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演绎:我的每次出场都很炸裂》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1 (双男主文文文!!!你们自行排雷吧,尊重大家的雷点,每个人雷的点都不同,写的肯定没法顾及到所有人啦,发评语气温和点就行啦,么么么) ps:如果真的强烈憎恨、讨厌某角色真诚建议停止阅读,不要为难自己 * 【04 号演绎者,请开始你的演绎】 “04 号演绎者确认收到。” 【正在传送位面……】 * 沈之言意识刚落地,掺杂着凉意的水拂过脸颊,耳畔传来嘈杂混乱的嬉笑打骂声,空气流动着一丝烟味和铁锈味。 脑海中的系统准时响起。 [位面传送已完成,演绎者现所在地:星思大学男厕所隔间] [检测当前环境中……] [检测完成!安全无害] [请04 号演绎者确认无误后接收位面剧情] “……厕所。”沈之言微哽,敢不敢再炸裂一点。 耳畔传来几道声音,逐渐清晰。 “言小少爷!这狗东西还是那么倔,怎么打都没用……” “姜行!下次还敢往徐寒面前凑的话,我们老大绝不轻饶你!你说是吧言哥?” “还用问,什么玩意儿!”第二道声音说完突然怪异调笑起来,怀着恶意接着说,“对了,把他衣服扒了!我来拍个照发论坛上吧。” 此话一出,后面的人开始不断应和出声,显然是兴奋极了。 还是霸凌现场?果然够炸裂。 系统管这叫安全无害? 沈之言睁开眼。 入目的是靠在角落里蜷缩起来的可怜青年,皱巴巴的蓝白色外套交横着墨水汁和污水,斑驳不已。 估计是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个遍。外套被扯落了一半,里面的白衣也被攻击了,有人用烟头烫出了几个小黑圈。 那名受害者额前头发盖住眼睛,低着头看不清眼里情绪。 “言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打累了?” 狗腿的声音还在响起,就在身旁。 沈之言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个染黄毛的男生,手中举着已经见底的水盆,和其他几个男生正一脸谄媚看向自己。 再低头,自己手上还拿着支已燃尽的烟。 “……”他成了霸凌者,还是他们口中的头儿。 洗手台上的水龙头流淌着清澈的水,水滴落在白色的瓷盆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人拿着空水盆还想上前接水继续泼。 “言哥,要不我们替你?” “废什么话!还需要言哥指示?上!都给我扒了他衣服!” 几人早已兴奋不已,那个染着头发的小弟先冲了上去,抓住蹲在墙角的青年头发用力扯起来。 精致但带着丝丝伤痕的脸瞬间暴露在沈之言视线中。 好看得有些过分了。 后面的人举着手机在拍摄,羸弱青年死死抓着外套不放,突然直视未动的沈之言,眼底闪过一抹阴暗与怨恨,很快消失不见。 “等等。”沈之言开口。 果然,几个小弟依言全部停下,一脸疑惑看向开口的沈之言。 沈之言慢步走近洗手台,关上水龙头,半倚靠着台沿,抬起手把烟头弹入不远处的垃圾箱。 动作悠然、潇洒。 然后扫过几人,扯着意味不明的笑,启唇:“我让你们动了吗?嗯?我发话了?” 这是沈家小少爷发出的危险信号。 一众跟班狗腿子对视,心下一个激灵,立马开口哄着这位性子恶劣的小少爷。 “哪有……这这、我们是为言哥办事啊……” “言哥想亲自动手是吧?好,我们都让开点!” “哎呀,怪我们,都怪我们!您当然是想亲自教训这个姜行了。” “我累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待会把人打死了下次就没得玩了。”沈之言没理会几个小弟听到这句话的愣神,嗤笑一声,走近姜行,垂眸。 沈之言轻佻的拍了拍姜行的脸出声警告:“记得我说的话,离我的人远点,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 嫌弃的拿住姜行还算干净的衣角,擦了擦手,悠然走出去。 平日里不折腾一顿绝不放人的沈小少爷怎么还转性了?小弟们目露疑惑,见人都走了,也纷纷追了上去。 许久,蹲坐在角落里的姜行看向门口。 这次看清了他脸上的伤痕,尤其眼角一周,下手最狠。他面无表情的扯过被沈之言拿过的里衣衣角,生生撕了下来。 起身,走出去。 * 沈之言刚走到半路,后面的小弟也追了上来。 染着一头黄毛的人叫李志,他先开口,看得出在原身这里还算是说得上话。“沈少爷,昨晚姜行和徐寒走得那么近,就这样放过他?你以前不都……” 沈之言瞥了一眼,“我做事还需要和你们解释?” 李志急忙挥手否认,“不不……是我们糊涂!那我们继续盯着那小子,有事一定及时禀报言哥。” “嗯……”还没找到机会接收剧情,沈之言先含糊着,顺道应下。 “沈之言。” 一道冰冷带着警告的声音响起。 沈之言抬头。 来人面相五官优越,气质清冷矜贵。身后还未离开的小弟见到来人,纷纷低头躲在沈之言身后。 李志则结结巴巴开口:“徐……徐……” 徐家在安城地位极高,徐家这个独子前不久刚从国外回来,他被家族寄予厚望,不屑搞这种拉帮结派的事,若不是徐寒不如沈之言这么混账,还易拍马屁,李志等人早去抱这个大腿了。 徐寒走过来,直视沈之言,语气冷冰冰:“你又找姜行麻烦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 这个人扮演什么角色沈之言还不清楚,所以明智的选择不开口。 “找点事做吧,天天盯着我,沈家就这样教的你?” 见沈之言不吭声,徐寒嗤一声,冷眼看向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的李志等人,不再停留,往沈之言来的方向走去。 想来是去找被扔在厕所里的青年了吧。 李志等人拍胸脯惊吓道:“太可怕了,徐寒气场太强了,上次就被警告了一……” 李志看了一眼沈之言,及时闭了嘴,旁边的人给他使了眼色,他犹豫了一秒,试探开口:“言、言哥,那我们先走了?” 沈之言点头。 李志还以为沈之言因为徐寒又护着姜行而生气发飙,结果突然点头了。 管他现在什么情况,先逃命要紧。立马如蒙大赦溜了,其他人紧随其后也跟着逃离现场。 沈之言见所有人走后,走进一间无人的休息室,唤出系统。 “刚才我在厕所的行为是否崩人设?” 一道机械声音从脑海中传来。 [请放心,并未崩人设] [系统检测周围环境安全,演绎者是否接收位面剧情] 沈之言闭眼,“嗯。” 随着剧情信息进入大脑,沈之言也慢慢了解了这个位面的剧情故事。 这个世界的剧情还算简单,就是清冷贵气学长和娇弱貌美学弟之间的酸酸甜甜爱情故事。 徐寒,安城顶豪徐家大公子,逆天神颜,星大知名清冷校草;柔弱学弟姜行,星大学神,学习成绩优越却家境贫寒,性子温顺可亲。 两人因一次竞赛相识,后来的多次接触下,二人渐渐产生好感。 而剧情中的原主便是那个横插在两人之间的绊脚石,俗称恶毒男配吧。 同为安城上流世家,沈家小少爷就不似徐寒,他蛮横无理,性子极恶劣,常以欺人为乐,但从小就喜欢着徐家这个高岭之花。 如病毒存在般紧紧贴着徐寒,每当徐寒和谁走得近,原身就喊上一众小弟把人堵起来,使劲折磨,他在徐寒这受挫,就把气撒到疑似和徐寒走近的人身上。 徐寒警告无数次,阻止无数次,也尽量不与人走近,但他也需要社交,走到哪都能看到他,都快要被原身逼疯了。后来也因为家里公司发展需要,徐寒正好有锻炼的打算,干脆选了国外公司,连夜飞走了。 他就不信,几年时间这人还记得他? 但可惜,原身还真记得,并且在徐寒返国的时候第一时间冒出来。 徐寒最终还是得回国,在家族再三催促下,他回来了,有意选了个没有原身的学校就读。 好巧啊,准备迎接美好生活的主角第二天打开寝室门就看到原身那张脸,笑的如狼似虎。 浏览到这里的沈之言:“……” 知道徐寒回来了,原主火速换了和他同一个学校。 后来,因为竞赛的原因,姜行和徐寒来往甚繁,这让原身极为不满,三天两头把人堵起来围着折腾,还带头引导周身小世家子弟孤立欺辱姜行。 最狠的一次,在毕业宴会上,原身居然恶劣到给主角受下药,把中药的主角受锁起来,还找个男人塞进去。 被赶来的徐寒及时救出带走。 这时候的主角攻受已确定关系,原身这行为彻底把徐寒惹到了,已经接手家族公司的徐寒直接对外声明与沈家终止合作关系。 沈家虽也是安城世家,但比起徐家还差点意思,不如徐家这么大腕,徐家这突然的举动引得沈家市面股价一夜之间跌了不少。这还不算,之后的徐寒再次动手了,出手打击沈家企业并决意收购。 家族濒临破产,沈家为平息徐家怒气保住家族企业,立马跳出来声称与原身断绝一切来往,原身最后流落街头。 落得个与狗争食的凄惨下场。 [主线任务开启:获取姜行爽感值,满值100] [支线任务会随机掉落,请等待……] 时空局分有多个部门,演绎部便是其中一个部门,沈之言是演绎部成员之一,编号04,需要到各个位面小世界扮演各类角色,同时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获取攻略对象的爽感值,支线任务也会随机掉落,完成也可获得攻略对象爽感值,视情况而定。 ------ 1.全文1v1,主受,双洁,主角非完美人格,走乱七八槽风格,全凭感觉走,剧情套路无脑且狗血,不喜慎入!!! 2.一切设定皆为剧情服务,相关情节不合理不专业不是完全切合实际,请勿较真,别带脑子看,脑子这东西跟了我它是最享福的,因为鄙人没动过脑。 3.此文有副cp出没且占比多(敲重点敲重点敲重点),不喜慎入昂!!! 4.你们随意排雷吧,尊重大家的雷点,每个人雷的点都不同,写的肯定没法顾及到所有人啦,发评语气温和点就行啦,么么么 5.希望大家和平相处,和谐讨论,看文图一乐,看我的文让你不快乐,不要勉强自己请直接潇洒弃文,实在憋屈合理打个低评让我也心梗一下你就潇洒离场吧,请勿上升人身攻击,咱们好聚好散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6.待补充……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2 沈之言想起厕所里同主角受的对视那瞬间,睁开眼,脑海中缓缓划出一个问号。 “姜行娇弱可欺,温顺和善?” 他那眼神像是吃了三千怨灵才修成的吧,别以为他看不到。 黑心莲花吧这小子。 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请04 演绎者不要质疑我的能力] 可能是怕后期打脸,这个系统顿了几秒,给自己找补:[当然,剧情只做参考] 沈之言觉得这演绎部的系统脸挺厚的,即便这系统没脸。 [04演绎者是否确认演绎] 沈之言勾起笑容,他最喜欢演了,不然也不会特地跑进演绎部。 “确认。” * 沈之言走出休息室,循着原身记忆向自己寝室走去。 原身在家里天天惹事生非,昨晚在饭桌上还嚣张的朝自己大哥挥拳,被震怒的父亲冻结了卡,还没收了他在学校外面买的房子,让他滚去学校躺硬床板,长长记性。 系统悠悠冒出声:[巧了不是,和姜行同个寝室呢] 沈之言轻笑,那可太妙了。 徐寒最终还是没找到姜行,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低头盯着静静躺在污水里的一片衣角,心里划过一丝疑惑。 片刻,徐寒拿出手机编辑信息。 晚上。 姜行站在寝室门口。 徐寒发来的信息已经躺他手机快几个小时了,敷衍回了一句没事,而后熄灭了亮起屏幕的手机。 推开门的手一顿,因为他听到里面传来了不小的动静,可是这个寝室一直以来只有他一人住。 除了那个人。 眸光变寒,面色微沉。 门环扭了一下,里面有人出来。 李志打开门的一瞬间,姜行敛下所有神色,面上一片平静。 李志是被沈之言叫过来搬东西的,刚累死累活整理完,一打开门就被姜行吓到,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他,姜行后腰狠狠撞上墙角,钝痛感袭来,他眉都没皱一下。 “妈的!跟个鬼似的站在这里,是想吓死我吗!” 沈之言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你瞎喊什么!搬来这里本来就烦,你还到处嚷嚷,找死啊。” 对姜行是一副嘴脸,对沈之言又是另一副嘴脸,李志赔着笑脸,“言哥,是这个姜行,他回来了。” “姜行?”沈之言走出来,倚在门口,看他的脸消肿了不少,不由挑眉,开口讽刺:“呦,还懂得处理脸上的伤啊,还以为有多能忍呢。” 李志眼珠子一转,在旁献谋道:“哥,既然你住了进来,那就让他滚出去吧,碍眼死了。” 学校申请换寝流程很繁琐,姜行一个贫困生也没多少钱在外面租房子,李志是想让主角受睡大街是吧。 好小子。 他完全没避开姜行,刺啦啦的就说了出来,沈之言心里佩服,难怪后期这李志被炮灰得比原主还快。 李志和姜行一样家境贫寒,但姜行脑子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天才,在各科老师那可是宠儿,还长的极为好看,倒让他成了星大风云人物。 这让李志极度扭曲,生出了嫉妒心理,借着沈之言的势处处刁难姜行。 沈之言能对付上姜行,有一半是这李志搞的鬼。 沈之言没放在心上,有了打算,开口:“换什么?让他给我当几天苦力,等死老头解了卡,我怎么快活不行?” 然后下巴一抬,让李志滚回去。 李志见沈之言没采纳自己说的,有些急了,又一听让姜行当苦力,心里又舒服了不少。 沈之言有多难伺候没人比自己更清楚了,到时自己再多煽点火,姜行还能舒服的活着? “唉唉唉,这就走,言哥早点睡。”李志快速飞向黑暗中,他这一身汗,非常难闻,很想回去洗个澡。 【姜行爽感值-2,当前爽感值0】 系统阴阳怪气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04 演绎者,你很不错,不增反降] 它可是特地换上了情绪数据,能准确表达自己内心所感。 沈之言心里回复它:[谢谢,我也是这么认为] [————] 系统那边响起了电流声,吵得沈之言立马屏蔽了它。 分神去回复系统,面上却仍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姜行。 沈之言双手环胸,趾高气扬道:“要想好好住在这里,就得听我的,否则……” 威胁意味不言而喻,沈之言冷哼一声,没在理会姜行,自顾进去。 姜行眼眸一片冷意。 抬脚也跟了进去。 * 睡到后半夜。 黑暗中的姜行睁开眼,眼底清明,不像刚醒来的人。 姜行睡眠一向很浅,现在还多出了个人,他睡得极不踏实,对面的人还一直翻来覆去,吵得他心烦。 [身上痒就去洗澡,不开玩笑] 沈之言:“……”不怼他会死? 沈之言:[这个身体娇生惯养,我也很无奈啊。] 突然话题一转[你猜姜行睡了没?] 系统:[没睡又怎样] 沈之言无声咧着笑,没回答,突然撑腰坐起来。 只见沈之言下了地,默了一秒,突然无声捶打枕头,像是在发泄情绪,然后靠在床头静坐了一分钟有余,忽而起身,蹑手蹑脚站起来,摸索着走向姜行的床边。 系统一脸问号。 沈之言那边传来的动静,一直清醒着的姜行自然也知道,见沈之言突然往他这边走来,眉眼冷了几分,悄然闭上眼装睡。 打算看看这个沈之言到底要干什么。 沈之言来到姜行的床头,低头看向平躺着入睡的姜行,轻轻哼气,似有不满。 然后弯腰,双手缓慢向前伸。 手指即将碰到姜行的眉心之际,面前本该闭着眼睡觉的人突然睁开眼,直直对上沈之言。 他这猛的睁开眼,把毫无防备的沈之言吓得叫了出来。 “啊——” 刚发出短促的惊呼声,沈之言手腕一紧,被姜行施力拉了过去,重心偏移,踉跄之间膝盖撞到了铁床角边沿,惹得他吃痛不已。 沈之言被拉倒扑到床边那一刹那,姜行翻身压住沈之言,隔着一张薄床单,沈之言都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热气,后者还空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尖叫招来别人。 “唔唔…唔!” 姜行紧紧擒住沈之言手腕,厉色一闪,低声呵斥:“你想掐死我?” 这个恶劣少爷居然还想动手杀了他? 平日里姜行都是一副任人打骂的软弱样,还没见过他这吓人模样,沈之言被吓得睫毛轻颤,更加剧烈挣扎,引得身上的人加力压住他。 慌神中沈之言张嘴狠心咬住姜行的手心,姜行没防备还真着了道,下意识松开捂住他嘴的手,沈之言趁机用力推开身上的人。 向后爬开,然后一股脑大骂:“你傻逼吗!谁要杀你!你脑子有病啊!我就是想叫醒你让你陪我出门!你……你脑子……” 一开口就是哭腔,沈之言觉得丢脸,骂了几句之后息了声,打算缓过来之后继续骂。 姜行皱眉。 【姜行爽感值+0.1,当前爽感值0.1】 系统突然短路一秒。 怎么个事???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3 听到沈之言叫骂声,姜行默了一下,心里依旧充满了怀疑与警惕,快速起身打开桌台的小台灯。 暖黄色灯光骤然亮起,丝丝缕缕亮色撒在床角那边的沈之言身上。 姜行这才得以看清沈之言的模样。 他面前的青年俊俏白皙,双颊至颈光洁如瓷,因为刚才的挣扎,凌乱碎发垂在额前,脸上失了血色,嘴唇紧紧闭合,那双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眼尾微微泛红,瞪得极大,一脸惊恐。 姜行心里突然生起怪异感觉,莫名多看了他一眼,这愚蠢小顽劣一直都这么好看吗?现在才发现。 唇红齿白,眉眼生得好看,五官虽不及姜行那种精致到一眼就能被惊艳到的感觉,但也是俏生生的惹人喜欢,不清楚他什么人品的人可能还惊叹这不就是乖巧邻家小弟弟那一挂嘛。 可惜姜行知道面前的人是个什么为人,心里冷笑,真是白瞎了这张好脸。 一向跋扈嚣张的人突然在他面前受挫难堪,何况还是自己一直厌恶的人,姜行心情突然变好了点。 不过沈之言性子恶劣,背后是整个沈家,自己现在还不能惹恼他。 缓了神,姜行解释,“我不知道是你。” 屋内亮了起来,姜行突然又是那副一言不发的受气模样,所以本来还带着几分惧意的沈之言立即换上一副凶狠表情。 “你什么意思!这个寝室除了我们两个还有谁?一天不打你,当我给你好脸色是吗?” 沈之言觉得这人在敷衍,扬起手就冲过去想给他一巴掌。 结果刚爬起来,膝盖骨头隐隐作痛,又突然摔下床边。姜行这个距离伸个手就能把人捞起来,但他偏就是冷眼看着。 真是活该! 【姜行爽感值+0.9,当前爽感值1】 一直默默看着沈之言沉浸式扮演恶毒愚蠢人设小少爷的系统心里哗了狗了。涨就算了,这0.1、0.9的涨是什么鬼,主角受真是个吝啬鬼。 “嘶……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沈之言恼火道。 姜行这才施施然靠近,一手弯腰把人拉起来。 沈之言坐在凳子上,卷起左边裤腿掀到膝盖处。这里已是一片青肿,皮都破了,显然是擦伤了。 姜行还看到沈之言手腕一圈红痕,这小子本就白得耀眼,这抹红痕更显惹眼了。 他这两处伤口本就是因为自己弄到的,姜行顿了一秒,走到书桌处打开抽屉,等再回来时,手上是提着一小型医药箱。 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打开,从里面拿出药膏和医用棉签。沈之言还在气头上,躲开不让他碰。 姜行干脆直言道:“很晚了,校医室不开门,你是打算留明天再处理吗?” “那也是你的原因!” 姜行依旧不轻不重开口:“如果你不过来,我也不会动手。” “关我什么事,这床板硬死了,我睡不着你也别想好过。” 姜行这才知道这人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是因为嫌床板硬,想过来叫醒自己找被子给他当床垫。 所以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姜行都被气笑了,还真是懂得使唤人。 沈之言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你轻一点会死啊!痛死了!会不会擦药?” 姜行没吭声,但也放缓了动作。 真是个娇气包,也是个傻逼。 [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爽感值1] 沈之言盯着为自己擦药的姜行,听到系统声音,心里回它:[你急什么?本来今晚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爽感值,这1分还是意外收获。] 系统疑惑了,[什么意思] 沈之言神秘一笑,[今晚只是让他知道一点] 系统继续发问:[哪点] [小少爷虽跋扈,但也实在貌美。] 系统在识海中来了一道组合拳,[???我一脚过去!] 有感情的系统果然不一样,无语起来一点也不含糊。 最后,沈之言命令姜行把他自己的被子拿来铺到自己床上,他才安分下来,关了灯睡下。 即便还是很不习惯这硬床板,但闹了半宿,沈之言一沾枕头就困意袭来,沉沉睡过去。 * 沈之言睡得迷迷糊糊间,被闹铃吵得不自觉皱起眉来,不过下一秒声音消失,思绪又慢慢沉了下去,又进入了梦乡。 结果不到三分钟,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过了一会儿卫生间传来开水声和洗漱声。 动静是很小,能看得出来这人尽量控制音量了,但沈之言还是被吵醒了。 沈之言起床气很大,管他三七二十一,一甩手就把枕头甩过去。 “吵死了!大早上的吵什么!” 枕头正好砸中从卫生间出来的姜行。 姜行情绪不变,捡起他的枕头放回去,“上课快迟到了。” 因为昨晚睡得太晚,导致他都没按时起来。 沈之言闻言,直直坐起来,倒不是他想上课,而是他才想起来老头说过的,要是这个月再旷课,惩罚时间就加长。 那他什么时候能拿到钱,还怎么出去快活? 沈之言想到这点,立马冲进洗漱间,咬着牙刷出来堵住姜行不让他离开,很是无理道:“不行,你要等我,和我一起过去。” 两人同专业还同个班,不然也不会是同一个寝室。只不过沈小少爷从不来寝室住,所以一直以来都只有姜行住。 见姜行皱眉,沈之言扬起下巴哼道:“我没让你背我过去都不错了,你不满什么。” 系统适时冒头:[小心仅存的爽感值被你作没了] [放心,掐着点起来的,不会让好学生迟到的。] 真如沈之言说的,他们还真是掐着点到。 刚从后门进去找个角落坐下,教授也刚好拿着课本从前门进来。 两人并排走进来还同坐,这个玄幻事实顿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们没看错吧,沈之言居然和姜行一起来上课?这是最不可能的事,结果今天就发生在他们面前。 尤其和两人坐在同一排的几个学生,受到的冲击力更甚。 时不时偷瞄过来,自以为很隐蔽,结果被那名沈少爷瞪眼过去。他们瞬间坐正,不敢再偷看。这个小少爷可惹不得。 他们不敢偷看,却不停低头敲击手机屏幕。 一张清晰图片很快上传,角度一看就是偷摸拍下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 ,星大论坛爆炸了。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4 一张清晰的照片引燃星大论坛—— [天啊,我没看错吧,这是沈小少爷?怎么不追着徐校草屁股后面跑了?] [还……还……弱弱说一下,这样拍,这沈之言还挺好看的] [他一向好看,如果为人不那么贱的话,咱星大校草排榜他都能够到个前五吧] [呃……肯定是又想到了什么折磨人的法子用来欺负姜学弟了,前几天我室友还看到沈之言带他那帮狗逼堵人家,把人带到厕所里] [对对对,其实挺多人也看到了,但是都不敢围上去,喊校长来都没用,我们东侧三栋教学楼都是他家捐的] [可怜的姜小学霸,你们放大图仔细看,他眼周一圈好像肿了点,被沈之言盯上的人什么东西都不多,就是伤口多] [题外话,我希望沈之言受到报复!!!生不如死!!!] [楼上有故事] [展开说说,插个眼] [+1] 论坛开始从吃瓜变味成了列数沈之言这些年来干的缺德事,到最后的对他攻击诅咒。 那些或多或少都被沈之言“教育”过的受害者出来使劲诅咒谩骂,他们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平复内心的巨大怨恨了。 沈之言惹不起,那是因为他背后的沈家有权有势。谁敢硬刚?那是不想活了。 所以这些账号都是小号,还用的匿名,甚至有些人发言完怕沈之言找上门,立马销号。 可想而知,这个沈之言在星大风评有多差。 教授在上面激情开讲,沈之言则分出一缕神识跑去和系统浏览学校的论坛。 看了一路,也啧啧了一路。 看来这原主干的好事可不少呢,好多事可能连原主自己都不一定记得。 沈之言看完之后问了一句:“这个小世界的原主灵体如何处理了?” [经检测,此灵体不净,不适合投胎,得先送去改造才行] “那他还挺幸运,我记得上个灵体还直接被投入畜牲道来着。” 沈之言上个位面演绎的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暴君。 [这个还有救,上个位面的灵体没救了,吨黑吨黑的] 在论坛上看到主角攻的名字,沈之言又问:[这个徐寒需要我接触吗?] [还不知道,目前尚未掉落支线任务] 话刚一落,区别于系统的机械声音响起。 【支线任务开启:拿走姜行笔记本干扰其上课进程并让徐寒看到,完成任务可获3个爽感值,计时开始……】 [哦豁] [哦豁] 刚聊到这个话题就掉落支线任务了。 * 今日的课程很重要,台上的教授一开讲,姜行就拿出笔记本认真听课记笔记。他喜欢边听边记。 而且刚才来得太急,忘带手机了。 沈之言从一落座开始就不知道在干什么,除了分神就是走神,连只笔都没带,更何况带书呢,就是走走过场。 十几分钟过去了,也没见旁边的人有什么多余的举动,姜行微微松气,希望他就这样安静待着,一直坚持到这节上完吧。 “同学们可能不太理解这个知识点,其实是这样的,它是以……” 姜行抬头认真听着,手上的笔自然落下打算写,结果笔头却碰到了桌面。 低头一看,桌上的笔记本被人拉了过去。 是沈之言。 沈之言把本子拿在手上胡乱翻页,他动作幅度再大点,脆弱的纸张都能被扯开。 姜行皱眉低声开口:“你在干什么?” “我看看不行吗?你慌什么。”沈之言无所谓开口,可他根本没在上面停留多少秒又翻页,一看就是在找姜行麻烦。 “下课再看,先还我。” 姜行伸手过去想要拿过来。 沈之言突然扯出一抹恶劣的笑容,手往背后放,躲开姜行的手。 扬眉道:“你不是学神嘛,还记什么笔记,给我表演一个过目不忘呗。” 姜行语气冷了几分,“还我。” 沈之言依旧不为所动,还突然撕了一个空白页,“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 姜行见他撕了自己东西,一把捏住沈之言手腕拉过来,直接上手抢过来。 自己也是蠢,还企图和这种人讲道理,根本就是在浪费口舌。 抓住的手腕还是昨晚的那只,即便擦了药,直到现在都留有印子。 沈之言不爽了,紧紧抓着本子一角不放。 系统提醒:[徐寒到达后门了,前摇快结束吧] 好嘞! 沈之言力气比不过姜行,眼见就要脱手,竟直直伸腿狠狠踹向对方的腿,姜行身体一歪,下意识松了手,沈之言拿过本子就往门外甩去。 “啪——” 两人坐的是靠后门的角落,沈之言还用了些力气,笔记本飞了出去。 “后排的在干什么!不认真听课还欺负自己同学!” “沈之言!” 台上的教授和徐寒的声音同时响起。 其实两人的动静很大,还是学校风云人物,其他人一直在暗暗关注他们。 从沈之言伸手抢笔记本开始就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现在被教授这么一喊,他们更是大了胆,直接扭头往后看过去。 他们没想到徐寒学长突然出现在后门,还被本子砸到了。 在座的学生窃窃私语。 三人同框哎。 头一回见到如此稀奇且罕见的场面。 系统说着风凉话:[你砸到人家徐寒了] 沈之言是背对着甩过去的,谁知道徐寒站的位置刚好对上砸过来的本子。 意外,只能说是意外。 沈之言生起小小歉意:[下次一定注意昂] 沈之言回头,徐寒正满脸怒容看着他,心里叹气,瞧瞧,把咱清冷学长都惹火了。 讲课的教授是个上了年纪的,抬起老花镜还想走下去,前排的学生小声提醒这位老教授:“老师,那是沈之言,小心他找您麻烦,旁边是姜行学神。” 老教授抬起的脚一顿。 沈之言恶名在外,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前不久他办公室里一中年教师惹到了沈之言,第二天这老师就带着伤坐在办公室里,还告假几天才来上课。 这小霸王怎么突然来上课了?不过还是这么不老实,天天就知道欺负同学,这次居然找姜行麻烦。姜行这个学生可是个学习的好苗子啊。 老教授还是狠下心,咬牙想抬脚走下去。 结果下课铃声就在这时候响起了。其他女同学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拉住老教授,半推着把人带走。 门外也聚了好多出来看热闹的人,都是从论坛那里得到消息涌过来的学生。 “之言同学,为什么总闹腾,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 徐寒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 沈之言:我的事情就是攻略你对象啊。 面上,沈之言见是徐寒,脸色微变,但很快换上笑容,明媚得紧,可他们都知道这人前一秒对姜行干了什么。 “徐寒哥,你怎么过来了?是知道我受伤特地来看我的吗?” 沈之言今早又发信息骚扰徐寒,还拍了自己膝盖处的擦伤照片发过去。 徐寒之前就拉黑了沈之言,还不断换号码,但沈之言总能找到他的联系方式,接着不断给他发信息,简直防不胜防。 姜行从地上起来,忍着痛,脸色很不好,见到沈之言对徐寒展颜绽笑模样,薄唇微抿,低垂的眸色含着冷意。 凭什么自己就要受这种苦?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5 任务完成提示声响起。 【支线任务已完成,爽感值+3,当前姜行爽感值4】 这爽感值才不到10,什么时候才能收集满呢,系统的叹气声也跟随着弹出来:[04,这日子怎么一点盼头都没有] [别慌,跟着哥……] 原以为沈之言能说出什么鼓励的话,下一句就让系统气到短路。 [跟着哥……没肉吃。] 史,就是一坨史! 徐寒眼见人越来越多,便不再理会沈之言,径直走到垂着眉不说话的姜行面前,把他的笔记本交还回去。 “导师想找我们过去讨论一下前不久提交上去的参赛方案,学弟现在有空吗?” 徐寒不爱看论坛,自然不知道沈之言也在这里。他们竞赛导师发来消息让他叫上姜行一起研究一下前段时间写出来的初级参赛作品。 徐寒查了姜行课表,知道他这节课过后就没课了,便想着过来一趟。结果撞见了沈之言动手抢人家笔记本这一幕。 沈之言跑过来,“不行,他没空!徐哥,他……” “我有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徐寒没看身后的沈之言,对姜行点头,轻声道:“好,我们走吧。” 徐寒看都没看在一旁跳脚的沈之言,和姜行走出门。 沈之言气急败坏,却不敢当着自己喜欢人的面拦下姜行,只能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哇!两人看着好配啊……” “学长是因为看了论坛上的信息特地跑来救学弟的吗?有点好磕怎么回事……”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可能……” 沈之言听到了,瞪眼扫过去,围着的人不敢触他的霉头,瞬间散开,若无其事走远。 【姜行爽感值+6,当前爽感值10】 [??他怎么突然加分了?难道被你欺负出了感觉?被爽到了?] 系统不死心的再次扫描,结果如之前的一样,这主角受很正常啊,没那方面的癖好。 沈之言无声一笑,[看你这愚蠢样,我勉为其难给你解释吧,那是姜行看我在徐寒面前受挫,心情愉悦了。] 不是很懂人类复杂情绪的系统:[这也行?] 沈之言非常敬业,在这里凹人设站着好一会才抬脚离开,在外人看来他是还在发着火。 一路上和系统聊着天,系统还在追问。 沈之言摇头,[啧,我都说了,让你好好去查一下他吧,他可不像表面那样温顺和善,是个初级版黑心莲花呢] [你该升级了,去时空局调下原版剧情吧,然后滚回来谢罪] 最后,沈之言让系统回局里申请权限打开书库查看这个位面原版剧情。 难道自己扫描出来的是个改版剧情,系统半信半疑,不过也依言回时空局一趟。 脑海里没了系统存在,沈之言知道它跑回去了。 便也提步往寝室方向走去…… * 刚坐下,系统立马出现。 兴奋回答:[还真被你说中了,这还有个原版剧情] 这个位面小世界的剧情应该是—— 姜行因竞赛原因,和徐寒有了交集,也因此受到了沈小少爷的打压和围堵,后来的沈小少爷更是变本加厉欺负侮辱姜行。姜行 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在又一次的厕所堵人暴打事件过后,姜行决心反击。 无权无势,正面硬刚是划不来的,唯有找靠山。 姜行把目标放到了徐寒身上。 既然全校都知道沈小少爷喜欢徐寒,那他便接近徐寒,让沈之言更加崩溃好了。 他这么做不仅是单纯让沈小少爷得不到心中所爱,也是因为他需要一个保护罩。 徐寒姓徐,安城徐家,沈家在徐家面前都得矮上几分。 姜行是因为徐寒才惹上了这煞神,那利用一下徐寒也不为过吧。 在他的刻意接触下,徐寒果然渐渐对他有了好感,沈之言来找姜行麻烦,徐寒全挡了回去。有徐寒护着,那帮小世家子弟怎么敢跟着沈之言找姜行麻烦呢。甚至还转头抱起姜行大腿来了。 不过,姜行聪明一世,却还是在酒宴上中了沈之言下的药。沈之言的做法彻底让姜行起了杀心。 他将计就计被丢在屋里,趁着沈之言去找人过来的时候,他强忍药性发信息给了徐寒。 后来的结局倒是和之前修改版剧情一样,沈之言众叛亲离,流落街头,在某天冻死在了桥下,无人收尸。 [6,真是6,把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沈之言解释:[我刚传送过来,就直觉他不对劲,这可是去了几万次的位面小世界得来的经验呐] 沈之言原先是炮灰逆袭部那边的人,执行了几千次的任务,穿梭了多个位面小世界,在炮灰逆袭部还是个优秀员工。 几个月前刚转到演绎部,这是他在这个部门执行的第二个位面任务了。 第一个就是之前说过的演绎暴君那个位面剧情,但随行的系统并非现在这个损人系统。 系统一脸顿悟,这样一看,徐寒都显得单纯了不少。 明白了,这剧情应该是叫假高冷真单纯学长和假自卑真阴暗学弟的爱情故事。 不过系统翻到这两个主角的结局后,脑子空了一下。 [啊,什么!?他们没在一起,结局怎么是这样的?] 准确来说,结局既没说他们在一起,也没说他们不在一起。 沈之言摇头叹气,拍拍系统乱成一团的码,语重心长:[好啊好啊,得亏你前面给自己找补了,原来剧情真的仅供参考啊] 最后道:[任务结束,我回去给你升级吧。] 连位面世界真实剧情都扫描不出来,非常影响任务进度。 系统受宠若惊,[真的?你原来是个好人!是我误会你了,多不好意思啊] 这时候系统倒懂得不好意思了。 每个位面世界结束后任务者都会得到相应的积分,通俗来讲就相当于零花钱吧,沈之言当初可是逆袭部优秀员工,积分多得是。 沈之言摊手,无情说出真相:[没办法,太蠢了我会拿不出手的。] 总部那边说这个系统接下来将会一直和自己搭档,跟自己出任务。 系统恼火,[我不会原谅你了!] * 徐寒走在前面,姜行落一步跟在后面,他们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徐寒的声音突然响起,“沈之言的事……我很抱歉。” 心里想的是,要不他再跑国外去?反正在哪活着都一样。他实在是已经用尽了办法,连到沈家告状这蠢事都用上了还是甩不开沈之言,总不能把他杀了吧。 姜行抬头,正胡乱发散思维的徐寒也停下转过身来,“或许这个比赛我放弃吧,给你推荐一个人,他也……” “学长,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沈之言的问题。”姜行微笑开口,打断徐寒想说的话。 “你知道的,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我们也准备了这么久,不必为了不相干的人放弃这个比赛。” 姜行眼眸漆黑,突然轻笑出声,语气变得轻快,“我可还想着让学长带我拿到奖金呢。” 姜行最后的话让气氛突然轻松了起来。 “行……”,徐寒一愣,不由微笑,也掀起弧度,起了承诺,“如果他再找你麻烦,可以同我讲。” “好。” 徐寒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所以没看到身后的人唇角轻扯,无声嗤笑,眼底沉黑隐晦。 同一时间不同地方的沈之言看着虚拟屏幕上的姜行露出的表情,夸赞道。 “哦哟,这小子真心会演,突然想看看我和他比谁更厉害。” 读书阶段的徐寒可能都没想过用权压人吧,所谓的告状只被两方长辈当成小辈之间的无足轻重的小矛盾,根本没管过。 原身的父亲是个利益至上的,看原身认识徐家大公子,还想着让原身多走近走近。 系统也吱声:[果然,他在这个时候就有了利用徐寒对付你的想法,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那就,先给他来一击吧。”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6 姜行这一去,到了晚上12点才回来。 其实傍晚就已经结束了讨论,他走出办公室,回的不是寝室,却是往图书馆方向走去。 一直等晚上闭馆才出来。 他在担心什么不言而喻,上午当着沈之言的面和徐寒一起出去,让沈之言丢了脸,自然,他接下来将会迎来沈之言的什么报复可想而知。 这个点应该睡了吧,倒希望今晚沈之言出去了。 姜行轻声打开门,黑暗中一片寂静,走廊的灯光照进来,旁边的床上没躺着人。 难道真的不在? 姜行承认自己有一瞬间是松了一口气的。 把门合上,外面的灯光也被拒之门外,里面更显黑暗了。 姜行脱下外套,今日事情太多,他略显疲惫,只想快点洗完澡躺在床上。 把外套挂好,右手摸索墙沿打开灯。 灯亮的一瞬间,姜行还适应不了亮光,下意识眯起眼。 就在这时,身后的卫生间里面突然传来动静。 姜行瞳孔微缩,转过身。 一盆冷水迎面而来。 “砰!” 盆被沈之言扔在地上发出刺耳声音。 晚上温差大,这被刻意加了冰的冷水直冲身体,皮肤都被刺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头发湿漉漉,其他残余的水珠顺着修长脖颈慢慢滑落,接着没入衣领内。 姜行只穿着一件简单白t,此时变成了半透明贴身状态。 一览无余呢。 沈之言在心里吹了个口哨,认真点评了一下:[湿身诱惑,我倒了。] 系统发出声音:[你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你快演你戏吧] 沈之言再道:[记得帮我截个图。] [。] 句号代表它此刻的内心。 沈之言拍掉手上的水渍,看着被淋湿一身的姜行,面上高兴了,讥讽:“回来得可真晚呐,还真是让我等得好苦,是不敢回来吧。” 姜行下颚紧绷,压着怒意。 “我在改方案。” 沈之言呵一声,走近姜行,伸手轻轻拍打姜行的脸颊,这举动和当初在厕所里的动作一模一样。 只是换了个地点。 “我当初说过什么来着?敢靠近徐寒,就要想想后果。” 姜行不欲与他争辩,错开他,往卫生间走去。湿了一身,得赶紧换下。 沈之言见姜行无视自己,顿时气结。 “你给我站住!” 后面的人气势汹汹伸手拦下姜行,然后快步走到他面前,推了他一把。 姜行后退几步站稳,眼神平波无澜,沈之言的话似乎没起到任何打压效果。 沈之言被姜行的无所谓刺激到了,双眼中闪烁着火焰,疾步上前,扬起巴掌就要打在姜行的脸上。 刚迈出两步到姜行面前,地面湿滑,令沈之言脚底一滑,面朝上向后仰扑下去。 “啊——” 沈之言发出短促的惊叫声,条件反射拉住姜行手臂。 情况突然,姜行还没反应过来,人也跟着被拉下去。 如果不护着沈之言,他后脑勺着地出了什么事,沈家一定会找上门来。 姜行心里不悦几分,但还是在沈之言摔倒在地板上的前一瞬间,迅速环住他的后背,抬手护住沈之言后脑勺。 姜行的动作和反应已是迅速,两人却还是齐齐摔地。 沈之言挨了这一跤,头虽然被人护住了,可是屁股可是结结实实遭了罪,痛上了天,姜行还重重压在他身上,感觉除了头部,全身哪里都是痛的。 沈之言偏过头想叫身上的人爬开,“你给我起……” 脸上还没做出痛苦表情,沈之言刚一偏头,却突然感觉唇上出现一抹温热感。 抬眼一看,和也一脸意外震惊的姜行对上了视线。 两个人都宕机了。 艹! 唇上传来的温热也让姜行当场僵硬了。 一想到自己和姜行亲在一块,沈之言头皮发麻,用力推开姜行,然后坐起来横着手臂使劲擦嘴,要多嫌弃有多嫌弃,还恶人先告状。 “呸呸呸——恶心死了!你眼睛是拿来当摆设的吗?贴那么近!” 这个意外让姜行愣了一秒,结果见沈之言这一连串动作,也黑了脸。自己都还没嫌弃上,沈之言倒先嫌弃起来了。 刻意忽略唇处残留的余温带来的怪异感,冷声回答:“是你先拉住了我,也是我护住了你的头。” 如果自己没护着他,现在早躺医院里了,能像这样生龙活虎指责别人? 沈之言心虚几分,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但很快就找到开脱理由。 理不直气也壮地反驳:“那…那也是你先惹到了我,不然我也不会摔倒。” 可真会说。 姜行扯出讽刺笑容,起身拿起干净衣物往卫生间走去。 身后的沈之言还在生气,“喂!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给我回来!” 可惜卫生间的门没听到打开的声音,过一会儿还传来花洒流水声音。 【姜行爽感值+10,当前爽感值20】 系统立即跑出来发言:[你就摔了一跤,他都爽成这样?要不以后多在他面前摔几下得了] 沈之言还坐在地上,反正人在里面洗澡,他就不急着起身了,[想什么呢?又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有什么?] 沈之言摸向自己嘴角,脸上浮出点点笑意,[还有刚才那意外的吻呗。] [你放屁,我可是高智能系统,检测了他情绪浮动数据,和你刚才嫌弃模样可不相上下呢] 沈之言说了一句,[唉,嫌弃自然是真,事后不自觉回味可就说不准喽。] 沈之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看向紧闭的卫生间无声轻笑,然后走出寝室。 热水从淋浴头中喷薄而出,水雾弥漫,浸没了整个空间。 姜行闭眼,一秒又睁开眼。 脑海中都是刚才那个画面,姜行关掉热水,镜面上的水汽被擦拭,姜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指尖缓慢划过嘴角,还没触碰到,又突然回神般猛然放下。 姜行眼神阴翳。 真是神经了!怎么会觉得那小子诱人…… 穿过校园小路,沈之言是一瘸一拐慢慢挪动的。 “真不是开玩笑,屁股是真痛!你也不给我开点痛感屏蔽。” 系统悠悠出声:[谁让你突然来这一招,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听起来还挺幸灾乐祸的。 系统还在笑,下一秒就见沈之言消失在原处,闪身进了空间。 沈之言伸手抓起这个系统,把它揉成一团乱码,然后来回拉扯,还当球打在地上。 “笑啊,你怎么不笑了?” 系统很没出息的求饶:[错了错了错了,04 哥,我错了,快让我恢复原状] 沈之言轻哼,放过了它,然后歪身躺在用意念拟出来的沙发上。 每个任务者都会有随行空间,方便任务者任务途中进来休息。 系统掏出一把梳子。 沈之言也不知道它一串数据梳个什么劲,能把乱码梳顺? [你不回去了?] “估计姜行心烦不想看到我呢,我进来睡一晚。”沈之言平躺,打个响指,一道轻柔的音乐声响起。 最后朝系统秀一个飞吻过去:“晚安,狗统。” 系统不悦,变成大帽子盖住闭眼的沈之言的头,打算把他给闷死。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7 昨晚设的闹钟还没响,姜行就已经睁开了眼。 伸手揉眉心,昨晚依旧没睡好,还梦到了……沈之言。 “啧。” 没早课,躺了一会儿姜行才起身,抬头看向对面的床。 依旧是空的。 昨晚洗澡出来后,发现沈之言不见了,门还半掩着。 离开了也好,省的又找他麻烦。 姜行从桌台上拿起手机,轻点进入微信,回复了竞赛导师的信息后,也点进了一直被他屏蔽的班群。 今日的班群格外热闹。 姜行一路浏览下来,知道班里明天周末将外出团建。 群里都在商量这个事。 [万班长:我们班打算到裕河山庄,已经定了位,大家今天都可以准备准备喽,放开了玩!@全体成员] [刘任:俺要泡温泉!嘿嘿泡温泉!班长选的好!] [李枚枚:班长,明天多少点这样出发?] [万班长:明天早上九点这样我们就出去,大家今晚可以整理好东西,因为我们要玩两天,欢呼吧各位@全体成员] 群里好多人都出来冒泡了,表情包和一大串文字涌出来,姜行也不打算再翻看。 打算退出时,群里新发了一条消息。 [刘学委:就是……大家……那个沈之言,他要去吗?] 此消息一出来,群里瞬间安静,谁也没出来刷屏了,学委发的消息一直停在那里。 他们太过兴奋了,差点都忘了那个沈家小少爷就是班里一份子。虽说是同个班的,但一个学期下来都没见沈之言和他们上过几次课。 时来时不来,来了就趴在桌上睡觉。或者上到一半大摇大摆走出去。 科科挂红,也不关心。 姜行手指微缩,如果沈之言也去,他必不会去。 大概一分钟之后,群里终于有人说话了。 [万班长:他怎么可能会去?放心好了,之前的集体活动都没见着人] [刘任:管他去不去呢,咱玩咱的,相信这个少爷也看不上我们这次的团建] [王应申:弱弱问一句,他好像也在这个群里吧] 下一秒,刘任那条信息瞬间撤回,他还发了好几张表情包,试图把聊天记录刷上去。 [刘学委:担心什么?他肯定不会跑进班群里看信息的,估计他这个号还不用了呢] 姜行退了出来,班长已经私信了他。 [姜行,咱班团建你要去不,我把你名字报上?] 姜行思考了几秒,打出几个字发送出去。 [嗯,麻烦了] 两天时间,沈之言都找不了他麻烦了。 * 沈之言在翻看班群聊天记录。 正好看到班里那个张任撤回一条消息。 [哈哈哈你被孤立了] 沈之言摸摸下巴,微笑回答:“准确来说,是我孤立了他们。” 系统微哽,然后才重新问:[班里的团建你打算去吗?] “任务对象都去,我能不去吗?” [你怎么认为他会去?] “因为他认为我不会去。” 系统:…… 沈之言不打算现在就把自己要去的消息告诉这个班长,怎么说都不能让姜行知道自己要去的消息。 在明天出发前说一声就好了。 沈之言回了一趟沈家,因为又出了个支线任务。 * 沈家。 沈以青刚踏进家门,里面就传来欢快嬉笑声,一道中年男子声音也响了起来,那是他父亲声音,还有…… 沈以青危险眯眼,什么时候连私生子也敢带回来了? “爸爸,我要这样,给我买嘛!别人都有呢。” “买!都给你们娘俩买!小莲,给你买个包吧哈哈哈哈哈哈。” 娇柔的女声响起,“谢谢老公!我可太高兴了,宏宏,快亲亲你爸爸。” “砰——” 门口炸响,沈父回头,见是自己那大儿子回来了,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本来还一脸羞涩的女人听到声音也收回了表情,脸色微变。抱起自己儿子躲在沈父身后。 沈光抬头,挺直身子,眼神躲闪,“那个,以青啊,不是说出差三天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以青嗤笑:“怎么?我这是打扰到你们一家子了?” 女人眼神微闪,突然开始害怕发抖,上前轻轻扯着沈光的衣角,“阿光……我……”,好似被沈以青吓到的样子。 沈光见此,轻拍安抚女人,然后一脸不赞成道:“这什么话?都是一家人,还分你我?既然都回来了,那就正式介绍一下吧,小莲以后会是你继母,有空叫之言也回来吃顿饭吧。” “我可不认这个比我大不到五岁的妈。”沈以青看过那个小孩,“我说呢?怎么突然把之言赶去学校,原来是迫不及待想把情妇带回家幽会啊。” 那小孩看向自己妈妈咬牙,突然放声大哭,还挣脱女人跑向沈光。 沈光心疼了,抱起来轻声安慰,然后抬眼呵斥自己大儿子:“沈以青!放尊重点!让你管个公司就厉害成这样?我可是你老子,我还没死呢!” 沈以青冷笑,这公司要交他手上也是完蛋。 懒得跟这种人说话,抬脚往楼上走去,本来今天也是回来拿个文件的,不然也不会撞见这一幕。 也无所谓,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只要公司在他手上,管沈光怎么闹腾都没问题。 一道声音从门口响起。 “你不死那我今天就让你死!” 还飞过来一个石头,砸中沈父的脚。 沈以青回头,就见自己那应该在校的弟弟气势冲冲冲过来,给沈光两个巴掌,还想扬巴掌给沈光怀里那私生子,被身后的女人躲开,慌忙跑到客厅另一角。 沈光推开沈之言,一见到这个儿子他就头疼,眼中冒火:“沈之言!你干什么!哪来的石头?无法无天了是吗?” “你管我?你算老几!有本事就护着你这个私生子一辈子!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沈之言语气嚣张,也反过来用力推开沈光,说到这,更加不解气了,扬起拳头砸向沈父的老脸。 “我让你不给我钱!我让你封我外面的房子!我让你带私生子回来!我让你欺负我!打死你!去死!” 躲在一旁的女人害怕极了,抱着自己儿子直哆嗦,她也没想到沈光居然能被自己小儿子追着打,进入沈家这事到底能不能成? 这个沈小少爷果然如传闻中说的那样嚣张跋扈不好惹,连自己父亲都敢扇。 【支线任务已完成,爽感值+5】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8 沈之言听到任务提示声响起后,才松手跳过一边,站在安全地带。 时间倒回到几个小时前…… 沈之言刚看完群里消息,突然就下达了个支线任务:大闹沈家,阻止私生子入门。 所以沈之言回了一趟沈宅。 沈光脸色发青,气得脸红脖子粗,朝沈之言咆哮:“沈之言,我是你老子!” 还想上前回扬巴掌。 一直冷眼看这一幕的沈以青慢条斯理走下楼梯,“老头,公司在我手上,在外面玩玩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敢让这个私生子进门,你养老钱也没了。” 语气淡淡,但警告意味十足。 早已无父子情,又何必留情。 沈光气结,指着沈以青说不出一句话:“你……你……” 沈光最后摔门而去,后面的女人拉着儿子低头急忙跟上。 沈之言终于把这几天睡学校的怨气发泄了出来,整个人都是神采飞扬的,脸上透着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 “小言,你今日怎么回来了?”身后的大哥突然开口。 沈之言回头。 沈以青轮廓硬朗,一身笔直得体西装,散发着成熟稳健的气势,不苟言笑,看向沈之言的眸光却带上一丝柔意。 “哼!”沈之言扭过脸,轻哼一声。 沈以青轻笑,揉搓沈之言的头发,一脸无奈,“还在怪我吗?” “死老头冻我卡、没收我买的房子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害我在学校被人欺负!” “欺负?”沈以青多少还是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的,哑然失笑,“是你欺负别人还差不多。” “好了,让你住校也是一种锻炼,你既不想住就回来吧,卡早就给你解了。” 沈以青对这个弟弟还是非常疼爱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包容,知道他在外面那些事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兄弟母亲几年前就过世了,沈氏夫妇因家族联姻,有了这两个孩子后都各玩各的。 受此影响,这两兄弟对父母这词可没什么概念,这也正是沈以青为什么会无所谓沈父在外面找情人这事。 同一个屋檐下的熟悉陌生人罢了。 只要公司在他手上就行。 不过沈以青倒挺疼这唯一的弟弟。 这估计是唯一一个希望原主好好活着的人了,但他却死得很快。 剧情里,这个大哥因家产和公司执掌权纠纷,是被沈光和他的情妇算计下毒而死的。 沈光管理公司无能,只想着花钱出去玩,所以把刚大学毕业出来的沈以青塞进去学习。后来见沈以青越来越得心应手,而且在他带领下,公司成绩不错,沈光懒得管了,把公司交给了他。 现在倒好,在他小情人顺利进门后,他倒想着拿回公司执掌权了。 没了沈以青的庇护,沈之言出事后就被沈光赶出了家门。 在原剧情里,沈以青回来拿文件也撞见沈光把人带回来的场景,却只是冷冷讽刺几句便拿着文件离开,沈之言当时被罚住校没回来,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这些,原主没心没肺惯了,只要他哥他爸有钱给他就行。 见大儿子没什么剧烈反应,沈光第二天就堂而皇之把人带回了沈宅。 沈以青不住沈宅,沈之言跑回来几天就会出去鬼混,沈宅倒成了沈光三人的家。 沈以青轻笑:“你以前不是从不过问他的事吗?今日怎么火气这么大。” 沈之言哼道:“我就是讨厌他带人进家门,明明是我家!我就算不常回来,也不允许老东西把养在外面的狗带回来!” 沈之言一脸生气,未了还朝沈以青蛮横无理开口道:“我不管,反正你必须盯着他,谁也别想踏进沈家,也不许他碰公司里的一切!” 沈以青倒是无所谓,不过弟弟不喜欢,那便不让沈光带人进来,闻言自然应允下来:“好,都听你的,他若是再敢如此,我就派人把他扔到乡下。” 系统冒出来,[其实扔乡下是个不错的主意,一劳永逸] 沈之言心里回它:[没事,哪天我多往沈光面前凑,让他给我脸来上几拳,以沈以青护弟性子,我再提这个想法,他自然会允诺。] 系统给沈之言竖起大拇指。 沈以青待了一会儿,叮嘱沈之言几句后便拿上文件回了公司。 沈之言送走沈以青之后,闪身进了随身空间。 打算明天再露面。 * 班长姓万,同学们习惯了叫他万班长。 晚上回寝的时候,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看到发件人名字的时候,他表情空茫茫的。他没看错吧,怎么看到了那沈之言的名字。 难以置信地点开短信内容。 【群里信息我看了,团建我也去,记得把我名字报上,不许跟别人说!否则……】 ————沈之言 后面那省略号威胁意味十足,万班长吓得赶紧把手机翻倒,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沈之言发过来的短信。 不死心的他又打开看了三四回,就几行字的内容,到最后他都能全文背诵了下来。 寝室里头的一个男生探出头,疑惑出声:“老万,你拿着手机站在门口干什么?我已经盯了你快两分钟了。” “啊!哦……没、没什么的!就是看视频太入迷了,这就进来……” 万班长回神,急忙关上手机,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接过话,不过男生也没在意,自顾自弄自己的事了。 万班长进门后坐回桌上,一脸生无可恋。心里揣着这么惊天大事,偏偏又不能说出口,他今晚注定是要睡不着了。 群里的同学还在兴致勃勃讨论明天的团建事情,只有唯一知道内情的万班长苦笑。 明天这些同学就笑不出来了。 从昨晚那次沈之言出门之后,姜行就没见他回过寝,对面的床空空如也,连这一整天的课也没见人影。 姜行只当他回了沈家,至少这几天没带人堵着自己。 第二天,来接他们的车到了校门口。 同学们都坐好了,但未见车开动,他们的班长还一直在车外不住张望,似乎在找谁。 刘任开窗,朝外边的万班长大喊:“班长,不是点好人数了吗?你还愣着干啥,走啊!” “先别急,还有一个人没来。”万班长抬头,一脸苦瓜表情回答他,其他人心里疑惑。 刘任疑惑,还有谁没来?全班不都在这了吗?就连总爱独处的姜行都来了。 刘任突然朝前方看去,眼神发愣,喃喃开口:“卧……槽……” “你突然叫什……卧槽!是沈之言!” “什么玩意?谁……卧槽!真是他!” “真是他……哎哎哎!他怎么还向我们走来了!” 车内瞬间骚动起来。 本在闭目养神的姜行睁开眼,听到他们口中那个名字,朝车窗看过去。 少年一身休闲装,光洁白皙的脸庞,高挑的鼻梁,领口处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看到他们时,眼尾上挑,不紧不慢往这边走来,身形极佳,悠悠走过来的动作极为赏心悦目。 似有所感,沈之言侧眸朝姜行望过来,看到他也正看过来,鲜红的唇瓣微微上扬,露出那抹众人熟悉的含着恶意的笑容。 人是讨厌,可这抹坏笑却莫名平添了他丝丝蛊气。 姜行视线从沈之言眉眼直线扫下,突然无意识停留在他的唇上,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像被烫住般收回视线。 旁边的几个女生也注意到了沈之言走过来,低低惊呼,低声说话。 “怎么办?突然发现沈恶魔挺帅的,是我的错觉吗?” “他怎么突然笑出来了,是不是看到谁了?” “有吗?你看错了吧……” 姜行垂下眉,眸光一闪而过的晦暗。 他怎么来了?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9 万班长已经迎了上来,见他两手空空,犹豫一秒,还是负责开口:“之言同学,你……是不是忘了带东西?我们可是要住三天的。” 沈之言语气高傲:“整个山庄都是我家开的,你说我还需要准备吗?” 不待万班长做出反应,沈之言侧过他走上车。 一进来,里面的嘈杂声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车内弥漫着尴尬怪异的氛围。 所有人或低着头,或假装玩手机,或转头看向窗外,就是不敢把目光投在沈之言身上。 沈之言扫过众人,在姜行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徐徐走到他旁边的座位坐下。见沈之言坐在姜行身旁的位置,其他人偷偷看过去,试图找出点什么。 沈之言坐下时,就见姜行闭上了眼。 沈之言问系统:[他故意的吧?] 系统纠正:[大胆点,他就是故意不看你的] 早在沈之言和班长说话的空档,姜行眼不见心不烦,干脆闭上了眼。 眼前一片黑暗,但他能感觉到车内流动的谨慎气息,心下了然,看来是沈之言上来了。 下一秒,淡淡橙香味在他鼻尖萦绕不去,姜行心突然不自觉漏了半拍。 心中有了猜测,这沈之言居然坐在了他旁侧这个空位上。 还没等他思考,他眼皮上突然涌起一抹微凉感,眼皮还被轻轻摩擦着。 眼皮上的触感传达了一个信息:沈之言的指尖在触碰他的眼皮,还坏心思微微往下按压。 外界的干扰迫使姜行不得不改变应对措施。 他按住沈之言作乱的手,然后掀开眼皮。 只见沈之言盯着他看了几秒,似笑非笑道:“这回倒是醒了?” 沈之言的话颇为讥讽,姜行神色平静,松开他的手,不置一词。 “切!”沈之言觉得无趣,不再做乱,摸出手机玩了起来。 而隔着一条道和他们并排坐的刘任见到他们之间的相处,瞪大了眼睛。 也伸过手摸向自己旁边同伴王应申的眼皮。 下一秒就被来了个锁喉杀,“摸爹帅脸干甚?是不是嫉妒?嗯?说话!” “滚滚!我才是你爹。” 两人就这样展开了一个谁当爹谁当儿子的大讨论。 事后的刘任心里纳闷,他也试了啊,没什么感觉,那为什么沈之言和姜行两人之间的氛围那么奇怪。 在外人看来,沈之言一直玩着手机,实则他的意识跑进了空间看起了电影。 见系统欲言又止,沈之言喝了一口可乐,好心开口:[有事启奏,无事滚蛋。]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主要是刚才摸眼皮的动作怎么看都显得……显得…… 系统搜索了词库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沈之言想了想,回答:[还行吧,我挺博爱的。] [哔哔哔哔——] 系统又在说些见不得人的话了。 车在路上驾驶着。 随着时间流逝,开始还算有点声音的车厢内早已寂静无声。 大多数人昏昏沉沉,打起了瞌睡。 姜行正在回复别人信息。 【项目方案表我看了,还可以,先投出去,看看反响】 那边的人在线,很快弹出消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小子真行啊,三个晚上就把这项目改好了,这次要行,我们可赚大发了!今晚要不出来喝一杯提前庆祝庆祝?】 这合伙人话挺密,姜行回复:【不了,在忙】 姜行没等人回复就熄了屏,就在这时,左肩倏然一重,有人靠了上来。 除了沈之言还能是谁。 姜行身形微微僵住,愣了几秒,侧过头抬眉看向沈之言。 此时的男生已安静入睡,不知不觉中朝他这边歪了过来。 从他这个角度看到沈之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弧度,细碎的短发笼罩住他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鲜红水润,因车厢内的空气不太流通缘故吧,男生脸上泛着淡淡粉晕。 沈之言发丝触碰的地方仿佛有微弱的电流划过,酥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相比平常,睡着没意识的沈之言显得极为乖巧,没有平日里的张牙舞爪来得讨厌。 车内密闭的空间内,安静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察觉到。 半晌,姜行移开了自己目光,阖着眼,他一贯不动声色的面容上,带上了一丝烦躁,也带上了某种别样情绪,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抬了手想把人叫醒,指尖快碰到人肩膀时,最终还是放弃了。 【姜行爽感值+10】 * 也算挺快,前面不远处即为裕河山庄,大约五分钟,司机把车开到门口处停下。 “芜湖!到了!” “大家醒醒,到地方了,下车吧。” “下车下车,带上行李,我去拿我们房卡……” 外界动静极大,沈之言被吵醒了。 姜行还在思考怎么摇醒这人,他却自动醒来。 沈之言下意识揉揉眼睛,面上还带着刚睡醒后的迷茫感,轻轻“啊”一声,睁开的眼轻眨,似乎在无意识辨认周围环境。 沈之言估计睡懵了,反应都没那么迅速,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抓住前排的后椅借力起来坐正,呆愣五秒,恍惚看向姜行。 先前脸颊压着姜行肩膀,此时他那一侧脸颊有了淡淡压痕,还泛着红。 刚醒的眼神看向姜行时还呆呆的,有点萌。 【姜行爽感值+5,当前爽感值40】 这成绩可把系统乐坏了,它屁颠屁颠跑出来,[死鬼~以后我跟着你混好啦~] 它终于意识到沈之言的厉害之处了。 沈之言一脸被恶寒到了的表情,[咦,你别乱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声线,可恶心啦] 沈之言回过神,他的迷茫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平日作态,面上浮现了几分嫌弃,斜睨了几眼姜行,轻哼一声,整理了一下头发转身下了车。 姜行落他一步跟在后面。 沈之言走了,最后面下来的刘任撇嘴,他真希望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少爷被人狠狠收拾一顿,压着人肩膀睡一路还好意思嫌弃上了。 沈之言下了车就不知跑哪了,万班长看着大家略显疲惫的模样,就让他们先整理好自己行李,然后好好休息一个下午,今晚再出来吃喝玩乐泡温泉。 此时的沈之言被裕河山庄总经理恭恭敬敬带上了三楼。 沈之言停在一间豪华套间面前,两指挑着房卡,环顾四周点头道:“行了,勉强可以吧,就这间了。” “唉唉唉,好的!”总经理微弯着腰,一脸笑容,仔细看,还能瞧见额前淌着细汗,那笑容怎么看都是苦笑。 他怎么知道今日这小少爷有这闲功夫跑这来了,整个人都慌了起来,生怕他在这闹事,也怕人在这受到一点的伤害。 沈之言再次出声警告:“不许和我哥打报告。” 经理立马回复:“好的小少爷,我哪敢呢。” 沈之言让他准备好自己衣物之后就挥手让人离开了。 沈之言住三楼,而姜行他们在二楼。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10 夜晚在外泡温泉,看天上繁星点点,又有月亮洒下温柔的光辉,这里环境极好,是真心不错。 不过这是室外温泉。 他们休息之后,大部分的人都跑到了室外温泉。 室内温泉只有几个人了,刘任和王应申两人兴致冲冲从池里爬起来,打算和班长几个去室外温泉享受。 姜行腰间系着浴巾一手擦着头发从拐角走出来的时候,刘任几人正互相推搡着光脚要走出去。 看到姜行身材,王应申心里震惊又嫉妒了,平常看着就挺瘦,怎么一脱衣服就这么有料,还有腹肌,王应申悄悄捏着自己肚子的肉,再对比自己菜鸡身材,不由悲从心来。 “姜神!我们去室外泡了,要来吗?”刘任朝姜行高兴招手。 姜行颔首,“你们先去吧。” 所以等到姜行解开浴袍下到池子时,已经没有人了。 姜行缓缓地走进池内,一股暖流霎时传遍全身,氤氲的热气弥散在四周,泉水柔暖而顺滑。他背微后仰靠着池壁闭上了眼,疲倦的神情逐渐舒缓。 温泉水在池中涌动着,带出丝丝雾气,四周也都静悄悄的,唯有流水声,让整个场景显得神秘而又诱人。 姜行闭着眼,心里在想着自己那个项目后续的事。 姜行在商业方面很有头脑,刚进入大学就开始往这方面发展,前几月在准备着一个还算可以的项目,和自己认识的几个朋友合作,现在项目在运行阶段,反响倒还可以。 如果这个项目能成功投出去,再加上学校这次含金量极大的竞赛所得的奖金,他将有一半的创业基金。 竞赛能晋级获奖,倒不是他有多相信徐寒能力,而是他信任他自己有那个实力。 倏地,姜行睁开眼。 他感知到身后有人! 头微歪过一侧躲过后面的攻击,反应迅速擒住来人想要作乱的手,转身,水花微溅。 沈之言下意识以手挡脸。 姜行语气带上了丝丝薄怒,“沈之言,你闹够……” 视线却在对上池边半蹲着忙拭去脸上水的人此刻模样的瞬间,姜行心脏似停了半拍,脸上的愠怒消散,一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氤氲水雾中,沈之言穿着浴袍,裸露出了大半肌肤,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系着,却勾勒出极为纤细的腰身,细腰长腿,如此完美的比例,每一寸的线条都恰到好处。刚才溅起的水珠顺着胸膛没入浴袍里,引人遐想。 青年优越的身段朦朦胧胧,若隐若现,诱惑极了。 姜行呼吸不由放慢,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沈之言极为诱人。 沈之言可不知道姜行心中所想,他站起来,朝突然不说话的姜行开口大吼,“你干什么!溅了我一身水!” 沈之言一开口就破坏了他刚才的形象,姜行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情绪,淡淡开口:“是你先动手的。” “我……”沈之言语塞,不过很快回答,“那又怎样!谁让你碍着我眼了!” “那我去外面。”姜行从池子里走上来。 沈之言找茬都还没找够呢,哪会让他走?见他迈上台阶,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恶劣想法。 当即迎上姜行,突然伸手一推。 姜行没想到沈之言会突然发难,虽然力气不大,也存在捉弄的想法,但姜行还是一时不察后退几步摔入池里。 扑通—— 姜行被池水呛了几下,才挣扎着从池底站起身。鼻子和眼睛被水刺激到,站在池子里不止咳嗽。 狼狈极了。 虽说没生命危险,但也很不好受。 “哈哈哈哈哈,落汤鸡!中计了吧。”沈之言看自己得逞了,走近池边,弯着腰愉快的笑起来,笑声很是得意,在姜行看来却是如此刺耳。 完全不自知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 姜行心里升腾着一股怒火,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沈之言!” 多年涵养在这一刻耗光。 他目光锐利,冷不防突然快步上前抬手狠狠扣住沈之言手腕,将人拽住甩下来。 “啊——”沈之言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失措。 “噗通——”这回的水花可比刚才的响。 姜行很轻松就把沈之言拉下来,一手禁锢人手腕不让他挣脱,一手攀上他后脖子掐着他,作势要把人往池水里压。 “道歉。” “道你妹!”沈之言害怕,却仍很嚣张怒骂,“你这个狗东西!快放开本少爷!” 姜行面无表情再次开口:“道歉。” “不!狗东西……唔唔唔——” 姜行又把人按到水里,三秒后抬起来。 凡沈之言再出口成脏一次,姜行就把人按水里,拉起来的时间一次比一次久。 沈之言呛了三次后,见姜行丝毫没打算放手还想再按一次时,终于慌了,不管不顾回身,手脚并用紧紧缠住人腰身,企图用这种方法自救。 人很快怂了,扯开嗓子哭喊:“我错了我错了!咳咳……别淹我!咳咳!我眼睛进水了,好难受,救命啊……” 沈之言突然抱住自己,姜行感受着他的体温渐渐传递,脸色突然僵住,怀中的人因为挣扎过程中浴袍已半滑落,一低头隐约可见那腰身,眼前人纤长的睫毛沾了泪珠,脸色苍白,哭到鼻尖发红,也有可能是呛水的缘故。 平添一股脆弱感。 目光沉沉,只停留一秒很快移开。 姜行松开放在他后脖子上的手,轻轻推开面前这犹如八爪鱼缠着他的人,语气不自然道:“放手!” “我不我不!我放手你就会淹死我!”感受到姜行在施力,沈之言更加慌张,不仅不放开,还死死地抱得更紧,就怕姜行再次把他按到水里。 “我不会了。” 见沈之言还是没动作,姜行干脆想直接加力拽人下来,沈之言可怜兮兮的声音传来。 “我、我眼睛疼……睁不开了,都怪你!” 姜行眉峰紧蹙,伸手捏起沈之言下巴抬起,他果然紧闭着眼一直没睁开,姜行迟疑半秒,还是抬手擦拭他眼周残留的水珠。 “可以了。” 沈之言颤了颤眼睫,缓慢睁开眼睛,又不自觉眨几下眼,适应进水带来的酸涩感后才恢复过来,但眼角依旧泛红。 姜行避开和沈之言的对视,只是沉声问:“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姜行刚才的凶残行为可能把人吓着了,他声音还很抖,“可……可是我腿软,站不起来了……” “……” 姜行只能这样半拖半拉带他上到台阶。 沈之言立马从姜行身上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喘着气,眼圈通红,嘴唇剧烈颤抖着。 觉得自己到了安全地方,沈之言又找回了气势,双眼死死瞪着姜行,“你!你居然敢把我按水里,我不会放过……” 姜行低头,居高临下看着他。 沈之言对上他黑眸,又开始回忆起刚才头被按在水里的窒息感,心里不由发怵,刚起的话被生生咽了下去。 心里决定先忍着,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回去就出了这口恶气。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11 对于沈之言的言语威胁,姜行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走到一旁的靠椅上拿起一条干燥毛巾,放在沈之言身上后转身就离开了。 见人离开了,沈之言终于敢在后面放开嗓子大吼,“谁需要你的破毛巾!” 还往门口方向奋力把毛巾甩在地上,“姜行,你完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了一场好戏,系统悠悠出来说话:[人走了,不用演了] 沈之言脸上的愤怒瞬间消去,笑嘻嘻把地上的毛巾捡起来,悠然擦起了头发。 “爽感值涨了吗?” [那啥……]系统轻咳,[刚刚涨了5 ,目前爽感值45] 之前沈之言扬言今晚会再涨,系统一脸不信,但现在嘛,照这速度,爽感值收集岂不是很快…… “放心好了。”沈之言把毛巾放好,拧了一下浴袍上的水,似乎知道系统心里所想,边走边回它,“接下来可没那么容易就再涨了,你以为是街头捡烂白菜啊,越往后可是越难涨的。” 系统:它还真这样以为。 真如沈之言所说的,这两天无论沈之言怎么在姜行面前晃,找姜行麻烦,这爽感值愣是一分没动,瓶颈期了。 系统也是纳了闷了,既然这两天的爽感值这么难涨,这演绎者怎么还老往姜行面前晃,都不想法子怎么收集接下来的值数吗? 而且可能姜行自己都没发现,他本人看演绎者的眼神也是奇奇怪怪的,一脸它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沈之言只是笑笑不说话,然后让它去修修脑子,多看点书补脑。 某大厦高层办公室内。 沈以青把看了几遍的方案拿下,单手推过去,修长的手指在纸上轻点几下,神色露着一丝欣赏与满意。 对站在前面的秘书长点头肯定道:“的确不错,这个产品项目的执行方案很不错,可以投,接了吧。”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他们。”秘书长拿过文件,推了推眼镜,又道:“对了,沈总,按您的意思,我们和徐氏公司合作商谈会安排在了明天中午,那边也回话说可以,沈总打算过去吗?” 沈以青眉眼半阖,似在思索,“他们派来对接的人是谁?” “是徐家大公子徐寒。”秘书长猜测,“看来徐家是有意开始锻炼这位了。” 听到这个名字,漫不经心敲着桌面的动作微微一顿,本来没打算去的沈以青睁开眼,缓缓勾唇。 “那我……就亲自去。” 他倒要看看自家弟弟喜欢这毛小子哪一点,天天在外面发疯都是关于这个徐寒。 * 今天是他们在裕河山庄团建的最后一天晚上,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王班长等人提议在这最后一晚来个露天烤串聚餐会。 夜幕降临,山庄外的大片草坪上被服务员布置得很有氛围,中央摆着长条桌子,上面放满了吃食和饮料。 吃饱喝足的人挤在草坪一角开始打纸牌玩游戏,女生们举着手机和自己朋友到处拍照,喜欢烧烤的人则都围着烧烤炉烤东西,或也聊着八卦,音箱放着轻柔音乐,现场一片和谐。 但这仅限于沈之言还没来的前提下。 聚会刚开始,万班长也很负责的发了信息给沈之言,但一直没见他回。 嗨玩了快中半场,在大家都以为沈之言不屑下来时,沈之言循着石路从那头缓慢踱步而来,姿态依旧散漫。 一直说说笑笑的众人声音不自觉变小。 聚在草坪上一块儿玩纸牌的万班长刘任等五人是离沈之言最近的,见沈之言突然在他们面前停下,朝他们瞥了一眼。 五人准备拿牌的动作都可疑的放慢了,都恨不得贴在脸上的白纸条再多点,最好能挡住他们的脸。 气氛略怪,王应申暗自咬牙,决定牺牲自己守护大家,咽了咽口水,掀开白纸条抬头看向沈之言,鼓起勇气一脸灿烂尝试开口:“看样子沈同学也想和我们一块玩,那来吧,我是不会介意的!” 万班长、刘任四人:“……”他在搞毛球? 本意是想调和气氛,结果他一开口,气氛更沉默了。 但沈之言似乎还看得惯他们,没搭理王应申的“热情”邀请,很正常的随口一问:“看到姜行在哪了吗?” 万班长下意识指向远处稍有点暗的地方,“好像在前面那树附……” 等反应过来脑子暗叫不好,糊涂啊,沈之言铁定又是去找姜行麻烦的,他居然还给指路。 “不……不对!好像不是那,可能我记错……”万班长咬舌急急拐了个弯,但沈之言轻哼,已经抬脚走过去了。 走之前还伸手扯掉王应申额头上的白纸条,终于好心回答他刚才的邀约:“我不玩,因为幼稚。” “……”这话他们就不爱听了。 等沈之言走远,刘任几人扑倒万班长,泰山压顶,一脸“可恶”表情嚷着:“老万,你怎敢泄露咱姜神小可怜藏身之处,我等绝不姑息!” “我没有!是我嘴快了!我有罪!别打我屁股!”万班长悔恨不已,为什么有问必答的好习惯要带过来! “打死你——” “别跑!贴他满脸纸团!” 那边还在打闹,而这边的姜行站在树后,望着暗空,静静听着电话里头的人喋喋不休还在感叹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里头几人抢着描述当时他们产品项目方案是如何被大公司认可并接下时的情景,语气极为兴奋,语无伦次得像喝了烧酒。 姜行只是不时答几句。 这极为平静的好心态让电话里头的几人叹为观止。这心态,掉泥坑了都能面不改色爬起来继续走路吧。 姜行感觉到有脚步声,紧接着,余光瞥到沈之言迈着长腿正朝他走来。 “可以了,后续的交接工作你们可以自己看着安排,我有事,挂了。” 姜行最后说了几句,很快挂了电话,而后抿着唇不带丝毫犹豫往前走。 但沈之言的声音已经响起,“站住!看到我就跑?我们姜学神就这么怕吗?” 沈之言快步走上来,姜行不想转过来,那他就自己站到姜行面前。 估计是夜晚稍凉,今晚的沈之言穿着一件白色宽松粗线毛衣,脖颈修长,额前发丝全被他拢了上去,干净又乖巧。这里有棵大树挡着,路灯不是很能照全,勉强能洒过几丝灯光。 沈之言面对着姜行,灯光尽数拢过他一侧脸,半明半暗,乖巧长相恶魔作风,矛盾的组合,也是完美的组合。 姜行低过头,心里很不解自己这几天怎么这么留意这人长相。 “看你这么闲,我突然也想吃烤串……”沈之言可不懂面前的人内心的千思百转,堵住姜行去路,居高临下随手指向草坪那边的烤架台。 “今晚就不为难你了,去给我烤几串吧。” 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12 姜行随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心微动,内心倒也平静,甚至是诧异,这小少爷特地下楼就是为了使唤他烤几串烧烤给他? 有时候真的会觉得他在某些方面的行为很幼稚。 果然是个傻逼。 沈之言眼神已经带上了一丝得意,说完就先走向那没人的烧烤炉附近的椅子靠坐起来,眼神一掠,见姜行没跟过来,表情看似又开始不满了。 这个要求对姜行来说也没什么,至少没找什么麻烦,姜行微微叹气,抬脚走过去,看来今晚的他还算正常。 这烤架没人,可能是见沈之言过来,其他人很自觉走远了,炭火也没灭,姜行看向沈之言:“要吃哪些?” 沈之言扫了一眼摆放整齐的各类烤串,伸出手随便点了起来。 “这些……那几样……把这也拿上,哦对了,还有这样……” 说是随便点,但沈之言看都没仔细看就指了很多样。 姜行面色冷峻,果然,这人哪是想吃啊,分明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沈之言点好后,见姜行盯着他问:“这些你都爱吃?” 他堂堂沈家小少爷怎么可能吃这些东西呢,但沈之言朝他假意微笑:“自然,但前提是你烤得色香味俱全。姜厨,快动手吧,本少爷已经等不及了。” 姜行早看透了他,内心冷笑,没再说话,把肉串架上去摆好,开始行动。 附近的同学早已经注意到那边的动静了,一路望着沈之言和姜行从树后方出来走向烧烤炉,不知沈之言在那对姜行说了什么,不过片刻,就见姜行拿出肉串专心摆弄了起来。沈之言则支着下巴低头懒懒看着。 场面怎么看怎么和谐。 两人身形都很好,一个站,一个坐,极为赏心悦目。 “咔嚓——” 女生后知后觉起来,看向突然举起手机朝那边两人拍了起来的好友。 不可置信道:“李枚枚,你找死吗?想被沈魔……咳,那谁发现吗?” 李枚枚恍惚轻拍脸颊,“我奶奶个腿,我都没反应过来,我的手就有自己的想法了。” “……” 幸好她们离得远,不然这声音必定被听到。 李枚枚还在看着那边,眼神都快看直了,“抛开沈之言种种行为不讲,这两人站在一块的那氛围,那背影,那侧脸,那角度……简直完美极了!” 女生冷漠点出:“……哦,抛不开。” “好的,我清醒了。”李枚枚闭了嘴。 刷了油的肉串表面滋滋冒着热气,盐、孜然、胡椒粉等调味料被均匀敷在上面,香喷喷的气味四散开来。 姜行不停转动烘烤,诱人的烤肉味扑鼻而来。 本来只是故意找茬,对这类东西完全看不上眼的沈小少爷突然就被勾起了馋虫,在此之前他也吃了点东西才下来的。 沈之言抬头看向还在专心烘烤的姜行,又看向他手中不断翻滚的串,眼神透着一丝震惊还有几分的不爽,没想到这个姜行这么会烤,还挺像模像样的,本是故意找他麻烦,现在倒好,他还挺投入。 沈之言微咽口水,他承认自己被这东西吸引到了,但心里依旧很不舒服。 沈之言在敬业演绎角色,但识海深处已经和系统交流探讨了好一会。 沈之言闭眼享受,赞叹道:[我承认姜行是个烤肉天才,主角的烤串,我得尝尝] [我说,你尝就尝了……]系统恶狠狠的语气突然冒出来,[为什么要突然给我加了个嗅觉数据!!!我现在只能闻不能吃!] 这死 04 演绎者就是故意的,贱得不是一点点,积分多了不起啊。 沈之言摇头眨眼睛,轻声安慰,[谁说的,你不是还能看吗?放心好了,你的那份我帮你吃了] 说完还把虚拟屏幕加倍放大,上面是姜行烤肉串画面,搞完这些沈之言坏笑着迅速退出去,专心去演角色了。 [滚呐!!!] 系统决定好了,这次任务完成回去之后,它要申请化人形随沈之言下位面。 沈之言正在心里使劲骂人的功夫,突然两支冒着香味的烤串递过眼前。 沈之言被吓一跳,微微后仰,“干……干什么?” 姜行挑眉,淡淡回道:“你不是说要吃吗?我调了味,先给你试试,不满意我再调。” “太烫了!” 姜行:“……”矫情玩意。 姜行拿过来,晾了半分钟,又递过去。 “哼!那我就勉为其难试试吧。”沈之言很不自然快速接过,盯着上面的肉,犹豫了几秒,试探咬了一小口。 然后姜行就看到他眼睛一亮,第二口咬下去的动作快了不少。 “如何?还满意吗?” 沈之言控制享受的表情,摆出一副略带嫌弃的样子,“就……就那样吧,一般般。” 姜行:“哦。”嘴还挺硬。 先前沈之言使唤姜行烤那么多,就算再好吃,沈之言也吃不完,姜行也担心这人吃太多胃不舒服,后面烤好的都分给其他同学了,李枚枚吃到了几根,然后泪流满面。 “这就是天才独有的烧烤天赋吗?和你之前烤的黑煤串完全不能相比。”虽然说得有点夸张,但说的黑煤串却是真的。 “……”女生一头黑线,无语但战斗力也很强,踹过李枚枚一脚,然后痛骂:“滚一边去,今晚爬床喂猪饲料给你得了,带你见我太奶。” “不可!”李枚枚躲过那脚,然后逃走了。 沈之言吃完后就困了,不轻不重挑了几句姜行不痛快后,又施施然回房间里了。 沈之言走后,大家也差不多玩尽兴了,很快散了场洗洗躺下睡觉。 他们明天早上就返程。 * 后半夜,夜已深人已静。 黑暗中,姜行睁开眼,静看了好一会儿的天花板,揉着眉心坐起来,面不改色把压在自己身上的王应申的腿轻轻推开,然后踩着拖鞋起身。 盯着打呼噜的王应申看了很久,旁边床位的刘任也突然打起了呼噜。 姜行:“……” 安静的黑暗空间内,房门打开,又悄然关上了…… 实在没那个实力在里面睡着,姜行拿着手机出来了,靠着墙面出神时,这时的手机屏幕亮了。 一条短信出现在了主页。 大半夜的谁会发来短信? 姜行划开屏幕,点开短信内容。 一个陌生号码。 【姜行!你妹的!你是不是在烤串里下毒了,我他妈弄——】 没备注姓名,还是个没说完内容的短信,但姜行一看就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思考几秒,关上手机迅速朝楼上走去。 先不管是不是沈之言的恶作剧,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己号码,但还是先去看一下比较稳妥。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13 万班长曾提到过沈之言的房间,姜行记性很好,从二楼上来,很轻松地找到了他房号。 站在门外抬手准备按门铃,刚触碰到,门泄出了一条缝,它是半掩着的。 门没锁?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沈之言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 姜行轻推开门,空间很大,里面一片昏暗。 “沈之言……” 悄无声息的,依旧无人应答。 姜行走进去,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线,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没发现任何动静,紧接着他朝里头侧边的床方向走去,亮起手机屏幕。 床榻也没人,但上面很乱,白色被褥胡乱推放着,还有一角滑落到了地板上,这看着先前就是有人在上面睡过的样子。 姜行是远远站在床边一角看过来,迟疑了几秒,还是决定绕过去走近那侧边,那里摆放着桌台,一杯未喝尽的水还放在那上面。 姜行走过去,视线刚扫一圈,就看到躺在冰凉地板上不省人事的沈之言,地上还散落着枕头,他手机滑到了另一头。 沈之言半张脸埋在枕头之中,左手还无意识紧紧握住枕头一角,右手捂着肚子。 这看着状态就不是很好。 “沈之言?” 姜行走近半蹲下来,这才看清他此刻的状态,沈之言脸色煞白,头发凌乱,额头沁出细汗,沾湿了刘海,它软绵绵地趴在额头上,神色迷迷蒙蒙,病弱不堪,平日生动嚣张的脸突然变得苍白无力。 姜行心里诡异地觉得这时的沈之言有种难言的感觉,好像稍稍一碰就破碎了。 隐约听到耳边声响,亦或是腹中的绞痛感引起的不适,沈之言意识稍有清醒,艰难撑开眼皮,喉咙轻咳,努力看清来人是谁。 “谁……” “是我。” 看到是姜行,沈之言狠狠一瞪他,“你……你怎么进来的!” “你门没关好,”姜行以手背轻抵沈之言额头,没发烧。 “吃坏东西了?叫人送药过来了吗?” 姜行的手机号码自然是来山庄第一天找万班长要的,本来是打算找个机会天天使唤他,结果最后是拿来发短信骂姜行。 还没打完字他就疼得受不住了,起身想要出去找人,却眼前一黑跌倒地上,恍惚间不小心点了发送。 “假好心!拿什么药,都怪你那些……”沈之言拍开姜行的手,话还没说完,忽而咬紧下唇,表情痛苦起来,脸色更加不好。 这人都痛得快晕了还记得编辑短信骂他,真是个奇葩。 “我先带你去医院。”姜行看他一脸难受,也不再拖着,弯下腰一把揽住沈之言的后背,小心将他打横抱起,快速走向门口。 沈之言被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低叫了一声,下意识伸手搂住姜行脖子。随后反应过来还想忍着痛挣扎,双腿乱蹬。 “滚开!谁需要你!放我下来!” 这让姜行很难行走,眉头紧锁,不耐烦的大手紧紧扣住怀里的人,低声威胁:“你安分点!再乱动我就拖着你走,喜欢这样下楼?” 果然,听此一言,难受中的沈之言终于安分下来,埋头老实待在姜行怀里,但还不忘掐住姜行手臂,真是个不吃亏的主。 姜行盯着这人发旋,满脸无语。 * 姜行叫来了山庄经理,经理一看到沈之言半昏半醒的样子,又听到面前的人说他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吓得他老脸失色,满脸害怕急忙叫来了庄园里特地聘请的医生。 为了防止顾客出现什么意外,山庄里有专门的医生,姜行也不用送人到医院了,沈之言很快被安排到了山庄医务室,施了针,也喂了药。 不是什么大问题,沈小少爷就是养尊处优惯了,吃不惯烧烤,而且当时也吃得挺多,胃受不住,半夜突然闹了肚子。 药稍苦,沈之言闹腾着非不想喝,他难受的同时情绪也有些不稳定,经理拿着药哄不住人,沈之言从床上把所有能抓的东西都甩了过去。 “不喝不喝不喝!” “滚开!看得我心烦!” “痛死了,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办法就是吃药啊。 经理擦着汗,心里叫苦不迭之际,姜行从后面走上来接过碗,“我来吧。” 经理半信半疑拿给姜行。 姜行一点也不惯着他,禁锢住沈之言的嘴直接灌下去,看他苦得不行,见桌上有白糖,然后好心塞了他一嘴的白糖。 按住傻愣的沈之言让他老实平躺下,擦掉他嘴角还残余的白糖颗粒,平静道:“没甜枣,凑合着吃吧,能解点苦。” 一套流程下来把在旁的老医生和总经理都看呆了眼。 谁教他这样冲苦味的? 识海中的沈之言和系统对视,然后不约而同道:[这小子好朴实无华哦] 折腾了半宿,布的针和药效也很快发挥了作用,沈之言病情好转,终于沉沉睡下了,神情舒缓。 其他人见没什么问题后就离开了,总经理则跳脚般飞出来,手中还摸出手机,看表情似乎是要去和谁打电话。 姜行坐在靠边的椅子上,点开手机看时间,很快就到白天了,他静静端详着床上那人的五官,突然涌起异样的感觉,眼神忽明忽暗,随即一缕淡淡的烦躁爬上眉头。 这种控制不了的莫名情绪他很讨厌。 【姜行爽感值+5,当前爽感值 50】 第二天早上,车上,万班长拿着花名册挨个点人头,片刻,合上册子朝司机道:“阿叔,可以离开了。” 车身启动,万班长刚坐下,王应申挠挠头看着后排那两个空位疑惑出声:“老万,不是还有两个人吗?就姜行和那沈之言。” 刘任也注意到了,“对哦。” 万班长解释:“姜行早发信息和我说不用等他了,好像沈之言吃坏东西了,姜行被迫留在那照顾人了。” “被迫”二字其实是经过他的全方位无死角高智商分析加上去的,他坚信姜行是被拉去当苦力了,非常精准无误。 “真是多事,”刘任撇嘴,“肯定是怪咱姜学霸昨晚烤的烤串有问题,自己逼人家烤还……唔……唔!” “行了行了,你小声说话。”王应申伸手捂他嘴,语气深沉,“所谓隔墙有耳,届时爹也是救不了你这好大儿的。” 刘任一屁股跃起,手肘出动,“看招!” 李枚枚身边的女生捂耳朵,“烦死你们了,给我滚下车去!” 王应申跑过来,“学委老哥,快救我——” 车带着闹腾的学生驶向远处。 他们离开后,沈之言正好醒了过来,面色红润,恢复得不错,此刻正在喝着粥,挑剔着搅来搅去,然后扬着下巴指挥姜行过来喂他。 沈之言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你干的好事,自然由你来。” 知道这人有理没理都不会饶人,姜行没搭腔,依言拿起桌上的粥喂他。 “太烫,我不吃!” 姜行勺起一小口,晾了会,“现在可以了吧。” “不行,太凉了,我也不满意!” 不言而喻,沈之言乐于在各个方面给姜行找麻烦,但姜行可能自己都没发觉,先前对于要应付沈之言生起的烦躁隐忍厌恶情绪正在逐渐减弱了。 当时的他编辑好让班长他们先离开的短信内容时,等回过神来已经点击发送了。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14 之后,姜行被经理派人开车送回了学校,沈之言则是被得知此事的沈以青叫回了老宅。 到了老宅,沈之言从车上下来,皮笑肉不笑道:“我之前不是不让你们告诉我哥吗?” 经理是亲自送沈之言回来的,他已经后背发凉了,低着头努力在找说辞:“这……这……” “怎么?是打算等死了才和我说吗?” 身后传来沈以青特有的声线。 沈之言转过头,沈以青从屋里走出来,眉峰紧蹙,看向沈之言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责备与担心。 经理松了一口气,朝沈以青点头,得到首肯后快速爬回车内溜走了。 “哥……”沈之言小声嘟囔着,“我这不是没事嘛……” “有事也不知道打回来,还让人瞒着我,净胡来。”沈以青左右查看,见沈之言一脸没事模样,还是有些不放心,出声询问:“还有哪不舒服吗?我让助理带你去医院再检查检查。” 沈之言张开双手在原地转了几圈,示意道:“完全没事,根本死不——嗷!” 沈以青用力弹了一下沈之言的额头,“还好是没事,你给我省点心,我这几天可没空管你。” “沈总。”沈以青的助理从车库开出来,下车。 “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您可以过去了,这是徐氏集团相关资料。” “嗯。”沈以青接过。 沈之言这会儿才发现沈以青穿戴整齐正式,像是要出去开什么大会,听到“徐氏”字眼,他眼前一亮。 沈以青刚要吩咐几句,沈之言突然凑过来,一脸期待表情,一连串的问题也紧接着砸过来。 “徐氏集团?哥,是徐寒家公司吗?徐寒哥哥也会来吗?你这是要去见他?我可不可……” “不可以,好好在家待着。”沈以青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毫不犹豫就打断自家弟弟未说完的话,大步走上车。 在沈之言不满的注视下关上车窗,助理很快就带着沈以青离开了。 一分钟后,车影看不见了,沈之言从善如流收起脸上的表情,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向宅内。 “沈以青是去见徐寒了吧?两家怎么有合作了?” 系统也纳闷:[是的,剧情里就有这一回事,不过当时也不是沈以青过去啊,这次怎么变了呢?] 沈之言走到宅内,从茶几上随手拿起一个红苹果,咬了一口,回答:“你也说了,剧情仅供参考,变就变呗,我们又不用过去走剧情。” 环顾四周,知道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沈光大概又跑出去找他小情人了。 “好了,演了一天,我可得好好补补觉才行。” 沈之言啃着苹果走上楼,打算上去睡会,刚到拐角处,打脸的就来了。 【支线任务开启:前往雅味阁,在徐寒沈以青二人面前将水泼向姜行,完成任务爽感值+5,计时开始……】 “……其实我不是很想拿这个爽感值的。” 系统第一个不同意,立马跳出来道:[你现在是真的狂了,敢不把 5 个爽感值放在眼里!] [挺胸,收腹,抬头,转身,下楼,go!] 雅味阁就是沈以青跟徐寒谈合作的地方,看来是让他走泼主角受水的剧情啊。 沈之言止住往前迈出的脚,默默啃着苹果转身向门口走去。 * 雅味阁包厢内。 徐寒已经和沈以青交谈了好一会。 徐寒看着坐在对面的人,他握着酒杯,穿着裁剪合体的西装靠坐在那里,浑身气质矜贵而疏离,眼神沉静,正在静静听着自己秘书剖析项目要点。 沈以青很少开口说话。 从落座到现在,合作内容也是由他总秘书长出面交谈,他只是在要点对谈上不时出声点两句,在外人看来也没任何出错的地方。 但徐寒能感觉到,沈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沈以青似乎有些不待见自己。 徐寒心下了然,估计是因为他弟弟沈之言。 两方秘书还在交谈,徐寒视线不自觉下移,放在了沈以青随意搭在桌沿边上的指节。 徐寒暗自观察沈以青的同时,沈以青也同样在观察他。 徐寒清冷的气质过于出众,眸子间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之态。沈以青不得不承认,这年纪轻轻的徐大公子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整场谈判下来,徐寒能迅速切中要害,指出短板,为公司争取获得最大利额。即便他本人很快于某点做出了反击,夺回主动权,对方依旧寻不见半分慌乱,以退为进,态度该坚决就坚决,该让步就合理让步。 即便是沈以青本人很少开口,徐寒也能从他话中敏锐挖掘出对他们有用的信息,再不紧不慢追击。 沈以青摇晃的酒杯微顿,这是遇到对手了呢,有意思。 而同时间的另一间包厢里,餐毕,姜行和几个朋友道别后,歇了会,拿起外套起身走出去。 在此之前,姜行刚到学校就被好友,也就是先前在电话里交谈的几个合伙同伴约出来,吃个饭庆祝一下。 这事他们在他耳边挂了多次,姜行也不再推脱,看了地址便打车过来了。 被灌了几杯酒,结束后,姜行头微发沉,轻按太阳穴试图缓解,大步走向走廊前头。 却在路过一个紧闭的包厢门口时,看到了前方正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找人的沈之言,姜行心下不由微动。 沈之言? 沈之言也正好看到了他。 “你怎么在这?”沈之言表情似乎也有几分的疑惑,忍不住走过来。 姜行道:“我……” 突然有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拟好的最终合同,期待此次与贵公司的合作。” “合作愉快。” 姜行旁边的包厢门突然打开,随之传来的是里头的客套说话声。 打开门的沈以青秘书看到门外的沈小少爷,自己都怔愣了几秒,“小言公子,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然后姜行就见沈之言眼神突然明亮起来,透着难以言喻的惊喜之情看向里面。 “徐……徐寒哥!”沈之言挥手,朝包厢里的人出声叫喊。 听到这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沈以青心下疑惑,和徐寒转头望向门外,很快就有些火大。 果然,是前不久刚见过面的自家弟弟。 见到他和徐寒,还第一个先喊的人是这个徐寒,沈以青顿时气结,没出息的东西,胆子也真肥,还敢偷偷跟着过来。 沈以青瞪了一眼徐寒,快步朝自家弟弟走去。 谈话结束,徐寒本来按正常流程起身正同沈以青握手道别,结果听到沈之言的声音,下一刻,他的手被突然弹开,还莫名其妙收获了对面人一个眼刀子。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15 沈以青走出来,脸色愠怒,“不好好在家待着跑来这里找谁?” “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沈之言又恢复了往日里的不怕死态度,无视沈以青的臭脸,扬着微笑直勾勾看向也走出来的徐寒。 沈之言一脸开心,一副吃惊表情:“徐寒哥,好巧啊……没想到在这也能遇到你呢!” 见此,沈以青则是冷哼。 徐寒不动声色移开脚步,和沈之言保持一定距离,才微微朝沈之言点头,算是应声了。 要是先前,他本可以直接忽视这人径直离开,但毕竟人家哥哥还在这,也刚谈完合作,可不好意思对着人家弟弟冷脸。 从里面的两人出来到现在,沈之言就一直盯着徐寒看,在别人面前和在徐寒面前完全就是两模样,姜行垂眸,一直沉默着。 藏在身后的手指蜷缩,心里突然升起一丝迷茫,他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烦躁郁闷起来。 而此刻几人的后方正慢慢走来两名举着托盘的服务员,上面是客人点的酒水。 徐寒这还是头回对沈之言如此平和,也没有无视他,沈之言心里雀跃。 还打算往前走,拉着沈以青手臂,然后看向徐寒邀请他:“太好了,徐寒哥,你们应该是来谈事情的吧,那肯定没怎么吃,不若就和我们俩再吃一次。” 然后望向沈以青,眼神带上一丝祈求,试图让他帮忙助力。 这时候倒是记得他这个亲哥了? 沈以青假装没看到,转身走向他秘书那里找合同:“我看看合同还有哪些需要补充的。” 徐寒这边也很快婉拒了:“不必了,我正好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嘛!” 看到后面的姜行,徐寒一顿,接上未完的话,“姜学弟也在,我正好有些事找你呢,有空吗?” 姜行现在心正烦着呢,刚要回绝,余光瞥到沈之言瞪向他的眼神很阴狠,暗含威胁之意,其意思很明显,让他别靠近徐寒。 姜行眸光暗闪,盯着沈之言的脸看了几秒,拒绝的话咽下,突然朝徐寒轻笑,微一颔首道:“学长,我们走吧,我可是特地过来找你的。” “特地”二字刻意加重,果然成功看到沈之言黑了脸,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 听到姜行话中的内容,徐寒眼神露出一丝疑惑,不过这边姜行很快又道:“对于上次的问题,我前几天刚想到了新的思路。不知可不可行。” “那行,我们边走边聊。”徐寒点头,“我先去把车开过来。” 他对沈家俩兄弟颔首告别后,提步就要往外走。 沈之言不放弃的声音还在后面追,“徐寒哥……” 沈以青还在背对着沈之言看文件,徐寒也刚好转身向前走,原地只有沈之言和姜行面对面对峙着。 沈之言怒目而视,心里已经有了把姜行千刀万剐的想法,结果姜行突然上前一步,直视他,眼眸漆黑,挑眉,突然无声启唇。 “我就是故意的。” 沈之言辨认出来了这句话,心头忽然窜起一股无名火来,这瞬间,血液噌蹭往脑袋上涌,情绪上了头,理智也被炸得七零八乱。 姜行!很好!这个贱人! “你找死吗!” 看到路过的服务员手中托盘上装着酒的酒杯,猛地拿过来朝姜行方向泼过去。 一秒速度就泼到了姜行的脸上。 “小言?你简直太混了!” “你干什么呢!” 沈以青和徐寒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之言的突然发作,其他人都懵了,离他们俩最近的服务员更加手足无措,他好像误入了客人间的纷争。 只见沈之言手中还握着空了的酒杯,眼中还窝着火气。姜行则被淋了一脸酒水,衣领也不幸湿了几处,投向沈之言的目光呆滞,眼睛略有湿润,低着头不说话了。 看着可怜极了。 沈以青先是一愣,紧接着一把拉过沈之言,低声斥责:“你发什么疯呢?好端端泼人水干什么!” 难道他们俩有过节? 带着歉意目光看向姜行。 被这一吼,沈之言这才回神般,表情空茫茫的,看到徐寒沉着脸已经返回来,变了脸色,急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是、是那个姜行激怒的我!他装的!” 姜行慢慢抬眸,掐着手心的指尖用力到发白,深吸一口气。 半响,才扯出一个情绪不明的笑,看向沈之言的眼神越发晦涩难辨,然后低声对走过来的徐寒道:“没事的学长,我先回去了,竞赛的事明天再聊吧。” 似乎不愿计较,不待徐寒等人说什么,姜行一身狼狈回去了。 【任务完成,爽感值+5】 沈之言:[他好会装哦] 系统:[你也挺装的] 沈之言微笑:[……我破防了,所以你禁言一天哦] 徐寒眉头一皱,他朝沈以青丢了一句“沈总,请好好管教你弟弟”,随后疾步追上前面的人。 沈之言还想追上去,被沈以青按住,拉着他塞进车里,“滚回家去,当着我的面都敢惹事,以后岂不是翻天?” “刚才是那个姜行故意激怒我的,想让我在徐寒面前丢脸,他就像电视里演的绿茶男!” “见了徐寒像魔怔了一样,他有那么好吗?”不说徐寒还好,一说沈以青就更来气,下了命令,“之前没管你,现在禁足一周,哪也不许去。” “一周!!!这么久!”沈之言不服气地扒着车窗,想要打开门据理力争,“我不上学啊?” 沈以青哪还不了解他,冷嗖嗖道:“你有进过教室认真学一次吗?” 看沈以青态度强硬,沈之言噤了声,他还真没有。 沈之言被禁足在家了,不过也走了流程,沈以青第二天就派人去给沈之言请了一周的假,学校自然很快批了假。 所以从雅味阁回来后,沈之言一直得待在沈宅里。 因为沈之言被禁足在家,一向非必要情况就不怎么回来的沈以青回的次数倒是多了,一般晚上都会同沈之言吃个晚饭。 沈之言在家里待着也不是无所事事,隔三差五和沈父吵架,呛呛沈父,在他面前乱晃找麻烦,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沈光依旧没放弃接他情人与宝贝小儿子进沈宅的想法,他倒想到了另一条思路,打算从沈之言这边入手。 沈以青对这个弟弟还挺好的,相信只要沈之言松口同意,沈以青那边多少也会同意。 要放在以前,之前的沈之言可能无所谓,但现在嘛…… 对于沈光的洗脑,沈之言非但没听进去,还派人捣了沈父留在外面给他情人的豪宅,接着拉走了车库里的豪车拿出去低价卖了。 沈父当时得知后可气得半死。 他是真没想到,一向不成威胁的小儿子倒成了最大的祸害。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16 沈之言在家里上演鸡飞狗跳的日常,也没忘关注姜行的动态。 如原剧情走向那样,不出所料,姜行和徐寒在竞赛中获了奖,姜行拿着属于自己那份奖金和先前项目所赚得的钱,连同几个合伙人一起集资开始创业。 但有个变数就是,主角两人却没按原剧情说的那样走得很近,中规中矩,单纯算得上是个朋友吧,完全没擦出所谓的爱情花火。 因为徐沈两家公司合作越来越多,徐寒倒是和沈以青接触较多。 这段时间,姜行忙着学业和创业,沈之言忙着搞沈光和睡觉,两人生活都挺充实的,唯有系统天天划拉着毫无波动的爽感值上窜下跳,唉声叹气。 等到沈之言再见到姜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也就是徐寒的生日宴会。 既是安城徐家大公子的生日宴会,那不单单只是庆祝生日那么简单了,徐家身份摆在那,自然有许多权贵豪门入宴,也请了安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过来。 这又变相成了一次上流阶层的商业对谈交流会,各种拉拢谈资机会难得,很多人都想挤进去。 姜行是徐寒邀请过来的,而沈之言则是跟着沈以青过来的。 晚上的宴席上,人声吵闹,灯影流转。 宴会场地外,沈之言从车上下来,沈以青紧随其后。 “哥,我能自己逛逛吗?” 见沈以青皱眉,沈之言又不死心嘟囔道:“你肯定又去和那些人聊商业话题,我跟着你干嘛,无聊死了。” “关了我一周,说好的让我出来放松的。” 不可否认,沈之言说得有理有据,沈以青无奈发笑,这周对他也算比较严厉,轻揉面前的人头发,叮嘱道:“可以,但记得有事打电话。” “切,谁敢惹我!”沈之言满脸不屑道。 二人进入宴会厅,这里名流云集,手端着玻璃酒杯的众人三五成群互相寒暄恭维。 沈之言说得没错,沈以青刚一进来,就有几个人端着酒杯过来了。 “哈哈哈,沈总,今日可算逮着你了。” “呦,难得见你一面,前几个月我那投资的事考虑得怎么?要不要合作……” 几个商业新贵很快围住了沈以青,簇拥着他往前面走了,沈之言见状也离开了原处。 系统很快出声:[任务又出现了,让你阻止徐寒喝下有料的酒] 下药的是某位被徐家打压过的对家,他们混进宴会,想借此机会给徐寒下药拍下视频威胁徐家,都是老套路了,沈之言这次的任务就是阻止徐寒中药。 沈之言积极响应:[已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沈之言从侍者手中拿过一杯红酒,满脸凝重穿梭在人群中,最后来到甜品区,边喝边挑几块甜品放入盘中。 看着沈之言吃下第二块甜品的系统终于忍无可忍,[你在干什么?] 沈之言从善如流:[补充能量啊,待会将有一场恶战,我得有体力才行,不然累趴了怎么办] 听他这么解释,系统明白了他的战略,04应该是打算在人下药前找出那个人,然后以武力解决。 系统拿出梳子边梳,心里边点头,嗯,这的确需要体力。 半个小时后,沈之言饮了几杯酒,才慢悠悠抽出餐纸擦嘴,在系统的催促声中朝徐寒所在的位置走去。 在大厅的另一边,没人注意到有个男子和一个侍者对视一秒,接着那名侍者托着托盘朝徐寒方向迈去。 徐寒正和姜行说着话,抬头瞬间就看到了人群中正与众人交谈的沈以青。 打量了一阵,收回目光,略一思索,刚要同姜行打声招呼再走过去,沈之言不加掩饰的兴奋声音突然冒出来。 “徐寒哥!” 听到这个声音,徐寒心里无声轻叹,想到这人是沈以青的弟弟,整理好表情,这才转回来看向沈之言。 姜行也看了过去,大概是因为沈之言前面饮了几杯酒,唇红齿白的,脸色薄红,眼尾也染上了几分红。 沈之言无视姜行,从他旁边走过,站在徐寒面前,语气真诚道:“徐寒哥,终于找到你了,祝你生日快乐!” 再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满怀期待道:“这可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呢!” 无人看到系统从识海里飞出来,趴在沈之言头上。 系统看了一眼礼物,默默道:[这不是你随手从抽屉里掏出来的嘛] 沈之言纠正:[用词不当,这是我精心从抽屉里找出来的] [……] “谢谢。”徐寒接过。 [来了来了!有料的酒过来了!他对家下手了]系统精神一振。 侍者低头走近,托盘微倾对准徐寒三人,恭敬道:“寒少,酒来了。” 上面一共有两杯酒水。 系统已经激动叫嚷了,[离徐寒最近的那杯就是下了药的,就现在!拿走它!] 沈之言微笑应下,[好的。] 徐寒记得自己前面有叫人送一杯过来,所有没多想,微微颔首,朝最近的那杯红酒伸出手—— 侍者眼神微闪,暗自松了口气。 结果出现变故。 “啊对,徐寒哥哥,我正好想敬你一杯!”沈之言突然伸手拿起徐寒面前的两杯酒,然后把其中一杯殷切的送到徐寒面前,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你……你喝这杯吧。” 那酒杯都快怼到徐寒面前了,听着这语气,可见主人是有多迫不及待,徐寒手一顿,看向沈之言面部表情,眼睛微眯,好像在确认着什么。 姜行似乎也想到了某一点,视线落到沈之言递给徐寒的那杯酒上,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这人居然痴狂到要下迷药?就这么喜欢徐寒? 不知为何,姜行心里莫名有些堵。 唯有系统一脸懵:[??????] 不是,这04怎么还助力上了? 沈之言亲手把有料的酒送到徐寒面前的这个骚操作,令本还在激动指挥的系统瞬间止住了声音。 一秒后,它在识海中发疯刷屏。 [你搞毛你搞毛你搞毛你搞毛——] [04演绎者!你是不是不识字!我们的任务是阻止,不是促使!!!] [你在干什么!!!] 沈之言仍目光灼灼看着徐寒,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等他喝下去。 而这名侍者和不远处的男子则又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酒还是成功递给了徐寒。 但他们还没彻底松口气,徐寒突然微笑一下,转移了目标,拿过沈之言另一边手的酒杯,“但是我比较喜欢这杯。” 轻轻摇晃,和愣住的沈之言碰杯,抿了一口。 “该你了。”这迷药他可无福消受。 沈之言眼神躲闪:“我……我……” 徐寒依旧在笑,目露疑惑,“不是说要敬我一杯吗?” “啊啊……对……我想起来了……” 沈之言心一横,轻咳一声,也抿了一小口。 在徐寒和姜行眼里就像是不想被发现而迫不得已喝了一口。 系统:? 侍者:? 不远处的男子:?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17 沈之言把加有料的酒喝了下去,徐寒和姜行成功认为这酒里有迷药。 事情最终反转成了这样。 唯一知道真相的那侍者内心哗了狗了,这沈小少爷在发什么疯,表情那么迫不及待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下的药,还不会表情管理,难怪徐寒会起疑心。 侍者只能灰溜溜离开,男子走过来,生气道:“怎么回事?怎么是那沈之言喝了下去?” “我也纳闷了,本来就快成功了。” 事已至此,两人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先候着,打算在找个机会。 怕药效起来,他们就匆匆远离这里,毕竟他们下的可是特效春.药,可不是什么正经药。 真正的药是特效催情药,徐寒则认为是小量迷药,见沈之言也只是抿了一小口,没见有什么问题,心想,既是他下的药估计也有带解药,于是就找了个说辞离开原地。 见徐寒离开,沈之言脸色微变,也没像往常一样追上去,匆匆离开宴会厅,朝外走去。 夜晚的外面把宴会内的热闹与谈笑风生隔离了起来,沈之言攥着纸巾站在路边干呕,眼尾红意加深,不住拍着脸颊轻轻摇晃,想把脸上的燥热拍走。 系统还是不理解:[明明可以直接拿走那杯酒,你非要自己喝,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呢?] 见沈之言脸色酡红,还在难受,知道药效已经上来了,系统还是软了心,[用积分买个解药吧] 沈之言拒绝了,理由是[我心疼我的积分] [你。。。]系统表情裂开,似乎被震惊到了,[你用积分买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感数据加到我身上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沈之言短促一笑,没头没尾说了一句,[放心吧,会有人来救我的] 果然,突然横空出来一只手从后面拉住沈之言手臂,让他面向自己。 “沈之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行拇指食指抬起沈之言下颌,隐在昏暗光线的他,看着面前的人,声音带上了几分沙哑与低沉。 沈之言意识已经有些混乱了,拍打太阳穴,抬眸对上姜行视线,眉眼溃散,那双看向姜行的漂亮眼睛像被蒙上了一层水雾,湿漉漉的。 “好热……” 沈之言身形不稳,拉开领口的扣子,呢喃着“好难受”,还想推开姜行跑向路口。 路上车流来往,姜行眼疾手快拦下他,把他往怀里带,远离了路中间,沉声道:“这里是马路,别耍酒疯了!” 下一秒身体僵住,因为怀中的人突然贴脸而来,攀上他颈间,炙热的吐气喷洒脖颈旁侧。 “救命啊……好、好热……难受……” 姜行终于意识到沈之言的不对劲,低头看向怀中的人,他这个样子完全不是中迷药的感觉,像是…… 姜行生出一股凉意,“所以你给徐寒下的是什么药!” 没成想,沈之言比自己想的还要狠,拿的居然是催情药,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徐寒发生点什么吗? 沈之言已经无力回答了,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不安分的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姜行压下心中愠怒,抓住他作乱的手,空出一只手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带他到医院。 “嘀——” 一辆出租车在他们面前停下,中年司机探出头来,“请问你们谁是沈先生,他叫的车来了。” 原来是沈之言不久前叫的车,还不算蠢。 姜行收回手机,上车之前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住沈之言头上,带他上了后座。 好在之前只是喝了一小口,沈之言没出现什么剧烈反应,只是觉得身体燥热难忍。 车载着他们在路上行驶。 “你好,麻烦带我们到医院。” 结果还算安静的沈之言突然挣扎,“不!不去医院……” “不去……” 姜行按住人,不为所动,依旧对着司机道:“麻烦了。” “你谁啊!我不去不去!我的酒店呢……好热,好想脱衣——唔唔唔!” 姜行面不改色捂住意识混乱的沈之言脱口要出的话。 见后面那两人吵闹不休,司机不耐烦道:“哎呀你们吵什么,我就按之前他给的地址过去,有什么好吵的……” 司机见其中一个人耍酒疯过于生猛,还想踢车门打车窗,心里突了一下,只想着快点送走这两人。早知道就不接这单了。 沈之言之前输入的地址就是一家酒店,司机快速送到,快速离开,堪称神速。 姜行无奈,只能开了间房带他上去。 * 酒店房间里灯光昏暗,姜行拖着人形挂件很费劲,两人一齐跌入柔软床榻。 姜行轻叹,推开他,刚要坐起来去打开灯,被下面的人圈住脖颈向下一拉,沈之言突然凑近他。 黑暗中,姜行唇上传来一道温热的触感,带着沈之言独特的味道袭来。 姜行瞳孔骤然一缩,心脏骤停,像是被打开了某种阀门。 记忆突然回到那天夜里寝室那个意外的吻,指尖发麻,呼吸也急促起来。 姜行好似受到了蛊惑,失了神般抚上沈之言后脑勺,一点,一点,收紧。放在腰间的手不断加重,温热的触感隔着衣料传来。 反客为主,他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绵长又笨拙。 姜行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沈之言的唇好软…… 姜行已经被蚕食掉了理智,拖入无尽深渊。 只是一个吻,身下的人还在低低chuanqi,增添了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 姜行离开了沈之言的唇,四目相对,他心跳加速。 看着他双眼迷离,发红的唇色,姜行低低呢喃:“沈之言……” 心里划过一丝柔软。 但很快,他跌入谷底。 “徐寒哥……我好喜欢你……”沈之言勾住他的脖子,眼含羞涩,断断续续表达出自己内心真挚的情感。 姜行一瞬间被钉在了原处,僵硬如木,脑海中嗡嗡作响,适才的虚伪暧昧被现实打破。 徐,寒? 他没清醒,他情欲难控原来是因为把自己当成了徐寒! 刚才的一切就是个笑话! “你怎么不说话呢……”沈之言还在低声嘟囔着往姜行嘴角边凑近。 姜行没动,漆黑的眼睫盖住眼中情绪,定定凝视了沈之言许久。忽而,他缓缓闭上眼。 再睁开,眼底沉黑隐晦,最后的火苗湮灭。 直勾勾盯着沈之言,突兀的笑了。 昏暗的房间内…… 一点点碾碎,冲撞成渣。 一切都失控了……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18 一夜春色。 【叮,姜行爽感值+5,当前……】 【叮,姜行爽感值+10,当前爽感值……】 【爽感值+2……】 【爽感值……】 最后,爽感值停留在了80。 被沈之言抽空甩进小黑屋的系统面无表情听着,心里已经麻木了。 靠,这人居然把主角受拐到床上了!他不是人! 难怪费那么大功夫喝下那杯酒,还提前打好了车,根本就是垂涎主角受的美色! 就算是嗖嗖直上的爽感值也无法平复系统内心想骂人的心情。 * 清晨。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睫毛,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刚睡醒的大脑还有点迟钝,感到脑子里一团乱麻,有几个片段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他这是在哪?不是在宴会上吗? 系统冷不丁冒出声,阴阳怪气,[在主角受床上呗] [是不是被爽到了,我的04哥] “……” 一大早的火气那么大干什么?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然后“啪”地一声,系统又被锁到小黑屋里,沈之言悠声道:“好好待着,害我差点出戏。” 系统张嘴,结果发现它被沈之言禁言了,时限一个小时。 04演绎者,你行!系统心里愤愤道。 处理好系统,沈之言又开始沉浸式演戏了。 从沈之言睁眼那瞬间,姜行就已经醒了,不,应该是说早几分钟前就醒了。 他能感觉得到沈之言还没回过神来,他静静等待着沈之言清醒后想起昨晚这一切的反应。 沈之言转动眼珠,适应清晨的光线,下意识想要起身,牵动间感受到了全身肌肉的酸痛感。 “嘶……” 沈之言倒吸一口气,带着一丝迷茫与困惑,“艹!我的腰……这什么情况?” 然后看到散落了一地的衣物,心中不由一突,不妙的感觉在心头萦绕。 直到注意到自己身侧还躺着一个人时,沈之言不由睁大了眼。 姜行闭着眼,脸庞放松而平和,露在外面的脖颈散布着红痕和吻痕。 只一瞬间,沈之言思维清晰了起来,昨晚混乱不堪、惹人脸红的记忆全部在脑中炸开。 他居然和姜行…… 睡了。 还是被…… 艹! 轰地一下,沈之言脸色大变,耳朵微微发烫。想到这个事实,他声音急促而不稳,表情扭曲,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复杂难堪的表情在脸上呈现,沈之言吓得魂飞魄散,趁着旁边的人还没醒,急忙翻身下床。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这副被折腾了一晚的破败身体,刚下地就腿一软,直接往地上跪扑过去。 身后强有力的手及时出现环住他,把他捞回了床上。 姜行指尖自沈之言眉眼划至唇瓣,唇角一挑,对着呆愣住的沈之言低声打了个招呼。 “早安,我的小少爷。” 笑声戏谑,含着深深的恶意。 沈之言心里不由打了个冷颤,怎么感觉今日的姜行有点变化。 “你!你滚开!”沈之言迅速推开面前的人,压下心中无端冒出的恐惧,露出嫌恶的表情。 “是你把我带过来的?” 姜行被他的表情刺了一下,控制情绪,垂眸讽道:“你记事只记一半吗?昨晚是谁非逼着我来到的酒店?” “又是谁下的药?最后……”姜行靠近,恶魔低语:“自食其果的呢?” “你!”沈之言恼羞成怒,气不过,抬起手就朝姜行扇过去。 不料反被擒住手腕。 “说不过就打人?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放手!”沈之言挣脱,姜行也顺势松开了他。 姜行的状态有点问题,沈之言自己也没整理好思绪,只想着赶紧逃离这里,脱口而出:“只、只能说昨晚是个意外,我们就这样……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见姜行没吭声,沈之言犹豫几秒,捞起衣服套上,然后忍着痛下地拿起手机。 手机已经关机了,昨晚一夜未归,家里还有个人得应付呢。 先离开这里再说。 手刚碰到门把手。 身后轻飘飘传来声音。 “但我需要你负责。” 沈之言嘴角一抽,妈的你睡了我你还需要我负责,睡昏头了吧! 实在忍不住,回头想骂几句再走。 却见姜行扬起手机,朝沈之言歪头一笑,“怕你翻脸不认人,所以我拍了好几张照呢,挺好看的照片,你要看吗?” 沈之言冷汗直冒,哪还不清楚姜行话中的意思,面上大怒:“姜行!你敢发出去试试,信不信我杀了你?” “信。” 姜行眼神漆黑,一字一句:“但我不怕死。” 沈之言有两个选择。 一,不屑受姜行威胁,大手一挥随他发,以积极的心态迎接日后圈内那帮狐朋狗友的嘲笑与暗讽。 二,就两个字,妥协。 姜行朝沈之言勾手,轻笑,“过来。” 沈之言一步步慢吞吞挪过去,表情很臭。 姜行抬起沈之言下巴印了一个吻。 “放心,我不会发出去的。” 沈小少爷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二种,他还是无法忍受这么丢脸的事被爆出去,他还是被压的那一个。 * 等沈之言回到家中,已经快到中午了。 见家里没人,沈之言松了口气,做贼心虚般的跑上楼,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心情这才稍微好转。 手机也充满了电,沈之言打开手机,本以为会看到他哥发过来的一堆电话和信息,他都做好被责骂的准备了,结果他哥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到是有他哥助理的一个电话打过来的历史记录。 这回反倒是沈之言打给了沈以青。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沈之言又打给了沈以青的助理。 那边倒是很快接通了。 “小言公子,你终于有消息了,沈总是不是和您待在一块?昨晚你们俩电话我是一个也打不通啊……” ???见鬼了? 挂断电话后,沈之言百思不得其解。 等从厨房里拿出一盒牛奶时,他终于想起了一件事,自己忘记把系统放出来了。 系统满怀怨气出来,沈之言还在满脸笑容问候它:“小系统,怎么样啊,心情有没有好点呢?” 好个屁!关小黑屋就算了,还被忘记了几个小时,心情能好吗? 沈之言好心劝导它:“我可没干什么坏事呢,我有在积极完成任务呢,你瞧这爽感值都飙飞车了,还不开心?” [谁教你这样升值数的,跑主角床上了,还有——] 系统接着幽幽说出了一个信息。 [系统判定你没成功完成这次的支线任务,因为徐寒被下药了] “哦……啊?什么!” [昨晚沈以青和他待在一块] “哦……啊?什么!”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19 沈之言完全忘了一个道理,有事者事竟成。第一次下药不成功,他们鼓起勇气又来了第二次。 这次没了沈之言的阻止,他们成功了一半,为什么说是成功了一半呢? 人是被成功下药了,但人却跑了。 听到这里,沈之言把心里话问了出来:“不是,他们这么蠢,是怎么混进徐家宴会的?” 系统感叹:[只能说他们太有毅力了] “愿闻其详。” [他们整容进来的,请帖也是从别人那偷来的] 沈之言吸管掉落,然后点头:“……果然有毅力。” [当时,他们把徐寒锁在房间里准备找人过来,徐寒就是趁他们不注意挣脱了,还强撑着药性把那名侍者踢到断子绝孙,途中误入了沈以青所在的休息室] “嘶……”沈之言感同身受似的夹紧大腿。 沈之言把牛奶打开,喝了一口然后道:“好吧,那也没事,沈以青一看就是上面的,怎么看也不吃亏。” [哦,可是他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呢] “噗——” 牛奶很顺利回归了大地。 沈之言擦嘴,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被震撼到了。 但他很快恢复平静,还有心思点评了一句:“和徐寒相比,那姜行技术挺不错的,除了屁股有点痛外,我现在都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聊天。” [你奶奶个头,我服了你这张嘴,给我滚呐!!!] 这回系统自愿待在小黑屋里了,它现在被沈之言搞郁闷了,不是很想出来。 * 医院。 沈之言下午两点成功收到了沈以青的信息,知道他在哪个医院后,于是他提着一篮水果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当然,沈以青的说辞是他是因为吃坏了东西住的院。 [你有病啊,莫名其妙提水果过来] 沈之言摇头晃脑,解释道:“看望病人都是走这个流程的。他是我哥,那我就更应该这样了。” 沈之言不再跟系统贫嘴,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哥,我来看你了,买了你最爱吃的……” “你怎么还不给我滚!” 话音未落,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后者是沈以青的声音,听着就很暴躁。 沈之言举着果篮,无辜地看着沈以青和徐寒,呐呐开口:“是让我滚吗?”可是他才刚来耶。 徐寒面对着沈以青,沈以青则是靠坐床头,手上输着液,看向徐寒的眼神含着冷意,他们似乎是在争执些什么。 见到是沈之言进来,沈以青迅速收回脸上的不耐烦,转头朝沈之言一笑,“小言,你听错了,快进来吧。” 沈之言走进来,低头瞧见了地板上的粥和碎杯子,小心越过它们。 “咳……这是我不小心打翻的,还没来得及处理。”徐寒稍稍侧头,出来解释。 沈之言不点破,顺势点头:“哦……这样啊。” 沈以青对弟弟温和,对徐寒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狭长的眼睛瞥过去,“没见到我弟过来了吗?你怎么还不g……走?” “哥,你那么凶干什么,你这样我会心疼徐寒哥哥的。”沈之言不走心的说了一句符合人设的话,还拿起一个苹果咬了起来,表情很像是在看戏。 好在这两个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没怎么留意沈之言的动作。 沈以青的话可太不客气了,但徐寒也不恼,抿了抿唇,没泄露什么情绪,“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对上沈以青的视线,眼神复杂,最后说了一句:“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沈总如果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尽力满足,打扰了。” 这话令沈以青有些不悦的皱眉,似乎勾起了他不太妙的回忆,动了动嘴唇想要回击,但徐寒已经出去了。 碍眼的人已经离开了,沈以青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正吃着苹果的沈之言,“听助理说你一夜未归,又跑哪了?” 沈之言拍拍手张口就来,“这有什么可稀奇的,我以前不也经常一夜未归,宴会太无聊,约几个朋友酒吧喝酒了呗,太困了找个酒店睡了。” 这话没毛病,沈以青被噎住了。 沈之言把一个橘子拿出来继续吃,又听到沈以青冒出一句。 “以后离那个徐寒远点。” 沈之言暗暗压下嘴角,不经意间问“为什么”,也没忘自己的人设再道:“你知道的,我是非常喜欢他,除非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 为了能让弟弟远离这个徐寒,沈以青心一狠,一咬牙,直接道:“因为……因为我发现他和别人睡了。” 周遭的空气都静了几分。 沈之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系统:[噗哈哈哈哈,这个沈以青太会劝了哈哈哈哈哈] 沈之言差点破功,已经分出一缕神识跑过去和系统翻腾打滚笑个不停。 但是面上则一片震惊,忽地松开橘子,难以置信的样子,最后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 “哥!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我心好痛!” 说出那句话,沈以青耳朵都微红了起来,但见沈之言还沉浸在悲伤中,心里叹气,安抚道:“没事,你可以再找一个的。” 沈之言抹掉眼泪,哽咽道:“好的哥,感谢哥哥指点,我突然就想通了。” 沈以青感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这么快就想通了? 几天后,沈之言回了学校。 还是那个一如既往嚣张跋扈的小少爷,谁也不敢招惹。 不过慢慢的,大家发现了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在沈之言出现的范围里总能看到姜学神的存在? 沈之言也没再找姜行麻烦了,虽然有时候依旧摆着个脸,一脸不耐烦,但也没再见他找人堵谁,更令人震惊的是,沈之言会来上课了,虽然还是趴着书桌没听进去任何一点,但这已经是个不小的改变了。 其他同学算了一下,发现沈之言每天亲自来教室上课签到这个行为已经坚持了快半个多月。 到底是谁舍命改造了他?真是个大好人。 自然是姜行。 姜行手中握着沈之言的把柄,沈之言就算再讨厌他,也必须老老实实按姜行说的来。 每天同他一样来教室上课,不许带自己那帮狗腿堵人。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20 学校寝室内。 里面被遮的严严实实,窗帘被拉上,路过的同学挠挠头一脸纳闷,这寝室大白天的关什么窗帘呢? “等……等下!你别……唔唔——” “你妹……艹!” 最后,沈之言挣扎得厉害,姜行意犹未尽,在他唇角轻啄几下,才在人挥拳到跟前前一秒放开他。 沈之言掀开身上的姜行,脸颊已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恶狠狠瞪向他。 姜行拇指轻捻他唇瓣,来回按压,声音低哑,带着点可惜:“好像有点肿了……” 沈之言拍开他作乱的手,一脸恼火:“还不都是因为你!” 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非压着他到处亲,这可是白天,待会怎么出去见人。 姜行依然微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语气轻柔,“我今天看见你和徐寒待在一块了,我不是说过别和他见面吗?” 姜行之前就说过他要是敢见一次徐寒,他就把照片放给徐寒看。 沈之言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事,跳起来不背这个锅,“偶遇!偶遇的!路上碰到的!” “可是你还同他说了话。” “那是他在问关于我哥的事!” “他和你哥很熟吗?”姜行直视沈之言,言语间就是不相信的意思。 沈之言嘀咕:“我自己都纳闷……” 姜行突然伸手过来紧紧搂住沈之言的腰。 弯腰,鼻尖轻碰沈之言耳朵,沈之言打了个寒颤,本能的想往后躲,然姜行稳稳禁锢他。 “说好的对我负责,你可别骗我……” 沈之言抱怨道:“又不是我自愿……” 腰间的力道突然加重。 沈之言急忙改口,“我不骗你我不骗你!对对,负责负责!” 心里却暗道,妈的这死小子,等他偷走手机,把手机砸了销毁里面的照片后,还不是立马就能跑? 系统砸舌:[这个姜行有点黑化的迹象] 沈之言:[没事,爱而不得的男人都这样,今晚记得自觉进小黑屋] 系统升起一丝不妙,[你又搞毛?] [我当然是要不自量力偷偷拿走姜行手机啊,我心里还是有任务的] 系统悟到他接下来想干什么了,一阵无语道:[刑,我现在就滚进去] 从酒店那次到现在,爽感值又升了不少,到目前已经90了。 “好了,我们去上课。”姜行见时间差不多了,帮沈之言带好课本,拉着他走出门。 一出门,沈之言就立马松开手,抬着下巴一脸少爷样走在前面,看谁都一脸不屑,落他一步的姜行在后面跟着,不紧不慢,在外人眼里就好像是沈之言的跟班。 姜行目光追随前面装模作样的人,唇角弧度加深,就喜欢沈之言这种反差,人前趾高气扬,人后被欺负惨了。 远处沈之言之前那帮狗腿子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对为首的李志道:“李、李志,我们是不是被抛弃了?姜行怎么能天天和沈小少爷待在一块?” 李志生气道:“你问我,我问谁?”他怎么知道这个姜行突然就抱上沈之言大腿了,沈之言还没怎么刁难他,真是奇了怪了。 * 晚上,沈之言躺在另一边床上,忍着困意生生挨到了半夜。 都这个点了,姜行肯定睡死了。 沈之言起身,朝姜行方向看去,然后小心翼翼下床,摸索着踱过去。这场景很像第一次来这住的那一天晚上,但这次的情况有所不同,沈之言可是带有目的的,还不能被发现,所以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小心翼翼。 为了销毁证据,他忍辱负重,已经搬来这里睡了好几天的硬床板。 听到沈之言还打算住校,沈以青当时都纳闷了一下,又没人锁他卡收他小房子,怎么还改了性子呢。 保守起见,沈之言睡前还给姜行下了安眠药,可是亲眼看着他喝了下去。 来到姜行桌前,沈之言控制音量弯腰小心翻找。 两分钟后,没找到的沈之言起身,来到了姜行床边,借着微弱的光线,果然在床里头看到了露出来的手机一角,被枕头压着。 这个姜行挺鸡贼的,还知道把手机藏在枕头下面,幸好沈之言眼尖看到了。 心里窃喜,深吸一口气,慢慢弯腰向前倾。 因为太过里面,沈之言一只手撑在床沿借力,另一只手则够过去拿出来。 沈之言看着姜行毫无察觉的睡颜,这个距离很近,他心里砰砰直跳。 没事的,反正也下了安眠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 沈之言的手很快够着了手机那角,强忍内心的喜悦,迅速拿出来,不过当拿在手的时候,感觉重量不对劲。 心头一跳,仔细辨认。 手机模型? 天旋地转,沈之言猝不及防被身下的人翻身压倒了。 只一秒功夫,两人位置对换。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姜行低沉阴冷的嗓音在静夜中显得格外清晰。沈之言身形微微僵住,抬眸,与好整以暇的姜行对上了眼。 被耍了。 沈之言恐惧的眼神溢于言表,“你……你不是……” “你是说安眠药吗?”姜行凉凉勾唇,从枕头底下拿出一盒药。 “很不幸,被我换了。” 沈之言转了性子突然住寝,这可不像他一贯的风格,姜行就知道他一定会想法子弄到手机。 沈之言咽了咽口水,惊恐的发现姜行眸中满是欲望与期待,感觉下一秒就要失控了,压着自己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了**。 姜行修长的手指摸索着搭在衬衫纽扣上,慢条斯理一颗一颗把它解开,好整以暇欣赏沈之言脸上来回变换的表情,然后探手进去,一路游走。 “谢谢你给我送上吃的。” “救命啊——快救……唔!唔唔——” 沈之言不管不顾大叫起身,刚离地又被捂嘴扯了回来。 姜行扯掉他身上最后一件布料,俯下身。 “你死定了。” 他真的死定了。 后半夜,半裸的姜行抱着精疲力尽到昏死过去的沈之言进入卫生间,过了一会才把清洗干净的人抱上他的床,两人挤在一片小天地里。 这时的沈之言已经回醒过来了,迷迷瞪瞪的,但还是感觉下一秒就要关机了。 姜行替他掖好被子,然后揽住他肩膀,让沈之言窝在自己怀里。 轻拍后背,这时候的姜行眉眼温和,语气轻柔,“睡吧。” 沈之言眼底倦意明显,很快就随着姜行沉沉入睡了…… 第二天,沈之言是被外面学生走来跑去赶着去上课的慌乱吵闹声吵醒的,一看就是有课的早八人睡过头了。 姜行也很快被吵醒了,一醒来就看到喜欢的人安静窝在自己怀里,睁着眼睛还在发呆,心里隐秘的甜自不必说。 姜行轻轻压下他翘起的发丝,“今早没课,可以再睡会。” 昨晚是真的挺闹挺的,两人还带着困意。 “滚开,抱什么抱,闷死了。”沈之言扯过被子转身往后睡,连一点被角都不留给姜行。 姜行很快挤过来,从背后拥着他,“没事,以后就会习惯的。” “习惯你妹!” “别说脏话,”姜行捏住沈之言耳朵,“再睡会……” 两人这一觉又睡到了快中午,起床洗漱又带着发脾气的沈之言去吃饭,吃完饭又去上课,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拿不到姜行手机,还赔了自己进去,沈之言气结,今晚都不打算回寝了。 他打算去外面的房子住一晚,之后再想想对策。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21 房子就在附近,所以沈之言就没打算开车过去。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挂于空中,夜晚的街道上一片寂静,有序排列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线,路边树影重重,随风而动。 “喂……哥,我在学校呢。” 沈之言站在路边和沈以青打着电话,“我没出去鬼混,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这几周有多老实……” 沈以青在电话里回道:“我知道,表现得挺好的。” 不过沈之言很快隐约听到电话里头有别人的声音,疑惑地问:“哥,你和谁待在一块呢?” “离我远点……”沈以青推开面前的人递过来的菜,然后拿着手机走到另一边。 “啊,没人!你听错了,不聊了,我有事挂了。” 触发连招,沈以青这回挂得比沈之言还快。 沈之言收回手机,抬脚往前走,“是徐寒吧?” 系统:[回答正确] 原剧情的主角攻和恶毒男配早逝哥哥,沈之言没想到这两人能凑一块去了。 沈之言拐过一条路,继续往前走。 准备到公寓楼下。 沈之言盯着前面直直开过来的小轿车,有些不确定道:“系统,我怎么感觉这车是冲我来的啊。” 这车从他和沈以青在路口边打电话起就看到过了。他都走了两条街,这车还在,甚至就比如现在,这车还特地绕路从沈之言前面开了过来。 系统和警报声同时在沈之言大脑中响起。 【警报!警报!检测到前方有危险存在!】 [这车就是冲你来的!快躲开!] “我踏马就知道!”沈之言转身就跑,还抽空吐槽系统预警设计不合理,“你们以后能不能提前预警啊——” 沈之言转身那一瞬间,那车立马就提速直直冲了过来,见沈之言跳进路边灌木丛里抄近路跑到另一条小路,车的主人也立马打方向盘追出去堵人。 见沈之言还在跑,系统欲言又止,[你跑什么啊?进随身空间啊傻帽] 沈之言气喘吁吁,但笑得一脸灿烂:“不是,主要是我想体验一下速度与激情。” 系统被哽住了,很想抽烂他那笑得跟朵花似的笑脸。 人是跑不过车的,这车很快就追了上来,开车灯一路照着他,沈之言无处躲避,似乎是觉得他逃不掉了,不紧不慢追赶他,跟逗猫似的。 系统撇嘴,很想对开车的人说,待会他给你表演一个原地消失,直接吓死你。 这人似乎是想要了沈之言的命,见沈之言速度变缓,还猛地加速冲过来,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给他亲眼目睹一下什么叫灵异事件。” 沈之言玩累了,停下,打算在他面前闪身进入空间。 见沈之言不跑了,突然停下,还转过身来朝她笑,开着车的人明显一愣,但她可没多想,加速往沈之言方向冲过去。 车冲过来那一刻,沈之言准备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 姜行心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中含着满满的慌乱。 “沈之言——” 紧接着,从旁边传来一股极大推力,他肩膀被拥着和身后的人扑向路的一侧。 那辆飞驰的轿车过来一瞬间,姜行也正好扑过来推开沈之言,两人堪堪擦着车身一齐砸到了地上。 沈之言是被抱着落地的,姜行给他当了垫子。 伴随着一声巨响,轿车与前面的树木和电线杆撞击。车前冒烟熄了火启动不了了,很快,一个女人捂着头从驾驶位出来,迅速逃离这里。 一同响起的还有系统的尖叫声,[卧槽卧槽卧槽我的主角!他怎么出现在这!他不会有事吧!] “这话该我问你,你真该好好升级了。”沈之言疼得龇牙咧嘴,立马起身去看伤得更严重的姜行。 “姜行!姜行!你有没有事啊!” “你从哪冒出来的!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救我!吓死我了!” 即便姜行动作再快,他也被撞到了,他的左肩、额头和腿都有擦伤,脸上都是汗,是从街那边一直跑过来造成的。 即便是这样,姜行还紧紧抓着沈之言,“你……咳咳!你没事吧……” 沈之言除了翻滚在地上受点擦伤外,没任何事,前面全被姜行挡着了。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沈之言吓得魂飞魄散,看到姜行脸上流的血,他不知所措,手抖着拿出手机拨打120。 “我不该惹你生气,让你一个人跑出来。”见沈之言害怕得直掉泪,姜行强忍肩膀上的疼痛伸手抹掉,安慰道:“我没事,我死了你正好不用受我威胁,开心点。” “你大爷的!我……我不……不是那个意……”沈之言眼圈发红。 “别哭了,没事。”姜行叹气,抱过沈之言,“以后我也不逼你了,你好好生活。” 沈之言晚上出来,姜行是一直默默跟着他的,谁料看到有人开车追着想撞他这一幕。 见他没多大伤,姜行放心了,还好自己赶上了。 救护车过来的时候,姜行还是疼得晕过去了,沈之言跟上车,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拨通那刻,沈之言立马嚎啕大哭。 “哥!哇呜呜呜,你弟弟差点被人撞死了!我现在浑身哪哪都疼!哥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系统:[额。。。]好会找帮手。 “什么!小言,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你别哭,我这就来!在哪个医院?”沈以青推开身上的人,立马套上外套冲出门。 沈以青和徐寒赶到医院的时候,沈之言正哭着坐在长廊外的椅子上,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 了解了事情经过后,沈以青这才知道是里面那个男生救了他,沈之言只受了点擦伤,刚刚已经擦药了。但还坐在这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不停张望,生怕里面的人永远醒不过来了。 在旁的护士叹气摇头,走过来对沈以青道:“沈总,我们都跟他说了只是进去缝合个小伤口,没什么大碍,你弟果然还是太深情了。” 沈以青和徐寒对视。 沈之言见哥哥过来了,还跑过来大哭,寻求安慰:“哥,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我好担心啊呜呜呜呜……” “没事,医生都说了,就是个小手术而已。” “可是都已经进去五分钟了。” 二人:“……” “呜呜还有……徐寒哥,你们不是不熟吗?为什么也突然出现在这……” 二人:“……” 系统直言不讳:[你这有点过了嗷] 沈之言依旧不为所动,还在哭。 演绎那个嚣张跋扈小少爷22【完】 第二天。 沈以青拿着一堆数据推开病房门,见沈之言还守着病床上的人,走过来心疼道:“一天没合眼了吧,去睡会吧,这里我守着就行。” 沈之言摇摇头,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姜行轻声道:“不用了哥,他是为了救我受的伤,我理应守着。” 沈以青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心中隐约有了个不太成熟的猜测,干脆直接问出声:“这么紧张他,这你新交的小男友?” 被子下的指尖微蜷。 系统提醒:[姜行醒了] 沈之言郑重点头,语气认真。 “是的,我的男朋友。” 【姜行爽感值+5,当前爽感值95】 沈以青疑惑,之前不是还说人绿茶男嘛,怎么这会就好上了。 年轻人的世界可真复杂。 沈以青走后,沈之言又坐回凳子,头趴在床边沿,手指无聊晃动。 姜行睁开眼就发现那颗毛茸茸的头。 没忍住,伸出里侧没扎针的手就揉了上去。 “姜行?”沈之言感受到动静,惊喜的抬起头,立马起身。 “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是不是还疼?我马上叫医生过来!你别乱动!” “不用了,我没事……”声音有些虚弱,姜行动了动身要靠坐起来,沈之言一脸紧张的扶着他。 “不行,我还是去叫医生过来吧……” “没事,其实我早就醒了。”姜行及时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回位子上。 沈之言抓住一个关键词,眼皮不由一跳:“早?你……你什么时……” 沈之言对上姜行意味深长的目光,瞬间想到了什么。 脸色薄红,语气不自然,“你……你偷听我和我哥说话!” 不想让姜行这么得意,沈之言随后冷哼:“不过是骗骗我哥罢了,你还当真了?你欺负我,我凭什么喜欢你!” 姜行没说什么,只是让他靠近自己,沈之言可没忘记之前的种种教训,满脸警惕。 姜行举着挂针的手,“我现在受着伤,连你都打不过,还能把你怎么样?” 沈之言半信半疑,缓步上前。 “把我桌上的手机拿来。” 沈之言依言照办,把手机递过去。 手机屏幕有些裂了,但还可以使用,姜行解了锁,低头点开相册,然后把手机递过去。 “干、干什么?” 姜行解释道:“我说过不逼你,现在把照片放出来让你删,你随意。” 沈之言立马抢过来,然后快速点进去,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堆不堪入目的照片,结果看清楚后,他翻找的动作停下,愣在了原地。 是他安静睡着的样子,眉眼舒展,睡颜安宁,岁月静好的模样,比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他讨喜多了。 是酒店那晚拍下的。 没有多余的不堪。 姜行目光沉沉,沈之言下意识看向姜行,两人视线交汇。 “出院后,我离开这里,保证不会烦你,以后我们桥归桥,路……” “闭嘴!” 沈之言从桌上捞起一个苹果上前堵住姜行的嘴,也堵住他未说完的话,然后恶狠狠道:“我都已经跟我哥说了你是我男友,你是想让我哥知道我在骗他吗?” “你存心找我麻烦是不是?” 姜行拿下苹果,握住沈之言的手,嘴角隐隐笑着。 “那我追你。” “这还差不多,那个……我勉强同意了。”沈之言抽回手,一脸嫌弃。 姜行垂眸。 你看,他这不是赌赢了嘛。 * 沈以青速度很快,立马查出是谁想要撞的沈之言。 是沈光的那个情妇。 沈以青和沈之言之前在沈宅见过一面。 这个女人当初想要凭子进入沈家,本来都快成功了,结果当时冒出个沈之言在家里大闹一顿后,沈以青就没允许沈光带进来。 这之后无论沈光怎么哄着骗着,沈之言都不予理睬,还让沈以青有空少拨钱给沈光。 这沈光钱一少,可不直接就影响到她了嘛。 她算是记恨上这俩兄弟了,尤其是沈之言。 这还不算,前段时间,沈之言派人跟踪沈光,知道了沈光送给这个女人豪宅和豪车的地址后,捣了宅子,低价卖出车。 把沈光和女人气得够呛。女人恨极了,沈以青她暂时还无法下手,那她就对沈之言下手。 于是找准机会,开着车就冲了过来,撞不死也可以把人撞成残废,果然还是缺少法律意识。 自己的枕边人起了杀自己儿子的心思,沈之言就不信沈光没察觉到一点,想来也是默许了。剧情里的他可是能联合女人毒死大儿子、后把小儿子踢出了家门的人,心能好到哪去。 沈以青很快报了警,当天夜里,女人在机场被逮着押上了警车,而沈光嘛…… 沈之言当初的愿望实现了一半,沈光虽然没被踢到乡下喂牛,但也被关在了养老院,沈之言还特意在里面找了几个人,希望日后能多多“关照”沈光。 一切都是这么完美。 这天的星思大学论坛又炸了。 原因无他,有人上传了一张图书馆侧边小树林里姜行和沈之言十指相扣的照片,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这简直就是校园世纪性大新闻啊! 姜行居然拿下了这嚣张跋扈的沈小少爷! 几个人收起手机,呐呐看向李志,“志哥,这姜行怎么还能从跟班这个位子往上升了呢?居然晋级成了沈之言男朋友?” 他们怎么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呢。 李志“啪”地放下手机,“你问我,我问谁?我也很想知道的好不好!滚边去!” 李志搞不懂,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学校的事沈之言一概不知,他只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 寝室内。 “听说你今天没去上课?” “我……我那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忘了!对,就是这样!” “我检查检查。” “滚出去!姜行!分手得了!!” 但最后依旧一夜好梦。 * 五年后的机场。 青年一身黑色西装,身姿修长,头发一丝不苟往后梳,面容冷淡,单手拉着行李箱随人流下了飞机。 接机的人很快过来,恭敬接过行李。 “姜总,车已准备好了。” “嗯。” 一道日思夜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姜行!我在这!” 青年视线抬起,眉心微动,勾唇一笑,一瞬间冰山融化。 沈之言迎风跑过来冲进姜行怀里。 “哈哈哈想不到吧,我也来接你了!” 姜行稳稳搂住面前的人,唇边噙着丝丝笑意。 “不是说好了在家等我吗?” “我闲不住呗,谁让你这么久回来!” 沈之言仰头,漆黑的眸子有一丝狡黠划过。 食指中指轻触自己唇角,然后仰头突然印上姜行薄唇。 姜行耳畔划过青年那独特表白。 “还有,老子可想死你了——” 姜行耳尖微微发烫。 “我也是。” 风吹过,爱意汹涌袭来。 ……… 【姜行爽感值+5,已满值100】 【恭喜04演绎者,成功演绎】 【静候演绎者归局】 时空局【过渡篇】 沈之言回到时空局,甫一落地,在任务完成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就已经先回局里的系统飞了出来。 “04,欢迎回来!” 沈之言看了一眼系统就迅速后退,“大哥你谁?怎么上来就乱认宿主。” “我是你搭档啊,死04!”系统上窜下跳,表示非常生气。 主要是面前这个系统它模样有些改变,沈之言的那系统外观是一团乱七八糟的黑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沈之言经常会把它揉成一团乱码,所以系统喜欢带小梳子。 他面前这位,一团黑线顶着双眼睛,其实也算不上是眼睛,就贴了两张圆形白纸,中间点着小黑点,特别像是没画技的小孩子画的抽象派眼睛。 沈之言努力辨认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哦,是你啊,你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已经申请化为人形了,届时会以人的模样陪你下位面完成任务,所以当然是先体验一下喽。” 系统美滋滋凑过来,“今天先体验眼睛,明天我再体验嘴巴,你觉得如何?” “非常妙,而且我个人建议你去部长办公室转一圈。”沈之言拉开盖住自己头的系统,往演绎部方向走去。 “保证能把她吓死。” 去找部长之前,沈之言拐了个弯先去他个人的储存位面记忆室把上个位面的记忆储存了。 他有存任务记忆的爱好。 放好各个记忆碎片后,他来到了演绎部部长办公室。 部长乔予意正好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沈之言,一挑眉,“之言,回来了?正好陪我去趟净化地。” 演绎部部长是个很有能力的奇女子,从一众优秀的任务者中摸爬滚打过来,爬上了这个部长位置。 乔予意看到沈之言头上的系统,开口:“呦,这小眼睛弄的,贼他妈丑,出去别说是我部的。” 系统一脸伤心:“乔部!我这叫可爱!” 乔予意敷衍点头:“嗯嗯,太他娘可爱了。” 沈之言看了一眼乔予意脸上的伤,心下了然,询问:“又和哪个部长决斗了?” 乔予意一脸得意模样,说出自己的战绩:“和三个部门抢一个出色任务者呗,当然还是我抢到了。” 沈之言嘴角一抽,她这分明是打到人家不得不松口。 然后沈之言冷静的问:“赔了多少积分?” 一句话拉回现实,乔予意瞬间垮脸,有气无力。 “不多,也就三亿。” 沈之言和系统:“……”你搞这种哦,败家子。 “行了行了,积分不就是用来赔的吗?不说了不说了,先陪我去一趟净化地。” 乔予意不在意地挥手,带上沈之言前往她说的地方。 净化地是净化各个恶灵体的地方,净化得了的就让其重新投胎转世,净化不了的就投入畜生道。 而灵体档案就存在这个地方,每个部门都需要来这里拿灵体信息档案,让自己部门的任务者下到他们位面世界完成相关任务。 两人很快来到了净化地,这里空间很大,更诡异的是,一半的空间为纯白色,一半为黑色,两方都有个台子,两边都有序排着许多灵体,由引路者指引他们往台上跳下去。 一边是转世为人的光明台,一边是投胎为畜的阴暗台。 乔予意来这里就是为了挑一批灵体档案,乔予意同净化地主管打了声招呼后,带着沈之言进入档案馆。 其他部门的几个部长已经站在那里挑选灵体档案了。 反派洗白部部长也在,他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沈之言发现他脸上、额头上,还有嘴角处挂了好几道彩,比乔予意的还惨,是有些不忍直视了。 见到乔予意,他竖起中指。 乔予意也伸出两只手,朝他优雅比划。 “……”沈之言确认了,这是和乔予意决斗的其中一位部长。 “给我来一批货,要新鲜点的!”乔予意对档案员道,这语气莫名说出了一种黑涩会气势的感觉。 档案员点头:“好嘞,稍等哦。” 乔予意在等的功夫除了和反派洗白部部长比划手势舞外,还抽空朝其他部长打招呼。 见男主升级部部长宋修前面放的灵体档案极少,沈之言问出了声:“宋哥部门人很少吗?拿这么点。” 乔予意点头,“对,他部门招的人挺少的,而且,他们部的王牌选手到现在还不知所踪。” 见沈之言目露疑惑,她开口解释:“他们部门有个金牌任务者在一次任务途中发生了意外,灵魂碎片散落各个位面,到现在都还没找齐,宋修头疼现在,还在想法子把人找回来。” 乔予意让沈之言收好灵体档案后,和宋修几人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冷不防上前给了反派洗白部部长一脚,然后迅速溜走。 动作连贯且娴熟,就像一个惯犯。 唐文景在后面咬牙大吼:“乔予意!你给老子等着!” 沈之言出去那刻,还在埋头搜找优质灵体档案的宋修猛然抬头,环顾四周。 然后一脸迷茫。 “奇怪,我怎么在这里感应到了裴沐知那小子的灵魂气息呢……” 很微弱,转瞬即逝。 * 乔予意和沈之言路过净化地时,发现有个灵体站在两方交界处,与那些灵体格格不入。她旁边还站着一位引路者,正和她说着话,手上不断记录着什么。 乔予意好奇地走过去,“怎么了?这灵体看着不像恶灵啊。” 引路者解释:“她不是恶灵体,本来是不该跑这来的,是在原世界被地板绊倒离体后,灵体一直在时间隧道游荡,被我们发现勾了回来。” “结果你猜怎么着?”引路者啧啧称奇,继续道:“想把她塞回去,结果发现她原来世界居然排斥了她,所以根本无法入体。” “我们还查到她每一世都死得极快且离谱,离谱的人生非她莫属。” 沈之言走过来,见这灵体一脸茫然看着四周,发现沈之言在看她,她突然上前同沈之言友好握手,然后开口。 “这位帅哥你好,这位老兄说我是看小说死的,能给我来个回放吗?我想看看自己有多牛。” “……” 沈之言和乔予意对视,这人脑回路有点清奇。 乔予意上前轻点这灵体额头,探查了一番,突然诧异一声。 “怎么会有两个相似的灵体……” 长“哦”一声,她一分钟后收回手,“她和原世界产生了排斥,但是我发现有个世界很适合她,可以投到那个世界。” “那世界也有个灵体出现了这种情况,两个人正好可以对换。” 沈之言摸下巴沉思,明白了其中缘由,“想来是这两个灵体相似,世界意识出现混乱,把这两个灵体导入错了。” 引路者点头。 那个灵体突然拍手,恍然大悟:“没错,就是这样!” 沈之言挑眉,“你听懂我们说的话?” 灵体诚恳回答:“并没有。” 然后又道:“我只是想装个逼。” 其他人:“……” “……她,是不是神经病?”乔予意对引路者问道,对方则茫然摇头,没检查到这点啊。 一切都弄清楚后,乔予意让引路者先带这个灵体去消除关于这里的一切记忆,然后再投回正确的世界。 这个灵体走时还朝他们挥手道别,笑得一脸灿烂。 “看来我要开启我新的人生啦!”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的名字!” “我姓黎,想我了,可以带点特产来梦里看看我!” “……”好热情,也好自来熟。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1 沈之言休息了两天,终于开启了下一个位面世界。 在系统即将开启位面传送时,沈之言吱了声。 “系统,如果你心里还有我的话,麻烦给我选的落脚点能好点。” 系统今天体验的是长头发,它一甩头,发丝轻轻扇过沈之言的俊脸。 在听到沈之言的恳求,系统再三保证:“你就放心好了,咱们谁跟谁啊,允了!” 【正在传送位面……】 沈之言刚一落到实处,很快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无尽血腥味,耳畔处传来恐怖嘶吼声,离自己极近。 “嗬吼——” “嗬吼——” 沈之言猛一睁开眼,出拳动作迅速且凶狠,快如闪电,打出了一道残影。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面前的怪物轰然倒地,尘土掀起。 紧接着是传送完成的提示音响。 【位面传送已完成,演绎者现所在地:小公寓楼外,位面检测安全且无害】 沈之言看着围在自己面前这五只面目腐烂流脓的丧尸,静默了片刻。 真的很想和系统聊一下人生。 五只丧尸嗅到了空气中人类的气息,凭着本能反应兴奋的朝沈之言靠近,他们目光呆滞,眼神空洞,为首的青灰色丧尸脸上的腐肉要掉不掉, 肚子里的肠子都翻出来了好一大截,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蛆。 把沈之言都看吐了。 五只丧尸很快张开血盆大口,扬起血淋淋的利爪冲过来。 沈之言眸色闪过危险的光芒,勾唇一笑,这个位面这么刺激啊。 扬腿当胸一踢,为首的丧尸胸口向后一凹,背部直接突出了一块。 紧接着沈之言捡起地上的烂斧头就冲向迎面扑来的丧尸,目标直扫它们的要害——头部。 一分钟后,地上丧尸头颅与躯体分离,四肢四处散落,腐烂的肠子、器官流得遍地都是,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环境有些恶心,沈之言皱眉,拍拍手把斧头丢下,转身走进了楼道内安心接收剧情了。 这次的位面以末日丧尸世界为背景,讲的是以周冶和叶述两人为首的一支精英小队在护送张一啸博士和血清样本试剂、实验数据前往总部基地这一路上发生的冒险故事。 张一啸博士和他的助手在海城安全区实验所经过多方实验与研究,终于成功从丧尸体内提取到了重要血清。 他们整理出的这些重要实验数据,如果加大研究力度和深度,人类有望研制出抑制丧尸病毒蔓延的药剂。 但海城安全区研究所能提供的科研设备和核心技术人员有限,故派周冶带领一支小队护送最主要的核心技术人员张一啸和他的助手前往谭市总部基地。 经安全区精挑细选,精英小队由十二个异能者组成。但在护送途中,人员慢慢减少,到最后的就只剩下五个人。 而这五人就是主角团。 护送途中,他们解救了被丧尸围困的林氏兄妹林归竹、林有昀,以及林归竹的男朋友,也就是原主。 之后几人一块前往总部基地。 主角攻受自然是队长周冶和医生叶述。 而林归竹就是前期文中活不长久的黑化小反派,因救他的男朋友而变成了丧尸。 在一次躲避尸潮中,林氏兄妹、叶述和张博士几人与周冶等人走散了,他们躲在一栋废弃公寓里。 不料林归竹因保护原主被划破了手臂,半夜发起了高烧,原主害怕其变成丧尸,想要把他推出去让其自生自灭,叶述和张博士冷眼相待,指责原主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 于是原主趁大家不注意,卷走了唯一的食物,打算跑到另一栋楼独自等待周冶的救援。因为卷走了水和食物,林归竹的四岁妹妹被活生生饿死了。 最狠的是,卷走了东西不算,他还把门给锁了起来。 怕叶述他们被成功解救后,朝周冶揭发他,他狠心把几人所在的房间反锁了起来,目的就是想让变成丧尸的林归竹咬死他们。 林归竹是变成丧尸了,但他没攻击屋内的人,残存着一丝人类理智生生压制住了丧尸本能,怀着生前无尽怨恨砸开公寓门发疯冲出去找原主。 原主被变成丧尸的林归竹开膛破肚,是在痛苦中死去的,而变成丧尸的林归竹不知所踪。 后来的主角团在南华城遇见了他,这时的他已经是七阶丧尸,不记得生前记忆,和人类站在了对立面。 沈之言刚读完剧情,任务立马下达。 【主线任务开启:获取林归竹爽感值,满值100】 【支线任务开启:护送张一啸和血清样本数据成功到达谭市总部基地】 让他意外的是,这次的支线任务不再是在任务进行过程中随机触发,而是跟随主线任务直接下达,这显然是必须要完成的。 沈之言往楼上的一间房间走去,打开门,里面的桌上堆放着一小量水和食物,地上有散落的食物包装。 沈之言深吸一口气,再看了一眼对面的公寓楼,明白了现在的剧情时间线是原主卷跑食物和水的时候。 原主跑来这栋楼已经两天了,对面那栋楼就是主角受和小反派几人被困的楼层。 按照剧情,林归竹的妹妹今晚就要饿死了。 沈之言朝虚空一指,对一直不吭声的系统道:“系统,来,滚出来,我们聊会人生。” 因为没人,所以他无需使用意念沟通。 大约五秒时间,空气传来波动。 房间内凭空出现一个长相清秀的白衣黑发可爱小青年。 目光清澈,眨着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正咧嘴朝沈之言笑,他这一笑,露出了两个小虎牙,可爱却一点也不显娘气。 沈之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向后退一大步,目光打量:“哥们你谁?” “我是你搭档啊,死04!”小青年原地转圈,开心道:“我成人了!好看吗?乔部替我生成的这个身体,以后我就长这样啦。” 原来是沈之言那个嘴贱愚蠢小系统啊。 沈之言走过来,捏住系统的脸,来回使劲揉捏,“完了,你这样子我以后怎么和你对骂?” 沈之言说是这样说,但手上的力气却没见减弱半分。 “滚边去!别动我脸!”系统拍开沈之言的手,凭空掏出一把梳子来回梳头。 又突然想起什么,惊叫一声,对沈之言道:“我也想有个人类名字,你给我取一个吧!” “你算是找对人了,我想想啊……”沈之言眼睛微眯,低头沉思。 看样子很认真。 三秒后。 “你就叫旺财吧!” “旺你个头!”一把梳子飞快甩过来。 最后,沈之言还是老老实实给他取了一个正经名字。 “朝白,我以后就叫你小白了。” 因为沈之言解释。 “正好和你那一团黑乎乎的乱码相对。”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2 晚上。 张一啸拿着绳子走进来,看着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的林归竹,国字脸上布满担心与忧虑。 叶述抬头,“张博士。” 张一啸:“你的治愈术也压制不了吗?” 叶述坐在床边摇头,“完全不能,他这几天仍反复发烧,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张一啸叹气,把绳子递过来,“这是屋子里仅有的绳子了,先把他绑起来吧。” “只能如此了。” 床上闭眼的人脸部线条英气冷峻,俊美如斯,有着令人艳羡的皮囊,细节完美到无可挑剔,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无人知道他此刻正承受着难以言说的巨大痛苦。 苍白的脸颊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紧紧皱眉。 “妹……妹……” 听到林归竹的无意识呢喃,叶述眼神黯淡,他的妹妹林有昀估计都撑不过今晚了。 叶述绑好床上的人,把门掩好,走到客厅,张一啸正在看护小姑娘。 此时的小孩已经虚弱不堪,嘴角发白起皮,眼神开始涣散,叶述急忙握住小姑娘的手,淡淡绿色光芒升起,萦绕在小姑娘身体周围。 叶述这几天就是以这样的方式为林有昀续能。 “张爷爷……叶哥……哥……小昀想哥、咳咳!想哥哥了……” 叶述努力扬起笑容,安慰她:“明天就可以见到他啦,你不要睡,明天我就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小朋友眼神难过,但还是甜甜一笑,轻轻点头:“好……” 张一啸沉默着抚摸小朋友柔软发丝。 随着时间的流逝,叶述脸色发白,显然是因透支使用异能,再加上两天没进食了,导致身体吃不消。 张一啸的助手埋着头,静静蹲坐在另一角。 “噗——” 叶述喉咙一甜,扭头吐出了一口血。 张博士急忙劝阻:“小叶,别输送了!你先歇会。” 叶述抹掉嘴角的残血,摇头:“没事,我还可以……” “砰砰砰——” 门外突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接着是铁链拉动的声音响起。 屋里两人皆是一惊,叶述快速抱起林有昀,和张博士一脸警惕盯着门口。 期待是周冶他们,又害怕是丧尸冲进来。 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救命啊——快救我——” 门很快打开了,一个人影拖着一个黑色袋子屁滚尿流跑进来。 “沈之言?” “你还敢回来!” 叶述怒火中烧,想上去一把抓住那人,外面很快传来一只丧尸的低吼声。 “快快快!关门!有丧尸上来了!”沈之言连门都不敢关,急忙跑进屋里。 “该死!”叶述把林有昀放好,立马跑上前把门合上,然后迅速锁起来,张一啸也很快推出放在一旁的柜子顶住。 “别出声!”叶述低声一呵。 门口的声音嘶哑低吼,不停撞击,屋内的人心跳如擂鼓。 楼下的朝白随手捡起一个石子朝上面甩过来,停在门口及周围的丧尸缓慢转头,转移了目标,朝他移动。 “嗬吼……” 朝白手一勾,凭空出现了一把斧头,猛然朝它们劈过去,刀风凌厉,呼呼作响。 接着全员躺地。 朝白很快原地消失,飞入沈之言识海中:[04,处理完了] 沈之言一笑:[我们时空局出厂的系统,果然必属精品] 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外面渐渐没了声音,丧尸似乎听到楼下动静,被吸引到别的地方去了。 叶述松了一口气,命保住了。 现在该处理的是这个不知为何突然跑回来的沈之言了,叶述目光犀利,看向躲在桌子后面的沈之言。 见叶述不断上前,怕死的沈之言心一急,打开刚才带进来的黑色袋子,里面赫然是几瓶水和一些吃食。 “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我……我再也不敢了!这些吃的喝的我都拿回来了!” 张博士拦住叶述,“先弄点水喂给小昀,他就先放在一边再处理。” 叶述清醒过来,这里还有个小姑娘要救呢。 让张博士盯住这个沈之言,他则拿起水小心翼翼喂给林有昀。 嘴唇刚碰到水,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埋头凑近水源。 “慢点……别呛到了……” [用积分买的药已经融入水中了,她应该不会有事了] 沈之言点头,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里面那间房间,问:[林归竹就在里面吧] [是的,按剧情他今夜一过就要变成丧尸了,你打算如何应对] 沈之言心底微沉,[先看看再说] 沈之言突然感觉一道视线正隐晦朝他这里扫过来,很快消失。 沈之言没转过去看,面上仍是一脸害怕惊恐模样。 心里则在和朝白交流:[是张博士那个助手吧?我很疑惑,他从我刚才出现到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也没去帮忙] 这人要不偷瞄他,他都没察觉到现场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前期剧情没对他作过多描述,只知道他是张一啸的助手,性格较孤僻不爱说话,难道是个自闭症?] 沈之言皱眉:[这个人得重点观察一下,他很不对劲] 执行上千的任务,沈之言警惕性很高,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林有昀补充了点能量,叶述再给她治疗了一会,她很快睡下去了。 叶述把剩下的东西分好,张博士拿着一小半瓶水和两块压缩饼干递给蹲在角落里一直沉默的青年。 “云祁,饿坏了吧,将就着补充点能量。” 沈之言听到那个助手低低应了一声。 张博士无奈叹气,这孩子,还是这么不爱说话。 稍微填饱肚子后,叶述这才看向不远处的沈之言。 在叶述的逼问下,沈之言语无伦次解释了他跑回来的原因。 他所在的那栋楼层被丧尸包围了,他立马收拾剩下的物资从后门跑出去,可除了叶述他们这里,已经没有地方给他躲了,死亡的恐惧在心头萦绕,他一咬牙,又不要脸跑了回来。 “你就这么天真以为我们不会杀你?知不知道差点害死了小昀!” 叶述都被沈之言的无耻给气笑了。 “你所做的事足以千刀万剐!” 听到这话,沈之言惊恐摇头,使劲求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可以,我可以饶你一命……”本打算出手的叶述突然改了主意。 还没等沈之言惊喜出声,他猛地扯起沈之言,拖着他走到里面的房间门口。 把沈之言推进去,满脸冷漠:“前提是你要治好林归竹,他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你害的。” 沈之言嘴抖:“不……我不要和他待在一块!他是丧尸!” 他又不是医生,怎么治好? 叶述似笑非笑,语气寒冷如冰:“你可是他男朋友呢,怎么,这就害怕了?” 最后把门锁上了。 “不要!不要!放我出去!叶述!”里面的沈之言不断拍打门口,声音充满了绝望。 见张博士欲言又止,叶述摇头,“放心,我绑稳了,以沈之言那个闹腾样,林归竹一旦出现什么反应,他第一个大叫出声,我就是吓吓他。” “那……归竹今晚能挺过来吗?” “难说……” 气氛有些沉重。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3 可能是沈之言拍累了,里面渐渐没了声音。 沈之言放下手,转身向床上的人靠近。 林归竹闭着眼被紧紧绑在床上,手臂勒起青筋,眉头紧皱,脸色发烫泛红,沈之言以手抵额,探了探体温。 沈之言惊讶了:“这都能煮熟一个鸡蛋了。” 虚空中传来“啪”的一声,沈之言的头被“爱抚”了一下,然后响起了朝白的声音:[你能不能正经点] 沈之言点头比了个ok手势。 “呃……” 床上的人突然发出细微呻吟,嘴唇颤抖,身体微微晃动挣扎,沈之言低头看过去,发现他睁开了眼睛,但是眼神空洞,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依旧是没有任何意识的状态。 沈之言伸手轻点林归竹的额头,微弱的光芒闪动,随着它的输送,林归竹表情逐渐舒缓。 只能暂时缓解他的痛苦了。 比起这个,沈之言更担心的是林归竹会如剧情中说的那般变异成一只毫无人性、木讷的低等丧尸,如果真到了那时候,这个爽感值获得难度就加大了。 这个位面攻略对象爽感值现在处于0,沈之言庆幸没到负值。 他轻轻叫唤了一声:“林归竹……” 林归竹感觉自己陷入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全身被烈焰包围,他的心脏处传来钻心的痛苦,像被放在烈火中,烧得焦黑,想逃跑却动不了,想嘶吼发泄却无法发出声音。 那种痛苦让他几乎要疯狂。 想死……不想活着…… 好痛……谁来救救他…… 他恍惚呢喃:“妹妹……” 不行!还有妹妹在等着他…… 可是,他坚持不住了…… “林归竹……” 声音遥远又好像就在耳旁,轻轻叫唤他的名字。 是谁……是…… 沈、之、言! 深渊中的林归竹猛然睁开眼,眼睛赤红,里面迸发着无尽的怨恨与杀意。 活下去! 他要活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逐渐亮了。 现实中的林归竹身体突然剧烈颤抖,手指紧紧抓住床沿,用力到指节都变得惨白,青筋暴起,胸口大幅度上下起伏,声音急促粗重。 感觉绑在身上的绳索都困不住他了,床榻也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他反应更大了,04你小心点] 沈之言点头。 “嘭!” 绳索果然裂开了。 要变异了吗? 沈之言眼神一凛,后退一步,做出防御的姿态。 静静等待林归竹身体发生变异反应,结果迎面而来一波水柱。同时的空气中有细微扭动的变化,沈之言大脑突然一刺,眼前东西晃动。 有人在操控精神力入侵他大脑! 沈之言反应很快,斩断了这股不太强的精神力,迅速躲开迎面而来的水柱,掐住突然爆发起来的林归竹咽喉甩入床上。 他只需轻轻一扭,林归竹就不用活了。 于此同时,机械音响起。 【检测当前位面发生剧情改变,启动扫描模式……】 【扫描完成,检测到当前位面反派林归竹已苏醒,觉醒木系、水系异能与精神操控异能】 沈之言和朝白:[???] 说好的变异成丧尸呢? 所以刚来袭来的水柱和精神力是林归竹无意识中激发出来的异能? 朝白迅速反应过来,出声提醒:[04,反派意识快清醒了,你别崩人设] 沈之言眼睛一闪,手上一个巧力拉起他,翻身卧倒,两人位置瞬间对换,沈之言还松开了他的脖颈,把自己脖子送上林归竹的手上。 张口就朝门口大喊:“救命啊——林归竹要杀我!快来人啊!” “我不想死呜呜呜……我错了……林归竹求你别杀我——” 角色对换极自然,毫无技巧,全是感情。 朝白:[……] 所以本来被按在床上的林归竹变成了正在掐住沈之言的人。 外界有人在求饶,林归竹意识回拢,视线缓缓对焦,发现自己正掐着沈之言。 身下的人脸部涨红,快要窒息了。 “沈之言!”林归竹眼神中带着暴虐的狠厉,如嗜血的野兽。 手上的力气渐渐加深。 “归……竹……松手……” “我爸、咳咳!”沈之言双手攀上他的手,不断挣扎,找准机会一吼。 “我爸妈可是因为救你们全家而死的!” 林归竹一顿。 脖颈上的窒息感消退,沈之言虚脱的趴在地上,双手撑地,使劲咳嗽,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与害怕。 林归竹盯着地上的人,无数神色在他眸中涌动变幻。 林沈两家父母关系不错,当时的原主父母带他去拜访林归竹一家,所以全国丧尸病毒爆发蔓延时,他们两家被困住了,逃亡途中原主父母为掩护他们,引开了一圈的丧尸,所以不幸丧生了。 后来的逃亡中林氏夫妇也死了,临死前把原主和林有昀推到林归竹面前。 “小竹……保护好妹妹,也要保护好阿言,不要让你沈叔沈姨失望,一定!” 最后,林归竹沉默着带走原主和哭着喊着要爸爸妈妈的妹妹。 原主有自己的私心,他总怕林归竹会抛下他,所以想给自己和林归竹有个身份绑定,于是在外人面前,他说林归竹是他男朋友,林归竹知道原主内心害怕什么,也就默认了。 朝白忍不住插进来一脚:[什么!这样就男朋友了!这剧情会不会定义啊,太荒谬了吧] 沈之言没空搭理这系统,还在敬业飙着戏。 原本还昏昏欲睡的叶述张博士两人听到动静立马清醒,跑进来发现林归竹已经清醒了,地上还趴着沈之言。 “归竹,你醒了!” “你挺过来了!” 沈之言看到他们,立马躲到他们身后,生怕林归竹再杀过来。 “张博士,叶医生,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见到他们,林归竹收起脸上的表情,真心实意朝他们道谢。 张博士高兴极了,连连摆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林归竹垂眸没回答,伸出手,几秒后,手心凭空涌起一小波水柱。 两人惊喜:“你觉醒了水系异能!” 还没等他们说什么,林归竹一翻手对准窗口台的盆栽,里面的植物突然快速生长,随林归竹的动作温顺摇摆。 双重异能! 能觉醒双重异能的人少之又少,他们知道的就周冶是一个,能同时拥有火系和雷系异能。 林归竹轻笑:“嗯,没变成丧尸,倒觉醒了两种异能,因祸得福。” 他抬起黑漆漆的眼与沈之言对视,眼神发凉,嘴角突然轻轻一勾,令沈之言不寒而栗。 门口处没迈进来的云祁凝视窗台盆栽,又很快垂下眼帘。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4 林归竹去看林有昀了,沈之言被关在房间里。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叶述和张博士也就没管了。 林归竹的水系异能来得很是时候,他们有了水,生命能有些保障,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现在该想的是如何与周冶他们会合。 叶述站在阳台窗户前掀开厚布一角,从带有防护网的窗户一角小心向下一望,游荡在对面公寓楼下的丧尸变多了,有一些已经开始往这边聚拢。 这里迟早也会沦陷。 丧尸过多,拖着老残病弱,刚觉醒双系异能但尚不稳定的林归竹和只有治愈异能的叶述必定难以抵挡。 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还不如趁丧尸没聚太多,重新找一个安全点。 所以他们商量了会,打算待夜幕降临便行动。 林归竹给小朋友洗完澡。 “哥哥,你的手心会冒水哎!好厉害!”林归竹正在给她擦头发,小朋友仰头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盯着他的手。 “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再也不怕那些怪兽啦?” “对的。”林归竹轻笑。 “等头发干了,小昀先去睡一会儿,我们今晚换地方,不在这了。” “好!终于可以出去啦!” “哥哥……嗯……就是……”林有昀绞着手指,似乎还有话说。 “言哥哥呢,哥哥要带上言哥哥吗?你们吵架了吗?”小朋友的声音充满了稚嫩和纯真。 林归竹沉默。 她还小,为了不让她伤心难过,沈之言之前干的事叶述他们都没说出来,所以她只是觉得她哥哥和言哥哥似乎吵架了,哥哥生病后,言哥哥都好几天没出现在她面前了。 见妹妹仍仰头呆呆看着他,见他没说话,似乎有些难过。 林归竹微笑开口,点了一下她鼻子,无奈道:“对啊,这都被你这小机灵鬼发现了,我们是吵架了,不过今天已经和好了。” “太好了!”软乎乎的小脸有些鼓,林有昀开心蹦起来,拉起林归竹往外走,“那我们去找言哥哥吧,一定是你惹他生气了,他好几天都不理小昀呢。” 跟在林有昀身后走的林归竹表情冷淡,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 门口传来动静。 “言哥哥!” 一道小身影冲进来,跑向坐在床上的人。 “小……小昀……”沈之言懵了一下,见林有昀跑过来扑进自己怀里,语气有些不自然叫她。 毕竟自己干的事可差点害死他们兄妹二人。 她仰头问沈之言:“哥哥说你们和好了,是真的吗?哥哥是不是在骗小昀啊?” 沈之言抬头看向正倚靠在门口处的林归竹,他也正盯着自己,突然掸了掸衣摆,又不紧不慢看过来,眼神带着压迫。 沈之言咽了咽口水,立马开口附和:“当、当然了,就一些小事,已经和好了,哈哈哈和好了,对!” 小朋友小手开心拍打:“哥哥果然没骗小昀哦!” 林归竹走过来,提走小朋友,让她出去找叶述玩:“我和你言哥哥有些话要说,小昀先出去等我们。” “好!妈妈说了大人的话小孩子不能听到哒!”小朋友捂住耳朵,听话的跑了出去。 门带上瞬间,林归竹温和的表情立马消失,面无表情看向沈之言。 沈之言缩了缩脖子,语气心虚:“那个……阿竹……” 林归竹冷凝:“别叫我名字。” “不叫不叫!以后都听你的!”沈之言立马改口,“我保证以后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了,能不能……就原谅我这……呃!” 林归竹冷不防掐住他脖子,狭长的双眼透着丝丝阴鸷。 林归竹拇指摩挲这人纤细白皙的脖子,轻轻划过他凸起的喉结,突然按压。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 林归竹弯下腰,和沈之言平视,眼里突然闪起诡异红色,三秒后,沈之言眼睛开始涣散,林归竹逼近几分。 “告诉我,你是谁。” 面前的人眼神空洞,机械回答:“我是沈之言。” 林归竹松手,被控制的沈之言随他的意念起身,向前走三步,然后站定,一动不动。 “坐回去。” 林归竹收起异能,看着被控制的沈之言,觉得这异能还不错。 【林归竹爽感值+5,当前爽感值5】 沈之言很快回神,不适的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刚才有些恍惚。 林归竹刚才不是掐着他吗?怎么突然站起来了? “哥哥,你们说完悄悄话了吗?”门外很快响起了林有昀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是叶述。 “归竹,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准备出发吧。” 林归竹回话:“嗯,我们很快出去。” 林归竹走近还在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的沈之言,周身气场阴沉骇人,压低声音:“这一路上你要再耍什么花招,自己掂量有几条命够用。” 停顿少顷,“还有……” “在小昀面前,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自己逃过一劫,沈之言疯狂点头,连连回道:“明白明白,我一定好好配合你,一定不会让小昀怀疑的!我也保证不会搞事!” 林归竹起身,提着他的衣领就往门口走去,打开门一瞬间,提着衣领的动作放下,两人一同出来。 林有昀眼睛一亮,“哥哥,言哥哥!” 林归竹手搭在她脑袋上,“走吧,我们出门。” 林归竹要抱起她时,她灵活一躲,迈着小短腿往沈之言身上趴。 “想让言哥哥抱小昀!” 林归竹面容瞬间冷淡。 沈之言轻咳一声,依言弯腰抱起她。 叶述看着那里相处和睦的三人,有些诧异,两人进去了一会,出来后就突然和好了? 张博士摇头走过来:“看来归竹对这个沈之言还是带有几分情的,年轻人脑子还是不太成熟。” “可能一时难以割舍这份感情。”叶述也是有些不认同,没想到林归竹这么轻松就原谅沈之言了? “如果路上他再搞鬼,我也绝不轻饶,归竹护着也没用。” 叶述打算盯紧这个沈之言。 朝白出现:[报告!他们认为林归竹是恋爱脑!] 沈之言有些同情:[小反派被误解了呢] “走吧。” 沈之言抱着林有昀,路过张博士时,余光瞥见他手里的小型密码箱。 沈之言:[那里面就是样本数据了吧] [对,张博士随身携带着,连他那个助手都不给碰] 沈之言点头,警惕性也算高的。 [对了,你找个理由混进我们队伍,我需要你帮我盯着这个云祁] 一听可以以人类身份出来与沈之言完成任务,朝白语气欢快:[好耶!我现在就去准备] 不过片刻,沈之言就感应到识海里没了系统存在,想来是去忙活了。 沈之言刚想笑,但很快笑容一僵。 等等,这蠢货第一次当人类,会自己找合适的理由混进来吗? 沈之言心里呼唤系统,可是一直没动静。 这个呆帽,居然敢断了他们之间的精神链接!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5 楼道只有几只游荡的丧尸,林归竹和叶述在前面开路,负责清理它们。 除了抱着小朋友的沈之言,其他人都捡了趁手的武器拿在手上。张博士虽然是队伍里年纪最大的,平日也都坐在研究室里搞研究,但杀起丧尸来也毫不含糊。 沈之言则抱着林有昀和那个云祁走在他们中间。 两栋公寓楼中间的丧尸最多,所以他们到了一楼,从后面的破铁栏钻出去,迈过灌木丛,走到街道对面。 举目而望,昔日完好的建筑早已变得破败不堪,荒凉的街道上,袋子与尘土飞扬,报废的汽车散落四周,随处可见。 林归竹几人就是借着汽车或建筑物等掩体穿梭其中。 “嗬……嗬……” “吼……” 阴云密布的夜晚,月光不敢透出来,寂静之下的街道上游荡着三两只丧尸,他们来回瞎逛,毫无目的、木讷、移动速度极慢。 这些都是普通丧尸,除了上次遇到的一次中型尸潮和三阶丧尸外,他们还没遇到过三阶以上的丧尸呢。 这些丧尸长得太恶心了,林有昀小朋友紧紧闭着眼睛埋头趴入沈之言怀里不敢抬头看。 这小孩很乖,一路上也不吵不闹。 “丧尸都进化到哪个地步了?真的存在传说中的尸皇吗?”叶述看着路中间几个丧尸突然道。 张博士抬起鼻梁上的老花镜:“一切未知,或许有,或许没有。” 三阶丧尸他们在那次与周冶走散的尸潮中见过,腐烂程度减弱,肉体强度大大增加,砍起来很费劲,移动速度也加快,甚至可以控制小量普通丧尸,只是还没产生意识,也不能说话。 他们不敢想象若真有尸皇,它又会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丧尸皇? 沈之言默默咀嚼这三个字,这末世刚爆发不到三年,应该不会有这等牛逼生物吧。 剧情传输与解锁是以原主活动与记忆为前提,上一个位面的原主是全程都有参与感,在剧情最后才领盒饭,所以沈之言接收的剧情是完整的。 而现在这个位面的原主在前期就被变成丧尸的林归竹咬死了,所以他知道的剧情单单只是到了这里。 主角团在护送张博士的路上遭遇了什么、最后是否成功到达总部基地,剧情锁了,他得自己解开。 如果任务过程中触发关键节点,他也是能够解锁位面全部剧情的。 从他落地那一刻,剧情永远有改变的可能性,沈之言知道剧情仅供参考这个硬道理,所以从不过多依赖原剧情。 “我们往前面走,丧尸都围在那头。”林归竹环顾四周,朝前一指。 “大家跟上。” 叶述断后。 * 天边渐渐泛白,他们中途遇到了一个小型超市,里面除了丧尸,还有一些散落在地上的饼干。他们补充了点能量,大家继续赶路。 很幸运的是,这一路上很少有丧尸出没,他们轻松了不少。 “嘭——” 一颗丧尸头颅被打落在地,叶述举着铁棍走上前取走头部里的晶核。吸收丧尸头部里的晶核有助异能者提高异能。 整支队伍只有他和林归竹是异能者,所以他把收集来的晶核保存好。 叶述刚收好晶核,地面隐约出现震感,空气中流动着莫名的恐怖气息。 所有人心立马沉了起来。 这种他们之前遇到过。 是尸潮来袭! “快!跑进刚才那个店里的二楼!”叶述迅速转身,护着张博士向店里跑去。 前面有个店,他们在搜找食物中看到了有个用来储存货物的地下室暗门,完全可以躲进去。 沈之言低头看着地面,心下皱眉,完全不对劲,这条路他们走过,丧尸很少,怎么会引发尸潮呢? 沈之言肩膀突然一紧。 “你发什么呆!” 林归竹揽过沈之言肩膀,拉着他跑向店门口。 寂静的街道上,一群丧尸闯入视线,正四面八方朝他们涌过来,在一群移动速度缓慢的丧尸中,有三只丧尸很引人注目,它们速度明显比较快。 是三阶丧尸! 不对…… 叶述看着慢悠悠走在它们中间,像领导者指挥它们行动、肉体泛青灰色但完好无损的一只丧尸。 眼皮不安跳动。 四……阶…… 完了,这里怎么会出现四阶丧尸! 叶述带着张博士和云祁很快进到了店内,但后面的三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林归竹刚到拐弯口,一个三阶丧尸就追了上来,迅速朝他们三扑过来。 “快蹲下!” 沈之言听话蹲下。 一根根藤蔓出现正好接下了丧尸扑过来的利爪。 他们被阻挡去路的时候,一群丧尸已经朝店门口聚拢了,叶述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张博士,他一咬牙,带张博士和云祁先进入二楼暗门。 店没法去了,林归竹要对付的是三阶丧尸,分不出精力来管身后这两个人。他的精神操控异能还不足以控制二阶以上的丧尸,只能勉强令其失去片刻意识,行动稍稍变慢罢了。 沈之言身后又冒出个普通丧尸,他拿上木棍打过去,林有昀从地上起来,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哥哥……小昀怕……” 林有昀怕得腿软站不起来,仍努力蹬着小短腿爬向另一处拐角,捂着嘴巴蹲在那里不敢哭出来。 哥哥说过,遇到怪兽别出声。 林归竹见她自己躲起来了,松了口气。 “嗬……” 一只普通丧尸慢慢逼近林有昀。 “哥哥!这里也有怪兽!怎么办啊——”林有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立马起身跑向别处。 她很害怕,但不能拖哥哥后腿。 可是她过于害怕,渐渐远离了林归竹视线,前面可有不少丧尸。 “小昀!” 林归竹见她离开自己视线,立马想追上去找她,结果被打退的那只三阶丧尸吼叫着又冲了上来缠住他。 沈之言见此,自己追上去了。 * 这边的林有昀很快停下了,呆愣在原处,因为她看到前面有三只怪兽。 环顾四周没找到她哥哥,小脸惊恐看着那三只丧尸,到底是孩子,压抑好久的恐惧情绪终于爆发了,大声哭了出来。 “哥哥……言哥哥……” “呜呜呜哥哥!你在哪!小昀可能要被咬死了……” 林归竹在这头听到了林有昀爆发出来的哭喊声,心急如焚。 安顿好张博士两人后,叶述也在这时候突出丧尸包围圈,跑来助力。 抬头扫视四周,心一惊。 “归竹,那只四阶怎么不见了?” 林归竹心猛地一沉。 加大精神控制,三阶丧尸终于被控制了一瞬,藤蔓缠绕全身,林归竹勉强砍下它脑袋,眼睛充血,顾不上大脑的刺痛和嘴角溢出的血,朝林有昀方向跑去。 “哥哥——” 林有昀的尖叫声在这时传来。 “小昀!” 这边的林有昀彻底被吓得站不住,跌倒在地,因为为首的四阶丧尸已经嘶吼着朝她飞快冲了上来。 速度快到惊人。 “哥哥——” 完了,她要被吃进肚子了! 林有昀紧紧闭上了眼睛。 可是五秒过后,小朋友却没感觉到自己身上传来的疼痛感,心砰砰直跳。 难道怪兽看不到她?小朋友鼓起勇气睁开眼。 她很快惊呆了,瞪大圆润双眼,表情懵懵懂懂看着沈之言。 言……言哥哥…… 这么厉害的吗! 她看到她的言哥哥不知何时挡在了她面前,正单手掐住这只怪兽脖子。 被掐脖的丧尸似乎被某种屏障束缚住,动弹不得,喉咙不断发出声音,嘶嘶作响,似乎在恼火。 沈之言心里咦了一声,这四阶丧尸果然生出了一丝情感意识,咬不到他居然还知道生气。 沈之言收起对它的束缚,在丧尸利爪划过来时,五指瞬间收紧,然后一扭,徒手把丧尸甩飞了出去。 四阶丧尸被砸飞了出去,把那边墙面都砸出了一个洞,尘土飞扬。 许久,飘飞的尘土中晃晃悠悠站起一道身影,是被甩飞出去的那四阶丧尸,脑袋要掉不掉挂在脖子上。 沈之言没弄断它脖子,不然待会他们过来看到它尸体,他就不好解释了。 它仰天长啸一声,看了一眼沈之言这个方向,突然后退三步,立马转身就跑远了。 这是恐惧,它打不过这个人类。 “小昀!” 林归竹的声音也传来了。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6 她哥哥声音传来,林有昀小朋友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原本正悠然站着的言哥哥突然蹲下来,还紧紧抱住她,接着是一脸被吓到的表情。 “林归竹,救命啊……” “我打不过它们,快来救我们——” 林归竹很快跑过来,解决了围住两人的普通丧尸。 拉起林有昀检查身体,“小昀,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有被咬到吗?” 不过担心的话很快一顿,因为他发现妹妹表情似乎不是在害怕,而是正直愣愣看着一旁的沈之言发呆出神。 是被吓到了吗? 而此时被他忽视的沈之言正跪趴在地上,嘴唇发抖,脸色惨白,似乎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林归竹很意外怕死的他居然会第一时间跑过来保护小昀,但显然现在的他已经被吓傻了。 林归竹动了动嘴唇,想叫一下他,沈之言突然伸手攥紧他衣袖,断断续续开口:“阿竹……我、我都豁出性命来保护小昀了,你……你可不可以别丢我进丧尸堆里?” 因为妹妹非要待在沈之言身旁,所以出发前,他曾警告过沈之言,若是他妹妹出现一点意外,就把他丢入丧尸堆里。 现在看到沈之言这个被吓傻的样子,林归竹心里好受了点。 【林归竹爽感值+10,当前爽感值15】 林归竹拉起腿软的沈之言,抱着还在发呆的林有昀,过去和叶述汇合。 前面响起几道人声,丧尸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最后一只三阶丧尸正被雷电劈着,烤得外焦里嫩,最后被男人一掌劈掉头颅。 男人身材高大,气宇轩昂,走近有些狼狈的叶述面前,把手中的三阶丧尸晶核递给他。 俊朗的脸上流露一丝柔情,对叶述轻笑:“为你报仇了,我的小叶医生。” 叶述抬眼,回以一笑:“冶哥,好久不见。” 周冶找来了。 见林归竹走过来,周冶朝他稍稍颔首,拍了一下他的肩:“没事吧?听我家医生说你觉醒了双系异能,很不错嘛。” “嗯,不过还不太熟练。” “小昀怎么了?”叶述走过来,见林有昀盯着沈之言发呆。 林归竹回答:“她被吓到了,还没缓过神来。” 贺阳带着一道欢快的声音跑过来:“周队,附近的丧尸差不多都清理完了。” 叶述想起一件事,询问贺阳:“对了,有看到那四阶丧尸吗?” “我和韩三三转了一圈没找到。”贺阳摇头,然后猜测,“四阶丧尸都有一些意识了,可能自己逃跑了。” 精英小队现在只剩五个人,分别是周冶,叶述,韩老三,贺阳,还有昊万承。 张博士与云祁被韩老三和昊万承扶下来。 “小周,辛苦你们了。” 周冶摇头,有些惭愧:“张博士,您没事就好,没能及时赶来救援是我们失职。” 贺阳突然冒出来,搭在张博士肩上,嘿嘿一笑:“哎呦,都这么熟了,还这么见外干什么?是吧咱张博士。” 还轻轻撞了一下低头不语的云祁胳膊,“云祁老弟,几天没见,你还是这么不爱说话啊。” 韩老三从后面甩开贺阳:“搭谁肩膀呢,没大没小的!” “我这是在活跃气氛你懂不懂啊,你这个韩三三!” 但还别说,气氛是轻松了点,张博士大笑:“没事没事,小贺这孩子就是调皮而已。” 贺阳一脸得意,瞪向韩老三。 昊万承和一个青年从后面走过来。 贺阳“啊”一声,猛拍大腿,拉出小青年,对叶述几人介绍。 “对了,述哥,归竹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在找你们的路上捡到的一个小高手。” 他们顺势看过去。 但唯有沈之言在看到青年长相时,眼皮狠狠一抽,很想掐人中。 “他叫朝白!”贺阳一笑,接着说,“可厉害了,打起丧尸都不带眨眼的,是个空间异能者。” 沈之言和朝白对视,他都没想到他家系统居然跑周冶那去了。 先跑周冶那边,然后和周冶一起找到叶述他们,这样就顺利进入队伍了。 服,大写的服。 周冶眼尖的发现朝白突然一直盯着沈之言看,打量一番,忍不住出声询问:“你们这是……认识?” 话一出,所有人同时看向沈之言和朝白。 “认识认识!我们认识!” 不待沈之言找出个合适理由,他的系统已经嚷嚷着跳了出来,扑到沈之言面前,泪花点点,一脸激动。 “远房表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沈之言:“……” 不过沈之言也是反应很快,对朝白扯一抹笑,面不改色接上,“我也很意外,我的远房表弟,没想到你对我感情那么深,不远万里来找我。” “对呢对呢,我们打小感情就好。” 贺阳一脸懵逼,紧接着惊叫:“什么!这沈之言就是你那表哥!原来你找的是他呀!这也太幸运了吧。” 韩老三和昊万承也是一脸惊讶,这世界可真小。 他们四人当初是在一个大型超市里补充物资时遇到的朝白。 当时一只二阶丧尸从贺阳背后偷袭过来,是一个握着斧头的白衣小青年救了他。 还没等他道完谢,小青年握住他的手,睁大自己琥珀色眼睛,张口就问:“小哥哥,你有看到我的远房表哥了吗?” 听贺阳讲到这里的沈之言真的很想扶额,谁家上来就问自己表哥在哪啊,整一个脑子有问题的。 不仅沈之言这么认为,当时的贺阳也这么认为,所以带着同情的目光把这小弟弟带到周冶几人面前,然后对他队长指了指脑子,做出一个口型。 “这小伙人有点呆傻的感觉。” 后来朝白就一路跟着他们,一边砍丧尸,一边找他那所谓的远房表哥。 防人之心不可无,周冶一直暗中观察这个来路不明的小青年,直到看到他打丧尸时手中凭空出现的斧头,脑子迟钝了一秒。 “你……是空间异能者?”他使用空间异能居然能毫不避讳外人! 手中握着用沈之言积分刷来的锋利斧头,朝白想了想,回答:“应该吧。” 周冶确认这人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弟弟了。 后来路上,贺阳问朝白,他的空间都放了些什么。 朝白老实回答:“一把斧头和一把梳子。” “什么!你就这么利用你的空间?” 见朝白点头,贺阳手掐人中,这人不仅在外人面前随意暴露自己空间,还不懂怎么利用。 “幸好是遇到我们,不然你被骗得连裤衩子都不剩。不行,我得好好给你讲讲这社会的险恶!” 所以朝白就这样一直跟着周冶他们。 “说来也多亏了小白,要不是他让我们走这条路,我们还遇不到你们呢。” 贺阳搂着朝白肩膀,然后对沈之言道:“你这弟弟人不错哎,实力有,长相乖,不拖后腿,还总喜欢把自己的那份饼干分给我吃。” “……”他天生不用吃东西。 “就是人有点傻。你看吧,我说他傻,他也没生气。” “……”可能是他刚变成人类的原因。 朝白也在心里问他:[04!我厉害吗?成功混进队伍里了,以后可以和你并肩作战了] 沈之言竖起大拇指:[厉害死我了] 两支分散的队伍终于汇合,现在首要任务是护送张博士赶往总部基地,周冶带着他们来到停车的地方。 两辆车,完全够坐。 周冶开车,副驾坐的是叶述,林归竹带上他妹妹和沈之言跟他们一起坐在后座。 林有昀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特别粘沈之言,不好好坐非要爬到沈之言的腿上坐。 小朋友成功爬上沈之言怀里,盯着沈之言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突然吸了吸鼻子,眼圈有些泛红,但笑容灿烂:“言哥哥,你可以保护小昀和哥哥吗?” 沈之言一顿,没说什么,轻笑,伸手微弯小拇指。 小朋友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贴上去,开心道:“我们拉勾勾了,言哥哥答应啦!” 在旁的林归竹觉得奇怪,难道就因为沈之言护了一次小昀,小孩子就产生了依赖感?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沈之言的侧脸,沈之言没发觉自己正在看他和小昀的互动。 沈之言轻笑时的眉眼稍弯,犹如春风万里拂过,光华流转。 林归竹微微一怔。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7 另一辆车上,韩老三在开,贺阳和昊万承则挤在副驾驶座位上。 昊万承往前移动,踩了一脚贺阳然后道:“屁股挪一挪,非要和我挤一块儿,周队车上有位不坐。” “你懂什么,那车除了小昀那小丫头,放眼望去全是小情侣,我一个单身狗怎么坐?哎呀呀,你翘着二郎腿撅着屁股位置不就有了。”贺阳啧一声。 “滚!” 而其他人就坐在后排,朝白靠窗,他旁边是云祁,另一头是张博士。 贺阳和昊万承斗嘴空隙还不忘扭头找朝白聊天,发现他正低着头专心弄着手指,好奇一问:“单纯小白,你手怎么了?” 朝白闻言抬起手,食指处有一抹明显的红,手心也沾了点血。 “我刚才不小心被斧头划了一圈,在止血呢。” 贺阳仔细一看,然后哈哈大笑,因为朝白口中的止血就是擦掉流出来的血珠,血珠冒出来他又抹平,真是个傻小子。 “你那叫止什么血?抹的满手都是,正好包里有创可贴,拿着去处理一下。” 贺白丢一张过去,又转头继续和昊万承抢位置了。 朝白接过,左右翻看,有些好奇。 所以,这个怎么用呢? 身侧的人突然动了一下,往张博士那边靠,他这一动正好提醒了朝白有个人在。 一直低着头的云祁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张蓝白创可贴,拿住创可贴一角的手指纤长白皙。 朝白伸出的是受伤的手指,一抹血色染在上面,视觉对比强烈。 紧接着身旁青年清脆声音响起:“云祁哥哥,你可以帮我贴一下吗?” 这一幕很突然就出现在云祁面前,他放在腿上的手指猛然蜷缩,那双被额前长发盖住的眸子一惊,死死盯着朝白流血的手指,一抹绿光升起,但很快被压了下去。 朝白见这人低头盯着他的手一直不动,也不说话,嘴上一撇,04说得没错,这个人类果然奇怪。 算了,趁没人注意偷偷让伤口愈合吧。 朝白收回手,下一秒,手指却被握住。 好冰,这人手真凉。朝白心里这样想。 云祁搭上朝白手腕,沉默的撕开创可贴,在伤口处顿了一秒,然后稳稳贴了上去。 朝白靠近他,一脸真诚夸道:“哇,云祁哥哥你好厉害!” “……” 见他没理自己,朝白消了声,想转回身,云祁却突然朝自己递过来一张纸巾。 见朝白没反应过来,略低但清冽的嗓音随即响起。 “擦血。” 语速很快,但朝白听清楚了,脸上绽放笑容:“你会说话啊,声音真好听。” 云祁抬眼,猝不及防与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的朝白对上视线。 他很快低下了头,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样子。 一旁的张博士见状哈哈大笑,对朝白解释:“云祁只是在生人面前不爱说话,有点沉默而已,其实为人挺好的,小白别在意。” 贺阳在前面也附和:“对啊,云祁就是这性子,闷死了。” “但话又说回来,云祁,我们都相处这么久了,还觉得认生啊,就只和张博士说话,还不超过十句。” 昊万承拍了一下贺阳脑壳:“别逗他了,你再怎么逗,人也不会理你的。” 两人又开始掐架起来。 前往总部基地得经过南华城,他们此刻就是在开往南华城的路上。 他们就这样一路开开停停。 有丧尸挡路就下车开干,每遇到一个加油站都会停下来补充,休息时就拿着晶核吸收。 他们抓紧每分每秒,因为越往前走道路越艰难。 林归竹异能的运用也逐渐熟练,甚至说得上是炉火纯青,他是个天赋型选手,没人知道他的精神控制能力是最为致命的,可以在人或丧尸脑子里种下精神种子,从而达到神不知鬼不觉控制其行动的目的。 高阶丧尸只能控制比自己低等的同类,而林归竹可以控制人类和丧尸,这是他在偶然运行中发现的。 在往南华城的路上,他们也见识到了各种人性,弑子而食、手足相残、朋友陌路、欺男霸女……太多了,数不清。 _ 在即将进入前往南华城的路上,行驶着快耗完油的车,终于看到前面有座加油站了。 周围丧尸也没见有一只,离加油站几米远的附近还被设了铁栏,横住了加油站。 太奇怪了。 林归竹收回目光,一语点破:“看来是有人占据了这里。” 又出声提醒:“我们物资都在车上,那里面情况未知,建议先把车停在这。” 周冶点头,下巴一抬,和叶述打开门,走到后面的车叮嘱贺阳。 “贺阳,你守着博士他们,我们几个上去查看情况。” “好嘞明白!” 动静太大,林有昀从睡梦中醒来了,拉住林归竹的衣袖,奶声开口:“哥哥小心点,我和言哥哥在这等着你哦。” 林归竹看了一眼沈之言,很快移开视线,对妹妹轻轻点头。 朝白是被贺阳扯了回去的,贺阳的理由很简单。 “弟弟,你还是和你远房表哥呆在这吧,贺哥承认你的实力很强,但是为人还是过于单纯。让他们去看看里面情况吧。” 说罢还招呼一旁的沈之言把朝白领过去。 “……” 林归竹他们走远了,沈之言很快呼叫朝白:[检测里面什么情况吧] 朝白点头,一秒后回答:[果然有人在里面,是一伙从狱里跑出来的死囚犯,携刀带棍,有一半都是异能者,我还扫描到他们身上有枪,一旁角落里有一些人被绑着,男女老少皆有] 末日的到来倒给了这些人便利。 朝白的声音很快传来:[04,我们这里也有人埋伏了] 沈之言隐晦扫过周围。 话音刚落,周围的草丛突然有动静传来,一群举枪带刀的人跳出来围住了他们和车子,面容狰狞,凶相毕露。 “不许动!” 贺阳刚想出手,枪就顶住了他的脑袋。 “不想死的就别动!” 林有昀怯生生躲在沈之言后面,沈之言按住她的头,不动声色盖了一个印,降低那帮人对小朋友的注意力。 为首的走出来,一脸的尖嘴猴腮,咧着一口黄牙大笑,他也是个异能者,还带枪。 “早在那头,我们的人就看到有人开车过来,在这里埋伏果然没错,估计你们那几个同伴这时候也应该被我们的人抓住了吧。” 果然,加油站那里似乎有嘈杂声音响起。 说话的这个人一双三角眼朝他们来回打量,发现没一个女的之后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妈蛋,怎么这回一个女的都没有!” “虎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没有女的,男的也可以啊。”一个光头男跑出来,朝他们每个人脸上扫过去看。 他这话一出,贺阳等人表情微变,感觉不妙。 光头男看过去,开始筛选了。 有个人头发掩着还低头所以看不清脸,感觉阴里阴气的,而老头年纪大不合适,刚才那个想动手的长相倒也可以,就是脾气太爆,他可不喜欢,所以全都略过。 然后多看了一眼沈之言和朝白,很快猥琐一笑,嘿嘿出声:“这两个小白脸长得挺不错的,在末世难得保持这么干净……” “虎子,你什么眼神,又不是没玩过。” 沈之言惊呼:[他居然挑了两个最不能惹的人来惹,他死定了] 朝白郁闷了:[……他们好恶心,我突然不想变成人了]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8 贺阳一听,心下一急,脾气上来了,试图引开他们注意力:“你们敢动一个试试!” 结果是贺阳被踹一脚在地,那个死三眼的叫虎子,翻出自己异能,然后弯腰挑衅道:“我就动他们了怎么着,有本事顶着枪口救下他们!” 还突然朝沈之言方向的地上打了一个枪,“当然,你要不怕吃枪子,那我就对着他们打,你看怎样哈哈哈哈哈。” “啊——” 沈之言被吓到了,尖叫着抱头转身就跑,被后面的人拦了下来。 “虎子,你他妈别浪费子弹啊!” “滚滚滚,先把他们和车带过去!”被叫虎子的人烦躁开口。 “别嘛,我想玩玩……”那个最先提议的光头男笑得很不怀好意,目光看向的是那边惊慌失措的沈之言。 “猴急玩意儿!你自己滚去玩,我先带其他人过去!” 见虎子没兴趣,光头男和另一个人分别走向沈之言和在暗自翻白眼的朝白。 张博士和贺阳刚跑上前阻止,虎子把枪顶住他们脑袋,张博士很快被他们用异能捆住,而贺阳很惨,还被那个虎子扇了一巴掌。 “你……你……”沈之言一脸惊恐不住后退,“你别过来!” “别怕哈哈哈,我会很快的。” 在光头男手即将触碰到沈之言衣领时,一颗子弹精准打中他的胳膊,一根藤蔓自地上生起,缠住他的脚把他甩到了一边。 “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范围内的所有藤蔓全部升起,迅速绕住他们全身,紧接着雷电突响,朝他们劈过来,同时还有火焰袭来。 突变生起。 虎子心一惊,大声一呵:“开枪!给我打死他们!有异能的全放出来!” 他甩出异能,同时率先按动扳机,朝最近的贺阳头上开枪,却在即将按动时脑子突然发昏,踉跄几步,感觉手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贺阳就在这时迅速反击,放出异能,同时脚上加力踹上虎子的脑袋,“敢扇我巴掌,还你十倍!” 下一秒,“啪啪啪”地巴掌声不绝于耳。 “你以为就你们这些歪瓜裂枣打得过我们,懂不懂我们是谁?我们他妈是精英小队啊!” “还埋伏?伏你妹啊,我们从丧尸堆里爬出来,还干不过你们这些虚狗?” 说完又左右开弓,那个虎子被扇得头昏脑胀,连求饶的话都开不了嘴。 “有枪了不起啊,我的冰系异能马上能把你嘴巴冻烂!鸡鸡冻掉!” 制服了加油站里的一伙人,及时赶过来的周冶等人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 而这边其他死囚犯都出现了这种情况,有一瞬间突然不受控制,异能放不出来。 就这一瞬间的失控都足以让赶来的周冶几人把所有人制服在地。 一直不出声的云祁似有所感般抬头,盯着那些死囚犯的反应。 仅仅一瞬间的精神力,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是谁呢…… 一个漏网之鱼突然扬起地上的砍刀朝最近的云祁砍过去。 “小心!” 云祁被朝白扑倒,躲过了一劫,但两人朝坡下滚了下去。 “弟弟!” “云祁!朝白!” 贺阳朝他们摔落的方向跑去。 坡下很快传来朝白声音:“我没事,这坡不陡的!掉进小坑里而已,云祁哥哥不小心被我压到了哈哈哈。” 众人歇了口气,虚惊一场。 沈之言:“……”忍住,还有戏要演。 所有人都解决后,林归竹把疑似吓晕的林有昀抱到车里,然后朝一直瘫坐在地上久久没说话的沈之言走过来。 “有没有受伤?” 蹲下,等看清沈之言紧咬嘴唇,脸上无声流着的泪水时,他明显一愣。 沈之言在这刻好像憋了极大委屈,想要发泄出来。 林归竹试探开口:“你……” “林归竹,我怕死有错吗?”沈之言突然定定看他,语气带着哭腔,但眼神蒙上不解之色。 林归竹没反应过来。 刚才那事让沈之言这几天的负面情绪整个爆发出来。见林归竹没回答,沈之言泪水随即夺眶而出,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掉。 “我怕死有错吗?我就是怕死怕死!怕得不得了!我就是小人!你们都有乱七八糟的异能,我又没有!你们可以自保,我不能啊!如果可以,我他妈当初就干脆和我爸妈一起死了算了!” “至少埋得离家近,还不遭罪……” 最后又哭又笑,埋头自顾自道:“不行啊我还是怕疼,我要回家……我想回家了怎么办……到底谁能来救救我啊……” 其他人脸上复杂,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给他们让出空间来。 贺阳鼻子有点发酸,轻咳一声:“那个……我去收拾收拾东西……” 其他人也找了理由开车去了加油站。 沈之言说话断断续续的,语无伦次,突然紧紧抱住林归竹,脸上布满斑驳的泪水。 “我受不了了,这回我真想死了,趁我现在下定这个决心,要不你把我丢丧尸堆里吧,用藤蔓绑住,这样我就挣扎不了了……” 林归竹的手抬起,神色沉默,声音低低,唤了他名字。 “沈之言……” 林归竹捧起沈之言的脸,靠近。 “我来保护你行不行?” 沈之言哽咽着透过水雾望着他,最终还是缓缓摇头:“不要了,我勇敢不起来……我不是个好的……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去……” 两人对视。 林归竹回他:“慢慢来。” 慢慢来吗?真的可以吗? 沈之言没吭声,缓慢低下头。 但他一点也不想。 林归竹沉默看着沈之言发泄般哭泣。 一向贪生怕死的自私鬼如今受不住了,他说想要去死。 【林归竹爽感值+15,当前爽感值30】 看到沈之言崩溃模样,他应该嗤笑着说活该,但事实上这一刻,他也说不清,心慢慢有了变化。 最后,林归竹抱起哭累的沈之言往加油站方向走。 * 贺阳把被死囚犯绑在这里的人全部放了之后,就跑来外面给车加油,很快想起还有一件事。 “哎呀!单纯小弟和闷子云祁还在坑里待着呢!” “……”昊万承沉默了会,又出声,“放心吧,坑子小,他们又不是不懂得回来,这附近也没丧尸。” 贺阳点头,好像也是。 而被所有人遗忘的朝白从云祁身上爬起来,“云祁哥哥,你没事吧,我应该不重的吧。” 朝白曾和沈之言探讨过称呼这个问题,他说自己除了沈之言,可比在场所有人都老,凭什么要喊他们哥哥。 沈之言捏住他的脸来回折腾,“死小白,可是你的人类年龄就是比他们的小啊,不然你让他们喊你曾曾曾爷爷喽。” 所以他后来在人名后都加了哥哥二字。 云祁没搭腔,刚要站起来,朝白突然凑近他,伸手摸向他的脸,眼神闪过惊艳:“云祁哥哥,没想到你的脸这么好看。眼睛也好看,早知道我就让乔部……那啥咳咳,瞧瞧,这多好看!” 但好在朝白及时拐了弯。 云祁伸手摸向自己额头,原来是因为刚才的翻滚摔倒下来,在混乱中他的额前发丝被打散,露出了眼睛,朝白也看清了他五官。 朝白面前的人五官精致优雅,眉眼处隐约浮现淡淡忧郁,眼睛深邃漂亮,一脸淡色。 就是…… 朝白用手戳了戳他的脸,就是觉得这个人类的皮肤有点凉。 突然离人这么近,云祁绷直了脸,很快皱眉,抿嘴侧过脸,用行动表示别碰他。 见人似乎有点生气的意思,朝白摸了摸鼻子,讪讪收回手。 云祁鼻尖嗅到了一丝香甜味,如同上次这般,这次却更为强烈,云祁呼吸急促。 “咦……”无知无觉的朝白还在一旁惊呼,“我的手腕怎么流血了,这得找贺阳哥要多大的创可贴啊……” 朝白抬头看了上面的坡,地上长着树枝乱草,应该是滚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被划到了。 鉴于上次被斧头磕到,他开了免痛。所以是瞥到手腕处的一抹红,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朝白似有所感摸向自己脖颈处,果然,这里也被细细划了一道。 朝白放下袖子,毫不在意:“走吧,我们上去找……” 身后突然有重力压过来,朝白一时不察,被后面的人攥住手腕反身压在了地上。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9 朝白翻身过来,一脸懵看着云祁伏在他身上。 干什么?是想报刚才被压的仇吗? “你流血了啊……” 这是朝白第二次听到云祁说话,声音依旧好听,但行为奇奇怪怪。 “没事,我去找贺阳哥拿创可……” 下一秒,云祁低头凑过来。 朝白的脖颈处传来微凉感。 朝白眼神迷茫了,他有些疑惑,“云祁哥哥,你舔我脖子干什么……” 朝白条件反射捂住被云祁舔过的皮肤,那处湿湿凉凉的,朝白觉得很不习惯。 云祁率先起身,把人拉上来,指尖刻意划过朝白受伤的手腕,手上沾了朝白的血。 “张爷爷说这样可以止血,我在给你止血。”云祁声质清冽,看向朝白的眼睛很认真。 闻言,朝白眼睛充满了好奇之色,“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歪头想了想,突然伸出受伤的手腕,语气满是信服:“那你再帮我治治我的手吧!” 云祁盯着朝白,复杂而微妙,嘴唇紧抿,突然起身往坡上走,轻捻指尖上的红色,之后抹掉。 朝白一愣,立马跟着追了上去:“等等我……” 两人从坡下爬上来,见其他人都跑去加油站了,也抬脚走过去。 小小一段的路程,朝白追上了云祁。 “你多说话呗,好无聊……” “你能不能别盖着你的眼睛呐……” 朝白把他头发全掀起来,云祁又沉默着把头发放下。朝白好像得了趣,云祁整理头发他就拨动。 “……” 五分钟后,两人到达加油站门口。 “回来了?掉一次坑你们就这么熟了吗?”贺阳扛着轮胎出来,见朝白正踮脚掀人家刘海,云祁则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不由震惊出声。 等朝白走过一旁,露出被掀起刘海的云祁时,贺阳吹了个口哨:“呦,闷子祁,长的挺帅的嘛,真人不露相啊这是。” 云祁一点也不受影响,没吭声直走进去,朝白则跟在后面,嘿嘿笑着直说“真好玩”。 贺阳耸耸肩,觉得一个闷子有什么好玩的。 张博士正在无人的角落打开箱子,检查东西。 里面有一沓的文件,旁边小凹槽赫然放置着一瓶淡红色药剂。 检查无误后,他让周冶把箱子里三层外三层包起来。 包好箱子后,周冶在地图册上轻点:“博士,大概还有一周这样我们就能到南华城了。” 博士点头,心里希望一切顺利。 沈之言托着下巴看着门口的云祁,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云祁好像是朝张博士那边快速扫了一眼吧。 沈之言挑眉,看来此人多半是有点问题了,让系统盯着他果然是个好选…… “云祁哥哥,我找小昀妹妹拿了一个小夹子,我能夹住你刘海吗?” 云祁看了一眼粉嫩发夹,淡淡道:“不能。” “你好小气哦。” 沈之言:“……”果然不是个好选择。 沈之言叹气,这什么情况啊这是?他的蠢系统在搞什么?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沈之言视线范围内突然伸过一只手,手上是干净的湿毛巾。 干净在这末世很难见。 林归竹把毛巾递给从刚才回来到现在就一直沉默盯着门口出神的沈之言道:“我沾了点水,你可以擦擦脸。” 沈之言缓缓摇头,仍盯着门口发呆不说话。 眼前视线被遮住,脸颊一片微凉,是林归竹动手把毛巾盖住了他的脸,然后轻轻擦拭。 然后又抬起沈之言的手慢慢擦拭。 沈之言全程不动,好似没感觉,似乎仍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眼底的脆弱也被林归竹看到了。 【林归竹爽感值+5,当前爽感值35】 林归竹心里复杂,沈之言这好似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的无所谓模样令他有种说不上来的郁闷感。 * 他们花了快一周时间,换了几次的车,就在今天晚上才算是终于开在进入南华城的路上。 但这里的氛围有些凝重,天边泛起诡异的红色,如血,在夜晚的寂静中,丧尸的阵阵哀嚎和磨牙声令人惊恐万分,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开着车小心入城,一具具人类尸体躺在地上,血液流干,尸体腐烂发臭,他们心情凝重复杂。 越到里面,遇到的丧尸更多,有的在吸干地上的血液,有的啃食人类未腐烂的尸体。这些丧尸不断嘶吼着,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显然,这座城已经沦陷,变成了无人的恐怖炼狱。 这几日来的赶路使每个人都疲惫不堪,连续的动用异能也让他们吃不消,他们先把车藏好后,找了个隐蔽的宅子,打算休整几天,调整好心态与身体,好好计划一番再继续赶路。 林归竹和主角团把外面游荡的丧尸全清理后,拿东西挡住房子所有大门和窗口,这才可以坐下来歇会。 这房子算是个小型豪宅,有二楼,但地板已经蒙了厚厚一层灰。 贺阳找出几个快烂边的木桶,放在正擦汗的林归竹面前:“来来来,竹哥,开个水,我洗个澡。” “……” 林归竹觉醒的水系说不鸡肋吧,打丧尸只能辅助一下,说鸡肋吧,他又是全队伍的水源,就比如体现在了这一刻。 林归竹顿了顿,“你放出冰让它融化就可以洗了。” “那我得等多久啊!”贺阳上前把林归竹的手放在桶边缘,“嘿嘿,快点嘛竹哥。” 十分钟后,成功弄到水的贺阳又扛到周冶面前。 “周队,帮我热热。” “……滚!” 周冶放出电。 最后,考虑到了整个队伍,昊万承不怕死的把柴火搬来,然后眼神暗示林归竹和周冶两人,贺阳搓搓手背,在旁辅助。 “好不容易可以停下来休息,就让我们每个人都好好洗个澡呗。” 贺阳突然一手拉起困意十足的沈之言和正在给自己治疗的叶述,推到那二人面前。 “他们两个也是这么认为的!” 叶述被迫站起来,一脸懵,大晚上的他们又在吵什么?沈之言则晃了晃发困的脑袋,眼神迷茫无措,不经意的和林归竹对上了视线。 半个小时后,贺阳和昊万承喜滋滋提着桶去看火了。 等所有人洗完澡后,就该好好睡觉了。 贺阳不挑,已经和昊万承打好地铺,睡在客厅外,“放心好了,我们守着,你们可以放心睡下。” 房间多得是,非要睡地板,韩老三懒得管他们,“我替你们俩照顾这小丫头吧。” 然后抱着林有昀打着哈欠走进一楼其中一个房间里。 张博士也不想爬楼,进了一楼最后一个房间。 朝白拍上云祁的肩膀,他一直没忘自己的任务是盯住这个人类,“云祁哥哥,我们是好朋友,你睡床,我睡地板。”然后拉着他跑上二楼。 “走吧。”周冶单手插兜,哼着歌搂着他家男朋友上楼睡觉去了。 睡着实则无比清醒的沈之言内心夸他们:没想到一个两个的都是助攻好选手。 自然,最后的最后,犯着困意摔在林归竹怀里的沈之言也被林归竹带进了房间。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10 林归竹把睡着的沈之言放到床上,弯腰为他掖好被子。 那天的发泄之后,从加油站出发的一路上沈之言都很沉默,常看着某处发呆,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话得紧,但状态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沉了下去。 林归竹对上沈之言近在咫尺的睡颜,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睡梦之中还紧紧蹙着眉,仿佛梦中有什么困扰了他。 林归竹伸手举过半空,停了三秒,最后慢慢抚平他眉间皱褶。 刚收回手,本该睡着的人突然惊醒,眼底是未散去的恐惧之色,见是林归竹,他才稍稍缓和了一下。 林归竹没错过他刚才的神情,“做噩梦了吗?” 见他摇摇头但没说话,林归竹心底一叹,不由安慰道:“睡吧,这里很安全。” 林归竹刚要转身,沈之言立马拉住他的手,终于开口,语气焦急:“你要去哪?” 林归竹解释:“我去外面,你安心睡吧,就在隔壁,不用害怕。” 沈之言一直摇头,仍紧紧拉着他不放,整个人都是不安的状态,怕极了自己一个人在这黑暗狭小的空间里待着。 “你……你能不能陪我睡……”沈之言语气充满恳求,“求你了,阿竹……” 见林归竹不说话,眼神变得黯淡失色,很快想到还有一个办法,下一秒着急开口:“那我去客厅和他们打地铺……” “对,我下去睡,下面有人,这样我就不害怕了……” “对,我可以下去的……” 沈之言喃喃自语,快速起身,没穿鞋就要迈出去。林归竹把他拉了回来,他仍是要挣扎着跑出去。 林归竹受不了他这般脆弱不安到极致的模样,把他抱上床,自己也躺下去,“好了,我陪你在这,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沈之言眼眶湿润,还是不敢躺下,抓着被子紧张道:“你半夜不要偷偷跑了……” “不会跑的,我跑也会叫醒你。” “好……”沈之言终于躺下,随即紧紧搂住林归竹。 林归竹能感觉到抱着他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面前的人语气充满了不安,望着林归竹,“别抛下我,我真的害怕。” 林归竹低头,没推开他,反而安抚性拍他的后背,“我会一直在的。” “睡吧。” “嗯,我睡觉,醒来就是白天了……人多了就没人敢伤害我了………”沈之言低低呢喃,像是在安慰自己。 眼皮似有千斤重,终于慢慢沉入梦乡。 听着沈之言的低语,林归竹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 许久,才闭上眼。 而另一边房间里。 朝白疑惑地看着站在窗前的云祁,拍了拍床的一侧,“云祁哥哥,你不困吗?” “不困,你睡。”言简意赅。 朝白摇头,爬起来,拉着他就往床方向走,一脸为他好的表情,“通宵有害身体健康,你身体都这么凉了,再凉就是丧尸了。” 也不知是不是朝白的错觉,他说完这句话就感觉云祁瞪了他一眼。 很快云祁又莫名其妙说问了一句:“你很讨厌丧尸吗?” “不仅讨厌……”朝白回忆起丧尸身上挂的腐肉,差点就干呕出来了,狠狠地再加了一句。 “还很恶心!我是见一个打一个!” 云祁突然甩开他的手,在朝白回头看过来时,自己走到床上就侧躺下去,还背对着他闭上了眼。 朝白也没多想,躺在另一侧,把被子摊开往两人身上盖好,手放在被子下窸窸窣窣地,不一会儿,突然握住云祁的手,身体还往他那里靠近。 云祁睁开眼,眼神不解,还带上了一丝荒谬,似乎是在震惊他此刻的行为。 “你……” 朝白笑眯眯道:“你真的好凉,是不是怕冷?这被子很薄的,我给你暖暖。” 他可是特地往自己身上加热了呢,保证暖他一整夜。 说着他还挤了过去,就差没挂云祁身上了,弄完这些,朝白说了一句晚安就安心入睡了,两人的手仍握在一起。 等了许久,见人睡着后,强忍着朝白这个热源给自己带来不适感的云祁终于可以抽出手了。 但他没急着远离热气腾腾的朝白。 黑暗中,云祁深深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朝白,视线慢慢过渡到他的唇,最后落在他露出外面的脖子处。 慢慢的,一点点地向前俯下身,带着好奇,嘴唇轻轻划过睡着了的人的唇,一触即分。 眼神变得诡异起来,云祁感觉有些奇妙。 好香甜的人类。 他已经很久没喝到令自己满意的人类鲜血了……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睡梦中的朝白感觉脖子凉凉的,好像有人…… 等等,有人? 朝白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出掌过去,却被人轻松握住了。 “是我。” 朝白眼睛一看,“云祁哥哥?” 两人现在的距离很近,再靠近点就碰到对方的头了。 云祁很快收回手解释:“我叫了你三次,你都没醒,所以想摇醒你。” “原来是这样啊,我差点就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下次不用这样的。”朝白起身,伸了个懒腰。 突然意识到什么,惊奇道:“云祁哥哥,你今早说话变多了不少哎!” 朝白期待表情:“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了?” 云祁视线在他脖子处徘徊了一圈,眼神意味深长,“对。” 我把你当成食物了。 “终于成功了……”朝白满意了,一脸“太不容易了”的表情。 一周多了,他终于取得了云祁的信任,终于和他成为了好朋友,相信接下来监视他的任务会更加方便。 楼下。 “是这样的意思吗?”沈之言一脸狐疑看着他家系统。 他们此时已经在楼下客厅了,朝白单独拉起沈之言走过一边。 其他人在准备装备,因为待会要出去探查这座城情况,顺便搜找接下来路程要用到的物资。 朝白肯定点头:“对啊,我取得他的信任,和他成为朋友后,我敢肯定,他有事一定会和我倾诉,那我知道的事情也会更多!” “我给自己的人设是贴心小棉袄,情感倾诉师,朋友坚定靠山,友谊保卫……” 沈之言伸手打断他,“打住打住,我相信你就是了,你果然是我偶像。” “那是。”朝白叉腰,抬着下巴一脸高傲走了。 这次行动,除了叶述留下来保护张博士和其他人外,所有异能者都出去了,就连朝白也在内。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11 林归竹把担心自己的林有昀放下,轻声安慰:“哥哥很快就回来的,和言哥哥在这里好好保护自己。” 小朋友伸出小手和自己哥哥击掌,小脸满是认真:“嗯!小昀会加油哒!” 林归竹轻笑一声,再看向一旁静静看着他们兄妹俩互动的沈之言。 两人对视,林归竹突然对他道:“照顾好自己。” 下一秒,沈之言突然上前,轻轻拥抱了林归竹。 林有昀小朋友伸出小手捂住自己大眼睛,又悄悄露出一条缝。 沈之言贴耳轻轻道:“不要受伤了。” 没等林归竹反应,他很快站直身体,后退一步。 【林归竹爽感值+10,当前爽感值45】 一旁的周冶轻咳,朝叶述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似乎在等待,见叶述没理会他,他干脆上前,比林归竹那对还猛,直接亲了一口叶述脸颊,“小叶医生,等我回来。” 叶述立马推开他,“你有病啊,大庭广众之下……”但脸颊已经迅速升温了起来。 只有贺阳和昊万承两人趴在门口捶胸顿足,这也太虐狗了吧,出个任务搞得生离死别似的,他们不服。 而朝白看着沈之言,眼神危险眯起,这个死04,该不会又想把攻略对象往床上拐了吧? 眼不见心不烦,朝白心里骂骂咧咧扭过头,就见云祁坐在沙发那里正看着他,他立马笑眯眯开口:“云祁哥哥,你也在担心我吗?” 云祁闻言,耿直摇头。 朝白一脸受伤表情,他们不是朋友吗?努力白费了? 见朝白蔫蔫的,他迟疑了一秒,走上前,突然伸手碰了一下朝白的手腕,然后开口:“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它们不会伤害你。 “谢谢云祁哥哥的安慰!我会努力砍丧尸的!”听到云祁安慰自己,朝白脸上重新绽放笑容,“我决定了,送云祁哥哥一颗五阶丧尸晶核,它很漂亮的!” 说完又叹气嘀咕:“也不知道有没有丧尸皇,它的晶核应该很漂亮吧……”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云祁,云祁突然转身上楼,看背影似乎有些生气。 朝白摸了摸鼻子,怎么感觉好朋友生气了?他有说错什么了吗? 人类真奇怪。 很快,这个房子只剩下沈之言和叶述等五人。 张博士回房守着自己的东西了,他房间在一楼,所以叶述自然是坐在客厅沙发上,见没什么事,他索性盘腿开始吸收晶核。 林有昀小脸好奇,手上拿着一颗晶核在玩,很快被萦绕在叶述周围的淡淡绿色光圈吸引了注意。 沈之言见林有昀待在叶述那里,就上了二楼房间,锁好门,坐在床边闭上了眼。 外面。 朝白刚砍下丧尸头颅,就感应到沈之言的气息,面上一喜:[04,你来了!] [嗯。]沈之言盘腿坐在识海里,瞄了一眼外面的环境,[你们这是走到城中心了?这么多丧尸] [对,我们发现这城里果然一个活人也没有,不仅变异植物多,而且这群丧尸似乎是有意识的聚在一块,周冶猜测这里面至少有五阶丧尸] 五阶丧尸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思考能力,会开口说一些简单的话,但还比不上正常人类的智慧,有强大的领地性,也有意识的建立自己的部落。 周冶爬上高楼曾远远往下看,城中心的建筑差不多被拆毁,被夷为了一个平地,从高层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丧尸,或在附近走动,很像是巡逻,或被控制着呆呆站在原地。 远处其他建筑围着这里,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而这座城市的绝大多数丧尸,估计是都在里面了。 大厦楼里的丧尸等级有多少暂且不说,就说外面的一群普通丧尸那数量,他们对上也绝对没有胜算。 不能走这里离开南华了,得找到第二条路悄然越过他们才行。 现在他们正在一个超市里,打算兵分两路,一队留在这里搜集物资,一队出去找第二条北上的路。 沈之言思考了一番,让朝白扫描整个城,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优先选择车可以通过的] 朝白背对贺阳走到角落,很快回复:[城外有一条小路,那里丧尸相对这里来说确实很少] 沈之言点头,[可以,你寻个理由带他们过去看看] 林归竹、周冶和昊万承刚要出门,朝白突然跑过来,把昊万承拉到一边,自己跑进队伍里,然后开口:“我要和你们去找路!万承哥哥留在这。” 贺阳走过来,一脸不解,“远房表弟,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留在这里和我们收集物资是相对安全的,乖,别瞎闹!” 朝白没动,比划了自己的手臂和脑子:“我很厉害的,而且我现在智商提高了,一点都不单纯。” 这话把昊万承和贺阳给搞乐了一下,能说这话的,看来智商还是没提高多少。 藏起来的沈之言捂脸摇头,他到底能不能成功把人带过去? 昊万承轻轻推开朝白,让他回去。 朝白眼珠子一转,突然跑到林归竹跟前,“我是有原因的!” “其实我是奉我表哥之命保护归竹哥哥,不然回去他会打我屁股的。” 沈之言:“……”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除了稳重的林归竹和周冶,其他人都笑出了声。 但阴差阳错的,居然提示林归竹爽感值加10,朝白听到的时候都愣了三秒,之后是狂喜,没想到一句话值数就升了。 沈之言敷衍拍了个马屁:[小白系统,我真佩服你,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之后在仍表情不变的某人脸上来回打量一圈,扬眉一笑,这么闷骚啊,要不是有提示音,差点以为他没什么反应呢。 最后,朝白是以抱住林归竹大腿不肯撒手为办法成功和他们一同前往。 之后在朝白有意指引下,林归竹和周冶果然成功找到了沈之言说的那条林中小路。 得从郊外走,路程虽然是绕了点,但很好避开了丧尸聚拢地。 说是小路,但车能开过,树也多,遇到丧尸也能躲起来,但植物多意味着变异植物也多。 他们再观察其他地方,对比了一番,最后决定选择这条路前往。 不过现在,他们在往返的路上遇到了一点意外,有只四阶丧尸盯上了他们。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12 四阶丧尸还控制了小群丧尸将他们包围起来。 林归竹甩出一记水刃,利索后翻,站定,头也不回对一旁的周冶喊道:“我从前面进攻,你找机会从侧面接应,防它退路!” 周冶点头:“小白,你负责对付这些普通丧尸!” 甩下话,和林归竹一起向那只四阶丧尸进攻。 沈之言很沉得住气,到了现在,四阶丧尸已经不是林归竹他们两人的对手了,何况还有朝白这个外挂系统在。 他只有一点觉得奇怪,这只丧尸很眼熟呢。 丧尸其实都长那样,只不过四阶的皮肤没有腐烂罢了,但沈之言看着那只脑袋微微耷拉在脖子上的四阶丧尸,沉思了会。 这只当初在海城街道攻击过他们的四阶丧尸怎么出现在南华城了呢。 总不能是一路跟着他们过来的吧? 沈之言思考的空隙,那边的林归竹和周冶已经成功拿下了四阶丧尸,林归竹刚想凝出带刺有毒藤蔓划掉四阶丧尸头颅。 下一秒,跪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的四阶丧尸眼珠一绿,突然仰天长啸,捆住它的藤蔓炸开,它又扑了起来朝周冶攻击,林归竹及时挡住了它的攻击,和周冶向后一躲,退到安全范围。 比起前面的时候,这时的它感觉就处于一种狂暴意识中,连旁边的普通丧尸都被抬起来撕开,它张口就啃咬起自己的同类。 “它怎么突然暴起了?”周冶面容冷峻。 林归竹往四周隐晦一扫,难道这里有更高阶的丧尸? 林归竹上前一步,调动全身异能,“有把握吗?” 半空雷声滚滚,周冶勾唇一笑,肆意张扬。 “放心,它死了我都死不了。” 两人再次出动。 朝白踹开脚下尸体,眼神锐利扫过四阶丧尸全身,[04,这丧尸被注入精神力了,但因注入过多,它消耗不了而陷入了狂怒] 沈之言摸着下巴点头,他也看出来了。 想必……这里有高阶丧尸躲在暗处。 沈之言:[你上去帮忙,我去那边看看] 沈之言很快消失,朝白也一跃而起,挥动斧头朝四阶丧尸砍去。 林归竹没想到,暴怒状态的它会比之前难对付。 他侧身一翻,单手撑地,抬眼凝视,暗红一闪而过,手指微微晃动。 肉眼看不到的像细线一样的东西正从虚空中朝那头的丧尸脑中穿入,周冶若是能看到,便会发现自己周围被冒着荧光的白色线条围住,像是在拢成包围圈保护他。 周冶看不到,可朝白却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自己周围也围绕着精神力保护罩,他表情一空,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这04的攻略对象精神催动也太密了吧,像网线一样密。 这四面八方都是他的精神力气息,但也看出了林归竹强悍所在。 两种不同的精神力量在丧尸体内乱窜,苦得只有它,它阵阵怒吼,处于癫狂状态。 周冶很快停下动作,因为这丧尸居然挥动爪子,发疯般朝自己身体抓去。 “吼吼吼——” “吼吼——” 周冶疑惑,疯了? 林归竹站起身,指尖微动,丧尸很快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 在他再次控制丧尸自尽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很快另一道不明的精神力突然增强,生生压制了林归竹的气息。丧尸突然安静了,掐着的动作停下。 林归竹眉头一皱,不好! 四阶丧尸被控制着突然暴起,扭头朝周冶方向扑过去。 林归竹一喝:“快躲开!” 周冶反应自然也快,向后翻滚,林归竹放在周冶身上的精神力也给他挡了丧尸一爪,一把斧头及时从天劈来。 朝白上前,直接赤手空拳就上去对付丧尸了。 这让两人心跳加速,小白这也太莽撞了。 令两人费解的是,这本来还发疯的丧尸莫名收回挥动的爪子,一直后退防御,似乎不敢攻击他,很快,扭头窜入林中。 本来还想打死它拿走晶核送给云祁的朝白也是明显一愣。 怎么突然就跑了? 不管这丧尸什么情况,反正是战斗结束了,三人很快离开这里。 路上周冶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他觉得那只逃跑的丧尸在掐自己脖子时很像是被某种东西控制了似的。 林归竹走在前面,表情不变:“或许是高它一阶的丧尸控制了它。” “一定是这样!”唯一知道真相的朝白暗戳戳为林归竹打掩护。 “高阶丧尸是可以控制比自己低级的丧尸,可能是控制它的五阶丧尸不熟练,把它惹毛了,所以它掐自己脖子要自杀。” 因为对方不熟练而自杀?周冶和林归竹同时转过头来看朝白。 朝白尴尬挠挠头:“嘿嘿,我猜的。” “……” 这次算是有惊无险,三人回去也没再遇到什么。 在去和贺阳三人碰头的路上,沈之言回来了。 朝白问:[04,发现什么了吗?] 沈之言摇头,他过去的时候,对方的精神力气息已经消失了,应该是离开了。 突然出现在南华城的丧尸,突然引起的暴动,悄无声息离开,沈之言觉得有人在背后搞鬼。 海城街道那次,那条路本没有那么多丧尸,现在仔细想想。 爆发的尸潮、出现四阶丧尸、还目标明确朝他们位置冲过来…… 很有可能是有东西召唤了它们。 沈之言不由眯眼,是人?还是高阶丧尸? 是人,那他首先得具备林归竹这种能控制丧尸的特殊精神控制异能;而且能调动一大群丧尸,其次他的精神力也得是非常强悍的存在。 就连这时候的林归竹调动全身精神力都只能勉强控制片刻。 如果是高阶丧尸,这得高了几阶? 沈之言还没理清思路,叶述那边又出事了。 他看林归竹一行人即将打开门,和朝白打了声招呼就先回身体里。意识刚回归,朝白突然出声,语气感觉很不妙。 [04,房子里的人都陷入了昏迷!林归竹现在正上去找你,你先别起身,别被怀疑了] 沈之言沉声问:[这到底什么情况?] [我们刚进来,就发现倒在客厅里的叶述和小昀,一楼所有人都晕了过去,林归竹担心你出事,已经跑上去了] 果然,门口传来急促脚步声,拍门声响起,“沈之言,你在里面吗?沈之言……” 沈之言沉思了一会,可没忘记他觉得不对劲的云祁,叮嘱朝白:[你去看看隔壁房间里的云祁,他也是同样的情况吗] [好。] 林归竹扭了门把手,发现里面反锁了,抬脚把门踹开了,一眼瞧见倒在地上的沈之言。 “沈之言!” 林归竹全身绷紧,立马把沈之言抱起来放在床上,轻轻拍了拍他脸颊,唤醒他:“沈之言……沈之言……” 沈之言睫毛微动,恍惚睁开了眼睛,眼神透着茫然。 “我这是怎么了?” 林归竹松了口气,回过神才发现手心冒出了一层汗。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13 “你怎么回来了……”沈之言往四周看了一下,有些疑惑:“奇怪,怎么睡着了……” 后面听完林归竹的解释,沈之言目露惊恐,立马凑近林归竹,“有人想要害我们?是谁?抓到了吗?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不安全!” “别担心,我们先下去,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之言摇头,说自己本来是上来休息的,刚锁好门准备走向床边,结果突然就晕了过去,后面所有事就不记得了,一醒来就看到林归竹进来。 林归竹还是不放心,检查了他身体,知道真的没事后带他下楼了。 [怎么样?他在里面吗?] 朝白很快回答:[在,也一样昏倒了,我将他叫醒了] 沈之言心里叹气,他还是太草率了,就应该留一缕神识在这里的。 朝白和沈之言说完话,转头看向正低头按着太阳穴的云祁,带上关心的语气,“云祁哥哥,你现在好点了吗?还记得昏倒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云祁缓缓摇头。 “好吧……那我们先下去和大家待一块吧。”朝白往前走几步,发现身后的云祁没跟上来,眨眨眼,疑惑了。 “我……”云祁抿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没看朝白,“我腿软,好像没力气站起来了……” 朝白立马走近他,“你这怎么比其他人还严重,身上有受伤吗?” 云祁还是摇头。 “那我扶你下去吧,来,手抓着点。” 朝白弯腰,撑着他起来,让他的手绕在自己肩上,自己则扶着他下楼。 云祁靠近朝白,熟悉诱人的香甜味萦绕鼻尖,看着离自己极近的白皙脖子,眼神一暗,牙齿有些微痒,冒出了点尖,很快被主人压了下去。 真的很想咬断这人的脖子,把他吃掉。 声音暗哑:“你好香啊……” 朝白嗅了嗅自己,毫无防备:“是吗?没闻出来啊。你可能闻错了,我刚杀了不少丧尸。” 云祁喃喃:“或许闻错了……” 朝白一笑,回他:“你肯定搞错了。” 两人很快下楼,所有人都在楼下,先前昏迷的人也都醒了,好在都没什么大碍。 张博士一清醒就立马打开了密码箱,发现实验数据和血清试剂都还在里面,吓飞的魂终于跑了回来。 既然东西没丢,那为什么会昏倒,是谁干的,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这南华城还有别的人?护送这件事对外绝对是保密的,除了在场的人和两方基地高层,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周冶一一扫过众人,在沈之言身上停留了几秒。 沈之言额头问号闪过,[???这小子敢怀疑老子?] 朝白笑飞了,[那没办法,谁让你房间是反锁起来的,而且你是有过前科的,差点把叶述一行人喂了丧尸] 沈之言纠正:[那是原主,这锅我可不背] 林归竹淡淡道:“别看他,他没问题。” 林归竹知道周冶怀疑的理由,又开口解释:“他打不过叶述,也没办法同时放倒几个人,而且……” “他怕死。” 朝白:[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冶轻咳,对沈之言道:“抱歉了,是我欠考虑了。” 沈之言哼一声,扭过头。 周冶不得不怀疑是海城安全区和总部那边出现了叛徒。 大家一脸凝重。 林归竹摸着沈之言的头,给他顺毛,率先出声:“今晚动身,敌暗我明,这里不宜久留。” 周冶点头,对众人道:“我们已经看好路了,收拾一下就离开。” 计划有变动,一行人再次启程。 * 依旧还是之前的位置,周冶开着车在前面带路,趁着夜色,他们谨慎驶出城,往郊外开去。 大约十几分钟,他们开进了之前找到的林中小路,顺着弯曲的泥路往里开。 车内昏暗,路程遥远,路况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开得很慢。 就这样开了快到天亮,一路上遇到的丧尸都极少。 叶述看了一眼天边,轻声道:“快要出城了。” 离城中心里那堆丧尸也越来越远了,希望没出什么意外。 林有昀已经蜷缩在车位上睡着了,而沈之言也是,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最后是林归竹把他脑袋靠在自己肩上,他才沉沉睡了过去。 但很快就被惊醒了。 因为车猛地一刹,没防备的人朝前惯性摔去。 沈之言就是被前排椅背撞到了头,林归竹很快伸手过来捞回去,轻轻揉按,然后问周冶:“出什么事了?” 前面的周冶沉声道:“前面有石块挡路中间。” 很奇怪。 两人下车。 后面的韩老三也很快停下,探头出来:“怎么了?” “有石头挡路了,你们不要下来,在车里呆着。”周冶阻止了韩老三等人要下车的动作。 石头不多,他们很快清理完了。 韩老三手靠着方向盘,见他们清理完后,把车窗升起,贺阳也是一脸奇怪:“这路中间怎么平白无故多了石头呢?像是有人故意……” “嗬嗬……嗬……” “吼——” “吼吼吼——” 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从林中传来,由远及近,一双双绿点从黑暗中逼近! 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大规模的丧尸群! 贺阳瞳孔地震:“卧槽!这什么情况!” 叶述大声朝外面的人喊:“快!你们快上车!” 藤蔓迅速蔓延围住它们,周冶也很快丢出火球甩过去,然后迅速上车。 关门,关窗,启动,冲向前方。 两辆车飞速在林中穿梭,后面的丧尸穷追不舍。 沈之言心一沉:[小白,这什么回事!你不是升级了吗?不是说这路丧尸少吗?] 朝白语气肯定:[我扫描没出问题,这条路确实较少丧尸,但现在再扫描,它们都是从城中心跑出来的,源源不断] 这条路今天白天刚找到,也临时起意连夜从这里出发,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多丧尸。 沈之言揉眉心,他现在彻底确认了,是队伍里面有人在搞鬼! 沈之言能想通的,林归竹等人也立马意识到了这点。 到底是谁? 所有人脊背一凉,更多的是心寒。 而张博士突然的惊叫声让所有人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这数据有误!是假的!我的密码箱被人动过了!”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14 贺阳吓得立马转过头:“博士,你快别吓我了。” 看到张博士脸色惨白,抖着手不断翻看寻找,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试剂也被换了!” 完了,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开到一个空旷地时,车顶“砰”地巨响,车顶瞬间凹了下来,上面跃起了几只丧尸! 这弹跳力和速度,绝对不是三阶丧尸能办到的。 周冶几人所在的车更是直接被前面的丧尸逼停了,搬动车头,甩了出去! 车身甩飞的一瞬间,林归竹迅速护住沈之言和林有昀,藤蔓瞬间裹住整个车身,减少了冲击力带来的伤害。后面的车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刚带着张博士下车,车瞬间被甩得四分五裂。 所有人被迫下车迎敌了。 林归竹几人把没异能的人保护在中间,对前面冲上来的丧尸砸出异能。 这群丧尸攻击很有条理,普通丧尸和一二阶使劲冲上来,而三阶以上的丧尸则站在尸群中没动。 他们看出了丧尸们的意图,企图先让前面的丧尸消耗掉他们的体力。 “数量太多了!太被动了!” “这丧尸太他妈多了!单单是四阶的都不下五只!” 但贺阳很快就骂不出来了。 他们看到有两只完全能看出是人模样的丧尸正站在最外围,静静看着被低阶丧尸围攻的他们。 最后竟朝他们咧嘴笑了起来。 一道生硬难听但流利的声音响起。 “你们好,愚蠢的人类。” 拥有与人类一样的智慧、能吐露人言的六阶丧尸!!! “言哥哥,我们要死了吗?”林有昀低低呢喃,双目无神。 “小昀乖,我们睡一觉吧,很快就安全了。”沈之言低声安慰,下一秒,小朋友突然诡异地闭上了眼睛,静静窝在沈之言怀里。 时间一点点消耗,他们除了死防却毫无办法,因为一旦散开战斗,没异能的张博士几个只能等死。 其中的六阶丧尸扯出一笑,手轻轻一挥,很快,有两只三阶和四阶丧尸动了,它们跃起,从上方朝他们所在方向袭过来。 “卧槽!它们从我们头上攻击过来了!” 离贺阳最近的四阶丧尸利爪破空袭来瞬间,他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贺阳!” “完了——” 贺阳心彻底凉了。 “嘭!” “嘭!嘭!” 千钧一发之际,空中四只丧尸猛地被弹开滚落在地。 所有人满目震惊,瞬间看向眼珠诡异变红的林归竹。 因为此时,以他们为中心,由强大精神力编织的透明屏障瞬间包裹,围着他们诡异升起,形成了厚厚的保护罩。 林归竹伸出手,虚虚一划,本来还在死命攻击他们的所有丧尸瞬间停止了动作,像被按住了暂停键。 林归竹居然拥有罕见的精神操控异能! 他在所有人面前暴露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昊万承抖着手哆嗦着说不出话,“你你你、你……” 良久,林归竹出声:“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其实我当初觉醒的是三类。” 周冶瞬间想起白天那次丧尸的莫名掐脖行为,原来是林归竹在暗中操作。 贺阳突然大叫:“他妈的!有这么牛逼的东西你居然不早点拿出来!求你先别说话,等我们安全活着出去了我再扁你!” 周冶扶起张博士,放出火焰拦住丧尸,“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快离开这里!归竹,你还能撑多久?” “我已经强行调动全身所有的精神力了,那两只六阶我控制不了多久的。” 林归竹面色开始泛白,眼睛爬起了血丝。 所有人迅速朝林中地形相对复杂的地方跑去,林归竹和周冶断后。 没人注意到被朝白拉着跑的云祁眼底绿光一闪而过,眼神陡变。 昊万承跑在前面,低声一骂:“艹!有一只六阶的动了!” 那动了的六阶丧尸就是先前开口的那只,越过火墙正疾速追上来,紧接着,所有丧尸都动了。 瞬间回到先前那般被动局面。 林归竹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它们解开束缚的时间未免也太快了点。 “吼吼吼——”那只六阶丧尸发出本能吼叫,接着一跃而起,越过他们,拦住了去路,在他们面前站定。 再度开口:“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后面的丧尸也很快到来。 贺阳脖子一横,放出异能:“靠,不跑了,和这群丑逼拼了算了!” 昊万承同样道:“死了都要拉几个垫背!” “放心,可没让你们现在就死,你们还能快活几天呢。”六阶丧尸好笑地摇摇头,看他们眼神就像看蚂蚁一样。 “你们该庆幸,皇好心让你们苟活几天。” 贺阳略有迷茫:“什么鬼黄黄的?它说什……” 而其他人眼神却微变,它说什么? 它们的同类?还是高阶?? 六阶丧尸没理他们,直直把目光对准他们中间某个地方,似乎是在看谁,略一颔首,突然朝那处恭敬弯下身。 道:“皇,欢迎回来。” 它在拜谁?! 在他们队伍里? 三秒后,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他们所有人皆是一愣,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向队伍中一直以来最为沉默的张博士那小助手。 云……祁? 从头到尾一直没吭声、存在感极低的云祁突然朝前迈出,而六阶丧尸拜的方向正好是他。 【恭喜演绎者触发关键节点:云祁丧尸皇身份揭露,成功解锁全文剧情】 同一时间,沈之言心底呼喊:[小白!离开他身边!] 云祁突如其来的自爆身份令朝白怔愣一秒,下一瞬沈之言的话让他立马回过神,转身就要远离云祁。 突然脖子一紧,他被掐住了。 云祁五指勾住朝白喉咙,带着他瞬移到六阶丧尸面前。 两只六阶丧尸朝他单膝跪地,身后所有丧尸感受到尸皇气息,本能跪下。 云祁双眸已经完全变绿,两侧尖牙露出,全身气场突变,强势带着压迫,看向他们的眼神带着危险气息,这是上位者的强悍气势。 沈之言头疼了,还真有尸皇存在,难怪支线任务只是让他安全护送张博士,没提云祁。 朝白委屈了:[04,我被抓了,这个云祁居然敢骗我,我就说他身上怎么这么凉,原来根本就不是人类,我当初就不应该给他暖床,真的是辜负了我!] [????]沈之言脑子有点短路了。 朝白恨恨咬牙,皮肤凉是因为他是丧尸,进食少是他根本不用吃这些,性格孤僻喜欢独处是为了降低存在感。 这完全对上了啊。 张博士凭着一股怒气站直起来,抖着身望向尸群中的云祁,不仅惊惧,亦是心寒。 所有人中,他是最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的。 “小祁?你、你不是人类?这怎么可能!不可能!” 叶述已经想通之前种种一切,眼神一凛:“所以,街道那次的尸潮是你搞的鬼?我们后面遇到丧尸的多次围攻都是因为你?那天也是你拿走了密码箱?” 故意引来丧尸拖延周冶几人返回时间,所以他们到达房子的时候,云祁已经成功调换了密码箱子。 “没错。”云祁面色平静,淡淡开口,“一直都是我。”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15 几行人毫无意外被丧尸包围了。 但云祁没当场杀他们,而是把他们关了起来。 他们被带到了这座城的丧尸聚集地——城中心,现在就被关在大厦某层楼的空房里。 他们在五楼,这是一个空旷的房间,没有窗户,墙面地板一片暗红色,是被人类凝固了的血液染红。 之前的这里也一定关了很多人。 铁门焊住,能看到有丧尸在不断的来回走动,放眼望去,基本上都是二阶以上的丧尸在把守。 这栋楼一共有七层,每一层都有丧尸,外面是黑压压的普通丧尸,里面是变异丧尸。 没办法逃出去的。 大家都很沉默。 陷入颓丧的张博士蹲在一旁。 云祁是张博士在一次与安全区科研人员外出采集实验数据时捡回来的,后来就一直带在身边。 一直和自己生活的孩子居然是丧尸的首领,任谁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事实。 沈之言也没想到咱张博士随手捡到的忧郁年轻小伙居然是个尸皇。 张博士要把血清样本和实验数据送到人类基地总部,与人类站在对立面的云祁自然是要出来阻止。 这一路上的丧尸也全是他招来的。 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有直接下手的机会,就如上次原主把他们一行人关起来那回,完全可以出手。 但没见他亲自动手,默默跟着主角团一路,冷眼看着他们被丧尸围攻依旧奋力挣扎的可笑模样。 就在刚刚,沈之言因为触发了云祁是丧尸皇这个关键节点剧情,成功解锁了这个位面所有剧情。 看完之后,沈之言沉默了。 结局是代表丧尸一方的云祁胜利了,主角团全灭。 剧情也是大概在这个时候,主角团在南华城被丧尸围攻,最后淹没在丧尸浪潮中,他们比林归竹惨,甚至都没有机会变成丧尸。 戏剧性的是,带头攻击他们的七阶丧尸居然是林归竹。 也就是说,如果按原剧情发展,林归竹后面会成为云祁下属,难怪林归竹只是个小反派,原来最大反派是这个云祁这货。 他们到死都没发现云祁是尸皇的身份,云祁是主角团死后才现的身。 看到这里沈之言就觉得奇怪了,那这次云祁怎么选择自爆了呢?他明明可以在暗中下令杀死他们,无需露面。 朝白急躁的声音突然响起:[04!快救我!这个云祁把我当食物了!他想要咬断我脖子!] 朝白没同他们一起被关起来,而是被云祁单独带走了。 * 七楼房间。 沈之言来的时候就见朝白疑似可怜兮兮蹲在角落里,头发凌乱,眼眶红了一圈,眼泪汪汪的,衣领还被扯开了些,脖子一侧留有红印,他正低头拿纸捂着流血的手腕。 而云祁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正低垂着头摇晃手中酒杯,里面有一小些红色液体缓缓流动。 再看朝白的手腕,沈之言明白了,那杯里的是朝白的血。 沈之言觉得诡异极了,他家小系统好像被欺负惨了。 沈之言轻轻唤了一声:[小白] 朝白下意识抬头,幸好很快反应过来,继续低头,心里回他:[04你终于来了,这个云祁太可恶了,他想咬死我] 朝白一被他带进来,背对着他的云祁突然转身,按着他的脖子就想咬下去,说单独抓他来就是把他当食物了。 当时云祁按住朝白的脖颈然后轻嗅,再度说出了与之前同样的话:“你真的好香啊,尤其是你的血……” 脖颈上细小的血管,显露出鲜血流动的活力与生命力。云祁喉咙发干,他很想不管不顾咬下去,但面前的人只有一个,咬断脖子之后就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了。 云祁单是这样一想就莫名觉得烦躁。 最后他扣紧朝白下颌,改变了策略。 “咬断你脖子和割你手腕放血,二选一。” 朝白含泪选择了手腕,几分钟后自己拿着纸蹲在角落里止血。 [为什么含泪,那是我关了免疼,谁让你说的人类受伤是会觉得疼,我就想着装像点,谁知道会这么疼呜呜呜呜] 朝白眼泪又开始掉了,要不是04让他借此机会好好观察云祁,充当他眼线,他早溜了。 沈之言嘴角一抽:[……该听的时候不听,不该听的你倒记得清楚] 两人交流之际,云祁已经起身了。 小青年蹲在墙角那拿着纸一脸的可怜模样,似乎吓傻了,呆呆的望着某处出神,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鼻子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真是可爱。 其他丧尸喜欢吃人肉喝人血,但云祁自从有了意识,成为尸皇后,他莫名反感这类东西,只有在极端饥饿的时候,他才勉强喝点血,甚至得是非常新鲜的,他才咽得下去。 后来被张一啸误当成人类带回了安全区。 云祁本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突然到了个新地方,还是敌人的地盘,没什么打算的他索性就待在了人类地盘。 谁能想到,安全区有只丧尸呢。 很快,那些低等丧尸找到了他,原因很简单,原来是张一啸身上有能威胁到丧尸存在的东西,现在被一支人类精英小队护送将要北上前往人类总部。 人类精英小队?能有多精英呢? 云祁起了一丝兴趣,勉强同意下属的请求,和他们一行人北上。 随行的云祁这一路也给他们使了很多绊,听着他们对人类美好未来的无限畅想,云祁暗想,如果现实的结局是被无数丧尸啃咬而死呢…… 他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在他们即将见到希望的时候突然给予致命的一击…… 那场景一定很好看…… 云祁一直是这样幻想着。 直到那个叫什么沈之言的表弟出现,手指划破流出来的血突然递到他面前。 很香,很甜。 这人类的味道很好闻。 其他人可以死,但这人必须留下来当他的食物。 云祁收起思绪。 走近,突然伸出手擦拭他的泪,蹲下来与朝白平视,问:“很疼吗?” 视线里突然冒出个人,把正和沈之言说话的朝白吓了一跳,接着听到罪魁祸首轻飘飘的问话,他恼火道:“不然呢!换我拿刀割你试试?” 云祁却盯着朝白一张一合的嘴唇,意随心动,直接上手了,拇指重重按压唇角,又轻轻划过,这让他想起了那晚唇上传来的触感。 朝白觉得这人很是莫名其妙,立马拍开他的手,云祁也不恼,仍是平静看着他。 而围观这一切的沈之言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最后落在云祁脸上,若有所思。 这货…… 想搞跨种族恋爱啊…… 最后云祁把朝白关在这里,自己出去办事了。 沈之言突然冒泡,语气很是幸灾乐祸:“恭喜你……” 朝白一脸不解:“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即将被强制爱了。” “???你是不是有病?” 朝白觉得沈之言神经,很快扯回话题:“你想好怎么救他们了吗?” 沈之言突然勾唇一笑,盯着朝白:“我的小白系统,你难道忘了吗……” “你对外的异能可是所谓的空间呢……” 因为朝白第一次当人类太狂了,不懂“收敛”二字如何写,在周冶等人面前凭空变出斧头,被阴差阳错认为是个空间异能术,现在沈之言打算在这基础上加一个…… “你说你能空间传送。” 沈之言说出一个异能术,最后对朝白阴险一笑。 “给你紧急培训一下今晚的演技吧。” 朝白今晚的人设,想要见同伴最后一面的美强惨小可怜。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16 沈之言很快回去了。 因为云祁下来了,身后跟着那两只六阶丧尸。 沈之言睁开眼,周冶等人已经站起来同云祁对峙了。 之前他们还不清楚云祁没直接在林中杀了他们的原因,直到他身后那两只六阶丧尸把矛头对准林归竹,他们才明白,这是要拿林归竹做实验。 “三类异能?其中还是个最神秘的精神控制系,如果让这种人变成我们同类,他会不会能突破低等,变异成更强大的丧尸呢?” 这是其中一个六阶丧尸当时的原话。 沈之言心里认可点头,很想对那两只丧尸说,剧情里他还比你们高一阶来着,是尸皇的得力助手。 周冶等人根本无法抵抗,十分钟后被打趴在地,异能损耗过大,他们现在还无法使出。 周冶吐了一口血,走过去面对着云祁扶起林归竹。 云祁看了眼林归竹,“带走吧。” 林有昀扑过去想救他哥哥,被贺阳及时抱住。 “哥哥……”林有昀哭花了小脸,她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云祁哥哥突然变成了坏蛋,还想抓走她的哥哥。 “剩下的人随你们怎么处理都行……” 云祁在沈之言身上停留几秒,想到自己房间里的小青年和他的关系,顿了顿,“除了他,你们别动。” “你们要带他去哪!放开他!”沈之言满脸都是害怕的模样,但仍鼓起勇气挡在林归竹面前,目光恨恨看向云祁。 “还有,我弟弟单独被你抓到哪去了!” 见那个丧尸即将上前,林归竹强忍着剧痛坐起来,及时拉开沈之言:“我没事,先保护好自己……” “不行的阿竹,你一出去就会变成丧尸……”沈之言不住摇头,紧咬下唇不让眼眶里的泪流出来,“我不想我不想!” 两只丧尸已经上前,沈之言仍死死挡着,似乎是下定决心了不让开。 突然脖颈一痛,身体一软晕了过去,林归竹接住他,把他交给身后其他人。 站起来,冷眼对这两只丧尸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林归竹最终还是被带到另一个房间里,独自等死。 除了沈之言,其他人也是自身难保了,因为他们明晚就要被推出去,外面一群丧尸正饥肠辘辘等着他们。 还能有活的机会吗? 所有人被关在黑暗狭小的房间内,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叶述深呼吸,面上一片轻松的样子,开玩笑道:“冶哥,没想到我们最后的结局是要死在一块。” 周冶紧紧握住叶述的手,微微轻笑:“小叶医生,没到最后一刻,别轻易放弃啊。” 他深深看向铁门外的丧尸。 无人发现他放在身侧旁的手微微颤抖,是无法控制的轻抖。 因为就在刚才,扶起倒地的林归竹那瞬间,他把藏起来的五阶丧尸晶核冒险塞给了他…… 丧尸晶核,还有一个功能。 能帮助异能者短暂恢复过度消耗掉的异能…… 云祁对让林归竹变成丧尸拿来观察的实验没多大兴趣,出来后把林归竹交给了两个下属。 “皇,您为何单独放过那个人类!”跟在他身后的丧尸开口,“直接杀了不是……呃!” 开口说话的丧尸突然被虚空而来的利刃刺中肩膀,然后双脚离地,脖子被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紧紧扼住。 另一只很快跪下,深深低头替它求情,“吾皇,冥知错了,求您饶恕他!” 是之前在林中开口说话的那只。 很快,那个叫冥的丧尸被甩下来。 云祁从头到尾没转过身,慢条斯理收起精神力。 “我的事,少问,也少管。” 两只丧尸跪地,恭敬道:“是。” 直到原地没了云祁的气息,他们才敢起身。 黑冥拔出利刃,生生捏碎了它,“墨,我不明白,皇居然为了个区区人类亲自出手。” “你太心急了,惹怒了皇。”巫墨皱眉轻斥,“此人类与被皇单独关押起来的那人关系不一般。” 好像是兄弟。 黑冥走过来,有了猜测:“你是说,皇是为了……” “看不出来吗,他对那个叫朝白的人类食物很特别,与人类走太近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当初它们就不想让云祁待在那个基地太久。 巫墨低低出声:“寻个机会把他杀了吧。” 林归竹被它们带到另一个密闭房间,套上了锁链拉上铁门之后,那两只丧尸很快离开了,外面依旧有丧尸守着。 手悄然附上某个硬块,林归竹看到了门口的那只歪脖子丧尸,这就是那只曾在海城街道和上次林中攻击过林归竹几人的四阶丧尸。 林归竹眼底闪过一缕幽深,他可没忘记,这只丧尸大脑内还残留有上次的精神种子…… 林归竹吸收完晶核最后的能量,慢慢闭上了眼…… 没人知道一股无声无息的精神力悄然没入歪脖子丧尸大脑,与残留在大脑里面的精神种子产生了链接。 歪脖子丧尸突然站直身体,眼神空洞,一秒后又恢复了原态,继续巡逻…… * 晚上。 云祁打开门,突然眼神一变,瞬移躲开突如其来的攻击。 朝白扑了个空,握着匕首立马转身看向他,语气冰冷:“云祁!我哥他们呢?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放我去见我哥哥!” 虽然不知道他从哪来的匕首,但云祁毫不在意:“你这些东西伤不了我分毫。” “他们?”对于朝白动手攻击自己,云祁眼底划过一抹冰凉,面无表情回答:“忘了跟你说,他们明晚就要被丢出去了。” “外面那么多丧尸……”朝白背脊一凉,心情如同跌入冰窖,“那我表哥……” 云祁走近他,突然碰了碰朝白睫毛,回他:“只有你是幸运的,还能活几天。” 云祁这么靠近,却没见朝白像往常反抗逃离,他只是突然松开拳头,低低出声:“我就知道,谁也活不了……” 声音闷闷,低垂着头,好像是认命了一样。 云祁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刚想说没动沈之言,朝白突然朝后,退几步,手中的匕首猛然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那我他妈也不活了!我和他们一起死!你喝死人的血吧!”朝白眼神坚定起来。 云祁眉心一跳,但仍沉得住气,“朝白,放下。” “放你妹啊!我当然知道奈何不了你,这匕首就是留着我自己用的。”朝白想通了,索性坦然一笑,“反正都是死,我先死也行,我绝不独活!” “我讨厌死你了!你我真是瞎了眼了才觉得你是我朋友!” 朝白最后发泄大吼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一眼面前的人,手上突然一动,发力划下去,确保一刀就能毙命。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17 刀口刚碰到皮肤,一股外力作祟,匕首被束缚在了原地,朝白使劲压都压不下去。 下一秒,匕首脱离朝白手上,飞入了云祁手中,只一瞬,被掰成两半,云祁丢过地上。 朝他走去,一字一顿,语气阴森。 “朝,白。” 投向朝白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戾气,目光幽暗深深,步步逼近,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朝白心头一震,直觉不对,转身就要跑,腰间很快就被人钳住,两人瞬间倒在床上,云祁目光放在他白皙脖子上。 看出他的意图,朝白立马捂住自己脖子:“放开我!你这只讨厌的死丧尸!喝你妹的血天天喝!别咬我别咬我!我不要变成丧尸!” 身上的人可是丧尸中的丧尸,被丧尸咬了他不就得变成恶心的丧尸了嘛,没有思想没有灵魂,身体还发烂腐臭。 朝白这一胡乱叫喊也正好提醒了即将失控快咬上去的云祁。 云祁微抬眼,扫视朝白脸庞,打算换个惩罚。 朝白仍梗着脖子:“你咬了我的肉体也咬不死我的灵……” 话音未落,云祁的气息铺天盖地卷席而来,朝白的嘴唇突然触碰到了另一个柔软但冰凉的东西——另一个嘴唇。 云祁摁住不断挣扎的手,落下的……又重又急,身下的人唇瓣温热,他起初是有惩罚的意思,但显然现在已经着迷了,开始有点不满足了。 朝白几乎吓傻了。 他愕然地睁大眼,被攥住的手几乎僵在半空中。 他这回没在演戏,是真他娘的震惊! 极度! 的不理解不尊重,更不祝福! 他明明是按04说的演,怎么突然脱离了轨道,他的人类身体要不干净了!!! “唔……放开……唔……04救……wo!” “剧情不是……我去你大爷……呜呜呜完了我要死了——呜呜呜呜云祁!” 见云祁转换地方开始流连他的bozi,手还搭上时,朝白猛一个激灵,急中生智大吼。 “云祁!你再这样,我要咬舌自尽了!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尸体了!” 云祁果然停下了。 朝白咬牙切齿,一鼓作气推开他,白着脸,头脑开始风暴运转。 “这种事得自愿才行!就算你今天控制了我,你总不能控制我一世!” “就算你割我舌头阻止我咬舌,但我是人类我需要进食才能活,那我也可以绝食而死!” “我总能找到机会去死!不信你就试试看!” “自愿才行?”云祁像是听不到他说的长长一大段话,只抓住了第一句,轻轻反问。 朝白大声回答,语气却莫名有些虚,“对、对的!我表哥说的!” 云祁这个尸皇居然也跟着认真思考起来,良久再问:“你怎样才能自愿?” 听到云祁的问话,朝白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重点是这个嘛! 不过好歹阴差阳错,自己还是拨回了正轨。 “我可以放过沈之言,但其他人不行。” 回忆起04之前的话术,朝白试探性开口:“除了这个,我……我还想在明晚见其他人最后一面……” “可以。” 下一瞬,朝白又被扑倒。 “不行不行不行!”朝白推开他,重新起身。 云祁脸色阴郁,“我已经答应你了。” 朝白裹住床单,整个人缩在里面,声音闷闷传来:“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得等我见到他们才行!” 云祁想了想,答应了。 朝白一喜,成功了。 结果身上的床单被扯开,云祁伸出手把人捞出来,表情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在压抑了,语气危险:“你得寸进尺,总得让我收点利息吧?” 朝白眼睛飘忽不定,“你……你要收什么?” 半个小时后,满意的云祁走出去,床上还仰躺着生无可恋的朝白。 白天里刚缠上绷带的手腕刚刚被某人扯下,伤口又有了。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被吸成人干。 沈之言一来就见朝白眼神麻木尸躺在床上,再看看现场周围环境,似乎刚才是在进行某种小黑屋剧情。 他果然应该来早点才是,现在剧情都结束了。 沈之言遗憾的想。 沈之言出声:“可怜小白,怎么样了?顺利吗?” 朝白眼神空洞,“顺利,太顺利了……顺得我想死……” 下一秒弹坐起来,瞪着虚空中的沈之言,找他算账:“你不是说按你那样演保证不会出错吗!他怎么突然……突然……”耳根渐渐染红起来。 “哎呀!反正……反正就是很奇怪,多亏我机智挽回来了。” 因为白天沈之言交代了他一个任务,说什么只有他才能完成,谁来了也没用。 朝白虽然满脸疑惑,但还是郑重点头,眼神坚定。 之后沈之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大概意思是让朝白以死相逼,寻个由头提出与他们见一面的事。 朝白当时就一脸荒谬感,指着自己满腹怀疑:“不是04,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只要一自杀,他就能答应我的要求?我算个什么东西。” ”可能你是他食物吧。”沈之言意味深长起来,“单纯表弟,你今晚就这样按我说的做就行。” 朝白照着演了,虽然达到了最终目的,但过程很曲折。 沈之言听完朝白吐槽刚才的惊险过程,耸肩一脸感叹:“看来这个尸皇也是个傻的。” 朝白:“?” 沈之言微微一笑:“因为他还不明白强制爱的含金量。” “滚!”朝白白眼狠狠一翻。 而这边,闭目养神的林归竹很快看到铁门打开,刚见过不久的黑冥走进来,后面跟着三只双眼满是死气、肢体僵硬的普通丧尸。 很显然,这只六阶丧尸不屑动手,打算让别的丧尸往林归竹体内注入丧尸病毒。 “我倒要看看毒发之后的你最后是变成像它们一样毫无意识的低等丧尸,还是我们这种高阶丧尸。”黑冥目光充满了探究,也起了兴趣。 这个人类之前是被咬过一次,那这次呢? 是痊愈?还是变成丧尸? 又或者是死亡? “你们过去吧。”黑冥手一挥。 “嗬嗬……” 很快,后面不动的三只丧尸开始朝被捆起来的林归竹走去。 嗅到这里有人类气息,啃咬的本能很快出来,尖牙露出,目标直指仍面色从容的林归竹。 被绑在后背的手微动,刚要在丧尸扑过来前有所动作,突然门外走来另一只六阶丧尸。 巫墨止停了林归竹面前那三只丧尸。 “先留他一命,明晚过后再实验。” “墨?”黑冥微诧,看向巫墨。 巫墨看了一眼林归竹,见他仍没什么表情,走近黑冥,低声道:“皇让我们明晚之后再动手。” “明晚把其他人类也带出去。” 黑冥咬牙,他明白了,又是因为那个叫朝白的人类。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18 很快到了第二天晚上,沈之言同周冶几人被押出楼外,他们要被推入尸群了。 离外面越近,丧尸的嘶吼声也更近。 现在他们站在的是一个四楼平台,脚站的地板可控制收缩,只要地板打开,站在上面的他们就会掉下去。 而地面上是一群饥饿已久的丧尸,人类的气息使它们更加躁动不安。 满空气的腐臭味迎鼻而来,张博士再往下一望,黑压压的一群,他下意识后退几步,差点干呕出来。 林有昀紧紧拉住沈之言的手,“言哥哥,你会保护我们吗?” “小昀这么乖,言哥哥当然会啦。”沈之言揉揉她的头,安抚她慌乱的心。 贺阳突然朝他们另一个平台惊喜一叫:“归竹哥!” 林归竹被黑冥带到了另一个平台,张博士则看到跟着走出来的巫墨手里提着那个密码箱,“那是我们的实验数据!” “果然是在他们手上!”昊万承面色凝重,本以为东西被毁了,没想到它们还留着,“但是……它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巫墨知道他们心中疑惑,把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随意扬了扬手中的纸张,不缓不慢解惑了:“这就是你们人类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东西啊,如果当着你们的面毁了它,会不会很妙?” 果然,对面的几个人类很快阴了脸。 “哼,都死到临头了还惦记这东西,”黑冥讥笑一声,有了一个主意,“既然这么想要,待会丢他们下去的时候也把这东西丢下去,看看他们还怎么保护。” 贺阳直视那两只丧尸,反正也是要死,直接朝他们方向比了个中指:“恶心的丧尸,声音果然难听得要死!闭嘴吧你们,有本事别用人类语言!” 巫墨拦住要走过去的黑冥,“待会看他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朝白也被云祁带过来了,一看到沈之言他们,就想跑过去,“哥!贺阳哥!” 见云祁拦着他,他急了,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云祁,双手合上:“我求求你了,让我过去一下,我保证不会干什么的!” 云祁不为所动:“你说过只看一眼,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 “你是不是有b……”朝白差点没骂出声,狠掐了一下自己,缓了缓,垂下眼帘,语气低低道。 “可是他们都要死了……以后这里只会有我一个人类,你连小昀妹妹都不放过,以后我在这里就再也没有什么朋友……” “你不需要朋友。”云祁语气突然变冷。 “好好,我不需要!”朝白压下心中无语,转了转眼珠,突然上前拉住云祁的衣袖,仰头对他,“但是你总得让我走近再多看两眼吧,你陪我过去总成了吧。” 朝白很快放声痛哭,泪水模糊了视线。 “呜呜呜我现在难受死了!你占了我这么大便宜,我过去一下怎么了!怎么了!我要没哥哥了!我现在也想死了怎么办……” “从小我的哥哥就给了我无尽的宠……” “没说让沈之言死,”云祁缓和了语气,“你可以离近点,但是不能离开我身边。” “好!我一步都不走!”朝白露出笑容,居然主动上前挽住云祁的手臂,“像这样,一直抓着你的手不松开。这样总可以了吧。” 云祁心中微动,盯着朝白的笑容缓缓点头。 沈之言不合时宜的贱嗖嗖声音响起:[高手啊,这是会用美人计了呀] 朝白咬着牙回答:[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沈之言表示自己一点都没被攻击到,反而觉得自己很厉害,让朝白过后记得交教学费。 巫墨和黑冥把云祁和朝白的互动看在眼里,对这个人类更是起了杀心,欲除之而后快。 它们的首领不能和一个人类搞在一块! 朝白和云祁走过来了,不过朝白不能踏上平台,他看到沈之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因为云祁说过留下沈之言,所以他被拉过一旁,两边都守着丧尸。 “呜呜呜表哥!我好想你!你变瘦了不少,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吧!” “我也好想你们周冶哥哥,叶述哥哥,贺阳哥哥,万承……” 沈之言:“……” [你能别一个个都叫完吗!你长点心眼吧,云祁都快被你搞破防了] [哦] 朝白收起声,低头用云祁的衣袖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又靠近了云祁几分,于是沈之言见到本来脸黑得不行的云祁很快缓和了表情。 感觉他的小白系统觉醒了某种技能。 贺阳他们终于见到朝白了,还好他还活着,但是两只手腕都缠着绷带,脸色看着也不是很好。 贺阳担心道:“小白,你这几天没被欺负吧……” 朝白看了一眼云祁,不敢回答,只是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其他人见朝白被迫和云祁待在一块,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更多的是担心。难道他也会被推下去? 林归竹也被带过来了,离平台不算远,黑冥要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同伴是如何活生生被啃食而死的。 底下的丧尸躁动声越来越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死亡的感觉开始逼近。 黑冥把箱子合上,“吾皇……” 见云祁不轻不重点头后,他和巫墨上前,在离平台仅有一步的地方停下,箱子对着周冶,手举起来。 只要踏板一松,他再一松手,箱子将会与他们一齐掉下去。 人类永远斗不过它们。 同伴即将在自己面前死了,本来已经停止哭泣的朝白突然哽咽起来,难受的他转身扑在云祁肩膀处哭泣,不敢看他们。 “我好难受……” 云祁身形一顿,但没拉开朝白。 也没发现朝白冲在他们后侧旁的林归竹悄悄使了个眼色,比了个口型。 空……间…… 林归竹很快收回视线。 朝白若无其事离开云祁肩膀,低头捂着脸。 云祁只当他不敢看接下来的场景。 而林归竹紧紧盯着黑冥举在空中的箱子。 没人发现有只歪脖子丧尸正从对面走过来。 眼神虽然呆滞,但仔细一辨别,还是可以看出它盯的是黑冥手中的箱子……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19 巫墨走到踏板开关处,手伸出,即将往下按。 沈之言冷静极了,感应朝白:[小白,准备开启传送] [明白] “那么……可以说再见了……” 黑冥微笑,把箱子朝下一抛,巫墨也立马按下踏板开关。可就在他即将往下按时,脑子猛地抽痛,手被控制了,很快一只利爪突然从后袭来,巫墨迅速一闪。 一瞬间,突发异变。 箱子被凭空而来的藤蔓接住,甩入周冶面前,周冶反应很快,稳稳接过。 几个水刃随即攻击过来,黑冥一惊,看向林归竹,发现是他发动的异能,他的异能恢复了? 而这边的林归竹挣脱束缚,已经迅速朝云祁出手,两人瞬间交手起来。 这两只六阶丧尸反应过来刚要过去,一个歪脖子丧尸挡住了他们去路,还朝他们动起手来。 “这低等废物怎么回事!” 云祁一掌破开绕住自己的藤蔓,眼神冰冷:“不自量力!” 云祁刚要上前,一把斧头朝他脑门破空而来,云祁轻松闪开,看清是谁后,眸色顿时冷如冰霜,瞬间想通了一切。 “你骗我。” “我只知道……”朝白眼神也变得凌厉,哪还有之前哭哭啼啼满脸伤心的样子。 斧头再次朝他袭去,随之而来的是一句发了狠的话。 “你是人类一生之敌,也是我朝白永远的敌人!” 愤怒与被欺骗的情绪迅速蔓延全身,云祁双眸冒绿,强悍的精神力迅速以他为中心铺天盖地冲出。 感应尸皇动怒,全楼的丧尸很快被召唤,朝这边赶来,场面突然混乱起来。 就算是有林归竹控制,四阶丧尸也不是六阶丧尸的对手,歪脖子丧尸被巫墨拍得稀碎,他快步上前,用力按下机关。 “轰轰——”踏板抽动的巨大响声响起。 黑冥冷笑,下去喂食吧。 令它们没想到的是,本来还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沈之言突然站起来,跑到缓慢松动的踏板处。 “朝白!阿竹!快!” 这个人类怎么还跑去送死?巫墨直觉不对。 没等他抓住点有用的思绪,林归竹和朝白已经冲到踏板上,他们刚踩上去瞬间,踏板刚好完全打开。 黑冥和巫墨懵了一瞬。 所以他们谋划这么久,就是打算一起赴死? 朝白! 云祁瞳孔骤然紧缩,瞬移过去要接过人。 可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往下掉的所有人瞬间凭空消失了!!! 云祁落到地面,地面上的所有丧尸跪成一片。 云祁盯着半空。 很好…… 半晌,喉咙处溢出一丝笑,凛冽寒光突起,属于尸皇的精神力释放,匆忙赶下来的巫墨和黑冥被狠狠甩到墙面。 “去谭市。” 云祁消失在原地。 巫墨和黑冥迅速站稳,“是!” * “扑通!” “扑通扑通——” “我——去——噗咕噜……” 等感受到身下的水,闭着眼以为自己要落入丧尸嘴里的贺阳忽的一愣,尖叫声戛然而止。 怎么还有水声。 看清周围环境。 夜色,寂静,湖水,晚风…… ???这是什么情况? 前一秒还在丧尸营地即将被扔出去喂食,下一秒换了个地方,还诡异入湖。 昊万承有些呆滞,“我们……我们这是……得救了……” 知道真相的林归竹冷静捞起沈之言和他妹妹,朝众人解释:“朝白的空间可以传送。” “你们不知道吗?” 众人懵逼缓缓摇头,没啊,也没人跟他们说过啊。 沈之言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他们是被传送入湖,而只有朝白他本人是安稳落在岸边。 “咳咳!”罪魁祸首朝白从岸边起来,轻咳几声,“抱歉,第一次使用空间传送这么多人,当时情况紧急,不小心把你们甩入湖了。” 唯有他安全降落湖对岸。 贺阳起身,他完全不计较这些细节。 “没关系没关系!这完全不是问题的,你把你万承哥和韩三三甩入屎坑都没问题!我是一点也不介意!” 因为活着的感觉可真是太妙了! 韩老三和昊万承:“……” 这个地方虽很偏僻,但他们也不敢懈怠,立马调整好状态,找了一个隐蔽的高处爬上洞口,等贺阳和昊万承找好柴火,周冶用刚恢复一点的异能升起火后,他们围坐在一块,烘干身上衣物。 听完所有一切,他们也知道了全部经过。 贺阳感叹:“没想到小白表弟空间不能进人,但能隔空传送。” 当初知道他空间只能放死物,贺阳还觉得有些鸡肋。 “和归竹哥打得一手好配合!也幸亏周队留了晶核给归竹哥,差一个环节我们都得喂丧尸了。” 朝白假装叹气,“可惜这种传送耗损我太多能量了,我不能传送太远,也不能开启二次。” 一下子传送这么多人,这算逆天了,朝白还想再来二次,叶述轻拍他认真叮嘱:“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别在人前暴露。” 朝白听话地用力点头,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 “从上千丧尸手里逃出生天,我不得不佩服我们的牛逼!” 周冶也跟着大家笑,然后把箱子递给张博士,“对了博士,您看看里面有少的吗?” 张博士打开,低头检查一番,长舒一口气:“没有任何问题,实验数据没丢,样本也无碍!这几天真是有惊无险啊!” 贺阳看过来,“对!幸好那两个丧尸非要装逼在我们面前毁掉箱子,正好给了归竹哥抢回来的机会。” 叶述很快进入正题:“接下来我们得好好规划一下怎么能安全到达谭市了。” “张博士的助手云祁就是传说中的尸皇,这个消息只有我们知道,得有人快马加鞭先跑出去把这个消息传回总部,让他们做好应对尸皇的准备。” 如果云祁利用张博士助手这个身份进入谭市总部基地,麻烦就大了。 叶述深呼吸一下,语气沉重:“现在,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他的尸皇身份暴露,而我们身上有血清和数据,它们极大可能在我们研制出解药前不断攻城。” 经过一晚上的商量与讨论,他们最终决定分成两路。 朝白、贺阳、韩老三和昊万承四人连夜出发,先走在前面探路,秘密进入谭市总部基地把尸皇消息带过去,同时派援兵过来接应。 剩下的人则谨慎行动,首要任务是确保张博士和数据安全。 一切讨论妥当后,贺阳带着朝白三人趁着夜色很快出发了,周冶他们则明天一早再出发。 数日奔波,再加上云祁的事,张博士精神过度紧张疲劳,叶述正在用异能给他疏导,周冶守在一旁,闭眼盘腿打坐,整理这几日来的思绪。 林归竹把沉睡的林有昀安置好,环顾四周,思索了一秒,转身走出洞口,毫不意外地见到沈之言坐在坡下的背影,沉默着托腮朝山下眺望。 他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缓步走过去……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20 “还不睡吗?” 林归竹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件薄外套也降落披在沈之言后背。 沈之言仰头回看。 “还不困,想出来透口气。” 林归竹走过来陪他坐下,两人都没说话。 “阿竹……”沈之言垂眸,良久才缓缓说完一整句,“你说,这末世还有办法回到最初吗?” 末世什么时候结束,人类能否恢复往日平静生活,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这谁也无法预知,也不敢保证。 “会的,我们能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沈之言突然看向林归竹:“那我们呢?” 他们能回到最初吗? 林归竹放在身侧的手突然一紧,温热的手覆上来,手的主人似乎很紧张,林归竹能感受到其手心湿热。 林归竹既没握回去也没抽离。 夜色温柔,这里难得有一片宁静。 沈之言鼓起勇气的声音也自身旁响起:“那个……阿竹,这几天我应该没拖你们后腿了吧……” 黑暗中,林归竹的沉默过于吓人,即便是他才不到三秒钟的沉默,沈之言都觉得自己勇气全耗尽了。 “我困了,明天还要赶路,我就先回去了!” 沈之言迅速抽回手,也迅速起身,这气氛把他给搞尴尬了,他只想迅速逃离这里。 手腕一紧,沈之言被拉住。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沈之言听到林归竹的回答。 “我很讨厌你……” 沈之言低下头,他就知道林归竹还恨着他,可能等他们安全到达基地,林归竹就会离开他身边,他早该想明白的。 “讨厌之前的你。”林归竹最后的话音落下。 之前? 那现在…… 沈之言下意识抬头,整个人却忽然被他拉了过去,没给他思索的机会,林归竹的()就落了上来,沈之言大脑一片空白,本能闭上了眼睛。 沈之言先前觉得气氛怪,现在觉得更怪了。 空气逐渐炽热,林归竹的()也越来越炽热,手已经不自觉……………,不断收紧摩裟。 胆小且怕死的沈之言,他原来是这个的滋味啊…… 【林归竹爽感值+10,当前爽感值65】 “等……等等!我呼吸不……” 终于,被吻得晕头转向的沈之言惊慌失措推开林归竹,脸上一片燥热。 要是白天,他无处安放的眼神一定被眼前的人捕捉到。 沈之言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发展成这样,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你怎么突然就……我……那个……” 心里虽已知道答案,但沈之言现在很不自在,总想找点话题,努力平息心中的慌乱与羞涩。 林归竹仍目光灼灼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在笑话他的生涩反应。 看出沈之言的不自在,林归竹眸色加深,坏心眼的又把问题踢开:“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林归竹是在逗他。 一瞬间,沈之言明白过来,感觉自己更热了,脑子像一团浆糊,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下意识点头,又迅速摇头。 这样呆的沈之言很少见。 “好了,不逗你了。”林归竹心更软了,把刚才掉落在地的外套重新搭在沈之言身上,这回是他覆上沈之言的手。 另一只手轻揉沈之言通红的耳垂。 “沈之言。” 在沈之言的注视下,林归竹轻笑,回答了沈之言先前问的话。 “我们不是回到最初,我们是现在开始。” 沈之言认真正视林归竹,倏然笑弯了眼,主动凑上去,落了个清浅的吻。 【林归竹爽感值+5,当前爽感值70】 天一亮,休息得差不多的周冶林归竹五人很快上路了,专挑丧尸少的林中小路走,虽然脚程是慢了点,但也相对稳妥,后来拐出小路上街道找了能开的车,一路北上。 四天后。 紧赶慢赶,贺阳四人终于赶到了谭市,此时就站在总部基地高大铁门前,周围几里都设了驻哨点。 通报的人已经离开了好一阵。 十分钟后,里面出来了一位模样周正的中年男子,旁边还有几位穿着白大褂的人。 一看到为首的中年男子,贺阳先叫了出来,脸上也同时松了口气,“李哥!好久不见了!” 昊万承和韩老三也张了口。 看来出来接应的是他们认识的人。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他算是基地二把手,叫李谈勇。 “贺小子!你们终于来了!一听是海城安全区的小队到了,我就知道是你们,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麻烦吧?” 看到身后的朝白,也没发现周冶其他人,疑惑出声:“其他人呢?还有这位小伙是……” “半路加入的小伙伴,叫朝白。”昊万承上前,语速很快,“李哥,情况紧急,就先不叙旧了,先带我们去见方首领!” “好!”见他们面色凝重,李谈勇很快点头,他直觉他们这一路上是遇到不小的事了。 可在听完贺阳讲完南华城一事,李谈勇才知道自己刚才做的心理准备还是太少了。 他们不仅和六阶丧尸交上了手,还看到了传说中的尸皇!! 方首领更是惊得站起来,冷静下来后,立马派出一支异能小队随韩老三和昊万承去接应周冶几人,同时加强基地防御和周围巡逻。 门口,方首领叫的小队已经就位,昊万承转身对贺阳叮嘱:“你和小白就先留在基地,我们见过尸皇,帮方首领留意一下,我和老韩带人去接周队他们。” 贺阳点头:“好,路上小心!” 昊万承和韩老三带人离开后,方首领也去处理基地事宜了,李谈勇则是带贺阳和朝白前往早已准备好的房子路上。 “对了,方首领,我们没来的这几天应该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来吧?”路上,贺阳想起这事,不由询问。 李谈勇拍拍胸脯,肯定回答:“放心,我们的人都仔细着呢,这几天从各地投奔来的异能者和普通人都没问题,基地我待会也会再加派点人手。” 很快到了住所,李谈勇告辞了。 贺阳进房前还是忍不住叮嘱左看右看觉得哪哪都是新鲜的朝白。 “小白,你自己一个人住也注意点,若有什么事就跑出来喊我,我就住你隔壁哈。” “知道了贺阳哥,我厉害着呢。” 朝白扬着笑容,朝他挥了挥手催促他快点进门,自己也打开门进去了。 拐角处一个暗影盯了两人互动很久,等两人都进屋后,那道暗影很快消失了……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21 周冶林归竹很快和韩老三他们汇合了,他们一路顺畅成功抵达基地。 出来迎接张博士的几个科研人员热泪盈眶,因为他们盼了许久张博士手里能拯救人类的药剂和实验数据。 张博士也激动不已,连方首领今晚设的迎接宴也不出席了,连夜和一众科研人员进入研究室,埋头实验研制起来。 海城安全区精英小队成功完成护送任务,半路遇到的几个小伙伴也出了很大的力,方首领今晚设下了迎接宴款待他们。 【护送张博士安全到达总部基地支线任务已完成】 而这晚,沈之言成功收到了支线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终于是完成支线任务了!” 朝白滑动半空中的屏幕,语气激动。 “当人类下来和你一起完成任务可真累……” 以前只需要飘在半空指点江山,时不时出来观摩沈之言飙演技,现在倒好,他自个也得飙演技,感觉这几天的演技得到:不少净化和提升。 突然觉得当初想变成人类的自己就是个大傻叉,专门找罪受。 “你知道就好。”沈之言幽幽声音附和。 “……”朝白啪地关闭两人互通感应,“禁止窥探我心声!” 今晚席上热闹,有酒也有肉,菜品丰富,有了贺阳和昊万承这两个活宝,气氛逐渐搞了起来。 末日来临之后没吃过一餐像样的饭菜,林有昀小朋友只顾低头猛吃,她现在的小脑袋瓜只觉得无比幸福。 沈之言在旁及时控制她的生猛吃法,没让她吃太多。 周冶和林归竹被热情的方首领和李谈勇灌了很多酒,尤其是据说从尸皇手中救下整个队伍的朝白,席上的人轮番上阵,朝白的酒杯就没空过。 “周冶,归竹!再干!” “今晚不醉不归!” “这位小兄弟看着人小,没想到最后是他救了你们!有勇也有谋!来,小兄弟,我敬你一杯!以后跟我老李混!” 李谈勇已经上了头,举着酒杯就是一顿猛干。 朝白喝得脸色绯红,已经有了几分醉态,“好!我接受了!” 沈之言坐在那看着朝白叹气,心里劝他,[你别喝了,你这第一次碰酒就悠着点,我允许你花点积分醒醒酒] 朝白把酒一饮而尽,踉跄转身,左右查看,突然大喊:“谁!谁在我脑子里说话!出来!我现在强得可怕!” “小兄弟,你怎么了,怎么还胡言乱语了起来?来来继续喝!” “好,都给我满上吧,我现在强得可怕!” “哈哈哈哈好好!” 沈之言:“……”这个愚蠢的系统! 宴席尾声,是该到了回去休息的时候,李谈勇和方首领一脸满意回去了,他们把能灌的全灌醉了,之后让人安全送他们回去。 沈之言把朝白推进他房间床上,拍拍他通红的脸试图让他清醒,“难受吗?小白。” 迷迷糊糊的朝白恍惚摇头,呢喃着“其实我还能喝的……”,又闭上眼滚到床中间抱着枕头安心入睡了。 沈之言安顿好他之后,才掩好门出去了,把外面的林归竹扶进另一个房子。 “言哥哥……”林有昀小朋友被沈之言抱上床,她困意十足,揉着睡眼小声问,“不和小昀一起睡了吗?” 沈之言把被子拿来盖好:“你哥醉了,我去看看他,小昀一个人可以吗?” 小朋友用力点头:“不害怕!这里很安全的!言哥哥晚安!” “嗯,晚安。” 沈之言走出林有昀卧室,刚要把躺在客厅沙发上的林归竹扶到另一间卧室,扫了一圈没发现他人。 自己跑进去睡了? 沈之言还是有些不放心,走进另一间卧室。 卧室昏暗,没开灯,沈之言也没看到床上有人。 去哪了…… “我在这。” 身后一个温热的身体靠近,声音沙哑却意外的勾人,如同春夜的微风,轻轻撩拨人的心弦,引人沉沦其中。 淡淡酒香味气息萦绕沈之言鼻尖,没怎么喝酒的他却感觉自己有点微醺了。 沈之言听到房门锁起的声响,不由自主心跳加速。 身后的人低低一笑,又靠近了,热气喷在他的耳畔,沈之言终于回过神,往前走几步,揉着有些发痒的耳朵,咬牙切齿:“原来你是装醉啊!” “不装怎么躲过他们的酒?” “既然你没事,我去陪小昀了。” 沈之言已经看出他眸子里不加掩饰的欲念,眼神飘忽,虚虚一躲,说着就要抬脚往门口走去。 藤蔓就这样毫无征兆绕过他的腰身把人拉到床上,另一根则调皮贴近他的脖子,突然来的冰凉感激得沈之言一身鸡皮疙瘩。 “陪我就行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随身上的人压了下来,一路滑走,……。 沈之言被藤蔓控制,它们的主人正操控它们剥开沈之言衣物。 沈之言面色红晕一片:“林归竹,你这个混蛋!谁教你这样使用异能的!” 沈之言的声调,又软又惧,这才是最后一剂猛药。 “你教的。” 被叫混蛋的人肆意放纵身体里…… ……浮和燥……。 果然还是醉了。 林归竹觉得自己还是被灌倒了,此刻醉得很…… 而唯一醉的人估计只有老实被灌的朝白了。 睡着的他此时正不自觉紧皱眉头。 梦中总有人压在他身上塞他一嘴泥鳅,湿湿滑滑的,他不适地扭过头想吐出来,语气抱怨:“我不吃……鱼的……” 身上的人()……() “呵呵……” 寂静无声的房间内,不辨情绪的声音突兀响起。 梦中,朝白又被拉了回来,嘴巴被该死的鱼咬住了,他很生气,干脆死死闭上嘴唇,他坚决不吃鱼,打死也不吃! 曲起的指节漫不经心点点他闭合的唇角,一道轻轻悠悠暗含蛊惑的声音又飘然响起。 “张嘴,我给你吃糖好不好……” 糖……是甜的…… 上次小昀都使不得给他吃,他偷偷吃了一颗,还被04踹上了一脚…… 糖…… 朝白听话的张开了嘴。 修长苍白的指尖伸,他……,见到醉得睁不开眼的小青年…… 绿眸渐渐加重。 好乖的食物啊…… 朝白浑身难受。 喉咙好痛…… 身上好重…… 身体好热…… 他很想发言,喝醉的感觉可真不好受,但自己抓着睡的抱枕好凉,好舒服…… 朝白又靠近几分,紧紧搂住抱枕,腿还攀了上去。 被当成抱枕的人极自然揽过朝白,脸埋在朝白脖颈处…… 深吸一口气,保持这个动作不变,压抑着……,不断克制着。 “等我……” “明天把你抢回来……” 毁了这个基地,杀光所有人,你就没地方去了…… 云祁闭上了眼,拥着朝白一同入眠。 * 天蒙蒙亮,身边离了一个舒服的东西,朝白下意识翻身,闭着眼手就往旁边摸索找去。 奇怪,他的抱枕呢?难道半夜被他踢下床了? 手突然摸到了一块光滑小硬物。 朝白猛的睁开眼,拿起来看。 是一串装饰简单却很漂亮的手链,上面只有一个装饰品。 “哇!好精致的小钻石!还透着光,好耀眼,这看着就好像晶……” 朝白笑容顿僵。 晶核!!!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22 很快,一声巨吼从朝白房里传出来。 “沈之言!要死了!这里有丧尸!还扔个晶核挑衅我——” 正在温存的周冶和叶述:?? 被林归竹抱着正要来个早安吻的沈之言:?? 顶着鸡窝头吃早饭的昊万承和贺阳:?? 韩老三从睡梦中惊醒:?? 什么!有丧尸! 大早上的真是令人心凉。 朝白的客厅很快聚了一群人。 茶几上摆放着那串红绳手链,上面的唯一装饰品真的很引人瞩目。 贺阳碰了碰,又很快缩了回来,生怕里面有东西突然炸出来,问:“你知道是谁吗?” 朝白努力回想,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但除了梦中的泥鳅,他是一点也没记起来。 这个梦就不用对外说了吧。 朝白满脸无奈:“我不记得了,我昨晚睡得很死,看来酒真的害人不浅。” 一团水雾托起手链,林归竹使力捏碎,那枚小晶核却完好无损,周冶也上手试了试,果然,没任何动静。 平静得就好像只是一个普通无害的装饰品。 见到这神奇一幕,贺阳觉得稀奇,“这么厉害!虽然小巧了点,但是是晶核没错啊。” “只能说明一点……”林归竹指尖点着桌面,沉思了起来,继而道:“看来这个丧尸强大到完全不需要靠此东西维生。” 晶核离体一样可以活?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 不,准确来说是一个丧尸。 有人突然跑进来,火急火燎。 “不好了!不好了——” “丧尸攻城了——” 男人跑进来,语气焦急不已:“周队长,我们首领派我过来通知你们!” “城外聚拢了一群丧尸!” 几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他们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料到会来得如此快。 这一次它们来势汹汹,来犯的时间是天刚亮时候,很多人都始料不及,平民把门窗关得紧紧的,城门外面的嘶吼声一阵高过一阵。 方首领和李谈勇这边已经来到城门口指挥战斗,训练有素的异能者和军队开始加入作战。 摆上热武器,瞄准,布阵,对打。 人类与丧尸之间的战争终于还是来了,一触即发。 沈之言被留了下来。 “阿竹,我害怕……” 林归竹把沈之言推入房内,“和小昀好好在家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说过会保护好你的。” 两人交握的手分开,沈之言想要伸出手拉住却落了空,怔怔望着林归竹离去的背影。 沈之言缓缓闭上眼,压住眼眶里的泪水,心里也越发沉重,回过神把门合上。 即将掩合的门突然撑出一只手,苍白没有血色。 “阿竹,你回……” 沈之言惊喜抬头,却在看清来人的脸后消了声,瞳仁一缩,脸色惨白如纸。 基地里怎么会有…… 林归竹等人很快赶来城门口,方首领和李谈勇就站在城门上方,他们上去。 朝城外看去,所有人呼吸一窒,浓雾弥漫的外面,无数丧尸朝这蜂拥而至,外面已然是丧尸的海洋。 清晨的阳光似乎都透着血色。 埋藏四周的地雷和燃起的火药枪弹爆炸声与丧尸们的嘶吼声成了今天唯一的交响曲。 打退了前面一波,后面又涌上来一波。这些怪物不知疲倦,只要没打中头部,他们照样拖着残腿断臂爬上前。 这才是最要命的,它们就是个不用休息的怪物! 朝白刚登上楼顶,沈之言的声音就传来了。 [小白,很不幸,我被尸皇的手下抓了] 朝白嘴角一抽,[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前脚一走,我后脚被抓。]沈之言现在就被巫墨提着衣领穿梭在丧尸群中,面上端的是惊恐慌乱之态,和朝白交流的语气冷静得像是死了五百年之久。 [我今天穿的是白衣服,在一堆灰衣破裤的丧尸群中显眼得很,你们要是用望远镜看,应该还能看到我被这只丧尸揪着在丧尸群里穿梭] 朝白:[求你别太骚了,我开始受不了你了] [你要学会习惯] 不过沈之言收放自如,很快回归正题,他分析了一下丧尸的意图,[应该是想拿我对付林归竹的精神操控异能吧] 林归竹的精神操控异能太变态了,控制人不说还能控制丧尸,在南华城那次就把巫墨黑冥折腾的够惨,他们六阶等级都能被束缚在原地好一会,断然不愿这个人类如此肆无忌惮使用这个异能。 好了,现在沈之言成了冤大头,被抓过来了。 想起朝白手里拿的手链,沈之言已经猜到是谁的了。 [你是说,这是云祁的晶核?]听到沈之言口中的名字,朝白眼中充满了困惑和诧异,[他来挑衅我干嘛?不应该扔主角团床上吗?] 沈之言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朝白理所当然的回答:[不然呢] [那你为什么还戴着那串手链] 视线下移,朝白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恍然大悟解释:[这还不简单,因为我觉得好看啊] 沈之言那边突然沉默了很久。 最后懒得再找朝白说话,沈之言专心对付他眼前的事了。 沈之言很快被带到了一片空地上,巫墨把人丢过一旁,站在云祁面前。 “皇,人带来了。” 云祁睁开眼,转身看向惊弓之鸟的沈之言。 突然被抓到周围满是丧尸的平地上,沈之言本能想跑,云祁只是淡淡扫一眼过来,他大脑一片空白,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了。 显然是被震慑住了。 黑冥在一旁见状,不由嗤笑,目光满是鄙夷,“这人类如此胆小,也不知道那个拥有精神操控异能的人类喜欢他哪一点。” 沈之言听到了,只是默默抱紧自己,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加大攻门力度。”云祁说完就瞬移了出去。 “是。” 巫墨望着远处的城门,一笑:“冥,吩咐下去,之后把这人类也带过去,我们去会会这帮人类。” “放心,都安排好了。” 于是方首领等人就感觉到城外的丧尸开始变得狂暴起来,开始不断冲锋,靠近城门的丧尸每一次次的冲撞都令守在门后的异能者心惊胆战。 不过很快,攻击城门的前排丧尸突然停下动作,诡异转身,朝身后的同伴疯狂撕咬。 林归竹手落下,冷声:“去。” 无数藤蔓应声而起,破空齐刷刷冲刺而下,把一圈的丧尸破胸串起来,藤蔓再一甩,串起来的丧尸砸到后面上来的丧尸,压倒一大片。 “还等什么,随小爷砍死它们这群丑八怪吧!” 贺阳掀起冰梯,提着枪就顺梯滑下去,所有异能者也随之跳下城墙,提枪带弹,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护住我们的家园!” “守护基地!护住家园!” “冲!”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23 围上来的都是低阶丧尸,在大炮火药的辅助下,基地异能者很快占领上风,围着城门的丧尸被逼退了不少,城门前很快空出一大片空地。 方首领手一挥,一处密闭小通道铁门很快打开,大炮车从里面被推出来,方首领示意所有人退到炮台后面。 一排排架上,同城墙上的大炮一起,火力全开,对着地面上的丧尸群开炮,响声震天,火光四起。 贺阳拍手叫好,“爽!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片刻后,尘土飞扬中,前面的尸群倒了一大片,丧尸损失惨重。 但还没等所有人欢呼雀跃,后方的尸群突然安静,它们开始集体有序后退。 人群中有人疑惑:“这……他们这是怕了?” “总不能说一群没情感没智慧的丧尸还懂得搞什么作战策略吧?” “不是,怎么都这么统一往后退,像是后面有人操控似的……” 见周冶和叶述同时看向他,林归竹淡然否认是自己,“我还没那个实力控制整个尸群。” “你们看!高处那里出现了两个六阶丧尸!”一个人突然朝前指,见他们簇拥一个人上前,很快又道,“中间的是……” 有人一眼认出来了,惊叫:“是尸皇!那个曾假冒人类的尸皇!” 尸皇出现了!他身边还有两个六阶丧尸! “等等!中间那个是尸皇?”另一个异能者看清脸后,难以置信道,“可是这人我曾在基地见过,他早在前几天就跟着一波外地来的异能者和逃难的平民进过基地。” 因为他当时是登记名单的人,云祁登记的是有异能那栏,异能使用是瞬移,说自己和男朋友走散了,是来这里找他男朋友的。 男朋友? 男? 听到这个理由,他当时就忍不住多瞧了一眼这个沉默低头的青年,由此记住了他。 而在云祁进入基地的第二天,朝白和贺阳四人才刚赶到。 方首领眉头紧锁,没想到他们警惕性这么低,基地混进来一个丧尸都不知道。 也幸好做好了准备,张博士一众科研人员的实验室只有方首领几个人知道,不然麻烦就大了。 周冶很快明白了今早那个晶核是谁的杰作,原来这尸皇在他们前一天就已经混进来了。 可也不对劲,进来就是为了丢一块晶核吗? 很快答案解开了,他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巫墨和黑冥推着沈之言站在前面。 沈之言今天可是一身白衣服,但此刻的白衣已经沾满了尘土,灰头土脸的,脸色惨白,下巴处还肿了一块。 “他、他们把沈之言捉去了!” 看到他们,沈之言以为自己得救了,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 “阿竹……” “快救我……呜呜呜呜——” 沈之言声音有些吵,云祁冰冷眼神扫过来,他又害怕的收起哭音,咬紧下唇不敢发声,可在这种处境中,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哭声仍低低泄出。 沈之言:[给我的哭戏打几分呢] 朝白没打分,并给沈之言刷屏了一堆竖中指的表情包图片。 贺阳恨恨道:“这群丧尸太卑鄙了!” 朝白脸上盛满了担心,“表哥——” 忍不住上前一步,被贺阳及时拽住,朝白眸中带火,恨意十足道:“你们居然绑走我家表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虽然知道林归竹不是个冲动的人,周冶仍忍不住出声提醒林归竹:“冷静些,他们这么做应该是为了对付你。” “我知道。”林归竹沉声道。 手心却已然一片红,血丝爬上眼珠,一瞬不瞬盯着泪水肆意的沈之言。 这么胆小怕死的人,此刻一定被吓坏了吧。 云祁看到朝白手腕上戴的手链,心里缓和了几分,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不过再看到贺阳搭在朝白肩上的手,目光倏地变得凌厉,心里一片冷然,周身散发强横的气势。 在旁的巫墨和黑冥都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把林归竹引开,让它们进攻。”云祁收回目光,突然伸手掐住哭声低低的沈之言下颌。 语气冰冷:“再吵,就卸了你下巴。” 警告完后他转身离开。 沈之言被吓得瑟瑟发抖,赶忙捂住自己嘴巴,生怕下巴被卸。 “走!” 黑冥拎起沈之言,跟上云祁。 巫墨留后,朝天嘶吼。 感应到六阶丧尸的命令,原地待命的丧尸群开始涌动,再次朝基地袭来。 丧尸行动后,巫墨也笑着离开了这里,不过转身前被一样东西震在了原地。 巫墨看到朝白无意间露在外面的手腕上某样东西,绿光闪动,满是不可置信。 那是…… 皇的晶核? 尸皇无需依靠晶核维持体内生命机能运转,晶核可离体,它的存在可增强尸皇精神力,尸皇的晶核就象征着尸皇本身,拥有此物的人就等于是尸皇对这人的…… 认可。 但现在,如此高贵象征的东西却落在一个渺小人类手上。 它们的皇已经过分亲近人类了。 巫墨闭了闭眼,最后看向人群中的朝白,转身追上黑冥,但心底杀意生起。 这个人类今天必须死,不能再拖了! 第二波丧尸再次围城,所有异能者严阵以待。 周冶烧死面前一片丧尸,走到林归竹面前:“这里有我们守着,你去救沈之言吧。” 林归竹点头,立马追上云祁他们。 “我也去救表哥,我来帮你对付那两只六阶丧尸!”身后的朝白闻言,把斧头收起,也跑了出去。 两人很快越过尸群,拐入左侧路口,朝山那头追去。 * 两人刚追到山顶,就见云祁在前面等候多时了,像是故意引他们过来的。 果然,他们刚一踏入,周围瞬间涌出十几只丧尸,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沈之言被黑冥掐住脖子挡在前面,看到林归竹,他很快笑出声:“最好别对我们俩使用你的控制异能,否则……” 黑冥意味不明笑出了声,利爪逼近沈之言脖子,在离皮肤的几厘米处堪堪停下。 “否则,我就刺穿他的喉咙,尸体扔下身后的悬崖,到那时,你连埋他的机会可都没有呢。” 身后是万丈深的悬崖,一眼望不到底,四阶丧尸掉下去都得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更何况是肉体凡胎的人类。 引林归竹到这个地方,除了不让他控制进攻的尸群,更是借此机会除掉此人。 南华城那次的实验未成功,这次也不打算再留着他了,不能放任这个人类强大起来。 前有丧尸包围,后有万丈悬崖,看他还怎么成功逃脱……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24 听到黑冥语气里明晃晃的威胁,林归竹握紧拳头,最终还是收起了精神力气息。 他知道,它们这次是有备而来,就算动用他的异能,也只能在六阶丧尸没防备的前提下控制住他们一瞬,何况旁边还站着个云祁。 从头到尾就没出来说过话。 “哈哈哈,你们这些人类可真有趣,不过重情重义在我们这可讨不着好!” 黑冥下巴一抬,包围他们的丧尸很快动了,林归竹和朝白迎了上去,先把这些小障碍处理掉。 见手下这些丧尸不敌,巫墨紧接着也飞身上去加入其中。 提防林归竹偷袭,黑冥挟持沈之言往后退,在离悬崖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从始至终,黑冥都没把这个沈之言放在眼里,这个胆小怕死的人类完全构不成威胁。 林归竹不用精神操控异能,实力也不容小觑,周围丧尸很快被灭得所剩无几。 那边战况激烈,但沈之言却发现那个六阶丧尸好像专挑朝白攻击,招招下的都是死手。 呦,看来是想杀了朝白。 沈之言不动声色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远处大树下的云祁,他也在盯着朝白那边看,眉头微皱,似乎也发觉了这一点。 林归竹把普通丧尸灭完后,和朝白专心对付起了巫墨。 巫墨是想杀了朝白,可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小人类,完全下不了手,林归竹也加入了其中,这显然更难得手了。 黑冥立马把目光投向一直没什么反应的云祁,“皇,墨好像不敌!” 他一直猜不透他们皇的心思。 在巫墨的利爪快划过朝白脸时,云祁终于动了。 林归竹敏锐察觉到空气波动,拉住朝白向后退,水墙生起挡住凝结甩来的利刃。但身后突然出现的云祁现身一瞬把林归竹甩飞在地,躲闪不及被刺中了右肩膀。 刺痛感顿时从右肩传遍至整个身体。 林归竹要起身,一把被操控的匕首突然明晃晃悬浮在半空,逼近他的眼睛。 朝白刚要出手,云祁出现在他面前,两人周围瞬间升起一道屏障,生生限制了朝白行动。 “阿竹!你不要动!”那头的沈之言焦急大喊。 黑冥手上力气加深,警告沈之言:“你最好别动。” “咳咳!”沈之言呼吸困难,表情痛苦起来。 “别动他!” 林归竹声音紧绷。 巫墨走过来,拿下那把匕首,径直丢在林归竹旁边。 巫墨得意一笑,“我们皇的意思其实很简单,要救人,你先折断一条手臂以示诚意,我们再考虑要不要放人。” “信不信我们你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的命在我们手上。” 林归竹双唇紧抿。 良久,伸手够着地上的匕首。 朝白拍打屏障,出不去他只能出声阻止:“他们耍人的,你别着道了!” 困住他的屏障突然缩小,朝白刚迈出一步又被弹回了原地,云祁不关心外面情况,他现在眼中只有这个人,想把这个人锁在牢笼里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云祁慢慢靠近朝白。 朝白最终把目光投向云祁,“云祁!你放了他们行不行!你不是想喝我血吗,你把我抓去,我……我以后都会听你的!” “骗子……” 朝白着急了,“你要不信,那我……我现在就给你血!” 朝白伸出手腕就要划破,云祁却无动于衷,一把攥住他的手,力气大到惊人。 “骗子,我不会信你了。” 云祁伸出拇指擦过朝白的唇,突然缓缓挤进去,弯腰与失色呆立不动的朝白对视,语气阴郁得很。 “我要折断你的腿把你永远关起来。” 朝白承认他这一刻还真被云祁眼底的阴鸷吓到了。 可恶,这个丧尸怎么回事?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反应过来张口就要咬住塞在嘴里的指尖,云祁像是知道他会这么干,悠悠收了回来。 朝白是真的被气得咬牙切齿。 永远关起来?可笑! 朝白心里暗暗想着,等着吧,他若真想离开,一个小世界的丧尸还能找到自己? 而这边的沈之言见林归竹真的听话拿起了匕首,他全身发抖,双腿发软,他感受到了害怕的滋味。 黑冥嗤笑,林归竹居然还真愿意为这个愚蠢的人类做到这种地步,实在想不通这个叫沈之言的有什么好的。 看向沈之言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鄙夷。 “阿竹……不……”沈之言不断呢喃的声音突然拔高,语气发抖。 “阿竹!你别听他们的!你快停下!” 林归竹脸上流淌着冷汗,那是右肩的痛感还在继续。 沈之言嘶哑绝望的喊声传来,林归竹只是静静看着泣不成声的他,轻笑一声:“沈之言,勇敢点。” “我不是说过会保护你的吗。” 所以不要怕。 沈之言痛苦呜咽,微微翕动的嘴唇显得苍白而无力。 保护他…… 保护…… 可是自己一直都在拖后腿,他永远是拖后腿的那个人! 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自私鬼。 悔恨与绝望如滔天浪涌裹袭沈之言全身。 他其实在公寓那次就应该死了的,自私鬼贪来的命应该还回去的…… ———沈之言,勇敢点。 勇敢一次,就一次,下辈子当个缩头乌龟就好了…… 额头上青筋暴起,垂在身侧的指节曲了曲,沈之言闭眼,轻轻呼气。 再睁眼,眼底闪过一抹绝然。 巫墨等得不耐烦了,“快点,我们可没那么多耐心。” 林归竹转回头,扬起匕首—— 沈之言突然暴喝。 “你妈的,去死的人应该是你们!老子受不了你们了!” “跟我下地狱吧——” 林归竹心突然猛颤。 转过头,却看到沈之言不顾一切转身,死死拖住身后的六阶丧尸往身后悬崖翻滚了下去! 他们一同掉下去了…… 谁也没想到,胆小怕死的沈之言居然选择与黑冥同归于尽! “沈之言——” 林归竹站起来,疯狂嘶吼。 视线里没了沈之言身影,他几近崩溃,血泪流出,胸口剧烈起伏,铺天盖地的绝望将他整个人卷席。 “啊啊啊啊啊啊——” 云祁三人始料未及,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强悍到窒息的精神波动从林归竹体内冲出,离他最近的巫墨被掀飞在地,一条手臂被林归竹甩出的匕首当场截断。 离得远的云祁和朝白虽有屏障保护,但也被波及了。 屏障破裂瞬间,飞起的石子砸来,云祁把朝白护在身后,两人也被那股力弹飞。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25 “沈之言……沈之言……”林归竹近乎失神的呢喃,爬着跑向悬崖。 周冶等人赶过来就看到这里遍地丧尸尸体,双目血泪的林归竹精神恍惚地朝悬崖边冲出去。 周冶一惊,“快拦下他!” 贺阳立马封起冰墙挡住他去路,周冶直接扑过来压制发疯的林归竹。 “沈之言……沈之言……” “放开我……我去救他!” 林归竹身上乱窜的精神力把周冶攻击得够呛,他死命拉住林归竹,见他还想往外冲,使劲大吼:“你他妈给我冷静点!想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那他死值得个屁!” 林归竹猛地停下了。 周冶知道他清醒过来了,放开他,看了悬崖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开口,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待着。 他死也没想到,沈之言会牺牲自己…… 林归竹仍一动不动,眼神涣散,血泪直流,却盯着悬崖沉默不语,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了。 “咳咳……” 巫墨挣扎起身,他没想到一个沈之言的死居然扭转了对他们有利的局面。 明明就差一步。 那帮赶过来救援的人类也正在朝他们走过来。 他们目光警惕的方向是尸皇云祁,没人注意到断了臂的他…… 耳边传来朝白嘟囔声,“嘶……这股力可真是牛……” 很近的距离。 攻城失败,损失惨重,林归竹没死,墨尸骨无存…… 今日不能一件事也办不成! 巫墨用仅存的手攥住匕首。 云祁已经起身了。 身为尸皇却被弹飞、林归竹莫名精神力猛涨、手下被杀、对面人类虎视眈眈…… 就算是遇到这些事,他的情绪也丝毫没有一点起伏。 只是在见到前面的朝白没有任何受伤痕迹,他才浅浅撩起眼皮,朝他走近。 对朝白伸手。 “我才不需要你扶呢!”朝白拍掉云祁伸出来的手,自己站起来。 主角都带人来支援了,这尸皇还不逃?是摔糊涂了,等着被抓吗? 朝白张口刚要说话。 “噗嗤——” 胸口传来剧痛。 触手一片湿腻,朝白愣愣低头看去,原来是一把匕首从后面插入了他的胸口,正有汨汨鲜血从伤口涌出来。 窒息的感觉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下线。 但是…… 痛……死……了…… 艹! 云祁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血色染体。 毫无征兆,毫无预警。 满地鲜血,也刺红了他的双眸。 麻木接住滑落在地的朝白,云祁无意识叫了声他的名字。 云祁觉得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 巫墨走过来,“皇!我这是为了你……” 云祁看向他。 “啊啊啊——” 下一秒,巫墨头颅与躯体分离。 “小白——” “小白!我艹!” “放开小白!放开他!” 贺阳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很快扑上去要救回生死不明的朝白,却扑了个空。 云祁和朝白消失不见了。 “小——白——” 无人回应。 山顶,满地狼藉,尸体残骸,鲜血直流…… 这一天,他们守住了基地,也失去了两个同伴。 一个摔下山崖死无全尸,一个在他们面前被刺穿尸体还被抢走。 * 而他们说的摔下山崖壮烈牺牲的沈之言正悠然坐在山洞里,看着面前被卸了一只手臂的六阶丧尸,笑容和善。 正是被推下来的黑冥。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悬崖壁上居然有个天然山洞藏着。 当时沈之言推下黑冥,一人一尸顺着崖壁急速滚落下滑,危急之下,黑冥迅速抓住壁上藤蔓减缓下滑速度。 刚想把死死抓着他不松手的沈之言推下来,结果低头就发现了下边侧一点的位置有个山洞。 看到山洞的时候他们都快超过了,黑冥反应迅速抓住了洞口边沿石块,身为丧尸,他很轻松就上到洞口里了。 结果转身就看到沈之言居然也跟着爬了上来,正一脸轻松拍打身上的灰尘。 怎么会…… “该死的人类!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 黑冥没往深处想,此刻的他恼火得紧,也没发觉沈之言脸上表情的不对劲,迅速冲出,十指向沈之言脖子抓去。 要让这人当场割喉而亡。 让他没想到的是,沈之言居然轻松躲过了他的攻击,未了还突然朝他一笑。 有点诡异…… 速度比他还快,随之而来的是一脚飞踢。 “嘭——” 还没等他爬起来,他的一条手臂就被沈之言单手拽拉了下来。 是徒手,硬生生的,扯断了。 这只手就是先前差点划破沈之言脖子的那只。 “啧啧……” 沈之言丢开他的残臂,坐在洞口前的石块上,语速慢悠悠:“你前面说什么来着,说我一动就要扭断我的脖子是吧?” “其实我挺记仇来着。” 黑冥被一股力压着突然双膝跪地,可是沈之言还坐在洞口,他满眼不可置信。 沈之言这副神态可与之前崖上那胆小怕死的怂逼模样判若两人。 “你!你怎么会……你不是没有异能吗!你是谁!你前面都是装的!” “我的确没异能……”沈之言上前,在他面前停下,语气思考:“至于我是谁嘛……” 黑冥突然瞳孔一缩,脑内某颗东西被悄无声息捏碎,很快歪头轰然倒地。 他不甘心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沈之言的声音才响起。 “我凭什么告诉你呢。” 沈之言挥手,黑冥尸体融化于地,天地间彻彻底底没了这号丧尸。 他走到洞口,正摸着下巴思索怎么合理且合法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识海里突然炸起极大惨叫声。 把毫无防备的沈之言都吓了一大跳。 朝白惨叫声在无限刷屏。 [啊啊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痛痛痛痛痛死老子我操啊——] [痛痛痛———————] 沈之言不理解但尊重:[这是你新创的曲吗?好难听] [你有没有心,我被杀了,现在还吊着一口气!!]朝白怒音无限回荡。 三分钟后,听完整件事情经过,沈之言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可怜系统被捅了。 他才下来一会上面就出事了? 朝白被捅了,按照人类正常角度来讲,他那个伤口是必死无疑了。 沈之言安慰他:[你躯体在哪,我去给你收回来] 不说还行,一说朝白就气得直嚷嚷。 [我现在半死不活被尸皇带走了,他一直盯着我看,我还得咽下最后一口气才能离开,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 跟随演绎者的系统可以化形为人,但很少有系统选择化形,朝白就是少类,而躯体自然而然就是他自己的。 朝白还在发疯,沈之言被吵得很快屏蔽了他,他那边的事让他自己去处理,他找个机会拿回朝白身体就行了。 天渐渐暗下来了。 朝白从沈之言那边回来,艰难咽下喉咙处咸涩腥味的血沫,他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别……别抱了……放下我吧……”能不能让他安静等死,真是折腾人。 云祁好像听不到,仍自顾自抱着他在林中呆呆往前走。 朝白咬牙,争着一口气奋力大吼:“云祁!放下我!我痛死了!” 下一瞬,口中血液直喷。 朝白被小心翼翼放了下来,他靠在云祁怀里,结果一颗滚烫的泪毫无征兆砸落在他苍白脸上。 朝白一愣,这…… 恍惚抬眼,却见面前的人早已泪光闪烁。 他的肩膀,颤抖着。 “咳咳……” 这可真稀奇,朝白伸出手摸上去,有些惊讶,“你们……你们丧尸也有泪吗……” 云祁声音沙哑:“我有……” 朝白都愣住了,虽然现在是很痛,但这个丧尸这种行为他是一点也摸不透。 突然带着快咽气的他离开,又突然因为他哭了起来。 朝白觉得好笑,没好气道:“不是,你哭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我会死吗?你别在这假好……” 朝白没说话了,他看到云祁眼底的迷惘与无措,还有一丝…… 哀痛? 他很伤心吗……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26 绞痛感又冲了上来,朝白冷汗直冒,看来这个身体机能是到头了,他意识也逐渐模糊了。 月光穿过树叶照在云祁身上,惨淡的感觉,脆弱的感觉。 好可怜的样子。 算了,看在他为自己哭的份上,那就原谅他了吧,反正自己又不是真的死了,这个位面结束,他们也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朝白这样想着,就握上云祁的手,轻拍几下,像是安抚。 云祁听到一声叹息传来。 “别哭了,我原谅你还不行吗?”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云祁怔愣。 因自己而死的小青年居然原谅了他,还说等他死后能不能别吃他的尸体,想麻烦他偷偷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等林归竹他们过来替他收尸。 云祁想笑,砸下的却又是一滴泪。 朝白嘴里溢出一股股血沫,彻底晕染了衣裳,周身疼痛,不由自主颤抖起来,云祁紧紧搂住他,似要把他揉进骨头里。 朝白眼前发黑,眼皮撑不住了,仅存的一口气,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忘……忘了告诉你,你挑衅时放在我床上的晶……晶核手链,我……我挺喜欢的……” 所以他得找个机会悄悄拿走。 怀里的人身体渐凉。 到最后,再无生息。 终于死干净的朝白抽身出来,他飘下来,托腮看着云祁和自己的尸体。 朝白手指轻轻戳云祁的脸,抱怨道:“喂,你快点走啊,我要拿回我的身体。”这可是花了04大把积分的。 无知无觉的云祁搂着他尸体木然坐在地上,眸光死寂一片。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他抱起尸体缓缓起身,步伐缓慢,慢慢朝林中走去。 行尸走肉的感觉。 朝白没跟上去,他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心口微闷,感觉被一团无形的东西堵塞。 这太奇怪了…… *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白天的山顶尸横遍野,已经被周冶等人全一一清理完了。 从白天到晚上,林归竹仍旧坐在崖边不说话,昊万承和韩老三带人去追把朝白带走的云祁,叶述回去照顾独自在家的林有昀,而周冶和贺阳则留下来守着林归竹。 林归竹坐在一头,他们俩坐在另一头,三人都没开口说话,如果有烟,周冶和贺阳脚下已经堆成堆了。 贺阳现在的心情很沉重,小白生死不明,他远房表哥见不到尸,归竹哥现在疑似自闭,小昀哭着要找两个哥哥。 唉!这都什么事嘛! 贺阳心里无声叹气,盯着悬崖下的目光准备收回,突然发现有个藤蔓好像……好像…… 在动? 贺阳不由得起身,低头靠近悬崖边,想要凑近看的更清楚些,后面干脆趴下来,侧头去听。 隐约听到…… 有人的声音…… 贺阳此刻的动作算得上有点危险,周冶刚想出声让贺阳小心点,结果贺阳突然起身转头,手指着下面的悬崖,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声音响起。 “它、它它它……动动动——动了!有有有……有动静!” 周冶疑惑:“你在说什么……” “下面有动静,下面有动静!树藤在动!有人好像在喊!” 林归竹已经箭步上来,双手放在地上,手中出现的藤蔓快速灵活延伸到下面。 阿言……阿言…… 三分钟后,一个全身被林归竹藤蔓缠绕的狼狈青年被拉了上来,手指流血,眼周青肿不堪,手上脸上全破了皮,膝盖也擦伤了,头发凌乱还盖着细细的灰尘泥土。 周冶:“沈之言!” 贺阳:“远房表哥!” 见到他们三个,沈之言终于委屈抱怨地大声哭出来。 “你们怎么回事了啊!他妈的原来这上面有人啊!我在下面喊破了喉咙,怎么都没见你们回我!害得我还得冒着生命危险自己攀爬上来!你们知不知道我有多怕死!” 周冶和贺阳脑子有点发懵,沈之言活了下来?他一直在喊?他自己抓着树藤一点点爬上来的?他怎么做到的? 林归竹一言不发,来回检查沈之言伤势,手抖得不行,最后紧紧抱住这个失而复得的人。 沈之言这次被吓得可不轻,还在胡乱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不过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三人终于清理了整个过程,也知道他能活着出来的原因。 下面有洞口,昏迷中的沈之言意外掉落,等醒来的时候天快黑了,他不知道洞口离地面上有多远,喊了快半个小时无人回应。 见这悬崖峭壁有藤蔓生长,犹豫纠结了好半天。 要么在这洞口饿死冷死,要么赌一把。 沈之言选择了后者,他试了试藤蔓结实程度,又花了一个半小时做心理建设,才手揣着树藤,脚踩周围突起的石块,手脚并用地艰难爬上来。 黑暗中,沈之言是一边摸索攀爬一边朝上大喊再一边爆哭,他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要死了,感觉一直不到顶,也没人应他。 即将在没力气时,最后是贺阳眼尖及时发现了下面动静。 理清整个过程后,周冶和贺阳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佩服与震撼。 由此可见,在生死时刻,人往往爆发出无限潜能。 沈之言胡乱抹了把眼泪,见林归竹眼睛充血,脸上是早已干掉的血泪,嘴巴起皮冒泡,看他的眼神都是怔怔的,还盯着他不说话,感觉已经傻掉了。 沈之言望着他,然后伸出手指摸了摸林归竹憔悴的脸,吸了吸鼻子,道:“阿竹,你看你,都变难看了。” 周冶和贺阳:“……” 沈之言觉得林归竹的状态比自己还糟糕。 他轻轻推开他,林归竹就死死抱着自己不松开,沈之言磕磕巴巴问身后两人。 “他……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我活着他不开心?” “他开心……”周冶摇头,看了眼已经魔怔的林归竹,继而再道,“而且是开心过头了,已经失声了。” 沈之言还受着伤,他们不能久待,迅速带他回去疗伤。 林归竹执意要抱着沈之言走,两人刚一起步,就一齐摔倒在地。因为林归竹还没平复好失而复得的心情,手脚不利索,腿都是软的。 “阿竹求你别抱了……你别把我摔死了呜呜呜我脸都摔疼了……我还有力气能自己走的呜呜呜……” 跟在身后的周冶和贺阳:“……” 四人还是成功回到了基地,沈之言被送进了疗养室。 林归竹全程陪护,静养了快四天,在沈之言强烈要求下,林归竹才收拾东西带他回到两人住所。 经历了沈之言被劫走这件事,现在的林归竹可是寸步不离,完完全全是把眼珠子粘在了沈之言身上。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27 这一次大战,人类险险获胜,鼓足了士气,不过也没掉以轻心,丧尸来犯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方首领加强基地防御系统,加固城门,训练军队。 两个六阶丧尸手下死亡,自那天之后,也一直没见着尸皇下落,连带着朝白的尸首也没找回来。 沈之言当时知道自己表弟尸首被掳走的时候,悲伤地哭了一天一夜。 要不是林归竹半夜醒来发现人不见了,他都差点跑到基地外面,哭喊着说要为自己可怜表弟报仇雪恨。 一个月后…… 这天早上。 沈之言掀开被子下床,后腰被抱住,腰间ruan肉被暧昧()(),身后的人喷出的气息引得沈之言脖子一热。 “去哪?” 林归竹刚睡醒的声音低沉而磁性,轻轻钻入沈之言的耳朵,昨晚闹得太晚,他还有些困意。 大早上发什么骚,沈之言恼火拍开林归竹的手,“起开,放我去洗漱!” 林归竹视线落在锁骨上的红痕,略带愉悦道:“起那么早,你腰真的没事吗?还是我昨晚不给力?” 说着手就从沈之言……,成功看到面前的人乱了呼吸,双颊晕红。 很美的一道风景线。 【林归竹爽感值+10,当前爽感值80】 可很快沈之言就打破了房间里被林归竹刻意营造出来的暧昧气氛,他站起来,抽出枕头猛地拍在林归竹俊脸上,还把被子压上去。 “你再勾引我试试!你再勾!今晚我不睡这了!以后你再拿你那破藤蔓出来捆我,我三天不回来睡!” 被捂在被子里的林归竹:“……”糟了,这回勾过头了。 沈之言松开被子,瞪了林归竹一眼,又继续干自己的事了。 穿戴整齐之后,沈之言还是有觉悟,报备了自己今日的行程,“我今天和贺阳他们出基地做任务。” 出基地做任务? 一听,林归竹瞬间就不困了,立马清醒过来,微微皱眉,“出去?” 沈之言点头。 林归竹想也不想就开口:“不行!太危……” 见沈之言眼眶开始湿润,不说话,就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林归竹心软得不行,很快收了声。 上前亲亲自家男朋友额头,安抚他:“好了好了,让你锻炼就是了,不过我得跟着。” 沈之言很快回抱林归竹,“阿竹,你不用担心,我变强了的话以后就不用躲在你背后了。” 林归竹轻笑:“可是我乐意。” 两人很快与贺阳和昊万承汇合了,他们拿好东西后就出去了。 自从上次沈之言鼓起勇气与丧尸同归于尽和掉落悬崖攀爬成功求生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很牛,感叹自己没有异能也可以有这么帅气的一面,所以开始跃跃欲试,积极接基地任务,而且对于砍丧尸很热衷。 他的武器是斧头,是朝白遗留下来的斧头。 他说,朝白在世时喜欢收集那些漂亮的晶核,但现在表弟不在了,那他就拿着表弟留下来的斧头砍遍天下丧尸,收集无数晶核,来悼念自己的表弟,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报仇了。 当时的贺阳听完沈之言的肺腑之言,不禁热泪盈眶:“远房表哥,你们的兄弟情义令我动容,我相信小白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的!” 之后再三承诺:“你放心好了!以后接到任务我都会叫上你!” 沈之言低头抹掉眼泪,语气哽咽:“谢谢,小白一定也会高兴我的蜕变!” 一直飘在虚空看着他们的朝白:“……”想骂人,但不知道该骂些什么。 今天的任务很简单,他们轻松完成后准备返程,林中突然掠过一道黑影。 “谁!” 四人很快追上去,追到一个空地时,岩石上却只躺着一个人。 朝白已经激动飘过去了,因为那是他心心念念的躯体。 云祁果然听话,把自己放在显眼的地方了,他没吃自己! “小白?”贺阳跑过去,看清后激动大叫,“真的是小白!” 但下一秒就爆哭起来,因为朝白没气了,现在只是他的尸体。 沈之言走过去,躺在石块上面的人双手放至腹部交叠,双眼紧闭,苍白毫无血色,面色呈现隐隐的青灰之态,身体僵直,是死了很多天的表现。 但是尸体能看得出有被人很好的保护着,头发柔顺服帖,身上衣物干干净净,毫无脏乱,最值得注意的是,手腕上还戴着那串晶核手链。 只可惜小青年再也睁不开眼了,也无法露出他的标志性小虎牙了。 看到尸体真真实实出现在他们面前,心中抱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 朝白真的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沈之言瘫坐在地掩面而泣,“表弟……我的表弟……” 林归竹看了一眼林中暗处,顿了顿,视线很快收回,轻轻搂着沈之言低声安慰。 第二天,朝白尸体被安葬在了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面对着远处的湖,很静谧。 曾经的小队都来送他最后一程了。 贺阳要把手链拿下,沈之言阻止了,“给他留着吧,他最爱这玩意儿了。” 众人最后再看一眼棺材里的青年,周冶和昊万承上前封棺了。 最后,入土为安。 朝白趴在他们给自己建的坟头前,哭的泪流满面:[这一幕太感人了,他们真的把我当兄弟了呜呜呜呜呜,还给我建坟,我更没想到我自己全程参观了自己的丧礼呜呜呜呜……] [……你快收回你躯体吧,快腌入味了都] 沈之言看着朝白喜滋滋带着自己尸体回到随身空间,心里叹气,他家系统果然还是没开窍,这个尸皇对他的心思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哎呀呀,我身体有点干瘪了……” “04我偷偷用你的一点积分美美容,你不介意的吧……哼哼,你不能介意,我是死者,你应该尊重我……” “我还在苦恼怎么拿走这个晶核,没想到云祁没摘掉,是不是忘记了……” “才不管呢,我占为己有!就当他送我了……” 识海里的朝白叽叽喳喳的,没任何烦恼的围着自己躯体瞎转悠。 沈之言垂眸,这样挺好的…… 朝白不能为这个云祁停留,这个位面叫云祁的尸皇注定只能是朝白任务生涯中一个过客…… 待所有人走后,夜晚,朝白墓前迎来一个人。 来人摩裟碑上的名字,最后把一枚晶核放下,“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声音极低,他很怕打扰到躺在这里的小青年。 “其实我很不想放你回去,可是你讨厌我。” “知道你讨厌我,所以我就来这一次,以后都不来见你了。” “你应该会开心的。” 云祁一向不爱说话,可这次他说了很多,对着一口坟自言自语,一整个晚上都是。 太阳很快升起了,新的一天来了。 待在这里一晚上的云祁转身离开,走了两步,突然抬眼,眼神透着一丝迷茫。 朝白,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你的气息了,那我该到哪里去找你…… 算了,找不到就不找了…… 他也弄来了一口棺材,他打算躺在里面,永远闭上眼,这样就不觉得烦恼了。 “没人能弄死我,我只好自己弄死自己了。” 演绎那个贪生怕死前男友28【完】 即便是没有云祁的带领,人类与丧尸之间的争斗也一直未停歇。 说来也奇怪,从第一次人尸大战后,周冶等人就没再见过这个尸皇。 直到很久之后来临的第二轮大战,丧尸来犯时,他们看到了为首的尸皇。 一个陌生的尸皇,他们不认识。 居然出现了新的尸皇…… 那个还算熟悉的尸皇云祁便从此不再出现。 有人猜是丧尸内部斗权,云祁败落。 前尸皇身亡,新尸皇上位…… 不管是什么原因,人类可不需要去探究丧尸内部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只要是丧尸,都必须死。 --- 沈之言与林归竹的感情逐步稳升,沈之言也在一次又一次的任务执行中逐渐成长起来,成为了他所希望的样子。 勇敢,坚强,不拖后腿。 他也成为了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了。 这天,基地外围的某个地方。 红衣女孩把铁棍直直插入丧尸脑部,手轻勾棍身,然后眼也不带眨地拔出来,一脚把丧尸踹向一旁。 那里俨然堆了一圈丧尸尸体,死状惨烈程度是可以打马赛克的那种。 她潇洒吹了声口哨,似乎对自己的战绩很是满意。 身后响起嘶吼声,她唇角半勾,扬着长棍就冲进丧尸群里。 痞气,飒爽,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张扬。 解决完这里,累了一身的林有昀弯腰擦汗。 几年时间里,林有昀也长成了小大人模样,从一个爱哭怕怪兽的瘦弱小朋友变成了个杀丧尸不眨眼的小女魔头。 如今位任基地第一区高级医院院长的叶述总爱摸着林有昀的头感叹:“小丫头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基地的人总夸小丫头不愧为基地最强者林归竹的亲妹妹,但她亲哥林归竹却淡淡反驳,她不是因为是谁的妹妹,她只是她自己。 沈之言一点也不意外这句话。 那年的海城街道那次,他们遭遇尸潮,林有昀小不伶仃一个,都怕得腿软了还能爬着乖乖躲起来不拖后腿。 屁大点的林有昀小朋友,知道不能引起丧尸注意,愣是生生控制住情绪,默默无声落泪也绝不发出一点声音。 “小昀,不听话的小鬼头……” 身后略有责备但又显无奈的声音响起。 “言哥哥!” 林有昀立刻转身,收起脸上表情,高兴朝男子跑过去。 长发肆意而动。 “刚转头你就不见了,我和你哥就不该带你出来做任务。”沈之言无奈极了。 “嘿嘿,我这是在锻炼我的异能实操能力嘛……”小姑娘摸摸鼻子,然后不服气叉腰反驳:“我厉害着呢!我从小就胆大机灵!” 地上凭空冒出的小藤蔓突然牵住林有昀的脚,林有昀“啪”地屁股墩着地。 “哥!你干嘛呀!”林有昀气鼓鼓回头。 只有在自己哥哥们面前,她才有点小孩子样子,淘气又可爱。 林归竹淡定走过来,觑一眼自家亲妹,“你说呢。” “跑丧尸堆里玩,该不该摔。” 哥哥的冷漠脸她还是有些怕的。 “不敢了不敢了……”林有昀心虚起身,笑得一脸讨好,看到远处擦着枪路过的贺阳,脚步悄悄挪动。 “那个……我觉得贺阳哥哥一定需要我帮忙,我去去就回!” 高喊着“贺阳哥哥”就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贺阳一听这小妮子的声音,牙就立马酸起来了,该不会又想坑他的宝贝晶核了吧。 不行,绝不能只有自己被坑。 贺阳寻找目标选手——昊万承,“嗖”地跑过去,小姑娘不甘心的也追了上去。 昊万承眼一瞪:“要死啊你!贺阳你别跑过来——” 三人你追我赶,韩老三则冷静收割地上的晶核,不明白他们闹什么,地上明明就有现成的晶核。 沈之言摇头笑笑:“你看吧,我就说你现在管不了她了。” “长大了……”林归竹呵一声,随即摸着下巴很认真思考起来,“或许可以丢进训练营里。” 基地成立了一个异能觉醒训练营,很魔鬼很可怕很要命,里面的总教官非常冷酷且不留情。 而这所魔鬼训练营的总教官正是周冶。 来医院接叶述下班的周冶莫名打了个喷嚏,叶述把外套随手丢给他,疑惑道:“大热天的感冒了?” “没感冒,”周冶摇头,喃喃着,“就是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十三年时间里,人类与丧尸爆发了一次又一次战争,林归竹和周冶带领异能者击退一次又一次尸群。 丧尸在强大,人类也在强大。 研制出解除丧尸病毒的药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张博士团队失败了无数次,反思了无数次,在第三年终于有了眉目,第四年他们投出一批初级药剂试看效果,第十年三批升级药剂投入使用…… 人类相信,他们总会有未来,他们会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周一这天。 出完任务回来的林归竹推开门,家里却一片黑暗,他有些意外。 他知道妹妹自从觉醒异能后就被送到训练营那里上课,只有周末才能回来,但一般这个时候,沈之言都会在家。 但眼前这个情况,似乎没人在家。 难道又跑去隔壁周冶叶述家蹭饭了? 林归竹打开灯,光线亮起瞬间,从天而降无数彩带。 “祝你生日快乐!” 蹲在沙发后面的沈之言举着蛋糕朝他走过来。 沈之言再一次大声喊:“生日快乐!我的男朋友!” 林归竹失笑,“今天我生日啊?” “当然,快快快,许个愿然后吹蜡烛!”沈之言把蛋糕推过来,眼神略有得意,“这可是我亲手做的蛋糕,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呢。” 蛋糕样式很简单,但是林归竹很喜欢。 林归竹突然朝他伸手,沈之言眨眨眼,不明所以。 “我的生日礼物呢?” 沈之言耿直回答:“我没准备怎么办。” “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吗?”林归竹指了指他,然后张开双臂。 “你说得对。”沈之言认真点头,冲进林归竹怀抱,两人一齐倒入柔软沙发里。 沈之言突然跨坐林归竹腰上,林归竹单手撑着后脑勺,一手摸上沈之言脸颊,语调上扬,轻笑了:“宝贝,难道今晚想玩点不一样的?” “今晚你想怎么玩都行,但是我要说一句话。” “说来听听。” 沈之言把林归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拿下,突然倾身,在林归竹手背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林归竹,你也是沈之言的礼物。” 两人相视一笑。 毕竟,往后余生,唯余对方。 ———— 【林归竹爽感值已满值100】 【恭喜04演绎者,成功演绎】 朝白:我要升官晋级【过渡篇】 沈之言回到时空局,把位面记忆储存起来后去找朝白了。 朝白当时一拿回自己身体,见沈之言还在小世界与攻略对象甜甜蜜蜜过日子,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就先跑回来了。 沈之言隔着大老远就见到朝白被一堆飘飞的各色系统围了起来。他们长的奇形怪状,有的是橘子形状,有的是白毛线团,有的又是动物模样。 那是因为听说它们同事选择化为人形,各家系统闻讯而来,都很好奇。 这不,就把朝白围了起来。 “你说你现在叫朝白?很好听的名字!” 朝白一脸自豪:“可不!我家04给我取的。” 但话题也很快越扯越远。 “你变为人类不嫌走路累吗?” “不累。” “人类有狐臭吗?” “……你越界了,要不你去闻闻你家宿主看看。” “听说你上个位面是被捅死的?” “……其实我是故意的,一切在我的计算之中。” “哦……但是我还听说你差点被小世界一个角色强制ai唔唔唔——” “闭嘴!没有的事!你们别乱说!” 朝白立马捂住这个胡言乱语的同事,然后把窝在自己头上的化形为电子狗模样的另一个同事弹开,并用力踹出三里地。 “再八卦我的事,我们就绝交吧!” 看到沈之言在那,他立马溜出来,迅速远离这群热爱八卦的狐朋狗友。 “回来了?走走走,下一个位面!” 沈之言被朝白推着往前走,有心逗他,“这么猴急干什么,不再和你同事叙叙旧?” 朝白“呵呵”一声:“再接着叙下去,他们就把我糗事全挖出来了!” “走走走!” 两人即将去往下一个位面,远远路过位面搜查库入口时,看到入口那站着许多部长,就连他们部长乔予意也在。 位面搜查库可以查探小世界各位面的具体情况。 沈之言略有疑惑,“这么多高层聚在那,所以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嘘嘘嘘!小声点!” 朝白往四周扫一眼,然后拉着沈之言跑离这里,直至看不到他们那些人才放慢脚步。 “我们局不是很快要换新的主神了嘛……” 沈之言点头,是这么个回事。 前个月掌管整个时空局的老主神打算退休,听说已经选好了接替主神一职的人,如果顺利,那人将会是时空局新任主神。 难道这里面还有变故? “但是我从电子狗那听说一个事,听说这个即将上任的主神大人……” 朝白神经兮兮的指指自己头顶,凑近沈之言耳边低语:“他前个月自己跑小世界去了,各部现在被紧急召上去开会,说是要把人找回来。” “本来我还不信,刚才路过那里看到有这么多部门头头,我这回是信了,我们主神真的一声不吭就跑了。” 说完后朝白开始异想天开了,搓搓手开始幻想:“你说……要是我能把主神带回来,我不得升官晋级了嘛嘿嘿嘿。” “……别做春秋大梦了,据说这届新任主神脾气挺怪的,还很邪。”沈之言打破朝白幻想,让他赶紧开启下个位面传送。 “哦……”朝白撇嘴,仍做着美梦。 还不给他幻想了?那万一他就成功了也说不定呢。 浩瀚无边的位面库内,这里有成千上万的位面数据记载光球有序悬浮在上空,而正中央摆放着一颗巨大的感应光球。 画面玻璃球白光黯淡下来,老主神收回放在上面的手,轻叹:“果然感应不到他任何气息,看来他是特地把我们给屏蔽了。” 能让感应光球都检测不到任何踪迹,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自己记忆全面封锁,撕裂灵魂分成碎片投入各个小世界,而进入小世界的那个碎片将完完全全融入其中。 等所有碎片走完它们投入的那个小世界剧情后,才能凝聚成完整灵魂,恢复记忆。 老主神没想到他为了屏蔽他们搜找,宁愿撕裂灵魂彻底融入小世界。 灵魂碎片可根据本人意愿分成多片,部长们觉得这回找人有点棘手了,因为他们压根不知道这个新任主神分了多少块出来,万一来个几十块,他们难道要傻等着全部灵魂碎片周游完所有小世界? 一个部长看到站在一旁的男主升级部长宋修,拍手惊呼:“哎对啊!宋修不是有找这个的经验吗?” 见宋修两手一摊表示疑惑。 他又继续道:“你部门不是也有个部员意外坠入小世界了吗?听说整个灵魂都被砸成碎片了,和咱新主神情况算是大同小异吧,你应该有经验。” “原来如此啊!难怪我这两天见你天天举着个感应球到处跑。”唐文景一下子就顿悟了,看向宋修。 “我还以为乔予意又使唤她部员把你积分偷偷扔到小世界里,你想下去捉回,所以才这么干的。” 乔予意:“……你礼貌吗?” 宋修:“……你礼貌吗?” 老主神看向三人,肯定的点了点头,原来他们三个都有经验啊。 所以半个小时后,除了乔予意、宋修和唐文景三人,其他部长都离开了,离开前还笑眯眯给他们鼓掌加油。 因为老主神把找回未来主神的任务交给他们三人部门,其他部门是辅佐。 乔予意和唐文景懵了脑。 不是,宋修有经验,关他俩什么事?又不是他们部员被砸成碎片坠落到位面的!!! 宋修则是拍额,想仰天长啸。 他好苦,不仅要找回被炸得七零八碎的裴沐知,还要拼回把自己撕得五零八乱的未来主神!!! ———— 【开启位面传送……】 【位面传送已完成……】 【位面检测,安全且无害】 “……”现在的沈之言不是很喜欢听到这句话。 沈之言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黑暗,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白,你奶奶个头,该不会一开场就让我成了个睁眼瞎吧?” 朝白嘿嘿一笑,“哪能啊,放心好了,你依旧是一个四肢健全、器官完好的人……” 沈之言没敢放松,他觉得朝白还有下文。 果然不负他的重望,朝白再次开口:“但你这次的攻略对象是个残疾人。”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 哈你头。 沈之言干脆现在就接受剧情,他倒要看看是怎么个残疾法。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1 这个位面讲的是性情冷淡万人迷受被风流霸道权贵攻强取豪夺的狗血虐恋剧情。 风流霸道权贵爱他,温润儒雅学长爱他,阴郁冷戾反派竹马爱他,阳光开朗忠犬学弟爱他…… 这里面几乎所有人都爱受。 豪门权贵季子翰是圈内出了名的风流浪荡公子哥,荤素不忌,偶然机会看上了苏知南,看他那对谁都冷淡的模样,心里的征服欲上来了,开始追求苏知南。 苏知南平静生活被打破,受不了季子翰的天天骚扰,所以勉强同意了和他交往试试,但有一个前提,如果季子翰在交往过程中出轨,那么他们立马分手。 两人是交往了,但苏知南不让碰,季子翰刚开始还是很有耐心很绅士,等着他的深情能投注在自己身上,后面随着苏知南身边越来越多优质股爱慕者或追求者出现,他暴露了本性,开始对苏知南强取豪夺。 手段包括但不限于给他下药、绑架他、软禁他、霸王硬上弓…… 结局自然是…… 好吧,结局被锁了。 沈之言看不到结局,因为原主没活到剧情的最后,所以他看不了结尾。 沈之言所要演绎的是风流公子哥季子翰的炮灰男小三。 在两人交往的半个月后,季子翰在某个晚上出来与狐朋狗友聚会,醉酒情难自控,勾搭了一个小男生并把他带回了两人住所,结果被突然回来的苏知南和他好友捉奸在床。 沈之言知道的相关剧情到进屋抓奸这里就结束了,因为原主在慌乱逃跑中意外摔倒,后脑勺不仅着地,还摔入水池,最后溺亡了。 他就是个被一笔带过、助推剧情发展的小角色,连名字也没被提及过。 沈之言很快读取了原主自身记忆。 是个原生家庭悲惨的可怜大学生,父赌博,母跑路,快开学了没钱交学费,所以找了一个酒吧兼职。 结果送个酒的功夫遇到了一个一直纠缠他的醉汉,还莫名其妙被押上车拐回一栋豪宅,没等他挣脱跑出来,突然有三个人闯进来上楼,他择不慌路躲进了衣柜里,被拉出来示众,他们也误把他当成了小三。 沈之言无语凝噎,原来从原主的视角来看是这么个事啊。 【主线任务:获取季允州爽感值,满值100】 【支线任务随机掉落,请等待……】 沈之言这次的任务目标是季子翰的哥哥季允州,因一次意外车祸腿部受伤,常年坐着轮椅。 沈之言望着眼前黑暗环境,试探开口:“所以,我现在落地是在……” “嘿嘿,放心好了,安全且无害。”朝白嘻笑道。 但沈之言不敢掉以轻心,当朝白说出这句台词,那么就意味着他接下来会炸裂出场。 [出柜吧,我的少年!] 伴随着朝白一声吼,与此同时,外面有人“啪嗒”拉开门,光线陡然入柜,刺到了正睁开眼的沈之言,他下意识眨眼适应,而后和前来捉奸的人对上了视线。 [噔噔噔!落地点——主角攻受住所卧室衣柜里] [简称,柜中出美人!] “……” 待看清里面的人后,率先打开门的苏知南动作一顿,神色稍愣。 一向淡漠的眼底迅速爬上了一丝不明情绪,蹙着眉。 柜子里的男生肌肤冷白,身形极为削瘦,穿着简单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朴素,被突然打开的柜门吓到,瞪着大大的眼睛,满目惊慌无措,唇瓣不自觉颤动,右眼角下方点睛之笔的泪痣尤为摄人心魄。 用美人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是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这视觉上带来的美感冲击令他寡淡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 但毫无情绪的淡漠声音响起。 “出来。” 跟苏知南上来的还有他的两个好友。 “好啊,原来这个小三藏在这!可让我们一顿好找!” “知南,你愣着干什么,把他拎出来啊。” “今天必须把你们这对狗男男打一顿才解气,欺负我兄弟没人撑腰是吗!” 苏知南的好友慕枫挽起胳膊上的衣袖走过来,见苏知南站在那没动作,还以为是不想计较,于是上前把他先推到一旁,自己把衣柜里的沈之言拎出来。 “看模样还是个学生吧,小弟弟,你摊上事了!” “有手有脚干这行当,死的也快哦。” “我……我……不是……”沈之言踉跄几下摔在地上,被吓唬到了,抬头想解释,“我不是小三,这就是个误会……” 沈之言一抬起头,其他两人也同样被他的容颜惊艳了一丝。 慕枫回过神,很快冷笑:“果然,长成这样也难怪季子翰那狗逼会把你带回来,哼!怎么,都出现在衣柜里了你还想否认?”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慕枫嗤笑:“哦,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你是冤枉的,是被他拐过来,反抗中不小心跑到楼上然后躲进柜子里。” 地上的男生微微嘴唇翕动,最后低下了头,完了,这要怎么解释? 双手不安搓动着,被他们三人盯着,沈之言觉得瘆得慌,这些人看着不是普通人,似乎是他一个学生惹不起的。 解释不通,他想到的办法就是跑,只要跑出去就没事了吧。 旁边的是苏知南的另一好友唐玄理,走过来,“把他带下去吧,别忘了还有个主角在下面,阿南不正好没理由分手嘛,这不,来了个机会。” “对哦,我生什么气啊,应该高兴才是,知南可以分手了。” 慕枫很快笑了起来,他们光顾着生气知南被三这件事,差点忘了季子翰什么德行。 沈之言被两人揪着到了会客厅。 苏知南盯着他们下去的背影,垂着眸,似乎在想着什么,最后在慕枫的催促声中缓步跟上…… 楼下沙发还坐着一个半裸的高大英俊男人,他此刻正阴沉着脸。 这就是季子翰。 看到他们下来,季子翰矛头先对准为首的慕枫,语气很不爽:“慕枫,你他妈跟个疯狗似的!我招你惹你了?” “你说呢?”慕枫凉凉一瞥,把沈之言推到所有人面前。 看到被抓下来的沈之言,季子翰眼神一顿,有些心虚的扭过头。 这在平常,这种事对他来说就是很正常,现在圈内谁没包点人,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苏知南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淡淡讥道:“那是你圈子,不是我的圈子,别混为一谈。” 季子翰虽然爱他这种谁也瞧不上的表情,但相处久了也烦他不顾情面什么都说的性子。 很快调整过来,干脆直接对季知南说:“既然你们都看到了,没错,他是我包养的,不过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2 “嘿,我这个暴脾气,说得可真不害臊!”慕枫被季子翰这理直气壮的语气给气得想扬起拳头了。 “你胡说!我没有被你包养!我是被你强行带过来的,你别冤枉我!” “不是你情我愿!” 沈之言立马出声反驳,声音因为愤怒和着急在发颤。 沈之言抹了一把眼泪,求助的目光看向后面的三人,“我真的不是他情人……我不是小三……你们别信他……” 其余人完全是不信的表情,只有苏知南认真看了他几眼。 季子翰这会儿酒醒了,看清这人长相后,尤其是对着其他人哭,心里开始有些痒痒的。没想到随意带回来的这酒吧小服务员长得这么合他胃口。 虽然他喜欢苏知南那一挂,但偶尔换换口味也可以,这种小可怜美人已经很久没玩过了。 季子翰有了新想法,等处理完这些马上就拿下这人,所以笑了,轻飘飘回他:“可是你几小时前不是贴着我非要让我带你回来吗?现在看到他们又是另一副说辞。” “你!” 沈之言没想到这男人这么不要脸。 听季子翰这么一说,慕枫也收回了怀疑,看沈之言的眼神又带上了几分鄙夷,“你果然会演,我差点就信了。” 苏知南看了眼时间,懒得再扯这些话题,看向一脸无所谓的季子翰,说出今晚来这的目的。 “既然这样,履行之前的诺言吧,我们已经和平分手了,原因是你出轨。” 转头对他两个好友说了一声,“我们走吧。” 季子翰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果然坐不住了,“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 “不行!我不同意!” 苏知南从不为与他不相干的事动情绪,听到季子翰拒绝分手,他语气很冰冷,蹙眉。 “我讨厌失言的人。” 收回目光,抬脚准备出去等人。 就在这时,一直瘫坐在地上的人突然站起来,拼了命地跑出去。 很突然,三人都没反应过来。 决定冲出来的沈之言已经吓得晕头转向了,见离大门越来越近,他心砰砰直跳。 出去就安全了出去就安全了。 跑过一个水池旁,结果一个趔趄,身体侧翻摔入水池里。 “扑通!” “救……救命……” 他该不会要死了吧。 沈之言呛了几口水,惊慌失措拍打水面,手想往上勾住池边沿,结果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他。 “你冷静点,这池不深的。” 一个干净温柔的男声从池边飘来,隐隐带着点笑意。 沈之言拍打挣扎的动作变缓,猛地睁开紧紧闭上的眼睛,一看,才发现这水都没到他脖子,他因为太慌乱了,没注意看。 沈之言满脸通红站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沈之言下意识给对方鞠了一个很深的躬,然后抬起头,就愣住了。 面前的男人眉目温润柔和,眼眸清澈而深邃,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向后梳,衣着干净考究。 这是一个清雅隽秀、矜贵不已的男人,如清风晓月。 唯一的缺点就是坐着轮椅。 季允州坐在轮椅上,另一只手搭在轮椅扶手边沿,见池里的男生一直看着他似乎有些呆滞,他耐心地再次开口。 “不打算上来吗?” 视线也落在两人未放开的手上。 沈之言回过神立马松开手,“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下脸更红了,俏生动人得紧。 这赏心悦目的风景线落在季允州眼里,他心中不由一动。 【季允州爽感值+2,当前爽感值2】 谁见了美好事物心情难免都会好上几分。 慕枫和唐玄理也在这时跑过来,气息有些不稳,心道,没想到这小子挺能跑。 结果一抬头就发现那小子正湿答答从池里爬上来,季子翰的哥哥季允州也在。 慕枫大笑,看到人摔到池子里心下正爽呢,“真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逃跑都还能掉进池子里!” 沈之言看到他们追上来了,转身就想继续跑,大门外突然冒出了几个黑衣保镖,再听到他们很熟络地喊着面前这个陌生人,原来是他们的人来了。 心里彻底绝望了。 唐玄理走过来,“允州哥,你怎么也来了!” 他们和季子翰关系不好,但和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关系不错。 季允州轻笑,说了原因:“我是过来叫子翰回老宅吃晚饭的。” 季家那么多人,谁来不行,或者打一个电话的功夫,却让季允州这个大哥亲自过来喊人。 “什么饭还需要你亲自跑过来?”慕枫嘟囔着,肯定又是季子翰那个母亲干的好事,倒使唤起允州哥了。 现在的季夫人也就是季子翰母亲,是季允州母亲过世后娶的续弦。 季允州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因病逝世,也是个温温柔柔的性子。 季允州作为长子,他父亲也有意把他当继承人培养,但造化弄人,一次外出出差,居然在半路出了车祸,人是救回来了,腿却站不起来了。 外界嗅到了一丝腥风血雨,纷纷有了些猜测。 当然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季允州无奈了,解释:“你们误会了,我是去医院回来的路上顺道过来的。” “行行行,我们都知道了。”慕枫可一点不信。 对于的慕枫的话,季允州只是笑,没说什么,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他们三人在说话,沈之言则在努力低着头想降低自己存在感。 不过季允州很快又把目光放在站在一旁畏畏缩缩不吱声的人身上,他全身湿透,裤角还滴着水,看起来很不好受。 “你身上全湿了,不去换件衣服吗?小心着凉。” 慕枫打断季允州对沈之言的关心,“允州哥,像他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关心,他和季子翰一个货色!” 沈之言声音低低:“我不是……” 慕枫冷哼,像是看透了他,“不是你为什么突然跑了,难道不是心虚?” “好了,让他离开吧,反正他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帮了知南一把。”唐玄理拦下慕枫,打量了狼狈的沈之言一眼,开口让他离开了。 沈之言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就跑出去了,路过几个面无表情壮汉保镖时,更是加快了脚步,头也不敢抬。 慕枫见此,忍不住笑起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这个胆小样,居然有勇气当小三,也不怕被打死。” “小……三?”季允州顿住,语气迟疑。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3 “对啊,这事说来话长,反正这人是季子翰带来的。”慕枫点头,见苏知南也刚好从里面出来,朝他招手,“这边!” “允州哥,不用在意,这事都解决了。” 想到季允州对苏知南的心思,慕枫轻咳一声,“你还不知道吧,知南和季子翰分手了。” 分了? 季允州抬眼看向走来的人,倒也不觉得奇怪。 他很快带笑,“知南,你也在啊。” 虽说这房子是两人住的,可苏知南来的次数都不超过三次。 今晚倒是突然来了…… 季允州面上笑容不减。 苏知南走过来,“嗯……” 两人正说话,慕枫开始朝唐玄理挤眉弄眼,唐玄理满脸嫌弃,推了他一把,差点入池。 “知南,我没同意!苏知南,你给我回来——” 后面大老远的就传来了季子翰气急败坏的声音,苏知南表情不变,对季允州道别。 “我还有事,你们先忙。” 然后抬脚快步离开,沉稳而有力。 “那那……允州哥,我也先走了哈!” “哥回头咱再聊!” 二人见状,丢下话也追了上去。 三人离开,季子翰也追了出来,见是季允州在这,表情不屑,想掠过他离开,门外几个一直不动的保镖突然上前,站至左右两边,提着他就塞进车里。 “你们抓老子干什么!”季子翰拍打车窗,脸色阴沉得可怕,“季允州!你一个残废凭什么动我!” 车窗没关上,季子翰的声音也没小到哪里去,季允州转过来微笑看他,脾气极温和:“弟弟,你再骂,我就把你丢池子里了。” 助理走过来,“先生。” 季允州收回目光:“走吧。” 助理推着他上了前面的另一辆车。 两辆车很快驶进夜色中…… 走在前面的苏知南划开屏幕,点进前不久刚发过来的信息。 【yun:知南哥,安排的人说发生了点意外,没碰上季子翰】 苏知南熄灭屏幕,揉了揉眉心。 原来那个男生真是被季子翰拐过来的…… 这边的沈之言回到了原主住的地方,上大学后原主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个租金很低的快烂尾老式房子住了。 所以原主有课就上课,没课就出来兼职。 原主妈说要出去挣大钱,离开家后就再也没回来,原主也不知道她要挣多大的钱才舍得回来。 好赌爸也从不管他死活,想起他的时候就是找他要钱的时候,小赌怡情,大赌费钱还费儿子,于是原主干脆自己搬出来住了。 沈之言推开门,环顾四周,环境简陋,空间小,但也被原主布置的很温馨,小小阳台还种有两盆花,一看就是被主人精心呵护的。 看得出原主对生活还抱有挺大期望,只可惜原剧情里的他是个早死的炮灰。 沈之言一回来,朝白就现身了,坐在矮小沙发上,手里举着大瓶可乐,嘴里塞着炸鸡腿。 自从变成人后可以吃东西,朝白就喜欢拿沈之言的积分跑商城买零食,尝过人类美食便一发不可收拾,最喜欢的东西就是甜品之类的。 朝白打了个饱嗝,满足地摸摸肚皮,“果然美味极了。” 接着看向沈之言,询问:“你们人类还有什么美食吗?” “有啊。”沈之言环胸,藐了一眼他,“屎你吃不吃?” 朝白闻言做出干呕动作,迅速抬头回复:“你好恶心哦。” 朝白重新坐下来,他出来那是有事要说的。 清清了嗓子,转达了时空局那边传来的消息:“我们的小道消息被证实了,新任主神灵魂碎片的确散落三千世界。” 然后还说了他们演绎部和宋修、唐文景管的两个部门成为收集主神碎片的主要负责部门。 朝白划开屏幕,点进演绎部整个大群,点开上面的一段语音。 乔予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各演绎者注意!各演绎者注意!任务过程中留意位面是否出现可疑灵魂,一经发现立即上报!立即上报!!请互相转发!” 这是稍微正式官方的语音。 点开下一段,他部长的本性就暴露了。 “小崽子们,都麻溜给我找人!掘地三尺!什么叫掘地三尺?意思就是连垃圾桶也不要放过!!!” “……” 群里也很快炸锅了,一群演绎者做任务之余出来活跃。 [演技这块我在行:我天,新主神丢了?(震惊)] [系统在吃粑粑:啊呀,凭啥我们部门是主负责的,难道是想让我们用演技征服主神的灵魂碎片吗(不解)] [别低头皇冠会掉:成功找到主神者可以在局里横着走了,各位同事,姐先冲了嘿嘿] [演绎部一枝花:老大,如果你来点积分奖励,我保证连垃圾桶都舔干净@我是你们乔老大] [我是你们乔老大回复演绎部一枝花:不礼貌的话不要说,容易伤害感情] [……] 群里还在扯七扯八,沈之言退了出来。 朝白开口:“宋部长更头疼,他有个部员跟我们主神情况一样,他两头都需要兼顾。” 说着凭空拿出一颗精致小巧的白色光球。 “我们乔部仅存的一丝高尚人性没被泯灭,她让我们任务过程中帮宋部长留意他那个部员灵魂。” 沈之言拿起朝白递过来的感应球,每个任务者都需要拿着,他忍不住挑眉:“新主神不是刻意屏蔽了吗?我们拿着似乎也没用。” “拿着总比没拿的好,万一我们就能遇到主神碎片呢,这可是升官发财好机会啊!!!” 朝白目视前方,双手合十,止不住的幻想。 沈之言也不打击他的幻想,给朝白送上美好祝福。 “我祝愿你能遇到,到时你就是我们主神身边最亲密的系统了,高贵到可以骑我脖子上的那种。” 朝白:“……”就说他骚,他还不信。 季宅。 车停下,季子翰下车,狠狠把车门甩上,走进装饰豪华的别墅里。 季子翰怒气冲冲进来,脸上表情好没摆好就看到客厅里坐着的季父,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饭。 一旁的母亲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收敛脾气,他表情微变,不过他父亲没往他这边看,只是淡淡说了句“回来了?”。 父亲在国外出差,原是后天才回来,没想到现在提前回来了。 季允州没骗他。 季允州推着轮椅从外面进来,气定神闲道:“爸,张姨。” “你看,人都在呢。” “哎呦,瞧,我就说允州接到人了吧,子翰这几天没出去瞎玩。”张芸出来说话,语气自然。 “小州呐,真是辛苦你了,还让你跑一趟。” 季允州微笑应答:“应该的,也是路过,随便去一趟。” 张芸起身,率先往饭桌位置走去。 “既然孩子们都回来了,可以开饭了,你也真是,菜都快凉了还非要等他们。” “都回来就行。”季父点头,看了眼两兄弟,平和道,“都去吃饭吧。” 因为国外分公司发展需要,季父一般都在国外出差很少回来,但是只要他在家,一家子都必须一起围着吃饭。 他见不得家里内部有哪些明里暗里见不得光的矛盾存在。 饭桌上,季父照旧关心一下两兄弟的近况,再聊点自己工作上的事,问到季子翰的时候,张芸打着哈哈过去了。 季父也没说什么,只是吃了一口菜,淡淡开口问了句:“听说你这段时间交了个男朋友?他是自愿的吗?” 张芸手中的筷子差点拿不稳,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 她也同样看向自己儿子。 季子翰眼神飘忽,急忙出声反驳:“没有那回事爸!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们……我们自然是感情到了就顺其自然在一起!我们俩好着呢。” 心有点虚,他说完瞥了对面的季允州,毕竟对面的人前不久刚免费看了一出分手好戏。 可是却见他没任何开口的打算。 季父“嗯”了一声,叮嘱小儿子在外面别太放肆。 四人如往常一样吃完晚饭,季父推着季允州上了楼,而张芸和季子翰在客厅消食。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4 张芸见没了季父身影,把电视音量调高,朝旁的季子翰低声开口,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以后在外面别乱来了,别以为你爸不知道你在外面什么样,饭桌上就是给你留面子。” “妈,我可没干什么……”季子翰完全不以为然,双手交叉撑后脑勺,仰躺沙发上,舒服地眯起眼。 “再说了,季允州都成那样了,我可是他唯一健康的儿子,爸怎么舍得再打我呢,这公司迟早是要——” 一个遥控器突然猛地拍在他嘴上,阻止了季子翰的大放厥词。 季子翰吃痛,捂嘴恼火道:“妈!你干什么,好好的突然动手!” 张芸收回遥控器,警告他:“你以后别再说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了,要是被你爸听到,你腿也可以废了。” “我说得有错吗!难道他季允州还能管公司不成?” 对于亲儿子的质问,张芸倒是一点不客气,喝了一口茶,然后直言道:“他是腿残,不是脑残,管公司需要用腿来管吗?交通那么发达,上个班开个会出个差,他需要靠两条腿跑?” “我看你就挺脑残的。” 季子翰被自己亲妈直白的话给噎住了,更是没想到连自己妈都站季允州那边,感觉家里任何人都敌视他,最后阴沉着脸上了楼。 张芸望着儿子愤然离去的背影,无声叹气。 她没对季子翰说的是,季允州的腿也不是完全没有痊愈的可能,只是希望渺茫。 既然有希望,那季父就不会放弃,这几年季父除了在国外出差外,还一直致力为季允州寻找更顶尖的医疗团队,请来专门的理疗师给季允州做腿部保健训练。 听说那边有好消息传来了,季允州腿部似乎有了点感觉,目前在调理阶段。 能力很强,处事冷静,不骄不躁,待人温和。 季父和张芸当时还担心那次意外车祸后季允州从此会一蹶不振,但显然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连请的几次心理医生都说人没什么心理问题。 显然,这种事并没有影响到季允州。 季允州母亲因病逝世几年后,她和季父也是正常恋爱走在一起,进季家时还担心这个前妻的孩子会敌视她,但没想到,他们相安无事生活了下去。 总而言之,季允州不会特别亲近这个继母,张芸也不必刻意讨好对方。 正常相处,一点勾心斗角也没有。 张芸一向拎得清,何必争什么,她又不是使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进的季家。而且张芸自己都怀疑,要是她儿子接手季氏集团,可能没几年就败在他手里了。 那她岂不是成了季家罪人? 回忆起季子翰离开前的表情,张芸无奈揉额头,她现在是有些头疼了。 全家四口人,唯独自己儿子不正常,整天想着各种阴谋论,想争也罢了,也没见拿出个什么实力来。 自己亲儿子脑子一天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和自己大哥好好相处难道会死不成? “不省心的东西!” 小时候到底摔哪了,能这么不让她省心。 张芸越想越气,“啪”地放下茶杯,关了电视也上楼了。 一周后…… 夜色越来越浓,城市依旧灯火通明,绚丽的霓虹灯环绕周围。 现在是夜里十点多,夜生活开始,高级酒吧的舞池中央,男男女女随着劲爆音乐随意摇摆身体,灯光昏暗,气氛高涨,热闹狂欢卷席整酒吧。 酒吧的夜景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 而酒吧二楼某个安静角落的卡座里,季子翰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手里把玩一个小型黑色打火机,对面的人甩过一支香烟。 他慢条斯理拿过夹于两指间,卷入嘴里的烟被点燃。 轻吸了一口,舒服地眯了眯眼,上升的烟雾缭绕此刻的神情。 因为季父的原因,季子翰被母亲押着在家待了快一周,浑身没劲极了。 包括季子翰,这卡座还坐着三个男人,都是他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臭味相投。 “宝贝儿,去,给我们季二公子喂喂酒,来这耍乐怎么能连个人都不叫呢。” 先前给季子翰递烟的男人是曹家独子曹启航,他轻浮地轻拍跨坐在大腿上的小男生,笑得不怀好意。 “好的,曹少爷。” 男孩羞涩一笑,听话拿起酒杯走过去,柔弱无骨似的攀上季子翰脖子,嫩白的手指划过季子翰的眉眼,声音刻意变柔,还隐隐含着一丝讨好与勾引之意。 季子翰也不躲开,顺势喝下递过来的酒,之后两人突然旁若无人拥吻在一起,令人耳红的声音不绝于耳。 “啧啧……”旁边三个人完全不在意,或者说是在欣赏眼前的活色春*。 不过季子翰很快起来,推开身上的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坐好了。 见季子翰没再动作,男生有些不甘心的回原位伺候起曹启航。 曹启航“哟”地一声,觉得新奇:“季二公子之前不是从良了嘛,怎么突然又跟我们几个来这?你新交的男朋友不吃醋呐?” 语气绝对算得上是调侃。 这段时间季子翰追苏知南那痴迷样,还一副什么此生非他不可之态,可真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差点以为风流公子哥这回真要老实了…… 结果…… 曹启航嗤笑,刚才是谁来者不拒压着人亲的呢? “吵架了,先晾他几天……”季子翰狠吸一口烟,眯着眼懒洋洋朝后靠,“前几天换了新口味,来这找个小美人。” 找人? 谁又入了季子翰法眼? 季子翰似有所感,抬眼看向前方双手拿酒正低头慢吞吞走过来的人,眼里兴趣加浓。 嘴角勾起,带着势在必得的意味。 “我的小美人这不就来了嘛。” 一旁的三人闻言,扭头朝后看。 一身白衬衫搭配黑色收腰长裤的青年服务员出现在几人视线。 青年约莫二十岁年纪,皮肤如白瓷,身段极好,几人目光都忍不住盯着他收腰的地方看。 感受到气氛略有不对,一直低头的服务员稍稍抬眼,看到最里边的季子翰瞬间白了脸,眼眸透露一丝不安与无措,很快把头垂下。 和他对上视线瞬间,他们呼吸不由轻微放缓。 不是俊美,而是漂亮。 这是一个眉目妍丽张扬的青年。 眼角下那颗泪痣才是神笔。 这种攻击性十足的长相其实更应该对称地配上张扬肆意的性格。 但看青年拘谨不安的神态,隐隐有些慌乱的动作,这种说不上来的矛盾反差感才让他们这些见惯了所谓莺莺燕燕的世家少爷觉得热血沸腾。 所谓,反差最要命。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5 见这卡座的人都突然沉默盯着他看,视线完全不加掩饰,反而带着点如狼似虎的意味。 这种视线最令沈之言恶心,内心不安,抬眼,却见到里坐的那人熟悉面孔,前几天晚上那极为慌乱离谱的回忆瞬间涌了上来。 是那个让他误被人当成小三,还平白胡乱污蔑他的男人! 沈之言是后来才知道这人是季家小儿子季子翰,平素风流爱搞。 这还是酒店经理亲自让他把酒送来这个卡座间的,怎么会这么巧? 沈之言看到季子翰见到自己时那毫不意外的神情,就好像是本来就知道来的人会是他。 霎那间,他的思绪明了,这人知道他在这兼职,也必定是他特地点名了让他过来。 沈之言心突突直跳,这些人可不是他一个普通学生能惹的。 这里到处飘荡着香烟和酒精的味道,微暗的灯光下,除了被叫过来陪酒的几个小男生甩过来的视线略有嫉妒外,季子翰四人眼神都流露了几分着迷,显然是被沈之言吸引了目光。 沈之言低头迅速把酒放下后,立刻转身就要远离这里,季子翰突然长腿一伸,踢了过来,沈之言后背一重,惯性倒在另一旁的沙发上。 其余人回过神来,有些吃惊,意外季子翰怎么突然动起手来了。 季子翰不紧不慢站起来走近,昏暗灯光投下的高大身影盖住沙发上的人。 “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呢,是不是不记得我是谁了?” 曹启航几人对视,明白了,看来这小美人之前有惹到过季子翰。 他们一个也没出声,跟着看起了戏来。 【支线任务开启:在酒吧门口当众暴打季子翰,需让苏知南慕枫二人看到,解除误会。完成任务可获5个爽感值,计时开始……】 暴打季子翰?沈之言眼睛一亮:[这个任务我可太喜欢了] 朝白看自家宿主跃跃欲试的表情,谨慎提醒了一下:[你别把人打死就好了] [断子绝孙可以吧] 然后朝白就忍不住感叹了,世上还是坏人多啊。 “先……先生,您应该是认错人了……”沈之言站起来,咬牙低低道。 “是嘛,可是我们不是一周前在我家里见过吗?” 季子翰这话很有歧义,旁边的几个人纷纷调笑出声,啧啧不停,看他们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暧昧。 沈之言面上一白,明白这人果然是特地来找自己麻烦的。 季子翰目光肆无忌惮游走沈之言全身,沈之言心感不适,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微微后退。 忍下内心的不适,沈之言扬起公式化微笑:“先生,您的酒已送到,这边就不多打扰了。” “请慢用。” 沈之言转身离开,刚走出卡座外边,季子翰微扬下巴朝曹启航示意,曹启航心领神会,拦下了沈之言的去路。 “小美人,别这么快走嘛,陪季二公子喝几杯,多难得的机会是不是,少不了你好处的。” 旁边的人递过来一杯酒,推着沈之言到季子翰面前。 “别不听话,小心你的……你说是吧。” 看他还想挣扎,曹启航威胁般指了指他胸前的工作牌,意有所指。 沈之言往后逃离的脚步一顿。 季子翰已经重新坐下了,手里夹着烟,轻轻一点,施舍道:“这样吧,你喝到我满意,我心情好了自然放你走。” 沈之言闻言只是沉默,很快仰头就一口气喝掉酒杯里的酒。 沈之言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却没想到这一点也不废话的利索动作倒让季子翰兴趣更浓了。 酒水太辣,沈之言憋出一串咳嗽,直视季子翰:“可以了吗?” 季子翰:“不满意。” 沈之言微微抿嘴,眼带挣扎,而后突然拿起桌上的酒,连倒了三杯一饮而尽。 [这美酒很贵呢,我的嘴巴这是赚到了啊,我得多喝点] 朝白见怪不怪,已经懂得自动屏蔽沈之言的骚话了。 沈之言这干脆直接的态度把在旁的曹启航几人都看得火热起来,开始起哄。 他们猜错了,这青年服务员也是个有点性子的小美人,可惜遇到了季子翰。 这边上演的可怜服务员被逼灌酒戏码早引起附近人的注意,看清是季家二少那卡座,他们匆匆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了。 这季子翰又在搞这种羞辱人的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冷白的肤色染了酡红,沈之言五官被灯光篆刻着,季子翰将这妙色尽收眼底,视线最终停留在沈之言眼角下的泪痣,不自觉舔了舔嘴角。 沈之言最后饮完,呛着气把酒杯朝下,嘴唇殷红水润。 “先生满意了吗?” “满意呐,当然满意……” “不过我突然想再加一个……”季子翰起身,走近沈之言。 轻吸一口手中价格不菲的香烟,朝沈之言的脸吐出一口烟雾。 “咳咳!” 沈之言咳嗽间,就听到了季子翰接下来的话,令他恶寒不已。 “跟我一个月,价钱你随便开。” 这不就是要包养沈之言的意思嘛。 季子翰说完已经上手了,迫不及待伸手揽过沈之言的腰。 手还没碰到,沈之言就警惕躲开了。 “没兴趣,不好意思先生,您还是另寻他人吧。” 如此不识抬举,和苏知南一个样。 季子翰眼色冷了几分,也没心情绕弯了,直接张口:“好啊,那你的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有权有势就是好啊,一句话就能把人往死路里逼。 本以为沈之言听了会惊慌失措,结果他一声不吭就转身走了,用行动表示打算放弃这个工作。 季子翰见他不为所动,威胁不成,恼火的他伸手抓住沈之言。 在苏知南那受挫就算了,还想出现第二个人?他可没那么多耐心了。 沈之言被扯了回来,吓得猛然推开季子翰,不过没推开。 “放开我!放开!” 季子翰轻蔑一笑,“沈之言是吧?听说你来这兼职是为了赚学费,跟我一个月,学费的事你何必愁呢。” “车和房,同样随你选。” 结果下一秒,脸色猛变,“啊”地一声惨叫响起,一脸痛苦甩开手。 因为沈之言突然张嘴咬了季子翰的手腕,力道是十足的狠呐。 不待其他人反应,然后迅速跳上沙发翻出去,冲下二楼。 本来堵住出口的曹启航几人都愣住了。 这小子居然翻越沙发跑了。 “艹!找死!” “妈的!敢咬老子!活腻了!” 季子翰踢了一脚沙发腿,立马追了出去。 这小子今晚算是彻底得罪他了,除了苏知南,还没人敢这么对他! 季子翰火气十足,已经不是想着包养了,他现在只想把人抓过来狠狠泄愤一下。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6 酒吧外面的路口,慕枫单手玩着手机,几分钟后抬头左右张望一番。 一辆小车缓慢驶过来停在他前面,车窗拉下,露出一张略显清冷的脸。 “上车吧。” “知南,怎么是你?”慕枫弯下腰和苏知南对视,挠头道,“我不是叫玄理那小子来接我吗?” “他没空,我正好顺路。” 慕枫嘿嘿一笑,拉开车门,一脚已经迈上去了,正准备钻进车内,身后响起的怒吼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站住!你给我站住!” 没办法,这声音可太熟悉了。 又是季子翰这个恶心的家伙。 不过听着声音挺恼羞成怒的。 季子翰追出来,看到自己带来的保镖站在门口,大喊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拦着人!” 慕枫转身去看,就见酒吧门口跑出一个服务员,看模样挺慌的,季子翰的身影也紧接着出现,两人一跑一追。 慕枫仔细辨认前面那青年服务员。 嘶……季子翰追的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就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他……哎呀!这不是那个……那个小三嘛!” 慕枫惊呼,他终于想起来了。 苏知南早在慕枫惊呼瞬间就已经认出来了,微诧几瞬,淡淡一扫便收回目光,像是兴趣缺缺,开口:“快上车。” 苏知南是没兴趣看,可慕枫有啊,他最喜欢看八卦了,尤其是季子翰的丑闻八卦事。 “嘘嘘嘘!别急嘛,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两人狗追狗?”他借着打开的车门挡住自己,然后探头看那边,俨然是摆出了一副吃瓜群众模样。 苏知南轻声叹气,但也没催促,心里却有几分困惑,这人怎么又和季子翰扯上了。 夜晚的酒吧门口出入来往的人本来就多,沈之言躲避人流和跑来抓他的季子翰保镖,所以没看路,在靠近垃圾桶旁的路段不小心踩到脚下香蕉皮滑倒了。 沈之言这一摔,这可让季子翰抓个正着。 远远的另一旁在暗暗关注他们的慕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逗笑了,直捂着肚子小声发笑,只有笑点极高的苏知南表情不变。 “噗哈哈哈哈!这小三真活该,笑死我了,谁把香蕉皮放门口的,真应该好好表扬一下他。” 沈之言则是满头黑线:[小白!谁让你放个香蕉皮在这的!] [不是你叫我寻个由头假装让你被季子翰追上吗?这也能赖我?] 那他就只好让04被不明物体绊倒喽,总不能自己凭空出现把04绊倒吧,于理不合呀。 [……你最好是这样想] 季子翰的保镖把沈之言押住,季子翰很快上前,摸着手腕处被咬出的牙印,对沈之言咬牙切齿道:“还想跑?得罪了我,你还能跑到哪去!” 曹启航几人也慢悠悠从里面跟了出来,围在一旁看起好戏来。 季子翰挥手示意保镖松开沈之言,然后突然踹上他肚子,沈之言倒在垃圾桶旁的废弃酒瓶堆上。 酒瓶子哗啦啦滚落。 不远处的慕枫看到这里也开始纳闷了,他到现在才品出点不对劲来。 季子翰表情看上去似乎很恼火,像是要活剥了那小三。 “可不对啊,季子翰抓他干什么,他们不是一伙的吗?俩人一周前不是还被我们抓奸在……” 慕枫在苏知南的目光下渐渐弱了声。 慕枫闭了嘴,心里还是试图猜测他们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慕枫思考的空隙,季子翰那边突然有人惊叫起来。 季子翰刚想开口让保镖把摔倒在地的沈之言带走,结果地上的人突然暴起了。 沈之言捡起地上的酒瓶蒙头就朝季子翰方向砸过去,一个接一个,地上有什么就扔什么。 这胡乱甩瓶子的疯劲连两个保镖都近不了身。 “啪——哐当!” “啪哒!咣当——” 站在季子翰周围的曹启航几人也遭了殃,被半空飞来的酒瓶砸得四处乱窜。 那瓶子就跟长了眼似的专往他们几人方向砸去。 满天的酒瓶乱飞。 把慕枫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看热闹的人群离得远远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拍照声也随之响起。 呆在这里这么久,他们自然认出季子翰这群少爷公子哥们了。 已经有好事者现场直播了,还有人把几段现场视频也快速上传到了网上。 远在季家的张芸刚切着水果窝在客厅沙发里刷手机,看到这几段视频时,瞪直了眼,整个人都弹起来了。 反复观看,反复确认。 真的是她那亲儿子,他又惹事了! #热 季家二少何故在酒吧门口激情霹雳舞 ?# 这热搜正火速往热榜上爬。 先不说京城季家这字眼带动了多少热度,就单是这热搜词条的取名,谁见了不好奇想点进去看一眼? 所以热度是蹭蹭往上涨。 张芸两眼一黑,嘴里的水果都吃得不香了。 若是让老季看到…… 也幸好他父亲现在还在书房里开着会,一时半会还没看到热搜。 张芸迅速切换屏幕打电话找人压下热搜,然后打电话给季子翰。 结果那边一直没人接。 “胡闹!真是胡闹……”张芸气得想立刻跑过去把季子翰逮回来。 转身就看到刚好从电梯下来的季允州,好像是要出门。 “是允州啊……” 张芸慌乱着急的表情过于明显,季允州推轮椅的动作一顿,随口一问:“张姨,是有什么急事吗?” 张芸叹气,把情况同季允州说了一遍。 “我现在就去把这小子逮回来!” 张芸说着就要换鞋出门,刚换到一半,身后的温和声音响起。 “张姨,我正好出门,应该会路过那里。” * 识海内,朝白入侵网络系统,百无聊赖打着热搜词条一个个推出去。 #热 季家二少何故在酒吧门口激情霹雳舞 ?# # 季子翰突然热舞,是人性扭曲还是道德沦丧?# #风流霸道豪门权贵的超绝帅气舞姿瞬间# 就问这还不够抓人眼球吗?不够就再多点。 朝白忙着手上的事,也不忘观摩沈之言的演技,以充实自己的演技。 身为04的系统,怎么能不会演戏呢!必须学! “艹!疯了吗!” “还不快上去拦下他!”季子翰一边躲闪着,一边大吼。 在沈之言即将被两个保镖抓住时,他今晚压抑的情绪彻底被激大化。 无缘无故被人冤枉,还无缘无故丢了工作,甚至被逼着羞辱包养。 活着本来就很不如意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沈之言越想越觉得憋屈,脑子一热,手中握着酒瓶就不管不顾朝季子翰方向冲了上去。 “我忍你很久了!去你大爷的!” “咣当——” 酒瓶与季子翰脑袋发出亲密接触,然后四分五裂,头疼欲裂。 不仅如此,季子翰还被沈之言狠狠来了一个脚踢。 他的老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蛋——疼—— 头疼和蛋疼二者皆有。 “嘶……” “嚯……” “我艹……” “我嘞个亲娘……” 围观者纷纷倒吸一口气。 季子翰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云霄,也令人群中的男同志感同身受般不约而同夹紧大腿,然后默默后退好几米远。 他们是真怕这个年轻小服务员杀红了眼。 【爽感值+10,当前爽感值12】 季允州刚来就看到这戏剧性一幕。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7 “啧啧,好生猛!他该不会把季子翰那小子踢到断子绝孙了吧?” 看到这一幕的慕枫也是狠狠惊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这真的是小三吗? “这……难道那晚的事是个误会?” 苏知南没搭腔,望着地上当街出丑的人,沉寂的眸子似乎溢出了点情绪,唇角轻扯,像是嗤笑。 季子翰在地上痛苦翻滚着,一手捂头一手捂着裤裆,手忙脚乱,毫无形象可言,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断叫嚣回响——— 疼死!他了! 季子翰此刻表情不似作假,清醒过来的沈之言呆在原地,理智逐渐回笼。 他刚刚这是……失控把这个人开瓢了…… 手中握着的半个酒瓶还沾了一滴血,吓得沈之言不断后退,不知所措。 “我……我……” “是、是你们捉弄欺辱我在先的……我只是……” 脑中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最终汇成一个念头——他彻底得罪这个人了。 “季二少!” “二少——” 保镖只觉天昏地暗,感觉自己饭碗要保不住了,谁能想到,这个男生胆子居然这么大,把季家二少爷打趴在地! “子翰……你没事吧……” 曹启航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见保镖控制住被吓傻的沈之言后,这才敢同其他两个人上前,把季子翰扶起来。 做完这一切的曹启航一阵后怕,妈呀,要是前面自己稍微站近点,可能自己也跟着遭了殃。 人不可貌相啊,这谁还敢垂涎什么美色,搞不好也会跟季子翰一个样。 放在身边很是危险的,得时刻提防着。 受如此重创,季子翰哪会不担心自己的小老二,这可是最要紧的,都无暇顾及沈之言了,甩开曹启航的手,上车马上就要跑往医院。 他疼得龇牙咧嘴,面颊阴沉,上车前朝脸上血色尽失的沈之言放了狠话:“今晚的事,你给我等着吧!” 季子翰几人很快驱车离去,周围杂乱议论声音塞入沈之言耳里,众多探究好奇视线朝他扫来。 他这才意识到这里围了很多人。 沈之言刚才暴打季子翰的勇气消失殆尽,回过神来,头也不敢抬转身就跑。 他很怕季子翰折返。 而慌神跑出去的沈之言自然也没察觉到现场有三个人默默观赏了刚才的事。 三个人,还好巧不巧都在那晚的屋子里见过…… 当事人都走完了,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慕枫目送沈之言离去,眼里三分敬佩,三分惊叹,还有四分的歉意。 原因无他,他们果然是误会了那晚的事,误把人当成季子翰包养的小三了。 慕枫歉意道:“哎呀呀,我们真的误会人家了!一定是季子翰这孙鳖把人拐到他家里的。” 看向不知在想什么的苏知南,“要不……跟上去道个歉?” 苏知南低着眼:“你确定这个时候去?” 男生还没从刚才的事缓过来,神经紧张状态下,突然冒出个上次误把他当成小三捉起来的两人,可能本就不佳的心情会更加郁闷吧。 估计此时的他很是不愿再遇到任何有关季子翰的人或事了。 慕枫挫败的垮下了脸,打开车门坐上去:“好吧,确实是有点影响他心情了。” 两人很快离开这里,正好是与沈之言离去的方向相反…… 【支线任务完成,爽感值+5,当前爽感值17】 沈之言没头没脑顺着街道一路小跑,跑了好一会儿都没敢停歇,直到体力不支,他才随便找了个靠椅瘫坐而下。 呼吸急促,脸上是薄薄的汗。 今晚遇到的事太多了,思绪杂乱。 不仅工作丢了,还得罪了季子翰。 他会如何报复自己呢…… 暗黄色路灯照耀下的长椅,沈之言脸埋在臂弯里,眉眼间疲惫明显,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整理,只想短暂放空一瞬。 可不到半分钟,身后就有动静传来,他吓得抬头看去。 一辆奢华暗黑色小轿车正往他这方向驶来,不怪他多想,这车在快接近他时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最后缓缓停在了他面前。 是他们追来了吗? 沈之言倏地站了起来,脸上血色一下子褪没了。 在沈之言想逃离这里时,后座车窗徐徐降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温柔干净的脸。 矜贵而隽秀的男人。 沈之言微怔,这人他是见过的。 说起来,上次还在人家面前闹了个笑话。 季允州眉眼含笑,很是平易近人,跟他打招呼:“又见面了小同学,还记得我吗?” 没想到他记得自己,沈之言脸庞微红,结结巴巴回答:“记、记得……” 但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人似乎还是季子翰的……哥哥。 一想起这个,刚放松下来的沈之言又紧张了起来,毕竟前脚刚把人家弟弟打住院了,虽然是那个人活该。 “我正巧路过,看你一个人在这,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季允州稍顿了会,语气略带歉意,开口道:“其实也算是替我弟弟向你道歉的。” 沈之言惊讶抬头。 “前周的事我查清楚了,是子翰的错,没想到他这么无法无天。” 季允州微微皱眉叹气,就像是为家里有个惹是生非的弟弟而头疼的普通家庭里好哥哥模样。 沈之言立刻慌乱摇摇头:“先生不……不用道歉的,不是你的问题!” 心里却是悄悄松口气,原来刚才的事他还不知道啊。 “这样啊……也对,本人道歉才有诚意。”季允州笑笑,看他独自站着,突然打开车门。 在沈之言略显疑惑的目光下开口:“小同学是打算去哪呢,送送你吧。” “不……不用不用!不用麻烦的!”沈之言脸更红了,头摇得像拨浪鼓。 “现在有点晚了哦,这里可能没什么车路过……”季允州很有耐心,语气依旧温柔,“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事。” 沈之言还是犹豫地说:“不了吧,我……” 没等他说完,季允州笑着补了句:“小同学能不能给我一个日行一善的机会呢?” 这话略带一丝幽默。 沈之言抬头就撞上季允州清清浅浅的目光,发现他看过来,季允州轻轻歪头,唇角弯弯的。 沈之言耳朵热了起来,慌乱避开,一颗心控制不住砰砰乱跳。 友善而又绅士,热心而又温柔。 明明两人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却对陌生的他散发善意和关心。 这是不同于季子翰那帮人的。 其实这个世界也没那么糟糕,至少他遇到了一个很温柔的人。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8 沈之言也不清楚自己最后怎么就上了车,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思绪回归的时候车已经走了好一段路。 汽车一路行驶,车内氛围安静和谐。 沈之言和季允州坐在后座,司机负责开车。 沈之言坐得极规矩,双手放在膝盖前,背挺得很直,哪也不敢瞄,就垂着个脑袋,轻颤的睫毛暴露了他的紧张和无措。 现在的他开始有些后悔了,刚才真是鬼迷心窍。 “喏……” 眼前突然冒出一盒原味酸奶。 季允州轻轻摇晃酸奶,示意他接过,安抚他:“别紧张,我不吃人的。” 见季允州眼底的笑意,沈之言脸更臊了,掩饰般小声开口:“没有紧张……” “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喝点酸奶哦。” 原来他知道啊。 心思细腻,沈之言在心里默默给季允州加了一个标签。 沈之言接过那盒酸奶,很快也见季允州又掏出一盒新的,拆开吸管插进去,自己喝了起来。 有点反差。 见沈之言有些呆住,他笑笑:“不要意外,我也爱喝,心情好的时候也可以喝点。” 想了想,补了句:“可能是因为今晚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小同学。” 有趣的小同学…… 是在说他吗……沈之言心跳不由快了一拍。 很明显,经此插曲,沈之言紧绷的心弦得到了一丝放松。 似乎是照顾沈之言的情绪,季允州让司机打开车载音响,轻柔放松的音乐泄出,季允州有一搭没一搭和沈之言聊着天。 一路开到沈之言说的地方。 沈之言心里一暖,虽然自己遇到了不好的人,但也遇到了好的人。 车很快开到了目的地。 沈之言租的房子就在前面巷子处,车开不进去,所以就停在路边。 沈之言下了车,“季学长,今晚真的很感谢你……” 聊天过程中,两人不仅互道了名字,沈之言也得知这个温柔先生还是毕业于自己现在所就读的大学。 所以在车上的时候,季允州开玩笑着让沈之言可以称呼自己学长,显得自己年轻些。 沈之言心里则默默摇头,允州学长可一点也不老,明明也才比自己大几岁。 季允州问:“所以有开心点了吗?” 季允州不问他为什么情绪低落,只是关心他有没有开心一点。 “很开心,谢谢季学长!”沈之言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眼珠颜色偏浅,亮亮的,一笑眼下的泪痣也随之生动起来,很讨人喜欢。 【季允州爽感值+3,当前爽感值20】 太晚了,他不敢耽误季允州,也不好意思邀请人家进自己那他简陋矮小的房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下次见面一定请学长吃饭。” “好啊……”季允州欣然同意,摸出手机操作一番,然后递过来。 沈之言一看,是个二维码。 加……加好友? 沈之言神情茫然了片刻,抬头。 就听到季允州笑着说:“不然你怎么找我呢?” 沈之言受宠若惊,拿出手机扫了码。 “注意安全,还有别忘了我的饭。”季允州收好手机,离开前开玩笑般说了最后一句话。 沈之言用力点头,抱着手机目送季允州离开…… 一分钟后转身,气定神闲迈入黑暗中的小巷子里。 拐入一个转角,身旁冒出一个人。 朝白走出来,问:“季子翰真被你踢到断子绝孙了?” “那不至于,我不是这样的人。”沈之言为自己辩解,“顶多就几天不能开荤罢了。” 朝白幸灾乐祸:“那也是要了他的命。” “我算是看透了,这剧情里说的风流霸道权贵,温润儒雅学长,冷戾无情反派竹马,阳光开朗忠犬学弟……” 朝白回忆这个位面剧情,分析道:“风流霸道权贵是季子翰,温柔儒雅学长就是季允州了。” 剧情里设定,季允州还是苏知南高一届的同专业学长,优秀的他们曾多次合作完成过各类学术报告研究实验。 阴郁冷戾反派竹马他们还没见过面,但没锁的剧情里透露出的内容是他好像被关进精神病院里了,具体什么原因还没说,想来是这个竹马戏份应该是后期剧情才涉及到。 至于阳光开朗忠犬学弟,前期校园剧情出现过,告白失败后出了国发展,现在的剧情已经没他份了,不是什么关键人物,算是个过客了。 朝白:“那么我想问……” “季允州不是应该喜欢苏知南吗,为什么今晚追着你跑?” 朝白看向沈之言。 沈之言微笑,朝白以为他能解答自己的疑惑,结果就听到他问。 “对啊,所以为什么呢?” “……我在问你。” 沈之言吊儿郎当又欠扁地回他:“我也在问你呢。” “……” 季允州这边收到了沈之言的好友验证消息,点了点,然后通过。 季允州:[晚安,今晚好好睡一觉] 沈之言:[会的!学长也是!!] 路上。 “先生,下个阶段的检查治疗安排在这周五,您看可以吗?” 司机就是季允州的助理,刚才一路上都敬业充当着背景板,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助理这才开口请示。 季允州点头:“可以,按医生说的来就行。” “现在要去哪呢?”助理问。 季允州收起手机,脸上的温柔表情没变过:“亲爱的弟弟都住院了,我当然得到场啊。” “好的。” 季允州拆开一盒新酸奶,吸管放入嘴中,漫不经心靠着椅背,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打膝盖,眼睛看向窗外飞速飘过的树木。 前面他说的还真不假,那晚的事他确实是动手查了查,很快清楚少年是被误会了。 当初的他都没想到自己这么闲。 实在是那晚摔入水池里的青年看着太傻了,傻傻扑棱着,傻傻抓着他的手不放开,傻傻看着自己发呆。 很难与慕枫口中所谓的小三对上号。 不过呆呆傻傻的人也会有凶狠的一面。 季允州脑海中又不自觉闪过刚才沈之言在酒店门口暴打季子翰的那场景。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慌乱,绝望,恐惧,但唯独没有屈服。 恶狠狠瞪着欺负他的人,即便是狼狈,也用最笨最狠的方法保护自己。 像个浑身长满刺的小刺猬。 季允州嘴角不可遏制的往上扬。 最后,小同学落荒而逃了,他迟疑了半秒,在是送傻逼季子翰去医院还是去看看小刺猬之间,他选择了后者,然后毫无心理负担悄然跟上了沈之言。 也毫不意外在路口的长椅上看到了一个卸下伪装,把自己缩起来的小可怜,整个人看着都蔫巴巴的。 于是他来到了小同学的面前…… 漂亮的眼睛果不其然竖起了警惕,看到自己又悄然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没有恶意后,眸子又重新盛满了灵动与明亮。 为什么要欺负这样一个小可爱呢。 所以季允州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张姨,弟弟似乎想绑一个小孩回家,我阻止不了,我果然还是太没用了。” “什么!季子翰这么无法无天了?当他是皇帝啊!” 电话里头很快传来了张芸的震惊呐喊声,伴随着他父亲的暴怒声。 季允州淡定挂了电话。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9 得知自己小老二需要静养一周的时间,季子翰瞪直了眼,同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刚才那医生给自己开完药,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根本不加掩饰的同情,想及此,他气性便翻涌直上。 该死的沈之言! 检查后,刚敷完药的季子翰踉踉跄跄抽着气出了病房,结果迎面而来是那个令人讨厌的、整天装模作样的季允州。 季允州被自己助理推着轮椅正悠然朝自己走来。 季子翰不想在季允州面前落了下风,忍痛站直身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语气非常不好:“你怎么在这?” “弟弟,语气别那么差,身为你大哥,我自然是来接你回去的。” 季子翰从不掩饰自己对季允州的恶意:“假模假样的死残废!” 于是他就见季允州垂下眸,沉默了好半晌。 季子翰虽疑惑,但仍步步紧逼,“怎么,戳到你痛点了?你以为就你这样的能得到父亲……” 还没说完,就见季允州掀开盖住自己腿部的薄布一角,一部显示正在通话的手机露出。 他母亲怒火中烧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季子翰!不会说话就把嘴给割了!” 同时还有他那父亲低沉不辨情绪的声音。 “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来。” 季子翰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慌张。 妈的季允州这个阴险小人! 季允州朝季子翰温柔一笑,然后拿起手机,懊恼地回里头的人:“张姨,我没事的,可能是因为弟弟受了点伤,心正烦呢,对我发点脾气也是正常的。” 不说还好,一说张芸的语气更加不好,几乎是用吼的音量喊出来。 “季子翰,滚回来!等我好好收拾你!” 季允州满意的挂了手机,再看向季子翰。 “弟弟,你怎么回事呢?你就算再喜欢跳舞,也不能在酒吧门口跳啊。” 然后叹气:“你骂我就算了,但你这跳舞是把我们季家的脸面置于何地呢……” 季子翰:“?” “你在胡言乱语个什么!我tm哪里……” “二少,不好了!季老先生刚才来电,催你回去呢……”守在外面的保镖突然从外面跑过来。 季子翰皱眉。 “还、还有……今晚酒吧的事好像上了热搜……”保镖支支吾吾,“先生应该是看到热搜的事,这才……” 热搜?什么热搜? 当时沈之言突然逃跑,光顾着要给他一个教训,季子翰追出去的时候忘了放在桌上的手机,所以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网上的事。 看保镖的脸色,季子翰直觉不对,狠狠瞪向季允州,放了狠话:“你给我等着!” 然后匆匆离开医院。 季允州也不生气,调转轮椅也跟了上去。 毕竟,他要回家看个戏,身为兄长,他待会还得为弟弟求情呢…… *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中午,沈之言的小房子内,朝白趴在沙发上笑得前俯后仰。 屏幕上正播放着季子翰在医院被算计的画面,朝白此刻是一手抓着薯片,一手拍着沙发大笑。 “原来这就是追剧的快乐。” 妥妥的,就很悠闲。 沈之言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正拿着一沓纸张,朝白凑近一看,是一些宣传单,上面是宣传某家餐馆美食什么的。 朝白问:“所以你今天是出去找新的兼职了?” “不然呢,我工作丢了,又没钱,可不得找个新的工作。” 以原主的性子,工作一丢可不得火急火燎跑去找份新的。 既然要演绎,那就贯彻到底吧。 所以今天他就出去转悠了一圈,目标直达美味斋,这是个有名的高级豪华餐厅,这里是那些有钱人经常光顾的地方。 沈之言是凭着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以及优越长相,成功应聘上了…… 洗碗工兼端菜员。 朝白嘴角抽了抽:“……你好像很得意?” “我生来就很得意,还有……”沈之言从善如流回答:“你去那里顶多能刷个厕所。” 那没办法,实力就摆这里了,总不能让他当厨师吧,他几个菜啊就敢去和高级厨师争。 其实高级餐厅完全不缺人,也是里面的店长姐姐好心,见他一个学生可怜巴巴的,也因为自己那在国外留学的弟弟曾是这个学校毕业出去的,于是就让他去后厨帮忙了,洗洗碗端端菜什么的。 沈之言感激涕零,下班时从前台抽出几沓餐厅宣传单,励志帮店长姐姐好好宣传。 几个前台小姐姐投出赞赏的目光,并给他竖起大拇指,“之言弟弟,你太认真了,也很可爱!” 沈之言操着人设腼腆一笑。 “其实也不用这么认真的,因为店长平常都是拿来垫桌角来着。” “……”难怪说他可爱。 不过这个小插曲就不用告知朝白了,保不准会嘲笑个五天。 这几周来,沈之言一放学就跑到店里兼职。 上课,兼职,回家,上课,兼职,回家。 他的日常都围着这三样转了,除了偶尔的在手机上与季允州正常聊几次天外,他一次也没在现实生活中碰到过季允州。 隔着屏幕的聊天获得的爽感值可比不上现实生活激情碰撞来的多,两周下来,陆陆续续涨了点值数,一直停在了30这个页面。 沈之言很沉得住气,对有点着急的朝白道:“放心了,我已经在创造见面的机会了。” 朝白一愣,“机会?” 机会就是…… 季允州这天来到沈之言兼职的餐厅这里吃饭。 沈之言不去别的地方找工作,而是跑来这家餐厅,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家餐厅是攻略对象经常光顾的地方。 虽然这个蹲点的办法是很蠢很耗时间,但按人设确实是最合理的,季允州公司也是他常去的,但沈之言一个上学的学生总不能贸然出现在他公司吧,除非在他公司楼下乞讨。 “我们的出现,每一步都需合理,符合人设身份,可不能引起攻略对象的怀疑。” 季允州偶遇在餐厅兼职的沈之言,很合理,他只会感叹世界很小。 朝白知道沈之言在教自己,认真思考了一下,很快顿悟了,开始举一反三。 “那其实你可以请他出来吃一顿啊!” 毕竟前面季允州都开玩笑说了沈之言欠他一顿饭,请在黑暗中曾对自己释放过善意的暖心人吃一次饭作为感谢。 合理啊,完全合理。 “借口合理吧,身份合理吧,行为合理吧……” 沈之言摸着下巴思考:“确实合理啊……” 朝白挺起胸膛高傲一笑,看吧,自己不愧为演绎部的系统。 沈之言微笑:“不过我没钱啊。” “……”好像也是。 沈之言没来的时候,原主之前存有的一些存款除了拿去交学费,还有一些都拿来应付自己的赌鬼老爸了,再到他来的时候,季子翰这个小瘪三还把他酒吧工作给搞黄了。 季允州怎么看都身价不菲,完全不是同个阶在不会认识,沈之言一个自卑穷学生人设,也不好意思请气质如此矜贵的男人吃饭。 请他吃路边摊,哈啤酒? 实在难搞哦。 朝白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很快就猛地摇摇头。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10 举一反三失败的朝白收起得意的笑容,头上的小呆毛闷儿焉地垂下来,无精打采的梳着头发。 “好吧,但我相信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沈之言摸摸他的头,笑眯眯安慰道:“对啊,你很多优点的,比如说你武力值爆表。” “自然!”给他一点阳光他就能灿烂。 沈之言接过未说完的话:“这或许就是四肢发达吧。” “……死04!” 朝白拍开沈之言做乱的手就哼唧唧着离开了,沈之言叮嘱他别乱跑的声音还在后面追着。 他们现在在的地方就是美味斋,季允州在二楼包厢里用餐。 沈之言已经在后厨洗了一会儿的碗,等了片刻默默走到菜品区,端起菜放入小推车。 “李姨,我来帮忙送餐吧。” “哦对了,小言,正好你也来了,你帮忙把二楼204号包厢的菜食送上去。”有个中年妇女头擦着汗,忙得焦头烂额,头也不抬道。 “送完这个你就下班吧,今天没那么多活要干了。” “好的。” 二楼204包厢房里,慕枫从外面走进来,把外套脱下,倒了一杯水就一饮而尽。 主要是气的。 唐玄理抬头:“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知南呢?” 这次组局是慕枫叫上的。 “真是阴魂不散,你猜我们碰到了谁。” 见慕枫脸色有点难看,唐玄理猜碰到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慕枫不等唐玄理回答,自己接茬:“又是那个季子翰,所以知南现在被缠住了,他让我先回来。” “不用担心,允州哥也在,不会出事的。”慕枫坐下来,又有些得意,“我这也算是给他们两个创造机会了。” 唐玄理一顿,有些不太相信:“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了点什么,你确定允州哥喜欢知南?” “我才不信呢,他们俩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允州哥有段时间可是天天都跑来找知南,两人经常一起打卡图书馆,时常相约实验室,多么励志而又强强联合的双学霸组合啊!” 唐玄理夹菜的动作停下了,眼神透着些迷茫,那段时间他们不是因为撰写一份报告论文而组队探讨学习吗? 他和慕枫是学渣,导师哼一声眼一甩,连考虑都没考虑过他们。 不然,那年,他们四人也相约于图书馆了。 为了学分,身为学生的他们也是很拼的好吗。 苏知南他们三人是单纯出来聚餐的,而季允州和季子翰则是因为一些公务,正和几个副总在这里会谈。 所以两方人就这样在走廊那对上了,季子翰看到苏知南就像饿狗一样围过来,完全忘了上次酒吧他还想包养沈之言的事。 季子翰虽然混,但好歹也是自家子公司的副总。 本来季家是把整个子公司交由季子翰管理,结果上次的酒吧事件让季家在圈内被好一通调侃后,季子翰除了被家法伺候外,自己的总裁之位也被卸下,降了级。 当时可把慕枫乐得差点想开香槟庆祝。 慕枫讨厌季子翰不单是因为自己的好友苏知南,也是因为学生时代,季子翰把自己女朋友拐走了,除了怨恨出轨的前女友,他也正式和这个死渣男季子翰对付上了。 谁成想这死渣男这次又看上自己好友苏知南,可把慕枫气得半死,都怀疑这个季子翰是成心和自己过不去,自己身边的人他是见一个缠一个,跟个傻逼一样。 当时得知知南和季子翰在一起时,他自己一脸懵逼二脸震惊,他也是纳闷了,以知南的性子怎么会和这个风评极差又自大妄为的季子翰搅在一起。 不过没想通这些的慕枫很快被苏知南一通电话给打断了。 很意外,是让他和唐玄理陪他一块去季子翰那里一趟。 因为他怀疑季子翰出轨了。 急于帮好友脱离苦海的慕枫没多想,立马和两人驱车赶往季子翰住所…… 慕枫两人聊那些陈年旧事的功夫,一个瘦弱身影推着餐车礼貌敲门了。 唐玄理头也不抬:“进来吧。” “先生,这是你们点的餐,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沈之言翻出小本子,看向顾客。 慕枫抬头看过来,“哦,麻烦再给我们加……” 于是三人就这样毫无意外对视上了。 慕枫嘿一声,惊讶道:“是你!” 沈之言也被吓了一跳,瞪圆眼睛,脸上满是惊慌失措,还有几分的难堪。 怎么在这里遇到他们了…… 另一边的走廊外,苏知南刚应付完季子翰,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季允州把一个钱包和一张照片递给他。 这是苏知南为了避开季子翰伸过来的手而不小心甩落的钱包,里面的照片飘了出来。 季允州帮捡起来然后交给他。 视线在合照上的两人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微笑归还回去。 苏知南很快接过:“刚才的事,多谢师兄解围。” 季允州摇摇头说没事。 季子翰都灰溜溜走了,季允州的助理也还没赶过来,苏知南就先推着季允州下楼。 两人走向长廊,一路都很安静,苏知南性子冷谈本就不爱说话,还是季允州开口打破了沉默。 “对了,前不久你来问我哪里有好的律师所,我找到了,待会名片发你。” 苏知南指尖一动,下意识摇头,反应过来季允州看不到,开口:“劳烦师兄操心了,不过我现在不需要了。” “没事,小事罢了。”季允州似乎并不意外他这样说,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脸上的笑意稍淡,没头没尾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知南,其实你今后的人生还大好一片。” 这话说出来实在是没头没尾,语气平静正常,像是感慨,又像是好心……劝告。 不知道季允州这话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猜到了什么,苏知南眼底情绪剧烈一颤,表情有些凝固,搭在椅背的手缩紧,良久才扯住一个复杂的笑,声音沉沉。 “是嘛……” 可他不觉得。 苏知南很快不动声色扯开话题,恢复了自己平日模样,“前面就是我们的包厢了,师兄要来和我们聚一聚吗,慕枫他们也在。” “嗯……”季允州思考了半秒,很快有些遗憾道:“那还真不巧,我待会得赶去公司一趟,只能下次了。” 苏知南:“嗯,那就下次再约。” 二人路过慕枫和唐玄理所在的包厢时,里面疑似争执声传来,门还半开着。 “哎哎哎——小兄弟,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就是想同你道个歉……唉唉唉!别哭别哭!” “玄理你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人弄哭了……” “好好好,让你走让你走,能别哭了好嘛……” 季允州困惑不解:“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里面吗?” 听这语气似乎还有别的人。 苏知南同样不解,转了轮椅方向,带季允州进去了。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11 于是季允州就见到了那个快两周没见到过的小同学。 不安地搅着衣角,明亮的眼睛已经无知无觉蓄满了泪水,咬着下唇不让其掉落,沈之言站在那里面对着他们两个,看着特别无助。 但也只是看着像。 对面的慕枫和唐玄理,一个脸上被泼了水正一脸懵,一个捂着脑袋半蹲在地上龇牙咧嘴,和当初的季子翰有得一比。 沈之言的脚边正躺着一个水壶,手里举着空酒杯,唐玄理头起了个包,是沈之言之前手里拿着记菜本砸过去的,此刻正躺在开着的火锅里,可能已经腌入味了。 他们是受害者,但却各自捂着伤口一脸懵看着要哭不敢哭的沈之言。 然后就听到身后苏知南明显愣住的声音传来。 “你们欺负他干什么?” 荒谬啊,也冤枉啊,明明他们才是被打的那个,这小兄弟打完就自己哭了,他们分明什么事也没干。 听此,季允州唇角小幅度扯了一下,果然是个小刺猬。 事情的真相其实是这样的—— 他们看到沈之言,惊讶之余就想起当初误会他的事,两人带着歉意纷纷起身,想同人真诚道个歉。 却忘了他们当初逮着他跑时那凶狠表情让之后的沈之言留下了阴影,两个人同时站起来,成功让沈之言误解了。 误解他们要找他麻烦。 沈之言后退:“你……你们要干什么!” 慕枫倒酒,唐玄理以茶代酒,刚要开口。 “小兄弟,那晚的事实在是……” 对面的小兄弟看到他们手中的酒,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脸色一变,应激反应,突然就动起手来了。 等他们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沈之言双唇紧闭,转头,就看到季允州出现在这里。 这几个人中,季允州是他唯一一个认识的,也是唯一一个对他释放过善意的人。 沈之言微微睁大双眼,望向季允州,随后,又安静垂下头。 一瞬间各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一眨眼,一颗泪珠挂不住终于滑了下来。 季允州抬眸,对上小同学朦朦胧胧的眼。 小同学看到自己的时候,眼圈明显更红了,潋滟的眼睛盛满了名为委屈的泪水。 他读懂了沈之言对自己的依赖,毕竟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这里只有自己是个好人。 【季允州爽感值+10,当前爽感值40】 平静的湖面可能已经不知不觉掀起一丝波澜。 五分钟后,所有都解释清楚后,沈之言才一脸尴尬放下手中武器,原来自己误会他们了,闹了个大脸红。 沈之言满脸羞红:“那个……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们也有错,当初太过武断了。”唐玄理更加不好意思,下意识摸向脑袋,不由吸凉气,这下手可狠了。 慕枫也连忙摇摇头,缓和气氛,“完全没什么大碍的,也是我们活该,算是给你出点气了,哈哈哈。” 沈之言面上很是不好意思,但心里却有些小小的暗爽。 谁让他们当初误会自己,不听解释还追着他跑,间接导致自己掉池,自己出糗的一面也被…… 沈之言下意识瞄向轮椅上的人,却和季允州对视个正着。 季允州眼底隐隐含着细碎的笑意。 沈之言顿时面红耳赤,自己的想法似乎被看穿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包厢里的菜重新端上,沈之言还是有些抵触他们,小声婉拒了慕枫他们的热情邀请,打算告辞。 季允州也对打算先送自己下去的苏知南道:“不用送了,这个小同学我认识,他送我就行了。” “小同学……”季允州再看向一旁的沈之言,对他一笑,征求同意,“能麻烦你吗?” “可、可以的!”沈之言转身,语气轻快。 “那我先走了,有时间下次再约。”季允州对三人轻轻颔首后,被沈之言推着出去了。 留在包厢里的人什么反应沈之言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内心很雀跃,这几天来心里的郁闷也消散了。 找到了新的工作,误解自己的人都给自己道歉了,自己也小小报复了回去,还意外遇到了季学长。 可能是察觉到身后沈之言的开心,季允州轻轻勾笑,问:“小言同学今天很开心嘛?” 身后的人不假思索:“嗯!今天的我很幸运!” 有点可爱。 “那请问开心的小言同学,我可以邀请你陪我吃顿饭吗?” 诶? 沈之言停下脚步,怔愣一瞬,反应过来露出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情。 季允州调转轮椅,面对着沈之言,见他沉默没说话,清隽的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你不愿意吗?” “没有没有!”沈之言双手挥动,立刻回答。 但是声音弱弱:“季学长不是刚从餐厅出来吗……” 主要是他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怎么每次碰见都是在他难堪的时候。 “前面发生了点事,我弟把我赶出来了,我这样子……”季允州低头看向自己的腿,眼神落寞,“我这个样子也走不了多远,幸好我朋友路过把我带出来,不然也不会碰见小同学了。” 沈之言听着就既心酸又心疼,心里也莫名的生气,他就是在替季学长生气,他没想到那个季子翰如此嚣张,居然还欺负自己哥哥。 “也都习惯了,算了……我们不提他了。” “之言同学,你能陪陪我吗……”季允州突然轻笑。 语气温柔得像是浸了糖,沈之言迷迷瞪瞪的就下意识点了头。 “那我们换个地方,那里的特色菜一直是我喜欢的,我可得斗胆向你推荐一下。” 季允州见他同意了,伸手拉起他就开着轮椅往外走。 严格上来说不是拉手,只是隔着布料轻轻搭在沈之言手腕引导他出去,没有任何逾越的地方。 但沈之言却悄悄红了耳根,他想不通了,今天的他怎么就那么容易脸红啊…… 心里蔓延出一种不知名情绪,随即慢慢扩散,一发不可收拾了。 餐厅二楼的卫生间内,喝了许多酒的季子翰吐了又吐,手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却发现找不着打火机。 表情顿时变得狰狞起来,咬着后槽牙恼火把嘴里的烟狠狠掷在地上。 发了狠道:“该死的东西,和季允州一样惹人生厌!” 因为他,自己职位被父亲降,处处受管制;因为他,苏知南今天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跑。 季允州还轻飘飘把他推出去,让自己去应付公司那几个笑眯眯老狐狸,他自己却跑了。 所以现在的他好不容易结束了会谈送走那几个难缠的老狐狸后,才终于跑来厕所大吐特吐。 想到临走前几个副总还拿他跟季允州比,明里暗里大概意思是笑话他不如季允州,他火气更大了。 季子翰处处不如季允州,心里唯一觉得舒服的可能就是,季允州现在是个走不了路终身残废的可怜蛋。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12 季子翰脚踩着烟条的时候,隔间里面隐隐有声音传来。 有人在里面? 声音很小,季子翰听得不真切,收回目光抬脚要离开,走廊外又有人进来了。 一个小男生从外面进来,发现这里有个人,神情一闪而过的疑惑,脚步顿了顿,又很快在洗手台停下,开水认真洗手。 季子翰带着挑剔的目光下意识扫了他全身。 穿着简单随意,可是脸嫩得要死,瞪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的,眼神纯净如同幼鹿,外表看着就是个乖巧可爱的无害小男孩。 审视完毕后,季子翰那点花花肠子心思又起了。 于是朝白眼前有道阴影落下,双眉轻微抬起,看完之后眼角微微抽搐。 只见这个位面所谓的主角攻正一手撑着台沿,又一手插兜,凹着所谓帅气造型看着自己。 “……” 他不过就是来洗个手,怎么就碰上季子翰这个到处发情的死蛋。 但季子翰本人自我感觉良好,自信开口:“小弟弟,几岁了?” 这个油腻死花心男,这是朝白给季子翰定下的标签。 “岁。” 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季子翰脸僵了僵,哈哈干笑几声,这小青年长相软,性子可不软。 不过这种他就更来兴趣了。 “挺幽默的,有没有兴趣跟……” “没有兴趣哦哥哥。”朝白朝他假笑一声,然后转头就走。 见人要走,季子翰下意识就拉住人,朝白眼疾手快,迅速一闪,季子翰没拉住人,倒把他手绳给扯断了。 “啪嗒”一声,上面的唯一装饰品滚落在地,铛铛地滚到拐角的隔间去了。 见没什么表情的朝白突然脸色微变,像是心疼的模样,季子翰毫不在意摆手说:“慌什么,这绳子上的东西根本不值钱,就这种,我可以给你买上万颗。” 季子翰没放在心上,就这不值钱的手链,他可以给100串。 “你说……什么……”朝白眼神一暗,暴风骤雨在眼底聚拢。 “我给你张卡,随便你……啊呃——” 季子翰还算看得过去的脸突然被砸下一个狠狠的拳,一个不稳,踉跄后退。他刚发出短促惊痛声,下巴又被掐住固定,季子翰被迫抬头看他。 这种居高临下拿捏人的方式一向是季子翰惯用的手段,现在角色对换了,季子翰心里很不舒服,还隐隐觉得难堪丢脸。 咬牙切齿喝道:“你tm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最好别得罪我!” “那哥哥知不知道我是谁呀。” 朝白朝他弯了弯眸,歪头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一脸乖巧单纯。 季子翰:“谁需要知道你是谁!” “那就行。” 下一秒收起表情,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朝季子翰凉凉一笑…… 几个威力很大的拳头“唰唰”直落在他脸上。 眼周,左脸,右脸,手,还有下巴,肚子…… “啊啊……嗬呃——你tm敢打……啊啊——” “别……啊呀……别打了!” “窝是季家的二……啊啊啊啊——” 季子翰被打得跪趴在地,门牙缺了一颗,脸部高肿不堪,亲妈来了都得要放大镜仔细观察才能认出。 朝白朝地上的季子翰某个部位最后来一脚,才施施然收手。 面无表情提议:“我觉得哥哥你还是比较适合当太监。“ 朝白嘴上甜甜喊着哥哥,从头到尾手上压根就没收过力。 季子翰捂着刚恢复不久又被重击的小老二,爬起逃到门口,离朝白远了才敢回头狠道:“给我等着吧!” 朝白回瞪他,朝他扬扬拳头,作势要再打上去,吓得季子翰鞋都来不及穿就跑了。 “这个麻瓜死蛋,把我一天的好心情都搞没了。”朝白朝他远去的方向比了个中指,满脸郁闷嘟囔着。 朝白转身,揉着手腕走向隔间打算找回自己的东西。 他低着头,眼睛扫视小晶核可能滚落的地方,在离隔间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视线里。 好奇的声音随之而来。 “你是在找这个吗?” 陡然出声,把毫无防备的朝白吓了一跳。 那道瘦高的身影很快从里面走出来,神情很淡,正定定看着自己。 骨感漂亮的手递过来一颗透明东西。 朝白瞪圆双眸,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隔间里居然站着一个人。 所以……这人就这么站在阴影处,一直默默看着自己激情揍人? “给你。” 见面前的人看着自己不说话,这人犹豫一秒,拉起他手,亲自把东西放在他手上。 “你……你怎么站在这里不出声……”朝白收起自己的晶核,忍不住后退一步。 那人疑惑地看他,似乎很不解:“我为什么要出声?你打人我不可以看吗?” 语气充满了不解之意,完全没有任何阴阳怪气的意思,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困惑。 朝白被这人的真诚给噎住了,他觉得这人有点缺根筋。 “你的……这个东西很好看。”被朝白认为缺筋的人看了眼已经还回去的东西,认真开口夸了一句,因为实在不知道这个东西具体是个什么,他语气稍微顿了顿。 见这人没有什么恶意,还夸他的宝贝晶核,朝白放下警惕,很快扬起笑容:“当然啦,我的审美一直在线。” 疑似缺根筋的青年目露一丝兴趣,语气低低:“我也想买一个……” 朝白很自来熟,遗憾的拍拍青年的肩:“哎,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这个可是独品,独一无二的呢!” “独一无二啊……” 见他情绪似乎有点低落,朝白安慰他:“别难过,下次如果我们有机会遇到……” 青年闻言,看向朝白,等他的下文。 “我会毫不吝啬拿出来给你一饱眼福的。” 青年:“……” “哈哈哈哈!逗你玩的呢!”朝白被青年有些迷茫的表情逗笑,“虽然无法给你一模一样的,但相似的我还是有的。” 04随身空间里就有几个,听他说是从上个位面自己那个坟头拿来的,说给自己耍着玩。 自己坟头出现晶核?当初拿回自己躯体就退出位面的朝白有点疑惑,很快转念一想,一定是基地里的小伙伴每逢扫墓特地送过来的。 丧尸位面的晶核脱离本世界,自然变成了没有任何功能的普通漂亮装饰品,拿一个给眼前这人也无妨。 朝白莫名觉得眼前这人很合自己眼缘。 这样想着,朝白做了自我介绍,“对了,我叫朝白,朝阳的朝,白云的白。” 随后问了他名字:“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陌生青年有些意外,白云的白?好巧,他的姓就是个云字。 “我叫云祁。” “哦,云……”朝白下意识顺着叫出来。 但很快笑容僵住,眼底愕然之态浮现。 “什、什么……你叫云祁?!!” 青年一半脸隐在阴影中,如夜色浓稠,沉郁的仿佛永远化不开。 弯着唇,好奇看着朝白,再指了指自己。 “难道我的名字不好听吗?”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13 云祁目送朝白飞快跑离这里,目露不解,刚才还在愉快聊天,怎么突然就跑了,看背影很像落荒而逃。 是因为自己有哪里说错话了吗? 云祁垂下眼睑,神情怅然若失。 电话响起,云祁收回目光,接通了。 “齐安,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了?” “嗯……我就在这里。”云祁低头盯着脚尖,缓缓道:“知南哥,我来接你了,但找不到你人,不过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挺有趣的人。” 接着顿了顿,小声开口:“还碰到了季子翰。” 早已经在楼下门口的苏知南一听,不由敛眉,心里一惊,看了眼前面正聊天的慕枫两人,趁他们不注意走过一旁。 “你没对他怎么样吧,别胡来……” 云祁提着手机重新走向暗处,弯腰从地上拿起被黑布包着的东西,然后随意甩入旁边的垃圾桶里。 听到苏知南说的话,淡然回他:“我没干什么,只是偶然碰到,他已经走了,我们没正面撞上。” 苏知南压低声音,严肃道:“小安,你别干傻事,这事不需要你插手,听话,先回来。” 云祁点头,挂了电话后走出来,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他离开不久,保洁阿姨进去清理垃圾,见里面躺着一个黑袋,疑惑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把—— 一把水果刀…… * 晚上。 依旧如上次那般,季允州把沈之言送到路口下车。 沈之言从车里下来,朝季允州开心挥手,“谢谢季学长,又麻烦你送我回来了,路上注意安全!” 今天的他是肉眼可见的眼中闪着雀跃的光芒。 季允州点头,没急着让助理开走,对沈之言道:“等等,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沈之言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听话的站住了。 看他那一脸乖巧模样,季允州失笑,弯腰拿起一样东西递给沈之言。 “请之言同学吃个小蛋糕,当饭后甜点了。” 沈之言愣神看着手上的小蛋糕,样式很简单,旁边装饰的什么他没看,第一眼就被中间的小动物吸引了。 是只可爱的小刺猬。 季允州的声音也随风飘过来,就这样毫无阻碍闯入他心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它很像你。” 沈之言眼神轻颤,心漏了一拍,抬头就对上季允州温和柔情的眼神,季允州也正在看他。 两人就这样无声对视着。 季允州也不躲开,清清浅浅噙着笑望他,眼里某种情绪变得炽热,如羽毛轻轻拂过沈之言心间,令他发痒。 最终还是沈之言先略显狼狈避开了季允州的视线,而此时的他脸颊、耳尖、脖子,都染上了烫意。 心跳不止。 当着季学长的面,沈之言生生忍住了想按住心口的动作,完了完了,他好像有点…… 季允州深深看了眼面前人,压下眼底的一掠惊艳,果然,这人害羞无措起来更动人…… 季允州最后也没再说什么,只让沈之言安全到家给他报一声平安就离开了。 开心的时候喝点酸奶,心情会更好。 所以季允州在回去的路上再次拆开了一盒酸奶,慢慢回味小同学因为自己而展现出的羞涩动人之态。 故意撩人是真,刻意营造暧昧气氛是真,当然,隐隐的心动也是真。 【小刺猬:季学长,我到家了,路上注意安全(开心)】 季允州盯着自己给他的备注,忍住了笑,很快回了他。 沈之言……沈之言……沈之言…… 季允州无声念着他名字,一遍又一遍,嘴角微不可察一勾,原来自己对他很感兴趣啊…… 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他乐意遵循内心想法,所以放任由沈之言引起的波澜在自己心里肆意生长。 【季允州爽感值+10,当前爽感值50】 家里,沈之言坐在朝白面前,看着他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把头埋在沙发里一动不动,语气质疑。 “你是说……你今天遇到了一个叫云祁的人?” “是啊是啊,他亲口承认的!”朝白抬起头,然后使劲点头,“虽然模样和那个丧尸长的不一样,但他也叫云祁。” “你扫描了没,有什么问题吗?” 朝白语气恹恹:“我第一时间就立马扫描了,没有,没发现什么问题……” 沈之言点头:“那应该就是撞名了,你过于应激了。” 闻言,朝白激动起来:“可是很恐怖的好不好,世界怎么会这么小?我又为什么偏会遇到同样名字的人!” “如果他真有问题,你身为系统还能对付不了他?” 对哦,实力派系统某白顿时清醒过来。 一切害怕来源于火力不足,老实说,他火力挺足的。 沈之言斜歪着身子靠在沙发上,右手肘撑沙发扶手,另一只手捏起一颗葡萄放入嘴中,长腿交叠,松懒又漫不经心。 偏看他的小蠢蛋系统,下巴微扬,说出的话流露淡淡的张狂。 “若你不行,可以换我来。” 朝白满脸感动,别看04骚,可他乐意宠着自己欸。 已经泪流满…… “十万积分买我保护你,概不赊账。” 朝白:“……滚!” 不过被沈之言这么一提点,朝白又活了,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就围着季允州送给沈之言的小蛋糕旁转,看蛋糕的眼神那是直勾勾的。 差点忘了这系统是个吃货。 “差点被你吃破产了,还想惦记我蛋糕,找死啊你。” 沈之言轻轻踹了他屁股,提起蛋糕走进房间,轻松锁上门。 朝白扭身就进入系统商城。 哼!他就花就花!就让04破产。 半个月后,学校教务办公室,沈之言在辅导员老师的指导下填完了社会好心人士资助学生的相关资料和表格。 “之言,你把这些材料都填完就行了。”辅导员又把办公桌上的三份文件递给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随后笑着跟他说:“现在你也可以轻松些了,安心投入学习,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和我说。” 对于这个孩子,辅导员既欣慰又觉得心酸,沈之言学习一向好,就是太苦了,被家里的事给拖累了。 沈之言的辅导员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了解到沈之言家里什么情况后,平常的学习生活也挺照顾他的,力所能及为他申请些贫困资助金。 “谢谢老师关心,学生还想同老师打听一下……”沈之言说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腼腆一笑,开口,“能问问这位资助我的先生是谁吗,以后有机会想当面感谢这位先生。” 沈之言填表的时候,浏览了自己资助人的相关信息,只能看到资助人名字写着xxx先生,名字全被隐去了,所以想着询问自己辅导员。 但辅导员很快摇头了,解释:“他们都是匿名的,具体名单可能就只有校那边能提供了。” “这是前几周学校举办了个校友访校迎接会,那些毕业出去的知名校友会后,自愿匿名资助我们学校学习生活上有困难的学生。” “所以学校前几天让我们收集名单,这你应该也知道的。”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挺奇怪的,我当时太忙还没来得及把你名单报上去,院已经提前公布了初选名单,你名字就在里面。”辅导员眯起眼,仔细回忆了一下,语气有些诧异。 “校给的回复是,有个校友特地点名提出的资助你,我还纳了闷了,他怎么知道你名字的。” 不过也猜测,“但或许是在哪听说过你吧,也有可能是学校拿的是去年名单同他推荐的你……” 辅导员看向沈之言:“所以你现在的资助人应该就是这人了,你们认识吗?” 沈之言茫然摇摇头,名字都不知道,他哪认识。 “没事,你好好学习就行,也别太拼了,你现在可以把重心放在学业上,该为自己着想了。” 沈之言点头,告别了辅导员。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14 从办公室出来的路上,识海里的朝白出声了:[欸,所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资助人是谁你知道吗?] 沈之言自然是摇头表示不知道,剧情里原主早已下线,所以也没有遇到这事。 本来知名校友资助母校学生这事不稀奇,疑惑就疑惑在辅导员先前那句话透露出的信息。 沈之言是有人特地点名资助的,那就说明这人是认识他的。 所以是谁呢? 沈之言的手机响了。 原主可没什么经常联系的人,他翻出查看。 朝白一看,顿时明了:[呦,小可怜原主的好赌爹啊,应该是来找你拿钱的] 沈之言眉头一挑,拿钱? 下一秒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淡定回答:“我可没钱。”连请季允州吃路边摊的钱都没有。 【支线任务开启:请演绎者前往医院完成看望沈父被季子翰发现剧情,可获5爽感值,计时开始……】 刚淡定挂断好赌爸电话的沈之言不淡定了,请问可以重来一遍吗? 不过还好,下一秒电话又响了。 沈之言接听,里头传来粗犷的声音,语气透着焦急,“小言,你好端端的挂我电话干什么?” 旁边隐隐还有一道女声,似乎在催促他快点喊人过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儿子有钱……” 然后沈之言就听到好赌爸让他赶紧来医院,他住院没钱缴费了。 原来是去年好赌爸和一个亲戚借钱拿去赌博,结果好赌爸总逾期不还,多次索还无果后,气得这家亲戚昨天晚上带着一帮兄弟姐妹找上门,两方发生争执,于是就演变成了斗殴。 好赌爸一个人对战多个人,自然是被单方面胖揍了,所以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呢。 沈之言一进到病房,好赌爸正坐在病床上,护士在给他擦药,他痛得直抽气,嚷嚷:“哎呦痛痛痛!你这个小姑娘擦药轻点啊!” 见到沈之言,他惊喜一叫:“小言来了,快过来!” 一副很热情的样子,毕竟知道沈之言是来给他送钱的。 护士把药收好,对沈之言道:“您好,是16号病床的家属吧,麻烦过会来缴费办下住院手续,患者这个情况无什么大碍,腿轻微骨折,需要静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好的,谢谢护士。” 沈之言目送护士离去后,转身,立马进入了角色。 “爸,你这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又被债主追着打了?哪里受伤了?严重吗?我看看……” 沈之言扑过来,上下查看,脸上满是担心。 “嘶……痛痛痛!别碰别碰!腿!别碰腿!”好赌爸疼得猛一个激灵。 儿子扑过来不小心压到了伤腿,那酸爽…… 痛死了! “爸,是哪里痛?是这里吗?没事吧!我看看!” 见父亲脸色惨白,沈之言似乎更加慌张,一个不小心又按到另一头的受伤部位,沈父立马痛得惊叫出声,连忙把沈之言推开。 关心完父亲的沈之言终于坐了下来,一脸自责看着伤情似乎加重的沈父。 “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关心则乱了,我太担心了。” “……”要不是了解自己儿子,差点就以为他是故意的。 “爸没事的,就是需要躺几天,我也不用你天天跑来医院照顾,你就安心学习。”好赌爸满脸慈祥,然后询问了沈之言近期日常生活和学习,满满的关心之意。 沈之言微笑表情不变,等他说甩出最终目的。 果然,好赌爸很快转了个弯,轻咳一声,似有似无暗示道:“小言,我这里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能照顾好自己,那个……就是你留点钱给我就行,你看你学业那么繁重,耽误你学习可不好。” 沈之言听话点头,也是一脸感动:“爸,你说得很对,学业繁重,所以我已经把兼职辞了,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沈父一个激动:“什么!你居然辞了!” 那酒吧工作给的薪水可多了!他就这样一声不吭给辞了! 见儿子疑惑看着自己,他调整脸上过于扭曲的表情,尽量温和语气:“小言呐,你怎么辞了呢,我虽然是让你好好学习,但也没让你……咳咳,爸的意思是,爸没有能力,你把唯一的工作辞了的话,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可怎么办呢?” 沈之言恍然大悟:“是这样啊,爸你不用担心,我遇到了个好心资助人,他打算资助我到毕业,让我不用操心生活上的事……” 沈父眼睛一亮,试探问:“那这资助的钱……能提出来吗?” 但注定要让他失望了,沈之言微笑不变,胡言乱语:“我们学校有规定的,资助的钱直接缴为学费,剩余的部分由学校按时打过来,不是直接到学生账上的。” 沈之言眸子闪着光,感激之心溢于言表:“这位先生真是个大善人,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回报社会,回报国家,绝不辜负他资助我的这笔钱!” 最后看向表情已经快维持不住的沈父,期待地问:“爸爸,你说我说得对吗?你也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沈父笑容僵硬点了点头,干巴巴应和,说什么让沈之言今后好好学习,不忘报恩。 朝白:[我给你报名了传销组织,通过一下,你很适合干这事] 沈之言答:[不是头子我不当哈] [对了,季子翰到哪了] [前方二十米右拐走廊外,季子翰即将出现] 沈之言心里点头,然后看向正思考着如何让自己儿子出去赚钱养自己的好赌爸,嘴角微挑,又很快压下。 “爸,学校有事,我缴费完就得回去了,幸好卡里也存点钱,我顺便取出来留给你吧。” 一听到拿钱,沈父立马换了副嘴脸,笑得一口黄牙露出,还找了个得体的理由:“哎好好好,我和你去!省得你跑来跑去,多麻烦。” 他生怕沈之言留有私心,少拿钱给他,想在旁亲自看着他取出来。 “爸,你这腿……” “没事没事,医生都说了没什么大碍,可以短暂下地活动,你还不相信。” 沈父“身残志坚”,拿起床旁的拐杖,快速起身,有些费劲的移动。 沈之言慢悠悠跟在后面。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15 沈之言走到门口,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前面快没入拐角处的衣角,脸上表情切换自如。 一提步,追上沈父,口中担心大喊着。 “爸,您老小心点,医生说了要静养,您非闲不住……” “哎呀没事没事……” 来复检的季子翰刚走过拐角,就听到后面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妈的!是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沈之言! 上次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找他麻烦,没想到今天倒自己送上门了。 季子翰戾气一闪而过,笑得很阴沉…… 沈之言缴了费,和沈父到医院门口旁的自助取款机那。 沈父盯着沈之言进去,两分钟后出来,他伸出手,脸上浮起的笑容慢慢扩大。 “小言,你真是个好孩子,爸答应你以后少赌……” 结果看到沈之言递过来的两张红色票子,他脑子懵了一下。 200块! 就200块? “就……这点?” “啊!对,我想起来了,还有的,我口袋里还有点!” 沈之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50块,然后同200块一起塞给沈父。 有些不好意思说:“爸,我目前就这点钱了,还有一点钱我得留着吃饭呢……” 偷偷看一眼沈父,弱弱开口:“爸爸应该不会忍心让我饿肚子吧。” “怎……怎么会呢……” “我就知道爸爸不是那种人!”沈之言开心笑了,然后看一眼手机,焦急道:“哎呀遭了,辅导员有事找我,我得走了!” “爸,您多注意安全啊!” 沈之言莫名其妙丢下最后一句话,然后飞快跑远了,看背影是真的很急。 沈父都还没来得及阻止,沈之言就已经没影了,他傻愣的握着手中的250久久没回神…… 而远远在后面跟着的季子翰盯着沈父。 好啊,原来是他爸啊,那就好办了…… 【支线任务完成,爽感值+5,当前爽感值55】 季家高级治疗室内,季允州扶着轮椅慢慢站起来,向前迈了几步,额头冒着细汗,薄唇隐隐发白,助理在旁小心护着。 季允州的主治医生在旁仔细观察,点点头,很快让季允州坐下了。 “好了,比上回坚持的时间久点,恢复得还不错,不过要严格按照理疗师说的适当进行腿部拉伸。” “过程可能会有点难熬,你得坚持下来。” 季允州笑着道谢,助理送走医生。 回来的季子翰撞见换了一身衣服下来的季允州,不屑的冷声哼笑出来,然后越过他走上楼去。 他进来时可看到了季允州那个助理正送一个医生出去,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父亲他们在幻想什么,这季允州都彻底残废了,还安排医生上来,甚至专门给他建了个治疗室。 季允州站不起来,他就是个可怜的残废! * 天气变幻莫测,傍晚的天气说变就变,劲风猛烈吹击窗外,天空昏暗,乌云翻滚,估计很快就会下雨了。 朝白放下拖把,从阳台外收下衣服,快速掩好门窗,然后瞪眼看向悠闲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沈之言。 “04——” “你凭什么这么悠闲,为什么使唤我打扫卫生!” 沈之言摆摆手,语气拉长而慢:“你不是想体验人类如何生活吗?我在满足你啊。” “你知道的,我一向很宠你……”头也没抬随手从桌上挑起一张抹布甩过去,“喏,记得把厨房里的也擦擦。” “哼!”朝白生气,却听话走向厨房。 不出意外,下半夜果然下起了暴雨,雨声哗哗,一道闪电划过整个天空,巨雷随之轰响,引人心惊。 昏暗的卧室只开着一盏台灯,窗外的雷声雨鸣无法透过房间,卧室内静悄悄的。 床上的人双眸紧闭,睡得很不安稳…… 穿白衣的女人背对着他,披散着乌黑漂亮的头发,周围朦胧不堪,缠着女人的白雾似乎要把她带走。 “你去哪……” 苏知南心里一急,想上前拦住人,女人缓缓转头,和他略有几分相似的脸露出温柔的笑。 歉意道:“是小南啊,是不是我做的菜又咸了?” “怎么会……” 一点也不咸……很好吃……不咸的…… 女人仍自顾自说话。 “对了,学习也要劳逸结合,你别总泡在图书馆里,每回都让我担心,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他现在每天都有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很听话了…… “小南,你性子太冷了,以后多笑笑,尝试交交几个朋友啊,我总不放心你怎么办……” 他现在交了很多朋友,慕枫,唐玄理,季允州……很多很好的朋友…… “你和小安都要好好的……” “我们都很好,我很想你……”苏知南眼眶湿润,朝前迈去,想要伸手。 眼前的女人完美无瑕的脸上突然横着长长一条疤,犹如宝玉裂了一块,惋惜又心疼,肚子插着一把水果刀。 女人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低头握住刀柄就拔了出来,盯着看了很久,突然目露惊恐,甩掉蹲下来捂脸,“血!我的脸……脸……” 满脸痛苦:“小南,我好疼啊,好疼啊,好疼……” “救……我……” 女人被白雾拉走,消失在眼前…… “不——” 苏知南蓦然睁开眼,入目的是天花板。 是做梦了啊…… 眼底却尽是未散去的伤心。 恍然抬起手,麻木擦掉脸上的泪水,缓缓坐起来,良久,拿起放置在桌台上的合照。 台灯发出的微弱灯光映在他失神的脸上。 最终,房间内响起了名为思念的叹息声。 人死了,真的无解。 * 这几天的美味斋,前台小姐姐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有个帅哥总时不时光顾他们餐厅。 帅哥很帅,就是坐着轮椅,很可惜。 有时是点个餐,有时是临近他们下班时间过来,似乎在等人。 帅哥似乎是知道她们好奇偷偷看着他,他只是回以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可恶,居然如此温柔,所以温柔帅哥是在等谁? 无所事事的她们暗中观察了几天,很快她们明白了。 原来是来找他们店里那个有些憨憨可爱的沈之言小弟弟啊,他们什么关系呢,朋友吗? 沈之言一到下班时间就立马跑了出来,看到前面的人心里暗暗一甜。 “季学长!” 因为急着来见人,沈之言一路小跑过来,脸上带着汗,季允州准备好了纸巾递给他,笑着说:“不用着急的,今天下午的游乐场还开着呢,我们来得及。” 沈之言不好意思的红起了脸。 两人聊天中,沈之言只是无意间提到自己从小到大没去过游乐场的事,季允州第二天就把两张游乐场票放入沈之言手中。 男人眉目温润柔和,浅浅笑着,虽然买了票但还是出声询问,征求他的同意。 “请问我能陪小同学去一次吗?” 不怪小同学心动,只怪那天的季学长太温柔了,小言同学的心注定是要落在这个温柔的季学长这里了……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16 这天傍晚,刚在医院附近散步的沈父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沈父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还手提木棍的几个黑衣壮汉,心里慌了一下,他们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后方不远不近停着一辆豪华轿车,里面坐的人一定非富即贵。 咽了咽口水,难道是来讨债的债主?可他不认识啊。 “你、你们是谁?这附近可是医院,有保安的!钱的话我可以过几天再还你们!我儿子有钱的!对,他有钱!” 什么还钱? 为首的黑衣壮汉对视,然后其中一个开口:“你就是沈之言的父亲吧?你不知道他摊上事了吗。” “不可能!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好赌爸虽然混蛋,但多少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这么老实一个人怎么会惹事。 “我儿子怎么可能惹事……” 后方那辆车鸣了一声笛,里面的人看他们迟迟不动手,似乎有些不耐烦,隐隐的催促之意。 “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季二少可说过了,老的小的都要打,往死里打!” “上!” 几个黑衣人一言不合就开揍,沈父尖叫大喊一声转身就要跑,可惜腿还受着伤跑不远,很快被按在地上单方面摩擦。 “你们去找他!找他!我知道他住在哪!” 十分钟后,为首的人轻踹最后一脚瘫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沈父,“要怪就怪你儿子吧,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我们走。”他们拿到地址后很快扬长而去了。 黑衣保镖恭敬敲开车窗,对里头的人道:“二少,套出那老头话了,沈之言住的地方就在东街巷口那。” “走。”季子翰冷笑,“轮到他了。” 等他们走后,沈父这才敢发出声音,躺在地上“哎呦哎呦”个不停,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 鼻青脸肿,奄奄一息,还是有个病友路过这里发现了躺在地上要死不死的沈父,他才被医院带了回去。 这几天正在养伤的沈父一想到沈之言不仅给不了他钱,在外面惹事了还牵扯连累到他自己身上,于是就不由埋怨起自己儿子来。 钱没有,还得罪了权贵,这个儿子彻底完了,根本靠不住!现在再想想,可能就是因为得罪了人这才一声不吭辞职的,还敢骗起自己老子来。 万一那伙人哪天想起自己是沈之言的父亲,气不过再返回来捅死自己呢? 沈父越想越后怕,刚一出院就立马收拾东西跑回乡下老家。 被揍惨了的沈父自那之后就再也不敢联系沈之言,还把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重新换了张卡。 怕死的他也压根不管自己亲儿子的死活。 刚看完沈父被胖揍一顿的画面,朝白感叹:“难怪那天演出个父慈子孝的场面,还好心让他注意安全,原来你是在这等着啊。” 季子翰这个破性子,肯定是不会放过沈之言,而身为沈之言父亲的好赌爸,他可就遭了殃。 沈之言和朝白此刻在回家的路上。 朝白没待在识海里,他这几天都会出来,就乐得在沈之言身边蹭吃蹭喝。按他的话来说,局里商城的美食完全比不上人类世界的美食。 沈之言则是呵呵,有什么不一样的吗,反正进他嘴里的东西都是用他的积分和钱。 连季允州都知道沈之言身边有个时不时冒出来的吃货属性远房表弟,以至于季允州买甜品都会多买一份给他。 算是暗戳戳在小同学面前刷好感了。 不懂季允州真实想法的单纯朝白,只觉得这个攻略对象完全就是个大好人的存在。 同季允州去游乐场玩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就差捅破窗户纸了,是迟早的事。 这个攻略对象真是挺会钓的,他就是在等,等他的小同学自己亲口捅破这层窗户纸。 沈之言轻喟,眼中兴味加浓,想让他先开口挑明啊?那就试试是谁先迫不及待了…… 轻轻勾了勾唇,一道笑声泄出,像深林里蛊惑人心的神秘精怪。 朝白看一旁走着走着突然笑得阴险的04,鸡皮疙瘩掉一地。 咦,感觉他家宿主好像又要开始了。 沈之言租的房是在二楼,朝白哒哒先走上老楼梯,伸手就要打开门,手很快又停下了,眼神微暗。 无声转身,食指抵着唇边,朝身后的沈之言做出嘘的动作,然后偏头指指门口,表示里面有情况。 沈之言轻轻挑下眉尾,环起双臂缓步走过来,无声啧一声,看来家里面是进贼了啊,有人想绑架他。 【支线任务开启:前往季子翰住所触发关键节点,解锁全部剧情,完成可获20爽感值,计时开始……】 两人对视,目露细微震惊。 20个爽感值?这么多! 头一回见完成个支线任务给20个爽感值的,可见这次的支线任务有多重级量。 沈之言和朝白意念交流。 沈之言:[所以里面是季子翰派来的人?] 朝白:[对,是他们,就等着你进去呢] 正好也要去季子翰那里一趟,那就…… 沈之言耸耸肩,那就满足他们的小癖好。 沈之言放下手,朝朝白眼神示意,朝白很快心领神会。 “哥,你怎么住这啊,这地方可真破,赶车累死了,我得进去躺一会儿。”朝白一边嘟囔抱怨,一边动作很大打开门。 沈之言跟进来:“小白,慢点,我家客厅可能有点乱……” 两人刚一进来准备打开灯,黑暗中,背后突然伸出的布捂住他们口鼻,两人下意识挣扎。 “啊!你们是谁!唔唔唔——” “小白!唔——” 两人在药效作用下很快昏厥了过去,倒在地上。 灯“啪”地打开,三个人走出来。 看着倒下的二人,有些犯难了:“这……这有两个人,可季二少只让我们绑架这个沈之言,我们该怎么办……” “谁让你动作这么快的,还都把他们迷晕了。”其中一个人有些恼火,一秒后咬咬牙,“不管了,都带走,人已经迷晕了,留下一个人可误了事。” 三人把昏迷的他们带下楼,借着夜色拖进停在路口的车里,很快启动离去……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沈之言挣扎中不小心掉落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直到一分钟后自动挂断。 归于平静的手机又很快响了起来,直到三次响铃没人接通后,对方才没坚持打来。 “对方手机不在身边,建议稍后再试……” 季允州收起手机,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17 沈之言从昏迷中醒来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一醒来就见朝白蜷缩在角落,眼神充满了恐惧。 朝白心里回他:[这里有监控] 沈之言暗自扫过去,果然,右侧上方就闪烁一个红点。 那些抢夺豪取文必定标配一个地下室。 现在他们身处的就是一个地下室,一扇狭窄而阴暗的铁门横亘在入口处,两人均被封住了嘴巴,双手双脚被缚。 四周空旷,角落只有一张黑色桌子,靠近桌子的角落旁也散落一些衣物和绳子。 与此阴冷环境不太相符的是,中央是一张还算干净的柔软大床。 一看就知道季子翰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朝白:[你没醒的时候季子翰已经过来了,看到我的时候,噗哈哈哈哈——那表情,可绝了] 沈之言差点忘了,朝白之前跟他说过,他在厕所把季子翰全方位无死角暴打一顿的事,下手极其残忍。 前脚刚被沈之言打,伤还没完全好又被朝白捶,做人能做到季子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现在他们已经按计划来到季子翰的别墅了,所以解锁剧情关键节点从哪里开始着手,要如何触发,都无从查探。 朝白烦躁挠挠头,这种动脑筋的活果然不适合他,他还是喜欢纯干架来的爽快。 [04,这个支线任务一点头绪也没有,它就不能多来点线索] 沈之言倒没太多惊讶,[没有头绪就对了,不然怎么对得起它发布的这20个爽感值呢] [既然支线任务在这里,我猜多少和季子翰扯点关系。] 沈之言视线落在墙角那堆被裹成团的衣物,叮嘱朝白留意季子翰那边动静,自己分出了一缕神识出来。 而季子翰这边正站在客厅,前面并排站着他的手下,此时的季子翰正在发火。 得知自己的蠢手下还多绑了一个人过来,他简直要被气死了,下到地下室看到另一个人的脸时,脸色更是难看得像吃了苍蝇一样。 因为这个人当初可是在厕所里把他打了的人。 “一群饭桶!这点事都办不好!另一个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沈之言家里,他和沈之言什么关系?” 挨训的其中一个人回忆朝白之前门外的那句话,回答:“沈之言好像是他哥,我们在屋内听到他这样喊的沈之言。” 哥? 季子翰狐疑,他调查过沈之言,家里就一个好赌怂狗爸,没有二胎,怎么会冒出来一个弟弟? 手下停顿半秒,又弱弱补了一句:“可能是……是亲戚,就远房表弟什么的吧……” “我不知道吗!用得着你来说,都滚出去!”季子翰挨个赏他们每人一巴掌,然后让他们滚出去。 人都走后,季子翰的气都还没消,世界真是小,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另一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人也被捆住带来了。真不愧是兄弟,打人的手法都一个样。 不过想到自己不用费什么心思,两人都自动送上门了,季子翰心情这才好点。 季子翰摸着下巴看着桌上的电脑,里面的画面正是地下室此刻情况,季子翰扫过已经醒过来的两人,此时的他们已经察觉到自己是被绑架了,表情不安,试图挣脱绳子,可无济于事。 季子翰目光停留在了容貌妍丽的沈之言脸上,转了一圈,又缓缓落在清秀可爱的朝白身上,总归就是在两人之间来回扫。 其心思不言而喻了。 在识海里的沈之言和朝白:“……” 朝白无语了:[所以这天天发*的死蛋凭什么能是位面主角之一] 沈之言:[你去问生成这一切的世界意志,它当初捏造位面主角的时候是不是不小心用脚糊上去的] 季子翰的这栋小别墅落脚在环境较好的地方,不在闹市附近,所以也相对偏点,季子翰让自己手下全滚了,所以现在这里只有季子翰和在地下室被绑着的两人。 阴冷劲风扫荡的晚上,回荡着令人心悸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人正在秘密地接近…… 而地下室这边,沈之言收起往四周探查的一缕神识,和朝白交流。 [你猜我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不待朝白说话,沈之言继续说:[那张床……我在床沿一角发现了一丝血迹] 已经褐色发黑了,一看就是很久之前留下的,有擦拭痕迹,非常淡,很不明显。 不仅如此,沈之言还发现那张黑色桌子的桌角也落有刀划痕迹,非常深的一道。 而且角落里那落了灰的衣物分明是…… 沈之言垂眸,漆黑的眼珠转动,泛着深意,说出自己的猜测…… 听完后,朝白震惊得轻轻吸气。 “哗啦——” 地下室铁门打开了,季子翰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水,心情大好,上前把两人嘴上的胶带撕开。 “两位,可真是好久不见。” 沈之言一看是他,目光从恍惚到震惊,“是你!你凭什么绑我们,这是犯法的!” “犯法?”季子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得直弯腰,眼中闪着狂妄,冷笑:“你以为我会怕吗?” “我想让你们消失,何其简单呐,之前又不是没……” 季子翰似乎想到什么,微微皱眉,很快停下没再继续。 沈之言眼底闪过探究之色,很快消失。 “总之,你们逃不了,别白费力气了。” 季子翰把手中的水递过沈之言面前,抓住他头发,逼他仰起头看着自己:“喝下去!” 沈之言朝他脸上呸一声,然后怒骂:“恶心狗!” 季子翰眼底迅速凝结成寒冰,掐住沈之言,粗鲁灌了下去。 “咳咳咳!” 沈之言被呛到,咳得满脸通红,季子翰带着得意欣赏他的狼狈,这才收手给沈之言松绑,然后站过一旁,静静等待他的反应。 很快沈之言就发现自己身体有种使不上劲的感觉,趴在地上浑身无力。 “你、你放了什么……” “一些小料罢了,不影响你在床上伺候我。” 虽说现在人是受限于他手上,但之前在酒吧门口那回给了他不小的教训,季子翰怎么着也得提防点,所以决定卸他的力,让他使不上劲才行。 绑架、软禁、下药、霸王硬上弓。 行啊,剧情里这些用在苏知南身上的手段反倒转移到沈之言这里了。 “呸!恶心的玩意,我看你是想得美!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把你揍死算了。”朝白这话倒是真心实意。 差点忘了还有个人,季子翰上前把胶布重新封上朝白的嘴,冷笑:“你着什么急,下一个就是你,厕所那天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浑身无力的沈之言被甩到床上,季子翰笑得很淫。 朝白欲言又止,[04,下一步该如何走啊,我要不要现在把他劈死,你这真要在我面前演活chun*吧] [春屁,我守身如玉着呢],沈之言还有心思回朝白。 [等着吧,注定要有人破坏他的美梦] 果然,季子翰丢在一旁的手机刚好响起。 刚脱完外套的季子翰一脸烦躁拿过,看到来电人后又立马变了脸色。 连倒在床上的沈之言也顾不上了,转身把门打开就出了地下室接听。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18 季子翰走出地下室。 “妈,你干什么,这么晚了怎么还打电话过来?” 来电人正是张芸,季子翰想不明白他母亲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怕她听到动静,季子翰看了一眼身后还没来得及锁上的地下室,想着沈之言已中药走不动,另一个则被稳稳绑着,离开几分钟也误不了事,所以捂着手机快步上到客厅里。 “妈,我今天不是说了吗?我现在就在我住的地方,刚准备睡下。” 季子翰庆幸自己来到客厅这里,张芸一开口就是让他打开视频,明显就是不信他说的话。 季子翰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不耐烦,这还是自己的亲妈吗,连自己儿子都不信。 季子翰点了视频通话,反转摄像头往客厅四周扫一圈,“妈,你要闹哪样啊?都说了我在这呢。” 张芸算是放心了,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眯眼问:“你说你在睡觉……为什么又在客厅下面这里?” “我、我当然是口渴,下来接点水。”季子翰迅速找了个理由,很快结束话题,“不说了,困死了,挂了。” 季宅这边,张芸把手机收好,对一旁还有些不放心的季允州解释:“你看,我就说他住在那边了吧,你担心这小子干什么,这么大个人了也丢不了,别太操心了,去睡吧。” “那就好……”季允州这才放心下来,笑道,“张姨,今晚麻烦你替我打这个电话了,我知道他不会接我电话的。” 季允州似乎是越想越挫败,声音低低的:“看来弟弟果然还在生我气,还在怪我那天让他一个人面对股东他们,可我的本意只是想锻炼他。” “你别管他,他脑子就没一天正常过的。” 听季允州解释上次的事,张芸对自己儿子那恨铁不成钢的郁闷感又上来,季允州都主动带他了,他如此拎不清,还说什么争,争屁争,学习如何更好管理公司的这个机会都摆在他面前了还抓不住。 得罪自己未来季家继承人有什么好处,还得她自己来给他擦屁股,也幸好季允州从不计较这些。 于是张芸急忙安慰季允州,让他别多想:“你也别听他说什么,他就这样,说话就是难听,但他心里一直认你这个哥哥的,改天我把他提过来好好教训一顿。” “谢谢张姨,不过也别罚太狠,弟弟一定受不住的。”季允州好心为弟弟求情。 张芸面上虽点头,心里却更加坚定要罚狠点,这样才能让他长长记性,在季允州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张芸很快打了个哈欠,让季允州赶紧休息,自己也上楼了。 客厅已经没人了,季允州调转轮椅走出外面,助理迎了过来。 “先生,车开过来了。” 套出季子翰人在哪后,季允州漆黑的双眸中透出漠然:“去湖滨区,人有可能在他那里。” 湖滨区就是季子翰所住的地方。 季允州摩挲扶手沿角,这是他思考的下意识动作。 视频通话时镜头对着季子翰那瞬,张芸可能没察觉到一点,季子翰说是准备睡觉,但怎么还穿一身正装。 季允州轻轻阖眼,而恰巧…… 沈之言人也联系不上了…… * 地下室内,听完沈之言的解释,朝白这才明白过来他前面说的话。 [原来你是故意落下手机的,目的是让季允州知道我们被绑架了啊] 沈之言点头,手机确实是他故意掉落的。 故意着季子翰的道是为了来这里完成支线任务,之后怎么符合人设安全离开这里还得找个好外援。 这个靠谱外援当然还是表面温柔笑嘻嘻但内里茶味十足的季允州来得合适。 既会套人话又会暗戳戳坑季子翰。 沈之言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当然,借此机会见缝插针收点爽感值不为过吧,现在的值数已经很久没往上升了,得来点刺激的才行。 两人现在是处于还没捅破关系的暧昧阶段,互道晚安的习惯已经延续了几个月,某一天突然莫名其妙断了这个习惯,还久久联系不上人,以季允州的性子,也该有所察觉了。 季允州故意找个借口让张芸打来电话,应该是想看看季子翰现在人在哪。 现在差不多也该在赶来的路上了吧…… 但朝白诧异的声音很快响起,打断沈之言的思绪。 [咦??你家攻略对象来那么快的吗?] [我检测到房子外面有人] 季允州不可能来这么快,沈之言神情微敛,又出现变故了? 沈之言短促啧一声,冷静地让朝白打开画面投射。 客厅里的季子翰收起手机,准备返回地下室,门外按铃响了。 以为是手下的人听不懂自己刚才让他们滚远点的话,再一次被打扰到好事的季子翰连门外监控都没查看就打开门。 “你们是不是理解有问题!我不是说过别来烦我吗!听不懂人话?” 但季子翰很快消声了,因为他发现外面根本没人。 夜色下,静悄悄的,唯有前院池水那处隐隐有喷泉声传来。 这帮人敢耍他! 季子翰站在大开的门口,摸出手机就要打给他们。 黑暗中倏然冲出一道人影,把季子翰扑倒,季子翰踉跄后退,两人一齐摔入屋内,季子翰还被突然而来的一拳击中脸上。 那个人迅速夺走季子翰手上的手机抛出去。 “妈的谁啊!” 磕到头的季子翰倒抽一口冷气,随即骂出一句脏话,也迅速做出反应,抬拳招呼过去,神秘人避开,两人就这样在地上扭打起来。 眼前的人打得毫无章法,但招招下的狠手,很凶的打法,不做任何防御只顾着扑上去,拳拳到肉。 季子翰到底是没敌过这种不要命打法,此刻就被掐着脖子,面前的人像是失了理智。 疯狂,满身的戾气。 看着季子翰逐渐喘不上气,目色渗着寒意与兴奋。 季子翰艰难摸索四周,握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过去,面前的人被砸到额头,季子翰就趁这个机会狠狠踹上他肚子。 然后得以喘口气爬到沙发后,弓腰拼命咳嗽。 季子翰警惕看着眼前这个人。 他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还有个黑色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脸。 唯一可见的是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犹如毒蛇一般的目光。 活像吃人的饿鬼。 令季子翰忍不住发怵。 被烟灰缸砸中的人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直起腰盯着季子翰。 两人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 “你……咳咳!你到底是谁!你tm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我是谁……” 那人抬手摘下口罩和帽子,额头伤口处的血珠顺着滴垂下来,划过半张脸,配上那双格外黑沉的眼,透露着一股可怕到极点的气息。 他朝瞬间脸色大变的季子翰咧开嘴。 “我是谁……你不是最清楚吗?” 季子翰脑子一嗡,露出骇人之色。 是他……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19 “云……云齐安?!你是云齐安!怎么会……” 季子翰升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之色。 “怎么是你?怎么是你?不对!根本不对!你不是……你不是应该待在……” 最后那几个字季子翰不敢说出来,他怕刺激到面前的人。 可云祁却替他补完整了。 “你是想说……我不是应该待在你给我安排的精神病院里,怎么出现在这是吗?” “所以我为什么出现在这?” “因为……”云祁变得阴冷狠戾,在季子翰惊惧的目光中掏出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 “杀人要偿命啊,你不知道吗。” 朝他慢慢逼近。 “等等!你别过来!我的手下就在附近!你别过来!”季子翰尖叫惊吼。 听到云祁最后一句话,想起什么,眼神躲闪,厉声为自己辩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杀人,我没杀过人!我没有——” 同一时间的地下室。 听到季子翰嘴里的名字,沈之言收回看向屏幕的视线,忍不住蹙眉。 云齐安? 这名字不就是那个前期剧情提到过一嘴的苏知南那个反派竹马的名字吗? 原来他就是那个反派竹马啊。 但朝白却震惊看着屏幕里的人,[不对不对,04,他当初可不是叫这个名字的] 见沈之言看过来,朝白着急道:[就是他啊!就是我上次说过的那个人,可是他当时同我说他叫云祁,什么情况?怎么又叫云齐安了,可这是那个竹马的名字啊] 沈之言眉目半收敛,低头开始分析。 云齐安……云祁……精神病院…… 沈之言探究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张床和角落里的废弃衣物。 回忆那个云齐安的话,半眯的眼瞬间睁开。 杀人……要偿命…… 朝白见正沉思的沈之言突然从床上起来,叮嘱他检测到季允州快来时跟他说一声后就径直走出外面。 [不是,04,你去哪?] 沈之言撩起眼皮,回朝白。 [触发关键节点] 那你倒是把他也带上啊!朝白内心大吼。 客厅里。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什么,疯子,我怎么可能杀人!你就是个疯子!我把你关在精神病院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季子翰像被踩了尾巴大叫起来,完全没考虑过说出来的话会惹来什么后果。 云祁死死盯着季子翰几秒,脸上带着诡艳的笑,轻轻道:“你没有?” 你怎么会没有呢…… “苏知宜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一听到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季子翰瞳孔骤缩,而云祁已经不废话了,带着凌厉之气冲至身侧,手中的匕首直逼季子翰脖颈。 季子翰大惊失色,顾不得多想,连忙架起手臂格挡在前,手臂被刺伤,划出一道长血痕。 季子翰扭头躲过他再次袭来的刀,捂着伤臂逃到楼梯处。 “你居然真的要杀我!”以为他只是拿刀威胁自己的季子翰这下真的慌了,这个云齐安真的是来要他命的。 “我若是死了,你也逃不掉!我父亲会查到你头上的!” 云祁目光冰冷盯着季子翰,听到他天真的话,随即泛起嗜血的弧度:“不劳他找,我和你一起死,这就挺好的。” 季子翰呼吸一滞,这个人就是铁了心要他的命。 疯子!就是个疯子!现在的季子翰非常后悔让那帮手下离开。 他立马要跑上楼进房间反锁起来,看透他想法的云祁已经上前扣住他的手臂,随即曲起左膝盖,猛烈撞在他肚子处,把季子翰撞翻在地。 季子翰立马怂了,口中哀求:“不要杀我!我……我给你钱我给你钱,我弥补你!” “我……我可以去自首!我去自首也行啊,只要你放过我——” 云祁脸上笼罩疯狂的杀机,“晚了,去地狱给她赎罪吧。” 同时高高扬起匕首—— “咳……咳……” 一道区别于两人的虚弱声音无端响起。 紧接着是客厅最左侧墙面的隐藏门被人推开,一个瘦弱身影喘着气出来,满脸汗水泪水交织,似乎是耗尽了力气,一出来就跌在地上,虚弱的撑着地板。 刚一抬头就看到季子翰被锢在地上,上面脸带血的黑衣青年正举起手中的匕首,即将刺下去。 无端目睹了凶杀现场,沈之言吓得被定在原地,目露惊恐,下意识尖叫大喊又很快紧紧捂住嘴不敢发声,他怕惹恼了这个杀人犯。 云祁见到突然冒出来的人,那人状态看着就像是被下了药,两只手腕清晰可见的一圈绑痕,瞬间明白季子翰又干了什么。 “又囚禁了一个啊……真是死性不改!” 云祁再次刺下去,但被恢复点体力的季子翰偏头躲开,死亡逼近的气息令他不敢错过活命的机会,咬牙伸手就抓住刀口,即便锋利的刀陷入肉里,季子翰仍死死咬牙,不敢松开。 手掌血液从缝隙顺着刀滴在地上。 朝白紧张兮兮的声音传来:[04,你……你真不打算阻止他吗?这个位面杀人可是犯法的,这个云祁……云齐安是要坐牢的] [放心,季子翰死不了] 沈之言冷静回答,想了想,又补了句,[他要死了,后面的剧情根本走不下去] 沈之言猜原剧情一定也上演了这一幕。 沈之言看向大开着门的外面。 既然季子翰还活着,那原剧情这个时候也一定还有别的变故发生…… 朝白兴奋叫嚷着:[耶!攻略对象到了!正赶过来,不过好奇怪……] [我们的主角受怎么也过来了?] 外面,响起了汽车驶来的声音。 “小安,快住手——” “小安!” 很快,外面响起苏知南的声音,藏着深深的急切。 时间倒回三个小时前,苏知南发现从墓地回来后一直待在房间里的云祁不见了,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下就追了出去。 他知道云祁跑哪去了。 仅仅就还差一段路就能到季子翰的别墅,车半路熄火没油了,苏知南焦急之际遇到了季允州,所以是和他一块过来的。 苏知南一下车就跑进来,双目布满血丝,两眼乌黑,疲态尽显,一身睡衣模样就跑了出来,脚上还穿着拖鞋,手里紧紧攥着一小瓶药。 平日里的淡漠冷静之态全然不见,脸上布满了焦急与绝望。 看到云祁果然在这,暗自松了气。 云祁脸上血渍已经快凝干,正和季子翰扭打一团,额头磕破了一个口子。 苏知南涌上心酸与后怕,若是他杀了季子翰…… 身后跟过来的是季允州。 他目光搜寻,终于在离季子翰他们远远的角落里找到了正努力蜷缩成一团的可怜人沈之言。 衣服皱巴巴的,抬头看到季允州,眼睛才终于算是有了亮光,一开口就带着哭腔,可怜得紧。 “季学长,学长……” 看到人手腕处明显的勒痕,季允州拧眉,他还是来得太晚了,让人受了委屈。 季子翰,好样的,果然还是过得太安稳了。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20 季允州心里沉沉想着,同时朝仍惊魂未定的沈之言伸出手,嗓音比任何以往的都要轻柔,带着丝丝轻哄:“小言,来我这,已经没事了。” “有我在呢。” 季允州的声音很有安全感,沈之言一边抽噎,一边把手搭上去。 季允州使了力,人很轻松就被拉起,松开手后就见沈之言似乎有些站不稳,依靠扶墙的方式支撑身体。 季允州眼神微凛:“你被下药了?” 沈之言非常不安,脸上是很崩溃的表情,“我很想跑,可是跑不了,还连累了小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放了什么,他灌了我一杯水,我就使不上劲了,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我会不会出事啊?” “我是不是以后都走不了路了,我该怎么办……” 沈之言很努力的想止住眼泪,他每回都被季学长看到自己狼狈又爱哭的一面,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矫情。 沈之言声音是完全控制不住的颤抖,季允州神色慢慢沉了下来。 “可是我明明什么事也没干,他凭什么就专挑着我欺负!我只是想好好兼个职,我只是想赚点钱,我只是……” “我只是想好好活着罢了……我要离开这个城市,这里太可怕了……” 只是因为那晚遇到了醉鬼季子翰,人生就被毁了。 一团糟! 沈之言抹掉眼泪,看着自己说完后,季允州脸色渐渐冷了几分,他不由慢慢噤了声。 他头一回看到这样的季允州。 看人好像有点怕他,季允州很快恢复温和表情,再度朝他伸手,“不会有事的,慢慢过来好吗?” 沈之言听话的迈开几步,动作很慢,季允州也控制轮椅靠近他。 两人手碰到瞬间,季允州一个巧力把人拉过来,沈之言被迫扑入季允州怀里。 季允州按住吓得想爬起来的人,让他安心坐在他腿上。 “别乱动了,你现在中药,乱动很危险的,万一影响你今后走路怎么办。” 沈之言一听,立马不敢动了。 季允州轻轻拍自己的腿,笑着说他的腿根本没知觉,就算是石头压着也感觉不到,让沈之言不用担心。 还很自然查看起沈之言受伤的手腕。 轻轻问:“疼吗?回去给你擦点药。” 两人现在靠得很近,沈之言不敢与季允州对视,低着头干巴巴正想回他,季子翰激动的声音响起。 “别杀我!知、知南,你快救我!” “季允州,你快派人弄走这个云齐安!他就是个疯子!” 季允州一听,甚至还带着沈之言后退了几分,脸上带着笑:“弟弟,我就是一个残废,我也打不过他呢,我还是安心看戏比较好。” 而沈之言一听到季子翰声音就被吓得条件反射捂住耳朵,迅速将自己埋到季允州的肩上。 季允州伸手轻揉沈之言的脑袋,小声安抚:“别怕。” “季允州,你tm……” 季子翰气得想骂几句,云祁一拳打过来,握着刀的手加力往下压。 “小安……”苏知南慢慢走过来,语气带着安抚的意味,“别杀人好吗,听话小安,别杀人,这是犯法的……” 苏知南又上前一步,伸手:“过来,来我这。” “知南,知南!你一定是来救我的是吧!你快叫他走!你快救我!” 慌乱到不想死的季子翰根本没察觉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苏知南会认识这个云齐安。 “你闭嘴!如果不是你,他不会变成这样。”苏知南语气清冷,暗含薄怒,这个季子翰蠢不蠢,难道不知道这样乱吼乱叫会刺激到云祁吗。 云祁再次抬手扇向让苏知南情绪激动的季子翰,眼神也同样冰冷:“你有什么资格让知南哥救你。” 接着又一拳砸向季子翰的眼睛,季子翰吃痛松开刀口,云祁抓住他衣领就提起来,匕首转个弯很快横架在季子翰脖子上。 “小安!你别冲动……”苏知南呼吸放轻,语气平缓,尽量稳住云祁,“别冲动好吗……他不值得你沾血,你杀了他,你人生就毁了。” 云祁面对着苏知南,一脸无所谓。 “知南哥,不用劝我了,他该死,这种人就不配活在这世上。” “你不乐意听我的话,难道连你宜姐姐的话也不听了吗……” 云祁动作一滞。 “她若是知道你为了这个人渣赔上自己,她该有多难过。” 一旁埋在季允州怀里疑似自闭害怕的沈之言眼皮狠狠一跳,迅速抓住他们口中的名字。 那个名字已经被提到了不下两回。 宜姐……是这个云齐安前面说的苏知宜吗? 苏知南……苏知宜…… 回忆地下室那个角落里的东西,沈之言很快就理清了一切。 原来他们是这层关系啊。 沈之言刚把心中的疑问解决完,一连串的机械音砸下来。 【叮!检测到关键词,成功触发关键节点:苏知宜是苏知南姐姐身份揭露】 【叮!恭喜演绎者完成解锁全文剧情支线任务,爽感值+20,当前爽感值75】 【全文剧情已解锁,请演绎者注意查阅】 沈之言成功解锁出了个新人物:苏知宜,也就是苏知南的亲姐姐。 不过,她早已经死在季子翰手上了。 沈之言压了压指腹,任务完成,该收尾了。 季允州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扯了一下,趴在自己身上的沈之言抬起头,声音带一丝祈求:“学长,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个季子翰。” 季允州拭掉沈之言眼角的泪,轻轻点头。 走之前得帮苏知南处理一下这里,季允州抬头看向丝毫没被说动的云祁,随口胡说:“我不参与你们之间的事,但知南怎么说也是我朋友,就容我多嘴一句,如果我这个弟弟死了,你知南哥应该会被你牵连。” 对上云祁扫过来的阴沉目光,季允州心里对自己父亲说了声抱歉,然后从容解释:“怎么说他也是我父亲的亲儿子,我父亲非常宠爱他。” “非常”二字不着痕迹加重了些语气。 这人连死都不怕,苏知南劝不动,但他和苏知南关系很深,季允州找了个切入点换了个角度,接着把他父亲搬上来。 无需多解释,一句话透露了很多信息——云祁把季子翰弄死,他自己也自尽了,痛失爱子的季父找不到发泄的人,就会盯上与云祁关系不浅的苏知南。 云祁果然忍不住蹙眉。 而就在他精神松懈瞬间,季子翰找准机会向后一偏,推开云祁,得以挣脱束缚,然后连滚带爬跑到楼上卧室反锁起来。 “小安,你真是胡来!”苏知南立马上前从他手里夺下匕首。 苏知南把匕首握得很用力很紧,不敢让云祁再碰它,手掌被划破了也毫不在意。 对着云祁那张沉默不语的伤脸,要说的狠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紧紧拉着人,生怕他发疯又跑去找季子翰。 季允州看了一眼楼上,带着沈之言走向苏知南:“我让人派了一辆车过来,你带着他先回去吧,季子翰这里有我处理。” “麻烦师兄了。” 两人对话刚结束,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学长,我家表弟还没出来,他被打晕绑在了地下室里了……”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21 前院外面,沈之言被小心扶到车里,季允州派人把朝白带出来。 朝白一被带出来,就很上道地趴着车门对里面的沈之言嚎啕大哭。 “表哥,我还活着——”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啊,本来老家揭不开锅才来投奔你,结果还没吃上大餐就被绑架了呜呜呜——” “表——哥——啊——我眼睁睁看着你被灌药却无能为力,我太没用了。” 看他哭得很惨,季允州好心递过来一张纸巾,朝白胡乱擦擦之后抬起头,满脸感动:“允州哥,还好你来得及时,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完全打不过那个什么季什么翰的。” 朝白觉得演到位了,在沈之言悄然甩过来的带有压迫感的威胁眼神中吸了吸鼻子,然后站起来。 一转身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眸子,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探究之意。 站在苏知南身后的云祁见朝白看到他,微微弯唇。 手无缚鸡之力…… 朝白心里一突,忘了这人之前可围观过他拳打季子翰的场景,于是他掩饰般转身进入车内。 “允州哥,我们快走吧,我表哥好像很不舒服,我们得快把他送去医院才行。” 季允州点头,和苏知南两人道别后就上了车,很快离开这里。 “我们也走吧。”苏知南转身看向正沉默盯着前面车离开的云祁,随后把带来的药递给他,叮嘱,“小安,记得把药吃了。” 云祁顺从拿过药,和苏知南走向另一辆车…… 医院里,医生检查没什么大碍后,季允州把沈之言带回了自己家。 季允州轻微叹气,因为小同学受到刺激了。 季子翰绑架一事带给沈之言的阴影太大了,在等药时,但凡是谁路过他旁边,他都下意识紧张起来,然后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不放开。 连那个小房子都不敢回去了,因为他和朝白就是在那里被绑走的,沈之言对那个房子有了阴影。 当季允州要送他回家时,沈之言固执着说要回学校,可这个时间学校门禁已过。 沈之言松开季允州的手,不住摇头,盯着地板眼神恍惚:“不不……我不去,不去……” “让我待在这,这里很亮,也有监控……” 没说为什么不回家,也没说自己在害怕什么,不哭不闹,就是盯着脚下地板发呆,季允州一说话,他就摇头说自己不去。 可季允州只是在问他口渴要喝水吗。 朝白也是抹着眼泪抱住自己表哥,哭得很惨很不知所措,“哥,你是不是被吓傻了,你不要吓小白啊!” “有我在,我会保护哥哥的,不怕好吗呜呜呜。” “怎么办允州哥,我哥是不是精神失常了,要不要找医生再检查检查他脑子,他不敢回家了,我的哥哥,你好可怜,我也好可怜呜呜呜……” 最终,季允州把两人都带回自己家里了。 不是季宅,是自己的房子,只要季子翰这个傻逼被叫回老宅住上几天,懒得和这种人吵的季允州都会回自己那个房子。 到了季允州家,朝白被安顿在三楼客卧里。 第三次同季允州道谢后,朝白犹豫看向沙发上已经睡过去的沈之言,太多的事压垮了他神经,在车上的时候沈之言就已经累得睡过去了。 “那个……允州哥,要不要让我哥和我睡啊,我把他带上去。” “没事,这里都有电梯很方便,很晚了,你也快去睡吧,这里有我。” 朝白一步三回头,把不舍难过忧虑担心直观表演在动作里,一进到房间关上门后立马就进入空间打开商城。 他决定奖励一下自己,然后买了一桶爆米花,美滋滋坐着看起了电影,剩下的就由04发挥吧。 奖励自己的原因很朴实无华:今日的演技完美度超标了。 朝白中肯的自评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演技差点就要超过04了。 他家宿主需要沉淀了,因为危机感来了。 客厅的沙发上,因着今日一番折腾,睡着的人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盖着一层薄毯,季允州慢慢凑近,轻轻拨开遮挡沈之言眼睛的一缕发丝,看着人熟睡的样子,实在没忍住,伸手戳了戳人脸颊。 自己有点幼稚啊,还好没把人弄醒。季允州无声笑了笑,然后就这样撑着脸看了沙发上的人好一会。 大概五分钟后,季允州竟是从轮椅上起身,弯腰小心揽过人,动作很轻把人抱起来走向楼上。 小言同学好轻,应该多吃点才是。 这是季允州恢复后的第一抱,他本人表示很满意,因为抱的是自己喜欢的人。 【爽感值+5,当前爽感值80】 * 朝白是在四仰八叉睡着的过程中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拍着自己的小脸蛋,声音幽幽,叫得一声比一声长,语调诡异,还带着回音,怪渗人的。 “朝~白~” “朝~朝~白~白~” 朝白猛然睁开眼,吓得一惊:“啊啊呀!空间有鬼!” 朝白一个激灵弹跳起来,踢倒了旁边未吃完的爆米花桶,冷静下来回过头仔细看,对上了一脸戏谑表情的沈之言。 朝白拍拍自己的小心脏:“04,你吓死我能有什么好处。” “系统还怕鬼啊。” 沈之言淡定关了音响,然后指了指地上的爆米花和半空虚拟屏幕播放到一半的鬼片,皮笑肉不笑:“你还挺潇洒的嘛,积分用得开心吗。” “嘿嘿,生活枯燥无味,找点刺激玩玩。”朝白心虚地笑笑,掏出自己那小梳子梳着头,又装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季允州一走,沈之言就过来找朝白,让他把解锁的全部剧情传输过来,今天还没来得及查看。 沈之言倒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下巴一扬,“传吧,正好看看这位面结局是怎样的。” 然后五分钟后…… 看完整个剧情和结局的两人面面相觑了好半晌。 这虐恋题材的剧情怎么最后还演变成了惊悚刑事案件片。 朝白喃喃道:“我懂了,以后永远不要相信开头简介……” 剧情的最后,两个位面主角双死。 季子翰碎shi荒野,苏知南跳崖自杀。 这个位面的所谓强取豪夺狗血虐恋剧情,再把时间线拨动往前调,居然还隐藏着一个令人心酸难过的背景故事。 早说过季子翰男女不忌,他和苏知南没认识前,他曾纠缠过一个女人,后来女人被囚禁至死,不仅如此,他还把女人的弟弟关进了精神病院。 那是因为有次,纠缠跟踪女人到巷子里的季子翰被前来接她的弟弟发现,季子翰脑袋很快被砸伤,如果不是女人阻拦,当晚那条巷子就会发生一起命案。 睚眦必报的季子翰后来动用家里势力把人家弟弟随便找个理由关进了精神病院,还把女人囚禁了起来。 随导师赴深山区进行实践研究断网了好一段时间的苏知南得知此事时,已经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22 姐姐苏知宜被囚禁意外身亡,同姐弟俩一块长大的云齐安被送到精神病院折腾而疯。 一夜之间,苏知南失去了两个亲人,被绝望笼罩的滋味莫过于此了。 苏知南根本来不及悲伤,因为他有太多事要做了,有太多事情要计划了…… 他得想方设法从季子翰手里找回苏知宜尸骨带回家,让他姐姐入土为安; 他要秘密从那个鬼地方救出被折磨得快疯了的云齐安; 他还要让季子翰下地狱。 苏知南正常生活,正常工作,好像一切都没发生,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传出了苏知南和季子翰在一起的消息。 苏知南的一圈朋友完全是震惊到不可思议的表情,每个跑来询问原因的朋友,苏知南都只是以被骚扰得太烦了为理由一个个挡了过去。 他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剧情的最后,安顿好云齐安的苏知南把季子翰分shi抛至荒野,做完这一切后他报警自首,却又在警察面前拿起刀捅向自己心脏,于崖前一跃而下。 苏知南身死的一个月后,唯一活下来的云齐安一把火把季子翰的别墅给烧了,自那夜后,不知所踪。 这是原剧情最后的结局。 而剧情里那个和苏知南一块长大的竹马云齐安其实就是云祁,他是云齐安,也是云祁。 他当初没骗朝白,他的确就叫云祁,是苏知南救出来后给他改的名,希望他今后以云祁这个身份重新生活。 人是救出来了,但精神却出了点问题,得靠药物压制。 季子翰手上沾了人命,这事他轻易不会流露出去被人发现,势必是会秘密处理了苏知宜尸体。 这也解释通了苏知南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和季子翰交往,因为他得接近季子翰,他要找回苏知宜尸首。 苏知南只是想找回他姐姐。 或许苏知南最初是有过把季子翰交给警方绳之以法的念头,从他曾拜托季允州打听律师那次可以看出,从他曾两次进季子翰住所暗自收集证据那次可以看出…… 但当他得知季子翰随意把他姐姐埋在一处山林土坑里,还担心身上衣物暴露身份把尸体全扒光了时,把季子翰碎尸万段让其痛苦消失的这个念头就彻底在他脑海里疯长。 苏知南希望云祁重新开始,所以他从不让云祁参与进来;苏知南知道杀人犯法,所以他报完仇后自杀了。 苏知南对云祁说人要往前走,可他把自己困在了原地。 看完全部剧情后,朝白眼睛红红的,纸巾都快用了一半,忍不住怒骂:“这个季子翰怎么这么可恶啊!把三个人都害惨了!” 三个人,两个人尸骨无存,一个半疯不知下落。 朝白哽咽:“04,原来地下室里的那团衣物真的是苏知南姐姐的。” 沈之言和朝白被关在的那个地下室,就是曾经囚禁苏知宜的地方。 当初沈之言发现床沿的血和桌角有刀划痕迹,还有那团被包起来的带血女性衣物时,就猜测季子翰一定在这里和某个女性发生过不小的争执。 当时的沈之言心就不由一沉,他怀疑人可能已经遇难了,也猜到了这次支线任务或许与这个人有关。 直到客厅里季子翰和云祁扭打在一起、苏知南现身阻拦、还有他们口中多次提到的苏知宜这个人名……沈之言心中的猜测已经确定了九成。 随着剧情成功解锁提示音响起,他的九成猜测成了一个的残酷事实——季子翰曾囚禁害死了苏知南的姐姐苏知宜。 “我错怪他了,他好可怜,早知道当初在厕所那次我就不跑了,我应该把一颗晶核送给他的呜呜呜——” 此刻的朝白是真的觉得自己罪恶深重,多可怜的人,又是被送进精神病院又是失去两个亲人的,自己承诺过给他喜欢的晶核,结果朝白一听到人家名字就飞快跑了。 他一定很伤心。 纸用完了,朝白拉起沈之言的衣袖就擦了起来,沈之言立即嫌弃躲开。 朝白苦着脸:“04,你说他们会和原剧情的结局一样的发展吗,我看得好不是滋味。” “原来当初原主遗体就是位面主角好心帮忙安葬的,这个季子翰真的很讨厌。” 原主意外溺水身死那晚,季子翰觉得晦气想让手下随意处理了,是苏知南把人捞起安葬了。 朝白已经气到不想承认这个位面主角之一还有个季子翰,他现在只承认苏知南是这个位面的唯一主角。 沈之言手指抵着下巴,沉吟片刻,轻轻道:“也不一定。” 惩罚季子翰的方式有很多种,苏知南选了一个与季子翰同归于尽的方式,如果有人察觉到苏知南不对劲,或许还能拉一把。 可众朋友中,无论是慕枫还是唐玄理,都没察觉到,但除了一个人…… 想到这里,沈之言很可惜地叹气了,等那人知道这一切后,苏知南已经走向了深渊。 “啊?你是说季允州啊。”朝白有点懵圈,沈之言点头。 朝白看得不仔细,原剧情里是季允州帮苏知南找的律师,后期也是苏知南拜托他把云祁送出国的,所以季允州隐隐觉得苏知南身上可能发生了什么,但一时之间没猜到具体是什么。 等知道的时候想拉人一把,人已经没了。 朝白还想再问问就听到沈之言突然提了另一个话题。 “对了,离苏知南计划杀季子翰的日子还剩多少时间?” 剧情里的这个时候,苏知南把云祁拦下后不到半个月就动手了。 朝白老实回答:“不到半个月了。” 沈之言眉稍微扬,那他就稍稍推一把,让季允州提前去查清这一切。 然后很快打了个哈欠,“我去眯一会了,都快天亮了。” 转身离开空间,朝白在后面招手。 * 第二天的客厅楼下,朝白已经自觉帮季允州把早餐从厨房里端出来,又自觉坐好,拿起筷子然后期待地看向季允州。 那眼神透着对美食的渴望,季允州无奈,“弟弟,你先吃吧,我上去叫你哥哥下来。” 朝白笑得一脸灿烂:“好的好的!谢谢允州哥!” 季允州来到二楼某间房门,思考了一秒,然后礼貌敲了敲门,“小言,醒了吗?你弟都要把你那份早餐吃完了。” 隔了很久,里面才传来动静,紧闭的门也缓缓打开了一条小缝。 沈之言小心翼翼走出来,季允州发现他眼睛布满血丝,顶着个极大的黑眼圈,完全是失眠到有些精神颓靡的样子。 沈之言是真的不会撒谎。 “学长,那个……真的不好意思,”沈之言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解释,“昨、昨晚太累了睡得太沉,今天就起晚了。” 季允州看着眼前人眼皮沉重,在努力地睁大眼睛保持清醒,心里很快明白他是半夜被吓醒后一直不敢睡,可能是天快亮了才敢躺下休息。 季允州叹了声,牵起沈之言略微冰凉的手。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23 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对方牵起,温度传入沈之言手心,他心跳不由加速。 随即听到面前的人对他轻声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陪你想办法,别憋在心里让自己难受,好吗?” 他怔住,季学长在试图用他的方式给自己灰暗的世界带来暖意。 沈之言低下眼,耳根一红,原来自己又被学长看穿了,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呢。 季允州眉眼间浅浅的笑意散开,一股温柔之意,又说:“你先收拾一下,朝白应该都吃完了,我下去给你盛份新的吧。” 见沈之言低着头还在沉默,季允州也并不着急,刚要调转轮椅打算下楼。 刚松开的手却又重新被人紧紧拉住。 “学长……”沈之言伸手拉住季允州的手,鼓起勇气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想跟学长说一件事……” “昨晚,我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在里面看到了一些东西……” 沈之言像是做了好久的心理斗争,才终于敢出声,他接下来的每个字句都说得很谨慎,语气低低,像是怕别人听到。 随着沈之言说出的内容,季允州原本柔和的神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我看到那角落里有好几件带血衣物,很多的血,就连……就连床角也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往那方面想……” 说完自己的猜测后,沈之言就不安的紧紧抓着季允州的手,有些迟疑地看着季允州,自顾自解释:“学长,你说,其实这是不是我想多了,一定不是我想到的那方面,他这种事太过离谱了,他不一定会……” “我昨晚一直做噩梦,我梦见我身上流了很多血,我好想跑,可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敢逃跑,他就拿着刀,一刀一刀把我……” 沈之言越说越语无伦次,唇上血色渐失。 季允州及时阻止他:“小言,别再往下想,你已经离开那里了。” 沈之言完全不信,一直摇头,喃喃道:“可是我好怕,我怕他会再找上门,这次我成功逃走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我会疯的!” 他只是个普通人,他怕死,也怕痛,现在有个人可能会威胁到他生命,正是因为这种可怕的窒息感,所以昨晚的他一夜不眠。 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睡。 沈之言不安的收了声,他没忘记季子翰是学长的弟弟,他不确定学长会不会信自己说的话,毕竟这也只是一个猜测,所以他不敢回家,也不敢出现在外面,他哪也不敢去。 季允州安慰惊吓过度的沈之言,心里却渐渐发冷,如果真如小同学猜的那样,那这个季子翰胆子可真大。 季允州眸色渐渐加深,得找个时间调查一下了,家里有个杀人犯,这可不太好。 吃完早餐的朝白正好上来,季允州见沈之言情绪稍微稳定点后,让朝白先陪着沈之言,随即下去联系心理医生,请人过来做一下心理疏导。 把沈之言小心扶进房间里的朝白一见季允州下去后,关上门,瞬间收起脸上的担心,开心道:“攻略对象果然打算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知道季子翰干的事。” 然后给他家宿主比了个大拇指,“我承认你演技是比我强那么一丢丢。” 沈之言却不领情,冷呵一声,一掌拍向朝白后脑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属于我的那份早餐给吃得一干二净。” “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清。”朝白捂着后脑勺,迅速溜出去了。 “……” 吃过午饭,请来的心理医生正在房间里给沈之言做心理疏导,而季允州此刻就在书房里,听电话里头助理给他汇报调查出来的结果。 “季先生,我们查到季子翰几年前曾把一个人关在一家不良精神病院里,不过这家医院两年前就已经被投诉关闭了。其他的一时半会还查不出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季子翰风流成性,交往的人很多,一一查清楚的确需要点时间,而且他若有意隐瞒某些对他不利的事,查起来是有些困难。 季允州倒没怎么意外,交代他们继续查下去。 又想起什么,问:“有查到那个被关在精神病院的人是谁吗?” “查到了,好像是叫……” 助理回忆了一下,说出了一个名字:“他叫云齐安。”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漫不经心转笔的动作很快一顿,季允州眉头微微蹙起。 “云齐安……” 小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晚在季子翰那里,苏知南就曾对着那个叫云祁的人喊了几声小安。 这人和季子翰有什么矛盾?又为什么和苏知南认识?苏知南为什么要阻止这个云祁? 想到苏知南,季允州目光微动,莫名想起毕业时,苏知南突然放弃了导师帮他申请到的那次出国留学深造机会,把机会让给了另一个人。 苏知南可以更进一步的,他没有理由不去,他们问及原因却总闭口不谈。 对此,当时的季允州只觉得可惜,为这个既是朋友又是他学生时代的对手感到惋惜。 又想起苏知南多次找他帮忙打听律师的事,季允州隐隐察觉这人不对劲,所以在餐厅那次,季允州关心了一句。 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今早沈之言的那句话——“学长,我发现地下室有好几件带血的女性衣物”。 季允州想起餐厅走廊捡起的苏知南那张合照。 照片已有些泛黄,上面就两个人,其中一个季允州认识,就是稚嫩几分的苏知南,另一个是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季允州很快打给助理,沉声吩咐:“换个方向查,查苏知南家里人……” “是。” 女性衣物……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 房间里,沈之言一边应付季允州找来的心理医生,一边和朝白意念交流。 朝白:[果然,季子翰真的隐瞒得很好,你家攻略对象一时半会还没彻底查到] [猜到了,他若是藏的不深点,警方就能立马找上门了] 相信以季允州的聪明,现在应该已经猜到了点什么,只要他把那些猜测串联在一起,很快就有思路查下去了。 等季允州彻底查到之前,沈之言还得干一件事。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24 季子翰自从那夜被人提刀架脖子上后,去哪都带着一群保镖,连自己那个别墅都不敢回去了,都跑回老宅住。 对于季子翰这种反常行为,张芸总怀疑他干了什么亏心事,时不时缠问,就怕他在外面惹下什么祸事。 这事季子翰自然不敢声张,因为他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既要应付母亲的盘问,又要想办法弄清云齐安为何突然出现的这个问题,心里也越发慌乱起来。 云齐安是谁救出来的?当年的事他都知道多少?手上有没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脑中闪过各种思绪,但季子翰完全理不顺,隐隐觉得暗中有人时刻盯着自己。 季允州能从一堆乱麻中理出一条路,顺藤摸瓜找下去,而相比起来,季子翰头脑简单,他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点什么,又很快消失不见。 所以他把所有未成形的猜测抛之脑后,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彻底销毁证据。 毁了当年那个地下室,把电脑里见不得人的东西彻底删除,找到那个埋尸的山林查看有没有人来过。 只要没有证据,就指认不了自己,谁怀疑也没有用。 季子翰想通之后,半夜带着人立马跑回那个别墅,打算清理里面的东西,把这个见不得人的地下室毁了。 结果他被送进了医院。 也不知道从哪冒出的蒙面人撂倒他一众保镖,随即套麻袋把他提到一个巷子里拳打脚踢,卸了他下颌喂他吃某不知名的药,最后一脚把他腿踩骨折了。 人走后,赶过来的保镖在季子翰高昂又凄厉的惨叫声中胆战心惊火速把人送往医院,还连夜挂了急诊。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而季子翰还是骨折,完全不能下地,甚至一夜之间失了声,医院给出的检查结果是他应该误吃了什么三无产品导致的,不过医生也说不用担心,只是暂时不能出声。 可季子翰担心的是这个吗,如今即下不了床又不能发声,他如何实行那个计划,这件事必然是不能经手他人,现如今只能等康复那一天。 季子翰心里惴惴不安,所以是谁在半路杀出围攻他的?难道又是那个云齐安吗? 深藏功与名的朝白此时正蹲在街边一家蛋糕店的玻璃窗前,眼巴巴看着架子上的蛋糕。 指着上面的蛋糕抬头看向无动于衷的沈之言。 “帅气逼人谁见都被帅晕的04,能满足我吗?” 沈之言严厉批评朝白这种完全不走心的敷衍夸人行为,最后道:“买屁啊,我现在的身份是个穷逼,自己花积分去商城里买。” “不,我要吃人类做的,因为有人间烟火味。” “……那你请滚吧。” 朝白没滚,最后是沈之言滚了,因为他和季允州约好见面的时间到了,得去赴约。 朝白举着沈之言离开前拍在他头上的一张崭新五十,心里喜滋滋地想,看来04还是被自己夸到心坎了。 所以站在对面路口等红绿灯的云祁就见到前不久刚见过面的人正蹲在店旁高举着一张五十,正一脸好奇来回翻看的这可爱一幕。 一分钟后,等到蹲着的人眨眨眼一脸惊讶看着自己时,云祁自己都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走过来。 云祁站在朝白面前。 朝白站起来,欣喜看着云祁:“是你啊,好巧。” 看完整个剧情后,知道面前的人其实是个小可怜,朝白现在完全没有先前那种微妙抵触心理了。 云祁也跟着点头,“好巧,我记得你。” 这是两次见面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人。 一次是目睹面不改色暴打季子翰,一次是目睹他哭着对他们说自己打不过季子翰。 云祁很耿直,所以直接问了:“你为什么说自己打不过季子翰?” 朝白拿钱的手都哆嗦了一下,这个曾进过不良精神病院的小伙子果然是缺根筋,老纠结这个问题干什么。 04说过,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巧妙转移话题。 所以朝白扬了扬手中的钱,很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要吃蛋糕吗?” 在云祁微愣的神情下快速进入蛋糕店里。 蛋糕店员见蹲在他家店门口盯着蛋糕看了很久的小青年终于舍得握着他手中的五十块进来了,笑得一脸灿烂迎了过来。 “欢迎光临——” 最后,朝白满意地捧着两盒小蛋糕出来了。 朝白递给云祁一盒:“拿着,我请你吃,很好吃的。” 云祁犹豫了一下,缓缓接过。 见人接过之后,朝白已经等不及要吃了,利索拆开盒子,拿着扒了满满一勺子然后塞往自己嘴里,一边吃一边问:“对了,你这是要打算去哪吗?” “我去找……”云祁张了张嘴,“季子翰”这三个字咽下,最终没说出来。 准确来说,他趁苏知南不在,已经跑去季子翰别墅一趟了,发现季子翰不在,想想也是,这时候不跑就是傻子了。 他离开前都想放火一把烧了这,但现在是白天,晚上动手比较合适。 所以云祁回来了,返程的路上就遇到了朝白。 朝白听到这话,警觉一瞬,差点忘了这人想砍了季子翰,而且这个条路方向尽头是医院。 怀疑人要去医院砍人的朝白悄咪咪往云祁全身扫一圈,没扫描到威胁物品后,朝白放心了。 本来就半疯了,在牢里度过下半生就更可怜了,难怪苏知南会拦着他。 不行,他现在遇到了,怎么也得阻止一下。 这般想着,朝白换上忧愁表情,轻轻拉住云祁的衣袖,一脸真诚道:“云祁哥哥,其实我迷路了,就一会儿工夫和我哥走散了,你能带我找找我表哥吗?” 云祁:“……”一点不信。 “真的!”朝白也看出云祁完全是不信的表情,灵机一动,“我刚从乡下老家过来,这里太繁华了,路口也多,简直迷我眼。” “我就只是停下脚步欣赏了一下这家蛋糕店,转眼我哥人就不见了,我全身上下就只有我哥给我的50块钱。” 朝白越编越有灵感,刚要再说点,云祁突然拿起勺子塞了他一嘴蛋糕,生生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 朝白愣愣咽下,云祁已经答应他了,看了看四周,问:“我应该带你去哪找你哥哥?” 朝白随手指向和医院反方向的路,笑道:“我们去哪里!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哥哥他就在那里。” “这或许就是亲人之间的感应吧。” 对于朝白明显的胡言乱语,云祁居然也一脸信服表情跟了上去。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25 咖啡馆内装饰淡雅,空中散发着浓浓的咖啡香味,温馨而优雅。 舒缓轻柔的音乐营造了一种甜蜜的气氛,而悄悄观察周围客人都是成双成对进出的沈之言心中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这莫非……莫非是情侣咖啡馆? 其他都是男女对坐,而他们这桌是他和学长对着坐。 学长是不是选错了,还是说…… 沈之言思绪翻滚,来回搅动自己面前的咖啡,心里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是觉得不好喝吗?”对面的人见他从落座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以为是不习惯,把点的一份甜品放在沈之言面前。 “那吃这个吧,特地为你点的,知道你今天没课,所以想带你出来放松放松。” 沈之言收回思绪,立马摇头:“没有没有,很好喝的,谢谢学长!” 看向周围,欲言又止:“就是感觉这里……” “这里怎么了?”季允州似乎有些不解,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 沈之言可没勇气再说下去了,如果真是学长不小心选错的,说出来两个人都挺尴尬。 沈之言低头轻咳几声,摇头表示没什么,随便找了个借口:“或许真是我太累了,这几天总出神,是应该出来放松了。” “这样啊……”季允州小幅度点头,三秒后突然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那今晚我们去看个电影放松一下吧。” “好……啊?” 沈之言回过神,惊讶抬头。 “是今晚没空吗?那好可惜,我们改天再……” “有、有空的!”沈之言回答的声音有些大,连隔桌的人都停住了说话看了过来。 沈之言反应过来脸一红,不自然笑了笑,然后埋起头往自己嘴里塞东西,假装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季允州托起咖啡轻抿一口,唇角微翘,悄然掠过一抹浅笑。 这人真的很好逗。 而只顾低头吃甜品的沈之言自然没看到。 带着云祁走了快半条街的朝白收到了沈之言给他留的言。 [今晚二人世界,单身狗勿扰,找个地方凉快去] 朝白:“……”他现在心就挺凉的。 身后的云祁还在好奇问他:“怎么不走了?” 朝白干脆坐在旁边的公共长椅上,叹气捶着腿,“不找了不找了,我累了,我们不找了。” “身为哥哥,要找也应该是由他来找我,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他把我扔下的事!” 然后想到自己带云祁逛了快半条街,他人还默默跟着,也没提出一点质疑,朝白终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笑笑,语气极度不自然。 “那个……云祁哥哥,今天真是麻烦你了,陪着我走了一路,你累吗,来这里歇会吧!” 朝白拍拍旁边的椅子,结果自己肚子突然传来“咕噜”的饥饿叫声。 朝白瞪眼立马捂肚子,抬头看向云祁,随后眼神飘忽,快速为自己辩解:“什么声音,什么声音,肯定不是我!绝对不是!” 十足的掩耳盗铃。 缺根筋的云祁却很认真回答:“我听到了。” “……” 见人干巴巴笑着,云祁想了想,补了句:“那要去吃点东西吗?” 朝白眼睛一亮,没经过大脑思考,嘴快开口:“好啊好啊!” 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才想起来自己没钱,掏出口袋里的几张零钱,“咳咳!那个……这…这钱吃包子够吗?” 云祁轻扯唇角,朝白真的是个乱七八糟的糊涂鬼。 最终,朝白的零钱还是没成功花出去,云祁带着他进了一家餐厅。 十分钟后,朝白看着眼前的大餐,满脸感动,这人不仅陪着他乱走了快半条街,还请饿肚子的自己吃饭,简直就是个大好人! 他决定了,守护这位好人哥哥! “云祁哥哥,你对我真好,你是我来到这里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 “好朋友?”云祁不自觉重复了这三个字,看了看这四周。 恍惚间,他有种错觉,好像是在哪个时候听过类似的话。 朝白点头认可:“对呀对呀,在这里我只认识我的哥哥,我哥是我亲人,那你就是我朋友啊。” 云祁眼神透过一丝茫然,盯着桌上的饭菜出神,难道自己又发病了? 三秒后摸向自己的口袋,却没摸到那个熟悉的药瓶,捏筷子的指尖不自觉用力,面上情绪却平淡自然。 毫不知情的朝白还在开心吃着,见对面的人发呆没动几个筷子,于是起身用公筷往云祁碗中夹了几块肉,催着让他多吃点。 * 晚上的电影如约而至,两人此刻已经进到了电影院,就坐在一个角落里。 待人都坐好后,电影也即将开始了,灯光很快暗下,这里一片漆黑。 电影开播,这是一个主讲温馨爱情的故事,还涉及一些感人亲情线,两条线都很吸引人,观看舒适,这的确是个能让人放松心情的电影,沈之言很快看得投入起来。 一投入,思路就会跟着剧情走,不知不觉影片快结束了,又因一个高潮片段,大多人情绪被调动,安静的环境泄出了点声音。 沈之言也从剧情里走出来,回过神觉得自己脖子有些酸,抬起手轻轻按压,之后将手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继续观看最后的结局。 即将接近尾声了,沈之言心里还在想着这剧情,却在下一秒,他随意搭在扶手上的手腕被轻轻握住。 这可不是别人,而是季学长。 黑暗中,季允州已经靠过来,暧昧气息升起。 沈之言心里各种胡思乱想,手却诚实的一动不动,背挺得直直的,电影里面的剧情很快被沈之言遗弃脑后。 他现在被不知名的气氛包裹,好似要将他吞没。 无措,悸动,慌乱,但内心却诡异涌起了一丝激动。 认清这一点的沈之言脸上冒着热气。 沈之言的手诚实的一动不动,季允州似乎也发觉了,微微侧头,黑暗中是看不出什么的,只能看到大概轮廓。 沈之言听到他轻笑一声,很快,轻轻握住他手腕的手缓缓往前移动。 随着季允州的动作,沈之言的眼睛也瞪得老大。 季允州轻轻握住他的手,指腹还轻轻揉着沈之言的指尖,继而插入他的指缝。 沈之言身体一颤,心差点停止跳动。 这…这这…这这…… 沈之言现在无比清醒,也非常确认一点,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握手! 两人之间的无声暧昧气氛疯狂升起,到了顶峰。 季允州在无声向他转达某种情感,沈之言非常清楚。 这不就是他所期待的吗? 他一直期待的…… 喜欢……季学长…… 季允州…… 像受到了蛊惑般,沈之言手缓慢收紧,彻底与季允州十指相扣。 沈之言也无声回应了季允州。 两颗藏着对方的心彻底有了回应。 黑暗中,季允州无声一笑,眸光幽深。 自己果然还是等不及小同学先挑明,太慢了,他只是想更近一步啊…… 而另一个人嘴角也勾起小小的弧度。 还是他赢了。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26 电影很快结束,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出来,开车前来接季允州的助理也刚好到门口。 季允州先送沈之言回家,也就是沈之言自己的那个小房子。 沈之言前段时间都住在季允州家,他不好意思太麻烦人家,于是心理医生疏导恢复了点后,就和季允州道别带着朝白回去了。 车开在路上,两人坐在后座。 沈之言在发呆。 他回忆起了两人第二次见面时季学长提出送自己回去的场景,依旧是同样的座位,依旧是同样的人。 不同的是,身侧坐着的人变成了他的……男朋友。 这三个字绕在他脑海中久久不散,沈之言内心升腾起丝丝隐秘的甜,他甚至隐隐有种不真实之感。 学长,是他男朋友了?这太不真实了…… 出神的沈之言头顶突然被旁边的人轻揉,接着低柔轻笑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想什么呢,我的男朋友。” 尾音音调微扬,撩拨得人耳尖发麻。 季允州眸里含着缱绻情意,两人关系确认后,他不再收敛自己情感。 于是季允州就看到沈之言强装镇定的表情,而四处乱飘的眼神和耳尖的冒红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一撩就害羞,真可爱。 季允州心想。 很快,依旧是熟悉的路口段,车停了。 “回到家记得给我打电话。”季允州扬扬手机,温柔叮嘱。 沈之言听话点头,在季允州无声注视下打开车门,迈出的脚不自觉停下,抿了抿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小心侧过身,和季允州目光相撞,沈之言突然往前倾。 季允州额头很快传来触感,像羽毛轻轻拂过,酥酥麻麻的感觉把他包围。 沈之言眸里映着细碎的光影,他一笑,眼尾的泪痣越发动人。 最后他轻轻道:“晚安,男朋友。” 这回轮到季允州心猛然一悸了,沈之言只是简简单单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就让他每一个毛孔都在微微颤动。 不怪他,平日内敛至极又温吞的人突然来此举动,真的莫名勾人。 季允州呼吸加重,下意识想拉住人,人却已经飞快跑了,一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季允州微微一怔,闭着眼,暗暗吸着气,旋即,又忍不住失笑。 他被撩了。 一抬头就看到坐在驾驶位的助理已经偷偷扭过头瞄向他这里,嘴巴微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季允州很淡定,拆开一盒酸奶,“怎么,没见人谈过恋爱?” “见过是见过。”助理摇头,然后老实回答,“就是没见过老板你谈恋爱的样子。” 季允州笑笑,也诚实回答:“我也没见过你谈恋爱的样子。” 单身至今的助理:“……”心塞塞。 “对了老板,上次的调查有进展了。”助理启车前把一份文件递给后座的季允州,“信息都在这个文件里。” “这个二公子好像真的搞出了点事……”助理压低声音。 听此,季允州眼神一凝,翻开手中的文件。 看完之后,季允州闭眼揉眉心,神色沉沉,他之前猜测成立了。 他这个弟弟真的杀了人,还是苏知南的姐姐。 之前觉得奇怪的地方算是彻底得到了解释。 苏知南莫名和季子翰交往、又突然放弃深造机会、打听律师又放弃、出现季子翰别墅阻止云齐安…… 季允州拨通了慕枫的电话。 那头很快响起慕枫的惊讶声音,“呦允州哥,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呢?” “刚从外面回来,没打扰到你吧。” “哪能啊,我还没睡那么早,看来允州哥是有事要找我了。”这么晚打给他,慕枫很快猜到了。 “答对了,我这还真有件事要问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八卦一下。”季允州轻笑,很快转移到自己要问的事上。 “我怎么听说知南他把自己一半积蓄都捐出去了?” “本来应该问他的,他电话没通,想着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季允州不动声色开口,开玩笑着再补一句,“可别是醉心公益还偷摸着不带我们。” 慕枫一听季允州语气里的疑惑,也没多想,“嘿”一声拍大腿道:“真有这事,你看吧你看吧,我就说他抽疯了吧,问他他就说想积点德,积德把他积到喝西北风啊,我真怕哪天得和你们去桥洞找他。” “对了,还有上次我们母校校友欢迎会上。”慕枫完全是打开了话匣子,“你那天有事没去,我们几个都去,会后有个匿名资助的,他也去了。” 慕枫吐槽了很多,连苏知南和季子翰交往那旧事都被拿出来唠上了。 “这事我绝对能唠他一辈子,老了我就天天拿出来,嘲笑不死他!这家伙真是一个喜欢藏事的人,你还休想从他嘴里知道点什么,哼哼,等着吧,哪天我找个时间把他灌醉套出话。” 慕枫说着说着,又拐弯激情骂起了季子翰,若不是知道他和季子翰什么关系,慕枫可能都要问候祖宗了。 季允州挂断后,一下一下敲击着车窗,心里沉思。 积蓄捐出去,就好像没打算给自己留什么后路;打听律师最后又放弃,似乎没想过让警方介入调查。 “季子翰现在在哪?” 助理回:“一周前腿轻微骨折,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季允州微微挑起眉头,似乎有些意外,不过也没细究,他就知道季子翰这种人在外面迟早会被揍。 双目久久望着窗外,眼神变得幽暗起来。 “暗中收集这些证据,联系警方。” 顿了顿,“派人留意苏知南那边的动向。” 助理面上冷静点头,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而心里却掀起不小惊涛骇浪。 他老板要大义灭亲了。 * “云祁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喂!云祁!” 朝白直瞪瞪看着面前周身戾气腾起的云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是出来一会,云祁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比在季子翰别墅那次见到的样子还可怕。 先前他们吃得差不多了,云祁突然起身丢下一句有事就离开了,背影急迫,朝白就当他是真有急事。 结果一出来,就在这附近的巷子里看到了半蹲在地的云祁,正狠命捶打自己头部。 朝白一惊,不杀季子翰了,反而改成自残? 剧痛使得神经突突跳动,云祁脖颈青筋暴起,半蹲在地用力捶头,身后有人声传来,骤然睁眼,痛意与怨意翻腾而起。 “云……” 朝白来不及说完,蹲在地上的人突然朝他冲过来,眼中凶狠戾色让朝白忍不住后退。 “嘶……” 朝白后背撞到墙面,传来的微痛感令他眉头忍不住一皱。 而眼前这个云祁的状态更是不佳。 气质变得阴狠乖戾,判若两人。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27 昏暗的环境下,云祁的脸部轮廓看得不真切,他单手攥住朝白的肩,将人按到墙面。 朝白伸手在他眼前摇晃,“云祁哥哥,你怎么了……” 云祁精神恍惚,突然捂头,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朝白见他如此,刚想默默往旁边挪动,云祁又迅速逼近,两人距离很近,那双本还盛满痛楚的眼睛此刻泛着森冷寒意,直直盯着朝白,紧紧逼问。 “我姐呢!你把我姐带去哪了!” “我应该杀了你,杀了你偿命!你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放我离开这鬼地方!” 语气状若癫狂,完全魔怔了。 朝白很快明白云祁这是什么情况了,他发病了。 把他当成了曾绑走苏知宜和送他进精神病院的季子翰。 “等等……等等!你认错人了,我是朝白啊!” “清醒点啊,我可不是季子翰那死蛋。”朝白轻轻拍打云祁的脸颊,试图让人清醒过来。 他都打算好了,这人要是再不清醒就一拳打晕过去算了。 结果就见云祁突然停止发疯质问,视线随着他挥动的手移动,最后落在了他手腕上的东西。 “啊我擦,你干什么——” 朝白忍不住爆了个粗口,因为云祁突然神经质的伸手过来,竟是想把他的手串扯下,打算抢走。 朝白也是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他明白了,这人发疯了还忘不了这手串是他喜欢的。 “这个不行!我给你别的!松手松手——” “欸欸欸!别动我的宝贝,住手!” 朝白哪肯给他,也眼疾手快捂住手串,云祁伸手要抢,他就用力拍开。 云祁也不复刚才的阴戾,透着固执与坚持,朝白躲开,他就上前,目光一直放在朝白手腕处。 两人就像争东西的幼稚小孩,谁也不服谁。 最后,总不得手的云祁站定,指着朝白手上的手串,呢喃道:“这是我的…我的……” 朝白缩回手,虽然和一个发病的人争执是有点幼稚,但他还是忍不住反驳:“胡说,什么你的,明明是我的!” 云祁还在摇头,一直说是他的,他是留着送人的,求朝白不要拿走。 朝白:“……”好啊,原来是想抢走他的东西拿去送给别人啊。 不过他跟精神错乱的疯子计较个什么劲,顺着话哄哄不就行了。 于是朝白很快顺着云祁的话接了下去:“对啊,这是你的东西,但后面又送给了我,你不记得了吗?” 云祁茫然摇头,轻皱眉,又下意识点头,“对,我送出去了…我应该是送出去了的……” 朝白乐得快大笑出声,清了清嗓子顺势说:“对,你送出去了,送给了一个叫朝白的人。” “朝白……朝白……” 云祁喃喃唤着这个名字,嘴里一直重复着,低着头。 所以朝白错过了他眼里逐渐弥漫上来的病态偏执。 朝白一边接话,一边慢慢靠近正低头自言自语的云祁,抬手,打算施力把人劈晕。 结果正神经质自言自语的人像是有所察觉,倏地抬头,欺身而上,将人推到墙面,又重新把朝白牢牢困于身前,和之前的情况一个样。 而不同的是,这回的云祁伸手抵在了他的上眼皮处,缓慢摩挲,靠近,盯着他的琥珀色眼睛看了很久,好像在辨认什么。 很快诡异一笑,语气轻柔。 “你在这里啊。” 朝白古怪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人是又把他当成谁了。 但怎么说呢,云祁这前前后后的状态像喝醉了酒一样,一会是这样一会是那样。 “你不记得我了。”云祁还在说话,低垂眼眸,掩下眼底的失望。 朝白敷衍回答:“记得记得,你是云祁哥哥嘛,还请我吃饭了。” 随即侧头一偏,想躲开摸眼皮这个显得有些暧昧的动作,结果云祁搭在他眼皮上的指尖慢慢滑过,绕过他的侧脸,压进发丝间。 没等朝白疑惑出声,云祁突然扣住他后脑勺,把朝白整个人拉入了自己怀里,另一只手也圈住了他腰间,不断收紧。 对方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朝白大脑来不及反应就已经上手挣脱了,声音惊恐,完全不理解这个行为为什么会出现。 “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朝白下巴被迫抵在云祁的肩头上,发现自己越是动,云祁抱得就越紧越用力,他有种自己将要被云祁揉进身体里的错觉。 朝白气得刚想凝出电炸他,一声轻叹飘入他耳畔,带着浓浓的不甘还有不舍,随即是耳尖一热。 云祁鼻尖轻碰他耳朵,扣住后脑勺的手移下,暧昧揉捏朝白后脖颈,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等我,很快的……” 等什么?他这是又把自己当成谁了? 在这句话说完后,朝白敏锐察觉到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似乎一僵,随即像被烫了似的猛然松开。 下一秒,朝白一脸懵被推开,和同样怔愣的云祁四目相对。 紧接的就看到云祁脸霎地变红,很茫然看他:“你为什么抱、抱着我?” “……什、什么?我?你说我啊?”朝白环顾四周,最后一脸不可置信指向自己,目露震撼。 云祁迟疑一秒,缓缓点头,甚至还不自觉后退,悄悄远离朝白半步,就好怕朝白再次扑过来。 朝白嘴角抽了抽,不信邪地问:“…你不记得刚才的事了吗?” 云祁摇头,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恢复理智就不认账了是吧。 朝白算是看出来了,云祁这是从发疯中清醒了过来,恢复了正常,还误以为是自己正对他上下其手。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缺筋少年,他也不想想,就刚才那个动作,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是谁被谁搂着! “你真的是!”朝白气得环臂扭过身,不想看他一眼,哼气,“你半路突然发病了你不知道吗,还病得不轻,把我错认成了季子翰。” 云祁一僵,伸出手,果然发现自己的指关节带点擦伤,这是当时他发病头痛难忍,一拳又一拳砸地面导致的擦伤。 又看向朝白,发现朝白眼皮上带血,脸色一白,“所以我、我还打你了……” 看云祁一脸可怜无助的样,朝白勉强不计较了,抬手抹掉自己眼皮上的血,解释:“没打,这是你手上的血不小心沾上的。” 眼珠子一转,轻咳一声,待云祁看过来,朝白坏心眼的吓唬他:“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当时把我当成了季子翰,说想挖走我眼睛,幸好我躲的快。” 说完捂脸痛哭:“云祁哥哥,你真的很冷酷,很无情,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我只是路过想帮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云祁不知所措,走过来,想伸手又怕把人吓到,憋了很久才憋出硬邦邦的四个字。 “你别哭了。” 朝白戏上瘾了,蹲在地上,“我就哭!我当时多无助啊!这还算了,你还想抢走我的手串,说想拿去卖钱,就因为我吃了你一顿饭。” 干哭几声后朝白迅速抬起头,理直气壮:“你说吧,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你别生气,我补偿你。” 云祁抿嘴,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站在朝白面前,在朝白不解的目光中,突然抬手就砸向自己脑袋。 眼冒金星,砰地很快软倒在地上。 “艹!” “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前者是朝白的,后者是沈之言的。 沈之言刚过来就看到这震撼人心的一幕,咂咂舌走过来,指着地上不省人事的云祁,再看向表情呆滞的朝白。 “说吧,什么时候起的杀心?是不是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朝白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恍惚张口:“别骚,先把人送医院。”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28 所以第二天的病房里,朝白老老实实站在苏知南面前,像个小学生似的捏着衣角忏悔自己。 病床上躺着头缠白色绷带的云祁,右侧站着沈之言。 苏知南是第二天得到消息赶来的医院。 一进来就看到沈之言和朝白。 经醒来的云祁解释一番后,他才知道是云祁自己发病差点误伤沈之言表弟朝白,所以清醒过来的他看朝白被自己吓坏了,于是拿砖狠狠拍向自己,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亲自为朝白“报仇雪恨”。 “云祁哥哥,对不起,是我害你住的院。”朝白羞愧得满脸通红,第三次道歉,“还有……苏哥哥对不起,还害得你担心云祁哥哥了。” 云祁不想看到朝白脸上露出任何委屈表情,轻声解释:“是我没好好吃药,根源在我,不用自责。” 苏知南也很快摇头表示没什么大碍,还反倒给朝白道谢。 “没被吓到就好,想必你们也知道他什么情况了,他发病时也多亏你陪着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没人比自己更清楚云祁发起病来有多可怕,完全是变了个人,苏知南真怕他伤及无辜。 如果没有这个季子翰,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苏知南掐着手心,神色晦暗不明。 朝白毫无底气的弱弱声音传入沈之言大脑。 [我或许可能应该也许……间接让他更恨季子翰了] 他也没料到云祁实诚到能一砖砸向自己,把自己弄进了医院。 沈之言没好气道:[你也知道啊] 突然又八卦起来,笑的很贼,[跟我说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让他甘愿为你血流成河] 昨晚的屈辱糗事朝白哪肯说出来,胡说一通后就不再理会沈之言。 最后是作为朝白“家长”的沈之言站出来,面上先是一脸惴惴不安道了歉,然后小声提出这几天由朝白照顾云祁的这个弥补方式。 苏知南刚想说不用了,沈之言又急忙开口:“这样小白也能安心些,他此刻内心一定不好受。” “是吧小白。” 沈之言幽幽的视线看过来,朝白猛的点头,脱口而出:“对对对!我极度不安,极度自责,云祁哥哥是我新交的好朋友,照顾朋友是应该的,正好也可以培养感情!对,没错!” 听到朝白最后一句话,云祁生生咽下了拒绝的话,以手虚虚抵唇,发出一串咳嗽,在其他人看过来时,低头开口:“其实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 朝白一见如此,上前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再看向苏知南:“苏哥哥,不必说了,云祁哥哥如此虚弱,我更应该照顾他,哪怕是陪他吃个饭聊会天也可以,你要上班不能天天过来,那就让我来吧。” 看朝白是认真的,也看出云祁挺喜欢这个新交的朋友,苏知南便没再说什么。 毕竟,后天,云祁就会永远离开这个城市,他再不会受到任何困扰了。 走出医院后,沈之言语重心长拍拍朝白的肩,“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朝白一脸单纯无知。 沈之言笑了一下,然后突然上手狠狠揉乱朝白黑发,最后轻弹他脑壳。 “因为楼上就是季子翰的病房,而你,我的得力助手……”沈之言搭向朝白的肩,给他竖起大拇指,笑得很假。 “成功把季子翰送到他们两人面前了。” 朝白:“啊!” 也就是说,他费了半天劲,本着不让云祁犯法的初心,最后把云祁整进了季子翰所在的医院里。 那他带着云祁逛半天街的意义在哪里,是暴走几公里然后实现减肥梦想吗? 季子翰骨折住院,是因为沈之言要阻挠他跑去销毁证据,所以那天让朝白小小动手一下,确保能躺他个十天半个月,之后就坐等季允州收集好证据送他进局吃枪子。。 现在好了,云祁就恰好住他楼下。 所以沈之言让朝白留在这里,到时出现什么意外也能应付一下。 “放心,云祁应该很快就出院了,辛苦几天,你盯着点,不让他们有机会碰上就行。” 朝白用力点头,“我办事,你放——” 沈之言一把捂住他的嘴,“嘘,这句话先不要从你嘴里说出来。” 冷静补上:“我怕。” 朝白:“……” 因为此时,距离原剧情里季子翰被大卸八块甩荒野喂狼就剩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两人分工明确,沈之言继续攻略季允州,朝白负责监督季子翰的动向。 这两天来,云祁发现朝白很是紧张他,他一有什么动作,朝白就会冒出来,去哪都紧随其后,来查房的护士看他们的眼神是越来越诡异。 云祁承认自己内心有点雀跃,他对这个人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可惜了,他生病了,也要死了。 云祁起身,刚走几步,朝白拉他坐回去,一脸严肃:“有事吗?没事别动,找我就行,我一直在。” 云祁欲言又止。 “说。” 云祁轻咳,指了指前面的方向:“我只是想上个厕所。” “我帮你就行!”朝白脱口而出。 随后两个人都尴尬住了。 “你去你去……”朝白摸摸鼻子,让开了路。 这一天是云祁住院的最后一天,明天一早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 朝白内心高兴得想仰头大笑,04交代的任务他成功完成了! 人流进出的医院大门外,苏知南手里提着汤,无声注视那两道拐进住院部的身影。 所以,季子翰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知南脚步一转,跟了上去……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云祁悄然坐起,睁着眼安静坐了好一会儿,压下心里渐渐升起的烦躁感,最后拿起桌面上的药,倒出三粒仰头生咽了下去。 不行,根本不行…… 云祁面无表情拿起枕头下的刀片扎向手心,痛感覆盖全身,他的心才稍微静了下来。 一旁的躺椅上,朝白睡得正香,一道阴影覆盖了他睡颜。 云祁站在朝白面前,沉默看了良久,目光落在了他两边都空空如也的手腕。 手串是被朝白收起来了,他总怕云祁哪天又发疯和他抢。 云祁无声一笑,那天他真的有这么幼稚吗? 或许吧,发病时,他什么也干得出来,可事后,什么也记不清。他讨厌这种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厌恶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自己。 所以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既然不想活,那死之前怎么说也要把季子翰带走。 为惨死的知宜姐,为放弃大好前程的知南哥,也为了自己。 可知南哥就要把自己送出国治疗了,他没有时间了……云祁沉沉想着。 “以后都不用担心你的东西被抢走了。” 云祁轻轻说着,转身出了门,离开了医院。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29 到下班时间,美味斋前台处,两个前台小姐姐动作一致歪头朝外看。 餐厅外站着一个男人,似乎在等人。 俊逸亲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气质儒雅。 两人皆是惊讶表情,不是因为长相,而是这人是站着的。 “哎,这位帅哥不就是上次那个坐轮椅的帅哥嘛,很眼熟。” “可是他怎么是站着呢,他现在能走了呀。” 两人对视,都觉得自己真相了:原来他只是单纯懒,不是走不了路。 “又是来接小言下班的吧?” “就是啊,你看。”另一个示意看过去。 沈之言走出去,门外的男人露出笑容,还把手里带的甜点递给他,沈之言似乎在说什么,男人目光就静静停注在他身上,时不时点头应答。 两人靠得极近,并排离去。 来接沈之言的自然是季允州。 他腿恢复得很好,已经不再依靠轮椅行动了。 而他能重新站起来这事,在两人确定关系后的第二天,季允州就对沈之言坦白了。 季允州痊愈,所有亲朋好友都极为震惊,这简直就是个医学奇迹,更多的也是由衷为他高兴。 当然,除了季子翰。 躺在病床上的功夫就传来了季允州腿能动的消息,他难以置信,觉得保镖在开玩笑。 一个常年坐着轮椅的人,怎么会突然站起来了?除非肌肉根本没有彻底坏死,但为什么从来没人同他讲过? 看到父亲母亲完全不算惊讶的表情,想到家里的治疗室,还有每周请来的医生,季子翰立刻想通了。 季允州有希望痊愈这事,家里所有人早就知道了,全一致瞒着他!全部! 气得季子翰把病房里的东西全砸了,一个花瓶甩过来正好把过来看望他的张芸砸到。 季子翰暴躁,生他出来的张芸更暴躁,当时反手就把带来的饭一股脑扣在了自己儿子头上。 * 晚上,主卧的桌台留着一盏暖灯。 白皙修长的手忽地伸出死死攥住床沿,似乎想要借一个力爬出来,很快又被另一只大手扣住拉了回去。 急促的呼吸声,低低的喘息声…… 沈之言目光迷离,手臂横住双眼,灼热身躯刚一贴上来,他身体瞬间紧绷,也迅速做出了反应。 下意识推开身上的季允州,把薄被掀开坐起来,沈之言大口大口喘气,头摇得像拨浪鼓,开始反悔了:“不行不行!我害怕…我害怕……” 本来只是简简单单进行个小情侣间的甜蜜亲吻,直到两人一齐摔入床上,气氛很快发生变化,最后擦了枪走了火。 沈之言面色已然一片燥红,嘴唇莹润泛红,微微发肿,泪痣周围的皮肤微微发红,在白色肌肤处显得十分明显,那是季允州压着人亲时情不自禁伸手按压起的红印子。 沈之言神色慌乱羞涩,把衣领掀起遮挡了脖颈处过于明显的吻痕。 腼腆而艳色,十分惑人。 “害怕什么?”清越的嗓音透着哑意。 “我、我是担心你腿,你刚恢复,做这事…不好……” 季允州耐心回答:“我这几天都有晨跑,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沈之言仍是摇头,声音颤抖,闭眼坦白了:”我、我能反悔吗?我突然发现我没准备好,下次一定……” 沈之言心虚瞄向季允州裸露在外的胸膛,自己临时突然反悔,会不会引起不满? 听说在这种时候,男人最不能惹。 沈之言拢紧身上的衣服,眼神飘忽不定,跳下床:“那个……今晚我去客卧睡……” 季允州压抑克制,眼神虚虚圈住眼前的人,最终深吸一口气,压下了眼底的潮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在这睡吧,客卧我还没收拾好。”季允州往前伸出手,轻轻柔柔哄着:“别担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沈之言摇头,都快哭了,他才不信呢。 “小言同学,学长能是这样的人吗?你要相信我。” 沈之言平日里最爱听的就是季允州一声又一声喊自己小同学。 很明显,这次的沈之言也迟疑了,手缩回一点,对上季允州温和的眼眸,沈之言又半信半疑伸手过去。 季允州捞过沈之言的手,轻松把人搂过来,垂眼看着哆嗦颤抖的人,轻轻一笑。 “小言,你被我骗了。” 灼热危险的气息萦绕在沈之言耳边,沈之言惊惧十足。 “你骗我……我、我不要,我不…我怕疼!他们说会疼…救命啊我不要!” 沈之言呜咽出声,手脚并用,要爬出季允州怀里,爬出一半又被拉回,被按倒在床上。 季允州随口胡说:“他们骗你的。” 沈之言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眼泪扑簌,极尽讨好:“学长,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学长……” 季允州撑腰越过他把台灯熄灭,轻捻身下人的发丝,落下一个轻吻。 “临阵脱逃的小鬼,叫老公也没用。” 衣衫彻底散落,缠绵不尽…… 沈之言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季允州打开卧室门,看向床上鼓起的一个包,走过来轻戳这个包,“午饭都快做好了,还不起来吗?” 里面的人没吭声,季允州掀开被子,顶着鸡窝头的沈之言背对着他把脸埋在枕头底下,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摆烂状态。 但露在外面的耳尖是通红的。 人早就醒了,就是在生闷气。 被季允州强制捞起来后,沈之言小声哭诉:“你昨晚说过不疼的,你又骗我。” 季允州被他小男朋友的天真给打败了,但还是装模作样解释:“不是我说的,昨晚是我第二人格出没。” “季允州——” 一个抱枕很快拍到季允州俊脸上。 季允州淡定拿下来,在一起久了,这小刺猬的性子也暴躁了起来。 最后,季允州让沈之言去洗漱,他则下楼端菜上桌。 “叮铃叮铃——” 是他助理打过来的,季允州很快接通了。 “老板,季子翰不见了。” 季子翰住的是二楼,季允州安排的人只是在医院附近观察,最先发现人不见的还是早上来查房的护士。 查了监控才知道,季子翰晚上突然接了个电话,之后杵着拐杖一瘸一拐自己出去了,看模样似乎是去见哪个人,连保镖都不带。 出去之后就毫无踪迹了。 经被打住院这事,季子翰可很惜命,到哪都会带上保镖。这大晚上的出去,还不带保镖。 季允州猜测,看来要见面的人,季子翰自以为不会有什么危险。 助理还继续汇报。 “还有,昨晚半夜,季子翰那个别墅突然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烧了?” “对,因为是半夜时间,那里又很偏僻,等发现的时候已经烧了一大半。” 助理最后问:“现在我们是要派人找季子翰吗?” 看来苏知南有动作了,季允州面色沉静:“整理我们收集到的证据,报警,让警方介入。” 想了想,再道:“顺便安排个医生去老宅那。” 警方一旦上门调查,季子翰干的那些事也自然会被他父亲和张芸知道,急火攻心是一定会了。 不管他们接不接受,这个季子翰都彻底没救了。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30 而楼上的沈之言也很快收到朝白的消息。 朝白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云祁不见了,地板上还淌着一滩血。 他天天看着云祁,云祁不可能知道季子翰的病房就在楼上,所以朝白立马跑到季子翰别墅,人没找到,只看到围着一圈赶来救火的消防员。 沈之言有些无奈,剧情虽然发生了点改动,但还是往最初的方向发展了。 云祁半夜爬起找季子翰,找不到人把别墅烧了,朝白赶来的时候云祁又不知所踪了。 警察找上门时,季父和张芸都是懵的,再听到季子翰涉嫌非法囚禁他人,还致人死亡时,最后证据摆在面前,张芸果然血压升高,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早安排好的医生火速上前。 目前的情况就是,季子翰人找不到,季父一边要配合警察调查,一边得安抚醒来后大哭大闹绝望到要去跳河的张芸。 忙成一团乱麻,最后只能让大儿子协助警方,把季子翰找出来。 事实就摆在眼前,警察也已经出动,容不得季父做什么。 * 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郊外山林,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簌簌声响间混着虫吟。 被冷醒的季子翰鼻尖嗅到了潮湿泥土特有的味道,摇晃有点昏沉的头,很快发现眼前环境的不对劲。 他在郊外山林,此刻还被反绑了! 绑住自己的是一条长布,季子翰不断挣扎,很久才扯松出一点,心下慌张。 到底是谁绑架的他,绑他来这干什么,他昨晚分明是和苏…… 季子翰眼角狠狠跳动几下,瞳仁蓦地缩了缩。 苏知南。 “不记得这里了吗?不应该啊……” 冰凉冷意的声音从树后传出来,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道清冷的身影。 季子翰抬头,一身灰衣的苏知南从树后走出来,面容比任何以往他见到的都要沉冷。 “知南?真是你绑的我?”季子翰脑子混乱,没察觉到眼前的苏知南状态不对,下一秒语气很冲,“你这是干什么!不是你说的要和好吗?你现在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松绑。” “别闹了好吗,还在怪我当初……呃啊啊——” 迎面而来的拳头砸在季子翰脸上。 “怪你妈!怪你妈的!” 苏知南突然发作,按住季子翰的后脖,脸对着地上猛砸,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力。毫无还手之力的季子翰又突然被扯起,苏知南拿起地上的尖锐石头砸向他的脸。 季子翰脸被划出了长长一道血痕,求饶的话还没出口,混着泥土的碎石头被塞到了嘴巴里。 “呜呜呜——苏……” 季子翰被塞得满嘴都是,说不出话,剧烈摇头想躲开,苏知南掐住他的脸逼他咽下。 被扯头发仰起,季子翰惊慌不已,他看到苏知南眼里透出的恨意与疯狂。 苏知南终于不再动手,笑着指他脸上划出来的伤疤轻声问:“你怕什么?你不是最爱划我姐的脸吗?” “她的肚子还插着一把刀,血止都止不住,你看,你还把她衣服扒了,把她埋在这里,你真的不眼熟这里吗?” 苏知南指向前面那颗树下的土坑,脸凑上前,在离季子翰几厘米远停下,扯起唇。 “你看,我长得像她吗?” 季子翰脑袋轰地一炸,刻意遗忘的记忆硬生生浮起来,面前的脸和记忆中那个女人的脸有几分重合了。 “死而复生”的念头一没入脑,尖叫声控制不住响起。 苏知南……苏知宜…… 苏知宜! 季子翰冷汗湿透后背,哆哆嗦嗦张起嘴。 “苏、苏知……”季子翰怎么也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苏知南一笑,替他解答了:“你不知道吧,我是她弟弟。” 又突然陷入了回忆,语气满满的遗憾:“本来呢,我那天研习结束,用自己奖学金给她买了一件她喜欢了很久却舍不得买的裙子,哦对了,还给小安带了一只兔子,他这人太闷了,我想给他带个小伙伴回来的。” “我推开门,结果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苏知南收起笑容,看向季子翰越来越惊恐的表情,问出声:“你知道为什么吗?” 心中有了一个答案,季子翰面如死灰,冷汗直冒,一个劲的猛摇头。 苏知南突然就冷了脸,按住季子翰的脸砸向地面,“说,什么原因!” 苏知南固执的逼问季子翰,季子翰嘴被扇肿了。 苏知南放开他,最后再问一遍。 “回答我,为什么我推开门,结果一个人也没有。” “因、因为……我……”季子翰脸色发白,拼命压制呼吸,小心翼翼回答。 “我…我绑走了……绑苏……” 一个巴掌重重落下,“绑走了谁?” “绑走了苏、苏知宜,还还…把云齐安关进了精神病院……” 当年的恶行从自己嘴里吐出来,三人的关系被彻底剥开摆在明面,季子翰瘫在地上,害怕绝望的情绪涌上来。 苏知宜,苏知南……他早该想到的! 他早该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花多点时间调查,查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苏知南满意了,起身,走到苏知宜葬身的地方,苏知宜的遗骨早被他和云祁挖出来带回去安葬了。 掀开枯叶堆,苏知南从里面拿起三样东西。 一把锋利的菜刀,一把小巧的匕首,还有一把锤子。 “不……苏知南,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错了,我去自首行不行,或者你多打我几下,只要你不杀我!我忏悔!” 季子翰破了音,爬起来往后跑,手被绑住,速度很慢,还腿软翻到了坡下。 挣扎起身,见苏知南面无表情握着菜刀走近,季子翰满脸绝望大吼:“苏知南!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杀了我你就犯法了!” 季子翰刚一说完这句话,苏知南情绪如潮水般灌来,突然发疯扑过来,对着地上的季子翰就狠踢几脚。 “你他妈也知道犯法啊!你也好意思说出这句话!” “你有什么脸说的,我姐死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犯法,你扔她到这里的时候怎么不说犯法!” 苏知南伸手死死掐脖,季子翰面孔因痛苦而扭曲变形,呼吸渐渐变弱。 苏知南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松就死掉,松开手,从地上捡起菜刀。 死命咳嗽的季子翰对上苏知南直勾勾的目光,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直到死亡逼近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后悔了。 几道手电筒灯光突然从远处的林中跃动,晃动了过来,隐约有声音从那头传来。 一定是有人来救自己了! 季子翰欣喜若狂,拼尽全力大声呼救。 苏知南面色一冷,扬刀架在他脖子上:“你觉得是他们速度快还是我砍下去的速度快。” 季子翰很快噤声,苏知南提起他后领,往另一边方向走去。 那里有个山崖,一切都刚刚好。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31 季子翰被苏知南推着往前走,他悄悄使力继续挣脱布条。先前摔下坡手磕到时,这布就有了点松动的迹象。 只要花点时间……季子翰心跳如擂鼓。 苏知南前脚刚走,警察就已经来了。 季允州提供了线索,警方很快知道犯罪嫌疑人季子翰被受害者家属苏知南带走了。 和警察一同前来的季允州站在土坑旁,垂眼看向里面的一地枯落叶,那里还静静躺着一把锤子。 而这里,便是季子翰当初抛尸的地方。 警方分成了两队,一队由季允州带路,找到了季子翰当初抛尸的地方,但他们晚来了一步,苏知南已经拎人跑了。 二队则留在山下原地待命。 “拉线保护现场,其他人继续追。”一队队长让身后其他人往前追。 随后拿出对讲机给二队传话,“二队,前面山头有个山崖,你们找路赶过去,我们到那里汇合。” “尽量安抚受害者家属情绪。” “是!” 所以二队这边,二队队长带人从另一条路走上山。 二队队长对走在前面的两道身影招呼道:“小兄弟,要不你们就留在这里吧,我们应该能找到路走上去。” 一队刚进山不久,他们就碰到了两个热心群众为他们指路。 朝白回头,拒绝了,并振振有词:“警察叔叔,完全没事的,我们知道有一条路很近,可以带你们以最快的时间赶过去!” “我们真的很想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人好事,是吧,表哥?” 沈之言点头,一脸恳切看向二队队长,从善如流:“我从小就崇拜你们。” “好,都是好孩子。” * 四周很暗,直到走了快一半,季子翰才惊觉前面有断崖,难道苏知南来这里,是想直接推他下崖吗! 离断崖越来越近,季子翰额前一滴汗滑落,他不能再等了。 季子翰狠一咬牙,突然转身扑倒旁边的苏知南,挣脱束缚的手也立马伸过去抢下刀,苏知南反应过来拳头砸向季子翰的眼睛,季子翰生生挨了一拳,但也抢下了刀。 拿起刀慌不择路往前跑,快到断崖时用力一抛,把刀甩了下去。 苏知南凶器没了,现在的季子翰也完全不怕了,转身嚣张道:“你没有办法杀我了,后面是警察,而我这里是悬崖,你也跑不掉的。” 可他忘了,警方本来就是来缉拿他归案的。 “我难道不留后招吗?”苏知南冷笑,掏出了匕首,对准季子翰就扑了过去。 季子翰一惊,急忙弯腰躲过刺来的匕首,迅速远离悬崖往后退。 他拼命往前方越来越近的亮光跑去。 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 “警察!警察!我在这——” “快救我!” 二队走的这条路果然比较快,先比一队到达,他们刚一上来就听到季子翰的尖叫呐喊声,立即加快脚步跑过来。 季子翰看到赶过来的警察身影了,心一喜,刚要招手,草丛旁突然扑过来另一个身影。 季子翰被踹倒在地,他刚想抬头,脖子被来人掐住拖着往后走。 不是苏知南。 “小安?” 看到拖着季子翰的人,苏知南愣住原地,瞧见云祁已经往悬崖面走去了,立刻上前阻拦。 “别再往前走了,小安!” 云祁力气大,速度也快,已经拖着季子翰走到悬崖面。 现在季子翰落入云祁手上了,还是即将发病的云祁。 沈之言见此,了然,看来先前的猜测果然没错。 [云祁果然跑来这里了,难怪你会找不到他] 朝白没回答,抬眼看向悬崖面的云祁。 一队也赶来了,现在两队汇合。 季允州看到熟悉的人,蹙着眉快步走过来。 沈之言看到季允州,松了口气,随即笑了起来:“学长,还好你没事。” 看到季允州脸上的严肃表情,沈之言自觉偷偷跑出来肯定让人担心了,缩缩脖子,轻声解释:“我真的担心你,你一声不吭就出来了,苏知南是你朋友,我自然不能阻止你上来,可季子翰那么讨厌你,万一他对你……我就是怕你受伤。” “小白也很担心云祁,他从老家来到这,云祁是他在这里交到的唯一朋友,他要来,我肯定得陪着,我不放心他。” “我也没拖后腿,更没有妨碍警察公务,我们还成功带他们找到了上山的路。” 见沈之言可怜巴巴看着自己,还手心朝上伸过来,意思是让自己打他手解解气。 季允州哪还有气,自然是没说什么,但还是装装样子轻拍一下人手心,然后狠狠揉搓他脸上的软肉,低声道:“胆子越来越大了,回去再收拾你。” 他手牵起沈之言,不让他乱跑。 而那边,警方正在安抚受害者家属。他们倒是拦下了苏知南,但没想到还蹿出另一个人。 警察不近不远和悬崖边的云祁对峙,极力劝说对方不要做傻事。 季子翰害死苏知宜的证据已全部找到,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云祁搭上自己未来去报仇,完全不值得。 他们苦口婆心劝说,可云祁目光平静,掐住季子翰脖子完全没打算松开。 季子翰呼吸困难,听到警方的话,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来抓自己的,他干的事全败露了,今晚就算能活着离开这里,也逃不了之后的牢狱之灾。 心里更绝望了,可是他更不想死。 见苏知南想上前,云祁淡淡道:“别过来了知南哥,我的病治不了的,去国外也没用,我很清楚。” “上次没完成的事就今晚完成吧。” 上次没杀成季子翰,这次不会了。 剧痛开始侵蚀大脑,像是被重锤猛击,痛苦深入骨髓,眼前视线逐渐模糊,感受到身体异样出现,云祁眸底猩红,压下翻涌上来的各种情绪。 真恶心,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又来了。 好讨厌,不过永远不会了。 云祁唇角微勾,“这次,我没带药了。” 苏知南心情跌入谷底,厉声道:“云祁,你疯了,药呢!”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严厉喊出云祁这个名字,为他而取的新名字。 云祁没再回答苏知南,而是抬眼看向远处随警察赶过来的朝白,很快又收了回来,沉默盯着地面。 他神色稍有黯淡,很快又升起淡淡好奇,对于朝白这个人,心中莫名叫嚣着渴望。 他们只是见过几面,为何自己会如此关注对方。 这个念头刚爬上来,太阳穴猛地一疼,云祁闭眼,很快又睁开。 气质翻变,眉眼间染上了几分阴郁气质。 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这四周。 季子翰听到身后的人突然闷哼一声,还不等他起逃跑的心思,脖子上的力道加重,身后的人无端沉笑了一声。 季子翰莫名有种被毒蛇抓住的感觉,无端生出诡异感。 朝白走过来了,警察不让他们再上前了,他咬牙,还想努力挽救一下。 “云祁哥哥,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哎呀你别犯傻了,快过来!我陪你治病好吗?” 云祁目光越过所有人,和神色焦急的朝白对上视线。 “你,要走的。” 什么要走?又发病了? 朝白满脸疑惑,对于云祁的突然问话,权当疯病又发作了,低声对沈之言道:“他好像发病了,这下有点难搞了。” 云祁遥遥望向站在一起的三人,目光一一掠过他们,眸光落在一个人身上,打量一番,突然手指抬起,虚虚指中他,眼神有些波动,飞快闪过一丝诧色。 姓裴那家伙? 随后又勾起一个怪异的笑,“你怎么被困住了啊,我可不想帮你……” 可惜了,还想问他什么情况,可那帮人又追来了,他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才行。 沈之言侧身而看,他指的这个方向恰好是季允州站的地方。 而被指到的季允州则是轻微蹙眉,显然不明白这人在说什么疯话。 除了沈之言,在场所有人只觉得云祁疯病犯了。 沈之言看着,眼神一凝,不知想到了什么,打算扯出一丝神识探过去,垂在身侧的手随即微抬,刚结出一个印。 云祁似有所感,突然扫过他这里,停留了一秒又收回。 沈之言顿住,悄然收起手。 这人…… 季子翰哆嗦发抖了,没人比他更清楚地感受到身后的人莫名有种阴冷的气息,缠绕不消,带着令人毛骨悚然之气。 所以季子翰很不安,心不安就越发焦虑,又开始嚎叫着让警察救他。 “你们废什么话,快点救我,救我!快杀了他救我出来,我承认我杀了人,也保证自首!求你们快点救我出去——” “他疯了你们看不到吗!还留着他命干什么?你们不是有枪吗?快用枪啊!” 所有警察脸色都不太好,就在刚刚,安排的麻醉枪其实已经暗中就位了,就等云祁走神瞄准射一针出去。 被季子翰突然这一嚎叫,躲在暗处的警察都不敢乱动了。 云祁低头,显然是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拎着个人。 冲他们露出一个嗜血冷酷的笑,轻松捏断季子翰的脖子,在所有人惊叫的声音中,随手把尸体甩入山崖。 最后看一眼朝白,轻叹。 “你那条手链,其实真的是我的。” 说完翻身一跃往下跳了,完全没留任何人缓冲的时间。 所有人始料未及,全都透露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上一秒还在发病说胡话,下一秒就扭断季子翰脖子,跳崖自尽了。 前后总共不超过三分钟。 “啊!他居然跳下去了!” “小安——” “云祁……” 朝白头脑空荡荡的,呆呆看着前方,当云祁转身跳下去那瞬间,他的心也跟着狠狠一颤。 他怎么就突然跳下去了…… “小安——”苏知南瞳孔一震,反应过来就已经冲了出去,被警察及时拦了下来,强制拉着人远离悬崖。 * 尘埃落定。 季子翰被杀,云祁身死。 最后,苏知南默然跪坐在地上,嘴里喃喃无声,眼角隐约有泪光闪动。 “小安……” “姐……” 三个人,真的只留他了…… 身上带的匕首掉落下来了,苏知南下意识要拿起。 一只手先他一步拿了起来。 “真的不留下来替他们看看这世界吗?” 沈之言说完,擦了擦沾泥的匕首,又重新递了回去。 看沈之言捡起匕首又递了回去,一旁的警察一脸惊悚,也警惕盯住苏知南,生怕人趁他们不注意抹脖自尽了。 可苏知南只是握着匕首,久久没动。 二队队长把匕首收起,拍拍苏知南的肩膀安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演绎那个卑微贫苦男小三32【完】 季允州和沈之言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今晚的事过多,两个人都很累。 洗漱完后,季允州道了晚安,便搂着沈之言躺下休息了。 听到身旁的平缓呼吸声响起,黑暗中,沈之言睁开双眼,眼底清明。 沈之言一进到空间就看到朝白了无生趣盘坐在地上,连沙发都不想躺,嘴里麻木塞着零食,咀嚼无味的感觉。 “是商城的零食没你想要的人间烟火味吗?吃得那么索然无味。” 这回没见朝白跳起来和自己贫嘴了,他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看过来。 沈之言蹲在他面前,伸手拿走他手中的零食,想了想,问:“心情不好?” 朝白老实点点头。 “因为那个云祁?” 朝白迟疑半秒,缓慢点头。 然后嘟囔着给自己找补:“所有叫这个名的人都讨厌,每次都让我心烦。” 沈之言笑了笑,他自然知道朝白口中的指的就是云祁这个名。 “让我来开导开导你。” 沈之言歪头指了指朝白手腕处的手链,斟字酌句地说:“如果我说……这个云祁是上个位面的尸皇,你心情会不会好点?” 这下更不好了。 朝白眼皮狠狠一跳,“什么玩意儿!” 沈之言跟朝白解释他在山上察觉到的不对劲,最后道:“这个灵体应该是跟着你过来的,他对你可真是念念不忘呢。” 沈之言还有心情开玩笑,可朝白却笑不出来了,合着云祁跳崖前的那句话就是在明晃晃地跟他坦白。 朝白郁闷了,他没04那脑子,想不到这么多,好笨啊。 “没事,你依旧是我的得力干将。”沈之言揉揉自家系统的发丝,语气夹杂着一丝无奈,“你要是觉得心烦,等回局里我给你淡化这些消极情感,保你舒心通顺。” 没心没肺的系统看得比较顺眼,这蔫了吧唧的模样瞧着就让人心疼,果然还是不适合化形啊。 见朝白点头后,沈之言站直起来,恢复了正经:“朝白,迅速上报总部,这个灵体能脱离原小世界跟来这里,可不简单。” 朝白从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唇线渐渐拉直,许久才回了一个好字。 通往三千世界的浩瀚星河隧道路口,时光仿佛在这里停滞。 上空直线下坠而来一道流光,一落地就凭空出现两男一女。女人指了一个方向,三人化雾又迅速消失在原地…… * 第二天早上,季允州正吃着早饭,朝白突然就从外面冲进来抱住他大腿,哭着上气不接下气。 “允州哥,相见即是缘分啊……” “?” 季允州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询问跟在后面的沈之言。 “他是来和你道别的,小白今天就要回老家了。”沈之言也显得有些伤感。 朝白擦着眼泪站起来,解释了自己离开的原因,“是这样的,昨天我爸妈买彩票中奖了,家里一下子就发达了,他们打电话回去让我继承家业。” “永别了允州哥!你和我哥一定要永远幸福下去!不用送我了!” 朝白哭着又跑了出去。 沈之言终于明白昨晚朝白说的要来一次很有仪式感的告别仪式是个什么意思了。 沈之言:最终还是得靠自己的精湛演技挽救这一切。 季允州此刻有点愣,显然没想到朝白身上会发生这么奇葩的事。 但他没愣太久,因为沈之言站着一动不动,望着门口朝白远去的背影,眼神落寞。 见季允州看过来,沈之言勉强打起精神扯了个笑容。 “我就是觉得有点难受,小白回家了,这个城市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季允州走过来,掰回沈之言的脸让他看向自己,“你忘了吗,你还有我。” 这个动作显得有点小幼稚,但季允州的话却很认真。 “对,我不是一个人。”沈之言擦掉眼泪,展颜而笑。 季家二少季子翰非法囚禁他人、故意杀人、抛尸埋尸,事情败露后,被害人家属受到刺激,与之同归于尽,一同坠崖身亡。 仅两天时间,全市都在报道这个事,还上了好几天的社会新闻,这恶劣案件引起全社会的关注。 等慕枫和唐玄理两人得知此事赶来找苏知南时,已人去楼空。 他们的手机静静躺着一条已读短信 ——安好,勿念。 不久后传出季氏集团现任董事长一夜之间病倒,季家夫人做主把公司交由季家大公子接管。 季氏集团新任总裁上位,后来外界就很少有人能探查到前任董事长的信息。半年后有消息传出季夫人张芸带其丈夫回自己娘家静养了。 --- 晚上的高楼大厦内。 办公桌前,青年整理好文件,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收拾了一下桌面,起身拿起外套从办公室走出来。 身段笔直,身穿黑色衬衫,衣袖挽起,深色对比之下的肤色更加白皙,眉眼昳丽。 步入社会,又在岁月静默洗礼下,又隐隐显出一股淡淡成熟稳重之态。 沈之言低头边走边整理外套,路上碰到的下属都礼貌向他问好。 “经理好,下班愉快!” “沈经理晚好……” “沈经理好,下班了啊,那文件我就先放您办公桌上了……” 沈之言抬头,眉眼舒展,一一回应,笑起来的容貌更绝。 沈之言下楼走出来,果不其然瞧见了倚靠车身的季允州,正喝着一盒酸奶等他。 他也是刚下班,过来接沈之言回家。 穿正装,喝酸奶,真奇葩。 没办法,季允州爱喝。 季允州又来接沈之言下班了。 五年来,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沈之言毕业出来后应聘了一家公司,靠着自己的努力升到了总经理这个位置。 看到沈之言,季允州镜片下的眸光更加的柔。 车内,沈之言系好安全带,看季允州启车后,提了句:“学长,今晚我们就在外面吃吧。” 季允州侧头,有点委屈地看他:“小言同学是嫌我做饭难吃喽?我就知道,时间久了我们终究还是……” 沈之言斜身凑近季允州侧脸,落下一个吻,阻止他淡淡茶味输出,“我就不能是心疼你吗?” “怪你没说明白,你家先生还是受伤了,赔点精神损失费吧。” 沈之言下意识接过话茬:“怎么赔?” 看季允州突然眯起的眼,沈之言预感接下来的话听着不太美妙。 季允州果然露出了狐狸尾巴,笑得很轻:“明天周末,我们都不用上班的。” 沈之言:“……”明天的他腰酸背痛一定很想死。 最终,他们还是开去了一家餐厅。 这餐厅沈之言也熟,就是他当年读书时候兼职的地方,美味斋。 当初好心收留他的那位店长姐姐一年前就把店交由她亲友帮忙打理后,带着自家老公周游世界了。 前几天沈之言还看到她更新了朋友圈状态,发了一张家人合照,她旁边站着她老公和一个帅气阳光的陌生青年,对着镜头比剪刀手,笑的极为明媚灿烂。 应该就是她口中常念叨的那个曾出国留学后在国外发展的亲弟弟了。 配文是:【大家好,来看望我亲爱的老弟了,这小子说他遇到了大学时的明恋对象,居然还想着追人家,打算聘请我当军师,大家说我应该收他多少报酬呢?】 两人很快开到美味斋,沈之言先下车,季允州则是去找个地方停好车。 见季允州这么久没过来,沈之言往回走,走了大概几米,看到了垂眸看手机的季允州。 沈之言不解走过来,“怎么了,一条信息需要看这么久?” “看到慕枫发了条朋友圈……” 季允州淡笑,“就是感叹世界真小。” 也没瞒着沈之言,顺势把手机递过去。 沈之言听到季允州接下来的话。 “他在法国街边偶遇了苏知南。” 四年前,无人知道出院后的苏知南去了哪里,又在什么地方。 直到四年后的异国街头,慕枫碰到了他。 手机页面放的是慕枫新更的朋友圈内容——一张自拍和一句文案。 慕枫举着手机自拍,站在右侧,只露半边脸,画面的最侧边有两个人入镜。 入镜的两个人似乎没察觉到有人在拍他们,他们正在对面路口站着等红绿灯。 距离太远,拍得有些模糊,但沈之言一眼就能看出其中一个就是消失了四年之久的苏知南,他身旁站着一个陌生青年,手里提菜,和苏知南靠得极近,低头似乎是在和苏知南聊着天。 慕枫没打算过去打扰他们,只是拍了一张模糊的合照,文案短短一句话。 【兄弟,好久不见!】 看到苏知南旁边那个陌生青年,沈之言眉忍不住一挑,悄然撤回了目光,若有所思。 但只是抿了抿嘴,偏头也跟着感叹:“你说得对,世界还真是小。” “我们走吧,大家过得好就行。”季允州收回手机,不再关注这些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执着去问没必要,或许慕枫就是这样想的。 两人手靠在一起,肩并肩往前走。 “既然世界这么小,我希望……” 街灯垂下柔和光芒,投射在两人身上。 季允州声音飘入沈之言耳畔。 “我希望下辈子也能遇到你。” ----- 【季允州爽感值已满值100】 【恭喜04演绎者,成功演绎】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1 “确定没有异样?” 沈之言回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那个丧尸灵体的情况。 朝白闻言点头,“对,反馈上去了,总部说没检测到异常,给出的判定结果是其产生自主意识,导致灵体脱离本世界窜入其他位面。” “总部已经派净化地的引路使下去净化云……”朝白微不可察顿了顿,压下喉咙里那个名字,“净化这个灵体,接下来的事也不需要我们插手了。” 沈之言点头,看了一眼朝白,心念一动,左手掐印,一道淡蓝色光芒覆盖朝白的手链,一点点渗进去,几秒后黯淡散开。 朝白眨眨眼,晃了晃手链,再看向自家宿主。 “他能找到我们,想必是因为这个手链。” 所以沈之言动手把手链里的气息封了起来。 “放心吧,下个位面跟不过来了。”做完这些的沈之言收回手,伸了个懒腰,往前迈去。 “若再遇到……” 沈之言哼哼一笑。 “我拎他去畜生台服役个百八万年。” ----- 【叮!开启位面传送……】 【位面传送已完成,现所在地:失魂怪镇】 【位面检测,安全且无害】 “但这落地点名字听着就很不安全。”沈之言嘴角抽搐,“小白,有空改改你这破检测。” 朝白“哎”一声,不赞成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往它检测出的结果反方面想不就好了嘛。” 朝白已经清除了上个位面带来的负面情感,现在的他又恢复了先前那个鲜活样子。 “所以这里……”朝白目光炯炯有神。 “危险且有害。” 沈之言非常肯定朝白这句话,这里的确危险,而且有害。 因为他一睁开眼,就和一颗吊在房间半空的头颅对视个正着。 头颅,一颗没有身体支撑的头颅。 面部皮肤腐烂,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眼睛深陷,眼珠泛着血红,恶心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身体支撑的鬼头颅发现床上本该安睡的人突然莫名睁开眼,似乎是醒来了,但好像…… 好像在和自己对视? 可自己还没现出形啊。 诡异的血红眼珠一瞬不瞬盯着沈之言,头颅漂浮在半空,突然凑近他,面部开始变得扭曲。 它咧大血嘴,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 “你,能,看,到,我。” 声音刺耳难听,听得人背脊发凉,似乎每个音符都带着诡异的扭曲力量,撕裂了空气,又如同锐利的钢针般直刺人心。 沈之言眨眨眼,然后不假思索回答:“你,胡,说,我,不,能。” 也是学它一字一字往外蹦。 鬼头颅:? 近距离看这颗鬼头脸上坑坑洼洼的洞,还散发出丝丝腥臭的味道,沈之言彻底忍不了了,挪下床,背对着那颗头颅干呕了几下。 识海里,塞着块鸡腿的朝白也是同样的干呕动作。 一人一统,动作整齐划一,十分有节奏感。 这个渺小人类如此不把它看在眼里,鬼头颅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面目变得狰狞,眼中闪烁着凶煞的红光。 “你,找,死——” 黑暗房间内阴风突起,鬼头颅发出刺耳声音,血嘴越张越大,朝背对它干呕的沈之言冲过去。 “啪——” 沈之言捞起一个枕头打过来,它被拍在了地上,咕噜咕噜翻滚在地板上,阴风随即消失。 枕头?把它打下去?枕头??! 一个人类用枕头把它拍下来了? 不可能! 鬼头颅一脸不可置信,翻过头想再飘起来,却被从天而降的麻袋套住。 沈之言拎起麻袋,使劲抖了抖,里面的东西正在剧烈冲撞麻袋,还不断尖叫:“放开我,放我出去!!!” 这时候语速倒是快了不少。 沈之言打开窗户,活动了一下手脚,松开手,“去远航吧你——” 然后蓄力一脚踢飞了这颗头颅。 夜晚外面漆黑一片,麻袋飞出去后就看不清滚到哪了,沈之言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环境。 冷风无端吹起,风吹起树上的叶子飒飒作响,浓云挤压天空,头顶天空乌泱泱一片,把人心压得沉甸甸的,寂静无声的四周给人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 从沈之言这个视角看过去,离得较近的几个破亭子疏散散布于夜色之下,四周荒草丛生,月光透过云层撒下来,惨白而诡异,一般人看到这种景象很容易心里发毛。 这是个破败已久的小镇,外面鬼气开始浓郁起来,沈之言捂住鼻子,淡定关好窗盘腿坐在床上。 名字叫失魂怪镇,名字一听就很不正经;一睁眼还遇到一颗非人类头颅,更不正经了。 看来这个位面是以灵异鬼怪世界为背景了,沈之言心里想着,随后开始接收剧情。 故事很简单,讲的就是主角误入诡异小镇最后成功脱险的故事。 这个小镇坐落在一个四周环海的岛屿上,也不知何缘故,小镇荒废下来了,居民一个个搬离。 听说是住进来的人无不例外都得了一种像失心疯的怪病,有住民说半夜常常听到有奇怪的动静响起,总是噩梦缠身,还接二连三地出现种种灵异事件。 网络上“怪镇有鬼”的热度越来越高,就短短五年间,这个镇子就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住户。 小镇风水不好、闹鬼的荒谬传闻流出后,即便大家相信科学,也没人敢住进来,只有一些追求刺激的年轻人时不时跑来这里直播探险。 原有住户搬离,又无新住户住进来,久而久之,这个镇子就荒废了。 而这个破败的小镇子自然就被称为失魂怪镇。 八个年轻人就在这样一个背景故事中登上了岛屿,来到了这个古怪小镇。 自然,他们的诡异怪镇艰难逃生剧情也就此开始了。 这群年轻人中有个叫陈瑾念的女生就是本位面的女主角,有双阴阳眼,其身份是个隐藏的抓鬼天师,亦是某世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半年前陈家刚在偏远乡下的一个老破小不知名道观外的街道口找回正在摆摊的女主,并接了回去。 一看到这里沈之言也能概括个大概了,虽是灵异世界,但内核没变,就真假千金那些剧情呗。 而沈之言所要扮演的角色就是八个年轻人中的其中一位——小白花假千金的竹马。 还是个表里不一的主。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2 原身暗恋假千金陈浅浅许久,还没来得及表白就得知她有喜欢的人,喜欢的还是处处与自己作对的人。 嫉妒到扭曲的心理使他产生了想把陈浅浅永远绑在身边的可怕念头。 近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失魂怪镇传闻,惹得身边几个胆大不信邪的好友跃跃欲试,想组队进去探险,挑战在镇上生活七天,打算以实际行动击碎这个闹鬼谣言。 他们找上了原身,原身得知梁煜晨,也就是陈浅浅喜欢的人也加入了队伍,心中很快有了个成形的计划——把陈浅浅绑走永远关起来,顺便除掉那个总看他不顺眼的梁煜晨。 原身打算借闹鬼这个传闻掩盖自己罪行,外界只会觉得二人在小镇探险中意外失踪是因为这怪镇闹鬼的原因,即便他们信不信。 而陈家现在的关注点都在前不久刚找回来的亲生女儿身上,想必他们也很快会忘了陈浅浅这号人物。 原身很快加入了探险队伍,还把梁煜晨探险的消息假装无意透露给陈浅浅,不出原身所料,第二天出发的队伍里,陈浅浅便在其中。 只是令原主没想到的是,除了陈浅浅,陈家刚找回的女儿陈瑾念也在里面。 朝白在识海中拍手感叹:“哇,你这次扮演的角色又不是个好人。” 朝白还发现这次的剧情结局没锁,不由惊奇道:“剧情没锁,说明这个角色能活到剧情的最后。” “他能从鬼怪手里逃出来,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沈之言随朝白的话粗略浏览下去,看完后,很快笑了下。 朝白被打脸了,因为八人中,原身是第一个先死的,他一开场就没了。 他们在镇上过夜的第一个晚上,原身就已经死了。 死法简单粗暴,是半夜醒来被一颗悬挂半空的无身人头吓死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相信科学的原身估计也没想到,这镇不仅真闹鬼,八人里他还是第一个先炮灰掉的。 把原身吓死的鬼头颅就是剧情里的一个小反派,它占据躯体,融合原身记忆后第二天混进了队伍里,它成为了原身。 但这鬼魂没想到原身还有一丝微弱残识没彻底消散,附着在躯体里。 也正是这缕残识依附,占据原身躯体的鬼魂没被女主发觉,直到后期这只鬼魂露出破绽,女主出手斩杀,原主残识这才彻底消亡。 因为残识没灭,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也算是被迫后期领了盒饭,故剧情没锁,沈之言得以看到剧情结局。 剧情最后,只有女主和小白花陈浅浅成功逃离小镇。 不得不说,沈之言还真赶上好时候,在原身即将被吓死前传了过来,还把那小反派当球踢了出去。 【主线任务开启:获取莫今淮爽感值,满值100】 【支线任务开启:请演绎者成功逃出失魂怪镇】 莫今淮不是人,他就是被封印在小镇里的一只朴实无华厉鬼罢了。 也就……差点能与女主打成平手罢了。 女主费了极大劲才勉强把这只厉鬼斩杀,逃出小镇的时候元气大伤,昏迷了三个多月才恢复过来。 见此,沈之言平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笑得勉强极了,“挺好的,这回攻略对象不是个人。” 不是人也就罢了,还是只怨气冲天的厉鬼。 朝白好心安慰自家宿主:“欸,不要气馁嘛,往好处想点,至少这爽感值没到负值啊。” 说着点开页面光板查看爽感值。 毫无感情的播报音响起。 【莫今淮当前爽感值-20】 沈之言:“……” 朝白:“……” 不愧是厉鬼,还没正式见面这值数都负成这样了。 朝白咳嗽一声,迎上沈之言幽怨的目光,道:“就、就怨鬼嘛,被封在这里这么多年,谅解他,有点脾气也是正常,但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沈之言放平心态,蒙起被子就安心入睡了,明天还要演戏,可不得养精蓄锐。 * 第二天,沈之言是被屋外几道人声吵醒的。 朝白出声:“他们都醒了。” 沈之言不急着出去,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打量这具身体样貌。 潋滟璀璨的桃花眼好似清澈的湖底,看狗都觉得深情专一。 沈之言手指沾水抓了抓细碎发丝,慢慢往后捋顺,微眯眼,原本温和端正的脸就染上了一丝冷漠沉冷,为装出一副人畜无害好人样,原主常戴一副眼镜。 把手中的眼镜戴上,按人设扯出恰到好处的一抹笑,笑容冲淡了眉梢的沉冷,恢复了原主那一派言笑晏晏的儒雅公子哥作态。 银框眼镜为他增添了丝丝书卷气,遮住了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更显斯文,亲和力十足。 单从外貌看,还真看不出原主心理有多阴暗扭曲。 “这就叫斯文败类。”沈之言打了个响指,穿戴整齐后,调整好面部表情,拉开门。 白天的镇子和晚上见到完全是两个样,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破败,但没夜晚看到的阴冷感来得诡异。 沈之言昨晚见到的亭子看着也没那么阴森,只有盘缠的藤蔓四处横生,凄凉一片。 空地外面已经站着六个人。 八人登岛,五男三女。 除了女主和他,这会儿其他人都到场了。 他们正在说话,其中一个温软甜美的女生看到沈之言出来,扬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之言哥,你醒啦。” 她便是陈浅浅了。 陈浅浅旁边的浓眉大眼帅哥瞥向走过来的沈之言,眼神顿时变得极为不善。 他就是梁煜晨。 剩下的三男一女,女生叫钟梦娇,剧情里的她算是个不知何属性的女配。 讨厌小白花假千金,又看不起从乡下来的真千金女主,得知队伍里面一下子聚了两个自己厌恶的人,途中可劲刁难。 三个男生分别叫张宇、石广和覃岩杰,最初就是他们提议来的怪镇探险,很好发挥了炮灰作用。 “早,”沈之言走过来,笑问:“你们这是在讨论什么?” 一旁的张宇回答:“我们在讨论昨晚做的噩梦。” “噩梦?”沈之言看向他。 几人纷纷点头,“对啊,这太奇怪了,我们几个昨晚都做了噩梦,醒过来一身汗。” 石广后背发凉,看向四周,咽了咽口水,小声怀疑:“妈呀,这镇该不会真那么邪门吧……” 其他人立马反驳:“胡说什么,这世上哪有鬼!就是我们昨晚太累了,容易做噩梦。” 随后便问起沈之言:“对了,之言,你昨晚睡得如何,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做了噩梦?” 沈之言摇头表示没有,毕竟鬼被他当球踢飞了。 张宇嚷道:“你看你看,之言就没这个情况,一定是我们几个太累了。” 梁煜晨嗤笑,很不给面子道:“你们何必问他,他要做噩梦早被吓死了,我们还能看到他?” 朝白在识海里认可点头,原身确实是被吓死的,这小伙真相了。 覃岩杰拉起梁煜晨,“你脾气这么冲干什么,老怼之言,大家都是朋友。” 两人以前关系还算不错,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的梁煜晨就总和沈之言作对了。 “切,谁和他是朋友,那是你们不知道他有多虚伪,反正和你们也说不清,你们最好小心点他。”梁煜晨环臂绕过一旁,远离沈之言。 [是这样的]朝白敬业翻开档案表,清了清嗓子,一一列举了原主干的好事。 [原主曾私自修改梁煜晨毕业论文,差点让他延毕,后来三次找人开车撞倒梁煜晨,宴会上四次下药想让其出丑,五次……] 得知陈浅浅喜欢的人是梁煜晨后,爱而不得的原身便开始要他的命了。 最后,朝白合上档案表,得出一个结论:[总之,梁煜晨是个命大的小伙子] 刺杀了这么多次都没死。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3 原身平日就挺会装,梁煜晨捉不到他把柄,没人相信这是原身会干的事。 所以在场所有人,只有梁煜晨知道原主是个什么烂性子。 虚伪阴险,还偏偏装出一副文雅好人来,就是个伪君子。当他知道原主也跟着过来,不由怀疑这人是又有什么阴谋对付他了。 见气氛有些不对,张宇及时转移话题,对一脸担忧看向梁煜晨的陈浅浅问:“对了浅浅,你姐姐呢,还没起来吗?” “我们可是要出发前往下一个地方的,她怎么好意思睡到现在的。”钟梦娇翻了个白眼。 见陈浅浅皱眉看她,她呵一声,扭过头,小声说了句“冒牌货”。 陈浅浅脸色一白,低头沉默。 “哎呀,你们真的是……”张宇一个头两个大。 识海里的朝白插嘴:[他们不懂,主角一般都是要帅气登场的] 张宇正打算去叫醒陈瑾念,一个人影突然从远处蹿过来,速度极快冲进他们这边。 在他们愣神瞬间,来人在钟梦娇面前停下,手中的麻袋“嗖”地展开,朝钟梦娇方向来回扇。 一道夸张且忧心忡忡的女声随之响起。 “天啊天啊,我就掐指那么一算,钟小姐今日必有血光之灾,我得给你驱驱。” 钟梦娇反应过来,挡住脸躲开麻袋,后退,朝来人怒道:“陈瑾念,你疯了,拿开你这破麻袋!哪捡来的,脏死了!” 这人正是陈瑾念,也是本位面的主角。 沈之言忍住笑,意念回复朝白前面的话:[这就是你说的帅气登场,果然令人难以忘怀] 说完再补一句:[还有,你不觉得这麻袋有点眼熟吗?] 朝白看过去。 嘿呦,女主手中的麻袋不就是昨晚04用来套那颗头的麻袋嘛! 这边的陈瑾念收回麻袋,一脸无辜:“我给你驱邪呢,我很有本事的。” “还真把自己当神棍了,收起你在乡下装神棍坑蒙拐骗的那一套!” “真的,你背后就有脏东西趴着,你没有后背发凉的感觉吗?”陈瑾念也不生气,指向钟梦娇的身后,再一脸神神秘秘提议,“记得别往太阴凉的地方走啊。” “你、你有病吧,当我三岁小孩耍!”钟梦娇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远离这个神经兮兮的人。 陈瑾念耸肩,被陈浅浅拉走嘴里还嘀咕着句“我说的是真的,你们非不信”。 除了沈之言,其他人只当陈瑾念又在胡言乱语了。 梁煜晨适时出声:“好了好了,别闹了,既然人都齐了,我们往前面走吧,物资都放在旅店里了。” 他们需要在这里生活整整七天,所以派人在镇上找了个还能住的旅店,提前准备好充足的水和食物。 一行人是昨天到达的小镇。 因为太晚了,他们就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打算第二天再动身前往旅店。 这镇上没信号,但张宇早有准备,打开随身携带的地图,指向图纸上的一角。 “走这条路比较近,要去的旅店就在那。” 张宇和梁煜晨走在前面带路,其他人跟上。 只有陈瑾念到处乱跑,这摸摸,那踩踩,看到地上有什么就捡往麻袋。 沈之言花积分买来的麻袋倒方便了她。 陈瑾念一回到队伍里就见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像看傻逼,她愤愤解释:“我在观察地形,我捡的都是宝贝,还有,找我算命驱邪的人能排到法国!” 张宇面上礼貌点头,心里却更加肯定外界说的是真的,陈家找回的这个千金不仅脑子有问题,还特迷信。 陈瑾念满意地看看麻袋里找到的一些透着丝丝黑气的石块和木条,打算到地方就好好研究这个镇子现在处于什么情况。 她安分下来了,和陈浅浅走在最后面。 撩起眼皮,漫不经心扫向四周,最后一错不错盯着前面先走的几个人。 在她眼中,前面走的一群人身后总笼罩着一团阴森的雾气,仿佛是黑暗的深渊中涌现的恐怖。 想到昨晚房里遇到的邪祟和麻袋里的东西,她心里稍微沉了点。 这镇果然不干净啊…… 这帮人真不要命了,闲着没事干跑这来。 收起思绪,见旁边的陈浅浅无精打采,一脸困倦,周围也萦绕着黑气,随口一问:“昨晚没睡好?” 陈浅浅揉眼睛,回神点头:“有点,应该是被网上那些传闻给影响到了,昨晚还做了个噩梦,姐姐你呢,睡的好吗?” “挺好的。”就是遇到了一颗鬼头颅。 陈瑾念手伸进衣服内口袋里掏了掏,把一张微黄符纸折成的三角块丢给陈浅浅。 “来,驱邪护身。” 陈浅浅看着手中叠得很丑的符纸,欲言又止,想说要相信科学,但看陈瑾念一脸认真,她最终还是收了起来。 [知道你的麻袋是怎么到女主手里的吗?] 朝白嘻嘻笑出声,[哈哈,没想到吧,昨晚你踢飞的那颗头跑去女主房间了] 鬼头颅被沈之言轻松踢飞,它挣脱麻袋后气的牙痒痒,又摸不清这个人类底细,不敢跑回去找沈之言麻烦,于是打算另寻新的躯壳。 好巧不巧选中了女主所在的房间,本想学沈之言那样控制麻袋套女主头,结果刚露头就被秒了。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4 朝白突然有了主意。 [支线任务不是让你活着逃出这里嘛,剧情里女主成功逃离了,现在我给你支个招,你就跟在女主屁股后面苟活就行了] [这样啊……]沈之言思考几秒,[但我没记错的话,女主好像撞见过原身给陈浅浅下药吧] 朝白噎了一下,差点忘了这茬,那次原身想设计一出他及时出来解围的英雄救美戏码,不过等他要出手的时候,赶去捉鬼的女主路过把人扛回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得知陈浅浅加入的探险小队里沈之言也在,觉得古怪的她也跟了过来,误打误撞和他们被困在了这邪门荒镇。 原身真是一点活路也不给自己留。 [呃……那你还是自救吧]朝白放弃挣扎。 自救?可他今晚还要引出攻略对象呢。 [小白,给我身上加点阴间的玩意儿,今晚要干大事] 知道沈之言有想法了,朝白来了精神,然后虚心求教:[什么玩意儿算阴间?] 沈之言眸光动了动,轻抬眼镜,被镜片隐匿在后的双眼满含深意,缓缓回他。 [就是让阴灵觉得大补的东西,尤其是那些饿了许久的厉鬼] 阴气逼人的体质,他值得拥有。 陈瑾念暗自观察四周的目光一顿,转而凝神瞥向走在前面一脸无知无觉的沈之言。 奇怪了,这人身上的阴气怎么比其他人的都重,本来缠在钟梦娇几人身上的黑雾都蠢蠢欲动,开始兴奋萦绕在他周围。 陈瑾念垂在身侧的手指轻掐,很快放下,投向沈之言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同情。 心术不正,阴气重,运势不好。 这类人体质,可最容易招来邪祟呐…… * “咳咳!” “我去,好呛鼻……” 几人推开废弃旅店紧闭的大门,阴暗的环境被光照进来,里面的陈设一目了然。 墙面斑驳,油漆剥落,内部陈设早已被岁月侵蚀,门窗却完好无损,只是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除了空气中的刺鼻霉味,里面弥漫着一股阴郁、神秘的气息,应该是很久没人住了,环境阴冷无比,让人隐隐发慌。 离沈之言最近的石广和覃岩杰两人恍惚觉得身上更冷了是怎么回事,于是默默远离沈之言身边。 钟梦娇被扬起的尘土呛得直咳嗽,立马捂鼻挥手,嫌弃道:“哎呀,你们找的什么地方,这能住人吗?我们真要在这里待上七天?” 一路上,就数钟梦娇话最多,张宇有些无奈:“这已经是镇上保存的最好的旅店了,就是环境稍微脏了点,但房间能住人的,我也都准备好物资了。” 而梁煜晨比较直接,侧身指向门口,“有谁想放弃的我们也不勉强,船就停在岛外面了。” 目光却紧紧盯着沈之言,似乎是想让他立马滚蛋。 梁煜晨一发话,陈浅浅就急忙表态,“我……我不勉强的!晨哥,我相信你!” 见梁煜晨满意朝她点头微笑,陈浅浅脸庞微红,羞涩低下头。 钟梦娇最见不得陈浅浅这副样子,觉得装模作样,于是冷哼,“留下,我倒要看看某人能坚持几天。” 沈之言则是微微一笑:“既然浅浅都不走,我自然也要留下保护她。” 陈瑾念路过沈之言,听他这话,看了他一眼,随后是摇摇头。 全队,就他阴气最重。 梁煜晨调节好内部矛盾后,让他们拎东西上楼找干净的房间入住。 张宇说得没错,大厅环境看着脏乱,但楼上的房间还算干净。 二楼,覃岩杰随手打开旁边的房间门,抱着试试的心态按下灯开关,“啪”一声,屋内瞬间亮堂起来。 他惊奇起来,“这怎么还能通电啊?” “你忘了,前段时间有几伙人合资买下这镇子,想开办个恐怖主题游乐园,所以通了水电,不过后面又不了了之了。” 张宇做足了功课,很是得意,“不然我怎么会选这里做我们的大本营。” “大家快选好房间,一天没吃东西,我都饿了。” 这旅店共有四层。 张宇取就近原则,就选二楼靠出口的房间,石广还是有些怂,干脆和覃岩杰挤一个房间,而钟梦娇在最里头房间。 见沈之言走上三楼,梁煜晨也跟上了三楼。 沈之言此人,他得警惕盯着点。 陈瑾念也随意选了个房间进去,要关门时,一个脑袋探进来。 陈浅浅小心翼翼看她,指向大床:“姐姐,我能跟你睡吗?” “哦,原来你怕啊,怕你还敢留下。” “我、我就是想练胆。” 陈瑾念当然知道陈浅浅是为梁煜晨来的,也不戳破她小心思,摸着下巴假意思考:“那不正好,自己睡也可以练胆。” 见这个便宜妹妹要被吓哭了,陈瑾念也不逗她了,拉开门让她进来。 陈瑾念小的时候是被人贩子拐走的,刚拐到乡下被路过的老道士救出,后来就一直生活在道观里。 陈瑾念一丢,陈家就一直派人寻找,从未放弃。而陈浅浅是陈母在福利院带回的养女,陈瑾念认亲回到陈家,和这个陈浅浅相处还算可以。 按她来说,反正人是被陈家养成了单纯小白花。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5 晚上,大家下来吃晚饭。 夜晚安静,大厅里的炉火升起,火光映在墙面上,显得暖和了不少。 对着随身镜子打量自己额头伤口的钟梦娇刚开始的紧绷感也降低了不少。 这还要从一个小时前说起,钟梦娇下来时突然脚滑滚下楼梯,还好伤得不严重,他们也只当是个意外。 只有一旁的陈瑾念还在念念有词:“我都说了她今晚有血光之灾,你们非不信。” 眼见钟梦娇甩眼过来,陈浅浅急忙捂住陈瑾念的嘴,一脸歉意拉她走过一旁。 其他人自然没搭理这个热衷扮演神棍的陈瑾念,只当是个小插曲,也都没在意。 吃完晚饭,张宇、石广和覃岩杰三人围在一起闲聊打牌。 而角落里,梁煜晨嘴里叼着半块面包正认真调试相机设备,陈浅浅则托腮蹲在他面前,时不时递些工具,两人相处融洽。 陈瑾念无聊烤着火,心里正思考她一个人是否能处理好这镇上邪祟的问题,结果一抬头就见沈之言正盯着蹲在角落里的两人看,眉间透着几分不易发觉的阴鸷。 似乎觉得陈浅浅和梁煜晨两人相处的那幕极为刺眼。 沈之言抿唇收回目光,发现陈瑾念打量自己,眼神一顿,掩饰般低头起身,对一旁玩闹的张宇等人轻声道:“你们玩吧,我先上楼休息了。” 张宇玩得正起兴,闻言胡乱点头,头也不回随意朝他挥手。 看沈之言离开的背影,再看角落里对梁煜晨笑得一脸甜蜜的陈浅浅,陈瑾念若有所思。 果然,这沈之言来这里的目的不纯…… 三楼房间内置的卫生间内。 沈之言手撑台沿,凝视镜子前的自己,想到楼下大厅里相处和谐的那两人,面露不虞。 随后摘下眼镜,往日的柔和逐渐褪去,眉眼间渗出藏不住的嫉恨。 朝白疑惑:[没人了你还演什么] 沈之言心里笑笑:[虽然没人,但是有鬼啊] 沈之言又问了朝白一个问题。 [一个满身负面情绪还阴气充盈的人,你说,邪祟喜不喜欢?] 沈之言手指沾水往镜面轻点几下,“梁”“死”二字形状显现,又很快被他抹掉。 [当然是喜欢得紧了] 演得差不多了,沈之言压下嘴角上扬的弧度,关掉卫生间内的灯,转身出去布置床铺。 黑暗之下的卫生间里,空气染上了阴森森的味道,黑影缓缓移动飞蹿,一双双无形的鬼眼静静窥视这里的一切。 没人听到它们在交流。 “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又闯进我们地盘了,好讨厌好讨厌!” “嘶嘶……好美味……这气息好诱人,好饿好饿好饿……” “瞧瞧我们发现了什么,咿呀呀,这个人类身上的邪念好多呀,这种加了调料的补品吃起来一定很美味……” “滚开滚开!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你们谁也别抢,是我先发现的……” 一团团黑雾开始扭打在一起,而专心铺床的沈之言似乎对此毫不知情。 时间流逝,楼下的几人眼皮耷拉,开始有了困意,打着哈欠互道晚安后便各自进房休息了。 这个刚有点人气的废旧旅店又很快陷入了寂静和黑暗。 * 半夜,床上睡着的人无意识发抖,眉头紧皱,似乎在梦与醒的边缘不安地徘徊着。 若是他睁开眼便可看见房间上空飘着无数黑雾,黑雾渐渐散去,十几只面目狰狞的鬼魂显露,个个贪婪盯着床上睡得很不安稳的人。 它们身上的鬼气也蔓延开来,房间内温度急剧下降。 “我先吃!” “我先!” “我先!你们滚开!” 它们在争执,谁都想先吃掉这个人。 很快,争执声戛然而止。 少顷,凄厉刺耳的尖叫声陡然响起,四处乱蹿的鬼气不稳,它们似乎极为惊恐不安。 “他、他他怎么来了!他怎么出来了!” “快跑快跑——” 几个呼吸间,黑雾迅速散去,房间内又陷入了安静。 骤然间,一股比先前更阴冷的气流扑面而来,仿佛从无尽的深渊中涌现,带着恐怖气息。 床边,被黑雾包围的身影模糊不清,只露出一双森冷至极的眼睛,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 恶劣又满含兴趣地凝视床上的人。 这人类身上的气息真是令人着迷啊。 一缕灰雾绕出,飘飘悠悠靠近睡着的人。 【莫今淮爽感值+1,当前爽感值-19】 沈之言在梦里挣扎,口中不自觉溢出一丝痛苦呜咽。 “砰!” 安静的卫生间里传来重物掉落的声响,沈之言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一脸惊魂未定。 随后松了口气,只是噩梦啊。 沈之言揉着眉心,起身,打算去查看是什么东西掉了。 手搭上卫生间的门,突如其来的恐惧占据了沈之言全部的睡意。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6 沈之言捂心口,想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跳声,不明白这莫名升起的不安是因何而起。 洗漱间就在眼前,他忍下心中叫嚣的不安,打开门走进去,随手打开灯,四周一下子亮起。 地上正静静躺着已四分五裂的玻璃杯。 应该是之前没放好位置。 “啧。”沈之言心里烦躁,但还是得蹲下清理收拾一番。 捡完最后一块玻璃碎片,洗漱间的门突然自动关合,沈之言下意识站起。 却在抬头间无意瞥到前面的镜子,瞳孔震颤。 眼前的镜面出现了两个血字—— 梁,死。 正是先前他发泄情绪随意在上面划出的痕迹,可是,本该抹去的二字却被刻意加红,此时就这么诡异地展现在他面前。 沈之言不知道那是红色墨水,还是…… 血。 灯就在这时熄灭,狭窄的空间陷入黑暗。 背后吹起一股凉飕飕的阴风,沈之言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身子不自觉向后退了一寸。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又被自己迅速否决掉。 不可能,世上没有鬼!万一是梁煜晨使诈想让自己露出马脚呢。 沈之言强装镇定,“谁、谁在装神弄鬼!” “是你吧,梁煜晨?” 说罢手摸索着墙面,向门把手伸去,却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脖子还被轻轻吹气。 沈之言惊地缩回,后背撞到墙壁,刚捡起的玻璃碎片不小心划过他手心,升起轻微的刺痛感。 沈之言无暇顾及手心的伤口,眼前诡异魔幻的情况更让他警铃大作。 这完全脱离了他所有认知范围。 大脑告诉他应该赶快逃离这里,可四肢却僵硬在原地。 “胆小鬼。” 安静封闭的房间里,神秘戏谑的声音蓦地响起。 声音很近,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说话。 沈之言心脏仿佛失去了规律,吓得半死。 这镇子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像是知道他的心思,空气中传来悠悠低笑声,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 许久,沈之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声音干涩,“你……到底是谁?” 随沈之言问出声,镜面的字被抹去,三个血字又缓缓浮现。 莫,今,淮…… 沈之言刚看清这三个字,额头突然被轻轻一点,眼前一道幽光闪过。 玩味的声线拖着尾音。 “呀,原来你干了这么多坏事啊……” “对了,你的同伴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想除的人除不掉,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爱上别人,这些滋味不好受吧?” 这个东西在窥探他的内心! 那些深埋心底的阴暗事被一一剥开摆在他面前,沈之言心中一刺,不仅心里惊慌,还不由自主升起淡淡怒气。 沈之言就是这样的人,他怕自己不堪的一面被无情抛在众人面前展示,他讨厌看到那帮人脸上露出的厌恶、失望、鄙夷神情。 高度紧张状态下,沈之言心思千转百回,他很清楚,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保持冷静。 不动声色分析眼前局势。 反抗没用,自己的反抗在这个不知名东西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但明显到现在时候它都没打算动手,那自己对它而言,可能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沈之言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决心冒险一回。 “你……想要什么?” 耳朵突然一痛。 这东西掐了他耳尖,似乎在凑近他,脸颊还被轻轻拍打。 明明是个极为暧昧的动作,可却令沈之言胆寒不已。 “聪明的人可活不长久哦。” 呵笑声再次响起,“不过我喜欢活不长久的人。” 欣赏完沈之言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厉鬼心情愉悦。 这个人类还算机灵。 死得太快可就没得玩了。 【莫今淮爽感值+2,当前爽感值-17】 厉鬼终于舍得松开他。 “我们,下次见。” 邪恶的声音回荡四周,直至消散。 等黑暗中彻底没任何动静后,沈之言才闭上眼,任由身体瘫倒在地,背后已是一片湿凉。 他侥幸躲过了一劫。 沈之言手里还紧紧攥着玻璃杯碎块,手心的血冒了出来。 口中喃喃自语。 “莫今淮……” 这是那只鬼的名字吗。 它下次还会出现吗? 强装镇定和它周旋费了不少脑力,放松下来的沈之言脑子昏旋,最后撑不过去倒地昏迷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沈之言恍惚站起来,看到镜面空无一字似乎没什么变化,心里一喜,环顾四周,试图找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昨晚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可地上的玻璃杯碎片,还有手心结的痂,都默默显示了他昨晚经历的一切。 沈之言心情一瞬间跌落谷底。 不是梦,是真的! 昨晚那只邪恶厉鬼威胁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沈之言不敢轻举妄动。 沈之言调整好状态,打开房门下楼。 大厅内,只有张宇、梁煜晨和陈浅浅三个人在。 “煜晨,相机调试好了吗?” 张宇边问边吸溜着泡面走过来,见沈之言下来,打了声招呼。 沈之言:“你们这是要出门?” 张宇答:“嗯嗯,出去拍点素材,顺便逛逛这周围,不然七天待在这可太闷了。” “好了晨哥!”那边的陈浅浅提着三瓶矿泉水放入背包里,又塞了一包纸巾,问一旁埋头捣鼓支架的梁煜晨:“我带三瓶水够吗?” “行……” 梁煜晨还没张口,沈之言突然插嘴进来,“浅浅也去?” “昂,我也去啊。”听到自己名字,陈浅浅下意识点头应答。 她当然不会放过任何能单独和煜晨哥相处的机会。 沈之言蹙眉起来,很不赞成,“浅浅还是留在这吧,遇到危险怎么办。” 这怎么可以!陈浅浅想立马张嘴拒绝,梁煜晨已经跳出来了。 “你给我说说什么叫危险,这镇就我们几个在,哪里危险了。” “再说了,我们两个大男人还保护不了小浅一个女孩子吗?”梁煜晨满脸不爽,“我看你才是那个危险的存在。” “你!”沈之言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梁煜晨别吵了,每回都这样,之言也是担心浅浅,你别多想。”张宇自觉捂好耳朵,直接给出一个对策。 “不然……之言也跟着去吧。” 最后,原定的三人出门变成了四人。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7 梁煜晨拿起相机就先走一步了,张宇拍拍沈之言的肩安慰:“别放在心上,他人就这样。” 沈之言摇头笑笑表示没在意,在张宇转身时收起脸上的表情,沉沉看着梁煜晨的背影。 “那个……之言哥,对不起,其实是我自己要求要去的。”陈浅浅忐忑不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并举手再次保证,“不过不用担心,我会自己保护好自己的!” 沈之言对陈浅浅展笑,如沐春风,伸手想像往常那样揉她的发丝,却被陈浅浅找理由躲开了。 沈之言手落了空,身体微僵,眼底很快闪过一丝不满郁气。 “我都长大了,别总拿我当小孩嘛,就算之言哥是我哥哥也不行的。” 陈浅浅俏皮一笑,背起背包就追上前面的梁煜晨,朝后面的沈之言挥手,“我们快追上他们!” 哥哥,只是哥哥…… 沈之言笑容僵住。 脑海突然很应景地响起了音乐,悲凉凄切,伤感的很。 “有一种悲伤,不想要与你分开,思念才背对背张望……oh~oh~无法遗忘……” 是朝白在放歌。 他语气很得意:[单纯演是不是觉得干巴,我给你整点配乐,感觉是不是一下子就上来了] 沈之言回了他一个呵呵。 人都走远了,沈之言也不装了,慢悠悠跟上去。 要说沈之言为什么要费心思演上这一场,当然是借机加入梁煜晨他们了。 因为剧情里梁煜晨他们会误入一个坟场,还触发了那里的阵法,而这阵法是用来封印坟场里的怨灵邪祟。 那里大小怨鬼无数,即便女主及时赶到加固封印,也有上百只逃窜了出来。 支线任务可是让他活着逃离这里,一开场就和这么多怨鬼对上,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顺便试试能不能引出莫今淮],沈之言幽幽长叹一声,[我怎么知道他说的‘下次见’是什么时候] 他得主动出击。 沈之言现在在莫今淮心里依旧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昨晚留他一命不过是暂时的。 莫今淮被封在这里上千年,元气早已大损,他需要找个人解开封印,常人无法承受被怨气侵蚀了上千年的禁制,而阴气过盛的沈之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留沈之言的命是暂时的。 这爽感值仍是负数,可见莫今淮想杀便杀,想留便留,根本无所谓。 他得想个办法改变一下这种处境,不然等到攻略对象押他出去解开封印之时,便是他命尽之日了。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没出太阳,灰蒙蒙一片,整个小镇都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灰色面罩,走在荒凉的街道上很容易让人心情低落。 他们四人现在就往东南方向走。 “煜晨哥,这里这里,拍这拍这!” “这里有壁虎!” 陈浅浅拉拉梁煜晨的衣袖,还打算伸手捏住它提起来。 “小浅别乱摸,小心点。” 梁煜晨急忙拉起她,一脸汗颜,这小丫头真虎。 也没想到陈浅浅人看着娇软一个,居然不怕这玩意儿。 陈浅浅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转头就看见了树上的野果,又缠着非让梁煜晨摘下。 沈之言则保持人设默默盯着他们俩,面上神色越来越沉,实则已经分神和朝白看了不下两部恐怖片。 一心就是这么二用的。 张宇一路走一路举相机,这拍拍,那看看,最后打开地图看了眼,对前面的三人喊道:“喂,你们别走远了,我们去另一头的郊外,那里风景应该不错!” 风景是挺不错的,无数怨灵正等着他们。 朝白很快关了电影,[来了来了,坟场剧情来了] 十几分钟后,翻过矮丘,他们来到一条幽深泥路,蜿蜒曲折,两排的树林光秃,叶子掉落铺满一地,风吹过,卷着它们飘向对面的尽头。 远处隐约可见两座瓦房,被树挡着,很模糊。 陈浅浅踮脚往前看,心生疑惑:“这郊外还有房子啊?” “有房子很正常,可能之前有人住在这里。”张宇率先上前。 走了几步用力闻了闻,脑袋没由来感觉有些发昏,晃了晃头,不在意地捂鼻子嚷着:“不过这里空气的味道好难闻啊。” 沈之言跟在后面,悄悄挥散挡在前面的鬼气,见前面的张宇还用力猛闻几口鬼气,心里直呼勇猛。 轻咳几声,委婉提醒:“可能是这里的空气不新鲜吧,小心病气入体。” 张宇满不在乎,“不碍事,我经常锻炼,身体强壮的很!” 继续往前走,有好几处都是残破的泥墙,斑驳的墙壁上爬满野藤蔓,前面的瓦房也越来越清晰。 只要翻过那个矮坡就能看到整个瓦房样貌了。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把陈浅浅头上的帽子吹飞了。 “哎!我帽子——”陈浅浅急忙往前追。 张宇还在纳闷哪来的妖风那么大劲,前面的陈浅浅突然惊叫起来。 “啊——” 三人抬头看过去,陈浅浅不知何时翻滚到坡下了。 “小浅!” 梁煜晨立马跑上去。 很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他们。 坡下是一处很大的乱坟场。 入目一片白色挂条,土坟周围长满了杂草和荆棘,风吹起的冥币飘动,也吹动了坟墓周围的杂草、尘土。 一旁的瓦房冷冰冰注视着这一切。 显得格外荒凉和诡异,散发着死寂和不详的气息。 “呼——” “呼——” 这时,远处传出的低沉呻吟声和冷风呼啸声,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坟墓里苏醒。 整个场景弥漫着一种恐怖和诡异的气氛。 梁煜晨顾不得这些,跑下坡把摔下去的陈浅浅扶起来。 “小浅……” 从他们这个高处视角往下看,这里就像一个大坑,把所有坟墓全部牢牢圈住。 事实上,这个大坑就是一个阵法,把无数怨鬼圈在了这里。 沈之言思索起来,那剧情里,他们是怎么触发到了这个阵法呢? “疼疼疼!煜晨哥,你先别动,我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割着了。” 陈浅浅弯腰查看,小腿上的伤口涌出的血很快流到了地上,瞬间被吸入地下。 朝白立马点出:[是因为人血流到了阵眼上] 朝白话音刚落,坟场倏忽间掀起了一股巨大狂风。 沈之言仰头,眯眼看向乍然变得十分昏黑的天边。 要变天了。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8 另一边的破败旅店大厅内。 陈瑾念正坐在沙发上研究昨晚捡来的东西,上面附着着只有她能看到的黑气突然躁动起来。 陈瑾念面色一凝。 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其他三人均被吓了一跳。 钟梦娇拍拍胸脯,没好气道:“喂,你突然站起来是想吓死谁啊!” 陈瑾念没理会她,打开门走出屋外,抬头果然见远处天边黑压压一片。 天生异变,不祥之气。 想到今早陈浅浅四人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陈瑾念拍额头。 艹!就说不能睡太晚,现在好了,果然出事了! “唉唉!陈瑾念,你跑去哪!” 厅内的三人见陈瑾念突然跑了出去,都一脸纳闷。 乱坟场。 “什、什么情况……好大的风!” “我快站不住了!” “天怎么变暗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狂风卷起的尘土到处飞扬,张宇一张嘴就有尘土进入,低头呸呸个不停,站不稳摔向下面的坟场。 沈之言见状,扫了眼下面三人,也假意脚滑跟着摔到坡下。 现在是四人都落在了坟场大坑内,而掀起的狂风扇得他们快睁不开眼。 “咿呀呀~” “呼呼~” 伴随着狂风,前面坟墓突然响起了许多幽幽怪叫声,似哭泣,似大笑,似咒念。 “你、你们看……”陈浅浅颤颤巍巍指向前方。 就这样目睹了此生都难忘的一幕—— 一个个看不清形体的黑影从坟墓里凭空凝结出来,数百只鬼影若隐若现,飘浮在半空中,面目狰狞的,尖叫的,嘶吼的,狞笑的…… 他们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从眼眶里跳出来,这二十多年来建立起的唯物主义理论三观瞬间碎了一地。 “我……鬼……真的有……”陈浅浅胆子本来就小,被这诡异状况吓得身体直发抖,呼吸急促,声音颤抖,说出的话也颠三倒四起来。 “快离开这里!”梁煜晨第一个反应过来,拉起陈浅浅往坡上爬,可是很快被迎面吹来的狂风掀翻在地。 “咳咳!爬、爬不上去!它们在阻止我们……” 一个个幽魂发现困住他们的阵法松动,纷纷冒出来,坟场瞬间成了它们狂欢的地方。 人类…… 该死的人类,这里有人类! 所有幽魂扭头看向他们,随后争先恐后朝他们聚来,四人择不慌路躲进了瓦房,结果打开门里面又钻出一堆鬼魂。 “有人类……有人类……” “撕烂他们……” 它们迅速出动,嘶吼着扑过来,黑压压的要把他们吞噬。 陈浅浅下意识闭上眼,突然,扑过来的鬼魂中陡然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 陈浅浅感觉到自己口袋发烫,想到什么,忙把东西拿出来。 是之前她姐姐塞给她的丑陋黄符纸! 这这、这居然真的能驱邪! 可惜这里孤魂野鬼过多,符纸很快自燃成灰,那些被驱退的怨鬼又一拥而上。 沈之言轻巧打量一番,悄然划破掌心,血流出一瞬间,周围幽魂开始躁动,朝他方向聚过来。 以他的吸鬼体质,哪只鬼能不受诱惑? 看到阴灵朝他方向涌动,沈之言心里深感欣慰。 莫今淮再不来,唯一能助他解除禁制的自己可就要被吸食而亡了呢…… 沈之言轻舔下唇,抬头瞬间就换上了惊惧表情,满脸焦急跑向要被阴灵带进瓦房内的陈浅浅。 “浅浅小心!” 沈之言拉开陈浅浅,瓦房内冲出来的一只又一只阴灵将他围住,贪婪地贴近他,将他推搡进屋。 最后,原本被推进去的主角换成了沈之言。 “之言哥!”陈浅浅吓得大叫。 门已经紧紧闭合了。 里面有阴灵,屋外自然也有。 被关在门外的三人自身都难保,吸进了这么多鬼气怨气,肉体凡胎的他们终究是承受不住,纷纷倒地。 三人倒地瞬间,围住他们的怨鬼拥上来。 还没有所动作突然被弹开了。 朝白现身,一手提一个,把它们甩飞出去,脚也不闲着,踩住要逃窜的怨鬼魂魄,然后提起徒手捏爆。 玩得不亦乐乎间,空气突然传来波动,朝白往地上躺着的三人额间快速轻点,保住他们性命后就立马消失。 重新聚拢过来的阴灵发现怎么也动不了地上的三人,开始愤怒冲撞,外面的狂风大作。 [04,攻略对象来了] [这没你事了,跪安吧] 沈之言摔到地上,爬起来就要出去,门突然闭合,惊慌失色。 本还勉强能看清四周,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只有嬉笑的鬼魂声音或近或远响起。 他张不开口,也动不了,但清楚绝望地感知到有无数怨鬼正趴在他身上不断啃咬。 不痛,但大脑意识在逐渐下沉,似乎是想把他的一切都彻底吞噬掉。 要死了吗…… 昏昏沉沉之际,如同昨晚那次,耳边响起了那道耳熟声音,声线磁沉,又带着散漫的笑意。 “瞧瞧我发现了谁……” 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腔调。 声音响起一瞬间,沈之言发现自己恢复了视觉。 “好狼狈的家伙啊,出门没看黄历?” 周围的鬼影散去,眼前那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浑身散发神秘气息的人影显露。 五官立体分明,带着不可言说的威厉,像来自地狱的修罗,自带一股冷冽气场。威压展开,刚刚还嚣张的鬼魂瑟瑟发抖起来,爬开躲在一旁。 男人笑着,狭长的一双眼睛看起来深邃又恶劣。 莫,今,淮。 沈之言脑海不自觉浮现出这个名字。 沈之言要爬起来,视线里出现了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晃了晃,伸出的指腹贴在他的脸颊摩挲,似乎在感受他的温度。 又缓缓下移,最后指尖懒懒轻勾他的下颌,抬起。 温度冰冷至极,沈之言打了个寒颤。 他被迫抬起头和男人对视。 男人唇角轻挑,“我们又见面了。” 果然是那只厉鬼!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距离超出了正常相处范围,深感不适的沈之言下意识拍开莫今淮掐住他下巴的手。 做完这个动作后,沈之言一身冷汗。 他在干什么,这可是厉鬼,万一惹恼了他…… 那些在一旁不敢造次的鬼魂也跟着抖了一下,这个人类太大胆了。 莫今淮手被拍开,蓝眸微眯,语气变得幽暗起来。 “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知道不能惹恼他,后悔莫及的沈之言想开口补救,结果也只是干巴巴说了一句:“我、我不是故意的……” 解释得很是苍白无力。 “没关系。”莫今淮微微弯下腰,盯着沈之言看了很久,突然一笑,意味不明道,“只要想好怎么报答我就行。” 莫今淮说完,站直身体,眼神随意扫过一旁的阴灵,收起唇角的笑意,目色渗着寒意。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适合的载体,差点被它们弄死了…… 沈之言艰难爬起来,刚死里逃生,心有余悸,现在又冒出一个厉鬼。 他烦躁接下来该怎么应对眼前这个厉鬼,还没想好就听到一声声惨叫响起,此起彼伏。 那群阴灵身上无端冒出蓝火,原本浓厚的黑雾开始变淡,它们似乎很痛苦,四下逃窜撞往瓦房想逃出去,但最终还是化作青烟彻底被焚尽。 是眼前这个男人动的手。 他仅仅一挥手,毫不费力就把十几只阴灵全灭了。 更何况是自己…… 感受到沈之言的视线,莫今淮收回手,抬眼,只是对他扯起一抹笑,解释。 “我不太喜欢别人染指我看上的东西……” 他的东西。 沈之言头皮发麻,他现在无比清楚一点——他惹上了一个更可怕的鬼。 门外阴灵撞门的动静很大,沈之言回过神,浅浅还在外面。 慌乱转身,迅速跑向门口,迈开一步又生生停了下来。 他忘了,他救不了浅浅,他怎么对付得了外面那些东西呢。 沈之言掐了掐手心,控制略微颤抖的语气,有些难堪地看向莫今淮。 “你能不能……帮我救救外面的人……”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9 沈之言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不得已只能求助眼前这只厉鬼。 莫今淮听到沈之言的话,一挑眉,顿觉新奇。 这人看到自己,脸上分明是不加掩饰的忌惮表情,明明怕自己怕得要死,却不得不开口求自己救他喜欢的人。 真是太有意思了。 莫今淮恶劣一笑,连装都不装,悠悠回答:“抱歉啊,我能力有限,救你一个都觉得很费劲。” “而且……”走近沈之言,拨开他额前碎发,在他耳边轻轻吹气,低语,“我和人类有仇呢。” “要不是看你还算顺眼的份上,我可懒得出手。” 说完,他成功看到沈之言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哎呀,说了这么久,想必外面的人快撑不下去了,听说鬼气一旦入体,不及时祛除可就没命了。”莫今淮摇摇头一脸遗憾。 莫今淮每说一句,沈之言的脸寸寸变白。 “保不准还被不知哪来的孤魂野鬼占了躯体。” 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 沈之言顾不上这么多了,一把死死攥住莫今淮胳膊,挡在他面前,逼迫自己直视对方。 “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莫今淮略一思考,歪头问:“任何吗?” “对,任何……”沈之言惴惴不安。 莫今淮低头看他,没说话,似乎在思索这个人类开出的条件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出手。 良久后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他一番,“这个交易成交,毕竟你身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一听到他同意了,沈之言喜出望外。 可本性恶劣、喜爱捉弄人的莫今淮哪会这么轻松就让他如愿。 噙着笑,伸手又勾起沈之言下巴轻挠,“出门不看黄历的家伙,你都不问问我感兴趣的这个东西是要如何获取的吗?” 沈之言满脸警惕,却不敢像刚才那样动手拍开莫今淮作恶的手。 自己身上能有什么令他感兴趣的东西,无非是想耍着自己玩罢了。 他发现这厉鬼不像别的怨灵怨天怼地,他很爱戏弄人,似乎看别人脸上如期露出他满意的惊怒惧怕表情便是他唯一的兴趣爱好了。 想到只有他能救人,沈之言咬牙,顺着他的话接道:“不管以怎样的方式获得,我都能接受。” “是吗……”莫今淮扬了下眉,嗤笑出声,眼神意味深长,停留在沈之言唇上。 “那这样呢?” 哪样?沈之言直觉面前的人不怀好意,刚想张口。 眼前落下一道阴影,沈之言还没反应过来,唇上突然传来一个柔软但很冰凉的触感。 弄清眼前状况后,沈之言懵逼神情被惊惧所取代。 他被一个男的吻了…… 不,不能算是吻,而是单方面的啃咬,没有任何情欲可言,由浅入深,按得他死死的,像是要把他吃掉。 沈之言头开始发昏胀痛,和先前被那些阴灵围住吞噬的感觉一模一样。 浑身难受,他感觉自己再不跑开就要死在莫今淮这个发疯窒息的吻里了。 “不……不!放开!”沈之言剧烈挣扎,扭头想躲开,被控制不住自己的莫今淮拦腰扣住又拉了回来,闭着眼压住他继续。 直到沈之言身体发软快昏死过去,身心舒畅的莫今淮终于肯放开他,闭上眼感受体内流窜的鬼气。 哪能不舒畅,这人的极阴体质可真是大补,他当初对抗束缚住自己阵法留有的暗伤居然开始恢复一丝。 莫今淮能感觉到身上鬼气更加凝实。 【莫今淮爽感值+18,当前爽感值1】 莫今淮爽了,看到爽感值大涨的朝白和沈之言也跟着爽了。 朝白在识海里敲锣打鼓放鞭炮。 而此时,女主还在赶来的路上。 这边的莫今淮看向气息不稳的沈之言,有些懊恼自己没控制住力道,还好惊醒过来。 把人弄死了可就不好了,他还得靠这个人离开这鬼地方呢。 “你!” 沈之言喘气推开莫今淮,脸上蕴着薄怒。 受到如此奇耻大辱,沈之言把求莫今淮救人的事抛至脑后了,火气噌地上来,怒声质问:“你!我们都是男的,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沈之言很想说恶不恶心,但又说不出口,只一个劲的擦嘴。 活了上千年的厉鬼并不知羞耻为何物,甚至觉得这不是吻,他只不过是嘴对嘴吸取点这人身上的阴气罢了,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的人类真封建。 沈之言目露厌憎,很快被隐了下去,他知道这人在戏弄自己,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简直欺人太甚! 他承认自己被吓到了,顺风顺水这么多年,头一回这么狼狈。 被同性轻薄,还是一只男鬼,连人都谈不上! 如果让他找到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把这只鬼给杀了。 莫今淮自然见到他眼中流露出的嫌弃之态,完全没生气,好整以暇抬眸,居然还淡然地问:“我怎么了?不是你说的不管如何都能接受吗?” 还再度伸手过去。 沈之言一惊,连连后退。 “哦,我懂了,你嘴上说着喜欢那个什么陈……”莫今淮压根不记得陈浅浅名字,随口取了一个,“深……那个陈深深。” “其实对她的感情也禁不起考验嘛。” 然后补刀刺激,“你只是嘴上说着喜欢她罢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我不是!”沈之言真的被莫今淮刺激到了,口不择言吼了起来,“你连人都不是,你懂什么!” 平日装出副温和端正的模样,此时已经尽数崩坏。 莫今淮暗光闪过,敛起笑容,眼睛一眯,沉静的眸子直直望过来,“那又如何?” “看你一脸不情愿,那我们交易就作废吧。你就留在这亲眼看看你喜欢的人是如何被撕碎吞噬的。” “不、不行!”沈之言脱口而出。 牙齿紧咬,双手悄然捏成拳头,深呼吸一口气,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意气用事。 收起表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只要你能救她……” 后面的话沈之言实在不想说出口,莫今淮也不强求,夸他一句聪明人后便化成黑雾消失了。 两人就此达成交易。 而此时,女主依旧在赶来的路上。 莫今淮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外面的风声减弱。 沈之言沉默待了许久,直到阴灵声音渐弱,才推开门走出去。 坟场恢复了正常,唯有天空依旧一片灰暗。 陈浅浅三人就躺在不远处的地上,不知是生是死。 莫今淮也早已离去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效率。” 既涨了爽感值,又借莫今淮之手除掉了坟场剧情里原有的威胁。 “对了,陈瑾念还有多久赶过来?”沈之言踢了踢脚下几只遗漏的鬼,终于想起还在赶来路上的女主。 “还有三分钟就马上到了。” 朝白瞥了一眼现场唯一安安稳稳站着的沈之言,委婉劝告:“四个人,只有你站着,脸蛋干净,衣服整齐,身体健康。” 言外之意就是容易被误会。 “谢谢提醒。” 沈之言抓起一把泥土往脸上抹,然后弄破衣服,从容躺下。 随手提起一个虚弱快散魂的小鬼,看了看,觉得样貌还不算丑,就放在自己脑袋上。 两眼一闭就是睡。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10 而此时,陈瑾念终于赶来。 一眼就看到坑下坟场倒地不起的四人。 上空弥漫浓浓的鬼气怨气,周围游荡十几只鬼魂。倒在另一旁的沈之言头上还趴着一只小鬼,似乎是在吸食他元气。 陈瑾念暗道不好,翻身而下,手腕迅速一翻,一张冒光符纸飘出,击向沈之言头上的东西。 一声惨叫,小鬼摔下地,本就不稳的魂魄险些被打散。 陈瑾念走过来拎起它晃了晃,是只不足为惧的小鬼,怨气不足,差一脚就成怨鬼了。 魂体也极度不稳,陈瑾念走过来它都没怎么反抗,发抖趴在陈瑾念的胳膊愣是连头都不抬,声音哼唧微弱。 陈瑾念心下奇怪,自己拿出的符纸威力并不算强,怎么这么不禁打。 “喂,小鬼,这里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陈瑾念敲打它的头。 虚弱的小鬼小心瞄了一眼地上的沈之言,瑟瑟发抖,又缩起来软趴趴把头埋入陈瑾念怀里,只摇摇头就是不说话。 陈瑾念随它视线垂头看下去,地上躺着是沈之言。 这人怎么比其他三人都惨,浑身上下都浸透了黑气,真正意义上的从内到外散发出这些东西。 陈瑾念暗自摇头,想必他此前一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陈瑾念留了个心眼,把这只小鬼魂体收入束魂袋里,打算带回去仔细盘问。 随后检查四人的身体状况,知道没什么大碍后为他们祛除体内的鬼气,喂了点药便开始查探这坟场。 陈瑾念发现了这里有个被破坏的阵法,这阵法应该就是用来关住这些怨鬼邪祟的。 五分钟后,眉越皱越深,这坟场的十几只邪祟都处于虚弱状态,明明这里鬼气浓郁,甚至需要靠阵法才能压制。 按理说,这里少说也应该有上百只,怎么她看到的才有这几只,虚弱程度不一。 她敢肯定,这里先前一定发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陈瑾念不再头脑风暴,打算等他们醒过来再问,当务之急是要加固这里的封印。 陈瑾念拿出道具摆好,两指虚虚并拢,闭眼,以血为媒,口中念出法诀,十几张不同样的符纸以她为中心飘动飞向半空,形成一个闪着淡淡金光的包围圈。 复杂的阵法开始慢慢修复加固。 专心布阵的陈瑾念没发现身后的三人悠悠转醒。 梁煜晨、张宇和陈浅浅醒来,一眼就看到前面的陈瑾念。 另一面的陈瑾念。 此时的她和平日里不着调的模样判若两人。淡定、从容、满是冷静沉稳之态,隐隐的傲然之气。 ??!!这什么情况? 三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这魔幻一幕。 陈瑾念睁眼,朝前一挥,轻喝:“去!” 符纸便有序飘向四周,形成流光镶入之前的阵法。 大功告成。 梁煜晨和张宇表情皆是空白,茫然看向陈浅浅,震惊的眼神似乎是在询问她,你姐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早点说? 陈浅浅也是一阵恍惚,原来,她姐不是江湖骗子,她是真有实力。 他们还没从闹鬼事件中走出来,又被陈瑾念大佬之态给硬控在原地几十秒。 这个世界好……好玄幻。 沈之言早在朝白的催促声中睁开眼,一开眼就演起来了,和他们同款惊讶表情看向正在布阵的陈瑾念。 显然是毫不费力就融入进震惊三人组中去。 所以完工后的陈瑾念潇洒收回手,一转身就和露出震惊之态的四人对上个正着。 陈瑾念微愣,她倒没想到他们醒来这么快。 从他们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看的眼神中,不难看出自己刚才加固封印的一幕已经全被看到了。 陈瑾念丝毫不慌,悠悠走上前,“哟哟哟,四个小倒霉蛋醒了,看吧,这就是出门不看黄历的下场。” 陈瑾念一开口就是他们熟悉的不着调语气。 整个人瞬间就回到了平日里嘻嘻哈哈不正经的模样。 “姐,你、你居然真的会……”陈浅浅站起来,嘴唇动了动。 “嘘,淡定。” 一根手指抵住陈浅浅唇上,止住了陈浅浅想要说的话。 陈瑾念清了清嗓子,对他们展以微笑:“什么都别说,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想问的,我懂,一切都懂。” 右手放置后背,微仰头,左手虚虚捋下巴,一副世外高人气派,“那么就是现在……” “将世界调成静音,一一聆听我装逼的声音。” 真的很掷地有声。 梁煜晨三人:“……”还是不相信她是捉鬼大佬。 沈之言则是无声赞叹,这个位面的主角真是个活宝。 回去的路上,回想起那惊悚一幕,张宇到现在都腿软发抖,一阵后怕,“不行不行,这镇太邪乎了,不能再待下去了。” 妈妈他要回家。 梁煜晨和陈浅浅也跟着连忙点头,他们命差点交代在这里了。 他们决定明天就离开这鬼地方。 朝白突然冒泡:[04,女主在悄咪咪观察你欸] 跟在队伍后面,演出一副萎靡状态的沈之言自然注意到了这点。 [不慌,继续演] 陈瑾念发现沈之言从醒来到现在都没说过话,安静跟在后面,看着有些失魂落魄,垂眸盯着路面出神。 反常的人必经历了反常的事,所以反常。 前面的三人还在激情讨论,没留意这边,陈瑾念想了想,朝沈之言走过去。 她打算先挑起话题,再套话。 陈瑾念清了清嗓子,开口起了个头。 “那个……我妹的竹马小哥,你好,听说你很勇敢。” “……” 朝白差点笑出声,这话题起的,还不如不起。 敬业的沈之言没笑场,慢慢抬眼看向陈瑾念,“勇敢?” 似乎不解。 “咳咳,是这样的,听浅浅说,你为救她被关进瓦房内是吧?还没来得及向你表示感谢呢。” 沈之言闻言,摇头回了一句没事。 陈瑾念终于进入正题。 “当时浅浅他们昏死过去了,后面的事都记不清楚了,我想问问在里面的你记不记得现场发生了什么。” 说完,陈瑾念细细观察沈之言面部表情。 见他表情微僵,怔了几秒才摇头,微微歉意道:“和他们一样昏过去了,可能无法为陈小姐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浅浅说你在瓦房里……”陈瑾念抓住一个重点,直视沈之言眼睛,“那为什么我来的时候,你是在外面晕倒的?” 自然是自己跑出来的。 沈之言面上表情不变,回了一个看不出端倪的笑,“我也很纳闷。” 不露山不露水,说完便移开视线,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朝白不解:[你这回答不是更会让她起疑心嘛] 沈之言微笑:[就是让她起疑心啊] 陈瑾念轻笑就没再问什么了。 这人好像不太真诚啊。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11 陈瑾念问完后,沈之言发现她并没打算离开,摸着下巴围自己转了两圈,又盯着他的脸看了很多眼。 沈之言微微皱眉,“陈小姐是还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陈瑾念耸肩,轻快回答,却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身边转悠着个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沈之言浑身不自在,嘴唇微微抿紧,干脆道:“陈小姐可以直说的,我不会介意。” 听此,陈瑾念拍手一脸笑嘻嘻,“那我直说了哈。” 随后指指他的嘴唇,好奇发问:“你唇怎么破皮了?还这么肿,是被谁咬了吗?” 于是就见沈之言脸迅速升温,甩了一句“过敏了”就匆匆跟上前面的三人。 陈瑾念挠头:哈? 旅店里,张宇在抓狂。 “你们为什么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明天就走!” 覃岩杰和石广对视,撇嘴。 “你说你们遇到满天飘飞的鬼?” 张宇点点头。 “然后被追被吸元气差点命丧坟场?” 张宇还是点点头。 “最后是陈瑾念帅气出场救下你们?” 张宇点点头,“对啊!这就是整个经过啊!” “不信你问浅浅她姐!” 覃岩杰和石广看向一旁举着不知哪来的桃木剑到处挥舞的陈瑾念,眼皮抽搐。 这让他们很难相信啊。 覃岩杰拍拍张宇的肩,“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编的话能不能有点技术含量。” 再看向梁煜晨,一脸无奈:“你也真是的,帮张宇吓唬我们就算了,还带上浅浅。” 随后看向跑去翻东西吃的陈瑾念,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 算了,这人就没一天是正常的。 连一旁的钟梦娇都嘲笑出声,就出去一趟的功夫,还编出这些离谱的话吓唬人,谁信啊。 除非亲眼所见。 打了个哈欠,起身,“我去睡了,你们继续。” 见三人都不信,陈浅浅一副快哭了的表情,“是真的啊!之言哥也可以作证。” 可是沈之言一回来说身体不舒服就上楼休息了,瞧他脸色不是很好,陈浅浅没叫住他。 石广安慰陈浅浅,“好好好,我们信我们信,你们说的句句属实。” 梁煜晨生气:“我们说的句句属实!” “好好好,宠着你宠着你。”覃岩杰拍手,示意他们都冷静点,提了新的话题,“不过看你们这么久才回来,一定很累,躺下睡个觉,明早我们再起来讨论好吗?”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然后覃岩杰和石广一人推一个,把张宇和梁煜晨连踹带拉,带上楼。 陈瑾念塞了一口面包走过来,“他们在外面跑了一天,都不吃饭的吗?” 其他人都走了,陈浅浅红着眼睛看向陈瑾念,“姐,我怕……” 陈瑾念轻声细语安慰:“没事,多遇到几次就不怕了。” 陈浅浅哭得更大声了。 而楼上房间里的沈之言还没睡,举着两样纸包起来的东西伸到眼前看了看,最后感慨:“明天我要干坏事了。” “干什么坏事,我也要加入!”朝白激动显身,被沈之言轻踢屁股。 朝白又凑上来摸摸沈之言手上的东西,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沈之言挑眉一笑,指着它们郑重给朝白介绍:“一包耗子药,一包蒙汗药。从原主身上搜到的。” 原主带这两玩意儿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打算实施他那个最初的计划——除掉梁煜晨,迷晕陈浅浅。 他都设想好了该怎么处理梁煜晨尸体,然后把陈浅浅关起来,结果一登岛就第一个被炮灰死翘翘了。 朝白默默移开视线,这原主还真是热衷给人下药啊。 “不过你要继承原主下药传统的目的是……” 沈之言抬眼,“当然是离间我和小伙伴之间的感情喽。” 他们要离开这镇子,莫今淮有禁制出不去,他离开了还怎么攻略莫今淮,所以他暂时还不能离开。 眼神意味深长。 “希望女主给点力。” * 第二天中午,张宇就敲开了沈之言的门。 三分钟后。 “离开?”沈之言微讶。 “对,我们今晚就动身,之言你快收拾一下吧。”张宇说完又低声补了一句,“昨天的事我可不想再遇到了。” “说服其他人了吗?”沈之言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当然,都在下面收拾东西呢,吃完饭我们就离开。” 昨晚磨了那么多嘴皮子,覃岩杰三人不信归不信,但当张宇真的提出要离开,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这里吃不好睡不好,没网又无娱乐的项目,他们早就快闷死了,作为队长的张宇都提出离开了,他们嘴上嘟囔几句,收拾行李却很积极,动作麻利。 沈之言随张宇下楼,果然看到他们正在欢天喜地忙着收拾东西。 只有女主端坐在沙发上,从他下楼起目光就一直追随他,见沈之言看过来也没移开视线,反倒是沈之言自己先移开了。 过程中沈之言演出了一副心里有鬼的心虚模样。 [我很懵,你这又是什么作战计划] 朝白脑子跟不上他家宿主节奏,一脸懵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你还记得昨晚她随手捉走的那只小鬼吗?] 朝白回忆了一下,女主的确带走一只,还是趴在沈之言头上的那只。 于是点头,[记得,怎么了?] [她昨晚应该是盘问它了,想必是问出了点什么] 一个人类,却和一只厉鬼待在一块。 沈之言很好奇,不知女主心里会作何感想呢。 昨晚在陈瑾念的严刑逼供下,她确实问出了点东西。 沈之言这人身边居然有只千年厉鬼?这还了得。 这很难不让她多想,会不会这次的小镇探险也是他故意提出来的? 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陈瑾念看向梁煜晨,又看向陈浅浅。 有过前科的沈之言自然而然被陈瑾念拉入高危险人员名单。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12 “之言哥,煜晨哥真的让我去找他吗……” 天色渐晚,陈浅浅紧紧跟在沈之言身后,外面的环境安静得让人害怕,走了一路的她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沈之言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双眸精光一闪。 转身回她,“自然。” “别太紧张,就在前面不远了。”沈之言递过一瓶水,“喝点水解解压。” 喝水怎么能解压呢。虽疑惑,但陈浅浅还是接下喝了一小口。 她刚喝完,就听到幽幽轻叹声响起。 “小姑娘,以后可别这么单纯了。” 什么? 陈浅浅疑惑抬头,脑袋却突然一片昏沉,意识逐渐模糊。 “之、之言哥……我怎么感觉……头好……晕……” 沈之言语气淡淡。 “眩晕,总是常见的。” 是这样吗…… 陈浅浅彻底昏死过去前也只来得及听到沈之言这句话。 “女主是不是跟过来了?”沈之言左肩靠墙,两指中间夹着一包蒙汗药轻轻一甩,随意丢在地上。 朝白:“对。” “走吧,这戏还没演完呢。” 接着带被迷晕的陈浅浅离开了原处。 一间破屋里。 清醒之后的梁煜晨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后背,嘴里塞着一块布。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他两小时前明明是和沈之言待在一块的!怎么会突然被绑到这里…… 他还记得几个小时前,沈之言找上来……… 到这里,梁煜晨都不用往下回忆,就彻底明白了。 妈的!又是他,沈之言!死性不改的虚伪男人! “吱——” 门推开了。 “唔唔唔——”梁煜晨立刻怒目而视。 来的人正是沈之言,他上前把梁煜晨口中的布拿掉。 梁煜晨一能开口说话就讥讽道:“沈之言!你每回都来这招!这次怎么不装了,我就知道你又想害我!” “上上次是车祸,上次是蒙汗药,这次又是什么?” 沈之言有些惊奇挑眉,这人居然这么淡定,就单是质问。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次又能化险为夷吧]毕竟前面他都挺过了原主的多次刺杀。 沈之言心里默默认同,在刺杀他这方面,梁煜晨能活着已经不单单是运气了,还有实力。 梁煜晨还在瞪自己,眼睛似要喷火,沈之言老实回答他问题:“鉴于你总能侥幸活下去,这次是蒙汗药加耗子药双结合。” “待会就喂你喝下去,别急嘛,还不死就……” 沈之言没往下说,而是拿起藏起来的匕首在梁煜晨眼前晃了晃。 梁煜晨又惊又怒,直骂沈之言阴险、歹毒,自己那么信任他,结果又这样对待自己。 越往下骂就越生气,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是不是暗恋我,不然怎么天天盯着我阴!” 沈之言挑眉一笑,随后摇摇头,“不,我想你搞错了,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是暗恋她。” 侧身,旋即指向了门口外面。 梁煜晨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外看,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陈浅浅,还是昏迷的状态。 “浅、浅浅?!” 梁煜晨愣住了,随后是破口大骂,“沈之言,你卑鄙,你无耻,你唔唔——” 沈之言重新封了他嘴巴。 再把陈浅浅扛进来放在梁煜晨身旁,然后掏出耗子药,低头沉思了会。 [没水,我怎么下,直接往他嘴里灌?] 朝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是,你还来真的啊!] 他当然是…… 不来真,只是说说而已。 [女主来了,还有一分钟!] 沈之言也反应很快,瞬间入戏。 扬起手中的耗子药,走近梁煜晨,眉目变得阴沉,嘴角扯起冷意,“梁煜晨,你难道不该死吗!” “为什么你总是处处压我一头,你又凭什么能得到浅浅的喜欢!” 梁煜晨被他这突然变脸的速度搞得有些愣住,随后又被砸下来的一连串质问弄得发懵。 他优秀,能怪他自己? “没关系,这回也不会有人能救得下你了,浅浅也只会是我一个人的!”语气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和疯狂。 “我算计了这么久,谋划了这么久,不会一无所有的!哈哈哈哈——” 沈之言走上来。 就在他刚打开手中的包装时,木门被踹开。 “砰——” 尘土飞扬,露出了陈瑾念的身影。 一双冷厉的眼睛,直直凝视屋内的沈之言。 陈瑾念扫了眼地上的两人,脸色肃然,“就知道你不对劲,盯着你果然是对的。” 沈之言转身,看到是陈瑾念,眼底升起惊讶与难以置信,“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 “你问我怎么知道?”陈瑾念打断他的话,“随手抓只鬼魂问路不就行了。” 随后冷笑,“我算是知道你当初登岛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了。” 无非是想借小镇鬼怪之说掩盖自己罪行,又因今早张宇一提离镇的事,沈之言就想在离镇前动手。 陈瑾念最后点评,“嫉妒之心不可取,会使人面目全非啊。” “坏事做多了,小心走夜路撞鬼哦。” 这句话让沈之言眉头紧皱。 陈瑾念也不再废话,猛地向他袭来,沈之言堪堪躲开,但还是被拍了一掌,他踉跄几步,最后毫不犹豫转身从后门逃离。 陈瑾念也是一愣,没想到他这么果断就跑了,有种莫名其妙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刚要追,梁煜晨“唔唔唔”个不停,眼神使向一旁的陈浅浅,示意先救醒她。 也不确定沈之言会不会丧心病狂到用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陈浅浅身体状况未知,陈瑾念只能停下来。 陈瑾念最后看了一眼后门那道狼狈逃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下的背影。 自此,沈之言和他们分道扬镳。 * 沈之言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后再无动静,他停下喘气,胸膛难受。 陈瑾念出现,将一切都毁了!他们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哈哈……” 沈之言双手握拳,指骨泛白,低沉沉笑着,笑得眼角泛泪,双目却越发无神。 最后身体靠墙慢慢滑落,麻木闭上了眼,静静等待陈瑾念的到来。 他不打算挣扎了,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忘了,这镇邪乎。 他没等来陈瑾念,却被一群鬼影贪婪盯上了。隐蔽的四周开始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 沈之言猛地睁眼。 这里凉意渗人,他想起来了,这镇可有不少不干净的东西存在。 他是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那些超脱现实的灵异鬼怪东西,他心里自然畏惧上几分。 脑海中不由闪过陈瑾念刚才那句话——坏事做多了,夜路撞鬼。 他不信! 哒—— 哒—— 节奏越来越近的声音。 像脚步声,又似乎是重物敲击地面发出的声响。 这很引人发怵。 不会这么巧吧…… 沈之言额前浸出汗珠,嘴唇微微发白,扶墙而起,想离开这里。 黑暗中的诡异声音越逼越近,沈之言惊吓过度,立马转身,朝声音发出的反方向跑。 “唔……” 一股大力朝他袭来,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沈之言的嘴巴,往后拖住他。 沈之言惊吓之余还没看清眼前人就被推到墙面,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 沈之言脑中先是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是谁后开始挣扎。 两人力量上的悬殊让他挣脱不了,只能生生受着,整个人都被莫今淮圈住。 是的,是莫今淮。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13 在昏暗的角落里,莫今淮扣住沈之言的头,那冰冷的唇有力地压在他的嘴上,沈之言气息颤抖,慌乱地躲开他,眼中写满抗拒。 看着真可怜。 莫今淮心里不可抑制的升起几丝激动。 【爽感值+10,莫今淮当前爽感值11】 只是想吓唬他的莫今淮又改变了主意,他这次没有单纯吸取阴气,而是加重了这个吻。 而沈之言是快要疯了,又是他又是他!为什么要这样羞辱自己! 心底积压的怒火燃烧起来,张口就咬上莫今淮的唇,藏起来的匕首也悄然露出…… 莫今淮先是被狠狠咬一口,而后轻轻皱眉,退开沈之言的唇。 因为他腹部不知何时插着一把匕首。 莫今淮只是挑眉,直接就上手拔了出来,血都没染上半分,伤口快速愈合。 沈之言呆呆看着重新回到自己手里的匕首。 忘了他不是人。 伤不了莫今淮,还被羞辱,这不亚于一拳打在棉花上,沈之言把手里的匕首砸在地面,粗鲁抹开嘴唇,试图抹掉唇上的印记。 然后抬头恶狠狠看向莫今淮。 “亲男人是什么癖好!” 看沈之言脸颊因为怒气染上绯红,睫梢因为惊吓水光未干,颇有些美人动怒的风情,莫今淮心里愉悦。 笑眯眯回答:“我的癖好啊。” 沈之言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不上也不下。 “这么生气啊,是因为干坏事被同伴抓了?他们不要你了?”莫今淮摸向自己的唇角,心里嘶了一声,别说,这人类咬的还挺狠。 这话正中沈之言痛处,他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莫今淮捏住沈之言的脸颊软肉轻轻扯动,“没地方去了吧,求求我,我倒是可以勉强收留你。” 上次他就发现了,沈之言脸蛋触感很软,他很喜欢。 莫今淮动手动脚,沈之言脸一黑,再听到他说的没地方去,忍不住反击道:“谁说我没地方去,今晚就离开这里。” “离开?”莫今淮收起脸上的笑,变得面无表情,“你该不会是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吧?” “那又如何,作废了。”沈之言平息了怒气,冷冷回答。 说完转身离开。 一转身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你说作废就作废?”莫今淮不怒反笑,眸光却越发阴冷。 手里的小玩具太刺了也不好,总惹他生气。 莫今淮慢慢逼近,让人感觉危险感十足,可不包括正在气头上的沈之言。 “关你什么事。”见莫今淮又凑近他,沈之言用力推开,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或许是莫今淮前几次不痛不痒的逗弄,生命没受到威胁的沈之言还没意识到,眼前的人一直都是只随时随地能索人命的厉鬼。 他只是爱捉弄人,但不代表他不危险。 上一秒可以笑眯眯捉弄他,下一秒也照样能毫不留情要他的命。 沈之言往前走,脖子处有冷风吹来,还以为是身后的人又在搞事,他刚一转身呵斥,一个黑雾扑面而来。 沈之言下意识闭上眼。 等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不在刚才的地方了。 四周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阴冷的气息,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能吸入一口死亡的味道。 寂静中,偶尔还传来远处地下水滴落在地板的声音。 这、这是哪…… 一个密闭的空间,只有一扇紧紧闭合的石门。 沈之言忍不住上前,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手撑地爬起来时碰到了一个东西。 “啊——” 待看清是一颗头骨后,沈之言吓得惊叫出声,慌得缩到一个角落,却发现这角落堆满了骸骨。 只有一颗头的、有完整人体骨架的、有碎骨的、有沾满血迹的…… 沈之言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轻,抱头闭眼,在这样的状态下,仿佛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随时准备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他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态都充满了害怕和颤抖。 地下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开始冒出,悄悄靠近缩成一团的沈之言,然后握住他的脚踝。 沈之言僵在原地,睁眼低下头,看到了脚踝上缠绕的枯骨,脑袋轰地一声,险些失声惊叫。 看到紧闭的石门莫名打开,不管不顾就夺门而去。 外面横着好几条狭窄通道,沈之言跌跌撞撞跑进其中一条,穿过长长的狭窄通道,跑到拐弯处,闯进了一个满是棺材的墓室。 棺材上的雕刻已经模糊不清,连木板都腐烂了。 换了好几条路,尽头总是一个新的墓室,都无一不被里面的棺材拦住了去路。 沈之言明白了,这是一个地下墓穴,一个黑暗、恐怖、阴森的地方。 空气仿佛变得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阴森森的景象,仿佛藏有无尽的恐怖和危险。 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是一股不安的气息,它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墓穴什么东西最多…… 自然是那些沈之言已经见识过厉害的,数不清道不尽的鬼魂邪祟。 沈之言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恐怖的想象,他仿佛看到了黑暗中隐藏的怪物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扑向他。 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它们宰割。 令他毛骨悚然,倍感绝望。 沈之言身心都受到了打压,蹲在走道的角落里,死死盯着前面石壁上的几个晃动黑影。 它们笑嘻嘻地也在看他,漂浮在半空中,咿咿呀呀空灵的声音在空旷的墓穴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过来呀……” “过来呀,往前走……” “来呀……” 黑影越聚越多。 他逃不出!怎么也逃不出去! 沈之言被折磨得精神几近崩溃。 莫今淮,是莫今淮把他带到这来的! 只有他能带自己出去。 “我错了,放我出去……” “莫今淮……” “放我出去……求你了……” 这是沈之言第一次叫出这只厉鬼的名字。 似有感应,莫今淮的声音终于响起。 “出去?” 语气还伴着淡淡的疑惑感,好像真是不懂沈之言的害怕,“奇怪呢,是不喜欢我带你来的这地方吗?” 此时的沈之言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听到这个声音。 消失了许久的莫今淮一出现,周围的黑影缓缓退去。 莫今淮就站在离沈之言几步远,通道暗淡的光映着他幽蓝的眸光,平静漠然,望向沈之言的瞳孔无波无澜。 见沈之言看过来,他再平静问了一句:“这里不好玩吗?” 莫今淮生气了。 沈之言无比清楚。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14 这里,沈之言只认识莫今淮。 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撕心裂肺地吼道:“莫今淮!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本能地伸手攥住莫今淮的裤角,眼神充满了祈求。 即便莫今淮是始作俑者,即便是他把自己带来的,可没有他,自己更出不去。 见沈之言急切上前,莫今淮一个错身,躲开他的手,作势要走。 “你不能走!”沈之言果然急急开口。 “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 莫今淮回头,爱怜的抚摸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沈之言,语气带着残忍的温柔,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叹了气:“真难办,我也想放你出去,可你惹我生气了,我心情不是很好。” “所以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好不好?等你听话了我就放你离开。” 沈之言一听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吓得立马抱住莫今淮的腿,仰头:“我听话!我听话……我不惹你生气了!” 莫今淮心情好点了,浅笑一声,“还要离开镇子吗?交易还敢作废吗?” 沈之言抿唇,轻轻对莫今淮摇摇头,姿态近乎乞怜,就像一只身处困境被猎人追捕的猎物,无助而又可怜。 镜片后是一双因为恐惧而噙满泪水的眼睛。 【莫今淮爽感值+10,当前爽感值21】 看着沈之言维持一个抓自己衣袖不动的姿势,眼睛湿润。 莫今淮眸子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心痒了一下,意随心动,伸手就挑开了他眼镜。 没有遮掩的一双湿润桃花眼在暗色环境中显得尤为漂亮。 眼镜被莫今淮随意丢在一旁,他突然勾唇提议:“你的眼镜脏了,我扔掉,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沈之言面上示弱,暗地里可是咬碎了牙,但还是忍气吞声回答:“当然……是不介意的……” 莫今淮亲昵的抚上沈之言后颈,轻轻一按,面前的人瑟缩了一瞬却忍着没躲开。 “介意也没用,这样吧,你求我收留你,我就带你出去。” 沈之言能屈能伸,毫不犹豫就立马回:“求你收留我!” 莫今淮夸了一句“真乖”。 然后,往旁边打开一条路,随意瞥了眼沈之言就先提步往前走,沈之言以为是出去的路,心下一喜,紧紧跟在他后面。 结果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墓室,一个比他先前误闯的其他墓室更大点。 里面空荡荡的,所以最中央地方摆放着的一口黑色古老大棺材就显得极为显眼。 他被莫今淮带到了墓穴的最里处。 一进入,沈之言就忍不住后退,出声:“你不是说带我出去吗?为、为什么要来这里……” 莫今淮挥手,沈之言身后的石门关闭,然后才道:“这可是我住的地方。” “你今晚对你那两个同伴做的坏事,你门儿没清吗?他们都不要你了,只有我能这么好心收留你。” 沈之言哑口无言,因为这是真的。 随莫今淮的触碰,棺材发出轻微震动,随后棺材盖自动打开。 朝白默默发言:[他好穷啊] 沈之言振振有词:[都是鬼了,钱自然乃身外之物,你不要带头搞歧视] 莫今淮朝贴着石门不敢过来的沈之言勾勾手,“过来,休息。” 沈之言脑子发懵,这厉鬼说什么?休息?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莫今淮脸上刚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沈之言终于迈开沉重的脚步朝他走去。 等他整个人被按到棺材里躺下时,才知道莫今淮的意思——让他睡棺材里。 !!睡棺材!他一个大活人! 脑残吧他! 沈之言立马爬起来,站在棺材口旁边的莫今淮一见,很快又按着他的脑袋,让他重新平躺下来。 沈之言再次爬出来,外面的莫今淮又按回去。 一来一回的,莫今淮觉得有趣,可沈之言却是满脸惊悚,两手拖住莫今淮胳膊,仰头试探问:“你是想活埋我吗?这根本不是收留。” 沈之言不明白莫今淮要干什么,但让一个大活人躺到棺材里,这多荒谬。 只要外面的莫今淮再合上盖子,时间一久,氧气耗尽,他肯定会活活憋死在里面。 莫今淮被他逗笑了,毫无形象趴在棺材口,胳膊肘撑在上面托腮,一脸好笑看着坐起来胆战心惊看他的沈之言。 原来是怕自己憋死他啊。 莫今淮笑吟吟看他,奇道:“怪了,我好心让你在我床上睡觉,你反倒认为我在害你。” “……床?” 沈之言一时语塞。 这棺材是莫今淮睡觉的地方?他让自己睡这里干什么? “躺下,睡觉,这么晚了,你不困吗?” 沈之言迅速回他:“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睡外面的。” “不可以。” 莫今淮只淡淡说了三个字,沈之言就止了嘴,他现在很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厉鬼。 安静躺下的沈之言心里没底,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活埋。 外面的莫今淮突然也翻身进来,还在思考是不是真要被活埋的沈之言被他这个动作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跳出来。 结结巴巴问:“你你、你进来干什么!” 莫今淮理所当然回答:“睡觉啊,只允许你睡,我不能睡?” “这可是我的床,分你一半已经很够意思了。” 莫今淮眼睛微眯,掐着沈之言的腰把他按回去,还再度欺身凑近他耳朵,语气又开始变得阴沉沉的。 “你再废话,我就把你扔回去了。” 他此生都不想回到那个鬼地方。 沈之言安安分分躺下,手交叉放在腹部上,扯了个假笑,闭上了眼。 莫今淮见他听话了,这才满意,把被子给他盖好,自己也闭上了眼。 他自然不需要睡觉,跟着躺进来只不过是这人身上的阴气浓重,近距离接触会吸收更多,也让鬼身心愉悦。 这也就是当初莫今淮总喜欢贴近沈之言的原因。 棺材空间很大,两个人躺下绰绰有余,但沈之言浑身不自在。 忍了一会,沈之言睁开眼,小心挪开一点,远离身旁的人,随后又悄悄侧过身,背对莫今淮面对另一面。 ……和一只鬼待在一块,若放在以前,他死也不会相信。 沈之言心里在头脑风暴,不知不觉就放空了大脑—— 突然,沈之言清楚察觉到身后的人动了动,在朝他靠近,隔着衣料触碰上了他侧腰,沈之言背脊不免一僵,忍耐那微痒触感。 为什么这人总爱动手动脚。 这边的莫今淮稍稍一用力,轻而易举将沈之言拉过来,仿佛患了肌肤饥渴症一样贪恋沈之言身体的温度,下巴抵在他凹陷肩窝处。 还舒服轻喟一声。 俨然是把他当成了人形抱枕环着。 沈之言刚一挣扎,莫今淮横在腰间的手臂就收紧,还坏心眼地勒得更紧,整得沈之言差点喘不上气来。 正当沈之言满脸羞怒,实在忍不了想开口时,他们头顶上的棺盖突然移动合了起来。 “砰”地就突然合上了,只留了一条小细缝。 沈之言视线陡然变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紧接着,黑暗中,莫今淮称得上温柔的嗓音响起—— “再动,就把这条缝也合上,正好锻炼你的存活能力。” 语气轻柔,但说的内容却很危险。 可怜的沈之言就这样屈服在莫今淮的淫威之下。 他只能强装镇定,逼迫自己忽略身后存在感十足的某只厉鬼,祈祷明天快点到来。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15 里面的环境既黑又静,沈之言提心吊胆度过了惊险刺激的一天,眼皮很快开始打架,意识逐渐下沉,非常不情愿的坠入了睡梦中…… 很快,棺材里,只有沈之言平缓的呼吸声响起。 莫今淮放在沈之言腰侧的手收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梳理沈之言柔软发丝。 动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把这个人类留在身边,自然是因为他这特殊体质能助自己解除身上留下的禁制,冲破阵法封印离开关押自己千年之久的破镇。 极阴体质呢,太难得了,他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良久,莫今淮又轻啧一声。 怎么办呢,他开始有些犹豫了,突然不是很想这么快就杀了这人解开封印。 身边冒出个还算能解闷的小玩意儿,突然就这样弄死了,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不舍。 但也仅仅只是一点。 莫今淮转念一想,或许,可以再留久点,等腻了再用来解开封印也不迟。 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莫今淮低头注视沈之言熟睡的样子。 只要一想到他日后面对自己时,脸上浮现的敢怒不敢言神态,莫今淮内心升起的诡异快意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愉悦至极的短促一笑。 很好,终于有人陪着自己了。 不需要太过纠结,莫今淮心安理得又重新躺了回去。 【莫今淮爽感值+9,当前爽感值30】 “涨了涨了!老天鹅!从负值到30,多么励志的故事啊!” 空间里,朝白眼睛时刻紧盯着显示屏,如愿看到值数上涨后,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值数升到30,说明攻略对象已经来点兴趣了,短时间内不会威胁到宿主生命安全。 要知道,这位面的攻略对象抓他家宿主最初的目的可是想着杀了他跑出去呢。 朝白信心满满,激动道:“04,你知道这个速度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 满值指日可待呐! “意味着我要作死了。”沈之言点头,从容接过话。 搞毛啊?! 朝白的话一时卡在喉间。 沈之言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淡定从沙发上起来,微耸肩膀,“开玩笑,没有作死哪来的激情?” 大手一挥,豪迈回答:“我一直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对此,朝白语气透着无力感:“你别冒了好吗,你现在就挺险的。” 60值才够着爽感值合格边界线,目前的莫今淮只能说得上是来点兴趣,连占有欲都算不上。 所以04待在这千年厉鬼莫今淮身边,随时是会有命案发生的! “安心看我表演就对了,远房小表弟,有些东西,你还是得多学多看才行呢。”沈之言表示不慌,拍拍朝白的肩,神识退出了空间。 * 也不知睡了多久,沈之言第二天睁开眼感知到周围一片黑暗的时候,表情还残留着初醒的迷蒙。 大脑缓缓运转了三秒,才记起来昨晚经历的一切。 下药不成被陈瑾念发现,逃跑路上撞见了莫今淮,被带了回来。 他现在就在棺材里,还睡了一整夜。 回忆到这里,沈之言一阵懊恼,该死的,居然真的就这样毫无防备在棺材里睡上了一整夜。 自己旁边可是躺着…… 等等…… 沈之言终于想到某个关键的问题了。 他迟钝的抬起眼,对上了近在咫尺的脸。 自己什么时候翻身躺在莫今淮怀里了? 此时的沈之言整个人都被圈在莫今淮怀里,亲密得好似一对恋人。 可事实并非如此。 一股羞恼的情绪涌上心头,沈之言快速移开了目光,把目光放在了头顶闭合的棺材盖上,也不知莫今淮用了什么办法,就这小小一条缝,他居然也没被憋死。 [睡棺材,爽!] 朝白:[……] 看到上边露出的缝隙,沈之言眼神闪了闪,翘起唇角,弧度几不可察。 清晨起来,总需要来点刺激的嘛。 朝白猜到他要干什么了,是真的慌了,苦口婆心劝道:[大哥大哥,消停会儿,我求你了,小心真的惹怒他] 瞧瞧现在50都不到的爽感值,是嫌太多了是吗。 [滚去玩你的摇摇车]沈之言把还在喋喋不休的朝白禁了言。 鬼怎么会需要睡觉呢。 扫了仍在闭眼的莫今淮,沈之言暗暗发笑,想试探他会不会跑? 笑话,能跑路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正常人谁不会跑?谁会乐意和一只随时会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厉鬼待在一块。 他只不过是在敬业的保持人设罢了,他有错吗,当然没错。 沈之言缓了缓,很快融入到角色中。 小心翼翼往后挪,退出莫今淮怀里,假装没感觉到空气中逐渐加强的压迫感。 沉浸式演绎中—— 沈之言退出来后,想着莫今淮还不知道自己醒了,想逃跑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抬手就抵到棺盖上,试探性顺着缝隙用力推。 一声轻响。 沈之言眼中满是惊讶,随后是惊喜。 棺盖真的被他推动了。 识海里的朝白已经从跪着看沈之言的作死行为到改为躺着看了。 要怎样,躺平呗,他家宿主是演绎部出了名的不听劝。 沈之言看了眼一旁的莫今淮,紧张地咬着下唇,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要不要出去? 他这可是在冒险,万一被发现了…… 没事的没事的,就说自己憋得慌,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这总没错吧。 沈之言给自己想好理由后,手上加力推开棺盖。 容纳一个人出去的口子拉开,沈之言抑制住内心的激动。 两手搭在上面,起身就要翻出去。 他的手臂突然搭上了一只苍白的手。 “去哪呢?” 身后的声音一出来,沈之言全身都僵住了。 “我……” 没等沈之言再应话,莫今淮轻哼一声,用力往他方向扯,把沈之言摁了回来。 沈之言被迫后仰,猝不及防趴在了莫今淮身上,慌乱抬头就想从他身上下来,被腰间突然传来的刺痛感逼出了一声惊叫。 莫今淮一点也不留情,狠狠掐了一把他腰间软肉。 沈之言刚一叫出声,莫今淮见找机会就…… 太过粗暴的动作引得沈之言有种作呕的冲动,眼角也不自觉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艹艹艹!莫今淮在干什么! 晶莹泪珠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莫今淮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但他不当回事。 最后放开沈之言的时候,沈之言低头不住咳嗽,呛得满脸通红。 莫今淮欣赏着他狼狈的神态,随后挥手把棺盖全部打开。 “咳咳!我没想逃!”沈之言捂住脖子,低头剧烈咳嗽,连忙摇头否认。 “这里面太闷了,我实在难受。” 莫今淮坐起来,左膝盖支起,手肘轻靠膝盖,侧头注视沈之言,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 倏尔开口:“别装。” 冷沉的音调像沾满罂粟的长钩。 连气息都变得格外危险,令那副苍白俊美的容颜都爬上了令人心悸的诡谲。 “待在我身边不好吗?我对你不够好?” 沈之言很想摇头,莫今淮手指就抵住了他额头,阻住了他摇头动作。 语气阴森吓人,“你敢说不好?” “好……你对我很好……”沈之言能怎么办,只能违心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过来。”莫今淮蓦地一笑,语气平静。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沈之言眼皮颤了一下,全身不敢动弹,这让他怎么敢靠近上前。 “你还需要长长记性。” 惩罚是必须的。 所以沈之言被甩手关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狭窄墓室里。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16 莫今淮把沈之言推进去前,温柔的摸摸他的头,笑吟吟开口。 “乖乖进去就好了,你不会孤单的,里面有很多可爱的朋友陪着你呢。” 里面聚着一群没成型的怨灵,像一缕烟飘来飘去。 在黑暗寂静的空间里,一群怨灵的咯咯笑声显得格外的古怪空灵,甚至荡出了回响。 怨灵最擅长什么,自然是热衷勾出人埋藏在内心深处最阴暗最恐惧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莫今淮下了命令,这些东西从不近距离伤害沈之言,只放大他内心深处的绝望。 沈之言醒来又睡去。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在里面待了仅仅半天,一次次被迫陷入的梦魇让他精神开始崩溃。 每时每刻,耳边总充斥着它们邪恶低吟声,折磨得他快疯了。 在他的梦里,他之前所做的恶事一遍遍上演,甚至被揭露。 偷改梁煜晨的毕业论文被发现、三番五次出车祸的主角变成了他、下药被揭发、他围观了心爱之人的婚礼、怎么也逃不出去的小镇…… 朋友异样的眼神、梁煜晨嘲笑的语气、陈浅浅失望的脸…… 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吞噬了他。 整整两天,沈之言在这里待了两天,而莫今淮也整整两天没出现了。 莫今淮的惩罚很成功,仅仅一天不到,沈之言就已经开始恐惧逃跑,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想不开要挑战莫今淮的耐心。 因为逃跑的代价已经令他不敢承受了。 * 这是沈之言被关的第二天。 沈之言两手放平,仰躺在地上,看着就很安详。 这里真的伸手不见五指,唯一散发出点光的还是这上空来回飘动的幽灵怪东西。 沈之言尽力睁大了眼也无法看清这里面是什么构造,但从他随意一摸就能摸到几个烂掉的棺材板,和随意一踢就能踢到的不明骨架可以看出,这里面盛产骸骨。 也就是死过许多人。 朝白是举着蜡烛出现在他面前的。 至于为什么是蜡烛而不是手电筒,对此,朝白表示前者花的积分比较少。 就是要这么精打细算过日子才够味。 烛光幽幽地亮着,朝白也幽幽看着沈之言,手里还拿着两个白面馒头,语气同样幽幽,跟个鬼似的。 “大餐,要来点吗?” 沈之言两眼一闭就是一个翻身动作,躲开朝白想塞进他嘴里的那个没滋没味大馒头。 “婉拒了,这大餐还是留着你吃吧。” “没给你留根骨头都不错了!”朝白把馒头当成沈之言,往嘴里狠狠咬上一口,就当是泄愤了。 “你知道这两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这两天被莫今淮起伏不定的爽感值吓得吃嘛嘛不香,差点就萎了。 沈之言两手交叉枕后脑勺,翘起的二郎腿来回晃动,闻言回他。 “你一个乱码能怎么过,就胡乱着过呗,反正顺不了。” 朝白怼不过沈之言,只能在心里来套组合拳,“你何必没事找事,还多此一举惹恼他,现在好了,都被关进小黑屋里了。” 还是个鬼魂到处飘飞的小黑屋。 朝白举着蜡烛站起来,一转头,正对一只倒挂下来的吊死鬼。 “……” 微弱的烛光映在它残破的小脸蛋,显得尤为惊悚。 突然来的突脸,朝白“啊”的一声,手里的蜡烛就捅它脸上了。 吊死鬼懵了一下,然后就龇着牙冲向朝白,身上散发出的怨气也朝他攻击。 一统一鬼就这样在这小黑屋里打斗了起来。 沈之言则是一脸乐呵看热闹,顺便回了朝白前面的话。 “我这不叫没事找事,我这是在帮莫今淮呢。” 朝白手里拽着吊死鬼的长发,往地上一砸,疑惑不已,问:“你能帮他什么?” 沈之言抬眸,语气显得意味深长。 “帮他把我自己变成一个……听他话不敢再跑的小玩具啊。” 沈之言轻笑了出来,莫今淮不就是想让自己听话嘛。 一个被关进怨气横行、幽灵飘飞的阴森墓室每天饱受精神摧残的自己,被放出来后怎么能不听话呢? 他就是要做一个不得不乖巧听话的沈之言。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能不能吸引到莫今淮…… 朝白脑细胞不够,听不懂沈之言在说什么,但跟了沈之言这么久,直觉告诉他…… 04一定是又想拐攻略对象了! 他一瞬间就悟了。 “莫今淮来了!” 朝白刚歪打正着想通这事,就感知到外面来了人,把手中被砸得找不着北的吊死鬼一脚踢飞,一溜烟跑了回去。 一秒后又返了回来。 “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火速把地上的蜡烛捡起,又消失了。 这边的沈之言也迅速抓乱头发,调整着情绪让自己沉入到人设中去。 往后就是一滚,靠在墙角埋头缩起来,轻轻呜咽起来。 此刻的沈之言满目痛苦,满脸恐惧,绝望崩溃的情绪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轰……” 墓室的那一直紧闭不开的石门突然发出厚重声响,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随着石门的打开,缠绕了沈之言两天的幽魂们缓缓退下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之言也听到了当初那个令他憎恨不已,而此时却不得不怀念的声音。 “好久不见。” 角落里缩成一团的沈之言先是迷惘的抬起头,视线对上之后,目光呆呆定格在莫今淮身上。 迟钝的大脑似乎在运转。 眼里开始迸出奇异的光芒。 莫今淮勾着唇,逆光站在门口。 “有没有想我?” 像迟来的救世主。 可他不是。 恰恰相反,他是地狱里的恶鬼。 沈之言抬头望着莫今淮,褪去了绝望,脸上染上了几分欣喜若狂。 想! 他想出去! 他想这个人! 沈之言的理智告诫自己不能屈服,可奔向莫今淮的脚步却没停下。 “我好想你……我好想……好想……” 好想离开这里。 沈之言如溺了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般紧紧抱住莫今淮,口中喃喃自语。 这几天的恐惧几乎快把他吞噬,连声音都在颤抖。 “你不要走……我要离开这里……我要走……” 沈之言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神经兮兮模样,浑身脏乱不堪,莫今淮也没推开他,顺着对方的背轻轻拍打安抚。 “你怕什么,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不……没有…骗我……都是我一个人……”沈之言恍惚摇头。 “那是你惹我生气了。” “你不要生气,我错了……”沈之言更发抖了,哆哆嗦嗦开口保证:“我以后都不跑了……永远也不跑……永远……”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17 莫今淮突然就冷了脸,推开他。 “不信。” 沈之言着急了,急忙抓住莫今淮的手,生怕他一个转身就走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你为什么不信!” “你跑过两次。” “我发誓!不不,我……我……” 莫今淮轻松反驳他,“发誓没用。” “我应该……那我……那……” 沈之言站在原地失神,口中的“我”字一直重复个不停,神经质地抓着头发,似乎是想不出办法让面前的人相信自己。 他只能求助这个魔鬼,“那、那我应该怎么做……” “我教你。”莫今淮伸手牵起沈之言的手,落下一个意味不明的吻,然后笑着说,“以后都不要抗拒我。” “明白吗?” 沈之言看着莫今淮,呆呆的点了点头。 莫今淮的心情瞬间愉悦。 【莫今淮爽感值+10,当前爽感值40】 识海里的朝白张大了嘴巴。 这是什么操作。 沈之言插了一句:[知道接下来该到哪个流程了吗?] 朝白:[?哪个流程] [晕倒] 朝白刚听清这两个字,沈之言下一秒就摇摇晃晃,整个人像被扯断的线,身体瞬间脱力往后滑落。 莫今淮伸手将沈之言稳稳接住,目光落在他脸上。 沈之言看起来格外可怜,紧闭着眼,灰扑扑的整个脸,上面写满了憔悴和虚弱,无一血色的唇,头发凌乱,手臂上是大大小小的淤痕。 莫今淮灼灼盯着过分虚弱的沈之言,双瞳中情绪微有波动。 随即轻轻皱眉,这种怜惜情绪不应该有的…… 沈之言晕倒,自然是因为受到里面的怨灵影响,身体承载过多怨气。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饥饿过度。 莫今淮忘了一点,沈之言是人类,他需要进食才能维持生命机能。 这镇子是个废弃多年的破镇,哪有什么食物,唯有当初沈之言一行人住进去过的那个旅店。 * 沈之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当初住过的房间里,心里不震惊是假的。 他怎么…… 难道之前发生的是梦? 沈之言来不及多想,就闻到门外飘来一股米粥香味,肚子很应景的叫了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两天多没进食了,饿的头昏眼花,胃极不舒服。 现在想想,吃东西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沈之言见到莫今淮进来时候,下意识扯出一抹讨好的笑,随后就被他手中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莫今淮是端着一碗煮得烂熟的米粥走进来。 原来香味是从这儿飘过来的。 沈之言一见到米粥,饿得更厉害了,眼睛直勾勾放在食物上,吞了吞口水,才不舍的移开视线,朝莫今淮看去。 是给他的吧?莫今淮是鬼,又不需要吃东西。 从莫今淮视角看过去,沈之言润泽的黑眼珠正定定望着自己,满是期待和蠢蠢欲动。 天生的桃花眼盯着人看本就自带深情之态,配上他眼巴巴的表情,带着致命吸引力。 自己没发话前沈之言似乎不敢动,安静乖乖在等待他的指令。 莫今淮心里没由来一软。 这就是养宠物的感觉吗? 这种感觉还算不错。 莫今淮把米粥递给他,“吃吧。” 沈之言小声说了声谢谢,动作迅速接过,拿到就想往嘴里灌,被烫了嘴后,才老实拿起勺子一点点吹凉,再往嘴里灌,接着咽下。 沈之言坐在床边,捧着碗,专心低头喝粥。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根本没心思考虑旁边还站着个莫今淮。 也没注意到站着的人在静静盯着他喝粥的样子。 一勺接着一勺,唇瓣一张一合,刚出锅的粥冒着热气,因为有了米粥入口,原本干裂苍白的嘴唇变得红润光泽,很快有了血色。 莫今淮莫名看得有些出神。 沈之言的唇形很好看,他一直都知道。 毕竟,那里他曾光顾过…… 想到这里,胸口莫名有些发痒。 心里涌起诡异微妙的感觉。 沈之言心里则是笑嘻嘻,视觉上的诱惑往往最有效,谁也逃不了这个定律。 [现在知道什么叫不经意间的撩拨了吧,瞧见没,这就是,学着点] 朝白:[……我并不想知道] 喝完软烂的米粥,沈之言有了饱腹感,身上的不舒服感都减弱了大半。 放下碗抬头,才发现莫今淮一直盯着自己看,那眼神陌生得让沈之言心里没由来涌起一阵后怕。 “怎、怎么了……”沈之言斟字酌句,小心翼翼开口,“我是……不能把粥喝完吗?” 现在的沈之言没了逃跑的心思,但也依旧很怕惹到莫今淮,开口之前都要思忖一番。 “自然可以,我只是在想,你们人类真麻烦。” 莫今淮把手放在沈之言头顶,指尖划过他发丝间,忍不住撩起一缕轻捻。 沈之言深吸了口气,保持姿势没变,没像之前那样躲开。 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藏住情绪。 甚至能瞬间扬起无懈可击的笑容回应他。 再次回到这个破败旅店,沈之言就不免想起了其他人。 沈之言心情复杂,想来,梁煜晨他们这会儿早就离开这里了吧…… 只有他被留了下来。 如果当初没那么快对梁煜晨动手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被陈瑾念发现,也不会狼狈逃离现场,更不会在逃跑半路遇到莫今淮。 陷入了如今的困境之中。 “你在想什么?” 一声略哑的声音把沈之言思绪拉了回来。 “在想那几个抛下你的好同伴?期待他们来找你?” 对上莫今淮似笑非笑的目光,沈之言自然不敢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勉强笑笑,组织好语言,开口解释:“怎么会,我只是突然觉得……” “你煮的米粥比我煮的还好吃。” 沈之言干巴巴讨好的笑着,脸都快僵了。 真是虚伪的奉承,沈之言自己听完都忍不住想唾弃。 但莫今淮显得十分受用,环起双臂,微抬下巴,不置一词。 要说这米粥,其实最先也不是莫今淮动手煮的,起初是随意从附近抓来几只小鬼,让它们当苦力。 结果这几只抓来的废物连简单的饭都不会煮,借助怨气操作出来的一团糊巴还冒着黑气,让人类吃下去岂不是会出事? 他把这群蠢货踢走之后,只能亲自上阵。 他亲自煮出来的东西,真是便宜了沈之言这个人类。 “既然休息够了,就走吧。”莫今淮开口。 “啊?”沈之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莫今淮上来几步,抓住他就要离开这里,沈之言却是这时候先他一步把手伸过去。 轻轻扯了下莫今淮黑色衣袍,犹豫着开口试探。 “等等,那个……能不能在这住几天……” 他话音刚落,就见莫今淮面无表情看着他,于是沈之言立马识趣闭了嘴。 谨记,可千万别惹他。 但头顶却传来一句。 “理由呢。” “我不是你,我是人,而你是g……”沈之言差点脱口而出“鬼”字,又急忙刹车,打了个弯,“我、我的意思是……” “我毕竟是一个人类,活生生的人,怎么说都不太适合待在地下墓室那种环境。” “而且,我身上脏得很……”说到这里,沈之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脸微微发红。 嗫嚅着,略有尴尬,他最后吐出四个字。 “我想洗澡……”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18 这旅店有水有电有卫生间,可以开灯可以洗漱。 最重要的是——有床。 这比莫今淮那个硬棺材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他还不用时刻提防有窒息的可能。 他在那地下墓穴遭遇了太多可怕事件,可谓是对那里产生了极大阴影,现在的沈之言虽然不敢再跑,但一想到要再次回到当初那个阴森恐怖的墓室里,他也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只能鼓起勇气尝试争取一下。 所以冒死说完之后,沈之言手心冒汗,悄悄屏住呼吸,静静等等莫今淮的反应。 而莫今淮在听到沈之言最后的话,微微一顿,在沈之言灰扑扑的脸上盯着看了两秒,最后上手用力掐了掐。 见沈之言痛得龇牙咧嘴,他才回应:“好啊,我同意了,正好可以洗洗你这脏脸。” 莫今淮说得一脸嫌弃,快速放开后便离去了。 虽然被掐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沈之言眉梢都是雀跃。 总算不用睡棺材了。 莫今淮下楼了。 他转身出去的瞬间,沈之言的唇角小幅度扯了下,又很快收回…… 对于沈之言独自待在上面会不会再次找机会逃走这个问题,显然,莫今淮不需要担心。 他很自信,沈之言不敢跑,即便有机会,他也失去了逃跑的勇气。 人走后,沈之言慢悠悠起身,往卫生间里走去。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花洒开水声…… 而离开的莫今淮此时出现在旅店外面,夜色之下,有一团黑色看不出样貌的东西飘在他面前。 说起来,那餐被莫今淮判了死刑的饭,它还出了不少的力,他就是被莫今淮奴役叫来煮饭的其中一只鬼。 做出的饭不如莫今淮的意,被踢出来后本想逃离这里,结果又很快被从角落里拎了出来。 莫今淮在问那几个人类的动向。 “那群人是不是离开了?”莫今淮不废话。 被迫揪来的不知名鬼魂连忙点头。 这鬼魂常年在这附近游荡,当初沈之言一行人住进旅店,它还曾显身吓唬过他们,但队伍里面有个厉害的女人,往四周贴了不少符纸,它们这群鬼根本进不来身。 几天前,这群人类迅速打包东西,似乎想打算离开这镇子,但在他们打算离开的那个晚上,队伍内部似乎发生了矛盾,离去的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与此同时,沈之言洗完澡。 [我可不认为他们能成功离开这镇子] 沈之言口中的“他们”,指的自然是女主一行人。 原剧情里,八人进来,能成功走出去的可只有女主陈瑾念和小白花陈浅浅二人。就是不知道这回他们能不能成功逃出去了。 不过女主那边情况怎么样并不需要沈之言关心,他的任务只是攻略莫今淮。 卫生间的门打开,身后热气腾腾,走出来的人身上挟着水汽。 沈之言头发只擦得半干,上身赤裸就走了出来,未着寸缕。 他擦着头发,边走边和朝白说话。 可在朝白这里,他只能看到一堆马赛克在走动。 朝白小小无语了一下,因为那堆行走马赛克是沈之言,给朝白打码的人还正是沈之言本人。 于是忍不住吐槽沈之言的这个无厘头骚操作。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裸奔,乱打什么码] [此言差矣,我一直是个害羞且腼腆的男孩子,我给你打码有错吗] [好的,截图了,发到咱大群里,他们一定会想歪] 朝白嘻嘻一笑,反手就是一个截图动作,并打算往那团马赛克图片配个文——04在裸奔,他说自己害羞腼腆。 [别啊,别让我颜面尽失啊] 朝白叉腰仰天大笑,得意洋洋:[你叫我一声白哥,我就删了] 沈之言摇摇头拒绝了,[不,我觉得还是把你打成一堆马赛克比较实在] 朝白不笑了,反手就是点了永久删除键。 麻利且迅速。 但嘴里仍在不服气哼哼,[非要出来穿,里面那么大空间不够你施展吗] 沈之言哼着小曲,没回答朝白,拿起干净的衣服抖了抖。 感应到外面莫今淮的气息越来越近,沈之言收起声音,无声笑了笑,穿衣服的动作刻意放缓起来。 莫今淮进来。 没想到一晃入眼竟是青年不着寸缕的上半身,露出了一片冷白皮肤,劲瘦的窄腰,完美身材完全能勾勒出来。 沈之言正背对着他穿衣服,听到身后动静,弯腰拿衣服的动作一顿,随后很快套上衣服。 速度快到惊人,等沈之言穿好转过身,莫今淮都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 所以就见到沈之言一脸受惊的表情。 刚洗澡出来的沈之言脸颊被热气熏得淡淡红晕,身上还冒着湿气,已经不似先前的病态般苍白。 最顶上的扣子因为过急还没来得及扣好,敞着领口,锁骨的轮廓若隐若现,线条流畅。转过来的动作过大,额前发梢处一滴水珠滑下来,恰到好处流到锁骨的地方,随即隐入深处。 看到自己,沈之言轻抿绯色薄唇,眼底还闪过一丝惊慌失措。 在莫今淮眼里,这又透着说不上来的几分欲色。 他这副样子,还挺撩人。 莫今淮眼底泛出细微波澜。 [莫今淮爽感值+5,当前爽感值45] 沈之言很想责问他为什么不敲门就进来,但以两人现在的不平等地位,他可没胆量开口,就多余问。 只能在心里吐槽几句。 莫今淮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直白不收敛,眼神停留在他锁骨处,沈之言连忙扣好衣扣。 沈之言看到这个眼神,眼皮狠狠一跳,忍不住恶寒起来。 都是男人,他怎么会不理解这个眼神出现的含义呢。 这分明就是一个看…… 这只鬼该不会想*他吧?不能吧不能吧。 是鬼就算了,还是只喜欢男人的色鬼?他是倒多大血霉会遇到莫今淮。 “咳咳……”隐隐察觉到气氛逐渐焦灼起来的沈之言假装大声咳嗽起来。 莫今淮恍神,如梦初醒。 穿好衣服后,沈之言便有些尴尬站在原地,见莫今淮一直没开口,他只好打破了这迷之沉默,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那个……洗好了,我……”视线投向门后,继续说下去,“我可以下去活动活动吗?” 迎着莫今淮如有实质的探究目光,沈之言硬着头皮和他对视。 最后莫今淮点头了,他松了口气,转身下楼。 试探到现在,他总算得到一个好消息,莫今淮至少不限制他出入自由。 也是,他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跑,这人这么厉害,自己跑到哪也都能被抓回来。 果然啊,仅靠他一个人,他怎么也斗不过莫今淮。 人怎么都能斗得过鬼呢。 沈之言心里微微郁闷。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19 沈之言下楼,先是在大厅的四周转转,最后靠坐在沙发上,怕下来的莫今淮误会,也不敢靠近那道紧闭的大门,只是眼睛盯着那里出神。 思绪飘飞中…… 只有他一个人,又是夜晚,环境相当安静,所以沈之言在听到门外发出的细微响声时,整个人是弹跳起来的。 经历了小黑屋的两天遭遇,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足以让沈之言草木皆兵起来,他惧怕这种未知的感觉。 没细想的他一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又重新跑回了房间里。 而屋外,一张黄符刚靠近大门就燃起,瞬间功夫便化作灰烬了。 离这不远处的角落,目睹黄符消失的女子收回目光,手指来回轻捻,心里痛骂。 擦,里面居然有厉害的角色!等级可不低。 转身就对趴在地上哀嚎的魂体再砸几个来回。 逼问:“说,那里面有谁?” “人、人……” 女子库库扇脸:“汰,吃我一巴!给我说实话。” “英雄饶命饶命!我说的是实话!实话!那里面就有个人类!” 这只鬼魂不是别人,正是被莫今淮揪来做饭又被踹走的那只。 它觉得自己真倒霉,才刚从那只等级高的厉鬼手上跑出来,飘到拐角又被这个人类抓鬼师逮住。 它认得这个女的,就是此前人类队伍里最厉害的人类。 妈的!一整晚,被这两位哐哐砸了好几回墙面,差点抠不下来的那种。 这群人类不是离开镇子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陈瑾念像扯面条来回拉扯这只鬼魂,“人类你大爷!我符都烧没了,你跟我说里面有个人。” “小心我把你当跳绳来段舞。” 符纸触碰到门就化灰了,这东西可只对邪祟起作用,而且这四周怨气比之前的还要浓稠。 怎么可能是人类。 人类? 不过陈瑾念想了一下,这镇子除了他们几个人,还有人来这? 不对,她倒是忘了还有个人…… 脑海中立即闪过一个忽略已久的身影。 沈之言?是他?还以为这人离开镇子了。 可这沈之言是人类啊。 “是真的!” 很快,陈瑾念就听到了这鬼魂补充的话。 “除……除了这个人类,还有只厉鬼,他一向神出鬼没……” “这镇子里,我们所有鬼最怕的就是他!谁、谁知道他突然现身出现在这里……” 它很苦的好不好,都成鬼了还要做饭,做不好还要被踹,踹了就算了还被扇。 陈瑾念眯眼,开始重视起这鬼说的话。 * 沈之言不敢下楼了,缩回房间里时,莫今淮已经不见了,对此,他还乐得自在,干脆睡起觉来。 不过关灯后的十几分钟里,沈之言满头大汗从床上坐起来。 眼睛布满血丝。 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陷入黑暗,就会想起自己当初做过的噩梦,脑海中总是浮现那两天的场景。 仿佛坠入了幻觉的梦魇,久违的惊恐又开始发作了。 白天还好,但一旦进入晚上,沈之言就开始变得不正常,只是他自己没发觉。 沈之言把自己缩成一团,使劲捶打脑袋,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他想下去打开灯,却不敢离开床,因为四周一片黑暗。 他现在无比畏惧黑暗的地方。 “这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黑……” “莫今淮……莫今淮……” 他人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沈之言喃喃自语,有些神经质的咬着手臂,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抚内心的恐惧。 沈之言一遍又一遍叫出莫今淮的名字,他觉得只有莫今淮南能救自己。 可到最后,莫今淮都没出现。 沈之言开始崩溃了,为什么这次没有出现!为什么! 沈之言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这里就像一个海洋,莫今淮把自己扔在海里后便潇洒离去,任由自己溺死在海底。 凭什么……莫今淮……莫今淮…… 为什么要丢下他…… 灯光骤然亮起。 “沈之言?” 莫今淮疑惑的声音响起。 半个小时前,陈瑾念前脚刚走,在楼上的莫今淮敏锐发觉外面有异样,飞身出去,看到屋外大门残留的符纸气息,很快察觉到这里还有第三人来过,极有可能还是个天师。 于是往附近探查了一番,所以花了点时间。 返回来,刚到沈之言房间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莫今淮进来打开灯,叫了一声沈之言,床上的人突然快速冲下来,双手死死环住他。 沈之言气息缠在他耳间,忽重忽轻。 对方抬头紧张问他,“你去哪了……我刚才找不到你了……” “我出去……” 沈之言打断他的话,慌张发问:“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要出去?” “我这么听话,你还要我怎样!为什么抛下我……” 被人质问,莫今淮头一遭露出怪异的情绪。他还没反应到今晚的沈之言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那我怎么办?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了。”沈之言还在自顾自说话。 “是我还不够听话吗?又想把我丢进那个鬼地方是吗?” 他到底要怎么做,掌控自己生死的莫今淮才会高兴? 是要让他履行那个交易……吗…… 交易…… 沈之言呢喃着这两个字,回想起莫今淮每次吻他时都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心里很快有了结论。 是不是只有这样他才会高兴,他高兴了自己就不会被丢进黑漆漆的地下坟墓里…… 沈之言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他讨厌这种取悦方式,可是他不想被丢进去。 沈之言抱着太紧,莫今淮稍稍推开他,想查看他现在的状态。 但这个推开动作又引得沈之言误会了,误以为这是莫今淮开始不耐烦的征兆。 沈之言瞬间慌乱起来,先前的什么挣扎,什么讨厌全没了。 保命要紧。 沈之言环住莫今淮脖子,两人间的距离在顷刻间拉近,随后,稍稍踮起脚就往他唇上凑过去。 他实在是太害怕了,害怕再次被抛弃在黑暗中。 相触的那一刻,沈之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是不敢有强烈的反应。 莫今淮垂下了眸,发出轻微吸气声,显然没料到沈之言会这样做。 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 沈之言只是单纯碰上去,没了动作,他以为这样就够了,丝毫没发觉到莫今淮气息变得格外危险起来。 沈之言一双漂亮分明的眼睛注视着他,呼吸起伏引出的热气撒在他脸庞,莫今淮终于受不住诱惑,忍不住,手掌摁紧了他后脑,另一只手也已经扶上腰肢。 他紧紧箍住了沈之言。 顺理成章的,加深了这个不成样的吻…… 这情*欲一旦开启,就无法收回了,莫今淮像是被瞬间打开了阀门,他越来越激动。 听到对方的微喘声,莫今淮的神情变得柔软。 [莫今淮爽感值+15,当前爽感值60] 爽感值达到60值,朝白还没来得及惊喜,一秒的时间就被传送到了一个系统专属小黑屋里。 “……” 追剧上瘾的朝白没剧可看了,气愤把盒饭扣上。 屮!又来这种!给老子看细节!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系统了! 外面,两人纠缠在一起,变得难舍难分。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20 沈之言是被迫承受的,他几乎要站不住,还是莫今淮揽住腰往上托了托。 沈之言微微挣扎了下,又顺从闭上了眼。 沈之言所有的感官被侵占,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清醒又不似清醒。 不,他就是不清醒的,不然也不会做出攀上莫今淮脖子吻住他这个行为。 他是被莫今淮逼疯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是在自救。 自救的方法就是莫今淮当初口中的所谓履行交易内容,沈之言不记得这个交易是由什么构成的了。 只知道莫今淮说完这个东西就喜欢啃他的嘴,所以天真的认为像往常一样嘴对嘴啃一下就行了,殊不知自己即将掉入虎口。 沈之言潜意识里甚至都没将这个称之为吻。 陌生的潮涌逐渐淹没了莫今淮神智,吻越来越炽热,渐渐的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开始一路往下…… 可是,当后背触到床时,突然,闭眼的沈之言睁大眼睛,惊觉有什么脱离了原本轨道,开始慌乱的扭动身体。 可身上的人却将他所有的呜咽和挣扎尽数吞噬。 即使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之下,沈之言也直觉这样不对,他觉得整个人都是心慌发凉的。 “够……了……不是这样……的……” “不对不对……” 身上的人动静越来越大,沈之言脑中翻江倒海,意识发蒙发白,心里泛着阵阵恶心感,终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的莫今淮这才发现身下人全身紧绷得厉害,动作一顿。 低头,随即瞳孔微怔。 沈之言睫羽发颤,眼神发直,抓住床边缘的那只手掌捏紧,骨节早已几近发白,脸上是隐忍的表情。 “你……怎么了?” 微妙的,莫今淮心底涌上几分不妙的感觉。 “想……” 沈之言刚艰难吐出一个字,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翻身摔下床,扶着地板干呕起来。 莫今淮失神愣在原处。 显然,他自己动情了,但对方没有,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抵触。 都恶心得要吐出来了。 所以刚刚…… 莫今淮脸色有些难看,“那你刚刚又为什么……” 沈之言抬头,有些呆呆的看向他,眼神都透着茫然无措。 “我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他怎么又生气了…… 沈之言喃喃自语:“我……我在……” “什么?” 莫今淮走过来,终于发现了沈之言的不对劲。 “我不是故意的!”见莫今淮脸色愈加不好,沈之言慌忙爬起来,露出一个带着讨好的笑容。 沈之言还要靠近,莫今淮扣住了他,让他别再乱动,缓了会,收起让他害怕的表情。 沈之言见他神色缓和,鼓起勇气拉他衣袖,期期艾艾提议:“我们再来一次。” 莫今淮早就没了兴致。 人变乖了,可惜不是他想要的。 松开手,同时也推开了沈之言。 沈之言没安全感,垂下头,小声问:“你不喜欢吗?” “喜欢个屁。”莫今淮憋着气,“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感受到莫今淮的低气压,沈之言不明白他又发什么脾气,支支吾吾,控诉了起来。 “不是你先把我丢在这里的吗?我在讨你欢喜,你看不出来吗?” 讨他欢喜?莫今淮轻轻皱眉。 沈之言还在继续说:“你高兴了我才能活,这是你说的。” “我已经很努力了,你为什么要推开我?我又做错了什么。”沈之言眼眶微红。 “你说,我改还不行吗,只要你不生气。” 莫今淮瞬间理通了沈之言未尽之意,那便是,只有自己高兴了,他才能活命。 “……”莫今淮语塞。 所以这还是自己的错了。 事实上,这就是他的错。 他只是想让沈之言听话,可现如今事态发展到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所预期的效果。 沈之言是听话了,也乖了,可就是听话得过分。 沈之言今晚的情绪太不稳定了,搂着自己不放手,直言自己打算把他关进某个阴森地方。 莫今淮安抚了好久都不管用,最后是半拖半拉把人带回床上的。 沈之言就算是躺下,也抓着莫今淮不松开,看着他,讷讷问:“你今天心情好吗?” 莫今淮胸口发闷,他当然知道沈之言问这个是因为什么。 沈之言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又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觉得烦躁。 “我今天心情很好,不会伤害你的。”莫今淮把他手拿开,按捺下心中涌动的复杂情绪,弯腰把他重新塞进被子里,低声说:“所以你快睡吧。” 一听到自己一个人,沈之言轻轻抽泣:“不行,你别走!你得留下来陪我……” 说着就挣扎起来,把自己挂在莫今淮身上,说什么都不肯下来。 他就铁了心非要跟莫今淮一起睡。 见他这样,莫今淮只好躺到床上,隔着被子拍了拍,示意挂在自己身上的沈之言下来。 沈之言终于下来了,缩回被子里,往莫今淮旁边挪了挪,一把搂住他,还把脑袋枕在莫今淮肩膀上。 莫今淮就在身边,沈之言这才安心下来,情绪也渐渐平稳了。 莫今淮见此,情绪不明,只轻轻说了句:“你明天早上醒来一定会后悔的。” 能不后悔嘛,清醒之后的沈之言早上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躺在最讨厌的人怀里,还是自己主动的,肯定会反胃地吐了出来。 但这时候的沈之言还没清醒,侧头看了眼莫今淮,小声呢喃着“你不生气就好了”,主动蹭蹭他胳膊,最后闭眼入睡了。 沈之言小心翼翼又带上讨好的眼神,仿佛暗夜中一闪而逝的星子,刺得的莫今淮心头一紧,说不清道不明的郁躁感霎时包围而上。 最后,沈之言睡了一夜,而莫今淮一夜未睡。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事实也是如此,第二天早上,沈之言睁开眼醒来,发现自己脑袋靠在莫今淮胳膊上、双手搂着人的腰时,脸上狰狞的表情再也遮掩不住。 表情臭得像吃了十斤使。 不过等莫今淮看过来,他又慌忙打起精神,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早、早啊……” 沈之言实在算不上是个好演员,他自以为藏得好的厌恶和反感早已经被莫今淮一一收入眼底。 沈之言以前可是毫无顾虑表现出对他的喜恶,现如今,却要小心翼翼藏住自己的情绪。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21 莫今淮敛眸,目光看向沈之言半晌,目光比平常深邃。 半晌才缓慢收回,惹得沈之言都要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时,就听到他突然笑了,神色懒散。 好像丝毫没被昨晚的事影响到,他还是那个喜爱捉弄人的厉鬼。 一如既往。 弯了弯唇角,莫今淮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戏谑扯唇开口:“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他的语气多了两分轻佻,三分恶意。 沈之言一愣,低头沉思,“昨晚?” 很快,昨晚发疯的事他想起来了,瞳孔猛缩,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假笑再也绷不住了。 他他他…… 他主动吻了莫今淮! 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自己居然神志不清到跑去勾引莫今淮……最后还翻下床当着莫今淮的面差点吐了。 下颌突然被捏住抬起。 沈之言心一紧,所以他这是要找自己算账了? “记起来了?”莫今淮撩下眉峰扫了他一眼,直逼着沈之言点头,他才继续接下来的话,“你说……” “我要是继续昨晚未完成的事,你还敢吗?” 晴天白日的,他在说什么…… 沈之言瞪大了眼,全身僵硬。 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只有浓密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厌恶和不适,可眼底情绪泄露还是被莫今淮捕捉到了。 这就是答案了。 莫今淮心里越发堵得厉害,很不是滋味。 可面上还是凑近沈之言的脸,装出一副要亲他的模样,果然被惊讶的青年迅速侧头躲过了。 莫今淮没生气,只是怪笑一声,“耍你玩的,你不知道人鬼殊途吗?” 掀开被子下床了。 莫今淮这个很冷的笑话打破了诡异的氛围,沈之言跟着尬笑了一下,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之前他判断失误,莫今淮应该对自己没那个心思,可能只是喜欢戏耍自己。 朝白已经被放了出来。 昨晚沈之言和莫今淮他们俩事没办成,可这小黑屋他是照样被丢进去。 把朝白给气的,于是他举报黑屋系统故障了。 出来的朝白见莫今淮脸色正常无异,不由得纳闷了:[欸,奇怪,怎么感觉他丝毫没被影响到啊] 试想想,氛围到了,情欲有了,准备滚床单时,结果对方突然反胃干呕起来,最后事办不下去了。 这正常人都会觉得自己尊严受到极大打击了吧。 毕竟对方是被自己恶心到差点吐出来的。 就算莫今淮不计较,也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沈之言啧啧称奇,[不简单啊白,你突然这么会分析,你现如今的成长令我十分害怕啊] 朝白挥手,[别打岔,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 [对,很对] 沈之言当然是点头了。 [但只对了一半,你忘了,他不是正常人] 莫今淮不是正常人,自然不能用正常思维来看。 昨晚沈之言的突然拥吻,误导了莫今淮,在两人将要进行到下一步时,沈之言内心最深处的抗拒还是被激发了出来,也正是这一举动,莫今淮才真正意识到沈之言的反常拥吻行为只不过是因为畏惧自己,渴望活着。 只有莫今淮自己知道,他看似平静的表象下,身体却已经躁动到了一个濒临失控的阈值。闹了个乌龙,他的心也被搅了大半。 知道沈之言极度抗拒与自己亲近后,他的恼怒和挫败只是一瞬间,随即而来的是强烈的征服欲与不服气。 今早的又一番试探,莫今淮的心算是彻底静不下来了。 自己养的宠物怎么能抗拒自己呢,本性里本就带有恶劣因子的厉鬼自然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莫今淮越想,心里越发冰冷。 所以当目光再次投向床上的沈之言时,莫今淮唇角弧度渐深,有什么想法正酝酿着…… “饿了吗?”一只手轻轻搭在沈之言头上,随之而来的嗓音竟奇异的温柔。 沈之言觉得自己幻听了,但声音就是莫今淮发出的。 “去洗漱,一会下来吃。”莫今淮轻轻拍了沈之言后背,不待他回应就转身离去了。 徒留沈之言一人傻愣在床上,他突感浑身不自在,总感觉今早的莫今淮怪怪的,但说不上来。 既没生气也没有所谓的秋后算账。 这,算不算件好事? 莫今淮转过身,已经收敛了笑意,脸上表情是与平常并无区别的平静,偏那双沉而狭长眼眸,泄露出令人触之心惊的隐秘占有欲。 隐隐翻涌着疯狂之色。 既然到了他手上,就要从身至心想着他…… 永远。 他会教会沈之言如何接纳自己。 朝白惊异道:[他这是想干什么……] 沈之言舔了下唇,眉眼流转,揶揄地笑了。 [引诱我,拉我下水] 他现在不用做什么,只需要跟随莫今淮刻意引导,掉入为自己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就行了。 * 沈之言这几天很头疼,他终于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自己一到晚上精神状态非常不佳,尤为害怕独处,也害怕黑暗。 沈之言知道自己这是还没从上次小黑屋事件的影响中解放出来。 也就是因为这个,晚上的自己总爱缠着莫今淮。 这就算了,偏偏白天醒来,他总是会在莫今淮怀里。 这才是最惊悚的,他真害怕哪一天,神志不清的自己作过了头,把莫今淮给惹恼了。 可这一天一直没到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莫今淮对自己的态度极为温和。 甚至,是透着些许纵容。 而莫今淮的纵容,也引得沈之言开始大起了胆子。 夜里,他时常被噩梦惊醒,恐慌感铺天盖地袭来时,莫今淮总会及时伸出手轻轻安抚,擦掉他额前的汗,搂抱着自己重新躺下。 温柔低语间,令晚上的自己忍不住沉溺其中。 而白天,每天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从莫今淮怀里醒过来,时常绝望地想自己是不是今日到点会被掐死时,对方一言不发,揉了会自己头发,轻吻额头,一触即分,再掀开被子下去煮早饭。 没错,就连沈之言的一日三餐都是莫今淮亲手煮出来的。 这几天一直如此,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宠物。 可能唯一让沈之言感到不适的估计便是莫今淮时不时展现出来的亲昵举动,但一旦他表现出来某种抗拒心理,莫今淮就会停下。 挑不出一点毛病。 莫今淮压着他每日索吻,沈之言反抗不了,他逼着自己隐忍,催眠麻痹自己就当是被狗啃了,可随着时间流逝,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和反感,渐渐地,心里的抵触感越减越弱。 沈之言困惑了,他突然看不懂莫今淮的态度了,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莫今淮,可后面,他又发现自己琢磨不透这个人了。 心中警告自己不要沉溺,可又莫名地享受这一切,渴望被人关注。 他只知道这镇子一个活人也没有,只有莫今淮能陪自己说话,只知道自己抱着莫今淮入睡,噩梦缠绕的时间会很少。 不知不觉中,或许连沈之言都不知道,他对莫今淮的依赖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习惯这个人的存在。 沈之言开始觉得正常,开始觉得理所当然。 习惯是多么可怕,沈之言渐渐的不再抗拒莫今淮的亲近。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22 晚上。 一张血肉模糊的鬼脸,怨恨地死死盯着沈之言。 鬼脸逐渐清晰,是梁煜晨。 “沈之言,你为什么总是害我,我要杀了你!” 鬼爪伸过来,沈之言猛的惊醒。 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沈之言冷汗直冒,忍不住脱口喊了莫今淮。 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他在噩梦惊醒时能安抚全部心神的有力依靠。 和往常一样,一只有力的手,不紧不慢地伸过来,捧起沈之言惨白惊恐的脸庞。 “我在。” 得到回应,沈之言哆嗦着随即紧紧贴上去,往莫今淮怀里钻,莫今淮也牢牢圈住了他。 两人紧紧抱着,紧密无间。 这个动作他们每天晚上都会上演,沈之言早已习惯。 “又做噩梦了?” 沈之言连连点头,白着脸说不出话。 莫今淮突然轻吻沈之言眉心、鼻尖、脸颊,顺着脸颊接着往下滑到人唇角,时不时轻啄。 沈之言心里茫然一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刚生出细微不适,想要往后仰时,莫今淮适时响起的柔声安抚打断了他的动作。 “放松,不要多想,它们都是假的。” “抬起头,看着我。” 沈之言呆滞地仰起脸庞,依言抬眸望去,表情还残留着迷蒙,不带一丝攻击性,软绵绵的,比白天的他更容易下手。 莫今淮正半阖着眼帘,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沈之言,攥住他的手腕,眼神幽深。 “你喜欢这种感觉吗?” 沈之言听从内心,缓慢摇头,表达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不,你喜欢。”莫今淮刻意放缓声音,低沉而温柔,慢慢引导他,让他随自己思维陷进去。 “你喜欢这种感觉,你觉得舒服。” “我们每日每夜都是这样过来的,你早已习惯,你抗拒不了。” “你不记得了吗……” 沈之言脑子混沌,莫今淮这几日灌输的东西在一点点复苏发芽。 “你说过的,不会抗拒我……” 莫今淮慢慢低头…… “张嘴。” “放松,你心里其实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沈之言呢喃:“我?喜欢这种感觉……” 莫今淮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凉薄刺骨,“对啊,宝贝,你很喜欢……” 三分钟后,直到沈之言呼吸困难,莫今淮这才离开他的嘴唇。 那种酸胀麻酥的感觉,如同电流般,也瞬间传遍沈之言全身。 沈之言脸上一片绯红,勾住莫今淮的脖子,难耐地扭动身体,轻轻啜泣着“难受”,他开始渴望…… 莫今淮没像往常一样安抚他,沈之言又喊了名字,期待莫今淮的回应。 “莫今淮……莫今淮……” 莫今淮抽开手,居高临下看着他,笑容越发恶劣,但不出声,也没搭理他,拉起被子往床一旁侧身躺下。 三秒后,身后贴上了一具滚烫的身体,手还不安分往他前面探下去。 莫今淮没回头,唇瓣却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装睡不吭声。 直到沈之言发出崩溃哭声,他才慢条斯理回身搂住人,以亲吻抚摸的方式不断安抚他。 最后,一遍又一遍,引导他说下去。 “沈之言,你说你喜欢我,说一遍我听听。” “我……我……”沈之言指尖轻颤,显示着内心的最深处还在顽强抵抗。 “你不说,那我就走了。”莫今淮喉结滚动,咬着他耳朵,很有耐心,压低声音开口,“说出来,就一遍。” 带着显而易见的蛊惑。 最终,沈之言睁着一双涣散的黑眸,在朦胧的光线里带着几分虚幻感,目光游离在莫今淮温柔而纵容的脸上,露出了细微的动容。 在莫今淮虚假含情的注视下,沈之言轻声地开了口。 “我、喜欢你……” 莫今淮眼神闪了闪,把沈之言往怀里按了按,最后抬手遮住沈之言的眼睛。 “睡吧,明早见。” 每夜,这个场景莫今淮都不厌其烦地上演着,不断重复,不断引诱。 他很有耐心,他知道沈之言总会习惯。 * 这天,沈之言醒来的时间比平常的时候都要晚上几分。 迷迷糊糊间,有人趴在他身上,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游走。沈之言无意识嘀咕着,伸手就抓了过去,想按住这个在他身上乱动的东西。 却和一只冰凉的手相握。 ??手? 沈之言瞬间清醒,毫不意外和莫今淮对视上了。 “莫……” 一个音刚吐出来,他的嘴就被堵上了。 沈之言颤巍巍以手抵住莫今淮胸膛,仰头被迫承受着,掩盖内心的紧张,想努力保持镇定,但怎么也忽略不了被莫今淮挑起的欲\/望。 他心生疑惑,总觉得今日的莫今淮格外激动。 而莫今淮激动的是,身下的人第一时间居然不是挣扎,而是下意识的顺着他胡闹。 房间内,气氛起来了。 “啊……” 沈之言眉眼满是情潮,眉眼湿红,看着极为活色生香,他被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圈住,衣服已经皱得不像话。 眼尾的泪被拭去,沈之言嘴唇轻轻颤动,望着莫今淮的眼神支离破碎。 直到自己的腿被顶开,他才慌神了,哆嗦着缩回手。 过头了,今日的他们太过了…… 沈之言情欲被生生压下,魂都飞了,一拳拍在仍打算进一步的莫今淮身上,忙出声阻止他:“够、够了……不要再继续了!” 莫今淮没回应,两个人的腿贴在了一起。 “莫今淮!”沈之言惊恐地提高了音量,有些难堪的曲起腿,“别……别贴着我……” “为什么?”莫今淮停下了,看着他某处,意味不明的笑了。 “哦,原来你也起了反应,不是吗?” 听到这话,沈之言胸膛轻轻起伏,抬起胳膊就蒙上了眼睛,他想逃避现实,又被莫今淮拉开手,两人就这样对视起来。 感受到莫今淮的手轻轻触碰自己的脸颊,其中的某种暗示已经不言而喻了,沈之言心跳似乎静止了几秒,随后快得像要跃出胸口。 沈之言咬唇,目露挣扎,丝毫不想再继续下去,他觉得这样会让自己难过。 可莫今淮砸下了最后一个重击,很快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坚持。 “这里,只有我能陪着你了。” 沈之言失神望向莫今淮,他投下来的眼神很柔情,里面倒映出了自己,让沈之言产生了只有他的错觉。 眼眸中泛着水光,视线变得模糊。 对啊…… 他只有莫今淮了。 浸了泪的眼睛酸涩无比,沈之言苦涩一笑,最后闭了眼,主动朝莫今淮伸手了…… 放纵自己,堕落。 安静封闭的房间里,回响的是哭到破碎的呻吟声……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23 等沈之言再次清醒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他稍微动动手指头,就忍不住轻嘶一声,一动牵扯全身,感觉全身好像被火车碾过一般,酸痛得厉害。 沈之言缩在莫今淮怀里,面上一副失魂落魄表情,心里已经骂上天了。 [靠北了,技术真差!人鬼果然殊途!!] [。] 被关在升级版小黑屋的朝白简单回了一个句号。 沈之言麻木的望着天花板出神了会,满含愉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醒了?”莫今淮亲昵地碰碰沈之言额头,语气黏糊不清,还带着丝丝揶揄。 沈之言心中的淡淡尴尬情绪久久不散,并不想搭理莫今淮,因为他最后是哭晕过去的,他觉得丢人。 可是在旁的莫今淮很煞风景,脑袋不断拱着他,“怎么不说话呢?是哪里不舒服吗?你不行啊,我分明已经很收……” “……” “闭嘴!”沈之言咬牙切齿,忍着喉咙痛低声轻呵。 结果一开口就是嘶哑无比的声音,沈之言都被自己吓到了。 三秒后,他听到了莫今淮的闷声轻笑,越听越刺耳,觉得他在嘲笑自己,扭过头把脸蒙在被子里,不打算出声了。 这段日子里,在莫今淮的有意纵容下,沈之言的胆子大了不少,但明面上对莫今淮发脾气这是第一次。 不过,莫今淮毫不在意,甚至觉得沈之言跟自己置气的样子可爱得紧。 “生气了?要怎样你才消气,说来听听。”莫今淮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以为会哄人家,结果捞出来后继续对沈之言动手动脚,还说些没营养的荤话。 沈之言又羞又恼,所以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有本事你今晚给我在上面,我就消气!” 空气安静了三秒。 祸从口出,沈之言连忙捂住嘴,心里咯噔了下,悄悄瞥了眼莫今淮。 莫今淮只是牵唇笑了一下,突然翻身压住他,把他双手举过头顶。 笑意晏晏。 “好啊,今晚让你在上面……” 最后的两个字音消了,莫今淮是以口型说了出来。 沈之言脸色瞬间涨红,心里直骂他不要脸,最后还蓄力一脚想把他踢下去,被莫今淮轻巧躲开了。 莫今淮最后压着沈之言狠狠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放开人,下楼给他煮粥。 不难看出,这都成了莫今淮的习惯。 终于吃到肉的厉鬼连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莫今淮走后,沈之言也懒得装了,叫出朝白问了爽感值进度。 [已经到75了,我悟了!] 朝白激动嚷嚷,[快快快,多和他&%#几次,我相信%#$&] 沈之言:? 朝白:? 他怎么被屏蔽这么多字?朝白又不信邪的再重复一次,果然还是一样。 沈之言则是震惊捂嘴:[统,你涉h,你的以身作则呢] 最后摇摇头,叹道:[你不干净了] [……滚!]朝白扭曲尖叫爬行。 虽然朝白一句话被哔掉了几个字,但沈之言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开完玩笑之后正经起来,回归正题。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几天保证让你开心] 沈之言没骗他,接下来的这几天,爽感值真的时不时涨一下,虽然不是大数字,也足以让朝白乐开了花。 而爽感值贡献者莫今淮这几天更是爽翻了天,因为如他所计划的那样,沈之言心理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每日的隐晦暗示和不断引导,沈之言从一开始的抗拒和畏惧,到慢慢的顺从和接纳,已经初见效果。 这完全就是顺利地按莫今淮所计划的发展。 起初,他抓来沈之言,只是想离开这镇子,离开之前就当养个人类宠物解解闷,结果,这宠物越养他就越舍不得杀了。 到最后,他竟开始不满意沈之言对他的无视和厌恶。 每天看着沈之言毫无演技却非要装出来的讨好,和他那眼底深藏起来的畏惧与厌恶,莫今淮心中的摧毁和征服欲渐渐攀升。 他最喜欢,挑战了。 所以布局了一个又一个陷阱引诱沈之言掉进去。 最后,他也成功了,果然啊,还是自己赢了。 不过,只赢了一半。 世事难料,他倒没想到自己会在沈之言这个人身上栽了跟头,沈之言的一举一动开始牵住自己心神,很快,他内心无师自通闪过一个念头:自己,喜欢他。 对于这个结论,莫今淮很平静就接受了。毕竟,他这个人,现在就在自己手上。 不管是喜欢,还是恶趣味作祟,都必须按自己心意来。 * “我?真的可以出门?” 晚上的旅店大厅内,沈之言不可置信地看着莫今淮,仿佛刚才他听到的那句“想出门吗”不是从莫今淮口中说出来的。 莫今淮手一挥,紧闭的大门打开,沈之言眼里流露出来的激动也涌了上来。 谁都不愿一直被束缚在一个空间内活动,所以沈之言眼中流露的情感不假。 沈之言愣愣望着外面,身后有人靠上来,虚虚环住他。 “当然,你可以出去。” 莫今淮亲吻沈之言发丝,在他耳边轻道:“我这些天认真反省了一下,果然还是不能关着你,你看,你生气了都不让我上.床了。” 这话暧昧得真是引人遐想,莫今淮略显委屈的语气还把话中的内容升到了某种高度。 尽管和莫今淮负距离接触了,但他们没确定什么关系,所以沈之言听着总感觉怪怪的。 没太多想,因为这时的莫今淮已经放开了他,示意他随意走出去。 沈之言果然不自觉地想要往前走,刚迈到门口,外面的环境阴森得让他又缩了回去。 虽然他已经从上次小黑屋事件中走出来了,但不代表他就敢一个人走在满是鬼魂阴灵飘荡的镇子街头上啊。 莫今淮疑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似乎不解,“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吗?” 沈之言摇头,退回去,抬眸看着莫今淮,“你陪我。” 许多个夜晚的同床共枕,已经让沈之言习惯了莫今淮在身旁。 莫今淮只是无奈一笑,朝他伸出手。 “那,牵我手?” 沈之言搭了上去,两人步入黑夜。 不过还是出了点小意外,两人路上碰到一只孤魂野鬼,它冲出来就想占据沈之言这个人类躯壳。 虽然有莫今淮这个强大的厉鬼护着,但沈之言还是被吓到了,瘫坐在地上。 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这种事了。 莫今淮扔走了这只不知死活的东西,回头寻找沈之言。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24 莫今淮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找到了沈之言。 “没事吧?” 见沈之言坐在角落里,莫今淮担心地蹲下来,随后就是懊恼神色,“我应该打点好一切的,但还是没料到。” “毕竟这镇子不是所有怨灵都怕我。” “我不信!是不是你故意的,就是想让我死,你又想变着花样耍我……”沈之言抬头,脸上已经有了泪痕。 这是因为畏惧。 “怎么会呢,我喜欢你还来不及。”莫今淮薄唇点在沈之言的唇边,这次的吻不似欲望,仅仅带着安抚之意。 突然来的告白让沈之言傻眼了,被打得措手不及,想要质问的话到最后变成了疑惑与茫然。 “喜欢我?不可能……吧……” 他怎么能喜欢自己…… 莫今淮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皮,把沈之言扶起来,托住他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 沈之言再次从莫今淮眼底看到自己倒影。 “是啊,我喜欢你,不然我这些天怎么会对你这么好呢。” 莫今淮手指轻柔地梳理了一下沈之言的头发,状似无意轻叹,“你应该知道吧,我喜欢一个人,可是永远都不会伤害他。” “我还能,保护他。” 沈之言瞬间抬头,他的恐惧化作呆愣,心里的困惑也得到了解答。 难怪这段时间莫今淮对自己这么好,好到可以纵容他,连三餐都亲力亲为。 原来,他喜欢自己…… 所以他不会伤害自己,甚至会保护自己,就像今晚。 沈之言眼中闪着光,脑子里发出嗡嗡声响,无数个想法涌上来,都汇成了一个念头——原来,被莫今淮喜欢可以这么好。 脑海中闪过很多,一会是之前那个行径恶劣的莫今淮,一会是现在这个喜欢自己的莫今淮。 两种思维不断碰撞,一个说答应他,他从此不再伤害你。一个又在告诫他一切都是假的,要冷静。 当莫今淮再次朝他深情告白,又情难自控把他拖到墙面吻住他时,罕见的,沈之言没有丝毫反抗,反而生涩回应了他。 吻毕,莫今淮大喜过望,盯着沈之言的脸,良久。 “你看,你也是可以接受我的。” 沈之言恍神了一瞬间,大脑突破层层障碍,嘴唇艰难的蠕动着,攥着莫今淮手腕的五指微微颤抖。 很快,他听到自己轻笑了一下,如释重负般的,他回答—— “对。” 对方果然在听到自己回答之后,高兴地抱着自己久久不撒手。 沈之言心想,自己可以试着喜欢他的,这不是骗人,他会喜欢上莫今淮的。 一定会的。 沈之言的自我催眠,让他完全坠了下去,甘愿沉沦。 而厉鬼莫今淮不择手段,如愿拥有了一个人类男朋友。 几天后,这爽感值很快就要收集满了,沈之言知道接下来该把重心放在忽略已久的支线任务上了——成功离开失魂怪镇。 到底要如何出去呢? 再次跑出去?不行,按照人设他不可能打得过莫今淮再逃出来。 求莫今淮送出去?开玩笑,以莫今淮的性子,他自己出不去,也断不可能放手,死他们都得死一块。 还没等他琢磨出办法,就有人来助攻了。 * 沈之言领口敞开着,露出白皙的肌肤,脖颈处都是糜红的痕迹。 “不来了,我想睡了……” 沈之言推开上瘾的莫今淮,嘴里喊着求饶。多日来的胡闹,让他异常疲惫,他烦闷,莫今淮在这方面总也不觉得腻味,越来越上瘾了。 狗东西,确认关系后的他身上就没一块好肉。 “别动我,我真要睡了!”沈之言张嘴就咬住莫今淮的肩膀,闷声道。 莫今淮翻身,如往常那样躺在沈之言身旁,特意放柔了声调,“好了好了,别生气,听你的宝贝。” 莫今淮给了一个晚安吻,沈之言便自觉滚到他怀里,找好让自己舒服的睡姿后,安心睡过去了。 沈之言的自觉,惹得莫今淮心中的软意更足了,真的是越来越着迷这个人了。 使用的手段不光明又如何,结果是他满意的就行,现在这人的身心都是属于他的。 上千年的厉鬼表示,人身上那套准则别用在他身上,他没有人格,更不需要鬼格。 侧头,望着沈之言的睡颜,莫今淮勾住了他手指头,接着,两人十指相扣。 心中的快意,畅然于怀。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却没想到,这一切很快被打破。 半夜。 莫今淮骤然睁眼,四周陡然散发幽蓝的光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投向窗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呼吸之间,房间内只剩下毫无所知、安然入睡的沈之言。 沈之言没装,他是真的睡着了。 还是朝白叫醒了他,用的电击叫醒法。 电流流过全身,那酸爽…… 擦擦擦——谁他妈往他身上放电! 沈之言被电醒了,一睁眼,杀意顿起,三秒后,又瞬间熄灭了。 因为听到朝白说—— [死04,睡死你得了,女主正在爬你房间窗户!!] “?” [目测五秒到达——] “!” 其实也不用五秒,朝白刚说完,沈之言顺着方向蓦地回头。 只见窗户玻璃“砰”地破裂,一女子翻身帅气跃进来,右膝跪地,左手撑地。 抬头。 “沈,之,言。” 陈瑾念拍拍手从容站立,走向那个在床上看着自己一脸呆滞的人。 见沈之言身上衣服干干净净,脸色呈健康红润状态,于是陈瑾念忍不住挑眉,心里一阵嘀咕。 这分明是滋润过了头,和她预想中狼狈不堪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怪了,这坏心眼的家伙居然还能在厉鬼身边活得如此潇洒?还以为早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不过很快,陈瑾念走近,在看见沈之言脖颈上的痕迹后,动作一顿,登时就像被雷劈开脑壳往里面塞了五斤炸药一样,整个人都炸上了天。 ??! 她不是呆瓜,自然看出这个是因为什么留下的痕迹。 “你…这…我…额…” 陈瑾念满脸吃惊地盯着沈之言,愣是把自己原本想来这的目的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娘了个瓜,原来他们是这层关系,那自己是救还是不救。 最终,女主敬佩的缓缓吐出一句话。 “嚯呵!原来你男女通吃啊,介么变态!” 沈之言:“……” 这不怪陈瑾念,因为沈之言在他们众人面前的人设可是对陈浅浅爱慕已久不惜多次下药强取豪夺的变态死竹马啊。 喜欢女生,又和男鬼在一块,在女主眼中,可不得是男女通吃嘛。 [嚯哈哈哈哈哈哈,牛!不愧是主角,分析得如此透彻!] 朝白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这么开怀大笑了,最后,沈之言笑眯眯给朝白禁言了四个小时。 把朝白踢出去后,沈之言暗自打量女主,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还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他还想着怎么离开镇子,这不,女主这个助攻就来了。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25 至于女主为何还在小镇里没离开,也是有原因的。 沈之言这边上演人鬼纠缠虐恋情时,女主那边则上演惊魂逃亡冒险剧情。 他们离开镇子的路上果然还是遇到了很多变故,遇鬼被缠、同伴邪祟入侵、误入鬼窟……愣是半步都出不去。 总之,凡是惊悚能要命的,他们都差不多遇到了。 遇鬼,逃亡、被抓、救出、再逃,一趟下来,整个队伍已失去往日的活力,受伤,入邪,附身,都体验了一遍。 也就是某回,安顿好他们几个后,女主一人追着阴灵出来,就发现了莫今淮这个厉鬼存在。 还发现了她妹陈浅浅的那个竹马沈之言,居然和千年厉鬼待在一起。 沈之言的体质有多特殊,她比谁都清楚,保不齐这只厉鬼就是想借助这沈之言特殊体质冲破封印,逃出小镇。 外面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于是,身为抓鬼天师的陈瑾念暗中静静观察着,找到机会潜入里面一探究竟。 “沈之言,你胆子可真大,居然和一只千年厉鬼独处,你可知他有多危……沈之言?” 陈瑾念手在他面前晃动,发现沈之言仍是一瞬不瞬看着自己,目光呆滞。 她下意识皱眉,这人这样,似乎……不太正常啊。 沈之言也在这时突然像回过了神来,惊愕地扫了她一眼,“你……是陈……” 但很快又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他发现莫今淮不见了,瞳孔一点点变得惊惧起来,浑身颤栗,收紧手掌。 “莫今淮呢……” “阿淮——” 沈之言赤脚爬下床,绕着房间内转圈,口中喊着“阿淮”,整个呈现焦虑异常的状态。 陈瑾念一眨不眨盯着沈之言,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试探地问道:“找不到人,为什么不出门去找呢?” “不能出去……我不能出去的。”沈之言头摇得像拨浪鼓,“阿淮说过的,我一跑他就讨厌我……对,我不能的。” “我男朋友不见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阿淮!莫今淮!你在哪——” 沈之言抱紧自己慢慢蹲下来。 陈瑾念的表情也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是她误会了,这沈之言的状态分明是被囚禁起来折磨了很长一段时间导致的。 她掏出一张净化符,立刻上前,拍在焦虑不安的沈之言额头上,捏诀。 就一会儿功夫,沈之言体内的鬼气怨气争先恐后跑了出来。 沈之言被定在原地,额际冷汗涔涔,不过很快体内缠绕的怨气祛除完后,逐渐地感到呼吸顺畅,眼神也逐渐清明起来。 “陈瑾念?”沈之言抬头,终于认出了她并叫出了名字。 陈瑾念眯眼,“沈之言,你中邪了。” 三分钟后,青年静静坐着,望着陈瑾念的眸色静默,对于她要把自己救走这个决定,他没任何思索就拒绝了。 “你误会了,他喜欢我,他不可能会害我的。” 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安静。 陈瑾念心里微微叹气,看来这只鬼不仅强迫了他,还把人心理搞垮了。更坏的是,沈之言竟对厉鬼产生了依赖心理。 算算时间,莫今淮知道自己中计后也该赶回来了,所以她没时间了。 知道现在的沈之言什么也听不进去,也不肯随自己离开,便不再废话,直切主题。 “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陈瑾念缓缓开口,“你知道哪类体质最入怨鬼邪祟的眼吗?” 沈之言一愣,和陈瑾念对视。 “极阴体质,对阴灵邪祟极为大补,能助他们滋养怨气,稳固魂体,在它们眼中,这类人便是一块尤为可口美味的蛋糕。” “那又如何,这又关我什么事。”沈之言嗤笑,很是不解她突然提这个是要干什么。 “还不明白吗?沈之言。”陈瑾念指向他,道出了残酷事实。 “你,就是这类人。” 陈瑾念的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把沈之言仅存的理智炸的支离破碎。 “莫今淮身上有禁制,无法离开镇子,而你,不仅能助他修为大涨,你还能帮他解开封印。” “代价便是,你这条命。” “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很不正常吗?是他把你抓走的,他的身份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囚禁者。” 沈之言的脸一下子变得像窗户纸般煞白,眼中充满了困惑与愤怒。 所以……莫今淮一直在骗自己…… 霎时,那些刻意被自己遗忘的墓室记忆又强劲的涌入大脑。 之前的种种过往,莫今淮说过的每句话,他的行为,在此刻来看,破绽百出。 陈瑾念上前,“走吧,趁他还没回来,跟我走吧。” 但沈之言却再次躲开了,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愤怒与偏激。 只面无表情说了句毫无相干的话。 “陈瑾念,我当一回好人吧。” 风从破了口的窗户吹进来,吹乱了沈之言细碎发丝,温和端正的脸此刻正显平静,而眉梢的沉冷却怎么也散不去。 清醒之后,一遍遍回溯过去的场景,最后,那些场景破碎,无声告诉他:这场特地为你编造出来的谎言梦境,你喜欢吗? 喜欢…… 个屁! 沈之言眼底的眼神越发冰冷麻木,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 “你一定有能够对鬼魂造成伤害的东西吧。” 沈之言声音干涩,稳住心神,吐出一口气,开口:“给我几张吧。” 聪明如陈瑾念,猜到了他要干什么,“你伤不了他。” 但沈之言忽然间却笑了,“那又如何,我至少能找他不痛快。” “他把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一定很得意吧,可我不爽极了,他凭什么!” 沈之言发泄般恶狠狠吐出长长一段话,心里舒服了点。 就算陈瑾念成功带自己走,占有欲强到已经将他当成自己私人东西的莫今淮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只要他们有一天是呆在镇上,最终还是难逃魔掌。 “不用劝我,我什么样的人你见过,你就算救我出去,若是让我找到机会,还是照样除掉梁煜晨这个家伙,绑走小浅。” “……”陈瑾念嘴角微抽。 要不是赶时间,她很想给这人两脚。 这副模样,倒让陈瑾念回到了当初和他在破屋对峙的场景。 撕开虚假表象,露出真实面目。 沈之言想干什么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陈瑾念懒得管,把东西给他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停留,翻身跃下,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沈之言目送陈瑾念没入夜色中后,才慢悠悠捡起地上一块碎玻璃,虚虚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试试力道。 在莫今淮进来前一秒,利索一划。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26 房间内一片狼藉。 被陈瑾念设计引走的莫今淮赶回来,推开门,一股浓重血腥味立即钻进鼻尖。 当看到大开的窗户口上背对着他坐的人时,莫今淮目眦欲裂。 在人摇摇欲坠往外翻时,莫今淮及时接住了他。 沈之言脖子有血汩汩流出,白衣领被血染透,白与红的强烈对比,刺目而鲜艳。 好在伤口不深,没伤到大动脉,但也足以让莫今淮情绪失控,他知道人类的生命有多脆弱。 “谁干的?”莫今淮捂住沈之言的伤口,眼神一点点染上层叠的阴鸷,字字带狠:“我去杀了他。” 打扰他们的人,都该死。 被莫今淮半搂着的沈之言却没回他是谁,而是用沾了自己血的手抚上他的脸庞,声音极致轻柔,近乎飘渺:“你回来了啊,男朋友。” 莫今淮没发觉沈之言语气的不对劲,只当他是太过害怕,想要急切的寻求安全感。 莫今淮心疼又心软,如往常一样轻贴他额前,亲了亲,安慰着:“别怕,我在呢,不会放过他们的。” 自己应该陪在他身边哪也不走的。 “我们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莫今淮抱起沈之言,往床方向走去。 就在转身瞬间,一块东西突然从沈之言一直藏在背后的手中滑落在地上。 等莫今淮看清是一块沾血的玻璃片时,一道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对了,委屈你 shang 一个男人,想来是应该觉得很恶心吧。” 莫今淮脚步顿住,表情逐渐僵硬。 他在说什么…… 胸口处突然传来的灼烧微痛之感,令莫今淮下意识低头看去—— 只见怀里的人不知何时把三张符纸狠狠拍向他胸口。 由位面主角特制出的符纸,威力极大,十个普通鬼魂接触,魂体早灰飞烟灭了,但莫今淮只是感受到了强烈灼烧感,还有细微的刺痛罢了。 沈之言借机从莫今淮怀里跳下来,远离他的同时,心里很是肯定陈瑾念的话,果然伤不了他分毫。 毕竟是原剧情里能和主角打成平手的千年厉鬼,而这些天,莫今淮天天和沈之言厮混在一起,沈之言这特殊体质也一定程度上让他修为大涨了不少。 所以,这也是陈瑾念没有正面对上莫今淮的原因。 “是我伤的我自己,所以你也要把我杀了吗?我的男朋友。” 沈之言已经站在门口,他抬眸与莫今淮对视,语气讽刺,在回答莫今淮先前的那个问话。 [你这是要打算和他摊牌了啊?接下来什么人设]朝白正襟危坐,已经拿好小板凳和零食。 沈之言:[发疯暴走随时随地破防的神经病] 朝白:!!期待! “你都知道了啊。”莫今淮面无表情拿下胸口的符纸,手一捏,符纸瞬间化为灰烬。 被揭穿的一瞬间,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森寒幽冷,只有他知道,心脏正不断地不断地往下沉。 而沈之言原本冷静的面孔,在看向莫今淮如此平静的表情时,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凭什么自己成了这样,他还能如此淡然,置身事外。 沈之言指着莫今淮十分愤怒又厌恶的怒吼道:“莫今淮,你tm恶心死了!恶心恶心!无比恶心!你真的是个变态,连男的都不放过!” “这些天,我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像条狗一样供你驱使,眼巴巴跟你玩什么狗屁情爱游戏,你很缺爱吗?缺爱到找一个人类!” “哈哈哈哈,我tm……我被你毁了,你是不是很得意?死变态!你怎么不去死——” 沈之言疯了一样吼,像一只失去理智到处咬人的暴怒狮子,使劲发泄心中的郁气与愤怒,连脖子上伤口涌上来的刺疼感也不顾了。 莫今淮开口了:“可惜了,我已经死了啊,你不知道吗?” 爱人句句刻薄难听的话砸在他身上,莫今淮心酸难捱,显露出偏执而伤心的模样,嗓音微哑。 但一开口却永远是那么毒,他永远学不会好好说话,永远不会正常去爱一个人。 “我就是得意,我就是喜欢,你不是也沉浸其中由着我来吗?因为你蠢,怕死,毫无意志力。” 可我就是喜欢上了你。 沈之言脸上怒气冲冲,内心心寒不已,[擦,原来我这么多缺点啊] [你专心点行嘛,别让我出戏]朝白也心寒不已,他看得正起兴呢。 沈之言神情冷漠,目含讥讽:“可笑,如果不是你囚禁我,每日每夜不间断的精神施压,我不会精神崩溃,更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是你不择手段。” “我不择手段?”莫今淮嘴角勾起声音,语气像淬了毒一样,“你就好到哪去。你莫不是忘了自己之前做过的事吧。” 两人此刻就像幼稚的孩子,疯狂互扯对方伤口。 闻言,沈之言怔愣,知道莫今淮在提醒他什么,强行让他回忆那些不堪的过往,心里逐渐扭曲。 “闭嘴!”沈之言后退,厉声道。 莫今淮还在笑,笑得凉薄,继续开口:“是你自作自受,被同伴抛弃,我才找上门的。你心中的恶都足以养活一只小鬼了。” “闭嘴!”沈之言抓狂,发出怒吼,“我他妈叫你闭嘴!!!” 想也不想就冲上去,却被莫今淮一把捏住胳膊。 沈之言也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伤口上的血也越涌越多,眼前阵阵发黑,最终失态到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莫今淮表情一变,蹲下来捂住他伤口,抬手给他疗伤,随后又突然紧紧抱住沈之言,一遍又一遍亲吻他沾染血渍的脸颊。 “阿言阿言……” “我们不吵了好不好,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吵的。” 沈之言脑袋还晕着,不清楚他这是又怎么了,微微挣扎,又被勒得死死的。 “滚开——” 莫今淮语气变得轻柔,露出病态又兴奋的笑意,“阿言,不要离开我。” 只是,从那薄唇里溢出的话语,像是渗了寒水一样,让人不自觉地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们好讨厌,为什么要让你知道呢,为什么让你清醒过来,你明明只需要永远看着我一个人就行。” “以前的我们多好啊。” 莫今淮眼瞳黑沉沉的,里面疯狂而炽热的情愫令沈之言毛骨悚然,仿佛被强大的猎食者盯住一样,下一秒就会被吞吃入腹。 “我们再回到从前那般,好吗?” 莫今淮朝他伸手。 沈之言脸上的惶恐和茫然更甚,惊惧交加之下,软绵绵昏了过去。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27 沈之言被关了起来,莫今淮哪也不给他去,两人关系一下降到最冰点,再次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莫今淮很想故计重施,但沈之言这回的意志力极强,每当快坚持不下去,他便突然疯了一样以头砸墙,拼死抵抗。 莫今淮也就放弃了,只每夜抱着沈之言入眠,沈之言躺在他怀里,用尽世间最毒的话刺激他。 恼急了的莫今淮便让他全身酸痛,浑身无力,一整天下不来床,也说不出那么伤人的话。 可第二天恢复之后的沈之言死性不改,照旧了疯狂刺激他。 这三天来,他们两人皆是伤痕累累,谁也讨不了好。 而这天,沈之言绝食了,他似乎又改变了策略,以绝食来折磨自己和莫今淮。 房间里,沈之言面无表情吐出莫今淮强硬塞进嘴里的粥。 眼里死寂一片,面对莫今淮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歇斯底里,闭眼淡淡道。 “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放了我或杀了我,二选一。” 莫今淮眼睫垂颤着,蓝眸内划过一丝失落,仍旧不吭声,锲而不舍勺粥送入沈之言嘴里。 沈之言却突然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难以置信又有点讽刺道:“莫今淮,你总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这几天,其实他心中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已经成形,但却觉得荒谬。 莫今淮目光定格在他搭上来的指尖一秒,又掀起毫无波澜的眼皮,静静看着他。 虽没说话,但沈之言读懂了。 沈之言后退,“哈哈哈……莫今淮,你喜欢上我了?” 气氛诡异了一会儿,沈之言忽略掉心跳加快的感觉,像胜利者一样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出了生理性泪水。 “你?天啊,你居然栽在我这个烂人手里,活该啊活该!” “那你猜我呢?”沈之言狂笑过后,眼眶发红。 一字一句恶狠狠回他:“可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那些天,我极力催眠着去爱你,其实不过是因为畏惧你罢了。” “你看,你能骗我,我也能骗你。” 莫今淮喃喃轻声:“什么?”他微微歪着头看沈之言,脸上是淡淡的迷惘。 厉鬼发出不甘的质问:“哪怕一点呢!” “一点也没有!全部也没有!相反,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 莫今淮已经捂住了沈之言即将脱口而出的人名,阴着脸,“不许说!” “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会抗拒我,说出口的话怎么能改呢。”莫今淮自言自语,声音很低,低到沈之言差点听不清。 两人相顾无言。 “放我走。” “不放。” “让我死。” “不让。” 一对一答后,两人都相继沉默了。 良久,或许是沈之言嫌累了,才慢吞吞站起来,坐在床沿边,手自然下垂靠在枕头上,有一搭没一搭点着,神色正常。 好像刚才发疯的人不是他。 莫今淮也从刚才的疯劲中缓了过来,默默拾起地上的碗碎片和勺子。 “你怎样都不打算放过我是吗?” 沈之言的询问声再次响起。 “对。”莫今淮头也不抬,缓缓吐出一个字,语气认真。 沈之言牵动嘴角,表情诡异平静了下来,“好……” 之后沈之言就不再吭声了,似乎觉得挫败。 地上是被沈之言打翻的碗,莫今淮也还记得他一天没吃过饭,转身下去再端上来。 还有一步就到门口了,沈之言突然叫住了他,叫的是…… “阿淮。” 莫今淮瞬间凝固,手指控制不住抖了抖,碎片从他手里掉落,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因为当初沈之言这么柔情的叫他的时候,是他们彻底决裂摊牌的前一秒。 莫今淮迅速转身回头,沈之言已经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符纸,与先前拿来攻击他的符纸纹路完全不同。 沈之言露出了今天意义上真正的笑容,“陈瑾念其实还留给我一张特殊的符,我忘了告诉你。” “你不放我走,我便自己走了。” 莫今淮对上沈之言的眼睛,犹如困兽一般目眦尽裂,迅速瞬移过去,却扑了空。 大脑中只飘荡沈之言的最后一句话—— “阿淮,我们分手了。” 厉鬼满腔怨恨,无比凄厉呐喊。 “沈之言——” * 另一边的空地,陈瑾念蹲在地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抬头看了眼蓝白天空,又掏掏耳朵看向不远处正四处转悠的梁煜晨和张宇。 “哎哎哎,你们两个,”陈瑾念手轻轻挥动,“你俩躲开点,待会被砸到了。” 砸到? 被喊走开的两人又觉得陈瑾念在说胡话了,根本没在动的。 站陈瑾念一旁的陈浅浅皱着小脸,“姐,你不是说之言哥会在这里出现嘛,人呢。” 张宇扭过脸来:“对啊,陈大师,我们已经在这站了快一个小时了。” “快了……”陈瑾念掏出母符,上面微微发烫,显示着沈之言那边正在使用传送子符。 子符和母符,子符在使用,手持母符的人会感应到。 没错,那天除了给沈之言那几张能灭鬼的黄符,陈瑾念还忍痛留了一张特殊的传送符。 陈瑾念已经做好了准备,今日他们便离开这里,她打算出去后请来师父师兄净化这镇子,里面怨鬼太多了,她一人顾不过来。 而救走沈之言,倒不是她烂好心,恶人被恶鬼欺负蹂躏,老实说,她还挺乐意看的。 她担心的是沈之言这特殊体质,留在这里会留下祸端。 所以当初塞给他传送子符,教他如何使用后便告知沈之言随时可以改变主意,自己自会接应他。 留他三天时间,够他把厉鬼搞破防,也够他改变主意,是跑还是留,就看他自己。 陈瑾念根本不用担心沈之言放弃跑路,从他接过自己手中的传送符起,不就表示他内心还是想离开镇子的嘛。 现在是最后一天,陈瑾念来到这片空地,耐着性子等待,而梁煜晨和张宇,则是她喊来扛人的帮手。 梁煜晨往前走几步,开始跺脚,握拳咬牙切齿:“沈之言最好赶紧出现,老子已经想好要怎么揍扁他了!” 然后摸头一脸不解问陈瑾念:“陈大师,你符纸设定的传送地点具体在这里的哪个方位啊?” “哦,就在你站的位置。” 手中的母符突然发光,陈瑾念缓缓吐出话,“小伙子,劝你赶紧躲开。” “啊?”梁煜晨非但没躲,还茫然抬头。 下一秒,阴影覆盖,一个人影扑下来,砸在梁煜晨身上,梁煜晨成了肉垫,顿时眼冒金星,脑子嗡嗡作响的。 “哎呦喂——”张宇吓得跳过一旁,拍拍胸脯。 陈浅浅惊喜叫道:“之言哥!” 看到沈之言如此精准落在设定的地方,陈瑾念得意一笑,立刻拍拍膝盖跑过去,嘴里嚷着:“好啊好啊,看来我做的改版传送符起效果了!” “嗯,就是摔得有点疼,还是得再改进一下。” 所有人:“……” 摔得屁股墩疼的沈之言内心大声咆哮:[你看她,我就知道她是拿我来当小白鼠,测试她这符纸的] 朝白老神在在:[淡定淡定,你装晕,就不觉得尴尬了] 所以沈之言晕过去了。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28 除了陈瑾念,其他三人睁着眼惊愕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沈之言,等看清他整个人样子之后,他们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愣在原地。 多日不见的沈之言此时就躺在地上,微闭眼睛,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完全是一副虚弱异常的状态,尤其是露在外面的脖子,上面紫红交错的咬痕清清楚楚地烙印在三人眼球里。 这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惨不忍睹成这样了,更难以想象包裹在衣服里面的身体会是怎样的惨况。 沈之言失踪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浅浅白皙小脸霎时变红,结结巴巴:“这……那个……之言哥他、他他……” 很轻的声音,颤颤巍巍。 陈瑾念轻咳几声,是最为淡定的,打开早准备好的外套,麻利上前盖住沈之言。 “爱而不得的男人就这样,我们快离开吧。”然后微抬下巴,示意还在愣住的两个大男人上前。 “愣着干什么,扛人啊,该你们上场了。” “啊啊哦哦哦……” “噢噢好……” 之后,他们带着沈之言迅速离开这里,和在镇子外面的其他小伙伴汇合。 队伍是兵分两路的,陈瑾念带梁煜晨三人来接应沈之言,而剩下的三人则按先前找好的安全路线出镇,找到当初进岛乘坐的船后就来接他们。 陈瑾念落在后面,时刻警惕四周变化,他们走了快十分钟,一路上都相安无事,没什么异常。 大概再走个两三分钟,就可以出镇了。 当看到大门时,陈瑾念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只要出了这门,就安全了。 [0404!还有三分钟我们就成功出镇了!支线任务也能顺利完成了!] 越是到了这种时候,朝白越是心跳加速。毕竟,一边是莫今淮会随时追上来;而另一边,小镇大门就离他们不远。 紧张、刺激、激动、热血! [还有两分钟——] 眼看越来越近,朝白心里放鞭炮。 [让我们聆听任务完成的声音吧!] 朝白已经展开双臂,闭眼静静等待任务完成提示音—— “谁允许你们擅自带走他的?” 朝白:“……”得,他就知道。 早知道不提前激动了。 一道身姿凌厉的黑影在他们眼前闪出,就在镇子的巨大石门顶上落下,好巧不巧堵住了他们去路。 黑袍蓝眸,俊美而冷厉的面孔,气场十足。 传说中的千年厉鬼到来,周围的空气似乎在刹那间凝滞了一般,在几个呼吸间,原本晴朗无云的天际已然一片昏沉。 陈瑾念面色登时凝重几分,眼眸中思绪瞬息而定,妈的,就差一点了,还真让他追上来了。 莫今淮居高临下望着地上的他们,气场诡异到极点,散发着浓重煞气。 最终,当视线落在闭眼趴在梁煜晨后背的沈之言时,表情逐渐疯魔,目光冰冷如薄刃,好似地狱修罗。 “给我放开他!” 沈之言也在这时悠悠转醒了,拍拍梁煜晨,声音低弱:“放我下来吧。” 再不放开你就离死不远了。 在旁的张宇一惊,“之言,你醒了啊!还难受吗?” 沈之言下来,摇头表示没事,憋出几串咳嗽,抬头和前方的莫今淮对视。 “放我走吧,莫今淮。” 脸上的绝望和麻木明显,“你痛苦,我也痛苦,不是吗?” 莫今淮眼睛翻腾着各种异样情绪,冷冷吐出一串话:“你痛苦关我屁事,我可不痛苦。” 沈之言眼神平静:[嘴巴太毒了,我决定了,让他知道痛的感觉] 朝白在鬼哭狼嚎。 沈之言的突然离开,早令莫今淮发疯发狂到想灭掉一切,如果他再慢一步,人就出镇了,心中腾升着无尽怨恨。 这个厉鬼好大的怨气,即便是普通人的陈浅浅也能感受到了,害怕得缩在陈瑾念身后。 突然想到她姐有种特殊符纸能传送,燃起了希望,小声开口:“姐、姐……你的传送符还有吗?” “没了。”陈瑾念淡定回答,“最后一张被沈之言用了,你去喊他赔给我。” 陈浅浅欲哭无泪,这种时候她姐能不能别这么不正经啊,脑袋都快离家出走了。 一旁的张宇也上前,弱弱出声:“那陈……陈大师,您这么厉害,对上他有多大胜算?” 陈瑾念:“等死吧。”除非沈之言哄好他。 陈浅浅、张宇、梁煜晨:“!” 爆哭了已经。 陈浅浅害怕得哭了起来,又不敢哭出声,只能默默流泪。 沈之言的无动于衷,这边的莫今淮眸子里蕴藏着想要毁天灭地的狂暴气息,“你敢走,我就杀了你在意的人。” 说着,他突然把森冷目光投向了在场仅有的两个女生身上。 除了沈之言,莫今淮根本不屑留意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所以他并不认识陈浅浅长什么样,连名字都不确定。 视线只是朝陈瑾念和陈浅浅两人这边虚虚一望,冷冷出声。 “你就是陈……陈深深?”那个让沈之言心心念念的人。 陈浅浅:?什么陈深深? 莫今淮的眼神像是想活剥了她似的,陈浅浅害怕的缩起来,有些懵,陈什么深深?是在叫她吗?不是,这关她什么事啊,她可什么事都没干啊。 哆哆嗦嗦:“我、我我……” “对,我是,你认识我啊。”陈瑾念上前,挡住陈浅浅,面不改色冒充小白花把话应下。 “请问你哪位?我们要回家,麻烦能通融一下吗?改天给你烧点纸钱。” 空气有一瞬间是沉默的。 陈瑾念身后的几人额头冷汗冒出来,他们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真的很想把这位陈大师的嘴巴堵起来。 凝滞的空气愈发的紧张,莫今淮瞥了眼说胡话的陈瑾念,敛敛眸子,杀意迸发。 身后的黑气凝聚,无数恶灵藏在里面,叫嚣着直奔他们而来。 张宇和梁煜晨白了脸,腿脚发软。 “啊——”陈浅浅终于忍不住,抱头蹲下。 陈瑾念凝视半空冲过来的恶灵,左手一翻,符箓飞向空中,两道金光成形斩过去。 恶灵瞬间退散。 可陈瑾念脸也白了一点,厉鬼果然强大。 符箓朝莫今淮飞来,还没近身就被他随意挥手定在面前,一秒后,莫今淮两指夹住了被定在半空的符纸。 这女的居然是天师。 看到这玩意,随后想到沈之言就是靠这些东西溜走的,莫今淮怒意肉眼可见的扩散到了双眸。 “原来是你教唆他跑出来的。” 陈瑾念:“!!”这词说的,好像自己多么不懂事一样。 陈瑾念立马无辜摇头,“这可不怨我,分明是你太过凶残,把沈之言吓跑的。” 莫今淮淡淡讥讽:“找死。” 阴风呼呼作响,连地上的碎石都被掀飞了,四面八方涌入怨气,这下催生出的恶灵多得密不透风。 这回,莫今淮火力全开了,任谁也抵挡不住这股怒火。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29 陈瑾念眨眨眼,就在莫今淮要大杀四方把沈之言带走时,她突然大喊一声“住手我有话说!” 然后果断把沈之言推出去,接着语速极快喊道。 “好好好,我打不过我投降!你不就是想要人嘛!我交出人质!!你放我们几个走,我果然还是被你们感天动地的爱情打动到了!” 陈瑾念弯腰躲在沈之言后面,又探出头再接再厉:“别怪我没跟你说啊,沈之言这人最怕见到尸体,他一看到有人死在他面前,他就呕吐不止,两眼发白,头昏脑胀,然后惊恐到会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要人还是要尸体?” 被突然推出去的沈之言满脸问号,回头看陈瑾念,那眼神看着就颇为无语,偏还得保持人设装出惊慌样子。 阴风骤停。 似乎是陈瑾念的一通话起了作用,莫今淮居然还真停手了。 于是,沈之言就听到身后的女主小声嘀咕一句“妈的,居然还是个恋爱脑”。 莫名的,他有点想笑。 “阿言,过来。”莫今淮收回释放出去的小喽啰,冷哼着,“你听不见吗,你的同伴再次抛弃你了。” 沈之言面色难堪,被陈瑾念推着送上前,身后的三人也面面相觑。 这是走什么路子? 离莫今淮还有几米远时,出卖朋友换来生还机会的陈瑾念满脸愧疚,轻咳几声:“那个……抱歉啊,我也不想的,但是……” 沈之言自嘲般摇头,但不语,用沉默表示心碎。 几米的路,不远,沈之言最终还是站在了莫今淮面前。 莫今淮挑起他下巴,轻笑:“难过什么,他们就是如此虚伪,不值得。” 沈之言不愿多语:“我过来了,你也放他们走吧。” “自然。”莫今淮也懒得与这几个人类计较,只要带走沈之言就行。 身后的陈瑾念突然喊了沈之言名字:“那个,沈之言……” 沈之言被同伴抛弃,心里赌着气,生气回头:“够了!你不要再狡辩了,我知道你什么心思,不怪你们总行了吧。” “不是啊……”陈瑾念指着沈之言身上的外套,尴尬一笑,“那个,我只是想让你还一下我外套。挺贵的其实,我还是有点舍不得。” “……还给你!” 沈之言面色不虞,然后咬牙就脱下身上的外套。 见此,陈瑾念嘴角悄然掀起弧度。 莫今淮抬眼,刚好撞见这一幕,眉眼轻轻一压。 不对劲! 莫今淮下意识拉住沈之言,“别脱!” 但外套已经被沈之言脱下,里头一面的布料居然是用血画出的阵法图案! 还恰好显露出来。 莫今淮眼神顿时一凛。 陈瑾念却勾唇一笑,成功了! 往指尖一划,血珠渗出,旋即快速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号,手掌轻触地面,口中默念法诀。 “封阵——” 陈瑾念红唇轻启。 “启!” 与此同时,外套上的图案发出光芒,以莫今淮和沈之言两人为中心,地上迅速浮现出一个巨大金光符文阵法。 陈瑾念起身,往后对三人催促:“快,你们先出去和他们汇合,这里有我!” 梁煜晨三人点头,听话的快跑出镇,朝船停的方向跑去。 原来,陈瑾念知道自己正面硬扛,扛不过厉鬼,为以防万一早提前做好了准备,只要莫今淮近沈之言身,她就能激出法阵。 这也很冒险,她没告诉任何人,也不确定莫今淮会不会被迷惑住。 没办法,她只能放手一搏,但没想到居然能这么顺利,这沈之言能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做到完全配合她行动。 真是奇了怪了。 她只能将这成功归结于莫今淮面对沈之言时脑子一时被迷住了。 也容不得她深入思考了,莫今淮过于强大,阵法只能困住不到两分钟。 但这两分钟完全足够,因为大门就在他们面前,只要踏出去,身上有禁制束缚的莫今淮就奈何不了他们了。 陈瑾念立马跑过来,对同样被困在里面的沈之言喊道:“还不快出来,这个拖不了他太久的!” 这阵法只对魂体有效,沈之言完全可以出来。 莫今淮动弹不得,不断催动所有修为想要挣脱束缚,眉眼也染上浓烈的戾气,低吼沈之言名字。 手剧烈颤抖,莫今淮双眸赤红,痛苦和压抑笼罩着他,见沈之言脚迈出去,他语气满是哀求。 “阿言,求你不要走,求你了……” 沈之言回头,厉鬼此时就像受了伤的野兽,不断怒吼。 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迈出的半只脚微顿。 “快点啊大哥,没时间了!”陈瑾念就站在阵法外围,催促声也越来越急。 见他停顿,干脆上前把他扯出来。 陈瑾念拉起人就转身往门外冲出去。 “沈之言,不许走——” 莫今淮陷入癫狂的绝望和悲恸,体内一股巨大力量突然涌上来,瞬间打破了束缚住他千年的禁制和陈瑾念布下的阵法。 所有束缚住莫今淮的东西全没了,莫今淮飞出镇子,立刻化雾追到他们面前。 两人刚出镇子,才走不到一分钟,莫今淮就突然凭空站在他们面前。 艹,他居然冲破了禁制!可她已经没后招了! “把他还给我!” 莫今淮掀起毁天灭地的一掌直朝为首的陈瑾念打过去。 这一掌,必死无疑。 陈瑾念瞳孔猛缩。 妈的,这回是真死了! 身后一股大力却在这时突然把陈瑾念往后甩出。 原本应该打在陈瑾念身上的致命一掌出现在了沈之言身上。 陈瑾念猛然大惊:“沈之言!” 听到熟悉的名字,莫今淮理智回归,呆呆的想,她在说什么啊? 什么……什么沈之言……沈之言不是应该躲在后面吗? 眼前视线逐渐清晰,但脑子却开始发晕了。 因为他看到自己手上沾了好多血——是沈之言的。 他亲手杀了沈之言。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30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全世界都安静了,凝固了。 手上的血顺着指缝流下来,莫今淮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眼睁睁看着沈之言口中不断涌上血沫,最终无力摔下。 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像是被千斤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在干什么啊…… 自己到底在发什么疯…… 莫今淮全身被浸泡在无尽的冰冷深海里,感觉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僵住地走过去,沈之言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感受到一股无助和绝望涌上心头。 不是他不想抱住沈之言,而是不敢。 死是一瞬间的,但痛是持续的。 陈瑾念震惊不过一瞬,她立刻蹲在沈之言面前,那些她珍藏起来的能保命药丸一个个不要命往他嘴里送。 喂药的动作显得有些无措。 “算了,我带你去找我师傅,他一定有办法!” 陈瑾念要带沈之言走,却被地上的人死死揪住衣袖。 陈瑾念瞬间读懂他动作所想传达的意思。 沈之言不想走,他已经无所谓了。 沈之言微微翕动的嘴唇显得极为鲜红——被血染的,可是眼睛却明亮得吓人,他艰难的喘息着,无言望着前面的莫今淮。 陈瑾念抿嘴,满脸凝重,手最终无奈松开,起身看向莫今淮,为沈之言传话。 “我觉得……他可能是有话对你说。” 莫今淮蹲下来,神情凄然,身体在颤抖,他的手不知该往哪放。 他也不敢碰沈之言了,他怕他疼。 可沈之言却不顾全身疼痛,挣扎着一把扯住莫今淮衣领,逼着他低下头与自己对视。 莫今淮就这样颓然跪在沈之言面前,终于为他弯了一次腰。 死亡将至,沈之言面上情绪极为平静淡然,看到莫今淮眼底无尽的痛苦与悲楚,沈之言喘了一口气,微微勾唇。 明明难受得要死,他却突兀的笑了。 沈之言吐出涌上喉咙的血沫,一双眼眸明亮如暗色温润宝石,分明唇角含笑,可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一声虚弱无力的轻呵,飘然落入莫今淮耳膜。 “你先前…不是说不……痛苦的吗?现在……咳咳……又是假惺惺什么。” 莫今淮被这句话掐住脖子一下子失声,呆滞的望着他。 厉鬼声音发紧苦涩,“阿言……” “我……我没想让你死的……我本来是……” 他想要说的话都太苍白了,苍白到无法让沈之言原谅自己。 沈之言却轻轻接过话:“我……知道啊,一直都知道。” “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你是舍不得我死的。”呼吸困难的他艰难地断断续续挤出话,“可是,你却舍得……让我痛。” 沈之言很痛,痛不欲生,五脏六腑都在移位,痛得想立刻就死去,但他还顽强撑着一口气,强迫自己把话说完。 “我都说了放我走…咳咳…为什么不听……你害死了我。还说要纠缠一辈子,纠你……你妹的!咳咳……这就是下……下场,看到了吧。” 沈之言越说越激动,揪着莫今淮衣领,使劲握紧,眼神变得恶毒。 “你看到了吧!你满意了吧!你为什么不好好听我说话,为什么要逼我!” “我故……意的!我就是故意挨……那一掌的!你以为我想救她吗,老子是在求死!哈哈哈!” “我就是故咳咳咳!呃……噗——” 沈之言发疯吼叫,脱力靠在莫今淮怀里,刻意忽略的痛感再次席卷全身,占据了他全部思维。 莫今淮体会到了噬心腐骨的痛意,捂住沈之言嘴里不住咳出的血。 他知道,他知道沈之言是故意的…… 沈之言可以躲开,但他没有,他自己迎了上去。 口不择言:“阿言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是我不好!阿言阿言,你流血了……血……我该怎么办!教教我……” “教教我……好嘛……” 莫今淮发现血怎么也擦不完,终于又恍惚放弃,轻轻搂着浑身是血的沈之言。 又哭又笑,模样看着彻底像鬼了。 不对,他本来就是鬼,还杀死了一个人。 沈之言此刻痛不欲生,眼前视线开始模糊,嘴角勾起声音却很是愉悦,他成功让莫今淮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回轮到他愉悦至极的低笑出声,藏着毫不掩饰的疯狂和恶意。 沈之言将脸凑得离莫今淮很近,近得像要吻上莫今淮。 “莫今淮,我们爱人的方式不对。” 他们爱人的方式都不对。 他不该谋害梁煜晨,不该绑架陈浅浅;莫今淮也不该囚禁他,不该剥夺他自由。 最终,一个带血的吻艰难印在了莫今淮的唇上。 青涩,绝望,凋零。 莫今淮读不懂沈之言所要表达的含义,是恨,是怨,还是无所谓…… “阿言……沈之言……” 他果然还是不了解这个人。 沈之言再次勾起轻浅的笑,眉眼竟多出了几分柔软缱绻。 吐出的字微弱,但很清晰。短短两个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无比。 莫今淮听清楚了,他听到他的阿言说—— “活该。” 他们都活该,莫今淮活该失去沈之言,沈之言活该遇到莫今淮。 沈之言最后丢给他的,也只有这两个字了。 最后,他靠在莫今淮怀里,永远闭上了眼。 两败俱伤,谁输谁赢,到头来,也没个结果。 莫今淮安静地抱着沈之言,直至怀里的身体变冷开始僵硬。 许久之后,才怔怔地问现场唯一一个活人,陈瑾念。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陈瑾念就站在他们面前,无声看完这场不像样的离别闹剧。 对上莫今淮失焦的眼睛,她讥讽地掀了掀嘴角,而后极为残忍冷酷的回答:“对,你害死了他。” 莫今淮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陈瑾念抬头遥望远处天边。 太阳出来了。 努力许久的太阳终于成功冲破灰蒙蒙的云层,照耀了整个破败小镇,这个没落了多年的小镇似乎很久没见过太阳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地上,只有一个沾血的黑袍男子木然坐在那里。 他的身后,陈瑾念带着沈之言尸体愈行愈远。 最终,消失在了莫今淮视线之中。 再往回看,哪里还有什么黑袍男子,原地只不过是留下了一滩鲜红刺眼的血迹。 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片土地曾发生过的事情…… 演绎那个爱而不得偏执狂31【完】 莫今淮自由了,他终于能离开这个小镇了,之前追求的自由,终于得偿所愿。 可笑的是,沈之言就在他获得自由的那一天死去。 束缚莫今淮千年的枷锁打开了,谁料,一转头,新的枷锁又出现了,还是他自己亲手戴上的,心甘情愿。 那天,莫今淮想把沈之言留下的,他想陪着沈之言。 或者应该是说,他想让沈之言陪着自己。 可是当他抱起睡着的沈之言时,一只手却挡在他面前,随之而来的是一句平静的话。 “人我就带走了,想来他也不愿看一个亲手要了他命的人来埋葬自己。” “他需要入土为安,你确定你能把他葬起来,或是把他骨灰撒入大海?” 莫今淮脑子乱糟糟的,这句话像一根无形的绳索套在他脖颈一样,勒得令他快窒息了。 他做不到。 他就是做不到,他无法把沈之言丢进深不见底的土坑里,再一点点把土盖住他脸上,直至整个人消失。 更不能忍受他被大火吞噬变成一盒小小的骨灰,随风飘走。 他只会每天抱着沈之言入睡,只会一勺接着一勺喂沈之言吃饭,只会当沈之言还活着,一直待在身边陪着自己。 陈瑾念好像知道他心思,淡淡回答:“这时候,就别恶心他了。” 所以,莫今淮松手了,任由这个人类把他的爱人带走。 而后,莫今淮就静静坐在原地,目视他们离开,直到他们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最后,他也起身了,往反方向走——他进入了小镇。 莫今淮来到了当初那个地下墓穴,站在了曾经用来吓唬沈之言的地方。 地上正静静躺着一副眼镜。 莫今淮盯着眼前这副已经有些歪斜的眼镜,思绪渐渐飘远,过往如同电影般在眼前不断放映,那些记忆也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是怎样残忍地对待沈之言,用各种手段折磨、戏弄这个人。 每一次看到沈之言痛苦卑微求饶的表情,莫今淮心中都会涌起一丝快感。 然而此时此刻,曾经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的那种所谓“快感”却化作了一柄锋利无比的刀刃,无情地刺向了他的胸膛。 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无息地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予他致命一击。 无尽的悲哀与悔恨涌上心头,仿佛汹涌的潮水一般,将莫今淮淹没。 双手颤抖着,莫今淮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眼镜,仿佛它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 的确很珍贵,这是沈之言唯一留下的东西了。 他想,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卑劣,还敢藏起沈之言的东西。 而他自己…… 至于他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 转眼间,春去秋来,五年过去了。 那个曾经被人遗忘、荒废不堪的失魂怪镇如今焕发出了新的生机与活力。 现在,这个地方依然叫做失魂怪镇,但其身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成为了本地区赫赫有名的恐怖主题游乐园。 每天都有大量游客慕名而来,络绎不绝,使得原本闹鬼传闻满天飞的无人敢住破败小镇变得热闹非凡。 传闻果然是传闻,世上根本没有鬼。网友都这样说。 小镇外的路边,停着一辆车,已经停在这里很久了。 里面车窗闭合,路过的行人下意识看了一眼便进去了。 女子坐在驾驶位上,挂了她妹妹电话后,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随意滑动,眼睛却看向窗外的小镇。 陈瑾念忍不住感叹:“这里变化可真大啊……” 还搞出来个恐怖主题游乐园,看着来来往往脸上带笑的游客,陈瑾念有些感慨了,赚钱还是他们会赚,她还是老老实实和鬼打交道吧。 她来过这里三次。 第一次踏进来,她人就差点交代在里面。 第二次踏进来,带上了两个帮手——她师傅和师兄,一同净化消除这里的怨气,最后渡化魂体。 这回,小镇就彻彻底底归于平静,里面曾发生过的多起灵异闹鬼事件,真的只会是当地人口口相传的民间小故事了。 第三次踏足这里,也就是五年后的今天。 原来都过了五年了啊…… 她眸底凝结一点思考。 去个地方吧。 陈瑾念思及此,摘下墨镜,随意丢在副驾驶座上,不一会儿,毫不犹豫发动汽车,驾车离开了原处。 陈瑾念来到了一处陵园,七拐八拐的,终于停在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这里就孤零零立着一块墓碑,上面没有任何字,似乎无人祭拜,因为周围疯长的杂草快蔓延到碑前了。 连守墓员都偷懒了,不曾清理过这里。 今天的空气略微湿冷,还下了小雨,看着更显凄凉了。 陈瑾念静静地站在墓碑前,五分钟过去了,雨渐渐变大,她的目光最后一次凝视着墓碑,深深吸了口气,如往常一样转身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她停下脚步,没一点征兆,就突然快步上前,走到墓碑背后。 在那堆肆意生长的杂草丛中,一副破旧的眼镜正孤零零地躺卧着。 镜片早已被雨水浸润,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珠,使得原本透明清晰的镜面变得模糊不清。 早就斑驳不堪了。 她略一挑眉,掀起的笑容微妙又诡异。 物归原主? 妈的,别让她抓到了…… ----- 被困在这个名叫失魂怪镇的地方,莫今淮曾无数次想挣脱束缚逃离这里。 这个四面环海的岛屿本来是没小镇的,住的人多了,也就成了小镇。 小镇本来也不叫这名的,那帮非人类原住民活跃多了,也就叫了这名。 时间吞噬了他所剩无几的记忆,他不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被封在这里,更忘记了封印他的那个傻逼玄学天师长什么蠢样。 他不关心,也懒得回忆。 总归,他就是被封在了这里。 他想,只要解开禁制离开这里就行了。 因为他日复一日地来回溜达这小破镇,已经腻味了,他想出去看看,溜达更大点的地方。 很快,这镇子迎来了八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其中有一个人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叫沈之言…… 对,就叫这个名字。 挺好听的名字,挺表里不一的人类,心里藏着的那点小歹毒全用来算计队友了。 原来他就是人类中的所谓败类啊。 没想到,这个恶人还是个极阴体质,自己终于可以出去了。 他开始现身,开始逗弄戏耍这个人类,还抓走了他。 他最初是想杀了这人离开这里的,后来便不想了,因为舍不得。 不仅舍不得,还喜欢上了人家。 他用尽手段留住了这个人,让他永远陪自己。 后来留不住,死了。 被他亲手杀死的,就倒在他面前。 人留不住,心留不住,连一具尸体也留不住。 他真没用。 * 有只厉鬼在人间游走着,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寂寞和空虚。 听说,厉鬼在找一个灵魂。 是他爱人的灵魂。 一个不爱他的爱人。 HE番外篇·上 陈旧破败、毫不起眼的小道观庭院前大树下,此时坐着两位正在对弈的人。 老者一身朴素布衣,面容慈祥,精神矍铄,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 另一人则是个年轻男子,难掩其英俊潇洒之态。 黑白交融间,对局显然开了快过半。 他们完全沉浸于棋局之中。 三分钟后,年轻男子露出笑容,言语中透着得意之色。 “师傅,看来这局又是你风流倜傥无比潇洒帅气的徒弟赢了。” “你小子赢就赢,何必把自己夸那么恶心,和你师妹一个样!”老者气愤摸胡须,哼哼道。 年轻人则哼着歌,他抬起白子就要落下去。 他只有落下这子,定局已成。 “砰——” 谁料,外面突然来的一声巨响,年轻人一个手抖,白子掉了。 男子:!!我棋子! 他狰狞着脸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谁啊,大白天跳楼这么大动静,知不知道现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身心……” 刚走近,本就岌岌可危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啪嗒一声,门倒了。 “师傅呀,师哥啊——” 老者的逆徒之一此时就扯着嗓子灰头土脸从外面跳进来,直奔他这个方向。 “已知弟子手上有个半死不活快升西天的年轻伤者……” 陈瑾念一脸的苦相,语出惊人:“求问,这还有得救吗?” “这……”老者摸胡须动作没停,“带我去看看吧。” 陈瑾念大喜,这话出来,看来还是有点希望的。 安心了不少之后,她下意识环顾四周,满脸疑惑:“咦……怎么只有您老一人在这?我师哥呢?他捡垃圾去了啊?” 老者淡定指了指身后。 陈瑾念下意识转过身,旋即瞪大了眼睛。 门板下,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虚弱的声音紧接着从门板下方传出。 \"老......子......在......这.....\" 罪魁祸首陈瑾念发出一声惊叹:\"师哥,这里不能随地大小睡的。\" 大冤种师哥:“我*******!” 陈瑾念回头:“师傅,他满嘴喷粪,罚扫庭院一周吧。” 老者:“啧。” 他当初为什么会找这两个神经病当接班人呢。 空间内,一人一统对坐。 两两相望,只有沈之言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你说!你说说!”沈之言捂心口,控诉朝白:“为什么不给我开免痛,你好恶毒的心思,我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我把小黑屋升级了?就因为我手痒禁言你4个多小时?就因为我进来不小心踹了你一脚?” 朝白:“……你够了。” 04是在挑衅自己吗?还明目张胆把他之前干过的罪证列数出来。 朝白气哼哼,脸鼓的跟个小皮球,配上他那张长相乖巧的嫩脸,可爱死了。 可爱得沈之言都想一拳捶爆。 朝白挥挥手,“快回去吧,女主回来了。” 其实也不用回去,外界的沈之言身体此刻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直挺挺躺在床上。 房门打开,陈瑾念捏着鼻子,捧着一碗药走进来,身后跟着她师哥,也同款捏鼻子动作。 朝白低头看女主手里那碗乌漆抹黑散发世间极致“香味”的不知名药水,再看外面两人捂鼻动作。 哇的一声,幸灾乐祸道:“04,看来这是给你准备的大餐啊。” 沈之言嘴角疯狂抽搐,太阳穴突突直疼。 这药,确定是在救他,还是想毒死他?他现在能突然跳起来大吼一声说自己好了吗,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那种健康。 显然,他不能。 被女主硬生生灌了下去后,沈之言神识趴在地上来回打滚。 [呸呸呸!她这一罐毒药入肚,我感觉嘴里都是shi味,为什么又不给我关味觉] 朝白震惊:[我屮,04,你终于承认了,你吃过这玩意儿!] 朝白又被关进小黑屋了,2.0版本的。 沈之言本来是快咽气了,突然又活了,是被女主硬生生拉了回来。 陈瑾念收拾完东西,就和她师哥坐下来。 不知名师哥摸着下巴看向床上被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患者。 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真诚发问:“妹啊,他这样已经快三月了,确定还能醒吗?” 陈瑾念叹息摇摇头,因为她也不确定。 沈之言其实没彻底死亡。 当时,差点把人埋了的陈瑾念发现他并没有完全咽气时,震惊之余,立马扛着人跑去求助了她师傅。 或许是自己之前不要命往沈之言嘴里塞的灵丹妙药起了作用,居然还硬生生吊着他一口气。 最后,她师傅及时出手,人是救回来了,但也躺在床上快三个多月,压根没睁开眼。 气是有了,就是完全成了植物人。 对此,她感叹:“这就是爱情惹的祸,反正我不沾这玩意儿。” 这边的沈之言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这个时间差不多了,他也该苏醒了。 三个月,再不醒,那堆黑暗药水就要每天往他嘴里灌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女主继续走她的主角之路,抓鬼渡鬼攒功德,收小弟打脸恶毒配角走爽文路线,五湖四海、各行各业皆有她迷弟迷妹。 无聊了有鬼陪她练练手,不开心了回一趟家过豪门千金生活。 没人比她更爽了。 某天,女主刚从外面走业务回来,扛着桃木剑推开门,发现本该躺在床上的木乃伊不见了。 “师哥——” 陈瑾念走出院子,边走边喊她师哥名字。 “那么大个木乃伊呢!你是不是嫌麻烦把沈之言丢进垃圾桶里了,我告诉你,我是付了工资的啊,你身为五好青——” 看到亭子里的两人,女主消了声。 亭子里,有两个人对坐,前面摆着棋盘,两人正在对弈。 沈之言落下一颗白子。 听到陈瑾念声音,愣了愣,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去,露出淡淡的笑容。 “好久不见,陈小姐。” “以及,多谢这半年来的照料。” “哎哎哎!”赢了沈之言的师哥刚开心不到一会,听到他这样说,顿时不满了。 “我才是那个大功臣好嘛,你这个木乃伊能醒过来有我一半的功劳。” “滚。”陈瑾念笑骂,“这植物人能醒过来有我全部功劳。” 两人毫不意外在庭院里对打起来了。 HE番外篇·下 人死后,不是应该会有灵魂存在吗? 莫今淮一直在寻找沈之言的灵魂,他从未放弃过寻找,他始终觉得这个人会在某个地方。 厉鬼不知道自己如此执着究竟是对还是错,可执着已经刻在了他没再跳动过的心脏里,他没有办法解脱了。 他飘荡在人世间唯一要做的就是寻找,不断寻找,一直到绝望。 是麻痹自己,也是束缚自我。 厉鬼不伤人,不害人,他就像一个孤独的幽魂,在人世间四处飘荡,唯一的目标就是找到沈之言的灵魂所在之处。 每一个日夜,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他寻觅的足迹。 无论是繁华喧嚣的都市,还是幽静僻远的山林;无论是熙攘热闹的人群,还是清冷寂寥的荒野,他都不停地找寻。 沈之言一定会在某个角落等着他。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继续漂泊着…… 三年……五年……七年…… 第十年,莫今淮暂时不找了,他想休息一会,他想回到他们当初相遇的那个小镇休息一会。 那个地方埋葬的都是沈之言痛苦的回忆。 可是,也唯有这里,象征着这个人存在过。 他们相爱过,哪怕是虚假的。 但沈之言不在,他可以偷偷欺骗自己,他们是相爱的。 ---- 镇外,陈浅浅下车,抬头看了一眼大门,顿感一阵昏眩。 果然,十年过去了,她都还有阴影在。 “小浅,没事吧?”梁煜晨从后面走上来,轻拍她肩,安慰道:“别怕,这里不是当初那个鬼地方了。” 陈浅浅点头,脸上羞涩,悄悄看了一眼,脚步微移,和梁煜晨靠得很近。 梁煜晨轻咳几声,眼神飘忽,手开始无处安放起来。 双方都开始红了脸。 “烦,小情侣别挡道昂!” 陈瑾念突然上前拉开两人距离,左看陈浅浅,右看梁煜晨,然后啧啧摇头,从他们俩中间开路,大摇大摆走进去。 “怕什么,这地方所有怨鬼都被你老姐我收服了,现在是叫故地重游!” “青天白日,我看哪个鬼敢放肆!” 梁煜晨老脸一尬,“陈大师,小声点嘛,知道你厉害,但不用这么张扬的……” 声音略大,引得四周有行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倒要考察考察,能有什么鬼魂在我手上逃走。”陈瑾念小声嘀嘀咕咕,往别的方向走去。 陈瑾念和两人分道了,她拐入别的地方,没遇到遗漏的鬼魂,倒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静静伫立在十字路口,右手紧握相机,左手轻轻托住镜头,眼神专注。 十年前,恢复如初后的他悄然离去。 陈瑾念也懒得管人去哪了,她只负责把人救活就行,当初欠的命还上了,她一身轻松。 不过,现在却在这里遇到了他。 在哪遇到陈瑾念都不觉得意外,而偏偏是在这里。 “你……你?” 陈瑾念走向正低头查看相机的人,喊了一声,她面前的人闻言下意识抬头。 看到她,露了一丝笑。 “兄弟,你整容就整嘛,怎么还和人整撞脸了呢!” 十年不见,陈瑾念说出口的话总还是那么惊人。 沈之言:“……但我就长这样。” 眼前之人正是沈之言。 十年过去了,他倒没什么变化,只是愈发成熟稳重,鼻梁上又架着一副眼镜,嘴角微扬,挂着笑,文质彬彬。 这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个伪装得极好的斯文败类形象,一如当年,装出的儒雅公子哥。 陈瑾念恍然大悟,“真是你啊。” 而后指了指周围,“你来……这?” 沈之言点头。 “你对这里没阴影啊?” 遥想当年,他还在这里来了一把人情鬼未了剧情呢。 他们上不上瘾陈瑾念不知道,她只知道,作为旁观者的她更坚定了不沾爱情的想法。 沈之言想了想,答:“有点吧。” 陈瑾念欲言又止,表情有种难以言说的……蛋疼。 最终,陈瑾念也没再说什么,只简单和沈之言告别就前往下一个地方了。 算了,只能说,感情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离去前,她举起右手朝原地的沈之言轻轻一挥,那动作简单利落却又显得格外潇洒肆意。 如她这个人。 沈之言笑了笑,转身也离开了这里,前往下一个地方。 莫今淮踏足了这个地方。 他随人流,进到镇子里。 这里人来人往,不再是当初无人问津的鬼镇。 莫今淮漫步于小镇街道之上,仿佛一个普通的人类一般融入其中。 眼前这个曾经熟悉无比的小镇如今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镇已经大变样,完全没了当初的样子,昔日的所有建筑早已消失不见,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翻新重建,让人无法辨认出它原来的面貌。 就连当初的那个旅店,莫今淮都难以寻觅其确切方位。 但他就是想找到它。 ---- 最终,莫今淮站在一个路口,遥望前方的店铺。 找到了。 现在的花店,曾经的旅店。 果然,所有的人与物都不会停留在原地的。 他没上前,站在角落里,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可当目光停止在某个点,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哎哎帅哥,是来拍照的吗?哇!拍得好好看!” “要买一支花嘛!买嘛买嘛,配你这样的帅哥最是好看!” 男子似乎被逗笑了,“谢谢,来一支吧。” 十多年不曾再见过的人就站在不远处,身形颀长,垂眸摆弄手中的花。 那张令莫今淮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庞染上几分笑意。 熟悉的身影和面容未曾改变。 莫今淮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人身上,嘴唇微微颤抖着。 原来,不是他找不到死后的灵魂,而是…… 这个人一直在原地,哪也没去。 他想叫出对方名字,可怎么也说不出口,仿佛是有人生生掐住了他脖子,不希望他发出声音。 没有人不让他喊,是莫今淮不敢喊。 不知不觉间,脚步已经向前挪动了一小步,似乎想要更近距离地看清对方。 瞳孔一缩,莫今淮刚迈出的脚还是收回了。 就这样吧。 莫今淮没再上前,反而转身步入巷子里。 那个不敢再喊出口的名字,就让他在心里悄悄喊一遍。 ——沈之言。 \"莫今淮。\" 隔了十年,自己的名字从对方口中轻轻吐出。 莫今淮没叫出沈之言的名字,但沈之言却叫出了他的名字。 莫今淮缓缓地转过头去。 沈之言就站在熙攘杂乱的人群中。 穿越了重重人流中,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1 【叮!开启位面传送……】 【位面传送已完成,演绎者现所在地:百泉村深山林里】 ---- 沈之言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山景,山间的树木郁郁葱葱。 山间的风吹在脸上,很凉很舒心。 沈之言深呼吸狠狠嗅上一大口,闭眼夸道:“不错不错,古代的空气就是清新。” 这回,落地点倒是非常合理,值得夸赞一下。 朝白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 “04哥,我觉得你还是先抬下脚吧。” “此话怎讲?”沈之言掏掏耳朵,洗耳恭听。 “攻略对象就在你脚下。” 沈之言:“!” 一出场就遇到攻略对象了?好幸福。 他立马低头,下一秒就萎了。 地上躺着个人。 只见自己脚正稳稳踩着他后背,鞋底带上的泥印已经覆上了好几个,这人身上穿的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来模样了。 沈之言前面,有个已经挖好了的大坑,而他手上,就有一把铲子。 再看被自己踩后背的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就像死了。 荒无人迹的深山老林,挖好的大土坑,手中的铲子,疑似死了的人…… 耳边充斥着夏日蝉鸣声和山风的呼啸,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气,沈之言深呼吸,越发沉默了。 这怎么看都是杀人埋尸案发现场吧? 当即,沈之言抬手就把这人翻了个面,蹲下迅速探鼻息。 一秒后,松了气。 还好,只是看着像死了,其实还活着,不过也快了,就差临门一脚,出一气没一气的。 翻了个面,沈之言也看清此次攻略对象长的什么模样了。 这人面容精致至极,仿佛是艺术家精心雕刻而成,皮肤白皙细腻,宛如羊脂玉般柔滑,没有一丝瑕疵。 有一副色若春花惊艳秋水的好皮囊,绝对的美人! 但他这个状态也算是惨不忍睹了。 及腰墨发被泥土沾染得污秽不堪,额头上有一个狰狞可怖的大口子,血已经凝固,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布满了擦伤。 但纵使脸上带伤沾血,也掩盖不住的清丽与秀致,美得惊心动魄。 气息奄奄,一张靡丽的美人面,布满了鲜血和泥土混合后的污迹,可平白令人无端生出些许邪恶的凌辱之感。 但沈之言看着这极惨美人,没有任何念头,心里只飘过一行字——这攻略对象现在有多惨,原身后面就会有多惨,甚至更惨。 果不其然,接收完剧情之后,沈之言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原主自私自利,无礼恶俗,平日里就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惹得邻里乡亲极度厌恶。总之,他在村子名声极烂,是百泉村臭名昭着的好色流氓。 原主这个恶棍爹娘死的早,无人管束,游手好闲的很,除了去山里打猎,余下时间就转悠村头村尾,看到有点姿色的村妇小姑娘就上去调戏几句,最后常常被人家家里人找上门吊打。 追着从村头打到村尾都是常有的事,但他依旧死性不改。 原主身份是个猥琐流氓不特别,特别的是,他有一个男妻。 娶一个男人回家,也根本不是他自愿的,说起来,还是他色心上了头被人算计的。 原主眼见着村里和他同个年纪的小子,一个接着一个成家生子,心里不得劲极了。 他突然就不想一个人了,他也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可身为恶棍流氓,就他那副德行,就算他给的彩礼钱多,村里谁敢把女儿嫁给他,他们还巴不得他打猎摔下悬崖断了命根子。 就在原主烦心这事时,经常找他喝酒的隔壁村老头找上门,声称家里有个女儿,还是个美人,实在是快养不活了,所以可以许给他,只要给自己女儿一口饭吃就行。 原主半信半疑,但当躲在门口远远看到姑娘背影时,就再也移不开眼了,第二天立马应下了这亲事,先付了一半钱。 直到老头把人套袋打晕丢在原主房间里,原主才付了剩下的钱。 这老头不仅是个酒鬼,还是赌坊常客,家里早一穷二白,说得好听是把女儿许给原主,其实应该是卖女儿。 原主可不管这些,他只知道自己以后也是个有婆娘的人了。 可没想到,兴高采烈掀开袋子一瞧,立起的分身直接吓软了。 是个美人没错,可是个男的!名副其实的男人!有着和他一样的玩意儿! 娶男子为妻,原主算是村里唯一一个,可他没有龙阳之好。 他好色,好的可不是男色。 对原主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第二天立马杀去隔壁村找那老头算账,结果人家早连夜扛包袱跑了。 此刻恐怕在哪个花楼花着他的彩礼钱逍遥快活了吧! 想到这里,原主气得差点吐血,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把老头家里砸了个稀巴烂才气冲冲回家。 白白付了钱,再把人放走,那他就真的是个冤大头了,所以原主只能憋屈咽下这口气,一连好几天都不敢出门,生怕被村里人指指点点。 不过该知道还是知道了,这个讨嫌至极的猥琐死流氓居然被人摆一道娶了一个男人,这可稀罕了,村里人偷偷议论的同时,也有人开始同情起这个被卖来的人。 而原主阴差阳错买来的男妻便是楚桉,生得极为好看,可惜也是个极为悲惨的角色,先是被亲爹卖了拿钱,后被原主虐待毒打。 原主认了这苦果,醒来得知一切的楚桉同样认了这苦果。 逆来顺受惯了,于他而言,在哪都一样,只要有个地方给他住就行,他还曾安慰自己,就算原主再混,至少也不会比自己那个酒赌黄样样沾的亲爹狠到哪去。 楚桉还是太天真了,他亲爹跑了,找不到人,原主把账算在了人家儿子头上。 原主把楚桉留在家里,不仅是不想白花了他那钱,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好吃懒做,正好家里大大小小那些杂活可以丢给楚桉一人来干,那他就完全不用操心了。 总之,原主把楚桉当成了可有可无的仆人来对待,有时不顺心了就非打即骂。 原主也最讨厌楚桉的脸,长得那么好看却是个实打实的男人,觉得晦气恶心,所以下手的地方都在楚桉脸上。 【主线任务开启:获取楚桉爽感值,满值100】 【支线任务开启:改变原身惨死结局】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2 沈之言面前这个躺在地上快死了的可怜人便是楚桉了,听到支线任务后,就直觉原主后期一定死状极惨。 这是楚桉的受难记,也可以说是楚桉日后心理扭曲变态的源头。 日复一日的打骂羞辱,变本加厉的原主还打起了把人转手卖了换钱的歪念头,最终把逆来顺受的楚桉一步步逼上绝路。 就在原主把人带上山里实施计划敲晕时,一向是个受气包的楚桉突然奋起反抗了,原主被打了一巴掌,怒火攻心的他捡起石头就砸了过去。 把人砸死了。 于是原主怕得要死,把人背进深山最里头,挖坑把人埋了想毁尸灭迹。 慌乱的他潦潦草草一盖完土就逃也似的跑下山。 结果楚桉没死,血淋淋从地狱里爬了回来,开始找原主复仇了。 别惹老实人,惹恼了,老实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从鬼门关走一趟的楚桉心理彻底扭曲,他选择了变态。 后来设计捆住原主,一刀一刀把原主**割下来然后当着人的面丢去喂狗。 他就是每天一刀,刀片随时落下原主身上的任何部位。 最后,原主在虐杀中痛苦死去,而面目全非的尸体被剁碎了随意丢入河里。 原主身上唯一留下来的便是一双手,就挂在床头,原主死之前还被绑在床上,每天和自己的残手面对面。 残手流下的血滴进原主嘴里眼睛里,楚桉当初逼着他咽了下去。 对此,沈之言缓缓吐出一个字:“操。” 因为他来得不巧,现在的时间线正是原身挖坑埋楚桉的时候。 也是楚桉黑化的开始。 现在不是获不获取爽感值的问题了,而是他要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不被黑化归来的楚桉虐杀。 也就是说,他要继续保持猥琐恶毒丈夫形象,然后在黑化回来的楚桉面前使劲晃悠。 同时要敬业的像原主一样,时不时日常奴役欺辱一下他,顶着这样的压力,最后沈之言还得成功从楚桉手上活下来。 好绝。 “04,攻略对象爽感值目前-10,这指数我还是能接受的。”朝白查看了一下,有些惊讶。 “不用担心。”沈之言淡淡回答:“等他清醒之后就会猛猛下降了,易如反掌的事。” 最后,沈之言叹气,朝白绝望。 楚桉还半死不活躺地上呢,沈之言用积分换了个药丸喂给楚桉。 见人呼吸平稳后,他弯腰把人抱起来。 朝白还以为他家宿主被美色所迷心疼攻略对象,结果下一秒就见他把人搁进土坑里,跳上来后又拿起铲子。 “你在干什么!?” “我?”沈之言停下,无辜道:“我放他进坑里啊。” “那你拿铲子又是在干什么!” “拨土盖人啊,顺手的事。”沈之言拍拍手,摩拳擦掌,就开始往人身上盖土了。 朝白一脸惊悚,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04,你疯了啊!现在的任务是离开这里,先躲一阵。” 因为在商场药丸作用下,攻略对象会提前醒来,醒来就是黑化的楚桉了,之前那个软包子一去不复返了。 沈之言拒绝:“我打算直面惨淡的人生。” 说完这话的时候,沈之言眼尖发现坑里的人手指微微抽动。 要醒过来了。 沈之言加快了盖土动作。 朝白:“……”正常人都是先跑远躲命,他家宿主反手一个埋人动作,继续原主之前未完成的事业。 楚桉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恐怖的梦境之中,意识仿佛在沉沉的梦中来回徘徊。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股浓烈的泥土气息钻入了他的鼻腔,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股味道如此真实,仿佛他整个人都被埋进了土里一般。 埋进……土里…… 好难受…… 窒息感涌上来,楚桉想要张嘴,喉咙发出一个咳嗽似的声音。 “啊啊——” “诈、诈诈尸了?!!” 耳畔只听到咣当声响,随即是一道惊恐的尖叫声。 这声音太熟悉了,是他一生的噩梦。 沈……之……言…… 意识霎时清醒,楚桉猛地睁开眼,一腔恨意在心中灼烧。 【楚桉当前爽感值-20】 【楚桉当前爽感值-22】 【楚桉当前爽感值-25】 【楚桉当前……】 随着楚桉清醒过来,朝白全程是生无可恋地听着系统播报机械音。 一听一个不吱声。 一分钟后,停留在了-30。 楚桉扒开脸上的泥土,艰难坐起来,额头的剧痛感明显得吓人,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被撞击的部位,却摸到了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 是血,凝固了。 一颗石子掉下来,砸在了他旁边。 楚桉迟钝抬头。 一个人正小心翼翼跪趴在坑沿,探出脑袋正朝他看过来。 楚桉目光沉沉,牵唇,露出一个乖乖的笑,小声喊了人。 “言哥……” 和往常一样,是个乖巧听话的小受气包。 沈之言揉揉眼睛,见他不是地狱爬来的恶鬼,眼底的惊惧变成了如释重负,拍着胸脯顺气,拭掉刚才被吓出来的汗水,随后嘀嘀咕咕啐了几句,径直跳下来。 横眉倒竖,凶恶喝道:“好你个楚桉,敢吓唬老子!” 沈之言依旧趾高气扬,仿佛那个失手砸伤楚桉,打算挖坑埋尸的人不是他。 楚桉全身隐隐作痛,疼得额际上也渗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他暗暗咬牙,狠意与痛意交叉。 沈之言稳定心神,凌空一指,“还不快点起来,难道要我扶你吗?!” 沈之言的手指还指着自己,楚桉微微抬头,突然伸手握了上来。 果不其然见沈之言眼皮子直跳,手哆嗦了一下,又很快假装镇定下来。 楚桉眼瞳阴霾浮现。 看吧,他还是怕的,还是心虚。也对,人本该是死了,突然又活过来,谁能不怕呢。 楚桉压下眼里的冷意,蹙起眉尖,握着沈之言的手指头不放开,神情有些脆弱:“言哥,我好疼,你能背我走吗?” “我全身都疼,额头也是,我怕我死在这,我不想死。” 一说到死这个字眼,沈之言眼里闪过一丝心虚,被楚桉捕捉到了。 楚桉微微上扬嘴角,笑容加大,是在皮笑肉不笑,可落在沈之言眼里,是在胆怯的讨好自己。 看楚桉这样,沈之言彻底放心了,看来依旧还是当初那个逆来顺受的讨厌鬼。 见沈之言不开口,楚桉一瞬间露出很难过的表情,他收敛起悲伤,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强撑身体站起来。 摇摇欲坠,感觉下一秒就咽气了。 沈之言手抖得要死,他是经常打骂没错,可是不想闹出人命啊。 终于没好气地抽出手,“起来起来,累赘!” 他爬出坑里,然后拉出楚桉,蹲下来,把人背起,楚桉趴在沈之言后背。 沈之言骂骂咧咧往山下走,自然也看不到后背的人隽秀的脸上无端添上几分阴狠。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3 沈之言背着楚桉,一深一浅走出深山。 后背上的人重量明显,虽然瘦弱,但好歹是个男人,山里的路也不好走,沈之言走不到一会儿,早已大汗淋漓。 边走边嘟囔,直嚷着楚桉一个大男人连这点伤都需要人背。 楚桉默默听着没反驳,他身上何止这点伤呢,他全身都是啊。 沈之言是动手的那个人,怎么会不清楚他身体状况,不过是认定了自己是个软弱受气包,随时可以用来发泄不满。 [小白,老实说,这一路我总觉得后脑勺凉意十足,感觉脑袋要离家出走了] [我怀疑他是在研究如何让我脑浆迸出比较好看] 背后的人目光渗人得很,沈之言想忽略都难,还得装出一副毫无所知模样。 朝白:[不用怀疑,你的直觉是对的] 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一路上,攻略对象死死盯着04后脑勺的阴沉眼神就没变过。 看他那样,估计那双手想搭的不是04的肩,而是脖子。 楚桉盯着沈之言,从被他背起那一刻,楚桉就想这么不管不顾上口狠狠咬断这人的脖子。 他很想让这人也体会一下死亡的感觉。 如果不是自己及时醒过来,那他现在就被活活埋进土坑里窒息而亡了。 还好楚桉清醒过来,他现在实在太过虚弱,别说掐死对方,连挪动脚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而且,就这么轻松让这人死去,简直是便宜他了。 他要让沈之言生不如死! 可不知不觉中,楚桉眼中还是渐渐沁出了泪意,他眼底除了无尽怨恨,还藏有莫名的委屈。 他很想质问那个对自己生而不养的亲爹,和共同生活了两年的沈之言:他是一个物件牲口吗?任何人都可以随心所欲买卖?连一句过问也没有,就随意定了他生死去处。 楚桉想不通,自己这么乖巧,这么听话,这么顺从,凡事都对沈之言言听计从,甚至连平时遭受的打骂也默默忍受下来。 两人一起生活少说也有两年,可为何沈之言转身便能毫不留情要自己命?他连对家里养的那条狗都比对自己好。 或许,在沈之言眼中,自己连条狗都比不过吧。 楚桉自嘲一笑,鼻尖一酸,眼眸迅速湿润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没出息,可就是忍不住。 他从来没有被人好好爱过。 一直敬业观察攻略对象状态的朝白颤颤巍巍举起手,[报告04,小可怜他在哭] [好可怜……] 绝美脸蛋带伤沾泥,眼眸水光潋滟,脆弱动人。 沈之言:[唉,能怎么办,只能让他以后多多蹂躏我喽,我发誓绝不还手] [你。。。]朝白很想跳出来打人,凭他对04的了解,这句话绝对是骚话,很不对劲。 沈之言嘴上虽这样调侃,心里却微微叹气,楚桉黑化绝对没有任何错。 他一直以为只要顺着原主的心意,就能换来安稳的生活,但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楚桉来原主家前,在自己家也落不着好,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了,家里就一个酒鬼亲爹。 后来还染上赌瘾,不仅让本就拮据的家境变得更加艰难,还极为易怒暴躁,时常打骂小楚桉。 果然,从古至今,赌博就是害人。 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充满暴力和酗酒的家庭环境中,这也导致他逐渐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 楚桉的悲恸只是一瞬,很快看着仇人的眼神又变得像刀子一样狠厉。 是他忘了,沈之言是个坏种,永远不会向弱势一方低头,既然是坏种,就永远不会有变好的一天,还是地狱比较适合这种人。 既然言听计从换不来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他就自己争取好了。 他好傻好蠢,死了一回才觉悟。 楚桉敛住心神,突然拉下自己袖口,用干净的一角给沈之言擦脸上的汗,动作体贴温柔的很。 擦完,随后环住沈之言脖子,慢慢凑上去,状作无意小声问:“言哥,我们家的狗喜欢吃肉吗?” “它近段是不是瘦了,我们应该给它补点。” 沈之言和朝白警觉:“!!” 他们要是没记错的话,原主那二两肉就被割下来丢去喂狗了。 危矣!危矣!危矣! 沈之言进入角色,下意识反驳哼道,“补什么补!你管一个畜生作甚,老子哪来这么多肉喂他。” “好的,言哥说得是。”楚桉乖巧回答,之后便没再说话了。 沈之言脚程很快,两人很快便下了山。 踏上一条小径,前方隐约可见一座由黄泥砌成的低矮农家小屋。 朝白:[方圆几里,我愣是没见一户人家] 不过这也能理解,原主和楚桉所居住之地位于山脚之下,当初原主亲爹还在世时,原本这附近也是有几户人家的。 但原主时不时半夜攀爬院墙潜入邻舍家中行窃之事。不仅如此,他更会趁着邻居们下地劳作时候,随意打狗并放走家畜,把邻居整得苦不堪言。 和无赖流氓做邻居实在够呛,无赖就是无赖,就算是村长出面也不管用,面上说是调解好了,但原主过几天又故态复萌。 就因为如此,后来这几户人家就陆陆续续搬走了,现如今便只有原主在这住。 邻居一个也没有,也难怪楚桉折磨虐杀原主这么大动静也引不起村里人注意。 推开篱笆门,踏进院子,沈之言目光缓缓扫过房屋以及院子四周环境。 很意外,这房屋虽然低矮简陋,但一眼便知其干净整洁。院子屋内每一处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透露出主人的用心与细致。 这绝对不是好吃懒做的原主能干的事,那便是楚桉了。 楚桉曾真的把这里当成一个避难所。 这时,院内传出几声狗吠,很快冲出一条黄狗,冲两人摇尾巴转悠,显然是在迎接两位主人回来。 看到这只狗,沈之言眼皮忍不住一跳,楚桉说的狗应该就是这只了。 沈之言很想蹲下来,摸摸狗头,微笑对它说:跟着楚桉你很有福气。 不过他没这么干,推开堂屋木门,放下楚桉,胡乱抹了一把汗,走出屋外到院中的水缸边舀水大饮几口。 黄狗似乎很怕沈之言这个主人,见沈之言出来,便跑到另一个主人脚边,用鼻子轻嗅,然后叫两声。 似乎也发现了主人身上有伤,担心不已。 楚桉轻笑,弯腰摸了摸这里唯一关心他的狗。 两人回来已是晌午,肚子饿得直叫唤,沈之言解了渴,叉腰进来就嚷着饿了,让楚桉赶紧去烧火做饭。 朝白汗颜,心里已经忍不住给自家宿主立墓碑了,他真是把原主歹毒人设贯彻到了底。 敬业,也找死。 楚桉眉眼果然冷淡下来,很快敛下眼,小声开口:“言哥,我……我身上疼得厉害,动不了。” “能不能让我歇这么一回……” “你脸疼,关手什么事!”沈之言睥睨一眼楚桉,轻蔑一哼:“我买你来是让你伺候我的,难不成你是来当祖宗的?” 楚桉手心微微发抖。 沈之言这话实在难听,听了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早已免疫,可每回听着,还是被影响到了心绪。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4 沈之言还在不耐烦催促,楚桉只能忍痛起身,结果刚迈了几步就往沈之言前面摔下。 沈之言被扑了个满怀,满脸嫌恶迅速扶正他。 楚桉仰头,已然是疼得泪光闪烁,“我真的疼……” 沈之言看清他脸上除了血渍,还青一块紫一块的。 一张惊为天人的好脸被自己打伤成这样,恶棍沈之言也不敢直视了。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可我……” 楚桉止住眼泪,期期艾艾还想再说点什么,心虚不只一点的沈之言不耐烦挥手打断他,让他重新坐好,自己去烧火。 沈之言转身去灶屋瞬间,楚桉收起脸上表情,冷着脸一瘸一拐进里屋换衣服擦药。 强撑着伤体和沈之言周旋这么久,他已经疼得快死了。 这边,袖子挽起来的沈之言站在灶台面前,环顾四周,开始大开大干。 朝白见他这样,提醒:[你别到这会儿了就崩人设昂,原身做饭不咋地] 楚桉还没来的时候,原主都是随便凑合着过日,家里一切都一团糟,自己也邋遢得不行,厨艺还差,就勉强能吃。 就这样没心没肺过活着,直到某天原主突发奇想,想娶一个贤惠听话的婆娘回家过日子,阴差阳错把楚桉带回来后,生活秒变好了。 洗衣做饭、喂鸡喂狗、烧水扫地……这些杂活统统是楚桉来干。 家里干净整洁,也不用天天吃自己煮出来的难以下咽的饭菜,原主被坑的心情这才好受点。楚桉除了性别外,贤惠听话四字是完全沾边啊。 朝白以为沈之言要用仅有的食材做出世间美味佳肴,但他还是想多了。沈之言噼噼啪啪一阵响,仿佛整个灶房都要被他掀翻似的。 楚桉换好衣服出来,见到灶房里冒烟了,他也丝毫不打算进去帮忙,倚靠门口,冷眼看沈之言忙活。 沈之言声音从里面传来。 “呸呸!哎呦——” “这这……这怎么还着火了!” “水、水水……” 沈之言手忙脚乱打水灭火,楚桉依旧没动半分,所以沈之言捣鼓半天,最后呛着气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 此时的他满脸乌黑,头发也被烧焦了几缕,看起来十分狼狈不堪,哪里还有之前那趾高气扬模样。 见他如此狼狈,楚桉心里暗爽的同时还有几分可惜,就应该烧死他才好。 【楚桉爽感值+2】 端菜出来后,沈之言还在哀嚎他的灶房,楚桉适时上前,吓得惊呼:“言哥!没事吧?” “灶房烧了没关系,人没事就好。”楚桉满脸担忧,捧起沈之言的脸小心查看,“我看看你伤哪了……” 这人素来不喜身为男子的自己靠近他,以前的自己自然不敢在他面前乱晃,生怕惹人不高兴。 但现在,楚桉就是要恶心这个人,沈之言不痛快,他就痛快。 “走开,都说了别碰老子!”果然,沈之言啪地甩开楚桉伸上来的手。 白皙手背被拍红了,楚桉轻轻吸气,委屈地看着沈之言:“疼……” 毫不意外,就见沈之言霍地一下后退了两步,然后一阵恶寒躲开他,露出厌恶又嫌弃的表情。 他最讨厌楚桉露出这副表情,沈之言扬起拳,“闭嘴,再这样,我不让你吃饭了。” 演戏的沈之言心里轻咳:[这原主不仅直男,我看还恐男吧] [我看看啊……] 朝白翻找,很快回答:[哈哈哈,原来这货小时候抢人家鸟蛋,被几个男娃扒裤子弹蛋,遛鸟了整个村,留下了不小阴影] 沈之言挑眉:[呦,难道原主还怕楚桉趁他睡觉扒他裤子啊] 朝白笑得惊天动地。 见恶心到沈之言,楚桉见好就收,对他露出讨好一笑,自觉给他布好碗筷。 沈之言哼一声,顶着乌黑的脑袋就坐下来,这一坐感觉更饿了,大口往嘴里扒饭。 下一秒喷了出来。 这绝对不是演的,他知道自己做饭难吃,但没想到会这么难吃。 沈之言很快调整了,假装自己被饭呛到,喝了一口水,重新狠心咽下这口“猪食”。 反观楚桉这边,吃得很认真,全程没皱过眉,仿佛和沈之言吃的不是同类猪食,而且夹菜塞嘴里的速度很快。 这也不怪他,原主不仅不待见楚桉,还时常虐待他,人经常是吃一顿没下顿,每次饭煮好,原主吃完了才让楚桉上桌。 在楚桉这里,他顾不上什么美味好吃,只关心自己今天能不能吃上饭。 楚桉低头吃了几口,见对面的人盯着自己看,夹菜的动作一顿。 他该不会因为刚才的事,又不让自己吃饭吧? 昨晚就没吃上晚饭,今天一大早连水都没喝就被忽悠到山里。 楚桉心里怨气加深,抬头,笑得有点勉强,试探问:“怎么了?” 就见沈之言面无表情伸出手,不耐烦敲敲桌面。 楚桉知道沈之言意思,手心掐得生疼,心里已然凉意一片,面上还要扯出笑,等待沈之言发话。 沈之言敲完桌面,抬手往旁边一指。 “今晚吃它。” 楚桉愣了一下,下意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只土鸡。 可能是今早太急,鸡舍门没关好,它溜了出来,跑进院内了。 楚桉片刻的失神后,抬头看沈之言。 沈之言已经啪地放下筷子,语气不快道:“老子看它不顺眼好几天了,每天喂那么多,还不长肉!杀了杀了,老子今晚喝鸡汤!” 说着随便扒两口饭,沈之言就撸起袖子站起来,执意要去逮那只鸡,还打算淘几个鸡蛋出来。 原来是想吃肉啊,还好今天没怎么刁难自己。 楚桉一边吃饭,目光一边扫向正逮鸡的沈之言,虽然纳闷他的突然决定,但心情总算是好了点。 今晚可以加餐了。 * 沈之言三下除五拔完鸡毛,烧火烧到一半又发生事故,索性把剩下的丢给楚桉,自己打水去洗漱了。 从回来到现在,他都没顾得上清洗,浑身脏得让他难受。 晚上。 这回的晚饭是楚桉做出来的,沈之言终于不用吃猪食了。 而楚桉这边也挺意外,今晚居然没怎么鸡飞狗跳,相安无事吃了顿饱饭。 或许是今天的事太多,沈之言没空找他麻烦,只是口头刁难几句便没下文了。 吃过晚饭,沈之言半躺在院前的石凳上消化纳凉,问朝白:[我的楚桉小美人在干什么呢] [……上药] 沈之言说了句好,起身。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5 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楚桉正在屋内换药。 他熟练地将药涂抹在伤口上,然后布条轻轻包扎起来,动作娴熟,毕竟他这动作已经重复了无数遍。 常年遭毒打,身上伤口很多,沈之言也不会管自己,他早已学会了给自己备药。 除了脸部之外,他身上其他地方也有着或大或小的伤口。这些狰狞可怖的伤痕,昭示着曾经遭受过怎样的苦难与折磨。 楚桉强忍着疼痛,仔细地处理好脸上的伤口后,伸手脱下粗布外衫,不小心牵扯到了那里的伤势。 “嘶……”难以言喻的辣痛袭来,楚桉忍不住闷哼一声,登时又把沈之言骂上了天。 这一刻,对沈之言的愤恨再次涌上心头。现在唯一的想法是快点好起来,找机会将沈之言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砰——” 正头疼后背的伤该如何处理时,楚桉冷不防被突然踹开的木门声响吓得手抖,按到了伤口。 顿时疼得抽气,楚桉拧眉抬起眼。 粗心大条的沈之言没意识到楚桉投到他身上的眼神带有几分不善,还来回挥动空气,冷哼道:“里面都是一股怪味儿,你这破药就该丢了。” “这让我怎么睡啊!” 楚桉毫无波澜看沈之言走进来开窗通风,他今晚实在没多少精力应付沈之言。 于是,微微垂眸,顺从地点头应道:“言哥,那我出去处理。” 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等会儿!”弯腰在破旧木箱里翻找东西的沈之言突然喊住了他。 “走什么走,过来!” 见楚桉低头不动,似乎是不敢迈过来,沈之言呵一声,走近他,伸过手。 楚桉眼眸微颤,身体条件反射后退,下意识就抬起胳膊挡住脸,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反应。 见此,识海里的朝白轻轻叹气,太可怜了,原主死得不冤。 楚桉以为沈之言终于要朝他发难了,结果他视线出现了一小盒的膏药。 他头回露出一种迷茫无措的神情。 沈之言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抬起眼,茶色清浅的瞳孔倒映出面前人的身影。 “蠢货,你这脸赶紧给我处理好,看着就倒胃口。”沈之言依旧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面孔,随手把这盒药膏丢在桌上。 楚桉微微一顿,很快收回目光。 他就说这人怎么突然善心大发了,原来是觉得自己丑到他了啊。 心里不由冷笑,沈之言也不想想,自己脸上、身上的伤口是拜谁所赐。 “还有,今早的事……” 沈之言想起什么,眯眼警告楚桉,“你出去最好别乱说话,要是让我发现……” 看楚桉低眉顺眼说知道了,沈之言这才满意转身。 身后突然有轻微拉扯力,他不耐烦回头。 “那个,言哥……”楚桉对上他目光,有些畏惧,怯懦着开口,“能麻烦你帮我擦药吗?” “我后背碰不到……” 楚桉小心翼翼拉沈之言衣角,洗过的墨发垂直散落,柔化了本就漂亮的眉眼轮廓,清澈明亮的眼睛正直直看着自己,看上去真是一副好乖的模样。 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倏地怦然心动。 可楚桉面对的人是沈之言。 以为即将拥有香香软软的小娘子,结果好端端的小娘子变成了又臭又硬大男人,沈之言心里落差感那是极大。 看到楚桉这张绝美脸蛋,他又想起自己那还没到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娘子,心里的恼怒不甘更甚。 伸手扯开楚桉,气道:“你恶心谁呢?好好说话!” 楚桉抿嘴,有些受伤道:“我在好好说话啊……” 小声解释:“我就是想让言哥……” “行行行,别说了,拿药过来!”沈之言张口就打断他说话。 这回轮到楚桉愣住说不出话了,他本来是奔着恶心他的心思喊住人,也没指望沈之言会帮自己,结果弄巧成拙,他居然还真答应了! 这怎么回事…… “你杵在那干嘛,不是要擦药吗?快点,老子是要睡觉的。” 沈之言明显不耐烦的声音再度响起,楚桉没敢吱声了,调整表情,扬着笑走过去。 楚桉深吸一口气,褪下身上里衣,掀开墨发,然后慢慢转身,背对着沈之言坐下,很快,一个布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疤痕的后背展现在了沈之言的眼前。 每一道疤痕都似乎诉说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它们汇聚在一起,则构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沈之言和朝白暗自吸气。 朝白更是愤愤开口:[畜生道,畜生道!应该投入畜生道!] 系统商场出品的东西,必属精品。 楚桉自然不清楚这其中缘由,只是感觉沈之言拿出的这普通药膏,涂抹在身上还挺清凉的,分外舒服。 这人总算做了件良心事。 两人都没出声,屋内一时陷入沉默,今晚也没有响起往日的那些难听打骂刁难声,楚桉有种诡异的平静感。 身后抹药的人动作称得上轻柔,药膏涂在背上,清清凉凉的,困意袭来,楚桉有种想睡觉的感觉。 思绪纷飞间,他又忍不住想,要是沈之言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这样自己就不用这么累了。 自己想要一个平稳的生活就这么难吗? “可以了,你起来吧。”就在这时,沈之言的声音响起,终于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手真酸,这玩意儿真是麻烦……” “拿着吧,别忘了每天上药。”沈之言率先起身,打了个哈欠,把药盒递给楚桉。 楚桉伸手,刚要接过,就被出现在视线里的手吸引了目光。 拿着药盒的手指瘦削而修长,骨相与形状是节骨分明的,尽管手掌心有茧子,肤色也并非如自己这般白皙,但也正因为如此,反而有种遏人呼吸的冲突美。 这种细微的瑕疵,反而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魅力。 楚桉漂亮的茶色眼底以肉眼可见微微晃动,他心忽地被一根羽毛轻轻扫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两人之间极不平等的相处方式,导致以前的楚桉从不敢在沈之言面前晃,也一直没太认真观察这个人。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6 楚桉直到今晚才发现,这猥琐无赖,居然有双极为好看的手。发现这一点,他呼吸有些急促了,眼睛也微微发亮。 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楚桉这副容颜。 但若说实话,沈之言的容貌虽不如楚桉生得这般绝色,但也绝对称不上丑陋不堪。 他经常上山狩猎,风吹日晒之下皮肤是黝黑了些,但这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粗犷之气,再加上原本就有的几分清秀,整体看起来倒也是五官端正,相貌也是能看得过去。 只可惜,沈之言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实在让人不敢恭维,那双眼睛总闪烁着淫邪的光芒,让人浑身不自在。 这种猥琐的气质与他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大家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愣生生败了好感。 沈之言见楚桉盯着他的手发愣,觉得莫名其妙,抬手就推了他一把,“你发什么呆,回话啊!” 这一推,打断了楚桉思绪,人也立马回过神,点头接过药盒。 沈之言冷哼一声挑起眉,不痛不痒骂了几声就去睡觉了。 见此,楚桉又忍不住烦心起来,这手怎么能长在这种人身上,根本就不配。 沈之言就是用这么好看的手打自己。 不配!一点也不配! 楚桉紧紧握起拳头,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眼前的事物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他似乎又想起自己刚到这里那会儿,沈之言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肆无忌惮按着自己脖子,迫使他跪在地上学狗爬。 楚桉的眼睛微微一眨,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他突然觉得这手不能出现在沈之言身上。 应该…… 良久,楚桉嘴角向上翘起,露出了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应该把手割下来的。 “这样一来,他的手就不会弄脏了……” * 朝白在识海里惊呼:[哇呼,原来他还是个隐藏的手控啊!] 难怪剧情里,原主死后尸骨无存,但楚桉唯独留下了那一双手,挂在床头风干晾晒。 朝白想起那个画面,忍不住胆寒,原来攻略对象还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或许在此之前,对于稍微好看的手形,楚桉真的只是单纯欣赏,但把原主的怨恨投入进去后,他就滋生了邪恶的念头。 是不满,也是埋怨,总之源头来自伤害过他的人。 [好啊,鸡贼啊你,是不是故意伸到他面前引起他注意的] [讨厌讨厌,又被小白发现了呢]沈之言犯贱,一脸笑吟吟说出恶心系统的话,成功让朝白干呕起来了。 朝白叉腰气哼哼:[别得意,我劝你小心点,夜黑风高,适合杀人放火] 因为,沈之言和楚桉是睡在一个屋的。 但不同榻。 沈之言躺在矮小硬床板上,而一旁的地上,睡的却是楚桉。 一间空房,原主若想腾,也是能腾的,但他懒得给楚桉腾,也是为了报复羞辱他,所以就随手丢了破草席和一张薄被褥,随便指了自己屋内一角,说这里就是楚桉今后睡的地方。 从此,楚桉都是睡在地上,无论四季。 月光顺着微敞的窗户洒进屋内,夜深人静,外面已经没任何声响了,屋内寂静得可怕。 即便折腾了一天,身体疲倦得不行,可楚桉躺在地上就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伤口处传来如被蚂蚁啃噬般的阵阵刺痛感,更有那仿佛要钻入骨髓一般的夜晚寒冷气息,让他根本无法入眠。 又疼又冷,楚桉最终盘着腿坐起来,听到床榻上浅浅的呼吸声,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良久,楚桉起身,利索翻身爬上沈之言床上。 朝白正和沈之言互怼呢,结果就看到攻略对象爬了上来,瞬间慌了。 [他他、他他他……] 自己竟一语成谶了!楚桉真要趁着月黑风高杀人了! 而沈之言本人,对此完全没任何反应,端的是一派冷静心态。 因为他知道,楚桉单纯是被冷得睡不着,从鬼门关走一趟后,心态发生改变的他完全不想再遭罪了。 这边,楚桉盯着沈之言,心里愤愤不平,自己挨冻受冷,罪魁祸首倒是睡得如此香甜! 他也躺下,动作极轻的扯了一半被褥过来盖在身上,身体果然暖和了不少。 睡梦中的沈之言感觉有什么被踢开了,无意识嘟囔着,也动手扯了扯,又把被褥扯了回来。 刚闭眼没多久的楚桉:“……”好烦这个人。 他再次扯了扯,这回动静有点大,沈之言迷迷糊糊间竟睁开了眼,浑浑噩噩的,意识不清醒,轻哼着。 “什么啊……” 沈之言说话声有些含糊,鼻音也重,但是楚桉听清了。 他心一跳,沈之言醒来了? “言、言哥……” 楚桉硬着头皮,凑近沈之言,小声开口:“我太冷了,能上来睡一会吗?” 沈之言似乎是醒了,又似乎没醒,总之就没应过声,楚桉再试探唤了一声,沈之言动了动,无意识翻了身,把靠近的楚桉环住了个正着。 楚桉瞳孔地震。 “言哥?沈之言……” 白天累了一天,沈之言睡得很沉也很香。 迷迷糊糊间,耳边总有莫名其妙的声音扰他清梦,沈之言困得舍不得睁眼,也没发觉到有人躺在他旁边,下意识拍了拍楚桉肩膀,想让扰他清梦的声音停止吵闹。 “好吵啊……” “睡觉行不行……” 这迷蒙又带点无奈的语气,仿佛像是一阵轻柔的春风,轻轻地拂过楚桉的耳畔,令他面皮红晕染起几分。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周围一片宁静祥和,仿佛整个世界都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被迫躺在沈之言怀里的楚桉根本不敢动弹,无比僵硬地盼望沈之言再次陷入深深的梦乡之中,自己再找机会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桉却渐渐感到一股强烈的困倦感向自己席卷而来。 不知不觉间,楚桉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最终缓缓合上…… 皎洁的明月,依旧静静地挂在夜空中,洒下银辉,给这片漆黑的天地带来一丝光亮。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7 晨曦微露之际,一声高亢嘹亮的鸡鸣声响起,划破了寂静的村庄上空。 楚桉忍不住蹙眉,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一时间还有些恍惚,显然是还沉浸在梦中。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安稳、舒适地睡过觉了。 然而,正当他想要翻个身起来时,却突然感觉到手下触碰到了一种异样的触感。 柔软又有触感,与地板的硬度截然不同。 刚刚从昏睡中苏醒过来的楚桉,大脑一片混沌,他眨着迷蒙的双眼,顺着感觉下意识就轻捏了一把。 但当意识回归的那一刻,一股惊愕之情涌上心头。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幕:沈之言正闭眼缩在自己怀中睡得死沉。 昨晚是他被沈之言圈在怀里,结果睡了一晚上醒来,两人位置倒换了,竟是他抱着人睡了一宿。 而此刻,自己的手竟还无意识地放在对方的腰臀之上…… 而且,他刚才还、还揉捏了…… 楚桉瞬间面红耳赤。 又一声高昂鸡叫响起,沈之言轻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有所醒来。 楚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生怕对方会突然醒来。 不过上天还是眷顾他,沈之言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下了。 于是,暗自松气的楚桉小心翼翼地挪动手指,又迅速起身下榻,有惊无险躺回了地上。 沈之言毫无所察,也不会知道昨晚自己居然和楚桉共睡一榻。 楚桉躺了不到一会儿,沈之言就被屋外鸡叫声吵醒了。 “死鸡,吵什么吵!信不信老子把你毛拔了!” 睡眼惺忪的沈之言爬起来,和地上刚好望过来的楚桉对上了视线。 楚桉因为适才的事,还没缓过劲,现在看到沈之言,耳根子微红,眼神躲闪。 “大早上的什么表情,还不去煮饭,想饿死我啊!”沈之言颐指气使。 他穿好衣服,还一股脑把昨晚上换洗下来的脏衣物砸到楚桉怀里,让人赶紧拿去洗。 楚桉低低应下,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洗搓过程中该如何不经意间撕烂这些衣服。 * 等楚桉端饭出来,屋里院外却不见沈之言身影,指不定又去哪鬼混了。 楚桉象征性喊了几声,知道人真的出去后,他这才安心坐下来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 而不知所踪的沈之言此时就蹲村口那道蜿蜒流淌的小河岸边上,嘴里啃着从朝白手里抢来的馒头,一眨不眨盯着河面。 指示他家系统:[去,朝白,给我捞两条肥鱼上来] 顺利地换来了一次免费的电击伺候。 没办法,家里的系统不听话,只能宿主出手了。 沈之言利落挽起裤腿,然后舒展开四肢,做了几下简单的热身运动,接着下河捞鱼了。 没有技巧,全靠手速和本事。 这条河流,村里人也经常会光顾。 沈之言来的时候还没见到人,他刚下河不到一会儿,便陆陆续续有从地里劳作归来的农民和端衣裳来河边洗的妇人姑娘。 他们唠着家常往这边走来,待走近,见到河里弯腰抓鱼的人是村里那游手好闲的沈家二流子时,聊天的声音都弱了不少。 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往别岸走去,那些小姑娘走得更急更远,直跑到另一头才敢停下。 她们蹲下洗衣裳的同时,还得时不时抬头留意沈之言这边的动静,生怕下一秒抬头,人就出现在她们面前。 沈之言觉得若是四周没几个庄稼汉在的话,她们估计掉头就能立马离开这里。 沈之言:[看来我挺受欢迎的啊,都不敢打扰我捞鱼] 沈之言往岸边甩上一条小鱼的功夫,还不忘开玩笑。 朝白:[呵呵,你开心就好] 远处的几个村民路人一边干自己手中的活,一边交头接耳,沈之言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出来,他们口中议论的主角一定是自己。 原主这无赖二流子、还家有男妻这身份,能被唠一辈子。 见差不多了,沈之言爬上岸,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有人突然喊了他名字。 嬉皮笑脸的声音响起:“呦!这不沈之言嘛!” 沈之言抬头。 一个人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长得流里流气,贼眉鼠眼的,还没走近,沈之言都闻到了他身上的一股酒味。 朝白:[刘大壮,原主狐朋狗友,原主把楚桉卖出去,有他一半功劳] “壮哥!”沈之言面上表情不变,也迎了过去。 结果一个没注意,脚下踉跄,手中几条带泥的鱼不小心甩到刘大壮的脸上,有几滴泥水还甩到人嘴巴里。 “唉我——呸呸呸!” 刘大壮莫名其妙被扇了一嘴巴子,还吃了一嘴带鱼腥味的泥,脸色一变,恶心得酒都快吐了出来,立刻转身往旁边呸个不停。 “诶呦没事吧,瞧我,这地水多,我脚滑了。”沈之言连忙走过来,使劲拍背给他顺气。 “咳咳——别拍、拍了……”刘大壮被沈之言这力道拍得差点背不过气了。 沈之言停手了。 刘大壮直起身,见沈之言一脸无辜,心头涌起的那道“他娘诚心的吧”念头消下了。 不过也瞪了他一眼,“你走路小心点不成!” 而后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凑近沈之言,手比划了一下,挤眉弄眼道:“哎哎,就,那事儿成了没?换了多少?” 刘大壮说的含糊不清,也是看周围村民人挺多,怕听了去。 沈之言假装没听懂,装糊涂道:“啥事儿?” “哎呀!”刘大壮拍掌心,“你娶来那男的,男……男……” 想不到什么形容词,刘大壮脱口而出。 “你家男……娘子?” 一听,沈之言就不高兴了,黑了脸,激动跳脚:“什么娘子?什么娘子?他丫是个男的!是老子找来伺候我的!晓得不!” 这动静挺大,引得几个村民看了过来。 刘大壮咧了咧嘴,“懂懂懂……” 他当然知道沈之言什么德行,两人上回跑镇上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沈之言又使劲咒骂他娶来的男妻,接着抱怨耍走他银两的糟老头,反正翻来覆去就这几句。 刘大壮眼珠子一转,想了个歪招,说这还不简单,让沈之言学楚桉那酒鬼亲爹,转手卖出去不就得了,钱这不就回来了。 沈之言还真听了进去,第二天过来就说要这么干了。 后面刘大壮也不知道他办没办成这事了。 而今天,刘大壮路过,发现沈之言在这,想起这事,来问一嘴。 他先前听村里人说楚桉面皮妙极,姣若好女,美过啥劳子天仙,这话他可不信。 然而,那天晚上送喝醉的沈之言回去,还没进门就迎面走来一个美人,他登时就被迷了眼,勾得那叫一个心旌荡漾。 等回过神,那美人早同他道了谢,搀扶这醉鬼进屋了。 门口的刘大壮顿觉这沈之言不解风情,管他什么男什么女,长得好看不就得了。 第二天还听说这蠢货想把人卖出去,更觉得可惜了。 不过刘大壮瞧沈之言这样,知道应该是还没动手把人卖了,笑得不怀好意:“不然,给老哥耍两天再还你?” 沈之言抬眸看向他,嘴扬了一下。 刘大壮以为有戏,心一喜,依旧嬉皮笑脸地说道:“你人小,不懂,这男子啊,也是可以——” 但还未待他说完,面前的人突然握紧手中的鱼,猝不及防地,扬手照着刘大壮的面门就狠狠抽过去,还爆发出尖叫声。 “啊啊啊,恶心死了——” “老子要吐了!那可是个男的!” “老子最讨厌两男搞这啥玩意儿,你丫该不会喝花酒被染啥病了吧!咋想啊你!想不开啊!” “离老子远点,老子要活命——” 沈之言显然是被刘大壮那惊世骇俗的胡话吓到,不敢相信自己哥们喜欢上男人,被恶心到的他像个疯子,到处打人踹人。 但被打和被踹的都是近他身的刘大壮。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8 直到刘大壮被一脚踹到河里,被刺激到的沈之言似乎是这时才从发疯中清醒过来,眨眨眼,开始后退几步。 “沈……咕噜咕噜……沈之言!你咕噜咕……你发什么疯咕噜咕——” 刘大壮在水里来回扑腾,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怒气冲冲要爬上岸。 沈之言一瞧,迅速转身跑路,跑时还不忘捡起掉落的鱼带走。 一边跑还一边悲愤大喊着。 “啊啊啊啊!好恶心好恶心!我不要染病啊!爹啊救救儿子,儿子再也不敢和这种变态交朋友了!” 而身后,刘大壮已经爬起来了,对着沈之言离去的背影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沈之言!你娘的给老子——” “等着!” 喊声响彻云霄。 而见证这一幕的众人皆愕然不已。 不是,这两人怎么转头间就突然打起来了? “嘛事闹成这样?刘大壮跟他说了啥子,把人打成这样……” “你没听到啊,那沈家二流子不是说那刘大壮染病吗,还想带给他,所以……” “天呦呦!这还了得!指不定在外面干了啥事,离远点离远点……” “走走走……” 一时间,刘大壮在外面胡作非为染上令人作呕病症的传言如野火般迅速蔓延至村庄每个角落。 朝白:这是高手。 * 深藏功与名的沈之言慢悠悠拎着鱼走回家,快到门口时,进入角色,朝院内喊一嗓子,让楚桉赶紧给自己打盆水。 好一会儿,楚桉才从里屋走出来,动作看着有些慌乱,表情也显得不太自然。 沈之言不动声色观察他,暗自咂舌。 [他这表情不对劲啊,黑化楚是不是已经开始计划着谋杀我了] 朝白:[应该吧] 接着再平静补了句:[也就去灶房摸了几回柴刀,随后往屋里藏了支匕首,接着在墙缝塞了包耗子药,最后在院前埋了捆绳] 沈之言:[……]耶,要死了。 楚桉从屋内走出来,目光落在沈之言身上。 见几个时辰前出去的人此刻一身泥,仿佛是从泥潭里打滚出来一般,他心生几分愠怒。 要知道,最后还得是由他自己来清洗那身脏兮兮的衣物! 然而,当视线慢慢下移,看到这人手中拎着的几条大小各异的鱼儿时,一时间有些惊讶,不悦的情绪也降了不少。 所以沈之言不是去哪鬼混,而是去村口河边抓鱼了? 楚桉冷哼,今日倒是难得。 “愣着干什么,耳聋啊?赶紧给老子打水去!” “对了!顺便把这几条鱼处理掉,再去村头打壶酒来,这鱼今晚就当下酒菜了。” “知道了,言哥。”楚桉应下。 沈之言把鱼提起来掂了掂重量,又颇为得意道:“哼!老子果然厉害,那帮人愣是一条抓不到,都是蠢货。” 这几天的沈之言还挺老实的,也没找自己茬,楚桉也乐得说几句好听的话,万一高兴了,自己今晚还能吃顿好的。 所以楚桉附和着露了笑,连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直教沈之言心情大好。 楚桉一通话下来,引得沈之言眉宇间满是愉悦之态,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满足。 傲气点头,高兴的很。 他倒没想到这一向性子木讷、沉默寡言的楚桉居然这么会来事。 连那张平日令他心生厌恶的白皙俏脸此刻看着也顺眼了不少。 沈之言一脸满意看向楚桉。 站在他面前的人微仰着头,眉眼清隽,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映着自己的影子,神情专注,夸自己时的语气十分认真,搭着他的脸,一副乖巧濡慕的样子。 被夸得很受用的沈之言下意识就上手轻拍了楚桉的脸。 哼道:“难得啊,养你小子这么久,终于有点用了,还以为你是根木头呢。” 沈之言突然来的动作以及难得的好语气,霎时就让楚桉呆滞起来,愣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 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举动,沈之言也没这么和自己说过话。 沈之言的手沾泥,收回时,楚桉干净的脸蛋瞬间被弄花了,顶着呆滞的表情,人看着有点傻。 沈之言发出类似嘲笑的笑声。 在沈之言眼中,他顶多就是心情好时把楚桉当成猫狗逗逗罢了,可在楚桉这里,却引起不小的波澜。 这乌龙沈之言可不知道,今天的他心情还可以,离开前开口道:“看你顺眼了不少,今晚赏你上桌吃饭,记得去给我打水过来。” 沈之言把鱼塞给楚桉后,哼上着不知名小曲往里走了。 鱼到了楚桉手中,他提着鱼站在原地,紧盯着沈之言离去的背影。 原来他能好好说话啊…… 楚桉眼睫垂颤着,眼眸划过了一丝犹豫。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9 沈之言已经进堂屋了,楚桉还站在原地,心里似乎有不小的纠结。 他就像一片风中的叶子,脆弱而无助,任何一点温暖都能让他摇摇欲坠。 他太需要那种被重视、被爱的感觉了,以至于他常常会因为别人的一点点好而吃尽了苦头。 朝白摇头:[黑化了都还那么心软,这倒霉孩子] [楚桉还是黑化得不够彻底,要我说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原主开瓢了再说,再剁吧剁吧了给下锅油炸] 然后咧嘴一笑:[你说是吧,04演绎者] 现如今是原主的沈之言:??? 真怕朝白哪天背着自己给楚桉托梦。 他们的友谊就是这么经不起考验。 楚桉烧好水端来给沈之言后,就去地里摘菜了,顺便把沈之言要的酒也打回来。 沈之言净好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出来后,此时就出现在房间里,搜搜找找。 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楚桉藏起来的凶器。 床底堆有杂物,匕首就被楚桉藏在一堆杂物底下,他算准了原主不喜打理家务的性子,自然也不会发现这东西。 沈之言瞧瞧这玩意儿,弯腰又放回去了。 楚桉睡在地上,半夜一摸出来就能爬床了结自己的命。 说起来,他现在躺着的这个床,正对着的梁顶上方,就是剧情里日后被用来悬挂断手的地方。 朝白仿佛能看到未来那血腥恐怖的画面就在眼前展开,所以好心出声让他家宿主今晚去树上睡一觉,躲过一劫。 这个提议还不如不提,损死了。 沈之言懊恼朝白跟着自己后怎么越来越贱的同时,也在思考该如何平安度过今晚。 朝白眨眨眼:[除了让两只眼睛轮流守岗外,你还能想到别的办法?] 沈之言笑笑,[你只需要知道……] [今晚会是个平安夜] 残阳如血,夜幕渐浓,仿佛一层轻纱笼罩大地,余晖映照下,辛勤劳作了一天的村民们扛着农具,也踏上了归途。 楚桉也开始准备今晚的晚饭了。 他不知道沈之言抽什么疯,非要进来掺和一脚,一把夺了他手中的锅铲,说什么自己做得不合他胃口,于是把刚下锅的鱼来回翻面。 沈之言不懂厨艺瞎捣乱,端配菜进来的楚桉眼睁睁看着他把原本还完好的一整条鱼都快拍碎了。 嘴角狠抽,硬着头皮上前,好说歹说才把人哄出去。 沈之言用鼻子哼出了几个字,见锅里的鱼快面目全非了,自觉丢了脸面,找面子般直言道这锅不行。 然后恶声恶气让楚桉处理好,悻悻扔下鱼出门,结果转头被狗绊住了脚,差点扑地。 狗汪叫两声,猛地就往前跑,沈之言气咻咻抄起鞋就追过去。 沈之言毫不意外又和狗对上了。 楚桉低头看锅里被沈之言戳得外形难看的鱼,再遥望他骂骂咧咧满院子追乱蹿的狗,下意识就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后知后觉自己在干什么,一怔,瞬间敛了表情,又变得平静冷淡起来。 萤火虫点缀着夜晚,夜色中时不时绕过几阵虫吟鸟叫。 锅铲碰撞的声音和院子外的叫喊声交织起来,还是让楚桉恍惚有种氛围平淡和谐的错觉。 * 残阳彻底被夜幕吞噬殆尽,小小灶房顶上,几缕炊烟正袅袅升起,和夜色缠绕消散在空中。 今晚,沈之言饮酒了。 许是楚桉做的饭菜过于丰盛好吃,沈之言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快把一壶酒都灌了下去。 饭罢,楚桉收拾好碗筷自灶房出来,见饭桌旁的沈之言仍保持先前坐姿,未有变化,心中暗自忖度,于是走上前去,轻声试探叫了他名字。 “言哥?” 对方循声看过来,望自己的瞳孔略显涣散,神情呆滞,毫无平常清醒时的模样。 举着见底的杯,喃喃:“我还要喝……” 果然是醉了。 沈之言喝醉醒来是从不记事儿的,所以楚桉也懒得装了。 先前佯装出的柔和神色骤然消失,冷眼斜视他一眼,手中的抹布“啪”地拍在桌上。 语气冷淡,亦不再掩饰,“手拿开,我要擦桌子了。” 沈之言手仍举着,一直喊着要喝酒。 “楚桉楚桉,快给我倒酒……酒……” “没了。” “不行不行!我要喝酒!” 楚桉没理会沈之言,推开他的手,迅速收拾好桌面,顺便拿来笤帚打扫地面,再拿木盆去舀水缸里的水开始洗碗。 这过程沈之言就一直跟他身后,总叫唤着他名字,吵着要喝酒。 “楚桉,我要喝,我还要喝!” “别来烦我!” “楚桉楚桉……” “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楚桉……” 本来干活就烦,还总有个讨厌的家伙不知死活地把脸凑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别烦我啊。” 楚桉忍无可忍,终于洗完了最后一只碗,手上是残留的水珠,猛地抬起手,用力一挥,将那水滴径直朝眼前这个醉鬼甩去。 毫无防备之下,沈之言结结实实地被这几颗水珠击中,满脸都是水痕。 沈之言还傻傻摸脸,摸到一片湿润,拿手下来,咦了一声,惊喜喊着句“酒!”。 张口就要咬上沾了水的手指。 楚桉:“……” “别咬。”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沈之言要塞进嘴里的手。 沈之言被扯得差点站不稳,有些怏怏不快:“哦……” 楚桉暗骂一声蠢,正欲叫人滚去屋里时,低头一瞬,才发觉自己还握着他的手。 因沈之言刚才擦了下脸上的水珠,手心尚有湿漉,自己恰巧攥住,二人掌心皆湿润了。 骨感漂亮的手再次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被捏个正着。 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楚桉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视线死死地黏在了沈之言的手上。 沈之言打了个哈欠,嘟囔着就想抽出来。 鬼使神差的,楚桉按住了他想挣脱的动作,抬起来,不自禁就轻抚了上去,翻来覆去的用指腹轻捏沈之言指尖。 沈之言指尖有薄茧,楚桉触碰时有粗糙的摩擦感。 “楚桉楚桉,有点疼啊。”楚桉捏时完全不收力,被捏得有点疼的沈之言叫出了声。 “疼啊疼啊……” 见面前的人完全不理他,也不给自己拿酒,沈之言有点生气,“我要睡觉,楚桉楚桉……” “我要睡觉了!” 沈之言脱口而出:“信不信我打你了!” 楚桉蓦地抬眸,目光森然,似有煞气。 都喝得意识不清醒了竟还是改不掉他那副平日里张狂的坏德行。 难不成真就觉得动手殴打自己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了? 俊俏青年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眸里烈火迸溅,激荡着莫名的恨意和不满。 手扣住沈之言的腕骨,发狠了用力掐他手背上的肉,沈之言吃疼要打过去,就被楚桉一脚蹬在了地上。 “痛痛痛!” 沈之言趴在地上,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抬起被楚桉掐疼的手。 “你怎么掐我啊,楚桉……” 楚桉睨了他一眼,学沈之言冷声斥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用沈之言的话反过来攻击他,这一下子,沈之言彻底开了闸,抹了眼泪,哭出了声。 楚桉:“……”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10 楚桉冷眼看他趴在地上嚎了好一会儿。 醉酒的沈之言虽然也挺闹腾,但比平日的他看起来好说话多了。 他只是稍微哄几句,人便安静下来了,慢吞吞站起来进屋睡觉了。 楚桉跟在身后,见他不脱外衣就要爬上去,忍了忍还是上去帮他脱了下来。 沈之言这会也困了,开开心心就钻进被窝里。 楚桉可不想晚上受冻,看沈之言躺下,想了想,顺手就提起榻旁的另一张被褥,想拿下来。 结果没拉动,因为被沈之言一整个抱住了。 沈之言显然还在生气:“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了!而且,我想起来了,你是我买回来的,这个家我说了算!” “我说了算!” 楚桉唇线紧抿,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沈之言,许久才压低声音说道:“我借你的,明日便还,也不成吗?” 沈之言把脸别过一边,十分傲气:“不,可,以。” 果然啊,即便是醉了,骨子里带的恶劣还是改不掉。 楚桉神色冷漠,松了手,把烛火吹灭,屋内瞬间黑暗。 空气中飘荡出一个“好”字。 可楚桉没躺在自己打的地铺,反而走近床榻旁,宛如幽魂般的站立了许久。 他站的地方,下面就有他藏起来的匕首。 弯腰,一伸,一拿,一划。 沈之言完美逝世。 朝白在脑海里比当事人沈之言还急,严阵以待,已经帮他规划好了逃跑路线。 这边的醉鬼得意洋洋把被褥收回,这回是安心闭眼睡觉了。 结果没到一会儿,黑暗中,有人突然摸黑爬了上来,被子还被扯了过去。 沈之言大惊,刚要踹下人,耳边就幽幽响起了声音。 “对啊言哥,我可是你买来的,我要是冻死了,就没人能伺候你了。” “一想到以后言哥要自己烧火做饭,自己洗衣扫地,我就心疼得紧。” 楚桉面无表情说着心疼的话。 尚未清醒的沈之言可真好骗,下意识就跟着点头,觉得楚桉说得在理,神色很快有了松动,挨着楚桉就重新躺下了。 “我能上来睡吗?” “能!” “把被子分我一半。” “好!” 楚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今晚又不用睡那冰凉的地板了。 不过……明明今晚是个值得动手的好机会,可为何自己没动手。 楚桉微阖眼帘,他自己也不清楚。 难道是沈之言这几日来难得的安分?亦或是他今日白天里的一句话一个举动? 楚桉自嘲一笑,自己还真是宽宏大量啊。 盯着眼前的黑暗,楚桉仿佛要透过这无尽的黑暗看到什么,他的心中翻涌起各种复杂的情绪。 有困惑,有唾弃,有麻木,有迷茫。 也有一丝隐晦的渺茫的……期待。 没事的,没事的…… 只要这个人不再…… 不再…… 不再什么,楚桉没想好,他眼皮渐渐沉重,连带着那个未成形的念头也一同坠入梦乡中了。 良久,一只手伸过来,带着些许温热,轻轻握住了熟睡青年的手。 楚桉感觉自己疲惫的身体迈向一个温暖的梦乡,他不可自拔地沉溺其中。 恍惚间,有人对他说了句。 “好梦。” ………… 楚桉本想故技重施,像上次那晚早早醒来,趁沈之言醒来前悄无声息下床重回自己地铺上。 谁料,一觉醒来,他都快吓死了。 楚桉一睁眼,冷不丁地就迎上了沈之言震惊、迷茫的眼神。 这回沈之言怎么醒得比自己还快!? 而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床上莫名其妙躺着一个大活人的沈之言吓得一个哆嗦,整个人差点弹跳起来。 妈的家里闹鬼了! “楚……楚桉!” 看清是楚桉时,沈之言蓦地睁大眼睛,失声大吼。 “你?你怎么在老子床上?!” 大吼的同时,沈之言脚已经踹了出去。 电光石火之间,楚桉侧身躲过了沈之言那一脚。 “你丫的还敢躲!才几天就敢骑到我头上了?”沈之言怒目圆瞪,见楚桉还敢躲,更加气了。 楚桉视线落在正怒气十足瞪向他的人,瞬间有了主意。 满脸惊慌失措地看着沈之言,嘴角下撇,语气顿时满是委屈,声音发了抖:“言、言哥!可分明是、是……” “是什么是!” 楚桉闭眼,难堪回答:“是你强搂着把我拉上榻的啊,你怎么能不记得了……” “什、什么!?”沈之言瞬间呆住。 楚桉眼睛不住地在沈之言身上来回扫视着,嘴唇几度颤抖,眼眸开始有了水光。 低头支支吾吾道:“言哥昨晚喝醉了,非缠着说我是你娘子,是你买来的,理应伺候你,逼着让我同你入睡,这我哪敢啊!结果、结果你……” 楚桉抬头迅速瞄了一眼沈之言,佯装害怕,泫然欲泣道:“结果言哥你就哭闹着趴在地上打滚,还动手掐自己手心,就逼着想让我……” 楚桉像是羞得说不下去了,使劲抹了脸,泪水绕了几圈,终于是兜不住了,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脸上也霎时间布满了泪痕。 “我不依你就闹,依了你,就知你一觉醒来会打我辱我!” “那、那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受着……” 湿漉漉的眼睛,红彤彤的鼻尖,咬到泛白的唇瓣,看着好不可怜。 活像一个被夺了清白还无处诉冤的良家小姑娘。 沈之言自然也看到自己手背的一处红痕,还有木箱上昨晚穿的外套,那布料沾了许多灰,一眼便知。 五雷轰顶,错愕震惊瞬间袭遍沈之言全身。 楚桉低头假装掩面而泣,还在疑惑沈之言怎么没反应,结果就听到沈之言惊恐尖叫一声。 抬头一看,对方大惊失色,连生气都顾不上了,忙不迭连滚带爬从床上爬起来,慌不择路地撞开房门跑了出去。 楚桉眨眨眼。 反应这么大啊……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11 楚桉转头,视线无意识地追随到门口,打量着那个仓皇逃跑的背影,若有所思。 重重闭了一下眼,沈之言适才震惊惶恐的表情在他心中不断回溯,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对方如此慌乱。 睁开眼,楚桉眼珠子微微一转,原来沈之言竟如此厌恶男人之间的这档子事啊。 那脸白得仿佛是撞见鬼般,连鞋都没来得及套上。 他好像知道该从哪个地方入手恶心这人了…… 楚桉浅浅笑着,起身下来,脚步轻快走出屋外。 他可以暂留沈之言这条命,但这个人,他恶心定了。 【楚桉爽感值+10】 沈之言没跑去哪,反而是跑进灶房,把所有酒壶相关的全关进柜里上了锁。 昨晚的事愣是没想起几分,但也并不妨碍他发誓今后绝不再碰酒。 转身走出来,就见楚桉手背抹着眼泪,空出的手正提着自己的鞋,神情怯懦站在外面。 看到自己,便哆哆嗦嗦地往后挪了几步。 “言哥,你鞋……”语气还带着些哽咽。 沈之言一看他这凄凄切切的死表情,就一阵牙疼,倏地眉梢上扬,语气阴沉:“给我喊魂啊,站直点!” 楚桉懵了一下,还是听话点头,把鞋递过去。 沈之言穿好鞋,接着命令道:“昨晚的事最好给我全忘了。” “我们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更没对你说过任何话!” 楚桉眼里略过一丝迷茫,鼓起勇气,耿直道:“可昨晚你说我是你娘子,还说心悦我,所以才让……” 沈之言瞬间炸了毛,“可放屁吧!老子会喜欢男人?” “就你?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所、所以……”楚桉眼里的迷茫被绝望替代,一脸的受打击模样,“所以你骗我啊……” 沈之言已经快气死了,凶神恶煞走过来,扬手欲打过去。 谁料楚桉闷头就扑进他怀里,沈之言懵了一瞬,脑子第一反应是这个楚桉是活腻了吧! 第二反应是伸手把趴在他身上的人拉下来。 根本拉不下来,楚桉双手双脚紧紧环住他,还大声哭起来,凄凉不已。 “言哥,你昨晚说过不打我的!你还答应了要同我好好过日子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反了天了,你快放开老子!”沈之言被雷到了,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不!你会打我!” 沈之言都快被气笑了,这个楚桉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就醉酒时的胡话他也敢信。 沈之言:“放开我,楚桉!你小子要上天啊,老子要把你杀——嗷!!” 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沈之言低头一看,只见楚桉正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臂。 还没等沈之言发飙,楚桉突然就松开手,眼里满是伤心欲绝,朝他一吼:“我跳河死了算了,不用你亲自动手!” 说完就冲出去,跑向院外。 沈之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疯了吧…… 可楚桉放狠话前那狰狞的面容,还是让沈之言心中涌起一丝恐惧。 他可不想出人命,这会儿村口的河边人可多了,出了人命,报起官来他麻烦就大了。 “我草……回来!”沈之言连忙跑上去。 “楚桉!” 疯了疯了,一觉醒来,窝囊受气包变成不要命的疯子了。 沈之言觉得荒谬极了,可他还得把人追回来。 沈之言只庆幸自己天天进山打猎,体力比一般人好,所以在楚桉跑到一个路口时逮着了人。 沈之言已经吓得后背冷汗直冒了,这家伙来真的! 跑过这个路口,可随时能碰着下地劳作的村民。 楚桉被追上来的沈之言压在地上,还挣扎着要爬起来。 “放开放开我!让我去死吧!我每天受冻挨饿,还要担心被卖!我死了算了呜呜呜,我要去死!” “你丫的……” 沈之言刚吼半句,楚桉减弱的哭声突然就加大了,还梗着脖子大喊大叫:“我要去跳河!我要去跳河!!” “放开我!我死了就不用伺候你了!你以后每天回来就吃冷饭吧!” “我要跳河!!!” 楚桉哭爹喊娘泪水涟涟,声音很大,生怕引不来人似的。 沈之言抬手要捂住他嘴巴,楚桉就发了疯对他拳打脚踢,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沈之言差点都拉不住人。 [工伤工伤,需要小白安慰!] [电击治疗……] 朝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禁言了。 朝白叹气,朝白心累。 “小声点!”沈之言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液,心里又是惊怒,又是焦急。 妈的,这动静迟早会引来人! “嘘……别喊!!安静!”沈之言有些慌了。 可楚桉不仅不安静,还伸手摸地上的石块,发了狠道:“好,不让我跳河,我就自己想办法死!我就惨死在路口,让路过的村民报官,你麻烦大了,沈之言!!” 说着就悲愤举起石块砸向自己的脑袋。 沈之言被楚桉这癫狂的举动吓坏了,连忙抢过来,这下是彻底慌了。 “那个!对对对!我、我答应你了!以后绝不打你了!昨晚的话也算数!绝对算数!” 一会儿,楚桉哭声渐停,挣扎力度也减弱了不少。 他抬起头,半信半疑道:“真、真的吗?” “对!真的。” “那……那你昨晚说的以后不再打我这话也算数吗?” 沈之言咬碎了牙,面上还得憋着气点头。 “让我睡床,我不想打地铺了,可以吗?” 沈之言不敢发作,暗自决定先忍忍,日后找机会把人捆起来狠揍一顿。 勉勉强强压下火气,缓和了表情,扯出笑。 从唇缝里,阴森森地挤出来几个字:“当然……可,以,了。” 楚桉瞄了一眼沈之言,小心翼翼再道:“可我也不想每天饿肚子……” 沈之言:“……给你吃饭。” “太好了!” “言哥,你对我真好!”楚桉终于破涕为笑,抬手就搂住沈之言脖子,扑进了他怀里。 沈之言差点被这力道扯到地上,下意识托住他背,他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没想在这里把楚桉掐死。 一手搭在楚桉手臂上,一手托着背,就这样半搂半扯把人拉起来。 “你先松……” “哞~哞~”牛叫声自后方不远处响起。 沈之言转过身。 几个扛农具的庄稼汉赶着一头黄牛从后面路口出现,后面还跟着两个吃糖葫芦的小孩。 “……” 沈之言和几个庄稼汉面面相觑。 小孩见到前面抱在一起的两人,都顾不上吃了,害羞得捂起了眼睛。 楚桉暗自发笑,心生一计。 沈之言脸皮一向很厚,凶名在外,瞪了他们几眼,正打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拉着楚桉赶紧离开这里。 结果一直没动静的楚桉突然推开他,漂亮的眼睛里被赧色晕染,面若桃李,揪着衣角微微低下头,小声开口,“我、我都说了别在这里……” 声音虽小,但却带着一丝嗔怪之意。 偏偏楚桉话还留一半,毫无威慑力瞪了眼沈之言,面色通红就跑开了。 徒留气得咬牙切齿的沈之言站在原处,接受几个庄稼汉时不时的目光洗礼。 老实朴素了半辈子的几个村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迅速走远了。 但相信,沈之言和他家那小男妻青天白日在路口搂搂抱抱的消息很快便会传遍整个村落。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12 沈之言满心怒火地回到家中,他心中憋着一口气,想着回去收拾人。 一进屋便见楚桉将地上的薄席被子一一折叠收拾起来。不仅如此,还特意从角落里拿出一床厚厚的被褥,铺在了床板上。 这、这这这分明是真打算顺着杆子,想上自己床睡觉! “你……!”沈之言张口就想呵斥,就见楚桉转过头,手里不知何时捏着把匕首。 偏偏还一副泪眼婆娑的委屈模样,轻声唤他:“言哥……” 沈之言头皮发紧,看得后背直冒冷气。 以楚桉现如今这个疯劲,可还真能做出自己往自己脖子上来一刀的行为。 沈之言嘴唇一张一合,狠话最终咽下,不吭一声,扭头退出了屋。 楚桉收回目光,微微勾笑,转身继续心安理得整理自己的东西。 【楚桉爽感值+12】 憋屈走出来的沈之言站在外面狠狠跺脚,心里怒骂:等着!迟早要让这翻了天的楚桉看看谁才是家里的主人! 本来沈之言想的是大耍威风,唬住楚桉,但自这天后,楚桉这个窝囊废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自己稍稍动点教训的念头,他便一言不合要寻死觅活。 闹大了便哭喊着要跑到衙门口前把自己吊死。 楚桉真能做出来,自己只是某天半夜把人踹下床,第二天醒来就见人抹着眼泪,手拿着绳子往外走。 这可倒好,沈之言唬不住楚桉,还反过来被楚桉吓唬拿捏得不敢再动半分。 这之后,沈之言只能安慰自己,不就是分一半床给他躺、分一点饭给他吃,他认了!反正饭还是这小子做,地还是他扫,衣还是他洗。 总之,家里的活还是楚桉干,他且忍上那么几天。 可即便如此,嚣张了二十多年的二流子沈之言怎么想心里都还是不得劲极了。 * 今晚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屋外雨声哗啦。这天气凉意十足,外面的寒气一个劲儿直往里头钻,也只有躺在床上才暖和几分。 黑夜和雨水将寒冷加剧,黑灯瞎火的屋子里,沈之言躺在床上,寻思着这鬼天气可能会把他前些日子在山上设下的捕猎陷阱冲毁,打算过几天往山里走一趟。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被褥下窸窸窣窣的动静实在惹得沈之言头大。 他没再忍让,把手从旁边人的掌心里抽回来,不虞道:“你不好好睡觉,老捂着我手做甚!” 黑暗中,沈之言辨不清楚桉表情,不过也能想到,这人被自己呵斥后,定是又是那副塌了天的委屈神情。 果不其然,楚桉期期艾艾的声音响起:“言哥,我手冷……” 说着手还伸到沈之言侧脸处蹭了蹭,让他感受一下。 冰凉的触感如同一股寒流,迅速穿透了沈之言脸上的肌肤。 不仅是冷,同时还有楚桉突然的触碰,让沈之言这几天的火气瞬间被点燃。 晚上总是能激起沈之言内心的郁气,他下意识地用力一挥,拍掉这令人生厌的触碰。 \"啪——\"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打破了黑暗中的寂静,其回荡在整个空间里,久久不散。 声响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饶是打骂惯了楚桉,从不觉得有什么的沈之言都愣了愣,手指不受控制蜷缩起来。 旁边的人一言不发,沉默的气氛在黑暗中扩大,沈之言怀疑他要开始哭了。 张了张嘴:“我……” 不出他所料,楚桉抽泣声由小变大,渐渐地停不住了,变成了嚎啕大哭。 沈之言已经麻木了:“不许哭!” 如之前那般,沈之言一说话,楚桉便哭得更大声。 “……”沈之言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他明早天一亮又要跑出去。 内心已毫无波澜了,困意褪去,沈之言歇了想骂人的心思,摸黑伸过手晃人。 楚桉如刺猬般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抖,沈之言手伸过来,他就甩开。 一副拒绝再交流的模样。 重复了几次,沈之言暗骂几声,终于服了软,思忖三秒,手钻进被子里握紧楚桉的手。 “手冷,你早说嘛,来来来,给你捂暖。” 硬的不行,来软的这小子就消停了。 “言哥,你对我真好……”楚桉边哭边攥住递过来的手,身体还往沈之言这边挤了挤。 两具身体紧挨着,沈之言一个激灵,脚下意识就伸过去。 伸到一半,耳边响起楚桉带着哭腔的质问声。 “言哥,你是不是又想踹我了……” “……”沈之言悻悻收起来,“没呢,我脚抽筋了,活动一下。” 沈之言恨啊,自己变得如此憋屈,以前多威风啊,打骂呼来喝去毫无顾忌,可现在还得哄人! 耻辱! “现在能不能安心躺下了?”沈之言压低声音哼道,瞥了眼旁边的人。 他自己都没发觉,脾气相较从前都收敛了不少。 楚桉乖巧的点点头,翻手抚上沈之言的手背,沿着指节上下摸索。 较之于沈之言,楚桉的手相对较软,肌肤细腻。 楚桉动作轻柔,手还凉滑,像是在给沈之言按摩助眠,沈之言除了觉得微凉舒服外,便再无其他心思。 所以也任由他动作了。 “言哥,你手真好看……” “嗯嗯嗯……好看好看……”困意卷席而来的沈之言胡乱点头,眼皮沉阖,放松身心任由思维坠入梦境。 也自然没听到空气中飘荡的一道轻声呢喃。 “和你不相搭啊……” 飘渺,就像幻觉。 楚桉把玩沈之言的手,静静听着身旁的人呼吸声逐渐变得安稳舒缓。 心道,睡着了。 少顷,楚桉撑腰附身凑近,两人距离一瞬间拉近,沈之言整个人都被他拢在了阴影之下。 若是沈之言此时睁开眼,就能看到楚桉神色清冷平淡,脸上没有泪痕,也丝毫看不出任何委屈神情。 这哪是一副刚委屈哭泣的模样。 楚桉眉眼精致中透着淡淡的清冷,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带着审视的目光,寸寸掠过躺着人的睡颜。 如今细看,沈之言眉眼之间的气质,已然有了十分明显的改变,少了先前的猥琐和粗鄙,面庞竟也生生带出了几分清秀柔和。 楚桉就着这个姿势看了沈之言许久,终是一言不发。 手却悄然伸进枕下,摸到一样冰凉的东西,就如同他手的温度。 那张脸宁静而安详,心安理得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并不知道旁边的人此刻内心有多大的纠结。 而纠结的对象便是他。 楚桉觉得自己是疯了,竟想就这样算了。明明被伤害得那么深,却还是想给这个人一次机会。 握到手中的匕首又推了回去。 楚桉抬起沈之言的手指,放至唇边。 薄唇微凉,印在了睡着的人指尖上,一触即分。 许久之后,才哑声说了一句:“最后一次……” “你若对我不好,我便夺走你的手了。”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13 今早一起来,沈之言准备去查看他前些日子设下的陷阱里是否捕到了猎物,打了点水放壶内就带上楚桉出发了。 而楚桉一听进山,眉尖微蹙,他想起之前某些不好的回忆。 “快点跟上!” 院外,走在前面的人回头,见楚桉还杵在身后,大喊:“把水带上!” 楚桉目光往前面那人一瞥,片刻,才依言把水壶挂腰上,跟了上去。 朝白冒泡:[你成功让他回忆起了某些不太美好的往事] 沈之言呵呵:[你现在应该关心我,他天天晚上摸刀想抹我脖,我说什么了吗] 朝白嘀咕:怎么看你每晚都睡得挺香的。 陷阱分布的地方有好几处,两人进入山林,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来到第一处,很幸运,捉到了一只掉落进去的野兔。 “还挺肥,今晚可以吃烤兔子了!” 沈之言高兴地拎起半死不活的野兔,随手就丢给身后的楚桉,让他提着。 楚桉放在背篓里,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想来沈之言喊上自己,应该就是如往常一样让自己来当苦力提东西的。 时间一晃快到晌午了。 嘴里叼着根草的沈之言正爬到高处的一块大石头上,手抬至额前往远处眺望。 “我去看看那边,还有一两处。” 辨好路后拍拍手就从高处一跃而下,落地时站不稳,踉跄几步。 一只手伸过来及时扶住他。 “言哥,小心点,这样危险。”跟在身后的楚桉一脸担心走上来。 “多大点事,大惊小怪的!”沈之言满不在乎,推开楚桉,语气有些不耐烦。 “这山路不好走,你背篓东西太多了,就在此地候着吧。” 被沈之言推开,楚桉笑容减淡了几分,低着头,“我想跟着言哥……” 沈之言扭头,觉得楚桉莫名其妙,以前也经常跟着自己进山打猎,自己让他在哪待着,他也都会老实等着。 “多大个人了还跟,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孩吗?这山里你又不是没来过,怕什么!” 虽然这几天对楚桉的态度好转了不少,但语气依旧没好到哪里去。 沈之言不由分说指了一处荫凉的地方,让楚桉去那里等着自己。 随后看了眼天空,摇头,“这都快晌午了,别拖我后腿啊,老实待着。” 便往前走。 “言哥!” 身后的人突然拉住他衣袖,沈之言回头。 楚桉坐着,手里攥着沈之言衣角,仰头,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最后,对沈之言温柔的笑笑,轻声道。 “言哥,我听话,你记得回来找我啊。” 沈之言嘟囔着拉回自己的衣角,头也不回往前走,很快消失在楚桉视线中。 楚桉站起来,往前走几步,直到看不到人,才收回目光,站在原地很久。 眼睫垂颤着。 沈之言,你别再骗我了,我受不了…… 眸内划过一丝不安,又很快镇定下来。 不会的,沈之言只是和往常一样,让自己找个地方安静待着等他。 一棵适合乘凉的大树下,有个人守着一个大背篓,安安静静靠坐在石头旁等人。 山里的另一头,沈之言蹲坐在倒在路边的大树干上,朝前面举着弓箭的朝白拍手叫好。 “好好好!” “帅气!” “哎呦呦,我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统,佩服佩服!你真是我偶像啊!” 朝白手里举着弓箭,脚边是一只刚咽气没多久的野鸡,被沈之言夸得一脸傲娇。 那是,也不看看他是谁。 沈之言手里拎着被朝白射杀的几只小猎物走过来,竖起大拇指。 “偶像啊偶像,这鸡太瘦了,要是再来几只野兔那就更好不过了,正好给我展示你的百步穿杨法,你说对不对?” 臭屁得很的朝白刚想拍拍胸脯答应,一转头就见沈之言撩起衣袍正悠哉往树上一躺,脑子突然就转了一下。 心里很不确定的想。 他丫的支开楚桉,该不会是打算奴役自己吧。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形成圈圈点点悠悠洒在楚桉身上,形成了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投下来的温暖阳光并没有驱散他内心的阴霾,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诉说着内心的不安与忐忑。 楚桉手指无意识的捏紧背篓,第六次抬头往前看,试图透过那些挡住视线的树木,看到一抹衣角出现在他面前。 地上已经飘落了很多枯叶,楚桉心乱如麻,纷繁复杂的思绪让他无所适从。 “过午时了,怎么还不回来……”楚桉抬头,呢喃着。 “又骗我。” 楚桉站起来,离开原处,沿沈之言先前离开的方向往前走。 沈之言,你又丢下我…… 楚桉漫无目的穿梭在山林中,他不知道沈之言去哪了,只顾着埋头往前走。 随着时间流逝,楚桉脸上的汗越流越多,手脚却变得冰凉,他隐隐感觉到沈之言不要他了。 是不是自己这几日太过分了,引得沈之言厌烦了,所以…… 所以沈之言又骗他进山里,铁了心让他自生自灭。 “嗷呜——” 一声狼嚎从远处森林上空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楚桉瞬间惨白着脸,下意识就迈脚往前跑,结果被一根木藤绊倒,身体失去平衡,顺着陡峭的矮坡一路翻滚而下。 他感觉自己身体失控,不断地撞击着地面和周围的物体。每一次碰撞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最终,楚桉翻滚进了一处土坑里。 这里曾是被猎户遗弃了的用来捕猎的陷阱,里面杂草长得异常茂盛,还有昨晚下雨过后留下的浑浊积水。 楚桉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试图挣扎着爬起来,但身上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脸上又热又烫,抬手一摸,摸到了血。 低头一看,手掌心都被锐利的杂草划破,鲜血正从伤口中缓缓流出。 眼眶逐渐湿润,不知是因为痛还是难过无措。 楚桉低低叫了一声沈之言名字,捂住眼睛,遮住了眼底的脆弱。 待在这个坑底,楚桉手抖得厉害,两腿发软,蜷缩在角落,上面的泥掉落,砸在他头上。 精神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天,自己躺在沈之言挖好的坑里,身上的泥土开始变多变重。 土没过他的手、脖颈、鼻子…… 让楚桉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恐惧和无助。 “沈……之言——” “沈之言——” “救救我……救我……” 他身上好疼,谁来救他……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楚桉趴在地上,眼里的绝望和委屈溢出来。 沈之言,你真讨厌,为什么要丢下我。 明明我都心软放过你了,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14 忽悠免费劳动力为自己打工,沈之言表示很得意,并心满意足提着一众战利品回去了。 返程的路上,识海中全是朝白的严厉批评与控诉声。 他迟钝的大脑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也意识到自己被04诓骗了。 “04,好啊!原来你真是在利用我,你太恶毒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道歉道歉道歉!” 沈之言看花看草就是不搭理他。 朝白:“啊啊啊!发飙了,我要发飙了!” 有点吵,沈之言掏掏耳朵,一脸敷衍道:“我错了我错了,偶像,原谅我吧。” 成功让识海里的朝白无能狂怒。 这山路还挺绕,沈之言回来时太阳都快偏西了。 当看到原地只有一个背篓,没见到本该安静坐在这里等候他的楚桉时,沈之言眨了眨眼,往四周扫去。 有些疑惑:“人呢?” ………… 太阳落山了,连最后一丝温暖也无情收回,四周的空气逐渐变得阴冷,仿佛能渗透进人的骨髓。 在这寂静的深山中,各种不知名的动物开始发出怪异而刺耳的叫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诡异的交响乐,为大山添了几分恐怖。 楚桉衣裳破损,露在外面的皮肤伤痕累累,空气中的冷意仿佛一把利刃开始侵蚀他身体。 此刻的他无比狼狈,被整个世界遗弃。 楚桉心态临近崩溃边缘,还要反复在心中安慰说服自己会没事的,才不至于连坚持下去的希望也看不到。 拼命抵抗内心的恐惧后,用手撑着周围土墙,费力的想站起来,却又在下一秒跪跌在地上。 右脚严重擦伤,伤口被积水浸泡,他连稍微动一下都能感到钻心的痛。 楚桉摸向右腿,心里的恐慌加剧,连再次站起来的勇气也没有了。 双眸越发空洞,一片死寂的空虚。 慢慢浮现出一个绝望而惨然的笑。 他想哭的。 但想到自己以前被欺负都会躲起来偷偷哭,突然就觉得太不争气了,也觉得死前的哭声太难听了。 所以扯出了一个笑,虽然难看,但总比哭的好。 楚桉闭眼,感受着体内的温度在一点点流逝。 想来是要死了,死后就感受不到痛了,也没人再欺负他了。 他可惜的是自己尸体要被山里野兽吃了。 沈之言应该不会来给他收尸的。 他永远不会的。 永远不…… “楚桉!” 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楚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脑袋中只余轰鸣声。 是谁…… 是谁…… 朝白快速检测楚桉位置,等沈之言赶来的时候,就见楚桉整个人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蜷缩在满是杂草污水的泥地上。 毫无生气,也放弃了求生。 唯有微微颤抖的双肩显示着人还活着。 楚桉唇瓣颤抖着,以为自己意识出现了问题,却还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迟缓抬起头,隔着眼前一层朦胧水雾,上面的身影逐渐清晰。 他看清了,是…… “沈、之言?”楚桉不确定地吐出对对方的称呼。 直到沈之言跳下来,伸出的手轻轻触摸自己脸颊,他才敢确定,有人来救他了。 不敢置信地紧紧抱住沈之言,对方体温捱过来瞬间,楚桉压抑的哭声终于放出。 如梦呓般的声音哽咽,“真、真的是你吗?你是沈之言吗?是不是我的幻觉,死前的幻觉啊……” “看清楚没……”沈之言抹去他眼角的泪痕,语气是他从没听过的轻柔。 “真的是我,我是沈之言,更不是你的幻觉,你活得好好的,以后也不会死。” 每一句都是在耐心地一一回答楚桉前面的话。 无处宣泄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泪意汹涌,心里委屈得不知如何是好,楚桉任由泪水滑落,一错不错地盯着面前的人。 想看得真真切切,也害怕沈之言转眼间就消失了。 看楚桉鼻青脸肿的,沈之言就知道他身上的伤还不少,撩起楚桉裤腿,想查看一下腿部伤势。 结果自己一动,楚桉就激动地抱住他。 “不不!不要走!”楚桉语气很慌乱,隐隐带着祈求,“沈之言!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我以后都不骗你了,你不能不要我,求你了,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吧,以后我都不反抗了……” 楚桉以前说话的声音给人一种碎玉叮咚的感觉,很舒服,也很好听。 而现在的声音嘶哑难听,是之前一遍又一遍喊着沈之言却没收到回应的绝望呐喊导致的。 沈之言轻拍楚桉后背,稳住他心神,“我没走,也没有不要你,就看看你腿上的伤。” “不行……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楚桉什么也听不进去,只顾着摇头抱住沈之言,一点也不想动。 “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好不好,会痛的。”沈之言低头,声音轻柔带着安抚之意,企图让楚桉情绪平缓下来。 “不、不用……你抱着我就好了,我一点也不痛,不痛的、你哪也不要走好不好……” “你就这样抱着我就好了……” 楚桉呜呜咽咽地呻吟着,哭得一塌糊涂,他连话都说不清楚,双手攥着沈之言手臂,只想着把这个人抓在眼前,不让他离开自己视线半步。 楚桉仿若漂泊在海里的溺水者,而沈之言便是他手边那根唯一的浮木。 沈之言托起楚桉的脸,让那双雾水蒙蒙的漂亮眼眸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之下,沈之言微倾,温热的手指点在了楚桉的额头上。 楚桉浮动的情绪刹那之间消散,转而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 沈之言伸出双臂回抱了楚桉,“睡一下就好了,一会儿就到家了。” 楚桉不想闭眼,他觉得沈之言在骗他,可是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沉下去。 怎么也抵挡不住的困倦涌上来,他不知道什么情况,开始慌乱,惊慌失措爬起来想搂紧沈之言脖颈。 就在扑入沈之言怀中时,手无力垂下。 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楚桉还不甘的挣扎恳求。 “我不想睡,沈之言……” 微弱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楚桉软下身子,沈之言及时接过他。 楚桉情绪起伏过大,沈之言只好把人催眠让其睡上一觉。 带楚桉爬出坑底后,毫无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小白,换点药过来,他腿上的伤有点严重。” 朝白点头。 处理好伤口后,就背着人下山了。 这场景和他俩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回一个样。 唯一有点变化的是,身后跟着朝白。 背篓里的那些野味,自然是由他扛回来了。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15 楚桉从不敢轻易生病,可回来后的当晚,惨兮兮的他起了高热。 病来如山倒,也因腿上的伤,一连三天,他都只能躺在床上。 在这三天里,生病的楚桉不仅身体虚弱无力,连精神也变得异常敏感脆弱,极为黏人。 每次醒来,目光总要往四周搜寻,看不到沈之言,他就心生惶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焦虑感,就像迷失在雾中永远找不着方向的人。 一个人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楚桉呼吸不过来,所以即使是浑身难受,他也要爬下床找人。 直到沈之言出现在他视线,急急地把他拉回屋让他躺下,他才心满意足闭上眼,攥着沈之言的手指安心入睡。 此刻的楚桉褪下所有伪装,不加掩饰地表达对沈之言这个人的依赖。 * 当楚桉再次惊醒时,额头已经被汗水浸湿,因为发烧,感觉大脑几乎都快停止运作了。 这几天他总是昏昏沉沉,睡得极不踏实,时常被噩梦缠绕,又不断惊醒。 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醒来了,楚桉感觉头脑发胀,张了张嘴,发现喉咙疼的厉害,一个音也发不出。 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光线,很亮很刺眼,楚桉才惊觉自己又睡到了午后。 忍不住揉眼睛,睁眼再环顾四周,总觉得周围朦朦胧胧的,像是镜花水月的一场梦境。 只有沈之言在身边,他才觉得自己是从地狱里爬了回来,重回人世。 楚桉因为刚醒,还通红着一张脸,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深呼吸了几次。 又想见沈之言了。 楚桉慢吞吞坐起来,盯着地面看了好一会,翻身就要下床。 沈之言从外面推开屋门,见楚桉病怏怏的,还想着爬下来。 手里端着药碗,张口就是:“住脚!” 听到门口的声音,楚桉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 沈之言没好气道:“我就去煎会儿药,你又自个跑下来,成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因为喉咙发炎,楚桉说不了话,只能委屈地摇摇头,眼睛里湿气深重,眼尾殷红一片,欲哭未哭的。 那双漂亮好似会说话的眼睛带着薄薄的泪,泫然欲泣,盯着沈之言看,惹得专注演绎的沈之言都快装不下去了。 沈之言感慨:[又是被美色诱惑的一天] 朝白尽职警告:[不许崩人设嗷!] 为了不被美色诱惑,所以沈之言伸手捂住楚桉眼睛,把药递到他嘴边,凶巴巴道:“乖乖把今日的药给喝了。” 楚桉真的很听话,虽纳闷沈之言为何捂自己眼睛,但也乖乖就着沈之言这个动作,双手捧着碗,把药喝下。 等他喝完,沈之言才撤开手,手往上移摸了摸楚桉额头的温度。 体温正常,沈之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是退烧了,这几天可怕他累坏了。 沈之言把碗收起,“今天有胃口吗?给你盛点粥吧。” 楚桉摇头,拍了拍被褥。 沈之言瞬间领会,“困了想睡觉?” 床上的人点头。 “你睡吧,我去处理一下野鸡,准备晚饭。” 楚桉生病,比平常的他还要乖,不会大吵大闹,也不会折腾照顾他的人,就算是黏着沈之言,他也只会巴巴地跑下床找人,找到人后,他又安静躺了回去。 就好比现在,沈之言说要出去,楚桉就立马拉住了人,拍拍被褥,再指指沈之言,意思便是想让沈之言陪着自己睡觉。 楚桉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安的看向沈之言。 他之前最多就让沈之言陪着自己一会,而现在是让沈之言放弃手头上的活,陪自己睡觉,他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答应。 可自己这几天生病,沈之言比平常的他还好说话,在某些事情上也都依着自己胡闹。 这种变化,让楚桉有些措手不及,自己曾渴望得到的关怀和照顾,偏偏是生病了才如愿得到。 他觉得沈之言这么尽心照顾,或许是因为家里一堆活还需要他干,也或许是嫌自己生病太烦人了。 但这几天的照顾已然让他起了依赖心理,同时不禁多了几分放肆。 沈之言既然能纵容生病时的自己,那他再多提点要求也是可以的吧? 病好了就没有这种待遇了,楚桉闷闷的想。 所以楚桉试探提出让沈之言陪自己睡觉的这个要求后,便惴惴不安的看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果然蹙眉,面露不虞地轻瞪了楚桉一眼,拉着一张脸唠唠叨叨说了一通,总之就是觉得楚桉事多。 尽管有点烦躁,但还是依着楚桉的话躺下来。 沈之言躺在楚桉身旁,他已经习惯了和楚桉同眠,也没了之前的抵触心理,甚至还很自然侧身过来,拍着楚桉的背,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无外乎就是让他赶紧睡下去,自己好溜走。 他把生病的楚桉当成了小孩子,尽管这个小孩一点也不闹腾。 不过沈之言哄人的态度有点敷衍,拍了一会便不拍了,手单单搭在楚桉肩上,没再动了。 被当成小孩子哄的青年鼻端隐隐约约有点发热,在两人不小心对视上时,他抿紧了唇,想了想便错开了眼。 而沈之言对此没什么感觉,见楚桉不打算睡,觑了他一眼,嘀嘀咕咕地嘟囔道:“能不能睡了?快闭眼。” 楚桉闭眼。 今日和这个人共处一室,总感到浑身在发热,以前都没这种感觉。 他想不通,把被褥拉高,几乎要盖住了头。 沈之言则是一脸莫名其妙。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16 经过数日的休养,楚桉身体终于有了好转,腿部的伤也在慢慢痊愈,能下地进行轻微的活动。 这天午后,楚桉尝试着缓步走出屋外。 午后的阳光柔和而温暖,来到院子中央,他坐在小木凳上,闭眼静静享受久违的日光。 也在默默等候沈之言回来。 今天一大清早,见他好转的沈之言把近日捕来的山鸡等野兽打包收拾好,扛着就出门,打算去集市上卖了换钱。 猎户出身的沈之言一直便是这样过活的,不爱扛锄头下地,是靠进山捕猎拿去镇上集市变卖赚取银两。 还是后来楚桉来了之后,围点地种上了些菜。 而他今早便出门了,到现在仍未回来。 家里的小黄狗从外边疯玩回来了。 看到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的另一个主人终于舍得出来,立即兴奋摇着尾巴朝楚桉跑来。 “汪汪——” 楚桉低头,弯下腰触摸小黄狗毛茸茸的毛发,唇边含着笑,“这几天怎么胖了不少。” 小狗似乎听懂了,高兴地汪汪叫唤,用湿润的鼻子轻拱楚桉的手,抖抖身体,然后围着楚桉来回转悠。 不一会儿就躺在地上舒展身体,像是在学楚桉晒太阳。 玩累的小黄狗躺在阳光下打起了盹,晾晒在院子里的衣物、被褥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今天的阳光带着轻微的暖意,柔和的撒在楚桉身上。 整个画面显得格外宁静和谐,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的声音偶尔打破这份静谧。 楚桉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来,静静等待沈之言的同时,也在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这几天难得的平淡日子给了他久违的惬意。 沈之言一回来就见到楚桉静坐在院内,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气息。 岁月静好,宛如一幅宁静而美好的画卷。 楚桉正低着头专心观察打盹的狗,显然还没注意到沈之言。 沈之言放慢脚步,欣赏完阳光下美人端坐图后,眉一挑,发起挑战:[小白,看我如何取悦他] 帮沈之言吆喝了一上午生意的朝白并不想理会。 他关心的是…… 可恶!今天又不小心沦为04的免费劳动力了! 沈之言刻意制造了声音,哼着歌跨进家门,兴高采烈地扬声叫了一句:“我回来了!” 楚桉面露喜色,抬头,一双眼睛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言……咳咳!”大病初愈的楚桉尚还在虚弱状态,站起身时过急,不由咳嗽了两声。 沈之言就听不得楚桉咳嗽,生怕他又病倒了,到时自己又得伺候人,他可不愿了! 见状,沈之言有些火大跑过来,嚷着:“你怎么还跑出来了?我可告诉你,再生病我是绝对不管你了!” 他还指望着楚桉快点好起来洗衣做饭呢,这几天都是他来烧饭,极为难吃。 吃惯了楚桉的厨艺,他是一点也不想碰自己做的饭。 楚桉自然听懂沈之言话中的意思,但他已经学会了自动忽略。 所以,这话在楚桉听来,就不是沈之言那个意思了,楚桉就当是对方舍不得自己生病才发的怒。 “言哥,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楚桉轻声道,“屋里太闷了,就想出来晒点太阳。” 沈之言仔细一瞧,见楚桉今日神情有了点神采,眼睛透着清明,脸也有了红润之色。 不像之前那副病殃殃的状态,这才收敛了脾气。 沈之言不住点头,改了口,倒自夸了起来,“嗯嗯,不错不错,恢复得很好,都是我的功劳。” 沈之言抬着下巴,那一脸自得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治好了多大的疑难杂症。 沈之言就是这样,泼皮无赖,任性妄为,干了坏事就悄悄夹起尾巴溜走,但干了点什么好事,都要往自己身上揽,大言不惭地胡乱吹嘘。 自信满满,又脸皮甚厚。 沈之言看不见的尾巴几乎都快翘到天上了,楚桉唇角情不自禁弯起。 这人一直都是如此作派,可楚桉此时看着,却毫无厌烦,反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沈之言这时侧脸看过来,见他在傻笑,不明所以,不过也不关心就是了。 反倒关心起另一件事,问:“吃饭了吗?” 楚桉耿直摇了摇头,心里想的却是,他这般问,该不会是想使唤自己烧火做饭吧。 即便是,也要等自己彻底恢复吧。 这下,楚桉心里又稍稍不满了,连脸上的笑意也收回了。 “正好!喏,吃这个甜酥,挺甜的。” 眼前递过来一包由黄油纸裹起来的东西,方方正正的一块。 “谢谢言哥,给的我都……” 楚桉下意识就接过来,应承的话也脱口而出,但当他提在手里,才意识到沈之言在说什么。 沈之言给自己买的? 甜食啊…… 骤然抬头,不确定地问:“什、什么……” “甜酥啊,没吃过?”沈之言以为他问这是什么东西,随后便一脸惊奇回答。 楚桉神情错愕,怔然地看着那包甜酥。 [楚桉爽感值+10] 心脏倏然一跳,看了几眼沈之言,复又摸向怀中的甜酥,喃喃地回答。 “这……这我真没吃过……” 见楚桉一副愣神的呆傻样,沈之言又笑出了声,施舍道:“好吧,瞧你那可怜样,赏你了。” 接着又喜气洋洋炫耀自己忙活了一天的成果,“我今天可狠狠赚了一笔,拿到集市上的所有野味全卖了出去,你说这都是什么好日子。” “要不是这酒误人,我今晚指定喝上几壶!欸你说,我喝酒真就这么不记事吗……” 当时脚刚往酒铺子方向走,忽地想起那夜的事,以及楚桉第二日发疯那劲,沈之言缩了脖子,瞬间就消了兴趣。 也破天荒地,他转身就拐进糖铺,提着甜酥出来了。 楚桉魂轻飘飘的,沈之言后面念叨的什么他也听不清了,注意力全被手中的东西吸引了。 沈之言以前出去,打猎赚得的银两全拿去下馆子、饮酒欢歌,常常是喝到不省人事,被人扛着回来。 而如今,这人站在自己面前,手上拿的不是酒,而是甜食。 他仰起脸,看着沈之言的眉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 声音有些飘忽,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鼓起勇气带上认真的口吻。 “是……特地买给我的吗?” 沈之言心思简单得很,自然理解不了楚桉那千回百转的杂乱念头,不在意说了句这是自己吃剩下的。 顿时,楚桉被沈之言这直白干脆的态度气得不轻,心里霎时便难受起来。 他就知道,到底在期待什么。 楚桉一下子就觉得委屈了。 “累死了累死了,去躺会儿。”沈之言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抬脚往屋里走。 走前还要警告楚桉:“别浪费啊,这可是老子花了银子的!” 沈之言瞬间跑没影了,楚桉只能看向手中的甜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买甜食给他。 心里闷闷的,有种难言的酸涩意,可又觉得哪里暖暖的,这种是没法说出来的。 若是特地买的,那就更好了。 因为被人记挂着,一直是楚桉觉得的最美好的事。 算了,不想了,他也挺容易满足的。 楚桉坐回小木凳,动作小心地打开绳子。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17 沈之言还算是有点人性,楚桉腿没彻底好前,倒没让楚桉下地干活。 今晚的晚餐依旧是沈之言做出来,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饭桌前。 楚桉刚喝下一口面汤,后知后觉,发现对面的人没怎么动筷子,视线也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有些迟疑不定,沈之言这是又干嘛…… 楚桉虽没抬头回看过去,但不自觉的,他夹菜的动作都可疑的矜持了起来。 沈之言摸着下巴打量了几圈楚桉的脸。 [嘶……小白] 沈之言深沉不已,[你看楚桉,有没有一种感觉……] 朝白早已看透,一脸了然:[……不想吃自己煮的猪食就直说] 朝白很快打破了沈之言的故作高深,直言不讳。 沈之言:啧,又被发现了。 这几天楚桉生病卧床,都是沈之言下厨。 好歹是进出了几天灶房,但厨艺也丝毫没见精进,饭菜依旧难吃无比。 也只有楚桉能吃得这么津津有味。 原主厨艺差这一人设根本不用刻意去演,沈之言直接本色出演了。 沈之言目光停留的时间过长,刚开始还好,但随着时间流逝,饶是楚桉再淡定,也被盯看得有些不自在。 磕磕绊绊地问道:“怎、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嗯……”沈之言从善如流,摸着下巴作思考状。 打量的目光中带着明晃晃的疑惑之色,“我突然发现你这段时间……” 沈之言技术性停顿,成功让楚桉心一紧。 所以……他是发现自己这两天故意装病了吗? 沈之言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楚桉悄悄捏紧筷子,面上等沈之言下文,大脑已经在暗暗思考对策了。 结果脸颊微痛。 是沈之言突然伸手过来,毫不客气就捏住了自己的脸颊。 突然来的拉扯感令楚桉懵了一下,不明所以地想下意识抬眼望向沈之言。 结果面前突然凑过来一张脸。 “该死啊!我发现你这几天脸圆润了不少!” 沈之言猝然起身凑近楚桉,跟见了鬼似的看了他的脸十几秒,一脸不快的咕哝:“你倒是舒服了,这几天都是我在伺候你!” “你长肉了,我倒消瘦了!” ……好、好近。 一瞬间,楚桉的脑海之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莫名其妙地,他心跳加快。 [楚桉爽感值+5] 朝白一百个问号划过:……这他喵也行? 或许是想到这几天来伺候楚桉的事,心生郁气,沈之言拧他脸的力道因为情绪丝毫没收敛。 指腹还不小心擦过了楚桉唇边。 楚桉脸被揉搓着,僵着身体不敢动,莫名觉得被碰到的唇角敏感得升起细微痒意。 沈之言没打算停手。 “言、言哥!”楚桉声线有些不稳,陡然伸手钳住了沈之言手腕。 沈之言先是被楚桉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 随后反应过来,楚桉这小子居然胆大包天吼他。 瞬时惊讶,而后是羞恼,厉声训斥道:“什么?!你敢吼我!” 他被窝囊受气包给吼了?!以前寻死觅活哭哭啼啼提要求也就罢了,不过是给他过几天好日子而已,现在反倒都敢吼自己了! 楚桉表情空了一瞬,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收住情绪。 不过一个眨眼间调整过来,露出怯生生的模样,委屈的语气出来,“言哥,你表情太凶了,我一时害怕就……” 这些,楚桉已经得心应手了。 “没事吧言哥!是我抓疼你了吗?我、我给你揉揉!” 楚桉拉过沈之言被握住的手腕,手心徐徐按压,慢慢轻揉了起来。 楚桉之前那股黏糊劲又来了,沈之言瞬间恶寒,“!!!松、松手松手!” 立马抽回手,自己搓了搓手腕。 被楚桉这么一打岔,想找他麻烦的心情都没了,不过看到楚桉脸颊留下了个淡淡的印子,又满脸嫌弃:“这什么鬼皮肤,一碰就留印。” 楚桉低头回答:“可能是我从小皮肤就好……” 沈之言:“……胡扯!就是少干活!” 楚桉眨眨眼。 “收拾碗筷,既然好得差不多了,爷可就不想伺候你了。”沈之愤然甩袖离开。 楚桉摸向被沈之言揉搓的脸颊,漆黑如墨的眸,直直看向前方的人。 * 没几天,楚桉病就完全好了,见此,沈之言高兴的一股脑把家里的活全抛给他,自己又过起了潇洒舒服日子。 朝白看着楚桉装模作样在04面前晃,时不时恶心一把04,纳闷地挠挠头。 这黑化楚真的黑化了吗?完全看不出来啊,真不打算掀开砖头拿出那包耗子药毒死04吗? 小心发霉了。 翌日清晨。 率先醒来的楚桉早已把早饭煮好,看了看天,这个时辰了屋里的人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他把饭菜放在锅里盖好保温后,走进屋。 床上还鼓着包。 楚桉轻手轻脚走近,沈之言一直保持着他起床前的睡姿没变。 要在以前,楚桉可不敢叫人起来,但现在…… 想了一下,楚桉从容弯腰靠近沈之言,手背贴在人热乎的脸上,不怕死的轻轻摇晃他。 “言哥……言哥……” 楚桉轻声轻语,“起来了言哥……” “别烦我……”沈之言无意识轻轻哼了一声,伸手握住自己脸上作怪的手,想推开。 没推开。 因为楚桉反手握住了他,还把被子掀开了一角。 外面的冷空气进入被窝里,沈之言终于有了意识,艰难地睁开眼。 只见楚桉站在床沿,正俯身在他上方,眼眸弯弯,乖巧地喊他起来。 “……”想打人。 沈之言起床气上来了,用力扯了他一把,“你想死是不……” 狠话没放完,倒是一个用力把人扯了下来。 楚桉没站稳往前一跌,猝不及防压在了沈之言身上,炽热呼吸洒在他脖子处。 楚桉微凉的唇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沈之言脖颈处的肌肤。 “嗷——” “滚……嘶……” 沈之言胸膛一疼,都没顾得上脖颈处传来的柔软触感,忙使劲拍打楚桉的背,让他快点起来。 脑袋似乎还轻轻往肩窝里蹭了蹭,沈之言未反应过来,楚桉已经惊慌失措起身。 两手不安的交叠放至前面,好一阵惊吓,才急头白脸地不停道歉。 又小声补一句,“饭快凉了……” “凉了不会温吗!” “可是……” “滚出去!”沈之言烦躁地把枕头砸向楚桉,翻身又把被子拉回来盖回了脸上。 楚桉忙不迭应声,把枕放好后,快步离开房屋。 直至屋里没声音,本该再次睡过去的人坐起来,懒洋洋整理凌乱头发,眼底一片清明。 楚桉站在院子里,目光发愣的盯着某一处。 他从出来到现在就保持着这个动作没变,连小黄狗跑过来拱他都没发觉。 楚桉抿唇,自从那天在沈之言面前第一次暴露出真实情绪后,这几天的他总心烦意乱。 不对……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在坑里等死时沈之言叫了自己名字那刻开始吗?亦或是生病时那人终于大发慈悲舍得给自己留一丝不痛不痒的关心?还是那包随意丢过来的甜酥? 或许吧。 所以自己决定留下这人的命。 但活着的沈之言开始让他心烦了。 想找回当初厌恨这人的感觉,所以他故意凑近沈之言,也是故意倒在沈之言身上。 只是想重新讨厌这人的,但好像发生了意外,有什么要失去掌控了。 抬手轻碰唇角,仿佛适才的温热触感仍残留着。 楚桉有些不知所措。 不应该啊,为什么不觉得恶心…… 这人讨厌他,他也应该讨厌这人才是…… 这样才公平。 只是让沈之言活着,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如果连厌恨这人都做不到,那对他也太残忍了吧。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18 今早太过放肆,沈之言起来未必不会找他麻烦,先躲会吧。 楚桉站在院里好一会,想罢,提了篮走出院子。 他打算去地里摘菜,正好躲开沈之言,等人气消了,忘了这茬再回来也不迟。 小狗摇着尾巴也跟上了。 屋里的沈之言摸着脖子,有些小羞涩:“他是不是亲我了。” 朝白眼一扫:“那不是亲,是碰到。” 沈之言选择性耳聋,“什么,我听不清啊。” “……”朝白一时语塞,无语道:“这样吧,看楚桉都放弃要你命了,你自个把塞墙里的那包耗子药当零嘴吃下去吧。” “啊?谁说的。”沈之言唔声,语调闲散,抬手随意地梳理发丝。 “谁说楚桉打消了取我狗命的念头。” 朝白明显愣了下,“不……不然呢,谁家黑化像他这样,天天抱着你睡。” 置若罔闻一般,半晌,沈之言疑惑地笑了笑,意有所指,“请问你看到我们支线任务有提示说完成了吗?” 此话一出,朝白低头思考。 “你看他那把匕首有丢过吗?” 沈之言摊手,“藏在屋里的凶器,丝毫没处理吧。” 对哦,支线任务是改变原身残死结局,若说攻略对象真没了报复的心思,那为何这任务完成提示音还迟迟不播报呢。 沈之言慢条斯理开腔。 “黑化得不明显,也照样是黑化啊。” 楚桉摇摆不定,虽然稍微释放点好意就能哄住人,可潜意识里,他依旧会对沈之言失望。 这是一个定时炸弹。 朝白看沈之言,点头认可:“看来你离死又不远了。” 沈之言礼貌一笑,“我会努力不死的。” 太阳出来,村子渐渐有了人声,村民开始了一日的劳作。 楚桉摘完菜放过一边,时间尚早,他沿着田埂上漫步,四周的草沾着未消退的露珠。 楚桉漫无目的往前走,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充盈着自己的肺部。 “楚桉?” “你是楚家那小子啊?” 听到自己名字,楚桉顺着声音来源抬头看过去。 身着粗布衣裳的农妇手提镰刀,背着木篓,篓里是用麻绳捆起来的草料。 正顺着田间小径走过来。 楚桉远远地看到这个身影。 “李大娘。”他轻声喊道。 其实,在这个村里,除了沈之言,楚桉并不熟识谁,但对于这位李大娘,他认识。 可谓熟悉至极。 李大娘的娘家就在自己村子那边,甚至,他们算得上是邻居。 说起来,五岁那年,隔三差五就被楚父拿藤条抽打的他某次被丢在了田间。 五岁的他就蹲在田边哭喊着要回家,还是路过的李大娘抱着送了回去。 念及此,楚桉脸上浮现出一丝真情实感的笑:“李大娘,这么早啊。” “对啊,来割点猪草回去。”李大娘笑着点头。 笑过之后,李大娘一时神情有些复杂,又觉得恍惚。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隔壁家那瘦弱小孩子如今已长大成人啊。 她出嫁之后,便不太留意娘家村里的事了,还以为楚桉长大后便逃离了那个家。 后来,听到住村头的那家沈猎户娶男妻那档子事,再看到所谓的男妻是她本村老醉汉的儿子楚桉,这其中缘故,她当时就了然了。 其他村民坐在一起八卦这事,只有李大娘摇了头。 这不过是苦命的人被两方当成物件买卖罢了。 因要赶着回家喂鸡,李大娘没和楚桉说多少话便离开了。 不过走前的话让楚桉定在了原地。 ——我前些日子回去,路过你家,看到你爹回来了,真稀奇的事。 ——老头还同我问起你的情况,我没说,估计是在外面把钱花光了。 李大娘走前好心告知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般劈中了楚桉,让他整个人都僵立当场。 人已经离开了,楚桉攥着衣服的指尖泛白。 差点忘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这个亲生父亲。 都跑了为什么要回来…… 要钱?没有钱就活不下去了吗…… 楚桉垂着眼。 * “什么!你再说一遍?这老不死的回来了!他还有胆回来?!” 听完楚桉说的话,沈之言气得站起来,把饭桌拍得啪啪作响。 这事还得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沈之言一起来就满院子找楚桉,打算找他算今早的账,结果这小子早提着菜篮去地里了。 沉住气坐在院前等人回来。 不过一会儿,这小子是回来了,但苦巴着一张脸。 见到自己,才犹犹豫豫地把他遇到他亲爹的事全和盘托出。 所以才有了沈之言拍桌子的动静。 他眼底一片愤愤,“还敢来找你拿银子,找你不就是找我要吗!这老东西,是把我当冤大头了是吧!” 楚桉端坐,手指不安绞动,小心翼翼回答:“言、言哥,那怎么办啊,我要给吗……” “给什么给!他是你什么人就给!” 楚桉露出一个茫然不解的表情,“他是我……我爹啊……” 看楚桉茫然的脸庞,沈之言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这个楚桉绝对是个蠢货! 沈之言咬着后槽牙,使劲戳他脑门,可劲的骂:“你蠢猪吗!气死我了,你现在是老子的人,老子花钱买来的,他还敢找你!” 想到自己那十五两银子,沈之言越说越气,还肉疼不已。 撸起袖子,打算找机会上门把这老不死狠揍一顿。 沈之言说干就干,转身跨步,开始进杂货间找作案工具了。 楚桉安稳坐在外面,听里面噼噼啪啪一顿响,默默勾了下唇。 几天后,村民走在路上都在议论一件事。 “听说了吗?咱隔壁村有个老头被人扒光了倒挂在树上,直到早晨才被人发现救了下来。” “啧啧,都快半把年纪了还来这一遭,可不臊得慌哈哈哈哈。” “何止,他们村里的人还说,这老头家里还被人泼粪了,一进去……呦呵,那个味啊……” “噗哈哈哈哈,还有这事?谁这么缺德,这是摊上哪家仇人了,干的也太不地道了吧哈哈哈哈。” “哎你别说,其实这隔壁村老头和咱村那沈之言有点关系……” “啥??” “你怀疑就是这小流氓干的?别说,他那副德行,倒还真干得出来……” “嘘嘘!这事我给你们说道说道……” 百泉村的邻村发生了一件奇葩事,这村有个老醉汉被人扒得光溜溜的绑在树干上。 鼻青脸肿的,连牙都缺了两颗。 挂的这地方可真是个好位置,是家家户户农人每天下地干活的必经之路。 不仅如此,家里还被人泼了粪,凶手狠到连个下脚的地都不留,村里几个壮小伙把人丢在门口后就捂鼻子跑了。 这老头人品极差,也不是个好东西,出了这事,所有人都乐得看笑话,还忍着臭味跑到附近对他指指点点。 他们以为这事就完了,没想到第二天,一堆债主气势汹汹找上门,讨债来了。 而对于这一切,当事人楚父都懵了。 半夜走路突然被人从后面敲晕,第二天醒来发现被捆在树干上,全身一件衣物也没有。 被路过的十多个孩童嘲笑就算了,回到家又一片狼藉,龇牙咧嘴的叫嚷着要报官,结果一群债主找上了门。 面对凶神恶煞的讨债人,楚父慌了,他想不通,他明明是偷偷摸摸跑回来的,这帮人哪来的消息突然就寻了过来? 想不通的楚父毫不意外又被债主群殴了一顿。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19 不远处的树干附近。 看着楚父狼狈逃跑,身后是一群人在狂追的场面,沈之言捂着肚子不停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楚桉,你看他!好狼狈的样子——” “噗哈哈!像被狗撵了一样,连鞋都跑丢了哈哈哈!” 沈之言笑得前仰后合,一手捂肚子,一手扶着楚桉的肩膀,一边笑一边在幸灾乐祸的说风凉话。 看自己亲爹被追赶的狼狈样,身为亲儿子的楚桉脸上丝毫没有伤心难过之意,反而显出愉悦之态。 还别说,沈之言的缺德行为令楚桉这几天的郁气都消了不少。 沈之言比他还夸张,狂笑的样子让楚桉怀疑他都要喘不过上气了。 低眸看了一眼弯着腰大笑的沈之言,不自觉抿唇瓣。 他这样子怎么看着…… 有点傻气啊。 顿了顿,怕沈之言真笑得背过气的楚桉伸出手去,犹豫着要不要给人拍背顺气。 结果沈之言突然拉起他手,目光投过来,阴恻恻道:“走,我们去拆门!” “老子连门都不给他留!” 沈之言神采奕奕的模样撞进他视线中,不知是何缘故,楚桉心神失守,有些恍惚。 又是这种感觉。 沉沉地吐了一口气,楚桉才哑声回了面前的人。 “好。” 沈之言拉起楚桉的手,兴致勃勃带人过去,两人一前一后偷摸着跑到门口。 楚桉放风,沈之言活动了几下手脚,三下除五就把这破木门踹倒了。 这味太熏了,沈之言连头都不想探进去。 在隔壁屋里的人听到声音出来前,他迅速拉起楚桉跑离原地。 楚桉被沈之言拉着一路跑出村子。 眼皮子一颤,不知此时该做何反应,但被拉着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握紧了。 在这不算快的奔跑中,楚桉仿佛能听到沈之言因跑得过急而传出的不规律急促呼吸声。 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牢牢把他包裹住。 楚桉脸上的汗水开始流淌,他有点跑不动了,但心底却盘旋着一个念头——能不能就这样,一直跑下去。 沈之言成功报复到仇人,兴奋笑声从他唇边溢出。 “哈哈哈哈,活该——” 这感染到了楚桉,目光看向沈之言半晌,忽然间,他也忍不住学起沈之言,悄悄弯起了弧度。 只不过,楚桉的好心情,并未持续太长时间。 * 跑到快岔气了,沈之言这才停下。 弯下腰,大口地喘着粗气,让自己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儿的心脏平静下来。 这会功夫,沈之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牵着楚桉的手跑了一路。 瞪了楚桉一眼,总算是松开了钳制着人的手。 沈之言支起腰往回看,他们已经跑出了隔壁村。 “好了!忙活完了。”沈之言心情舒畅,慢悠悠往前走,扬笑着开口道:“咱们也回家吧。” “回家……”楚桉重复了最后两个字,眉眼间不自觉染上了温情。 这两个字听过无数回,但这一刻,心里的某处却突然被触动了一下。 沈之言已经快走远了,楚桉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后,追了上去。 他紧紧跟在沈之言身后,往家的方向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村里。 快到村口时,忽而,尖锐的怒呵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沈之言!站住!给我站住!” 沈之言抬头看过去,有个人正面目狰狞走过来,怒目圆睁。 这架势看着绝对不是个好人。 沈之言斜眼看:[这位脸色比锅底还黑的老兄是谁?] 朝白拍额:[你上次甩人家一嘴泥,不记得了啊] 须臾,沈之言长哦了一声。 原来是那个热衷吃泥、喜欢下河蛙泳的刘大壮啊。 狭路相逢了。 “沈之言,终于让我逮着你了!” 跟在后面的楚桉自然对他俩之间的事不知情。 所以扫向过来的刘大壮,他微微诧异想,心下疑惑,他们不是朋友吗? 但看对面的人一脸凶狠表情,好像不是那回事。 刘大壮此人,楚桉有点印象。 有几回沈之言喝得酩酊大醉,都是这人送回来的。 不过刘大壮在楚桉这里印象不是很好,他对此人感观一直很差。 二人照过的几次面,都是在楚桉出来把醉鬼沈之言接进屋的时候。 沈之言这朋友打量他的那种淫邪眼神直白到令他作呕,心里厌烦的很。 这般想着,楚桉低头,侧了侧脸,掩饰面上的不悦。 不动声色往后退几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刘大壮扬着拳头走过来,还是注意到了躲在沈之言身后的楚桉。 他暗自咋舌,竟是沈之言那貌美如花的男妻。 眼珠骨碌一转,偷觑楚桉的同时,还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箭步迈到沈之言面前。 刘大壮原本一副来势汹汹找人算账的嚣张态度,在这瞬间突然就换了脸色,抬手握住沈之言的手,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一脸笑眯眯地朝沈之言问好,“哎呦,是沈兄啊,近来可好?” 谁料沈之言大步后退,一脸惊恐甩开刘大壮的手,咧着嘴大吼:“谁是你沈兄!!你染病了不知道吗!敢靠近老子,小心老子回头阉了你!” 刘大壮眼一瞪,黑着脸跺脚:“胡说!!” 沈之言脖子一梗,冷笑:“整个村都传遍了,休要狡辩!” “……”刘大壮心里怒骂不止,沈之言他冷笑个什么劲,这谣言不就是从他这传出去的! “总之离我们远点!往旁儿站点,我要过去。”沈之言拿起地上的木条,左右挥动,把刘大壮当猴撵了。 见沈之言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刘大壮嘴角抽搐着。 不过目光放在沈之言身后那一直未开口说话的人身上,想起自己原本打算,强压怒火。 “我当你是我朋友,就不计较了。”刘大壮挺直腰杆,清了清嗓子 ,“沈兄,上回的彩礼钱可讨要成功?” 他也听说了隔壁村老头的糗事,也知道这老头就是当初耍走沈之言银子的人。 一看这两人回来时的方向,刘大壮估摸他是去讨回银子了。 “你再说这事!!今晚砸了你院子!”沈之言一副流氓做派。 谁都知道,他最不乐意别人把他被人诓银两这事挂在嘴边。 刘大面对沈之言的恼怒大吼,丝毫不显慌张,笑眯眯道:“别气别气,不就是银两嘛,我倒有个好主意……” 沈之言一听,安静下来,一脸狐疑表情。 而楚桉微蹙眉心,总觉得刘大壮接下来的话不怀好意,拉起沈之言衣袖,小声催促。 “言哥,我们快离开吧,你不是饿了吗……” 刘大壮听着楚桉那好听的嗓音,激动的搓手,这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沈之言没理会楚桉,反而抬下巴看刘大壮,“说来听听。” 刘大壮带着得意的目光,洋洋得意起来,叉着腰豪气一笑。 “这样,我把他买下,沈兄说个数就行。” 果然…… 楚桉脸色蓦然颓下,抬起眼,眼里愠色渐浓。 沈之言不会答应的,他还需要自己伺候呢。如果自己走了,家里的活谁来…… “真的吗?”沈之言惊疑不定。 楚桉浑身倏然僵硬如石头,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沈之言。 情绪失控上前扯住他手腕,“沈之言,你认真的……” “扯什么扯!”沈之言眉一皱,推开楚桉,“没看到我在说话吗,插什么嘴!” 刘大壮及时阻止,“别动手别动手,你打伤了他,我用什么。” 沈之言甩开木条,恶寒道,“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真不懂你!” 刘大壮嬉皮笑脸:“你既是不喜,就让与兄弟我呗,改日请你喝酒。” 两人只顾说着话,身后的楚桉已松开了手,冷意逐渐席卷全身,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现在只有疼痛能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楚桉面无表情站在原地。 突然无声闷笑。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20 今日阳光这般好,但暖意却丝毫照不进楚桉心里。 他就这样站在阳光底下,一动不动看着前面的二人相谈甚欢,静静听着他们随意处置自己的去留。 他想伸出手,拉住沈之言,跟他说回家吧,他不想待在这。 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最终还是无力放弃了。 不是不想,而是没有用,因为无人在乎他是否愿意。 他们知道他反抗不了。 所以,也就不需要在意。 他好像生下来,就该被所有人欺负。 这边的沈之言突然拊掌大笑,似乎是同意了,“好啊,你这提议不错!” 似乎是高兴过了头,还想现在就拉着刘大壮去镇上喝酒过过嘴瘾。 刘大壮小人得志,知道这事成了之后,也不急着现在要人过来,见沈之言提议,不由点了点头,高兴应下了。 聊完后,沈之言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人。 转头,高高在上看着楚桉,随意命令道:“你,就先回去。” “别担心啊小美人……” 刘大壮也在这时过来,语气是藏不住的兴奋,猥琐的笑了,“回去就好生收拾东西,哥今晚就来接你。” “放心,今后会好好待你的,不比你言哥差。” 楚桉没说话,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刘大壮。 刘大壮没由来一颤。 怎么莫名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听到没有,让你先回去!”沈之言不耐的催促声适时响起,很快打断了刘大壮的思绪。 压抑的窒息感将楚桉包裹,楚桉却还要顺着沈之言的意扯出一个乖巧懂事的笑。 他听到自己轻声回答:“好的,言哥。” 沈之言,你得寸进尺,一步步挤压掉我存活的空间,让我陷入绝境。 最终,楚桉深吸一口气,缓缓迈出脚步,朝前方走去。 为什么要逼他呢…… 情不自禁地,楚桉泛出了酸涩的泪意。 刘大壮还在痴痴望着楚桉离去的背影,旁边的沈之言突然搭上他的肩,推着他往镇上的方向走。 “我的壮哥,我们不是要去喝酒嘛,走啊!今晚不醉不归!” “好说好说!”刘大壮回头,按捺住心里的躁动。 没错,先陪这蠢货,今晚再带走人也不迟。 刘大壮跟在人身后,暗自哼道,不会享受的蠢货。 半炷香之后,快他一步走在前面的人毫无征兆停了下来,往四周扫一圈,似乎在察看什么。 刘大壮走上来:“怎么了?” 沈之言感慨:“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挺偏僻的,是个不错的地方。” 刘大壮觉得莫名其妙,这路都走了多少年了,感慨个什么劲。 沈之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转过身来,脸上露出笑,悠悠的吐出话。 “哦,壮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说你要给多少呢。” 他回的是前面刘大壮说过的话——‘你说个数吧’。 刘大壮下意识问:“多少?” 沈之言伸出手,五指合拢。 刘大壮懵了:“这、这是什么意思……” 沈之言笑容灿烂。 “就是扇你的意思呀。” 什么? 刘大壮眼皮子突然直跳。 抬头,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拳头。 不过多时,偏僻的小径之中,骤然爆发出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 这惨叫惊起了附近的飞鸟,它们惊慌失措地拍打着翅膀,飞离了这里。 时间流逝,夜幕降临,整个村子悄悄融入到寂静夜色之中。而远离人群、独自坐落在山脚下的房子在夜晚之下更显寂静。 院外,楚桉长身玉立,周身却围绕着孤寂冰冷的气息。 暗夜隐匿了秾丽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此刻表情。 他在等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 而楚桉要等的人此刻就躲在附近,唉声叹气了好多次。 朝白偷着笑:[没看到人在苦巴巴等你吗,还不进去啊] 想了想,好心安慰:[对了,多看两眼你的手吧,可能今晚它就要离家出走了] 沈之言嘴角微抽,[你针对我] 朝白哼声:[谁让你今早做得这么绝,这下好了,彻底没救了] 楚桉本来已经满心欢喜地决定好了要和沈之言好好生活,结果转头就被对方推下深渊。 没人比他更崩溃了。 [早晚的事,我一键快进不好吗] 原主这个人设太坏了,注定了会让楚桉受伤,楚桉一失望,还不是依旧会动手。 结果早晚还是得和原剧情的走向一个样。 悬在头顶的刀要落不落的,这才折磨人。 所以沈之言思考了一下,自己要如何在不崩塌人设的情况下,让楚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就是你让他黑化得更彻底的原因吗]朝白幽幽道。 沈之言大喊冤枉,他这是让楚桉有理由报复伤害他的人好不好。 [憋在心里会出毛病的,发泄出来,什么都顺畅了] 两人这种不对等的关系下,唯有楚桉亲手撕开表象,露出獠牙,翻身当家做主才行。 沈之言眨眨眼,[报复仇人,很爽的好不好] 这回轮到朝白嘴角抽搐了,因为他总感觉这句话不对劲。 [好了,我去美美赴死了] 沈之言整理衣裳,从容迈出黑暗。 楚桉站在院外的身影显得无比孤独和憔悴,恍若摇摇欲坠,可他仍是直直地站着。 前方的小路有声音传来。 是沈之言回来了。 楚桉那双幽深眼眸静静地看了过去。 直到沈之言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他才仿佛回神般开口。 “回来了啊?” 语气无波无澜,眉眼清淡,从他脸上没看到往常的乖巧怯弱。 楚桉上前一步,“玩得开心吗?” 沈之言睨他一眼,似乎心情不佳,也没仔细看楚桉状态,错过他身,径直往院子里走。 身后的人转过来继续说话,“我今晚是不是该走了。” 沈之言转头,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看不到他正心烦吗? 冷冷瞪了他一眼,“你还想去哪,滚去睡觉。” 楚桉微微歪头,笑着问:“言哥不是把我丢出去了吗?” 这话有点难听,沈之言不由臭着脸,好像自己是有多不近人情一样。 楚桉注视沈之言的表情,恍然,直接了当点出,“莫不是你朋友出的价钱……” “不如你的意?” “你!” 似乎是被猜中了,沈之言脸上表情有些挂不住,恶声呵道:“你今晚是想找打吗!” “你这回就算是去衙门吊死,我也照打不误,最好别惹我。” 难怪没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楚桉了然了,原来是路上因价钱问题,这事谈不拢了。 那又如何,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不,这应该是沈之言第二次想卖他了。 第一次把他骗到山里,后来差点死了。 第二次便是今早,沈之言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和旁人交易。 沈之言根本不把他当人看。 楚桉微微垂眸,指尖发颤。 沈之言不会改的,一定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无数次,一直到他死。 与其期待沈之言变好,倒不如自己变坏。 楚桉轻轻一笑,站在沈之言面前,两人离得很近。 “言哥,我能一直留下来吗?” “这么担心没地方住啊……”沈之言当他害怕了,受用的点点头,思考一番,抬手侮辱性的拍拍楚桉脸颊。 语气很是轻蔑,“可以啊,只要你乖一点,也别再寻死觅活惹我心烦就行。” 沈之言说完就转身了。 身后的人眸中没有半分情绪,神情掩在阴影里说不出的诡异。 沈之言刚跨上门槛,后背突然被人用力一推,扑通一声,他就因惯性往前跪倒。 膝盖猛地接触地面,沈之言痛叫出声,随后是气疯了,眼睛血红。 身后除了楚桉,还能有谁在。 敢推他,活腻了! 沈之言暴怒,扶地站起来,朝门口一声厉喝:“混账!” 然而,等看清眼前状况后的沈之言,两条腿瞬间抖如筛糠,眸中闪烁着惊恐。 “楚……楚、楚桉……你……”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21 楚桉站在门口,月光从他身后洒下,将他的身影拉长,形成了一道明暗分明的轮廓线。 他的右手紧握着一把柴刀,刀身闪烁着寒光。 如修罗恶煞,来寻沈之言的命! 沈之言颤颤巍巍,胆寒不已,“楚……楚桉!你冷静点……” 沈之言惊惶,声音发颤,还发抖地连连后退。 “沈之言……” 楚桉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步步逼近,声声质问:“你为何总要逼我!” “为何不把我当人看!” 尖刀对着屋里的沈之言,只要楚桉一挥,沈之言便能命丧当场。 事态发展成这样,沈之言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我……我不、不逼你了!楚桉!我对你好!我真的不……不逼你了……” “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先把刀放下……” 红唇妍丽,面如美玉。 楚桉眉目仍旧美的惊心动魄,但此刻,那张绝美的脸庞却满是狠意与疯狂。 “沈之言,我要……”一字一顿,裹着绝望,“一刀,一刀,砍死你。” 明明说着最凶残不过的话,黑眸却洇着细碎的泪光。 沈之言被吓得一颤,惊恐的尖叫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慌不择路往窗户旁靠,想跳窗逃跑。 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里! 楚桉眸光颤颤,在沈之言双手紧紧抓住窗框,将要越窗而出的同时,他也冲了上去。 手中的尖刀啷铛一声落到了地上,双手抱住沈之言的身体往后拖。 “你放开我!别杀我!救命——” 沈之言声嘶力竭的吼着,铆足了劲儿地挣扎起来。 身后压制着他的人更加用力地桎梏住他。 沈之言猎户出身,体格好又如何,从小到大被奴役,干惯了粗活累活的楚桉照样不比他差。 只不过曾因性子软弱、思想受到束缚,从未想过拼死起来反抗罢了。 沈之言整个人被楚桉拽住往屋里拖。 两人翻倒在地,瞬间扭打在了一起,一拳一扑之间,柴刀被踢到门外。 两人就这样赤手空拳互殴起来。 见威胁自己性命的东西飞出门外后,和楚桉扭打在一起的沈之言又恢复了之前的嚣张态度,肆无忌惮地嘶吼起来。 “来啊,谁怕谁!老子怕你啊——” “老子打服你之后立马去报官!状告你杀人,你死牢里吧!” 沈之言觉得楚桉不是他对手,嘴上丝毫没把门,不断叫嚣挑衅他,什么脏话都往外冒。 一时半会间,沈之言处上风,他把楚桉撞倒在地,随后骑跨在人身上压制他。 “就这点吃奶的力,还想砍老子!” 沈之言哼哼大笑,恶狠狠地瞪着被他压制在身下的猎物,狂妄模样宛如打了胜仗的将军。 “我想好了,我把你卖给喜欢玩弄男人的刘大壮!老子分文不收,就是让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说罢还低头凑近楚桉,吓唬他:“你等着以后被男人玩死吧。” 楚桉目露凶光,宛如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眼里烈火迸溅,身上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彻底消失。 “撕拉——” 沈之言胸膛一凉,定眼一看,楚桉拽住的领口被狠狠扯烂了。 力气这么大? 这个念头刚升起,腰间的肉突然被狠狠拧了一把,沈之言来不及惨叫,就被楚桉找准机会踹翻了。 这回轮到沈之言被压制在地了,楚桉也同他先前动作般,抬脚跨坐在他身上。 双手伸出掐住沈之言的脖颈,猩红着眼睛逼近他。 同沈之言对视,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沈之言……”楚桉吐息灼热,笑得疯狂,宛如恶鬼归来。 沈之言背倏地发凉。 “你还敢放肆吗?” 沈之言恐惧如潮水一样感蔓延全身。 “楚、楚桉……我刚才说的都是胡、胡话,饶了我吧,我不敢了!” 楚桉冷笑,疯了似的质问怒吼:“你说你会改,哪里!在哪里!我为何看不到!你总是骗我——” “我给过你机会的!为什么不好好把握……为什么!” “你总是骗我……”楚桉发出泣声,绝望麻木,按住的脖颈力道开始加深。 “你总是不改啊,沈之言……” 沈之言惊恐万状,抬手抓住楚桉的胳膊,泪如雨下,狼狈求饶。 “别别、别杀……我,我错了!楚桉!” “松……松手!快呼吸…不…楚桉……” 感受到呼吸困难,沈之言使劲捶打他,两腿不得章法来回挥踢,仍不能撼动楚桉半分。 “松……咳咳……” 楚桉恍若未觉,一个字没回,丝毫不理会沈之言的求饶。 沈之言这个人就是这样,本性难移,永远不知悔改。稍微松懈一点,就会反过来狠狠咬旁人一口。 楚桉红着眼看着他的挣扎慢慢变小。 沈之言脸部变得青紫,胸口像被巨石压住,呼吸微弱。 他以为自己这次真要命绝于此时,脖颈上的手突然松开了。 “咳咳——” 沈之言仰头,大口呼吸,嘴唇颤抖。 身体瞬间瘫软无力,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冷汗涔涔,浸透了身体。 沈之言无力挣扎了,脑颅中只徘徊着一个念头:差点死了…… 天啊,差一点……就真的死了…… 楚桉真的会掐死他! 放过沈之言的楚桉表情阴戾至极,一瞬间又怔然地看着他。 身下的人仰面,满脸泪痕,那张总是得意跋扈的脸庞,终于露出了可怜惶恐的神色。 楚桉心里怨气横生,突然就低下头就往沈之言的脖子上狠狠咬上一口。 “呃——” 脖颈被咬,沈之言还没从掐脖中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哀叫,眼泪狂流,惨痛连连。 “疼……别咬了别咬了……呜……”丫的楚桉,老子饶不了你。 沈之言忍不住哭了起来,他啜泣着开口,声音发抖。 落人下风,他终于认清自己处境,只敢在心里咒骂楚桉。 可是下一瞬间,他脖子除了感受到痛外,还有凉凉的一片湿意。 楚桉已松口,脑袋搁在沈之言肩窝处,整个人伏倒在他身上,几缕乌黑的发丝顺着他的动作从额角滑落。 楚桉哑着嗓子,小声哭着。 沈之言紧张到睁大了眼,身子下意识动了动,但现在这个处境,他丝毫不敢挣扎了。 从远处看,就像沈之言将楚桉整个人抱在怀中。 良久,楚桉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 “我恨死你了,沈之言。” 凶狠执拗,却又脆弱可怜。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22 木门被缓缓推开,不过一会儿,轻微脚步声响起。 蜷缩在被子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声音,手抖了抖,想悄悄把露在外面的脚缩进被子里。动作过急,不小心撞到床沿发出响声。 嗬…… 躲藏在被子里的人懊恼捂嘴,不由屏住呼吸。 进来的人脸上并没有多大表情,径直走向床头旁的桌子,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随后沉默地端走了空碗。 脚步声渐远,木门再次闭合。 很快,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床上再度有窸窸窣窣声音响起。 躲在被子里的人小心翼翼掀起一角,悄悄在屋里看了一圈,确认人离开之后,才大着胆子掀开被子,露出脸来。 外面天光大亮,可这间屋子里面却一片昏暗,光线如何也照不进来。 因为窗户被封的结结实实。 人走后,沈之言才郁闷坐起来,不死心地再次施力拽扯脚上的铁链子。 他的脚被一根铁链捆住着,另一头连接在床脚下,不长,堪堪能让他够着床头的矮木桌,楚桉把他整个人都给限制起来了。 已经试了五次,这次也必不可能成功,除非他能扛着整个木床跑。 沈之言暗骂道:“该死!绑那么稳干什么!” 沈之言面容憔悴,眼底是淡淡的乌青,气愤完后,又忍不住想起了那晚的事。 那夜,楚桉趴在他身上,手紧紧抓着自己胳膊,无声哭泣。 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到他颈窝处,直弄得他自己都心悸未平。 直到最后,哭累的楚桉终于站起来,双眼空洞,只有泪水流淌出来,他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自己。 眼神平静却恐怖。 之后,楚桉把他绑住锁在屋里,连窗口都封了起来,做完这一切,便一声不吭锁门离开了。 沈之言不懂他用意,但怕人半夜提刀摸黑进来砍上一刀,胆战心惊睁着眼渡过快半夜,直到后半夜再也捱不住困意,他没忍住心力交瘁地睡着了。 直到翌日清晨,哆哆嗦嗦醒过来的沈之言发现身体没缺哪块后,才稍稍安了心。 那晚的结果便是,两人打斗,楚桉胜了。而事后楚桉没砍他,倒把他给囚在屋里,只有饭点时间才端饭进来。 一连几日,两人都不曾说过话。 沈之言实在想不通,这楚桉到底是想干嘛。 [我也想不通,他怎么还没砍你手]朝白唉声叹气。 沈之言走下来坐在桌前,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抬起,举在眼前来回欣赏。 [这么好看的手,他当然是舍不得喽] 又感慨了一波:[这日子过得可真安逸啊] 朝白哼一声,这话还真反驳不了。 04这囚禁日子过得真滋润,困了有床睡,饿了有人送饭过来,想洗澡了有人烧水端盆,甚至还有人给他暖床。 是的,楚桉每次趁沈之言睡着后便悄悄钻进被窝里,直到天快亮便爬起来离开。 跟沈之言同榻这么久,楚桉早已摸透了沈之言睡眠习性,睡得死沉又醒得晚。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 这还不是在变相地伺候沈之言! 糊涂啊,这都还不支楞起来,他绝对是伺候04伺候得过瘾了! 沈之言装模作样叹息,[毕竟家里穷,没地方给他睡了,你要体谅我们] 朝白:[其实只要他想,你可以睡猪圈的] 沈之言嘴角挂着笑,可是楚桉不让啊,他能有什么办法。 “汪汪——”院外的小黄狗突然开始狂吠不止,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不多时,区别于楚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有东西被打翻的动静。 沈之言眼皮一抬,看向门口,吃惊道:[家里有客人啊?] 朝白转了一圈回来。 [你前几天胖揍一顿的那个刘大壮找上门了] 不外乎就是来找沈之言算账,新账旧账一起算。 刘大壮回家躺了好一阵,实在是气得半死,顶着个猪头就跑来寻仇了,还没踏进院内就被楚桉拦下了。 楚桉找了个借口想打发走人,刘大壮听到沈之言不在家,色迷心窍,忍不住调戏起楚桉。 朝白播报完毕,目光灼灼凝视沈之言,以为他这时候要按人设大吼大叫喊人过来救命,毕竟楚桉没把他嘴堵上。 结果这家伙听完,哦一声,换另一只手撑脸继续看着门口。 门是闭上的,看不到外面,也不知道他盯着门能看什么。 朝白:? 感知到朝白谴责目光的沈之言,眸子露出几分恳切的神色。 [我过惯了这种苦日子,不想离开] 朝白:…… 沈之言说话的功夫,外面的刘大壮被楚桉殴打差点至残,本来左边脸被沈之言打肿还未恢复,现在好了,右脸也肿了。 全脸对称。 外面,刘大壮捂着伤脸刚放完狠话,小黄狗就冲出来朝他狂吠,咬着他裤腿,吓得刘大壮立马一瘸一拐逃命。 看完朝白放的转播,沈之言心里哈哈大笑,一秒后迅速离开座位,爬上床,抖抖被子包裹全身。 速度快到朝白都没反应过来。 这时,门突然开了。 楚桉缓步走了进来,在床边站定,垂眸看着裹成一团的被子。 安静到半点声音都没有的房间里,楚桉手指紧攥,哑声道:“言哥,你能陪我说会话吗……” 两人之间隔着一条被子。 刘大壮的那些污言秽语,让楚桉满脑子都是沈之言的模样,他呼吸闷急。 突然很想见到沈之言。 躲进被子里的人依旧没吭声。 楚桉突然怒极,这人明明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刘大壮来寻仇,故意不出声,就是想让刘大壮来对付他是吗? 上前,强硬地扯开被子。 没了保护罩,沈之言索性抬起头,凶狠地瞪向楚桉。 不过当看到站着的人手上沾的血时,原先嚣张的气焰一下子便萎靡下去,一秒变怂。 这一定是刘大壮的血了,是不是被砍了。 认知到这一点的沈之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毛骨悚然,条件反射地连连后退了几步。 可床上就这么宽,能退到哪去。 楚桉看到沈之言往床里头躲的动作,神色满是落寞。 他不管不顾爬上床,伸手环住沈之言的腰,将脑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语气哀哀,有点委屈,“言哥,我被欺负了,好歹关心我一下不行吗?” “你知道他说话有多恶心吗……” 楚桉声音听着很轻,滑过沈之言耳际,像是在撒娇。 沈之言呆滞了,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可谓精彩纷呈,他嘴唇动了动,又强撑着憋了下去。 楚桉这个黏黏糊糊的动作着实让他浑身难受,放在以前,沈之言能给他两耳光外加踹翻。 实在不像话,这像话吗!! 但忍住,他还不想被砍头。 沈之言克制住想推开人的冲动,低头尽量思考其他的事情,借以转移注意力。 沈之言不理楚桉,楚桉也不说话了,就维持这个姿势搂着人。 屋里一下陷入沉默。 不过很快,屋内响起沈之言惊恐尖叫声,听着极为撕心裂肺。 “妈的你在干什么!” 此时的沈之言错愕震惊袭遍全身,他惊恐捂着脸颊,活像是一个被登徒子调戏的黄花大闺女。 混账!真是岂有此理!居然—— 居然敢…… 气死他了! 沈之言一脚蹬开楚桉,怒斥道:“死变态!你这个死变态!” “我就知道你不对劲!”眼睛里跳跃着蓬勃的恼意,沈之言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要喜欢男人去找刘大壮!老子可不奉陪!” 楚桉从地上爬起来,眸色阴郁。 “就找你……” 眼睛直勾勾盯着床上惊怒交加的人,突然笑起来,声音又轻又狠。 “你能奈我何。”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23 沈之言瞠目结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放肆大胆的话竟是从楚桉这人口中说出来的? 这是楚桉吗? 之前那副懦弱得登不上台面的模样怎么不见了。 眼前的楚桉,正直直地看着他,眉宇间隐隐透露出来的欲望毫不收敛。 这个楚桉对沈之言来说太陌生了,他什么时候起的这种想法,太荒唐了。 是不是刘大壮把病过给了他…… 楚桉盯着沈之言的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突然爬上了床,一把抓住了沈之言的手腕,无声无息的暗火,在他身体深处被点燃,并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 “言哥,我对你有感觉。” 沈之言表情像是被雷到了。 他最听不得这些,羞愤欲死,咬牙切齿地吼道:“住口,你是存心来恶心我的吧!”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沈之言口无遮拦,“我没看错,你和刘大壮那种人没什么区别!” 楚桉被沈之言吼得眼眶通红,眼睛里雾气朦胧。 楚桉年龄比沈之言小,在感情方面如白纸,隐隐察觉到心中情感偏向于和他生活了几年的沈之言,耿直的把心里话如实倾诉出来。 然而,却引来了对方的责备与羞辱。 对,他知道。 他知道沈之言最讨厌自己,讨厌自己这张脸,讨厌身为男子的他。 “你为何如此讨厌我……我明明什么也没干……” 见楚桉表情有些恍惚,沈之言吞咽了一口唾沫,终于聪明了一次,试图平静自己的心情。 这时候绝对不能刺激对方。 “那个,楚、楚桉,以前是我不好,但我发誓!以后不会了!这样,以后家里的活让我来,我来伺候你行吧!” 沈之言言语轻柔,但仍不可避免的带上了颤音,毕竟眼前的人可是会要他的命。 “我们……我们先松、松手吧……” 沈之言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小幅度抽了抽手,想悄悄把手拿出来。 楚桉非但没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 缓缓抬眸,目光定在沈之言脸上,心中涌起从未有过陌生的冲动,在这一刻要破体而出了。 “言哥,你本来就是我的……”他突然慢声呢喃着:“你不也总说我是你花钱带回来的吗……” “按理说,你还是我相公呢。” 楚桉的一番炸裂话语,令沈之言浑身紧绷,他喉咙抽搐着。 “这不算,还不是你爹当年……” 沈之言声音戛然而止了,因为楚桉的手轻轻搭上了他脖子。 “算,还是不算?”拇指按在沈之言喉结上,楚桉抬眼端详了他片刻,轻轻问了一句。 威胁意味十足。 “算……算算算!”沈之言惊恐瞪大眼。 脑海里只余一阵嗡嗡作响,脸都吓白了。 “我这张脸长得并不比女子差,多看两眼,你就不嫌恶心了。” 楚桉摸向自己的脸,轻笑一声,“看看,多好看的脸,你要认真看。” 陡忽间,楚桉伸手掐住沈之言的下巴,不容置喙扳过来,让人正对着自己。 一点一点,看清自己此刻的模样。 毫不设防地,一张昳丽稠艳的美人脸出现在沈之言面前。 面若桃李,脸颊微微泛起色气的薄红,正目光灼灼盯着他,还不断逼近。 “我好看吗?” 沈之言心脏漏跳一拍,结结巴巴回答:“好……好看的……” 沈之言这回答也不知是想遂楚桉的愿,还是发自他内心的赞叹。 “我是你家娘子吗?” “是……是、是娘子……” 楚桉舔舔嘴唇,眼尾微微挑起,刻意勾着惑人的笑。 “相公,我想服侍你了。” 看着沈之言一副天塌了的僵硬表情,楚桉浑身就不受控制颤栗了起来。 好喜欢这种感觉。 看,这人也有害怕的时候。 楚桉不由捂嘴轻笑,笑意疯狂又渗人,整个人显得疯劲十足。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好美的脸,好爽的状态,多看几遍都不腻] 沈之言感叹,而后正义凛然道,[但我是绝不屈服的] 楚桉的笑声,把沈之言神智拉了回来,他目眦欲裂,猛的推开楚桉,两人距离又拉远了。 又惊又怒,“疯了!你真是疯了!我们都是男子,我们怎么能一起……” “不可以,这太荒唐了!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跑,得跑才行!楚桉已经疯了,再这样下去,他也会疯的! 沈之言刚起身,脚踝上的链子适时响起,哗啦啦的声音如魔音强势灌入他耳畔,无声提醒着他已经被束缚了。 逃不了的。 沈之言心中涌起一股恐惧和绝望。 楚桉看出了他心思,气恼又委屈,理智全无。 “沈之言,你都没听我说话!” 心里发了狠,猝不及防地伸手过来,把沈之言推倒,沈之言呼吸急促,故技重施蹬向对方,立马跑下床。 很快被楚桉拽住铁链,把人又拖到床里边,翻身便骑在沈之言的腰胯上,梏制住他胡乱挥打的双手,压过头顶。 沈之言一个劲地挣扎,用尽全身力气咒骂着身上的人,“楚桉你个死断袖!你敢、敢……” “不许动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打死!” 沈之言叫得撕心裂肺。 对于沈之言的抵触态度,楚桉已经适应良好,对付这种人,只能来硬,软的不行。 “我要把你丢到山里喂……啊——” “等等……疼!呜呜……别……” 嘴唇被咬,疼得沈之言差点哭出来,他都能感受到嘴角破了皮,一定出血了。 歇斯底里的疯狂咒骂声很快变成了求饶声。 楚桉恶狠狠威胁道:“你若挣扎着还要跑,我定砍死你,之后剁了喂狗。” “我说到做到!” 沈之言肿软破皮的唇瓣抿着,还真不敢吱声了。 楚桉隔着布料,可恶至极地……沈之言被逼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不许跑,不许……” 楚桉说罢,牵着沈之言的手,…… 沈之言一阵惊怒,……,楚桉嗓音沙哑低沉。 ………… 沈之言僵硬无比,咬紧了唇瓣,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羞耻闭起了眼。 楚桉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脸颊潮红,眼神迷离,爽得头皮发麻,被这种陌生的疯狂快意逼得泪花闪烁。 一时之间,沈之言耳边充斥着楚桉的轻声呻吟,低哑混着情欲的嗓音带着钩子,酥麻到了沈之言骨子里。 对方口中还喃喃叫着他名字,像是故意喘给他听似的。 而被如此对待的沈之言本人,面红耳赤,只感觉天昏地暗。 最后,沈之言心里喃喃道,这哪是他来服侍我,分明是我服侍他。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24 半个时辰后,楚桉眉眼舒展,脸颊透着艳极的绯红,一脸餍足地窝在沈之言怀里。 而反观沈之言,脑中重重一颤,手松开的瞬间,如死尸一般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绝望。 已然是满脸沉痛,万念俱灰。 “言哥,我好喜欢。”楚桉这时候凑上来,嗓音黏糊糊的,夹杂着点难耐的鼻音,软声道。 “你的手就适合干这活儿,好厉害呀。” 说出的话既大胆又可怕。 沈之言闭眼装死:“……”断袖之癖真可怕。 沈之言没回他,楚桉又期期艾艾喊人,仿佛又变成了当初那个怯弱乖巧的模样。 “言哥,你饿不饿?” 羞涩的轻轻笑:“还是手酸了?要我给你揉揉吗?” “……”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 “我……”沈之言看向楚桉,张了张嘴,发出了一个音。 “嗯?”楚桉眼中湿漉漉的,像含着春水,歪着头不解看他。 “我、我只想洗手……”沈之言像是终于找回自己声音,费力的开口。 声音迷离又飘忽,他甚至想把这双手砍断了。 手是他的,终究还是舍不得。 一盏茶后,水盆端过来。 楚桉端坐在桌子旁,看着沈之言跌跌撞撞奔下来,拼命地将水泼洒到自己的手上,并用力揉搓着,那模样好像是要把这层皮肤给搓掉似的。 楚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唇角轻扯了下,轻声淡道:“被褥也污了,你怎不也跟着洗了去?” 沈之言面色涨红,心里憋屈,便又不能发作。 楚桉看他一副气急败坏想打人又不敢的滑稽模样,便身心愉悦。 难怪沈之言如此乐衷欺压他,原来这是一件如此得趣的事。 最终还是楚桉收拾了残局,折好被褥拿出去清洗晾晒,把新的铺上,还让沈之言洗了个热水澡。 沈之言美美洗完澡,重新躺回床上,楚桉锁好他后又跑去烧火做饭了。 伺候人很有一套。 沈之言由心感叹:[那个惹人怜爱的可怜呆瓜楚桉再也一去不复返了,怀念逝去的时光!] “……” 朝白瞄了一眼爽感值面板,数据可观,然后沧桑点烟:还是那句话,多…… 算了,话有点h,他就不说了,小心被哔。 自那天楚桉强逼沈之言帮他疏解后,他就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关,后面的日子竟是越来越放肆,对着沈之言又亲又抱,跟上了瘾似的。 虽没上次那般过火,但也足以让沈之言觉得难以煎熬,每次楚桉近他身,他便双腿不由自主发软起来。 沈之言欲哭无泪,什么相公,耍他玩呢!就是把他当小狗养了!这又亲又搂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晚上,两个人盖着同一条被子,安静的躺在床上。 自那天打破那层窗户纸后,楚桉也不再半夜悄悄摸摸着跑过来了,索性就如同最初那般,一同入眠。 反正沈之言也反抗不了。 安静的夜里,楚桉突然出声。 “言哥,你睡了吗?” 被问的人闭眼,丝毫未动。 “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靠里睡的沈之言平躺着,气息平稳均匀,似乎是已经陷入了熟睡。 可是两人不久前才躺下。 这几天沈之言被楚桉压制威胁,很老实,也没敢发脾气,只敢把不满往肚子里咽。 但今晚,沈之言久违的大闹起来,甚至都不管不顾和楚桉对打。 这事还得怪楚桉,今晚睡前压着人亲,亲着亲着不免有点上瘾,也过了火,手开始不安分游走,最后脑子一热扯掉了沈之言裤子。 沈之言刚想咬着牙颤颤巍巍吐出求饶,结果臀部一凉,骤时被暴露在冰凉空气之中。 那种惊惧屈辱的感觉,沈之言这辈子没体验过,登时就狂哭不止,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最后他蒙头就扑过去和楚桉打了起来。 楚桉回忆结束,撩起眼皮看了黑暗中的人一眼,手朝他伸了过去。 手刚碰到沈之言手背一瞬间,对方果然就沉不住气了,一个激灵睁开眼,受惊坐直起来,而后迅速把被子套身上裹起来。 满眼警惕防备:“你、你又想干什么?!” 身边突然冒出个断袖,他必须防! 楚桉笑笑,不紧不慢收回手,“原来言哥没睡着啊,还以为睡了呢。” 继而重复先前的话,“言哥这般模样,是还在生我气?” 沈之言把脸扭过一旁,现在的他很不待见楚桉。 楚桉情绪有些低落,和沈之言闹得这么僵,他也难受,如若一直这样下去,他内心也是不愿的。 轻轻叹气,楚桉也跟着坐起来,与沈之言四目相对,平静问道:“你要如何才能消气?” 他总想和沈之言好好坐下聊一聊。 事实上,沈之言心里也跟着暗暗叹气,太心软了可不行。 沈之言撩开裤腿,露出脚踝上的铁链子,试探道:“那你解开这个,我让自由活动。” 楚桉摇了摇头,轻声说:“这个不行。” 沈之言急切地高举两指,向他保证:“真的!我以后绝不欺负你,和你好好相处!我发誓了还不成吗!” “你真的能吗?我真怕一放开你,你能反过来要我命。”楚桉张口,笑容看着很悲伤。 他太了解沈之言了。 楚桉眼底的悲伤太过明显,沈之言无力的张张嘴,头回觉得不是滋味,最终躺下,背对着楚桉往床里头蜷。 过了好一会儿,身后又贴上来温热躯体,沈之言的手又被握住了。 沈之言发觉楚桉是真喜欢他的手。 不过想到这个,他脑海中又忍不住浮现起今天的事,这双手之前还被他拿来…… 红晕瞬间一路疯长到了耳根脖颈,沈之言暗自咬牙。 很久,他又悄悄睁开了眼睛。 攻克不了楚桉,这人就铁了心要往死里关自己,沈之言急的抓耳挠腮。 难道一辈子要这样过活?他还是想见外面的太阳,想去集市溜达,想去山里打猎。 要不然,对人好点…… 沈之言脑子里霎时冒出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念头。 身旁的楚桉一直没闭眼,竭力想看清黑暗之中的沈之言。 可被他亲手封住的窗户已经透不进月光,他无法看清。 楚桉目光黯淡,深藏的无力感又卷席而来。 “楚桉,不然……”黑暗中,沈之言突然嗡声嗡气的开口。 “不然你把这窗上的木板拿掉,我实在闷的慌。” “这要求,你总能答应我吧。”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25 翌日清晨,沈之言从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手背盖住眼睛,他怎么觉得今早光线有点刺眼呢。 “汪汪……” “啥……吵死了……”沈之言初醒的声音还有些迷蒙着。 不仅吵,还……有点亮啊…… 沈之言一骨碌爬坐起来,眼睛微微睁开。 灿烂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缝隙,轻轻地洒进房间里。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屋里每一个角落,整间屋子都亮堂起来了。 沈之言看着恢复原状的窗户和照射进来的阳光,有些恍惚,这屋有多久没这么亮了。 有些别扭的摸摸脖子,这……这楚桉还真听话哈,昨晚只是试探,他还真拆掉了。 此时此刻,家里的那只小黄狗正趴在窗户上。屋门锁紧了,它进不了,便蹿到窗口上来。 一双灵动的眼睛转动着,看到他醒来,欢快地叫唤着,还摇起了它那条毛茸茸的尾巴。 原来噪音源头搁这呢。 “吱呀——” 楚桉端木盆和脸巾等洗漱用品进来,看到沈之言起来了,朝他扬唇一笑。 “言哥早。” 楚桉生得好看,这灿烂一笑,宛若春花明媚,让人移不开眼睛。 沈之言还真有些移不开眼了,回过神来面上涌起一抹不自在,突然又不合时宜想起这人当日发疯逼问他好不好看的场景,心里愈发别扭。 哼,好看有个屁用,沈之言晃晃脚上的链子,心道,还不是变成小疯子了。 屋门开了,小黄狗跟在楚桉后面跑进来,跳上小木凳,朝洗漱完的沈之言叫唤。 它应该是在好奇家里的主人之一这几天为何总不见人影吧。 沈之言假意扬扬拳头,摆出一副要打它狗头的凶狠表情,小狗不服气地又叫一声。 “胆肥了,哪天烤你狗腿!” 小黄跳下来又一溜烟跑了。 这小黄都不认谁是家里主人了,以往沈之言定要让这狗瞧瞧他手段,但现在被锁起来,他也追不上去。 郁闷坐回去,抬头便见一旁的罪魁祸首正含笑静静看着他,更加郁闷了。 顿时没好气道:“你怎么还不走?” 楚桉笑:“言哥想吃什么?” “不想吃,让我饿死吧。”沈之言爬回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闭眼回答。 看到外面的阳光,他想出去的念头更强烈了,连狗都能肆无忌惮来去自由,就他不能。 这种不公平待遇让他倍感憋屈和无奈,以后要躺死在这床上是吗? 沈之言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身后突然有重量压下来,楚桉的手摸索着轻捏他肩膀,又顺着肩往后摸向了自己后背。 手在慢慢移动,仿佛在引导着他,沈之言有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 知道楚桉对自己有意思,也被这人摧残多日的沈之言想歪了,暗骂着这人怎么比自己还流氓,慌得迅速翻过身。 沈之言一翻身,连带着手肘出击,楚桉往一旁侧过身,熟练地躲开了攻击。 没成功打到人,沈之言略有遗憾,气得他又凶狠地抬眸瞪了好几下楚桉。 知道被人误会了,楚桉轻声解释,“言哥,我就是想看你是不是瘦了。” 仔细打量下来,他发现沈之言眼下有一些浅浅的青黑,整个人似乎比之前消瘦了许多。 伸手抚上沈之言脸颊,楚桉再次肯定,“真的瘦了,还是得多吃点。” 人是被他关起来的,此时此刻说出关心的话语,在沈之言听来显得尤为虚伪,可如果能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又何尝愿意走到今天这步呢? 他早舍不得把人杀了,但说要放开,那也绝不可能。 既然选择了喜欢,那他甘愿和欺负自己的人纠缠一辈子。 楚桉苦中作乐的想,至少现在,这人是被自己欺负的。 “废话!” 一旁的沈之言忿忿不平,他这爱逞口舌之快的毛病总也改不掉,知道楚桉不会砍死他后,他便又开始不知死活起来了。 “换作是你,你能乐意被关吗?!” 沈之言这人属于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类型的人,从不去想明天会怎样,过一天算一天,遇到这种遭人囚禁的事,心态似乎比旁人的好点。 也或许是把他关起来的楚桉从没想过要把人怎样,反而还尽心照顾起来,除了第一晚两人互殴挂了点彩外,沈之言身上没留下什么伤痕。 故这小半个月了,也没见沈之言浑浑噩噩,被惹急还敢爬起来和楚桉对打,心情郁闷也只是不乐意吃饭,不过这毛病等他饿了便自然而然解决了。 沈之言夸张的用手比划,哼声:“一直待在这么小这么暗的地方,我能不瘦嘛!” “这里面真的很闷……”沈之言瞥了眼一旁的人,咳一声,很快语调一转,试探道,“待久了,人是会出毛病的。” 楚桉:“闷吗?可我按言哥说的把窗户打开了。” “……”沈之言激动起来,“这能一样嘛!我需要出门!” 楚桉不语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起身,轻轻扯开话题,“我去给言哥弄点吃的吧。” “楚桉!”沈之言一急,拉住人。 楚桉回头。 沈之言深呼吸,正视楚桉,斟字酌句,这回的语气很认真。 “你真打算就这么关着我吗?” “我不打算的。”楚桉回看他,语气平静,“但你说的话,我不敢信了。” 楚桉觉得自己一旦解开沈之言束缚,这人跨出这个门,便会拼命逃跑,将来有一天寻得机会了,可能还会变本加厉报复回来。 沈之言因自己人品问题,故此次沟通结果再次以失败告终。 楚桉出去了,屋门再次合上。 朝白看楚桉慢吞吞离去的背影,挠挠头:[我怎么感觉他比你还抑郁啊] 被关起来的人是04,被搞抑郁的反倒是楚桉。 黑化起来把自己整抑郁的,他是头一个。 沈之言百无聊赖拨弄脚上的铁链,闻言,耸耸肩,自评道:[谁让我这么坏呢,总想着跑] 喜欢上本该怨恨的人多可悲啊,喜欢的人还厌恶自己,更可悲了。以前的楚桉尚且还能耍点小手段求得沈之言释放点温暖,即便微弱,也聊胜无几。 而如今,撕破脸皮后,连这一丝微弱的温暖也被收回,楚桉是知道爱的感觉了,但他还没被爱。 恰恰这东西是他最渴望拥有的。沈之言口头承诺的任何事,吃过亏的楚桉可不敢轻易再信。 [完了!哎呀!完蛋了!] 朝白听沈之言这么一分析,瞬间察觉到不妙。 [可你现在不就是演成一副想跑路的样子吗?] 朝白在空间里急的团团转:[哥你演过头了!!] [嗯……]沈之言慢吞吞回:[是演过头了] 可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想出去,就得学会服软。 多妙。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26 经上次谈话失败,意识到自己已失去楚桉信任,出去的希望将会遥遥无期的沈之言只感天昏地暗。 楚桉拒绝与沈之言交流,仿佛就是认定了沈之言会骗他。 不甘心的沈之言尝试了很多遍,楚桉反而还躲起来了,减少了与他见面的次数。 这可把沈之言急坏了,不得已,他又唯唯诺诺装起了孙子,开始有意讨好楚桉。 男人尊严暂且搁下,先把楚桉哄好再说,他就不信了,同为男人,他还能哄不好人! 两天后…… 再一次把红着脸凑过来要亲他的楚桉踹下床的沈之言,看着人生闷气离去的背影,挠头了半天,陷入了沉思。 这男人尊严他果然还是不能丢! * “气死我了!” 这天晚上,忽悠楚桉,想让他解开链子却再次失败的沈之言终于破了防,在人走后,气愤地一脚踹向一旁的木凳子。 “嘶……痛痛痛!” 木凳没被踹翻,反而卡到脚往前重重摔在地上。 楚桉还没走远,听到屋内动静,不多想就返回来,一进来便见沈之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言哥!”他急忙走过来,“言哥你没事吧?” “你还好意思问,自己看!”沈之言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随后指着自己的脚,不满地抱怨:“这一圈都流血了!” 楚桉走过来,沈之言就着他伸过来的手借力站起来,坐回凳子上。 沈之言这回老实了,盘腿察看伤势,流血只是他夸大了说,但左脚踝关节也是有处明显的擦伤。 沈之言天天不甘心地拽拉铁链子,他再皮糙肉厚,长久下来,磨都得磨破皮。 楚桉看着那一圈淤青,自知是自己的原因,抿唇小声道:“我给你拿药。” 沈之言:“……”为什么就不能解开呢。 晚饭过后,楚桉拿着治伤的膏药给沈之言上药。 两人坐在床沿,沈之言的腿搭在楚桉膝盖上,楚桉在低头细心的上药。 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 沈之言看着楚桉手上的药,觉得眼熟:“这药……” 楚桉头也没抬淡淡道:“你给我的。” 成功让沈之言记起了那日骗人进山回来后随手甩给他药的回忆,他干笑几声,摸鼻子讪讪道:“哈哈,对哦,那个……记起来了哈哈。” 楚桉不置一词,仍旧垂眸上药。 看出楚桉的不开心,沈之言破天荒觉得有些良心不安,略略迟疑了一瞬,支支吾吾半天蹦出一句:“我、我自己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伤口。” 说着就要把腿拿下,很快被楚强势按住,“别动,就快好了。” 半炷香后,上完药的沈之言又活蹦乱跳起来,楚桉用帕子擦干净手指上的药膏,收拾完东西便开始铺床。 “我来!我来!”沈之言殷勤着爬起来接过他手中的被子,狗腿道:“你累了一天,这点小活就让我来吧!” 沈之言依旧记得自己要讨好楚桉取得信任的伟业。 “好了,我铺好床了!” 很快,沈之言拍拍床看着楚桉,“来来,累了吧,快躺下来歇息。” 楚桉一眼便知沈之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非就是想出去。 这几天沈之言一改常态,殷勤得很,还主动关心自己。 虽然目的不纯,但这番不啻于是主动示好的举动,还是让楚桉倍感意外,他不点破,默默接受沈之言并不纯粹的讨好。 楚桉瞥向朝他挤眉弄眼的沈之言,心里隐隐发笑,眉宇间的郁气消了不少。 随后挨着沈之言躺下,沈之言很上道的给人捏肩捶腿。 这伺候人的活儿以前可是该由他来,如今倒是位置颠倒。 这是以往的沈之言不曾对自己展示过的一面,楚桉起了小小的逗弄心思。 抬头瞧着沈之言,漆黑的眼珠流露出点点笑意,“言哥这几天对我可真好,是真心的吗?” 沈之言咧嘴一笑,忙不迭点头:“嗯嗯嗯!” “这样啊……”楚桉又一本正经出声:“是……想解开链子吧?” 楚桉的突然主动提起让沈之言觉得这事有望,猛的一喜,脱口而出:“当然——” 一秒后及时收声,觉得自己这反应太过期待反而不好。 于是轻咳一声,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含糊不清道:“就……还行吧,反正我是无所谓的,习惯了哈哈。” “习惯了哈哈,无所谓,无所谓。” 可沈之言那充满期待又略显激动的眼神却怎么也掩不住。 楚桉假装没看到,撩起沈之言一缕发丝,轻声:“也不是不可以……” 沈之言开始激动了,也兴奋了。 “那言哥唤我一声娘子听听,再像上次……”楚桉指着沈之言的手,眉眼弯弯笑着继续说。 沈之言瞬间萎了。 楚桉话中包含的内容让沈之言吓了一跳,随后脸一瞬间爆红,条件反射把手攥紧背过去,坚决不把手拿出来。 娘子可以叫,怎样也不会少一块肉,说来也是他占便宜。 但他绝不允许上次那种事再发生第二遍! 沈之言悄悄捏紧拳头,心里想楚桉要是敢扑上来就一拳放倒,结果瞅着面前的人只是眼神黯淡无光,低着头不语,没有丝毫要质问的迹象。 目光仍然停留在楚桉身上,但沈之言却缓缓松开了拳头,不知为何,心中却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得劲。 而本意是想逗逗沈之言的楚桉见人做出防备动作,只是单纯低头掩盖脸上的笑意,并不知沈之言脑子多补了些事。 不再开口让人难堪了,侧身欲吹灭烛火入睡。 忽而,他袖子被人拉住。 一道弱弱的讨价还价声音响起。 “楚桉,你换个好不好,我可以亲你的……” 楚桉一顿,心脏跳得要冲出体外,他转过来,声音飘忽又迷茫。 “啊?” 沈之言保持着手背到身后,沉默片刻,下定决心道,“就是……亲你一口,你放我出去,就在院子里活动一小会就可以了……” 今晚的楚桉看到太多面的沈之言了,他慢慢靠近沈之言。 “言哥,你真的……”太可爱了。 胸膛里激荡着朦胧汹涌的情愫,催促着他,更加去亲近沈之言,从他身上汲取更多的温暖。 那美丽诱人的脸就在沈之言眼前。 极度渴望出去的沈之言看着楚桉美丽的脸蛋,他默默红了脸,这人这么好看,亲他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沈之言还在不断催眠自己一闭一睁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瞬间天旋地转,转忽间,他仰面躺在床上,眼前是楚桉的脸。 一时没反应过来,沈之言睁着一双眼睛呆怔着,他还没说要亲哪呢…… 而且,姿势看着也不对啊。 演绎那个变态猥琐烂流氓27 直到楚桉低下来,唇轻轻碰他的唇角,沈之言忍不住哆嗦着缩了缩腰,而后迅速机智的一把捂住嘴。 他所谓的亲可是想轻轻碰一下楚桉脸颊就结束了,可不是让楚桉胡来的! “等会儿!等会儿!” 看着楚桉直勾勾的眼神,沈之言太阳穴突突直跳,心生怯意了,纸老虎般装腔作势:“不对!!你搞错了!” 楚桉:“如何不对?” “是我亲你!你把我推下来干甚!” 楚桉眨眨眼,闻言腼腆一笑:“我想嘴对嘴嘛。” “……” 他捂嘴的手被拿下来了,沈之言急忙嚷着:“我生气了,我真的生……” 话没说完,楚桉突然就放开他,拍拍衣袍就起身。 朝沈之言冷笑几声,“你耍我!以后休想再和我提要求,我恨死你了!” 楚桉翻身下床。 糟糕! 眼看出去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沈之言急了,伸手拦下人,“你、你去哪!” “我今晚睡柴房,明天一早便收拾新的一间屋子。” “以后我睡外边,绝不进来看你,你在里面自生自灭吧!” 楚桉说完便甩袖要离开,显然是气极了。 沈之言大惊,骂自己真是糊涂了,好不容易等楚桉松口让自己出去,结果又不知死活惹人生气了。 “我错了楚桉!” “我错了我错了,你回来,我说的是胡话!”沈之言欲哭无泪,连滚带爬把楚桉拽回来。 把人按回去,他干巴巴笑着,“你看你,我开玩笑你也信。” 最后,楚桉坐回床沿边,环着臂一脸冷漠面对沈之言。 他在等沈之言,而沈之言在做心理建设。 一时间,气氛古怪,又隐隐焦灼起来。 总之,沈之言是这样认为。 他指尖犹豫,视线凝在楚桉红润嘴唇上,又转到人脸上,突然没由来有些紧张,喉咙不自觉咽着口水。 见对面的人迟迟不动,楚桉又冷呵了起来,把脸又撇向门口那方向了。 “……” 沈之言叹息,终于动了,他扭扭捏捏靠近楚桉,双手攀在人肩上,越来越近。 最后,沈之言闭眼,一鼓作气,他吻在楚桉唇瓣上。 相触瞬间,楚桉精神一振。 这是沈之言第一次主动,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他没办法形容那种感觉,他感觉大脑在兴奋。 楚桉以为自己能忍住,可面前的人勾得他心痒难耐,他心里阴暗的想,就这样继续做下去。 于是情难自控伸手握住沈之言腰肢,他忍耐着。 在感知沈之言即将离开时,他另一只手慢慢绕到人后脑勺,准备偷袭。 一触即分,沈之言拉远距离,睁开眼。 见楚桉白皙的脸涌起红晕,嘴唇成了胭脂染过的红,他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好了,可以了。” 突然觉得亲男人也没让他很反感嘛,别说,楚桉的唇还挺……咳咳,挺软乎的。 艳色的红把楚桉白净的脸衬得很漂亮,沈之言见他瞪着双水光盈盈的眼,一个劲瞅着自己看。 那水雾般的眼里是自己的倒影,沈之言心脏在窄小谧静的空间里跳得很快,心里又不免泛起了一丝复杂。 其实他这也算是耍小伎俩了,稍微停留在人嘴皮子一会儿就离开。 转念想想,楚桉没什么不好的,即便是生气把自己关起来,他也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 沈之言心里别扭着想来想去,内心也不知不觉开始替楚桉说好话了。 楚桉突然按住了他后脑勺,身体再次凑过来,沈之言惊醒,收回心思。 楚桉放在他腰间的手存在感很强,还不断摩挲着,沈之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势很不妙。 两人眼神交汇间,沈之言瞪圆了眼,“嘛呢?不是结束了吗?” 楚桉轻笑,“言哥不会吻我,我来教言哥吧。” “楚桉!你……” 沈之言尖叫带上了转音,“啊呃——唔唔!” 温热的掌心扣住后脑勺,楚桉长臂一揽,拖着沈之言跌入更深的旋涡。 ……,沈之言嗯嗯呜呜地直叫唤,……拼了命地往外推拒楚桉。 “楚……楚桉…….”沈之言哭着喊道,“你别亲了,我有点难受……” 等他意识到应该拒绝楚桉并爬起来掌握主动权时,楚桉已经撬开了他的唇。 两人气息交融,情yu在空气中发酵,慢慢渗透到各个角落。 “言哥……” “言哥……言哥……” 不知不觉中,楚桉嗓音带上了哽咽,盯着沈之言的眼神却很炙热,从唇一直滑到脖颈,他辗转一路下滑。 沈之言手捏了又捏,听着楚桉喃喃重复叫自己名字,带着他死不承认的那颗纵容之心,沈之言松开了拳头。 既不回应也不挣脱,他闭眼装死。 两人分开。 楚桉喘气,目光灼灼盯着被圈在怀里的人,沈之言两手攥着自己的胳膊,气息紊乱,全程都在闭着眼。 楚桉看出来他在紧张,在不安,在忍耐,但他没多大挣扎。 能甩一拳过来解决刚才处境,他为何不挣扎? 楚桉在沈之言唇上印下一个不算轻柔的吻,随后一言不发两手抱住他腰身,下巴搭在沈之言颈窝。 他身上的力道卸下来,松松垮垮靠在沈之言身上。 喉咙忽然溢出一声模糊的闷笑。 “你是在可怜我吗?” 楚桉嗓音沉闷,还带着被欲望折磨的暗哑,“可怜我这个人?” 沈之言沉默了一下,遵循内心轻轻摇头。 楚桉头埋在他怀里看不到,他调整了一下尴尬心理,生疏地伸手轻拍楚桉的背。 说不清楚是在安抚楚桉,还是安抚自己。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连他都搞不懂自己在干什么。 窗户透进来的月光默默洒在两个相搂的人身上,还有两颗跃动的心。 被沈之言温热的气息包裹着,楚桉闭着眼,久违的感受到了温暖。 楚桉没在执着追问沈之言那个问题,他睡着了,就靠在沈之言身上睡着了。 感知到怀里的人睡着了,沈之言指尖微动,动作不算轻柔抚上楚桉的脸,很快又迅速缩了回去。 他想叫人醒来的心思又消了。 沈之言凝神望着窗外的夜景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动作小心地把熟睡的人抱起来,安放在床上。 烛光熄灭,夜深人静。 床上的两人相拥而眠。 这个夜晚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