，不然干在这里几个月那得花多少钱啊。” 钱就是苏母的逆鳞。 “那……好吧，”要是欢欢做失败了那就自己吃，反正不浪费就是了。 万一能成功，那家里也能有个营生了。 第21章 想学做生意 苏明第二次来的时候，石头解释了一遍大夫说的话，苏明也觉得不错，“行，那就让小婶在这里照顾小叔，家里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叫我娘或者你嫂子去看着点。” 又看一眼忙前忙后的柳欢：“欢欢呢，要不要我带她回去？” 石头想起那张泪脸、想起她说要留下来，心里就暖暖的：“不用，她也在这里，我娘有时候没主见，她在也好。” 苏明表示理解：“行，要我带话回去吗？” 石头想了一下：“就实话实说就好，要是可以的话，劳烦堂哥带三串糖葫芦回去。” 苏家 大石送走苏明后，小石拿着糖葫芦哭的稀里哗啦，“呜呜呜，肯定是欢欢给我们买的。” 草儿想起堂哥的话就难受，‘你爹伤得很重，不能移动，只能在镇上租房子，石头叫你们看好家，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大石很有大哥的样子，安排家里的事，扛起属于自己的责任：“小石认真去上学，草儿就安心绣你的花，家里其他的活有我。” 小石：“我知道了大哥，我会好好听话的。” 黄石镇上 柳欢大清早就去书院门口逛，早餐种类不是很多，但也不少，闻着也香，这让她觉得卖早餐估计有点悬，看完就去买菜。 苏父失血过多，又伤了骨头，她记得屋里有熬汤的瓦罐，打算买点骨头回去熬，又买了点红枣和白萝卜。 见没人要猪下水她又花两文买了一副，买了猪下水又不得不去药房买大料，这就是连锁反应。 柳欢带着一副猪下水和一根猪大骨回去，苏母见了直心疼，“欢欢，要是钱不够就跟我说，咱不吃那东西。” 都是没钱给闹的，不然孩子也不会捡便宜的买。 “娘、没事。我听那卖猪肉的伯伯说用面粉洗会洗的很干净，我买来试试。” 苏母心想，孩子这是被骗了啊，还要搭上家里的面粉，又不好打击她的热情，毕竟孩子第一次做饭呢。 柳欢先将大骨焯水，砸碎放瓦罐里先熬着，叫苏母看着火，又将萝卜洗来切好，“娘，半个时辰后将萝卜放进去啊。” “好”虽然苏母没看懂她想干什么，但还是照做。 中午石头回来吃饭，闻着小院里那股难闻的气味陷入沉思，想了半天还是没开口。 柳欢手里不停忙着，都没时间看他，“石头，饭已经做好了，你进去吃吧。” 石头看着她双手拿着猪大肠，那水上还飘浮着油花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饱了。 欲言又止：“哦……你不吃吗？” “我不饿。”不是不饿，是已经被这味道熏够了。 石头进屋，苏母盛碗汤给他：“快吃吧，吃了回去睡觉，今天欢欢熬的这个骨头汤真不错，你多喝两碗补补，你爹也很喜欢。” 石头喝了一口，确实不错，既有肉的香味，还有萝卜的清甜，只是……“娘，这是谁教欢欢的？” 苏母笑的与有荣焉：“没人教，她已经去你们书院门口晃悠几天了，今早买着一堆东西回来弄，可厉害了。” 石头没再说什么，走的时候将柳欢叫到旁边，悄悄塞了几十个铜板给她，“想要什么自己去买，没钱了给我说，我去学堂了。” 柳欢心里乐开花，她以前铺的路，现在可以走了，“嗯，我知道了，谢谢石头。” 柳欢在院子里搜出一大堆东西，估计是上一家走的急，全没带走，还有一口小锅，她拿来架着就开始干。 先把猪大肠焯水，将大料和调料全部倒进锅里，加入适量的水，将猪大肠放进去慢慢煮。 一刻钟后那霸道的味道直冲天灵盖，里面躺着的苏父都闻到了，“她娘，欢欢都放了什么啊，味道这么香。” 苏母也不懂“我也不知道，她神神秘秘的，说做出来再说。” 苏父了然的点点头，“随她折腾吧。” 一个时辰后，猪大肠就出炉了。 苏母看着那红红的大肠就觉得神奇，“刚才还有一股臭味呢，被你这么一弄竟然变香了。” “那大爷随便说了一下，我自己乱琢磨的。” 苏母毫不吝啬的夸奖：“还是你脑袋瓜子聪明。” 柳欢用辣椒做了一道爆辣肥肠，这对病床上的苏父简直就是折磨，苏母尝试着吃了一口，“真不错，吃着就很有嚼劲。” 以前她也买下水回去做过，那味道，臭得她几天没有吃饭，还是欢欢聪明，别人一说就会了。 下午石头回来尝了一下，他还是喜欢喝早上那个汤，对重口味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 他这样一说，柳欢就觉得卤味这条路走不通，自己也觉得洗下水很麻烦，费时费力。又是面粉又是大料，煮来还缩水，贵了肯定没人要，便宜了挣不了钱。 瞬间失去了信心，书院门口的摊子已经饱和了，那味道也不差，自己再挤进去，肯定也挣不了几个钱，毕竟学子就那么多。 石头见她神情落寞，轻声安慰：“没事，慢慢想，实在不行就不干了，别难过，笑一笑。” 柳欢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等他一走，自己坐在凳子上想了半天。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她要做一个打不死的小强！ 说干就干，挎着篮子打了一声招呼就出去了。 路过三年前买馒头的那家包子铺，见前面有黄黄的东西她问：“大伯，这是什么啊？” 掌柜的顺着视线看一眼：“哦，这个啊，是新出的豆浆，小姑娘要不要尝尝啊？” “来一份吧” 掌柜的将豆浆舀进竹筒递给他：“小姑娘，喜欢再来啊。” 柳欢喝了一口，是黄豆的味道，没处理好，有豆腥味。 既然有了豆浆，那是不是连豆腐都有了，“大伯，那你买豆腐吗？” “那是什么玩意儿，没听说过。” 这话让柳欢重新看到了希望，为了证实，又跑去农贸市场转了一圈，问了一圈大家都不知道豆腐这玩意。 这消息就差没让她热血沸腾了。 抱着剩下的豆浆回去，放了一点酸汤，里面的豆浆开始结晶，她兴奋的端着就往屋里跑：“娘，我知道要做什么生意了。” “您尝尝” 苏母接过喝了一口，“这怎么一股豆味，还有这些漂着的是什么啊，” “娘，卖包子的大伯说这是豆浆，可是刚才我不小心放了一点酸的东西，它就变这样了，我喝着还不错，我要用它来做大生意。” “好，那我等你的大生意啊。”苏母敷衍着，她迷上了煲汤，每天买各种骨头回来煲，没时间管柳欢。 柳欢也不想她看着，只是说一声而已，免得到时候不知道怎么解释这豆腐是怎么来的。 第22章 卖豆腐 石头这几天很忙，饭都没回来吃，秋收放十天假，要提前将功课做完。 他走的时候知道柳欢在用豆浆琢磨东西，只是没过问。 等他五天后回到小院，就见里面忙的热火朝天，苏父坐在躺椅上看着。 院子里的石墨边、苏母和柳欢拉着石墨转动，边缘有白浆，石墨中间还有黄豆。 他放下书小跑过去，拉过柳欢手里的绳子，轻轻将她推出去：“我来。” 苏母回头看一眼儿子，大口喘气说：“石头回来正好，让欢欢歇歇。” 柳欢就专心放豆子，石头毕竟是男孩子，力气要大一点，很快就将那一盆豆子给磨完了。 又按苏母的指示将豆浆提进厨房，倒锅里。他记得小院锅很小的，这看着就是刚买的。 柳欢往里面加水，苏母将火点上，大家才松一口气。 石头这才有时间问：“娘，您们这是在做什么？” 苏母就等着石头问她了，露出神秘的微笑：“这可是我们家的大生意。是黄石镇的头一份。” 石头挑眉：“怎么说？” “前几日欢欢不是在研究那个豆浆嘛，还真被她弄出个名堂来了，昨日我们做了一点，直接不够卖的。这不、今天就买了口大锅，多弄点，明天早上去卖。” 说话间锅里的豆浆沸开了，拿来做好的架子放上，搭上白布，将豆浆舀里面过滤，这个过程有点慢。 将过滤完的豆浆又倒回锅里，烧着小火，往锅里慢慢加酸汤，石头就看着那豆浆开始出现沉淀，慢慢的越变越多。 苏母拍着手得意的看着她的杰作：“成了、成了。” 这边柳欢已经将要用的豆腐箱准备好，等水彻底变清后，苏母将豆腐过滤出水放进里面压实。 剩一点在锅里等它成团，所有的操作就算完成了。 看着那两箱豆腐仿佛看到了两箱钱，“得了，明天打开，白嫩嫩的豆腐就出来了。” 又拿刚才的豆腐渣炒了一个菜，将炖的排骨汤盛出来，锅里的豆腐直接就着水端上来。 “石头尝尝、这以后啊，就是我们家的祖传秘方了，要捂牢了，世世代代传下去才好。” 苏母已经想好了，等挣了钱，就在镇上开个铺子，将孩子们都接过来。 柳欢没吃多少就说累了，想去睡会觉。 苏母：“那怎么行啊，你才吃了一点点，再吃点吧欢欢。” 估计是拉石墨勒到肩膀了，一直觉得肩膀火辣辣的，这会儿说什么也不吃了。 石头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娘，她不想吃就算了吧，睡一会再吃都行。” 苏母只好点头：“那行，我菜放锅里热着，一会你抬去给她吃啊。” 石头吃完饭，就说有事出去一下，苏母也没管他。 不一会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瓷瓶。 进了柳欢的屋，见她背对着门，手上的瓷瓶不由得捏紧了些。 “睡着了？” 柳欢转身，不小心扯到了肩膀，“嘶……你来做什么？” 石头将她扶起来，“慢着点，我看看。” 将她的衣服扯开一点，就看见那雪白的皮肤多了一片青紫。 石头眉头紧锁：“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 柳欢摇头，有气无力的靠着他说：“我不想爹娘担心。” 石头拿出药膏给她涂上，动作轻柔小心，生怕把她弄疼了。 又顺道给她捏捏手臂放松放松。 “要是疼你就说，我轻点。” 柳欢享受着他的伺候：“嗯，好～” 等柳欢说可以了，石头才停下，将她搂在怀里摸摸头，“小时候一点牙印都要哭，现在能耐了，这样了还忍着。” 柳欢在他肩膀上蹭蹭，不想听他训自己：“石头，我想睡觉。” 石头将她放平，又像小时候那样拍拍“睡吧。”不一会就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苏母等他出来才问，“欢欢怎么了？” 石头轻描淡写说：“肩膀破了一点皮，没事了。” 苏母内疚的直掉眼泪：“严重不严重啊，怪我，不该让她跟着自己拉磨的。” 是她力气太小了，不然也不会让欢欢搭力了。 苏父听了也开始自怨自艾：“唉，怪我，腿废了什么都做不了，还苦了孩子。” 石头沉默，他何尝不是觉得自己没用，勉强笑笑说：“没事的爹，这几天我看着她，以后这活我来干。” 嘴上说着没事，可晚上，他还是不放心去看了两遍，深怕她不舒服。 头一天睡的早，第二天也就起得早，柳欢起床的时候，苏母正和石头准备出摊。 见她出来赶紧叫她去歇息，“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再去睡会儿，我跟石头去就好了。” 柳欢笑着说，“娘，不严重，今天已经好了。” 石头见她实在想去，于是道：“娘，她要去就去吧，不拿东西就行了。” 苏母也就不坚持了：“也行，那就一起吧，要是不舒服就说啊，你还小，别累着了。” 去到前日摆摊的地方，已经有好几个人等着了。 “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在这里卖了呢。” 苏母笑得满脸褶子：“大姐说的哪里话，昨日我们有事，今天打算要多少啊？” “来两斤吧，家里老人牙口不好，这个吃着他们更喜欢。” 一听要两斤，苏母麻利的划了一块，“呀，多了一两，送您了。” 那大姐像是占了多大的便宜，高兴的合不拢嘴：“还是你会做生意，那多谢了啊。” 石头收钱，柳欢就在一旁看着。 客人：“唉，我也要两斤，可不能少称啊。” 苏母：“好，保证满当当的。” “我要三斤” “我家一个人，我要一斤就够了” …… 随着人越来越多，苏母忙不过来，柳欢接过刀开始切豆腐，一家三口便将带来的两箱豆腐买完了。 “唉，怎么就卖完了，我还没买到呢？” 最后赶来几人见豆腐卖完了很不高兴，“你们下次多做点吧，才这点哪够啊。” “就是，有钱都不争啊。” 苏母笑着致歉：“实在不好意思，明天啊，明天一定多做点。” 然后带着柳欢石头收好东西准备回去。 才走两步呢，就被一个穿着士兵样式的人拦住了。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第23章 遇到霸王 苏母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不安又紧张的问，“这位官爷，您有什么事啊？” 为首的长得肥头大耳的官兵肩膀上扛着刀，吊儿郎当的问：“刚才你们卖的什么呢？” “是……是”苏母被吓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石头站出来说：“我们家是卖豆腐的，官爷要是想吃，明天我们还在这里卖，您可以买来尝尝。” 官兵几人对视一眼，眼睛里不怀好意：“呵，卖豆腐的，我怎么听说你家这东西吃死人了呢？” 另一个附和：“就是、昨天就听见人说了。” 旁边路过的人摇头：“真可怜，遇上了黄二爷。” “说什么呢，还不快滚。”那个叫黄二爷的官兵拿着手里的刀恐吓，路人被吓得赶紧跑。 柳欢一听路人这样说，就知道这些人是来找茬的，怕是要银子才能打发。 拿出上一次石头给她的铜板递出去：“官爷辛苦了，我们请官爷喝杯茶。” 黄二爷拿着铜板掂了掂，斜着嘴角说：“呵，既然要请喝茶，那就诚意点，你家那个豆腐是怎么做的，跟爷几个说说，爷几个也挣点零花钱用用。” “我……”苏母听到这话都吓哭了，以为是要钱的，没想到是要配方的，那可是家里的希望啊。 石头拉着她的手拍拍，站出来问：“要是不给呢？” “不给？”黄二爷拔高音量：“呵呵呵、你们听听他说什么，不给、我看你是活腻了。” 正准备动手。 这时又有路过的人说：“这不是亭长大人家小妾的哥哥嘛，又开始抢人家秘方了。” 路人甲：“是啊，这家人也太倒霉了，听说才摆摊第二天呢？” 路人乙：“唉，没点能力就是要被人欺负的。” 黄二爷恼羞成怒：“关你们的屁事，麻溜的滚。” 僵持着几人开始不耐烦，直接将他们的东西全部砸倒，踢得到处都是。 苏母吓的在一旁大哭：“官爷别砸，别砸啊……” 石头冲上去拦着：“滚开，你们这些强盗。” “强盗？嘿、他说我们是强盗，那我就强盗给你们看。”说完拿起手上的刀，一刀将装豆腐的箱子砍了一个大口。 一把将石头推倒在地，柳欢见状挡在他面前，“不准推石头。” 石头将她护在怀里，用手护着她的脑袋。 “呸、老子还要打呢。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 黄二爷一脚一脚踢在石头身上，石头紧紧抱着柳欢护着她。 苏母在旁边被人拦着，看着石头和柳欢被踢跪在地上求饶：“官爷求求你，他们还只是孩子，放过我们吧。” 黄二爷凶神恶煞：“老子管你是不是孩子，不把秘方交出来，老子直接打死。”一脚实实的踢上去，石头也只是闷哼一声。 旁边围上来很多人，个个都在窃窃私语：“真是造孽啊，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道路的另一边，一行骑着马的人走了过来，为首者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长衫，风尘仆仆，一看就是从远处赶来。 见前方围满人，吩咐身边的人：“前面发生什么了，前风、去看看。” 叫前风的侍卫骑马上前，“干什么这是？” 众人让开一条道，他看见了被欺负的母子三人。 呵斥一声：“住手！” 黄二爷回头，见穿着便衣的男子，冷哼一声，“你谁啊，赶紧滚，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 前风下马上前，将黄二爷几个一招打趴在地。 苏母才得以到石头面前，将他和柳欢抱在怀里哭，“没事吧？欢欢、石头？” 石头强忍着痛回应：“娘，别担心。” “前锋，这是怎么了？”前风的老爷骑着马过来。 前风回答：“回老爷，是几个官兵在殴打妇女小孩。” 黄二爷见来人看着不好惹，心里有点忐忑，硬着脖子说：“关你们什么事，要走赶紧走。” 苏母跑到老爷面前跪下，“求求老爷救救小妇人和孩子吧，这几位官爷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们，救救老爷救救我们。” 黄二爷见状提着刀又准备上前：“臭婆娘，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前风再次将他踢到：“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当着众目睽睽的面欺负弱小，你这官是怎么当的？” 黄二爷的小跟班冷哼一声：“呵，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就是，我大哥可是亭长老爷的小舅子，你们算哪根葱啊？” 以为自报家门会让那个老爷有所忌惮，没想到老爷直接来一句。 “来人，将这几个人绑起来。”老爷一声令下，又从后面出来几个人，直接将黄二爷几个绑了起来。 “你们放肆，敢绑我，等我姐夫来你们就惨了。” 男人身边的侍卫上去给他一脚：“你才放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我们县令大人。” 黄二爷被吓的脸色一白，说话都哆嗦：“县、县令大人？” 反应过来才开始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带走。” 县令大人跳下马车，将苏母虚扶起来，来到石头身边，“想要不被挨打，那就让自己强大起来。” 说完丢下一块玉佩给他，“有什么事，可以带着这块玉佩来县衙找我，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这里。” 说完上马扬长而去，其他商贩看了开始羡慕了，那可是县令大人啊，能借上他的势，那是多大的福分啊。 这一天的事在石头心里埋下了很深的种子，黄二爷凶神恶煞的样子，母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身影，柳欢哭红的双眼，自己的无能为力，以及那个叫县令的男人。 直到青云直上了他还是忘不了，弱小就是要挨欺负这个事儿。 柳欢没注意他眼底的神色，红着眼睛将他扶起，“石头，你没事吧，痛不痛啊？” 石头摇头说没事，两人将地上的苏母扶起：“娘，我们回去了。” “好，我们回去。”苏母擦掉眼泪，将地上的东西收起来，哪怕是已经坏了的。 众人看他们一走，也没什么好看的，也都散了。 前往府衙的前风问：“大人，你为什么要把玉佩给那个小孩啊？” 县令大人眼睛看着远方，语气悠长：“因为，我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弱小可怜无助…… 第24章 未知的灾难 石头忍着身上的疼痛，和苏母柳欢相互搀扶着回家，和柳欢进了隔壁的房间。 苏父早就翘首以盼，还以为豆腐没人买，着急的在床上等着妻儿带来好消息。 听到外面的动静才出声：“今天怎么这么晚啊，是豆腐不好卖吗？” 苏母捋捋头发，整理下衣服，强忍着酸楚进去，“好卖，早就卖完了，就是遇到了县令大人，说喜欢我们家的豆腐，多问了几句，明天还要来买呢。” 苏父信以为真了，激动的眼里泛着泪花，“这可真是太好了，等我伤好了，我来拉磨，以后我们就守着这个生计过日子。” 说完才发现石头两人不在：“俩孩子呢？” 苏母背对着他，忍住想哭的冲动说：“在隔壁呢，说是起得太早了想补个觉。” 苏父没有怀疑，让苏母将自己扶到凳子上：“是应该这样，孩子还小，睡觉能长个儿，你把豆子拿进来吧，我来挑。” 豆子里面会夹杂很多石子和坏的，是洗不掉的，苏父知道以后这活就是他的了。 隔壁，柳欢跟在石头后面一本正经的说：“石头，快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伤到哪了。” 石头脸瞬间爆红，很不好意思：“不用，没受伤。” 柳欢不跟他废话，自己上手将衣服给他扒开，看到他背上青一块紫一块捂着嘴难受，“石头，疼不疼啊？” 原本还害羞的石头看到她眼底都是心疼，那点害羞就变成了温暖，“不疼，你别担心，我是男子汉，这点伤没什么的。” 柳欢将昨晚的药拿来给他涂上，等晾干了在让他穿上衣服，“那些畜牲，下手真的太狠了，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 石头拉着她的手，抚上那点点因为帮他被碰到的红痕，一字一句十分诚恳：“等我们长大，就不会被欺负了。” 如果是别人，柳欢可能觉得是在画大饼，但是对于石头，她是完全相信的。 记忆里的他睚眦必报，对仇人恨之入骨，包括原主。对身边的人却很包容，特别是对他的妻子，相敬如宾，从不纳妾…… 等等，想那么多干什么。 那是他的事，自己的职责就是抱大腿，以后等他成亲了自己是要离开的，去逛逛这周国的大好山河，看能不能和前世对得上。 想到此，她扯开话题：“没想到县令大人那么年轻，还给了你玉佩，有了这个玉佩，相信以后我们摆摊就不用被人欺负了。 石头将玉佩拿出来细细端详，上面只刻了一个宋字。 第二天去摆摊的时候，就听见那些客人说： “东家，你是不知道，昨天欺负你们的几个人啊，已经关押进大牢了，听说亭长一家都被抓了，那亭长家的地窖里啊，全是黄金呢。” 苏母一听，心里畅快极了，“是吗，那真是恶有恶报了，今天要多少啊？” “来一斤吧，这玩意儿放不住，还是新鲜的好吃。” “好嘞，一斤您拿好。”苏母脸上看着一点也没受影响，和客人有说有笑的 到底是秋收，苏母惦记家里的辣椒和鸡，那也是苏家重要的收入来源。思前想后她决定，还是回去一趟。 柳欢没意见，她也想小哥和姐姐了。 两人当天做好豆腐，第二天给石头背到摊位上，因为苏父的原因，他必须得留下来，所以豆腐就由他去卖。 再去买了点猪肉、柳欢又买了糖葫芦，才到城门口去等村里的人。 这次赶集的人很少，个个也都是愁眉苦脸的，苏母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今年的夏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着两个月没下雨了，原本还能长一茬的辣椒结果全干了，太不正常了。” 柳欢听着莲婶子的话，努力回忆着。 原主六岁的记忆若隐若现，包括苏父的死也是。 同样是在苏父腿被野猪撞那年，从夏季末尾一直到来年夏天，没下一场雨，种不下庄稼，家里的钱又全部拿买了药，再没有钱买高价粮食。 他每天愧疚自责，为了不拖累家人，直接上吊死了。 他都死了原主还说：“既然都要死，为什么不一早就死了，买粮食的钱也没有了。” 那时候的原主也才六岁，果然、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 回忆结束，她继续听莲婶子说： “而且你不知道，那深山里的东西最近频繁下来，好几只呢，那玩意儿，可没人能干得过它们啊，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苏母跟着愁，两人一路上都在讲这十几天发生的事。 进入深山后，声音戛然而止，大家都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柳欢听到有狼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就看见一条灰狼坐在山头，远远的注视着他们。 吓得她赶忙转身，第一次讨厌自己视力那么好。 在镇上还不察觉，这回来才发现这比莲婶子说的还要严重。 进了茅草村的范围，果真就看到那辣椒叶子都全枯了，就连路边的草都蔫巴蔫巴的。 已经是下午了，空气中还是闷热的，村里唯一的那条小沟水位都下浅了一截。 不下雨，就意味着新的种子蔬菜种不下去，深山里的野猪和狼也会下山找水喝。 记忆里那年冬天就有好几个被狼吃了的。 镇上比山村更严重，镇上的人家大多数都没有种庄稼，每次也只买一点点，后来粮食涨价疯抢，饿死和因抢粮食被打死的人比比皆是。 好多人流离失所。 苏家后来因为石头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黑面干粮，每日一顿，才得以活下来。 瘦得跟个皮包骨，养了几年才养好。 因为时间久远，中间发生了什么，就不大记得清了。 一路都在想这个事，直到小石叫她了才回神。 “欢欢，你在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你都没有听见。” 柳欢上前拉住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小哥，我好想你，你想我没？” 小石眼睛清澈明亮，柳欢都能透过眼珠看到自己，“想，我可想你了，吃饭都不香。” 草儿拆穿他：“吃饭不香，只是每天都要吃两碗。才几天没见没完没了了，快进来吃饭。” 第25章 攒钱 想着接下来一年即将会发生的事情后，柳欢睡觉都在想要怎么规避这种风险。 带着一家走不太现实，家里没那么多钱，也没有正当的理由，苏父苏母也不会莫名其妙就背井离乡。 以石头的聪明，一定会有所察觉，那样的话，自己又该怎么解释。 留在镇上也不行，真抢的时候，一家全是弱小怎么抢得过 那就只能在茅草村，至少这么穷的地方再抢也不是首选。 唯一要克服的就是山上的猛兽，怎么才能避免狼群下山。 以及食物的储存和房屋的搭建，就这个茅草屋，根本不能抵抗野猪狼群的攻击。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很早起来，大石已经去打猪草了，家里喂的鸡多，一天吃的也多。 草儿做好早餐忧心忡忡：“最近这草只能早上割，下午就蔫巴蔫巴的割不起来，要是再不下雨，以后喂鸡都是个问题了。” 一家人吃了早餐，天还蒙蒙亮就去摘辣椒，虽然入了秋，可秋老虎依旧不可小觑。 去了地里才发现，有人比自家更早，已经摘很多了。 “大年媳妇回来了，大年怎么样啊？” 苏母如实回答：“还好，就是不能动，在镇上养伤呢？” 那婶子连说：“那就好，那日我们都担心死了，猪肉吃着都不安心。” 苏母欣慰笑笑：“是啊，没事就好。” 简单聊了几句就开始自己摘自家的。 因为整根都是干的，只能全部一起摘，才一会功夫太阳就出来了，照在身上仿佛小火在灼烧，热的人难受。 草儿摘一会儿就回去做饭，苏母开始往家背，柳欢和大石小石埋头摘。 全是弯腰的活，一天下来腰都直不起来，吃了晚饭就赶紧睡觉，第二日周而复始。 因为摘的多，天气又好，没时间像其他家一样背去卖，只好全部晒干。 家里的地一部分是辣椒，一部分是稻谷，主要还是上税用的。 一家人连着干了几天才全部弄完，稻谷晒干任由官兵拉走，里面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柳欢看着满院子红彤彤的辣椒，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那样，喜欢得不得了，所有的辛苦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 “娘，这次去镇上，我们带点去吧，” 苏母也是这样想的：“好，这次多带点菜去，镇上菜贵，不浪费那个钱。” 柳欢看着家里的鸡沉思，大家一走，这鸡又要交给大石了，现在猪草不好找，鸡又有几百只，这样他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娘，要不把鸡卖一点吧，眼下天更热，猪草不好找，我们又抽不开身，大哥一个人也太辛苦了。” 柳欢说了想法，苏母也是赞成的，当即就绑了几个，说每个赶集日都来背点去买。 为了犒劳在家的草儿三人，又抓一个宰给大家炖汤。 在石头秋收假的最后一天，两人跟着卖辣椒的村民赶了回去。 老远就开始喊：“石头，你在家吗？” 石头放下笔墨，出去将她们手里的东西接过拿到库房去。 柳欢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说小石在家特别乖，又说收了多少辣椒。 “啊”说的时候没注意，石头转身直接撞他身上。 “石头，你就不能看着点吗？” 她还来恶人先告状了，石头无奈又好笑，拔开她额间的碎发，“晒这么厉害，买的帽子怎么不戴？” 那天走的时候，石头给她买了一个遮阳帽，不过看这晒伤的程度，应该是没有戴。 “戴着不舒服，那汗水糊的脸上到处都是，蹲下还爱挂在辣椒梗上，就没戴。” 也许是柳欢的模样看着太可怜，石头不忍心看。 他避开视线：“我去给你们盛饭。” 知道她们今天肯定回来，他提早就做好了饭菜等着。 吃饭的时候柳欢将莲婶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又说家里的辣椒都干枯了。 反正就是把村里的变化都给说了一遍。 石头时不时往她碗里夹菜，认真的听她说完，时不时点头给予回应。 “石头，你说要是一直不下雨，那会不会有天灾啊？” 柳欢说完这句话，果然看见石头的手顿了一下。 她就知道他听进去了。 当天晚上石头将豆子磨完就回了书院，柳欢和苏母就着煤油灯将豆腐点起来，才去睡觉。 第二天又开始卖豆腐的生活，并且将量扩大了一倍。 以前还准备租个铺子，现在她觉得没必要了，她准备在干旱来临前多挣点银子，然后多囤点粮食。 等豆腐走上正轨后，她又开始做豆腐衍生出来的东西，豆皮、腐竹、卤豆干，又顺便泡一些来做凉拌菜。 深受大家的喜爱，简直说轰抢也不为过。 一个老顾客说：“东家，你家做的这个凉拌菜是真好吃，下次多做点吧。” 苏母笑得牙不见眼，“实在是对不住，家里就我和闺女，儿子在读书，忙不过来。” 又有人开始恭维：“令郎在书院上学啊，以后再差也会是个秀才。” 苏母谦虚回应：“多谢夸奖，我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大的出息，只求不做睁眼瞎罢了。” 因为那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县令给他家玉佩的事，等于是他家靠山，压根不敢上前捣乱。 旁人也只有羡慕的份。 书院食堂里，石头现在中午都在食堂吃，因为苏母忙得吃饭时间都不固定。 刚打好饭菜坐下，他的同桌就跟着坐了下来。 “苏兄，尝尝这个凉菜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凉拌菜，以前从来没吃过。” 石头抬头随意一看，就看出是自家出的东西，于是很认真的问：“好吃吗？” 楚轩夹了一筷子放嘴里，“可好吃了，只是份量少，我家小厮很早去排队才买了这些。” “要是你想吃，可以分你一点。” 石头摇头，“不用，你自己吃吧。” 旁边其他人闻到香味，都凑过来，“楚哥，好香啊、我能尝尝吗？” 楚轩护崽似的护着，“滚开，老子就这么一点，给你们了我吃啥。” 那几个人可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筷子就上去，半大小子吃的嗷嗷嗷，“楚哥，这个真好吃，明天我也要去买。” 楚轩气急败坏：“你们以为这是那么好买的，有钱都吃不到好吗？” 石头没和他们掺和，快速吃完就走，他还要赶紧完成作业然后回去磨豆浆。 第26章 改变主意 回到家的时候豆浆已经磨好了，他也没说话，提着就往锅里倒，又准备加水。 苏母看到了阻止他，“唉，这个不用加水的，一会我们要做腐竹。” 石头又只好去烧火，看着苏母和柳欢忙里忙外的，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娘，要不，您还是请个人吧。” 他实在不忍心欢欢那么小为了这个家拼命的劳累。 每次回来看到的她都不像在村里那样活泼，总感觉有满身的疲惫，特别是这次秋收回来后，他觉得她瘦了好多。 大人或许是习惯了，可她，才六岁而已…… 苏母愣住，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可是，这要是被人学去了怎么办？” “再说了就是小本买卖，我和欢欢就够了，过两月你爹脚好了，我们人就更多了。” “是啊石头，我觉得挺好的。”柳欢也表现出无所谓。要是请人，还要开工钱，她现在一分钱都不想浪费， 要赶在年前把钱攒够，然后开始实施她的计划，累只是暂时的，接下来一年的粮食才至关重要，毕竟明年这个时候，就没有粮食了。 事实证明小孩子太累了也不行。 那日石头休沐，早上见柳欢没起也没吵她，自己和苏母去卖豆腐。 回来见她还是没起，以为是她赖床，可饭都做好了也没见人，就感觉不妙了。 推门进去，果真就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被子里，满脸潮红，神色痛苦。 他心跳慢了半拍，颤抖着手将她抱起，“欢欢，你怎么了？” 见喊不醒，哆嗦着手给她穿上衣服：“别怕，我们去医馆。”背起她就往外跑。 苏母正朝这边走，就看见石头背着人出来。 吓掉了手里的筷子，“欢欢、欢欢这是怎么了？” 石头来不及解释，随口一说：“娘，你在家照顾爹，我带她去医馆。” 背着人跑远，苏母赶紧将苏父扶上床，自己也追了出去。 一路上都在自责和担心。 去到医馆刚好听到大夫说：“这女娃娃身体怎么这么虚，不应该啊，她以前生龙活虎的，你们虐待她了？” 石头和苏母知道她是怎么了，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虚。 苏母心疼又自责，拿着药去后院熬，石头面无表情就那么看着她消瘦的小脸。 没有以前白，也没有以前胖了，以前虽然吃得不好，可她照样被养的胖乎乎的，不像现在这样背着都没重量。 是什么时候开始得呢，石头也不记得了。 好像那个爱撒娇爱闯祸的姑娘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悄无声息的。 苏母熬好药端进来，她不敢和儿子对视，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石头一勺一勺喂进柳欢嘴里，半响才说：“娘，还是招个工人吧。” 苏母流着泪不停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因为家里一堆活没干，苏母没等柳欢醒就走了。 石头在她走后靠着床边坐着，将柳欢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感受那不知什么时候起的茧子，眼泪就控制不住掉下来。 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什么时候反过来喂哺他了。 柳欢感觉睡梦中听见石头在哭，她很着急却始终醒不过来，又想安慰石头，又像困进了某个旋涡。 只能小声呢喃：“石头……石头。” 石头擦掉眼泪，手扶上她的额头：“我在，宝宝，石头在” 宝宝，是柳欢小时候爱说的，那时候只要一惹石头生气，她就会说宝宝知道错了。 柳欢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觉得头难受的紧，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石头，这是哪啊？” 石头轻轻将她扶起揽在怀里：“在医馆，你发热了。” 柳欢哦了一声，看他眼眶红红的不禁疑惑：“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石头哑着嗓子说：“进沙子了” 柳欢又咂吧咂吧嘴巴，一股中药味冲上鼻尖：“我嘴巴怎么苦苦的？” “刚才喂了药，来、这里有蜜饯。” 大夫见她醒了就叫他们回去，“小姑娘，做什么事呢都不是一就而成的，做生意也是一样。” 柳欢心下窘迫，大夫每隔几日就要去她家，自然知道她多辛苦。 大夫语音回转，“不过，你可以请人啊，你家那凉菜是真的不够卖，每次派人排队都要好久。” 柳欢听了心里安慰，“多谢大夫，明日我单独做一份给您送来。” 大夫一激动，“好，我再给你开两副药，歇息上两天，保证药到病除。” 柳欢想着那味就难受，摆手拒绝：“不用了吧，我感觉我已经好了。” 石头不容她多说：“多谢大夫” 这一次生病，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几天，等再次开张时，石头给她带来了一个人，看着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破破烂烂的。 “您是……” 少年不敢看她的眼睛，结结巴巴的说：“小的是苏熠少爷买来的，这是卖身契。” 柳欢一看，上面写着大大的死契两个字。 苏母看不懂字，在旁边打量着这成年男子，“欢欢，上面写的什么啊？” “这上面说他已经卖身给我家了，终身的，以后就是我家的下人。” 苏父一听将豆子一扔，“胡闹，庄稼人家，哪里需要下人，叫他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少年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求求老爷让小的留下吧，小的什么都会干，小的吃得也很少。” 苏母不忍心，将他扶起来，“孩子，你家是哪的，怎么会……” 少年解释，他家就是附近的村民，家里的老大，娘死后爹另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少年在家一直吃不饱，唯一的弟弟还被后母推下水淹死了，他爹还替后娘掩护。 他对那个家失望透顶，心灰意冷下去跳河。遇见了苏熠，才有后面的事。 “夫人，小的原本一心求死，可少爷跟我说，要是死了，岂不是让仇人嚣张，我要活着长大，以后为我弟弟报仇。” 苏母哭的稀里哗啦，她为人父母的，最见不得这样虐待孩子。 “孩子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苏父坚持不同意，苏母也没辙，柳欢只能选个折中的办法，“娘，要不就等石头回来，我们在商量。” 第27章 招人 苏母给他做了一碗面，让他吃了等石头回来再说。 他小心翼翼的吃完，拿着碗筷就去洗。 石头回来苏母就将他叫进房间：“你说你，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就直接让人到家里来，还说要做下人，我和你爹都吓死了。” 苏母倒豆子似的，看似埋怨，实则解围。 石头耐心解释：“娘，那日我看他准备跳河，想着好歹是一条命。刚好家里也缺个工人，我就让他来了，这知道他弄了死契过来。” 苏父动动自己的腿，不容拒绝，“你叫他回去，我脚已经好了，以后这些活我来做就行了，庄稼人还用起下人来了，像什么样子。” 苏母也是这个意思：“你爹说的是，我们庄稼人家，本来就穷，别耽误了人家。” 石头知道他们的思想一时不好改变，只能强硬道： “爹，娘。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就说他是远房的表哥，来投奔我们的。” “至于月钱，每个月是五百文，您不是害怕方子泄露吗，他签了死契的，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去。” 说完就出去了，气的苏父整个人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说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个老子说的话也不算了？” 苏母给他顺背，“他爹，消消气，儿子为了家里着想，我们接受就是。” “石头是个有主见的，他知道该怎么做，那日他夫子还说了，他是书院成绩最好的学生，就依着他吧。” 苏父无力吐槽：“你，慈母多败儿！” 苏母听他这语气就是默许了，“好了，孩子还不是想大家都轻松一点，我出去看看。” 她看着瘦弱的少年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怯生生回答：“小的叫长生，我娘给取的名字。” 苏母一想到他的遭遇就心生怜悯：“好孩子，石头、你带着长生去买件衣服吧，我在家做饭。” 石头没有拒绝：“嗯，走吧” 长生跟在石头身后，他想起那日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孩说的那番话。 “如果死都不怕，那为什么怕活着？” “如果你信我，以后我给你报仇。”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真诚。 又或许是他身上的气质和别人不一样。 长生莫名其妙就相信了他，制造了自己跳河的假象，跟着他来到驿站，等待合适的时机才来苏家。 长生相信，他的选择不会错。 至此，长生就在家里住了下来。 柳欢和苏母就轻松多了，他每天都抢着干活，吃得却很少。 后来柳欢就将他的碗换到最大，给他弄满满的一碗，他才说他用小碗就行。 苏母看着他瘦得没肉的身体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才吃这点哪够，还要干活呢，这样怎么干活。” 见苏家人是真心的，他便敞开肚子吃，吃了他娘去世后的第一顿饱饭。 碗里有苏母夹的肉，旁边有柳欢盛的汤，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饭菜，哪怕后来山珍海味任他选，他也常常说没以前吃的好吃。 柳欢有了他的帮忙做豆腐，自己就彻底不管了，忙活凉菜的事。 那日做了卤大肠和猪耳朵送给方大夫，第二天方大夫就找来了。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催促柳欢赶紧弄点去卖，“你说说你，那么好吃的菜你藏着掖着的。” 看着旁边的长生说：“这人也招了，那就赶紧将凉菜都弄来卖吧，我都替你着急，你家是跟钱过不去啊。” 柳欢在一旁敷衍：“是是是，您说的对，明天记得来捧场啊。” 于是柳欢又将卤下水的生意做了起来。 卖十八文一斤买的人都很多。 镇上有个出名的重口味爱好者路过此地，看着那长长的队就不屑一顾。 “就那没人要的下水，卖这么贵。能有多好吃，难不成还能比红烧肉好吃。” 经常买豆腐的婶子一眼认出他：“你不是那个出了名的爱吃嘛，怎么、你没试过她家的卤味啊？” 那老伯得意一笑：“我去县城了，这镇上啊，好久没有出过让我满意的食物了。” 婶子笑得意味深长，“话不要说的那么早，你试了才知道。” “大妹子，给我来半斤肥肠，一个猪耳朵。” 苏母给那婶子称好，转头问老伯，“老伯，要来一点尝尝吗？” 后面的客人不干了，“东家，我们排着队呢，可不能提前给他啊。” “不会不会，规矩我还是懂的。” 那人听了自然不服气，跑到后面去排队，他倒要看看能有多好吃，要是不好吃，直接砸在她摊子上。 凉拌的猪耳朵和用炭火温着的干锅肥肠只剩一点了。 他大手一挥全部要了。 拿出兜里的筷子，直接就在摊子旁边开吃，他要狠狠打她们的脸。 先吃了一口后愣住，围观的人以为他要吐的时候，见他直接跑了。 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他在杂货铺买了二两酒回来，蹲在地上一口大肠一口小酒。 全部吃完后，他又赶紧凑上前，“还剩多少我都要了。” 苏母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只有二两冷的肥肠了，要吃弄好的只能明天来了。” “给我装起来。”多余的话没说，直接走了。 这下不用说什么了，免费的广告啊。 那些一直围观的人心想，他那么挑剔的人都觉得不错，明天也买点试试。 第二天老伯来的时候，队伍更长了，排到他的时候又只有一点点了。 他全要了以后不满的说了一句，“就不能多做点吗？这点哪够。” 至此苏家卤肉名声大震，就连书院的学子都叫家里人买来送过去。 “今天你们买到没有，我家没买到。” “别说了，去的时候只有猪耳朵了，我心心念念的肥肠没有了。” 楚轩得意：“哈哈哈哈哈，我家买到了，而且今天还出了新品种，卤鸡爪和鸡翅，我都不知道这两样东西还能这么做。” 一群半大小子围过去，好话说尽才得一人分了一点。 “唉苏熠，你要不要尝尝，可好吃了。” 石头依旧摇头，他想吃自己回去就能吃。 “不吃算了，我还不够分呢，看来明天还要去早点才行。” 第28章 过暖冬 苏父的腿好了以后，他开始接手洗大肠的活，毕竟脚还不能站太久，这个是最合适的。 柳欢每次收摊都会去买一袋大米，没要很贵的，家里已经堆好几袋了。 苏家人看了也默许，毕竟粮食是老百姓的命根子，苏父乐得其见。 有了长生帮忙，苏母每个赶集日都会回去一趟。柳欢就会叫她将粮食运回去，一次一点，再把家里的鸡挑来卖。 每次都会带一个人来镇上，然后下一次赶集送回去换另一个来。 小石来了以后看什么都新奇，柳欢特意拿一天时间带他出去逛：“欢欢，这镇上好大啊。” “是啊，我来的时候都被吓一跳呢。” “等小哥在村学学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来镇上学习了。” 小石看着书院的大门，在想想祠堂里的村学，果真是不能比。 他暗自发誓：“嗯，我会好好努力的。” 小石悄咪咪问：“欢欢，那个表哥是哪里人啊，为什么我们去外祖母家没有看到？” “是一个远房的，以前我也没见过。” “好吧！” …… 一转眼到腊月。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奇怪，没有预想中的大雪纷飞，甚至还有点暖和。 老话说的好，瑞雪兆丰年，要是不下雪，对老百姓来说可不是个好兆头。 到一年之中最冷的大雪的时候，飘几颗雪米后甚至天还放晴起来。 苏母望着天边的残阳，“今年这天不对啊，他爹，这不正常啊。” 庄稼人看天吃饭，对天气变化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腊月二十这天，书院放了假。 他们也准备卖完这岔就不卖了。 一家人去买了很多吃吃的，以前舍不得吃的糖果糕点，猪肉精米，甚至那死贵死贵的牛肉都奢侈了一把，满满当当一大堆。 回去的前一天，长生叫他们放心，自己一定会照看好东西，苏母反问一句，“长生，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长生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在他们的计划里。 “我们将门锁好，哪里会有人来了，一起去家里过年吧，去看看家里长什么样。” 苏家从没将他当下人看，就像石头说的，他是远房的表哥。 苏母苏父一人背了一袋粮食，长生和石头背着买的其他东西，和村里人一起回去。 村里人早就知道她家在镇上做生意了，而且生意特别好。 前些日子已经有好几家旁敲侧击和苏母聊天，无非就是亲戚家有个女儿，和大石很配。 她都会含糊过去，理由就是大石还小。 大石的媳妇那也要他自己满意才行，以前是家里没这个条件，现在有了自然想给他找个好的，她不厚此薄彼。 半路的时候几个婶子开始盘问：“大年家的，你们做的那个生意一天能挣多少钱啊？” 苏母笑笑：“也没多少钱，成本高，实际下来也就够生活费。” 其他人一听也是，又是租房子又是请人，哪样不是花钱的，听说镇上的房子老贵了，而且大年常年吃药，估计勉强够用。 回去后最高兴的无疑是小石，拉着柳欢的手就说个不停： “欢欢，你都不知道，今年夫子夸奖我了，说我读书比以前厉害了，很快就能去镇上了呢。” “哇，那小哥好厉害啊。” 小石插着腰，骄傲的扬起头颅：“那是，我可是你小哥，而且夫子还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苏诚，诚者，实诚也。” “说希望我以后能做一个光明磊落之人，好听吧？” 柳欢非常捧场：“嗯，超级好听，我小哥怎么那么厉害啊。” “嘻嘻嘻，欢欢说话我就欢喜。” 石头见两人难舍难分那劲就碍眼，过去将人分开，“你过来，我检查一下你的功课。” 小石苦着一张脸：“啊，刚回来就要检查啊，这个年还怎么过啊……”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各种打扫卫生，石头负责写对联，柳欢和小石写福字。 柳欢拿着刚写的字邀功：“石头，我写的好看吗？” 石头欲言又止，为了家里的和谐昧着良心说了句好看。 转头就对小石写得不错的字一顿输出。 年三十那天，苏母草儿早早就开始准备吃食，难得大伯家也说一起吃饭，两家的东西一起煮。 各种菜一大桌，是柳欢来这里这么多年第一次见。 守岁的时候苏明就在跟石头聊天，问他的学业情况。 柳欢觉得是个好时机，于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爹，大伯。我听镇上那些人说，今年天气不正常，来年可能会干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不要囤点粮食啊？” 此话引起大家的反思，大伯陷入回忆。 想起年轻时候也经历过一次干旱，父母也是在那时候死的，留下他和弟弟。 过过那日子的人都不想再经历，毫不犹豫说：“买，开年就去买，把家里的积蓄全部拿去买，以防万一。” 苏明还夸柳欢脑袋瓜聪明，石头宠溺的笑着：“嗯，她一直都很聪明。” 作为村长，苏大伯觉得有义务提醒一下村里的人。 召集大家集合：“今年大家也看到了，从秋收开始就没有下过雨，更是没有下过雪。” “照这样看，估计会干旱啊，所以大家手里要是有钱，就提前去买点粮食备着，以防万一。” 有的人家信了，有的人家却根本不信，其中就有花婶子，她和旁边的人小声谈论， “我嫁过来这几十年就没有听说过干旱，真是当村长的什么话都敢乱说。” 莲婶子家则截然相反，已经开始看家里的银子，“这几年攒了几两银子，要不，我们多买点，反正也是吃。” 过了正月十五，石头返回书院读书，苏父腿好以后就跟长生一起做豆腐。 柳欢卖完凉菜就拿钱买粮食。 因为回家一定会经过深山，山上有狼，不敢独自走，只能跟村里人一起。 可是这样每次运粮就会暴露，要真到没粮的那天，人心难测。 苏父知道她的顾虑后说，“既然不想村里人知道，那就绕一截路就是了。” 就是费时一点，苏父说出路线后柳欢一口赞同。 这个时候最多的就是时间，哪怕两天回去一次，那也能运好多了。 苏父也是经历过的，他深知饿肚子的痛苦，自然同意她的做法，第二天就开始实施。 两人在外面买粮食，回去的路多花一半，将粮食运回去，村里没人知道。 一切看着很平常，却在谷雨的时候掀起轩然大波。 第29章 灾难前夕 谷雨，是二十四节气中第六个，也是降水最多的时期之一，更是春耕的重要节点。 村里的人勉强将稻谷和辣椒种下，就等着谷雨的时候降点雨的，可左等右等。 显然让她们失望了，气温逐渐升高，嫩小的秧苗经不住太阳的炙烤，已经出现发黄的迹象。 “这，一点水也没有，这秧苗都活不了了啊。” 悲伤过后，只能拿着家里的桶在小沟里一桶桶的接来往田里倒，也只是杯水车薪，丝毫不起作用。 这时候柳欢和苏父已经将大部分的粮食运到了家里，看着村里快速枯竭的水源和绿植，她不准备去镇上了。 只有食物没有水源人也不能活下来，她要留在村里将这些问题解决好。 “爹，我不去镇上了，我在家看着，你去了以后叫娘去外祖母家带个信，叫他们最好现在就把粮食买好，这天干得太快了。” 苏父看着这变化，知道今年是难逃一劫了。 “好，我去了就跟你娘说。” 柳欢留在村里的第二天就开始寻找水源，村里人吃的水是小沟尽头的山泉水。 因为没下雨的原因，出水量明显减少，应该也撑不了多久。 打井更不可能，这茅草村的地势就意味着不会有地下水源，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蓄水。 古代没有水泥，修水池肯定漏水，她觉得自己脑袋都不够用了，真后悔以前没有学好知识。 不过她想到了一个事，那就是挖个地道，将粮食藏在里面，又或者狼来了的时候，就可以躲进去。 说干就干，地址选在后院的区域，因为她害怕在房屋里挖，会把房子挖塌，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哥，我们就在这里挖吧。” “行，都听你们的。” 先是挖出一个很深的坑，再往里面慢慢凿。 大石很担心会垮掉。 小石认真思考后说：“等等，大哥，我们可以用木板将上面垫起来，这样就不怕会塌了。” 草儿也想到一个方法，“弄点做土坯的泥给糊上，这样应该就不垮了吧？” 大家一起探讨，一起挖，将地下室慢慢挖出雏形。 小石还因为累着了，上课打瞌睡被夫子批评教育了一顿。 四个孩子瞒着家里人闷声干大事。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里面终于挖了有十来平的样子，撑满了木头，可以说家里稍微大一点的柴都被用到了。 苏父回来见以前砍的木头不见了还以为遭贼了。 小石神秘的带着他去看，整个人都被吓一大跳：“这……这是你们干的？” 小石：“是呀，我们四个人干得。爹、里面可宽了。” 说完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要是塌了怎么办，真是胡闹，再怎么也得等大人家看着不是。” 这边等它晾干，柳欢继续去找水源，将经常去的附近都找遍了，才在距离深山和后山的交界处看到一股泉眼。 那个地方多少有点危险，一般人不会去。 听到上面还有沙沙的声音，她拔腿就跑。 这只能作为备选方案。 回去后她就在家里说：“这只有粮食没有水也不行啊。” 大石扣着手指，犹豫着说：“多买几个桶吧，能装一点是一点。” 于是她大手一拍，第二天就跟着苏父去镇上，还真被她找到了可以蓄水的材料。 掌柜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家的油皮纸，那可是从江南那边进货的，做油纸伞的都在我家拿。” “只有这么多吗掌柜的？” 掌柜一听就知道来活儿了：“哪能啊，多的很，只是姑娘能做主吗？” 柳欢拿出一锭银子，很神气的说：“我家可是做伞的，自然要的多。” 掌柜的一看心花怒放，这几个月没下雨，连油纸伞都没有人买，还以为要砸手里呢。 “成，看小姑娘是诚心的，我八折全给你了。” 回去苏母见长生和她一人抱了一扎油纸心里突突的，“欢欢，这油纸用来干嘛啊？” “回去储存水的，村里的水快没了。” 石头听到这话也想回去，柳话否决：“不用，我们能搞定的，安心读书。” 第二天就带着油纸回去了，同样在后院挖了一个大坑，用做土坯的泥将里面全部刮一遍，等自然阴干后，将油纸反复折叠后放进去，先弄一点水没问题后才开始往里面不停的蓄水。 然后在上面盖上木板油纸，用稻草掩盖。 她还教了苏大伯家这样蓄水，毕竟苏父不会看着哥哥一家被渴死，至于其他人，她表示无能为力。 镇上开始回收高价粮，是平时的两倍，村里好几家都被诱惑，将家里的粮食拿去卖，想着换成黑面苞米也是一样的。 卖出去容易买回来难，将粮食卖了以后就被告知没有其他粮食了。 “那我们不卖了。” 掌柜的龇牙咧嘴：“不卖了？钱都给你们了说不卖了，麻溜的滚，别找事。” 几人无奈回去找到苏大伯，“村长，帮帮我们吧，我们的粮食没了。” 苏大伯气的吹胡子瞪眼，血压飙升：“眼皮子浅的东西，也不看看天上多久没下雨了，你们怎么敢的？” 那几个人心虚，又理直气壮：“你不是村长吗，你去帮我们要回来吧，我愿意把钱还给他。” 苏大伯更气了：“你也说了我只是村长，不是你爹，也不是他爹，他怎么会听我的。” 在夏日还没正式来之前，镇上已经开始乱了，起初是老百姓发现粮食变贵了，没怎么在意。 后来变得越来越贵甚至翻了几倍，大家才察觉已经好久没有下雨了。 开始疯狂的抢买粮食。 书院有所察觉后，提前放了假。 楚轩对收拾书本的石头说：“苏兄，你家怎么办啊，我爹娘说明日我们一家就去江南投奔我姑姑，以后就不回来了。” 石头边收拾边回应：“我回家，家里穷，哪里也去不了。” 楚轩试探性说：“要不你跟着我们去吧，这阵仗，今年怕是不好过了。” 石头回绝，“不了，我爹娘也在，一家人都在。” 楚轩不说话了，他家就是在能耐，也不可能将苏熠一家都接走。 “那你多保重，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再见。” 很多年后的再见面，已是物是人非了。 镇上乱做一团，到处都是抢粮食的人，有点钱的富商也早就搬走了。 为了安全，几人打算返回茅草村。 背着仅剩的一点粮食出城就被拦住了。 “站住，背的是什么，拿出来。” 苏父赔笑说：“大哥，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那些人才不听，将背篓抢过去，将那点粮食拿出来，给苏父几个铜板，“这就当我买了，滚吧。” 苏父还想争论，被柳欢拉住衣袖，佯装害怕：“爹，给他们吧，我害怕。” 那汉子冷哼一声，“算你们识相。”后接着去打劫下一个。 第30章 狼群 一路上，都会看到路边有被抢劫的，挖野菜的人。只要是青色的，就会一窝蜂上去抢。 苏家人加快步伐，不敢逗留。 柳欢庆幸自己早把做的腐竹、豆干，腊肉早早运回了回家，那腊肉还是去年在镇上买半条猪做的。 这要是被抢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回到村里，也能看见到处都是挖野菜的人，其中两个人还打了起来。 是花婶子和张寡妇。 张寡妇拽着篮子：“这是我先看到的，你凭什么抢。” 花婶子蛮不讲理：“呵，你说是你先看到的就是你先看到的啊，怎么、现在没有男人愿意接济你了，就只能出来自己挖野菜啊。” 张寡妇为人清高，洁身自好。自然受不得这样的羞辱，于是就和花婶子打了起来。 苏母见状上前将两人拉开，“你们干什么啊，要是打坏了都没钱去买药，值得吗？” 花婶子一扭身子，“哼，老娘懒得跟你计较，穷鬼一家，你就等着被饿死吧。” 张寡妇狼狈的看着苏家人，捋捋鬓间散落的头发：“多谢嫂子了，你们怎么回来了？” 苏母实话实说：“镇上太乱了，到处都是抢劫的，我们回来的时候粮食都被抢了，还是在家安全一点。” 旁边有几个嘴碎的妇人拉长耳朵，将两人的对话听进去一半，回去就宣扬：“你们是不知道，一车粮食呢，全部都被抢了。” “说是他们在镇上挣的钱全部都被抢了，粮食也没了，所以只能回来。” 传到最后就是，如今的苏家已经一贫如洗了。 跟苏家要好的几家，听了这事都来问是不是真的。 苏母都被气笑了：“是被抢了，但是还留了一点，没他们说的那么严重。” 大家听了更觉得实锤了，走的时候叫苏母看开点，眼里都是同情。 柳欢觉得这样更好，免得以后说她家在镇上做生意，跑来借粮：“娘，既然他们要这样传，那就由着他们去吧。” 苏母点头，同意他们的说法。 回来那天她去看了孩子们挖的地窖，跟苏父一样的反应，不过她更多的是觉得自家孩子了不得。 只见里面摆着一张桌子，墙是用木板隔绝的，就像一间屋子。 地上周围铺满了稻草，估计是天干的原因，里面没有一点潮湿，木板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粮食，墙边还挂着腊肉。 “我的乖乖，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大石被苏母抹头发还有一点不好意思，他羞涩的说：“我们一起想的，想把粮食存起来，害怕别人看到了。” 苏母挨个夸一遍。 柳欢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别什么都是她想的她做的，她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草儿笑脸如花：“娘，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弄这些可是花了好几个月呢？” “还有这边，” 小石带着大家去到蓄水的地方，“看不出来吧，这里面都是水，都是我们在家做的。” 石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仿佛在这个家自己才是那个废物。 柳欢到底是比他们多活几十年，一眼就能洞察他的心思。 挽着他的手臂笑的眉眼弯弯，在石头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她开口：“石头，你也很厉害，你是我们家未来的秀才老爷。” 石头确实有被她安慰道，是啊，都是为了这个家，只是道路不同而已。 苏父看了一圈很满意，于是告诫大家：“在村里还有水之前，这水是一点都不能动的，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下，大家都要节约一点。” “家里的菜也不要吃了，跟着大家一起去挖野菜。” 长生刚来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的，每天被带着出去人都开朗了很多。 一开始还好，家家都有粮食，还不至于很慌，可维持两个月后，还是不下雨，村里人开始暴躁了。 特别是早早将粮食卖掉的那几家，开始学着上山打猎，一开始还能打到出来找食物的野鸡野兔。 得意得很：“老子告诉你们，就算是没有粮食，老子照样可以打猎养活自己。” 乐极是要生悲的，才过了几天就听见说其中一个男子被狼给咬死了，尸骨无存。 他家里人找到村长，要求村长带着大家一起去驱赶狼群，可眼下这个时期谁敢去啊。 苏大伯委婉拒绝：“大山家的，这眼下这种情况也没人敢去啊……” 大山家的觉得这是村长的托词，就是不想管他们，于是找到娘家兄弟。 带着隔壁村的一帮人前往山里，想给男人报仇，谁知惹怒了狼群，去了十个回来只有三个。 远在家里的苏家人都听到了山里传来的哀嚎声。 苏父去打探情况后回来叹气：“这大山家的真是造孽，带着自家兄弟去，结果全部葬送了，也不知她怎么回去交差。” 当晚就听说大山家的在家里上吊死了，死前还用药将家里其他人全部毒死。 一个没剩下。 这事柳欢只是唏嘘一番，感叹世事无常。她现在担心的是招惹了狼群，狼群会不会跑下来，只好将小红拴在院子里，每夜轮番守着。 过了两天在家里人都以为安全的时候，晚上听见老远的邻居家传来凄惨的叫声。 知道是狼来了， 一家人锁好门，带着小红一起躲到了地窖里。 “快，大家快进去。” 小红好像也知道危险，一直都没有叫。 惨叫声哭声一直到早上才结束，苏父一个人上去查看，见没了狼的踪影才叫大家起来。 开门出去才看见院子的又被刨过的痕迹和血迹，大家才知道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 在村里走一遭，家家都传来哭声，浓浓的血腥味传来，仿佛一根刺扎进苏家每个人的心里。 问了几个人，才知道昨晚的狼估计有十来个，好多人都准备逃了。 又跑到苏大伯家，只见他们也在收拾东西，每个人眼里都是恐惧：“大年，我们逃吧。” 柳欢记忆里没有这一趴，她记得原主是在茅草村长大的，难道是自己的出现改变了一些事吗？ 苏父悲痛欲绝，“大哥，这里是我们的家啊。要是走了，我们还能去哪啊。” 原本信心满满的一家人，这下开始变得不确定了，是不是真的要离开才能活下来。 狼是群居动物，而且报复心重，昨晚的事情估计还会发生…… 柳欢觉得脊背发凉。 第31章 想办法 回去的路上看到大家都在收拾东西，苏家人更是没了主意，村里是这种情景，也不知道外面的是什么样的。 路过张寡妇家的时候，那呜咽绝望的哭声仿佛能穿透人的耳朵。 “娘，娘你不要死啊。” 大家听到这话掉头到她家，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残缺的人。 没有四肢，满身是血。 几个孩子看到那血腥的一幕，吓得脸色发白。 “啊……” 石头迅速将柳欢压在怀里，“别怕，别看。” 只是慢了一步，柳欢早就看到了。 她作为一个新兴世界的人，从未真正意义上见过死人，特别是死相凄惨的人。 这会她忍不住发抖、毛骨悚然和恐惧。 长生见状赶紧拿旁边挂着的衣物将陈婆子盖住。 石头摸摸她的头，“没事了，不怕。” 柳欢露出脑袋，就看见从里面爬出来的张寡妇。一身的血，看不出是伤到哪里了。 张寡妇吊着最后一口气，将目光看向苏母：“嫂……嫂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说完便咽了气。 苏母满脸泪水，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姐弟俩，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柳欢仿佛吓傻了愣在原地，她没想到会如此残忍。 最后只得将两个孩子带回去。 一家人坐在屋子里沉思，谁也没有说话，张寡妇家的那两个孩子躲在角落，一副失魂的样子。 苏父抽着旱烟，心里也没个底，“大石，你是老大，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做。” 大石抬头茫然道：“爹，我也不知道。” 这不止是是一个选择题，也关乎家人性命，要是跑了，家里这么多粮食怎么办，背井离乡也没有银子。 石头拳头捏紧再松开，深吸一口气说：“爹，我们村有这么多人，我就不信斗不过那些畜牲，镇上到处都被抢劫，那去其他地方还能活吗？” 苏父看看看家里，除了他夫妻俩其他都是孩子，他不敢冒这个险。 想开后，苏父就去找了那些准备逃跑的村民和苏大伯，说前段时间镇上的情况。 “大哥，出门只要有点粮食就会被抢，出去了只有死路一条啊。” 苏大伯看向儿子，“你说怎么办？” 苏明坦言：“爹，要是能留下那是最好。” 于是召集村里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加起来有四五十个。 苏大伯看一眼大家，沉声问：“你们真的愿意出去逃荒吗？” 见大家沉默，他又说：“外面的人只要见粮食就抢，我们真的能抢得过他们吗？” 一个少年站出来说：“村长，那您说该怎么办？我不想走，祖父祖母年纪大了，走不动了。” “是啊，孩子还小，我们也不想走。” 苏大伯见大家意向这么明确，便将刚才商量的计划再说了一遍： “大家团结起来，白天就组织巡逻队，晚上一起到祠堂避难，再设立陷阱，就不信了，村里这么多人还干不过那些畜牲。” 这样一说，大家都信心十足，因为比起狼群，他们更怕的是背井离乡。 一行人快速组成了三个队，拿家里的刀，锄头，以及铁盆作为工具，四处巡逻。 一队人则在每个路口设立陷阱，竹子砍尖埋在土里，只要干带动绳子锋利的竹子就会将猎物刺穿。 最后一队将已经去世的人挖个坑掩埋掉，将那些染上血迹的东西全部烧掉，害怕血腥会惹来其他东西。 下午的时候大家都锁好门带上被子全部来到祠堂，祠堂周围点着火把，远一点的距离放着稻草之类的易燃物，正门口院子烧着一根很大的木头。 两队人负责把风，其他妇人老人小孩在祠堂里面住。 柳欢因为白天的事情晚上一直不敢闭眼，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陈婆子凄惨的样子，一直紧紧挨着石头。 石头只能和她睡在一起，像小时候那样拍着她睡觉。 “睡觉好不好？我在这里，别怕。” 柳欢整个人往他怀里钻，贴着他的心口听他很有力的心跳才敢闭眼。 石头摸着她毛茸茸的头发，很有节奏的拍着。 柳欢感觉自己才刚睡下，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来了，狼来了。” 所有人除了襁褓里的孩子，其他没有人能睡得着。 接着听见外面狼传来的龇牙咧嘴的声音，许是有火把，它们不敢靠近。 就在祠堂外面守着，等待机会。 石头将怀里的柳欢交给草儿，自己走到苏大伯面前。 “大伯，不能坐以待毙，等火把熄灭以后，它们就会攻进来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们将制作的火团扔出去，往狼身上扔，就算不准也记得扔到稻草上，今天先吓退狼群，明日再做打算。” 大家将制作好的引火团点上火，从窗户缝隙扔出去，散落在引火堆上，又拿铁锅和能制造声响的东西敲起来。 狼群第一次见这个阵仗，被吓跑了。 大家都知道这个技能只能用一次，狼群聪明，不会第二次上当。 第二天白天。 苏明带大家将祠堂的窗户用木板封死，给外面的院子加高防护。 大家回自家去吃饭然后男女老少都开始做防狼的东西。 连着防了几天，每天晚上狼群都会如约到来，为了将狼一网打尽，他们做了一个十分齐全的陷阱。 家里能拿的网全部都拿出来，在祠堂外面做了一个很大的陷阱，在里面放上一只鸡，等几只狼进去的时候，两边的人收紧线，树上的人放下早就做好的一排竹箭，笔直落到狼群中间。 苏大伯开门一声令下：“快，别让它们爬起来。” 中间逃了两三个，其他人出来拿着锄头刀开始乱砍，这一网打了四五只。 大家为了替死去的人报仇，将狼杀了全部炖烂大家一起吃。 因为跑了三个，大家不放心依旧在各个地方布置陷阱，却一直没来。 在大家以为不会来的时候，又有村民找吃的时候被狼杀害。 村里人想杜绝永患，约好时间进了深山，每家必须出一个人以上，大石在祠堂的时候伤着手了，苏父腿以前受过伤不能跑，石头只好作为家里的代表去。 早上出去傍晚都没有回来，村里其他人站在路边着急等待。 早的时候柳欢还没有心慌的症状，可是越到下午，她越觉得心慌胸闷喘不过气。 她的第六感又来了，石头肯定是遇到危险了。 第32章 死里逃生 天要黑的时候。 好不容易看到一行人回来，大家都冲上去，找自己的亲人。 柳欢一直看向人群，有受伤的，有昏迷的，就是没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见大家气氛低沉，她那种不适感愈发强烈。 苏母在人群中找了一圈也没看见自己儿子，“我家石头呢？” 一路来的人都低着头，苏大伯叹气：“是我对不起你们，石头他，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苏大伯刚说完，苏母一下子晕了过去，柳欢拿过一个大伯的刀、拔腿就朝深山的方向跑，她才不信石头遭遇不测了。 好几个婶子在后面喊：“唉，欢欢，别去、你别去。” 只是柳欢跑得很快，根本就追不上了。 苏父和草儿两人将苏母扶起来，大石小石长生准备追上去被村里人拦住。 “你们去干什么？不准去。” 小石哭的撕心裂肺，手脚不停的挣扎：“我要去救我二哥，欢欢也去了呜呜呜……”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时的苏父早已慌乱没了章法，哭着问：“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单单把我家石头给漏了。” 原来就在刚才，他们成功击杀两只狼以后，已经精疲力尽，天色也不早了，只好先撤。 被突然窜出来的一只狼给缠上了，应该是狼王，特别凶狠，一下就咬伤了好几个村民。 大家慌乱的四处逃窜，石头毕竟年纪小，加上对环境不熟悉，跌倒后大家准备去拉他，狼王一下子窜到他们面前。 又攻击了几个村民，加上又听到不远处传来野猪的叫声，大家再看石头时发现他已经消失在视野里，包括那只狼。 其他人不敢因为石头冒险，苏大伯和苏明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先行撤离。 苏父听了不停的扇自己耳光，“都怪我，要是我的腿没有废，他就不用代替我去了。” 村里人也只是内疚一下，毕竟死在狼口的人太多了，他们也怕死。 跑在路上的柳欢也怕死，但是她更怕石头出事。 虽然知道石头是男主角、可是她不敢赌，她害怕会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一些事。 沿着深山踩踏出路的地方进去，里面确实很暗，走路都要很小心。 她不知道石头在哪，也不敢喊，出来太急也没有拿火，只能摸索着一步步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听见一声闷哼和狼的低吼，哪怕只是一点她也知道那是石头的声音。 “石头！” “别过来，快走！”是石头恐惧的叫声。 声音引起狼王的注意，它不再戏弄地上的石头，而是扭头朝柳欢的地方跑去。 石头跌跌撞撞追过去，声音颤抖：“欢欢，我求求你，快跑。” 柳欢怎么可能会跑，石头还在这里呢。 她用力的握住手上的刀，看着那个黑影朝自己走来。 屏住呼吸，只等它靠近的时候和它纠缠给石头争取逃生的机会，就当是她替原主还了前世欠下的债，自己说不定还能回到21世纪。 在狼王靠近时，石头从后面扑到前面来，将她朝有光的地方推：“走，你快走！” 柳欢看他衣服不是很看得见，但是手上摸到很多湿的，得多少血才能将衣服给浸湿了。 她怎么忍心将他丢下，“石头，我们一起走。” 她坚定的拉着石头的手，仿佛是在做最后的告白。 狼王就像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一样，看着弱小的他们相互挣扎，先从精神入手，最后才打算将他们吞并。 柳欢带着石头走了一米，狼王就跳到前面阻断去路，然后又不动了。 从旁边绕也是，它总是在他们走一小段距离后将他们逼回原地。 就像是猫逗老鼠一样，控制在它的范围内，对刚才的石头也是。 柳欢看出它的意图，她不想在这样被当猴耍，万一石头不能等了呢。 她拿起手上的刀就朝狼王砍去，狼王迅速扑上去将她叼着转了一圈，然后又给放下。 又将石头叼起转了一圈，来来回回像是将两人当成了陀螺，累了才停下。 “欢欢！” 石头将她抱起来，用下巴抵住她的额头，带着哭腔喊：“我求求你，你走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欢欢，” 柳欢刚才被狼王拖着走，她才知道那种昏天黑地的恐惧，那种随时会死掉的恐惧。 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抬头看向石头的脸，眸子里亮晶晶的，像是在许愿：“石头，柳欢是不能没有石头的，我陪着你好不好？有你在我不怕的。” 狼王失去了耐心，它一口朝两人咬来。 柳欢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石头扑倒在身下，狼王一口咬在了她的脚上。 身下的石头都听见了牙齿进入肉里的声音。 “不要……欢欢……” 柳欢觉得自己的小腿要断了，那锋利的牙齿就像电钻钻进去了一样，让人有种濒死感。 狼王接触到血液的时候，它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将柳欢放开。 墨绿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后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往后退，嚎叫一声跑了。 周围一片安静，柳欢因为剧烈疼痛跌倒在石头身上。 石头慌乱翻身起来，摸索着将她扶起，语气急促：“欢欢，我带你回去，你再坚持一下。” 他费力的将柳欢背起来，不、准确来说是拖。 他费力的将柳欢拖着，一步一步朝着光的地方挪去。 在他们出深山的那一刻，狼王出现在刚在的位置，舔干净地上的血便走了。 出了深山，柳欢已经昏迷，好几次石头都将她摔倒，又很快扶到背上。 就着月光，可以看到那狭小的路上，两个交叠的影子跌跌撞撞往前走。 半路上。 苏母打着火把找来，“石头，欢欢，你们在哪啊……” 她刚才晕倒被抬回去，睡梦中她梦到石头和柳欢在呼救，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人。 苏父拉住她，“大哥说石头凶多吉少了。” 她一把将苏父推开，“你不去我去，孩子是我生的我养的、不是你。” 小石擦掉眼泪，跟上苏母的脚步，“娘，我也去。” 大家也跟着出来，“娘，我们一起。” 第33章 生的希望 石头早已没了力气，浑身是伤的他拖着柳欢走不动了，只能抱着她坐在地上喘气。 亲亲她的额头，眼里含泪笑容淡淡，像是饱经沧桑的老人，早已看淡了这一切：“没事的，你别怕。只要你走了，我就来陪你。” 他以为家里人害怕，不来找他们了。也是、狼那么凶残，是个人都害怕，他不怨谁。 只是可怜了怀里的傻子，看个死人晚上都不敢闭眼的人，哪里来的勇气跑进深山。 想着想着意识模糊了起来，绝望间他听到了苏母的声音。 他眼里泛光，“娘~” 用力的大喊一声，直到苏母的火把照在他身上，他才安心闭上眼睛。 柳欢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21世纪，准确来说是灵魂。 法庭上，她的渣男前男友当场承认是自己叫人开车撞的柳欢。 渣男因为犯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肇事司机被判二十年。 旁边柳欢的父母抱着痛哭，弟弟妹妹也是，就好像柳欢是他们很在乎的人一样。 柳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到这一幕，但是她想说，“何必呢，在的时候冷眼相待不理不睬，死了做给谁看？” 不要了，也早就不稀罕了，从爷爷奶奶去世那年起。 她转身，好像又听到了石头在喊她，“欢欢，你要乖。” 柳欢抽着鼻子：“我一直都很乖的。” 石头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在耳边不断回响：“别怕、别怕。” 柳欢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正被石头抱着，脸上还全是泪水。 她用像抽了十几年烟的沙哑声音说：“石头，我很乖的，你别不要我。” 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做噩梦了是不是？我知道的你很乖，别怕。” 彻底清醒又是第二天后了。 她看着脚上绑着的布条，很小。按理说这点伤口不应该昏迷的，还是好几天。 小石端着鸡蛋羹进来，柳欢想伸手被他躲开，“我喂你吃。” 吃完柳欢才问，“小哥，我昏睡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小石努力回想，想起当时看到柳欢和二哥的场景，两人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小石认真的说：“当时找到你们，可把我们吓坏了。” “回来一看发现身上都是皮外伤，二哥都醒了你就是不醒。要不是没发热，二哥都准备带你去镇上了。” 他说着又凑近了些，眼底尽是好奇：“我听二哥说，你们是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猎户，一箭就将那狼射死了，真的吗？” 柳欢知道这是石头说的措辞，她点头，“嗯，具体的我都记不清了，只知道他很厉害。” 小石愈发兴奋：“真的吗？长什么样子啊。” “忘了”人都是假的，哪里知道长什么样。 小石本来还想说，见石头进来就心虚的跑了，说好的不要打扰欢欢休息的。 柳欢看着小石背影偷笑：“石头，你对小哥做什么了，他怕你成这样。” 石头坐到床边，一脸老成，“我能对他做什么，是他自己心虚，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欢摇头，她发现自己脚上的伤一点都不痛了，掀开一看伤口都愈合了。 “石头……” 石头打断她：“那日我们就是被猎户救的，猎户将狼杀死了，不然也不能逃出来。” “哦……” 石头模样真诚，带着几分不可抗拒，显然他也知道那日的蹊跷。 她只记得那狼在咬破她肉的瞬间停住，又在她伤口处嗅了嗅，最后跑开了。 难不成是自己的身体或者是血有吸引人的地方？ 石头见她思考着，又继续说：“不要再想其他了，再睡会吧，一会吃饭再叫你。” 扶她睡下，再将那白布一圈圈绑在原来伤口的位置，等她睡着了才出去。 从那天起，村里和深山再也没有出现过狼，连野猪都没了。就如同石头说的，那狼被猎户杀了。 大家开始上深山找吃的，那么大的山林，要啥都有点。 天气越来越热，村里的水已经彻底干枯，村民被逼的只能上山去找水源，就找到了以前柳欢发现的那股泉水，将它挖开后每天轮流去接水。 有一日小石出去，被村里人看到他还是白白净净的样子。 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大年家的，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就是，你看你家连张寡妇家的孩子都收了，要不你把我家孩子也收了吧。” 苏母难得没给好脸色：“她家大人死没了，才将孩子交给我的，你家呢？” 那人被说的哑口无言，认为苏家就是见死不救。 “还以为你有多菩萨心肠呢，没想到也是这样的人。” 见讨不到好自己灰溜溜的走了。 柳欢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让大家将粮食全部搬到地窖，水也是。 睡觉前特意没将门锁死，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家里就进了贼，甚至连每个房间都进了，只看到苏父怀里抱着的一点黑面。 两人低声吐槽：“娘的有个屁，快走。” 等两人一走，苏父起身，将那袋子黑面放好，门锁锁好。 从那天起，苏家开始一顿只吃一点点，在脸上抹上锅灰，几天后人也开始面黄肌瘦，村里人开始信了，只当她家稍微多一点，才打消了要粮食的念头。 秋收的时候，没有一颗米收进来，大家咬紧牙关过日子。 除了找吃的，能不动就尽量不动，更别说洗漱了，个个都跟叫花子一样。 村里很多老人为了节约粮食自己上吊死了。 在饿了几天后，朝廷的赈灾粮终于下来了，“终于来粮了，呜呜呜，是黑面。” 另一个人步履蹒跚：“是啊，我以为我们一家要被饿死了。” 家家视若珍宝，就着在深山挖的树根树皮，村里人靠着它度过漫长的秋天。 苏家的地窖粮食也开始见底，毕竟家里那么多孩子。 隔十来天发一次豆芽也变成了一个月。 当她家都开始紧巴巴过日子的时候， 柳欢知道，这场灾难要过去了。 果然，在立冬后的第二天，下雨了。 倾盆大雨将屋顶好久没整理的稻草穿透，滴滴答答砸在床上，地上…… 清脆的声音仿佛那动人的琴弦，弹奏出让百姓沉醉的篇章。 苏父赶紧去地窖将粮食放好，避免漏雨下去打湿。 其他人则抱着被子到家里能避雨的地方。 村里一片喜气洋洋的声音，“下雨了，终于下雨了，老天爷呀。” 立冬后天气微冷，但是有的菜就适合在立冬后种植。 白菜，萝卜，长的快又多。 第二天村民们就拿着锄头去自家地里挖土，播种，看着那湿润的土地，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总归是天不亡我！ 第34章 踏出第一步 黄石镇衙门口，围了很多人，各个年龄的都有。 因为今天是县试放榜的日子，县试是由县里组织的，通过的人才有资格参加四月的府试。 这一步只为了刷掉那些连文章都不会写的人，避免后续生员考试浪费人力，也是进入科举考试的第一步。 有人哭唧唧，有人笑嘻嘻。 一个看着三十几，穿着破旧儒袍的男人跌坐在地上崩溃大哭：“呜呜呜，我怎么又没中啊。” 另一个小厮打扮的小哥儿出来，“我家少爷中了，我家少爷中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挤出一个穿着藕色夹层衣，十岁左右的孩童，因为太挤五官都变得扭曲。 小小的身子直接被抬着走，“别挤我呀，我要出去。” 落地后兴奋的跑到穿着红色夹棉春衫的女孩旁边：“欢欢，二哥中了，第一名呢。” 这人正是十岁的柳欢，杏眼瞪大小嘴微张、满脸不可置信：“这么厉害？快，我们快回去。” 镇上一座四合院里，苏母在原地搓着手着急等待。 “怎么还没来啊？” 旁边坐着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穿着绛紫色云纹春衫，肩膀处散落着墨黑的长发，还未弱冠的年纪五官却轮廓分明，只是身形看着有点清瘦。 剑眉下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手里的书，手指修长，用低沉无奈的嗓音说，“娘，别转悠了，头晕。” 苏母不满的看他一眼，“你懂什么，这么重要的日子，就应该一家人都去，你呢，偏偏不让。” 苏熠也就是石头，好笑又无奈：“您去了也看不懂啊，人那么多，挤得很。” 苏母又狠狠瞪他一眼：“你管我能不能看懂。” 看戏的草儿忍不住笑出声，她穿着嫩黄色春衫，耳朵上戴着一对珍珠耳环，脸蛋白皙清秀，正是亭亭玉立的模样。 苏母见女儿笑自己，又没好气的说：“旁边还有一个看戏的，你们几个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大石懵了，他坐着什么都没有说，怎么就扯到自己了？ 苏父咂着旱烟没说话，紧皱的眉头能看出他的紧张。 早在门口等着的李莲进屋：“婶，欢欢他们回来了” 说话的是李莲，张寡妇的女儿，今年已经十五岁了，那年和弟弟李阳投奔到苏家，如今也一直在苏家帮忙。 才说完，外面的两人跟两个窜天猴一样跑进门，后面跟着同样年纪的李阳，小石声音最大：“爹，娘，二哥中了，第一名。” 苏母一拍大腿，“呀、中了？” 双手合十左拜拜右拜拜：“哎哟，真是祖上冒青烟了，天大的喜事啊。” 柳欢跑进屋，一下窜到苏熠面前，气都没有喘匀：“石头，你是第一名哦！” 苏熠看着眼前眼睛发亮的女孩，今早为了喜庆特意将红袄子翻出来穿，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 小脸因为奔跑变得白里透红，脸上得意之色尽显，不知道还以为是她得了第一名。 苏熠故意一本正经皱眉，上下打量她。 在柳欢思考是不是自己干了坏事的时候，他又笑容如盛开的桃花、眼神里都是戏谑，“皮猴。” 柳欢知道自己被骗了，插着腰气势汹汹：“好啊你个臭石头，居然说我是皮猴，我看你……” “一会我要检查你的字帖” 苏熠的一句话，就制服了上窜下跳的她，“啊啊啊啊，没天理了，这么好的日子还要我写字，我要回茅草村。” 草儿将像蛆一样的她拉住，“行了，今天满足你一个愿望，我们要回村了。” 柳欢停住轱辘：“啊？真的啊？” 苏母一边收拾一边说，“当然是真的，这么大的好消息，自然是要告诉你祖父祖母的，让他们保佑石头能金榜题名。” 小石探出脑袋调侃，“娘，你还知道金榜题名啊？” “你娘什么都知道，还知道你昨天逃课的事，要不要我给你二哥说说？” 小石是个识时务者的，立马跟在身后拍马屁。“娘，我给您收拾东西吧。” 苏家的铺子今早没有开工，这会准备走了，李莲说自己留下，“婶，你们回去就行了，我现在去店里开门，下午接着做生意。” 苏母大手一挥，豪爽的说：“唉呀不用，今天啊大家都放假。” 没等大家继续，苏熠也发话了：“长生，你也留下吧。” 长生和他对视一眼，率先垂下眸子：“是” “这……”苏母看不懂他们的用意。 苏熠耐心解释：“娘，他们去了也确实不合适，这么多人都走了家里没人看着也不放心，就让他们留下吧。” 儿子都这样说了，苏母哪里还能不依的，嘱咐几句就走了。 这几年苏家在镇上开了几个铺子，卖豆腐、卤味，还有杂货铺，卖辣椒面，以及村里人在深山里淘的东西。 那年很是奇怪，猎户打了那只狼王后，深山的凶猛野兽全没了，就连小孩子都可以进去拾柴捡菌子。 现在不管多晚，一个人都能来回穿过深山。 等大家走后，两人一前一后出门，上锁去铺子开门。 将东西杂货铺的东西摆放好，一个筐子李莲抬着有点重。 “我来吧。”长生手不小心碰到了李莲的手，李莲像是触电了一样快速躲开，红着脸扭头去做其他事。 深山脚下，苏母给了牛车大伯车钱，将东西卸在背篓里装好。 苏熠去接她的背篓被她躲过，“这个重，你背不动，小心伤着手。” 苏熠坚持接过来背着，很认真的说：“娘，我只是读了个书，不是残废了。” 又惹来苏母几句碎碎念：“呸呸呸，大好的日子你说什么混话，你背就是了，你娘还乐的清闲。” 茅草村什么都好，就是没有通牛车的路，每次回家都需要爬上去。 柳欢、小石和李阳最皮实，这点难度根本不在话下。 三人一人拿着一根棍子，路过的嫩草全部死在她们自诩的‘剑下’ 小石：“欢欢，看招！” 柳欢拿着棍子回应：“谁怕谁呀，我吊打你们两个！” 三个幼稚鬼拿着棍子比划，被挡了路的草儿满心无奈：“你们还走不走了，石头……” 两人转身看了石头的眼睛，秒怂，乖噜噜的往前走，连棍子都丢了。 苏母调侃，“也就石头能治他们两个。” 苏熠不置可否，只是低头抿唇笑笑。 第35章 回村 苏大伯家 大伯听了激动握住石头的双肩，“好样的，给我们苏家长脸了。老大、去准备东西，明天我们一起去告诉你祖父。” 苏熠说：“大伯，我们买着东西回来的，不用了。” 大伯红光满面，像是喝了酒一样：“唉，你买的是你买的，我们是我们的，一会你们就在家吃饭，我叫你大伯母做。” 苏母只好将买来的食材全部拿到他们这边来。 苏父和石头他们陪着大伯大堂哥谈话，苏母和大伯母则带着媳妇弄吃的。 小石和李阳已经迫不及待去村里找其他小伙伴玩了。 只留柳欢一个人在院子里逗小孩。 “姑姑，我还要” 三岁的孩子奶声奶气的要吃的，柳欢抱着稀罕两口才给她吃的。 “来，慢点吃。” 然后学着白雪公主的后母问：“姑姑是不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是”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美，但回答的很坚定。 小嘴很甜，又得了一块吃的。 脚下还有一个正在爬的，扭动着身体攀着她的腿往上爬：“古……古……” 柳欢将他抱起来，朝白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是姑姑啊，笨蛋！” 小家伙笑得咯咯咯，柳欢将东西弄成粉末塞给他，“小可怜，你只能吃这些了。” 小家伙听不懂，双手拍着高兴的很，接着身体往前顷，头倒在了柳欢脸上，撞得她眼冒金星。 “啊，石头救命！” 原本在里面说话的几人都出了来，二堂哥见状赶紧将他儿子抱离案发现场：“翠儿，快把儿子带走。” “欢欢，不好意思啊，臭小子还小，等他长大了交给你教训。” 其他人看一眼哈哈大笑，没当回事又进去了，苏母羡慕的很：“壮壮真皮实。” 大伯母笑着说：“赶紧给大石找一个，你就可以抱孙了。” 苏母高兴的很，脸上都是憧憬：“不着急，等石头考了秀才再说。” 大伯母很赞同：“那倒也是，就你家现在这样，什么样的找不到，要好好挑才是。” 而引起这个话题的主人公，正捂着鼻子掉眼泪呢，可怜巴巴的像个小狗，看着苏熠求安慰。 苏熠以为顶多就是撞疼了，双手在她脸蛋上一挼，低声呢喃：“没出息，这么小都打不过。” 再揉揉她的脑袋，这就是他安慰人的方式。 再去拉她手的时候，那鲜红的血就从她手缝里流了下来。 心下一紧，赶忙将她的手拿下来，将她的头按低，“嘴里有没有血，吐掉。” 旁边三岁的苏糍吓坏了，张嘴大声哭：“娘，姑姑流血了。” 吓得厨房的几人赶忙出来，“呀，怎么了这是？” 苏熠：“娘，打点冷水来。” 二堂嫂赶紧进去打来一盆水，苏熠将帕子打湿放在她后脑勺，慢慢的那血才止住了。 只是那眼泪一直停不下来。 大伯母见状有点担心：“要不要去镇上啊？” 石头顺着柳欢的背回答:“不用，估计是刚刚壮壮撞到她鼻子了，休息一会就好。” 草儿打来热水，苏熠接过手：“姐，我来吧。” 小心的给柳欢擦干净脸上的泪和血，又给她洗手，轻声的哄着，“没事了，等他长大，你就欺负回来。” 柳欢摇头不说话，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流。 大家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就好像是大堂哥哄他女儿那样…… 苏熠抬头，就见大家都在看着他们，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娘，你们去忙吧，她一会就好了。” 几人才反应过来：“哦哦哦，好的，你看着她啊” 进了厨房后，大伯母就开始挤眉弄眼，用手肘拐苏母，“他们两个……” 苏母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解释说：“他们还小呢，欢欢才多大啊，等她长大以后再说，要是没那个意思，就多一个女婿的事儿。” 旁边的两个堂嫂心思却活跃了起来，眼看小叔家发达了，家里还有几个没成亲呢，可以回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姐妹 外面的柳欢缓了好久，鼻子的酸楚感才缓了下来。 鼻头红红的，看着旁边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苏壮壮，等你长大了，看我不打你。” 苏熠顺着她的毛撸：“好了，下次抱他的时候注意点，那么重的小胖墩，不把你压扁都是轻的。” 小石从外面疯玩回来，见柳欢鼻子眼睛都红红的，地上还有血，不可置信的问：“欢欢，谁打你了？” 又朝苏熠数落：“二哥，就算欢欢再不对你也不能打人啊，你看看你，把人家打成什么样子了。” 苏熠斜着看眼看他，他又秒怂了，眼神躲开又很快对上去，“我、我说的是事实！” 他就是要为欢欢伸张正义！ 柳欢怕他不好收场，提醒道：“好了小哥，要是想替我报仇就去找苏壮壮吧，是他撞的，可疼了。” 听到名字后，小石表情裂开，感情他这会又把二哥给得罪了。 嘻嘻哈哈给苏熠道了歉，才说明他回来的意思，“欢欢，我听狗剩他们说深山里面有很多吃的，我们也去捡吧。” 柳欢刚要说好，被苏熠一个眼神吓的闭嘴。 苏熠不紧不慢说：“明天再去，现在天黑了，一会就要吃饭了。” “哦”柳欢不情不愿的哦了一个字，那眼神就差没控诉了。 柳欢努嘴看着小石，小石表示爱莫能助：“那欢欢你就听哥的在家吃饭吧，我先去了。” 还没走两步呢就被叫住了，“回来，你也不准去。” 小石在后面不可置信，指指苏熠又指指自己，柳欢笑得更开心了，她就喜欢小哥跟她一起倒霉。 苏熠挑眉，“这就开心了？那就自己待着，乖一点。” 说完就进去了，小石代替苏熠的位置站在柳欢面前，看看里面小声嘀咕：“欢欢，你有没有发现二哥越来越凶狠了……” 苏熠：“有时间说我坏话就自己回去写一篇大字。” ……好了，彻底安静了。 第二天大伯带着大家一起去给苏家老人上坟，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知道后，又开了祠堂，告诉茅草村的先辈。 柳欢和小石没时间听这些，因为他们正掰竹笋来的起劲。 “欢欢，这些都要吗？” 柳欢抬头，就看见小石手里一根几米高的竹笋，上面就差没有长出叶子了。 “不要，只要这种” 将自己掰的给他们看，然后大家照着她的标准开始掰，激情满满。 因为柳欢说了，五根就能给一文钱，他们都铆足了劲掰。 又跟着她带回大伯家，大伯母一看震惊：“怎么弄这么多竹笋来，这苦涩的很，不好吃。” 柳欢付了小朋友们的钱，才向大伯母解释：“大伯母，这个弄好后可是很好吃的，到时候你们弄好带来镇上，我们都收。” 说了怕她不信，又亲自做示范，做了翠笋炒肉，得到一致好评。 苏母忍不住炫耀：“她啊，最喜欢弄这些稀奇古怪的，味道也不错。” 第36章 长生后娘 第二天吃完饭后，大伯问：“今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这话是问的苏熠。 苏熠恭敬回答：“才考完一场，还有两场呢。夫子的意思是，叫我去县学好好准备。” 苏明也很赞同，“可以，镇上到底是差了一点，以前只要成绩好的夫子也是建议直接去县里。” 苏父点头，“这次回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以后能走多远还是看他的造化了。” 回去住两天就回来了，茅草村的地全部都给了大伯家种，在家待着也没事。 苏父还将自己养鸡的方法教给了大伯以及喂地龙的技巧。 并且承诺，鸡要是卖不出去就找他们，一定会帮着处理。 苏父和大伯相依为命长大，连苏父的婚事都是大伯张罗的，自然感情深厚。 他不想自家发达了自己的哥哥还停留在原地，能帮一把是一把。 一到镇上，就遇见了一件大事。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自家的杂货铺，今天不知怎么了，铺子外面热闹非凡，围满了很多人。 还时不时传来女子尖锐的叫声。 大家来不及思考，冲到人群里面。 就看到一个头上戴着金钗，长得尖酸刻薄的女子指着长生的脸不依不饶。 “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死了，原来是偷了家里的钱来这里开铺子了。” “今日要是不把这铺子交出来，我跟你没完。” 来人正是长生的后娘，昨日无意间路过的时候看见了长生，已经闹一顿了，今日又带着她男人过来。 旁边那个就是长生那没出息的爹，这会一个屁也不敢放，任由媳妇冤枉自己亲儿子。 苏熠：“你要跟谁没完？” 路人小声嘀咕：“苏家人来了，那人就是苏熠吧，长得真俊。” “这下有好戏看了” 长生后娘钱氏回头一看，是一个长相俊朗的小哥，年纪不大、看那样子却是一副惹不起的样子。 她硬着头皮说：“关你什么事，我教训家里的小偷还有错了？” 苏熠加重语气再问：“请问、他偷了你家什么东西？” 钱氏壮着胆子扬起头颅说：“他三年前偷了家里的钱来开了铺子，这就是证据。” 一个经常来苏家铺子买东西的大婶指着牌匾说，“你认识上面写着什么不？” 钱氏不识字，理不直气也壮：“我管他写得什么字，反正这就是我家的。” 柳欢站出来，抱着双手嘲笑，“我竟是不知，我苏家的铺子怎么就变成你家的了？” 钱氏有点懵，什么？苏家的？ 她可不认，今日不死也要让那小畜生脱层皮：“你胡说什么呢，这是我儿子的，自然也是我家的。” 看热闹的路人见差不多了，开始起哄，“苏掌柜，有人觊觎你家的铺子呢。” 大石这两年也跟着学了点如何跟客人打交道的本事，这会迅速反应过来，笑着回应“那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今天让大家见笑了，今日店里所有东西一律八折。” 刚说完、那些想买东西的人就不客气了，进去挑选自己想要的。 钱氏像个疯子一样在门口乱叫又不敢进去阻拦，“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家的，小畜牲，你倒是说话啊。” 苏熠招手叫来旁边的乞丐，拿了几个铜板给他，那乞丐点头哈腰的就跑了。 “他爹，你倒是说话啊。”钱氏见长生不听她的，又去逼长生他爹。 “是谁报的案？” 原来刚才打发乞丐去叫的是衙门的捕快。 两个穿着穿着的红黑色罩甲的捕快站在铺子门口。 苏熠自报姓名，“学生苏熠报的，这两人一大早在学生家铺子闹事打人，还请大人给学生做主。” 要说以前苏熠自报家门捕快可能不认识，可现在再说这个名字，那可真是太熟了。 今年县试第一名不就叫苏熠吗，准的秀才老爷呀。 捕快自然卖他这个人情，立马就上前将钱氏和她男人一起绑了。 “你们干什么？官爷，为什么要绑我？” 钱氏这时候害怕起来了，老百姓都怕见官，那里不是要命就是要钱。 捕快语气不好：“在人家铺里子闹事，你说是怎么了，老实点。” 钱氏后悔了，她只是听哥哥的来要银子的，可没想过要见官啊。 “小……长生啊，你给大家解释解释，这都是误会。” 长生避开视线假装没看到，钱氏骂他一路骂到府衙。 钱氏夫妻被扣留两日后，衙门正式受理此事。 苏家作为被害人，自然要旁证。 亭长大人照例询问：“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回大人，学生乃苏氏苏熠，家父经营着城东的苏家杂货铺，前日这妇人不知缘由，在铺子里大吵大闹，甚至打碎了铺子里的东西，学生不得已才报的案。” 钱氏在牢里待了两天，蓬头垢面的，听了这话她向苏熠扑过来，“你胡说，我根本没有砸东西。” 亭长看得直皱眉：“肃静，扰乱办案，将这妇人拖出去打五个板子。” 打完回来的钱氏老实了，到她说话时才敢说冤枉。 “苏熠，你可有证据？” “回大人，学生有人证和物证。” 来的是那日买东西的几个客人，以及打碎的瓦罐碎片。 钱氏着急否认：“我没有，大人，我以为那是我儿子长生的铺子，大人冤枉啊。” “这长生又是谁？”亭长问。 苏熠继续说：“回大人，长生是我几年前买的下人，签的是死契，那日这妇人来我家闹事，学生不得已去查了一下，请您过目。” 一封写着钱氏和兄长犯下种种罪行的文书递到亭长面前，他第一反应是这字真好看。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脸阴沉的可怕，台下的钱氏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亭长一拍桌子站起身：“钱氏，你和哥哥勾结将即将临盆的原配害死，后又将原配生下的二儿子害死，你可有话说。” 钱氏听了脸色苍白，不过因为很脏的原因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略微颤抖的手还是看出她的不安。 “民妇冤枉啊，大人，我平时连鸡都不敢杀，怎么敢杀人啊，不信你问我男人。” 亭长看了一圈问，“长生可有在此？” 长生颤抖着跪到前面，“草民长生，见过大人。” 他胸腔起伏，竟是不知道自己娘亲也是…… 第37章 惩罚恶人 亭长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长生在抬起头时，早已泪流满面。 “回大人，四年前草民就怀疑是后娘害死了弟弟，可是没有证据，草民爹更说家和万事兴，草民心灰意冷下就伪装跳河，把自己卖了。” “要不是今日在这里，草民还不知道亲娘也是她害死的。” 钱氏瞪大眼睛，仿佛在看一个白眼狼，“小畜牲，你在胡说什么呢，你个不孝子，竟然跟着别人来陷害你娘。” “肃静！” “苏熠，对这些证词你可有证据？” 苏熠朝后面看了一眼，大石带着一个男人一个婆子进来，钱氏看到两人的时候跌坐在地，“怎么会？” 苏熠解释：“回大人，这就是当年给原配接生的产婆，当年听了钱氏的话导致原配一尸两命，随后被钱氏用钱打发到了隔壁县城。” 那婆子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害怕的盯着钱氏控诉：“回大人，草民当年是被钱氏威胁的，不关草民的事啊。” 亭长：“旁边的男人是谁？” “回大人，草民和钱氏是同村的，四年前草民路过她们村边，就看见钱氏和她哥对一个小孩子下死手。” “草民不敢声张，夜夜做噩梦，前日听闻正提起此事，草民良心不安，只想替那可怜的孩子说句公道话。” 等那男人说完，钱氏的男人一脸不可置信，“你……你。” 钱氏害怕的摇头：“他爹，你听我解释啊，不是这样的。” 亭长懒得听他们废话，直接将他们押回牢房，又传唤钱氏的大哥，城里有名的混混。 一开始还不承认，打了两棍子后就什么都招了。 “大人，草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是草民妹妹说赵家有钱，只要那原配一死，嫁过去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草民才帮她找的人。” 亭长：“那个孩子呢？” “也是妹妹说，多一个孩子就要多分出去一份家产，还不如趁早解决掉……” 他越说越心虚，最后没了声。 长生赤红着眼睛，扑到他面前拳打脚踢，“你个畜牲，禽兽。” 看他打得差不多了，亭长才挥手叫人将他拉开，“好了，大家回去吧，接下来就是府衙的事了。” 回去后的长生抑郁寡欢，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多关心亲娘和弟弟，导致他们遭遇毒手。 大家都觉得他需要时间来接受，所以没去打扰他。 过了几天判决出来了，钱氏他哥因蓄意谋杀重打二十大板后判流放。 钱氏因犯罪严重，重打五十大板后判秋后问斩。 至于那个产婆，在被打了二十大板后直接就死了。 长生他爹被打十板子后赶了回去。 长生知道消息后跑到他娘坟前大哭一场，回来就发起热了。 苏母拿帕子擦着眼泪：“这孩子也太可怜了，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多，那钱氏真是该死。” 李莲看向那间屋子，咬紧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的时候煮了一碗粥进去，“长生哥，起来吃点东西吧。” 长生眼神空洞的望着远处，干的起皮的嘴唇上下启合：“我对不起我娘。” 李莲坐在床上，倾听他的诉说后也想起了张寡妇。 娓娓道来当时的情景： “你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但是你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她和奶奶为了保护我和弟弟，在不得已的时候把门锁死直接出去了。” “我们在里面听到了她们的惨叫，天亮后她趴着来开门，就面目全非了。” 她擦着眼泪继续说：“我们都是可怜人，却也是幸福的。娘亲用性命护着我们，所以我们要好好活着。” 聊过后，第二天长生就振作了起来，如果不是红肿的眼眶，旁人根本看不出异样。 后来他爹来过一次，想将他赎回去，可长生对他心灰意冷，冷眼让他走了。 此事妥善解决后。 柳欢就开始打听如果要去京城科考的话需要多少钱。 一听不得了，费用高的不敢想象。 先是县试，下面有府试，过了才是童生。接着又是院试，过了才是秀才。 接着乡试、会试、殿试，样样都要银子。 想想自家的流动资金也才几十两，要是普通家庭，这银钱守着铺子也算小康，可对于一个要走科举的人家，那就很困难了。 不行，得想想什么东西是能保存很久运到全国各地的。 计划还没有开始，书院的夫子又到访了，“其他的学子都走了，你也赶紧安排着去吧，别耽误了。” 正是在说他去县学的事。 招待完夫子，一家人坐下来商量 苏父拍板决定：“这两日就去，我们在家经营这些店铺，你要是没钱了就来个信，我们给你送来。” 苏熠故意忽略柳欢那着急的眼神，不急不慢回答：“好的，爹。” 晚上柳欢一直气鼓鼓的，吃饭都气冲冲的吃完就走。 苏母准备去看看，被苏熠叫住，“娘，不用管她。” 只好又坐下来，欲言又止“你……” 苏母想说，要不要带着她去。 “嗯？” 苏母到底没开口，儿子的事他自己决定：“没事，吃饭吧。” 柳欢在门口一直朝外面看，见大家都吃好了她赶紧返回床上去捂着被子。 过了一会还是没见苏熠找来，又气冲冲的起身，故意制造声响。 结果引来了小石，“欢欢，你是不舒服吗，为什么吃那么点？” “不是，我想跟石头去县里。”她悄咪咪凑近他耳朵说。 她们两个一起长大，无话不谈，有什么心事都会相互诉说。 “啊？我不想去，二哥太凶了。”小石两条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那你就在家吧，家里也挺好的。” 小石咬着下嘴唇，纠结得很“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 “那怎么办呢？反正我是要去的。”柳欢表示男孩子太黏人了也不好呢。 “想去你就去找二哥啊，你自己纠结做什么？” 柳欢听从了他的意见，推开门鬼鬼祟祟的进了苏熠房间。 小心的四处打量…… “小贼？” “啊……，石头你吓我一跳。”柳欢捂着心脏，颇不高兴。 苏熠勾唇望着她，似笑非笑：“说吧，找我什么事？” 柳欢见他那样子就来气，大五岁了不起啊，怎么就可以长得那么高，那么好看，还那么腹黑。 尽欺负手无缚鸡之力，柔弱无助的女子。 “骂我？” 看，那种戏谑的眼神又来了，啊啊啊啊啊，臭石头！ 不气不气，换上谄媚的笑容：“没有啊，我怎么会骂石头呢，我是来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苏熠轻咳一声点头：“嗯，要睡了，你可以走了。” 柳欢没辙了，开始耍无赖：“不管了，我也要去县里。” 见苏熠没反应，她气急败坏，“到底让不让啊？” 石头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将她往外推，“知道了，小贼，快回去收拾东西吧。” “这还差不多。”柳欢得意得像只胜利的战斗鸡，雄赳赳气昂昂。 家里铺子自从大石来镇上后都是他在打理，苏父苏母帮衬着，所以不需要交代什么。 第二日柳欢拿着打包好的包裹，往背上一甩，背出门直接摔个大跟头。 路过的草儿急忙将她扶起：“唉，你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柳欢嘿咻嘿咻：“我要跟石头去县里，这是家当。” “唉呀不用，等你们去找到住宿了，我们就给你们送来，只带几套衣服就好了。” “哦……”柳欢只好又进去缩缩减减，把她认为最重要的都带了。 事实证明，出远门真的不能带太多东西。 第38章 去县里 特别是在这通讯靠吼，坐车靠牛的时代。 路上的颠簸让她生无可恋。 前世坐汽车飞机都不晕的人，在古代居然晕马车。 一路昏昏沉沉没力气，靠在苏熠怀里蔫巴巴的，幸好有长生跟着忙前忙后，不然，就苏熠一个人还不知道怎么办。 “难受~”这都不知道是柳欢第几次哼唧了。 苏熠无奈又心疼，只能给她不停的顺背，“娇气。” 气的柳欢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嘟囔说：“你管我。” 到黄杨县用了一天一夜，到的时候已经是卯时了。 柳欢一路昏昏沉沉睡不好，这会刚睡沉了些，苏熠舍不得将她喊醒。 抱着她下马车，长生在后面扛着行李亦步亦趋。 柳欢迷迷糊糊睁眼，又闭上眼睛用头蹭蹭他肩膀。 嘟嘟囔囔喊：“石头~” 石头将她抱紧了些，小声嘱咐：“睡吧，我在呢。” 开了两间房，叫长生去了隔壁，他抱着柳欢放到床上，那人一碰到床就轱辘了过去，把被子压在身下，苏熠扯出来给她盖好被子。 坐在凳子上眯了一会。 见她没醒的迹象就自己出去，留下长生守着。 来到县学附近一处住宅地，远远就有人向他招手。 “苏兄，这里。” 招手的人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明眸皓齿，笑得眼不见牙。 苏熠上前抱拳：“连兄，多谢了。” 这个少年叫连楼，也是黄石镇的人，不过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举家搬到了县里，两人一直有来往。 上来前苏熠就叫他帮忙打听房子，不然也不敢贸然带柳欢一起上来。 “哪里哪里，快走吧，有好几套呢，我带你一一看。” 走进去很宽敞，卖早点的铺子也很多，四周干净整洁。 连楼边走边介绍：“这条街的治安最好，基本都是学子家属租赁的，就是有点贵，这是第一家，一会他给你介绍。” 一个伢子站在第一户门口，见他们过来把门打开。将两人迎进去，认真的介绍院子里的部署。 “两位贵人看看，这一家是个小四合院，左边和右边都已经租出去了，还剩中间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要共用一个厨房，不过可以放心的是，两家都是好相处的人。” 连楼脸色忒难看，都没进去就直接喊走，“走走走，我说你会不会办事？不是告诉你了要单独的吗？” 伢子歉意赔笑，“小的这不是想贵人看看吗，万一看上了也是缘分。” 连楼抬脚虚晃一枪：“去你的，我们不和人合租，赶紧的、去别处看看。” “是是是，这边请。” “这第二家以前租的人也是个秀才，不过家里突生变故就退租了，不然还让不出来呢。” 房子一共有三间屋子，院子很大，里面还有一棵葡萄树，旁边有一口井，坐北朝南，和旁边的邻居家用高高的院墙隔着。 “这家就一个特点，贵！要这个数。”伢子伸出三根手指比划着。 接着又看了三家，都没有第二家看着舒服。 伢子走开了一点，让他们商量。 连楼给出自己的判断，“苏兄，我觉得第二套就挺不错的，两三个人刚好。” “离门口也近，不像其他要走进去老远，最乐的是还有葡萄架呢，夏天坐在里面乘凉看书，那岂不美哉。” 苏熠也满意这间，别看那人平时跟个泥猴似的，可对住宿挑剔的很，不让她满意又要闹了。 “嗯，就这套吧。” 签完合同拿了钥匙他便想走，被连楼拦下，“苏兄，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旁边一家酒楼才很好吃，你肯定也喜欢。” 苏熠想也没想就回绝，“不了，客栈有人等着，一会还得过来收拾，就不耽误了。” 连楼觉得很有道理：“也行，要不我家下人借你几个，你自己收拾得弄到什么时候？” 苏熠哪能要人家的下人：“多谢连兄好意，这就不必了，等收拾好改日请你来做客。” 两人分道扬镳，苏熠朝客栈赶。 而挂念的泥猴早就已经醒了，这会吃着大肉包甩着脚悠闲自在得很。 门一开，手里的肉包都差点吓掉了，赶忙捏紧。 “石头，你去哪了？吃饭了没？” 苏熠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的说，“找房子，一会我们就搬过去。” 柳欢包子也不吃了，盯着他问，“你已经找到了啊？离县学近不近啊？大不大啊？” 看看，他就知道，这人要求高。 “找到了，很近，不大。” 柳欢瘪嘴：“谢谢，有被敷衍到。” 两人吃完东西去看，确实不大，但是很温馨，一听才知道签了一年的合同。 她很满意：“石头，这个地方好唉，还有葡萄架，哇，结果子了唉，夏天了我拿来酿酒。” 她还在观察的时候，石头和长生已经在打扫卫生了。 长生是自愿跟着苏熠来县里的，年前他们就商量好，等考试一过就给钱氏下套，他不知道苏熠在哪里找到的证据，甚至还查出他娘的死因。 那年他来苏家时苏熠给的承诺已经兑现了，他也应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就在苏家扎根也不错。 主动去烧水，苏熠将柳欢睡的屋子用热水擦拭一遍， 长生见他擦得这么仔细准备去帮忙被拦住：“不用，你去收拾你自己的吧。” 又将犄角旮旯都用水冲了一遍，打开窗户透气，才去收拾自己的。 柳欢在打扫厨房，将那些锅碗瓢盆全部烧水煮沸消毒，筷子全部丢掉，发黑的东西一样没要。 几人花费几个小时才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以前留下的被褥柳欢全部没要，虽然平时她不讲究，可别人盖过的被子她总觉得刺挠不舒服，都拿出去丢给外面的乞丐了。 长生看了想说自己可以盖，苏熠朝他摇头，他家这丫头，自己不要也不允许别人要的。 连稻草都丢完，她才舒服了“石头，我们去买被子吧。” 路上见有卖稻草的又买了很多，一个床两床棉被，长生看了都肉疼。 铺上稻草棉絮，再把淡绿色的被子往床上一放，喜欢的在床上打滚。 晚上也在外面吃的，柳欢说第一顿要有仪式感，明天亲自下厨，谁也没有意见。 第39章 又倒霉了 第二日柳欢起来，苏熠已经拿着镇上院长亲自写得推荐信去县学报到了。 长生在整理那个葡萄架，将上面的干叶子全部扒拉掉，下面收拾干净。 柳欢心情不错，笑着喊：“长生哥，我们去买菜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了解这个清阳县了，昨天匆匆忙忙的，都没有好好看看。 县城就是不一样，连建筑都上了一个档次，路人穿的衣服都五彩斑斓，很少看见有粗布青衣的，也可能是跟地段有关。 卖的东西也很多，还有当铺，钱庄。 卖菜的地方都有统一区分，这里很多东西都有，唯一没有的就是豆腐，辣椒也少的可怜，还卖的贼贵。 随便买了几样菜和肉就花的比镇上多，让她对物价有个大概的了解。 苏熠在门口就闻到饭菜香了，那是柳欢做菜独有的味道。 飘香四溢，勾得人饥肠辘辘。 “石头回来啦，饭已经做好了，贴心吧？”柳欢又开始得意了。 看着苏熠咬下第一口，双手捧着下巴眉毛一挑一挑的，仿佛只要苏熠说不喜欢她就会跳起来打他。 “凑合”他就是故意的。 柳欢知道他的恶趣味，转头对长生笑容灿烂：“长生哥，你觉得好吃吗？” 长生感觉周围气氛突然变冷了，只能机械的点头：“嗯……很好吃。” 柳欢满意了：“那就多吃点” 因为刚到新书院，苏熠总是很忙，前两日柳欢已经给家里递信了，告诉了地址，就等着家里的救济粮来了。 柳欢没事就去书院门口转悠，看着比镇上大一倍的书院，和门口人来人往的路人，不由感叹人还是要往好处走啊。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高档的成衣铺子，进去手还没摸到布料呢，掌柜的就在旁边阴阳怪气，“这衣服贵啊，没事别瞎摸。” 柳欢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差点和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小姐撞到一起。 被旁边的丫鬟一把推开，“哪里来的乞丐，撞到我家小姐了怎么办？” 掌柜的一看不得了了，将还没站稳的柳欢又推了了一把。 长生在门外快速把她扶住，“欢欢，你没事吧？” 那掌柜的眼里全是嫌弃，“你说说你，买不起瞎看什么，要是撞到我们关小姐了怎么办？” 瞪完她又赶紧跟在那个关小姐面前献殷勤。 长生气不过想上前理论，被柳欢拉住，“没事的长生哥，我们回去吧。” 柳欢说不生气是假的，但这是在古代，道理是讲不通的。 就是在文明的二十一世纪照样存在歧视，弱了就是要被人欺负、这是恒定不变的定律，更别说这封建等级严苛的古代了。 一个县城都是这样，更难想象州府、京城那种大都城、有钱有势的人得狂成什么样子。 悲天悯人从来不是她的作风，滚在泥土里生根发芽才是她的性格。 她甚至心情很好的买了一根糖葫芦在街上晃悠，反正离煮饭时间还早。 只是走着走着，她就突然被人抓住了。 有的时候点子就是这么背。 她还没看清楚抓她的是何人，前面就跑来一群官兵。 身后的人声音雄厚：“别动，你们县令不是爱民如子吗，不想她死就放我走。” 柳欢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种抓马的剧情，这不是电视上才有的吗？ 她感觉到脖子上有冰凉的触感，像是蛇吐的信子，让人毛骨悚然。 大大大哥，这剑能不能拿远一点啊，我怕误伤啊喂。 长生在旁边急的跳脚，想上前又怕惹怒犯人。 果然，官兵统领不敢轻举妄动了：“吴刚，放开那个小女孩，我可以禀报大人从轻发落。” 柳欢身后的男子跟本不听他的：“少废话，给我让出一条道来，在准备一匹马，快点！” 官兵统领大手一挥，手下的人就走了，估计是去准备犯人的要求。 毕竟周围那么多百姓看着，犯人重要，但县令大人的名誉也至关重要。 犯人抓着柳欢的衣领往后退，柳欢感觉自己颈部的皮肤被划破了。 苍天啊，再下去一点那可是大动脉啊，会死人的。 官兵统领看到这一幕好心提醒“吴刚，剑拿远点，要是真伤着人了，你一定没有逃跑的机会。” 听到这话柳欢才觉得自己脖子上的刀远了一些。 两方就这么僵持着，等官兵去准备马匹。 从另一条路过来了几个书生打扮的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其中几个手里拿着折扇，洋洋洒洒好不自在。 一个有点胖胖的男生说：“唉，苏兄你看，那边好像有官兵在抓人唉！” 连楼也跟着望过去，脖子够得老长：“真的唉，好像那犯人手里还劫持了一个人。” 苏熠对这个没兴趣，要不是连楼非要拉着他出来，这会早已经回去了。 另一个瘦瘦的道：“好像还是个小女孩啊，真是禽兽。” 胖胖的少年接着说：“我记得我哥昨天说过，这两天在缉拿一个杀人犯呢，听说手段惨无人道，搞得人心惶惶。”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苏熠鬼使神差的看了过去。 一看他感觉自己的魂都快飞走了，那刀下的女孩，俨然就是柳欢。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关兄，你看那边带头的是不是你哥？” 那个胖胖的少年凑近一点：“还真是，刚才我都没注意。” 苏熠看到柳欢在颤抖，她肯定吓坏了。 “能不能告诉你哥，那人想要什么都满足他，只要不伤了那女孩。” 连楼忙问：“那小女孩是谁啊？” 苏熠从喉咙里发出两个字，“我妹！” 大家都吓傻了，原来那个被挟持的人是苏熠的妹妹，这这这怎么这么巧。 姓关的少年赶紧带着他们朝那边走，“我马上带你过去，你别着急去，” 他们绕过人群，来到队伍身后，拉一个后面的士兵说了这事，士兵一听立马上前禀报，统领看向柳欢的时候神色更复杂了。 苏熠躲在人群里，看到柳欢脖子猩红一片，他觉得像是自己的脖颈被人掐住了一样，呼吸困难。 忽然他看到在四周房顶上站了几个人，那些人手里都拿着箭。 他知道官兵一定会以犯人为重，他不能坐以待毙了。 第40章 大哥来了 那么多人围着，柳欢已经不考虑丢人不丢人的事情，怎样才能保住小命才是正解。 随意朝人群中看，就看见了混迹在里面的苏熠。 那种孩子在外面怎么打都不怕，可是一见到家人就受委屈的情绪谁懂啊。 鼻子比那天苏壮壮撞到还要难受，和他对上视线，就看见他比的手势，两人专属的暗号，叫她安心。 原本一直紧绷的精神这会稍微卸下来了一点，柳欢对苏熠有种盲目的信任，无论何时他都会救自己于水火。 刚才走掉的官兵带来一匹马，柳欢身后的男人看到了希望，将柳欢往前推了推。 “我带着她退到城门口去，记住、别耍花招，不然我可不在乎她是不是孩子。” 柳欢一只手臂被他掐得生疼，跟着他往后退，还时不时踩到犯人脚上。 就退到城门口这个动作，足足走了一刻钟，官兵首领提醒他，“吴刚，将孩子放下。” 吴刚龇牙咧嘴，刀也靠得更近了一些：“你当老子是傻的吗，别废话、把马给我牵出去，快点。” 牵马的官兵动作缓慢，要是真按他说的做了，万一他逃跑了，那就不好收场了。 “愣着做什么？不想要这个姑娘的命了吗？” 眼看柳欢脖子上的刀更近了，牵马的官兵只能妥协，率先将马牵了出去。 苏熠看到房顶上的官兵准备动手了，他转动手指吸引柳欢的注意力，让她跟着自己的指示行事。 犯人正准备将她带出去的那一刹那，苏熠慢慢走到侧边，动下了手指，柳欢趁机往侧边倒，房顶的箭直接射在犯人的手臂上。 “啊，他奶奶的，敢耍我。” 犯人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大，身体朝柳欢的方向扑去，苏熠不等他行动上去一脚将他踢出一米远。 利索转身将将柳欢扶起来，“欢欢” 柳欢刚才一直憋着的眼泪这会才流出来了，“我怎么那么倒霉啊我，这样的情况都被我遇到了。” 这句话苏熠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抱着她安慰，“不倒霉，你是好孩子。” 犯人被缉拿后，刚才的那帮学子都凑到身边来，“苏兄，你妹妹没事吧？” 苏熠仔细检查她的脖颈，“没事，一点点皮，多谢诸位了。” 官兵首领让其他人带走犯人，自己留下，那个胖胖的关学子将他拉过去。 “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同窗，这位是黄石镇县试第一，苏熠，苏兄。” 苏熠恭敬行礼：“多谢统领出手相救，苏某感激不尽。” 将军统领十分豪爽，拍拍他的肩膀：“十五岁就第一，真不错，刚才那两脚像是练家子，你练过？” “没有，就是自己随便瞎琢磨的，今日之事他日必当重谢。” 简单寒暄后，苏熠告别同窗拉着一直擦眼泪的柳欢坐上马车回家。 长生也一直愧疚的低着头，害怕得不行。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熠问。 柳欢抽噎着：“手臂，那坏人掐着可疼了。” 小心将袖子脱下来，那胳膊上已经青紫一片。 苏熠小心给她将衣服穿上：“以后出门小心点，或者等我回来再出门，” “嗯，知道了。” 自那天后，柳欢走哪里都先观察地形。 过了两天大石终于来了，带着满车的粮食和山货。 “大哥，石头上学还要有一会儿才能回来，要是无事，你可以让长生哥带你去逛逛。” “无事，我等他就好了。” 辣椒一到，她就开始研制五香辣椒面，红油辣椒，她有点想念钵钵鸡，冷锅串串的味道了。 早上的时候就嘱咐苏熠，“今天晚上早点回来啊，我要做好吃的，大哥明天就回去了，我做来犒劳他。” “嗯，” 柳欢等他一走，带着大石去逛街顺便给家里的人买了礼物。 买了许多蔬菜、肉，还有一条大鱼，又在路边买了一根竹子回去。 很有耐心的将食材全部串好，看着时间将菜烫好，放红油里泡着。 又觉得太单调了，叫长生买了点木炭，做了一个烤鱼。 到点准时听到敲门声，她戴着围裙就跑出去开门。 被门口几个少年吓到了，“请问你们找谁？” 连楼呵呵两声：“啊，我们是来……” 这时苏熠从后面进来，向她进去解释，“这些都是我的同窗，他们知道大哥明日要回去，所以今天想来打个招呼，你喊哥哥就好，这是我妹妹柳欢。” 大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熠的妹妹姓柳，但还是很整齐的喊：“妹妹好” 柳欢被他们整齐的声音弄的差点笑出声，“你们好，快进来吧。” 看不出来石头在书院这么快就有朋友了。 柳欢将他们迎进屋里：“你们先坐，马上可以吃饭了。” 连楼几个人笑着回应好，实际脸上还带着点尴尬，就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鲁莽了一样。 大石从外面进来，苏熠给大家介绍：“这位是我大哥苏远。” “大哥好” 整齐的大哥好弄的大石十分不好意思，“你们好。” 苏熠自然看在眼里，招呼大家，“你们先坐，我进厨房看看。” 几个少年热情和大石攀谈，大石放松后话匣子打开，几人聊的其乐融融。 苏熠来到厨房，看着她做的菜很新奇，这是他第一次见，“这是做的什么？” 柳欢边搅拌边解释，“这个是红油串串，我还是第一次做呢，没想到你带了这么多人来，幸好还做了其他的，不然一会该不够了。” 苏熠看着柳欢忙前忙后，叫住她：“不用做其他的，我在酒楼喊了饭菜，一会够了。” 柳欢一听那还成，自己也就没再坚持，将烤好的鱼拿起来，把炒的小菜放在小锅里面，鱼放上去，端到铁架子上，下面还烧着炭火。 因为人多，家里坐着拥挤，她叫长生将桌子搬到院子里，好在这三月的天也不算冷。 连楼出来溜达，看见柳欢在往外拿东西上去帮忙：“欢欢，我来帮你吧。” 连楼以前在镇上没有见过柳欢，这会就已经叫上欢欢了，可见是个自来熟。 “不用了，马上就好。” 苏熠听见声音将凳子抬出去，酒楼的小二也正好将饭菜带来。 第41章 招待客人 “您好，苏少爷定的饭菜。” 大家看到是酒楼的饭菜也没有惊讶，人家一个小女孩在家，哪里会做饭。 再者、大家也不是为了吃饭而来的，自然不在意饭菜是不是买的。 都打算坐下了，才看到苏熠抬着一个大大的盆走了出来，里面全是红红的油和芝麻，菜都是竹签串好的。 关常瞪大眼睛：“欢欢，你这是做的什么啊，这么红这么油？” 苏熠闻言斜眼看他，“你叫她什么？” 关常不明所以，“欢欢啊，你不就是这样叫的吗？” 柳欢从里面出来，听到这话解释：“都可以的，叫什么都好，这是我做的冷锅串串，你们可以尝尝。” 又见长生将鱼摆了出来，几个少年的心里已经做好了一会随便吃点的准备。 柳欢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将全部东西放好后热情招呼：“大家吃啊，别站着了。” 大石年纪最大，大家都毕恭毕敬让他先请，完全没有因为他穿的衣服就歧视。 柳欢自然也是坐着一起吃，尝了一串香菇，还不错。 见大家都看着她还很不好意思：“吃啊” “哦哦哦，吃吃吃” 只有苏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吃，假装不知道，自己拿着串串吃的津津有味。 连楼怕不吃真会下不来台，拿着一串肉放嘴里，瞬间被折服，又拿了一串腐竹，那吸满的汤汁在口里爆开的感觉让他眼前一亮。 “欢欢，这个真好吃。” 说完又拿了一串。 其他两人见他不像演的，也拿来试试。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那味道，是什么神仙美味啊。 “哇，真好吃，欢欢，这个是怎么做的，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霸道的味道。” 有点麻又有点辣，很上头。 柳欢见大家这种反馈心里高兴的很，一开始还以为大家不喜欢。 吃着吃着，关常很严肃的来一句，“等等。” 大家都被他的反应吓到，苏熠问：“怎么了？” 他拿着串串皱眉：“这么好吃的菜怎么能没有酒呢？” 长生闻言放下筷子，“门口有卖的，我去买。” 等的间隙，旁边的烤鱼开始滋滋冒油了，柳欢吃了一口，感觉还不错：“鱼好了，你们尝尝。” 她来这个世界还没吃过鱼呢，卖鱼的也不多。 苏熠给她夹了一块稍微焦黄的肉，“不用管他们，你自己吃。” 另一个人说：“就是，不用管我们。” 连楼将筷子伸向旁边滋滋冒油的鱼，那是以前他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 就算做的再好吃也有一个腥味，很少有人会做来吃。 他夹了一块白嫩嫩的肉放嘴里，那味道让他从此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欢欢，你做的鱼也太好吃了，这是怎么做到的啊，就连那聚仙楼的大厨做的都有一股腥味呢。” 关常一听那还得了，赶忙扒拉进自己碗了，“哇哇哇，好烫好烫，但是好好吃。” 长生将酒买回来，几人小口小口的喝，配着烤鱼串串，吃的红光满面。 酒楼买来的饭菜都是大石柳欢长生在吃，最后几根串串的时候，几人开始吵了起来。 关常嘴里含糊不清：“好了，最后的几根我吃了，你们别跟我抢。” 其他人才不听他的，一人一根全分了。 另一个毫不客气的说：“我说关兄，少吃点吧，今年又胖了。” 关常十分得意，“我还在长身体呢，我家就没有胖的，以后一定是一个英俊的美男子。” 一边说一边将小锅里的掂鱼的蔬菜都给吃了，“这个菜也好好吃，今日能来苏兄家做客，那真是我的福气。” “喜欢下次再来，我还给大家做好吃的。” 柳欢知道那个衙门统领是这个胖胖的的哥哥，看这三人穿的衣服，家里肯定很富有，她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只是现在还不方便说，得先将人给罗垅熟了。 “一定一定，我跟你说啊苏兄，你也太不厚道了，今日要是我们不来，这美食是不是就被你一个人吃了。” 一群人闹到天黑家里才来人将其接走，“苏兄，我改日叫你去家里吃饭啊。” “我走了啊” 听那语气，看那步伐，一看就是醉了，好在明日休沐，不然得起不来了。 反观苏熠，跟个没事人一样，脸都没红一下，吃完饭柳欢就不管其他的了，碗是苏熠洗的，大石醉醺醺的被长生扶到了床上。 第二天醒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昨晚竟然喝醉了。” 柳欢笑着说没事：“大哥，要不再住两天再回去吧，难得来一趟。” 大石笑容憨厚，“不了，镇上的铺子还要帮忙呢。” 柳欢简单做了点吃的，吃完一起送大石去坐马车，“好了，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多加小心，石头，记得照顾好欢欢。” 苏熠嗯了一声：“知道了大哥” 送走大哥回去，家门口已经多了几个不速之客，地上还放着各种粮食蔬菜，更难得的是，有牛肉，以及她这么久从来没见到的海鲜。 几人笑的多少有点狗腿了，苏熠皱眉问：“这是做什么？” “昨日不是吃了苏兄家很多饭菜嘛，这不，礼尚往来，给送一点来。” “你们这是去送大哥来，怎么不等我们一起？” “就是啊，多见外啊。” 柳欢静静的看着他们一唱一和，长生将门打开，几人很自觉的将东西提进厨房。 苏熠好言提醒：“先说好啊，我们已经吃过了，现在不做吃的。” 几人无所谓的点头，“我知道，我们不是现在就吃，是来找你探讨学问，顺便下午吃了饭再走。” 话说的很好听，苏熠也不可能赶人。 柳欢将他们买来的水果洗了给他们送去，自己去处理那些食材。 苏熠跟着进去，“随便弄几个菜就好了，他们不挑食的。” 连楼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们不挑食。” 但那眼神看着就是，会有惊喜的吧？ 柳欢忍住笑，将他推出去：“我知道，你去陪他们吧，这些我能处理。” 她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把这些人收服，那合作的事自然会更顺利。 而且她也馋海鲜了，将普通的食材做出美味的东西，就像变魔术一样，她最喜欢了。 高端的食材往往选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柳师傅来了…… 第42章 目标又近了一些 既然要让人觉得眼前一亮，自然不能和昨天重复。 就做一个捞汁小海鲜，其他的涮火锅，今天来个没有牛油的重庆火锅，因为不知道他们对辣椒的接受程度，只能做个微辣偏上。 将大哥带来的卤肥肠和猪耳朵拌好，刚好弄来给他们下酒。 最后再做一个酒鬼花生完事。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少年都是重口味的，她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 毕竟她吃过这些古人做的饭，不是水煮就是水煮味道随便重一点就能俘获人心。 忙碌了两个小时，柳师傅的终于把菜备齐了。 等时间差不多直接做就行，可惜没有啤酒，真怀念大学一起聚餐喝啤酒的日子。 她来这么些年还是不会用太阳看时间，只要看到邻居家冒烟了，那就可以做饭了。 东西做好抬出去的时候，几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锅，嘴边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洗手吃饭了。” 大家看到那直接端上来的生肉生菜，这……要怎么吃啊。 不过有了头一天的印象，他们知道一定有惊喜。 一个个排队去洗手。 柳欢指着旁边说：“这里有蘸水啊，自己弄。” 大家大眼瞪小眼，这……咋弄？ 柳欢知道大家没吃过，自己打了个样， 胡辣椒、葱花香菜、芝麻、盐、反正有的东西都弄里面。 大家照着她的样子将配料弄进去。 “大家喜欢吃什么就放进去煮。” 柳欢同样打个样，大家将自己喜欢的放进去涮。 “哇，这个味道不错，我喜欢，我觉得辣度可以加一点。” 另一个觉得刚刚好：“我觉得这个差不多。” 关常吃了一口捞汁海鲜十分满足，又忍不住吐槽：“原来这海鲜还能这样弄，我家以前的真是浪费了。” 另外两个夹了一块猪大肠，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了，“这……这是什么啊？” 这该不会是猪下水吧？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至于味道，你们尝尝看，要是不能接受就吃其他的。” 连楼吃得毫无压力，因为他在镇上的时候也经常买来吃。 “你们别看这是下水，那味道可是没得说，我用性命担保，一定会让大家满意。” “东家好像也姓苏，每天买的人多得很，去晚了还吃不到呢。” 说话的间隙他又吃了一口，再喝一口小酒，眼睛眯起享受极了。 大家听了他的话将信将疑放嘴里，关常和另一个接受度高，喜欢得不得了。 另外一个不行，吃进去就吐了。 关常眉头紧锁，“不是，这么好吃你都不喜欢啊？” 那个少年连连摆手，“这味道，算我无福消受，你们慢用。” 关常细细品尝，发出感叹：“唉，这店怎么就不能开到县城里来呢？” 柳欢悠悠来一句，“也不是不可以，等过段时间我就叫娘来县里开。” 大家嘴里的东西也不吃了，齐齐看着她，“欢欢，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你家卖的，特别是这个很有嚼劲的猪耳朵？” 柳欢脸上不显：“嗯，如假包换。” 连楼震惊：“苏兄，你尝得够深啊，怪不得以前买来你不吃，合着是在家吃够了。” 苏熠轻笑，不置可否。 关常心思活跃，他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还得回去和家里商量。 …… 傍晚回去，关常直奔关家主院走，“娘~” 关夫人半椅在躺椅上，身边两个丫鬟在给她按摩，舒服得昏昏欲睡。 这会听到儿子那大嗓门，吓得一个激灵，“怎么了这事？” 见他风风火火的样子，没好气的笑骂：“你今日又去做甚来，连着两天没在家吃饭。” 关常走过去她身前，叫退丫鬟殷勤的给她捏肩膀。 “娘，我不是跟您说了嘛，是新来的一个同窗，县试第一名那个，我在他家讨论学问。” 关夫人对此特别满意，以前儿子身边都是些巴结他的狐朋狗友，现在能和有学问的人交朋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那你多跟人家学学，你看看你，县试都是打点的，你爹生了好大一通气，你可得挣点气，给你娘考个秀才回来。” 关常面色苦恼：“娘，我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我想经商。” 关夫人眸子一沉，身体明显僵硬了不少，“谁跟你说什么了？” 关常没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认真说：“这倒没有，是我同窗家做的东西太好吃，我以前从来没有吃过呢，要是开个酒楼，肯定能挣钱。” 关夫人没拒绝也没回答，只是淡淡说：“这事以后再说吧，要是没事就回去吧。” 关常知道这事不能急，只能好话说尽回自己院子。 他刚一走，就进来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姑娘，柳眉凤眼气质优雅，典型的大家闺秀样。 关媚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消失的影子：“娘，三哥为什么这么急？” 关夫人这会脸上全是怒气：“他刚刚跟我说，不想念书了，想经商。” 关媚豪不意外，就她哥那个样子，秀才能考上才怪。 “娘，这些不着急，左右三哥还小。” 关夫人态度软下来：“近日县学来了些新学子，娘就怕有心之人利用他，要是给你舅舅添麻烦就不好了。” 关媚再次劝道：“要是娘担心，叫三哥将他的同窗带回来吃个便饭，观察一二就好了。” 说完这事后第三天，关常就发了邀请，请苏熠和连楼休沐去家里做客。 “苏兄，我娘说想要认识认识你，感谢你给我看文章，请你去吃个便饭，赏个脸可否？” 苏熠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一想到柳欢的想法，去走一走也无妨。 晚上柳欢就将家里带来的胡辣椒面，五香辣椒面，油辣椒，和自家晒干的蘑菇打包好。 “这些你拿着去，他们那种人家，东西买差了看不上，好了自己没有，送点特产就行了。” 苏熠点头：“嗯，明日你自己不要出去，早点起来弄吃的，别午时了还不吃。” 柳欢一句不说点头，不然一会没完没了。 苏熠提着东西去到关家门口，自报姓名后被邀请了进去。 关常早早就等着了，“苏兄，你来就来，怎的还拿这么多东西。” 苏熠实话实说：“欢欢的一点心意，一些她自己做的辣椒。” 关常立马接过去递给下人，“拿到厨房去，让厨子看着做，记住、这是配料。” “走，连兄还没到呢，我们去喝杯茶等他。” 关常一边走一边介绍，丝毫没注意到花园旁边站着一对主仆。 关媚看着远去的身影，拦住刚才的下人问：“刚才那人是谁？” “是三少爷的同窗，好像姓苏。” 苏……那个县试第一名……苏熠 第43章 设计 等连楼一到，关常就带着他们去见了关夫人。 关夫人见到这个所谓的第一名眼底闪过震惊，那浑身的气度，竟不像是镇上出来的孩子。 “早就听常儿提起你们，说你们学问好的不得了，常儿和你们在一起要是学习，我这个当娘的就放心了。” 关夫人说着客套话，关常却很开心。 “娘，我就说吧，他们人是真的不错。” 关夫人正想说什么，门口就响起了关媚的声音。 “娘，谁来了啊？” 关常开心的将她迎进来：“妹妹快进来，我给你介绍两个哥哥。” “这位叫苏熠，这位叫连楼。” 关媚迈着步子走过去，十分大家闺秀的朝两人行礼。 “见过苏公子，连公子。” 苏熠淡淡行礼：“关小姐” 关常道：“好了娘，既然见过了，那我带他们去玩了。” 等他们一走，关媚望着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这些反应自然都被看在关夫人眼里。 她轻咳一声引起女儿的注意，“媚儿，你过来做什么？” 关媚收好脸上的情绪，“我听闻三哥带了同窗回来，就有点好奇，想着来看看。” “嗯，那个姓苏的倒是不错，就是出身差了些。” 点到为止后，她继续说：“过两月及笄，你舅舅叫你去京城小住，我给你请了一个从京城来的嬷嬷，你好好跟着她学。” 虽然没有点破，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是，娘”关媚垂眸，看不清眼底的样子。 傍晚，关家老爷和老大回来，陪着他们吃了饭，两人就告辞了。 关常神秘兮兮的问：“爹、娘，您们觉得我同窗如何？” 关老爷很欣赏有学识的书生，尤其是年纪轻轻大有作为的。 很肯定的说出自己的结论：“有学识有胆量，不卑不亢，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关常对自己的眼光十分信任：“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这个人以后一定会了不起。” “而且，这个辣椒就是他们家做的，你们是不知道，他们家的饭菜真的很好吃，以我的见解，只要开店，肯定稳赚不赔。” 关老爷早就听夫人说过了，虽然看不上儿子那学习的能力，但是对他的眼光那是没话说。 一个连县试都要都要买的人，他也不指望他能考上秀才了。 “成，给你一个铺子，只要你能做好，我就随你，要是赔了，就安安心心给老子科考。” 得到允许的关常心花怒放，这会关夫人开始埋怨关老爷溺爱孩子不作为了。 “他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有点想法就让他去折腾，左右家里已经有一个走仕途了。” 第二天下了学，他就跑来找柳欢说做生意的事。 “欢欢，你做的菜我觉得很好吃，我这么挑的人都喜欢，那旁人一定也会喜欢，如果我们合伙，那一定稳赚不赔。” 柳欢故作纠结：“可是，我没有钱，拿什么合伙啊？” 关常早就考虑好了：“不用，你只需要提供方子，剩下的我来解决，我们三七分。” 这个结果柳欢是满意的，主要还是想找个靠山，她都打听过了，关家在县里可是第一大户，京城里也有人脉。 和这样的人家合作，旁人也不敢轻易找麻烦。 “那关公子想卖什么呢？” 关常豪爽：“叫什么关公子，叫我常哥哥就好，我想好了，就做你做的红油串串和火锅吧。” “我这几天都老想了，只要吃过的人，没有不想的。” 这样说了以后，柳欢说出自己的要求，“可以，但是辣椒不够，需要种植，眼下就是种植的时间，不过要保证的是，我们村的辣椒为首选。” 这些对于关常来说都是小问题，“行啊，我马上就去准备，我爹已经将铺子都给我了，要不带你去看看？” 柳欢和苏熠吃完饭就去看了，那岂止是一个铺子，是个两层楼还很宽的酒楼。 以前是关家租出去的，因为卖得贵，味道又不好，亏了太多就退租了，现在收回来干脆就给关常折腾了。 在县学附近的位置，看来是打算将大学生作为受众群体。 “怎么样，要是觉得不好我就叫我爹重新换个你满意的位置。” 柳欢见苏熠和他都盯着自己，心里一咯噔：“我……我怎么会知道好不好啊，我对这个也不懂。” 关常一脸无所谓：“没事，你看着弄，反正这是我家的，又不要租子。” “呐，这些都是我家的下人，有什么需要你就叫他们安排。” 又严肃介绍：“这是二东家，以后她的话就是我的话，要是有阳奉阴违的，就自己卷铺盖滚蛋。” “是” “小的小东，小的小西，小的小南，小的小北，见过二东家的。” 嗬，俨然一个东西南北。 “你们好！” 看过后回去的路上，柳欢说着自己的计划：“等我回去画个图纸，到时候按照上面的装修，我再叫家里将村里的辣椒全部都收上来。” “先说好啊，我可没有经验，要是搞砸了可别怨我。” “没事，你看着来，我相信你。” 能做的这么好吃，其他的肯定也不差。 有了关常放权，她回去就开始画图纸，主要还是按照现代去吃火锅的装修风格，一楼做卡座，二楼做包间。 为了迎合文人风骨，里面全是字画，还做了一面打卡的墙，可以写一句自己的话。 因为古代没有排烟系统，又需要用到炭火，所以整个酒楼很多窗户，为了方便通风。 为了安全起见，每张桌子都做成小灶台模样，上面接着一根通风管道，将柴火放进去门一关，就不会烟雾缭绕。 柳欢做了很多次实验才成功的。 还根据灶台的形状订了圆盘，不想吃火锅放上去就可以吃炒菜，可拆卸，方便。 关家主院，一个下人正在禀报：“夫人，三少爷的酒楼差不多完工了，都是那个女娃设计的。” “就那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折腾。” 那日她特意特意去看过，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 儿子就算眼光再不好，也不会对一个小丫头感兴趣。 “行了，多看着点，要是有不妥之处你尽管来找我。” “是” 第44章 火爆 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里面的东西才全部弄好了，外面招牌用红绸缎遮住，就等选一个黄道吉日开业了。 茅草村的辣椒山货全部卖给了苏家杂货铺，再由大石和苏父押至镇上。 满满几大车辣椒，甚至请了镖局护送。 关常请的大厨早已就位，都是签了死契的人，也不怕泄露秘方。 柳欢放心大胆将配方交给他们，又花钱雇了几个小孩在县学门口宣传。 “唉，你们听说了吗，那家酒楼换了东家，买的东西从来没听过，价格便宜，明天开业，咱们去试试。” “行啊，外面那些东西早吃腻了，试试吧。” “听说还是关家开的呢，就是隔壁那个关常家。” 第二天天还没亮，柳欢就去了，不过她不打算亮相，就躲在厨房把关。 大厨笑眯眯的打招呼：“二东家，您来了啊。” “嗯，来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 柳欢检查着那些串串，新鲜得很，旁边是调配好的红油，还有煮火锅用的食材，什么都是按照她说的准备的。 因为是打着关家的旗号，很多交好的掌柜早早就来了。 时辰一到，关老爷揭了牌匾，上面滚金边的几个大字，春晖楼。 还请了舞龙舞狮，好不热闹。 “关兄，恭喜恭喜。” “多谢多谢，里面请，犬子弄着玩的，大家多多包涵。” 一进去看着布局就和传统的不一样，每个座位用屏风遮挡着，每个桌子上都放着菜单。 “就不去雅间了，直接在大堂吃吧。” 一个稍微年长的掌柜说：“哟，这个还是第一次见。” “是啊，这还有小灶台，这虎父无犬子啊。” 小东笑着上前询问：“客官，您看想吃点什么？” 第一次根本不知道怎么用，小东解释：“店里有火锅，有串串香，还有炒菜，都是独家秘方，您们可以尝尝。” “那就来个火锅吧各位，” 其他人没意见：“都行，那就一样来一点吧，都尝尝贤侄新弄的菜系。” 陆陆续续来了几桌人，都是关家的关系户。 大家都点了自己喜欢的菜，小东将菜单拿到厨房，“第一桌客人点的东西。” 大厨接过来，看了一眼放在台子上，手脚麻利的开始做汤底。 又有墩子将点的菜准备好，另外的人准备串串香，很快就将汤底端上了桌。 又有人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柴火添进去，所有流程丝毫没有差错。 卡座的人看着汤底和没熟的蔬菜大眼瞪小眼，“……” 害怕大家觉得所有人的筷子都进去涮不不舒服，还贴心的准备了公筷。 “您们将自己喜欢的菜放进去煮就好了，这个是蘸水，蘸着吃口感更好。” 大家照着他说的煮了一下，味道确实不赖，因为点的微辣，吃着胃里暖暖的，舒服。 “嗯，贤侄这个火锅做的不错，尤其是这个汤，没有太霸道也没有太清淡。” “吴兄，你尝尝这个，串串香真的不错，很入味。” 另一个觉得不得劲，喊住小东：“小二，来瓶酒。” 小东上前记录顺便又说了一句：“客官，这卤味下酒最好，还有这酒鬼花生，要不要来一份？” “上吧，我看看到底有多好吃。” 这一吃，直接到中午了还没走，“小二，再上一盘卤味。” 中午一到，县学的学子还在都出来了。 直奔春晖楼，还没进门呢，就开始喊：“小二” “几位爷想吃点什么，您们看看。” 学子打开菜单一看：“这个串串香吧，要一份素的一份荤的，上碗米饭，快点啊。” “好勒。” 送去厨房后又来了一桌，“小二，来份麻辣火锅，微辣的。” 关常带着苏熠连楼进门去，看着大堂坐了好多人，心里乐开花。 “苏兄，要去上面雅间还是在就在大堂去？” 苏熠说：“就在下面吧，一会还要回去念书呢。” 关老爷带着友人从楼上下来，看见卡座的关常。 “哟，贤侄下学了，我们几个叔叔吃了菜系，很不错，是县里独一份啊。” 关老爷谦虚的说：“大家别夸他了，也就闹着玩，行了，我们走吧。” 坐在卡座的那一桌终于吃完了，醉醺醺的由家丁带回去了。 关常去厨房将柳欢薅出来，“你在里面做什么，味道那么大，咱们一起吃。” 苏熠很自觉将里面的凳子拉开，给她盛了一碗米饭。 问：“累不累？” 柳欢什么都没做哪里会累：“不累，我就看看。” “怎么样，我厉害吧？” 苏熠给她夹了一个鲜肉丸子，“厉害，吃吧。” 连楼笑着说：“自然是厉害的，不然怎么会想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旁边的几个人十分赞同。 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大堂已经坐满了，好多吃了又加吃了又加，根本停不下来。 “小二，这个串串香再来一份素的。” 小西：“好勒！客官稍等。” “这边火锅加一份蔬菜。” “……” 整个中午人来人往，回去的时候都在讨论，“我觉得这家真不错。” “就是，我也觉得不错，听说还有其他菜呢，” “下午咱们再来，那爆米花也不错。” 学子吃完走后，外面观望的人才放心进来，只要那些半大小子都喜欢，那味道就差不了。 生意一直火爆到傍晚，日落西下，春晖楼的菜都彻底卖空了才消停。 关常晚上下学就迫不及待带着苏熠赶来，“欢欢妹妹，怎么样？” “有我在你们怕什么，今天的菜全部卖完了，后来不够又去买了点。” 账房先生也是关家的人，这会已经将今日的账算好了。 将账本递给关常，“少爷，您看看，这是今天的盈利。” 关常拿着一看，瞪大眼睛：“这么多？” 柳欢很认真的提醒：“只是这两天而已，以后不打折了会下降不少。” 他很有信心：“没事，再降也不能降到哪里去，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柳欢低估了那些学子的热情，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点点东西唠文人风雅。 甚至和其他桌比写诗作画，春晖楼一下就火了。 成了学生的常驻打卡地。 柳欢看着逐渐走上正轨的酒楼，心里美滋滋的，拿着分红、又拿着辣椒的钱，一个月也不少了。 前世是学生的钱好挣，在这里也是。 第45章 不对劲 府试院试时间在即，苏熠每日忙着准备考试，柳欢也把精力放到了他身上。 毕竟所有的过程都是为了他考试，别本末倒置了。 不放心还特意强调：“石头，你最近别在外面吃东西啊，早点回来我给你做。” 苏熠：“嗯，知道了” 快要考试的时候，苏父苏母来了。 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柳欢问：“娘，什么好消息啊？” 苏母笑得合不拢嘴：“你大哥的亲事” 柳欢忙问：“定下了，哪家的姑娘啊？” 苏母就等着她问了：“是镇上黄员外家的侄女，那闺女我见过了，长得落落大方，模样虽不是一顶一，配你大哥也不差。” “是吗？” 苏母笑得更得意了：“我还能骗你，那姑娘还说要是可以，下个月就能成亲了呢” “那大哥看了吗？” 苏母悄悄说他趣事：“你大哥那木头，那日匆忙见了一面，他都开始学做簪子了。” 跟她说着掏心窝子的话：“我是觉得啊，以我们家以前的条件，别说黄员外的侄女，就连村里的阿花估计都困难，该知足了。” “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柳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虽然没成过亲，可是也知道成亲一点马虎不得，特别是在古代。 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忙活下来少说不得半年以上。 这黄员外家的侄女，怎的这么快。 “娘，我怎么记得大堂哥提亲到成亲花了半年，这姑娘怎么那么快啊？” 这话把苏母问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想了一番说：“或许，她是觉得什么时候都是嫁，早晚都差不多。” 柳欢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再怎么急也不会这么不顾女儿的幸福吧。 看苏母那个高兴的样子，她也不好说那些恶意揣测人的话。 只转移话题说起了和关家做生意的事。 “一天这么多呢？” 苏母听到都震惊了，这县里的人怎么那么有钱。 柳欢：“马上要去开分店了，到时候要的辣椒更多了，你给大伯家带个信，多种点。” 苏母心里得意：“好好好，村里因为你呀，已经挣了很多钱了，大家都感激你呢。” 害怕影响苏熠考试，柳欢没有说大哥的事。 等他考完府试院试，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苏母来了消息，叫她们回去一趟，说是大哥订婚了。 柳欢这才想起，她把这事给忘了。 “大哥订婚，娘给你说过没有？”苏熠问，他怎么没听说就已经订婚了。 “哦，上一次爹娘上来说了，那时候你要考试了，就没想着打扰你。” 回去家里喜气洋洋的一片，东西也多，还都是用红纸包着。 “你们回来得正好，明日要去黄姑娘家定亲，到时候你们跟着去，也让黄家看看我们家未来的秀才老爷。” 柳欢的第六感很准，她直觉认为没那么简单。 不过再怎么，也要看了才知道。 大家难得一起吃饭，吃完小石就溜进柳欢的房间。 拿着东西鬼鬼祟祟关门，蹑手蹑脚走过去：“欢欢？欢欢？” 柳欢在床上坐起来，头发已经滚成了鸡窝：“干嘛呀？” 小石嘻嘻嘻笑两声，“我可想你了，你想我没？” 柳欢说谎都不打草稿：“想啊，我吃饭都不香。” 小石看她那红光满面的样子，压根就不信。 “还说像我，你都胖一圈了，负心汉。” 说完气鼓鼓走了。 第二天很早，柳欢就被叫醒了，换上草儿给她做的新裙子，苏熠给她熟练的给她扎了个包包头，戴上头花，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苏母指挥家里人抬上东西，和媒婆一起去，去了女方家。 镇上不大，黄员外家很近，很快就到了。 门口守着一个下人，见他们过来赶紧将门打开。 黄夫人热情的出来迎接：“唉呀亲家，快请进。” 黄夫人穿金戴银，胸前还有一个大金锁，那气派跟暴发户一样。 旁边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不算漂亮，但是很白，就像苏母说的，白白净净的，看着有福气。 可就算如此，柳欢也还是在她眼里看到了嫌弃的神色，哪怕只是一闪而过。 果真事情没那么简单。 媒人热情的打着圆场，“我啊，就没有见过这么登对的人，金童玉女，这成了亲啊，一定给苏夫人生个大胖孙子。” 苏母听到这话啊，估计是想起堂哥家的苏壮壮了，牙都差点笑没了。 “我啊就等着这天了。” 大石一直低着头，耳根子都红透了。 黄夫人一看，打趣说道：“大家别说了，人家小两个脸皮薄。” 这样一说大石更抬不起头了。 媒婆眉眼一挑：“大石，要不你带着黄小姐去去走走吧。” 大石瓮声瓮气的说：“哦……嗯。” 还没等他开口，那黄姑娘就率先走了，大石有一瞬间僵硬，又连忙跟上。 苏母心里有点不得劲，脸上却不显。 媒婆打着圆场，“这……小姐还害羞呢，以后成亲了就好了。” 苏母心里那点不舒服才打消了。 柳欢借口去上厕所，下人带她去后，她就叫下人回去了，“多谢姐姐带路，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等下人走后，她朝大石两人的方向跑去。 在花园处，看到了两人隔着很远的距离，那黄小姐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大石唯唯诺诺的。 为了听清她们在说什么，柳欢躲到了她们背后的假山处。 就听见大石说：“黄，黄小姐，这是我亲手做的梨花簪子，送给你。” 黄小姐只是看了一眼，淡淡说了一句谢谢。 大石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黄小姐脸色有些不耐烦，手还时不时摸摸肚子，捂捂鼻子。 “苏公子，我听说你们家开了几间铺子，那以后这铺子都会是你的吗？” 大石显然很震惊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又不得不回答。 “不是，那是我们兄弟姊妹几个人的。” 黄小姐明显有点不高兴了：“这么说媒婆说的是假的了，这样以后还怎么养活我们的孩子。” 大石着急解释：“不是！我可以挣钱，以后这挣得钱也会有我的一份，能养孩子的。” 黄小姐明显不满意：“你挣那点钱，还要兄弟几人分，你二弟还在读书，不行，你回去跟你娘说，我们成亲了就要分家，而且铺子要两间。” 大石低着头没说话，黄小姐也不催他。 “反正你看着办吧，以后我们才是一家人，下个月我就嫁给你了，还能害你不成。”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都下意识的去摸摸肚子。 等她们一走，柳欢转身，就看到石头站在身后，吓得一哆嗦。 “石头，你干什么呢，吓我一跳。” 石头看向两人离去的方向问：“你又在看什么呢？” “我当然……我在看我未来的嫂子啊。” 苏熠悠悠来一句：“看骗子还差不多吧。” 柳欢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束手无策之际来了一个帮手。 “你也看出来那个黄小姐不对劲了是不是，你说那个黄小姐她是不是怀孕了？” 柳欢被自己的结论吓到，这……不可能吧，都说古代女子注重名节。 苏熠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然后平静的说：“或许吧，回去了。” 柳欢心里装着事，一路都埋头思考，就连路都没有细看。 差点撞到树上，被苏熠一把拉开：“好好走路，这点定力都没有，一会摔个大跟头有你哭的。” 柳欢回神，笑着露出她的小梨涡：“这不是有你在吗。” 第46章 东窗事发 回去后的黄小姐又变了样，斯斯文文的坐在黄夫人身边，小口小口吃着蜜饯。 该聊的都聊的差不多了，看了下个月的一个黄道吉日，黄夫人说该省的礼节就都省了，省的麻烦。 苏母对她的话丝毫没有怀疑，估计是想抱孙子想的。 下人备好饭菜，一家人坐在一起，黄小姐那样子，看得苏母真是哪哪都满意。 柳欢仔细观察那黄小姐的一举一动，见她时不时的捂着嘴，旁人看感觉她是在掩面吃东西，优雅。 实际情况是，那上下滚动的喉咙，一看就是在极力忍让。 为了证实，柳欢突然起身用公筷夹了一块肥肉放她嘴里。 嘴上甜的很：“大嫂，这个肉好吃，你尝尝。” 黄小姐拿着帕子捂着嘴就起身了。 苏母一看情况不对，紧张的问：“唉，这是怎么了？” 黄夫人脸上表情呆滞了一会，又迅速反应过来：“她啊，这几天吃坏肚子了，都不怎么吃得下饭，我啊、都愁死了。” “那……要不要上医馆去看看？” 听到这话，就连媒婆都有点慌乱了，连忙摆手：“唉呀不用不用，小孩子家家哪有那么娇气。” 柳欢却显得十分担心：“娘，我看啊不能就这么算了，家里又不是没钱，大嫂这样我也很担心啊。” “对对对，欢欢说的对，我们去看看吧。” 黄小姐这时候过来了，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不用了，就是有点吃坏肚子，家里有抓的药，等一会儿熬一碗就可以了。” 黄夫人笑得有点勉强：“行了，咱们吃吧。” 这下黄小姐开始吃凉菜，有一点肉的碰都没有碰。 回去的时候苏母心里还有点不舒服，“你说这黄小姐怎么回事啊，这好端端的怎么想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了。” 柳欢看了一眼旁边的苏熠，朝他努了努嘴。 苏熠在她头上揉了一下才说：“娘，要是不放心，我们就去调查一下，免得夜长梦多。” 苏母想想也是：“也行，我总觉得不踏实，这黄小姐的态度不冷不热的。” 柳欢摸着手里那根梨花簪子，那是她在路边捡的，雕刻得虽不精美，好歹光滑不扎手，可见人是用心了的。 只是，旁人不珍惜罢了。 晚上的时候，柳欢去了苏熠房间，他正在换衣服。 见她进来赶紧转身将衣服裹上，“转过去！” 柳欢一脸懵，她都没有看到什么好不。 为了不惹某人生气，她只好乖乖的转身，等再转身时，就是被敲了一下脑袋后。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门要敲门，别乱闯人家房间。” 柳欢又被耳提面命了一次，“知道了，你小时候我还不是见过，现在开始害羞了。” “你……”苏熠揪着她的耳朵，“你还说，是不是找打？” 柳欢掰开他的手：“石头，我来是有正事的。” “那个黄小姐，八成是怀孕了，想给孩子找个爹，这才找上大哥了。” “你看这个”她拿出刚才捡到的簪子，“这是刚才大哥送给她的，大哥亲手雕刻得，她转眼就丢了。” 苏熠捏着簪子，看她一眼：“这事儿你不用管，我会去调查，这些腌臜事你少知道的好。” “那这个给你，你看要不要给哥吧。” 过后的几天，柳欢装作无事发生，苏熠时常不在家，苏母都埋怨了好几次。 “你说说石头，好不容易有一个月的假，他倒好天天不在家。” 柳欢只好给他打掩护：“娘，他不是忙嘛，干正事去了。” 一等又是几天，苏母准备去过最后一道礼，被苏熠拦下来了。 “娘，这礼怕是不用过了。”柳欢心里难受，但到底还没酿成大祸。 “什么意思啊？”苏母不明白，但隐隐有点预感。 “这个是苏熠调查的黄小姐。” 苏母接过去，看了半天也看不懂，“这……这上面写了什么啊？” 大石一把将纸拿过去，那一个个大字看得他瞳孔地震，双手都在颤抖。 随后进到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 苏母不明所以，又害怕又着急，“这到底是怎么了，急死个人了。” 柳欢只好挑着说：“这是石头去调查的，这黄小姐原本在隔壁镇有个表哥，上个月她表哥去了州府，她就来到了黄员外家。” “他们两个经常走在一起。” 说到这个点，苏母自然是想到了，“所以……她说的闹肚子……。” “嗯，她装扮成下人的样子去看的，已经一个多月了。” 苏母两眼一抹黑，就差没站稳，“那她说的药……” 苏熠在旁边接话：“是安胎药。” 苏母不可置信，“天杀的媒婆，这……这是要给我们苏家蒙羞啊。” 说完瘫坐在地上，拍着双腿不停哀嚎，“我可怜的儿啊，差点被娘给害了呀。” 草儿和柳欢将她扶进屋，把准备好的礼物都放回去，苏母和大石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黄员外家，黄夫人左等没来，右等也没来，鼻子叹气脸色阴沉。 “这苏家是怎么回事，一点礼节也不懂，等了这么久也没来，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 黄小姐在一旁给她顺气，“伯母消消气，今日不来明日肯定来。” 黄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她是不是有所察觉了？” 黄小姐铸锭的摇头：“不会的，那呆子一家一看就老实，在等等吧。” 只是连着等了三天都没有来，黄员外坐不住了，“你明日带着人去问问，苏家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敢出尔反尔，我饶不了他。” 黄夫人带着下人去到苏家，下人上前就是砰砰砰。 “开门！开门！” 连续敲了几次都没人开门，声音大到隔壁的婶子都出来了。 “你们找谁啊？” 有个下人问：“请问苏家人去哪里了？” 那婶子说：“你说小柳家啊，他们回老家去了，前几天就走了。” 黄夫人捏紧帕子：“什么？” 她怒不可遏，甩袖回去了。 黄小姐心里咯噔，紧张的问：“伯母，这是怎么了？” 黄夫人怒骂：“还能怎么了，苏家跑了！要不是你、你出了这事，谁稀罕她苏家。” 黄小姐心里害怕起来了，“可是、过几天就成亲了，这样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谁叫你乱来还不打掉。” 黄小姐气急。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实，家境还不错的接盘侠，结果又不成了。 重新找下家孩子肯定等不了，这是和表哥的孩子，一定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她咬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伯母，既然他们回了老家，那到时候我就自己去。” 黄夫人也冷静下来：“对，既然已经成这样了，他苏家不娶也得娶，不然……我黄家可不是好惹的。” 这天后黄家依旧认真的准备着出嫁的事宜，丝毫不受影响。 婚礼当天，自己雇了轿子，从黄家吹吹打打，一路高调的出了城。 旁边的人看到问：“这谁家出嫁啊，这么豪华的送亲队伍还出城。” “听说是黄员外家的侄女，嫁给苏家的，只是人家要在老家成婚，这不就依着苏家了。” “黄员外那可是镇上有名的大户，嫁个侄女都这么大阵仗，真羡慕。” 被人羡慕的苏家对此毫不知情，甚至跟着大伯母一家去除草，有的辣椒杆已经接上了小辣椒。 柳欢已经摘了一大把，准备拿回去炒仔辣椒吃。 就听见莲婶子慌慌张张跑来，“大年家的，你家出事了。” 苏母正和大伯母聊天，被打岔后抬头，“嫂子，怎么了这是？” 第47章 找上门来了 莲婶子慌慌张张，“你家、唉呀！你家来了送亲的队伍，那姑娘说是你家新媳妇，姓黄。” 苏母一听，不得了了，“她还有脸来，老娘还怕她了不成。” 扛着锄头就走：“走，我们回家去。” 柳欢和小石兜着辣椒跟在身后，抖抖抖、辣椒掉得到处都是。 苏熠在后面一路捡着走。 还没到呢，老远就听见了苏家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走近一看还有一顶红轿子。 周围围满了茅草村的村民，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 见到苏家人回来都围了过来，“大年一家来了，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苏父冷眼看着院子里的送亲队伍，沉声问：“你们在做什么？” 媒婆穿着喜庆的衣服，整个人扭扭捏捏，“唉呀苏老爷，您怕是忘了，今日是你家大朗娶亲的日子啊。” “不过你们忘了没关系，我这不是给送来了吗。” 苏父放下锄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母的火气就噌噌往上窜，“我呸，一群黑心肝的，我们苏家的门，哪里是什么破鞋都能进的。” 黄小姐在花轿里听到这话，脸色阴沉的可怕，果然，果然他们知道了。 苏母还在输出：“自己从哪来来就滚回哪里去，我们苏家可不是难民营。” …… 那日知道这事后，苏父苏母就准备去找黄家，苏熠将他们拦下，“娘，不去，现在去了没用，我们先回村里。” 苏母不理解：“难不成就这样算了，你大哥可是差点被毁了。” 柳欢知道他什么意思，毕竟现在争论不过吃药“娘，石头自有他的打算，这黄家拿我们做接盘侠，咱们就跟他们耗着，看她肚子大了怎么办。” “可是，今天是过礼的日子，今天不去一会儿怕是要找上门来了。” 柳欢说：“别怕，我们回村去，不信她还能脸皮厚找到村里来，等过几日石头考试成绩下来了，咱们好好跟他们算。” 就这样，一家人收拾好回了村，只是柳欢没想到，那女人就是敢，直接在这天自己坐着花轿来了。 媒婆不干，“唉苏夫人，你怎么污蔑人呢，人家可只跟你家大郎接触过，就是有，那也是你家大郎的。” 大石才发现两人竟然这么耍无赖，怒气冲冲拿起锄头就朝她走去。 吓得媒婆赶紧躲到打手身后去。 “干什么你，怕不是恼羞成怒了，碰了人家姑娘不负责，别以为你家有个读书郎就可以随便欺负人。” 旁边不知情的村民听了这话一口否定，“不可能，大石的为人我们了解，绝对不会不负责。” “就是，咱们茅草村出去的人，怎么可能会差。” “估计是被黄家坑了。” 大石老实，面对这样的话他心存感激，只是目光瞪着，双手紧拽的看着花轿没说话。 “干什么这事？” 大伯接到消息过来了，看着满院子的人皱眉，“是谁在这里闹事？” 媒婆扭着腰过去，“您就是这村里的村长吧，我啊，是受黄员外所托，给他将侄女送过来。” “送来做什么？是嫁不出去吗？” 那日苏父回来就去找苏大伯说了此事。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苏家大郎招惹了人家黄姑娘又不认，人家怎么会找上门来。” “苏老爷，还是赶紧把门打开，把新娘子迎进去吧，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我呸，破烂货一个，还想进我家门，赶紧离开，不然我报官了。” 轿帘被掀开，穿着红色喜服的黄小姐出来，将红盖头掀起一半，脸上全是泪水和受伤。 “大石哥，你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孩子你都不要了吗？” 大石气的满脸泛红，“我、我没有碰过你。” 黄小姐不管不顾靠近他，“你忘了吗，那日在黄家，你叫我去……” “去哪了，你倒是说说。看，看我有没有印象？” 柳欢听不下去了，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或者，我来给你讲个故事。” “有个不知检点的女子，及笄后就迫不及待和伯母娘家表哥苟合，以为可以嫁入豪门，不曾想，那表哥只是玩玩而已。借口说回去，以后会来接她，然后一去不复返。一个月后那女子就怀孕了，是她表哥的。” “为了她和心爱表哥的孩子，不惜找到老实人家，想借家人将孩子养大。” 柳欢说着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黄小姐，你说呢？” 黄小姐不愧是敢未婚先尝禁果的人，丝毫没有慌乱。 “我不知道妹妹说的是什么，我这些年从来没和外男接触，唯一、唯一有接触的就是大石哥。” 黄员外家管家带着打手走到最前面，手里拿着工具。 “来人，给我把门打开。” 村里人虽然吐槽，但是却不敢眼睁睁看着苏家被砸，一是要靠着苏家挣钱。二是、要是村里随随便便让人欺负，那这个村岂不是太没用了。 全部跑到门口拦着，“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管家一副凶狠的样子：“哼，欺负了黄家的姑娘就想不认账，今日不娶也得娶。” 双方还没打起来，外面又来了一波人，是镇上的官兵。 “请问这是苏案首苏熠家吗？” 众人回头，手里的东西也不自觉藏到了身后。 苏熠放下手中的刀，走过去抱拳行礼：“学生苏熠，见过各位大人。” 领头的赶紧回礼，“不敢不敢，对了，还没恭喜苏秀才，县里第一名呢。” 黄家人脸色难看，村民则是幸好方才没有说苏家坏话。 领头的官兵看着大家这拔剑弩张的样子，笑着问：“苏秀才这是怎么了？” 苏熠：“既然大人来了，还请大人给苏家做主。” 苏熠主动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来一句：“我们苏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也是顾及礼义廉耻的。” “没有随便给你当爹的习惯，这不，就闹起来了。” 黄员外家的管家面色铁青：“大人，我是黄员外家的管家，此事、我家小姐才是受害者，请大人明鉴。” “哼，那也不是你们来人家闹事的理由，既然苏秀才说了，那你们就跟我走一趟吧！” 第48章 完美处理 柳欢快速进去将包好的红包拿来发给大家，“多谢大家跑一趟，给大家沾沾喜气。” “小妹妹客气了，苏秀才可是我们黄石镇的独一份，我们也高兴。” 寒暄完，就准备将黄家人一起带走。 “慢着！” 是黄小姐在说话。 “我怀了苏家的孩子，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的鬼，想要我离开，那我就撞死在他家门上。” 既然已经来了，她就没有回去的打算。 村民一个个气愤的看着她，“真是不要脸，就是，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不检点。” 黄小姐破罐子破摔，顾不了那么多了。 大石面色痛苦，好不容易有了心怡的姑娘，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够了！” 他痛苦的走到黄小姐面前，在黄小姐以为他要娶自己的时候，他伸出了手： “黄小姐，请您把我做的簪子还给我，那是我做给我未来的娘子的。” 黄小姐脸色一白，“大石哥……你不能……” 大石听到她的声音就咆哮，“我连你的手都没牵过，你告诉孩子是我的，从哪里来的？” 莲婶子嗤笑：“黄小姐，这些该死心了吧。” 官兵头领说：“行了黄小姐，走吧！” 黄小姐见状从手里掏出匕首，苏熠眼疾手快上前掰着手腕给她打落。 顺便将她的双手掰脱臼，拿出帕子出来一根根手指擦着。 对官兵淡淡一笑：“麻烦您们了，我们随后就到。” 官兵头领显然没意料到他还会这个，目瞪口呆的点点头，“好好好，我们先走一步，你们慢慢来。” 黄小姐被绑到轿子里面，官兵头领说：“抬轿的给我注意点，要是碰到黄小姐的孩子了，黄员外饶不了大家我可不管。” 有这句话，抬轿的男人格外小心。 苏家也不敢逗留，简单和村民道谢就追了上去。 回去直接将人带到了衙门，外面有人窃窃私语，“这是怎么了，怎么花轿都到衙门来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其实就是个破鞋。还想嫁给苏秀才家哥哥，这不人家报官了。” 旁人来兴趣了：“什么个情况？说来听听？” 那大姐一说完，旁边的人都震惊了，“这……姑娘胆子也太大了，就是，幸好苏家出了秀才，不然啊，可就倒霉了。” 镇上的亭长是个眼尖的，也认识苏熠，清清嗓子问：“堂下何人，所谓何事？” 苏熠上前一步：“大人，学生苏熠，求大人给苏家做主。” 听他越说亭长眉头皱得更紧，“竟还有这事？” “大人，黄小姐一口咬定孩子是我大哥的，今日更是赖到我们村里，打算撞死在我家门口，为了大哥和学生的声誉，我们才出此下策。” “这是学生调查到的，关于黄小姐和怀孕的时间线，她与我大哥相识一个月，肚子里的孩子却两个月余。” “今日要不是各位大哥去我家报喜，只怕黄家已经把学生家给拆了。” 亭长一拍桌子：“哼，我看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那恶霸之事。” 黄家，一个下人快速到主院，“报，夫人，堂小姐被官兵抓到衙门了。” 黄夫人皱眉：“怎么回事？” 下人将苏熠中了案首的事给说了，黄员外一甩袖子。 指着黄夫人骂：“看看你干的好事，黄家的脸都让你俩给丢尽了。” 黄夫人也不是吃素的，立马说道：“那是谁家的侄女，谁叫她不检点勾引辉儿。” 黄员外不争论对错：“哼，我懒得和你说，走，跟我去给苏案首赔不是。” 两人一去衙门就开始诉苦，“见过亭长，我们也是被骗了呀！” “侄女没有给我们说过这些，还以为是苏家大郎负心汉，要不然，借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黄小姐跌坐在地上看着黄员外夫妻俩，“没想到一个秀才就让伯父一家妥协了。” 黄夫人恨铁不成钢说：“莹莹，你快认错，不要执迷不悟了。” 黄小姐看到了她眼里的威胁，不过却没有按照她的话说。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大人，明女的孩子确实不是苏远的，是我伯母家侄子的，那日他对我用了强，伯母叫我不要声张，害怕影响她侄子的声誉。” “才会将我许给苏家，说苏家全家人都老实，还能给她侄子养儿子。” 黄夫人不料她竟然这么说，气急败坏道：“你胡说！” “好啊，当初好心收留没想到成祸端了，大人，我们不管了，您做主就好。” 闹剧到了这里，大家自然都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亭长一拍桌子。 “好了，既然事情已明了，命皇家快速退还苏家彩礼，也不得去苏家闹事，否则，本官可不管你是不是有身孕。” 眼看自己两头都得罪了，黄小姐抱住大石的腿，“大石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苏母上前一把将她推开，“别碰我儿子，走开。” 眼看大家都走了，黄小姐再也不装了，她起身擦掉眼泪，一步步走出去。 身边跟着的贴身丫鬟早已没了主意，“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黄小姐眼里充满恨意，“去州府，去找表哥，表哥会替我做主的，苏家给我等着！” 后来镇上在议论，前面准备给苏家戴绿帽子的黄小姐，在州府没两个月就一尸两命了。 当然这是后话。 苏家人解决这事回去后，不一会黄员外就亲自来退彩礼了。 “苏兄，实在是对不起，小弟也不知这侄女胆子这么大，请苏兄见谅。” “哪里哪里，黄员外要是没事就走吧，我们家今日多有不便，就不招待你了。” 黄员外笑嘻嘻退出去，在门口吐了一嘴口水，“呸，什么玩意儿。” 因为这事，一直绷着的苏母还是生病了，来势汹汹。 只好叫来方大夫。 方大夫也是知道缘由的，开了药又停留了一会儿。 “这就是缘分未到，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好的姑娘，等你娘好了我再来。” 柳欢迫不及待问：“谁啊，该不会是你女儿吧？” “哪能，老夫亲兄弟的女儿，你放心，老夫以名誉做担保，她绝对心地善良。” 两人只是点到为止，具体的得等苏母和大石缓过来才能做决定。 只是这次不会让大石失望了。 第49章 炎热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母说此事暂且不停，她需要缓缓。 一月时间到，苏熠需要回去上上学，参加明年的秋闱，柳欢一个月没在，不知道酒楼的生意如何了。 两人快速回到县里，这次还带走了陈莲，是苏母的意思，说是害怕柳欢在县城太累了。 …… “欢欢，你终于回来了，我就差没去镇上找你了。”关常着急道 “发生什么事了？”柳欢问。 “店里出现了新的情况，很多客人反应，东西是好吃，可是一直烧着柴火屋里太热了，想吃火锅都不行，还上火。” 这也确实是个大问题，看来只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这两天先不做火锅卖了，我来想办法。” 她想到了硝石制冰，硝石很多人知道可以用药，但是不知道的是还能制冰。 买来两个盆和硝石，一个大一个小。 大的里面装水加硝石漠过小的，小的里面再加水。 不一会就小盆里面的水快速结晶。 “我就知道成了” 陈莲在一旁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欢欢，这……你这是做的什么？” “冰啊，怎么样，我厉害吧？” 陈莲佩服的五体投地，“天啊，我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天气遇到冰呢。” 误打误撞罢了。 古代的冰大多都是冬天开采来保存的，供不应求，一般都是给宫里或者十分有钱的管家用。 像他们这种底层老百姓，根本不可能用得上。 见效果明显，她赶紧叫长风一起多做了几个，再叫人抬到春晖楼里，四处放着，立马凉意来袭。 “哇，还有冰啊，这关家可以呀，大手笔啊，以后我就来这里乘凉了。” 春晖楼有冰的消息立刻传开，很多商家都打听这冰是哪里来的。 春晖中学的掌柜得意的很：“这是我们东家的本事，怎能随意告诉人。” 关常虽然没有考上秀才，可家里依旧让他在县学上学。 他下学回去后，就被叫到了主院，进去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蔫巴巴的。 “娘，听说您找我？” 南方的五六月，已经正式进入了夏季，早晚稍微好点，中间热的不行。 “你说你，能用到冰怎么不给你娘和妹妹送点来，今日出去聚会有夫人问起，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关夫人有点埋怨，又觉得自己儿子是个有本事的。 关常一脸懵逼：“啊，什么冰？我怎么不知道。” 关媚打着团扇，显然也燥热得不行：“三哥，你就不要和娘卖关子了，我也听人说，春晖楼里面到处都是冰。” 关常仔细一想，肯定是柳欢弄的。 “娘，我真不知道，肯定是苏熠的妹妹弄的，明日我去给她商量，叫人弄点冰回来。” 听到这话淡淡道：“一个小丫头哪里有这个本事，苏秀才做的还差不多。” 在关夫人心里，就是苏熠为了给柳欢做关系才这样说的。 “娘，承认人家很好很难吗？” 说完扭身就走了。 关媚见母亲要生气了，忙过去解释：“娘，熠哥哥不是那样的人，这次拿了案首，我相信他。” 关夫人淡淡看她一眼，“你记得收拾好东西，你舅舅来信了，过几日就有马车来接你。” 关媚脸色一白，“娘~我……” “听你舅舅的准没错，他不会害你，回去吧。” 第二天休沐，关常一大早就去了苏家租的院子，还带着早餐。 “欢欢，快起来，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柳欢梦里正在吃冰沙西瓜降暑呢，就被吵醒了。 听到苏熠有点沙哑的声音在外面问：“这么早你来做什么？” “嘿嘿，我给你们带吃的来了，快尝尝。” “咦，欢欢呢？” “我在这里~”柳欢披头散发，睡眼惺忪，打着哈欠道。 苏熠将她往屋里推，门一关，“穿好衣服再出来。” 柳欢被推醒，她看着自己的穿着，“没什么问题啊？” 哦，是睡衣。 换好衣服洗漱完，吃着关常带来的早点听他絮絮叨叨。 “欢欢，你这个人太不地道了你说，这么大的事我居然还是从我娘口中得知的。” “什么事啊？”她记得自己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冰的事啊，来和哥说说，你哪里得来的。” 接下来的话让他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柳欢：“我做的” “你，真是你做的？你用什么做的？” 柳欢嫌弃的将他口水糊过的那碗菜挪到一边：“不告诉你” “欢欢，好妹妹，给哥哥说吧。” 关常知道她就这性格：“你说怎么合作吧。” “这个，我要七三分。” 关常接话：“二八我都没意见，我就是太好奇了，这要是全国都有，那就发了。” 柳欢知道就凭她家，这制冰生意是做不成的，她不介意拉着关家一起。 吃过饭后，两人签定合同，柳欢将制冰的过程做给他们看。 关常激动得哇哇叫，“苏兄，这样太神奇了，我们要发了。” 他第一时间将制出来的冰叫人带回来了关家，每个院子都有。 柳欢则用干净的水做出来，制作了刨冰。 既然梦到了，那就做出来吃。 长生去买了水果，她做了几种口味。 “欢欢，这个好好吃啊，要是卖的话肯定挣钱。” 柳欢去了趟春晖楼，过了一会儿外面的牌子上就写着。 ‘消费满二十文，送沙冰一碗。’ 外面人看着议论：“这沙冰是什么？” “听起来就很解暑，咱们去试试。” 吃了一碗后，又迫不及待要第二碗，“小二，再来两碗。” 小南笑眯眯跑过来，“不好意思客官，我们只送第一碗。” “少废话，一碗多少钱直接上。” 那一口下去通体舒畅，整个人透清凉。 里里面也很凉爽，中午太阳大的时候，卡座都坐满人了。 东南西北四个小二就一楼卡座就忙的晕头转向，外面还在源源不断来人。 掌柜的只好出来引导秩序：“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没有座位了。” “啊？不是吧掌柜的，我想吃点东西都没位置？” 比起春晖楼，其他酒楼真是门可罗雀。 掌柜的微笑且不失礼貌：“客官可以去县西的二分店，那里都是一样的。” “你以为我们没去，不是都满了吗？” 掌柜的亚言：“这……那我们实在没办法，客官不妨在等等。” 外面等的每人给了一杯沙冰和糖果，旁边还放着冰盆，然后那些客人就心甘情愿在外面坐着等了。 别说，那感觉都比其他酒楼里面舒服。 第50章 失踪 县东的醉仙楼里，王掌柜的看着零星的几个客人满脸阴沉。 一个小二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在王掌柜的耳边说了几句，王掌柜眉头紧皱，“你是说，这制冰的人是一个小丫头。” “应该没错，那小姑娘和春晖院来往密切，我听到里面的小二喊二当家的。” 王掌柜沉思一番，附耳在小二身边说了一句，见小二走后，他胖手点着柜子，心里在谋算什么东西。 在路上逛着的柳欢丝毫没有发现有人跟在自己身边，路过一个胡同的时候，两个男人迅速站到她身前，“小姑娘，我家掌柜的请您去喝杯茶。” 柳欢看着眼前的这两个男人，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哪里像是来请她去喝茶的，像是来送她去刑场的。 她正正身子，故作镇定：“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时间。” 想绕开两人往前走，被其中一个男人拉住，“柳小姐，小的觉得你还是去去的好。” 柳欢见两人的样子不好对付，因为派陈莲和长生去办其他事了，身边一个人没有，又偏僻。不能硬碰硬，为了少吃苦头，只好跟着他们走。 “那就走吧！” 柳欢被他们带到了一个院子，门口还站着两个打手。 进去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横眉凶眼，一看就不好相处。 “你就是春晖楼的二东家？” 那雄厚的声音，确实有点吓人。 “敢问阁下是？” 柳欢没有否认，只是问他是谁。 “老夫告诉你也无妨，在下是醉仙楼的王掌柜，东家是姓江。” 江？那就是县令大人就是姓的，那年那场干旱，以前的给苏熠玉佩的县令治理有功，已经去了京城了。 她记得现在的县令就是姓江。 “不认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是想干什么。 王掌柜冷哼：“不认识没关系，等我们合作后，你就知道了。” “什么合作？”柳欢装傻。 “我知道春晖楼给你的三七分，你不觉得亏了吗？” 柳欢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和我合作，我给你四六分。”说完还从手里拿出一张契纸摆在柳欢面前。 柳欢看都不看一眼，“王掌柜，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我既然已经跟关家合作了，自然就没有再另投他家的道理。” 王掌柜思索一番，“你们的冰没有签吧，我们就签这个怎么样？” 柳欢摇头，“我们已经签了，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不曾想门口的下人将房门一关，王掌柜似笑非笑：“柳姑娘，老夫好好跟你商量你不听，还是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好。” …… 苏熠回去的时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按理这个时候，家里已经菜香四溢，他心里有些不安。 出去的时候遇到有说有笑回来的长生两人。 他更是心里一咯噔：“欢欢呢？” 陈莲纳闷，“欢欢不是在家吗？长生带我去菜场，买欢欢需要的东西。” 听到这话，苏熠不敢在耽搁，想着她是不是去了春晖楼，一去问才听小二说她早走了。 这会的他群龙无首，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努力压制着恐惧，跑着去了关府。 “少爷，苏秀才来了。” 关常正吃着沙冰，闻言一愣，“苏兄不是回家了吗，怎么来这里了。” 沙冰也不吃了，快步出去，“苏兄，怎么了？” 苏熠的神色有些慌乱，见到关常努力恢复正常：“欢欢可有来府上？” “没有啊，你们有没有看到。”关常问下人。 “没有，今日柳小姐没来过。” 苏熠眼眸微垂，关常立马说道：“苏兄别着急，我马上叫人去找。” 苏熠不敢耽搁，转身跑出去，到处找。 直到天黑，柳欢就像是从未来过县里一样，石沉大海了。 苏熠一开始还算镇定，越晚越心里越怕，他什么后果都想到了，可自己在县里没有人脉，只能依靠关家带来好消息。 城东一座小院里，柳欢瘫坐在凳子上，看着那微弱的火烛心里叹气。 她就知道，这万恶的古代，没有身份真的是什么人都可以将她拘禁威胁。 心里只能寄希望于关家能救自己出去了。 石头知道了肯定很着急，这该死的王掌柜，不会是以为拘留她几日就会服软吧。 想着想着，她便靠在凳子上睡了过去。 而让她到来的罪魁王掌柜，这会正在县南的一座宅院里伏小。 “老爷，那个柳姑娘根本不识抬举，一心推脱，要不要我们下点狠的。” 首位坐着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眼窝凹陷泛青，外衣微敞、周围还弥漫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膻腥味，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你说她多大？”声音还有一点沙哑。 王掌柜想了一下，还是不顾道德的说：“十岁左右，模样还算清秀。” 男子闻言眼底闪过兴味：“正好后院那两个不中用的快死了，把她带来吧，本少爷亲自调教。” 王掌柜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因为他打听到那柳姑娘是跟一个秀才住在一起的，正想说这事。 座位上的男人开始不耐烦了，“快去啊，还愣着做什么？” 他只好将这些话吞进肚子里，祈祷那个秀才不会发现。 柳欢被吵醒的时候，饥肠辘辘的好不难受。 浑身没多少力气，被人绑着带到了一处豪宅，头上的黑罩头被放下，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壮着胆子上前两步，就看到四个蒙着面的男人拖着两具小小的尸体从里面出来。 浑身衣衫不整，血迹斑斑，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青青紫紫，看着年纪，和她相差不大。 她突然联想到最近出了几起儿童失踪案，心下毛骨悚然，浑身战栗。 “怎么、这就怕了？” 跟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看着仪表堂堂的男子，可那肆无忌惮的目光预示着刚才那两名女子是他害的。 “你想干什么？” “别激动，我只是听说春晖楼的二东家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所以想请你来看看，果然很嫩！” 那人看着顽劣的很，柳欢不禁祈祷。 石头、救命！ 第51章 江公子 苏熠在院子门口来回踱步，心口猛的一痛，他感觉到柳欢有危险了。 从远处赶来一群人，他激动迎上去，却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 “有消息了吗？” 关常也在，他神色凝重：“关兄，我找人调查了，今日醉仙楼的人去过春晖楼，随后欢欢离开就不见了，一定是被他们带走了。” 苏熠一听，还好是要知道线索了，那就能将人找出来。 “可有知道带去了哪里？”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只要不是和这几日的孩童失踪案有关就好。” 那些失踪的孩童，尸体最后都被在城外发现，还大多数是女童，这几天早就人心惶惶了。 两人着急等着，不一会又有另一队人打着火把跑过来。 “小常，”来人正是关常在衙门当差的大哥关洪。 “大哥，有消息了吗？” “在城里一个小院里，我们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苏熠来不及多说，直接就跟着队伍跑到那处院子，官兵将门给踹了开。 “谁呀，大半夜的是不是找死啊？”一个男人披着外褂出来，满身戾气。 看到官兵的那一眼感觉吓傻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官兵绑着跪了下来。 关洪踢了他一脚：“说，今天你们绑架的那个女孩在哪里？” 那男子看着人高马大，其实怂的要死，被踹了一脚后，直接就招了。 “被王掌柜带走了，交……交给江公子了。” 关洪心下一沉，看向苏熠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苏熠虽然不知道这个江公子是谁，但是看到关洪的这个眼神，他就浑身颤抖。 关常问：“去多久了？” 那男人心虚的说：“有两个时辰了……” 关洪心里就两个字：完了！ 两个时辰，该干的事早就干完了。 苏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县南的江家宅子的，浑浑噩噩的跟着关洪走。 那处是富人区，弯弯绕绕层层叠叠。 刚凑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叫声，很凄惨的那种，苏熠听到声音险些站不稳。 关洪将门口的人制服，再踹开门，里面的场景让人吓一跳。 …… 时间倒回到柳欢和江公子对峙的时候。 柳欢故作冷静问：“你想怎么样？” 江公子慢慢靠近她，柳欢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想吐。 “你看到刚才那两个人了吗？要是不想变成那样，劝你最识相点。” 柳欢知道有的人心理变态扭曲，特别是古代，很多富贵人家还养娈童，就是为了取悦自己。 柳欢大脑快速旋转，她知道只要反抗就会死的更快。 “要我伺候你也可以，但是要他们全部都出去。” 江公子以为她是害羞不想人看见，很高兴的将人全部支开，“你们，全部走远点，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别打扰我们的兴致。” 那几个下人一脸坏笑，出门关上门，哼着小曲在院子四周游荡。 “老大，这小姑娘真是识时务啊，这么快就妥协了。” 那个老大冷哼一声：“识时务有个屁用，告诉你、要不了两天就会被丢出去。” 柳欢听到他们渐行渐远的话，心里快速的想着对策。 江公子玩味的笑着，“开始吧。” “等等！” 柳欢眼珠一转：“我、我觉得这样绑着不舒服，要不你想将我放了，我陪你好好玩。” 江公子依旧爽快答应，这么小的女娃他根本不害怕她会跑出去。 他就喜欢看猎物在屋子里跑着、害怕着，然后一点点绝望的样子。 “好啊，我这就给你解开。你跑、我来追你。” 柳欢心里暗骂变态，脸上却配合的开始害怕，“江公子，您别过来。” 说着说着就开始跑了起来。 江公子开始跟着追，他料想的中的过程并没有发生，因为他根本追不上柳欢。 柳欢常年上窜下跳，江公子一直娇生惯养，又纵欲过度身子空，跑一会就累了。 他开始不耐烦：“柳小姐，你可以不用跑了。” “可是你不是说这样刺激吗？” 江公子无言以对，他又不想喊下人进来，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追。 “死丫头，要是被我抓住你就惨了。” 柳欢跑的时候故意将凳子斜着，等江公子跑过去的时候一旋转，江公子就被绊倒了。 “啊……”声音还没有传开，就被柳欢用早就准备好的石头砸晕。 接着柳欢就开始大叫，“江公子，你放了我吧，求求你。” 外面守着的人原本以为刚才自己主子那个声音是出事了，正想进去看呢，就听见柳欢的叫声。 几人相视一笑，“我就说公子能搞定，你们还不信。” “别进去了，要是打扰了公子的兴致，我们吃不了逗着走。” 里面的柳欢一边叫一边将江公子的袜子取下塞进他嘴里，将捆自己的绳子拿来将他捆上，时不时的叫两声，然后观察着房间里的布局，想看看能不能找地方爬出去。 折腾一个时辰后，外面的下人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怎么一直都是听到女童的声音，按理说他公子听到这声音应该更兴奋才是。 正想进去悄悄看看，就被人抓住了。 苏熠进去，就看到柳欢一脚一脚踢在地上被绑着的人身上。 松了一口气。 关常和关洪则是被这个场景吓到了，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还能将一个成年男子给制服。 要是正常的成年男子，柳欢根本不是对手，但是对江公子这个细狗，还可以来两个。 咳咳，装逼的。 这会看到苏熠，她才开始后怕委屈。 站在原地要哭不哭的伸手，显然是要抱抱。 苏熠颤抖着将她抱在怀里，也没有说一句话。 关常看气氛不对，忙说：“苏兄，你带着欢欢先回去，这里我和哥来处理。” 苏熠哑着嗓子道了谢，“我先将她送回去，一会就过来。” 关常叫他不用今天来，明早也不迟，苏熠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抱着怀里的柳欢出去，他感觉到肩膀处传来的湿热，更是抱紧了怀里的人呢。 长生在一旁打着火把，三人慢慢走回去。 关常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他哥，仿佛在问现在该怎么办？ 因为他们得到了证实，这个人真的是江县令的侄子江风，那个在外人眼里风度翩翩的江秀才，实际变态阴毒的男人，只是很少有人知道。 眼见江公子要醒了，关洪又给补了一下，这下彻底晕死了。 第52章 衙门 回到小院，陈莲在院子里着急等待，见他们回来迎上去，“欢欢……” 长生朝她使了一个眼色，她忙去将柳欢的房门打开。 苏熠抱着怀中的人进屋，顺手关上门，柳欢却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下来。 哭得抽抽搭搭：“没良心的，都不来救我。” 苏熠：“……” 手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头，等她慢慢恢复情绪，自己喉咙发紧，说不出一点话来。 今日的事不仅把柳欢吓坏了，更是吓坏了他，如果真出了事，他不敢保证自己会怎么样。 “你怎么都不说话？” 苏熠轻轻亲了一下她的发髻：“你说的对，都是我的错。” 柳欢小声呢喃：“我觉得这个县城不适合我，什么都被我遇上了。” 苏熠没有否认，“那我们回家？” “不要”柳欢摇头拒绝，她只是说说而已，谁想回去啊。 “我想洗澡” 因为紧张，满身的汗，还有出过那个脏院子，她觉得难受。 “莲姐去烧水去了，再等会儿。” 苏熠这才看清她的脸，一路哭过来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伤的小鹿，让人忍不住怜惜。 苏熠忍不住说：“你快快长大……”我们就……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柳欢握紧拳头、头用力点着：：“嗯，我会很快长大，然后打败天下无敌手，呼风唤雨、手到擒来。” 苏熠没有接话，只是心里暗暗叹口气。 柳欢一直跟他腻歪，直到陈莲敲门说水已经好了。 她洗完澡，换好衣服，才爬到自己的床上。苏熠去洗漱回来，替她缴着头发的水。 “石头，你会不会替我报仇？” “会的”苏熠说的很轻，但很坚定。 “我看到从里面抬出来两个我和一样大的女孩，衣不蔽体伤痕累累，就是被那个江公子给害死的，她们没我幸运。” 柳欢虽然经常说自己很倒霉，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幸运的，遇到苏家是，遇到狼王是，遇到危险也是。 就好像她也有主角光环了一样。 苏熠听到这话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淡淡嗯了一声，“你放心，他一定会偿命的。” 他不管那江公子跟县令是什么关系，他只知道、欺负柳欢的人都该死。 两人聊到公鸡打鸣，苏熠叫她睡觉，她还是不困。 “我睡不着” 苏熠只好脱掉鞋子上去，连着她的小毯子将她搂着，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睡吧，我陪你。” 柳欢笑了，拉着他的手慢慢进入梦。 等到卯时，他才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将毯子的一角给她捏着，慢慢走出去。 “莲姐，记得煮好粥温着，一会她醒了给她吃，叫她醒了按昨天我们说的做。” 陈莲因为昨天的事情愧疚，这会连连点头：“好，你先去吧。” 苏熠走出巷子，朝着县学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坐上那边停着的一辆马车，马车的方向、是去城外的方向。 去到城外一个院子，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谁啊，还不把我们放了，我们可是江公子的人。” 关洪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提醒：“苏熠，他是县令唯一的侄子。”不仅如此，县令没有儿子，对他宠爱有加。 苏熠语气冷淡：“关大哥，只要是犯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关洪没有言语，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实施起来真的太难了。 苏熠走进去，那群人就认出了他，“原来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抓我们，快将我们放了。” “就是，我们可是江公子的人，你不想活了？” 苏熠冷眼看着他们，那些人被看得头皮发麻。 “你们放心，很快就会放你们走了。” 这个很快，就要取决于判案的速度了。 关洪的人通过苏熠提供的消息，找到昨晚那两具尸体和尸体的家人。 两家亲人哭的泣不成声，官兵带着他们去指认得时候，一眼就从那一堆下人里认出可疑的人。 “就是他，前几天我就见他在我家附近鬼鬼祟祟，过几天我家妮子就不见了，就是被他害了呀。” “你少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去过你家” 那人自然是不认的，他背后是江公子，只要没有十足十的证据那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 这边柳欢醒了，吃完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报官。 不过她没有说江公子，而是说的王掌柜软禁她。 很快王掌柜就被带来传话，“草民王海，见过大人。” “台下这个姑娘你可认识？” 王海看一下佯装淡定：“不认识” 其实心里在想，怎么回事，公子为什么会失手？ “王掌柜不认识我，可还认识这契纸？” 柳欢盛上去县令一看，又叫人将王县令的字迹取来，分明就是一个人的。 “那这个怎么解释？”县令问。 “大人，昨日草民起草这份契书后。柳姑娘不同意，草民就放她走了。” 认识就好。 柳欢：“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不认识我？” “这……” 没等他说，柳欢又道：“大人，我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近日失踪的女童案，就是和他有关。” “昨日我就险些遭他毒手，要不是我哥哥救我，只怕我和那几个女孩一样了。” 王掌柜不料她会这样说，也没想到她会看到，说话的声音都劈叉了，“你胡说。” “大人，您可以派人去城南，里面估计还有他虐杀女孩的痕迹。” 昨日处理那两个女孩的时候柳欢就去了，那些人准备是等她结束了一起处理，没想到后面出意外了 刚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大人，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俨然是那两个女孩的父母，以及那两具尸体。 王掌柜这才开始慌了，“求大人替我做主，我是醉仙楼的掌柜，平时可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的人啊。” 县令当然知道他是谁，醉仙楼是侄子的产业，这其中的关系他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只能派人去随意看看，不然百姓可不依。 以后还是要提醒一下风儿，这样的事情切不可再出现了。 只是还没等他吩咐，关洪就从旁边进来，“大人，不用了，卑职已经去查看过了。” 第53章 钦差大臣 县令大人手一顿，眼神犀利，很快又恢复正常。 “原来是关洪，我就说今早没有看到你，你去做什么了？” 关洪丝毫不心虚，“昨日卑职接到报案，说是苏秀才的妹妹被人抓走了，一查才发现是被醉仙楼的掌柜将人带走了。” “顺着别人给的线索找去，在县南的一处豪宅找到了她，又根据她的描述，找到了刚被杀害的两个女童。” “这才返回屋子查看，才发现了这些作案工具。” 身后的官兵将作案工具拿出来，鞭子、烙铁，手环，上面都带着血，甚至还有两个女童衣服上的布料。 两家母亲看到那些工具差点疯了，没想到两人经受了这么多。 王掌柜看到那些工具就知道完了，除非将江公子供出来，否则不好收场。 江县令十分生气：“王掌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妻儿父母，他们可是在家等着你。” 他的这一番话，很明显的威胁，让王掌柜准备脱口而出的话都被咽进喉咙里。 闭上眼咬着牙头埋在地上：“草民罪该万死！” 县令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只要他认了，那就不会影响到风儿了。 “好了，你们先下去，这事影响严重，我需要向上级请示，到时候会公之于众的。” 县令深深看了关洪一眼，大步离开。 “退堂！” 两家人悲伤的带走自己的女儿，王掌柜因为承认错误很快都不需要证人，庭外围着的百姓也唏嘘着离开。 今日苏熠请了假，这会他自然跟着回去。 一进门，柳欢忙问他：“那个江公子才是罪魁祸首，你为什么阻止我告发他？” 刚才就在柳欢想说的时候，被苏熠给阻止了。 “此事先不急，等我找到县令的证据，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个王掌柜，只是用来让江家放松警惕的。” 江家大宅，县令一进门就直奔江风的院子走去。 这会江风睡在床上，身上脸上全是伤，江二夫人正流着泪替他上药。 “唉呀，痛啊娘。” 江二夫人更心疼了：“是哪个杀千刀的，敢这么对你，老娘要她不得好死。” 江县令进去听到这话眉头皱的更紧，江二夫人看到来人就走到县令面前哭诉：“大哥，你可要为风儿做主啊，你看看，被打成什么样了。” 江县令哼一声：“慈母多败儿，他能做出这样的事，跟你脱不了干系，你先出去。” 江二夫人对这个大伯哥很害怕，只能不甘离开。 江风很心虚，都不敢和江县令对视。 江县令气不打一处来，“我有没有说过，叫你不要胡来，小心谨慎，你倒好，居然连苏秀才的妹妹也敢动，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江风自己也很冤枉，“大伯，这事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个王掌柜，也不说清楚，害我被那死丫头伤这么重。” “以后收敛点，此事先就这样吧，王掌柜既然不提醒，那就叫他替你顶罪，不可再生事端了听到没有。” 江风还是不服气：“大伯，难道我这一身伤就这么算了？” 江县令眼神藐视，“算不了，我自会替你出头，眼下不是好时机。” 匆匆说完，才赶回县令府邸善后。 几天后，处理结果出来，王掌柜因为杀害女童，被判二十年，赔偿每家二十两银子。 被残害的女童其中一家除了她们的亲娘，其他人对此都没有意见甚至欣喜。 特别是男人：“这么多银子，要是卖才十两银子呢。” “我警告你，不准去闹，要不是她不听话跑出去，怎么会有这事儿。” 那妇人伤心至极，竟直直的晕了过去。 另一家则截然相反，不要钱，只要王掌柜死。 不过江风还是想保他，难得有这么一个听话的狗奴才。 “大伯，既然他们要闹，那就告诉大家，是那两个女的自己不检点，想钱想疯了，要不然谁会喜欢小孩子。” 这传言一出，原本站在女孩这边的百姓也开始犹豫，加上江风买通人煽风点火，自然而然觉得是女孩活该。 关常嘴里吃着烤串，脸上气愤填膺，“这县令简直不是人，人都死了，他还这样污蔑。” 柳欢没心情吃，气都气饱了。 苏熠见两人的样子说：“别着急，过几天报应就来了。” 果然，那家女孩的父母告到省府去了。 知府是新上任的钦差大臣，专门下来严查贪官污吏，这不，江县令撞到枪口上了。 “你是说，你的女儿被杀害，县令却处理不当？” “是的大人，草民打听过了，那王掌柜是江县令侄子家的下人，草民认为，这事跟那江公子也脱不了干系。” 这话是来的时候一个黑衣人教他说的，还给他写了状纸。 知府大人是京城有名的御史，刚正不阿，看到那罪状恨不得将那几个人碎尸万段。 “走，先去清阳县。” 江县令听到知府大人来的时候，还混迹在女人堆里，差点没憋过气。 急急忙忙穿上裤子去衙门，连帽子都是歪的。 “见见见过大人” 知府大人：“本官听说你草菅人命，可有此事？” 江县令暗骂那几个臭要饭的，嘴上急忙否定：“大人，下官冤枉。” “是不是冤枉本官自有定夺，来人，将本次命案的受害人全部召集过来。” 以前的判法不算，知府大人亲自审问，又传问了柳欢，傍晚时分才遣散众人。 江县令在旁边一脸谄媚，“大人，下官已经备好了薄宴，请大人光临。” 知府大人大手一挥，“不用，我出去走走。” 他才看不上江县令准备的宴席，不收贿赂。 身边的下人上前：“大人，小的听说这清阳县的春晖楼很出名，要不您去看看？” 他知道自家大人最喜欢饕餮美食，每走一处必须要尝尝当地的特色，他早就打听好了。 “嗯，走吧！”虽然他对这个县的吃食没什么期待，原因是以前他来过。 春晖正忙的时候，小东见来人气质不凡也不敢耽误，连忙上前。 “几位客官好，里面已经没有位置了，还需要劳烦几位多等等了。” 知府身边的人想呵斥，被知府大人拦下，“没事，我们就等等。” 见里面那么多人，他倒要看看有多好吃，味道闻着倒是不错。 第54章 意外 柳欢去的时候就见门口站着几个大汉，有的手里拿着刀，有的拿着剑，面无表情一看就是不好相处。 她心里一咯噔，在想自己要不要跑。毕竟她最近有点倒霉，最后咬咬牙，还是走近看是怎么回事。 绕开那些人，就见是在衙门看到的知府大人坐在那，旁边站两个下人。一个端着串串碗，一个端着沙冰碗。 知府大人左手拿着串串，右手勺子里舀着冰沙。 那胡子上还粘着白芝麻，看起来格外好笑。 她没有出声，而是进去看了看，里面确实已经坐满了，甚至还排起了队。 小东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二东家，您怎么过来了？” “我就是来看看，没出什么岔子吧？” 小东笑容淳朴：“没有，自从规定时间后，那些人到点就走了。” 原本是没有规定时间的，只是那些客人喜欢赖着不走，有的甚至可以点一点吃食坐一天。 有的人等得不耐烦甚至生气，无奈之下只好规定卡座用餐时间，包间只要最低消费达到，就没有时间限制。 “那就好” “你先去忙，我去厨房看看。” 柳欢每次来都会去厨房，天气热了，她害怕因为食物的原因让客人胃肠不适和给客人带来不好的口感体验。 厨房里有序的忙着，因为太热用的冰也相当的多，倒也不觉得多难受，大家见到她来也见怪不怪，主厨将自己刚做好的无骨鸡爪递给她一碗。 “刚腌好的，东家您尝尝。” 说完就去忙着炒锅底了。 柳欢吃得得劲，感叹要是有柠檬那就更好了。 外面卡座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柳欢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东满头大汗跑进来，“二东家，卡座有人晕倒了。” 柳欢快步出去，就见全部人都停下了筷子，角落一桌有个男子倒在地上，旁边蹲着一个妇女，六神无主，嘴里一直在说是春晖楼的东西吃死人了。 柳欢顾不得其他，跑过去一看，那人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不像是讹人的。 “大家让开一点，别围着他。” 小东将周围的人都隔开一点，门口的知府大人听到声音放下冰沙进去道：“常华，去看看。” “是，老爷。” 叫常华的男子上前，把脉翻看眼睛，摇摇头表示没救了 连常用的银针都没拿出来。 男人的妻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就是个害人的酒楼啊，害死了我的相公啊。” 旁边的客人看到这一幕，都在犹豫这饭还要不要吃了。 知府大人刚想说话，就看见旁边一姑娘跪在地上将手放在男子脖颈处，又快速将男子的衣服解开。 那妇人大叫着将衣服拉拢，“你这是干什么？我丈夫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他吗，你们这个黑心店。” 柳欢知道自己这个举动对于古人来说过于惊世骇俗了一点，可是她没时间解释了。 这男子已经没了心跳，要是错过黄金时间，那真的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了。 “关掌柜，将她拉开、别妨碍我救人。” 春晖楼的人一听，赶紧上前将妇人拉开，“我们东家在救人，请您冷静点。” 妇人被拉到一边又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的衣服被解开只剩里衣，女孩的手放在胸前按压。 “他爹，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相公啊。” 旁边的人唏嘘，“这小姑娘也真是，不懂怎么救人就乱按，要是救不活这春晖楼怕是要完了。” “就是，人家大夫都说不行了，我可没见过这样救人的。” 知府大人在旁边也是一脸震惊，他也没见过。 常华更是气的七窍生烟，“老夫一个大夫都无计可施，一个黄毛丫头竟然敢这么大胆，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柳欢没时间解释，救人要紧。 按了三十下，将那人的头颅往后仰，准备自己上嘴突然停住。 “小西过来，往他嘴里吹气。” 这话将小西吓个半死：“啊，二东家？” 柳欢以钱动人：“快点，我给你十两银子。” 小西满脸苦瓜相，又不得不按照柳欢说的给男子嘴里度气，妇人一看，两眼一翻直接气晕了。 旁边的女子红着脸转过身，男人窃窃私语。 常华气的吹胡子瞪眼，直说：“简直伤风败俗！” 看柳欢两人的动作，嗤之以鼻，他一个太医，可没见过这种救人的方式，果真是小城、简直粗鄙不堪。 知府大人则不然，他眼睛都不眨一直盯着柳欢和小西的动作。 按住旁边跳脚的常华：“不急，你先给这个妇人看看。” 柳欢这会听不见其他声音，她只觉得自己的手已经没知觉了，机械的上下浮动。 她知道，这人不能出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了男人的闷哼声，停下手上的动作，再将手放到男人的颈动脉处，幸好、人是回来了。 旁边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啊，那人、那人竟然活过来了。” 常华不相信，上前将小西推开，检查着男子的脉像和眼睛，颇为震惊：“这……怎么会？” 妇人看见相公睁开了眼睛，也顾不得其他，上前抱着就开始哭，“他爹，你可吓死我了。” 男子醒来一脸懵：“我、我这是怎么了？” 妇人想着刚才对柳欢的态度这会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内疚的说：“你晕倒了，是这个姑娘救了你。” 刚才没看清，这会看到柳欢的面容直接吓了一跳，震惊的都没说出话来。 柳欢累得跌坐在地，疲惫的摆摆手：“无事，你们还是去医馆看看吧，要是真吃了店里的东西出的事，我们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常华一改刚才的态度，认真说：“我是大夫，我给他看看。” 把脉一会才说：“你这是肝火旺盛导致，肝气上逆，平日肯定头痛眼赤，爱怒火攻心，加之你人有点肥胖，一口气上不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柳欢听不懂他说的话，但以她的判断，这人就是猝死的症状，要是没她在，肯定一命呜呼。 她不关心男人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她只想让旁人知道，这事跟春晖楼无关。 第55章 逮人 “请问这位大夫，可否与进食的饭菜有关？” 旁边的人也竖起耳朵听，这可关系到还能不能继续来春晖楼吃饭。 常华虽然觉得打脸，却也不会说假话，没有就是没有：“非也，跟吃的东西没有关系。” 大家一听心才落下来了， 开始惊呼，“天啊，连大夫都说没救的人竟然被小东家给救活了。” “是啊，简直就是起死回生啊” “不得了啊不得了。” 人人在夸赞柳欢，这让旁边的常华脸上的表情像是便秘了一样。 柳欢放下心来，在关掌柜耳边说了几句，掌柜的大声说道：“各位，影响了大家用餐，为表歉意，今日的饭菜一律七折。” 大家更开心了：“小东家仁义！”说完放心的继续吃。 地上的男子能站起来了，妇人扶着走到柳欢面前，“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道姑娘贵姓。” 妇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柳欢，柳欢被她看得不自在，“我姓柳，两位还是去医馆看看吧，今日的饭菜全部免单了。” 妇人还想说什么，被男子拦住，“好了，是我自己生的病，跟人家没关系，我们走吧。” 妇人只好点头，一步三回头看了好几眼。 柳欢压住心里的疑问，刚才救人消耗太多，她想去睡一会儿。 不料被人叫住：“柳姑娘。” 回头一看，糟糕、怎么把这尊大神给忘记了。 “见……”还没说完呢，就被拦住。 知府大人伸手一挡：“唉，我只是来吃东西的，叫我许老爷便好。” 柳欢秒懂：“许老爷能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楼上请。” 原本柳欢是不打算管他们的，爱排队爱坐哪坐哪。 可是这会知府大人主动搭话了，她就不能假装看不见了，只好将他迎到楼上自己用的间屋子，那是不对外开放的。 进屋后，她叫来楼上的小二，“去把我们的招牌菜全部上一份到这里来。” 小二之所以能在二楼，那也是机灵的，知道这是贵人，快速去厨房安排。 知府大人吃着刚才的沙冰问：“你这救人的手法是哪里学来的？” 果然，她知道会问。 “是我从一个游医那里学来的，他见我诚心想学，就教了我这个法子。” 知府大人看了一眼常华，见他脸上别扭，只好自己开口：“不知柳姑娘可否将这个法子教给我们大夫？” 柳欢爽快答应：“这有何难，要是全国普及，估计能救很多人呢，只是其中的技巧几很多，需要仔细判断才好。” 柳欢将心肺复苏的要领和注意事项全部说了一遍，旁边一个下人用纸笔记了下来。 常华扭捏的问：“这个方子多少银子，我给你。” 柳欢笑笑：“那个游医说，这就是个紧急救命的法子，算不得什么方子，不可用来敛财，要是有人学，也可传授给他人，我这也算是谨遵师命了。” 常华脸上发热，自愧不如：“姑娘大义，是我鲁莽了。” 小二将饭菜呈上来，柳欢亲自给他们摆好，“这些都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几位老爷尝尝，我就先告辞了。” 知府大人原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可见到这么多吃的又停不下来，一口接着一口，差点没咬着舌头。 柳欢这才得以回去补觉，开门就看见陈莲和长生手拉着手，她尴尬的咳了一声。 打断了小情侣的腻歪，“莲姐，还有吃的吗，我饿了。” 陈莲满脸羞红，“有、有的，我去给你盛。” 柳欢觉得自己真是神经大条，这两个人都是十七八的年纪了，要是其他人家，估计都已经有孩子了。 两家都没有父母，这事就只能苏家来办，看来是该休书回去，让娘准备准备了。 说着说着打了两个喷嚏，大夏天的，总有刁民想害朕。 而她心里的那个‘刁民’这会正在医馆谈论她呢。 …… 药童说：“你们说的是春晖楼的二东家啊，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妇人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她” “具体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她家做的饭菜特别好吃，前几日还被人给绑架了，她哥哥给她救出来的。” “她有哥哥？”妇人不敢相信。 药童回答：“有啊，人家的哥哥还是秀才呢。” 妇人的男人见妻子这么关心那个姑娘，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好了，这事就过去了，人家是个不错的孩子。” 妇人笑得勉强：“我只是觉得小小小年纪那么厉害，就忍不住多问几句，我们走吧。” 第二日，妇人又去了春晖楼，点了一份沙冰。 “等等！” 小东自然认出了她，还以为她是来找麻烦的，警惕的问：“您有什么事啊？” 妇人清清嗓子，故作镇定：“你们那个小东家呢，怎么没见她？” “你问我们二东家啊，她不住这儿，也不经常来。” 小东心里想：不会吧不会吧，真讹上儿东家了？ 妇人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是这样啊，没事，我就是问问。” “你知道她的地址吗？” “不知道”小东就是知道也不会说啊。 妇人眼神落寞，吃着碗里的东西如同嚼蜡。 这几日，知府大人除了查案，就是到春晖楼来小坐，品尝各种美食小吃。 “你说这些真是柳姑娘自己想的？” 常华也不相信，“会不会是她那个秀才哥哥将功劳给了她？” 知府没有说话，而是转移话题：“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亲自去会会她。” 京城来的队伍办事效率就是高，几天的功夫就查到江公子头上去了。 江公子心态不好，被抓的时候开始自乱阵脚：“敢问学生做错了什么要抓我，我要见江大人！” “哼，他都自身难保了，没时间来见你。” 原来就在昨天，知府大人已经查出，江县令贪污受贿的证据，今天才来捉拿江风的。 江二夫人匆匆赶来狐假虎威：“你们大胆，知道抓的是谁吗，还不将人放了？” 为首的人原本不准备抓其他人的，听到这话大手一挥：“一起带走！” 江二夫人害怕了，连忙求饶，被官兵拿出一个帕子塞进她嘴里，“聒噪。” 第56章 大石成婚 短短几日，江家就从清阳镇的龙头老大变成了过街老鼠。 “真是看不出来，这江公子竟然是这种货色。” “就是，怪不得看着整日虚脱的样子，原来是坏事干尽，不得好死。” 江县令因为贪污受贿包庇罪被押上京，等待发落。 知府大人因为上面还没有派人来接手县令一职，只能暂时先干着。 这也正合他的意，能在清阳县多待一些时日，多尝尝这里的美食。 柳欢听到这事被解决以后，就打算回去一趟，这次同样是大石订婚，定的是方掌柜家的侄女。 因为方掌柜的哥哥突然去世，原本十四岁的方怡只好守孝三年，这不十七了还没说亲，方怡娘急得不得了，方掌柜想到苏家是个可靠的人家，说不定还真是良配。 就这样两人看对了眼，方怡被大石老实憨厚的样子所吸引，两人互换定情信物，苏母的一颗心还是没有落下。 等柳欢回去她不放心的问：“欢欢，你说这个方小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柳欢方才也见过那姑娘，和大哥相处的时候面带羞涩，眉目含情，一看就是真心喜欢。 “娘，这姑娘我看着不错，她那样子挺喜欢大哥的，不是谁都想那黄小姐的。” 一提到那个黄小姐，苏母就不得劲，“哼，别提那玩意，真是晦气。” 不过一想到刚才柳欢说的，她也觉得很有道理：“我看着那姑娘也不错，你大哥没石头有本事，也没小石机灵，我啊真是为他操碎了心。” “娘，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哥人好着呢。”柳欢可不是说的客套话，而是真的觉得大石好，老实敦厚，认真负责。 这样的人做丈夫最讨人喜欢。 “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我想把那铺子过给你大哥，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去挣，以后其他的等你们成亲的时候都有，你看行不行？” 柳欢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很是赞同：“可以啊，大哥有这能力，也算是我们家的一个态度，人家方家更放心。” 果不其然，第二日媒人说的时候，方母脸都差点笑僵了。 “嫂子你也知道，这苏家啊、那可是了不得人物。就单单他家那豆腐，那可是镇上独一份，更别说那苏家老二那可是秀才老爷，以后是要当大官的。” “就那苏家大郎也是识字的，日后你家姑娘过去那就是长嫂，都说长嫂入母，以后苏家不还是她当家。” 方怡的嫂子在旁边那叫一个羡慕啊，“那婶子，他家二郎有婚约了吗，我娘家妹妹也是个不错的……” “唉，打住！” “这话以后还是少说的好，人家苏家二郎那是要做大官的，可不会看上乡下的姑娘。” 方母也是一脸不高兴，“你不会说话就下去。” 她现在是扬眉吐气了，前两年夫君过世，女儿年纪稍微大一点就被儿媳妇阴阳怪气。 现在好了，不仅找到了如意郎君，家境还殷实，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方怡嫂子瘪瘪嘴，又不敢说其他的。 方怡红着脸看向方母，“娘，大石哥人很好。” 方母懂女儿的心思，“嫂子，您去回话吧，我们怎么都好，怡儿刚过孝期，我们只想一切从简。” 八月桂花飘香，八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宜婚娶出嫁，苏家院子里，大红灯笼，红绸纱帐，喜洋洋。 柳欢跟小石站在门口，看见迎亲的队伍回来，两人高兴的随着大家跑过去，“大嫂来了。” 小石看一眼马上的大石，眼里都是羡慕：“欢欢，大哥骑这马好威武啊，像大将军。” 苏熠将两人提溜开，“别挡路。” 镇上娶亲比村里热闹，很多邻居小孩来要喜糖。 东西也比村里齐全，宾客也多，两个急得到处窜。 柳欢：“快点，一会拜完堂了。” 两人见新娘子跨马鞍，拜天地，送入洞房，笑得贱兮兮的， 傍晚宾客尽欢，两人意犹未尽：“欢欢，以后我们成亲也要这样，好好玩。” “嗯嗯，真好玩。” 草儿从厨房出来：“你们两个在那说什么呢，欢欢，把这个饭菜给嫂子送去。” 小石也想去被拦住：“你不能去，回来。” 小石幽怨，“唉，我是男子，我知道了。” 柳欢拿着饭菜进去，里面就方怡一个人，坐在喜床上坐立不安。 “嫂子，是我。” 方怡是见过这个小姑子的，小脸精致，看着很贵气。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说句你好。 “嫂子不用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是我大哥叫我给你送来的吃食，你垫垫肚子吧。” 一碗粥一碟小菜，新婚之夜不能吃太多，可见是用心的。 方怡小脸一红，拿着筷子羞涩不已。 柳欢有一句没一句陪她聊着，等大石应付完外面的宾客进来，已经是醉熏熏的了。 “呀，大哥回来，那我就先走了。” 出去将门一关，方怡心疼的扶着大石，“大石哥，你怎么样了？” 大石陀红的脸上笑得格外憨厚。“娘子～” 方怡被她闹个大红脸，“夫君醉了，我扶你去歇息。” 苏家一家都累了，早早就歇下，第二日全家都在堂屋里等，等着小两口起来敬茶。 方怡在屋子里急得都快哭了，昨日早些时候大石睡得沉，下半夜才想起来还有新娘。 起来好一番折腾，这不、在起来已经日晒三竿了。 大石不好意思的安慰：“无事，娘会理解的。” 方怡脸更红了：“你……” 柳欢等得瞌睡都来了，才看见方怡被大石半扶着进来，看那样子都差点哭了。 草儿将茶水端过来，两人接过敬了茶才解释。 苏母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安慰两句递上了一个金手镯，“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只要你和大石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方怡则是给大家做的鞋子，每人一双。 见完礼，柳欢才准备回去补觉。 被小石拉住问：“欢欢，大嫂怎么有点站不稳啊，不会是被哥打的吧？” 苏熠听到这话揪着他耳朵提溜，“瞎说什么呢，回去写字。” 柳欢笑得咯咯咯，就听见外面苏母在问：“这位妹子，你找谁？” 柳欢出去一看，不是那在春晖楼出事男子的妻子吗，怎么来镇上了？ 第57章 唐姨 柳欢跟出去，还以为她是迷路了，于是出去打招呼：“婶子好，原来是您家是黄石镇的啊。” 那妇人笑得有点勉强，“是啊，我娘家以前就黄石镇的，夫家是清阳镇的，看到这里有家办酒，就随便看看，原来是你家。” 苏母有点纳闷，见两人问就问：“欢欢，你认识啊？” 为了不让她担心，只好说：“嗯，在县里的时候认识的，有过一面之缘。” 苏母热情好客，连忙招呼她进去。 “快进去坐坐，正好我家昨日娶了媳妇，妹子也来沾沾喜气。” 妇人压住内心的激动，跟着进去了。 四处打量着这个院子，干净整洁又温馨，一看就是个好人家。 隔壁传来男孩的怒吼声：“柳欢，我不和你玩了。” 柳欢见真把小石惹生气了，又厚着脸皮去吼，“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 妇人一直盯着院子里打闹的两个人，眼里泛着泪光。 苏母还以为是她想到自家的孩子了，“妹子别见外，我家这两个就是很调皮，三天两头打闹，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妇人回神，“还没问大姐姓什么呢？” 苏母眼角含笑：“我夫家姓苏，娘家姓柳，妹子你呢？” 妇人回话：“我娘家姓唐，夫家姓杨，是个秀才。” 又问：“您女儿跟您姓啊？” 苏母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回避说：“妹子进去吧。” 中午的饭菜是草儿准备的，原本方怡也想去，苏母也不是那种恶婆婆，成亲第一天就折磨媳妇。 大石也是个疼媳妇的，自然让她回房间休息。 吃饭的时候妇人心不在焉，一家人都看在眼里。 吃完饭柳欢熟练的收拾碗筷，妇人准备从她手里接过碗筷，“我来吧。” 柳欢吓一跳，“不用了婶子，我自己来。” 苏母也是跟着劝：“是啊妹子，你坐着、他们自己会收拾。” 妇人的视线一直跟着柳欢，“这怎么好，孩子还那么小呢，我帮她吧。” 苏熠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个怪异的妇人，她眼睛一直盯着欢欢，语气偶尔还有点颤抖，不说有所预谋还真不信。 那妇人一直在跟苏母聊天，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柳欢见天色已晚，于是提醒：“婶子，你家在哪啊，要是太晚回去该不安全了。” 妇人愣了一下，“哦，我家就在镇上，还真是，跟大姐投缘都忘记时间了，我这就回去。” 说完拿出手里的簪子，“大姐，既然你家大朗成亲，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簪子就当送礼了。” 苏母一看是一只镶金的簪子连忙拒绝，“妹子太客气了，一顿饭而已，哪能让你破费。” 妇人又拿给方怡：“拿着，就当结个善缘，那我就先回去了。” 苏母这才点头，“既然婶子给了，你就收着吧。” 妇人不再耽搁便走了。 方怡将簪子交给苏母她不要，“我们家都是自己挣的银子、自己的东西自己放着，你来我家了也是一样，以后你慢慢就习惯了。” 小石等她走远了才说：“娘，那个婶子真奇怪，一直在我家不走。” 苏母板着脸教训：“好了，莫要说人家坏话。” 那个妇人沿着街道一起走，一步三回头，走了很远才走到一户小院子门口，开门进去。 迎上来一个小男孩，长得十分讨喜，莫约七八岁的样子：“娘，今天你都去哪里了啊，我和爹到处找都没看见你，还以为你自己回去了。” 妇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娘出去找以前的好友逛逛，要走也不会丢下你们不是。” 一个老婆子从偏房出来，“回来了？吃饭吧。” 妇人淡淡道：“嗯” 隔壁屋看书的男人也走了出来，笑得温润尔雅：“瑞哥儿念你一天了。” 妇人笑笑：“这么大了还离不开娘亲，羞不羞。” 晚上睡觉前，老婆子将妇人叫了进去，语气严肃的问：“你是不是又去找了？” 妇人没有反驳。 老婆子气的举起手就给她手臂两巴掌，压低嗓子说：“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那孩子死了，已经被我丢去喂狼了。” “你放着秀才相公和儿子不要，偏偏去找一个死了十年的孩子，我看你是疯魔了。” 妇人泪流满面，拉着老婆子的手问：“娘，当年您是不是把她送人了，你告诉我送到哪里的好不好？” “死了就是死了，你不要执迷不悟了，明日就回去，永远不要回来了，老娘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我不信……” 两人争吵的声音太大，吵醒了隔壁的男子。 扣扣！ “娘，绣珍，没事吧？” 妇人很快收拾好情绪，扯出一个微笑去开门：“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忍不住和娘说了几句。” 男人以为她是想念已故的父亲，低声安慰，“明日我们去看看岳父，过两日我们就要回去了。” 女子哭的更伤心了，直到下半夜才停下来。 过后的几日她有意无意的到苏家的铺子去逛逛，顺便买点东西，和柳欢搭话。 说着说着，柳欢就问：“对了，你们来还要回县里吗？” 妇人也问她：“你们呢，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柳欢说了时间后，妇人露出一脸好巧的表情：“真巧，我们也是那天呢，要不、我们一起走？” 柳欢点头：“可以呀，正好有个伴了。” …… 大石和方怡回门，方母看见女儿脸上的幸福差点没哭出来。 拉着女儿到她的房间，问着一些贴己的话：“姑爷待你如何？” 方怡一脸甜蜜：“大石哥他很好。” “苏家人好相处不？” “嗯，都是好相处的，这个镯子就是婆母给的、足金的。还说以后大石挣的钱都是我们自己的，以后我自己保管。” 苏母很满意：“那就好，苏家以后注定不平凡，你且好好伺候好公婆，善待弟弟妹妹，我的儿，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方怡幸福的点头：“我知道的娘。” 因为苏熠请假的原因，两人没待多久，这次来，还准备将小石也带到县里去读书，毕竟要是苏熠不管着他，他在家能翻天。 去到城门口，那妇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柳欢上前打招呼：“唐姨，您这么早啊。” 妇人转身，笑得更灿烂了，“欢欢来了，唐姨也是刚来呢。” 第58章 小石来县里了 柳欢拉着苏熠和小石介绍：“这是我二哥和小哥，您见过的。” 苏熠朝她颔首，小石跟着喊了一声唐姨。 唐姨笑笑，喊来自己的儿子：“这是我儿子杨瑞，今年八岁了。” 又弯腰对儿子说：“这是姐姐，喊姐姐。” 小孩伙有点排斥，但也乖乖的喊了一声姐姐。 “欢欢，要不你我坐一辆马车吧，我先生也是个秀才，让他们坐一起，我们好说说话。” 柳欢还没答应呢，苏熠不干了，“不用了，她晕马车，需要人扶着。” 唐姨一听柳欢坐马车，着急都写在了脸上，“怎么回事呢，一直这样可不好，你们先等等，我去买点酸梅。” 柳欢觉得这个唐姨热情过头了，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了唐姨，我靠着哥哥就好了。” 苏熠闻言叫她等着，自己去了就近的杂货铺，买了几包蜜饯和酸梅。 柳欢送了两包给唐姨，自己乖乖和苏熠上了马车。 就连小石都看出了不对劲，“欢欢，这唐姨怎么对你那么好啊？” 柳欢摇头，“我也不知道。” 马车缓缓前进，柳欢反应来了，晕乎乎的不想说话，靠在苏熠身上蔫巴巴的。 小石还想说，被苏熠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 前面的一架马车上，唐姨时不时掀起帘子朝外面看看。 杨瑞对此很不满：“娘，您看什么呢？” 唐姨回神，“没事，看看外面的风景。” 杨瑞眼神哀怨：“你好像很喜欢那个姐姐，她是你什么人啊？” 唐姨的相公听到儿子说这话也不看书了，四只眼睛盯得唐姨手脚发麻。 “她哪里是我的什么人，就是看她可爱，想多聊聊。” 一路相安无事，晚上的时候马车停留在驿站，苏熠将睡着的柳欢抱下下车，小石跟在身后。 唐姨已经已经在门口等着，等苏熠将柳欢抱紧她上前伸出手，“要不我抱她上去吧。” 苏熠微微侧过身子，抱紧怀里的人。 冷声道：“杨夫人、您还是多关心自己的丈夫和妻子，少管别人为妙。” 唐姨听到这话怔住，杨瑞来到她身边喊她都没有听到。 杨秀才担忧的看着她，“最近你老师心神不宁，回去了找个医馆看看吧。” 唐姨点头，“嗯、我知道了。” 一路相安无事，唐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怀疑，下车只是浅浅打了招呼就走了。 因为小石的到来，原本的房间就不够住了，苏熠去上学，柳欢带着小石去买衣服逛街，顺便找了伢子看房。 春晖楼的分成足够她买房了，还有冰块带来的收入，这会她也算是个小富婆了。 小石成绩一般，县学一般不收，除非有关系。 柳欢知道他志不在此，更喜欢的是舞刀弄枪，所以她打算给他请个先生系统学习。 小石虽然刚来，可是一点也不怕，跟在柳欢身边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 两人走着，就听见前面传来官兵办案第二声音，小石快步上去。 “哇，好威武啊，欢欢、你快来。” 柳欢到了，就看见关洪手里拿着配剑，将贼人踩在脚下，旁边全是百姓鼓掌欢呼。 看得小石一愣一愣的。 等关常的下手将人给抓走，他转身才看见柳欢。 “柳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啊，近日街上不太平，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柳欢笑着和他打招呼，“关大哥办案呢，这是我小哥苏诚，刚来县里，我带他出来卖身衣服。” 小石眼睛发亮，看着关洪一动不动，就差没上去摸摸了。 “原来是小弟，好吧，要不要叫个人陪你们？” “不用，我们就随便逛逛，长生哥在旁边买菜，一会就到了。” 关洪点头：“好的，那你们慢慢逛，我先回去交差了。” 等关洪一走，小石就两只星星眼盯着柳欢。“欢欢，好威武啊，我也想去做捕快。” 柳欢笑骂，“捕快有什么出息啊？” 小石瞪大眼睛：“你连捕快都嫌弃啊？” 柳欢摇头：“不是嫌弃，小哥、我觉得你不止可以做捕快，我觉得你可以做武状元，到时候石头是文状元，你做武状元，好拉风啊。” 小石被说的，好像明年自己就能做武状元了一样，“欢欢，我喜欢做武状元，我们快回去吧，我去练。” 柳欢拉住他：“不着急，就凭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得逞的，我们回去找石头商量。” 石头听到他们的计划后，瞟了柳欢一眼说：“你就知道跟她瞎混，哪有那么容易。” 小石心虚，他不敢说了，只能求助柳欢。 那眼神，可怜的紧。 柳欢硬着头皮拉着苏熠的手撒娇，“石头，小哥本来就不喜欢学习，他只喜欢舞刀弄枪的，又没人系统教他，要是以后受伤了后悔就晚了。” 苏熠没有回答，只说明日再给你答复。 两人着急等待着，第二天苏熠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人，关常。 “这就是苏诚弟弟啊，回去我就跟哥说，叫他引荐一下。” 小石有点腼腆，这会只是简单的说了声谢谢。 柳欢听了也很高兴，拉着小石进去，“小哥，那你是不是就能系统学习了，以后一个打八个，甚至更多，然后成为武林盟主，打遍天下无敌手。” 小石乐开了花，还没说话就被泼了一盆凉水。 “还没学会走就想飞，我看你们两个是魔怔了，还不去写字去。” 好了，以前柳欢一个人在的时候从来不管她，现在小石来了，石头又开始两个人一起管了。 柳欢和陈莲去厨房做饭，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大人，您怎么来了？” 原来是知府大人已经将春晖楼的东西吃了个遍，觉得不过瘾，想找柳欢，一问才知道柳欢回镇上了。 着急等了这么久，今日听到她回来了，嘴馋迫不及待就找来了。 “我探查民情，没想到你家住这里。”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眼睛却一直盯着厨房。 “你们这是在等饭吃？” 苏熠：“嗯，大人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许大人推都不推一下：“也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有了许大人的加入，简单的家常便饭就不合时宜了，柳欢只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做几道大家都没有吃过的菜给大家尝尝。 第59章 发现端倪 茄子酿肉，宫保鸡丁，东坡肉，清蒸鲈鱼，麻婆豆腐。 上桌后大家迫不及待尝了一口，瞬间被征服。 “嗯，这些菜真不错，大家尝尝。”许大人很喜欢，赶忙招呼大家一起吃。 吃完开始感叹：“你这丫头，做的饿饭菜真不错，只是老夫没口服了。” 听到这话柳欢问：“大人，您是要走了吗？” “嗯，新来的县令到了，过两天我就要回州府了，不能耽误太久。” “那就祝许大人此去一帆风顺了。” 吃完东西已经是天黑，几人各自回去。 次日，关洪就来寻人：“欢欢，你小哥呢？” “在家呢，关大哥进来坐吧。” 几人吃完饭，三人去了一个镖局，里面全是光着膀子的汉子。 念在柳欢还小，关洪将镖主叫了出来，“师傅，您在忙呢？” 镖主不吃他这套：“你小子，有事你就说。” 关洪将小石推了出来，“我给你送来一个徒弟你要不要？” 小石红着脸，开口就喊：“师傅” “停，谁是你师傅啊？” 听到这话小石瞬间没了笑容，关洪见状大笑：“我说师傅，你这么严厉说什么呢，给人家小孩都吓傻了。” 镖主大掌握在他肩上，捏了一下，“嗯，身子骨还挺结实，行吧，既然是你带来的，那我就勉强收下了。” “你们先回去吧，晚些时候来接他，记住啊，拜师的六礼可不能少，还有银钱。” 说完就走推着小石走了，柳欢闲来无事，告别关洪准备到处逛逛，又在街上碰到了唐姨。 两人碰面后聊了一会，唐姨叫她去家里坐坐，柳欢便跟着去了。 “唐姨，你们住这里啊，离我们也近。” “是吗，那是你家的房子还是租的啊。”唐姨问。 柳欢如实回答：“租的，不过准备换一间大的，家里人来了就不够住了。” 唐姨一听，毛遂自荐：“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吧，这附近的院子都挺不错的。” “好啊，那我们走吧。” 逛了一早上，唐姨才想起来还没回去做饭，“欢欢，唐姨有事就先回去了啊。” 还不等柳欢回答，她赶快跑了。 回去一大一小眼神哀怨的看着她，“娘，您干什么去了呀，连灶都没烧。” 唐姨道歉：“不好意思，我刚才出去了一会忙忘了，真是对不住。” 说完准备烧火的时候，杨掌柜叫住她，“不用了，我已经买了包子，一起凑合着吃吧。” 过后的几天，为了和柳欢一起去看房子，她时常早出晚归，为此杨瑞发了好大的脾气。 过后他便开始偷偷观察唐姨的轨迹，发现她经常和柳欢在一起，于是醋坛子打翻了。 特意寻了一天他俩不在的时候找到柳欢。 柳欢看见来人还高兴了一阵，“杨瑞，你怎么来了？” 杨瑞愤怒的看着她，“要是我不来，我娘是不是就被你抢走了。” 柳欢不明所以，“你说什么胡话呢，什么被抢走了？” “这几天我娘是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 柳欢想想回答：“是啊。”她被带着看房子，省了好多便力呢。 “那是我的娘，天天跟你一起干什么？连饭点了也不回去，我爹在私塾教书回来还要自己做饭。” 柳欢听这样说觉得不对啊，她记得唐姨说私塾有食堂，不需要她做饭的。 “我、我怎么知道？” 杨瑞气势汹汹：“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了，你和我娘是什么关系啊，天天一起。” 柳欢不觉得有什么，就一个聊得很来的阿姨而已。 又听见那小子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我娘生的呢，连家里都是你的东西。” 听到这话，柳欢才觉得不对劲了，拉着他的手问，“你什么意思啊？” “你放开我，疼死了，意思是你是我娘流落在外的女儿吧，不然我娘为什么会对你那么上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柳欢感觉自己大脑里的一根弦紧绷着，然后这一分钟突然断了。 想到自己的身世，再想想唐姨看自己的眼神和一些事，不难发现里面带着愧疚和小心翼翼。 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没有发现呢？ “你回去吧。”柳欢冷静的说。 杨瑞瞪她：“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以后我不见你娘了成了吧？你走啊！” 柳欢突如其来的脾气让他无从适应，又硬着脖子说：“这可是你说的，你也是有娘的人，有事叫你娘陪你就好了。” 见目的达到了，他才开始才转身就走。 柳欢进屋后眼睛红红的，陈莲叫她她也不理，进屋将自己反锁在屋里。 等到苏熠去镖局接着小石一起回来，问才知道柳欢早回来了。 “回来是回来的早，可就是回来就将自己锁在屋子里，眼睛还红红的，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莲如实将她的情况告诉了苏熠，苏熠担心的站在门口喊，“欢欢，开门。” “不要，我睡了。”里面的声音带着哭腔，睡没睡显而易见。 “听话，开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苏熠耐心的喊着，里面就是不开门。 他最后不得已来一句：“要是不开，我就将这门砸了。” 听了这话房门才开了，不过只放了他一个人进去，又将门给锁上了。 小石：“……” 苏熠见她眼睛红红的便问：“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柳欢将头埋在他肩膀上，“刚才唐姨的儿子来找我了，说他家有很多我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我的东西，我是她什么人啊。” 说着说着就开始哭，虽然觉得可能是巧合，但是哪有那么多巧合等着自己。 自己说完见苏熠不说话，抬头问他：“你说，她会不会是当年……” 丢弃自己的女人，可是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别想了，以后我们不理她就是了。” 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她又说：“你也觉得是对不对？” “她那么明显的小心翼翼，对一个毫无关系的孩子那么热情，谁信啊。” 苏熠摸着她的脑袋说：“你还有我，还有苏家。” “是啊，我还有你呢，管她是谁我不稀罕。既然要抛弃我为什么还假惺惺的回来找，谁稀罕。”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原谅她，不会！” 第60章 搬新家 往后的日子，唐姨再来找她的时候她都刻意避开，就算来也不和她说话。 唐姨紧张询问：“欢欢，你怎么不理我了，不是说了一起去看房子吗？” “这些天我又看了好几户，都不错，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柳欢闻言出声，“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就不劳烦您了。” 唐姨一听，笑着说：“是吗，在哪个位置啊，要不要搬家，我帮你一起搬吧。” 柳欢转身看着她，“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不需要，不需要几个字很难懂吗？我是你什么人啊，用得着你这么关心。” 唐姨摆手：“不是，我只是想帮帮你……” “我不需要，你要是真有那精力，还是好好待自己的相公和孩子吧，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劳你费心了。” 唐姨像是知道了什么，她睁大眼睛，眸子里全是慌张：“不是，欢欢，你听我解释，我……我是不得已的。” 柳欢越听越气，大声吼着，“你得已不得已关我什么事，我根本就不在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有家、有爹娘有哥哥姐姐，有钱，和关家还是朋友，和知府大人也认识，我什么都不缺。” 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唐姨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于是失魂落魄的走了。 回去就见她的丈夫杨秀才在门口等着，她不敢抬头看他，低着头说：“你回来啦，我去做饭。” 杨秀才摇头，“不用了，一会买来吃，你跟我说说吧，我不会生气。” 当年杨秀才就知道自己的妻子非完璧之身，可自己心悦她，虽心生芥蒂，可他依旧劝自己接受。 就像现在，明知道妻子有问题，他还是假装不知道，看见她红着眼眶甚至还想着安慰她。 “对不起，对不起。”唐姨哭着道歉。 两人在门口站了很久才进屋，进去后，唐姨就直说：“相公，你休了我吧，是我对不起你。” “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 唐姨不说话了，她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是觉得对不起他而已。 “你给我说，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唐姨这才将瞒了十几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那年唐姨也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是唐家村的村花，那是年少心动，喜欢上村长家的儿子。 那人长得清秀英俊，两人暗生情愫，偷食禁果。 结果被人发现，少年被家人带着一夜之间离开了家乡，唐家想女儿打掉孩子，可是已经大了，要是打掉，大人小孩都可能会有危险。 无奈只能举家搬到镇上，一朝分娩，唐母直接将孩子抱去丢了，谎称孩子死了。 出月子后唐姨开始到处寻找，在路上遇到了杨秀才。 杨秀才对她一见钟情，四处找人打听，派人去说媒，唐家父母欣喜，以死相逼，唐姨才放弃寻找孩子。 嫁到清阳县，将这个秘密一直放到现在。 “是我对不起你，你休了我吧，呜呜呜呜” 杨瑞进门看见娘亲跪在地上哭，他上前一把将人抱住，“娘，娘您怎么了，爹、娘不是故意的，您原谅她吧。” 杨秀才一气之下出了门，之后几天都不在家，唐姨在家收拾好了东西，就等丈夫给休书了。 杨秀才回来后装作无事发生，“我去私塾了，一会要回来吃饭。” 唐姨憔悴的脸上挂着欣喜：“好，我去买菜” 又过了几天，两人彻底和好了，因为杨秀才思考一番后决定。 他还是忘了不了她，舍不得她离开。 即便是以前她犯过重错那又怎样，还不是替自己生了儿子，对自己照顾有加，只要家里的老人不知道就好了。 努力说服自己后就回来了。 他陪着唐姨来到柳欢租的院子门口，发现人已经走了。 锁上都落了灰，一问旁边的人，说是走了好久了。 去春晖楼问，也说是好久没去了。 其实是搬家了，柳欢不想再见到她，一个陌生人而已，见了徒增烦恼。 她打算安心挣钱，什么都不比钱来的忠诚。 搬进新房几天后，镇上的苏家一家就来了。 是柳欢给递的信，既然在县城买了房，自然是要叫亲人来暖房的，只请了关常和连楼，还有和苏熠交好的几个学子。 摆了两桌。 关常喝的微醺，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和进门的草儿撞上了，不对，现在不叫草儿了，叫苏婉。 大家都改了名字，她自然也要改了，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不能在外人面前还是草儿草儿的叫。 “婉妹妹，你没事吧？” 别看关常叫苏熠苏兄，其实只是一个称谓，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 草儿红着脸埋下头，“无事，”说完就回了厨房。 这个小插曲除了当事人，其他谁都不知道。 次日，苏母就开始惦记镇上的铺子，“我想回去了，家里的铺子关了几天了。” 柳欢建议：“娘，要不镇上的铺子雇人看着吧，你们也来县里生活。” 要说放弃，那肯定是不愿意的，毕竟苏家杂货铺是最挣钱的，超过了凉菜铺子。 因为县里需要的辣椒都在那里进，大家都知道他们和关家有交情，也没人敢找麻烦。 苏母有些犹豫：“不了吧，我们在这里也不知道能干什么，还不如回去自己看着。” 柳欢将她叫到旁边说了一些悄悄话，她才说：“那我们也得回去，等安排好了我们就来。” 新买的一院子是两进的，很大，苏父苏母住主院，东边视线最好的留给苏熠，草儿和柳欢和陈莲住那旁边。 大石和方怡住南边。 小石和陈阳住西边，常生自告奋勇住在前院。 大石和方怡原本也想回去，被柳欢叫住，“大哥大嫂，不如你们就在县里看看做什么营生，反正房子也买了，不愁没地方住。” 苏父一听，觉得大家都在，没道理大石和他媳妇回去，说道：“那你们都留下，我和你们娘回去，将镇上的铺子安置好了再来。” 大石不放心，想要一起回去被拦下，“我们回去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且看着想做什么，自己做出个名堂来，以后都是你的。” 大石一听，心动又觉得过意不去，方怡大大方方接受，“多谢爹娘，日后我和大石，自当担起这个家。” 第61章 分红 等苏父苏母一走，大嫂方怡就找到了柳欢，“嫂子，什么事啊？” 大嫂十分坦荡，说着自己来的目的，“是这样的，既然都留下来了，还是早点将生意做起来。” “我和你大哥都是没本事的人，只能厚着脸皮做家里的生意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只要小部分，大部分还是充公。” 柳欢听到这话，自然是欣慰的，大家坦坦荡荡的，有什么事都说出来，一家人才能走的长远。 说道：“嫂子，我觉得可以做豆腐生意的，这镇上还没有人卖呢，我们都是一家人，至于这分成问题我是做不了主，你和大哥可以先去看看铺子，先把生意做起来，等爹娘来了在商量。” 方怡想也有道理，她原本就是怕大家不同意豆腐生意给他们做，才想到做卤味生意的。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她就和大石做豆腐生意，她和大石都是不怕吃苦的人，两人只要齐心协力，日后也会将日子过起来。 一想起这些，她就充满干劲。 “好，那我和大石吃过饭就去看看，就在菜场租个摊子也好，还能省去一大笔钱呢。” 这点柳欢不赞同，豆腐一定不会亏本，还不如找个铺子将名声打起来，还不用每天去菜场抢位置，和大家勾心斗角。 将这些说完后，方怡觉得也是，她们两个的钱还是能租下一个铺子的，至少不用家里拿钱。 方怡：“行，那我们先去看看，有合适的就盘下来。” 大姐在外面喊，“大嫂，欢欢，吃饭了。” “来了” 吃完饭各自干各自的事情，柳欢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了，有事都是小东直接来家里，她可不想出去看到那个女人。 大姐苏婉在在绣着绣帕，这些年搬到镇上后，她就拜了师，跟着镇上最好的绣娘学了几年，加上她悟性高，如今绣的帕子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只是今日绣的心不在焉，尝试几次后终于开口，“欢欢，你和关家很熟吗？” 柳欢还是第一次听姐姐问起生意上的事，自然认真的回答：“是呀，关二哥和石头是同学，两人关系好，来家里吃饭我们才认识的。” “然后就一起做生意了。” 苏婉再问：“他也是秀才？” 柳欢摇头，“不是，关大哥不是秀才，他考不上、更喜欢做生意，如今上学也是家里逼得，只是上着而已。” 苏婉心里松一口气，不是秀才就好，那样…… 想完脸瞬间爆红，她在想什么呢，不能这样的。 柳欢见大姐脸蛋红红的，跟红透的苹果一样，忙问：“姐，怎么了，热吗？” 苏婉出言差点咬到舌头，“有点，可能是穿的太厚了。” 这样一说，柳欢觉得也是，眼看要入秋了，中午屋子全是燥热，她倒是想放冰盆，可姐姐来了小日子，还是算了。 “姐，热就先歇息吧，别在屋子里都中暑了。” 苏婉点头，才将绣帕放下，就听见长生在喊，“关公子来了，您先坐，我去喊欢欢。” 苏婉听到那话针直接扎进了手指，“啊！” 柳欢准备出去，回头一看大姐手指出血了，“大姐，走，我们去用水冲冲。” 两人出了房间，就和院子里的关常打了一个照面，见苏婉手指猩红，他便忍不住关心，“婉妹妹这是怎么了？” 柳欢替她回答：“针不小心扎到了，关二哥你等一下啊。” “你们快去，一会再说。” 针扎的有点深，柳欢害怕大姐得破伤风，捏着她的手指挤了又挤，在放到水下冲了许久才作罢。 苏婉颇不好意思，脸上依旧红红的，“就这点伤口，值得这样冲水，只怕旁人会笑话。” 柳欢解释：“我听说很多人被东西扎了以后不处理最后都去世了，虽然那些是扎的很深还有脏东西，可是我们也不能马虎。” 苏婉一听才没有说话了，见不流血了两人才回去。 关常在院子里着急盼望，“欢欢，婉妹妹的手可有大碍，要不要去医馆？” 柳欢笑着说：“没事，已经处理好了，关二哥来找我干嘛？” 苏婉一个闺阁女子，不好一起坐着，只能先进屋去。 关常眼神跟着她进屋直到关上门才回神，“哦，我是随便来看看，顺便将上个月的分红给你拿来。” 两人走到院子凉棚下。 关常从袖口里拿出几张银票递给柳欢，柳欢看着上面的份额，一百两一张，足足五百两。 “这么多？” 他们这个院子花了五百两，都花了家里一半的积蓄，这上个月就挣了五百两。 关常说：“还不是冰块挣钱，只要有点钱的人家，这个天谁不买冰放在家里，特别是酒楼，为了效仿我们春晖楼，更是不惜花高价买能实用的冰块，都用来做沙冰送客人呢。” “不过生意依旧没有我们的好，但比没有用到冰块的时候好多了。” 关常微胖的脸上充满得意，他现在在家的地位水涨船高，连整日看他不顺眼的爹都四处跟人介绍那冰块是他儿子的生意。 这些都多亏了眼前的这个人。 “酒楼的分红还没出来，过几天我再给你送来。这个冰块也就是夏天的生意，维持不了多久。对了，在庄子上种的辣椒红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茅草村的辣椒全部都供应给了春晖楼才勉强够，这下庄子上的辣椒出来了，就可以收集辣椒做辣椒衍生产品卖了。 柳欢自然是想去看看的：“可以，不过先说好啊，这个辣椒生意你只能分成。我要冠我苏家的姓，我准备做大做到全国去，你没意见吧？” 关常很爽快答应，他种辣椒原本就是为了酒楼里的供应，至于其他的，柳欢用来做什么都可以。 “辣椒我不要你的分成，我把酒楼里要用的除起来其他的全部卖给你，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不过我们酒楼做火锅的辣椒你不能卖，怎么样？” 柳欢心想那更好了：“那是自然，酒楼也有我的心血，我不会断自己财路，我要做的是其他的，连普通老百姓都用的起的。” 俩谈了一会，苏婉从厨房出来，端着自己做的点心，“吃点东西再聊吧。” 第62章 红虫 关常看着那精致小巧的点心，都舍不得吃。 拿起一个放在手里，仔细看着，“没想到婉妹妹做的点心这么可爱，我都不忍心吃了。” 苏婉一听脸又开始红了，小声的说：“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在给你做。” 柳欢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大姐怎么看见关二哥就脸红啊，关二哥也是，怎么看着看着糕点都像是在看情人一样。 “关二哥，今天你为什么没上学啊？” 关常如负重释：“以后我都不上了，那学堂对于我来说就是折磨，我一点也不喜欢，我还是觉得做生意更有乐趣。” “哦，关二哥今年多大了，有未婚妻了没？” 听到柳欢问这个苏婉紧张的捏着衣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听关常说：“今年二十了，还没有未婚妻呢，不过确实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听到这话，苏婉暗自松了一口气，自己快步回到厨房。 柳欢终于确定，两人这怪异的气氛了，她试探性问：“关二哥觉得我姐姐怎么样？” 关常一脸严肃，“婉妹妹性格温婉，人很好。”说完才一脸的笑意。 柳欢表示理解：“哦，行，那你回去吧。” “啊？”关常不知道怎么就开始赶自己走了。 柳欢俏皮一笑：“不然呢，家里三个女孩子，你一个外男还要待多久。” 关常被说的更不好意思了，挠挠脑袋起身，“行，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下一次休沐，我们再一起去。” 柳欢看着离开的人哈哈哈哈大笑，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关常会来了，不过她会假装不知道，这事只能关常开窍，自己叫媒人来。 苏熠休沐那日，几人早早准备好，准备去庄子上。 关常说那里风景好，旁边还有小河，可以去玩玩。 苏婉还有大嫂和陈莲一个马车，大哥小石和长生还有陈阳一个马车。 苏熠坐关常的马车，他不喜欢跟别人挤。 庄子坐落在离清阳县几里外的小河旁，依山傍水，山青水绿，看着环境心情都好了很多。 庄子上打过招呼，他们到了已经做好了饭菜，吃惯了县里的大鱼大肉，几人吃着新鲜的蔬菜瓜果觉得好吃得不得了。 中午太阳大，几人都没有出去，而是在安排的房间里休息。 等到太阳稍微偏移了一点，几人才起身，带上篮子去河边玩水。 小石最近在镖局晒的黑漆漆的，早已顾不得太阳，挽起裤腿就跑到河里去。 “哇，水好舒服啊，欢欢，你还记得我们那年去外祖母家吗，我们在河边，表哥还差点被淹了。” 柳欢自然记得，只是当年的那场干旱夺走了两位老人的生命，两家人也就没有经常走动了。 “快来呀，你还愣着干什么？” 柳欢正准备脱鞋下去，被苏熠拉住，“不准去，水很凉。” 柳欢想反驳，看到苏熠板着的脸就有点发怵，缩着脖子不敢去。 不过一看姐姐和陈莲也没有下去，心里也好多了。 只好学着姐姐拿出帕子在水里洗，然后擦擦手。 这样完觉得没意思，她去看了辣椒园，一眼望过去全是红红的辣椒，工人在里面排成队采，柳欢想，要是用无人机看的话，该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苏熠没有贪念玩水，一直跟在她身边，见她叹气问：“怎么了？” 柳欢说：“没事，我就想起了茅草村，想起我们家的地。” 苏熠温柔的说：“等以后有时间，我们回去看看。” 柳欢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依旧看着工人埋头苦干。 “啊、这是什么东西啊？”陈阳在小河旁大叫，不知道是被什么给刺到了。 陈莲和长生紧张的跑过去，“阳阳，你怎么了？” 柳欢闻言跑过去，就见陈阳脚上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个洞，流了很多血。 小石一脸害怕：“被什么东西扎了，不会是蛇吧？” 陈阳胆子也是大，都那样了手里还拿着罪魁祸首，“是这个，红虫，我就说嘛。” 柳欢看着他手里的红虫，那不就是小龙虾吗，这么清澈的河怎么也有小龙虾啊？ 很快庄子的管事就过来了，手里拿着药瓷瓶，一脸歉意：“各位少爷小姐对不住了，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旁边的那个小沟了全是红虫，已经消灭好几次了，您们来之前我们已经处理过了，不知道怎么还是跑到小河里来了。” 柳欢眼睛一亮，“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一部分人在原地处理陈阳的伤口，一部分人跟着柳欢去了小沟边。 小沟不大，里面都是淤泥旁边是石头和水草，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小龙虾，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苏婉看着不舒服，关常就下意识的挡在她面前，蹙眉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处理完？” 管事也很无奈，这东西繁殖速度快，根本弄不完。 “既然这么不能消灭完，怎么不弄来吃掉？” 柳欢的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大家都看着她，这也能吃？ 柳欢尴尬笑笑，“我只是觉得，既然太多了，弄来吃掉不就解决了。” 管事的笑着说：“这位小姐提议我们以前也做过，可是那红虫太硬，根本咬不来，弄来的也全都是腥味，自然就放弃了。” 这对柳欢来说可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我就不信了，我来弄，我看到底好吃不好吃。” 她可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做的很好吃，只能说自己想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一开始的她表现的很不熟练。抓龙虾也是，洗龙虾也是。 关常叫来庄子上的下人一起抓，一起洗。 柳欢不打算将头去掉，她喜欢红油粘在上面啄啄的感觉，别人洗虾，她就去准备调料。 因为这次来野餐，她还带了大料，这下真是样样齐全了。 想到红烧和蒜泥的，又弄了很多的大蒜剁碎。 等洗好的小龙虾端上来，她才开始炒料放入小龙虾，加上点酒。 远在河边玩水的小石都闻到了香味，“欢欢肯定做了很多好吃的，我们快回去。” 回去就见院子里摆着两盆红红的，方才咬伤陈阳的红虫，勾得人口水泛滥。 第63章 欢喜 他不自觉的咽着口水，“欢欢，你这个做的是什么呢？” 柳欢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弄好的冰饮，食用冰加水加果汁和蜂蜜勾兑的，冰冰凉凉还有点甜。 可惜没有柠檬和西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传进来。 给庄子上的丫鬟分了一点，伴着晚霞，一大桌子人，嘬着小龙虾吃着烧烤，好不惬意。 “欢欢，没想到这红虫弄来这么好吃，你是怎么想到的？”关常问。 柳欢一脸骄傲，“这有何难，只要没毒的东西，只要舍得放料，味道都不会差。” “更何况还有我的独门秘方。加起来蘸鞋垫都好吃。” 大家一听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可惜古代没有电，煤油灯亮度不够，不然晚上在外面吹着风吃着小龙虾喝着啤酒，才是夏天该做的事情。 可惜这辈子无缘了，只有下辈子努力回到现代大吃特吃。 小石吃的满嘴流油，“欢欢，我最喜欢吃这麻辣红油的，再喝上一口冰饮，好喜欢。” 柳欢朝他碗里多夹了几个：“喜欢你就多吃点，难得遇到，以后估计就没有了。” “大嫂和姐姐莲姐呢，你们喜欢吃哪种？” 女生一致认为蒜泥的更好吃，柳欢则不一样，两种她都喜欢，没有偏爱。 因为龙虾剥壳太麻烦，吃着吃着她就不想动手了，可怜巴巴的看着苏熠不说话。 苏熠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认命的将剥好的龙虾肉放她碗，一个人剥两个人吃。 旁边的关常见状也将剥好的虾放干净的碗里，等满了就放到苏婉面前，“婉妹妹，我这个给你。” 苏婉顿时吓坏了，不安的看着大石和苏熠，见两人没什么反应才红着脸说谢谢。 关常这才发现自己鲁莽草率了，红着耳朵认真吃自己的。 其他的菜几乎没怎么吃，那么多人将两大盆龙虾干完，就差不多了。 古人晚上没什么玩的，以前在茅草村没灯，天黑就睡觉，现在有蜡烛有灯了才稍微晚了一点。 苏婉和柳欢睡一屋，两人就着烛光聊天，“欢欢，你说关二哥怎么样？” “挺好的呀，我打听过了，他家里没小妾没通房，洁身自好得很呢。” 苏婉侧身看她：“真的啊，你什么时候问的？” 柳欢一脸坏笑的凑近她，“他要是想娶我姐姐，那必须得家世清白才好，不然谁愿意啊。” 苏婉被看穿心思一脸不好意思，“唉呀，你好讨厌啊。” “有什么好讨厌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情我愿的事，只是女生不许主动，得等男生提起才行。” 苏婉伸手捂住她的嘴，“怎么什么都敢说啊，要是石头听见了，看他不教训你。” 柳欢顺势闻了闻她的手像个小流氓，“姐姐的手香香的，好闻。” 苏婉害羞的抽回手：“你怎么像个女流氓，明日一早我就告诉石头去。” “我错了，我错了，姐姐扰了我。” 两人在床上闹腾了许久才睡。 旁边和苏熠睡一屋的关常喝了一点酒，显得有点兴奋，絮絮叨叨的说今天的红虫真好吃。 苏熠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扭头问：“苏兄怎么了？” 苏熠一脸凝重：“苏婉是我姐姐，一母同胞，心性单纯，你要是没那个意思，就别整日在她面前晃悠。” “我们苏家没钱没势，可谁要是想欺负苏家人，哪怕是豁出去这条性命，我也在所不辞。” 关常一听他这么严肃，立马起身摆明自己的态度，“苏兄，既然你已察觉我便不想瞒你，我是喜欢婉妹妹，从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了，她跟我认识的那些女子都不一样，反正我就是喜欢了。” 说着见苏熠用刀一样的眼神盯着自己，他有些发怵，又硬着头皮说，“我、我回去就叫我娘去提亲，你放心，我日后一定会待她很好。” 苏熠直愣愣看了他一会才收回视线，“我不能左右我姐的决定，喜不喜欢是她的事，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她不是真心的，我定不会饶你。” 关常松口气，其实他最怕的还是苏熠不同意。 可他除了读书不行，人品自认为是没得挑的，身边也没有莺莺燕燕。 虽然他娶苏婉确实是带了一点别的想法，可他也知道娶了谁就会对谁负责。 他才不是那种只顾利益的负心汉，况且对苏婉确实有好感，两全其美不好吗。 那日谈话后，关常回去就跟关夫人说了他想成亲的事。 关夫人很是高兴，忙问：“是哪家的姑娘，县南孙家的小姐、还是县北陈家的小姐？” 关常耳根子发红：“唉呀都不是。” 关夫人又耐着性子问：“那是谁家的，你倒是说啊？” 关常支支吾吾说：“是，是苏家的。” 关夫人眼眸里闪过不悦：“苏家？苏家那姑娘不是才十岁吗，你……你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唉呀不是，是苏家大姑娘，苏婉” “我不同意！”关夫人想都没有想直接说。 关常见母亲果真如此，气急脱口而出：“娘，您要是想抱孙子，那您最好同意，不然、我就老死一辈子！” 说完就走了，气得关夫人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那个逆子！” 旁边的丫鬟将她扶正：“夫人消消气，三少爷估计是被蒙骗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等老爷回来商量商量。” 下午关老爷回来，关夫人愤恨的说了此事。 “我就说当初不该让他跟苏家合伙做生意，那种人家我最是知道的，为了攀附权贵不择手段，现在好了，直接打上常儿的主意了。” 关老爷倒是不这么认为，“你改日去打听打听那姑娘的性格，要是不错和常儿倒也是良配。” 关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老爷，您知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啊？” 关老爷喝了一口茶，不急不慢道：“你知道现在苏熠有多抢手吗，就连新来的县令都邀请他去做客，还有上一次来的许大人，更是扬言要收他为徒，不过都被拒绝了。” 关夫人根本听不进去，“他好不好我可不管，反正我关家的媳妇不能是村姑。” 关老爷也不再劝，直接说道：“那你就不要管了，这事我来做主，我替他操办。” 苏熠他很看好，日后一定不凡，现在结为亲家，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关老爷再次警告：“你要是不同意，日后等他成家，我们就分家，跟着老大过。到时候眼不见心不烦，现在你可不能给我出幺蛾子，不然我饶不了你。” 第64章 议亲 关老爷说到做到，直接叫管家准备好东西，请好媒婆。 还随时派人去打听，就等苏家父母上来去提亲了。 着急等半个月后，苏家父母终于上来了，第二天关老爷请的媒人就穿着喜庆的衣服上门。 “这里可是苏家？” 长生打开门，就见一个打扮夸张的妇人在门口，大红的嘴唇看得人想笑。 长生问：“您有事吗？” “我啊，有大事，你快放我进去啊，不然该耽误了。” 说完从旁边挤进屋，扭着她略微丰腴的腰拿着帕子往里走，“苏夫人在吗？” 苏母正在和苏婉柳欢聊天，听见声音迎出去，“请问您是？” 媒婆一见苏母就亲切的拉着她的手，“夫人，我是来给您报喜了，大喜事儿。” 又看向旁边的苏婉，“呀，这就是苏小姐吧，长的真标致。” 听这话，苏母就知道她的来意了，“欢欢，带你姐姐进去，我来招呼这位夫人。” 苏婉一听，红着脸进去，柳欢将门关上就出来，去厨房和陈莲拿了些水果和点心，“您尝尝。”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苏母看见柳欢在身边就安心，这才放心问：“大姐，你说吧，有什么事啊。” 媒婆笑开了花，“我啊，是替关家老爷来的。” 苏母一听，老爷、那得多老啊，脸色一下就落了下来。 “我们苏家的姑娘不做妾。” 媒婆笑得更甚了，“唉呀我的夫人唉，您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关家老爷派来替他家三公子提亲的。” 苏母还是不知道，媒婆继续说：“说来也是缘分，那三公子跟您家秀才老爷以前是同学，人也是一表人才，家里那更好不差。” 柳欢汗颜，整天喊着关二哥，没想到排行老三。 “关老爷找到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般配得勒。” 媒婆不愧是媒婆，说得天花乱坠，仿佛苏家不同意那就是损失了一个亿，要后悔一辈子。 “夫人您跟等苏老爷回来商量一下，我过两天再来，我啊给您打包票，那孩子错不了，以后夫妻举案齐眉，您也少操心不会是。” 说完非要走，叫留下来吃饭也不肯，“饭我就不吃了，我还得去关家回话，要是成了，少不了喜酒喝。” 等她一走，苏母才问，“欢欢、你知道这关家三公子是谁吗？” 柳欢说：“娘，就是经常来家里那个，有点高还有点微胖的男子，我还以为排行第二呢，没想到是老三。” 苏母一回想，好像人材确实不错，虽然有点微胖，但是人高，看着更壮实。 苏婉出来，脸蛋通红，苏母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说女大不中留，她算是看见了。 晚上跟苏父说的时候他也没意见，只要女儿能过好，他无所谓。 下一次媒婆来的时候，两家就互换了庚帖，别看这亲事双方都同意，也得看了八字才行，要是两人八字犯冲那也是成不了的。 苏母拿到县城外有名的寺庙去算了一下，高僧说是天作之合，她便迫不及待回去，想给女儿置办嫁妆。 苏婉也紧张的很，深怕八字不好，听见苏母回来赶忙问：“娘，怎么样了？” 苏母嗔怪，“不害臊。” “你啊，明日我带你去逛逛，去看看头面首饰，捡你喜欢的看。” 大石和方怡的铺子已经盘好了，就等着开业，索性也不着急，第二日也跟着一起去逛街。 柳欢带着她们进了一家珠宝店，里面满目琳琅，看都看不过眼。 “夫人小姐想看点什么？” 柳欢说：“我们自己看看。” 柳欢看上一套赤金的花冠加金簪，花冠上面带着流苏，看着就喜庆。 合适成亲的时候戴，苏婉一看也很喜欢，又怕太贵了，想要又不敢说。 方怡见状上前，“我看着也不错，就这个吧，配妹妹绣的嫁衣正好。” 苏母听大媳妇这样说，心里满意的很：“那就这个，我儿配得上。” 又选了好几样钗子银子打的头面，还有一套玉石的。 见买了太多，苏母又自掏腰包给大媳妇买了一个金簪柳欢则要了一个手链。 全部打包好，约好送上门的时间，几人又打算去隔壁成衣铺子逛逛，门口就遇见一个打扮华丽的夫人，后面还跟着几个下人。 柳欢一看对面的人，就知道那是姐姐未来的婆家。 拐拐苏婉的手，苏婉有点害羞的上前，“伯母好。” 关夫人看到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心里就不得劲。 那样子长得也不怎样，也不知道儿子和丈夫看上她哪里了。 “出来买首饰？” 语气有些凌厉，听着就不是好相处的。 苏婉察觉到未来婆母不喜欢自己，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脸色有些发白。 关夫人看得更不得劲了，“问你话你委屈什么？” 柳欢知道自己姐姐的性格有点懦弱不自信，心思细腻，遇到强势的关夫人，自然就紧张了。 只听关夫人又说：“唯唯诺诺小家子气，真不明白常儿看上你什么了。” 苏婉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眼眶发红，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苏母也很不好受，可是想到是女儿未来的婆家，她也不敢得罪人，日后女儿嫁过去还要在她手下讨生活。 柳欢可顾不得那么多，谁敢欺负她的姐姐都不行，“关夫人想知道你儿子怎么看上我姐姐的、自己回去问问不就好了。” “你以为谁都想嫁到你家啊，要不是你家三番五次请媒婆上门，我苏家还看不上呢，有这么一个婆母，谁家女儿敢嫁过去，娘，姐我们走。” 关夫人没想到这小姑娘脾气这么暴躁，更是气急败坏，“你说什么？” 柳欢转身：“我说，既然关夫人不满意，趁我姐姐还没进门，我们退婚了便是，在这里作贱谁呢。” 说完几人也没心思逛了，直接回了家。 苏婉一进门就躲在屋子里哭，苏母也在抹眼泪，“欢欢，这关夫人怎么这样啊，你姐姐嫁过去可怎么过啊。” “难不成真退婚啊？” 柳欢无奈：“娘，退什么婚啊。关二哥、不对，关三哥人挺好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要他搬出来自己住，不和关夫人一起，不然姐姐可玩不过关夫人，你们听我的，这事好办。” 苏婉从屋里出来，眼睛还是红红的：“娘，我同意欢欢说的，我不想跟他娘一起住。” 第65章 新婚 苏婉知道自己的性格，就像关夫人说的，有点上不得台面。 可就算要改，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与其嫁过去不和谐，还不如分开住，等自己改掉这些小家子气后，在一起住也不是不可以。 苏母无奈，眼下也只能这样了，这些年一直想着挣钱，忽略了女儿的性格问题，在家人面前就很健谈，可是一面对外人就有点露怯。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只是不知道关家会不会不愿意。” “没事，先争取吧，我看关老爷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想必会愿意的。” 傍晚的时候苏熠回来，柳欢给他说了街上的事情，苏熠也沉默许久。 良久开口：“那就按你说的办吧，等我去找关兄商量一下，实在不行，我想……” 柳欢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的想法，“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完全没意见，还是得看看关家那边怎么说。” 苏熠的意思她懂，无非就是苏家给苏婉准备一套房，不用关家那边出，两人搬出来也顺其自然，且只两个人住，也不需要多大的。 苏熠吃完饭就将关常约了出来，说了此事：“我姐姐的性格，可能在关夫人面前不怎么讨喜，眼下想改变也确实来不及了，我家的意思是要不就由我家出资买一套房，你们搬出来住。” 关常想起苏婉那样子，那性格，在母亲面前估计讨不了一点好处。 “苏兄，这事我会解决，你就别管了，等我处理好在给你回信。” 回去就拿自己的积蓄在苏家旁边买了一个宅子，比苏家的小一半，两人住着也宽敞。 走一会就到苏家，苏母是再满意不过了。 “这下好了，挨在一起以后回来也方便，” 这些日子柳欢给苏婉请了一个嬷嬷，主要是教她管家和一些基本的礼仪，毕竟只是搬出来又不是断亲，以后还是要回去的。 已有显着效果，她私下也在默默努力，努力克服内心的恐惧。 关夫人对于关常在外面买房没有一点意见，那日回去关老爷就说她了，她索性什么都不管，就当没生过那个儿子那般。 对于婚礼的事也一概不过问。整日出去和其他夫人聚餐打牌。 “听说你家娶了一个乡下来的姑娘，你不闹啊？” “闹什么啊，那是苏秀才的姐姐，苏秀才可是清阳镇独有的小三元，好多人家想和苏家结为亲家呢，没想到被关家抢去了。” 另一个夫人又说：“那可不，我娘那么注重门庭的人都想去提亲呢，我说晚了，关家已经抢先了。” 听到那些夫人的话，关夫人心里才好些了。 苏婉年纪也不小了，因为等苏熠考功名耽搁了几年，所以礼节方面一切从简，该缩短的时候缩短，该走的礼也堆积在一起走。 就这样都将日子看到了两月后。 和大石成婚不一样，这次苏婉成亲在县里，除了苏大伯一家，其他村民估计不会来，太远了来回一趟不方便，给临县的舅母也带了信，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 苏家刚买的房子，和周围邻居不熟，这次苏母亲自带着点心一家一家上门，一听是办喜事，家家都说愿意来玩。 成亲的前几日，方怡突然不舒服，在铺子里晕倒了，送到医馆大夫才说，“怎么能让有孕的人这么劳累？” 苏母真是忙昏了头，两边都是她的心头好。 “你呀，就在家好生歇息，什么都别干，铺子里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都怪我，最近太忙没注意到你，要是出了事，我真是不能原谅自己。” 方怡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没有血色，想起大夫说的孩子差点就出事了心里就后怕。 “娘，我上个月月事没来，还以为是太累了，您放心，知道是有孩子了，我自己会多加小心的。” 出嫁那日，关常穿着喜庆的新郎服骑在大马上跟着敲锣打鼓的喜人一起来。 苏婉戴着那日买的花冠，盖上红盖头，苏母一改那日娶媳妇的快乐，眼泪止不住的流。 等大石将人背上花轿，她泼出去一盆水，回到屋子里放声大哭。 柳欢作为女方娇客送过去，看到苏婉拜堂礼成也没有娶嫂嫂时候的高兴。 果然嫁女儿和娶媳妇的家庭是不一样的。 回去的时候也蔫蔫的，苏熠知道她不好受摸摸她的花包包头。 “没事了，姐姐三日后回门就住那边了，你可以去找她玩。” 柳欢想到的岂止是这些，更多的是想到她已经在长大了，这说明离自己离开苏家的时间也不远了。 等苏熠功成名就娶了高门贵女，她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伤感间拉着苏熠的手，“石头，你就算娶媳妇了也别赶我走好不好？” 苏熠顿住，面对她站着，“谁跟你说什么了？” 苏熠心生警惕，谁会给她灌输这种想法。 “没有，我就是看到姐姐成亲了难受，以后你们都成亲了，我就没地方去了。” 苏熠这才松口气，又觉得难过，她什么都不懂，等到她开窍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你放心，就算以后成亲了我也带着你。” 她都不去谁跟他成亲。 柳欢喜笑颜开：“那就这么说好了，你成亲了我也跟着你，我还能给你带带孩子，真好。” 旁边的小石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欢欢，我们都要成亲的呀，到时候你不成亲吗？” 对嗬，不过这辈子估计是不可能了，她对男人过敏。 “我一定要找到自己喜欢的才成亲，只对我一个人好，把我当成他的全部。” “否则，我宁愿一辈子不嫁。” 苏熠默默将她的要求记在心里，想着自己一定能办到。 关家关常屋子里，苏婉坐在喜床上，一直等到晚上关常才回来，醉醺醺的。 嘴里一直喊着娘子。 下人见状赶紧关上门，关常拿起旁边的秤杆将盖头挑起。 “娘子” 苏婉满脸红霞，不敢看站着的男人。 关常目光下移，女子羞红的脸蛋和白皙的脖颈形成鲜明对比。 让他喉头发紧，“娘子，我们就寝吧。” 第66章 孕吐 苏婉轻轻嗯了一声，任由那双宽大的手抚上自己的衣襟。 她不自觉想起昨晚苏母给自己说的和看的插画，就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衣襟半敞躺到了床上。 男人的手很有魔力，所到之处都能让自己泛起阵阵涟漪。 温润的嘴唇触碰在一起，男人天生的野性迸发，凶狠犹如掠食的狮子。 “放松，不会痛的。” 充满蛊惑的声音让她不自觉放松下来，任人采撷。 欢欢说的没错，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苏婉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撕成了两半，过后的时辰里，自己都在一架扁舟上，摇摇晃晃不到尽头。 次日早上，外面传来丫鬟的叫喊声她才醒来。 身边还有熟睡的相公，看得她小脸一红，又伸出无力的推搡，“相公，该起了。” 新妇进门需要敬茶，她本就不被关母喜欢，这时候再晚了，印象更不好了。 “相公~” 连着喊了两声，关常才醒。 睁眼看见软香温玉在怀，不自觉嗅了嗅，“娘子真香。” 苏婉不敢看他，“快起吧，该去敬茶了。” 关常先起身，苏婉起身时身上的酸痛席卷全身，让她不自觉倒吸一口气。 关常将她扶起，“都怪相公昨日孟浪了，要不敬茶之事再晚些？” 苏婉强撑着起身，“哪家新妇不是这样过的，婆母本就不喜欢我，可不能叫她更厌烦了去。” 换上衣服，外面的丫鬟进来，洗漱挽发，她强忍着疼痛走着。 主院关老爷和关夫人已经坐好等着了，旁边还站着一脸怨恨的关媚。 规矩的敬了茶听了训，轮到关媚改口的时候关媚使着性子就是不开口。 苏婉将改口礼金簪递给她，要不是关老爷呵斥，她还不收。 关夫人又忍不住说了一句，“既然已经嫁到了关家，就改改你那上不得台面的性子，以后好好跟常儿过日子，没事就回去吧。” 苏婉恭敬大方行礼，“是，母亲。” 关夫人看着才好些了，要是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她真是想吐血。 三日后回门，苏母早早在院门就盼着。见到女儿女婿进门又是忍不住落泪。 拉着苏婉进门说着贴己话“女婿待你可好？” 苏婉还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他待我很好，婆母也很好。” 她觉得婆母并没有错，意识到后自己都觉得那样子确实看着让人烦。 “只要你觉得好就好，你们几个里，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如今你已嫁人，娘又要抱孙子，石头要考取功名，真真是喜事赶一堆去了。” 苏婉问“娘，大嫂的娘还没走？” 苏母拉着她的手说：“还没呢，你大嫂这胎不容易，前面动了胎气，又吃什么都吐，亲家母想着多待几天。” “到时候你有孕了，我也去照顾你。” 母女俩说话没人去打扰，旁边方怡的院子里，方母也正心疼的望着自己女儿。 “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方怡摇头，“娘，您别管我，我不想吃。” 方母着急，“那怎么行，不吃东西你和孩子哪里受得了。” 方怡别说吃东西了，就连听到吃这个字都难受得想吐。 摆摆手闭上眼睛，觉得好些。 方母看一眼屋子，没见到女婿心里有些不满，“大石也真是，你这么难受他还去铺子干什么。” 方怡正想说话，大石就从外面进来了，包裹里带着东西。 看到方母恭敬得很，“娘，我出去寻了些吃食，您看能不能给娘子吃。” 方母打开包裹，里面是橘子，皮子很青，一看就很酸那种。 “你在哪里去弄的？” 大石说：“这几日娘子瘦了一圈，我担心得很去问了大夫，大夫说这个管用，县里人嫌酸没卖，我跑去隔壁镇上买的。” 方母想起刚才自己那么说女婿就觉得愧疚，“你有心了。” 剥开一个，方怡闻着味睁开眼，“娘，我想吃。” 方母觉得酸得掉牙的东西，她眼都不眨一下放进嘴里，“真好吃。” 方母乘机说：“都说酸儿辣女，你这胎肯定错不了。” 大石挠挠脑袋，笑得露出几瓣牙齿，“女儿儿子我都喜欢。” 见女婿的态度，她高兴得不得了。 忙嘱咐，“你去铺子上忙吧，我在家看着。” 大石摇头，“娘子这样我不放心，我想在在家陪着她。” 方怡连吃几个橘子后回神了，斜眼嗔怪，“叫你去你就去，有娘在呢，你快去给孩子挣银子去。” 大石这才憨憨的出门。 方母一脸欣慰，“女婿是个好的。” 方怡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娘，能嫁给大石，是我的夫妻，他人真的很好。” “嗯，娘也替你感到高兴。” 说话间柳欢进来了，端着一碗粉，闻着酸酸辣辣的很开胃。 “嫂子，你尝尝这个，这个是我专门用酸辣椒做的，尝尝看能不能吃。” 闻着味味蕾被打开，方怡一连吃了几口都没有吐，“好吃，谢谢欢欢。” 一碗一会就吃完了。 柳欢笑着说：“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婶婶你跟我去吃饭吧，娘说将饭抬过来嫂子闻到可能不舒服，她就单独吃，我们在一处吃。” 方母见一家人都想得这么周到，抹着眼泪出去，“好好好，你先歇息，我一会就回来。” 方怡躺下养胎，几人在隔很远的屋子吃饭，她闻不着味，很快就睡着了。 吃完饭苏婉和关常准备回去，苏母好一阵不舍。 好说歹说才放开。 方怡的孕吐一直吐到三月后，一天起床想吃红烧肉，才结束。 大夫把脉说胎坐稳了，她才下床。 方母才打算回去，回去的时候苏母给她一根金簪，“亲家母，你带回去给方怡他嫂子吧，她在家辛苦了。” 方母怎么都不要，方怡哽咽着劝她才收下了。 “那我就替方怡她嫂子谢过亲家了。” “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做什么。” 还准备了很多吃的用的，上好的布料都准备了几匹，老人小孩都有。 方怡知道，那是苏母怕她娘回去受嫂子白眼，说难听的话。 她看着大石带着行李送母亲远去的背影泪目，庆幸大石是她的。 第67章 纳妾 果不其然，大石送方母回去后，就见方怡的大嫂板着个脸，对着养的狗指桑骂槐。 “一直不回家，怎么现在想着回来了，才知道有个家啊。” 绕是大石这么心大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强忍着怒意上前，“大嫂在家呢。” 方大嫂看一眼大石身上和地上放着的东西，沉着的脸顿时喜笑颜开，“哟，是娘和妹婿来了啊，快屋里坐。” 上前将地上的东西搬进屋里，摸着料子上的花色就合不拢嘴。 “妹婿来就是了，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快坐，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大石浅笑着拒绝：“大嫂不用了，我得赶回去了，马车家里要用。” 方大嫂也不强行挽留，叫他等等，进屋拿出自己腌好的咸菜，“妹婿将这咸菜带回去尝尝鲜吧，开胃的。” 大石也不推辞，带着和方母打了招呼就走了。 方大嫂看着那些布匹，又看看珠花，全搬进自己的屋子，又将吃的锁进厨房。 点心分成几份，拿出两匹棉布，笑眯眯的看着方母，“娘，这么多东西我们也吃不完用不完，我拿点去娘家您看可不可以？” 方母放下一直看着儿媳妇折腾，这些苏家给的东西，原本就是拿来哄她的，这会自然是没意见。 拿出怀里带着的金簪递给她，“这是你妹妹给你买的，说衬你、叫我给你带回来。” 方大嫂看见金簪眼睛都都直了，“呀，这么重，是足金的吧？” “妹妹真是太客气了，娘、您怎么不再多待几天，等妹妹胎坐稳了也不迟啊。” 方母淡淡说：“已经坐稳了，我就回来了。” 方嫂子也不在意，随意回了一句就走到铜镜前，将金簪插在头上，“确实衬我，还是妹妹眼光好。” 家里的几个孩子在外面疯玩回来，看见桌子上的点心一阵疯抢，“这个好吃，娘什么时候我们也去小姑家做客啊。” “等你小姑生孩子我们就去，点心别吃完了，一会我们去你外祖家去。” 方母进屋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提着篮子就走了，她没在家，院子里的草肯定没人除。 苏婉在关家住了一阵时日，每日去请安，虚心请教，关夫人才不情不愿教她一些为人处世的方法。 期间关媚一直找猹，都被关常怼了回去，他们也正式分家。 关常和苏婉才搬到苏家旁边，苏家人一起去暖了房，关家三房的日子也算慢慢过起来了。 因为成了一家，柳欢对关常也不藏着掖着，两人合伙建了一个作坊，里面生产着各种辣椒产品。 辣椒面，糟辣椒，干辣椒。 竹筒还有瓷瓶上都印着苏家辣子的名字，全部销往全国各地。 一时间，苏家辣子的名声就这么被打响了出去。 秋天渐远，冬天逼近，季节交替后寒风潇潇，春晖楼的生意也更火爆了。 学子放学后就喜欢来春晖楼吃饭，春晖楼扩大了一半，将旁边的楼也买来打通了。 里面暖烘烘的，许多寒门子弟也爱来，就在旁边点点东西，一坐就是一天，还省了许多炭火钱。 方怡的肚子渐渐大起来，苏婉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怀孕两个月了。 关家大哥二哥都是家都是女孩子，没有男丁，所以关夫人在听到这话之后，派了一个嬷嬷过来，拿了许多补品。 还带着一个大夫，大夫把脉后回去看脉相是个男胎，关夫人更是亲自三天两头来看看。 苏母看着桌子上的补品和小孩子的东西，眼睛里的笑都快溢出来了：“你婆母真是贴心，这些东西我都还没准备呢。” “这些东西太多了，我都用不上。”苏婉这一胎没有折腾她，整个人圆润了不少。 可一想到方才关夫人说的话，心里就一阵不舒服，柳欢心细，一眼就看出苏婉的不得劲，问道“姐姐，是不是关夫人说什么了？” 苏母不明所以看向她，她才一脸难过的说：“婆母说，我如今怀着孕不能伺候相公，应该作主给相公纳个妾。” 苏母一脸不满，“她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才成亲没多久呢，就想着给屋子里塞人，真是不像话。” 苏婉想着想着就抹泪，自己和相公相敬如宾，夫妻恩爱，她不想有第三个人来插足。 “姐姐别多想，姐夫不是那样的人，你晚上将关夫人说的话说给他，两人好好说就是了。” 苏母也一脸赞同，“就是，你先别自己着急，女婿不会听她的。” 果然晚上苏婉将这事说给关常听，关常一脸凝重，拉着她的手认真道：“娘子，你替我生儿育女，这么辛苦，我怎么能因为这个去、去找别人。” “我不重欲，不然也不会等到这时候才成亲，也不想有妾室，只想两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就我们两个加上孩子。” 苏婉被他说的感动不已，她当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嫁给了一个傻子，每日受尽打骂还有欺辱。 最后生孩子的时候一尸两命，想想那个画面就很真实，吓得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早上看见自己隆起的肚子，和旁边温柔的相公，她才觉得安心了。 不会的，梦都是相反的，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 冬天过的很快，苏家一家人在县里过了一个没有苏婉的年。 翻了年，柳欢也就十一岁了，又长高了一点，十六岁的石头蹿得很快，估计到一米八几了。 五月，天气渐暖，迎来柳欢的生辰。 柳欢早早起来穿上自己特意做的仙女裙，第一个跑进苏熠房间。 “石头，我美吗？” 柳欢原地转了一个圈，再像个公主一样半蹲，歪头看向苏熠求夸奖。 苏熠见笑脸如花的小姑娘，轻轻勾起唇角，“很好看，你最好看。” 柳欢满意了，凑近神秘的说：“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苏熠假装不知道，摇头：“什么事，今天没什么大事啊？” 柳欢很有耐心，“要不你再想想，我觉得是你忘了。” “没有，我记性很好。” 柳欢气急，“好好好，臭石头，就这样吧。” 说完转身，脸蛋鼓得像个青蛙。 第68章 侄女 苏熠忙拉着她的手，声音充满磁性，“生辰快乐。” 柳欢垮掉的嘴角扬起，“这还差不多，礼物呢？红包呢？” 苏熠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还有自己做的木雕。 “哇，我好喜欢，谢谢石头。”将东西收好，她准备转战下一个。 “我去找其他人要红包了。”说完正准备出去，就听见外面苏母大喊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快速出去，就见苏母在大石他们屋子外面着急大喊。 柳欢跑过去问，“娘，怎么了？” 苏母着急说：“你大嫂快要生了。” 柳欢记得预产期不是这一天啊，“娘，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苏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刚才听见你大哥在喊，才发现你大嫂见红了，你大哥去请产婆了。” 产婆是早就联系好的，原本说是最后几天才来，没想到提前了半个月。 陈莲在厨房准备早餐，这会也不做了，开始烧水。 柳欢进去就见里面很大一锅水才放心下来。 苏熠叫人给方母带信，又将小石带回来，一家人都在家等着。 快速将旁边的小房间收拾好，铺上干净的稻草和还有一床棉絮，将方怡扶到那个房间。 方怡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很轻松的说：“没事，就是见了红，一点也不痛。” 陈莲在另一个锅里煮的红糖鸡蛋好了，端上来她吃了一大碗，刚吃完觉得不对劲，肚子一阵一阵的发紧。 摸着肚子蹙眉，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痛？” “没事，就还好，你们先去吃东西吧。” 苏母怎么可能有心情去吃东西，一直在旁边陪着，直到大石带着产婆到来。 “提前了半个月吧，不碍事” 产婆先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再拉上帘子检查，起来洗洗手说：“还早呢，估计得到凌晨去了。” “苏夫人先去吃饭吧，这里有我吧。” 刚吃完饭，就听见房间里传来方怡的喊叫声，大石放下筷子嘴一擦，直接就推开门。 “娘子” 产婆正忙活着，见大石进来赶紧将帘子拉好，“唉呀大爷、您不能进来，这不吉利的。” 大石才不管不吉利，掀开帘子走到床边，“娘子。” 方怡知道女子生产男子是不能进来的，可她看见大石就忍不住，阵痛来袭，她死死抓住大石的手。 “没事，我在呢。” 直到下午，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血水倒是一盆盆倒出来。 柳欢太小，苏母不让她进去，只能在苏母出去的间隙问怎么样了。 “还早呢，这小子，就爱折腾人。” 直到晚上，方怡都已经没了力气，在产婆喊用力的时候她已经用不上了。 “不行啊，现在正是用力的时候，你不用力，小孩子出不来啊。” 大石在旁边着急得不行，“娘，这可怎么办啊？” “我再去煮点红糖水。” 出来柳欢一听，赶忙进屋将人参切一片来，“娘，这个参片，一会给嫂子含着。” 吃了东西又含着参片，力气才有了些。 这会方怡不想大石在这里，将她赶了出去。 “看到头了，夫人慢慢用力，出来了，出来了。” 外面的柳欢听见婴孩的哭泣声，松了一口气。 想进去又被苏熠拦着，“先别进去。” 柳欢看到小侄女的时候，已经又是一炷香后了，大石进去将重新换好衣服的方怡抱到房间。 苏母笑着给了产婆一锭银子，将人送走，柳欢才得进去。 方怡已经累得睡着了，这会大石抱着他闺女一脸满足。 她凑近去看，襁褓里的孩子全身红彤彤的，脸上还有胎脂，小脸圆圆的睡的很香。 “好可爱” 新生儿，她也顶多就是说一句可爱了，说好看谈不上。 苏母进屋，脸上的喜悦布满，“你快去睡觉吧，大家都忙一天了，我和你大哥在这里看着。” 柳欢也确实困了，反正在这里她又不能干什么，就先回去。 躺在床上，正准备熄灯，房门被敲响。 “进！” 只见苏熠端着一个碗进来说：“先起来吃了再睡。” 柳欢揉揉眼睛，起来就见是一碗长寿面，上面还有一个荷包蛋，她忍不住鼻子抽抽，“谢谢石头！” “别说话，快吃吧。” 长寿面是一整根，不能咬断，以前都是苏母给她做，今天新生命到来，一家人都忙忘了。 连她自己也忘记了，没想到石头还记得。 吃完面，在吃了荷包蛋，她抬起头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红的，拉着苏熠的手腻歪，“还是石头对我最好。” 石头揉揉她脑袋，“生辰快乐，你睡觉吧。” “好，晚安石头。” “晚安” 第二天起床，苏母做了一大桌子饭菜，“昨天是欢欢生辰，大家都忙忘了，今天给补上。” 柳欢圆满了，一一收了红包，还有小石送的小玩意，是他自己攒钱买的。 大石依旧在房间看他闺女，怎么看都看不够。 房间里，方怡看着大石抱着襁褓傻笑，自己心里那点顾虑也没有了。 本来害怕大石失望，看来是自己想岔了。 怀中的孩子许是饿了，委屈的瘪嘴想哭，大石就慌了，“娘子，她、她要哭了。” 方怡听到孩子哭胸脯有点胀痛，“把孩子给我吧，我来喂她。” 大石一直在旁边看着，等她吃完又笨拙的给孩子换了尿布。 将孩子抱到方怡身边，“娘子，你说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啊？” 方怡有些犹豫，毕竟其他都是长辈取名字的，“我取行吗？” “没事，你叫个小名，大名还是要找个先生算算。” “那就叫她棉棉吧，软软的。” 大石对这个名字也很满意：“好，小名就叫棉棉。真好听，大名等娘去找先生算算。” 洗三的时候方母来了，方大嫂热情的很，将自己准备的东西一起给方母带着到苏家。 一听女儿生的是闺女，看看亲家和女婿的脸色才好些了。 抱着外孙女不撒手，“棉棉真乖。” 柳欢也很喜欢这个侄女，买了一个金项圈给她。 一个月后她就要和苏熠去州府了，八月秋闱，清阳县离州府远，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到。 她最近每天看看侄女，生怕看不够。 第69章 再遇人贩子 苏熠和柳欢是在棉棉满月的时候踏上的去州府的路。 柳欢不想离开柳欢，同样、苏熠也不想和她分开。 一路走的学子很多，秋闱在八月，这时候去刚刚好，大家约好一起走，就害怕在路上的时候出意外。 柳欢晕马车，嘴里一直含着酸梅，还是大嫂吃剩下的，全给她带着了。 一日晚上，车队没有赶到驿站，就只能在荒郊野外住一宿，上半夜还是好好的，下半夜的时候突然传来了狼的声音。 柳欢害怕的躲在苏熠怀里，“没事，别怕。” 声音越来越逼近，以防发生意外，男子自觉围成一个圈。 有人组织妇女儿童老人先坐马车在中间走，男子则在后面断后。 苏熠说：“别怕，你跟着大家走，很快就天亮了，到时候我来找你。” 柳欢觉得心里不安，可又知道这时候不能任性，只能乖巧点头：“嗯，你要小心，我在前面等你。” 马夫打着火把缓慢前进，后面跟着的男人一直警觉得看向四周，生怕狼群会涌上来。 不过还好，狼群只是逼近了一会又撤开了。 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说：“那些狼群估计是见有火把害怕了，我们也走吧。” 苏熠坐上马车心里也开始不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想早点上前追上柳欢。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的马车轱轮陷进了一个大坑里面，几人下车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今天真是见鬼了，怎么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坑。” 他们的马车和前面的马车距离越来越远，已经看不见前面的火把了。 大约弄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才再次启程，天已大亮，很快就追上了前面停靠的马车。 马车外面没人，他们下马，才发现几辆马车里的人都睡得很死，像是被迷药迷晕了。 等将大家叫醒，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熠一个个马车反复寻找，都没有看见柳欢的身影，心沉入谷底。 他拉着一个妇人问：“请问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小女孩呢？” 那妇人仔细想想，“对啊，刚才我们不是还在一个马车上吗。怎么没在？” 苏熠沿着马车周围到处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柳欢的身影。 另一个妇人也发现自己的女儿不见了，“妞妞，我的妞妞呢？” 一起不见的是三个女孩还有在县上就同他们一起走的两个妇人。 有个经验丰富的大哥说：“怪不得我们昨晚会遇见狼群，还遇上马车陷沟里，肯定是人贩子干的。” 苏熠听到人贩子三个字脑袋都是蒙的，回过神给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自己这么容易就会被人骗过去。 现在把欢欢弄丢了，他去哪里找。她一个小女孩，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会不会遭人虐待，会不会…… 一些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疼的他不能呼吸。 “苏秀才，我们现在已经走一半了，不能往回走了，人贩子就算抓了人，也是往州府方向带，我们还是叫人先报官，我们一路在找找看吧。” 苏熠哑着嗓子说了句好，有人去就近的县城报了官，都没有看到有可疑的人。 倒是在路上遇到一个老者，他说他在路上见到了一辆可疑的马车，还从里面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从苏州府的方向去了。 苏熠没有和车队一起，他在驿站买了匹马，时间一点也不能被耽误。 柳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老是想睡觉，迷迷糊糊睁眼，发现是自己和另外的两个小姑娘被绑在马车上。 吓的她瞬间清醒可是又不能动弹。 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柳欢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这次带来了三个，有个极品货，你们可得小心些。” “知道，我们办事你放心吧。” 听到脚步声走近，她闭上眼睛，光照了进来，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不错，那个是挺好看的，卖到青楼肯定能挣不少钱。” 柳欢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反正你看着办，人我是给你带到了，至于怎么处理就是你的本事了。” “药效应该要过了吧，怎么还没醒？” 另一个人说：“估计是放多了，没大事。” 旁边两个小姑娘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大哭，外面的人掀开帘子，“哟，醒了啊，来吃点东西吧。” 柳欢只能也睁开眼睛，另外两个吵着要娘亲，一人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再吵，信不信老娘打死你们。” 那人长的凶神恶煞，一人给他们一个馒头：“吃吧，吃了好赶路。” 那馒头里有其他的味道，估计是迷药，柳欢不敢吃，只将馒头塞进马车角落里。 果不其然，另外两个吃了没多久又睡了过去，她也只能假装睡着。 “睡了，睡了就好，去丰州府的还有十几日，不能出任何差错，记得晚上走，到了城门口自然会有人接应。” “是” 去丰州府，原本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苏州府，柳欢不知道两个州府之间的距离有多远，要是这十来天不能脱险，她估计这一辈子都见不到石头了。 因为迷药劲还没有过，她浑身无力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晚上，看守的人给了她一个馒头，她借口说：“大哥，我想如厕。” 男人看了她一眼说：“就在马车上尿，不能下来。” 柳欢一脸尿急：“不行啊，我在马车上尿不出来，我想到旁边草丛里去。” 见男人还是不愿意，她又说：“我是真的尿不出来，而且，要是我不尿的话，就会生病，到时候会很麻烦的。” 男人十分不耐烦，将她手解开和自己绑在一起，将她带到草丛边，恶狠狠的说：“你快点，要是敢耍花样，小心老子打死你。” “一只手不方便。” “那就憋着。” “别别别，大叔你记得转过去。”绳子很长，两人隔了两三米的距离，柳欢很快解决完穿好裤子回去，“大叔，我好了。” 那男人见柳欢真的只是如厕，冷哼一声，“算你识相，走吧。” 又将她绑起，连着几天晚上，柳欢都这样去上厕所，男人也对她放松了警惕。 在柳欢又一次去方便的时候，他丝毫没察觉自己腰间的匕首没了。 “你快点，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柳欢蹲下，手里的刀不停的割着绳子，“叔叔，您在等等，我快了。” “行，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老子多给你几分钟。” 第70章 弄丢了 柳欢将绳子割下，绑在旁边的草上回应，“叔叔你等等，我肚子痛，很快就好。” 大汉满脸嫌弃，“你快点。”说完转身捂着鼻子 柳欢勾着身子跑出很远，钻进树林里。 大汉等了一会儿喊了几声没几声，没人应，去了才发现绳子另一端绑在树上，“草，死丫头，敢骗我，老子抓到打死你。” 叫来一起的打手，“快点，人跑来。” “操，快去找，找不到死定了。” 留了一个人看守，其他的人全部打着火把朝草落的轨迹找去。 “肯定去深山了，追。” 柳欢确实往深山里跑了，因为她发现旁边是悬崖，失策了。 这几天为了保持清醒不敢多吃，这会感觉全身没力气，才一会功夫那几个大汉就快追上来了。 “快，就在前面，抓住她。” 月光充足，就是在林子里也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人影，柳欢心想失策了。 走到最高点，发现也是悬崖 …… “跑不动了吧，你跑啊，接着跑。” 还是那个大汉，脸上的肉都聚集在一起，看着柳欢仿佛能将她吃了。 “乖乖跟我回去，不然老子打死你。” 柳欢知道，失败一次后一定不会再有下次，说不定还会因为她逃跑的原因让她受尽非人的折磨。 不能回去，拼一把，既然能让她穿越过来，狼也不吃她，那想必自己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出事。 想通后她就开始往后退，她坚信自己虽然会受伤，但绝对不会死。 移到悬崖边上，她转身一跃，惊到了几个大汉。 “操，还真敢往下跳。” “大哥，现在怎么办？” 这么高摔下去必死无疑，不要了，带着其他两个先走，别得不偿失。” 正在往回走的时候，周围围过来几只狼，“快跑，有狼。” 只有两个两个逃了出去，后面的两个被狼咬住，生生咬死。 逃出去的两人惊魂未定，听着树林里传来的惨叫声，“大哥，怎么办？” 为首者心一横，“走，别管他们了。” 回去架上马车，就跑，另一辆都不要了。 几只狼并没有追出来，而是朝着悬崖的方向下去，在悬崖底部看到满身是伤的小姑娘。 几只狼一起将她叼到了路边，舔舔她身上的血，不准其他野兽靠近，直到一支车队路过。 “老爷，这里躺着一个小姑娘。” 马车里的人闻言掀开帘子，“去看看死了没？” 下人下马查看，“老爷，还有气。” 马车里的男人沉思一番，想到自己病危的女儿，心生怜悯：“那就带走吧。” 白天，悬崖上的马车被人发现报了官，官兵查看后才发现，死的两人正是他们逮捕已久的人贩子。 带回去后才发现和最近失踪的三名孩子也有关系，随即朝丰州府的方向去查看。 苏熠也得到消息，从官兵手里拿到一个珠花，上面沾着血迹。 “这珠花是在树林里找到了，旁边还有两名成年男子的尸体，会不会？” “不会”苏熠想都不想就否决。 就是一朵珠花而已代表不了什么，他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亲自去沿着案发现场找了一圈又一圈，看到有悬崖他怀疑人是不是掉下去了，又去悬崖下找了很久，也是一无所获。 放弃原本要去的苏州府，转头往丰州府的方向奔去。 官兵提醒，“苏秀才，丰州府离苏州府远，你去了一定会错过秋围的。” “多谢”苏熠没有犹豫，他要将弄丢的人找回来。 一个月后，他在青楼找到了其中的两个女孩。 “我们不知道，有天晚上她出去小解，结果一直没回来，没回来的还有两个男子，我们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苏熠心沉入谷底，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他协助官兵捣毁了那个人贩子窝点，丰州府的官兵才知道他是秀才。 “秀才啊，那秋闱考试不是马上开始了，你怎么不去？” “我是苏州府的” 官兵一阵惋惜，“可惜了，现在去也来不及了，如今错过了，就只能再等三年了。” 苏熠回到清阳县的时候，一家人都很高兴，“石头回来了，欢欢呢？” 见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苏母问。 小石气定神闲，“我知道了，欢欢肯定是在州府做生意了是不是。” 苏母也觉得有道理，也不赞同说道：“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州府，你递个信回来就成了不是。” 苏熠没有搭话，只是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是啊，连母亲没念过书都知道不应该将她自己单独放下，自己为什么就那么蠢呢。 在房间里一连几天都不出来，吃的都是每日给他放在门口。 关常带着苏婉回来，就听说苏熠回来了。 一开始他还在替苏熠高兴，可反应过来后觉得不对劲，“不对啊，按照考完的日子，就算再快也应该半个月后才到家啊。” 大家愣住，他们不知道具体时间，这会也是懵的。 苏母抱着侥幸问：“会不会是他回来的快？” 关常摇头，“不会，再快也不会这时候回来，我家管家试过，再快也得半个月后。” 这么说来就是他没有考试，为什么会没有去考试。 苏父不敢想原因，他梆梆绑敲响苏熠的房门，“你给我出来，说清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没考试？” 方怡抱着女儿，她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娘，会不会是欢欢出事了。” 苏母听见这话当场瘫软在地，“你出来，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苏母趴着过去拍打着门，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门从里面被打开，苏熠出来跪在苏母面前。 “娘，我……” 苏熠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和原来意气风发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 苏母双手捶打着他：“欢欢呢，我问你话呢。” 苏熠小声说“欢欢，欢欢被我弄丢了。” 苏母瞳孔地震，受不住一下子晕了过去。 苏婉也是，抱着肚子一下子瘫软在地，地上多了一摊血迹。 苏家一阵混乱，苏婉不能在苏家生产，家里什么都是备好的，几人用凳子将她抬了回去。 关常拉住她的手安慰：“别担心，等生了孩子再问清楚，眼下孩子重要。” 苏婉泪流满面，肚子上一阵一阵的发紧她都不顾上，一心想着苏熠说的，他把欢欢弄丢了。 第71章 乱成一团 苏家一团乱，苏婉又发动了，关常只好叫关夫人来看着。 关夫人带着丫鬟婆子到两人的新房，不悦的一直说，“这苏家怎么回事，说话都不避着人的吗？” 身边的婆子赶紧去烧水的烧水，收拾的收拾，关夫人进去看了一眼苏婉，见她肚子隆起满脸泪水，也是不忍心。 “先别哭，留点力气一会用力，生孩子是大事，没力气到时候受苦的还是你。” 丫鬟带着一碗红糖鸡蛋进来，其他人将她扶起来，“先吃点东西，一会产婆叫你用力你再用，别怕、大夫也在外面候着呢。” 关夫人说完这些话，苏婉点头，“多谢娘。” “自己的身子自己负责，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凡事都好解决，要是孩子出了事，可没机会弥补。” 说完自己就走了，苏婉擦擦眼泪，旁边的丫鬟替她擦擦汗，“主子，起来吃点东西吧。”苏婉打起精神，吃完东西听从产婆的嘱咐。 该休息休息，保存好体力。 苏家。 大夫看了之后说：“夫人这是气急攻心，别的倒是没有大碍，醒过来多宽慰宽慰，没有什么事情是想不开的。” “多谢大夫。” 大石将大夫送了回去，顺便去拿药，方怡守在苏母身边，今年家里买了丫鬟婆子，孩子给婆子带着。 “小叔你们先去看看大妹吧，我在这里守着婆母。” 苏熠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就跪在床前低着头。 方怡无奈，小石说：“大嫂，要不你去那边看看吧，一会等娘醒了我们就过来。” 方怡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妹子生产一个人都不在，像什么话，虽然下人已经说了，没有大问题、可生孩子本身就是大问题。 等人走后，小石跪到苏熠身边，“二哥，欢欢真的丢了吗？” “你在逃避什么，弄丢她了不是应该找回来吗，为什么你要这样？” 小石很生气，这个家怎么一下子就乱套了。 “找过了，怎么都找不到。” 楚熠声音嘶哑，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顺着脸落到地上，这么多年来，小石第一次见他哭。 “怎么可能找不到，只要没死怎么都找得到，一天不行两天，一年不行两年，说不定她就在哪里受苦等着我们去救她。” “你就忍心让她失望吗，当初她挣钱的初衷是什么，为了我们家，为了你上学，如今她不见了，就不管她了吗？” “我没有”苏熠的解释毫无信服力。 小石起身：“二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去看看大姐。” 苏熠一直低着头，直到床上的苏母转醒，“娘……” 苏母拉着他的手一遍遍说：“听小石的，你一定要将她找回来。” 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 苏熠扶着她，“娘，我会的。” “走，我们去看看你大姐。”苏母虽然难过，可始终想到自己的女儿，小女儿丢了，大女儿在生产，她来不及伤心。 关夫人看到亲家母那样子也不好劝，只能在院子里等着。 因为是动了胎气才发动的，比方怡生孩子时间还要慢，好歹平安生下一个胖小子，关夫人抱着合不拢嘴，“我的乖孙孙。” 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金锁放在襁褓上，“拿给乖孙压压惊。” 又赏给产婆一锭银子，直到孩子哭了才抱给奶娘，“我乖孙饿了，该喝奶了。” 介于苏婉的精神状况，临时找的奶娘，苏母也没有意见。 苏婉累得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 方怡也是眼眶红红的，“娘，要不您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大妹。” 苏母摇头，她不放心，“你回去吧，棉棉晚上会找你，你把亲家母请你帮你吧，我实在走不开。” 方怡答应，“好，那您也顾惜着身体，家里您不要担心，我叫我娘来照顾棉棉。” 因为这事，新生命的降生也没有冲淡苏家的悲伤，孩子的洗三和满月都是关夫人张罗的，甚至为了方便每日看孙子，她直接搬来和小两口一起住。 也幸好有她，才不至于委屈了孩子。 经过几月的时间，苏家人终于接受了这个消息。 县学的人知道苏熠没有考上举人都在唏嘘，“真是太可惜了。” “听说是因为他妹妹丢了，就是那个跟关家做生意那个，跟着他一起去州府结果人没一起回来。” “真可怜……” 那两人走了，旁边的妇人手里的菜篮子落地上，一个男孩从另一处跑来，“娘，你怎么了？” 妇人什么也不管，跑到苏家敲门。 长生开门，她顺势进去，看到院子里的苏熠质问，“欢欢是不是被你弄丢了，你是不是把她丢了，你说话啊。” 苏母听到动静出来，看到唐姨还有点意外，“妹子你怎么在这里？” 唐姨没有理她，盯着苏熠一字一句道：“你说过你会保护好她的，为什么会丢了，为什么不去找？” 她去年就知道苏家在这里了，苏熠找到她，叫她不要再来打扰柳欢，自己会对她好，结果呢，人没了。 “你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苏家人将她拉住，“你怎么打人呢，你干什么呢？” 后来才知道那是柳欢生母，只是柳欢没和她相认。 惹得苏母和苏婉又哭了一场。 距离清阳县十万八千里的京城，一处豪宅内院里，下人太医进进出出，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过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太医道：“王妃，郡主此番用了王爷带来的药，日后也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美妇拿着帕子再次确认，“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丫鬟小厮跪了一地，“恭喜王妃，恭喜郡主。” 旁边屋子里，床上躺着的小姑娘听到声音开心的说：“郡主真的好啦？” 小姑娘莫约十一岁左右，说话的时候眼里都是欣喜，亮亮的很可爱。 旁边比她稍微大的姑娘说：“嗯，所以你也赶紧好起来，我们一起伺候郡主。” “嗯，我会很快就好的，都怪我、不小心将腿给摔折了，真是没用。” “你是因为保护郡主才摔倒的，哪里就没用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好，多谢寒露姐姐。” 小姑娘笑容甜甜的说完躺下，头上伤到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用手摸着那个对方嘟囔：“怎么会摔到头呢，什么都想不起来，真的是太笨了。” 第72章 五年后 “谷雨姑娘，你把这个带给郡主尝尝，下面也有你的一份。” 亲王府厨房内，一个十五六岁身穿浅绿色紧袖衣，头上梳着双丫髻，面容姣好得不像是丫鬟的丫鬟接过厨娘给的食盒。 笑容甜美的说：“多谢秋姨。” 叫秋姨的女人慈爱的看着她，“谢什么，快去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厨房帮厨的丫鬟看了很是欣慕，“秋姨，您怎么不给我们一份啊，偏心。” “就是，我也想吃秋姨做的糯米糍。” 秋姨笑骂，“一群嘴馋的死丫头，哪次少得了你们的。” 一群丫鬟道谢进去找吃的，院子里走来一个十六七岁面容清秀，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年，左右看看问：“娘，谷雨姑娘来拿饭盒了吗？” “早拿走了，你今日这么晚才过来？” 少年憨笑着回答，“三少爷今日用膳时间晚，我这才抽身。” 秋姨心疼的从里面端出一碗饭，“赶紧吃了去回去，一会儿三少爷找不到你该恼了。” “成，我知道了。” 少年是秋姨的儿子，也是亲王府三少爷李钰的书童长安，从小就跟在李钰身边，在一群小厮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匆匆吃完饭，他道别母亲，“娘，我先走了。” 方才的那些丫鬟婆子才出来，“秋姨，你儿子走了啊。” 秋姨与有荣焉：“三少爷身边离不得人，他得回去看着。” 长安长得清秀，很多丫鬟都芳心暗许，一个年长的婆子问，“你家儿子也不小了吧，有没有打算让三少爷给他赐婚？” 秋姨哪能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心里不屑脸上却道，“眼下伺候主子最重要，还小呢？” 一个厨子说：“你们没看出来啊，秋娘对郡主屋子里的谷雨姑娘那么热情，想必是早就有媳妇的人选了。” 秋姨也没有否认，只说：“人家郡主身边的红人岂是想娶就娶的，你们可别误了人家名声。” 而他们议论的主人公，这会正在郡主屋子里跟着一起吃饭，夹一筷子糯米糍给郡主，“郡主，这个好吃，您尝尝。” 郡主丝毫没有生气，夹起来尝了口，觉得不错。 又将另一样菜放进她碗里，“这个也好吃，不过还是没你做的好吃。” 谷雨点头，“确实，我也觉得没我做的好吃，下次我做给你吃。” 两人吃的正欢，外面丫鬟通报三少爷来了，谷雨差点被呛到，“完了，三少爷怎么这时候来了？” 郡主起身给她拍拍，“快把碗藏起来。” 眼看来不及，就将碗放到了桌子底下，谷雨站起来有模有样的替郡主布菜，只是没注意到脸颊旁还有一粒米粒。 等人进来，恭敬的行礼，“三少爷。” 李钰看看低着头的丫鬟，又看看坐着的妹妹，没有开口。 郡主李娇放下筷子起身，将李钰带了进去，又朝谷雨挥挥手，“三哥怎么来了？” 李钰假装没有看到两人的小九九，坐到方才谷雨坐的位置，故意好奇的问“这凳子怎么有点热？” 李娇反应快，立马说：“哦，是太阳晒的。” 谷雨汗颜，这借口，还不如不说。 “三哥要不要尝尝，这是长生娘做的糯米糍，很好吃的。” 谷雨快速递上新的碗筷，李钰早就看到了递上放着的碗筷，故意一脚踢了上去。 碗和筷子跟地面的碰撞声超大，就如同谷雨的心差点碎了一地。 都这样了李钰也没有抬头去看，李娇看她不自在，叫她出去：“谷雨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谷雨躬身行礼：“是，三少爷郡主慢用” 谷雨出去后，觉得空气都变甜了，长安也在外面，看到她的小动作偷偷笑，还是忍不住提醒：“谷雨，你脸上有米粒。” 谷雨表情僵住，伸手扒拉下来一粒米，尴尬的放进嘴里，“呵呵，带的午饭。” 长安看着她的动作和脸，耳朵也红了，抿着唇浅笑。 谷雨惊呼：“长安，你耳朵怎么红了，被蚊子咬的吗，不应该啊，三月的天哪里来的蚊子。” “咳”里面传来男子的咳声，谷雨小声的说：“长安，我们去那边。” 长安心里美滋滋的，不顾自己的主子就跟着走了。 里面的李钰一脸严肃，李娇觉得吃饭都不香了。 “菜不合胃口吗？”李钰问。 李娇坐正身子：“没有，挺好吃的，我就是吃饱了。” 李娇放下筷子，李钰才正经说道：“你是郡主、别整天跟谷雨胡闹，两个女孩子想什么话。” 李娇怂肩，“三哥教训的是。”她后悔叫谷雨出去了，应该两个人一起抵挡三哥的寒冷的。 之后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李钰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去到外面看见那丫鬟跟自己的书童笑得更欢，脸上面无表情。 长安看到自己主子，立马收住笑意上前，“主子。” 李玉深深看了一眼谷雨，见那人像个鹌鹑一样怂着，脸色难看了许多：“走吧。” 等人一走，谷雨进去拍拍胸脯，“郡主，三少爷真的太可怕了。” 郡主生无可恋摇头，夸张道：“我也觉得，三哥性格怎么越来越冷了，他一进来，我感觉又回到了冬天。” 谷雨叫来外面的丫鬟将桌子收了，两人去到里间，“快，快点换衣服，游街快开始了，我们得早点去占位置。” 今日是三年一次殿试放榜的日子，郡主早就得到消息，自己喜欢的许大哥中了探花郎。 今日午时前三甲会从玄武门开始跨马游街，听说热闹的很，她们两个昨天就商量好今日去看了。 两人乔庄打扮好，你看我我看你，竟都觉得不错。 “谷雨你这身衣服好像更好看哎。”谷雨穿的是灰色的小厮服，李娇穿的是白色的少爷服。 “我的少爷，你的更好看，走吧、一会没位置了。” 两人刚在其他丫鬟的掩护下溜了出去，消息就已经传给了李钰，“少爷，郡主和谷雨姑娘出去了。” 李羽头也没抬，“派人悄悄跟着，保护好她们。” 侍卫：“是” 这边悄悄出来的两人坐了一辆马车来到玄武门，下马车谷雨就难受得很，李娇随手塞了一块酸梅给她：“你这晕车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谷雨吃了酸梅好多，拉着她走：“不知道，我们快走吧。” 一路都听到有人说：“今年的前三甲都很年轻啊，英俊的很。” “是啊，听说状元还是苏州府来的，寒门学子呢。” 两人越听越感兴趣，挤到最前面站好位置，就等游街的人来了。 第73章 状元郎 一阵热闹后，人群中有人大喊，“来了来了，朝这边过来了。” 谷雨和李娇勾着脖子，身子娇小差点被推倒，两人稳住心神，游街的三人就已经走到了面前。 为首者骑在红鬃烈马上，身着红色圆领状元袍，衣襟和袖口用金线勾出的云纹，中间横跨系着大红花，头上戴着状元帽。 五官立体，下颌线分明，薄唇轻抿，眼睛目视着前方，胸前的大红花衬得那人像个新郎官一样。 “这状元郎真英俊啊。” “是啊，听说还没有娶妻呢，京城贵女肯定抢破头，不知道会成为哪个大人的乘龙快婿呢。” 谷雨看呆了，这状元郎看着怎么那么熟悉，难道是自己在哪里见过？ 一个没站稳，被后面的人推搡了一下，扑进李娇的怀里。 李娇将人扶起，不悦道：“小心点啊，撞到人了。” 马上的男人听到撞到人了，转身一看，就看见一个带着帽子的少年的背影，看不清脸部，攀着另一个少年的肩膀站起来。 他转身继续走，站起来的谷雨再看了一眼已经路过的状元郎，按下心里的异样，看向后面的榜眼和探花。 李娇扶她站稳后，双手示意后面的探花郎，“许大哥、这里！” 声音大到旁边的人受不住，“这年轻人声音怎么那么大。” 谷雨觉得不好意思，转身对大家说“实在不好意思，探花是我们认识的人，所以有点激动。” “哟，那是你哥啊，真厉害。” 另一个人不信，“害，你怎么不说状元是你哥呢。” 你别说，还真是。 接着就看到马上的探花郎朝他们招手，“小心点。” 李娇激动的拉着谷雨，“许大哥看见我们了唉，看见了。” 快路过的时候，又听见他喊：“快回去了。” 旁边的人才信了，一脸羡慕，“还真是你们哥哥啊，真厉害。” “那是”李娇拉着谷雨出去，“你看见没，许大哥真英俊，还有才华，要不是长得太好看了，肯定会是状元。” 谷雨虽然附和着，可心里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状元郎更帅。 外面人太多，等人走过后她们就准备回去了，突然旁边开始暴乱，听到有人说抢劫之类的。 谷雨护着李娇往回走，眼见人越来越多，谷雨心道完了的时候，身后出现几个侍卫，“谷雨姑娘，属下护着您们走。” 两人在侍卫的掩护下回到王府，就被王妃抓了个正着。 谷雨赶紧行礼，王妃看见两人的装扮差点气晕过去。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打扮，真是不像话！” 谷雨赶紧跪下请罪，李娇拉着王妃的手往里走，“母妃，您怎么来了、快进去坐坐。” 王妃知道她的意思，但想到两人就这样出去，还没带侍卫，万一出了事谁负责，厉声道：“谷雨跪着，没有命令不准起来。” “母妃……” 王妃道：“还替她求情你就跟她一起。” 谷雨使眼色，李娇才不情不愿进去，坐在榻上不满道：“母妃，是我要她跟我去的，又不是她的错。” 王妃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你呀你，这是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像什么话。” “今日去可是见到状元郎了？” 提到这个话题李娇就很欢喜：“看到了，还看到许哥哥了，探花郎呢，很英俊。” 王妃嗔怪：“真是女大不中留，现在就恨嫁了。” “嘻嘻” “我先回去了，不可再胡来，否则我就打谷雨板子。” “嗯嗯”李娇知道她母妃说一不二，老实应承下来，她舍不得谷雨挨打。 将王妃送到门外，“母妃慢走。”说完正准备将谷雨扶起来，王妃回头，“谷雨跪满一炷香才能起来。” 说完才离开，还派人盯着。 李娇进去拿来靠枕垫在地上，谷雨不敢用，想着才三十分钟，问题不大，虽然她也不知道什么是三十分钟，可脑子里下意识就想到了。 李娇看她坚持也不好劝，毕竟旁边还有她母妃的眼线，自己拿着小凳子坐在旁边等她，直到一炷香时间到，小丫鬟来提醒，她才将谷雨扶起来。 李娇讨好道：“今天你受苦了，一会儿叫厨房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 谷雨看着那大丫鬟走了，才说：“那我要喝箩卜炖大骨汤。” 李娇看向小丫鬟，“去、说我今晚要喝箩卜炖大骨汤。” 进去后李娇扶她到凳子上坐好，“腿痛不痛，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我挺好的，不过想休息一会儿。” 李娇道：“那就回去吧，一会儿我叫丫鬟给你送饭。” 谷雨回到房间，总感觉很累，脱掉鞋子睡觉，睡梦中总是梦到狼，还有辣椒。 李钰院子里，一个侍卫进去，“主子” 李钰嗯了一声：“她们回来了？” 侍卫回复：“是，郡主和谷雨姑娘进门就被王妃撞见，谷雨姑娘被罚跪了一炷香的时间。” 侍卫说完这句话，旁边研墨的长安手顿了一下，衣袖上沾了一点墨汁，立马将袖子往上推了点。 李钰抬头，眼眸里一种情绪一闪而过，“现在起来了吗？” “起来了，只是说有点不舒服，回房休息了。” 李钰垂眸：“嗯，下去吧。” 长安一听到说谷雨不舒服，脸上都是担心，心不在焉的，只是旁边的男人没有察觉。 李钰：“长安！” 长安放下磨锭：“公子。” “桌子上的瓷瓶送过去，别说是我给的。” “是”长安知道那是上好的消於化疾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少爷会愿意给谷雨。 一种可能性从脑海里闪过，他立刻否决，不会的，公子肯定是因为郡主才送送药过去的，他不想郡主伤心，一定是这样。 拿着药过去，谷雨在睡觉，他有点失落，又将药瓶给了小丫鬟，“那麻烦你一会给她了。” 小丫鬟笑笑：“不麻烦。” 宫门外，刚刚面圣的前三甲出来，探花熟练的和状元打着招呼。 “苏兄，我父亲知道是你后一定要我带你回家坐坐，今日跟我去可好？” 没错，眼前的状元郎就是苏熠，而探花郎许子衿就是以前在清阳县的知府大人许大人的二儿子。 还是苏熠来京后，许大人看到举人名单才想起来苏熠这个人，于是叫儿子多多接触。 楚熠说：“过几日吧，你忘了明日要去亲王府了吗？” 许子衿恍然大悟，“哦对对对，我给忘了，明日亲王府再会。” 说完坐上家里的马车长扬而去。 第74章 做客 榜眼是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男人，也是官家子弟，原本觉得状元非自己莫属，如今冒出来一个寒门子弟，名声高过了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苏熠一个好脸色。 冷哼一声也坐着自家马车离开。 只留苏熠看着高耸的院墙找不到归宿感，心里空落落的，一点也没有想象中欢喜。 欢欢，你看到了吗，我走出那座山了，你会替我高兴的吧？ “公子，我们也回去吧，姑爷估计在家等着我们了。” 苏熠收回视线，喉咙有点哽咽，“走吧。” 京城偏远位置一处宅子里，一个清瘦的男子在门口着急盼望，见马车停在门口迎上去，“可算回来了，怎么这么久。” 苏熠解释：“刚才遇到一个熟人，多说了几句。” 关常诧异，“可是苏州府的同乡？” “嗯”苏熠没有说是许大人，默许了关常的说法。 “快进去，饭菜已经做好了，明日我就准备回去了，今日我们喝两杯。”关常说道，他跟着出来好几个月了，如今也该回去了。 苏熠抬头，“姐夫何不多留一段时日？” 关常摇头，“不了，你姐在家管不住那两个孩子，岳父岳母也在等好消息，我已经考察好了，这次回去安顿好，就把生意做到京城来。” 这些年春晖的生意越做越大，很多地方都开了分店，辣椒也是、基本全国各地都有苏家辣椒的影子。 苏州府去年就成了辣椒城，基本上各县镇都在种辣椒，直接带动了一方的经济，连苏州府的知府大人都接连收到皇上的表扬。 只是苏家再也没有那种挣钱的喜悦。 关常顿了顿道：“你有事就去找内阁侍读王大人，那是我亲舅舅，我早修书与他说过此事，不过眼下你风头正盛，他不好与你碰面。” “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告诉爹娘我一切安好，等走上正轨就将他们接来一起。” 两人说到很晚才去睡觉，次日一早关常带着给家里买的礼物坐上回去的马车，苏熠也准备着去赴宴。 亲王和皇上一母同胞，两兄弟感情很好，加上太后娘娘也在，皇上对亲王十分信任，昨日见了前三甲很满意，就叫亲王做局替自己招待。 三辆马车同时停在亲王府门口，许子衿率先跳下马，“苏兄” “许兄” 榜眼看到鼻子哼一声，“虚伪！”说完率先在下人的带领下进去。 许子衿翻了一个白眼，“仗着自己是大学士之子就以为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转。” 苏熠一点不在意，留下一句“走吧”迈步往前走。 郡主院子里，小丫鬟进屋禀报，“郡主，许公子来了。” “真的啊？”郡主睁大眼睛，里面是藏不住的欣喜。 小丫鬟很肯定回答：“嗯，这会已经跟着王爷和几个公子进书房了。” 郡主看着身上的衣服有些着急，“唉呀，我马上换衣服，”跑进里间将衣服扔了一地，都没有找到自己满意的。 小丫鬟提议：“郡主，要不叫谷雨姐姐来给您找找？” 郡主想也没想就摇头，“不了，她昨天被罚跪了不舒服，就不折腾她了，一会再去叫她。” 小丫鬟有些嫉妒，同样是一起照顾郡主的，为什么自己就没那个待遇。 好一会儿郡主才换上自己最喜欢的杏色襦裙，让丫鬟上了妆，才去隔壁找谷雨。 谷雨不知是不是昨日跪着受了凉，这会一直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唇色有些白。 “谷雨，我许大哥来了，你陪我去看看吧。” 郡主眼神里充满期待，让谷雨不忍心拒绝：“好，郡主您等等，我换好衣服就来。” 谷雨换上衣服，见唇色很淡又抹了点口脂，看着好了很多，“郡主，我们走吧。” 郡主见她脸色有点白，担忧的说：“要不你还是休息吧，我自己去算了。” 谷雨摇头，“没事，身体好的很，我们走吧。” 她身为郡主的一等大丫鬟，郡主去哪里是一定要跟着的，别看郡主好说话，可是遇到王爷王妃还有其他主子，那是一点发言权都没有，就像昨日一样。 两人鬼鬼祟祟来到书房外面，长安也在那里，见到来人眼睛一亮，上前行礼：“郡主，您怎么过来了？” 说完眼睛时不时看看后面的谷雨，耳朵悄悄红了起来。 “嘘，”郡主放低声音，“我们只是路过，你假装没看见我们就好。” 长安忍住笑点头，“好的，”见谷雨脸色难看有点担忧上前，“谷雨姑娘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可找大夫看了？” 谷雨强撑着笑：“无事，就是没休息好。” 虽是这样说，可她感觉自己看东西都有点重影，刚才还没这么严重。 又过了一会儿，一行人从里面出来，郡主带谷雨躲在假山后悄悄看，看见了自己的许大哥痴笑个不停。 其实李钰早就发现了两人，蹙眉暗想，妹妹的任性只怕又要连累某人了。 郡主太激动，一脚踢到了假山上啊了一声，王爷和他的三个儿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王爷隔空朝那个方向瞪了一眼。 许子衿也知道、悄悄朝那边看了一眼、忍住笑陪在身边。 苏熠假装不知道，跟世子爷交谈甚欢。 “乾儿，你们年轻人去说会话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会一起吃饭就是了。”事情就是抓住那个恨家的姑娘揍一顿。 见一行人快走了，郡主准备跟上，就听见旁边砰的一声，一看是谷雨晕倒了。 还倒在石头上，鲜血迅速从她脑袋处流了出来，吓的郡主瘫软在地，“谷雨，谷雨你怎么了？” “来人啊！呜呜呜。” 李钰和长安听到谷雨两个字的时候，已经朝这边赶了。 两人见到地上昏迷的谷雨，长安准备上前就被自己主子呵斥，“还不去叫府医！” 说完抱起地上的人儿转身，留下一句“跟上”给郡主，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楚熠隐隐约约看到是一个穿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脸上有血又有树叶遮挡，看得不是很清晰，他莫名有点心慌不知道从何而来。 世子叫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没事，想起一些事情，走吧。” 第75章 芳心暗许 郡主院子隔壁偏院，府医收拾好东西回话：“三少爷，谷雨姑娘这是寒气入体引起的高热导致昏迷，老夫已经开了药，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三次，不出三日便会痊愈。” 李钰还没说话，一旁的郡主心先问了：“可她头上的伤该怎么办，流了那么多血。” “头上是轻微伤出的血不多，只要不沾水、过几日就会好的。只是可能会头晕想吐，这几日要好好休养了。” 府医说完出去，郡主坐在床前拉着谷雨的手，一脸自责：“都怪我、今日她脸色那么难看我还叫她陪我出去。” 李钰深深看了一眼少女头上的绷带，面无表情说：“走吧，别打扰她休息。” 郡主替她掩好被子起身，出去叫一个小丫鬟在外面守着，才跟着李钰回到正院。 郡主嘴唇微张，犹豫再三道谢：“多谢三哥送谷雨回来。” 李钰回头，眼神里是郡主看不懂的情绪，冷声道：“做事前想想后果，你已经不小了。” 说完出门离开。 留郡主一个人背过身抹眼泪。 “郡主，许公子在院外请您出去。” 听到丫鬟的这话她才转身，用手绢擦擦眼泪，脸带欢喜整理着衣裙，别别扭扭出去。 门外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看着她微笑。 郡主红着脸上前，娇娇的喊了一句：“子衿哥哥。” 许子衿摸摸她的脑袋，温柔的问：“方才在那里做什么？” 郡主脸蛋更红了，半天没说出原因，羞恼道：“子衿哥哥别问了。” “谷雨没有大碍吧？” 说到这个，郡主一脸难过：“府医看过了，就是发热引起的，晕倒摔破了头，得好好休养。” 许子衿安慰：“没事就好，你也别太担心，府医都说没事自然就是没事了，下次别来看我了，不安全，有机会我就来找你。” 郡主心里暖暖的，乖巧的点头：“知道了。” 许子衿：“我得走了，一会儿王爷该骂我了。” 郡主抬头，催促他：“那你快去” 回到主院饭厅，大家都知道他去干什么来，自己女儿\妹妹那人。只要认准了那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回去的路上，苏熠忍不住问：“方才你去干什么了？” “去看看郡主，我与她自小相识心悦对方，王爷承诺只要我进前三甲就能上门提亲。” “方才她身边的丫鬟晕倒摔破了头，那丫鬟自小和她情同姐妹，我怕她难过。” 许子衿解释完，苏熠没再问了，自小、那就不是她。 休息几日后，皇上最终决定让苏熠进大理寺，第二三名进翰林院，三人都是从从八品官做起。 一切走上正轨，关于前三甲的风头降下去后，苏熠才赴了许大人的约。 “学生苏熠见过大人”许是以前的原因，苏熠还是以学生自称。 许大人赞赏道：“不错，当年老夫没看错人。” “唉，对了，你妹妹呢，没有跟你来京城？”许大人想到那个满脑子计策的女孩，做的饭菜是他吃过最独特的。 “她不是我妹妹”苏熠平静道：“是我未婚妻。” 许大人嘶了一声，“童养媳？” 苏熠不喜欢这个称呼，他说：“是青梅竹马，我们一起长大的。” 许大人心里遗憾，又问：“那怎么还未成亲？” “快了，家里已经在筹备了。” 许大人不再纠结，真诚祝福：“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以后成婚记得请我喝喜酒。” “多谢” 待苏熠用过饭一走，许夫人就迫不及待问：“怎么样，可打听清楚了？” 许大人叹气，“歇了这个心思吧，他有未婚妻，那年我也见过，家里已经在筹备婚宴了。” 许夫人蹙眉，“以前你见过，定的娃娃亲？那能和我家玖儿比吗，我家玖儿，那可是正三品御使大人的女儿，岂是一个乡野村姑能比的？” 许大人不满这话，“你这是什么话，那姑娘我见过，聪明伶俐，才智过人，配苏熠绰绰有余。” 许夫人不敢置信，“你是说玖儿比不上她？” 许大人懒得和她废话，留下一句，此事莫要再提就走了。 气得许夫人发了好大一通火。 一个丫鬟悄悄离开，去到许府一个闺房。 “你是说，苏大哥已经有未婚妻了？”许玖言跌坐在凳子上，表情呆滞。 丫鬟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复述一遍，许玖言又站起来。 喃喃自语：“一个乡野村姑，怎么配得上才华横溢的苏大哥。” 自从那日游行见了苏熠，她就一见倾心，立誓非他不嫁。 说完不再耽搁，去到许夫人房间。 许夫人一听女儿的建议，大手一拍：“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既然苏大人重情重义，那一个乡野村姑，让她做个良妾也不是不可以，我去给你爹说说，这事叫你爹去办。” 王府郡主偏院里，谷雨不停的打着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到底是谁在编排我？” 郡主担忧的问，“是不是染上风寒了，要不再找府医来看看？” 谷雨拉住她：“可别，风寒不是早好了嘛，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了，肯定是有人在骂我。” 一个丫鬟没事就请府医，王妃只怕以为她是个废物，暗地将她处置了。 一抬头就看见郡主那思春的表情，她问：“郡主，您在想什么呢？” 郡主笑的甜蜜蜜：“昨日我娘说了，许家准备来提亲，不过再怎么也得等我三哥先成亲，长幼有序。” 说完一个大叹气，“我三哥也真是，那么多贵女他一个也看不上，真不知道他要挑个什么样的。” 谷雨想起三少爷那样子，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生人勿近，确实很少有女子能配的上他。 谷雨得出结论：“估计是缘分还没到。” 郡主点头，“确实，我总不能因为自己想成亲，就叫三哥随意找个人成亲吧，那我枉为他妹妹了。” 谷雨看着郡主的脸，那恨不得立马就成亲的样子，还真不好说。 而她们议论的主人公，这会儿在接受王妃的审问。 “钰儿，你到底为什么不成亲，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王妃那表情，生怕儿子说出出格的话。 “娘，您想什么呢，我就是不想成婚。” “可你也不小了，你哥在你这年龄的时候，你大侄子都三岁了。” “且你妹妹也到了成婚的年纪，总不能越过你先嫁她吧？” “那么多姑娘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吗？” 李钰抿唇犹豫再三，抬头看着王妃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我有喜欢的女子。” 王妃一脸欣喜，“谁家的姑娘，只要家世清白，娘就去给你提亲。” 李钰带着忐忑缓缓说出那个名字，王妃面色一凝，想都不想就说：“不可能。” 第76章 被迫成婚 “我一开始就说那个贱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娇娇那么乖巧懂事重规矩的人，这几年跟着她学了什么？” “如今更是打上你的主意了，她也配？” 王妃十分生气，想起以前的种种，觉得这谷雨就是抱着其他目的来到她家的。 “当年你父王心软捡她回来，她却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看就伪装的，就是等着这一天。” 李钰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要赌这一把，“母妃，她毫不知情、只是我一厢情愿……” 王妃手颤抖的指着他，“你说什么？” 李钰跪在地上低着头喃喃：“娘，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鬼迷心窍，全是我的错。” 外面的长安石化在那里，回想起主子的一些举动，他以为是看在郡主的面子上才会如此。 实则不然，原来主子…… 那自己该怎么办…… 里面不知道争吵了多久，次日就传出亲王三子李钰去侯府提亲的消息。 并且将婚期定在了一个月后，外人都在议论：“这也太快了，就一个月的时间。” “听说两家早就说好了，只是最近才发出消息而已。” “两家倒也般配，郎才女貌。” 长远侯府，二小姐的闺房，谢楠听到消息欢喜的很，她其实心许李钰许久，一直没成亲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嫁给他，如今可是如愿了。 旁边的贴身丫鬟询问：“小姐，您说为什么这么早就要成亲啊，我们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呢。” 谢楠一脸甜蜜，根本没有想其他：“不知道，只要能嫁给他、明日我都愿意。” 丫鬟欠身行礼：“恭喜小姐，如愿以偿。” 石楠拿起梳妆台上的簪子递给她，“赏你了。” 亲王府郡主院子里，郡主也在高兴，“谷雨，你说三哥怎么就答应要成婚了，我还以为他还要拖几年呢。” 谷雨在一旁认真想了一下说：“估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一定是这样，我三哥可是爹娘都左右不了的男人，如果不是他不喜欢，别人一定不能勉强他的。” 只是她这一次想错了，李钰确实是被逼的。 那日 “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去将那贱人以勾引主子罪乱棍打死。” 李钰抬头，他看到了王妃眼里的决绝。 王妃和他眼神对视上，“你知道我不是说说而已，只要我走出去你还不答应，一会你就等着去给她收尸吧。” 眼看王妃左脚迈了出去，李钰崩溃高喊，“我愿意、母妃……我娶……” 王妃脚下一顿，看向旁边脸色煞白的的长安，“看好你家主子，成亲前哪里也不能去。” 这几日，李钰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每日过得如行尸走肉，长安低着头，不敢看主子的眼睛。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长安”李钰几天后开口，用他沙哑的嗓音喊道。 长安跪下，“公子！” 李钰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的人生也左右不了，喜欢谁也不是自己说了算。” “公子，您别这么说。” “你说我能不能带她走……”李钰像是在征求长安的意见，又像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带她离开京城，远走高飞，以后不回来了。” 长安被他的话吓一跳，头埋在地上道：“公子三思。” 要是公子真这样，不知道要连累多少人。 李钰自嘲，“放心吧，我只是说说而已，哪怕是我愿意，她也不会愿意的。” 长安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跪在一旁沉默不语。 李钰却像是想开了一般，开始收拾自己，刮掉那几日没刮的胡子，甚至还换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笑容。 “长安，去将王妃请来。” 那样子，像是特别满意这场婚事一样。 长安领命出去：“是，主子” 从那以后，李玉开始恢复自由出入，不过他一次都没有去郡主院子，只是每天出去跟他朋友喝酒到很晚。 王府没人在意，所有人都被安排了事，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一片喜气洋洋，迎接新主人的到来。 成婚前一日，李钰假装路过郡主院子的必经之路，和谷雨在院子外相遇。 谷雨笑着和他打招呼：“三少爷” “这几日都没看见三少爷，还没恭喜三少爷新婚快乐呢。” 李钰压住心里的酸涩，喉结上下滚动，薄唇轻起：“谢谢。” 谷雨见他一个人，便问：“唉，您是准备去找郡主吗，她还在午睡。” 李钰笑笑说：“不是，我只是路过。” 谷雨没多问，行礼后道别，“那三少爷，奴婢先进去了。” 谷雨没等回答转身，身后的人喊住她：“谷雨！” 她笑着转身，笑容灿烂：“三少爷还有事吗？” 李钰喉咙里的话一直没说出口，最后只说了一句，“没事，就是想说谢谢你。” 谷雨以为他在谢自己嘱咐他，笑眯了眼，“不客气，三少爷要幸福哦。” “我会的吧”李钰看着进去的人告诉自己，只要你安全我就是幸福的。 他又想起那年谷雨刚来家的时候，自己因为被父王责怪躲在假山后，闯进去一个姑娘，那姑娘杏眼圆脸，不知道他是谁。 坐在自己身边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说：“我喜欢这里的风景。” 那女孩又说，“我怎么没发现这里风景好呢，你是哪个院子的，你的主子不找你吗？” 手里拿着一个草编小玩意，放自己手里，“这个给你，别不开心了，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你不开心一天，就亏一天，多浪费啊。” 外面自己的妹妹在喊：“谷雨” 女孩伸头回应：“郡主，我在这里，我走了啊，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你在这里，” “最后给你讲个笑话，女娲造人的时候为什么一直在笑，因为做人嘛，最主要的就是开心啊。” 不重要了，就让这个秘密埋在从前，多谁都好。 成亲当日，来了很多人，也包括苏熠和许子衿。 郡主院子，她一直在找谷雨，“奇怪，谷雨去哪里了？” 旁边的丫鬟一个也不知道，郡主以为她躲到哪里去了，迎亲的队伍正好回来，她只能匆匆朝主院赶去，看自己哥哥拜堂。 看完拜堂和许子衿见了一面，回去还是没见到谷雨，跑去主院问她大哥，却不小心被正在敬酒的李钰听到。 “你说她去哪了？” 郡主见李钰问自己，她下意识回答：“不知道，早上就没看见。” 李钰想到了什么，酒也不敬了，径直朝里面跑去。 第77章 认出她了 郡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在身后，“三哥，你去干什么？” 世子爷叹气，招呼苏熠两人，“你们先坐着休息，我去去就来。” 苏熠颔首，坐下却一直心神不宁。 李钰跑到王妃的院子，里面传来女子吃痛惨叫的声音，“啊……” 还有嬷嬷的狠戾声，“小蹄子不学好，叫你勾引少爷。” 李钰大脑一片空白，脚比脑子快，上前一把推开房门。 只见地上趴着一个女子，看不清脸，但是从衣着来看是一个丫鬟。 旁边的嬷嬷拿着一根皮鞭，胡乱的抽在女子的身上。 李钰一脚将人踹开，“滚开！” 将地上的人翻过身，看清脸后才发现不是她，庆幸的同时又紧张问：“人呢，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那嬷嬷跪在地上，“三少爷在说什么，老奴听不懂。” 王妃娘娘从里面出来，脸上不怒自威：“你堂堂新郎官，不去敬酒到这里来干什么？” 李钰脊背软了下来，“娘，我已经成亲了，求你放过她。” 王妃别开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没有你找的人。” 郡主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迷，说的字她一个也听不懂，“母妃，您们在说什么啊，对了、你们看到谷雨了吗，我一天没见到她了。” 王妃又将怒火对准她，“谷雨谷雨，一个个的得了失心疯了是不是，一个丫鬟值得你们兄妹两人轮番来问我？” 这时一个丫鬟走到她跟前说了一句什么，王妃扯嘴冷笑，“既然想知道她在哪里，你们就跟我来吧。” 李钰心如坠入冰窖，强拖着身子往前走。 王妃带他去的是后院的一处的院子，到的时候周围围满了很多人。 她笑着看一眼李钰，“她就在里面。” 郡主想跑去，却被她叫人拦下，“拉住郡主。” 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人，准确来说是贵宾状元郎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出来，那女子手腕上全是刀痕，淡粉色的衣裙都被染成了红色。 状元郎的脸上全是怒意和慌张，王妃看了不对劲，里面不是谷雨那死丫头吗？ 看向旁边的丫鬟，旁边的丫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熠看了一眼李钰，抱着怀里的人就往外面跑，身边的小厮紧随其后。 李钰进去一看，屋子里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他跌坐在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世子爷招呼宾客离开，就说是一场误会。 王妃离开，郡主才得以被放开，她进去里面，看着自己三哥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刚才那个人就是谷雨，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知道她穿的衣服，还有头上仅剩的一只珠花是自己送给她的。 她有点不敢置信，或者说有点难以接受：“三哥，娘对谷雨做什么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还有你、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歇斯底里的问，可是李钰没有回答，只是捡起地上的那一串珠钗放进手里，离开房间。 宾客匆匆吃完席离开，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状元郎那着急的模样，只怕事情不小。 原来就在刚才，许子衿见郡主在找人，有点担心。 想找她问问出什么事了，苏熠心里有事，也跟着他在院子里走。 两人去到一个院子门外，就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叫喊和男子的喊骂声。 两人对视一眼，快速进去。 苏熠看清里面的女子，呼吸一停。 只见女子不停的躲着屋里的男人，手上拿着小刀，一刀刀在自己手上割着。 脸上表情痛苦，脸蛋陀红。 又突然蹲在地上，下意识脱口而出，“石头~” 那熟悉的脸让他崩溃，快速上前将女子抱住。 “欢欢！” 女子疲惫的睁开双眼，眼角泛泪，“石头~”然后晕了过去。 许子衿见两人认识有点意外，特别是苏熠那要吃人的表情，上前还没说话，就见他一把抱起地上的谷雨，满脸怒意朝外面走。 出去遇到王妃带着一行人过来，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子衿顾不得和郡主打招呼，跟着苏熠出去，“苏兄，这边。” 他带路，苏熠抱着人，两人迅速往就近的医馆跑。 “怎么伤的这么重。” 医馆大夫见到谷雨的样子吓一跳，忙道：“快抱进来。” 许子衿见苏熠已经乱了方向，替他回答：“应该是中了药，手臂上是外伤。” 大夫闻言把脉抬头，“这脉象、姑娘这是中了春药啊。” 叫药童拿来解毒的药，准备掰开谷雨的嘴，苏熠见了接过来，“我来。” 手在谷雨脸颊轻轻一捏，将药丸喂了下去。 眼神一直盯着她，直到谷雨脸上的痛苦之色缓解，他的眉头都没有放下来。 开始处理受伤的伤的时候，苏熠一把将许子衿推了出去。 许子衿：“……”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夫才出来，满头的大汗。 许子衿问：“大夫，里面的姑娘怎么样了？” 大夫摇摇头：“这姑娘性子烈，对自己也狠，不过却是保住了清白。” “那里面的人……” “对了，里面的男子说，叫你先回去，他改日再去给你道谢。” 许子衿了然点点头，叫苏熠的书童好生在外面看着，自己坐上马车回家。 医馆里面，苏熠拉着谷雨，不、准确来说是柳欢的手，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 长大了，也变得更美了。 天知道他刚才看到那一幕有多害怕。 幸好自己来了，幸好还有弥补的机会。 他脱下衣服将人遮住，小心避开上手的伤抱起来。 推开门。 外面的书童上前，“公子。” 苏熠哑着嗓子说：“走吧。” 书童小心跟着出去，将马车门帘拉开，自己的公子抱着人进去，合上门帘时，他看到自家公子亲了亲那姑娘的额头。 王府，所有人都找不到今天的新郎官去哪里了。 郡主如行尸走肉般回去，关门谁也不见，郡主的大丫鬟一夜未归。 而新娘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静坐着等自己的新郎官到来，可是一等就是一晚上。 第78章 委屈 柳欢一觉睡到次日午时，醒来的时候手臂一痛，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睁眼一看，脚上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昨日她在晕倒前看见了来人，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重逢了起来。 “石头～” 轻唤出声，熟睡的男子抬起头，轮廓分明的五官，深邃的眼眸，眼睛因为没睡好里面泛着血丝。 见到她醒了欣喜的表情，都让柳欢很高兴。 她扬起嘴角，“石头，我终于等到你了。” 虽然晚了五年。 苏熠将她拉着她的手放到脸上，小心翼翼的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欢摇头，声音有点沙哑：“还好、你去休息会吧，我已经没事了。” 苏熠摇头，他不想走，一刻都不想离开。 转移话题道：“想不想吃点东西？” 柳欢点点头，从昨日到现在，她确实饿了，“想吃鸡丝肉沫粥。” “好，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做。” 苏熠温柔的将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摸摸她的头发，转身出去。 柳欢躺着松了一口气，她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以前在茅草村的那只狼说话了。 问她这五年的丫鬟游戏喜欢吗，穿越人士怎么能没有失忆梗，气的柳欢想骂他，她需要这种失忆梗吗，从一个自由人变成了丫鬟，真是谢谢他了。 那狼很认真的说，不用感谢我，还有、你的生活进入正轨了。 柳欢叹气，这都是什么不正经的狼，居然还能说话。 想起昨日王府的情景她就忍不住皱眉，她怎么不知道李老三喜欢自己。 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魅力，不会是替人挡灾吧。 想到昨日那个猥琐的男人，她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幸好石头及时到了。 苏熠将粥端进去的时候，她还在皱眉，苏熠以为她是痛了，快步将粥放下，“哪里不舒服了？” 柳欢回神，“没有，你别担心，我只是在想事情。” 苏熠没有说话了，将她扶起来半躺着，端过粥舀起一口吹吹，送到她嘴边，“看看烫不烫。” 柳欢一口咬住，吞下去后回答，“不烫，很好吃，很有小时候的味道。” 苏熠听到这话扬起嘴角，柳欢看得愣神，脸蛋微红，伸手准备去接，“要不我自己来吧。” 苏熠躲开，“别乱动，你手上有伤，我喂你。” 柳欢见他如此，也不再拒绝，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投喂，想想这些年，她已经很久没有毫无负担的接受过别人的好意了。 更别说是这种情况，越想越气，都怪那只狼。 闻着熟悉的味道，一口口吃进胃里的粥，她那迟来的情绪才开始爆发。 最后一口时咬住勺子不松开，看着苏熠噼里啪啦掉眼泪，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自己从来没觉得这么委屈过。 不仅稀里糊涂给人当了丫鬟，还被人陷害差点失去清白。 苏熠见她一哭，温柔的说道，“乖，勺子放下来。” 柳欢听话松口，他将碗和勺子放好，一把将柳欢抱住。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在这些年受了委屈。” 闷着声音说完，怀里的柳欢更委屈了，将头埋在他胸口，哭出了声音。 “石头，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有苏熠在，她又像小时候那样，只要有一点点委屈，她就会无限放大，寻求他安慰。 “对不起，对不起。” 苏熠只能一遍遍说着对不起，柳欢那滚烫的眼泪透过皮肤流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痛不欲生。 许子衿刚到，就听见里面女子的哭声和男子重复的对不起，忍不住唏嘘。 他昨日回去连夜找人调查，才发现苏熠曾经在找一个人，他带着到州府却不小心弄丢的妹妹。 名字就是父亲嘴里的聪明机智的小姑娘，柳欢、也是苏熠说的他的未婚妻。 甚至因为这事，当年错过了秋闱，这些年一边读书一边找人，周围各个州府都被他找遍了，今年考试，才带着一丝希望来京城找。 也打听到，五年前王爷去南方寻药，在山间带回来一个小女孩，那女孩醒来后谁也不记得。 身子养好后就留在郡主身边做丫鬟，难怪以前他没有见到过谷雨。 真是造化弄人。 里面的柳欢哭够了，又沉沉睡下。 苏熠红着眼眶出来，看到许子衿微微点头示意，将碗筷交给下人后，带着他去了书房。 “今日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今日不是沐休的日子，早上苏熠是叫下人请假的。 许子衿道明来意：“我也请假了，给你带了两个丫鬟来，先别着急拒绝，你就是现在买，也来不及教规矩，就让她们在这里帮你，你放心、都是刚买来教好的，不会有问题。” 苏熠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柳欢手受伤了，有些时候难免不方便。 “多谢，不若许兄将身契给我，我来付她们月银。” 许子衿一想，觉得这样也可以，自家需要丫鬟再买就是了。 “一会回去我就给你送来。” “只是苏兄，现在要怎么办?” 苏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柳欢目前还算是亲王府的人，亲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不是他一个刚考取了秀才的八品小官能得罪得起的。 “我会去找王爷要人，要是王爷不肯，我就辞官带她回茅草村。”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带着笑：“许兄你知道吗，她刚出生就到我家了，我娘说那是我未来媳妇。叫我好好带她，所以我一手将她带大了，也是我亲自弄丢了她。” “如果不是这五年的空缺，或许我们早就成亲了。”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哽咽，“不过现在也不晚。” 许子衿不知道怎么安慰，拍拍他的肩膀，“要是有用得到我家的地方，尽管叫长白来找我爹，我爹在王爷面前还是能说上话的。” 长白是苏熠苏童兼侍卫的名字。 苏熠没有拒绝，道：“多谢。” 两人谈话间，长白打开了门，门外的人让他瞬间恭敬起来，“请郡主安，请问您有什么事?” 郡主语气拔高，“我来找我的丫鬟谷雨。” 里面的苏熠听到这几个字面上不悦，周围的气氛瞬间降到零下，许子衿解释：“苏兄，郡主她不是那个意思……” 苏熠没有回她，出去对长白道：“请郡主进来。” 第79章 处理 郡主气呼呼走进去，就看见自己喜欢的人也在，态度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许大哥怎么也在？” “我来看看，郡主来干什么？” 郡主有一瞬间语塞，“我、我是来找谷雨的，她一晚上没回去我很担心。” 苏熠沉着脸说：“她不叫谷雨，她叫柳欢。” 郡主虽然不是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知道谷雨肯定和眼前这个人有关系。 不过想到谷雨要离开自己她就舍不得，硬着头皮说：“我不管，反正她现在是我府上的丫鬟，我就要带她回去。” 许子衿上前将她拉到一边，“你干什么呢，苏兄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未婚妻，你忍心让他们分开啊。” “未婚妻？”郡主睁大眼睛，她以为顶多就是旧相识，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那我也不管，我王府养她这么多年，岂是你一句未婚妻就能将她带走的。” 苏熠眼里闪过一丝怒意，“那你想怎么样？” “我……” “石头” 郡主还没说完，柳欢就出来了，脸上差点血色，总体看着也不太好。 郡主心疼极了，走到她面前说：“谷雨，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会在那个房间啊？” 柳欢知道郡主心性单纯，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所以只能避重就轻说：“那小厮喝醉了，想对我动手，没什么大事。” 郡主恍然，“怪不得，昨日你一走我大哥就将那小厮乱棍打死了，真是活该。” 又去拉她的手：“那你跟我回去吧，我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柳欢吃痛，郡主立马将她放开，“怎么了，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对不起对不起。” 柳摇头说没事，可袖子还是立马被血水染湿，苏熠瞳孔一震，“快去叫大夫。” 然后将柳欢扶进房间，将她的袖子轻轻往上推，看一眼狠狠皱眉，“别怕，已经去叫大夫了。” 柳欢伸另一只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不要皱眉，我没事。” 外面的郡主一脸愧疚，“许大哥，我是不是又干坏事了。” 许子衿安慰她，“没事，你不是故意的，你也看到了，她在这里很好，而且、她已经恢复记忆了。” 郡主惊呼，“那、以前的事……” “全都记得” 郡主焉了，要是她不记得，自己还能挣一挣，可现在她记得，自己怎么开得了口。 大夫很快赶来，进去一阵操作后再次提醒，“这手可千万别在伤着了，不然很可能会留疤的。” “多谢” 郡主在外面也听见了，低着头对许子衿说，“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许子衿点头：“我送你” 身后的房门被打开。“等等，郡主，您先回去，等我伤好了我就回来。” 郡主脸上一喜，“真的啊，那我在家等你啊。” 然后高高兴兴的跟着许子衿走了。 苏熠一直板着个脸，明显很不高兴。 柳欢笑着看他，“石头，给我讲讲家里发生的事吧，我想知道。” 苏熠拉着她另一只手进去，扶她上床，然后慢慢跟她说这几年家里的变化。 “棉棉很调皮，大嫂管不住，说她像个野孩子，娘说像你” “还有大姐家的承枫，是关家的第一个男孙，关夫人很疼爱他，要什么给什么。” 柳欢听的很开心，“那小哥呢，他去哪里了？” 说到这个苏熠脸更黑了，柳欢还以为是小石出了事，忙问：“小哥怎么了？” 苏熠拉着她道：“没事，就是去年去参军了，走了才叫人带信回来，把娘吓得日日睡不着。” 柳欢这才松口气，只要不是出事就好。 苏熠讲完，问她：“你呢，这几年过的好不好？” 柳欢笑笑，“我过得很好，你也看到了，郡主特别喜欢我，吃饭都是和她一起吃的。” “我很感谢王爷当年将我救了回来，要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 做好了铺垫，她又说：“所以，等我伤好了我还是要回去的。” 拉着他的手：“你别着急生气，听我说完。” “郡主最迟明年就会出嫁，我陪她到出嫁好不好，就当是还王府对我的救命之恩了。” 苏熠看着她不说话，柳欢皱眉，“你快点说话啊，快点。” 苏熠不情不愿嗯了一声，“你先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柳欢满意了：“嗯，好” 郡主回到王府，王府的气氛很沉重，丫鬟见到她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跟她搭话。 这是怎么了，“谷雨你……” 喊完才想起谷雨没跟着一起回来。 才进后院，就听见又有丫鬟在议论，“这打得也太惨了，唉！” 郡主出现在她们后面，“谁被打了？” 丫鬟见到来人害怕的跪在地上，“郡主。” 郡主板着脸，一脸生气：“问你话呢，谁被打了？” “是、是三少爷……” 郡主快速跑去主院，棍子落在身上打得乒乓响。 她进去一看，两个下人拿着板子高高打在李钰身上，屁股上已经泛着淡淡血迹。 而她母妃，就在一旁冷眼看着，身边还有一个神色着急的女子，也就是她新婚的嫂嫂。 “母妃，这是干什么呢，为什么打三哥，住手。” 下人没有得到王妃命令不敢停，郡主一气之下跑过去，趴在李钰身上。 下人来不及反应，虽收了一点力，可还是打在了她身上。 “啊”旁边的丫鬟惊呼，行刑的下人吓得跪在地上。 王妃心疼得不得了，“一群蠢货，还不快去将府医叫来。” “娇娇，有没有事，娘看看。” 郡主受了一棍都受不了，她不敢想象她三哥有多痛，“您要是再打三哥，就连我一起打吧。” 王妃妥协，“好了，你先起来，别压着你三哥了。” 郡主冷哼，“现在心疼，早干嘛去了。” 王妃看着儿子身上的伤，心疼的说：“要不是他做事糊涂，我哪里会打他。” 昨日一夜未归，晾着人家新娘子，今日回来还不知悔改，说什么都是她的错。 她能有什么错，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 要是不打他，只怕侯府要来闹了，与其让别人教育她儿子，还不如自己先动手打了。 府医到来前，她叫人将李钰抬进他的院子，中途人却晕了过去。 着急的对着下人呵斥：“去看看府医来了没有，做什么吃的那么慢。” 第80章 回王府 府医诊治及时，加上家丁也不敢太用力，所以李钰的伤其实不严重，晕倒主要还是因为昨夜没休息好。 王妃听了才安心，又让府医给郡主把脉。 “郡主只是一点擦伤，不需要用药，过两天就好了，三少爷这里需要人好生照顾着，晚上要是发热就去找我。” 送走府医，新妇谢楠说道：“母妃，您带着妹妹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夫君。” 王妃也不推辞，说：“那好，有事你就叫人来知会一声，钰儿心性纯良，你照顾他、他会记得你的好的。” 王妃一走，谢楠就坐在床边看着他，见他眉头紧锁，轻轻用手给他抚了抚。 床上的男子张嘴呢喃，她没有听清，只得凑近了一些，就听见男子嘴里念叨着一个名字，‘谷雨。’ 她跌坐在地上脸色一白，她早就从下人那里听说了昨天的事。 李钰为了一个丫鬟一晚上没回来。 她知道一个月就成亲没那么简单，她以为是李钰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生了重病，不管是什么她都能接受，毕竟她爱他。 可是昨日她才知道，原来李钰一直心悦一个丫鬟，所以王妃才要他早些成亲。 一颗心已经给了别人，那自己还有机会吗？ 照顾男人一个晚上，他醒来的第一句就是，“是我对不住你。” 谢楠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没事，你是我夫君，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李钰别开视线，转移话题，“你回去吧，叫长安进来就好。” 谢楠勉强笑笑，“好，那你好好休息。” 回去后谢楠的奶嬷嬷一直愤愤不平，“这姑爷也真是，为了一个丫鬟闹成这样，夫人知道后不知该多心疼了。” 谢楠厉声道：“谁也不准说。” 嬷嬷下人低头，“是。” 谢楠叫她们出去，将自己关在屋里好久好久。 柳欢这边对这事毫不关心，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稍微干点什么苏熠都不让。 新来的两个丫鬟很能干，将屋子收拾的很干净。 晚上苏熠回来，会带着她在屋子里转转，然后看看她的伤口愈合情况。 “今天吃饭怎么样？” 这是他每天回来都会问的问题。 “挺好的呀。”柳欢回答。 “厨娘做的饭菜很好吃。” 苏熠特意请了一个苏州府来的厨娘，天天给柳变着花样做吃的。 “你喜欢就好” 柳欢看看自己手上的伤说，“石头，我的伤已经没事了，我该回去了。” 说到这个苏熠就黑脸，然后不接话。 柳欢拉着他的手摇晃：“我们不是说好的吗，等我送完郡主，我就有时间陪你啦，要是你要成亲，我还可以给你布置婚房。” 然后很成功看到苏熠脸更黑了，直接将她的手放开，转身回房间，“我的婚事，不用你管。” 柳欢一脸莫名其妙，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他生气了。 跟在后面，“石头，你怎么了？” 苏熠极力隐忍着，压着嗓子说：“无事，你别想东想西的，我答应你就是了。” “只是你也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回来。” “嗯，我会的，石头最好了。” 苏熠听见这话一笑，他想起小时候，柳欢只要做了错事，就会甜甜的说这句话。 然后他就会妥协。 “嗯……” 次日，柳欢收拾好东西，苏熠将她送到了王府门口。 “万事小心，有事叫人给我带信，等我沐休再来找你。” “知道了” 柳欢进去，郡主正百无聊赖坐在凳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吃着水果。 听到声音不满的说：“不是说了别让人进来吗？” “那我走？” 郡主听到声音，猛地抬头，“谷雨，你终于回来了。” 说完过去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手臂上的伤好了没有？” 想起那日碰到她的手就出血了，她这会还有点后怕。 柳欢反手去拉她的手：“没事了，我已经好了。” “那就好，”说完她神神秘秘带着柳欢进里屋“谷雨，我真的不知道三哥竟然喜欢你，我就说他为什么老是来我院子，还给你送药。” 柳欢捂住她的嘴，脸上臊得慌：“别胡说。” 郡主呜呜呜两声，她才将人放开。 “我哪里乱说了，到处都在传我三哥怒发冲冠为红颜，要是早知道他喜欢你，我就去求母妃让你做我嫂嫂了。” 柳欢直接板着脸生气，“您再说我就生气了。” 郡主妥协点头：“好好好，不说了。” “谷雨，你以前的名字叫什么啊？” 柳欢跟她聊了很多，聊自己是怎么到苏家的，和苏家人的关系云云。 听完她的话，郡主红着眼睛抽泣，“谷雨，不、欢欢，你也太可怜了，呜呜呜呜。” 柳欢对她说来就来的情绪没辙，她并不觉得自己过得苦，只是遗憾自己缺失了这五年，自己没有陪在苏熠身边。 想到记忆里的，她突然发现苏熠成为状元的时间竟然对上了。 今年二十一，成了状元，二十二娶了探花的妹妹，大官的女儿，后来成为他的贤内助。 突然脸色一白，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开心，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说出自己的目的，“郡主，我只能陪您到出嫁，既然找到了家人，我也是要回去的。” 郡主难过的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柳欢说：“以后你也可以来找我呀，到时候我们还一起玩。” 郡主茅塞顿开：“也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哄好郡主出去，外面站着一个嬷嬷，“谷雨姑娘，我家小姐请你过去一趟。” 柳欢没见过这个嬷嬷，她盲猜是三少夫人的人。 跟在她身后，果然停在三少爷院子的门口，“谷雨姑娘，请吧！” 柳欢进去，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三少夫人，鹅蛋脸，柳叶眉，很标准的美人长相。 “见过三少夫人。” 谢楠道：“起来吧。” 谢楠也在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确实是很好看，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 哪怕穿着丫鬟的衣服，也和旁人不同。 “你可知我叫你来何事？” 柳欢摇头，“不知。” 谢楠看向外面，吩咐道：“关门。” 第81章 不舒服 下人出去，将门给关了起来，谢楠坐在位置上喝茶，柳欢站在中间静静的等。 仿佛在玩谁开口谁就输了的游戏。 最终还是谢楠忍不住开口，“听说你恢复记忆了？” 柳欢回答，“是” “你可知王府的闹剧都是因为你而起，” 柳欢抬头，不卑不亢道：“奴婢这些年一心一意照顾郡主，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不知道三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楠手掌拍在桌子上：“哼，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鬟，怪不得这么招人喜爱。” 柳欢俯身行礼：“奴婢说的是事实，要是三夫人没事，奴婢就先回去了。” 转身之际谢楠叫住她，“如果我叫三爷纳了你，许你做良妾，你可愿意？” 柳欢看着她的脸，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自己认真道：“奴婢不愿意。” 谢楠气急，“你，你别不识好歹。” 柳欢说：“三夫人，不管您信不信，奴婢对三爷没有一点非分之想，奴婢也不会在王府多待，等郡主一成亲我就会离开。” 谢楠松一口气，但还是有点不相信的开口，“你看不上三爷这样的男子？” “奴婢不否认三爷是很优秀的男子，可世间优秀的男子那么多，要是个个都喜欢我岂不是会累死。” “再者，我没有和旁人共侍一夫的打算，所以三夫人大可放心。” “要是没事，奴婢就先回去了，一会儿郡主醒来该找奴婢了。” 柳欢出门，就见三爷站在门口，她心里松口气，被他听到也好。 朝他微微行礼后才快步离开。 李钰进去，神色有些难看，“你找她来做什么？” 谢楠害怕他生气，于是解释：“妾身只是想替夫君分忧，妾身不是那么容不下人的人，妾身只是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钰就打断她，“以后这些话都不要说了，她不是那般爱慕虚荣的女子，以后也不要替我张罗这些，我不需要。” “是！”谢楠不敢再说，她很珍惜李钰来她这里的机会。 赶忙吩咐下人，“去厨房做点三爷喜欢的饭菜来……” 正想说三爷会在这里用膳，没想到李钰已经率先走了出去，“不必麻烦了，我不饿。” 说完毫不留恋的离开。 谢楠拧紧手里的帕子，俯身：“三爷慢走。” 谢楠的奶嬷嬷进屋，“小姐，您受委屈了，要不要老奴去……” 谢楠严肃警告，“不准动她，我相信三爷一定会看到我的好。” 如果真做了伤害谷雨的事，估计三爷这一辈子都不会进她的房间了。 柳欢回到自己屋子，外面几个丫鬟在议论，“看，她回来了。” “真是有本事，勾得大家都喜欢她。” “你们还不知道吧，那日她早就失身了，还出去了这么久才回来，谁知道她去干什么了。” 几个都是郡主院子伺候的丫鬟，嫉妒柳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现在终于逮着机会，怎么会放过她。 “你们在说什么，要不要在我面前来说。” 有两个有点心虚，其中一个稍微有点姿色的说：“我就说了怎么着，惯会勾引人的狐狸精，还不允许人说了。” 柳欢可不惯着她，上去对着她就是一阵耳光，“你敢打我？” “你一个洒扫丫鬟，敢对郡主身边的大丫鬟口出狂言，乱嚼舌根，打你是让你长记性，不是什么人你都惹得起。” 说完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那丫鬟想上前被其他人拦住，“算了吧，郡主那么喜欢她，要是被郡主知道就不好了。” 外面的几人果然没再说了，但是也没像以前那样对她毕恭毕敬，甚至还会在郡主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她下绊子。 次日柳欢去拿饭菜的时候，遇到了同样来拿饭的长安。 “谷雨，你没事吧？” 柳欢还没回答，秋姨就走了出来，“长安，你干什么呢，不是说三爷那边等得急，你还不赶紧去。” 自从李钰成了亲，王府上下都将三少爷改成了三爷。 说完推了一把长安，长安不得已离开。 秋姨没和她说话，嫌弃的直接进了厨房。 柳欢想想觉得讽刺，自己以前来、这些人哪个不是热情的不得了，现在一出事，大家都避如蛇蝎，果然、就没有纯粹的友谊。 拿着郡主的饭菜回去，郡主见她脸色难看问：“怎么了，是不是谁说闲话了？” 说着就要往外面走，柳欢一把将她拉住，“没有的事郡主，我只是在想事情。” 郡主狐疑，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认真的，您先吃饭，一会凉了。” 她说的也没错，她真的在想事情，想苏熠是不是已经开始议亲了。 按照古人成亲的时间，一个成亲起码得准备一年，从现在开始、到明年正好。 好像除了自己消失的这几年，其他的事都按照正轨在走了，但是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呢。 晚上回到住处又听说，“唉，你们知道吗，听说今天苏状元去了许府，大家都在说是去许府小姐议亲呢。” “我还听说啊，许家对他很满意，可不是一个丫鬟能比拟的。” 那些人故意将这些话说给柳欢听，柳欢承认她确实受了影响，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顶着黑黑眼圈去当值，郡主看见吓一跳，“你昨晚做什么去了，眼睛怎么这样了？” 柳欢蔫巴巴的：“我在想事情。” 郡主八卦心来，“不若你给我讲讲，我给你参考一下？” “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她现在有点不开心” 郡主瞪大眼睛，“然后呢，为什么不开心？” “就是她听说小时候的一个伙伴要成亲了，她就觉得莫名不舒服。” 郡主惊呼，“什么，你未婚夫要成亲了？和谁？” 柳欢害羞，“哎呀，我没有未婚夫，你别乱说。” 郡主嘟囔，“可是苏状元是这样说的啊，不过你说的议亲是怎么回事？” “哎呀，是我的一个朋友，她说的，反正就是听说的。” “那就是你的那个朋友喜欢她那个伙伴呗。” “不可能”柳欢听到这话跳起来，“她不喜欢他的，反正不是那种喜欢。” 郡主坏笑，“你怎么知道？” 柳欢咳了一声：“她说的” “哦，这样啊……” 柳欢拉着她的手说：“你快说啊。” 第82章 谣言 郡主故作深沉，想了一会儿才道：“或许你那个朋友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他？” 柳欢一听这个赶紧摆手：“算了，不是我们的事，这不重要了。” 她甩掉脑中急思绪，认真说：“您别说出去啊，我那个朋友不喜欢别人说。” 郡主点头如捣蒜，“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刚保证完，许子衿来找她时候她就开始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出来。 然后坏笑：“你说欢欢这个朋友，是谁啊？” 许子衿皱眉问：“她在府上有其他朋友？” 郡主哈哈大笑：“她的朋友只有我，她在府上哪里有朋友，那个笨蛋，还以为我根本不知道。” 她又瞬间严肃起来：“不过苏秀才是怎么事，怎么在传他要娶你妹妹了？” 许子衿很严肃的说：“假的，苏兄心里一直是柳欢，这么些年一直在找她，怎么可能和别人成亲。” 郡主放心了，“那就好，那你回去和他说说，昨晚欢欢顶着个黑眼圈，吓死我了。” 传到苏熠耳朵里就是。 柳欢因为听到谣言没说好，茶不思饭不想。 他勾了勾唇角，“明日我们去亲王府做客吧，我喜欢王府的饭菜。” 许子衿啧啧，“你哪里是喜欢王府的饭菜，你是喜欢王府的人吧。” 苏熠没有否认，拿出自己定做的簪子看了看，怎么看怎么满意。 沐休的时候，苏熠和许子衿两人拿着东西去做客，期间丝毫没有聊起柳欢的事。 只是和王府世子凯凯而谈，下午吃了饭，苏熠很自然的说道：“许兄稍等一下，我去找我未婚妻送个东西。” 世子爷一怔，然后叫来丫鬟，“送苏大人去郡主院子。” 苏熠躬身，“世子爷告辞。” 走了几步发现许子衿也在，他问：“你跟着我做甚？” 许子衿拍拍扇子，“我也顺道去看看郡主。” 两人目标一致，走在路上惹来好多人围观。 “那是许少爷吧。” “嗯，旁边那是苏状元。” 两人去到郡主院子，一行的丫鬟进去，四处看一眼，找到院子里的柳欢。 “谷雨姐姐，外面有人找。” 柳欢放下手里的东西，“谁呀？” 丫鬟卖了个关子，“您出去就知道了” 柳欢带着疑惑出去，看到树下的人眼前一亮，侧脸如刀削般轮廓分明，穿着玄色的长袍，转身看向自己的时候眸子里带着微笑。 柳欢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烫，不过她暂且将这个定义为是热的。 踏着小碎步欢喜过去：“石头，你怎么过来了？” 苏熠将她跑乱的头发理顺，看着她宠溺一笑：“来王府吃饭，顺便来看看你。” 说着将手里的发簪插到她头上，“买了一根簪子，很衬你，很好看。” 柳欢用手摸了摸，摸不出形状，笑着说：“谢谢石头。” 苏熠摸摸她的头发，“你乖一点，不要瞎想。” 这语气，就像小时候柳欢做错了坏事认错的时候苏熠说的话。 “哦~”她乖巧的点头，见旁边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柳欢有点不好意思。 “你先回去吧，等我放假来找你。” 她们一个月有两天探亲假，只是以前她没记忆，所以从来没用过，现在她也开始期待放假了。 “好，我走了。” 柳欢目送他离开，开心的进去，摸摸头上的簪子，郡主出来一脸坏笑，“谁给你的？” 柳欢手再次停在簪子上，有点想拔下来：“石头给我的，说衬我，好看吗？” 郡主竖起大拇指，“还不错。” 不过她有点恶趣味，暂时不想说送簪子的意义。 “对了，今日早点休息，明日带你去赏花。” “好的，郡主早点歇息。” 郡主睡觉从来不要柳欢守着，心疼她睡不好，所以院子里其他丫鬟针对她也不是没有道理。 次日吃过饭，郡主就带了她坐上去赏花的马车，柳欢才有时间问：“郡主，我们去哪里啊？” “去沈小姐家，她家有很美丽的牡丹花，这会儿正是花季，她弄了一个赏花宴，很多小姐都要去，我不去害怕她们在背后说我坏话。” 郡主性子直，五年前生病没出去过，后来遇上柳欢天天和她混在一起，和其他小姐没有友谊，或者说根本合不来。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停在一处高门大户旁。 柳欢先下马车，掀开帘子将郡主牵出来。 主人家沈小姐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请郡主安，这边请。” 柳欢跟在身后，进去里面已经围满了小姐丫鬟，都停下来看着她们。 不管有什么心思，都只能屈膝行礼“参见郡主。” “起来吧。” 郡主虽然在家和柳欢不分你我，可是出门在外却很有皇家威严。 郡主属从一品，有封号有封地，甚至比这些小姐的父亲品级都高，能屈尊参加她们的宴会，那也是给她们面子。 郡主很自觉坐在上首位置，柳欢站在她旁边。 郡主看一眼众人，说道：“方才大家在说什么，怎么本郡主一来你们就不说了。” 其他人不讲话，沈小姐作为东道主站出来说：“方才我们在讨论今年的花开的不错，正巧您就来了。” “对对对，今年的牡丹花开的格外耀眼。” “那大家都坐在这里干嘛，一起去看看吧。” 郡主起身，一行人又赶紧跟在身后。 郡主随意看看那些花，好看倒是好看，就是看得人眼花缭乱。 沈小姐陪在旁边，“郡主要是有喜欢的，待会我送您一盆。” 郡主随意回答，“不用，家里有。” 她这样说，旁人也会觉得有道理，不会觉得她在炫富。 郡主一时被一株黄色牡丹吸引，身边就响起呵斥声。 “干什么吃的，没长眼睛啊。” 郡主回头一看，是柳欢被人推到了地上。 郡主上前将人推开，“干什么呢你。” 又赶紧将柳欢扶起来，“没事吧。” 柳欢摇头，“没事。”虽然腿边有点痛，但是她不想在这时候说。 郡主见她没事了才看向众人，“谁推她的？” 里面一个穿着鹅黄色纱裙的小姐看着她不紧不慢道：“是我。” 第83章 宴会 “许玖言，你什么意思？” 郡主将柳欢护在身后，看向嚣张的某人。 “她踩到我的鞋子了，怎么、我不能推吗？”许玖言没有一点愧疚之意。 柳欢拉拉郡主的衣袖说：“郡主别担心，奴婢没事。” 她不想郡主因为她和未来小姑子对上。 许玖言见郡主不说话，更得意了，“原来真和传言一样，果然是有点手段，将主子哄的团团转，瞧瞧这模样，生的还真有勾引人的本事。” 许玖言说的阴阳怪气，引来旁边的人偷笑。 不过她们可不敢当着郡主的面说这些，她们没有谁是郡主未来的小姑子。 郡主如果这都能忍，她就不是李家的人。 支身走到许玖言旁边，抡起巴掌朝她的贴身丫鬟挥过去。“贱婢，你踩着本郡主的鞋子了。” 那丫鬟立即跪在地上求饶，旁边的小姐也都被吓到动也不敢动。 许玖言脸色剧变，“郡主，您做什么？” “你还知道我是郡主，那贱婢踩本郡主的裙子你没看到吗？” 许玖言不服：“大家都看着，她哪里踩您了。” 郡主眼神压迫的看着她，“本郡主说踩了就是踩了，怎么、你有意见？” 许玖言不说话，准备再次对柳欢动手，郡主一把抓住她的手。“许玖言，你算什么东西，再一再二，可没有再三。” 许玖言气得满脸通红，“你……” 郡主继续输出，“你不会以为，本郡主要嫁给你哥哥了，你就能对本郡主身边的人指手画脚了吧？” 越说眼神越不屑：“就你，还不够资格。呸什么玩意儿，欢欢，我们走。” 说完拉着柳欢的手离开，沈小姐立刻跟在她面前，“郡主消消气，玖言她不是故意的。” 独留许玖言在原地眼神充满恨意，旁边的小姐犹豫又担心的看着她， 她嫌弃的看向众人，“看什么看”再踏着步子离开。 不过郡主到底没走，她虽然很想走，可一想到自己要是走了，那些人一定会议论自己，她就忍着不爽留下来。 “欢欢你真的没事吗，千万别忍着，只要许玖言伤了你，我一定会加倍还给她丫鬟。” 柳欢摇头，“奴婢真的没事，郡主别担心。” “那就好，要是你受伤了，看我怎么手撕那个小贱人。” “郡主……” 郡主拉着她的手讨好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生气。” 虽然柳欢觉得自己的大腿很痛，可她依旧不敢表现出来，要是惹得郡主替自己出头，和许家小姐打起来，那自己回去王妃又要怪自己是个挑祸精了。 其他小姐回来，大家都假装刚才的事情没发生，欢快的吃着点心。 “这个真不错，你尝尝。” “确实，真好吃。” 郡主坐在主位，自顾自吃着东西，不和旁人搭话。 沈小姐为了缓解尴尬说：“各位，我们来玩击鼓传花的游戏吧。” “那输的人怎么办？” 旁边一个红衣姑娘说：“那就主子输了惩罚丫鬟吧，让丫鬟喝酒。” 柳欢知道，这一局就是针对自己的。 郡主沉着脸不想玩，旁边的人一直在说：“应该没有人会反对吧，那就开始吧。” 柳欢朝郡主使眼色，她不想郡主因为自己与所有人为敌，毕竟以后还要走动。 她相信自己的酒量，以前白的红的啤的没在怕。 大家都兴致勃勃，下人拿来一束牡丹花，小姐将自己身边的丫鬟叫来旁边站着。 就等着自己输的时候丫鬟替自己挡酒。 一群人有意为之，郡主输的最多，柳欢喝得也最多。 才一小会儿脸就开始红扑扑的。 …… 下值时间，许子衿在半路遇到苏熠，于是邀请他，“苏兄，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苏熠想都没想就拒绝，“不去” 许子衿一脸遗憾，“唉，那算了，原本想着去沈府接我妹妹，郡主也在，既然你不去就算了。” 苏熠看他一眼，“带路。” 许子衿坐回马车上，“得嘞。” 两辆马车到沈府门口，只见门口一群歪歪倒倒的绿色黄色丫鬟和五颜六色的小姐。 许子衿快步上前，“这是怎么了？” 郡主扶着要晕倒柳欢上前，“许大哥，帮我扶着她好不好，好累。” “我还能喝，郡主你别怕，我喝死她们。”郡主怀里的女人自言自语，手上还加了动作。 力气太大，郡主差点没扶稳。 再看其他丫鬟，也同样东倒西歪，但没她这么会说。 许子衿可不敢扶，他看向后面，只见苏熠黑着脸将柳欢接过去。 柳欢抬头，双眼迷离，“石头，我们一起喝。” 苏熠将她扶住，语气严厉：“站稳。” 看向郡主，“郡主，今晚我先带她回去，明日我便将她送回去。” 郡主见到苏熠有些不好意思，“你好好照顾她吧，明日给她放天假。” 苏熠颔首，“多谢。” 正准备走，一旁过来一个姑娘，正是方才和郡主吵起来的许玖言，不过她手里没有丫鬟，估计是已经扶车上去了。 “哥哥，你是来接我的吗？” 声音甜美，脸上卖着乖，郡主心里翻个白眼，什么玩意儿。 说着又看向苏熠，“原来苏哥哥也在，你要回去了吗，哥哥、要不我们先送苏哥哥回去吧。” “吵死了，难受。” 柳欢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听到这个声音她很不舒服。 苏熠看都没看许玖言，耐着性子哄怀里的人，“在忍忍，马上就回去了。” 侧着身子说：“不必麻烦了，我先带她回去了，告辞。” 说完扶着柳欢上了马车。 许玖言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手拽得很紧，眼里全是不甘和怨恨。 郡主看她那样子得意一笑，对旁边的许子衿说，“子衿哥哥，好羡慕他们啊，青梅竹马郎才女貌。” 毫不在乎许玖言的眼光，继续说：“这苏秀才就是有眼光，我家欢欢长得多好看啊。” 许子衿斜眼看见自家妹妹已经快哭的表情，他哭笑不得，一边是心爱之人一边是亲妹妹。 他立刻阻止即将发生的争吵，“好了郡主，我先送你回去，妹妹，我们先送郡主回去再一起回去吧。” 许玖言看都没看她哥，抛下一句：“我又不是不认识回去的路”说着上了自家的马车，呵斥车夫：“还不快走。” 第84章 醉酒 郡主笑得更得意了。 许子衿看着生气回去的妹妹，对郡主有些抱歉：“郡主，玖言她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郡主这才道明原因，说完还补充。“你妹妹当着我的面欺负欢欢，还联合旁人给欢欢灌酒，我能给她好脸色就怪了。” 许子衿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有点尴尬。 郡主见他如此又安慰，“你是你，你妹妹是你妹妹，我不会因为她牵连你，可强扭的瓜不甜，她这样只会让人更不喜欢。” 以前两人虽没什么交际，但也井水不犯河水，要不是许玖言那么过分，她也不会撕破脸。 “好了郡主，我先送你回去。” 送完郡主许子衿去到许玖言院子，就见她在打一个丫鬟，那丫鬟脸上泛红，痛又不敢出声。 许子衿上前抓住她的鞭子，“你在干什么？” 许玖言挣扎着手，“放开我，怎么，我打个不听话的下人你也要管？” 许子衿见地上痛的发抖的丫鬟，他有点不敢相信，“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下人不是人吗？” 许玖言更生气了：“我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也对，我可没有那对主仆善良，你去找她们啊，管我干什么。” 许子衿本想和她好好聊聊，听见她这么说一甩袖子，“简直不可理喻。” …… 苏熠带着一个醉鬼回去，一路上都在唱歌。 “石头，我再给你唱首歌。” 柳欢在马车上站起来，吓得苏熠将她按了下去，“你做什么，坐好。” “问题不大石头，我还能喝。” 小醉鬼说话都已经大舌头了，还在说她能喝，苏熠扶额，又很无奈。 耐心哄着：“我知道，我们在马车上很危险，回去再说好不好？” 柳欢想了几秒想，颇为给面子，“行吧，我给你这个面子。” 说完倒在他怀里，找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地方躺着，脸贴在他胸口嘟囔，“我难受~” 苏熠一下一下帮她顺着背，到家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 长白见自家主子抱着未来女主人回来，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了，赶忙迎上去，“公子” “无事，叫人做碗醒酒茶来。” 只见他公子说这话的时候侧身挡着怀里的人，深怕怀里的人被自己看到。 新来的丫鬟铺好床便被赶了出去，苏熠准备将人放床上，但是怀里的人根本不配合。 “啊，为什么地上在晃动，是地震了吗？” “不是地震，你先放手好不好、到床上去。” 醉鬼闭着眼睛摇头:“不好，我就要这样抱着石头、石头是我的。” “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折腾了好久才上床，到了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发呆。 将丫鬟的醒酒茶接进来的时候，她还在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先起来，喝了再睡。” 床上的人侧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又乖巧的爬起来，接过碗喝完。 再看他的时候又带着傻笑，“你怎么和石头长得一模一样。”停顿一会接着说：“都好看。” 说完又委屈的皱眉，“痛~” 苏熠问：“哪里痛，让我看看。” 柳欢挽起裤裙，露出雪白的大腿，上面一大片青紫。 “这里痛” 苏熠顾不上看她雪白的肌肤，盯着她发青的地方严肃问：“怎么弄得？” 柳欢更委屈了，“坏人推我。” 苏熠找来上一次留下的药膏，心无旁骛替她抹上。 冰冰凉凉的让她觉得很舒服。 苏熠再次说话，她又倒下去，这下是真的睡着了。 苏熠给她盖好被子，不舍得看了好久，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才出去。 命人去打听柳欢为什么喝那么多酒，自己去书房处理公务。 等到长白回来的时候，天已渐黑。 “公子，是尚书府家的小姐小姐提议的，主子输了丫鬟喝……” 他将在沈府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苏熠的脸却变得越来越黑。 柳欢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醒来头疼欲裂，丫鬟听到声音推门而入，她还是有点懵。 “这是哪里？” 秋容笑着说：“这里是苏府，小姐，您回家来了。” “我不是在喝酒吗？” 仔细想想才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儿。 自己在马车上发疯的样子，“唉，喝酒误事。” 她在暗自神伤，苏熠何时进来了也不知道。 “头痛不痛？” 听到这话她一个激灵，想起自己埋在他怀里撒娇的样子。 红着脸结巴道：“不、不痛了。” 苏熠见她脸蛋红红的的问：“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是脚痛了？” 柳欢躲开他的手：“没事没事，我就是热的。” 苏熠要去上值没时间管她，于是长话短说：“你记得按时吃饭，今日郡主给你放了假，你在家好好休息，下值后就回来陪你。” 柳欢不管听没听懂，直接一阵猛点头。 苏熠扶住她脑袋，“别点了，一会头更痛。” “在家乖一点”说完大步离开。 柳欢吃完早餐，又睡了一个回笼觉才觉得好点。 忽略自己早上的脸红，她起身到厨房，厨娘已经准备好了午饭。 “小姐，您先回去坐着，奴婢给您端来就是了。” 柳欢点头，“一会儿收拾完你就可以回去了，给你放半天假。” 厨娘吓一大跳，跪在地上，“小姐，是奴婢做的饭菜不合您胃口吗，哪里不好奴婢改，请您别赶我走。” 柳欢将她扶起来解释，“没有的事，是我没有表达清楚，我想说的是，下午的饭菜我亲自做，明天你早早来做早餐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小姐。” 柳欢是想到了以前做的钵钵鸡，她这五年来还没吃过呢。 说干就干，叫长白买来食材，她带着两个丫鬟将菜处理好，红油调好腌上，又拿出酒摆在桌子上。 自己坐在一旁静静等苏熠回来。 苏熠进院门就闻见满屋子飘香，进了屋子更甚。 桌前还有一个笑得十分谄媚的女子，笑弯了眉。 “石头快坐。” 柳欢十分殷勤，拉他坐下，亲自给他斟酒。 苏熠挑眉，“昨日没喝够今日接着来？” 柳欢笑眯眯：“不是不是，是你喝，我不喝，我看着你喝。” 苏熠知道这是柳欢心虚惯用的把戏，不过他很享受。 第85章 自由了 只让柳欢献殷勤一小会他就舍不得了。 “好了，你先坐好。” 柳欢这才挨着他坐好，但仍旧笑眯眯的。 “不解释一下昨天为什么喝酒？”苏熠严肃的问。 柳欢听到这话叹气解释：“那些个小姐玩游戏，让我们喝酒，没办法我只能喝了。”说完还一副可怜的样子。 “腿上的伤还痛不痛了？” 柳欢脸刷红，那个位置他怎么知道的？ “别一副流氓的架势看着我，是你昨日非要我给你上药，拦都拦不住。” 这话柳欢是信的，这像是一个酒鬼会干出来的事。 她含糊其辞，“已经好了，一点也不痛了，谢谢你给我上药。” 说完她想到自己在王府听到的一些传言，这会鼓起勇气问，“对了，听说你要和许府结亲了，是不是真的？” 苏熠卖了一个关子，“你猜？” 柳欢大受打击，哇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石头你变了，你再也不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石头了。” 那模样，像是真的伤心得不得了。 “好了，假的，我不可能娶她们的。” 得了承诺她瞬间抽抽鼻子，擦掉脸上的泪水，笑兮兮的说：“那就好，那吃饭吧。不知道我做的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你尝尝。” 苏熠吃着，喉咙哽咽了一下，“嗯，和原来一样。” 人也是。 柳欢是踏着月色被他送回王府的，一进郡主院子就被她薅住。 “欢欢，你没事吧？” 柳欢一脸开心，“没事啊，多谢郡主给我放假。” 郡主叹气，“你都是替我挡酒才喝醉的，放一天假而已，不过苏大人脸色很难看，你确定他没打你。” 那眼神，好像她不被打都说不过去一样。 “没有啊，只是被他说了几句，不过我脸皮厚，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郡主这才收起八卦心，吐槽道：“下次不和那个许玖言一起出去了，看着就讨厌。” 许玖言虽然和郡主闹了一点矛盾，可一点也没影响许家给王府下聘。 许夫人知道女儿和未来媳妇有过节也是叫她大气一点。 日子很快定在三个月后，这三个月郡主不能出门，自然柳欢也不能出去。 中间柳欢被王妃单独召过去，“听说你是苏熠的未婚妻？” 柳欢想到苏熠估计是想用这个方式让自己脱离王府，于是回道：“是的，王妃。” “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手段。”王妃嘲讽一笑。 “既如此，你跟着郡主嫁过去就别回来了。” 她想到三儿子两夫妻现在都还没圆房，她就巴不得柳欢不是离开王府，而是去死。 柳欢跪下行了个大礼，“多谢王妃成全。” 退出来后她一身轻松，她很害怕王妃不放自己走。 如果没恢复记忆，或许会跟着郡主一起嫁过去，等二十五岁离开，或者做郡主身边的下人一辈子。 如今她恢复了记忆，她想念苏家人，等她恢复自由身，第一时间就想回去看看。 三个月的日子一晃而过，王府一改娶媳妇的欢喜，带着淡淡悲伤。 郡主则不然，高高兴兴的、一晚上睡不着。 “欢欢，我还不困。” 柳欢也不困，两人聊着以前的事，聊了很久直到三更天。 刚伺候郡主睡下外面就来了人。 “谷雨姑娘，我们来替郡主沐浴更衣了。” 早就困了的两人哈欠连天，郡主叫柳欢去补觉她没去。 来的宾客很多，最大的客人是皇上和皇后娘娘。 时辰一到，许子衿骑着红鬃烈马胸带大红花，世子爷将唯一的胞妹背上花轿，大家又随着花轿送她去许府。 晚上，许府后院。 郡主狂扫桌子上的饭菜，“这个好吃，你来点。” “郡主慢点” “慢不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饿得不得了，你也吃。” 柳欢也是，跟着郡主一晚上没吃，听了这话也不矫情，两人坐在凳子上吃的满嘴流油。 还没吃完，门突然被大力撞开，手里拿着鸡腿啃得正欢的两人懵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是刚才有几个许子衿的好友准备闹洞房，非要将已经灌的迷迷糊糊的许子衿拉来新房。 有点恶趣味不出声，里面的人自然没听见。 气氛冷静了一秒，一个喝高的公子哥调侃，“哟，吃着呢。” 柳欢这才急忙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端着盘子退下。 出了房门左拐，手就被拽住，“等等” 原本吓一跳听到声音才好些，“石头，你不在里面出来干嘛？” “脸上都是油，你擦擦。” 柳欢拿出帕子一擦，那上面的不明物体让她脸瞬间爆红，幸好是晚上看不清。 “知道了，你、你去吧。” 苏熠弯腰小声说：“一会儿等我、我带你回家。” 原本就喝了酒，说话的声音刻意放低，有点气音在里面，听得柳欢更不好意思了，“知道了，你快去。” 昨日就和郡主说好了，今日送她来之后，柳欢就可以走了。 也和新的大丫鬟交接了许多事，一切都正常，就是苏熠刚刚的那话让她听的别扭。 柳欢等了很晚他们才散场，苏熠被灌了许多酒，脸上看不出来，眸子却水润发亮。 柳欢和长白将他扶上马车，他也是安安静静的，低着头不说话。 他醉了不像柳欢一样闹腾，回到屋子自己脱衣睡觉，正常的有点过分。 只是在柳欢准备走的时候听见他在呢喃，“别走。” 柳欢以为他醒了，转身回到床边才发现并没有，只是眉头紧锁，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她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手被一把抓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索性也不挣扎，趴在床边睡着了。 苏熠醒来已经是五更天，看到床边的人心里一暖又是心疼，将她抱回了她自己的屋子。 柳欢醒来在自己的房间，起身重重舒一口气伸个懒腰，她重获自由了。 推开门，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又幸福。 秋容端着早饭进门，“主子，洗漱用膳吧。” 柳欢看看桌子上的饭菜问，“苏大人呢？” 秋容回答：“大人一早将饭菜做好就去上值了。” 柳欢一看就知道是他自己做的，心里一暖，她很开心自己自由了。 第86章 大姐来了 吃饱喝足后，柳欢闲下来想自己要干点什么。 苏熠买的院子是一个很小的四合院，两人住着刚好，要是苏家人全部都来，就住不下了。 她想着先让人去看看城里大一点的宅子，买了东西添置好苏家人来也方便。 她还在想一个事情，那就是石头也不小了，她也不小了，她得为自己打算，万一石头哪天说自己要成亲，自己该怎么办，长大了她还能呆在苏家吗？ 想了一整天都没有想好，还差点把自己想哭了，苏熠回来就看见她在发呆。 “怎么了这是？” 柳欢摇头“无事”那些话她不敢说。 苏熠没再问，知道她有心事，也能猜到一点，这些事情需要她自己转过弯，或者说自己开窍。 苏熠点头，“你现在无事要不要把以前的那些生意做起来？” 柳欢摇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做得好，“以前的那些早忘了。” 苏熠拉着她的手道：“我相信你能做好，只要你愿意，什么事都随你。” 除了别离开我…… “我想回清阳县，我想回去看看。”柳欢仰头，眼神清澈明亮，让人不忍拒绝。 苏熠噎住，他见她那眼神差点就想答应了。 “不行”他语气坚决，“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说着就红了眼眶，估计是想起了五年前弄丢她的事。 柳欢不再坚持，她或许觉得自己没问题，但她也不敢冒险，毕竟前车之鉴。 柳欢温柔细雨：“好，那我不回去了。” 苏熠很克制得拉拉她的手，微笑道：“好，等我有机会怎么我陪你一起回去。” “姐夫去的时候说他要来京城做生意，姐姐肯定也要来，到时候你和姐姐一起好不好。”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 柳欢眼睛一亮：“我想姐姐、想小石、想爹娘，想棉棉，想大哥大嫂。”所有人都说了一遍。 “没有想我？”苏熠反问。 柳欢抱着他的手，头放在他肩膀：“我最最想的永远都是石头。” 苏熠心里悸动，“等我忙完就陪你。” 按照惯例，他明年肯定会被派到地方历练，他争取回苏州府，带她回家。 “嗯” 柳欢吃了睡睡了吃一个月，才迎来了大姐苏婉一家。 一日下午， 柳欢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发呆，就听到一个不敢置信的声音，“欢欢，真的是你？” 柳欢起身走过去，那熟悉的身影让她瞬间想哭，“大姐。” 苏婉扔掉手里的包袱，上前紧紧搂着她，“这么些年你去哪里了？” 柳欢哭得不能自已：“我也不知道。” 两姐妹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儿，旁边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先不干了，“我的娘，你不能抱。” 从中间将两人分开，两人破涕而笑。 苏婉拉过儿子的手说：“这是小姨，叫小姨。” 小胖胖试探性喊，“小姨” 柳欢摸了一把他的脸，“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关亦”小胖子奶声奶气的说。 柳欢将他抱起来，亲了亲。“真可爱。” 又和关常打了招呼，才和苏婉进了房间。 “你是说你这些年都在王府？” 苏婉一直在问她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她听了不敢置信，原来找了这么久的妹妹在别人家做丫鬟。 抱着她又是一阵痛哭。 柳欢安慰她，“没事的姐，郡主待我很好，要不是王爷，我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苏婉听了这话哭的更大声，许久才停下来。 柳欢问：“姐，你们上来爹娘知道吗？” 苏婉娓娓道来：“你姐夫想将生意做到京城来，回去一刻没耽搁，和爹娘报了喜说明缘由、收拾好东西后我们就来了。” “关夫人愿意？” “我婆母自然是不愿意，老大一直都是她在帮着带，我们来的时候还在生气呢。” 关家也是邪门，老大老二纳了几个妾室，都没能生出儿子。 只有三房有两个嫡子，关夫人原本看不上的媳妇替她生了两个孙子，她的心一下子就偏了。 要不是早说好在老大家养老，估计她也会跟着来京城。 “我们来了城里听到一些传闻，说的都是你们的事，我原本以为是石头在京城有了喜欢的人。” “刚才在路上遇到长白，没想到大家说的竟然是你” 两人唏嘘一番，苏熠下值回来两人才出去。 “大姐，你们的院子我已经买好了，今日就在家休息，等你们住些时日，我送你们过去。” 苏婉心里安慰，没想到弟弟这么厉害，竟然能考上状元。 她欣慰来一句，“幸好如你所愿了。” 苏熠嗯了一声，柳欢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在一旁拉着苏婉的手不放。 “大姐，明日我带你去逛逛好不好？” 苏婉她们来还是穿的在清阳县买的衣裙，到京城就显得有点不始兴了。 “好，明日我们去逛街去。” 两人约好后，早早吃了饭休息，次日睡到自然醒，两人才换衣服准备出去。 “姐，要不你穿我这套。” 那套衣服是她刚买的，还没穿过。 苏婉一看就摇头，“如今我有点胖，你的衣服我怕是穿不了，没事，我们今日去买就行。” 长白将两人送到街上，柳欢搂着苏婉目光明确，先进去一家成成衣店。 “姐，这个眼神很衬你，要不要试一试？” 苏婉一看，是她喜欢的颜色，拿过来比了比，“会不会太小了？” 柳欢看了看认真道：“不会，应该很合适。” 店里专门有个客人换衣服的房间，柳欢推她进去，“快去试试。” 苏婉换上衣服出来左右看看，问：“会不会有点奇怪？” “娟子，你看看，这什么人都能来逸仙居买衣服了，瞧瞧那衣服穿在身上的样子，啧啧啧。” 苏婉听到脸色有点难看， 进来的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再看看自己那刚生完孩子有点臃肿的样子，突然有点自卑起来。 柳欢仔细看着苏婉穿的衣服，因为她微胖穿起来更有韵味。 “姐，真好看，我们就要这套吧，正好穿着走。” 她无视许玖言，付了银子拉着苏婉准备离开。 许玖言眼神一凝：“站住！” 第87章 逛街受辱 许玖言一说完，身边的丫鬟便只身拦在柳欢和苏婉面前。 柳欢侧身看她，“你想干什么？” 一个小姐轻哼，“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呢，一个贱婢，看到我们为何不行礼？” 柳欢嘲讽：“你怕是智障吧，看见人就想让人给你行礼。” 那小姐气急：“你……” 另外一个小姐说：“这人是谁呀，不会是谁家奶妈子吧，果然下人只配和下人一起玩。” 许玖言就在旁边看着，从一开始说了句站住后，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全是身边的狗腿子在说。 柳欢转头看向说话的那个小姐，那穿衣打扮一看就不是高官家的小姐，她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扫视，冷笑出声：“那你又算什么东西，许小姐的贴身大丫鬟，还是走狗？” 那小姐穿的是典型的淡粉色衣裙，一般纯粉色的都是丫鬟才穿。 “你说谁是丫鬟呢？” “谁气急败坏说的就是谁咯” 柳欢准备走，又被许玖言拦住，“虽说你已经从王府脱离出来了，也不能洗刷你是丫鬟的事实。” “人家王小姐不过说的是实话，你怎么能恼羞成怒这么说她，快带着你的奶娘朋友给王小姐道歉。” 旁边那些准备买衣服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长这么漂亮原来也是做丫鬟的料。” “你就不懂了吧，大户人家的通房丫鬟都是这般漂亮，以后都是有机会做姨娘的。” “怪不得” 众人的话让苏婉很生气，她想上前理论，被柳欢拉住。 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理论犯不着。 “看来许小姐还真是如传言中那般人美心善，不仅如此、还能让身边的小姐死心塌地为您买命，真是看不出来啊。” 许玖言身边的丫鬟上前，“你放肆，敢这么跟我家小姐说话。” 说完抬手准备给柳欢一巴掌，柳欢拉着她的手反手甩在她脸上，“你才放肆，怎么、许小姐这下不装了，准备纵奴行凶了是不是？” 一旁的小姐看呆了眼，说道：“你们、给我将她按住，本小姐亲自教训她。” “谁敢！” 郡主进屋，挡在柳欢面前，“谁敢动手，上来试试看。” 丫鬟自然是不敢对郡主动手，许玖言道：“嫂子，真是看不出来啊，你堂堂一个郡主，也能和丫鬟奶娘玩在一起。” “许玖言，你针对欢欢无非就是嫉妒，嫉妒苏大人喜欢她，不接受你，可是怎么办呢。” “苏大人就是宁愿喜欢一个丫鬟、宁愿和一个小姑娘订婚，也不喜欢你这个三品大员的女儿，你应该反思一下是怪你自己长得太丑还是怪你太恶毒。” 郡主说话一点也没留情面，别看对方是自己的小姑子。 许玖言脸色一红，“你……” “我什么我？” 许玖言突然改变态度，变得柔弱起来，“嫂子，您就算是不喜欢我，也没必要在外面诋毁我吧。” “我知道您是郡主，也知道您为了和我哥住到郡主府我娘没让您去，可您也不应该将怒火烧到我身上啊，何必这样冤枉我。” 郡主想搬到郡主府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具体有没有吵架大家不是很清楚，听她这么一说，大家开始讨论谁说的话是真的。 郡主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拉着常容的手，“走，我们去逛街，别跟一群疯子计较。” 许玖言追了出来，委屈道：“嫂子，原来你愿意和一个丫鬟奶娘逛街也不愿意和我逛。” 路人被她这一嗓子吼的不明所以，纷纷停下来看她们。 苏婉脸上发烫，常容看着许玖言一字一句郑重道。 “她不是奶娘，她是苏大人的亲姐姐，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只是因为生孩子身材短暂微胖，许小姐何必如此诋毁我姐姐。” “还是说，许小姐看不上生了孩子的女人，许小姐也是女子，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路人听到这话，那些原本因为身材走样被嫌弃的女子立刻停下来同仇敌忾，“这位小姐说的对。” “我们因为生孩子变得胖了点，碍着谁了，谁不是娘生爹养的，谁又比谁高贵，难不成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一时间，激起了民愤，许玖言见这么多人针对她，她恼羞成怒，“你们这群刁民懂什么，不关你们的事别管。” “刁民，那就让我这个刁民来好好跟你唠唠。” 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婶挽起袖子上前，“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恶毒的姑娘，看不起生完孩子的女人，还说我们是刁民，怎么你以后不嫁人不生孩子啊。” 许玖言见衣裙大婶朝她围了过来，她开始害怕，“我、我可没有说这话。” “大家伙都看到的，你还撒谎，不仅恶毒还满嘴谎言，活该没人要你。” 甚至有人开始哭起来，“要是女子能去做工，我又何尝愿意只在家做一个身材走样的妇人。” “就是、我不比某些男人差。” “今日还被一个未出阁的小姐给嫌弃了，我们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一时间事件又上升到另一个层面，许玖言还想替自己辩解，郡主拉住她，“你还想说什么，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脱身，回去怎么交代吧。” 出来和友人小聚的许子衿几人，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围着，上前去看热闹才发现是自己媳妇和妹妹被人围观了。 立马带着侍卫将人带了出来。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柳小姐怎么也在？还有这位是？” 柳欢抚了抚身，“多谢许公子，这是我大姐，苏婉。” 一听姓苏，许子衿就知道是苏熠的亲姐，变得恭敬起来，“原来是大姐来京城了，听苏兄时常提起，没想到今日遇到本人了。” 苏婉也是微微俯身，“许公子好。” 柳欢看出了苏婉兴致不高。借口带她离开。 回到马车上，苏婉看着自己略显臃肿的身材说道：“欢欢，我真的很像奶娘吗？” 柳欢拉着她的手认真道：“姐，她只是为了针对我才这样说的，今天无论是谁在我身边，她都能挑出理由来。” “你不要多想，谁生了孩子不是这样的，身子总得慢慢恢复，其实你这样更好看，很有韵味。” 苏婉并没有被安慰的到，她说：“可是我想恢复到以前。” 柳欢拉着她承诺：“我会帮你的，姐姐别担心，有我在，一定会让你的身材恢复原来的样子。” 听了这话苏婉才笑起来，“我相信你。” 这时候的她们没想到一次简单的争吵，竟然引起了不同的连锁反应。 第88章 发酵 两人回去后就没有再管那些事，柳欢一进门就拉着苏婉去准备减肥的东西，甚至给她拟了一份食谱。 “姐，合理饮食减肥，减肥不是为了讨好别人，而是取悦自己，做更好的自己，所以你不要有负担。” 苏婉开心的点头，以前和柳欢一起她就觉得自己是自信的，这几年她不在，感觉自己又不自信了。 下午苏熠回来，第一时间找到苏婉，“大姐，你没事吧？” 苏婉还有点奇怪，“我没事啊，出什么事了？” 原来刚才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更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刚才她们走后，那些百姓就开始人肉许玖言，最后全部筛选一遍后得出结论。 “原来是许大人的女儿。” 许大人在朝堂很有威望，在百姓眼里是很有名的清官，大家不禁感叹，“像许大人那般清明的人也能养出这种无知的女儿。” 有人还说许大人桃李满天下，名声都被他女儿给毁了。 原本还在惋惜，一些不嫌事大的人开始带节奏，“许大人身为清官，竟然不会教自己的女儿，谁知道他这清官的名头是不是属实。” “就是，就算许大人是清白的，可他的女儿说那话就是不对。” “还说大家都是刁民，要不是我们上税，她们哪里能过上那种生活。” “走，我们大家去许大人家要个说法。” 说话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挑事不嫌事大，发展到最后就是一群男子到许府门口无理取闹。 而原本的话题从许玖言歧视生完孩子的妇人变成了歧视所有的平民百姓。 柳欢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不过许玖言也算是罪有应得，谁叫她出言不逊，这次的事件，相信会给她长个记性。 “我去多买几个下人，到时候你们出去的时候带着去，有事就打回去。” “这些不用你管，我和姐姐自己会处理好。”柳欢知道他工作很辛苦了，这点小事能不麻烦他就不麻烦他。 “嗯，我知道你很厉害，有需要我的就找我。” “会的” 苏熠不再管这事，回去处理自己的工作。 许府，许玖言跪在祠堂，许大人在一旁气急败坏，“你说说你，是我没教你还是你娘没教你，为人要谦逊，心存善念。” “你就是这么学的，随意说人家是奶娘，说百姓是刁民，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 许玖言在地上不服，“本来就是一群刁民，又没有说她们，她们着什么急。” “你，你放肆，手伸出来。” 许玖言颤抖着将手伸出来。 许大人长长的戒尺打下去，“子不教父之过，今日就让我好好教教你为人处世。” 许夫人在旁边干着急，“老爷，玖儿还小，这样会打坏的。” “哼，慈母多败儿，这事你不要管，老夫定要打到她认清错误。” 许夫人见丈夫不听，又看向儿子：“子衿，你快劝劝你爹。” 许子衿也是十分生气：“娘，妹妹这次也太过分了，她竟然说苏兄的大姐是奶娘，换作谁谁都会生气。”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许夫人不知道女儿是和谁有过节，没想到是和苏大人的姐姐，可是她不是欢喜苏大人吗，怎么会和他家里人吵起来。 地上的许玖言这时候已经被打哭了，“我又不知道是苏大哥姐姐，都怪柳欢那个贱人，算计我。” 许大人原本停下来的戒尺又重重打了上去。 “你还敢说脏话，人家柳欢哪里惹着你了，你要这么骂她。” “呜呜呜呜，你喜欢她你怎么不去让她做你女儿呢，什么都要和我抢，苏大哥是，就连您也喜欢她，呜呜呜呜。” 许大人气的晕头转向，“你个逆女，人家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什么是在和你抢，老夫打死你。” 如果一开始许大人手象征性打她，那现在就是真的打得重。 那手都肿得老高，许大人将戒尺抛下，在旁边大喘气。 外面管家进来，“老爷，不好了，外面围满了人，说是来找小姐讨公道。” 许夫人紧张的问：“怎么回事？” 管家说：“不知道，外面都在喊老爷出去，说是要问问许大人是怎么教女儿的。” 许夫人转身看向丈夫，“老爷，现在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让她自己去解决。” 许大人背过身去，许夫人又看向儿子，“子衿，你说该怎么办啊。” 许子衿叹气，“我先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许府大门外，一群人叫嚣着喊许大人出来，那些人身板挺拔，不像是真正的平民百姓。 许子衿干脆叫人大门紧闭，进去带着许玖言从侧门出去，坐上马车去苏熠的住宅。 下了马车，他拉着许玖言进去。 “大姐，柳欢，我带家妹来给两位赔罪。” “方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去才了解到，是家妹在街上出言不逊，家父已经在家惩罚了她，叫我带来向你们赔罪。” 许玖言一直低着头抽泣，手背在身后。 “说话！” 许子衿大声呵斥，许玖言吓了一跳，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苏婉已经看见了她手上的红肿，以及哭红的脸，加上柳欢后来的开导，她气就消了。 “许公子，刚才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许子衿还是不满意，又说了句，“你不是很能说吗，这会怎么不说了，大点声。” 许玖言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行不行啊。” 说完跑上马车回去了。 许子衿很无奈，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许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苏熠出来，将许子衿喊了进去。 苏熠面无表情，许子衿十分惭愧，“苏兄，实在对不起，我妹妹她……” 说半天他也说不出口，苏熠说道：“你是你，她是她，不混为一谈。” 许子衿说：“大门口多了许多讨伐的人，但都不是真正的百姓，我不知道是谁想借这事来打压我家。” 两人就这事讨论了起来。 第89章 愈演愈烈 “多谢苏兄，家父如今也正在气头上，小妹变成如此，我们一家人都有责任，今日她冲撞了大姐，不望大姐能原谅玖言，只希望不要因此产生困扰，其实大姐人很好。” 苏熠心里不快，脸上还是戏谑道：“你这话你应该去跟我姐夫说。” “为何？”许子衿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夸我大姐、你看他是做何反应。” 许子衿这才想到那一岔，还有点不好意思。 苏熠正色道：“我不会替我姐原谅谁，今日之事、日后我大姐要是反击、我也不会阻拦，全凭她做主。” 许子衿颔首，“我知道了，家里因为她，多了一摊子事等我回去收拾，就先告辞了。” 苏熠送他出去，柳欢在院子里遇到，“小许大人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家里挺多事还要处理，再会！” 柳欢目送他离开，就看见苏熠那张黑着的脸，她不明所以，“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小许大人，喊得挺亲热啊。”苏熠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柳欢将他往饭厅推，“好了，我的苏大人，先吃饭吧。” 正好关常出去考察回来，大家一起用完晚饭闲谈时他说道：“今日我去城里转悠了一圈，已经基本定下了酒楼的位置，打算就定在国子学附近，依旧像在清阳县那样，主要针对学子。” “欢欢觉得如何？” 柳欢完全没意见：“都听姐夫的，这些年酒楼也一直是姐夫在打理，听你的准没错。” “那就好，那我直接将看好的酒楼买下来，开始做打算。” 苏熠就在旁边听，时不时给点意见。 亥时，苏婉才和关常一起回到自己屋子。 此时的苏婉又开始想逛街遇到的事情，掐掐自己的腰身微微叹了一口气。 关常在外面也听到了这些话，回来才知道说的是自家娘子。 这会又见她这个表情，于是发出邀请：“娘子，可否一起沐浴？” 苏婉脸色爆红，瞥他一眼，“没个正形。” 关常攀上她的腰，声音里带着诱惑，“娘子，一起吧，我替娘子放松放松。” 苏婉这么些年从来不是他的对手，半推半就从了他，陪他在浴桶里胡闹了一番。 回到床上已经精疲力尽，好在孩子晚上奶娘带着不找她，要不然真是。 关常搂着她温声细语，“在我眼里，娘子还是以前的娘子，只是……” 苏婉身子一僵，害怕他说自己胖之类的。 “只是更有韵味，让为夫欲罢不能……” 苏婉侧着身子脸像一只烤熟的虾子。 身后的关常继续说：“我说的是真的，娘子这些年替我生了两个儿子，是我们关家的大功臣，你身上的变化也是作为母亲的勋章，我一点也不嫌弃，甚至很为此着迷。” “你要找欢欢替你调整也好，就这样也罢，都是我关常的亲亲娘子，从始至终。” 苏婉听的很不好意思，心里却暖暖的。 嗡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快睡觉吧。” 关常：“嗯” 他今日在外面跑得精疲力尽，想到今日妻子发生的事，生气又无可奈何，别说是他、就连小舅子想去替她讨公道都难。 他只能打起精神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从来没嫌弃她、对他们的生活也没有一丝影响，甚至更和谐。 他并不是纵欲之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苏婉等他睡的迷迷糊糊转过身，将头埋在他怀里，一夜无梦。 …… 本原以为此事一两天就会过去，没想到愈演愈烈。 又开始说起女子也应该有所作为这之类的话，甚至盖过了一开始有心之人想借用许玖言说‘百姓是刁民’弹劾许大人的事。 女子自发组织游行，有的更极端甚至孩子不愿意带饭也不做，不惜冒着被丈夫休弃的风险、也要想借助此事讨要一点属于自己的权利，不想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柳欢听到此事的时候，她在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老乡组织的。 后来才知道并不是，这事已经不是闹过一次两次了，自从几年前外邦竟然有女使者到访的事情传开。 女子才意识到男人干的事情女人也能干，凭什么只能在家里带娃煮饭伺候男人。 虽然在乡下女子是可以上街做生意，但那是为了生计无可奈何，只要稍微有点钱的人家都不允许女子抛头露面。 只是柳欢跟着郡主日日在闺中，所以不知道此事。 苏婉很激动，她也想带着柳欢跟在队伍里面去。 苏熠无奈一笑，“大姐，身为官员家属加入这种活动是违法的。” 苏婉这才作罢。 眼看事件得不到控制，甚至有地方官员也开始反应这件事， 宫里来人，连夜召许大人和许子衿进宫询问此事。 这几天下来许玖言和许夫人才意识到严重性，人都瘦了一圈。 听到皇上召唤更是吓得许玖言整个人都打哆嗦，“爹，皇上叫您有什么事啊？” 许大人见女儿被吓得不轻又开始心软，“此事你别管，为父能解决，只需记住、以后做人光明磊落、心地善良即可。” 许大人不愧是是言官，总想着以德服人。 许子衿这边，郡主也在说这此事，她替许子衿更衣：“别担心，皇伯伯深明大义，兴许只是找你去问问话。” 许子衿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心吧，你早些睡觉、今晚不用等我了。” 说完父子俩坐着马车进宫，三人谈论了一宿，其他人并不知道说了什么。 只是许大人被禁了足罚俸半年，许子衿一切照旧。 许府外面的人依旧在门口叫嚣，京城里到处都是女子不满的声音。 早朝的时候，皇上就谈及此事。 “你们针对这些问题，觉得该怎么解决？” “皇上，微臣认为，这事发生的原因是妇人觉得自己也能有所作为，那何不如放出话去，只要有地方能让女子上工，谁也无权干涉，久而久之她们就会发现自己只能在家带孩子。” 另一个稍微年长的大臣说道：“胡闹，自古女子不得抛头露面，这番举动成何体统。” “就是，哪里有女子上公的道理，这样岂不是乱套了。” “附议！” 第90章 解决办法 一时间因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阵营不合的大臣就差没上手了。 皇上扶额叹气，“好了，太子，此事你怎么看？” 皇上旁边穿着四爪蟒袍的男子躬身道：“回父皇，儿臣觉得太傅大人说的言之有理，解决此事的根本不是一味的镇压，而是让大家知难而退。” 皇上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他本身也不是那般迂腐的人，况且他有心效仿外邦，让女子也得到重用。 说不定还能有一番造化，如果真能成功，日后记入史册，这龙椅也算没白坐。 “嗯，既如此，那就传朕指令，只要女子能找到上工的地方，其余人不得阻拦不得嘲笑。” “皇上三思！”一些反对的人跪在地上请愿。 “嗯？”皇上皱眉不悦。 全体朝臣跪下，“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 柳欢听到的时候不敢置信，皇上居然真的同意了。 是不是说明以后自己出去挣钱也可以光明正大了。 苏婉是最开心的，笑着说：“欢欢你快想个生意我们去做，说不定能比你姐夫做的更好。” 关常听到这话宠溺笑笑行君子礼，“小生甘拜下风。” 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皇上发了话，很多女子都一窝蜂出来找工作，然而和她们想的相差太远。 皇上只说不能嘲笑和阻拦，但是没说商家不能拒绝。 再加上没有经验不认识字，哪怕再有商家有心想用她们也胜任不了。 于是找工作处处碰壁，很多男子特别是极力反对的老臣这时候就在旁边观望，看笑话。 正当很多女子想要放弃的时候，从许府传来一个好消息。 郡主要办一个培训班，专门教女子学习如何运用算盘和记账，以及如何经营管理速成班。 前期是无偿的，当做是许府对此次事件的一个道歉。 一时间风向大变，所有女子都夸赞郡主仁义，乃当今女子之典范。 许府风平保住了，许大人很支持，自己从私库掏出一万两来支持郡主办理此事。 郡主在屋子里看到有很多人报名，欢喜的说：“欢欢，你这招真管用，到时候去我铺上召几个女管事来教她们，保证将她们都教会。” 原来是柳欢知道此事后，跑来找到郡主，将这个想法说给郡主听。 主要此事也算间接因她而起，她不想郡主在许家为难。 更重要的是，她想找郡主以后开培训班，背后有大树，旁人才不敢来捣乱。 郡主欣然同意，当即就发出信息，这不报名的人特别多，她就开始商量着叫自己铺子上的管事来教学。 其实古代的计数柳欢觉得不认识字的人根本学不会，她想到了现代的阿拉伯数字。 于是提议道：“郡主，我知道一种计数方法，能让她们很快记得。” 郡主瞪大眼睛问：“什么方法？” 柳欢在纸上写下一二三，郡主倒吸一口气，“欢欢，你、你怎么会西域的字？” 柳欢心里闪过无数的可能性。 又听郡主说道：“你也太厉害了吧，我跟你说当年西域使者到访，还嘲笑我们用这么复杂的计数，没他们那个简单方便，没想到你也会。” “不过、你是怎么会这种计数的？” 柳欢很想说她是在一个文明国度学的，可她不敢。 “这个我忘了，失忆后以前的这些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会这些的。” “只记得以前我好像遇见过一个金色头发的人，还把我吓一跳，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西域人。” 郡主飞快点头，“是是是，就是那样，以前办宫宴的时候我见过，就长那样。” “欢欢，你居然不记得这个了，他居然还会教你这些。” 柳欢故作头痛，“唉，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想脑子里就出现了，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 郡主也不再纠结：“行，那就学你说的这种，那我叫管事教其他的。” 地址就选在郡主的一处宅子，因为报名的人太多，将人分为几波。 苏熠从听见她说这事到尘埃落定，都表现的十分支持。 甚至听说她认识西域的文字都替她掩护，许子衿问起此事的时候他还煞有其事：“嗯，她十分聪明，以前很多人都愿意教她。” 许子衿想起自家老爹也对柳欢赞赏有加，也就不奇怪了，他爹可不是见了谁都夸的主。 早上苏熠去上值前特意将柳欢送到那处住宅。 郡主也在，还有王府世子爷派来的官兵。 里面置办得像个学堂，有桌子还有柳欢特意叫人做的白板。 里面的人满怀期待，结果看到进来的是一个小女孩，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纷纷开始讨论，“这郡主是怎么回事，找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来糊弄我们。” “就是、我为了来这里，可是跟我相公打赌了的，要是学不到东西，我就只能在家带娃了。” “我也是，我也是” 柳欢自然看出大家的顾虑，不过她不准备解释，结果能证明一切。 于是说：“大家安静，我姓柳，以后就由我来教大家怎么算数，旁边是郡主替大家准备的炭笔和纸，请大家认真跟我一起学。” 大家既然来了，就算不满意也打算听完这一节课。 于是都失落的拿着炭笔，抬头看柳欢在白色的板子上写字。 才一会儿的功夫，大家眼睛越来越亮，柳欢说她们跟着读。 一个时辰到，柳欢让大家休息几分钟，她出去隔壁房间喝水。 人刚一走，里面的女子开始相互讨论。 “你们听懂了吗？” “听懂了，没想到这么简单。” “我家那口子说很难，不认字根本不行，我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来的，没想到这个柳夫子这么厉害。” “是啊，幸好我来了。” 一刻钟后，柳欢回来，一开始先将白板翻个面，然后叫大家齐背一到二十。 还是有很多人都记不住。 “无事，今日我们就只认这二十个，回去自己多用功，在沙子上写也好，有条件的可以在纸上写，明日要是记不住一半以上，那以后就不用来了。” “现在，会有其他管事来叫你们学习其他的。” 说完她出去，换另外的人进来。 第91章 熊孩子 一整天学习下来，很多来学习的女子都是一脸懵，到最后只记住了柳欢教的那几个。 “没想到店小二也要学习这么多东西。” “是啊” 柳欢其实一直都没有走，就在隔壁屋子听那些管事的教学，方法虽然老式，可学到的东西会很多。 柳欢虚心向一些管事请教，苏熠下值回来才将她接走。 “今日怎么样了，柳夫子。” 柳欢自己我感觉良好：“我感觉我教得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她们学得怎么样了。” “那就好，我们先回家吧。” 回去苏婉和厨娘已经做好了饭菜，“你们回来啦，洗手吃饭吧。” “姐夫呢？”柳欢问。 “你姐夫今天有事，不回来吃饭了，我们吃就好。” 关亦从外面铛铛铛跑进来，“娘，今日吃什么呀？” 满头的汗，伸手去拿碗里的菜，又觉得味道不是自己喜欢的，一下子将盘子挥到地上，“难吃” 被柳欢一筷子打在手上，“做什么呢，谁教你用手拿的，还有、谁允许你将菜挥到地上的。” 关亦在家被关夫人宠的无法无天，经常饭菜到了就先用手去抓，不喜欢就摔盘子，关常和苏婉一准备打关夫人就出来护短。 关夫人“孩子喜欢这么吃东西又怎么了，那不好吃还不准他闹啊，孩子还小呢，以后自然就懂了，家里又不是没有。” 这也是苏婉非要将他带着来的原因，要是继续让她婆母带，这孩子长大以后估计是废的。 关亦被打了，下意识看向苏婉，见她不理自己气愤的喊： “你是坏人，从我家滚出去！” 柳欢故意站在他面前，插着腰道：“我是坏人，呵、这里是我家，你想要吃饭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关亦说不过，开始上手上脚，“我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苏熠一把将他提溜起来，很严肃的说：“怎么说话的？” 他害怕的踢着腿，“娘，娘救我。” 苏婉看着他无奈的说：“我也打不过你舅舅，我也害怕他。” 关亦被吓得哇哇大哭，“娘，我们回去吧，我不要在这里了，舅舅是坏人，这个女人也是坏人。” 苏婉摇头：“我没钱，我走不了。” “那就去找我爹，我爹有钱，我要回去找祖母，让她来打死你们。” 苏熠将他提到一个专门堆杂物的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反手将门给锁了起来。 “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在出来。” 里面很空不会伤到他，外面叫长白在旁边守着，问题也不大。 回到饭厅吃饭，苏婉说道：“我和他爹管不住，所以只有让你们来了。” 柳欢说道：“没事，这种皮孩子收拾几顿就会乖的，要是现在不把性子给他揪过来，日后定性了就难了。” 苏婉也是担心，“是啊，我们就是害怕这种，我婆婆带孩子真不行，你姐夫以前都是祖母带的。” 所以才会和柳欢商量，请他们帮忙改改这个臭毛病。 大家吃完饭，小房间里关亦还在哭着叫喊。 苏婉虽然心疼，但一想到柳欢说的要是以后也是这样的话，那孩子就毁了。 苏熠拿着拿着公务坐在外面守着，直到里面的人哭累了他才说：“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没有？” 里面传来哽咽的声音：“知道了。” “那你说说错在哪里了。” “我应该洗手了在吃饭，不该将盘子摔了，不应该叫小姨坏女人。” 苏熠又问：“要是以后还犯怎么办？” “就被关起来。” 苏熠听到这话才将门打开，关亦出来赶紧跑开，“哼，你们都是坏人，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爹回来，我就让他打死你们。” 才跑了几步，又被苏熠抓回来关在里面，连着试了几次，他终于老实了。 出来的不再是嚣张的样子，甚至说自己很饿，想要吃的。 苏熠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黑面馒头，“吃吧。” 关亦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不要吃，我要吃鸡腿。” 说完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苏熠将黑面馒头放在桌子上，“这是惩罚你刚才浪费食物、没有礼貌不敬长辈，以后你还这样，你的饭菜就会一直都是这个。” 关亦别开视线，倔强的不看一眼。 苏熠可不惯着他：“今天你要是不吃，那就饿着吧，谁也不准拿点心给他，要是被我发现有人阳奉阴违，明日就自己收拾东西滚蛋。” 这样原本藏着东西想给他吃的奶嬷嬷都不敢了。 关亦犯倔，他死活不吃那黑漆漆的东西，就这么饿着直到关常回来。 关常听说了此事，进到他的房间。 关亦立刻委屈的上前，“爹，我们回家吧，我不要待在这里了、舅舅一点也不好，我不要他做我舅舅，我要小石舅舅。” 关常拉过他，问道：“你做了什么他要这么对你？” 关亦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祖母说我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家有的是钱，又不是买不起。” 关常听到这话脸都黑了，他看着桌子上的黑面馒头，因为冷了变得硬邦邦的。 拿着就吃了起来，关亦在一旁害怕的拽着手不敢说话。 关常吃了一个才说：“现在我家没钱了，只能吃这个。” “为什么？” 关常说：“因为吃的全被你浪费了。” 关亦不服气，“我们家那么有钱，就那么一点浪费了又怎么了。” “以后你每浪费一顿，就吃一天的黑面馒头，不吃你就饿着吧。” 关常说完出去，关亦更伤心了，原本是想找安慰的，没想到又被教训了一顿。 不过他硬气，什么东西都没有吃，上床睡觉，半夜被饿醒后再三犹豫还是拿着桌子上的馒头啃了起来。 硬邦邦的他一个都吃不完，看着旁边的奶嬷嬷说：“有其他吃的吗，这个我不想吃。” 奶嬷嬷耐心的哄着：“大少爷可以就着水吃，要好一点。” 关亦抽抽搭搭吃完一个上床，第二天早上很老实。 安静的吃东西，也没有扔东西，就是不说话。 柳欢吃完东西准备出门，苏婉叫他跟小姨说再见他也假装听不见。 柳欢没有在意，这种熊孩子，一两天哪里能改过来。 第92章 培训结束 柳欢看着时间去到教室，里面昨天的那些女子已经坐好了，见到她进来，大家正襟危坐：“柳夫子来了。” 柳欢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大家早上好，昨天我教的那些都会了吗？” 一些会的人站起来，“夫子，我会了，我背给您听。” 其他会的也是，迫不及待在柳欢面前展示。 可见大家都是用功的，只有几个穿着很华丽的女子，一半也背不出来，到五就开始卡壳了。 柳欢笑着说：“大家也知道，你们是第一批培训的人，后面还有很多在等着，我昨天说过，我今日来抽查要是一半都不会的人就不用来了，那么请不会背的几位回去吧，看来你们不是诚心来学习的。” 那几个人脸色一僵，站起来不屑的看着柳欢，“你算什么东西，你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吗。” “就是，我大姨家的表哥家的侄女就是在郡主府当管事，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不得什么东西，但是这点主，我还是能做的。” 从外面进来几个侍卫，手里拿着刀：“请吧” 那几个人才不情不愿起身离开，其他人见那几个人真被请走了，开始庆幸自己昨晚背了。 哪怕只背得了十几个。 “我说的话那就一定做到，既然大家比别人先学，就一定要珍惜。” “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最后大家都是由我来考核，每次培训考核好的前五名，可以直接到指定的铺子去上工，想要这个机会的就自己努力。” 大家听了都很兴奋，希望自己是那前五名。 其中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听到这话眼睛发亮，她穿着破烂补丁的衣裳，皮肤黝黑，只有那双大眼睛明亮耀眼。 “好了今天我教大家二十到五十，其实很简单，主要是找到其中的规律，可以拿家里的铜板对着记。” 培训时间一个月，开始考核。 考核的是记数字，十以内的加减法，和各管事教的速成办法，以及和人沟通还有礼仪。 柳欢担任的是主考官，那些准备塞钱贿赂的直接被淘汰。 最后前五名，一个是十来岁的姑娘，其余四个都是二三十岁的妇人。 “好了，既然考核结束，那就请第五名以后的大家离开吧，我相信再出去找简单的差事不会很难。” 此事考核还专门发了一张证书，有这个证书加上郡主的面子，只要有能力，相信是能找到工作的。 培训其他的成本高周期长，只能先教最简单的，去做服务类是够用了。 剩下的五个人柳欢看着她们的名字一一确认。 “孙小花” “奴婢在” 柳欢抬头一看，是那个十来岁的姑娘。 “这里没有奴婢，你们和我只是雇佣关系，我给钱你们办事，所以不用自称奴婢。” “冯妞” “在” …… 柳欢确认完名单说道：“最近有家新开的酒楼会要店小二，要是大家愿意，明日就可以和我签订合同去上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去我那里上工是要抛头露面的。” “如果你们愿意去，明日就到城西的春晖楼去，如果辰时不到，视为主动放弃。” 五个人均激动的道谢离开，第一名孙小花飞快跑进一个破烂的胡同。 看到远处一个佝偻的老妇在搬东西，她快步上前将东西接过来。 “祖母，不是说了我来吗？” “小花回来了，今日学习怎么样？” 孙小花开心的回答，“祖母，我是第一名，明日就可以去上工了，以后就有工钱给弟弟抓药了。” “那真是太好了，你一定要好好干，别把这份差事弄丢了。” “我知道的祖母，我很珍惜的。” 柳欢坐着长白驾的马车回去，苏婉见到她笑问：“柳夫子回来？” “是啊，柳夫子饿了，可有吃的？” 苏熠走出来，看了她一眼：“先去洗手，可以吃了。” “今日石头挺快嘛，比我还先到家。” “别贫嘴，先吃饭。” 晚上关常回来，吃完东西一家人在院子里的时候问：“欢欢，你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明日应该都会去，没什么问题，等明天我去了再告诉他们注意事项。” “可以，再过几日就要开业了，得让她们早点熟悉流程。” “好的” 自从郡主办培训班开始，很多人都在观望，看究竟能培训出什么名堂。 打探的人回去说，教了西域的文字更是嗤之以鼻，“老夫当年学了那么久都没有学会，还能让一群妇人给学去了不成。” 如今一结束，就在猜测是不是他们能不能找到工作。 第二日柳欢去到春晖楼，有四个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你们来这么早？” “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 等人将门打开，她带着大家进去，酒楼非常大有三层楼。 柳欢带她们进去开始说注意事项，“这是我姐夫开的酒楼，过几天后开业，你们要记住一件事，后厨是禁地，谁也不准进去。” “这是一份契书，一式三份。是要拿去衙门备案的，要是违反了里面的某一项，就按上面的进行赔偿。” 柳欢讲得很仔细，“没问题想留下来的就签字吧。” 四个人拿着自己的契书毫不犹豫按下手印。 柳欢又带着她们熟悉流程，吃过午饭又有绣娘上门，替他们量尺寸做衣裳。 “这几日你们每日来就熟悉流程，有事就找关掌柜，他会替你们解决。” 吩咐完她们又特意交代了其他事才离开。 隔了一日第五位终于来了，被关常带来的管事赶了出去。 “你走吧，你那日没来，我家东家说了、不用这么不守信用的人。” 那女子哭着说：“实在对不住，家里的杂事太多，我就想着先在家收拾一下，不是还没开业吗，我现在来也不影响啊。” 掌柜的冷哼一声：“你以为是过家家呢，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说着看向店里的其他人：“你们也是一样，有事请假，要是敢私自旷工，立马走人。” “是是是，记住了。” 那女子开始撒泼，“你们说好的进了前五名就给上工，现在又不愿意了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懒得再说，直接把门给关上。 其余的人才意识到比起这些人柳夫子其实是温柔的。 于是每天认真记着流程和店里的菜名，试吃厨房做的各种菜色的口味。 第93章 开女学堂 因为郡主办的培训班高调宣布前五名可以安排工作，后直接告知是安排在即将开业的春晖楼。 大家都想着来看看女子是怎么做店小二的。 这无形中已经给春晖楼打了一波广告，所以开业当天来吃饭的人特别多。 “我倒也看看这春晖楼是个什么样的酒楼，敢让女子来做店小二。” 进去点餐开始，最后大家的关注点全部都跑到了菜色上。 “嘿，我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是啊，这味道真霸道，我喜欢。” 周围还有人在观望，有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径直进去。 “掌柜的，要一间雅间。” “好勒，原来是世子爷，您楼上请。” 那些人一听，世子爷都来吃饭了，那真是不得了了。 要知道能被称为世子爷的，那都是超一品有爵位的官员的儿子。 大家暗自想这店怕是大有来头。 还没进来的都跃跃欲试，想看看到底有多好吃。 刚上楼的王府世子几人坐在一个以兰花为主题的雅间里四处打量。 世子爷调侃：“这看着确实不一样啊。” 许子衿淡笑：“这是苏兄姐夫开的，据说在清阳县赫赫有名，就连我爹回忆起来也是赞不绝口，他说一会儿他也要来看看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味道。” “客官想吃点什么，这些都是我们的招牌菜，要是有喜欢的直接在上面圈出来。” 大家看向说话的人。 身上穿着深色短打，头发咋扎成辫子用丝巾绑着看着干净利索，脸上带着得体的笑。 几人相视一笑，让她介绍一下菜的特色。 只见她对着菜单娓娓道来，不卑不亢。 “行，那就按你说的来，要快。” “好的，客官请稍等。” 孙小花出来后深舒一口气，开心的笑着。 她努力的成果没有白费，跑向二楼厨房窗口处，“兰幽室的菜单。” 窗口伸出来一只手，“好的” 饭菜很快上齐，孙小花鼓起勇气问：“几位客官可需要来喝的？” “把你们这里的好酒上上来吧。” 孙小花开心的去拿来摆在桌子上，留下一句“客官请慢用” 出去将门关上就在外面守着，想着自己今天能拿多少铜板。 想起那天说的，只要能卖出额外的酒就有提成，她就干劲十足。 方才关常不在，这会跟在苏熠身边进来，听说世子爷都来了两人互看一眼，“将店里的招牌菜全部上一份，不可怠慢了。” “老爷放心，已经上了。” 苏熠带着他上去，敲敲雅间的门进去。 “世子爷，许兄……” “哟，苏兄来了，快来坐着吃、我就不招呼你了。”许子衿一改往日的矜持，埋头大吃。 世子爷看着他有些好笑，看着关常说道：“苏兄，这位是？” 苏熠开口解释：“这是我姐夫关常，是这里的东家。” 一一介绍后，关常挨个打招呼，世子爷赞赏的说：“你们这里的菜色真是独特又好吃，不错。” “多谢世子爷夸奖，您们慢慢吃，今日的消费全部免单，答谢世子爷和各位大人光临。” 世子爷看向旁边的苏熠调侃：“苏兄，还是你姐夫会说话。” 苏熠一本正经道：“自愧不如。” 一阵寒暄后，也不耽误他们吃饭，两人退出来。 关常看着站在外面的孙小花吩咐：“记得服务好里面的客人。” 孙小花应是。 她知道此人就是这个酒楼的东家，是柳夫子的姐夫，那前面那个会不会是柳夫子的相公，想到这里她眼前一亮，真是般配。 短暂的走神，她将思绪拉回来。 苏熠打一圈就准备回去，关常将打包好的东西递给他，“给你姐姐她们带回去让他们尝尝吧。” 苏熠刚走，大堂里就响起不满的声音：“唉，我们新加的串串好了没有啊。” “这边还有一份卤肥肠快一点，一会儿酒都喝完了。” 关常见忙不过来，亲自去催菜。 开业当天送沙冰和爆米花，又听说很多公子哥都来吃过了，想来尝尝的人络绎不绝。 反对女子抛头露面的官员伪装前来一探究竟，倒是没被女子吸引，反而被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给吸引了。 喝得醉醺醺回去才想起正事给忘了。 大家后知后觉发现，好像女子做店小二和男子做店小二对他们用餐好像没有太大影响。 其他观望的商家也开始采用培训过的女子，不过工钱比男子少四分之一。 那些想找差事的女子觉得有总比没有好，欣然接受。 于是更多的人想来郡主办的培训班培训，虽然报名已经结束，但是还有很多人通过关系得了名额。 柳欢将自己培训的流程交给其他人，自己专心去干其他的事。 一时间到处都是在办培训班的热潮，皇后索性来了个更炸裂的。 在国子学开了一个女子学院，专收六岁以上的女童。 学的不是策论四书五经，而是琴棋书画，刺绣骑马，都是技能类。 学费不贵，就是书本纸张贵，很多家庭想去就卡在了这一步。 皇后后家知道此事后，国舅爷捐出几万两银子大力扶持，很多家庭都报名将孩子送过去。 一时间京城热闹非凡。 “没想到这书本这么贵，一本千字文比黄石镇贵十几倍。” 苏婉拿着手里的书感叹，这穷人家谁用得起啊。 苏熠解释：“这纸张生产本来就少，加上上面的字全是撰写的，一个字错那一页都不能用，物以稀为贵，贵些很正常。” “这抄书一天才能抄几个字啊，要是能用东西将字体拓上去，那该多快啊。” 旁边看书的柳欢眼前一亮，那不就是活字印刷术。 要是真能做出来，造福一方百姓也不是不可以。 她原本想撺掇郡主开女学，但现在被皇后抢先了，她总不能抢皇后的生意。 那就只能做成年人的培训班，培训班如今到处都在效仿，过不了多久就会饱和。 听石头说家里的钱因为买辣椒和春晖楼已经多到用不完了。 还在源源不断进钱，苏熠又做了官。 所以挣钱真不是她唯一的目标了。 要是能想起活字印刷术的做法，造福百姓也不是不可以。 啊！ 自己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美丽大方的人啊！ 第94章 拜访 “姐，你这个提议不错哎，要是能做出单个字体，排版再印上去，反复使用，那是不是就快多了。” 苏婉叹气，“那也太难了。” 柳欢则不然，“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尝试，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石头，你觉得呢？” 苏熠认真回答：“你开心就好，都依你。” 柳欢欣喜：“行，反正我也没事干，说不定我还真能研究出来呢。” 她在闭关研究，国子学却对她教的东西吵翻了天。 拿着她写的一到一百起了很激烈的争执。 “我坚决不同意。” 一个老者吹胡子瞪眼，显然对刚才的提议十分不满。 一个稍微年轻的夫子说：“崔老，我们国家的算术已经被嘲很多次了，要是这小娘子真会，教会了大家，也是一个新的突破不是。” 那被叫做崔老的夫子别过身子，“反正老夫坚决不同意，别以为认识几个西域的字就可做夫子，一个黄毛丫头，她也敢。” 见说不通，那些年轻的夫子只能悄摸摸在私底下研究。 柳欢对这些一无所知，她在认真实验活字印刷术，她记得是先用胶泥也就是做陶器的泥做个一个个同等大小的反体单字。 铁板上放着松香蜡和纸灰混合在一起，用铁板将字隔开，用火将字体和混合物烤融在一起，趁热用平板将字压平。 刷上墨水就可以拓印了。 期间苏熠一直提供后勤，需要什么就给她找来。 在实践了好几次后，柳欢终于完成了一个排版的拓印，兴奋的拿到苏熠房间。 “石头，成了石头。” 苏熠刚回来正在换衣服，两人对视的瞬间他没在回避，在她面前不急不慢穿上衣服。 柳欢张嘴瞪大眼睛，她看到了什么。 一时间卡在那里。 苏熠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回神了，干什么呢？” 柳欢突然脸爆红，嘟囔道：“你换衣服怎么不说啊？” 苏熠看着贼喊捉贼的人轻笑：“这是我的房间。” 柳欢理不直气也壮，“反正我不管，就是你的错。” 苏熠见某人急了，不再与她争论，害怕真给人惹生气了。 转移话题：“找我做什么？” 柳欢这才想起自己来的主要目的，“铛铛铛，你看这个。” 柳欢举起纸给他看，“怎么样，是不是很成功？” 苏熠看着纸上工整的字迹，看不出破绽，他眉头一挑，“怎么做到的？” 柳欢道：“快夸我啊！” 苏熠接过去很认真看着，再抬头深深看她一眼，最后摸摸她的头，“很厉害，你怎么这么厉害。” 柳欢嘴角上扬，骄傲的不得了，“那是，只要我想做的事，就没有不能做成的。” “快来，我带你看看这是怎么做的。” 柳欢当着他的面将手里的那一页纸重新印了一张，拿给他看，“这样是不是就快多了。” 苏熠大为震撼，他没想到柳欢真能做成这么厉害的印书技术。 “欢欢” “嗯、怎么了？”柳欢见他这么严肃，有点疑问。 “很棒” 柳欢笑得咯咯咯，“所以你觉得这个可以挣钱吗？” “可以，你想怎么做？” 柳欢拉他回到房间，左右看看关上门小声道：“你支持哪个皇子啊？” 苏熠见她眼睛亮亮的，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事。 “跟这个有关系吗？” “那当然，这个很挣钱的，需要找个牢牢的靠山，要不然很容易被人陷害。” 苏熠见她那么认真，自己也很严肃说了一个名字。 柳欢了解的点点头，“好的，那就找王府世子爷合作吧。” 苏熠对她的想法没意见，甚至主动将事情拦过去，“既然这样，这事我去说吧。” 柳欢欣然答应，她只等着收米就可以了。 晚上关常回来，苏熠说了此事关常也很赞同，没有很好的背景有个好技术在京城是很危险的。 他又说起了另外一个事儿。 “今日我见到舅舅了，他叫我们明日去他家做客，我答应了。” 明日正好沐休，苏熠正好有时间。 亥时到，准时去休息。 次日一早，苏婉和柳欢将家里拿来的特产和关常昨日买的东西准备好。 大家收拾好坐两个马车去王舅舅府上。 刚到门口就有下人来迎接，“表少爷里面请。” 内阁侍读属六品，所以王大人的院子不是特别大。 不过里面的风格摆设和物件看起来就不便宜。 去到主院，主位上坐着两个四十来岁的男女，两人满脸带着笑，可总感觉笑不达眼底。 “给舅舅舅母请安” “王大人” 王夫人起身拉起苏婉：“快起来，一家人何必行此大礼。” 王大人带着关常和苏熠去书房，王夫人拉着苏婉在院子里问话。 全程没有搭理柳欢，也没问过她一句。 “你婆母可还好？”王夫人问。 苏婉解释：“家母很好，来的时候叫我们来给舅舅舅母问好，只是因为诸多原因才拖到现在。” 王夫人拍拍她的手，“那就好，如今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苏大人那么有出息，可有议亲？” 苏婉看一眼柳欢，正想说话，被一个声音打断，“娘，表嫂到了吗” 几人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个穿着黄色纱裙的姑娘，后面还跟着一个挽着头发的美妇。 几人眼神对视上，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王夫人招手，“快来，这是你表嫂，媚儿，你和你三嫂也好几年没见过了吧。” 王小姐不情不愿喊了一声表嫂，关媚倒是笑得很开心：“三嫂，三哥呢，怎么没见到他？” “他和舅舅去书房了。” 王夫人看着几人高兴道：“婉儿可要经常来家里坐坐，你们年龄相仿，肯定会聊的来。” 几人全程无视柳欢，苏婉想介绍都插不上嘴。 柳欢也不在意，借口如厕出去转转。 心想花真是不错。 看着美丽的事物，人的心情都会变得不错。 “怎么，你在亲王府整天照看这些还没看够啊。” 柳欢转身，是王小姐。 又听见她嘲讽的说：“丫鬟就是丫鬟，就算现在不是了，还依旧改不了丫鬟的属性。” 第95章 王家做客 柳欢嘲讽回去：“还得是王小姐，做狗腿子就是一辈子的狗腿子，真让人羡慕。” “你……” 王小姐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童养媳加丫鬟，还赖在人家苏家不走，真是丢苏家的脸。” “她在不在苏家，是不是苏家人，跟表妹没有任何关系吧。” 苏婉方才见柳欢一直没回去，不放心所以找过来，没想到又听见这个所谓的表妹在说坏话。 王宁收回思绪，带着讨好的表情走到苏婉面前，“表嫂，你不要被她骗了，她以前还在王府勾引三少爷，才被赶出来的。” “而且苏家养她这么大，她还赖在苏家里不走，说不定心里在谋划什么呢。” 苏婉严肃的走到柳欢面前，拉着她的手看着王宁道： “不是赖在苏家，苏家一直都是她的家，苏家的一切都有她的一份，她也不需要谋划什么，只要她想要苏家的一切都可以是她的。” “所以表妹还是不要操心别人家的事情才好。” “你……” 王宁还没说话，从屋里出来的王夫人问道：“宁儿，你们在说什么呢？” 问完眼神警告的看着她。 王宁故意没看见王夫人的眼神。 继续说道：“就她那样子，哪里配得上苏大人那般风华绝代的男子，苏大人肯定是被她骗了。” 苏婉脸色越来越难看，“表妹，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说出这些话，也不怕旁人听了笑话。” 王夫人听见苏婉这样说自己女儿，也落下脸来。 关媚见气氛尴尬，于是出来打圆场，“母亲、三嫂，饭菜已经做好了，我们先过去吧。” 王宁却不依不饶，“跟一个丫鬟吃饭，真是晦气。” 苏婉转身看向王夫人，全身散发着怒气：“原来这就是王大人家的待客之道，我苏家人没那个福气吃您家的饭，告辞。” 说完她拉着柳欢的手打算离开，从书房出来的王大人见气氛不妙于是问道： “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吃饭了，怎么大家都还在这里？” 苏婉当着大家的面将王宁说的话一字一句复原，对王大人抚了抚身说道：“舅舅，欢欢是我苏家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这……”王大人被一个晚辈这样说，尴尬又愤怒，看向王宁，“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王宁不服气，硬着脖子说：“凭什么，我哪句说的不是实话，她在亲王府是丫鬟，来了我家就是座上宾，把我王家当什么了。” 王大人呵斥了她几句，看向苏熠笑道：“小女不懂事，贤侄勿怪，我们先去用餐吧。” 苏熠全程面无表情，不是亲近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只见他对王大人微微颔首，“饭菜就不必了，正如我姐所说，王家的饭菜算我苏家人没福气了。” 说完拉过柳欢的手，头也不回朝外面走。 苏婉看一眼关常也跟在身后。 气氛僵硬住，王宁还想说什么，被王大人一巴掌扇过去摔倒在地，“闭嘴。” 王夫人知道王大人生气也不敢多说什么。 关媚对关常道：“他们不饿，三哥留下来吃了再走吧。” 关常原本想拒绝，可是看到妹妹眼里的请求便答应了。 只是也很严肃的看向地上的人：“柳欢同苏家人一起长大，也是苏家命定的儿媳，这些话表妹日后还是不要再说的好。” 这边柳欢被苏熠拽着出来上了马车都没放手。 柳欢感觉手心都是被他捏出来的汗，见他那样子又不敢说话。 等马车开始走后，苏熠反手将柳欢抱在怀里。 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欢欢，我们成亲吧。” 柳欢脑袋被这句话给砸懵了，什么成亲，跟谁？ 苏熠感受到她身体僵硬，于是补充道：“先别着急回答，你先想好，我不逼你，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 柳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石头，你没必要因为这些谣言就说这话，感情的事强求不得，况且我……” 柳欢想说自己还小，但是在苏熠的理解里就是，柳欢不愿意嫁给他。 他深吸一口气道：“没关系的欢欢，我会等你，等你接受我的那天，你别着急拒绝我。” 柳欢张了张嘴只说出了一个哦字。 苏熠抱着她没有放开，柳欢窝在他怀里也不排斥，甚至觉得他香香的很好闻。 马车停下，长白说到了她才回神，红着脸从苏熠怀里出来，率先跳下马车回房，跟后面有狗撵她一样。 苏熠在马车里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 外面的长白见自家主子一直不出来，有点纳闷，朝里试探性喊：“公子？” 苏熠面无表情出来，甩袖进去。 长白看看天上嘀咕：“太阳也不大啊，怎么公子耳朵都嗮红了。” 关常用完饭出去。 发现两辆马车都已经回去了，他无奈只好坐王家的马车回去。 院子里没人，他只好先进到自己的房间。 苏婉一见他就生气得不得了，说的话夹枪带棒：“你还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回我苏家岂不是给你丢脸。” 关常苦笑，“娘子真是冤枉我了，我也是苏家人。” 苏婉别过身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来，说的比唱的好听。” 关常认真解释，“要是王府只是我舅舅家，那我去都可以不去，但我妹妹在他家，我不能让她为难。” “我们都走了，只怕舅母会为难她。” 苏婉心里气已经消了很多，还是故意说：“说到底我还没没你关家人重要。” 关常大呼冤枉：“你不也是关家人吗，我们夫妻同心，自然是你更重要了。” 苏婉这才满意了，又不满道：“下次那家的大门我是不敢去了，没想到是那么一户人家。” 关常妥协，搂着她哄，“好好好，日后我一个人去，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婉娇羞道：“讨厌” 哄好苏婉，关常又去找苏熠说了一会儿话才动身准备去酒楼，届时柳欢出来，说道：“姐夫，我也去看看。” 说完看一眼身后，心虚的不得了。 第96章 解围 吃饭的时候见柳欢不在，苏婉才知道她跟着去酒楼了。 有点担心：“欢欢是不是听了那些话伤心了，怎的今日想着去酒楼了。” “没有，姐你别多想。” 苏熠知道她是什么原因，只是说不出口。 苏婉一脸气愤：“但愿是我想多了，那王家表妹真是没教养，说话也不过脑子。” 苏熠没附和，只说：“以后别单独去王家，要去也和姐夫一起去。” 苏婉点头，“我知道，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是不会再去他家的，狗眼看人低。” 关亦洗完手进来，四处看没见到柳欢问：“小姨呢？” 苏婉正想说小姨出门了。 就听见苏熠说：“她不是你小姨。” 苏婉抬头看他，就连关亦都懵懵的，不是小姨是什么？ “是舅母，” 苏婉眼睛一亮，关亦歪头问，“什么是舅母？” 苏婉对他说：“你棉棉姐姐的娘你不就是喊舅母吗，你小姨你也这样喊就是了” 关亦似懂非懂点头，“哦，可是她不是棉棉姐姐的娘啊。” 两人不知道怎么解释，关亦自顾自摇头：“不行，棉棉姐姐的娘只有一个，我还是叫小姨好点。” 苏婉被他稚气的发言逗的咯咯笑，苏熠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最近一个月关亦在柳欢的熏陶下，已经逐渐变成了一个乖宝宝，并且很黏柳欢。 也不知道柳欢跟他说了什么，旁人的话他不爱听，但是只要柳欢一喊，他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上，犯了错也会第一时间道歉。 这边柳欢跟着关常来到春晖楼，里面生意依旧十分火爆。 他们刚一进门掌柜的就迎了上来，“两位东家来有何吩咐？” 关常说：“你忙你的，我们就随便看看。” 柳欢进门就寻找孙小花她们的身影，见她们现在游刃有余，也很欣慰。 她和关常在大堂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简单要了几个菜，想想客人对菜色是怎么评价的。 听到的声音各色各样。 春晖楼的串串都是用阿拉伯数字计数的，吃串串的客人喜欢拿着菜单考里面员工那些字怎么认的。 其中一个看着那菜单说：“这个算什么，你们听说了吗，亲王府世子和太子爷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那书本平时一个人一天只能抄几页，那玩意儿一天就能产几十本。” “这么厉害，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知道，我也听说了，说是只要成了，以后书本就跟白菜价一样便宜，那样的话人人都可以念书了。” “太子爷可真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一心为民的好官啊。” 关常小声问：“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活字印刷术？” 柳欢回道：“嗯，速度很快，他们说的应该很快就能实现。” 关常竖起大拇指，“你的脑袋瓜怎么装了那么多东西，要是你是男儿身，状元就没有石头什么事了。” “那是，我一个人就可以包揽前三甲。” 孙小花在上面无意见到大堂的两人，旁边和他一起的女子朝着她的方向看下去。 “堂姐，你在看什么呢？”孙小菊问。 孙小花跟她说：“看到了吗，下面那个穿蓝色裙子的美丽姑娘就是柳夫子。” 孙小菊只看一眼，目光全部移在旁边的关常身上。 “那那个男人是她的相公？” 孙小花低声呵斥，“别胡说，那是柳夫子的姐夫，这春晖楼的东家。” 孙小菊眼睛一亮，里面还有其他的心思。 孙小花继续说：“你好好学，要不是那个人违反了规定，你还不能来呢，这里工钱那么高，去了旁的地方可没这个待遇。” 孙小菊背着她翻个白眼，有点不耐烦：“唉呀我知道，你先去忙吧，那边叫你了。” 等孙小花一走，她挺挺胸脯自信道：“说的好像我是托你的福一样，要是我去了一样能拿第一名，哼。” 眼睛一转，她看一眼身后的房门从楼梯下去。 因为一直看着大堂那边，没注意和上来的几个小姐撞上了。 “啊” “没长眼睛是不是？” 从后面上来一个丫鬟呵斥，吓得孙小菊脸色一白，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的。” 穿着华丽的丫鬟呵斥：“你们掌柜的呢，怎么会找这种人，冲撞了我家小姐你们拿什么赔。” 掌柜很快走过来，“几位贵人，这事出什么事了？” “你家这小二是怎么找的，撞到我家小姐了。” 掌柜的拉过孙小菊，“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贵人道歉。” 又看向戴着帏帽的小姐道：“实在不好意思，为了赔罪、今日小姐的消费全部免单。” 那丫鬟笑笑：“真是笑话，睁开眼睛看看，我家小姐是缺钱的吗？” 掌柜的差点没辙，各种解决方法她都不满意。 关常走过来，“这位小姐，我是这家店的东家，对于刚才小二的无理我们深感歉意，这样、以后您要是想来店里用饭，全部免单，再赔您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您看怎么样？” 身后的丫鬟凑到那小姐耳边说了一句话，那小姐摆摆手，“算了，今日就给关东家一个面子。” “不过还是说一句，不是谁都和我一样好说话。” 说完由其他人送到楼上的包房。 关常对大堂看热闹的客人表示歉意：“打扰各位用餐了，掌柜的，叫厨房每桌送一份卤肥肠给大家下酒。” 大堂的人都说东家仁义。 掌柜的吩咐下去，又看向一旁木愣的孙小菊问：“你怎么回事，不是在上面吗，怎么下来了？” 孙小菊说不出话，害怕的颤抖。 关常说道：“算了，下不为例，既然是新来的就喊带她的人好好教教吧。” 说完才离开。 掌柜的见孙小菊还愣愣的看着，呵斥道：“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去？” 孙小菊这才回神，快步朝上面走。 孙小花在上面看到都差点吓死了。 见她上来小声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跑到下面去了？” 孙小菊还在想刚才那个替她解围的温柔男音，心不在焉道：“唉呀、我就是想去如厕，你就别管了。” 第97章 诋毁 她说完走开，继续看向楼下的男人，见他笑着走向中间的女子，心里一阵不爽，“哼、什么夫子，就是个狐狸精。” 被骂狐狸精的柳欢对上楼上的眼睛，孙小菊赶紧撤回视线。 柳欢问已经坐下来的关常，“姐夫，刚才那人是谁啊？” “你说那个小二啊，是孙小花的堂妹，那日只来了四个人，孙小花说她堂妹也很是认真负责的人，说来了她可以带她，我见她做事不错，也就答应了。” 柳欢了然，“要是这些人里只要有不认真或者的频繁出错的，那就直接辞退了吧，免得坏了一锅汤。” 关常点点头，“我知道，要不我们吃完饭回去？” 柳欢咳咳嗓子，“我们再坐一会吧。” 她现在回去肯定会遇到石头，她好像已经不知道怎么和石头相处了。 关常还以为她是想再看看店里晚上的情况，“行，那我们等收工了一起走吧。” 这正合柳欢的意，只是一会又来了两个客人，她们便将位置让了出来，柳欢这样了还不走，又去了厨房。 一时间弄得大家人心惶惶，大家都怕柳欢，觉得柳欢更严厉些。 店里一直忙活到戌时一刻才结束，相当于晚上七点十五分。 因为柳欢和关常在，所以掌柜的将人召集起来。 柳欢就下午发生的事做了一个总结。 “走路小心是最基本的，还有楼上的人不要随意下楼来转悠、特别是人多的时候。” “不忙的时候就坐在外面凳子上休息不好吗？想想万一是端着滚烫的东西泼人家贵人身上，谁来负责。” 所有楼层都有专门为店小二准备的凳子，只要不忙的时候就可以坐下休息。 说完她特意盯着孙小菊看了几秒，“再有下次、不用经过我和关东家，掌柜的直接结账走人和赔偿客人的一切损失。” “不耽误大家时间，赶快回去休息吧。” 众人解散后，外面守着的婆子才进来，这是酒楼专门招来打扫卫生的。 大家目送柳欢和关常上了马车才离开。 酒楼怕他们回去太远不安全，在酒楼后面特意租了宿舍，男女分开。 不过住的人很少，只有几个小二和孙小花姐妹以及几个打扫卫生的婆子歇息。 孙小菊回去后一直和孙小花吐槽，“我看啊柳夫子也不怎么样嘛，人家关东家都没有说什么，她倒是教训我们来了。” 孙小花有些后悔带孙小菊进来。 她严肃的说：“人家也是这里的东家，这酒楼有她的一份。” 孙小菊不以为意，“那又怎样，人家关东家都没有说我，她结束了还要说我两句，我看她就是嫉妒我。” 孙小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说人家嫉妒你？你哪里来的脸？” 孙小菊哼了一声，“你还不知道吧，这柳夫子以前也是丫鬟，虽然是伺候郡主的，可做了丫鬟是事实。” “就凭这点，我就比她高贵，而且我觉得我长得也不差。” 孙小花见她越说越离谱，当即打断她：“停，你说的越来越离谱了，既然你是这种想法，那明日我就告诉掌柜的你不适合在这里做工，你还是趁早回去吧。” 孙小菊狠狠瞪她一眼，“你敢，你要是敢去，我就叫我娘将你弟弟给卖了，哼、别以为你进了春晖楼做工就能摆脱我家的掌控。” “现在我既然进来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受苦的还得是你弟弟。” 说完她将工作服脱下来换上自己的裙子，将工作服扔在凳子上说：“丑死了，真不明白为什么要穿这么丑的裙子。” 孙小花没搭理她，洗漱完后就上床睡觉。 孙小菊换好衣服还抹了口脂关上门出去。 孙小花已经习以为常了，知道她出去无非就是和隔壁男子那边聊天，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她都已经快睡着了孙小菊才推门进来，嫌弃的将一个珠花丢在桌子上，“一个破珠花谁稀罕。” 说完才洗漱上床睡觉，等她折腾完，隔壁打扫完卫生的婆子也都回来了。 她在床上抱怨：“真是晦气，和一群老女人住在一起。” 明日该她们到一楼服务，一楼不比二楼三楼轻松，所以她得抓紧时间睡觉。 没理发疯的孙小菊快速进入了梦乡。 这边柳欢跟着关常回去，鬼鬼祟祟的猫进自己的屋子。 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梨花簪子脸爆红，秋容打来热水伺候她洗漱，她洗漱完睡在床上来来回回翻滚就是没有睡意。 关常进屋，苏婉还没有睡，一直在等他。 见他进来问道：“你和欢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关常说起这个事就纳闷，“我也想早点回来，可是欢欢一直说再等等，这不、回来就晚了。” 苏婉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看着他。 关常被她看得吓一跳，急忙解释：“我和欢欢可没什么啊，你别误会。” 苏婉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你在说什么浑话，我想说的是，早上从王家回来她和石头就不对劲。” “好像是刻意在避开他，而且……”她压低声音继续说：“石头叫小亦喊欢欢舅母了。” 说完她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一样，嘶了一声，“会不会是石头说了心悦欢欢，而欢欢不愿意？” 关常观察两人的情况，觉得柳欢那样子也不像是不喜欢苏熠的样子。 可能是还没开窍，他洗漱完回来苏婉还在想，他一把将人抱起。 “娘子，春宵苦短，让她们自己纠结去，我们做点正事儿。” 苏婉手锤了捶他肩膀，“没个正形。” 两人水生火热的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三夫人，小淮少爷做了噩梦一直在哭，闹着要找您哄不好。” 关淮，是他们的二儿子，眼下只有一岁。 “哦，等一下我更衣。” 关常箭在弦上，被儿子打扰黑了脸，侧身到旁边喘着粗气。 苏婉很快收拾好情绪，下床将帘子拉好，开门将小儿子接过来。 “你们先下去吧，今天让他挨着我们睡。” 第98章 故意躲避 苏婉看着哭的满脸通红的儿子，心都要化了。 “儿子做噩梦了，不怕不怕。” 床上的男人暴躁的拉开帘子，一脸阴沉的看着苏婉手里的孩子。 苏婉看得好笑，只能搬出那句话：“孩子还小。” 关常不爽的哼一声：“慈母多败儿。” 苏婉用眼神毫无杀伤力的刮她一眼，“说什么呢、我儿子以后那是要像他舅舅一样做状元的人，你可别乌鸦嘴。” 不过这事被打断，她知道肯定不好受，于是红着脸说：“你要不……自己去……” 后面那几个字小的关常几乎听不见，他平复了一会儿才说：“算了，睡吧，先把他哄睡再说。” 他满怀期待看着苏婉将小儿子哄睡，准备化身饿狼的时候，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 这次是关亦，他听说弟弟来了就吵着要来和娘亲一起睡。 关常不悦的朝外面喊：“那么大个人了，自己睡。” 外面的关亦就差没撒泼打滚了，“我不要、我不要，弟弟都在我也要。” 关亦是由关夫人带大的，其实很少黏苏婉，这会难得的需要让她激动不已。 “好了，先去把他带进来吧。” 关常不爽的将关亦放进来，关亦一下子扑倒床上，两兄弟睡在苏婉的左右，床上就只剩一个很小的空间。 苏婉看着床边郁闷的男子哄道：“那就辛苦相公去睡书房了。” 苏熠买的院子不大，加上下人基本上就没有多余的房间，他只能去书房睡。 “我明日就去看宅子” 落下这句话，关常气呼呼的离开。 关亦兴奋的从床上坐起来，“娘，爹走了。” 苏婉将他按下盖上被子，“小坏蛋，快睡觉了。” 关常出去才发现苏熠的书房灯也还是亮着的，于是推门进去。 “你怎么也没睡？” 苏熠见到来人，将手里的书拿出来，“看书。” 关常坏笑着说：“不好意思提醒你，书拿反了。” 苏熠脸皮厚，全然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将书拿正问：“你不睡跑来找我做什么？” “多关心一下你呀，听说早上你和欢欢闹矛盾了？” “没有的事儿”苏熠将书合上，将笔墨收拾好起身、“走吧、要睡觉了。” 关常站在门口没有让，看笑话不嫌事大的说：“你要不要跟我说说，我看看问题出在哪，不然一个闷葫芦一个只知道躲，做姐夫的也担心啊。” “用不着”苏熠从旁边出去，“你要是想用书房就接着用。” 一阵风飘过，将桌子上的蜡烛给吹灭了，关常无奈关上门，去到自己书房休息。 一连几天，柳欢都在刻意躲着苏熠，白天睡到中午才出去，晚上很晚才回来。 不是去培训室转悠就是去春晖楼，正巧春晖楼旁边的铺子也被关常买了下来。 打算做小龙虾用，她又过去看看关常这个古代人是怎么开的龙虾店。 当年尝过小龙虾后，关常想尽办法将小龙虾给养了出来。 今年年后他陪苏熠来京，又带了许多虾种在城外租了很大的一块田、让随从的有经验的下人养殖着。 开春晖楼也是因为龙虾还没有长大，半月前他去看了看，正好可以吃了。 里面随处可见小龙虾的壁画，画得惟妙惟肖。 “怎么样，姐夫这个店还可以吧？” 柳欢竖起大拇指，“真不错。” “就是这铺子不够大，我已经将铺子前面这一块给租下来了，到时候还可以摆几张桌子。” 这条街因为不远处是国子学，所以全是吃的，价格相对其他地方便宜，但是自从春晖楼开在这里后，很多达官贵人也经常来光顾。 不过他们都是提前预约楼上的包房，不会坐在大堂吃，甚至还有专门的贵宾通道。 所以这小龙虾针对的同样是平民百姓和学子，不需要太好的装潢。 柳欢很赞同：“我觉得不错，我也喜欢在外面吹着风吃，感觉更好。” “对了，有了红虾肯定要好几个洗虾的工人，正好培训班我觉得有几个人不错，我问问她们要不要来。” “成，你直接叫人过来吧，来先熟悉两天，也不用太懂礼仪，这红虾不面向贵人。” 其实这个想法是错误，只要是人，就很少有不喜欢的。 苏熠知道这几天柳欢都在跟着关常开新店的事故意躲着他，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已经在想怎么引起她的注意了。 龙虾馆开业那天，柳欢亲自去看了，早上没什么人，到下午了还是。 店员有些着急，她却不急。 叫厨房炒了一盆她亲自端到门口的桌子上吃，那味道飘香十里。 “嗯，什么东西味道那么霸道？” “好像是这个小娘子手里的红虫，这玩意也能吃？” “这味道真不错，要不我们来一份试试？” 开业前三天打八折，价格还算优惠，又每人送了一杯自制的沙冰，店员亲自示范怎么吃。 那客人吃的第一口就被那霸道的味道给呛了一下。 “这味道怎么那么霸道？” 当路过的人以为他要摔掉东西走的时候，他又拿起来继续吃，给小龙虾全身上下都吸了个遍。 最后剥下肉还要沾沾汤汁。 辣的嘶嘶嘶，手上又拿起了另一个。 旁边的人忍不住问：“你们吃的这个叫什么啊？” “红虾，特别好吃” 是的、不叫小龙虾了，叫红虾，因为龙犯忌讳，天天把龙挂在嘴边，宫里那位还得了。 “给我也来一份，我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这家店和旁边的是一家吗？”客人看着牌匾上的春晖楼红虾馆问。 “是一家，客人放心，味道包您满意。” 柳欢等生意走上正轨了她才去隔壁看看，酒楼里吃饭的人依旧很多，甚至大堂听见隔壁在卖红虾还要了一份来尝尝。 全部逛完天都黑了，第一天开业关常还要留下来善后，她自己先坐马车回去。 刚进门就看见苏熠的小厮送一个大夫出来。 她心里一紧，赶紧上前去问：“谁生病了？” 长白回道：“是公子，不知怎么的就高热不退……” 还没说完，就见柳欢一股风一样跑了进去。 第99章 说明原因 柳欢进去后见苏熠不在房间，又去了隔壁书房，见他正边咳边看书。 她上前担忧的问，“石头，你怎么了，怎么说高热不退？” 说完上手去摸他额头，发现真的很烫。 苏熠没有理她，也没有阻止她摸自己的额头。 柳欢摸完惊呼，“石头，你生病了怎么还在看书，快去床上躺着。” 伸手去拉还被无情的甩开，甩开她的手后又开始不停的咳，急得柳欢在一旁团团转。 她有些生气的叉腰喊：“你在闹什么脾气呢？” 苏熠这才抬起眼皮看她一眼，“你不是不理我吗，现在管我做什么？” 那眼神，委屈的就像柳欢是个负心汉。 “我……我哪有躲着你，我不是忙吗？” 苏熠用眼神刮她一眼，“你是不是忙你自己清楚，哼。” 柳欢听到这个哼差点都被萌翻了，她忍住笑道：“我清楚什么啊，你不要无理取闹，这么烫还看什么书，快回去躺着。” 不起来就使劲拉，苏熠这才不情不愿起来，人都有点晃悠。 “慢点，我扶你进去。” 他就是装的，哪里忍心让柳欢抗着，该拉柳欢的手自己走。 走一步咳一下，那样子就跟得了几年肺痨一样。 柳欢嘀咕：“怎么一晚上就这么严重了？” 苏熠听了很生气，抱怨道：“你要是天天不回来，我就是死了你也不知道。”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一天净瞎说。” 扶着他到床上躺着，男人跟个小孩子一样躺上去就侧着身不看她。 结果好一阵没出声，转头一看人都没影了，气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柳欢拿着水盆进去见他坐在床上，还以为他是哪里又不舒服了，放下水盆过去，“怎么了？” 苏熠看看水盆再看看她，没说话又躺了下去。 柳欢拿着温帕子上前，叫他转过来。 苏熠照做，就见她拿着帕子给自己擦脸，擦手，然后…… “把衣服脱了” 苏熠脸一下子爆红，“脱……脱衣服做什么？” “你这那么烫，降不下来怎么行，我给你擦擦好散热。” 柳欢一本正经，苏熠才察觉自己想差了。 他轻咳一声道：“不用，我睡一觉就好。” 柳欢不容拒绝，“好什么好，要是一直不散热，烧傻了怎么办，快脱。” 苏熠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会死死拉住衣服，“不用，一会儿喝药就好了。” 柳欢不容分说，脱掉鞋子上床，“害什么羞，我来帮你。” 两人你拉我扯，苏熠阻止那双乱动的小手，沉声喊道：“别动” 柳欢被声音蛊惑，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着他深邃的眼眸还咽了咽口水。 氛围既安静又暧昧的时候，门口响起一个煞风景的声音。 “公子、药……” 苏熠立马将柳欢往里面翻，伸手扯下床帘还不忘呵斥道：“滚出去！” 长白吓的一抖，手里的药差点被打翻，立马低着头出去将门给关上。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院子里的苏婉见状奇怪，“不是给你公子送药吗，怎么又端出来了。” 长白脑筋转动，“哦，公子说等凉一会儿再进去。” 苏婉嗯了一声，“一会儿看着他喝，别不拿身体当回事儿。” 长白捧着碗点头，“好、好的。”然后立即逃离案发现场。 里面的柳欢已经吓懵了，她这会脸红的跟个虾子一样，整个人卷走苏熠的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没事了，他走了。” 苏熠用手去拽也拽不动，又怕里面的人给捂坏了，耐心哄道：“别捂着了，快出来。” “我好冷，我没被子盖了。” 最后装可怜，柳欢才将被子从自己身上取下来，搭到他身上，然后迅速下床穿好衣服跑出去。 等人走了苏熠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懊恼的看一眼自己身体，啧了一声。 起身将扯乱的衣服裹好，开门吩咐：“备水，我要沐浴。” 长白端着药出现，想说生病了洗澡不好，但是看到自家公子那要吃人的表情又不敢开口。 “公子您先喝药，我去顺便水。” “水温不要太烫”说完将药一饮而尽把碗递给他才作罢。 看一眼旁边紧闭的大门，他勾唇笑笑才进去。 这边一进屋就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的柳欢好久才起身，想起刚才的情景咬牙切齿，“臭石头！” 秋容进屋，见床上的小山丘问：“小姐，您不沐浴吗？” 柳欢这才起身，“要，打水来吧。” 一边洗一边看看自己的身材，没有特别傲人，反正不小就是了。 再想想，自己才十六岁，要是在以前，这还是个刚上高中的女孩子，哪里能这么快。 身为好青年，拒绝早恋！ 收拾好情绪，欢快的洗澡后她美滋滋的入睡，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乐什么。 第二日，就在苏熠以为某人要再不理自己的时候，某人就端着一碗热粥进了房间。 “起来把粥喝了喝药，一会儿再睡儿，我已经叫长白去给你告假了。” “不准说不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生病了就该休息。” 苏熠被两句话噎住，点点头起床洗漱吃饭。 但模样还是很委屈，对柳欢也是爱搭不理的。 柳欢等他吃完才认真说：“石头，你那天说的话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不想现在成亲。” 苏熠脸色白了白，点点头没说话，耷拉着像个没精神的阿拉斯加。 “你先听我说完” 柳欢拉着他的手说：“我现在不想成亲是因为我觉得我还太小了，我才十六岁，最起码要二十岁才可以。” 说着她别扭的看着他：“你要是等不了你可以……” 苏熠打断她的话：“不，我愿意等，不管是五年还是十年，只要是你我就愿意一直等，你相信我。” 柳欢见他急切想解释的样子心里就暖暖的，“我知道了，但是得说好啊，我可接受不了三妻四妾，要是你敢纳妾，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苏熠拉着她的手承诺：“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柳欢点点头，骄傲的说：“这还差不多。” 她不再想梦里的事，今生她没犯下那些错，她就依旧还是苏熠的童养媳，那些个贵女就不会再出现。 这是自己争取的，她安慰自己道。 第100章 另有目的 两人说开后，苏熠心安理得的接受柳欢的照顾和投喂。 连着休息两天苏熠的风寒才好，去上值的时候柳欢早早起来给他找衣服。 “真要穿这么多？” 苏熠看着自己秋天的衣服都被翻出来了，有点不敢相信。 “这几日时不时下点小雨，一早一晚冷的很，你这脆皮身体还是穿厚点比较好。” 苏熠拗不过她，只能任他摆布。 上了马车他才将外面的秋衫脱下来，长白欲言又止，“主子，要不您还是多穿点。” 苏熠看他一眼，眼神明显不悦：“赶你的车。” 长白转身赶马车，他不知道因为什么惹着公子了，这些天老是被嫌弃。 柳欢待人一走，开心的去厨房看早餐吃什么，苏婉出来见她那么开心，好笑的问：“怎么那么开心，捡着银子了？” 柳欢回头，歪头一笑：“比捡着银子还开心。” 关亦一股脑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小姨，我想出去玩。” “等着一会儿吃了早饭我们去逛街。” “姐姐这衣服穿着有点大了，我们去买点合身的。” 苏婉拉拉自己的衣服，“这几日跟着练你说的那个操，吃的也是你给我搭配的，确实瘦了好多。” “是吧，我就说吧，信我的错不了。” 几人开开心心的去逛街，又遇到了许玖言和王宁几人。 见面后许玖言一改之前的傲慢，谦卑的向苏婉问礼：“苏姐姐。” 王宁也规矩的叫了一声表嫂。 这可把苏婉纳闷坏了，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还是面不改色回了礼，“许小姐，表妹。” 王宁见她没有生气，上前拉住她的手，“表嫂，你是要买衣服吗，我们一起吧。欢欢、你说可以吗？” 柳欢见朝自己笑的人畜无害的人，也笑着回应：“当然。” 几个心思不一的人一起看了几套衣服，许小姐抢着把银子给了，苏婉拦都拦不住。 许玖言两人带着丫鬟离开，苏婉看着丫鬟手上的衣服无奈，“欢欢，你说这可怎么办是好。” 柳欢则没有她那么焦愁，“她要给那是她的事，没事、到时候我们买点东西还回去就好了。” 还没等买东西还回去，就接到许府的邀请，邀请他们去做客。 “这许夫人是什么意思，怎么想着邀请我们两个去？” 苏婉不想去，她想着上次去王家尚是如此，这许家估计更不得了。 “不知道，去就去呗，我顺便去看看郡主。” 柳欢倒是无所谓，毕竟那些话她已经听累了，来点新鲜的她估计还能给个眼神。 苏熠回来听说此事也只是征求她的意见，只说：“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我叫人带个话就是了。” 柳欢吃着他夹的菜摇头，“无事，我顺便去看看郡主，听说最近不舒服什么都吃不下，不知道是不是也受风寒了。” 苏熠想起今日遇到许子衿他说的话：“内人最近一直觉得不舒服，府医看了才知道是怀孕了，这孩子真是闹腾，等出来了看我不打他。” 说这话的时候眉毛上挑，炫耀两个字就差没明目张胆说出来了。 苏熠想到自己，孩子以后总归是有的，他也不想柳欢这么小生孩子，遭罪。 想开后说道：“恭喜” 这时候听见柳欢这样说，他也没将两人的谈话说出来。 只道：“等我下值就来接你们。” “成，不着急，我们去的晚，你来了正好。” 吃完饭柳欢也不着急回去，跟着苏熠去书房，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我们日后是要成亲的，自然得培养培养感情，要是你对我不好，我称早做打算。” 说完这话，很成功得到苏熠一记眼神。 见她实在无聊，苏熠给她一张白纸，“练练字吧，你那个字小石都比你写得好。” “好啊，才说完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虽然是这么说，她还是老实的拿着笔开始写，“哼，敢嫌弃我，看我不写几个大字惊艳你。” 当一个人开始做一件事的时候，她周着的东西都会被全部整理一遍，包括桌子上摆着的花瓶也被擦得铮亮，就是还没有动笔。 柳欢连着打了几个哈欠，趴在桌子上嘟嚷：“累了，我先睡一会儿。” 苏熠等桌子上的人彻底睡熟，才将人抱着熄灯出去。 柳欢醒来在床上也没有诧异，起床吃早饭还被关亦吐槽，“小姨，你真是太懒了，我都起来好久了。” “我是大人我可以现在起来，你是小孩，所以你不能。”柳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哦～那我要快快长大，我也想睡懒觉。” 午时三刻，柳欢两人才收拾好东西去许府。 一进门就被许夫人的人给迎了过去。 “见过许夫人” 柳欢见过许夫人几次，都是在亲王府的时候。 许夫人比关常舅母段位高，一样是看不起柳欢，却表现的十分热情。 “快起来，以前不知道你是苏大人的家人就觉得你与众不同，现在知道了才发现苏家人个个都不同凡响。” 柳欢抚礼，“夫人妙赞了。” 许夫人拉过旁边的许玖言介绍，“这是我小女玖言，相信你们也是见过的，你们年轻人，应该能玩到一处去。” 许玖言上前亲切的拉着苏婉：“苏姐姐，上次我们见过面的，你可还记得？” 苏婉笑笑，“自然是记得的。” 许夫人叫人看了茶，又问道：“听说婉儿还有两个孩子，真是看不出来，要是走在路上，只以为是未出阁的姑娘。” 苏婉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已经二十几的人了，小姑娘不敢冒领。前些日子还有点胖被人嘲笑，如今终于瘦下来了。” 许夫人知道她说的是谁，许玖言也是懊悔，要是早知道她是苏大人的姐姐，她巴结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嘲笑。 这话许夫人人没接，又问道：“听说苏大人只比你小两岁，想必也是二十出头了吧？” 苏婉回答：“二十有一了。” 许夫人了然的点点头，“这个年纪要是放在寻常人家，估计孩子都开始启蒙了。” 柳欢就知道，现在要进入正题了。 苏婉笑笑，“他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也不好阻拦。” 第101章 演戏 许夫人喝口茶不赞同道，“先成家后立业，这是老祖宗定下来规矩，我们就应该遵守。” 楚婉皮笑肉不笑，“许夫人说的是。” 许夫人见有戏，赶忙对许玖言说道：“玖言，你带着柳姑娘出去走走吧，我和关夫人聊聊。” 许玖言很热情的攀上柳欢的手，“谷雨，我们出去走走吧。” 说完又像是才想起来一样道：“唉呀，不好意思，我忘记你现在叫柳欢了，我们走吧。” 柳欢任由她拉着往外走。 等人一走，许夫人叫人将门给关上问：“听说苏大人有婚约在身？” 苏婉闻言脸上的笑都止不住：“是啊，两人是从小就定下来的婚约，青梅竹马，我母亲亲自给我弟找的媳妇儿。” 许夫人闻言脸色有点不好看，不过还是很快恢复过来，“确实是，在乡下父母只想着给儿子找到媳妇就完事了，其实在京城这里面可是有很大学问的。” 苏婉假装不知道，“许夫人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一个乡下来的妇人，这些确实不懂。” 许夫人这才说道：“苏大人一表人才，虽然是新科状元，可那官位确实也不够看。” “要是有个好的后家助力，要不了两年这官职就能往上走一走，不然仅凭他一个人的能力，只怕想要走到前面，十几年也不一定能成功呢。” 苏婉露出诧异又震惊的表情，“可是当真？” 许夫人继续蛊惑：“错不了，这京都的官员，哪个不是沾亲带故的，这样才能走的长远。” 苏婉表现的很为难，“可是、家里已经给弟弟定了柳欢妹妹了。” 许夫人正色道：“这有何难，多给点钱将了柳欢嫁给一个好人家，反正不会亏待她就是了。” 苏婉摇头拒绝，“不行的，当年有个高僧曾经说过，柳欢是有福之人有她我弟弟才能高中，要是随意抛弃，这一切都会消失的。” 许夫人没想到还有这茬，不情愿道：“那就留她做一个贵妾吧，总不能因为一个僧人的话，葬送了苏大人的前程不是？” 苏婉认真点头，“夫人说的对，就是不知道夫人想保的是哪家的媒？” 许夫人想说自己家姑娘，又害怕有其他变故，于是说：“是我娘家一个侄女，家世样貌样样不差，苏大人是一个难得的后生，当真是天作之合。” 夸了一大堆后看向苏婉：“你觉得怎么样？” 苏婉表现出很满意的神情，“那真是太好了” 很快又露出落寞的神情，“许夫人怕是不知道，我弟弟这个人很倔强，我是一点也做不到他的主，不然这样、我回去给他说说，要是他愿意，我给您递信？” 许夫人见自己说了那么多，就得了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 “长兄为父，长姐如母，这事应该你来替他做主。” 苏婉笑着摆手，“这个我可不敢，我父母健在，还轮不到我做主。” 说的提案全部被落了面子，许夫人脸色很难看，苏婉也不想演下去了。 起身行礼道：“夫人，要是没事我便先回去了。” 许夫人全然没了兴致，摆摆手“去吧。” 苏婉出来，在院子里找到了柳欢。 “怎么你一个人，许小姐呢？” 柳欢叼着一根茅草，“不知道，带我出来就走了。” “许夫人和你说完了？” 苏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说完了，你不是说去看看郡主，我去也不合适，要不我先回去？” 柳欢挽着她的手道：“不用，郡主很好相处的，我带你去去见见。” 两人在丫鬟的带领下去了郡主的院子，许玖言才从外面进了屋子。 “娘，怎么样？” 许夫人一脸嫌弃，“一家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那么多优秀的男子你不喜欢，偏偏喜欢这么一个人。” 许玖言不满道：“娘，苏家人上不得台面关苏大哥什么事，日后成亲我又不和他们住，苏大姐怎么说？” 许夫人将两人的对话说了一遍，许玖言却抓住了重点，“这么说，苏家人其实是不反对的，只因为柳欢的身份？” 许夫人迟疑的点点头，“估计是。” 许玖言露出得意的笑：“我就说苏大哥怎么会看上那么一个人，原来是因为这样，那就好办了。” 许夫人警惕道：“你可别乱来。” 许玖言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让苏大哥看到我的好，接受我。” 许夫人与有荣焉，“我儿不差，但凡他没瞎，就知道怎么选。” 两人沾沾自喜，柳欢已经带着苏婉到了郡主的院子。 老远就听见丫鬟担忧的话，“这么吐下去可怎么是好？” 柳欢走近问：“怎么了这是？” 见柳欢过来一行人朝她行礼，“谷雨姐姐。” 一个丫鬟解释，“郡主害喜严重吃什么吐什么，连御医都没辙。” “带我去看看” 柳欢进屋，苏婉却叫人带自己去厨房。 郡主看见柳欢就想哭，伸手委屈道：“你可来了。” 一旁的许子衿讪讪，他知道自己被嫌弃了。 柳欢上前拉住她，“怎的这么严重？” 郡主抽抽鼻子，“我也不知道，我那么难受，太医还说是正常的。”说完狠狠瞪一眼许子衿，眼里充满埋怨。 “王妃娘娘可来看过你？” “日日都来，今日刚走，她来也没有办法。” 抹着眼泪道：“做女人就是遭罪，我母妃还生了四个，日后我再也不生了。” 郡主今年也才十六的年纪，这么小就怀孕，想必是比别人艰难一点。 郡主窝在柳欢怀里，一旁的许子衿道：“要不让柳欢陪着你吃点。” 听到这话，郡主胃里又是一阵翻滚，生气道：“你出去！” “可是……” 现在郡主就是处于听到吃字都会反胃的阶段，脸都瘦成了瓜子脸。 “许大哥要不你先出去？我陪郡主坐一会儿。” 许子衿点头，“有劳了。” 等人一走，郡主不满道：“臭男人，知道叫我吃，根本不在乎我吃不吃得下，就怕饿着他儿子。” 柳欢搂着她安慰：“许大哥只是担心你……” 第102章 嫉妒心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关心我，不稀罕！”说这话的时候撅着嘴，骄傲得很。 “好好好，不稀罕。” “你今天来做什么？”这时候郡主才想起来问这事儿。 一听说是许夫人叫她来的，皱眉道：“她叫你来做什么，事多。” 柳欢可不敢附和说事多，只说不知道。 郡主继续说：“别跟她接触，母女俩就没有一个好人，我怀孕就来看过一眼，送了一些补品就走了，谁稀罕。” 郡主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来没完没了，不一会儿觉得口干，柳欢拿水给她喝了继续说。 将许府里里外外说了一个遍，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她摸摸小腹，“有点饿了。” 正巧苏婉推门进来，“郡主，我做了点吃的，您尝尝，以前我嫂子害喜厉害吃了也说好。” 郡主闻着酸味就流口水，“哎呀，苏姐姐真是太好了，怪不得欢欢说从小到大最喜欢你了。” “您就听她说，她最喜欢的是石头。” 柳欢扶她坐好，才说：“我最喜欢的是姐姐，其次才是石头。” 郡主见两人站着，非要叫两人一起吃，不然就不吃。 苏婉只好跟着坐下，丫鬟将面盛好，郡主吃一口觉得十分开胃，“哇，这个酸酸辣辣的味道我喜欢。” “你们快吃啊”说完又大快朵颐起来。 柳欢和苏婉没吃多少，一大碗全给郡主吃完了，吃完了抱着肚子皱眉，把苏婉吓一跳。 “郡主怎么了？” 郡主笑得开心：“没事，就是有点撑。我们出去走走吧，消消食。” 外面许子衿见郡主没吐，上前开心道：“多谢大姐，还请大姐将做面的方法教给我们，日后也好做给内子吃，子衿感激不尽。” 苏婉大方将方子说了出来，丫鬟准备拿去厨房，被郡主叫住：“不准拿走，我要你给我做。” 郡主将方子给许子衿，一副不答应就哭的样子，许子衿无奈又心疼、“好，一会儿给你做。” 郡主满意的点头，又很嫌弃的将他推了推：“哎呀你别老是跟着我们，你去忙你的。” 许子衿见她那么辛苦，这几天叫人去告了假想着在家陪她，没想到被嫌弃了。 郡主拉她们在花园里转悠，遇上同样出来转悠的许玖言。 自那次在外面逗过嘴后，两人一直不怎么说话，也就在人前的时候才装装样子。 郡主不想和她搭话，以为她会和往常一样走开，没想到今日却破天荒上前打招呼。 “嫂子，苏姐姐，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们。” 郡主懒得和她装，不客气的说：“也不巧，妹妹这是要去做什么？” 许玖言也不生气，笑着说：“我就是想看看苏姐姐走了没有，想着来送她们一程。” “既然你们在这里逛，那我们就一起吧。” 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亲热的挽着苏婉的手，走在一旁给她介绍花园里的花。 “苏姐姐有喜欢的吗，要是喜欢就送你一盆。” 苏婉大致扫了一眼，婉拒道：“不用了，多谢许小姐。” 郡主噗呲一声，“哎呀妹妹，苏家是小不是穷，这些花寻常人家谁家没有。” 几人逛了一会儿，特别是许玖言加入以后，郡主就觉得没意思，说自己累了便要回去。 许玖言原本还想跟着，郡主道：“妹妹估计还有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许玖言却厚着脸皮说：“我没事啊，我跟着你们走走吧，顺便消消食。” 她知道一会儿苏熠会来，她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说着挽上苏婉的手，“苏姐姐走吧。” 郡主扯扯柳欢的衣袖示意她看，翻了个白眼，小声的说：“虚伪” 柳欢憋住笑不说话，回去的路上遇到下值回来的许大人和苏熠，许玖言甩开苏婉的胳膊上前甜甜的打招呼。 “爹，熠哥哥”那声音嗲得腻牙。 郡主带着柳欢两人行了礼，许大人看着她身后的柳欢道：“小友可还记得我？” “见过许大人，这么多年不见，您还是那般潇洒。” 许大人摆摆手自嘲道：“唉，不行了，老了，没事可以多来府里转转，等你和苏熠成亲，记得叫我去喝酒啊。” 听到这话许玖言不高兴了，哀怨的看着许大人，“爹，您说什么呀。” 许大人知道女儿的心思，这会儿没理她，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许玖言凑到苏熠身边，甜甜的关心：“熠哥哥用过饭了没有，我让人去准备吧。” 苏熠拉开和她的距离拱手道：“多谢许小姐好意，鄙人吃过了。” 许玖言嗲声嗲气道：“哎呀，都说了不要叫我许小姐了，叫我玖言或者言儿都好。” 苏熠严肃来一句：“于理不合” 差点笑喷了在场的其他人。 郡主见热闹看够了才说：“欢欢，你跟着你的石头回去吧，免得一会儿出去被其他妖精迷了眼，我就不要你送了。” 柳欢忍住笑说：“不着急，我先送郡主回去。” 苏熠笑着说：“我在这里等你，去吧！” 那样子，是许玖言从来没见过的温柔。 一时间嫉妒心涌上大脑，在柳欢扶着郡主离开的时候她故意脚下站不稳，朝柳欢身边撞。 如果按着顺序，那柳欢就一定会将郡主撞倒，郡主是双身子，这个举动无疑是致命的。 恰逢这时一旁的人都离得远来不及反应，柳欢拉了一把即将摔倒的郡主，自己从旁边摔到地上，郡主顺势摔在她的背上。 旁边的人都被这个举动吓坏了，郡主也是，她手捂着小腹吸气没有说话。 苏熠朝一旁的丫鬟喊：“还不快去叫府医。” 几路丫鬟奔向走着去告知屋里的主子，柳欢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下查看：“郡主，您伤到哪了？” 郡主觉得小腹很痛，她害怕的拉着柳欢的手，“欢欢，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苏熠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将地上的郡主抱起，“带路” 一行人跟在后面跑，只有许玖言吓傻了，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手。 第103章 滑胎迹象 许子衿接到消息赶来，半路遇见被苏熠抱着的郡主，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瘫软在地。 丫鬟推开门，苏熠直接将已经昏迷的郡主放到床上，然后迅速退了出去。 郡主的丫鬟带着府医快速赶来，许子衿根本来不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敢问。 等到大夫把脉扎针后他才颤抖着试探问：“出什么事了？” 一旁的丫鬟将刚才的事说了遍，特意强调了是大小姐没站稳。 许子衿闻言愤怒跑出去，苏熠拦住他，“别激动，看顾着里面要紧。” 许大人和许夫人火速赶来，许夫人拉着儿子的手问：“怎么了，怎么会晕倒，我听说是那丫鬟撞的，现在怎么样了？” 去报信的丫鬟是许玖言的人，自然避重就轻说了此事。 “娘”许子衿大喊道：“你去问妹妹吧。” “你”许夫人联想到女儿的性格，硬着头皮道：“你妹妹她……她……” 她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大夫提着药箱出来，许子衿凑上去，“怎么样了？” 府医实话实说：“郡主有滑胎的迹象，能不能保得住还得看今天晚上，建议叫孙太医来看看。” 许子衿沉着脸吩咐：“去请大夫，顺便去亲王府告诉王妃娘娘。” 说完准备进去，许夫人一把将他拉住，“子衿，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她害怕和女儿有关系，那王妃娘娘到来。 “娘，您到现在还在维护妹妹，里面那是郡主，她怀的是您孙子，您怎么不为儿子想想？” 说完甩手进去，许夫人看向许大人，眼神有点害怕无助：“老爷……” “要是她真是无辜的，王妃娘娘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等着吧。” 说完在院子里坐着，许夫人不敢走开，连忙吩咐身边的嬷嬷：“去看看小姐在哪里，先带回去。” 里面柳欢和苏婉一直守着，许子衿进去道了谢，她俩才准备起身来开。 柳欢在起身的瞬间因为脚上剧痛又跪了下去。 苏婉将她扶住，“欢欢，你怎么了？” 柳欢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说不出话，许子衿道：“快，送她到隔壁去，叫府医去看看。” 一个力气大的丫鬟将柳欢抱了出去，拐进旁边的屋子。 苏熠见她如此跟着进去：“怎么了这是？” 苏婉急得直哭：“不知道，就是站不起来。” 府医看过之后说：“这位小姐只是崴了脚，骨头没有大碍。” 有了这句话，苏熠才落下心来，见柳欢疼的直吸气，他道：“那她怎么一直疼。” “不疼就怪了，你们看。” 府医将她的脚抬了抬，那脚踝处肉眼可见肿得老高。 “怎么这么严重？” 府医解释：“都有这个过程，不碍事，待我开药给她敷上，再修养半个月，差不多就好了。” 柳欢觉得自己水逆，不然怎么一直受伤，得去烧烧香才行。 才没多久，外面就有丫鬟窃窃私语：“王爷一家怒气冲冲过来了。” 苏熠叫苏婉在里面陪着，自己也出去迎接，只见以王爷王妃为首、后面跟着王府三个少爷及少夫人。 一群人怒气冲冲过来，许大人带着众人行礼，王妃理都没理直接带着太医进去。 王爷板着着，跪下的一行人就这么跪着，许大人也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直到太医出来。 “如何？” 太医回话：“郡主有滑胎的迹象，但是微臣已经施了针，休养半月定当安然无恙。” 王爷道：“这几日你就在这里照顾郡主，皇上那边本王去说。” 太医：“是，王爷。” 王爷这才转身道：“起来吧。” 许夫人扶着丫鬟起身，在旁边跟个鹌鹑一样缩着头。 王爷坐在椅子上不搭话，直到有两个婆子押着许玖言过来。 许玖言：“爹、娘……” 婆子将她一把按在地上，“跪下！” 按理说三品大员家的小姐，再怎么也不应该让她跪着，可王妃进府前给了话，婆子也就照做。 许玖言跪了许久，王妃才从里面出来，坐在王爷旁边。 丫鬟将茶杯给她斟满，她一口没喝全砸在许玖言身上，许夫人不敢怒不敢言。 “真是好大的胆子，花氏，带着她们去将娇娇的东西收拾好，今日就带她回家。” 花氏是世子爷夫人，王府长媳。 “是，母妃！” 许子衿跪在地上，“岳母大人……” “你住嘴”王妃打断他“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会对她好，你就是这么对她好的？谁都可以欺负她是不是？” 许家人低着头不敢说话，地上的许玖言忍不住为自己开脱：“王妃娘娘，虽然是我不小心摔倒撞到了谷雨，可她要是往旁边躲，就不会撞到郡主了。” 身后的李钰明显一怔，被谢楠看在眼里。 王妃又将另一个茶杯直接朝她脸上砸过去，刮着她额头飞过，瞬间起了一个大包。 “什么身份也敢说话，掌嘴。” 一旁的嬷嬷一边两巴掌，许玖言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王妃才道：“霜降，你说。” 霜降是后面才升上去的大丫鬟，将方才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顿了一下才道：“柳姑娘因为接住主子崴了脚，正在一旁房间休息。” “把她叫出来。” 这会儿王妃气红了眼，所有在场的人她亲自审问。 柳欢被苏婉搀扶着，在众目睽睽下提着一只脚出来。 忍着剧痛跪下行礼：“请王爷王妃安！” “孙大人，替她看看脚。” 孙大人顾不得那么多人在，将柳欢的脚踝露出来，大家都看到了她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脚，看着都痛。 王妃冷哼一声，“也不枉郡主那么维护你，起来吧。” 苏熠上前将她扶起，让苏婉扶着，上前道：“王爷王妃，欢欢她脚伤严重，可否让她先回去休息。” 王妃眉头一拧，李钰准备上前，被谢楠拉住，世子爷见弟弟那样无奈道：“娘，让她回去吧，那脚只怕要好好养着。” 王妃这才放口：“回去吧，免得旁人说王府虐待你。” 柳欢原本不想走，被苏熠横抱起身，“我先送你和姐姐回去。” 第104章 惩罚 郡主睡了多久，许玖言和许子衿就跪了多久。 王府的人也就在外面坐了多久。 直到里面守着的人出来说：“王爷王妃，郡主醒了。” 王妃推门而入，郡主见到她就哭个不停。 “不哭，母妃带你回家。”王妃心疼坏了道。 郡主小声问：“孩子呢？” 王妃立马安慰：“在呢，孩子还在，你别怕。” 她委屈又庆幸的哭了好久。 下人端来药，喂给她服下，她才说：“母妃，不是欢欢的错，您别怪她，要不是她，说不定孩子……” 王妃有点不悦，“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她，她就那么好？” “母妃她真的很好，知道我吃不下东西，特意带着她姐姐来给我做吃的，我吃了一大碗，很喜欢。” 郡主替她说着好话，王妃这才说：“看在她护你的份上，我不跟她计较，只是那个许玖言，真是可恨！” 郡主没有说话，要是孩子没了，她一定会要她偿命。 “你想不想回去，我和你父王还有哥哥来带你回家。” 郡主摇头，她不想，别说家里哥哥都成亲了，就算大家都不反对，她也不想离开许子衿，虽然嘴上老是嫌弃。 “娘，你没为难相公吧！” “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好的男人有什么用。” “可是他……” “好了，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安心养身子。我们来了就是替你做主的，这次的事你别说话，我们会处理好。” 郡主心里安全感满满，她小声说：“母妃，我想搬出去住，他家人太讨厌了。” 王妃替她掩掩被角，充满怜爱：“母妃还能不依你不成，已经叫人去将郡主府打扫好了，等你能移动了就直接过去。” 见女儿一脸疲惫，她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被子哄她睡觉。 外面天已大黑，王爷带着其他人回去，就世子夫人和王妃留了下来。 院子里跪着许家兄妹，许子衿背挺得很直，许玖言娇弱惯了，支撑不住瘫软在地王妃也没有叫她起来。 柳欢回到住所，苏熠心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柳欢忍着痛还要哄他：“没事的，只是小伤。” 苏婉将熬好的药端进来，“先把药喝了吧，这是太医开的药，喝了晚上不会发热。” 柳欢看着黑漆漆的汤药，嘴里就泛着苦。 见苏熠眉头一直拧着，她接过来都没有哼唧一声直接喝了下去。 “谢谢姐姐，你真好。” 外面一个小胖子蹭蹭蹭哭着跑进来，“小姨，听说你腿断了，那是不是不能走路了。” 苏熠拦住他要扑过去的身子，“站好！” 关亦站好胖手抹抹眼泪，泪眼汪汪的看着柳欢，仿佛她要是说是，他又会哇哇大哭起来。 “我只是崴脚了，不是断了，谢谢你关心。” 听见没事，他吸溜一下鼻子就走了，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 “我想睡觉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一会儿有需要我就找秋容。” 苏熠不走，叫苏婉先回去，自己坐下来牵着她的手，“我再陪你一会儿，睡吧。” 柳欢以为有人看着自己肯定睡不着，实则不然，她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就睡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柳欢被疼醒起来的时候吵醒了床边的苏熠。 “怎么了，是不是很痛？” 柳欢迷迷糊糊睁眼，“石头，你怎么还在这里？” 苏熠睡眼惺忪，哑着嗓子说：“刚来没多久，太痛了是不是？” 柳欢看看外面还没亮的天，又看看自己疼得不行的腿，还是忍不住说：“嗯、有点。” 苏熠急得无法，“你等着、我叫人去给你熬药。” 幸好昨日请太医多开了一点，要不然这会真是没办法。 “有没有止疼药啊”柳欢苦笑哀嚎，苏熠捏着她脚好的地方问：“什么东西？” “吃了能让我快速止痛的东西” “你说麻沸散啊，昨日我问过了，没有，仅有的一点还是西域进贡的，千金难买、全都在宫里锁着。” 柳欢听了歇下心思，“好吧那就，我不配。” 秋容将药端进来，苏熠喂她喝了，还在那里哼哼唧，“是不是没检查到啊，会不会是骨头断了，不然怎么会那么痛？” 苏熠说：“人家是太医，怎么判断错误。”将她的脚抬高放在自己怀里，“我给你揉揉。” “也不知道郡主现在怎么样了”柳欢试图转移话题分散注意力。 “没事，等天亮了我再去问，应该没事。” “好，问了记得告诉我”柳欢迷迷糊糊说完，在疼痛中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苏婉端着饭菜进来。 “醒了，东西是在床上吃还是在桌子边来吃。” 权衡利弊后，柳欢还是决定起床吃，她怕汤洒床上就得不偿失了。 “姐，你扶我一把吧，我坐起来吃。” “慢点，小心些。” 一看桌子上的菜，柳欢没了期待。 苏婉调侃，“石头走的时候说了，最近吃清淡点，不然伤口不好你又得找他闹。” 柳欢不服气，“我哪里闹了”说完还是老老实实吃起了小青菜。 等吃完饭柳欢才问：“对了、郡主那边有消息没有？” “石头叫人回来带话了，说是没事了，叫你别担心。” 柳欢松口气：“那就好，不然我真是对不起她了。” “别多想，她不会怪你的。”苏婉拿她的碗过去又给她按了一碗米饭，柳欢在一旁龇牙咧嘴，“够了，再多吃不完了。” “多吃点，看你瘦得。” 吃完饭苏婉才出去，她自己在外面盘了一个铺子，办了个女红培训班，已经收了好几个学徒。 柳欢扶着秋容的手去到院子里，坐在树荫下乘凉。 熟了以后才知道，两个丫鬟一个稳重一个喜欢八卦。 这会八卦的秋菊开始正将自己听到的事情当成笑话讲给她听。 “小姐，您是不知道，听说那许小姐和许少爷跪了一个晚上呢，听说晕倒了都没有让起来。” 柳欢娇哼一声，“那就算她活该，叫她祸害别人。” 秋菊重重点头：“就是，还想嫁祸给小姐，真是过分” “……” 第105章 惩治恶妇 打抱不平完又继续说：“而且我还听说，今天王妃娘娘就带着人将郡主的东西全部搬到郡主的宅子去了，以后都不和许家人住一起了。” 秋菊说的绘声绘色，柳欢听得大快人心。 “还得是王妃，换其他人谁敢啊。” 有了他们在身边伺候，柳欢不觉得困了。 “对了，我还听说王府世子爷和太子殿下做的书已经出来了，便宜的甚至能卖到几十文一本，比以前便宜十几倍呢。” 秋容说：“是啊，我娘给我带信，我的几个弟弟都能去上学了，加上我我的月银送回去，到时候就够了。” 柳欢听到这话惊呼，“你的月银送回去干什么，你娘要求的？” 秋菊在一旁道：“小姐您是不知道，秋容姐姐家的是后娘，但是秋容姐姐后娘很好，即便生了两个弟弟也待她和她弟弟都不错，要是不把钱寄回去，他们就得饿肚子了。” 柳欢已经联想到了女孩被家里洗脑卖身挣钱养家的苦情戏码了。 “那你是被你后娘卖的？” 秋容摇头：“不是，我娘不知道、是我自己卖自己的。她本来想给我赎身，但是要两倍的钱，家里也没有。不久被转卖到许府，后来就被带来伺候小姐了。” “你爹呢？”柳欢问。 秋容忍不住想哭，“我爹去年参军死在战场了，唯一的抚恤金还被大伯家拿去了。” 柳欢听到这话呼吸一窒，她想到在边关的小石就浑身发冷。 “边关一直在打仗吗？” 秋容解释：“也不是，就是时不时打仗，那些小国家时不时就偷袭，那次死了好多人。” 见柳欢神色凝重，两人不再说话，转移话题说了些街上的八卦。 谁家媳妇被浸猪笼啦，谁家又添了孙子等等。 晚上苏熠回来，她心里还是惦记着边关的事，问道：“石头，你能联系到小哥吗？” “怎么好端端想起问他了？” “我想他了，想给他送个信。” 苏熠想了一会儿，“你写吧，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去往边关的人，叫人带着去。” “嗯，还有一件事，我腿脚不便，你找人帮我看看吧。” 第二日长白带着东西去到离京城不远的乌山村的时候，听到一处农家传来女人绝望的哭声和孩童惊恐的叫声。 他顺手抓住一个路人问，“敢问大伯，这王生家怎么走啊？” “你去王铁牛家做甚？”那人警惕的看着他，见他穿着不像坏人又放软态度。 “王铁牛去年就死了，你找他干嘛？” “我是受人所托，来给他家送点东西。” 老伯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你听声音，就是哭得最凶的那家，估计又是他大哥家来抢东西了，真是作孽啊。” 说完又想看热闹，于是亲自给长白带路：“我带你过去。” 去到门口，就见那破烂的院门里，一妇人抱着另一个妇人的脚不让她走。 后面跟着几个哭得厉害的小男孩，以及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黑姑娘。 那妇人手里拿着篮子，后面背着背篓背有点佝偻，估计里面有不少东西。 地上的妇人穿得破烂，脸上像是被人打过、“大嫂，这是小绒好不容易拿钱给我们买的，是我们一家人一个月的口粮，你不能拿走啊。” 站着的胖妇人抬了抬脚没抬动，估计是背太重了。 朝后面的姑娘喊：“荷花，快、帮娘把这个贱人拉开，什么破玩意儿，吃这么好你配吗？” 那十来岁的姑娘上前，“贱人，还不放开我娘。” “住手” 院子里的众人看向来人，“你是谁，少管闲事啊。” 长白上前一把将胖胖的妇人推倒，将地上的妇人扶起来。 地上的人摔疼了，拍着大腿叫喊：“来人啊，冯氏带着奸夫打人了，我不活了啊。” 雄厚的声音迎来了很多村民围观。 那个叫冯氏的妇人涨红了脸，摆手道：“不是，我不不认识他……” 地上的妇人不依不饶，“怪不得将我大侄女卖了，原来是在外面养了一个小白脸啊。” “我不是……” 冯氏无力辩解，周围的人又是一副谴责的样子，让她不知道怎么办。 长白上前踢了一脚地上的妇人，“我从来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抢人东西还好意思诬蔑别人，走、跟我去见官。” “我们去官老爷面前唠唠，到底是谁对谁错。” 妇人怕了，不停的躲闪，不知是谁叫来了村长，长白才停下来。 “这位小哥，请问你是？” 长白摆起架势：“小爷是奉新科状元的令，来看看牺牲英雄的家眷，没想到正好遇见她们被人欺负，出声阻止还被人诬蔑，今日小爷就把话料在这里，不给小爷一个满意的解释，小爷就去告御状。” 地上的妇人一听急了，忙看向村长。 村长见他穿着不凡，不像是说话的样子，于是说道：“贵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哼，就在这里说，还有这一地的粮食，立马给我解释清楚。” 村长一看还有什么不懂的，狠狠瞪了妇人一眼，“荷花、去把你爹叫来。” 荷花看一眼长白，害羞的跑开。 好一会儿才将这个事情处理好，长白对着村民道：“告诉各位，这是英雄的家眷遗孤，我们已经立案了，要是往后再有人欺负她们，无论是谁，一律关进大牢。” 那些村民见他腰间还有佩刀，连忙点头。 村长叫村民散了，荷花却羞答答的留了下来。 害羞的说：“这位大哥，我给你倒杯水吧。” 长白看着她的样子就没胃口，“不用，我还有事情交代请你离开。” 荷花哼了一声跑开，长白才解释，“婶子，我是新科状元苏大人的侍卫，您的女儿在夫人身边当值，说了家里的情况后夫人叫我来看看。” 冯氏带着孩子跪下，“多谢老爷，多谢夫人。” “日后她们胆敢再欺负您，您可以来找我，这是大人给的银子，给孩子买点吃的吧。” 冯氏窘迫，“我、我家有，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吧我就先走了。” 等长白一走，冯氏看着手里的银锭子发愣，一旁的一群小萝卜头问：“娘、这是什么东西啊？” 稍微大一点的那个说：“没什么别问了，去吃饭吧。” 冯氏一拍大腿，“坏了，忘记叫恩人吃了饭再走了。” 第106章 烧香 再找出去时长白已经走远了，荷是看着人走的。 见冯氏出来笑得格外殷勤，“二婶，那人是谁呀？” 冯氏看她一眼：“你不认识。” 荷花翻了个白眼，“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要是以后我能嫁给他，你也能享福是不是？” 冯氏没理她，进了院子关上门，荷花准备一脚踢开，冯氏迎着脖子说：“你敢踢试试！” 荷花想到刚才的一幕愤然离开。 冯氏进屋将长白拿的银锭子拿出来，将大的个男孩叫到隔壁屋。 “大毛，这是你姐姐东家给的二十两银子，我也不瞒你，我会拿出一半存着给你娶媳妇，剩下的留着把屋子修缮一下，顺便送你们去上学，你看怎么样？” 大毛摇摇头：“不用、以后我娶媳妇的钱自己会挣，这钱您留着吧，拿来做什么都可以。” 冯氏拽紧手里的银子笑笑，“好，我知道了。” 这边长白回去，直接将此事汇报给了柳欢，柳欢唏嘘：“真是看不出来，这后娘竟然能一视同仁。” 有的事情还是不能先入为主，当然只是少部分。 不过这事柳欢没让秋容知道，她只是想做善事给小石积德，并不是为了让秋容感激她。 在她脚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苏熠终于带回来了好消息，那就是每个月都会有商队去到边关，要是想给人送信，只需要给钱给他们，就会带到。 只是这个月已经过了，只能等下个月了。 柳欢听到这话，心里立刻就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去有名的护国寺替小石求个平安符，听说可灵了。 苏熠一听没意见，“等我下一次沐休，再请一天假我陪你去。” 那日天气晴朗，卯时柳欢被迷迷糊糊叫起来，换上衣服出门大家都收拾好了。 苏婉不想带孩子去，磨人，趁着孩子在睡觉，几人悄咪咪离开。 等关亦和弟弟起来见没人在哇哇大哭，哄了好半天才哄好，撅着嘴说：“她们真的太过分了。” 奶娘看得好笑，“是是是，回来要是没带东西，到时候咱们少爷就不理她们。” 而被他惦记的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山脚下。 因为天气热走得早，只是太阳升得快，中午高高挂在上空，人像是要被烤熟了一样。 几人下了马车，看着长长的台阶傻眼了，“这么长？” 一旁上山的大娘解释，“小娘子不知道吧，这佛度有缘人，心诚则灵呢。” 说完提着篮子一步步走上去。 柳欢看看自己刚好没多久的脚，再看看台阶，对一旁的苏婉道：“我觉得……菩萨应该能原谅我们这种情有可原的人吧。” 苏婉也在想这个问题：“我觉得能，一会儿多捐点香油钱，做善事，想必菩萨是不会怪罪的。” 柳欢觉得有道理，两人叫来一旁的软轿，小孩一百文一趟，女人一百五，男人两百。 柳欢二话不说雇了好几辆，丫鬟的也给安排上了，软轿上面有遮阳的地方，坐上去微风徐徐，那才是享受。 上到山顶，抬轿的轿夫满头大汗，柳欢又给每人打赏了一点，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其实到大门口还有十几阶台阶，抬轿的轿夫说剩下来的路得自己走佛祖见了才不会生气。 寺庙大门上赫然写着护国寺三个镶金边的大字。 据说是先祖皇帝写的。 里面香火热闹，还有指示牌，一个殿供奉着一个菩萨，想拜哪个都可以。 柳欢想着既然来了，那就礼多人不怪，每个菩萨都拜一拜，都求一求。 到第三道门时，柳欢跪下后，一旁的小僧说：“这里要两个施主一起才灵验。” 苏熠二话不说跪下，跟着柳欢拜了三拜，柳欢感觉哪里怪怪的。 就听到一旁的一个大娘羡慕的说：“这对新人真是郎才女貌，大婶见你们如此年轻恩爱，这孩子啊一定会早早进到你家的。” 柳欢听到这话一头雾水，孩子？什么孩子？ 苏熠却勾着唇朝大婶道了谢。 柳欢起来的时候才看到旁边写着送子观音几个字。 怪不得小僧说要两个人一起。 柳欢又想起大婶的话，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人。 将香插上匆匆往里走，苏婉和关常也在一旁偷偷笑。 等所有殿的香烧完，几人已经被热的满头大汗，苏熠疑问的来一句：“你拜了这么多菩萨，她们记得你的心愿吗？” 柳欢嘘了一声，“别乱说，这是对菩萨的不敬。” 带着他去捐香油钱，原本捐了一千两，但是因为他刚才说那句话，又加了一百两。 柳欢在善人簿子上写的是苏诚，小石的名字。 柳欢问：“小师傅，我有样东西想找大师开个光，请问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呢？” 小僧问：“请问施主想对什么东西开光？” 柳欢拿出一把做工精巧的匕首：“这个可以吗？” 小僧看见立马低头：“阿弥陀佛，施主，我佛慈悲为怀保佑苍生，施主手里的东西是祸害源头，佛祖不会保佑的，还请换别的东西。” 柳欢讪讪，她忘了这里不是拿钱就可以开光的地方了。 “那我想求个平安符开光，可以吗？” 小僧点头，“施主这边请。” 因为她捐的香油钱多，替她撰写平安符的是一个年过半百，一脸白胡子的老僧。 见到柳欢了然一笑：“施主想求的是哪种平安符？” 柳欢委婉的说：“替家中长兄求的，保佑他在边关平安。” 老和尚闭眼默念几句，睁眼说道：“老衲与施主有缘，免费替您算一卦吧。” 柳欢其实不想算命，因为有自己的前车之鉴，她很相信玄学，怕不好扰心神。 正想拒绝，老和尚又说：“算一卦吧，正好施主近日老是犯太岁，老衲替你将这局破一破。” 柳欢一听大惊，这种高僧果然不是凡夫俗子，那自己的身世…… 她下意识看向苏熠，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会这样。 只见苏熠朝老和尚拜了拜，“长老若能化解此危机，小生定会年年来还愿。” 老和尚神秘一笑，“小施主几年前失踪过吧，救你的是一匹狼。” 柳欢越来越害怕他接下来的话，幸好苏婉夫妻已经出去了。 她点点头等待老和尚接下来会说什么…… 第107章 护身符 然而更多的话老和尚却是没有说，只道：“天机不可泄露，施主只需一生积德行善，一切皆会如你所愿。” “那……”柳欢想问那狼的事，老和尚打断她，“施主，一切皆因缘分而起，施主不必过多在意。” 那老和尚好像知道她的身世，不然也不会说的这么准。 又不愿意说明，整的柳欢心里七上八下的。 “多谢长老提点” 不想说就算了，要是说出不好的来，心里一直惦记才更烦。 老和尚看着她手里的护身符，拿过去放到菩萨座下的净水旁，用佛珠沾上一点撒在护身符上，嘴里振振有词念着。 将三炷香点燃，带到柳欢跟前，“再替菩萨上一炷香吧。” 柳欢虔诚跪拜后奉上香，老和尚将掉落的香灰捻了一点放到护身符里，又将身上的舍利子取下一颗放里面、才交还给刘欢。 “施主只需将这个交给诚施主，定能保佑他化险为夷、绝地逢生。” 柳欢跪下欣喜接过，朝佛祖三拜，“我佛慈悲” “阿弥陀佛、今日天已黑，施主还是在庙里住上一晚吧。” “多谢长老” 两人出去和苏婉夫妻汇合，苏婉也求了俩个平安符，想再拿去给长老开光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一问才知那是有名的空慧大师，长年在外游行，居无定所。 算到有缘人出现就会回来，不过很快就会走了。 这么说，这次的有缘人就是柳欢了。 苏婉见她一脸惆怅，还以为是在替她难过，立刻安慰说：“没事，请其他高僧开光也是一样的。” 柳欢笑笑，等她去找完主持才一起返回后院厢房。 入秋后寺庙里桂花齐开，到处弥漫着花的香味，引她们进去的小僧说：“施主要是喜欢，可以去后院旁边的桂花林瞧瞧，我们护国寺的桂花林，那是远近闻名的。” “多谢小师傅” 苏婉一进屋就疲惫的躺在床上，柳欢想去看看叫她都不去，“你去吧，我累的很，先睡会儿一会儿来找你。” 柳欢只好自己去了。 穿过回廊进去一道拱门，就来到了小僧人说桂花林，里面错综复杂的桂花树开的鲜艳，除了仅一人走的过道，其他地方均被铺满了金灿灿的桂花瓣。 随意一伸手，就会有桂花瓣掉落在手上。 进到最里面，坐在一处干净的凉亭里，看着风轻轻一吹就飘落的桂花雨，人的心情也会变得好很多。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进来的必经之路上传来两个男子的谈话声。 “殿下，这是秦大勇跟三皇子的密信，而且我们的人还发现，这秦大勇跟外邦的人也有联系。” “这李琮是不是见本宫和堂哥一起做了活字印刷，所以急了？” “属下不知。” “盯紧他，收集好证据，本宫要足够的证据，让他不得翻身。” “是，属下告退。” 柳欢暗自听了墙角，这自称本宫的男人，一听就是宫里的太子殿下，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想明白，路边就出现了一双明黄黄的鞋子。 “你还准备听多久？” 柳欢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怒自威的脸，长相英俊，柳欢目测自己只能到他肩膀处。 回过神走右看看，“什么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啊？” 她打算‘装死蒙混过关’ “不管你听没听见，你都自认倒霉了。” 太子拔出腰间的佩剑，吓得柳欢哆嗦着说：“等一下，有事好商量。” 柳欢往后退了一步，太子勾唇一笑，“你说吧，有什么遗言，虽然本宫不会满足你。” 柳欢听到这话真的很想哭，无奈之下她只得说：“活字印刷是我发明的。” 果然看见太子殿下明显一怔，“你觉得本宫会信？” “我不仅会活字印刷，还会造纸，且效率高。” 柳欢放出筹码，以她现在的状况提苏熠的名字估计没用，只能想个对太子有利的以便脱身。 “你是苏熠什么人？” 柳欢赶紧说：“我是他童养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太子殿下差点破功，又问：“你爱他？” “我爱他海枯石烂天崩地裂，山无棱天地合。”柳欢将自己能想到的全部说了一遍。 太子殿下噗呲一笑，“苏卿、你的这个小未婚妻真是有意思。” 柳欢怔愣，什么苏卿？ 只见一棵桂花树旁，站着一个人，不是苏熠是谁。 苏熠上前拉住柳欢的手，一脸无奈道：“殿下，您别吓她了、她胆子小。” 柳欢瞪大双眼，感情……小丑是自己。 突然脸色爆红，她膝盖微弯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哈哈大笑，“免礼，看在你爱苏卿无法自拔的情况下，本宫就原谅你这次。” “走了，记得你说的造纸术、不然……” 虽然太子殿下没有说完，但是柳欢已经联想到提头来见四个字了。 等太子殿下一走，柳欢埋怨的看着苏熠，“你怎么回事、怎么看着我出丑。” 苏熠解释，“我也是听姐说你在这里才过来，正好遇见了太子殿下，他不让我出声我也没办法。” 柳欢才不管，她说：“哼，你就是故意的。” 苏熠笑着哄了好半天，见人哄好了才说：“我怎么听说你爱我爱的无法自拔？” “我那是为了自保瞎说的，美得你。” 苏熠还想说，被出现的苏婉打断，“石头，不是叫你喊欢欢吃饭吗，怎么还在这里。” “来了姐，我们走。”柳欢迫不及待挽着苏婉走，并且回头翻了一个白眼。 苏熠笑着看她们离开，想到刚才太子殿下对他说的话，眉眼间泛着担忧。 一行人住了一晚，次日一早就下山。 回去的路就比来的路快多了，下山后遇见卖莲蓬的老者，柳欢看着喜欢，上前询问。 “老伯，怎么这个季节还有莲蓬卖啊？” 老伯解释：“八月正是吃莲蓬的好季节，贵人带一点。” 柳欢看着旁边的荷叶道：“荷叶多卖我几张吧。” 老伯大方，给了她许多。 秋容问：“小姐，只要莲蓬就好了，荷叶拿去做什么？” “当然是做吃的了”柳欢理所当然的回答。 秋容恍然大悟，没想到这也能吃，还得是她小姐。 第108章 寄出平安符 说吃的就做吃的，厨娘去市集买了三只老母鸡，新鲜的很。 一旁被莲蓬哄好的关亦看的目瞪口呆，“为什么要杀鸡啊？” “因为要吃啊” 他一听感觉好可怕，连忙摆手，“我不吃，我不喜欢。” “不喜欢过来，跟我一起玩泥巴。”柳欢将长白找来的泥巴掏个洞，朝里面倒水。 关亦对这个感兴趣，准备飞扑进去被苏婉拉住，“先别着急，换身衣服。” 奶娘带着他进去换衣裳，他着急的回头说：“小姨，你先别玩，等等我。” “快去吧，有你玩的。” 正巧另一个跌跌撞撞的孩子跑过来，趁大家一个没注意，他一个飞身扑进了刚放水的泥巴里，还滚了一圈。 溅起的泥土和灰尘攻击了身边的每一个人，“我的天啊，儿子！” 苏婉看着变成泥鳅的儿子，想伸手去拉又嫌弃。 小胖子丝毫没察觉，开心得笑得咯咯咯。 “姐脏了就让他玩吧，一会儿洗澡换就可以了。” 听了这话一旁的奶娘才没有来将人抱开。 里面的关亦出来，见弟弟已经在里面打滚了，气的直哭。“他怎么这样啊，我都还没有玩。” “没事，你们一起玩就好了啊，这里还有呢。” 柳欢又往里加了泥，他也准备去打滚，被拦住“不行，不能打滚了，跟着我做。” 关亦吸吸鼻子照着柳欢一样捏捏捏，一旁的关淮毫无章法的乱抓，气的关亦炸毛。 “不是这样的，小姨不是这样教的。” 关淮不听他的，自顾自玩的开心，还朝柳欢笑着邀功，“良……” 关亦急了，“这是小姨，娘在那里，你怎么那么笨啊。” 要不是苏婉将关淮抱开，估计关亦要和他打起来。 见他走了，关亦才认真的和柳欢捏捏捏。 将已经处理好用荷叶包好的鸡全身裹满泥，关亦看着一脸嫌弃，“小姨，这个要怎么吃啊。” 柳欢故意逗他，“就这样吃啊，很好吃的。” 关亦皱眉离开，“我才不要，我不吃泥巴。” 柳欢将包好的土疙瘩送到已经烧黑的土堆里，埋好后继续烧土，将再次烧红的土疙瘩敲碎放上面。 一闷就是一个时辰。 一家人都等着看她做的那个土疙瘩了，在晚饭上齐之后，柳欢终于带着长白去将它挖了出来。 一个个土疙瘩看着就很奇怪。 大家都很好奇，这样做的鸡有什么不同。 因为土特别烫，柳欢拿着小锤子在地上敲，关亦很不开心：“娘，我们真的要吃这个吗？” 苏婉捂着他的嘴，“嘘，别说话。” 当里面变色的荷叶露出来的时候，一股清香飘了进来，关亦吸溜吸溜口水，小舌头舔舔嘴唇。 一脸欢喜的看着。 柳欢将砸出来的肉团放到餐盘里，用帕子隔着迫不及待打开。 里面热乎滚烫的鸡肉浮现在众人面前。 见肉是熟的，她才叫秋容将另外两只拿下去分了吃。 自己将拿刀将鸡肉切割好，就着荷叶放进盘子里，“石头呢？” “说是昨日耽误了公务，现在还在补呢。” 说的间歇，一只小手正准备朝鸡肉伸过去拿，柳欢咳了一声将他吓一跳。 赶紧收回来老实放好。 苏熠洗了手进屋，见他馋得不得了说道：“饿了就吃，不用等我。” 小家伙没动，等他坐下来了才拿着筷子去夹肉，以前被关夫人惯得不成样子，筷子都拿不稳，现在不仅拿的稳，还要吃青菜。 吃的满嘴是油，柳欢问：“好吃吗？” 关亦咽下嘴里的肉才回答：“好吃的，我很喜欢。” 苏婉尝了一口说：“要是以前我们家的鸡做这个，一定更好吃。” 柳欢赞同，又有些感慨、“好想回茅草村啊，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这几年你不在不知道，毛草村已经不是当年的茂草村了，到处都是种的辣椒，那年我们家捐钱修了路，进村都能坐马车了。” “那么高马车也能去？”柳欢想到以前自己差点走断腿就害怕。 “这有什么难得，只要有钱。” 这点柳欢很赞同，有钱能使鬼推磨。 关亦吃完说：“把它加到春晖楼去吧，大家肯定都喜欢。” 最终，世界上又极速死了很多鸡。 次月的十五日，是另一批商队去边关的日子。 苏熠将柳欢早准备好的包袱交给他们，押镖的人惦着手里的银锭子承诺：“贵人放心，一定将东西安全送达。” 苏熠道谢后，看着马车缓缓离开。 他晚上回到家，已经到酒楼收工的点了发现关常还没回来问：“姐夫今日不回来？” 苏婉皱眉道：“按理说应该回来了啊。” 苏婉着急等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有马车出去看，是关常身边的小厮。 “你家三爷呢？” “回三夫人，三爷他……他喝醉了，歇息在春晖楼了。” 小厮支支吾吾的声音引起了众人怀疑，“醉酒了你不会扶着他回来？” 小厮心虚，让苏婉更加确信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柳欢安慰她，“姐姐先别担心，我们一起去将姐夫接回来。” 叫奶娘看着孩子，柳欢和苏熠都跟着去了。 好在不是特别远，很快就到了。 掌柜正在算账，酒楼已经没人了。 见东家带着夫人来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出去迎接。 “几位东家来是有何事？” 苏婉怒气冲冲：“你家主子呢？” 掌柜的一愣，“没回去吗？”又看见后面的小厮拼命给他使眼色，他像明白了什么开始打太极。 “哦，主子啊，好像喝醉了。” 柳欢知道春晖楼三楼有个专门的休息室，她二话不说拉着苏婉上去。 掌柜的在后面跟小厮对眼神。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 战战兢兢跟着上去，走到休息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哭声。 后面的掌柜感觉要完。 苏婉气的头昏脑胀，不敢再往前走，腿脚发软，还是柳欢扶住她才站稳了。 “姐……” 苏婉像是没有听到，眼神一眨不眨盯着房门。 苏熠上前一脚将门踹开，里面的一幕让苏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第109章 陷阱 几人目光直视床边，散落着春晖楼小二的衣服，床帘一边被放了下来一边还是系着的。 中间有个女子衣衫不整坐在那里掩面抽泣。 里面若隐若现躺着一个人。 柳欢将苏婉扶住，“姐……” 楚婉眼睛猩红站起身，气冲冲朝床边走去，一把掀开帘子。 “啊……”床上的女子抓着被子遮掩，手臂上一片青紫头发凌乱。 柳欢看清了她的脸，是那次撞到小姐的姑娘。 她看见那么多人，羞愤的起身下床，裹上衣服朝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 掌柜的一把将她拦住，“孙小菊，你这是做什么？” “我一个黄花闺女被玷污了身子，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孙小菊坐在地上大哭，仿佛受尽了委屈。 苏婉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掀开直接全部倒在关常脸上。 床上的关常悠悠转醒，“怎么了这事？” 彻底清醒后看到床边拿着茶壶的苏婉纳闷、“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苏婉要哭不哭看着他没说话。 在他起身的那一秒，苏熠将柳欢转了一个身，才走到床边。 “姐夫，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关常一脸懵，他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正想说不知道，就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胸膛都露出来一大片。 “我这是怎么了？”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和京城好几个做大生意的东家喝酒，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们怎么来了？” 苏婉眼角流下两行泪，没说话转身就往外跑，柳欢叫她的丫鬟赶紧跟上。 见苏婉走了，关常快速下床，才看见地上同样有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他往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要问你呢，姐夫。” 听到悉悉索索穿好衣服的声音柳欢转身。 “我什么都没有做。”关常不假思索，地上的孙小菊听见又作势要往墙上撞。 柳欢将她拦下，厉声呵斥：“你冷静点。” 她不知道现在是谁对谁错，她不想恶意揣测人，孙小菊是签的合同不是签死契的下人，打骂不得发卖不得，死了更麻烦。 孙小菊也就是做做样子，被她一拉又坐到地上，“东家对我做了那事，却不承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关常走到他面前，“我对你做什么了，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孙小菊不说话，只嘤嘤嘤的哭。 关常着急解释，“我真的没有碰她，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 孙小菊说：“东家您喝醉了，自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娘说的没错，男人都是一样。” 她跌跌撞撞爬起来，“我现在就去报官，我要让官老爷替我做主，还我一个公道，哪怕您妹夫是新科状元，哪怕您家财万贯，也不能这般作践人。” 关常虽然确定自己根本没有碰她，可是这会怎么说都没有用。 “秋容，你将孙姑娘带回去，好生伺候着，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吧。” 孙小菊有点害怕、“我告诉你们，你们休想加害于我，只要我明日没有回去，我娘就会去报案。” 柳欢心里一肚子气，她说：“放心吧，没人要你的命。” 等秋容带着她离开，柳欢立即吩咐长白，将她安置在另一处小院里。 掌柜的也被遣了出去，柳欢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你们看，什么都没有。” 关常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什么，苏熠将她一把拉过，黑着脸说：“看什么不会我来？” 苏熠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实什么都没有，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女子第一次是要落红的。 再看那床上的整齐程度，要真有点什么，根本不是那个样子。 “我真的没碰她，我怎么可能……” 想到柳欢是姑娘又是小姨子，有些话他说不出口。 柳欢叹气：“姐夫，现在不是你认不认，而是她要赖上你，要是闹大了还不知道怎么收场，我们得想想办法。” 苏熠打开门：“太晚了，我们先回去吧，姐夫你回去好好跟姐解释一下。” “我知道” 他都不敢想象苏婉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回去解释了一晚上，苏婉才勉强相信他的说辞，“那要是她想给你做小妾怎么办？” 关常拉着她的手承诺：“当年娶你的时候我就说过，这一辈子只要你，我们一家人过日子就够了，她真要不识好歹，也别怪我了。” 苏婉捶捶他，想着刚才的一幕心里难受的紧，“你就知道说这话，真那么好怎的会让她爬上了床。” “我……” 关常自知理亏，他面对其他人总是凯凯而谈，这时候却说不出话了。 外面下人说水好了，苏婉才推推她，“你去洗洗吧，臭死了，今晚不用进屋了，去书房睡吧。” 关常捏捏她的手，“好，你好好休息。” 等他出去，苏婉打算上床睡觉，房门被悄悄打开，“姐，今晚陪我睡呗，我害怕。” 苏婉知道柳欢是想安慰她，于是说：“你个小丫头，以前没见你怕。” 说着还是穿上外袍熄灯，“走吧。” 俩姐妹像小时候那样说着悄悄话，柳欢向她保证，“姐，我留在后面检查了，床上什么都没有，她说自己是黄花闺女却没有落红，就是想赖上姐夫，你可不要给她这个机会。” 苏婉一听妹妹还检查了这个，伸手打了一下她的手，嗔怪：“你一个姑娘家，知道那么多做什么，下次可不许了。” 柳欢亲昵的蹭蹭她肩膀：“我只是想你别难过，为那么一个小人生气不值当，姐夫会处理好的。” “知道了，我已经不生气了。我们睡觉吧，很晚了。” “嗯~” 次日很早，柳欢就被外面的人吵醒，发现身边的人已经起身了。 她穿好衣服，秋容带着洗漱用品进来，她问：“外面怎么了？” “是昨晚那个姑娘带着人来要名分了，说是要让姑爷将她纳过门，不然就去报官。” 柳欢没想到她脸皮那么厚，居然找上门来了，但是仔细一想，都能干出那种事，还有什么是她们做不出来的。 第110章 找上门 “姐姐和姐夫呢？” 秋容回答：“大小姐在外面，那几个人简直就是疯子，跪在地上拉着大小姐的裙摆不放。姑爷一早就被大小姐叫出去，不准他回来。” 秋容没见过那样的人，一家人都不要脸。 柳欢叫秋容给自己上好妆，换上艳丽夺目的衣裙，她端着架子出去。 这几年别的没有学来，王府主子的派头她还是学了一点。 “何人在此闹事？” 孙小菊家人一看，目光转向她，“原来是柳夫子，可是我们声音太大吵到您了？我们也是没办法，这姑娘被人污了清白，做父母的哪里忍心见她受委屈。” 柳欢见那家人的嘴脸就让人作呕，“清白，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孙家人以为柳欢不知情，又将事情说了一遍。 还以为柳欢也会同情孙小菊，没想到她只是笑笑道：“你的意思是，你家姑娘趁我姐夫喝醉爬上他的床，什么都没干就被污蔑的事？” 孙小菊娘炸毛道：“什么污蔑，柳夫子说话要负责的啊，明明是我家姑娘被欺负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见柳欢更像是难缠的那个，孙小菊的嫂子回过头，“娘您跟她说什么，妹妹的清白是被关家毁的，自然是要关夫人负责了。” 孙大娘反应过来，“就是！” 用手推搡孙小菊一下，孙小菊立刻又对着苏婉哭诉，“关夫人，不、夫人！我与老爷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您要是不让我进门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哭完又抬头不怀好意道：“不过在我死之前，我是一定会拉着人垫背的，不管是谁。” 苏婉这些年在关家也不是吃干饭的，哪里会怕她这几句话。 “抬起头来。” 孙小菊抬起头，那张脸不难看，可依旧是那种丢到人群中就销声匿迹的存在。 “你说我家老爷碰了你，证据呢？” 孙小菊硬着头皮说：“昨晚您也看到了，我就是被……” 苏婉语气凝烈打断她：“昨晚、昨晚我和老爷哪里都没有去，你可不要污蔑我关家，小心我去衙门告你诬蔑。” 孙小菊听到这话气急，“你……你别想抵赖，当时可是很多人都看见我将东家扶上了三楼。” 柳欢嗤笑，“酒楼里穿同样衣服的小二又不止你一个，你说那是你谁信？” 孙小菊的娘见女儿落了一程，指着苏婉鼻子道：“我闺女就是被你男人给玷污了，我家侄女可是证人。” 外面已经站了很久的孙小花心乱如麻，脑子一片混乱，她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堂姐真的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小花，你还不进来。” 那妇人扯着嗓子喊，孙小花颤抖着推开门，“见过柳夫人，少夫人。” “小花，她们是残害你堂姐的恶人，你向她们行什么礼。”妇人肥硕的脸上充满不悦，仿佛她再说就要打她。 苏婉问：“我问你，是不是孙小菊早就密谋准备勾引东家？” 孙小花准备说，又被孙家嫂子拉过去，“你说、是不是你堂姐毫不知情，昨晚你堂姐就是被你们东家带去的。” 孙小花左右看看，良知告诉她不应该撒谎，但是她又害怕大伯母一家。 “我……我不知道” 孙小菊娘一把将她拽过去，“你不知道什么啊，就摆在眼前的事实你说不知道。” 孙小花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 苏婉懒得看她们演戏，“行了，我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我也不跟你们说多的，昨晚的床铺我可保留下来了，上面可没你家姑娘的落红，要是你们再敢诬蔑，那我们就衙门见吧。” 孙小花娘脸上懊悔，她忘记跟女儿说这个事了。 “有的女子生来就不会落红，我家姑娘就是，你看她身上的痕迹，不是你家老爷留下的是什么？” 那孙小菊的娘也是狠，昨日在她身上掐了很多痕迹。 苏婉不想再跟几人周旋，这样讲下去，一天都没完。 “原本我还想给你家姑娘留点颜面，既然你们不要，那就去报官吧，我倒要看看，你们的诡计能不能得逞。” 孙小菊娘挽起袖子、“嘿，你当我们怕啊，关常呢，叫他出来，做了不敢认，算什么男人。” 一群人准备往里面闯，长白带人来将她们赶了出去。 柳欢见彻底清净了道：“姐、做的对，对这种无赖就是不能讲道理，她们根本就不是来讲道理要公道的。” 苏婉没了刚才的硬气，说道：“就是怕影响酒楼。”最近又在其他地方新开了一家，要是被影响了，损失很大。 柳欢倒是不在意：“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还能给酒楼打一波广告。眼下最主要的是找好人证物证，让她一点好处也捞不到还身败名裂。” “这样会不会对女子太狠了”苏婉心底善良，一个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要是毁了、这一辈子就毁了。 柳欢知道她的顾虑，道：“那我们先准备好，如果他们就此作罢，那就算了。如果他们非要闹、那就别怪我们没给她这个机会。” 苏婉点头，只能如此了，想着要是跟那人共侍一夫，她就嫌恶心。 如果她真的不要脸闹，那也怪不得她了。 柳欢这才问：“对了，姐夫呢？” “我叫他去他舅舅家了，免得在家纠缠不休，这几天我也不想看见他、让他自己去冷静吧。” 柳欢表示赞同：“也行，要是姐夫在家，估计那家人天天都来，咱们将门关上，省的闹心。” 柳欢有些后悔，这都是什么事，原本只是想给女性提供工作的机会，没想到得到的结果会是这种。 看来、有一些好人好事还是干不得。 她吩咐长白：“长白，你去盯着孙家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来告诉我。” 长白领命出去，柳欢抱着小的关淮蹂躏他的小胖脸，“宝贝、吃什么那么开心啊。” 小关淮吃手吃的开心，甚至分享给柳欢他那啃得亮晶晶的手，柳欢一脸嫌弃，“谢谢，你自己吃吧。” 第111章 报案 孙家的人一出去，几人嚣张的态度变得有点蔫蔫的。 孙小菊的娘指着女儿的头道：“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让他得逞了吗，怎么没有落红？” 孙小菊见母亲这样说，有些难堪的说：“娘，我不知道什么是落红啊。” 孙小菊娘气的梆梆在她身上拍了几下，“死丫头，这点都不懂，要你何用。” 打的孙小菊叫苦连天，孙小菊的嫂子说：“好了娘，别把妹妹打坏了，还等着她嫁到关家弄点银子来用呢。” “就是，你把妹妹打坏了谁去给我们找钱。”一旁孙小菊的大哥也不满，孙小菊的娘才将她放开。 “哎呀我就是见她身上有灰给她拍拍，哪里就打着了。”说完恶狠狠瞪她一眼。 “小花你回去吧，记住你弟可是在我们家，要是敢乱说话看我不打死他。” 孙小花看一眼孙小菊，“那堂姐呢？” “你堂姐可是要做富太太的人，哪里用得着你操心。” 孙小菊不想回去，于是说：“娘，要不我还是跟小花回去吧，到时候那也算我家的产业了，我去看着些。” “对对对，小菊说得对，那你去吧、免得那些不长眼睛的将咱家的东西吞了。” 孙家大嫂开心得好像那个已经变成孙家的产业了。 “等小菊嫁过去，就叫关家将春晖楼给我们家，到时候写上您大孙子的名字，娘您就跟着享福吧。” 这话把孙小菊娘逗得哈哈大笑，“我大孙子是个有福的。” 说笑着离开，孙小花看着魔怔的孙大伯一家有点担心。 “堂姐，你怎么能这样呢？” 孙小菊嫌弃的看看她，“怎么，嫉妒我是不是，我告诉你给我老实点，要是不听我的趁早让你滚蛋。” 说完扭着身子上了马车，孙小花上去她还嫌弃，“现在勉强让你跟着我，以后我当了姨娘，你可别跟我一起。” 孙小菊回到酒楼就开始摆东家的谱。 她开始不穿统一的衣服，在酒楼里走来走去，像个主人一样。 见没人说她，更是高调了起来。 就连掌柜的算账她看不懂也要去指使一凡，“掌柜的不错，好好干。” 掌柜的要不是得了关常的令，早就将她打出去了。 晚上回到宿舍还跟几个大娘吵起来，“告诉你们，等我成了东家，你们几个趁早给我滚蛋。” 一个稍微胖胖的大娘插着腰骂，“不要脸的东西，以为爬床就可以嫁到东家，做梦吧你。” 孙小菊听她说自己是爬床的，气的和大娘打了起来，脸上都被抓了几道口子。 孙家其他人每天都去苏家闹，不要别的，就要关常纳孙小菊为妾。 见苏家不理睬直接闹到了春晖楼，在春晖楼门口撒泼打滚。 “大家都来看啊，这春晖楼的东家不是个东西啊，玷污了我女儿不认，差点害我女儿去死啊。” 进门吃饭的和隔壁吃小龙虾的都在一旁观望，“怎么回事呢？” “嘘，看热闹呢。” 特别是吃小龙虾的人，将凳子桌子端到门前一边剥一边听。 “你们干什么呢？再不走我可要报官了啊。”掌柜的出来赶人，孙小菊的娘一屁股坐在门口拍着大腿嚎哭。 “没天理了啊，这春晖楼欺负人啊，救命啊。” 好多女客人看到都不忍心，“没想到这春晖楼竟然是这样的，以后再也不来他家吃东西了。” “是啊，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事。” 掌柜的一点也不心虚，静静的看着她们闹着，才一会儿就来了好几个官兵。 “何人在此闹事？” 苏婉从厨房出来，“官爷，是民妇报的官，这妇人说我夫君欺负了她闺女，她闺女是酒楼的小二，叫她报案也不肯，说只要做我夫君的小妾。” “女子的名节何等重要，不报官怎么行，所以民妇就做主替她报了官，让大人还她清白。” 苏婉说完，就见孙小菊的娘肉眼可见的有些慌神，被她嫂子拉了拉才好些。 “是不是她说的那样？”官兵问。 孙家大嫂谄媚的笑着，“是，官爷。我们也是怕给官爷添麻烦才没有报案，想着私下解决就好。” 苏婉不赞同道：“哪里能私下解决，我第一个不同意，身为女子，名节这东西何等重要，哪里能让姑娘受委屈，大家说是不是？” 围观的人赞同，“就是，还是东家夫人仁义。” “是啊，女子的名节何等重要，哪里能草率。” 官兵朝里面喊：“你家夫君呢，叫他出来。” 关常从旁边出来，“大人，草民正是关常。” 官兵满意点头，“受害女子呢，也走一趟吧，要真有这回事，一定给姑娘一个公道。” 这会儿孙小菊还在三楼休息室坐着喝茶，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孙小花来叫她才知道此事。 她穿着粉色的纱裙，还是花这个月的月银买的，头上还带着一根银钗，好几朵珠花。 到门口见那么多人开始慌了，她跑向她娘，“娘，怎么回事啊？” 官兵说：“你就是孙小菊吧，有人报案说你被欺负了，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 孙小菊不想去，她看向关常，“关大哥，不是我报的案，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不是有意要欺负我。” 苏婉看不下去，她道：“是我报的案，要是孙姑娘真被欺负了，关他个十年八年又何妨。” 一旁看热闹的人见孙小菊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瞧这姑娘的样子和打扮，也不像是被人欺负的样子。” “不会是为了爬东家的床吧。” 另外一个说：“那关东家真是太惨了，原本好心让女子在酒楼工作，没想到害被人下了套。” 孙小菊脸色一白，孙家嫂子说：“我们不去，谁知道是不是关家和官兵串通好了。” 官兵听到这话上前恶狠狠的看着她，“竟然敢质疑官兵办案，带走。” 等人一走，苏婉朝大家欠了欠礼，“打扰各位贵人了，今日用餐一律半价，至于这事的结果。到时候出来会贴在酒楼门口共大家知晓，要是真是我夫君的错，我愿意将春晖楼卖了银子全部做善事，说到做到。” “好，我们等着看” 第112章 化解危机 关常和孙家人来到衙门，升堂后关常说了事情经过。 顺天府大人又问了孙小菊，“你家东家喝醉了酒，你是怎么进到他房间的。” 孙小菊将早就想好的答案说出来，“回大人，当时已接近打烊，民女正在收拾桌子，东家喝醉了酒叫民女送他去歇息，民女将他送到三楼休息室，便被他抓住了不让走。” “我记得春晖楼有专门的婆子洒扫，为何你会去？” 孙小菊犹豫了一番说：“我……因为见东西实在太多，害怕大娘她们忙不过来，就想着去帮忙，哪成想就出了这事。” “出事了为何第一时间不来报官？” 孙小菊解释：“民女害怕被报复，关家家大业大，还有一个状元小舅子，民女家一介草民，怎么可能是他家的对手。” “那你们去他家闹什么？” “既然要了民女的身子，就应该对民女负责，天经地义的事。” 大人犹豫了一会儿说：“两方说辞不一，有没有证据和证人？” 孙小菊道：“有，民女的堂妹也在春晖楼当差，她知道我的为人，我只是为了挣钱，丝毫没有其他想法，哪成想就出了这事。” 说着孙小菊哭出了声，大人一板案桌，“肃静，宣证人。” 孙小花进门，老老实实说了许多，跟孙小菊说的一模一样，甚至说：“民女亲眼看到东家搂着堂姐上楼，堂姐挣扎也无济于事。” “既然都看到了为什么不去救她？” 孙小花闭了闭眼心一横，“因为民女害怕，害怕惹怒东家。” 听了证词大人叫她离开，一个官兵打扮的人到他跟前说了什么，顺天府大人看了一眼关常，“证据物证均有，来人，将这个欺负女子的淫贼关押大牢。” 柳欢上前一步，“大人，就凭两人的说辞就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 顺天府大人呵斥，“大胆，敢质疑本官断案，来人、将她抓起来。” 立刻就有人上前将柳欢拉住，“哼，本官说他是就是，带走。” 还没走几步，一个身影带着人进来，“方大人这是在办案？” 顺天府大人见到来人慌忙起身，“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坐到方大人的位置，“免礼，本宫只是路过顺道来看看，你继续。” 关常见状挣脱官兵的手，跪在堂前道：“请太子殿下替草民做主，草民是被冤枉的。” 方大人不悦，“大胆！敢在太子殿下面前造次，还不赶紧带走！” 太子殿下慵懒抬手，“慢着，说吧，怎么回事？” 关常又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一字不落。 “这还不简单，正好本宫带了一位医女出来，就让她看看吧。” 方大人一下就明白了关常是太子殿下罩着的人，立即道：“如此就多谢太子殿下了。” 孙小菊一听开始害怕了，“我不检查，我就是被东家欺负了是事实，你们官官相护，就是想害我。” 方大人吓出了汗，“你闭嘴，来人将这个诬蔑太子殿下的人重打十大板。” 来了几个官兵准备将孙小菊嘴堵上，太子殿下大度挥手，“唉，这样岂不是坐实了本宫欺负她。” 方大人擦擦汗，“殿下说的是。” 太子殿下拍拍手，外面进来一个医女，门口的百姓都认识。 “原来是孙医女啊，那就不担心了。” “是啊，我以前也受过她的恩惠，最是刚正不阿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徇私舞弊。” 孙瑶，是孙氏旁支的一代传奇人物，原本是一个庶女，被人陷害差点寻死，最后被有名的孙太医遇到收为徒弟。 在京城十分有名，看病不论出身不论地位，遇到没钱的还会递几个铜板，很得大家信任。 后被太医院收编，经常替娘娘以及王公贵族夫人小姐看病，抽时间也会出来义诊。 “这位姑娘，我替你看看吧。” 孙小菊没见过她，也不敢给她看，只说：“谁知道你哪里来的，是不是关家派来害我的，我不去。” 门口的百姓不干了，“人家孙医女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会陷害你，我看你就是心虚。” “就是！” 孙医女也不恼，说道：“殿下，为了保证公平，微臣能不能请在场的婶子跟我一起进去。” 太子殿下抬手：“准了” 外面三个婶子自告奋勇进来，“我们来。” 又叫了孙小菊的娘和嫂子一起，孙小菊就算不想去也没有办法。 一刻钟后，孙医女和众人出来了，大家拉长耳朵听结果，“回殿下，此女子确实是完璧之身。” 为了怕众人再怀疑，她拉过孙小菊的手，“只有完璧之身才能点上守宫砂，这是微臣刚给她点上去的。” 寻常人家没有钱，哪里舍得给女儿点守宫砂，这下谣言不攻自破了。 太子殿下见事实如此也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说道：“方大人，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先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方大人点头哈腰将人送走，坐到位置上脸色一改，“好啊，敢欺骗太子殿下和本官，来人，将孙家人每人各打十大板。” 就在原地，官兵抬来几根长凳子，将孙家人按成一排，一棍棍打下去。 孙小菊娘和大嫂受不住，一下晕了过去。 孙小菊和被叫回来的孙小花也是奄奄一息。 方大人问：“关东家你想怎么处理？” 关常恭敬道：“此事草民虽然名誉受损，好歹没有实质性伤害，得饶人处且饶人，大人既然替草民做主惩罚了他们，草民就不追究了。” 方大人一听更是乐意，既不得罪这边也不得罪那边。“那就好，既然此事已解决，那就散了吧，退堂。” 关常在外面叫来几个人，每人给了一串铜板，“劳烦各位将她们送回去了。” 那几个人高兴的不得了，拿着钱将地上的人抬着就走。 其他人都在一旁赞赏，“关家真是仁义，被这样污蔑还能不计前嫌将人送回去。” “是啊，怪不得做的东西那么好吃。” 一些不知道关家是做什么的人问，旁边的人就解释，一来二去，春晖楼又被大家所知晓。 第113章 咎由自取 柳欢和关常出去，苏婉在外面等，见她们出来二话不说领着两人上了马车。 围观的百姓也慢慢散去。 三人一路无话到家门口，苏婉将早就准备好的柚子叶水洒在两人身上，又拿来火盆叫两人跨过，最后让两人洗了澡还将衣服烧了才算完。 做完一切苏婉脸上才有了笑容，柳欢问：“姐，这样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哪里夸张了，进了衙门你不嫌晦气啊，今天我们喝薏仁糯米粥，一定要将身上的晦气去干净。” 关常更是没话说，这事因他而起，有点脾气也算正常。 关常的下属回来，夸了火盆才得进来了，“老爷，孙家的人送回去了，只是……” “说吧！” “只是那孙家媳妇有了身孕，被那么一打孩子没了，大人堪堪保住了性命。” 苏婉一惊，这妇人难不成自己有身孕都不知道。 关常说：“找人去看着，这段时间别死就行了” “是” 苏婉为那小生命惋惜，“这孙家人不厚道，人家孩子来了也不愿意留在他家。” 收回感慨苏婉说：“今日幸好石头找来太子殿下，不然你还得蹲几日大牢，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关常郑重点头，他到现在也有些后怕，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想借此机会弄垮他，如果不是苏熠找人的话。 “我知道，这京城错综复杂，我们都要小心行事。” 孙小花养了半个月才将伤养好，她养好的第一时间就去酒楼报到，才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取代了。 她彻底慌了：“我们是签了合同的，你们不能辞退我。” 掌柜的冷眼看她，“吃里扒外的东西，想当初是谁招你进来的，没想到还养出恶人来了。” 掌柜的按照柳欢说的，多给了她一个月的工钱，“走吧，就你这样的谁敢用你。” 孙小花没有接钱，而是转身就跑，方向是苏家的宅子。 “你来干什么，赶紧走。” 孙小花跪在地上：“求求您，让我见见柳夫子吧，我向她赔罪，我家里还有六十多的祖母和八岁的弟弟，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啊。” 院子里晨练的柳欢停下来，擦擦脸上的密汗道：“让她进来吧。” 孙小花以为柳欢会原谅自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柳夫子，多谢您原谅我，我以后……” “停”柳欢打断她，“谁说我会原谅你了。” “我……”孙小花想替自己辩解，柳欢不给她机会。 “我记得我当时找过你，你怎么说的？” 孙小花想起那日的情景： “小花，你也知道，你堂姐是故意陷害我姐夫的，她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我不奢求你能替我姐夫佐证，但是希望你能实话实说，能做到吗？” 那时的孙小花说：“我能的柳夫子，我知道东家是个好人。” 画面一转，孙家的小院里： 孙大伯母：“小花啊，我们才是一家人，要是我们能成功，那春晖楼就是我们的了，到时候我做主，分两成给小树，到时候他不仅能娶媳妇还能上学呢。” 孙大嫂：“就是，就你现在这点工钱，什么时候才能挣到买院子的钱啊，你就等着你弟弟打一辈子光棍吧。” “可是……我不能……” “什么不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有什么好怕的，这事一定会成功不会失败，只要他关家想继续做生意，就不可能去报官，你就放心吧，到时候说不定里面的掌柜都能叫你一声东家小姐呢？” “要是不愿意，就别怪我对你弟弟不客气了。” 孙小花想到此，她有了理由，“不是的，我是逼不得已的，要是我不照做，我弟弟就会被赶走。” 她跪上前拉住柳欢，“柳夫子，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好好干报答您。” 她拉衣摆的时候露出了手臂，那里戴着一个崭新的银圈子，头上戴着几朵艳丽时兴的珠花。 柳欢想起她培训时还穿着补丁衣服，头上戴的是木簪，整个人面黄肌瘦。 心里叹气，脸上却出奇冷静、“你走吧，估计掌柜已经跟你说了，今天去办离职，他给你多一个月的工钱，否则、你一分得不到。” 说完扯过自己的裙摆，出卖了东家还想继续工作，能多给一个月工钱都算人道主义了，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要不是空慧大师说要积德行善，唉…… 孙小花看着柳欢决绝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心生怨恨，只是那么一点点错误而已，又没有对酒楼造成伤害，自己已经道歉了，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自己。 就因为自己身份低微就要受这样的气吗？ 孙小花眼里恨意滋生，跑出去门后想了很久，才跑去掌柜的那里领了银子。 看见关常她低头就走，去寝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门的时候一个大婶一盆脏水差点泼到她身上。 看着树上的鸟指桑骂槐道：“叫什么叫，人家树让你搭窝你还不满意，不识好歹的东西。” 孙小花想骂回去，又担心自己打不过，只能将一切原因怪到柳欢身上。 要是她放过自己，自己哪里会被这些婆子骂，以前哪个见到她不是喊她孙姑娘。 拖着行李回去，孙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忍不住叹气。 孙小花的弟弟孙小树问：“姐，你是被辞退了吗？” 孙小花说：“你放心，我在里面学了技术，我一定会重新找到工作的。” 第二天她就去找工作，同样是酒楼，工钱没春晖楼高，没有提成没宿舍。 每天需要自己收碗洗碗，休息都不能坐只能不停干活，打烊了得自己拖地打扫卫生。 次日一大早就得去洗菜切菜，她开始后悔当初不应该将孙小菊带进去。 她找到掌柜的提出抗议反被嘲笑，“人家春晖楼那么好怎么不要你了，换我我也不要你，爱干干，不爱干滚蛋。” 孙小花在春晖楼安逸惯了，干了两天受不了不干了。 她叫掌柜的多给她一个月的工钱，被掌柜的打了出去，丢下一串铜板。 “滚滚滚，老子吃饱撑得招你来。” 孙小花忍着疼痛屈辱将钱捡起来，站起身的时候人一倒，被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扶住。 “姑娘要是想挣银子，何不跟着我，保你日进斗金。” 第114章 战争 孙小花见她穿着华丽，头上插满了珠翠，于是肯定她是能挣大钱的。 对她感激的笑着：“多谢东家” 然后开启了她另一个命运。 柳欢对这些一无所知，她也压根不想知道。 自上次去见过郡主后，郡主搬到郡主府了她就没去过。 接到邀请她提着准备好的东西去做客，到傍晚回来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说，“你们知道吗，听说边境又开始打仗了。” “真的啊？” “那可不，我侄女家姑父的远房亲戚是在边境跑货的，如今一个个都回来了，听说已经很不安全了。” “那会不会打到京城来啊？” 那人语气不悦，“呸呸呸，你瞎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打到京城来，顶多就是将边境的城池占了，赔东西给他们就是了。” 见她说的起劲，一旁的人拉住她，“快别说了，一会儿被官兵听到小心被抓起来。” 柳欢原本想在街上逛逛的，听到这话瞬间没了心情。 带着秋容坐马车回去。 “姐，石头回来了吗？” 苏婉从里面出来，见她脸色着急问道：“怎么了这事？” 柳欢四处张望，“没回来吗？” “没有，长白回来说过了，说亲王府世子爷请他过去，估计今晚会回来很晚，要是不回来也不要担心。” 苏婉见她神色凝重说道：“你找他做甚，有急事的话可以叫人去带个信。” 柳欢笑笑，“没事，就是问问。” 一些没有确定的事，她不敢说来吓唬大家。 晚上苏熠果然没有回来，再回来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笑，可不达眼底。 柳欢端着东西进书房，“石头，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苏熠勉强笑笑，“别多想，没事的。” “我怎么能不多想，小哥那么小，刀剑不长眼，也不知道平安符送到了没有。” 柳欢满脸愁容，虽然是冰冷器，没实力一样会被打倒。 苏熠继续说：“别担心，你是不知道，这几年小石跟着关洪大哥师傅学了很多本领，一般人伤不了他。” 柳欢放下心里的不安点头，“我知道了，只是有什么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不想什么消息都从别人嘴里听说。” “知道，不会瞒你。” 苏熠知道她和小石感情好，两人是相互啃脚丫子的交情，也根本瞒不住。 柳欢回去就开始看自己的账本，当初知道他回来，关常第一时间就将春晖楼和卖辣椒的账本给了一份给她。 钱都是存在汇通钱庄，只要她想要，就能凭借信物去取。 她看着上面的数字，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只是得到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用。 接下来的日子，柳欢整日派人去打听，苏婉也从绣楼出知道了此事，回来一脸担心说：“你说小石怎么样了，听说到处都在死人，朝廷已经开始征兵了。真是急死人了，” 柳欢摇头，“我也不知道。” 柳欢从苏熠那里得到消息，宫中已经开始节俭，缩短开销，省出来的全部买粮草送到边关支援。 押运粮草的官员出发一个月，使者快马加鞭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押运的粮草全部被人烧了，暂时不知道是外邦人干的还是朝中贼人干的。 皇上大怒，命大理寺彻查此事，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边关急需粮草，然而这次，太子殿下举荐了今年的新科状元和榜眼郎做押运员。 得到朝臣的一致认可，有了第一次的案例，大家知道这个是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想接。 苏熠说这事的时候，苏婉第一个不同意，“不行，你不能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苏熠耐心解释，“姐，不是我不想去就能不去的，是皇上下的旨，抗旨是要杀头的。” 苏婉还是不能接受，她转过身抹眼泪，“为什么就非要你去嘛，那么多人，怎么就找到了你。” 苏熠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他求助的看向柳欢。 柳欢心里压着气，还是忍住怒火解释，“姐，粮草押运官其实很安全，有很多官兵一起，不会出事的。” “可前面的就出事了” 并且那两个押运官当场就死了，眼下这个档口她不想说不吉利的话。 柳欢带她进屋哄了好半天才将她哄好，出门直奔书房。 开门见山道：“我也要去！” 眼神坚定，不容拒绝。 苏熠错愕，怔了一会儿板着脸说：“不可能，没得商量，你想都不要想。” 柳欢继续说：“你是不是去找小哥，我知道这差事是你自己揽过来的，我也担心小哥，我也要去。” “你一个弱女子你去什么去，别添乱。”这是两人见面苏熠第一次这么生气，声音大得关常来敲门。 “两人好好说，别吵架。” 苏熠狠狠瞪她一眼，带着警告，扭头对外面说：“知道了姐夫，你去睡吧。” 等人走了他压低声音，“柳欢我告诉你，我不准也不允许，我苏家人不需要你去操心。” 柳欢没想到他为了不让自己去，这种决绝的话都说出来了。 她心里一横，插着腰愤怒道：“苏熠你什么时候？现在当官了就想赶我走是不是，我不是苏家人，我不是你当初找我做什么。” 她声音很大，传到了苏婉他们的院子，“两人怎么吵起来了，我去看看。” 关常拉住她，“没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一旁不嫌事大的关亦来一句，“舅舅说小姨不是苏家人，小姨要离家出走。” 苏婉担心得不得了，关常依旧拦住她，“没事的，石头的性子你知道，哪里会说这种话，臭小子瞎编的。” 苏婉仔细一听，果真没吵了，只是柳欢屋子的门发出了砰的一声，可见气的不轻。 柳欢进屋就将早就准备好的银钱放好，还有两套早就准备好的男装。 以及一把防身的匕首。 男装里面缝了很多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皇上给的时间紧，必须在五天内集齐粮草出发，苏熠忙得脚不沾地，最后一天晚上才有时间来柳欢屋子。 柳欢还在生气，“你来干什么，苏家人。” 苏熠叹息，打算好好跟她聊聊。 第115章 发现 “此去凶险，我不允许你跟着我去冒险，小石是我弟弟，我得去确认他是否安全，这么说你能懂吗？” 柳欢扭过身，“我不懂，也不想懂。” 苏熠态度坚决，“你和姐她们一起等我回来，无聊就去郡主玩，还有你说给太子殿下做纸的事，一直没提上日程。” “我知道了，用不着你多说。”柳欢说完上了床，拉上床帘拒绝说话。 苏熠就那样看了好久才熄灯离开，他要去城门口跟大家一起，明日卯时就要出发。 苏婉和关常送他到门口，“见到小石了记得报个平安，给我们送信也不忘给爹娘送。” “知道，姐、她就劳烦你多照顾了。” 苏婉我知道他担忧，保证道：“放心吧，欢欢很懂事，她知道的。” 她说的很懂事的柳欢，在她们回房后，一个人偷偷摸摸换好衣服留下一封信，带着包袱离开。 次日，天蒙蒙亮。 赶往边关的大部队开始集结出发，前面走一队人马，苏熠和另一个冯大人骑着马走在中间。 因为东西多，队伍看不到尽头。 姓冯的大人调侃，“没想到苏大人竟然会骑马。” 苏熠淡淡回答，“稍微会一点点。” 冯大人继续说：“听说此去万分凶险，苏大人不怕？” 苏熠看他一眼，“冯大人都不怕我怕什么。”说着打马走上去一步，明显不想和他说话。 冯大人在身后咧嘴一笑，压低声音，“不识抬举。” 队伍走了十天，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歇息，旁边有条河，苏熠拿着水壶过去打水。 听见几个士兵在交谈。 是这次新征的新兵，跟着他们一同前往前线支援，也是对粮草多加一层防护。 “柳兄，你家怎么忍心让你当兵啊，你看看你这个小身板，能打得过敌人吗？” 另一个又黑又瘦还很矮小的士兵说：“没办法，家里弟弟妹妹太小，我不当兵也没人了。” 另一人说叹息：“那倒也是，唉！别说你才十六岁，这次我们村一个十四岁的都来了。” 苏熠看着那几个士兵，其中背对着他说话的人声音很熟悉，让他气得浑身发抖。 他大步上前，几个人注意到他，见他黑着脸还以为是不高兴他们在。 起身打了招呼就想跑。 “站住！” 几人停下脚步，“苏大人有何吩咐。” 说完见苏熠没说话，才发现他看的是跟他们一起出来的新冰柳石。 柳石吞了一口口水不安的说：“大、大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见男人还是一脸阴沉。 柳石挥手让大家先走，大家也没问原因，飞快跑开。 周围一时间没了人，苏熠拽着他的手到一旁的石头后面。 “一会儿我让长白送你回去。”声音冰冷可怕。 柳欢索性也不装了，仰着脖子说：“不可能，我是不会回去的。” 见苏熠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她道：“就算你送我回去我也会自己想办法找来，你阻止不了我。” 苏熠压住怒火道：“你不回去姐会担心的。” 柳欢道：“来时我留了信，姐姐知道我来找你了。” 那日午时，苏婉等她吃饭见她还没起，自己亲自去看，才发现人没了，桌子上有一封信，她打开看完叫关常去追。 关常说：“她的性子你知道，有了想法拦都拦不住，还不如让她跟着石头放心一点。” 气得苏婉一天饭都没有吃。 苏熠也知道她的性格，气得站在原地伸手半天也没打下去。 大口喘气后说：“随你”然后气呼呼离开。 柳欢猫着身子回到自己的队伍，好几个人围上来，“柳石，隔壁的苏大人找你何事？” “是啊，看起来好凶啊，我都好害怕。” 柳欢笑笑说：“没事，我和苏大人是老乡，他问我他家的事，差点没反应过来。” 几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羡慕柳兄还能跟苏大人认识。” 柳欢讪讪笑道：“就只是老乡，隔一个村那种，不熟的。” “那也比我们强啊，听说很多像我们这样的都有去无回，你和苏大人认识，说不定他回来的时候还会把你带回来呢。” 几人很是羡慕，这次负责负责送他们去的将军走过来，“大家好好歇息，一个时辰后赶路。” 几人就地躺着眯了一会儿，时辰一到又跟着大部队走。 连着十来天的走路，好多人脚都起了水泡，柳欢一直虽不说娇生惯养，在王府也过得舒坦，哪里受过这种罪。 脚底下的泡磨破了硌得生疼。 几天后 从后面追来一个商队，大约有几十个人，说是想跟着队伍去边关做生意，没叫镖局护送，想问官兵能不能支几个人帮忙护着东西。 大家也没问为什么这个点要去做生意，毕竟很多人都知道战争最好发财。 只是有点冒险。 苏熠和领头的将军说了，叫商队从中去挑选几个人。 柳欢和跟她一起的几个人都被挑中，将军很意外，“周掌柜怎么不挑几个身手好个子高的？” 主要是柳欢那一行人都是矮个子，唯一高一点的那个也瘦的跟个竹签一样。 那周掌柜笑笑：“无事，我看几人很不错，再说有将军坐镇，错不了。” 将军只管收钱，至于他要挑谁他可不管，“行，你们几个跟着周掌柜去最后，跟着他押运东西。” 几人听了命令不敢反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着最后面的马车到来。 路过苏熠身边时，苏熠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甚至别过身去。 柳欢叹气，以后到了再哄吧。 错开一点距离后长白说：“主子，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那是小姐，黑得跟乡下那些小子一样。” 苏熠瞪他一眼，“不准跟她说话。” 长白不停点头，“小的知道，没主子允许小的一句话也不会跟小姐说。” 柳欢一行人等周掌柜的马车队伍到之后，准备跟着走。 周掌柜却说，“你们几个一人上一辆马车，护住上面的东西，要是碎了可是要赔偿的。” 大家高兴得不得了，还有这种好事。 最后的那一支队伍回头羡慕的很，为什么不是他们去守东西，至少不用走路。 第116章 押运 将军原本疑惑，为何让人上马车上，随意翻看了几辆马车才确信确实是易碎的东西，上面是瓷器，碰撞的话是会毁坏。 “周掌柜为何拉这么多用具去？” 周掌柜的解释：“将军有所不知，就算打仗也得有锅碗瓢盆做饭不是，然而这些东西最容易损坏和被抢，所以也稀缺。” 将军虽然觉得这个理由勉强，但也说得过去，也就没有深究。 按照常理问了几句，然后离开。 柳欢上了一辆马车，里面的人才令她震惊，“秋容，你怎么也来了？” “公子，快上来。” 秋容激动的很，她拉住柳欢的手眼眶都是红的。 “公子黑了很多，也瘦了。” 柳欢嗨了一声，“我这是画的，你不觉得我瘦了一点更好看吗？” 秋容顺着点点头，“公子怎样都好看。” 柳欢问，“你怎么也来了？苏大人接你来的？” 原来是那日，苏熠见说不动柳欢后，立即叫长白去安排了此事。 柳欢走后苏婉就给秋容秋菊放了假，秋容回去才知道那日长白去过家的消息。 看到家里新翻修得房子和弟弟们开始有肉的脸蛋，她感动不已。 她后娘说：“你东家是个好人家，既然你不想被赎身，那就好好干，总错不了。” 秋容点头，“我知道的，我只是回来看看，见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 秋容第二天就回去了，她也很庆幸自己第二天就回去了。 刚好长白回去，问她愿不愿意去边关照顾主子，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只对苏婉说：“要是我遭遇不测，请帮奴婢看着点家人。” 不过这话她没有说给柳欢听。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膏药，她将柳欢的鞋子慢慢脱下来，“主子这半月累坏了吧？” 柳欢摇头，“还好，就是这脚确实有点痛。” 秋容将她的脚放到自己膝盖上，柳欢脸色爆红，“臭……” 秋容不容她挣脱：“没事，奴婢很快弄好。” 上好药再裹好绷带，拿出糕点，“公子尝尝，这是大小姐做的，说是能保存很久，叫小的带来给您尝尝。” 柳欢吃着苏婉烙的饼子问：“姐姐有没有生气？” “大小姐可生气了，当日就准备来找你，只是被姑爷拦下来了。” 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平安符，“还有这个，大小姐连夜去护国寺求的，我们都出发了还叫人带来给您。” 柳欢感动得都要哭了，“我姐姐真好。” 秋容问：“为何没见到大人？” 柳欢瘪嘴，“你家大人不理人，还在生气呢？”说着打了两个哈欠，“好累，我睡一会儿啊。” 说完才没多久就睡着了，秋容拿出准备好的毯子给她盖上，自己在一旁做衣服，做的都是男士的，毕竟去边关要两三个月，换洗衣服要备好。 边境，军营里。 几个将军严肃站在帐篷里，外面全是来来回回的士兵。 “大将军，粮草被人劫烧了怎么办啊，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大将军神情严肃，“不慌，新的粮草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叫大家省着些，等粮草来就好了。” “最近先不要和敌人对上，先周旋着，等粮草一到，咱们就将那些野人赶回他们老巢。” “报！将军敌军又来犯了。” 大将军齐洪川拿上自己的佩剑走出帐营，叫手下的将领将人员召集起来。 “兄弟们，那些野人又来了，这将是场硬战，大家怕不怕？” 当兵的都是铮铮铁骨的男子汉，高举手上的长矛说：“不怕、不怕。” “好，那就随我去迎战，一定要将那些狗贼打趴下。” “打趴下，打趴下……” 这次大将军聚集了所有士兵，准备做粮草到来前的最后一战。 每次打仗前，都会留给士兵一刻钟的时间，将自己准备的遗言留好，要是回不来，那将是他们寄回家最后的东西。 “诚子，你帮我写封信吧，就写孩儿不孝，不能到二老跟前尽孝了，叫我媳妇好好照顾孩子，要是找到合适的人就嫁了。” 说话的是一个老实憨厚的汉子，皮肤黝黑，大白牙看着很明显。 “桩子哥。别说这些，我们都会回来的。” “是啊，你孩子还等着你回去呢。” 叫桩子哥的男人笑笑，“我有预感，这次我可能就回不来了，兄弟们，要是你们能平安回去，有机会的话就去我老家看看我爹娘和孩子吧，就当是当哥哥的提前谢谢大家了。” “那也给我写一份吧，诚子你写字好看，替我也写几个字吧。” 大家都围过来叫诚子的年轻男子写信，到最后才发现他自己的没有写。 “诚子你怎么不写啊？” 诚子苦笑，“不写了，要是真战死了，我也不想将消息传回去，我不想爹娘担心。我家有两个哥哥，会照顾好我爹娘，就让他们以为我是一直在边关打仗吧。” 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走，外面进来一个传信官，“谁叫苏诚啊？” 一旁的男子推推正在发呆的诚子，“诚子，好像在叫你。” 诚子一把站起来，“我就是。” “这是你家人送来的东西，拿着吧。” 另一个人说，“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有心思给人送东西进来。” 传信官说，“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了，送就送吧。”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诚子快速将包裹解开，里面是一个平安符和一把匕首，以及一封信。 他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激动的掉眼泪。 一旁的人问他，“诚子，你怎么了？” “我失踪多年的妹妹找到了”诚子抹着眼泪，将信好好收好，以及那个开过光的护身符，还有那把匕首。 他想再写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外面催促“赶紧走了。” 来不及感动和惊喜，他跟着大家一起去集合，去到城门外。 对面乌泱泱的全是敌军，估计也是知道他们粮草不多，所以想来一个猛的攻城。 战鼓响，城门开。 大批的士兵冲出去，两军混战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 第117章 打仗 对方实力雄厚，很快出去的第一批战士所剩无几，而对面大军依旧在缓慢压进，如果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城墙危矣。 大将军齐洪川高举佩剑，“传本将口令，所有人，一起出去御敌，誓死一战！” 城门再度被打开，大家前仆后继出去，靠着自己的勇气和一腔热血跟敌人奋勇一战。 这次人多，打了很久也不分胜负。 很显然对面是在耗体力，大将军带着士兵主动突击，将敌人打得节节败退。 大家看到希望，跟着大将军冲上前。 对方的一个大将见死伤太多，亲自上前和大将军对上，两人在混乱的战场上打得不分上下。 两人杀红了眼，一时间甚至分不清是敌是友。 苏诚杀人的章法和其他人不一样，引起很多敌军的注意，一下子几个人一起围攻他一个。 在他不察的时候，敌军几个人从背后准备偷袭，桩子在一旁见到，来不及提醒，只身过去替他挡住了刺来的长刀。 苏诚回头瞳孔放大，第一时间将周围的几个敌人杀死，抱着桩子到旁边的空地。 “桩子哥，你坚持住，我先给你包扎，再带你去看军医。” 桩子嘴里吐着鲜血，幽长的叹了一口气，“诚子，来不及了，你看……” 苏诚跟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腹部早已经有了很大一个窟窿。 那是在替苏诚挡刀前就留下的。 “你先听我说完，反正我也活不了了，替你挡刀我一点也不后悔，你是将领之才，只是没有机会，以后一定会有所作为。” “等胜利了，你记得将我的信还有抚恤金亲自交给我娘，我只信任你了诚子。” 他断断续续说完，倒在了苏诚怀里。 苏诚来不及伤心，将他拖到城墙下，拿起长矛冲向人群。 一步步打到大将军面前，在他落下风的时候替他将身边的小将全部铲除。 “将军小心！” 苏诚完，手中的长矛刺向敌军头领，大将军迅速起身，两人一前一后攻击着敌军头领。 大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刺中敌军头领大腿。 敌军小将见头领受伤，不再恋战，叫人掩护好快速撤离。 苏诚准备追上去，大将军拉着他，“暂时不追，先回去。” 苏诚停下，沉默着回头。 虽然打赢了这一次，但大家都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因为死伤严重。 活下来的士兵开始打扫战场，将敌军死的还有要死的堆在一起，倒上一点油一把火点燃，那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整座城。 城里的老百姓也知道是战争结束了，组织很多男性出去收尸。 对待战友和对待敌人不同，战友需要一个个辨认，还有气息的需要抢救，需要的人就更多。 苏诚一人来到放桩子的地方，跪下不知所措，双手抱着头失声痛哭。 大将军找了半天没找到他，问：“你们看到刚才在我身边的那个士兵了没有？” 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说的谁，“不知道，我们没有看见。” 这时候苏诚已经带着桩子的尸体走了，朝一个山林的方向。 他挖了一个大坑将他埋进去，削了一块木块做墓碑，上面写着陈桩子之墓。 苏诚郑重磕三个响头：“桩子哥，只要我没有死，我就一定会来带着你回家。”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同帐篷的人见他回来吃惊不已，“城子，还以为你也战死了呢？” “是啊，你不知道我们集合的时候点人差了你和桩子哥，心里难过死了，找了一圈没找到尸体，心里才好些了。” 同帐篷的另一些和他们不对付的人说：“什么战死，怕是躲到那个犄角旮旯不敢出来吧，孬种。” “吴麻子，你说谁是孬种呢” 吴麻子冷哼：“谁集合没有在就说的谁呗。” “你……” 苏诚将暴跳的战友拉住，“二馍别说了。” 吴麻子见状十分得意：“看，就是心虚了，哼！” 二馍差点跟他打起来，吴麻子插着腰挑衅，“你打啊，我告诉你，你敢打我我就告到千总大人那里去，他和陈桩子就是逃兵。” 不等他去告，千总大人就来了，“闹什么闹？” “将军，我举报，有人当逃兵。”吴麻子快速走到千总大人面前告状。 千总大人皱眉，“怎么回事？” 吴麻子绘声绘色：“刚才我们集合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他们两人，谁知道他们刚才去哪里了。” “小的断定他们就是躲在哪里了不敢出来，孬种。” 千总大人看向苏诚，“你叫什么名字？” “苏诚” 千总又问：“刚才集合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苏诚张了张嘴，犹豫半响还是说，“出去走了一会儿。” “他们说的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呢？” “死了” 吴麻子插嘴，“死了会没有尸体，你懵谁呢，肯定是逃跑了，做了逃兵。” 苏诚没忍住，上前揍了他两拳，“桩子哥不是逃兵。” 吴麻子捂着被揍的地方道：“将军你看，他恼羞成怒了。” 千总大人见两人打了起来，让人将两人分开。 “带走！” 直接将两人带到了大将军帐营，“将军，有人举报士兵当逃兵。” 大将军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从木椅上站起身，“给老子带进来。” 千总将两人带进来，大将军一眼就看出是那个身手很好的年轻人。 吴麻子一进屋就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大将军，小的认为，应该立即去将陈桩子抓住，这种逃兵就应该立即处死，以儆效尤。” 齐洪川看着苏诚，“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诚道：“小的是被冤枉的。” 吴麻子再想说的时候，被大将军叫停，“好了，此事我已知晓，你退下吧。” 吴麻子不甘心，他说：“大将军，他都当逃兵了，难不成就这样算了？” 只见大将军黑着脸说：“什么逃兵，刚才打仗的时候他不是站在我旁边吗，要是再敢乱诬陷人，小心我军法伺候。” 听到这话王麻子和千总大人都沉默了 第118章 狼狗 大将军叫千总大人将吴麻子带下去严加看管，自己则将苏诚留了下来。 “你刚才到底去哪里了？” 苏诚看着他锋利的眼神实话实说：“他为了救我去世了，我只想以后带他回家。” 大将军气笑了，“怎么，跟着他们战死的将士一起就不能送他回家了是不是。” 苏诚没有回答。 大将军继续问：“你是哪里人？” 苏诚回答：“小的苏州府人士。” “以前练过？” “以前跟着镖局的人练过。” 两人一问一答，许久大将军才叫他回去：“今日你立了功，我记住了，等我跟几个副将商量好后，再给你论功行赏。” 苏诚没有拒绝，出门回到自己帐篷，进屋就被几人围了上来，“诚子，大将军留你做什么了？” 苏诚轻描淡写略过，“没事，就是问一些其他的事。” 二馍看向一旁像个鹌鹑的吴麻子问，“那死麻子怎么那么心虚？” 苏诚看了他一眼说：“不知道。” 见他情绪不高，大家也没有再问。 第二日千总大人来报喜，说苏诚升官了，竟升为把总，按品阶属于正九品。 一时间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恭喜诚子。” 另外的人调侃，“唉，还叫什么诚子，得叫苏大人了。” “只怕某些人要气死了吧，诬陷人家是逃兵，没想到是人家是功臣。” 气的吴麻子背对着他们睡下，“哼，一群马屁精。” 因为敌方领头的受了伤，一时半会儿不会来犯，给了大家休整的时间。 至少能休整到粮草到来，如果不再中途出意外的话。 最重要的是要揪出叛徒所在。 大将军和手下的一个心腹谈话，心腹说：“将军，太子殿下已经查明了，这是三皇子和秦大勇的往来书信，还有一些是和外邦人的。” 大将军将书信全部看了一遍，“通知大家休整，该练的练，等粮草一到，率先缉拿秦大勇，现在密切观察他的动向，看他是否还在往外邦递信。” “是” …… 前往边境的路上，赶路了一个月。 柳欢养好了脚伤，整日吃饱喝足又不走路，人都胖了一圈。 路过一片森林的时候，长白悄无声息来到她的马车前。 “小姐，今晚无论您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秋容，保护好小姐。” 柳欢掀开帘子，伸出脖子四处看看，“你家大人呢？” 长白老实回答，“大人现在不方便露面，以后自会向小姐解释。” “好的，我知道了。” 柳欢不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她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自己不给他添麻烦就是最好的帮助了。 等到夜幕降临，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寻常，柳欢又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也是这般不寻常，自己就被人迷晕带走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柳欢忍不住开始颤抖。 秋容看出她的不安，将她抱在怀里，“主子，您怎么了？” 柳欢半晌才恢复正常，“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 “今晚不要睡觉了，要是发现不对就赶紧跑” 柳欢说完，外面的长白立即说道：“不能跑，主子说了，到跑的时候他会来带您走，叫您别擅自行动。” 柳欢以为他已经走了，“你怎么还没走？” “主子叫属下留下来保护小姐，所以您放心，属下会一直在外面。” 柳欢嘴唇上下启合，想说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苏熠的顾虑，还是依他的吧。 正是人困倦的时候，外面响起士兵的尖叫声，“啊，有刺客。” 随即传来一阵阵打斗的声音，柳欢知道，抢劫粮草的人来了。 苏熠早就有了准备，设置的埋伏将前来的刺客一网打尽，被抓住的刺客迅速服毒倒地。 苏熠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见抢劫不行就开始放火烧，只是没有如他们所愿，火根本烧不起来。 在老远处山上的刺客头领道：“怎么回事，怎么烧不起来？” 身边的人回道:“估计是用了什么东西隔了火，所以燃不起来。” “草，姓冯的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他在搞什么？” 头领大骂，身边的人一时没了主意“主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那人想了想，“去将好家伙们们带上来，让他们尝尝猎犬的威力。” 身后突然多了许多狼狗，个个在夜中淌着口水，像是饿了几天了。 头领拿到狼狗嘴上的嘴套，“知道你们饿，去吧，去饱餐一顿吧。” 那些狗都是专门用人肉训练出来的，闻到人的气味癫狂得很。 绳子一放就朝人群冲下去。 动物的眼睛在黑夜能看清东西，咆哮着下去准确无误咬到官兵的身上。 “啊？” “什么东西？” “是狼来了，大家注意、啊……” 有人拿火把看清了，“不对不是狼，是狼狗，专门训练出来的狼狗。” “大家做好防御” 几十只狼狗一下子窜入人群中，将官兵做的防护墙全部击垮，因为狼狗个头太小，招招致命，咬完就跑。 导致军队和运输队里一片慌乱。 苏熠看向一旁淡定的冯大人，问道：“冯大人好像不害怕？” 在黑暗里看不清冯大人的表情,“怎么会，我害怕死了，怎么办啊。” 苏熠闻到他身上有特殊的气味，应该就是用来抵御这些狼狗的。 一只狗跳起来企图袭击苏熠，被他一剑刺穿身体，一脚踹开。 “冯大人，这狼狗也不过如此嘛。” 带领新兵的将军到来，“两位大人，狼狗越来越多了，很多兄弟都被咬伤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拿着火把的人用火攻，大家围在一起不要分散。” 苏熠乘着查看的动机一路来到柳欢马车旁，“主子” 柳欢知道是苏熠来了，她掀开一点帘子，“石头，你怎么样？” “无事，你千万不要下来，只要你不出来，我就不会有危险。” “长白，护好她。” 说完围着马车开始猎杀狼狗。 站在不远处的冯大人看着他道：“苏熠为何围着一个马车，里面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119章 到达 于是他悄悄指使身边的人朝山上去，不一会儿所有的狼狗都围到了马车周围。 “秋容，保护好小姐不要出来。” “是” 柳欢从旁边的帘子掀开一点看进去，对上一双狼狗的眼睛和那淌着口水的牙齿，要是被咬到，不死也要脱层皮。 两边看了都有，很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为了减少伤亡，她想到了一个法子。 这里是森林边，说不定那神秘的狼也在，既然能救自己几次，那这次也会救的吧。 她吩咐秋容，“你待好，千万不要出来，听到没有，千万不要。” 外面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害怕苏熠被咬到，这古代可没有狂犬病疫苗，被疯狗咬了那是必死无疑的，所以得加快。 “公子，您别……” 柳欢扯过自己的衣袖，“不会有问题，你放心。” 她打开门出去，拿着自己的匕首。 “石头！” 苏熠听见声音飞身上来，“你出来做什么，回去！” 她见苏熠飞身上来直接看呆了，要不是时机不对、她都想夸几句。 “你带我去林子里，我有办法。” 提议很快被否决，“别闹，山里有人埋伏。” 她倒是没想到这一茬，“那就带着我跑，往没人的方向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能让士兵全部折在这里。” “你忘记那只狼了吗，你信我。” 苏熠想想，抱着她飞身出去，“别跟过来。”这话是对长白说的。 果不其然，他们走后其他狼狗都跟着追了过去，苏熠带着她往山上跑，隔壁山头的人看见大骂，“怎么回事，姓冯的蠢货，让全部集中那两人，现在好了，全部被带走了。” 手下的人见状问：“那我们怎么办？” “再等等，等咬死那两人就召回来。” 只是要让他们失望了，不多时就听见狼狗发出凄惨的叫声。 灰白的东西穿过，瞬间倒地一片，狼对狗，简直就是血脉压制。 “怎么回事，快将狗召集回来。” 无论怎么唤，回去的狗却只有几只，其他的已经全部被猎杀。 “今日先撤，今日之事，姓冯的脱不了干系，告诉主子，姓冯的叛变了。” 冯大人也被那个场景震惊了，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里面传来的撕咬声听得人不寒而栗。 “怎么回事？” 他问一旁的下人。 “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已经撤走了。” 他立即吩咐，“快追，别让贼人跑了。” 领头的将军说：“穷寇莫追，害怕有大陷阱，先清点人数吧，等天一亮就走。” 这边柳欢和苏熠被一群狼给包围了，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有种被吵到睡觉的不悦。 柳欢讪讪笑道：“多谢、多谢。” 为首的狼一个生扑将她扑倒，在她手腕处咬了一口，舔了一下血才离开。 苏熠再快也没有狼的速度快，等他反应过来狼已经跑了。 “没事吧？” 他将柳欢扶起来。 “没事，就是小小的咬了我一口，应该是吵到他们睡觉生气了，我们快走吧，一会儿他们找来了。” 下去有长白掩护，加上天黑，柳欢钻进马车也没有人察觉，“公子，您吓死我了。” 柳欢见她眼泪汪汪的笑到，“放心吧，你主子还没那么容易死，困死了，再睡儿吧。” 柳欢盖着厚厚的被子，舒舒服服的又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死掉的狼狗和人员伤亡才全部处理完毕。 倒上一点油，堆积成山的狼狗被火烧了个干净。 “几位大人、将军，此次事件死了十来个士兵，十几个伤势严重，看来是不能赶路了。” 苏熠道：“不能走的人留下来，在附近找个村庄养好伤再回去，其他已经死掉的士兵挖坑埋了再走，记得写上墓碑。” 说完看向冯大人，“冯大人认为呢？” 冯大人扯扯嘴角，“苏大人说的是。” 弄完一切，已经到了午时，大部队继续往前走，柳欢到下午才醒来，她发现这样慢悠悠的走真舒服，特别是睡觉。 长大后这晕马车的毛病竟然改了。 “公子您醒了啊，正好大人送来了一只烤鸡，还是热的呢。” 柳欢咽咽口水，“给我吧，饿死了。” “您慢点” …… 队伍走的时候几次遇袭，不过都无伤大雅，甚至没有都没有惊动柳欢。 越往边境走越冷，俨然已经到了冬天，不知道下雪会是个什么样的。 越走越树木越少，草原居多的时候不过草都是黄的，柳欢就知道已经快到了。 她想到一个牧马上的民族，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前世，她很想说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还打什么打。 队伍缓缓走到离城门几里路的地方，为了降低影响，周掌柜的不和队伍一起走了，他们率先走一步，当然将柳欢也带走了，她一个姑娘、去了也是送死还不方便。 跟她一起的几个人纳闷，“咦，柳石呢，怎么没看见他啊？” “你们没发现吗，从那次狼狗事件后就一直没看见他，换成了另外一个人，估计是也是当时就死了。” “唉，小小年纪，真是可怜。” “是啊，竟然没有走到边关就死了。” 柳欢一路打着喷嚏，“到底是谁在骂我？” 周掌柜带着她通过关卡进了城门，里面其实和清阳县差不多，周围两边也都是百姓开的铺子，就是人们的脸都有点黑，还壮，穿的衣服也有点不一样。 将他们带到一家客栈外面后，周掌柜道：“小姐就在这里等着主子就行了，属下先告辞。” 说完带着一行人离开，只留了两个壮实的汉子跟着她们。 一进客栈暖烘烘的，柳欢道：“小二，要两个上好的房间。” 小二立马开心的将她们迎上去，“几位贵人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吧，这边城一直打仗，几位贵人千万不要出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我们记下了。” “您们是一起的，这两间房挨着的房间刚好，有需要随时喊小的。” “打点热水来吧，我们洗个澡。顺便弄点热食来。” 小二爽快答应，“好勒，这些都是另收费的，先跟贵人说一下。” “无事，按正常的来就是了。” 小二办事利爽，很快就将热水打来，“几位客官请谅解。这即将入冬，边城雨水少，大家都省着用的。” 柳欢表示理解，洗了个澡才觉得浑身舒坦了。 第120章 碰头 柳欢昏天黑地在酒楼睡了两天才休息好，第三日还在被窝里就在问：“秋容，你家大人回来过没有？” “没呢公子，估计是军营那边还有其他事没有忙完吧。” “公子穿好衣服再起来吧，外面真冷。” 衣服是来了这里才买的毛皮大衣，专门抵御寒冷，这边境的冬天都比京城冷得太多。 “行，那你陪我一起去逛逛吧。” 两人收拾好出门，看什么都新奇，特别是很多石头和牙齿以及皮毛做的手链和衣服，看得两人像土包子一样事什么都想要。 看东西的时候听那些人在讨论，“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带来的粮草很多，足够将那些野人打趴下了。” “是啊，京城来的钦差大臣听说很厉害，还说要在边城待一段时间，做一段时间的钦差大臣呢。” “要是没有战争多好，以前咱们这里多热闹啊，现在人都要跑光了。” “谁说不是呢，唉小伙子，你们是从京城来的吧，怎么这个时候想着来了啊。” 柳欢见问到自己回道：“早就想来了，况且我相信大将军一定会将敌人打回去，所以我不怕。” “就是，小伙子说的对，管他是哪里的敌人，全部打回去。” 大家都乐呵呵的，积极乐观。 “唉，小伙子你们是不是跟钦察大臣一起来的啊？” “是啊，跟着他们一起来很安全。” 待不了一会儿柳欢就带着秋容回去，她受不了这样的天气。 营帐里的苏熠觉得耳朵烫的很，他姑且认为是寒风吹的。 这会跟着大将军一起在营里转悠，看似闲聊实则在说路上遇到抢劫的事。 “你是说，冯伟和那些人有勾结。” 苏熠道：“八九不离十，那些狼狗每次都会很巧妙的避开他。” “这事和三皇子脱不了干系，还有那个秦大勇，我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到时候你带回去。” 两人聊得正起劲，见前方有比武的擂台，周围围着火堆。苏熠多看了两眼，大将军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看看吧。” 苏熠走近，台上是上身赤裸的两人，一人魁梧高大留着络腮胡，双眼瞪大。 一人皮肤呈麦色，身材修长五官锋利，眼神平静，气势十足。 两人在临近大冬天的脱了衣服比武，可见血气方刚。 “姓苏的，今日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姓庞。” 台下人的人起哄，“哇，把他打趴下啊庞大。” “城子，别手下留情，打得他叫爹。” 一群人起哄，大将军在一旁看着好笑，“这群年轻人参军就是有活力，不像我们这些老骨头，不中用了。” 旁边的人看到将军到来不自觉让出一条路，“将军，大人。” “嗯，你们继续！” 台上的人没察觉到人来，两人扭打在一起，别看庞大块头大，可没有苏诚灵活，被苏诚打了好几下都没能还一下。 “庞大，你不行啊。” “就是，你再不还手我们不看了。” 在那些人的起哄下，庞大发出一声大吼，“姓苏的，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苏诚压低底盘，一个扫堂腿将跑过来的人铲到地上，将他的手反扣在背后，“服不服？” “姓苏的，你放开老子，我们打过。” “换个人来吧，你这样没意思。”苏诚将他放开转身就对上了那双相同的眼睛，一阵错愕后转身一脚将准备偷袭他的人踢开。 “庞大你什么意思，玩偷袭啊？” “就是，输不起就玩偷袭，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苏诚没顾得上大家说的话，老实的穿上衣服。 走到大将军和苏熠面前像个鹌鹑一样乖巧。 “将军，苏、苏大人。” “诚子又进步了，不错啊。” 苏诚腼腆的说：“没有多进步，还是老样子。” 大将军见他的样子调侃，“今日你怎么还拘谨上了，跟见到长辈一样。” “昨日你没在，今天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京城来的苏大人，巧的是你们居然都姓苏。” 苏诚抱拳，“见过苏大人。” 苏熠颔首，大将军又对苏熠说：“这诚子可是我发现的不得了的将领之才，真是后生可畏啊。” 苏熠点头淡淡嗯了一句，“大将军，我们先走吧。” “行，先回去吧。” 两人走开后，苏诚盯着两人的背影发呆，被二馍叫住。 “诚哥，你看什么呢？” 苏诚回头，“没什么，我们也回去吧。” “行走吧，跟那些人比赛真没意思，打不过就来阴的，真是晦气。” 二馍叨叨了一路，苏诚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在想自己要怎么办。 当年他一声不吭来参军，甚至不敢给家里写信，在这里突然遇见了二哥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晚上，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营帐外面站着两个人，一个脊背挺直，一个低着头。 “二哥，你怎么不说话？” 苏熠冰冷开口：“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 苏诚垂着头，“说什么都好，骂我也好，你这样不说话我有点害怕。” 苏熠鼻子哼了一声，“你胆子那么大也知道害怕？” “我……我不是说了的吗，我来的时候说了的。” 见苏熠又不理自己，他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找到欢欢了是不是？我收到她给我带的平安符了，你回去替我多谢谢她。” 苏熠还是不说话，苏诚急得不得了，“二哥，你倒是给句话啊。” “你自己去跟她说。” 苏诚叹气，“我要是能去京城，我也不至于让你给我带信了。” “等等，欢欢是不是也来边境了？” 他突然开始暴走，“二哥，你来我都还没有说你，你怎么能让欢欢也跟着来呢。这边境晚上冷的很，她肯定不习惯，又在打仗不安全，二哥你真的是。” 苏熠等他说完才道：“说完了？” 苏诚才发现自己太激动了，他不自在咳了两声，“说完了。” “第一，不是我非要带她来的。第二，我来是皇上下的令。第三，有什么疑问明日自己去问她。” “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留苏诚一个人在原地消化。 第121章 见面 外面的寒风呼啸而过，苏诚裹紧棉衣进了帐篷，二馍迷迷糊糊醒来问：“诚哥，你去哪里了？” “有点闷，出去走走。” 十几个大男人睡一个帐篷，有的不爱洗脚、有的打鼾、帐篷被关得死死的，确实有点。 “那睡觉吧，明日还要起来训练呢。” 二馍嘟囔了一句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苏诚则是一夜无眠，很早就来去请假。现在苏诚大小是个官，请假都得跟大将军请。 “你想出去买东西？” “嗯”苏诚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大将军却不怎么信。 “从京城来的苏大人是你什么人？” 看着大将军戏谑的眼神，苏诚垂下眼眸，“同名而已。” “莫非这世上还有同一个州府同一个姓连眼睛都相同的两个人？” 面对大将军的调侃，苏诚嗯了一声说不知道。 “去吧，给你放两天假，明日回来也成，只是有个任务。” 苏诚抬头，大将军接着说：“将几位大人送到城里的府衙去。” 原来就是这个事，苏诚点头走到苏熠几人睡的帐篷，“各位大人，大将军叫我来送大家出去。” 冯大人不想走，他来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苏熠看向他，“莫非冯大人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完成所以不想走？” 一个文官在军营能有什么事，冯大人立即道：“哪里哪里，只是见这军营里风景奇特，想到处看看而已。” 苏诚接过话，“这军营里没什么好看的，大人要是喜欢，可以去城里逛逛，边境的东西花样多，可以带几件回去。” 苏诚十分认真的说着，没有看到冯大人脸上的不悦。 “你说的是，那就带路吧。” 军营在城北，一大片空地没有修建筑，全是搭的帐篷，还在城北开了一扇门，方便军队进去不打扰百姓，出去就能进行日常的训练。 苏诚带他们穿过一扇高墙，来到了正街上，走了一段距离才来到边城衙门。 “几位大人到了啊，里面请。”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边城的知府大人，几人进去被安排在厢房里，冯大人过两天要回去，不像苏熠要留下来很久，所以知府大人准备晚上给两人办接风宴。 苏城将一行人送到就离开去了客栈，在客栈门口的小摊上遇见了放大版的柳欢，就是黑了不是一星半点，有点害怕又有点激动还有点心疼。 柳欢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回头看见一个帅气的男孩一直盯着自己看，原本还纳闷自己难不成这么有魅力，随便都能迷倒人。 再一想，那双眼睛那张脸，不就是放大版的小石。 “小石、我终于见到你了。” 柳欢跑上去抱住他，“你都长这么高了，以前你还没有我高呢。” 苏诚任由她上下打量，配合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怎么样，是不是气宇轩昂，英俊不凡？” 柳欢手撑着下巴认真评价，“确实不错，不过还是没石头帅。” 苏诚听到这话翻了一个白眼，“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比不过二哥。” 柳欢不置可否，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一阵寒风吹过，柳欢觉得难受，拉着他进客栈，“先进去，这边城真冷。” 进了屋里面烧上炭，柳欢就挪不开身了。 “小石，听说你是自己跑来的，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一点也不听话。” 苏诚认真听着她教训，见她说累了还给她倒了杯水，“喝点水再说。” “怎么样，在军营习惯吗？” “挺好的，一开始不习惯，后来就习惯了，就是这里的冬天很冷，比黄石镇冷多了。” 柳欢很赞同，“也是，特别是晚上，炭火熄灭了直接把我冷醒了，我和秋容一起睡才好些了。” 苏诚这时候才问，“你怎么变这么黑了，以前你可是我们村最白的。” 柳欢笑的神神秘秘，“笨蛋，我这是画，不然我这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漂亮女子在这里，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苏诚：“你又乱说。” “你要待到多久才走啊？” “你们要打到什么时候结束啊？” 苏诚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不知道，那些游牧人烦死了，每年都来挑衅，就连附近村庄的百姓也老是遭殃，一点也不遵守约定。” 柳欢从自己观察的这几天来看，她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这边境全是草原，唯一能看见的山还是自己国家的，对面大多数都是一些小山坡和灌木。 游牧人都是靠牧牛羊为生，因为气候原因种的庄稼很少，冬天草原枯黄不能喂牛羊。 所以才不得不靠打仗来扩宽疆土，为族人争取机会，其实谁的出发点都是对的。 “唉，希望早日结束。” “很快就会结束了，你和二哥早点回去，这刀剑无眼，这边城总归是乱得很。” “嗯，石头走我就走，忘了跟你说了，姐夫和姐姐也在京城，他们都老想你了。” “我没事别担心，好得很、我一个可以打十个。” 苏诚逐渐找到和柳欢相处的感觉，开始大吹特吹，丝毫没注意门已经开了。 “咳咳……” 柳欢咳了几声，苏诚还以为她被呛到了，走过去给她顺背，“没事吧，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喝个水都能呛到。” 柳欢悄悄说，“石头来了。” 苏诚心虚的抬起手，“二哥。” 苏熠的视线从他手上松开，坐下来喝茶，苏诚就那么老实站着。 柳欢扯了扯他的袍子，“坐下啊，你怕他干什么，没出息。” 苏熠抬眸看他，“要我请你？” 苏诚坐下，乖巧的给两人斟茶，“好了、我挺喜欢在军营的，你们就别操心了，等战争结束我就回去了。” “我们村的狗子哥也在呢，就是伤了腿，现在在炊事班，不用上战场了。” 柳欢拍拍苏熠：“行了，干嘛一直板着个脸，不是你担心人家才主动来的吗，来了又不说话吓到人家。” 苏熠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凡事自己多加小心。” 好不容易说了一句安慰人的话，苏诚高兴的不停点头，“嗯嗯，我知道的二哥。” 第122章 偷袭 三人说了很久，苏诚见苏熠态度缓和了，这会闹着要带俩人出去玩，“我跟你们说，这边境的风景可好了，赛马能跑很远的。” “你确定现在这个天气能出去赛马？” 柳欢毫不留情打击他，他才收起兴奋劲，“也是，要是夏天就好了，夏天其实边境也挺好的。” “对了、我带你们去羊肉锅子吧，这边境的羊整天在草原上跑，肉可紧实了，我特别喜欢吃。” 他刚说完，长白就带着锅子进来了，“二哥，你们来了为什么还是你请啊，说好的我请的。” 苏熠看自己弟弟那样子就担忧，“你要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确定现在去弄还来得及？” 苏诚有些心虚，“我这不是……欢欢～” “行了，我们要待很久呢，明日你再请吧啊。” “行，明日我带你们吃其他的，我跟你们说，这里虽然比不上其他地方，但是吃的我还是很满意的。” “快吃，这肉鲜得很。” 一边说一边给柳欢夹菜，想给苏熠夹又怕他嫌弃，讪讪笑道：“二哥、你吃很好吃的。” 柳欢看着就想笑，小石基本上是石养大的，看到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孩子见到爹。 “吃你的，多大了还咋咋呼呼的。” 柳欢吃着这些肉还是挺喜欢的，边境这个天种不了蔬菜，肉多的很，不知不觉就吃了很多。 两人吃撑了瘫坐在椅子上，满足的叹息，动作都如出一辙。 “小哥，你今日要回去吗？” “不回去，将军放我两天假呢，明天也不用回去。” 柳欢来了兴致：“能给我讲讲你们军营的趣事吗，我不听机密。” 说到桩子的时候，他收敛了笑容，“他保护我去世了，他家也是苏州府的，就在清阳县隔壁的县，我回去的时候就带他回去。” 说到伤感的话题柳欢也无从搭话，“不说这些难过的话了，小哥我敬你一杯。” 两人就着米酒喝到大半夜，两人都昏睡在桌子上。 “把这个醉鬼扶到隔壁去。” 他叫的是长白，长白一把将苏诚扶着离开。 苏熠将柳欢抱到床上，还在嘀嘀咕咕说还能喝。 苏熠将她放好出去，“照顾好她，要是醒来难受就叫人去给她买醒酒茶，弄点温粥给她喝，大早上的别让她吃大鱼大肉的。” “好的大人。” 苏熠出了客栈，从微弱的火把看到了零零散散的雪花，主仆两人就着一根火把前进，进了衙门的后院。 知府大人没睡，叫来门童问：“苏大人才回来？” “是的大人。” “行了去看着吧，多留意一些，别怠慢了客人。” …… 柳欢昏天黑地起来，苏诚早就在外面守着了，“你也太能睡了吧，快起来吃点东西我带你去城墙上，下雪了可美了。” 柳欢端着粥直接喝，擦擦嘴穿上厚厚的斗篷，“走吧，我可以了。” 出去外面就看到白皑皑的一片，一夜之间整座城银装素裹，街上也没几个人。 “那些摆摊的怎么不在啊？” “这么大的雪，大家这会都不出门的，得等午时以后才出来，太冷了。” “那那些牛羊吃什么？” “夏天贮备好的牧草呗，这个天很多狼出来偷羊，城外的村民家的羊经常被偷。” “到了”说话间两人登上了城墙上，守城门的给了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上去。 柳欢从城墙往远处看，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没想到能看这么远，真想出去看看。” “算了，出去不安全，我们随便看看就好了。” 风雪太大，两人准备走的时候，柳欢眼尖看到老远处逼近了一行人，在雪地里特别显眼。 “小哥，你那是什么？” 苏诚看过去，可不就是敌军。 “欢欢你快回去找哥，记住、要是察觉不对你和哥就从后城门跑，我还有事，我要先回去了。” 柳欢见苏诚变了脸，就知道一场战争又要开始了。 她急急忙忙下去，就看见城门被关了起来，城内四处都插着旗子。 一路上的当地百姓一点也不慌。 甚至开始有条不紊的架着大锅开始弄雪来烧水。 柳欢尴尬的停下，“大娘，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马上要打仗了，我们烧点水备着，要是将士们需要，我们就送过去。” “送过去做什么？”柳欢不知道这打仗烧水有什么关系。 “打完大家饿了要杀牛宰羊，这要的水可多了。”柳欢不知道原来还有这岔。 “打仗你们都不害怕吗？” 这个问题虽然很愚蠢，但还是忍不住问。 “害怕什么啊，我们大将军能把他们赶回去的，一到这个时候就来偷袭，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可是冬天穿的厚，到处都是雪更不好打仗吧？” 大娘解释：“小伙子你就不懂了吧，那些人穿的是兽皮衣，轻巧保暖，人手一件。不像我们士兵，特别是刚来的，很多人都没有很吃亏的，这个时候正是他们偷袭的时候啊。” 柳欢这才懂了，她就说为什么皇上要求在冬天来临之前要将东西送来了。 苏熠接到消息找到她，“乱跑什么？” “小哥带我去城墙看雪，那边有敌人来他先回去了，我没有乱跑。” “嗯，我们回去等他。” 一直等到晚上苏诚才回来，带着满脸疲惫，战袍上还有血迹，和昨天的样子判若两人。 “没事了吧小哥？”柳欢问 苏诚摇头：“没事，已经赶跑了，我只是来说一声，要先回去了。” “去吧”柳欢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他离开。 转头问：“石头，这军营有多少人啊？” “十几万人吧，怎么了？” “我看小哥穿的战衣不保暖，我想看看有什么法子能改善一下，不然穿这么多去打仗也太吃亏了。” 这边境起码有零下二三十度，棉袄根本不低暖，怪不得敌军会选在这个时候进犯呢。 苏熠深深看她一眼，“你想怎么做？” “让我再想想”她率先想到羽绒服，可是那也太不现实了，那么多羽绒去哪里拿。 第123章 想法子 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柳欢换了女子的衣服在城里闲逛的时候看见一处在杀鹅杀鸭子。 她上前去问：“大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军营的军官将咱们的鹅全部买了，这会杀了给他们送过去，明日做饭用。” 柳欢又问：“大婶你家有多少鹅啊，这估计得弄到天黑去了吧。” “几百只吧，都是给他们养的，不然我哪敢喂那么多。” 大婶凑近跟她说，“悄悄告诉你，我儿子就是炊事班的厨子，要不是他我们哪里有这么大的生意。” 柳欢突然觉得做羽绒服也不是不行，不需要上好的，一般一点的就行，做褂子和裤子。 其实只要腿和身子暖和了，其他地方就不会太冷。 一件羽绒服需要的绒多，但是做褂子就不需要那么多了，做厚一点。 穿在里面更轻巧方便，还怕冷就在外面加一件棉花袍子，估计也够了。 柳欢当即让大婶将鹅毛全部卖给她，大婶不知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说：“小姑娘要这个做什么，腥得很。” “我有用，大婶你全部买给我吧。” 大婶见劝了她还有也就不推辞，“成，那我给你送哪里去？” 柳欢想想，“先就放在这里，您给我装起来，我一会儿叫人来拉。” 柳欢带着秋容找到了知府府，外面的门童见这么漂亮的姑娘在左右盼望，嬉笑着上前打招呼，“这位美人，你找谁啊？” 秋容当在她面前，“放肆，我家主子你也敢冲撞。” 秋容大着胆子狐假虎威，常容就在一旁神气，看得门童立即跪在地上，“小的该死，不知是谁家的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家主子是苏大人的女眷，找苏大人有事。” 门童自然知道这个新来的苏大人，长得英俊不凡，他不敢耽搁准备进去，就被过来的男子拦住，“这是怎么了？” “大少爷，这位姑娘说是苏大人家的女眷，前来找苏大人有事。” 那大少爷上下打量着柳欢，突然笑了一下，“那还不带进去，没眼力见的东西。” 话锋一转又说，“算了，反正我也无事，姑娘、我带你进去吧。” 柳欢见他大冬天还拿着个折伞，摇头晃脑，不是坏人也是个中二少年，忍住笑道：“多谢。” 柳欢进去，和迎面过来的几个男子撞上，为首的中年男子一脸黑线，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没看到有客人在，在外面乱来就算了，如今还将女子带进家门，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站在柳欢身边的男子懵了，拿着扇子看看柳欢又看看苏熠，“不是、我……” 还没说完，就见苏熠走到柳欢身边，“你怎么过来了？” 在场的人有点懵，这是怎么回事？ 特别是原本在知府大人身边很得意的一个年轻男子，这会脸上的笑全没了。 知府大人也有点尴尬，咳了两声问：“苏大人，敢问这位是？” “是下官未婚妻，此次前来多有打扰，还望韩大人勿怪。” 知府大人摆摆手，“哪里哪里，要不你先忙，聚餐的事下次再说。” 苏熠一脸歉意带着柳欢离开。 跟在知府大人身边的男子问：“大哥是怎么认识苏大人未婚妻的？” 那男子冷哼一声，“怎么、这你都要管？” 知府大人看不过去，说了句：“你二弟也是关心你，你说话能不能注意一点？” 男子无所谓笑笑，“我叫他关心了吗，谁稀罕？” 说完吊儿郎当离开，知府大人气的直喘气，一旁的男子立刻说道：“爹您消消气，我相信大哥他不是故意的，估计是从外面回来没睡好，所以情绪难免暴躁了一些。” 听他这样一说知府大人更生气了，“那个逆子，也不知道昨晚混迹在哪个女人堆里了，要是他有你一半省心，我也不至于……唉！” 男子假意说道：“爹，大哥只是没明白您的苦心，要是他知道您是为他着想，一定不会这样的。” 知府大人越听越气，直接甩袖离开。 男子得意的勾起嘴角，对身边的人道：“去查那女子的来历，还有她是怎么跟韩游认识的。” “是！” 苏熠跟着柳欢出去，问：“怎么了这么急。” 柳欢拉他很远了才说，“你找的房子找着了没？” 苏熠反问她，“你不是说眼下不着急吗？” 听他这么一说，柳欢心里才反应过来，讪讪笑到：“我现在不是又想了吗，我想着反正是要多待一段时间，天天住在客栈也不是办法，买个小一点的宅子，我们住的也安心。” 苏熠怎么都是听她的，“行，我就叫长白去找，最近打仗，空的宅子多，一会都能住进去。” 这样最好不过了柳欢想，“那你快点吧，我想早点进去，有事。” 长白很快在衙门附近找了一处宅子，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都有。 柳欢带着长白去将大婶弄好的鹅毛带回来。 买了两口大锅，将雪全部铲进去融化烧热，将鹅毛倒进去，用上洗衣服的东西开始揉搓。 幸好是冬天放在雪上，鸭厂也打扫的干净，毛不是特别脏。 洗了很多遍才勉强将上面的东西洗干净。 洗好放在木炭上烤，发现速度很慢，还是需要一个烘房才行。 不过她只是用来做实验，不用太多，所以烤来的也勉强够。 为了快速烘干，柳欢和秋容守了一晚上，一点一点的烘干，再换下一袋。 天蒙蒙亮才将全部的烘干，她打着哈欠摆手，“先放着吧，去睡一会儿，一会再干其他的。” 秋容疲惫的点点头，主仆两人睡到午时，长白将饭菜带回来两人才起。 “小姐，主子这几天很忙，他说了要不您等他回来再一起弄？” 柳欢摆摆手，“不用，这个很简单的，你去忙吧。” 用过饭她打起精神，带着秋容隔着袋子不停的打，打完倒出来全部筛选一遍，过滤出细腻的鹅绒，就是没羽绒服里的那么白。 第124章 送衣服 虽然不白，但是也勉强能用，至于味道、她得想想怎样做高温杀菌的东西。 将买来的灰色棉布弄成记忆里羽绒服的模样，再将处理过的鹅绒塞进去，一格一格固定住。 再由秋容做成衣服的模样，一个褂子大约添加了五百克左右的鹅绒，拿在手里很轻巧，苏熠回来见她在做衣服没有多想。 看那衣服的颜色他以为是给自己做的，“怎么想着给我做衣服了？” 柳欢嘿嘿两声，“试试吧。” 苏熠脱下自己的大氅，柳欢又说，“再脱一件。” 苏熠挑眉，“再脱就只剩里衣了。” 柳欢白他一眼，“快点。” 苏熠脱下只剩里衣穿上她给的衣服，微微皱眉，没忍住说：“有点味道……” 柳欢帮他整理一边说“我鼻子没出问题，知道有味道，你先穿上。” 再给他套上外袍，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 苏熠仔细感受，“背上有点热，我出去试一下。” 他出去试了一试，走了一圈甚至有点出汗。 “这里面放的什么东西，这么热？” 柳欢将旁边没用完的鹅绒拿出来，“铛铛铛铛，鹅绒，怎么样，我厉害吧？” “嗯，很厉害，所以这衣服？” “我准备做这种衣服卖给军队，你说有生意没？” 苏熠敲敲她的脑袋，“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想跟军营做生意。” 柳欢觉得没什么，“这有什么，我做的东西你就说好用不好用吧，这衣服轻便，总比他们穿着厚重的衣服强吧。” “那怎么打仗啊，人家对方就是皮子太多了所以喜欢冬天偷袭，要是我们也弄出轻便的衣服，士兵走起路来不笨拙，能抵御严寒，对方也会忌惮几分不是吗？” “而且这边关比京城苏州府冷多，那些新来的士兵怎么受的了。，听说这场风雪最起码要持续到四五月，这谁受得了啊。” 苏熠见她说的头头是道，听她说完后再问：“你想我怎么做。” “把这件衣服交给小哥，让他穿。” 苏熠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衣服不是给他的而是给他弟弟的。 “你说什么？” 柳欢解释：“唉呀，这只是试验品，还很厚、不适合你。” “小哥整天在外面，要是不穿厚点怎么行，你做哥哥的大气点。” 苏熠没好气道：“呵，还说我不大气，行啊柳欢。” 柳欢抱着他的胳膊道：“唉呀，这个给小哥，我给你做一件白色的，灰色不适合你，配不上你的气质。” 说完就迫不及待从他身下脱下来，笑容谄媚的很。 “你呀你”苏熠点点她的脑袋，“给我装起来吧，我拿去给他。” 柳欢笑着说：“成，你去了记得告诉他我们新家的地址，要是能出来我就做饭给他吃。” “知道了” 苏熠看着屋里的烧鸡，“不吃我给他带去？” 柳欢恍然大悟，“对对对，这个也给他带上，要不我给他煲点汤，正在长身体呢。” 苏熠没理她，抱着烤鸡就走，找到大将军的时候，大将军丝毫不意外，两人的关系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他嫂子给他做了件衣裳，还望大将军勿怪。” “这有什么好怪罪的，你们兄弟两就是客气，诚子也是，当时问了好久他都不说，是不是怕你骂他？” 苏熠宠溺笑笑，“他就是装装样子罢了，实际脾气大的很。” “对了，冯伟已经回去了，不过回去之前已经和秦大勇碰了头，只是两人的谈话还无从知晓。” 大将军无所谓点点头，“无事，我们有足够的证据，待班师回朝那日，就是他们的死期。” “皇上叫微臣协助大将军，要是大将军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大将军颔首：“苏大人客气了，有需要自会叫你。” 苏熠没过多停留，记下大将军说的话离开。 大将军没有将袋子打开，“去将苏诚叫来。”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不悦，虽然他在苏熠面前说没什么，可搞特殊化对于军营来说是大忌。 苏诚正在训练，只有每天不停的练，身体才不会感到寒冷。 “大将军，您找我？” 苏诚有些忐忑，回想自己这些天有没有做错什么事。 “这是你哥给你带的衣裳，你拿回去吧。” 苏诚瞬间窘迫，“这……我二哥他不知道军营不能随便带东西，我……” “无防，不知者无罪，下次你提醒他就好了。” 苏诚为了让大将军知道他和苏熠没有书信上的来往，于是当着他的面将袋子打开。 里面一只烧鸡落了出来，躁得苏诚整个脸发烫。 “我其实不爱吃这些。” 翻看自己手里的衣服，他不禁疑惑：“褂子，怎么还有一股味？” 当着大将军的面他不好试穿，带着东西回了自己的营帐，“诚哥，这是什么东西啊?” “烧鸡，谁给你的啊？” 二馍和其他人丝毫不客气，掰下鸡肉就开始啃。 苏诚将褂子套在外面发现套不进去，将衣服脱的只剩里衣了才穿上了。 旁边的人好奇，“这衣服竟然是穿在里面的？” 苏诚穿上就感觉背后和肚子发热，在穿上外袍竟然觉得刚刚合适。 他还没来得及试这衣服，外面的号角声就响了起来，他顾不上其他拿着御寒用的袍子穿上，跟套娃一样做一件又一件。 原来是集合到城门外抵御严寒训练，这也是为了防止在外面打持久战的时候大家经受不住冷，站在那里才一小会儿功夫，有的人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甚至有人晕倒。 苏诚作为带领几百人的小将，他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后面有人不停的在讨论，“诚哥也太牛了吧，一点也不见他抖。” 大将军一路巡视过来，见只有他挺拔如松，赞扬道：“你们看看人家苏把总，就算面对这样的天气依旧面不改色，学着点。” 苏诚汗颜，他以前也是冷的瑟瑟发抖的，今日除了脚还是有点冷，身上却一点冷意都没有。 他想到自己穿的衣服，估计就是衣服的原因。 第125章 采购 训练的时间不长，特别是新来的，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行了收工” 听到这句话，大家迫不及待开始原地小跑，打斗企图让自己热乎起来。 二馍哆嗦着跑到苏诚身边，“诚哥，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能忍？” 苏诚神神秘秘的说：“我有秘密武器。” 二馍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诚哥你还带了炭火？” 苏诚无语，“你看我身上哪里能带火。” “那你是怎么弄的”说完又去拉他的手，见手不凉又去扯他的衣服，“我看看是用的什么，怎么这么保暖。” 苏诚被他闹的有点心烦，“唉呀，你躲开。” 大将军过来看见他们站在原地问：“你们两个不去热热身，不冷吗？” 两人都还没说话呢，旁边吴麻子先站了出来，“启禀将军，我举报、苏把总他作弊。” 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什么作弊，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二馍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谁作弊了。” “哼，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全部都听见了，这种练习都作弊，谁知道其他是不是作弊的。” 吴麻子像是抓到把柄一样逮着苏诚就是一阵输出，生怕大将军没有听到，又说：“就在他身上，要是大家不信，可以叫他将衣服脱了给大家看。” “苏把总，你敢吗？” 那十分笃定的眼神，看得大家十分兴奋，“什么啊，让我们也看看呗。” 大将军虽然很喜欢苏诚，但是也不包庇这种行为，要是真的如王麻子说，那他一定会严厉批评。 苏诚没有看吴麻子，对着大将军说：“大将军，那只是我跟二馍开的玩笑，没想到麻子当真了。” “那你倒是脱下来让大家检查一下啊” 旁边的人起哄，苏诚手放在衣服上准备脱，被大将军拦住，“回去脱，这里太冷了。” 吴麻子不服气，“谁知道回去他会不会就将东西丢了。” 大将军瞪大眼睛，“老子在一旁，难不成老子还能包庇他？” 大将军常年打仗，他一个眼神就能将大家吓得不敢说话。 苏诚二话不说，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两件外袍下露出柳欢给他做的褂子，“还要脱吗？” “你……不是放了暖手炉吗，怎么会？” 苏诚蔑视的看他一眼，“我是傻的吗，拿暖手炉。” 说完将衣服捡起来穿上，大将军看着他若有所思，“好了，大家回去吧，今天结束了。” 所有人迫不及待朝营帐跑，大将军将苏诚留了下来，“你那衣服就是你哥送进来那个？” “是” “一会儿到我营帐来，我有事找你。” 大将军一走，二馍一脸羡慕，“城哥，大将军怎么老是找你，真是羡慕。” 苏诚没好气的说：“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二馍连连摆手，“算了，我没那个命，我只要安安全全等到战争结束，回去叫我娘给我娶个媳妇安稳过一生，这辈子也就满足了。” 吴麻子从旁边路过，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你啊早晚得死在战场上。” 这么恶毒的话他也讲得出来，气得二馍都差点哭了，“诚哥，真的会是这样吗？” 苏诚很严肃的跟他说：“不会的，我们都会长命百岁，那些小人的话管他的，他死了我们也会好好的。” 苏诚回去后去到大将军营帐，里面就只有他和几个心腹在。 “把衣服脱了” 苏诚吓得乖乖照做，脱的只剩里衣后他犹犹豫豫说：“还要脱吗？” “不用了。” 大将军说完自己也将衣服脱了，捡起他的褂子套上，一股暖意袭来，让他觉得很舒服，虽然有点味道。 大将军穿出去逗了一圈回来，“这衣服不错，你去问问你哥这衣服是在哪里买的。” “要是有裤子就更好了。” 苏诚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这衣服是我家人做的，不是买的。” “看不出来你家还有这手艺，那你去问问，要是可以做来卖给军队，咱们大家都穿上这衣服，舒舒服服去跟那帮蛮子干。” 见苏诚一脸怔愣，他又道：“怎么，让你为难了？” “不是为难，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而且……” “行了，担心那么多做什么，只管去问，有什么问题本将军负责。” 苏诚带着使命回去，屋子里全是鹅毛，洗过的没洗过的都有。 柳欢正带着大家挑挑拣拣，就连苏熠都被她拉来做苦力了。 “小哥回来啦，长白赶紧去买点吃的回来。” 长白正挑得脑袋疼，得了令立即放下手里的鹅毛出去，生怕柳欢下一秒就后悔了。 “小哥回来做什么？” 苏诚坐在长白的位置上问：“这个是干什么，我的衣服就是这个做的吗？” “神奇吧，热乎不，我把这件给你你哥还不高兴，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苏诚笑的嘴都咧到耳朵后面了，“我就知道欢欢最心疼我了。” 苏熠面无表情来一句，“她说了这个是试验品，做的不好，不然哪里轮得到你。” 苏诚才不听这些，得意得说：“我不管，我和欢欢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们最亲。” 他说的穿一条裤子真不夸张，小时候他们的衣服裤子都是混着穿的。 “好了，越说越夸张，你们先弄着，我去给小哥煲点汤。” 主要她也是想去偷偷懒。 苏诚见她走就老实了，苏熠问：“回来做什么？” “是大将军觉得这衣服能抵御寒冷，问能不能卖。” 苏熠没说话，苏诚才恍然大悟，“不会吧，这真是欢欢弄来卖的啊？” 鹅毛也不挑了，跑去厨房找到她，“欢欢，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你回去就跟大将军说，这衣服很费钱，要是可以就合作，我不挣钱，但是也不能亏了。” 苏诚没想到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拍拍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 吃了东西又打包了肉他才拿着刚做好的裤子回去，还不怕死的挑衅苏熠，“二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裤子拿回去大将军也试了，觉得很满意，当即就要写信给京城，跟太子殿下说此事。 苏诚带着吃的回去，二馍率先上前将接过他的包裹，“诚哥，我来帮你拿。” 旁边的人调侃，“你不是想替诚子拿，你是想找里面吃的吧，我还不知道你。” 二馍也不反驳，“哼，你管不着。” 说完很自觉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吃掉，心安理得得很。 苏诚没有管他，穿上常容给的羽绒裤，下面做的封口设计，上身就暖和的很。 他觉得可行。 信快马加鞭送回京城的同时，柳欢已经开始着手收集城里的鹅毛鸭毛，两种绒毛都可以，又让人修了一个烘房，专门高温烘干和杀菌。 还在城里雇了很多妇女来烧水、洗、以及分拣细绒。 大家听说是给军营里的将士做的衣服，又有钱，大家都热情得很。 “我还没听说过这鹅毛也能做衣服呢。” “是啊，真好奇怎么做的。” 城里长大的鸭子鹅一个没逃脱，鸭肉全部便宜卖给了军营，弄得军营一直在说伙食好。 因为是边境，柳欢也不怕人将技术学了去，放心大胆的租了很大一个院子带着大家一起做。 每件衣服绒毛都弄得足足的，几个大娘好奇穿了一下，都觉得和她们穿的皮子也差不了。 “这个好，穿着暖和。” “是啊，明年我也多喂点鸭子鹅的，做几件自己穿。” 另一个婶子说：“可别，这是人家的秘方，哪里能轻易学去。” 柳欢无所谓笑笑，“没事，大家想做就做，我也是想到军营里的士兵辛苦，冬季时间长，穿暖和点人舒服点。” “还是柳姑娘仁义” 院子里热火朝天进行着，知府府里，韩二公子院子里，韩二公子韩朔听着下人的禀报面无表情。 “那女子当真在做这个生意？” “是，而且是和军营的大将军合作，绝对是一个挣钱的差事。” 韩朔若有所思，“你说我要是也加入，爹会不会更瞧不上那个废物。” 下人附和道：“二少爷说的是，他岂能和二少爷相提并论。” 说完不再犹豫，韩朔去到夫人院子，“娘~” 韩夫人跟着韩小姐在屋子里烤火吃点心，见他进屋拉他过去坐下。 “你来做什么，你爹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没有？” 韩朔骄傲的回答：“娘你就放心吧，什么都做完了，反正比那个废物强。” 韩夫人满意了，“那就好，瞧他那样子也成不了气候，这个家以后还得由你来当。” 一旁的韩小姐迫不及待问：“哥，你现在和苏大人接触上了没有？” 那日一见苏熠，韩小姐就看上了他，年轻有为，英俊潇洒。 比她在边城遇到的公子哥有出息多了。 以后还能一直住在京城，总归比边城的公子哥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还没，苏大人为人情高，很少有人接近，就连爹也是对他客气两分。” “那是，苏大人那可是文曲星下凡的状元，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说完想到他们说的那日找来了一个姑娘好像跟他有关系，于是问：“对了，那姑娘是他什么人啊？” “好像是未婚妻，那姑娘还未挽发，应该没成婚。” 韩小姐眼睛一亮，“没成婚，最后谁是苏夫人都不一定呢。” 韩夫人也很满意苏熠，想着以后女儿要是能嫁给京官，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娘，您以您的名义将那小娘子约来吧，她现在在跟军营合作制作衣裳，大有赚头，我相信只要我能参与进去，一定能让爹刮目相看。” “行，只要能为你好，做什么都愿意。” 韩夫人一口应下来，“正巧院子里的三角梅开了，我让人剪些枝丫进屋，叫几个夫人小姐来作陪，好好会会这个柳娘子。” 韩小姐满脸不屑，“一个女人整日抛头露面，可见也不是什么好出身，指不定是苏大人家里强塞给他的。” 柳欢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围着围裙跟大家一起挑鹅绒，因为没有分离机，手挑着慢，眼睛都要瞪圆了。 “韩夫人，找我做什么？” 长白想想刚才那人说的话：“说是院子里的三角梅开了，请大家去观赏。就一个花，还特意叫人去看。” 柳欢摇摇头，直男的侍卫直男很正常，不跟他一般见识。 “你家主子呢？” “今日跟着知府大人去考察了，还没回来呢。” 柳欢挑眉：“你为啥不去？” 长白道：“去的地方有点远，主子叫小的在家供小姐差遣。” 晚上苏熠回来，柳欢说了此事。 苏熠面无表情道：“随便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 “那我带点什么去比较好？”这应酬还是要有的。 苏熠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知府大人的妻子是继室，那日你遇见的大公子韩游是前夫人生的，现在这个夫人生的二公子和大小姐，值得一提的是，两个夫人是姐妹。” 柳欢瞪大眼睛，“意思是、两姐妹嫁给了一个男人？” “不知道，你只知道这个夫人是续弦就好了。” 柳欢点点头，“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去就去吧，在别人底盘上，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 第二日柳欢换上新买的衣裳加了个斗篷就去赴宴，刚下马车就被人看着指指点点。 “那人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是韩夫人的客人吧。” 正说着韩夫人就亲自出来了，带着和善的笑和大家打了招呼，然后拉着柳欢的手道：“柳娘子可算来了，快进屋吧。” 进了屋众人才问，“夫人，敢问这位是？” 韩夫人笑着向大家介绍：“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位是苏大人家的女眷，柳娘子。” 她故意没说是未婚妻，大家一看柳欢也不是妇人打扮，心里猜测是苏熠在边城临时找的。 大家脸上的热情淡了几分，随意说：“真是个大美人，也不知道是哪家出来的。” 这里的哪家说的是烟花柳巷的妓院，大家一听就懂了。 一旁的人附和：“估计是怡红院，那里净出美人。” 第126章 参加聚会 一开始秋容没听出来，直到听到怡红院，她才气红了脸。 她不卑不亢道：“我家小姐是苏家未婚妻，还请各位夫人慎言！” 几人脸上有点不自在，她们是真的以为柳欢就是苏熠临时找的女人，哪曾想是从京城带来的。 可见感情深厚，心里都有点埋怨韩夫人不说实话。 一个夫人立即上前拉住她的手，惊讶夸张道：“原来是苏大人的未婚妻啊，瞧我这脑子，听三不听四的误会了。” “柳娘子请见谅，我们这些粗人不会说话，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赔笑着，柳欢勉强扯着微笑道：“几位夫人不了解误会难免，既然说开了就好了，只是这女子名节可大可小，要是换成其他人，因为这事受了影响，岂不是毁了一个姑娘一辈子。” “呵呵呵，是是是，下次我们一定好好理解不会错意。” 韩夫人见状脸色不好看，韩小姐在一旁道：“娘，不是说赏梅吗，估计下人已经弄好了。” “那我们走吧，今日叫你们来啊，主要还是院子里的三角梅开了，就想着叫大家来喝喝茶。” 一个夫人看着那梅花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株梅花还是知府大人当年给先夫人种下的吧，也不知道现在多大了。” 一个年长一点的夫人不经意间说着，大家都开始一脸尴尬。 那夫人是先夫人的闺中密友，从来和韩夫人不对付，觉得她心机重，觊觎自己的姐夫，姐姐去世就迫不及待嫁进门做续弦，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韩夫人脸僵一瞬间才说：“这花确实是姐姐种下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一晃眼就这么大了，余夫人真是好眼力。” “倒不是我好眼力，只是我家也有一棵，平素里细心照顾着，一个枯枝都舍不得剪，生怕毁了整体，这不是自己的果然才能狠下心来。” 韩夫人听她指桑骂槐后不客气道：“这枯枝败叶就应该多修剪，免得坏了根本，大家说是不是？” “是是是。” 来的夫人分为两派，一边是跟韩夫人要好的，一边是跟余夫人关系好的。 和韩夫人一个阵营的自然连忙附和，韩夫人看向柳欢，“柳娘子觉得我说的对吗？” 柳欢看了一眼在场的各位，不疾不徐道：“夫人们各有各的己见，我素来不爱种花草，自然是不知这侧枝修不修的好。” 柳欢假装听不懂里面的意有所指，一本正经的回答修枝叶的问题。 上前一步看着那盆三角梅道：“不过这梅花确实好看，可见主人是注入很多心血的。” 至于说的哪个主人，就要大家去意会了。 和韩夫人一派的夫人是带着任务来的，只见她走到柳欢面前，拉着她的手亲切的问：“不知道柳娘子家是做什么的？” “家里是做生意的” 大家心领神会，原来如此。 虽然商人的地位有所改善，但在这些当官的人眼里，永远都是最低级的。 又有人问：“那你和苏大人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自小就认识。” 韩小姐脸上带着窃喜，想着果然如此，说不定跟着来边城都是她死皮赖脸跟着来的。 过了这一趴，所有的夫人陆续离开，只有柳欢被留了下来，韩朔给的任务还没完成。 “我听说就你一个人住，不如搬到府里来，我家小女和你年纪相仿，也能聊聊天。” 柳欢笑着答谢，“多谢夫人好意，如今住的挺好的。” 一问一答间，韩朔从外面进来，“娘，您有客人啊？” 韩夫人介绍：“这是苏大人的未婚妻，今日外面三角梅开的好，我邀请她们来赏梅喝茶，见有缘，没有舍得她走。” 韩朔微笑着抱拳：“原来是柳娘子，最近城里都在说苏大人家的女眷在给军营做衣裳，想必就是柳娘子吧。” 柳欢谦虚道：“只是大将军赏脸，让帮着做冬衣，倒也不值当什么。” 韩硕：“据说是用鹅毛做的，我这里倒是也有一批鹅，要是能用得上柳娘子尽管开口。” “要是韩二公子能忍痛割爱，那就感激不尽了，你放心，我会按正常价格购买。” 韩朔摇摇头，“说给钱也太见外了。” 柳欢一脸认真：“那我岂不是白拿了，这样不好。” 她就是要看看韩朔到底想干什么。 “要是柳夫人真不好意思的话，那我只要三成就好了，我在其他州府有人脉，合作起来倒是也方便。” 柳欢没想到这人竟然真开口了，还一开口就要三成，别说这衣服不挣钱，就是挣钱傻子才会跟一个陌生人分一杯羹。 她再问：“不知道你那里有多少？” 韩朔一看有戏说了一个数，柳欢遗憾的摇摇头，“这市场价都是六七十文一只，你只要三成岂不是亏了。” “哪能让你吃亏”说完起身“天色不早了，今日我就先回去了，韩夫人再会。” 韩朔听出她的拒绝，还想说什么，外面丫鬟来报苏大人来了。 柳欢都还没出去呢，韩小姐先一股脑冲出去了。 柳欢出去就见韩小姐站在苏熠身边红着脸嘘寒问暖，“苏大人，你用膳了没有，要不我让厨房做来我们一起吃吧。” 苏熠淡淡拉开距离，“不用，在下接人就走了。” 看到柳欢出来他大步上前，“走吧，我们回家。” 两人告别韩夫人离开，气的韩小姐在一旁直跺脚。 韩夫人脸色也不好看，“朔儿，柳娘子是什么意思？” 韩朔脸色阴沉难看，“她拒绝了。” “这……也没听她说拒绝的话啊……” “无事，我还有其他的办法，要是不愿意，我看他们拿什么去做。” 韩夫人见儿子这样有点担心，“你……儿子，可别得罪苏大人啊，你爹……” “娘，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儿子的态度让韩夫人担忧，韩小姐却不以为意，“娘，哥有他的道理你就别管了。” 她想的是，要是衣服做不成柳欢成了罪人，她就能顺其自然取代柳欢站在苏熠身边了。 第127章 伙合人 柳欢和苏熠坐上回去的马车，苏熠才问：“没发生什么吧？” 柳欢摇头，好笑道：“没有，就是那韩二公子想跟我合作，还说只要三成利，我差点给气笑了。” “别跟那人合作，那人心机太重，不适合合作。” 柳欢也察觉到了，她觉得那人说话的样子整个让她不舒服。 “知道了，只是我在想确实要找个合伙人，边城的鹅毛不够，得到处去收，如此就需要人在外面跑，我懒得去。” “加上等朝廷的令下来，需要的更多，就这速度十来万人的衣服得做几年才能做好。” 苏熠想了想说：“要是真想找人合作，就找韩游吧。” “就是知府大人的大儿子，那个大冷天拿着折扇四处闲逛的中二少年？” 苏熠不懂什么是中二少年，他只知道从柳欢嘴里说出来的不是什么好话。 “嗯，别看他面上吊儿郎当无所事事，实际手下产业无数，他那套就是迷惑他继母的。” 柳欢唏嘘：“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话一点也不假。” “嗯，要是你想的话，就让长白去联系。” 柳欢对苏熠推荐的人一百个放心，“行，早点联系好，我怕韩二搞破坏。” 回去就让长白去怡红院找人，果不其然在美人堆里找到了韩游。 韩游享受着美人的伺候，挑眉问道：“你找谁啊，你家主子可没跟着我。” 长白闻着胭脂水粉的味道难受说道：“我家主子想找韩大公子问个事，不知可方便。” 韩游遣散所有美人，一秒恢复严肃，“说吧，找我做什么？” 长白不愿意久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韩大公子跟我走一趟吧。” 将人带到隔壁酒楼，苏熠和伪装过的柳欢在里面吃饭。 韩游自嘲笑道：“瞧我这模样，不知苏大人找我何事？” 又看向一旁的长白，“你说的不会就是这里吧，这就安全了？” 苏熠示意长白出去，他道：“在韩大公子的底盘上都不安全的话，真想不出哪里才安全了。” 韩游收起扇子，朝外面吩咐，“把好酒好菜全部上来，我要招待贵客。” 说完毫不客气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杯酒：“说吧，想合作什么？” 苏熠看一眼柳欢，柳欢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韩游愣住，不禁问：“柳娘子这么大的生意找我合作，这边城谁不知道，我的为人和二弟差远了，你不找他？” 柳欢当然知道那些谣言，不过她更相信苏熠。 “既然找你合作，那就是相信你的为人，你就给个话，如何吧。” 韩游想都没有想就确定下来，“好，既然苏大人和柳娘子信得过我，那我推辞岂不是不识好歹了。” 两人就细节问题商量了很久，酒楼的饭菜上上来，柳欢吃了几口韩游问：“怎么样，还入得了两位的眼吗？” “还不错”柳欢给出中肯的评价，虽然和春晖楼比起来差一点，不过也厉害了。 毕竟自己是作弊的人。 一切都谈得很顺利，两人还没到家就有人来禀报，“柳娘子，放鹅毛的院子不知道怎么起火了，一个屋子的鹅毛都烧没了。” 气得柳欢头上冒烟，“怎么回事，不是说了除了烧水和锅炉其他地方不准用火的吗？” 工人解释：“没人用，我们遵照您说的到处的火都关了，大家都准备离开，谁知道人刚走，里面就起火了，那鹅毛烧得快，一个屋子瞬间着了，都来不及扑就没了。” 里面的鹅毛打理出来起码能做几十件衣服裤子出来，现在一把火烧没了。 柳欢看着被扑灭的黑漆漆的屋子，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满腔的热情被人狠狠泼了一盆冷水。 苏熠拉住她的手安慰：“没了就没了，这个地方没了，再去其他地方找，别灰心。” 柳欢吸吸鼻子，“你说会是谁做的？” “韩朔”苏熠很肯定，“他就是那种会睚眦必报的人。” 柳欢气得想立即将韩朔大卸八块，“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啊，现在怎么办？” “还有我呢。” “长白” “主子” 苏熠道：“去报案，就说是替大将军办事的地方被人用火烧了。” “是” 知府大人知道此事后吓出一身冷汗，饭都没有吃就去处理此事，命人好好彻查。 韩夫人见丈夫走了不明所以，“你爹怎么回事，大晚上的还有什么事处理，保不齐又是约着去了怡红院，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韩朔夹菜的手顿了顿，“娘，你是在说我吗？” 韩夫人呸呸两声，“我说的是那个废人，你想什么呢。” 韩朔知道他爹是因为什么出去的，现在无心吃饭，放下筷子就走了。 “唉，你怎么也不吃了，你们父子俩想气死我是不是？” 韩小姐头都没有抬，“娘，你管他们呢，饿了会自己找吃的。” 韩朔回到院子，一个下人急急忙忙跑进来，“公子，我们的人被发现了。” 韩朔一脸疑惑，“什么我们的人，一个作恶多端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下人这才稳住情绪道：“是小的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就听说那人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知府大人给了一个嫉妒的名义草草了结此案，苏熠去衙门办差的时候道：“韩大人，前几日二公子都在，这里人怎么没见他？” 知府大人道：“这些日子染了风寒，在家休养，哪里也没有去。” “我见二公子八面玲珑做事缜密，原来是随了韩大人。” 韩大人不明所以，一旁的亲信一说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气冲冲回去，找着韩朔一阵痛骂，“你怎么回事，怎么想着找人去烧苏大人家的东西。”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韩朔装傻充愣，“爹您在说什么啊，是不是大哥跟您说了什么？” “跟你大哥没关系，你说，苏大人家着火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韩朔死不承认：“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没有，人家都明晃晃说是你了，怎么不说别人？” 韩朔狡辩：“谁知道是不是有人陷害我。” 第128章 屠城 韩大人怔住，“谁会害你？” 韩朔见他信了，赶紧说道：“那日我见大哥去了苏大人府上，不知道……” 比起大儿子，韩大人更相信二儿子的话，听他这样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这个逆子，怎么这么爱惹事。” 韩朔委屈的摇头，“算了爹，大哥他估计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想到爹一直对我太好，想让您厌恶我吧。” 这话韩大人彻底信了，因为从小到大，韩游为了引起韩大人注意就是用这种方法。 韩大人叹气：“唉，也不知道为什么兄弟俩差距那么大。” 韩朔见状又多说了几句，“爹，我觉得苏大人是不是对我有误会，我见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韩大人认真想了一下说：“不是吧，苏大人挺好的，下次爹引荐你们认识。” “多谢爹” 韩大人听了很舒服，道：“你有时间看看你哥，别让他做出一些丢人的事来。” “爹你放心，我会的。” …… 因为鹅毛被烧了，柳欢暂时只能将剩下的做完，再叫人去周围村庄去采买。 “冬天鹅毛不容易发愁损坏，可以从就近的州府多收集鸭子大鹅来，我们只用毛，所以肉可以卖给军营。” 韩游扇着扇子道：“好的，我亲自去处理。” 冷风飘到了柳欢身上，柳欢翻了一个白眼，一脸嫌弃，“你那破扇子能不能收了。” 韩游尴尬一笑，“不好意思，习惯了。” 柳欢见他收了才说：“这事要赶紧去办，虽然挣不了多少银子，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韩游理解，“嗯，我知道，我回去就出发。” 回去就开始收拾东西，韩大人冷着脸出现在他面前，“刚回来你又要去哪儿？” 韩游看他一眼又开始收拾东西，“出去玩几日，爹问我干什么？” “出去玩出去玩，你就不能谢谢你弟，不说像他一样帮衬我，你能不能不给我丢人，苏大人的东西你也敢烧，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韩游冷笑道：“韩朔是这么跟你说的？” “什么韩朔，那是你弟弟。” “爹，您真不用努力让我们兄友弟恭，以后这个家给韩朔我一点意见也没有，我做我的纨绔子弟，他做他的韩家少爷，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扛着包袱走出门口，“只是……爹，您还没到老态龙钟的时候，很多事情还是多看看，别被骗人哄的团团转。” 说完赶紧跑，不想听他唠叨。 京城的消息来了，是太子殿下动用私库银子来做衣服，为的就是保证边境的将士不受寒冷。 有了银子，柳欢更是放开了手做，叫韩游在隔壁州府建了很大的羽绒服作坊，开始工业化制作衣服。 边城里查出一件事，最大的怡红院存在拐卖妇女的情况，最后查出幕后老板是知府大人的二少爷。 要不是知府大人动用关系将人摘出来，叫人冒名顶替，再将怡红院关门，不然这事还没完。 这里刚停歇，那边又爆出一家酒楼吃坏了人，很多人都食物中毒，赔了一大笔银子。 韩朔忙的焦头烂额，“怎么回事，怎么一时间什么问题都出来了。” “公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韩朔想到苏熠，“会不会是他？” 让人去查也查不出证据，好在对方没有太狠，在他生意折腾一番后就收手了。 似乎是在给他一个警告。 边境的冬天很平淡，除了出去买东西，其他时间都只能在家待着，因为实在太冷了。 柳欢看着烧得正旺的牛粪，内心没有一点想法。 牛粪真是个神奇的宝贝，不仅不臭，甚至还有点青草香。 “小姐，这牛粪还能烧火，真是太神奇了。” “是啊，我还以为会很臭呢。” 秋容道：“怪不得这光秃秃的树木那么稀少，不知道柴火哪里来，原来是烧这个。” 两人裹着厚厚的被子还烤火，舒服得不得了。 正惬意着，长白从外面推门而入，背过身一脸着急，“小姐，您快换好衣服，属下带您离开这里。” 柳欢坐起身，“发生什么事了？” “军营里出现了叛徒，昨天晚上城门遭人偷袭，有敌军溜进来了，已经屠杀了很多老百姓，外面敌军也压上来了，这城里已经不安全了。” 秋容立即收拾柳欢的细软，柳欢也开始套衣服，“你主子怎么没回来？” 长白一脸为难，“主子暂时不能离开，他得留下来。” 柳欢有些着急：“他留下来做什么，他又不会打仗。” 长白没时间解释，“小姐，边走边说，那边在破城门，再晚不安全了。” 秋容将两人的东西随意收拾了一下，“小姐，快走吧。” 两人出去才发现到处都是尸体，以及拿着包袱窜逃的百姓。 柳欢哪里见过这阵仗，被几个大汉保护着朝后城门的地方离开。 路上遇见几个黑胡子大汉，拿弯刀在杀人，长白错过那条街往前走。 一路上遇到几波人在厮杀，脚下的血都将白雪染红了。 “不是说有十多万兵的吗，怎么城里还在杀啊。” 长白解释：“大部分都去守城门和城外对战了，只留了小部分在清理这些兵，自然速度会慢一些。” 一边说一边走着，突然从隔壁巷子出来几个敌人，挥刀朝她们砍来。 长白正准备去迎战，另一波人出来拦住他，“带欢欢先走，一刻也不能离开，其他人别管。” 柳欢听到声音有点想哭，“小哥，注意安全。” 苏诚顿了一下没回头，左手拿出一个东西，是柳欢给他求的平安符。 右手刀朝旁边一挥，一个敌人瞬间倒地。 柳欢见状放下心来，安心跟着长白一路躲着到了后城门口。 苏熠恰好赶来，衣服上全是血迹，柳欢扑上去，“伤到哪里没有？” 苏熠用干净的手抚上她的脸，“无事，你跟着长白去肃州府，路上上韩游回来接应你，在那里等我，别怕。” 柳欢知道现在讲太多也只是浪费时间，她忍着眼泪点头，“好，我等你和小石好消息。” 苏熠很克制的看着她，“别哭”说完骑上马离开，柳欢和秋容上了马车。 长白当马夫，马车跑得不算特别快，前后左右都有人护着，柳欢觉得马车不一样，仔细研究后才发现马车有一层铁皮，门也是。 不知道跑了多久到了一个驿站，换了一匹马，长白递给她一个火盆，又继续跑。 跑了五天才走一半，除了吃东西上厕所和晚上短暂小息，几乎没停过。 到下一个驿站的时候，长白停下了马车，敲敲马车门，“小姐，到驿站了。” 柳欢一脸菜色，“要到了吗？” 长白道：“还有一半路程，小姐、到这里暂时就已经安全了，您跟着韩大公子去肃州府，属下还要回去接应公子。” 柳欢点点头，“好，你万事小心，我在肃州等你们。” 长白欠身离开，韩游带她进了驿站，“先吃点东西再走吧。” “嗯”柳欢在早两天前就换了男装，这会跟着韩游进进出出也方便。 吃饭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在说：“这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搞得如今生意都不好做了。” “可不是嘛，以前我还会到边城弄点皮子走货，今年这年怕是不好过了” 过年？ 是啊，再过个把月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个年。 这样一说柳欢吃饭都不香了。 草草吃了一碗就说饱了。 韩游也没有劝，又给马车换一匹马，添上新的火盆，待她坐好才继续走。 又走了五天才到肃州府，肃州府没比边城好太多，都属于李国的西部。 大雪覆盖，寒风呼啸。 守城的士兵看一眼关文，随意检查了一下就放行。 韩游直接将她接到开的羽绒服作坊旁边的院子里。 “你就住这里，人多方便，要是没事你还能去指导一下，看看她们做的衣服如何。” 柳欢庆幸没有将作坊建在边城，不然这会怕是已经被敌人给摧毁了。 “行，我先睡会儿。”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嗡嗡作响。 这时候的她什么都不想想，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只是没睡多久就醒了，心里装着事，睡不踏实。 好在醒来后得了一个好消息，边城那边的信到了。 柳欢迫不及待打开，里面是苏熠送来的信，表示他一切安好，无需担心。 柳欢暂时放下担忧，将自己投入作坊做羽绒服里，无事的时候出门逛逛，因为太冷都没有多少人出来。 这些地方比不得京城江南，因少雨黄土人们都十分节俭。 离边城近，只要那边被攻破了，下一个就会轮到这里，所以大家活得都不轻松。 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加之贫穷，很少有人会离开，也不敢离开。 这个羽绒服作坊，是肃州府最大的生意，几乎三分一的人都来上工。 男人浆洗烘干，女人清理鹅绒，剩下的鸭肉用雪冰镇运往边城。 由于肃州府鸭鹅都不多，又派了很多人去其他地方，各个村庄县镇收集。 狠狠带动了肃州府的经济。 这一场仗直接打到年三十，那日苏熠才带着苏诚到肃州来汇合，进院子的瞬间柳欢都快要认不出两人了。 “快进来”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难受，赶紧叫人去打水，衣服早就是准备好的，两人各自回房间将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洗漱一番后来到正厅，已经摆满了一大桌子饭菜。 柳欢替他们盛好饭：“快吃吧，都是热的。” 两个拿筷子的时候手都还有点抖，上面全是刀口和开裂的口子，看着触目惊心。 柳欢假装没看到，自己又一口没一口吃着，一旁的秋容和长白第一次跟他们一起吃饭，也显得有点不自在。 几人各怀心思吃完饭，柳欢才将早就买好的膏药拿出来给两人抹上。 “还要去吗？”眼里带着期盼，希望苏熠说不去了。 苏熠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道：“要去，明日一早我们就走，还差一点点。要是顺利、我们下个月就回家。” 声音被风雪吹的沙哑得厉害。 柳欢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那句话，苏熠叫苏诚先去休息，自己则拉着柳欢进了她房间。 关上门将头靠在她身上，“让我靠靠” 靠上很快就睡着了，柳欢挪不动他，苏熠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然后顺着她的手躺到床上，顺手将她也搂住。 “陪我睡一睡吧。” 柳欢拍拍他，就像小时候他哄自己睡觉一样，“睡吧。” 原本不困的自己也因为他搂着开始犯困，打个哈欠甜甜进入梦乡。 两人一觉睡到深夜，然后同时转醒。 “要不要再睡会儿？” 睡了一觉苏熠的嗓子恢复了一些，柳欢觉得这个姿势很暧昧，瞬间他怀里滚出去，“睡好了，你是要走了吗？” 准备起身帮他收拾东西，被他拦住，“还早，你睡着外面冷。” 屋子里的炭火早灭了确实冷，柳欢只是掀开一个被角就被冷得直打哆嗦。 又赶紧钻进去，发现自己这边不热乎又轱辘到苏熠身边，将脚搭他身上。 听见他闷哼一声还以为是自己脚趾甲太长，挂到人了。 “是不是打痛了，我看看。” 说着准备掀开被子，苏熠连着被子抱住她，“没事，没有被伤到别乱动。” 柳欢见他耳朵有点红心里没底，“耳朵怎么那么红？” 苏熠头埋在被子上，“可能是冻的。” “欢欢”他突然很认真的喊了一声，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说：“这次回去我们就回清阳县好不好，我想娶你。” “孩子以后再要，我就是想和你有一个家了。”语气和眼神都认真得不像话，让柳欢不忍心拒绝。 “好，那你和小哥都要平安回来。” 柳欢突然觉得结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早晚都要结，只要生小孩再大点就好了。 苏熠得了承诺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虔诚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很克制的离开，“好~” 柳欢对上他薄薄的唇瓣，上面还有有点起皮。 她神使鬼差凑上去亲了一下，还认真的说：“起皮了，给你润润。” 第129章 出事了 苏熠觉得脑袋里炸开了花，手比脑子快，一把捂住她想跑的头，轻轻凑近。 没有很用力，只是细细研磨辗转留念，然后放开。 “多润润” 说完将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再睡一会儿吧，还早呢。” 原本应该守岁的日子两人就这样睡了一晚上，早上柳欢醒来的时候苏熠兄弟俩已经走了。 留下四个字，等我回来。 柳欢知道他不能阻止，苏熠不仅是钦差大臣还是苏诚的哥哥，他不可能要跑或者丢下弟弟不管。 作坊休息两天又继续赶货，初三就开始，要是能去上工的人多加十个铜板，几乎没有人不愿意。 听说这几日战事到了关键点，打完不是邻国投降退兵就是边城失守。 柳欢这几日心思一直没在作坊，韩游知道她担心什么，隔几日就会飞鸽传书带来消息给她。 至少她能保证苏熠两人都是安全的。 只是连着十天后，她就没再收到信息了。 “韩游，怎么连着十天消息都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 韩游眼神躲闪，支支吾吾，急得柳欢不停逼问：“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韩游觉得她早晚都要知道，于是将前两日得到的消息拿了出来。 “这是前几日收到的密信，我的消息一向很准确，只怕这次出的事情不小。” 柳欢夺过去一看，上面写得是打赢了，只是京城来的钦差大臣和军营一个小将不知所踪，如今都没有找到。 战乱无情，将军小将死亡或者失踪都是不可避免的事，巧就巧在苏熠是钦差大臣，不管是死是活，总得找找人在哪儿。 钦差大臣，除了苏熠还有谁，那个小将，估计就是苏诚。 意思是他们兄弟俩都失踪了。 柳欢一下子就慌了，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自己应该去哪里找他们。 “韩游，你能不能帮帮我？” 韩游见她如此无助，说道：“我已经叫人跟着去找了，你别担心。” 柳欢摇摇头，眼睛里眼泪在打转，没让它流下来，“我想亲自去找他们。” “可是……” “你放心，既然已经胜利安全了，那应该就没什么事了，我只是想第一时间见到他们，爹娘还等着我们回家呢。” 柳欢笑得比哭还难看，让韩游不忍心拒绝，“走吧，正好今日要去送货，我陪你去。” 做好的羽绒服已经成百上千，因为打仗的原因一直没有送过去，如今战争虽然结束，可守在边关的士兵依旧需要衣服。 “好，我们现在就走。” 本不想带秋容，可秋容执意要跟着，柳欢也只好随了她。 …… 边城远处的一处小山坡下，岩石洞里有两个男人，一个躺着面颊潮红昏迷不醒 一个半躺在旁边，腿上猩红一片，眸子半阖着。 两人脸上都是划痕，胡子拉碴，一看就是受了不少的伤。 好在里面有很多皮毛和草屑以及牛粪，还有没来的及吃完的馕馍，以及两个破碗。应该是以前牧人放牧留下的，因为打仗没来得及收就留在了这里。 不然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两人估计早就冻硬了。 地上睡着的那人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半躺着的人睁开眼，爬到那人旁边。 “二哥，醒醒。” 可无论苏诚怎么推，地上的人除了表情痛苦，始终没有醒一下。 “怎么还发热了？”苏诚见苏熠开始发热，心急如焚也没有办法。 忍着剧痛出岩石看了一圈，白皑皑的一片，看不清东南西北，这样的天气加上他的的腿伤，他不敢贸然带着苏熠离开。 那日将邻国人打到边界线后，两边交战时有人混水摸鱼，刺中苏诚的马，苏诚和马顺着雪坡滑落，苏熠见状跳下马顺着苏诚滚落的方向滚去。 两人被雪不知道带了多久，苏诚脚被挂了一路，好在一直是醒着的。 苏熠却不知道磕到了哪里，人一直昏迷不醒。 夜幕降临，苏诚拖着苏熠找到这个岩洞，打算休息一晚上再走。 等次日出去看的时候，两人走的路已经被大雪覆盖，看不清方向，加上两人不同程度受伤，只能在岩洞里暂时留了下来。 前几日苏熠还没有发热，苏诚想等自己稍微恢复或者等苏熠醒来才走。 亦或者等待救援。 只是没想到苏熠还没醒来就开始发热，要是再不走，人就算不被冷死也要烧坏了。 他顾不得其他，返回去用里面的小罐子弄雪熬了一些汤，倒在土碗里。 待冷一点后将苏熠的头抬起来从嘴角喂给他，结果全部从旁边溢了出来。 前两天都能喂进去，现在却喂不进去了。 “二哥，二哥醒醒啊。” 见水都喂不进去了，苏诚不再耽误，将岩洞里仅有的囊馍放好，一张皮子裹在苏熠身上。 强忍着痛将苏熠背起来，出去看了一圈后决定朝一个方向走。 边城的雪能延续到五月份，现在一点停下的迹象都没有。 苏诚背着苏熠一走一个坑。 他记得是从一个坡滚下来的，这样的话只要能上去应该就能知道回去的路。 只是为什么会没有人来找他们，不应该啊。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当时他被人暗算下来后，那些人回去说的他们掉落的地方是另一处，所有人都去另一处找了。 根本不会到这里来。 上去的路陡峭，雪很厚，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苏诚背着苏熠背不动了，放他下来歇息。 再次起身的时候苏诚一个没注意，将苏熠掉落，一个闷哼后，苏熠缓缓睁眼。 苏诚激动得哭了出来，“二哥，你终于醒了。” 苏熠冷得厉害，反应有点迟钝，好久才回过神，“扶我起来。” 苏诚擦擦鼻子起身，又将苏熠扶起来，“二哥，我们回家。” 苏熠发现自己起身困难，全身就没有哪里是不痛的，原本想扶住苏诚，发现他身上得伤后歇了这个念头。 自己强忍着痛，一瘸一拐走。 苏诚心疼坏了，“二哥，我扶着你走。” 苏熠实在走不动，两人只能相互搀扶着往上爬。 边城军营里，大将军心急如焚，“怎么还没找到？” 一旁的副将着急解释，“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只是那个位置风雪大，他们定位不清晰，我们的人也束手无策。” 副将说完，大将军再次确定，“你确定人是那个地方掉下去的？” 副将很肯定、“那日张千总和苏大人几人是一起的，他们都说苏大人两人是从那里下去的。” “以前张千总两人关系好，错不了。” 大将军点点头，“再派人去找，加大力度！” 等副将走后，大将军的心腹道：“将军，苏大人兄弟两人这几日都没找到，怕是凶多吉少了，估计要等冰雪融化后才能找到了。” 大将军叹气，“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苏大人是太子殿下的人，又是钦差大臣，更年轻有为，再找几日吧。” “你也跟去找找，扩大范围找。” “是” …… 和苏熠他们反方向的雪地里，长白在雪地里一个个翻着尸体，想见到自己的公子又害怕见到自己公子。 双手被翻的血肿不成样子。 身边的一个侍卫说：“会不会不在这里啊，不然全部找遍了都没有找到。” “我也这样认为，是不是张千总他们记错了。” 长白想起当日，他被临时叫去运输东西，再回来时已经是混战一片，再后来就听说两人不小心掉下去了。 他没有亲眼看见，会不会根本不是从这里掉下来的。 再想到那日张千总的反应，他暗骂自己愚蠢，他不再翻这些尸体，而是朝反方向跑去。 二馍见他跑，也立即跟上去，“长白，你去哪里？” “我怀疑公子他们根本不在这边，我去另外的地方找。” 二馍道：“那我也去。” 两人朝另外一个地方跑了很久，在一处斜坡处看见往上面爬的两人。 长白瞪大眼睛跑下去，边喊：“主子，三公子。” 苏诚见有人下来，他倒在雪地里，“终于来了。” 长白见两人的样子心疼坏了，“主子，属下背您上去。” 苏熠只是扶着他的手，“这里不好走，先把我们扶上去吧。” 有正常的人扶着，不，准确来说是拖着，很快到了平地。 长白蹲下，“主子，属下背您。” 苏熠没拒绝，他确实走不动了。 二馍也背着苏诚，两人背着苏熠兄弟俩往城里的方向走。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被人发现，“啊，是苏大人，苏大人他们回来了。” 找人回来的张千总和吴麻子相视一眼，“怎么回事？” 吴麻子害怕的摇头，“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确定两人是掉下去了的，只是两人为什么还没被冻死？” 他们想的是，只要拖几天时间，哪怕人找到了也早就冻死了，压根没想到两人会活着回来。 张千总眼神恶毒的看一眼吴麻子，说有事带着他去了角落里。 吴麻子以为张千总是想跟他单独说计划，这会屁颠屁颠跟着走。 没想到到了角落后，一把长剑刺进他的腹部，“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吴麻子低头不可置信看一眼腹部流出来的血，抬头还想说点什么，被一脚踹在地上。 “废物！” 苏熠兄弟俩回来后，所有人都停止搜索，军医替两人看过后道：“大将军，两人腿部被冻伤了，不过问题不大。” “加上苏大人两人身体很好，用了药过几天就好，只是这腿要多养养，不然日后天气变化，会留下很多问题。” 大将军看两人一眼，“人没事就好，去收拾东西吧，等皇上的圣旨下来我们就回家。” 这次战争长达半年之久，伤亡惨重，当初来的那么多士兵少了将近十万。 不过经过此战，相信邻国十年内不敢再来犯。 两人昏迷了两天都没有醒，一直高热不退，军医都奇了怪了。 “怎么还是发热，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军医一边看人一边嘀嘀咕咕，帐篷被人从外面掀开。 见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的小子，他不悦道：“唉，你谁啊，知道这是哪里吗就乱闯。” 柳欢道歉：“对不起，小的是苏大人家的下人，听说我家大人找到了，小的来伺候他。” 听到这话军医虽然不悦还是让她靠近，“行，既然你来了，药你去煎着吧。” 军医给了她一包药，“去吧，三碗水熬成一碗给他喝，有事再来找我。” 说完自己就出去了。 柳欢走到床边，看着苏熠因为风雪被吹裂开的脸忍不住落泪。 伸手一摸才知道是发热了，听军医的话将药熬起来，二馍打水进来看见挺吃惊。 “你谁啊？” 柳欢又解释一遍，二馍语气软下来，“原来是苏大人家的啊，我就说没见过你。” 说完将水盆放下开始给苏诚脱衣服，柳城赶紧转身，“你做什么？” 二馍理所当然说：“脱衣服啊，军医叫我打水给两人擦擦，正好你来了，帮我一把。” 柳欢虽然思想开放，但也没开放到这种程度吧，要是苏熠醒来知道，估计会生气。 于是她问：“你一个人不行吗？” 二馍又理所当然说：“行啊。” 柳欢回过头、“那你就自己弄，我还要给我家公子熬药呢，军医说了，这药必须守着，不能耽误。” 二馍没在勉强，“也行，那确实不能走开。” 一边说一遍给苏诚擦身子，擦完还贴心给他换了一身衣裳。 “得了，你家大人的我来还是你来？” 柳欢道：“我这里还没有完呢，还是你帮着弄吧，一会儿我也给另一位大人熬药。” 二馍不疑有他，就那一盆水又给苏熠擦了擦，“完事了。” 弄完端着水出去，“你守着他们吧，要是有问题出来喊一声，我先走了。” 柳欢将熬好的药端给苏熠喂下，一点点的喂了好久。 又给苏诚煎，折腾老半天才给人喂完了药。 柳欢坐在苏熠床边看着他，想起今早接到消息时候又庆幸又心疼，几日崩紧的情绪一下子得到了释放，别的不求，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第130章 班师回朝 晚上的时候苏熠被自己的手麻醒了，醒来就看见手边有个人趴睡在自己手上。 他皱眉不悦，正想动手，床边的人动了一下，露出那张自己熟悉的脸，心里一激动，瞬间就不敢动了。 待人睡熟，他才慢慢抽出手，起身将人抱上狭窄的床继续睡。 旁边的苏诚恰好也醒了，他看见这一幕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他看见了什么？ 他二哥竟然抱了一个小厮？ 嘶！ 他不是喜欢欢欢吗，怎么会？ 稍微起身一点后他发现自己二哥好像在亲那个小嘶。 惊掉下巴的同时他快速躺下，深怕苏熠发现自己了。 心里不停的想，没想到二哥是那样的人，真是看透了。 等回去一定要跟欢欢说，不能让她被蒙在鼓里。 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这边苏熠知道苏诚醒了，不过这会儿柳欢睡着了，他不想说话吵醒她。 见她又将自己白嫩的脸蛋画得黑黑的，好气又好笑。 亲昵的亲亲她，开心的抱紧怀里的人沉沉睡去。 次日苏诚醒来，见隔壁床上只有一个背影，很显然睡在外面的苏熠已经离开了。 他不顾脚伤气愤的坐起身，确定之后伸手一把掀开隔壁的被子，“喂，快起来，你还想在我哥床上睡多久？” 苏熠刚好进帐篷就看到这一幕，瘸着腿快速上前被子给盖住。 “你发什么疯？” 苏诚觉得幻灭，“我发疯？” 他气的大声说：“二哥，你这么做对得起欢欢吗？” 床上的人转过身，慢悠悠睁开眼，“你们在吼什么啊，吵死了。” 苏诚看过去，才看见床上的人是柳欢，眼睛一亮，“欢欢，怎么是你啊？” 柳欢没好气道“那你以为是谁？” 昨日睡觉是穿着衣服睡的，这会不用起身换衣，柳欢裹着被子坐在床边，脸上还是疲惫，明显还没有睡好。 坐了一会儿彻底清醒后她问：“你们两个腿怎么样了，还痛不痛？” 苏诚笑着说：“嘿，开始问看来是清醒了。” 见她眼神哀怨，又赶紧说：“没什么大问题，你看二哥不是都站起来了吗，要不了多久就会好了。” 柳欢将信将疑，昨日那个军医又来了，“唉，你怎么就起来了，快躺下。” 说的是苏熠，苏诚在床上还没起身。 看向柳欢的时候面色不善，“你个小厮怎么回事，坐在主子床上。” 柳欢弹起来，低着头认错：“是是是，您说的对。” 边说边扶着苏熠躺下，军医把了脉又看了会伤口，“嗯，恢复的不错，只是这腿伤到底没好全，还是不要经常起来走，影响伤口愈合。” 又去看了看苏诚的腿，捏了捏问：“这样痛吗？” 苏诚痛的脸色发白，“有点” 军医给出结论：“应该是伤到了骨头，不是很严重那种，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千万别起来走，要是骨头长不好，可是要影响你打仗的。” 这话吓的苏诚直接不敢动了，一脸委屈的看向柳欢。 有军医在，柳欢也不能立马去安慰他，只能假装看不见。 军医又说了许多才出去，出去前严肃告诫柳欢，一定要将两人看好了，不能起来就是不能起来。 柳欢点头哈腰将人送走，回来用眼神刮了一眼苏熠，“听到没有，不准起来。” 苏熠老实点头，她看向苏诚的时候，苏诚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欢欢，我骨头断了。” 柳欢心疼得不得了，扶着他睡下，在他脚那里左右看看，“等回去我做点骨头汤给你补补，不要怕，爹以前伤那么重不也好了。” “嗯，欢欢真好！” 说完他就看见隔壁他二哥那要杀人的眼神，又委屈的对柳欢说：“欢欢，你看二哥，我都这样了他还凶我。” “好了，等会儿我说他去。” 苏诚听了这话得意得看向苏熠，好像是在说，你看欢欢最心疼我。 苏熠不想跟他计较，假装看不见，只把柳欢叫过去。 “一会儿你回去吧，在这里不方便。” 柳欢毫不在意，“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就在这里照顾你们，等你们好了我们一起回京，带着姐姐一起回家。” 苏诚一听说要回家高兴的很，“好唉，我好几年没回去了，这次我要回茅草村去看看。” 两人坐在一起讲着小时候的事，两人笑得人仰马翻，苏熠浅浅笑着看她们。 大将军进门咳了一声打断两人的大笑，柳欢的身份大将军知道，不然也不可能放她进来，所以这会儿也见怪不怪。 见到大将军来，柳欢低着头瞬间安静下来，起身站在一旁安静候着。 “今天感觉怎么样。”大将军问。 苏熠回答：“挺好的，多谢大将军挂念。” “嗯，你们先养着，等皇上圣旨一到我们就返京，只是你们两人在军营也不方便照顾，要不你们回城里去养着吧，到时候叫你们就是。” 说这话得时候大将军看的是柳欢，他破例让柳欢呆在军营一晚上已经是极限。 要是被别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听大将军的，多谢大将军。” 大将军道：“没什么好感谢的，你们感情深厚牵挂对方老夫都能理解，只是规矩是规矩。” “只是……” 他看一眼柳欢，柳欢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场，识趣的和长白退出去。 “倒是个懂事的。” 苏熠宠溺笑笑，“被惯坏了，大将军勿怪。” 大将军正色道：“这次的事我们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人在城外发现吴麻子的尸体，跟着蛛丝马迹查到了张俊身上。” “张俊承认自己是嫉妒苏诚，才会在战争快结束时下毒手，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至于其他的事苏大人不用担心，已经都处理好了。” 最后一句话只有苏熠才能听懂，他对大将军颔首：“多谢大将军。” “此事打仗你们兄弟功不可没，回去老夫会如实禀报皇上论功行赏。” “行了，带着那人回去吧，日后成婚记得叫老夫喝酒。” 大将军说完离开，出去看到柳欢道：“老夫真那么可怕？” 柳欢认真回答：“我并不害怕您，只是敬仰。” 大将军什么都没有说，大步离开。 柳欢带着两人回去，开始处理这边遗留的问题。 做羽绒服的生意她全权交给韩游，道：“这个虽然不能挣太多，但是也不会亏，你要上心，别让人钻空子，记得按时交货。” “我知道你在藏拙，等你处理好你家的事，要是来京城或者道苏州府，可以来找我。” “多谢！”韩游自然是万分感激的，只要做好了这单，他相信日的路他能走得更顺畅。 是他孤陋寡闻，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么厉害的奇女子，边城真的太小了。 等替亲人报了仇，他便去到处走走。 等了半月皇上圣旨才到，留几万兵镇守，其他士兵返回原籍，大将军带着通敌的骠骑将军秦大勇回去复命。 苏熠腿伤好了，就是那日伤到了头还时不时会痛，军医说这是不可避免的。 苏诚腿不能走路，所以他们跟着受伤的士兵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马车上用白布包着一个罐子，是桩子哥得骨灰，他承诺要带他回家的。 因为有伤员，走了差不多三个月才到京城。 苏熠作为钦差大臣，第一时间要跟着大将军去复命，苏诚官小没资格面圣，跟着柳欢坐马车回到苏家。 苏婉早几日前就盼着了，见人一直没到急得嘴上直冒泡。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才将柳欢和苏诚盼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连着说了几遍，喜极而泣带着两人回屋，见苏诚走路一顿一顿的顿时如临大敌，“小石，你的脚怎么了？” 苏诚笑着解释：“姐，脚还是以前受了点伤，只是我养成习惯了老是垫脚，其实一点也不痛了。” 苏婉见他正常走了几步甚至跳了几下才信了。 “好了别跳了，快进屋。” 全程没看柳欢一眼，柳欢走在两人后面，想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 小的两个小姨小姨叫个不停，关常道：“既然石头去宫里了，那我们先吃饭吧。” 苏婉拉着苏诚坐下，柳欢不敢坐，关常叫她也不坐。 苏婉没好气道：“怎么、还要我请你啊？” 柳欢笑嘻嘻坐到她身边，“不用不用，多谢姐姐。” 苏婉甩开她的手，“别套近乎，谁是你姐姐。” 关常打着圆场，“大家吃饭、吃饭。” 苏婉见到苏诚又黑起皮的脸吃饭都忍不住哭，“你看看你，家里又不是养不起，要你这么去冒险。” “保家卫国是男儿的使命，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别操心了。” “这个菜真好吃，一吃就知道是姐姐做的，我想了好久。” 苏诚的样子让苏婉欣慰，当年自己亲自带大的弟弟如今有担当了。 侧身见朝自己笑得灿烂的柳欢，她又气不打一处来，“笑那么难看做什么，还不如不笑。” 柳欢谄媚的点头，“是是是，姐姐说的对。” 见她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苏婉发不起火来，“吃饭，你的事，一会儿我再给你算。” 柳欢不停点头，“是是是，姐姐想怎么样都成。” 关亦在一旁笑得超大声，“小姨真是没出息。” 苏婉刮他一眼，“吃你的饭。”关端起碗刨饭。 于是笑容转移到了柳欢身上。 吃完饭苏婉也没拉着她俩说话，而是叫人打来热水，让两人洗漱后早点睡觉。 苏熠晚上回来的时候两人都没醒，“让他们睡吧，你洗漱了赶快去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柳欢睡到次日午时才醒，起身他们已经聊了一会儿了。 苏婉立即叫人盛来饭菜，“先吃饭。” 说完又去和苏诚说话，“回去娘看着你这样子，不知道多心疼呢你还笑。” 苏诚道：“等从这里回去也差不多三个月，到时候说不定我就白回来了。” 柳欢看他一眼忍不住说：“就你那样被晒到骨子里的肤色，想变白、美得你。” 苏诚对着苏婉撒娇，“姐，你看她啊。” 苏婉嗔怪她一眼，“吃的饭。” 柳欢对着两人做鬼脸，苏诚见状做势要打她，被苏婉拉住，“好了，怎么这么大了还吵架。” 等苏婉吃完饭，苏熠才道：“明日宫里会举行庆功宴，欢欢也要去，姐你给她准备一套衣服出来吧。” 苏婉一拍手腕，“明日啊，那赶紧的，跟我去铺子里，找套衣服改改凑合一下，不然该来不及了。” 说完拉着刚才吃完东西的柳欢离开，苏诚试探问：“我不用去吧？” 苏熠面无表情看他一眼，“你觉得呢？” 苏诚石化在一旁，直到关亦来闹他才苦哈哈跟着去玩。 翌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今日是给诸位将领办的庆功宴，大家不必太拘束。” “多谢皇上。” 柳欢起身，这是她第一次进宫，因为什么都不懂，昨晚郡主就给了信叫跟着她，不然她真是煤灰刷墙壁，一抹黑。 男女分成两边，中间用屏风隔断。 柳欢跟着郡主自然站的近一些，原本抬头就能看见天子容颜，可她硬是不敢看。 行完礼开始论功从赏，大将军已经是最高品级，于是追加封号振国大将军。 其余将军依次进封，就连苏诚都从九品外委把总升到了从七品副尉。 大将军道：“皇上，苏诚是臣见过最有天赋的人，是大李国不可多得的人才。” 皇上道：“振国大将军极力表扬的人，朕倒要看看是不是名副其实。” 身边的人推了一把苏诚，他才知晓皇上在叫他。 “臣苏诚，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抬起头来！” 苏诚闻声抬头，皇上问道：“苏熠是你什么人？” 苏诚老实回答：“皇上，是臣的二哥。” 回完皇上一直没说话，苏诚内心忐忑，柳欢也是提着一口气。 大约过了几十秒，皇上才哈哈哈大笑，“好啊，两兄弟一文一武，苏家真是教了两个好儿子。” “苏卿何在？” 苏熠上前跪在苏诚身边，“臣苏熠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第131章 赐婚 “嗯，起来吧。” “多谢皇上！” 皇上打量着两人，突然道：“可是成亲了？” 女宾这边屏住呼吸，听苏熠怎么说。 苏熠回答：“微臣家中已给臣定下了亲事，多谢皇上关心。” 苏诚道：“微臣没有成亲，兄长成婚后再考虑此事。” 女宾这边很多人脸上都带着失望，大家都知道苏熠有个未婚妻，这个时候皇上问起，只要他不说那就默认没有。 如今一公开，想再招婿是不可能了，至于他弟弟，武将鲁莽，基本不在她们考虑范围内。 “哈哈哈哈，苏爱卿，你弟弟这是在催你赶紧成亲？” 苏诚红了脸，“臣……”开口了却不知道说什么，他怕说错话。 苏熠倒是很从容，“微臣年纪确实到了，今年就带着未婚妻回去成亲。” 皇上问：“她今日也在？” 苏熠宠溺道：“来了，带她来见见世面。” 一句见世面惹得大家都偷偷笑，皇后适时开口，“皇上，既如此，就替两位新人赐婚吧，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嗯，皇后说得对，苏熠的未婚妻何在？” 柳欢上前，“民女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嗯，起来吧！” 皇后看着柳欢道：“本宫早就听说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见了当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既如此，那朕就替两人赐婚，给苏爱卿放假，回去先完成终身大事吧。” 皇上因为边关的事开心，甚至赏了柳欢一套头面。 “既然皇上也赏了，那本宫也凑个热闹，就当给小两口添妆了。”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 几家欢喜几家愁，台下的谢楠看向丈夫的方向，见他始终低着头，心里酸涩不已。 王宁和许玖言拧紧手里的帕子满是不甘。 柳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郡主朝她眨眨眼，她羞涩的低下头害羞得不得了。 宫女陆陆续续上菜，大家用完膳又看了很多演出才离开。 出去的路上郡主一直拉着她的手：“你也真是的，当初一声不吭跑去了边城，害我担心的不得了。” 郡主整个孕期都在担心她，“有时间你来看看我孩子吧，长得很可爱。” 郡主为人母后，说话都不自觉带着温柔。 “在路上就一直想着小小姐了，如今回来了，自然是要去看她的。”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宫门口，正准备分头走，被人叫住。 “小妹” 两人看过去，是李钰。 郡主心里叹气，又无可奈何，“三哥，好巧啊。” 柳欢朝他抚了抚礼“三爷。” 李钰勉强笑笑，“嗯，起来吧。” “我在等你三嫂，等她出来我们一起回去。” 柳欢很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 “欢欢，你还在那里干什么，走了。” 柳欢回头，是小石，站在马车门口喊她。“郡主、三爷，我小哥叫我了，我先走一步。” 两人目送她离开，郡主见她三哥一直盯着远去的马，出声提醒。 “三哥，三嫂来了。” 李钰收回视线，“我先走了。” 不等谢楠靠近，他率先上了马车。 柳欢上了马车，苏诚在一旁骑着马问：“欢欢，那人是谁啊？” “那是郡主和她三哥，是亲王府的人。” 苏诚惊叹，“你怎么会认识亲王府的人啊，还和郡主关系那么好。” 他虽然知道柳欢以前是在京城，但是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还以为也是做生意。 “长白，快一点。” 柳欢还没来得及回答，苏熠就让人将马车赶走了，并且还将柳欢的手放了下来，“舍不得？” 柳欢被他云里雾里的一句话问懵了，“怎么了这是？” 苏熠哀怨的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柳欢突然想到什么，“怎么，吃醋了？” 苏熠别开视线，柳欢憋住笑道：“好了，不气不气。” 苏熠这才说道：“以后不准和他说话。”苏熠想到曾经有人觊觎柳欢就来气。 柳欢板着脸：“你管的有点宽了啊，人家都成亲了，就只是打个招呼你还气上了。” 柳欢不理他了，欣赏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赏的头面，大气得不得了，越看越喜欢。 “你说我成亲的时候戴哪套好点？” 这话把苏熠哄好了，“我觉得两套都可以，不如就一起戴着。” “谢谢您的建议了。” 回到家苏诚一直追着问，苏婉才将柳欢这些年在京城的事给说了。 “怪不得找不到她，原来被人拐走了。” 苏婉拍他一下，“瞎说什么呢，人家亲王府是救了欢欢，下次可不许胡说了。” 苏诚还是不高兴，“哼，谁家好人家姑娘愿意去做丫鬟，哼！” 一个人叽叽歪歪说了好久。 次日柳欢去了郡主府，苏熠和苏诚则是去安排回家的事宜。 下午的时候苏诚驾着马车去郡主府接柳欢，回去的路上差点与一辆疾驰的马车撞上，要不是他拉着缰绳扯开，不然一定会与对方的马撞在一起。 柳欢稳住身子，掀开帘子问：“小哥，怎么了？” 哪曾想还没说话，就从对方马车上下来一个姑娘，气冲冲跑过来，“喂，怎么驾马车的，差点撞到我家的马车。” 苏诚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明明就是你们的人马车太快差点撞到我们，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你要不要看看这是谁家的马车？” 苏诚自然看到了，马车上面大大的一个齐字，不过那又怎样，不是谁家有势谁就有理。 “我懒得跟你说” 苏诚知道这肯定跟大将军有关系，拿着缰绳准备走，那丫鬟不依不饶拦在马车面前。 “不准走，给我家小姐道歉。” “你……” “小哥”柳欢打断他的话，下了马车到那姑娘面前，“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丫鬟上下打量着她，“你谁啊？” 柳欢态度强硬、“你别管我是谁，你家马车差点撞到我家的，别说你是齐家人，就算是太子殿下来了，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 周围围满了人，都在看热闹，特别是对方是齐家人，那个刚被封为振国大将军的齐家。 “你……” “大将军一生光明磊落，我就不信他会纵容家里人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要真是这样，我们就到衙门去评理。” 那丫鬟一听这样就急了，马车里传来一个女声，“还在外面做什么，走了。” 丫鬟狠狠瞪他们一眼上马，又呵斥马夫：“看着点，伤了小姐唯你是问。” 等人一走，苏诚沉着脸道：“这大将军家的女眷怎么是这样的人，真是给他丢脸。” 柳欢上了马车，苏诚这才慢悠悠驾着马离去。 事发地上方的酒楼里，一个长相出挑，身材姣好的女子正瞩目着这一切。 待人走后她才问：“下面那人是谁啊？” 丫鬟道：“一会奴婢让人去打听一下，不过这表小姐也真是讨厌，仗着老夫人的面用齐府的名声在外面作威作福，看着就讨厌。” “不用管她，早晚是要嫁出去的，为那么一个人生气不值当。” 丫鬟还是愤愤不平：“就怕她在外面坏了小姐的名声，影响了小姐。” 齐小姐无所谓笑笑：“无事，去看哥哥们好了没有，我想回去了。” 晚上，齐府小姐齐月婵闺房里，丫鬟正在将自己打听好的事说出来。 “小姐，那人是苏状元家的弟弟苏诚，里面的小姐就是苏大人的未婚妻。” “在宫宴上老爷一直在夸奖他，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后生，只是您风寒没去，不知道。” 齐月婵想到刚才那人，因为讲不过气得挠头发的样子看着就好笑。 “原来是他” 丫鬟听她这样说立即问：“小姐，您认识？” 齐月婵道：“不认识，只是昨日听兄长说起过这个人，没想到今日就遇见了。” 她想到昨日齐月修说的：“苏诚人倒是不错，就是职位太低，不然做我妹婿也不是不可以。” 刚说完就被老大齐月明一掌拍在头上，“胡说八道什么，小妹怎么可能嫁给那种粗人。” “是是是，是我想岔了。” 她在门外刚好听见，进去几人就没再聊了。 回想刚才见到苏诚的样子，也没她哥哥们说的那么不堪嘛。 “无事，这事儿不管了，你先下去吧，我想睡了。” 丫鬟将床给她铺好，伺候她上床才道：“今日奴婢守值，小姐有事喊奴婢就是了。” 翌日清晨，齐月婵去到主院，齐夫人穿戴整齐，骨子里都透露着高门贵妇的高贵优雅。 “我们走吧，不然你祖母又该拿桥了。” 齐夫人出自国公府，当年看上布衣出身的齐将军，下嫁到齐家。 夫妻倒是和睦，只齐老夫人来京后一切都变了。 齐老夫人带着二儿子一家上京，咋咋乎乎小家子气的样子让齐夫人很是看不上。 别看齐府表面风光，实际相互看不惯，就差没捅破窗户纸。 每逢初一十五去请安，今日便是十五了。 齐月婵挽着她胳膊道：“母亲昨日睡的可好。” 齐夫人对女儿一直报喜不报忧：“还不错，别操心我的事，你自己防着那人一点。” 她说的那个人，就是寄住在齐家的表小姐汪清。 是齐老夫人哥哥的孙女，一个乡下来的姑娘，才到齐府没多久就摆上小姐架子了，齐夫人知道她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她在、那种小家子气的人给她儿做妾都不配。 “我知道的娘”齐月婵乖乖听话，她也很不喜欢那个表姐，眼里全是算计。 老夫人院子，汪清正伺候在老夫人身边嘘寒问暖，哄得老夫人开心得不得了。 “你呀，就是比那些个贴心。” 见到齐夫人进屋两人就停下来，老夫人板着脸像人欠她东西一样，汪清则一副有人撑腰的优越感。 “母亲\祖母” 老夫人嗯了一声，“坐吧。” “这老大明儿他们在做什么，怎么老是见不到人？” 齐夫人平淡道：“母亲，他们公事繁忙，自然是比不得二弟他们那般，能整日哄母亲开心。” 一旁的二夫人急了，“大嫂您这是什么意思，二爷孝敬母亲还有错了？” 齐夫人看都不看她，“我可没这么说，清闲的人多孝敬一下老人怎么了，不能替家族争取荣耀，在家孝敬老人事还那么多。” “大嫂你太过分了……” 齐夫人起身：“母亲要是无事，儿媳先下去了，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处理。” “等等，据说郡主要办宴会，你让月婵也带清儿去看看，她来人生地不熟，跟着月婵出去热闹热闹，也好有个伴。” 齐夫人想都没想便拒绝，“母亲，此事儿媳做不了主，请帖上没写她的名字，明婵怕是不能没这个资格带她去。” 说完不等齐老夫人说话，直接转身带着齐月婵离开。 老夫人气得直哆嗦，“你们看看，她这是什么意思？还有没有将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汪清赶忙替她顺气，“姑奶奶消消气，我不去就是了，不让您为难。” 老夫人一听更气了，“一会儿洪川回来叫他过来，我倒要看看这家我能不能做主。” 汪清假意哄着，二夫人不屑笑笑借口离开。 郡主办宴会那日，汪清还是跟着齐月婵去了。 前些年齐月婵身子不好，很少参加这种活动，这两年大了才开始慢慢走动着。 汪清跟在齐月婵身后，穿得桃红柳绿，珠钗头花插了满头，浑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表姐，您跟郡主熟吗？” 齐月婵淡淡道：“怎么了？” 她说：“要是熟的话，能不能引荐我和郡主认识一下，这京城太无聊了，想找个玩耍的人都没有。” 齐月婵气笑了，“你当郡主是什么人，还引荐，能让你跟着去都是看在我外家的面子上。” 汪清脸色难看，不过也没反驳，就是眼睛转个不停，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门口的时候又遇见苏诚送柳欢到门口，汪清见状鄙夷道：“这谁啊，那日在街上差点撞了我的马车，一看那样子就是穷酸样，那男人看着真是粗鲁。” 齐月婵智障的看一眼她，并不打算理她，甚至嫌弃的离开一点。 第132章 郡主请客 这边柳欢和苏诚说着话，丝毫没注意到有人在看她们，“小哥，要是没事你可以不用来。” 苏诚憨厚笑笑，“无事，反正我闲着也没事。” 他回来后大将军给他放了假，叫他探亲回来去军营报到，现在他就是一个闲人，不干点事就浑身不自在。 “一会儿我来接你啊”一个帅气的翻身上马，转身笑着打马离开。 带起的风吹到了齐月婵的裙子，让她不自觉往旁边侧了一步。 柳欢率先被人迎了进去，直接带到了郡主的房间，“欢欢，你可来了。” “在路上耽误了一会儿” “没事，来了就行。” 郡主抱着她的女儿逗着，两三月的小姑娘，可爱得不像话，柳欢看得心软软。 “好看吗我们诺诺？” 等柳欢点头后她又说：“好看就赶紧生一个，要是男孩，咱们就结为亲家，要是女孩就结为姐妹。” 柳欢忍不住笑道：“可别，这么可爱的闺女，你也忍心。” 外面丫鬟来报，“主子，各位小姐到了。” 郡主当初搬到郡主府没有宴请宾客，就是为了等柳欢回来，选在这时候也是为了替她造势。 她将小孩交给奶娘，“走吧，我们出去。” 去到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们身上。 “参见郡主” 汪清原本一直看着两人，回过神见大家都低着头自己也赶紧低下。 “大家起来吧，都不必拘礼，咱们年龄相仿，自在些相处便好。” 待大家起来，郡主拉着柳欢向大家介绍，“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柳欢，本郡主的好姐妹，苏大人的未婚妻。” 柳欢没想到还来这一出，愣了一瞬很快朝大家和善的笑笑。 一直有意巴结郡主的小姐立即上前拉住柳欢道：“那日在宫里已经见过了，你和苏大人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京城里就没有人不羡慕的。” 郡主适时介绍，“这是沈小姐。” 柳欢和她见完礼，就直接被郡主拉到齐月婵身边。 “这位是齐小姐，镇国大将军之女。” 柳欢朝她微微拂身：“齐小姐” 齐月婵对柳欢印象特别好，发出友善的信号，“柳姑娘。” 三人一见如故，聊得十分投缘。 一旁的汪清被冷落后十分嫉妒，她努力想找话题都被打断，压根没人理她。 小姐聚会，无非就是赏花作诗，琴棋书画，更重要的是结交朋友。 别看都是闺中小姐，这些嫡出的小姐在家族里话语权可不小。 大家都三五成群聊得火热，没想到出了一个小插曲。 郡主的丫鬟杜鹃，在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和汪清给对上了，她第一时间道了歉，还是被汪清一巴掌打了过去。 “死丫头，走路不长眼睛啊，你不知道我这衣服有多贵吗？” 郡主和大家聊得正开心，听到动静起身，见自己的侍女被打，瞬间沉了脸。 齐月婵看过去也是眼前一黑，暗骂汪清蠢货，这郡主府的丫鬟，还是郡主身边伺候的，也是她一个小喽啰敢打的。 大家跟着郡主过去，郡主沉着脸问：“怎么了这是？” 杜鹃低头道：“奴婢路过此地，不知这位小姐会突然冲出来，不小心踩到了这位小姐的裙摆。” 汪清反过来装可怜道：“我的衣服都被踩脏了。” 齐月婵立即行礼道歉：“郡主恕罪，表妹一时得了失心疯，冒犯姑娘了。” 汪清不明白齐月婵怎么会因为一个丫鬟骂她失心疯，正常说话被她眼神警告。 郡主见她那样子厉声道：“你是何人？” 汪清不知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她开始有点害怕了。 郡主又道：“本郡主的贴身丫鬟，也是你能打的？” 汪清弱弱解释：“可是她踩脏了我的衣服……” 一旁的人像是看笑话一样道：“就那衣服她也好意思说别人给她弄脏了。” “就是，那料子还没杜鹃姑娘身上的好，她怎么好意思的。” 汪清一听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她不明白自己只是教训了一个丫鬟，这些小姐怎么个个都讨伐她。 不就是嫌弃她家族没势力。 她不知道的一句话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是郡主身边的丫鬟，旁人见了谁不客气的喊一声姑娘。 “来人，掌嘴！” 一个长相魁梧的嬷嬷上前，对着她的脸左右十下，瞬间肿得老高。 “拖出去！” 将她拖走后，齐月婵叫身边的人去看着，自己则跟其他人相谈甚欢。 柳欢将杜鹃扶起来，“去擦点药吧。” 杜鹃感激的点头，“多谢柳小姐。” 柳欢替她整理着袖子，“你我姐妹一场，喊什么柳小姐，快去吧。” 杜鹃捂着脸离开，柳欢转身见齐月婵对她笑得开心，于是道：“齐小姐，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起吃饭，天色不早了大家才意犹未尽结伴离开，“欢欢，改日来我家玩啊。” 柳欢一一应承，又邀请她们下次来家来玩。 齐月婵和她一起出去，大门口就遇到了苏诚。 苏诚见到她开心的招手：“欢欢，这里。” 柳欢看向齐月婵，“齐小姐、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刚才齐家的马车已经送汪清回去了。 原本再等等家里的马车就会到了，可齐月婵还是鬼使神差的跟着她上了马车。 “多谢欢欢，你就叫我月婵吧。” 柳欢不客气的喊她的名字，两人又一路聊着朝齐府的方向去。路上马车颠簸了一下，柳欢立即扶住齐月婵。 外面苏诚道：“欢欢，刚才有个石头颠了一下，你们没事吧？” “没事小哥。” 听她喊小哥齐月婵有些意外，柳欢跟她随意解释了一番，马车很快到齐家门口，齐月婵下马车后，柳欢道：“月婵，下次记得来我家玩啊。” 齐月进门就被老夫人院子的人叫了过去，齐家一大家子都在。 汪清躺在老夫人怀里一直哭，见她进屋老夫人呵斥，“跪下。” 齐夫人先不愿意了，“母亲，月婵犯了什么事您要叫她跪下。” “哼，不想带清儿直说，她倒好、面上答应了将人带过去让人欺辱。” 齐夫人道：“月婵，你说怎么回事？” 第133章 活该 齐月婵将在郡主府的事情说了出来，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 “今日带表姐去已经是不妥，我们见到郡主的丫鬟都礼让三分，她倒好、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殴打人家贴身丫鬟，真当这里是乡下了不成。” 老夫人却不以为意，“不就一个丫鬟，还能有清儿精贵不成。” 齐夫人直接没说话，起身带着儿女媳妇就走了。 老夫人指着两人的背影骂：“老大你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竟然敢这么跟我甩脸色。” 大将军在外面风光无限，在家却对老母和媳妇的关系感到无可奈何。 “娘，这事的确是清丫头做错了，郡主那是皇上的亲侄女，我见了都要行礼，她的贴身丫鬟、哪是别人说打就能打的。” 老夫人却依旧面不改色，“你现在官这么大，这点事都摆不平是不是？” 大将军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字都不认识的老母亲解释，他叹一口气起身：“这事以后都不要提了，日后清丫头行事还是注意些，一个女孩子戾气那么重做什么。” “等等” 老夫人认为这是个机会，说道：“这是清丫头也受了委屈，这样、让清丫头给明儿做平妻、这是就这么算了。” 大将军回过头不敢相信这是他娘说的话：“娘，您怕是老糊涂了，这些事您就不要管了。” 说完大步离开，汪清哭的更伤心了，“姑奶奶，大家都不喜欢我，要不我还是回去吧，不让姑奶奶为难了。” 一说到为难、老夫人就开始生气，她坚定的认为，齐洪川是她的儿子，就该听她的。 “这事您别管，既然你祖父将你托付给老身，老身一定会让你有个好归宿。” …… 齐夫人拉着齐月婵回去，询问了许多事、齐月婵对她丝毫没有隐瞒，甚至将自己是坐苏大人未婚妻的马车都说了，就是没说驾车的人是苏诚。 “苏大人是朝廷新贵，他未婚妻又是郡主身边的红人，你就算不和她交好也不要成为敌人，苏大人的路远不止于此。” 齐月婵松了一口气，她还怕齐夫人不让她跟柳欢来往，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我知道了，过几日她准备请客，我已经答应了。” 齐夫人没说什么，只叫她自己小心。 外面一个婆婆急急忙忙进来说了刚才老夫人的事，气得她一拍桌子，“她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只走齐月婵，齐夫人道：“既然她那么想嫁到齐家，那就给二房那个制造机会吧，同样都是齐家人，嫁给谁不是嫁。”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 柳欢说请就请，那日去的小姐她都发了邀请函，至于来不来就是她们的事了。 一大早就开始亲自准备，夏季刚来，但也没到吃冰的程度，她准备的果汁有点微微凉，喝起来口感刚刚好。 又开始制作点心，因为是招待女孩子，她准备了很多点心需要的东西，准备带着大家一起做点心做蛋糕。 还准备了香薰蜡烛需要的材料，初夏很多花都有，做来的颜色更好看。 院子里被她摆满了花，还弄了一副麻将。那是她早就叫人用陶瓷弄好的，昨日刚好送来，她要让大家有一次不一样的体验。 至于吃的就弄的比较少，是昨日苏诚弄来的海鲜，点心加起来就够了。 郡主是第一个到的，她带着孩子一起来，消息一出原本还在观望的小姐都收拾好出门赴约。 柳欢第一时间将奶娘手里的小姑娘抱过来亲了两口，“我的小乖乖，怎么又长好看了。” “小心她涂你一脸口水” “我不怕” 郡主主动和苏婉打了招呼，对柳欢布置的院子赞不绝口。 第二个到的就是齐月婵。这次汪清没有跟着，脸上的伤还没好全。 那日的沈小姐也到了，问：“欢欢，这个是什么啊？”她拿着微凉的麻将问。 “这是麻将，正好、有这么多人我来教大家怎么打。” 郡主感兴趣得很，孩子叫奶娘抱远点别影响她发挥，齐月婵也好奇，再加上沈小姐。 “我先教大家认啊……” 从认开始，好在认本身不难，而且麻将只要有兴趣上手快的很。 大家也都不是笨的，很快就能上手了，就是有点慢，齐月婵学得特别快，已经可以打了。 其他两个则需要柳欢看着，她索性一个人看四家，一步步将人带上手。 “不好意思，自摸了。” 祁月婵将牌推倒。大家都一脸羡慕看着她，柳欢已检查，毫不客气说：“不好意思，你看错了。” 大家哈哈大笑，推倒麻将从新来。 等大家陆陆续续来后，四人才停下来。 最让柳欢意外的是，许玖言和王宁都到了，自那次差点害郡主小产后她就没出过门，这次不请自来，柳欢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来了就是客，她依旧热情的招待。 对麻将很感兴趣的三人坐着不想离开，甚至不停的催促柳欢快一点。 柳欢对三人说：“你们拉个人一起吧，我带大家做其他的。” 郡主找了一个看着机灵的人来教，四人慢慢的玩，时不时问柳欢对不对。 柳欢则带着其他人开始做香薰蜡烛，叫打麻将的四人，个个都不愿意。 “你们做吧，不用管我们。” “就是，别管我们。” 好几个小姐都对香薰蜡烛很感兴趣，做了好几个自己喜欢的花色等着待干。 至于做小蛋糕，就没几个喜欢，只有两个胖胖的小姐在那里认真看是怎么做的，一会儿心思就被那边打麻将的四人吸引了。 “你会不会啊？” “快点啊，出牌这么慢。” 大家做好香薰蜡烛她们还在打，声音越来越大，大家都拿等着过去坐在旁边看她们是怎么玩的。 柳欢则在旁边讲这个玩的方式，惹得大家都想上手，不过坐着的人没一个愿意下来。 大家都看向柳欢，柳欢道：“那就大家抽着打吧。” “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玩几把换别人来，大家都玩玩。” 第134章 打牌 虽然郡主四人很不愿意，但是想到这是柳欢组的局，自然不想她为难。 只道：“行吧，那就从这把开始吧。” 四圈过后四人下去，换了四个跃跃欲试的小姐上去，四人在一旁教人家打都乐此不疲。 郡主最夸张，坐她位置的小姐反应慢，她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唉呀，你怎么打会打幺鸡啊。” “你不会让我来好不好？” 要不是她女儿哭着找她，她估计都还不走。 气冲冲起身，抱着女儿狠狠亲一口，“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大家什么都不干了，就围着打麻将的几人，就连许玖言都上去打了一把，院子里热火朝天。 柳欢见大家不需要她，就让她们似懂非懂的自己研究，自己去厨房帮着做饭。 苏婉听着外面的声音很是吃惊，“那些小姐声音真大。” “一玩游戏大家都原形毕露了，晚上我教你，保证你会喜欢。” 柳欢叫苏婉一起去玩她不去。就只能晚上再来了。 到了饭点，大家等饭菜已经摆好了才起身，吃的匆匆忙忙，吃完又赶紧去打麻将，至于做的点心，围着桌子给大家上好。 还有一些坚果瓜子，大家以前觉得不雅的东西，这会看打麻将吃起来嘎嘣脆。 苏诚因为柳欢要招待客人，早早就出去溜达，到了下午回来，还以为大家都走了。 推开门被一院子的小姐吓一跳。 大家也是听到动静看过去，苏诚脸顿时刷红、进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还是一旁的柳欢上前，“小哥，你回来啦，我们这边还没结束，要不你先回房间，一会儿我给你将饭菜端进来？” 苏诚僵硬的点点头，同手同脚进了屋子。 院子里发出爆鸣，大家都笑的开心。 一个性格开朗的小姐问：“欢欢，那人是谁啊？” 柳欢回答：“我小哥苏诚” “哦，我知道了，就是在宫里跟苏大人站一起的那个，还被镇国大将军表扬过。” “那我们来会不会打扰他啊？” 柳欢摆摆手，“哎呀不会，你们放心吧。” 大家果然放心了，一直玩到天黑。 各家主子派人来催了大家才意犹未尽起身，“今日我们就先回去了，明日……” 柳欢忍住笑道：“大家要是喜欢的话明日再来玩啊。” 大家就等她说这句话了，“成，明日咱们再来。” 丫鬟小姐陆陆续续走完，就只剩下郡主和许玖言。 许玖言道：“嫂子，我送你和小诺回去吧。” 郡主回绝，“不用，你哥一会儿就来接我，你自己先回去吧。” 许玖言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来。 许子衿跟着苏熠到苏家，第一时间抱着已经熟睡的女儿，看向郡主：“今日你们做什么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回去？” 郡主理直气壮，“怎么，玩玩都不行啊？” 许子衿直呼冤枉，“我就是问问，你来这里我还不放心吗，走吧，我们回去。” 郡主这才跟柳欢约好明日再来就回去了。 苏熠看着满院子的狼藉问：“这是……” “今日招待客人，大家都很满意，这是成果。” 苏熠点点头敷衍，“嗯，很厉害。” 他想到郡主最后说的那句话，“明日还要来……” 柳欢神秘笑笑，“因为我有秘密武器。”苏熠在问的时候她就不说了。 晚上用完饭，苏婉迫不及待叫她，“不是说教我吗，开始吧。” 为了凑桌子，她叫上苏熠苏诚，至于关常，就只能在一旁带孩子看着，跟苏婉共同打一边。 “这个很简单，相信一教就会。” 这个一教就会这里特指的是苏熠。至于苏诚和苏婉那就另说。 在苏婉不知道是第几次犹豫的时候，关常出手将一筒打了出去。 “这个留着做什么”苏婉见他打了才觉得很有道理，每次都是。 苏熠越玩越溜，到最后柳欢都差点不是他的对手。 到最后一看，竟然只有小石输的最惨，苏婉勉强保底，柳欢赢得最多。 “小哥，明天还来吗？” 苏诚一鼓作气：“来，我就不信了，我不能赢你。” 第二天自然是没有他的位置。因为小姐们一来，他就被关在屋子里了。 郡主一把将女儿递给柳欢，“我们开始吧。” 昨日的那些人除了个别有事的，其他人全部都来了。甚至在家带了许多吃的来，叫柳欢不用做饭了。 “对了欢欢，记得将图纸给我家下人，我让他们也去打一幅。” 郡主开了口，其他小姐也陆陆续续开口，叫自家下人去打好，自己则在柳欢这里天天练技术。 齐府，在齐月婵再一次准备走的时候，被齐夫人抓了个正着。 “今日还要去？” 齐月婵开心道：“今日已经跟郡主她们约好了，娘、先不说了、等会儿来不及了。” 齐夫人不知道这苏家有什么好吸引这些小姐的，派人一打听才知道几人在玩一种叫麻将的游戏，玩的乐不思蜀了。 齐夫人又问有没有和外男接触，听到说没有才放心了，她从来不在乎子女怎么玩，但是女儿心思单纯，她怕被人给骗了。 齐月婵下了马车就迫不及待进去，和刚出门的苏诚撞了一个满怀。 “唉呀！” 齐月婵被撞得生疼，苏诚红着脸问：“对不起，是撞疼你了吗？” 齐月婵低下头嗡声说了句：“无事，不疼。” 揉揉自己被撞疼的胳膊进去，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一心想着怎么赢郡主和其他人。 等晚上回去的时候才觉得胳膊有点疼，她想起自己刚才撞上的男子，忍不住嘀咕：“身子是石头做的吗，怎么那么硬。” 等大家的麻将都做好了以后，大家就不来苏家了，一直在人家打也不方便。 一时间，京城贵族掀起了打麻将热潮，就连后院原本斗得你死我活的妾室都开始安分守己，整日约着打麻将。 苏熠和关常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开始准备回苏州府的路。 一去一来加上探亲，估计得半年之久，太子殿下在中间调节，愣是给苏熠放了一年的假。 第135章 衣锦还乡 苏家人浩浩荡荡离开，郡主、亲王、连太子都来送行。 郡主拉着柳欢的手一直舍不得放开，“你们可要早点回来啊，我还等着赢你的钱呢。” 柳欢道：“行，你把钱准备好吧，看我不将你的钱赢光。” 两人斗嘴斗了一会儿，时辰一到就上马。 因为苏熠和苏诚是将军，太子还给他们配了官兵一起，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回去的路没有来时那么压抑，柳欢找到了，苏熠成了状元、苏诚也在军营小有成就，苏婉和关常则是跟着他们回家探亲，顺参加他们的婚礼。 一路上有说有笑，因为归家心切，甚至不敢在路上逗留，除了晚上休息其他时间一直都在赶路。 大人都有些受不了，更不要说孩子。 两个小的十几天后就蔫巴巴的说不想坐了，过了一天还没到就开始哭，吵着要离开。 苏诚每天带一个骑马转移注意力，这才将小的两个哄好了。 那边从边城回去的村民已经到了清阳县，只要是活着回去的县令都亲自去接应，苏母早早就在衙门门口候着了。 苏母因为当年柳欢失踪和苏诚去边关的事，伤心得精气神都不好了，人看着都老了许多，头上也多了很多白头发。 她和苏父一起，还有大石两口子左看右看，都没有看见苏诚。 看了半天才看到茅草村的一个小子，“大山，大山。” 叫大山的男子看到他们也开心的找了过来，“婶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苏母急切的问：“你看见我家小石了吗？” 大山回过神，“小石弟弟？去了之后我们就没见面了，因为军营分好几个地方，我们和小石弟弟是分开的。” 苏母一下子慌了神，抓住他问：“那、那你知道还有谁和他一起的吗？” 大山回想了一下，“不知道，我一个也没看见。” 说完他朝旁边看去，“婶子我不和你们说了啊，我要去赶车回去了。” 苏母点点头应承，手忍不住颤抖，一旁的方怡拉住她的手安慰，“娘，人还没有来齐呢，说不定小弟在最后面呢。” 只是人都走完了，也没见到小石的身影。 大石找到负责此事的官兵问：“大人，我想问一下，这些人都是从边关回来的吗，会不会还有人没到啊？” 说完塞了一锭银子，官兵这才笑着说：“全部都在这里了，后面没有了，你们要找谁，我可以帮你们问问。” “他叫苏诚，年十七。” 那官兵拿着手上的册子一个个看，“没有这个人啊，会不会在死亡的那个名单上？” 苏母听见两人一黑，那官兵拿了钱也是个会办事的，叫来一旁的另一个人问：“虎子，你那边有没有一个叫苏诚的人？” 叫官兵的虎子拿着厚厚的册子对，一个姓苏的倒是有好几个，就是没看见叫苏诚的。 “没有” 苏父纳闷，“怎么会两边都没有呢？” 官兵想了想说：“如果在边关战死没找到尸体，或许就没有名字。” 他只是猜测，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说法让苏母一下子就晕死了过去。 大石抱起苏母就朝医馆跑，一家人来不及伤心。跟着跑过去。 大夫一看是气急攻心，“这心病还需心药医，苏老夫人整日这样抑郁寡欢，只怕对寿元有影响啊。” 此话将所有人都吓坏了，苏父忙问该怎么办：“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说出来老夫给你们出出主意。” 大石将此事讲了以后，大夫立即给了一个对策。 “这样，你们就说你小弟在跟随军队去了京城，在京城做官，伪造一封信读给她听，先稳住她、日后再做打算。” 苏父和大石商量了一下，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于是找到衙门写了一封家的任职书，官兵听了缘由毫不犹豫就写给了他。 大石也不让他们白写，给了银子请大家喝酒。 等他走后几个官兵分了银子唏嘘，“这苏家可怜又不可怜。” 一旁的人问：“怎么说？” “当年苏家老二跟未婚妻进京赶考，结果把人弄丢了，回来颓废了三年这才考上了状元。” “这苏家老夫人就是那时候身体不好的，这会小儿子又出了事，她可不就得要疯了。” 旁边饿人道：“你说她儿子死了她难过还好说，一个未过门的媳妇丢了她也难过？” “你不在青阳县你不懂，苏家能有今日的造化，全是她那儿媳找来的，而且是从小养到大的，感情自然不一样。” “唉……” 几人说完，拿着银子道：“今日去春晖楼喝一杯？” 另一个人说“嗐，刚收了钱这会又要还回去了。” 有了这个消息，苏母就一直坚信自己的两个儿子做官了，整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人都开始恍惚了。 “娘、不是说了吗，他要回京去见皇上，见了皇上立即就回来了。” 苏母点点头，又问：“那欢欢呢，欢欢也一起回来吗？” 京城没有来信，他们都不知道欢欢已经找到的消息，这个话题在苏家就是禁忌，只是苏母精神恍惚，所以才自己提起来了。 方怡拉着她的手道：“说是找到了，石头工作走不开，不然早就回来了。” 苏母将手从她手里拿出来，整个人面无表情往里走，“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方怡转过身，她实在不忍心看见这一幕。 才过了几天，苏母又开始重复那个话题，欢欢找到了吗，小石回来了吗？ 大夫说她这是癔症，除非是人出现在她面前，不然不会好。 “我去哪里给她将人找来呢。”苏父抱着头蹲在地上，因为以前受过伤整个人看着也苍老了很多。 一个清晨，经常伺候苏母的一个丫鬟去到房间，发现她人不见了。 出来慌张的喊，“不好了，老夫人不见了。” 方怡和大石从房间出来，“怎么了？” 丫鬟害怕的说：“老夫人，老夫人不在房间里，到处找都没有找到，不知道去哪里了。” 第136章 人不见了 大石警铃大作，立即召集家丁，“快、去找。” 又让人去报官，自己也跟着出去、叫方怡在家看着，有消息就叫人去通知他们。 只是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人，苏父气急攻心吐了血，请来大夫一看，说受了太大刺激，要是不好好治疗。估计活不了多少时日。 大石跪在地上崩溃无助，床上的苏父悠悠转醒，“去找你娘……” 大石疲惫的点点头，“爹您放心，我现在就去找，您别着急、我一定将娘给找回来。” 连关家都发动自己的关系找苏母，这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 柳欢一行人对此毫不知情，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清阳县的地界，几人停下来在河边歇息，吃点东西。 苏诚跳到河里准备捞几条鱼，被旁边的打骂声吵醒，“走开，你个臭乞丐。” 他停下准备下河的动作，见一披头散发的妇人被推到心里很不舒服，朝那群人走过去，“你们干什么呢？” 那群人见苏诚穿的很好，看着也高大，于是不敢再说什么，推推拉拉离开。 “走走走，别跟一个乞丐疯子计较。” 那群人走后，苏诚蹲在夫人身边，轻轻问：“这位夫人，你没事吧？” 地上的人不说话，嘴里一直念着什么，他听不懂。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地上，“拿去买点吃的吧。” 说完起身准备走，听见一个名字。 ‘欢欢，小石’ 他猛的转身，确认是地上的人说的，他颤抖着蹲下、将女子脸上的头发拨开，就是那张他惦记已久的脸。 只是地上的人没认出他，蜷缩着身子作害怕状。 “娘～” 苏诚轻轻的唤她一声，她也没什么反应，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苏诚站起身，嘴唇上下启合、好半天才喊出声，“二哥……二哥……” 苏熠他们离得有点远，柳欢听到声音以为是苏诚已经抓到了鱼，推推一旁的苏熠，“叫你去抓鱼呢，快去。” 苏熠挑眉，“一起？” 两人结伴过去，发现苏诚没下去，身边也没有鱼，只是站在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妇人身边。 看他那样子两人都不明所以，柳欢快步跑过去，“怎么了小哥。” 苏诚好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是娘……” 柳欢和苏熠瞪大眼睛，两人颤抖着跪下，柳欢将妇人的身子扳正，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苍老的不像话，目光涣散、没有精气神。 “娘～您怎么在这里啊？” 这里距离清阳县城还需要一天的路程，要是走路的话则需要两三天。 柳欢紧紧抱着她，头埋在她肩膀上大哭，“娘，您这是怎么了啊？” 苏熠和苏诚跪在一旁，两人均红了眼眶。 没错、这就是已经不见了几天的苏母，打算自己去找欢欢和小石，一个人走了好几日了。 因为精神不好，她这几天除了嘴里念叨找人，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柳欢的哭声惊动了苏婉和关常，两人找过来知道那脏兮兮的夫人是苏母后，苏婉跪下两人抱着苏母崩溃大哭。 苏母听见哭声才有了一点思绪，抬头木讷着眼神：“你们怎么也哭了，也是找不到女儿和儿子了吗？” 柳欢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娘，我是欢欢、我回来了。” “欢欢？”听到这个名字苏母怔愣着。 “对、欢欢啊、我回来了。” 苏母摇摇头，然后痛苦的将手抽回去捂着头，“不是的，欢欢丢了、小石也丢了，我要去找他们。” 说着说着像是太痛苦，又直接晕了过去。 柳欢回头，“石头、娘晕过去了。” 苏诚直接将苏母抱起来，几人一起回到马车上，顾不上吃东西，架着马车就飞快往清阳县的方向赶。 苏婉和柳欢一直抱着苏母，看着她身上脏兮兮的样子心痛的无以复加。 两人哭得不能自已，外面的苏诚亲自驾车，将原本一天的时间缩短到几个几个时辰。 在城外看到了慌张不已的大石、苏诚大喊：“大哥！” 大石回头，看见是自己三弟，迎上去，还没说话、马车的帘子被掀开，“大哥，上来。” 大石上车就发现自己找了几天的母亲这会就在马车上，他没有说话捂着脸整个人都在颤抖。 苏诚直接将马车开到了苏府门口，中途苏熠就已经拐弯去了医馆，薅上大夫又开始跑。 两边到家的速度差不多一致。 方怡见苏母找到了，赶紧招呼着将人放到床上，没时间问苏诚他们是怎么回事，苏熠就带着大夫进来了。 “让开一点，让老夫看看。” 大夫把完脉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太累了，等醒来煮点温和的粥给她喝。” 苏婉犹豫一番说：“那、我娘她这样……” “还是那句话，心病还须心药医，这病不是喝药就能解决的，如今你们回来了，多陪陪她，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送走了大夫，几人围在苏母身边都不愿意走，方怡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大石满心自责低着头不说话。 苏熠道：“让娘睡觉，我们出去吧。” 去了正厅，大石才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给说了出来，“要是你们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石听到是因为自己，伸手就给自己两巴掌，“是我、是我不孝。” 柳欢在一旁拉住他，“小哥……” 听她喊小哥，大石和方怡才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欢欢？” “大哥大嫂，是我、我回来了。” 方怡抱着她哭了一会儿道：“石头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柳欢眼睛发酸，她不知道这些年苏母因为自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苏熠沉声问：“爹呢？” 大石头埋得更低了，“爹因为娘的事也病了，还吐了血，这会正在休息。” 苏诚一听朝苏父睡的那个院子过去，推开门就看见苏父正在试图起来。 匆忙过去将他扶住，“爹，不孝儿子回来了。” 第137章 回家 苏父原本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心里一直不放心苏母，嚷着要出去找。 苏诚稳住他道：“爹，我是小石啊，我回来了。” 苏父愣了一秒才抬头，“小石？你回来了，你娘……”明显带着哭腔的嗓音让苏诚心酸不已。 “娘已经回来了，这会在休息，您别担心。”苏诚说完，苏父就迫不及待想去看，“我去看看你娘。” 苏诚扶着他出去，刚出门就见一个姑娘朝他跪了下来，苏父纳闷，“小石，你……” 柳欢朝他磕头，“爹，我是欢欢” 苏父听到名字瘫软下去，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又欣慰的点点头，“好，回来就好，找到了就好。” 试探的去拉着柳欢的手，拽着她朝苏母睡的地方去，“跟我来……” 柳欢被带着去苏母床边，苏父用手将苏母摇醒，“他娘、你快醒醒。” 苏母看着床边的人没出声，只一个劲的流泪，将手伸向柳欢，柳欢抱着她哭了很久，这些年的委屈和思念都发泄在眼泪里。 因为他们的到来，苏母慢慢恢复，只是偶尔还是会难过，柳欢和苏诚一天什么都不干，就陪着她吃饭聊天散步。 又叫来大夫，用最贵的药材替两人调理身子。 “你们不用整日守着我，我只要知道你们在就安心了。”苏母拉着柳欢的手说，又怜爱的打量她：“几年不在我身边，长得娘都快认不出了。” 柳欢笑着说：“石头说我还是有以前的样子呢，就是放大了。” 苏母说：“长好看了，不像他们、越大越黑、我们家就属你最好看。” 柳欢看向一旁的苏熠两人，骄傲道：“听到没，娘说我比你们都好看。” 没人反驳这句话，从小到大，柳欢都是全家最好看的，苏熠每天都给她穿的干干净净的，跟村里那些黑小孩不一样。 苏诚凑过来撒娇，“娘，我是不是长高了很多？” “高了很多，也壮实了。” 苏母擦擦眼泪道：“我和你爹啊，盼这天好久了，如今算是如愿了。” 柳欢认真道：“娘，以后我不离开你们了，就一直陪着你们。” “好，娘就守着你们过日子。” 苏熠兄弟俩回来的消息当天就传遍了清阳县，这些天陆陆续续都有人来打听、想给两人办接风宴的人多得很，都被一一拒绝了。 苏母知道后叫他们两个去，自己已经好了。 她就是当时转不过弯，听到没小石的消息人一下子慌了，现在人回来了自然就好了。 苏婉将两个儿子送回关家，自己在苏家陪苏母，关夫人开心的不得了。 叫她只管去，孩子自己会看好。 关亦规矩的吃着饭，见关淮用手去抓他抓住关淮的手，“弟弟，不能用手去抓。” 关老爷满意得不得了，“嗯、我们孙子就是乖巧，知道不能浪费粮食。” 关老夫人更是笑开了花，“那是，小亦可是我带大的，肯定不差。” 关常没有反驳两人的话，道：“爹、娘，我和阿婉近日可能都要忙苏家那边的事，孩子您们就多费心了。” “去吧去吧，我们带孩子你还不放心吗？” “就是” 关常也不管了，天天到苏家报到。 苏熠在县里应付了几天后道：“爹娘，我们想回茅草村看看。” 苏父也正想跟他们说这个事，“我已经叫人给你大伯送信了，你们回来自然是要去见见老祖宗，顺便你和欢欢年纪也不小了，成亲之后我和你娘也少操一份心。” 苏熠点点头，“我知道，我们回来就是为了这事，爹您放心。” “嗯，你自己有主意就好，我和你娘老了，帮不了你们什么，一切都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说走就走，大石和方怡处理好铺子上的事，带上两个孩子。 苏婉也让关常去将孩子接回来，关夫人还有点不愿意，“她老家那犄角旮旯的地方，那是人待的吗，这个天那么热，我孙去了能受得了吗？” 关老爷就不喜欢她这点，说：“人家又不是带孩子去坐牢，你瞎操心做什么。” 关夫人呸呸两声，“你快别乱说，日后我孙定要像他二舅那样是新科状元，你别瞎说。” 最终还是让人将孩子带走了，关常美其名曰：“带着去沾沾状元的喜气。”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县令大人为了给苏熠造势，一路上无人不知是去年的新科状元，以及在军营升了官的人，均来自清阳县黄石镇的苏家。 “一家出两个当官的，这苏家是祖坟埋的好啊。” 旁边的人笑道：“人家是有实力，关祖坟什么事。” 那人讪讪笑道：“那倒也是哈。” 镇长大人早早就在路口等待，想将人接到黄石镇，但是被苏熠婉拒了。 一行人直接去了茅草村，镇长和几个员外只能跟在后面一起出发去茅草村。 甚至一路上还有敲锣打鼓的人，柳欢终于理解衣锦还乡的含义。 柳欢踏上这熟悉又不熟悉的路心里感叹万千，以前丢自己的那些茅草已经被铲平，现在是平康大道。 就像她的人生，一点点在发生改变。 回村的路弯弯绕绕，因为苏家给的钱多，全程都铺了小石子，有点陡但是过马车没影响。 柳欢问：“娘、您们回来过吗？” “我和你爹逢年过节就会回来，这里是我们的家，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 柳欢点点头，苏母又笑着说：“我和你爹百年以后还要住在这里，位置都找好了。” 柳欢不喜欢这个话题，也是道：“好几年没见到妞妞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都好，你两个堂嫂在镇上买了房子，带孩子上学堂，妞妞现在也是大姑娘了。” 说说笑笑间到了茅草村村口，队伍停了下来。 村长带着村民在村口迎接，苏熠下马先将苏父和苏母扶下马车，在将手伸向柳欢，柳欢也不扭捏，大方将手递给他。 苏熠带着柳欢和苏诚走到苏大伯面前，“大伯” “好好好，真好。” 第138章 大婚前夕 一旁的苏明提醒，“爹，先让堂弟他们去祠堂吧。” 苏大伯回过神，“对对对，大家跟我来吧。” 带着一行人去茅草村的祠堂，里面供奉的不止是苏家的祖先，还有村里其他姓氏的祖先，苏家当年出钱让人将祠堂修缮扩大，为的就是今天。 原本女子是不能进里面去的，但是苏家的女子例外，村长和几位族长也没有意见。 苏熠两兄弟跪下，族长拿着香昭告祖先两人的贡献以及官职，最后再让两人上香。 流程结束后苏熠朝柳欢招手，柳欢顺势跪在他身边，两人对着苏家的祖先三鞠躬，一旁的众人都露出欣慰的笑。 “茅草村村民已经备好薄宴，希望前来的各位来宾不要嫌弃，大家畅饮一番。” 出了祠堂里面的门，外面院子里是早就准备好的宴席，因为办的隆重，猪肉都换着样式在做，苏大伯更是向衙门报备杀了一头牛，十二个菜只有两个是纯的素菜。 因为早就放了话，隔壁村的人都来凑热闹，吃席的人很多，连着摆了好几轮才摆完。 镇长大人说了一些恭喜的话，客客气气的离开，宾客见镇长大人都离开，大家也陆陆续续全走了。 只剩村里人打扫战场，苏母上前帮忙被婶子一把拉住调侃，“状元他娘，你就别凑什么热闹了，快去歇息吧。” 一些以前和苏母关系好的婶子个个都说：“就是，您现在的身份干这个不合适。” 苏母笑骂，“你们几个棒追，我怎么就不合适了，我不也是从茅草村出去的。” 说着上手和她们一起收拾，人也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 苏母身边的丫鬟想去帮忙，被柳欢叫住，“人手够，你们就不用去了，先回去将家里打扫出来吧。” 为首的是当年去了苏家的李莲，当年她嫁给长生，两人一起替苏家办事，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对苏家忠心耿耿，就连她弟弟李阳也在苏家的帮助下现如今娶了媳妇，自己在做小生意。 大家一起收拾完，大伯母将剩下的饭菜全部分给村里的村民，苏母说：“大家要是没事都来家里玩啊，我家今日喜事多，还得叨扰大家一阵子了。” 大家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拉住她悄咪咪的问：“可是你家石头成亲的事？” “什么都瞒不过大家的眼睛，他们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他爹想着干脆给他们把事情给办了，省的一天操心。” 大家都很赞同，“是这个理，只是怎么不在京城办想着回老家了？” “就是，京城啊，这辈子是没机会去看看了。” 苏母却不以为意，“他再有出息那也是茅草村出去的人，这里是他的根，自然想着回来了。” 大家又开始夸奖苏熠有出息，有本事。 另外一个婶子眼睛一转问：“唉，你家小石好像也十七八了吧，有媳妇了没？” 还没等苏母说呢，一旁已经有人替她说了，“人家小石大大小小也是个军官，你们啊、就别想了。” 那婶子尴尬笑笑，“我哪敢奢望这些，不就是想着关心一下。” 苏母笑着说：“他的事我管不了，他说家里两个哥哥都成亲晚，他也不着急，我也懒得管他。” 众人附和，“是这个理，人家有出息，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 苏母只是笑笑不说话，这茅草村，谁不说她福气好、养的儿子个个不差。 “行了，大家不要再说了，让状元娘回去休息，明日再来找你。” 苏母意犹未尽回去，方怡已经带着丫鬟将整个苏宅都打扫好了。 苏宅是后来才修的，一个三进的院子，里面什么都很齐全，加上大伯一家看着，只需要简单打扫一下就可以入住。 一旁的老房子没有推倒，只是没人住已经要倒了。 房子就是这样，只要没了人气、就存在不了多久。 柳欢和苏诚进了院子去看，里面还有两人小时候玩的玩具，全是用木头做的。 看着那几张已经坏掉的床，想着两人在床上打闹的样子，更多的是怀念，怀念当时的自己。 两人出去后感慨，“下一次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柳欢想想也是，他们这次回来的目的是将苏家父母一起带到京城，这里可能回来的时间少之又少了。 柳欢拉着苏诚饿手，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小哥，能遇见你们真好。” 苏诚摸摸她脑袋，“我们也很庆幸有你的到来。” 大堂哥家的大女儿妞妞，大名苏糍找了过来，羞涩的说：“姑姑小叔，你们在这里啊。” 柳欢拉着她问“怎么了？” 小姑娘腼腆得很，“无事，我就是看看。” 从隔壁风风火火出来一个壮实的男孩，手里拿着他们买的玩具到处跑，跟当年的苏诚一样。 “苏壮壮，你在干什么呢？” 苏壮壮见到柳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小姑，我玩呢。” 说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飞快的就跑了。 “他和小哥小时候一模一样。” 苏诚红了耳朵，“我小时候比他乖多了。” 苏熠和苏父他们谈好事情出来找他们，见两人的样子也没有不高兴，“还在那里做什么。” 柳欢上前拉住他的手，“我和小哥在看我们以前的家，里面还有一个你送我的珠花，已经看不清颜色了。” 苏熠顺势握住她，将苏诚甩在老后面，“喂，你们为什么不等我？” 苏熠回头看他一眼，“别没事老粘着欢欢，你多大了。” 苏诚委屈，“小时候我和欢欢才是最好的。” …… 因为两人是回来成亲的，那就不能住在一起，柳欢被安排到了苏大伯家住，从他家出嫁。 苏家则是开始着手准备成亲要用的东西，和布置苏家。 成亲前两个新人不能见面，柳欢心里着急，她没有嫁衣。 苏糍一直陪着她，让她没想到的是，苏糍都在绣自己的嫁衣了。 当问到想看她的嫁衣的时候，柳欢尴尬一笑，“我……我没准备。” 第139章 准备中 苏糍瞪大双眼，“什么？您没有准备啊？” 她一脸不敢相信，说道：“那我这么小我娘叫我准备什么？” 古代女子的嫁衣和去婆家给公婆的衣裳都是自己做的，想要做工细致旁人称赞，就只能早早做准备。 柳欢不自然咳咳，“我和你不一样，我们那时候没红布，我也没银子学，自然就不会了。” 苏糍似懂非懂，“那、小姑，那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呢？” 柳欢仔细想想，自己还有一件玫红色的衣服，应该也是可以穿的，反正是在村里，穿什么都一样。 “无事，我有穿的衣服，不怕。” 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有点失落，毕竟这是终身大事，自己按照规矩又不能出去不能买正常，可是苏熠能啊，他也不替自己准备。 还要娶自己，还说对自己好，谁信啊。 越想越气，最后早早就去睡了。 最后的几天村里的姑娘都来陪她说话，苏大伯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避火图，就在她面前翻给她看，“这个是男女的成亲后的一些事，你自己随意看看。” 说完也不逗留，很快离开。 柳欢打开一看，那些画画得真是难以言说。 随意看看就丢进了一旁的箱子里。 那是象征性准备的嫁妆，有好几个，要抬到苏家去的，柳欢也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她也不在乎。 成亲前日晚上，柳欢一直睡不着，不是天气热，就是紧张，没有由来的紧张，紧张到她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就像当年那几次，只要苏家人一出事，她就会莫名其妙的紧张。 浑浑噩噩都没有睡好凌晨就被拉起来了。 “现在几时了？” 秋容看了看外面，“小姐，寅时了。” 寅时，相当于三四点钟，柳欢咂舌，“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大伯母进屋笑道：“不早了，快来洗漱。” 柳欢想到没有嫁衣，怎么穿都没关系，想摆烂，正想说，外面的丫鬟就拿着嫁衣进屋了。 “快去沐浴，事情还多的很呢。” 柳欢看着那金线勾勒的红色嫁衣发呆，“这……” “唉呀、别这了，快去吧” 浑浑噩噩被带着去洗了澡，又浑浑噩噩穿上红色的里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她们折腾。 “有吃的吗，有点饿。” 这几日因为担忧的原因，吃的很少，这会感觉有点饿了。 秋菊端着汤圆进屋，“主子，吃点汤圆吧，其他的不能吃、今天一天估计就不能吃东西了。” 柳欢点头，她知道这些规矩，以前娶大嫂的时候就是这样，一整天不能吃东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将一整碗汤圆吃完，开脸的全福人就是大伯母，因为她两个儿子已经成家，孙子都大了，一家人无病无灾。 开脸是真的痛，柳欢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一照镜子，整个脸都红了。 “这……” 大伯母笑着说：“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开了脸画上妆，你就是最美的新娘。” 柳欢有点将信将疑，她知道那些人化妆后的样子，大红的腮红血盆大口，其他人还在一旁说很美很美。 只见大伯母端来一碗面粉，就真的是面粉，只是粉感细腻那种。 拿着就朝她脸上抹，毫无章法。 再拿一旁的黑炭勾勒出眉毛，拿上一张红色口脂纸叫她抿一下。 然后细细端详，最后来了一句，“真漂亮。” 柳欢有点怀疑她说的漂亮的可能性。 又准备将喜服给她换上，柳欢推脱道：“大伯母，这会先不穿吧，反正还在，省得一会弄脏了。” 大伯母一想还真是，天才蒙蒙亮，距离发亲还有几个时辰呢。 “行，你们陪着她，我先出去忙。” 她家依旧像嫁姑娘那样摆了酒席，所以她要去看看还有什么没有办妥。 等她一走，柳欢立即凑到铜镜面前，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大跳，她想过会不好看，但没想到那么难看。 要是在额头点个红点，相信她就是儿童节最快乐的孩子。 转头看向秋容两人，“你们觉得好看吗？” 两人忍住笑，“额……” “快去打水来。” 这个样子她真的不敢出去见人。 秋容打来热水，她洗了脸整个水盆都浑了。 一点点擦干净，抹了一些润肤的化妆膏，苏糍在一旁看得新奇，“小姑，这是什么啊？” 柳欢一边化妆一边解释，“这是化妆用的东西。” 苏糍见她很认真，也没多问，就静静的看着。 看着她一点点变化，最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小姑，你和祖母画的怎么不一样？” 柳欢很得意：“你小姑是谁，我化妆技术那可不是盖的。” 苏糍兴奋极了，“小姑，以后我成亲也要您给我化妆。” “什么化妆？” 外面进来的苏婉只听了一半，苏糍面对这个姑姑却不敢说这种话，没由来的有点害怕。 苏婉也不在意，看着柳欢的样子眼睛一亮，由衷赞美，“真漂亮，我妹妹真美。” 看看一旁盘子里的嫁衣问：“怎么不把嫁衣穿上，我按照你平时穿的衣服做的，应该大小合适。” 柳欢心里暖暖的，激动得落泪，“姐，你对我真好。” 苏婉温柔道：“我是你姐，不对你好对谁好，快来试试。” 柳欢被她拉着去穿上了那件绣着鸳鸯的嫁衣，还有一个霞帔，上面星星点点的亮晶晶，也是一针一线用金线绣上去的。 “好看吗？” 苏婉含泪点头，“很好看，今日你是最美的新娘。” 穿上嫁衣就开始弄头发，选了皇上赐的那套金边镶宝石的头面， 戴上去瞬间贵气逼人。 村里的妇人好奇前来看热闹，看到她一身不凡的嫁衣和头面个个羡慕得不得了。 特别是那些还未及笄的姑娘，小心翼翼的伸手摸摸她的嫁衣，被料子的丝滑震惊到了。 “这世间还有这么丝滑的料子。” “柳欢姐姐头上戴的真好看。” 一个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准备上手，被大伯母拉开，“这个可不许碰，这可是皇上赏的。” 第140章 洞房花烛 众人一听是皇上赏的，那更不得了了，她们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镇长大人，还是那日见到的，没想到柳欢已经见过皇上了。 这样一说大家都不敢碰了，只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村里的婶子们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全都围着不走。 将房间堵得水泄不通，大伯母道：“大家先出去吧，快站不下了。” 大家笑着离开，留下苏婉和苏糍还有几个丫鬟陪着。 柳欢见苏婉不走，便问：“姐，你不去那边吗？” “我去那边做什么，那边不差我一个，我来陪陪我妹妹，过了今日就是弟妹了。” 柳欢听到这话羞涩一笑，“姐……” 成亲都是在傍晚，柳欢真不知道那么早叫自己起来做什么，这会不雅的打了一个哈欠，望眼欲穿。 倒不是她迫不及待想嫁，只是觉得坐着难受，只想赶紧睡觉。 好不容易等到迎亲的队伍来了，苏婉替她盖上红盖头，原以为会是堂哥其中一个来背她上花轿，没想到会是苏诚，她心里一喜，悄悄喊了一声，“小哥。” 苏诚语气稳重，和许许多多要嫁妹妹的哥哥一样，“我来送你出嫁。” 这话听的柳欢鼻子一酸，抽泣两声。 苏诚将她背到花轿上，苏熠转身上马，喜婆一声吉祥话、花轿被人抬起、稳稳当当绕着茅草村走了一圈才回到苏家宅子。 过马鞍、跨跨火盆、拜堂送入洞房。 围观的人很多，其中一个妇人哭的泣不成声，一旁的男子和小少年拍拍她的肩膀无声安慰。 “娘，我们走吧。” 妇人不舍的点点头，被搀扶着上马车离开了苏家，连饭都没有吃。 礼成后苏母出来四处找，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才被告知已经走了。 “唉”苏母只是叹气，却不知道说什么。 天色逐渐变暗，柳欢在房间等的快睡着了房门才被打开。 苏诚的声音最大，“欢欢，二哥喝醉了，你看着些啊。” 说完第一时间关上门，带着一行人跑开。 柳欢等着苏熠掀盖头，一直没说话。 透过盖头底下，她看见男人暗红色的靴子一步步朝她靠近，心里砰砰砰直跳，哪怕两人相处这么多年，这会儿还是忍不住紧张。 苏熠拿起秤杆，挑起盖头的一角，一张绝美的容颜映入眼帘，一瞬的怔愣后、很快又将眸子压下去。 将秤杆放好、喉结上下滚动吐出两个字，“娘子～” 喝过酒的嗓音暗哑性感，柳欢不自觉咽咽口水，脸如天边的晚霞、绯红迷人。 暧昧的气氛柳欢不习惯，躲开视线道：“不是喝醉了吗？” 苏熠轻笑两声，“那是小石骗他们的，为了放我早点回来。” “哦……哦，我、我困了、想睡觉了。” 苏熠坏笑看着她，“就这样睡？” 柳欢才反应过来衣服没换，身上还戴着厚重的发冠。 正想伸手去扯，手被宽大的手掌握住，“为夫替你弄。” 两人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柳欢屏住呼吸让他帮自己取下头冠，衣服说什么也不让他帮自己了。 苏熠手抵着唇咳一声掩饰尴尬，“我去隔壁洗漱。” 他一走，秋容打来热水进门，柳欢就着热水卸了妆，又喝了一点碎粥，众人才离开。 苏熠卡着点进来，将房门关上，红烛迸发出一个烛花两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回过神又相视一笑，仿佛前面的尴尬都不存在。 柳欢率先上床，将床上的桂圆花生全部拢到角落，将红被掀开、挑眉问：“不睡吗？” 是的，她豁出去了，好歹自己比他多活了那么多年，难不成还害羞，装什么装。 苏熠将她所有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也不拆穿，眼神直勾勾看着她，里面的情绪不言而喻。 柳欢不服输对上，在他要上床的间隙问：“等等，为什么不熄灯啊？” 苏熠回头看了一眼燃得正旺的蜡烛戏谑：“你不知道喜烛不能熄吗？” 柳欢给他一个白眼，“我又没成过亲、我哪里知道。” 说着扯过被子己盖自己身上，“行了，困的很、睡觉吧。” 苏熠放下层层红帐，躺下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身子僵硬了一下，他大手扯了一把被子，没扯动。 这会儿力气变大了。 “你不打算分我一半被子？” 柳欢轱辘着将被子分给他一半，打开的间隙就被人逮住，“你不是不怕吗，跑什么？” 柳欢这人最经不得别人激，这不、一激人胆子就大了。 转身都没看清苏熠的脸就往人家脸上啃，毫无章法那种。 苏熠只是愣了一瞬间就反客为主，扣住她的脖颈，声音暗哑，“你是小狗吗，乱啃乱咬。” 两人目光对视上，苏熠眼眸缓缓向下移，柳欢那因为咬他变得红润的嘴唇愈发明显，晶莹剔透，他想不出来用什么东西来形容。 只觉得看到的场景让他口干舌燥、浑身发烫紧绷。 手指指腹抚上红唇，轻轻一压便能看见里面粉嫩的舌头和贝齿，眼神一暗，欺身压上去。 唇瓣比他想象中要柔软，轻轻辗转研磨，身下的人受不住发出细微的闷哼，他一激动、直接将那些声音全部吞进肚子里。 动作也不再温柔，变得凶猛无比、要让柳欢形容的话就像是她见过的那只狼王，汹涌无比。 大手所到之处全是被带起阵阵涟漪，烫得她浑身颤抖。 “石头～” 无助娇软的语气在苏熠听来更像是邀请，邀请他继续前进。 哪怕昨日柳欢又将那避火图重新捡起来看了一遍，这会也无计可施，脑子一片凌乱、只能被苏熠引导着。 帐外的红烛亮了一宿，床上的动静没有想象中跟红烛一起到晚上。 而是在一次云雨后就歇下了，苏熠看着怀着已经熟睡的人儿，以及身上被他留下的点点红痕就觉得无比满足。 双手将人圈紧了些，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胸膛相拥而眠。 只是睡前他脑袋一阵刺痛，以为是这些日累着了导致的，便没有多想。 第141章 奇怪的事发生了 柳欢睡醒已经是巳时，只觉身上还好，苏熠知道她是第一次，没有太折腾她。 等彻底清醒后觉得不对，第二日不是要去敬茶请安吗。 “秋容！” 秋容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听到声音推门进去，“主子，您醒啦。” “现在几时了？” “巳时了小姐。” 柳欢拿着帕子胡乱擦脸，后又坐在梳妆镜前让秋容给自己挽发，“完了，今日是敬茶，爹娘不会说什么吧？” 秋容了然的宽慰她，“小姐，老夫人说了不准喊您，想睡多久都可以，都是一家人不在乎这个。” 柳欢这才落下心来。 也是，相处十几年的亲人，哪里因为成亲就当外人了。 慢悠悠准备好去，吃了一块糕点才想起问：“对了，你家大人呢？” 秋容道：“大人一早就出去了，奴婢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话让柳欢心里很不舒服，新婚第一日起来却没看见丈夫，这和睡了就走人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压住心中的不快，她糕点也不吃了，带着秋容朝苏母的院子走去。 估计苏熠就在那里，她想。 确实，苏熠这会正在主院里，眼里泛着激动，跟苏父苏母聊着天。 “这柳氏怎么还没来？”苏熠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的柳氏就是欢欢。 苏母不明所以，“石头，你今日怎么这么叫欢欢的名字？” 苏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有点反常。 苏诚在一旁附和：“就是，还柳氏，大哥你吃错药了？” 苏熠变换着神色，有些不还意思歉意道：“口误了，可能是没睡好。” 苏母没多想，只是告诫他，“别在欢欢面前乱说话，你说你，今日起那么早做什么。” 苏熠心里百感交集，从早上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开始。 他看着明明被自己凌迟处死的柳氏睡在自己怀里，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在成亲，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有点难以置信还有震惊。 没有吵醒身边的人，他起身穿好衣服出去，才发现自己是在茅草村，那个自己好多年都没有回去的地方。 正打算出去就看见隔壁院子出来的人，“石头，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苏熠看过去，那个穿着华丽，头戴珠钗，脸色红润富态的妇人，俨然就是他记忆里的大姐。 只是如今的样子，他差点没认出来。 苏婉走到他面前，挥挥手，“怎么不说话？” “姐，真的是你。”苏熠红了眼眶，他没想到自己那个命苦的姐姐这会儿就这么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 苏婉踮脚摸了摸他额头，“没发热啊，是不是成亲太紧张没睡好？” 苏熠收住激动的心，“嗯，可能是。” 苏婉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成亲都是这样，我和你姐夫成亲的时候也是，好几天才回过神。” “嗯，我知道了。” 苏婉见他魂不守舍的，于是说道：“欢欢估计还有一会儿才醒，你要是不想睡就去找爹娘吧，省得发呆。” 苏熠猛的抬眼，“爹娘在哪？” 苏婉纳闷，“主院啊，你真是、成个亲傻啦？” 说完见苏婉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叫住，“婉娘~” 苏婉看似抱怨又一脸幸福道：“瞧瞧你姐夫，这会儿估计又是东西找不到了，真是。” 她还没说完呢，就见苏熠快速朝声音的地方奔去，脸上还带着怒气。 关常见苏熠气冲冲朝自己走来也是一脸纳闷，“苏熠，你怎么了？” 苏熠看着那张脸停住叫。 不是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婉小跑着过来，“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找你姐夫有事，再有事今日也不要提，新婚第一天哪有说公务的。” 苏熠握紧拳头，眼里的思绪说不清道不明。 “姐，我先去找爹娘了。” 苏熠走后关常问：“他这是怎么了？” 苏婉摇头，“不知道，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没睡醒。” 苏熠走出院子，凭着对院子结构的推断找到主院的位置，苏父苏母早就起来了。 苏熠隔着一道门槛见两人在院子里做奇怪的动作，手放在门框上捏紧，心里汹涌澎湃。 苏父转身的瞬间看见他，“石头，你在那里做什么？” 苏熠快步进去跪在两人面前，“爹、娘！” 两人不明所以，苏母将他扶起来，“这是怎么了，敬茶不是这个时候，等欢欢来啊。” 苏父听到苏母说这句话大笑，“哈哈哈哈哈，一会儿大家看到该笑话你了。” 苏熠伸手抱抱苏母，又抱抱苏父，两人以为他是因为成亲才这样，苏母拍着他肩膀道：“这是做什么，成亲了怎么还别扭起来了。” 苏熠站在旁边等两人做完动作，两人拍着手道：“欢欢教的这个动作真是管用，我感觉做完浑身都舒畅了。” 苏熠脑子里很乱，他不知道这一切是真的还是梦境，用手掐掐手指。 痛、不是梦。 等两人坐好，他有意引导，苏父苏母将家里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说到小时候忍不住怀念。 “我当年就说欢欢是福星，有了她啊，我们苏家真是改换门庭了。” “是啊，日后去了地下，也有脸见列祖列宗了。” “小时候欢欢就黏石头，如今两人在一起，真是珠联璧合，两小无猜。” 苏母嗔怪，“你还说上了。” 苏熠对她们说的话一点印象都没有，有的只是对柳欢的恨意，以及对父母兄弟和姐姐的亏欠和愧疚。 三人聊了很久，大石方怡苏诚还有苏婉一家都陆陆续续到来，只有今日的主人公还没来。 才有刚才苏熠的那句话，“柳氏怎么还没来。” 又等了一小会儿柳欢才姗姗来迟，脸上带着不好意思，苏母一把将她拉住。 “怎么还害羞了，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看谁敢说你。” 说这话的时候看的苏熠。 苏熠心想，可能自己的地位还不如这个柳氏。 柳欢一来就看见苏熠了，这会儿气他不等自己，要是不道歉的话，她是不会和他说话的。 第142章 担心 李莲端来茶水，两人跪下敬了茶，柳欢收了两个大大的红包。 苏母又拿出一个玉镯，样子看着价值不菲，直接给她戴在了手上。 抹着眼泪道：“我对你没有别的期望，只希望你这一辈子无病无灾，平安顺遂。” 她一直将柳欢当做女儿看待，哪怕是不能成为苏家媳妇，她也希望柳欢能嫁个如意郎君。 苏父只告诫苏熠，要对柳欢好，至于标准，就是她哭了那就是不好。 苏熠颔首，“爹娘，您们放心，我……我一定会对她好。” 柳欢听见他犹豫了一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么多人在，她不好发作。 又想到或许是自己多想了，高高兴兴收了姐姐姐夫的红包，又将自己准备的东西给几个侄子侄女。 这才跟着苏熠回去。 只是走的时候苏熠方向反了，柳欢大喊：“石头，你怎么了，不是说回房吗？” 苏熠转身看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心里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脑袋里只有那些柳欢飞扬跋扈的场面。 不想面对她，他借口道：“我觉得有点闷，想出去走走，你先回去吧，别管我了。” 柳欢不敢置信他就这样将自己给丢下了，又担心又生气，最后什么也没管，回房继续睡觉。 苏熠来到以前的院子，摸着随时快要倒下的房门，他心里的这些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向一旁的长白问：“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长白抬头疑惑的看他一眼，“主子，您忘了，我是孤儿。” 苏熠记得他身边的小厮不叫这个名字，但既然能成为自己的小厮，那一定是自己信任的人。 “我前些日子撞到脑袋，好多事都记不得了。” 听苏熠这样说，长白恍然大悟，“是不是边城您和三少爷失踪那次，您莫名其妙晕倒，撞到头的原因。” 苏熠一听立即附和，“是，自那日后总是有些事情想不起来。” 长白立即严肃道：“主子，可要我去请大夫？” 苏熠拒绝，“不用，只是偶尔记不住，先暂时不请，只是有些事情记不住的需要你在提点一下。” 长白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当年他跟随苏熠的时候就是柳欢失踪那会。 那会儿苏熠整日抑郁寡欢，萎靡不振，还是苏诚说柳欢还在等他，才振作了起来。 “主子您找了小姐几年，考上状元也只是为了去京里找小姐，最后在亲王府找到了她。” 长白又说了两人一起去边城的事，大到除夕赶回去和她过年，小到为她找商队护送她，事无巨细。 “此事别跟大家说，或许我过几天就好了。” “是，主子” 苏熠看看四周，心生感慨的同时也不再纠结，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他就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柳氏改过自新了。 到了门口，他想起长白说的，自己对柳氏很是上心，那今日冷落人的举动就必须要给个解释。 他推门进去换上微笑，却发现床上的睡着了。 仔细打量着床上的人，小脸蛋挺鼻梁，睡觉时嘴微微张开，腿和手夹着被子，睡得香甜。 看着人畜无害，谁竜想到就是这样一张脸，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不、这样说不对，要真是家破人亡，那为何如今父母健在，他觉得那可能才是自己做的梦，只是不知为何想起来那么真实。 柳欢被他炙热的目光看醒，睡意朦胧中拉住他的手放在脸颊下蹭了蹭，“石头~” 女子甜美带着撒娇的声音让他心头一阵，他知道那是他本能的反应，哪怕是一点点记不得，也下意识对她的怜爱。 柳欢蹭了一会儿才睁眼，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哀怨，“你怎么回事，醒来人都不在，你和渣男有什么区别？” 苏熠知道她会指责自己，于是出言解释：“是我不好，这几日头痛没睡好，做出的事让你生气了。” 柳欢一听他头痛就开始担忧，“哪里痛？军医说你那日伤了头每逢下雨会痛，可这八九月艳阳天怎么也开始痛了？” 那眼里的心疼不是装的，苏熠拉住她乱摸的手，“无事，歇息几日就好了。” 柳欢道：“我们还是早点回京吧，万一有事京城的大夫总比这里好，再不济还有太医，太子殿下看中你，想必不会袖手旁观。” 苏熠眼神一凝，“你怎么知道太子殿下看中我？” “不是你自己说的？”柳欢觉得他病得不轻，不能再耽搁了。 第143章 回京 柳欢打定主意早些走，于是第二天就给苏母说了此事。 苏母满脸慌张和害怕，“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呢，才回来没多久呢？” 柳欢没说苏熠头疼得事情，害怕他们担心，只是说京城有很多事还要处理，路上还要耽搁两三月，费时得很。 苏母猜到是这个结果，心里还是难过，“你才刚回来，怎么忍心与你们分开。” 柳欢听了这话才知苏母担心的是什么，于是道：“娘，这事您别着急，我和石头来的时候就商量好了，这次来也是接您和爹还有大哥一起去的。” 听到这话苏母一喜，但是想到清阳县的产业她又舍不得，“可是这边这么多东西怎么办？” 柳欢早就想好了对策，“这有何难，直接叫大伯一家帮我们管理就是了，一年给他们分红就好。” 总不能自家吃肉，不让别人喝汤吧。 她又说：“加上爹那日受伤大夫说要多加注意，我想着带您和爹去京城，让京城的大夫给您们看看，石头很得太子爷信任，叫太医给您们看看想必也是答应的。” 苏母很心动，她听说苏父吐血之事也是吓坏了，再加上大夫说会对寿元有影响，她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此事得你爹回来商量，他现在跟着村里人下地去了。” 苏父干了几十年，孩子出息接他到县里生活，其实早就想念家里的田地了，要不是舍不得儿子孙子，估计早就回来了。 晚上苏父回来，脚上还沾着泥，听苏母说后只是将泥土洗尽，沉默了半晌才道：“那就去吧，等老了再回来。” 他知道妻子是想去的，加上老三还未成亲，这一次去、下一次就不知道是多久回来了。 又怕妻子在家胡思乱想，还不一同去，老二老三家的生了孩子还能帮着带带，等以后被嫌弃了或者不行了再回来。 做了决定后，苏父就和苏家三兄弟去找苏大伯说此事。 苏大伯年纪大了，听闻兄弟一家都要去老泪纵横，“你们都去了，只怕稍微十几年怕是不回来了、要是我哪天突然不行了，你们都不在。” 听到这话苏父也跟着红了眼，跟他们同年的已经死了一两个了，两兄弟从小相互扶持长大，难免伤感。 苏熠见状道：“大伯，这里是我们的家，哪里能两三年都不回来，隔一两年我们三兄弟会陪着爹娘轮流回来看您们。” 听了这话苏大伯才好些了，叫自己两个儿子管理在清阳县的产业也没有意见，苏父顺势提出，“大哥，不若你们搬到县里去吧，回来也方便，那宅子不住也可惜，我们回来也有落脚的地方。” 苏大伯家自家在村里起了新房，镇上也有房子，听了这话也同意，毕竟弟弟一家真要是在京城落了脚，回来的机会少，只怕只有省亲才会回来了。 “行，我让她们住进去，孩子读书也方便，你放心，做大哥的绝不会要你一草一木。” 两人说了许久才释怀，开始高高兴兴收拾东西。 走的那日全村的人都来相送，好几个婶子都拉着苏母抹眼泪，“你们这一去，怕是再不回来了。” 苏母说：“你们要是想来京城看看，就去苏府找我们。” 如今村里因为种植辣椒挣钱都起了新房子，孩子也都送去了学堂，手里也宽裕，书母说的这些话都不是没可能。 一家人告别来到县里，苏诚脸色沉重，“爹、娘，我去隔壁县一趟。” 大家都听说了陈桩子的事，听说家里有幼子也很是惋惜。 “小哥，要不要我陪你？” 所有人对这句话都没有意见，只有苏熠皱了皱眉，脸色不是很好看。 苏诚一口拒绝，“不用，我只是去送骨灰还有抚恤金，很快就回来。” 柳欢送他到门口，“路上小心。” 两人之间的互动被苏熠看在眼里，柳欢回头见他脸色难看，还以为是头又痛了，拉着他进屋：“可是头又痛了？要不我们先走，让爹娘后面来？” “无事，不是特别痛。” 柳欢松口气，“那就好。” 放下心来就听见苏熠说：“以后和苏诚还是保持一下距离。” “嗯？”柳欢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既然已经成亲，那就不要和苏诚太过亲密，否则别人会多想。” 这话柳欢觉得没问题，毕竟又不是小时候，“好，我知道了。” 自那日圆房后，苏熠就没再碰过柳欢，柳欢只当他是头疼没兴致，也就没在乎。 只是到了晚上，她滚进苏熠怀里被推开的时候，还是让她的心沉入谷底。 索性也不睡了，坐起来看着苏熠问：“你什么意思？” 苏熠不明所以：“怎么了？” 看着他眼底没有疼惜，甚至还有点不耐烦的时候，柳欢喉头有些哽咽，“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也不非要死乞白赖赖着你，成亲第二日你就这样，你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开口继续说：“你要是后悔了，我们就和离，犯不着那么嫌弃我。” 柳欢说到最后差点破功，语气带着哭腔，她转身只盖一点点被子，伸手擦掉脸上的泪。 心里一直不停咒骂，狗男人、臭男人、成亲前甜言蜜语，成亲后就是这个态度。 骂完柳欢静下心想。 这种男人不要也罢，给他脸了。 自那天起，两人再没说过一句话，院子里大家都看出他们的不对劲，一问谁都不说。 苏母只好找到秋容，秋容才哭着将这几日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最后补充了句：“大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小姐爱搭不理甚至不耐烦。” 苏母听了气得发抖，当即将苏熠叫来跪下，一跪就是一晚上。 柳欢假装不知道，对待苏家人还是以前的态度。 没过几日，苏诚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那孩童瘦弱黑黄，全身脏兮兮的，躲在苏诚身后不敢出来。 苏母这边小两口的事情还没解决，苏诚又带回来一个孩子，气的差点旧疾发作。 第144章 晕车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陈桩子的媳妇守不住跟人跑了，陈桩子爹娘自己带着这个孙子，前些日子听见儿子去世，受不住打击相继去世了。 这孩子就跟流浪的小猫小狗一样在村里乱窜，村里人看不过去给了点吃的，才活到现在。 苏诚去之后，村长见苏诚不像是穷人，就叫他将这孩子带着，说要是不带早晚都是一个死字。 “那桩子哥没有兄弟姐妹吗？” “有个大哥，也不管此事。”苏诚想到那家人的嘴脸，就一肚子气。 桩子大嫂说：“多个人多张嘴，何况一个扫把星、要是克我家怎么办。” 说这话时完全不顾及孩子还在，他不知道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 苏母看着洗干净的孩子，面黄肌瘦算不得可爱，狼吞虎咽吃的饭菜还差点被噎着，心里就是一阵叹气。 “可是……” 有些话她不能当着还的面说，只能将苏诚叫出去。 “你还未娶妻，还带着来路不明的孩子谁敢嫁给你？” 苏诚不在意这些，“娘，我光明磊落，要是真嫌弃，那大可不必进苏家的门。” 说完很显然挨了苏母几巴掌，“说什么胡话，老娘等着抱孙子，再说你信不信老娘打你。” 苏诚嘀咕，“您不是已经打了吗。” 柳欢道：“娘，要不就养在我名下吧，大哥大嫂有孩子，三弟还未成亲，想来只有我最合适了。” 没想到苏母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不行，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养在你和石头名下。” 她二儿子是要当大官的人，怎么能收养一个孩子占长子的位置。 苏母想了想一锤定音，“既然你们都不合适，那就我和你爹来样，你们多一个弟弟。” 柳欢想想也行，反正都是一家人、谁都可以照看着，只要养大了就成。 自此，陈余也就被养在了苏母名下，用原名是因为苏家要让他记住真正的父亲是英雄，不是不要他、而是为国捐躯了，取余字，也是想他余生顺遂。 孩子来的前几天怯生生的不说话，很害怕。 后面慢慢就变得开朗了，唯一不高兴的只有关亦，他没想到自己钻出来了一个比自己还小的舅舅。 为此不惜去找苏父抗议，被无情驳回。 解决完所有的事，大石交接完工作，一家人又在县令的目送下浩浩荡荡离开。 此去要是快，到了京城能赶上过年。 柳欢一直没和苏熠说话，苏熠也没找她，两人就这么相互僵持着。 无论苏母怎么打骂，苏熠就是不妥协，他现在只有对柳欢的厌恶、就是叫他装他也装不出来。 苏母为此哭了几场，后对柳欢说：“他现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了，欢欢、要是去了京城他还是这个样子，你要是想和离我也没意见。” 柳欢不敢置信，这话竟然是苏母说出来的。 只听苏母抹着眼泪又说：“我与你爹说了，我们一直把你当亲女儿，想你嫁给苏熠也是想亲上加亲，不是让你受罪的，既然不开心，你要是想和离我和你爹都支持你。” 柳欢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苏熠为何会这样改变，会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想到在电视上看的，那些男主要是有个重大疾病就会激怒女主离开，她想、最好不要是这样。 柳欢努力挤着笑回应，“娘、您放心，要是他一直不改变、我也不会委屈我自己，这事我们自己来就好了。” 半路就开始冷了起来，虽然不抵边城那般寒冷，坐着不动也是会冷的。 柳欢为了不和苏熠在一个马车，她主动挨着苏母，苏父则去跟苏熠一起。 到了一个地方就会换上新的地笼，马车里倒也暖和。 只是走走停停两月后，柳欢却一天天开始难受了起来。 整日吃不下东西，闻着味道就想吐。 可把一行人担心坏了，苏婉急得直跺脚，“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晕车这么厉害？” 一家人都知道柳欢有晕车的习惯，以为是这次又开始了。 柳欢自己也是这样认为，她觉得自己是因为和苏熠置气才会晕的，心里暗骂他几句，等他恢复了要他好看。 她始终坚信，一个疼了她十几年的男人，怎么会一日就改变了。 柳欢整日蔫巴巴的，每日只吃一点东西，人都瘦了一圈，急得苏母嘴角起泡。 到了驿站、苏熠有意无意靠近她，都被柳欢躲开，明显不想跟他接触。 相信他是一回事，可在没弄清楚原因之前，她并不想理他。 苏熠被苏父叫去房间用棍子狠狠抽了几棍，直接整个背都肿了起来，越想越气直接让他滚。 柳欢先独自上了马车，她不想和苏熠对上。 秋容跟着上来，拉着她的手试探问：“主子，您是不是有喜了？” 柳欢猛的抬头，眼里全是震惊，“不会吧？” 秋容想到主子的反应，又想到当初郡主也是这样，让人不得不怀疑。 “主子您想，您坐了好几次马车都没有晕车，怎么唯独这次就晕了。” 柳欢想到圆房那日，虽说是安全期，可她也有想过喝药，原本想让人悄悄去镇上买，没想到因为生气直接给忘了。 在想想这两个月自己没来葵水，她心里有了判断。 心里忍不住酸楚，明明自己说过要二十岁以后再要孩子的，没想到全忘记了。 忍不住落了泪，秋容跟着心疼，“主子，咱们去找郡主给做主，大人他怎么能这么作贱人。” 柳欢抹掉眼泪，看着她郑重道：“此事千万别让人知晓，至少目前、我不想让大家知道。” 她想等回去后看苏熠是什么态度，要是没毛病故意的，那这个孩子也不需要他知道。 没了他，她依旧有把握将孩子养大，娘俩闯荡江湖去。 秋容同样将眼泪擦干：“主子做的每个决定奴婢都支持，只是希望主子不要丢下我。” 等苏家人出来，秋容才下车朝自己的马车走去，长白等在一旁问：“怎么哭了？” 秋容没回答，瞪了他一眼才上马车。 长白委屈，主子的事为什么要殃及他。 第145章 猜出来了 回到苏家新的院子已经是傍晚，不是去年那个小院。 因为当时苏熠刚中状元，不好一下子买个大房子，以免引起别人注意，遭史官弹劾，而这次住的却是一个三进的院子，不一样的是这次是皇上赏的，正大光明。 苏熠主动将主院让出来，但是苏父苏母不同意，原由是这房子既是皇上赏的、又怎好让父母住。 无论怎么劝苏父都不愿意，只好苏熠和柳欢住主院。 苏父苏母还有苏诚住东边，大哥大嫂带侄子住西边， 小厮则住在一进的下人房，丫鬟婆子则住在三进后院的下人房。 苏婉一家则是去了他们早就置办好的宅子，跟苏家隔的有点远，毕竟苏家这一代都是住的官家贵胄。 苏母从东边到北院都要走好久，茅草村苏家的房子也很大，也没大到像现在这样离谱。 苏母带着李莲来到北院，柳欢他们住的院子都穿过了好几个回廊花园才到。 进屋见柳欢在吐，赶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回来还越来越厉害了？” 她不知道两人已经圆房了，只当是柳欢晕车还没好。 柳欢用帕子擦擦嘴，忍住恶心道：“没事的娘，就是刚到那会儿马车颠了一下，头晕得厉害。” “我已经叫苏诚去请大夫了，一会儿还是让大夫给你看看。” 说完又在房里看了一圈，没看见苏熠的东西，她问秋容：“你家大人的东西怎么不在？” 秋容说：“大人搬到隔壁房间去了。” “什么，不进主屋跑去偏房，他怕是要疯了不成。”说完气呼呼走了，显然又是去找苏熠对质。 恰好苏诚带着大夫回来，柳欢说：“小哥，你去看看娘吧，她好像是去找石头麻烦了。” 等他一走，柳欢才让大夫把脉，大夫很认真的两只手都看了一遍，得出结论，“夫人这是怀孕了，算起来已经三个月了，许是舟车劳顿动了胎气，老夫给你开药两副药吃了便能好。” 柳欢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多谢大夫，只是我怀孕之事能不能先不告诉我婆婆，我想再过一段时间给她一个惊喜。” 大夫一愣，问：“那老夫该怎么说？” “您就说我是晕车，吃几副药就好了。” 柳欢说完秋容递上一个荷包，大夫拿着沉甸甸的，笑容都比前面更开心了，放进袖子里道：“夫人就是晕车，吃几副药就好了，来个人跟老夫去拿药吧。” “秋容，你去。” 旁人去她不放心。 苏母抓着苏熠过来，大夫已经出去了，大夫说了同样的话才离开。 苏母揪着苏熠进门，苏诚一在。 她怒气冲冲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初弄丢欢欢魂不守舍的是你，回去想要求娶她的是你，现在你又做出这副死样子。” “难不成你以前都是装的？” 苏诚也早就不满了，“就是、二哥，你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爱恍惚对欢欢冷漠，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苏熠没有回答，他只要一想到柳欢的所作所为他就不能和平的和她相处。 毕竟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前世柳欢害死他全家上，对这一世自己的喜欢一无所知。 见他如此，柳欢大度的笑笑：“娘，这是我跟他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苏母听到柳欢还在替他辩解就难受，“你说你、因为晕车都瘦了几圈了，那人心是铁做的不成，竟是问都不问一句。” 柳欢又解释了很多，苏母才出去了。 苏诚埋怨的看着苏熠，“二哥，我真是看错你了。” 说完也愤然离开。 秋菊识趣退出去，柳欢站起身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苏熠问：“我问你、你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 苏熠摇头 她又问：“那朝廷可有对你施加压力？” 苏熠还是摇头 “那你对我现在是什么意思，你倒是给句话！”这句话柳欢是吼出来的，吼出来后眼泪也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苏熠不敢看她，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否真的很心悦她，至少目前、他对她只有恨。 那是埋藏很久的怨恨，哪怕父母姐姐健在，他也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既然身子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吧，我去隔壁。” 柳欢在他走后想了很多事，最后突然想到自己前世的结局，她心里猛的一颤。 想到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是他想起前世的事了。 毕竟自己的记忆，还有那狼以及护国寺的高僧，还有他突然的冷漠，种种迹象都能说明这个问题。 柳欢双手都在颤抖，她知道原主前世是怎么对待苏家的，所以苏熠对原主用的是千刀万剐。 想了很久她突然释怀了，要真是这样、她也不怪他。 毕竟换成谁估计都不能承受。 秋容熬好药端给她，她一口闷下，“谁也别来打扰我、我想先睡会儿。” 其实并没有睡，她躺在床上想很多事情，比如自己今后该怎么办。 如果自己的验证是正确的，那她和苏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这苏府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说不定哪一天苏熠实在忍无可忍，将她悄无声息解决掉也有可能。 又或者看在苏家父母的面子上留她一命，将自己贬为妾室娶一房正妻，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毕竟是皇上赐护婚。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自己病死了他就可以另娶了。 想着想着睡着了，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苏熠冷漠的站在自己面前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装了，你以为你今生做的再多就能弥补前世的罪孽，痴心妄想。” 说完直接用刀划开她的肚子，将孩子拿了出来，“这样才算两清了。” 吓得她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一旁软榻上的秋容听到动静起身点上蜡烛，“主子，您怎么了？” 柳欢摇头，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显然是重新添置的。 她看向秋容，“你怎么睡在这里，去隔壁睡吧我没事。” 秋容鼻子一酸，“奴婢怎么忍心不管小姐去隔壁，奴婢在这里守着您安心些。” 第146章 计划离开 “不说这些了，你去睡吧我没事。” 接着几天柳欢没出房间半步，理由就是因为太冷自己还没有恢复好，除了每日喝药、她就是在想自己要怎么悄无声息离开这里。 有了这个想法，就会疯狂生长发芽，加上过一段时间肚子大了遮不住，她也不想孩子在被父亲的厌恶下长大。 叫来自己两个忠心的丫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秋容早有预料没说话，秋菊震惊了一会也很快接受，“小姐，我和秋容一样的想法，反正回家我也不受待见，还不如跟着小姐出去走走。” 柳欢看着屋子里的箱子，因为这事一直没打开过，她叫秋容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一看才知道里面竟然是房契地契以及银票。 面额很大，她知道这是苏熠给自己的嫁妆，独属于他的那一份全部给了自己，她知道那是以前的苏熠该自己的底气。 自己没有娘家人，没有嫁妆，所以他将自己全部的家当都拿来给自己当嫁妆了。 那时候的他满心都是自己，怎么可能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只是现在…… 柳欢拿着一张张银票慢慢数，将房契和地契留了下来，其他的自己装进另一个小箱子里。 她道：“我们过了十五就走，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此事，这半个月我们就开开心心在苏家过年。” 两人都红着眼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年三十，一家人开开心心吃完年夜饭。 柳欢过了孕吐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吃，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碗。 苏母看了很高兴，一个劲给她夹菜。 晚上守岁，苏熠在苏母强烈的要求下留在了柳欢房间，两人坐在桌子两侧，没说一句话。 秋容上好热水糕点出去，柳欢笑着和苏熠说话。 “今日是年三十，你陪我说说话吧。” 苏熠这三月从各路人那里了解到眼前的柳欢和自己记忆中的柳欢不是一路人，他在想既然家人都很喜欢她，又是皇上赐护婚，自己再有其他想法也是不可能。 何不如就听父母的，让她留在苏家、自己一辈子养着。 只是再让自己碰她是不可能的，等日后遇到自己心仪的姑娘就娶来做平妻，只要她安分守己，以前的事就放下了。 想通后他问：“你想说什么？” 柳欢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她一只手撑着脑袋一边看着他微笑，“石头、其实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别整天板着个脸。” 吴熠没有说话，就抬眸看她一眼。 柳欢尴尬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守岁太无聊、想着聊聊天结果也没话题。” 苏熠将视线放回手上的书上，“那就不说了。” 柳欢点点头：“好吧” 苏熠再三想想还是说：“我初八就去上职，家里的事你多费心了。” 柳欢依旧点头，“你放心，爹娘会很快适应京城的生活的。” 苏熠想想又说：“我们虽然住主院，但到底大嫂才是长嫂，这个家还是应该给大嫂当。” 柳欢没意见，也不管苏熠心里的想法，只道：“嗯，都听石头的。” “我……你放心……” 苏熠犹犹豫豫半天，想说的话到底是没说出来。 柳欢却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知道现在没分家，大嫂当家我没意见，况且我对这些事也不懂，爹娘那边我会去说的。” 柳欢虽然知道是这个结果，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有点难受。 自我催眠后她又想，反正自己都要走了，他要谁当家都无所谓，哪怕是马上新娶一个媳妇进门来当家，她都会笑着恭喜。 谁能有她体面。 柳欢看着这张自己以前最喜欢的脸，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像以前一样将头靠在他手上。 很明显感觉到他手瞬间僵硬了。 她也不在乎，就这样靠着说：“石头，我真的很怀念以前的日子，我们在茅草村，我和小哥犯了错两个一起受罚，爹娘大哥姐姐心疼得很你也不管，让我们两个罚站好久。” “见我真难过了晚上又会抱着我哄，叫我乖一点别调皮。总是给我穿得干干净净的，连姐姐都说我天天弄得脏兮兮的换了洗都洗不过来。” “你却说没关系，我给她洗。” 柳欢自己说着都想哭，“每次去地里也要给我准备遮阳的东西，不想我晒黑，村里人都说我不像是乡下孩子，很多同龄的小姑娘都嫉妒我。” 苏熠对她说的那些话都记得，因为小时候他就是这么用心照顾她，结果越长大心越歪，为了吃好的害得大哥残废，拿了爹的救命逃跑害爹丧命，害姐姐嫁给了一个傻子受尽折磨，母亲哭瞎了双眼。 一想到这些，他就不能原谅这个女人。 他将她的头扳正，“别说这些了，你要是想睡觉就去睡吧。” 柳欢起身，“也好，我感觉有累了。” 说完上了床拉下床帘，外面的苏熠守了多久她就睁眼到多久。 因为她没有娘家人，所以初二都不用去拜年，初五的时候她才带着礼物去了郡主府。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小没娘心的。” 柳欢看过孩子后拉着郡主进了房间，两人单独说了很久，郡主眼睛红红的也哭了很久。 “要不你和他和离，我在京城再给你另外找个佳婿？” 柳欢拒绝，“不了，留在京城和苏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会碰到，我想去外面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郡主见劝不了，哭着说：“那你也不能和我断了联系，有什么事记得给我写信。” “嗯，我会的。” 临走时柳欢说：“郡主，可否在十六那日替我掩护，我不想多生事端。” “好，十六那日我派人来接你。” 和郡主说好后，柳欢回去每日陪着苏父苏母说话聊天，方怡有不懂的地方就来问她，京城当家不比县城，很多事都需要学。 “大嫂慢慢做就会了，有不会的地方叫石头找个嬷嬷来指导几日就没问题了。” “你说你，你当家就好了，非要将这事给我，我还要来问你，这不是一样的吗。” 柳欢想说当然不一样。 十五过完元宵，十六苏熠去上职，柳欢早起叫住他，“石头” 苏熠转身，表情冷淡，“怎么了？” 柳欢笑得灿烂：“无事，就是天还有点冷，你多穿件衣裳。” 第147章 送行 苏熠听到这话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嗯，穿得不少了。” 看一眼那双今天对他格外眷恋的眼神，毫不迟疑快步离开。 虽然他已经开始慢慢接受现实，但他并不想给柳欢任何希望，不然日后新妇进门也是个麻烦。 等他一走，柳欢恢复眼神，“去把准备好的东西带上吧。” 其实就是每人一个小包裹，太多了会引起怀疑、况且只要有钱哪里买不到东西。 出门前柳欢再三犹豫还是去和苏父苏母告别，“爹娘，您们要保重好身体。” 两老知道她要去郡主府小住，高高兴兴送她出去，“你去安安心心玩几天，我到时候叫石头来接你。” 半路遇见方怡，方怡也跟着送她上马车，“别多想，家里有我呢。” 柳欢挥挥手，朝郡主府的方向去。 郡主拉着她分外不舍，“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柳欢摇头，“娇娇，你知道的我志不在此，他既然负我、我便不会留下来。” 郡主见劝不动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你去恭州吧，那里是我的封地还有府邸。我给你信物，你去了直接住那。” 柳欢答应下来，拿着东西换上早就准备的男士服穿上，郡主疑惑，“你怎么最近长胖了许多？” 柳欢尴尬笑笑：“心宽体胖嘛”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在分岔路口那里等着的还有另一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一个人。 是苏诚。 柳欢下马车走到他面前。 只见他笑容苦涩，眼里包含了很多柳欢看不懂的情绪。 “小哥……” 苏诚上前抱住她，“你想走跟小哥说啊，小哥送你去，我们才是天下最最好的兄妹啊。” 这句话是小时候柳欢每次犯错找苏诚顶罪的时候爱说的，天下最最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柳欢哽咽：“我只是……” 苏诚放开她，“我知道我懂你，你想去哪都好。我不告诉任何人、只是别和我断了联系好不好，难道你这一辈子都不想知道爹娘的消息了吗？” 柳欢想了一下点头，她确实做不到这一点，尤其是爹娘身体不好。 “小哥你放心，我到了会给你送信的。” 苏诚看看身后的马车，“你坐这个马车吧，别人家的马车始终不好。这是二馍，我以前的战友，他没当兵了让他跟着你。” 柳欢看着笑得憨厚的二馍有些犹豫，“我去的地方远，他能离开家吗？” “他家爹娘去世了，家里哥嫂整日压榨他，索性就出来谋生了。” 听完苏诚的解释，柳欢知道二馍也是个可怜人。 “好，那我就走了。小哥、你照顾好爹娘。” “还有石头、你们不要怪他，是我和他没有缘分，我现在离开总比以后他娶了新妇整日斗个你死我活让爹娘担心。” 苏诚答应她，将她送上马车，“去吧” 目送马车离开，直到消失在道路尽头，苏诚利索翻身上马回城。 ……十日后 苏母想到柳欢说的过几日就回来，已经过十日了还没回来。 傍晚苏熠下值回来她道：“欢欢在郡主府待十日了，你也不担心、也不说去看看。” 苏熠淡淡道：“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方怡在一旁不敢说话，别看她是大嫂、这二叔的事她是一点不敢多说。 苏父咂着烟杆说：“那就去将人接回来，说不定就是在等你去接。” “就是，你整日对她冷淡，别等人真的死心你再后悔就晚了。” 苏母的话对苏熠没有任何感触，甚至可以说是无所谓。 不过二老发话了，他还是第二天下值后去郡主府接人，却被府里的丫鬟告知人早就回去了。 他以为的早就回去是今日早就回去了，他还有些不耐烦、平白叫他跑一趟。 回去苏母问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回答，“不是说回来了吗？” 苏母以为真的回来了，敲门没人应、推门进去也没人。 见床帘是拉着的还以为是在睡觉，拉开帘子就看见一封信躺在枕头上。 她顿感大事不妙，拿着书信就往外跑，“他爹、出大事了。” 哪怕苏熠就在隔壁房间，她也没将书信给他看，而是拿着回自己的院子。 “她爹，这是欢欢留下的，你快看写了什么。” 苏父道：“你也是急糊涂了，我哪里认得那么多字。” “发生什么事了？”苏诚刚好回来，见老二急得团团转问。 “这是欢欢留下的书信，你看看她写什么了。” 苏诚将书信上的内容一字不落都给二老听，两老只有一瞬间的呆滞、很快就将书信收起来放好。 苏母擦点眼泪用巍巍颤颤坐下，“也好、总比留在这里受气来的强。” 苏父佝偻着背进屋，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晚上用饭的时候苏母将此事说了，惹得方怡大哭了一场。 苏熠强压住心里的不适。 走了也好、走了那些事就一笔勾销了。 苏家父母大病一场，苏熠去求皇上要来一个太医才给两人看好了。 “要是想让二老多活几年，还是不要让他们忧思过重吧。” 说完说要用名贵药材养着，就是有点贵。 苏婉道：“大人放心，您说的这些药材民妇家有，一会儿民妇就去拿来。” 太医说完用法用量才走，苏婉指着苏熠鼻子骂：“真是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爹娘几番大病都是因为你。” “如今你飞黄腾达了就开始玩弄感情，你不喜欢了当初为什么不说，为何要等毁了她清白名声才告诉大家你不喜欢她。”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谁都稀罕你。” 这是苏婉长这么大第一次对这个有主见有才华的弟弟说这种话，“日后我们也不要来往了，你苏大人金贵我们高攀不起。” 苏熠猛的抬头，不敢置信。 苏婉则进了苏父苏母的门不再与他对峙。 苏诚看他一眼转身，“二哥，曾经你是我的榜样，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面对一家人的指责，苏熠落魄转身回到自己屋子，他住的是主院的偏房，正屋大门紧闭他推门而入。 柳欢什么都没有带走，梳妆台上还有房契和地契以及她用过的所有东西。 他看见一个熟悉的簪子，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到他抓不住 第148章 河水村 从棉衣走到夏衫，几人才从京城走到了洪都府的一个小县城叫南昌县，城门和清阳县差不多，门口几个官兵把守，认真看着每个人的户籍以及检查行囊。 “你们是做什么的？” 驾车的二馍回答，“大人，我们是从苏州府来南昌县省亲的，这是关文。” 递关文过去的时候顺带递了一个钱袋子，“我姐姐即将临产，劳烦大人给个方便。” 那官兵掂量着钱袋子，份量不小。 他走过去掀开轿帘，见里面坐着三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中间那个肚子高高隆起，一把将帘子盖住。 因着银子的缘故好心提醒一句：“既然要生产了，那就当心些，城东的曹稳婆就不错，进去吧。” 二馍道谢：“多谢大人。” 然后驾着马车慢慢进城。 城里的样子和其他县市没多大区别，虽比不得京城但是该有的一样不缺。 马车停在一处酒楼，“姐，咱们先在这里歇脚，我去找住所。” 柳欢扶着笨重的身子，在秋容两人的搀扶下下马，秋容担忧道：“小姐这肚子是越发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生了呢。” 柳欢扶着肚子走，“才七个月呢，还早。” 肚子大她姑且当做是整日在马车上没有走动，所以才这么大的。 知道孩子的存在，路上走的很慢，晚上不赶路，傍晚就找驿站酒楼或者村庄住下，到南昌花了四个月的时间。 二馍去将房间开好，秋容两人扶着她上去歇息。 “姐，这城里的房子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合适的，要不就是太小要不就是太大，没你说的大小合适的。” 二馍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柳欢说的那种房子。 “算了，我们不住城里。” 柳欢突然改了主意，她觉得住城里没意思，倒不如找个依山傍水的村子，宽敞又安静。 “那我就去这附近找个合适的村庄落脚，既离县城近又不吵闹。” 柳欢赞同，“二馍，跟着我辛苦你了。” 二馍憨厚笑笑，“姐说的哪里说，既然姐认我做弟弟，我们就是一家人。” 当初二馍原本是叫柳欢夫人，柳欢知道他是苏诚的兄弟，哪里能这么叫，于是就认了干亲，让他叫姐姐。 二馍这次很快就找到了，就在离县城半个时辰的地方。 “姐，村子前面就是条小河后面还有山，我觉得你会喜欢。” 眼神亮晶晶的等表扬，柳欢的认可对他来说很重要。 确实柳欢很喜欢，“我很喜欢，一会儿我们就走吧，这里整日人来人往，太吵了。” 她因肚子大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好，白天想补觉外面又吵得很，能有去的地方自然是要早早就搬走的。 “小姐，我们先去找大夫把把脉吧。”秋菊提议。 他们一路走来，从来没找过大夫，找个大夫看看也安心些。 “那走吧，看了再去。” 夏季不是生病的高发季节医馆里没多少人，一个十来岁的药童看见她们立即迎上去，“夫人里面请。” 替柳欢把脉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搭上脉一会儿就眉头紧皱。 看得几人提心吊胆，“大夫，我可是有哪里不妥？” 大夫问：“你怀孕多久了？” “七个月” 大夫点头表示知晓，“你可知你怀的是双胎？” 柳欢一愣，双胎？两个？这么狗血？ “我不知，家里也没出现过双胎的情况。”她亲娘那边她不知道，苏家是没有的。 “不管家里是否有，这双胎都有可能怀上，在我这里经手的就有好几个双胎的。” “不是夫人住哪里？” 柳欢看向二馍，二馍道：“离县城半个时辰的河水村。” 老大夫道：“那到也近，夫人要是愿意，老夫日后七日去给您请一次平安脉，定能保证夫人顺利生下双子。” 柳欢感激，“如此，就多谢大夫了。” 大夫嘱咐：“夫人最好还是多走走，生产时才不至于遭罪。” “多谢提醒。” 离开医馆，二馍和秋菊沿路买了许多新的被褥锅碗瓢盆，虽然二馍说有，但柳欢不想用。 自己马车上装不下，二馍找来一个牛车将买的东西全部放上去，“贵人要去哪里啊？” “跟着我们马车走就行，去河水村。” 牛车车夫眼前一亮，“原来贵人是去我们村啊，真是太巧了。” 车夫自告奋勇赶着马车走在前面，“我替贵人引路吧。” 河水村真的很近，沿路都是河，绿水青山蝉鸣鸟叫，秋菊看着外面很欢喜，“小姐，这里真美。” 马车停在一处村舍旁，周围立即围上来许多村民和孩子。 “这就是买张家房子的贵人啊？” “你们看这个马车，县令大人家的都没有这个好。” “你什么时候看到过县令大人家的马车了，你就吹吧。” 在众人吵吵闹闹下，秋容和秋菊下了马车，“呀、好美的两个小姐啊。” 两人掀开帘子扶着柳欢出来，大家才知道两人只是丫鬟。 “原来是个大肚婆啊，看这个样子是要生了，怎么还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一个年轻一点的妇人眼里闪过嫉妒，“这你就不知道吧，很多有钱人家养外室就是躲在乡下，不然被正妻发现还得了。” 村长夫人听见呵斥，“不得胡说，人家苏夫人是因为丈夫战死沙场，婆家没人了想离开那个伤心地，才来我们村的。” 说完上前热情道：“是苏夫人吧，我夫君是河水村的村长，您买的是我小叔家的房子，请跟我来。” 柳欢颔首示意，“麻烦村长夫人了。” 不顾旁人的眼光，跟着村长夫人进了院子。 二馍很细心，找的房子都是带有院子的，这样能保证安全。里面还有一口水井，旁边有管马的的地方，还有一块菜地。 房子是五间青砖瓦房，外加三间茅屋组成。 “我小叔子考上秀才，一家搬到洪都府去了，这院子还是去年才修的呢，空着可惜了，就叫我夫君做主给他买了，省得没人住可惜了。”村长夫人一边介绍一边解释。 柳欢看着这个小小的院落心里安慰，这里就是她后半生的家了。 第149章 生产 村长夫人见她们带来的东西多，找来村子里几个还算好相处得婶子帮忙。 柳欢见状说：“多谢婶子们帮忙，您们看看屋子里可有您们需要的东西，反正我们也用不了，要是不介意您们便带走吧，” 几个婶子一听高兴坏了，她们庄稼人家哪里会介意这些。 高高兴兴将里面的用具被褥全部拿到院子来，想到既然东西都不要那肯定是要擦拭一番才入住的。 又有婶子打水给将屋子里的大件都擦了一遍，才将柳欢她们来带的放进去。 不为别的，只为那些被褥棉絮还有锅碗瓢盆，要是去买、哪里有钱买这么好的。 现在打扫房间就能拥有，大家可不就是细致得很。 大家伙在里面归置东西，柳欢在院子里和村长夫人聊天。 村长夫人热情道：“你叫我张婶子就行，这来了河水村、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去找你叔，你们户籍的事，等明日叫你叔去给你弄。” 柳欢道谢：“多谢婶子。” 村长夫人豪爽道：“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柳欢见大家替自己打扫屋子火热，便问：“婶子，敢问上工一天工钱是多少？” “唉呀，给什么钱啊，这些东西就够工钱了。”村长夫人很不好意思，她也没想过这事要钱。 “要的要的，婶子们这么辛苦，屋子里的东西也是借花献佛，怎能让婶子们替我白干。” 柳欢想的很简单、给钱办事不欠人情。 村长夫人见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说：“码头扛东西50文一天，县里做工30文，你这活也没多少、真要给就给十文就好了。” 见柳欢肚子那么大，她道：“你这怕是要生了吧，城东的曹婆子接生最好，可以提前去请了。” 柳欢已经两次听见被人夸曹婆子了，解释道：“我这是双胎，还没足月呢。” 村长夫人听了惊讶：“怪不得这么大，我还一次都没见过双胎的呢，苏夫人是个有福的。” 柳欢叹气，有没有福那都是以后的事，她只知道自己生这两娃要遭罪了，她前世就没听说谁家双胎是顺产的，都是剖腹产。 聊着聊着，将全部东西归拢好的几个婶子笑脸盈盈出来，“苏夫人、里面已经整理好了，你快进去歇息吧。” 柳欢道了谢，又让秋容给了工钱，大家脸上都笑出褶子了，“这才多少活啊，你就给这么多工钱。” “大小也是活，婶子们还是叫我名字吧，我叫柳欢、夫家姓苏。” “是是是，叫名字好，叫名字亲切。” 一个婶子见院子里杂草多，便说：“既然都收了钱，我们一起将院子也给收拾出来吧。” 说干就干，几人叫柳欢进屋，将院子的杂草清理干净，甚至一旁的菜园子也没放过，走的时候还说自家有菜种子，有时间拿来给种上。 秋容拿出准备的糕点，“小姐，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二馍哥已经跟着村长夫人去买菜了。” 柳欢随意吃了点就去躺着，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生娃了，虽然也没和谁生。 肚子一天天大的跟个球一样，柳欢每天坚持去村里走走，村里都知道她怀的是双胎。 大夫每七天给她请一次脉，产婆请了两个，一个就是那个曹婆子，另一个是村里人推荐的隔壁村的。 产房早早就已经备好了，因为是双胎，孩子用得东西全部都准备的双份。 日子一天天逼近，柳欢开始哪里都不敢去，只敢在院子里转悠，整双腿肿得跟个猪蹄，半夜还抽筋，秋容秋菊每日都要给她按摩。 六月中旬，柳欢终于见红，害怕之余也松了一口气，横竖就这一刀，早点生了免得提心吊胆睡不好。 只是她将这一刀想得太简单了，她不知道那是这样的一种痛，一阵剧烈疼痛后缓一阵又开始。 疼了她一天一夜都没力气了产婆说宫口还是才开了一点点。 大夫道：“夫人这胎凶险，最好备点名贵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秋容问：“大夫需要什么？” “人参灵芝有最好，白及……” 大夫还没说完，秋容就进屋将早准备好的药材拿出来，“大夫您看这些是吗？” 大夫一看，人参灵芝石斛金线莲重楼藏……有些他医馆都没有。 就比如这有婴孩手粗的人参，没有千年也好说有几百年。 “大夫，这些可以吗？”秋容见大夫一个个细细抚摸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着急得很。 大夫这才点头：“可以可以，没想到夫人家还有这些好东西，只是这些东西一定得放好不可让外人瞧见，以免被有心人惦记。” 秋容道：“多谢大夫提醒，只是这些药该怎么用、我家夫人已经没力气了。” 大夫迅速拿出自己的药箱开始配药，二馍早就将药罐水烧着，就等大夫拿药就能熬。 屋子里柳欢满头大汗似睡非睡，整个人已经痛得喊不声，只有眼泪不停从眼角流进枕头。 秋菊在一旁心疼得不得了，她知道小姐这是想大人了。 一想到大人那么绝情，她就在心里骂了他千万遍。 “小姐，您一定要坚强、小主子需要你。” 柳欢听不到她说的话，只觉得自己要死了，她想着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想到苏熠带给她的难过和快乐，她也不纠结自己该不该恨他、原主和苏家的恩怨、她和苏家的纠缠这辈子就算结束了。 秋容端着药进来打破她的瞎想，“主子，大夫说吃了这药就有力气了。” 喝完药柳欢拉住秋容嘱咐，“如果我死了，这两个孩子就姓柳，这辈子跟苏家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秋容红着眼睛摇头：“小姐您会没事的。” 柳欢紧紧拽着她的手，盼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一旁的秋菊凑过来立誓，“奴婢答应小姐，要是……奴婢会将小主子抚养长大，此生不永不踏进苏家大门。” 听到这话柳欢松一口气，她觉得生死都不重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产婆说，“夫人，宫口开了，跟着老身来慢慢用力，别怕。” 渐渐的、她听到孩子的一声啼哭，肚子松的同时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不好了，夫人血崩了……” 第150章 出任务 京城里 自柳欢离开后，京城里就传出苏大人没成亲的消息，有的人猜测是苏大人喜新厌旧，“到底是皇上赐的婚，苏大人不敢违抗吧？” 有的人猜测柳欢已经遭遇不测了。 “皇上赐婚又怎样，只能怪这柳氏命薄，红颜薄命。” 原本已经死心的许玖言开始频繁出现在郡主府，各种献殷勤。 郡主以为她变好了，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后，孩子也不让她看了，就算柳欢不想做这个苏夫人，就算苏熠要另娶妻、她也不可能做中间人。 想着刚传出柳欢没在京城她三哥来找她的样子，那眼里的祈求看得她心酸，如果当初柳欢嫁给了她哥，是不是会结局不一样。 许子衿回府，郡主便说：“你去跟你妹说一声，叫她想嫁就自己去问苏熠，别整天来烦我、那么一个负心汉也就她整日惦记。” 许子衿知道妻子与柳欢的感情，找时间回去敲打了许玖言一番。 没想到许玖言却说：“哥，苏大哥和柳欢已经没在一起了，那他娶谁自然是他的事，我追求自己的姻缘有什么错？” 许子衿觉得也是，很快被妹妹策反，帮她打探消息。 一次聚餐中，许子衿道：，“既然柳欢都离开了，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你知道我家妹一直心悦你，总抱着一丝希望，你给句准话省的她日日惦记。” 苏熠上辈子的妻子就是许玖言，两人相敬如宾还孕有子嗣，他近日总是心神不宁，或许娶了她一切都能回归正轨。 “待我去将那事办完再说吧。” 听到这话许子衿还是有些意外，“说实话，我以为你不会答应，当初你对柳欢的好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现在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 苏熠不说话、吃完饭没逗留赶紧回了家。 他已经听了太多这种话，他没有这世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对柳欢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他只知道、如今的他对柳欢是恨的，他想就算这辈子记起来了，他所做的选择也不会变。 刚回府就被苏母院子里的李莲请了过去，“娘，听李莲说你不舒服？” 苏母在院子里捂着胸口一脸沉重，“我这几日老是觉得不舒服，不知道是怎么了。” “可叫大夫来看过了？” 李莲回答：“看了，大夫说老夫人没什么事。” 苏母满脸愁容：“也不知道是不是欢欢出了事，我最近睡觉老是梦到她在哭。” 苏熠很烦躁，欢欢、欢欢、这个家无时无刻不在提起她。 “娘，要是有人来给我说亲，你和大嫂替我看着吧，柳欢已经走了，我也该成亲了。” 听到这话苏母一愣，很快又点头：“好，我会留意的，等你和小石成了亲，我和你爹就准备回去了，这京城我们待不惯。” 苏熠知道她哪里是待不管，只是心里一直在埋怨他罢了。 他相信只要有了孙子，他们对柳欢的思念就会淡化的。 苏熠：“娘，要是无事、我先去办公了，明日我要和太子殿下去办点事，要过几日才回来。” 苏母挥手，她才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不稀罕。 晚上苏熠一直辗转难眠，脑子里思绪暗涌，索性不再睡起身看书。 次日一早他忽略自己心里的那点不适，准备好东西出发去和太子殿下汇合。 路上无聊，太子殿下问：“你真和你那未婚妻闹掰了？” 苏熠淡淡回道：“殿下怎么也对这些事感兴趣了？” 太子殿下调侃：“哪里是我感兴趣，这整个京城当官的谁家不感兴趣，当初逢人就说她是你要相守一生的人，这才一两年就物是人非了。” 苏熠烦躁道：“世间之事总是变化多端，说不准。” 太子殿下继续说：“唉、说好的造纸术也没交给本宫，早知道你不喜欢本宫就纳入东宫来了。” 苏熠听完脸一黑、打马上前一步，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出任务的地方在城外，当初秦大勇因为和外邦勾结被株连九族，三皇子落马被终身监禁在皇陵。 很多旧部因此躲了起来，今日出来也是因为收到探子禀报发现了三皇子的旧部余孽，他们来是准备斩草除根的。 反贼躲在一处村落里，打扮成老百姓的模样，如果不注意根本分辨不出来。 所以他们来的时候也是扮成员外郎的模样，就说是省亲、这才没有打草惊蛇。 “老爷，苏侍卫、就在前方几百米处，是否现在动手？” 太子殿下恢复上位者的气场，“暂时观望，待本宫想好对策。” “是” 连着蹲点几天将人悄无声息安排进村子，才选定一个时间动手。 三更天，正是人熟睡的时候，选在这个时间也是为了不误伤其他百姓。 “动手” 苏熠带着人进去，里面顿时一片灯火通明，那些反贼知道只要被抓到就是一死，甚至还会连累家人。 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刀刀致命。 “苏熠、当初你精心侍养的狼狗队，害我任务失败，今日我就要你给我那些死去的兄弟陪葬。” 苏熠根本不记得什么狼狗队，他面无表情举起手里的剑，反身就刺死了一个准备偷袭他的人。 “抓活的！” 还有一个最大的反贼窝点不知下落，他们怀疑三皇子只是傀儡，背后的魍魉另有其人，所以这些人都不能死。 反贼早就知道这个原因，只要不被抓能多杀一个是一个。 打斗一直持续到黎明，太子殿下有些坐不住了，里面终于出来一个人，是苏熠的侍卫长白，他身后还背着一个人，“殿下、反贼抓住了几个活的其余全部歼灭，我家主子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快，叫孙太医！” 将人抬进屋，只见苏熠满脸满身鲜血，灰色的衣服被血水染透，危在旦夕。 整整一天一夜才将人抢救回来，又昏睡了两日，苏熠才悠悠转醒。 “主子您醒了，您伤得太重，孙太医说要多养几天才能动。” 苏熠只觉浑身疲惫，这个样子也不敢回去见家人，“也好，回去给你家夫人带个信，就说我给殿下办事还要有几天才回去、免得她担心。” 长白震惊，夫人……夫人不是早走了吗？ 主子说的……是老夫人吧…… 长白：“是！” 第151章 上天在开玩笑 苏熠在外面休息了两天，身上的伤稍微好一点后就待不住了。 “无事，我已经好多了、这么多天不回去、省的你夫人又念叨我。” 说这话时黑眸里带着宠溺，让长白不怎么看得懂。 主子的决定劝一次就不必太多干涉，找来黑色的外袍替他换上，扶他上马却被拒绝，“我又不是残了，你扶我做什么。” 长白看着落空的手，好的！ 一路马车走得很慢，到苏府门口便停了下来，“主子、到了。” 苏熠下车看着眼前高耸的大门不解，“回家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长白脸色一白，“主子、您当真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苏熠反问。 长白脸上染上一层担忧：“我们已经搬到这里来了，这是皇上赐的宅子。” 苏熠想了一下，“瞧我这记性，怎么会这个都忘了，你家夫人是不是去郡主府了，要不我们拐个道接她回来？” 长白都快哭了，主子这是怎么了啊？ “主子，夫人她……” 长白还没说完呢，苏熠又开始自言自语，“懂了，是不是不让人去接，那就不去吧、等她自己回来，估计又是被郡主家的小姑娘迷住了。” 长白听他主子说这些话，觉得是不是被三爷附体了，他主子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并且说的都是些他听不懂的。 “主子，我们进去吧。” 苏熠面无表情看他一眼，进去后直接回了主院正屋，看见沾满灰尘地桌椅不悦道：“主子不在你们就是这么打扫卫生的吗？” 主院的丫鬟不知道什么意思，不是二爷说的这个房间不让人进吗？ 苏熠黑眸一扫，“还不去打扫干净，你家主子回来住哪里。” 丫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违抗命令，拿着扫帚帕子就进去打扫。 苏熠道：“主子别碰到你主子的东西。” 丫鬟这才听懂他说的主子是夫人，可是夫人不是走了吗，难不成是回来了？ 带着这些疑问，丫鬟将房屋打扫得干干净净，苏熠在书房看卷宗，一切看似正常又不正常。 “二爷，老夫人请您过去。” 苏熠从卷宗上挪开视线，问：“何事？” 小丫鬟实话实说：“老夫人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苏熠去的时候里面热闹得很，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笑得花枝乱颤，见到他进门两眼放光。 “早就听说苏大人风华绝代玉树临风，如今终于见到本人了。” 苏熠没理她，问主位上的苏母，“娘，您找我何事？” 苏母眉眼间的笑意还没有散开，“这是王媒婆，我请她来是请她去许府提亲的，正巧你回来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苏熠脸一沉，宛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什么提亲？” 苏母解释：“不是你离开前叫我替你张罗的吗，恰好听说你中意许家姑娘，我想着既如此就赶紧定下来，你定下来了你小石才好说亲。” 苏熠脸更黑了，“我已经有了妻子，为什么还要另娶？” 王媒婆见状尴尬的愣在原地，好歹是做媒婆的很快又带着笑道：“是没商量好吗、没事、我过两天再来。” 笑得牙不见眼，“我过两天再来啊！”扭腰甩臀离开。 苏母看着怒不可遏的儿子心累，“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和爹一生光明磊落，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逆子来。” 苏熠眼圈发红有些哽咽，“娘、欢欢不好吗、为什么你要替我娶妻，那欢欢怎么办？” 苏母听到这话颤抖着身子站起身，“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是什么意思？”苏母气得拽着他的衣服质问，很快发现自己的手被红色染透，那是从他黑色里渗出来的。 苏母僵住，手不敢再动，“石头……你怎么了？” 苏熠没回答，也不是不回答而是没机会，因为他晕了。 苏熠一晕又是一天一夜，苏母也是一天一夜没合眼，既担心儿子又在想儿子晕过去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诚劝道：“娘，我来守着哥，你去睡一觉吧。” 苏母不肯，她想到儿子黑色衣服下全是伤口的样子她就不敢睡。 “您不睡爹也不睡，您知道的爹还没恢复、这么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苏母听到这话才动摇，儿子是她的命根子，丈夫亦是。 “你看着他，要是他醒来就叫人去找我、声音小些别吵醒你爹。” 苏母一走、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不知何时枕头上已经湿润一片，躺着的人满眼猩红看着就吓人。 苏诚倒是不怕，“二哥、你到底怎么了？” 苏熠僵着身子声音沙哑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闭眼拒绝交流，苏诚无奈只能出去将门带上。 苏熠听到地关门声大得仿佛砸在他的心上，砸醒了他侥幸和过往种种。 他不知道自己这几个月发生的事究竟是梦还是其他，如果是梦、为何会如此清晰又残忍。 梦里的他为何又会梦中梦，梦到欢欢会做出伤害自己家人的事情来，她那么善良、一心为了苏家和自己着想。 越想头越痛，不愿再想又不得不想起，想起已经消失几个月的人儿，他就觉得喘不过气。 为何上天要跟他开这种玩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珍惜得不得了的人，好不容易才让对方答应嫁给他、哪怕对方皱眉他都会心疼的人，为何又让自己那么对她。 想起这几个月的种种，他拉过被子将自己蒙住，只见被子下的身影一直不停颤抖，苏诚在外面仿佛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呜咽声，绝望又无助。 比弄丢欢欢那次更甚。 晚上苏母再来的时候，苏熠已经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红肿的双眼和一直不停轻微抖动的手，他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苏母以为他是痛的，自己也心疼的抹眼泪，“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都不说。” 苏熠发现自己说不了话，只要一开口，那汹涌的情绪就会压制不住。 长白心如明镜，道：“老夫人，二爷身子不适需要休息，要不您先回去吧。” 苏母不想走，见儿子的样子又不得离开，“照顾好他。” 长白：“是” 第152章 释然 接下来的几天，苏熠一直高热不退，整个人浑浑噩噩，嘴里胡乱说着什么却怎么都听不清楚。 太子殿下请来太医开了药吃了也不见好，整个人烫到前所未有的新高度，太医说：“再这样下去，就算不死人醒来怕是也废了。” 这话吓坏了苏家的人，然而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苏熠醒来后跟正常人一样，旁人看不出异样。 “娘、我就是伤口没好才会发热，现在已经没事了。” 苏母悬着的心才放下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又养了两天，苏熠能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护国寺，那里早有主持大人在等着他。 “苏施主，空慧大师早就料到你会来，让老衲给你带句话。” 苏熠仿佛溺水的人看到一叶扁舟，眼里带着恳求，“求大师指点迷津。” 主持道：“空慧大师只让带给你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缘自会相见，望施主不必太过执念。” 看错了、那不是扁舟，那是来杀他的长矛、阻断他退路的高山。 苏熠红着眼凄惨一笑：“我明白了，多谢大师。” 长白见他主子红着眼出来，担忧的上前，“主子……” 苏熠大步往外走，“回家吧。” 回去后的苏熠回归正常生活，去衙门和家两点一线，待人彬彬有礼，一改以往冰冷的样子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有宴会就去参加、有任务就去出。 回到苏府每日还考教侄子侄女功课，正常的不像话。 甚至在王媒婆再次登门的时候都是笑脸相迎，“王大娘有所不知，我已经成亲，这辈子不可能再娶他人。” 顿了一瞬又补充，“哪怕是妾都不会有。” 王媒婆不解：“不是说苏夫人……” 苏熠平静打断她：“她在不在都不影响我的决定。”说完看向苏母依旧带着笑，“娘、这话我只说一次，以后就不用为我张罗了。” “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带着笑的样子有礼貌极了。 苏母还在消化这些话，王媒婆却不以为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苏老夫人您可别让苏大人由着性子。” 苏母无奈苦笑，“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王姐请回吧，李莲！” 李莲递过一个钱袋子，苏母带着歉意说：“幸好此事还未传出去，是我苏家没有福气，娶不到那么好的姑娘，王姐你去回绝了吧。” 王媒婆虽然不痛快，却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苏家也不是她能得罪的。 “行吧，既然没缘分那我就在替您跑一趟，以后有需要再叫我啊。” 她不信一个男人会一辈子不碰女人，假装深情的人她见多了、坚持不了多久的。 送走王媒婆，苏母瘫软在椅子上流泪，久久不能回神。 苏父来找她的时候她道：“老头子，我们回茅草村吧，我想家了。” 苏父心疼老妻，“走吧、以后都不来了。” 说要走就走，谁也拦不住。 老两口要走，大石就必须跟着走，还有方怡和孩子。 方怡没意见，这京城规矩多没有清阳县自在，她也不喜欢。 临走的那天晚上，苏熠跪在二老面前，“爹、娘，是儿子不孝，让二老替儿子操心一辈子。” 苏母扶他起来，“你从小主意大，决定的事谁也改不了，我和你爹什么都由着你，我们不知道你和欢欢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这事也确实是苏家欠了她，我不管你娶不娶妻，只希望你别去打扰她的生活。” 苏熠艰难点头，“娘放心，我不会的。” 苏父又说：“随你娶不娶，反正我们有哲哥儿他们，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小石也是，你想娶就娶，不想娶光棍一辈子我和你娘也没意见。” 显然这是气话。 苏诚不乐意道：“怎么可能，我找到喜欢的了就成亲。” 次日一早 一行人就回去了，偌大的苏府就只剩下苏熠和苏诚两个人。 苏熠此生不娶妻的话在京城传开了，许家听说苏家父母离开京城后，当天就叫人去张罗女儿的婚事。 郡主知道此事时在和齐月婵打麻将，几个小姐对此事唏嘘不已。 “这苏大人怎么会和欢欢闹成这样？” “不知道，欢欢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事给闹的。” “呀，胡了、让你们打牌不认真。”郡主将牌推倒。 几人洗着牌，齐月婵问：“郡主不是和欢欢关系最好，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郡主无所谓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有自己的生活，要是哪天许子衿敢负我，我就带着女儿去封地过潇洒日子。” “娇娇在说什么呢？” 一句娇娇吓得郡主打错了一张牌，回头正准备发火，就见太子殿下带着几个公子来了府里，“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我们只是路过，你们继续。” 郡主听到这话坐下来，大家也不客气，又开始摸排打牌。 太子殿下那边传来吵闹声，众人望去，是苏诚摔倒了。 惹得大家哄堂大笑，一个小姐边出牌边道：“这小苏大人真是有意思。” 她下家说：“小苏大人挺英俊的你们发现没有？” “我不喜欢这种魁梧的长相。” 那小姐碰牌后道：“又没让你喜欢，你还挑上了。” 齐月婵听了一耳朵，想到刚才那呆子的样子就想笑，一个分心就放了一个炮给郡主。 “月婵，那我就不客气了。” 京城的一切恢复平静，苏家的事很快又被其他官员养外室、偷人给替代。 远在南昌县的柳欢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她正因为带孩子忙的焦头烂额。 虽然已经过了一个月，她依旧觉得不真实，那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命大还是让她给活了下来。 而且真的生下了两个孩子，还是一儿一女。 因为元气大伤她昏睡了几日，还梦到苏熠受了重伤，真是稀奇。 东想西想间，床上的孩子又哭了，她生无可恋抱起来哄着，“小祖宗，一会儿给你哥哭醒了看我不揍你。” 刚说完、床上的那个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