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不从夫》 第1章 握拳,从粉嫩小娃开始 人最惨的是什么?失业?失恋?shi身? no,no,no,最惨的是悲剧的叠加。那种惨是说出不口的。 比方衰人官云裳吧,她一大早抱着准备了一宿的计划书,追了两站才挤上车,这一路贴着车窗玻璃好不容易赶到,刷卡机却叮一声提示,“您已迟到三分钟”。当她眨着熊猫眼正要上交计划书,突然被通知,因为金融危机,你被裁了。 泪,只能强忍着。她搬着一盒子私人物品,跌跌撞撞回到家。她正想打电话找男友哭诉,突然听到房间里一阵惨烈、激情、暧mei的那叫啥声。官云裳强压着疑惑推开房门,床上两个人光光的、交缠着在那儿激烈地嘿咻忙活着。 据目测,她面前两个人应该都是雄性动物。再次目测,那个她亲热叫了四五年“老公”的男人,正是下面那个受。 于是,官云裳面前的世界瞬时崩塌了。 这么狗血的事,都遇上。够惨了吧。 呃,若问天,老天大人会摘下他的小墨镜,笑眯眯地对你说,no! 当小官童鞋再次站起来,她一甩飘柔般自信的长发,发誓要与命运抗争,要重整旗鼓,向新的男人迈进的时候。 一场面向金龟的相亲向她迎来了。 她华丽丽地向约会餐厅迈进。目的地就在对街,她仰首眺望,正看到对街处,介绍人身边一个衣着光鲜的帅气男人潇洒地依着车门,在介绍人的指引下,他隔街冲着官云裳点头微笑。 有戏啊! 可就这时,一辆不长眼的红色跑车横冲直撞冲到路边。官云裳没半分闪躲的机会,就被撞飞了出去。官云裳闭眼前,忧郁地看了一眼这个世界.。 tmd真是憋屈。 老天大人,带回他的小墨镜,恢复了庄重的表情。故事到这里,就该俗套的穿越了。穿越是啥个状况,这且慢慢看来。 --------------------- 官云裳昏昏沉沉的,意识里只有两件事,一个是痛,一个是吃。皮肤火辣辣的痛,还不时有人把她搬来搬去。官云裳迷迷糊糊想着,她到底在哪个没人性的地方,炼狱吗?四周黑蒙蒙的,只有两个人影在晃动,莫非是魑魅魍魉? 不行,太困了,她打了个饱嗝,再次陷入更深的昏沉。她这样晕乎了不知多少天,这天官云裳正吧唧着小嘴晕晕乎乎吃着,突然看到一道光闪过来,刺得眼睛生痛。迷迷蒙蒙中,她看到一个年青男人掀帘进来。 一个很熟悉,却不知是谁的女声突然响起,“老爷,您来了。” “嗯。”那男人懒懒地应了一声,接过孩子。 官云裳感觉自己腾空了一下,皮肤不知又触上了些什么粗糙得要死的东西。一阵刺辣辣的痛,官云裳不自觉地就哇哇哭了起来。 哭声中,一个有点熟悉的女声轻轻传了出来,这声音冷冷的,有些不咸不淡的平静感,“别哭了,连亲爹也不认识了吗?唉,也不能怪娃儿,她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爹吧。” 男人轻哼了一声,把小娃娃递给奶娘,“也别怪我,是儿子,我天天来看,哪还给她娶二娘三娘的。” 他这话一出,世界整个安静了。连小娃儿的哭声也渐渐止了,官云裳抽嗒着,脑中渐渐清晰,她猛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那一直软绵绵的感觉,那一直不清晰的外部世界。这些应该一个新生婴儿对外界的感观。 她这是重新投胎了吗?怎么会这样?她努力睁大眼,可这世界还是模模糊糊的。悲催啊,莫非投胎成了小女婴,还是不受宠的女婴。身处什么样的家庭,她还看不太清楚。四周暗暗的,门帘窗户都用厚布遮着阳光。不过看这房子不大,放张大床,左右才个转身的太小。四周家具黑油油的沉旧着,着实不像什么大户人家。 小女婴郁闷地吧唧着嘴,不穿成个公主、大小姐也就算了,还是个重男轻女的小户人家。这让她怎么活,穿个越,比原来还悲催。还不如死透得了。 不行,小女娃在心里捏了捏拳头,我滴未来我作主。比他们多几千年的知识,还能怕你们轻了我。 不对,小女娃儿极力睁大眼,四下瞅了瞅,雕花木床,蒙着半拉红布的铜镜,还有刚才那个男人半光脑袋、长辫子的清式标准发形。这一切招示着,她是在众人们最爱的大清。可是,怎么感觉着有些不对? 唉,先别管了。肚子传一阵熟悉的饥饿感,无需经过思考,小女娃一张嘴,又哇哇哭了起来。 “这孩子怎么又饿了。” 看到奶娘要喂奶,那男人掀帘走了出去。帘刚落下,外面来那男人的声音,“想起来了,娃儿百日酒席会请鲁家人过来。过完月子和你表姐姐走动走动。别淡了亲戚感情。” 呃,鲁家?什么人?是亲戚吗?小女娃蠕动着小嘴闲闲想着,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在奶水的灌溉下,渐渐睡去。迷糊中,她想到,她在吃的莫非是…奶!!! 唉=。=!!!算了,都是女人,哪个人不是吃这个长大的,总不能饿死。 吃、喝、拉、撒、睡,多悠情的生活啊?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娃儿也蛮不错。不过,为了美丽的未来。官云裳打了个饱嗝,竖起了双耳,耳边,她的亲娘和奶娘正小声说着什么。 “奶娘,我表姐也生了吧。” “是啊,比您早着大半年。” “是吗?我都忘记打听了。生的是个啥?” “是……”奶娘犹豫了,她掩饰地拍了拍怀里的小娃儿。 “男娃子吧。唉,还是她命好。男娃……”小娃亲娘扶着头,无力地看了小女娃。 奶娘听着念叨,突然眼前一亮,问道,“太少爷该不是想结娃娃亲吧。” “那到是难攀上。”女人叹了口气,她是知道的。她公公连棺材本也掏了,正筹谋着给相公买个官,这紧要关头,还缺着点钱。怕是想向鲁家借吧。鲁家是这镇里最大的地主,钱有的是,只是他家的吝啬也是众人皆知的。 “奶娘,快扶我起来。” “少奶奶,这可使不得。娃儿出生时,您可招大罪了,还是歇息些日子吧。” “不用,再这么坐下去,官家就没我位置了。”女人挣扎地站了起来,官云裳依稀记得,那奶娘说,娃儿是坐生的。刚经历难产,这会儿就坚强地要站起来。官云裳挥了挥小拳头,不行,她也要坚强,要自立。不能在这重男轻女的世道里,真个让人看轻了。 她爬,可一伸手,软软的,比棉花糖还没感觉,那脚更是没什么知觉。唉,放弃吧,等长大点再练。小娃打了个哈欠,正想松懈,可看到她母亲正艰难地咬牙站了起来。她那包着红布的额头上渗下大颗的汗珠。有母如此,她这女儿又怎能松懈。 小娃儿在心里吸了口气,为了新的生活,爬!不能爬,滚也成! 新的生活从最简单的开始学,吃、渴、拉、撒、睡。闲来无事爬两爬。这天官云裳爬得正起劲,突然被奶娘抱了起来,她腾空踢着腿啊啊呀呀叫着,她正想扁起嘴小哭一下,突然几件硬硬的破布似的东西罩了过来,生生地把她束在里面。 官云裳低着头,左右看了看,那破布竟然是件衣服,上面花花绿绿的尽是补丁上。她们家这么穷吗?竟然让她穿这种衣服。最烦的是那破布又粗又硬,官云裳转转脑袋都擦得脖子生痛。 官云裳实在忍不住,依着本能哇哇哭了起来。 奶娘拍着她的后背哄道,“娃儿乖,穿上百纳衣没病没灾,乖乖,别哭。咱们喝百日酒去。”奶娘说着,抱她出了房门。 呃,她出生就有百日了? 官云裳迷着泪眼四处看,她似乎也不是出生在很穷的身家,这出来门才知道,这家里好歹还有两三间小院。那院墙上的墙皮已然剥落,露出内里的青砖。屋子都是些幽黑的木制旧屋,屋檐极高,依稀感觉得到这屋子当年的辉煌。 官云裳恍惚记起,这家人也姓官,看来她官云裳投胎投到本家来了。只可惜了,此官非官。她官云裳的爹还图谋着找人借钱买官。这不,她的百日酒席就是她爹爹的借钱幌子。 后院里的酒桌已经摆上了,这天来的人不少,热闹得直吵得她耳朵生痛。奶娘抱着官云裳走到众女眷中间。几个涂脂抹粉的女人围了过来,热情地伸手要抱她。她们身上的香气很刺鼻。还没等她们接过孩子。官云裳就蹬着小腿哇哇哭了起来。 “哎哟,这就是我二妹子的娃儿吧?”一个女子排开众妇人,从奶娘手上接过了官云裳。 奶娘道了声,“鲁奶奶,万福。”,便恭恭谨谨地站在一旁。看来这人来头不小,官云裳眨巴着小泪眼仔细看她。这女人身上没有什么脂粉气,到是散着些淡淡的药香。她的眉眼和官母余氏有几分相似,官小娃儿冲她伸出手,嗯嗯了几声。 “哎,这小娃儿还要我抱,看来和我很投缘吗?”那女人乐了,抱起官云裳在她小脸上亲了两下。 奶娘很识相地跟了句,“亲姨娘哪有不亲的。” “嗯,小娃娃儿乖,来,这是姨娘送你的礼物。”那女人说着,取下手里的玉镯子带在官云裳手上。 “姐姐,这可使不得。”不知何时,官云裳的母亲余氏,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两人推让着,一不小心,打到官云裳细嫩的手臂。又惹得小娃儿一通哇哇大哭。 那女人揉着小娃儿的手,劝道,“算了,别争了。这镯子和这娃儿有缘分。你就收了吧。再说我也表姨也没什么能帮上你的。” 听这话,余氏双眼一动,似乎想到些什么。 官云裳那表姨也没藏着,招手让余氏走到一边,小声说道,“二妹子,你相公的事我怕是帮不上忙了。鲁家的小气,你也是知道的。鲁家人的嘴可损了,他们说什么,你相公没官样儿,这事,也没个准,怕千百两银子也是打水漂了。妹子,我们是自家人,说个实话。他官家千百两银子买这么小个官,值得吗?” “唉。”余氏扶着桌子,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其实我也不想管他。天天窑子里泡着的人,家里的事也不管。他爹肯出钱给他买这官也就是为绑住他。正经做个事,也没空出去乱胡花。” “原来是这样。”官表姨拍着小娃儿若有所思。 这会儿饭局也开始了,奶娘接过孩子,该吃饭的吃饭,该喝奶的喝奶。吃饭的时候最是融洽。官家特地将鲁家兄弟家排在主桌,官长安和鲁老二鲁长金是酒肉朋友,前些天也答应了找机会帮着和他大哥说说好话。官长安自己也瞅着机会和他们套近乎。 几巡酒下来,官云裳的爹官长安坐到鲁来银身旁,热情地给他敬着酒。鲁家主事的就是这大爷鲁来银,只要他松口,借些银子轻松松的事。 “来银,我敬你一杯。贺你得了个大胖小子。” “官兄,既是来喝你闺女的百日酒,还当祝你喜得千金才是。” “弄瓦有何可喜,只是兄弟我最近诸事不顺,想借个大家的喜庆转转运而已。” “哦。”鲁来银眼睛转了转,不愿多接话,他有钱不自己捂着,何必借他冒险。鲁来银四下看了看,忙转话题说道,“小娃娃怎么没抓周啊?” 同桌亲戚笑着接道,“鲁大爷,那抓周可是等至周岁,官家的小女娃儿才百日,哪抓得稳啊。” 正巧着鲁家太奶奶和大奶奶一行抱着鲁家小少爷正在临桌。鲁家二爷鲁来金看了丢了一句,“那就让我小侄子抓抓看,他马上就满周岁了。 鲁来银瞟了乃弟一眼,脸黑了黑,且不说礼数的事儿,这哪能让他儿子当着这么多外人抓周,万一抓了个不好的。他儿子岂不是要被人笑一辈子。 官长安也是个明眼人,忙给鲁来银解围,他叫道,“那就让我家小丫头抓周试试,大家也图个喜庆吧。” 刚百日的小娃儿,连手都捏不住,竟然让她去抓周。宾客们都起了兴趣,但凡挤在前面的,都是忍着笑等着看他官长安的笑话。 官云裳正勤奋地吸着奶,突然被人打断用餐不说,还被人抱到一堆东西前,看着一桌子书、笔、尺子、小印章的,她吧唧着小嘴直想哭。这是抓周么?零时凑来的东西,也不全。她手脚无力的能抓什么? 官长安抱着她,哄道,“宝贝抓来给爹看看。”(未完待续) 第2章 荣华富贵一把抓 人生第一个大任务,抓周。官云裳眨巴的小泪眼望着桌上散放几样东西。她该抓什么好呢?虽然她不喜欢这个老爸,可在这种时代,过得好不好,她生活在什么阶层,就全靠她爹爹这个经济基础了。 再说了打死不离亲骨肉吧,官云裳犹豫了一下,把小手伸向桌上的小印章。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官星印,据说抓了官星印,那是命中有官,官运亨通。她一个女人,当官就不用了,借花献佛吧。她小手够着印章牢牢抓了起来。 众人正惊着,这百日的小娃还能分辨东西。可一见她抓的是官印,都哄笑了起来,“一个女娃儿抓官印有什么用?莫非要当女驸马?” 官长安脸有些灰,伸起手来就想打孩子。谁想他那大手刚挥过来。小娃儿伸手像是拦了一下,小手里的官印没抓住,刚好落入官长安手中。 这突生的变顾,也没几人真能看个明白。围观的都是惊在一旁,到是孩子的亲娘余氏看得最清楚,她掐了掐身边的奶娘,那奶娘也算机灵,立时叫到,“小娃儿这是给她爹送官印了。”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们又热闹了起来,大家喧渲嚷嚷叫着,“再让娃儿抓一次。” 官长安心里也是奇,他有些想试,又怕娃儿再抓着别的失了面子。正犹豫着,鲁二爷鲁来金走过来说,“官哥,让娃儿再试试吧。她真个要能抓起来,那就是你命里有官了。我和你兄弟一场,这样的事我们鲁家还能不帮吗?” 话说到这份上了,官长安激动得差点抱不住孩子。他索性赌上一把了。官长安把官印放到桌上。鲁来金在桌旁,特地把桌上的东西弄乱了些。鲁家太奶奶,抱着小孙子也近了过来。 官长安在众人的起轰声中,将女儿放在桌上。那孩子才刚能坐稳,一转脑袋,看到四面都是人,还都瞪着大眼瞧着她,小娃儿扁了扁嘴,看样子又想哭。 官长安比小娃儿还紧张,他急得一头汗,在旁边哄着,“宝贝乖,不用怕,去,再抓一个回来。” 这年代父亲能哄女儿还真难得,官云裳到是想领这个情,只是那哭的感觉,她自己也止不住,再加上手软脚软的,哪有力气再给他抓个官印回来。她蓄力蓄力再蓄力,终于鼓起一口气向官印爬去。短的一步路,可对一个百日的小娃来说已是漫长了。 终于,那官印出现在她那小小的视线里,官云裳伸出棉花糖般软软的胳膊抓了过去。一抓不中,她再抓,软软的小手指像是半瘫般使不上力。她咬牙撑着,直累得快脱力了,这才把官印抓了起来。 第一道任务已经过关,等着的是将这官印塞给父亲。官云裳坐着歇了口气,这婴儿的体力也真差。就这会儿,那鲁来金还来逗她,他伸着手哄着官云裳,“小宝宝,来,把官印给我。” 这鲁来金怕是和官长安一样,都是窑子里混着,麻将桌上圈着的人。他那一张青白的尖脸,看着就惹人生厌。官云裳扭过脸不瞧他。 这么干折腾了半天,她那没出息在那儿偷乐的爹,才过来伸出手接过了官印。任务终于通关,官云裳耳边传来大人们的欢庆声。那鲁来金嬉笑着说,“我还不信邪了,娃儿,再抓一次。” 官云裳翻着小白眼瞅了他一眼,一仰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抓了,不抓了。”官长安乐呵呵抱她哄着,官云裳这才一抽一抽地止住了哭。 那鲁大爷鲁来银本来是青黑着一张胖脸,这会儿看这气氛也和官长安热络起来。 “官兄,看来是你命里带官了。你放心,一场亲戚,你官家的事我一定全力支持。” 大人们热闹串关系的,咱且不细看。到是被人们遗忘在桌上的小女婴又有了风波。 鲁老太太站在桌边,逗起孙儿来,老太太哄着自已那快满周岁的小孙子,“定风,和你妹妹一起摸个官印玩。” 这口气像是向众人表明,只是让孩子们玩玩,也不代表什么。老人家也就想沾沾官家小女娃的灵气。她让奶娘把孩子放在桌上。鲁家这孩子虎头虎脑的,一双眼睛黑亮有神。两个婴儿对坐在桌上,都瞪着小眼打量着对方。 老太太在旁哄着,“定风快去抓啊!” 那虎头小娃瞪着两眼,留着口水,呵呵傻笑了起来。突然他伸出粘乎乎的小手,向前一倒,抱着官云裳不放了。 大人们都哄笑了起来,官长安顺口说了句,“也不知这两个娃有没有缘分。” 鲁家太奶奶和鲁母起了些兴趣,她们笑着冲官云裳多瞧了两眼。到是小男婴的爹不乐意了。鲁来银刚答应借钱,哪有兴趣跟他官家攀这亲事。他黑着脸,不回话。 官云裳也不乐意,且瞧这男娃儿爹那模样,肥头大耳,笑面虎,标准的奸商造型。他娘到是清秀可人。但保不齐他得朝着他爹的方向长。再说,鲁家那样的家庭,不穷不富还带小气的。指不定跟鲁来银那张笑里藏刀的胖脸一样,蕴藏着多少阴险恶斗。 官云裳赶紧挣开小娃儿的熊抱,挣不开她就连爬带踹。总算是脱开了那孩子的脏爪,官云裳忙爬到一边。可没想那不识相的小子还连滚带爬跟了上来。 官云裳被逼着急了,小眼一瞟,怒上心来,她对着那小子的大脑袋,提起棉花般的脚,我踹,我踹,臭小子离我远点。 不想,那大头愣小子还是不放松,硬是跟了上来。一张桌子总只有那么点地方,官云裳没地方爬了,也踹不开,只得小手捶桌,哇哇大哭了起来。 大人们看闹成这样,也就嘻笑着散了。官云裳又回到奶娘安全的怀抱中,她回头看那大头小子,他正哀怨地瞪着大眼瞅着她,那亮晶晶的小眼里像是含着泪。 官云裳冲他挥了挥手,在心里说着,对不起了,我可不是针对你,只是,我宁可嫁到小户人家里,其乐融融的种点田,也不愿意嫁里阴沉大宅里,没日没夜的和家人斗。 好吧,计划里的未来已有脑中,那官云裳该挑个什么样的夫婿呢? 不怕,不怕,人生要自己掌握。(未完待续) 第3章 小小桃花 幽幽的红烛,白亮的桌布,闪着银光的餐具,这是绝对是适合情侣散银子的地方。官云裳纳闷地坐在桌前,看着面前抑郁的女人,她慢慢皱起眉头。“莫悠悠童鞋,你又怎么了?失恋,shi身,还是失业啊?最重要的是,您带钱了吧。” “带了!”对面的女人一声怒吼后,优雅地掠了掠头发,转而支着头,双眉皱成八字。她一身白领装扮立马就上演起软弱的忧郁。莫悠悠拿着面巾纸,捂着鼻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趟,她碎碎念着,“狗屁的白领,工作压力大,又赚不了几个钱。在这么混下去咱们都成剩女了。唔唔唔,找豪门难进,还事非多。勉强找个男友,不成气不说还乱泡mm。最惨的是跟你这样,说都说不出口。唉——” “唉。”官云裳叹了口气,可悲的现状,说不出口,你还提,不是往人胸口戳刀子吗?唉,多想也没用。还是化憋屈为食欲吧。她选了两样便宜的点上。省得对面发颠的女人一会赖帐。 “请你吃饭是次要的。”莫悠悠说着已止泪水,她一边补妆一边说,“一会你相亲去。” “什么?” “别一惊一乍的了。金龟来着。” “金龟你干嘛不自己去!” “人看上你了。还特地请我当这红娘,说实话,你人长得狗模狗样的,桃花还满足的。你要真不要了,也可以转送给我。”莫悠悠说着,突然目露凶光,“nnd,竟然有这种狗血事,你赶紧钓个金龟,甩了那个晦气的挨踢工程师。” 官云裳无奈地叹了口气,金龟就一定好吗?有钱人肯定三妻四妾的。她到宁愿找个小户人家,平平淡淡过一生。 唉,不对。三妻四妾不是违法吗?火星啊!她到底生活在哪个时代?她记得她就是死在那次相亲途中的。难道做梦? 官云裳有些畏惧,身子不由发起冷来。冷,真的很冷。官云裳抱着胳膊,一个激灵猛然醒了过来。 ――――――――――――――――――― “小姐,起床了。”丫鬟抱着衣服,微微有些不耐烦。 “啊!”官云裳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回过神来,怎么又做梦了。唉,真是上辈子无休止的恶梦。就是因为莫悠悠那该死的介绍,才引发了她的相亲血案。 好在她带着记忆重生了,官云裳的人生从那次抓周起,也迈上了正轨。因为她那一鸣惊人的百日抓周,她爹爹官长安还真个买下了官。如今她已然成了官长安的掌上明珠。 春去花来,转眼官家云裳也有五岁了,她渐渐习惯了自己的小小的身体,小小的身份。只是想起早上的梦,她皱起眉头,该选怎样的人呢?这样的世代,这样的家庭,她还宅在屋里见不着外人,她真能自己掌握,自己作主吗? 不,她才五岁,最少还有十年时间。未来不可知,却不一定可怕。官云裳穿上丫鬟送来的衣裳,小罗莉官云裳神清气爽的颠着小碎步走到门口。 “小姐。”丫鬟跟过来牵着她,“您别乱跑,今天府里有客人。” “谁?” 丫鬟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衙门里新请的文师爷,听说很厉害,是老爷专门从乡里请出来的。这会正摆席请他吃酒呢。你可别玩到前厅里去了。” 小罗莉很乖地“哦”了一声。甩着小辫子走出房门去。 阳春三月,天气刚刚转暖,院子里的桃树间一朵朵粉色桃花争妍斗艳。官家的庭院不大,三步到墙,官云裳背着手,仰头四十五度看着晨光慢慢越过斑驳的青色砖墙。新的一天,真好。 “定风,你别爬了。让人瞧见了,会打的。”一声童音从院墙外传来,官云裳慢慢转过头,墙头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正伸手够着院边的桃枝。他手臂结实,看起来五六岁左右的模样,胖嘟嘟的小肚皮上围着件青蓝的绸布小马褂。这装束不像是路边流浪乞儿,应该是哪户人家的孩子没事在这儿偷花。 那孩子看到官云裳,吓得立马收回手。他仔细一看发现是个小女孩,他哼了一声又壮着胆子俯身攀枝。 他似乎不是一个人,这会儿墙头又伸出个小脑袋,阳光下另一个孩子抱着一捧桃花露了个脸。他细皮嫩肉的,顶着个大脑袋,一双小眼睛水灵灵的,小鼻子小眼的,像q版人物般的可爱。这精雕玉琢般的一个粉嫩小正太现身在粉白的桃花丛后。正是人入桃花,相映而红。 小正太抓着一把桃花枝好不容易爬上墙头,还没坐稳,一瞟眼正看到官云裳歪着头看着他。他没做过这摸爬之事,被人看到更加紧张,手忙脚乱的一不小心就跌下墙头。 官云裳赶紧跑了过去,桃枝散了一地,小正太像是跌进了粉底的画里。那嫩嫩的小脸通红,就像花里生出的粉红精灵一样,看得人直想掐他。 这墙头不高,墙角还有青草为垫,他虽是摔了个四脚朝天,到也毫发无伤。他睁开一双小眼,正看到一个小脸粉嫩的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 小正太勉强露出点笑容,光光的小脑门上渗着大颗的汗珠。 官云裳撑着小腰,作怒目状,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粉嫩小正太慌乱地翻身起来,手胡闹摸到一枝桃花,便顺手递了出来,“这个,送给你,你别生气。” 官云裳犹豫接了过来,这孩子到是挺机灵的。 墙头唤作定风的小男生,丢了个石子砸在他头上,骂道,“你个白痴,送什么花,还不快把花捡起来。走了。” 小正太慌乱地捡起地上的桃花,他捡得仔细,连地上散落的花瓣也一片一片捡起放进兜里。 官云裳觉着有些怪,顺嘴问了句,“你捡这花瓣干嘛的?” 那孩子犹豫了一下,握着小拳头说,“我娘亲患有水气之症,城里的郎中说可以用桃花入药。我就……”小男生说着低下头。他不时偷瞟官云裳两眼,粉嘟嘟的小脸通红。 这时墙头上,小定风愤愤地说,“述,你别怕。”他转头凶巴巴地冲着小云裳吼,“是我要来摘的,不关他的事。” 哦,官云裳玩味地看着两孩子,一个母子情深,一个兄弟情深。到都是不错的孩子。官云裳想了想,扭头奔回屋里。定风忙对树下的孩子喊到,“述,快爬上来。她肯定叫大人去了,我们快跑。” 述咬着牙,目光随着官云裳一直到屋里。他不想当逃兵,也不想被那小女生看扁。小小的他仰着头坚定站着,大不了也就挨顿打呗。他小眼瞅着,拳头捏得到是坚定的,就是免不了腿肚子颤了颤。 没一会儿,官云裳一颠一颠地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纸包。她跑到小男生面前,将纸包递给了他,“给,这是干桃花。用这个应该更好些。” 小男生惊讶地看着她,一时忘了言语。 “拿去啊。”官云裳将纸包塞到他手里,就这会儿,房里传来一阵叫唤声,“福儿,呃,福儿哪去了?” 官云裳忙推了推那小男孩,“你们快跑,我爹来了。” “哦。”小男生傻傻应着,紧要关头,还不忘递给她一束花,“这个送你,我叫文允述,刚搬到镇里,我明天来找你玩。”说完,那小男生总算是知道跑了。他顺着桃树爬出围墙。那俩两小脑袋刚潜入墙下。官长安踱着步子出现了。 官长安看了一眼墙头,伸手抱着自家丫头,“福儿,你可是我官家的宝贝千金,可别跟市井里那些小儿们混在一起。我看,得给你身边添个小丫鬟了。” 官云裳很乖地听着,她看着手中的桃花依稀记起桃花的花语:爱情的俘虏。想到那个羞涩的小正太,小云裳露出些微笑,很可爱的小男生。 好兆头,只是到底谁会成为那个俘虏呢? 官云裳支着小下巴,这个年代,好男人不多,到不如自己从小培养一个吧,文允述,嘿嘿,我看好你哦。(未完待续) 第4章 青梅训竹马 谈恋爱是件累人的事,特别是官云裳这样有着现代思想的女人,那恋爱就更难谈清了。试想在这个让女人三从四德,没事还得裹上脚的年代里。官云裳得有多心酸啊。不过恋爱一定是要谈的,而且这一点得从娃娃开始抓。 从小塑造,潜移默化。这不春去夏来,从收到第一束花算起官云裳和文允述已经认识小半年了。两小无差的小娃儿每日午时相聚,正是青梅竹马渐成行。 这天,小loli官云裳拿着本手抄本的《女儿经》正在那儿埋头“苦”读。读这种书还不是一般的“苦”,三字真言里都是对小女儿的压迫。小云裳手抓的书角,直想把那本书扔出去。她身旁,母亲余氏给她打着扇子,轻轻给她擦着汗。 这余氏也才二十多岁,年轻的脸上云淡风清的,很少看出表情。清秀的眉眼低垂着轻易难抬个眼。她总是那样淡定,淡定地渐渐失宠,淡定地面对无子的命运,淡定地看着官家二姨太太作威作福。 “福儿,怎么了?” 看到小云裳嘟着嘴,余氏抵着她的额头探试温度,生怕这孩子热着了。官云裳的小名叫福儿,因为那次抓周事件,让官长安真个进了官门,谋了个九品小官。福儿五岁生日那天,又正巧赶上官长安升了个正八品。种种巧合让人们把她当成小福星。福儿这小名,也就顺理成章。 “娘,我没事,天太热了,不想看书。”官云裳合上书,她看到窗外,一个小男孩正熟练地翻过墙头。 余氏低着眉,佯作不知,“很热吗?好吧,那你到院里玩去吧。可别再让你爹抓到你和下人的孩子一起玩。” “哦。”小云裳很乖地答应着,这母女间还是很有默契的。余氏对小云裳很宽容,或许是知道,身为女子也就孩童之时,最为轻松吧。 小云裳颠着小步儿跑到院里,小男孩早已躲在树后,看到小云裳过来,他偷偷瞟着左右,从树后钻了出来。 “我在这儿。” 这小男生才六七岁模样,生着一副清俊的书生样儿。一张小脸白净净的,不像一般小娃儿。永远鼻涕眼泪糊得一团糟。这小男生叫文允述,是官家新请师爷家的小独苗。也就是余氏所提,下人的孩子。 虽说官家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可越是这样不得上下的人家,架子摆得越足。 小云裳偷偷瞟了一眼身后的宅子,这正中午的,她爹娘都在屋里休息。空空的院子里只听得到一声赛过一声的蝉呜。 文允述把她拉到树荫下,乐呵呵地说,“我们去粘知了吧。” 官云裳看着大太阳,皱了皱眉头,“不要,太热了。这么晒着,还不如果去看《女儿经》。” “什么?为什么要看那种东西?” “我到是不想看啊,可以后还指不定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呢?万一我不知道早早起,烧茶汤,还不知会不会被夫家折磨、虐待、打我呢。”官云裳说得可怜巴巴,一双小眼偷偷打量着文允述。 文允述听不太懂折磨、虐待,可一听到“打”,他撅着嘴,愤愤地捏着小拳头,“要是我,我绝对不会打你的,你不用背!” “嗯嗯。”官云裳贼笑着点了点头,开始变本加厉,“唉,你要是能懂三从四德,就是最好的了。” “三从四德!?”文允述蓦地瞪大了眼。 “是啊是啊。”官云裳笑眯眯地道出男人版三从四德—— 老婆出门要跟“从” 老婆命令要服“从” 老婆讲错要盲“从” 老婆化妆要等“得” 老婆花钱要舍“得” 老婆生气要忍“得” 老婆生日要记“得” 文允述听完,在心里复述了一遍,理解了一下,衡量了一番。这才缓缓点头,“嗯,这个我做得到,可是什么叫化妆啊?” “就是打扮啊。”官云裳捏着文允述面团似的qq小脸,心里一阵欢喜。这小娃儿真可爱,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定能成个好男人,等她这小身子骨儿长大了,就嫁他了。 小允述也是笑眯眯的,两只小酒窝像是乘着蜜一般。他伸手挡着官云裳头顶的太阳,生怕她热着了。 蝉鸣阵阵,夏风徐徐,两个豆丁似的小娃,到是相看两无厌。官家那不高的院墙是他们邂逅的地方,正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官云裳笑容灿烂,一双水灵的小眼眯着一条小缝,透过密密的睫毛,她看到茂密的绿叶间渐渐长熟的桃子。 可是突然一个黑影从她眼前划过,就听文允述哎哟了一声,“谁打我!” 文允述抱着头四下看,打到他的那只青桃还在地上犹自转悠着,这是桃熟落地?不可能,他四下寻找了一下,看到院墙顶边露出点发亮的小头皮。 “谁,是谁在那儿,别躲了!”这大中午的,文允述也不敢大声叫,只得小声吼着恐吓院墙后躲着的人。 官云裳细看了一眼,那光溜的小脑袋,应该是个小男生。果不其然,墙后的孩子蓦地翻上墙头,“是劳资,怎么了。我打你不行了。怪不得不跟我去粘知了,原来又在这里耍。这小女娃子有什么好的。还三从四德,你是不是男人啊。跟个女人一样。” 文允述被骂得有些小没面子,他愤然吼道,“要你管,我就是看她好怎么了。你,你才不是男人。还,还偷看。个臭痞子。” “你骂我!”鲁定风瞪大了双眼,他那有棱角的额头上噌噌冒着火光。“你狠!”他咬牙切齿说这句时,却是瞪着官云裳。 官云裳挑着小眉,冲着他“哼”了一声。 这鲁定风就是那日和文允述一同来偷桃花的小娃。这孩子比文允述粗壮了许多,小小的脑袋已经很有棱角了,他那浓眉大眼的模样和文允述简直是一武一文,对比鲜明。 鲁定风讨了个没趣,哼地一声,跳下了墙头。隔着墙还听到他愤愤的吼声,“死女娃子,你给我等着!” “喂。”文允述隔墙叫了一声,又掩下了声息。 “怎么了?他是你朋友?” “啊?”小文允述回过神,点了点头,“我娘在他家做工,从小就认识的。” 哦,还是一段王子与贫民的兄弟情,官云裳很贤慧地说,“你跟上去和他解释一下吧。” “好的。”文允述急急窜上墙,又跳了回来,他将一个纸包塞进官云裳手里,说道,“这是我爹存下的莲心,你老是头晕,这个可以泡茶解暑的。”说完他熟练的窜上墙头,挥了挥手说,“我一会来找你啊!” “好。”官云裳低头看着手中的纸包,小小的方角叠得整齐,不像是孩子能达到的手工水平。这应该出自文母之手。 官云裳见过文允述的母亲,柳眉细眼,樱桃嘴,古画里正版的美女。最难得的是她身上一股温文如玉的气质,让人很容易接近。她笑起来和文允述一样,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文允述那股子书卷气怕是从她那来遗传来的。 很难想象这样的女人是下人出身。据说她是鲁家老太太的贴身丫鬟。鲁家早年是做官的出身,后来也不知为何,鲁家弃了官途,全心展开了地主大业。这几年鲁家俨然成了泸州一带最大的地主。当年她爹官长安买官时,就找鲁家借过钱。 那恶小子鲁定风正是这在地主鲁家的小少爷,鲁家丫鬟如此,少爷却是小坏蛋的模样。鲁家的家风还真是古怪。 官云裳正低头想着,脑后突然被打了一下。她抱着寻去,那坏小子鲁定风正坐在墙头,他得意地转着手中的弹弓,看来是他使坏了。 官云裳瞪着他,酝酿,转目,回头,小loli哼了一声,甩着小辫子回到屋里。徒留着鲁定风在阳光下干笑瞪眼,这小丫头什么意思?难道不屑跟他斗,小定风越想越觉得是,他气鼓了脸吼道,“臭女娃子,你给我等着!” 等就等,who怕who啊。房门后缩回个小脑袋,官云裳揉了揉发痛的后脑勺。愤愤想着,这个坏小子,居然欺负我一小loli。哼,咱们走着越,我一穿越女还斗不过你这小嫩娃。 官云裳捏起小拳头,愤然挥了两下。这一捏,她想起手中的小纸包,想起了文允述,同是小男生,差据怎么这么大啊。官云裳爬到桌边小心打开纸包,拈出些莲心放在茶杯中。她犹自说着,“嗯,是该降火了。”(未完待续) 第5章 填代沟 官云裳的正太培养计划依旧如火如荼的继续着。只是她本人到是有了点麻烦,这不,这天一早官云裳迎着粥香,穿着小褂子慢慢走过小院。 新配的丫头急急跟了上来,“小姐,小心啊。” “小心什么?”她这刚说完,脑袋上突然受了一记。她回头一看,鲁定风那小子又躲在围墙后,用弹弓打她的头。 这孩子现在越发勤奋了,往日里也就中午来,这会儿连早上也来蹲点打她。官云裳蹲在地上,郁闷的抱着头,这孩子也真够烦人的。那鲁家跟官家还有些交情,她又是**的小loli,该用什么招对付他好呢? 新来的小丫头到是很忠心,她拦在官云裳前面,瞪着一双小眼恶狠狠地瞪着鲁定风。鲁定风哪会怕这些,他在家可是欺负丫头,欺惯了。鲁定风学着官云裳一甩脸,“哼”了一声。 这家伙果然小孩子心性,对付他应该不难。官云裳笑着站起身,她对小丫环招了招手,两人向前屋里走去。 路上,小丫环赶上来,小声说,“小姐,要不告诉夫人吧。这臭小子天天来闹,要真个把小姐打坏了,我会被大娘打死的。” “没事。”官云裳笑着摇了摇手,“我有办法对付他,不过要你帮忙哦。” “小姐,您自己对付不太好吧。”这丫鬟也才八九岁的模样,小名唤作小叶子。一张方脸上藏不住表情。听说要对付小恶童,她畏畏缩缩的模样全写在脸上。 官云裳忍着笑,诓她,“你不懂的了,那恶小子是小少爷,告诉我爹都没用,再说他们窜亲戚去了,也不在家。还是我自己处理吧。” “嗯嗯,小姐您懂得真多。我早就听说了,你是神童,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儿。放心,我全听您的。您要我向西河里跳,我绝对不敢去北河。”那小叶子看着小loli官云裳,眼里冒出崇拜的小泡泡。 这位福儿小姐的神奇事,她可听多了。据说她出生时,天上就有金光。才百日时给老爷送了个官当。三岁就会写字背诗,五岁时又送福运让老爷升了官。小人儿长得跟画里的小神仙一样俊。这样人物说的话,她哪能不听呢。 这些越传越神奇的故事,官云裳自己也知道。她也不想多作解释,只是尽量收敛着,让自己看来平凡些。凡人的日子多悠哉啊,让他们捧成仙儿了,她自己可没一毛钱好处。 闲事不说,这天她吃完早饭,闲下无事就开始忙活了。她让小叶子借来锄头铲子,两人躲在院里避着众人,忙碌了半天。中午文允述过来时,官云裳身上的泥还没来得及洗,便赶到桃树旁。 看她这模样,文允述笑问,“你玩泥巴去了吗?” 官云裳拍了拍身上的灰,“那可不是。要不你也帮我忙吧。” “你骗我的。”文允述到是机灵,“你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不会玩这些的。对了,你不是说‘宅’在家里无聊吗?我给你找了本书。”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本破书来。 官云裳接来细看,竟是半本手抄本的石头记。这应该是极珍贵的东西,文允述一个小童,哪儿能弄来。不会是偷他爹的吧。她想着疑惑地眼神瞟向文允述。 “你…偷来的?” “我…我爹的,我知道你喜欢这些大人的东西。我爹当宝一样,天天抱着看,一定是大人喜欢的东西。我就拿来给你了。”文允述对着手指低下头,“福儿,我娘说,你好老…” “老?!!!”官云裳激动得直要跳起来,“我才五岁半,我哪老了。”她气得呼呼的,心里叫唤着,老娘哪点老了! 文允述紧张地直摆手,“不…不是,是老成。” “老成?”官云裳皱头直跳,老成也不行啊。好歹现在的她才五岁吧…得,还是赶紧挽回名声吧,再这么老成下去,指不定别人把她当妖怪了。再说,和未来的小相公有代沟也不太好啊。 她把书塞给文允述,脸上仍带着愤愤之色,“给,我不看书。不就玩泥巴吗?走,咱这就玩去!”于是小loli背着手,雄纠纠,气昂昂地向前迈去。那气势哪一点像小孩子去玩泥巴了。 官云裳只是说着玩,文允述却是很认真的弄来了粘土细心的捏着娃娃。看他那蹙着小眉,奋力忙活的模样儿。官云裳不禁多看了他几眼,这孩子年纪不大,可是却比一般孩子老成很多。或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文家不算穷,可这孩子偶尔会老成得让人心疼。 他会很咬牙帮母亲偷桃花入药,他会厚着脸皮找母亲要莲心送给她。他会冒着挨打的风险,拿来父亲的藏本。知道官家老爷子不喜欢他,他就顶着烈日,趁着官老爷睡午觉时,来找官云裳玩。偶尔要是被抓到了,他也是一咬牙先顶罪,说是自己硬要来的,别打福儿。这样的孩子要是一辈子不变,该多好啊! “小述,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啊!”文允述红了脸,一团泥全掉在地上。 官云裳才不管他答不答应,先抱着再说。可怜了她那一手泥巴,全蹭在文允述衣服上。文允述却是张着一双泥手,红着脸不敢抱她。文允述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只是红着小脸,局促不安。“福儿捏了两个泥人,我们去找叶姨,请她帮我们再修一下,就可以放到窑里烧了。” “还要拿去烧,她肯吗?”官云裳放开他,看了看那两团泥人。捏得有模有样的不差,可是孩子玩玩弄出的东西,大人会重视吗?况且还要进窑烧。 “会的,叶姨可好了。” 看着文允述一脸笃定的模样,官云裳猛然想起最近关于某个姓叶女人的流言来,据说是这姓叶的女人,不守妇道,好好的大少奶奶不当,出来抛头露面,还和自家作坊里的男人们纠缠不清。 这八卦消息,她是从小丫头小叶子那里听来,只听了个片断,也不知是不是文允述所说的叶姨。不过这分水镇不大,女人有工匠手艺,又能进窑场的。估计八成就是了。 这天刚好官云裳父母不在,难得有次出宅子的机会。官云裳抵不住诱惑,也就跟着去了。两个小娃翻过墙头,在旧巷子间七转八绕的。慢慢走到一个油黑的巷口里。这里也不知是什么油污,熏着房子都脏黑脏黑。还带着股奇怪的味道。 官云裳拉着文允述的衣角问,“这什么气味,好怪。” 文允述对着空中嗅了嗅,“你是说桐油味儿吧。” “桐油?干嘛用的?吃的?” “呵呵。”文允述又一次有了小男人的感觉,“桐油不是吃的,是用来作伞的。走,我带你进去看。可好玩了。” 分水镇里制伞的作坊有着几十家,可要比起手艺来,那要属这叶家做得最好。叶家祖上是给皇宫里供过伞的,后来叶家也不知是出了什么难子,举家迁到这小镇里来。说起来也算是带起了分水镇的制伞业。 官云裳仰着小脑袋,一路四处看,这作坊地方不算很大,那桐油的气味却是更浓。屋子依旧是油黑油黑的,四处发霉斑驳的墙面上沾着一重重的油迹。屋角间堆着竹制的伞架、伞骨。这屋子虽是油黑沉旧,但各样工具、材料整理得有条有理。依着官云裳现代化的7s经验常识分析,这作坊里的管理者应该是个很有条理的人。 文允述对这里很熟悉,他带着官云裳在一堆屋子间窜来窜去,还不时跟官云裳指点着,“这里是切纸的,这里是糊伞的……” 官云裳首次见到这样原始的手工作坊,心里也是一片惊奇,两只小眼溜溜地四处眼转着。这些纸面伞骨的油纸伞,官云裳还是第一次见,看着满地的半成品伞架,她很想见识一下真正完整的油纸伞是什么模样。 官云裳转着脑袋四处搜寻着,终于她看到一个转动的红色伞面。那红色鲜艳喜庆,伞面上印着一圈游嬉的金龙彩凤。那伞骨分布均匀,红伞面慢慢移开,露出伞后的人来。 伞后的年青妇人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素花旗装,滚金边的竖领上,一张削瘦素静的小脸似是这阴暗作坊里的一抹亮光。这悄然的一个出场,让官云裳想到电视里某些江南美女出场时的唯美画面。 像是闷闷的作坊里的一道春风,文允述也很快注意到,他牵着官云裳向那紫衣妇人奔了去,“叶姨!”(未完待续) 第6章 奇怪的女人 这女人就是叶姨?官云裳疑了一下,这样清秀的模样,哪能和不守妇道联系在一起。而且她这模样,官云裳很有些眼熟,依稀记得她在哪儿见过。可越往里想,越是想不起来。她毕竟是孩子的记忆,老和翻书一样,记住了昨天就把前天的事忘记了。 那女人向这边瞟了一眼,和蔼的点了点头,她和善的目光从文允述转到官云裳,最后定格在官云裳腕中的白玉手镯上。 官云裳明显看到,那叶姨脸上的微笑刹那绽开。官云裳心里正疑着关于她的流言,再看到她此时的微笑,官云裳心想,看来来空穴来风必有因了。这女人一看到她手中值钱的手镯,态度整个就变了。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谁说长着清雅的皮子,就不能有媚俗的心境了。 那女人热情地跟他们打着招呼,“小述,带朋友来玩啊。” “是啊,叶姨,我们捏了两个娃娃。可不可以帮我们修一下。”小允述很礼貌,可他似乎不知道介绍这挡子事。那叶姨也没问起,好像大家都很熟,完全不用介绍一样。 官云裳尴尬站在一旁,看着那叶姨接过泥人,从身边伞架堆里找了个竹片。她双目凝神,有着和文允述相似的专注。她拿起一个竹片在泥人上稍稍修了一下,还给两个泥上画上了衣襟。她简单的几笔让那泥人立时活过来了一般。整个栩栩如生起来。 叶姨问,“这捏的是你们俩吗?” 文允述很得意的指着泥人说,“是啊,这个是福儿,这个是小述。叶姨你说捏得像么?” “像。”叶姨笑着摸了摸文允述的头,“放在我这儿吧,晚点我带去窑里。福儿,你先等一会儿。小述你帮我把泥人拿到里屋。”她招手将文允述带到里面,小声问道,“小述,你怎么把福儿带出来了。让她爹娘知道可不好。” 文允述很乖地低下头承认错误,顺道解释了一下,“他们不在家的。” 叶姨自语,“哦?对了,快过节了。怕是要到上面走动了。”她低头看着文允述,又皱起了眉头,“小述,你知道我家定风去哪了?这几天他老是跑得没影了。他原来不是天天和你一起玩的呢?” “我…”文允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他不喜欢福儿,所以没有跟我一起。” “他不喜欢福儿?哧~”叶姨捂着嘴笑道,“这孩子,算了,小述,你快把福儿带回去吧。让你爹知道,又要打你的小屁股了。” “我,我不怕。”文允述捏起小拳头,“叶姨,是不是我考上状元,就可以娶福儿当小媳妇了。” “是啊。”叶姨摸着他的头安慰着,“会有办法的。快带福儿回去吧,官家的女儿不宜在外抛头露面。” “哦。”文允述高兴得也忘了是来干嘛的了,抱着泥人屁颠颠的就往外跑。 “小述,泥人放这儿。” “哦。” “这孩子。”叶姨笑着摇了摇头。这屋里并非只有他们俩人,一个青年师傅穿着一件油乎乎的长围裙坐在屋角。虽是一身脏兮兮的打扮,但他一张方正的脸到是不失俊俏。他仰着头,憨厚地看着叶姨笑着。 叶姨回头白了他一眼,“笑什么笑,你跟他一样傻。” “灵凤,我…哪傻了。”可怜的男人低下头。虽然他不聪明,可他看得出,她是很喜欢那孩子的。只是不知她是否也喜欢傻人。 两人一个瞪眼,一个傻笑,正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两人忙赶了出去。却见这时,门外一个长得像尊山似的壮硕男人,正抓着文允述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小允述蹬着脚挣扎了半天,就是脱不开那壮汉巨钳似的大手。 “怎么回事?”叶灵凤看起来娇滴滴的,声量却不小,她一出声,作坊里立时安静下来。一个小工在旁小声地向她通报了刚才的情景。原来,两个小娃儿牵着手正要出去,刚到门口就撞上了这铁塔似的大汉。 那大汉见官云裳长得可爱,硬是揪着小女娃儿的衣服,又是掐脸又是扯头发的逗着玩。官云裳抱着头左右躲闪,终是躲不开。文允述气不过了,推了那大汉一下。谁想那大汉竟跟孩子一般见识,抓起了文允述,挥着巨掌就要打她。 一个塔似的大汉,欺负一个豆丁小娃。旁边的人看了,竟然连个出声阻止的也没有。只有官云裳那还没到人腰高的小娃儿,在那儿捶着大汉的腿,叫着,“放开他。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子算什么英雄。” 那大汉叫着,“唉哟,小女娃子还知道英雄啊。来叫我声好哥哥,我就放了他。” 官云裳翻了翻小白眼,这大汉一脸胡子,长得跟猩猩一样,一张油皮老脸尽是褶子。叫他叔叔都嫌老了些。还叫哥哥。他也不嫌自己脸皮厚。 叶灵凤像是认得他的,她走来叫道,“钱师傅,您先放手,别伤着孩子。” 那油脸的钱师傅见到叶灵凤这才放开手,“哟,是老板娘啊。我不是伤到令公子了吧。”他掰着文允述的脸左右看,“不对啊。您家公子比这娃儿壮实吧。这小子该不是私生的吧。” 这话分明是呛人的,叶灵凤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文允述躲开他那脏脏的大手,挡在官云裳前面。“叶姨不是我娘。我是到这儿来玩的。” “钱师傅,你的工钱我已经结了。你到这来又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我是来找兄弟们叙旧的。”那大汉挥了一下手,冲着作坊里那些缩头缩脑的工人说,“咱们都是跟着老爷子过来的,兄弟我给你们提个醒了。这作坊是姓叶的。鲁大当家可放了话了,这作坊要是垮了,他可是不管的。兄弟们要是欠着工钱,就赶紧要吧,别到时这大门一关,她可以回去当大少奶奶,兄弟们可是得饿死了。” “钱老六,你这话什么意思。”叶灵凤终于气不过了,“凭什么我就要关门了。” “嘿嘿。”钱老六摸着油脸,得意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半年做的伞你一把也没卖出去吧。要撑得下去,你这大少奶奶也不会亲自来管了。穆三,你说是吧。” “谁,谁说的。”叶灵风身后,那憨厚的男人,穆三站了出来,“六哥,你别闹了。已经够麻烦了,你要真想弄垮这儿吗?” 这傻乎乎的男人,“够麻烦”这话也能说的。叶灵凤忙掐了他一下,打断他说道,“什么姓叶,姓鲁。这百年的作坊是你说关就会关的吗?大家放心,我就算把自己的私底全掏了,也不会饿着大家。都做事去吧。” 她这一句话,算是安定了军心,叶灵凤的私底儿可是深不可测的。那些动摇了的工人听了这话,安心的继续埋头工作。那钱老六闹了个左右不是人,气急败坏的他丢了句,“你们别让她给骗了,这女人就是个白眼狼。当年我们几个师兄弟对她多好,心都掏出来给她了。最后她还不是一甩脸嫁给大财主去了。” “噗——” 他这话一出,引来大片人讪笑,癞蛤蟆吃不着天鹅肉,还好意思在这儿骂。人们也懒得理他了。钱老六在众人笑声中,一张油脸通红。终于,他骂了一句,xx的,然后,灰灰离开。 官云裳没太注意发生了什么,她拽着文允述的衣角,看着面前小男孩的后背。这孩子可真勇敢,这么小小的竟然敢和那么大个的男人对抗。 只是为了保护她吗?官云裳再次被感动了。这样的世道里,面前的小男生或许真的能保护她吧。不,现在可以把那“或许”两字去掉了。他不是一直在保护她吗?甚至比她父母还要细心,难道他是上天给她的补偿吗?补偿那狗血得不能再狗血的前生。 “你们两个没事吧。”叶灵凤看着两个孩子,最后又将目光聚焦在官云裳身上。“怎么了?吓到了。不怕不怕,有姨在,没事了。别哭。” 她拍着小云裳的肩膀,和蔼地安慰着。官云裳闻到她身上带着股药香依稀记起些模糊的画面。可那画面太过久远,她实在无法记清了。她揉了揉眼睛,还真带着些泪。她何时这么脆弱了。是年幼的身子还不全听自己控制吧。 文允述也牵着她的手安慰她,“福儿不怕,有我在,没事的。” “嗯。”小loli再次回复她那乖巧的模样。还含泪点了点头。 叶灵凤蹲在她身前,抱着她,拿着手绢轻轻给她擦着眼泪。她柔声安慰道,“福儿,别怕。这些人都不是坏人,你仔细看,会发现他们可爱的地方。” 可爱?官云裳皱了皱小眉,她转头看向作坊里那些人,他们低着头,脸上像是蒙了一层阴影。刚才她和文允述被欺负,这些人里连个吱声的也没有,可爱?哪门子的可爱哦。官云裳正想着。 叶灵凤突然说出句更雷人的话来,“乖,别哭了。刚才那叔叔也不是坏人,他就是脾气差了点。等你和他熟了,会喜欢他的。” 这,这,官云裳还真不敢哭了,有她这么安慰孩子的吗?简直就混淆她的是非观。官云裳皱起眉头,不禁对面前这位叶姨产生些抵触感。她低着头,挣开叶灵凤,转身窜到文允述身后。她拉着他的衣角,小声说,“我们回去吧,这里不好玩。” “哦。叶姨,那我们先回去了。”他转身牵着官云裳,护着她离开。 叶灵凤空蹲在那儿,微微有些发愣。穆三担心地问,“没,没事吧?” 叶灵凤看着两个小娃的背影,叹了口气伸手想扶个东西站起来,可周围能够着的只有一个穆三。穆三傻愣愣的半天才伸手扶她。叶灵风甩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猛然的站立,让她有些头晕,她扶着额头自语道,“他们说得对,我太软弱了,终究一事无成。连孩子都瞧不起我。” 穆三看着她,幽幽叹了口气,却又不知说什么安慰她。 “娘!”一个响亮的喊声后,一个四多尺高的孩子一溜烟窜了过来。这孩子顶着个大脑袋,两只小眼炯炯有神。他将弹弓塞在腰后,拍了拍手掩下得意。他仰头看了叶灵凤一眼,立马上前搀着她。 “娘,你又头晕了。咱们回去,早跟你说不要来这里了。” “嗯。”这次叶灵凤一反常态的合作,反道让她儿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那孩子垫起脚尖,伸手探了一下母亲的额头。 “娘,你脑袋有点烫。我去叫顶轿子。” “定风,娘没事。可能是累着了,我们走吧。”她扶着孩子,慢慢向外走去,临出门,她回头看了一眼这陈旧的作坊。那些摸得发亮的木具,那些散发着桐香味的新伞,这一切,这叶家百年的作坊怕是要毁在她手上了。 “娘,您别操心了。等我长大了,再帮您把这作坊开起来。” 鲁家业下,各类作坊、田地无数。身为鲁家长子,到时,还能记得这一小片作坊吗?叶灵凤闭目仰头感受着屋外刺目的阳光。太阳照常升起,她的未来还很长不是吗? “嗯,儿子,拉勾,不许赖皮。”(未完待续) 第7章 计诱 鲁定风不赖皮,这个,还真不好说。到是他的执着却是不用怀疑。这不,一大早的他又上官家墙头蹲点了。这天天气有些阴,他爬在墙头也不觉得太晒人。他两眼盯着官云裳的房间,张起了弹弓。 这天的官云裳也没闲着,一早起来,就爬在门缝边偷瞧。墙后鲁定风那小黑脑袋是藏不住的。小云裳嘴角弯微,小白牙闪出道寒光。 丫环小叶子很忠地过来报告,“小姐,都准备好了。今天府里都忙着,不会有什么人过。” “好,咱们出发。”官云裳指着前方,敲起了战鼓。 鲁定风这边,爬着有些累了。他收起弹弓揉了揉脖子。突然,门轴传来“吱~”的一声响。鲁定风立刻进入战备状态,拿起弹弓瞄向熟悉的小黑脑袋。今天那小脑袋一摇一晃的,看来很欢乐。鲁定风模着眼,把弹弓拉长了些。 “哼,一早上高兴个屁啊,打到你哭。”鲁定风眯起右眼,瞄准熟悉的小黑脑袋。呃?他停一下。今天这个傻女娃子怎么站在院里不动。等着打吗? 不管了,鲁定风松开右手,一颗弹子朝着目标飕地飞了过去。“啪!”一击即中,鲁定风冲着院里的倒霉蛋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小姐,你没事吧。”丫环紧张地询问换来官云裳,“哇!”的一声大哭,“好痛!唔…”她抱着头蹲在地上。唔唔的哭了起来。 那丫环在一旁慌张地大呼小叫,“怎么了,打坏了?很疼吗?我扶你回房。哎呀,站都站不起来。” 鲁定风伸着脑袋瞧了一眼,又挠了挠头,他小声嘟囔,“很痛吗?女娃子真娇贵。”他看官云裳蹲在那儿半天没起来,他咬了咬牙,翻身爬过墙头跳了下来。一路向官云裳冲去,“你没事吧。我扶——” 他话没说完,突然脚下一软,身子猛地陷了下去。官云裳扭过头,哀怨地看着身边的大坑,她叉着腰大吼道,“当然有事了,痛死了。” 鲁定风四脚朝天摔在坑里,他看着那个冲他大叫的女娃儿,傻傻地愣眼。 看他那傻样儿,官云裳还怕把他摔坏了,忙问,“你没事吧,不是摔傻了吧。” 鲁定风愣着眼,这才回过神来。他小眼滴溜一转,忙叫唤着,“啊,啊,不好了,我动不了了。” “真的?” “嗯嗯!”鲁定风点了点头。 “不能动了还能点头啊。”官云裳哼了一声,一甩小辫子吃她的早饭去了。那坑底她让人垫了草,以鲁定风强壮的身子骨,这点高度应该摔不着。 鲁定风一个翻身跳了起来,“臭女娃子,有胆子别走!” “哼~”小云裳回头支着腰大喊,“有本事你出来!” “我!”鲁定风气得小脸通红,他怒气冲冲,伸长胳膊向上跳,手仅刚能够上坑的边沿,再要往上攀就没那么容易了。那洞壁垂直光滑,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以他这点力气,想爬出洞也不容易。这些官云裳都是算好了的,把他骗进坑里,哪能轻易放他出去。鲁定风性子倔强,明知是翻不出去了,他仍是不放弃,拼命的往上跳。 他一边跳一边骂着,“臭女娃子,你恩将仇报,你个白眼狼,你…” 官云裳蹲在坑边,疑道,“呃,你还对我有恩了?几时的恩啊?” “你,你!”鲁定风一张小脸也不知是气还是羞,红得直要闪光,他争辩道,“我怕你伤着,打你的都是纸揉的弹子。你到狠,竟然挖这么大个坑害我。你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什么?”官云裳咬着手尖,粉天真的看着坑底,“这坑是挖来抓野猪的,你跳进去干嘛?” “你,你!!”鲁定风气得指着她,手指直颤,却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不跟你玩了,我吃饭去了。”官云裳得意地扭着小腰,哼哼着走开。 快过端午了,官家上下忙碌地准备着,官云裳那二娘最是得意,这位秋姨娘扭动着水蛇腰在前厅里挥斥方遒。 “忠叔,花瓶不能放那儿,屋里有孩子闹,碰碎了什么办!”秋姨娘抱着手支着下巴,做黛玉状,“我看还是挂几副字画吧,咱们是文官家里,挂字画最合适。” 官家唯一的孩子官云裳偷偷站在门口,她瞟着小眼望了一圈,官家一个小小的前厅,挂了七八幅字画,弄得跟画展一般。这也就算了,左侧墙面上挂的还是柳永的词,一首《雨霖铃》多缠mian悱恻,凄婉动人啊。只是这样的字画在这保守的年代,只有妓院才会挂吧。莫非这秋姨娘把官家前厅,当是她原来的妓院装饰? 官云裳小眉跳了跳,低下头不敢再看。 秋姨娘可不消停,又在那儿叫唤着,“徐妈,那椅子别搬出来。那可是花梨木的,要让孩子撞坏了可怎么办。” 官云裳眉头黑线直跳,当她是坦克啊,木椅子也能撞坏。再说了,她一温柔可爱的小淑女,哪会乱撞东西。(某些特定的时候,女人们都希望自己是淑女。偶也是=。=!!!) “哼。”小loli一扭头,向着堂屋奔去。官云裳的奶娘现在已荣升小管事了。她这会儿正在布置早餐。官家老爷夫人不在家,这早餐也简单了许多。两碗清粥,一叠青菜,一盘子米糕。官云裳站在一旁等了半天,也不见孙姨娘过来。 奶娘说道,“福儿,要不你先吃吧。这都日上三杆了,怎么还没来。都催了几次了。” 官云裳很听话地坐到桌上,抱起自己的碗,慢悠悠地喝起粥来。这还没喝两口,那孙姨娘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进来,她进门瞧到官云裳,一张脸立时黑了。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就吃上了。小丫头还真熬不住饿啊。也不怕长肥了,嫁不出去。” 官云裳一口粥卡在那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奶娘翻了翻白眼,给她摆上碗筷子。“这也不能怪孩子,等你一早晨了。总不能让孩子饿着吧。” “这才多大会儿,我不是忙吗。难道要我放下一大家子的事,先把咱这公主喂好了。”孙姨娘拍着筷子,横目嚷道,“你还真当她是仙女儿下凡啊。我好歹是她长辈,凭什么让我供着她。” 奶娘让她呛得一时没了言语,官云裳坐在一旁,将一碗粥递了过去,“二娘,我供着您。”官云裳说完,退了半步。她合着小手冲着秋姨娘拜了两拜。 秋娘姨一时没明白,愣愣接过粥说道,“这还差不多。” 官云裳忍笑,恭敬说道,“您且慢用餐,我这就去给你准备供台牌位。”说完,迅速退了出去。 “嗯?”秋姨娘慢半拍的脑袋算是明白过来,她大声骂道,“个死女娃子,当我是死人啊。”她犹自骂着,官云裳早跑得没了踪影。她逃前,还偷偷拿了两个米糕。(未完待续) 第8章 两小有差 官云裳回到后院里,小叶子立时迎了上来,“小姐,您回来了。” “嗯,情况怎么样,没出来吧。” “是啊,跳了半天,骂了半天。这会儿好像累了,已经睡着了。” “换我来吧,你去吃早饭吧。” “你一个人没事吧。” “没事,你快去吧。” “哦。”那忠心的丫头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官云裳走到坑边,那鲁定风到是舒服,竟缩着身子窝在草间睡着了。他蜷着双手枕在脸边,眼睛平静闭着,一双眉头皱着还一跳一跳的。看样子,他是在装睡了。 官云裳捂着嘴偷笑,她从树阴下搬来个小梯子,轻轻放进坑里。她小心注意着,那鲁定风眼皮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小样儿,你装吧。 官云裳将两团米糕包好,塞在怀里顺着梯子爬了下去,那坑不大,两人下去,连转身的地方也没有。官云裳欠着身子,把米糕放在鲁定风身边。这距离近了,官云裳发现这个孩子眉毛极长,扑闪扑闪的,也挺可爱。 她想起这孩子刚说的纸弹,她猛然记起,打她的弹子却是从泥丸慢慢变成木块,最后换成纸团。虽然被打了仍是痛的,不过确是轻了。今天,这倔气的孩子若不是为了来扶她,也不会上当掉进坑里吧。 想到这儿,她再看那孩子,更是觉出几分可爱来。不过这种可爱…,就跟弹力很好的玩具似的,可爱得欠掐。 官云裳伸出双手,捧着他的圆圆的小脸,摸了两摸。小家伙眉头跳了跳,仍是装睡。官云裳心里笑着,小样儿,让你装。她双手用力,捧着鲁定风的脸,用力揉了揉。这跟面团团似的小脸,还真让人有蹂躏的冲动。 鲁定风也不知是被惊了,还是被气着了,他鼓着脸仍是装睡。 官云裳变本加厉,捏着他的脸掐了掐。鲁定风气得咬牙,却没睁开眼睛。看他那气鼓鼓的模样,官云裳侧过头在他脸边亲了一下,她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小孩子真可爱。” 鲁定风这回真愣了,一张脸猛地红了,他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官云裳忍着笑,反身爬上梯子。她没将梯子抽走,只是笑着走开。鲁定风小眼睁开一条缝,看她走开,忙翻身跳了起来。他飕地窜上梯子,又反身折了回来,捡起地上的米糕,匆匆向外逃出。 他一出官家的院门,便气鼓鼓地“啊啊”叫了几声。还照着官家院墙狠狠蹬了几脚。这还不解气,他一路乱踢乱蹦弹着,这才慢慢离开。 官云裳笑着回到屋里,小叶子也跟着低头进来。她垂手站在官云裳身边,支吾道, “小,小姐,你,你刚才亲他了!” 唉,看来这些丫环们都有躲在一旁偷看的习惯,这小叶子才八九岁竟也喜欢一声不吭躲着当阴影。看来这些固有的毛病还真是从小养成的。 “怎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官云裳悠闲地喝着茶,不就亲个小男生吧。那小家伙倔倔地也挺好玩的。当然了,她没有恋童癖好,即使对文允述,她也只是觉得他是好苗子,想培养一下感情。要让她对个这些孩子产生爱情,那也太离谱了。 “小姐。”小叶子红着脸,欲言又止,“你还小,你不明白的。” “啊?”官云裳皱起了眉头,这丫环傻乎乎的,到底想说什么。 “你,你是女孩子。” 废话!官云裳无语喝茶。 小叶子一咬牙一跺脚说道,“我娘说,亲男孩会怀上小孩的。” “噗——”官云裳一口茶全喷在小叶脸上,她忙拿出手帕帮她擦,“对不起了,我不是有意的。你,你,哈哈…你娘也真能教。她是不是还说,让你别朝着男生望,不然也会怀上孩子?” “是啊。你怎么知道。”小叶子一脸惊奇,转而变为崇拜的星星眼。 官云裳笑着摇了摇头,看来隔了几百年,母亲们的教育方式还是一样的老套。她将手帕递给小叶,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放心,我有分寸的。这事你可别跟人说啊。” “是!”小叶子紧张地捏着手帕,“打死我也不说。” “嗯。”官云裳一叹了口气望向窗外,很可爱的世界,不管她因为什么来到这里,她多少得感谢老天,怎么说也算给了她一个继续经历的机会。 “啊!”院外传来一声尖叫,听声量像是秋姨娘,就听院里骂骂咧咧叫着,“谁这么缺德,竟然在院里挖坑。个瓜娃子的,脑子被门夹了,好好的院里挖你x的坑,&@#*~^&*$……” 秋姨娘在院里骂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吓得小叶子要抽了过去。官云裳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真的不知道她爹喜欢这女人什么,这秋姨娘没什么修养,长得也一般。一张尖酸刻薄的长马脸,配着一双影响身体平衡的丰胸。 这形象给官云裳娘亲提鞋子都嫌寒碜。可官长安硬是把她当宝一样,别看官长安平时一本正经的装着官样,一看到这秋姨娘,他那脸上就堆满了恶心的媚笑。官云裳叹了口气,难道男人都是重口味的,摇头,叹气,无奈啊~ 不对,无奈前,还是试着培养文允述的审美观吧。可不能影响下一代了。官云裳记得文允述也不喜欢这个秋姨娘。嗯,小眼睛有眼光。人说三岁看老,官云裳再次对自己说,文允述绝对是好苗子。不是好苗,也要把你催残,不,引导成好苗。 只可惜,人生永远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个人的力量在人潮汹涌中便如一粒细砂,不值一晒。苍海一粟的无奈,只有置身其中,才能体会。 诚实地说官云裳不是什么有能力有大智慧的女人。否则她也不会以选夫婿为首要人生目标了。宅子里慵懒的生活,让她渐渐放松,刚来时的努力警惕渐渐被安逸的适应感代替。所谓否极泰来,可泰极了,否也会来。 官云裳的危机来得不早不迟,正是她童年过尽,转入少年之时。官长安膝下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在这样的时代,没有儿子终是会被人笑的。于是官长安夜夜努力造人,转眼过了六个春秋。 终于在一个秋天的早上,官府终于听到了“哇”的一声,嘹亮的哭声。这声哭声带给官长安无限地欢乐。他大叫着,“我有儿子,我终于有儿子了!” 隔着一道院门,余氏幽幽叹了口气。她扶着官云裳的肩膀,轻叹道,“福儿,你以后就得靠自己了。” “啊?”官云裳仰起头看着母亲,这话什么意思?她顿时有了被抛弃的感觉。 这种感觉得快就应验了,一个月后的一天,官云裳正在母亲余氏的指导下学学绣花。秋姨娘领着奶娘,抱着个儿子,颐气指使地来到大屋里。她得意笑着,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官云裳收了针线,静观其变。 余氏问道,“秋姨娘你有什么事吗?” 秋姨娘笑着冲着门外叫道,“相公,你站在屋外干嘛,还不进来。” 官长安听到叫声,这才畏畏缩缩掀帘进来。他进门看了余氏一眼,叹气低下头。似是有话说不出口。 秋姨娘催促道,“相公,你到是说啊,不就点芝麻大的事吗?用得着这样垂头丧气,一副晦气样儿吗?” 官云裳隐隐猜到些不好来。她本能地拽着母亲的衣角,一双眼睛瞟着秋姨娘,又转向自己的父亲。 官长海犹豫半天,这才支吾说道,“福儿她娘,你也知道,这她刚生完孩子,身子骨受不了潮气。咱家偏房里阴暗,对孩子也不好。要不,让她在这大屋里住几天…” 余氏皱了皱眉头,很明显,这秋姨娘生了男儿想夺主屋了。指不定她还想着一步一步爬上正位,把她这碍眼的踢走。前两日她就强行把福儿的奶娘要去了。现在又要打大屋的主意了。她该如何阻止呢? 余氏的娘家也不是好惹的人物,也是因为有娘家撑着。她这么多年无子,也一直安稳着。可如果她在官家的地位被一步步蚕食,娘家那边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她没有儿子,占不上理。 现在,秋姨娘一但住进来,再想让她出去,可就难了。难道她只能眼睁睁的接受吗? 就这时,官云裳突然窜了出来,怯生生地说,“爹,二娘身体不好啊!” “是啊。“官长海摸着官云裳的头,叹道,“福儿也长高了,越来越懂事了。来,也帮我劝劝你娘吧。” “哦。”官云裳很乖地点了点头,“爹爹,二娘身子不好,带着小弟弟不是很吃力。” “是啊。”秋姨娘也在那儿搭腔,她心里笑着,这个蠢丫头,谁要你心疼啊。 官云裳咬着手指,很单纯地看着自己亲爹,“既然二娘身体不好,那不如把弟弟交给我娘带吧。反正她带着也吃力。这主屋和偏屋都在同一片地面里,要潮起来,都是一样的吧。” “……” 众人都是一惊,那秋姨娘直接跳了起来。这几个前爹后妈都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官长安正是怕得罪了老婆,加之他也厌烦了这个不上台面的秋姨娘。他忙说,“这也是个办法。要不儿子就让福儿她娘带吧。”(未完待续) 第9章 背着书包上学堂 秋姨娘怀揣着一颗母凭子贵之心,信心满满的赶来,却被官云裳貌似无意的几句话击得粉碎。 秋姨娘死死抱着孩子,一双眼睛瞪出火了,“不行,儿子我要自己带!”她尖叫着,像是怕人抢了她的儿子一般,甩着头疯了般向外冲去。官长安跟在后面,紧张地叫着,“你别跑,小心摔着儿子。” 这两个穷折腾的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奶娘走在最后面,冲着官云裳偷偷比着大拇指。官云裳微笑着点了点头,这种状况她在电视里看过,只是试试,没想到还真成了。这就是所谓以攻为守。不就是小妾想抢房子吗?咱反过来装做要抢她儿子,她指定得安生了。 官云裳暗暗得意,母亲余氏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都安静了,咱们继续绣花吧。” 绣花=。=!!!,官云裳拿起小细针皱了皱眉头,她到这古代里别的还能学会,唯独这秀花,直叫她头痛。虽然她很热爱,只是绣出的鸳鸯永远七扭八歪的,像丑小鸭。也只有文允述不嫌弃敢收下放在身边。 这天上学堂,官云裳又给文允述带来一个得意之作。趁着进学堂前的一点时间,官云裳叫来文允述,神神秘秘地把一个线团塞给他。 文允述乐哈哈的要打开看,“又是香包?” “不是,你回家再打开。我先上学去了。你也是,要好好上课啊。”说完,官云裳挥手进了学堂。 分水镇的学堂本是不收女孩儿的,只是镇里工匠师傅多,唯有这教书的师傅少。有钱人家里,即使掏上大把钱财也难请到先生到家里教书。无奈之下,只得将女孩儿们聚在一起,请了师塾的先生一齐教学。 学的无非是<<列女传>><<女经>>之类。先生闲下来,还教她们些礼仪、音律,琴棋书画这类,他会视女学生的资质专门指点。镇里就一个教书先生,所以男学堂和女学堂在一个宅子里。立墙隔着,谁也看不着谁。 可孩子的皮劲儿哪能不翻墙弄梅的,偏生着这位先生有个习惯,一堂课下来,必要入屋独自拂琴。这就给了孩子们翻墙玩乐的机会。 这天也正是这样,男孩们听到琴声,立时放下书本,几个性子皮的,猴子似的飕飕地往墙上窜。他们脑袋刚伸出去,墙头就有黑影刷刷飞了过来。几个猴孩子没抓住被打了下来。 还好墙头不高,几个男孩拍了拍屁股跳了起来。他们反身跑回屋里,围起一个高大的男生叫着,“定风,定风,快想办法。那些女娃子越来越邪气了。敢用草包打我们。” 鲁定风哼了一声,把书拍在桌上,“别烦我,自己想办法去。” 几个男生愣了,回道,“定风,不能这样啊,我们可都听你的啊。你最聪明了,快帮我们想办法吧。那些丫头再不整治一下,就没天了。” 鲁定风哼了一声不理。 一个猴精似的瘦高孩子贼贼说道,“鲁定风你不是怕女人吧。” “我呸!谁说我怕她了!”鲁定风腾地就跳了起来,一张脸气得通红。他这表现让些孩子们猜到端倪。 那猴孩儿跟着说道,“你原来怕官福儿啊,难怪了,她一来,你就不爬墙过去玩了。” “就是啊。”几个孩子一齐起轰。 文允述放下书,说了句,“定风不是怕她,他们是亲戚,你们要翻墙捣乱就自己想办法好了。干嘛非拉着他。” 有人出头,那群猴孩子转去围着文允述,“哟,知道你被那小狐狸精给迷住了。天天挂着个乱线团似的香包,得瑟个什么啊。” 不用说,文允述腰间那绣得跟破布团似的香包肯定是官云裳的杰作。这香包不好看,那是摆在眼前的眼证,文允述想争辩也争不来。他捂着香包,气鼓鼓说道,“她刚学,以后总会做好的。再说,我也不觉得难看。” “我说吧,被小狐狸精迷住了。” 一个孩子推攘着他,说道,“文允述,就你也行,带我们翻墙吧,快点,一会儿先生就出来了。” “我?”文允述犹豫了一下,他也想过去瞧瞧官福儿,可他一早就答应了,要好好上课的。 鲁定风在一旁说道,“述,咱俩比赛,看谁能翻过去。” “啊,好!”有兄弟相邀,摇摆的天平立刻下了决定。两人捋起袖子在墙这边摆好阵式。 一个瘦小的男孩过来通报,“大家不用怕,先生有客来,一时半会不回来。” “好唉!”院子这边,男孩儿们都是嬉闹起轰。墙那头女娃儿们也拿起了泥团做好了准备。文、鲁两娃对爬墙这事已是轻车熟路,号令一下,两人以迅捷之速迅速窜上矮墙。 那泥团立时如雨点砸下,文、鲁两娃一个贴在墙头,哧溜滑了下来。另一个矮身躲过泥团,跟着,一个空翻跳了下去, 他们俩一过来,女孩儿们吓得丢掉泥团尖叫起来,墙那头的男孩们像打了胜仗一般,蜂拥翻过墙头,向女孩们围了过来。 “咦,福儿呢?”文允述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官福儿的身影。 一个女孩怯怯说道,“她找先生去了。” 那猴精似的男孩叫道,“果然是妖精,连先生也不怕。” 孩子们的世界里,先生如夜鬼般可怕,最好是少见为妙。官云裳他们这位先生本生也没生着一张和善的脸。这先生姓徐,二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还很年轻。很标准的白面书生的长相,清俊斯文。只是那张白面天天紧绷着,最皮的孩子也不敢轻易惹他。 徐先生中过举人,以他的学识本该进仕途,可不知为何,年轻的他却选择在这个小镇里当师塾先生。很多人都有秘密,可官云裳还不至于是个好奇心超强的人。 这天官云裳正坐在那儿读书,先生来了客,两人就站在门边轻声说话。官云裳坐得近了,依稀听他们说到太平天国什么的。 官云裳对历史年代问题,一直神经很大条。至从她知道自己所处的年代是“老佛爷”当着政,她就断了幻想阿哥、王爷的心。她本就生在小户人家里,安安生生过些小日子也就完了。 只是这时猛然听到徐先生说起“太平天国”,她不竟有些担心。 这位徐先生虽然成天绷着张冰块脸,可对她还算是照顾的。一学堂学生里,教起琴棋书画来,对她最为上心。知道官云裳不喜欢《女训》之类,也很少要她背诵、抄写。官云裳与他没说上两句话,却有些忘年交的感觉。 徐先生与来客小声谈完,折身回到屋里弹起琴来。官云裳在他的指点下,已能通点音律,听徐先生弹的是《十面埋伏》。徐先生的琴弹得极好,可今日琴声断断续续。似是没有弹琴的心绪,又硬是在那儿僵硬地拔弄着琴弦。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琴房。轻轻敲门,里面传来冷冰冰的声音,“进来!” 官云裳深吸了口气,推开门正看到里面眯着双目,一脸不耐烦的徐先生。官云裳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猜到是你,这些孩子里,也只有你有这胆量。”徐先生起身站起看着墙上的画,他背对着官云裳,负手站在一旁。问道,“你找我何事?” 官云裳对着手指,小声说,“感觉你有事,所以进来看看。” “哦?”徐先生轻哼了一声,转身瞟眼看着她,“一个小女娃子,难道还想帮人解烦忧?” 官云裳有些不服,也不管自己什么身份了,直说道,“我没有解烦忧本事,到不介意当听客。憋在心里,不如说出来畅快。” “果然不是一般的孩子。”徐先生看着她,微微露出些笑容。这还是冰块脸第一次笑,但是他的笑容很快收回,徐先生走到琴前,轻轻触摸着琴弦,他问道,“你可喜欢琴?” “还行。”官云裳灰灰想到,这年代连小说都不容易看到,也只得说喜欢琴了。 “这琴给你吧。” “啊?”官云裳想起,这徐先生平日里对这琴极是爱惜,轻易不让人碰触,如今为何会突然送给她呢?莫非…… “先生你可是要离开本地?” “是啊,男儿者志在四方。或许我早该离开这里了。乱世之中,又怎能让儿女私情牵绊终生呢。” 官云裳很想说,你这孤家寡人的,牵绊个啥啊。可一想,她猛然明白过来,徐先生呆在这里莫不是在等哪个女人吧。现在估计是等得心灰意冷了,就想离开伤心地,跑去参加太平天国谋反了。 官云裳看了一眼桌上的琴,说道,“先生,这琴,礼太重,我不能收。” “不是送给你,唉,不多说了,你先出去吧。”徐先生似有些不耐烦。官云裳也不好多留,只得转身离开。 院外,又是一番热闹的情景,文允述和鲁定风两人正翻墙跳过来。看到鲁定风,官云裳稍稍有些意外,至从六年前挖坑整他后,这孩子就再没出现过。容不得她多注意鲁定风。这边,文允述已和几个孩子吵了起来。 “啰,她过来了。当面说我也不怕。”那个精瘦的男孩指着官云裳说道,“我娘说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童,她分明就是妖精。” 官云裳有些纳闷,她才出来,怎么糊里糊涂地就被人说成妖精了。那瘦男孩却是揪着她不放,“你们不信问她,她绝对是妖精,看她长的这模样,不是妖精是什么!” (转钟了,应该说是今天了。嗯,今天两更,还有票的支持一下,谢谢。)(未完待续) 第10章 贵重的礼物 官云裳仰头想,她是妖精吗?不算吧,好歹她是正尔八经从小婴儿一点点长大的吧。可是,又不能说她是正常人。 面对这个瘦男孩的指控她还真有些底气不足,就这会儿,还有凑热闹的,孩子群里又站出几个孩子,他们纷纷说道—— “说得是,她就是妖精。” “是,是狐狸精。” “不对,是花妖。” 官云裳暗笑,还草木妖捏。不过,这些小孩子说的妖似都以美貌出名,这是简接地说她是美女吗?哦哈哈哈哈,总算能看到亮点,她正自我平衡着,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气焰传来,似是传说中的杀气。 她转头看去,文允述已捏紧了双拳,他双眉皱起,一张小脸气得通红。他愤然吼道,“你们说什么?少在这儿乱说!” 那几个孩子争辩道,“就说怎么了,她就是妖精。” 文允述捏着拳头站到他们面前,“你们再乱说,我不客气了。” 那几个孩子看到文允述发怒的表情,稍有些畏惧,可一想自己人多,又纷纷挺胸说道,“就说怎么了,她就是妖——” 他们话还没说完,文允述已冲他们扑了过去。官云裳都来不及阻止,他们已打成一团。好在文允述个头也不算小,一人对付几个也没吃着亏。可这时孩子群里又有人站了出来。一个胖硕的男孩捏着拳头吼道,“不许打我弟弟。” 他捏着拳头正要往前冲,突然噗通一下摔了个狗啃泥。官云裳注意到,似乎是鲁定风伸脚绊倒了那个小胖子。这边没了援手,那头文允述渐渐占了上风,文允述幼时和鲁定风一起学了些拳脚功夫。平常两三个孩子是敌不过他的。眼看着越打越火热。院里突然响起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孩子们一听这声音,都吓得翻墙的翻墙,钻桌的钻桌。刚才还人声鼎沸的战场,在徐先生一声怒吼之后,只剩几片破书页在风中转悠。 官云裳也逃回坐位,她偷偷看了徐先生一眼,这位冰脸先生还是和原来一样。那冷意就跟冷气机似的,能将全场冰冻。官云裳乖乖低下头,继续看书。那一天,也就这么平安度过了。唯独一点小插曲是,那天文允述回到家里,拆开官云裳送他的礼物,里面是一个做工不怎么精细的袖珍小肚兜。文允述仰头想了想,立时明白过来。 他们五六岁时捏的泥人已烧成了陶。如今一人一只。文允述将小肚兜系在陶人身上,他一边系一边笑着说,“小福儿,你有新衣了。” 且再说那徐先生,自从那天和官云裳说了那些话后,他是去意已决,他忙着找人代替他的先生之职不说,还真的把自己的琴送给了官云裳。 这天官云裳和母亲余氏正在屋里学绣花,小叶子领着门房过来。小叶说道,“夫人,私塾里的徐先生给小姐送了一样东西。” 两人抬眼看,门房手里正端着一个琴盒。官云裳上前把琴盒接了过来看,顺口问道,“先生呢?” 门房回道,“徐先生放下这盒子就走了。” 余氏问道,“徐…先生是为什么送这琴,他可有留话?” 门房答道,“先生没说,只说是给小姐的。放下盒子就走了。我也留不住。” 余氏说道,“好了,知道了,你退下吧。” 官云裳微觉有些奇怪,可又想不出是哪个怪。她将琴盒放在桌上,也不打开。这么重的礼,无功无禄的,她哪敢收。她准备着明天上学时还回去。 不想余氏却走过来,一声不吭地打开琴盒。里面确是徐先生那张瑶琴,官云裳本想说点什么。可她发现余氏的表情很古怪。她似乎压抑着什么,低着头在那儿轻轻抚mo着琴身。 “娘,这琴……” “留下吧,别人一番心意。” 官云裳更觉着奇怪,她娘亲一向淡泊,平日里收人两块饼礼,都必然要回礼过去。今日怎么一声不吭的收了别人这么珍重的瑶琴?官云裳疑惑地正想问。突然听到余氏说,“福儿,你学了些什么曲子,以后弹给我听吧。” “啊?是!”官云裳不好再问,她这母亲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她不想说的事儿,你拿刀架她脖子上,她也不肯多说。 至从收了徐先生的瑶琴以后,官云裳都不敢正眼看先生,她总觉着自己欠着他的。还好这样相对的日子并不长,没几天就听说先生真要走了。 这天刚好下着点蒙蒙细雨,先生也和平日里一样,冷着张冰块脸,慢慢讲书。临到放学时他也没多说一句离开的话。讲完课,他仍是一声不吭地回到屋里。官云裳心里莫明有些哀思,看着院外愁人的细雨,官云裳幽幽叹了口气,这天要入秋了。这样的天气果真容易降低人的ph值。 官云裳揉了揉眼睛,看到一把纸伞遮在头顶。身旁,文允述微笑着露出熟悉的小酒窝,“我送你回去吧,天下着雨,接你的人可能赶不过来。” 官云裳拽着他的衣角,随着他一同往回走。他们有意避开接她的家人,偷偷绕到官家后门。两人静静走着,天色阴暗,细细的雨丝将世界织满,小小的伞下像是另一个世界。两人执着手,互相传递着温暖。 走到后门狭窄的巷子里,官云裳抬起头正看到徐先生举着一把纸伞站在巷中,他一袭蓝色长衫上沾满了水滴。修长的身影带着几分孤寂。他光光的前额上已布满汗珠。一条长辫子也让雨水溅得湿透,他微低头看着前方,似是在和谁说话。 官云裳拽着文允述一齐退了回来,他们躲在巷口细看,这才发现那徐先生面前有道小侧门,一个女人站在侧门里,只看得到一点浅紫色的衣角。 八卦的心理谁都有,官云裳尖着耳朵细听,风雨中飘来句,“跟我走!” 官云裳惊了一下,原来这徐先生一直等的情人竟然是官家人。带着更深一分的八卦,官云裳开动全部潜能,连耳朵也伸长了一些。 终于她听到一个飘忽的女人声音在那儿说着,“当年我愿跟你走,你不见踪影,如今让我如何抛下一切。你说是误会,可是错过了,便不能回头。错过一时,就已是错过一生了。徐炼,你我注定有缘无份,就此分别吧。” 徐先生有些激动,他似乎伸手拽住了那个女人,紧张说道,“他侍你并不好,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徐炼,你别傻了。我不是一我这孤身的一个人。我的身后,还有女儿家人,难道你让我一人逃走,让我的家人们全帮我背下骂名吗?” 听到这句,官云裳整个惊呆到那里,她终于知道那侧门里站着的是何人。那种种疑惑一时全轰然解开了。她不想再听下去,她垂着头拉着文允述走到一边。眼角的泪便如伞外的细雨般,不停地流了下来。 (今天格外伤感,唉,被虐到了。)(未完待续) 第11章 长亭外,古道边 (嗯,承认是写伤感了点。偶尔伤感沉淀一下哈。我还是走轻松向嘀。) 灰蒙蒙的雾气逐渐散去,新的一天迎来的却是新的离别。徐炼离开日子没有通知任何人,冷清的驿道上只有他孤寂一人。他踏着泥泞的小路,不时回望。那熟悉的镇子留给他的,是带着伤痛的回忆。似乎第一段美丽的感情,它的开始能有多美好,结局便能带来多少伤痛。 徐炼捂着胸口,深深叹了口气。一回头,听到一声孩子的叫声,“先生。” 徐炼以为自己眼花,摇了摇头,这才看清来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官云裳牵着文允述从路边的亭里走了出来,“我们来送您。” “唔,好,谢谢。”徐炼偏过头,用衣袖遮着脸,再回过头来,一双通红的眼睛里尽是湿意。 官云裳深吸了一口气止住眼中的酸意,“先生,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这是叶家作坊做的伞。也望这红伞能保您出门平安。” 徐炼极力回复做先生时的冷冰,他接过伞,平淡说道,“好。” 这话说完,三个人尴尬地杵在那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徐炼冷冷说道,“我该走了,你们早些回去吧。”说完他还真扭头就走,冷漠得叫人心寒。 若是没看到昨天的一幕,官云裳也许就哼一声,扭头走人了。文允许也有些气愤,他牵着她直要往回走。官云裳挣开了他的手,小声说,“你等我一下。” 她扭头赶上徐炼,拽着他的衣角问,“先生这可是要去天京。” 徐炼双眼一瞪,惊恐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官云裳气喘吁吁地说,“先生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只请您听我一言。它日先生若要追随天京几位王侯,请选择翼王石达开。” “为何?你这孩子怎么知道这些。” “您别问了,反正大势未稳,你听我一言也没过啊。再说既是动乱年代,盲目追随,不如跟随真英雄,也留得下一世名声。” “福儿,你这话我听不懂了。”徐炼看着她,疑惑想着,这孩子不会真有神通吧。且不论她说的话,就以她一个小女娃儿,围在这小镇子里竟然知道石达开,这已很是奇怪。他正想问,“福儿——” “先生您别问了,这时候也不早了。你早起启程吧。” 徐炼叹了口气,看来这疑问是解不开了。他紧了紧包袱,最后看了镇子一眼。缭绕的雾气已完全散开,各家各户的院子看得格外清晰。徐炼依依不舍地回过头。咬牙向前进发。 官云裳看着他那决然的背影,忍不住一阵感伤,她挥着手,大声叫道,“先生,您一定要好好活着。相爱的人即使不能在一起。也会在心里想着念着,期望他一辈子好好的。” 徐炼惊异地回头望了她一眼,又苦笑着摇头。他的步子未停,似乎他已抛下一切。他孤寂的身影与小路融合,似是一副萧然的山水画。 文允述走了过来,他搂着官云裳递出手帕,轻声问,“你怎么了?别伤心了。” 官云裳接过帕子,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看着这长亭、古道,她想起一首老歌,这四周乡野里无人,她壮着胆子唱了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 她的歌声在安静的早晨远远的传去,徐炼听到歌声,微微一笑。他回过头,冲着官云裳挥了挥手。 缘尽缘散,人生最抵不过的就是个“缘”字。送完徐先生,官云裳和文允述牵着小手,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文允述问起,“福儿,你刚才唱的曲子真好听,我从来没听过呃。哪儿学的。” “先生教的。”官云裳拭干眼角的泪,微微露出些笑容。这歌确实是她上辈子的声乐老师教的。同是先生,她可没骗人。 “先生可真偏心,教你那么多。我们连听都没听过。”文允述鼓着脸,稍稍有些生气。 官云裳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你学唱小曲儿干嘛,你要学的可是四书五经,家国大事。” “嗯嗯,学。不过,你以后也要唱给我听。” 官云裳正想应着,突然小眼一转,说道,“不行。这是送别的歌,不可以轻易唱的。” “哦,那就唱别的也行,只要是你唱的,就都好听。”文允述笑得甜,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盛着蜜似的。 “哼。”官云裳掩着得意扭过头,“拍马屁,我不理你。”说完,小丫头甩着脚丫子向前跑去。 “等等我。” 两人一前一后相随离开,官云裳悄悄回头,恩师已远行,那山水间再也看不到他孤寂的身影。不过,相信他们就如那盘旋的山路一般,绕过一个轮回,终有重逢的一天。 雨后的天气,格外的清新。官云裳没走多久,就看到丫环小叶子迎面奔了过来,“小姐,不好了。” “打住。”官云裳忙阻止,“我还活蹦乱跳着,别说我不好了。” 小叶子也不管分寸了,急急拉着她往官家走,“唉。小姐,我不跟您斗嘴皮子了,您快跟我回去吧。一早晨不见人,老爷正四处找着呢。都发火了。” “好了,好了,回去。”官云裳回头向文允述挥了挥手,“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嗯。”文允述挥手,一直目送她回家。 这一双主仆忽忽赶回,一进门就看到官长安顶着一张黑脸杵在前院里,他瞟眼瞅着女儿,凶道,“一大清早的去哪了?” 官云裳瞅他那炸毛的模样,估计又在哪儿受气了。她也不顶着,只是低着头答道,“我去送先生了。” “徐炼?”官长安的气焰消了几分,“那种木讷书生,有什么好送的。我跟你说了,福儿,你好歹是我官家的女儿,没事少出去抛头露面。” “老爷,够了。”余氏踩着莲花小步,急急走了出来,她牵过女儿挡在身后,“不就出去一趟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犯得着你在这儿面红耳赤的。” 母女两如此不听话,直气得官长安伸着手,歪着脑袋指着她们,“福儿她娘,我可跟你说了。你在这么宠着她,迟早要出事。” 余氏摸着官云裳的脑袋将她搂在怀里,那气氛就像护仔的老母鸡似的。淡定如余氏也纵起眉头,露出些愤愤之色来,“官长安,福儿她从小聪明懂事,她能出什么事。你别自己在衙门里受了点气,回来就找女儿的不是了。就算她福星转世,你指着骂她几句,你那官儿就能升上去了。” “你!”官长安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懒得跟你们说!”他一甩袖,气呼呼地离开。 余氏放开官云裳,她捋着官云裳的头发,安慰道,“孩子,没事了。别怕。” 官云裳看着面前的母亲,她身穿一件淡紫色的夹袄,她那素雅的样貌,那平和的气息与这纷乱的大宅格格不入,可又正是这股气息一直保护着,温暖着官云裳。 此时,这淡淡的温暖让官云裳心底的伤感再次翻腾起来。她猛地扑进母亲怀里,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只是默默流泪。 “福儿,你怎么了?”余氏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 官云裳哽咽说道,“娘,谢谢。” 余氏轻轻擦着女儿的眼泪,柔声说道,“傻孩子,怎么突然说这话。唉,你也别伤心了。人这一辈子分分合合总会有的,有时,分开也不是坏事。只要彼此心里记着念着,那也是一样的。乖,别哭了。” 余氏的话似是在劝女儿,又像是在表明自己的心声。官云裳仰着迷离的泪眼看着自己的母亲。难道她都知道吗?官云裳暗自摇了摇头,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或许是激起了她心底的忧伤吧。分离哪有那么轻易,倘若没有她官云裳,余氏应该可以放下一切,随着徐炼离开吧。 唉,她官云裳是个拖油瓶啊。如此一想,官云裳一仰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她抱着余氏的大腿抽泣着说道,“娘,我一定要保护你,不让您再受苦了。” 余氏苦笑着给她擦干眼泪,“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说得我眼泪也快流出来了,好了,别说傻说了。跟娘回屋吧。” “嗯。”官云裳点了点头,突然她啊的叫了一声,抱着肚子蹲了下来,“娘,肚子好疼。” 余氏看她一张小脸煞白,也吓得慌了神,她忙叫道,“来人,来人啊~” 官云裳拽着她娘的裤脚,轻轻摇了摇头,“娘,我没事,别叫人。”她说这话时,煞白的小脸也微微泛出些红意来,肚中那坠痛的感觉,有过经历的她是知道的。隔着一世,她家大姨妈再次不期而至。 余氏蹲下身来,着急问着,“孩子,你……” 官云裳附到母亲耳边,红着脸小声解释了一番。 余氏这才松了口气,露出些欣慰的笑意。可转即,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女孩儿长大了,疾苦也会随之而来。苦未可知,那“疾”却是真个来了。 许是昨天下雨官云裳受了些风寒,再加上小姑娘家初潮刚至,这一折腾下来,官云裳那小身子骨受不住了。(未完待续) 第12章 走偏门 老话说了,病来如山倒。官云裳开始也就小风寒发热,谁知这一趟到床上,就下不来床了。官家把泸州大小郎中请了个便,等闲些的大夫,听不出脉相,只是应付着给她开了几副进补的药。可大小药汤灌下去,官云裳不见好转反而越发虚弱起来。 余氏急了,回了趟娘家,把行医几十年的老舅公请了过来。这位老先生当年是泸州一代数一数二的老郎中了。这些年年数大了,早退了休回家归隐。这次,余氏哭求了半天。老舅公才不得已柱着拐杖跟她过来。 官长安听说这位老神医过来了,放下衙门里的工作赶了过来。官家夫妇俩守望在病床边,候着老舅公寻医问脉。 小叶子送了茶水退到门外,正看到秋姨娘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晃荡着不进去。她顺口问道,“秋姨娘,您可是要进去探望小姐?” 秋姨娘小声吼道,“我呸,你小点声音。谁看她啊,我带宝儿来瞧瞧大夫。余家舅公医术高,难得遇上,顺便还可以给我看看。” 小叶子偷偷翻了翻白眼,故意大声说道,“我看您还是别等了,老太爷诊金高,您出不起的。” 秋姨娘瞟着单凤眼,小声吼道,“哎哟,自家人还要什么诊金啊。再说了,我出不出得起,哪有你这小丫头说话的份儿?”她打了小叶子的头,说道,“还不给我搬张凳子去,还想要姑奶奶我站着等啊。” 小叶子抱着脑袋跑到一边,咬牙说说,“是,我这就给你搬凳儿去。”小丫头一溜烟窜回屋里,哪还肯出来。 这屋内,气氛很是压抑,老郎中听着官云裳的脉,一阵直摇头。 余氏心急,忍不住问了,“舅公,你看福儿这是怎么了?” 余老舅公摸着胡子,摇头叹道,“侄孙女啊,自家亲戚,我也就说实话了。这脉相里最难办的,就是这种听不出异常的。福儿脉象平稳,和好人无异。唔……” 见老舅公摸着胡子不说话,官长安接道,“舅公,您意思是说,福儿这病没事?” 余老舅公也不回他,只是捶着腰,柱着拐杖走来走去。余氏知道他老人家的习惯,她心里火急火燎的,也只得垂着手在一旁侯着。 余老舅公转了半天,这才说道,“侄孙女啊,你先备些红参,给娃儿续着命吧。” 官长安被冷落一旁,早耐不住了。一听红参,他忙跳了起来,“红参,很贵啊。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听这话,余氏咬牙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余老舅公黑着脸,横了官长安一眼,冷冷说道,“侄女,红参到我家去取。老舅公别的没有,半斤红参我还送得起。” 屋外,秋姨娘逮着机会窜了进来,她蹭到余老舅公身边,献媚似地说道,“就是啊,老舅公最大方了的。您老顺便帮我看一下吧。我风湿十多年一直没好,……” 余老舅公黑着脸瞟着官长安,官长安忙拉开秋姨娘,低头陪不是,“舅公,她乡下女人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余老舅公冷哼了一声,“不相干的人出去,别吵到病人。”老爷子气得气息有些紊乱,他坐到病床边扶着拐杖咳了起来。 官云裳病怏怏的,听到老爷子咳嗽,她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太爷爷,您没事吧。”余家的上三辈的老人中只剩这位老爷子还活着,儿孙辈们都直接唤他太爷爷。官云裳幼时曾在老爷子药房里玩过。和这位老爷子还算亲近。 余老舅公捂着胸口,咳得老脸通红,“咳咳咳,孩子,我没事,你不能起来。别再受了风,就更麻烦了。” “太爷爷,我……”官云裳扶着床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她无力地说,“我是不是活不长了。” 余老舅公愣了一下,余氏赶在前面说道,“你这是什么话,小孩子家的,尽说些个丧气话。你上人都好好的在这儿,你一小娃儿说什么活长活久的。” 官云裳歇了口气,说道,“娘,我自己的事我知道,您就算有几百斤红参在这儿,也止不住我一天天衰弱下去。我这病,指不定得花你们多少银子。还不如任我自生自灭算了。” “你——”余氏刚想发话,被余老舅公拦了下来,他老人家喘着气,劝道,“孩子,你这么小年纪就看透了,可让你母亲怎么活啊。好了,别泄气,有你太爷爷在,你不会有事的。” 老爷子的话引得屋里的人都泛起酸来,小叶子在一旁,忍不住轻声哭了起来。余氏眼眶通红,她极力忍着眼中的酸楚,扶着墙站着。大家都知道,官福儿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余老舅公叹了口气,起身告辞。官家夫妇忙扶着跟了出来。走到门口,老太爷回头看了一眼,叹气说道,“这娃儿懂事啊,可惜了。” 他这话一出,余氏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好了旁边老妈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这才喘着气幽幽醒了过来,眼泪如决堤般涌了下来。“舅公,福儿真的没救了吗?” 余老舅公叹气摇头,“这症状,完全无从下手,只能听天命了。” 余氏流着泪想喊天,又怕里面的官云裳听到。她压低了声意哭喊到,“怎么会这样,孩子还那么小。” “唉。”众人都是一阵叹气。 秋姨娘刚被赶了出来,此时尖着耳朵听到这些,肚里的气也消了。她幸灾乐祸地瞟着眼说道,“这孩子古灵精怪的,本来就不正常。怕是天要收她了。” “你胡说什么。”官长安算是起了些良心,他小声吼着,就要上来,煽秋姨娘的耳光。秋姨娘把儿子挡在脸前,乱喊着,“你打啊,你打,把我们娘俩儿打死,你就安省了。” 这一男一女就这么当着人闹了起来,余氏怕老舅公见了生气,忙不迭地陪不是。余老舅公摆了摆手,突然说道,“等等,她这话到是提醒了我。”老太爷扶着额想了想,说道,“走正道不行,到是可以走偏门试试。” “偏门?”官长安也顾不上打了,拢过来问,“什么意思?” 余老舅公白了他一眼,径直向外走。余氏不敢问,一路扶着老人家上轿。走到轿前,老爷子哼了一句,“还当官的,这点话音儿也听不出,难怪没个出息。也不知当年你爹娘硬逼你嫁给他,图个什么。唉,不说了,侄叔女,你去照顾孩子吧。虽是看天意,咱还得尽人事儿啊。” 余氏在那儿哭得走了音,“是,谢谢舅公。” “别谢了,找个人去我那儿拿些红参。”余老舅公说完蹒跚上轿。 官长安和秋姨娘跟了出来,上前装模作样,说了几句,“您慢走,您辛苦了。” 余老舅公也不理。一顶小轿缓缓离开。秋姨娘看轿子走远了,哼了一句,“架子真大。” 余氏也懒得跟她争了,用帕子擦着泪,又怕眼圈儿太红,让女儿看了伤心。官长安叹了口气,问道,“老舅公那话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偏门?” 余氏问,“你可真要办?” 官长安跺着脚,怒道,“福儿是我亲生女儿,别把我想得那么冷血成不?你快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省得让你们都看轻了。” 余氏想了想,“这事你也不一定知道,找文师爷来问问吧。” 官长安皱眉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啊?” 秋姨娘取笑道,“哟,相公,你真听不出啊。我都听出来了。那文师爷对泸州地界儿熟。这是让他帮忙请道士驱邪呢。” “道士?好,我这就去办。”官长安皱着眉头离开,请道士可不是什么上脸的事。一但传出去了,外人必会说他官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惹来不干净的东西。这事儿还真得他自己小心点,亲自去办。 这且不细说,官云裳闺房里,小叶子轻手轻脚走到病床边。她看官云裳的眼睛半眯着,这才小声说道,“小姐,文少爷在外面等几日了。托我给你带来点东西。” 官云裳无力地睁开眼睛,她偏头,示意小叶子把枕头垫高了些。就是这般轻微动了一下,她也是歇了半天气才缓过劲来。 “拿我看。” “是。”小叶子从衣袖里掏出张纸,小心展开,是张三寸长宽的彩墨画。上面没有落款,没有留言,画的是青山绿水间一轮初升的太阳。画下方留着一片空白草地。很孩子气的画功,应该是文允述亲手画的。 官云裳咳了咳,轻声问,“可有留话。” “嗯。文少爷说,有很多话。但是要等到见到你的时候再说。还说你想去的地方,找到了,等你好了,带你一起去。”小叶子说着,掉出些泪来。有些话,她不敢说,那文少爷一身脏泥,手肘上还带着点血迹,面色也憔悴了些。要让她家小姐知道,怕又要心疼了。 “嗯,再举着,我看。”官云裳歇了口气,闭上眼睛。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她曾说过,想去看日出,可是附近都没什么好的地方。文允述应该是找到了,还把那地方画了下来。 官云裳那是个悲愤啊,她心想着,这人生真tm滴憋屈,上回相亲遇着个顺眼的,她让车给撞飞了。这回又遇着个有情有意的。老天又要收她。tnnd,这不存心不给好日子她过吗。老天啊,你老不睁眼也就算了。别老白着眼折腾我成不? (我承认,我悲催了。赶紧回复我正常风格。哦哈哈哈,顺便,有票不?别忘了投啊。)(未完待续) 第13章 偷人 “啊啾~”一个白胡子的老道爷打了个喷嚏,转了转手中的拂尘。这早上的寒风凉飕飕的,直吹得人透心寒着。 旁边小道士跟来说道,“师尊,您怎么这早就起来了。” “嗯,今天有客到。啰,来了。”老道爷说完,一转拂尘,反而向观内走去。 道观门口,文师爷摸着小山羊胡子,仰头看着观顶的牌匾,“清风观,应该就是这里。” “爹,那我们进去啊。”文允述拉着文师爷就要往里冲。文师爷忙把他拽了回来,“小祖宗,你别乱冲了。唉,真不该带你来。要不,你先回轿里坐着。” 文允述委屈地低下头,小手仍是拽着他爹的衣角不放。他可是死乞白赖的好不容易跟来。怎么能干坐在轿里。 文师爷也是对这儿子没办法,只得由着他。他叹了口气,走到官长安的轿边,轻声说道,“老爷,就是这里了。” “嗯。”官长安也不出轿,就在里面掀帘问道,“我可要一同进去?” 瞧他那模样就是不想进去,文师爷面有难色,小声说道,“老爷,这位道爷来头不小,听说是真正茅山宗里的列了位的道爷啊。你若不进去一趟,我怕我面子小了,请不动啊。” “唔,那好吧。”官长安这才不情愿的应了声,出轿前他还特地左右看了看,这才压低帽沿走了出来。 两人入到观内,到先被一个小道士给拦住了,“两位老爷,这时候尚早,要上香,请晚些来吧。” 文师爷客气说道,“我们来找魏道长,还望通报一下。” 小道士犹豫了一下,说道,“师尊说,你们的事,他已经知道了。那孩子泄了天机,是要受天惩的。他没有办法。请两位先回吧。” “泄天机?”官长安说着,瞪眼看着文师爷,文师爷一愣。他比他还疑惑,瞪他有什么用。 “老爷,我们怎么办?” “你说。”官长安贼贼四下瞧着,一副怕被看到的模样。 文师爷跟了官长安好多年,也看得出他那习惯了。自己想走,又不好意思说,还非得逼着别人说出来。这都是些痞官爷的老毛病了,人家应了,到时出了事就全怪别人。文师爷只得硬着头皮说,“要不咱们先回去想想办法。” “嗯,就听你的吧。”官长安压下帽沿就要往外走,文允述急了,奔进观里拽着那小道士问道,“真的没办法了吗?你们会法术。一定有办法的。” 那小道士也急了,拽着自己的道袍,回道,“没办法,就是没办法。连个人都见不到,哪是诚心问道的。” 嗯?文允述仰起小脑袋,“你的意思是把人带来?我这就去说。” 看到文允述跑出去,小道士反而一跺脚,急了。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谁想这孩子到是抓到漏了。他忙跑到魏老道爷身边,跪着磕头请罪。没等他开口,老道爷叹了口气扬手阻止,他说道,“我都听到了,退了吧。唉,这怕是天意啊。” 且说这边,文允述忙跑回去拦着官长安他们,拽着他们的衣袖,硬是嚷着,要他们把官云裳带到道观来。一个孩子的话,谁信啊!官长安瞟了他一眼,挣开衣袖先行上轿。文师爷叹了口气,提起儿子强行塞入轿中。 泸州名医名道都找过了,为官云裳求医问道也算是到了一个段落。官长安自认尽了人事,官福儿这条命也只得听天命了。看着日渐衰弱的官云裳,官家上下也只叹气的份儿。偶尔也有那么几人,心痛那些养着官云裳的红参。多好的补品,也算是白搭了。 转眼已是七月流火,这一年天气寒得格外早些,像官云裳这般体虚的人,更是早早地点上了炉子。这天,余氏正在病床边给官云裳喂药,小叶子添完火炭,擦着汗走了过来。 余氏将空碗递给她,空出手来给官云裳掖好被子,她手伸到被下,却摸出一本书来。余氏瞟了一眼,把书收到一边,她轻声问官云裳,“还冷吗?” 官云裳无力地说,“好多了。” “嗯。”余氏转头看着小叶子,加高了声调,“别拿书给小姐看了,看书伤神。” “是!”小叶子应着,拿上书退到一边。 “等等。”余氏瞪眼说道,“你这书哪来的?” 小叶子低着头,支吾说不清。 余氏哼了一声,凶巴巴说道,“让你照顾小姐,少没轻没重的跟着别人乱掺和。当初要不是你没看好,让福儿受了风寒,她也不至于病成这样。” 小叶子一听这话,吓得噗通跪到地上。她没见过余氏生气,一时连扑地大叫该死也忘记了。官云裳在一旁拽着母亲的衣角,轻声劝道,“娘,别生气,是孩儿自己的错。不关小叶子的事。” “你啊。”余氏无奈叹了口气,轻声自语,“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这样。老天无眼啊。” 官云裳黯然低下头,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难道是急性白血色病之类,在这时代里无法被发现的病症吗?想不明白,索性先别想,她现在虚弱着,多想了又头痛。只得趟着干歇着。 这时,门外有丫环来报,“夫人,鲁家奶奶过来了。” “啊,她来了。我过去瞧瞧。”余氏招呼小叶子好好照顾小姐,这便整了整衣衫、容面向外走去。小叶子斜眼瞟着,侍余氏走出门了,她忙爬到官云裳身边,扑着床边说道,“小姐,准备好了。您,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准备什么?”官云裳无力地睁开眼睛,一瞟眼,正看到两个人影钻进屋来。她定眼一看,那两个半大的人影竟然是文允述和鲁定风。此时鲁定风手里抱着一件大皮袄子。文允述手中,则是一卷麻绳。他们满头大汗,紧张的不住往后看,看神情应该是偷溜进来的。 官云裳轻轻问了句,“你们干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文允述急急地说,“小叶子,快帮福儿把这皮袄子裹上。小心着点,没漏风凉着了。我们这就带她去清风观。” 官云裳茫然想,清风观是什么地方,还有,这两个小男人突然跑来,到底是要干嘛的?特别是那个鲁定风,怎么他也来了,瞧他那德性,都不肯正眼看她。正想着,小叶子已将帘子放了下来。还将鲁定风拿来的那件袄子裹在她身上。这袄子也不知是谁的,上面带着股子药味。穿上后,整个像个大黑熊。 小叶子给她穿好袄子,对外小声叫着,“都好了。”她说话那声儿,带着颤音,看来是极怕的。官云裳全身无力,被这么一折腾,头更加晕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她只得由着他们摆布。 文允述和鲁定风掀帘进来,鲁定风说道,“要不我来背吧,我比你长得壮。” “不成,我自己背。”文允述像是标定所有物一样,将大熊似的官云裳背上身上,为了防止她滑下来,鲁定风帮忙用强绳子加绑了几道。 文允述不时提醒,“别绑太紧,勒伤了她。” “知道了。”鲁定风不耐烦地吼吼着,“跟女人一样啰嗦。” 两人吵归吵,行动起来,还很是迅速。他们一行三人,包好官云裳就向外奔去,小叶子吓得心惊胆战的,拽着手帕儿留在屋中垫后。她流着泪不住叨叨着,“小姐,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鲁奶奶,您一定要拖住夫人啊。不然我肯定会被打死的。” (据说今天上青云,唉,难得通过了。小小的撒点花,大家抽空撒点票哈。)(未完待续) 第14章 问病因 七月流火,寒天将至,院间绿叶渐黄,纷纷飘落在官云裳头顶。此时,她被包成黑色大粽子,屋外的寒气虽是透不过那皮大衣,可这一翻动荡,已将她颠晕了过去。文允述、鲁定风两人火急火燎的背着她窜进后院。 鲁定风拽着文允述说,“往这边跑,那边是厨房。” 文允述咦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熟?” 鲁定风不好意思说他幼时天天来这么埋伏,对官家的地型比自己家还熟。他只得灰灰说道,“好歹我亲戚家,当然知道点。” “哦。”文允述犹豫信了,在他的指引下,绕过几道窄门,偷偷从后院溜出了官府。 这官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平日里也只有两三丫环,小厮什么的。这有钱的鲁奶奶一来,下人们都极尽所能,蹭到前面讨赏去了。这一路出来,文允述他们也没撞见人。一关通过,他们喘了口气,直接向清风观奔去。 他们选的“偷”人时机,正是刚用过早饭,闲聊着等中饭的时候。鲁家大奶奶这趟来,怕是要用过午饭才会回去。也就是说,如果小叶子能挡住,不要余氏回来探望的话。文允述他们能有两三个时辰的时间。 文允述一路计算着,急急赶到城西的清风观。他们这么背个活人的,不时引起路人的注意。但凡有闲人问起的,他俩便嚷嚷着说,是过家家玩儿呢。 就这样,他们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清风观。这清风观不大,左右也就一个四合小院的大小。里面最多也就三两个道士。这天观里香火冷清,观门口连个卖香烛的小贩也没有。文允述他们近去一看,才发现,那道观的大门竟给锁了。鲁定风拍了半天,也没人应门。 怎么会这样?文允述和鲁定风都慌了。他们年纪虽小却也知道,这么着硬把官云裳带出来,是会要她的命的。如果那些道士不再,他们岂不是害了官云裳。 两人都急了,文允述背着官云裳,也不等歇口气,照着院门就踢了几脚。鲁定风也是一边拍一边喊门。可闹腾了半天,门里静悄悄的,鲁定风暗暗觉得有些不对。他打了个手势让文允述静下声来。他趴在门缝里细看,门缝后竟藏着半拉颤动的袍角。 鲁定风与文允述耳语了两句,转身翻上墙头。他拿出随身带着的弹弓,瞄准了门后缩着的道士身影。“快开门,不然我不客气了。” 那小道士扭头一看,吓了一脸冷汗,他指着墙头的鲁定风,压着声音喊道,“你,你干嘛,道家清修地,岂容你们在这胡闹。” 文允述在门后拍门叫道,“既然有人,为何躲在门后不开门!” 那小道士最多十七八的年纪,被他们这么一说,一张脸红了大半,“我,我们师尊在观里闭关,不接待外客。” 文允述疑道,“闭关,怎么这么巧。” 鲁定风哼了一声,手中弹弓一松,一个石子弹小道士衣角上,“你少骗人,你们老师尊是故意躲起来当乌龟了吧。” 小道士急得跳了起来,“你,你少胡说!小心天打雷劈。” 鲁定风站在墙头,哼哼说道,“我胡说,这可是你答应的,我们带来人就给瞧病。现在人来了,你们却缩头缩脑躲在屋里,这不是乌龟是什么?” “我,我!”小道士想争辩,一时没了借口。 鲁定风插着腰,挑眉威胁道,“快开门,不然,我在你们院墙上画满乌龟,然后和全城的人说,你们茅山道士是缩头乌龟!” “你,你!”小道士气得直跳脚,这时观内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是谁在外面吵闹。” “禀师尊,是来瞧病的几个孩子。” “咳咳咳,让他们进来吧。” 鲁定风听这话,疑惑跳下墙头,他走到文允述身边,小声问,“真的是这里?” “是啊。”文允述也小声回,“我爹说了,整个泸州就这位道士最厉害。” 鲁定风瞟着眼,小声说,“看不出来啊,你听他自己都病了,哪有本事给别人瞧病啊。” 正说着,门吱的一声开了。小道士黑着脸瞪了他们一眼,侧身请他们进门。文允述听了鲁定风的话,有些后悔了,不过事已至此,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也只得先进去看看了。 两人走进观里,那老道士正盘腿坐在蒲团上,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皮半眯着。他身后是巨大的太上老君的石像。四下摆放着奇怪的法器,香烛之气充斥着整间大屋。看他这模样,文允述他们到有些怕了,踩着屋内地砖,脚下有些浮软。 老道士眯着眼睛,说话像是鼻音般,哼道,“怕什么,刚才不还站在墙头打闹的吗?”他皱皱的眼睛瞟到文允述背后的黑色大人棕,一双眼睛猛然睁开了。他急急吼道,“先把女娃放下来。” 他突然这么一吼,让文鲁两人猛地一惊,他俩手忙脚乱地把官云裳解了下来。这会儿官云裳已经完全晕了。两个孩子没扶稳,差点把她摔在地上。那老道士忙赶来把她扶着,仰躺在地上。他从怀里掏了颗黑乎乎的药丸,将它塞入官云裳口中。那药丸气味刺鼻,鲁定风隔着老远也被熏得直偏头。 文允述在近处,跪在官云裳身边,吓得身子直发颤。他抓着官云裳冰冷的小手,喃呢叫着,“你别死啊,你千万别死啊。” 或许是他念叨的,又或是给药熏的。官云裳咳了咳醒了过来。她幽幽睁开眼,泛着金光的眼里正看到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官云裳也不知哪来的力道,啊的叫了一声,大叫道,“鬼啊!” “噗——”鲁定风忍着笑站到一边。 老道士额前黑线跳了跳,平静说道,“看来没事了。你们几个先下去,贫道有话问这女娃。” “是!”小道士应着,将文允述他们拉了出去。文允述万般不肯,可看到老道士一颗熏死人的药丸就能让官云裳这“精神”,他也只能忍着不舍,退了出去。 观内,官云裳眼前的金花总算完全散去,她转头看到鲁定风笑着退开,想了想才记起之前,他们说要带去清风观云云。这清风观的事,她有天听着余氏和奶娘在那儿偷偷说过,说是去请了道士,可是没答应来。她当时还悲惨过自己人鬼不收来着。 (人鬼不收:就是当人也不成,当鬼也不收。不然她怎么会死了没当鬼就穿成人了捏。别说我造词哈。) 老道士瞧了她一眼,又掐指算了算,小声问道,“你可是有两世的人?” 官云裳小眼转了转,一时不敢回。她这会儿脑子早让药给熏醒了。她不傻,随便乱应了。万一那道士发起狠来,拿出桃木剑劈她,那她怎么办? “咳咳。”那道士捂着口咳了几声,轻声说道,“不用怕,贫道就是寻着你来这泸州的。” 官云裳一听,裹上皮袄子更不敢说了。这老道士来捉妖的咩?她,她可不是妖。 “唉,你别怕,贫道只是……”老道士犹豫了一下,叹气说道,“你不能说啊,你最近可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是透露了一些天机?” “天机?”官云裳疑惑的眨巴着眼。那老道士面容和善,应该不是把她当妖的。她静下心来想了想,猛然间,她想到,这天机该不是她说给徐先生的那些话吧。那些都是未来才会印证的事,她这样算泄露天机了吗? 她对着指头小声说,“有位先生外出,去得凶险,我只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老道士叹了口气,说道,“小姑娘,有些事,不该说的,便不能说。你去了他的凶险,厄运可不朝自己来了。” “这么严重?那我该怎么办?” “唉。”老道士叹了口气,背着手仰头看着窗外。秋叶飘落,叶入了一个轮回,人终也要进入轮回。机缘将她送于此,要躲也是躲不过的。“娃儿,你此次的灾祸,我到能作法帮你转运。不过日后,你切勿多言,以免再惹来这天谴。” “真的?谢谢您了!”官云裳兴奋得直要跳起来,她没注意,那老道士眼中飘过一丝决然。 道观外,文允述急得团团转,他不时想爬在门缝上看。都被小道士挡了回来。鲁定风劝道,“你别急了。她刚才死了一样,都能给救活过来。没事的。” “嗯嗯。”文允述虽是应着,可止不住心里慌乱。他抬头看到鲁定风正用袖子擦着汗,这趟能来全亏了他的帮忙。文允述不好意思地说,“定风,这次谢谢你了。” “自己兄弟,说什么谢啊。”鲁定风转眼瞟着道观,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也不希望她有事。不然……我们死定了。” (我晕,都忘了更新,该pia,弱弱的说,有票不?别忘投啊。真凄凉啊~~~)(未完待续) 第15章 闹竹马 自从那日文允述听了小道士的话,就一门心思的想把官云裳带到清风观来。可这些事,大人做来容易。找辆轻软的马车载过去也就得了。可小孩子做起来,就麻烦了。文允述找他老爹文师爷磨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文师爷是官场里混了多年的人,能拖能赖,对付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游刃有余。 官云裳的事多少担着风险,要是一不小心病没冶好,把命丢了,那谁扛得住。文师父自然是不敢应的。文允述没办法,每日皱着眉头,一个小脑袋都要想破了,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 一日遇着鲁定风,问了起来,于是两人合计着起了这个计划。鲁定风只是个爱玩的人,有这般事,自然是乐得一起玩耍。他一开始也没想到官云裳已是病得那么重了。等真见着人了,他才知道怕了。可箭已在弦上,他也只得发了。想着他还骗着他娘帮他。他就暗怕。这官云裳真要有个什么事,别说官家,光是他娘就得把他给撕了。 鲁定风那是个急啊,可急了也不能表现出来,瞅那文允述,急得跟个无头大苍蝇似的嗡嗡乱窜。他要也乱了,估计连官云裳的全尸都带不回去了。 两人正急着,里面传来老道士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两个孩子哪还耐得住,跟放闸的野马一样立马跳进了门里。观内,官云裳垂着头坐在蒲团上,之前她脸色青白得像死人一般,这会儿也恢复了点血色。她身子周围摆着一些法器。那老道士劳累地坐在一旁眯目养神。 文允述一进去,先冲到官云裳旁边,趴在她旁边问着,“福儿,你怎么样了?” “咳咳。”官云裳轻轻咳了咳,以示自己还活着。鲁定风听了,在一旁小声嘀咕,“唉,祸害又回来了。肯定太凶了小鬼不收。” 官云裳虽是虚弱着,可他这话是句句听着了。那小道士扶着老道士,也担心问着,“师尊,您没事吧。” “没事。”老道士叹了口气,“我怕是要去茅山修养一段时间了。” 官云裳挣扎地爬了起来,依着古时的礼节俯身叩头,说道,“谢谢道长救命之恩。” 老道士叹了口气,无力说道,“别谢我,天意而已。以后需得自己小心了。再有差池,你怕再没这运气了。” 官云裳磕头应道,“谢道长提醒,福儿日后定当管好自己的嘴巴,不敢随意乱说话。” “好了,不多说了,你们去了吧。”老道士叹了口气,脸上尽是疲惫。 文允述和鲁定风不好多留,道谢了一番,他俩扶着官云裳出了道观。临出门,官云裳回头看了一眼,那位老道士仍闭着双目,苍老的脸上的布满了皱纹。这一场法事下来,他好像苍老了很多。官云裳不明白这些道术什么的,她只知道,她这会儿力气恢复了不少,横着进,竖着出。就像是笼罩着自己的厄运被转移了一般,不会转移到别人身上吧。这越想还越有命运之说的影子。 不管了,她瞟眼看着鲁定风,突然身子一软,向前倒去,身边两人忙扶着她。官云裳虚弱地说,“头晕。” “啊?”文、鲁两人惊呼着,转身就想去找那老道士。 官云裳拉住他们,“没事,就是有点累,我们别打扰那位道长了,还是先回去吧。” “好,好。”两人忙不迭的答应着。 官云裳暗觉有些奇怪,这文允述急着回去也是怕她累着。这鲁定风急什么?她小眼一转,黛玉般扶着额,无限虚弱地说道,“脚有点软,走不动。” 文允述忙说,“我背你吧。” “唉。”官云裳心疼地看着他,“刚才背我过来,你已经很累了,别背不动我俩都得摔着。要不,让这大个子背我吧。” “大个子?”文允述疑惑地目光转身鲁定风,这小子身板儿结实,一张小脸冷冷的。虽然不是傻头傻脑,可他那个头在三人中确实算得上大的。可直接叫大个子毕竟不算什么好称呼。 “定。。。风。”文允述还想说些道歉的话来。 官云裳直接跳到他背上,“好了,就你了。驾~” 鲁定风脑门一黑,这,这把他当马呢。这还不说,官云裳一爬上去,直接由着体重双手一勒吊在他脖子上,大有掐死他的劲头。 鲁定风扯着她大叫,“你,你轻着点。想勒死我啊。” “啊,不能抱脖子。那好吧。”官云裳双手一退,改为揪着他的双耳。“我抓这里。” 这一下,鲁定风直接气爆了,他叫道,“你个妖孽,你是故意的!” “啊?”官云裳吸了口气,换上了委屈的音儿,“你,你骂我。过分,你太过分了。”她边喊边拍他的脑袋。 咳咳,别怪官云裳欺负他,其实吧,有时,人与人之间的气场很诡异。比方文允述吧,官云裳看着他就觉着可爱、招人疼。再比方鲁定风吧,她看着他那翻着白眼的倔样儿,她就就想掐他。再加上官云裳病了这么久,憋了这么久,刚有点力气,她哪还不由着自己发泄一下。 鲁定风从小专横跋扈的,除了他娘,这辈子还没人敢打他,这一下被官云裳当孙子似的打着。他紧捏着双拳,那是气得直要蹦起来。官云裳也不傻,眼看着他怒火渐炽,她忙从他身上跳下来,虚弱地倒到文允述这边,无比可怜地说,“小述,还是你辛苦一下,背着我吧。大个子好小气哦,好像不愿意背我一样!” 文允述额角黑线抽动,他赶紧把官云裳拉到身后,挡着鲁定风,“定,定风,你别生气,她病刚好,你要打打我吧。” 鲁定风气得咬牙切齿,拳头都举起来了,可那妖孽早找好了挡箭牌,还在那儿呲着小白牙得意的笑。鲁定风瞪着她,哼道,“我好男不跟女斗。” “哎哟哟,小倔驴子发威了。”她笑着对文允述说,“咱快跑,小心他咬人!” 文允述歉意地对着鲁定风干笑了一下,“定风,你别介意哈。” “我,你!”鲁定风那是个气啊,那是气无处发作。文允述看这情况,还是识相地先跑吧。有什么过错,也只有等他气过了再解释了。再说,让这两个对头再这么呆下去,只有吵得更汹涌的份儿。 路过鲁定风身边时,官云裳得意扭过头,冲他做了几个鬼脸。鲁定风吸气吸气,再吸气,这才压住心中的怒火。他捏着拳头,赶紧跟了上去。这事儿还没结束,还不是算帐的时候。 他们三人急急赶回官家后院,还没进巷子就看到官家从夫人到丫环,一群人虎视眈眈等在那里。几个男仆拿着粗绳、木棒,像是要绑他们。文允述和鲁定风吓得一跳,赶紧退回巷外。 官云裳一路颠簸回来,有些累了。这临到家了,还被他们猛颠了一下。这抬头一看,她默默吐了吐舌头。看来是事发了,她现在虽然没颠死,可这两个男生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情况紧急,两个男孩子急得团团转。官云裳拍了拍文允述的肩膀,轻声说道,“不用怕,我有办法。” 两个男孩齐声问,“什么办法?” “嗯。。。”官云裳小眼一转,望向鲁定风,“定风哥哥,这事就全靠你了。” 鲁定风被她这肉麻的“哥哥”两字,叫得直打哆嗦。再看她,那微弯的嘴角还闪着叮叮的寒光。 就官云裳,也能相信?鲁定风只觉得背脊发凉。 (于是,且看下回。再于是,求票。)(未完待续) 第16章 女子难养 “定风哥哥,我想出来的绝对是保全所有人的好办法。相信我吧。”官云裳爬在文允述背上,两只小眼睛一闪一闪的。如果您要当她那目光是真诚,唉,那就真是很傻,很天真了。 鲁定风有些犹豫,文允述却是相信她的,他喘着气说道,“福儿,什么办法?要不,直接我过去让他们打一顿好了。” 官云裳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说道,“放心吧,小述,我不会让你被人打的。来,先放我下来。换定风哥哥背我。” 鲁定风吃过亏哪能还上当,他忙闪到一边,叫道,“我为什么要背你?” “定风哥哥。”官云裳眼睛闪啊闪,声音也柔弱了几分,“相信我,我在尽量减少对大家的伤害。” “我为什么相信你!”鲁定风可没文允述听话,想诓他?做梦! 官云裳扶着额软软说道,“唉,要不这样吧。我若害了你,我站着不动给你打回来成了吧。” 鲁定风小眼瞟来瞟去,衡量着。 官云裳软的使完来硬的,她蓄了口气吼道,“行了,你好歹一个男人,还怕我啊!” 鲁定风心一横说道,“行了,去就去,大不了被打一顿。” 这鲁定风也不笨,他大概也想到官云裳的计策,也不等官云裳发话了,他接过官云裳,背在背上,转头对文允述说,“你先回去,别让官家的人抓到。” “不行。”文允述不依,“我哪能先跑。” 鲁定风有些不耐烦了,吼道,“你知道个屁啊,我是鲁家人,就算被抓到,他们也不会怎么样。再说这只妖精也好了,指不定他们还要谢谢我。可你去了,就不一定了。他们老早就想逮着你打了。走了,别婆婆妈妈的。” 官云裳难得和他一致,在鲁定风点着头说道,“他说得对,你去的话我们三个都要倒霉的。就我们两个过去,最多也就说我们胡闹,不会怎么样的。” 文允述有些犹豫,再次确定道,“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鲁定风不耐烦的吼吼着,“不就这么大点事吗?老子过去,他们谁敢打我。不谢谢我都不成!” 他说完也不跟文允述婆妈了,背着官云裳就向巷里走去。官家人看有人走过来,正要拿起绳子,挥起棍子,可一细看是鲁家少爷,他们又犹豫着收回了嚣张。官夫人余氏眯着眼睛细看,她那女儿似乎活过来一般,还在那儿挥着手。 余氏想到,小叶子说是带去见道士驱邪了,没想到真的有用。她脸上的忧色立时转为喜色,她忙对下人说道,“你们进去,别乱来。小叶子,你快去找奶娘,让她准备几卷缎子。我要送给鲁家奶奶。”她吩咐完,忙迎了上去。 官云裳也配合,忙说道,“娘,我没事了。多亏定风哥哥带我去找道士。看,我现在好多了。” “你们这些孩子,也太胡闹了。”余氏忙拿着扶着向院里走,一路上还不忘探着官云裳额头的,抓着她的手试温度。似乎还真的好了许多。 好不容易折腾着送回房里,鲁定风忙退了出来。余氏安顿着官云裳歇下,交待了丫环,这才抱着那件黑色的大皮袄子轻手轻脚地也走了出来。 她唤着鲁定风,将大皮袄子递还给他,“定风,这次虽应谢你。可这事,你们也太胡闹了。要去找道士跟我们大人说不就得了。犯得着偷偷把福儿带出去吧。万一出个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啊。” 鲁定风还算老实,他低着头唔唔应了两声,出没还口。 余氏拿着帕子递给他,柔声说道,“好了,辛苦你了。和我一起到前面吃个饭吧。” “啊!”鲁定风犹豫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跟过去。 院角墙头上,文允述偷偷缩回脑袋跳下墙头。他暗想,看来计划不错,他们都没挨打。想着,他安心的拍了拍身上的灰,调头向自己家走去。他失踪这么久,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打。可好歹他们成功了。这么想着,他高兴向家冲去,唔,好饿啊。 鲁定风这边,虽是有官家好菜好饭的招待着。可是官家人放过他了,他亲娘可不放过。叶灵凤摸着他的脑袋,笑得那是个和蔼啊。 “哎哟,我还不知道,我儿子一大早的突然劝我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鲁定风干笑着,埋着脸继续爬饭。这饭桌上,只有余氏和他们娘俩三人。都是自家人,也就放得开了些。余氏说道,“姐姐,你不知情的吗?” “妹妹,我哪能跟这个猴孩子一样不知轻重。”叶灵凤掐着鲁定风的耳朵,训道,“老实交待,你们怎么想出这傻瓜计策的。要请道士小姨家里不会自己去请吗?哪用你们这些傻孩子自己巴巴跑去。要是路上冻着福儿怎么办?” 鲁定风抱着碗,遮着脸,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们准备了袄子。” 叶灵凤训道,“哧,还有理了。一个袄子捂得住吗?我告诉你啊,要是让福儿留下什么病根子,我绝对不放过你!” “姐姐,行了,让孩子吃饭吧。”余氏劝着,抓过叶灵凤的手,将她拉到屋角。鲁定风呼了口气,耳朵总算是解脱了。当然这会儿,耳朵也不能闲。他小眼溜溜的,尖起耳朵听着屋角的对话。 余氏客气说道,“姐姐。其实这次还真得谢谢定风了。” 叶灵凤愤愤说道,“你就别替他掩护了。这孩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唉,也怪我,没教好他。” 余氏劝道,“姐姐,你就别自责了,我看定风挺好的。你不是说,在鲁家多亏着他护着吗?” 叶灵凤叹道,“唉,可这次他也太出格了。真要出点什么事,我哪有脸见你。” 余氏也跟着叹,“唉,其实也亏着他了。福儿的病总不见好,她爹有了儿子,对她的事一点也不上心了。就那魏道士的事儿,要是文家媳妇没跟我说,我都不知道。” 叶灵凤叹道,“唉,这表妹夫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男人啊,都这德行,其实给他生了儿子又怎么样?男人心里永远只有自己。” “唉,这些我早看淡了。好歹有个孩子也是寄托啊!”余氏说着一阵心酸,她掏出帕子捂着鼻子,“其实我一个女人,还没孩子有勇气。这些天里,我也是患得患失的不敢带福儿去找道士。也亏着定风了。” “唉。我明白你的。”叶灵凤跟着,鞠了把心酸的泪,“官家也太爱面子了。若是我处在你的环境,怕是比你更乱了。” “唔,姐姐,叶家作坊怎么样了?真个全交给鲁长银了?”女人啊,伤心时,也不忘八人家的卦。 “是啊。不交给他又能怎么样。他是想整垮的啊。还是如索xing交给他,省了我这番争斗。”说到这,叶灵凤更是心酸。两姐妹,眼泪哗哗的。 “那穆三呢?”余氏瞧了瞧左右,小小声问,“表姐夫老误会着,定是容不了他的。” 叶灵凤叹气说道,“我让他去乡下采料了。隔着远,对他也好点。” 两人说完,一齐拿帕子点着眼角叹气,“唉。。。”女人啊,没一个过得安生的。 鲁定风听着,也跟着抒了口气,打了个饱嗝。小声叹道,“女人啊——真麻烦。” 隔着屏风,叶灵凤瞟了儿子一眼,暗暗记下。等两人从官家出来。叶灵凤毫不犹豫,一把拎起鲁定风的耳朵,眯着眼训道,“小子,这次算你走运。不过。。。”她一改面色,笑眯眯地问,“你怎么突然这么热心啊?” “我,我。。。”鲁定风躲开魔爪喊道,“我帮小述的。” “哦?”叶灵凤瞟着眼笑道,“hohoho,帮他就帮他,你喊个什么?怕我不相信啊?” 鲁定风气得脸红,哼哼着也拿他娘亲没办法。 叶灵凤看他气鼓鼓的,故意逗他。她掰过儿子的脸,仔细瞧着,“啧啧啧,儿子,其实吧,你虽是我亲生儿子。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这张小脸没人家文允述好看呃。” “那又怎么样?”鲁定风不服地扭过脸,“咱们等着瞧,我长大了一准比他帅。” “哦。”叶灵凤笑着搂着儿子,“那咱们就等着瞧吧。” “哼……” (记得投票~~)(未完待续) 第17章 小人难防 人这日子,就跟流水似的,盯着眼看不快,一转眼几年过了也不觉着。官云裳经过那一劫,后来轻易也不敢折腾了。官家人也不敢让她折腾,官云裳这几年,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后院里。时不时文允述会给她送些书来。这日子过得无聊了,官云裳不免多钻研了些琴棋书画。 琴棋且不说,这所谓的书正是官云裳此时手中那画本的小人书。她正看着,突然听到小叶子在院中大喊,“小姐,文师爷来了。” 官云裳听了,立马把书藏起来,装模作样的在那儿绣花。待小叶子近到门口,官云裳瞧着她身后没人了,这才放下绣花针,“小叶子,你耍我,哪有文叔。” 小叶子嘻嘻笑着,“小姐,我说文师爷来了,又没说到您这儿来了。” 官云裳敲了敲她脑袋,“嘿,你个小丫头,还敢耍我了。” “小姐,不敢。说正事了,文师爷和老爷在前厅呢,听说是带着你的信。” 官云裳疑惑想了想,“我的信怎么会在他那儿?哦,对了。应该是徐先生寄来的。小叶子,快帮我换衣裳,我去一趟,顺便也见见文叔。” 小叶子一般忙活,一边在那儿笑她,“小姐,你这是见未来公公啊,这么正式。” “少废话,更衣!素点的,哦,也不能太素啊。” 主仆俩忙活了半天,这才迈着小碎步慢慢到前厅。走到厅口,官云裳听到,她爹爹官长安正和文师爷议着事。说的是官长安上司那位知府的事,这位知府最近要给自己的十一姨太过生日。今天一早专程送了一封请柬,邀请官长安前去。 这姨太太过生日请他过去,意思上像是把官长安当自己人。可官长安的官职和这知府隔着好几级,怎么会有这荣幸。只是别人亲自来函了,这去不去且不说,礼就不能送轻了。再人犹豫着聊了起来,官长安问,“文师爷,你说这礼要送吗?” “唉,老爷,这礼不送也不可的。不管怎么说,他是上头的,这分寿礼是一定要送的。问题是送什么好呢?” “是啊,我官家这么点家底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寿礼来啊。总不能让我把夫人小妾的手饰化了打个金桃送他吧。” “唉,是啊,少了恐怕看不上,要不咱偷偷……”文师爷俯身说道,“加点税吧。” “这,赋税本身已经很重了,再这么下去,怕是不成啊……” “爹!”官云裳摇着小步慢慢走了出来,行礼说道,“爹,文叔,早。” 文师爷虽是常到官家来,可官家的小姐却是很少见到,这些小姐少时还能常出来走动,一但到了快出阁的年纪,就像家里的宝贝一样,藏在屋里轻易不让人看到。这次文师爷猛地看到一个姑娘,亭亭立在面前,一双眼睛都看愣了。 “这,这是福儿小姐啊,几年不见,真是出落得如芙蓉一般啊。” 芙蓉?官云裳额头黑线直跳,万恶的形容词。官云裳不禁想到那个丰满自恋的女人。她低头看自己,暗叹,淡定淡定,这年代的人不知道那位神人。 文师爷看着官云裳,完全一副捡着宝的模样。只是旁边有人看不过去了,官长安咳了一声,说道,“福儿,你的信怎么会寄到文家去。” 官云裳从文师爷那儿接过信,解释道,“可能是以前学堂的同窗不敢住咱们官宅里寄信吧。” “嗯。”官长安挥手说道,“你先进去吧。我和你文叔还有事要谈。”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上前说道,“爹爹,我刚走进来时,听说你们要送礼啊。不知,女儿可否说两句。” 官云裳自幼就显示出一些非常人的聪慧来。官长安多少能听她几句,于是沉默地端起茶杯。文师爷观他颜色,在一旁说道,“福儿,你坐下慢慢说。” 官云裳依言坐在下首,她见官长安扭过头,一副别扭着又想听的模样。于是转过头,对着文师爷悠悠说道,“文叔,这些年里我爹和这位知府老爷走动得多吗?” “这个……”文师爷又去看官长安的脸色,这才说道,“走动得少。”官长安跟知府隔着几级,别说走动,估计那位知府大人根本就不认识官长安。 “那就对了。”官云裳说道,“我看这位知府大人怕是要失势了。临走前想收刮最后一笔。文师爷,你劝劝我爹,可别让他跟着上当了。这失了势的官,就算多大的厚礼给他,也起不了作用的。” 文师爷犹豫了一下,问道,“小姐,这没听着上面有动静啊。” “这种事,也不算小事,怎么能让人看出来。再者说,为官者,特别是小小地方官员,最不能得罪的,便是这些日日相处的百姓。他日若是出了什么战乱,百姓反了起来……” “福儿!”官云裳正说着,突然听到母亲余氏的声音。她立时站了起来,文师爷也一齐站了起来,侯在一边。余氏平端着手,慢慢进来。她表情淡漠,轻轻点头当是行礼,“文师爷,有什么事还是别问福儿了,她一个女孩家身子弱,哪操得了那么多心啊。” “是,是。”文师爷点头应着,只是心里不免觉得这夫人有些小题大做。 官云裳却猛然想到,完了,她又多嘴了。可别一不小心,又说出些招天谴的秘密来。余氏像是有事要找官长安,给他使了个眼色。文师爷很识相地说,“老爷、夫人,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 官云裳也一同退了出来,出了厅门,文师爷突然停了一下,鞠着身子,小声对官云裳说,“小姐,有件事文叔想求你帮忙。” “什么事?您尽管说。” 文师爷偷偷瞟了一眼厅内,官家俩夫妇正小声说着话,没注意这边。他忙请官云裳到一旁,小声说道,“小姐,其实是我那儿子文允述的事。” “小述?他出什么事了?”官云裳想着,他不好好的吗?昨天她还偷偷出去和他一起看日出。 文师爷偷偷瞟了一眼厅内的官长安,小声说道,“福儿,我看着你长大,知道你性子善良。这话我就直说了。你和允述的事,我也知道。你爹也是知道的。我们文家是高攀了。” 文师爷说是直说,可绕了半天,还是没把话说明白。官云裳只得劝道,“文叔,您有话,直说吧。没事的。” 文师爷跟便秘一样,一张尖瘦的脸扭了半天,这才说道,“其实以允述的学识,要考个秀才是不在话下的。” 官云裳这才猛然想起,对哦,书生是可以考秀才的。文允述读书那么用功,怎么一直没听说他考上秀才了。她再看文师爷那表情,立时明白过来。“文叔,可是我爹有意阻挠。” 文师爷偷瞟着官长安,轻轻点了点头。“叔啊,是想请你帮忙劝劝允述,我在邻省里有亲戚,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他过去考学也就行了。可这孩子倔强,死活不愿意去。” “唔。”官云裳不好说什么,怎么说都是因为她影响了文允述的前程。“我试试。” 文师爷千恩万谢的离开,官云裳却陷入纠结。这些年她和文允述的事官家上下确实是知道的。可是很奇怪,官家父母从来不表明态度,甚至文允述翻了十来年的墙头也没人看守过。官家是在默认她和文允述的关系吗? 可是,又不像。官云裳也到了可以出阁的年纪了。官家父母从来不提女儿婚嫁之事。这不正常,就算她市场不好,没人上门提亲,可好歹也会提一下。就不怕她官云裳小小年纪就加入剩女的行列吗?不正常,不正常。官云裳一想起来,就觉得有个巨大的陷阱等着她一般。 (昨天一不小心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电脑系统挂了。好不容易折腾了一上午才给装回来。 顺,看到的,装没看到的,有票投一下哈。)(未完待续) 第18章 为功名 烛光下,官云裳小心拆开信笺。油纸信封薄薄的,里面应该没装什么东本。她小心拆开封口,里面只有一张薄纸。展开来看是张曲谱。这曲谱上的曲子她没弹过,她正想对着谱子试着弹奏一番,就听到门口小叶子叫着,\"夫人,您来了.\" 余氏说道,“不用扯着嗓子给你主子报信了,我又不抓她。” 官云裳迎了出来,撒娇般叫了声,“娘。” 余氏摇头笑道,“你个鬼灵精啊,又在偷偷干什么?” “没干嘛,看信。”徐炼寄来的信通常半个字也没有,主要就是为了报个平安的。官云裳没犹豫,直接将信递给母亲。官云裳心想,她应该就是为这个来的吧,瞧她神色眉角不自然地皱着,显是没平日里淡定,她心里应该有事。 余氏接过信,只是瞟了一眼,那神色已现出几分黯然来。她指尖微颤,也不细看转手就将信递还了回去,“慢慢学吧,这曲子不难。” “娘,您也会弹琴吧,怎么从来没听您琴过。” 余氏眼神有些飘忽,似是在躲着官云裳一般,还故意低着头拂琴掩饰,“老了,兴趣也淡了。” “您可一点也不老。”官云裳知道徐先生这张瑶琴里面肯定有故事,她心中有些想八卦,又有些想与母亲商量文允述的事。官云裳有些拿不定注意,自己真的该去劝他考功名吗?这年头人浮于世,就算是中举了,以他文家的清贫,也不一定能真谋上官位。就算能谋个小官,在这乱世里还不如一方小民。真正的跟她上辈子那大学生一样。巴巴读个书,结果是民工的价儿。 官云裳知道,说起见识来,她娘亲比她爹官长安强。遇着事了,她也愿意找她娘亲商量,只是余氏一向避畏谈文家人。可能心里也不太愿意她和文允述一块儿。官云裳想着,心里的小虫子很不淡定地挠着。犹豫半天,她才试探着问道,“娘,为什么男人都要考功名呢?” “是啊,十年寒窗即使得了功名又如何呢?”余氏似乎也很纠结,她触摸着琴身上的木纹,不时叹气。或许是睹物思情吧,就听她说道,“福儿,我跟你讲个故事吧。或许对你有用。” 她抒了口长气坐在椅上,似乎已是下了决定。官云裳帮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很认真地听了起来。余氏讲的应该就是她自己的故事, 故事很老套,说的是一双青梅竹马的小情人,这对小情人家世相当,公子、小姐的到也情投意合。这本是羡煞旁人的事儿,怎奈天灾人祸在关头时来了。在两人正准备着成亲的时候,男方家里出了些变故,家道顿时衰落了下去。 女方家里一听到消息,立时将婚期延后。并声称让这公子取得功名后,方肯把女儿嫁于他。 这位小姐了解自己的家人,她知道这只是家人拖延的借口。她暗下劝下公子,商量着不如一起私奔。那公子不敢拂了她的意,当时便应了。可是到了约定私奔的日子。那位小姐等了一宿却没看到那公子的身影。隔天,她才知道那位公子竟背着她去省城考学了。 女方家里见公子一走,便张罗着给女儿选婿。那小姐百般不愿意,就这么僵持着。她等啊,等啊,等了一年、二年、三年,那公子竟是音信全无。而这位小姐已到了出阁的临界年纪,再不出嫁她就得在阁里宅成剩女了。 而这时,不好的消息也传来了。同去省城赶考的人传来风声,说是有位千金小姐看上那公子了。已经招他上门做了乘龙快婿。男方家里也很欢乐似的,逢人便说起这事。 这位小姐苦等三年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于是,她一气之下听从了父母的安排,嫁给了当地的一户有钱人家。等一切尘埃落定了,那公子却考中举人兴高采烈的回来向她提亲。 唉,难怪有那杜秋娘的《金缕衣》。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多老套的一个故事,可那些痴男怨女有几人不是在这老套的情景里劳燕分飞的呢。 官云裳听完,叹了口长气,她有些不甘地问,“娘,那位公子为什么三年不和那小姐联系呢?” 余氏轻轻摇了摇头,刚才还有些激动的情绪现在已完全恢复平静,她淡淡说道,“我不知道。一个故事而已,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官云裳想了想,说道,“我想可能因为是这样,其一,这位公子失信,无颜联系。再者,他在惩罚自己,想一股作气考了功名再向小姐赔罪。” 余氏面色平淡,不置可否,好像这故事与她完全无关一样,她轻声说道,“那又如何,什么原因也改变不了故事的结果。” “娘,那也不是啊。”官云裳争辩道,“只要两人依然有发现问题,那再私奔一次也就是了。” “孩子,你真是越发大胆了,已嫁人妇又怎么可抛下儿女,再者说了,那小姐能放下,那位公子能不介意吗?你太高估男人的胸襟了。即使他当时不介意,日子久了难免会懊悔当日的冲动。”余氏被官云裳激起些旧忆,不免多说了两句,“孩子,别太看得起爱情了,这两个字就像咱们身上这样鲜艳的绸子一样,日子久了,终会淡的。” “可是,就为了这些顾虑,以凄然结尾,这值得吗?” “你这丫头,怕是闲书看得多了。唉,等以后你就会明白。这些莺莺燕燕的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 “嗯。”说到这儿,官云裳也应了。她也是有过多年感情经历的人,这一点,她可能比余氏更清楚。 余氏也疲惫的,说道,“好了,不说了,你也该歇息了。” 官云裳忙上前扶她起来,说道,“我送您。” “你歇了吧,就这两步路,没什么好送的。” “那您小心慢走。”送走母亲,官云裳又开始纠结。母亲这个故事,是在说自己,也在隐射她的未来。她也会走上这样的路子吗? 官云裳抱着手臂,在屋里走来走去。不安和倦意缠绕着她,让她难以安心。 小叶子过来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又劝气又驴拉磨的。” “你才是驴。你个小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我也敢嘲弄。”官云裳被她这么一打断,反而想通了些,她自语道,“唉,还是先睡了。反正也想不能,明天早起和小述商量了再说吧。” 她心里这么计划着,可第二天一早起来,她看到窗外高高升起的太阳,猛地跳起来大叫道,“小叶子,你为什么不叫我!!!” 小叶子正洗衣服,甩着湿手赶了进来,“小姐,你没让我叫你早起啊!” 官云裳扶额惨叫,晕,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吩咐了,她能怪谁。现在都日上三杆了,文允述指不定去学堂了。唉,不容她多想,她忙穿上衣服,急急向院墙奔去。 小叶子在后面跟着叫着,“小姐,你不吃早饭了。你现在出去,我会被人打死的。” 官云裳爬上梯子,回头小声说道,“不要紧,我会在你被打死前赶回来的。” “你!” “小叶子,把梯子收了,别让人发现了。” (记得投票啊!)(未完待续) 第19章 相见欢 一大清早的,路上基本没什么人。官云裳一路走来,只有那桐油的气味充斥着每一条街道。那机器般有节奏的啪啪声,应该是作坊里传出的钻木声。文家在城南,正是小作坊等一干贫困人家集中的地方。这一路上,屋里吆喝的,唱戏的,声音络绎不绝。比官家所在的城西热闹了许多。 官云裳一早上过来,特地罩了件灰不隆冬的外衣。头上还包着块灰布。这身打扮以官云裳的话说,叫整个一偷地雷的。文允述不太喜欢让官云裳过来。文家在南城虽算得上是有钱些的。可与鲁家、官家之流比起来,那简直有些不堪入目。 官云裳有点路痴,寻了半天才找到文家那间旧旧的四合小院。这一大早的,文家薄薄的木板门敞开着,官云裳轻轻敲了敲门,半天也没个人应声。左右等烦了,她只得自己进去。她才进院里就听到西屋里传来一阵吵闹声。 听声音像是文允述和文师爷在吵着什么。官云裳本不想偷听的,可站在院里,他们的吵闹声已清晰的飘进她耳朵里。她听着文允述在那儿闹着,“我为什么要去云南,那地方那么远,真要考上了,要我怎么回来。” 文师爷叫道,“你为什么要回来,那边有你叔看着,还有鲁大爷帮忙。你要什么没有啊?啊?” 文允述不好意思说是为了官云裳,只得喊道,“什么都没有!”在文家,文父对待文允述感情的事儿,和官家父母相同,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要是提起来了,就装聋作哑。这一次事到临头,两人只得豁出去明说了。 文师爷叹道,“儿啊,当爹的都是为你好。有些事,不是你们两个你情我愿就能成的。都怪爹,你爹我穷,有钱人家看不起啊。就是明知老爷几次把你的秀才名额划掉,我也没办法啊。述儿,我知道福儿是个好姑娘,可是你想想,就凭你现在这身份,你配得上人家吗?” 文允述闷着没有说话。 “咳咳。”文母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她似乎有些虚弱,喘着气轻声说着,“述儿,三年而已,等你中了举人。再到官家提亲也不迟啊?以你现在,没有功名,我们家里又没什么钱。官家老爷夫人哪肯把宝贝女儿嫁给你吃苦受罪啊。听娘的话,那边你叔的生意也做起来了。又有鲁大爷帮忙,到时你再衣锦而归,福儿嫁了你也体面啊。” “可是……”文允述犹豫着,怎么也听不进劝。 文师爷说道,“儿啊,就算你不为自己,不为福儿小姐着想,你想想你娘,她这病都十来年了,云南那边药多,老郎中多,你叔都帮她找好大夫了。你不去一趟,她也是要去的啊。难道你就忍心让你娘拖着这病身子,一个人去云南?” “我……”文允述让他们说得没法还嘴,只得说,“好了,你们都别说了,让我想想。” 屋外,官云裳听到动静,马上退了出来,这种尴尬的时候还是不要和文家上撞上的好。她转身急急窜进巷子,那些小巷七拐八拐的,她拐了几个圈一时迷了方向。好在她还有点常识,知道先往宽敞些的路段走。这么拐来拐去,她走到了一条热闹的街道上,这道路两边有些金铺子,官云裳犹豫了一下,选了一家进去。 “老板,你们这儿打首饰吧。” “当然,看您这。。。要打什么?可不便宜啊。” 瞧瞧吧,哪里都是以貌取人的,她官云裳也就一身衣服黑了些。那胖胖的掌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势利得紧。 “给,这够了吧。”官云裳拿出一锭银子,瞟了一眼,说道,“我看你这儿师傅手艺还成,造我说的打吧。” …… 官云裳迷了路,还跟没事人似的,到处逛金铺,那头,小叶子和文允述到是急得团团转,他们一路到处寻找,总算在西街铺子间找到了官云裳的身影。她正拿着个小盒子,得意地晃晃着。看到文允述他们火急火燎的赶来,她忙将盒子收进袖里。 “小姐,你跑哪去了,急死我了。”主子们没说话,小叶子到先叫唤起来。 官云裳冲他们笑了笑,低头对着手指,装可怜说道,“我迷路了。” 一听说她迷路,文允述早忘了刚才的着急上火,这会儿只剩关心了。他低头问道,“你没事吧。” 听到他温柔的话语,官云裳心底微微有些波动,她仰起头,得意地说道,“没,我好好的。我都听你的话,往大路走。可是还是没看到认识的地方。” 文允述看着不远处的城门,笑着说道,“你个小呆瓜,方向走反了,都快走到城门了,你当然不认识。” “哦。”官云裳一瞟眼,看到小叶子跟个大灯炮似的杵在那儿,一双傻愣愣的眼睛还眨啊眨的,真不嫌自己亮堂。她拍了拍小叶子,问道,“你怎么也来了?该不是我被发现了吧。” 小叶子忙摇头说道,“没有,是文公子找到府里,才知道你跟本没到他家。想着就是你迷路了。这不,我们就火烧屁股似的找来了。” “咳咳。”官云裳忍着笑说道,“你的形容,唉,要不这样,你继续回去守着,我还有些事要找他。等说完了,我就回去。” “啊!”小叶子有些不愿意,这么大的风险,她可扛不住,“你要再迷路,我可怎么办啊。” 文允述上前说道,“小叶姐姐,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放心好了。” “我……”小叶子终是不淡定地诚服在文允述的微笑攻势中。她念叨再三,这才依依不舍的先离开。 官云裳看她远去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叹道,“怎么这丫环比我娘管得还宽。” “她这也是关心你。”文允述看了看四周,这里人多杂乱,不时有人好奇地看着他们。文允述说道,“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啊。”官云裳看着偏西的日头,兴奋地说,“我们去看日落吧。” “不妥,现在也快用晚饭了。要是被你家人发现你偷跑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不要紧,我已经给小叶子准备了十八套救急方案。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的。好了,带我去看了。”官云裳摇着他的手,央求着。这些年文允述已长高了许多,那近六尺多高的身板配着温和的性子,让人觉着很是可靠。官云裳和他之间的关系也渐渐起了转换。原来那个听话可爱的小男孩,现在已能为她撑起些天地来。 文允述无奈应道,“好了,真拿你没办法。我们走吧。不过,你可要听话,看完日落就回去。” “那当然,不然大半夜的你还想让我干嘛?”官云裳说笑着,一颠一颠向前跑去。文允述的脸稍稍有些红,他愣了一下,忙喊道,“别乱跑,方向错了。” “哦。”官云裳应着,乖乖跑了回来,拽着他的衣角巴巴等着。 文允述笑着摇了摇头,“你啊。饿不饿?我带你先去吃点东西吧。” “嗯嗯。”官云裳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你请客,我的钱花光了。” 文允述掏出钱袋,倒出些碎银子,“这个给你,放好,别丢了。” “不要。”官云裳转过脸,“有你这个移动钱袋在,我要银子干嘛?走,咱吃豆腐脑去。” 文允述知道她给他省钱,忙劝道,“我们上馆子吃点饭吧,别饿着。” “不要,就要吃小吃,走了,快带我去了。” 蜀境气候湿热,地面铺着的石块永远是水浸了般潮湿着,四处的木板小楼也带着些青绿潮意。官云裳牵着文允述欢快的向前走去。 (求票,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20章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青山环绕,绿水依依,近处的青山巍峨陡峭,官云裳举头望了一眼,打了个饱嗝,“小述,我们还是别到山顶看日落了。诗人们不是说了吗?只要有一双看风景的眼睛,但无处不是风景。” “诗人?可是姓官的诗人?”文允述笑着摇头叹道,“我看,是小猪爬不动了吧?” 官云裳点了点头,继而摇头,“我主要是怕你背不动。再说,在江边看日落也很好啊。” “好吧,听你的。” “那当然。”官云裳得意笑着,突然她弯下身子,揉了揉腿,“小述,背我,走一天了,好累哦。” “好,也听你的。”文允述弯下腰,将她背了起来。江边并不远,沿江的小道让行路商人踩得坑坑洼洼。文允述小心走着,不时将背上的人抬高些,免得她吊着累。 官云裳搂着他的脖子,笑迷迷地说着,“小述,你真好。” 文允述红着脸笑了笑,不语。 官云裳想起早上的事,侧着头问,“小述,你是不是什么都听我的啊。” 文允述点了点头,“只要你不胡来,就听你的。” “哦。那我让你听你爹的话去云南,你去吗?” 文允述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他慢慢转过头,额头上汗滴一闪一闪的,他喘着气问道,“你早上去我家了?” “嗯。”官云裳抬着袖子,给他擦了擦汗,“我不小心听到的,小述,其实我也和所有女人一样,想嫁个状元郎的。” 官云裳说得情真意切,文允述眉头跳了跳,完全不相信她,“你不是不喜欢当官的吗?”官云裳说过,她不喜欢这年代的官,一个黑洞般腐朽的染缸里,泡不出好人来。 “这个……”官云裳一招不行,低头继续想招,“小述,你为什么不肯去云南?是因为我吗?” 文允述低头向前跳过几个坑,深声说道,“你这么笨,我要是不在这儿,谁照顾你啊。” “你竟然说我笨,我可是公认的神童。”她不服的嚷嚷着,“我看你是怕我跑了,哼!” 文允述指着前面红彤彤的天空,说道,“到江边了。” 火红的夕阳悬在江面之上,正是半江瑟瑟半江红,他们两人站在江边,也让这夕阳染上了霞光。官云裳看着落日,文允述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福儿,我相信,相信你,相信我爹我娘的话,可是,我知道,我走了,所有压力都会转到你身上。” 官云裳回头望他,他那黑色的双瞳如一剪秋水,幽幽的含着暖意,让人想整个融进去。那刀削般尖尖的下巴让晚霞染上一道红色金边。他那白皙的脸庞不显柔弱,在他那淡黑的剑眉映衬下,多了几分英气。 官云裳叹了口气,垫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轻声说道,“我说不来,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之类肉麻的话。不过,我坚信,只要我们心如磐石,便没什么能让我们转移。现在你要去谋求的,是配得上你的身份和荣耀。不可以因为我,因为儿女私情,妨碍了你的前程。你放心吧,即使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我也会好好的。如果你不去,不只你,连我也会自责一辈子。” “福儿,我明白了。”文允述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江水。 “对了,还有件事。”官云裳掏出袖里的小盒子,小心打开,盒中是一大一小两枚银戒指,她轻声说道,“这是用你给我的那锭银子做的,所以就算是你准备的吧。” “戒指?福儿,你不是不喜欢带首饰的呢?” “这个,其实。。。”官云裳对着手指,小声地说,“你一个人去那么远,你也很招人,我,我不放心了。” “哦。”文允述将戒指带在中指上,微笑着说道,“放心,我会和别人说,我已经娶妻。山盟海誓,以此为证。”他帮官云裳带上戒指,握着她的手说道,“我这几天就走了,你不要来送我。” 官云裳一愣,问道,“为什么?” “不想看到你哭,不然我可不忍心走。” “嗯。”官云裳应着,忍不住鼻子发酸。 “福儿,这霞光好美啊。” 江边,火烧般的霞光染满天地,那橙红的色彩暖暖地散发着一日中最后的余温。红日已落下,迎着而来的,将是无尽的黑夜吗? -------------------------- 官云裳赶回家中时,天已经黑透了。小叶子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官云裳从墙边冒出个脑袋,唤她架梯子。小叶子这才缓了口气,喳喳叫着,“小姐,你可算回了。夫人来过好几回了,连秋姨娘都跑来瞧热闹,我看是她们都猜到你不在屋里了。” 官云裳一下地,忙捂着她的嘴,打着手势让她噤声。小叶子这才安静了两分钟,等收好梯子,两人回到房中,她又急燥地咋呼起来,“小姐,你这装病窝在房里的办法也不管用啊。今天秋姨娘几次想要闯进来,要不是夫人帮着拦着,咱们早穿帮了。” 官云裳一边应着,一边忙碌地解着外衣上一排小扣子,这旧灰布衫子的布扣子大半变形。她解了半天,也没解下来。正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吵闹声。一个聒噪的声音在门外喊着,“夫人,你别拦我,福儿又病了,我这做二娘的总该送点汤吧。” “完了,是秋姨娘。”官云裳也顾不上脱衣服了,她掀起被子,蹬了鞋子直接钻了进去。眼看着门边艳红的红袖子推开门帘,官云裳忙把全身包好,只露个脑袋在外面装虚弱状。 “哎哟,福儿在啊。”秋姨娘身着一套扎眼的艳红花衣裙,她一手端着瓷盅,一手牵着五岁的小儿子,摇着步子走了进来。她身后,余氏一身淡雅的绸布裙子,与她形成鲜明对比。余氏表情平淡,平静的目光从床上扫到床下,稍稍定格了两秒。官云裳猛然想起,她刚脱下的鞋子还没收好。鞋底粘的泥,一看便知她出去过。 官云裳忙给床边的小叶子打了个眼色,可那傻丫头全注意秋姨娘去了,哪还顾得上看她眼色。就睥那秋姨娘拿着瓷盅,一双贼眼在柜角门后瞟来瞟去,然是想找人一般。 官云裳忙虚弱地叫道,“二娘,谢谢你了。” “哦。”秋姨娘这才转过头了,临末还不甘心的瞅了一眼帐角。似乎没地方可以藏人了,她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在官云裳身上,“哎哟,我瞅瞅,姑娘这怎么又病了。这小脸蛋也瘦了,再瘦下去鹅蛋也要走形了。”秋姨娘说着,一双贼眼又瞅上被子了,好像官云裳那裤子里藏着人一样,她比划了一下,又觉着那被子太小,藏不住男人。 官云裳翻了翻小白眼,问道,“二娘,你这是在找什么呢?” “没,没什么。”她小声说着,“奇怪了,藏哪了?没藏人大白天的为啥子不让进呢?”她这声量怕是故意让官云裳听到。 官云裳无奈地再翻白眼,装是烧迷了,她浓着声音问道,“二娘,你来干嘛的?” 秋姨娘这才想起自己的初衷,忙把瓷盅递给小叶子,“给,我是我刚做的四喜丸子,瞧她这瘦得没二两肉的,也该吃点补补了。免得到时嫁到夫家,生不出儿子。” “你——”官云裳正想跟她呛声,就听她身后,余氏平淡说道,“秋姨娘,你要送完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让福儿早点休息。她这身子经不起耗。”余氏那平静的气场就像是有感染力一般让大家都静了下来。秋姨娘讪讪挥了挥手正要离去,就见她那胖嘟嘟的儿子,挣开她的手往那盅汤冲了过去。 小叶子正听着话,没防到那孩子一挥手把盅夺了去,几个大人瞪眼愣在那儿,就见那胖孩子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子,咕咕往嘴里倒,那汤也烫,那孩子烫得鼻涕眼泪一齐流了出来。 秋姨娘劈手将瓷盅夺了过来,拍着孩子的后脑大骂道,“个死孩子,回去没得你吃的啊。跟要饭的一样,在这抢什么抢。” 那胖娃又被烫又被打,委屈的哇一声哭了出来。秋姨娘也不哄,又是一阵打。官云裳看他可怜,本想起来劝,一想起自己一身灰衣裳,忙缩回去,伸着脖子对小叶子说,“去把我的小食盒拿来。” 小叶子瞅了那胖孩子一眼,有些不愿意,不过拗不过主子吩咐,这才不情不愿的把小食盒拿了过来。官云裳说道,“把里面的糖果,拿给二宝吃吧。” 胖胖的二宝一听有吃的,小眼还挂着眼珠呢,就瞅到食盒上去了。那小盒子是余家老舅公送的,是说是红木做的,很值些钱。秋姨娘也是识货的,一见那盒子两眼放出光来。她将瓷盅随处一搁,夺过食盒笑眯眯地就说,“二宝,你姐姐真好。来,咱回屋吃。” 小叶子急了,跟上去说道,“秋姨娘,盒子。” 秋姨娘一回头,眼里嗖嗖放出两道冷光,“放心,吃完还你。对了,把那瓷盅洗了还给我。”说完她牵着儿子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小叶子气得直跺脚,余氏平静说道,“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了。以后找机会拿回来就是了。这秋姨娘也是,好好的孩子给他饿成那样。” 官云裳早被这姨娘雷习惯了,听母亲这么说,她问道,“那么胖,怎么还饿着了。” “就是因为太胖太憨了。秋姨娘以为饿着几下就会聪明些。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也就那样了。”余氏叹着气,将女儿的鞋子摆好放到床踏上。还好刚才秋姨娘的注意力全在上面,要是低头看一眼,指不定又要去官长安那里闲话。 官云裳看了,忙跳起来说,“我自己来吧。”她一起身,想起身上的衣服穿了帮,可想退回去,已经晚了。 余氏看着她的衣服,又叹了口气,“你啊,真不像是我生的。” 官云裳抱着娘亲撒起娇来,“娘,我要不是您生的,还能从石头里蹦出来啊。” “唉,指不定你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21章 热闹 官云裳的性子确实不像官家二老,她还真能说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过就算是石头里蹦出来,她对父母的感情还是有的。特别是母亲,像这样的家庭里,若不是有母亲护着她。不时替她瞒着遮着,她怕早被整得活不下去了。 这不,这一天清早的,天灰蒙蒙的,还伴着些绵绵细雨,官家一家人正喝着粥呢。秋姨娘突然说起,“文师爷那儿子好像今天走吧。” 官云裳手捧着粥就有些不淡定了。余氏看她眼眶红红的,马上能落下泪来,忙说道,“走就走吧,年轻人总得多出去见识一下。福儿,一会儿陪我去舅公家拿点药。这天一潮,我身子就难受。” 官云裳这才回过神来,她放下碗问道,“娘,您可是又泛风湿了?” “唉,是啊。早知道,小些时候多去你姨家作坊玩玩。那里桐油多,也不容易染湿气。”余氏轻轻地放下碗筷,说道,“我们这就过去吧。晚了,又到晌午了,你那些表舅妈得说咱是去蹭饭的。” 官长安正喝着粥,也不放下碗,就急急说道,“坐轿子去吧,去他们家里,得体面些。” “知道了。福儿,咱们走吧。” 母女俩领着丫环前后撑着伞出来,到了官家院门,余氏让丫头收了伞,她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你去吧。隅中左右回来在前面路口等,我们一起回。” 官云裳愣了一下,半晌才明白,她母亲是给她机会去送文允述呢。她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抱着伞猛点了几个头。便带着小叶子向细雨里冲去。 南下通常走的是水路,官云裳领着小叶子叫了个轿子,直接向渡口奔去,下雨天本是留客天,这样的日子出行,按当地的说法应该是不吉利的。官云裳不时掀起轿帘看天气。这样毛绒绒的小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 转眼到了渡口,官云裳下了轿来,正看到不远处文允述背着书箧,一手支伞,一手搀扶着母亲。慢慢走到岸边。他们随行的人不少,那些黑衣的仆役还带着些货物。胖胖的鲁家大爷,鲁长银也在其中。看来是鲁家去云南做生意,他们一起随着过去。 文允述扶着母亲先进船舱,他自己却举着伞站在船头四处张望。官云裳怕他看见了,只得蹲在芦苇丛后小心偷看。 文允述一张脸绷得老紧,那明亮的眼睛让蒙蒙细雨染上了些湿意。他举着伞看着岸边,目光里掩不住的失落。官云裳忍不住想站起来,可想到那天的约定,她站起一半的身子,又蹲了下去。两人暗自僵持了良久,那艄公终于打了哨子,放了缆绳开船了。 文允述望着岸边依依不舍,待船行得远了。官云裳这才举着伞走了出来。文允述看到官云裳的身影,一时激动,也忘了自己是在船上,呆呆地就往前走。幸是艄公早注意他了,拉了他一把,这才没落到河里。、 官云裳沿岸跟船走着,一直到追不上,这才不甘愿的停在岸边挥手告别。那船已离得远了,烟雨中,只看到文允述挥着手,似乎在对岸大叫着。官云裳再也撑不住,扶着小叶子暗暗落下泪来。 小叶子看她这模样起先也不敢说什么,待到她气息平顺了些,小叶子这才问道,“小姐,你既然舍不得,为什么又要劝文公子走呢?” 官云裳看着江面上远去的孤帆,沉默良久,这才说道,“男人最不能磨了他的锐气,小述的锐气来自他的文才、学识。这些若得不到发挥,他的锐气便会慢慢毫尽。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小叶子哪明白她的些咸的淡的,她抑着脸说道,“小姐,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听奶娘说过,那文少爷当长得俊是没用的,他又没官位有没钱的,小姐嫁她,也只有吃苦的份儿。”她神气活现地装起奶娘的声音,极力引起官云裳的注意。 “哦。”官云裳看着渐渐化成黑点的小船,无奈转身。 小叶子跟了上来说道,“小姐,奶娘说这话时,我小叶子可反驳过她。” “哦?”官云裳有些打不起精神,只是随意应着。 小叶子也是想帮她打起精神,忙兴奋说道,“我当时就说了,奶娘,我跟在小姐身边,我知道,要有人跟文少爷似的,对我那么好,就算他什么都没有,我也会嫁给他。” “嗯。”官云裳叹了口气,勉强露出些笑容打趣道,“是小叶子的风格,不到春天就发春了哈。” “小姐,您少挤对我。”小叶子威胁道,“您再欺负我,我可不帮你打听消息了。” 宅子里,多是下人的消息比主子灵通。小叶子自小和官云裳一起长大,那忠心是没得说的,但凡一听到主子的消息,她那耳朵就能伸长三寸来。官云裳听她这话,显是听到什么消息了。于是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就说吧,是不是要我送你些小礼才能引出你我主仆感情啊?” “那到不用了。我小叶子仗义着,哪是那种贫小利的人。小姐,我跟你说啊。”小叶子眼中升起些愁色,她小声说道,“小姐,我听说老爷那儿正商量着给你找婆家的事。” “啊?”果然有这一节,只是官云裳有些不明白。她爹娘怎么那么沉得住气。难道真是在等文允述走吗? “还有啊。你知道秋姨娘为什么那么好,突然给您送汤不?” 官云裳眨了一下眼睛,茫然想,连这点小事也有原因啊。 小叶子看着主子的愣模样,很是自意,她张牙舞爪还配音带着动作,说着,“我那天去秋姨娘那儿盒子,还没进门呢。正听到她在那打儿子,她一边打还一边骂,你个没出息的,你以为老娘愿意给那小妖精送汤啊,老娘恨不得拔了她的皮。个龟儿子的,做汤汤我自己都舍不得喝一口,我还不是为了你啊。只有你一个儿子又怎么样。你那死老爹什么事都先想着那小妖精。要是真让她嫁好了,我还不得为你巴着她点。” “嗯。”官云裳很是平静,看来她爹的反攻要开始了。伞外的细雨渐渐停了,官云裳收起伞,沉沉吸了口气。被雨水清洗过的空气真是干净。那雾蒙蒙的山水,此时除去轻雾,变成了得清晰浓郁。 官云裳仰头看着暖黄的太阳,渐渐露出些微笑。有什么好怕的,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乌云已过,主仆两沐浴着阳光慢慢走向城门走去。亭亭佳人、衣袂飘飘。这主仆俩人一路走来,引得不少路人回头张望。大概也没哪家小姐会一大清早,这么高调的出来抛头露面。这天正好是个赶集的日子,一入城里,两旁商铺里吆喝得热闹,路上行人也多了许多。 官云裳在人们的注目中硬着头皮维持着姿势,走着走着她慢慢落了下,她小小声地对身后的小叶子说,“这是哪儿,我不认识路。” 小叶子扑哧笑道,“小姐,你又晕了。这是西街,前两天我和文少爷在这儿找你来着。” 官云裳“哦”的应了一声,看着些铺子她是有些印象。只是,她还是不识路啊。正想着,旁边金铺子里晃出一个人来,说晃,是因为这人一走出来,金光闪闪的直晃眼不说。他一身的胖肉就像是油水袋子似的晃得人心惊。 官云裳本能的退了一步,再看那人,正是个披金带银,满脸油光的巨型大胖子。这人巨到什么程度,他一出来,官云裳整个站在阴影里。这还不说,那四开的门面直让他挡了个严实。 那胖子声音尖细,圆鼓鼓的手指直指官云裳,“我找你。”(未完待续) 第22章 大热门 这么肥硕的胖子,只要见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很明显官云裳是不可能认识他的。这人一张脸被肥肉撑得看不到半个褶子。官云裳也分不清他的年纪了,只得客气地问,“您认错人了吧。” 那胖人指着官云裳的左手,说道,“没错,那戒指是我们田记打的。” 这哪跟哪啊。官云裳真被囧到了,她这不是遇上疯子了吧。得,她也不敢再琢磨了。拉着小叶子就走,这小叶子也是被吓傻了,直到脱离那人的视线了,这才回过神来领路。她们一路逃命似的往官府里赶。她们跟着跑,还能听到后那胖子有尖细的声音叫着,“你住哪啊,你叫什么哪?” 官云裳哪理他,她能跑多快跑多快。连头都不想回一个。好在官家宅子离得不算太远。她怕那胖子认着门了,故意绕了几个圈,趁他没跟上来时,急急冲进门里。这一进头,她迎头撞上一个黑色的物体。 那物体张口叫道,“谁啊,这么冒冒失失的。” 一听这声,官云裳终于缓了口气,她猛地躲到面前这人的身后,小声说道,“爹爹,救命,有人追我。” “啊!”官长安这才认清女儿,他忙对身边的管家说,“去看看什么人。” “哎呀”官云裳惊叫了一声,“爹,找个人去路口,跟我娘说,我已经回来了。” “嗯?”官长安终看出不对劲的了,这娘俩儿一起出去,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女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官云裳也缓过神来,她怕父亲猜出她和母亲串通,还去送了文允述,忙说道,“没,没什么,我娘和舅娘她们聊天着,我就抽空去街上卖点胭脂,不巧遇上了个怪人。我就吓得跑回来了。” “哦?”官长安显然不信,他也不说官云裳,只是转身训小叶子,“你这丫环怎么当的,还要小姐亲自去买东西。” 小叶子不敢回话,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官云裳忙解围,“爹,不怪她,是我闲着无聊,硬要去的。爹,你是要出门吧。我不打扰您了。先走了。”官云裳说完领着小叶子就溜了。 官长安看着女儿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丫头啊,麻烦,麻烦啊。官老爷子叹完气,背着手向门外走去。刚到门口就看到管家愣在路旁,两眼发直地看着前方。官长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片巨大的阴影堵住了路口。官长安跟着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反应了过来。 堵在路口的正是那位胖公子,他坐在特制的巨大轿子上,那轿宽怕是有一般轿子的两倍。那些轿夫也个个身子粗壮横得像头牛一般,不过现在,牛似的轿夫也累得直吐舌头。 官长安远远看着,遥声问道,“那边可是田公子?” 那胖公子掀开轿帘,看了一眼,瞟眼回道,“是,什么事?我现在可没空。”田家并非泸州这边的人,只是在泸州这边有大大小小几个金铺而已。有钱人家,架子快大过官了。 官长安脸有些灰,只是忍着气问道,“田公子可是来找人?” 说到这儿,那田公子算是客气了几分,忙急急问道,“是,你可有见一个姑娘从这里过?” 官长安装模作样地说道,“姑娘?哦,是看到一个。你找她干嘛?” 官老爷子说到这儿,脸色已不太好了,那胖公子好歹算是识些颜色的,这老爷子看起来也不像一般人。似乎还和那姑娘有些渊源,胖公子怕得罪了人,忙收敛了些气势,客气回道,“这位老爷,我只是碰巧看到一个熟人,跟上来看看。如果您看到了,麻烦指一下路。” “哦?熟人?”官长安已从低姿态慢慢升为俯视状,他不客气地说道,“田公子不是已娶亲了吗?大清早追个姑娘做甚。”说完,官老爷子潇洒地一挥袖,转身回到府里。管家忙巴巴跟了上来,那老管家小声问道,“老爷不去衙门了?” “不去了!去把文师爷叫过来。”官长安脸上的怒气慢慢化为喜色,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看来有名目给福儿选夫家了。” 这女儿婚嫁之事本该是母亲操心的事儿,可是余氏太疼爱女儿,面上虽不说,可那态度分明是向着女儿。这事官长安当然不答应,那文允述算什么东西,哪入得了他的眼。可官长安真要敢明着选婿,必然会招到女儿的强烈反对。这女儿可不比一般人家的乖乖女。她那机灵劲儿,连身为父亲的官长安也有些害怕。 这几天里,官长安正纠结着这事。巧着遇上田胖公子追上门来,他才猛然想到,既然他出面不合适,那就让那些爱慕的公子哥们,自己追上门来吧。 官长安想起,之前文师爷有个侄女待字闺中,一直没嫁出去,后来有次和碰巧和官福儿说了起来。官福儿建议到,让文师爷找些三姑六婆给他侄女打些广告,往好词里宣传一下,那些正选妻的后生们便会自己找上门来。听文师爷说,这方法还真个有效,这次,官长安要以彼之道还至彼身。找来文师爷,再给官福儿打次广告吧。 这事儿,官长安完全是瞒着官家里的人,暗下进行着。就在官云裳天天绣着草球似的花,等着文允述时,外面的一切,已发生了翻天覆地似的变化。 那年代没有照片证实什么的。人们口传之事,只有越传越荒谬的。待到官云裳十七八,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时,这外面就开始传了,说是官家的小姐是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人儿也形容得和天上下凡的仙女儿一般。什么漂亮的词儿都能放在她身上。再有,还说她是天降的福星,能旺父旺母,将来还能旺夫旺子旺旺全家。 这些传闻怎么传起来的,咱心知肚明。总之,官云裳这姑娘一时间成了众多人家想娶回去当媳妇的最佳人选。媒婆、求亲的,直要踩破官家的门槛。 面对这些人,官老爷子官长安一律回话说是,“我家的宝贝女儿的夫婿,我全听她自己选,你们也别在我这儿忙活了。”言下之意,你去找她忙活吧。识点相的,也就自己找想着法儿找官云裳去了。 这天里,官长安领着文师爷刚回到府里,就来了个同僚,说是要上门求亲。官长安拉着他,叹气摇头,说道,“贤弟啊,我这女儿没你想的那么好。她那是个倔强啊。哪听我这老头子的。再者说了,她年纪青着,晚些再说也不迟啊。” 那同僚无奈,只带着东西退了出去。官长安歪着嘴笑着,转身领着文师爷去了后院。文师爷跟在后面,小声说道,“老爷,咱小姐的话真是管用啊。那‘打广告’的效果还真不一般。今早上,连邻县里新调来的年轻知县也来问了。” “嘘。”官长安翻了个白眼,作噤声状,“别让我丫头听到。她精着呢。” “哦,是。”文师爷应着,又酸酸似地说了句,“有老爷这么暗地一宣传,小姐就不愁找不到如意郎君了。” “这……”官长安眉眼犹豫了一下,转身对文师爷说道,“文兄弟,这事儿我是有些对不住你。不过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舍不得让她受半点苦啊。” 文师爷哈着腰应着,“老爷说的是,是我家允述没那福气,高攀不上啊。” “哪里,是我那福儿可没这福气……”两人寒碜着,刚进到院里,就听到小叶子高声嚷嚷着,“小姐,您别烧了,再烧把屋子都给点燃了!” 两老爷子一听这话,忙赶了过去。这官云裳那屋里已冒出浓浓的烟来。俩老爷子捂着口鼻,挥着袖进了屋里,正看到官云裳呆呆坐在火盆边,一封封地烧着信笺。 官长安忙拿起桌上的茶,把火灭了,他问,“女儿,你这是干嘛啊?” 官云裳拿着信,傻呆呆地继续往盆里扔,“没什么,这么多,我懒得看,就烧了呗。”最近官云裳的信猛然多了,随便拆开两封,全是某不知名人士寄来的火辣辣的情书。 两个老爷子在那儿互使着眼色,装模作样问着,“这个都是些什么?” “啊。”官云裳茫然抬起头,“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唉,我还以为是你……” 她叹着气,卡在关口里也不说完。害得两老爷子做贼心虚地摆手叫着,“这可跟我没关系啊。” “哦。”官云裳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容,“当然,当然了。小叶子,我要你准备的东西,准备了吗?” 两位老爷子一惊,这鬼灵精的丫头又想干吗? (嗯,该恢复我正常风格了。各位,下月我找死的去pk了。各位有票的拜托留我两张,别让偶红果果的光腚啊t_t)(未完待续) 第23章 走,相亲去 官童鞋是个孝顺的孩子,她知道其父官长安弄出这一招来,也是对她怀着关怀和忍让的。否则他大可直接硬逼着给官云裳指婚也就是了。所以官云裳定下计划时,也是充分地为父母着想着。 这方法使出来,要能不伤官家言面,又能成功逼退那些上来求亲的人。于是什么办法好呢? 扮丑?这一招最有效,可是太容易被揭穿。 扮拙?这一招次有效,可是有伤官家颜面。 扮蠢?不成,这年代的男人就喜欢女子无才。 官云裳想来想去,其实压根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当然了,天无绝人之路,没棋走了,咱就拱卒吧。 这“卒”是虾米?这就要从那堆情书说起,这些日子,官云裳几乎天天要收到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情书。她本来等着文允述的信,可一拆开,全是些拼凑的情诗。刚开始她还看能忍着看两眼,到后来,她就一股脑全烧了。小叶子到是对这些情书很兴趣,时不时蹲在一旁翻看。她跟着官云裳日子久了,也识得些字。对那些酸了吧唧的情诗很是有爱。 这天,她看着看着,突然叫了一句,“这什么东西啊,白痴写的吧。” 官云裳拿来一看,小小的白纸上,写得还真够直白的。大概写信的人也没读过什么书,那字体一笔一画凑在一起像随时要散架了般。上面写着,“我家有田有地有金子,家里给我买了个秀才,我长得不算很俊。不过也看得过去。我爹说你很好,我娘说我没那福气。所以我也就不想娶你当媳妇了,就当个朋友吧。一品茶楼新请了个说书的,讲的是聊斋里的故事很好听。我明天请你好吧?巳时一刻,一品茶楼二楼戊字号房。” 看这情形,像是个老实人。官云裳想着,交个朋友也不错,再者说了天天宅在家里接受狂轰乱炸,还不如出去听听鬼故事。顺便还可以吓吓官老爹。这么一想,她也就去了。至于让小叶子准备的东西,自然就是胡椒粉之类的防狼用具。所谓害人之心,咳咳,咱目前还没有。那防狼之心,可是不能没有滴。 于是官云裳换了身素静的衣服,带着小叶子也就招摇的去了。她们这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是去干啥,官长安不好亲自问女儿,逼走文允述的事,他多少心里有愧。现在最大的麻烦都没了,他也不好阻拦女儿出门。于是就遣了老管家去问小叶子。到了街上,老管家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把小叶子拉到一边,问,“小姐这是去干啥?” 小叶子早得了官云裳的命令,在那儿故装沉深的说,“唉,咱小姐看着老爷一翻辛苦的,就听话了呗。”小叶子刚说完,就听到街上官云裳的叫唤。她忙对管家说道,“管家,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我还是先跟着小姐吧。她不认识路,一会儿又丢了。” 弓着背的老管家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得先回去禀报。等他急急忙忙把这一番话回禀了。官长安先是皱着眉头,转尔他笑意展开,拍着老管家的肩膀欣慰说道,“好,大好,真是太好了,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 老管家一把年纪,背都直不起来。被他这么几拍差点儿拍折了。他忙问,“老爷,那明天和知县家二公子的相亲怎么办?” “推掉。一视同仁,让我闺女自己选。唉,娃儿真是太懂事了。”官长安笑了一会儿,仍有些不放心,他吩咐道,“去,找几个有眼色的小子跟着小姐。要注意对方是什么人,别又相个穷小子回来。” “是!” “哇哈哈哈,对了。”官长安猛地敛下得意,“这事还得让夫人知道。” 看来官云裳还是了解她父亲的,她再不行动,官长安也会行动了。所以,为了自己安全,为了承诺,她还是行动吧。以南方人的温婉,撕破脸皮这事是不会轻易做的。所以捂好脸皮子,咱们继续斗吧。 一品茶楼在泸州也算是比较大的茶馆了,听说书品功夫茶,那也是大部分公子闲人日常生活里不可少的一部分。官云裳对这一切是充满着新奇感的,特别是说书,小时候她常让文允述带她爬到茶楼屋顶上偷听。那穿着青衣布衫的说书先生挥着小扇子的画面,她现在还记得。后来他俩人长大了,官云裳被守在家里,偶尔溜出去也是去些风花雪月,有着朝霞落日的地方,这些茶馆之类地方也就没去过了。 如今好不容易从正门进了,她忍不住想多看几眼。这茶楼怕也有多年的历史了,楼间几根黑色的柱子像是浸润着茶香般。带着些古朴的褐色。这茶楼生意极好,大堂里竹制的椅子上已坐满了人。过道上还坐了零散着坐了些人。他们手中执着茶杯。全望着说书的台子。几个茶博士灵活地游走在人群间,不时为他们继杯。 小二看到一个姑娘进来,略为诧异了一下。转尔,他又明白过来,进茶楼的姑娘多半是会情郎的吧。能有这般魅力引得漂亮小姐自己上来的也只有一个人。他心神领会,忙笑着迎了上去,“姑娘请跟我来。” 官云裳有些诧异,莫非那个公子早吩咐过小二的了?她想了想,领着小叶子跟了上去。这茶楼一层里满呈呈的都是人。二楼里是一圈格开的包间,里面一般也就一张四人圆桌,桌上摆着些瓜子、花生之类的小碟。小二直接引着官云裳她们上了二楼。他们一路走着,看到隔间里面都是三两男人。 官云裳一想,猛然发现,这茶楼里似乎没见到半个女人的身影。莫非女人们是不上茶楼的?她正想着,那小二轻轻推开了前方的门。这似乎是二楼上唯一有门的大包间,其余的隔间似乎只立着一扇屏风隔开着。莫非这间是vip包房? 这种时候似乎不该想这些,官云裳犹豫抬起头,正看到正门口的八仙桌前坐着几个人,正中一个年青男人最为明显。这男人身穿一身青色的绸布长衫,外罩一件滚金边的绿绸马甲,且不说他这跟王八壳似的装扮了。他那领上几颗扣子还松散着,微露的胸口上,还有几个明显的红印子。 “这是?”那男人的声音有几分轻佻,带着些磁性。 这样的人物,无论如何,还是逃了先。官云裳迅速说道,“走错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就那一刹那,她好像瞟到那男人的脸,微黑的肤色,像是很健康,两只眼睛不小,却是斜着眼半迷着。那嘴有些像冠希兄,唇角小坏地歪着。不算是难看的男人,甚至可以说蛮帅的。可是一想到那张脸,官云裳像是突然憋了口气般,很不爽。 “干嘛走啊?”人们起着轰。 官云裳低头不理,继续往前走。可突然她闻到一股很怪的香气,紧接着她整个人腾空而起,似是被人抱了起来。官云裳回头,正看到那张邪气的脸,还有那散开的领口。怒火顿时,腾地冒了起来。 那男人至背后抱起官云裳,抱着她一齐倒在桌旁的大椅中,邪气的声音在她耳边呼呼着,“别走嘛。坐下来先喝杯茶。” 很轻佻的声音,让官云裳的怒火再腾高了几级,她猛地挣开他的双臂,逃开了他的束缚,临末还抓起桌上的茶,反手倒在他脸上。杯子有些烫,茶水冲在他脸上时还扬起一阵白烟。 包间里顿时鸦雀无声,官云裳趁机逃了出去。临到门口,还不忘拉上吓傻了的小叶子。两人一路跑到楼下,官云裳心里跳加速,真跟那什么小鹿乱撞一般(咳咳,您去试试,害怕时一样是撞)。 包间里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几个男人跳起来要去抓人。那男子一伸手拦了下来,他微笑着舔了舔唇边残留的茶,挑眉说了句,“不错,还是这辣。” 小二和他的同伴傻瞪着眼看着他,猜想着这位小爷该不是让茶给烫傻了吧。 (更晚了,见谅,还望来点票票啊!)(未完待续) 第24章 上当了 想想官云裳也真够衰的,没两天狂奔了三四次,难道上辈子的霉运又缠上身了?不成,不成,官云裳一边狂奔一边郁闷地想,看来文允述是她的福星,他一走,她的小日子就不消停。又是胖子追击,又是情书狂轰乱炸,今天刚想松口气,出来听个鬼故事,又遇上这麻烦。唉,害她连思念文允述的心情都没有。 好不容易跑出了茶楼,躲到巷子里,看样子是没人追来了。这是什么日子啊!官云裳捶地,够不着。她转身捶墙继续哀叹。这时一个男子从巷口跑了过来,那人标准的国字脸,一副塌鼻厚唇的老实样貌,应该不是和那群人一伙的。他身上穿的是身土黄色的绸缎长衫,土地主一样,依这距离,大概是从茶楼里跟出来的。 “你,你。。。”还不等官云裳结巴,那男人到先结了起来,“你是官小姐?我是朱有才啊,给你寄信的那个。我不是说在戊字号房吗?你怎么跑到天字号房去了。” 官云裳眉头跳了跳,原来是小二领错门了。刚才那个登徒子又是谁?怎么如此轻薄? “刚才那人?” 官云裳正想开口问,那人却跟踩了电门似的先跳了起来,“哎呀,不好了,说书怕要开始了,我们再回去,位子可能也让人给占了。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明日再来?” 看他那有些秀逗的模样,官云裳很快恢复平静,她平端着手,半昂着头淡定说道,“谢谢公子好意,不用送了。”说完她迅速转身,打着眼色让小叶子快走。 两人在大街上扯不下脸皮乱跑,只是迈着小碎步一前一后的一阵急奔。小叶子不时注意身后,她小声对前面的官云裳说,“小姐,那个朱公子追上来了。” “好了,别管那朱了,咱们快走吧。”官云裳抹了抹头上的汗,这什么日子啊,早知道出门翻黄历,今天绝对是不宜出门,不宜会客,诸事不宜。 官云裳急冲冲赶回家里,一进门,官长安正等在门口。她不等官老爷子问声,便急急说道,“见过爹爹,我回房了。” 她说完,拐过一丛家丁直接走向后院,入了房里,她还是没静下来,绞着袖子走来走去的,就是不知道在乱什么。小叶子看着有些急了,忙上前询问,“小姐,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官云裳敷衍着,继续绞着袖子走来走去。 小叶子咦了一声,说道,“小姐,您不用怕。那朱公子没跟进来。” “行了,我知道了,别管那些猪啊狗的,从今天起我不出这院子,老爷问就说我又病了。那些信你帮我看,有小述的信就给我,其余的不管写的什么,统统烧掉,烧掉!”官云裳这状态着实有些癫狂,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怎么也静不下来。 “小姐。。。”小叶子小心退了两步,“您不是中邪了吧,要不我把奶娘请来。她可会夹中指,波狗血这些了。” “奶娘?”官云裳稍稍安定了一点,这奶娘从小带她,感情比母亲还得深些。像和文允述的事,她也只和奶娘讲过。这次的事要跟奶娘说吗?也就是第一次被人非礼而已,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吧。这么一想,官云裳稍稍安定了一些,那个邪气的嘴脸也在脑中渐渐淡了下去。 她拿起桌上的茶,轻轻叩着杯盖,小声问,“小叶子,奶娘怎么还不回来。秋姨娘准备把奶娘借过去不还了啊?”喝了口茉莉花茶,官云裳总算定下神来。 小叶子看小姐似乎正常了,也就放下心,开始八卦起来,“秋姨娘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便宜都想占,不过说到奶娘,她到是真没想占着,毕竟是夫人带来的家人吧。其实是她儿子不肯让奶娘走。唉,都六七岁的娃了,跟傻子一样天天缠着奶娘要奶喝。” “噗——”官云裳激动咳着,奶娘都三十多的人了,就算是二宝想喝,奶娘怕也产不出来了吧。 小叶子忙递上帕子,犹自的继续八着,“小姐,你说二少爷是不是傻子啊。看他胖得走形了,秋姨娘自己都说,二宝的脑袋里啊,只有肥油。” 官云裳点着嘴角的茶,笑着说道,“傻子到不至于,二宝年纪小,开窍得晚些。” “得了吧,我看是秋姨娘偷吃太多,连带着把二宝喂傻了。”小叶子八着,还不忘记给官云裳再换上一杯新茶,“奶娘早说想回来了,跟您身边多舒服啊,又不用操心,脾气也好。全院的下人都羡慕我呢?” “哟,小叶子,你也学会拍马屁了。行了,别说漂亮话了,快给我打听去,往我爹房里打听。我看这回老头子怕要憋不住了。” 小叶子点了点头跟道,“您还真别说,我刚在你后面,看到老爷往门口看了看,面上像是有喜色。弄不好,他和那朱公子是认识的。” “啥?”官云裳拍着额头,一副痛苦状,完了,这回又有麻烦了。那些人能把信送进官府,可不是跟官老爷子有交情的。她忙指门口,大声说道,“快,快去给我打听!” 小叶子收到命令,忙放下帕子,向前院溜去。且说这边,官长安见女儿急冲冲的回来,就知道有事。他往门外一瞅,那门前的朱公子,他哪能不认识。他忙让家丁开了正门,出门迎接。 “呀,是知府公子啊。” 咱倒带回忆一下,前不久,官长安愁着给知府送礼的事,当时还说要把妻妾的首饰化了,给知府打个金桃。当时官云裳阻止了,还说,那知府这样急着敛财,怕是被夺权了。当时官长安犹豫好久,不知该不该送礼。没想后来,还没等他下决定呢。那位知府还真叫上面调走了。 新继位的知府是从下面提起来的,也就是现在这位朱公子的父亲。那位朱知府早年和官长安原是同县的官员。官长安知道他的作派,这姓朱的从来胆小怕事,在原任时一直缩着,没什么功绩,也没犯过什么大错。不知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竟一级级的被提了上去,怕是后面有人的。 这样的人物,官长安自是巴不得能沾上些关系的,看到知府公子,他热情得就猜上去抱他的腿了。 “朱公子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里面请,里面请。” 朱有才巴巴站着,瞅了一眼门内,小声问,“官叔叔,我进去官小姐不会生气吧。” 官长安眼睛一转,笑意打心里冒了出来,原来是为他女儿来的。和知府家攀亲,这种事想都想不到的。官长安忙拍着胸脯说道,“怎么会,小女欢迎还来不及。快请里面坐。” 这朱有才跟他那知府爹一个风格,胆小谨慎。听官老爷子这么说,他才犹犹豫豫地走进门去。这屁股敢贴到椅上,他就起身问道,“官叔叔,福儿小姐呢?不是说欢迎我吗?怎么没看到人,她不是不愿意见我吧。” 官长安撇脸皱眉,他还能不明白自己女儿。见人肯定是不愿意的。现在也不宜让他们相见。以官云裳的机灵,指不定又想出什么招,把朱有才吓走了。得,还是他陪着老脸先招呼吧。 “朱公子,福儿像是受了些惊吓,她今天可是去会你?出了什么事吗?” 朱有长一听,挠着光光的脑门子那是个急啊,“不关我事。我都是听他说的做的,信也是他帮着写的,没想到真能把福儿小姐约出来。唉,都怪那蠢小二,把她带错地方了,她好像生气了。官叔叔,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他絮絮叨叨的还扯着官长安的袖子直摇,直把官长安摇得晕头转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这混乱中,官长安到是听出一点,这知府公子肯定是他家女儿有意思了。只是,他说的那个“他”是谁? 唉,也别想那些远的了,先扯上亲再说,官长安忙轻拍朱有才的肩膀,微笑说道,“贤侄,有何事慢慢说,当叔的,哪有不帮你的?” 微笑和奸笑的区别在于,小牙会不会闪寒光。帘后躲着的小叶子缩回脑袋,轻轻拍了拍胸口,抒了口气。这人生啊,还真跟她家小姐说的那样,走得好好的,指不定前面就有个大坑在等你。 唉,自求多福了。 (还是那两字,求票!)(未完待续) 第25章 追逐什么? 余氏祖上在北方做过官,多少沾了些北方的习惯。这天余氏领着丫头正在厨房里包着饺子,两手正和着面呢,官云裳风风火火的赶了进来,一看到亲娘,她委屈得直要掉下泪来,“娘~~~” 她含着泪冲了过来,抱着余氏的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娘啊,救救孩儿吧!” 看到她这番模样,厨房里几个厨娘反而捂着嘴,窃窃笑着。官云裳含着泪怒瞪了他们一眼,喊道,“你们没良心!我这么惨了,我们还笑。” “噗——”官云裳如此愤怒的关键时刻,连她娘亲也一齐拆她的台。余氏拍了拍手上的面粉,低头笑了起来。古时讲究笑不露齿,多优雅啊。只是这么憋着笑,只会笑得更久。 官云裳愤愤瞪着眼,直到眼里的泪干了,余氏才笑完抬起头来,“你很惨吗?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好了,别哭了。就躲在这儿帮我包饺子吧。” “好。”官云裳兴奋地挽起袖子,可挽到一半,她发现不对劲了。她可不是来躲的。这些日子,那朱有才有官长安的怂恿下,直把官家当他朱家后院,每天天刚亮就准时跑来串门子。官云裳装病摆脸色,全都无效。也不知道这朱有才是得谁提点了。一张脸皮跟铜墙铁壁似的,任官云裳百攻不破。 这不,一大早的,朱有才又拿着曲谱跑来找官云裳讨教了。官云裳躲都没处躲了,只有找母亲求救了。找来找去,到了厨房。朱有才的这事官府里已是众人皆知,余氏又怎会不知。看她那高深加淡漠的表情,官云裳只得挤红了眼,拽着母亲的衣袖,一边摇一边嚷嚷。 “娘,我不是来躲的,这么躲下去几时是个个头啊。娘,我最好最亲最漂亮最可爱的娘啊,你帮我跟爹说说,别应这门亲事了。不然,不然我真的不想活了。”官云裳眯着眼,誓要挤出几滴泪来。这番可怜巴巴的表现,总算是激起了余氏的同情心。 “好了,别哭了。让人笑话。”余氏抖开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就见过你爹爹听你的,他几时听过我的话。” “听的,听的。”官云裳坐在凳上,抱着母亲的腰,扁着嘴装可怜,“你可是我亲娘啊,在我眼里您最大了,观世音菩萨都没你貌美如花、法力无边。娘您就帮帮我吧。” “唉。”都夸到这份儿上了,余氏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 一屋子厨娘丫环到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福儿小姐,这嘴可真甜。” “是啊,有这么个孩子,我肯定天天笑得合不拢嘴。” 余氏看着厨娘们一阵苦笑,“你们真要有这么个孩子,怕是得跟我一样,操心得睡不着觉。唉,古灵精怪的。” 余氏几声叹引得厨娘们转了矛头,一同劝起起官云裳来。 “福儿小姐,您也别难为夫人了。那知府公子也不差啊,那样貌儿稳重啊。”可不是啊,四平八稳的国字脸,多稳,多重啊。 “就是,瞅他天天来看你,就这分心,多勤啊。现在有几个男人能这样。” “就是,就是……”这一下,所有女人跟八百麻雀一样,一齐在官云裳耳边叫唤起来。唉,相亲的苦恼啊。 官云裳抱着头,猛地站了起来,“好好,他太好了。你们嫁成不?反正打死我也不嫁他。” 厨娘们喳喳起来,“呵呵,小姐,您说笑了,我们是下人,别说知府公子了,谁,我们也攀不上啊。” “好了。”余氏终于出来解围了,她解下身上的围裙,吩咐丫环继续包饺子,她领着官云裳走到院里,官云裳正欢乐着等着亲娘帮忙,谁知余氏看了左右无人,便劈头训道,“这个丫头是不是我太宠着你了,你还越发不知轻重了。这些事是能当着下人说的吗?别以为她们当着你面都是夸你,背后指不定怎么编排。” 官云裳被她骂得懵了,瞪着大眼一时瞟着厨房,一时看着自己娘。那傻模样,估计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出现。 余氏正觉着自己骂重了,想安慰几句。谁想官云裳回过神来,一撇嘴说了句,“我才不管她们怎么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余氏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到洒脱,你不想想,谁不是在别人嘴里活着。咱们这小城小景儿里,人人一口唾沫,你就别想安静的活下去。就说那朱公子吧,且别说他爹位高权重的,就他那尽心尽力的,他有哪点做错了?你就这么红口白牙地嚷嚷着不嫁他,是非要闹得两家不和,你爹那官做不下去才肯罢休是吧。” 官云裳被她这么一吼,顿时一头冷汗冒了出来。她可没想到这么复杂。这些日子她没收到文允述的信,正担心着他的平安,这会儿又惹上朱有才那麻烦人物。她只求快些脱身,谁想越扯越乱。 “娘,难道那朱家官位高,我就非得嫁他吗?我……”官云裳说得极是委屈,这回不用挤眼睛,眼泪直接哗哗流了下来。 余氏看她这般样子,也跟着心酸起来,她掏出手绢给官云裳擦眼泪,“你这孩子,以前的聪明劲到哪去了。我只是让你别满大街嚷嚷,又没说非要逆你的意思,硬把你嫁到高官家里。咱官家虽然没什么显赫,到也到至于卖女求荣。” “真的!”官云裳眼角泪珠还挂着,脸上已闪出灿烂的笑容来。 余氏轻轻摇头,直拿这女儿没办法。她劝道,“你真个一点也不喜欢那朱公子?” “嗯嗯。”官云裳怕晚了似的,忙不迭点头。 “唉,其实那朱有才的人到不错。是个老实孩子。不过听说她娘,知府夫人的脾气很不好,你真要嫁过去,我还怕你受罪呢。好了,你也别又哭又笑了。跟只小花脸猫一样。”余氏给她擦了泪,转身准备回厨房。 官云裳忙跟上去,呲着小牙笑眯眯地问,“娘,你还没告诉我该怎么办呢?” 余氏点着她的额头,训道,“你这孩子,说你傻你还真傻了。这也要我教你吗?那朱公子脾气不错,有什么事你找他出去明说好了。你在这乱喊乱叫的,传了出去,不是失了他朱家的面子。” “哦!”官云裳总算回过神了。对了,暗地里给他好人卡。又不失两人面子,又解决了麻烦。好办法,她怎么没想到?果然傻了吗? 官云裳回过神来,忙抱着母亲一通撒娇,“娘,谢谢你。你最好了。” “唉。”余氏摸了摸胸头乱蹭的脑袋,叹道,“福儿,有个事我一直不想说。不过,看你这傻样,唉——” 瞧余氏神色凝重的,怕是不太好。官云裳忙说道,“娘,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受得住。” 余氏摸着她的脸,叹道,“你知道乡试到会试,要等多少年吗?” “三年。”官云裳猛然静了下来,她娘亲怕是要说文允述的事了。 “你也知道是三年啊,依你这年纪,哪等得了三年啊。”余氏皱着眉头,眼中尽是无奈,“为娘的也知道,你性子真。可是这番等下去,你肯定能有结果吗?再者说,你爹也不会容你这么不明不白的等下去啊。那文家,儿子母亲一起去云南,怕是要在那边定居下来。真要有以后,那边穷山恶水的,娘也舍不得你去那么远啊。唉,你爹说得对,我优柔寡断的,最后还是害了你。” “娘,让您操心了。” “就你一个孩子,不操心你,操心谁去,唉,本来以为你聪明,有些事不用我这个当娘的劝。唉……” 余氏一句三叹气的,直让官云裳的心也跟着酸起来,她暗下想了想,沉声说道,“娘,您放心,我一定能找到最好的办法。不伤官家面子,也能就近的照顾您。” 话这什么说,办法!有吗? 看官云裳眉头皱成“川”字的模样,余氏也不想逼她。她将官云裳的碎发束到耳朵,叹道,“你也别愁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等你想通了,总会好的。” 余氏和女儿几乎有同样的经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不知该劝还是该如何。关心则乱,这话用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这次只能看官云裳自己了。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爱情,亦或家庭,或是更重要的什么,唉,谁分得清呢?看戏中人自己挑了。 (很诧异一件事,为毛某男出现一下下,大家就认定他是男主呢?为毛? 难道果真男银不坏,女银不爱。摇头。。。 我不说,我就不说,我就要卖关子,嘿嘿~~ 今天四字,求~票~收藏!)(未完待续) 第26章 内有恶犬 官云裳幼时曾说过,要保护母亲,那孩童时的誓言也不是没原因的。余氏只有一个女儿,如果少了官云裳的照顾,晚年换做二宝当家,她定是少不了疾苦。官云裳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她知道为了母亲,她未来不只要嫁得风光,还不能离家太远了。 她曾想过引进些现代科技作弊从商什么的。可叶姨的例子告诉她,一个女人要抛头露面做生意,没有相像中的容易。更何况幼年时那场大病给了她不小的恐惧,不该出现在这时代的东西,若是因她出现了。那后果就凭她一条小命也担不起。 不得不说,选择文允述时,她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文允述性子纯善,以他的努力,再加上文师爷暗下打点。本来他考个举人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没想到,官老爷子从中闷不肯声的从中插了一脚。官云裳的人生大棋被打得乱七八糟。也难怪她如此乱分寸了。 不过,话说回来。人生大都这样,越是计划的好好的事,老天就越要给你打乱了。官云裳回到自己房里,揉着脑袋想着,她该如何和朱有才谈呢?这可是技术活。说得不好,可惹来个大麻烦。她正想着,听到院里小叶子的叱喝声。 “小叶子,你干嘛呢?” 小叶子听到主子的叫唤,忙跑了过来。她一张方脸气得通红,小豆儿气得噌噌发亮,“小姐,那些男人太不像话了,竟敢翻墙头。那看院的老陈老眼昏花的一个也抓不到。小姐,你赶紧让老爷换个年轻的看院子吧。再这样下去,不得了了。” 小叶子急得哇哇乱叫,官云裳半晌才想明白,可能是最近名声大了,引得些躁动的后生翻墙来看她吧。唉,广告的误导性还真大。官云裳眼睛转了转说道,“小叶子,汪捕头上次来时,带了条大黑狗还记得吗?” 小叶子想了想,身子发寒般抖了一下,“你说的是那只跟牛犊子似的大黑狗啊,怎么不记得,跟妖怪一样,吓得我几夜没睡着觉。” 官云裳笑了笑说道,“嗯,对,上回汪捕头说,大黑狗怀了小崽,现在小狗怕有二三个月了。你跟老管家说说,上汪捕头那儿领只小黑狗回来,他上回说了送我一只的。” “小姐。。。”小叶子怯怯地说,“您真要养那大怪物啊。” “你知道什么啊,二三月大的藏獒,就算血统不是很纯,对付些翻墙头的应该够用了。也防着有人天天往我院里钻。再说了,小姐我最喜欢小狗狗了。快去吧,你天天站院里叫唤也吓不跑那些人啊。”官云裳挥了挥手,继续想怎么拒绝朱有才。 小叶子可怜巴巴的,也只得蜗牛般挪着步子退了出去。小狗狗很快牵了过来,小藏獒虽然是传说中很凶猛的狗,可它那耷拉着耳朵的模样,看起来还是憨憨的。汪捕头亲自把小狗狗带来,还教了官云裳他们如何喂养。那狗狗算和官云裳有缘,刚抱来就懒懒地爬在她的裤脚边直蹭蹭。 官云裳也高兴地摸着它的脑袋叫它“小黑黑”。汪捕头爽朗笑道,“看来这小崽子认主了。我也就放心了。”辛苦了一早上,这小黑也基本安定下来。大家这才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来歇息。 官云裳摸着桌边的小黑狗,回头说道,“谢谢汪叔叔了,我知道这藏獒珍贵,您肯定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弄来的。”说着,官云裳忙使眼色,让小叶子送上早备好的礼盒。 汪捕头一标准虬髯大汉的模样,他忙推迟,“福儿小姐喜欢我这狗是看得起我老汪,我怎么能收你礼呢?” 官云裳接道,“汪叔叔,您把这么珍贵的小藏獒送给我,是看得起我。我怎么能不了表心意呢。这礼盒里是有我特地给婶婶、小汪弟弟,还有小黑妈妈准备的礼物。你可不能给他们也一起回绝了。您就收下吧。再说,这几天少不了请你过来调教小黑。您总得让我好意思请您吧。” 汪捕头也是个爽快人,见如此,他抱拳说道,“福儿小姐是个爽快人,这礼在下就收下了。以后小姐若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老汪说……” 这汪捕头是黑白道里走的人,很少和这些娇滴滴的小姐们打交道,两人说得一会儿,他便坐不住了。官云裳亲自找人送他出去。等她回来时,小叶子正怯怯站在小黑狗身边,伸个指头像是想去点它。不时还发出点颤音,叫着,“小,小黑黑~~~” 小狗狗似乎很懒,爬在那儿眯着眼睛也不理她。官云裳偷笑着站在一旁,这狗狗不咬她,以后便是认得主了。护院找好了,她继续纠结朱有才的事吧。 许是官云裳躲得太明显了,这几日里朱有才也没来。官云裳难得松了口气,坐在屋里,她手捧着那圆胖的小泥人,想起另一只泥人的主人。宽容的笑容,暖暖的气息。这样的人是值得她托付终身的, 从院墙上的一睹,到今日他们相识已有十年多了。最初的好感,到现在彼此珍惜。在官云裳眼里,他早已从孩子成长为完美的男人。或许是身体控制着心智,如今的她和同龄人已没什么区别。上辈子的记忆没有老化她的内心。反而成了她最有利的知识库。十七八正是春意萌发的年纪,也不知是不是,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官云裳拍了拍发红的脸,想起件恼人的事来。文允述这一去已有一个多月了,竟然音信全无。他们那天分开时,彼此还不只一次提过,要记得长写信。文允述是个守信的人,不是遇着什么事,也不会这样。难道这一路山长水远有什么阻碍。算着日子他也该到了。 官云裳不敢乱想,心里纠结着吐不过气来。这会儿院外传来小黑的低哮声。这小藏獒很聪明,官家人基本认熟了。不是外人过来,它不会发出这种威胁似的声音。官云裳起身看着院外,正瞧看小叶子拽着狗绳,站在树边。那颗桃树正是她和文允述相遇的地方。此时树上桃枝轻颤,像是有个人躲在树上。 小叶子拽着狗链,哀求般叫着,“小黑黑,别叫了,那不是坏人。” 呃?官云裳疑惑看了一眼,那树上蜷缩着直发抖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朱有才。他怎么窜到树上了?官云裳皱着眉头走到小黑身边,严厉喝道,“小黑,回去!” 小黑狗得了命令,呜呜了两声,回到自己窝里。小叶子擦着汗回来,问道,“小姐,那小狗怎么那么听你的。我叫了半天它都不听。” 官云裳无奈翻了翻白眼,“训狗,气势要足。” 小叶子撇嘴,“什么吗?那狗看着都有点怕。我哪敢对它吼啊。” “再怎么样,狗也没人可怕。好了,你是不是该搬个梯子,让朱公子下来啊。”可怜那树顶的朱有才,现在才被人注意到。小叶子忙搬了个梯子,让他慢慢下来。这朱有才也真是被吓到了,爬着梯子,手脚还在颤抖。他一下来,忙躲到官云裳背后。 官云裳放软了声音,安慰道,“不用怕,这狗不会乱咬人的。” “啊~~~”朱有才仍缩在她背后,颤抖说着,“这,这狗好凶。我来几回都被它吓回去了。你怎么突然养起狗来了?” 官云裳低头偷笑,难怪这几日里安静了。原来是小黑黑的功劳。嗯,一定得准备盆牛奶犒劳它。 “哦,好玩。你看那狗狗多可爱啊。”官云裳回过头时,笑容还在脸上。朱有才看她这样子,还以为自己和小黑一样招人喜欢。他整了整衣衫,一副严肃表情说道,“养狗不好,我娘不喜欢狗。” “哼。”官云裳懒得理他。他老娘看喜欢不喜欢,反正她官云裳又不会去他家。 朱有才也没看出她生气,板着脸装成熟,“福儿,我们去听说书吧。” 官云裳本能的就想张口回绝,可想到正等着出去摊派,那捡日子不如撞日子就今天去吧。“行,我正有事要跟你说。” 听官云裳如是说,朱有才高兴得直要跳起来。官云裳瞟着他,感觉有些奇怪,这不会是鸿门宴吧。嗯,不管怎么样得带上小黑。 (哇哈哈,万圣节快乐~~~ 明天是新的一个月,也是我光头命运开始的一个月,喔哈哈哈~~~ 背光,照我光光的脑顶,叮叮的。 欢乐的迎接下月的pk,喔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27章 草包公子 官云裳最后还是没带小黑一齐出去,一只几月大的幼犬才刚离开狗妈妈,受不得人多的惊吓。官云裳好歹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她咬了咬牙还是自己去受惊吓好了。朱有才约的地方仍是一品茶楼,问了他才知道,这家茶楼里多来的男客。 当官云裳随着朱有才一步步向天字号房门迈进时,她心跳不由加速,她很怕那扇门打开,门后蹦出那个一脸邪笑的龟壳男来。这小城里的纨绔子弟应该大多是相熟的。巧的又是这间,很自然的她就想起上次的事。 门“吱”地一声徐徐开启,官云裳捂着胸口向屋内望了一圈。一屋子四五个陌生的面孔,都是如朱有才般年纪的公子哥儿,几个女伴如附属品般夹在其中。门一开,他们一齐向外望来,那齐刷刷的目光全照在官云裳身上,由头到脚地盯着。惊艳、羡慕、不屑?官云裳分不清,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剥光了身子般的不自在。她和朱有才出来是想把事说清楚。惹这么多人干嘛? 官云裳将询问的目光望向朱有才,这位朱大公子平时缩头缩脑的扮谦卑。此时却是一脸春风得意,像是膨胀了般昂首挺胸地就进了包间。官云裳落在后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听朱有才命令般来了句,“进来吧。” 听这口气,官云裳有些怒了。连她身后的小叶子也是瞪了双眼,直想扯着主子回去。什么人啊,也不瞅瞅自己是哪儿的歪葱,还当官云裳是附属品啊。 就听这时,门内几个人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哎哟,官大小姐啊,真是难见到。” “怎么了,站在门口,怕进来啊。” “切,还怕我们吃了你啊,还真当自己国色天香啊。” 里面人冷嘲热讽的,像是官云裳得罪过他们一般。朱有才四平八稳地坐在首位,对她挥了挥手,说道,“进来吧,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这些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有一瞬间,官云裳怀疑这个朱有才是装傻来黑她的。可是她一向深居闺中,应该没得罪过什么人。思前想后,她犹豫向前跨了一步。该来的躲不过,如果今日她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退出去,她以后怕是再难抬起头来。 那些公子哥的女伴看她过来,到是客气的让出位子,让她坐在朱有才身边。她一坐定,气氛立时变了,刚才齐盯着的目光变成偷瞟。座上几个公子搂着女伴嘻嘻哈哈说着,“朱兄真有本事,我们想见官大小姐一面都不成,你竟然有本事把她约出来。” “就是啊,朱兄,你使的什么计策啊?不是美男计吧?” 这些人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火yao味,那朱有才呵呵傻笑着,像是自己捡了宝被人夸一般。官云裳顿时明白过来,这白痴朱有才是带她到朋友圈里来现宝了。不过,这计策看似白痴,里面也不简单。朱有才带她过来,却不介绍,是明摆了想让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到时落下口实,她一介小女子,再想说清楚也难了。 官云裳不禁转头看那朱有才,这人看起来憨厚老实,没想到会使这样的招。或许是她这些年在母亲、文允述的保护下,日渐单纯了,试想这些年无论什么事,都是母亲和文允述在前面挡着,她最多逞逞口舌之快。和秋姨娘吵两架而已。见到朱有才这种呆头呆脑的人,她就少了防备。 她深吸了一口气,放下压抑的心情,平静地转头望着向一桌人,他们也正偷瞟着官云裳,像她是待宰羔羊般想着从哪儿下刀。官云裳微微一笑,转向朱有才,轻松说道,“朱公子,你还没给我介绍呢?” 朱有才心里有鬼,忙介绍道,“这是赵公子、钱公子、孙公子……这是官福儿小姐。” 故意说得不清不楚,官云裳冷笑,他这报百家姓呢?她端起菜,瞟了一眼众人,直接很无辜地问道,“几位可是跟我有过节。” 几个偷偷怒目的男人立时收回目光,或是喝茶掩饰,或是将注意力转移到女伴身上。他们的表现不禁让官云裳皱起眉头,这几个男的怎么着也有二十来岁了,瞅他们那衣着光鲜的,也不像没读过四书五经的人。怎么一个个跟缩头乌龟一样,全无气概。话都挑明了,他们当作没听见。如果是不屑于她,也总得有个原因吧。就这么呛着火yao气,甩着脸不吭声的,有意思吗? 官云裳也是有脾气的,她转向朱有才,冷笑问道,“朱公子,您这今天请我过来,可是合着伙给我难堪的?如是这样,那我还是离开好了。气着我不容易,你们这几位的心胸怕是经不得我在这儿嚣张吧。” 朱有才刚才还跟充气了似的神采奕奕,这会儿全瘪了,他红着脸惊慌地看着几个哥们,又转头看着官云裳,他明明是想带着官云裳出来,在几个哥们面前显摆的,怎么变成这样。莫非,他一拍额头叫道,“我知道了,你们也给福儿寄过信,哈哈,她只看了我的信,让你们嫉妒了是吧。哈哈,我早说了,不只我爹比你们强,我样样都比你们强。”这什么白痴话,这草包竟然当着人的面讲了出来。官云裳顿感天雷滚滚。 那百家姓的个公子脸上扛不住了,其中一个沉不住气的,拍桌子叫道,“朱有才,你少嚣张,别踩着点狗屎运了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你以为你爹那知府当得稳啊。真当得稳了,他会不接你们娘俩过去。” 这看到落井的,立马就会有丢石头的,又一个跟着叫道,“是啊,我看啊,你那知府爹迟早跟前一任一样,调到山坑里。” 看他们热闹地吵了起来,小叶子忙护着主子退到一边,官云裳开始还有些傻眼,渐渐的也就放轻地捂着唇贼笑起来。她这么一闹,那几个草包公子就像炸开了锅般。相互揭着短吵了起来。吵得凶了,抓着衣领还动起手来。几个女伴吓得缩在一旁,不时还配音般的尖叫两声。那场面真是个热闹啊。 小叶子愣了眼,她傻傻问,“小姐,这些人怎么吵起来了。” “嘘。”官云裳忙比着手势让她噤声。看男人的八卦就是个爽快,当着面什么不顾的揭人老底。不过她也佩服这些草包公子,这些一群人怎么玩到一块的。不想那多,她只听了个大概便偷偷退出了门外。这一趟虽然没把朱有才撅走了,不过也有些收获,刚听到这些八卦得好好回去和官老爷子八一下。就凭一个随时可能下课的,连老婆儿子都不敢带去的知府老爹,加一个草包公子能引起官长安的兴趣吗?他们指不定还不如文家,好歹她家文允述可是有真材实学的,前途可是光亮着。 嗯,对,她得给官老爷子讲讲垃圾股和潜力股的区别。文允述可是她看着长大的,那潜力马上就会噌噌显现出来。 一想到文允述,官云裳又担心起来。这么久没回信,可不是他们路上出了什么事吗?那云贵之地毒虫毒草,也够让她纠心的。 “小叶子。”官云裳大声令道,“以后来信给我看仔细了,别漏了小述的。” 小叶子呆呆愣过神来,急急地说,“小姐,我早注意了,一封一封看得仔细着呢。真没有文少爷的信。您说,老爷那边不会扣吧。” 官云裳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至于,对了,咱现在去文家问问。”两人走到楼下,刚出茶楼,突然“啪”的一声,一个茶壶摔在她们面前。小叶子仰着脖子正要骂,突然看到二楼窗台处一抹熟悉的人影。那正对着的楼上正是刚在她们去的天字号房。里面的打架仍没停止,还打着茶壶也飞出了窗外。 只是里面隐约外来些喝止声,那人影绰绰的,像是来了些人将那几个草包公子压在桌上。小叶子没太看明白。官云裳到是看清楚了,那后来的人中有一个她认得,正是那天的龟壳男,他似乎是这群人的头,一进天字房,便让人用武力平了里面的混乱。此时,他正斜着身子懒散地倚在窗边,龟壳似的绿衣已经换了,这天穿的一身蓝衣,这衣着虽是顺眼了些,可他衣领依旧零乱地敞着。怎么看都是痞里痞气的模样。 官云裳正仰头看着,窗边那龟壳男本是面向屋里看着的,可突然,他像是脑后生眼了般。慢慢转过头来。 (求票、收藏,嘛都可以^-^)(未完待续) 第28章 最怕无赖 热闹的街市,小二楼的雕花木窗,隔窗遥望的两人。这一切,让官云裳恍然想起水浒里西门庆遇上潘金莲时的情景。隔窗一个凝望,从此jq横生。官云裳晃了晃脑袋,这什么跟什么嘛。这都歪到哪儿去了。 就看此时,楼上那痞子男倚在窗边,歪着头、挑着眼盯着她。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官云裳顿感背后发寒,她忙转身向街道上走。她还没走两步就被小叶子拽住了,小叶子急声问,“小姐,错了,那边是出城的路。” “嗤——”楼上传来一声轻笑,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官云裳懒得跟他瞪了,她低着头,跟着小叶子离开。今天再次出门不利,官云裳不想多逗留,领着小叶子先回了家。 人有说出门不利,谁想着官云裳今天连进门也不利。一走进院里,她就看到院中,秋姨娘黑着脸走来走去。一看到官云裳,她便炸了毛般冲了过来。官云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抓住了衣领。秋姨娘一声狮子吼,歇斯底里地叫着,“你还我儿子。” 这是唱哪出,官云裳有些莫名其妙,她抓着秋姨娘的手腕,以防她发起疯来掐人,“秋姨娘,我这才从外面回来。都没看到二宝。” “你到是没看到,你院里那只狗差点咬死他。”秋姨娘拽着她的衣领,不依不饶的叫唤着。那动静像是想把宅里的人都叫出来。偏巧着这天官家院口没什么人。只有一个门房在那儿偷偷张望。小叶子还算机灵,知道帮不上手,忙窜到后面找夫人。 官云裳皱了皱眉,冷冷说道,“你先放开,这拉扯着像什么样子。” 秋姨娘疯了般嚎着,“我才不管什么样子,你赔我儿子,我早知道你们娘俩不安好心,要不到我儿子,就想用这种阴招害死他。我那个儿啊——” 这秋姨娘本就是窑子里出身,如令得了点势,别的没学会,那泼妇本事到是如火纯青了。官云裳懒得跟她耗,她那只小藏獒是汪捕头亲自训的,那么小的家伙,肯定不会把人往死里咬,还是先弄清形势好些。她横眉瞪着秋姨娘,冷冷说道,“你放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你不客气,你能怎么样?”秋姨娘冷脸嚣张,挥起手就想煽人。 官云裳比她先一步,拽着她的手腕顺手一带,一个过肩摔把她撂在地上。秋姨娘只觉自己腾空摔了一跤,正不明原因着,爬起来一看,官云裳早跑了个没影。她跺着脚尖声叫道,“妖精,果然是个妖精。” 官云裳这点擒拿拳是上辈子跟她爸学的。很浅的几手防身术,突然发难的话,还是够用的。她刚进里院里就看到小叶子急急跑了过来。 “小姐,没事,二宝被狗吓着了。现在已经醒了。夫人让你别跟她闹。” “知道了。”官云裳抹了抹额头的汗,那小藏獒才丁点大就把二宝吓晕了,它要长成成犬,还不把他吓死。这秋姨娘也真能耐,一个正常的孩子愣是被她调教得一无是处。跟猪似的,除了吃什么也不会。那秋姨娘更拙,天天就盯上官云裳了。那劲头,恨不得逮着点借口,就想把官云裳弄死。 唉!她也懒得管了,整了整衣领,回到自己院里。 到了院门口,她左右看了看,急急进了屋里,没一会就拿出张大纸,上面写着十一个大字,“内有恶犬,擅入者后果自负。” “小叶子,把这挂在醒目的地方。以后没事带着小黑在门口玩,省得那些没事的人天天往咱院里跑。” “是。”小叶子尴尬应着,她们这叫什么?人仗狗势吗? “对了,还得让汪扔捕头多来几趟,这藏獒不比一般的狗,真要咬起人来也麻烦。” 这小风波总算是过去了,还有一个大麻烦慢慢又窜了出来。自从那次茶楼闹事之后,朱有才安静了许多天,官云裳以为他丢了面子,有自知之明不来找麻烦了。谁知还没安静几天,又闹上了。 这天中午,官云裳一家正在吃饭,院门外也不知是什么人,吵吵嚷嚷的闹了起来。官云裳第一反应,望向她爹。果然她爹眉头皱成“川”字了,还强装镇定地在那儿抿着小酒。 官云裳侧耳细听了一下,那外面吵吵嚷嚷的似乎是朱有才的声音。咦,官老爷子不是很器重那只草包公子的捏?怎么任由着他在外面吵?也没见门房过来报。 “爹,外面怎么了?” 官长安放下酒杯说道,“吃饭别管,你这几天别出去了。” “哦。”官云裳知道她爹不愿说,回头看自己母亲,她正悠哉地喝着汤,看来这事余氏肯定知道。官云裳松了口气,继续吃饭。 回房时,官云裳跟上自己母亲,问道,“娘,出什么事了吗?” 余氏看了看四周,牵着她去了侧门的院里。这里离大门近,可以听到门外的声响。两人坐到小凉亭里,余氏瞟着院墙,露出抹笑意。官云裳有些奇怪了,她那淡定得跟冰山似的娘,能有啥事上她这欢乐了。 “朱家出状况了。” “啊?”这么快?这当官当得,跟豆腐似的,也太不牢靠了。那朱知府才升上去几天啊。 “这知府位置可不好坐,已经换了三任了。朱家这次还连降三级。” “唉,那不是和爹平级了?” “不只,听说朱家势头过了,朱长安的爹又没什么本事,怕是要被清出去了。” “这么惨,可是。。。这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上官家来闹?”官云裳偷瞟着余氏,她突然发现余氏不是冰山,她老人家这叫腹黑。瞅她那笑的模样,冷飕飕的,也不知谁要倒霉。 “傻孩子,大凡当官的行商的,都信个运气。”余氏笑着盯着官云裳、那眼神里,好像她这小闺女是招财猫一样。 官云裳被她说得愣愣得,只得说道,“娘,我是您亲闺女啊,您不能说些简单点的话吗?” “唉。”余氏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个孩子,越大越懒了,小时候的机灵劲到哪去了。这点话也听不出,那朱家一堆猪脑子,他们现在家道差了,想把你娶过去充喜添旺气,只是,这也不知道是谁传的。你的八字哪里是旺夫了?” “哦。”官云裳算是明白了,因为老爹的一番宣传,还真有人把她当招财猫了。“于是,我那势利眼的爹现在又不同意了,所以把朱有才挡在门外头?”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余氏笑着侧过头,听着墙外的动静。 官云裳也跟着细细听着,就听朱有才在门外喊着,“你们官家也太势利了,我告诉你们,想要我回去也行,把我之前送过的礼全还回来。不然,休想我罢休。官长安,你别忘了,我爹是降职了,我爷爷可还在位在,过几天便来为我主持公道。” 官云裳眉头跳了跳,小声问道,“娘,那朱有才几时送礼给咱家了?” 余氏也没想到他会有这出,细细想了想,说道,“这几月,他来得勤,每次来应该送了些东西,都是你爹他们招待的。这我还真不清楚。反正也是爹自己惹来的麻烦,让他自己处理好了。” “哦。”官云裳正应着,院外的吵架声已升级到打架。一阵棍棒的,好像有人冲进了府里。余氏一惊,忙拉着官云裳躲到后院。 (童鞋们,有粉红票别捂着啊。咬牙投给我得了=。=!!!)(未完待续) 第29章 抢亲忙 人怕什么,怕死? 大部分是,不过要是遇上无赖缠身,那可能比死还恐怖。朱有才那人,初看了还算是个憨厚的公子,可一遇上事,性格里的缺点全暴露出来了。再加上朱家老妈子进来掺和,直闹得官家鸡飞狗跳。朱老妈咬定了是官云裳收了朱家的聘礼。是朱家的未来媳妇。 那朱有才更好笑,当着众人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是,官云裳多次表示对他有意。还与他一起见了朋友,在朋友面前都定了关系了。这一对活宝母子,天天带着家丁来官家吵,直闹得左邻右舍流言四起。 官长安怕朱家带人强抢官云裳,再加上这事本来也是他惹来的,所以一直是他一个人在朱家人面前应付。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是,还好那朱家老爷子现在官位降了,又是个胆小的性子。不然朱家倾巢出动。官长安肯定应付不了。 当然了,他挡得住朱家的人,拦不住别人的嘴。被朱家人这么一闹,全城里都在传着,说是官长安背信弃义,看朱家败落了就悔婚。更有人笑他卖女求荣不成,却闹了笑话。 这人最伤不得的,就是脸面。朱家母子吃了亏丢了面子,又被官长安三番几次冷脸赶出来。本来还没怎么样,结果那憋着的火气是愈演愈烈。他们母子俩天天坐在官家大门口,看到一个人,就拉着说事非,他们娘俩儿就跟唱戏的似的,一个白脸,一个黑脸。朱有才一如既往的哭,朱老妈子指着官家大门把官家祖上十八代骂了个遍。 官长安气得吹胡子瞪眼,也没办法。这会儿他是悔得连肠子都青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只得加强了府里的保卫.,只希望这对发疯的母子别伤到女儿。 官云裳到还好,她从小就被爹“关”习惯了。这几日里不能出去,也不敢出去。她也没办法对付那些泼皮无赖。于是乎,她就闲在家里看书绣花、逗逗小狗。日子到还滋润,余氏有说,这事儿闹一闹也好,只要能压下来,以后官云裳会清静很多。 这几日里,苦的只有官长安,那朱家虽败了,可比起官家来,势力也不弱,要真硬碰硬,官家肯定得不了好。官长安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亲自守在家里。一连十几天,连衙门也不敢去。 这天大中午的,他正觉得四下安静,耳根子清静了些。就看到文师爷火急火燎的来了。文师爷来不急喝口水,喘完了气,立马说道,“老爷,大事不好了。朱家母子上衙门里闹却了。”官长安这一惊可不小,他立马换了官服,领着人赶去了衙门。 可官长安不知道,他前脚刚到衙门,朱家母子就杀了个回马枪,领着人冲进了官府。刚巧着秋姨娘领着奶娘、二宝就在前院里。看到有人冲进来,她叉着腰就要挥斥方遒,“你们哪里的,当这什么地方,竟敢乱闯!” 秋姨娘横有人比她更横,她刚说完,对方那群人里走出个胖女人来。这女人白白胖胖的,一双小眼嗖嗖放着冷光。瞅她那身衣裳,金光闪闪的,显不是平常人家。秋姨娘有些惧了,声音里带着些颤音儿,“你们想干嘛?这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你们到底什么人?” 那胖女儿瞟了她一眼,回头吼道,“儿子,出来,让这亲家认认。” 秋姨娘一听这人自称亲家,立马明白了对方的身分。再看到朱有才缩头缩脑的从人后钻出来。她已完全肯定那胖女人的身分。 “哦,是朱少爷啊。那这位就是朱夫人了。你们等等,我这就找个能说话的人来。”秋姨娘眼里闪动着兴奋的目光,不用想,肯定是幸灾乐祸了。她侧着头,大声对奶娘说,“老爷不在,请夫人过来吧。我这身分,可接待不了几位贵客。” 奶娘一瞅,也急了。她匆忙跑到夫人院里。找了半天没见人。一拐弯儿,刚好看到余氏和官云裳坐在院里逗狗。 她忙冲了进去,叫道,“夫人,不好了,朱家人闯进府里了。” 余氏和官云裳都是一惊,余氏问道,“老爷呢?他们带了多少人。” 奶娘急得忙要哭了出来,“老爷去衙门了,他们带来二十几个人。我看着还带了绳子备了轿。怕是想把小姐硬绑了去。” 余氏捏着衣袖猛地站了起来,小黑狗也感应到这气愤,站着身子发出一阵低沉的唔唔声。余氏闭着眼想了想,突然,她睁开对奶娘说道,“去,去鲁家,找鲁家大奶奶帮忙。她最喜欢福儿。这事她肯定来。” 奶娘听了,面有难色,她小声说道,“夫人,近日里听说鲁家奶奶身子骨儿越发不好了,这几日都起不来床。” “那可怎么办啊。”余氏急得直叹气。 官云裳说道,“娘,您别急。要不我走后门,出去躲躲。” 奶娘急着叫道,“不成啊,小姐,他们有备而来,怕是会带人在后门堵着。现在您不能出去啊。” 余氏也说,“是,他们都盯着你,你还是呆在院里。前面我去应付,奶娘,你还是上鲁家走一趟。请不动鲁奶奶,指不定她也能给个主意。小叶子,护好你主子。她要出什么差子,你送死也得陪着。” 余氏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丫环去了前院。官云裳摸着小黑的脑袋,叹了口长气。这什么事啊,怎么闹成这样。这年代难道还流行抢亲?这朱家人真够极品的。 小叶子急得直打颤,她怯怯地问,“小姐,怎么办啊?他们不会真冲来绑你吧。” 官云裳叹了口气,安抚道,“没事,别怕,来牵着小黑,有人进来就放狗咬。”她抬头看着天空中,湛蓝的天空中,一群白鸽静静飞过。鸟儿多自由啊,这清天白日的,她要是能跟鸟儿一样飞,那多好啊。 不行,不能做梦了。官云裳摇了摇头,她得回房找个好地方躲起来。 且说这头,奶娘火急火燎地找到了鲁家奶奶,这位夫人和传闻里说的一样。正卧病在床,身子也消瘦了许多。看到官家的奶娘过来,这才丫环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鲁奶奶咳了咳,劈头就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奶娘有些不好意思,跪在地上忸怩说道,“这,这,是小姐的事。” “啊,福儿怎么了?她不是一向很乖吗?”鲁奶奶咳了咳,像是很不舒服,她一张脸煞白的。她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奶娘一听,爬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把朱家的事,说了出来。 鲁奶奶听完,捂着胸口又咳了几声,“弦儿,给我拿披风。” 被称为弦儿的丫环扶着她劝道,“夫人啊,您这身子去不得啊。” “没事,去拿片参我含着。小林子呢?”鲁奶奶撑着身子就要下床。门外一个小厮般的少年跑进来,跪在一旁。“小林子在这儿。” 鲁奶奶瞟了他一眼,问道,“少爷呢?怎么不跟着他,尽在我这里。” 小林子不敢抬头,扶着地上,说道,“少爷说不用我跟着,让我呆在院外,伺候夫人。“ “我懒得说你了,去,把定风给我找来。” 小林子回道,“夫人,我真不知道少爷在哪啊。” “你不知道。”鲁奶奶气得咳了咳,“去,茶楼、妓院一家家的找。找不到,让他来给我收尸。” 这话说道,一屋子下人全吓得趴在地上。鲁奶奶叹了口气,对奶娘说道,“我们快过去,小林子,告诉你主子,让他去找我。尽交些狐朋狗友。这事让他来摆平。” 小林子吓得一头大汗,听了鲁奶奶的话,又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只得领着命先去找少爷再说。 鲁奶奶含着参片,裹上厚衣上了轿子。这一次,终是官长安顶不住,得老婆上马了。只是余氏也真行,一出事就找上这位亲戚了。这是为毛呢? (为毛?大家猜到什么没? 没猜到?好吧,先投票,粉红、推荐,虾米都可以哈^-^)(未完待续) 第30章 痞子对无赖(1) 官家前院里,朱家一群人拿着棍棒就要往里冲,余氏领着丫头淡定走了出来。她那强大的冰山气势引得众人稍稍静了几秒。朱家那些男人傻呆呆盯着余氏,猜测着这位冷冰冰的美人是谁。 秋姨娘看到余氏出面了,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意更浓,她牵着儿子退到一旁。静静等着看好戏。官家门口几个下人被人打得趴了一地,可一看官夫人出来了,他们挣扎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个地拦在余氏前面。 朱夫人四下瞟了一眼,望定余氏说道,“看来,你是能说上话的。可是官夫人。” 余氏平静说道,“正是,朱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小琴,快去备茶。朱夫人里面请。” 朱家人一看这架势,还当是官家在里面有埋伏,犹豫着不敢进。余氏侧着身子,客气请道,“朱夫人这边请。有话我们可以慢慢说,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朱夫人犹豫了一下,领着一群人进了前厅。那小小的前厅也没多少空间。几个主子挤进去,打手们便没了位置。朱家不放心,派了几个壮实地提着棍子站在朱夫人身后。 几人坐定,上了茶。余氏咳了咳,说道,“唉,我这段时间身子不适,之前朱公子过来,我也没好好招待。还请见谅啊。” 朱有才像是有些怕她,哈着腰说道,“是晚辈疏忽,没有去探望您老人家。”他这话一说完,脸立马红了。这余氏看起来也不显老,好像只比官云裳长几岁的样子。朱有才不禁偷偷瞟了瞟自己的母亲,同是妈,怎么他老娘长得这么蹉跎。 朱母像是看出他的意途,瞪了他一眼,转头与余氏说道,“官夫人,咱们也就别绕弯子了。今天我们是来领你女儿的。既然你们官家不讲道理,我们也只有来强的了。” “哦。。。”余氏掩下气愤转头瞟着门外,奶娘那边还没消息过来。她这尽脱时间也不是个事啊。而且那朱母狡诈,她眯着小肉泡眼,像是看出余氏在故意拖时间。她横着胖脸冷冷说道,“官夫人,你就别再这拖时间了,没用的,这事儿,你要么给我个定话,不然可别怪我们动粗。” 无赖还赖得如此理直气壮,余氏真想吼他们几句,可现在这行式她完全在下风,过多的激怒他们,反而对已不利。为今之计,只能尽可能的拖时间。 “朱夫人,事情闹到这份上,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她受苦。” 朱夫人当她松了口,冷笑着说道,“这个你放心,我们朱家就一个儿子。不会给亏她吃。” “嗯,只是我那女儿自小体弱多病,而且那性子也让我们宠坏了。我怕朱少爷到时受不了她的脾气。”余氏一边想着能说什么,一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这会儿不只奶娘没回来,连官长安也不见踪影,这青天白日是的,事情闹这么大,怎么连个衙差也没见。这说不过去啊。 她正想着,朱有才突然站了起来,献媚般说道,“不会的,她脾气很好。” 余氏苦笑,大凡男人怕也只有文允述才受得了官云裳的专制。就仅不许纳妾这一条,就没哪个男人受不了。余氏正想提这事,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 “咳咳,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千呼万唤的,这位鲁奶奶——叶灵风,总算赶到官家门口了,此时的官家就像是易了主似的,院里院外围着朱家的人。官差们远远看着,也不敢过来。这两边都是当官的,他们过来没好果子吃。索性全躲在巷角里看热闹了。 叶灵凤在丫环的搀扶下,慢慢进到官家院里。守门的朱家人立起了棍子不敢放他们进去。 叶灵凤冷眼说道,“怎么,你们这一屋子大男人的,还怕我们几个弱女子进去?” 那守门的犹豫了一下,旁边来了一个年长些的,小声说道,“鲁家人,别得罪。” 几个守门的惊了一下,立时放她通过。叶灵凤本来也没带人来,仅一个小丫头一个奶娘,一路到了前厅。一进门,余氏扶她坐上了首坐。看她脸色极差,忍不住问道,“怎么病成这个样子?找舅公看过了吗?” 叶灵凤慢慢坐下,轻咳着回道,“看过了,老毛病了。对了,官家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呃,这不是朱夫人吗?您怎么上这儿来了。” 鲁家夫人的到来,就像给一锅要沸腾的水里加了块冰。朱有才拉着他娘,使着眼色让她别乱动。 这边算是平定了,且说官家西院里,小叶子牵着小黑心惊胆颤地守着门。前院里的吵闹渐渐静了下来。她的担心却未放松半分。就听院外传来一声女人的娇叱,“你个臭痞子,不许跑!” 懒洋洋的小黑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头看对着外院墙的方向低吼。就见这时,一个男子突然翻过院墙跳了下来。那人一身狼狈,还来不急拍身上的灰。凶猛的小黑黑就对他扑了过去。 “哇,哪来的狗!拉住了。”那人眼看着狗扑来了,忙反身跳上墙头。可墙那边,几个女人正叉着腰,虎视眈眈地四处找着。她们不时吼着, “那只臭痞子呢?怎么没见到人?” “这是死巷子,咱们守着,我就不信他不出来。” “就是,这一次一定要找他算账。竟敢半途跑了。我看他是不想混了。” 那人听了这话,脑袋一缩回过头,对着小叶子忙做噤声状,“嘘,拉着你的狗!” 小绿白着眼看着他,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大白天的被女人追,衣服乱七八糟的,像是急忙披上的。扣子也才扣了一半。胸口露了大半,像是个流氓。更可气的是,这人卡在墙头,还敢色眯眯地对她眨眼。真是!真是!小叶子气得呼呼的,可看那人的脸,白净净的,长得比女人还俊,那眉眼生得,像是会勾人魂似的。小叶子原来觉得文允述好看。可也没像这人似的,一看到他就不想移开眼睛。 挣扎啊,小叶子牵着狗绳有些不淡定了。她拽了拽小黑,软软喝道,“你,你什么人。快出去吧~~” 瞧瞧这话怎么说的,还“出去吧~~”那小声儿,软绵绵的。官云裳在屋里尖着耳听着,觉得有些不对了。忙从柜角里钻了出来。走出门一看,她一张脸立时黑了。那墙头爬着的男人,正邪笑着跳下院里。不用细看,官云裳也认得出,他就是那天非礼她的乌龟男。 官云裳二话不说,直接叫道,“小叶子,放狗!” 那男人一急,喊道,“喂,官福儿,你讲点道理,我可是来救你的。” “你?”官云裳锐利的目光刷刷地看了他几眼,一扭头,又是一句,“小叶子,放狗!” 这几声“放狗”吼得连小黑也兴奋了,它也不等人放了。直着身子就要往前扑。那男人看着小黑森白的尖牙,有些惧了,他退到脚根,喊道,“我是鲁定风!” “哦?”官云裳瞟着眼,再次打量了他几眼。她不禁怀疑,这人真的是鲁定风,记忆里那小子只是有些顽皮,现在怎么变成这死痞子模样,比以前更欠掐。官云裳怀疑地问道,“你帮我?能干嘛!” 鲁定风拍了拍身上的灰,歪着嘴邪笑道,“我自有办法。只是就算我帮你挡了朱有才,你还有更大的麻烦。看在文允述的份上,要不我帮你一把,我们合作吧。” “合作?”官云裳疑惑看着他,直觉告诉她,这人很危险。 (哇哈哈,猜到了啊。 那应该也猜得到,我接下来要说,票啊,粉红的,不粉红的,都打发点吧。有没有的,都往那紫色的按扭上擢一擢吧。人生,太tm需要奇迹了。)(未完待续) 第31章 痞子对无赖(2) 鲁定风抱着手依在墙边,挑眼看着官云裳。他眼里很有几分不屑,“官福儿,你圈在家里,见识少了,不认得人也就罢了。怎么一点形势也看不出了?” 官云裳撇脸,不理他。这些日子她也知道,是她太过放松了。往日里有母亲疼她,有文允述宠她。再加上宅在小小的西院里,她还当世界很美好,人人很善良了。以至一时任性的一个小举动,惹来朱有才这个大麻烦。再看面前这人,当年那个拽拽的少年,现在怎么变成这模样,以她表姨的温和,也不至于把孩子教成这痞样吧。如果不是他说自己是鲁定风,她完全不想多看这痞子一眼。 莫非是他们鲁家出了什么变故?这些她暂时想不清,面对着这痞子,她不由的也提起了几分防备。 “要我帮你分析一下形势吗?” 官云裳逗着小黑,才懒得理他。 鲁定风讨了个没趣,本想不理,可一想到墙后那群女人,他暗下咬牙,说道,“你别小瞧了朱有才那家人。以朱家老太爷在朝里的权势,他们完全不用呆在咱们这小地方。” 官云裳似乎听出些门道来,可是看鲁定风那副拽样,她沉着气,等他显摆。 “知道咱们这儿为什么叫天府之国吗?”知道她不会回答,鲁定风自顾自说道,“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有天险可守,若真是起了战争,也是最后打到这里。这些年局势不稳,凡是有些眼色的,都看得出朝里要出大事了。朱老爷子派了心腹儿子守着祖宅,到时进可继续升官发财,退了那朱老爷子回来还有大片基业可守。官福儿,他朱家当一片小官,那原因里,可和你们官家不一样。还有一点吧。。。” 官云裳正细听着,突然她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靠近。再抬头,鲁定风已在面前,他轻佻地勾着官云裳的下巴,邪笑着说道,“也不知你有什么好的,个个想娶你回去。我听说,朱老爷子回来了,怕是为了你吧。” 官云裳一惊,不,得说两惊。她想退,可那鲁定风得寸进尺,既然一伸手把她搂到怀里。官云裳混乱的大脑里,想着要怎么用擒拿把这痞子摔到地上。可就这时,鲁定风突然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你只有一条路,跟我合作吧。害不了你。” “你!”官云裳脸通红,正想着摔他。鲁定风却突然退开,迅速拐出了门向前院走去。 官云裳惊魂未定,她捂着胸口,暗暗劝着气。突然她一转头,看到两双乌溜溜的大眼,正傻愣愣地看着她。官云裳吓得退了一步,指着小叶子和小黑,大叫道,“你们俩白痴啊,看我被欺负,还不咬他!” 小黑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低下头。小叶子指了指自己的牙,“我,我也咬,不过,小姐,你脸好红啊。连耳朵都是红的。” “少废话,看着院子,看到那家伙进来,直接放狗咬!”官云裳低着头,气呼呼走进院里。小叶子看着她的背影,可怜巴巴地小声问,“哪个家伙啊?” “砰!”回答她的,只有一声巨响的关门声。 且说这边,官家前厅里,没有势拔张弩,到是官鲁两位夫人,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她们也不冷落朱夫人,不时的还和她搭几句话。只是朱夫人不太理解了,她们是来给官家加压的,可这关头了,她那宝贝儿子一看到鲁家奶奶过来,怎么就不敢动了? 朱夫人不禁瞪了儿子两眼,用眼色示意到,你干什么?再不闹没时间了。 朱有才缩着脑袋摇了摇头,眼睛向叶灵风那儿瞟了瞟。忌惮之意很明显。朱夫人不知道她这儿子到底怕什么,不就是个姓鲁的吗。大地主又怎么样?自古哪有民能争过官的。当年沈万三有聚宝盆,富可敌国,皇帝还不是说杀就杀。这个鲁家算什么?抠门的财主,她堂堂朱家用得着怕他。 朱夫人管不得她儿子了,起身又想发难。朱有才吓得满头大汗,忙拉着自己的母亲。鲁家他得罪得起,这鲁奶奶他可不敢得罪。鲁定风出了名的孝顺母亲,他在城里可是公子哥们的头头,他朱有才要敢得罪鲁夫人,那不是公然与鲁定风为敌。那以后他就别想在公子圈里混了。 前厅里正紧张着,鲁定风突然晃荡着走了进来。朱夫人见到他,稍稍愣了一下。这厅外有人守着,这人怎么进来的?她正想喝问,她儿子比她先一步,几乎是媚笑着问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哦。”鲁定风的担忧的目光恍过母亲,这才望向朱有才,“自家亲戚,我随母亲来串门。”他说完,客气地冲着余氏问安,“姨娘,您越来越年轻了。” 余氏笑着冲着叶灵凤说道,“这孩子,姐姐,他长得像你。” 鲁定风笑着回道,“那是啊,要像另一个人可就惨了。”说着,他脸上显出些寒意来。余氏不解地望向叶灵凤,后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余氏暗想,看来鲁定风这孩子和父亲的关系不是太好啊。 鲁定风的到来让形势又起了些变化,朱夫人盯着他,又疑惑望向自己儿子,稍稍有些不解。不就是鲁定风吗?听过名字,可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吧。怎么她那没用的儿子如此怕他。 “今天很热闹嘛。”鲁定风向朱夫人行了个礼说道,“夫人,你是明眼人,咱们有话就直说了。大家都是泸州城里有脸面的人。有什么事也不用闹到这样吧。带这么多人来,您是真个想把我表妹抢去吗?” 朱有才忙摆手说道,“没这事,没这事,我们只是来讲道理。” “嗯,好,既然是讲道理,我们就坐下来慢慢讲吧。”鲁定风站在娘亲旁边,小声问道,“姨娘,我代您讲这道理可好。” 余氏微笑回道,“那有劳你了。” “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鲁定风说着别有深意地瞟了一眼母亲。叶灵凤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他。 谈判正式开始,这件事本来就是朱家把它搅得夹杂不清,这会儿真要说清楚了。朱家哪有理在。朱有才和母亲互望了一眼,只是不说话。鲁定风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我就说了。” 朱家母子心里一惊,拿眼瞪着他。鲁定风全不理他们,打了个哈欠,说道,“既然你们不想说清,就别闹了。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今天闹成这样,不是让全城人看笑话了吗?朱兄,咱们一场朋友,我劝你一句,既是对我表妹有意。那就正正当当的,上门求亲也就是了。” 朱母听到这儿,有些不乐意了。她撇着脸说道,“世侄,你这话就不对了。官家早收了聘礼,现在又重新求亲是为了什么?” “聘礼?”鲁定风转头用眼色询问余氏。余氏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并不知道有何聘礼。鲁定风知是朱家故意蛮缠,笑着说道,“朱伯母,我这表妹好歹也是名门闺秀,您送了什么聘礼啊,请细下说说,不然别人还得以为官家的千金跟平民女子似的好打发,随便一点东西,就当是嫁出去了。” 朱有才涨红了脸,只是说不出口。他确实没送太值钱的东西,都是讨着官长安的喜欢送给他的。算不得聘礼,也没提过这话。可朱老爷子已经下令了,他们要是娶不上官家这门亲,以后便不理他们了。朱家这么火急火燎,胡搅蛮缠的,也是因为这个。不然都是脸面上的人,谁愿意闹成这样。 鲁定风瞧他们这样子,也算稳了八九分,他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不好说,聘礼是什么,那要不官家把那些东西还了。你们再送些说得出口的吧。不然且别说官家答不答应这门婚事了。就光聘礼的事,让外人听了,可是降了我表妹身份的。唉,天色不早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准备吧。朱伯母,辛苦您了。我这就备轿送您。” 朱家母子本来就想听了定话,既然鲁定风都这么说了,他们看了看余氏,问道,“这话,可算数?” 余氏眯着眼有些疑惑,这样子答应了,也是治标不治本,总不能他们准备些值钱的聘礼来,就把女儿交出去吧。这也说不过去啊。她正犹豫着,叶灵凤拍了一下她的手,给她使了个眼色。 余氏这才应道,“就听我亲侄儿的。”瞅瞅这话说得,亲侄儿啊,你可别出卖你姨啊。鲁定风笑了笑,像是让她放心。可这能放心吗?连他亲娘叶灵凤也瞟着眼看着他,似乎嗅出些陷阱的味道来。 (在写的时候,有人说,让我早点把这段放出来。因为精彩的都在后面。可是我还是忍了,戏得慢慢铺,太速食了,可能我自己也不适应。大家问的问题,我就不一一解释了,不然又成剧透了。 很多事,有原因,后面自会明白。如果我有遗漏的,请大家帮忙点一下。 我天天要票、要收藏啥的是辅助,怕大家忘记了。 如果我的文有问题,大家尽管提,尽管拍,我是感谢的^-^)(未完待续) 第32章 痞子对无赖(3) 官家和朱家第一场正面交锋,因为鲁定风的出现,成了平局状况。各家面上客气着各自离去。为了安全起见,鲁定风故意一路客气地送着朱家母子回去。这才折回来,送母亲上轿。 还没进轿门,鲁定风横着眼就罗嗦起来,“呃,娘,您这身子骨,就别出来串门了。有什么事,直接跟小林子说,我来办就好了。” 叶灵凤白了他一眼,“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啊。要是我不来,你才不会来趟这浑水。” “好了,我什么都听你的,行了吧。您就别拿您这身子骨跟我斗气了。”鲁定风有些生气,扶着叶灵凤进了轿里,“你喜欢谁,我保证让你如意成了吧。你就别折腾了。” 叶灵凤被儿子这么吼,面子上有些扛不过去了,她横着眼说道,“你什么意思?我可没逼你。就你那副没正行的德性,我看着就生气。咳咳……” 鲁定风叹了口气,软了下来,“好了,孩子儿错了。”放下轿帘,鲁定风瞟着几个下人眼里只冒火光,“起轿吧,小林子,去叫大夫。” 这边,官家总算是平静了,余氏张罗着收拾惨局。几个被打伤的家丁让人送去医冶了。院里乱七八糟的,秋姨娘还坐在一旁和笨儿子磕着瓜子。余氏懒得理她,憋着一股火正没处发,官长安就是踩着点回来了。 余氏看到他,自然没好脸色,“你回来得可真及时。” 官长安愣了一下,说道,“我在衙门里让朱老太爷拦住了。我就知道有事。这边怎么样了?我那边可是硬扛着什么也没答应。这朱老爷子也真够能缠的,自己家儿子、孙子是草包,就想让我们福儿过去,做梦。” 余氏疑了一下,“什么意思?” 官长安看了看左右,引着余氏到屋角,小声说道,“那朱有才家里是替着老朱家守祖产的,你瞅瞅他们那一家子,没一个精明的。那老爷子就看上咱们福儿了。我看这事,还没完,唉,文家那小子也不知跑哪去了,不然让他应付一下也成。” “你说文允述?”余氏有些诧异,这官长安怎么突然接受小述了。她正想着,余光瞟到,秋姨娘正伸长脖子偷听。 “唉,朱老爷子一备话提醒了我。谁管这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守住祖上的家产。”官长安偷偷指了指秋姨娘怀里的胖儿子,小声说道,“你瞧瞧就他那傻样儿,我这点家产能交到他手上?唉,我们总有老的一天,要是文家小子肯入赘过来,我也没什么话说了。” “哼~”余氏冷哼,你现在到是同意了,“我看女儿正愁着小述的信,是不是你给扣下了?” “信?没有啊。”官长安一拍前额说道,“哦,我知道了,文家小子这趟是跟鲁长银一起去的吧。听说是遇上些麻烦,不过已经回来了。文家小子不像命薄的样儿,应该没事。只是咱家这女儿,可要怎么办啊。” 一说到这儿,余氏想起鲁定风来,忙如此这般的说了一说。官长安一听“鲁定风”三个字,那脸色立时跟吞了只苍蝇似的,说多难看,有多难看。官长安急着吼道,“你怎么把那个祸害招来了,你知不知道,他可是泸州出了名的浪荡子,多少富家女子被他欺负了,不敢吭声……” 他们正说着,官云裳偷偷领着小叶子到前院看情况。秋姨娘正苦于偷听不着,一看到官云裳,她立马夸张地大叫起来,“哎哟,大小姐哦,你可算是出来了。” 官云裳被她叫得,那是个心惊啊。可左右一看,只有自家人,她这才暗抒了口气,向爹娘走来。“娘,您没事吧。” 官家父母同时,回过头,目光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齐说道,“没,没事。” 官家父母这么齐心,官云裳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们这脸色怎么跟见了鬼似的,“咦?你们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没事。”官家父母再次显示默契,不过这次,官长安先些反应过来,他忙给余氏使了个眼色,让她噤声,自己说道,“福儿,你和鲁定风很熟吗?” 一想到他,官云裳气得脸通红。她这表情让官家父母误会了。两人眼色一暗,同时皱起眉头。他们以为着女儿已经吃亏了。 “唉,娘、爹,你们到底怎么了?” “我!”官长安正想发火,被余氏压了下来,“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最好少出来。这些日子还是不安定的。” “是!”官长安吼道,“管家找四个人守着西院,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让进。” 就这样,官云裳莫名其妙地就被软禁了,她怎么想也想不通,只得派小叶子偷偷出去打听。且再说鲁定风,这天他正在茶楼里打听朱家的消息。仍旧是一品茶楼里的老地方,坐上的也都是些本城的公子哥。鲁定风坐在首坐,正想问起朱家的底细。突然听到一声“咚咚”的上楼声。 这声音里还夹杂着小二的大声阻止。“佟小姐,鲁少爷,真不在这儿。” 就听一声娇叱,“你少在这儿吆喝着报信。快领我去,不然小心你脑袋!” 鲁定风脸上一僵,忙放下茶杯抱拳说道,“兄弟们,帮我挡一下,我先走了。”说着,他退到窗口。 那边厢房的门已经推开了,几个公子哥们忙迎了上去。挡住了推门人的目光,“哎呀,是佟大小姐啊,您怎么上这儿来了。” “让开!让开!”进来的女子穿着一身满服,一身的娇红,掩不脸上的娇色。这女孩眼睛极大,配上小挺的鼻尖,樱桃小嘴。看起来就像个火精灵一般。特别是她生气时,横着眼,倔着小嘴的横样,反而更多了几分讨喜的孩子气。 几个公子哥儿拦着她,眼里少不了多瞧她几眼。“佟小姐,你找谁呢?可是定风?他不在了。” “就是啊,这么点地方,您一看也知道啊。” 佟小姐不理他们,冲到里面,左右看了看,又掀开桌布看了眼桌下,确实没人。这才回过头来,白了众人一眼,吼道,“你们这些死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跟他一伙的。”她正吼着,突然感觉一股凉风从脑后吹来,她回头一看,这天不热,竟把窗子撑了起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她忙跑到窗口,正看到楼下,鲁定风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她跺了跺脚,回头横了众人一眼,向楼下跑去,临末还丢下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她这句话没引起谁的畏惧,反而引来公子哥们一阵嬉笑。且说鲁定风,他一边逃,一边想,女人真麻烦,事得赶紧办了。他想着,赶紧向官家方向跑去。熟悉的小巷,桃树下的矮墙,这熟悉的一幕让他想起桃花丛中那些孩子的身影,他心里不由一股悸动。可是过去的日子,还有谁会得去呢? 官云裳正在屋里画着官家的地图,盘算着逃亡路线。这一次麻烦大了,要真不行了,她只得逃到云南找文允述了。她正画着,突然听到门外小黑的叫声,小叶子也在软软叫着,“小黑,别咬啊~~~” 听她那小颤音儿,官云裳心里直发毛。这丫头又到春天了。无奈收好地图,她叹了口气走出房门。门外阳光灿烂,她手遮着阳光,仰头一看,那鲁定风正搭着小叶子的手,色色地笑着。叛变的小黑黑正爬在阳光下,欢乐地啃骨头。 这两个,什么人(狗)嘛! “哟,你总算出来了。咱们谈正事吧。”鲁定风笑眯眯地看着官云裳,慢慢走了过来。 (对这几章的标题很无语。下章再换。继续求票~)(未完待续) 第33章 较量 一看到鲁定风过来,官云裳本能地就有些畏惧。这家伙一身邪气,看着就让人想放狗咬他。官云裳瞟了一眼自家的狗,那叛变的家伙乐呵呵的还在啃骨头。官老爹派来的看门的人也不知到哪去了。这会子也只能靠自己了。官云裳强装镇定,冷冷问道,“你又来干吗?” “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吗?再说了,你这桥还没过吧。”鲁定风故意走到她面前,几乎是贴脸看着她,待她显出畏惧的表情作势要退缩,他这才一斜身抱着手依在旁边的门柱上。 官云裳顿时有股被戏弄的感觉,可是一时不敢发作。这个鲁定风那张邪气的脸且不说,衣服永远的不会穿整齐,马褂上散开的那颗扣子有些像衬衣最顶上的扣子散得恰到好处。他那身型不算是壮更看不出臃肿,可是却像是猎豹般掩藏着一股张力。 在这样的人面前,就像是被只豹子漫不经心地盯着一般,官云裳还是忍不住退了一步,问道,“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鲁定风勾着嘴角轻笑,“小述最少要三年才回吧。” 官云裳移开眼不答。 “三年之内,你得有多少麻烦啊?”他歪着头笑着摇头叹气,“就算你能等,你爹,那些信了你旺夫旺子的人怕是不肯等吧。” “那又怎么样?”官云裳咬牙冷哼,这家伙分明想让她入套,她才不上当。 “官福儿,你是聪明人,别让我浪费唇舌了。我暂时给你个名分,咱俩合作,作个样子给别人看。三年后小述为官经商都不会在泸州,这对你们影响。”鲁定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所剩的只有挑衅。 “我凭什么相信你?”既然说她是聪明人,那她也不用装傻了,鲁定风说的意思她知道。他所谓的帮她,那意图她也猜到了几分。小叶子打听到,鲁家奶奶身染重疾,可能过不了冬了。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要鲁定风早些成家。而鲁奶奶心中最佳的儿媳妇人选就是官福儿。似乎鲁奶奶曾说过,能压住她那顽劣儿子的只有官福儿。 一个要逃避求亲,一个要完成母亲心愿,这看似互惠互利,可实际上,有惠、利的只有鲁定风。官云裳是女人,这种事处理不好,吃亏的可是她。她才没那么傻,掉进圈套里。 “凭什么相信我?”鲁定风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官云裳侧耳听,门外传来一阵锣鼓声。院外有人吆喝着,“快看热闹去,朱家的来提亲了。” 官云裳蹙眉看着面前的家伙,这个痞子似的人物是文允述的兄弟,当冒着挨打的危险,和文允述一起偷花,一起(偷她)救她。如果换作是文允述,怕也会相信她。再者说,朱家的人,她是应付不了,事到如今只能赌一局了。 再说面前这人,她并不是全无把握。想起当年那个倔气的少年,人说三岁看老。相信如今的鲁定风不管变成什么模样。只要有当年的影子在,她就不用害怕。 “好,合作,不过我们得订份合同。” “合同?”鲁定风挑眉,疑惑地看着她,“合同是什么东西?” 官云裳回复了几分自信,笑着回道,“你马上就会知道。先说说,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 这大清早的,阳光还没透过浓重的雾气。安静的大街上到是站满了人。这些被热闹引来的闲人排着队助阵般,一路排到官家大门口。官长安在院里急得团团转,就是淡定如余氏,这会儿也不禁频频望向门口。朱家的聘礼已经摆在门口了,四口沉甸甸的红木大箱子。里面装着什么且不说。这架式就够惊人的。 朱家的人还没到,东西先送来了。还一路敲锣打鼓的,把泸州城里喜八卦的人全引来了。这次朱家排场极大,东西送来后,两排家丁齐刷刷地站在门口,个个是崭新的灰色马褂。这还不此,沿路还站了不少官差,跟领导视察似的。 这还谁看不出来啊,定是朱家老爷子要亲自来提亲了。官长安吓出了一脑门子汗,一大早的,他就换上官服候在门口。他也不敢跟余氏商量了,事情到这份上,哪还有回转余地。 朱老爷子在朝里,那可是一品大员,他让人动去小指头,官家也得被他捻得死去活来的。官长安是认命了,不就是把女儿嫁给朱家吗?他向来逆来顺受,一想起朱家还有个一品大员的爷爷,他到是高兴起来。可是左等右等的,朱家东西是到了,可人还是没来。这又出了什么事? 官长安是不知道,朱家这会儿正在跳脚呢。这次朱老爷子是为了孙儿的事,才亲自到了泸州。谁知事情全准备好了,连聘礼都给送到门口了。他孙儿朱有才却叫唤着不娶了。这是为何? 朱老爷子不解,拿着龙头拐杖,对着孙儿抽了半天。这朱有才哭喊着说,“不娶了,不娶了,她早让人下手了。这王八我不当。” 朱家人一抹脑门子,那是个汗啊。这是唱的哪出啊。原来吧,是这样。鲁定风昨天就去了趟茶楼,除了打探朱家的消息外,顺便还撒播了一点流言。他鲁定风一向花名在外,连贝子家的格格也敢招惹,再和官福儿扯上些桃花,那几乎是没人不信。 朱有才在官家得了定信儿,夜里就出去和公子哥们玩耍,正想着吹嘘着娶到了官福儿。谁知引来满堂哄笑。红着脸一打听,才知道被鲁定风摆了一道。这草包,自认吃了暗亏又不敢跟家里人说。只是喝了酒,在家里闹。 被朱老爷子打了一通,这才憋不过,说了出来。他也不敢供出鲁定风,这痞子在泸州很吃得开,哪家的公子都和他称兄道弟的。若是一招没整倒他,等朱老爷子回了京。他朱有才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朱老爷子被他这么一闹,也气着了。有这么个没出息的孙儿,看着都气,他哪还有闲心管他。 于是乎朱家僵持了,官家这边,可又出状况了。正中午的,鲁家奶奶叶灵凤坐着轿子就过来了,随行了,还有本城有名的媒婆,这架式,有个脑子都知道是要干嘛。官长安不敢怠慢,亲自待客。两方正僵持着,不知如何开口。管家突然偷偷跑来,在官长安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官长安面色一惊,忙告退向西院走来。 且说官云裳和鲁定风细细谈了半天,这鲁定风也是急着成事,但凡官云裳提出的条件,只要不过份的。他全部答应,如此一番合计之后,两人总算是敲定了合同。 首要三条全是针对鲁定风,其一、保持一米距离,男方不得有不轨行为。其二、女方约满离开前,男方不得纳妾,以免女方付出不必要的脑力劳动。其三、因为事情仓促,女方有权在后期添加协议条款。 另外,鲁定风怕她不相信,主动提出拿鲁家祖宅的地契作抵押。大家谈得这么和气,官云裳虽是看着鲁定风不顺眼,但还是答应了。 两人在院间的石桌上,签了字,化了押。正赶上丫鬟来报,“小姐,鲁奶奶来了,夫人请您到前厅去。” 那丫鬟一瞟眼看到鲁定风,她吓得差点没叫“有贼”。官云裳看着鲁定风那衣扣散乱的样子摇了摇头。鲁定风到是一副无所谓地样子,拍了拍袖子站了起来,“来得及时,咱们一起去吧。” 官云裳收好了合同,闷不吭声地走到鲁定风面前,她瞪着眼抓着他的衣领。鲁定风一缩脖子,正不知她要干嘛。谁知官云裳却放轻了手劲,迅速地帮他系上了衣扣。还顺手把他的领子竖齐。鲁定风闻着她袖间的清香,不禁瞪大了眼。 这一幕从暴力转为温柔。旁边的小丫鬟看得目瞪口呆。连匆匆赶来的官长安,也被这一幕,惊得立在那儿。他女儿何时和这小子这般亲近了。 官云裳看着一片惊讶的目光,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有干什么吗?她只是看不顺眼这鲁定风跟孩子一样连衣服也不会穿。看着任在瞪目的一群人,官云裳再次无奈摇头,“好了,走吧。”她拍了拍鲁定风,顺着他一起去了前厅。 命运的一个转折,有时,过不去了,也只有随着它转向。官云裳暗然想起,得托鲁定风给文允述带个消息。这么大的事,可别让他误会了。 (下章起,进入下一卷。于是乎,千呼万唤的小述童鞋也该回来了吧。 最后呼,别忘投票、收藏啊~)(未完待续) 第34章 大戏第一台 泸州城里有了官家,人们都不用去看戏了。光蹲在官家大门口,一天便能看到几场戏码。这天一早,朱家人就大张旗鼓地来送聘礼了。可是四口红木箱子在门口摆了一早上,却没看到朱家人出面。 这戏还没落幕,围观的人们惊奇的发现,官家又热闹地迎来第二拔提亲的人。这一次来的是泸州首富鲁家。五六口沉甸甸的红木大箱子,直看让围观者眼睛发亮。鲁家奶奶到是亲自来了。看客们暗下打赌,都猜测着这官家是应了朱家,还是应鲁家。 小小的官家,比官势比不过朱家,比财势比不上鲁家。他要应了哪一家都少不了麻烦。围观的人叽叽喳喳的嘀咕着,这几日里怕是有连轴的好戏了。 且说再官家里面。在西院里,官云裳给鲁定风系扣的一幕,许是把官老爷子吓到了。一群人愣愣回到前厅,那媒婆搭着手绢,媚笑着才说了两句,官长安也没跟余氏商量,就点头答应了这本亲事。只是一双眼睛凶狠地瞪着鲁定风。 叶灵凤也有些诧异这事的顺利。她瞟眼看儿子,鲁定风下勾着嘴角,也不知是笑个什么劲。身为他母亲,叶灵凤都想伸手拍他。就更别提官云裳了。官云裳就站在鲁定风旁边,他那一脸的得意的模样也不知为何而来,他挑着眼,眉头一跳一跳地看着她。官云裳气得直咬牙,撇过头不理他。 余氏看着气氛有些疑惑,她更不能理解的是,她那倔气的女儿竟然对这婚事没有一点反对意见。她看了半天,没看出头绪,只得淡淡说道,“那就这样吧,都是自家亲戚,那些繁文缛节的,能省就省吧。姐姐,你怎么亲自来一趟,这正中午的,要不吃了饭再回去。” “我就不用了。让定风留在这儿吧。”叶灵凤捂着胸口咳了咳,“我忌口的东西多,还得回去喝药,我先回去了。妹子,我身子不好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有什么事你直接找定风就好了。这孩子样子是痞了点,做事还成的。他要有什么不对的,你们尽管打骂。” 余氏看了一眼鲁定风,目光不自然地就收了回去。她不禁暗叹,这孩子真邪气,就那双贼亮的眼睛一般人也很难与他对视。他真要有错,谁个敢打骂他。 “表姨父、姨娘。”鲁定风到还客气,行着礼说道,“这顿饭,还是移到下次吧。我先送母亲回去,朱家的事,我稍后就去处理,你们不用担心。” 官家父母疑了一声,也没多说话。这朱家的事确实是麻烦。鲁定风真要能处理了,他么也省了心。只是把女儿嫁给鲁定风,要能放下心了,那铁定不是亲爹妈。 两家一番寒暄之后,鲁家人告辞离开,官家院外,看戏的人堆积如山。鲁定风只让官家人送到院门口,就自己扶着母亲,一路出来。上轿前,叶灵凤小声问身旁的儿子,“定风,你真喜欢福儿吗?” 鲁定风搀着她,并不答话。 叶灵凤喃喃自语道,“小时候看你俩感情很好,我还当你喜欢她。唉,你这性子,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 鲁定风歪着嘴笑道,“小孩子哪知道喜不喜欢。娘,她长得还能入眼,家世也可以,您又喜欢,我娶了不是正合了大家的意。这时候哪还问什么喜不喜欢的。” “胡话,你要不喜欢,肯定对她不好。那娶了她岂不是害她。”叶灵凤一激动,止不住咳起来。 鲁定风无奈翻了翻白眼,“成了,您也别激动了。我喜欢,喜欢总成了吧。是你说的,那么漂亮一闺女,能不喜欢吗?好了,走,回去吧。” 叶灵凤虽是不信,可事已这样,她信不信的也改变不了什么。好在她还活着,趁着有时间再多管教这小子。还是来得及的。好不容易,这叶灵凤总算是安心上轿了。鲁定风回头瞟了眼官府,勾着嘴角,挑衅般笑了笑。 官云裳在家里,少不了的又是一番盘问。官老爷子一张脸气得通红,指着官云裳就问,“你什么时候认识那小子的。” 秋姨娘在一旁搭腔贺道,“老爷,你干嘛生气啊。福儿能找上鲁少爷那么有钱的公子哥儿,你该高兴才是,瞧瞧那聘礼,光绸缎就送了两箱。”秋姨娘眼冒金光的,翻出箱里的绸缎就要往身上裹。 官云裳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这事,她没话说,真要说出来了,估计得被拉去沉塘了。 “行了,都别说了。”余氏最了解女儿,看她那模样也知道,这里面定有隐情,她忙打着圆场,说道,“老爷,你还是先打听一下朱家的事吧。” 朱家那群能人要怎么解决呢?不只围观者,连官云裳也很想知道,那只痞子怎么解决朱家人。 且说鲁定风送走了母亲,再看官家大门前,看热闹的人仍没散去,还有几个闲人端着饭碗坐蹲在巷口看戏。朱家那两排家丁依旧直挺挺地站在官家门口,只是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早没了刚来时的气势。正午里,阳光正烈,鲁定风带上小墨镜,收起纸扇摇晃着向为首的家丁走去。 那家丁叫朱富,是跟着朱有才的,以前收过鲁定风的打赏,是认得他的,一看他走来,忙行礼说道,“见过鲁少爷。” 鲁定风展开纸扇,半掩着脸俯到那家丁耳边,小声问道,“朱富啊,站多久了,你主子还没来话?” 朱富苦着脸,点了点头。 “嗯。”鲁定风轻轻摇了摇扇子,小声说道,“这边的事,你也看到了。这聘礼你家主子怕是送不出去了。我看你们还是带着东西回去吧。” 那家丁没得到主子命令,哪敢答应。 鲁定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小子,你还信不过我啊。走吧,爷我领你们一起回去。” 朱富犹豫了一下,忙吩咐着扛了东西和鲁定风一齐往朱家去了。官家的门房看到这情景忙缩回脑袋,扭头向官长安报告去了。围观众人看到人都走了,也拍了拍屁股渐渐散去。 鲁定风随着朱家家丁到了朱府门口,他让那家丁先在门口候着。他自己带着一个小厮先进门。那小厮手里捧着个精致的盒子,朱家门房看了,忙上来拦了一下,问道,“鲁少爷,您来了。可是找少爷?” 鲁定风拉下墨镜,滑到鼻尖,他看了一眼门房,笑着回道,“听说朱老太爷回乡了,我这做晚辈特来拜见。” 那门房瞟了一眼礼盒,客气说道,“鲁少爷,先请到前厅歇息,我这就去禀报。”鲁定风取了墨镜跟了进去。 朱富在门外等了半天,伸着脖子急得一头汗。于他一同等在门外的家丁忙拉着他问道,“富哥,那姓鲁的少爷信得过吗?可别害我们被打啊。” 朱富用袖子擦着头顶的汗,苦着脸说道,“别吵了,这鲁少爷是能人。咱们先等着吧。” 几个家丁,不服,说道,“就他那样子,跟痞子一样,别被老太爷赶出来。” “行了,别吵。好像出来了。”一行人看去,朱家的大红门趟开着,那门口处,竟然是朱老太爷,朱家一群主子居然亲自把鲁定风送到门口。这会儿鲁定风正站在朱老太爷身边,他鞠着身子,恭敬说着,“老太爷,我听我爷爷说,您原来是可是马背上英雄。对了,我上回收了个西洋望远镜,听洋鬼子说是军用的,倍数比一般市面的好。改天我给您送来。” “你这小子。”朱老太爷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礼物就不用了。你要有心的话,就帮我多教教有才。这孩子,跟你比差远了。” 鲁定风客气地点头说道,“哪里,哪里。有才兄比我强多了。老太爷,到门口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让您送我,我多不好意思啊。” “嗯。那就到这儿吧。”朱老太爷,挥了挥回到院里。鲁定风一瞟眼,正看到朱有才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他忙露着脸笑拢了过去。 “怎么?兄弟你生我气了?”鲁定风搂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可别为这点事伤了我们兄弟感情。” 朱有才气愤地甩开他,哼哼地不说话。 鲁定风看他这样,也懒得给他好脸了。他拽拽地带上墨镜,哼道,“兄弟,这可就是你不对了。为一个女人,你跟我翻脸是不?你我是兄弟的话,要多少女人能没有。” “这可是你说的。”朱有才松了口,没脸没皮地露出些笑容来,“大哥,那可得帮我。听说柳家女儿不错。你肯定有办法的吧。” “啊啊。”鲁定风敷衍地应着,他指了指门口的一群家丁说道,“你先让你的人回去吧,站了一早上了。” 朱有才看到朱富,脸色稍稍暗了一下,他一挥手说道,“你们进去吧,杵在那儿干嘛呢。” 看样子,朱家的事算是圆满解决了。可余氏接到消息却是忧心忡忡地找到女儿房里。她抓着女儿的手,叹气问道,“你怎么和鲁家人扯到一起了,且别说鲁定风那孩子好不好的。就鲁家人,个个可都不是容易对付的角儿啊。” (新卷第一章,持续求票求收藏中……)(未完待续) 第35章 乐迎亲 鲁家是泸州出名的大财主,和它财富同样出名的,还有鲁家的小气抠门。这个吝啬的名声来得古怪。这鲁家人在外,也算是出手阔绰,鲁家二爷,鲁长金和鲁定风一样交友广阔,他们在外若是小气半分,也定不会如此呼朋引伴的四处招摇。 官云裳想不通,她更想不通的是,她娘亲告诉她,鲁家奶奶会病得这么重,也多是被气出来的。被谁气的?她儿子?还是鲁家人? 得,还没进门,就这么多未解之迷。官云裳只觉得自己掉进坑里了,她想起她百日的时候,那时那些人的模样,她是记不清了。她只清楚的认得,当时她是多么坚定地把那小男娃踢开。好吧,这十几年一过,她还是回到原点了。 可是为了文允述,为了简单而又有爱的未来,她只能咬牙撑了。这婚事一定,一切就走上日程了。这选日子之类的事官云裳是插不上手的,鲁官两家密切合作着,一切按习俗走。很快到了八月初八,官云裳大喜的日子。 这天一早的鞭炮锣鼓声震天,官云裳心里却是掩不住的不安。就要离开官家了,四周熟悉的一切是那么的亲切可爱,连早饭时,秋姨娘那张发福了的马脸也比平日里可爱了许多。官云裳出嫁在即,有余氏在,官家到不是很慌乱。吃完早饭,官家一家人正坐着喝茶。屋外热闹,屋内安静,有些像是过年的气氛。 余氏冷冷淡淡地突然说了句,“老爷,福儿出嫁得带丫头老妈子吧。” 官长安放下茶杯,皱着眉说道,“人不是定好了吗?” “是啊,人是定好了,可是好像有点麻烦。”说着,余氏一瞟眼望着秋姨娘。跟去的丫头是官云裳的丫鬟小叶子,老妈子,余氏定的是官云裳的奶娘。这奶娘脑子灵活,也够忠心。是余氏家里过来的老人。可是秋姨娘非要霸着奶娘,余氏索要了几次,秋姨娘就塞了一个姓牛的老妈子,这牛妈刚从乡下出来,什么规矩都不会,还好吃懒做的。这样的人要是跟着官云裳去鲁家,那帮不上忙不说,指不定还惹来一堆麻烦。 官长安看着意思,也明白几分,他劝道,“二宝也不小了,用不着奶娘带了吧。” 秋姨娘一板脸说道,“我可没想留人,是你儿子抓着不放。” 秋姨娘当面这么呛,让官长安很失面子,他冷脸说道,“二宝也不知怎么教的,早知道给福儿她娘带了。夫人,这事你看着办吧。” 秋姨娘一听,更不乐意了,她跳起来叫道,“这还成我的不是了,你女儿也是奶娘带的,二宝也是奶娘带的。一样的吃穿,还怪得上我了,谁知道是不是奶娘不上心啊,又不是我带来的人。” 好吧,又把过错推给奶娘了。官云裳看了看众人,建议道,“娘,我就带牛妈去也可以的。只是秋姨娘既然担心奶娘没带好二宝,那就换个人吧,奶娘辛苦大半辈子了,这年纪带孩子也吃力。爹,你说是吧。” “嗯,就这么着吧。”官长安瞪着秋姨娘说道,“天天吵来吵去的,也不嫌烦。多花点心思教儿子吧。” 他这一吼到是把秋姨娘怀里的二宝吓到了,他一撇嘴哇地哭了起来。官长安看到他哭,心里更烦,“行了,哭什么哭,大喜日子的。” 还是旁边的丫环识相,忙引着二宝出去。秋姨娘瞪了众人一眼,甩头也跟了出去。官长安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没精打采地,连气也懒得生了。 官云裳想了想,走到老爹身边,轻声说道,“爹,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 官长安老脸微红,一撇脸也不说话。 官云裳劝道,“您不用担心了,两家离得近,我会常回来的。” “唉。”官长安叹了口长气看着女儿,眼眶有些红。官老爹还是很要面子的,眼看着泪要流出来了,忙一扭脸说道,“快去准备吧,别让鲁家人说我们官家没礼数。” 这次官鲁两家结亲,官家怕朱家,鲁家也怕鲁定风那些旧情债,所以两家虽是把礼数做足了,可是通知的亲朋却很少。只有几个近亲。吉时一到,官云裳便穿着一身喜服,带着大红盖头,让二宝牵着上轿了。余氏纵有诸多不舍,可一向内敛的她也做不出在众人面前抱着女儿大哭的事来。 官云裳盖着红盖头,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可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将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宅了半辈子的人,突然进入新的环境,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怕母亲担心。她尽量克制着,不时劝母亲不要担心。余氏看她这懂事的模样,反而暗暗流下泪来。 喜娘在一旁劝着,官云裳这才咬牙进了花轿,鲁定风骑着高头大马等在一旁,今天的他多了几分威武少了几分痞气。在人们的祝贺声中,这一队迎亲的队伍总算是上路了。官云裳坐在轿里,只感觉缓啊缓啊,就算是做梦了一般。她怎么就给嫁了呢? 正想着,轿子突然猛地晃了一下。呃,这是出什么事了,官云裳掀开轿门偷偷看了一眼,轿外从轿夫到吹唢呐的全愣着眼瞟着同一个方向。官云裳也顺着他们的目光望了过去,她轿侧处是骑马的鲁定风,此时他正被一群女人包围着。那些女人浓妆艳抹的,衣着上全是大红大绿的颜色,看起来不像是良家妇女。鲁定风已被她们扯下马来。一群女人争先恐后地缠在他身上,发嗲叫唤着, “鲁公子,你不要娶亲吗。” “是啊,你怎么这么早娶亲啊,没有你,让我们以后怎么边啊。” “就是啊,你这么年轻,晚几年娶也不迟啊。” 鲁定风被一群女人拥着,仍是脸色不变,还很淫荡地搂着那些女人,笑着回道,“放心,我娶一个,你们也多个姐妹啊。好了别闹了,我明天就去找你们。” 那些女人瞟了一眼花轿,挑衅般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鲁定风几时骗过你们。好了,散了吧。” 那些女人还真听话,有几个不甘的,抱着鲁定风的脸亲了一下,这才一一散了。鲁定风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余光里正看到官云裳掀着轿帘看着他。鲁定风跟没事人一样,还冲着她呲着小白牙笑了笑。 官云裳看他那德性,气不打一处来。她一甩手放下帘子。可一想,自己这是气个什么劲啊!反正也是跟他假成亲了。不行,下次要表现得大度些,不然让那臭痞子笑话。 她正想着轿子又悠了起来,可没悠上两步,那速度像是又慢了。官云裳细耳听着,外面鞭炮、唢呐声中好像又夹着些热闹的声音,她忍不住再次掀帘,不过,这次她先揉了揉脸,让自己露出些笑意。这才把盖头掀开一点向外望去。这一次闹热闹不是女人,而是一地的孩子,这些孩子穿着破旧的衣裳,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少了打理的模样。 他们乐呵呵地围着鲁定风,大声叫着,“爹、爹……” 官云裳只觉n只乌鸦飞过,上窑子惹来妓女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多私生子,饿滴神啊,这男人也太、太…… 官云裳也不想看了,缩回脑袋老实坐在轿里。就听着轿外,一叮叮咚咚的声音,她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原来,那鲁定风正笑眯眯地在那儿撒铜钱,那些孩子兴奋地满地捡。还不时叫唤着,“祝爹爹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官云裳扶额叹气,唉,这成个亲可真热闹啊。好不容易,唢呐再次响起,大红花轿又随着嘀嘀嗒啦的乐声晃悠起来。官云裳摇了摇头,叹气叹气再叹气。 小叶子跟在轿旁,可能是听到叹气声了,她掀了侧窗帘角,小声劝道,“小姐,快到了。” “嗯。”官云裳彻底的无奈了,她只求文允述早点回来,把她带离这个是非地吧。唉~ “小姐,不好了!”官云裳刚叹了口气,就听到小叶子的大叫声。阿内,又出什么事了? 就听这时,轿外的喧闹声嘎然而止,外面静得只听得到风声。而风声中,传来整齐的“唰唰”声。 迷恋过武侠剧的官云裳清晰的记得,那似乎是抽刀声,而且还是一排整齐的抽刀声。阿内,这一次又玩什么?迎个亲,还得上演武侠剧吗? =。=! (难道我最近看多了虐文,风格都写沉闷了,不行,我要找回我的癫狂状态!顺便癫狂地继续求票,求收藏。)(未完待续) 第36章 入洞房 “小,小姐,刀~~”小叶子如蚊子般的声音从轿外传来。官云裳也让这气氛给唬住了。她就会几招半吊子的擒拿拳,刀剑可对付不了。她小心再小心地掀开了一条帘缝。帘外的气氛很是紧张,,透过小小的帘缝,她刚好看到轿夫那发抖的双脚。 她轻轻地再掀开了些,帘缝外白晃晃的光亮很闪眼。官云裳眯着眼细看,迎亲队伍正前方竟然堵了一排骑兵。那排骑兵个个骑着高头大手,手中执着明晃晃的大刀。一排骑兵正中是个扎眼的红衣女子。她瞪眼看着花轿这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像是蓄着泪。 官云裳再次叹气,这鲁定风招惹的女人还真不少。就听到轿外,喜娘颤着声儿说,“少爷,佟小姐,怎么办啊。” “没事,我过去看看。”鲁定风到是淡定,下了马踱着步就过去了。那边看到他过来,红衣女子翻身下了马。一个简单的动作看得出平时应是英姿飒爽。这女子应该是满人,满满的都是热情啊,她一下马就扑上去抱住了鲁定风。 官云裳再汗,这虽是假成亲,可这绿帽子明晃晃的,也太多顶了吧。不行,这合同得加一条。哪能这么折腾。怎么着还有三年,她以后出去面子往哪搁。 她正想着,那鲁定风也不知使了什么本事,竟然把红衣女子劝了回去。就见了女子上了马,泪汪汪的一步三回头,这才渐渐离开。瞅瞅这场面,萧风中,两人遥望着眼泪婆娑、依依惜别,不知道的还得当是她官云裳横刀夺爱。 唉,好不容易走了这一拨骑兵,迎亲的队伍总算有惊无险到了鲁家门口。鞭炮声再次响起,人们脸上恢复了喜庆的红光。鲁定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轿前掀了轿帘,俯下身子要背新娘子进屋。 官云裳在喜娘们的搀扶下趴在新郎背上,这个不太简单的接触,让官云裳不自觉地升起股怒气。她立时勾着手勒着鲁定风的脖子。 鲁定风侧过头瞪她,小声叫道,“喂,你谋杀亲夫啊。” 官云裳在盖头下,冷笑道,“你这可真热闹,你到底是帮我的,还是给自己挡桃花?” “互惠互利。” “去你的互惠互利。”官云裳加重了力道,这时他们已在簇拥下,进了喜堂。官云裳听到四周似乎人更多了,忙松了手,小声威胁道,“咱们走着瞧。” 官云裳两辈子没进过婚堂,好不容易进了一次,那感觉实在不咋滴。大红盖头一遮,她整个就像道具一样,被人一时牵到这儿,一时引去哪来,临末还压着她的脑袋让她磕头。好不容易都折腾完了,她这才被送进洞房里。 于是屋外的人热火朝天地喝着喜酒,屋里面官云裳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也只有几个喜娘从旁提醒着勿言勿动。她新来乍到,连盖头还没揭下来,看不到周围情形。可是她似乎听到,那几个喜娘在一旁偷笑。官云裳不禁揣测,这是玩什么?莫非是在整她? 她试着问道,“喜娘,和我一起过来的丫环呢?” “嗤~”那喜娘忍着笑,回道,“她们在吃饭,就过来。” 官云裳不禁觉得奇怪,等了一会儿,她正烦得想揭盖头,就听到门吱地响了一声,小叶子咋咋呼呼叫着,“小姐,他们都走了。” 官云裳呼了一口气,猛地把那倒霉盖头丢到一边。再看前方,天色已暗了。小叶子和牛妈急急跑了进来,狼狈地抱着桌上的茶壶一通牛饮。官云裳揉着腿站了起来,疑惑问道,“你们俩怎么了。” 小叶子吞下茶水,幽怨地说道,“小姐,鲁家人整我们。” “什么?”官云裳瞟了眼门窗,小声问,“谁整你们了?” “就是那些婆娘了,她们给些咸得要死的猪食给我们吃。”牛妈嗷的一声吼,把官云裳吓得,差点没摔一跤。小叶子还算机灵,忙捂住牛妈的嘴,比手划脚的急急说着,“嘘,别让她们听见。” “不至于吧。”官云裳揉了揉耳朵,抓起桌上了糕点咬了一口。方型的绿豆糕看起来很小巧,上面一层毛茸茸的酥皮看来很是特别,也不知鲁家人怎么做的。突然,官云裳感觉有些不对,这绿豆糕怎么这么硬,还带着股子霉味,她忙吐了出来,一劲的呸呸。 牛妈疑惑地拿起块绿豆糕,左看右看,突然她猛地把那它丢了出去,叫道,“天啊,都长毛了。” 牛娘嗓门大,一吼起来房门都要震三响,小叶子再次捂上她的嘴,小小声的劝着几乎要哭了出来,“别喊了。” 官云裳见小叶子眼眶都红了,想到她是和自己一样,不习惯这里了。她翻了翻桌上的东西,发现糕点都是生霉长毛的,那些瓜子花生看不出来,桌上的酒到是闻得出,是注过水的。这难道是在整她? 官云裳托着下巴,四下看了看,这房子是新漆过的,四下的大红喜字衬着房子里很是喜庆。这屋子不小,比官家的主屋还大了一倍,四下的实木家具看起来也像是新打的。还散发的新漆气。以这屋子看来也不像是很穷的人家,怎么却吃着发霉的东西。莫非真是在整他?这么看来,她到真要找鲁定风理论一下了。 正想着,门推开了,一身酒气的鲁定风,被几个公子哥簇拥着挤了进来。小叶子忙捡了红盖头给官云裳盖上。一群人吵吵闹闹的也没注意,很快地围住了新娘。鲁定风摇摇晃晃的,一张脸喝得通红。 人们起轰叫着,“掀盖头、掀盖头。” 鲁定风瞪着一双醉蒙蒙的眼睛,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挑盖头的称杆,他正准备着直接用扇柄挑开。牛妈在旁吼了一句,“不行,得用喜称。”牛妈人壮实,这扯着嗓门一吼,吓得几个醉软了脚的公子直摔到地上。 官云裳抵头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见他们一群人跌跌撞撞地狼狈爬了起来,鲁定风摔了一身灰,连圆帽也歪了。他也顾不得拍了,夺过牛妈手里的喜称就要掀盖头。可临要掀了,他又犹豫地停了下来。他是假成亲不错,可到这一步了,看到面前娇巧的小娘子。他反生出些惧意来。这身子娇小,爆发力可不小。 他鲁定风从小没在谁手里栽过,就被她“坑”了一次。这样的女人,若不是母亲喜欢,又是假成亲,他才懒得去招惹。说实话,他不怎么想看到红布后的那张脸。也不知为何,反正有些抵触吧。 他犹豫着,看热闹的可等不及了,众人催促着,“新郎官,你快点啊。再不欣,新娘子都要急了。” 这些人不只催,他们还上手推。鲁定风也烦了,一咬牙掀开了红盖头。就那么一瞬间,一张清秀的小脸如出水芙蓉般瞬时出现在众人眼前。官云裳顶着沉重的凤冠面无表情地低着眉。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光滑小巧的鼻尖下一双樱红的小唇紧紧抿着,像是憋着股子倔气。那微微撅着的小嘴很是诱人,一众公子咽下口水,压下想一亲芳泽的yu望。 这会儿鲁家的长辈也过来了,看了新娘,似乎都还满意。鲁定风的二叔鲁长金剔着牙说道,“春xiao一刻值千金啊,小子们,你们也闹够了,散了吧。” “等等。”鲁定风忙拦着他们,他面色犹犹豫豫的,也不知想干嘛。 为首一位孙公子问道,“鲁兄,你这洞房花烛的,不好好享受,留我们干吗?” 鲁定风低着头眼神躲闪,突然他一抬头说了句,“一起——” 阿内,这种事还能一起的!人们惊得瞪大了眼,官云裳惊得猛然站了起来,混蛋,原来真是整她。 (cj,一定要cj,cj地下一章,cj的别忘记投票收藏啊啊啊)(未完待续) 第37章 洞房花烛夜 鲁定风的浪荡性子,大家是熟知的。可是人们没想到,他的新婚之夜,对着自己的新娘子,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鲁家几个长辈面色铁青,鲁定风的父亲因为误了船期没赶上今天的婚礼,相信若是鲁父鲁长银在这儿,他铁定已挥起大掌对着鲁定风扇了下去。 鲁定风是鲁家长子,又深得鲁家太奶奶的喜欢,一般族人,即使是鲁定风的二叔鲁长金也不敢轻易说他。可这大喜的日子,鲁定风这么闹不是存心让鲁家难堪吗?鲁家人瞪着鲁定风,他那些狐朋狗友则是一脸邪笑地看着官云裳。 看大家表情这么奇怪,鲁定风歪着脑袋看了一圈,问道,“你们都瞪着我干嘛?小林子,去准备麻将桌,天色还早,我们一起先打麻将吧。” “啊!”一群人差点没把眼球瞪出来。 这洞房花烛夜的,他打什么麻将。不过天色早到是真的,此时天尚未全黑,这宾客们不喝酒聊天,这么早就跑来闹洞房,说起来也是有些奇怪。不过在这种地方打麻将,就不说官云裳啥反应。鲁家自己人也看不过去了。 鲁长金劝道,“定风,这毕竟是新房,这么闹可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闹洞房怎么闹不是闹啊。”鲁定风瞟着眼看着他,“我婚事多亏二叔帮忙了,您和二婶上下打点的,也没少花心事。要不先回去歇着吧。我这些朋友没吃好,总得让他们玩好吧。” 鲁定风这话里分明带着刺,鲁长银身后一妇人站出来说道,“定风,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这菜可没少准备,光全羊我就买了五只。帐上拔出的五十两都不够,我可还是贴了钱进去的。别不当家不知材米油盐贵……” “行了,少说几句。”鲁长银忙拉住了她,一个劲使着眼色。 鲁定风瞟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这菜要做得稍微能吃一点,这些人会那么急着来闹洞房吗?他叹了口气,说道,“真是辛苦二婶了,要不您先去歇息吧。各位叔伯,大家都忙了一天了,辛苦了。” 鲁家几个长辈本来就是要走的,看这情况能走的走,能溜的溜。本来他们也没吃饱,哪有饿着肚子看热闹的。官云裳新来乍到,也说不上话,只得看着一团人围着麻将桌,热火朝天地打了起来。 小叶子一旁小声问道,“小姐,您饿了吗?要不我给你弄点吃的。” 官云裳捂着肚子摇了摇头,她新娘子又不好出去,总不能当着这一屋子的人吃东西吧。可是,这样空饿着,也对不起自己。她想着,一双眼盯着牌桌上的鲁定风。好吧,才刚过门就跟她玩这些。太看不起她官云裳了吧。官云裳冷笑着走了屏风后,取下头上沉重的凤冠。 稍稍整理了衣妆,微笑着走到麻将桌边。人们看到她,忙给她让开位子,客气地招呼着让她坐在新郎官身边。官云裳也不客气,一坐下,就微笑着盯着桌上的麻将。她细看了一下,这桌子公子哥打得不小。来去的都是直接用银票。 坐下首的公子回道,“嫂子也会打麻将?” “这个,不在行。” “呃?你不在行吗?”鲁定风斜眼贼笑地看着她,“要不来试试?输了算我的。” 官云裳正瞅着机会,忙说道,“好啊。”她正想着要怎么让鲁定风把钱全输了。这整他其次了,最少散了场,她能吃上饭。 鲁定风的服务也算周道,他砌好牌,这才与官云裳换了位置。官云裳上辈子到是打过牌,对这些也不算是太了解。反正她不胡牌,胡乱放两冲也就得。于是顺着人,把牌起上手。这牌码起来一看,把她吓到了,这一对对的字牌,起手就是听糊的牌。这牌着实不是一般的好。 官云裳咬了咬牙,不管了,反正想输的,牌好也要给它拆了。这么想着,牌已出了几圈。官云裳正想着找机会拆牌,鲁定风坐在她身边,突然叫道,“扛!” 官云裳瞟了他一眼,只得把四个北风扛掉。再起牌,又是一扛,还扛着四只南风。官云裳觉着有些不对劲了,看牌的人也全聚在她背后,都一声声的暗叹。官云裳犹豫着伸手又起了一张,不出所料,还扛。这胡得可大了,再起牌,手起开始颤了起来。摸过来一看,还是扛。就这会儿,东南西北风全让她给扛了。她手上只剩一张将。人们都屏着呼吸,瞪着大眼想看她那最后一张牌。 官云裳慢慢将牌摸到手中,如果起到一对将,那可就是天杀的十八学士了。她摸着牌,手起抖了起来。这牌慢慢翻起,所有人都矮着身子看她手中的那张牌。一时间空气都像加了压似地紧绷起来。 n多双眼睛盯着官云裳手中的牌,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眼看着牌就要翻起来了,鲁定风松了口气,说道,“不是将。”人们这才跟着松了口气。 牌桌上的人到是不敢泄气,直瞪着大眼看着她,自己的牌也懒得看了。出起牌来,犹犹豫豫的,都不敢放牌。如此几圈。眼看着牌要没了,官云裳正松了口气,想着这种天杀的牌,不胡也罢。可突然,鲁定风把她的牌一推,说道,“胡了,十八学士。” “啊!”牌桌上的人全跳了起来,这么天绝的十八学士也给打出来了。他们抹了抹额顶的汗,什么话也不说,把身上的银票、碎银子全掏了出来。官云裳诧异地看着他们,这是干嘛?她知道这牌不小,就算是输光了也不至于都跟见了鬼似地看着她吧。围观者更怪奇,他们皱着脸一副怜悯的模样不是对着输钱的,到是对着官云裳这个赢钱的。 官云裳不解地看着众人,这是咋么回事?那些人也不打牌了,一一和告辞退了出去。鲁定风跟着送了出去。刚才还热闹的屋子,这会儿静得诡异了,官云裳这才自语般问道,“这些人怎么了?” “小姐啊。这样天杀的牌,胡了可是要倒霉一辈子的。”牛妈一声吼,直震得官云裳耳朵发涨。倒霉一辈子?得,她可不是迷信的人,只是……,她想了想,不对啊。她这种天生倒霉体质的人,怎么可能糊上这种牌。她细下回忆了一下,这牌是鲁定风砌的,该不是他做了牌吧。真要这样,他不是存心给她找倒霉吗? 这么一想,官云裳瞪起双眼。看着回来的鲁定风,她那双眼能嗖嗖放出冷刀来。 鲁定风迎着她杀人的目光,嬉皮笑脸地说道,“娘子大人,这么快把他们的钱赢光了,可是急着洞房啊?” 官云裳怒地说道,“去你的洞房,你,你故意留他们打牌想看我倒霉是吧!” “那到不是,我想着反正我也洞不了房,打下牌消磨时间而已。”鲁定风邪笑着坐回椅上,翘着脚拿起茶杯悠闲地抿了一口,转头说道,“小叶子,替你家小姐把这个些钱全收了。还有,你们收拾完了,先下去吧。 “不行。”官云裳立时叫了起来,这空空的房子只留他们孤男寡女的,还得了。她说道,“牛妈,你出去给我弄点吃的,小叶子,你留下伺候。” “吃的?”鲁定风摇头笑了笑,“我看你还是别找了,今天的菜全是油腻的腌肉,咸得要命,素菜要能吃的全部抢光了。我看你还是吃点糕点垫着吧。” “糕点?”一说起来,官云裳更气,她忍不住拍着桌子吼道,“你成心的是吧,你们家糕点都长毛啊!啊?” 鲁定风瞟了一眼桌上的糕点,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居然笑着点了点头。 看他那欠揍地模样,官云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这样的家伙能拿他怎么办呢?不行,她可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她瞟着鲁定风,嗯,好歹也算是居家过日子,东风压到西风,还是西风压到东风,就看这一朝了。要被这痞子牵着鼻子走,她就等着十八学士的诅咒吧。 想了想,官云裳静下心神,露出一抹比蒙娜丽莎更朦胧的微笑来。(未完待续) 第38章 白布的幽怨 “你笑什么?”鲁定风瞟着窗外,天色已暗,官云裳这个笑容还真诡异。该不是鬼上身了吧。 “那个,”官云裳微笑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也该……” “我该什么?”鲁定风色眯眯地挑眼看她。 官云裳貌似羞答答地低下头,同时偷偷给小叶子使了个眼色。鲁定风刚好瞟到,心知不妙,站起来想躲,却被官云裳挤到桌边,“那个我该叫你什么?” “当然叫相公了。”鲁定风听这话立时掉了防备,他变被动为主动。他几乎是贴着官云裳的身子,逼着她一步步往后退。他勾着她的下巴,色眯眯地说道,“娘子啊,这良宵美景,可别浪费了。” “好,好吧,相公。”官云裳不情愿地叫着,突然她指着鲁定风身后,惊慌叫道,“你看那是什么!” 鲁定风转过头去。突然他身子一歪,摔了个四脚朝天,还没等他反应,手脚上已多了两个绳套,小叶子扣着绳结就势一锁,鲁定风像猪仔一样,手脚被束到一起。 官云裳站在一旁,支着下巴问,“小叶子,这绳子结实吗?” 小叶子把麻绳多缠了几圈,这才回道,“小姐放心,我爹套牛都用这个。结实着呢。” 鲁定风差点没摔蒙了,他用力挣扎着,可手脚扣得太紧,根本挣不开,他怒瞪着官云裳叫道,“官福儿,你疯了!” “嘘!小声点。”官云裳蹲在一旁,远远看着他,笑着说道,“这样你能好好说话了吧。” “别啊,放开,我更能好好说啊。”鲁定风勾着眼,一副轻佻模样。官云裳横眼看着他,实在不想跟这种人多说了。索性她饿了也没什么力气,她让小叶子绑好鲁定风,自己先去睡了。明早再说也不迟。 大红帐子,扎眼的鸳鸯被。枕边散落的瓜子、花生,床中央显眼的白卷。鲁家吃的难以入口,这些到是一点也没少准备。官云裳又累又饿,放下帐子先睡了下来。出嫁第一天,这就么多事,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哦。打了个哈欠,官云裳眨巴着眼睛默念着,小述,早点回吧。想着那个温暖的怀抱,官云裳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她饥肠辘辘四处找吃的,找了半天,雾蒙蒙的什么也找不到。她饿得走不动了,摔在地上,没出息的她边爬边喊着,“娘、小述,你们在哪啊。” 她饿得四肢无力、两眼昏花,绝望之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修长的身型、温和和感觉,那人是文允述没错。小述就在前面,官云裳激动地就想爬过去,可是这时,文允述却突然脚软了般,齐膝跪了下来。官云裳顿时愣了,她睁着昏花的大眼,猛然间,她看到两滴晶莹的泪顺着他的脸庞缓缓落下。这还不只,文允述默默捶着地,哭声渐渐大了,末了,竟然如疯了般大声嚎哭了起来。 官云裳整个愣在那里,或许是心灵相通,她感觉得到,小述心里有着莫大的悲伤。那如锥心般的痛苦直指心脏,压得她吐不出气来。官云裳捂着胸口,喘气看着前方。 那人真的是文允述吗,可是官云裳记得,她认识小述那么久,他几乎没哭过啊。小述很温和,可是他从不软弱啊。认得有一次她和小述偷偷出去玩,结果她不小心让蜜蜂给蛰了,文师爷知道后直把他打得三天起不了床。那时的他咬着牙吭都没吭一声。可现在他怎么哭得那般悲伤? 由不得想那么多,她连跌带爬地向前冲,直到跌到他面前,官云裳才肯定,这人真的是文允述。而此时文允述看到她,似乎愣了一下,他仰起头,那无助的眼睛里还挂着泪。 看他这模样,官云裳心疼得掉下泪来,她捧着文允述的脸,颤抖着问道,“小述,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文允述咬牙摇着头,只是不说。 难道因为她出嫁的事?一道电光闪过官云裳的脑间。可是很快,直觉给了她否定的答案。不会,小述不是那些的人,官云裳曾给他们彼此之间,培养了一种习惯,如果两人有误会,一定要当面说,不许背后胡思乱想。她和文允述十多年的感情,这点,她是有把握的。不然也不会冒然地闹这次假结婚。 那么,现在他的悲伤是因为什么?她想再张口问,可话还没说出口。文允述就对她摇了摇,猛地将她抱入怀中。她感觉到他胸口冰凉,心疼的感觉再次腾了上来,官云裳忍不住,泪如雨下。 “喂!起床了!” 官云裳一个激灵,猛地醒了过了,她睁眼一看,还是那个大红帐子。那么刚才是在做梦了,可是胸间那心疼的感觉还未散去。 “你做噩梦了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间官云裳回现实,阿内,床上!男人!她一惊,猛地跳了起来,扭头一看,鲁定风正眯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在这!”官云裳紧张地看自己,还好衣服全在,昨天她是合衣睡的。等等,这个痞子不是被捆起来了吗?看他一脸清爽的,连辫子也梳整齐了,一点也不像被捆了一夜的模样。难道!官云裳猛地一扭头,看到小叶子羞答答地低头站在一旁,都不敢抬眼看她。 好一个叛徒!官云裳正要发作,鲁定风忙拦着她,“成了,有帐以后再算。快起来准备了!” “准备什么?” 鲁定风挑眼瞟着床上的白布,鲁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这白布验贞肯定是少不了的。官云裳看他眼色,也明白过来。可是这一大清早的,窗外那天都没全亮,她哪早血去。总不能自己割手腕吧。 鲁定风得意地笑了笑,他可是早有准备。他跳到床上,从背后拿出一个竹筒。拔开塞子,一股血腥味刺鼻。官云裳看这状况,安心了几分,麻烦有人解决了,她就自顾自地去洗脸梳头。梳到一半,她回头正看鲁定风把一筒子血倒白绢上。那才多大点白绢,立时就跟被血浸了一般,整条都染成了红色。 官云裳的眼角立时划过n条黑线,她手捏着拳头,咬牙走到鲁定风旁边,鲁定风还在那儿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笑着。官云裳忍了再忍,终于她忍不住了。她一伸手揪住了鲁定风的耳朵。 愤怒地她大声吼道,“你存心跟我捣乱啊!这么多血,你当老娘血崩啊!” 鲁定风很无辜地躲到一边,“怎么?多了?我怎么知道,为了这血,我可逮了三只鸡才集齐的!” “你去死啊!”官云裳暴跳如雷,直想把他踹飞了出去。呃?不对啊,官云裳猛然想到,这鲁定风女人一堆,私生子爬了一地,怎么连这些常识也没有。总不至于他玩了n个女人,没一个是那啥处吧。 (哀怨地捶地求粉红,求收藏~~)(未完待续) 第39章 新的一天从JQ开始 鲁家的人口比官家复杂许多,鲁来银、鲁来金兄弟俩没分家,只是分两套院子住着。鲁长银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鲁定风的娘亲是他的续弦,他前面的妻子还留有一个女儿,小名唤作银秀。这银秀长得像她父亲,一张脸圆圆胖胖的,很是憨厚的模样。这天一早,官云裳和鲁定风到鲁老太太房里问安。一进门正先看到鲁银秀一张跟月亮似的大圆脸盘。 官云裳忙低下头,跟着鲁定风进去,随着鲁定风一阵点头问安。鲁老太太的屋子不大,只是屋子老了,黑幽幽的有些恐怖。供桌上小香炉里的散发着阵阵檀香气。只是这香气也掩不住屋里陈积的霉味。老太太屋里的家俱基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是全乌黑黑的,像是地底里冒出来的古式家俱。 鲁老太太端坐在床榻上,官云裳随着鲁定风坐在左侧两张黑色的圆凳上。他们对面右侧坐着鲁定风的二婶和她女儿银秀。鲁家二婶大概四十来岁,脸尖尖的,眼睛有些凹,看起来就是付刻薄相。这年纪看不出她当年的风采,可她保养的极好,身材凹凸有致的,算得上风韵犹存。 她女儿金秀和她很有些相像,金秀年轻白皙的脸还算秀气,只是下巴生得过于尖了,多了几分刻薄感。官云裳天生不记人不记路,这一下多了这么多了这么多伪亲戚,她只得咬牙暗暗认下。 鲁老太太是鲁定风的奶奶,听说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如今她已入古稀,满脸的褶子静静地垂着平生一股子宁静之气,鲁老太太手上拿着串佛珠。一静下来,便进入颂经模式。 眼看着人到齐了,她瞟了一眼老妈子送来的白绢。那上面有官云裳后来伪造的血迹,鲁老太太目光稍定了一下,这才笑着回头说道,“孙媳妇儿,在这儿可习惯?” 官云裳忙回道,“很好,谢谢奶奶关心。” “嗯。”鲁老太太捻着佛珠细细看了官云裳几眼,和穆说道,“女娃儿不差,生的一副福相。” 鲁定风自得说道,“奶奶,我挑的媳妇儿能有错吗?” 官云裳眉角抽了抽,且不理鲁定风,她这模样哪门子的福了。还不跟上辈子一样,底儿背得都不能怨社会了。 鲁老太太笑着招手让官云裳近来,她抓着官云裳的手又细看了看,这才侧着脸对鲁定风说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要不是你娘撑着弱身子骨儿跟你说媒,你哪能娶到……” 鲁老太太本还想唠叨,可一想到这孙媳妇儿才过门,当着她的面,过于夸她终是不好。于是收了口,转而笑着对官云裳说道,“孙媳妇儿,大哥这门人丁单薄,定风他爹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婆婆身子骨弱,以后就看你了。” 官云裳眨巴了一下眼,没明白她老人家在说什么。再一瞅屋里的人都是冲着她肚子瞧,这才明白原来是想让她传宗接代了。她这才过门一天,他们就这般期盼了,那以后三年得怎么熬啊。 “奶奶,我爹那边有消息了吗?”鲁定风还算识相,很快转移了话题。 鲁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该有消息了吧。”老太太皱着额头上的褶子,闭上眼睛不住念经。 鲁二婶接了句,“娘,您别担心了,大哥吉人自有天向,再说这趟定风娶亲冲喜,什么劫也会平安过去的。” 鲁老太太默默念着经,也没回话。鲁定风看这样子,向官云裳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齐退了出来。鲁家的宅子很是沉旧,大虽是大,可是里面院落杂乱,房子也像是久末修葺,破落的用些废板子东补一块,西贴一块。官云裳跟在鲁定风身后,半路问道,“喂,你爹出什么事了?” “我爹?”鲁定风瞟了她一眼,突然他立身站定,官云裳当顾着问话,没注意一下撞在他身上。鲁定风就势转身抱着她,装模作样地叫了句,“小心!站好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关心公公了,不用担心,他到云南做买卖去了。” 官云裳被他硬实的后脊撞了个七晕八荤的,这小子还趁机吃豆腐,得,她一抬脚脚对着鲁定风的脚尖重重地踩了下去。这一刻,她特别怀念尖尖的高跟鞋。她学他装模作样地说道,“哎呀,不小心踩到的。” 鲁定风吃痛抱着脚闪开,这女人还真不好欺负。他暗哼了一声,两眼一瞪,那意思,咱走着瞧。官云裳明哼了声,瞪着眼回道,哼,who怕who! 两人互瞪了一会儿,官云裳突然想起,还有正事,她忙问道,“述这趟是和你爹一起去的吧,他们到底出什么事了?”官云裳说到一半,突然想到,刚才鲁定风在鲁老太太面前还问起过他爹的事,可怎么看他那表情,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而且一点也不担心。 鲁定风瞪着眼,撇着角,继续向前走着,“好像是路上遇着点事,不过文允述现在已经到他小叔那儿了。你不用担心。还有……”他回过头狐疑地看着官云裳,“你跟着我干嘛?” “谁跟着你了!”官云裳愣了一下,突然感觉气味有些不对。 “哦?这都跟到茅厕了,还没跟啊?难道你要和我一起?”鲁定风作势就要解腰带,官云裳忙捂着鼻子退了出来。唉,果然是十八学士的诅咒,她怎么晕晕乎乎。 她揉了揉额头,四下看了看,这鲁家宅子安安静静的,四下里连个人也没有。她只得硬着头皮朝着记忆里可能回去的路走去。当然,她记忆的路通常是不会对的。她这么七绕八绕的,没找到鲁定风的院子,反而绕出去了。这鲁家宅子是靠山建着的。宅边大片空地后就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山。 她正愁着找不到路,突然惊喜地看到前方树丛间有两个人影。她忙兴趣地冲了过去。 可刚走到林边,她看出不对了。那两个似乎是一男一女,而且以他们的贴近度,外加扭动幅度,再加上风中传来的喘息声看来,他们应该是在努力地xxoo中。她惊了一下,捂着胸口躲到一旁,这时候去打扰是不是太欠抽了。官云裳忙退了回去。临退前最后一眼,她突然觉得那一双男女怎么这么眼熟? 淡定,淡定。她躲在树后,偷偷再看了一眼,可此时林间的声音已激烈得像是入了尾声。那双男女的姿势已由站式改为卧式,以官云裳的角度,她只看得到颤动的树丛。得,别八卦了,还是先溜好了,别让人灭了口。官云裳看这时机,忙溜回院子。唉,这大宅里,真是jq无处不在。只是官云裳走得太快,她没听到,丛中两人细声说着。 “二爷,别让我下药,夫人是好人。我不想害她。” “别怕,那药死不了人的。” 且说这头,官云裳茫然地摇了摇头,准备继续盲目的找路。一抬头正看到鲁定风站在院间伸着脖子左顾右盼的,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一看到她,鲁定风急急走了过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官云裳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家伙不会是来找她的吧。 鲁定风白着眼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帅的?” 官云裳摇了摇头,白着眼回道,“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两人正吵着,突然听到一声女人的惊叫声,两人回头一看,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孩站在院门口。瞪着大眼吃惊地看着他们。官云裳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脸上有东西吗?不然这丫环怎么跟见鬼了似的叫?不对!官云裳盯着她那潮红的脸,突然想到,这丫环不会就是刚才树下那位吧。 鲁定风也是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弦儿,你怎么在后院?我娘那边不用照看吗?”他的声音有几分严厉,官云裳猛然想到,这丫头好像是鲁奶奶的贴身丫鬟,上回鲁定风的娘亲来提亲时,这丫鬟也跟着的。 只是,那男的是谁? (今天突然掉线了,更新拖晚了些。于是晚到的继续求粉红pp。 话说天冷了,大家窝里该垫草了,肚里该进补了,周末该好好玩了~~ 外,jq=奸、情,这个应该不用解释吧。)(未完待续) 第40章 婆媳不易 当八卦的小泡泡在官云裳心里咕嘟嘟直冒腾时,鲁定风怀疑的目光瞟到官云裳身上,他那上下打量的,目光贼兮兮的,还跟个狗似地嗅了嗅。官云裳看着心里直发毛。她抬起手臂正想掐他,鲁定风那怀疑的眼神又粘到小丫环弦儿身上去了。 “跑这里干嘛?去后山偷情啊?”鲁定风带着几分奸诈。问这话时,突然一扭头冲着官云裳。那意思,这话是问官云裳的。 那丫环却让他给吓着了,慌张说道,“没,没有,我只是路过。”说完她也不等主子们回话,急急地就逃走了。表现这么明显,谁还能猜不出来。官鲁两人看着她逃离的背影,一齐陷入疑惑。 这是哪门子的事啊?两人再扭头,一齐怀疑地指着对方,“难道是你?” “我什么?”官云裳愣愣地眨巴着眼。 “奸夫?”鲁定风煞有介事地抱着手,冲着她上下打量。 “你神精病啊,我有那功能吗我?”官云裳气得脸通红。 鲁定风故意挑着眼往她胸上瞅,“那可不一定,万一你是男扮女装呢?” “你去死吧,你还女扮男装呢?”官云裳捏起拳头,怒火噌噌地往上腾。 鲁定风色眯眯地瞅着她,说道,“要不咱们一齐脱了,验明正身。” “你去死吧。”生可忍,装熟不能忍。官云裳一横眼,一脚踹了过去。她懒得跟他耗,一甩脸向前走去。“懒得理你!再闹,你鲁家地契不想要了。” 鲁定风抱着小腿,一跳一跳跟了上来,“别生气啊,跟你闹着玩的。哈哈,脸鼓得跟个猴屁股一样,好玩。” 官云裳横着眼,一反身,对着鲁定风的小腿又踹了一脚。再转身,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淡定,一定要淡定。淑女不带这样的。她的优雅哪去了。昂头、挺胸,平端着手臂,迈起优雅的小碎步,慢慢向未知的路线踏去。 她还没走两步,鲁定风又跟了上来,“别生气了,时候正好,去看你婆婆吧。” “嗯?”官云裳淡定地回过头,“走吧。”为毛这么合作?嗯,鲁家不小,路痴的官童鞋实在是怕了。 两人一齐向院内走去,官云裳不自觉地向后瞧了一眼,她暗下奇怪,那jq剧的男主角呢?怎么没出现,莫非不是鲁家人?她也没多想,跟着鲁定风就去了南边的小院。这鲁宅里的布局有些像是圈起来的平民窟,屋子破旧不说,哪里都少不了杂乱。不跟着鲁定风走,官云裳铁定会迷失在一堆堆垃圾中。 到是这南边的小院子好一点,院间清理得干静,小路边还种着些花草。那边的屋子也旧,不过清扫得干静,尘灰油垢少了许多。就算是门板上有旧木打起的补丁,看起来也比别的地方舒服许多。 两人一进院子正看到弦儿在院边熬药,一看到他们,那个弦儿就吓得跟见了鬼似的往屋里钻。鲁定风眯着眼瞟了一眼,引着官云裳进了主屋。鲁家的屋子旧就不说了,除了鲁定风的新房稍新一些,其余的屋子全跟个小黑屋一样,油黑黑的,还不透光。 叶灵凤这间也是,可能是因为她有病在身,这屋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轻易不让透风。官云裳一进去,闷头闻到一股子浓浓的药味。叶灵凤趟在泛着黝黑的红木大床上,听到有人进来,往这边瞟了一眼,又无力地闭上双目。 鲁定风走到床边,小声问道,“娘,好一点没?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看看?” 叶灵凤睁开眼,瞪了儿子一眼,又闭上了双目。官云裳看着暗觉有些奇怪,可是也不明白怪在哪儿。 鲁定风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道,“娘,福儿过来看您了。” 叶灵凤仍是哼了一声,不理。官云裳就奇怪了,怎么好像这位婆婆是在摆脸色给她看呢。她咬了咬牙上前问安,她一时还没法儿管第二人叫“娘”,于是说道,“见过姨娘。” 叶灵凤睁眼又是一瞪,鲁定风忙给她打眼色,小声说道,“叫娘。” 官云裳看这气氛,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叫了声“娘。” 叶灵凤听了,哼了一声,连眼也懒得睁了,闭着眼,哼哼似的说道,“真是难为你们了。”这声调,那气势,怎么瞧都像是恶婆婆的样板。官云裳暗下奇怪,这位表姨不是挺温和的吗?怎么一上了婆婆的架子,嘴脸全变了。官云裳不解,及其的不解,忍不住就多瞧了这婆婆几眼。 叶灵凤长得和官母余氏有些相像,很秀气一个人,只是病得久了,苍白的脸上瘦得有些尖刻味儿了。此时她脸上明藏着愤怒,官云裳不知自己是哪儿得罪她了。只是拿着询问地目光看着鲁定风。鲁定风无奈摇了摇头,貌似一副不知的模样。 两人讨了个没趣,问了个安,灰灰退了出来。一出屋子,官云裳就小声问了,“你娘怎么了,我哪儿做错了吗?” 鲁定风仍旧摇了摇头,皱着眉说道,“以后我不在家,你也多到这儿转转。这破宅子里,除了我,也只有她保得住你了。” 听他这话,官云裳稍稍有些心温的感觉,可一想不对啊,她会到这鬼气的宅子,还不是鲁定风这小子害的,他们家怎么这么复杂啊,又是抠门亲戚,又是jq下人,末了还配上个脾气古怪的婆婆。她这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消停不下来了。 鲁定风也像是心事重重的,这会儿少了几分轻佻,他沉声说道,“我先送你回屋。自己记着路。跟猪一样笨,下回再走迷了,我可不去找你。” 官云裳心里本来就郁闷,她都后悔死这本假亲事了,这刚换环境,晕晕迷迷的,人还没认清,又是一堆乱事,这会儿还被他一通骂,官云裳想着都委屈,她深感自己当初是脑袋被门夹了,就算是朱家逼亲到门口了,她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应了这门假亲呢?她越想越憋屈,连带着这辈子上辈子的憋屈一齐涌上心里。她眼睛一酸,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鲁定风看她这样子,到是过意不去了,他挥了挥手,无奈说道,“好了好了,我说错了,成不。我现在带你回去。我家这些事复杂,晚上回来再和你细说。” 官云裳正跟自己生气呢,看他那慌张的模样,反是有些不明所以了。不过面子是要撑的,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哼了一声扭过头。鲁定风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也跟着哼了一声,哼,这什么女人啊,一会哭一会穷拽的。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哼哼着扭头向前走。 官云裳也哼了一声,本不想理他。可一想鲁家那乱宅地型,忙提起裙子跟上了鲁定风。 两人在乱糟糟的宅子里转了半天,终于看到熟悉的新房。两人还没进院门,就听到牛妈那山吼似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鲁定风皱了皱眉,扭头先走了。官云裳瞟了他一眼,犹豫问道,“你去干嘛?” “出去吃饭。”鲁定风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jq!官云裳脑中立时蹦出这两字。不过jq就j吧,哼,关她什么事,她还是处理好屋里的狮吼再说。官云裳进了屋里,正看到牛妈瞪着双牛眼,竟然和人扭打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官云裳额前“井”字狂跳。这日子是不是太激烈了。 (又晚了,唉,人生啊,冷,真的很冷啊啊啊啊~~~)(未完待续) 第41章 万事开头?不难! 牛妈就是个不淡定的主儿,以她那120分贝的高音嗓门就能瞧出,这位大妈平时没少锻炼。这初到鲁家时,她还收敛着点,毕竟跟着小姐出嫁,那是主人家里看得起她是不?于是有了知遇之恩,她格外的护短起来。 这天一早的,官云裳和新姑爷一齐去给老太太问安,早饭的点都过了,官云裳还没回来。于是鲁家下人把午饭送来时,牛妈和小叶子很用心地,用热水捂着菜,生怕菜冷了,小姐回来吃了不舒服。 两人如此用心,可没想到没一会儿,鲁家的下人竟然巴巴地跑来,说是,你主子没回,菜要收回去,省得让下面的人偷吃了。 这可惹到牛妈了,她个爆脾气啊,和人吵了一会儿,既然扭打起来了。对方是个壮实的老妈子,两人正对上吨位了。一打起来,那是个风声水起,身体纠缠,群魔乱舞。小叶子在旁边拉了半天,反被踹了几脚。官云裳进来观摩了半天,这两人才后知后觉地停下打斗。 大妈打起架来,后果都一样,两人披头散发,衣服扯乱了半边,连旧色的肚兜都露出大半。官云裳年经比她们小,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说,“别闹了,退了吧。”那两人似有些惧她,这才缩了脑袋,退到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 官云裳看了一眼桌面上惹得大妈打架的饭菜,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那是什么东东啊,总共才两菜一汤,荦的是一片片黑乎乎的肥肉膘,有碗青菜竟然泛着大片的黄叶边儿。这是人能吃的吗?再看那排骨汤,也不知人家骨头是怎么剔的,光溜溜的愣是看不到一点肉星,这还不说,那骨头上还有一点坑坑点点,像是牙印。官云裳很怀疑他们抢了狗狗的口食。 她叹了口气,让小叶子把那些东西端到一边,“端下去吧,我不想吃。” 那老妈子忙接了过去,那表情里,似乎还欢天喜地的。等那老妈子走了,官云裳把小叶子招来小声问道,“这鲁家难道很穷,屋子破也就罢了,怎么看起来,好像连吃的也没有?又或者,他们在整我?” 小叶子很配全地小声回道,“小姐,整你还说不上。我偷偷瞧过了。这家人吃的都是这些东西。好像是昨天酒宴剩下的,早上就油腻腻地吃大肥肠呢。” “咦~”官云裳皱了皱眉头,让牛妈出去买些吃食备着,看来这是要打长久战了。牛妈走前,官云裳说了句,“牛妈,咱们刚来这里,还是低调些的好,这些小事,就不用跟他们争了。” 牛妈懦懦应着,接了小叶子给的散银子,退了出去。 官云裳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她得好好想想,在这鬼地方,该怎么生存下去。唉,十八世纪,什么最重要?信息啊,可从哪儿来呢?她低头想了想,以一早问安时看到的情况来说,这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没一个心地纯善,能扮演圣母的。 上层不行,那就来基层吧。官云裳一扭头,贼兮兮地看着小叶子,“小叶姐~~~”注意颤音儿。 小叶子直被她喊了个激灵,“小姐,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官云裳拍了拍她的肩,“那我直说了,跟家里一样,老规矩,交际是很重要的。” “明白了,我给您打听来着。” “打听到什么,说来听听。” 小叶子很自觉地搬来张凳子,抿了口小茶,一本正经地以贼儿们般的小声儿开始八,“小姐,这鲁家还不算复杂的。就两拔人,鲁二爷家那边还没打听清楚,咱姑爷这边很简单,爹娘下面只有一双儿女,您那位大姑子银秀小姐说起来那话可长了。” “说说看。”官云裳捂着饿瘪了的肚子,先喝了口热茶。 小叶子一说起八卦来,那是个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啊,“听说银秀小姐生得白白胖胖的,一副好生养的模样,可是命里克夫,她从出生订娃娃亲起,订到谁家,谁家的男娃儿就活不长。前二年的好像没办法找了户庄稼人家,听说那人命硬,长得跟牛似的壮。可是这门亲事才刚说成没两天,那庄稼汉就让牛给顶了。” “啊!”官云裳想到斗牛的场景,她正奇怪那位银秀大姐怎么没出嫁呢。感情有这么邪门的事。 “后来两家人就跟吞了苍蝇似的,这门亲事也不敢提了。”小叶子吧唧着嘴,最后总结了一番,“不过听下人说,这银秀小姐人还不错,整天满脸带笑的,脾气可好了。” “哦?”官云裳心想,这个时代,出了这样子的事也没一点儿阴影,不错,心理强大。 她们正八着,竟然把曹操给八来了。官云裳听到声音,一仰头正看到鲁银秀圆月亮似的胖脸。那月亮儿正呲着小虎牙微笑呢。 官云裳忙领着小叶子迎了上去,这人她也才第二次见,也不知如何打招呼的好。正犹豫着,鲁银秀到先开口了,“妹子,你在屋啊。听说你胃口不好,我给你送点燕窝。” “这……”官云裳想客气地推迟,可肚皮快贴上后背了,这会儿让矜持见鬼去吧。“谢谢大姐关心。”一听她这话,小叶子很识相地接过对面丫鬟手中的瓷盅。 官云裳饿得两眼昏花的,眼角瞟着那盅东西,正想留口水呢。鲁银秀突然越过她走进屋里,很“大胖”地坐了下来。说胖,她还真有些胖,一件大红袄子把那小蛮腰勒得一圈一圈的,少说有三层。一张大梨木椅子,她一坐上去就填了个圆实。 当然了,偶们不该取笑别人的身材,只是正情况下,如果发福了,多少穿件宽大的衣服会好些,可这个鲁大小姐偏偏穿了件小小号的,“s”型的身材展露无疑,只是s有些颤抖。特别是她一说起话来,全身就呈波浪般荡啊荡。 鲁银秀伸着一张圆月亮脸,很亲热地问,“弟媳啊,你在这儿住得可习惯?” 官云裳忙将目光从她颤动的腰间移到圆圆脸上,“还行,就是不太认识路。” “哦,这宅里乱的,是不好认路。都怪老爷子小气,旧屋子舍不得拆,新屋又不愿意修葺,闹得好好一个宅子跟破集市一样。平日里就知道做门面功夫,你瞧咱院门还气派吧,可一到里面完全见不得人了。你还算好的,这次进门刚好老爷子不在,这才由着我奶奶作主把东院这边修整了一下,不然全见不得人。” 鲁银秀义正言辞地挤兑着自家老爷子的不是,官云裳一个外人,自然不好搭腔。不过她热闹的一翻介绍,官云裳算是明白了,感情这鲁家的家风就一个字,“抠!” 得,她那伪公公估计就是一个清版的葛朗台。不过,她见鲁家人衣着光鲜的,估计也是暗下的省,不辱了门面。对这家有了认识,官云裳心里宽了许多,她正悠悠想着,这鲁银秀此趟为啥来,那月亮脸扭扭捏捏开了口了。 “哎哟,不好了,我还点事要办,我一个表妹昨天扭了脚了,我正要去看她。唉,我光顾着给你送燕窝,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官云裳看她如此着急,忙说道,“多谢了,要不你赶紧去吧。” 月亮脸皱了皱,一双小胖手抓着手绢儿扭来扭去,“弟媳啊,你手上有银子没,我急着过来忘了带。” 官云裳看她急成那样,忙问,“你要多少?” 月亮脸咬着唇,犹豫地伸出五支小胖指。 官云裳问,“五……” 月亮纸下注似地,猛然说道,“五十两。” “哦,好的。”官云裳一个十八学士,赢了近千两银子,小小五十两,她还是借得出的。她忙转头吩咐小叶子去拿。就这会儿,月亮脸上那双乌溜溜地小眼,兴奋得噌噌放光,同时,这乌溜溜的小眼,还贼贼地向官云裳的钱箱瞟了一眼。 官云裳一回头,正看到一股掩下的幽幽贼光。她揉了揉眼睛,难道眼花?可看月亮脸平淡的,还带着微笑的圣母光芒。嗯,她肯定眼花了。 官云裳亲切地将月亮脸送了出去,临末还客气说道,“姐姐有空来坐坐。” “会的,我闲了就来。”月亮脸莞尔一笑。官云裳一个激灵,似乎又感觉到幽幽贼光。女人的第六感?嗯,通常是很灵的。 (天气转冷,灰常冷,于是某龟壳状物体说,作息修改了,咱更新也改到晚上吧! 以后小文尽量十点前更哈~~ 偶每日最憋屈的事就是是更新前,会避免不了看到收藏。所以,粉红贵,大家没有也算了。看到这儿,不收藏看下去,我,我……苍天,我捶地,这都飞雪了。太冷了。)(未完待续) 第42章 小媳妇的规律 官云裳好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别的没有,强大的适应力还是有的。在鲁家呆了几天,渐渐的也能适应一些了,她身为小媳妇的生活还是很有规律的。她每日一早起来,先去鲁老太太那儿问安,由着老太太盯着她那平坦的肚皮儿打量一翻。然后转身又去叶灵风那儿接两白眼,最后剩下那些富余的时间就全是自己的了。 鲁家的饭菜依旧是酒席剩下的剩菜,每日重复的热啊热,最多菜不够时,补上一盘炒得像烂腌菜的蔬菜。总之,这鲁家伙房里出来的东西没一样能吃的。据月亮脸鲁银秀说,这鲁宅里的经济大全是二婶管着。平日里省得恨不能让这些人吃草。这鲁家菜做得这么难吃,也全是她的主意,不为别的,就为人们吃少点,好省钱。 这全宅子里,只有给鲁老太太送去的斋菜还能吃,其余的一律是盐巴似的很咸很咸的菜。这么多年下来,鲁家人要不就吃适应了,要不就自己掏钱到外面吃。这些鲁二婶可不管,反正能省下点钱进她腰包也就成了。官云裳也不管,每天里就让牛妈出去买点吃的也就成了。有时想三年啊,她就希望自己再胡一把十八学士。 不过,不管什么事,上了轨道也就好办了。唯一不太好办的,就是那个鲁定风。那家伙油腔滑调的,很让人琢磨不透,而且大多时候,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不这天一早的,官云裳见到久违的豆浆油条,乐滋滋地就拉着小叶子牛妈,一齐坐在桌上吃了起来。牛妈很是拘束,都不敢伸手去拿油条。 官云裳喝着豆浆,笑眯眯地说道,“牛妈,这本来就是你买来的,这么客气干嘛?”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鲁定风也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夺过官云裳手中的豆浆,不客气地喝了起来。小叶子和牛妈吓了一跳,忙给他让座。鲁定风也不客气,吃得吧唧有声,还故意拿眼瞟着官云裳。那架式,官云裳要是不生点气,他白忙活了。 官云裳才不理他,一扭头,咱嗽口去。 “喂,别乱跑一起去见我娘。” “知道了,啰嗦。对了,有小述的消息没?” “没。。。有,过两天吧。” “切,真慢。” 新的一天开始了,官云裳在鲁老太太面前show完平坦小腹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和鲁定风杀到叶灵凤那儿。这天和往日一样,鲁定风一进门先搜索小丫鬟弦儿的身影,等搜到弦儿鲁定风定眼看着,直看得那丫头手足无措躲进屋里。他这才放过她,与官云裳一起进了主屋。 官云裳偷偷瞟了一眼,小声问他,“喂,你对那个丫头有意思啊?” “啊。”鲁定风不置可否地应着。 “不太好吧。毕竟是你娘屋里的丫头。”官云裳不好说是怕他带绿帽,等等,呸呸,他带绿帽就带好了,管她什么事。官云裳切了一声,掀帘进了屋里。这些天,天气渐渐冷了,这屋里提前烧起了火盆。叶灵凤坐在床前,端碗皱眉,小口喝着黑黑的中药。 鲁定风瞅了一眼,皱起了眉头,“那个弦儿怎么还在啊?” “那你要怎么样?”叶灵凤将碗递给小丫环,接了颗蜜枣塞进嘴里。 “你——”鲁定风一脸怒气,转身就出了屋子。官云裳忙给他让道,临末也明白这是回什么事。 叶灵凤打量了官云裳一眼,这次她没翻白眼,只是很仔细地看了一眼,似要看透小官童鞋的内心一般。官云裳让她看得头皮发麻,她只是站在那儿,没做错什么吧。又不是她惹得这对父子吵架,瞪她干吗? “福儿。” 官云裳心里惊了一下,这可是她过门以来,这位婆婆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警觉地挺胸收腹,应了一声。 叶灵凤叹了口气,眼里看着不知何处的远方,似乎她想说什么,最后又放下了,“你也退了吧。” 花非花,雾非雾,唉,这扑朔迷离的,一家人在玩什么?官云裳无奈摇头,还是先回屋里宅着吧。石砖小道,她练着莲花步独自回去。这鲁宅里的线路,她记得几条,就比方从叶灵凤那儿回到自己的院子,她是记得清楚。平日里这条路上也没什么人,她一路迈着别扭的莲花步慢慢前行,这步子别的好处没有,身子摇了摇去,减肥是不错的。反正也闲得冒泡,官云裳一下左脚一下右脚慢慢向前移。谁想速度没调好,她一个不小心,左脚绊右脚华丽丽的向前跌去。 如此关头,她本该惊叫一声,闭上双目接受与大地的亲密接触。可是时不与她,就在她准备闭眼前,她猛然看到一个黑亮的身影挤进她与地面之间。睁眼,一位一撇胡子的大叔,正微笑着将她扶了起来。 官云裳恍然想起,这位好像很眼熟,最近见过,还长得跟鲁定风一样邪气,对了,这不是鲁二爷吗?这伸着脖子一脸晃荡的淫笑是什么意思。笑得她一个激灵,官云裳挣扎着,想从咸猪爪里挣脱出来。就听正义的一声吼,“放开她!” 官云裳正要寻声望去,突然一个交换舞伴似的,官云裳几个华丽丽的旋转,她就晕晕乎乎滚入另一个怀里。这干嘛呢?把她当球玩啊。官云裳撑着发晕的脑袋自己站稳。回头一看,意外,这正义的声音来自鲁定风。 鲁定风本是瞪着他二叔,可是只是那么一瞬间,他眼中怒意全无,还堆起了笑脸,他客气说道,“二叔,您早。” 鲁来金尴尬地笑了笑,“早。”官云裳敏锐的感觉到,他脸上跳动着的似乎是咬牙般的恨意。得这一家都是演技派吗?只是他们这月朦胧,鸟朦胧的,到底演哪出啊?官云裳的八卦神经在些神秘中慢慢启动。 “还有事,我先走了。”鲁来金别有深意地瞟了官云裳一眼,挥挥手先退了。 鲁定风盯着他,直到确认他是往西院走的,这才回过头来。官云裳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问,“你们家很复杂啊。” 鲁定风哼了哼没说话。 “你上回不是说要细说你们家的事的呢?” “是啊。”鲁定风瞟着小白眼盯着她,“也不知是谁,把门锁得跟死牢一样,还让人拿着棍子守在门口。你还真怕我怎么着你啊。” “这,这……”官云裳刚想找点借口解释,谁知鲁定风竟然恬不知耻地就贴了过来,得,官云裳也别解释了,直接把他推开,“别闹了,说正事,你所说的合作到底是什么?” “哇,你这么快就想合作了?”鲁定风威胁着逼进,“怎么,把你的麻烦解决了,总算想到我了。女人果真自私啊。” “还怪我了,你要好好说话,我至于这样吗?”官云裳一边说,一边退。她心里暗想,这什么人啊,就没一秒能正经的。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只是想惹得她生气,毕竟他是文允述的好兄弟,再怎么着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来。 “行!”他突然收回了浪荡表情,抱着手臂一本正经地说,“今天晚上跟你说。” “又是晚上,白天不能说吗?”官云裳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分明图谋不轨吗,行,收回善意的见解,这个痞子还是得防着。 “我白天有事。”鲁定风的表情很正经,可官云裳从月亮脸姐姐那儿听说了,这鲁定风天天跑出去,不是跟一群公子哥儿厮混,就是招惹别家的大小姐,这是哪门子的正经事哦。晚上听说也不着家,这几日她锁着门,没让他进,也不知他又上哪个窑子里厮混去了。 “对了,你晚上睡哪儿?”官云裳一问完,直想扇自己两嘴巴子,她没事问这干嘛。管他睡大街啊。 “呃?怎么,关心我了?”鲁定风又恢复了嬉皮笑脸,他欺上前去,勾着官云裳的下巴,色眯眯地说道,“你今晚就知道了。” (下雪了,顺便下点票票、收藏吧╮(╯3╰)╭)(未完待续) 第43章 隔墙有耳,N双 宽敞的新房里,大红喜字还在扎眼的反射着烛光,官云裳咬着指尖,绕着圆桌走了一圈一圈又一转。终于,小叶子看不过去了,她候在一旁,小心地问道,“小姐,您又在减肥啊?” 官云裳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张口想问,犹豫了一下,她一甩手又继续溜圈。牛妈也近过来,小声问小叶子,“咱小姐怎么了?从早上回来就这样,可不是中邪了吧。” “她中邪不这样。” “怎么,咱小姐还真中过邪啊。” “牛妈,你别胡说了,快去把门锁上吧,天要黑了。” “等等。”官云裳突然停了下来,“门先别锁。”说完她看了一眼大门,跟着低下头,又一次进入溜圈模式。 牛妈再次走到小叶子身边,小声问,“可是姑爷要来?” 小叶子疑惑地应着,“可能吧。” “那我们先退了吧。”牛妈好歹是过来人,一看这情形,脸上笑得那是个暧mei啊。小叶子懵懵懂懂的,半天没明白她的用意,直到鲁定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这才恍然明白过来。随着牛妈行了个礼,慌忙退了出去。末了,还识相地将门带上。 官云裳看他过来,明显地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也学着鲁家这群人,很演技派地收回了表情,一派平静地问,“你来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鲁定风大大咧咧坐到桌边,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让夫人久等了啊。” 官云裳防备地站远了些,“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好!”鲁定风虽是应了,可眯着的小眼睛瞟来瞟去的,也不知道他贼兮兮的在看什么。终于,他的目光在官云裳身后聚焦,一抹邪笑挂上他的唇角,“听说你很怕蜈蚣啊。” “嗯?”官云裳不得不疑惑地瞟他,这家伙又想干嘛? “哦,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脚边有一只。”鲁定风伸手指着她身后,官云裳随着指示望去,地面上,一只一尺来长的蜈蚣,正悠闲地舞动着n多细脚,慢慢向她脚上爬。女人敏感脆弱的神经里,总会惧怕某样东西,比如蟑螂,比如蛇。而官云裳最为惧怕的,是那些爪子很多,还带着毒性的蜈蚣,第当她看到这种多脚动物,第一反应是大脑发麻,接着便是止不住的尖叫。再接着干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大概的一点映象是,她的嘴被捂住了。 总之那一刹那,房间里的蜡烛突然就那么灭了。黑乎乎的房子里发生了什么人们不知道,不过屋外也不安静。 小叶子躲在门边,偷偷伸出个脑袋,牛妈一挥手把她压了下来,“别让他们看到了。” 小叶子不服的伸直了脖子,“有什么啊,姑爷又不是第一次来。” 牛妈压着她小声再小声地叫道,“你听听这声儿,是你能进去的吗?大姑娘的,不懂别乱闯。” 小叶子不服地还想伸脖子,可突然她听到里面唔唔的呻吟声,她顿时脸通红到脖子根。她一缩脖子捂着嘴再不敢说话。她毕竟还没出嫁,脸皮子嫩,不好意思听墙根,于是很避嫌地躲开了一些。这一躲不打紧,这随眼一瞟,漆黑的院子里,既然有三四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小叶子这一吓可不轻,头发都炸起来了,可月光下这么仔细的一看,那些眼睛的主人怎么那么眼熟,这不都是宅子里的丫鬟吗?鲁老太太边上的,夫人身边的,二夫人身边的,为跟开聚会一样,一个不落全爬在墙边竖着耳朵听着。 而且她们听着房里的动静,眼睛里那是个闪闪发光啊,那激动劲啊,直要把墙皮抓破了。可怜了屋里的人,嗷嗷叫了半天,这些丫鬟群才带着兴奋的笑容,找揉着蹲麻了的双腿满意而归。 小叶子和牛妈毕竟是这院里的下人,听了足有半个时辰了,里面的动静还没停,这会儿,牛妈有些纳闷了,她暗叹,唉,年轻人精力真好。 好?不定啊。这不,第二天一早,官云裳顶着个熊猫眼就起来了,小叶子左右没瞧到鲁定风,就问了句,“小姐,姑爷呢?” “唔~”官云裳捂着沙哑的嗓子摆了摆手。 小叶子也不敢问了,谁想她正准备出去倒水呢。反看到鲁定风从院门口走了进来,他到是一脸的神清气爽,一进门看到官云裳的熊样他就笑了,“怎么这样?你也太不经吓了吧。” 官云裳看着他就来气,指着她沙哑着嗓子,叫道,“你还好意思说,什么烂招,你给我等着……”她说了一半,嗓子实在受不了,只是捂着嗓子,不敢再说话。 两人收拾完毕自然又是例行公事,先拜过鲁老太太,这天像是春暖花开了一般,鲁老太太坐在幽幽的小屋子里,皱皱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她一看到官云裳,也不盯她肚皮了。先亲热说了句,“孙媳妇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官云裳羞红了脸,不好说什么。 鲁老太太一看她这表情,脸上那个笑意啊,重叠的褶子直可以夹死苍蝇。她笑眯眯地说,“唉,你身子太虚了,来,我让人准备了红枣猪肘汤,来喝一碗补补吧。” 鲁家的食物,官云裳一直没什么兴趣,一听还是猪肘,官云裳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鲁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小辈这点神情,她哪看不出。老太太双目一瞪,说道,“怎么?我老太太的一番心意,你看不上啊。” “哪里,我喝。”官云裳咬牙闭眼,接过汤就跟喝药似的喝了下去。这红枣猪肘汤是以猪肘加红枣、冰糖细熬而成,那猪肘、红枣熬得稀烂,粘稠成浓汁。这汤本是补脾益胃,滋阴养血的佳品,熬得好不好喝且不说,这么油腻的甜汤,一大早空腹喝下去,多少有些难受。 官云裳一碗喝下去,捂着胸口连嗝都不敢打,生怕当着老太太的面,把汤给吐了出来。鲁老太太看她喝下去了,笑眯眯地冲着一对新人来回直打量。鲁定风见待的时间够长了,就告退了,领着官云裳又去了母亲那儿。 今天的叶灵凤也是格外的神清气爽,平日里窝在床上的人,今天竟然依着床边坐了起来,她看到小两口过来,那表情和鲁老太太一般,那是个笑啊,就跟一早上吃了蜜一般,掩不住的笑容甜蜜。 官云裳还是首次没接到她的白眼,一时没回到劲来。怯怯的问完安,她随着鲁定风一齐站在床边。叶灵风见了,忙说,“弦儿,快搬把凳子过来。福儿,你坐,看你这虚得。” 鲁定风看不过去了,故意哼哼着说道,“娘,你也太偏心了,也不给凳子我坐。” 叶灵风瞟都懒得瞟他一眼,凶了一句,“自己搬去。” 此时这样新婆婆一双眼睛的笑眯眯全粘在官云裳身上,集中地说,大部分集中在她肚皮上。她那腻歪的眼神在官云裳身上回荡了几圈。突然说道,“福儿难为你了,对了,我熬了红枣猪肘汤,你喝一碗吧。” 噗—— 说实话,官云裳捂着胸口真个要噗了出来,可是这是婆婆第一次对她展露笑容,她要做出什么失礼的事,那剩下的三年得怎么过啊。昨天,鲁定风就说了,她想平安渡过这三年,最首要的,就是要打好和婆婆的关系。鲁家人事复杂,要没经验丰富的叶灵凤在背后撑着她,她绝对会生不如死。 官云裳出嫁前,她亲娘也跟她说过。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鲁家人口多,个个人心叵测,有什么事一定得听这位婆婆的。 难得有个好的开始,她就一咬牙,一闭眼,当毒药也喝了吧。 于是两碗甜腻的汤下肚,官云裳终于艰难的完全了今天的小媳妇任务。从叶灵凤那儿出来,官云裳扶着鲁定风一张脸撑着青色,她捂着嘴,艰难说道,“痞子,你娘之前是不是知道我们在作戏。” 鲁定风扶着她,邪笑着回道,“她只是人好,可不傻,你和述的感情那么好,她是知道的。” “然后她突然改变态度,是因为……”官云裳扶着鲁定风,突然双眼发直,她捂着胸口,艰难地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我,受,不,了……” (天这么冷,要补的,建议喝红枣煨猪肘,这补,可是真的。)(未完待续) 第44章 走着瞧 “呕——”官云裳支着腰,这一通吐,吐得她连黄胆水都快吐出来了。 鲁定风站在一旁,看她这模样,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她似乎站不稳,鲁定风忙扶着她,帮她轻拍后背。见她吐完了,他怕掏出帕子给她擦嘴。 官云裳接过帕子,一想不对啊。她忙把他推远了些,“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 鲁定风翻着白眼,搀着她没放手,“得了吧,亲都亲过了,还授什么受啊。” “嗯?”官云裳一时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她仍是站不稳,只得扶着鲁定风小声问道,“昨天不是作戏骗他们吗?我们可没做什么哈。别乱嚷嚷。” 鲁定风哼了一声,说道,“忘得到快,好了,我扶你回去了。吐成这样还有精神吵。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那是!”官云裳哼了一声,才不被她打击到。“我官福儿只此一家,再无二家。当然别具一格了。哎哟~”她光顾着吵了,没防着自己吐得脚软了,没力气。无奈她只得主动扶着鲁定风。 “喂,痞子,跟你商量个事。” 鲁定风白了她一眼,没回。 官云裳只得痛苦地自己接道,“我好像食物中毒,你,你背我回去吧。” “食物中毒?什么意思?”鲁定风抱着手,似是不太合作。 官云裳实在撑不住了,大有虚脱的前兆,这四下无人,只有他一个。无奈他只得自己动手,爬到他背上。“意思是,我吃坏肚子了。天啊,肯定是牛妈买回的东西不干净。行了,快背我回去吧。顺便再帮我找个大夫,你们家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要吃没吃,要穿没穿,还被一群人监视着。”她这嗓子又痛,又是一通吐的,可不遭罪吗。 鲁定风也有些过意不去了,背起她回到院里。等他忙里忙外,大夫也请了,药也抓了。这才得闲歇口气,官云裳到是悠闲,坐在床上指挥着,“痞子,端杯热茶来。” 鲁定风白了她一眼,递了杯茶过去。官云裳喝着小茶,叹气说道,“唉,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一家,就没一个好对付的。说吧,让我和你娘统一战线,到底有什么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一谈到正事,鲁定风又挂上玩闹的表情,嬉皮笑脸的蹭到官云裳床边坐下,“我那目的,还不是为了你。”他说着,伸出狼爪就要搂着她。 官云裳立时火了起来,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她一把将鲁定风推到地上。想想自己都成这样了,这家伙还嬉皮笑脸的,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咬牙骂道,“鲁定风,你给正经点,你要是看不起我,大可以不说。别跟耍猴似的玩我。我告诉你,我受够你了,你再闹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我就是走投无路去投河,也省得被你这么耍。”官云裳眼微微有些酸,那红着眼的模样儿看着像是要落泪般楚楚可怜。 鲁定风看她这模样,微微有些过意不去。他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正色说道,“是有些事。你应该猜得到。” 小官童鞋可不是省油的,一来二去的,她也猜明白几分。昨天夜里,鲁定风引着蜈蚣来吓她,还闹出那种令人怀疑的动静。今天,两位长辈的表现又那么奇怪,她活了两辈子,要是连这点事也看不出来,她就真是傻了。她想了想,问道,“可是要对付你二叔?” “嗯?” “看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你们积怨不浅吧。” 鲁定风瞟了她一眼,转身先关上门。门口小叶子一看这架式,立马红了脸。她拉着牛妈小声问,“不至于吧,昨天不是闹了一晚上的呢?怎么又来?” “嘘。”牛妈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小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都这样。好了,不跟你说了,我找院角再开片地去。” 且说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对坐在屋里,鲁定风瞪着眼,挣扎了半天,这才说道,“你先说说看,那天你迷路到了后院,你是不是看到什么?”那天他也是追着人过去的,可是没探到什么状况,却遇上了神色异常的官云裳。 官云裳想了想,略说了一下那天的情形,最后还总结道,“我怀疑那个女人是弦儿,至于那男的是谁,我没看清。再说别人那什么,我也不好意思走近看了。” “嗯,这就对了,可能是我二叔,这院里只有他有那么大的胆子。” 官云裳很想说,你应该也有那胆子吧,可一看,鲁定风双眉紧锁的,似乎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于是她正色问道,“这事和你娘有什么关系?” 鲁定风摇了摇说道,“不好说,只不过我翻了前几天的药渣,给人看过说是里面加少量的曼陀罗。” “曼陀罗?”官云裳惊了一下,她过了十来年的平凡生活,怎么突然好像蹦进武侠世界里了。她涣然记得,曼陀罗的花果都有毒,如果是少量的话,有迷幻剂的效果,扩大了说,如果a=b,b=c下去,她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个小丫鬟不至于对鲁母下毒,那么就是鲁家二叔,鲁来金。可问题是他对鲁母下毒做什么?还是传说中的曼陀罗。 官云裳不解地眨巴着眼,望着鲁定风,这家伙肯定是知道的。可他正处于气愤中,一双得眯着的眼睛含着冷冷的杀意,“现在不只我娘得小心,你自己也得小心。别人送来的东西别乱吃。我看那混蛋迟早要对你下手。” 话说到这份上,官云裳要是不明白,她真可以当猪了。她猛然想起在哪本书上看过,这曼陀罗也可以用来作春药的。那么也就是说,这位鲁二叔竟敢趁着大哥不在,对嫂子下手。她摇了摇头,这鲁家还真是复杂,不过鲁定风的娘亲样貌不俗,会惹来这些麻烦也是肯定的。等等,官云裳紧张地问,“那,那个弦儿怎么还不弄走?要留在你娘身边,可是大祸害。” “我当然知道。”鲁定风咬牙说道,“还不是我娘那老顽固,别人哭一下,她就心软了。还说什么人都有好的一面,我看,她迟早被自己害死。”鲁定风说的自然是气话,官云裳拽了拽他的衣袖,当是安慰,“行了,你也别气了。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没事多去那边看看,帮我盯着那个丫头。” “这到没问题。你娘也是我表姨妈,我当然会照应。”难道融洽了一点,官云裳的好奇心又腾了起来,她试探着问道,“只是,你自己每天忙什么呢?你自己看着不是更好?”官云裳突然觉得,鲁定风不似一般的纨绔子弟,起码在孝心这方面,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她不禁好奇,这家伙真的每天只是和出去和纨绔子弟喝花酒吗?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弄明白。 听到问这个,鲁定风神色凝重,他瞧了一眼门窗,小声说道,“这趟,我那爹去云南做生意,出了点状况,我怀疑里面有问题,这几天正在查。我还有些生意在外面,每天要照看。对了,你可有兴趣,反正你呆在家里闲着也是浪费。” 看着鲁定风那一脸兴趣的,官云裳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小羊,正傻傻地往人狼嘴里送,“我说,痞子,你千方百计的把我拐到你们家,该不是图谋着,让我当廉价劳工的吧。” “这什么话。”鲁定风回复了坏坏的笑容,“你哪点廉价了,我只是看你有潜质,才跟你合作的。你可别乱看轻了自己。就你这头脑,经商肯定不比一般人差。我可是看中你这一点,外加,为了帮兄弟,我才……”他说得眉头色舞的,一瞟眼,官云裳正横着眼瞪着他。 “好,你行,咱们走着瞧。”官云裳哼了一声,气呼呼地把脸偏到一边。话说,她到底气什么呢?为毛?啊!好吧,诚实的说,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虽然头脑无比重要,可再怎么着,这家伙也不能忽视她那还算长得倾国倾城,人见人爱的小脸啊。她生气,异常的生气,直到她药全好了,她这股子气还没消。 这不,这天,她和小叶子讨论着中午吃点好的解气。小叶子突然说了句,“小姐,跟你说个事啊!您赢的那一千两银子快花光了。” “什么!”官云裳惊得跳了起来,这才一个月,一千两银子没了。当她天天吃满汉全席呢。 “小姐,您先别激动,这银子不是花光的。您不记得了?鲁大小姐来来回回的找您借了五百二十两银子了。”小叶子拿出袖里的帐单,“您看看,我都记着呢。打点下面的人,平日里吃饭花销,咱们刚来,是多花了点。可大头在鲁大小姐那儿。她一共借了八次,借去的银子到现在还没还呢。” “啊!这——”官云裳有些无奈了,难道要她找月亮脸要钱?不太好吧。好歹鲁银秀是她大姑子。这人怎么没有还钱的自觉呢?果真是借钱容易还钱难。“对了,小叶子,咱们来这儿快有一个月了吧。” “小姐,有一个月零三天了。” “那就对是了,鲁家也该发月钱了吧。”官云裳定了口气,好歹是大户人家,总不至于让她饿死吧。 “小姐。”小叶子怯怯地说,“月钱的事,您——还是别指望了。”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新一轮雪中广告,票啊,记得投,记得收啊。)(未完待续) 第45章 还钱不易 鲁家这样的人家里,连饭菜都难以下咽。月钱,那得是多遥远的事啊。经小叶子提醒,官云裳也开始紧张起来。正好这天鲁银秀提着一盒糕点就过来,官云裳瞅着她那张月亮脸,纠结地想着,应该怎么找她还钱呢? 她这厢还没开口,那头月亮脸闪着光芒,笑眯眯地说,“福儿,听说你最近越过越好了。” “呃,有这回事吗?”官云裳皱着眉头,她越过越惨是真的。 “行了,跟姐姐我也就别瞒着了,奶奶那边都夸你来着。” “夸我什么?” “她说你好生养。样子又俊,以后的孩子肯定好看。” “噗——”鲁家的女人就离不开这些事了。官云裳无奈地支着头。都是些什么啊。对了,她等着要帐来着。揉了揉脸,她堆起一点笑容,“姐姐,你最近手头紧吗?” 月亮脸一听这话,立时兴奋起来,“妹妹,你真是我肚里的蛔虫啊,我正想找你借点银子。 蛔虫?!官云裳脑门立时划过n条黑线,再听到后面一句,她直有要黑眼晕倒的冲动。这还没开口要还钱,她还先借起来了。官云裳没来得及张口,鲁银秀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唉,都是我那表弟了,前些天他看上一个青楼姑娘,谁知道那窑姐儿设了套害我表弟。如今我表弟欠下二千两银子,脱不了身。你说说这个丢人的事儿,又不能跟我舅舅他们说,我表弟只得求助我们这些平辈的。你说,我这当姐姐的,也是没办法啊。妹妹,你能借我点银应应急不?” “什么?二千两?”官云裳直要炸毛,当她这是银库啊,她现在二十两都没有,等着月亮脸还她五百二十两银子呢。 月亮脸这一说,官云裳到是想起来了,这几日里,她先是说表妹病了,又说表哥哥生孩子了,又是表嫂子摔断了腿,最后还来个表弟被人骗了。这真是个个可怜,只是月亮脸她表亲怎么都这么背啊。这为了借点银子,值当吗?这是个个被她咒啊。 官云裳手上那笔钱本是赢来,不当数。她本着一颗善良的小心肝,一次一次的帮她,没想到是被人当猴儿耍了。她不禁怒目瞪着那张带着无数坑点的大月亮脸。 月亮脸以为是借的数目大了,忙摆手,微笑着说道,“不不不,你能借多少借多少吧。” “我!”官云裳瞧她那笑呵呵的贼模样,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官云裳捂着胸口,暗劝自己冷静冷静,想办法把钱要回来,才是最主要的,她挤出点笑脸,说道,“姐姐,其实我才到鲁家,手里也没多少银子,这几天连饭都没得吃的。姐姐现在手头可方便,我借你那五百二十两,你看先支援我一点,成吗?” 官云裳咬牙一口气说完,她突然发现,找人还钱,比找人借钱还难。可怜了她一张薄脸皮儿了(请无视这句)。 月亮脸听到她这话,脸色立时就变了。她那笑容就跟伞似的收放自如,刚还灿烂着,这会儿拧成了苦瓜状,“这个,你也知道,我最近手头紧,唉,晚些时候吧。再说,你也快发月钱了,奶奶那么喜欢你,一个月指不定能有五两银子。” “五两。”官云裳想了想,不错,还够用。不过,依她在鲁家的见闻,她不得不怀疑地问,“真的有月钱发吗?” “当然有。”月亮脸有些不耐烦了,绷着脸站了起来,“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瞟了一眼桌上的糕点,那是她刚提来的,她走过去一手提了起来,讪讪说道,“对了,这糕点太干,你可能也不爱吃,我先带回去了。下回给你带些可口的来。”月亮脸说完,跟火烧了屁股般,急急赶了出去。 官云裳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人啊。这鲁家里真是一群极品。” “小姐。”小叶子也叹了口气,走了上来,“咱现在怎么办啊。这鲁家简直不是人呆的。没钱咱们吃什么啊。” “唉,别怕,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官云裳叹了口气,望着空空的院子,问道,“小叶子,牛妈呢?咱也没几个钱了,要不让牛妈买些便宜的吃食吧。” “小姐,我在这儿。”听到主子的招唤,牛妈嚷着120分贝的嗓子从院角冲了出来。 官云裳揉了揉耳朵,无奈说道,“牛妈,我的钱也不多了,以后只能让你们陪着我吃点便宜的吃食了。快晚上了,您看看什么便宜买点吧。” “小姐。”听到这话,牛妈没随着主子露愁容,反是露出些笑容来。“这晚饭,你们不用忙了,我这就给你弄来。”牛妈也是个急性子的人,一说完谁也不理,扭头急急跑到院角后面。 官云裳疑惑看着小叶子,“她这是干嘛?” 小叶子撇着嘴摇了摇头,虽然她和牛妈都是下人,可牛妈那粗里粗气的,小叶子很难跟她说到一块去。 两人纳闷了一会儿,却见牛妈兴奋地用个木托盘端了两盘热呼呼的菜来。那黑油油的木托盘是鲁家送饭时常用的装备。官云裳一看那托盘,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牛妈,我不吃。鲁家的饭菜是人吃的吗?” “小姐。”牛妈笑得满脸大黄牙,“你先看看,这不是鲁家做的菜,这是我牛妈亲手做的,不过都是些青菜,也不知小姐喜不喜欢。” “呃?”官云裳瞅了一眼,那托盘里菜色鲜艳,一盘是青翠的小白菜,一盘是白白的炒笋。这颜色,这香气,分明不是鲁家手笔。官云裳眼里顿时放出光来,“牛妈,这菜哪来的?” 牛妈这会儿到害羞了,她红着老脸扭捏的说,“我看小姐天天吃馆子里的菜,还让我这老妈子陪着吃,我,我就有些过意不去了。那天在集市上刚好看到我一个同乡在卖菜,我就管他要了点菜秧。这鲁家宅院这么大,荒着也是浪费,我就偷偷在院角开了一小片菜园种上了。这小白菜就是院角地里长的。那笋子是我在后山里挖的,我在乡下的时候可会挖冬笋了,那竹林地底下可藏着好多呢。” 官云裳当初带牛妈过来,也是逼于无奈,她只知道这老妈子刚从乡下来,不懂规矩。平日里她也很少给事她做,大部分时候都是让她买东西,其实潜意识里,就是想支开她。官云裳也从没正眼看过她。此时,她看着牛妈一张沧桑的脸,不禁心里暖暖的。 牛妈那憨厚朴实的模样,让官云裳想起上辈子的表姑。终日里和黄土地打交道的人,那皱巴巴的脸上绽放的质朴笑容,时尖钻的城市人不能理解的,却又向往的。 牛妈双手拿着筷子,很恭敬地递给官云裳。她笑眯眯地说,“小姐,你先试试。” 官云裳接过筷子,尝了一口菜,普通家常菜的味道,轻淡香脆,也来之不易。官云裳激动地抱着牛妈,大叫道,“牛妈,你太好了,我爱死你了。” “爱?!!!”牛妈这一惊不小,乡下里简单惯了的人,突然听到这个字,禁不住吓得抖了一下。 小叶子看牛妈那面红耳赤的模样,笑着说道,“牛妈,不用怕。咱小姐是疯惯了的人。你习惯就好了。她人可好了。” 牛妈尴尬地摸了摸脸,“好好,是很好。” “开饭了,小叶子、牛妈,都过来吃饭吧。”官云裳兴奋的招呼着,那其乐融融的模样哪点有主仆的分别。 “小姐,那我先去拿饭了。”小叶子走到一半,突然回过头了,“对了,小姐,我今天遇着姑爷了,他要我带话,说让你明天就行动。小姐,你有什么行动啊,我怎么不知道。” 官云裳咬着筷子,贼贼地笑了笑,“这事你也管,快拿饭去,今天我要吃两碗,明天又有得忙了。” (啊啊啊,晚上登不上起点,进不了后台,现在才进来。晚了,sorry啊)(未完待续) 第46章 咱也当回恶人 小媳妇的日子依旧是沉闷的按部就班,这天官云裳和鲁定风一起见过鲁老太太,转头又去了叶灵凤那儿。不过这次有些不同,官云裳拽着鲁定风的衣角,眼里冒着兴奋的小金光。感应到她的兴奋,鲁定风回头眯着眼,歪着脑袋瞟着她。 “至于吗,别太兴奋了。” “我哪兴奋了。”官云裳是打死也不承认,她这可是去做坏事的。 鲁定风欺近她的脸仔细看了看,嗅了嗅,“我闻到坏女人的味道。” 官云裳伸出双手,扯着他的脸回道,“我看是坏男人的味道。走吧,别啰嗦了。” 叶灵凤屋子里,一如既往的温暖,火盘里木炭烧得炽旺。那暗红的火焰让官云裳想到小时候吃烧烤时的炭火。天降凉了,一家人围着炭火烤点红薯、糍粑,应该是不错的感觉。想到这儿,官云裳想起,这天道在自个儿家里应该已经发火炭了。怎么鲁家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会又是抠门给省了吧。那她漫漫长冬怎么过哦。她暗暗叹了口气,垂手站在鲁定风身边。 自从官云裳进门后,叶灵凤的气色似乎好了许多,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也不差,这天叶灵凤没趟在床上,见儿子、媳妇过来了,便招呼着一起坐在火盆边烤火。 叶灵凤见官云裳一直盯着火盆,和蔼地问了句,“福儿,你怕冷吧。” 官云裳,“嗯,还好。” 叶灵凤,“定风,你屋子里烤火了没?” 鲁定风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您又不是不知道,以二婶那德性,不到冰冻三尺,哪舍得给我屋里送炭啊。” “唉,你一个大小伙子还熬得住,可不能让福儿陪你受罪吧。我得去说说。”叶灵凤也是雷厉风行的人,一决定立时披上厚衣,就要出去。 鲁定风给官云裳使了个眼色,转头和母亲说道,“娘,我和你一起去吧。还不只这炭火的事。”他扶着母亲,向外走。临出门,转头对官云裳说道,“福儿,你先呆在这儿,这屋子怎么这么多灰。你看着丫头们,让她们好好清扫一番。” “好的。” 叶灵凤的屋里有两个丫头,一个是叶灵凤自己带出来的,小名叫凝香。另一个就是鲁家分过来的弦儿。这弦儿生得娇小,低眉顺眼的,天生一副受虐的模样。如果不是鲁定风说了些底细,外加她亲眼所见。她还真不相信这弦竟敢背地里给主子下药。 “凝香姐姐,我来时见院里堆了好多落叶,你先去扫扫吧。”官云裳很客气,那位凝香不是主要人物,先支开了再说。 落下一个弦儿,官云裳环顾着屋子,邪恶的笑了笑。电视剧里,那些恶女人怎么虐待丫鬟的?她还真得好好想想。“弦儿,先把桌椅擦了。瞧这满屋子的灰,你平时都不干活的吗?” 弦儿低着头,小声说道,“少奶奶,这烧着炭火,容易起灰。” “行了,你也别争辩了,快擦吧。”官云裳支着腰,装出专横跋扈的地主婆模样,她就差叼个烟杆儿,敲两敲了。 “好,我这就去烧水。”弦儿低眉顺眼的,委屈得像个小媳妇。 “地主婆”想着电视剧里的情节,摆了摆手,拽拽地说,“烧什么水啊,太娇气了吧。就用冷水擦,手脚快点!” 弦儿没办法只得应了,鲁家用的是引来的江水,天一凉,那江水冰凉刺骨。弦儿拧着抹布,手冻得通红。官云裳看她那可怜模样,虐人的恶趣味淡了几分。可想到这小丫头娇柔的外表下,可能心如毒蝎。她咬了咬牙,又硬起心肠。 那天鲁定风跟她商量着,要给他二叔鲁来金一点颜色。于是计划里,他先调来叶灵凤,由官云裳对弦儿下手。整冶她一翻,最好整得她找鲁来金哭诉去。总之要趁着他爹回来前,把矛盾扩大化。到时鲁家主事的回来,也好就机整治二爷一家。这些年鲁二婶管着鲁宅里的帐,克扣之类就不说了。如今她变本加厉得让人们无法忍受。 就像鲁定风说的,为了自己,为了整个鲁宅的人,她也不得不这么做。正热血澎湃中的官云裳突然发现,鲁定风很有当特务的潜质。那天,鲁定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直把整治弦儿的事说得如同是救苦救难般的应该。 所以看着弦儿冻得像萝卜似的手指,她只得咬牙继续发挥地主婆的攻势。“小叶子,你手脚怎么这么慢啊。一张桌子擦这么半天。还有啊,上面的供台也擦一下。别老站在一个地方不动。你这是做事的模样吗?” 官云裳叉着腰,挥舞着手指,极力做出让自己bs的茶壶状。弦儿在她的“淫威”下,吓得全身发抖,一不小心,还打翻了供台上的香炉。顿时,香灰满屋,弦儿在漫天香灰中,呜呜的小声哭起来。 “哭什么啊,跟我欺负你一样。快收拾吧,还等我给你收拾啊。” 弦儿被凶了几句,委屈地含着泪继续干活。 官云裳烤着火,试探着问道,“弦儿,你家是哪里的。” 弦儿有些不情愿,蓄着泪咬牙回道,“回小姐,我是本地人。” “本地人?家人都在城里吗?你为什么要受这苦啊?”官云裳以一副很八卦的表情问着。弦儿一个下人,又不好不答,只得说道,“家里穷没办法,才把我卖进鲁家。” “桌角还有香灰。”官云裳一边指挥,一边继续问,“哦,这样啊。那你可有许人家?” 这种事,在宅子里还是比较忌讳的,弦儿紧张地说,“没,没有!” 看她紧张,官云裳乘胜追击,忙接着问道,“哦,是吗?你长得不错啊,宅里给可有哪位爷看上你了。” “没有,没有。”弦儿吓得连抹布也拿不稳。 官云裳笑了笑,说道,“最好是没有了,你要是有人撑腰,我以后可不难办了。”官云裳吊着眼瞟着她,一付标准的恶人模样。她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我要整你,没人撑腰,你就等着死吧。 弦儿看她那阴深的表情,心里一惊,她捏着拳头,低下头眼神中淡出一股狠意。看这情形,官云裳的工作基本做到位了。这位弦儿一会儿该去找鲁二爷诉苦了。嘿嘿,官云裳得意的笑,顺带着,继续颐气指使的将小弦儿折磨到底。“去,把地板也擦了。好生的擦,不许偷懒!” 阿米豆腐,偶尔做下坏人也是不错滴啊~ 官云裳搞定小弦儿的事,拍了拍手,得意洋洋地回到院里。这鲁宅里那些破房子分布散乱。官云裳走着走着,猛然瞧见隔院的墙根边站着两个女人。本来她晃了一眼,准备走的,可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飘过她的耳边。 “那个官福儿啊——” 官云裳一听那尖酸的口气,立时警觉起来。就这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是月亮脸的鲁银秀。她扯着调子,阴阳怪气地说着,“二婶啊,你说官福儿一个新媳妇,一到咱们家,别的不急,天天催着我问月钱的事。你说说,她什么人啊。”(未完待续) 第47章 出气包 冷风卷起院间的落叶,东院里依旧安静冷清着。鲁定风的院子里向来人少,他天天出门,官云裳再不在,那就成了空院。没一会儿,新漆的梁柱后窜出个人来,牛妈风风火火的穿过庭院,她身后,小叶子急急地赶了上来。 “牛妈,你另折腾了。老太太的丫鬟都是说你了。” “让她嘴碎!”牛妈瞪着双牛大的眼,气得呼呼的,“我种点地碍她什么事了,她成天的指手划脚。我在她院里种了吗?” “牛妈。”小叶子耐心地劝道,“您忘了小姐说的了,咱们刚来,要低调。你乖了,你惹了那些丫头,万一她们找小姐麻烦,那可怎么办啊。你知道,小姐刚来,别人都找着机会欺负她呢。” “唉。”牛妈跺脚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就当为了小姐,我让着她们就是了。” 小叶子低头偷笑,她家小姐说得过,牛妈就是一个老小孩,别跟她拧着,哄哄就好了。小叶子正哄着,猛然看到官云裳阴着张脸从外面进来,牛妈条件反射般张了嘴就要喊小姐。 小叶子忙拦着她,就见官云裳跟看不到人一样,瞟都不瞟他们一眼,直直地从两人身边穿过,一直进到屋里。 牛妈瞪了眼,偷偷问小叶子,“小姐她不是中邪了吧。” 小叶子忙捂着她那八喇叭似的嘴,“嘘,小声点,哪有那么多邪中。咱小姐是生气了。” “生气?” “嗯嗯,小心点,她现在就跟火yao似的,一点就着。瞧她那眉毛,都竖起来了。她打小就这样,一生气就不理人。” “为什么啊?” “不清楚,总之,咱先别进屋。”小叶子支着下巴来回走了走,“瞧她那模样,铁定气得不轻。要是文少爷在就好了。” 牛妈被十万个为什么附生了,她仰着脸问,“为什么?” “嘘。”小叶子摆了摆手,让牛妈安静。她支着下巴左右转了转,突然她一拍大腿,说道,“对了,找姑爷,瞧小姐那模样,肯定是被人欺负了。找姑爷最好,我这就去。” 且说官云裳坐在桌里,手拍着小圆桌,气得呼呼的。她是真被那个月亮脸气到了,哪有这样的,她对月亮脸不说有恩,起码也有过惠吧(注,贿赂的贿也成哈)。月亮脸说借钱,她想都没想,几十两的借给她。 如今好了,钱不说还,还背地里告她黑状,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她真诚待人难道错了吗?这世道难道就只能尔虞我诈才叫日子吗?nnd,她气得直拍桌子,她正愤青着,一抬头,猛然看到俩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这一惊可不小,官云裳身子一颤,猛然后退,可她坐的小圆凳可不配合,绊着她直往后跌去。鲁定风赶紧伸手去拉她,可这紧要关头的,他一紧张没拉住,还被官云裳反带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狼狈地跌作一团,还是重叠的一团,那姿势,那状态,那是一个暧mei了得。鲁定风的脑袋直砸在官云裳胸前,那软软的一个震荡,屋里像被定格了般,产生了五秒的宁静。 鲁定风让这温软的香气给砸蒙了,他眼盯着正前方的曲线,两眼一眨不眨的。 “白痴,看什么看,还不快起来。压死我了!” 鲁定风这才回过神来,同时恢复的还有他脸上的调笑,“压着你了吗?”鲁定风支起手臂,将官云裳扣在两臂间。“这样可以了吧。”说着,他继续色眯眯地朝着胸口瞧。 面对红果果的调戏,官云裳的愤怒顿时喷发,她扯着嗓子吼道,“你给我滚开!” 鲁定风故作单纯地问,“夫人,我趴在你身上,怎么滚啊?从你身上滚过去吗?那好吧!”他说着,放开双臂,猛地压了下去。这次官云裳学聪明了,一看他那架式,不等他放手,立时一个侧身,外加连打带踹的,总算躲开了他的熊压。她一翻身起来,立时对着鲁定风的大脚狠狠踢了几脚。 鲁定风被踢得哇哇直叫,他吼道,“你谋杀亲夫啊!” “我为民除害!”官云裳说着又要跟上去踢两脚。直到解气了,她这才整了整衣衫,一甩头,平端着双臂,回复了文静淑女的模样。 可怜的鲁定风拍了拍屁股,狼狈爬了起来。看她这能装的模样,他摇头轻笑,“好了,你解气了吧。” “哼!”官云裳一甩飘逸的头发,哼了一声,呃,对了,她刚才气什么来着?官云裳想了想,这才猛然想起鲁银秀的事。她绞着手绢,表情那是个委屈啊,“还不是你姐姐,她借我钱不还?还恶语中伤我!” “她又骗钱?给你骗光了吧。”鲁定风无奈叹气,“你也真够笨的,我特地做牌,让你糊个十八学士。你到好,自己都保不住,还有钱借给她。” “我怎么知道啊!”官云裳那是个委屈啊,她哪想到,鲁家尽是些极品人物。 “行了,我想办法让她还你。”鲁定风支着下巴,开始想注意。官云裳也不闲着,打量着他,慢慢走了过去。 “喂,大白天的,别脱我衣服。喂,你拿我钱袋干嘛?” “我先用着,等你姐姐还钱了,我再还你。”官云裳抖了抖钱袋,对外大声叫道,“小叶子,送客!” “官云裳,你狠!” “我哪狠了。好歹我是你名义上的老婆。给点家用也舍不得啊。好了,我没事了,你跪安吧。” “你!” “你什么你,还不出去挣钱,唉。当你老婆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 于是,从鲁定风身上,官云裳终于找回些成就感。就在她微笑着抖着钱袋的时候,她不知道,她的麻烦已经来了。(未完待续) 第48章 正版恶人 天气日渐转冷,鲁老太太偶感风寒,华丽丽的病倒了。鲁家上下装模作样的一通忙活后,大夫说了句,“老夫人受了风寒,要多休息。” 于是乎,官云裳少了早起问候老太太的艰巨任务。这天一早,小官童鞋正在床上卷着被子滚来滚去,想着一天的日子怎么过,老太太那儿不用去了,鲁定风那痞子也和朋友外出做生意了。于是她能干嘛呢?她想了想,呃,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这个问题她还没想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牛妈那直冲云霄的嗓门大声吼着,“你们干嘛,干嘛捆我!放开老娘!” 得,牛妈也会这句了。官云裳赶紧翻身起来,看来又要出事了。等她收拾好走到院里。正看到红男绿女的,一大群站在院里闹着,这群人里为首的是两个年轻的丫头。她们吩咐着让两个男佣捆住牛妈,连出来讲理的小叶子也一并押了。他们半天没押走,很明显是要等官云裳出来。 官云裳疑惑看着他们,茫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在干嘛?” 她这话一出,众人顿然要股要晕倒的冲动,为首的两个丫头,一个是老太太屋里的,名叫鸠儿,另一个是鲁二婶手里的丫头,平日里带在左右,叫大英子。这两人都是自己主子面前的红人。仗着自己的主子面子大,横行霸道已久。官云裳朝见老太太那会儿,应该天天见得到她俩。 只是主子们见面,很少注意跟班的丫头。官云裳也只觉得她们眼熟,可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们。 两丫头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自我介绍了一下。 官云裳听完,哦了一声,黑着脸问道,“那你们找我的人干嘛?她们得罪你们了?还是你们想连我也一块抓了?” 听这话,那两丫头一吓不轻,这鲁宅里,人们就是去惹老太太都不敢惹鲁大少爷,抓他媳妇,谁敢啊。别说她俩小丫头,就是鲁二婶来了,也不定敢动她。 两人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院门里鲁二婶领着几个人慢慢走了进来,她平端着手臂,庄严得如王后出宫般,这阵式很明显来大战的。官云裳沉着气,暗下警觉起来。月亮脸才告了她的黑状,鲁二婶气势汹汹的,不会是是来找她麻烦的吧!不就是要月钱吗?她想闹到什么地步? “侄媳妇!”鲁二婶不太亲切地叫着,“正找你来着。” “二婶有什么事吗?” “哦。”鲁二婶瞟了一眼牛妈她们,故意夸张地叫道,“你们这是在闹什么啊?怎么把人绑起来了。” 她的丫头大英子,忙狗腿似的接道,“二奶奶,是这牛妈,她在后院里乱挖,整个后院全让她给毁了。” “啊!”鲁二婶一惊一乍的,跟丫环演起双簧,“你说后院?那里种着一园子花草啊!还有老太太最喜欢的牡丹。全给挖了?” “是啊!”大英子装出一副惋惜模样,黛玉般的怜起花了,“可不是啊,可怜了一园子的花了。二奶奶,都怪奴婢,是我没看好。”说着还嗒嗒挤出些泪来,这两人戏演得,真真的一个实力派。 牛妈不服地叫道,“后院哪有花草,那野草长得比人还高,根本就是一园子杂草。荒在那里,还不如开出来种菜。” “牛妈!别说了。”官云裳脑门前黑线狂飚,其实也怪她。她没想到牛妈上次被她夸了一下。结果跟打了鸡血似的,开菜园开出瘾来了,小小的东院还不够,她是恨不能把整个鲁宅全变成菜园子。这不,麻烦来了。其实不管后院是乱草还是娇花,这些人摆明了就是来找麻烦的。 “唉。”鲁二婶一声叹息,“可惜了那一园子的牡丹啊,那可都是老太太托人从外地带回来,好辛苦才养活的。” 牛妈瞪着眼吼了句,“就你们家牡丹长得跟草一样!” “牛妈!”官云裳再次喝止她。 鲁二婶横了牛妈一眼,回头说道,“侄媳妇,这牛妈是你的人,我也不好说什么,你看着办吧。” 很好,球踢回来了。官云裳想了想,说道,“二婶,牛妈错也错了。要不这样,我让她把花园还原,再买些牡丹种子重新种上。”天晓得怎么种牡丹,反正官云裳想的是,再给她重一园子杂草。 鲁二婶瞟了一眼小叶子,说道,“这个是怎么回事,可是乱顶状了,好了,让她一起种花去。” 一听这话,官云裳觉得不对了,这不是把她的人全发配了吗。不过,这时候她不能乱,她接着话说道,“这次的事,我也有过。我和她们一起种花好了。” “嗯。”鲁二婶挑着眉,暗下打量,“不错,果然是书香门第里出来的闺女,和我们这些粗人就是不一样。还会体恤下人了。不过,侄媳妇啊。有些话,我这做婶婶的,不知当说不当说啊。” 得,说都说这份上了,不让你说,还不把你憋死,“二婶,您尽管说吧。” “嗯,那我可说了。”鲁二婶总算下好了套,眉眼间顿时张扬起来,“我们鲁家和你们官家不一样,连老太太当年也是吃过苦做过活的。” 听这话风,官云裳警惕地看着她,这意思,肯定有不好的事了。果然,鲁二婶接着说道,“侄媳妇儿,你从小过着官家小姐的滋润日子,这苦怕是从来没吃过的。前两日里,老太太就跟我说了,大哥就只有一房,你那婆婆身子不好,也没个时候调教你。老太太就说让我抽空管管。我呢,本不想插手这事儿,省得伤了你我叔侄和气。不过现在瞅着你这些无法无天的下人,我想,我不管是不行了。” 官云裳稍稍愣了一下,好样的,总算入正题了。整牛妈她们只是为了连坐她这个主子。不过,就为了月钱的事,这鲁二婶至于费这么大的周折整她吗?她一时想不明白。 鲁二婶看着她的神色,掂量着说道,“侄媳妇儿,定风是鲁家长子,以后你终是要挑大梁的。老太太也说了,不吃些苦,以后是担不了大任的。这样吧,你两个下人好好种花,你呢,就跟着我去老太太院里呆几天。别人不敢让你伺候。你就试着伺候一下老太太吧。” 瞅着鲁二婶那张扬的小细眉,官云裳那是个气啊,鲁家没下人吗?竟让她去伺候老太太,这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着。”鲁二婶挑着眉问,“你不愿意啊。” 可怜小官童鞋孤苦无依,相公又不在身边。没人给她当后盾。好吧,整个人还说得多伟大一样。可怜的官云裳只有答应了。于是她华丽丽的由少奶奶沦为小丫头。 好一个鲁宅,这里面的人真是个个神仙,大千世界里没有他们办不到的,只有他们想不到的。至于鲁二婶是拿着鸡毛当令剑,还是别墅的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官童鞋是轻易让人欺负的吗? (上个破班,码字时间全面缩减,我每天尽量12点前更哈。总之本月誓死日更!继续招呼粉红~~)(未完待续) 第49章 狗腿嚣张 鲁二婶无非想让官云裳吃些苦头,这不,领着官云裳就去了老太太院里,当然,她们没去主屋,连望都没望一眼,就去了下人的屋里。老太太院侧有个小偏门,挤进去就是鲁府里下人们聚集的地方。这里满地的油污,洗碗洗衣服,乃至洗马桶全在这边。这里邻近江岸,佣人们直接引水过来,洗刷用水全在这里。 刺鼻的气味充斥于空气中,官云裳从来没来过,这猛一进来,一股子恶臭直冲鼻腔,她顿时有股子想吐的感觉。鲁二婶捂着鼻子向一众佣人介绍,“都过来,这位是鲁大少的新媳妇,你们少奶奶。” “少奶奶好。”一群佣人耷拉着脑袋,畏惧地看着官云裳,浑浊的目光里尽是恐惧。 “好了,你们少奶奶要在这儿呆几天,鸠儿,你好好招呼着。可别让人欺负她。”鲁二婶吩咐完,捂着鼻子冲着鸠儿暗暗点了点头,她不吩咐自己的丫环,到去吩咐老太太的丫环,分明是想把麻烦丢给别人。那些佣人在鲁二婶面前,全吓得直打寒噤,偶有几个胆大的,也只是畏惧地偷偷瞟着官云裳。 “侄媳妇儿,那你多辛苦了,我再去劝劝老太太,唉,真是的。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怎么能让你做这些呢。唉,我现在就去找老太太。”鲁二婶说着,叹着气偷偷给大英子使了几个眼色。临出门着,眼神里还瞟出几抹阴深深的冷光来。 脏兮兮的院子里,众人好奇的看着这位少奶奶,偶有几个看得出明堂的,眼里无不是透着抹同情的光芒。这刚进门的女人,受点儿气也是肯定的,佣人们闷不吭声的回去做事。大英子小声与鸠儿说了几句,那鸠儿顿时眼前一亮。她看着官云裳那目光,也越发的阴冷起来。 这鸠儿长着一张四方脸,脸颊红扑扑的,有些高原红的模样。她吊着两只绿豆小眼,凶狠的表情全显在面上,这种人一看就是容易被人摆布的模样。估计是鲁二婶那边使好什么好处。乐得她不管不顾的要来惹官云裳了。 “大少奶奶,你可会泡茶?我跟你说啊,咱老太太可喜欢喝茶了。不过她老人家很挑,要不你泡怀茶来,我指点你一下吧。”鸠儿这话说得还有些犹豫,她似乎在试探官云裳的底线。 “好啊。”官云裳面带微笑,她想看看这些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鸠儿见官云裳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当她是个好欺负的角色。脸上的狠气顿时张扬起来。“那好,泡两杯!” “可以。”官云裳依旧微笑,只是她心里咬牙叫着,好样的,还想摆谱装大爷。这哪是试茶,分明是让她这少奶奶给小丫鬟到茶。 官云裳也不含糊,院边粗糙的茶具耐心地泡起茶来,洗杯、洗茶、三点水。她一样没漏下。两丫鬟不懂得茶艺,到是惊于官云裳的耐心,她们暗笑,这少奶奶跟她婆婆鲁奶奶一样好欺负。 官云裳也不言语,泡好茶送到她们手上。两丫鬟互使着眼色,一齐喝了一口。那大英子先一口喷了出来,那鸠儿也学着模样,噗了一口,凶巴巴地吼道,“这么烫,怎么喝啊。” “哦!”官云裳不动声色,淡淡说道,“烫了就自己放凉呗,难不成你想我用温水泡茶啊。” “你!”这两丫鬟习惯了在佣人间挥斥方遒,突然遇着官云裳这样口齿伶俐的,她们一时到没了办法。两人正想着怎么回口,鲁二婶突然杀了过来,看来她一直在后面偷看,瞅着自己的人扛不住了,她只得亲自出面。 “侄媳妇儿,我想老太太说得也在理。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以后哪知道居家不易。这样吧——”她瞅着院子望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院角,那里一个小丫头正蹲在盆边洗碗。天冷天的,那丫头十根手指像裂开的萝卜似的,又红又肿,那裂开的伤口让冷水泡得发白,那刀划似的裂口看得人惊心。 鲁二婶瞟了一眼,冲那丫头吼道,“洗碗那个,你让开。” 那丫头肯定是极怕她,被这么一吼,她吓得身子一颤,差点连碗也拿不住。 “行了,一边去。”鲁二婶转身,“和蔼”地看着官云裳,“侄媳妇,你去把那些碗洗了。” “我?” “当然是你了。我们鲁家的媳妇可是要上得厅堂入的厨房的,洗两个碗算什么。快去吧,省得让老太太看轻了。”鲁二婶面带温柔,这杀人用软刀,狠。 “哼!”官云裳冷笑,她对着冰凉的手哈了口气,这天气,不沾水都冻得她发抖,还洗碗,这不是要她的命吗?瞧那油水里瞟着的青花大瓷碗,个个都有汤碗大了,要放在百年后,个个都是摆着玻璃柜里沐浴着背光的古董。可现在,却成了折磨人的“刑具”。唉,暴殄天物啊。 不用想,这洗碗的肯定是冰凉彻骨的江水,官云裳猛然想起,几天前,她也这么整过弦儿,以弦儿和鲁二爷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这该不是鲁来金使的绊子,蛊惑着鲁二婶到找她麻烦的吧。不然就为了几两月钱,鲁二婶至于使这么多幺蛾子吗。想到这儿,官云裳脑袋里顿时清晰了。再看鲁二婶那眼神,分明的藏着些恨意。 可是如何化解呢?官云裳一时没想到办法,总不能真的洗碗吧。可是鲁二婶是长辈,她说的事,又不能不做。再加上自己手下两个人还被他们押着种花在。算了,不就洗个碗吗。她上辈子又不是没洗过。 想着,她捋起袖子,咬牙将手伸进冰水中,最初的一刻,是难以容忍的冰冷,不过习惯了,也就没想像的那么可怕了。不就洗碗吗,官云裳抱着洗澡无价古董的心情,认真的洗起碗来。 鲁二婶和两个丫鬟杵着观看,她们低着头得意地暗笑。官云裳的手很快冻成萝卜状,有些麻木的手指,让她止不住诅咒起某人来。 “啊啾~” “鲁兄,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感觉后背发寒。”鲁定风捂着鼻子,神色茫然。 “鲁兄,不会是因为文允述吧。” 鲁定风皱着眉,默不作声。 “呃,他就快回来了,你还是小心些吧。不管怎么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嗯,再说吧。”鲁定风正坐在川滇交界的小酒馆里,坐在他对面的男子穿着一身灰布袍子,这男子看起来很普通,可他身后跟着却是两个军将般的人物。 “鲁兄,你有什么事再找我。你爹那事,我会让衙门里继续查。” “好,那就麻烦卢兄了。” “这说的什么话,你我可是兄弟啊。下回有好姑娘记得介绍给我啊。” “一定。”鲁定风笑着送客,转尔,愁容再次挂到脸上。(未完待续) 第50章 谁是贵人 狗血的一天,官云裳终于让鲁二婶给折腾够了,这才被放了回来。官云裳一回到屋里就歪在床上。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无力叹气。她的手红得跟五截小胡萝卜似的,指尖还裂开了一条条细缝。 经过这一天的洗礼,官云裳猛然发现,自己前半世的日子是多么的滋润,有亲妈疼着,有小叶子在身边照顾,还有文允述宠着她,啊呀呀,这是多久有爱的日子啊。难怪她活了两辈子,反越发loli了。 她正想着,房门突然“吱”的一声开了,小叶子和牛妈拖着疲惫的身子爬进屋里。她们一进门,也顾不上累了。抱着桌上的茶水大口喝了起来。 官云裳翻了个身,无力地问了句,“牛妈,你们怎么了?” “啊!小姐,你在啊。”小叶子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急急爬了过去,还没爬到就一张苦嚷起来,“小姐,我们可苦了,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些人是存心折磨我们,让我们挖了一天地,还不让我们喝水。你瞧瞧我这手,一手的血泡啊。”小叶子是常年干着活的人。种个花能让她哭丧成这样,想来她俩肯定没少受苦。 “嗯嗯。”官云裳无力地哼哼了两声,她也不解释了,直接伸出自己的双手。那干裂的手指招示了一切,她官云裳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一双手保养得跟小细藕一样粉白。这突然的红裂比一般人更为明显。 小叶子顿时瞪大了双眼,“小姐,你也被欺负了?” 官云裳无力地叹了口气,“唉,我不比你们好。” “唉。”小叶子叹着气,回到桌边,她冲着牛妈,哀怨地说道,“牛妈啊,咱俩还是自求多福吧。咱这小姐一点都靠不住啊。”牛妈听了,心酸地点了点头。 “小叶子,你个势利眼!”官云裳吼吼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被小叶子这么一刺激,她反倒恢复了些力气。小叶子才不怕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些药膏给她涂上。官云裳看她这样,委屈得要冒出泡泡来。小叶子一直在她身边,一开始,她们有主仆之分,小叶子对她这主子有崇拜有羡慕,可慢慢的这个长她几岁的丫头就像她姐姐一般,死心塌地、全无所求的照顾着她。 “唉,要是咱们夫人在就好了。”小叶子突然叹着,“唉,咱们夫人虽然冷淡了些,可是咱夫人那么聪明,如果她在这里,一定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牛妈也插了句,“早听说夫人脑瓜子灵,人也好。就是身子骨儿跟柳条似的,一阵风就吹没了。不过长得到是跟仙女似的。” “行了。你们就别拍马屁了,尽说些没用的。我娘又不在这儿。”官云裳无奈吹着指尖,“还有啊,最近别回去,那只痞子说了,朱家的事还没解决。回去会有麻烦的。我不想再给我娘添麻烦了,我得自己解决。” “小姐。”牛妈怯怯地插了句嘴,“要不去找鲁奶奶吧,我原来的婆婆平时里对我不怎么样,可是要是别人欺负我了,她会跳起来帮我骂人。” 牛妈这一说,到是提醒了官云裳,她娘余氏也说过,让她有事去找姨娘,这么重要的托付,她怎么就忘了呢? 牛妈见她听得主意,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我牛妈是过来人,这些我还是知道的。你和鲁奶奶是一家人,胳膊肘总不会往外拐。我们乡里有句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 “行了。”官云裳赶紧让她打住,被牛妈这么一说,她都成狗了。不过话说回来,她那个婆婆帮得上忙吗?就她,连给自己下毒的人都同情,还把人留在身边。要不是鲁定风在暗下保护她,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一个自己都护不住的人,哪能奢望她保护别人。 官云裳正犹豫着,她婆婆叶灵凤那边到是先来了,这天夜里,官云裳正准备着吃晚饭,牛妈最拿手的清炒小白菜都上桌了,叶灵凤的丫头凝香突然偷偷摸摸跑了过来,她传话说是鲁奶奶要找她。 这还是叶灵凤第一次半夜里找她,官云裳想着也是为着早上的事,她没犹豫也就去了。到了叶灵凤屋里,她这边也在吃饭,那桌上放着的也是一盘翠绿的小白菜。叶灵凤坐在桌边,指挥着弦儿将火盘移到她身边。弦儿也是个不会做事的,移个火盆翻了一身的灰。叶灵凤挥手让她退下清洗。 这正好和官云裳两人一出一进的,弦儿看到她也不行礼,脸色里还带着些得意。看她这表情,官云裳更肯定,鲁二婶的异常和她有关。 “福儿,吃饭没?一起吃点吧。”叶灵凤热情地招呼着。官云裳本想客气,可想着凝香看着她没吃饭,她还是别虚伪了。于是,一盘青菜两人对坐,这婆婆请吃饭也够寒酸的。官云裳小心翼翼地伸出筷子,一片菜入口,却是熟悉的味道。似乎是牛妈的手艺。 看她愣愣的表情,叶灵凤笑着说,“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这是凝香问牛妈要的。听说老太太那边也叫了丫环等着牛妈的菜出锅。” 得,牛妈的业务范围还真广,难怪她们的吃饭时间越来越晚,原来菜全叫别人抢了。想起牛妈种菜惹出的乱子,官云裳尴尬地说,“唉,牛妈。。。让您见笑了。” “见笑?为什么?”叶灵凤放下碗,微笑着看着她,那笑容让官云裳想到自己母亲,本来她们表姐妹长得也有几分相似。“牛妈到是没什么错,到是福儿你啊……” 叶灵凤的话说到一半嘎然而止,官云裳尖着耳朵正想听呢,却是落了个空。她从来是虚心受教的,叶灵凤不说,她也不好问,无奈她只得继续默默吃饭。 “福儿,不用吃太饱,今儿定风回来了。我熬了汤。一会儿一起喝吧。” “他,相公!”官云裳赶紧刹住口,“相公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哪呢?” “瞧你这媳妇当得,他在前厅陪朋友,晚些过来吧。”叶灵凤也没生气,还笑着打趣她,“可是想见他了?” “嗯~”轻轻的一声,别以为是羞涩,里面可包含了官云裳多少的咬牙切齿。 叶灵凤也不笑她了,藏着表情,淡淡说道,“他一会儿就过来了。要不我们先喝点汤吧。” 官云裳正想答应。叶灵凤又接了句,“是猪肘红枣汤,今天新熬的,你喝了正好。” “娘——啊!”官云裳忙站了起来,“这么晚了,相公肯定还没吃饭,我去给他们准备去。” “好,也好。”叶灵凤还以为小两口的,感情甜蜜,她正跟着甜蜜微笑呢。官云裳忙不跌地退了出去。 既然说了准备饭菜,官云裳也只得真个去准备了一点,提着小食盒,她来到前厅。鲁家的门面功夫一向做得极好,这前厅里金碧辉煌的,和黑油油的后院完全没法比。官云裳提着食盒一路过来,正看到几个佣人鬼鬼祟祟地爬在门边,还赤红着脸交头接耳的小声说着,“真不像话!” “伤风败俗!” “成何体统!” 得,这到底什么回事?难道鲁定风那痞子竟然在大前厅里干着伤风败俗的事情?! (终于赶上了。)(未完待续) 第51章 洋货 (为什么会写这个时代呢?看到这章应该知道原因。) 伤风败俗?鲁定风这家伙有完没完。官云裳火气噌噌地窜了上来,这众目睽睽的给她带绿帽,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吧。官云裳气愤、郁闷,她提着食篮咬牙就冲了进去。她还来不及作出些惊愕的表情,已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这前厅里竟站着七八个穿着棉绸袄子,锦缎马褂的公子哥,他们一齐站起身围着官云裳,跟看猩猩似,还眯着眼的叽叽歪歪起来。 “哇,这就是嫂子啊,好漂亮啊。” “哟,还提着吃的,来给风哥送饭啊。” “定风好福气。” “可不是,羡慕死我了。” “有什么好羡慕的!”一个很冷的女声突兀的响起,官云裳猛然发现,这一群男人中还夹着一个女子。这女子穿着一身纯白的蕾丝洋装,很有古风的样式,那诱人的蕾丝大方地露着她的胳膊和半截小脚。是不是美丽冻人就不说了。这装扮在这个保守的年代里,还真有些夸张。 感情那些丫鬟们说的伤风败俗是指的她这身装扮?官云裳细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这女人很有些面熟,可是她仔细想了想,一时没想起来。 “佟妹妹。”一个公子哥笑着搂着那洋装女子,轻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对我们男人来说。鲁嫂子这样知书达理,又心疼相公的老婆是最难得的了。难怪朱有才那厮到现在还对嫂子念念不忘。” “就是——”另一个绿衣的公子哥跟着应道,他的人也跟着贴了上来,像是想如对付那“佟妹妹”似的对付官云裳。 “咳咳。”鲁定风咳了咳,拔开人群将官云裳圈在怀中。以防她遭人狼爪,只是他那狼爪加狼身也没老实,紧贴着官云裳亲密得过了头。“老婆,你怎么来了。” 官云裳正想挣开他,鲁定风小声说了句,“别动,你的事一会再说。” 看来他是知道她为什么来的,官云裳犹豫了一下,没太挣扎,只是尽量隔开两人间的距离。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真要闹起来,可没法收场。 这些人看鲁定风如些爱护妻子,便收敛了笑意,转而谈起正经事。官云裳细细听着,这些公子哥们似乎在讨论开工厂的事宜。他们不时对着桌上两把伞指手划脚的说得意气风发。那两把伞,一把是普通的油纸伞,另一把是支白色的洋伞。 官云裳忍不住问了句,“你们要开什么工厂?” 那绿衣的公子哥得意地说道,“嫂子可知道,这泸州最出名的是什么?” “伞!”官云裳暗想,这泸州的油纸伞未来还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来着。 “正是。”那绿衣公子仰着头,作意气风发状,“正是,泸州的油纸伞做了几百年?可始终无法兴盛,还不如泸州老窖来得兴旺。所以,我们想改进它。你瞧这把洋伞,我们的工艺终究比不过优异的洋货,所以我决定把自己家的作坊改做洋伞。从此以后,便是洋伞的天下。” 几个公子哥也跟着激昂复喝,“就是,这些老旧的破纸伞早该丢弃了。” “可不是,这油纸伞就跟那些顽固的死老头子一样,哪比得上先进、漂亮的洋伞!” “就是,这破油纸伞又重又不好用,当材烧都嫌破了。” 他们说得激昂,鲁定风却是一句话没说,他由着他们热闹,他却在那儿搅着官云裳的头发逗她。直到官云裳气得瞪大了双眼,他这才稍稍收敛一点,看着她得意地笑。 官云裳一心躲着烦人的鲁定风,可耳间充斥着这些公子哥对油纸伞的批评,渐渐的,她有些听不下去了。这纸伞哪有那么不堪,她记得油纸伞在历史上特别是她生活的这年代,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兴盛期。而且这等带着沉重民族气息的油纸伞,凭什么就比洋伞差了。凭什么就被这些公子哥们轻易贬低。 鲁定风像是感觉到官云裳的气愤,却是故意逗她般,吹着她的耳畔,轻声说道,“老婆,你有什么意见吗?说来听听!” “嗯!”官云裳不动声色,只是偷偷地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她拿起两把伞,细细做比较,且不说油纸伞,它的工艺已经基本成熟了。可是这洋伞却没有未来的钢架伞那般轻便好用。官云裳撑开洋伞细看。这伞的伞骨是铁丝扎成,实心的铁制伞杆有些沉重,这伞面用的防水的油性布料。整体来说也还不错。可是本着一颗纠结的爱国货之心。她还是看出洋伞的缺陷。 那绿衣公子哥有些按捺不住了,上前问,“嫂子,你觉得这洋伞如何?” “很好!”官云裳赞许地点了点头,“这洋伞不错。” 那绿衣公子一听,兴奋地说道,“鲁大哥,我说得不错吧。洋人的东西就是好。连嫂子都赞许了,你也该松口了吧。” “等等,我还没说完。”官云裳也玩起大喘气来,“这伞是不错,这么重,还是全铁的,不管遮雨实不实用吧,反正平时是还可以用来当武器防身的。” “就是啊,洋伞就是好。嗯?”那绿衣的公子半天还回过劲来,这感情不是在夸啊。他那面子有些挂不住了,顿时黑着脸问道,“嫂子,你这话怎么讲?” “嗤~”笑的是官云裳,可她注意到,这群公子哥中,还有一个人也在微笑。这人就站在“佟妹妹”身边,带着一副圆框眼镜,他那造型让人想到徐志摩,官云裳无意的多注意了几分。当然,她也不忘把话讲完。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做雨具来说,油纸伞没有什么不足,最少它经济耐用,不足的也就是不便携带。到是这洋伞,做为伞,优点还未盖过油纸伞,可当武器,拿它举重强身健身什么的,还是很有效的。” “哈哈。”鲁定风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笑得不是很夸张,可能是怕驳了绿衣公子的面子,他故意从官云裳身后,紧紧抱着她,夸道,“老婆,你太可爱了。”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正想把他推开,谁想鲁定风得寸进尺,一歪头在她脸边亲了一下。 “你!”官云裳顿时怒了,她条件反射就使出上辈子学的擒拿,一跺脚踩在鲁定风的脚尖上。跟着一个过肩,就要把鲁定风摔出去。还好她娇生惯养的,力气弱了许多,这一摔没摔成,到是和鲁定风尴尬僵在那里。 幸是鲁定风反应快,忍着脚痛忙打圆场,“呵呵,我老婆太害羞了,大家别见怪!” “呵呵。”众人尴尬笑着,却不由多注意了官云裳几分。这些公子哥儿虽有些张扬,可对女人,他们可都是情场老手了,刚才官云裳的反应,他们怎么可能没看出,不过,他们到是好奇了。何是鲁定风这些的男人,却压不住老婆呢?看来,明日泸州城里又有新笑话了。(未完待续) 第52章 旧情 “玩笑开完了吧。”绿衣公子哥绿着一张长脸,他空涨的热情被官云裳玩笑般的话语打消了大半。他的怒火无法发到官云裳身上,只得转而找鲁定风,“鲁兄,这趟生意你到底做不做?” 面对他的怒火,鲁定风依旧是那副吊尔郎当的模样。他眯着眼拔弄着桌上的洋伞,“这洋伞的技术目前还不成熟。就算你打得出这种钢伞骨,可是……”鲁定风像是不知怎么说,他扯了扯官云裳的衣袖,说道,“夫人,你说说看。” 官云裳那是个恨其不争啊,这个没用的臭痞子啊,连这点话都说不清。唉,为了支持国货,她无奈接着他的话说道,“其一、成本高。其二、市场面小。若是大批生产,就更难回本了。” “嗯。”鲁定风这才接道,“对,就是这样。程兄,我看这事还是晚些日子再说吧。” 那绿衣的“程兄”没拉到赞助,一脸的灰白,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那洋装的“佟妹妹”到先开了口,“什么一二三的,你就看了一眼能知道什么?鲁定风,你别听她乱说,好多夫人、小姐都等着要洋伞,哪没有市场了?再说成本高怎么了?就是卖到五十两一把也有很多人抢着要。程绪,你不用担心,我第一个给你捧场。” 这“佟”妹妹的言语间带着浓重的火yao味。管云裳不想跟她多理论,她来这儿是有事的,才懒得惹那么多事。她暗下掐了鲁定风一下,小声说道,“相公,这么晚了,你到底吃不吃饭。” “嗤~”鲁定风呲着牙,躲开她的夺命掐,嘻笑着招呼一群朋友,“兄弟们,也不早了,要不大家一起吃点吧。我这就叫人备菜。”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众公子哥一听说在鲁家吃饭,那是个个面如菜色,逃之唯吼不及。估计鲁家那难吃的饭菜,已是扬名泸州。人们轻易不敢尝试。一时间众人能闪的闪,能溜的溜。各找借口一一散去。到最后,只剩下洋装的佟妹妹,还有那位带着圆框眼睛的男子。 鲁定风也不招呼,抱着椅背,倒坐在椅子上。他掀开食篮把里面的菜一一拿了出来。官云裳坐的小菜再怎么也比鲁家常见的咸菜好许多。鲁定风拿起筷子试着尝了一口。 “嗯,不错,佟兄,一起吃点吧。” “好。”那位眼镜兄很客气地冲着官云裳点了点头,这才侧身坐下。躲在门后的丫鬟们到也识相,没一会儿就送来三套碗筷,还温了一壶酒。这么热情大方,不像是鲁家的作风。官云裳暗下注意了一下,莫非这位眼睛兄不是常人?那位“佟妹妹”也在眼睛兄的招呼下,坐了下来。两人都姓佟,看来,可能是兄妹。 官云裳做的是三道家常小菜,那眼镜兄尝了一口,夸道,“弟妹的手艺不错。” “呃?”鲁定风喝了口酒,问道,“佟兄,你怎么知道这菜是她做的?” 眼镜兄爽朗笑道,“你鲁家的菜我可记忆犹新,这般新口味也只有是新到弟妹的手艺了。” “这话可真直,不知我可否直问一下。”鲁定风帮他继上酒,笑着问道,“佟兄,特地放下生意,从广东赶回泸州,可是还有什么话要亲自与我说?”很明显的状况,别的人都溜了,唯独他们兄妹俩留下来,总不会他佟将军家里的儿女还惦记鲁家一顿晚饭。 就见眼睛兄正要说话,“佟妹妹”从桌下扯了扯他的衣角,还冲着官云裳那边使了个眼色。看来他们要说的事和“佟妹妹”有关,而且还得背着官云裳说。官云裳又不是傻瓜,这番作态还能猜不出是什么事。她细瞧了一眼那“佟妹妹”,猛然间想起,这女子还真的很眼熟,好像就是她和鲁定风成亲那天,带着骑兵来抢亲的佟小姐。 这番她又特地和她哥哥一起来,莫非还是为了鲁定风?得,官云裳瞟了一眼鲁定风,就他那一脸的痞相,怎么引得这个小姐死心踏地的?唉,真是误了好好一个姑娘家。这佟妹妹看着只有十几岁年纪,唉,可怜了。 眼镜兄很温和地冲着自己妹妹点了一下头,似是要让她相信他。他端起酒杯,说道,“定风,我和你一场兄弟。我想说什么,你应该知道。” 鲁定风端起酒杯回敬他,“佟兄,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兄弟我不想委屈任何人。这事,不要再说了。” “哦。”眼镜兄转眼看着官云裳,那疑惑的眼神里似有深意。良久,他说道,“那好,我明白了。你我还是兄弟,不要为这事伤了和气。” 鲁定风答得坦荡,“那是自然。” 两个男人神神秘秘的对话,将同桌两个女人完全隔开了。那个“佟妹妹”渐渐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凝下泪滴。她套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双手捏成拳,突然她盯着鲁定风,眼中冒出股恨意来。 “鲁定风,你个骗子!你答应要娶我的,你答应一辈子照顾我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是旗人又怎么样,我爹是将军又怎么样?难道你一步也不肯让吗?一点也不肯屈就吗?我恨你!我恨你们!” 佟姑娘的狠意里还包括官云裳,甚至包括她的亲哥哥。她再也忍不住,一扭头跑了出去。厅门外站着两个侍卫似的人很快跟了上去。 她哥哥眼镜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唉,这丫头。我们真不该太宠她了。” 鲁定风兄弟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佟兄——”这一声喊出来,他却不知说什么好。 眼镜兄拍着他的肩膀接道,“你和她嬉闹,到让她当真了。定风,你也不小了,也娶妻成家了。那些浪荡性子,还是收敛些吧。” “谢谢佟兄提醒。你还是先看看令妹吧。” “嗯。” 鲁定风和官云裳一齐送他出门。那眼睛兄走到官云裳面前,许是他常与洋人打交道,他很自然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佟学光,幸会。” “幸会。”官云裳很自然地伸出手相握,佟学光愣了一下,眼里满是惊奇,他伸手与她轻轻握了一下。很绅士地点头告辞。 终于,客人们都走光了,鲁定风很自然地搭着官云裳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会些洋人礼仪的?” “要你管!”官云裳再次踩上他的脚尖,顺带还骂了句,“你个负心汉!”或许是刚才的一幕,勾起了官云裳的回忆,她低着头,忍不住眼框发红,她扭头回到前厅。鲁定风抱着发疼的脚尖,跟了上来。 “哪有你这样的女人,别人欺负你,你到是受着。凭什么你就知道打我了?”鲁定风的话似有深意。 官云裳捂着发酸的鼻子,瞪着他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呢?你找我干嘛的?”鲁定风仍是倒坐在椅子上,夹了点菜塞进嘴里,他挑着眉,痞痞地看着官云裳,夸了句,“手艺是不错。” 看他那德性,官云裳的火气顿时冒了起来。他坑害良家少女不说,现在还跟没事人一样,还敢死皮赖脸的调戏她。这是什么烂人嘛。官云裳潜意识里的爆力因子都要被激发了起来。看他招摇地坐上椅上,还摇着椅子晃荡。官云裳实在是淑女不下去了。她轻推了一下椅子。 鲁定风正摇到一半,被她这么一推,便顺势连人带椅倒了下去。这下鲁定风怒了,他爬起来吼道,“你有本事,这么对付欺负你的人啊!也不用又找我娘求救,又巴巴跑来找我。” “你放心,我会的!”官云裳怒瞪了他一眼,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她心里怒吼着,很好,谁再敢欺负她,来吧!鲁家这些jp们,她官云裳不怕了。 (每天都想说,终于更上来了。 好久没唠叨了,月底了,求粉红啊~~)(未完待续) 第53章 反击的开始 入冬了,天气渐寒,这天一大早的,草木上结了一层白霜,鲁定风晃荡着走进母亲的院子。院内,弦儿端着盆子出门,看到鲁定风。她吓得差点儿惊叫了一声。 “是弦儿啊。”鲁定风吊尔郎当地勾着她的下巴,“小丫头越来越有女人味了,调教得真不错。” 鲁定风的话里明显藏着话,可惜弦儿不算太聪明,又或者她对某痞子的免疫力不高。还以为这痞子少爷只是普通的调戏她。她还害羞地撇过脸,那欲拒还羞的模样儿果真是一久经调教的。 鲁定风暗暗翻了个白眼,欺近她耳边,小声说道,“丫头,自己小心点,我媳妇可不是好欺负的。” 弦儿身子一颤,一张脸吓得煞白,“少,少爷,您的话什么意思,奴婢没听明白。” 鲁定风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明白最好,要是明白就大大的不好了。”话也点完了,他放开弦儿走进屋里。他母亲叶灵凤刚梳洗完毕,正坐在桌边喝粥,她身边依旧放着火盆,为盆边还烤了几个红薯。叶灵凤看到儿子,直接翻了几个白眼,全当是打招呼。 “你那衣服怎么穿的,大冷天的,扣子也不系上。我都懒得说你。” “那就别说了。”鲁定风很自觉地在桌边坐了下来,他拿碗盛了粥自己喝了起来。 看他那模样,叶灵凤气不打一处来,她吼道,“谁让你喝的!” 鲁定风全不当回事,平静地吹着粥,回道,“放这儿,还不许喝了。” “你也好意思。”叶灵凤放下碗就开始数落,“让你帮着福儿点,我还特地让她给你送饭。你到好,又跟她吵起来了吧。就你这德性,福儿一辈子都不会看上你。” “随她便了,嫁都嫁了。娘,您就别瞎操心了,您关心她就直接告诉她怎么对付二婶好了,别七想心思八想招的,把她引到我这儿,我就算真想帮她,她也不会承我的恩。何必呢?”鲁定风无奈吹着粥,悠闲喝着。 “行了吧。”叶灵凤横着他,”我就不明白,外面那些女人你到哄得好,自己的媳妇,多花点心思会累死你吗?” “呃,您说对了。”鲁定风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她那种女人,对她好,她只会得寸进尺,不累死才怪。” 叶灵凤看他那德性,气得直想拍他,可惜远了点,她只得拍着桌子,训斥道,“一边去,别在我眼前晃,看着我心烦。” “有什么好烦的。我长这么帅,又没给你丢脸。”鲁定风死皮赖脸的,又拔弄里火盆里的红薯来,“娘,我就没见过您这样的,居然还有了儿媳忘了儿。” “怎么,不行啊。看着你就有气,也难怪福儿不喜欢你,小子啊。”叶灵风转怒为笑,一改战术开始利诱,“你哪天有本事让你媳妇儿喜欢上你,我肯定能记得你这儿子。” “唉。”鲁定风伸长脖子凑上前,小声问道,“娘,您老实说,那个官福儿是不是你的私生女啊?你对她也太好了吧。” “是啊,我对她肯定比新生女儿还好,你给我小心点伺候,要是她受一点儿欺负,我跟你没完!” “唉。”鲁定风从火盆里拿出两个烤好的红薯揣上,“得,我看热闹去了。”说完,摇了摇头溜了。 看着儿子的背影,叶灵凤眼角渐渐挂上哀思,她活不了多久了,这个儿子面上看起来,虽然嬉皮笑脸的,可是她知道,这孩子替她承受太多了。当初她苦难之时,若没这个儿子帮她撑过来,她只怕早冤死在流言蜚语中。如今她时日不多了,她只希望她儿子,能有个能懂他,会疼他的人,陪他一生。 这些鲁定风或许是知道的,他能猜到。可是他从来不提,更别说,他和官云裳的婚事,本就是他精泡制的骗局。骗得母亲安心,骗得家人放心,初衷心甚多,结局如何,却只有天知道。 且说官云裳,这天一早,天还没亮,霜还被化。她正在梦里寻找着文允述的身影。突然就被人吵醒了。大英子和鸠儿两丫头没大没小的,一大清早就站在院里喊她起来做事。官云裳打着哈欠爬下床,她很配合。只是如果丫头们细心的话,她们会发现,今天的官云裳和以往不同。 昨天的时候,她的眼神还是迷茫着不知怎么办的感觉。可今天,她两眼炯炯有神,沉着地应对着一切。好戏开场,官云裳撑了撑胳膊,笑着说道,“走吧。” 看到她的笑脸,两个丫头僵了一下,他们相视着暗想,这女人怎么了,怎么还笑得出来,该不是被整傻了吧。 “怎么了?怎么还不走?”官云裳出声提醒,两丫头这才回过神来,领着她去了黑油油的旧院子。这会儿天色还早,雾蒙蒙的天还没全亮,油黑的院子已经忙碌起来。洗衣服的,洗碗的,人们忙得没空看热闹,官云裳环视了一周,问道,“二婶没来?” 鸠儿嘴快,回道,“还没起。” 大英子踩了她一脚,掩饰着说道,“胡说,二奶奶有事忙,让我们照看着。” “哦,二婶婶还真忙。” 大英子狗腿地得意着,她半仰着脖子,读诗般摇头晃脑地念道,“那当然了,二奶奶管着一个宅子的事,当然兢兢业业,日理万机了。” “嗯嗯。成语念得不错,今天干嘛?”官云裳搓着手,在院里闲逛起来,刚好看到油黑黑的厨房,她说道,“好像没碗,对了,去厨房看看。” 院子最里面,就是鲁家著名的厨房重地,官云裳有感于鲁家难吃的饭菜,她早想知道鲁家大厨长着什么抠门的模样,她想着,也就行动了。她也不管两个丫头在那儿聚着头算计着什么。直接丢下两人向那满是油烟的厨房走去。 这会儿厨房正准备着早饭,里面的人忙得热火朝天,大英子两人正想让官云裳洗衣服,一看,她人都跑了,于是忙跟进厨房。官云裳已站在大厨身边,她仔细看他做菜。其实这大厨的刀功极好,这样的手艺应该不至于做出很难吃的菜色。 她正疑惑着,就听到大英子吼了一句,“老王,你加那么多油干什么?二奶奶说了,一个月一斤油,不许多用,你一次加那么多,准备以后用水炒菜啊……” 官云裳没听清她接下来唠叨什么,她脑中乌鸦叫般,呱呱地回荡着一句,一个月一斤油。鲁宅少说也有三十来号人,一个月才一斤油,这二婶抠得,直接别用油算了。 那大厨也抱怨,“那么点,锅都沾不到油。怎么炒菜,全糊在锅上了。” 大英子嚣张地叫器着,“我管你怎么炒,我告诉你,要不是老太太非要留着你们这批老人,二奶奶早把你们赶走了,还一个月一两银子工钱,你以为你们是谁啊。” 大厨被她吼得不敢说话,官云裳笑着说了句,“大厨,我到有个办法,用毛笔蘸油刷刷锅底,也就不怕沾锅了,要是油还不够用,以后菜就别炒了,全跟猪食似的煮着吃。还有哦,这样的猪食最好全送给忠心的大英子丫头,而且一定要当面看她吃完,吃不下,用棒鎚塞,不然不能表达大英子的忠心。” “对对,我对二奶奶最忠心了。”大英子一时没听出官云裳话里的意思,还当是官云裳在夸她。 官云裳笑着接了句,“是啊,你是该吃猪食了。” “噗——”一屋子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连鸠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大英子这才恍然明白,她瞪着官云裳,眼里直喷出火来,“少奶奶,您可真会说话,你老说什么猪食,要不,你现在就去喂吧。”(未完待续) 第54章 小闹 官云裳是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主儿,一听要喂猪,她到是起了兴趣,那白毛的猪关在圈里,不是跟动物园差不多吗?她怕什么,她全当逛趟动物园,兴致勃勃的就跟着大英子去了。 可惜,又脏又臭的猪圈可没有官云裳想像的可爱。那栅板围着的猪圈里,几只肥大的白猪跟野猪一样,哼哼地撞击着栅板。那些猪听到人声,嗷嗷地叫得要被杀似的。官云裳远远看着,吓得都不敢接近了。 “怎么,少奶奶是怕了?”大英子两丫头一副戏谄的口气。 “怕,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猪吗?”官云裳硬着头发向前走,她一边走一边筹划着,这该怎么整呢?不防着,却被锗圈里“砰”地一声撞击声吓得直跳了起来。那栅栏太薄,被大肥猪撞着,像是随时都会破开一般。而且那些猪个个呲着大牙,长想凶猛。这哪点像是憨笨的猪,一放出来岂不是跟狼一般?官云裳一想,猛然有了主意。 大英子和鸠儿那头,看她害怕的模样,忍着笑说道,“不怕最好,那里是猪食桶,你去喂吧。” “我?”官云裳指着自己,她几时要去干这种事了。沦落得也真够快的。 大英子一仰脖子,说道,“我们二奶奶说了——” 她说这话时,鲁二婶正从墙根边拐出来,听她这话,鲁二婶立时喊道,“大英子,我说什么了!” 她那黑脸的模样,着实有些吓人。大英子一缩脖子,不敢说话。 鲁二婶一转过脸,已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她对着官云裳说道,“侄媳妇啊,是这样的,我那天听老太太说,她当年可是吃过苦的。” 得,又是这番调调,官云裳帮她接着说道,“是啊,老太太当年肯定也喂过猪,只是让我来喂也是没问题的。可是,二婶,您要站在旁边看吗?” 鲁二婶捂着鼻子回道,“当然不了,这得去厨房看看。大英子,给我过来。”鲁二婶一瞅到大英子,又是付后娘模样。大英子吓得缩着脖子跟她过去。 三个监工,现在只剩下一个。官云裳瞟了一眼猪圈帮的大桶,冲着鸠儿笑了笑,问道,“这个大桶,就是给猪吃的吗?” 鸠儿哪有耐心跟她笑,她不耐烦地哼哼了一句,“对,就是那个。倒进猪食槽就行了。” “哦,好的。”官云裳这口气,和善得简直不像是主子。鸠儿轻蔑地笑了笑,瞟过眼,都懒得看她。 官云裳看这时机正好,艰难地提起地上的猪食桶,慢慢向猪圈走去。那些长得有一米来高的大肥猪嗅到食物的气味,拼命地撞着栅栏,直撞得整个猪圈都摇了起来,官云裳小心瞟了一眼这猪圈的结构,很快发现了关键位置——门栓。她侧身走到栅门边,轻轻拔开门栓。 她偷偷一笑,将猪食桶对着栅门向前甩去。这沉重的东西,她本来就是提不起来的,她大叫了一声,“哇,太重了,翻了。” 鸠儿见了气呼呼地冲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简单的事也做不了。天啊,撒了一地,天啊——啊——” 鸠儿正叫着天呢,突然几头大肥猪嗅着地上的猪食,发了疯般地拱开了栅门。立时,肥大的白猪就跟放了闸的野马一样,呼呼地向往冲了出来。官云裳早在一旁躲好了。到是可怜了小鸠儿,愣是让一群肥猪连撞带吓的,跌进了一地猪食中。那是个狼狈啊,头发衣服,全糊上了白白的潲水。一片腌了吧唧的白菜叶子,顶在她头顶上迎风飘扬。 鲁二婶和大英子听到动静急急从厨房里跑了过来,也怪她们去的不是地方。厨房的阵阵香气正是猪儿们向往的地方,那些猪们丢下地上残羹冷炙,飞般地向厨房冲去,于是又是一个撞击。 鲁二婶和大英子吓得花容失色,跌倒在上不说,还被几头大肥猪围住了。那些猪也是饿嗅着她们身上的油烟气,就是一阵乱咬乱啃。 眼看这情况已经控制不住了,官云裳也急得团团转,就这时突然“啪啪”几声,官云裳像是看到几个石头冲着肥猪射了过去。那些猪们吃了痛,嗷叫着丢下地上的人四处乱跑。看到鲁二婶她们总算能自己爬起来了,官云裳总算松了口气,她四下寻望,正看到鲁定风坐在侧面的矮墙上,拿着热腾腾的烤红薯有滋有味地吃着。 这位爷到悠闲,官云裳走了过去。小声问,“刚才是你?”鲁定风射弹弓的本事,她小时候是见过的,可她没想到,还能派上正经用场。 “嘘。”鲁定风招手让她躲到侧墙里。这里是个死角,那边的人不注意看,看不到他们。这里猪圈边也乱了,大批的佣人赶了过来,看到鲁二婶几人的狼狈模样,众人忍笑忍得快出内伤了。 “看什么看!还不扶二奶奶起来!”关键时刻,大英子在是沉着的,只是她主子就不淡定了,鲁二婶披头散发,衣服零乱,脸上又红又白又黑的,大有中风的前兆。 大英子也被猪咬得跟疯子似的,她叉着腰大声吼着,“这是怎么回事,猪怎么跑了!” 她吼吼着,一瞟眼看到狼狈的鸠儿,鸠儿比她们还惨,这会儿正一身白油的颓在地上哭着。 官云裳偷偷瞟了一眼,想笑又觉得自己不厚道。她闻着旁边的红薯香气,吼了句,“就知道吃。好香啊。” “要不?”鲁定风从怀掏了一个给她。那红薯还热腾腾地冒着白烟。 官云裳一大早正没吃饭,嗅着这红薯的香气,也就不跟他客气了,只是看着外面的热闹,吃着小红薯,也满是惬意的。官云裳接过粘乎乎的红薯,正要拔皮,看到旁边鲁定风手上那个已经拔好了。她冲着鲁定风笑了笑,“痞子,我手好脏,给你换一个。” 鲁定风瞪了她一眼,把托着热乎乎的红薯递给她。“拿好了,接着下面,别弄脏了。” “嗯。”官云裳笑眯眯地吃起来,顺便,还不忘记问,“痞子啊,我们一会儿怎么收场呢?” “什么!”鲁定风大眼瞪着她,“为什么是我‘们’?关我什么事!” (最近感冒、头痛,码字久了,眼睛痛得睁不开。唉,破船逢雨,上班也没个休息日的,明天最后一天了,有票的支援一下,今天是最后一天,过期就作废了。)(未完待续) 番外之一 莲花河畔的斗争 阳春三月,院间的桃树悄然绽放,官云裳坐在摇椅上抑着望着树间的点点粉红的花束。 阳光在花叶间凝聚光芒,挡不住叶背后点点阴影。官云裳叹着气,在自制的日历上划下记号,四年了,谁也没想到,出了泸州城之后,她在这个村间小院里,整整等了四年。 四年间无望的等待,等到的不是柳暗花明,等到的,是无尽的等待,官云裳常想,自己违规则的出现,才会换来今日这番无望吧。 官云裳叹了口气,听到院间小儿的嬉闹声,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颠着小步跑到摇椅边。 官云裳看着他,眼角露出和善的笑容。这孩子三四岁模样,一张脸长得与她极像,秀气的眉眼,带着点倔气的嘴角。一身衣裳质地不差,穿在他身上也是整整齐齐,极有范儿。 官云裳掏出帕子,轻轻擦掉小娃额顶的汗珠,小娃儿冲她呲牙笑了笑,搂着她的腰,喊着,“姐姐,你别愁眉苦脸了。都会好的。” 对,你没听错,小娃是在叫官云裳姐姐,这孩子并不是官云裳的儿子。孩子奶声奶气的言语让官云裳更显哀伤,多懂事的孩子啊。她摸了摸小娃的大脑袋,问道,“娘呢?” 小娃想了想,说道,“娘跟爹去外面放风筝了,唉,真是的,这两个人都那么老了,还到处跑。姐姐,你是不是也该找个哥哥出去放风筝了?” “啊!”官云裳愣了一下,笑着轻敲他的脑门,“小娃子懂什么。”官云裳脸上的笑还未展开,就化为眉角淡淡哀思。 这孩子不是她的儿子,这小男娃姓徐,小名叫小宝,是徐炼和余氏的孩子。说起来是官云裳同母异父的弟弟。徐炼四十来岁才有这么个儿子,那是宝贝得跟什么一样,从小教他琴棋书画,大有把他培养着一代大师的冲动。 不过余氏那种淡漠的人完全是另一派作风,她对孩子一向是放养,任其发展,喜欢什么,自己玩去。这一点上,从官云裳身上就能看出来,就她那胆子,不是一般的妈,能养出来吗? 这个弟弟也不简单,平日里看着乖巧,骨子里比谁都机灵。他看到官云裳愁眉苦脸的,明亮的小眼睛咕噜一转,说道,“姐姐,要不你再生个妹妹吧。我帮你带啊。这一回肯定不跟之前的弟弟一样了。” 这孩子毕竟还小,有时分不清辈份,依道理来说,官云裳的孩子,不管男女,都应该管这个小娃叫舅舅。小娃就应该管官云裳的儿女叫侄儿,女儿之类。 可是这娃儿小,实在分不清,就直接管着比自己小点的叫弟弟妹妹了。依小宝的言语,官云裳自然是有个儿子的,依这个年份,她的儿子也出生了,也该三四岁了。 可是空空的院里,除了徐小宝,并没有别的小孩。官云裳叫到徐小宝提这个“弟弟”,脸上愁容更重。甚至,眼角要莹出几滴泪来。 徐小宝到是聪明,一看到这情况,赶紧劝道,“姐姐,你别哭。别哭,唉,都是我不好。” 徐小宝说着,小大人似的背着手直叹气,“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好好照顾弟弟,也不会发生这种悲剧了。” 徐小宝从小生活在三个文绉绉的人当中,耳濡目染的,说出的话也是这些味儿,有些语他也不是太明白,就拿来套用。 官云裳不禁感叹,自己的儿子要有弟弟这么聪明懂事那该多好啊。想到这儿,不禁,又叹了口气。 徐小宝扬着小脑袋,抿嘴看着,突然,他伸手拉着官云裳,小声说,“姐姐,趁着爹娘不在,咱们去看弟弟吧。” “啊!”官云裳瞧着徐小宝,无奈摇了摇头。 “可是,总要去看看他啊。”徐小宝不解着闪着水灵灵的小眼睛。“你也想小石头的,是吧。” 官云裳的儿子,从出生起,就没取名字。官云裳心里想着,等他亲爹回来再给他取,可是一等四年他的亲爹连影儿都没现一个。众人知道官云裳的心意,都没催促这事。到是为了孩子好养,小名唤他“石头”。 石头出生时,正逢他亲爹大难。他出身后,又成他亲娘的大灾难。官云裳幽幽吐了口气,哀怨得想把半辈子的气吐完了。 “姐姐,你别叹气了,会老的。”徐小宝拉着她,硬是要她从摇椅上起来。官云裳无奈叹了口气,只得由着他。徐小宝看计划得逞,高兴地拽着官云裳往外走。 小村的村头,有一处莲花池边有一个小山头,山头上阴气深深的尽是坟头。官云裳看着那些坟头,心情沉重。 徐小宝却完全没看到般乐呵呵地拉着官云裳到了莲花池畔的小屋。 “小石头,小石头。”徐小宝兴奋叫着,“我把你娘带来了,她来看你了。” 官云裳绷着脸,依着徐小宝的拉扯往前走。 “小石头,小石头。”徐小宝一路兴奋地叫着,那头幽暗的一切,哪有可能回答他。 官云裳叹了口气,走到池畔的小屋旁,窗台里面黑压压的散着难闻的湿气。官云裳从袖出掏出钥匙,打开了小屋的栅门。她期望着,能有个小男孩子冲出来扑到她身上,大声哭喊着撒娇。 可是,没有,小屋里静静的,除了门轴间吱吱的响声没有任何响动。 官云裳推开门,叫道,“行了,臭小子,你别装深沉了。不锁你了。” “娘~”一个委屈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小男孩子低头走了过来。他委屈地抱着官云裳的腿,蹭了两蹭,乖得跟个小女生一样惹人疼爱。 官云裳摸了摸他的头,叹气说道,“你啊,你让我把你怎么办。” “娘,我不敢了。”小男孩小小声说着,一扬头,那酷似鲁定风的长相,让官云裳不由再一次心软。 “你说,你都多少回了。” “我再也不会了。娘,你别生气了。”小男孩蹭着小脑袋委屈地说着。那可怜的小模样,连徐小宝都在旁边替他委屈。 “姐姐,你别骂小石头了。以后有我看着他,他不敢不乖的。” “哼。”官云裳瞧了他一眼,丢下两小娃,自己先走了。 小石头之所以叫石头,是因为这孩子跟石头一样倔,而且这孩子跟他爹一样,痞里痞气的一只,还招人烦。官云裳活了两辈子了,才发现有孩子这么不好教,别说这孩子才多大,皮得跟山里的猴子一样,完全抓不住。 打小他就不老实,大一点占山为王,又烧房子又烧田的,就是今天一早,这皮孩子,不安静的把徐炼的书屋也给烧了。满满一屋子的书,也幸亏官云裳发现得早,把他拦住了,不然窝在屋角看书的徐炼还不被他活活烧死。 为了这茬事,官云裳气得直想打他,可这孩子这么点小,又是她亲生的,就算是皮点吧,也是心头肉啊。再者说了,官云裳是受过二十一世纪狗血教育的,这孩子不能打的。 所以,她就把小石头锁在池边的小柴房里,想要这小子自己反醒。 看小石头现在的乖样儿,一般人肯定就想了,这孩子这么可怜气的,肯定是明白事了。 可是,非也。 娃儿是自己生的,没有谁比官云裳更了解这小子。她知道,这小子越是乖,就越是会装。官云裳故意没走边,就蹲在池边的草丛里小心看着。 就瞧着那头,官云裳才刚走,小石头就恢复了本来面目。小家伙刚还很乖,很文静的小脸儿立时变成他亲爹那副痞相儿。 晶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小嘴儿一歪,痞痞地搂着徐小宝的肩膀,说道,“小舅舅,我说我娘会放我出来吧。哼!” 他的小舅舅,那个比他大不了几个月的小宝,冷冷站在一边,横着余氏似的,那种冷漠的小眼,说道,“切,不是我帮忙,你娘会放你出来吗?少得意了,你欠我一个弹弓,快给我,我约了村里的小燕子,一会儿跟她去打山雀。” “你怎么天天跟女孩儿玩啊。再说了,小燕子一点都不好看,还没隔壁村的小妮可爱。” 官云裳扶着额,无奈地看着那两个小大人,这两小男孩,真是非一般的小人精儿。果然应了基因遗传的种种理论,有多人精的爹娘就能生出多人精的娃儿。 看这两小正太,长大了估计又是两祸害。那个徐小宝还强一点,最多也就是腹黑。那小石头就完了,这娃儿比他爹还厉害,青出于蓝胜于蓝,等他长大了,肯定是一个混世魔王。 这可怎么办啊。官云裳郁闷地揉着发痛的额头。 就这会儿,官云裳听到不远处的马蹄声,她心下一动,这个村子已经许久没人来了,她激动地向村头望去,只见一个青衫小厮赶着马儿就要走到村头。那马车精致华丽,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官云裳有些茫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头。那青衫小厮看到空空的小道上突然多出个女人来,还当是大白天里遇上鬼了,忙惊叫地喝止了马儿。 好在他发现的早,这才没发生撞马的惨祸。那青衫小厮挥着马鞭子叫道,“哪来的女人,你蠢啊。没事挡在道里干嘛,惊了小爷的马儿。” 两个小男娃远远听到有人欺负官云裳,两人急急冲了过来,指着那青衫小斯骂道,“你个白痴,你谁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在这里乱骂,你不想活了啊。” 那青衫小厮一见是两小娃儿,笑着站了起来,正想挥着鞭子吓唬他们,不想身后马车的帘儿突然被掀开了,一双大脚猛地蹬开他,走了出来。 官云裳愣愣看着走出来的人,迷惑的心绪顿时平静了下来。 “媳妇儿。”久违的,痞痞的调调,那头的人兴奋冲了过来,抱起官云裳。官云裳盯着这个男人的脸,健康的微黑色皮肤,斜眼半迷着的眼睛。小坏的歪歪的唇角。修长的身型,英气的五官。永远松散着的衣领扣子,带着几分轻佻的笑容。 这样的人物,无论如何,她还是很少遇上,也很难忘掉的。官云裳瞧着他,不知该怎么的表情,或许感觉太多或酸或苦或甜,一鼓脑地涌出来。直把她呛得不知如何反应。 鲁定风伸手托着她的耳后,笑着说,“我回来了。” 轻轻的一句话,官云裳终于有了反应,她发酸的眼眶涌出泪来。 那头,两个小娃却黑了脸,有人敢欺负他们家的女人?小石头和徐小宝像模像样的摆着阵式,提脚踏向鲁定风。 这两个娃儿跟着一群反贼长大,哪能不学点功夫。鲁定风被他们踢得差点儿站不稳。等他回过头来,两小娃一轮新的进攻开始了。 “臭小子,想干嘛?”鲁定风瞪着两眼,想吓唬小孩子,不想那两孩子很不给面子地回瞪着他。 “离我娘远点!”小石头恶恨恨吼着。鲁定风瞪大眼看着他,突然,脸上的惊讶转为惊喜,可很快又变为冷淡。 “怎么是个臭小子,看着就烦。”鲁定风不屑的声音激起了小石头无限的怒气,从此这对父子就成了不消停的仇人。 官云裳看着一大一小两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牵起有些茫然的徐小宝,叹气说道,“小宝,走跟姐姐回去准备饭菜。” “哦,好。” 徐小宝瞅着有点神秘的姐姐,这会儿,她正偷偷回头看着身后的两个人,长久来阴郁着的她终于展露了轻松笑容。 --------------------------------------------------------- (送番外了,顺便宣传一下新书《妖精农场》 农场里能养妖精了? 不,正相反,这是一间妖精开的农场。 可怜女主不是风情万种的佟掌柜,也不是挥着小鞭子的农场主。 很不幸,她是人,是饲料,是唐僧肉般珍贵、有营养、纯天然的妖精专用食物。 被逮到时,她还蠢蠢的望着那一张张俊美绝伦的脸流哈喇子。 可是转眼,她成了妖精饭桌上的美食。 当一群帅哥流着口水,火辣辣的望着她时 她只想抓着最后一层薄衣哀号,“不要吃我——” 有兴趣的话,点链接啊~ 另,还有番外,全发公共章,欢迎点餐。)(未完待续) 番外篇之二 穆小三篇 伞匠穆小三怕是泸州城里成长最快的师傅,偌大的一个叶家伞坊几乎由他一人独立撑了下来。 当然,暗里还有徐炼、慕容卓这类超级军师帮忙。不过这两人都是江洋大盗、朝廷钦犯。这种人是露不得脸的,所以一切功过好坏全由穆小三担着。这样几年下来,他俨然已成为泸州城里街知巷闻的商场奇才。 这天一早,穆小三收到一封信,信纸像是洋人的用的那种信纸,蝇头小字还是横着写的。穆小三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旁边师傅问他,“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费劲。” 穆小三打了个激灵,赶紧把信收了起来。 这天夜里,穆小三换上程实他们的黑衣趁夜偷偷溜出去了。他小心地溜到东街贵人们的府邸,从其中一间的后门溜到西院,小心地躲开护卫他窜到西厢房,一扇窗户刚好开着,前面还隔着一个小屏风。好设计,这不专门为贼准备的吗?穆小三一闪身跳了进去。室内散着淡淡的花香,想来应该是她的房间了。这个时候天正黑,别让他运气好,刚好赶着她洗澡啊!那他可有被掐死的危险。 仔细听了听,没什么水声,穆小三放心加失望了点。小心向前移了点。 房间内传来一声女子的叹息声,接着就听到一个女子幽幽地念着,“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似乎这位故人不太开心,穆小三小心地探出脑袋。 突然“吱”的一声门开了,“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听这声低沉苍劲,看样子是佟将军。 穆小三赶紧凝神静气,官云裳说过,做人要低调。这种时候要被佟大将军抓了,估计灭他九族的心都有了。这佟将军怎么着也是前八旗名将,让他发现他穆小三跟个采花大盗一样蹲在他女儿房里,他老将军还不挥起青龙偃月大关刀把他给灭了。 佟老爷子果然不一般,一进门就说了句,“女儿,你这屋有人来过?” 就听那女孩搁那儿撒娇,“阿玛,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陪陆大人他们喝酒吗?怎么回来了?” 佟老爷笑道:“一会儿再去,女儿啊!听说你跟一个伞匠有些瓜葛。可有其事啊!要不要阿玛我把那小子给你提过来出气啊!”一听这,穆小三顿觉着脖子后一层冷汗,噌地一下全钻出来了。穆小三是和她有些过节。这会儿刚洗完澡的,正是佟家那位脾气不太好的大小姐。 这位小姐常去叶家伞坊找鲁定风,一来两去的,也就和穆小三扛上了。鲁定风出事,其实也只能怪他的亲爹。可是佟大小姐不知道啊,她又喜欢乱猜,所以去伞坊等鲁定风出现时,总会说些官云裳的不是。 穆小三当然不干了,于是两人少不了争吵。鲁定风在省城慢慢变成失踪状态,谁都找不到他的去向。佟大小姐只知道天天到伞坊找,于是天天与穆小三吵着。 只是这吵着吵着,渐渐不对劲了。佟大小姐再来都直接找穆小三,反而忘记了鲁定风的事。 两人相见为斗嘴,甚至为了斗嘴而相见。穆小三这人嘴笨不会吵架,到让佟大小姐找到了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很纠结的感情啊,这天早上,佟小姐给穆小三寄了封信,信上写着“笨小子,有本事今晚找到我,我以后就不骂你了。还有,我知道你那位宝贝嫂子的秘密,你要不来,我就公布于世,让官福儿名誉扫地。” 穆小三一想,他能不来吗?别说小姐的闺房了,就是老虎的闺房,他都得去一趟。 再说屋子里,佟小姐很“善解人意”地说,“没事了,都是小事情,就不用劳烦阿玛了。” “嗯,那就算了。” 穆小三心里刚抒了口气,佟老爷又问了,“女儿,那些王族公子里面,你可看到中意的?” 佟小姐没说话。 佟老爷子似乎很急,“听说那个南王贝子跟你走得挺近的。听说他人品还不错。他以后还有爵位……” 佟小姐急了,打断道,“阿玛~~~你这是把我当买不出去的沉年积货呢,还是当我是两家交好的商品啊!” “我没这意思,不过,女儿,你也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穆小三愣了一下,佟小姐看起来小小的,应该还不要出阁的时候吧。 估计佟小姐也挺哀地,口气也无力多了,“行了,行了,我找还不行吗?总得找个有感觉的吧!那个贝子肥头大耳跟个猪八戒一样,您就别恶心我了。” “要不,陆大人的长子?一表人才,温文而雅。”佟老爷子不死心。 “得了吧!没事就翘一兰花指,跟那什么老太监一样。” 佟老爷子不解地问:“嗯?是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好了,阿玛,你别管了。早点去喝酒吧!” 穆小三听着门口传来糟乱的脚步声,佟老爷子的声音也越来越远。看来老爷子叫她支走了。穆小三也趁这时候翻窗想溜走。想想佟小姐心眼本来就不大,这种对话让他听到,不被劈死才怪。 “喂!” 穆小三手刚爬到窗上,就听到一声叫声。 穆小三抖着手,慢慢转过身.一身旗装的佟小姐居然站在他身后,那俏脸上还盈着一眼泪水,她直直地看着他.那表情,跟找着组织的地上党一样.那煽情得,连穆小三这样跟她没什么交情的小子看了,心里也生出一丝怜悯。 穆小三想起她刚念的那诗,想来这位大小姐也过得不太如意吧!穆小三正陪着哀伤着。 佟小姐突然慢慢走近他,向他张开了双臂,佟小姐笑着看着她,眼中眨出一点泪光.穆小三心下动了一动,板着的小脸嗖地就红了。他纠结了许久,最后咬牙想着,我就大方点给你抱吧!就当是安慰你了,反正也没人看见,我也不会说出去。 穆小三蹭上前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那感觉,像安抚受伤的妹妹.佟小姐轻轻将头搁在他肩膀上,轻轻抽泣着. “你──”穆小三刚想张口安慰她,就感觉脸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痛.他赶紧推开她,这小姐属狗的啊!对着他的脸就咬,还咬得还那么重.他摸了一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穆小三伸着手指着她,“你!你——”想说的话还没出口.佟小姐盈盈一笑,张口大声喊,”有刺客!有刺客!” 她那声浪震得,穆小三寒毛一竖,赶紧提腿溜.就听到身后一片乒乒乓乓的铁器撞击声.跟着他就追来了,他不赶放松,使出新学的轻功,玩着命地朝前奔. 佟小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她这是诱敌深入,而后报仇的。穆小三虽是逃过了佟家护院的追捕,可好景不长,没几日,一行黑衣人掩着面目进了伞坊。 穆小三还以为是关于鲁定风的事,行事格外的小心客气。没想,那为首的黑衣大汉直接把他提进屋,关了门就问,“你这臭小子,和我女儿什么关系。” 穆小三听了,一惊不小,抬头细看,才发现这大汉有些眼熟,现回想着声音,立时汗如雨下,这,这不是那晚的佟老爷吗。难道被发现了?这种事被发现,不是要被他废了手脚,剜了双目。 穆小三想着就害怕,没想佟老爷话风一转,突然打量起他来,“呃,我看你这小伙子不错啊,老老实实的长相,比那个痞里痞气的鲁定风好多了。好了,就是你了。什么时候娶我女儿过门。” “什么?”穆小三吓得瞪大了眼。 “干嘛?我佟家女儿配不上你吗?”佟老爷阴着脸看着他,“我瞧着我女儿老往你这儿来,唉,反正不管怎么样,你想法儿让我女儿喜欢上你吧。鲁定风那小子当干儿子还成,当女婿不是让我宝贝女儿受委屈吗……” 穆小三一双眼睛瞪到无力,神啊,这是回什么事啊。 佟老爷拉着穆小三拍着他的肩头教育了半天,直到把他肩膀拍得抬不起来了,这才黯然离开。等他走远了,穆小三掀开衣服一看,肩膀大片的红肿,手臂完全抬不起来。 这事没多久,佟小姐又带着丫鬟浩浩荡荡地来了,佟小姐看到穆小三,面目沉重的说,“我爹来了?他怎么知道你的?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可怜的穆小三就这样被灌上了罪名。 本来就郁闷的他在某个月不黑,风不高的晚上,穆小三到村里给徐炼送帐本,正巧遇到带着孩子无所事事的官云裳。 当时苦闷的穆小三低头把这事给说了。当时,带孩子带着闷出抑郁症的官云裳刹那间就阳光了起来。她平静的目光里暗藏着狡黠的贼光。隔天,官云裳就出现在伞坊。 穆小三特别喜欢官云裳的儿子,没事就把他抱在肩头,带着他到处玩。官云裳远远看着,作出慈目模样。特别是佟大小姐过来时,官云裳眼中笑意更深,那温柔的眼睛里,直要荡出水纹来。 穆小三被官云裳盯着一愣一愣的,他起始想着,嗯,没事,这是官云裳在看着孩子。可是他cj的想法,在佟大小姐那里,全成了借口,全转化为佟大小姐对官云裳指鹿为马的指控。 两人为了官云裳这眼神为了谁,这点小事情,暗地里吵得不可开交。不想在墙头那边,官云裳偷偷蹲在墙头听着,偶尔捏着儿子的小脸蛋,笑得得意洋洋。 在官云裳的操刀下,穆小三和佟小姐的“仇恨”越来越深。 终有一天,两人在吵得不可开交时,小石头突然冲了出来,他连手带脚,把穆小三推到佟小姐身上。两人猛烈的撞击下,不忘相互扶持站了起来。 后面,两人两两相望,目光间电光火炽。 官云裳身为过来人,很有预见的,提前挡住了儿子的小眼睛。不过小石头透过指缝看到,两个吵得火热的人慢慢靠近,然后,让小石头不解的是,穆小三叔叔居然很没骨气的咬了佟大小姐。而且还咬了很久很久。 这个问题,小石头一直很不解,直到有一天和小舅舅徐小宝谈起来,才恍然明白,咬嘴巴,不叫咬,那叫亲。 至此以后,一但看到刚回来那个老不休有咬他娘亲的yu望,他就跳出来,把鲁定风那个老不休,坏脾气,长得难看,小气又没人要的老人男赶到一边。 他是多“好”的儿子啊,可是让小石头很气愤的是,他的娘亲偶尔会站在那个老不休那边,还关上门,不让他进屋。 哼,小石头暗想,他的保卫站还长着呢。那个很宠他的佟大小姐说了,这种事好办,按她教的办就好了。 so,so,鸳鸯相报何时了啊。 (继续宣传新书《妖精农场》,本文番外送外,全力更新,请记得收藏。)(未完待续) 番外篇之三 父子乱战 犹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好吧,这是“穷摇”阿姨的剧情。可是又偏偏很符合某些装模作样的年代,符合那年代酸腐的青梅竹马。 很难想像,徐炼和余氏这双冰冷的人物能走到一起。官云裳想到这两人的幼时就想到现在的徐小宝。从这个弟弟的身上,她似乎可以看到母亲和继父当年的身影。 只是,那个小小年纪就会背着手,半抑着冰冷的小脸,背唐诗的小奶娃,怎么可能会有青梅竹马呢。 记得小叶子的闺女头一次到徐炼的院子里,那乖巧可爱的小女娃,一看到冷着小脸的徐小宝,当时就吓哭了。 如果一个很乖的小女生在面前哭,小男生出来牵着她的小手安慰一下,指不定一段青梅竹马的小jq就此发生了。 可是当是徐小宝盯着小女娃瞧了一眼,冷冷地飘了一句,“女孩子真烦人。我看书去。” 于是,长得像q版小书生一般的徐小宝,背着小手,踱着步子离开了。官云裳在一边看到,一双眼睛差点瞪出来。 but,徐小宝的反应不算太惊人。就在官云裳还没从又郁闷又惊讶的看戏失望表情里缓过来时。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小石头,突然冲到小女姓面前,呵呵一笑。 官云裳刚想骂自己儿子是小色-胚。没想到这个调皮的小男生,突然拿出背后藏着的毛笔在小女娃泪兮兮的脸上画了两个眼睛似的画圈圈。 当时小女娃没反应过来,眨巴着小眼睛,一抽一抽地看着他。小石头冲她灿烂一笑,然后一溜烟儿跑掉了。 这是闹得官云裳哭笑不得,拿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要追着小石头打。 小石头的爹鲁定风恰好摇摇晃晃地过来,看到这场面,乐得在一边拍手叫着,“打得好,媳妇儿,来,别累着你。我来帮你打。” 官云裳一想也是,自己也挺累的,就把鸡毛掸子交给了鲁定风。鲁定风拿着鸡毛掸子,歪着嘴冲着儿子呵呵一笑。 小石头一个激灵,刚还躲着母亲到处跑的,赶紧的就一扭头冲进官云裳怀里。他抱着官云裳可怜巴巴地汪着小眼睛说,“娘,你是我亲娘是不。你亲儿子不可以给别来打的。我的屁股只能给你打。” 于是小石头很乖地背过身子撅起小屁股,眼汪汪的瞅着官云裳,上赶着让她打。 官云裳瞅着他那小模样,无奈地苦笑。她轻拍了儿子一下,揪着他的脸说,“臭小子,你要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给你爹。” “不要哇!”小石头哇的一声就哭了,他抱着官云裳的腿,哭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娘,我不要啊!我是你的亲儿子,你不可以把我送给别人,哇~~~” 周围的人看得哭笑不得,唯有他的亲爹,鲁定风无奈地抽着嘴角,暗暗怀疑这臭小子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说到这个问题,鲁定风还真真怀疑过,因为当年他被抓时,官云裳就告诉他,她有身孕了。可小石头的生辰足足晚了两个月。鲁定风一算就不对了。 于是鲁定风偶尔被小石头气得不行时,就拿这事儿开玩笑,直到某个晚上,官云裳独自儿站在廊上沉默地遥望着天上的繁星。她只套着一件外袍,纤瘦易折身子有如的浦柳之姿令人心生无限怜惜。 月光下在她身上散下光华,她那消瘦的身子立于清风之中,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的风韵,任谁也恨不得能一把将她抱入怀里呵护着。 soso,自己女人摆出邀人*的样子,鲁定风也就大方地过去抱了。官云裳却像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软软依在他的怀抱中。 鲁定风由背后搂着她,贴着她的脸颊问,“在想什么。” 官云裳回头看了他一眼,映着星光的眼睛里像是带着一层凄然暮色。官云裳轻轻抿唇,看着他没有说话。 鲁定风瞧着她的委屈,心里一阵的心酸。他低头蹭着她的肩膀,小声说,“媳妇儿,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其实那臭小子那么精,除了我,还有谁能生出这样聪明的儿子。我只是开玩笑了。我早就知道,要生个儿子出来,肯定天天和我作对的。媳妇儿,要不你再给我生个女儿,让我平衡一下吧。” 官云裳微皱着眉头瞧着他,一本正经地问,“儿女这种事,我能选择的吗?” “也是,不过,你不是说什么xy什么染色体。那个还是有可能的吗?” 官云裳无奈摇头,眼角余光瞧到小石头正捏着小拳头站在一边,冷冷瞪着他爹。 官云裳笑着说道,“好吧,你儿子同意就行。突然多个妹妹,他能习惯吗?我瞧他不喜欢女孩子,村里的小丫头,哪一个不被他欺负的。” 鲁定风撇着脸冷哼,“管他同不同意呢,那个臭小子,我还真就不给他取名字了。就得让他叫石头,跟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于是,小石头新学的无影腿就给用上了。他踢开老爹,霸占亲娘的怀抱,打死不让那个老色鬼靠近一步。 小娃儿与他爹一般翘着嘴角,不可一世地说着,“谁要你取名了。你离我娘远点。老不休的小气鬼。哼!” 鲁定风气得直瞪眼,可是当着官云裳,又不能打他。就听这时小石头蹭着小脑袋,突然命令道,“娘,我不要妹妹,我要你给我生个姐姐!要跟小宝一样,还能替我挨骂。” 要求还真不低,官云裳瞪着大小两男人,一甩手,说道,“谁要自己生去,我还不搭理了。” 于是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两个男人互瞪着眼说,“看吧,都是你的错。” “切,老不休的,你的错才是。” “唉,其实就不定,不是我两的错。儿子啊,咱都是男们,这么吵下去不是个事啊。你瞧你爹我,为了你们的幸福日子,在云南发配了四年,才有命回来。你不该关心关心你的亲爹吗?”鲁定风趁机打起了同情牌。 小石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小眼一瞪,说道,“好吧,把脑袋伸过来。” 鲁定风有些不解,不过,还是配合地把脑袋伸了过去。小石头伸着小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唉,辛苦你了,以后别那么笨了。” 鲁定风无奈叹气,这什么人养出来的儿子啊。真是…… “对了,儿子,你该跟我学做生意了。”鲁定风一个激灵,想到正事。 小石头茫然看着他,问道,“学做生意干嘛?” “赚钱啊。”鲁定风绞尽脑汁想着诱惑他的条件,“有了钱,你就可以买新衣服,买好吃的糕点,买……” 小石头翻着小白眼儿,瞧着他,“有钱可以换个新爹吗?” “你个不孝子。”于是两个没出息的人又一次扭打起来。 官云裳远远看着,无奈地靠在母亲余氏肩膀上叹气,“娘,这两个人要怎么办啊。” 余氏冷冷瞧着,淡淡说道,“没事,真让他俩出去,过阵子就好了。” 余氏的话,是很有建树性的。 这不,过了不久,官云裳赶着两人,出门照看生意。两个人百般不舍,小石头很不解的问,“娘,做生意要干什么?” 官云裳一时语塞,没想旁边徐小宝背着小手,摇着小脑袋煞有介事地说了,“众商皆为利,你可以做生意,赚钱娶小老婆啊。” 小石头撇了撇小嘴,皱着脸说道,“一个娘还不够受的,还要娶老婆?” 鲁定风以他同样表情,说道,“一个老婆还不够受的,还娶小老婆?” 众人一阵哄笑,唯有官云裳黑着张脸,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鲁定风识其颜色,慢慢捅了捅儿子,补救说道,“这个,儿子啊,咱去赚钱给你娘亲买新衣服好不好。” 小娃儿也很奸诈,忙配合着,很可爱,很天真地说,“好啊,好啊。再给娘买个大房子,省得房子太小,娘亲遇到我们老要说,看着你们两个就心烦。” “是啊,是啊!”看着官云裳越来越黑的脸,鲁定风提着儿子的衣领,赶紧跑掉。 (继续推新书《妖精农场》,番外今天应该最少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番外之外篇 偶然穿越版 要说官云裳投身到古代,那么本该投胎到古代那个人呢? 其实情况是这样的,两个本来该分发下去投胎的人,却因判官一个喷嚏,吹风了生辰单,昏了鬼魂,于是官云裳没喝孟婆汤就被踹下忘川。而相对的另一个人,被强灌了两次汤,替官云裳从回现代,过着悲催的生活。 于是,这是她的生活小记。且看看—— 金融危机不可怕,失业也不可怕。出生时看着太呆傻,被爸妈抛弃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有两个爹收养也就算了,可这两位大叔在我窘迫关头,却无比热情的要将我嫁了。他们说,女人事业为次,找个好老公才是一辈子最大的事件。 得,这两个大叔自己解决了,又开始想法设法地解决我了。早知会有今天,我就不搓合这对大叔了。唉,我这个伟大之女儿,怎么找了这么两个尾巴小的爹。要命,要我命啊! 好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让我想想…… 想清楚之前,容我郑重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欣然,刚被踢出大学三年又成功的加入了失业大军。在工作上我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员工,可扛不住我那黑脸的女上司找我揸。想想我是怎么得罪那个女黑脸的呢? 大概就是那天,她当着我们经理帅哥陈的面对我说,“小叶,给我倒杯咖啡。” 我皱了皱眉,把计划书摊开,清晰仔细地说,“对不起,我是策划,不是你的贴身丫环。”话说我也是老姜了,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唉,不能怪我,那个女黑脸已经无数次将我的劳动成果视为自己的独家功劳,我也是出门在外混的,不能一辈子在她手下憋屈。所以那天我郑重其事,有理有据的跟她吵了一架。 结果是我被扫地出门,当我抱着自己的东西灰灰离开办公室时,她叉着腰挡在我面前笑,“别以为自己读了点书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这公司的老总是我大舅娘的二叔的儿子的老婆的爹。”她得意地扭动着腰肢,她不丑,涂上脂,抹上粉也很有几分姿色。可惜了一张脸太奸,不然也是美人之像。 我笑,如面对常人一般和蔼,“好复杂的亲戚关系,真亏您能记得。您那ju花般绽放的脑门里还能记往这么长的词串。难得,难得。”我越过她,坦然走出公司。人生如逆水行舟,当别人开着游艇在前面耻笑我时,我这撑着竹排的也不能自愿自艾不是吗。 我抱着东西顶着烈日,坚定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了十三个站,一直走到欣然餐厅,这里是我那两个老爹开的,这种十点多的时候正是他们劳累了一晚,打着哈欠刚开门的时候。我坚定地放下东西,坐在靠窗的位子上。 上午的餐厅是安静的,静得可以听到屋外的车声,屋内的嘀咕。我听到柜台旁,两个爹在那儿小声嘀咕,“亲爱的,咱女儿怎么了?怎么低着头闷不吭声的。” “打玲,你看不出来吗?她抱着个丧气的盒子,在这上班的大好时光里,灰头土脸的坐在我们店里。一看就是被炒鱿鱼了。” “哦,原来是被炒了,我还以为是失恋了想自杀。可是——,亲爱的,她坐在我们店里干什么?难道想白吃白喝?” “嗯?可能。” 听到这样的声音,我心中灰暗异常,我想怒,我想抓狂。我想指天大骂,老天的不公。我想——先喝杯东西再骂。 我冲着柜台大叫,“老爹,来杯喝的。” 二分之一秒后,两个老爹带着杯白水亲切地爬到我对面。这两个爹,我都管着叫爹,可他们最本质的区别是所有同人女都知道的,一个老攻,一个老受。叫攻爹受爹太粗俗,我就带称他们“g爹”and“s爹”。 g爹坐我对面摸着我的脑袋说,“孩子,失业而已,没什么的,别想不开。” 我躲开他的狼爪重整了一下发型,“没事,我没想不开。” s爹亲热地挽着我的手,笑起来面若桃花,“欣然啊,你总算是失业了。你那鬼策划早就该不干了。天天加班熬坏了你的皮肤不说,还天天不放假害你没谈成恋爱。失业好啊,不然你迟早内分泌失调。来,趁着失业让我们欣然好好谈场恋爱吧。” g爹灰灰掠了掠短发,“能顺便嫁出去更好。” 我眉心跳了跳,伸手拿起桌上的水,很纯净的水,这对贼公婆(or公公?)连块冰都舍不得加。 看我不作声,两个爹爹更热切起来,s爹拿起手机,热情地说,“我去和我那些姐妹聊聊,看他们有没有嫁不出去的儿子。对了,欣然,你不喜欢女女的吧。” “噗——”我一口水嗤在g爹脸上。他摸了把水,说道,“先找男的。” 于是,我五花十色的惨淡的人生开始了—— “小姐!” 恼人的称呼,我穿着褐色小围裙急急敢到18桌,“你好,请问您要点些什么?本店今天的招牌菜是红烧狮子头、石耳炖鸡,最适合你们这样一家三口做主菜。” 他们确实是一家三口,一对五十上下的夫妇领着一个二十多岁了,还穿着条绒背带裤配格子衬衣的男人。当他是小男生吗?扯着一张沧桑的脸还想装嫩。更好笑的事,这老兄还理着个锅盖头。 “啊呀,原来是富妈妈啊。”s爹高八度的声音延着柜台一路衍生到18桌,“您来了哪还用你亲自点菜啊,欣然三盘大龙蝦。” 富妈妈也是笑容满面,拉着s爹让他坐在身边聊家常,“对,就照最贵的点。青啊,我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怎么样,哇塞,你皮肤还是这么好。” s爹抛着媚眼给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照着贵了点。我见那富妈妈盯着s爹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模样,我写了几个最贵的搭配,低着身子问她,“请问这些可以吗?” 富妈妈挥了挥手,都不带理我。 我黯然退下,在菜单上再写下,铁观音一壶,280元。仰头想想,会不会不太贵啊。得,做人不能太黑。我递上菜单,继续跑堂。今天生意不错,偶尔我路过18号桌时,看到s爹伸手指着我,带着三双眼睛跟看白菜似的看着我。 餐厅的生意都是忙一阵,闲一阵。等到人们都吃完中饭闲下来时,混在18桌蹭吃蹭喝的s爹挥手招唤我,“欣然,过来一下。” 我拿着长长的菜单蹭了过去,这s爹也真心黑,前前后后加了几次单,希望买单的时候没人发飚才好。 八只眼睛瞟了一眼菜单,又上下打量我。s爹一挥手,大气地说,“闺女,先坐一会儿。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富阿姨。这是她家儿子富士山。” “富士山?”我压下雷感,强装镇定。 那穿着背带裤裤的男人羞涩地点了点头,她强势的母亲接过话头,“我们富士山是n大的在读研究生,对了青啊,你闺女是哪儿毕业的?什么专业?拿过奖学金没有?有没有在什么报纸上发表过学术论文?” 我皱角再抽,我都毕业多少年了,怎么感觉还没脱离小学似的,被人问这些。看这气氛,看他们这对坐鉴定白菜的架式,我多少猜到现在的命运。再次看了看那个穿着背带裤的男人,我嘴角稍稍歪了歪,特傻地回道,“毕业?阿姨,你指的是小学吗?我小学是村口的王大傻子教的。专业?什么意思?拉砖吗?论文是什么?唉,我又不会写字的,您别问太复杂的问题。” “呵——”沙发旁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刚好路过,听到我的话,他低着头,肩膀一阵颤。s爹瞪了我一眼,忙打起圆场,“hohoho~,我这女儿最喜欢开玩笑了。欣然也是n大毕业的,应该是富——士山的学妹。”s爹撇着脸抹下笑意,那男人的长像配上这个雷动的名字,简直是天生的冷笑话。 s爹估计自己也受不了了,挥手示意我先闪。他在后面跟那些人结账。等他拿着一叠票子高兴地摇回来时,连厨房里的g爹也窜了过来。 “怎么样?”他抽着眼角一阵使眼色。 我叉腰,正色,瞪眼,“老爸们,你俩准备把我介绍给这种低能儿吗?” “介个——”s爹摸了摸脸,“我也没想到那男孩子是这样子。” “打住!”我强调,“比我还大,都奔三了,别‘孩’子了,成不!” “行,你还知道你奔三了。”s爹叉着腰指着我,“从你二十起我们就指着你能谈个恋爱嫁出去,现在你都快三张了,能不能自己主动点!再说了,那男孩——的,怎么了,好歹家里有房有车,还学业有成。充其量他脑子秀逗了点。可这也是可以调-教的吧!” “咳咳。”g爹不自然地咳了咳。难道他和我一样想歪了?调-教!我不自然地抖了抖,一把搂着g爹大喊,“老爸~,我不喜欢那个弱智,我一大好青年没事干嘛带个儿子啊。你是没看见,刚才那小子包里还有个奶瓶。” “什么!”g爹赶紧拦在我面前,阻止了s爹的口水,“这事,别急,多找两家再说。” “不行!”s爹一甩长发,“我跟他们家说好了,欣然今晚跟富——士山出去。我的妈妈啊,这小子起的什么鬼名字。叶欣然,你敢不去,我,我,我苦命的院长哦,你要是没那么早死,也能帮我管管这孩子。”s爹抹着眼色,强装着痛苦。 我眉头跳了跳,多少年的烂招术,就会用这招唬我。我无奈叹气,“好了,我去行了吧。别一天到晚用院长压我,她都死了好几年了,你能让她安静点不?”院长是我们孤儿院的头头,一个很温和的女人,在我心中,她一直是妈妈的样版,可惜她身体不好,前几年终于熬不过去世了。 我一生最听她的话,s爹也看准这点吃死了我,“欣然,走我给你画个妆,再配一身华丽丽的衣服。” 得,跟富士山这样的人约会最好是穿童装,想我这一身优雅的长裙跟他那身背带裤一起站在人群里,简直就像温热里吹了一股凉风,路上回头率不说百分之二百五,也有百分之百。路人愣愣看着我们,都是面若被雷,心中囧寒。 我呆立路边,小声建议,“富士山弟弟,你别吃棒棒糖了?” 此兄完全未闻,眯着眼角的淡淡鱼尾纹,enjoying地伸着长长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巨大的圆形棒棒糖。 我小心地与他保持些距离,此兄虽说一张脸还算白净,小鼻子小眼也说得上清秀,可这装束,这动作,怎么完全像是没长成人的。 “姐姐,我们去游乐园玩吧?”富士山仰着一张比我还沧桑的脸,还真把自己当个弟弟了,“我一直被我妈关着。好几年没出来玩了。姐姐,你带我去,好不好。”他用他那粘乎乎的手拽着我,还一阵摇。我的天啊,这么老脸了,怎么还甩着腮帮子装嫩啊。感情是真的心智不全吗? 我擦了擦手上粘粘的糖,笑着说,“弟弟乖,现在是晚上,游乐场不开门的。” 富士山老脸一撇,“你不用骗我,我在网上查了,游乐园有夜场的。” 得,这家伙还不好骗,“可是游乐场晚上玩的地方,白天好玩一些。” “那好。”富士山仰着脸,一副小孩斗气的模样,“那下次我们白天约会。” 下次?还约会?我心里暴寒。还有下次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啦~啦~啦,我就是黑猫警长。” 我的天啊,好有爱的歌,我寻声望去,富士山顺着脖子上的挂绳扯出一个手机,那手机一颤一颤地正唱着很童真的歌。他按下电话,嘟着嘴回了一声,“喂,妈,我们很好。我还请姐姐吃棒棒糖了……” 听人讲手机多少是不礼貌的行为。我走到一边,感觉脑后有点发凉,不知是错感,还是我太敏感,我感觉背后好像有人盯着我。我弯下腰,装作要提鞋跟,趁机也瞟眼看了一下身后。嗯,没人,难道我太敏感了。 官云裳早上一醒来,就呆坐在床头。她这表情,着实把大小两个男人吓到了。鲁定风小声对儿子说,“小石头,你娘是不是丢魂了啊。” “你才丢魂了。”小石头不屑的白了他亲爹一眼,赶紧扑到官云裳怀里。 “娘,你怎么了。醒醒,小石头还等你做早饭呢。” 官云裳恍然醒了过来,看着面前长相酷似的两张脸,幽幽抒了口气,她掐着儿子的小嫩脸,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还好错了。不然又上现代的苦闷生活啊。 官云裳大抒了一口气,亲热的搂着儿子蹭了蹭,“儿子,我最喜欢你了。” 小石头疑惑地翻了翻小眼珠儿,瞅着他的亲爹,小小的他用眼神问,“这什么回事。” 鲁定风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渣,幸灾乐祸站在一旁。通常官云裳的转变是会带来不幸的。 只是这次,似乎没有,官云裳抱着儿子的脸亲了几口,然后对着儿子他爹勾了勾手,“把你的老脸伸过来。” 鲁定风犹豫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地把脸伸了过去。 官云裳在他脸边亲了一下,叫道,“么~好了,你两别宅家里了,明天开始,都给我出门做生意去!” (嗯嗯,今天还有一篇番外。还是推新书《妖精农场》,记得去瞟瞟~)(未完待续) 番外篇之五 父子齐心 战商场就像逛妓院,你要久不去那个场子,人们就会不认识你。当然了,你只要显出兜里黄灿灿的金子,人们很快就会如那什么子一样,没脸没皮的粘上你。 鲁定风因为那场折腾,已经有四年多没在泸州城露面了。加之他手中积蓄的金银又被文允述榨了个干净,要再东山再起也非一日能成的事儿。好再他还有个伞坊。这几年来,有官云裳徐炼暗中看着,到也算是蒸蒸日上。 鲁定风带着儿子,视察了伞坊,正瞧见穆小三和佟大小姐,偷偷摸摸在一旁的角落,高兴的聊着什么。 鲁定风很不给面子的上前当了巨型灯炮,“哟,三娃子长大了啊。越来越有男子气概了。来,我给你介绍。”他指着骑在他肩膀上的小子,介绍道,“这是我……” “小石头,你来了。来,给姐姐抱抱。”佟大小姐热情地和小石头打起招呼。 鲁定风被摆在一旁,徒张着嘴,表情有点干。一晃四年,他有些被隔离的感觉。这些人对他的熟悉还不及对小石头。莫非他都不属于这里了? “那个。”小石头板着小脸,不耐烦地指了指鲁定风说道,“他是我爹。我娘说你们都认识他的。还说,让你们帮忙看着,嗯……”小石头不确定的想了想,“补充道,娘说的好像是帮忙照顾他。” 穆小三和佟大小姐听到孩子的话,笑着瞧着鲁定风点了点头,叫道,“大哥!” 鲁定风拍了拍两人拧起儿子放到肩膀上,“好了,我带他四处看看,你们慢慢聊。” 两人闻言小脸微红。 鲁定风瞧着,又加了句,“几时办酒,记得要给我寄帖子啊。” 两人顿时脸通红,两人摆着手,吱吱吾吾半天不敢应。鲁定风到也不为难,笑着挥手离开伞坊。 许久没回泸州了,记得他在省城的大牢里,平静的骗过官云裳让她回家等他。那时鲁定风的心里根本没有底。 没有钱,又没有太大的把握,他以为他会输掉。可是没想到,来了点运气。官云裳昔日的朋友程砚青帮了点忙。最后案子判了发配。他也算是福大命大。 这几年在云南,他也没闲着,借着佟学光帮忙做了些药材生意,借空闲,基本也把当年的事查清了。 偶然他想,这事说起来,大家都有错。可是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也不能说一点也不怪文允述。 鲁定风扛着儿子,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鲁宅门口,如今的鲁宅已然衰落了。大白天的正门也没个门房看守,完全的敞开着大门。透过门往里看,里面乱七八遭的晒着许多的衣服,看这情形,像是把宅子里的房子分租给别人住了。 鲁定风拦了个路人问了两句,情况正如他所想。三年多前,就在他正关在省城大牢里,准备往云南发配的时候。鲁宅的大主子鲁来银也被判了刑。 这一次的判决并没有什么不公正的成分。完全是依的人、物证据判下的案子。最后鲁来银因为几条人命判了死刑,鲁家也没人出面捞他。 到是鲁老太太临行刑前去牢里给他送了最后一顿饭,据说当时鲁来银悔恨不已。拽着鲁老太太的手救她去救鲁定风。 可是老太太苦笑着瞧着他,淡淡说道,“别说我不想救他,就是我想救我救得了吗?鲁来银啊,你也别怨别人,你到今日还不是全怪你吗?害死自己的妻子,又害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啊,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鲁来银冷笑,“你比我好多少。” 两人吵了许久,后来无聊的狱卒把他们吵的内容传了出来。结果成了街知巷闻的蠢行。 后来,鲁老太太从牢里回来,没多久也去了。偌大的一个鲁家,本来就已摇摇欲坠,如今去了两个顶梁柱,直接轰然坍塌。鲁宅买给了外姓人。如今已成了大杂院。 鲁家人大都离开了,能做工的做工,能务农的务农。到比起以前望着鲁来银吃饭的日子,要好许多。 小石头抱着鲁定风的脖子,眨巴眼看着鲁宅的大匾牌。他指着上面的字兴奋地说,“爹,我认得那个字。娘教过我,是鲁字,我姓鲁。” 小石头自豪的小脸换来旁观者同情的叹息,十年前是鲁家人,还有值得自豪的地方,现在姓鲁的怕只有一声苦叹了。 鲁定风笑了笑,扛着儿子住回走。鲁家已然这样,再叹息也没什么用了。只是想到物是人非,心里难免有些莫落。 小石头像是感觉到亲爹的心情不太好。抱着他的脖子,很乖地闭着嘴没说话。 鲁定风沿街逛着,到了一间老字号的包子铺,想起官云裳以前很喜欢,于是进了店里,准备买点带回去。 店面里屋檐低,鲁定风把儿子从肩膀上放下来。小石头很紧张的拽着鲁定风的衣角,生怕这小心眼的老爹把他丢在街上。他就吃不到晚上官云裳给他准备的烤山猪肉了。 包子铺里人不多,这间的老板刚好认得鲁定风,一看到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是鲁少爷啊,您,您。”那包子脸的老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总不至于说,你大难没死啊。 鲁定风平淡笑了笑,说道,“还活着,老板生意不错啊。” 老板皱着一脸的褶子叹气说道,“唉,托您的福,之前生意还成。可是最近文家要把店面收了,说是要改成酒楼。唉,他们的钱已经赚得够多了,也不给我们一条活路。还是鲁少爷您人好啊。当然这片店铺是您管那时候,我们生意多好啊。都怪诬陷您的那个人,害您把这些店铺全卖了。” 鲁定风平静微笑着,拿了包子,牵着儿子走出了店门。这一条街原来是泸州城最繁荣的地段。现在店铺关门的关门倒闭的倒闭,冷清得都能晒谷子了。两人正走着,几个人骑着马进了街道,鲁定风抬眼一看,那个为首的正是文允述,几年没见,文允述长相没变,可一身书生气几乎消失殆尽,他似乎也注意到鲁定风,他昂首坐于马上,俯视着瞧了他一眼。不认识般转过头扬长而去。 鲁定风心里有些冷,他咬着牙,一张脸扭了半天。他突然蹲了下来,拽着儿子问,“小子啊,如果有人打你了,你打他吗?” 小石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回道,“我娘打我了,我肯定不能打她了。但是别人的话,我就要报仇了。” 看来这小子知道的词儿还不少。鲁定风揪着他的脸说,“那如果有人把你爹的钱抢走了,又害你爹坐牢发配,还害你娘苦了好几年。这样的人你要报仇吗?” 小石头小眼一瞪,说道,“要!” “那如果,找这人报仇你娘会不高兴呢? 小石头小眼睛转了转说道,“你笨啊,我不会不告诉娘啊。” 鲁定风摸着他的脑袋,痞痞笑了笑,果然是他儿子,想法跟他完全一样。 战乱时期,真的是很乱,越有钱的人越容易被乱。就那么不走运,泸州城首富被土匪盯上了,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文家被洗劫一空。由于平日里,文家人的口碑也不太好,他们暴发户似的嚣张招惹了许多人,于是文家的案子,因为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也没人愿意提供证据,于是转眼成了悬案。 文家人本就是暴富的人家,一出事,家里面的人就容易乱,血气刚刚的文家人一心想找人报仇,没想到惹出更多事来。文家几个重要人物纷纷被抓,文家长辈为了赎人把家产一一变卖。最始文家人落得个流落街头的下场。 某日,小石头坐在亲爹的肩头,郁闷地说,“爹啊,娘这几天好像不开心。” “啊?” “我听到娘在跟外婆说,爹你不乖。” “啊!” “呵呵,不过不用怕,我都跟娘说,你天天陪着我学打算盘,哪有不乖啊。” “哦,小石头真乖,来,咱给你取个名字吧。” “啊?” “叫鲁凌风怎么样?” “不要。” “那你想叫什么?” “我要叫文房四宝,我要比小宝舅舅多三宝!” “文?”鲁定风瞪大了两眼,“你叫齐天大圣都可以,就是不许和文字沾边儿。” “哼!”小石头瞪了他爹一眼,鄙视的说,“这么重要的事,不是找我娘好了,你这个没文化的人,能取出什么好名字。” “石头!”鲁定风撇着眼瞧着他,“我怎么感觉我脖子上湿湿的啊!” 小石头红着脸说,“是,是你出的汗!” “是吗?”鲁定风冷哼着,突然提着嗓子叫道,“媳妇儿,你儿子又尿裤子了。” 官云裳无奈打开窗,一手支在窗台上,闲闲看着两人。这对起内讧的父子真够能折腾的。她的目光渐渐转到远处的青山,山明水秀之处,有爱人相守,有亲人相伴。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官云裳面露微笑,暗暗想着,前世那个人,快些去把那个“谁”变成“你”吧。 (继续推《妖精农场》 -。-~~~)(未完待续) 第55章 战线是这样建成的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不能乱飞啊。”官云裳吃完红薯,丢了最后点剩皮。她看着粘乎乎的手,又看了看鲁定风脏兮兮的马甲,手指慢慢伸了过去。 鲁定风知道她的意思,笑眯眯地看着她,“娘子啊,你可是想帮我洗衣服了?” “哼,做梦。”官云裳小心翼翼地掏出腰间的手绢擦了擦。吃饱闹足,该做正事了,她满含期待地盯着鲁定风,上下打量了一番。顺带着把他那让人看不顺眼的衣领给扣好了。这才温柔万分地问,“相公,咱们现在怎么办呢?” 鲁定风瞪着她,上下瞟了瞟,四下看了看,这才冷冷说了句,“你除了会给我找麻烦。还会干嘛?” “哼!”官云裳可不是弱的,她跟着回了句,“没本事解决麻烦,要你这相公有什么用!” 鲁定风鄙视地瞟了官云裳一眼,“我的作用还真大。”他丢下手中的半截子红薯,转头看着那群闹腾的人,大部分人都是幸灾乐祸的姿态,只有鲁二婶那边的人同仇敌忾地四下吼着,“怎么回事,那个官福儿呢!都是她害的。” 鲁二婶阴沉着脸,突然吼了句,“都看着干嘛?还不去找猪!” 围观众人赶紧散去,纷纷找猪。那些巨大的肥猪在鲁家乱七八糟的院里乱窜,一时想找回来也不容易。鲁二婶驱走了众人,这才对着大英子阴沉吼道,“官福儿呢?”她这一声吼,阴寒程度跟北极风似的。 大英子畏惧地退了一步,弱弱说道,“二奶奶,我一直跟你在一起。不知道啊~” “还不快去找!也不知道要你这废物有什么用。”鲁二婶怒吼着整了整衣服头发,瞧她那脸色,阴深深的像是半夜打灯的赤尸女鬼一样,真要让她找着官云裳了,肯定得活吞了她。 隔壁的矮墙下,鲁定风和官云裳缩回脑袋。官云裳拍了拍胸口,说了句,“吓死我了,那脸色太恐怖了。” “很恐怖啊!”鲁定风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笑容腻歪得官云裳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他冲着矮墙外撇了撇眼,“出去吧。还等别人找到你啊。” “不干,死也不出去。”官云裳没志气地抓着上的草,生怕鲁定风把她推出去。 “真的不出去?”鲁定风再次靠近她,这一近,近得都快零距离了。官云裳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跳了起来。这脑袋一露出去,再想躲也躲不了了。官云裳一回头,正看到鲁二婶女鬼般阴气沉沉的脸。 得,她也躲不了了,只得回头对着鲁二婶尴尬地笑了笑。官云裳也算有点急才,忙叫道,“我,我找猪去了。唉,这栅栏一点都不牢,连猪都关不住,刚才吓死我了。”她一边说,一边用脚踢鲁定风,想让他陪她一起受罪。 可鲁定风一闪身躲到一边,还在那儿用唇语说着,“我去搬救兵。” 救兵?能有谁,总不能是她婆婆叶灵凤吧。官云裳没办法,只得自己还硬着头皮撑。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咬牙走出矮墙,“二婶,你没事吧。” “没事?”鲁二婶冷哼,瞧她这狼狈模样,哪点像没事的。她冷冷哼道,“侄媳妇,看来是我不好,不该管你啊。” “二婶为什么这么说?”官云裳装傻充愣,她正想着要怎么逃过二婶杀人般的目光。就只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这什么回事,怎么这么乱?” 众人一听到这声音,条件反射般的整了整自己的仪容,露出和善的表情向前望去。在他们欢迎的目光中,鲁定风搀扶着鲁老太太慢慢走了过来。鲁老太太拄着拐杖,一边咳,一边啧啧的往四下看。这院子谁看的,怎么搞成这样,他二婶呢?这家怎么管的?” 鲁二婶委屈地应了一声,“娘,我在这儿。” 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浑浊的目光中像是惊了一下,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太淡定的功夫可是出神入化,完全看不出波澜。她皱着眉,点着拐杖训道,“他二婶啊,你年纪也不轻了。这狼狈的模样站在人前,成何体统!” “娘!你当我想这样吗?”鲁二婶也是演技派的,刚刚还阴气沉沉的,这会儿已经改小白菜了,两眼泪汪汪的,那呜咽的颤声儿,直想把人的眼泪勾下来。 鲁老太太有些看不下去了,问了句,“到底什么事?” 鲁二婶瞟了官云裳一眼,正想着这事要怎么说。鲁定风忙给官云裳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像是要让她认错。官云裳顿时怒上心头,这什么人嘛,分明就帮着自己一家人。她真看错他了。官云裳顿时也委屈了起来,不就认错吗?她认。 官云裳老实地走到鲁老太太面前,低头认错,“奶奶,不管二婶的事。这全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会喂猪,不小心打翻了猪食桶。那些猪就跟疯了一样冲出来。还伤到了二婶。奶奶,你别骂二婶,都是我的错,我太笨了,做不好鲁家的媳妇……” “喂猪?”鲁老太太打断了她的话,“你干嘛要喂猪?鲁家的下人呢?都死光了啊!怎么让一个少奶奶喂猪,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鲁家。” 这话到把人们吼得愣了。官云裳琢磨着,这老太太不是老糊涂了吧。这事儿不是她指使,鲁二婶帮凶的吗?莫非是鲁二婶假传圣旨?可官云裳瞧那鲁二婶,她瞪眼看着鲁老太太,似乎也有些愣。于是,再莫非,是这老太太装糊涂,把事情推给鲁二婶? 唉,她是难得管这家人的乱帐了,反正今天她在这喂猪是个错误,那连带着这些后果也就不该由她去承担。官云裳没使过舵,好歹会见风。她扭头望着鲁二婶,别管该什么表情,总之先两眼无神地看着也就得了。 很快,人们的注意力都转到鲁二婶身上,老太太也瞪着她等她说话。鲁二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只有自己知道。就看她一张脸扭来扭去的,怎么做表情都不是。官云裳也不是硬心肠的人,看她一把年纪了,披头散发还闹成这模样。官云裳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她低下头小声对老太太说道,“奶奶,应该是误会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做这些有损颜面的事了。” 鲁老太太活了大几十年的老妖精了,这点儿小事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丫头啊,好了,快回屋暖暖去。真是啊,一个小丫头要受这么多罪,都是乡里乡亲的,要让官家人知道,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鲁老太太说这话,莫非是有人知道官云裳在鲁家受罪了?官云裳想着,望向鲁定风。鲁定风摊手,笑了笑。这事自然是他做的。鲁二婶公然找鲁家长媳的麻烦,肯定多少是有鲁老太太在后面撑着的。新媳妇进门,鲁老太太肯定要想办法压抑,这是常性。 鲁定风瞧出这一点,便把官云裳在鲁家的情景加油添醋的在亲戚间传了些小八卦。等这事传来鲁老太太的耳朵里,可把爱面子的老太太可吓到了。官家的孙媳妇竟然要当下人用,这说出去只会是鲁家没面子。再加上今天这一通闹,鲁老太太是彻底歇了。再加之刚才鲁定风的一翻美言,鲁老太太对这孙媳妇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不过,老太太突然对官云裳这么好。到让鲁二婶起了戒心,孙媳妇得了宠,她这老二家里的那点儿小权迟早得交出去。鲁二婶刚才看官云裳帮她,本还有些茫然的,这会儿,那目色又阴冷了起来。 鲁老太太也是个人物,安抚完官云裳,又回头安抚鲁二婶。老人家的目光还是慈祥的,连声线也和蔼了许多,“他二婶啊,你也辛苦了。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 “是,娘!”鲁二婶依旧是演技派的委屈调调。她的阴沉神色也缓合了许多,看来老太太的安抚起了作用。 “嗯。”鲁老太太转身往屋里走,她一边捶腰一边叹了口气,幽幽说了句,“唉,都老了,力不从心了。该是让孙儿们当家的时候了。” 这话虾米意思?官云裳眨巴了一下眼看着鲁定风,难道这个臭痞子要当家了?对了,痞子好像说过,鲁老爷子承诺,他成家了就可以接管鲁家生意了。鲁定风找她假成亲,有一部分也是为了早日拿权。有她这么聪明的贤内助,再加上鲁家的财势,还不如日中天,到时想自立门户都没问题了。那到时文允述回来,她想走就更方便了。只是不知道文允述几时到回来,还有,这事该怎么结他解释呢,他能接受吗。 她想着,人就傻在那里。鲁定风瞟着她那傻呆呆的模样儿,笑着掐了一下她的脸,“瞧你这脏兮兮,走,回去洗洗吧。”说着,他将老太太交给旁边丫环,他牵起官云裳就往东院里走。 官云裳茫然走着,突然问了句,“痞子,小述有消息了吗?” “嗯,就快回来了。”鲁定风皱着眉,暗下吐了口气,是啊,就快回来了。只是,这趟是福是祸可就说不清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56章 恨是相逢已嫁时 “真的?”官云裳高兴得直要跳起来,文允述要回了吗?听到这消息,官云裳顿觉浑身轻松了下来。这些倒霉的亲戚,这些乌龙烂事,全都不算什么了。 看她那高兴的模样,鲁定风瞟着小白眼,幽幽吐出两个字,“煮的!” 官云裳横着眼,拧着他腰间的肉,手腕成一百八十度全力旋转。她贝齿轻咬,吐气如兰间,从牙逢里挤出四个字,“你去死啊!” 他俩还没超出鲁老太太的视力范围。鲁定风咬牙嗤气,暗下抓住掐他的小手,死死地握着。 他们身后,一个小丫头小声说了句,“好配啊。” 那丫头就站在鲁老太太身边,鲁老太太听了,直皱起眉头,“配不配的,等有了儿子再说,咱女人啊,再好也好不过有个好儿子。瞧你们那大奶奶就知道了。这么多年,我什么事不先想着她。”老太太说这话时,鲁二婶就站在旁边,都还来不急告退。 老太太这么全无顾及的,不是摆明了说给她听的吗?鲁老太太也不避讳,直接冲着鲁二婶说了起来,“他二婶啊,不是我偏心,这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儿啊。瞧风儿多出息。再瞧瞧你那定雨,一把年纪了,会个什么?天天跟他那废物爹一样泡在窑子里。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的,我看这宅子里的事,你也别管了,好好管管你那没用的儿子去。成天的就知道要钱,老鲁家一点家底全让他败光了。”鲁老太太点着拐杖不停骂着,全不给鲁二婶面子。 要赶在平时,鲁二婶也就咬牙忍了,可今天夹着官云裳的事,她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再被这么一骂,她一口气再咽下去,估计能吐出血来。索性也没面子了,鲁二婶怒目着直接扯破脸皮吼道,“娘,你偏心大哥,我也没说什么,凭什么连定雨也一齐骂进去。定雨胡混往家里要钱,那鲁定风就没要过吗?他光一次就能从我手上支去二千两,你说过半句没有?到是定雨,每月只有区区五十两银子,你就骂他不成气候,骂他败家,娘,偏心偏到这种程度,你还让不让我们老二家里活人了?” “定风用钱是干嘛的?你儿子用来干嘛的,你跟他比!”鲁老太太气得直发抖,老太太活过半百的人了,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媳妇顶撞婆婆的。她直气得连拐杖也柱不稳,苍老的声音大吼着,“去,去把来金给我叫来!” 龙颜大怒,这鲁家怕是又有场大戏了。 且再说鲁定风那边,两人走着走着,小官童鞋回过劲来,她甩开鲁定风的手,吼了一句,“放开,牵着我干嘛!” “怕你丢了呗,你又不认识路。”脸皮有多厚,话就能扯多远。 官云裳怒,“我呸!什么逻辑!” 鲁定风学她怒,“我呸!不怕你丢,牵着干嘛!” “你!”得,官云裳心想,跟这痞子,不用解释这么复杂又有深度的事,还是问正事先。“这回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家人都跟神仙似的,一个比一个高深莫测。这回到底是谁整我?” 鲁定风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鲁家的事,要别人去解释的话,她一辈子也学不乖了。聪明的人该自己去发现真相。鲁定风心想着,这官云裳应该有这智慧。可她一会傻一会聪明的。他也分不清了,他想起刚才她傻乎乎的半仰着头,跟小笨狗似的乌溜两眼瞧着他,那笨模样儿看着就让人想掐。着实不像是聪明的娃儿。 不过,这会儿她的眼睛又贼亮贼亮的,像有多精明似的。鲁定风暗下警惕着,还是别和这女人走得太近,就冲她给文允述下的那些戒条,哪条都够所有男人对她敬而远之了。 想起文允述,鲁定风有些担心。他确实快回来了,到时又是一番怎样的情景呢? 得,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人世间最让人摸不透的就是人心了,且别猜,静观其变吧。 话说,自从官云裳大闹猪圈之后,鲁二婶安分了许多,官云裳得了轻闲,继续悠哉的米虫生活。这天,她正闲得吐泡泡,牛妈端着两盘菜走进院里。她跟着掀帘,跟着在那儿骂骂咧咧似的嘟囔。 官云裳正闲着,一看这动静立时有了精神,她放下看了八百遍的半本子《石头记》,兴致勃勃地问,“牛妈,你又怎么了,在厨房受欺负了?” 牛妈跟她熟了,说话也直了许多,一听着问,她立时口沫横飞地叨叨起来,“还不是那个抠门的大英子,我在厨房炒了两回菜,她次次赶来吼,说什么我费油。还硬让我用毛笔蘸点油刷锅,说什么省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出的鬼主意。老娘我一辈子没用过毛笔,没想到第一用,到是用来刷锅的。” “嗤——”小叶子正在院里掸被子,听到牛妈的吼声,笑着回到屋里,“牛妈,你下次小心了,我告诉你哦,凡是那些古灵精怪,一般人想不出的主意儿,十之八九的就只有咱家小姐想得出。” “行了,小叶子,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去去,拿筷子吃饭。”官云裳洗了手坐下,牛妈已将菜摆好。人老了就是喜欢唠叨,牛妈一边给主子递碗,一边叨叨,“今天又炒了三份,又是老太太,又是大奶奶。还好大厨听说我是小姐的人,这才给我均了点油,不然我真得用毛笔刷了。” “没事,刷吧。”官云裳招呼着大家坐下,顺便说了句,“给大奶奶屋里的菜可别偷工减料,要用油就用,我到时给贴点油钱也就得了。” 小叶子听这话,加了句,“小姐,咱的银子都快用光了。哪有余的贴油钱。” “又用光了?”官云裳皱起眉头,她猛然想起,鲁定风那痞子好像许久没出现了,她想抢钱都没处抢了。“小叶子,你家姑爷去哪了?” “小姐,瞧您这话问的,姑爷去哪儿,您不是该更清楚吗?哪有问我一个下人的。” “少废话!”官云裳唬着脸威胁道,“快说,不然扣你工钱。” 小叶子全不受威胁,回了句,“我哪有工钱啊,那几吊钱全花到您身上了,天天四处的给你打听消息,我问了,听说是大老爷要回来了,姑爷他出城接去了。” 得,久未见面的公公回来了,不知是否带着麻烦。官云裳松了松筋骨,小心告诫道,“牛妈,小叶子,你们这几天小心些,别给我出什么乱子了。” 牛妈很听话的应着,小叶子皱起眉头,回了句,“小姐,我们都是小鱼,哪兴得起什么风浪。到是您啊,您刚大闹了一场吧。我看您小心点是真的。” “嘿嘿。”官云裳勾着嘴角冷笑道,“小叶子,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吧。怎么着,这月的工钱不想要了,还是想我送你回官夫人那儿回炉改造去?”官夫人自然是官云裳她亲娘,她母亲大人对付下人可是一流的,听说余氏只是一言不发,就能把下人吓得尿裤子,小叶子怕她,那是肯定的。 小叶子畏惧地缩了缩脖子,“行,我不说了。小姐,您就别吓我了。真是的,一副坏相越来越像姑爷了。” “一边去,别把我跟那死痞子扯在一起。”两人正吵闹着,门外一个丫环来报,“少奶奶,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官云裳问了句,“可知道是什么事啊?” 那丫环老实回道,“是老爷回了,让所有人都过去。” “嗯,知道了。”官云裳应了声,小叶子很识相的上去打点。 官云裳才说着她公公,这么快就回了。官云裳稍微收拾了一下,也就去了。头次见公公,官云裳本来不怎么紧张的,可不知为什么,一走近老太太那宅子,她没来由地就手心冒汗,心跳加速起来。 鲁老太太这边来的人也不少,很多官云裳从没见过的亲戚也聚了过来,院里熙熙攘攘的站了不少丫头小厮,主子们在屋里站不下了,不少人挤在门槛边上。 官云裳毕竟是小辈,她站在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挤进去。里面老太太瞧到她,喊了句,“孙媳妇儿,进来吧,见见你公公。” 官云裳应声走了进去,鲁老太太这屋子本来就黑,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只道是更添阴暗。官云裳一眼间也看不清谁是谁,正巧着鲁定风就在老太太身边,她也没多想,直接走过去贴着鲁定风站着。她向前行了个礼,叫了声,“奶奶。” “嗯,来,见见你公公。唉,这趟能脱险,可真不容易啊。”老太太一声叹息,欣慰地看着大儿子,就像捡回失落的宝贝一样,忍不住老泪纵横。 官云裳顺着老人家的泪眼望去,慢慢的一个转头,官云裳如遭电击般定在那里。那肥肥的鲁老爷完全进不了她的视线。官云裳眼中只有鲁来银身后那个人,那个让她念了许久,魂牵梦绕时时担扰的人。 官云裳幽幽吐出两个字,“小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57章 意外的决定 是啊,鲁家大爷身后站着的那个白衫男子正是文允述。此时的他也如官云裳一般两眼痴痴地愣在那里,两人都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相逢,两人间更猜不到如此的相遇时,对方又是什么身份。他们想不到,暂时也没有去想。官云裳定定看着他。 文允述瘦了,也黑了,这一趟他定是经受了极大的苦难,那削瘦的脸庞,那深刻的双眼,让官云裳一阵心痛。 一眼万年不过如此,可他人似乎忘记了,这小小的屋里还有别人。鲁定风看到官云裳的失态,轻轻拽了拽她,提醒道,“快叫爹啊,你不认识啊!” 鲁定风这么一吼,到叫众人以为是官云裳不认识鲁来银了。官云裳也回过神来,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叫了声,“见过爹爹。” 鲁来银瞟了一眼身后的文允述,不动声色的回道,“是福儿吧,长这么大了。” 鲁老太太笑着说道,“瞧你这说的什么话,福儿现在可是你儿媳妇。” “哦。”鲁来银应着,笑眯眯地说了句,“那是我儿定风有福气了。” 这话说得众人脸上喜气洋洋的,唯独文允述绷着张脸,脸色渐渐地铁青起来。 鲁家人依旧相互寒暄着,官云裳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她一双眼睛不自觉地就瞟到文允述身上。她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可她起码知道,文允述肯定是不好受的。 官云裳也后悔,若早知道他会回来,她也不会在慌乱中,自以为聪明的和鲁定风合作。现在该怎么跟他解释呢?这么离谱的事,文允述会相信吗?官云裳急得就想立刻冲上去跟他解释。她伸长了脖子刚想动。鲁定风一把拉住她。 他笑眯眯地呲着牙,在官云裳耳边小声说了句,“你想被沉溏啊。” 官云裳心里一惊,静了下来。她不能冲动,一个不小心,可能害死自己,这个时代里好人的地位就跟货物似的,生不出儿子,言行不谨,总之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浸猪笼、沉溏之类的刑罚。她还是收敛些的好,这事真要被揭穿了,不只她要沉溏,整个官家都得陪她受尽辱骂。 官云裳不敢轻举妄动,她轻轻点了点头,向鲁定风示意自己明白。那头文允述也收住了目光,或许他们都成熟了。不管里面有什么原因,总之,现在不是他俩相见欢的时候。 鲁来银这趟回来可算是死里逃生,他眉飞色舞地和鲁家人说起这趟的危险经历。原来这趟鲁家的商队在去云南的路上遇到了山匪。云南以南是盛产鸦片的所在,这些年里常有商贩南去贩运鸦片。贩毒这行当古往今来都是极暴利的行业。 那些毒贩子常常是带着黄金直接交易。于是这沿途的引来了各方势利的垂涎。从云南贩过来的鸦片都是未经熬制的烟土。当地一般称贩鸦片叫运土。运土的人身上没算没有黄灿灿的金子,那些烟土也是可以与黄金等值的东西。如此肥厚的利润,自然让匪人们更猖狂。但凡抢夺贩土商队的,必是大批扑出来,先下手为强,把人先全杀了。 匪人抢得狠毒,商贩也防得尖钻,贩土的为了防山匪什么办法都想出来了。其中有一项,是在入夜扎营时,货银都不带在身上,而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藏着,等过了夜天明安全些了,再去拿货银。 如此,匪人劫货时自是多了些麻烦,若是劫了商队没劫到货。匪人们必是用尽各种极刑逼问货银下落,斩手断足,挖眼去鼻,那还算是普通的。罪徒们狠起来开膛破肚,活剥人皮也是常有的。 鲁家商队这趟入云南本是要贩药的,可没想被匪人当做运土的,一队人一入滇境就遇上大批悍匪。幸亏当时鲁来银运气好,又跑得快,这才没给抓到。后来几经辛苦的,他才脱险逃了回来。要不然,被匪人抓住,要求个死都不易。 鲁大爷这趟真算是命大,如此回来自是和大英雄一般。众人跟听评书似的,围着他,半天不得平息。官云裳低着着,老实地站在鲁定风,众目睽睽的,她还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看出端倪。 官云裳听了鲁来银的惊险经历,偷偷瞟着文允述,暗暗抒了口气。她想着,看来文允述半途放弃科考折回来,应该是与这场遇险有关。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文允述怎么会出现在鲁家呢?他只搭了鲁家商队的顺风车,就算被迫折回来,也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何况还一直站在鲁来银身后,跟是鲁大爷的贴身保镖一样。 莫非这趟险情里,文允述救了鲁来银,又或者有其它之类电视剧里才有的狗血剧情。 官云裳想问他,可时机太不对。恰巧这时亲戚们渐渐从惊险的故事中平定下来。鲁老太太说起,“来银啊,真得去祖坟上,上香还愿了。还有你平安回来,定风又娶了媳妇,这些也得去你爹坟上,和他说说了。” 鲁来银听了,有些不耐烦地随意应了声,“行,我知道了。”便对转移了话题,问起,“老二家的人呢?怎么一个也没见。” 一提这个,鲁老太太顿时来气了,“别提他们,我昨天让管家算了宅里近半年的帐目。这不算还好,一算下来,差点没把我气死。大半年的帐目,全对不上。我罚他们一家子去帐房盘帐去了。” 这世上雪中送炭的少见,落井下石的到是从来不缺。一听说起鲁二婶的不是,屋里的亲戚们熙熙攘攘地就接腔了。鲁定风一个表叔,摸着胡子说了句,“来金媳妇毕竟是没学过学的人,鲁家这么大一摊子帐,她盘不清楚也是难免的。” 另一个堂叔红着脖子呛了句,“何止啊,二媳妇我上趟往宅子里送了十几布,我辛苦进了几匹洋布送过来。她一转头就说给忘记这事了,那笔钱到现在还没给我结。你说,咱这亲戚里合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 “你那还算好的,我前年赊给宅子里的米现在还没还,来银媳妇在我手上打的欠条够积成半座山了。” …… 一时间,一堆欠债、赖债的事例纷纷出水。感情这鲁二婶就跟个痞子一样四处赖帐,连自己家的人也不放过。所谓墙倒众人推,不推有人追。这一说起来,人人都跟是苦主一样,喳喳诉起苦来。诉的无非都是鲁二婶欠他们的债。 “行了!”鲁来银总算是开腔了,这些人嚷嚷着,无非是想让鲁来银替他二弟媳填债。鲁来银是什么人物,他也不接话,只是阴着脸,唬得众人闭了嘴。 鲁来银不发话,反是问上座的鲁老太太,“娘,你看这事怎么办?” 鲁老太太哼哼着想了想,“这事,唉,要是二媳妇管不好这个家,就换人来管吧。” “换人?”鲁来银阴着脸思量着,说道,“总不能让定风她娘管吧。她那本事到是管得住。可就她那身子骨,怎么成?”鲁来银说着,一双肿泡儿眼瞟向官云裳,在他的带动下,所有亲戚包括老太太也扭头望着她。那殷切期盼的眼神儿是个正常人都看得出是什么意思。 官云裳新来乍道,可不想扯上这个烂摊子。她低头装傻,全当没看见那一双双冒绿光的眼。 鲁来银见暗示不行,直接说道,“儿媳妇,要不你来管吧。” 鲁老太太也说,“嗯,我瞧着福儿挺聪明的,由她管我放心。” “这个……”官云裳犹豫地看了一眼鲁定风,关键时刻臭痞子歪着嘴笑眯眯地看着她,就是不给她示意。官云裳暗想,你个坏人,就知道把麻烦丢给我。我一个弱女子我容易吗我。 官云裳委屈的瘪着嘴,正不知道怎么办,一扭头正好看到文允述,文允述瞟她那模样,稍稍皱起眉头,似乎是心疼她的模样。他犹豫了一下,冲着官云裳轻轻摇了摇头。 官云裳像是得了指示,立时说道,“爹,我才刚来,什么事都不懂,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是啊。”鲁定风总算开腔了,“这么乱,还是让二婶把帐整清楚再说吧。” 鲁来银横了鲁定风一眼,目光里阴深了许多,“那就以后再说吧。”鲁来银似乎有些生气,说完这话便阴测着脸,闷不吭声的。鲁老太太瞧着气氛不对,说了句,“来银啊,我看你也累了。要不你看回去休息吧。” “成。”鲁来银撑了个懒腰,一扭头瞟到文允述,他猛然想起什么,指着文允述说道,“对了,还没跟大家介绍,这个是文允述,这趟我能回来,多亏了这孩子。以后他就在鲁家做管家了。娘,你没意见吧。” 鲁老太太细细打量着文允述,问道,“这个孩子长得好像,好像……” “云歌是吧。”鲁来银赶紧接道,“娘,允述就是你原来那丫环云歌的儿子。” “云歌?”鲁老太太眯着眼睛想了想,“哦,她不是配给一个师爷了吗?嗯,不错的孩子,我瞧瞧,长得挺俊的。行,来银,你是当家的,你看着办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58章 相见欢 一大清早的,官云裳刚睁开眼睛仍是感觉犹在梦中,文允述回来了,真的回了,不是做梦,不是她发晕。文允述是真真正正的回来了。可是,官云裳拍着额头想,她该怎么和小述偷情呢? =。= …… 哦呸呸呸,她应该如何与小述相聚呢?还有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小述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想不出她要怎么解释,文允述才会明白,才会相信,她和鲁定风订下的古怪协议。 怎么办,怎么办?一堆沉积的问题就像一层层厚棉被,呼呼压了下来。难啊啊啊,她抱着脑袋跟蛋炒饭似的,在床上翻来滚去。直摇着大床吱吱直响,就是没想出什么主意。 “咳咳,一大清早的,你滚来滚去的,干嘛?” 一个突兀的男声,吓得官云裳直从床上蹦了起来。她惊恐地四下看,猛然看到鲁定风眯着一眼,皱着眉,多歉恶似的坐在床边看着她。 官云裳忙裹上被子,瞪着眼叫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又在这里?” 鲁定风抱着手依着床架,拽拽地说,“废话,这可是我的房间。你鸠占鹊巢,还好意思叫唤。” “切,谁愿意占你的鸟巢啊。你来干嘛?先出去,我穿衣服。”官云裳小心缩到墙角,防色狼似地防着他。 “行了。”鲁定风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我就说点事。遮什么遮啊。又不是没见过。” “什么!”事关清白,官云裳自然紧张起来,“你,你是不是趁我睡着……你,你。” 说漏嘴的下场是痛苦的,鲁定风赶紧改口,“成了,别瞎猜了。说正事!” “你能有什么正事好说。”官云裳包着全身,恨不能只露两个眼睛。 “咳。”鲁定风清了清嗓子,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说道,“你自己小心点,现在文允述回来。情况不明前,你别和他太接近。”鲁定风那语气摆明一副教训人的模样。 官云裳有些不服,这臭痞子凭什么教训她。她怒道,“要你管。” 鲁定风也怒,“要是你被人骗,被人沉塘可别拉着我。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你出状况。你还在这儿跟我横,你跟文允述的事,鲁宅里几个人不知道。你等着被人揪出来沉塘是不是!我可告诉你了,真有事,你们俩一起玩完。” 鲁定风的威胁正中她的七寸,现在确实情况不明,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人误会。她和文允述还真有可能被人拉去沉塘,“那,那我怎么办?” “先看情况吧,要不,我先找机会和他解释。你最好别出面,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你们。再加上你才整了我二婶,她那边肯定不会放过你。现在这家还归她管着,一但你出状况,她肯定整得你不能翻身。” 瞧着鲁定风那皱着眉头的模样,官云裳稍稍对他有了点好感,看来,他没有表面看来那么让人讨厌。“那你要好好解释,别让他误会了。” “知道了,你可千万别去找他。”鲁定风说着,像说漏了嘴般,忙加了句,“这是为你好,现在文允述也不可能带你走,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官云裳信誓旦旦地说,“嗯,你放心,我和你有合同。我不会不顾及你,自己逃跑的。” “我到没事。”鲁定风皱着眉头,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最终还是忍住了,“你自己小心点,我先走了。” 有了鲁定风去解释,官云裳似乎可以松口气了。可是,思念的人近在咫尺,她怎么忍得住不去见他。自从知道文允述当了管家,官云裳勤奋了许多,每日里没事就上老太太那儿,上婆婆那儿,只希望有机会能巧遇上这位新管家。 可是缘份这东西,总和人作对。想见的人,见不到,不想见的人却不时在自己眼前晃晃。这天官云裳见过鲁老太太,正慢慢的,以龟速走在回院的路上,月亮脸带着笑容迎面走了过来。她看到官云裳立时热情地打招呼。 “哟,是妹妹啊。见过老太太了?”鲁银秀那张脸热情得都快闪出光来。可看着这张圆脸,官云裳却想起她曾经那阴深的模样来。这和那个告她恶状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这月亮脸跟没事人一样跟她套近乎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她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 官云裳纳闷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随意嗯了一声。 月亮脸也识相,笑着问,“妹妹可是有什么事心烦啊?” 官云裳疑惑着没应。 鲁银秀侧着脸左右看了看,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可是因为文管家?唉,我爹也真是的,怎么就把他弄到我们家呢?明知道你们原来的关系。” 官云裳心里暗惊,还真和鲁定风说的一样,她跟文允述的事整个鲁家的人都知道。看来,她真得小心了。一点掩饰官云裳还是会的,她忙说道,“姐姐,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对了,姐姐手头最近可方便,欠我的银子几时可以还啊?” “银子?”鲁银秀仰着月亮脸,无比惊讶的问,“什么银子?我几时欠你银子了?妹妹你记错了吧。” 官云裳气不打一处来,有见过赖债的,没见过这么赖的。居然装不知道。得,也怪她,谁让她看着亲戚里的,没打借条,现在好了,口说无凭,还得闹个笑话。她咬着牙,一时没办法。 鲁银秀“宽容”地说,“我看你是记错了,算了吧。我不怪你。妹妹,听说你就快接管宅子里的事了。到时可得多照顾啊。” 官云裳算是看出来了,这鲁银秀是瞧出她官云裳快要当家作主了,这才过来套近乎。官云裳压着火气,咬牙切齿地说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两人正说着,官云裳猛然看到文允述迎面走了过来。他仍旧穿着一身很素的白衣,削瘦的脸刻意低着,似乎在躲开官云裳的目光。看他这模样,官云裳有些委屈,她心想,难道,文允述怪她了。连直视也不肯了吗? 她正懊恼着,却突然看见,文允述双手垂着,拇指指着左边的门。那边通向书房,鲁家人不爱读书,可以说那个书房是鲁宅里人最少的地方,官云裳暗下明白。文允述全当没看见她们一般,直接从她们身旁走过。官云裳也极力掩饰着,全当没看见一般,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鲁银秀看到文允述过来,本还想看戏的,可一看这场面,两个跟陌生人一样,连含情脉脉的眼神也没出现一个。月亮脸顿时皱了起来,还小声嘟囔了句,“真没意思。” 官云裳翻了个白眼,也不理她,径直向前走去,她去的方向与文允述相反。她本想直接拐左去书房的,可想到,这个好奇的月亮脸可能跟过去。于是,她决定先甩开月亮脸,然后拐去书房。 这个想法很理智,可她忘了,自己是个超级路痴。这么一拐,她甩没甩掉月亮脸不说,自己到是不知拐哪儿去了。就看着几个院子里都有一大片的竹子,分明不是之前的地方。她拐来拐去的,却是拐不到之前的院子。这些院落空空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她想问路也没处问。 她很怕文允述可能等不及走了。那她以后再要见到他可就难了。她心里越来越着急,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个人从背后抱住她。 官云裳挣扎着得想要惊叫,却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 文允述!官云裳静了下来,眼看着前方,却是什么也看不清。灰蒙蒙的房子影影绰绰的,在泪眼中失了平整。 文允述紧紧抱着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他只是这么紧紧抱着,甚至没有给她转身的机会。 “小述,我……”官云裳正犹豫着怎么跟他解释,文允述先一步打断了她。 “别说了,什么也别说了,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文允述的声音像是在呓语一般零乱,“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时我以为我死了,以为我再也活不下去了。梦到你,我熬过来了。福儿,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有什么,看到你就好了。”他接受了她嫁人的事实了吗?还是有更痛苦的事在折磨着他。 官云裳听出他话里的惊险,她转过身捧着他削瘦的脸,轻声问道,“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文允述青白着脸,摇了摇头。他刻意地避开了官云裳的目光,摇头说,“没事,没事,一切都过去了。别问了。” 官云裳看得出他的痛苦,他不愿说。她猜想着,应该是此趟云南之行,他定是遇上了极不开心的事。从土匪的追捕中逃出来,定是九死一生的考验。她再逼问他,只会让他记起不好的事来。 “好,我不问。”官云裳抓着他的衣服,额头顶在他胸口,慢慢说道,“小述,你还相信我吗?” 文允述低着头,脸埋在她的发丝间,没有回话。 官云裳抓着他的衣服就像他会跑掉般,急急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你要听我说,可能你听不明白,不相信,不过你一定要仔细听我说完。我嫁到鲁家是有原因的。我不是真的……” “咳咳——”一个突兀的咳嗽声从门角传来,打断了一切,也惊了相会两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59章 怎幽会 头次私会就让人抓了个正着,也只有官云裳才有这霉运。她低着头正想着怎么避开沉塘的命运。文允述已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她迅速地小声说了句,“什么也别说,有什么事全推给我。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我——”官云裳正想说话,却看到鲁定风那痞子,吊尔郎当地晃了过来。 “媳妇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等你半不回来,想就是你这笨蛋迷路了。过来——”鲁定风使着眼色对她招了招手。官云裳看了看左右,那院门的墙角下有几个人影晃动。定是来监视的人。 她低下头很乖地走到鲁定风身边,刚才的情景也不知道那些偷窥的人看到多少。她有些害怕,紧张之下不知不觉地就拉住了鲁定风的衣角。他那厚厚的马褂有些暖意,官云裳狠不能整个缩到他背后消失掉。 她的动作到是无意,毕竟她习惯把麻烦丢给痞子。可是她忘记了,这会儿有双冷冷的目光正盯着。鲁定风盯着文允述杀人般的目光,嬉皮笑脸地说道,“文兄,谢谢你帮我找人,你我兄弟难得相聚,要不晚上一齐喝一杯吧,顺便出去乐乐。” 官云裳用力拽了拽鲁定风的衣角,这家伙自己坏也就算了,还想带坏文允述。 那头文允述冷着脸收回目光,他平静说道,“谢谢少爷抬爱,我刚来鲁家,还有许多事没做完,要不下次吧。” “行,那就下次吧!”鲁定风回头牵着官云裳,冷着脸领她离开,官云裳想挣开他的手,却反被他捏得更紧,官云裳不敢大动作挣扎,无奈只得咬牙顶着冷飕飕地目光离开。如今盯着她的人多,实不是暗送秋波的时候,可别菠菜没送出去,到惹来一身的麻烦。她也不知是怎么强硬着,才走开。 两人回到东院,一进门,鲁定风反手关上门,官云裳劈头就问,“你怎么还没跟小述解释!” “他不肯理我,你也看到了。再说——”鲁定风突然抓着她的肩,使劲摇了摇,“你能不能少给我惹点麻烦,你真想被沉塘怎么着!” “没有!”官云裳被他摇委屈了,可怜巴巴地说,“我是真迷路了。” 鲁定风气得狂吼,“你个白痴,我真服了你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什么地方,你不要命了啊!” 官云裳认错态度很诚肯,她低着头不说话。 看她那模样,鲁定风无奈叹气,“唉,麻烦你没事去画张地图记一下,那边有竹林的地方是那个死老头子的帐房。要他看到,不只是你连文允述也得跟着被废掉。”他所说的死老头子,应该是他父亲鲁来银,这么称呼自己的父亲,看来这两父子的关系不太好。 官云裳听着刮耳的吼叫,无力说了句,“放心,就算我被抓到,也不会提出你的。” “官福儿!”鲁定风气得直吼吼,“你非要气死我是吧!” 看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官云裳再次低下头,“好吧,我心情不好,不是针对你。” “你后悔了是吧?”鲁定风到是一针见血。 “嗯。”官云裳老实承认,她后悔之前苍促的决定,更后悔拿这场婚姻当了儿戏。她不该拿上辈子的思维模式处理这时代的乱事。现在的她已入泥泞,怎么洗都洗不清了。她这么做,不管有多少借口,也是对不起文允述。 官云裳低着头,彻底的阴沉了。她就像是陷进阴影里,阴郁得让鲁定风直皱眉头,“你干嘛?”他再次恢复痞里痞气地调调,“至于这样吗?多少人想嫁我,我还不要呢。你放心好了,就算你那文允述不要你,大不了我吃点亏,我要你得了。” 官云裳白了横目他一眼,“你去死!” “唉。”鲁定风瞧她那模样,叹气摇头,“凶巴巴的,我怎么这么不长眼娶了你呢?还要帮你幽会,帮你掩盖,我这算是哪门子的相公啊。连口茶都没得喝的。” 听他说得这可怜,官云裳恢复点良心,拿着桌上的杯子给他倒了杯茶。“辛苦你了。” 鲁定风接过茶,叹息地喝了一口,“唉,知道就好,对了,这茶没下毒吧。” 官云裳怒啊,她就发现不能跟这痞子好好说话,不然得被他活活气死,她吼道,“当然下毒了,八斤砒霜,喝死你啊!” “不怕,我百毒不侵。”鲁定风滋润的喝着小茶,他是不把官云裳气疯了,他誓不罢休。他就是一个天生招人生气的主儿,官云裳压下怒火,想继续刚才沉重是的思考,可她细下想了想,一时已想不起刚才在忧伤什么。 “你,小述。”官云裳想了半天,终于想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她一本正经地问,“痞子,这趟小述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他!”鲁定风神色一凛,可他转尔就恢复了不正经的嬉皮笑脸表情,“不就是遇上土匪了呗,难不成还被土匪婆子抓去当了压寨夫君啊!” “你能不能正经点?”官云裳气得直咬牙,“跟你说话真是气人,我不问了,你给我出去!”官云裳指着门,那气势就差拿脚踹了。 鲁定风躲开她,啧啧摇头,“我说,你好歹也算是个大家闺秀,你就不能稍微斯文点?” “对你!”官云裳吼道,“不能!” 唉,一个大家闺秀,活生生就这么给逼成泼妇了。这是为毛啊为毛。 赶走鲁定风,官云裳长长抒了口气。她自认是淑女,这么着可不行,她要保持修养,她不能被鲁定风给带坏了。于是她沉着气,决定去跟她婆婆学学,顺便也去她婆婆那儿探探口风。这么想着,她也就出门了。 刚走到院里,官云裳瞟到小叶子和牛妈藏在屋角,一看到她就缩回脑袋,跟她是妖怪,会吃她们一样。 “你们俩干嘛?” 小叶子弱弱答了句,“没,没什么,小姐,我们可没惹你。” 官云裳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牛妈嗷了一嗓子说道,“完了,忘记煮汤了。姑爷让我煮点降火的汤给小姐。都这时候……唔唔。”牛妈还没说完就被小叶子捂着嘴拖过一边。 官云裳一甩袖子,哼哼地走出院门。她现在就是一闷到极限的火药,一听到鲁定风那家伙,她谁时就能爆了。 努力地调节了半天呼吸,官云裳沉着气来到叶灵凤的院里。这会儿阳光正好,官云裳眯着眼睛看着头院子里星星点点的小花。暗想着,这同在一个宅里,要怎么才能和文允述说上话呢?如今他们咫尺了,到还不如天涯。难道要来些暗号什么的?要怎么跟文允述解释,以后怎么办?官云裳脑袋里一团糟。 正想着,脚差点踩到门口的伞上。官云裳忙跳开,这大冬天的,叶灵凤院里竟晒了大片的红伞。这场面不竟让官云裳想起鬼片里的灵异事件。特别是,这些伞还全是红色的。 她四下看了看,瞧见叶灵凤正扶腰咳着,官云裳走了过去。近瞧,叶灵凤竟然是一边咳,一边轻轻抚摸着地上的红伞。她眼间那凄哀的神色,不由让官云裳跟着心酸。这些伞应该对叶灵凤极重要。瞧她那珍贵的模样,她竟是拿着白绢子轻轻擦拭着伞面,那表情不像是对伞,却像是恋人的脸庞一般。 官云裳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乱想。好歹叶灵凤是她长辈,这么想她岂不是大不敬。 官云裳轻轻喊了一声,“娘!您这是……” 叶灵凤也没抬头,只是看着伞苦笑,“拿出来晒晒,最后几把了。” 官云裳早想起,她幼时是见过叶灵凤的,记忆中的那个油纸伞的作坊还能清晰的出现在脑中。 官云裳曾让小叶子去找听过,听到的八卦版本全是对叶灵凤不利的一面。经官云裳中和分析,她看到一个和她母亲一般,凄然的故事。 叶灵凤出生在作坊人家,叶家的油纸伞当年是全省出名的。后来由于经济原因,又或说是其父鲁来银从中作梗。好好的一个作坊就这么破败了。这还不算,听说叶灵凤嫁到鲁家,是因为鲁老太太看中她的品性。这才由鲁来银使了计策强娶来的。 叶灵凤到鲁家之后,还没过两年,叶家的作坊再次陷入危机。那时叶灵凤亲自出面,挽救自家的作坊,可惜独木难支,仅凭她一个女人的力量,没有救回作坊不说,还累来许多流言蜚语。那个时候,也正是小文允述带官云裳去作坊的时候。 再后来,叶灵凤虽是回了鲁家安心当少奶奶,可是,别人却不让她安生。鲁宅里曾有一段时间里,风传她和作坊里的一个师傅穆三有染。那消息传得像模像样。也导致叶灵凤在鲁家无法力足。那时,是她儿子鲁定风帮她挽回了局面,至于是怎么做的,外人却是不知。 到是从那之后,叶灵凤的地位总算是恢复了。可是,就像武者爱其剑,叶灵凤怕是对这些油纸伞也有着职业狂热吧。这一点官云裳能了解,所以她只是不吭声地站在一旁。这些凝聚人们智慧的纸伞,本身也是一件艺术品。 叶灵凤瞧着,选了一把伞收了起来,转身递着官云裳,她说道,“福儿,你嫁到鲁家也有些日子了。之前因为些事情,也没回门,要不你挑个日子和定风一起回去一趟吧。这把伞,你顺道帮我送给文师爷吧。有些事,你确实也该去解决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60章 祸从口出 八卦的存在让世界少了许多秘密。官云裳接过伞,却不知该如何说。她和这位婆婆不算很熟,或许是因为带着些亲戚关系,官云裳偶尔会感觉到她如母亲般的亲近。在这样的人面前,官云裳没法说谎,她只得低着头,选择不说话。 叶灵凤瞧了她一眼,没有多问,一个连害自己的人都能原谅的人,又怎会怪罪于她呢。更何况,当初官云裳嫁时的无奈,她是知道的。鲁家多少算是乘人之危,叶灵凤想到自己的命运,无奈地摇头苦笑。 女人把爱情当做全部,可又有几婚姻圆满的呢?大部分妥协于世俗,这份无奈能感受到,却难去了解。 叶灵凤没有再提关于文允述的事,她望着一园的红伞,想起幼时的记忆,那时还懵懂的她在纸伞间爬行,她的世界里从绚丽的纸伞下开始。那个看护她的男孩,那个为她细心做伞的男人。一切如印花的纸伞般遮住了风雨,带来了头顶一片宁静的天地。那时的她,就如至身于伞下的空间,阻断了外面的一切风雨。 只可惜一把纸伞撑不起天地,父母多病,没有兄弟相依,她最终只得选择依附。当撑着恋人亲手做的红伞嫁入鲁家时,她又是怎样的挣扎呢?一晃二十年已经过去,她从官云裳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那种无奈,那种剪不断的情丝,是她过去深藏的苦涩。 如今叶灵凤看着眼前的儿媳,无法相助,更无法责怪。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边是惺惺相惜的怜悯,她只得牵线搭桥,恶人的让这孩子走上与自己相似的道路。好在,她对自己儿子有信心,鲁定风的乖张定不会如其父那般让人无法忍受。 官云裳看着满园的纸伞,随口问了句,“娘,怎么有这么多伞啊?” “每年我让他们选制得最好的一把伞给我,积年的也就多了。”当年叶灵凤万般无奈下把作坊交给鲁来银。她只有一个要求,每年要看看作坊里新出的伞,以免叶家的纸伞到鲁来银那般奸商的手上,脱了手艺。当然,这些送给她的纸伞全出自穆三之手,这质量也只有深得叶家真传的穆三才制得出。 叶灵凤轻轻抚摸着纸伞,这伞中传递着的,还有某人的平安。一晃二十年,她苦了自己,也害苦了一个人,穆三曾独身一人倔强地等她。可最后换来满城的流言蜚语。为了帮她澄清流言,穆三在乡下随意的娶了妻,生了子。可他依旧习惯独身一人,守着自己的记忆,守着叶家的旧作坊。两人难已相见,只得从这纸伞里知道彼此的平安。 官云裳闲来无事,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看着一地的纸伞,她小声数了数,一共二十把。其中一把红伞,一十九把映花纸伞,红伞为出嫁必备之物,映花伞应该是第天累积总来的。官云裳知道叶灵凤嫁到鲁家正好二十年。也不知她怎么了,官云裳就那么问了句,“呃,娘,今年的伞是什么模样的。我见着集市上有和洋伞似的布面伞,” “叶家只做油纸伞。怕是没有你说的那般模样的。”叶灵凤说着,突然想起,这今年都入冬了。穆三的新伞怎么还没拿来。这几个月里,她光顾着儿子成亲的事去了。到忘了这事。 她忙叫来弦儿,让她去把鲁定风找来。官云裳不知她是发生什么事了,站在一旁,等着回话。 那头的鲁定风,正慢慢走进书房。宅子里的书房几乎是鲁家最大的摆设,布满沉灰的书架也不知多久没人光顾了。鲁定风踩着地面清晰的脚印,慢慢走到最里面的书架,那儿一身白衣的文允述瞪着大眼,惊讶地看着他。 “奇怪是我,是吗?”鲁定风背靠着书架,抱着手单脚立着。 文允述掩下心中的慌张愤怒,尽量平静地说道,“真巧,少爷,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起身就往外走。 “文允述,你到底要逃到什么时候!”鲁定风盯着他后背,眼色恢复了正经,添上了严厉。 文允述背对着他,没有转身,半晌,说了句,“是她要你来的吗?” “你觉得呢?” “我不想打哑迷,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觉了。” 鲁定风轻咳了一声,说道,“她让我来解释,从一早起我就在找你,你一直在躲。我看到他遇见她,看到你的手势,看到你去找她。看到很多人在监视你们。这样够了吗?” 文允述转过身,冷眼瞧着他问道,“解释什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哼!”鲁定风轻哼了一声,站起身,他一脸严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或许不需要跟你解释了,你跟本就不配。” “是啊,我不配。”文允述自嘲地笑了笑,“我算什么东西,哪跟你鲁家大少爷比。” “小述。”鲁定风走过去拍着文允述的肩膀问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不明白,你既然会拿刀砍那死老头子,又为何出现在这里?你跟他到底有什么纠葛?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最好告诉我,有事我或许还能帮上你。” 文允述听到他的话,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可很快,他恢复平静,甚至冷静,“你这也知道,看来鲁家人都不是普通人。鲁定风,你就别抬举我了,兄弟?哼哼~到说说,我走的日子,你做了些什么,有把我当兄弟吗?”文允述摇着头,苦笑走出书房。 看着他的背影,鲁定风不知如何再说,这误会是难解释清楚了。文允述已完全听不进他的话来,看来只得让官云裳亲自来解释。想着,他悠悠走出书房。没走几步,鲁定风看到弦儿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 “少爷,夫人找您。” 鲁定风看到她,不自觉地就皱起了眉头,“什么事?” 弦儿也不知道怎么说,乱七八糟说着,“奴婢不知道,不过少奶奶也在。” 鲁定风不耐烦地说,“说清楚点,怎么回事?她们说了些什么,仔细说给我听,别跟我说你没听到,你们这些人的耳朵都属狗的。” 弦儿微微有些不服,也只得咬牙说道,“今天夫人在晒伞,后来少奶奶过来问今年有没有布面的伞,夫人说没有。跟着就让我来找你了。” 鲁定风皱起眉头想了想,回了句,“你回去吧,就说我出去了。” “可是……” “可是什么!”鲁定风瞪着她,吼道,“快去,少烦我。” 弦儿被他一通吼,只得不情不愿地回去,她没注意。鲁定风就跟在她身后。他也不进院子,就躲在墙根边观察形势。看到官云裳就愣在墙边,鲁定风掰了块土片偷偷砸了她一下。 官云裳正瞧着叶灵凤和弦儿在那儿说话,自己脑袋上猛地就受了一记,她茫然摸了摸被砸的地方,四下看了看,正看到鲁定风在那儿给她打手势。 官云裳瞪着眼,哼了一声。这才和叶灵凤告了辞,才出来,她看着痞子,先踹了一脚,“你还小啊,还玩这招。” 鲁定风一反平常,这会儿正皱着眉,担心的瞧着母亲的院子。 “怎么了?” 鲁定风沉着气,小声问,“我娘有问,今年那把伞之类的吗?” 官云裳想了想说道,“有,刚才娘有问弦儿,说是今年的伞怎么还没送过来。” “走!”鲁定风沉着脸,拉着官云裳往自已院里走。官云裳本想反抗,可瞧他那严肃的模样,像是有什么大事一样。 果不其然,鲁定风一回屋坐下,一双手竟发起抖来。 官云裳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鲁定风手捏成拳,半天才说了句,“这事关重大,我还是先跟你说了吧。”他抬眼看着官云裳,“我娘的事,你知道多少?” 官云裳目光有些躲闪,毕竟公然谈论他母亲的流言,多少有些不礼貌,“知道一点。” 鲁定风自己倒了杯茶,他手仍发着抖,倒茶到有一半洒在桌上,“嗯,那你应该知道有穆三这个人。” 官云裳接过他手中的茶壶,帮他倒上茶,“小时候见过。” 鲁定风看着手中的茶,咬着牙一口喝掉。那壶里的茶放了许久,已是冰凉,可看他的状况,也确实需要冰镇冷静一下。鲁定风一杯冷茶下肚,手仍在发着抖,他咬着牙想了半天,这才说道,“穆三叔死了。” “啊!” “你别说话,听我说完。”鲁定风牙咬得死紧,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官云裳不敢再打断他。只是帮他添上茶。 鲁定风看着茶水,眼睛有些发红,“穆三叔今年初夏没了,他的尸体是在鲁家片地里的竹林里发现的。” 官云裳忍不住插了句嘴,“难道他是被人杀的?” 鲁定风瞧了她一眼,低眉不置可否地说,“他死得很惨,当时是砍竹子的季节。他是去收伞柄的,可是……”鲁定风紧咬着牙,半天才说,“他死前有人用刑,尸体上插满了竹签。”(未完待续) 第61章 回娘家 官云裳瞪着眼,半天都在没说出话来。悲惨的电视剧她看得多了。可没想到,这事会真的发生在她身边,她能想像得到那样的场景。翠绿的竹林里,血泊中无法闭上的双目。那个老实八交的人,为什么会受到这般残酷的折磨? 官云裳想着,心里一阵发寒,她紧捏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你娘还不知道?” “嗯!”鲁定风手指发白,他几乎要将手中的茶杯捏碎,瞧他那咬牙隐忍的模样,或许他心中还有什么不可言述的苦。这个消息若让他娘知道,不是得直接要了她的命。 官云裳捏着自己发颤的手,小小声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提伞的事。” “是你说的!”鲁定风怒目瞪着她,随势说道,“那你就负责到底吧。” “我!”官云裳指着自己,“我怎么负责?” “嗯,我想想。”鲁定风拍着前额,那悲惨的情绪渐渐淡去,他偷瞟着官云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算计,“首先你想办法分散我娘的注意,然后,我找人做新伞送过来,充当是三叔做的。” “好吧。”官云裳自知有愧,也就应了。可一瞟眼,不小心看到鲁定风那带弧度的唇角。她这才猛然发现,自己上当了。只是这次,她宁愿上当。可问题是她怎么分散叶灵凤的注意力呢?她眨巴着眼,充满期待的看着鲁定风,“那你说,用什么办法呢?” 鲁定风摊手,“我没办法啊,你不是女人吗,自己想。” “我有什么办法,我跟你娘又不熟。” “好歹你们都是女人,总比我好点,她现在和我说不了三句话就开始开骂。” “谁让你人品差。” “行行行,你怎么说都可以,不过你快点想办法。让她逮到我就有大麻烦了。” “让我想想。”官云裳支着下巴在屋里走来走去。她想着,有什么比她婆婆的旧人更重要呢?毫无疑问,她儿子。官云裳支着下巴盯着鲁定风。这家伙本来就是一身的毛病,跟顽石似的经打经踹,他身上发生再大的事件也难以引起人们的注意。要怎么找个能让叶灵凤注意的事呢? 官云裳想了想,一拍桌子说道,“嗯。要不我们吵架吧!” 鲁定风翻了翻白眼,“我们不是天天在吵吗?” “不一样,要让战势夸张些,扩大化,引得你娘不得不来劝和。这样起码会暂时淡忘新伞的事。”官云裳说得一本正经,天知道,她正折腾着这鬼事儿。 鲁定风想了想,点头道,“嗯,好主意。可是我们吵什么呢?” “是啊,我这么好的人,贤良娴德,温文儒雅的,能有什么吵的?” 瞧她那自恋的模样,鲁定风瞟着她,眉头抽了抽,没说话。 “呃。”官云裳突然说道,“要不我抓奸吧。就你这种满身满脸桃花的人。这种事最多了。” “嗯,是个办法。问题,你准备为这事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吗?我娘可不是很好骗的。到时被揭穿可别找我。” 官云裳想了想,也是,她又没接受过表演训练,万一穿帮可就不好了。两人正商议着,没想着她那婆婆大人已穿着大皮袄子风风火火的来了。叶灵凤一进屋,丫环们忙前忙后的捧上火盘,添上新炭。叶灵凤瞅着鲁定风,习惯性翻起了白眼,“你躲在这儿干嘛?不知道我找你吗?今年的新伞呢?” 鲁定风偷偷瞟了官云裳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关键时刻,官云裳本该趁此机会挤几滴眼泪出来,随即指责鲁定风的种种不是。可是她挤眉弄眼了半天,别说眼泪,就是悲伤的情绪也没涌上来半分。 鲁定风瞧着她,差点没急出汗来。再瞧他母亲眼中怀疑越来越重。鲁定风一咬牙说道,“娘,伞的事晚点再说。我还是把刚才要说的话说完吧。” “啊?”这会儿不只叶灵凤疑惑,连官云裳也闹不明白,他想干嘛。 就见鲁定风突然阴着脸,毫不客气地说道,“官福儿,你别以为鲁家和你官家那么随便,就凭你,还想限制我的自由?我逛窑子怎么了?” “你,你——”官云裳一时有些反映不过来,不知该怎么接话。 “你别以为自己是什么宝贝啊。人人都得宠着你是吧。”鲁定风跟个流氓一般,身子一晃一晃的,吊着眼瞟着她,“你不是很聪明吗。你还不知道吧,那个朱有才就是我引到你身边的。我不过略施小计,你不就乖乖嫁我了。”鲁定风自得地摇晃着。 他晃晃着一扭头,正对上官云裳喷火的双眼。鲁定风像是说漏了嘴,忙捂着嘴,目光躲闪地移到一边。 只是这一瞬间,官云裳突然眼前就闪了个惊雷般,立时明净过来。她一直就有些怀疑之前的事,再在被他这么一点。她整个明白过来,原来从朱有才,一至到那合同,都是他设计骗她。如果不是他情急之下说露嘴,她可能一辈子都不明白。 “鲁定风,你狠,”官云裳瞪着他,冷冷说道,“这从头到尾都是你设计的了?不会从一开始,朱有才那封信就是出自你手吧。” 鲁定风瞧着已经说错了,他也冷静,竟随着她的口气,冷冷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是!” “好,很好,我明白了。”官云裳气得两眼通红,她点着头,瞪着鲁定风慢慢退出房间。一出房门,她扭头就往外走。 小叶子和牛妈正盯着,一看这情景,忙跟了上来。“小姐,你怎么了?” 官云裳冷着脸,也不停步,“我没事,咱们回家。” 就这样,官云裳带着两个家人,一路风风火火地回娘家了。 叶灵凤坐上椅上,盯着儿子瞪了半天。她猛地吼了句,“去把她给我追回来,不然我没你这个儿子,于是随着官云裳之后,鲁家奶奶也气呼呼地出了东院。 鲁定风站在屋里,长长地抒了口气,可旋即,他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唉,女人啊,还真麻烦。” 再且说官云裳那边,鲁家和官家的距离不远,她租了顶小轿,很轻松地就回了娘家。官家人都没接到消息,这猛然看到小姐回来,官家一家上下忙了个乱。官云裳,左手没鸡,右手没鸭,身后更没胖娃儿的,就这么回来了。自是成了众人的笑柄。官云裳不想解释,也不想强争,闷不吭气地就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小西院里。她气得在屋里一阵乱转。 猛然间,她看到镜中的自己,她就像个白痴一样,被人耍了个团团转。镜中那气白的脸,那绾起的长发。她怎么看怎么觉着不顺眼。她猛地跑到镜子前,对着镜子将头上的钗子全取了下来。 官家这边,她母亲余氏听到消息,很快赶了过来,刚到西院,小叶子忙迎了上去。余氏冷静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回了?” 小叶子茫然回了句,“奴婢不知啊。” 余氏横着她,冷冷说道,“要你这废物有什么用。”她说完,懒得理小叶子她们,直接进了屋里。屋内,官云裳正披散着头发坐在镜前,那柔顺的青丝因为长期绾起,已起了些卷儿。官云裳一遍一遍地梳着。可却梳不直那些绾发的痕迹。 余氏看着情形,很有些担心,这么突然跑回娘家总不会有什么好事。再加上文允述回来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她不好多说什么。她走到女儿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梳子,轻轻帮她梳头。 “娘。”官云裳终于开了口,可不争气的眼泪哗哗地就落了下来。竟然被人算计到,嫁给他。这让她怎么能不气。她不只气,她还说不出口。她的一生,禁是让那死痞子给活生生的毁了。亏她还跟他统一战线,亏她还相信他,让他去跟文允述解释。现在想来,她多蠢啊,蠢得无可救药。 余氏掏出绢子,给她拭去眼泪,“别哭了,瞧你这模样。好了,我让人准备热水,你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什么也别想了。” “嗯!”官云裳应着,声音里依旧带着哭腔。 余氏放了梳子出屋吩咐,一出门,她揪着小叶子,小声问道,“去鲁家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回事。再问不出,你就别回来了。” 小叶子懦懦应着,赶紧跑了出去。 余氏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她让人叫来奶娘,小声对她说道,“你帮我去文家一趟。”她瞧了瞧左右,附在奶娘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奶娘听完命,点了点头,赶紧退了出去。 余氏的布属基本完成,她正想歇口气。秋姨娘领着儿子,笑容满面地进了院子。秋姨娘扯着她那高八度的声音吼道,“哎呦,福儿回来了。怎么没见鲁家姑爷啊?我正准备让二宝冲他要红包来着。” “辛苦你了。”余氏平淡说道,“你们还是先回吧,福儿刚回来,休息好了再说吧。” “哎哟。”秋姨娘扯着脖子吼着,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嚷嚷着,“怎么现在回来啊。咱福儿该不是出了什么错,让鲁家给赶回来了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62章 休夫 多大的新闻啊,官云裳出嫁没两月,就沦为崭新的下堂妇了。这年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在官云裳窝在家里生闷气的时候,官家以至半个泸州都在风传,官家女儿被鲁家赶出家门了。这疯传的流言,就像寒夜过后的第一场雪,白白的铺了一层,让人随意踩了几脚,就成了不可改变的事实。这就跟她官云裳清白的人生一样,被鲁定风这么一折腾,她怎么过,都是片充满了污点的人生。 官云裳苦闷了一夜,想了一夜,总算下了个决定。这天一早,她坐在屋里,看着鲁家祖宅的地契,暗暗谋划着。她好歹活了两辈子的人了,怎么能被个臭痞子耍得团团转。她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好在她有东西压在手上,这一趟她就是输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天微微亮了,一大早的余氏被官长安扯去问话,两人聚头商量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去鲁家那边的小叶子不知是问不出什么,还是根本不敢回。总之,就是僵在那里,谁也不知道发了什么事。 要说起来,最着急的要算是官长安,他正职升职阶段,要是在这个节骨眼里和鲁家闹翻了,他那升官发财的梦想又得拖上几年了。 “夫人,你与亲家母是表姐妹,要不你去鲁家问问。” 余氏冷着脸,平静说道,“我去到无所谓,可是凭什么立场,现在都不知道是哪边的错。万一是咱女儿的错,我怎么去问?” 官长安急了,丢了句,“那就问福儿去,你这个娘怎么当的。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什么都不问。这现在算是回什么事啊。” “你说得好听,你也是她爹,你怎么不问。福儿不比一般孩子,她的性子你还摸不透吗?什么事,她自己会处理,她若不愿意说,就算我这亲妈去问,她也一样不会说。” 鲁长安正着急着,被她这么一顶撞,不禁气上心来,“你当她还是在家里当女儿吗?都嫁人了,你还这么宠着,难道还真等她被鲁家给休了!” 余氏看着她,脸色依旧平静,“总比你乱着急好。” 官长安盯着她,目色渐阴,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小官。多少有些官脾气,这番话下来,他已摆起了官架子。“行,我不着急,这事,你自己折腾去,出什么事别找我!” 官长安一拍桌子,那架式就错给她配个惊堂木。余氏静静看着,纹丝不动。 两人僵持着,牛妈很不识相的走了进来,她行了个礼,小声对余氏说道,“夫人,小姐,她,她……” “她怎么了?”余氏依旧平静。 牛妈六神无主的,急急说道,“小姐,她她,她在写休,休书。” “休书!”官长安直跳了起来! “是,是!”牛妈犹豫说着,其实她自己也不相信,今天一早,她看到官云裳摆着笔墨像是在写什么。 她多嘴问了句,“小姐,你在写什么?” 官云裳正写着,一本正经回了两个字,“休书!” 牛妈一听这话,吓得跳了起来。她不敢惹官云裳,忙跑过来找夫人报告。 官家夫妇只到这消息也被雷得不行,自古只有男子休妻,哪来一休夫的。长期不动声色的余氏都瞪大了眼,官长安吓得不轻,也顾不上刚才和他夫人臭过脸了,他忙求救,“夫人,你快出看看。” 余氏也有些急了,忙领着牛妈赶到西院,她进屋一看,官云裳还真个在写东西,她桌上白纸之上赫然写着,“休书”二字。 官云裳看到娘亲过来,喊了一声娘亲,提着笔又继续写。 余氏也算淡定的,走到桌边看了一眼,这才问道,“福儿,你这是在写什么?” 官云裳笔未停,低着头说道,“休书啊!” 余氏尽量平静地问,“哦,怎么书写这东西玩。” “娘。”官云裳收了笔,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写来玩的,这是写给鲁定风的。” 余氏尽量压制着火气,慢慢说道,“哦,你要替他写休书?还是想写休书休了他?” “哦,您帮我看看。”官云裳递上休书。一张白纸上,写着工整的小楷—— 立书人官福儿,系泸州人士。因奴少年不经事,受汝花言巧语所骗,兼慕汝之才干,遂以夫妻相待。汝本当尽人夫之责,对奴怜惜疼爱,未曾料之汝竟不知其所以,无善待之心,反生诡戾,多有过失,其鲁定风正合七出之条。千般万瑞,奴晰晰在目,每念此,奴焚心彻骨,泪如雨下。但念及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将其退回本宗,并无异言,是以情愿立此休书。 愿相公相离之后,重梳发型、再添新靴、巧系衣带、选上等丝绸,品生猛海鲜,用精致之品、驾宝马之车,娶窈窕之姿,聘高官之女,此相携遨游天际,切莫返回。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每当月明之时,奴家当偕帅过潘安、富过沈万山、才华出众、智慧超群,温柔体贴之新欢遥祝安康。恐后无凭,自愿立此为照。 立约人:官福儿 xx年xx月xx日 余氏细细看完,冷眼瞟着官云裳,问道,“你那帅过潘安的人指的是谁?” 官云裳扶额想了想,回道,“我也就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余氏轻轻放下休书,冷笑着说道,“那这份休书呢?也是你随口一说的吗?”余氏的眼神顿时变得严厉起来,“福儿,你都出嫁了,你当还是在家,由你胡闹吗?休书是你能写的东西吗?你当是游戏啊。官府能认吗?鲁家能认吗?你这么做,把鲁家,把官家,把你自己置身何地啊。你以为成亲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吗?你再不负责任的做这些鬼事,就别认我这娘!” 淡定如余氏,或许是第一次这么对女儿怒吼。官云裳被她吼得缩起脑袋不敢吱声。难道她真的过份了?可凭什么就许鲁定风耍她?她连回击都不行! 唉,看到发怒的母亲,官云裳没志气地不敢再说话。她拿起桌上的休书,揉了揉丢进火盘里。她失落地坐到火盆边,不想再说话。余氏跟过来坐到火盆边。母女两围着火盆半天没说话。 看着火里啪啪炸开的炭火,余氏拉家常似地平静问道,“你在鲁家怎么了? 官云裳伸手烤着火,慢慢说起这些日子的遭遇,咸死人的菜饭,骗钱的大姑子,整人的二婶,还有喂猪、洗碗,总之,鲁家是个乱坑,没一点让人怀念的地方。 余氏细细听着,良久,突然问了句,“你婆婆怎么样了?” “还好,病像是好了些,不过……”官云裳犹豫了一下,跟母亲八卦起穆三的事来。 余氏听了,又是沉默良久,“定风这孩子还算不错,怎么说,他也是一直在护着你。你嫁到鲁家,到是没给他少惹麻烦,你要休他是为了什么?他哪里做错了?” “他,他!”官云裳话到口边,却不敢说。她总不能说鲁定风骗她定合同吧。再者说了,这假成亲的事,百年后,或许还有人信,这个时代。真要说出来,不是要把她亲娘吓死。 “福儿。我知道鲁家不好待,你不喜欢鲁定风。可是你嫁给了他,便要尽那为人妻的责任。如果有一天,他真对你不好。我会站在你这边。可是,现在,我看到的是,他顶着全家的压力在帮你。在维护你,你到是给我个理由,这样的人,你到底烦他哪点了。当初嫁他之时,你有反对吗?退一万步说……”余氏想了想,叹气说道,“那个文允述,你确定,他会不嫌弃你吗?你确定你这么不顾一切的休夫之后,他会愿意娶你吗?” 官云裳还真没想过这事,一听到这么问,她整个蔫了,是啊,她怎么就没想过,一但她离开鲁家,就成了下堂妇。文允述真会不介意吗?唉,想起这些的原由。官云裳就有气,这一切都是鲁定风害的。她本该好好的等着文允述回来,不是被鲁定风这么折腾,她哪会糊里糊涂地闹这假成亲。现在米已成炊,她该怎么办呢? “福儿,我已经让奶娘通知文家人了。那文允述若有心的话,便会来一趟。该说的,我也说了。你也不小了,别再这么交意气用事了。”余氏劝着,叹气离开房间。留下官云裳一人,独自对着火盆发呆。文允述,他会来吗? 且说鲁定风那边,要做今年的新伞,不只没了穆三,连叶家的作坊也岌岌可危。这老作坊虽是名声在外,可这些年里,泸州里的新作坊像是雨后春笋般接连不断的起来。叶家的伞虽好,可鲁来银不愿支持,作坊里没人没物,资金周转困难。渐渐的,叶家作坊出的伞越来越少。几乎已是半关门的状态,再加上穆三突然的惨死,一时间,叶家作坊几乎是直接倒闭。 鲁定风要制把新伞出来,不只要找个手艺卓越的大师傅,还得把整个作坊重新开起来。这其中的艰难,怕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好在官云裳这趟出去。调去了叶灵凤全部的注意力。他虽是辛苦,好歹一时半会儿的,不会穿帮。 到是官云裳,日日等着,那文允述真的会来吗?一个大好前途的男人,真个会接受一个下堂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63章 等待 当漫天的雪花在泸州上空飘落时,官云裳看着眼前那晶莹的雪花,她伸开手,看着精致六片的花瓣,贴在指尖。感受着那凉意慢慢渗透,她的热情渐渐冷却下来。三天了,文家没有一点消息,更别说文允述的人影。 官云裳不知自己是该失望还是该无奈,她是有错,可为何文允述连一点消息也没有,莫非真如她母亲说的一般,他无心的,他不再相信,更无法再接受她了。现在这样的情况,解释又有意义吗? 她的心情就如那漫天的大雪般,冷冷的,沉沉的,覆盖着一切。 牛妈早应付不了这样的状况,那天休书的事把她吓了个半死。现在成天瞪着一双牛大的眼,傻呼呼的不知该怎么办。 余氏瞧这情况,只得把奶娘调到官云裳身边。奶娘比牛妈机灵许多,再加上自小带大她,感情上也亲近些。连日的阴霾,渐渐地逼下了天空的雪花,奶娘一直跟着官云裳,生怕她有半分差池。 “小姐,下雪了,咱们进屋吧。” 官云裳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冷。我想看看雪,好多看没注意这些了。天一冷就缩到屋里,难怪经不起半点风霜。” 奶娘听出她话里有深意,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这些读过书的人,看点风景能引出无数想法。她一个粗人哪知如何去劝。 “由她吧。”余氏不知何时走进院子,她叹了口气,叫一旁的牛妈,“你看着点,给小姐加件披风。” 牛妈懦懦应着,这会儿的她,只觉得自家小姐是怪胎,怪得吓人。 余氏瞧着官云裳叹了口气,把奶娘招到一边,“那天你去文家,可说清楚了?那文师爷怎么说?” 奶娘恭谨应着,说道,“那天我去时,文少爷也在,我是亲口对他说的。” “嗯。”余氏皱起眉头,担忧更甚。她这番也是出格了,可是有过相似的经历让她更能体会到女儿此时的心情。官云裳在鲁家肯定是不好过的,对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本就难了,更何况鲁家那家人是出了名的不好应付。再者文允述这么突然的回来,必然会让官云裳心里起波澜。这趟,余氏陪女儿一起,下了场赌注,这巨大赌注里,等着一个与当年徐炼一般执着的人。她心里,或许想给女儿一个更好的未来。 只可惜了,怕是事与愿违了。 奶娘自觉答道,“当时我说得很清楚了,小姐和文少爷那么多年的感情,我说到那份上了,他一句话也没说。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好。” “行了,别说了。”余氏叹了口气,将手拢进袖子里。她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她静静地站在雪地里,伸手接着雪花,这雪势不大,细小的雪花落在她头肩之间染上了一层绒白。牛妈拿着披风站一旁,怯怯的不敢靠近。天空阴霾,官云裳白皙如雪的脸庞上,显出的却是淡淡的笑意。 奶娘小声问,“夫人,小姐没事吧!” “唉!”余氏叹道,“这孩子,也确实是我没教好,当她聪明,无需多教导。没想到,唉,女人还是笨些的好啊。” “夫人,应该是文少爷那边出什么事了吧。他和小姐青梅竹马的,应该不至于这样吧。” “这世上,最难猜透的就是人心。唉,真不知该拿这女儿怎么办才好。” “夫人。要不,去找鲁奶奶吧。她和你是姐妹,这点情面总不会不给吧。” “情面?”余氏苦笑,“这情面未免太大了些,我现在能和表姐说什么?难道让她劝她儿子,把福儿还回来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道还能因为她的儿女私情,把成亲之事当儿戏吗?就算我们全不介意,全心去成全,那个文允述会不介意吗?如今福儿在家里,他但凡稍有心一点,这会也该露个面了。唉,这儿女的事,咱们这些长辈还是别瞎折腾了,只求福儿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才好。” “小姐。”奶娘瞧着雪中的官云裳,暗然叹气,这年月啊,女人怎么都是这般,即使是富家小姐,即使是集万千宠受于一身,人们看她们如些唯美的立于风雪中之时,又有几人能体会到她们心中的寒凉呢? 雪花渐渐大了,余氏看着空中大片的白色雪花,一脉血缘,躲不开的相似命运。雪中一对母女,是那么的相似。可是错误或是痛苦也该如血缘般代代传承吗?又或这年代的女人都脱不开这等酸涩的命运。 “咳咳~”余氏毕竟年岁大了,受不起这风寒。站了一会就咳了起来。 小丫头给她加上件披风,可再厚的披风也扛不住外面的冷寒。奶娘劝道,“夫人,要不先进屋吧。” 余氏看着远方叹了口长气,想来,她的际遇比自己女儿好了许多。起码她那份感情付出得值得,官云裳呢?唉,说不准吧。 余氏搓着手,慢慢向前走。没走几步,小叶子急急跑了过来,一看到余氏,她吓得脱起脖子,“夫,夫人。” 余氏面色平静,比冬雪还冷静几分,“回来了?什么消息?” 小叶子瞟了一眼她家小姐,小声说道,“姑,姑爷来了。在前厅,老爷正在招待他。让我来叫小姐过去。” 余氏转头望着自己的女儿,她仍在微笑着看着雪花。余氏叹了口气,“别叫她了,我去吧。奶娘,你看着点。” 奶娘应声退到官云裳身边。 余氏急急敢到前厅,鲁定风和官长安两人正温着酒,聊得起劲。官长安已喝红了脸,他兴奋地拍着鲁定风的肩膀,说道,“你这娃子,有事忙不能一起来也不带个话,把我吓得,还以为你们怎么了!” 鲁定风给他续上酒,说道,“岳父大人,是小婿疏忽了。福儿为这事,怕也生我气了。要不我去后院找她吧。” “行了!”鲁定风想起身,却被官长安摁回位子上,“这么点小事,你还急着赔礼道歉啊。坐着,我让人叫她去了。别太宠着她,这丫头无法无天了!” “定风!”余氏冷着张脸走了出来,鲁定风忙迎了上去。他那一张灿烂的笑脸,换来余氏一声冷言,“你跟福儿真的就为这点小事吵架?” 鲁定风低头没说话。他这岳母可没岳父好忽悠,光她那凌厉的眼神,一般人也不敢与她对视。余氏又不傻,官云裳虽是从小被宠着,有些古怪性子。可她也不至于这么没分寸。哪能为了一点小事跑回娘家。 鲁定风心里有鬼,低头没回话。 “行了,我也不说你了。”余氏也非得理不饶人之辈,再者说,身为母亲的,只有为女儿未来着想的。这前有文允述的退缩,到这步了,鲁定风无疑是她女儿最好的归宿。“你去西院里看看吧,她正生气着。” 鲁定风听了,皱起了眉头。他到是担心了,官云裳现在知道之前是他设计让她入套,如今再见到他,定不会轻易饶了他。官云裳不是省油的灯,若是一般女人,说是骗她的也就得了。可官云裳这样的人,这招肯定是没效的。 看他犹豫,官长安一拍他的肩膀,醉醺醺地说道,“女婿啊,别怕。由她生气去,这些个女人,越宠越是没法没天。”官长安说这话时,挑眼看着余氏。 余氏自然知道他话里潜藏的意思,可是官长安这爹当得未免太没分寸了。余氏只瞧了鲁定风一眼,就知道这姑爷有隐瞒的地方。官云裳这趟回来,还不一定就是她的错。可这种时候,官长安的胳膊肘竟没原则的拐到鲁定风那儿去了。这折了女儿的台也就算了。他身为父亲的,这番话一吼,以后让官云裳到鲁家怎么自处去? 余氏怒目瞪着官长安,一时间,女儿家的战火成功的蔓延到娘家。鲁定风瞧着有些不对劲了,忙说道,“我还是去看看吧。”说完拍了拍屁股先溜。 老夫妻的恩怨咱就别瞧了,且说鲁定风一路摸到西院,还没进院门,先听到几声狗吠。他本来还想爬在院门边偷看一下形势的。尽让院边栓着的黑狗给搅黄了。 官云裳听着狗叫声,慢慢扭过头。风雪中,青衣佳人的一个回头凝望。万千风情凝于风雪之间。若不讨内情,光是那相见的场景,还算是唯美“冻”人。鲁定风有些呆滞地看着这一幕,官云裳那茫然无助的双眼,那紧抿的冻得发白的小唇,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直让见着心里酸酸的,狠不能立即将她搂进怀里护在羽翼之下。 鲁定风犹豫走了过去,心里萌动的爱心,正要泛滥。可一想起官云裳往日的品性,她给文允述定下的条框,他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可佳人就在眼前,还痴迷着双眼,痴痴看着他。就那么一刹那,官云裳突然软软地看他依了过来。 娇小的身子,小鸟依人般柔柔的感觉。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鲁定风伸手抱着她。怀中的人身子冰凉。可一双眼睛,仍是痴痴地看着他。 可是…… 这是为什么? 鲁定风只觉得心里发毛…… (为毛?jq?这么快移情别恋?好吧,这次不卖关子,因为……和雪有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64章 见异思迁 风雪中,翩翩公子,娇柔佳妻,两人相依相偎。老旧的屋子给他们添上了灰色的背景。那灰白的颜色淡化了背景,聚焦了佳侣。旁边的奶娘几人识相的退开。看着他们两个小夫妻相依的亲热模样。几个老妈子露出欣慰的笑。多配的两个人啊。 只是她们难道没注意到吗?鲁定风和官云裳两人动作暧昧,只是表情上,怎么那么怪?且别说鲁定风僵着身子紧紧抱,还算是提着官云裳。这边官云裳更夸张,挤眉弄眼的还眼睛直流。 她小声“哭”诉着,“眼睛好痛,头晕,看不见了,我要瞎了。” 怎么会这样,鲁定风紧张地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雪盲,唔,刚盯着雪地看太久了。”官云裳低头捂着眼睛,半天没缓解过来。鲁定风本来是带着认错的心来的,看她这模样,顿是同情心多泛滥了几分,看她不停流泪。他掏出口袋里的手绢给她擦拭。 官云裳揉着刺痛的双目,挣扎着睁开眼,眼前模模糊糊的,渐渐出了影象,眼前一张微黑的脸,朦胧中精致俊俏的五官,英气的眉眼。说起来这张俊脸很养眼,只是怎么看着这么欠揍呢? 官云裳摇了摇头,视线渐渐清晰,眼前这张欠揍的脸渐渐与一些个欠揍的事联系了起来。她猛然推开了鲁定风,揉着眼站到一边,眼边泪迹未干。瞧他们这模样,多像一对吵架的小情人。 奶娘硬着头皮走了过来,本着长者的身份,轻轻劝了句,“小姐,你就别生气了,姑爷都过来了。这小夫妻吵架千万别太较真啊,这可伤和气的。” 官云裳低着头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气什么,气鲁定风算计她?可现在气这个有意义吗?她气文允述没出现?可是她也有错,都嫁人了,还指望文允述再接受她吗?她想得通,想得到理由,可是仍是压不下心中的不甘。 官云裳正暗下忧伤着,鲁定风那边却在犹犹豫豫地道起歉来,“那个,对不起了。我当初真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朱……”鲁定风正想解释下去,猛然看到官云裳的奶娘正滴溜着大眼等着听话。他忙咳了咳对奶娘说道,“奶娘,把披风给我,我有话跟福儿说。” 奶娘也识相,知道他们小两口害羞,把披风递了过去,自己领着牛妈退得老远。鲁定风瞧他们走开了,这才继续解释道,“当初朱有才发了疯似的想和你见个面。我就顺手帮他写了个信。谁知道他后来会闹成那样。” 官云裳横着眼看着他,“你没有图谋不轨?” “这个!”鲁定风想了想,犹豫说道,“有那么一点,后来朱有才闹起来之后,我想着你反正也是要等文允述的,我娘又喜欢你,就不如合作了。” “说得冠冕堂皇的,谁相信你。”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再说了,就算我设计你,你能怎么样?”鲁定风吊着眼瞟着他,他这模样一摆出来,任谁都想冲上去踹他几脚。 官云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扭头望着雪花继续哀伤,是啊,她能拿他怎么样呢?打他一顿,踢他几脚,就算是把他杀了又能怎样?她已经嫁了,已经为人妇为人妻了。绾起了青丝她便不似和以前一般,最无奈的是,不管曾经多少海誓山盟,现在文允述已经不要她了。 她这算是咎由自取吗?曾经她规划好的一切,如今如碎冰般,不堪一击。她的未来,她心中的依靠,一时轰然崩塌。 雪花的冰凉再次卷到心间,她看着远处的山峰黯然伤神,真是造化弄人啊。这样的心境让她想起那首歌, 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等到思念像海 淹没我而爱已不再 你绝望的离开 没有泪留下来 “喂!”鲁定风轻轻叫了她一声,给她披上披风,看她这模样,鲁定风恢复了正经,他是聪明人,看到的比她更多。他默默摇头,轻声说了句,“你想就哭吧,别憋着。” 官云裳的双眼本就发干发涩,被他这么一说,泪真就那么流了下来。人悲伤的情绪一上来,只会越来越浓,官云裳捂着脸压抑着哭声,越压抑,心中的压抑却是越甚,那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吐也吐不出来,像是要把她憋窒息了一般。 鲁定风瞧她那模样怪可怜地,他忍不住伸手将她抱在怀中。官云裳撑着双臂支在他胸前,她抓着他的衣襟,忍着一阵阵窒息般的抽泣,哭诉着,“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鲁定风站得笔直,撑着她,由她哭着。 终于,官云裳撑不住软软倒了下来。鲁定风忙抱着她,再看她,一张脸冷得青紫的脸上挂满了泪滴。此时官云裳也不知是晕了,还是倦了。她紧闭着双眼,眼角上泪水不断滑落。 鲁定风横抱起她,抱进屋里。他一边跑,一边叫着远处的奶娘他们,“快去升火,叫大夫!” 初冬之季正是身子虚寒之时,官云裳受了一早上的风雪,禁不住发起寒来。晕晕乎乎中,她靠向旁边的发热源。她贴着蹭了两下,窝进去睡了。 且说余氏本在前厅里和官长安斗气,突然看到奶娘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夫人,不好了,小姐像是晕倒了。” “晕倒?怎么会这样?”余氏一急,起身就要往西院赶。 奶娘稍稍迟疑了一下,说道,“夫人,姑爷吩咐要请大夫,我已让人请去了。您还是别急。” “什么话,我能不急吗?”余氏的语气虽平淡,但比起她平时的性子来说,已算是不淡定了。到是官长安比她多看出几分,他瞟着眼问奶娘,“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余氏这才静下来,瞧着奶娘。奶娘犹豫了一下,说道,“姑爷在照顾小姐,等大夫来了,再一起过去也不迟。” 余氏不太明白奶娘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到是官长安提醒了一句,“夫人,你就别担心了,有定风照顾福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他们小两口亲亲热热的,咱们俩个老的去多碍眼啊。由他们吧,这天也不算太冷,福儿应该没有大碍,奶娘,你看着点,我先去衙门了。”官长安说完,乐滋滋的走了。他眼里正看到,鲁家那强大的后盾,正在他背后慢慢立起。 余氏冷眼看了官长安一眼,小声对奶娘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奶娘尴尬地说,“要不您亲自去看吧。” 余氏咬牙想了一下,提步向西院走去。听奶娘的说话,此时一对小两口或许正暧昧着。可身为母亲,余氏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官云裳绝对不会是那种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小女儿,只是短短几月,她不可能放下青梅竹马的旧爱。奶娘看到的或许只是表像,她还是亲自看看好些。 余氏急急赶到西屋里,她一搭眼还没踏进门,立时又退了出来。后面跟着的奶娘没注意,两人差点撞到一起。余氏瞪大了眼,半天才捏了捏袖子回过神来。她刚才看到,屋里,官云裳正抱着鲁定风,还一个劲的往他胸口蹭。这,这么暧昧的场景,她还真不适合进去。 余氏看着那层火热的门帘,眼神不定,奶娘站在一旁,偷偷掩住笑意。儿女长大,真是不由娘了。 如此火热的场景里,鲁定风却是尴尬得不得了。他抱官云裳回来,本来是准备着掀开被子,把官云裳那层粘着雪花的湿衣服去了,把她塞进被子里睡的。可是他还没把官云裳的外衣脱下来,这位女侠就大方的扑到他胸口,还跟狗狗似地蹭了起来。 鲁定风顿时僵在那里,死活不敢动了。还好官云裳没蹭两下就软软地往下倒,鲁定风赶紧扶着她,想把她移到床中间。可没想官云裳人都晕了,一双手还抱在鲁定风的腰间。鲁定风顿时不敢动了,他掀了被子给她盖上。然后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动不动地僵坐在那里。 那真是比如坐针毡还针毡,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官云裳那张白皙的小脸,这会儿虽是冻青了。可那小鼻子小嘴呼出来的可都是热呼呼的白气,还全冲着他肚皮儿呼哧。 最最最要命的是,鲁定风虽是穿着厚厚的衣服,可是那些热气都跟着了魔似的,透过一层层衣服,直钻到他肚皮上,那热气挠痒痒似的,捞得他全身火热热的。鲁定风顿时有些不淡定了,他瞧着官云裳一张小脸,目光渐渐迷离,他俯下身子渐渐向她靠近,靠近,再靠近…… (顺道科普下下,雪雪盲症是一种由于眼睛视网膜受到强光刺激引起暂时性失明的一种症状。雪地对日光的反射率极高,可达到将近95%,直视雪地正如同直视阳光,由于这种症状常在登高山、雪地和极地探险者上发生,因此称作雪盲症。 另,握拳,明天加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65章 风雪相遇 屋外,风雪依旧,越下越急,大片的雪花盖住了黑色的屋檐,黑旧的矮墙。矮墙之外,一个年长的大夫裹着皮肤像个黑色的毛球般在雪地上小跑着。那吱吱的趟雪声渐近了。 屋内,鲁定风坐在床边,抱着着膝上的官云裳,他低下头渐渐向她靠近,那呼着热气的小唇满满的盛着诱惑,只是鲁定风忘了,这高难度的动作,有太高的挑战性。他腰还没全弯下去。突然一个重心不稳,他一脑袋向前栽了下去。 可怜裹得像毛毛虫似的官云裳也跟着倒了霉,她也跟着被带到地上。虽说木床不高,她又有被子裹着,可这突然的跌落后。鲁定风好死不死的跟着跌了下来,一张肚皮正压在她脸上。 这前一秒被磕到脑袋,又一秒又被捂个半死。官云裳本来晕了的人,硬生生地给折磨醒了。她幽幽睁开眼,四下看了半天,了解了被摔下床,还被压的可悲形式之后,她无力说了句,“臭痞子,你狠!” “我,我!”鲁定风百口莫辩,这是误会,绝对的误会。不过他也不用辩了,官云裳一说完,两眼翻白,又晕了过去。 鲁定风赶紧爬起来,把她抱回床上。屋外,余氏听到里面的声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急赶了进来。那圆毛球似的大夫也来了,一时间人们围着床上的官云裳忙得混乱。鲁定风的心里也乱乱的,他背着手走出屋子,院里,雪越下越大,他叹着气,在雪地上走来走去。 那“吱吱”的踏雪声在空空的院里听来,格外的刺耳。鲁定风慌乱的摇着头,一边转着圈子,一边小声嘟囔着,“冷静,冷静,朋友妻不可戏。我这做的什么事啊?要戏也不能戏她啊。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鲁定风胡乱的转了n圈,慌乱的同时,不忘细里屋内的情形。屋里面静静的,大概大夫在听脉。这么一静之下,鲁定风猛然听到院墙外一阵细细的“咔咔”声。像是有踏雪之声。 鲁定风心里起疑,慢慢向声源处走去。官家的小院墙是他翻惯了的。那儿有踏脚的地儿,他比谁都熟。这会儿虽是铺了层雪,也难不到他,鲁定风扶着墙头,踩着墙砖,一个上跃窜上了墙头。院外也有人正偷偷翻墙,正赶着这时候伸出个脑袋来。两翻墙的一相见,同时一愣。 墙外的人,身形修长,套着件黑色的大皮袄子,皮袄外还裹着件黑色的大披风。他一张脸让披风的大毛领子捂了大半,一时看不清面相。那人看到鲁定风,明显地愣了一下,他反应也快缩着身子跳下墙头,转身就跑。瞧这灵活的身段,必是年轻人。 鲁定风脑中一亮,猜到那人的身份。他忙跃下跟了上去,他一边追,一边喊着,“文允述,别跑了。我知道是你!” 前面的人犹豫了一下,停在那里。 鲁定风跟了上去,停在他面前,这种情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良久,他说道,“她……福儿在等你,为什么不出现?” 前面的人慢慢转身,束起的毛领迎着风雪散开了些,露出一张消瘦的脸。文允述盯着鲁定风,一双眼泛着红光。鲁定风惊了一下,细看才知道那红光是文允述眼中的血丝。 鲁定风有些心虚,犹豫半天,说道,“你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进去?被人抓到,她还有命活吗?”文允述像是想冷笑,可那笑容在他僵硬的脸上抽了一下,就潜了下去,“别装好人了,我自有安排,用不着你提醒。” “述,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我跟福儿没什么的。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那时候,她被朱有才缠上了,我们是演一场演……” “鲁定风!”文允述打断了他的话,“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手段?别骗我了。没这个必要。”文允述抬手指着他,“你,你和你爹一样,你看上的是福儿的聪明。你爹在云南出事,生死不明,你需要一个聪明的女人帮你稳固你在鲁家的地位。别以为我傻,我看透你们鲁家人了。” 文允述说完,收回杀人般的目光,扭头决然离开。干净的雪地上,只有他离开时的一串脚印。鲁定风看着那串脚印,心里起疑,回头一看,墙外的雪地上转圈般踩下一圈圈脚印,看来,文允述已经来很久了。那之前的情景不是被他看了个尽。 鲁定风也没解释什么,低着头回到院里。或许是翻墙翻习惯了,他也懒得走门,直接从院墙翻了进去。奶娘刚巧出门瞅了到,还以为风雪里的人是文允述,她紧张地叫了声,“文少爷,小姐她等……” 她话还没说完,鲁定风顶着风雪走了过来,奶娘吓得一阵慌乱,低着头,直不敢说话。 鲁定风到先问了,“怎么样了?” 奶娘缩着手脚唯唯诺诺地说着,“大夫说是受风寒。要修养两天。” “醒了吗?” “醒过来了。” 一听官云裳醒了,鲁定风反到是不敢进门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有点事,去找岳父聊聊,一会儿再过来。” 奶娘听着就觉得不对,她家老爷官长安才去的衙门,有什么事哪用现在找他。可想到她刚才说漏嘴,定让这鲁少爷听清白了。她不敢多说诺诺应着,由他去了。 且说,官云裳悠悠醒来,第一后应就是后脑勺被闷了一棍子般又痛又晕。她伸手摸了一下,还真摸出个大包来。她想了想,很快想起,刚才她晕到的时候,鲁定风把她摔到地上来着。一想到这个,她火气噌噌地就冲了上来,较之文允述的事,她反是看淡了几分。 她正想着怎么出气。那鲁定风已调整了心情一摇一摆的来了。这会儿,余氏和一干下人都在,瞧他那晃荡着步子的模样,余氏不禁皱眉,鲁定风那痞样儿着实不招人待见。别说余氏这丈母娘,就是他亲娘都瞧他不顺眼。官云裳横着他,当着母亲的面她一时不好发作。 鲁定风自知自己不招人待见,一晃进门,就老实地请礼问安,然后一动不动地跟着余氏站在床边。 余氏瞅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鲁定风自己说道,“岳母大人,我刚跟岳父大人商量了一下,当初我和福儿成亲时,没回门办酒。这趟我俩回来,就好好热闹办一场吧。岳母大人,您意下如何?” 余氏瞧着他也算是有心,便和气了些,说道,“福儿现在病着,这办酒不太方便吧。” “没事没事。岳母大人,就交给我一个人好了,到时福儿要是身体好些,就出来走动一下,不行,就我一个人全权撑着。”鲁定风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余氏打量着他,点了点头,“那好吧。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去瞧瞧,福儿这边你先看着点。” 鲁定风恭敬地点头,送人。 官家的下人是很有眼色的,一瞧着夫人走了,她们也跟着撤退,把空空的闺房留给这对小两口。鲁定风瞧着官云裳秀气的闺房,背着手四下瞧了瞧。官云裳不会女红,他是知晓的,那些女红要用的针线,在这小房间里,到是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鲁定风四下晃荡着,一会摸摸书架上的书,一会点点桌上的绣品,就是不回头瞧官云裳半眼,他不瞧也知道,这会儿官云裳肯定摸着后脑,以杀人般的目光瞪着他。他们两肯定上辈子有仇的,这新仇旧恨的,总是源源不断的重叠着。 “相公!”官云裳突然一声带着嗲音的亲热叫声,直让鲁定风打了个激灵。他犹豫地扭过头。正看到官云裳依着床边,微笑着面若桃花地看着他。 “你,你想干嘛?”鲁定风瞧着她生气都不怕,最怕她来这招。跟着妖精似的,让他摸不着头脑。 “我能干嘛,来来,过来!”官云裳温柔地冲他招手,瞧她那黛玉般娇柔病态,再加上语气间暗暗的勾引模样儿。但凡男人,怕都得不由自主地向她去。 鲁定风不淡定地,慢慢地挪着路子向她移了过去。 “坐下啊~”官云裳笑眯眯地,依旧是娇柔的引诱。 鲁定风发着抖,扶着床沿慢慢坐下,他一坐定,官云裳立时变了脸,她抓着鲁定风的领子,吼道,“我跟你有仇是不是!不是设计害我,就是把我摔到地上!你不想混了是不是!” 鲁定风缩着脖子,畏惧说道,“哪,哪哪里啊。你这般聪明伶俐,倾国倾城的,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土匪见了,都想抢去压山寨的无敌美少女,我哪能跟你有仇啊,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切,瞧你这痞样儿。”官云裳把他推开,“不过,你这嘴到是越来越甜了。还会夸我了,老实说,哪儿学的?” “啊哈,这你也知道,我一向是有你激发就能自学成才的。对了——”鲁定风把脑袋蹭了过去,笑眯眯地把嘴凑到她眼前,“美女,要不要尝尝。” 官云裳捧着他的脸,无比温柔,加无比深情地轻吐一字,“滚!”官云裳阴着双目瞧着他,好吧,好戏在后头。 (时间没控制好,现在才码完第一章,加更的一章会晚些,可能又要过凌晨了,泪奔了,继续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66章 风光风光 “是,娘子,我这就滚!”鲁定风很识相地退到安全距离,转着身子“滚”帘外。官云裳气得干瞪眼,却也没力气爬下床踢他。鲁定风何等奸滑的人,一瞅官云裳那表情就知道没好事。他还是溜远些的好。 鲁家的抠门小气在泸州是出了名的,可这趟官云裳回娘家,鲁定风出资办的回门宴,却是颇为讲究,十几桌的酒席,算是给足官家面子。整个过程官云裳都没出面,她老人家受了风寒,正滋润的窝在闺房里进补。鲁家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她才嫁过去几个月,一回到家,吃两颗炒花生米,都能挤出把心酸的泪来。 奶娘看她瘦了一圈,心疼得拿出看家本领,又是煨汤,又是做菜的,真有把她重新撑肥了的心。 官云裳饱受热情,鲁定风也没让热情给饿着。官家的亲友团颇为壮观。里里外外的都诚着心的,想用酒水把这新姑爷给撑死。大老爷们一拽到他,就举着酒杯勾肩搭背的嚷嚷着,“侄女婿,来,舅舅敬你一碗!” 鲁定风看着大海碗打了个饱嗝,差点吐出口酒来。他眯着眼,大舌头地求饶,“舅,舅舅,我的亲舅舅,我是真喝不下了。您瞅瞅,那半坛子女儿红可全是我喝的。我,我实在是撑不下了。” 那些舅舅、叔叔的,自然不放过,拽着他,跟着大舌头的嚷嚷,“新,新姑爷,不就半坛子女儿红吗?就你这些酒量哪能在我们老余家混啊。想当年你,你岳丈娶到余家女儿那会儿,光泸州老窖,我们就备了八坛子。你现在娶到的,可是我们老余家最漂亮,最贤惠的外孙女,你怎么也得把我们这几个老余的人给撂倒了。” 漂亮!贤惠?鲁定风打了个激灵,这些舅舅们也真会夸。他们哪点看出官福儿贤惠了。他眼看着难逃了,只得使出尿遁的本事。 “舅舅,行,我陪你喝。”鲁定风醉醺醺地摸了摸肚子,打了个嗝,附在老舅爷耳边小声说,“您让我先放个水,实在撑不下了。” 余家舅舅瞧他这模样,一把推开了他,“你去吧。早点过来。” 鲁定风得了机会赶紧跑,耳边还听到 “嗯,这小后生不错。余家舅舅在那儿夸,“这小子,不错。没架子,是个好姑爷。” 那边官家叔叔也夸,“嗯,不错,有些气度,后生里算是上得了台面的。” 鲁定风听着他们夸耀,得意地贼笑着溜到院边。这边人少,又多是不喝酒的女眷。好歹轻松些,只是理想永远比现实美丽,他才走过去,就被一堆的三姑六婆围住了。一群欧巴桑又是掐他的脸,又是拍他的腰,整个一挑牛郎的嘴眼。 “哎哟,这就是官家的姑爷啊。长得不错吗!” “就是啊,一表人才的,板腰子也硬。小姑爷,有几房啊?” 鲁定风被一堆波涛胸涌挤在中间,脸也被捏变形了,他艰难地说道,“我,我不纳妾的。” “哎哟哟。”一群女人惊叫了起来,“还有不纳妾的啊。这姑爷老实得,来让姨我多瞧瞧。福儿她娘可真本事,竟然挑了这么个姑爷。福气,福气啊!” “真的不纳妾啊?就福儿那弱身子骨,伺候得了你吗?”一位浓妆艳抹的,也不知什么亲戚的女人,跟着嬉笑说着,手也不闲着,掐豆腐似的,不停掐着鲁定风。 鲁定风这块白豆腐很容易引得众姑姨的喜爱,一群女人围着他,直要把他抹掉一层皮。鲁定风万般的无奈,只得再次使出——尿遁。 好不容易突破女眷的重围,鲁定风还真个跑去找茅房放水。等他拍了拍手,从茅厕出来,正好看到这靠近这晦气的位置上还摆着一桌。看来是官家请客太多,一院子酒席都挤到这儿来了。这桌坐的几个人,都是低着头一脸晦气的模样。衣着上也是麻衫土布的,多半是穷亲戚之类。 鲁定风也没多注意,只是走过那桌时,耳尖的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述儿,你来干嘛,有我来不就够了。” “来瞧瞧。” 鲁定风闻声扭过头,正看到文允述冷静地咬牙喝着酒。他应该还没看到鲁定风,只是双目无神的瞧着西院的方向。 鲁定风有些尴尬,低着头溜开。官家的酒席热火朝天,但这热情终在酒水之中慢慢掩于夜幕,亲戚三三两两的醉到一起。酒将尽,人们也该散了。那些醉倒的男人在女眷的搀扶,怒骂中一一离开。 一时间,狼藉的后院渐渐安静下来。人们走的走散的散,比之鲁家那场喜宴,大家更尽兴些吧。鲁定风轻了口气,酒气上头,他眼前是昏花一片。官长安得意地拍着姑爷的肩膀,笑得满脸是牙。只是有人欢乐,定会有人愁。 院角飘着臭气的位置,一个人仍独自抑郁着。文允述又是一杯酒猛的喝完,将杯底重重的敲在桌上。估计他有将杯底当是鲁定风脑袋的趋势。 “什么狗屁誓言,什么等我回来,什么生死之交,都是假的……”文允述苦笑着趴在桌上。喝自己恋人的喜酒,那得是什么滋味。他现在只希望能醉死。文父站在一旁,苦劝了半天。文允述依旧是把酒当水灌。 鲁定风看了一眼喝得醉熏熏的文允述,摇摇晃晃走了过去,他拍着文允述的肩膀劝道,“兄弟,别喝了。” 文允述抬起醉眼,瞅了他一眼,猛地起身把他掀到一边,“兄弟!谁是你兄弟,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 鲁定风也醉得不轻,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晃着说,“文允述,你有机会的,你没选,不能怪我。” “哼哼!我不选。”文允述挑着半醉的双眼,看着他冷笑,“鲁定风,三十年河东,三十看河西,咱们走着瞧,这风水总会转过来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文允述拍在他肩膀上,拍着他的脸,迷醉着双眼冷笑着,“你总会明白的!”他说完,猛地把鲁定风掀到地上。 鲁定风也不算脾气好的人,被他这么连掀两次,脾气夹着酒劲也冲上了来。他挣扎爬了起来,指着文允述的鼻子吼道,“我当你是兄弟,我忍你,我解释,你不听不管也就算了。你现在算什么?你tm就是一懦夫。一连女人都不如的懦夫!” “砰!”这一声清脆,人们只来得及看清,文允述还呈抛物状态的手。而被他抛出的,似乎是一个盛酒的白瓷瓶子。不用想,那瓶子肯定是砸在鲁定风的脑袋上。 鲁定风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伸手一看,竟是一手的血。他顿时怒了。他操起旁边的长凳猛地向文允述的脸上砸了过去。 这一发起酒疯来,没人能止得住。文师爷在般边拉扯了半天,反被他们掀倒在地上。两个人就跟生死仇人似的,拼了命的扭打起来。一时间四周的桌子椅子被他们撞得稀里哗啦。碎盘子,断筷子掉得到处都是。 官长安喝得醉醺醺的,瞧这状况,还傻呵呵的在那边拍手叫好。还好官家还有清醒的。这么大的动静很快惊动了余氏,她刚送走最后一拔贵客。回来一瞧,院里竟闹成这般模样。她忙叫家丁将他两人拉开。 可这两人打得忘生忘我的,家丁到让他们掀倒了几个。余氏也急了,叫道,“快去把福儿叫过来!你们几个,把地上的碎渣清了,别扎到他们!” 家丁们忙爬起来忙活。鲁定风和文允述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扭打着,要被碎瓷片给扎到,还真不得了。好不容易战场清干净了,两人的扭打到是愈演愈烈。 官云裳让人搀来时,正看到两人都动口咬上了。整是两只狗狗,风度全无。官云裳本还在想他们干嘛打架的?一瞧这状况,她也火了,她四下一看,看到院边的水桶。她瞅着边上的家丁,她冷冷叫道,“提过来,到!” 那家丁应命提过来,可一看两个少爷。他水桶提在手里,却是不敢到。 官云裳加重语气,叫了声,“到!” 那家丁一个激灵,这才将一桶水整个倒在鲁、文两人的身上。这寒冬腊月的,一桶冰凉的冷水浇到身上,就算再大的火气,也给灭了。 鲁定风和文允述被冰水一浇,立时停了打斗,两人一前一后,从地上弹了起来。抱着湿透的身子直打哆嗦。两人正想怒骂是谁泼的水,一抬头看到官云裳,两人都愣了。 官云裳冷冷瞪着他们,寒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眼中的愤怒。她冷冷地一甩头,转身离开。 冷风中,唯有她最潇洒。鲁定风和文允述两人愣愣地目送她离开,直到她孤傲的背影消失,两人被寒风一吹,这才猛地回过劲来,抱着身子继续打哆嗦。也许有那么一刹那,两人都在想,女人果然是老虎,惹不得的。 “啊嚏~~” 两个狼狈的男人一齐打了个喷嚏,两人转头互望,寒风中两只落汤鸡相视着,稍有些惺惺相惜起来。 (今天是该早点更的,可是老爹遇上点小车祸,我陪着老爷子转了一天的医院。回来已是晚上了。先送上一更,另一篇我尽量。 唉,为毛年底了,尽出问题t_t 还有,我一天的极限是9000字,12000字那是个梦,别说您四个钢镚儿砸加更,您就是拿一堆钢镚砸死我,我也憋不出来啊。抱歉哈~)(未完待续) 第67章 不同待遇 “啊嚏~~”文允述打了个喷嚏,把身上的棉被裹得更紧些。那一桶冷水跟冰似的,他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述儿,来喝点姜汤。” 文师爷急急地端了碗姜汤过来,文家黑灯瞎火、冷冷清清的,小小一碗姜汤,也无法驱散屋内的寒气。 文允述抱着汤碗,才喝了一口,就全给喷了出来。他看着手中黑乎乎的汤,无奈皱眉,“爹,你怎么连姜汤也给烧胡了。唉!” 文师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光脑门,“你凑合喝点,要不我找隔壁的孙大姐帮忙煮点儿?” “不用了。”文允述把碗放到一边,他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和官长安、鲁来银那些人几乎是同样的年龄,可是岁月沧桑在他老人家脸上显现得那般明显。那深深的皱纹叠加着,才四十来岁的人,已经和一个小老头一般。身为师爷,整天对上对下点头哈腰的,曾经坚挺的脊梁一早就驮了。 看着这个黑瘦谦卑的小老头,文允述心里一阵发酸,“爹,买两个丫头吧。你一个人在家,也没人照顾你,我以后也没什么空回来了。” 文师爷捶着腿坐在床边,叹道,“到时候再说吧。等你娶了媳妇……” “爹。”文允述打断他,说道,“别提这事了。” 文师爷气愤地拍着大腿,说道,“述儿,你不想听我也得说。官家小姐那事,是她自己做得不对,你又何必这么生气,今天她还拿冰水泼你。这算个什么事。” “爹,你别说了。行了,我困了,先睡了。”文允述不耐烦的裹起被子,倒头就睡。 文师爷看着他的背脊,无奈叹气,“唉,你这孩子,怎么还不死心呢?他们成亲拜过堂了,现在你也亲眼看到了,他们连喜酒都摆了。你还真当只是场玩笑吗?让你留在云南跟你叔学做生意,你到好,非要跑回来。还跑去鲁家,唉,真不知道你想干嘛。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气受吗……” 文师爷絮絮叨叨了半天,这才吹了灯,回到自己房里。文允述翻了个身,拿起床边的泥偶。那个圆乎乎的小泥偶还套着那件绣工极差的小肚兜,一切出自官云裳的手笔,当初文允述拿到这小肚兜时,就半天没明白这是什么款式。这肚兜做得跟马甲一样,这前后都有一块布片,文允述当时都不知道怎么给小泥偶套上。 后来官云裳解释了一下,他才明白,原来这种肚兜叫什么“小可爱”。唉,也只有官云裳才会做出这些个出人意表的事来。可是成亲这等大事,她也会那般玩闹吗? 他摸着小泥偶,小声说着,“福儿,成亲不是儿戏,我真的能相信你吗?就算相信了,现在我也不能带你走啊!我该怎么对你说呢?唉,啊嚏……” 且说官家小西院里,一个人也在不停地打着喷嚏。 “啊——嚏——” “姑爷,你没事吧,要再加点热水吗?”小叶子侧着脸尽量不看澡盆子里光裸的人,她热情地拿着毛巾站在一边。一张脸红得像熟烂掉的番茄,那红得,直要滴出汁来。 官云裳打了个哈欠走进屏风,里面热气腾腾的,到没有小叶子脸上的热气浓郁。官云裳冲她摆了摆手,让她先出去。小叶子羞答答地给鲁定风行了个礼,这才离开。 这会儿,屏风只剩下他们俩人。鲁定风故意般,滋润地依在浴桶边,水面之上露在他那结实的肩头。他得瑟地抬臂显示自己那么点点小小的肌肉。他得意地问道,“怎么样?” 官云裳挑眼瞟了一眼,淡定说道,“嗯,身材还不差。” 鲁定风坏笑,“要不来共浴。” “行啊。”官云裳慢慢走过去,直接把他脑袋压进水里,吼道,“我浴你好了!” 鲁定风早知不妙,在水里唔唔了半天,才找了个机会,硬着脖子伸出脑袋。“你谋杀亲夫啊,你。” 官云裳怒地吼道,“我谋杀痞夫,你个烂痞子,都洗一个时辰了,你发豆芽啊。” “噗——”鲁定风一口水噗了出来,一时间两人瞪着大眼,尴尬地相视无语。 官云裳懒得看他,转过身,背对着他吼吼着,“你给我快点滚出来,别以为你在里面赖着,我就不赶你出去。” 鲁定风爬着水,委屈地说,“娘子,这大冷天的,你总不能让我睡院里吧。” 这是官家,他们小夫妻俩的,官家肯定不会给他们准备两间房,再说了,他们真住分房住着,还不让人立马看出问题来。可是这种烂痞子,官云裳哪敢跟他同屋里住着。不被吃干抹尽了才怪。 官云裳吼了句,“我管你,你给我快点。不然你就那浴桶里睡一晚上。” 鲁定风趴在桶边,吊二郎当地嚷嚷着,“娘子,你能不能稍微温柔点啊。再说,我被泼冷水不全是你害的。” “少废话,你活该!”官云裳吼完,提步就要走。 鲁定风在她身后,小声加暧昧地说了句,“娘子,我不是豆芽。” “你是豆渣!” 愤怒的吼吼,震慑着官云裳的小闺房,小叶子和牛妈侯在院边的小耳房里,小心地听着墙根。牛妈怯怯问了句,“小叶子,咱要过去伺候吗?” 小叶子用冰冷的手捂着脸,摇了摇头,“不用了。去了也会被小姐吼出来。我们还是老实呆在这儿吧。” 牛妈怯怯地说,“可是姑爷第一次来,我们老官家的人不去伺候,回去会被骂吧。” “不要紧了。以后被骂,好过现在被骂。你也瞧见了,咱小姐连新姑爷都敢骂,你以为你的脸子比姑爷还大吗?” 牛妈懦懦应着,“也是。不过看不出来啊。咱小姐平时文绉绉的,怎么对姑爷这么凶啊。” “也是!”小叶子猛然想起,她小姐对文少爷也是文绉绉的,温柔得跟小家碧玉一样。可怎么遇着姑爷就全转性了。“嘘~小姐出来了。” 小叶子两人忙缩到窗下。等她们壮着胆子再伸出脑袋,官云裳那房的门又一次关上了。两人怕是没戏看了,只得听着吵闹声睡下了。 且说鲁定风好不容易发完豆芽,泡完澡。乐悠悠的从屏风后晃出来,他正想着怎么逗官云裳,这一瞟眼,看到一个黑色的毛绒绒的东西,正冲着他吐着血红的大舌头。鲁定风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没从地上弹起来。 “官,官福儿,你牵条狗放屋里干嘛?” 官云裳微笑着拍了拍小狗狗的脑袋,笑道,“没什么啊,大冷天的还不许狗进屋啊。对了,我给你铺好床了,你就委屈一下,在长塌上睡一晚吧。” “什么?”鲁定风侧眼看着一边窄窄的床塌,那么点地方,让他这还算牛高马大的人怎么睡啊。可想睡床,肯定是没门的。瞅瞅那虎视眈眈的大黑狗,官云裳摆明早有准备的。 鲁定风泡得有些晕了,也懒得跟她斗了,打着哈欠委屈的睡到塌上。好在这塌上垫着不薄。鲁定风扭了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就打着哈欠寻周公去了,他也是累了,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乎乎的听有人说话。那细细的轻轻的像是官云裳的声音。 “小叶子,给他加床被子吧。瞧他缩得跟毛毛虫一样。” “是!” “小声点,火盆别放太近,别点着被子了,危险!” …… 鲁定风梦里听着轻声软语的,微笑着跌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鲁定风还没醒着,迷迷乎乎地感觉到有一只微温的小手软软覆在额头上,他迷登登地睁开条眼缝,正看到官云裳收回手站在那儿,两眼迷茫的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他动了动,完全醒了过来。 官云裳仍是有些迷茫,两眼无神的也不知道看着何处。 鲁定风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怎么了?” 官云裳猛然回过神,看了他半天,才清醒过来似地说了句,“你没事吧?好像不烧。” 这一刹那,鲁定风突然有些生气,他猜到,官云裳在想什么。她该不是把他当文允述了吧。那么神情恍惚的至于吗? 鲁定风语气不善地问,“你想什么呢?” 官云裳也老实,竟叹了口气,说道,“我昨天是不是太过分了。小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唉!” “你现在关心他干嘛,一盆冷水而已,能怎么样?你到分得清楚,对他就过分,对我就是该泼的了!”鲁定风气乎乎地掀被起来,翻起衣服,胡乱地穿上。他也是气糊涂了,一件衣服穿得七扭八歪的,竟然半天对不上钮儿。 官云裳有些瞧不下去了,好心地帮他扣上。细细的动作,温暖的靠近。鲁定风一低头,正瞧着她小小的鼻尖,她那呼吸间的香气直冲他的心神。让他更烦乱起来。 “行了,不用你扣,你还是帮你的文允述去吧。”他粗鲁地退开官云裳,这小小的屋子东西本就挤,官云裳一个没防备,差点撞到桌角上。 她好心好意的,这痞子至于吗。官云裳也怒了,吼了句,“你有毛病啊,你跟他有仇怎么着。” “就是有仇怎么了。你就瞧着吧,我迟早跟他成死对头!”(未完待续) 第68章 纷争 鲁定风的话是气话吗?也不全是,别以为只有女人有第六感,男人细心到柯南的程度,那是比第六感还厉害。 官云裳也不知道他这是气什么了,她只当是因为昨天那一场架了。这两人原来都是亲如兄弟的,要真因为官云裳这些误会而闹翻,那岂不是官云裳的罪过了。不过官云裳瞅着鲁定风想了想,他这样的朋友,没了也不可惜,省得带坏文允述。 想是这么样,官云裳无奈叹了口气。别说这两男人之间,就是她跟文允述之间,似乎误会也越来越大了,经过昨天的泼冷水那事儿,以后文允述怕是再也不会轻易走近她了。唉,官云裳再次握拳。她好好的一个淑女,怎么就这么成泼妇了呢? 她瞪了一眼鲁定风,不用想,全怪他! 鲁定风也冒着火,突然看她这么瞪着自己,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瞪着我干嘛?你们这些女人都这样,看着小白脸就当是好人了。” “活该谁让你脸黑。” “我哪黑了!” “你瞧瞧你那张脸,跟锅底似的,还不够黑啊。” 一大清早,两人又为这么点脸黑脸白的事吵了个不休。门外,余氏皱起眉头。她犹豫了一下停住了步子。大清早的,这两个新人没去给岳父岳母请安,到迫得岳母亲自登门,这带着人还没进来,就听到里面这般幼稚的争吵。 余氏摇了摇头,“唉,这两人太孩子脾气了。” 小叶子小声插了句嘴,“姑爷脾气很好的。” “哦。”余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你去你姑爷叫出来吧。前厅里得要他去待客。” “啊,我?”小叶子指着自己,可怜巴巴地低下头。她可只是个小丫环,这姑爷就算平时嘻嘻哈哈的,不怎么发火。可现在这状况撞进去,不是给自己找抽吗?她犹豫着,不敢动。 余氏平淡说道,“你不是说他脾气好吗,快去!” 得,祸从口出。一边是新姑爷,一边是旧夫人,小叶子谁都惹不起,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屋,“姑,姑爷,小姐,前厅里有客,夫,夫,夫人让姑爷过去一趟。” “小叶子,你几时结巴了。”官云裳正跟鲁定风吵得不可开交,猛然被打断,她的火力自然转移。那呛人的口气,就差找个人把火给点了。 “福儿。”余氏平静的声音划过小小的屋间,这含着冰点的声音带着灭火器的功效。鲁定风和官云裳立时熄了火。恭谨地走到门边给她问安。 余氏看着他们,继续平静说道,“定风,你到前厅去趟吧。来的两个客人点名要见你。” “是!”鲁定风应着,偷偷地还瞪了官云裳一眼,这才掀帘出去。 官云裳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回去。余氏夹在中间,平掂着下巴,左右瞟了瞟,说道,“福儿,你也别瞪了,进去坐,我有事问你。” 官云裳乖乖应着,随母亲一齐坐到屋内。她刚出嫁,这母女之间能聊的无非就是些驭夫、处世之道。官云裳也没怎么在意。谁想余氏一开口却是说,“福儿,原来的事,你该放下就得放下。现在鲁家里,应该有件更大的事在等着你。” “啊?” “唉。你好歹是为人妻子的。总不能什么事都让定风担着。昨天摆酒席,你不出现不说,你不会连鲁家里的事也没明白吧。” “鲁家的事?什么事?” 余氏无奈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她会突然提起这事的,主要是因为今天一早来的客人。那几个人和叶家伞坊有关,像是为着什么事,特地来找鲁定风的。 叶家伞坊的兴衰,余氏一直是知道的,都是自家亲戚就算她不主动去问。亲戚间走动时,也会当成八卦说起。至于穆三的惨死,这里面纠缠的因素,依着余氏在宅子里磨练多年的洞察,很容易能看出,这事定是鲁来银干的。穆三只是个穷伞匠,一般人不可能废那般阴毒去整死他。 穆三一生老实本份,唯一算是仇恨的,就是与叶灵凤间隐隐的情仇。当然,这事隔十多年了。仅仅是为这个,鲁来银也不可能突然下这般毒手。依穆三死时的惨状看来,他是被人逼供了的。 穆三口中能牵连鲁来银、叶灵凤三人的秘密只有一个。这个是每个大户里的男人都会担心,会怀疑的事。那就是自己儿子的亲爹是谁。鲁定风和鲁来银这对父子至一开始就不合。这些年鲁定风长大后,很长了些本事。 在鲁来银去云南之前,已传说鲁家父子两已斗得不可开交。若不是鲁定风年经尚轻,又未成家。鲁家早转到了他手里。亲生父子这般争斗,鲁来银会这么突然怀疑一把,也是可以猜到的。只是可怜了穆三,死得悲惨、冤枉。 想叶灵凤那般心软的人,她总当全天下人都是善性可爱之辈。就是鲁来银逼她下嫁,毁了她一生。对这样的人,她偶尔也会说,鲁来银是逼不得已,他也有优点。试问像叶灵凤这样很傻很天真的人又怎可能做出苟且之事呢。若真有,穆三也不会咬着牙,直到被人折磨至死了。 鲁家那点事,余氏早知道。当初她也不想女儿嫁去鲁家,也是怕死了鲁家这摊浑水,如今鲁来银平安回来,鲁定风从兴叶家伞坊,这分明了就是两父子又一次斗了起来。她女儿夹在其中,若是仍这么懵懂无知的,到时要落得穆三般的下场,她岂不是要悔恨一辈子。 看着犹自懵懂的官云裳,余氏暗下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没习惯宅子里的暗潮汹涌啊。也幸亏是鲁定风护着她,只是现在瞧鲁定风那模样,又得应付鲁来银,还有个让人头痛的文允述。也是该官云裳出来帮上点忙的时候了。 她瞧了左右,拉过官云裳小声地劝戒了一番。官云裳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侍余氏说完,她眉头已皱了起来。她算是明白鲁定风为什么要娶她了,这哪是娶老婆,分明是想找个信得过的帮手。官云裳这倒霉催的啊,活生生的就被引进鲁家的麻烦圈里了。不过,话说过来,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本该相互扶持,不过就瞅他那不老实合作的态度,官云裳也会不让他好过。 且说鲁定风在官家前厅里会的几位客人,正是为伞坊的事来的。叶家的伞坊几近破产,作坊里的工具材料,半卖半扔的。就连作坊用的那块地,也被鲁来银偷偷给卖掉了。鲁定风想再把作坊开起来,这里面要用到的人力、物力,是巨大的。 物力且不说,光想找个手艺能达到穆三那等水平的大师傅,就不容易了。鲁定风又是借钱,又是借人的忙活了大半,却突然跑去老丈人家里了,也难怪,别人找上门。几个人正聊着,官云裳也到了前厅。听到说伞坊的事,她没吱声,坐在一旁听着。 这做生意开作坊的事,她也是初接触,三三两两听下来,也有些兴趣。她正听着,猛瞧见一下人模样的男人急冲冲赶了过来。鲁定风一见到他,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那人气都喘不过来,抱着喉咙说道,“夫人,夫人病病了。” 一听这话,官云裳也猛地站了起来,这说的定是她婆婆叶灵凤,她本来身子骨就不好,瞧那人火急火燎的模样,肯定是大大的不妙了。 鲁定风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他想的是,为什么好好的突然会这样。两人忙跟官家父母道了别,急急忙忙的赶回鲁家。叶灵凤那间院子里,已站满了人。探病的看热闹的且不说。鲁定风领着官云裳穿过人群,一眼就瞧到鲁来银那张胖脸在门口招摇着。 官云裳礼貌性地上前给这位公公问安,鲁定风站在一旁,眼瞪着自己父亲。那危险的双目中,分明带着股杀气。 官云裳忙隔开他俩的目光,她拉着鲁定风,说道,“相公,要不要请舅公过来看看。“ 鲁定风收过阴冷目光,低头看着官云裳。他看到她目光中似在劝他,他忍下火气,冷冷说道,“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两人进到屋里,床前的长帘不知何时放了下来。两人透过长帘,隐约看到叶灵凤躺在床上。一个大夫站在帘外,小声于丫鬟们嘱咐着,用药事宜。 鲁定风双手捏拳,他没掀帘进去,反是咬着牙走到大夫身边,他挥走驱开几个丫鬟。他一惯嬉皮笑脸的,这会儿脸上的冰寒之意着实吓人,那些丫鬟不敢招惹他,低着头,一齐退下。 大夫瞧他那模样,也有些害怕。不想鲁定风靠近他,突然拎起他的领子,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这样?我娘的病不是一直由你看的吗?是不是你开错药了。” 那大夫吓得直发抖,弱弱说道,“鲁,鲁少爷,不,不管我的事。夫人是受了冻,沾了风寒。” “风寒?” 官云裳本还想阻止鲁定风的,可一听风寒,她顿时也愣了一下。她婆婆一向注重保暖,像这种冷天,基本都不出门的人物,怎么会冻着?再瞧那大夫的神色,似乎像是在隐瞒着什么。不对,这里面有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69章 默契是这么建立的 鲁定风像是轻车熟路般,掐着大夫的脖子,低吼道,“别瞒我,我娘要有半分差池,我先拿你垫背。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大夫看着门帘,支支吾吾的没敢说。可他这个动作,已让鲁定风猜到了大半,他敛下怒气,阴沉着双目问道,“我娘情况怎么样?” 那大夫附在他耳朵,小声说道,“鲁少爷,您还是多照看些吧。夫人这身子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嗯,我知道了。” 这些话,官云裳一字不落的听得清楚。加上之前余氏对她的告诫,她很快猜到,这事跟她公公鲁来银有关,鲁家的确没有她相像的简单,看来自鲁来银回来之后,鲁家真正纷乱的一切,将回到正轨。正如她母亲余氏所说,她的历练才刚开始。 鲁定风询问完病情,脸上的疲惫增加了几分。官云裳也不知是哪根筋抽抽了,上前扶了他一下。劝道,“别太着急了,我们进去看看。” 鲁定风也诧异了一下,由着她扶着,进了帘内。床上,叶灵凤双眼紧闭,眉峰未平。她面色有些青紫,嘴唇泛白。要是以往,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或许一时看不明白。可有了昨天那盆冷水的经验。他们几乎是一眼就看出,叶灵凤脸上的青紫是什么原因。 鲁定风顿时一个转身就要往门外冲,官云裳赶紧冲上去拉住了她。她几乎是整个人扑上去拖着他的手臂,这才稍阻了他的步伐。鲁定风回过头,红着眼瞪着她,冷冷地问,“你要干嘛?” 官云裳有些急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叶灵凤,小声说,“我知道你想干嘛?可是你先冷静一点。冲动没有用的。” 鲁定风咬着牙,额前的青筋不停跳动着。官云裳的话,对他没任何作用。他拂开官云裳的手,冷冷的话语从牙缝间崩出,“你不懂。” “咳——”一声轻轻的咳嗽声从床那边传出。 两人立时静了,鲁定风猛然松驰下来,他回过头拍了拍官云裳示意她去照顾。叶灵凤像是醒了,闭着眼睛轻轻咳着。 官云裳硬拉着鲁定风,和他一起回到床前,她蹲在床边,轻声问道,“娘,你好点没有?” “嗯?”叶灵凤悠悠睁开双眼,迷茫茫的,半天才认清床边站着的两人,“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鲁定风咬着牙,没吭声。官云裳回道,“我家那边没什么事,我们早些回来,也好照顾您。” “嗯……”叶灵凤轻轻嗯了一声,抬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的眼神顿时暗淡了几分,儿大不由娘,她也不知道该跟怎么劝这孩子。鲁来银脱险回来,这父子两的争斗怕是又要开始了。 瞧着叶灵凤皱眉叹气的模样,官云裳给她掖好被子,轻轻说了句,“娘,你不用担心。我会看着他的。” “啊?!”叶灵凤母子两人都惊了一下,叶灵凤看着官云裳,慢慢露出点笑容,那是欣慰的模样吧。看来,她是放心了。放下重重心事,她抒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目。她太累了,是该休息的时候了。 鲁定风瞪大了双眼,吓得不轻。他忙蹲了下来,摇着母亲,喊道,“娘,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睛,你别死啊!” “喂喂~”官云裳忙拉开他乱摇的手,想让他冷清。可是鲁定风已整个吓傻了,他慌乱的眨着眼,眼眶红红的,连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别摇了。”叶灵凤诈尸般睁开眼,直吓得鲁定风从地上弹了起来。 “你,你没死啊。” “臭小子,你指着我死是吧。你给我出去,吵死了,睡个觉都不安省。咳咳~”叶灵凤轻轻咳着,刚才那通吼也太费力了。她无力地再次闭上双眼。 “哦。”鲁定风侧着头,细看到她的鼻息间有轻微扇动,这才抒了口气。官云裳无奈看着他,猛地拍了他一下,这才揪着他的衣服,拉着他出了帘外。 “行了,你别在这儿疑神疑鬼了。你娘没事的,到是你啊,快把伞坊的事摆平了吧。不然真该有事了。” 鲁定风疑惑地打量着她,“你怎么转性了?该不是又在想着法儿坑我吧。” 官云裳好声好气地跟他说事儿,没想到这痞子还怀疑她。得,这家伙压根就受不起别人对他好。官云裳横着眼,踹了他一脚,小声吼道,“少废话,该干嘛干嘛去,看着你就心烦。我老实跟你说吧,我现在倒霉的上了你的贼船,也只得咬着牙跟你混了。你赶紧给我干活去。咱们的帐以后再算!” 当然了,她想的是另一回事。好歹她是现代人,总不能感情失败了,就一蹶不振了。再说,她也不是被感情左右的人。现在生存大计在前,她不得不多考虑一些。暂时的合作也是必要的。 鲁定风躲开她的攻击,再次打量了她两眼,和聪明人合作就是省心,看来这女人是看明白了。“放心,你的事,我也会帮你的。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去?” “一边去,你认识的能有什么好人。走,我送你出去。”官云裳不由分说,拉着她往院外走。鲁来银就站在院门口招呼那些探病的客人。鲁定风看到他,瞪着眼停下步子。官云裳完全不给他机会,连推带拽,把他“送”到院门外。 官云裳走上前给他扣好衣领,亲热地外加有点咬牙切齿地说,“相公,我在这儿照顾婆婆,你去看着伞坊的事吧。” “就你?”鲁定风有些不信地看着她,到不是他不信任她,只是就凭官云裳能应付鲁来银那老头子吗? 官云裳翻了翻白眼,暗暗用力勒着他的脖子,她面带微笑,小声地威胁道,“少废话,快去。要是气死我姨妈,我跟你没完。” “去,我这就去。”鲁定风侧着目,退了一步。赶紧一扭头,溜了。 官云裳拍了拍手,露出抹得意的笑。这臭痞子,太好摆平了。她转过头,提起股勇气,再次走进叶灵凤的院子,这次,她要对付的是痞子他爹。 这会儿鲁定风也是面带微笑,他拍了拍手,暗笑着,看来跟聪明的丈母娘合作是明智的。丈母娘出马,一个顶八,只是聊了几句,这个傻呆呆的官福儿就乖乖跟他合作了。 “喔哈哈哈~~”鲁定风得意地晃出门。他没注意,在院墙边,一个人正沉着脸,捂着通红的鼻子缩回脑袋。风云酝酿也只是一瞬间,又何况是人与人间的较量。 且说官云裳走回院里,鲁来银远远地看着她就是一副笑脸。只是那笑着实让官云裳心里发毛。她想象不到,这个一脸和善的胖脸昨天是怎么对付叶灵凤的。她那样的人,曾经也是健健康康的,怎么会这么年轻就一身的疾病。结合着母亲告诉她的八卦,加上鲁定风对父亲的态度,她已经可以肯定,这是多年家庭暴力种下的苦果。 “儿媳妇。”一见官云裳过来,鲁来银热情的打着招呼,还和一干亲戚介绍起来,“来,过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媳妇福儿,官家的小姐,大家应该认识的吧。” 众人配合着说,认得认得。 鲁来银得意地仰着胖脸,说道,“我那儿子别的不成,不过这媳妇挑得不错。以后总算有人能管管他了。” 众客呵呵笑着,不接话。 鲁来银晃着下巴上的胖肉,说道,“儿媳妇啊,不只我那儿子得你官。咱鲁家里面这些帐,你也该早点接手了。” 又管帐,官云裳一听这个,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她何德何能,这公公怎么这么器重她啊,该不是个坑吧。她记得上次说这事的时候,文允述给她打个眼色,让她别应。这次鲁来银又在众人面前提起,她若直接不答应,似乎很不给公公面子,以后要是把家庭暴力延伸到她身上,那她可怎么办啊。 她正犹豫着,瞧见文允述捂着鼻子,打着喷嚏走进院里。他耷拉着脑袋,那模样应该是感冒了。官云裳稍稍有些自责,她正想低头掩饰自己的关心。猛然看到文允述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偷偷打了个手势指着叶灵凤的屋子。 官云裳一时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摇头肯定是让她别接鲁家的帐,那指着叶灵凤的屋子是什么意思?让她躲进屋里,还是指让她参考她婆婆的下场?官云裳一时没明白。 不过,这种时候,文允述仍给她建议,起码说明他对她的关照还是没减的。可是,到底什么意思呢? 就听鲁来银在耳边催促着,“儿媳妇,你看这事儿怎么样啊。你二婶年纪也大了,老让她操心宅子里的事,也不好。要不你今天就去帐房里接帐吧。” “这……”官云裳犹豫着,在她犹豫找借口的时候。众人都很奇怪地用一种近乎殷切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这让官云裳心里发毛,更想不出借口。 这会儿有人等不及在那儿劝着,“定风媳妇啊,难得你公公这么看得起你,你就答应了吧。” “就是啊。你是长媳,接鲁宅里的帐那是迟早的事。早些更好啊。” “我……”官云裳硬着头皮犹豫着,她实在承不起这些人的殷切。 “啊啾——”文允述一声巨响的喷嚏打散了大家殷切的目光。 官云裳一个激灵,突然说道,“谢谢公公厚爱,只是现在婆婆身体不好。我想抽些时间多照顾她老人家,那管帐的事儿还是等婆婆病好些后,再说吧。” “这个……”鲁来银皱起了眉头,半天才应了句,“唉,既然这样,那过些日子再说吧。”这位笑面虎似乎有些生气,垮着脸,背手走出院里。一群客人也唏嘘着跟了上去。 文允述走在最后,偷偷伸出大拇指,给她比了个手势。似乎是在夸她。官云裳看着他那熟悉的和善表情,不由自主想上前,想跟他多说几句,那么多人在那儿,他们哪又有机会,哪怕是说句话的机会。 文允述也瞧出她的意思,暗暗摇了摇头,无声说了两个字。 官云裳看他的口型,一时没明白。 文允述瞧了瞧左右,忙做了个翻书的手势。 “书房?”官云裳猛然明白过来,她暗暗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叶灵凤屋里。她捂着胸口,却掩不住剧烈的心跳。她在干什么,怎么像是在偷情一样。 唉,真是天意弄人啊。 不过,无论如何,她也得去一趟,她得珍惜机会。她和文允述之间,似乎永远是这样,幼时在父母眼皮底下偷偷来往,如今又是在鲁家一干人,眼皮底下偷偷幽会。唉,躲不开的定律,难道这就是命运吗?哪天真得找个看相的先生批下命去。 她正想着,冷不丁撞上正出门的弦儿。两人相撞,别的不说,到是哗啦啦地碎了一地东西。还蓬蓬升起一阵烟尘。官云裳被那灰呛得直咳。好不容易才在凝香的搀扶下爬了起来,她低头一看,那灰蓬蓬的东西像是什么药粉,迷漫着股子难闻的气味。弦儿摔了药瓶子,吓得拼命似地划拉着爪子想把地上的药粉捡起来。 凝香瞧了,骂了句,“别捡了,这药都沾了灰土。还怎么用啊。” 弦儿急得直哭,“那怎么办?这药可是少爷好不容易托人从云南带过来的。听说很贵的。我赔也赔不起啊。” 官云裳听了醮了点药粉闻了闻,这药的气味有些熟悉。云南?对了。官云裳猛然想起云南白药来。这莫非是云南白药。 官云裳立时想到另一个问题,云南白药是化瘀止血的。弦儿这时候拿这药出来,莫非…… 官云裳顾不得地上扫药的弦儿,径直掀帘冲到病床边。叶灵凤仍是双目紧闭,只是一只胳膊露在被外,她白皙手腕上有几道明显的血痕。上面散着一层细细的白色药沫。官云裳顿时瞪大了双眼,她没有验伤的本事,可是电视剧看得多了也知道。那几条血痕连着淤痕绕着手腕一圈。十分像是被过力捆绑后,留下的伤痕。 官云裳颤抖着慢慢走了过去,或许是她太过脆弱,或许她心底里当这表姨是母亲般的亲近。看着这么柔弱的人被折腾成这样。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最近天天跑医院,唉,要命的年底啊。没一个事安省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70章 幽会 就在叶灵凤病倒的那天下午,鲁家来了场家庭大会,这趟是鲁老太太特地组织的。她当初答应鲁定风,等他成亲后,就可以开始接手鲁家的生意。这回大家长鲁来银也回来了。也是该谈这事的时候了。 毫无疑问,鲁定风选了叶家伞坊。鲁家大小生意无数,这伞坊一直是最鲁家里最不受重视的产业。鲁来银从来不管伞坊,没资金投入,也不等着收回钱来。 鲁定风突然说起要接伞坊时,鲁来银是想了半天,才想起,鲁家里还有这么一分不起眼的产业。老爷子笑了笑,说道,“你喜欢那就接吧。做得好,我也放心把鲁家的祖产交给你了。只是做不好的话……”鲁来银哼哼了两声没说下去。 鲁定风依旧是嬉皮笑脸地应着,只是暗暗地开始了新一轮的较劲。 万事开头难,做生意,最难的也是这开头。鲁定风想重开伞坊,挪了钱,借了债,牵线搭桥,步步都做齐了。这些是在鲁来银回来之前,他就暗下开始准备的。只是硬件设备差不多了,软件配备上出了些问题。 叶家伞坊原来有大师傅穆三撑着,在技术这方面一直没什么问题。可穆三一死,叶家伞坊的老人们走的走,散的散。鲁定风虽是费尽力气,寻回一些人来。可这些人不是老弱病残,就是没什么本事。真有本事的那些,不是去了别家伞坊,就是出门谋生去了。 鲁定风废尽精力,好不容易找回来几个。也算他运道好。这些人念着叶家旧主的恩情,一只说鲁定风要重开伞坊,这些人都是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鲁定风回来了。 人力、物力、关系全准备齐了,鲁定风挑了吉日正准备着开张。这吉日正好就是鲁家大会后的一天。这天一早,他请了亲戚朋友,热热闹闹地摆了猪头,放了鞭炮,准备着祭神祈福。叶家的伞坊也算是老字号,这趟重新开张几乎惊动了半城人。前来道贺看热闹的人,把作坊里面围了三圈。 鲁定风也是喜气洋洋,他正想着,让人把他娘亲、媳妇一同请来看热闹,下面的人突然来报,请来的那几个师傅全卷着铺盖走了。 他这边可是正准备开张的。这些人一齐离开。这摆明是拆他台子。鲁定风赶紧派人暗下查了一下,原来这些师傅一齐去了城里新开的另一家伞坊。对方开了三倍工钱,轻而易举地挖了墙角。同行如仇敌,可是这家伞坊没必要专挖鲁定风的墙角。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搞鬼。 正这会儿,鲁来银刚巧带着人过来道喜。一听说这情况,鲁来银的胖脸上荡出笑容。鲁定风瞧着父亲那模样,暗暗咬牙,叶家作坊就是被他毁的。这次,怕也是出他之手。他吃了暗亏一时无处发作,他看着油呼呼的猪头,看着众人由嬉变为嘲笑。他只能打断牙往肚里吞。 佟家兄妹这趟也一齐过来了,本是压阵兼道贺。却遇上这般情况。佟学光擦着眼镜,暗暗观察,他是商场的好人,这翻动静瞒不了他的眼,佟家妹妹看鲁定风失了面子,忙摇着哥哥的手臂,要他想办法帮鲁定风。 佟学光瞧这状况,已没办法补救,只得帮着先送走宾客。鲁定风头次大张旗鼓做生意,却被人闷了一棍子,不只脸面全失,这生意怕也难以继续。好好一个作坊,因为没人而变成空壳。鲁定风看着零落的作坊,心里一腔热血猛地落入冰窖般。闷得他直咯血。 寒风轻扫着地上的鞭炮红纸,那未消散的硝烟味融在雪花之中,慢慢覆盖着作坊的屋顶。鲁定风咬着牙,一眼不吭地看着,看着地上零乱的脚印,看着崭新的牌匾,看着四周这充斥着嘲笑声的一切。 佟家兄妹瞧他的模样有些担心,佟家妹妹推了推自己的哥哥,催促着让他上前相劝。佟学光叹了口气,男人不像女人,失败还需要靠着别人的肩膀哭。他们这种时候更需要的是一个的清静。次等男人会用清静来当逃避。优等男人会在清静之时想通许更多的事,从而变得成熟。 可这些话,佟学光和自家妹妹解释不通。在妹妹不停的催促下。佟学光只得上前劝他,他拍着鲁定风的肩膀劝道,“兄弟,别太难过。这事还能挽回的。” 鲁定风看着空中的雪花,迷茫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挽回?” 佟学光见他打击如此之大,也有些担心。他劝道,“是啊,没事的,要不我帮你找一批伞匠吧。泸州全是纸伞作坊,从别家挖一批过来,也不是难事。” “嗯……”鲁定风伸手,接着空中飘舞的雪花,平静说道,“不用了。过些时候再说吧。我得先了解敌人。” “这?”佟学光看着鲁定风,他因担忧而皱起的双眉渐渐展开,他拍了拍鲁定风的肩膀,笑道,“果然是我兄弟。” 鲁定风跟着笑了笑,只是暗暗地他捏起了双拳。面上可以笑,心里却不能放松了。真正的游戏才刚开始。 且说这边,官云裳忙完鲁家大会,又忙起叶灵凤的事。一时间是忙得焦头烂额的,也没个时间去书房。好在文允述那边也是忙得不停,两人眼神交会间也是明白了各自的难处,官云裳“碰巧”在路上遇上他时,小声说了句,“明天中午十二点。” 当时文允述身后跟着两人跟班,他们虽是只清了官云裳说的什么,可是压根不明白这个“中午十二点”是什么意思。 小叶子跟着官云裳身后,也是眨巴着眼,半天没想明白。她知道,小姐很喜欢玩些暗号之类的东西。这个什么十二点肯定是她和文少爷之间的暗号。可是瞧文允述低着头擦身而过,那模样像是全然没听到般。小叶子捏着衣角,低着头老实跟上。她看着眼前的背影,暗暗叹气,唉,她家的小姐啊,压根就是一妖精。 官云裳既答应了要照顾婆婆,便一点也不怠慢。她虽急于想见文允述,可是空下来的时间里,她想得更多的却是如何真正的保护她的表姨,她现在的婆婆。在她的旁敲侧击之下,她从凝香和弦儿那儿打听到。昨日里,鲁来银到叶灵凤院里,他一进院先遣退了两个丫鬟。等鲁来银出来时,叫回那两丫鬟时,叶灵凤已经晕倒了。 她身上的伤痕便是在那段时间里产生的。官云裳想了想,鲁来银应该是在对叶灵凤逼供。审了一个夜上,直到叶灵凤晕倒,才放过她,问的什么她一时想不到,也有可能是关于鲁定风的身世吧。只是不管为的什么,如此对待一个柔弱女子,那家伙简直是禽兽不如。 官云裳想来就生气,她真希望自己变成侠女什么的,把鲁来银那家伙打成猪头,让他明白,折磨别人的有多痛。当然想归想,她重生过来,压根全无异能,也只有自己在脑中yy了。 次日正是鲁定风伞坊开张的日子,鲁宅里的人大多去看热闹了。这也正给了她出去幽会的机会。这天中午,她服侍婆婆吃完药。待她平稳睡下,就独自一人出了小院。奔着书房去了。鲁家地形杂,她就对着事先画好的地形图找到了书房。 鲁家这摆设用的书房做得不大,里面的书到不少,几排的书架很有利的遮挡了外面人的视线。官云裳进到书房里,她捂着胸口,压制着越来越快的心跳。 书房径里,一个白衣身影是那般的熟悉,牵动了她万般心绪。官云裳轻轻叹了口中气,看着文允述,却是千言万语的说不出口。 “福儿。”轻轻的一声呼唤一如从前,不带怨恨,反含着一如从前的温情。 官云裳扶着书架,与他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解释,倾诉自己的无奈?现在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你瘦了。”文允述轻声说着,目光里有担忧,有关心。为何他也只字不提呢?难道他也认为过去的一切,不需要解释。过往的一切,也无需挽回了吗?官云裳刚才还震着耳膜的心跳,一时间渐渐平息。 她小声问道,“我还需要解释吗?” 文允述轻轻摇了摇头,“我明白的,只是,你能给我些时间吗?” 官云裳愣了一下,这话不是该她说吗? 文允述慢慢走近,执着她的手,轻声说道,“那天你问我,是否还相信你。现在我告诉你,我相信,永远的相信。所以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相信你,相信我们曾经的誓言,曾经以至以后的感情。所以,福儿,请你也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福儿,这次换我问你,你能相信我吗?” 文允述的一番话,让事件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闹了半天,原来不是文允述不相信她,不再要她。而他有事,他愿意带她走。只是,他有什么事呢?官云裳想着,张口问道,“你到底……” 文允述按着她的唇,轻轻说道,“别问,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可是不是现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71章 疑云 “不问就不问,我相信你。”官云裳一向不给自己找麻烦,对于可以相信的人,她不想多怀疑。 只是,最重要的问题不能问,官云裳脑袋转了转,那来问些不重要的吧。她脑袋里正有一堆子问题,想不明白。这些事儿问痞子肯定是没结果的,那家伙惹人生气的本事一流,官云裳现在一看到他就想踹他,就算有一堆子问题,也不想问。可是对着文允述就不同了。 为了生计问题,她摔开膀子,鼓起腮帮子,艰难问道,“好吧,我不问你的事,我问我的事总可以吗?” “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你啊,怎么好像怎么也不知道。鲁家可不是好待的地方。” “我又不知道,还不是让那个痞子给害的。”官云裳想着就有气,那家伙吊二郎当的,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你啊。”文允述拔开她额前的散发,轻轻地一挥手,如变戏法般从她耳后抖出条丝巾来。 官云裳惊奇地看着他,“呃,你还会魔术。” 文允述笑着给她系上丝巾,他温柔地说道,“跟人学的。上等蜀绣,回来时特地给你挑的。” “谢谢。”官云裳微笑着低下头,为了掩饰那些小害羞,她问了句,“有给你娘带一条吗?” “……”文允述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他很快转移话题,问道,“你是要问鲁家的事吗?” “啊?!”官云裳抬头看着文允述,此时他早掩下表情,面色如常。官云裳稍稍有些怀疑,想了想,说道,“嗯,是想问,我不太明白,鲁家那些人怎么会想到让我去管帐呢?” “福儿,鲁家这宅子可不比你家。你官家隔代分家,人口少,也少了麻烦。这鲁家可是三代不分家的,里面旮旯的事儿比你相像的多。这鲁家不好管,更何况之前鲁家二婶子欠了别人一屁股的债,一但换做你管,那些讨债的肯定不会留情面。再者说,鲁家吝啬惯了,每月拔给宅子里的费用极少。且不说你管不管得好这本帐,你刚过来,就那么点钱,你小气点就得得罪上下亲戚,到时你怎么做人。” 官云裳点了点头,顿时明白了。难怪文允述几次三番用眼色阻止她。有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很多她原来没想明白的事,这会儿都明白了大半。难怪鲁二婶那么小气,难怪月亮脸那么赖皮,原来都是让没钱给闹的。 可是,官云裳问道,“这鲁家不是泸州首富吗?干嘛这般小气啊?” 文允述翻着书柜里的书,从中抽了一本,递给官云裳,“鲁家能成首富,有一方面是因为鲁家落户泸州后,就一直没分过家。当年买下的土地一分没少,反越积越多。这才总体上比别家财大。只是鲁家家业大,吃闲饭的人也多。要养活这一大家子也不容易。不省哪有其它办法。再者说,鲁来银这一支主管着鲁家,就定不会让手里的钱财旁落了。不然别家势起了,到时争起家产了,岂不麻烦。” 官云裳听着,直点头。原来这些人家里还有这么多麻烦。文允述见也说得差不多了,说道,“其实我早想跟你说这些,唉,这几天看这情况你也挺险的,现在时候不早了,你拿着这书先回去。免得让人撞到了麻烦。” “嗯。”官云裳瞧了一眼手上的书,竟然是《女训》,得,全当是装模作样了,反正也不会真看。她拿着书,犹豫着却没迈步。 文允述微笑问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官云裳看着他的脸,这熟悉的脸现在跟个大问号似的,直勾得她想问问题。可是官云裳知道,文允述也是个倔强的人,他说了,别问他的事,那官云裳现在问了,他也不会说。 无奈,她只得随便找了点事儿问上,“好吧,我想问,为什么鲁家大爷叫鲁来银,二爷叫鲁来金呢?怎么像弄反了似的。” “呵。”文允述笑着说,“就知道你会问些怪问题。这事我听说过一点,好像当年鲁家太爷给长子取名的时候,怕太招摇就取了个来银的名字。后来鲁家还真个发了笔财。所以二子出生时,就取了来金这名字。可惜这趟没发财,到还破了些财……” 官云裳笑着接道,“看得出来,这位来金兄,只会给别人带来金子。” “是啊。”文允述笑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福儿,泸州城里最近闹贼了。还专偷富户,鲁宅里最近也加严戒备了。你不会认路,以后尽量少走动,免得遇上危险。” “哦。那我先回去了。”官云裳拿上书,慢慢向外走。她偶尔回一下头,文允述也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好不容易依依不舍走到门口,官云裳回头问,“那,我们还能见面吗?” “会的,天天都会见到。”文允述尽量克制着自己,生怕一个不忍冲上前,留住她,“你放心,等我把鲁家的事处理完,我就会离开。到时再想办法接你出去。” 官云裳尴尬地愣了一下,转身走出书房。她猛然感情很不对味。怎么好好的,她却像是在偷情一般。唉,想想都生气,怎么好好的却变成这样。他们原来的感情虽然不被人看好,可好歹也算是干净纯真。这会儿到好,怎么时时嗅出些大逆不道的奸-情味道来。 她郁闷着往院里回,生着气,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许多。她一道疾走,总算赶回叶灵凤的院里了,她正注意着四周,瞧着有没有人盯梢。她脚下也不敢放慢,生怕叶灵凤醒了见不着她。又惹出什么事端。 正想着冷不丁迎面撞到一堵人墙。官云裳身子轻,直被撞得向后跌了一跤。就在她摔着满眼冒星的时候,那厢有人把她直拽了起来。 “你迷路也就算了,走也不长个眼。这火急火燎的,干嘛呢?”这严厉的声音让官云裳一时没想起是谁。这定眼一看,才瞧出是鲁定风那家伙。 这会儿鲁定风正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瞧见她手里拿的书,顿时明白了大半,“我说怎么这么急呢,原来瞧着我不在干那事儿去了。” 官云裳一听,不对味了。 她呛道,“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谁嚷嚷着帮我照看我娘的?现在到好,才一会儿不在,就跑去……”鲁定风瞧着她,那口气,那眼神,由里到外的含着鄙视。 官云裳本来就抑郁着这事,再被他这么一瞧,顿时有些火气,“你少在这儿乱怀疑,我们清清白白的,我就去问点事。” “哼。”鲁定风在那么正失败着,一回来瞧到这情景,他的心情能好到哪去,他跟着呛道,“自己做了就别怕认,丝巾都围上了,怎么着怕有什么让我见着了啊。” “臭痞子,你少含血喷人。我,我……”官云裳气得都不知怎么说好了。她的委屈跟谁说去啊,好好的沾染这么多事。她本来多舒坦的人生啊,还不是都让这痞子害的。她心里烦着,也懒得跟她纠缠了。她直接绕过鲁定风向院里。 “你看怎么想怎么想,我懒得理你。” 这鲁定风也是个自己找气受的主儿,瞧见她不理他了,反而蹭上去拽着官云裳耍起无赖来。 “好媳妇,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心情不好吗?” 官云裳甩开他的手,小声吼道,“你到是心情不好,你大老板刚开张,还有空儿心情不好啊。” 一说到这儿,鲁定风就低头叹气,“唉,没开成张,到让全泸州城的人笑话了。” “呃,出什么事了?” 鲁定风可怜巴巴地,如此这般说了说。官云裳听完,也有些急了,“怎么会这样?那新作坊是谁开的?不会是你得罪谁了吧?” 鲁定风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等会儿去查。” “等什么啊,还不快去。”跟痞子说话,就很难平声静气。刚官云裳还文静温柔的,这会儿就差又手叉腰直接升级成泼妇了。 鲁定风被她吼得一缩脖子,小声哦了一声,“我先见我娘。” “行了。”官云裳不耐烦地挥手赶人,“你都一把年纪了,没断奶离不开娘怎么着。快去做正事,你娘这边有我看着,不会让她少半根毫毛。” 鲁定风突然一反常态,很温柔地说,“不只我娘,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看他那温柔得欠掐的模样,官云裳一时还真不适应,她放软了声线,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 “嗯。”鲁定风温柔地靠近了些,尽放柔了声线,开始甜言蜜语起来,“好媳妇,你一定要小心啊。连我这么聪明的人都被摆了一道,你这么傻乎乎的,我还真怕你出点什么事。” 官云裳听着他那做作的磁性声线,忍不住直泛鸡皮疙瘩。“咦。”她正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猛然间发现,鲁定风这家伙蹭啊蹭的,竟然轻轻一带解开了她的……丝巾。还两眼贼贼地冲着她脖子上瞟。 官云裳眯着眼看着他,也学着他般温柔地叫道,“相公。” “啊!”鲁定风以为被发现,忙摆出副天真的笑容。 官云裳笑眯眯地靠近他,突然搂着他的脖子。 如此突然的亲密,到是让鲁定风惊呆了,他张着嘴,傻呆呆地侧脸看着官云裳。官云裳无限温柔地,带着些小颤音说道,“我知道你想干嘛。” “啊——”鲁定风整个慢了半拍,他想干嘛,是她想干嘛才是。他正愣着,突然,他脖子一痛,那个“啊”的音,猛地向上提高了n个分贝。 官云裳猛地推开他,黑脸与他擦身而过,冷冷的空气中传来一句,“你自己看个够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72章 暗中相助 官云裳的脾气确实是越来越差了,她拿起桌上的茶,漱了漱口。要不是在叶灵凤的房里,她狠不得再拿牙刷使劲刷刷牙。她什么时候这么不长进了,一言不合还动口咬了。这哪是她的风格啊。 啊啊啊~~ 官云裳气得直是没处发泄。屋里两个丫鬟怯怯看着她不敢靠近。叶灵凤早就醒过来了,叫了句,“福儿吃过中饭了吗?” “吃过了。”官云裳立时歇了气,走到床边。 叶灵凤的气色好了一些,她看着官云裳笑着问,“可是不喜欢这边的饭菜,中午才特地跑出去。” “没,我没这意思。”这就是撒谎的后果,官云裳现在是百口莫辩了,她总不能说,她是偷偷出去和文允述见面了吧。 叶灵凤到不是想为难她的模样,她撑着床沿,慢慢坐了起来,幽幽说道,“唉,福儿,其实嫁到鲁家来也是难为你了。” “不难为。我挺好的。” “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来,过来坐坐。”叶灵凤招呼着她在身旁坐下,她摸着官云裳手上的白玉手镯,叹道,“这玉到是越来越通透了,也只有心思明净的人,才得养出这般纯净的白玉来。” 官云裳听是出是夸赞,低着头,很配合地小小羞涩了一下。 “刚听到定风在外面吵,可是他又欺负你了?” 官云裳当着人新老娘的面,自然不好说鲁定风的坏话,只得支吾着说,“没,没什么,一点小事。可能他心不顺吧,听说刚接伞坊的生意,可能忙得有些烦吧。” “唉,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对了,穆三那儿子可有过来,听说这孩子聪明,得了穆三的真传,手艺敌得过上了年纪的大师傅了。” 官云裳听到穆三的名字,猛地惊了一下。可见叶灵凤神色正常,这才稍稍轻了口气。细想之下,这到是个好消息,鲁定风那边正没大师傅,到不如把穆三的儿子招来。她想着,立时说道,“娘,要不我现在就和相公说去。” “嗯,好的。”叶灵凤说着,眼神间稍显出些寞落之色。官云裳恰好瞧见了,暗暗有些怀疑,为何她婆婆会突然提起穆三的儿子,照说她不知道穆三的死讯,应该以为有穆三撑着,不会多理才是。可她却提起故人之子来。莫不是她知道穆三已死,鲁定风的生意定有困难,才这么暗下里指引了一下吧。 官云裳想着,忍不住关心一下,顺便也想确认自己的猜测,“婆婆,您没事吧。” “没事。”叶灵凤恍然回过神,说道,“对了,福儿,你就别跟那臭小子生气了。定风那孩子打小就一付吊儿郎当的样儿,你跟他说东,他跟你扯西,硬是要把你气个半死,不过,闹归闹,这孩子没有坏心眼,我呀,也是盼着他能早日挑点担子,你要有空就帮帮他吧。我这边没大碍的。” “可是,我答应他要照顾您的。” “没事,我都活了半辈子的人了。我到是想让叶家一点手艺传下去啊。我不想老叶家百年的伞坊到我手里毁了。” 官云裳想了想,说道,“婆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看着的。我这就找相公商量去。” 官云裳说着,和两丫鬟吩咐了一番,就出了院子。她这出来,才想到,不知去哪儿找鲁定风。她走着走着,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过。她忙叫住他,问道,“你可知道鲁少爷在哪儿。” 那小厮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低头给她带路。官云裳跟着七拐八绕走着,走到她所住的东院里,那小厮一指,说道,“少爷就住这里面。” 官云裳脑门前立时划过n道黑线,她天天住这儿,有几个时辰能见着鲁定风的。她咬着牙问,“少爷一般还会呆在别的什么地方吗?” 小厮抵着头,又一次默默带路。这一次七拐八绕的,走进一片带着竹林的院子,官云裳猛然想起,上趟她就是在这儿迷了路,最后让文允述找着的。那时鲁定风说过,这里是老爷子呆的地方。怎么鲁定风也在这边吗? 她想着,小厮已停在一处小黑屋子前。说这儿是小黑屋实在是因为这里才四五个平方的地方,贴着院墙建着,那墙面潮黑,连房门也是两块破黑漆木板子,里面黑黑的也瞧不清楚。看起来不像能住人的,她正想问小厮这是什么地方,低眼一瞧那家伙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她捂着不通气的鼻子,犹豫地轻轻敲了敲门,她的感冒也没全好,就这么多事件,可算是忙活死她了。她加重了力道又敲了敲。门内像是有声响,可是半天没人开门。想着那痞子又不知道在玩什么,官云裳有些不耐烦了,加重了力道,狠狠拍了拍门。 这次门总算开了。可这门一开,官云裳华丽丽地囧到了,她感冒鼻息不通,加之这小黑房密封得好,她没注意。这门一开,她才发现,这小黑房里摆放着沙子和草纸,最重要的是,那里面一个小黑坑,任谁见了都知道这是茅坑。 这是其一囧,更一囧就是…… 这是茅房是不?可是开门的那一瞬间,官云裳看到里面至少站在三个男人。有鲁长银,鲁长金,还有几个她不认识,像都是鲁家的长辈。这么多人聚在茅房里干嘛?同厕?不至于吧?这么巧? 官云裳不竟做了最不好的怀疑,她是听说过的,这些大宅子的老爷们有些奇怪的嗜好。比方养养男宠什么的。难道,难道他们刚才正干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官云裳顶着鲁家长者的怒目,顿时汗如雨下,她怎么这么衰,居然撞到这种事。撞到也就算了,她刚才拍个什么门啊。她不想活了咩。 她正急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如些亲密的举动让她心里一惊,她回过头,却看到鲁定风眯着眼,问着,“爹,叔叔,藏得怎么样了?” 这会儿,几位家长的怒目又转移到鲁定风身上,鲁来银哼了一声,小声说道,“这事你别管。” 说着,一干长辈鱼贯出了茅厕。官云裳顿有雷感,她数了一下,刚才竟然有五个人,这,这难道是5那啥p?可是怎么都是些老头子?真是奇怪了,再者,鲁定风刚说的藏是什么意思? 她想着,转头盯着鲁定风,虽冒昧也不得不问,“他们在干嘛啊?” 鲁定风瞧了一眼茅厕,搂着她离开,“藏金条呢。你没听说吗?最近有个贼闹得厉害,官府的又抓不到。那些老头子怕了,就把金条到处藏呗。” “啊!哦。”官云裳算是明白过来,不过,她盯着肩膀上的爪子,眯起了双眼。 “媳妇啊,你找我干嘛的?” “对了!”官云裳猛然想起自己有重要的事情来着,是叶灵凤交代的那事。可是好像还有件事,对了,刚才那个小厮怎么好像有点怪,怎么把她引到这里来了?她左右寻了寻,那小厮早不见踪影。怪,真怪。 “喂,你干嘛呢?想什么了?” 官云裳被鲁定风一喊,回过神来,她想了想,还是先说婆婆交待的事吧。 “好消息,你的伞坊不是缺师傅吗?” 鲁定风皱了皱眉。 官云裳知道他没耐性,忙说道,“穆三有个儿子,手艺很好,你可以找他啊。” 鲁定风眯着眼看着她,两眼尽是怀疑,“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婆婆说的,说到这事,还有更重要的。”官云裳顿时有些紧张,至于那个神秘的小厮早被她忘到哇爪国去了。“痞子,你娘真的不知道穆三的事吗?” 一提起自己亲娘的事,鲁定风多少恢复些正经,“应该不知道,我交待了,都瞒着她在。怎么了?” “是这样的……”鲁定风把叶灵凤之前说的话,甚至连那时黯然的表情也一齐细细说了。 鲁定风听完,有些黯然。听官云裳的形容,他娘亲可能真知道穆三的事了。可是她为什么不揭穿呢?前些天还逼着他拿新伞? 鲁定风想了想,也有可能是那天鲁来银欺负他娘亲时,失口说的。又或是她猜到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事有好有坏。可叶灵凤知道这事,心里会不好受。可是起码她现在没什么过激反应。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唉,我这就去找穆三。” 官云裳问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应该在乡下。穆家有两块地,是当年我娘送给他的。穆三的儿子,应该在那边村里住着。” “那个。”官云裳有些犹豫地问,“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为什么?” “我想跟你一起呗。”官云裳弱弱说着,其实她有些怕鲁家,要是鲁定风去了乡下,那她不成没娘的娃儿,人人都来欺负了。 鲁定风瞧她那畏惧的模样,故意笑着逗她,“啊,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官云裳冷笑着揪着他手臂,做一百八十度旋转,“你优秀得如此惨绝人寰。我能不喜欢吗?走,快找人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73章 小房 官云裳嫁到鲁家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趟有机会出去。看着那些压抑的黑色大屋在身后慢慢变小。官云裳就跟坐牢的人得了机会放风一样,顿时心境开朗了起来。鲁定风疑惑地打量着她。小眼瞟来瞟去,终于开了口。 “你不能去!” “为什么!”难得的放风机会,官云裳怎么能放过。眼看着马车就在眼前,只要上去,就能暂离鲁家这压抑的鬼地方。 “你是不是怕你娘没人照顾?你放心,我找想好办法了。” 瞧她那得意的模样,鲁定风带着抹威胁的眼神,问道,“什么办法?” 官云裳笑得温暖,“让小述帮忙看着啊。” “他?”鲁定风凝眉想了想,似乎他是个很好的人选。叶灵凤一直对文允述极好,很多时候比对他这个正品儿子还好。文允述应该还记得原来的情份。只是鲁定风还是忍不住疑惑问了句,“他答应了?他知道所谓照顾的意思吗?” “那当然。只是……”官云裳皱起眉头,疑惑说道,“你爹,那事,很多人知道吗?” 鲁定风叹了口气,似乎不愿意多说。他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件黑色披皮,迎着风雪上了马车。官云裳巴巴跟在后面,想上马车,又怕这痞子半路把她丢下。再说她穿着窄布裙子,要抬腿上车也不太容易。审时度势,她只有眼巴巴地看着鲁定风。 鲁定风皱着眉头瞧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吼道,“要去就快上来。磨磨蹭蹭的跟个乌龟一样。” 他横,官云裳比他更横,“你才是乌龟,没看我裙口窄不方便吗?哼!” 鲁定风撇了她一眼,挥了挥手,让赶车的马夫给她垫了个小凳。可是就算这样,官云裳还是有些迈不开步子。鲁定风瞧她那笨手笨脚的模样有些烦了。他跳下车,拦腰抱起官云裳,官云裳来不及反应。已被抱进车里。 “走,去穆家村!” 马车缓缓而行,鲁家那黑油油的小门在风雪中渐渐缩小,车上的人关心着前面的路。官云裳忙着生气,谁也没注意,这一刻,文允述和小叶子正站在门旁。小叶子是帮官云裳代话的。文允述虽是答应照顾叶灵凤,可是有些至关重要的事,他得先和官云裳说清楚,免得她以后又要惹麻烦。可是,当他找到小叶子,由她带着跟到这里时,却正看到刚才那一帘。 如此的亲密,肯定是他不原意看到的。文允述查过鲁定风与官云裳之间的事,他知道是因为朱家的威迫,才造成今天的局面。他也知道鲁定风与官云裳之间的协议。甚至他还看到过那份合同,看到了鲁家的地契。 那天,鲁定风在官家摆酒席时,他本来是准备去找官云裳证实鲁定风跟他说的那些话。他不能相信,这两人既然是撒了这么个弥天大谎。可是那趟没成行,后来,他忍不住又去了官家一趟。 官云裳惯藏东西的地方,他是知道的。在那里,他找到了官鲁两人的协议书,还看到了鲁家的地契,这一切,再结合着官云裳偶尔那些古灵精怪的想法。他相信了,可是今天眼睁睁见到的一切,该作何解释?他们不再是孩子,克己守理、男女大防,这些词是官云裳之前说给他听的,可如今呢?文允述捏起双拳,暗念,这鲁家父子都一样,都是信不过的。 风雪中,一切似是水墨画的一角,文允述一席白衣,决然转身走进黑压压的鲁宅,画面相对的另一端,一辆黑色的马车迎着风雪,驶向远方。 穆家村泸州城外十里左右的地方。鲁定风他们赶到时,天已经黑了大半,村子里零星的照出点灯光。鲁定风把披风递给官云裳,见官云裳愣愣地看着他。鲁定风直接给她批上,还仔细给她罩到头发耳朵。 “跟在我后面,别乱说话。” “为什么?”官云裳瞟着外面看了一眼,那些温馨的灯火人家里难道有什么危险吗? 鲁定风歪着嘴角,冷笑道,“等你被土匪抓去压山寨了,你再去问他们吧。” “这里有土匪?”官云裳本来提着裙子准备跳车的,一听到土匪,她立时缩了回来。抱着车门柱,死也不下马车了。 “行了,我吓你的。不过,还是小心些好,这些年土匪滋生,这些老村子里最不安全。走吧。”鲁定风冲她伸出手。这种危险的地方,官云裳权衡了一下,伸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可一想,这不对啊。她赶紧松开,改拽着他的袖子。 鲁定风斜着眼,笑了笑。领着她向最近的那户人家进发。穆家村是老村子了,这里人穷惯了。这天黑了也夜不闭户的。鲁定风站在破院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半天应了声,“谁啊?”那声音苍老,带着空洞的回声。像是屋里就一个老人。 鲁定风尽量堆出很和气的声调,问道,“老爹爹,问一下穆三家住哪户啊?” 鲁定风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村子里显得格外的渗人,他这厢声音一落,里面顿时没了声响。 鲁、官两人等了半天,里面连灯也给吹了。 “咦!”官云裳打了个激灵,和鲁定风靠近了些。这大半夜的,本来里面的灯火就飘曳不定的,这会儿突然一灯,里面那些破旧的窗棂看到更加的恐怖。 官云裳拉着鲁定风的衣袖,小小声地说,“我们回去吧,白天再来了。” “你怕了?”鲁定风搭着她的肩膀,色眯眯地说道,“有相公我在你身边,你怕什么?要怕也怕我啊?这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的,不正好,嘿嘿~” 官云裳瞧他那模样,也忘了怕了。她拍掉他的爪子,冷冷说道,“怕,我怕什么。有你在这儿,有鬼也先吃你啊。你是男的,阳气足,肉也比我多,我用得着怕吗。哼!” “不怕了?那我们去下一家。” 这次,鲁定风学聪明了,他也不说找人了。真接说自己是赶夜路借宿的。屋里面的人听了,让他们直接进去。这户住着的,也是个老人。破旧的小土屋里就一双满脸皱纹的老人。这对老夫妇快有六七十了,两人坐在火盆子旁边,拢着手,仍是直发抖,也不知是冷啊,还是帕金森。 看着鲁定风两人进来,两个老人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屋里也没点灯,就火盆里的火光照着亮,老人家半天才看清,吧唧着没牙的扁嘴,说了句,“好年轻的客。两个是夫妻吧。” 鲁定风客气应着,“呃。是啊,外面做点生意,刚回来,这风雪天的,夜路不好走。” “哦,过来烤火吧。”老婆婆招呼着,让他俩人坐下。那老婆婆借着火光几乎是贴着官云裳的脸凑了半天,她呲着漏风的牙,呜呜的说了句,“哟,这小媳妇真俊啊。” 官云裳瞧这屋里黑乎乎的,影影绰绰的火光中到处是狰狞的影子不说,还被老婆婆古古怪怪的瞅了半天。她本来胆子也不算太大,这会儿直缩到鲁定风身边不敢乱看。这到是像足了羞涩小媳妇的模样。 鲁定风呵呵笑着,装作不经意地说了句,“可不是吗。这些长得俊的都是爹妈生得好。哦,对了,我媳妇儿和村里的穆三叔还是亲戚来着。都是都是上人长得俊,生得好啊。” 听到提穆三,两个老人神色一黯,一齐叹了口气。 鲁定风瞅着机会,接道,“唉,媳妇儿,我们都出去三四年了。这趟回来也该拜会三叔才是啊。你还记得他家住哪儿吗?”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哪有这么乱给她加亲戚的。不过正事要紧,她配合着小声说道,“那哪还记得,三四年前来的。不记得路了。对了,老爹爹,您知道我三叔家住哪吗?” “唉。”那老人家长叹了一声,说道,“没人了哦。去年的事了。” “啊,怎么会这样?”鲁定风绝对的演技派,那吃惊模样比真的还真,“那他家里人呢?他好像还有个儿子吧。” 老婆婆听这话,嘴快地叹了句,“唉,都是可怜的孩子。他住山里去了。”那边老爹爹用手肘撞了撞老婆婆,扯着老脸皮瞪了她一眼。老婆婆立时噤了声,低头不再说话。 鲁定风和官云裳互望了一眼,他们许是同时想到。这村子里的老人家,怕是在一起隐瞒穆三儿子的消息吧。这就奇怪了,穆三只是个有点小名头的伞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儿子更是连名头都没有的小伞匠。怎么这穆家村里的人,连他的住处也不肯透露呢? 难道是忌讳穆三家的人? 可这双老人提到穆三没了时,神色中分明有惋惜的感觉,这也说明他们和穆三的关系很好。那莫非,他们隐瞒穆三家人的去处是出于善意。可为什么呢?鲁、官两人一时也想不通。 就听那老爹爹说了句,“你们累了吧。这么晚了,就先睡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在说,这黑夜里,看不清路去哪儿都不方便。” “呃。”鲁定风应了一声,看这情况,是非得等到明天了。他们这会儿走夜路回泸州城也不实际。借宿是必然的。只是他俩跟着老婆婆进到给他们住的小房间时,两人同时囧了一下。这房间真不是一般的小,放张床只有关门的地方。 “你们凑合着住这儿吧。” “住这!”官云裳瞪大了眼,一间房,一张床,连地铺都没处打,难道!她转过头看着鲁定风,后者正歪着嘴角,贼贼的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74章 寻人 仅能放下一张床的小土房能有多大,想想都知道。这老人家的房子,全是土坯房,几块土砖支着一块大木板,便成了床。木板上平铺着厚厚的稻草。老婆婆特地搬来一床旧棉被给他们。于是铺盖都齐全了。两位老人家庭熄了材火,也去睡了。 官云裳、鲁定风两人相视两瞪眼。鲁定风已经让车夫找地方过夜去了。现在他俩肯定没得退,只得在这里将就一晚。 官云裳皱着眉头暗想,那些发发霉的稻草不像很暖和,那发黑的棉被看着都像坨冰,这些都不说,那个贼笑的鲁定风,看起来像坨螺旋状的便便。这么恶劣的环境,她哪儿睡得下。 官云裳犹豫犹豫再犹豫,这地方太小,站着反而尴尬,她只好爬上床,抱着脚坐在床角。天下着大雪,这屋子少了火盆,更加阴冷,官云裳抱着膝盖,忍不住发起抖来。 “喂。你——” “行了。”官云裳跟念rap似的,迅速说道,“这冰天雪地的,我也不是毒蝎心肠能看冻死骨的人。你要能睡得着,就在那边睡吧。我们虽然是孤男寡女,但也不可以有违礼数。咱们楚河汉界互不干扰,就这么将就一夜吧。” 官云裳撇着眼,畏惧地看了她半天。这女人的嘴角子果然是练过的。他坐到与她对头的床角。土墙里光线暗,只有墙顶飘进来点月光,两人对视着,习惯了黑夜,反而看得清楚了。鲁定风抖开被子扔给她。官云裳闻着被子里的霉味,有些不情愿地拉着盖在脚上。 鲁定风瞧她那委屈模样,问了句,“你今天干嘛死乞白赖的,非要跟过来。” “你才死乞白赖呢?我这不是关心婆婆的伞坊吗。好好的一门手艺,我不看着点,岂不是要断送在你这痞子的手里。” “咳咳。”鲁定风忍着脾气,笑着说道,“承蒙福儿小姐厚爱了,可是,你跟来,除了碍手碍脚还能干嘛?得了,你就说实话吧。干吗出来,我不在,你不是正好有机会和文允述幽会吗?还是你觉得压力太大了,想跟着出来吐口气?” 连这个都猜到了,鲁定风还真成她肚里蛔虫了。只是这虽是事实,可她口里肯定是不承认的。鸭子不死嘴也得硬,怎么能让他看软了自己。官云裳挺了挺胸,支吾说道,“少乱嚷嚷,你们鲁家那地方,少呆一分钟都得能多活两年,我出来一会儿又怎么了。再说这里山明水秀的,民风纯朴,我没见过,来见识一下有什么不好的。我这么贤惠一个人,别把我尽往坏处想。” “贤惠,你哪点贤惠了?”鲁定风抱着脚,连笑带抖的。这天道凉了,一入了夜,小土房子就跟冰窟似的。给谁都难得撑住。 官云裳瞧他模样可怜,也就不跟他吵了。弱弱应了声,“我哪不贤惠了。我这不正闲闲的,什么都不会吗。还不够闲会啊。” “呵,这么个闲会啊。阿嚏。”鲁定风冻得直发抖。 官云裳瞧他那模样叹了口气,“好了,我们停战一晚。背子借你一半,这床一人一半,不许过界。” “嗯。”鲁定风打着哈欠应了一声,他又冻又累,也懒得多争了。盖上半边背子。他在床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就睡了。到是官云裳瞪了半天的眼,想睡不敢睡的。最后终撑不住,就这么坐在床头,半窝着被子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官云裳在鸡鸣声中醒来,天还未全亮,呼出的白气凝在被头上,她睁眼迷糊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卷着被子,跟个大蛋卷似的睡着床边。她四下看了看,她身边赫然出现一个大草包,细看,原来是鲁定风,他身上盖了一层稻草,冷得缩成一团。 官云裳瞧了瞧自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她睡相一直不好,老喜欢卷被子,没想到这痞子到也没跟她抢过去。 听到房外轻轻的劈材声。官云裳从被里爬了出来,轻手轻脚的下床。瞧到鲁定风那难民般的可怜模样,她发了点善心,将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空气冷冷的,官云裳裹紧披风,推开柴门,户外依旧是满地银装,洁白的雪覆盖着大地。也为这贫瘠的小院里加了层素静的装扮。寒风扬起官云裳额前的碎发,白皙的小脸让冷风吹上了两抹淡红。像是给这黑白世界里加上了分显眼的生动。 门前劈柴的小伙儿看着她,举起柴刀,却是愣在那儿。这小伙子穿着一身粗陋的毛皮衣服,头上还罩着个厚重的皮帽子。他身上灰扑扑的,像是刚从山里钻出来,身上还粘着些枯枝。不过他一张脸到是洗得干净,浓眉大眼,很精神的模样。 官云裳正是在看着远处的雪景,听到院里劈柴声突然安静了,她回过神,望向柴垛。她一眼就看到那个小秋子,看他傻呆呆看着自己,官云裳笑着给他打了个招呼。 那小伙本来还以为自己做梦呢,竟然在村子里见到画里的才见过的,神仙似的人儿。一只“仙人”打招呼,他吓得丢下柴刀,窜出门去。官云裳唉唉叫了半天,那人理都不理。 官云裳摸了摸自己的脸,暗然叹道,虽然还没洗脸,也不至于这么恐怖吧,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厨房里的老婆婆听到响动,推门出来,见这情景,笑着说,“这傻娃子,可怜得,都没见过姑娘,瞧这吓得。” 官云裳随口问了句,“这小伙是谁啊?”她没直接问是老婆婆家什么人,是因为昨夜没见到他,再者刚才老婆婆对那小伙子的称呼不像是对自家人。 那老婆婆笑着,随意回了句,“不就是穆三那儿子。这娃儿心善,这些年亏他照顾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咳咳。”老爷子不知何时出来,瞪了老婆婆一眼,说道,“都起来了,来吃饭吧。” 鲁定风抱着胳膊也走了出来,刚才那一幕,他应该是看见了。他冲官云裳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像是想让她同那些老人家说去。官云裳回瞪了他一眼,本不想听他的。可想了想,自己是女人。这些老人家对她的防备肯定少些。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老爹爹,刚才那个是穆三叔的儿子吗?这么大了啊。” 老人家尴尬地咳了咳,看着官云裳一副“单纯”的模样,他们也不好意思骗她。只得从实说了,“唉,本不该瞒着。可那天穆三死得那么惨,像是惹上心狠的仇家。村里人都怕仇人找上门,也都不敢随意说那娃儿的去处。这小娃儿心善啊,我们这村里穷,年青点的都出去讨生活去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全靠他照顾了。” “唉!”鲁定风适时出声,叹道,“老爹爹,您不用防着我们吗?我们这哪像坏人。” “这丫头到是不像,不过,你……”老爹爹上下打量了鲁定风一眼,到没说话。 官云裳听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能怪别人,谁叫鲁定风看着一副坏相呢。官云裳笑着劝了半天,这才说服两位老人相信他们。也幸是鲁定风的身形不显魁梧,要打也打不过他们一村的人,不然,那些老人家怕是怎么劝都不会相信。 听说他们要见见这亲戚,老爹爹亲自出门,把穆三的儿子带了过来。那小伙儿跟在老爹爹的身后,半天才扭捏地进门。他不敢抬头看人,跟小姑娘一样,羞答答地躲在老爹爹背后。 “三娃儿,这是你家亲戚,来认认。”老婆婆把他拉到人前,话说到一半,突然问起,“对了,丫头,你是三娃儿家什么亲戚来着?” 鲁定风想起,穆三父母早亡,他好像是孤儿。随便乱说个亲戚关系,怕穿了帮。他索性半真半假地说道,“哦,她娘亲和三叔是结拜兄妹。” 听到这话,那个三娃儿突然双眼一瞪,叫道,“狐狸精,你是那狐狸精的女儿!走,走,你们都是坏人。抢走我爹,还来这儿干嘛。我爹都死了,别来缠着他了。” 官云裳、鲁定风两人听这话,眼神一黯。他们忘记了,这三娃儿是在独母照顾下长大的。他的母亲怕是恨死了叶灵凤夺走穆三,让他们母子两孤苦了一辈子。这三娃儿从小耳濡目染的,肯定也恨死叶灵凤了。 鲁定风听他辱骂自己的亲娘,想气,又不气不起来。逼近他也是受害者。可是,这该怎么办呢? 官云裳到是看得仔细些,那个三娃儿虽是在骂她,可是他一直没有直视她。稍瞟到她一眼,又偏过头躲开。 官云裳想着,自己好歹也被老爹爹说是善相,不如咬牙试试吧。她暗吸了口气,摆出张无害,外加很受伤的脸,走到三娃子身边说道,“你说我是狐狸精?我哪点像邪恶的狐狸精了?” “你,你……”三娃儿被她逼视着,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我要真是狐狸精,我能冒着风雪来找你吗?我能忍受着天寒地冻苦苦等你一夜吗,我……” “行了。”鲁定风赶紧打断官云裳的煽情台词,诚恳地说,“三娃儿,我知道你爹的事了。我们只是想接你进城,好好照顾你。就当是我们的补偿吧!” 官云裳鄙视地瞟了他一眼,他分明要利用别人,哪门子的照顾,真虚伪。难怪老人家们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好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75章 帮手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用斗量。鲁定风深藏不露的,绝对是个不能斗量的主儿,官云裳长着一副善良的小模样,那都是骗人的幌子。 那三娃子被她那很受伤的话惊了一下。稍稍有些羞愧的低下头。那三娃子年轻不大,长的就是一副憨厚的老实人模样。不小心瞟到官云裳都要脸红半天。这种从山村里培养出来的纯天然无害品种,哪是官、鲁两人的对手。 鲁定风暗下使了个眼色,官云裳乘胜追击,汪汪着一双水灵的眼睛看着三娃子,可怜巴巴地说,“小兄弟,来,你出来。我们把话说清楚了。凭什么说我娘是狐狸精,还有,我们好心好意冒着风雪过来找你。你有这么招呼客人的吗?我娘和你爹是干兄妹,说起来,我也算是你姐姐。有你这么不尊重长辈的吗?一看见我就跑,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咬你吗……” 官云裳说得期期艾艾,可那句句都是指责。直说得三娃子抬不起头来,就差为她抹把眼泪了。三娃子偷瞧官云裳那模样,好好一个柔弱的姑娘家家的,眼睛顶了两个黑眼圈不说,衣服上还粘着些稻草。看起来还真像是很可怜的模样。可是,他犹犹豫豫地说,“可是我娘说,姓叶的是坏人。她,她……” “唉。”官云裳摸了摸他的头,这纯朴的娃子多少勾起点她的同情心,“弟弟,我知道这些年你和你娘都很苦,可是,你爹为了养活你们,在城里面也不容易啊。你是个孩子,还不懂大人的事。你想想,如果我娘真是坏人,能让你爹在作坊里当大师傅吗?我……” 官云裳实在是词穷了,她转向鲁定风求助。这类坑蒙拐骗的事,还是交给这痞子吧。 鲁定风瞧着她的眼神,很快心神领会。他搂着三娃子的肩膀走到一边,还大声说道,“三娃子,我们谈些男人的事。” 官云裳翻了翻白眼,不过鲁定风还是不负众望的,没一会儿,三娃子再回来时,看到官云裳已是副很感激的模样。 “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城里。” “啊,好好。” 穆家村之行到一个段落,鲁定风给村里的老人家们留下些钱,就带着三娃子回到泸州城。三娃子本名叫穆成思,小名唤作三娃子,或是穆小三。听着“成思”这个文绉绉的名字,定然不会是穆三那种呆呆伞匠取的。官云裳猜测着,或许是叶灵凤取的。不过八卦不宜多,那一辈人的事已经过去了。何必翻起他人的伤心呢。 只是,官云裳一路上总觉得有点怪怪的。那个三娃子总偷偷瞅着她,傻傻的笑。这是回什么事?她将疑惑的目光转向鲁定风,鲁定风也学着三娃子瞅着她傻傻的笑。当着别人的面,官云裳不好发作。 她这趟出门,心没怎么散,到是穷折腾了一翻。不过还好,叶灵凤交待的事,他们算是搞定了。鲁定风一路上,不时和三娃子谈起做伞的细节,那孩子一说起这些,两眼炯炯有神,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官云裳看着他,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人没找错。那些对自己的行业有足够的热爱甚至痴迷的人,通常都是能成为行业的顶尖人物。 只是找了个小师傅,叶家的伞坊也不定能开起来。要开起这种纯属手工的作坊,人工方面肯定是少不了的。鲁定风接下来,就得去别人家挖两墙角了。 他们一路回到城里,在官云裳的建议下,他们一齐先去了伞坊。三娃子到是没什么介意的,一看到那些熟悉的工具,他兴奋得两眼都要冒出光来。 他看着伞坊里的东西,问道,“定风哥,我可以试试吧吗?” “可以,你到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吧。” “好咧。” 看着穆小三兴奋的背影,官云裳和鲁定风一齐抒了口气。鲁定风对伞坊不是很了解,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在中间,事情会好很多。 官云裳问道,“现在该干什么?招聘几个师傅?” “招聘?”鲁定风回过神来,“哦,是要找两个。不过,我想先查查那个新作坊的底子。” “痞子。”官云裳瞧着穆小三有些担心,“他在这里安全吗?” “放心吧。应该不会有人找他麻烦,再说,我会在这里安排些护卫,初期我也怕有人捣乱。” “嗯。那你一定要尽量保护他,毕竟是我们带他出来,他要有什么危险,我们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鲁定风一直警惕地看着周围,叶家伞坊闹了那么大的笑话。现在鲁定风一进作坊的院子,就有人伸着脖子过来看热闹,他皱着眉遮着官云裳,小声应道,“嗯,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你还是别呆在这里了,女人家名声不好。我先送你回去吧。” “啊!”官云裳看了看周围,确实有些无聊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的,有些无聊的后生甚至坐在院子墙头,嬉笑着看着她这边。 官云裳低下头,将披风的头罩罩好,“我们走吧。” 两人才走出院子,就看到迎面一队官差模样的人手扶着腰刀,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鲁定风拦在官云裳身前,抱拳问道,“几位官爷光临,可有什么事吗?” 那几个官差看着鲁定风,面上透着股倨傲。“鲁少爷是吧。听说叶家伞坊又要开张了。我们特来道贺。” 官云裳瞅着他们那满脑肥肠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反感,这作坊里安安静静的,明显的没开张,伞坊钱没赚到一分,到把耗子先招来了。这些人定是来拿点酒钱讨些好处的。这些当差的,在哪个朝代都是这样,拿钱不干人事。顶着公仆的头衔,干着土匪的勾当。那油头粉面,衣冠禽兽的,甚至比土匪还凶恶可怕。 本来这事,对付这些官差,鲁定风可以去找他岳父。可是这种小地方,现官不如现管。端出官老爷来,是可以吓走他们。可是难免这些衙差以后在背地里使些小手段。 鲁定风看着他们,面带笑容打着哈哈。暗下里,他小声对官云裳说,“你先进去,这边我应付。” 官云裳听了,提着裙子低头退回院里。 那些官差故意装作不认识官云裳,嬉皮笑脸地对鲁定风说,“鲁大少爷,你作坊开张,怎么不通知我们哥几个一声。我们也好来讨个歌啊。“ “唉。”看到官云裳离开,鲁定风恢复正常痞态,他皱着脸叹道,“我那好意思跟你们说啊,我这张开得,全泸州的人都要笑我了。还好哥几个那天不在,不然我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鲁定风说着,招呼着几个官差向外走,“走走,你们都来了。我哪能不请你们喝酒啊。管这作坊开不开得起来,咱朋友还是要做的。以后还得多靠你们照顾。” 听着声音远远离去,官云裳叹了口气,唉,做点生意真不容易,也幸亏是鲁定风那种痞子,要是她应付,真不知得如何是好。她父亲官长安的官职也不高,官云裳原来就常听官长安抱怨,说是衙门里那些衙差难对付,都是油里混的人。再说这年头,大凡有点官职的,都是上面有关系的。就算他官长安官大些也不一定能压住几个小油差。 且不说闲话,官云裳回头正瞅着穆小三在到处的研究工具,这孩子也是个做事的人,跟着看跟着就把些工具摆好。典型的深得7s精髓的人。官云裳走过去问道,“三娃子,你看这里还缺什么吗?” 穆小三看到她,习惯了般又红了脸,他低下头,小声说道,“东西都齐了,姐姐,这里怎么没什么人啊。张师傅,阮师傅他们呢?这时候不是该存伞坯子的吗?” “啊?”官云裳虽不知道这些个张师傅,阮师傅是谁,不会她多少猜到,这个穆小三和老伞坊里那些旧人是相熟的。他那些作伞的手艺,应该也是在这叶家伞坊里学的。官云裳想了想,直接说道,“唉,你说的两位师傅可能嫌我们给的工钱太低,到别家做去了。” 没想穆小三听了一惊,突然说道,“啊!不可能。张师傅,阮师傅他们都是老叶家的人,他们跟我爹一样,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叶家伞坊的。” “唉,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事实真的是这样。” 穆小三这孩子有些急,他有些气愤地说道,“我不信,我这就去他们家问问。”他说着,就向院门外走去。 官云裳忙跟上,问道,“你知道他们家在哪儿吗?” “我知道,我小时候来过。姐姐,你呆在院里,我一会儿就把他们找回来。”他说着急急冲了出去。官云裳拦都拦不住。 这孩子怎么这么心急,不过,让官云裳更奇怪的是,那痞子到底说了什么,竟能让本来讨厌他们的穆小三突然这么尽心尽力。莫非那痞子坑蒙拐骗的功夫已经到了能迷惑人心的境地? 不行,她一会儿真得问问,鲁定风到底跟穆小三说了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76章 歃血为盟 要说坑蒙拐骗,鲁定风肯定是条条都占得上。才没一会儿,他就和那几个衙差勾肩搭背地晃荡了回来。那几个油差人对他无比的恭谨,一路对他点头哈腰的,十足的孙子模样。 官云裳不想知道鲁定风是怎么制服那几只油差的,她比较想知道这痞子是怎么摆平穆小三的。因为,瞧着穆小三那表情,这孩子的转变似乎和她有关一样,唉,官云裳暗想,那只烂痞子该不是用她做的筹码吗?虽说,有自恋了些,不过,那痞子肯定做得出这样的事。 官云裳沉下脸,慢慢向门口靠近。鲁定风和那些差人挥手话别,一扭头看到官云裳跟小媳妇一样,微笑着迎了上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眯着的眼睛左右瞟了瞟。防备问道,“你想干嘛?” “不干嘛。相公~”官云裳发出高甜度的颤音把他拽进院里,顺道地在他袖上拧了一下,“老实说,你跟穆小三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那么听话了?” 鲁定风怕怕地后仰着脖子,“我没说什么啊。” “真的?”官云裳盯着他,满眼的威胁,“我很好骗是吧?你没说什么他能那么乖,老实交待,你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鲁定风那机灵劲儿,哪还看不出她的意思。他一拍脑袋,笑眯眯地说道,“哦,你说那事啊,我记起来了,我说,要是他三娃子肯出来给我帮忙的话,我就给他送一漂亮媳妇,比方你……” “你……”官云裳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掐着他,手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 “喂,喂,你也太自恋了吧,我说找个和你一样的。”鲁定风赶紧跳远了些,“真是啊,看着柔柔弱弱的,脾气比谁都坏。那些人也真够不长眼的。” “怎么?吃醋了?嫉妒了?哼哼,行了,老实点交待了。穆小三可帮你找大师傅去了。” “哦。”鲁定风应着,收起了玩笑,正经说道,“我只是问他想不想给他爹报仇,想的话,就跟我合作。” 官云裳听到“合作”两字,眼皮跳了跳,当年她就是这么上当的。什么劳子的作合,到头来全是这家伙设的套,让她走投无路。官云裳一想到这个就来气,不过想到叶灵凤,她稍稍平定了一点,现在正值危机关头,还不是找他算帐的时候。她还是悠着点,等这事儿过去了,再慢慢跟他折腾。 鲁定风瞧着她脸上风云万变的,微微笑着也没说什么。他到是有些忧心这作坊的事。这几年他虽私下里学着做了些倒卖的生意,可这正而八经的开作坊干实业,他还真没试过。他以为有钱有关系有场子也就定大局了。谁知才开头就让人摆了一道。 这会儿最重要的就是人力资源了,官云裳和鲁定风都想到这一点。两人正相对皱眉呢,门口里几个人闷不吭声的鱼贯进来。两人一齐望去,那些人都低着头,一副旧社会苦大仇深的无产阶级模样。个个都是灰布补丁的衣服,脑门子指着地,双手拢着衣袖垂在胸前,等闲不抬起来头。 官云裳疑惑看着,不时转头瞟着鲁定风,他神色淡然,不似刚才紧皱着眉头的模样。看来这些人的到来不是什么坏事,就见这会儿穆小三穿过那些人,走到鲁定风面前,他看到官云裳,还是不有些不自然,他微低着头说道,“定风哥,张师傅他们不是为了钱才到别家的。” “嗯?”官云裳疑惑,感情那些人就是被挖走的师傅们。 “他们,我们。”穆小三擦了擦汗,紧张说道,“我们是怕,怕你开伞坊只是为了玩玩。鲁家有钱,一直不把伞坊当回事。我们怕你图个新鲜,开了张,以后不管。那又会和原来一样,开不久。” “我明白你的意思。”鲁定风咬着牙,回复正经模样。他拍着穆小三的肩膀,同他一起走到几位师傅面前。他当着他们的面,拍了拍胸口,一正本经地说道,“按辈份,我该叫各位一声叔。我鲁定风今天在这里,对着各位叔叔,各位街坊发誓,我鲁定风一定会好好的把这伞坊开下去,我鲁定风立志一定要恢复叶家伞坊当年的辉煌。我愿在这里与小三兄弟歃血为盟,我不只要振兴伞坊,更要为他爹,我叔叔,为惨死的穆三叔报仇。” 雪地中,鲁定风凛然而立,他那咬牙皱眉的模样,这副正气的模样和他以前那痞样儿完全像是两个人。那张本来俊气得有些娇生惯养的脸庞此时也像是突然显出了棱角。 官云裳也不禁跟着感动,跟着热血沸腾起来。她转身到屋里找出个碗来。趁着这股子热血劲儿,鲁定风和穆小三歃血为盟,立下誓言之后,他们点了香,结拜了兄弟。那几个拢袖低头的师傅看着这气氛,也不禁握起了拳头。 一位年长些的与众师傅对视了一下,像是商量了什么结果。这位长者站了出来,说道,“鲁少爷,我们几个都是受了叶家恩惠的。我们是粗人,别的帮不了,如果鲁少爷你为着叶家,只要你说一声,那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只要有口气就会回来帮忙。” 鲁定风问,“那你们那边的事?” “没事,我们几个穷归穷,可也不会为一点钱背叛老东家。我们这就卷上铺盖过来。”几个人说着,一齐点头。 穆小三看着他们重重叹了口气,看他们的衣着也看得出,这些年他们被叶家拖累了。怕是过苦了。 鲁定风说道,“各位师傅,我很感谢各位的仗义,我鲁定风不是刻薄的人,别家给你们多少工钱,我给多少。绝不说你们吃亏。” 几个师傅听到这话,面上露出些喜色,不断的道谢着离开。 一场失败的开张,到这儿,总算是补救回来了。鲁定风也抒了口气,他转头瞧着官云裳,小声像是说了声,“谢。”可犹豫了一下,又转着眼珠子掩饰了下去。 官云裳瞧他那模样,故意逗他,“呃?你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说什么来着?继续说啊。” 鲁定风勾着嘴角笑了笑,又恢复了那副痞子德行,他皱了皱眉,说道,“媳妇啊,你这抛头露面的也够了吧。咱是不是该回去亲近亲近了”鲁定风笑得那是个邪恶。官云裳瞪着他,想着如何发作。一旁穆三憨厚笑着,低下头走进作坊。 “三弟弟,这边你帮忙照看,我回去一趟一会儿就过来。” “呃,好咧。大哥,你们,你不用急着回来的。”穆三说到后面,声音小得也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官云裳懒得跟他们折腾,还是先回去好好补个觉好了。 且说两人回到鲁宅,自然得先去见过叶灵凤。这会儿叶灵凤也好了一点,正坐在床上喝药。见儿子儿媳过来,她瞅着儿子那扬眉吐气似的模样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说了天气变冷,让他们自己早些加棉被之类,也没说两句,就让他们回去了。 两人出得院子,鲁定风还得去伞坊,便要分道离开了。官云裳叫住了他,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鲁定风笑着问,“媳妇儿,可有什么吩咐啊?” 看他那痞痞的笑脸,官云裳气不打一处来。她也懒得管自己在想什么了,挥了挥手说道,“你快滚吧,还有,给我好好照顾三娃子。”瞅着他那痞样儿,官云裳加了句,“别带坏他。” 鲁定风本想惹她一下,想了想,忍了下来。他挥了挥手,说道,“我走了。你回去休息吧。” “嗯?嗯。” 官云裳应着,心里那点点气愤发出去,却像是打在布袋上一样,全没作用。她想着,再想也伤神,不想了,回院里睡回笼觉去。她打着哈欠,一路往东走,这鲁家庭的屋子建得乱七八糟的,就跟个旧集市一样。官云裳也是困了,半眯着眼晕乎乎走着。眼里都看到周公他老人家了。可就那么一突然,她迷迷糊糊地就那么“砰”的一下撞在一堵肉墙上。 “少奶奶,你没事吧。” 闻着熟悉的气息,听着熟悉的声音,官云裳一抬头,看到面前的文允述。她心里猛然升起一股子激动。那些倦意也就这么一扫而光了。 “述……”官云裳放开他退后了些,她犹豫着像左右看了看,似乎没别的人,可保不齐有墙角藏着的。她低头掩下自己的情绪,小声说,“我没事。” “外出了吗?可是昨夜没休息,累着了?”文允述看着她,声音如原来一般,温柔里带着浓浓的关切。 “呃。”官云裳轻轻应了一声,她稍有些疑惑,以往文允述为了避嫌,看到她不是直接转向,就是装看不见似的擦肩而过。这回他怎么突然变了,还停下来,问这么些关心的话。若是被人看到,岂不是又要麻烦。 可是,看着文允述那温柔的眼睛,她又不想打断这一刻的温馨。两人就这么相望着。试想,两人横在鲁家的主道上,又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 没一会,就听到一阵咳嗽声。两人惊觉转过头,却看到胖胖的鲁来银,阴着双目看着他们。 官云裳吓得一愣,半天才叫了声,“公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77章 父子相争 官云裳今天回家前应该翻翻黄历,那上面指不定写着,她今天家宅不祥,不宜回家。不宜见故人。 看着鲁来银那张阴气沉沉的胖脸,她不禁心里发寒。阴险的人,总会让人多分暗怕。特别是想到他那种人,平时笑嘻嘻的,背后里玩家庭暴力,还整死穆三,要是她被这样的人盯上,不会也被竹签插插吧。她可没有地下党的坚强,真要对她严刑逼供可能刑还没上,她就全招了。 就见鲁来银阴着张老胖脸慢慢走到官云裳两人跟前,他阴险的小绿豆眼在官云裳和文允述之间瞟来瞟去。怀疑是肯定的,可官云裳一想,自己此时跟文允述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最多也就是撞了一下,这也没什么说不清的。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让她下猪笼吧。她真的怕的话,不是正应了那句做贼心虚吗。 这么一想,官云裳回复了一些信心,再看鲁来银那张胖脸也像没那么阴深了。鲁来银打量了半天,问道,“定风呢?你们昨天跑哪去了?” 鲁来银的语气不算和善,带着些逼问的味道。官云裳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一时有些措手不及。鲁来银似乎也很关心这个问题,盯着她等着答案。 “我,我和定风去郊外找药了。他说有一种草药冶外伤很好。我们准备多找些给婆婆冶伤。”她自信的半仰着头,那模样把鲁来银气得直咬牙。 其实官云裳和鲁定风早谋划好了,要是有人问起他们去干嘛了。就直接说是为母采药去了,这样别人因为畏于鲁来银的淫威,肯定不敢多说什么。要是鲁来银自己问起来,那更好,就当是直接宣战。 讨论这事的时候,官云裳特地多问了句,“宣战?为什么宣战?这么早宣战,你不怕你爹找你麻烦?” 鲁定风横着眼,冷冷说道,“麻烦早找上来了,你以为那些师傅被挖走,和他无关吗?除了他,还有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当年叶家作坊就是这么被他整圬的。” 官云裳缩着身子,畏惧地说,“你老爹好变态哦。” 亲爹被人说成变态,鲁定风却是一派平表,“有可能,他年青的时候我奶奶不把大权给他。憋屈了十几年,憋变态了吧。” “哦,只是……”官云裳好歹有过一点现代办公室斗争经验的,她弱弱问道,“要是我真这怎么说的话,那,那我岂不是也宣战了,那你爹会不会对付我?” “当然会了。”鲁定风笑着看着她那畏惧的模样,“不用怕了,他要对付也是对付我。他会和当年对付我娘一样,夺去我手中的一切,让我从此臣服于他。” 父子间的相斗大抵是这样,明明亲父子,明明流着自己的血,长着自己的模样,或许还有着相似的性格。儿子是父亲的翻版,是延续。这一点每个父亲盯着儿子的时候,或许都会有这种感觉。 可等到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独立的个性了。这会儿老的就会打压小的,好像硬是要把儿子压在脚下,才能证明老子的威严一般。 对这一点官云裳很能理解,同时对鲁定风也有些同情。此时,她瞧着公公鲁来银脸上瞬息万变的,那微颤的肥肉之中像是有极大的怒气,又在一时间被他全消化了一般。 鲁来银掩下阴泠,憋出些笑容来,“儿媳妇,那还多亏你了。” 官云裳比他更能装,她很乖地低着头,小声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鲁来银应了一声,转头看着文允述,“述儿,你在这儿干嘛?” 文允述完全无视鲁来银怀疑的目光,正气答道,“我刚去东院找鲁少爷,您不是说要减他一半开支吗。我正想跟他说这事来着。” 鲁来银暗暗瞟了官云裳一眼,说道,“这事还用通知他?直接减!行了,你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跟我去田西收租吧。” 看这情景,官云裳暗暗想到,文允述是在趁这机会告诉她,鲁来银要消减他儿子的开支。这对鲁定风应该是个很不幸的消息,刚开起伞坊就要消减他的开支。分明就是难为他。官云裳赶紧回院里,她得找人给鲁定风送个消息去。 梅开春烂漫,竹报岁平安,大凡深宅大院的,都喜欢在墙角种一丛竹子。鲁来银更是喜爱竹子,他的院子直让人种成了竹林。可是这么多的竹子也没把他烘托成操节高洁。 他一入院里,一双眼越发阴深起来。他背着手走在前面,文允述亦步亦趋跟在其后。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他也不回头,只是瞅着一园的竹子问道,“述儿,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在院里留这么多竹子?” 文允述想了想,念道,“根生大地,渴饮甘泉,未出土时便有节;枝横云端,叶拍参天,及凌云处尚虚心。如此之物,方能显现老爷的操节。” “嗯。”鲁来银背着手,得意摇头笑了笑,“果然是读过书的。不过,我种这竹子却是因为,这竹是泸州全城最紧俏的货物,泸州城里百来家伞坊,哪个能缺了这竹子。你说一个伞坊要是没有竹材进去,会怎么样?” 文允述听着,咬牙低头不语。他知道鲁来银话里的意思。鲁定风的伞坊虽然是勉强开张了,可是,要是没有竹材供应,他的小作坊还是得关门。 “述儿,这泸州城内的竹材木料基本全是我们鲁家供应的,今天纸伞买得火旺,竹材可还有余的啊?” 文允述想了想,说道,“有余。” 鲁来银摸着院边的竹子,慢悠悠地说道,“行。昨天城南新开那家伞坊的老板找过我,说是要进些竹材木料,你算算,把存下的全卖给他们。再有剩下的,就当柴火烧了吧。反正明年雪融后还得去进料。不要留存货了。” 文允述故意问,“那少爷那边?” “就说没了,让他自己想办法去。”鲁来银说完,一挥袖走进帐房。文允述跟在他身后,暗暗摇了摇头。 居然用这一招,这不分明是断鲁定风的前路吗?做得如此明显,也难道这两父子闹得不可开交。 “述儿。”鲁来银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你可觉得我这做得不对?可是不想与你那兄弟作对?” “哪敢?允述一切听老爷的。”文允述低着,掩下表情,“我还得谢谢您救我回来。在云南,要不是您带我回来,我可能已让土匪扒了皮作了面鼓。” “嗯,你记得就好。”鲁来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述儿,我硬要你在鲁家呆一年,耽误了今天科考,你可会怨恨啊。” 文允述鞠着身子,恭谨说道,“为谢老爷您的救命之恩,这一年定当尽心尽力,万死不辞。” “唉,其实这做官那有做生意自在,等些日子你就会明白了。”鲁来银说完,转过身继续前行,他看着空中的飘雪,悠悠说了句,“官家那丫头不是当好媳妇的料,你离她远点儿吧!” 文允述心里一惊,轻轻应了一声,“是!” “小伞坊那边,你看着点。别让那小子真个开下去了。他娘俩儿都一样,有点儿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们鲁家这么大的家产,哪用做伞匠那般低下的活儿。” “哎。”文允述暗暗眯起双目,他那般温柔的眼睛却突然现出和鲁来银一般的表情。莫非被鲁来银这老痞给感染了?可文允述却是阴着双目,冷冷看着鲁来银的背影。他咬牙暗暗想着,这老狐狸果真奸诈,既然把他摆到面上与鲁定风对敌。难道想坐上观虎斗吗?又或者想彻底瓦解他们曾经的兄弟情谊,当然,不管哪一种。看这情况,这冤大头,文允述肯定得当了。 只是这世上,往往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又能肯定,自己就是最后那只黄雀,而不是中间那只螳螂呢。 且说,文允述赶回伞坊,一番吩咐后,伞坊总算是能慢慢动作起来。这前期麻烦事儿多,又是确工具又是缺点小玩意儿的。这些鲁定风全交给穆小三,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冲着泸州最大的妓院去了。就他出了作坊院门的时候,小叶子正好过来。她是来给官云裳带话的。 一看到鲁大姑爷便急急赶了上去,可鲁定风人高脚长,小叶子隔着十来米路,叫了不敢大声叫,追也追不上。结果一路上跟上去,正跟到妓院门口。 这会儿正是天转黑的时候,妓院里宾客临门好不热闹。门口一排排花枝招展的姑娘看到鲁定风,也不招揽客人了。她们几乎是一齐扑了上去。她们甩着手绢,大有把鲁定风腻死在丝绢中的热势。 “啊呀,是鲁大少爷啊,您可好久没来了,我们都想您了。” 鲁定风笑眯眯地摸着她们的脸,回道,“有多想啊?” “想得脸都瘦了,您摸摸。” 鲁定风色眯眯地说,“脸瘦了好,只要别把胸想瘦了就成。” “咦。”远处,小叶子躲在巷口,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暗骂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才成亲多久就出来逛窑子。我这就回去告诉小姐,看她怎么收拾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78章 罢工 话说鲁定风才刚把伞坊开起来,就甩下烂摊子跑去逛窑子了。做出这等事,让官云裳情何以堪,特别是对着小叶子无比期盼,无比愤世的眼神。官云裳只得扶着额,弱弱地说了声,“嗯,我知道了,一定好好整治他。” 小叶子叉腰瞪着双目,大声叫道,“小姐,气势,气势!拿出点气迫来,就你这样,怎么收拾那个负心汉?”小叶子那气势,那动静,比官云裳这正牌的老婆更气愤。 “啊——”官云裳弱弱地应着,“那好吧!不过今天天色也晚了,我也困了。让我蓄足力气,咱明天再去找他吧。” “明天!”小叶子直要炸毛,“还能等到明天?我们现在就去窑子抓正型吧!” “这个,这个……”官云裳皱着眉头无奈叹气,她拍着小叶子的肩膀,黯然说道,“小叶子,你瞅我这斯文模样,难道你想让我去妓院大门口撒泼耍赖吗?” 小叶子瞧她那模样暗暗低下头。 “还有啊。”官云裳看着天,算了算,“你瞧这天色,你回来也有一会儿了吧。咱就算赶过去,别人也玩事了。你想看抓奸在床的场面也看不到啊。” “啊,小姐,我没这意思。”小叶子忙摆手退到一边,“我,我可是关心您,为您着急啊。” 官云裳和气地和她商量着,“咳咳。就当是吧,那小叶子,小姐我就休息去了哈。” “啊!好好,我这就给你烧水去!”小叶子红着脸赶紧溜。只是溜到一半,她突然想起,她这可是为小姐着急啊,怎么被她家小姐这么七说八说的,就生生变成爱看热闹去了呢?唉,官福儿就是个妖精! 长夜漫漫,有人望月深思中,布局谋划,就如文允述。有人觥筹交错间,暗结丝网,就如鲁定风。也有人…… 好吧,大多数人跟官云裳一样打着哈欠准备入睡,睡前她想到一个问题,痞子逛妓院,她该管吗?似乎没什么实际权力吧,他那种人不可能不去那种地方,也有生理需要的是不?他们当初定的协议只说不许他纳妾,总不能三年里不让他泡妞吧。这也太不现实了。 得,做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她还是别管太多了。可是,她翻了个身,郁闷的叹了口气,可是她心里为什么那么憋屈呢?呃,这个闪亮的一顶绿帽生生压下来,还真不好受。唉,还是睡吧。明天会更好! 人生不过这样,充满希望,才会远离绝望。当官云裳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悠悠从床上爬起来时,一瞪眼瞧到一张笑眯眯的脸。她惊了一下,可是抗惊吓能力已得到很好提升的她揉了揉眼睛,翻着白眼,喊到,“小叶子!” 小叶子在门外弱弱应了声,“哎~” “你个该死的叛徒!昨天谁要找他算帐来着!你个没原则的,怎么又把他放进来了!啊!”官云裳愤怒吼着,当然,她也不忘怒瞪着床边贼笑的鲁定风,一脚把蹬了下去。 鲁定风也熟练了,毫不费力就闪开了她那一脚,他撇着脸摇头叹道,“唉,女人早起那模样,还真不能看。” 阿内?官云裳忙揉了揉眼角,擦了擦口水,顺带整了整头发。基本有些自信后,她猛地吼了声,“不能看你就别看,你个烂痞子,一早没事摸我这里干嘛?谁让你看了,你个臭痞子、烂痞子……” “行了。”鲁定风揉了揉耳朵,“你一早这么叫唤着,不累啊。” “累,当然累,看着你更累。你!”官云裳指着门外,“你给我滚出去!” “等等,你没什么事要问我吗?” “呃?”官云裳眯着小眼瞧着他,“哦,你知道啊。那就自己招吧。去青楼干嘛了?这么早就起来了,不是出不起过夜费吧。要我借给你不?” “你是女人吗?”鲁定风瞪眼瞧着她,怎么想气这女人越来越难了! “当然是。出去,出去。我换衣服!” “快点,我有事跟你说。” “嗯嗯。”官云裳虚应着,指着门外,“别杵着了,你要没事给我打盆洗脸水来。” “切,做梦。”鲁定风一甩袖子走了出去。官云裳打了个哈欠,慢慢换衣。 等官云裳跟老佛爷似的抬着手,慢慢走出来时。鲁定风等得快打哈欠了,“唉,女人起个床真麻烦。”他细细看了看官云裳的脸,说道,“哟,总算能看了。” “去。”官云裳挥了挥手,坐到一边的椅上,“本姑娘我几时都能看。说吧,一大早来,这是认错啊,还是悔过的啊!” 鲁定风瞧她那老佛爷般半抬着眼的模样,哭笑不得。她这是审犯人啊。 官云裳瞧他不说话,点着手指就跟训儿子似的,开始数落起来,“你说你,伞坊才刚开起来,就不误正业,还跑去逛妓院,你让三娃子,那些大师傅怎么相信你?你说你,年纪也不了,都二十的人了,你就不能正经做点事吗?” “喂,你玩上瘾了怎么着。还蹬鼻子上脸了哈。”鲁定风挥开她的手指,数落道,“你说你,你就跟米虫一样,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还好意思说我了。我这是去拉生意的,知道不?泸州的大人物十个有八个喜欢去那些地方。喝酒的时候好谈生意,呃,我说这些你也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官云裳悠悠喝了口茶,“不就是让那些牌头帮你使美人计吗。你跟青楼里的人很熟啊?她们为什么帮你啊?” 鲁定风闻言得瑟地把辫子甩到背后,“谁让你相公我长得俊啊。” “少得瑟,说实话。”官云裳自信渐渐强大,她放下茶杯,闲闲地说道,“你还有事求我吧。别浪费时间了。” 唉,鲁定风黯然叹了口气,这女人似乎和他处久了之后,反而越来越了解他了。怎么他老是有被她压了一头的感觉呢。 “唉,我小时候被赶出家门,那时候是有个青楼里的女人收留了我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我和那些姑娘们关系很好。后来回到鲁家也一直联系着她们。所以和她们很熟。”说这事时,鲁定风的神色不自觉黯然下来。看他那模样,官云裳也不好多问,鲁定风小时候应该受了不少苦,居然还被赶出家门,不会又是鲁来银怀疑他不是亲生的吧。 不过说来,他也算是能屈能伸,青楼女子收留他,他也愿意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冲着别人的美色。 鲁定风正掏心掏肺的黯然着,一瞟眼看到官云裳怀疑的神色,他脸上一黑,炸了毛,“你少乱怀疑,那时我才十来岁,那女人跟我娘一样。” “嗯嗯。”官云裳也不是没分寸的人,瞧鲁定风一本正经的模样,她收了八卦跟着一本正经起来,“说吧,找我什么事。” “三娃子他们好像误会我了。今天一早没开工,都闷在那儿。现在我去说肯定不管用。你帮我劝劝吧。” 官云裳想了想,这伞坊当初她也答应着帮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她想了想,也就应了。只是,官云裳打量着鲁定风,幽幽问道,“喂,昨天,你真的只是去谈生意的?” 鲁定风眉头跳了跳,“呃,我也想顺便玩玩来着,可惜那些人太熟,不好下手。” “切~鬼才信你。”官云裳挥了挥手,站了起来,“去伞坊吧。” “请,娘子。”鲁定风绅士地伸手在前引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就这么一会儿,两人像是除去头顶乌云一般,都轻易了起来。牛妈正在门口洗衣服,瞧着他俩一脸春风的模样,扯着嗓子小声问小叶子,“喂,咱主子们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 小叶子摊手摇头,“我怎么知道,刚才还吼来吼去的。两怪人!” 且说官云裳跟着鲁定风来到伞坊,昨天还咚咚响得热闹的作坊,今天静得跟没人一样。几个师傅坐在那儿,两眼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工具。穆小三拿着一个劈刀,跟走了魂似的,轻轻削着竹批子。 所谓擒贼先擒王,咱解除罢工自然先找工头。官云裳望了一圈,作坊里的人见到她都是无一例外地低头回避。这些小手艺的师傅们,胆子都不大。他们有手艺刚够养活自己。这种刚能吃饱的人就是这样,遇上什么事不会轻易出头。那些燥动的人,往往是些吃不饱,或是吃饱了撑着的人。 这情景让官云裳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次经历,那时叶家伞坊还由叶灵凤看着。她和文允述到伞坊来玩,不巧遇上个大个子欺负她。当时这师傅也是这样,低着头装做没看见。那时,官云裳很讨厌这群人,讨厌他们麻木不仁的脸。 可是现在,官云裳想到上次他们一齐出现。一齐放弃了手中的工作只为了重振叶家伞坊,那时,她也感觉到这些人的热血。现在,对了,现在她也感觉到了。他们的消极怠工,应该是在消极地反抗着,指责着鲁定风的不负责任。哪有当老板的,才开张就跑去逛窑子。 官云裳瞟了瞟,径直走到穆小三身边。这个嫩气的小青年仍没注意到她的到来,还在那儿恍神地空削着竹批子。 “三娃子!” “啊!”穆小三一惊,回过神来。他瞅到官云裳,神色又是一惊,跟着却慢慢黯然了下去。像是在躲避她一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78章 对敌 穆小三的长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国产黑白电影里的正义青年,黝黑的国字脸,充满正气的浓眉大眼。任何表情都夸张的显在脸上。就差挥起拳头表示浓浓正气。 这样的人,这样的表情,大凡别人心智齐全,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看官云裳的一刹那,他有些惊喜,可转瞬想到鲁定风如此对她,他转而黯然起来。真是个喜欢给人操心的孩子。按年纪,他比官云裳小着一两岁。正是十六七的花季年纪,可穆小三那张脸总紧紧绷着,现出于年纪不相付的成熟来。 看着这副正义小青年的模样,着实让人容易心疼。官云裳瞟着鲁定风,暗暗给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你,一边去。他,交给我了。 鲁定风会意,点了点头,退到一边。 官云裳歪着头,很想拍拍穆小三的脑袋,可看他那皱着眉头的小大人模样,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穆小三看着鲁定风的背影,黯然叹了口气。 “你不喜欢他?” 穆小三犹豫了一下,没说。 官云裳笑着说道,“他看起来不像好人,不了解的话。瞅着他那模样就让人心烦。不过,请相信,他不是坏人。对这个作坊他也很用心,昨天他去春香楼找城里最大的伞商李老板谈了笔大单子。只要咱们在年前赶制出五百把纸伞出来,伞坊的营运就能正式启动了。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帮忙。” “这……”穆小三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他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没,他对我也不算差。”官云裳没法跟他解释,她很不想摆出忍辱负重的模样,可此情此景,谁都得当她是受伤者。她还是忍不住拍了拍穆小三的头,叹道,“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穆小三仍犹豫,“可是……” “别可是了。你们的目标不是振兴叶家伞坊吗?这可是伞坊第一场生意,咱们可不能出差池了。” “可是……”穆小三还是犹豫。 官云裳赶紧打断他的可是,“别可是了,再不开工赶不上了。” “不是,福儿姐,我是想说,可是没有竹子了。帐房的那边说,从鲁家仓库调竹料,全没了。我们就是想开工,也开不了啊。” “啊!”官云裳心里一惊,回头看鲁定风,他正皱着眉和帐房先生在那儿说着什么。看来他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这做生意还真麻烦,这就跟个到处漏水的水缸一样,堵了这头,漏那头。官云裳瞧着也有些心急。可一想鲁家不是泸州最大的财主吗。那么多竹林土地的。怎么会缺原料呢。 想着,她稍稍安抚了穆小三一下,起身走到鲁定风身边,鲁定风正问着,“我前两天查,仓库不是还有存货的吗?谁调走的?” 帐房先生低头小声说,“像是老爷那边。” “嗯,不用说了。”鲁定风摸着下巴想了想,“现在大雪进不了山,新竹肯定没有。泸州城里的竹材基本都在鲁家手里。对了,鲁方,你去城里找找,不行去别家伞坊卖点。这是伞坊第一笔生意,一定不能做砸了。” 那帐房应了,拿着算盘帐本走了出去。 官云裳见鲁定风那阴深着脸的模样,一时也不知怎么劝他。这痞子一向是自信满满的,这回开个伞坊算是把他抑郁到了。连一贯的痞痞表情也没了。 官云裳扯着他的袖角劝道,“喂,别绷着张脸了。总有解决办法的。” “嗯。”鲁定风应着,一脸严肃的看着官云裳,“我有数,那边好了吧。咱们早点回去吧。你一个女人在外抛头露面的,对你名声不好。” “唉。”官云裳无奈叹了口气,“我又得回去当闲妻凉母了。” “啊!”鲁定风笑着瞧着她的肚子,挑眉问道,“母?” 官云裳一把拔开他的脑袋,“好吧。闲妻总行了吧。唉,真是闲死我了,真希望自己能有点事做。” “你啊,生在福中不知福。走吧,我先送你回去。”鲁定风伸手想搂着她,一犹豫,改拎着她的袖子往外走去。 官云裳哼了一声,笑着跟了回去。两人在家里吵吵闹闹吃了中饭,鲁定风又出去忙生意去了。官云裳支着脑袋继续百无聊赖的闲妻生活。想着别人都生龙活虎,忙得有滋有味,连小叶子都欢乐的一边唱曲儿一边晾着衣服。可她呢?她能干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来调节生活呢? 找文允述? 不行,不安全。再者,她虽答应文允述,不问他,可是心里毕竟有点疙瘩。他两人处在一个宅子里。太多的事说不清,太多的纠缠需要去平静。现在,还冷却些吧。 那去找她婆婆? 嗯,不错,得去逛逛。可想着那天他们找回穆小三后,叶灵凤分明有些回避他们。后来每次去,叶灵凤都有些冷冷的。或许是她知道穆三的死讯,需要一段时间去平静吧。现在官云裳去那儿,也不太好。 想来想去,她也没处可去。她正着哈欠,到有人找上门来了。这不,正下午的,鲁定风的同父异母的姐姐鲁银秀顶着张月亮脸就来了。那张月亮脸笑着灿烂,隔老远着,就叫着,“弟媳妇儿,我来看你了。” 官云裳眉头抽了抽,捂起自己的口袋。这月亮脸不会又想找她骗钱吧。当初借了五百多两也没说还的话,这会儿还有脸过来,真是没亏了她那张圆肥的脸,怕都是厚脸皮吧。 官云裳提起警惕,挤出点笑脸迎了上去,“哟,是大姐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可是来还钱的。哎哟,真太不好意思了。还让你亲自上门。” “咔”官云裳明显感觉到,那一瞬间,鲁银秀的表情整个僵在那里。她那手本来还在挥绢子的,这会儿就那么硬生生停在半空,半天,才僵硬地垂了下来。 要得相信,这鲁宅里的人都是千锤百炼里出来的人才,鲁银秀那般脸皮,怎么可能让官云裳一句话就给呛薄了呢。就见鲁银秀的脸僵了一会儿,慢慢又缓和过来,她尴尬笑道,“弟媳妇,你家相公都开起伞坊了。怎么还天天愁钱的事。我这是来告诉你,这月该发月钱了,让你下人去领一下。” “哦,原来是这事啊。”官云裳眼眼皱眉,原来是说这事。鲁二婶怎么突然大方了,还真是怪了。 那鲁银秀贼贼瞅着她,笑着小声问了句,“弟媳妇儿,那个新来的管家可是你旧识啊?” “管家?”官云裳恍过神来,一随嘴说道,“你是说小述?” “是啊,还叫得这么亲热,不会真是你旧相好吧。”鲁银秀打量着她,一月亮脸的贼光。 “哪的话啊。旧识而已,他爹是家父的师爷。”官云裳忙补救,她暗想,这月亮脸感情是过来八卦的啊。得,她随便听听得了,这种深宅大院的,里面的消息就全靠八卦传出来了。“大姐,你怎么突然说起他啊?” “哦。”鲁银秀眼中贼光未减,只是收敛了一些,“他现在替二婶管帐了。我们这月能有月钱还全靠他呢。” “哦。”官云裳暗下怀疑,奇怪了,文允述说鲁家一团乱帐麻烦,让她别去接,怎么自己跑去顶麻烦了?莫非是帮她顶的?正想着,鲁银秀突然阴侧侧地小声说了句,“弟媳妇儿,那个文管家跟弟弟有仇吗?” “啊?没有吧。” “那就怪了。大家都知道定风开新伞坊,肯定要竹子,库房里也是打过招呼的。他怎么一鼓老的全卖给别人了呢?二婶她们都在暗地里说呢,说是怕这文管家是故意跟定风作对。这么明显,也不怕定风那脾气闹起来。” 这鲁银秀毕竟是老大家这边的人,虽说她有些贪小便宜。可真听到对自家弟弟不利的消息,还是忍不住过来通风报信。 官云裳能了解这一点,可是她不明白,文允述为什么要公开和鲁定风作对呢?不会因为是她吧?到不是她自恋,想想他们俩十几年的兄弟了,关系铁得比亲兄弟都铁,他们唯一的隔阂就是官云裳这事了。 官云裳皱着眉,一时想不明白。她了解鲁定风,更了解文允述,十几年的相处,她清楚的知道,文允述是个胸怀宽广的人,之前的事,她也解释了,文允述也原谅了。可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做呢? 官云裳想着,心里有些乱了。她猛地站了起来,对鲁银秀说了句,“大姐,我还有点事,就先不招呼你了。” “啊,这么突然?什么事啊?” “我。”官云裳想了想,说道,“我手里没钱了,去领点月钱。” “啊!”鲁银秀听这话,怕她又问自己还钱,忙说,“好好,我不打扰你了。你快去吧。呃?其实叫个下人去领也就是了。” “我还是自己去吧。他们都有事。好了,我就不送客了。”官云裳驱走鲁银秀,自己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往帐房走去。 (圣诞快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80章 相逼 鲁宅里人口众多,帐房也比一般人家大了许多。宽大的帐房就跟仓库一样,不少人排着队,等着领月钱。或许鲁家许久没领过月钱了,这次三姑六婆们个个都是亲自来领,排队时,叽叽喳喳的格外热闹。 官云裳瞧了一眼,人们看到她这主屋里的都来领钱了。那热闹的叽叽喳喳声更加鼎沸。官云裳和他们还不熟,她正犹豫是直接进去,还是憋屈着排队。一侧眼看到文允述在里面对她招手。他脸上还是那副和煦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心里有气的模样。 官云裳想了想,先走了进去。那些排队的三姑六婆看她不排队直接进去,到也没生气,只是个个伸长了脖子,想看主屋里的人能领多少。 这回官云裳是为着正事来,也就不避嫌了,直接走到进去。文允述看到她,脸上的惊喜有些掩盖不住,“你来了?” “嗯。”官云裳轻轻应了一声,就这么一会儿,喧闹的帐房顿时静得跟被消音了一样,人人都伸长脖子,尖着耳朵偷听着他俩说话。 文允述咳了咳说道,“少奶奶,你的月钱怎么也亲自来领啊。我算好了,这月五两,你过来拿吧。” 那些伸长脖子的三姑六婆听到只有五两,个个缩回了脖子。文允述解除了那些人的警惕,引着官云裳走到帐房一角,小声说道,“可是有什么事?” 官云裳瞧着他的维护,想着以他的温和,不可能暗下跟鲁定风作对。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小述,你记得咱们小时候,你带我去的那家伞坊吗?” “嗯。叶姨的伞坊。”文允述面色渐渐沉重,他知道官云裳是来干嘛的了。消息传得真够快的,他叹了口气,小声提醒道,“你让定风小心些,他爹会想尽一切方法,给他制造麻烦。” “嗯。”文允述一句话,解释了官云裳心中所有疑问,官云裳抒了口气,暗想,也是啊,文允述只是一个管家,他会这么做肯定是受了鲁来银的命令。她怎么会无聊到跑去怀疑他呢。官云裳惭愧地低下头,小小声说道,“小述,谢谢你。” “谢我?”文允述顿时气上心头,“你为他谢我?” “他?你说的是定风?”官云裳小声解释道,“不是。为我姨,我想帮她完成心愿,小述,我替她,也是替我自己谢谢你。” 文允述听到这话,神情缓和了许多。可是,官云裳却缓和不下来,听文允述的口气,看他防备的模样。莫非他还是和鲁定风有很大隔阂。 不过想起来,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他。事到如今她真不知道该去怪谁了。难道她得对着苍天吼吼一句,“真是天意弄人吗?” 人生永远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这会儿早没了计划,她只希望平静的好好的渡过这段时间。文允述虽说相信了她假结婚的事实,可从头到尾,他们再没有过什么承诺。文允述让她等,多久?等什么?她完全不知,甚至不能问。未来好像越来越渺茫。她甚至有些不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不该做。又或者,她不该把未来全寄托在男人身上。她隐隐产生了些想法。 文允述叹了口气,小声说道,“福儿,你自己小心些。他们父子两斗,你就别掺和了。免得惹祸上身。” “嗯。”官云裳看着他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你不帮他吗?” “有些事,不是我想帮就能帮的。我也是身不由已。等过些时候你就明白了,鲁家这父子俩一直是斗得你死我活的。不过,他们毕竟是亲父子,就算伞坊出了事,鲁定风也不会有事,你放心吧。”文允述拿出封好的银子递给她。 官云裳接了过来,抬着眼,疑惑问了句,“述,为什么不许我问?” “不可说,也不能骗你。福儿,给我点时间,最多只要一年,我会带你离开这个是非地。” “可是……”官云裳犹豫,她还是很想问清楚。 她的犹豫,让文允述误会她是舍不得父母,他说了句,“想留在这里也行,那时也该平定了。” “啊?”这话让官云裳更疑惑了,她想问,可是身后大票人又伸长了脖子,叽叽喳喳说着,怎么还不出来。 文允述皱眉轻声嘱咐,“你先回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还有,最近别乱跑,盗贼闹得凶了。” “嗯。”官云裳收了银子,又疑惑,又不舍地慢慢离开。文允述这个迷团越来越大,不行,她实在憋不住了,不问本人,她也得找鲁定风问问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想着,她急急向东院里走去。 且说文允述在帐房里忙了一会,猛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急急向他走了过来,这人生着一张平板的蜡脸,正是那日里把官云裳领到茅房的那个奇怪小厮。文允述一看到他,眉头皱了起来,“你来干嘛?” 那小厮低头说,“爷让我带话。” 文允述皱眉将他引到一边,“说吧,什么事,伞坊那边怎么样?师傅也有了,料也足了,还缺什么?总不能再说我去找伞商谈订单吧。” 那小厮完全是张不变的蜡脸,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爷带话说,泸州伞坊多,我们是生面孔,谈单子不容易。到是叶家伞坊这次若这趟出不了货,我们便有机会了。” “你!”文允述咬着牙,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舅舅他这是怎么了,就盯上鲁定风了怎么着,挖他墙角,抢他的大师傅,现在我把他的料也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非逼死他吗?” 那小厮仍是绷着张脸,平静说道,“爷让带话,要在泸州出头,只得打压老伞坊,叶家是最好的选择。爷让你别顾恋兄弟之情,依我们跟鲁家的仇恨,终有天会撕破脸,没必要护着他儿子。不然,到时被鲁来银看出端倪,您在这儿也麻烦。” 文允述不服地应了声,“嗯。” “爷让您尽量小心鲁定风,他本事大。现在正在找别家伞坊借料。要不您跟鲁来银那边通风报信,让他们父子俩继续斗着,您和爷也好坐收渔翁之利。” “嗯,知道了,以后少来这儿。”文允述甩袖离开,他的压力还不只一重。这个蜡脸的小厮是文允述舅舅那边安排到鲁家里卧底传信的。 他的舅舅和几个叔叔在云南赚了些钱,这趟也一齐回来是准备在这边做生意的。他们要在泸州站稳脚,只有选择最火热的行当开伞坊。文允述在鲁家,他们必然会让文允述帮忙从中照应, 之前叶家伞坊的那些大师傅就是被文允述的舅舅挖走的,这回仓库里的竹材也是文允述以低价卖给了他们。如此的针锋相对,也不知鲁定风会不会查出来,不过文允述这个舅舅早年离开泸州,外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由他顶着伞坊的名,也不会被鲁家人防备。 文允述和鲁来银定要约要在鲁家呆一年。鲁来银迫他与鲁定风争锋,这事,他躲不开。 一边是家人,一边是鲁来银用那点恩情施压,文允述就像个夹心饼干似的,被两头压迫着。和鲁定风闹翻脸,也是迟早的事。文允述自己也不愿意,他和鲁定风毕竟是多年兄弟了,就算为着官云裳的事跟他有些梁子,可想来中间都有些无奈的原因。如今成这样,他也纠结,可想到自己这趟云南之行所遇的惨痛,他咬牙捏紧了拳头。 他抬目望着那片满是竹林的主屋,争斗看来是躲不过了。他打起精神和帐房里的人交待了一下,出门去了主屋。竟然要做通风报信的事,他的无奈又有谁知道呢?文允述抬头看着天,真希望早些报了仇,早些带着心爱的人离开这片是非地。 看着满院子的竹林,节节攀升的竹枝,文允述轻轻叹了口气,象征高洁的竹子在鲁来银的眼中,只是赚钱的工具。他文允述,怕也只是某场生意里的筹码吧。一年契约,鲁来银想困住他。可惜,这老狐狸怕是不知道,文允述也有他的目的。这一次谁是棋子,还说不定了。 …… 且说官云裳这边,隐隐有了主意之后。日子似乎轻松了许多。她每日里没事就去婆婆叶灵凤那儿逛逛,她不提旧事,只问些伞坊的经营之道,叶灵凤瞧她问这些,都很有兴趣的一一回答着。叶灵凤本身也是个很亲切的人,相处多了,两人之间的婆媳之情都快赶上有母女亲热了。 官云裳去得勤了,没想还遇上点尴尬的事。这天,天快黑了。她闲着无聊,拧了点小甜点去了叶灵凤的院子。她还从没夜里去过,所以一路上都是细着眼睛,尖着耳朵,生怕走错路了。 好在,她这人虽是路痴,好歹也算是耳聪目明的。这不,她才到叶灵凤门口就听到些异样的声音。准确的说,是些带着暖昧的喘息声。官云裳心里疑惑着,垫起脚尖就躲到墙边四下寻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81章 使坏 鲁家这种大宅大院里,出现些jq类的事情绝对是稀松平常的。官云裳上回迷路入了小道,不走运撞见过一次。这回,她可是正光大明走的大道,没想到别人居然正当光明的在大白道里上演jq。这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 别人那么大方表演了,官云裳也就不害羞地去看看。且说那边声音轻喘缓急的,官云裳也是只得面红耳赤。于此同时,她还有种奇怪的感觉,那边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官云裳很不怎么好意思地眯着眼看了看,那边扭动的两人着实眼熟。细看之下,与上次看到的那两只似乎一样。 唉,官云裳暗然叹了口气,意外看两次现场版,居然还是同样两个人,连姿势怕都不带换的。真没新鲜感,官云裳缩回脖子,正想着要不要惊扰他们。就听到弦儿和鲁家老二鲁来金竟于百忙之中聊了起来。 “我上回给你的药呢?还没放吗?” “二爷,少奶奶天天在哪里,我哪有机会。” “她?”鲁来金勾起嘴角,现出抹淫d荡的笑,“她是迟早的事,你给我加紧点时间,趁这会儿那小子正忙着伞坊的破事,一时半会拿我没办法。” “我……啊~” 官云裳打了个激灵,闪进叶灵凤院里,她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唉,这鲁家都是些什么人啊。这只鲁老二也真够极品的,他当自己是种马吗?竟然到处乱打主意。果然是不学无述的浪荡老公子。心里面尽想着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事。要逮着机会,一定整整他。 官云裳想着,已走进叶灵凤的屋子。她身体一直不好,睡得比一般人早些,这会儿,她早窝进被里。看到官云裳过来,她挣扎坐了起来,问道,“福儿,这会儿过来,可是你们那边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官云裳正想着弦儿的时,半晌才回过神来。“我就是过来看看。”她犹豫着要不要将刚才的事告诉叶灵凤。可一想她那脾气,指不定又会放过弦儿,真要留那么大个麻烦在叶灵凤身边,她哪儿放心。 她犹豫了一下,问起,“娘,您最近的药是谁准备的?” “药?不是一直是弦儿吗?” “她?不太好吧。”官云裳犹犹豫豫的,想说,又怕说出来这厢不受重视,那头,还打草惊蛇。官云裳想了想,猛然想到一个办法,她急急说道,“娘,有个事想找您帮个忙。” 叶灵凤瞧她便秘似的模样,她披着衣服坐了起来,说道,“哦,可是有什么麻烦?尽管说也就是了。”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麻烦,就是我那儿的牛妈,唉,她刚从乡里来,很多规矩不明白。不知道可不可以放在娘身边。请娘帮忙调教一下。” “嗯?牛妈这人虽说老粗了点,但人还不错。行吧,你让她过来就成。”叶灵凤想了想,又问道,“你那边就一个小叶子,够用吗?要不我让凝香过去帮忙。” 官云裳本来想让牛妈过来看着的,一听说要借人给她。官云裳无比兴奋地说,“这样啊,那把弦儿借我吧。” “她?”叶灵凤疑惑想了想,突然微笑起来,似乎是她明白官云裳要干什么了。“你这孩子,尽给我瞎操心。你可是怕我在这边有事?” “嗯?嗯!”官云裳老实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在这个宅子里活了这么多年了,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到是定风那边,你帮忙多看看,听说仓库里的竹子都没了?你们可想到办法?” “这……”官云裳犹豫着低下头,她还真不知道,那天知道鲁定风有这麻烦之后,她就一直没再见到他,也没什么机会跟他问这事。 叶灵凤到是并不介意,悠悠说道,“听说老太太昨天做梦,梦到院里的竹林那片有鬼。正想让人砍了来着。” “啊!”官云裳听这话,开始还有些不明白。可悠悠一想,猛然明白了过来。鲁定风不是正缺竹子吗?那就找这个借口把鲁来银院里的竹子全砍了。她想到这儿,顿时兴奋起来。 “福儿。”叶灵凤瞧她一点就明白,心里也有些喜欢她的聪明劲,“做伞要的材料可不只一种。你要定风找宅里的人想办法。今早提早些进山收山货也是可以的。刚好每家都发了月钱,要他们做事也上心。” “哎,我明白了。”官云裳应着,眼睛里冒出兴奋的泡泡来。她这婆婆可真神通。鲁定风一点麻烦,她全看在眼里,还全想好了解决的方法。只是,她为什么不自己跟儿子说呢?鲁定风虽然没去见官云裳,可官云裳知道,他每天早上必定会去给母亲请安的。叶灵凤为什么不趁着那个时候直接跟鲁定风说呢? 官云裳一时想不明白,不过想来,这母子两的脾气有些相克。要好生好气说这些事肯定有些麻烦。唉,这个麻烦的事还是她去做吧。 官云裳向叶灵凤鞠了个躬,诚恳说道,“谢谢娘,可是,娘,还是让牛妈过来看着些吧。我不放心啊。” 叶灵凤微笑着,宽容说道,“行,随你吧。我也惦记着牛妈炒的家常小菜。” “呃,那我让牛妈今晚就过来。” 且说官云裳安排了一番,第二天一早,她给老太太请完早安,微微提了提她老人家的恶梦之事。就兴奋地向她公公院里的小竹林进发了,她和宅里的下人关系不错,她连蒙带骗的拐着十来个壮丁帮她把院里的竹子清了个干净。 话分几头说,当官云裳乐呵呵的让人运着这些竹子送到叶家伞坊时,鲁定风刚好不在。几个大师傅看着新鲜的竹子,差点没把眼瞪下来。这些竹子要加工成制伞的材料还要些时间,那些大师傅本来还有些为难。可一听官云裳说,这些竹子是她从鲁宅里砍来的。这些大师傅立时打起了精神,磨刀霍霍向竹娘。 再说官云裳的公公,鲁来银这边,他正和文允述一齐拜访了泸州的几家大伞坊,他们此行虽说是拜会,可言语间多少在暗示这些伞坊,让他们别帮着鲁定风。那些伞坊老板畏于鲁家淫威,也就应了。准备借竹材给鲁定风的几家,也临时反了毁。 至于鲁定风那边,这几日早上,他一清早起来对着镜子跟个女人似的折腾了半天,这才晃晃悠悠走到老太太屋里。他那两个深深的黑眼圈,直把老太太吓到了。老太太心疼地抱着他瞧了半天。 “孙儿,你这又怎么了?生意上又惹麻烦了。来乖孙儿,给奶奶好好说好。奶奶给你做主。” 鲁定风无力地倒在鲁老太太的肩膀上,一脸颓废地说道,“奶奶,我还真不是做生意的料,这几日里我都被折磨死了,要不是被人挖走了师傅,就是被人调走了竹料。奶奶,你说怎么都这么巧啊。” 这也不是鲁定风第一次明里暗里给她提了。这鲁老太太也是常年里在生意场上混出来的,这些事稍稍想想,就知道是有人在背后使了坏。这鲁家里有这本事,又有这闲心的,只有她儿子鲁来银。想到这儿,鲁老太太渐渐起了心思。于是一个古怪的梦自然成行。 且说鲁定风本来准备自己去砍竹子的,没想让官云裳领了个先。他苦笑无语,他比官云裳有分寸,怎么着砍竹子前也该跟鲁来银说一声吧。只可惜木已成舟,鲁定风赶来里,鲁来银那院子就跟被拔了毛的鸡似的,光突突的,只剩下几丛竹根。鲁定风只得等在院子里,为官云裳扛住接下来的风暴。 当官云裳和伞坊里的大师傅们热火朝天的肢解着那些竹子的时候,鲁定风正仰头迎来鲁来银那张黑得透烟的脸。 鲁来银看着自己光突突的院子,一张圆脸气得通红。他沉声问道,“这是谁干的?” 鲁定风翻着白眼,应了声,“是我,我听说最近竹林闹鬼。就请法师来帮我把竹林里的邪物清理了。” “你说的什么鬼话,什么锤子的邪物,我看你才是个邪物。”鲁来银气得直叫唤,他挥手叫来手下的,“去,把那个孽子给我绑了。” 鲁定风来不及反抗,就这么被绑成棕子丢进了鲁家祠堂。这祠堂从来就是个让惨剧延续的地方,在这里,无非就是当着祖宗的牌位打人或是被打。 这次鲁定风被他爹摁进祠堂,不由分说的,就先让人拿着大板打了一通。鲁定风也是个硬脾气的人,被大板打着,他从头到尾一声也没吭,这让闻讯赶来看热闹的鲁二婶等人,失望透顶。 鲁来银本想教训他一番,可看他那怨恨的眼神。他气得夺过板子,直接照着鲁定风的后背狠抽起来。半寸厚的木板打下去是什么概念,真要狠抽起来能把人打残了。 一开始打鲁定风那几人根本不敢真下手打,那板子声音虽响可打在鲁定风身上也并不是要命的疼痛。可一换成鲁来银亲自出手,那一板子下来,直接打着鲁定风皮开肉绽,顿时一口血吐了出来。就这样,鲁来银还不停手,拿起板子又是一板子打了下来。 文允述跟在后面,看到这情况也惊到了。一看到鲁来银还要打,他忙赶了上来,一把拦住了鲁来银。 (昨天网速太雷人了,起点完全打不开,只好今天更上来。一会儿再更一章t_t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82章 苦肉计 人真要生起气了,瞋目裂眦,血气上涌,怒发冲冠,别说不认儿子,亲老子都不认。鲁来银本来就是一逼变态了的主儿。一生起气来,但凡见者都是吓得退避三舍,生恐被其波及。 众人见他一板子打下去,鲁定风已然吐血。可他仍没解狠,抬起手,将厚厚的钢木板子扬得更高,眼见着这一板子再下去,鲁定风不死也会半残。众人都是屏着声息,侧目不敢看。就听到一阵破风之声后,那板子却砰地一声,猛地拍在身上。一阵沉闷的声响之后,人们隐隐听到一阵骨裂之声。 这一声闷响让原本就很安静的祠堂静得几乎静成了真空,人人都跟中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定在那里。连鲁来银也定在那里,人们一一回头看,鲁来银那一板子已然打了下来,只是这一板子没打着鲁定风,却被文允述用手拦着,半途挡了下来。而那骨裂之声,显然是从文允述那儿传出来的。 人们再次愣了,文允述慢慢抬起手臂可到半途,他倒抽了口气,手无力地垂了下去。鲁老太太、叶灵凤等人在一干人的搀扶下,闻讯过来救驾,他们一进祠堂刚好看到这一幕,鲁定风慢慢回过头,他看着文允述垂下的臂膀,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祠堂里又一次静了下来,突然,叶灵凤大叫了一声,“还不快叫大夫!” 这一声似里号响,让安静的祠堂再次沸腾起来,许多人围在鲁定风身边,装模作样地像是想救醒他。鲁老太太举起龙头拐杖蹒跚地向着儿子鲁来银挥了过去,但是很快被人拦了下来,老太太一边挣扎着挣脱那些阻止她的人,一边骂着,“你个逆子,你想打死我孙儿啊,下手这么狠,别人还虎毒不食子,你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你个不孝子!你连我也一起打死算了。” 鲁来银横着眼,站在一旁不出声。 这边混乱的同时,官云裳也听到消息赶到了祠堂。她一眼就看到被众人围着的鲁定风。此时,他已然晕了,混乱的人们围着他正在七手八脚的,像是要把他扶起。 官云裳身为一个有穿越背景的人。起码的急救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她挤起人群,让众人站开了些,混乱中,唯有她临急不乱、指挥有度,她试了鲁定风还有呼吸,又见他身上没有出血的大伤口,便叫人抬来块门板,把他平抬到板上送回了东院。 大夫很快赶了过来,进屋行诊自是不细说,官云裳和叶灵凤,鲁老太太一干人站在门外等消息。鲁来银横眉怒目的,也没有跟过来。 鲁老太太一边等,一边拿着拐杖杵地骂着,“逆子,逆子啊。我迟早被他气死,气死啊……” 官云裳瞧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担心成这样,忍不住前劝道,“奶奶,您消消气,您放心,定风吉人自有天向,不会有事的。” 鲁老太太心里急,也顾不得是谁了,她扯着嗓子嚷道,“怎么会没事,我不是不知那不孝子的心狠。他当年就跟个狼崽子似的,看着就让人害怕。我以为他到老了,会好点,没想到还这样。定风被这么往死里打了半天,哪还有好的。”鲁老太太说着,忍不住抹泪。 官云裳看她老人家一脸皱纹的,还哭成这般模样,不禁心里陪着心酸。她知道是她不好,可她实在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区区一院的竹子,鲁来银竟是要往死里打。这真是他亲儿子吗?值当着这样吗?或许鲁老太太和叶灵凤也抱有同样的怀疑。 叶灵凤颓然的坐在院边,她一直一声不吭的,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一般。 官云裳不断望着门帘,她又是担心,又是自责,她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仓促,她还以为拿了老太太的上方宝剑,再加上自己的新媳妇身份,她那伪公公鲁来银不会拿她怎么样。谁想到鲁定风那臭痞子,平时聪明的要命,这会儿居然傻得自己跑去当冤大头。早知如此她该留下来,自己的黑锅给别人背,那感觉比板子打在自己身上,还要不好。 好不容易那大夫总算出来了,众人期盼地看着他,谁想,那大夫 一张脸绷的死紧,那哀然之色,看得人一阵心惊。官云裳急急走上前去,连声调都不知如何控制了,她急急问道,“他,他怎么了?” “唉……”大夫长长叹了口气。这一声叹直让几个老少的女人得相互搀扶才能站稳。 大夫叹完口长气,这才幽幽地摸着胡子说道,“老夫没有办法了。” “什么!”官云裳直吓得跳了起来,她粗略看过鲁定风的伤势,应该不至于到死的程度吧。难道这时候的医术这么差吗? 叶灵凤愣愣回过神,急急说道,“我这就找人请他舅公去。” “别!”一听这话,大夫忙阻止,说道,“鲁奶奶是误会了,你们还是自己进去瞧瞧吧,少爷醒了,他说他身上的伤是亲爹打得,打得该,打得值,不能冶。我这劝了半天,少爷也不让我看伤。我这不出来请您去劝劝。不然我这没法冶啊。” “唉!这孩子真倔气。”鲁老太太柱着拐杖先进了屋里。官云裳扶着婆婆由后跟上。一进屋,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聚集在床上。那张床从官云裳来后,就一直被她占了。估计是一床的脂粉气。这会儿,鲁定风正翻着小白脸,拿着被角,跟个狗狗似的,抓着被角嗅来嗅去。一听到脚步声,他老实缩到被里,装模作样地发出阵低沉的哼哼声。 “定风啊!”鲁老太太闪着泪光坐到床头,她摸着孙儿的脸,一阵唏嘘,“怎么给打成这样了,你这孩子别倔了,快让大夫给看看。” 叶灵凤瞧着自个儿子的模样,像是看出点什么,一时没有出声。 “奶奶啊!”鲁定风一边哼哼,一边无力说着,“我没事的。休息几天就好了。您别担心了。” “没事?瞧你这样子,哪会没事啊。”鲁老太太拍着被子,都快歇斯底里了。 叶灵凤皱了皱眉头,劝道,“婆婆,我看是这孩子脸皮子薄,被亲爹这么把心里别不过劲来。他那脾气,九头牛都拉不过来。我看您别劝了。要不这样吧,我看福儿懂些医术,就让你孙媳妇给他瞧瞧吧。” “她?行吗?” 官云裳也指着自己,疑道,“我?” “嗯。”叶灵凤皱着眉点了点头,“福儿,就你吧。要不行,你问问大夫该怎么用药,这孩子,他要是不肯让大夫瞧病。您就是摁着他的头硬逼着也没用。你是他媳妇,也就你劝着有用。” “啊!”官云裳有些犹豫,看鲁定风那虚弱的模样,她可不敢随便当大任。她正犹豫着,想说请老舅公过来。可突然看到鲁定风暗暗冲她眨了一下眼。她猛然警觉,说道,“那好,我先看看伤,不行,再让大夫过来。” “不行!”鲁定风突然激动的说,“不瞧,这点伤不用瞧。我一个大男人,这点伤算什么?还让一堆女人扒着看,我才不要。” 叶灵凤咬了咬牙,骂道,“你个臭小子,少嚷嚷,我们都不看,让你媳妇一个人看总行了吧。个死娃子,还嫌弃你娘了怎么着。” 鲁老太太瞧这状况,反到是劝起叶灵凤来,“定风他娘,算了,咱出去吧。让孙媳妇赶紧瞧瞧伤,唉,这些个小崽子,一个比一个倔,不就想开个伞坊吗?多大点事。唉,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奶奶帮你。” “谢谢奶奶!”鲁定风突然跟复活了一样,眼里冒出兴奋的光芒,可见到鲁老太太疑惑地转过头,他又突然暗了下来去,还捂着胸口咳了咳。 看这状况,官云裳已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鲁定风这臭痞子是装的。她跟着把老太太、婆婆送出门,顺手关上门。等她反身回来时,鲁定风已起身坐了起来。 刚才还病怏怏的人,这会儿两眼贼光噌噌地冒。 “你?”官云裳犹豫问,“你真没事?” “当然没事了。”鲁定风说着脱了外衣,现出衣底的一层轻灰皮甲来。“瞧见没,洋货,听说是打什么球用的。” 官云裳走近看了看,轻轻敲了敲,很厚的皮甲,她犹豫问,“不会是打橄榄球用的吧。” “唉,就是,你连这个也知道,就是那敢什么球。” 官云裳打量着他的装扮,疑惑地问,“你不会是早有准备,故意等着你爹打你的吧?” “当然了,你以为我傻啊。这么闹一次,老太太以后就是我这边的了。你得知道,在这个宅子里,能压住死老头子的,只有她老人家了。”鲁定风抬手想解开身上的厚甲,忍不住一轻轻倒抽了口气,“嗤”了一声。 “你,害我愧疚半天……行了,行了,我帮你解。”官云裳说着,帮他解开厚甲。她细看了一眼,那皮甲背面都被打开裂了。 鲁定风一边嗤气,一边嚷嚷着,“这死洋鬼子的东西,真不顶事。下会我得垫个铜镜子里面。” “还下次,你得了吧,打得咚咚响的,你当自己是锣啊。”官云裳偷偷掀开他的袄衣,想看看他背上的伤。却被鲁定风呵呵笑着拉了回去。 “媳妇儿,天还没更呢?你想干嘛啊?” 官云裳横着眼叱道,“废话,当然是看你的伤,你少给我不正经。” “不用看了。要不你去看看小述吧。他帮我挡了一下,手怕是被打断了。” “啊!”官云裳一惊,立时站了起来。 (话说第回的章节题目的是双重的,就比方前章叫“使坏”,不是一个人在使坏,这章叫苦肉计,也不是一个人在使苦肉计。俺一向喜欢死卖关子,所以迷团得慢慢解开…… 欢迎猜测,顶个锅盖躲过群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83章 相伤 鲁来银背着手,一脸戾气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他不时看看桌边包扎的文允述,大夫给他绑上了固定手臂的木条。文允述紧咬着牙一声不吭。他额头上憋出了一脑门的汗,鲁来银见了,拿了条毛巾递了过去。 “述儿,是我对不住你,我以后会加倍偿还的。”鲁来银看着他,似乎做出了某些选择。 文允述接过毛巾咬着牙仍是没吭声。 男人之间要聊起正事来,通常是寡言少语,个顶个的装深沉。要是男女之间,也这般深沉,那不是在上演虐情剧就是在琼瑶了。 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个哪条都不符合,所以他俩是不安静的,官云裳掀着鲁定风的衣服,说道,“别装小媳妇了,赶紧把衣服脱了。” “不要!”鲁定风一脸娇羞的扯着衣角,“媳妇啊,这大白天的,你耍什么流氓啊!要脱,咱晚上成不?再说我这样,身体不便,你就别勾引我了。” “一边去!”官云裳叉腰瞪着他,“我可是一直恪守礼教,循规蹈矩的,勾引?如此有档次的事情,咱还没有那个能力。快脱,再不脱,我可动手了。” “咳咳。”鲁定风畏惧地打量着她,“我说,你那小情人手断了,你不去瞧瞧,杵这儿折腾我干嘛?” 一听他这么说,官云裳无力地叹了口气,“我到是想去,问题是你不怕跟我一起被沉溏吗?” “这种事,你就别叫上我了。”鲁定风缩进被里,突然沉深起来,“没想到述还会帮我。” “怎么说你们也是这么多年兄弟了。唉,对了,我正想问,小述在云南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他没说?” “嗯,他让我不要问。” “不能说,又不想骗你。确实是他的风格。”鲁定风撑直了背脊,可不小心触到背上的伤口,他忍不住嗤了一声。 官云裳这次也不跟他商量了,直接过去掀起他的衣角,他背上有着大片的青印,官云裳也不知他的骨头碎了没,伸手轻轻按了一下。鲁定风疼得直要弹起来。动作如此灵活,看来骨头没什么大事。 “知道疼了,趴下。”官云裳的声线明显柔和了许多,她拿起大夫留下的药酒,用力地给他揉上。 “嗤,轻点。”鲁定风爬在床上很没面子的轻声嚷嚷着。 “轻点药力怎么进去。闭嘴,要不我把你交给外面那个大夫。” “这个,就不要了。啊,啊~轻点。”鲁定风爬在床上,呲牙咧嘴的叫唤着。门外鲁老太太听到还当他出了大毛病,赶紧的就要进来。幸亏叶灵凤拦住了她。这才没冲进来。 老太太隔帘问着,“定风啊,怎么样了?”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他,“怎么说?” “就说没事,不过要休息几天。” “哦!”官云裳站起身正想去说,却被鲁定风拉住了衣角,“喂,这几天你帮我照看伞坊吧。只要看着三娃子他们,把第一批货赶出来就行。” “我……”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她想到鲁定风成这样也是因为他,想了想,也就应了。 “等等。”鲁定风趁机得寸进尺,“还有个事。这几天我得住这儿了。” 官云裳看着自己那床松软的被子,无奈地说,“没问题,我也不想别人说我虐待你。你睡这儿,我睡那边榻子吧。” “呵呵,最后一件事,三餐你包了。没事多给我熬点汤哈。”鲁定风说完,乐呵呵地打了个哈欠,猪似的睡去了。可怜官云裳从此后,就跟喂猪的似的,三餐伺候着他不说,还得去看着伞坊。 伞坊里有了原料后,一切就剩下赶工的事了。官云裳对做伞的工艺也不太熟,每日里也就瞧瞧进度,一切就是穆小三在里面前前后后的忙活。本来都是批老人忙活,一切本该顺利才是。可没几天,就出状况了。 这不,这天一早,官云裳才进伞坊里,里面只慵懒的传来两声劈木声。官云裳暗暗看了一眼,里面的师傅们打着哈欠抽着水烟袋,个个是耷拉着脑袋,无心做工的模样。穆小三跑前跑后地劝着,“张师傅,开工了。这都日上三杆了。” 张师傅滋滋抽着竹制的水烟袋,挥了挥手把穆小三赶到一边,“你这小子,懂什么?瞧见了没,那个鲁少爷三五天都没来了。尽让他媳妇看着,早说了,他那人信不过。玩几天,就把伞坊丢在一边。我们到时折腾了大半月也不知道有没有工钱。” “是啊。”另一个师傅接道,“帐房那边都空了,这几天伙食也差了。天天一锅的大萝卜,哪是人吃的。” 穆小三毕竟年纪轻,听师傅们这么说,他急得抓耳挠腮的,也不知怎么劝。官云裳听了几句,犹豫退了回来。她到伞坊后的厨房瞧了瞧,里面确实堆着小山高的萝卜青菜。 她找来帐房先生问了问,又细看了进出明细。原来为了去别家调原料,再加上刚开张备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帐房里的钱基本空了。这种情况也下,有些萝卜青菜供应也不错了。 官云裳细下想了想,没钱这事是个死结。这些师傅们担心怠工也是避不开的,她四下转了几圈,那些师傅们看到她过来,装模作样的开起工来。只是他们脸上怠倦之色很明显。官云裳不好说什么,只是走到穆小三身边,轻轻说了声谢谢。 穆小三惊讶地看着她。 官云裳看了看那些大师傅,小声说,“我都听见了,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先帮我撑两天。” “嗯。”穆小三皱着浓浓的眉毛,一副沉稳大气的模样。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显出这样的表情,直让人看着心疼。这孩子从小亲爹就不在身边,他娘可能一心嫉恨着他爹,对他的照顾也不多。瞧他一件发黑的皮袄子破破烂烂的。手袖露出了大截,明显是从小穿到大的。已经小了许多。 官云裳看着,暗暗记在心里。这天她折回鲁宅时,正是吃中饭的时候,她走进屋里,正听到小叶子在屋里嘻嘻笑着,说道,“少爷,你可真会说笑话。” “呵呵。”鲁定风一瞟眼瞧到官云裳,嬉笑着说道,“媳妇儿,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咱开饭吧。” 官云裳心想着,自己辛辛苦苦的帮他照看伞坊,给他想办法。他到轻闲,还在这儿和丫环调笑起来。她这大中午还得赶回来伺候她,她为什么啊。她想着就气,也懒得理他,自己坐到一旁,气呼呼地看着桌上的饭菜。 鲁定风伸着脖子看她那模样,笑着问,“媳妇儿,你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官云裳哼了一声没理。 鲁定风挥了挥手,让小叶子先退出去。他扶着腰蹒跚地走到官云裳身边,侧头看着她问,“你怎么了?总不会是吃醋了吧。” 官云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鄙视地说道,“吃你的醋?你也太瞧得起你了吧。”她胡乱拿起桌上的筷子,扒了扒桌上的菜,尽是些油腻腻的腌肉。看着都反味,这几日里,牛妈到叶灵凤那边看着去了。也没人炒些青菜来吃。这些鲁宅厨子送来的肥肉什么的怕又得丢掉。听说鲁二婶管宅子时,腌了几百斤大肥肉,怕是放上几年都吃不完。 呃!官云裳突然眼前一亮,看着鲁定风问道,“你喜欢吃肥肉吗?” “废话!”鲁定风爬了片肉塞到嘴里,“是男人都喜欢吃肉吧,哪像你们这些女人,都跟小白免似的,尽捡着青菜萝卜吃。噗,不过这些肉还真咸。”鲁定风起身又窝回床上,“媳妇儿,我让小叶子去馆子里叫了几个菜,一会儿喂我啊!” “你自己不会吃啊?”官云裳说着,起身去了鲁老太太院边的厨房,这边她原来来过,当初鲁二婶整她的时候,她还很得了一些厨子帮佣们的支持。那些厨子看到她过来,都挺热心的打着照呼。官云裳问起厨房的那些菜归谁管,一问才知,整个鲁宅的管事大权基本全在文允述手里。 一听这话,官云裳暗暗松了口气,是小述就好说了,她顺便也有借口去瞧瞧他的伤势。想着,她直接去了帐房,鲁家的帐房全归鲁来银管控,为了方便,帐房就在他那个种满竹子的院里。当然,此时院子跟被拔了毛一样,只剩下一丛丛竹茬。 少了竹丛遮掩,官云裳一眼就看到坐在帐房里的文允述,这时候正是中饭时间,他右手上绑着绷带,正用笨拙的左手拿着筷子夹菜。官云裳轻轻走了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筷子,“我喂你吧。” 文允述一听是她,忙向四下瞧了瞧,这会儿人们都在吃饭,也没什么人出来走动。他移了一下,坐到正对门的位置。这里正好盯着门外的状况。 官云裳也没想太多,她坐到文允述侧边,端起碗,小心翼翼地夹着饭菜送到他嘴里。文允述望着她有些茫然,看着送到嘴边的饭菜也忘了张口。这气氛有些温暖有些苦涩,让两人心情有些沉重。 官云裳无力垂下手,含着泪仰头问道,“述,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84章 酒肉出交情 第84章继续使坏 曾经青梅竹马,曾经两小无差,心无芥蒂。可如今这情况,两人相见偷偷摸摸,连说句话都得避嫌,打暗号。这好玩吗?或许外人看来,他俩的默契让人向往,可身为当事人,那份苦涩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 官云裳叹了口气,低头,默默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几乎同时,文允述也说了这三个字。 官云裳仰头疑惑看着他,目光由他躲闪的双目,移向他的手臂,他的手上榜着厚厚的绷带,露出的手指肿成青色。官云裳轻触着他的手指,犹豫着该跟他说什么。正想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女人叫唤着,“文管家,你在这啊?” 官云裳收回手,慢慢转过头,正看到鲁二婶的女儿鲁金银平端着手,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这鲁金秀与她母亲一般长着一拉长的冷脸,那泛着些青色的肤色看起来有些咯应。她正是笑容满面的,可一看到官云裳,脸上的笑意掩去,泛上层铁青的敌意来。 “哟,这不是嫂子吗?怎么在这儿啊。”她说着,小眼恨恨地一瞟。 官云裳起身站了起来,平静说道,“我有点事找小述。” “哟,还小述,叫得这么亲热的。”鲁金秀冷言冷语的,小眼睛直瞟。 文允述也站起身说道,“二小姐,我和少奶奶自小相熟,叫惯了,也没什么。对了,福儿,你找我什么事来着,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办。” “哦。”看着文允述温和的笑容,官云裳有些恍惚,她想了想回道,“我想问问,厨房的腌肉有没有多的。我想给伞坊的师傅们加加餐。” 文允述想了想,说道,“有啊。反正也没什么人吃。福儿,最近你那边的伙食有没好些啊?” “嗯,还成,比以前好,不过还是太咸了。” “我这就给厨房说去。顺便让他们给伞坊送些腌肉。”文允述说着,也不吃饭了,领着官云裳就要往外走。 鲁金银扭着小蛮腰幽幽拦住了他,“文管家,你饭还没吃完吧。我给你熬了点猪脚汤,以形补形。” “噗——”一听到“以形补形”四个字,官云裳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想到好好的人手上突然补成个猪脚,那情景有够雷的。 文允述和她自小相熟,很快想到她笑的什么。他暗暗摇头,冲她晃了晃手掌,以证明自己还是人手,这些孩子气的举动是他们间常玩的游戏。鲁金银看在眼里,脸色更冷,她放下手中的食篮,威胁般说道,“文管家,我这可是我和我娘辛苦熬的,你真不领情吗?那我找我娘亲自过来送了。” 听到提鲁二婶,文允述神色一黯,他冲官云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走。他很恭谨地说道,“既然是二奶奶的心意,那文允述多谢了。少奶奶,你直回吧。我会交待厨房那边的。” 说完,他皱着眉,面色严肃地坐了下来。鲁金秀恨恨瞟了官云裳一眼,侧身坐在文允述侧边,她打开食篮拿出蓝中的食盅来。里面的猪脚汤还冒着热气,鲁金秀盛了一勺,小心翼翼地送到文允述嘴边。 文允述坐在同样的位置,看着同样位置送来的食物。那人却已是不刚才那个让他有万千心绪的人。官云裳回过头,正看到两人貌似亲近的一幕。她低下头,默默离开,这样做贼般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唉,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啊。哦,错了。只生未死一样是两茫茫啊。 官云裳茫茫然回到自己屋里,才进门正看到鲁定风支着腰,在那个低声哼哼着。官云裳忙走了过去,扶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鲁定风痛得呲牙咧嘴的,支吾说道,“刚下床扭到腰。” “你个笨蛋!”官云裳说着轻轻给他揉了揉,“你没事跳来跳去干嘛?有什么事叫小叶子不就得了。” “她忙啊。”鲁定风说着,委屈地问,“媳妇,你刚才去哪儿了啊?” 官云裳叹了口气,“我去找小述了。” “啊。”鲁定风关心地问,“他怎么样了?” “还好吧,看他手包起来了。可能骨折了。” “唉,那一棍子不轻。我都成这样了,更何况他。你有空多去看看吧。他一个人也没人照顾。” “我到想去,唉!”官云裳长长叹了口气。 鲁定风看着她,学着她叹了口气,“唉,唉,唉,我说你年纪轻轻地,整天叹什么叹。行了,为了避免你被沉塘,你还是别去看了。你就把我当他,好好伺候也就得了。我不介意的。”鲁定风仰着脸,一副欠掐的厚脸皮招摇笑着。 “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官云裳本想掐他,看他一身的伤,默默收回了手。“懒得跟你说。” 鲁定风笑着扯了扯衣服,他突然说道,“媳妇儿,伞坊那边怎么样了?” 官云裳打量了他一眼,瞧他那病恹恹的模样,一时不想再惹他心烦。她转移了话题,说道,“还行。对了,你有没小点的棉衣,我帮你改改呗。” “哦,你这么好啊。”鲁定风那贼劲,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他笑着说道,“不过媳妇儿,你的女红好像不怎么样吧。就你,别把棉衣改成枕头了。” “一边去,少废话。我又不改给你。我瞧着三娃子的皮衣都破了,想送件给他。可是你们小气的鲁家,一个月的能攒下的月钱还不够买只鞋。”官云裳可怜巴巴看着他,“我想着,拿你的袄子先给他件穿穿呗。” “行,没问题。”鲁定风很大方的指着衣橱,“都在里面,你自己挑吧。不过……” 鲁定风的不过还没说完,官云裳已风般消失在衣橱后,鲁定风说的“不过”,她压根没听清。到是伸了个头出来,叫了声,“相公,给我点家用呗。” 鲁定风诧异问,“家用?想干嘛?” “秘密!” 且说次日一早,官云裳再次到伞坊,还没进院里,那钻木声、轧纸声咚咚的,感觉就是个人心澎湃,积极向上。看来那些大师傅的心结已解了大半。她正奇怪着怎么突然转变了。 一进门,正听到穆小三扯着嗓子说着,“张叔,您将心比心看看,鲁少爷为了给伞坊弄竹料,被老爷打得起不了床。你还说他不管伞坊。鲁少奶奶不轻易抛头露面的人,现在为了伞坊,天天过来照看。还有……” “咳咳!”官云裳咳了咳,在众人的注目中走了进来。“大家好啊。” 众师傅停下活,恭谨地回道,“少奶奶好。” 官云裳客气地鞠了个躬,“大家辛苦了。” 众人更客气,跟着回鞠,“鲁奶奶辛苦了。” “这……”瞧这都快成小日本了,官云裳尴尬笑了笑,“咱们也别客气了。刚才三娃子的话我听到了。大家担心的事,我也知道了。请大家相信我相公,他为这个伞坊真的付出了许多。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这知道最近大家辛苦了,今天中午给大家加餐。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跟我说,我会尽量帮大家解决。好了,大家先开工吧。天气冷,我去给大家买点酒喝喝。” 师傅们一听这话,个个兴奋得眼里冒光。官云裳招手叫来穆小三,轻声说道,“三娃子,去帮我搬酒呗。” 穆小三点头应了,跟她出了屋子。官云裳引他走到院门口,从轿里拿出个包袱犹豫递给他,“三娃子,我来来想给你做几身新衣的。可是最近伞坊要添东西。我手头上几个钱都用光了。这里面是两件棉衣,还有些外衣。都是你定风哥哥的衣服,都是半新的。不知你嫌不嫌弃。” 穆小三本来想帮她拿包袱的,一听这话,一时不敢接了。“福儿姐姐,这可使不得。我一个打粗的人。哪穿得了哥哥那么好的衣服。” “穿得,怎么穿不得。不就是几件衣裳吗?”官云裳把包袱塞到他手里,“你跟他是兄弟,就别那么见外了。唉,把你带到城里,本来是想着照顾你的。结果都是你在照顾我们。” “哪有。”穆小三看着一包袱,拿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脸绷得老紧。 “行了,你拿着赶紧穿上吧。大冬天的,你这手脸都冻得通红的。”官云裳说着,一阵心疼,“唉,这么点的孩子,别成天绷着脸了。做人要活开心点。来,放松嘴角,笑一个瞧瞧。” 穆小三看着官云裳期盼的眼神,犹豫了半天,这才扯着嘴角挤出点偏瘫似的僵硬笑容,“呵呵。” “咳咳,你这叫笑吗?”官云裳看着他摇了摇头,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一张脸僵硬成这样。笑起来跟别人脸抽筋一样。得,教育孩子的工作还是留到下次吧,她先得吩咐帐房,把酒买了。她刚要来点可怜的家用啊,才一转眼全给花了。她捏了捏可怜巴巴的钱袋。 正想抹把泪呢,一抬头看到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物摇着扇子晃荡走了过来。那人老远喊着,“哟,这不是官家小姐吗?怎么在这儿啊?” “你?”官云裳细细看了一眼,“朱有才?!” (明天双更,一定一定)(未完待续) 第85章 说媒 那个年代不让女人抛头露面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女人没什么权力,一但出来晃荡,被某些坏男缠上了,那麻烦是不得了。 官云裳这几天帮着鲁定风照看伞坊,这事别说鲁家人,半个泸州的人都知道。这朱有才虽说当初是被鲁定风劝服了。可是静下想想,自是知道自己上了当,被人当炮仗使了。他好好的按鲁定风的方法跑去缠着官云裳,到头来官云裳反嫁了鲁定风。这不是把他当猴耍吗?想着,朱有才心里也不服气。 这不,这几天趁着鲁定风不在,他亲自找上门了。一看到官云裳那捏着小绢子的温柔样儿,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朱有才也刚取亲,他的新媳妇还真是鲁定风给撮合的。不过也怪不得鲁定风,他只负责撮合。人还是朱有才自己挑的。很漂亮的女人,不过好吃懒做、贪慕虚荣且不说。对朱有才那是越来越凶恶,动不动就把他踢下床。(当然,这事官云裳也干过。现实是残酷滴,不知道有时候是美好滴。) 如今朱有才窜过来,还真没好事。朱家在泸州也算有些地位。朱有才只要敢飞扬跋扈,一般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这不,他摇晃的走过来,嚷嚷说着,“官小姐怎么在这儿啊。”这人也不知哪学的流氓胆量,一过来就伸手想搭着官云裳的肩膀。 官云裳也不是木头,还不等他过来,就退了半步。朱有才搭过来的咸猪手也被穆小三劫住,甩到一边。 朱有才暗暗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一身穷人装扮。便不再畏惧,朱有才一扇子挥开他,骂道,“哪来的穷小子,一边去,少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官云裳扶住穆小三,转身说道,“朱公子,这可是鲁家的地方,我弟弟站在这里又有何防碍你了吗?” “你弟弟?”朱有才看着穆小三细细瞧了瞧。官云裳家里确实有个傻宝似的弟弟,可这个分明长得不像,再说,官家大小也算有些钱财,哪会让个小少爷穿成这番破破烂烂的穷模样。 “那是啊。”官云裳不以为异,还很自豪的介绍道,“这是我相公的结拜兄弟。” 朱有才瞟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他媚笑着冲着官云裳说道,“官小姐,好久不见了。近日可好?” 官云裳暗暗再退了一步,欠着身说道,“托您的福,我有相公照顾,一切都很好。” “是吗?我可听说鲁家不好过啊,鲁定风才让他爹给打废了吧。他自己都顾不上,哪顾得上你啊。”朱有才拍着扇子说道,“你说说你,当初要肯跟了我那得有多好。我家往上只有一双慈爱的父母,街坊们可都说我父母那是菩萨心肠,对晚辈那是……” 官云裳暗暗揉了揉耳朵,感情这朱有才是来炫耀的。那也还好,反正她也没当回事。只要他不闹事,她就且听着吧。只是那个朱有才叽叽歪歪跟五百只鸭子似的,半天不收嘴了。 官云裳忍不住说了句,“恭喜您家媳妇了。只是朱公子,这天色快中午了。我还得回去一趟,要不您先请吧。” “请?”朱有才愣了一下,他想了半才,突然摆身子怒目起来,“官福儿,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也算订过亲的,你既然这般冷淡是何意思。当初你也骗了我家不少银子。难道我们遇上,你连一顿饭也不愿意请吗?” 得,瞧瞧朱有才这出息,不愧是姓猪的,光想着蹭饭了。穆小三绷着脸,拦在官云裳身前,恨恨盯着朱有才,训道,“你个少在这儿乱嚷嚷,我姐姐怎么可能骗你的钱。再说了,你是个什么东西,就你这肥头肥耳的模样,谁看得上你那点钱啊。少在这儿扯着嘴皮子乱嚷嚷,小心我拿棍子赶你。” 朱家在泸州也算是有头脸的人物,再者朱有才跟鲁定风算是朋友,真闹起来怕也难收场,官云裳拍了拍穆小三的肩膀,劝道,“三娃子,你先退下。” 她清了清嗓子,不卑不亢地说道,“朱公子,这青天白日的,可别乱说话,小心闪到舌头。我官福儿虽说不算是生在什么大户人家。可好歹官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你母子之前胡闹诬陷我懒得追究。可现在,你要说些什么泼我脏水的话来,我相公可会轻易放过你。他那脾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朱有才瞧这阵式,有些退缩了。他正来也就想逞个口舌之快。可没兴趣惹上鲁定风那坏痞子。他想了想,突然得意说道,“对了,这叶家伞坊的伞可是买给张大当家了?” “这个。”官云裳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知道相公生意上的事。” “哼。”朱有才得意地哼哼着,“那也是,你给鲁定风带个话吧。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该拜的码头不去。有得苦他吃的。” 朱有才一说完,得意的一甩水袖下去了。只留下官云裳和穆小三愣愣对着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三娃子,你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吗?” 穆小三愣愣摇了摇头,“不知道啊,码头?他可是说运货出去的码头?” “应该不是。”官云裳揉着脑袋想了想,“算了,我回去问问再说,三娃子,这边你帮我看着,我刚给帐房里添了点钱,你看看要不要备什么。需要的尽管备上,别省着。这第一批货,质量最重要。” “呃,我知道了。” 穆小三这人,做正事还好。挺瓷实的人。不过做生意,少不了一些个歪门邪道的应酬活儿,这些就得鲁定风亲自出马了,反正他一个痞子,做这些事正好。官云裳吩咐了一下。进了轿子先行回去。 这才进门里,正听到鲁宅门房里坐了几个人正叽叽歪歪说着什么。像是什么“管家,二小姐,好事近了什么的。”官云裳一时没听明白。可下轿着,她突然想到,这不会是在说文允述吧。 昨日里她正好瞧见二小姐鲁金秀给文允述送猪脚汤。等闲的关系应该不会让个小主子给管家轻自送汤。 莫非是鲁金秀对文允述有意?这想起来,也很有可能。二爷家里不是很兴盛,嫁给自家管家也算可以加些助力。再说文允述长相斯文,早些年就有许多小姐看上他。这会儿不会又叫鲁二小姐给看上了吧。 官云裳踌躇着,也不知该做何想法。她犹犹豫豫的就回了屋里。屋里依旧是一片热闹的嬉笑声。官云裳以为鲁定风那痞子又在逗小叶子呢。可随眼一瞟,却看到小叶子端了茶水慢慢走进院里。那屋里的是谁呢?该不是那痞子不甘寂寞,跑去召鸡上门了吧。这年代业务也不知有没做到这程度。 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也不管她什么事,最重要的是,这屋子可是她常住的地方,她怎么着也很洁癖,以后可让她可怎么住啊。 想着,官云裳气呼呼推门进了屋里。她叉着腰正准备发怒的,却猛然看到两人对坐在火盆边,微笑对弈。官云裳立时收了戾气,回恢温柔小妖妻的模样,“相公,有客来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鲁定风早瞧到她变幻的脸色,贼笑说道,“我到想提前,佟兄也是突然来的。来,我给我介绍,这是我兄弟佟学光。佟兄,这位就是我聪明漂亮、贤良淑德的小娇妻官福儿。” 听他这般介绍,官云裳暗瞟了鲁定风两眼,这家伙一向没好话,这会儿怎么突然在别人面前夸她。没道理,里面肯定有诈。她防备地偷偷打量了佟学光一眼,这个人她认识,上回讨论洋伞时,他来过,带着个显眼的圆框眼镜,一副很徐志摩的长相。 这会儿佟学光也正打量着她,一副兴趣满满的模样,“弟妹回来了?” “嗯,回了。” 佟学光很和善的笑着问她,“今天可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呃,你怎么知道?”官云裳好奇问他,她今天遇着朱有才是挺不开心的。居然还说她骗银子,能开心起来吗? 佟学光收起棋子笑着说,“眉头皱成‘川’字了,我还能看不出来?伞坊不好管吧。有什么麻烦尽管说,我做生意出身,或许能有些建议。” “对啊,你有什么事问佟兄好了。”鲁定风也是异常的热情,那一脸媚笑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那热情再配上一个手绢一颗痣,那简直都像是媒婆了,官云裳疑惑的打量着他,这家伙肯定又有什么花花肠子。她瞧了瞧佟学光,又瞧了瞧鲁定风,这模样,该不是这家伙想做媒吧。 “咳,咳。”官云裳瞟着他们,暗暗坐下喝了口茶。她也不多说话,脸上的冷意明显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鲁定风瞧这状况,暗暗给佟学光使了个眼色,“佟兄,今天先到这里吧,谢谢你的帮忙。下回咱再细细商量。” “行。伞坊那边,我会帮你看着。官府那边我都打好交道了,到是黑漕运那边有些麻烦,我明天过去瞧瞧,有消息,再通知你。”佟学光起身带上帽子,向屋里的官云裳行了行礼,先出去了。 官云裳等他走老远了,突然想起般问道,“喂,这正中午的,你怎么不留他吃饭啊。“ 鲁定风揉了揉肩膀,瞟着眼说道,“就你那张冷脸,也得别人看了吃得下。再说,咱家的饭菜这么难吃,我哪好意思折磨他。” “对了!”官云裳猛地坐到他棋盘对面,拍着桌子问道,“你老实说,他到这里来干嘛的?” “生意的事呗。”鲁定风躲过她寻问的目光,一派轻松地说道,“没做过生意,不知道做生意难啊。到处都是麻烦,对了,你那边老头儿师傅们开工了吧。” “那当然,有我在还能有什么大问题。”官云裳得瑟地收起棋盘,她一边收,一边说起伞坊的事。鲁定风细细听着,不时点头。他既然没说出佟学光的来意,官云裳自然也不会多问。最多也就当是自己乱猜好了。她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添一件了。 两人吃完饭,官云裳又出了趟门,小叶子一路陪着,买了些事物就回到院里。鲁定风看到她们回来,老远就叫唤着,“哇,什么,好香。”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你那是狗鼻子吗?这么远都能闻到。”她们这趟出去,还真带了些吃的回来。官云裳知道鲁家不方便,就回了趟娘家,让奶娘帮着熬了些骨头汤。奶娘的手艺是官家公认的大厨。这几日里鲁定风在屋里憋着,尽吃些腌肉白菜的,也是该改善伙食了。再说文允述那边,她也想过去瞧瞧,她黑暗的想,奶娘做的汤总比鲁二婶母女俩折腾出的好吃吧。 她想着脸上露出抹自信的笑容。 鲁定风瞧着她,觉得古古怪怪的,“你干嘛呢?亏你一大堆麻烦也笑得出来。” “麻烦?我有什么麻烦?” 鲁定风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汤,傻笑说道,“没什么,有汤喝,什么麻烦也没了。” 官云裳瞧他自己能使动勺子,也就不伺候了。她拿起更一盅汤抱在手里。偷偷摸摸地往门外去了。鲁定风正喝汤呢,抬起头看着她的背景,轻轻叹了口气。他小声叫来小叶子,让她扶着自己偷偷跟着官云裳过去。 且说官云裳一心看着路,也没注意后面偷偷跟来的人。这会儿已是下午,鲁宅里人来人往的,路上偶尔见着她了,都好奇的上前打招呼。 “大少奶奶这是去哪啊?” 官云裳用袖子遮着手中的汤,笑着说道,“去趟帐房。” 那些人好奇看着,偶有几个胆子大的,偷偷跟了上去。这一去,阵式不小,官云裳屁股后头跟了一串人。别以为这些人是纯无聊,实在是这会儿帐房里又有另外一出戏码。 就在官云裳快走到帐房门口时,她正看到好戏正织的时候。这会儿帐房里挤了一圈的人。鲁家二位爷正面对面貌似客气地相对着。 鲁二爷鲁来金指着自家闺女客气说着,“大哥,金秀的事,你可得做回主了。这流言传出去,让我家金秀以后怎么活啊。” 鲁来银瞧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文允述,今天一大早的,有人看到文允述和鲁金秀衣衫不整的从屋里出来。没一会儿谣言就传了整个宅子。说的肯定是文允述和鲁金秀两人有私情。 本来这事儿想来,也配得上,文允述虽是个管家,不过好歹算是读过书的。鲁家虽说是大户,可二爷家的闺女也没那么金贵。配文家儿子虽算不上太好,可也还说得过去。 只是婚都没盯,到把事给先做了,这说起来还真有些伤言面。更何况,这事一传出来,鲁二家里两夫妇言面何存,他俩夫妇堵着文允述就不轻饶了。要不是鲁来银赶来,文允述指不定会被他们打断了腿。 鲁来银最近挺看重文允述的,把整个宅子的事都交给他管。文允述也干得不错,这些日子颇收拢了些人心。特别是他一经手之后,鲁家都发出月钱了,这得是多大的恩惠啊。鲁家人也是有眼色的,瞧这状况都劝道,“他二叔啊,反正这两孩子也愿意,咱顺水推舟做回见证也就得了。” “就是啊,文管家长得一表人才,又是秀才配二丫头也不差啊。” 听着族人一通劝,鲁来银和鲁来金都是闷不吭声的。鲁来银瞧着文允述,又瞧瞧二闺女,半天没说话。两人也是蒙了般,垂头丧气的,一声不吱。 “这事先别急,晚些再说吧。”鲁来银一反常态,打起了太极。可他想把事拖下去,鲁二家里的人肯定不依,鲁来金气冲冲说道,“大哥,这事能拖吗,这让我家闺女怎么活啊。今天你一定要丢个话,要不,我吃点亏,和文家认个亲。要不,我把这兔崽子给废了。” “他们两个?”鲁来银摇了摇头,“绝对不行。” 鲁来金愤愤说道,“有什么不行的,男未婚,女未嫁的。就算这小子是你亲儿子,这亲也得结。” “胡说八道!”鲁来银背着手,低头在屋里转了几圈。他的气愤,他的踌躇不知是为了什么。 可另一头,官云裳手捂着热腾腾的汤,几乎站不稳。这场面,只要智力正常的人,都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想不到,只是一天而已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瞪眼看着文允述,他如一淌死水般垂着手坐在那里,那绑着绷带的手臂也无力地挂在那儿。 鲁来金挥手拍他的脑袋,他也死气沉沉的连头也不抬一下。一时间,官云裳听不到四周的争吵,她盯着文允述,看着他死气沉沉的表情,心里一阵发酸。 她知道,只有他做错事时,才会这样。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昨天还好好的,他不是有难言的秘密吗?他不是和鲁来银定了协议要在鲁家呆足一年吗?这些官云裳都可以接受。可为什么时到今日却出了这种事。莫非男人都是一样的,经不起半点诱惑。她不相信,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人,怎么也会变成这样。 她有些站不稳,步步后退,险些跌到地上。幸是这时鲁定风在身后扶了她一把,他小声问道,“站稳了,你没事吧。” 官云裳回头看到是他,茫然摇了摇头。 “走吧。”鲁定风扶着她,小声劝道,“你在这儿不合适。” “嗯。”官云裳无力应着,随着他一齐离开。看热闹的人越挤越多,官云裳挤出人群前回头望了一眼,此时文允述也抬着头,他痴痴盯着官云裳的背影,突然一下站了起来。 可这厢,官云裳已随着鲁定风一齐离开,事已错了。官云裳还留下来干嘛,她无法去责怪文允述,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她只能怪自己,或是自嘲地叹一句,天意弄人。当初她若没硬逼着文允述出去考学,怕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福儿,我们去伞坊看看吧。”鲁定风一个伤残人士这会儿反到要扶着她。官云裳正问苍天着,哪还听得清鲁定风在说什么,这会儿就算鲁定风把她住江里引,她指不定也会一眼不眨的踩进大江里。 叶家伞坊离鲁宅不算远,两人闷不吭声坐在马车里,没一会儿便到了。这伞坊白日里喧闹个不停,这会儿快到傍晚,师傅们早喝了酒,吃了肉各自回去了。桌上的酒瓶子还没收,空空的伞坊只有穆小三和一个看门人在里面。他们见到二个主子半夜过来,忙上前迎接。 鲁定风挥了挥手,让他们不用管。他看着官云裳叹了口气,说道,“这里安静,又没什么人。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吧。唉,也难为你了。最知道会这样,唉……”他话说到一半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没后悔把官云裳骗到他家,其实就算她不来,事态的变化也不会多美好。 官云裳茫然看着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鲁定风眯着小眼,拽拽说道,“我想说,你和文允述并不合适,还不如早些放弃了。” “你说什么?”官云裳抓住着他的衣领摇了摇,“你早就知道了是吧。还故意找你那个佟兄来,你想干什么?” 鲁定风拿起桌上的酒,仰头喝了一口,“你竟然问了,我就直说了。我把我们的协议跟佟兄说过了。他说对你很有兴趣,想不到既然有女子有这样的胆量。他对你很有兴趣。还有,他家都是读过洋学的,思想很开放,你真要和他合得来……” “别说了!”官云裳劈手夺过鲁定风手中的酒瓶子,仰头自己喝了一口,这劣酒呛人,可那酒劲带着的暖意却是刚好填上了她心中的寒冷。她举着酒瓶,迷茫茫看着漆黑的天空,幽幽说道,“十三年了,就像做梦一样。这世道果真是什么都说不得准的。” 她闷闷喝着酒,突然眯着醉眼,口齿不清地唱起,“早知道是这样 像梦一场 我才不会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我能原谅 你的荒唐 荒唐的是我没有办法遗忘……” 鲁定风看着她摇头叹气,穆小三绷着脸担心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定风哥,她怎么了?” 鲁定风想了想,突然一拍桌子,笑道,“上当了,我们都上当了。眼见不定为实啊。” (新年快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86章 发现秘密 鲁定风一叫上当,官云裳立时回头瞪了他一眼,醉熏熏地说道,“你上当,你当什么当。我上当才是真的,你们这些个男的……” 官云裳晕乎乎的,直往一边倒,穆小三一把冲上去扶住她。鲁定风别有意味地打量了他一眼,穆小三瞧着有些不好意思。紧绷着脸退开了些。鲁定风把官云裳接了过来。他扶着官云裳,劝道,“行了,你少喝点。” “要你管。”官云裳幽怨地瞪着她,训道,“你个臭痞子,为什么要坑我。我哪点对不起你了。找谁坑不好,非要找我。啊!”官云裳抓着他的衣领直摇。 鲁定风看着她,幽幽叹了口气,“你说除了你,还有哪个女人敢跟我签这样的合同?” “你直接娶一个不就行了,那个姓佟的,还有那些小姐,你娶谁不行。”官云裳摇着他,“为什么非要坑我?为什么非要骗我!” 鲁定风摊了摊手,无奈说道,“你说除了你,还有谁会相信那个协议,难道真去娶个女人,那情情爱爱的多麻烦。再说谁让我娘看走眼喜欢你这样的媳妇呢?你瞧瞧,一早给你套上手镯了。就算我想挑别人,她也不许啊。喂,官福儿,我说你也不亏啊。你要是不嫁我,肯定比现在麻烦。” 官云裳迷着醉眼,看着腕上的手镯,用力摇了摇头。手腕上的手镯像是二根,三根,一时看不清楚。她揉了揉脑袋,傻呆呆看着鲁定风,嘟囔说道,“这酒真差。”说完,她一头栽在鲁定风怀里。 鲁定风抱起她,无奈再叹气,“你自己酒量差吧。唉,女人可真麻烦。我说,你就没瞧出来吗?文允述的手伤成那样,哪能和别人做些苟且之事。也不嫌累得慌。就说让我选我也选你啊,金秀一张死鱼脸,没点找抽的心,谁会喜欢她啊。” “嗯哼~”官云裳闭着眼睛,哼哼应着。看样子,她算是醉死了。鲁定风说的话她定是半句没听见。 且说文允述这边,他也是个冤枉,这一大早的,他还没起床,鲁金秀就热情的跑了敲门。他正想说等他穿好衣再开门,那边门已经开了,别怪文允述不上锁,鲁宅里的下人一向都是夜不闭户的。为的是证明自己的清白,没想这一举动,反而成了不清白的引子。 鲁金秀一进门,见文允述手吊着绑带穿衣不便,她热情的上来就要给他穿。文允述定然不肯,于是两人拉拉扯扯的,正叫过来的人看到。暗理这本是件很好解释的事。可是鲁金秀的爹鲁来金像是咬定了似的,问都不问,张口就说是文允述污了他女儿的清白。这一盆子脏水倾覆下来,文允述一时也难清楚。 文允述在鲁家也呆了一段日子,他瞧着鲁二爷如此,想着必有原因。鲁二家想借此与他攀亲?想来有些可能,文允述没出声,只是坐在一旁想看鲁来金想玩什么花招。这些日子他忙着应付宅子里的事,不时的还要支援他舅舅那边。两头忙着实不好受。 文家舅舅又一门心思的和鲁定风争生意,本来文允述是站在自家舅舅这边,明里暗里帮着忙。可这些日子里,叶家伞坊一直是官云裳看管。文允述不好对她下手,很多事都压着。他有怀疑,这是不是鲁定风故意的手段,鲁定风知道,无论如何,文允述也不可能对官云裳下手。 这是鲁定风的缓兵之计吗?文允述有猜测,不过看到官云裳日日里在伞坊忙碌,他一时也真是心软了。这几日里叶家伞坊里如此平静,也大抵因为这个。 且说眼前的事,文允述到是胸有成竹,鲁家的大家长是老大鲁来银,这老二再怎么蹦弹,老大不发话,他也没办法。再说文允述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鲁来银不会让老二家认了这门亲。 果然,鲁来银支支吾吾的拖延。文允述本想不吭声继续看戏的,可一瞟眼正看到官云裳站在人群里,眼神里尽是受伤的神色。文允述心里一软,站起来争辩道,“鲁二爷,这事只是个误会。您还是选与二小姐询问一番吧。您瞧我这手都成这样了。就算我不长眼,敢对二小姐不规矩,我也没那能力,不是。” 他说这些话时官云裳早已走远,鲁长银一听到文允述的争辩,立时站了头脸般,唏哩哗啦地就把鲁来金狂呲了一顿,这事虽有些闹哄哄的,但有鲁来银强力撑着,渐渐的还是不了了之了。 只是那鲁二小姐毕竟是对文允述生了几分情意的,这么一折腾,着实有些伤人。她一个女人家,到被人叽叽歪歪说成倒贴去了,口舌毒恶些的,兴许还加一条,说她是倒贴不成。 为这事,鲁二家的算是和文允述结下梁子了。他们本来好生生想找想会和鲁宅这位新宠结亲家,谁知来去变成这样。丢了面子不说,让他闺女以后如何找婆家去。 这是老二家的事且不说。就说这夜里,官云裳醉了酒,迷迷糊糊的被鲁定风弄回屋里。她晕晕乎乎的,只记得她依稀在上床前嚷嚷了一句,“把床单被子换干静的!”之后,就倒头呼呼大睡了。 这第二天早上,她揉着剧痛的脑袋,悠悠睁开眼睛时,正看来鲁定风端着一碗汤,皱眉看着天。他那副满不乐意的表情很欠掐。可是…… 可能因为头痛、刚睡醒、宿醉等等的原因,官云裳猛然看到他,看到那倔气上扬的嘴角,突然觉得这家伙不是那么难看,起码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是蛮有型的,特别是那双眼睛,有点坏,又有些执着的明亮劲儿,猛一瞧去,有些俊逸,让人一时挪不开眼。 鲁定风正无聊着,突然感觉有股子灼热的目光注视着他,他一回头,正看到官云裳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醒了?”鲁定风被她盯着心里直发毛,“你,你怎么了?” “(含情脉脉状)相公~~,你还真蛮俊俏的。”官云裳犹豫着想夸他,可后半句着实说不出口。看美之心,人皆有之吧。官云裳暗想,自己要在上辈子,肯定把他推去参加那些什么七七八八的先秀。指不定还能大赚一笔。想着她眼里都快冒出带“¥”符的闪闪金光来。 鲁定风看她那闪烁的目光 ,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小心脏跟打了鸡血似的,咚咚咚加速跳了起来。他故作平静,双目一横,瞟眼问道,“(→_→)你想爬墙?成,我这就给你找青年才俊。” “╰_╯#你!你!你去死吧~”官云裳推了他一把骂道,“你个烂痞子,脑子有问题了是吧。”她官云裳怎么着也算是个克守妇道,贤良淑德,一本正经的女人。她和鲁定风虽是假结婚,可她最多是心灵上出一下轨,没成定局前,她绝对不做偷鸡摸狗,对不起名义相公的事。 鲁定风瞧她气呼呼的,反劝起她来,“媳妇儿,你想想,文允述那边闹得那么麻烦,说句实话,他现在的状况,不一定能舍下一切带你走。你还不如提前找个好男人,你想想,佟学光可不错啊,他爹是将军出身,家里和洋人关系不错,家风开放。佟学光自己也是读过洋学的……” “打住。”官云裳挑着眉疑惑问道,“鲁媒婆,别的先别说,你怎么这么有把握,那佟家会容得下我这未来的下堂妇?” “我肯定有把握了,我们的事我全和佟兄说过。他听了以后,一直很注意你。还有啊!”鲁定风说着,脸上又现出媒婆的媚笑来,“那佟家一贯开放,佟家都是满人,性子豪爽,家里规矩也少。佟老爷子当年都娶了个青楼女子当正室,你想想,上面的表率都做到这程度了,他们家还有什么不能的。而且你和佟学光要真合得来,我也可以从中帮忙吧。” 官云裳疑惑地打量了鲁定风几眼,这家伙果然是痞子,什么事都想得出来。她也懒得理他,起身拿到牙刷蘸着青盐细细刷牙。 鲁定风端起汤跟在她身后,准备继续劝。官云裳吐了口盐水,皱着眉说道,“我怎么总觉得这么怪。” 鲁定风心里一惊,暗暗掩下神色,嬉皮笑脸地说道,“怪,很怪吗?文允述都找别人了,你不也该找吗。这有什么怪的?” 官云裳上下打量着他,突然放下牙刷,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还是关于小,文允述的事。你实话说了吧,你们俩都神神秘秘的,有事又不许我问,我看你们这么反常都应该和这个秘密有关吧。” 鲁定风哪敢让她问,他忙打断了说道,“哪有什么秘密。我们的事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别混淆视听。”官云裳接过鲁定风手中的汤,放到一边,她扳正鲁定风的脸,眼对眼盯着他说道,“不许眨眼,老实给我交待,文允述这趟去云南到底出了什么事?” --- 新的一年,祝大家(吸气)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羊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百事亨通千事吉祥万事如意!祝新年吉祥如意! 扎西德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87章 定商标 “云南?”鲁定风一提这两字,眼神就开始瞟。“云南啊,该不会是被苗女迷上了吧。你听说过没,那些苗女长得妖艳,衣服穿得也少,而且还会使盅迷人心智。我看文允述肯定是被迷了心了。” 官云裳再笨也看得出鲁定风眼神乱瞟的,没一句真话。看来《柯南》没看错,这瞧人话谎的方法简单有效。她放开鲁定风的脸,闷不吭声的回头继续洗脸刷牙。 鲁定风瞅着她周身发散的冷气,挠了挠头,不敢再惹他。他拍了拍乱跳的胸口,尴尬说了句,“我去收拾一下,你赶紧把汤喝了,头痛喝了好的。” 头痛?官云裳摁了摁太阳穴,她还真有够头痛的。 这天早上,她依旧是去了趟伞坊,伞坊里一切正常,那咚咚咚不停的噪音预示着忙碌工作的开始。第一批伞基本也成行了。一个师傅正细心地将油纸一圈圈糊在伞骨上。 穆小三拿着一把糊好的红伞,凝着眉不知在想什么。官云裳轻轻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穆小三抬头看到她,明显惊了一下。他低下眉向后退了一步,像是要和她保持距离。明显的动作,这么见外,让官云裳暗暗有些不爽,她是洪水猛兽吗?她本来就很不爽,现在更不爽。 “你干嘛?我会咬你吗?” “没,没有。”穆小三掩饰地拿起伞,说道,“少奶奶,你看这伞面上是不是还缺点什么啊?” 穆小三穿的依旧是那件破旧的袄子,说话之时,还嗤嗤吸着气。像是很冷的模样。官云裳瞧着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很冷啊,昨天拿给你的衣服呢?不是见外不敢穿吧。” “不,不是!”穆小三紧张起来,手里的伞也乱挥,“我穿了,都是新衣服,我怕穿坏了,都穿在里面。” 官云裳看他那紧张的模样,又见他如此让人心酸,实在不忍心再气他。想来这孩子刚出城,和她走得太过亲近怕也会被那些师傅说他拍马屁。她神情缓合了些,说道,“都是些旧衣服,你不用那么爱惜。穿破了我再给你带几件。好衣服给那家伙穿也浪费。说正事吧,这些伞有什么问题吗?” “伞没什么问题。”一说到伞上,穆小三的双眼顿时专注起来,他看着伞面,悠悠说道,“总感觉伞上少了些什么。” 旁边一个大师傅放了竹刀,走过来说道,“哪有缺什么,千百年的伞都是这么做的。红伞可就是咱泸州做得最好。泸州的伞以咱叶家做得最好。” 穆小三争辩道,“这些是没错,可是叶家老手艺外行人也看不出,我想着,是不是要做个明显的标记。” 官云裳听这话,支着下巴想了想,这小孩子到是挺有品牌意识的,身为泸州第一家,要有当第一的气度,有个明显的商标也无可厚非。 她鼓励着穆小三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穆小三看着伞面,想了想说道,“嗯,我想在伞上加个叶家的标志。这样,外行人买伞时也会第一眼挑咱们的伞。” “你这孩子到是嚣张。”那老师傅取笑道,“自古的工匠人只敢把名号克在不显眼的地方。咱们叶家伞坊也只是在伞柄上刻了标记。这不就够了。” “不够!”这两字到是从官云裳口中说出的。她一开口,穆小三和那个师傅都不敢说话了。两人眨着大眼,静静等着官云裳发话。 这一时间的安静还真有些压力,官云裳想了想,说道,“三娃子说得对,咱们是该有个明显的标记,油纸伞的价格不高,人们买伞的时候不会去过多的挑选。懂行的人会问一句,要叶家伞坊出的伞。不懂行的,随便拿一把也就走了。如果我们有明显的标记,再凭着我们一贯过硬的质量,以后人们买伞会这毫不犹豫拿上有咱们叶家标志的伞。往小了说,显出了咱伞坊的手艺、质量。往大了说,日后会无限量的打开咱们伞坊的销量。所以,这标志一定要有,而且还有很醒目,很显眼。” 官云裳接过穆小三手中的伞,仔细的开合着,细细看了看,伞这种东西标志可以做在伞柄,伞面上。她上辈子里,有个杭州的伞最出名,那商标是有防伪的挂牌。伞柄的底端也有标志。 官云裳看了看纸伞的柄底,这里做个标志是没问题,可是不够醒目。要醒目只能做在伞面上,那样,雨天里人们一打开伞,人们都能看到他们叶家的标志,那样岂不是人人都在给他们打广告。想着官云裳不自觉都要乐起来。 “嗯,标志一定要有,而且要做在伞面上。这样够显眼。” 穆小三和那老师傅相望想了想,一齐点了点头,看来在伞面上加个标志,在技术上是可以办到的。那个老师傅犹豫了一下,说道,“在伞面上印个叶家的标志容易。可是这么大的改动,是不是要和大小姐。”那大师傅可能叫惯了,多少年了还管叶灵凤叫大小姐。这会儿话出口了,才发现不对,忙改口说道,“和,和鲁奶奶商量一下。” 官云裳想着,点了点头。“嗯,我这就去问问婆婆,你们继续忙吧。有什想法尽管和我说。” 穆小三和老师傅点头应着。穆小三眼中还有些欣喜之色,他之前提过自己的想法,不过很快被老师傅们一齐否决了。他今天看着伞正想这事,官云裳突然问他话,他没什么话打诓过去。一说这事,反叫官云裳给应了。 这怎么能不欣喜。毕竟自己的意见总算是让人重视了。而且他只是一提,官云裳想得比他还远,还具体。这多少说明,这位干嫂子对他的看重。穆小三捂着胸口,隔着内里的新棉衣,他深深感觉到心中升起的那份温暖。 话说这头,官云裳也是兴致勃勃的。她心里正叫麻烦的感情搅得一团糟。她正想找点正事做,以压下心中的烦乱。想到商标的事,她兴致勃勃的赶到叶灵凤院里。 这会儿天色大亮,已就中午,叶灵凤应该已经起床了。只是近日天气更凉,她那久经折磨的柔弱身子骨怕是顶不住这股子加重的寒气,官云裳走到一半,正看到牛妈在院里烧炉子。 官云裳走过去问道,“牛妈,干嘛呢?” “小姐!”牛妈听到官云裳的声音,心里一喜,一扬起老脸来,竟然熏得漆黑。官云裳看她那模样,忍不住指着牛妈的脸笑了起来,“牛妈,你怎么弄成这样?” 牛妈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是一手的黑。她羞红了老脸,忙用袖子去擦,“让小姐见笑了。” 官云裳掏出手绢递了上去,“给,擦擦吧。我知道你在这边辛苦了。我婆婆最近身体怎么样?那个小丫头没使坏吧。” “这边都好。”牛妈不敢接官云裳干净的丝帕,就用袖子擦了擦,说道,“老奴全按小姐说的做了,这几天那个贱人都没敢靠近鲁奶奶。这几天天凉,鲁奶奶她有些咳,这不,我多烧几个炉子放在屋里,暖和些。” 官云裳知道她不肯收绢子,只得再感谢,“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可比干农活轻松多了。”牛妈望了屋里一眼,突然说道,“小姐,姑爷过来了。” “他?”官云裳正想说话,屋门外,鲁定风正掀帘出来,看到她,鲁定风兴奋地打起招呼,“媳妇儿,你来了。” 官云裳瞟都懒得瞟他一眼,全当他是空气。她绕过鲁定风,直接进到屋里。叶灵凤正裹着大皮袄子坐在火盆边。看到官云裳进来,笑着说道,“这可好,出去个臭小子,进来个俏儿媳。” 官云裳本是僵着脸,一听这话,再怎么着,也得挤出点笑容来,“娘,最近身子可好?” 叶灵凤招着手,让她依在身边坐下,“我好着呢。有牛妈照顾。牛妈手艺还真不错。我最近都吃胖了,你瞧瞧,我这手腕子都粗了一圈了。镯子都晃不动了。” 官云裳瞧着她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不过心情似乎不差,官云裳应着她的话,说道,“娘,牛妈才过来两天,您哪有快长胖。我看还是让牛妈多给做些好吃的伺候您。” “儿媳妇,我瞧你好像瘦了些。这些日子可是有什么麻烦事吗?” 官云裳赶紧说起商标的事来。叶灵凤想了想,说道,“这些事,你按你自己的意思办吧。不过福儿,你毕竟是女儿家,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这年月,女人在外面不容易 ,一不小心引人闲话。你就是有一万个理也说不清。” 官云裳听这话,暗下警觉,“娘,莫非宅子里有说我闲话?” “唉。”叶灵凤叹了口气,“宅子里的人都闲,那些流言蜚语的从来就没停过。不过,你还是小心些的好。伞坊那边的事你尽量让定风去跑腿。那臭小子喜欢偷懒,你别上了他的当了。” “嗯。”官云裳应着,心里却是五味翻腾。她不知道叶灵凤是真怕她引流言,还是嫌她多管闲事了。她心里正翻腾着,鲁定风端着一碗药掀帘进来。牛妈也跟了进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88章 红杏近墙头 鲁定风看到官云裳,再次露出欣喜的目光。只是迎接他的,依旧是沉默。官云裳扭过头,全当没看见。这小小的一点眼神,叶灵凤全看在眼里,她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气。但凡有点脾气的人,大多受不了他。不过他会这么拿着热脸贴别人的冷笑。到是充分说明他对官云裳的重视。 叶灵凤轻轻咳了咳,冲着儿子丢了个白眼,“你个臭小子,大白天的不去伞坊看着,窝在我这里干嘛?” 鲁定风可怜巴巴眨了眨眼,他亲手为母亲端药,多孝顺的事儿,怎么又被他亲娘骂。给一般人不还得想,这真是亲娘吗?可鲁定风什么人物,冲母亲的脸色,很乖地应声,“是,是,我这就去伞坊。” 他放下药,扶着腰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官云裳瞧他这样子,明知他是装的,可当着婆婆的面,她却不得不起身去扶他。 “娘,我还是陪着相公一起去吧。” “嗯。”叶灵凤拿起桌上的汤,一副气定神闲的太后级模样。“去吧,去吧。” 两人掀帘走到院里,这帘才刚放下,官云裳一把丢开鲁定风的手。鲁定风也恢复了正常,虽是扶着腰,走起来步子还算顺畅。 “媳妇儿,辛苦你了。” 官云裳抱着手,懒得理他。 鲁定风厚脸皮地又蹭到她身边,鞠着身子,颇有礼地说,“媳妇儿,辛苦你了。” 官云裳被他缠得烦了,不耐烦地丢了句,“我心不苦,我命苦。” “哪啊,你嫁给我怎么会命苦呢?”鲁定风见她终于说话了,粘着她,嬉皮笑脸地说道,“媳妇儿,咱去伞坊看看吧。最近有什么事没有啊。” 官云裳本不想理他,可他那死德性,反正也没正经说话过。她正烦着商标的事。索性就丢给他好了。于是,她叽里呱啦地将伞的事说了一通。鲁定风听着嗯嗯点头。他折回叶灵凤屋里,没一会有拿出把纸伞来,他看着纸伞,一撑一合地喃喃自语。 “哪做标记好呢?这一张一合的多漂亮的图案也会变样了。如果太丑了怕有人不喜欢。” “嗯?”官云裳看着伞面想了想,她之前都没发现这个问题,她光想着在伞面上画个图也就成了。没想到收合之间,图案的模样会变。这确实是个麻烦,不过麻烦的问题就留给麻烦的人物好了。“这是个问题,交给你好了。” “好啊。”鲁定风很合作的应着,他收了伞,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那这几天我就专心想图案,伞坊的事,你就继续帮我看着吧。” 官云裳上下打量着他,冷冷说了两字,“作梦!” “为什么啊。你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不是更好吗?要不伞坊赚了钱,我分你一半。”鲁定风算计着,怎么着也要把官云裳拖进来,这几天他查过了,和他作对的伞坊就是文家那边的人开的。文允述从中做了什么,他用脚指头也能想到。 文家想上位,这和他无关,如果能力可能的话,他甚至可以出手帮文家。可文允述最近的举动根本就是处处于他做对。鲁定风不知道文允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知道文允述在云南出事了。那次鲁家商队被劫,领头的鲁来银幸运的逃脱。文允述和他母亲却很不走运的成了炮灰,以鲁定风打听到的消息,文允述的母亲似乎在这次袭劫中失去了踪迹。文允述最后也不知是怎么逃脱的,反正逃出来时,还和鲁来银起了冲突。这些都在鲁定风能理解的范围内。他不能理解的是,文允述这次出现居然是和鲁来银一齐出现的。而且两人的关系好得跟同穿一条裤子似的。 他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文允述变了。现在的文允述眼神里有隐藏,他让人琢磨不透。也让鲁定风不敢相信他。 面对这样的人,面对那些未知的事。鲁定风不敢随便和官云裳说什么。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打听到的那些是否是事实,又或是哪个关键,他未打听到。这样轻易的把自己都不能确定的讯息告诉官云裳,这样不是帮她,是在害她。 官云裳或许也猜到些什么,又或许是她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感应到所有人闭而不谈的秘密,是她不该去接触的。所以她也一直没真正的,咬死了去问。可是面对鲁定风的隐瞒、欺骗,她还是忍不住去生气。 或者是因为鲁定风脸上那副欠揍的轻佻笑脸吧。总让她忍不住对他生气。官云裳面对鲁定风的疑问,伸手温柔地给他系上衣领,顺便狠狠地勒着他的脖子,威胁着说道,“我看你不顺眼,行了吧。” “啊!这样啊!”鲁定风颇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你要不要我给你找个看得顺眼的呢?” “行啊!”官云裳瞟着眼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扭头,潇洒的离开。她本来想来个大步流星的,抬脚发现裙子太窄,只得慢慢迈着小碎步离开,潇洒没了,咱离得决然的背影算了。 且说,官云裳回到院里。这才吃过饭,看了一会儿书。突然叫到小叶子大声叫着,“有客到。”她好奇的瞧了一眼,却看到鲁定风还真带着佟学光过来了。 当着客人的面,官云裳也不好过多表现自己的不满。她起码知道这个佟学光虽是长着徐志摩的造型,可他的家势吓人,堂堂将军的儿子,她一介小民可得罪不起。更何况当着大人物的面上,还是别伤了自家人的颜面吧。 官云裳客客气气地请坐,奉茶。鲁定风和佟学光两人本还有些遮遮掩掩的不好意思,看她这么淡定。鲁定风松了口气,说道,“媳妇儿,佟兄这趟来是特地和我们一起研究印制图案的。你看看他画的图。” “哦。”官云裳应着,接过几张图。那图上画的都是叶家伞坊的字样。写法不一。到都是很艺术类的字体。 佟学光跟着解释道,“我建议这些图案最好合伞时印上,这样,伞撑开后字印会消失,不会太影响美观。也可以很好的起来醒目的效果。” “嗯。”官云裳依旧应着,只是她支着下巴,脑中有浮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瞧着两个男人,犹豫说道,“这些商标都不错。只是,我有一个有些大胆的想法。” 佟学光到是很欣赏官云裳,他善意微笑着说道,“弟妹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嗯……”官云裳看着图说道,“叶家作出的伞在泸州称得上第一吧。” “那当然。”这一点,鲁定风颇为自得。 “嗯。”官云裳继续说道,“那也就是说,叶家的油纸伞算是泸州的代表了?” 两个男人对视想了想,佟学光点头说道,“算得上。” 说到这儿,官云裳随水推舟地说道,“那叶家的伞上为什么不直接打着泸州制伞呢?这样销到外地时,也更醒目啊。毕竟外地人知道泸州伞,不一定知道叶家伞啊。我们大可在显眼处标上泸州制伞,与细节处在打上专门的叶家标记。这岂不是更好。” 两个男人犹豫想了想,那佟学光毕竟是生意人,见识更广泛些。他笑着点头说道,“是个大胆的好注意,叶家的伞本来就是要销往外地的。这样做确实能吸引更多人的目光。不错,看不出,弟妹一介女流,却有这样的见识。果然不一般。” 官云裳摇头笑了笑,“一不一般就不说了,只是佟大哥,难道在你的意识里,女人就该没见识的吗?” 佟学光听这话,很绅士地歉意地说道,“弟妹说得对,我一时口快说错了。女人和男人一样,像弟妹这等聪慧的人,我和定风当自愧不如了。” 得,这绅士的一道歉到把鲁定风也带到里面了。鲁定风当然不服了,他瞟着小眼,拽拽地说道,“得了吧。我看是她古灵精怪的,尽想些怪招,灵不灵的,还不定呢。大哥你可别让她给唬住了。” “嗯。”佟学光细下想了想,和煦地微笑说道,“定风啊。弟妹的建议也是有理有据的。怎能以‘怪招’两字就全盘否定了呢。我瞧着挺好的。你能娶上这么个媳妇,是你的福气啊。” “还福气了。”鲁定风撇了撇眼,贼兮兮地对佟学光说道,“要不,我把这福气让给你。” “这,这……”佟学光尴尬地微红了脸,“定风你别乱说话。” 官云裳横着眼瞧着鲁定风冷笑,一抬脚,很不凑巧地恨恨地踩在鲁定风脚背上。鲁定风吃痛想躲,可碍于佟学光在旁,他只得咬牙忍着。 佟学光瞧着他俩的小动作,大哥般笑着说道,“很难得啊。” “啊?”两人异口同声,“什么难得。” “没什么。定风最近变了不少。看来娶房媳妇是件好事。”佟学光笑着起身,拿起手杖像是要离开,“今天先到这里吧,等我画好图样再来找弟妹商议。” “好的。”官云裳客气应着,“劳烦佟大哥了。” “哪里,举手之劳而已。” 两人客气的送走佟学光,鲁定风看着佟学光的背影,眼角暗瞟着官云裳,吹了吹口哨,“啊,都约好了。我看红杏也快上墙头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89章 正式爬墙 (没说谁爬哈。) 官云裳横了鲁定风一眼,转身回到院里。她摇了摇手,说道,“这不是正合你意。你就准备好绿帽吧。” 鲁定风急急跟了上去,“你说真的啊!” “煮的。”官云裳走进屋里,顺便把鲁定风关在门外。这家伙还真会找麻烦,她还是离他远些的好,省得气到自己。 鲁家的日子还在继续,官云裳在平静的日子里渐渐安定了下来,偶尔听到文允述的消息,他虽没当即和鲁二小姐成亲,可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下人里纷纷攘攘传着,今个儿鲁二小姐往文管家那儿送棉衣,明个儿送棉被。看来关系日渐浓了。 官云裳听着这一切,却比一般人更平静。她到想去问文允述为什么。可她有什么立场呢?再说了,相信他就不该问,不相信更不该问。于是她淡定,淡定的喝着小茶,淡定地看着小书,淡定地瞅着佟学光又潇洒的扬着长围巾走了过来。 本着客套,官云裳赶集上前迎接,“大哥,您过来了?定风呢?他没招待你啊?” “没见着他。”佟学光笑容和善地拿出几张画纸。“标志我画出来,这图可以配合地融合在伞面的图上。你瞧瞧。” 官云裳拿起图细下看来年,这标志和伞面的图案配合在一起,合在一起是泸州制伞的标示,张开看,又是副龙凤呈祥的图案。画得确实巧妙,应该是很花了些心思的。 佟学光问道,“伞坊里用的可是石印?” 官云裳想了想,点了点头,“嗯,看来还得重新印石板。”说到这个,官云裳不自觉皱起眉头,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这要是不成功就麻烦大了。 佟学光看出她有难色,大方地说道,“石板的事,我解决。” “这不太好吧。这哪能让你弄。” “其实。”佟学光看着官云裳,笑着说道,“其实我想试试,依你那些标新立异的建议,能产生怎样的效果。福儿,我能叫你福儿吗?” 官云裳尴尬地应着,“嗯。” 佟学光打量着她,疑惑问道,“福儿你可是和洋人有过接触?我总感觉你的思维方式很像洋人,还有你的一些见识是这城中的人不可能有的。你到底是在哪儿学来的啊?” “这个……”官云裳掩饰地低下对,端起桌上的茶递了过去,“佟大哥,请用茶。” 佟学光久在生意场上混的,看到她的表情立时起了疑,他有些故意地放手接茶。很巧合的指尖碰到官云裳的手。 两人尴尬地弹开,佟学光很顺口说了句,“i’m-sorry!” 官云裳习惯性地顺口回了句,“it doesnt matter.” 这句一出两人同时瞪大了眼,佟学光瞪着官云裳,直像是见到妖怪一般。他摇着头喃喃说着,“我没看错,你果然不一般。” 官云裳尴尬笑着,“能说两句洋文没什么特殊的吧。我以前先生教过我两句啊。”官云裳冷汗直冒,真是马失前蹄啊,怎么又露馅了呢。这年代,还没正规的女学堂。一个深闺女子会这些是挺叫人诧异的。官云裳沉着气,直希望能唬过去。只是以佟学光的见识,哪有那么容易。 他和善笑着说道,“有些事,我还是不该多问。不过,福儿,以你的学识,窝在深闺里太浪费了。” 官云裳笑着摇了摇头,“我一介女流而已,佟大哥严重了。” 佟学光温和地微笑道,“福儿,相信你是个不一般的女子。有些话,就不怕你见怪,我直说了。之前定风找我说起你们的事,那时我很好奇。我从小和定风一起长大,从来没见他在哪个女人面前手足无措过。他急于把你介绍给我,还有他提起你时,那不淡定的表情,我相信他是在心里对你有了感情。” “不可能的。”官云裳一副笃定的语气,她暗下想着,那个臭痞子哪会有感情。他整个一感情白痴,神精大条。五百的弟弟,傻c的哥哥。 “我是男人,我能理解他。”佟学光好奇的看着她,“你真的很让人惊奇,让人完全猜不透。我到很希望福儿小姐早日恢复自由身。it was a pleasure meeting you.” “哪里哪里。”官云裳看着志摩兄,越发的尴尬。只是她又忘了,这么一回答,再次证明她会英文,而且还不是两句(是三句,囧~)。 佟学光客气地起身,说道,“i am looking forward to seeing you。” 又来,官云裳尴尬笑着,起身送客。得了,她还是别装鹌鹑了。估计这个佟学光已经笃定她会英文了。 这送着佟学光才出院门,官云裳正折回来,一扭头,看到鲁定风从墙头跌了下来。这家伙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该不是爬在墙头偷看吧。只是他在自己家里爬什么墙。鲁家的墙头比官家高,鲁定风一跌下来,顿时摔成了四脚蛤蟆状。 官云裳看着他的惨状,笑着蹲在一旁,问道,“鲁大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爬墙爬习惯了,在自己家里也不走正门了?” 鲁定风脸灰灰地爬了起来,他也不解释了,黑着张脸走进屋里。官云裳皱着眉头瞧着她,这人是怎么了?大白天的跟谁生闷气呢?她懒得理,慢慢跨回屋里,拿起没看完的小书继续悠闲地看。 鲁定风正在气头上,可官云裳横竖不理他。他更生郁闷,他气鼓鼓坐在官云裳旁边的大椅上,他是看哪儿哪不顺眼。他大声嚷嚷着,“茶呢?怎么都是冷的?” 小叶子在屋外面听到男主子的大叫,忙赶了进来,拿着热水泡上茶。鲁定风看着茶,踢了踢旁边的官云裳,不客气地说道,“喂,你好歹是我媳妇,就不会递茶的吗?” 官云裳斜眼瞟了他一眼,小叶子识相地替她家小姐递上茶,恭谨地说道,“姑爷请用。” 茶都送到面前了,鲁定风只得端上。可一想,不对。他重重放下茶,愤愤说道,“官福儿,我从来没喝过你递的茶!” 官云裳再次瞟着他,或许她今天心情好。她犹豫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桌,端起桌上的茶递给他。 鲁定风计划得逞,也学着佟学光大手一伸摸到官云裳的指尖。可官云裳静静看着她,别说暖昧娇羞的缩回手了。她连动都没动一下,眼瞪着鲁定风,疑惑问了句,“你今天中邪了吗?” “你才中邪了呢?”鲁定风愤愤接过茶杯,咕嘟喝了一口,可则沏的茶,多少有些烫。鲁定风赶紧“噗——”一口喷了出来。 好在他对着前面,官云裳防备地退后了些。眯着眼,疑惑地上下打量着鲁定风。这家伙抽风啊!小叶子看着也觉得奇怪,她看着她家小姐。此时官云裳竟然收回疑惑,气定神闲地继续看起书来。 这会儿鲁定风又成了没人理的了。他尴尬地站了起来。左右走着,一时指着这里说,摆得不对,怎么摆的。一会又蹭到床边,拍了拍被子枕头,嚷嚷着,“真够硬的。” 他当嚷嚷还不够,他还跳到床上,来回滚了滚,嗅着床上的气味,噌着枕头,嚷嚷着,“床太硬了!哪是人睡的。小叶子,给我换一床去。” 小叶子应着,看着自家小姐却没行动。这床是她家小姐常睡的,前几日鲁定风住了几天,他走时她家小姐才让她换的新床单被面,怎么又要换。她看着官云裳,小声问道,“小姐,咱姑爷是不是中邪了。” “谁知道。”官云裳闲闲说了句,面带笑容继续悠闲看书。 鲁定风咋咋呼呼了半天,全没人理他。他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看了官云裳一眼,垂头丧气地从床上爬起来,低头闷不吭声地走出屋子。官云裳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笑了笑,“小叶子,把枕头背子全换了。” 小叶子叫道,“又换,不是才换过的吗?” 官云裳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你家小姐有洁癖吗?换去!对了,我还得去娘那儿一趟。”她拿起桌上的图纸,那些佟学光送来的图样,她得拿给叶灵凤看看。让大人物定夺才是。 也不知是碰巧,还是文允述故意。官云裳才出院子没几步,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文允述, 两人相见,官云裳故意侧过头避开他。文允述却是着急地走到她面前,用身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福儿!” 官云裳看了看左右,不远处就有丫鬟在扫地。文允述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她平静问道,“文管家可有什么事?” “我,我!”文允述有些急了,想伸着没伤的手去拉她的手,只是却被官云裳躲开了。 官云裳冷冷地说道,“文管家有什么事,请快点说。我还有事。” 文允述有些急了,“我是被逼的。我跟鲁金秀什么也没有,你别误会。这几天我天天在附近等,我都恨不得冲到她那院子里。我,我……” 官云裳静了下来,她偷偷看了看左右,小声问道,“你手还痛吗?” “嗯。没大碍。还不及心里痛。”文允述总算知道压低声量,他小声说道,“福儿,你别管鲁家的事了。这样,我们或许还能早些离开。我真的不想在呆在这里了。” “嗯?这有什么关系吗?” “好!”文允述咬牙说道,“我告诉你!全告诉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0章 穿帮 当文允述咬牙要说出自己的秘密时,官云裳直愣了一下。她打量了文允述一眼,又向左右看了看,他俩从遇上到现在,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那些好事的丫鬟不住向这里望。他俩再这么站着说秘密,还不把整个鲁家的人全招来。 官云裳的眼神明显,文允述却是全然看不见般,壮着胆子无畏无惧,甚至还要伸手来抓她袖子。 “福儿,你听我说,这事……” “这事。”官云裳赶紧打断他,“这事我们下次换个地方慢慢说。” “为什么?”文允述一副无辜状,“你怕鲁家人吗?有我在,不用怕的。” 官云裳看着自信满满的文允述突然有些好奇,这些日子他在鲁家的地位如日中天的。可不至于敢公然表明他们两人的关系吧。再说就算文允述不怕,她还有些怕。毕竟这一说出来,就算鲁来银不管。自己的家人,叶灵凤,鲁定风的名声都会受到牵连。 她官云裳虽不保守,可这么公然和管家拉拉扯扯的,她还是做不出来。她犹豫着退开了些,说道,“述,你要说就说吧。” “嗯。”文允述想到她的难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嗯。其实这些早该跟你说,不过你在鲁家,他是你公公,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的好。” 官云裳疑了一下,静静听着。看来这事和鲁来银有关,他的人品本就不好。多一桩恶事,她也不会奇怪。 “这趟我们去云南,路上遇见土匪。直到他们能逃掉,这些事里其实没那么简单。”文允述看了看四周,这是空旷的院子,他们虽是暴露在众人眼中,可却实是说话的好地方。这四下没地方藏人。他们的声音也传不远。文允述凝着眉,悠悠说了起来。 话说鲁家商队遇到土匪那天,正是半夜里,天漆黑的。那时候文允述正在睡觉,突然就被人从帐篷里扯出来了。帐篷外火把照得通明。商队已让一群罪人给团团包围了。 当时众人被压在一团,文允述偷偷瞧了一眼,鲁来银和几个头头都不在,可能是先得到消息提前跑了。入滇的商队有个习惯,入夜时货银会藏在秘密的地方。就是为了防这些匪人。 当时文允述一瞧着头头们跑掉了,他心下就凉了。要知道这些土匪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要是能找到商队的货银,他们是个快死,要是找不到,这群人定会将他们折磨至死。 文允述当时又急又怕,他四下瞧不见母亲,生怕她已让土匪给害了。可谁知后来发生的事,他到宁愿是她已让土匪给杀害了。 文允述说到这儿,咬着牙,脸上一阵青白。似乎有一段那段记忆太过痛苦。让他没法儿再说下去。官云裳看他脸色惨白,本想劝他别再说下去。可文允述犹豫了一下,说道,“后来,我娘让那些土匪抓了回来。商队的人像是早有准备一般,都一致的说,我娘是领头的老板娘。土匪们逼供没有结果,一气之下要把所有人都杀了。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快砍到我的时候,鲁来银带着官兵赶了过来。唉……” 官云裳犹豫问道,“伯母她……”她总算明白,文允述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提起这一段过去。想那文允述的娘亲定是在受尽了折磨。文允述亲眼看着这一切,怕是一生都不愿意再提起。想到这儿,官云裳都有些后悔,自己刚问的话。 文允述叹了口气,轻轻应了声,“嗯。” 官云裳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不,这些我终究要告诉你的。我信不过鲁来银,我打听来的消息,让我怀疑,我娘会被抓回来,都是因为他。他故意带我娘一起逃,我娘身子弱,跑不快。他们危险的时候就把我娘丢下,分散那些土匪的注意。那些人串通好了直指我娘是领头的,应该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 文允述的怀疑似乎没什么充足的证剧,可是官云裳知道鲁来银对待叶灵凤的态度,对妻子都能如此,又何况是鲁家昔日的下人呢。官云裳想到当时的惨状,沉默无言。 文允述咬牙,沉声说道,“福儿,不管我怀疑的有无道理。总之,我信不过鲁来银。我答应在鲁家呆一年当是还他救命之恩。同时,我也希望在这一年中,学些本事。我不会和鲁家人有任何关系。” 官云裳点头说道,“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可是我明白你的心情。述,对不起。或许是我不该逼你去云南。” “天意使然,怪不得你的。”文允述看着她,平静说道,“我知道你在鲁家过得不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先离开鲁家。我叔叔他们在云南已有些家业。他们能保护你。只是,我怕你放心不下你的家人。” “嗯,让我考虑一下。”官云裳小声应着,她不只放心不下家人,也放心不下她现在的婆婆,她的表姨叶灵凤。她的身子实在惊不起什么折腾。这些日子,她受到的照顾她是也感觉到的。她不想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文允述早知她会如此回答,他叹了口气说道,“福儿,鲁家的事,你不要插手了。他们都不好惹的。你站在鲁定风那边,要是惹怒了鲁来银,后果也不堪设想。” “嗯,我会注意的。”官云裳轻声应着,她看了看四周。不少好奇的人正慢慢靠近着,她给文允述使了个眼色,示意着该分开了。文允述点了点头,从她身边走过。 官云裳抬脚正想走,突然间想起了一个问题,她回头问道,“述,你会找他报仇吗?” 文允述叹了口气,“何仇之有,要怪,只能怪天意了。” 官云裳看着他一脸的愁苦,她很想安慰他。可是在众目之前,她犹豫着咬牙硬生生回过头,小声说,“你要好好的。” “嗯!你也是。”轻声的嘱咐,两人背对离开。心情里都和阴霾的天空一般,沉沉的,透着哀思。 官云裳的沉重,来自他对文允述的担心,如些沉重的记忆压在他心头。他却得强颜欢笑,回报所谓的救命之恩。她呢?她和鲁定风利用来利用去的,早分不出谁对谁错。可是,现在她若撤出去,对不起太多人,她做不到。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到叶灵凤院里,她都记不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了。直听到里面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她也顾不得,急急走了进去。 屋内,牛妈和凝香紧张地站在床边,两人神色慌张,又是倒茶,又是拿痰盂的,脚步也有些零乱。官云裳抬眼看去,床头,叶灵凤靠在床边,一张脸咳得青紫。也难道怪牛妈她们紧张,官云裳看着也吓了一跳。她忙过去蹲在床边,紧张地问道,“娘,怎么了。”她侧头冲着牛妈吼道,“快叫大夫。” “不用了。”微弱的声音,叶灵凤抓着官云裳的手,轻咳着说道,“没事,不用找,老毛病了。” 官云裳扶着婆婆,让她慢慢躺下。叶灵凤的手还抓着官云裳,她的手像是冰一样,全无温度。那脸色更是吓人。像是随时就会死了一样。官云裳很是担心,身子都不由颤抖了起来。 官云裳压着自己发抖的手臂,小声说道,“娘,你休息一下。我让他们给你熬药。”官云裳真正是想抽身去把鲁定风找来。牛妈和凝香也算知道眼色,忙退下,找大夫,找少爷。 叶灵凤微微点了点头,坚难地露出些笑容,“辛苦你了。” “不碍事,我该做的。”官云裳正想抽出手,可是叶灵凤紧抓着没放。 叶灵凤歇了口气,捂着胸口,悠悠说道,“孩子,辛苦你们了。为了我一个将死的人,你们太费心了。” “娘,我们不苦,真的。” “是吗?”叶灵凤轻咳着,无力说道,“演这么大一出戏还不苦吗?” 官云裳混身一颤,差点弹了起来。这,这叶灵凤难道知道,她和鲁定风是在演戏?官云裳一吓不轻,她低着头不敢乱说话。 “都是女人,媳妇和闺女哪能分不清呢?福儿,我没权力说什么,只希望我去了以后,你们能好好的。女人的句洁重要,纵使没感情,也别轻易拿这个开玩笑。咳咳咳……” 叶灵凤说到一边,又猛咳了起来。官云裳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到不是怕叶灵凤会把她怎么样。她是怕,她猜测着,叶灵凤这病突然又严重了,该不是因为知道这个秘密吧。 叶灵凤拿绢子捂着嘴,咳了半天,这才顺了气,断断续续劝道,“别怕。没事的,风儿会护着你的。” “娘!”官云裳回握着叶灵凤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眼酸酸的,泪也像是谁时会流下来。 “乖。”叶灵凤轻拍她的手,笑着说道,“总会好的,唉,人这辈子要是活得不开心,早些走也是好的。到是你们这些孩子啊。” “娘。”官云裳想起那些与叶灵凤谈笑的时光,她是个好母亲,也是个好婆婆,人很温和,性情善良,可是为什么一辈子要受这么多苦难。 “孩子,女人一辈子,喜欢的人并不一定是最适合的人,希望你有天能懂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1章 拥抱 叶灵凤咳累了,劝累了。官云裳给她盖好被子,让她先歇息。官云裳收了图纸,皱着眉头走了出去,才到院门口,就看到鲁定风蹲在院边的石凳上,支着下巴低头发呆。 官云裳走过去,轻轻踢了他一脚,小声训道,“坐没坐相,好好的凳子,你蹲个什么?” “啊!”鲁定风回过神来,抬头傻傻地看着她。他眼眶有些发红,官云裳看着也有些心酸,她叹了口气坐到一边的石凳上,“你也知道了。你娘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鲁定风闷不吭声低下头。 “要不我去请老舅公过来看看。”官云裳说着,起身就要去。 鲁定风一把抓着她的手,低着头,仍是不吭声。 官云裳看他那没精打采的模样,也有些生气了,她踢了他一脚,骂道,“你个死德性又想干嘛,你给我趁早打起精神,我看着你这模样就烦。” 鲁定风就算是吱声了,他蹲在石凳上,将官云裳拉进了些。他低着头,小声说道,“没用的,都试过了。老舅公说最多熬到开春。” 官云裳也有些伤感,可如果大家都这么死气沉沉的,病人岂不是更难过。她看着鲁定风,她没办法轻劝。这种人只能用重捶敲,她加重语气,训道,“那又怎么样,我们是凡人,本来就不能控制生死。可是起码,我们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境,你娘这一辈子为了你,为了那些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声、责任。已经活得够不开心了。难道你想她连最后的日子也不开心的度过吗?” 官云裳侧对着阳光,两眼有神,两只黑溜溜的眼睛阳光的反射下就像染上了一层金光一般。这个角度,这个眼神,看起来,也像小太阳一般暖暖的,让人很想抓过来抱一下。 鲁定抬头看着她,他两眼迷茫,没有焦距。手也是冰凉凉的,全没了往日的精神(或者,神精)。他就跟丢了魂一样,慢慢走了石凳,抓着官云裳就往院外走。 官云裳被他闹得一头雾水的,本想挣开,可想到他刚才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挺可怜的,也就咬了咬牙由他了。 可是,人生真的不能太善良,这不,鲁定风失心风一般竟然把官云裳拉到马厩旁。 这地方官云裳从来没来过,那马厩气味难闻不说,还不时有大黑马高高撂起蹄子。这会儿又不是圣诞的年月,拉她到这鬼地方来干嘛?鲁定风沉着脸,依旧是那副失魂模样。 “会骑马吗?” “不会!” “我教你!”鲁定风不由分说,把官云裳抱上匹大黑马,官云裳还没回过劲来。鲁定风已翻身坐到她背后。策马向外走去。 有见过绑架的,没见过这么绑的。官云裳坐在马鞍上,看着四周景像加速到退。这会儿,她到是想贞洁得跟个烈女似的往马下跳,可这环境,这速度,小命的威胁在前,让那些什么傲气先闪一边,她怕啊。她狠不得丢人的直接扑上前,死死抱着马头。 不过她似乎没这机会,鲁定风把她身后紧紧抱着她,这不说,还策着马鞭,大黑马儿越跑越快。 官云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嘴却空不下来了,她大声骂道,“你个臭痞子,你发疯干嘛拉我一起,快停下……” “找借口抱你一下呗。别那么小气。”鲁定风的声音很轻,很快被风吹散了。官云裳压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最多只敢嘴上动动,身子僵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这危险的时候,风驰电掣的,她可不想跌下马见毛爷爷去。 鲁定风抱得那是个结实,他一只手控着缰绳,一手横抱着官云裳的腰,脑袋也紧紧贴着官云裳。整个一蹭豆腐蹭蹭得露骨。 官云裳气得咬牙,可是这种危险时刻,她再气也只能空咬牙。好不容易,鲁定风总算是抱够闹够了。那大黑马也累了,慢慢放缓了步伐。官云裳提起的心渐渐归位,她猛地一收后肘,撞在鲁定风的肚子上。 “你个烂痞子,放我下去!” “不放。”鲁定风比刚刚更大胆,更耍赖,他空着两只手,一齐死死抱着她。 官云裳挣扎着,侧着头骂道,“你发神精了是不!放开我!不然我跳下去了。” “好了,就一下。”鲁定风声音低沉,像是受伤的孩子一般,紧紧抱着官云裳。“我很怕,真的很怕。我都不敢进屋,我怕看到我娘就这么走了。” 好吧,此情此景,引发了官云裳本能的母情性结,她放弃了挣扎,静静劝道,“别这样,其实,其实生死之事,我们不该强求的。” “可是,我欠我娘太多了。小时候不听话,被打她帮我挡着。我被赶出家门,她冒着大雨整夜找我。我以为我长大了,有能力保护她了,可是我还是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鲁定风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官云裳拍着他的手,劝着,“别这么想,你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你重开伞坊,不就是为了完成她的心愿吗?你……”官云裳正劝着,突然想到,鲁定风骗她,定下这个合同,不会也是为了完成他娘的心愿吧。 不想还罢,一想到这儿,新仇旧恨的全涌上官云裳心头。她爱心泛滥个鬼啊,对这家伙丢爱心,不跟肉包子打狗似的。她猛地挣开鲁定风,气呼呼地就要直接翻下马。 鲁定风怕她摔了,忙先跳下来。扶着她慢慢下马,“你慢点,小心。” “谁要你管啊!”官云裳一下地,怒地转身踹了他一脚,“你个臭痞子,你就从来没安过好心。你又想干嘛?又想要骗我了吗?” “我哪骗你了。”鲁定风脸灰灰的狡辩。 “没骗我!”官云裳指着旁边萧瑟的风景,气呼呼地吼吼,“你把我拐到这荒郊野外的又想干嘛?啊!”官云裳说到这儿,脸蹭的一下红到脖子。 鲁定风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这策马乱跑,既然跑到郊外了。他也不解释了,牵着僵绳说道,“咱们再回去就是了。我想对你干嘛,还用到荒郊野外啊。家里还暖和些。” “哼!”官云裳一甩头,不理他。她抱着手臂,踩着泥泞的路向城内走。鲁定风牵着马,老实在后面跟着。两人的气氛不知何时变得如些尴尬。官云裳依旧是原来那样,气不过就用脚踹好了。到是鲁定风,这会儿像是手足无措了。完全不知如何应对官云裳。他心里乱乱的,以前那些从容的痞劲儿也不知哪去了。 鲁定风见她一双鞋子已沾上了泥污,他劝道,“呃,你别走了。骑马回去吧。” 官云裳回头瞪了他一眼,还骑,这家伙吃豆腐吃上瘾了,她又没傻。 “行了,你坐马上,我牵你回去行了吧。”鲁定风很识相的表明态度。 官云裳想了想,这才哼了一声,过去踩马鞍。鲁定风忙上去帮忙,却被官云裳拔开了。官云裳坐到马上,鲁定风还真老实的牵着马,两人无语的一路回去。 鲁定风低头看着泥路,走着走着,突然问了句,“福儿,你真的很喜欢文允述吗?” 官云裳才难得答他,她紧张的抓着马鞍,生怕一个不稳,摔了下来。马儿缓步走着,鲁定风见他那紧张的模样,过来教她坐姿,“坐正了,别缩着腰。” 官云裳虽不想理他,可也勉强按他说的做了。待她掌握了些要领,真个坐好了些。鲁定风瞅着她,突然问了,“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废话。你这种人,看着就叫人生气。一副自以为聪明的讨厌模样。你……”官云裳一肚子的话想数落他,可是话到口边,想想又不对。她正犹豫着怎么说。 马旁,鲁定风插了一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就想逗一下,看着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很……好看。”鲁定风吸了口气,说道,“我想我是喜欢你吧。” 官云裳本生气的想踢他一脚,可一听到最后一句,她收回了脚。她暗想着,这痞子到是直率,这种话也当面说的。不过喜欢正常,谁让她知书达理,温柔可爱了呢。太招人喜欢了呢。 当然了,官云裳心里有数,鲁定风说话那口气,到并没有太暧昧的意思。这个喜欢,只是指的不讨厌她吧。 官云裳很自以为是的收拾了心情,拽拽说道,“谁要你喜欢啊,你就是个大麻烦。我只希望你离我远点。” “过段日子吧!”鲁定风依旧是那种不咸不淡的口气,“我知道你讨厌我,如果你想走,起码我得给你找个好归宿。” “谁要你管这些。我自有打算。” 鲁定风抬头看着她,平静问道,“你要等文允述吗?” 官云裳偏过头,没说话。 鲁定风叹着气,说道,“我虽然不肯定文允述在云南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我感觉,他已经变了。述不一定适合你。你不觉得,你们两个很假吗?” “你才假呢?”什么不靠谱的话,官云裳直想踢他。 鲁定风却是一反常态的老成,“你不觉得你两在一起的时候,都太迁就对方了吗?就像是把感情当做借口绑住彼此一样。跟他在一起,你真的很开心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2章 再次合作 官云裳才不理鲁定风那些废话,骑着大黑马一路沉闷的回到鲁宅。马厩旁,马夫看到他俩回来,畏惧的瞧了这两疯主子一眼,他是不明白了,这大冷天的。他俩有好好的马车不坐,干嘛跑去骑马,真是欠风吹了。 两人的脸让冷风吹得通红,官云裳气鼓鼓的一路往回走。她才刚走两步,鲁定风突然走过来拉着她。官云裳怒地吼了句,“你又干嘛?” 鲁定风尴尬地指了指左侧,“你走错路了。” 官云裳横了他一眼,一扭头向左走。走了两步,她听到身后轻轻的笑声,她回头怒瞪着鲁定风,“笑什么笑,前面带路。” “好。”鲁定风到是合作,拈着她的衣袖就往里走。 没走几步,他们听到一阵吵闹声。几个人叫着,“抓贼啊,抓贼啊!” 莫非鲁家闹贼了。官云裳前段就听着文允述要她小心点了。一听这响动,鲁定风把她拉到身后。就听那吵闹声渐近,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拿着个长长的东西,跌跌撞撞地从他俩身边跑过。 鲁定风护着官云裳没行动。他也听说过,泸州最近出了飞贼,听说是一身破衣打扮,武艺高强,专偷富人家里,算是个劫富济贫的义盗。 鲁定风一个普通人,自然不会多事的去拦。只是那个盗贼的身体看起来有些眼熟,特别是他破衣下蒙着的那件棉衣看着更眼熟。官云裳咦了一声,说道,“他穿的好像是你的衣服!” 是啊。鲁定风心想着,该不是这义盗太穷了,顺便把他的衣服偷了穿吧。他正想着,官云裳突然叫了声,“不对,那是三娃子。” 这会儿那些追赶的人也赶上来了,鲁定风和官云裳两人忙默契的合作,鲁定风拦些那些抓贼的,官云裳赶着叫住穆小三,“三娃子,别跑!” 穆小三听到她的叫声,一愣神停了下来。回头看到官云裳,他松了一口气,喘着气跑到她身边,说道,“总算找到了。” 鲁定风那边四平八稳仰头问着,“这是怎么回事啊?” 几个追赶的家丁杂乱嚷嚷着,“少爷,有贼,那贼偷跑进您院里,还偷了您的衣服。” “我不是贼!”穆小三绷着脸争辩着,“我是去找少爷的。这衣服,这衣服……”穆小三多少知道些人情事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不敢说这衣服是官云裳送给他的。 “是我送给他的。”鲁定风扬脸说着,“行了,你们都退了吧。这位是我干弟弟,认好了。以后别给我闹这些乌龙。” “是,是。”几个听着,乖乖退了。 官云裳拽着穆小三的袖子上下看了看,关心问道,“你没事吧?他们没伤着你吧。” “没事。”穆小三紧握着手中的伞,心里有些委屈。他好好的跟着下人从正门进来,那领路的人才离开一会儿,他就被这些人莫明奇妙的当贼了。他能不冤吗?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能全怪那些家丁。最近泸州城里飞贼闹得厉害,鲁宅里的看家家丁都如惊弓之鸟一般,今天猛然见了一个外人,问他是哪儿的,他支支吾吾。那些人拉扯之中,猛然发现他里面穿的棉衣有鲁家的标志,分明是主子们才会穿的棉衣。种种误会之下,他很自然地就被当成贼抓了。 鲁定风瞧了穆小三一眼,冷笑着问道,“你是来找我媳妇的吧。” 穆小三尴尬地红了脸,拿着伞更是紧张,“我,我是来送样给少奶奶看的。” “送样?”官云裳看着他手中的伞,那纸伞还没上油,应该是半成品。“可是印标记了?好快啊,让我看看。” “好。”穆小三回复神色,将伞递给了她,兴奋介绍道,“佟大爷真厉害,这些画,印得太巧妙了。” 官云裳拿过伞细看了看,伞身上是有泸州制伞几个大字,撑开伞看,那些字立时消失,融入一副龙凤呈祥的彩图之中,设计确实巧妙。她拿着伞转了转,细细看着。她看伞,穆小三看着她。 她身旁,鲁定风瞟着穆小三,哼哼了两声。穆小三回过神来,低眉顺眼的,不敢再乱看。 鲁定风搂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难得来一趟,去我屋里坐坐吧。” “少爷,我还要赶回伞坊。”穆小三低着头问,“少爷,少奶奶,你们瞧这伞样可以的话,后面我们就开始印了。有得七八天功夫,这伞也可以出货。” “嗯?”官云裳瞧着不错,转头看着鲁定风,毕竟他才是真正老板。鲁定风反瞧着她,挑眉说道,“你决定吧。反正也没什么人把我当老板了。” “活该,哼!”官云裳故意气他,她把伞交给穆小三,“就照这样好了。辛苦你们了。等这批伞出货赚钱了。刚好过年给大家包红包。” “不用了。”穆小三摆着手说道,“我的工钱够用了。” 官云裳点着他的额头,笑道,“什么叫不用了,你不用存钱娶媳妇啊。再说了,你不用别的师傅可要用。对了,你回去把这话跟他们说。这样大家做事也有劲点,”她扭头瞟着鲁定风问,“大老板,没问题吧。” 鲁定风摊手说道,“我都说了,你说了算。” 穆小三傻傻摸着脑门应了声,拿着伞离开。 官云裳看着他的背影,喊了句,“三娃子,你认识路吗?” 穆小三诧异地回道,“认得,很好认的。” “哈哈哈。”鲁定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笨。这点路也认不清。” 官云裳脸灰灰,丢了句,“要你管。” 这两人怕是天生的冤家,在一起就没不吵的时候。官云裳也懒得理他。这次事后,她也很少看到他,官云裳每日里在婆婆身边照顾着,叶灵凤的身子弱,天一冷,便受不了。 官云裳不时想些补气的药膳炖给她,这般调理下来,未见好转,但好再也没转差。 鲁定风偶尔过来,也不敢坐久了。叶灵凤和官云裳一样,天生与他不合,说不上两句就要生气。鲁定风有自知之明,偶尔坐一会儿,就自觉离开。 这天,鲁定风过来呆了一会儿,偷偷给官云裳打了个手势让她到外面说话。两人出到屋外,鲁定风小声说道,“媳妇儿,佟家开了个什么爬踏,说是请了洋大夫。他们都说洋大夫厉害。我瞧我娘这情况,想去问问。” “好啊。”官云裳想着,叶灵凤这病症怕是肺部的问题。如果中医没办法,试试西医指不定有一线希望。 鲁定风犹豫说道,“可是我对西洋那些玩意不太懂,而且那个洋大夫架子大,连佟大哥都请不动。我想着,你好像懂洋文,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说说吧。” “我……”官云裳犹豫了一下,“也行吧。” 一听她答应了,鲁定风嘴角露出得意地笑,“那你去换身衣服吧!我们现在就去那个什么爬踏。” 官云裳看了看天,天色大亮,他们开日间派对吗?想想她也应了,便交待了一下,回去换衣服。鲁定风步步跟着,看她在衣柜里翻衣服,鲁定风建议道,“要不我去给你弄件洋装?” 他想了想,又自顾自地犹豫说道,“不行,洋装又是露胳膊,又是露腿的。不能乱穿。可是穿旗装不是要被人比下去了。你们女人又爱显摆,你要是不显眼,我也没面子……” “鲁定风!”官云裳瞪着他,冷冷说道,“你怎么比女人还啰嗦,你没事可以出去了。放心,本姑娘不会让你丢脸的。” “咦!”鲁定风故意打击她,“就你这模样,不丢脸才怪。” 官云裳怒目瞪他,“你什么意思,我长得很难看吗?” “到不是难看。”鲁定风瞅着她偷笑,“你一柜子土了吧唧,大红大绿的衣服,哪能和别人洋服比啊。” 官云裳懒得跟他争,“你出去,出去!” 好不容易赶走鲁定风,她在箱底里翻了翻,总算翻出一件压箱底的衣服。这件是她专门让官家绣工最好的小叶子为她量身定做的瘦身旗袍,她正愁着没处穿呢。这会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去它的老版洋装,就是100年后,一袭修长的旗袍也比时尚的洋装漂亮。 鲁定风蹲在门边,支着脑袋等了半天,总算听到里面传来一句,“进来吧。” 鲁定风打了个哈欠推门进去。这一进门, 微暗的屋里像是闪过一道光般,让他眼前一亮。他直勾勾盯着屋中的人,咽了咽口水。 官云裳扯着袍边自语,“这口开得太高了吧。怪冷的,啊,还好我做了暗扣。”官云裳这旗袍做的还算保守,袍边的开岔只开到膝盖的位置。这大冷天的。穿这个也冷了点。她擦着手臂,翻了件裘皮大棉套在外面。这件袄子是披风的样式。看起来有些大衣的范儿。整体看来也算大方。 她转头问鲁定风,“我这身怎么样?” 鲁定风瞪直了眼,霸道说道,“你!不许穿这样?” “你凭什么啊?”官云裳切了一声,才不理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3章 旗袍诱那啥惑 佟家在泸州大小算得上顶级的人物,佟父在官场地位稳定,多年来一直是泸州大小官员争相巴结的对象。这次佟家办party主要是为了迎接佟大少爷的归来。 佟大少佟学光十年前留洋出学,回来后一直在广东一带开商行,这次回来,只是暂住。可佟父为他开party前,早放了风声。这次是为了给他选妻。这位佟大少早过了弱冠之年,在别家怕已早是几个娃儿的爹。 佟家大少眼界甚高,而且性格豪迈,不局一格,颇有乃父之风。当年佟父在满城惊呼中,将泸州最有名的花魁娶回了家。这佟大少选妻,差点没把泸州城上至四十,下至十四的女性全招来。一时间女人们争妍斗艳,只希望有日能飞上枝头入主佟府。 当然,佟家也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没有专门印发的请贴,就算是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也得被将军府的人给逮出来。 鲁定风自然是有贴子的,甚至佟家的门房跟本就不用看他的贴子。鲁少爷何许人也,那可是他们将军夫人的干儿子。鲁定风进佟府就跟进自家后院一样。那个敢没事拦他。 不过今天,鲁定风到是希望有人拦他,特别是,把他家的鲁少夫人给拦下来。鲁定风也算是见过市面的人,女人穿暴露的洋装他都见过无数次了,可是那些坦肩露背的蕾丝洋装算什么。他看到了,最多是觉得那些女人该多穿点。可官云裳那件稀奇古怪的旗袍,明明是包得严严实实的,可是让人一见之下,忍不住想入非非起来。 鲁定风一路告诫自己,是因为自己有不太cj的想法。好不容易他硬着头皮,走进佟家前厅,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cj的。并不是他想歪了,而是那件衣服真的很有问题。那一袭红色的绣花旗袍,把女人玲珑的身段全显现了出来。 更可恶的是那三朵用金线细绣的牡丹,虽只是勾了几笔花瓣轮廓,却是恰好的胸前细腰间,玉腿前。这几朵娇艳的花就跟指向标一样,引着人往那儿看。官云裳一进前厅,满屋的白纱洋装顿失了颜色,她那包裹在黑色披风中的一抹红艳,就像是黑白色山水画中唯一的一抹红色,顿时凝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目光里,不论男女都是火辣辣的冒着光。女人们火辣瞧的,是她那件衣服。男人吧,咳咳,大多盯着她那三朵绣金牡丹的位置。 众人里,佟学光第一个迎了过来,他今天是身西装打扮,长衫之外套着件黑色西装,典型的中西合璧,好吧,电视剧里看多了,官云裳也不觉得别扭。和佟学光一起的还真有个洋人。这个金发碧眼,一身笔挺的西装。看到官云裳,那老外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 鲁定风站在她身边,小声说道,“那个洋人就是医生。” “哦?”官云裳想到此行的目的,忙拉着鲁定风上前和他们打招呼。佟学光介绍道,“这位是密思特乔纳森。” “nice to meet you.”官云裳微笑地伸出手。她也不客气,等佟学光寒喧完了,她直接和那个乔纳森说明来意。那个洋医生看他如此直接稍稍有些诧异。中国人一向喜欢迂回,有个什么事七拐八绕,说了半天才说到正题。 官云裳这翻,着实让他有些意外。不过医者父母心,佟学光此趟请他过来本来就是为了这样,四人定下了日子,也就举杯相谢了。 鲁定风一直好奇盯着官云裳,她会洋文也就算了,怎么还像会与洋人相处一般。他正想着,官云裳突然蹭过来,小声问,“定风,还有什么事吗?” “啊?” 官云裳打着寒战,小声问着,“我是说要没什么事我们能先撤吗?” “为什么?”鲁定风愣愣看着她,其实他也想撤了,只是苦于找不到借口。谁愿意自己老婆跟个炮灯似的,被一屋子人盯着。 “冷呗,你看不出来啊。这衣服一点都不保暖,疼死我了。”官云裳紧裹着风衣,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要风度失温度的事,她可撑不下来。 “成。那咱走吧。”鲁定风松了口气,赶紧搂着他往外走。官云裳虽冷,原则还是有的,她瞪了鲁定风一眼,小声说道,“少趁机吃我豆腐。放开,对了,你不去交待一下啊。” “不用了。”鲁定风护着她,跟怕被抢了似的,赶紧把她往外送。两人正走到厅口,突然听到一阵音乐声。 鲁定风定了一下,茫然说道,“是我干娘在弹钢琴。” “你干娘,就是当初你被赶出家门时救你那个?” “嗯。” “她不会就是佟家夫人吧。” “正是。” “难怪你和佟家关系这么好。我要去拜见她一下吗?” 鲁定风瞧了一眼,她这身衣服,摇头说道,“今天就不用了,改口吧。我们先回去吧。” “怎么着,怕我丢了你的脸?” “那到不怕。”鲁定风笑着说,“下次你就知道了,我这可是救你,要被她看到你穿这身,你可就麻烦了。” “啊?”官云裳诧异地回头望了一眼,屋间一侧,一台钢琴后坐着一个面容清雅的女子,她穿着一身新式的旗服,正在那儿低头陶醉地弹琴。从她的气质上很难看出她曾经是个清楼女子。不过,鲁定风的话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那位佟夫人难道会对新式衣服反感吗?为什么看到她穿这身就会惨呢?官云裳一时想不通。正想着,恍然看到佟家大小姐坐到钢琴旁,一副很乖的模样看着她的后母。佟学光也慢慢站到琴前,他侧耳倾听着,也是一副陶醉的模样。 官云裳心想着,这位佟夫人肯定有些手段,青楼的出生能坐到堂堂佟家的正室,而且还能让两个孩子对她不生厌恶。这女人肯定不一般,改天她真得拜会一下。 “痞子,你现在走真的没事吗?” “没事。”鲁定风贼笑着说,“我留下也麻烦,一会他们尽弹些洋人的东西。来来去去就是那些大英帝国什么什么好的,听着就烦。下回我来再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成了。” “嗯。”官云裳跟他们又没什么交情,自然是鲁定风说怎么着,她就怎么着了。 “对了。”官云裳看着鲁定风,犹豫着问道,“这个,我这身穿着很怪吗?” “啊!”鲁定风张大了嘴。 官云裳眼神乱瞟,犹豫问道,“我是说,我这身衣服穿着很奇怪吗?” “怪?还好吧。”鲁定风挑着眉,笑着问,“你怎么了?” “那,那些人都盯着我干嘛?”官云裳上了马车,这才吐了口气,“唉,这衣服也不算伤风败俗吧。又没怎么样。” “呵呵。”鲁定风收住笑,咳了咳,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衣服在我面前穿穿也就得了。千万别再穿出来吓人了。” “吓人?”官云裳瞧了瞧自己的衣服,至于吗?她感觉还蛮好看的啊。可能太超前了吧。唉,算了吧,下次还是别穿了。 且说这日晚上,官云裳换了厚衣,正在去叶灵凤那边看望,顺便说说请了洋大夫的事。这刚走进叶灵凤院里。正看到牛妈火急火燎的在院里转着。 官云裳忙上去,笑着问道,“牛妈,你怎么了?怎么跟个小蜜蜂似的在院里转悠。怕我不知道你勤劳啊。” “小姐!”牛妈一看到官云裳顿时跟找着救星了一样,她捏着袖子赶到官云裳身边,急急地说道,“小姐,夫人屋里的炭用完了。凝香去领没领到。” 官云裳忙定下来,仔细问,“啊?是鲁家没炭了,还是领了不给?” “当然不给了。”牛妈急得一头汗,语气也少了分寸,“库房里的人说,这儿用得太快了,不给领。唉,夫人一个病人肯定用得快了。唉,这可怎么办啊。唉,都烧完了。唉,呆会儿可别冻着夫人。” “行了。你别唉了。”官云裳想了想,说道,“你去我们院里拿些过来。我去库房里问问。” “哦。”牛妈一听,忙急急往东院跑。跑到一半,才想起折回身给官云裳行了个礼,“小姐,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去吧。”官云裳回头看着叶灵凤的屋子,心里想着,这鲁家也太小气了吧。堂堂鲁家大夫人,连点炭都不让多用,也不知道是不是鲁来银克扣的。 她想着,转身去了库房。这事得赶快解决了,她婆婆本来身子有病,再知道他们这番扣,还不得气死。她得先解决了。 鲁家的主要中心机构几乎全聚集在鲁来银那间长满竹子的院里。这天色虽晚,可这条路官云裳还是认得的,她一路过去。正看到库房里灯火通明,鲁家人多,领东西排队排到半夜也是有的。 这库房也属于文允述管辖的范围,官云裳才走近,就看到文允述拔着算盘坐在桌旁。 官云裳正想走近,突然看到一个小厮走了过来,那小厮是鲁来银身边的跟班,一身黑泥鳅似的打扮,眉眼生得跟他主子似的,脸里藏刀。 他走到文允述身边,大声说了句,“老爷让我带个话,鲁宅里一视同仁,就是大爷房里也不许多领东西。” 好样的,还真是鲁来银这个小气鬼。官云裳咬紧牙,捏紧了手中的绢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4章 身为小官,不能厚道 那泥鳅小厮的一声喊,让众人都是都愣了一下。也是这时,文允述抬头正看到迎面进来的官云裳。文允述暗暗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别过来。她的来意文允述又怎能看不出。 两人默契的使着眼色,官云裳左右看了看,正好小叶子在那儿排队领东西。官云裳忙招呼,“小叶子。” “哎,小姐你怎么过来了。”小叶子忙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官云裳趁机拉着她离开,“我正找你有点事,走吧。” 小叶子疑惑地望了望,听话地跟了上去,两人出了院里,小叶子忙跟上去问,“小姐,你有专门找我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官云裳吐了吐舌头,“我本来想去问问为什么不给娘那房里领炭的。不过现在知道了,鲁来银真是个小气鬼,他个守财奴要那么多钱干嘛。对自己老婆都这么小气,爷爷的,他还是不是人啊!” 官云裳越说越气,直想跳脚。小叶子小心地般她盯着左右,生怕被人听了去。两人一跟走着,正走到一个院口时,官云裳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院墙飞过。 她心里一惊,愣在那里。小叶子跟上去问道,“小姐,怎么了?” 官云裳吞了吞口水,小声问,“你,你刚才有没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小叶子揉了揉眼睛,心里稍稍有些发毛,“没什么啊?小姐,你看到什么了吗?不会是宅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吧!”她畏惧地依着官云裳,脖子脑袋缩到一起。 “应应该不会吧。”官云裳毕竟是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人,神鬼之事,还是能不信就不信吧。可想是那么想,官云裳正把小心脏压下来一点,她突然又看到一个身影迅速的从眼前划过。 这次她壮起胆子,跟了上去,“你,你站住!” 那黑影定了一下,小叶子这次是真看见了,她身子一颤,抱着官云裳直发抖,“小姐,鬼,鬼啊!” “安静,他不是鬼。”官云裳无比坚定地看着前方,“他是贼!” “啊!”小叶子嗷了一嗓子,被官云裳捂住了嘴。小叶子看着前面的贼抽出明晃晃的刀子,差点没晕过去。这大半夜的,见着鬼最多怕,见个带刀的贼还得了,这世上,怕也只有她家小姐能这么安定。这里左右无人,见了个贼还淡定的给她介绍。 那“贼”听到声响慢慢转过头来,这人身长近两米,身着一袭紧身的黝黑麻布衣,黑衣上尽是一块块的补丁,就连他脸上蒙的黑布也打着几补丁。 官云裳最近也听了些传闻,说是泸州出了个飞贼,这飞贼身长八尺,两眼有神,常是一袭带补丁的黑色劲装打扮,这人是富人的克星,穷人的救星。这几月来救助了泸州城大批穷人家。典型的劫富济贫的义盗。瞧他那身衣服,济贫济得连夜行衣都舍不得买。 只是…… 义盗归义盗,这会儿他拿了把刀对着两个弱女子,这让官云裳一腔识英雄的热血彻底的冷却了。 “嘘!”那贼打了个手势让她们噤声,他晃了晃刀子,小声说道,“我不会伤害你们。说,这户的钱财都藏哪去了?” 这贼着实没什么气势,声音弱弱的,别说官云裳,就小叶子听了都松了口气。官云裳细下观察了一下,这贼长着一双细长的眯眯眼,难怪人们说她两眼有神了,眼都小到这份上,不聚光,不有神才怪了。 官云裳还是有点怕,她收着身子,小声地问,“你,你就是那个义盗?” 那高个儿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你想找宅子里的金子?” 高个儿很配合的点了点头,“你知道在哪?”高个儿像是有些高兴,他还没遇着这么好说话的。 “等等,你不是劫富济贫,帮助弱者的吗?” 官云裳说着,畏惧地指了指他的刀,那高个儿愣了一下,小心收回刀子。 “你放心,我不伤害弱小。快说,金子藏在什么地方。” “这个。”官云裳皱着眉,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要是真正劫富济贫的义盗呢,我告诉你也没关系。如果你不是,我岂不是帮了恶人。” 她这话一出,不只那高个子的贼,就是小叶子都跟着愣了一下。她家小姐是鬼上身了吧。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跟个贼谈什么义不义的,也不怕别人明晃晃的刀子捅过来。 不过,那高个儿贼到是没介意,他眼睛虽小,可闪烁的光芒很直执,依官云裳多年识人经验,这贼应该不是坏人。果然,那贼愣了一下,抱拳说道,“这位可是官家大小姐?早听说官家大小姐别具一格。今日一见,果然有巾帼之姿。” “哪里,哪里。我只是一般人而已。”官云裳摆了摆手,得了,她就一小女人,真没什么兴趣当花木兰似的沙场巾帼。不过,官云裳突然想起,这贼怎么可能认识她呢?她在泸州虽算是出名,可外人也没赞扬过她别具一格吧。她暗下奇怪,不禁问道,“敢问这位侠士在何处听说过我?” “官小姐的故人。”那贼儿看官云裳一副疑惑表情,索性直说道,“小姐可记得一位弹琴的先生,我曾受过他的恩惠。那位先生听说我要到泸州来,特地关照在下要去官家拜会一番。只是今日这状况,我慕容卓着实失理了。” 官云裳暗暗想了想,弹琴的先生,又和盗贼有干系。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她的昔日的启蒙恩师徐炼。这个人和她母亲有些渊源,当日是徐炼离开泸州像是要参加太平天国的长毛军去的。那时还是孩童的官云裳劝过他。让他投奔石达开。 当时官云裳也没太多想法,只想着,要造反当英雄自然是跟着真正的英雄。她记得历史中太平天国的那帮人物里,只有石达开算得上真正的英雄,所以当时就劝了。只是她没想到,因为这话,差点害死自己。 这些都且不说,官云裳想起徐炼,不禁勾起一阵思念。她问道,“徐先生可好?” “还好,只是思念故人。” “唉!”自古多情空于恨,徐炼和余氏的纠缠怕是要在两人心里盘桓一生。官云裳长叹了一声,指着侧院的说道,“鲁家的茅厕甚多玄机。慕容大侠多加注意。” “谢谢!”慕容卓抱拳拜别,“改日再来拜会。” “呵呵。”官云裳干笑了两声,他俩的身份,还是少见为妙。不过鲁来银这般小气,拿他的金子济济贫,也不为过。关于那个茅厕,记得上次,官云裳意外撞到一间茅厕,当时鲁家一干长辈,鲁来银、鲁来金几人同厕出来。直让官云裳以为是bl事件,后来撞破了才知,这些人在茅厕里藏了金子。 官云裳唤上傻愣在那儿的小叶子,两人徐步回院。小叶子愣着神,半天没回过劲了。官云裳见她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小叶子忙摆手,她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小姐,我会为你保密的。” “哦?”官云裳挑眉笑了笑,不当回事。不就是认识江洋大盗吗?不碍事,反正她沉居闺中,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 “小姐。”小叶子突然拍了一下额头,说道,“我想起一个事。刚才,刚才……”小叶子说到一半,却缩手、低头,犹豫地不敢说。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咱们什么关系。” “这。。。”小叶子犹豫了半天,一咬牙,一跺脚,直说道,“小姐,是文少爷,我,我发现他和原来不一样了。” “什么?”官云裳心里一惊,顿时紧张起来。 “是这样的。”小叶子绞着手绢子细细回忆,话说这天小叶子听说各房里要发布匹,她就和其它房里的丫头一起去帐房里领。当时一群丫头中,有一个说是看上了文允述,要偷偷摸过去,先看看文管家。 于是这群人就这么偷偷去了,不巧她们刚过去,就听着文允述在那儿大声训斥,说是大夫人房里领的东西太多了。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发放。 那些人被训得不敢抬头,低头哈腰地说,鲁少爷厉害,从来不敢得意的。 文允述一听这话,阴沉沉地说了句,有我在,不怕。以后各房同仁,不得有例外。 小叶子当时听着就觉得怪,她都以为是认错人了。文允述一贯温文儒雅的,小叶子认识他那么久,都没听他大声说过话。小叶子想着,就伸头出来确认了一下,还真是文允述。 也就这时,文允述也看到她,他立时换了脸色,微笑着问她,过来干嘛的。 小叶子奇怪于他的脸色变化之快,当时她愣了愣神也就老实说是来领布的。文允述也没说什么,什么优惠也没有,让她直接排队。 小叶子不是小气的人,可是她凭着小女人的直觉,总觉着文允述有些怪,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这会儿她看着自家小姐,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官云裳听完,什么也没问。只是一双眉头皱成了“川”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5章 内奸嚣张 官云裳不是一个喜欢轻易怀疑的人,听了小叶子的话,她只是想了想,计划着找个机会仔细问个清楚。这天色也晚了,她不想再惹麻烦,赶紧和小叶子一起回到院里。 平静的一夜,注意了会有暗朝汹涌。这天一早,官云裳迷迷糊糊的,还没从梦里醒来,就听着小叶子在院里大声叫唤,“小姐,不好了,你快起来吧。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啊。”官云裳打了个哈欠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叶子爬到床前,就咋咋呼呼的叫也起来,“小姐,出事了。金子被偷了。真的被偷了。” “嘘。”官云裳一拍她的脑袋,让她安静。“什么叫真的被偷了?少乱说话,想我们被杀啊。” “是。”小叶子迷瞪瞪的应声,“不过老爷很生气,一大早的就让各房到祠堂听训。” “哦。”官云裳打着哈欠套上衣服,“你姑爷呢?” 小叶子皱着眉头说道,“听他的跟班说,这几天里伞坊有麻烦,昨夜里忙了一夜还没回来。” “麻烦?又有什么麻烦?”官云裳咦了一声,忙打扮停当赶紧往祠堂跑。鲁定风不在宅里,要让鲁来银抓到,他又得倒大霉。官云裳早些赶去,指不定还能顶一下。她心里急着赶路,没留神刚拐到一个路口,迎面撞到一个人。两人对着脑门撞上。 一瞬间,官云裳想到,这鲁宅里和她一样冒冒失失的也只有鲁定风,可鲁定风几时变这么矮了?想着抬头一看,原来是鲁家二小姐鲁金秀。 “你没长眼啊?”鲁金秀吊着眼,吼了句,直炸得官云裳头皮发麻。这一清早的,全让这一嗓子给吼醒了。 “出什么事了?”这路口也热闹,鲁金秀一嗓子刚喊完,文允述穿着一身飘渺的白衣急急赶了过来。鲁金秀一看到她,脸上的冰霜立时融化。一张后妈脸顿时变得比亲妈还亲切。 “文管家,你也来了。” “嗯。”文允述身为鲁家新任管家,这等大事他哪能不来。只是他面色铁青,像是心境不佳。看到官云裳也没有常见的和煦微笑。 祠堂就在前方,如此庄严容易挨打的地儿,三人也没多交谈,一一跨过门槛走到里面。此时,鲁来银勾着一抹邪笑,阴深的目光一一打量着众人,像是想扫描仪一样。想从众人眼中看出端倪来。莫非他认为有内奸?想想,也正常,藏金子都藏到茅厕了,还让贼给盗了去。这没内奸也说不过去。 鲁家众人被鲁来银的目光扫得发寒,等闲不敢向前靠近。官云裳身为长媳很自觉地站在风口浪尖处。瞧瞧,这就叫大将风范,越是她做的,她越要心中坦荡。最多也就小脚肚子抖两下,怕啥?不站在前面她才怕,前面好歹有个鲁奶奶对她亲切的笑。后面的人不是对她瞪她,就是对她咬牙。她还是去前面自在一些。 眼看着鲁家人一一来了,鲁来银巡视了一圈。冷冷问道,“定风呢?” “他,他……”官云裳急得直咬牙,她又没窜供,该怎么打掩护呢?眼瞧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官云裳心里一急,说道,“相公他有事去了佟家,一会儿就过来。” “哦?嗯——”鲁来银疑了一下,很快平息下来。看来佟家这大人物,一扯上就是保命符。 官云裳暗抒了口气,这关总算是过了。 鲁来银咳了咳,四下看了看,慢悠悠说道,“大家应该知道昨夜里咱宅里招贼了吧。” 四下嗡嗡声的,小声议论着。 “先静下来。”鲁来银挥手压下众人的噪音,“这次的损失不小,大家应该也知道,为了防这个贼,我们也是做过准备的。可是还是让贼找到。所以呢,我怀疑咱宅里有人透了风声。希望大家有听到什么声儿的,尽早的跟我说。鲁家的钱不是我鲁来银一个人的,宅里有损失,也不是我鲁来银一个人的。我希望大家都帮点忙,提供消息的,我和老太太商量过了,奖金条一根。” “一根金条?” 众人一听到这话,一齐哄哄吵了起来。几个有些见识的喊到,“大老爷,这藏金子的地方我们这些外围的人可不知。要查也是几个老爷里查啊。” “是啊,我们哪知道藏金子的事,谁知道是不是有人监守自盗!” 众人这么一闹,有几人将目光移到文允述身上,他是新来的,又是意外占了众人觊觎的位置。引人妒忌,引人怀疑也是很正常的事。 官云裳这才想到,文允述一早里神色异常的原因。她不禁不些担心,这可怎么办是好,难道她这会儿出去认罪?她正想着,鲁定风那痞子很不会挑时间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他这一出现,立时成了人群的新焦点,鲁来银正想开口为文允述说话,一看到鲁定风,立时将目光转向他,沉声问道,“你到哪去了?天天见不着人!” 官云裳一听问这个,吓出一头汗来。她忙给鲁定风打眼色,可鲁定风那边完全没发觉,他面容憔悴,撑着无神的两眼还在打哈欠。看起来像一几宿没睡了。眼圈儿黑得直比熊猫。 鲁来银问他话,他也像是没听见般,还眯着眼睛晃了晃脑袋。官云裳看他这模样,忙上前扶着他。顺便偷偷掐了他一下,咬牙问着,“相公,公公问你去哪了。” “啊——”鲁定风拉长了声,慢慢回过神来,他转头看了官云裳一眼,她正紧张着,想挤眉弄眼又不敢做得太明显。鲁定风像是完全没明白,打了个哈欠傻呆呆地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你说什么?到哪去了?去佟家了呗。不是说闹贼了吗,我去打听一下。整个泸州就他家消息最灵通。” 众人一听说佟家,都一齐松了口气。现在谁都是值得怀疑的。不过一般人到不会怀疑到鲁定风身上。他鲁定风可是鲁老太太的宝贝,他想要钱,鲁老太太从来没舍不得过。他犯不着为了钱和贼合作。 鲁老太太瞧他模样有些心疼,让人搬了凳子让他坐下。她这才问了句,“定风啊,你在佟家可问出点什么来?” 鲁定风摇了摇头,面有难色,“这事,还是不说的好。” 鲁来银最瞧不得他的模样,吼了句,“有什么不好说的。有话直说!” “这可是您让我说的啊。”鲁定风接过官云裳递来的茶,轻轻叩了一口,悠悠说道,“佟伯伯说,这个飞贼有个习惯,最喜欢调些钱财不净的人家下手。这些人钱来得道儿不正,丢了钱也不敢报官,唉……”鲁定风摇了摇头,“我怕佟伯伯误会了我们鲁家,所以这事我也不好出口问了。” 鲁定风这话分明是明里暗里的在骂鲁来银钱来得不正。鲁来银何等人物,怎么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他老脸一灰,指着文允述说道,“述儿,听听这些人的怀疑,你现在就派人去衙门里报案。看这些人怎么说。” 文允述领了命,和一旁的手下吩咐。鲁来银不亏是老狐狸,一句话里,也是一箭双雕。既想表明自己的钱来路正,又让文允述出面报客,自是想证明他不会监守自盗。 鲁定风对这些全无兴趣,他喝着小茶,贼贼笑道,“谢谢媳妇儿。” “谢我干嘛?”官云裳看了看左右,人不算多。她吩在鲁定风耳边,小声问,“刚才吓死我了,你怎么知道说是去佟家了?我还怕我穿帮了。” “嘿嘿。”鲁定风得意笑着,小声回道,“看你那模样就猜到了呗。我媳妇儿就是聪明。知道拿佟家当挡箭牌。” “行了,你别夸我了。你这几天忙什么去了。瞧你这一脸憔悴的。”官云裳说着,顺手给他整了整衣领,这家伙从来不会穿衣服一样。只是他们这么当着众人窃窃私语,温存相处的直让几家欢喜几家恨。不想文允述就站在对面,还不把什么都看得清楚。 只是这两人全然不知。鲁定风摇了摇头,说道,“伞坊有点麻烦,前几日里从库里领了批桐油,三娃子说是有些问题。我正查这事来着。顺便还要买些桐油去。不过话说回来,最近在库里领的东西都有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和我作对。” “啊!”官云裳听这话愣了一下,鲁家的仓库是文允述管辖的地方,再者还有昨日小叶子的话萦绕心间,这些都让她不自觉的往不好的方向想。她抬头看着文允述,他就在对面,他好像发现官云裳在看他,目光有些躲闪的偏向别处。 “嗤~”鲁定风吸着气把衣服裹紧了些,他疑惑地问了句,“奇怪了,鲁家真的有内奸。会是谁呢?” 官云裳一听这话,低头吐了吐舌头。 鲁定风一看她这模样,立时瞪大了眼,他抓着官云裳的手,叫了声,“你,你……” 这动静立时引起众人的注意,鲁来银也回过头瞟着眼瞪着他。连鲁老太太也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俩。 官云裳吓得一头的汗,生怕这家伙瞧出她是内奸,一时漏了口风当场把她供了出来。谁想鲁定风突然绽开笑容,痞痞地拉过官云裳,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越来越漂亮了。” =。=!!! (小官童鞋是嚣张的内奸,做内奸做到这气势,谁能发现啊。当然了,不排除有意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6章 误会 众人好奇的盯着鲁定风,却听到他雷人的一句,直叫人有摔倒的冲动。鲁来银横了儿子一眼,收回了目光。众人收回目光,尴尬笑了笑,该干嘛干嘛去了。 官云裳一张脸红得跟熟透的番茄一样,她被人夸了小半辈子了,还没一次像这么囧过。鲁定风夸完,还故意傻呵呵的笑,跟他多痴情一样。看得官云裳直想踹他。 好不容易这祠堂的家族会议开完了,官云裳和鲁定风一出门,鲁定风就拉着她走到人少的墙角,支着双臂把她扣在中间,他小声训道,“你玩什么,你跟那个贼有什么关系!” “这个……”官云裳对着手指,这事不小,她还是老实点,“你别瞎怀疑了。我只是看你爹很可恨,就给那个贼指了一下方向而已。” 他上下打量了官云裳一眼,疑惑地问,“你,你没吃亏吧。” “当然没有。”官云裳得意笑着,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其实那个慕容卓——”官云裳说到一半上下打量了鲁定风一眼,这个人她能信吗?不过想想,她给贼当了内奸,他问都没问一句,只担心她有没有吃亏。这样的人应该是信得过的。再说鲁定风这人虽然痞里痞气的,可是并不是坏人。 官云裳想了想,在他耳边细细说了一番。鲁定风听得目瞪口呆,他抹了额前的汗,一双眼睛瞪得牛大。 “你,你,你胆子也真够大的。万一他真是恶人怎么办。他刀子都拿出来了,你还不知道跑,还敢充英雄,你是猪啊你!” 鲁定风瞪着她一阵数落,官云裳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响才回过神来,她疑惑地打量着鲁定风,“喂,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鲁定风掩饰着偏过脸,只是他脸皮早有练就,转瞬又转过来,嬉皮笑脸地说,“我说你好歹是个女人,你能不能配合点,感动一下或者怎么样的。我老子丢了金子我都不担心,你看我多重视你啊。” “切。”官云裳笑着转过脸,“懒得理你。好了,回去了。这里怪冷的。” “很冷吗?”鲁定风想抓她的手,犹豫了一下改成提溜着官云裳的袖子。“嗯,爪子都冻成猪蹄了。走吧,明个儿我让人给你添件貂皮大衣去。” 官云裳顺手拽了拽他的耳朵,“不用收卖我。我的革命意志是坚定的。誓死不和地主儿子为伍。” 鲁定风笑道,“得,还唱戏了。咱回吧,是挺冷的。” 两人说着,正要起身回去。可一扭头正看到一袭白影立在那儿。的阴雾天的,死巷里光线又暗。四周绿荫荫的围墙反衬得一切都有重影一样,稍微远一点连人脸儿也看不清。那白影像是满含着杀气。鲁定风一个激灵把官云裳拉到身后。 这大白天的谁啊? 两人慢慢走向前,眯着眼一看,居然是文允述。文允述这会儿正瞪眼看着他俩,想想刚才他俩在祠堂里的暧昧,这会儿又在这儿亲亲我我的。文允述看着能不生气吗? “你,你听到了?”官云裳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她做内奸的事,可不敢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她心里就急着这件事,到忘了自己刚才和鲁定风那亲近的模样,会让文允述产生多大的误会。 文允述看着官云裳,眼神里有疑惑,有受伤,还有失望。这复杂的眼神看在官云裳眼里,总算有了点点知觉。只是不等她反应,文允述叹了口气,转头离开。官云裳想去解释,却一时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直到文允述的背影全部消失,官云裳才回过劲来。她叹了口气,抬头瞪了眼鲁定风,“怎么会这样?” 鲁定风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 “你以后离我远点。”官云裳黯然低下头,一个人向东院走去。是她自己没注意吗?唉,可是这复杂的情况下,官云裳都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什么心境。这么复杂的关系,老天啊,这怎么跟乱麻似的越搅越乱呢? 且说鲁定风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怎么成这样了。好吧,得承认他是有些喜欢官云裳,这丫头的性格很特别,也很好玩。这些看他遇着无数女人,要论样貌,肯定有比她好的。可要说性格,对对他味的,还真没几个。或许男人都有些贱气,温柔的见得多了,总思慕那些有挑战性的。 只是,剩下的问题是,他想怎么样?当初他鲁定风还老是鄙视文允述对官云裳那小女娃子言听计从。现在他要傻呵呵的去遵守那个什么劳子的三从四德吗?别的不说,让他面子往哪儿搁,再说了,朋友妻不可欺,他当初和官云裳下的协议也不能不算数哇。再再说,官云裳这么难对付的女人,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唉,鲁定风想了半天,还是别惹麻烦了。看官云裳神色那般黯然,他还是先帮她解释吧。 鲁定风想着往帐房走去。文允述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对他有敌意。鲁定风想着,决定先准备些礼物。文允述手上的绑带像是拆了。鲁定风决定先找帐房老先生要些跌打药。这位老先生的老泰山是位武行师傅,家里常备着这些东西。 鲁定风想着,摸进帐房后的小屋里。他记得那位山羊胡子的老帐房先生最喜欢在这儿偷懒看书。想着,他偷偷摸了过去。想顺便吓吓这位老先生。可就在他快走近小屋时。他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这声音他听着很熟悉,出于好奇,鲁定风偷偷摸近,抬眼一看,原来里面是文允述和一个木脸小厮。且别说文允述怎么模样,那小厮到是让人一眼看着就觉得奇怪。鲁定风还头一次看到人的脸能那么的面无表情。那木脸小厮被文允述劈头骂了半天,既然没有半点反应。 鲁定风唔着嘴,暗觉好笑。可笑意还未露出来,就听到文允述拍着小厮的脑袋骂了一句,“你懒得说你了,天天给我使坏也就算了。还跑去换了库房里的桐油,这些还不够吗?舅舅他还想干嘛?” 那小厮挨了打,却面无表情的说道,“文少爷,我这也是听老爷的命令。老爷说了,叶家伞坊的伞一出来,别说咱家的伞,就算全泸州的伞都拼不过他们。还有,年底就要选贡伞了。如果叶家一起,哪还有别家的位置。老爷和各处都打点好了。年底这批伞一出,再加上选上贡伞,那以后文家也算是在泸州站稳脚跟了。你要是现在心软,以后也只有一辈子在鲁家做管家的命。” “啪!”文允述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居然说他一辈子当管家,这不找打吗? 只是那小厮到是奇了,脸都打红了仍是面不改色,一脸木然。他肿着嘴有些支吾地说道,“文少爷,我换了桐油,叶家的伞坊的进度是减缓了。可是,那些收伞的商家,宁可等叶家的伞,也不要我们做出的新伞。老爷说了,还得动作。最好把叶家伞坊彻底毁了。” “毁了?”文允述冷笑,“把我毁了还不够,还让我去毁别人。哼哼~” 鲁定风听到这些,暗暗抒了口气。他早猜到是文允述那边动的手脚。没想到,唉…… 鲁定风小心退开,此刻,他心里一团乱。他到不是担心伞坊的事。他关心的是,文允述怎么会变成这样。听刚才的话,文允述说自己被毁了。这到底是怎么个毁法。鲁定风实在不明白,文允述不是好好的吗? 不对,鲁定风想起,文允述有些不对,他和以前和煦的文允述不同。现在的他,容易暴躁。甚至还动手打人,这是以前文允述绝对不会做的事。鲁定风想着向宅外走去。他要去仔细打听一下,那趟云南之行里,文允述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事,他去云南的官府打听过。得到的消息不全。这一次,他想找鲁来银的几个心腹问问。这些人当初跟鲁来银他们一齐去的云南。他们能活着回来。说不定知道当时的情况。想着鲁定风加快了脚步。 且再说官云裳,她回到院里一直心神不定的。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感觉自己没错。可是文允述那复杂的表情在她久久的萦绕不散。她不知道该如何。想着不自不觉走到叶灵凤的院里。 牛妈看到她,热情地上来打招呼,“小姐,您来了。” “嗯。娘最近可好。院里有缺东西吗?” “不缺。”牛妈幸福的笑咧了嘴,“最近也不知是谁,老是趁着夜里没人,就往院里送东西。炭火啊,油啊,连布匹都有。” “哦?”官云裳疑惑问着,“不知道是谁吗?” 牛妈侧着脸,贼贼地小声说道,“我有一夜看到那个送东西的,是个男人,瘦高瘦高的。弦儿吓得一愣一愣的,说是什么穆三的鬼魂。我想着那天看着那人有影子。肯定不是鬼。” 嗯?官云裳暗想,有人暗里照顾她婆婆?能是谁呢?瘦高的瘦高的。死也不可能是鲁来银那个胖子。会是谁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7章 本大爷看上你了 官云裳带着一肚子疑问走到屋里,她自己的问题还没想明白。这院子里又出问题了。她带着问题宝宝的神精一路走进叶灵凤的屋里,这会儿天已经晚了,官云裳想过,叶灵凤可能已经休息了。 可当她掀开门帘轻手轻脚进去时,屋里的油灯还点着。叶灵凤坐在火盆边,手中拿着一把油纸,那伞官云裳看着很眼熟,她想起这好像是伞坊刚做出来的新伞。这伞还是成样的半成品,淋了桐油,再干蒸之后,就是可以上市的成品了。 “娘,这伞做得怎么样?” “嗯?”叶灵凤转过头看着她,拍了拍身边的凳子让她坐下,“福儿,你喜欢这些伞吗?” “喜欢。特别是看到做伞之后,更喜欢。”一说起这个,官云裳来劲了,她接过伞打开细细看着,说道,“这伞看起来简单,可真正地和师傅们一起,切伞,做竹批,做伞架,把一堆竹子,油伞组成一把伞,感觉就像组起一个生命一样。” “哦。”叶灵凤摸着她的头,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一般,笑着说道,“你不觉得这是小手艺,上不了台面吗?” “怎么会。泸州不是以伞出名的吗?全泸州人可都是指着这伞活了。怎么会上不了台面呢?”官云裳转着红伞,悠悠说着,她能了解叶灵凤为何执着于重建伞坊。很多事业,在别在眼中不值一哂,可真正喜欢上了,便是自己生命的意义。 在伞坊里,官云裳只是个帮忙的,可从只有空伞坊,到众人一心真正做出伞来,那种人心鼓舞的感觉,她是深深的感受到了。她就像是一份子一样。 “福儿。”叶灵凤从枕边翻出一本破旧如帐本大小的书递给她,“这是叶家上辈留下的笔记,可能对你们有用。” 官云裳没有接,问起,“娘,为什么不给定风呢?” “他沉不下心来。你帮他多看着点吧。”叶灵凤的语气有些像是留遗言一般。官云裳空出一只手接过书。可没防着,另一只手一沉。伞掉火盆里。那伞本来就是油纸做的,一沾上火,就跟火信子一样嘭的整个烧了起来。 一个伞面着起的火吓人,官云裳心里一急,忙丢了伞在地上踩。叶灵凤忙叫着,“别!” 可为时已晚,那火直引着官云裳的衣裙烧了起来。这火一起来吓人,牛妈她们几个赶来拍,可是没起什么做用。直吓得一群女人哇哇乱叫。 正急着,门帘突然让人掀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飕的冲了起来了。他手里拿着一盆子水,对着官云裳的脚泼了过去。只见“嗤”的一阵白烟。那火势立时灭了。 一群人拍了拍胸口,这才安定下来。扭头一看,那白衣的人影竟然是文允述。牛妈和弦儿一看到他,“啊!”的吼了一嗓子,“鬼,你就是那个鬼。” 叶灵凤镇定许多,她平静说道,“别鬼啊鬼的了。少奶奶的裙子都湿了。凝香,你快送少奶奶回去。弦儿,你找少爷回来。牛妈,你收拾一下。”她吩咐完这才转头看着文允述,面无表情地说道,“文管家,多谢了。” 文允述应了一声,面色有些灰。 官云裳更是不好意思,她这冒冒失失的,把这儿弄得一团乱。她歉意地低着头,“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叶灵凤对她到是全不介意,轻声细语的很温柔,“没事。都是小事。你快点回去用热水泡泡,别染上风温了。我这儿有件裘皮披风,你披过去吧。” 官云裳听了,应声披了披风出去。经过文允述身边时,她禁不往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与凝香一同出去了。 回到东院里,官云裳泡在澡盆子里,还一直在想文允述的事。牛妈她们说文允述是鬼。那他应该就是那个暗下里给她婆婆院里送炭送油的人。文允述和她有些交情,做这些可以理解。可是这又怎么解释小叶子之前看到的事呢? 他明明指责手下的,让他们不要给叶灵凤房里多分东西啊。文允述这么表里不一的,难道是被逼的?这么一想也有些难理。之前鲁来银就逼着他跟鲁定风做对。现在逼他压迫叶灵凤那边也是有可能的。嗯,都是鲁来银那个坏蛋。看来让慕容卓偷他的金子一点错也没有。 官云裳想着,轻了一口气,沉到水里。这大冷天的泡澡也是件滋润的事。或者是心绪大开,心情跟着也轻松起来。 可是吧,人生要是一平如水的安静,就不是官云裳的人生了。她正浸在水里。突然里到门外大叫声越来越近,“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吧?没被烧着,没被吓……吓……” 鲁定风目瞪口呆看着水中的光溜溜的酮体,呆呆吐出几个字,“吓着了。” 官云裳不敢出水面,在水里咕嘟嘟吼着,“滚出去!” 鲁定风愣地转过身,木木走了出去。一不留神还把屏风给撞倒了。好吧,好好洗个澡还遇个偷窥,不,明窥的。官云裳哪还有心情泡澡。她忙穿了衣服,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鲁定风够胆壮的,这会儿正一动不动的坐在屋子正中的大椅上。他两眼痴呆,嘴角还带着点傻笑。看他这模样,官云裳更是生气,她颤着手指指着鲁定风,大声吼着,“你,你,你是不是看到了。” 鲁定风回过神,他痴呆的目光从官云裳的脸转到胸口,那柔和的曲线和脑中白玉般的肌肤景象重叠在一起,鲁定风感觉胸口一热,鼻子流出点什么东东。他用手一抹,一手的红。 官云裳怒不可竭,指着门口,吼了一声,“滚!” 鲁定风惊了一下,连跌带爬,“滚”了出去。 官云裳气得猛跺脚,可惜跺狠了点,她抱着脚。懊悔无数的无数。 且说官云裳生了一晚上的闷气。第二天一早,她蓄足了气势要去兴师问罪。咳咳,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封了鲁定风的口,这事说出去。她哪还有清白(当然,她早清白不了了=。=)。 官云裳连骂人的词都想好了,一拉开门,她瞟眼看到一个黑黑的锅底。官云裳愣了一下,退了半步一瞧,原来是鲁定风顶着锅底蹲在门口。一看到官云裳出来。鲁定风絮絮叨叨念了起来,“媳妇儿,我不是故意的。我昨天真的太急了。弦儿说你让火给烧了,我当时就吓蒙了,没想着你在洗澡——” “砰!”官云裳拿着门边的撑衣杆猛地看锅底拍去。 “进来!”这事能在外面说吗?官云裳连拽带踢把他弄起门。她伸着脖子左右看了看,把房门栓了。 “砰!”官云裳什么不说,先敲几下。真到打得没力气了,她这才歇了气,怒地骂道,“你个臭痞子,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个存心不良的。你就没安过好心,你把我骗进你家,还,还……”鲁定风的不是也太多了,她数都数不过来。 鲁定风见她不说话,他到委屈的吱了声,“你以为我好受啊。我比你还后悔。唉,我虽是骗你进门,可是真没想过对你怎么样的。我本想着,文允述回来跟他解释一下,凭我们兄弟关系,他也会相信。谁知道会闹成这样。” “你的意思还怪我了是吧!”官云裳怒的再敲锅盖。 “唉。”鲁定风被打得烦了,索性丢了锅盖蹲在一边的大椅上支着脑袋郁闷,“唉,女人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吵吵闹闹的也就算了,给我惹麻烦也算了,就是害我被打被骂也没什么。可是,你,唉,也不能怪你。” 鲁定风支着脑袋叹气,他可是大男人,不能这么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跳下椅子走到官云裳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本大爷看上你了,你不喜欢我无所谓。不过,从现在起,我要和文允述抢。你……” 鲁定风还没说完,官云裳竹棍呼呼的打了下来,“你个臭痞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个白痴,你个色狼,我才不会看上你……” 官云裳呼呼打了半天,鲁定风还在那儿活蹦乱跳的躲。也不怪官云裳舍不得打,这大冬天的衣服厚。再说官云裳也不敢对着他的光脑门儿打是不。 好不容易等官云裳打累了,鲁定风劫过竹棍子,抱起官云裳就往外跑,官云裳挣扎着,对他又是喊又是掐,鲁定风抱着她就是不撒手。折腾了半天,本来没力气的,现在连喊的劲儿都没了。 鲁定风抱着官云裳一路兴冲冲的出了宅门,这一路上有多少人看到他俩且不说,鲁定风一出宅门上了马车,兴奋地说了句,“带你看一样东西。早就想带你去看了。” 官云裳冷哼了一声,撇过脸。对这家伙,她已经无奈了,打也没用,骂也没用。她能怎么样啊! 这厢马车一停,官云裳还没反应过来,鲁定风抱着她又往外跑。于是又是一场挣扎再硬掐的戏码。只是官云裳斜眼瞟了一下。他们是在伞坊,伞坊一群师傅睁大了眼望着他们。 官云裳无奈叹了口气,唉,这是什么个事儿。还有,这死家伙兴奋的到底要干嘛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8章 浪漫惹“火” 官云裳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一路到了后院。她正准备着揪鲁定风的耳朵,可一到后院,她惊于眼前的景象。手捏着鲁定风的耳朵,却忘了扯。这后院大片大片的空地里,放眼看到,尽是一片鲜艳的红色海洋。满地的红伞一路排开,就像千万束盛开的繁花一般。 鲁定风走到伞丛正中,轻轻放下官云裳,笑着说道,“瞧,这就是咱们第一批伞,怎么样,漂亮吧!” 官云裳看着满院的红伞,轻轻吐了口气,“哇,好漂亮。” 他们此时就像是置身花海之中,那一张张撑开的伞面印着龙凤呈祥的图面,正是那次佟学光的设计。现在一整齐的排了一地,那情景,比站在万花之中,还有feel。 鲁定风趁机说道,“不怪我了吧。” “嗯。嗯?作梦!”官云裳回过神,正想生气呢。可看着满园子的伞暂时歇了气。生气的事还是留在别的地方。她现在只想好好看看眼前的景色。 鲁定风瞧她不气了,随手拿起地上的伞递给她看,“瞧,伞柄,特地做的你的标记。” “我的标记?”官云裳心下一愣,拿起来细看。却是一个圆圈标记。横竖看都是圆嘟嘟的,哪跟她有关系。 鲁定风看出她的疑惑,指点着说道,“你看啊,这圆圆的是不是很可爱?是不是很像你?” 官云裳心想着,这太牵强了吧。好吧,且看是赞词,先不说什么。 鲁定风见她不反对,立时加了句,“是不是很圆呼,很像你这傻傻的猪样?” “你!”官云裳早知道他不安好心,提脚就要踹他。可鲁定风早有防备,绕过伞跑到一边。于是一片红伞之中,两人就这么追打嬉闹起来。 伞坊一群师傅见了,一一回避退开。这些老师傅们不尽要叹,唉,这两主子感情真好,年轻轻的也不避嫌。穆小三叹了口气,也跟着退开。 且说另伞坊前院里,帐房先生请来文允述查看伞坊的帐目。这年底之前的清帐之事复杂,种种细节都是文允述亲自去办。当然了,文允述这趟到伞坊,还为着一件事。只说叶家伞坊的伞第一批伞快做成了,他特地过来看看。 文允述正往伞坊里瞅着,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嬉闹声。他疑声问道,“这是谁啊?不做事在这儿吵什么吵?” 帐房先生笑着答道,“是少爷和少奶奶,听说是后面晒伞,少爷还抱着少奶奶过来看。两人感情真好。” 文允述尴尬挤出些笑容,咬着牙说道,“是啊,感情真好。”文允述心里,真得用沧海桑田来形容。他朝后院的小门看了一眼,果然是他们。 此时,官云裳正拽着鲁定风对他踢了两脚。鲁定风抱着脚在那儿跳来跳去。而官云裳支腰得意笑着,“哈哈,让你欺负我。”她笑着又赶上去补了两脚。 文允述看着官云裳脸上爽朗的笑容,感觉一阵恍惚。这真的是官家大小姐吗?她分明应该是文静端庄的模样。文允述记得,曾经每次看着她时,她都是一副淡然微笑的端庄模样。无论是对他,而是对别人,她总是那般文静恬然。 若说她现在这娇蛮模样是让鲁定风给气出来的,那也说不过去。因为看此刻的官云裳,她似乎比原来更真实,更生动。她那自信的笑容真真切切的。让文允述感觉,她以前的笑,多了几分虚应一般。 哪个是真正的官云裳呢?又或者她对鲁定风的感觉与一般人不同。文允述想着,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心里最重要的东西,像是慢慢的不属于自己。那么他还有什么呢?看着那满院晒着的红伞,那做工确实比他们伞坊里做出来的好很多。妄他忍辱负重到鲁家,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真的主定会这样的命运吗?他不服,看着满院的红伞,他眼中,反衬出一抹愤怒的红光来。 且说官云裳看够了伞揍够了人,这才猛然发现,过了吃中饭的光景。她忙拍了拍鲁定风,说道,“喂,回去了。” 鲁定风瞧她那模样,又装样的平端着手。就故意拂了拂袖子,笑道,“咂!” “嗤!”官云裳看他那动作到是像极了小太监,她将手搭在鲁定风小臂上,配合着说道,“小鲁子,起驾吧。” 鲁定风眼角跳了跳,抱怨道,“有你这么玩的吗?我好歹是你相公。” “好吧,小相公,备马去。” “唉。”鲁定风摇了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活该,哼~”官云裳回头看了一眼伞海,一片红画汪洋还挺浪漫的。没想到这痞子还有些浪漫细胞。还知道欣赏眼前的风景。官云裳想着跟着他回到前院。 那些大师傅们正贼头贼脑的瞧着他俩,官云裳一眼看到,那些一脸皱纹的的老师傅竟红着脸侧过脸去。官云裳这才想起,痞子之前的壮举。以后这些人得怎么看她啊。官云裳想着,手很习惯性,加不由自主地掐到鲁定风身上。 官云裳小声骂道,“臭痞子,被你害死了,以后让我怎么见人啊!” “嗤~”鲁定风故作不知,一本正经地说,“你这么漂亮,为什么不能见人了。” “你还给我装傻!”再掐。 于是乎,不停的打闹之后。这一天总算平息了下去。入夜,官云裳撑着懒腰正要入被。突然小叶子咋咋呼呼的冲进屋里,嘴里哇哇喊着,“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官云裳打了个哈欠,懒懒问道,“又怎么了?别老说我不好行不行。我好得很呢。” “不是。”小叶子急得上窜下跳了,她一跺脚说道,“小姐,大事不好了。” “得,还是我不好。行了,你有事快说吧。”官云裳打着哈欠钻进被里。 小叶子急得挥手跳了一下,“不是小姐不好,是伞坊不好,伞坊起火了,起大火了。” “啊!”官云裳忙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伞坊起火?哪个伞坊?” “当然是鲁奶奶家的老伞坊了。别家的我用得着急吗?” 官云裳第一反应是问,“少爷呢?” “已经赶过去了。” 一听这么说,官云裳忙穿上衣服往外走,小叶子一路跟着她。两人出了院门直奔马厩,官云裳叫了马夫赶着车子带她过去。官云裳到时,叶家伞坊已被围得人山人海,伞坊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官云裳拔开众人挤了进去,院门口也满是人。着火的地方不像是作坊里面。到像是后院。这会儿伞坊的师傅们都忙着打水救火。官云裳寻了一圈没寻着鲁定风的人影。正巧着她看到穆小三在井边打水,她忙拦着他问道,“三娃子,哪里着了?” 穆小三正急着,一见是她,忙把打好的水交给别人,拉着她退到一边,“姐姐,你别过去。火太大了。” “烧的是啊?”官云裳急着再问了一遍。 “是后院。后院晒的伞全着了。” “怎么会这样?少爷呢?” “在后院里。他——”穆小三还没说完,官云裳已急急的向后院走去。后院已是一片火海,刚浸了桐油的纸撞上就像是泼了一地的油一样,迎风就着。救火的人四面泼着水,可是一桶水浇上去,一点用也没有。火热半分也没见弱。 官云裳在人群里搜索着鲁定风的身影。可后院的人都让浓烟熏得漆黑,哪还认得清是哪个。 官云裳急得走近了一些,可跟着她的穆小三和小叶子立马就把她拉了回来。“你们别拉着我,我去看看。” 官云裳正说着,突然看到火海中,一个人拿着棉被似的东西拼了命的扑着火。可那火势太大,棉被很快被点着了。那人也不丢被子,任是拼命的扑着火。 官云裳忙冲了过去,拉着他喊到,“你回来,太危险了。” 那人回过脸来,他一张脸熏得漆黑,两只眼瞪得通红的。他愣过神了,扑地丢掉手中的被子。可看着那片火海,他却像是疯了一样,叫喊着拿脚踢着火中的伞架。 “定风,你别这样。”官云裳猛地抱着他,拉着他往回拖。“你冷静点!” 这个一脸漆黑的人正是鲁定风,他看着官云裳颓然摇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都做快做好了。为什么!” “没事的。”官云裳把他拉到安全距离,死死拽着他的手,生怕他又发疯跑了过去。“定风,没事的。伞没了,还可以再做。可是你没了,让我们怎么办?你冷静点。” 鲁定风双手紧捏着拳头,颤抖地叫着,“是他,肯定是他干的。我不会放过他。” 官云裳一个激灵,立时想到,这火是别人放的。会做这种事的,只有一个人,鲁来银。 可是现在不是徒加仇恨的时候,官云裳捧着鲁定风的脸,坚定地看着他,劝道,“你先别想这些。你冷静一点,你受伤没有。” 鲁定风麻木的摇了摇头。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火海。 官云裳看他这模样,忙转头看去,那火势显然扑不灭了。她忙对一旁的穆小三说道,“三娃子,让他们别泼水了。把烧着的伞隔开,别再让火势烧过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9章 过错 不得不说,危急之下,官云裳的淡定的指挥让伞坊的损失减到最低。可这明显是不够的。从师傅们垂头丧气的模样看来,这次的打击,对伞坊可能是致命的。 于是这个时候也该是官云裳发挥作用的时候了,适当的安抚,以及一些繁琐的清理工作。这些需要一个细心的人去指挥。官云裳让穆小三看着鲁定风,自己先去一旁忙碌起来。 鲁定风呆坐在前院,他半仰着头瞪红了双眼,冰冷的目光冷冷扫向人群,他在找什么,着实让人看不出,只是心里有鬼的人不免在他冷冽的目光之下发起抖来。鲁定风注意到这一点。他横冲直撞冲了过去,抓着帐房先生喊道,“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帐房先生被他这气势吓得直缩脖子,半天才支吾说道,“少爷,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哪有胆子烧伞啊,我这么做不是和我自己过不去吗?” 鲁定风盯着他,冷冷问道,“那是你看到什么了?” 那帐房先生面色一惊,弱弱低下头,“少爷,小的没看到什么,小的可不敢乱说。” “哦?”鲁定风眯着眼,放开双手,他似乎很快恢复了平和。帐房先生看他模样也松了口气。“帮我打桶水,我洗脸。” “是。”帐房先生赶紧跟上。把吊桶丢进井下里,准备提上来递给鲁定风。他正呼哧呼哧提着水。鲁定风冒似不经意问了句,“对了,今晚上有谁过来过?” 帐房先生正提着水,不经意说了句,“文管家来过一趟。” “文允述?”鲁定风正想再问,可看到官云裳过来,他忙拍了下帐房先生,命令道,“这事谁也别说。” “是。”那帐房先生答着,把水桶递给他。鲁定风不停用冷水泼着脸,平复着心绪。文允述的事,没查清楚前还不能让官云裳知道,他得想办法瞒下来。 官云裳瞧鲁定风有些不对劲,忙上前拉着他,劝道,“井水太冰,行了。回去再洗吧。” 鲁定风甩了甩脸上的水,应了声。 官云裳瞧他的模样像是恢复了许多,她递过帕子,说道,“这边都差不多了,天也晚了,咱们先回去吧。” 鲁定风瞧了瞧烧得焦黑的后院,叹了口气向院外走。官云裳吩咐了一下,让师傅们明天过来,再行商量对策,吩咐完一切,她也准备跟着回去。正出院门,官云裳看到鲁定风呆立地门口。 官云裳寻着他的目光望去,叶灵凤正站在寒风之中,她那羸弱的身子,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一般。一张脸更是白得发青,那模样就是抽去生命的幽灵一般。官云裳忙拍了鲁定风一下,叫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鲁定风这才回过神,两人忙上前搀扶。“娘,你怎么来了?伞坊没事的。” 叶灵凤嘴角卷起一抹冷笑,她还未张口,已眼白一翻向前倒去。幸是官云裳他俩扶着,这才没栽倒在地上。一群人慌了神,忙着她回去。又叫了大夫,于是这忙乱的一夜像是黑夜一般,越来越寒冷。 鲁定风颓然坐在屋门口,他那消沉的模样,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出进的下人们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惊动了他。这一次大夫吓得都不敢说话,呆在病床边,许久没出来。官云裳瞧着形势不好,连夜赶回娘这,想让母亲请老舅公过来。她母亲余氏听她细说了状况,叹气摇了摇头。 余氏劝道,“你先回去,我去你老舅公家庭试试,不过我可没把握。你婆婆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官云裳也知道这些,可这情况之下,难免想多做些努力。她和母亲说了几句,便回到鲁家,一进院子,便见到鲁定风正对着风口独坐在石阶上。她脱下身上的披风给他披上。陪着他一同坐在石阶上。 鲁定风瞧了她一眼,颓然低下头。他不想看屋里的状况,这一天他想过无数次,也忧心过无数次。可当这天真正要来临时,他反而彻底的静下来了。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经历,可是他后悔,后悔没看好伞坊,让母亲的生命结束在这种时候。 官云裳见他闷不吭声的,有些怕了,她劝道,“定风,你别这样了,伞坊的事又不是你的错。” “福儿。”鲁定风看着她,两眼尽是忧郁,他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太不务正业了。我老瞧不起那个小伞坊,还当它多容易,结果闹成这样。如果不是我,我娘也不会……” “这也不能怪你。”官云裳劝到一半,却劝不下去了。其实说起来,她和鲁定风都没有用心经营。就算是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又是找穆小三又是惹怒鲁来银弄材料,可说到底,他们没有真正把心放在伞坊上。他们明知会有乱子,却没好好防着,这是他们的错。 官云裳想着,不禁发起抖来。当一个错误联系到别人的生命,不禁让她心里发寒。鲁定风瞧她模样,除上身上的披风,把她紧紧裹着。 “定风。”官云裳看着他,犹豫问道,“真是有人放火吗?” “嗯。”鲁定风仰头看着天,深深叹了口气,“那老头子最怕手里没权,我和我娘都不顺他意了。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让伞坊开成呢。” “可哪有他这么做的,他!”官云裳本想说两句,可想到这个人毕竟是鲁定风的父亲,说多了还得天打雷劈。 “鲁家老头子们传下的经验,不服就打压到服为止。知道鲁家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分家,也没出什么大乱子吗?” “被打压怕了?” “嗯。” …… 两人说说话,到也平定了几分。眼看着,天都要蒙蒙亮了,院外有个小厮突然来报,“少爷,亲家奶奶过来了。” 官云裳听了忙起身要去迎接,可是坐得太久,脚有些发麻,鲁定风起身扶着她。正这会儿官云裳的母亲余氏领着丫鬟进了院里。看到他俩似乎愣了一下。 鲁定风忙扶着官云裳过来招呼。余氏打量了他俩一眼,问道,“情况怎么样?” 两人默契地一齐叹了口气,“大夫还在里面。” 余氏平静说道,“怎么也不去问问,行了,你两候着,我先进去看看。” 余氏平定的气场让官、鲁两人只有乖乖听命的份。且说余氏进去许久,这才缓缓出来。她看着鲁、官两人微微叹了口气,“定风,你先进去,你娘有话跟你说。福儿,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鲁定风听到这话,心知不巧,这气氛有些像是临终遗言一般。他看了官云裳一眼,这才放开她推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屋里。官云裳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心地问母亲,“娘,是不是婆婆她……” “唉。这生死之事该看淡的时候就看淡些吧。”余氏看了看左右,把官云裳带到一处角落里,小声问道,“你姨娘把你们的事都跟我说了。” “啊!”官云裳心里一惊,她很快想到,可能是她和鲁定风假成亲的事。 “我正奇怪你怎么会突然答应这门亲事,原来是这样。”余氏看着女儿,眼神里分明是数落,“你行事怎么这么没有分寸,这么大的事,也能拿来玩的吗?就算你至自己名节不顾,你有没有想到自己的退路。” 官云裳低着头,没敢回嘴,她的退路是什么,自己也没什么把握。 “还有。”余氏话风一转,突然轻声细语的问道,“你觉得定风这孩子怎么样?”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小声回道,“嗯,还好。” “唉,我也不多说你了。你自己多想想,或许最初选定的人不一定是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我或者你姨娘都不会逼你,但你自己想清楚,到底想怎么样。”余氏给女儿系好披风,“好了,我们进去吧。” 两人进到屋里,鲁定风正垂着头,趴在床边,叶灵凤轻轻拍着他的头说道,“孩子,这些年世道乱得很,鲁家这些田产生意,到乱时不一定能保住。我要你看着伞坊也是想你多门手艺,以后就算鲁家有变,你最少也有门保肚的手艺。” “娘,孩子儿知道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伞坊垮掉的。” “嗯。”叶灵凤看到官云裳过来,微笑着歇了口气,叶灵凤的气色似乎不错,也不喘也不咳的。可想到门口那大夫无奈的摇头,官云裳暗然想到,她莫不是回光返照吧。 官云裳蹲在鲁定风身边,轻轻握着婆婆的手,压抑着悲伤,轻轻叫了声,“娘。” “唉。”叶灵凤轻轻应着,“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官云裳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忙回道,“不辛苦。” 叶灵凤轻声细语地问着,“以后我不在,你帮我照顾定风好吗?” 官云裳听到这话,心里一酸,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鲁定风眼眶红红的,在一旁劝道,“娘,别说丧气话,您不是好好的吗?” 叶灵凤瞪了儿子一个眼,说道,“我跟你媳妇说话,你不要插嘴。” 鲁定风只得缩回脑袋。 叶灵凤轻拍官云裳的手,柔声说着,“福儿,我不逼你。你以后若有空了,帮我多看着他。” 话说到这份上了,让人格外心酸,官云裳抽泣着说道,“娘,我答应你。”她说着,空出的手紧紧握着鲁定风的手。 叶灵凤看着他俩,含笑闲上双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0章 开心 开心这两字分开了讲,也可以说是打开某人的心扉。至从叶灵凤过世后,鲁定风一直闷闷的,没有原来的痞气,更没有原来的精神头。他整个人恹恹的,像是失去了生活的动力。 这不,连吃饭也是软叭叭地点着碗不想吃。他看到官云裳只总是那句,“谢谢你帮我骗我娘,唉。” 在他叨叨了无数遍,抑郁了无数回之后。换来了官云裳的拳打脚踢,“我说你够了啊。这副死德性算什么。我可帮你看了大半月的伞坊了,你给我打起精神,做事去!” 鲁定风哀怨地叨叨,“行了,还不许我放两天假啊。你看不出我心情不好啊。” “少废话,你放假时间还不够长啊。”官云裳拍着桌子数落,“你别以为把事都丢给我就没事了,你赶紧给我找业务去。别到时我把伞做出来了。你又销不出去。” “官福儿。”鲁定风突然一本正经地问她,“你干嘛这么着急伞坊的事?” 官云裳握拳作正气状,“我答应的,一定会做。” 听她这么说,鲁定风也想起自己答应的事。他还有很多事要做,确实不能再这么懒散。只是,他一恢复精神又开始死皮赖脸,“那你答应跟我一辈子的呢?一定会做到吧。”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官云裳怒瞪着他,“我答应的是看着你!现在就看你,快点吃饭,吃完给我卖伞去。” 鲁定风“卖伞,卖什么伞?” 官云裳小声说道,“告诉你吧。晒伞又不是一次全晒了,还剩下一些。你趁着年底的空档,多找些销路。开年了,咱再大张旗鼓做一批不就得了。”官云裳拍着他的肩膀,兴奋说道,“我们的未来是光明的。我们要把叶家伞坊再做成全城第一伞坊。” 鲁定风瞟着她,撇嘴说道,“一个女人怎么这么有野心啊。还全城第一伞坊。你搞清楚了,是全国第一伞坊才对。” 官云裳横眼瞟着他,慢慢笑了起来。两人复喝笑了起来,一时间又让小叶子以为两主子疯了。 鲁定风吃完中饭,打着哈欠去了帐房,因为叶灵凤的丧事,鲁定风手里的银子基本花光了。他得去帐房领一些,伞坊既然想大批赶货。手上留些钱是必要的。 鲁定风想着一路到了帐房,这会儿管家文允述不在,只有一个老先生在帐房里打着算盘。这老帐房是鲁定风熟识老人了,他没多想什么,也就像往常一样,抱着椅背,反坐在椅子上,冲着老帐房嚷嚷着,“喂,老爷子。给我拿五百两银子出来。” “五百两。”老帐房愣了一下,看了看左右,小声对鲁定风说道,“小少爷,我跟你说个事啊。” “说啊!”鲁定风起了疑心,想是这钱不好拿到了。 那老帐房仍是看着左右,小声说道,“管家下了命令,不让多支钱给你。” “你说什么!”鲁定风怒地站了起来,“就凭他也敢管我。”他怒气正冲着,那头文允述已得了手下的通知赶了过来。一看到鲁定风,文允述还是很客气的鞠手叫了声,“少爷好!” “好?”鲁定风心里憋着火烧伞坊的气,这一下愣是控制不住火气,冷冷说道,“拜你所赐,我可一点都不好。说吧,我要五百两银子,给不给!” “不给!”文允述说得斩钉截铁,“老爷吩咐过了,少爷要领钱,需要老爷直接批准。我这儿不能给你。” “是吗?”鲁定风冷着双目看着他,“文允述,我只问你一句,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文允述面不改色地说道,“真的。” “行!”鲁定风暗暗捏起拳头,一拳打了过去,文允述直被他一拳打翻了过去。 周围的人看这情况,都愣在那里。文允述斯斯文文的,一向的人缘好。而鲁定风这人虽是痞气,可是对人不差,也颇得人心。这两人在鲁家,人气也都差不多的。所以他俩突然打起来。反叫别人不知帮谁好。再者,人都有看热闹的狗血心态,便犹豫着没上前阻止。 文允述被这一拳头打蒙了过去,他也算是把鲁定风一直当兄弟的,鲁定风用计骗了官云裳,他都没对鲁定风怎么样。他一直咬牙忍着,可现在,他居然还怀疑他。 文允述不由怒从心生,爬起来,跟着一拳回了回去。鲁定风就跟个木桩子一样,由他打。他这么一停,到让文允述愣住了。鲁定风抹了抹打破的唇角,眯着眼冷笑说道,“这一拳,当我还给你。福儿的事,算我对不起你。不过——” 鲁定风抓着他的衣领,本想说什么。可犹豫了一下,转头冲着旁边围观的人吼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那些人犹豫看着文允述,文允述拂开鲁定风抓着他衣领的手,也对旁边的人说道,“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 这双重命令之下,那些人就算有看热闹的闲心,也没这闲胆。几个人一一出去。那老帐房先生,真的听话关了帐房的大门。 那门关上的一刻,打斗声再起。鲁定风和文允述就跟小时候一像,就这么拳来拳往的打了起来。 老帐房先生站在门外,听到这动静,想了想忙向外跑。他急急跑到东院找到了官云裳,把帐房里的事,如此这般的说了说。这老先生到是老眼不昏花,这种时候,还真只有官云裳劝得住架。 就在官云裳急急赶到帐房里,鲁、文两人已打得不可开交,两人都是鼻青脸肿,衣衫破烂。官云裳忙冲了过去,拉着他们,要他们住手。可这种时候,两男人都打昏头了,谁听她的啊。 老帐房先生有些眼色,一等官云裳进去,就关上了门。他们吵什么是不能让外人看到的。官云裳和文允述的事本来就在下面吵得沸沸扬扬。哪还能让人见着。 得,还是说正事。官云裳见拉不住这两人,只得四下看着,想找水,用冷水浇醒他们的。可正这时候,鲁定风得了机会,把文允述压在桌上,一顿猛捶。官云裳一看急了,忙过去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鲁定风推到一边。 鲁定风猛得一下被撞开,这才发现官云裳的存在。可她这会儿正拦在文允述面前,怒目瞪着他。 鲁定风那本来快平息的火焰,不禁又腾了起来,他指着官云裳问道,“你,你干嘛?” 官云裳仰头回道,“我要问你想干嘛才是。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干嘛打小述。” “我干嘛打他?”鲁定风咬着牙,不禁颤了起来,他指着文允述说道,“你问问他做了什么,你问问这家伙,伞坊失火那天晚上,他在干什么!帐房亲眼看到他去过伞坊。” 鲁定风这话一说出口,立时有些后悔的摇了摇头。他不该这样,他是给嫉妒冲晕了头。他都对自己说过,没查清楚的事,绝对不能跟官云裳说。可是现在,一看到官云裳护着文允述,他便什么都不顾了。他拍着自己的脑袋懊悔地坐到一旁。 官云裳也愣了,她站在那儿,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慢慢转过身,看着文允述,她压制着心中胡乱的想法,可是止不住眼眶发红发酸。 她看着文允述,一字一字说道,“伞坊的火,是不是你放的。我只要你说是,或者不是!” 文允述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你说啊,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官云裳看到他的犹豫,心里开始怕了起来。难道真是他吗? 文允述站起身子,整了整衣服,说道,“不是!” 官云裳心里突然有些空,她抓着文允述的衣襟,抵着他的胸口,说道,“好,我相信你。可这一次,我要你解释。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去伞坊。” “我……”文允述再次犹豫,他真的是去放火的。可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他能说真话吗?他知道官云裳已不如原来相信他了。他再说这话,别说官云裳,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这一次,文允述犹豫之下,选择了撒谎,他咬牙说道,“我知道会有事,我过去看看。” 官云裳在他说话时,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文允述的目光不敢直视她。一直躲闪着。官云裳现在如此敏感,又怎么会看不出他是在撒谎呢。她颓然放开双后,不再说什么。她心里已认定是文允述烧了伞坊,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她吗?不是她,难道还能有其它什么原因吗?她越想,心中越寒。这么说来,是她造成了这一切。甚至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婆婆。 鲁定风在一旁,听文允述的解释,突然问了句,“你知道有事?莫非,你知道是谁干的?” “你的帐房。”文允述轻轻说了句,我看到他从后面出来。那里除了穆小三只有他。 是了,肯定不是穆小三,鲁定风心里已认定了放火的凶犯,那个帐房先生原来是鲁来银的人。这么说来,就更有可能了。鲁定风心里盘算着对付的方法。一时没发现,官云裳的脸色有些不对。(未完待续) 第101章 回娘家 且说鲁定风和文允述两人打成这样,外人哪能没动静,没多久鲁来银和鲁老太太就前前后后的来了。大门一开,看到里面两人得那惨状。两人主事的人物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 鲁来银肚子一挺,双手后背,吼道,“你们在闹什么?” 文允述眼色有些回避,他偏过头,转身收拾地上撒落的帐本。鲁定风起身站到官云裳身边,他翘起受伤的嘴角,又是一副痞气的模样,“没什么啊。我跟小述练摔跤来着。宅子里不是闹贼了吗?我们总得练练身手。” 鲁老太太过来捧着鲁定风那打得跟猪头似的脸,那是个老泪纵横啊。“孙儿,你怎么闹成这样?打坏了没?” “奶奶,我没事。”鲁定风揉了揉自己的脸,嗤,还真有些痛。 鲁来银瞧了一圈,总算找到一个好欺负的了,他指着愣愣的官云裳训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官云裳回过神来。她正想张口,文允述和鲁定风一齐说道,“不关她的事。” 两人话一出口,一齐愣了。文允述犹豫了一下,先闭了嘴,这毕竟是鲁家。鲁定风更知道怎么保护她。瞧鲁来银那怒瞪的双目就知道,文允述自己出面,只会给官云裳带来麻烦。 鲁定风咳了咳,说道,“哦,她来帮我领银子的呗。你上回答应过我的五百两呢?”鲁定风揉了揉手臂,借机再敲诈,“我看我得去看看大夫,奶奶,能不能多支点钱啊?” “行行。”鲁老太太忙不跌应着,“六百钱够不?要不八百两?” “行,差不多了。”鲁定风给官云裳使了个眼色,“媳妇儿,帮我拿银票。” “奶奶,你就不用操心我了。虽然我娘走了。我媳妇还是会照顾我的。您不用替我操心。”鲁定风一副淡然模样,压根不把亲爹放在眼里。他吩咐着下人把老太太送回去。这边官云裳也算配合默契,她拿了银票,也不理公公,忙扶着鲁定风往外走,她心里想着事,一直低着头。 鲁定风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劲来,“啊,什么事?” 鲁定风瞧她模样,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怎么了,失魂落魄的。喂,你可别出点漏子,让人抓到辫子给沉溏了。” “嗯。”官云裳随意应了一声。 “你嗯什么嗯啊,打起点精神。” 被鲁定风这么一吼,官云裳也回过劲了,她怒地回了句,“放心我就算沉溏也会把你垫在底下的。” 鲁定风小眼一瞟,切了一声,“你当我是胖皮筏子啊。” “嗯?”官云裳眼前突然出现一副鲁定风变成皮筏子的场面,圆圆胖胖两手还愤力的在水里划,多有爱啊。 官云裳看着眼前熟悉的脸,突然发现,这家伙脾气挺好的,这么说他也不生气,还故意说笑逗她。官云裳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脸,笑骂道,“还是别了,就你这德性,沉溏里还污了一溏子水。” “切,我那有那么脏。我经常洗澡的。”鲁定风见她恢复精神,他到装出副很受伤的模样,蹭过脸,委屈问道,“媳妇儿,你真那么嫌弃我啊。” “我哪~”官云裳正想说哪有,可瞧他那已经绽开花的笑脸,她一扭头,把话收了回去。 “媳妇,你对我越来越好了。”鲁定风由她扶着,顺便还给她洗洗脑。 官云裳习惯性想踹他,可一瞧他那全身是伤的模样,脚软没踢下去,“少废话,快点回去上药。弄完赶紧去伞坊看看,那帐房先生的事,一定要问清楚。” “放心吧,有我在,有什么好担心的。”鲁定风一副自得的模样。他样子虽是拽,不过官云裳还算放心他。他真若想做,应该没什么做不到的吧。 且说官云裳给鲁定风上完药后,突然接到娘家来的信,信是她父亲写的,说是她母亲很思念她,让她回家小住几天。官云裳出嫁这么久了,也是该回家安静呆两天了。她于鲁老太太请示了一番,也就带着两人下人回家了。 这回了家才知道,并不是母亲思念她,到是她父亲惦记起她来。她父亲官长安当了几年小官磨来磨去的,也没什么大前途,这几日里,他寻思着自己索性也是没什么奔头了,仕途这条路他也看透了。特别是这些年时局乱,没有家底没人提携,一辈子发不了迹的。官长安就想着早些培养自己的儿子。 说到这儿,就直说这事与官云裳的关系吧。官云裳嫁到鲁家庭,众人皆知鲁定风和佟家关系不浅。而这佟家大少佟学光这段日子在泸州招揽人手,似是要开始起大买卖。官长安就想着,把自己的儿子二宝弄进去和佟学光跟师。想想,佟家可是有大背景的人家。跟着佟家不说大富大贵,小富一方还是很容易的。 官长安打着如意算盘就把女儿给拐回来了。官云裳听完这事,没多做表态,只是借口先拖着,她说道,“先和相公商量看看,唉,最近我婆婆刚走。提这些,也不知他有没心情去办。” 官长安对着女儿一直还是有些敬畏的,一听这么说,打着哈哈让她多惦记着。也就不好多劝了。 且说官云裳好歹回来一趟,被老爹缠完。自然是马不停蹄的去看望自己的母亲。正合着叶灵凤去世,她心中很有些凄然,自然更加思念母亲起来。这不一进母亲屋里,她就跟做女儿时一样,直扑进母亲怀里。 “娘,我好想你。” 余氏看到她回来,自也是满心欢喜,可她一向不是个外露的人。这时反而拍着女儿的背,教育着,“瞧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最近在鲁家可好?” “挺好的。娘,你呢,没被欺负吧。” 说到这儿,余氏眼神有些飘忽,官云裳立时爆脾气的嚷嚷道,“那长马脸又欺负你了。” 余氏拍了拍她,让她静下。她想了想,这才犹豫说道,“说起来,事情有些怪。秋姨娘好像被什么给吓着了。好些日子没看着她了。” “啊!”官云裳听这意思,好像是闹鬼,不过以她的思维模式,她认为更可能是人装鬼才是。她忙问道,“娘,什么回事,说来听听。” 余氏有些迷茫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回什么事。最近怪事不少,前些日子,天不是冷了吗,我正跟奶娘说着省些钱下来买点枸杞乌鸡之类的来进补。可没想到,隔天一大早,奶娘在院门口台阶上拾到一大包药材,都是进补的药。里面还有几两燕窝。虽说不上珍贵,可这些药材也值得不少银子。” “啊!”官云裳再啊,可这次,她隐隐猜到这事是谁干的。她想起那个义盗慕容卓,他受过徐炼的恩惠,这趟回泸州很可能来官家转了几圈,看能帮上什么忙。指不定吓秋姨娘的事也是他做的。官云裳想着,又问,“那还有什么怪事吗?” 余氏细想了想,说道,“细想不起来,对了,泸州不是说出飞贼了吗?可是泸州大小官员几乎盗了个遍,唯独没来咱家。别人还道是你爹为官清廉,那义盗不来呢。” 官云裳知道当官的,没几个清廉,她老爹充其量是没多少油水可捞。那“清廉”二字还是说不上的。这么想来,这些事定是与慕容卓有关了,官云裳到不想和她母亲提这些事。徐炼这人既然和母亲缘份已尽,那还是别提起,徙增伤心了。 “娘,那些药你可用了?” “那哪该吃它。不过,都叫你秋姨娘拿去吃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余氏皱着眉头,半天想不明白。 官云裳笑着劝道,“娘,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可能是你善事做得多,有人暗中答谢你呢。” 余氏头脑到是清醒,她说道,“不可能吧,我能帮上的人都是些穷困的人,哪能这么有钱的啊。” “可能发迹了呢。”官云裳不敢再多说,她母亲可比她还聪明,她笑着说道,“娘你就别多想了,总之不是害您的,您就别太担心了。” 官云裳想起,她这女儿还从没给什么机会给母亲进点孝心。大冬天的母亲居然还得省钱买补品,她想去大药店里买点珍贵药材给母亲备上才是。她找了点借口领着小叶子出门, 她俩人走着,刚出小门官云裳瞟到门边坐着一个乞丐。官云裳好奇瞟了一眼,这乞丐一头乱蓬蓬的白头,一顶破毡帽压得老低直遮到眼睛。官云裳也是电视剧看多的人物,一瞧着他故意缩着的身型,立时就警惕了起来。 那人看到她,似乎也故意侧着脸躲开她。官云裳走到一半,突然折回来蹲在他面前,那乞丐一愣抬起头来。官云裳伸手挡着乞丐的脸,只露两眼睛。这两只细小到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和那日在鲁宅里见到的蒙面飞贼是同一款。 官云裳嘿嘿一笑,小声问道,“慕容兄最近可好。” 慕容卓到是坦然,他抬高了帽子,平静回道,“拖官小姐的福,有吃有喝到也乐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2章 请贼入室 官云裳这位置还真是微妙,往内一步就是家长里短,每日折腾不完的小宅子。往外一步,扑面的江湖味,不起眼的乞丐,蒙上面就是传说中很拉风的义盗大侠。 官云裳看着他装备齐全,一床破草席,一支打狗棒,一只大破碗,要不是她眼尖的话,她还真当他是一般乞丐了。官云裳学着电视里的手势,抱拳说道,“谢谢慕容兄对我娘亲的照顾。” “哪里。”慕容卓羞愧地摇了摇头,“我本来想帮些忙的,到好像吓到令堂了。” 官云裳想了想,解释道,“我娘为人淡泊,不太喜欢受人恩惠。到是让慕容兄费心了。” “那里。”慕容卓叹道,“我到是没帮上什么忙。这几日在这里还多亏令堂每日送些饭菜来,我才没饿死街头。” 阿内?!官云裳心里不免一惊,这大盗那里光在鲁宅里就盗了不少金子,至于饿死街头这么惨吗? 慕容卓瞧出她的疑惑,解释道,“在下虽是草莽出生,却也知道哪些钱用得,哪些用不得。我有手有脚,也不需用别人的钱养活自己。” 咳咳,照常理人们听到这翻论述怕是要钦佩这义盗一翻,偷来的钱全济贫了,自己一分都不用。多高尚的品格啊。只是,咱官云裳是俗人,听到慕容卓的论述只觉得,这人真够迂腐的。难怪一个劫富济贫的大侠到要穿件打满补丁的破,还饿得要饭(好吧,也可能是伪装乞丐呆在官家后门里,好随时保护余氏)。 官云裳直觉得这人的脑袋是石头做的,一点都不知道变通。要换成鲁定风做这挡子事,肯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指不定装备得比佐罗还拉风。那以后拍电视剧又多个英雄人物可以瞎掰了。 可慕容卓这样,铁定在民间官方都是一点知名度都没有,瞧他这低调模样,太不起眼了。 好了,瞎想完毕。官云裳瞧着慕容卓这模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慕容兄可要找工作?” “官小姐可有好的介绍。我这人力气还是有的。可这泸州都做伞的手艺活,我找了许多,没找着事做。”慕容卓说着,叹了口气。 “这样啊。”官云裳的额前黑线直冒,这个慕容老“迂”啊,堂堂汉洋大盗还找不到工作,她真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她揉了揉脸,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道,“我相公有间伞坊近来缺人。不知慕容兄可有兴趣?” “伞坊?可是我不会做伞的手艺啊。” 慕容卓那张迂腐得跟个死木板一样的脸,让官云裳看着就想砸。 官云裳抒了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道,“是这样的,我相公的伞坊最近惹了些麻烦。前些时候还被人放了火。我早想着找个护院。当然了,对慕容兄的话就太曲材了。” “没有,没有。若是这样的话。我去!” “你可知道地方,要不我现在带你过去。” “不用,明早我再去。”慕容卓一脸兴奋的说道,“得蒙官小姐帮忙,自得去换身干净衣服。这才有礼貌。” 官云裳扶额,唉,这哪门子的侠士,居然迂成这样。他肯定是跟着洪秀全混不下去了。才会被徐炼求。唉,要命。官云裳稍稍交待了两句。这才领着小叶子离开。 小叶子直到走了老远,才缓缓吐了口气。她畏惧地看着官云裳,一副见了鬼的害怕模样,“小,小姐,你你,你……” “行了。”官云裳拍着她的肩膀劝道,“你家小姐我绝对是正常人。走,咱找你家姑爷去。” “找姑爷干嘛啊?”小叶子一副很纯,很天真的模样。 “这个啊。”官云裳嘿嘿一笑,她哪有钱给她亲娘买补品啊,她那点家用全贴给伞坊了。现在她只得找鲁定风再要点家用了呗。 就在她悠闲的赶到伞坊时,鲁定风正在这边审问帐房先生,用的什么方法且不说,总之肯定是让人难以入目的。鲁定风一看到官云裳过来,就和伞坊几个师傅使了眼色,他一人出去拦着官云裳。 “媳妇儿,你怎么来了。想我了吗?”鲁定风张着双臂无限热情地扑了过来,顺便用自己宽阔的后背挡住了官云裳的视线。 他这痞里痞气的模样,官云裳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她也没多想什么,只当是他又在耍她玩。 她看了看院里,随意问了句,“唉,今天怎么了,地上怎么有血啊?” “这个啊?”鲁定风眉头暗抽,貌似很随意地说了句,“那个啊,刚才我们逮着只耗子。” “啊!”听到耗子,官云裳不由寒毛直竖,“那,那我不进去了。相公~~”官云裳抓着鲁定风的袖子一阵摇,那亲密的模样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她这会儿有问题。 鲁定风眉头抽了抽,上下打量了官云裳一眼,怕怕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媳妇儿,你,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官云裳温柔地眯着小眼说道,“你该发家用了吧。” “咻~”鲁定风抒了口气,感情就是要家用,他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事了。他掏出钱袋,抖了抖,低头数着银子问道,“要多少?” 官云裳垫起脚尖看了看他的小钱袋,里面的银子不少,她想了想,这卖药材得多少钱呢?她一个深居闺中的女人还真不太熟悉,她试探着问,“五两,嗯,差不多了吧。” “才五两,你够用吗?”鲁定风到是大方,他翻出点碎银子递给她,“这些你先拿着,不够用再问我要。” 看她这么大方,官云裳稍稍有点不好意思。可不好意思咱也不能退缩是不?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再次抓着鲁定风的袖角摇了摇,“相公~~” “什么,还有事?”鲁定风不禁颤了一下,抖着手把这整个钱袋递给了她,“全给你,行了吧。” “不行!”官云裳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拽着他的袖子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想给我娘买点补品。可是我又不会认,怕被人骗了。你可以陪我去吗?” “就这个啊?”鲁定风再次抒了口气,“你能别这么吓我吗?就这么点事,值得劳您装出这副亲密模样吗?” “是哦。”官云裳学着他,贼贼笑了笑,“我这不是学你吗?逗逗你挺好玩的。” 鲁定风眼前黑线直冒,得,他就是一猴儿,专给她耍的。不过,鲁定风什么人物,这么就生气了,也就不是他了。他眯眯笑着说道,“是吗?媳妇儿,你对我越来越有兴趣了啊?” “一边去!”官云裳刚想丢开他,可想到最重要的事,她犹豫了一下,再次拽起鲁定风的袖子,笑眯眯的摇了起来,“相公,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听过《狼来了》的故事不?但凡一招用了两三次,人们也该疲惫了。鲁定风这回也不惧了,大气地说道,“有什么就说吧。” 官云裳摇着他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可是,我怕你骂我。” 鲁定风大度说道,“放心吧,你相公我心胸宽广,绝对不会骂你。” “那,那。”官云裳犹豫想了想,说道,“那我可以让伞坊多招一个人吗?” “可以啊。”鲁定风完全放松了戒备。 官云裳瞅着机会,说道,“相公,你对我这么好。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刚帮伞坊招了个厉害的保安。” 鲁定风问道,“哦?谁啊?” “嗯。”官云裳退后了一小步,小声说道,“就是泸州最近很出名的飞贼。” “哦,是他啊!”鲁定风说着,突然,他反应了过来,“什么?你说是谁?”鲁定风瞪着两眼,差点没吓得摔到在地上。官云裳居然给他招了个飞贼进来。有这样的人吗?别人都是发了疯的防贼,她到好,把贼请到家里。这不是疯了吗? 官云裳早知道他会这模样,这才分了三段式告诉他。谁知他还是这么不惊吓。官云裳抓着他的肩膀,小声劝道,“相公,你不用怕的。我跟你说哈……” 她细细的解释了一翻,包括在官家小门外遇到的状况,她也事无巨细的全说了。鲁定风本是惊恐的张大了嘴,听她这一翻解释,嘴才慢慢闭上。他还算是相信官云裳,耐心听她说完,这才张口说道,“福儿,他毕竟是江洋大盗,这些事都是你从他口里听来的。真可信吗?” 官云裳想了想,回道,“嗯。我想信徐先生,也相信他。” 鲁定风仍不太放心,“那好吧。让他来伞坊没问题。不过你以后最好少跟他接触,你毕竟只是个女人,比较危险。” “行。”官云裳点头应了,看着天色渐晚,她说道,“那你先忙,我还得给我娘买点补药去。” “啊。这事是真的?那我陪你去。”鲁定风说着,就要住外走。 “伞坊这边没事吗?”官云裳回头想看伞坊,鲁定风一把搂着她,让她没法回头,“老婆最重要!” 且说,伞坊里有什么吗? 嗯,有点。几个师傅正把一身是血的帐房先生拖到一边,这趟问案,也太激烈了。难怪鲁定风不想让官云裳看到。只是,这趟问到的结果有些差强人意,鲁定风向后瞟了一眼,暗暗想到,看来火烧伞坊的事,没那么简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3章 Party 带着鲁定风这样的人买东西,真是件能让女人很欢乐的事。因为鲁定风几乎认得泸州所有商铺里的少东家。所以官云裳从来没觉得,打折打得如此的欢乐。 当他俩提着东西满载而归的时候,官云裳突然发现不知何时,鲁定风背后多了个大包袱。官云裳记得好像是他刚刚进一家店铺里拿出来的。她疑惑问了句,“你背的什么?这么大包?” “嘿嘿,回去就知道了。”鲁定风把手中的一大包药递给她,“你先把药送给你娘。我在这等你。” “嗯嗯。”官云裳应着,进去没一会儿,就急急跑了出来。 小叶子看她疑惑地问,“小姐,你满面红光的,有什么高兴的事啊?” “没什么啊。”官云裳当然不能说,她母亲看到她送药过来,有些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掩饰着把她赶了出来。 鲁定风到没多问,和她一起回到鲁宅。他们刚回院里,鲁定风就神秘兮兮的关上门小声说道,“媳妇儿,有新任务。” “什么任务?”官云裳翻着新买的书,闲闲问着,“伞坊又有事了?” “是有点小问题。”鲁定风犹豫着说道,“我之前和几个伞商谈好,咱伞坊的伞做出来全出给他们代卖,可是这次烧了伞坊之后,这些伞商们口径一致的不再要叶家的伞。我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所以我想借今晚的机会试试他们的口风。你反正闲着,跟我一块去吧。” “去?去哪?。” “这是你真正的任务,上回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干娘很麻烦的。今天是佟大哥生日,晚上在佟家有那什么趴踏。我干娘说,让你今天一定要过去。而且,还是让你一定把上次那身衣服穿去。” “为什么啊?不去!”官云裳打了个哆嗦,灰灰地扒拉着手里的书,别的不说,那身旗袍冻死个人了,总不能很拙的裹身棉衣去吧。她还嫌不够丢人的啊。 “别不给面子了。”鲁定风拿出之前的大包袱,递给她,“啰,大衣都给你准备好了。我干娘说了,你不去她就把我的皮给拔了。来了,去换衣服了。”鲁定风说着,把她推到屏风后面。 可没两秒,官云裳又走了出来。鲁定风赶紧把她往里推,“福儿大小姐,就当我求你了,你就去换了吧。你相公我能不能振兴伞坊,你能不能滋润的在鲁宅活下去,就全看今天了。我都不介意别人色迷迷看着你了,你也就别……” 官云裳拦住他的嘴,冷冷说了句,“我拿衣服!” “哦,哦……”鲁定风这才反应过来,衣服都没拿,他急个什么啊。不过话说回来,鲁定风着急成这样,看来这趟官云裳肯定也不轻松。官云裳换着衣服,不忘提醒一句,“不许偷看!” “我……”鲁定风正想反驳,可一回眼正看到屏风上清晰的投影。官云裳正慢慢解下外衣,当她臃肿的外衣除去,现出里灵珑的身段时。鲁定风本想转开的双眼顿时定在那里。 等官云裳穿好新大衣从屏风走出来时,他一张脸红得都快突突冒白烟了。官云裳到没注意,她边走边捏着大衣上柔柔的毛,疑惑地问,“这什么皮啊,蛮暖和的。” 鲁定风恍过神来,说道,“貂皮。” “貂皮!?你唬我吧。”官云裳细细打量身上的大衣,居然是貂皮?鲁定风前二天光为了领五百两银子都跟文允述打了一架,现在居然弄身貂皮来了。她忍不住问一句,“你哪来的银子?你不是正缺钱吗?你怎么还花这个钱?” “我什么时候缺钱了。上次找老头子要钱是为了气他的。这皮衣,我早就给你定了。你不是说你冷吗?”鲁定风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官云裳瞧他那模样,突然有些很奇怪的暖绒绒的感觉。 鲁定风低头看了看她的衣服,可她里面那件旗袍还是很惹眼,他忙把大衣给她束紧了些。官云裳看他那专制的皱着眉头的模样似乎很可爱,她垫起脚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好吧,这动作可能是看着这小孩子很好玩,所以亲一下。可是官云裳或是鲁定风都一下愣了。官云裳红着脸忙解释道,“你你,你别误会。我,我是被这皮衣收买了。” 她忙伸手擦了擦鲁定风的额头,咬牙小声警告道,“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都可以的吗?鲁定风贼贼笑了笑,好吧。他就且这么当着吧。两人尴尬地处到下午,佟家已派了轿子过来接他们。鲁定风上轿前,特地提醒了一句,“福儿,一会儿见着干娘,你要熬不过了。给我打个招呼。” “啊?”官云裳的轿子已升了起来,她想再问,也不好问了。这位佟夫人到底是什么人物,这么强调着让她去,不会是专门打压她来着吧。官云裳不禁打了个寒战。 且说一到佟家,官云裳还没来得及再问鲁定风,这才下轿,佟学光已到轿来等着他们。当着别人的面,官云裳更不好问,两人只得收回眼色,一齐进了佟家。这次佟学光的生日party来的客人里少了权贵,大多是些商人。 官云裳跟着进去,才刚走到厅中央,两人丫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官云裳行了礼说道,“鲁少奶奶,我家夫人有请。” 夫人?莫非是佟夫人?官云裳想着,转头看着鲁定风,鲁定风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跟着过去。他自己也跟着,一行人上了楼,走进一间屋里,这屋子很暖,房间正中放着一台黑色的大钢琴。众人一进去,钢琴后站起一个贵妇模样的人来。 这可是标准贵妇,连装扮都有些西欧风味,特别是她的头发,烫过一般,还有些小卷。 官云裳道了声万福,弱弱躲在鲁定风身后。别奇怪她懦弱的模样,要说也说这位佟夫人,她一双眼睛本生得不小,官云裳一进来,她眼里跟放出光似的,直盯盯地瞧着官云裳一身衣服。那眼神,跟要随时过来抢衣服一般,哪由得官云裳不怕。 那佟夫人看了半天,总算发现自己有些失礼了。这才回复了端庄,客气地说了句,“冷着了吧,都过来坐吧。” 三人客气坐定,佟夫人这才打量了一下官云裳,她笑着说道,“定风,这次你的眼光不错。” 鲁定风得意笑道,“那是。” 官云裳配合着小娇羞了一下。暗下里,却注意起屋里的装饰来。这房间像是专门的琴房,屋里子摆设不多,唯有屋中央一台钢琴最为显眼。官云裳注意到,房门边站着的两个丫鬟不时显出些畏惧的神色来。 她想了想,暗笑道,这么黑黑一大东西放在这儿,也难怪她们会害怕。说起来,和棺材的外形有些关联。都是黑的,还都是木质的,要让没见过钢琴的人看,也着实会害怕。 官云裳正想着,佟夫人突然打断了她,看着她的旗袍问道,“你这衣服可是自己做的?” “嗯,是我那丫鬟帮忙做吧。” “你哪找这么聪明的丫鬟,却能做你设计出这么独体的衣服来。” “这个。”官云裳总不能说是自己山寨的。她小小有些羞愧,她只得说道,“是根据旗袍加以修改的。” “这到和旗袍有些像,又不太像,福儿,你果真很奇特。我只学光说,你还会洋文?你在哪儿学的。” 官云裳暗下叹了口气,这事她还得诓,她尴尬笑着回道,“早年的先生教过一些。” “先生?”佟夫人微笑着问道,“你说的可是当年泸州城里的徐炼?” “正是徐先生。”官云裳到没奇怪这位佟夫人会认识徐炼,好歹青楼自古都是消息最广的地方,她会知道徐炼也不奇怪。 佟夫人好奇的打量着她,说道,“他到是和你家有些渊源,只是,徐炼好像不会洋文吧。” 这话一出,直把官云裳吓得一头汗。连这个也知道,让她这个谎怎么圆? 看出官云裳的尴尬,鲁定风开口帮忙挡驾,“干娘,您怎么这么多问题啊。” “哟,你心疼了。”佟夫人到是个玲珑的人,她看出官云裳有所隐藏,眼眉儿一转,笑着没再多问,“行了,我不问了。福儿,你大哥生日,要不弹一曲为他祝贺吧。” 官云裳暗抒了一口气,弹就弹吧,好歹生日歌应该还能弹。她想着就要起身。可身边鲁定风突然说了句,“干娘,您说笑了吧。福儿和我出身一般人家,哪见过钢琴这洋玩意儿。” 官云裳惊得一头汗,娘啊,她差一点就冲上去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钢琴还真是很稀罕的玩意儿。她真要再会,还不被怀疑死。她想着偷偷瞧了佟夫人一眼。 她佟夫人正瞧着她,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莫非还是让她瞧出来了?官云裳吓得一手的汗,她不自觉的抓着鲁定风的袖子。暗暗害怕起来,这佟夫人真够厉害的,光那自信的眼神,好像什么都叫她瞧穿了一样。 好吧,别没风光成,到被人当了妖怪。(未完待续) 第104章 琴生事 官云裳记得鲁定风幼时只是有些顽皮。而他母亲是个沉稳、内敛的人。她一直好奇才鲁定风这些滑头是哪来学来的。如今看来,很有可能是这位佟夫人有关。该不会是她调教的吧。光瞧佟夫人那双眼睛,就有能看穿一切的敏锐。官云裳畏惧地往鲁定风身后缩了缩不敢再多说话。 鲁定风瞧着他干娘眼色有些不对,似乎有些故意为难官云裳。他将官云裳护着身后,笑着问佟夫人,“干娘,你问完了吧。我带福儿下去玩了。” 佟夫人看着他俩,玩味似的笑了笑,“你们去吧!” 鲁定风和官云裳一齐起身,点头告辞,逃似的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悠悠传来一声,“唉,儿大不由娘啊!” 两人背脊一僵,还是坚定的向外走去。才走远,官云裳拍着胸口小声说了句,“哇,吓死我了。” “别怕。”鲁定风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想到刚才的问话,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福儿,其实我也觉得你有些怪。你打小好像就和一般孩子不一样。” “是吗?”官云裳半真半假地说道,“或许我真是妖精转世吧。” 鲁定风也点了点头,“嗯,有可能。” 官云裳故意吓他,“你不怕吗?” “怕!当然怕了。”鲁定风摇头叹道,“妖精都长你这样,真是给神话故事丢脸了。”鲁定风说完赶紧跑。官云裳瞪了他一眼,慢悠悠下了楼。这是虾米,这就是层次,能这么急急燥燥当着一大群人的面,跟在自家小院似的满处追打吗? 不能啊。 当官云裳优雅地走下来时,今天的主角佟学光也一齐走了过来。他看到官云裳他俩这么快下来,好奇问了句,“唉,这么快。姨她弄清楚你那衣服是怎么做的了吗?” 听这话,官云裳总算知道,佟夫人这么盛情的邀她过来,原来是想学做旗袍的。不过可能通过小小对话,又发现其它不简单的了。官云裳暗下抹汗,以后她最好少和佟夫人见面,她真要被抓出来,又不小心泄露个天机什么的,指不定又得早逝了。 鲁定风插了句,“干娘这会对衣服没兴趣了,她到像是很想教福儿学琴。” 佟学光看了一眼楼上,那圆眼镜后的眼睛一转,问道,“福儿,你会弹钢琴?” 官云裳哪还敢说,忙摇了摇头。 “那,你会跳舞吗?”佟学光指了指舞池,那里拖着长辫子穿着小西装的男人们正和一些穿着白色蕾丝洋装的女人们在跳着很古怪的舞蹈。 官云裳仔细看了看,再次摇了摇头。佟学光像是不信,多问了句,“真的?” 官云裳点了点头,“这个,真的不会。”他们这时代也不知道跳的什么舞,有些像探戈,又不太像,总之官云裳好歹是隔了一辈子,很多本事不一定都记得清楚。特别是跳舞这等事她从上辈子起就不是很熟悉。 佟学光没怎么见怪,他微微弯腰看样子是很绅士地想请官云裳跳舞。可鲁定风更怕,他大叫一声,“不是吧!你连这个都不会。我来教你。”他说着,把官云裳扒拉了过去。一点不停地拉着她走进舞池里。 官云裳看着他那紧张模样,疑惑地问,“你干嘛?” “不干嘛,教你跳舞呗。”鲁定风抬起双臂,姿式上很有感觉, 官云裳瞟了一眼周围,男男女女们跳得起劲,似乎很好玩。官云裳搭着他的手臂,随着他一起“走”了起来。很确切的说,她确实是在走,不过这时代的舞并不复杂,官云裳粗看时,就觉得他们就像两个搭着肩膀僵硬的走来走去。跟两抱在一起的僵尸似的。 以官云裳的智商,没一会儿,官云裳就记往了简单的步伐。而且她的记忆系统也慢慢恢复,想起些上辈子学过的舞步来。所幸鲁定风也是个聪明的孩子,稍稍解释一下,他便能默契的配合。 于是,两人随着性子,跳跃、滑步、旋转,从不太协调的相互踩脚。到默契的踩着节拍体现出舞姿的优美,再人舞步的轻盈、舞感的流露。引得跳僵尸舞的人们都停了下来。围成一圈看着他俩的表演。 官云裳和鲁定风正被默契引导着四目相对,尽情的挥洒着,也没注意四周气氛已变。更别提,两人四目相对间,那劈里叭啦的小火苗。 且说舞池外,佟夫人慢慢走下楼梯,趴在围栏边问道,“学光,这个官福儿似乎很神奇。” “可不是。” “我听说定风那孩子想把官福儿介绍给你?” “嗯,有这事。”佟夫人问得平静,佟学光答得更平静,这两人都是波澜不惊地看着舞池,脸上露着半抹诡异的笑容。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看来,定风现在要后悔了。”佟夫人说着,终于转过头看着佟学光,“那你呢?可对那姑娘有兴趣了?” “有点!”佟学光仍是面带微笑看着舞池。就这时,外面外来一声惊雷,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跟炸了水管似的,哗哗撒了下来。人们也玩得差不多了。那些切蛋糕之类的戏码,着实也不太重要。小城的人们也没什么夜生活的习惯,于是三三两两的说了“happy birthday!”就准备撤了。 佟夫人看了佟学光一眼,命令似地说道,“把定风他俩留下来。” 佟学光点了点头,领命去了。 却说这边,鲁定风和官云裳跳得累了,正在旁边休息就听到外面哗啦啦的雨声,这雨大,雷声更大。官云裳扭头问鲁定风,“哇,这么大的雨我们怎么回去啊。” 她话说到后面,几乎没了音。因为她看到,鲁定风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正常,脸白白的还紧咬着牙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事。这时,佟学光走了过来,轻声说了句,“定风,福儿,外面雨大,你俩今天不如就留在府里休息吧。明天我再备轿送你们回去。” 官云裳正要客套的回绝,鲁定风先说道,“行。休息吧。我累了。” 官云裳看着鲁定风那苍白的眼色,更觉得奇怪,她看了看窗外夸张的闪电,那划亮天地的闪电着实有些吓人,这鲁定风不会是怕雷电吧。官云裳有些奇怪,但当着众人面她仍是很贤惠地扶着鲁定风去了客房。 佟家的宅邸和鲁家那菜市场似的宅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四平八稳的对称式建筑很是有观赏价值。不过依着官云裳这么路痴,这种相似的四合建筑只会让她更容易头晕迷路。 这是话外音,且说官云裳扶着鲁定风到了客房,一路上鲁定风都是耷拉着脑袋,一副病了的模样。官云裳给他倒了杯热茶就问了,“你怎么了?你怕雷电啊?” 鲁定风回过神,摇了摇头,说道,“还好,只是想起些事。” 官云裳很少见他这样子,她把茶递到他手上,轻声安慰道,“有什么事,说出来或许会好些。” “没什么,只是想起此事。”鲁定风想起的事,细细说起来,正是官云裳一直疑惑的事。在鲁定风十来岁的时候,那时官云裳还过着很单纯的日子,虽然家中有秋姨娘闹腾,可是在官家以她母亲余氏的大气淡定。官云裳到是没受到什么委屈。 而这时候的鲁家,却是完全的另一番景象,不管哪个年头,有钱男人能一心一情的,那头是比恐龙还珍惜的物种,男人有钱不花的,那几乎是不可能。偶有出现,那只是您不知道。咳咳,回正题。 那时,鲁定风的父亲鲁来银在外面也是有了个姘头,可是鲁老太太压得住阵,鲁家从三辈以前起,就有个规矩,不许纳妾。说起这规矩来还有个典故。鲁家是在富三代之后出现过家破之事的。当时鲁家那位祖宗穷到带着夫人当街要饭,或许是他老人家在患难之时体会到元配夫人的恩情。所以在那之后定下规矩,鲁家男子不得纳妾。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许纳妾不代表男人们不能花,不带回家里,也可以养在外当姘头。那时鲁来银的姘头是个蛮有本事的女人。她缠着鲁来银,非让他休了叶灵凤,引她进门。 这事鲁来银当然不会答应了,毕竟男人花的同时,不会忘记门当户对这回事,哪些人能养在家里给自己充面子,哪些人只能留在外面让自己舒坦。这个鲁来银还是分得清的。 当时鲁来银只是口头上应付着那个姘头,只是回到家里,多了些心烦气燥,本来对妻子叶灵凤不太好的,那会儿更是动辄拳打脚踢,把家暴饰演到极致。那会儿鲁定风还小,很多事也不算太明白。 他知道母亲被欺负。于是暗下里就开始查原因,想办法。那时他父亲的跟班提起,都是因为这个姘头的原因。 于是,才十来岁的他,做了人生中第一次大事件,这大事并不值得夸奖,甚至于因为这事,他几乎被他父亲打死。他母亲也差点丢了性命,甚至他和他父亲鲁来银的仇恨也全是因为那件事开始的。 到底什么事啊?其实,说起来,真不是什么好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5章 冲动的惩罚 (好吧,首先说,这章节名让我想到一首很俗的歌。漠视ing……) 鲁定风孩提时,真的没太多聪明的想法。那时他只想着把那些防碍的人赶开。十来岁的他没什么大本事,要赶走他父亲的女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好在他脑子够精活,想到装鬼吓那女人。 这世道里怕鬼的人,通常是多少做过一点亏心事的。鲁定风这一招显然起了作用。那姘头也不知道是害过谁。在一次鲁定风套着白布罩吓她时,那女人既然被拙劣的装扮吓到,一不小心被门槛绊倒。和所有的狗血小三故事一样,那女人怀的娃儿就那么没了。鲁来银也不是什么有情有意的人,孩子没了,那女人也就从此废掉。 只是那一趟鲁老太太刚好回娘家了,鲁来银一人做主盛怒之下,几乎要杀了鲁定风,也幸亏是一个老妈子看他年纪小,可怜他,偷偷把他放了出去。也就是这时候,鲁定风逃到青楼,认识了现在的佟夫人。 那一夜也是一个雷电交加的日子,每当这种气候,鲁定风很容易就想起那一天,他死里逃生,顶着雷雨在巷间逃窜,身后追赶他的是他亲生父亲。也是那个雨夜里,他母亲顶着寒风急雨找了他整整一夜,从此落下了病根。 鲁定风悠悠说完,突然问了一句,“福儿,你说这一切是我害的吗?” 风雨夜里,佟家这宽敞的房间到叫人颇感严寒。鲁定风坐在桌旁,单手支着脑袋,侧脸询问着。他那哀伤染于眉眼间,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问着些让人纠心的问题。 官云裳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其实,听了这些,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你爹一开始就这么对你的吗?” “嗯。” “莫非他一开始就怀疑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官云裳皱着眉头,犹豫问道,“他到底是基于什么一直这么乱怀疑的?” 鲁定风揉了揉脸,说道,“听说是因为我早产吧。若按足月算,老头子不可能是我亲爹。” “原来是这样。”官云裳拍了拍他的手臂,劝道,“你也别想太多了。那时候你只是个孩子。再说,也许你那个错误,恰好救了你。” 这话,官云裳也不是为了安慰他乱说的。以鲁来银那阴深深的性子,他直到现在都和鲁定风有很大的隔阂。可是主要还是因为他不相信鲁定风是他亲生儿子。如果当年,鲁来银在外面的孩子真的出生的话。鲁定风怕真只有死路一条。瞧他对付穆三的手段就可见一斑。只是…… 官云裳又想到一个问题,这鲁定风和他那肥头大耳的父亲还真不太像。若不是她笃信了叶灵凤的人品。她还会怀疑鲁家这笔糊涂帐。 鲁定风不时拍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有些静不下来。此时天色渐渐晚了,佟家院里的人三三两两的也回屋去睡了。 官云裳见鲁定风这状况,只得不停找话跟他说,免得他陷进哀伤里,不能自拔。 “定风,佟家那位大小姐呢?对了,还有佟老爷也没见着。今天佟大哥生日,怎么这两个重要人物,都没出现啊?” “嗯?”鲁定风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他们应该不在家吧。不然一定会出来给佟大哥庆祝。唉,今天太乱了,也忘了问。” “嗯嗯。”官云裳疑惑着又说道,“相公,你有没觉得今天的party办得很仓促。大家都有些无精打采的。还有啊,你不是要找那几个伞商的吗?你不会是跳舞跳忘掉了吧。” “没有。”鲁定风揉了揉脑袋,打起了精神,“你这么说,我到想起来了。今天有很多客人没来。佟大哥这什么趴踏办得也很敷衍。不对,应该是有事,我怎么一开始没发现呢?” “谁让你就知道玩。”官云裳按了按他的脑袋,贼贼向往瞧了一眼,“要不,我们现在出去打探一下吧。” “这不太好吧。”鲁定风有些犹豫,可眼神里藏不住正兴奋的往外瞟。佟家现在只看到佟夫人和佟大少爷,这两人都是精明的人物,从他们嘴里别想问出实话来。这佟家的状况,不自己亲自去查,肯定不会知道。鲁定风从小就和这两人斗惯了。这会儿不禁也兴起些兴趣。 官云裳哪能看不出来他,她小声说道,“没事,被抓了就说我俩迷路。” 鲁定风挑眉说道,“你迷路还有可能,我能在这儿迷路吗?” “行了,你就说是找我的。咱走!”官云裳说着,拽着鲁定风的袖子就往外走。两人偷偷出门,鲁定风往外一看,小声说道,“是有些问题,院子里的人少多了。居然没见着守夜的人。” “我们现在去哪?”官云裳眨巴着大眼望着他,鲁定风想了想,说道,“去西院。” 西院一般是女儿家住的地方,看鲁定风轻车熟路的模样,官云裳笃定他是经常过来。她想起之前佟家大小姐对他的态度,那姑娘家像是很单纯的模样,到不像是无理取闹。看来,十之八九是鲁定风这家伙让别人姑娘误会了。 鲁定风这人,一看就是没正形的模样。有点脑子都不敢把终身交付给他。官云裳暗下为佟家大小姐默哀。好好一姑娘,估计就毁在鲁定风手里了。 两人走了半天,一路上还真没见着人。这若大的一个院子,没人看着还真说不过去。这几年长毛贼闹得厉害,哪家不是多请七八个护院的。这佟家几个院子看不到人,还真是够怪的。就跟都出去逃难了一样。 两人疑惑的,总算到了西厢房里。这屋里幽幽的飘着烛光,官云裳拽着鲁定风的衣角跟在他身后,那整个宅子因为没人,看起来气氛格外的诡异。这会儿突然有点烛光了,反更叫人畏惧。 鲁定风咦了一声,小声说道, “奇怪了,屋里面好像没人。”这佟大小姐在家从来是离不了使唤的人。只要有她的地方,屁股后面最少跟着两三个丫鬟。这里安安静静的,肯定没人。 “啊~~~”官云裳颤着小声儿说道,“没人点什么灯啊。”那灯还幽幽的飘着,着实有些吓人。 鲁定风瞧了一眼,领着她往里走。他一边走,一边安抚着,“别怕。是点着蜡,可能下人打扫时没灭蜡烛。” “真,真的?”官云裳小心伸着脑袋往里看,里面影影绰绰的,跟鬼火似的。当屋里还放着一台黑压压的事物。官云裳吓得脑袋一缩,收了回去。“那,那是什么?” “像是钢琴。”鲁定风走过去,揭开绒布,那黑色绒布下盖着的正是一架黑幽幽的钢琴。当屋放一张钢琴挡着,这佟大小姐的闺房摆设也真够乱的。官云裳瞟了一眼,这屋子里东西不少,墙边架子上放满了东西。可是总体上感觉有些怪,好像东西有点太多。到像是全翻出来,没整理完一样。 鲁定风也咦了一声,看着空空的床铺,他疑惑说道,“好像搬走了。” “什么意思?” 大小姐又没嫁,不住西厢难道还住到东厢去?鲁定风摇了摇头,“奇怪了,怎么感觉逃难了一样。东西放这么乱。” 官云裳的注意力到被那台钢琴吸引过去了,借着幽幽的烛光。官云裳一眼瞟到那台钢琴上,这古董钢琴还是雕花样式的。官云裳忍不住好奇,打开了琴盖。 用食指“咚咚”点了一下,她找到了音。她试着坐下慢慢弹了起来。脑中的记忆有些模糊,可是有些简单熟悉的旋律却能很快想起来。当手指触到琴键,尘封的记忆破茧而出一般,官云裳记起自己这个岁数时,正是天天被逼着练琴考级的时候。上辈子里,为了可以高考减分。父母们想尽了办法。 官云裳私下里最喜欢弹一首儿歌,当那首《虫儿飞》的旋律一遍遍在另一个时空响起时。官云裳只觉得渐渐恍惚,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官云裳还真怕有一日,不知道去思念谁。 鲁定风想不透佟家的变顾,突然听到钢琴声响起,他好奇地慢慢走近,他趴在钢琴边静静听着,直到官云裳恍惚的眼神渐渐散去,他才问道,“你真的会。” “我……”官云裳有些犹豫,她总不能说她上辈子会吧。她可怕那未知的天谴。可看到鲁定风,她想到,她怕什么啊!这家伙又不会出卖她,她哼了一声,不理。 鲁定风打量了她一眼,笑着转到她身后,“继续弹吧,曲子满好听的。”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继续。 听着重复的旋律,鲁定风看着琴键说道,“这曲子听着惨兮兮的,你心情不好吗?想谁了!” 他正说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急急向这边赶来。那些人喊着,“有声音,该不是又闹鬼吧!” “又!”官、鲁两人相视了一眼,一齐颤了一下。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官、鲁两人大半夜的,总不能说是迷路迷到西厢里。这怎么想都怪异,再加上闹鬼的琴声,可别把他俩当鬼俯身了。 两人想着一齐蹲了下来。眼看着那些人打着灯笼就要近来了,两人顶着脑袋,挤到钢琴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6章 意外很意外 狭小的空间挤下两个人,避不可免的要发生些尴尬的事。两人抵着额头,先啥也不说,一齐做噤声状。门口那些人打着灯笼在外面晃了晃,暂时却没有进来。 就听两人迎着风,颤抖地聊起,“你,你说小姐走了。为什么还要在她房里点烛蜡啊?” “我怎么知道,感觉宅子里最近鬼气深深的。小姐、老爷不会是因为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走的吧。” 琴下躲着的两人疑惑地对视,佟家两人主子走了?这走的意思可是去世?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都想着这个问题。可是这么近距离的疑惑对视只有一个结果——相视的四只眼睛很自然地凝成斗鸡眼。 官云裳偏开脑袋,轻轻问了声,“什么回事?” 鲁定风轻轻摇了摇头,比了个手势让她噤声。官云裳微微点头,瞟过眼细细听着。狭小空间里两人间距离基本为零。鲁定风本来抱着好玩的心理,他和佟家相熟,现在这情况他远没有官云裳恐惧。 他到是玩味的看起面前的人来。这么近距离的相视,细细的呼吸之声静静可闻。官云裳一张秀气的小脸就在他眼前,借着朦朦胧胧的烛光,更是白玉似的染上了光华。鲁定风顿时有些心猿意马来。 就听门外人又说着,“咱进不进去啊?” “这……”那人扯着脖子瞟了一圈,“还是别进去了,又没人。” “好!”门外人应着声,提着灯笼就要走。官云裳松了一口气,正想从钢琴低下爬出来,一抬眼正看到鲁定风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官云裳瞪了他一眼,爬了出去。这人还没站起来, 手扒拉着琴键“咚!”的响了一下。 那“咚”的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鬼异。门外的人听着响声,又打着灯笼绕了回来。 官云裳赶紧又蹲了下去,地方拥挤,鲁定风让出一点冲她得意笑了笑。官云裳扭过头,无声地哼了一下。想想很不服气,她伸手揪着鲁定风的脸,以眼色威胁。鲁定风向外使了使眼色,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看他这么乖,官云裳放开了手。鲁定风委屈的揉了揉脸,到也没怪她。他眨巴了一下眼,无奈看着她,那眼色里像是在说,你开心了吧。 官云裳点了点头,无声地“嗯”了一声。看着鲁定风那有气又不能出的可怜模样。官云裳还真乐了,欺负人是有乐趣的,特别是欺负鲁定风这样的痞子。那种成就感比做好人好事还欢乐。 鲁定风看她那得意模样,笑着勾着手指,划过她的鼻尖。轻轻的一个接触,一股陌生的电流划过两人心间。官云裳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有些淡淡的温意在聚集。 两人四目相对,耳边的危险反成了激化剂,这种危机时刻本就该上演狗血电视剧里常见的情景,两人四目相对,头偏转四十五度,两人慢慢贴近。男女主角的不管深情也好,偷情也罢,把四唇贴上去,kiss一下再说。 别说电视剧狗血,这种时候,人们自然会不自觉地这么做。危险是催化剂,或有或无的jq是内因。当天时、地利都在是,两人也就和了。只是,官云裳那浅浅的原则还在矜持着。 鲁定风勾起嘴角,痞痞笑了一下。迅速亲了过去。于是一切就这么被抹杀了。兄弟感情,青梅竹马的誓言。好吧,许多许多的条框禁锢着他们的脑袋。可是这一刻。两唇贴合的那一刻,一切都随着压抑的火焰,分崩离析了。或者觉得破茧而出的畅快,或者觉得羞愧的罪恶深陷。 可是,好吧,或许人都存在邪恶因子,这种时候做点坏事是很有吸引力的。当佟家的家丁慢慢靠近时,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却沉浸在缠绵and带着罪恶感的亲吻中。如果时间能就此静止。那么,就静止吧,不然被抓到真是有够丢人有够尴尬的。 当脚步和灯笼的火光就在身侧时,官云裳终于清醒了过来,她一把推开了鲁定风。这个动作不轻,带得整个钢琴震了一下。拿灯笼的两人家丁本来就提心吊胆的靠近,可突然看到大棺材似的钢琴动了一下。 两人吓得弹了起来,尖叫着丢下灯笼逃了出去。官云裳听到他们跑了忙从钢琴下钻了出来。那灯笼一掉到地上,灯罩立时就燃了。鲁定风也钻了出来,忙跳弹着踩灭灯笼。 官云裳在一旁,忙从桌上拿了一个花瓶,幸是花瓶里有水,她不多想,直接将水倒在火上。可是慌乱中,一个没拿稳,小花瓶就这么连水带瓶子一起砸在火苗上。 这么一番骚乱之后,火总算是给灭了。只是鲁定风看着地上的花瓶底,两只眼睛差点没给瞪出来。 官云裳瞧他这模样,尴尬说了句,“我,救火!” “嗯,这花瓶最少值一千两。” “啊!” “别怕,反正不是咱们家的。”痞子的安慰方式总是出人意表。官云裳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是,两人笑着笑着,气氛顿时僵了下来。两人尴尬要视,鲁定风想说什么,官云裳却故意撇开脸。 鲁定风轻轻叹了口气,他偷偷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对官云裳伸出手,“外面没人,咱们走吧。” “嗯。”官云裳应了声,可是犹豫着没有牵他的手。鲁定风哪管她,抓着她的手,牵着她向外跑去。 佟家这么大的宅子,肯定是不会没人的。没一会儿,很多人都向这边赶来。可看到地上烧尽的灯笼,嚷嚷了一会儿,又一一退了。官云裳跟着鲁定风一路跑回房里。依旧是一人睡床,一人睡榻,只是这次,多了分默契的尴尬,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蒙着头,一夜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鲁定风带着官云裳找佟夫人辞行,这天佟夫人是身满人的装束,盘着头,深紫色的旗装大袄,两只手掖在袖里。她一人高坐在堂上。半带微笑和蔼地看着堂下的小夫妻。 鲁定风还没开口,佟夫人皱着眉疑惑说道,“定风,昨天晚上府里出了怪事,你知道吗?” 鲁定风故作诧异地说,“怪事?什么怪事?我不知道啊?” 佟夫人凤眼一瞟,那眼角眉梢间的妖媚之意真正是深到骨子里。连官云裳都不禁怔了一下。这佟夫人真的很像传说中的狐狸精,而且还是ps效果下才能出现的真人版。这番姿色也难怪能坐上佟家女主人的位置。 佟夫人瞟着鲁定风,嘴角还带着抹狐媚的笑意。她笑着打量着鲁定风两夫妇,说道,“年青人果然是热情如火,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听到,唉~” 这话说的啥意思,地球人都知道。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毕竟脸嫩,两人顶着番茄脸尴尬低下头。 鲁定风这小番茄在佟夫人的多年的刺激下,脸皮多少要厚一些。他顶着番茄脸瞟着小眼说道,“干娘可有意见?难道让我在良辰美景的时候,也尖着耳朵帮你听府里的动静?” “你,你!”佟夫人指着鲁定风,作伤心状,“你怎么能这样。真是不肖子啊,往我辛辛苦苦调教你,你居然……” 这是这对母子常玩的把戏,试问佟夫人能把鲁定风从一个愣头小孩调教成一个机灵的痞子。她自己万不可是一板一眼,贤良淑德的人。 可是,官云裳一时并没想到,她看到佟夫人如此“生气”,又想到自己摔碎了她家一千多两的花瓶。虽说她还不起吧,但她到是不畏首畏尾,有错不敢当的人。 她站前了一小步,低头认错道,“佟夫人,其实昨天的事全因我俩而起,我一起兴起跑去学弹琴,结果吓到了寻夜的家丁,还差点儿引起了火灾。我为了救火不小子摔了花瓶,还请夫人原谅。” 官云裳一鼓脑儿说了这么多,直让佟夫人和鲁定风瞪眼愣在那里。半晌,鲁定风叹了口气,灰灰低下头。佟夫人惊奇地看着官云裳,慢慢露出和善的笑容。 人们都喜欢别人单纯简单,出于什么原因不多说。但奸诈的人喜欢简单的人却多因为这样的人可以不用设防。 佟夫人仔细打量着官云裳,笑着说道,“这姑娘不错,你可是叫福儿?” 官云裳点了点头,应道,“是!” “不错的孩子,比我那讨厌的干儿子好多了。”佟夫人热情地冲官云裳伸出手,示意她过来一同坐下。官云裳看了鲁定风一眼,后者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过去。 于是,佟夫人热情地搂着官云裳,像热情的大妈般,热切地问着,“娃儿多大了?嫁给定风那小子可受委屈了?你不用怕他。以后他要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干娘帮你教训他。” 官云裳有些诧异她的热情,可当着长辈的面,自然说些好话,“谢谢干娘,相公他对我还好。” “还好?”佟夫人突然双眼一瞪,“还好就是不够好了。臭小子,你要敢欺负她,我跟你没完。” “咳咳。”鲁定风干咳着,小声说道,“你想找借口报仇就直说。别拿她当借口。我对她肯定是好的。” “哟。这么说,对付你这臭小子更容易了。”佟夫人转头瞟着官云裳,那眼神还真不好说,总之,官云裳感觉自己背脊发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7章 这算出轨么 佟夫人的笑容着实让人难以琢磨,佟家突然少了的两人更让人琢磨不透。鲁定风问了一次,可是佟夫人左右其言的,像是不愿意多说,佟家是大家族,有些秘密也不是鲁定风这个外人该多问的。 两人告了辞一齐退了出来,离开佟家,两人看着远去的宅子,神情一阵恍惚。官云裳想到昨晚很意外的意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这算出轨不?还算是日久生情。可她和鲁定风之间真的有情吗? 官云裳想到文允述,想起曾经那份让她心底很踏实的感情。昨晚,那更像是抽风似的出轨,感情不应该这样,鲁定风永远不法给她最基本的安定感。她是经历过两世,看淡了世间百态的普通女人。她追求的,更多的是一份平淡安定的情感。那些浪漫飘渺的爱情,还真不是她的菜。 想了许多,官云裳仍没安定下来。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难道是她荷尔蒙分泌过剩? 不行,她得镇定,得和那个痞子保持距离。再这么下去,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轿行到一半,鲁定风突然过来敲窗。官云裳看到他,本能似的,畏缩地躲到一边。鲁定风瞧她这模样,有些诧异地瞟了她一眼,这才说道,“我先去伞坊,你那个朋友今天不是要过来吗?你要去不?” 官云裳这才回想起慕容卓的事,这可是大事件,她非去一趟不可。她点头说道,“我去一趟。” 鲁定风“嗯”了一声,沉默地放下轿帘。他的脸色也不太好,官云裳暗想,他怕也是为了昨天的意外后悔吧。 轿子很快到了伞坊门口,这一清早的,师傅们没有开工,都站在院里看着热闹。他们见到鲁定风过来,三三两两跑回作坊里,院子里顿时又空了。鲁定风瞧这状况向里瞟了一眼,这一眼也怕他给吓了一下。 这一大清早的,院里站着一个穿着武生戏服的高大男人,那一身光亮的戏服着实有些渗人,更渗人的事,这人大白天的,那人脸上像抹了粉一样惨白惨白的,猛一看去,就像是个僵尸一样,着实吓人。 官云裳猛地看去,也吓了一跳。可是他很快认出这人就是慕容卓。只是那天他一身乞丐打扮,看起来还正常点,这会儿洗干净了,那惨白发青的脸色看起来够吓人的。这慕容卓怕是作惯了夜里偷盗的事儿,没见阳光,脸色捂成这样。 官云裳身为介绍人,自然得上去打招呼,她介绍道,“慕容兄,这是我……”官云裳犹豫了一下,这才说,“这是我相公,伞坊的老板。” 那慕容卓客气地抱拳行礼。鲁定风回了礼,只是面色依旧和刚才一样不太好看,就像是对慕容卓有意见一样。 慕容卓也有些疑惑,他盗贼的身份在那儿,他当是鲁定风不想惹麻烦。面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官云裳夹在中间也不知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了。她只得硬着头皮介绍,“定风,这是慕容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想可以请他过来当保安。” “保安?”鲁定风疑惑地望了她一眼,这才客气地伸手请慕容卓到屋里坐下,“慕容兄,里面坐下慢慢说。” 官云裳屁颠颠地正要跟去,被鲁定风拦了下来。他回来黑着脸说道,“你在外面等着,我有些事要跟慕容兄细商。” 鲁定风那副拒人千里的表情很是伤人,官云裳黯然低下头,没有跟进去。可是等两人进到侧门的小屋,她又忍不住过去偷听。毕竟这事不小,要是鲁定风告发了慕容卓,或是两人一言不和慕容卓一刀把鲁定风给咔嚓了。那可就麻烦了。 正想着,里面声音不甚清晰的传了出来,鲁定风压低说道,“慕容兄,你的情况内人已经全跟我说过了。” 慕容卓到也算明白人,他抱着拳直接说道,“鲁老板有什么话尽管说。” “好,大家都是实在人。那我就直说了,你和内人也算朋友。相信你也不想牵连她。” “我明白了。”慕容卓说着,起身就要走。 “慕容兄,你误会了。”鲁定风忙倒了杯茶递上,“你愿意来在下的伞坊是小弟的荣幸。只是你也知道,我夫人那性子有些单纯,藏不住事,我怕她惹上麻烦。所以请慕容兄尽量少和她走动。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她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慕容兄不介意的话,咱们大可当成自家兄弟。” 慕容卓恭谨说道,“谢谢鲁老板的信任,在下只求安生之所,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若是有什么事,鲁老板大可对外直说不知道我的底细。我既当你夫人是朋友,自然不敢给你们惹麻烦。” “慕容兄严重了,既是朋友自当互相扶持。这样,你的工钱我照伞坊师傅的价,如果你需要用钱,尽管跟我说。” “那哪行。”慕容卓忙正色推辞,“我一介武夫,呆在伞坊也起不了作用。我只求有个吃住的地方,已是非常感谢了。” 慕容卓这种汉子不会打官腔,他说不要工钱,鲁定风再纠缠,就有些像施舍他了,“行。那麻烦慕容兄了,我这就叫大师傅安排。” 两人说完走出屋子时,官云裳笨手笨脚的也没藏好,让两人看了个正着。慕容卓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刚才在屋里时,他已感觉到门外有人偷听,可注意到是官云裳,他也没多说什么。到是鲁定风,见了官云裳,指着她警告道,“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吧。别给我惹麻烦。” “哼!”官云裳微微有些生气,她刚才听到鲁定风说,让慕容卓少和她走动,还有些感动。她还当是鲁定风特地保护她。没想到原来是怕她惹麻烦。她愤愤想着,越想越生气,这人还说喜欢她,这除了占她便宜,惹她生气,哪有一点喜欢的样子。 官云裳也算想通了,这鲁定风跟本就不是她该沾惹的人物。她愤愤转过头,提着裙角迅速出了院子。院里,慕容卓好奇问了句,“官小姐怎么了?” “唉。”鲁定风叹了口气,自语般说道,“不想逼她,让她去选吧。” 慕容卓诧异问了句,“鲁老板,你说什么?” 鲁定风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我带你进去吧。”鲁定风说着,却回头担忧地看着院门口。 佟家的轿子还没撤,她坐了一顶先回了娘家。她不想回鲁家,再有,从那日见了母亲之后,她才幡然想起,自己给母亲的时间太少了。人生不长,她还是多抽些时间在母亲跟前尽孝吧。 且说她从侧门进官家,刚好经过偏厅。这会儿她父亲也不知是在招待谁,官二宝、秋姨娘也站在厅里。官云裳好奇往里看了一眼,那上座端坐着一个人。官云裳的父亲官长安正客气的坐在下首和那人说着什么。官云裳揉了揉眼睛细细看了一眼,却看到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人。 那人也看到她,立时起了身走了出来,叫道,“福儿,你怎么回来。” 官云裳看着这一袭熟悉的白衣,半天才恍过来,犹豫问了一声,“小述,你怎么在这儿?” 文允述和煦笑着,娓娓说道,“你爹有些事找我。你从哪来?谁惹你生气了吗?”文允述和她说话是,官家人似乎故意回避着,官长安拦着秋姨娘说着什么,故意阻拦她和儿子出来。秋姨娘哪止得住一颗火热的八卦心,不时在那儿偷偷瞟着。 官云裳稍稍有些尴尬,低头说道,“我没什么。” 文允述瞧了眼厅内,拉着她到一边说话。官长安像是有心帮他。竟然带着人自觉退场,一时间只剩下他俩人,文允述看着官云裳,轻声问道,“最近好吗?” 她还真不太好,没想到文允述一眼就看出来了。瞧文允述那温和的模样,这才是真真关心她,喜欢她的人吗?她怎么就失心疯和鲁定风那样呢?她对得起谁啊。 而对着文允述温暖的笑容,官云裳悔过之心渐起,可是这事当着文允述她还真说不出口,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小述,我,我,如果我做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文允述微笑的反问道,“如果我做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嗯。”听着熟悉的让她安心的温柔声音,她的心里平静了许多。文允述是个宽容的人,或许,他会原谅她吧。她想了想,说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这话说出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干的那事,在这时代有点让人无法原谅。 可是文允述却想也没想,微笑说道,“我会原谅,只要你还喜欢我。” “你!”看到面前的人这么宽容,官云裳懊悔的低下头,她昨晚怎么能做出那么伤天害理,灭绝人性的事呢。她到底是怎么了,肯定是鬼上身了。嗯,就是鬼上身。(=。=!!!请无视自己找借口的人。) 文允述看她这模样,反来劝她,“你别垂头丧气的了,有什么心烦的吗?要跟我说吗?我看能不能帮上你。” “小述。”官云裳突然抱着他,说道,“我不想再呆在鲁家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8章 疑惑的推倒 人总有左右彷徨的时候,特别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让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尴尬之后,总有一天会承受不住,会去想去逃离。官云裳正是在最尴尬的时候。好吧,她不淡定了,她出轨了。可是她总能退回来吧。 于是她安静的呆在官家,因为文允述说,一切他来搞定。 于是她安定了,好久没这种安心的感觉,而且,官云裳感觉到,文允述的地位似乎有很大的变化。光是她父亲官长安对他的态度也改变了很多。他只是鲁家的管家,有那么大的权力吗? 官云裳疑惑想着,不知不觉走到母亲房里,余氏见她过来,疑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定风呢?” “他!”一提到这人,官云裳神情有些慌张。这哪逃得过余氏的双眼,她问道,“你们俩又怎么了?” “没,没什么。”官云裳答得实在不坚定,任谁都听得出他们俩有问题。 余氏皱着眉头,也不看她。这表情生分了许多。很明显,官云裳不老实说,那就等着无穷无尽的冷脸吧。 官云裳老实说道,“娘,其实,其实我不想再呆在鲁家了。” 如此大事,余氏听完连愣都没愣一下,反是一派平静表情,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她早猜到会有今天。她平静问道,“为什么?”这语气问得,就跟问明天早餐吃什么一样简单。 如此情况,官云裳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余氏拿起桌上的茶,悠闲地抿了一小口,说道,“可是看到文允述得势了,你想早些离开鲁家了?” “他得势了?”这事官云裳还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尽和鲁定风呆在一起,有什么事,鲁定风那痞子也不会说,文允述得势了吗?不过看情况还真是这样,只是他怎么得势的呢?她一直好奇鲁来银为何那么看中文允述,说起来又不是亲儿子。 官云裳想到这儿,突然产生些不好的想法。她想起上辈子的狗血事,难怪文允述难以启齿,老不让她问之前的事。该不是鲁来银是该死的变态大叔吧。想想鲁来银那bt的模样,还真有可能。怎么她又遇上这种没办法说的事呢。而且还是可怜的小述。她就跟卡了一根刺一样难受。 余氏叹了口气,说道,“唉,你在鲁家是不是呆得太安逸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吗?现在全泸州的人都传着文允述是鲁来银的私生子,你一个呆在鲁家的人居然不知道这个。是鲁定风没告诉你,还是你忙别的去了?” 官云裳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是忙别的去了?唉,是她对文允述关注太少了。连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难道真是她出问题 。 “娘,这传闻是真是假啊?”母亲余氏的智慧一向是让官云裳信服的。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这次的事她定是知道的。 果然,余氏看了看门窗,抿着小茶,淡定说道,“定风那孩子现在怕是不好过了。唉,这鲁家的事,我也有些没看透,不过依这十几年的状况年来。那个鲁来银一心想着再生个儿子。好像几年前,他找了女人怀了一个。可是后来被定风阻碍,孩子没了。为这事两父子像是成了死仇。我想,鲁来银定是一直不相信定风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在找人留后。” 官云裳疑惑问道,“可这事和文允述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鲁来银那等人知道什么知恩图报吗?他真是那样的人,也不会那般对你婆婆了。”余氏对鲁来银一直是直呼其名,她和叶灵凤是表姐妹,这些事怕是早就知道。当年她也不愿意自己女儿去嫁鲁定风,就是因为鲁家这团事太乱。 “我明白了。鲁来银那样的人,不是亲儿子不会对文允述那么好。”官云裳叹了口气,问道,“可是文允述怎么会变成他儿子呢?” “你别忘记了,文允述他娘当年是鲁老太太手低下的丫头。”余氏看着女儿,摇头说道,“你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我也不怕对你说了。大宅子里这些乱事都是有的。大凡长得漂亮些的丫头,那些少爷们又怎么会放过。” “啊!”官云裳现在明白,文允述为何难以启齿了。事关自己母亲的清誉,他那么孝顺的人又怎么说得出口。那么云南之事,她也能想明白了,难怪鲁来银那奸商会回来救人了。定是他逃跑的半路上,文允述的母亲告诉他这个秘密。鲁来银这才会去救亲生儿子。 以鲁来银那怀疑的性子,鲁定风这儿子他十几年了都不信。文允述的身份他肯定是有了百分百的证据,不然鲁来银也不可能对文允述那么好。 官云裳想了半天,还是有些事没整理清楚,似乎一切证据都指向文允述,鲁来银对文允述那么好,文允述在鲁家的张扬。这一切似乎在说,他是鲁家的亲儿子。 可鲁定风呢?他也不是假的啊。鲁老太太对他那么好,叶灵凤的性子也不可能做出不守妇道的事。鲁家怎么跟个黑洞似的,尽是些秘密。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在说,文允述在利势,鲁定风突然就掉到劣势了。 官云裳想了半天,问道,“娘,我一直不明白,鲁来银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定风。到底是他们的误会,还是定风的身份真有问题?” “这个。”余氏轻轻摇了摇头,“这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身为你亲娘,我更担心的是你。不管是谁是鲁来银的亲儿子。你夹在其中肯定会惹麻烦。我看你还是别多事了。不管你想和谁在一起,我当娘的劝不了你。可是我劝你一句。在鲁家形式没明了之前,你最好不要随便乱动,不然很容易变成众矢之的。” “嗯。娘我明白了。”官云裳低头叹了口气,小声说道,“那我要回鲁家吗?” “你今天到底是什么事?”余氏看着她,关心问着,“可是有什么事?” “我……”官云裳犹豫着,着实说不出口。她总不能说,她和鲁定风似乎有些越矩了吧。 她不想说,可是当母亲的又怎会瞧不出女儿的心思。余氏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定风那孩子了。” “啊!我,我——”这话说出来,官云裳又一次乱了。她喜欢上那个臭痞子了吗?应该没有吧。她只是抽抽了,外加邪恶因子爆发吧。喜欢?不会吧。 余氏微笑着,似乎很能理解的模样,“其实定风那孩子不错,年纪轻轻的也算有做大事的模样。你婆婆这么多年也多亏他照顾了。而且他小小年纪承受那么多事,依旧乐呵呵的。说起来,我挺喜欢他的。至于述儿,这孩子原来不错,现在就有些看不清了。” “唉!”官云裳想说,她也快看不清了。 余氏笑着说道,“算了,你这模样,还是先呆在家里吧。你想清楚在说,对了。”余氏想了想,说道,“女儿,我看你现在这状况很危险。你聪明的话,就别卷起他俩人的事。我怕这两孩子正斗着。” 斗?官云裳想起那天鲁定风和文允述还打起来了。两人有鲁家的事,再夹个她,她不是存心惹麻烦。只是想想,鲁家的事上,鲁定风的态度还算明确,只是他是弱势的一方。那文允述是什么态度呢?还真不好说,如果他真是鲁家的私生子,那一年之期又是回什么事? 想来想去,官云裳只有更多的事想不清。她支着脑袋,无力说了句,“这真是团乱仗。啊,我出家算了。鲁家哪是人呆的地方。” 余氏笑道,“你呆了那么久不是好好的吗?” “也是哦。”鲁家虽是乱,可也没找她多少事。是她神经太大条了,又或者说是鲁定风帮她承担了一切。 想想,更可能是后者。 官云裳再次支着脑袋,得,她还是别想了,这么纠结下去,也纠不出结果,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娘,爹找小述是干嘛的?” 余氏冷笑着,说道,“还不是想沾你的光,给儿子找点事干。二宝那头脑,做官不行,经商就能过吗?唉,文允述也是,这事也敢担着,怕是在鲁家如日中天了。” “啊!”官云裳叫道,“爹想把二宝弄到鲁家去?” “鲁家生意多,学学呗。你别管了,不然以后出事还得把你牵连进去。” “嗯。”官云裳应着,两人聊了半天,这夜里母女俩秉烛谈了一夜。至于鲁家那边,官云裳本就是要回娘家小住的,让人过去通报一下,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第二天一早,官云裳才刚起床。丫鬟就匆匆来报,“小姐,姑爷来了。” “啊!”官云裳惨叫了一声,直想躲在屋里当乌龟。 过了一夜小小的误会她也不介怀了,特别是她和母亲谈了一夜后,猛然发现,鲁定风真的为她做了很多。这么久以来,一直是他在独力维护着她。想得多了,心里反而更乱。 且说,官云裳犹豫了半天,总算是纠结地捏着小绢子去前厅见人了。可是她刚走到门口,正看到鲁定风猛地将秋姨娘推到地上。 这当着这么多人,这痞子到底在干嘛? (这个,这个,标题一直这样,别误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9章 左右为难 (我承认上章的名很雷) 且说鲁定风,他安排好慕容卓的事之后,回头还是去找了官云裳。可是找便鲁宅也没找到人影。 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他正愁着找不到人。路上正巧遇上文允述,最近他忙着伞坊的事,鲁宅里的变化他是知道的,从一开始他就有些怀疑文允述的身份。以老头子的性子,不可能对一个路人这么好。 如今文允述在鲁家如日中天了,他才相信自己的怀疑和传闻都是真的。其实如果是文允述的话,他到不介意多一个兄弟,他不是一个对财富欲望很强的人。在母亲的教导下他性子偏于淡薄。在佟夫人的训导下,他明白再多的财富,比不上掌控财富的能力。他幼时从鲁家逃出来时,就已下了决定,要自立门户。鲁家多一个儿子,引不起他的敌视。 只是文允述若真是兄弟也罢,怕就怕种种误会,加这形势之下,这真假兄弟的都难当了。。 兄弟两这番正好在一个窄道上相遇,文允述笑着看着他,称了声,“鲁兄。”很客气,也很见外的招呼。 鲁定风点了点头,完全不知称呼他才好。不过见他背着手,颐指气使的模样,似乎不准备让路让他过去。鲁定风侧了身,先让他。 文允述也不客气,直直走了过去。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侧过脸小声说了句,“还是我赢了,希望你别再缠着福儿。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你见过她?” 文允述瞟了他一眼,也不回答,直接离开。 鲁定风很快想到,他和官云裳应该见过面,他找了文允述的跟班问了一声。得知文允述去过官家。那官云裳毫无疑问就是回娘家了。鲁定风奈着性子等了一夜。官家那边派人来说,官云裳要在娘家小住几天。 鲁定风想过给官云裳时间考虑,可现在的形势,貌似官云裳想通了,想到文允述的得意。他有些生气,却不知道自己是在气什么。 如今的他更是孤身一人,在这个鲁家,除了年迈的奶奶,他感觉不到自己和鲁家的联系。最亲的母亲已经去世。或许是孤单时候更需要一份感情的慰藉。他突然发现那空空的心间早已被一个人占据。很憋屈的事,但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可以让这样的日子,和官云裳在一起的日子继续,他似乎可以忍受官云裳那些古怪的规定。 她曾给文允述定下的条框,那些让鲁定风不时取笑文允述的“三从四德”。现在想来,也不是太难办到。 想到这些,鲁定风总算下了决定,他打起精神来到官家。一大清早的,官老爷子不知是不想起床,还是起得晚了。鲁定风来了半天,只是秋姨娘过来接待他。 以往他这亲姑爷过来,官家人还算热情,可这趟秋姨娘整个把他当路人,打着哈欠闲闲不理不说,也懒得让下人倒茶。 鲁定风压着火气,咬牙说道,“福儿可起身了,我过去找她。”他说着想走,秋姨娘到动了。她扭着水桶腰拦到鲁定风跟前,笑眯眯地说道,“哎哟,别急啊。她哪有这么快起身啊。你且再等等,你——”秋姨娘看着鲁定风的脸,媚笑着说道,“小伙子挺俊的,有模有样,身子骨也比那个姓文的结实。那丫头怎么就跟别人跑了呢?” 鲁定风咬着牙没说话。 秋姨娘蹭上去,有些色迷迷的拍(摸)着鲁定风的胸口,劝道,“你这小伙子也真是太傻了。你想想,那丫头打小就和姓文的小子不清不白的。要不是姓文的去了云南。她会嫁给你吗?” 鲁定风避开她,转头要去找官云裳。 秋姨娘拦着他,嗲着小颤声儿说道,“你还找啊。那丫头把你们两个男人盘得团团转,现在姓文的得了势。她怕是要去跟他了吧。” 秋姨娘毕竟是窑子里腻惯了的人物,这些年跟着胆小懦弱的官长安,心理生理上怕都得不到什么满足。于是举止间不时会有些轻佻,她私下有没有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是她这人看着俊小伙总会蹭上去。这会儿看到鲁定风那郁郁不得志的模样,她瞅着四下无人,竟然不断上前,有意无意的用她那乳牛似的酥胸蹭着鲁定风。 鲁定风频频后退,实在退得没地方了。只得侧身躲开。可是就这么一个不小心,他把秋姨娘挤得向后跌了出去。正这会儿,官云裳进到厅里。前事没看清,到是看到鲁定风把秋姨娘推到地上。 秋姨娘跟着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这一声引来不少人,连官长安也披着衣服赶了出来。他有意避着鲁定风,就是怕见了尴尬。他和文允述都是鲁家的红人。得罪哪一个就麻烦,他能躲就躲吧。反正鲁定风那边远没有文允述好说话。官长安在心里更偏向文允述一些,毕竟他看着文允述长大。心里上,有把握撑文充述一些。 且说,秋姨娘清早这一嗓子,基本把官家一家人召集齐了。连余氏也过来了,大家只看到秋姨娘倒在地上,鲁定风就站在旁边。很快想到发生什么。秋姨娘恶人先告状,赖在地上哭闹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这简直不让人活了。哪有这样的,我好歹算你长辈,你居然打我,我不活了,不活了……” 秋姨娘就跟泼妇似的,直闹得人们鼓膜发蒙。不过秋姨娘这番哭闹到是成功的引得人们将指责的目光投向鲁定风。 鲁定风哪能没看过这种阵式。他冷笑着蹲到秋姨娘身边,小声说了句,“你别装了,你的底我可知道得清楚。二狗子的事要我说说吗?”鲁定风可是在青楼里混大的人,秋姨娘那点底子,她哪能不知道。 秋姨娘闻声一愣,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不敢再说什么。官长安看这状况,有些疑惑地问了句,“到底什么回事?” “没,没什么。”秋姨娘低眉顺眼的,不敢再多说。 官长安瞧这状况,总觉得有些不对。他毕竟是一家之主,若就这么干忍着放过鲁定风。他面子往哪儿搁。他伸手指着鲁定风瞪眼问道,“定风,你这是干什么来了?又打又闹的,你有没把我放在眼里。” “当然。”鲁定风正在气头上,官家人的态度着实气到他了。才几天没过来,官家人的态度就变成这样,简直是势力眼到极致了。他哪是随意让人欺负的人。 连官云裳也是那番眼色看着他,鲁定风火气一上来,也不管面前的是谁了。他拍开官长安指着他的手冷冷说道,“我哪敢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保着你。就你贪污五百两公款的事能躲过吗?” 余氏瞧出鲁定风在气头上,话说得有些过份了。她想劝,可是身为鲁定风的表姨,现在他母亲过世了。在感觉上余氏有些把鲁定风当亲儿子,于是训起话来也严厉了几分。她训道,“定风,你闭嘴。” 鲁定风一听余氏这么吼他。他顿时觉得连丈母娘兼亲姨娘的她也倒戈了,他还能相信谁。他哪还知道什么分寸,指着余氏就想说什么。官云裳先了一步挡在母亲面前。 鲁定风张口正想揭余氏的底。官云裳二话不说,一巴掌煽了过去。她不管鲁定风发什么疯,可是要说她亲娘,不行! 官云裳这一把巴掌打得是轻重就不说了,到是很响的。一屋子的人都让这阵式给愣住了。鲁定风也让这一巴掌给打蒙了。 当着这么多人面被老婆打,痛不痛不说,这巴掌也太丢人了。鲁定风瞪着官云裳,一双眼睛里能喷出火来。他紧捏着双拳,那怒气一触即发。余氏说了句,“定风,跟我过来。” 鲁定风终不可能把这一巴掌还回去吧。听到余氏的话,他冷着脸跟了过去。余氏叫了一声,让官云裳也跟过去。 两人气鼓了脸跟上,余氏把他们引到一个小偏厅,他俩刚进门,余氏反绕着出来,反手把门关上。余氏把两人关在一间房里,这到不失为最好的办法。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两人的纠缠还是自己去解决吧。 且说两人一进屋,反发现自己被锁在里面,再看屋里的同伴,两人都是一愣,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 两人相视瞪着,跟比眼睛大似的,四只眼睛差点瞪成圆的。可瞪久了总会累,两人总算是一起撇开了眼,这会儿变成两人赌气不瞧着对方。 僵局总得有人解开,鲁定风好歹是个男人,头转了转去,转了半天,这才说道,“好了,我承认,我刚才气晕头了。” 官云裳哼了一声,没理他。 “喂,你别得理不饶人成不。”鲁定风咬牙撇着脸,“你是不是和你爹一样。看文允述得势了就不想理我了?” “随你怎么想。”官云裳低头着,偷偷瞟了鲁定风一眼。好吧,她还是不知道如何决定。左右为难啊!这不只是感情的事,还牵涉太多。她难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0章 逛青楼 鲁定风想了许久,却突然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谁说的,我就是那样的人!”这两人发起脾气来,到是跟孩子一样,官云裳更是懒得跟他解释,不是要误会吗?那就误会个够吧。“我就是不想理你,怎么了?你这个臭痞子除了会捣蛋害人,你还会什么。你,你……”官云裳还想找些事指责他,可是随便乱扣罪名她也是不太会滴。于是她说了两句,卡住了。她实在不知道指责他什么好了。 在她结舌之时,鲁定风歪着头慢慢看出些门道,原来是气他使坏的事。这能全算到他头上吗?唉算了。鲁定风想着,谁让他是男人呢。这事算他头上就算呗。他总算回复了自信,笑眯眯地说道,“我怎么了?我使什么坏了?不就亲了你一下吗?你要不服你再亲回来呗。” “你,你!”官云裳气得脸通红,她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不行,她暗想,自己不能再纠结于这件事上,比脸皮厚,她绝对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她问起刚才的事,“你刚才准备说我娘什么来着?” “我——”鲁定风知道,这丈母娘可不能得罪。他脑子转得快,忙笑着说道,“没什么,我就想说,你娘太纵容他们了。” “切~”敢说她娘不好,官云裳可半分都不答应,“有你说话的份吗?也不想想你们这些个男人,没钱的装窝囊,有钱的就混蛋,不傻就呆,不呆就坏。全拿女人当陪衬品,等闲不肯付出半分心思。凭什么就让我们女人花空心思去管你们啊,啊!” “我没那么坏吧。”鲁定风畏惧地仰着脸,他干娘说得不错,女人都小心眼,得罪不得。 “你还不够坏的啊,我就不说你了。你当初怎么骗我来着。”官云裳到是想不说,可这事,一提起来她心里就有气。居然合伙骗她,这事她可没想就这么算了。 “行了,我承认那事是我的错。不过……”鲁定风上下打量着她,不解的问,“其实我也只是试试,你怎么就那么巧赴了朱有才的约呢?” 官云裳想想也是,难道是注定的孽缘?总不能说是鲁定风比较能猜到她的想法吧。官云裳灰灰说道,“懒得跟你说废话,你伞坊不忙吗?跑这里来干嘛?” “这个……”鲁定风想了想,笑着说道,“媳妇儿,有个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事?” “前段时间不是跟你说过吗?那些伞商不要伞坊的伞,所以我得自己给伞找销路,我本来想放在佟大哥的商铺里代买。可是似乎销量很不理想。” 官云裳插了一句,“或者,可以做一下广告。” “做广告?什么意思?”鲁定风就知道官云裳会有些奇怪的想法。他正愁没办法,到真想听官云裳说说。 “是这样的,就是想办法让更多的人知道咱们的伞。有什么好的广告方法呢?”一提起这些事,官云裳完全换了翻神色,立时凝着眉毛多了几分神采。 鲁定风暗下偷笑,他又一次猜对了。官云裳是个闲不住的人,她需要有更多的体现自己的价值。当个完全没用的米虫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还是需要指手划脚的。 “对了。”官云裳突然想到办法,“伞在本地不会有太大的销路,要做广告也得去省城,咱们的伞标示明显,要不咱们找些名人用这个伞,这样就有足够的广告效应了。” 鲁定风疑惑想了想,“这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佟家在省城应该有商铺吧。咱们打好广告,销量自然会上去。对了,就是这样,咱们去省城吧,我早想去玩了。”看官云裳那兴奋的模样,鲁定风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兴奋有办法卖伞了,还是兴奋能去省城玩一趟。不过想想这办法或许可行。而且为了另一个目的,让她去省城到也好。 “那行。我去准备行程,咱们明天就去吧。” “明天?这么快?” “是啊。”鲁定风算着日子,“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总得在年前把事办好吧。” “那行。”官云裳也没想其它的,她心里充斥着对伞坊美好未来的幻想。她是个守诺的人,答应叶灵凤的,一定会去办。 有了省城之行,两人又像是合好了一般。于母亲余氏道了别,第二准备好行礼,两人去了省城。恰巧这年底里,泸州城里一些大人物也去省城走动。连鲁家的大主子鲁来银、鲁来金两兄弟也一齐去了。 其实年底里,人们不只要和上面的人走动。其中还包括哪个时代也不能少的娱乐活动。这些活动多由商家出钱,当官的找乐子。反正是各取所需,谁让他们一个有权一个有钱呢。 不说废话,且说两人到了省城成都,先是订了客栈,繁华的省城让人眼花缭乱。官云裳四下看着古董、各色小吃,两眼冒着兴奋的光芒,差点儿忘了正事。 鲁定风硬把她拽了回来,这才商议起找哪些人做广告。要让自己的伞让更多的人看到,自然要找人面最广的人。这事搁现在,得要钱请明星在电视上做广告,可古代又没电视,又没明星的。 官云裳和鲁定风商量了半天,最后商定只有找两类人,这时代,能让人街知巷闻只有两类人,一种是青楼名妓。一种是江湖英雄。江湖英雄一般人见不着,可青楼名妓到是容易一些。 鲁定风旧时认得一些,这趟找名妓到是容易。鲁定风拍着胸脯说,“这事交给我了。我要让省城所有名妓都用上叶家的伞。” 官云裳看着他,两眼眯成一条直线。“鲁公子,你这趟到不亏,做生商之余,自己到可以玩玩。” 鲁定风不解,“啊?什么意思?” 官云裳鄙视地瞟着他,“你说什么意思?” “这话是你说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鲁定风暗笑,他不是傻子,想想也就明白了。不过看着官云裳那撅着嘴的小模样,他故意不解释。他暗想,她是吃醋吗?当然,他不会去问,有些事,揭穿了,扭正了。那他可就没机会了。 “你少给我装蒜,你省点钱,别把银子全洒青楼里了,害我到时候没钱回泸州!” “怎么会。”鲁定风笑着凑到她面前,“你放心,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会凑齐钱总你回泸州的。” “哼。鬼才相信你。我跟你一起去!” 鲁定风瞪大了眼,“啊,你一个女人去青楼,就算我肯带你去,别人也不让你进去啊。” 官云裳支着下巴,满有兴趣的说,“女扮男装啊!” “噗——”鲁定风忍着笑上下打量她,“你戏文看多了吧。就你这模样,穿上长袍马褂也没半点男人样。我看你还是别折腾了。你要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 “你不是说进不去吗?” “你在外面等一会儿,我把伞送了就回来。”叶家的伞算是好东西,多少人想要还买不来。他们去送别人自然会要。当然,既然要做广告就得让人晴天雨天的多用些,顺便再放在屋里显眼的住置,这也算起到很好的广告作用。 两人谈好,抱着几把伞一起去了省城最大的妓院。鲁定风对些地方比较熟,多少认识些人。他留下官云裳在外面等着,他一人抱着几把伞先上去。鲁定风这一进去,自然少不了被一群女人拉拉扯扯,吃上半天豆腐。 鲁定风小时候和这样的女人打过许多交道,认识到的更多的是她们的另一面。她们也有无奈,也有坚强。其中不乏让人敬佩的女子。就比方他的干娘佟夫人。鲁定风对这些女子,都多少带着些敬重。 且不说鲁定风在妓院里纠缠。外面,官云裳等了半天,等得有些烦了。眼睛四下瞟的,也没了初来时的兴趣。正这会儿,她看到一顶小轿里下来一个文弱的男的。官云裳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直觉里就感觉他是男扮女装的。因为他那轻飘飘的步子,他那曲着双手,扭着小腰走路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女人。 巧着这天刚好比较阴,官云裳正看着那个“男扮女装”的人,这天下突然下起雨人。众人纷纷四散着找屋檐躲雨。官云裳抱着把伞也跟着往屋檐下跑,她有意无意的跟着那个男人躲到同一个屋檐下。 刚巧着,那男人身边有空,她挤了挤就站在那男人的身边。这近看之下,她傻乎乎愣了,因为那男人还真的是男的。这话说来别扭,可这个姿态柔美像极了女性的男人在生理上应该是个男人。 因为,官云裳一瞟眼看到他有喉节,还剃了头,这个是装不来假的。可是她愣到不是因为这个。她抬眼看到那男人面容的一刹那,她完全的愣了。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长得这么,这么美。这真正的是比女人还美。官云裳站在他旁边,她都有些自愧不如。 她下意识的有些想认识这个“美”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1章 “艳”遇 (表完全相信我的章节名啊,千万别往y处想) 人说魏晋出美男,官云裳还懊悔着没机会穿到那时代,没想到这个很拙很憋屈很有历史问题的年代也是有美男的。首次看到这么华丽丽的美男,官云裳不由没出息的多看了两眼。 可是本着矜持的原则她也不敢多看,不过那男人长得真的不像人,鹅蛋小脸,润湿的双目,樱红的小唇。这哪里像是人,分明是个妖艳的灵精。而且眼角眉梢间的灵动也不像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官云裳紧抱着红伞(ps,有一说,红伞可以辟邪。所以古代出远门都会带一把。)暗想,她不会是遇上妖精了吧。 这会儿雨越下越大,屋檐下的人也越挤越多。官云裳长得瘦弱,一个不注意被后面胖乎乎的大婶,一屁股给顶到屋檐外去了。 眼看着瓢泼的大雨当头淋了下来,官云裳手遮着头,正无助之时,头上突然多出一把伞来。官云裳转头一看,身后撑着伞的,正是那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俊俏青年。 “姑娘为何抱着伞躲雨?” 这男人的声音也很好听,音调偏高的男声,声线柔柔的让人很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官云裳低着看着手中的伞,这才想起来这伞还有别的作用。她可是一心拿它当广告样品来着。还不时用衣裳护着它。 官云裳瞧着这“美”男,依她的眼光看这男人就算不是真的妖精,多少也应该是个有见识人物。于是她不惜多浪费些口舌,介绍道,“这伞是准备拿来送人的,所以不能用它。” “哦?”那男子细瞧着官云裳手中的伞,说了句,“是把好伞。” 一听人夸,官云裳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她说起这趟卖伞遇到点困难于是想送伞做广告,这些事她稍稍说了一些。 那男人听完,平静的脸上慢慢升起一丝温和的笑容,他疑道,“你说是泸州叶家的伞?” “是啊!”官云裳听他提起叶家,眼中冒出兴奋的小泡泡。原来叶家的伞这么出名。官云裳顿有知遇之感,她兴奋问道,“你知道叶家?” 那男子轻轻点了点头,很礼貌的模样。“叶家的伞做工里算是全泸州最好的。” 听这么一夸,官云裳更是兴奋的没边了。原来叶家的伞还真的很出名。路边随便遇到一帅哥也知道。她越想越激动,由不住伸双手递上手中的红伞,“这个送给你。” “啊?无功不受禄。这个我不能收。”那个男子有些疑惑,灵动的双眼稍稍打量了官云裳一眼。 其实,官云裳这行动是有些过火,路上遇到一个男子,随便与人说话、共伞已有些逾矩,更何况是随随便便的送东西。那男子不禁抬眼望了一眼旁边的青楼。估计是误会她是风尘女子了。 官云裳有上辈子的记忆,实在不习惯这些男女之防的事儿。有些时候乘着自己的性子随意而行了些。她看那男子犹豫着不接,于是跟着解释了句,“英雄配宝剑,红粉赠佳人,难得你夸我家的伞好。我哪能不送你一把。你放心,我不是骗子。你是我到省城以来,第一个夸我家伞好的人,所以我一定要送给你。” 那男子到也和气,毕竟官云裳这穿着,这气质,那傻呵呵的样子,也不像疯子也不显轻浮。最多有些江湖儿女的气势。那男子笑了笑,接过伞,“你可是知道我是谁?” 官云裳疑惑看着他,他长得是很好看不错。可是有必要人人都认识他吗?她土包子似的说道,“不认识。” 那男子微笑说道,“那好,你的伞多少钱,我给钱你。” “不用!”官云裳坚定地鼓着脸说道,“我送给你的,不要算了。” 那男子将手中举着的伞递给官云裳,温柔说道,“这个给你,别淋湿了。既然你舍不得用这把送人的伞,那就用我的吧。” 官云裳犹豫接过他那把大黑伞,两只眼睛还傻乎乎地眨了眨。这个男人长得好看,人还这么好,真是人间极品啊,她怎么没早认识呢。就在她傻乎乎眨眼的时候,那男子撑着那把新伞翩然离开。他那萧然的背影像是风景画一样,和那把红伞配合到好处。 官云裳本着爱美之心,两只眼睛不由花痴的冒出星星来。漂亮的人是道风景线,此时配合着风景、雨景,在这繁荣、古仆的旧城之中,那男子就像是水墨画里的一道亮光飘然淡去。 “你看什么呢?”鲁定风的声音在官云裳耳边响起。 官云裳回过头,半天才反映过来,“啊!”她的双眼在面前的人脸上聚焦,这张脸也蛮俊的,高高的鼻梁,有神(有贼光)的双眼。一张帅气的脸不错,可是和刚才那个男子比来,少了几分唯美。 感觉就像是人族和灵精族的区别,官云裳忍不住拽着鲁定风的衣襟兴奋说道,“定风,我刚才看到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男人。” “什么?”鲁定风两眼眯成一条直线,四下瞟了瞟,可是都是灰蒙蒙的路人,哪个能让这女人显出这副花痴相的。他伸手探向官云裳的额头,唬着脸说道,“行了,别发疯了。你可是我媳妇,看到再漂亮的男人也没用。” “切,你什么意思啊。”听到鲁定风那拽拽的声音,官云裳总算回到了现实,说起来刚才真跟是梦境一般,那男人真的太漂亮了,比女人都漂亮不禁让人看了觉得恍惚。她晃了晃脑袋,回到雨淋淋的现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行不。我就看看,对了,我把伞送给他了。” “什么!”鲁定风怒地瞪大了眼,“你还敢送定情信物。” “呃?”官云裳这才回过劲来,突然送伞给男子,还真有些定情的意味,难敢刚才那男子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接了。看来他的性子很好很温和。长得好看,人又好,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官云裳荡漾着傻呵呵的两眼,又一次陷入花痴中。 “喂,你清醒点。”鲁定风吃味地瞪着四周,真想看看那男人是何方神圣,居然把他的女人迷成这样。他恨恨切了一声,“那男的是什么人啊!” 不想,后方躲雨的女人们也花痴般传来一声,“李砚青,刚才那男人是李砚青。” “李砚青!”这名听来耳熟,鲁定风想了想。突然,他摇着官云裳说道,“什么?你把咱们的伞着给李砚青了?” 官云裳想着,哦,他叫李砚青啊,不难听的名字。她点了点头。 “你,你……”鲁定风激动地看着官云裳,突然他把官云裳抱起来,兴奋地在雨中旋转。官云裳惊慌地一手拿着伞,一手紧紧扶着他。伞外雨水随着伞瓣飞转。算是唯美的景象,当然,如果不计较女主角脸上诧异惊慌的表情的话。还真是电视剧里常有的浪漫情景。 “你干嘛啊?”官云裳被这么一惊,完全清醒了,她忙拿稳手中的伞,拍着鲁定风的肩膀叫道,“你个臭痞子,把我放下来。” 鲁定风兴奋了半天,这才抱着她走回屋檐下,水少的石路上放下。官云裳整了整衣裳,这才训道,“你有毛病啊,一惊一乍的。” 鲁定风还在惊喜中,他扶着官云裳的双臂,兴奋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把伞送给他,比送给多少名妓都管用。” 阿内?官云裳心想,难道那男人是更出名的名妓?可他明明是男人啊?难道是男妓?不过说来,那长相真比得上无数名妓。官云裳疑惑问道,“那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鲁定风轻掐着她的脸,笑着说道,“小白痴,他是一代名伶,全成都,甚至是整个巴蜀之地的人都认识他。” 官云裳眨巴着眼,疑惑说道,“啊!我怎么不认识。” “行了。你不认识也无所谓了。”鲁定风恨不得当街亲亲她,她还真办了件大事。他们的伞上有明显的标志。要是李砚青用他们的伞,那些喜欢他的小姐、公子们定会注意。那得带动全城的人争着去找这种伞。 这就像是巨星带动的潮流效应。这一下子,他们完全不用做广告了。只要等着大批戏迷们蜂拥来找伞就行了。不过,鲁定风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李砚青转手把伞扔了,那怎么办?而且伞只会雨天用,被人注意的机率也不高。 鲁定风低眉想了想,决定去戏楼看看情况。他对官云裳说道,“媳妇儿,趁着还早,我们去吃个饭,然后去戏楼看戏吧。” “啊!”官云裳想了想,眼睛里又一次闪出花痴的小星星,“是去看刚才那个人?李砚青?好呃。我们别吃饭了。现在就去吧!” 鲁云裳瞧着官云裳那兴奋的模样,突然冷静下来,他很冷很静地盯着官云裳,威胁地说道,“你想干吗?你少给我想心事。先吃饭,吃完饭你回客栈。” “不要嘛,我要去看李砚青。”官云裳很没原则地摇着他的手臂晃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2章 贵人 “不行!”鲁定风一向有原则,特别是这种时候,他没原则还真不行了。原道都是男人喜好美色。鲁定风还当只有男人会这样,没想到这年头连女人也这么没原则。 官云裳一招不成,白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去。” “行了,还是我带你去吧。”鲁定风叹了口气,感情他的情敌还不只一个人。难难男人也得跟女人似的靠张脸吃饭吗?无奈归无奈,不过鲁定风知道,官云裳也就是闹这玩。她算是个内敛的人,真要有感情了,不可能这么夸张的表现出来。就她对文允述的态度就可见一斑。鲁定风心想着,且随她玩去吧,她在鲁家也够憋屈了,是该放她去玩一下了。 能请到李砚青的戏园子只有一家,就在省城最中心的戏楼,两人吃过饭本来是想去的,正好遇上佟学光也来省城,于是一群人在佟家的商铺里聚了一番。聊到李砚青,佟学光很是惊奇了一番。 这李砚青是省城的名角,为人文雅清高,等闲不容易接近。多少名媛贵妇想和他多说句话都难,更别提能送上东西。没想到他竟然会收官云裳的伞,佟学光细细打量了官云裳一眼,笑着说道,“该不是这位名伶也发现咱们福儿的不一般吧。” 鲁定风小眼一瞟,撇嘴说道,“我看是怕了她,这才收下的吧。” “怕了你才是。”官云裳哼了一声,不过她真不明白,那个李砚青为何会收她的伞。 佟学光笑着打量两人,转而说道,“戏楼的位子我到是可以订到,你俩明天赶早一齐去吧。对了,定风,你爹他们也过来了。听说明天戏楼里包场,是你鲁家宴请省城里几个官员。” “哦。”鲁定风到也平静,他笑着说道,“那也好,我们正省了戏钱。”鲁家宴请,很可能少不了文允述。官云裳和鲁定风很默契地都没问这事儿。 且说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官云裳就把鲁定风从被子里踢了出来。看着门外阴蒙蒙的天气,鲁定风揉了揉睡眼,迷瞪说道,“今天怕是要下雨。” “下就下呗。”官云裳正说着,突然想到,“呃,对了,要不我们多带些伞,放到戏院门口去卖吧。那里生意肯定很好。” “唉。”鲁定风看着她摇头叹气,“你好歹是鲁家少奶奶,哪有当街卖伞的。你真当你相公穷到要你抛头露面了吗?” 官云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叹着气安慰他说道,“没事的,你穷就穷吧,别硬撑了。我又没嫌弃你。” 看来官云裳是笃定鲁定风很穷很可怜了。鲁定风也懒得解释了,爬起床来,翻起衣服慢慢穿上,官云裳也没回避,只是坐到一旁喝茶。反正鲁定风包得严实。只是这一层层的棉衣、外衣被他穿下来,简直穿得不像样子。他也不知是不是衣来伸手的主儿,居然连扣子也不会扣,明显错了一颗,居然也全没发现继续穿。官云裳无意瞟了一眼,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过来帮他重新扣上。鲁定风看着她那皱眉嫌弃的模样,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听到官云裳抱怨,鲁定风忙收了笑容。他是故意的,可是这话可不能说。 没想,他没开口。官云裳接了句,“真不知道你怎么活的,这么大一个人连衣服也不会穿。来,伸手。” 鲁定风配合地伸手,官云裳帮着将袖子套进他手臂里,合上衣襟给他慢慢系上。还好这男装比女装简单,看一眼就知道怎么穿。官云裳感觉这男人怎么跟孩子似的欠照顾。没注意,这会儿鲁定风正凝着双目低着头看着她。 系好腰带,官云裳总算松了口气。“行,弄好了。”她不放心地又将衣领弄整齐了些,这样看去,这痞子顺眼了许多。其实这鲁定风的样貌还是挺斯文的。只是老透着股痞气,让人不禁想掐他。 “谢谢,媳妇儿。”鲁定风本想收起双臂,借机抱她一下。可犹豫一下,还是放弃了,他痞痞说了句,“明天继续啊。” “继续你个头,自己穿去。”官云裳没好气地丢了一句,扭走先出了房门。鲁定风歪头看着她的背影,渐渐露出笑容。他这媳妇儿其实偶尔温柔一下,还是挺可人的。特别是她低眉系扣的那模样。温柔而专注的眼神,很是诱人。鲁定风暗想,自己不会就是这么给沦陷的吧。 得,还是别想太多,做正事要紧,鲁定风拿了一把伞,推门出去。今天要去戏楼听戏,有李砚青,又有鲁家人在,今天又是不轻松的一天。打起精神,两人一齐向戏楼走去。且说这一大早的,戏楼已热闹了起来,门前花篮摆了两三排。很是热闹的开头。两人才到门口,已看到等在那儿的佟学光,三人相视而笑,一齐上了楼。 这会儿戏还没开始,楼上的位置已被占了个遍。不过都是些丫鬟小厮拿着茶点候着,戏还有点时候才开场,正主儿还都没来,到让小的们占好了座。佟学光领着两人上去,却是往后台走。鲁定风问了句,“佟大哥可是认得李砚青?” 佟学光笑着回道,“我哪有机会认得他。他可是很难见上的人,我是认得班主儿,领你们过去打个照面。” 话是这么说,其实三人都知道,是借机去看看能不能结识上这位名角儿。他们三人都是年青人,巧的是都没什么阶级意识,不会把戏子们当下等着。像李砚青这样的名角儿自是想结识一番的。 三人这才进后台,就让一描着竖眉的汉子给劫住了,他一身武生打扮,拦着三人说道,“这是后台,闲人免进!” 佟学光客气说道,“我找王班主。” “班主不在。”那汉子口气生冷,让人很不爽。 三人横眉想法子,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柔和的声音,“师兄,是谁啊?” 官云裳一听这声音,忙打了个眼色向鲁定风示意,就是李砚青。 鲁定风哪还给人机会阻拦,忙斜身挤了进去。他才进后台,就看到一个男子在镜前描眉。鲁定风怔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刚才那一瞬间着实没闹明白,那镜前坐着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只待到镜前人开口问了句,“你是什么人?” 鲁定风这才缓过来,这应该就是那个李砚青了。没想到他比女人还妖艳,难怪官云裳那么花痴了。 官云裳听到里面问话,大声叫了句,“是我!”她这会儿也是情急,一时忘了什么礼数,想这些人都是科班出身,多少会两手功夫。鲁定风这么贸然闯进去,还不被人打成包子。她想着自己好歹是个女人,别人多少会手软一点。她趁着机会,从那武生胳膊低下钻了进去。武生见一个两个的没拦住,只得放了手,让佟学光进来。 镜前上妆的李砚青听到她的声音,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可上下打量了一眼后,他冷漠地回过头去。 官云裳郁闷地想,莫非他不认识她了?官云裳心里小小有些失望。谁想,李砚青细描着眉,幽幽说了句,“姑娘你不是不认识我的么?” 呃,一听到这话,官云裳又打起了精神,“是啊,昨天不认识……”官云裳说了一半,鲁定风伸手拦着她,示意她别说话,鲁定风与人交道打得多,一看这情况,想到怕是李砚青是在怀疑官云裳骗他了。戏子这类身份的人本身就是很敏感,鲁定风不想他误会,于是替官云裳解释道,“我夫人第一次出远门,见识少,不认得您。不过,经周围的人提醒,这才识得李先生。” “哦。”李砚青应了一声,默默地上妆不再说话。李砚青也是混惯场面的人物,一听鲁定风的话,就明白,这男子是很客意地点出,那姑娘是他夫人。很机灵,很有占有欲的男人,李砚青由镜里打量了一眼,那姑娘看起来率性自然,怎么应付得了这样的男人。李砚青暗暗起了些兴趣,这两人的配对似乎很有意思。李砚青随意瞟了一眼,眼角余光里恰好瞟到佟学光,他惊了一下,立时站了起来。 他朝佟学光客气行了个礼,说道,“您可是佟公子。” 官云裳诧异地问了句,“唉,佟大哥,他认识你啊。”鲁定风把她捞到身后,给她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大惊小怪。佟学光怎么说在巴蜀也算是个大人物,想认识他的人可不少。 佟学光笑了笑回了个礼,“幸会。” ”早闻佟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李砚青虽是客气,可那语气眉眼间并不半分巴结之意,到也是不卑不亢。 官云裳撇了撇嘴,小声说了句,“别客气了,说正事要紧,快开戏了。” 佟学光笑着回头问了句,“哦,妹子,有什么正事啊?”他这一说,李砚青也转过一双秀目看着她。 “这个。”官云裳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们一眼,拉过鲁定风挡着自己的脸。这可怎么说,直接说请您做广告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3章 断桥 人说一物降一物,既有气场这词,肯定有气场这事。被两个有强大气场的人盯着,官云裳本能有点小怕,她躲在鲁定风背后小小露出个眼睛,“其实不是大事,就是能帮忙做个广告吗?” “什么是广告?”不只李砚青不明白,连佟学光也这么问。 鲁定风帮着说道,”是想请李先生帮个忙。“ “哦?”李砚青客气说道,“既是班主朋友,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上忙也是在下的荣幸。” 李砚青再次凝目望着他,再加上一脸好奇的佟学光,于是再一次压力降到官云裳头上。鲁定风到是相信她的,侧身护着她,说道,“你有什么想法来着,说出来试试。” 听他这么好说话,官云裳到是愁了。她脑中其实还没有成熟的想法,总不能和上辈子似的让大明星抱着伞拍几张照片到处贴吧。她低头想了想,突然说道,“这个,李先生,你今天能唱白蛇传里许仙拿着伞遇见白娘子的那节吗?” “你说的可是断桥?” “是的,然后,上台时,你能用我昨天送你的那把伞吗?” “福儿。”佟学光打断道,“你让先生这么做,有用吗?要知道零时改戏会很麻烦。” 官云裳看了一眼窗外,天阴蒙蒙的,很可能要下雨。这种情况下,她真不敢保证有没有用。她只能说自己尽量按设想去尝试。“佟大哥,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可是如果一切照预想的去走的话,肯定会有用。” 鲁定风到也不是遮人的桩子,他凝眉想了想,说道,“我到知道福儿的意思,对了,佟大哥,今天来的女眷多吗?” 佟学光想了想,不太清楚,他转头以询问的目光望着李砚青。李砚青淡然回道,“依平日装况看,应该不少。” “那就好。”鲁定风痞痞勾着嘴角,自信说道,“我有足够把握,就请李先生帮个忙吧。” 李砚青说道,“举手之劳,这位公子不用客气。” 四人客气来客气去的,才发现,都没人介绍鲁定风他们,于是佟学光一一客气介绍了一番。原来这戏班的班主和佟学光是熟识的。那李砚青也不是孤傲之人,只是身份原因,不好和人太多接近,免得人闲话。 四人脾气相投,很快便说到了一起。合着戏也快开场了,佟学光忙出去帮忙应付改戏之事。鲁定风和赶来的班主儿聊着戏目,以确定戏出伞的出场率。官云裳瞧他一点就通。聪明得自己都不用超心了,于是就将注意力转到李砚青身上。这上妆很是好玩,她眨巴着小眼,站在李砚青身后呆呆看着,那白粉胭脂抹到李砚青之后,配着那铜钱头的装扮,更是有些绝美之感。 官云裳不由痴痴赞了一句,“你好美啊!” 改平日里,李砚青听到这话怕是要生气的,毕竟他是一个男人,不想被人当做女子看待。可是,他与官云裳一翻接触后,知道她是个率性的人,于是也没生气,只是转头瞧着她,问了句,“鲁夫人可是觉得很怪?” “啊!”官云裳愣过神来,“什么怪。” “唉。”李砚青叹了口气,不想多说。不过看他那神色,官云裳到是猜出些什么。 “其实,人这长相是天赐的……” 李砚青上着装冷冷说道,“一张漂亮的脸又有什么用,徒增麻烦。谁知道别人喜欢的是你的脸,还是你这个人。还不如平常人,反能交到真心朋友。” “呃。”官云裳看着镜子里的李砚青,冷静说道,“你的相貌不是你的一部分吗。再说不是长得平常就容易交到朋友的。我就是证明。” “嗤。”李砚青笑着说道,“鲁夫人,你很漂亮啊。” “我正等你夸我呢,呵呵。”官云裳伸出手,笑着说道,“我叫官福儿,先生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放心,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其实还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官云裳心想着,难怪李砚青长得那么俊美,难怪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原来他是名伶啊。看样子肯定是和梅兰芳一样反串唱青衣、花旦的。这么斯文、俊美。这样的人物,不认识一下,真是枉了此生了。 李砚青也是见过些市面的,知道这些洋人礼节,他知佟家与洋人结交,也当官云裳是洋派作风,于是回身想她握手,可犹豫了一下,说道,“在下只是个下等的戏子,哪敢与夫人为友。” “嗯。”官云裳抿嘴想了想,顽皮说道,“我这人交朋友,不管他的出身、长相,只看性格是否合拍。” 李砚青犹豫看着她,似乎还在考虑什么。 官云裳摇头犹豫说道,“李先生,你要老这么犹犹豫豫的,可就真交不到朋友了哦。” “受教了。”李砚青伸手回握。 只是这会儿鲁定风就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他疑惑走了过来。“干嘛呢?” 李砚青看此情况,避嫌地收回了手。官云裳看他这模样,转头瞪着鲁定风说着,“别凶巴巴的,我交朋友呢。来把你爪子伸出来。” “干嘛?”鲁定风依言伸出手。 官云裳抓着他的手,伸到李砚青面前,介绍道,“再给介绍个朋友。这是我相公鲁定风,这人脾气不太好,还痞里痞气的。不过算是个好人。李先生不嫌弃交个朋友吧。” “啊!”李砚青忙伸手于他握了一下,“哪敢嫌弃,不嫌弃在下,已是在下的福气了。” 鲁定风到也大方,客气说道,“怎会嫌弃,我夫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今天多劳先生帮忙了。” “哪里哪里。”李砚青到是挺喜欢这两人的性格。只是他们这么互相客气一番又一番后,官云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累不累啊。留点力气,一会有好戏哦。” “是。”二人一齐答道,发现如此默契,两人一齐笑了起来。 鲁定风说道,“好了,我们别客气了,我叫鲁定风,你叫我定风好了,一会儿就要开戏了。我们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了。咱外面见。” “好。”李砚青客气地点头。 鲁定风拽着官云裳退了出来,才出门,鲁定风就指着她的鼻子训道,“哪有你这么喜欢交朋友的。还尽是男的。惹个大盗也就算了,这回找个这漂亮的,是不是想给我带绿帽啊!” “噫。”官云裳拔开他的手,笑着说道,“你的头顶已经够绿了。呃,你觉不觉得李砚青很像一个人啊?” “谁?”鲁定风话刚问完,就想到官云裳所指的是何人。这般斯文儒雅的人是和文允述有些像。 官云裳看他黯然的模样,也黯然问道,“你想到是谁了?定风,你说他会变吗?” “谁知道呢?”鲁定风转过头,刚好看到大群人进了戏楼。为首的那个大肚圆圆的正是他们熟识的人物。那身后跟着的,正是他们正在说的那个“曹操”。鲁定风吐了口长气,“每个人都在变,只是你能不能适应而已。福儿,他们来了。” 官云裳忙跟着看了过去,熟悉的白衣人影,那萧然的身型依旧。只是如今的文允述习惯半仰着头,一副临视一切的高傲模样。看着他们大群进来,官云裳不由向鲁定风身后缩了缩。 “你怎么了?”鲁定风问她,“你要是不喜欢就呆在后台吧。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官云裳轻轻摇了摇头,她想到鲁定风刚才的话,每个人都在变,可是她要去适应。“我还是呆在前面吧。我答应砚青要听戏的。” “好,一会儿我们一起去。” 戏锣声响起,当众人坐定,台上台下的大戏都要开始了。今天唱的是白蛇传。鲁来银带来的客人本就不是专心来听戏的,到也不介意这临时改了戏。到是随行的一些女眷们看着“白娘子”手中的红伞起了兴趣。 一群女人吩咐说道,“唉,今天的伞好像很别致。” “可不是新换的吧?那伞上有字。” 鲁定风瞧着状况,贼笑着拽了拽官云裳。可官云裳正低着眉,瞟着文允述那边。此时的文允述正凝目瞪着她,他几次站起身,似乎想过来。与他俩一桌的佟学光也不时注意着台上台下,台上的戏好看,台下也很热闹,鲁定风请来一群人中,为首的是个大人物,他一身旗人打扮,身材、年龄与胖脸的鲁来银相似。他此时正盯着台上的“白娘子”。那双泡泡的小眼此时正发着狼般的绿光。 “媳妇儿。”鲁定风拍着官云裳叫了声。 官云裳这才回神,转头望着他,“什么事。” “你看外面,下雨了。” “真的?那我们去……” 鲁定风不等她说完,就按着她坐下,“没事,你继续看戏,这事我去办。”鲁定风说着和佟学光打了个招呼稍稍退了下去。戏楼的人多,鲁家那拔人应该也没注意到这位少爷。不过,就算注意了,也会当是没看见。 且说,鲁定风才刚走,文允述突然站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的目光里含着明显的怒气。 (于是下章or下下章有某男会扮女装,猜猜是哪个男扮女装?喔哈哈哈哈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4章 谁先当真了 “你怎么在这儿。”文允述这话问得冷漠。佟学光不禁转过头,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官云裳不太习惯这问话的口气,低着头没出声。 文允述坐在她身边,冷冷问道,“你不是该在官家好好呆着的吗?” “这位兄台。”佟学光手按着桌子,不客气地问道,“你是谁啊?” “佟大哥。”官云裳出声打圆场,“我认识他。”佟学光打量他了一眼,这才转过头。佟学光没有离开,很明显他要留下来,怕有什么不测。 文允述一听他姓佟,多多少少猜到他的身分,他的声音降低了些,转着瞪着官云裳问道,“你在这儿干嘛?“ 官云裳小声说了句,“帮着伞坊卖伞。” “卖伞?”文允述诧异说着,音量不自觉地又提高了几分,“这种事是你该做的吗?你好好呆在家里,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官云裳低头回道,“我答应过表姨,我要帮忙看着伞坊。‘ “你答应这种事干嘛?你还没看到她的下场吗?女人好好呆在家里就好了,再说他们家的伞坊关你什么事?就算你想管,你管得上吗?这男人们的事,你懂吗?”文允述这不知是吃呛药了,还是因为有佟学光在,他的语气弱不下来。 只是,官云裳不似一般女子,她生来就不喜欢老实的呆在屋里绣花。被这么一通训斥,官云裳忍不住站起身,回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能不能帮上忙,你很快就知道了。”官云裳说完,和佟学光打了声招呼,提前下了戏楼。 这会儿鲁定风正在戏院门口招呼着几个伙计卖伞,天微微下着些小雨,细雨中鲁定风痞痞依着门柱和几个女眷模样的人搭讪着。官云裳走近时,正听到他在那儿说着,“姑娘,你真有眼光。这伞和李砚青戏台上用的伞是一模一样。” 其中一女眷兴奋地拿着伞对同伴说,“真的啊,你看伞面上还有字。真的是一模一样。” 鲁定风暗笑着,试探着问道,“要不要带两把回去?” “行。”那女眷招呼着身后丫鬟说着,“买十把回去。” 鲁定风招呼着,“伙计给这位小姐拿伞。” “小哥。”那个女眷笑着问鲁定风,“你是哪儿的,怎么原来没见过你。” “我啊。”鲁定风不动声色地暗暗躲过那女人拍过来的手,“我是佟家商铺的,您要还想要伞,那里还有更精致的,小姐有空过去看看。” “行,我一定会光顾的。”那女眷们说着,看着他依依不舍地离开。很快,又有几个女人围了上去。看来有个帅气的小哥顶着,女人生意格外好做一些。 官云裳不动声色走了过去,提着嗓子说了句,“哟,老板生意不错吗?” “唉,你怎么下来了。”鲁定风笑眯眯的走过来,走了一半,想起生意,回头和伙计们打了个招呼,这才走到官云裳身边。他嬉皮笑脸地凑在官云裳面前,说道,“媳妇儿,怎么就下来了?可是想我了?” 官云裳挑着眉,看着大群女子,冷眼问道,“相公,我没打扰你的好事吧。” “啊?好事?”鲁定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顿时明白几分。他笑着瞧着她,小声问道,“媳妇儿,你吃醋了?” “吃你的醋,你做梦。”官云裳冷冷撇开脸。这会儿没有玩笑的心情,她想起文允述刚说的话,颓然问道,“定风,你是不是也觉得,女人就该呆在家里。这生意之类的事,就不该要女人插手?” “这个啊。”鲁定风摸着下巴尖想了想,点头说道,“基本是。” “就知道你也是这样。”官云裳失望地转过脸,唉,这该怪谁呢?这分明就是个男权的社会。 “不过。”鲁定风突然加了句,“如果你喜欢的话,给些建议也是可以的。其实我不喜欢你过多的参于这些生意。商场如战场,有些事还是挺不好的。那些不好的事就让我做好的。你就出点建议,把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智慧好好的发挥一下就行了。” 听到这些话,官云裳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的意思是把好的一面留给她,那些不好,亦或是黑暗的一面自己承担吗?官云裳看着面前熟悉的那张痞痞的俊脸,突然有那么些感动,原来还可以这样去保护一个人的。给她干净的空间吗?这痞子还真是有心。 感动归感动,官云裳清了清嗓子问道,“伞坊有什么不好的事吗。” “没什么了,我只是说说而已。”鲁定风笑着打着哈哈,他手上的生意不只一个伞坊,可这伞坊却像是所有矛盾的中心一样,被几方盯着一直麻烦不断。同行的恶性竞争,鲁父的背后拆台,人们借由一个小小伞坊,不停地将矛头指向鲁定风。还好,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次次躲过了。 想到这儿,鲁定风不禁要夸官云裳两句,“媳妇儿,你找的那个‘门卫’真是好用。几次有人明里暗里捣乱,都被慕容卓摆平了。不然,我们那伞坊指不定又得被烧多少次。” “啊!”官云裳也有些意外,她其实是无意为之。没想到帮一个大盗的忙,到是反帮到自己了。她总算打起些精神,笑着说道,“那你不说我没用,不怪我胡闹了吧。” “怎么会。”鲁定风笑着看着她,“其实我知道你闷在家里也挺无聊的。不过,你提提意见就行了。别老和些七七八八的人乱交朋友,我可不想你惹上麻烦。” “咦?”官云裳挑眉取笑他,“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鲁定风两眼一横,“怎么?还不许我吃个醋啊。你可是我媳妇儿。” “可是,是假的。”说到这儿,官云裳的语气,突然沉静了下来。 鲁定风看着她,幽幽叹了口气,“我已经当是真的了。如果有天,你想当真,就告诉我。如果不想,我不会阻拦你。”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沉默着再也说不下去。两人尴尬低着头,鲁定风毕竟是男人,先出声说道,“下面状况不错,你不用看着了,先上去听戏吧。不然李砚青得以为我们拿他当招牌。” 官云裳小声吱了句,“本来就是。” “呵呵,是也不能那么明显啊。”鲁定风笑着伸手,本来系紧她的毛领,犹豫了一下,垂下双手。鲁定风催促道,“快去吧。” “嗯。”官云裳低头应了一声,掏出帕子递给他,“给你,卖伞的人,自己也不打个伞,都淋湿了。” “我身体好,不碍事的。你去吧。”鲁定风接过帕子,微笑着转过身。看着他冲进雨中的身影,官云裳突然发现他的肩膀挺厚实的。这个痞痞的男人愿来还是可以依靠的人。人生真是奇怪。官云裳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楼上。才上楼,她不由自主的搜寻着文允述的身影。 她注意到,文允述似乎刚转过身去。他背脊挺得笔直,是故意背对着她的吗?他身边的鲁来银似乎注意到她这个儿媳妇的存在,他向这边看了一眼,眯起一双泡儿眼小声对文允述说了句什么。 文允述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吼了句,“你别管我。” 这一声传的很远,不只官云裳,连几个正在听戏的大人物,也回过头诧异地望了一眼。戏台上李砚青到是淡定,他抬手回眸间媚态万千,真是比女人还有女人味。官云裳虽不懂戏,却不禁赞叹。这李砚青还真是天生的尤物。 官云裳缓步走到自己原来那桌,佟学光仍津津有味地看着戏,当然台上台下他都尽收眼底。那几个大人物似乎正在和鲁来银商量着什么,几个肥头大耳的人,笑起来也格外的猥-亵、淫-荡。 佟学光轻敲着桌面,悠悠说了句,“叶砚青怕是有麻烦了。” 官云裳注意着台上,一时没听清,补问了句,“佟大哥,你说什么?” 佟学光打量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待会儿戏唱完了,你先去找定风。” “可是我想去后台谢谢李砚青。” “不用了,我帮你谢吧。”佟学光说话时,一直盯着台下鲁来银那边。这会儿戏没结束,鲁来银却站起身向台边走去。他叫了台边几个跑腿的,没一会儿班主呼哧呼哧跑了过来。 两人相对说了些什么,只看到那班主儿不断摇头,面红耳赤的想生气,却不敢发作。鲁来银眯着眼,一脸威胁模样,他不时往班主手里塞了几张银票。可班主一直摇头。鲁来银引着班主儿往台下几个大人物那看了一眼。那班主儿吓得面如土色,这才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鲁来银得逞地笑了笑,这才回身走到自己席位上,他胖脸儿得意,眯着小眼儿向那几个大人物点了点头。 官云裳看到这情况,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她小声问佟学光,“大哥,他们要干嘛啊?” 佟学光凝眉叹了口气,“小姑娘家,别管这些事。戏快结束了,你先下去找定风吧。先和他一起回商铺。我过会儿就来找你们。” 一听他这口气,官云裳更觉得不对,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发生着。 (大家为毛这么静呢,来猜猜是什么狗血事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5章 舍命陪戏子 戏就像是人生,总有终结的时候。可站在戏台上,李砚青甩着水袖却希望戏台上这幕戏永远不要结束。有时这身戏袍时他的保护伞,套在戏袍中,他融在戏里,他是白素贞也好,是杜十娘也罢。他感受的是那些女人的苦恨,而不是自己。 看着台下的人,多少陌生恐怖的面孔。台上他风情万种,淡定自若,可内心里他是胆小的,充满畏惧的人。他害怕与人接触。害怕那些盯着他的目光。只是这次巡望台下,却第一次全无畏惧的看着一个人。 久经戏场的他知道,这个人的目光很单,没有躲藏,不见贪敛,有直执。是个很特别的人。官云裳看到台上的李砚青突然转过头,惨然看了她一眼。微微露出抹笑容。 那抹凄美的笑容让官云裳想到电视里的镜头,这情景就像白娘子马上要被压到雷峰塔里一般。官云裳心里不回一颤,那些凄凄哀哀的情绪在上浮。她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她不禁暗叹,就凭李砚青这长相,这演技要改在一百多年后还不得囊括百花、金马、奥斯卡啊。她不懂戏,可是完完全全的被个这华丽丽的凄美眼神给萌到了。 戏终,人散。官云裳却没有下楼去找鲁定风,她此时正萌心大动。她拽着自己的小绢子很想冲到后台找李砚青签个名,她很想过把追星的瘾。可是,她还没起身,佟学光直接拦在她面前,板着脸说道,“咱们下去吧。” “可是。”官云裳犹豫看着台上,几个人正冲到台上,像是要闹事。官云裳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习惯性转头望向文允述,可这时文允述也皱着眉看着台上。他和佟学光一样,明显有什么事在隐忍着。 官云裳一时犹豫,没有走。正这时,那几个冲上台的人拉攘着李砚青,像是在争执着什么。官云裳有些看不过去了,问佟学光,“佟大哥,他们在干嘛啊?” 佟学光目光有些躲闪,偏过头看着,却没回答她。 “我去说说,怎么能这样?”官云裳说着,就要向前冲。佟学光见她如此冲动。拦着她,劝道,“我去吧。” 他说着,转身向那几个肥头大耳的人走去,那些人似乎也认识他,点头向佟学光打着招呼,佟学光对他们很恭谨,行着礼,指着台上说了几句。那几个目色孤傲,拢起袖子笑了笑,往楼下走去。 台上人看这情况也退了下来,跟着鲁来银他们一伙退了下去。官云裳看情况,这才抒了口气。看样子还是佟学光面子大,一出现什么事都能搞定。她兴奋地和佟学光打了个招呼,向后台走去。 台上,李砚青望着佟学光,感激地点了点头。佟学光却是凝眉望着官云裳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李砚青似乎会意,轻点了一下头,向后台走去。 他才进后台,就听到官云裳过来问,“刚才什么回事啊?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李砚青微微一笑,却是不答,几个小徒弟模样的人扶着他到镜前卸妆。那厚厚的口红抹掉,李砚青这才轻声说道,“没什么,一点小误会。谢谢鲁夫人帮忙了。” “啊。我没帮什么啊。”官云裳走到镜前,担心地看着他。 李砚青微笑低着头,刚才的情况他有看到,若不是官云裳让佟学光帮忙,佟学光怕是不会去惹这麻烦吧。只是佟学光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莫非不想让官云裳知道是回什么事。 他苦笑叹了口气,转头对官云裳说道,“鲁夫人,我一会还有些事。要不,改日再请你听戏?” 这话,分明是要赶她走。官云裳微微有些生气,干嘛啊,这些人神神秘秘的,官云裳正准备扭头走,可是想到刚才台上那个惨然的笑容,她不忍停下,说了句,“李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上忙。” 李砚青和煦微笑着说道,“别担心,只是些小摩擦。我能处理好。” “哦。” 别人都说到这份上,官云裳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带着一脑门的问号告辞离开。她才下戏楼就看到鲁定风站在楼梯拐角,痞痞地斜靠着扶手等着她。一看到他,官云裳像是看到希望似的,走过去问,“定风,你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鲁定风眼睛转了转,一本正经地问,“什么事?我不知道啊。老头子刚找你麻烦了?” 官云裳想着他刚才在楼下,可能也不知道,她看了看左右,问道,“佟大哥呢?” “他先回去了,咱们也走吧。”鲁定风斜靠着身子,痞痞地摇晃着。 “别摇了。走了!”官云裳拽着他的袖角轻步下楼。 鲁定风瞟了一眼楼上,赶紧跟上,“走,咱回去吧。今天的伞卖得不错。看样子那什么广告的效果不错。”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官云裳说着,得意了几分。当然心里只是暗叫,真是侥幸啊。她只是试试,没想到还真能起来作用。 两人都正得意着下楼,才出戏楼,两人一齐停了下来。戏楼门口一个人穿着一袭白衣正等着那儿。官云裳一看到他,立时放开鲁定风的袖角。叫了声,“小述。” 文允述打量了他俩一眼,暗然叹了口气,“那个戏子是你朋友吗?” “嗯。”官云裳应了声。只是文允述直接称李砚青是戏子,多少有些不客气,官云裳不禁脸色有些暗然。 文允述到别介意,看了看身后,小声说道,“他有麻烦了。老头子……” “等等!”鲁定风赶紧打断,这事可不能让她知道。可他一出声,以官云裳,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是回什么事。她瞪着鲁定风让闭嘴。 “小述,你说清楚,是回什么事。” 文允述冷冷瞟了眼鲁定风,说道,“那几个糟老头子看上那戏子了,今晚要请他去府里唱戏,让他小心点。” “啊!”官云裳嘴张着o字,半天才明白过来。居然是这种狗血的事。那几个糟老头子还真有眼光(呸,呸,真过份)。 文允述不忘提醒,“这事,你最好别插手。那几个老头子你得罪不起。” 官云裳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转头怒瞪着鲁定风,这家伙明明知道,却不跟她说。 “我先走了。”文允述报完信,看了眼身后急急退场。他怕也是冒着一定风险跑过来的。 官云裳看着文允述的背影,冷冷转过头,“你知道是不是!” “唉。”鲁定风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去帮他?这事你帮得了吗?那几个人可是这片地方的头面人物,连佟家都得罪不起。你能怎么样?” 官云裳不服,“可是。这种事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鲁定风无奈摇了摇头。 官云裳想了想问,“那我可以去告诉李砚青吗?或者他逃到?” “他是知道的。”鲁定风抱着手,瞟着戏楼。依佟学光刚说的状况看来,李砚青肯定是知道的。他能从一个小戏子熬成省城的名角,除了他的长相以外。他应该也不乏保护自己的手段。可是看到官云裳那关切的模样,他只得说道,“行了,去看看吧。” “好!”官云裳拽着他就往楼上走。两人兴冲冲走到后台。这会儿戏班的人也走了大半,两人失望的以为李砚青也走了。可是细往里一看,却猛然看到李砚青穿着宽松的白衫正默默地坐在镜前。他的侧面衬于斜阳之中,就像是仙子的侧脸一般,精美得让人一时忘了呼吸。可是那低眉沉默的模样却是那含着番凄美,让人心里不禁酸楚。 官云裳不禁想找个东西握着,一扭头抓着鲁定风的手臂。这样稍稍安心一点。可是她才抒了口气,却猛然发现,李砚青拿出抽屉里的一把匕首,突然对着自己。 官云裳立时惊叫了一声,鲁定风比她反应快,已冲了上去,夺下了李砚青手中的匕首。 “你不要这样。人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一死就全没了。”官云裳拍着胸口走上来劝着。 李砚青回神转过头,半天才清他俩人。他鼻尖微红,挤出抹谦和地笑,说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要自杀。” “啊。那你是要干什么?” “我……”李砚青苦笑着吐了口气,“我不想唱戏了。” 官云裳还是没明白。鲁定风到是明白,他看着匕首,瞟了眼镜子,说道,“你可是要毁了自己的脸?” 李砚青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 鲁定风收好匕首,平静说道,“这招没用的。你用这么决裂的方式可能会让你整个戏班惹上麻烦。再说,那些人不一定会对你怎么样。你何必这么害怕。” “嗯,我明白了。”李砚青应了一声,接过匕首,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官云裳抓着他的手臂,劝道,“砚青,要不你逃吧。” “谢谢。”李砚青转过身看着她,再次客气点头,“这次,我是非去不可的。那些人我们得罪不起。” “那……”官云裳早让心底抽风般升起的正义之火冲晕了头脑,她握着李砚青的手,坚定说道,“我们陪你去!” “啊!”李砚青和鲁定风同时叫了一声,一齐瞪向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6章 男扮女装 “你闭嘴。”鲁定风扯开两人的手,把官云裳拎到一边,“你少掺和!” “相公,做人要有义气是不是?”官云裳汪汪着小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义气有屁用,能当饭吃啊。” 官云裳拽着他的袖子摇了摇,“相公,我知道你最有义气了,你帮帮他吧。” “说个理由出来。” “我崇拜大英雄。” “唉,好吧。”鲁定风帅气地摸了下额头,“咱帮。” “就知道你最好了。对了,你爹和小述都掺和了这事。我们帮砚青,这是为你爹积德。” “什么乱七八糟的。对了。”鲁定风提醒道,“这事没扯上佟大哥。那几个人不是他能得罪的。” “啊!”官云裳本来澎湃的热情,突然浇了冷水般蓬蓬冷了下来。连佟学光也得罪不起的人。他们能招惹吗?“相,相公。” “怎么了。” 看着鲁定风热血的眼神,官云裳那退堂鼓还真敲不下去。“没,没什么。那怎么帮啊。” “什么?你没办法的吗?”鲁定风瞪着大眼看着她,“你没办法你叫我去干嘛?” “你,你不是很聪明的吗?这次换你想办法。”官云裳到是赖得干净。这时候也不是吵闹的时候。鲁定风支着下巴想了想。这趟名义上是请李砚青过去唱戏。正经大宅子里请唱戏必然有不少人去。如果…… 鲁定风突然想到办法,他拽着官云裳走到李砚青身边,如此这般商议了一番。要说号召力,三人中李砚青最强,要说出怪招官云裳拿手,要说捣蛋闹事的把戏,那就非痞子鲁定风莫属了。 省城里要说最繁荣的,自是戏楼庙会聚集的地方。可要说最安静的,也只能是城中另一头,官邸最多的地方。这里一般人等闲是不敢来的。特别是这些看长毛贼闹得厉害,一到夜里,那巡城的官兵几乎会聚集在官邸这边。没一点胆量还真不敢过来。 且说这天刚见黑,班主儿领着人,坐着小驴车就往官邸这边过来。李砚青和一干人坐在车里,一个个蒙着头,脸色沉重,他们一身穿着打细的灰布短衫,头上缠着红色布头。看起来像是职业装般的统一。 牛车进了其中一家气派官府的后门,那守门人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问了句,“班主,怎么人这么多。” 班主儿笑着在前面打掩护,“官爷,这不是大人叫过来唱戏吗?我怕人太少淡了气氛。” “切,我看你想多领赏钱才是真的。”那守门人冷笑着,贪婪的目光细细在车里扫里扫去。 那班主儿忙塞在银子在那人手里,陪着笑说道,“官爷哪的话啊,我们赚几个辛苦钱。” 那守门的抖了抖手上的银子,这才放下帘子,冷笑着说道,“是啊,这钱是蛮辛苦的。上回也是个戏子,好像是横着出去的。”几个守门人说着,哄笑了起来。那暧昧的笑声,别有深意。李砚青身子一颤,吓出一头冷汗。这家老爷的那些传闻他也听说过,不然班主和他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各朝各代里,都不乏喜欢玩男人的猥-亵大叔。那些有钱有势的大爷们除了命,还有什么他们不敢玩的。只是这几个大叔或许是年纪大了,什么都玩过,彻底的玩变-态了。班主儿听说,大凡被他们弄进宅子的戏子,都是遍体鳞伤的出来,有的甚至被打残了。李砚青的戏班本来不是本地的,新近才过来。没想到就被盯上了。 李砚青不停擦着汗,身子跟上了电似的不停抖了起来。他靠着车篷,连着整个车篷都在抖。 “别怕。”鲁定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打气。 李砚青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平静一些。只是他这厢才平静,人们却发现,车篷还在抖。鲁定风扫了一圈,这才看到官云裳缩在车角,正抖得欢实。鲁定风摇了摇头,蹲到她身边,训道,“早说了让你别来,你非要来。怕了吧!” 官云裳是怕了,这诡异的气氛,这戒备森严的宅子,还有李砚青说的传闻,那些变态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桥段。这些叠加在一起,让官云裳跟掉到鬼窟似的,除了怕不会别的思考。她伸出颤抖的手抓着鲁定风,可衣服太厚,一抓就滑了下来。她颤抖地摸到鲁定风的手,紧紧抓着。 手心传来温暖让她稍稍平静了一些,她后悔,非常的后悔,她一开始是一时意见,她以为有佟学光做保,这事应该没什么,毕竟在戏楼之上,佟学光才说了两句,那些猥亵大叔就放过李砚青,一齐走了。可是后来她问过才知道,佟学光只是说,让他们不用这么急着带人,反正以他们的身份请人,李砚青肯定不敢跑掉。那些大叔想想,也觉得是,就先放了人让李砚青自己过去。 知道这些,官云裳心中华丽丽的靠山瞬间倒塌了。她到是想打退堂鼓,可是鲁定风已让她硬逼过来帮忙了,要他现在退出,无疑是很伤他面子的事。官云裳曾试探着说,要他退出的,可是鲁定风是个比她还有意气的人,一但加入了就绝对没有半途退出的事。于是乎,她把鲁定风弄来冒险了,她定没有退出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也跟着一起来了。 “有我在呢,别怕。”鲁定风回握着她的手,笑着小声安慰她,“你怕什么,真要出事,也是我要倒霉。” “啊!”官云裳看着她,脑袋转了转,这才“噗嗤”笑出声来。“臭美得你。”一个很冷的笑话,到是让官云裳少了几分恐惧。 鲁定风趁势开起了玩笑,“媳妇儿,要是我真被那啥啥了,你可要负责啊。” “啊,我怎么负责。” “真嫁给我,补偿我啊。”鲁定风说着,贴着她的手臂,可怜巴巴地蹭了蹭。 “哦。”官云裳也是被唬着了,这么一说,还真应了。 不过,鲁定风是什么人,他怎么着也不可能让自己落到那番田地吧。正合着这会儿车到地方了,篷外车主掀帘叫道,“到了,请下车吧。”班主儿说着,正瞧到车里亲密的两个人,他尴尬的躲开眼。官云裳这才发现,这痞子又在吃她豆腐,她忙推开他,第一个下车。 落在后面的李砚青小声对鲁定风说了句,“你们很相配啊。” “那是。”鲁定风自得地仰起头,只是他不得不无声地加一句,“可惜她没发现。” 一行人下了驴车,自是上后台准备。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混在里面,不时四下观察着,这戏台边还没什么人,台下只摆了几张大椅子,看来不会有太多人看戏。再看外围,这庭院深深的似乎是内院。 正应了那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官云裳暗下有些担心,她走到鲁定风身边,小声问了句,“咱们那招有用吗?那些人能进得来吗?” “放心,就算不能全进来,进来个三分之一也够了。你要相信李砚青的号召力。” 两人正商量着,台下一个瘦长的人走到台边,拉长着马脸问道,“班主,怎么这么多人啊?” 班主抱着手,客气地回道,“管家,这不多吧。” 那长脸管家扯着小细眼瞟了半天,邪笑着说道,“班主儿,你手里的货色还真不错。都挺俊的。” 班主尴尬笑了笑,不敢接话。 那管家摸着小山羊胡想了想,笑着说道,“人这么多,准备演七仙女怎么着?” “啊。”班主尴尬地说,“七仙女是黄梅戏。” “黄梅戏怎么着了。”那管家眉头一竖,吼道,“我让你演什么,你就给我演什么。”他邪笑着指了指官云裳和鲁定风,“那两小子让他们上台。” “啊!”这会儿不只班主要啊。那两个倒霉催的也想啊啊几声,特别是官云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她好歹“娇柔”一点。哪一点像小子了。 “啊什么啊!快准备!”管家丢下句,背着手特牛气地离开。 鲁定风瞪着大眼,半天缓不过神来。上台?七仙女?难道让他演女人?鲁定风顿时有吐血的冲动。 李砚青无奈叹了口气,“鲁公子,要不你们先走吧。犯不上惹这麻烦。” 官云裳听到这话,很没志气地拉着鲁定风的衣角,她是真想走。可鲁定风呼了口气,摇了摇头,“这种时候,我们怕是走不了了。已经没退路了,索性就像前走吧。” “唉!”众人一齐叹了口气。 鲁定风眉头抽了抽,加了句,“那个,我演董永吧。” “这个……”李砚青和班主一齐尴尬低下头。官云裳同情地看着他,小声在他耳边说,“放心,相公,我不跟别人说。噗~” 鲁定风横着眉,瞅着她那兴灾乐祸的模样。小声警告了一句,“你少得意。” 且说突然变了这么一出,鲁定风只得无奈地被官云裳摁到镜前上妆,白粉胭脂打上,鲁定风那模样也是俊俏。只是两只眼睛凶巴巴的瞪着,生生破坏了美感。官云裳看他那扑着白粉的模样,笑得没跌到地上。 也兴是这笑料,冲淡了他们的紧张。其实他们也是早有准备的,这不,戏还没开场。宅子门外的好戏就上场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7章 后院起火 圆月当空正是潮汐更替,人也跟着激情的时候。且说当着明亮的圆月,一群人聚集在那间官邸门口。人们一看这么热闹,不禁一齐起哄敲门,门房的打开门一看,想关上门已来不及了,大把的人像潮水似的冲进府里。 长脸的管家得到消息,立马向府里的老爷报告,坐上首的老爷子一听,甩手打了一把掌,骂道,“废物,这么点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不就闯进来几个人吗?全赶出去。” 长脸管家面有难色,小声说道,“老爷,都是省城里几个有名的公子,小姐,小的不敢开罪啊。” “废物!”老爷子劈手又是一巴掌打去。“他们来干嘛的?” 那管家捂着脸,委屈着两泪眼说道,“他们说是来听戏的。手上还有请柬。” 文允述站在旁边,提声说道,“沈伯伯,这事怕是有人在暗里使坏。” “嗯。”沈老爷子暗哼了一声。 就听文允述跟着说道,“不才有个主意,或许能为沈伯伯解忧。” “哦,说来听听。” …… 且说,官云裳和鲁定风这边,正摸着厚妆担心着下一步怎么办,就听到院外一阵吵闹的动静,两人一齐伸着脖子看去, 却是一群男女凑热闹似的走了进来。那里面有老有少,个个面带喜色,官云裳隐约听到他们聊着,“这回沈老还真大方,居然请咱们看戏。” “是啊,还一次请这么多人,也不怕他沈府坐不下。” “咱也别管了,就当来看热闹吧。”话说这些人的笑意那是那般的暧昧,看来沈老爷子这爱好还有不少人知道。他们收到的请柬自然是官云裳他们假造的。一式百来份,送到省城许多大户人家。这些人或许也怀疑过请柬是假的,不过这番热闹,他们肯定不想错过。 一群人拥到戏台前,叫唤问着,什么时候开戏。 那长脸管家急急赶了过来,招呼道,“各位客人且坐好,好戏立刻上场。” 他这话一出,到让官云裳他们抑郁了,对方如此冷静,莫非他们这么快就有对策了。官云裳瞅着鲁定风,后者一脸浓妆,绷着脸一动不动的,面色非常之不善。官云裳不敢惹她,忍着笑在一旁装乌龟。 鲁定风脸上的妆上着着实厚了些,像是一动就能哗哗往下掉一般。官云裳小声问李砚青,“他脸上的粉为什么要抹那么厚啊?” “这个。”李砚青犹豫地小声说道,“鲁公子肤色稍稍有些黑,所以涂厚了些。” “哦。”官云裳得意地小声说,“那不用给我画妆是因为我足够白了吗?” 鲁定风眼角动了动,笑着说道,“是有够白痴了。” 官云裳愤愤说道,“你少说话,小心脸上的粉掉下来砸到脚。” 两人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李砚青劝了句,“两位别吵了。要上台了,鲁夫人,您就呆在后台吧。” “啊!”官云裳这才知道,她又一次被排除再外了。就像她百般不愿意,可在戏班众人意志压迫下。她也只有支着脑袋,郁闷地在后台看戏的命。谁让她学艺不精,又没有表演细胞呢,刚才在后台,她穿上戏服还没走两步都能被戏袍绊倒的人,上台还不得砸了戏班的招牌。 只是她支着脑袋,郁闷的想,这鲁定风怎么那么快就会装样了,瞧他那甩着水袖一正本经的模样,她真怀疑这家伙是原来练过的,虽然只是跑跑龙套,可这龙套到是有模有样。两人上了台,李砚青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官云裳一句没听懂,听着听着,既然打起了哈欠。最后直接爬在后台里睡着了。 且说李砚青一个连唱了三场,台下人仍是兴奋地叫好。鲁定风这龙套早扛不住了,悄悄退了下来。他看到官云裳可怜巴巴地爬在大木箱上睡着了,就找了件厚衣被她盖上。转头再看戏台,他不禁皱起眉头。 这连戏了几场,沈家的人都没露面,也没人叫停,难道想让他们连唱一晚上,给唱死吗?他忙叫来班主,小声问了问,这一问才知,他还真猜对了。沈老爷子怕是要耗死他们。刚才还专门跟班主说了,“今日客多,这戏要唱到宾客们满意为止。等客人满意了,再专门为这家主人唱几场。” 他们的谈话声,吵到了官云裳,她打了个哈欠,小声说道,“那咱们就把老爷子逼出来吧。” “怎么逼?” “砚青有什么压轴的段子吗?” 那班主立时说道,“贵妃醉酒。” 官云裳束紧衣服,说道,“行,班主,你到台上喊话,说是这家主人出来就唱这一段。” 鲁定风回了句,“记得说是专门为沈老爷子准备的。” “明白了。”班主儿也是聪明人,立时知道用意。于是一等着台上换场,他就上了戏台,把这番话说了。 且说台下看戏的众人,正听得累了。一听这话,立时起轰喊着,让沈家的家丁,把老爷子请来。 这沈老爷子正在房里抽着大烟,几个人一边抽一边聊着今天的事。沈老爷夸着,“来银啊,你那小子脑子灵,办法还真不错。谁请来就谁送回去。好,咱不急。慢慢等着这些小崽子们怎么玩。” 鲁来银得意地吐了个烟圈,笑着说道,“那小子是有些聪明劲,还望老哥多栽培啊。” “一定一定,咱俩啥关系啊。” 他俩人才说着,倒霉的管家捂着脸就进来了。“老爷,那边又闹起来了。说是要请您过去。”管家也怕挨打,还不等老爷子问话,就把事情细细说了遍。 沈老爷子扭头问一旁烧烟炮的文允述,“小子,你看这事怎么弄?” 文允述恭谨地低着头说道,“他们是想借着来客的掩护,一齐出去。如果沈叔想留人的话,随意的一句话也就可以了。那些人只是来看戏的,哪会多管这些事的。” “行,那我们就去听这出贵妃醉酒吧。” 戏台这边,戏班的人正在找几个老生凑数。台下听得哈欠连天,频频催着沈家人把老爷子请过来。好不容易这老爷子一行人总算是到场了,众人立时起身行李,眉脸也有了精神。 可沈老爷子完全没兴致,从在椅上直接打了个哈欠,说道,“得,大家别折腾了。听着唱吧!” 他黑着张脸,是个人都得知道,他这会儿脾气非常不好。众人缩了脑袋,不敢出声击怒他。 “这么急着把我叫了,唱不好,可别怪我不给赏钱。”这些虽是玩笑话,可是由这胖老爷说来,却满是威胁的味道。 李砚青无奈换上戏服,战战兢兢地上台,这曲子响起,李砚青抖着袖子刚要唱。就听台下有人喊了句,“这专门准备的,怎么也和原来一样啊。你是敷衍沈老爷吧。” 立时有人跟着起轰,“就是啊。” 这些人怕都是沈家的人,正吵闹着,突然有人大叫道,“失火了,后院起火了。” 这真是没有最乱的只有更乱的,这时候起火,该不是有人存心放火吧。众宾客虽是喜欢热闹,可也都是怕死的主儿。一听说起火了,一个个跑得麻溜的快。 官云裳偷偷伸着脖子,看了一圈,小声对鲁定风说,“形势好像不对,怎么办?” 鲁定风眯着眼看着戏台下,那位沈老爷子坐得定定的,他身边,胖胖的那人俨然就是他爹鲁来银。后院起火了他们都不紧张。这里面肯定有诈。鲁定风二话不说,拉起官云裳就往人群里冲,他回头叫了道,“跑!” 戏班猛然回过劲来,也趁着混乱一齐跑了。可他们毕竟隔着戏台落在后面,刚跑到院门口,就被沈家的护院拦了下来。 沈老爷子拍着大椅扶手,慢慢站了起来。他转头,冷眼看着戏班一群人,“你们也真能闹腾的。都看好!” 老头子说完,背着手往院外走。他离开的方向像是看火势的。莫非是别人放的火?戏班里的人正摸不着头脑,就见几个护院冲了过来,从人群中拔拉出李砚青,拎着他的脖子提溜了出去。戏班的人当然不放,拉拽着就要抢人。 可对方人多,很快戏班几个武生全被制服了压在地上。鲁定风和官云裳又不会功夫,那些人一根长棍压过来,两人很自觉的不乱动弹。眼见着李砚青被抓走了,一群人只能干瞪眼,动弹不得。 这会儿鲁来银仍在院里,他眯着小眼往人群里看了看,这才走来,大声骂道,“还真是你这臭小子,涂得跟女人一样,你想当戏子吗?还跑这来凑什么热闹。还有你,一个姑娘家成天乱跑,成何体统。” 两人帮人不成,反被老爹抓了个正着。说起来有够衰的,那些沈家的人见两人和鲁来银认识,自然不敢为难他们。收了棍子,由他们起来。 两人窝囊地起身,鲁来银皱着眉哼了一声,领着他们出去。这一路走着,两人心里一阵憋屈。 鲁来银人在前面走,冷冷问着,“那些人是你们招来的吧。” 两人默契地不吭声。 “那火是你们放的吗?”鲁来银问得很不客气。 鲁定风立时争辩道,“不是!我们在后台,怎么可能去放火。” 三人说话间穿过一个回廊,就听不远处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8章 谁中计 两人虽说是被解救出来了,可是就这么跟着鲁来银出来,那真是比被人踩在那儿还窝囊。两人正郁闷着,一听到惨叫,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一齐说,“我们过去看看。” 他俩也不等鲁来银反应,一齐哧溜地往旁边的院里窜去。才跑到一条巷子里,正撞到李砚青衣衫不整的跌出来。鲁定风和官云裳打量了他一眼,李砚青脸上的妆洗掉了。那衣服像是被扯破的,披散着露出肩膀上的红印。 官鲁两人很默契地什么也没问。鲁定风看着后面追来的人,说了一个字,“跑!” 其实不用他说,看大群拿棍子的人追来,给谁都得跑。三人玩命似的乱跑,也幸亏是沈家后院起了火,不然前后一夹,哪有他们逃跑的机会。且听着宅子里这边叫着“救火啊!”。那边叫着,“抓住他们!” 那声势,那硝烟,怎是一个乱字了得。官云裳三人在混乱之中,奋勇地奔跑着。只是官云裳毕竟是女子,从小就宅得没啥运动。没跑多远就喘着跑不动了。 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鲁定风迅速弯下身子说,“快上来,我背你。” 官云裳看着形势危急,也不客气了,蹭地窜了上去。官云裳不用死命的跑了,歇了口气,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爬在鲁定风肩头上问,“我们跑什么啊,他们抓的又不是我们。” 鲁定风心想,是啊。可是这形势,跑都跑了,那些人估计也得把他们算成一伙的。 危机时刻,官云裳忙里偷闲,抱着鲁定风的脖子,指挥道,“往那边跑,那边没人。” 鲁定风两人听了,忙改了方向往左跑,可是没跑几步,他们发现,这压根就是一个死胡同。他们身后的人发现他们跑岔了,纷纷停了路口歇气。鲁定风看着前方的围墙暗骂,他傻了吧。居然听官云裳这路痴指路。 眼看着两排围墙到了尽头,李砚青停也不停,猛地冲上去,一个健步竟踏着墙砖,利索地翻上了墙头。他一上墙头,立时脱下身上的衣服放了下来。鲁定风看得明白,忙放下官云裳,扶着她拽着衣服上去。他最后一个,也拽着衣服翻过了墙头。 那些那路口歇气的家丁,半天等不到他们出来,忙跟进去看。这一看不打紧,他们追赶的三人居然不见了。这一惊不小,人们四窜着,到处找人。且说官云裳他们过了墙头,总算是歇了一口气。 三人躲在墙边,喘了半天。李砚青光着膀子拿着衣服不停擦。官云裳虽是轻松一些,也是不停的喘。这喘气的空档,她一不小心,瞟看到李砚青赤溜溜的胸膛。她立马转过头,心里继续咚咚乱跳,她没想到李砚青看着文文弱弱的,身材还不错,胸肌腹肌啥的都有。看来平时是练过的,难怪身手那么好,二米来高的墙头轻易也能翻过去。 鲁定风也累得不轻,他见李砚青的衣服扯烂了,就脱了自己的外衣递给他。顺道着,还很小心眼地侧身挡在两人中间。生怕官云裳再不小心瞧一眼。 三人歇足了气,自得再想出路。鲁定风忍不住问了句,“李兄弟,你怎么跑出来的。” 李砚青低着头,躲开他们的目光,说道,“我把那老头打晕了。” “啊!”李砚青会功夫这是肯定的,他定是受不了屈辱,动了手。只是打伤了那老头,他们的麻烦怕是不小。鲁定风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四周,以一般宅子的布局,他们想逃出去,怕也不难,他记得这屋子南边有个小门。似乎也看得到外墙了。只是那边肯定有人守门,他们跑得出去吗? 这关键时刻,李砚青不只想到自己,他问道,“班主他们呢?” “他们……”鲁定风犹豫着正想隐瞒,就听耳边一声。 “啊!”官云裳也猛然惊呼道,“他们还被人压在戏台那边。” 李砚青顿时静了,他知道这一劫是难过了。他想了想,决然站了起来,说道,“一会儿我去引开守门的,你们先逃出去。” 官云裳紧张地问,“那你呢?” 鲁定风拍了她一下,这还用问吗。他是想回去送死救自己的同伴。 “走吧。一会儿人多就不好逃了。”这种时候,李砚青脸上反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看着他那笑容,官云裳忍不住有些心酸,她拽着鲁定风的衣角,小声说道,“其实我们不用躲。他爹刚好在这里做客。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那我放心了。”李砚青抱拳行了个礼,咬牙说不出话来。 鲁定风上前拍着他肩膀劝道,“你还是跑吧。以沈老头的小心眼。一但让他抓到你,你必死无疑的。” 李砚青抿着嘴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些弱弱的哭腔,“我不能丢下他们,本来不关他们事的。都是因为我。” “唉。”鲁定风眼睛转了转,劝道,“要不这样,你先跑。我试试看,能不能凭关系把他们救出来。”他说这话时,官云裳刚好瞧到他的眼神。只是一瞬间,她想到,鲁定风肯定是在骗人。其实以他和鲁来银的关系。鲁老头子肯定不会帮他。他是想骗李砚青先走吧。 只是李砚青似已有了决定,他摇了摇头,眼眶红红的。“不敢再劳烦鲁公子。这事因我而起,还是因我而止吧。”他说完,决然转身,身人声之处走去。官云裳看着他的背影,黯然叹了口气。她想拦着他,可是她知道这么做没用。看着那萧然的身影。官云裳不禁暗叹,多好的人啊,可惜上天作弄了。以他的性格定是不肯受屈辱的。这一去,不被别人打死,他定也受不得那种屈辱。这人生在世,越是好东西越是要有权势傍依,不然空有他这般样貌,却是自保都难。 两人正黯然着,突然看到前面跑过来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远远的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就看出,那人正是文允述。他母亲才去世,一身白衣应该是为着守孝。不过,到是很好的标志。 两人不知道他来干嘛,只是他站在鲁来银那边。肯定不会帮他们。鲁定风看了官云裳一眼,两人握着拳静静等着。文允述一跑近,忙说,“总算找到你们了。快跟我走,我带你们出去。你们惹大麻烦了,沈老爷子正发脾气。” “啊!”官云裳没听清楚他后面在说什么,可是很清楚的知道,文允述这趟是来救他们的。她心里不禁有些小小的波动。原来,文允述还是原来那个人。他的善良是没有变的。 可是一旁鲁定风瞧着他,却有些怀疑的神色,这事不对。沈老爷子是李砚青打伤的,这大麻烦应该也不算是他们惹的。可文允述的话里,分明像是这一切全是他们的责任一样。 官云裳全没发觉,甚至把文允述当了救星,“小述,戏班的人怎么办,能不能帮忙把他们救出来?” 文允述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试试。应该可以。先别说了,你们沿着那条路外南走,那边的人全去救火了。你们可以从小门出去。” 官云裳不放心地问,“那戏班的人?” “放心,交给我。”文允述皱着眉头应下,转身就往戏台那边跑。 官云裳很是相信他,忙赶上李砚青,三人说了这事,忙往南门跑了出去。鲁定风一路想着,这里面肯定有诈,他担心南边有陷阱,可是等他们仨跑过去,那边还真没人。直到三人轻松出了宅子。鲁定风心里仍悬着。不对,这里面肯定还有事。 这事且不说,他们仨逃出去后没多久,戏班里的人还真的也逃了出来。李砚青在省城也呆了许久,认得些能保住他的达官贵人,他们当晚逃出来,就躲到别家去了。到是官云裳他们左右也逃出来了,就直接回了客栈,反正沈府里的人只识得戏班的人,又不认识他们。他们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官云裳打着哈欠,拽着鲁定风的衣袖往回走,省城里半夜也有不少人在街上走动。他们的出现到也不显突兀。鲁定风一路皱着眉头,他心里有很不好的感觉。这次的事,就算李砚青他们没事了,可他和官云裳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 两人回到客栈,各自回房睡下。 第二天一早,两人打着哈欠,正想去佟家商铺打听纸伞卖的状况。两人才下楼,正碰上急急赶来的佟学光,他一看到他们,立时看了看左右,把他们退回房里。 “你们两可真大胆,既然敢大白天跑出来。” “啊!”鲁定风心里暗叫着不可,可脸上依是以往的嬉皮笑脸,他笑着打趣,“我们又不是鬼,为什么白天不敢出来。” 佟学光抬了抬圆眼睛,正色问道,“我问你,你们昨天是不是去沈府里了?” 这会儿,官云裳也感觉到不好,她忙问,“不会李砚青他们有事吧。” “唉。”佟学光叹了口气,“你们还是担心自己吧。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9章 喜忧参半 关于是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这个古老问题,一般人指不定还要犹豫一下。可官云裳和鲁定风几乎没犹豫,一齐说道,“先说好消息。” “好消息。”佟学光擦着眼镜,平静说道,“托李砚青的福,伞坊的伞大买。这几日里,省城的戏楼茶庄,甚至是卖艺的都拿着你们的伞到处走动。全省城估计没人不知道那种有泸州制伞标志的伞是最好的。” 官云裳不禁称奇,“啊,这么有效果,不会吧。” 佟学光带着眼镜,站在客栈窗前说道,“这事应该是李砚青在暗地里帮忙,他的人面广,那些戏楼茶庄的人怕是他让帮的忙。对了,外省也要出几批伞,你们最好快点准备出来。我看这伞坊的销路不成问题了。” “好!那坏消息是什么。”鲁定风应着,两人巴巴地准备好心情听那坏消息。 佟学光爬在窗沿看着客栈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漫不经心地说道,“沈府昨夜大火,沈老爷子被人打破了头。今天一早,茶馆里都在传着,昨夜有人见到鲁家大公子从后门偷偷摸摸跑出来。这会儿,鲁大爷也在满城里寻着他那逆子。” 一听这话,官云裳顿时惊了,“火不是我们放的,人也不是我们打的。” 鲁定风却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平静地拿起桌中间的茶杯,倒了一杯茶。“佟大哥,你说,闹出这翻事来。老头子得怎么罚我?” “嗯。”佟学光比他更平静,他抬着眼镜想了想,说道,“怕是有一顿好打,还得关进祠堂面壁三天吧。最重要的是,得让你从此无法插手鲁家的生意。” “我看差不多也是这样。”鲁定风说着这事,到是全无波澜。官云裳忍不住问道,“那怎么办?咱们快去找你爹说清楚吧。” “不用了。这事指说不定就是他整出来的。”鲁定风放下茶杯,悠然抒了口气,“佟大哥,你可帮我准备逃跑的马车了?” “当然,就在楼下。”佟学光扶好眼镜,看着前方路口大群追来的人群,平静劝道,“我看你们该走了,不然就跑不掉了。” “媳妇儿。”鲁定风笑眯眯地招来官云裳,官云裳还当他有什么重要事要说,又或者是有什么妙计。忙走到他身边,谁知鲁定风突然脸一沉,木然说道,“咱跑吧。” 得,经历了一夜的逃亡,一大早的又要逃。不过还好这趟有佟学光的准备,两人坐上了马车,一路也算有惊无险,抓他们的人刚由前门进客栈,他俩带着斗笠出了后门,坐上马车出了城门,之后一路都是坦途,只是官云裳一路闷闷地,带着斗笠的脑袋越点越低,差点砸到地上。 鲁定风有些看不过去了,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坐车不舒服吗?还是斗笠太重?” 官云裳摇了摇头,头还是没抬起来,她咬着牙小声说道,“对不起~” 鲁定风故意侧着耳朵大声问,“啊,你说什么?” 官云裳无奈,只得大声叫道,“对不起,都是我害的。我不该惹麻烦。” “哦。”鲁定风笑着压低斗笠,小滋意地靠着车篷,“你把我害得这么惨,可有什么能偿还的。要不你以身相许?” “啊!都这种时候了,你不能正经点吗?”官云裳愣了眼,有他这样的吗?真会顺着杆子上。 鲁定风笑着说道,“你又不能偿还,说个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官云裳想想也是,对不起这三字压根就是推脱之言,没一点用处。想是这么想,官云裳还是嘴硬地说了句,“好过什么都不说吧。” “唉!”鲁定风叹气摇了摇头,“其实这次的事,也不算错。李砚青自己有麻烦,却操心着帮咱们的伞做那什么广告。说明他是一个满有意气的人。所以呢,为他两肋插刀,背上这点罪名也没什么。好歹交了个不错的朋友。再说了,别人有意害我,你惹不惹这麻烦,他都会给我找事。你就别自责了。” “谁要找你麻烦啊?你爹吗?为什么啊?”官云裳整个一问题宝宝。 可鲁定风没办法回答她,他不能说,真正布下局在找他麻烦的那个人,其实是文允述。他也不能说,她那情郎可就是为了她,才这么大变常性,尽他找这么多麻烦。他不能说的事多了,他不想让官云裳知道,不管怎么说,文允述是他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他有错在先,惹上这些事,他自己认了。 “没什么,咱们快回去找老太太保驾吧。”鲁定风掀开车帘,看着马路。路边许多难民像是从城里出来。动荡的时候,事还真不少。鲁定风悠闲吹着口哨,暗暗想着下一步的对策。 且说鲁定风和官云裳才逃回鲁宅,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老太太召了过去。也不知道鲁老太太从哪来的神通,那么快就得了消息,劈脸就问道,“沈家的事真是你做的?” 官云裳、鲁定风两人早窜了供,口径一致地说道,“不是,我们就是去看戏的,他们分明是栽赃。” “我猜也是,你爹是失心疯了。”鲁老太太叹了口气,无奈地抹了抹泪眼。两个小辈一看到她老人家这副表情,也忍不住跟着一阵心酸。 “唉!”鲁老太太捶着腿说道,“这都怪我,没注意引了只白眼狼进来。现在大权落到他们手上,我怕也是帮不上你。定风啊,那沈家是鲁家的旧交,你爹肯定要抓着你给个交待的。” 鲁定风低着头,到也没说什么。他早做了最坏的打算。鲁家那些生意,他到还不在意。他只是不想被父亲踩在脚底。且说两人去过鲁老太太那儿之后没多久,鲁来银带着人也回来了。 官云裳正战战兢兢等着,没想这位大爷的一回来到没先找他们麻烦,反是去了帐房把最近的帐查了一翻。这才招来亲戚六众开起了批斗大会。会议中,鲁来银压倒性的言论,让鲁定风百口莫辩。鲁来银最后说了一句,“孩子,这次的事不管是不是你干的。为了鲁家和沈家的关系,我总得给沈老爷一个交待。” 瞧这话说得,为了自家人,这黑锅鲁定风是不得不背了。于是,为了这个交待,鲁定风受了家法。被打了十几鞭子不说。鲁老爷子还发配他去守祖坟。何为守祖坟呢?鲁家祖坟在城郊的山上。这附近连着几个山头全是鲁家的地方,鲁家的祖坟地旁边盖了个小茅草屋,但凡有人犯了大过错,就被关进小茅屋里陪祖宗。 那里只能吃干馍馍喝凉水不说,半夜里就一个人对着无数坟头,就算那些小土包里全睡着鲁家的老祖宗,那也也够吓人的是不。稍微没点胆量的,可能陪老祖宗聊个一夜就得疯了。可鲁大爷不怕,居然让亲儿子守坟一个月。 鲁老太太当时就不同意了,孙儿被打她已经很心疼了,居然还要守祖坟。于是老太太一拔和鲁来银争了起来。 官云裳听着,当时吓得脚都软了。她扶着鲁定风的衣角,小声问,“怎么办?” 鲁定风撕着嘴角笑了笑,小声说,“没事,那里山明水秀的,正好可以看看风景。” “你别安慰我了,都是我害的。”官云裳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不行,我去认错,那些事本来跟你也没关系。” “不行。”鲁定风拉住了她,小声劝着,“你别找事了。他只是借机打压我,把你扯进来只会多一桩事。你好好呆着,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得帮我看着伞坊。” “可是……” “别可是了。”鲁定风瞧了瞧左右,那边正吵得欢,没人注意他俩,他伸着遮着脸,嬉皮笑脸地小声说道,“媳妇儿,你要真过意不去,就,就……”鲁定风说着,色眯眯地瞧着她。 “就什么就!”官云裳是服了这个臭痞子了,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跟她胡闹。 两人才没说两句,那边鲁来银已坚定的拍板,一定要抓鲁定风去守坟。官云裳百般不愿,可这一切她也拦不住啊。她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媳妇只得眼睁睁看着鲁定风被两个家丁押了去。 官云裳实在不放心,回屋拿了件厚皮大衣一路跟着过去。一同跟去的只有两个执行的叔公,另有几个看热闹的亲戚。官云裳眼见着荒凉的坟山之上,只是一个跛脚的守坟老头和一间歪歪斜斜的破旧草棚。她心里越发酸楚。 她把皮衣拿给鲁定风披上,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她却差点把眼泪掉出来。 “你别担心。”鲁定风劝着,“我没事的。不就一个月吗。一咬牙就过去了。到是你啊!我有个事跟你说。”鲁定风说得一本正经,官云裳含着泪猛点头,“嗯嗯,你说?” 鲁定风皱着眉头,看了看左右,小声警告道,“我不在家,你可别给我爬墙头乱勾搭。” 官云裳脸一黑,所有忧伤、自责跟泡泡似的砰砰炸了。她瞪着鲁定风,无限温柔的说一句话,“你去死啊!” 这种神精大条的人,官云裳也不跟他磨叽了,她领着小叶子转身就走。才走到山口,正看到文允述从马上下来。 他走过来,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没帮上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0章 重新开始 文允述的出现让官云裳有几分诧异。同时也生出几分期望来。那晚在沈家是他帮忙带他们出来,指不定现在他也能帮上。 官云裳想着急忙赶到他身边,‘小述,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文允述比她更急地说,‘你们怎么闹成这样。一会儿和我一起回去。他被关起来还好点。你一个人留在鲁家,麻烦大了。‘ ‘麻烦?‘官云裳一惊问道,‘难道沈家的事还没结?‘ ‘那是当然,你以为鲁老太太这次为什么不拦这件事。其实把鲁定风发配到这儿到好了,沈家人真来找麻烦他还逃了一劫,到是你啊。‘文允述叹气看着她,“老头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啊!那怎么办?我也不下山了!”官云裳看着后山大片的坟地,这语气怎么也坚定不起来。 “放心,有我在。”文允述指着身边的马,“走吧,我带你回去。” “这个,不太好吧。”官云裳看着身后渐渐增多的鲁家长辈,她这么公然和文允述一块儿回去,不闹得满宅风雨才怪。 “没事的。”文允述看着她暗然说道,“你怕什么?除非你打定主意一辈子跟鲁定风了。” 官云裳心里一惊,忙说道,“没有。” “那你还怕什么?”文允述微笑着看着她,“不用担心那些鲁家人,他们就是群废物。在鲁家,谁有钱谁就有资格说话。” “啊,那……”官云裳想起一个问题,一回头,却看到鲁家那几个长辈看到他俩愣了一下,可是很快他们像是故意避开一样,低着头一一离开。看来文允述的地位已在鲁家人心中确定,只是这个过程也太诡异了一点。 官云裳看着面前的文允述,她很想问他,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可文允述这会儿正面带一抹微笑,悠然自得地瞟着那几个鲁家长辈。他如此日渐高深的模样,让官云裳有些没了问下去。 “走吧。”文允述催促着,两人这才上了路。 一路上山明水秀的,官云裳牵着缰绳,低着想着刚才种种,她本来就是个路痴,抬着头也不一定能认出路来, 等她在马上悠了半天,再抬头眼前的情景已经很不对了。 她多少记得从鲁家一路走来是没有江河的。可现在文允述牵着马一路沿江走。 “小述,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 文允述回过头,无奈看着她,“你不记得这个地方了?” “呃?”官云裳左右看了看,水草茂盛,看起来有些眼熟,待她抬头看到正看到江边空空的渡口。冬日里行船不便,渡口空空的飘着几条破船。凄凉的江面不时旋过一股寒风。官云裳依稀记起,上次就是在这里,她看着文允述乘船离开,一晃几月现在又是另一番状况。 当时的她多简单,人生所求的只是一份简单的姻缘,身心围绕的只是如何培养一个完美的好男人。如今时过境迁,她所求所谓之事,已是那般的模糊。她不是一个有抱负的人。这个没落的时代,那次泄露天机后的死亡威胁,让她彻底没了妄想。她只想做个普通人,从没想过在这个时代建一备广阔的天地。 如今的她所求所谓和所有的小民百姓一样,只求一份安稳的生活。当然了,说是这么说。她性格里不安定的因子,还是让她惹出乱子了。这趟又害得鲁定风被关到坟山上。 这会儿,她是该清醒一下了。面对着平静的江面,她爬下马背,幽幽问了句,“小述,我是不是惹了很多麻烦?” “还好。”文允述到不是安慰她,其实谁都知道,就算没有官云裳,鲁定风也会有麻烦。这一劫他是躲不过的。“福儿,鲁家的事,你还是别管了。” “为什么不管?” “你想想,对你来说,你只是鲁家的过客。你惹进这些麻烦,难道是想在鲁家呆一辈子吗?你得知道了,入得越深,越难得脱身。” 一辈子呆在鲁家?一想到这状况,官云裳不由打了个寒战。那一屋子的非人类没一个好对付的。打死她不要一辈子呆在那种家庭里。 “福儿,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啊!没有啊!”官云裳小小有些心虚。 文允述微笑看着她,似乎一点也没生气,他平静说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福儿,是不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能抹煞我们十多年的感情呢?” “没,有。”官云裳说这两个字时,心里一直衡量着,有吗?有吗?不可以有吧。就算她活了两辈子也不能是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人啊。可是她和文允述之间有隔膜也是肯定的。“我觉得,我们之间越离越远。” “是吗?”文允述叹气看着江面,记忆慢慢从心底浮起,那天他离开时,心中是何等的凄然,可当看到官云裳远远追送的身影时,他知道这一切是值得的,即使他们走到今天,他们错过种种。只要当时的心境还在,那一切仍是值得的。 “福儿,三个月前,我从这里离开。今天,你能否当从此处我回来呢?不管发生过什么,我们重来一次好吗?” “嗯?”官云裳细细想着,重来一次,或许是个好办法呢。之前种种误会是不是也该重新理理了。 “小述,你……”官云裳想着,该问什么呢?那些事基本也有答案的,文允述这样也是逼不得已。于是,她想了想,放轻松了说道,“小述,你总算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文允述望着她,依旧是原来那般和煦温柔的笑容。 “等你好久了。”官云裳说着,心里直发酸。离开鲁家的牵绊,她才能清晰的感觉到原来那个文允述吧。 “别皱着脸。”文允述温柔说着,“有什么麻烦就跟我说,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哆啦啊梦吗。” “是哆啦a梦了。”官云裳笑着纠正,“小哆,我真有一个麻烦。我害得一个人被罚了。你能帮我吗?” “你说鲁定风?”文允述的嘴角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可很快恢复了正常,“我会想办法的。福儿,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好吧。”官云裳说着,不由看了一眼远处的坟山,夕阳斜照,黑压压的山上笼罩着一层黑雾。一看之下,让人不由打了个激灵。官云裳抱着手臂,黄昏的寒气让她联想到山间的阴冷,她手臂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小述。”快到鲁家时,官云裳犹豫说,“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你说。” “能不能找人给定风送点预寒的棉衣棉被过去。刚才太乱了,我也忘了这茬。” 文允述扶着马头,他与官云裳之间隔着个马头,看不出表情。“好,我一会儿安排,你先回去吧,都一天没正经吃东西了。” 官云裳听他答应了,心里顿时轻松了几分。可当她一路走回院子时,她稍稍地感觉到一些不对。这会儿正是晚饭的时候,鲁家人多,晚饭都是下人把饭菜送到各院里。于是,这个时间就常有些丫头们走来走去。平日里多是嬉笑吵闹的来来去去。可今天那些大小丫头们都有是低着头默默走过。 偶有人注意到她,也只是抬头迅速地瞟了一眼,就低下头安静地走开。官云裳一开始还以为是沈家那场乱子,让鲁家下人们不敢靠近。可走着走着,她发现不像,那些人并不是针对她一个,不管看着谁了,她们都是这反应。安静得有些诡异了。 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官云裳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抑感。就像暴风雨前的低压,闷闷地黑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难道出什么事了?官云裳加紧了脚步,感紧先回院子里。 东院院角里,小叶子和牛妈正一边洗着菜,一边小声嘀咕着,小叶子嘀咕还算正常,可牛妈那大嗓门也能压抑了,还真有些奇怪。这两人也不警惕。官云裳走到她俩身边了,她们还没感觉到。 就听两人小声说着,“牛妈,小声点再小声点。” 牛妈压低嗓门,干扯着,“已经很小声了。” “再小点,现在姑爷被抓了。全宅子的人都在挑我们的刺。咱现在越低调越好,可不能再让鲁家人帮咱们开刀了。要找麻烦也直接找咱小姐去。” “知道了。”牛妈捂着嘴,小声说道,“可是,怎么好像全院的人都变小心了。刚才我去老太太房里,那都跟见鬼了似的,老大一个院子,十来口人,只听得到窗户口的风声。” “嗯嗯,我刚去帐房也是。那些先生连算盘子也不敢打。真是奇怪了,该不是要出什么大事吧。” 牛妈吓了一个激灵,“我赶紧收了包袱,回家种田去。这城里的日子真不好过。” 官云裳背着手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要插嘴了,“哟,您顺道也把我捎回去吧。” 两人这才惊觉她的出现,手里刚洗好的菜吓得撒了一地。“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有信,寄给姑爷的。” “哦?” 华丽的粉红色信封,飘着幽然的香水气味。一看就知道是女人寄来的,官云裳翻来覆去看了看。佟家大小姐寄来的,这么明显的小情书。她该拆吗? (过年就是个折腾,我总算是活着回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1章 小情书 本着官云裳做人处事的基本道德,偷看人信件这种事,打死她也不会做的。更何况是情书。 可是,她看着桌上粉红的小信封,心里就跟有n多只小耗子在挠似的,又烦又恶心。她看了信封一眼,站起来走动了两圈,又叹气坐下。可凳子跟有针似的,她没坐两秒,又跳了起来。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她熬得下去,有人看不下去了。 小叶子用裙摆插着手,绕着官云裳走到桌边。她瞟了自家小姐一眼,又转眼看着桌上的信,拉长音说道,“小姐啊~” 官云裳不耐烦应着,“啊。” “这红色的信封是不是表示有比较急的事啊。”官云裳还没回答,小叶子又接着自顾自地说道,“唉,现在姑爷又不在家,又信一时也没办法送到山上。要是就急事可怎么办啊。”小叶子说着,还给牛妈打了个眼色,牛妈用围裙擦着手,半天没明白她的眼色。小叶子扭了半天脸,牛妈才半明白不明白地说了句,“就是啊。” 小叶子冲牛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才转身纠结的官云裳,小声试探地问道,“小姐,要不我给拆了吧。如果有急事,耽误了可不好。” “嗯……”官云裳这声线长,也不知是答应还是思量。 “那我拆了。”小叶子再次试探。 官云裳依旧跳动着眼神在纠结,“不行!” 她猛地劫过信,她看着粉红的小信封,稍稍地再纠结了一会儿,这才好好的放到抽斗里,“不许拆,私拆人信件是不道德的。还是等你们姑爷回来自己拆。” 官云裳说完愤愤回到床上,睡觉睡觉,什么乱心事,睡着了就不想了。可是脑子里仍不安省,翻身,温和的声音说着,“重新开始。”再翻身,呜呜的风,冷不冷呢? 旁边,两下人相视叹气,看到又不安静了。 再纠结的夜晚也会迎来黎明,官云裳打着哈欠才睁开眼,黎明也打着结随之而来了。 天微微亮,阴沉沉的空气掺和着阴沉沉的宅子,就像的鬼片里的山村老宅一样,阴阴的还飘着些不言语的人。这样的鲁宅里突然来了个大声嚷嚷的人,就像是黑白景里添了一抹颜色一样,说多扎眼有多扎眼。 这个大声叫嚷的人正是穆小三,他一路叫着“少爷,少爷哪去了。” 鲁宅里的人多是不理他,于是他一路火急火燎地问到东院里,这才找到一个肯跟他说话的。小叶子一听到他嚷急得直跳了起来,“嘘,嘘别叫了,不能叫。” 穆小三一头的汗,嗓子还在那高度上,扯着吼了句,“为什么?” “别问了,全宅子都不敢叫嚷,你一个人在这儿吵不是害我们吗?” 那头,官云裳正急急忙忙穿衣服,这个沉稳的小青年突然这样,也足够让人担心的了。等她从里屋赶出来,穆小三正满头大汗地在院子里急地直转悠。 “三娃子,出什么事了?” “姐,你总算来了。出大事了。”穆小三还真不是一点两点地急。他那还算干净的脸上,满头汗不说,那一根根的青筋细细绷在额前,猛一看去还有些吓人。 官云裳被他的样子吓了一下,掩饰地懒懒打了个哈欠,“什么事,总不至于又有人烧伞坊吧。” 穆小三像是踩了电门猛地跳了一下,“就是有人烧伞坊。” 这事得从天没亮那会儿说起,这叶家伞坊至从那场大火以后,已可以说是日渐地繁荣起来。货能销出,开春了,四处的材料渐渐补齐,伞坊内还有慕容卓这个大盗级看门人,这本来应该生意日渐兴隆才是。可世道那么顺畅的,这伞坊才没顺几天,名气一大,就出事了。 这不这天天才亮,有个少爷似的人物就来伞坊砸场子了。这人穿着一身洋人的西装,一看就是不能得罪的人物。慕容卓也不敢惹得他,只是以身高在那而稍稍压阵。这少爷不知是什么人物,一进门就说,鲁定风不够兄弟,出卖他,把他当猴耍。几番吵闹着,扬言说要烧了伞坊。而且这些人还真把院角点着了,要不是伞坊师傅们救火及时,指不定伞坊能给全烧了。 那少爷张牙舞爪的,官府里看到了,反而远远地躲开。那些地保人物也成了缩头乌龟,没一个出来的,甚至连看热闹的人也没有。穆小三心知这人不能轻易得罪,于是忙到鲁宅找鲁定风去救场。可一进门,门房高深莫测地小声说了句,“你找不到少爷的。” 听到这话,穆小三更着急了,他还当鲁定风又上哪儿风流去了。 官云裳听他说完这些,也有些紧张。这真是漏偏逢连夜雨 破船又遇打头风。鲁定风被压到坟山上去了,哪去找他。她一个女人怎么对付恶少。唉,想着这些她就烦,可想想鲁定风是被她整到山里的。这事她又不能不管。想了想她咬牙说道,“我去看看吧。” “小姐,你能去吗?”小叶子担心说着,“要不请文少爷帮忙吧。” “他?”官云裳有些犹豫。 “您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去。”小叶子说着,急急赶了过去。文允述现在地位日渐提升,他的专属房间也由以前的下人间迁到鲁来银的大屋边上。小叶子虽是大胆,可对鲁家这位长权的大爷还是有些惧怕。幸是这些日子宅子里的人都缩了脑袋,等闲看不到人在跳上晃荡。小叶子小心绕过门口的小厮,偷偷摸到文允述那间屋的窗口下。 她还没把窗户抬起来,就听到里面传来吼声,那声音听着让她心儿颤。一听就是老爷鲁来银的声音。她吓得双脚发软,缩着身子躲在窗户下面。就听鲁来银叫嚣着,“述儿,你昨天去哪了?你是不是又找那女人了?那么多女人你不找,非找那小子的破鞋,你失心疯了啊!” 小叶子一时没听明白,心想着,小子,破鞋,难道文少爷又有新欢了?想想也是。小姐都嫁人了,文少爷总不能守一辈子。看来是找不上他了。小叶子想着走要走,又听到里面吼了起来。 “这事不用你管。”文允述张扬地对吼着,那气势一点都不比老爷子差。 “我不管,你也不想想,你要和那女人传出些闲话来,你以后怎么接鲁家的生意。”鲁来银吼到这儿,也不知是累了还是转心意了,他压低了点声劝道,“你也不想想,说起来她是你哥的女人,你就算是收她做小的都不行。这宅子里这么多嘴,得招多少闲话啊。” 文允述冷笑着说,“我不怕。让他们闲话去吧。他们还说少了。老头子,你知不知道,现在你那些堂兄侄子都在传什么。他们可没说我是你在外面的野种。现在人可说了,我就是你养的雏儿。” 鲁来银的老脸尴尬地扭了扭,彻底静了声。 “我也懒得说什么了,总之我的事,你别管。我自有分寸。反正鲁定风又不是你儿子,你担心个什么。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文允述说着,冷眼瞟着窗外。也就是这一瞟眼,他看见窗户处印着一个人影,那人正偷偷溜开。他踱到窗边看了一眼,眯起了双目。 且说官云裳这边,她不想把文允述扯进来,于是也不等小叶子过来,急急地赶到伞坊。 这边闹得正炽,那位西装恶少领着一群人,正拿着火把对着慕容卓叫嚣着,“去把你们那个狗腿少爷叫过来。” 官云裳在院外细仔看了一眼,那群人中好像有个金发碧眼的洋人,难怪白道黑道全退避了。再细看那西装恶少,似乎有些眼熟,她仔细想了想,猛然想起这个恶少拿着洋伞的模样。记得上次这西装恶少到鲁家和鲁定风商量开洋伞坊的事,当时她正巧遇上,还打击了他一番,这人是鲁定风的朋友,官云裳心想着,他可能不会做太过火的事。再者慕容卓在这儿,她应该吃不了亏。想着,她松了口气,大声问道,“这位公子,不知我家相公哪里得罪你了。背后骂人,可不是君子所为啊。”得,她也不知道什么是君子所为,她认得那恶少极好面子,这种情形,她卯着劲说大道理,总不会错。 “是你?”那恶少到是记得官云裳,被一个女人那般羞辱,他一辈子不可能遇上第二次,哪能不记得。“叫他出来,别做缩头乌龟了。” 官云裳尽量客气地说,“公子,我相公有事不在家中,若有什么事,可否跟我说。” “你?”那恶少冷笑,“一个妇道人家,能说什么。” 官云裳冷笑,“公子一向崇拜西洋文化,可知洋人首要礼仪便是尊重女性。行车,入坐,都少不了一句:ladies- first(女士优先)。公子如此绅士,难道忘了基本礼仪。” 那恶少听着,扭捏地整了整西装,还算大气地说,“行,我失误了。:ladies –first,你先说。” “啊!”官云裳笑着走近了些,“我能说什么?您为何带人来惹麻烦?” “呵呵。”这会儿,人群里那洋人突然笑出了声。他这一笑,把伞坊几个老师傅吓了一跳。 官云裳皱起眉头,静等那老外出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2章 救急 官云裳竖起耳朵,拿出当年考英听听力时的精神仔细去听。可没想那老外一张嘴,呜呜哇哇的,完全不是她能了解的语种。 官云裳无奈看着那个恶少,“能翻译一下吗?” 恶少尴尬地咳了咳,“这位洋大人来自比利时,没,没带翻译。” “哦。”官云裳瞟着那洋人点了点头。那个比利时人似乎很有怒气,傲慢地半仰着头临视着众人,他jjyy口沫横飞的也不知道在叫嚣什么。 官云裳看他那傲慢的模样很是不爽,不就比利时吗,巴掌大小国的人也来中国作威作福,算老几啊。那年代的人们也是被八国联军打怕了,但凡是金发碧眼的,就算是哇爪国来的他们也怕。 恶少在那洋人漫天口水的浇灌下,有些沉不住气,他试着用英文问那洋人在说什么。没想那洋人的脾气跟他满脸的金胡子一样,嚣张得厉害, 甩头就对着恶少骂了一句,那什么克you(和谐)。后又叫嚣着用英文骂着,恶少是中国猪,浪费他时间。中国人都是低等动物什么的。那洋人越骂越起劲,被骂的范围延伸至所有国人,甚至把老祖宗们也骂了进去。这直把恶少骂得抬不起头来。这种情况之下,官云裳作为中国人,自然是一致对外的。 她小声问那个恶少,“他能听懂中文吗?” 那恶少一脸尴尬,缩着脖子摇了摇头。 官云裳一仰头,冲那洋人骂了句,“你才是猪。” 恶少听这话,吓了一跳。官云裳微笑着安慰他,“别怕,反正他听不懂。”官云裳说着,继续微笑着冲那洋人骂,“你个没教养的猪,骂你猪简直就是侮辱了猪,你连猪都不如……” 那洋人看官云裳微笑看着自己,还以为是对他说好话。于是得意地扭过头问恶少,“她说什么?” 恶少瞧了瞧官云裳,尴尬地笑着说,“她在夸您。” “哦。”洋人得意地抱着手臂,几乎要摇摆起来。他鄙视地丢了句,“中国人真蠢。” “是啊,她听不懂。”恶少打着谎,骗着老外,让他先回府里。这洋人才送出门,那恶少又折了回来。伞坊的师傅们松了一口气,围着官云裳夸她连洋人都敢骂。正说着,恶少一脸不善地走了回来。师傅们看到他,该躲的躲,该撤的撤。 官云裳到不惧他,平静说道,“这位公子,我相公真的不在家。” “唉。”恶少先叹了口气,他刚才的气焰怕是被洋人骂歇菜了。他皱了皱眉头,郁闷地说道,“都是叫鲁定风给害的。” 官云裳诧异问道,“啊,这和我相公有什么关系?”他分明是崇洋媚外,结果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然这话官云裳不能说,她是女人,现在又没鲁定风在前面挡着,她太尖锐可没好处。 “唉。”那恶少又叹了口气,这才唧唧歪歪说了起来。 原来这恶少也不算完全的崇洋媚外,他还是有些爱国心的。年前,他和外国人聊天时,洋人们一口咬定,他们做的伞好。当时恶少不服气,扬言要和他们比伞。甚至还要报名参加一个世界伞类工艺的比赛。 恶少丢下这话,回到家里就开始筹谋着开新式洋伞坊,要做出比洋人更好的伞。那时他招集了省内的朋友商议开伞坊的一些事项,那次就定在鲁家。可没想被官云裳几句话给打击到歇菜了。 恶少的伞坊没办成,比赛的期限也日渐近了。当日和他打赌的洋人故意过来笑话他。恶少一时生气,就带着那洋人到了鲁定风这儿。他可能是想把麻烦推给鲁定风。只是当着官云裳没好意思说出来。只说是把那洋人带来,说清楚没做出伞的原因。 官云裳听完,温和地笑了笑,想起刚才他还帮她在洋人面前圆谎,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她也就好心地原谅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支着下巴想了想,脑袋里的历史微微起了些作用,她记得这年代,中国的手工艺品应该是不输外国人的。她转头寻着穆小三,对他说道,“三娃子,拿两把做好的伞出来。” 那恶少诧异看着她,“干什么?” “你不是要比伞吗?我给你几把最好的。” 那恶少眉毛一挑,“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上回我们也比过了。油纸伞不比洋伞差。你反正也没伞拿去比。与其交白卷,还不如拿这伞试试。”官云裳接过穆小三拿来的伞,大方的递给他。 恶少的脸纠结地扭了扭,也只得接过了。官云裳好歹算是替他解了围。可这恶少也不说谢,抱着伞就走。 “喂。”官云裳叫住他。 “怎么了?”恶少诧异地回头。 “我没说这伞是送给你的。”官云裳扬手喊道,“帐房,收钱,顺便把今天的损失也算上。” “你!”恶少抱着伞,他有n多气愤这会儿也只得歇了。堂堂大少爷,也不好跟个女人计较是不。 送走了恶少,官云裳终于抒了口气。她四下看了看,打起精神问道,“最近伞坊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麻烦。” 她不问还好,一问之下。伞坊n多人朝她围了过来。这小小一个伞坊,里里外外的事还真不少。官云裳被一堆问题压下来时,不禁感叹,鲁定风啊,你快回来吧。 官云裳忙碌了一上午,这才勉强把伞坊的事处理了一些。这会儿也到晌午了,她忙赶回鲁宅,没想麻烦又来了,她还没进自己院里,半道就遇上鲁来银,这位公公瞧着她,先是横着肉泡泡的双目上下打量了一眼。这才不阴不阳地丢了句,“又跑哪去了,一个妇道人家,成天的乱跑,成何体统。” 官云裳没办法,只得恭敬地说,伞坊有麻烦,去了一趟。 老爷子一听,神色更不善了,“伞坊的事要你管吗?你惹了沈家那乱子还敢到处乱跑。“沈家要的那个人是你放的吧!” 鲁来银那阴阳怪气的调子听着让人很不舒服,官云裳正嫌恶来着,还来不及答话,就听鲁来银扯阴沉的嗓子叫道,“来人,把少奶奶送回院里,没事别说来。最近世道不稳。” 鲁来银说着,甩袖走了。官云裳就像个犯人一样。那两个家丁恶形恶象的守着她,一直押送她回到院里。 那家丁送到院口也不走,就站在院门口守着,这意思,分明是软禁。 官云裳一身的事儿正想办,看着门口两门神,气得直想出声赶人。幸是小叶子和牛妈愤力拦住了。 小叶子一边拽她,一边劝,“小姐,那两人得罪不得。那是老爷的心腹。” “心腹又怎么样。我一个大活人,凭什么软禁我!”官云裳愤愤说着,当然,这也只是争点口上意气,她到不至于自不量力地真去赶那两个人。现在鲁定风不在,她在鲁家的地位可能还不如一个丫鬟。 官云裳暗自生着闷气,小叶子瞧她这模样,凝眉说了句,“可能他们不是看着小姐的。” “什么意思?”官云裳愤愤吼吼着,“难道他们是看着你的?” “不,不是这意思。”小叶子想了想,说道,“我的意思是,他们不是看着你,不让你出去的。他们可能是不让人进来。” “嗯?”官云裳疑惑望着她,“说清楚点。” “这,这……”小叶子小声说,“我猜,可能是老爷不想让文少爷来找你。” 官云裳沉眉一想,也是。文允述现在那么招摇,那只老狐狸肯定是猜出来了。他要是文允述的亲爹肯定不想他两个儿子都跟她扯上关系。幽幽叹了口气,官云裳突然感觉一股无力感。关系复杂了,她该怎么办呢。也不知鲁家老爷子会不会把她送到沈家当炮灰。也不用猜了,真有机会鲁来银肯定会把她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 被人软禁的日子可不好受,官云裳虽是宅惯了。可在别人地盘里宅着,就跟进错厕所般,说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这几日里,她天天望着天,瞧着天气,看着远方。很多时候眼前迷茫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有天半夜里醒来,看着幽黑的屋子,听着耳边寂静的一切,她莫名地就哭了起来。她哭得凄凄哀哀,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就像个没娘的孩子,是啊,寂静的夜晚,突然醒来,那种寞落能勾起心底所有抑郁。 她的哭声吓醒了牛妈,牛妈上了年轻,夜里睡得轻。听到她的哭声吓得衣服都没扣就急急跑到房里。 “小姐,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官云裳心里的寂静总算驱散了一些。她擦着眼泪,想找个借口搪塞。谁想牛妈心直口快,点着蜡烛的人突然就说了句,“你想姑爷了吧。” 这句话和烛光一起亮起,官云裳被这闪亮照愣了一下。她摇了摇头,压抑着心头的胡思乱想。 “牛妈,知道姑爷那封信在哪儿吗?我要拆了它,我要抓奸,凭什么我在这儿被软禁着。他到好,人都到山上了,还有桃花无数。” “行。你拆。”牛妈笑着说着,把信递给她。 官云裳一边拆信一边说着,“哼,明天一早就找他兴师问罪。”官云裳话到一半,突然觉得这话不对,可她也没心思想自己的话了,她瞪眼看着信纸,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不好!出大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3章 逃亡 “小姐,怎么了?这上面写着什么把你吓成这样。”牛妈好奇的看着信纸,只可惜那纸上的字小得跟米粒一样,她老人家也不识字。 牛妈一出声,官云裳反而安静了几分,她看了一眼窗外,小声问道,“牛妈,老太太在宅子里吗?” 牛妈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最近几天老太太那房没让我给她炒青菜吃。” 听这话,官云裳心下又肯定了几分。这会儿小叶子也给闹醒了,她揉着惺松的睡眼,打着灯笼过来。官云裳叫她过来,小声问,“小叶子,这几天看到鲁二爷他家的人了吗?” 小叶子打着哈欠想了想,也是摇了摇头,“没见着,平日里到是经常可以看到二奶奶在帐房附近晃荡。好久没看着她了。” 官云裳紧张地拽着衣袖,“是不是鲁家上得了台面的人物最近都没看到了。” 小叶子和牛妈相视着,一齐点了点头,小叶子说道,“你被关着的这些天里,好像很少看着掌事的人物。这两天连老爷也没见着了。” 好吧。现在官云裳已经可以肯定,佟家的人提前跑了,现在鲁家的人也全跑光了。为什么?好说,太平天国的翼王石达开已经从桂林北部入湖北,马上就打到四川了。 官云裳读过历史,知道太平天国是农民起义,是正义的事来着(虽然这份正义终究是变质了)。可是她现在是什么身分,大地主家的儿媳妇,标准的地主婆接班人,正是起义军讨伐的对象。 佟家小姐的情书上都写了,“天下将大乱,速逃。” 人人都逃了,独留下她。官云裳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沉声问,“那,那文管家呢?他还在宅里吗?” “不在。”很讽的,小叶子想也没想,就答了出来,“那天我问了帐房的,他们说文少爷家里有事,回乡下了。算算,是前天走的。” “哈哈!”官云裳僵着脸,干笑了两声,“回乡下。怕是回乡下避难了。” 所有人走,她都不会奇怪,可为什么文允述也走了。更重要的是,他提也没向她提,就这么直接走了。把她丢在这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吗?官云裳想着,无力地跌坐在床上。 小叶子看她突然就变了脸色,一张脸跟涂了死灰似的惨白得吓人。“小姐。”小叶子支吾说道,“我听说,好像长毛贼要打过来了。” “你也听说了。”官云裳苦笑,“你为什么不逃走。” 小叶子扶着她,给她披上衣服,“我想着,小姐应该先得到消息,那些应该都是谣言。” “没有,没有谣言。”官云裳苦笑,“我只是最后知道而已。” 牛妈拽着衣角,这会儿才想明白,“小姐,你说是长毛贼,长毛贼?长毛贼!”牛妈连说三便,从诧异到疑问,到惊讶。最后直接跳起来拽着官云裳就要往外跑,“小姐咱快逃吧。” 官云裳抑郁地看着她,一个才跟着她没多久的老妈子都知道带她一起跑。文允述却连说都不跟她说一声。她不禁羡慕起鲁定风来,那男人多好,爱慕他的女人隔着老远偷偷给她寄信来,通知他逃跑。可是她呢?她不该去怪谁吧。如果错就算是她自己的错吧。 官云裳披上衣服,站起身,“小叶子,准备包袱。我们走。” “往哪跑呢?”小叶子捡着包袱小声问,“小姐娘家里怕也得到消息全跑了。我们又不认得人,往哪跑呢?” 官云裳看着窗外,毫不犹豫地说,“去老坟山,先找你们姑爷。他应该没得到消息。” 于是官云裳三人收了细软连夜逃了,好在是快过年了,屋子里能填肚子的糕饼还有一些,存银没多少,全带上也没几两重。牛妈挑着厚实的棉衣包了一大包带上。 三人背着大包包连夜出了鲁家,这会儿主子们都走光了,宅子里的人看着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拦她。 官云裳一出鲁家,连夜的就往坟山上奔,在出城前,她让小叶子去伞坊、官家里跑了一趟,这才安心往城外走。这小城里平日到夜里都会关城门,可这天,城门半开着,不少人和官云裳他们仨一样背着包袱往外走。黑麻麻的夜时,她们这孤身三人也很是有些害怕。 城外影影绰绰,伴着阵阵寒冷的夜风,没一会儿,三人就让风给吹透了。官云裳由里到外都是冰凉凉的。前面背着包袱的人渐渐走远了。黑夜里一抹不清楚的背景很容易让她想起鬼故事里的画面。 她抬着看着天,月亮也躲起来了,只是几颗不甚耀眼的小星星在无力地闪烁着。小叶子和牛妈背着包袱呼哧呼哧跟在她后面。官云裳捂着嘴,挡着迎面的寒风,大声说道,“谢谢你们,幸亏还有你们在。” “小姐,您就别谢了。快赶路吧。”小叶子看着前面黑蒙蒙的路,小声问,“对了,您认得路吗?” “啊!”官云裳想了想,应该是吧。 小叶子和牛妈听了这话,默默低下头。官云裳也沉下脑袋,得,真不是个好话题。三人只得继续走着,一路到也寂静,两耳间只听得到呼呼的风声。三人也不知是怕了,还是让风给吹的,到也越行越快。 天色依旧是黑压压的,两旁看不到人烟,连灯光也看不到。三人默契的不开口,颤抖地将脚步调到极限。可就是这样,反而听到后面像是有人跟着似的,传来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听得人汗毛直竖。 官云裳不由加快脚步,直接跑了起来。她这一跑连着三人都跑了起来。后面那阵凌乱的脚步也跟着跑了起来。到了危机,才惊现人潜力的无限,三人跑着跑着,居然把后面的脚步声甩开了。那目的地坟山也越来越近了。 可这下,又出了一个问题。像坟山之中总会有些阴深,官云裳跑着跑着猛地看到林木中的一块白墓碑,吓得她一个激灵停了下来。 小叶子和牛妈见她停,也跟着停。就这会儿,后面的脚步声跟了上来,官云裳猛地向后看去。那后面还真跟上来一个人,那人长得其瘦,包了层破棉衣还跟麻杆似的细。官云裳三人看着他,吓得咬着手,直要尖叫起来。 “你们跑什么,我打,打,打劫。”那瘦脸男人结结巴巴的,擦了擦口水,阴着双目念起打劫招牌台词,“此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打劫?官云裳松了一口气,打劫的肯定不是鬼了。三个女人鄙视的瞧着他,长这副模样也敢打劫。他瘦成这番人干样儿,很像是抽鸦片的老烟枪。长成这样半夜里跑来打劫,也太自不量力了。 牛妈最瞧不得这种男人,她甩起手上的包袱一下子砸了过去。那男人哪想到会有这出,一个不防被砸翻到地上。三个女人忙冲了上去,脚踢包袱砸的,硬是把他打晕了过去。 三个女人这才拍了拍手,一齐抒了口气。劫匪都敢打了,后面的路,三人轻松了许多。官云裳壮着胆子大摇大摆地上了坟山。只是她没有注意,她身后还真有鬼魅似的东西紧紧跟着她。 三人借着余勇走到山上,这山上都是大片的白墓碑,这毕竟是黑夜里,官云裳暗暗的又有些惧了。好在鲁定风思过的小茅屋就在前面。官云裳赶紧跑了过去,捶着小破门喊着,“鲁定风,大白痴,开门!” 这大半夜里,她那叫声就跟鬼叫般突兀的回荡在坟圈之中。三人打了个激灵。官云裳每捶一下门,心里都要惊一下。她每制造一点响动,在这安静的夜里就像是扩音了般放大回响着。 手砸在冰凉的门上,肯定是痛的。可官云裳默默掉下的眼泪肯定不是为这个,她捶着门,默默叨叨着,“不在,你也走了。你们都走了,把我一个人留着。真的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官云裳说着说着,却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太苦。 要不是小叶子他们知道她心里的苦处,怕得以为她是鬼上身了。 漆黑的夜里,阴沉沉的坟包堆旁边,一个狼狈的女人无力敲着破柴门,她含着泪苦笑念着,“你也走了,你们都走了。” 小叶子站在她旁边,不知道怎么劝她。这么大半夜的,她们激动的跑到坟山上报信,可他们姑爷却早跑掉了。就别说心凉的事,就说这状况,她们该怎么办?长毛贼来了,下了这坟山她们又无处可躲,难道真要呆在这山上吗?一想到这儿,那山风跟感应人心了似的,吹得更凉。 官云裳捶得有些无力了,抱着头颓然坐在门槛上。她心想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傻了,还跑这来给他通风报信。他指不定现在在哪个温柔乡里逍遥呢。她操心个什么,反道是这些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大难临头都各自飞了。连她娘都抛弃她了。也不问一声就丢下她跑了。 想着想着,官云裳直觉得自己被全天下抛弃了一般。天黑的,她心里更是没有一点光亮。 “你怎么在这儿?”人声?从何而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4章 避风港 这大半夜的,坟山旁边突然冒出个颤抖的声音,给谁都会吓一跳。可是小叶子和牛妈跳了,官云裳却颓了般低头坐在那里,全无所动。 “大半夜的,你们这么在这儿?”依旧是颤抖的声音,一个穿着破布衣的人,包着脑袋的怪人,打着灯笼照着她们。 小叶子和牛妈吓得抱成一团,瑟瑟发抖。那油皮灯笼的灯影摇摇曳曳的,照得那破衣的人更像个包着烂布的僵尸。小叶子她俩吓得直往后退,那人瞟了一眼,走到官云裳身边,蹲下看着她。 “喂,你怎么了?”那人伸手摇了摇她,官云裳低着头不理,跟丢了魂似的。 “福儿,你不会是中邪了吧。”那人放下灯笼,抬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 官云裳满脸泪痕,这会儿被寒风迎面一吹,真冷得透心,她迷瞪瞪着看着眼前的人,呆呆地问,“你是牛头还是马面?” “你才牛头马面呢,我是鲁定风。” “啊!”官云裳抱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这人脸黑黑的乌烟瘴气,就跟几个月没洗似的。那皮帽破棉衣像是坟地里扒出来的一样。从头到脚哪都看不出他是原来那个英俊潇洒,痞里痞气的鲁定风。官云裳擦了擦泪眼,又拽着衣袖擦了擦面前的脏脸儿。 那张脸的主人,眼角跳了跳,任由她擦着。只到官云裳看清面前那贼亮的眉眼,她才能肯定,这人真是鲁定风, “真的是你?” 鲁定风扬着脸,贼兮兮地说,“要不要脱了衣服给你验明正身?” “一边去。”官云裳说着,却没推开他。反面摇着他的肩膀,叨叨说着,“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没走,你没丢下我。” 鲁定风纳闷地眨巴了一下眼,不服地说道,“喂,被丢下的那个是我吧。那天我可看见了,我才上山,你就跟你那旧情人跑了。切~” 官云裳一听这话,顿时跟被冰住了似的,一动不动愣在那里。 “喂,喂,你又中邪了。对了,你们大半晚上的,跑这里来干什么?”鲁定风一段话问出去,就跟问到空气一样,全无回音。 小叶子两人这才回过神来,慢慢走过来,替她家小姐解释道,“少爷出事了。” “啊?什么事?” 牛妈正闷着畏惧。一听这话,她立时以她那大喇叭似的嗓似吼道,“长毛贼来了?” 这一嗓子动静大,就听着满山里回响着,“长毛贼来了,长毛贼来了。”那声音听得,直叫人毛骨悚然,就像是鲁家坟地里的老祖宗全爬出来应喝她一样。官云裳也吓了一个激灵,小脸连着手脚一齐抖了抖。 “别怕,没事。”鲁定风拍了拍她,“走,我带你们去山洞,这里太冷了,住不得人的。” “嗯嗯。”官云裳点头应着,可是在凉石头坐了半天,她早冻僵了。这身子一前倾,一时还没站起来。鲁定风瞧她那模样,无奈叹了口气,转身蹲在她前面。“你们俩扶一下。” 小叶子和牛妈忙帮着把官云裳扶到他背上。这寒冷的夜里,突然靠到一个宽实的肩膀上,官云裳心里脆弱的防线就像是薄冰一样,碎得一片一片的。鲁定风背着她,突然感觉到她攀到他的脖子上,紧紧抱着他。不一会儿脖子间传来点点凉意。鲁定风轻轻叹了口气,歪着头和她的脑袋轻碰了一下。 山间寒冷,浅浅的有一层积雪。三人吱吱踏着积雪拐到背风的山洞。这山洞不大,还没进去迎面感觉到一股暖意。洞内点着火把,洞中间一个火堆中燃着些余碳。上面还呼呼烧着一锅子热水。 鲁定风背着官云裳低头走进洞里,他在火堆边站了一会儿,官云裳傻愣愣的,似乎没有下来的意思。鲁定风多少猜出她在纠结什么,轻声劝道,“没事了,放心,我不会走的。” 小叶子看着自家小姐反常,在一旁解释道,“姑爷,小姐可能是被吓着了。刚才上山的时候,我们还遇着一个打劫的。”小叶子兴奋地说起刚才的经历。牛妈很识相,默默地拿着旁边的柴火,把火堆烧旺了。 官云裳慢慢回过劲来,在小叶子的搀扶下,坐到火堆边烤火。喝了杯开水,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听着那段打劫经历,鲁定风细下想了想,她们这还算是运气的。这混乱的时候最容易出贼乱,她们三个弱女子才遇上一个弱贼,这是不是太走运了。他想想觉得 有些不对,他起身走到洞口。 官云裳忙叫住他,“你去哪啊。” “出去看一下,马上回来。”鲁定风安抚着她,拿了灯笼,伸着脑袋往外望去。外面寒风依旧,他走出山洞,站到小道里四下看,薄薄的雪上脚印零乱。可是他细细看了一下,还是看出这一堆脚印般有一双巨大的脚印。那脚码比他的脚还大了两个圈。 他支着下巴想了想,这么大的脚印不是妖怪,就只有是身型很高大的人。很快他想到一个人。鲁定风四下看了看,对着小路喊道,“慕容兄!慕容兄!” 他喊了两声,空空的小路没有回应。似乎来人不愿意现身,他对着小路拜了拜,说道,“谢谢慕容兄帮忙,我还有一壶酒,留给慕容兄暖身。” 鲁定风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放在地上。转身进了山洞,没多久,一个身影从树上跳了下来。他一身带着补丁的夜行装,身型高大硕长,他拿起地上的酒葫芦,转身身山下走去。 官云裳看到鲁定风回来,轻轻抒了口气,又垂下头去。鲁定风拍了拍身上的灰,坐到她身边,“你没事吧?” 官云裳耷拉着脑袋摇了摇,她眼角余光看到鲁定风一身破破烂烂地棉衣,忍不住问道,“怎么穿这种衣服?” 鲁定风笑了笑,一脸的云淡风清,“山上冷,我把看坟老头的旧衣服拿来披了。” 官云裳拽着他的袖角,翻着看了看,那衣里的棉絮都黑了,哪起得了保暖的作用。她忙叫小叶子翻包袱,找了几件能装的衣服让他换上。 鲁定风没肯,推说自己还要出去打猎寻吃的,挂破了可惜。官云裳想他一个堂堂大少爷,却弄成这样,不禁替他委屈。她想着,突然又想起,下山那天她还和文允述说过,让他派人送些御寒的棉衣棉被来。可看这状况,似乎那些黑黑的被子也是看坟老头儿遗下的。 “定风,小述有派人给你送棉衣吗?”官云裳这问题问得毫无底气,她知道肯定是没人送的,可是又忍不住要问一下。 “哦…”鲁定风眼睛转了转,说道,“我这几天窝在山洞里没见着,看坟那老头这几天也回乡下了。可能来送也没遇着吧。” 官云裳还真没想到鲁定风会这么说,这分明是替文允述掩饰。鲁定风这厢看她脸色不太好,忙转了话题,“对了,把情况跟我说一下。我得想想,咱们跑到哪去才好。” 官云裳看出他的意途,轻轻抒了口气。她掏出佟家大小姐那封粉红色的小情书。 再说文允述这边,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时,人正趟在一辆摇摇晃晃的小马车上。车上堆着布批类的杂物,鲁来银就坐在他身边,看着帐本点算着什么。 文允述猛地坐了起来,他掀开车帘,外面已是大片竹林,小马车正在山路上慢慢往上爬。身后处已是幽幽的深山。 他记得那天算帐的时候,鲁来银意外地给他泡了一杯茶,当时他就觉得不对,还以为鲁来银给他泡茶,是想开个头劝他关于官云裳的事。可他喝了茶等半天,鲁来银没开口不说。他面前的景象还越来越模糊。 那时,他只模模糊糊听到一句,鲁来银似乎说什么,“你听到最近的传闻了吗?” 传闻?文允述联想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他算是肯定了那个传闻。其实支沈家时,他听到一些风声。后来回到鲁宅,鲁老太太突然回乡,接着鲁二爷一家也跟着撤了。这接二连三的事,让他想到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这些年里战乱也不少。可四川这地境是天府之国有天险可守,历年的战火少有蔓延到这里的。 那时他有很多怀疑,可终究是没把握,他本来想和官云裳说说这事的。可是那天一到东院里就被几个家丁拦了去路。他一看便知是鲁来银使的计,他本想找鲁来银理论,可那几天他天天见不着人不说,还留了一大堆事情给他办。等他再见到鲁来银时,已是给他泡茶蒙晕他的时候了。 文允述深吸了一口气,反身坐回车上,他绷着脸,冷冷地问,“这是哪里?” 鲁来银扬着招牌笑,回道,“山里。” “是不是要起乱子了。” “是,闹长毛。” 文允述神色一凛,“福儿呢?” 鲁来银面不改色地说道,“我让人把她送回娘家了。那个官老头跟地鼠似的精。那女人跟在娘家反而安全。” “真的?”文允述不信他有这么好。 “当然是真的。”鲁来银一脸正色,“她娘家好歹是当官的,我干嘛要得罪。不然,你以为我把她丢家里了?” 文允述想了想,松了口气。那还好,别出事就好。 (万恶的网速啊,尽掉线,晚了点哈,见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5章 小户生活 冬日的阳光比起其它季节,格外亲切温和。当阳光洒进洞口时,官云裳懒懒地从一堆棉衣间伸出个脑袋来。洞里依旧很冷,她在冰凉的被子里缩成一团,渐渐想起昨天的情形来。 这世道也真够跌宕起伏的,前些日子她还想着怎么放下原来的纠结,再续前缘,可今天她就逃难到大山里来了。怎么就这样了呢?她抱着胳膊,对着被外哈了口气,白色的雾浓浓的,让她更不想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米香气,细听那咕嘟咕嘟的声音,应该是在煮稀饭。米香夹着柴火香气,让她忍不住想随着香气飘过去。当然现实是他依旧在被子里做陶醉状。 耳边传来些声响,洞外,鲁定风提了袋米过来,哗哗倒在罐子里。牛妈拾着干菜,小声问他,“姑爷,要叫醒小姐吗?饭快熟了。” “不用。”鲁定风小声说,“让她多休息一下吧。最天半夜过来,也吓到了。” “好。”牛妈应着低头继续摘菜。 鲁定风看着洞口散着这些干菜盐萝卜的,皱着眉小声又说,“牛妈,那边有片竹林,您一会儿帮忙过去看看有没冬笋。这里尽是些咸菜,你家小姐她肯定吃不惯。” “哎,好。姑爷真会心疼人。”牛妈夸着,脸上笑开了花。 官云裳批了衣服出来,听到这对话,脸上一红。这个痞里痞气的家伙几时这么细心了。现在她不会怀疑他的好心,可是,他份分好,是她受的吗?她分明无法回报,被文允述抛弃就找她,回想来,她这事做得太不厚道了。虽然鲁定风是个欠揍欠掐的角色。可她也不能这么做。 她正想着,牛妈看到她,扯着嗓子喊了声,“小姐,你还好吧。” “嗯,好。”官云裳瞟了一眼鲁定风,他正冲着她温和地微笑着,阳光照在他脸上,让那微笑看起来更有温度。 官云裳客气地点了点头,蹲在锅边搅动着锅里的粥。锅里白雾腾腾的挡住了那个阳光的笑容,她黯然低下头,想到自己种种不是,真不知以后的日子该怎么与他相对。她正神伤着,猛然感觉到有人靠近。一转头,一张色眯眯的贼脸已近在眼前。 鲁定风呲着小牙贼笑着说,“媳妇儿,最近有没有想我啊!” 官云裳横了他一眼,把他的脑袋拔到一边,“别烦我。” 鲁定风锲而不舍的又把脑袋绕了回来,“说嘛,说嘛。想我很正常的,说出来嘛。” “一边去。”官云裳再次把他的脸推开。 “别害羞了。你相公我可是天天想着你。”鲁定风厚着脸皮嬉笑说着,“昨天晚上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找来了。可想而知我有多想你。”鲁定风一脸不正经,这话半真半假的,给谁信啊。 可是官云裳想了想,这山洞离旁边的小茅屋很有一段距离,再说又是深夜里,鲁定风是怎么知道她们来了的。莫非他一个人守在山上,长夜孤独没有睡着? “你昨晚怎么会发现我们的?” “嗯。”鲁定风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心灵感应。” “切。懒得跟你说。”两人说说闹闹的,气氛好了许多。官云裳也忘了纠结,推推嚷嚷的像是回到从前。官云裳看他棉衣上尽是破洞。就跟鱼网似的,到处是勒着的黑色棉絮。她有些看不过看。纠着破布片想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破口堵上。 鲁定风看了,笑着说,“你这是捡羊毛吧。” 官云裳看他那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他那一身黑棉絮的模样,还真很像是没洗干净的大绵羊。 “绵羊,我饿了。可以开饭了吗?”官云裳看了一圈,问起,“小叶子去哪了?怎么没看到人?” “她出去拾柴火了。突然多这么多人,很多东西不够用。”鲁定风皱着脸忧心地看着洞里简陋的一切,就这么点东西,又是冬天的时候,他们四个人怎么熬得下去。 官云裳看他那表情有些误会了,她低声说道,“我们过来打扰你了,一会小叶子回来我们就走。” “啊!去哪?”鲁定风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还当她是嫌弃这里的环境,忙劝道,“现在外面乱,长毛的军队过来时,必会有些山匪夹在其中生事。你这样娇滴滴的姑娘家呆哪里都不安全。还不如窝在山上。你听我说……” 鲁定风絮絮叨叨劝着,这到说官云裳知道他的意思。他还真不是嫌弃她们。可是一下子这么多人,就算窝在山里似乎也不易生存。官云裳四下看了看,米罐子里的余米不多。也就几天的口粮,这寒冬天里四周也没什么村落,就算手里有钱也不一定能换来食物。 再说,这虽是物产富饶的时代,可是也不可能和武侠电视剧里一样,顺便什么地方就能抓些东西过来烧烤的。再者说了,武侠剧里的人,手上多少还会功夫的。他们这群人都是娇生惯养的。就算野兔跑到眼前来了,他们也不一定能逮上。 这要怎么办呢? 官云裳支着下巴,看着鲁定风。这个痞子一像本事足,瞧他那皱着眉头的模样,官云裳也安定了几分,他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姑爷、小姐!”牛妈压着嗓门子叫他们。 两人正互瞧着想得愣神,一时没听见。牛妈不得不扯着老脸尴尬地再叫了一声,“姑爷,小姐!” “啊,啊!”两人回过神来。 牛妈有些忸怩地小声说道,“姑爷是在愁粮食的事情吗?” 两人一齐点了点头,鲁定风怕她老人家再误会,忙说道,“您老放心,不会饿着您。这食物还吃得些日子,过些天,我再想办法。” “姑爷。”牛妈恭敬地垂着手袖子站在一旁说道,“老奴家里是猎户出身,会些捕食的手艺。我瞧着这山洞里还有夹子、弓箭。要不等天晴的时候,我出去下些夹子,或许可以捕点小只的野味来。不过老奴年岁大了,怕是追不上大些的猎物了。” 一听这话,官云裳眼中立时冒出小星星。 “牛妈,你真是块宝贝,难怪您跟牛似的壮,原来还会这些。”官云裳亲热地抱着她摇,“牛妈,您最好了。教我吧,教我吧。” “小姐,你一个女孩子家,身娇肉贵的,我可不敢教你。到是姑爷这身长极好……”牛妈瞧着鲁定风,那眼神就跟在菜市场挑肉似的,就差上去捏捏肥瘦轻重。 牛妈这人虽粗,好歹有点儿头脑。只是说话间难道少些规矩,“不过你们城里人,忙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山里人的手艺。” “怎么会。”官云裳侧着头,期待地看着鲁定风,这可关系到是吃草还是吃肉的问题。所以那份期待也格外的浓烈了些。 鲁定风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只得硬着头皮应了。 这天下午,精明能干的牛妈就扛着锄头去挖冬笋了,官云裳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屁颠颠跟在牛妈身后。鲁定风不放心她,只得一齐跟上,三人绕着山逛了几圈,官云裳看着大片竹林兴奋拉着牛妈。 “竹子,咱去挖吧!” 牛妈苦笑着还没开口,鲁定风按着她的脑袋说道,“别乱串,冬笋只是毛竹林里才有。” 官云裳不服地说,“唉,你怎么知道这些?” “废话,我在山上呆这么多天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告诉你,看坟大爷可是这方面的高手。我一会挖给你看。” 鲁定风捋着袖子拿过牛妈的锄头,牛妈也识相,笑着说,“要不你两在这儿挖笋吧。我去看看,能不能拾些野味。” 且说,鲁定风领着官云裳绕了半天,最后定在南边一处茂密的竹林处停了下来。官云裳看着干吧吧的林子,小眼瞟了瞟,“这哪有笋啊,竹叶都黄了。” “切,你等着瞧。”鲁定风眼寻着竹子根迹,拿起锄头刨了起来。官云裳跟着看着,心想着这明明很光的地方,哪能让他刨出东西。这痞子又在耍她吧。 正想着,没一会儿那红土里面还真有个黄黄的笋儿,她激动地哇哇叫着,就要去捡。鲁定风忙拦着她,把笋上的土去净些,才交给她抱上。 鲁定风瞧她那兴奋模样,笑着说,“你真是官家小姐吗?怎么对这些家活这么感兴趣?” “不行吗?”官云裳兴奋地抱着几个冬笋,就跟抱着元宝似的,笑得不知有多开心。“好玩啊。” “你啊。”鲁定风苦命地拿起锄头,继续挖,“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别的女人都是得着珠宝首饰才高兴。你拿几个不值钱的笋儿兴奋个什么劲。” “你知道什么啊。珠宝首饰容易得,平凡事里的趣味可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官云裳指着旁边的地,命令道,“快挖!真奇怪,看着是层土,你怎么知道里面会有笋的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鲁定风得意地瞟着她,“喂,媳妇儿,你心口那层土什么时候可以扒开看看了。” “啊!”官云裳想了一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她掩饰地撇开脸,切了一声,“这比喻也太拙了。” “行。我换。”鲁定风掠了掠头发,笑着问,“什么时候能让我掀开层层面纱,看看你的真心呢?” “恶。”官云裳推开他的脑袋,转身要往回走,“笋够了,咱回去吧。” 鲁定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语道,“女人真难伺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6章 相遇 山间的暇意生活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的,就比方官云裳,前两天的热闹劲过了。愁云慢慢上了心头,就比方这一大早的,她抱着腿蹲在笼子前,那只长着长长耳朵的毛毛小动物煞是可爱。面对如此干净、圆圆的小眼睛,她怎么下得了口吃它呢? 她愁,非常愁。可耳边响起了嚯嚯地磨刀声,小叶子和牛妈正兴奋地商量着,“咱们是闷炖呢,还是红烧呢?” 牛妈看着兔子,眼里冒出光来,“红烧吧,兔子有膻味。” “福儿。”鲁定风把刀交给牛妈,走过来和官云裳一齐蹲在兔笼子边,“怎么,你看上这只兔子了。” 官云裳看着兔子没说话,伸手把他的脑袋推到一边。 “喂。”鲁定风躲过她的手,指了指小叶子她们,“你瞧瞧,小叶子的脸色真差,牛妈这么壮的,这两天脸也变黄了,还有点肿。咱们天天吃咸菜萝卜也不是个事。再吃不上点荤腥,指不定过两天看着人都想咬两口。” “哪有那么夸张。”话是这么说,官云裳还是忍不住摸了摸手臂,看小叶子她们,这些日子确实吃了不少苦头,当初在鲁家也没让她们占上点荤腥,那会儿有盘自己清炒白菜叶子都已经很好的菜色了。她们的确可怜,可是看那小兔子,就光那又圆圆眼睛,她看了都得几天忘不掉。 她咬了咬牙,站了起来,“你们弄吧,我昨晚没睡好,不想吃了,先去睡了。”她说完,扭头走进山洞里,这些天天暖和了许多,小叶子她们又把最软和的棉被铺在她床上,每天别人在被子里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她一个人睡得呼呼的香。怎么可能是没睡好。最多也就没吃好,这天天萝卜咸菜的,没两天就吃得满嘴的燎泡。官云裳身子本来就弱,这两天眼青青的,日渐像国宝了。 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三人默默把兔子宰了炖了,小叶子还专门清理了战场,骨头、血迹洗得干干净净。最后,官云裳出来时,外面干净得连兔毛都没留一根,这天下午,鲁定风一人钻到林子里寻食物去了。 晚上官云裳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坐到火堆边,准备咽萝卜时,鲁定风小心翼翼地端了碗粥递给她。 “这是什么?”官云裳闻着刺鼻的药味,嫌弃地把脸撇到一边。 “别问,喝。”鲁定风懒得解释,硬是把粥塞给了她。 “不喝。万一有毒怎么办?”官云裳嫌弃地瞟着,那粥里漂着些白白黄黄的东西,看着来有些像萝卜根。那粥闻起来腥腥的,真不像是能喝的样子。 鲁定风一听她说有毒有些气愤了,他夺过粥,猛地喝了一口。可那粥太烫,真烫得他吐舌头。 官云裳瞧他那样,笑又不是,不笑吧又憋得慌,她捂着嘴,忍住笑声,说道,“你这是干嘛?你想喝就喝吧,我真不跟你抢。” 鲁定风看她那样子,更是气了,他放下碗一个人出了山洞。这大半夜的,洞外的山风凉得彻骨,官云裳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愣愣瞧了一眼,无奈摇头。 小叶子贼贼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道,“小姐,你这样不好。” “啊,怎么了?”官云裳不解地瞟了眼手边的小碗,那刺鼻又难看的粥真不像是能喝的。鲁定风赌气喝这一口不会有事吧。 “你听我说啊。我今天不是去找些树茸野菜吗,半路瞧着姑爷在山边摘东西。那山坡又陡可危险了。”小叶子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比划着危险的高度,“当时我冲上去就问姑爷在干嘛。结果你猜姑爷怎么说?” 得,还玩起猜谜游戏了,官云裳只得配合着问,“他说什么了?” “他说啊。”小叶子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眼,“他说,不干嘛,别烦我。你去南边找野菜去。” 官云裳翻了翻小白眼,这小叶子还学人吊胃口,可这也吊得太无聊了吧。 谁知小叶子还争了起来,“你没觉得怪吗?姑爷从来不凶人的,当时他很凶,而且还红了脸。你说这怪不怪。” “嗯嗯。”官云裳敷衍应着,甩了甩手,让她继续说。 谁知,小叶子干干来了句,“没了!” “什么?你耍猴呢,这点事有什么好说的。”官云裳扭过头,懒得理她。 牛妈忙上来劝,“小叶子,别闹了,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可别把小姐惹生气了。本来就上着火呢。” 小叶子瞧了官云裳一眼,老实低下头,乖乖地说道,“小姐,不是我耍你,我只是一些猜测。不敢肯定,你看这粥里面的东西有些像是山药根,我想着当时姑爷偷偷摸摸地好像就是在挖草根来着。还有啊,我刚瞧见姑爷老是揉腿,走路的时候还有些跛,也不知道是不是给摔的。” 官云裳想了想,好像也是,刚才鲁定风一走一跛的,她还以为他那脚是冻了。她起身让小叶子她们收拾东西,她一个人扶着大皮衣服出了山洞。鲁定风走得不远,正在洞外的石头上嚯嚯磨着刀。 这大半夜的看到这情景,官云裳还真有点寒。她用开玩笑似地语气,颤抖说着,“你,你想干嘛?杀人灭口?” “哼哼~”鲁定风冷哼了两声,侧着脸阴阴地看着她,“你不喝药汤,我只好杀兔子给你吃啊。” 官云裳看着他那阴沉沉的脸,真吓得打了个寒颤。“好了,我喝,吓死人了。” “嘿嘿,知道喝就好。你再这么熬下去持早跟隔壁那些老祖宗一样,变成人干。”鲁定风这话一说完,就听呜呜一阵风声,就跟鬼嚎似的,吓得两人直缩脖子。鲁定风对着祖坟方向拜了拜手,小声地陪着笑说道,“小孙开玩笑,千万别见怪啊。” 两人赶紧溜进洞里,在鲁定风的眼神逼迫下,加心理威胁之下,官云裳这才不情不愿地把粥喝。 她一边喝,一边皱着眉问,“你煮的是什么粥啊,难喝死了。” 鲁定风故作深沉地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我也不肯定,放心吧,我也喝了,大不了陪你一起死。” “噗!”分不清是故意还是意外,总之官云裳把粥喷了他满脸。 同是躲在山里,有以野菜干笋为食的。也有吃香喝辣顿顿无忧的。就比方文允述他们,厨子、老妈子全带齐了,还有美女为伴,就算在山里躲着,也好不逍遥。只是山里人躲得多了,难免远远的遇上。 就比方文允述吧,这天一大早起来,他伸着懒腰看着山下,突然看到一个熟人正站在山边“放水”。这一大早上的,山雾重,文允述只觉得那人眼熟,忍不住揉了揉眼仔细看。 “臭小子,看什么呢。”没想,那人到是先发现了。吼了一嗓子不说,还提起裤子,凶神恶煞地向这边走来。 那人一走近,文允述立时认出,喊了一声,“官老爷。” 对,姓“官”的老爷,这人正是官云裳的亲爹官长安。官家老爷子逃得也快,刚收到消息就往山上跑了。不过他到不是要窝在山里,他赶得急食物之类没储备齐。官家是准备着往山里走,投奔秋姨娘山里的亲戚。 这天晚上官家人正好山边呆了一宿,这不,一早冻起来,眼睛浊了不说,连嗓子也哑了。吼了一嗓子也没让文允述听出来是谁。 两人相见免不了一番叙旧,文允述聊了一会儿,忍不住往官家那辆马车里看,官长安瞧出意思,问了句,“文管家找人啊?” “怎么没见福儿下车?” “福儿?”官长安心里惊了一下,抓着文允述问,“我女儿没跟你们在一块吗?” “跟我们一块?”文允述诧异地说,“没有啊,她不是回娘家了吗?” “怎么可能,这兵荒马乱的,怎么可能让她跟我们一起,当然得呆在夫家了。到时走散了,还不知何时能找回来。” 文允述这一听,惊慌不小。想想官云裳在鲁家的地位,如果鲁定风在家里,指不定会带她走,可是鲁定风在山里守坟,跟本回不来。文允述细下想了想,可是越想越乱。 他心里一急,一甩头也不想那么多了。他瞪着眼一路横冲直撞走回鲁来银的马车。身边人给他打招呼他全听不见,他径直走到马旁,解了一只下来,他翻身上了马,骑着马就往山下跑。 要知道马儿上山是个力气活,骑马下山可就是个技术活了,稍不小心就会连人带马滚下山去。可文允述心里急着,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一路上把马鞭子甩得山响。 鲁定风这边派人跟来,可跟到一半,就跟不上他那发了疯般的下山速度。 且说另一个火光温馨的山洞里,官云裳小心地把药末散在伤口上。鲁定风腿上大片的擦伤正是采药时摔的。 官云裳散完药粉,用干净白布把伤口盖上。又用白布条子给他一层层绑上。轻轻系了个结,官云裳低头,沉声说了句,“鲁定风,不要对我那么好。” 鲁定风嬉皮笑脸地问,“为什么?” 官云裳幽幽吐了一句,“我想等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7章 耍流氓 “等?”鲁定风冷笑,“他有等你吗?” “……”官云裳低头看着火堆,一时不知如何说。 鲁定风不等她说什么,跛着脚走到自己的被铺边,闷闷钻进被子里。他那床是最薄的棉絮,鲁定风每天都是在外面蹦弹了好久才回去睡觉。起初官云裳还当他抽风,有天牛妈提了才知道,他是怕冷,跳热了才去睡。 官云裳找了件大衣盖在他的被子上,鲁定风像是感觉到了,闭着眼翻了个身,留了个冷冷的后脑勺对着她。 官云裳轻轻叹了口气,吹灭了油灯回到自己床铺上。三个人中,只有她一个人睡在石床上。小叶子和牛妈睡一个被铺,她俩今天睡得早,不过那全是装的,牛妈听了动静,小声问,“小叶子,咱主子……” “嘘!”小叶子比着手势让她噤声。 两个主子暗暗吐了口气,各自郁闷地寻周公去了。梦里是寒风飘雪,醒来两人的关系就像寒风般,还飘着些雪花。鲁定风蔫了般,成天闷闷地也不太理官云裳。平日里,有事没事都要逗她调戏她一下的人,突然安静下来,不说官云裳,连牛妈、小叶子都不习惯。 牛妈拉着小叶子躲到一边,小声地问,“咱小姐和姑爷怎么了?吵架了吧?” “唉!”小叶子无奈地迎风叹气。 “我看他们都分床睡的,这闹得还不小吧。” “唉!”小叶子继续叹气,悠悠地还学着官云裳来了句,“问世间情是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小叶子,你别跟我背诗了。牛妈我心里急啊,咱主子俩一直就不见好,现在这样了,可怎么办啊。” “唉!”小叶子继续深沉状,支着腰单手掩目,无限仇畅地说,“看来咱小姐还是忘不了青梅竹马两小无差的他啊?” “他?谁,难道是文管家?” 小叶子诧异地说,“啊,你知道?” “当然知道了,全鲁宅的人都知道了。不过,到底是回什么事啊。”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那得从我们小姐小时候的小桃花说起了……” …… 另一个山口,文允述一路急急地骑着马奔向下山,一路上风驰电掣,快马用不上鞭,可这闪电般的速度已超过了马儿的承受能力,那马也惊了,嘴里呼哧呼哧地要吐出白沫沫来。 眼看着这一个不稳,文允述能摔成肉泥去。就这时,更麻烦的事来了,就见前方路口突然冲出几个人来。这些人都是一身短打装扮,头上包着破头由,像是没剃头。他们手里拿着短刀长棍,那样貌个个是脸上横肉刀疤,一看就不像是善善之辈。 文允述看到他们时,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文允述猛然感觉到一个强烈的震动。他整个人也跟着飞了出去。猛烈的颠簸之中,文允被甩到地上,顺着草丛跌了几个跟斗。 等他终于停下时,眼前只看到红红的一片。文允述的眼皮无力地眨了两下,终于翻了个白眼晕死了过去。 且说这群人本是两拔山匪。一拔是从云贵一带流窜过来的悍匪,一拔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山贼。人们常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其实外地的土匪也比本地土匪彪悍许多。想想云贵一代的土匪们都是在鸦片队伍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动辙是些扒皮抽筋的手段,心狠手辣到极致。 他们那是本土这些只求温饱,没事拿棒槌吓唬妇孺孩子的土包子土匪们能比的。这外地土匪窜到本地来,必然要造成两派的死争,话说,两边打得正起劲。外地悍匪们正准备边打边退,把本地土匪引出据点时。突然一个英雄帮的人物骑着高头大马如天神般冲过来,把外地悍匪们撞死了大半。本地土匪顿时犹如神助,一鼓作气,把敌人尽数灭了。 那位突然出现的“英雄”自然就是文允述,他的马正好和土匪们相撞,如此一缓冲,他也死里脱身。只是撞击时终受了些外伤。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土匪头子敬他的英雄之举,尽拉着他要与他结拜。文允述恐慌之下只得先应了他们。土匪们听说他要去城里找人,便大摇大摆地一群人跟他回到城里。要问这些土包子土匪何以这么嚣张? 那还多亏了那批外来悍匪,那些悍匪们知道太平太国的军队要打过来,便提前蓄了头发,冒充太平天国的小部队想抢些钱财。城里那些官老爷本来就怕长毛,老弱残之辈如官长安的,找携家带口跑了个没影,人心涣散之下,很容易就让那些悍匪给打了进来。 如令,城内的有钱人家已让悍匪们搜了一空,可惜泸州城的有钱人都跑得早,悍匪们并没有什么收获,他们本来想转进山里找那些躲着的富户,可惜他们才进山就遇上了本地土匪,并且还这么乌龙地打了起来。最终还让人灭了顶,对这批外地悍匪来说,还真是马失前蹄。 且说土匪们听说文允述要回城找人,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要护送他同去。文允述知他们必会掠抢,支吾着不敢和他们同去。可那土匪头儿灭了悍匪,正在兴奋头上。于是一高兴就硬押着文允述进城收括了。 可怜文允述一个好好的书生,既要与土匪为伍。不过,这世上的事,很多时候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再且说山头里,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同处一个山洞,却不说一句话。特别是鲁定风,他像是生气的孩子一般,故意躲着官云裳,官云裳在东,他就跑到西边,就算是围着一个火堆吃饭,他也是撇着脸不望她。 看他这模样,官云裳反到是松了口气,小叶子牛妈劝她时,她也只是笑笑,说了句,“由他吧,这样还好些。” 本来这两人赌气也没什么,可没两天,鲁定风走着路像鸭子似的,打起晃子来了。官云裳暗下注意着,鲁定风每日里也就吃些咸菜稀饭,面色日益苍白不说,眼神也迷离起来了。 她不好主动去问,小叶子壮着胆子问他,却被吼了回来。终一日清早时,三人都起床了,唯独鲁定风躺在床上,半天不起来。 官云裳有些担心,过去细看,鲁定风睡得迷迷糊糊,还在那虚弱地哼哼着。她伸手一探,他的额头烫得吓人。瞧他那鼻塞、咳嗽的,像是染了风寒。官云裳和老舅公学过些医术,忙就取了些生姜、大蒜之类的土方配药,让小叶子熬汤药。 鲁定风病得晕乎乎地,却是瞪着一双烧得贼亮的眼睛看着官云裳。她那可怜模样让官云裳心里有些莫名的心疼。她故意避在一旁,让小叶子过去喂药。 鲁定风两眼烧得贼亮,心里这明亮。他看着递过来的药,扭过头窝进被子里背对外面,谁也不理。看这情况,官云裳只得亲自来劝。小叶子她俩很识相,不站在跟前当灯炮了。她俩躲在洞边,远远地偷看着。 鲁定风听到是她,这才转过头来。他瞪着亮亮的眼睛,很受伤地看着官云裳。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有那么一刹,两人眼睛都是红红的几乎要掉下泪来。鲁定风一咬牙,猛地坐了起来。不想,这个猛然的动作带起一阵头晕。官云裳忙扶着他,端起药一口一口喂给他。 鲁定风愣愣坐着,眼睛直盯盯看着她,有药过来就张一下口,那冲人的药味闻着都难受。可鲁定风硬是眉头都不眨一下,一口一口硬往肚里吞。 官云裳看他那反常的痴呆模样,心里更是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拿着勺的手,愈显笨重起来。 鲁定风定定看着她,突然抓着她的手,耍赖地说,“是你先招惹我的。” 官云裳低头不语。 看她这样,鲁定风更是耍起无赖来,“是你先亲我,是你先招惹我,是你,都是你。” 官云裳吸了吸鼻子,收回手继续地给他喂药,她平静地说,“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不是敷衍她说得真诚,也是诀绝。他的耍赖,她认。可是也只得认,不会有其它。 鲁定风不接喂过来的药,再次抓着她的手,勺中的药撒了他一身,可是他不管,他气愤地问着,“为什么,你明明喜欢我的,为什么选他。” “我答应要等他。”官云裳低着头,找了块布,擦着他身上的药汁。 “就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吗?”鲁定风抓着她的手,拉近她,冷笑着说道,“那好,官福儿,那你说,你还喜欢他吗?啊!你到底是为了狗屁誓言,还是因为你真喜欢他?你说啊!” 官云裳拿着布的手,正停在他胸前,她顿了一下,轻轻推开他。 鲁定风却不放手,跟着问道,“我一早就知道,你只是想找个听你话的相公,可是官福儿,你扪心自问,你是喜欢文允述这个人,还是喜欢他听话?” 官云裳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不禁呆在那里。她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鲁定风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现在他变了,变得自我,变得不想听你的了,你就不适应了,甚至不自觉地疏远了他,是吗?” 是吗?是吗?官云裳也在问自己,她不禁要苦笑,原来,她根本不了解自己。 (这章名的意思,耍了把土匪流氓,还有某人在耍or要耍流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8章 下山 文允述带着一群土匪去了鲁家,这鲁家早已空空如也,仅剩的几个人,都是鲁家的穷亲戚,一看土匪又来了,吓得全钻进宅子里。文允述赶紧跟了进去。好不容易逮了一个人问情况。 那人支支吾吾地说,“那群土匪太狠了,如果少夫人真的没逃肯定已经……”那人看着文允述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 这些穷亲戚原来不是住鲁宅的,可能是看到鲁宅没人,悍匪又退了,这才过来,想找些吃用的东西。可没想东西没找到,到遇见文允述了。这几日里城里惨况连连。衙门里早散成一团沙,饶是发生如此大事,也没有来查看。鲁宅里没跑的人,没一个活下的。那些惨况还留有痕迹。 那伙悍匪进城,很是洗劫了一番。鲁家几乎是泸州首富,以那些云贵悍匪的彪悍,找不到金子不拔了皮扒筋怎可能罢休。文允述紧捏着拳头,一路沿着鲁家大门,慢慢向里走去,地上血迹还在,大片大片的煞是吓人。 文允述一路走去,越走越慢。他脑中悲惨的情景再次重现,他耳中轰轰的,像是耳鸣般响起一阵阵惨叫声。土匪们的吼声,那嚯嚯的刀声,沉埋在心中的恐惧像是破土般直顶他的神经。 东院并不远,可这一路,文允述走了许久,或许们土匪们也知道,东边是地主儿子住的地方,这一路过去,文允述看到地面上清晰的血迹,像是有人被一路拖拽了过去一般。血迹画了一路。 那土匪头子也像是够义气的,一路跟着文允述进去。饶是他这样身经百战的,看这惨况也皱了皱眉头。 “兄弟,你来找的人是你老相好吧?” 文允述咬着牙强忍着脑中恐怖的画片,没吭声。 那土匪头子自顾自说着,“我看你还是别找了,省得看着伤心。” 文允述咬牙摇了摇头,艰难吐出两字,“要找。” “唉。”土匪头子叹着气,四下看着,问了句,“尸体都是谁收的?” 一个跟班跑上来,小声说,“估计让那伙人给毁尸灭迹了,刚才我去后院看到有个新填的坑,很重的气味怕是烧的。” 文允述一声不吭,手指捏得发白。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连走带跑地奔到东院里,那里和外面一样。血迹一直拖到屋里。文允述扶着门进去,迎面看到床上的大白帐子染成了红色。 文允述再也撑不住,身上的伤加上脑中重叠的惨景,他喘气渐渐剧烈。突然他像是喘不过气来,抱着头砸倒在地上。 这边晕倒了,那边鲁定风却很快康复,也许是官云裳照顾得好,鲁定风没两天又继续生龙活虎了。这天一早,鲁定风早早的从溪边提了两桶水回来。牛妈看姑爷这么帮忙,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小叶子却偷偷打量着官云裳。这位主子最近很不对劲,原来咋咋呼呼,对山里的什么东西都有好奇心,要问来问去的。可自从鲁定风病了那一场后。官云裳彻底的沉默了。不爱说话不说,连东西都不爱吃了。 看她那模样,不只小叶子担心。鲁定风更担心,可他没法再说什么,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他现在只能等,等官云裳想通,又或者一辈子和她死磕。总之,这个坎只能她自己过去。 小叶子殷勤问着,“小姐,中午想吃什么?” 官云裳头都没抬一下,随意说了句,“随便。” 牛妈心思粗,没看出官云裳的变化。在那儿咋咋呼呼说着,“小叶子,咱米好像不多了。再这么下去,吃什么好呢?” 小叶子更是忧心,她叹气说道,“唉,总不能下山买米吧。” “下山!”官云裳突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她突然的大动作把周围几人吓了一跳。官云裳却像是找到魂一下,清楚地瞪着大眼说着,“下山,我下山买米。” “不行。”鲁定风冷冷说着,像是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不行!”官云裳更坚定,“我一定要下山。” “你下山干嘛,现在到处闹土匪,你一个姑娘家,还没走到山下就得被人掳了去。” 官云裳想了想,吼了句,“我女扮男装。” 鲁定风诧异看着她,隔半天,问道,“你下山干嘛?想找文允述吗?他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山头里躲着。你就算有命到山下也不一定找得到他。” 官云裳低头想着没回话,思量许久,她还是坚定地说,“我要下山。” 她如此的死心眼,大家苦劝都是无方。鲁定风看着她,冷冷地说道,“你要去就去好了,你这样,到底是想让我们同意,还是想让我们劝下你?” 又一次被人猜穿,官云裳心里更不是滋味,她豁地站了起来,走进山洞里掩下洞帘,包了头,换了件黑旧的衣服裹上。借着一片小铜镜,她总算是易容完毕。她带了一点散银两,出了山洞。 洞外三个人瞪着眼等着她,一看她这个装扮,大家知道她是铁定要下山了。鲁定风装作没看见。一个人在那个呼哧劈着柴。 “我走了!”官云裳说了一声,作势就要下山。小叶子忙扑了上去,拉着她不让走。 鲁定风冷冷丢了句,“让她走吧,你现在拉着她,她要半夜跑下山不是更危险。” 小叶子听这么说,只得放开她。可是她仍时巴巴跟着,那意思,官云裳要下山,她一定跟着。官云裳忙把她推了回去,她这装扮的男装本来就容易穿帮,再带上小叶子,那不等同于告诉天下人,她就是女的吗? 官云裳临下山时,偷偷看了鲁定风一眼,可后者全然不管自己事一般,专心劈着柴,连头也没回一下。官云裳顿时心冷了,一个人呼呼地下了山。 她前脚刚走,牛妈和小叶子就围到鲁定风身边劝着,“姑爷,您快把小姐拉回来吧。小姐一个人肯定有危险的。” 鲁定风专心劈柴,面无表情的丢了句,“我忙,没空。” 牛妈咋咋叫着,“哟,姑爷啊,您就别忙了。这柴哪要你劈啊。您瞧瞧劈这么细都成筷子棍儿了。哪经烧啊。老奴我求求你了。快把小姐找回来吧。你们一场夫妇,她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您心里也不高兴啊。” 鲁定风想了想,嘴硬地说,“好,我去,不过我是看在你老人家的面上。” “行,行,老奴老脸面子大。您快去吧,一会跟不上了。” 鲁定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路。官云裳小腿小脚的,鲁定风不用多久就找到她了。其实到也不是他找到的,官云裳站在山路边。正没出息地扶着打颤的腿肚子。 鲁定风看她这模样,也不好再笑她了。“唉,你这是赌什么气啊。” “要你管!”官云裳愤愤吼着,看来,她还真赌气了。 “行了,我怕你了。我不逼你好了。你的事,以后下山再看吧,现在真的很危险。” 官云裳嘴硬地说,“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得了吧。”鲁定风摸着下巴痞痞地打量着她。冷笑说道,“要是个男人让土匪抓了,最多也就是乱棍打死了。要是女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那时指不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切~”官云裳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她冷哼了一声,语气比他更冷,“不就是那点事吗?真要那样,我要告诉土匪,他们也可以同样让男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说着,还冷冷盯着鲁定风,鲁定风让她看得心里发毛,他挥手打断她,耐着性子劝道,“行了,别闹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唉。”官云裳想着叹了口气,可她真的很想下山找文允述,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如鲁定风所说的那样。还有,她想知道文允述是不是真的在危险之时抛下她。 可是想归想,土匪还是很恐怖的,官云裳心里畏惧占了上风,她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了劝暂时回去。 可是山上食物渐少了,这也是个问题,四个大活人,总不能没吃的去啃树皮,山上的资源也没有那么丰富,真真和电视剧里一样,一到饿了就随便就能抓只野味来充饥的话。那这时代的人们还种什么田,当什么杨白劳啊,全上山当猎户算了,还真天天的大鱼大肉。 终于有一天,米缸已经完全的见底了。鲁定风无奈之下,只得亲自提出,还是下趟山吧。他们到不是要回泸州城里,牛妈和小叶子的老家都在偏僻的乡下。或许能去他们村里买些粮食过来。 四人筹划了一番,就牛妈的村子近些,于是这天下午,鲁定风和牛妈两人下山买粮食,由小叶子和官云裳在山上看着。 可官云裳哪肯,硬是要跟下山。两人争执了一番,最后在鲁定风强硬的压迫下,还是维持了原计划。 这计划说来也巧,因为就在他们下山的时候,又一拔人朝着鲁家祖坟来了。这动乱危险的时期,见到人,真真的是比见到野兽还可怕。试想,两个弱女子如何应付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9章 挖祖坟 身为中国人,有一句话一定知道,咱打不过,躲得过。官云裳身为一个非典型的中国人,还没等打已经拉着小叶子躲了起来。 这坟山上并没有多少躲藏的地方。如果那些人诚心要找,她俩肯定是躲不过的,不好,那些上山的人只是四下转了转,就集中在坟包前。 官云裳暗暗看着,那些人长得很怪,比常人粗壮不说,个个脸上凶神恶煞,头上还包着块红头巾。她正想着,突然听到旁边小叶子惊叫,“长,长毛。” “长毛。。。贼?”官云裳顿时反应过来。这装扮的确像资料片里的天平天国的装束,可是才这么两天,就打到这里来了吗?可是,官云裳想了想觉得不对,真要打到这里了,应该去城里才对,没事跑到这个没人的山包里来干什么。总不能要挖鲁家祖坟吧。鲁家人那么抠门,坟里肯定也舍不得埋什么好东西。 官云裳正想着,没想到那头那些人还真拿了铁杆挖起祖坟来了。官云裳顿时傻在那里,这些人不会是邪教组织吧,大冬天挖什么死人骨头。 就听那边有人大喊着,“挖,都给我用力的挖,头儿说了,宅子里没有金子,就一定藏在祖坟里。大家都勤奋点,挖出来就算咱们的。” 听了这话,官云裳这才愣过神来,原来是想在祖坟里挖金子,这些人肯定是不认识鲁家人,不然想想那一家人的小气样儿,对活人都不大方,怎么可能对死人大方。这坟里哪可能有金子。 官云裳想着,突然想到别一个问题。这些人这么凶悍,连死人骨头都不放过,要是一会儿挖不到金子,穷凶极恶起来,说不定会对她们不利。想着,官云裳越来越不安心,趁着现在天色还找,那些人又没扩散过来,她们指不定还能逃掉。 想到这里,她忙对小叶子说,“咱们找你姑爷去。” 小叶子也惧了,忙点头。两人低着头,偷偷摸摸从后山下路,下了山。 且再说城里,文允述在大夫的照顾下,总算是醒了过来。只是醒过来的他,像是换了一个人般目色阴沉,浑身透着股子冷冽之气。连土匪头子见了都吓了一跳。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不是鬼附身了吧。” 文允述冷笑道,“大哥放心,我没事,只是看穿了一些事。” “哦。”那头子恍然点了点头,“兄弟你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哪里。”文允述说的是谦虚的话,可是他那模样冷冷的,就像是凌驾于他人之上般的冷气,“小弟我只是明白些事,过去的我太软弱了,才会保护不了自己的最重要的人。” “哦。”土匪头子虚应着,却是盯着他的额头,“兄弟,我是个粗人,有些话我就直接问了,你头顶那伤口是怎么回事。” “嗯?”文允述摸了摸头顶,那脑门处有一条笔直的细刀疤,那条疤不太显眼,那土匪头子怕是给他看伤时瞧见的。 土匪头子见他不说话,跟着问道,“你那不会是叫人开了瓢吧?我听人说过,贩土的要是遇上凶的,会被扒皮。兄弟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文允述冷冷看着床头的流苏,这位土匪头子的话要改别的时候,他肯定听不明白。可关系到这道疤,他很快明白过来。他幽幽地问道,“大哥,你说那些冲着‘土’去的土匪,会不会花大把时间把一般的商贩往死里逼呢?” “不会。”土匪头子豪气地挥了挥手,“就像我,一般就劫有钱的,那些穷人,我理都懒得理,浪费老子时间。” “穷人富人要是穿一样的衣服,你看得出吗?” “兄弟,别小瞧我了。那味都闻得出。” 文允述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那他们就更闻得出了。” 文允述到底在说什么呢?回想云南之行,他们一批普通商人被土匪抄了,想想很怪。文允述曾怀疑,鲁来银那趟四川之行本来就是去贩鸦片的,所以才会引起土匪的注意。 可这事,鲁来银一直没承认。这件事说起来关系很大。因为鲁来银那趟去云南,如果真的是贩鸦片的话,那很有可能,鲁来银突然好心地带上文家母子,就是为了在危机时候拿他们母子当替死鬼的。(不记得的话,复习前章哈) 因为他们母子两全不知道商队的底细。文允述听说过,一般商队要是进云南贩鸦片都会请钱雇一个不怕死的人,如果有土匪来劫营的话,就由那个人承认自己是头儿,接受土匪们接近十八层地狱似的酷刑。 出事后,文允述一度怀疑鲁来银开始的目的,可鲁来银咬死牙没承认。文允述会拿刀砍他,就是打心底里没承认这个生父。他会忍气吞声地到鲁家当管家,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查这事。 可是现在查不查已经不重要了,在文允述心里,他对鲁来银的恨又加了一倍。试问一个亲眼看着自己母亲被土匪扒皮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原谅那个原凶呢。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惨况又一次重演,还降临在他最重要的人身上(他以为官云裳也让土匪给xx了)。 文允述看着土匪头子,目色阴沉地说,“大哥,鲁家宅子里,你可能找不到金子。” “啊!”土匪头子惊了一下,不过他还算个直爽地人,笑着说道,“原来兄弟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啊。” “是!”文允述回得平静,一个土匪头子哪会那好心送他回来找人,肯定是冲着城里的金子来的。知道他是鲁家人,就更不会放过了。 “大哥,我知道有个地方,或许能让你找到你要的东西。” “真的。”土匪头子兴奋地挠着脑袋,他们不同于那些悍匪,有钱拿就很开心了。杀太多人的话,在泸州附近可就不好呆了。 “是,鲁家人很喜欢藏钱。我瞧着,最好藏的地方,怕就是他家的老祖坟了。” “好,我这就叫人去挖。” 挖人祖坟是很损阴德的事,而且对于鲁家来说,也是个很大的诅咒。挖你祖坟,坏你家的风水,让你的祖先不得安宁。文允述要的就是这个目的。他的仇恨直指鲁来银,甚至姓鲁的全家。 “大哥,鲁家房子多,你仔细找找,说不定还有收获,反正现在兵荒马乱的。官府不一定管,你占了他鲁家老宅,他又能拿你怎么样?” “对。我就占了他宅子,然后一间一间的搜。我就不信了,堂堂首富,会搜不出金子来。” 文允述平静看着土匪头儿的笑容,心里开始了下一步计划。 且说官云裳和小叶子一路逃到山下,她们也不知道牛妈的村子在哪,眼看着要到晚上了,她们也不认识路。两人心慌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官云裳想了想,突然一拍板说,“我们去伞坊。” 为什么是伞坊呢?官云裳是有分析过的,第一,她俩起码知道伞坊在哪儿,不会像牛妈的老村子似的,都不知道怎么走。第二呢,就是因为安全。有慕容卓在,就算那些太平天国的长毛们不给他这个旧人一点面子。他慕容卓还会功夫,能顶一会是不。 这么一想也就去了。其实还有一点,现在人们都往城外逃,所以往城里走的人,一般人避开他不说,连土匪都绕着他走。 有了这么个意外分析,官云裳一路上,还算安全的到了伞坊。伞坊这种做手工的地方引不起土匪们的兴趣。所以虽说有悍匪进城杀人,到也没来过这边。两人一进伞坊,慕容卓和穆小三就迎了出来。 慕容卓诧异地问,“你怎么回来了,鲁公子呢?” 官云裳也诧异了,“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在一起的。” 慕容卓微红了脸,把那日跟着护送她的事稍稍提了一下,原来那天官云裳逃出城时,曾让小叶子到伞坊知会他们长毛的事,让他们小心躲起来。 慕容卓知道她们此时逃出去,会遇上危险,于是一路跟着后面小心护送她们。 官云裳激动地谢了一番后,众人又说起太平天国真要打来了,该如何逃。慕容卓说道,此时来攻四川的是翼王石达开。这人的队伍一向纪律严明,不会伤害百姓。这趟进城杀人抢财物的,怕是土匪扮的。 官云裳原来就觉得奇怪,她记得太平天国似乎是农民起义来着,百姓们不是该欢迎才是吗?怎么到小叶子牛妈他们口里就变成长毛贼了。原来还有这层关系。也不知该说土匪有头脑,还是该说土匪们太可恶。 几人正商量着,是窝在伞坊里等着动乱过去,还是再逃出去,躲进山里。就听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吵杂的脚步声,慕容卓忙让大家下地窖躲好。这几日里,穆小三和他在伞坊里也没闲着。 他们为了防万一,从地窖里挖了一条地道通到后院里。官云裳下地道前,偷偷看了一眼院外的来人,那些人也是头系着布巾,和挖祖坟的那些匪人一般装扮,料想就是一伙的。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那土匪们叫着,“看,那边有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0章 文家时代的到来 人们本来可以顺利逃掉的,没想到让官云裳这一眼,给露了行藏。就听那票土匪大叫着,“快,文当家说了,一定要抓活口。” 这地道里的人一听,活口!立时不怕了。四个人赶紧四爪并用,奋力地往外爬。土匪们赶紧跟了上来,还好洞口不大,那些土匪们身型魁梧,到也没有官云裳他们爬得迅速。得四人出了洞,一路飞快逃出了城。 好不容易甩掉那些土匪,官云裳喘着气,疑惑地问,“你们刚听到没有,那些土匪说什么来着。” 慕容卓木着脸,一本正经地复述了一遍,“他们说,文当家说了,一定要抓活口。” 小叶子拍着胸口说,“好巧啊,他们的当家也姓文啊。” 官云裳若有所思,“是,真巧。”她想着,猛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来。她忙叫道,“我赶紧回去。” “啊?”三人不解地看着她,才逃出来又要回去,不要命了吗? 官云裳紧张地解释道,“不是回城,是回山上。山上有土匪,要是相公回来撞上可就麻烦了。” “啊!”还是有两人没明白。 官云裳忙解释道,“还有些和他们一样的土匪,现在正在山上挖鲁家祖坟。要是鲁定风上山撞上,就危险了。” 两人这才明白,赶紧往山上赶。 上山的路只有两条,四个人分两路往山上赶,可惜鲁定风的运气没他们好,他们赶上山时,鲁定风和牛妈已先一步上了山。 看着有人动起鲁家祖坟,身为长子的鲁定风哪忍得住,他顿时就急了,冲上去想要阻拦那些土匪,可土匪毕竟人多,双方拳脚之下,鲁定风很快占了下风,被人打翻在地,几个土匪挂遍鲁家祖坟没找到金子,正在气头上。于是便围着鲁定风,出气般群殴起来。 官云裳几个人赶到时,正看到这个混乱的场面。慕容卓和穆小三忙冲上去帮忙。对方土匪有十来多人,幸是有身手了得的慕容卓,他人高手长,就见他冲入人群中,捞起几个土匪,三拳两脚地就打趴了大半。 穆小三和鲁定风手脚也还算迅速,在一旁帮着也压服了几个。很快土匪们被打趴了大半。那些土匪见不敌,想退后跑掉。 鲁定风看出,忙大叫,“慕容,拦住他们,别叫他们跑了。” 慕容卓虽有些不解,但也配合着伸长手臂,一个个捞着丢了回来。土匪们遇上这样的强人,打又打不过,跑又不让跑。个个被摔得七晕八素,加之刚才挖了死人骨头也确实有些胆寒,再加上慕容卓那高大如天神般的身材着实有些骇人。土匪们被这么三惊两吓的。个个吓得跪地求饶起来。 鲁定风拾了根棍子拿在手上,这才壮着胆子走近土匪们细瞧了一圈,他猛地一脚踩在那领头人的脑袋上。 那领头的低着脑袋,哇哇叫道,“英雄,我们无冤无仇的,你打都打了,就放过我吧。” “无冤无仇?”鲁定风冷哼道,“真要无冤无仇,你干嘛挖我家祖坟。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领头的这才知道,自己打的是鲁家人,他忙不跌地磕头求饶道,“鲁大英雄,是小的不好,小的也是奉当家的命令行事。求求你,饶了小的吧。” 鲁定风吼道,“你们当家的是谁?” “石二虎。” 鲁定风一听,心想着,石二虎这名字他听说过,是泸州城附近的土匪头子。这人没什么大本事,他不敢得罪本地的乡绅,平日里也就劫些外地的商贩。他和鲁家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干嘛要来挖祖坟吧。他觉得不对,踩着那头领的脑袋又是一阵逼问。 可惜那头领知道的不多,并不知道他得的命令里有文允述的推波助澜。鲁定风问了半天,那头领还是死咬着是石二虎的命令,其它的全不知道。鲁定风怀疑他有隐瞒,踩着他一遍遍地问。 官云裳瞧出他的想法,过来小声在鲁定风耳边说道,“他们以为你家祖坟里藏了金子,是来刨金子的。” “嗯?”鲁定风听了,仍有些怀疑。这些土匪怎么会突然怀疑到鲁家祖坟里有金子? 官云裳看着天色也快暗了,拉着鲁定风小声问,“到底要怎么样?一会天黑了麻烦。” 鲁定风想想也是,他抬头看着他们身后的坟包,那些坟包基本都被挖开了,里面的棺材都被撬开,里面的尸骨被翻得乱七八糟。腐臭之气散布于空气之中,熏得人发晕。 鲁定风看着更加生气,一脚踹在那头领身上,骂道,“你们这群穷疯了的,都瞎了眼了是吧,连我家的祖坟也敢挖。” 官云裳看他这纠缠着也不是个是,于是出言劝道,“要不,让他们把坟地先复原吧。”官云裳对土葬的风俗没什么观念意识。她想着挖出来了,就只能再重新埋进去呗,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 鲁定风一想,也是没别的可做,也只是命那些土匪重新还原,又压着他们在坟前磕了半天的头,这才放了他们。 且说去伞坊抓人的那批土匪们全无收获,只得空手回到鲁宅里,石二虎一听没抓到人,气得把几个人打了一顿。 石二虎这人空有一身蛮力,脑袋瓜子也不算太聪明。不过他这人有自知之明,知道脑袋不好使一直想找个聪明些的人到山寨里当军师。这趟他碰巧遇上文允述,他瞧着文允述是读书人,又曾在悍匪手里逃出来过,肯定是很了不得的人物。 于是他蛊惑着让文允述来当二当家的,文允述也正有些事要用上他,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合作起来。 这趟文允述让土匪们去伞坊,本来是想让他们抓两个师傅回来,给自家伞坊里传些手艺。那石二虎怕文允述说他手下没用,抓不到人。于是让手下的隐瞒了事实,就说去的时候没见着人。于是文允述以为伞坊的人逃到乡下避难去了,没人给他抓。 且说,那群悍匪死后。泸州城里到是渐渐平静起来。富商们听到消息也渐渐回到城中,文允述得了先机,慢慢笼络黑白两道,在城里渐渐有了些势力。 鲁家人又抠门,又小气,自然也是最胆小的。他们几乎是最后一批回到城里。可是回城的他们突然发现,世道变了。 一群本地的恶霸联合着土匪公然占了鲁家的宅子。鲁家人到是有家不能回了。鲁家一群没势力的亲戚全无办法,只得眼睁睁等着鲁老太太和鲁大爷回来。 左等右等,又去了许多天。这两位家长式的人物才回来。鲁来银一瞧宅子被占了,那还得了,忙上衙门报了案。 衙门那边,文允述早打好了交道,占宅的恶霸说宅子是他们的,鲁家自然不让,说他们是睁眼说瞎话。鲁家住了多少年的人了。全城人都知道。 县太爷到是不偏不移,冷问众人,“你们有证据吗?” 那恶霸早有准备,拿出张纸来,上书鲁来银欠了石二虎五千两银子,拿鲁家宅子做抵押。那张纸上有鲁来银的签名,还有鲁家几个管事的章印。 鲁来银一看,急着叫道,那押条是假的,是人陷害。 可县老爷拿着鲁来银的字迹一认,又拿了印章对比。最后拍板说押条是真的。鲁来银急得跳脚却也没办法。反被鲁家人怀疑。 县太爷和鲁来银也算旧交,本答应着把鲁家人哄出去的,最后见他可怜只是意思着赶了一下。半途里他拉着鲁来银在暗地里小声说,“来银啊,我和你一场相识了。也就不瞒你了,有人下了绊子要抢你家宅。” 鲁来银急问,“啊,是谁?” 那县太爷摇头不说,只是小声提醒了一句,“来银啊,你家地契可在你手里,要是在的话,花些银子到也摆得平。” 鲁来银心想着,地契在老太太那儿,到也不怕。于是忙出了衙门去找鲁老太太,鲁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哪管他说什么,上去拿着拐杖就是一顿打。 鲁家众人也怪他把宅子抵押出去,不出手帮忙拉着老太太不说,还在旁边冷言冷语的,狠不得上去踹他两脚。 鲁来银一时众叛亲离,到也尝到了苦头。只是,他毕竟在鲁家也是根深蒂固的,哪有那么容易打倒。 很快,他笼络了亲信,又一次站在鲁家人面前,把事情原本说了一篇,同时,也把县太爷的话,仔细转达了一番。 众人半信半疑间,鲁来银坚定说道,不管信不信,拿出地契一起找县太爷就知道了。 众人一听也是,于是把期盼地目光转向鲁老太太。众人知道,鲁老太太一直没敢把鲁家的经济大权全交给鲁来银,这地契就是其中之一。 鲁老太太见压不住阵了,只得叹气说,地契在孙儿鲁定风手中。都不知道可怜的孙儿现在在哪。 没良心的众人这才发现,一个月过了,他们的大少爷却不知所踪。众人这才急了,忙接伴住祖坟上奔。 可是鲁定风早不在那里,坟地这儿又明显有过打斗,众人不禁哀叹,鲁定风在哪里呢? “啊啾~”鲁定风摸了摸鼻子,小声说,“好冷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1章 为哪般 且说鲁定风他们此时正在干嘛呢? 相比鲁家人奋力地要夺回自家家宅,鲁定风这会儿做的事也算是很有意义,天转暖,又是一看春暖花开时,伞坊里新一看的工作也开始了。在穆小三的建议下,那天鲁定风他们解释了鲁家祖坟的事,就去了山里的小作坊。 叶家伞坊在山中还有一小部分加工作坊,这部分作坊建在竹山之上,每年伐竹之后,就直接在山里的作坊把竹子加工成半成品。然后把半成品拉到城里的伞坊再加工成成品伞。 那天鲁定风恶整了那些土匪之后,自知这里不能再呆,一行人正想着再去哪儿避祸。穆小三提到可以去山里的作坊。 六人一拍即合,一齐向山里进发。新的一年,虽然有土匪为害,可有了去年的广告基础,鲁定风和官云裳两人盘算着,今年伞坊的生意应该很好,于是大量赶货,以期望在新的一年里有好的收获。 就在鲁定风在作坊里忙活的时候,鲁家人得到消息,找了过来。鲁定风一听要地契。转脸看着官云裳。当年这两人协议假成亲时,鲁定风把鲁宅的地契压给了她。 官云裳一直把那些东西留在娘家,两人与来人打听了一番,知道土匪已退去,太平天国的人也没打过来。想想,也就跟着回到城里。鲁定风和官云裳一齐回官家拿地契。 官长安带着家人也是刚回来,官云裳的弟弟二宝一贯的娇生惯养,这趟逃难受了些罪,一回到家就病倒了。官家里外忙得也是一片混乱。官云裳这个嫁出去的女儿也引不起人们什么重视。 官长安懒懒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再没理他们。到是和官云裳的亲娘余氏把他俩人叫去,很是询问了一番。 三人谈起鲁家家宅被夺一事,官云裳听了直叫奇怪,这好好的,哪来了那张押条呢? 鲁定风和余氏想了想,却突然一齐望向官云裳。官云裳被瞧了个愣眼,指着自己问,“你们看我干嘛,总不可能是我伪造的吧。” 余氏瞧鲁定风那模样,知道这女婿猜出了几分,便问他,“定风,你可是猜到了?” 鲁定风点了点头,“是有些怀疑。” 余氏看着他,直说道,“那就说吧。” 鲁定风瞧着官云裳有些犹豫。余氏叹气说道,“定风,你还是说了吧,我这丫头最近越来越傻了,不叫她知道,以后怕惹出祸害来。” 官云裳听自己母亲说自己傻,自然很不服气。 鲁定风想了想,这才说道,“福儿,你应该可以想到吧。这么说吧,咱就光说那押条的事儿。” 官云裳为了表明自己不太笨,于是说道,“嗯。押条怎么了?瞧那意思,应该不是你父亲写的。那就只有是伪造的了。” 鲁定风接着她的话说道,“是的,那如果是伪造的,那若想要人信服,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模仿老头子的签名,然后拿到印章,这是用真货伪造。另一种就是拿一张完全假冒的押条,要完成这一点,不只要收买县太爷、地保,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要知道,鲁家在泸州也不是一般人物,要拿一张假冒的押条,也没那么容易过关。” “所以只有第一种可能,那么能模仿老头子签名,又能拿到印章的人就只有是鲁家人了。那可能是谁呢?”官云裳说到一半,突然停在那里,因为她已经想到,那个最有可能的人物。可是怎么可能是他,他干嘛要做这种事? 她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相信文允述,她压根不会想,文允述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甚至现在她也不相信,她说道,“鲁家还有那么多帐房,谁都可能做这种事。” 鲁定风看着她叹了口气,没说话。这种时候,也只有岳母亲自发话了,“福儿,你就算不管帐,应该也知道,鲁家的印章不可能人人拿得到,能做到这一点的,最可能的就是鲁家的管家。还有一点,你们或许不知道的,之前城里开了几家大伞坊,很多人说,幕后的老板就是文允述。还有人认出,那些伞坊的老板就是文允述舅家的人。” 官云裳诧异于这个消息,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鲁定风摸着下巴想了想,诱惑问道,“岳母大人,我有件事不太明白。” “嗯?”余氏皱了皱眉,暗想,这姑爷还真把她当军师了。到真看得起她。这一点上比起那帮自以为是的男人来,已是很好的优点。“你说吧。” 鲁定风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说道,“岳母大人,您应该也听到传闻了,现在有许多迹象让人怀疑文允述是老头子的私生子,而且据我的处境来说,老头子很有意向要把鲁家的家业传给文允述。这种情况下,文允述突然出这招,不是断自己的路吗?” 余氏想了想,也是不解,“嗯,是有些奇怪。很有可能是他们因为什么事反目了。” 两人细细议论着,一旁被排除了的官云裳却像是想到了头绪,她心中有些浅浅的想法,像是随时要浮出水面一般。可想了半天,愣是没有结果。 “定风。”余氏提醒到,“你们到不用操心鲁家的事。我瞧着鲁家人口又多又杂,你真要接手鲁家的家业到是个不小的麻烦。到不如正正经经把手里的伞坊办好,来得实际些。现在土匪也走了,长毛也没真个打过来。过段日子家家都开张了。你们也要好好准备才是。” 鲁定风很狗腿地应道,“岳母大人说得是,我会注意伞坊的事。” 余氏想着,说道,“嗯。我猜你那伞坊今年还是会有麻烦。小心些才是。” 两人又商量了半天,官云裳那边却是渐渐想出头绪来。她催促着鲁定风,鲁家人还等着他地地契。 鲁定风这才想起这出,忙和岳母大人话别,拿了地契要出官家大宅。快到门口,鲁定风停在那里,闷闷地不说话。 官云裳上前问他,“你怎么了?” 鲁定风捏着拳头,幽幽问了句,“你要找他是吧。” “啊!”官云裳诧异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鲁定风坐到旁边栏杆上,对着天空吐气,懒懒说道,“刚才就发现了,我和你娘说话的时候,你就在想了吧。” 官云裳陪着他坐在栏杆上,官家的园子风景不错,对着走廊,有片小荷塘,此时不是莲花盛开的季节,绿幽幽的池塘空空的,影着两人的倒影。官云裳手扶着两侧栏杆,跟脚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池边铺的石块。 风景水面,易让人溶入。官云裳呼了口气,轻声叫道,“定风。” “嗯。” “还可以做朋友吗?” 鲁定风愣在那里,半天才转过头,双眼无神地看着她,“我想我说什么?” 官云裳不敢看他,低头看着水面,“不管你怎么想,可是对我来说,诺言是人生重要的一部分。我恪守的不只诺言,还有许下谎言时的心情。定风,从认识你开始,我就一直处于混乱中。我承认,我做的一些事是欠妥当。不过,不管何时,你在我心里,都是很好的朋友,都是值得我信赖的人。” 鲁定风没说话,也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水面微微有些波动,可水中人的面目眼神,清晰明了。他不想多说什么,现在劝官云裳是没有意思的。他更想做的是阻止。现在的文允述越来越奇怪。他的行事已超过了鲁定风能忍受的范围。若他真是自己怀疑的那种人,鲁定风又怎么敢让官云裳回到他身边。 鲁定风不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他有他的一套方法。 “福儿。” “嗯。” “既然当我是朋友,那现在可以不要回到他身边吗?”鲁定风不给她机会开口,紧接着说道,“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你要是回到他身边,他会全无顾及地把我整死。所以,如果你真当我是朋友的话,现在别走,最起码,在伞坊顺利前,别走。” 官云裳犹豫着说道,“小述没你想象的那么坏。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可能吧。”鲁定风伸了个懒腰,“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等确定了再说。更何况,你现在回到他身边,也会给他带来危险。你想想,如果他要接手鲁家的家业,那他如果和你在一起,必然会引来非议。” 官云裳想了想,没说话。 看样子,她在权衡,不敢答应。鲁定风心里有了把握,故意冷笑着说道,“又不会有多长的时间,你那么犹豫,莫非是怕对我日久生情?” “才,才不是。”官云裳忙否认,“我只是不想麻烦你。都给你惹那么多麻烦了。” 鲁定风轻松说道,“都惹那么多了,早习惯了。我都不怕,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官云裳又犹豫了半天,这才轻轻点了点头,像是答应了。 “定风,我想找他一趟。” “有什么好找的,想问吗?是他做的,他肯定不会承认,不是他做的,他更不会承认。你怎么问都只有一个答案,这有意义吗?” “嗯。”官云裳点了点头,“有,我一定要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2章 开张大吉 在鲁定风的反复唠叨后,官云裳这才有机会离开官家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鲁定风依依不舍一路相送,就差拿个小手帕对她挥啊挥。 可是官云裳很绝情,全不把他那些花招当回事。现在这么乱,与其这么乱猜,还不如去直接问个清楚了。她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一去,也格外坚定。 要在泸州城里找文允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找了鲁家人无果,又找到文允述的爹文师爷,这位文师爷不算是有钱人,听说有土匪为乱的时候也没逃跑,就呆在小城根里躲着。这些日子城里的老爷们回后,他老人家又大大方方的出门当他的师爷去了。 官云裳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可是老人家看到官云裳的时候,惊叫了一声,“鬼啊!”然后捂着胸口抽抽了半天,差点一个“咯噔”背过气去。那灰白的脸色,还真跟见鬼了似的。 官云裳又是倒茶又是给他拍背解释的,文师爷吓了半天才恍过魂来。官云裳好不容易让他相信自己是人了。这才问起文允述的去向。 文师爷眼神躲闪了一下,说道,“述儿一直在鲁家,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官云裳没问到文允述的下落,随意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文家。出门上了小轿,官云裳坐在轿子里,闷闷的轿内就像她的心里一样,又暗又闷。外面明媚的阳光被轿帘捂得严密,只看到细缝里露出点阳光。 官云裳随之着那点点阳光一晃一晃的,她想起文师爷刚才的话,自己儿子不见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而且他见到她怎么那么怕?官云裳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虽说不上有倾城之貌,也没什么艳光四躲,可怎么也不算吓人吧。她哪点像鬼了。难道是文师爷以为她死了? 官云裳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那被大片帘布遮挡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官云裳揉了揉脑袋。突然听到轿外小叶子在叫她。 官云裳掀开轿帘,小叶子小声问,“小姐没问到文少爷的去处吗?” 官云裳懒懒应了声,“嗯。” “小姐。”小叶子扭着小绢儿,细声说,“要不试试问一个鲁家老爷。” “嗯?问他,为什么?”官云裳想着,鲁来银现在可能也怀疑文允述了,如果他知道文允述在哪儿,应该叫去抓他问话了。又怎么可以跑来找他们要地契。 小叶子知道的不多,她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小姐,我说个事,你可别骂我。听说文少爷是鲁老爷的儿子。现在可宝贝他了。他肯定知道文少爷在哪吧。” 官云裳想了想,觉得小叶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鲁来银那人阴深深的,她才不想找他。 可这人有时候吧,越是不想见到的人,还越容易见到。官云裳坐着小轿,本来是想回伞坊的,可快到门口时,轿子被人拦了下来。官云裳掀帘一看,拦轿的人正是鲁来银。 鲁来银最近有了点麻烦,胖胖的油脸上多了几分颓然的霉气,不过看到官云裳,肥脸上依旧挂着招牌似的假笑。 “哟,我正说看着眼熟,原来是儿媳妇啊。” 官云裳看到他,想起之前,他故意把她软禁在家里,差点就被土匪给杀了。就算他是鲁定风的父亲,她名义上的公公。可他从来没把儿子当儿子。更别提她这外来的儿媳妇。整起人来全不顾及别人的生死。这样的人,全她真的很难给他好脸色。官云裳坐在轿里,有些傲慢,等着他说话。 鲁来银瞧她连轿子也不下,眉头皱了皱,压下火气,依旧是笑着说道,“儿媳妇这是出去找谁啊?要是找文管家,我到是知道他的去处。” 官云裳没料到他会主动来说这个,有些意外地瞧着他。 其实鲁来银正是专门来找她的,至从文允述那天疯了般骑马跑掉,他就知道要出事。鲁来银不太知道一个女人能在文允述心中占的分量。那时他是有心要除掉官云裳。因为官云裳会给文允述的未来造成很大的阻碍。他想着,女人而已,久了就忘记了。于是使了点小手段,想让官云裳消失。 可没想到,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平定后回到城里,他一听说鲁宅被占就想到和文允述有关。可是文允述这儿子在他心中分量太重,他并没有和对付鲁定风一样,用强压手段对付他,而是想着与他合解。可是文允述不给情面,甚至都不愿意见他。 这个时候,官云裳就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了。让文允述的情绪缓和下来,他或许还有机会复合父子感情。这不得不说,关心则乱,即使是魔鬼,一但有了感情也会法力全无。 占鲁宅这事儿要换到别人头上,鲁来银定能想出又毒又阴的计划来。可对文允述,他不行。他甚至没想着夺回鲁宅,只想挽回儿子。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时。这一点官云裳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所以她完全没觉得鲁来银可怜。她冷眼瞧着,想看这老头儿还想玩什么把戏。 鲁来银看她完全不说话,于是只得压着火气,自顾自地说,“他现在在城西新开的伞坊里。不过,文家人好像以为你死了,他们现在肯定是不想你见到他的。” 官云裳听完,见鲁来银似乎没什么话了。于是她放下轿帘,请外面轿夫起轿,继续走。 再次回到幽暗的轿内环境,她心里却清楚了几分。看到文家人也不喜欢她,也是,她毕竟是成了亲的人。和文允述纠缠不清,只会引人闲话,给文允述造成阻碍。 可是…… 官云裳想了许久,突然掀帘对外面的小叶子说道,“你去趟城西,找那家新开的伞坊。告诉他我还活着,不用担心。” 小叶子愣了一下,半天才消化她的话。忙转身去了城西。官云裳轻轻抒了口气,不管未来如何,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告诉文允述,她还平安,不用为她担心。 叶家伞坊里,总算是重新开张了。伞坊里师傅们忙得热火朝天,虽说泸州城里闹过土匪的事,可是作为一般人家,饿肚子的担忧早胜过了对土匪的恐惧。 灾难烟消云散,人们的日子还是要过的。师傅们听说去年的生意不错,今天也格外买力起来。再加上官云裳发的开工红包,很让大家喜悦了一番。这会儿,师傅们做工时,嘴角儿笑得弯弯的,整个伞坊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可如此好的气氛里,偏偏有个搅局的。鲁定风皱着眉头,蹲在门边唉声叹气。官云裳瞧他那模样,还当他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很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说道,“你叹个什么气啊,好好的气氛全被你叹没了。” 鲁定风瞪了她一样,转回头,又继续叹气。 官云裳瞧着,也觉着自己是过份了点,于是蹲在他身边,犹豫地小声说道,“唉,你怎么了。别叹气了,行不行。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办到的。”她言下之意,暂时不会离开伞坊。 谁想鲁定风听了,看了她一眼,回头还是叹了口气。 官云裳瞧他三番四次这样子,有些烦他了,骂道,“你个臭痞子,别这样了行不行,咱们才刚开张,你这长吁短叹的多晦气啊。” “唉。”鲁定风又叹了口气,总算是说话了,“我也不想。可是……”他瞧了官云裳一眼,没把话说下去。 “你有什么就说行不行。我最见不得男的吞吞吐吐。男子汉大丈夫不是该顶天立地,坦坦荡荡的吗?” 鲁定风一听,猛地站了起来,看着她说道,“你以为我不想说吗?我是不能说,说了你又得说我乱怀疑!” 官云裳被他吼了一激灵,忙回吼了句,“你要说就说,少啰啰嗦嗦的。” “那我说了。”鲁定风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今年很不顺利,咱家的货不太好买,最近兵荒马乱的。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咱们去年做的那什么广告,今年也没什么作用了。没几个人还记得咱们的伞。再加上城西那家新伞坊完全是赔本抢生意,买出的伞比咱们的便宜一半。我就让佟家商铺里进他们的伞买了。” “什么!”官云裳气得伸手想揪他耳朵,“你居然让商铺里进别家的伞,你傻了吗?” 鲁定风瞧着形势不对,与她拉开了些距离,“你才傻呢?你想想,别人赔本买伞,我怎么能不让商铺进货。佟家商铺我也有份子的。我不能为了自己伞坊的利益,坏了商铺的规矩,这样,我以后怎么和他们合作。” 官云裳想想也是,低头说道,“那家新伞坊是文家的吗?” 鲁定风瞧了她一眼,没作声。她是名知故问,他又何必答呢。他想了想,说道,“他没错,做生意是这样的,刚开张要站稳脚,只有那几招。是我,也会这么做。” 官云裳瞧了他一眼,低下头。她心里知道,这样做是没错,可是当把这事和文允述联系在一起,她总觉得很不舒服。她还是习惯文允述温柔的书生模样,突然把他和奸商联系在一起,她真的很不习惯。就像是看到文允述变成鲁来银般的不习惯。 两人正黯然着,门口慕容卓叫道,“小叶子,有个叫文允述的要找少奶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3章 明争暗斗 两人正聊着,曹操就到了。鲁定风停了话,两眼不眨地瞧着官云裳,好像一个不小心她就会飞了一样。 官云裳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别这副表情,跟弃妇一样,像什么样子。” 鲁定风看了她一眼,黯然收回目光。官云裳突然想到,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些。虽然鲁定风脸皮很厚,可是瞧他那默默不语、黯然神伤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 “唉~”官云裳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说道,“喂,是不是生气了。” 鲁定风瞟了她一眼,指着门口。 官云裳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让她以门口那人为先,他们的事,可以晚点再说。官云裳想想也是,她盯着鲁定风指了指里间。 她的意思也很明显,你去里面吧。鲁定风瞧了她一眼,应该是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他悠闲地坐在门边的小凳上,愣是没挪地方。 眼看着文允述穿着一袭白衣缓缓走了进来,鲁定风依旧一动不动,还眼瞧着旁边,装出不在意的模样。官云裳又急又气,牙痒痒的狠不得一脚把鲁定风踹回屋里去。她都不知道她在气什么,更没去想,这时候为什么要鲁定风离开。她只知道,这会儿她不希望鲁定风在旁边,这会让她很不自在。 那头,文允述走到院子里,径直就向官云裳走来。他似乎有些激动,步子都有些不稳。一走过来,就抓着官云裳的双肩,激动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官云裳愣愣看着他,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那无辜表情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鲁定风看她这表情愣了一下,呆呆看着她,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以为我怎么了?”官云裳歪着头,笑着看着他。 就听鲁定风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一句,“切,装什么可爱。” 两人顿时愣了,官云裳转头看着鲁定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是鲁定风全当是没看见,转过头无聊吹着口哨。 “别理他。”官云裳说着,拉着文允述走到一边。 文允述并没多说,只是瞧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跟着官云裳走到一边。 两人突然被打断,这会儿突然再接起来,似乎有点难度。两人相视着,官云裳纠结了一会儿,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文允述似乎有点诧异,“来找你啊。” 话说到这儿,似乎有些僵。文允述之前以为官云裳出事了,伤心难过,甚至公然与鲁来银为敌。可是官云裳却问他为什么过来。这话不禁让他有些受伤,满腔付出,没见到回报,那种空空的感觉在文允述心里,甚至比当初以为她出事时,更恐惧,更难过。 好在官云裳没迟钝到白痴,她慌忙解释道,“不是,我是想说,你到伞坊来,不太好吧。你们现在对立,不,不对,现在是一行。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呃,也不对,我们伞坊的人都很好,不会对你不利,可是有可能会给你眼色看。你不用直接来这里找我的。” “行了,我不怕的。”文允述回复了和煦的微笑,他眯着弯弯地眼角,对官云裳说,“知道你平安,忍不住要马上见到你。对不起,之前没保护好你。” “我其实也没事的。”这话官云裳说得很违心,她分明很介意之前文允述弃她不顾。 文允述与她相识多年,哪能看不出她的表情,他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想的,那时候,老头子在我的茶里下了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山上了。后来从你父亲那里,知道你可能没逃出来,我马上就赶回城里,当时看着你房间里到处是血迹,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文允述说到这里,眼眶微红。他直直盯着官云裳,就像她是梁祝化蝶般,随时会飞走。 官云裳听着他的话,想起当时的情形,不禁有些感动,同时也为自己的怀疑感觉到后悔。 她抓着文允述的袖角,看着他,笑着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 两人四目相对,正要将心里翻腾的话说出来。“咳咳!”一阵咳嗽的声音硬插了进来。鲁定风背着手站在一边,装腔作势的指了指门口,大声嚷嚷着,“小叶子,把门口扫干净了,咱们刚开张,这样像什么样子。还有那边,帐房啊,那堆东西什么?乱七八糟的,快点给我收拾好了。” 他这么一吵闹,文允述和官云裳两人哪还说得下去。两人转过头,都是一样阴着双目瞪着鲁定风。 鲁定风被那四道寒光瞪了一个激灵,可内心无比强大的他,咬着牙全当没看见。还故意嬉皮笑脸地冲着官云裳说,“我没打扰到你们吧,你们继续说啊,说吧,别理我,就当没看见我。” 得,这么大一只灯炮立在旁边,不只发光还发声。这哪能让人冷静得下来。官云裳压制着火气,小声对文允述说,“我们下回再说吧。你没事就好,你也要好好的。你瞧,你现在都瘦了,最近没好好吃饭吧。”官云裳越说越温柔,她一边说,眼角偷偷瞟着鲁定风,看他气得瞪起了双眼。 官云裳故意更温柔亲密了一些,她拿出帕子,给文允述擦汗,疼惜地说道,“小述,你怎么满头大汗的,是不是过来的时候太赶了。要不要坐轿子回去?” 文允述虽是喜悦地承受着官云裳的好,可是她这突然改变的态度,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细心地他很快注意到,官云裳瞟向鲁定风的眼神,那一刹那,他虽没明白这两人之间是什么情绪,可是他心底的怒气却似压抑火山熔岩般,暗暗翻滚着,灼烧着。 他压着火气,脸面平静地说,“我先走了,下趟再来找你。” “好。”官云裳应了,一路将他送出门。鲁定风抱着手臂,拽拽地跟着,当然他表面上还是做出很不经意地样子,四处晃着跟上他们。两人本想依依话别的,一看一旁边的大灯炮,也只得作罢。 文允述抬眼看了鲁定风一眼,也没说什么,握着拳头,离开了。 鲁定风瞧他真走了,这才松了口气,抱在胸前的手臂也缓缓放了下来。官云裳见文允述走远了,这才转过身,瞪了鲁定风一眼,阴测测地小声嘟囔着,“你个小心眼的烂痞子,我再相信你我就是猪。” 鲁定风听了,呲着小白牙冷笑地瞅着她,“媳妇儿,你的头发散了。” “啊!”官云裳忙伸手摸头发,可钗子插得好好的,发髻跟本没有松散的迹象。她正疑惑着。 鲁定风呲着小牙,得意地笑着说,“哟,小猪儿又相信我了。” 官云裳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她咬了咬牙终是没忍住火气,她猛地一抬脚,狠狠地踩在鲁定风的脚背上。就听一声杀猪似的叫声响彻院间。 人们还当出什么事了,三三两两赶了过来。 官云裳瞟着鲁定风,假假问了句,“呀,你怎么了,叫得跟猪一样,怪吓人的。” 鲁定风抱着脚,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整个身子在那儿直打哆嗦。他冷冷盯着官云裳,阴阴威胁道,“你个狠毒的女人,你给我等着!” “切~谁怕你啊。”官云裳一掠头发,无比轻松地回到伞坊。 围观看戏的一个个愣了眼,师傅们心里暗想,原来平日里温柔可爱的少奶奶,是这么彪悍的。居然敢对夫君动手,果然不是一般女人。 就这会儿,官云裳一散温暖的目光,看着众师傅们,温柔说道,“你们怎么了,怎么不干活了。”那小声儿听了跟蜜似的。可师傅直响得打了个哆嗦,人们很识相地缩了脖子回到伞坊里。 慕容卓远远看这情形,摇了摇头。小声问鲁定凡,“鲁少爷,真亏了你了。” “啊!”鲁定风揉着脚,疑惑看着他,“什么意思?” “哦,亏你能容忍官家小姐了。你真是个汉子。”慕容卓拍了拍他的肩膀,脸部很扭曲地冲着他微笑。估计他这赞赏很艰难才说出口。要不是官云裳是他昔日恩人托付他照顾的人。他估计立马站在鲁定风这边,要他休了她了。 鲁定风抽着嘴角笑了笑,小声说道,“你不明白。她这样才有意思。看她一本正经多无聊,我就是要气得她哇哇叫。嘿嘿,嗤~疼,这一脚真恨。” 慕容卓诧异看着鲁定风,暗想,这男人脑子不正常吗?这不承心找虐吗?真是不明白这两人,果然物以类聚,难怪结了亲,原来都是一样的疯。 再且说文允述,他出了叶家伞坊,心里那股子怒火再也压不住了。他对着城墙猛踢了几脚,可是脚是痛了,怒火却没消半分。 他抱着脚尖,阴阴想了半天,这才站起身来,慢慢向鲁宅走去。鲁宅现在是被他的人占了,他走到宅边,轻易就找到一个守在宅边放风的鲁家旧人。他抓着那人,小声问道,“鲁大爷呢?” 那人一见是他,犹豫了一下,老实答道,“爷去县太爷家里了。” “嗯。”文允述应了一声,转身向府衙走去,他去干什么呢?放风那人不解地挠了挠头。 是啊,他干什么去的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4章 亲情戏码 泸州城的衙门没有例外,也是朝南开着,有理没钱别进来。鲁来银带着银子进去走了一圈,可惜这趟依旧不得要领,出来时口袋空了,心里也空空的。鲁宅没有要回来在他看来不是多大的事,他心里更担心的是,他的儿子也没要回来。 鲁宅的归属就像是他们父子间的战争,鲁宅要不回来,说明文允述那边阴谋未断。他对他这个父亲的狠意也未断。 其实文允述有足够的理由狠他,当年鲁来银为了气鲁老太太,故意勾引老太太最喜欢的丫环。后来,被鲁老太太发现,文允述的母亲被强行送出鲁家,下嫁给了又老又穷又丑,几乎是一无是处的文师爷。这些事文允述应该猜得到。至于云南那事儿,他不希望,甚至害怕文允述知道。 文允述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一点简直是双刃剑,他希望文允述是因为孝顺才接受他是他父亲这个事实。同时,他也害怕,文允述因为孝顺母亲,最终于他走上敌对。这就像是达摩克利斯剑一样,时刻在鲁来银头顶悬着。 鲁来银忧心忡忡走出衙门,才抬头就看到一袭白衣的文允述站在门口。他这身孝服装扮从他母亲去世起,一致到现在,鲁来银曾尝试着建议他换身衣服。可文允述咬牙坚定地说,他要守孝三年。 鲁来银有时觉得文允述是故意的,一看到这身孝服,就会让鲁来银不由想起他母亲的死。 不过今天这种时候,鲁来银看到文允述还是开心的,他们两许久没见面了,鲁来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觉。他激动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文允述瞧了他一眼,冷冷应了一声,“嗯。” “先回去……”鲁来银本想说,先回家再说吧,可一想鲁宅已经被占了,他这些日子住在之前私下买的宅子里,也算不得是家。 文允述没理他的犹犹豫豫,直接说道,“走吧,别浪费时间。” 鲁来银暗暗打量着他,似乎文允述有些摊牌的架式,这让他莫明有些害怕。两人一路走到宅子里。对桌坐下,文允述接过下人递上的茶,挑眼看了看这小宅子。这间宅子不大,四合小院里文竹相陪,蝴蝶翩翩绕着花坛,到也幽静宜人。鲁老头子也挺会享受的。 鲁来银在衙门里面就已累得口干舌燥了,这会儿赶紧喝了茶,压下心绪,想占会上风,好好和他谈一谈。 没想到这一犹豫,到让文允述先占了上风,“宅子的事怎么样了?县老爷怎么说?” “他说有些麻烦,我看是银子送得不够吧。”鲁来银瞧着儿子,犹豫了半天,小声问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吧。我听着好多人说,像是你做的。” “嗯,是我做的。”文允述回答得到是爽快,坦荡到他这份上,到是让鲁来银半天开不了口。权衡半天,他劝道,“述儿,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两相斗,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是不划算。”文允述说得冷静,甚至绝情,“可这是你先挑起来的。” 鲁来银一听这话,他急了,“我挑什么了?又是因为那个女人?述儿,儿女情长,英雄志短,这话儿你不会没听过吧。我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为我好?”文允述也不瞧他,低头摸着手边的青花瓷杯子,一阵冷笑,“我跟你不一样,为了夺家产,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告诉你,就算你给我鲁家的一切,没有她,我有多少也是白搭。” “那你想怎么样?”鲁来银已算是屈尊降贵,就差开口求他了。 “钱和女人,我都要。”文允述抬头冷冷看着他,“别再找她麻烦,不然我跟你没完。” “你这算是威胁我吗?” “当然,威胁的就是你!”文允述俨然占的上风,他拿起杯子,轻轻叩了一口,小声说道,“你也不亏。这事,我也算是帮了你,你不是早就想要鲁宅的地契了吗。这一次,你应该得逞了吧,地契到你的手里,怕再也不会还回去了吧。” 鲁来银暗下一想,也对,这么一来,地契就算是他的了。那老太婆压了几十年的地契总算到他手里了,现在她还能有什么筹码跟他斗。 “那你何时收手?”鲁来银关心问道,“你要知道,我们再这么斗下去,只是便宜了衙门里那些贪官。” 文允述平静说道,“这个我知道,迟些日子吧,别做得太明显,不然老太太逼你还地契,也麻烦。” “好。”鲁来银看着文允述一阵欣慰,“你到越来越有老夫我的风范了。” 文允述瞟着他那一脸肥肉,冷冷笑了笑。暗想,你的风范,你也叫风范!咱们等着瞧吧。 叶家的伞坊里,人们忙得热火朝天,老板和老板娘也加入了劳作,当然这两人是越忙越忙的角色,两人常忙着忙着又吵了起来。 伞坊的师傅们看得又无奈又心惊,估计没想到小夫妻还有这样的。心细点的能看出,鲁定风分明就是在逗着官云裳生气,她不生气,他还不罢休似的。 这热闹的小伞坊很快迎来另一番很低压的热闹。这日阳光正好,伞坊小小的前院也能感受到春暖花开的气氛。两只小蝴蝶绕着前院里的一把红伞飞啊飞,那伞上正印着花开蝶舞,再映着旁边的小花儿小蝶,就像是整个立体了一般,分不清哪边是画,哪边是真。 慕容卓削着竹批子,微笑看着这景象,正这时,一个蹒跚的身影迎面撞上翩翩起舞的蝴蝶。径直向屋子里走去。 慕容卓没有阻止,因为一开始他就听出那缓缓靠近门口的脚步,来自一个孱弱的老人。这样的人没什么危险性,再加上老人家一身打扮不像是普通人。所以慕容卓的阻止也慢了几分。 小叶子在院边洗衣服,她正迎着阳光笑眯眯抬眼看慕容卓那边时,看到进来的老人,她顿时吓得话也说不清了,她小声吱吱说着,“老,老太太。” 她这一声没叫出来,自然也没人传个话了。鲁老太太第一次来伞坊,居然是一路自己进去。 小叶子很没出息地缩回脑袋,再瞧门外,几个丫头眼巴巴等着,老太太独个儿出马,莫非有什么机密的事与鲁少爷谈? 也不由她想那么多,老太太已然进到屋里,阴暗的伞坊里满是桐油气,油污与竹签子随处可见。老太太从衣袖里抖子手绢子,翘着小指捏着绢子捂上鼻子上。 鲁定风和官云裳正斗着气,半天才见到一旁的老佛爷。鲁定风一瞧到亲奶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亲热奔了过来,“奶奶,您怎么来了?” 鲁老太太瞧着孙子,心里也定了几分,她那副老佛爷帮高高在上的气势又回来了,她半眯着小眼睛,等着官云裳走过来,行了礼,问了安。她老人家这才要紧不慢地张开了口。 “找个说话的地方。” 鲁老太太开口了,鲁定风自然忙起来,他把老太太引进里屋里,又搬了个靠背大椅来,他用袖子擦了擦灰尘,这才请老太太坐下。 鲁老太太一坐定,依旧是老佛爷似地半眯着眼。鲁定风忙给官云裳使眼色,官云裳疑惑半天,这才想起要去倒茶。 官云裳忙倒退着出了里间,鲁老太太一瞧见官云裳走了,忙地拉过孙儿,心痛地摸着他的脸说道,“我的孙儿啊,辛苦你了。这趟真让你受罪了。瞧瞧你这小脸瘦得。都是你奶奶我年纪大了,心痛得纠起来,也没本事保护你,你没怨奶奶吧。” 瞧老太太这话,说到这份上了,鲁定风哪好意思怪她,只得说道,“奶奶不用担心,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鲁老太太瞧了一眼屋子眼神飘忽,这么心不在焉的,鲁定风还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来干嘛的。鲁定风也是沉得住气的人,他见老太太不吱声,他也不带起话来,在一旁伸着脑袋,让老太太随意摸。 “咳咳。”终究是老太太扛不住了,她扯着老脸,犹豫说道,“孙儿,我有件重要的事与你说。” “嗯。”鲁定风轻轻应着,心里暗暗想着,她老人家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要说什么呢。别管,瞧这意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还是装沉默好了,带气话题他可能有麻烦。 他正想着,鲁老太太开口了,“定风啊,你娘的事,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明白你爹。唉,现在这样子,也是时候把当年的恩怨告诉你了。其实这事也怪我,我和你爹不和你是知道的,这里面的原因啊……” 鲁老太太正说着,就听门轻轻地被推开了,官云裳端着一杯茶,小心走了过来。 鲁老太太瞧了她一眼,心里有些生气,正说着话呢,她跑进来打断了,老佛爷能不气吗?老太太这一气,语气就不太好了,人也刁了几分。 “怎么才倒一杯,你怎么伺候你相公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5章 借你取暖 身为小媳妇,在这时代只有处于可怜地位的。官云裳低着头,暗吸了一口气,把茶递上。小声说了句,“奶奶先喝茶,我这就去给相公倒茶。” “不用了。”鲁定风说着,“我不渴,奶奶您要说的事不用瞒着福儿。你要借机支开她的话,事儿也不用和我说了。” 鲁老太太愣了一下,好奇地打量了官云裳一眼,这才不耐地拍了拍袖子,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平静说道,“既然这样,我就继续说了。”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两个晚辈静静站这一旁,官云裳不禁与鲁定风站近了些,当然了,以角度来说,恰好是站在他身后的位置。官云裳对这种大宅里的老太太有些畏惧,老太太那神秘的状态很容易让她想到黑山老妖。好像随时能从身后甩出根如触手般的老藤来。鲁定风就是肉盾,伟大点挡着吧。 鲁老太太看着茶,犹豫说道,“祖辈的那些事,本来也不该拿出来说的。不过现在这情况,不说出来也不行了。定风,你可知道,你爹为何总与你为敌?” 鲁定风当然知道,不就是怀疑他不是他亲生儿子吗?这点事,外人都能看出来,他这个当事人哪能不知道,不过当着鲁老太太的面上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好。 鲁老太太见他沉默不语的,转脸又问官云裳,“福儿,你可知道啊?” 官云裳本想扭捏一下装不知道的,可看鲁老太太那盛气凌人的架式,老白眼瞟出花花来了,她自尊作祟,硬着头皮说道,“公公好像是怀疑定风的身份。” “嗯。”鲁老太太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了一些。对这个孙媳妇,她还是充满怀疑的。且不说她和文允述那些旧事传得沸沸扬扬的。老太太现在和孙子谈的,是关乎鲁家存亡的大事件。要是官云裳没有些见识、胆色,让她知道了,怕会引来麻烦。 鲁老太太接着说道,“其实这事也怨我。” 老太太这话一出,两个小辈听愣了。官云裳偷偷瞧了鲁定风一眼,他长得一点都不像那胖子鲁来银,该不会真不是他儿子吧。可是鲁定风的娘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难道? 官云裳转眼看着鲁老太太,莫不是这些都是她老人家按下操作的吧,可是为什么呢? 鲁老太太知道他们心里起了疑,也不知她老人家是故意,还是真的说话说渴了,关键时候,她老人家皱着脸到是慢慢悠悠喝起茶来。 伞坊里的东西粗糙,那茶也是很差的茶叶沫子,喝起来忙是只有一股又苦又涩的味儿。鲁老太太才沾上一点,就皱眉抿着嘴,把茶放到一边。 鲁定风瞧她老人家这模样,估计是想他搭话,于是只得说道,“怎么能怪奶奶呢, 不过,到底是回什么事啊?” 鲁老太太果然在等他,老人家抿了抿嘴,叹气说道,“这事得从你爷爷说起,你太爷爷那代,家里出了乱子,当时全靠你太奶奶独立撑着,才过了难关。那之后,你太爷爷就起了规矩,鲁家的儿孙不得纳妾。只是这规矩是人定的,纵使后辈们没敢纳妾,可是没几个能守住的,全学着在外面藏女人。” 鲁老太太说到这时,官云裳不禁瞟了鲁定风一眼,鲁定风知道她的意思,苦笑看着她。他在外面可没藏女人,就家里这个也没留住。官云裳也顺着想到这一点。她似乎不该吃这醋,她忙收了神色,继续听老太太叨叨。 “那年你爷爷娶我之前,在外面有个女人。我进门后,他把那女人的儿子带了进来,让我充当是自己生的。”鲁老太太说到这儿,又停住了。她抿了抿皱巴巴的嘴皮子,咽了口苦茶。估计她心里比那茶苦百辈,一口茶下去,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官云裳暗下叹了口气,心想着,那孩子怕就是鲁来银吧。鲁老太太刚入门,就要咽下这样的气,也难为她老人家了。 “你爹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他性子太专太毒。你爷爷当年看出他这脾气,知道他不是做得了大事的人。所以一直不想把大权转给他。可偏巧的你二叔也是个没出息的人,你爷爷没办法只得独立撑着。也是因为累的吧,你爷爷过世得早,他临去前交待我,要多看着你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把家的大权交给他。” 看来这两人的恩怨是这么结下来的,官云裳听得起劲,人也向前凑了点。她抬头瞧见鲁定风正低头想着什么,那皱眉的模样,似乎很纠结。 老太太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你爹那脾气,其实很不得人心。可能他自己也知道,你娘恰好是和他相反的人。可能因为这样,他才会不择手断的把你娘娶进门。” 鲁来银娶媳妇时,那血雨腥风的,官云裳也听说过一些。当时鲁来银直逼得伞坊都关了门,整个伞坊的人没得活路,叶灵风没办法只得嫁了他。不好的人缘用一个好的媳妇去补充,鲁来银真够狠的,怎么没想过改变自己。 可是话说回来,这些恩怨怎么牵扯上鲁定风的呢。三代的恩怨,果然,权力引来的肮脏。 沉思中的鲁定风突然抬头问了句,“我外公当年可是他害死的?” 鲁老太太扬着脸回忆了一下,说道,“你外公身子本来不好,那几年天气冷。”老太太左右其言,有点心思也知道,鲁定风外公去世十之八九是被鲁来银气的。 鲁定风再次低下头,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官云裳夹在一边,小心问道,“后来呢?” “后来?”鲁老太太迷茫看着她,回忆了一番,悠悠说道,“后来定风出生了,这孩子打小机灵。老辈的族人们说,他长得像他爷爷,特别是那眉宇间的那股英气。那会儿我请人给你相过面,那位师傅说,你是这辈里最有出息的孩子。可能是和你投缘,我对你格外好了些。没想到引起你爹的误会了。唉~” 鲁老太太说着,又是一阵叹息。官云裳也跟着叹,如果真是这样,还很有可能。站在鲁来银的角度想,自己不是鲁老太太的亲儿子,熬了那么多年才拿到鲁家一半的权力。敌对的老太太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孙儿这么好。可是怀疑得也太空泛了些。应该还有些事才对。 官云裳想到这里,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之前鲁二爷鲁来金一直对叶灵凤图谋不轨。这事儿如果发生的早,那就更容易让鲁来银怀疑了。鲁老太太伙同自己亲生儿子换了鲁来银的种,于是鲁来银嫉恨在心,到处找女人生儿子不说,还时时虐待自己妻子。 嗯,想来想去,最可怜的是叶灵凤和鲁定风,这对母子什么都没做,却成了鲁家两股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鲁定风一直沉默听着,到最后,鲁老太太半天没说话。鲁定风这才回过神来,问了句,“奶奶今天跟我说这些,可是有什么事吗?” 鲁定风问话的口气让官云裳暗觉奇怪,她和鲁定风熟了,很多时候能从他简单的语气里听出他的心情来。这会儿她听出,鲁定风语气疲惫,似乎有些不耐烦。 鲁老太太到没察觉出来,皱着眉头叹气说道,“定风,你可是把宅子的地契交给你爹了?” 鲁定风听了摇了摇头,语气更加的疲惫,“当时族里的人都在,我给老叔了。” 那位老叔是鲁氏家族里最年长的老人,这种时候,拿这样的人做中间人最好。鲁老太太听了,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不过到了你爹的手里,这地契怕是再难拿回来了。唉,真是作孽啊。我在还好,要是有天走了,你怕是无以为依,要受大麻烦了。” “怎么会,奶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鲁定风的话,鲁老太太很受用,不过她老人家皱着眉,终是有些担心。 鲁定风劝道,“您别想那么多了,我不会有事的。我会找那老头算帐的。” “唉~”鲁老太太一阵叹气。鲁定风劝了半天,鲁老太太才皱着眉走了。 鲁老太太第一次来伞坊,就带来这么惊天的消息,这旧家老宅的,果然乱事儿多。官云裳想着也是叹气。她瞟眼看着鲁定风,正想寻求些眼神上的共鸣,没想鲁少爷沉默低着头。那眉眼之间,似乎是股凄然之色。 官云裳看着他,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鲁定风低着头,无力摇了摇。这天又是晒伞的日子,满园间到处是支开的红色纸伞。鲁定风像是被抽走了力道,拖着步子在伞间慢慢走着。他走到后屋边的石阶旁,颓然坐了下来。 官云裳看他模样也不知如何劝。她想着,鲁定风肯定是想起母亲的事了。叶灵凤这一辈子也真可怜,居然被该死的鲁家绞成这样。想到这儿,她对鲁家又生起一分排斥感来。这样的人家,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想着,她也颓然坐了下来。 旁边,垂手坐着的鲁定风很突兀地说了句,“喂,借你抱一下可以吗?” “啊?”官云裳诧异看着他,他那黯然的模样确实很可怜,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借给他抱吧。他们现在这种关系,暧昧是不应该的,走错一步都是对对方的伤害。她该怎么办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6章 连环计 “福儿,我想我应该告诉你。”鲁定风坐在石阶上,无力地抱着头,两眼无神地看着官云裳,“在鲁家,谁的话都不要信。” “啊!” “老太太和那老头子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为了自己,从他们嘴里出来的话,不是中伤对方的,就是抬高自己的,没一句能信的。” “你……”官云裳很想说些什么,因为她脑中隐约想到鲁家背后那个可怕的可能。两方相斗,母子两个只是别人的棋子。这背后的事故,官云裳很需要些力气去消化。这是怎么样一个复杂家庭啊。居然黑幕一层连着一层。那今天鲁老太太是来干嘛的?挑拨他们父子相斗吗? 官云裳越想越觉得可怕,这家人怎么闹成这样,那鲁定风夹在中间,岂不是很可怜? 官云裳转头,正瞧见鲁定风皱着眉头,无辜地滴溜着眼睛望着天。他那可怜模样有些像是被抛弃的小狗狗。不只,是抛弃前,还被虐待的小狗。就差可怜的呜呜两声了。 她正想着,鲁定风突然移过来,与她坐近了些。官云裳愣了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移动一下,鲁定风突然说道,“不用怕,我就坐近点,沾点人气,这多年了,心里冰凉凉的。鲁家宅子大,人多,感情到是淡的。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奶奶,这么多年了,要不是她为我好,处处护着我,我可能早活不下来了。可惜了,我到头来还是个被利用的角色。” 官云裳犹豫问道,“你确定她是在利用你?” “嗯,开始不确定的。”鲁定风抱着双膝,把脑袋支在膝盖上。他想了想,苦笑着说道,“本来我也不信的。记得我上次找你时,你娘提醒我,以我的处境,在鲁家最好谁也别信。特别是对我最好的人。” “我娘!”官云裳有诧异,可很快想了明白。她的母亲才是洞悉一切的人,当年也提醒过她,让她别掺和鲁家的事,那个大家庭里,没有最复杂,只有更复杂。只是她娘亲怎么看出鲁老太太这一重的呢?官云裳突然想到,“莫非你娘当年就找我娘当军师了?” “可能吧。”鲁定风眼瞟着天空,淡淡说着,“当时,你娘说这话,我还感觉奇怪。她对鲁家的事摸得太清楚了。那时她说起老太太的心思来,我还没敢信。唉,现在我也不知道相信谁了。反正我娘都过世了,鲁家的事,我真不想再理了。” 鲁定风低着头,样子很是受伤,被亲人们这般耍弄,换成谁也受不了。官云裳本来就是个容易泛同情心的人,再加上,她吧,她心里有些寒,于是她犹豫犹豫,再犹豫,小声说了句,“我,肩膀借你靠一下吧。” “嗯?”鲁定风无力飘了一眼,几乎是慢动作般,把头靠了过去。在脑袋的整个安心靠在肩头的一刻,鲁定风轻轻吐了口气。像放松了下来。 官云裳轻声问道,“鲁家的事真的不管了吗?” “嗯。不想管了。由他们去吧。”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看着天上云淡风轻,那些烦恼的事是不是能就此过了呢?若是官云裳,她还可以。可鲁定风哪行,说是不管,只是不想让官云裳牵扯进去。这些人害得他母亲一生那么惨,他哪可能就些放过呢? 他是个吊而郎当的性子,可对鲁家这团事,他到也不是可以做闲云野鹤完全放弃的。 “福儿,你以后看着伞坊的事就好,鲁家那边你就别理了。” “哦。” “我不想看到,有人和我娘一样了。” “嗯?”官云裳有些疑惑,可转而就明白过来,鲁定风是不希望有人和他娘一样,夹在中间受尽折磨。不过想想,此时官云裳的处理,怕很容易成为两方挑拨事件的导火线。 “我会小心的。” 他俩发现这一点,别人又何尝没发现,鲁来银拿到鲁宅地契后,并没急于找县老爷夺回家宅。在鲁老太太催促之下,鲁来银确是日渐病重起来。且别鲁来银是什么毛病,只是这病来得不早不晚,也病得太巧了些。 鲁家这根顶梁柱一垮。人们却把注意力转移到鲁定风身上来。鲁定风怎么说了是鲁家长子,父亲病倒了,这些事于理于情都该他去接手。鲁家人想着,这天早上百来口人既然围到伞坊里来了。 伞坊里有这些个师傅围着,哪还有能静下心做事。鲁定风无法,只得把这事接了下来。鲁家那帮人这才放下心来,三三两两的离开了伞坊。 有恶霸占屋,首先当然得找官了。鲁来银想着,他的老丈人官长安怎么说也有些官职,到可以找他帮忙。于是这日里,鲁定风和官云裳提着东西就上官家拜访了。 其实这些日子里,鲁定风和官云裳两人忙于伞坊的事,没有发现,城里已有些大变化了。他俩走在街上,暗然发现,这一路上家家门窗紧闭,避不出户,俨然是有防土匪的架式。 而事实上,在这几日里,有一批厉害人物在占据鲁宅之后,又扩大的范围占据了城里几家大户。官府对此事完全不理。衙门里的大门也紧闭着。鲁定风和官云裳到官家大院时,那大门也关着。 两人敲了半天,才有人细细把门开了条缝,隔门小声问,“姑爷来有何事?” 鲁定风瞧那门房畏畏缩缩的,一时也不好发火,只是客气说道,“来拜访岳丈大人。” 门房犹豫了一下,这才放他们进来。鲁定风和官云裳进了门,感觉更是奇怪,官家人丁本来就少,现在好像少得见不着人了。两人被门房引着,一路进了前厅,这一路既然没见着其它人。 两人正奇怪的,坐在前厅里寻思了半天。官长安这才打着哈欠姗姗而来,这天本是他老人家上班的日子,可他却窝在家里,而且看他那一身颓废的模样,很可能在家里抽大烟来着。 两人问了安,官长安打着哈欠问道,“你俩过来有什么事?最近不太平,还是别到处走动的好。” 官云裳本是想直说来意的,鲁定风忙用眼色压了下来。他寻思着,上前问道,“岳父大人,最近又不太平了?” “唉。”官长安摇头叹着气,小声说道,“怕是要改朝换代了。长毛都打到成都了。也不知道怎么时候到这儿。” “啊!”官云裳和鲁定风顿时警觉起来。 “你瞧着这城里也乱了吧。唉,那些匪人占宅占地的,我们可不敢管。万一是长毛,得罪是了攻过来,咱城里这点人手哪抵挡得了。再说那石达开那种人物,真要打过来,就凭那几个守城,哪有用。这事我也只是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你爹我是当官的,上面下命令了,跑了的直接咔嚓。我也是没办法啊。”官长安说着,又是一阵叹气,他这样儿的,定是准备着太平军打来,他就直接投降了。 官云裳两人瞧这情况,这没用的岳父怕是忙不上帮了。可官云裳想着总觉得不对,那些匪人占宅占地,分明是想抢钱,这样应该不是太平军的作风啊。 “爹,那些人真的是长毛吗?” 官长安一个哈欠打到一半,忙说道,“嘘,小声点。别让人听到。那些人怎么不是长毛了。唉,估计是派来收刮的。这年头造反的哪个不是为了钱。让他们抢够了,估计不会打过来了。这样也好,也好啊。” 当官当成官长安这样,真是缩头乌龟缩到极至了,居然想等着匪人们抢够银子。两人听得无奈。心想着他也帮不上忙,只得寒暄了几句离开了官家。 两人看着紧闭的官家大门,一齐叹气,这世道,该怎么办呢?官不像官,民不像民,怕是彪悍些的,都出来抢钱劫货了。他们想得不错,事实也是这样。 石二虎这半吊子的土匪只从招了文允述这个大军师之后,日子好过了许多,先是占了鲁宅,现在又开始向别家进攻。那些有钱人家就跟小羊似的老实,全不反抗,乖乖就把钱交了出来。 他们这拔土匪的声势也壮大了,不断有不怕死的过来投奔他们。石二虎把心一横,索性包了头巾,装成长毛军了。 这日里,石二虎撇开手下,又和文允述联系上了。这位军师没有别的要求,帮忙他们出谋划策,却不愿暴露身份。石二虎虽鲁莽,到也是个讲义气的人。文允述既有这个要求,他也就应了。和文允述联系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的,不给人发现。 两人带了斗笠到巷后商量。石二虎压低嗓门问文允述,“师爷,现在几家大户里都抢完了,你看再找哪些人家下手好呢?” 文允述手服着斗笠,小声回道,“且歇几日,记得告诉你那些手下,千万别动那些当官的人家。狗急了还要跳墙,真乱起来你们也吃亏。” 石二虎连声应,“你说得是。还是师爷聪明。可是那些小子们正眼红得嗷嗷叫着,真要他们闲下来,也闲不住啊。” “闲不住?”文允述冷笑,“那就帮我抢家伞坊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7章 上梁山 人生吧,有进就像过山车,坐上去了不颠簸完不给你下来。官云裳和鲁定风正愁着怎么把家宅要回来。一路走回伞坊正商量着。 官云裳说,“要不我们找人来对付土匪吧,我觉得那些人肯定不是太平军。” 鲁定风诧异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要他们万一是呢,现在长毛闹得凶,谁敢得罪。” “我肯定不是!”官云裳坚定说道,“我爹不是说了吗,打四川的是石达开,这个人是大英雄,肯定军纪严明,他的队伍不可能出现这种土匪似的人物。” “得了吧。”鲁定风笑着说,“你知道什么啊。长毛贼可是出了句的祸害百姓,他们那种人里,还能出英雄,你当是梁山好汉啊。” “怎么不可能,翼王石达开可是古今中外公认的英雄好汉,连凌迟……”官云裳说了一半,猛然警觉,她赶紧打住,改口说道,“那,那什么慕容卓肯定知道。我们回去问他吧。” 她说着,急急走到前面,生怕机灵的鲁定风看出些什么。鲁定风也确实瞧出些什么,只是看她这样,不急不慢地走上前,平静说道,“你不用怕,不想说我不会问的。” 官云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鲁定风那双眼睛亮亮的荡漾着一层光芒,比阳光暖,触到心底,勾起一阵悸动。官云裳红着脸低下头,默默向前走。 鲁定风缓缓跟着,说道,“喂,有个事我想跟你说。” “嗯。”官云裳应着,也不回头。 “我不会把你让给他的,他想要鲁家财产,我让给他。可是你,我不会让的。你恨我也好,我赖定你了。”鲁定风那口气拽拽的,又回复了过往的耍无赖的气势。 官云裳听到这话,本来该生气的,可是她聚集了半天的火气,却像是蔫了的气球般,怎么也到不到爆点。 两人纠结着走到伞坊,才到门口,他俩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两人凝神愣了一下。鲁定风比她先反应过来,他挡在官云裳身前,小声说道,“你呆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官云裳应了,可是拉着鲁定风,示意他一起小心躲在门外。鲁定风又不会功夫,真要有什么事,进去了岂不是挨打的命。 好在鲁定风也不是鲁莽的人,两人躲在门外偷偷看了一眼,伞坊院子里,一群包着头巾的彪壮汉子正喘着气围着慕容卓。伞坊里已乱成一团,门也给撞烂了。鲁定风四下瞧了一眼,见到穆小三被打翻在地上。 看这情形,两人很快猜到,是那批土匪抢伞坊了,可叶家伞坊又旧又破,占地面积也不大,那些个土匪没事抢这里干嘛。满城的大家大户都让他们抢光了吗?居然没事看上这个破伞坊。 官云裳也觉得奇怪,他们刚从官家出来,官家院子那么大都平平静静的,这些土匪怎么这么没眼光跑来抢一个破伞坊。 不过,想不通是一回事。眼看着慕容卓又要和那些土匪打起来了。慕容卓虽是会功夫,可这又不是武侠片,一拳头打去,土匪打飞一片的。那些土匪个个皮粗肉厚,慕容卓打倒一个,那人又揉了揉,休息了一会儿又爬了起来。这样简直是疲劳战。 眼看着土匪没倒几个,慕容卓到是累得开始喘气了。鲁定风瞧着形势,小心探出身子,对着院子里面的慕容卓打手势,示意他出来,跑! 慕容卓正在酣斗,瞟到鲁定风的手势,他犹豫了一下,反身捞起地上的穆小三,扛着他一齐逃了出来。四人一会合,又是一阵跑。那些土匪像是只想占宅子,也没跟出来。 四个人跑出了几条街,这才停了下来。再看穆小三,他让土匪围着狠狠暴打了一顿。这会儿虽是醒过来了,可全身酸痛,完全行走不了。慕容卓无法,只得背着他。 可这会儿上哪去呢,鲁宅被占了,现在连伞坊也被占了。这些个土匪怎么像是存心难为他们的。鲁定风也隐隐觉出些不对来。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说道,“你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找人问问情况,一会儿就回来。” 官云裳疑惑问,“问什么情况?” “不用管了,你们先休息,我一会儿回来再跟你说。”鲁定风说着,向城西走去。这城市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一个是茶馆一个就是妓院。 这会儿城里正闹着土匪,人们哪有心事喝茶,茶馆一早就没开门来。可妓院到是完全不受影响。大门虽是不开,可暗地里还是留了门让人出入。 鲁定风自小就是熟客了,在妓院周围观察了一下,很快打到了微开的后门。他推门进去,里面偷瞟着的老鸨挥着小娟子,挤着脸上的褶子,撒娇般说道,“个死鬼,原来是鲁少爷啊,我还怕是土匪呢。” 鲁定风嬉皮笑脸地说道,“土匪怕什么,他们闹着温柔香,脚都软了,哪有力气占你的地方。” “死相~~”老鸨一甩小娟子,说道,“这时候了还开玩笑,我到不怕那些土匪占我的院子。不过那些恶人来,肯定不会给钱的。到时候我的姑娘们还要受罪,多不划算啊。” 瞧瞧,多有经济头脑的老鸨了,这种时候,还想着收不收得到嫖客的钱。鲁定风和她哈哈了两句,提起问道,“姨,最近可有什么消息?知不知道这批土匪是什么人啊。” 老鸨灵动地扭头看了看左右,拉着他到一边,小声说道,“听说了一点,告诉你啊,这群根本就不是什么长毛。见过的人说了,是原来城外里的没用土匪,石二虎。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变厉害了,还涨着胆子冒充长毛了。” 鲁定风听了,心里细细盘算,怎么又是这群人,上回挖了鲁家祖坟的也是石二虎的人,现在又占宅子占伞坊。这群人是不是跟鲁家有仇,怎么尽找麻烦。 “还有没有什么消息?” 老鸨瞧着他,眉毛抖了抖,笑眯眯地说道,“鲁少爷不进去玩一下?” 鲁定风瞧她那哈拉的模样,知道她的意思。他在身上找了找,摸了块玉佩塞给老鸨,“姨,我们都这么熟了,您有话就说。对了,这是我上回从云南那边带回的玉佩,上等的羊脂白玉,特地留着送给姨的。这玉色最配您那娇嫩的肤色了。” “哟,你这孩子,一张嘴跟抹蜜了似的,就会哄我开心。我瞧瞧。”老鸨拿着玉摸了摸,这会儿就像是块石头,她也能开心地摸出羊脂味儿来了。“好玉,是好玉。” 老鸨拿了玉,心里高兴了。这才美滋滋地小声对鲁定风说,“我还听了一消息,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那天听一个醉客说,有天巷口瞧见,你鲁家那个管家,姓什么来着,长得斯斯文文的那个。” 鲁定风忙跟着说道,“姓文的?” “是,就是姓文的,那人说,他看到姓文的和石二虎一起不知说什么。中途听到,石二虎好像管姓文的叫军师。也不知道那醉汉说的是真是假。这事我寻思着,也不好跟你说。” 鲁定风听了这话,闭着眼好好消化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会和文允述有关,更想不到,文允述居然会去跟土匪勾结。他想不去相信,可这些事联系在一起,又确实只可能跟他有关。 鲁定风有些黯然,他和老鸨随意说了几句,就从后门出去了。他低着头才走几步,迎面一个巨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慕容卓。他身后,官云裳鄙视着看着他,慢慢走了出来。 鲁定风心里想着文允述的事,对她的表情到是没怎么在意。官云裳瞟他还不理了,愤愤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兴趣去这种地方。” 鲁定风愣了一下神,半天才回过劲来,“嗯,我还要去个地方。” “你还有多少老相好没打完招呼,你去好了,慕容兄,咱们走,别理他了,这种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官云裳说完,扯着慕容卓就要往前走。 鲁定风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原来这丫头担心他,跟过看了。现在这样是吃醋吗?鲁定风笑了笑,只是想起文允述的事,他还是放不下心,如果这些真是文允述做的,他真得去会会他。文允述和他是从小相识的朋友,不管中间发生了多少事,有多少地结,他也不希望文允述走到歪路上。 他是有个地方要去,他要去找文允述,就算劝不了他,起码要告诉他,他这样不对。 且说官云裳这边,她扯着慕容卓走了半天,她偷偷回头,气愤地发现鲁定风那个烂痞子既然没跟上来。她想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正气呼呼拉着慕容卓的衣角往前走,可突然就拉不去了,她仰头一看。 慕容卓一脸木然地看着她,问了句,“你准备去哪?” 官云裳想了想,她还真没处可去了,总不能回娘家吧,她才刚从娘家出来。 “我准备出去一趟。”慕容卓看着不远处的城门,“我得告诉翼王手下的兄弟,有人在坏他们名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8章 闯江湖之前 想想别人穿越,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和古代名流帅哥谈点小情说点小爱。到官云裳这儿了,打投胎起,不走运当个不招人疼的小姐不说。还被蒙被骗,嫁了个欠掐又花心的痞子。 她怎么就不能跟别人一样,拿着比古人多几百年的知识,得瑟地插着小蛮腰,挥斥方遒一番呢?她想想都憋屈。看着高她两个头的慕容卓,她心里生起些想法。她要和他一起去,然后领着真正的太平军,把那些土匪打个稀里哗啦。 此时今日,她就好好丢了过去,霍出去,就算当不了绝世女侠,也上回梁山见见英雄豪杰算了。这样也不枉穿越一趟。 “慕容大哥,你是不是要去见石达开?带我一起去吧。” “你?!”慕容卓诧异地看着她,“官小姐,你身家清白的,还是别去的好。一但扯上关系,可能把你当乱匪。” “我不怕,人活在世,当不了英雄好汉,总得见两个英雄好汉吧。慕容大哥,带我去吧。大不了这一路上我给你洗衣做饭。” “这可不敢。”慕容卓说着,一张脸通红。他和官云裳之流不同,他虽是身经百战,连大盗也当过。可是为人太拘谨了,开不了半点玩笑。 “别敢不敢的了,咱们出发吧。还有三娃子,要带他一起去吗?”说到这儿,官云裳发现,要走江湖也没有那么轻松,她要安顿好受伤的穆小三,还有小叶子、牛妈她们也不知道逃哪去了,她们的去处她也要安排。 官云裳是个有效率的人,很快她在伞坊附近找到了小叶子她们,那些伞坊的师傅们都怕事,躲了起来。官云裳安排着,让小叶子她们照顾穆小三,吩咐着,等穆小三身子好后,让他去安抚那些吓破了胆的师傅们。银两去处,她想尽办法,给他们安排好。 一切搞定,官云裳站在城门口,迎着呼呼的风,却不知自己为何要做这些。到这时了,还给伞坊善后,她是不是自己犯贱啊。痞子不能信,她信了。鲁家的事不该插手,她不怕死的帮了。 如今,看着阳光下萧条的城市,她突然发现,自己心里空空的,好像缺少点什么。难道是激情?唉,她不想想太深。她活了两辈子,经历过的事几乎是别人的两倍。可不想承认的鸵鸟心理是一样的。 “官小姐,你考虑清楚了。真的要去?”慕容卓门柱般站在一旁,再次跟她确认。他们俩这状况实在古怪,怎么看都是要去私奔的一样。 “嗯……”官云裳似乎也在犹豫。 慕容卓赶紧说道,“要不跟鲁少爷说一下吧,这样就走实在不太好。” 一提起姓鲁的,官云裳更坚定了,她拉着慕容卓就要往外走,“为什么要跟他说,走,现在就走。徐先生也在翼王手下吧,我顺便去找他叙旧。” “不和你家人说一下吗?”慕容卓还是很犹豫,他像是拐骗女人的一样。他虽是江湖人士,可他也知道男女大防,这么带着一个已婚女人出城,会有很大麻烦的。被抓到,完全可以浸猪笼。这位官大小姐太随性了,她把伞坊的人安排得好好的。可是真该替自己考虑的事,她怎么没想呢。 官云裳茫茫然回道,“为什么要和家人说,我都出嫁了。” 慕容卓无奈劝道,“出嫁从夫,你该和你相公说一下吧。” 话说到这儿,官云裳无奈白了巨人一眼,“慕容大侠,你好歹是天平天国那地方出来的,应该知道什么叫男女平等,那家伙能什么都不说,就跑去嫖妓,我现在这么做就错了?我只是想见见英雄,说到底了,找人来赶土匪也是帮他。我怎么就非要迁就他呢。为什么他就不能迁就我一下。” 慕容卓虽说有些木,可也算不上笨人,听她这么一说,猜想到,她是在为鲁定风上妓院的事吃醋了。他皱了皱眉,正色说道,“官小姐,你误会鲁少爷了。他不是去找女人的。我猜想,他应该是去青楼里打听消息的。” 官云裳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和他都是男人,以看出来。真正想去嫖妓不会是这样。”慕容卓说得坦然,只是官云裳听到没有消气,反越想越气,凭什么都一副很了解的模样。她是不知道了。她为什么要知道这些。鲁定风那家伙,不是瞒就是骗,她为什么就要陪这麻烦人物折腾了。 她正在那个使劲纠结着,慕容卓突然把她拎了起来,迅速地闪到城墙边。“噤”他打着手势让官云裳噤声,他比划着指着城内。两个人正吃力地抬着麻布袋子,左顾右盼地,贼贼往城门这边走。这天城门的守卫和平日一样,不知道窝在哪时打瞌睡。这两人长得不算太壮,缩头缩脑的,身沾满了油迹子。 官云裳会意,小声问,“怎么了?” 慕容卓指了指那麻布袋子,小声回道,“那里面装的是人。” “啊!”官云裳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心里面勾画起电视里碎尸案的情节。慕容卓拉着她,往墙头下躲。 那两人出了城门,四下看了看,扬起手里的麻布袋子随手甩了出去。两人似乎很怕,袋子还没落地,他俩就畏惧地缩了一下脑袋,转身飞跑着回了城。 官云裳好奇地朝那袋子瞧了一眼,那麻布袋子还真是个蜷缩的人型模样。“慕容大哥,那个是死人还是碎,碎人。” “嗯?”慕容想了一下,明白她碎人的意思,“活的。死了身体会僵。” 果然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官云裳忙跟着慕容卓走到麻布袋旁边。慕容卓力大,双手一扯,就把袋子的绳头扯断了。两人合作,翻开袋子一看,里面真装着一个人,只是是脚冲袋口装着的。 官云裳一看到那鞋子,突然跳了起来,捂着嘴站到一边。慕容卓见她这反应,愣了一下。他再拉开袋子,看到那身熟悉的衣裳,他明白官云裳异常反应的原因了。这袋子里装的人正是鲁定风。 此时,他人已经晕了。慕容卓翻了翻他的眼皮,四下检查了一下,直接伸手摇他。 “他,他没事吧?”官云裳的声音止不住有些颤。 “唔。”鲁定风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他似乎有点傻,揉着后脑看了慕容卓,又盯着官云裳看了半天。突然,他一个鲤鱼打挺,自己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你们怎么在这里?” 见他没事,官云裳也回过劲来,她故作不耐烦地说道,“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怎么被人装到麻袋里了。你去哪了?” 鲁定风揉着后脑,想了半天。他愣愣的,像是醉酒没醒过来一般。 官云裳瞧他那样子,没来由还真有些气了,“难道你嫖妓没钱,被人丢出来了?” “啊?”鲁定风还是愣愣的,像是没活在迷雾里,反应也慢了半拍。官云裳细瞧他那模样,衣服完整的,腰上挂的玉佩也没丢,明显就不是被打劫了。他脸上也没什么伤,可能就是后脑被人砸了。也不像是遇上仇家了。两种都不是,他怎么就被人装麻袋里了呢? 官云裳瞧他那愣样,也是有些急了,拍着他的脸问,“喂,你是不是给打傻了。” “我?”鲁定风还是有些愣,“没有。” 这回不止官云裳,连慕容卓也瞪着眼睛看着他。 鲁定风总算回过些神来,他眼神一晃,说道,“我在路上走,然后被人打晕了。” 他那眼神分明在说慌,官云裳气他瞒着自己,扭头不想理他。 鲁定风回过神来,到是机灵了。他看了看城门,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准备出城?” “这……”说到这儿,慕容卓很是尴尬,“本来我准备去找翼王的队伍。没想到遇到你。” “哦。”鲁定风低头想了想,突然说道,“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慕容卓仍是担心,“啊。这不太好吧。万一让人知道,你们可能有麻烦。” “不怕。”鲁定风望了一眼萧条的城内,黯然说道,“这是最后的办法了。那些土匪不会轻易离开的。” 官云裳听了这话,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跟土匪一伙的?” “啊,没有。”鲁定风还是那种慢半拍的反应,不过官云裳隐隐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她想到那两个人的模样,把鲁定风丢出来的两个人不想是什么坏人。以他们那胆小的模样,肯定不是土匪。 而且他们那身衣服也很眼熟,官云裳踢了踢地上的布袋,油油的带着股子熟悉的气味。她联想起那两人身上的油污。这么多油,不会是油铺的伙计吧。要不就是伞坊的? 官云裳这一想,还真像是的。那两人身上的油迹和伞坊里的师傅很像,莫非是哪家伞坊的人。 “你去找小述了?” “啊?”鲁定风尴尬笑了笑, “嗯,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可能还没走到就被人打晕了吧。唉,可能他们当我是偷儿了。” 他说话间又回复了他厚脸皮的嬉笑,“媳妇儿,你说我这么帅哪点像偷儿了。嘿嘿,对了,媳妇儿,你越来越担心我了,是不是看我被打心疼了,别皱着眉头了,走,咱一起上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9章 英雄代言人 文允述的伞坊里,师傅们正在辛劳着研究从鲁家伞坊里拿回来的工具。一样的工具、原料,文允述伞坊里做出来的伞总比叶家伞坊里做出的东西差些。就像是盗版和正版,就算文允述用上最好的材料,可做出的伞总是差那么一些。看着新出的样,他有些不服气,拿着伞砸在地上。 师傅们战战兢兢的,生怕惹他怒气。鲁定风就是在这个倒霉时刻出现的。兄弟情谊这种事夹着鲁来银那样的父亲,难免就变成了荒唐。这两人一开始的战争是鲁来银挑起来的,如今误会越来越深,文允述早已不知道自己对鲁定风的抵触来自哪里。 特别是当他听到鲁定风义正言辞地说起他和土匪的勾结时,文允述对他的抵触更深,要不是理暂尚存,他觉不只是把鲁定风打晕了丢出城那么简单。 相对鲁定风,他也不明白自己何以和文允述闹成这样,当初可以共患难的好兄弟,如今成这样,真的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吗?想到官云裳,鲁定风揉着后脑的包包,着实生不起气来。 上代的争斗,把他们三人的事搅和的更加复杂,不过也幸亏是有上代的那些事。鲁定风知道,官云裳正是因为他处于劣势,才没轻易把离开的话说出来。官云裳和一般女人不一样,换作别人,看他如今这气侯,怕是要不顾一切,倒戈到文允述那边。可是官云裳却偏在这种时候还犹豫了。绝对是同情心泛滥的笨女人。 官云裳坐在船上,一路上就看着鲁定风偷偷盯着她,他脸上表情变化万千的,也不知道时不时的在傻乐着什么。 且说他们三想出城去成都,可一路上行车极少,别说马车,连牛车都没见到一个。他们走了许久,一路上人烟极少,路过的村子里也没什么人烟,只有些年迈的老人睁着苍凉的目光看着他们。 官云裳那羸弱的身子骨本就是经过起累劳的,鲁定风本想着找批马给她骑着,可一路走来,荒凉冷清,四只脚的驴马没见到,到是不时听到饿狼的叫声。三人合计着,这么走也不是个事,于是转而走水路。 这世道里,战争还多是刀剑相对,战争对环境的破坏还不如后来那么大。想想后来的越南战争,边境的城市快被炮弹炸平了不说,某些地方现在还埋着满山的地雷。 回正题,官云裳坐在船头,吹着江风,外面虽是战乱不断。可这一路看着的风景依旧是山明水秀,没受半点干扰。 只是鲁定风的表情就比较多变化了。官云裳瞧了许久,忍不住问道,“你眯着眼偷乐个什么?” 鲁定风小眯眼愣了一下,赶紧争大了眼睛,“我没乐啊,这不是要去见英雄,兴奋了吗。慕容兄,你给那位翼王准备的礼物真奇特,你应该早些跟我说,我要让伞坊赶制一批出来。” 说起慕容卓准备的礼物,其实是把纸伞,很早他就托付穆小三帮忙做一把好伞。对于长年远行的人来说,一把好伞就像是不可少的极品装备。 穆小三当时正研究伞的标记,为慕容卓特制那把伞时,也就一并引用了进去。提到这伞,官云裳心里暗笑,她记得有这个么故事。 据说清朝后期太平天国的时候,在乐山大渡河过河的船上,有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人,好像是由大渡河上游下山来的,他长途跋涉,背上背着一把红伞,上面现出“羽翼王府”四个字,伞打开后字就没有了,但在红伞上印有“泸州制”图章。当时在船上有人发现,觉得羽翼王府是“翼王府”三字,疑他是翼王石达开,上岸后奔告官府,衙役追来捕捉,但此人已杳无踪迹了。这个故事迅速传遍国内,人们都说泸州红伞能保佑好人一生平安、化凶为吉,人们争相购买泸州红伞使用、保佑自己或馈赠亲友。 她原来一直以为这是个打广告式的故事,没想到啊没想到。慕容卓背的那把伞上,正是“羽翼王府”四个字,而且还印有他们伞坊的专用图标,正和故事里吻合。她心想着,这趟肯定是能见着翼王石达开的。而且还会把这伞送出去。 如此一来岂不相当是一位英雄人物帮他们伞坊做广告,当他们纸伞的形象代言人。那以后他们的伞岂不要传遍大江南北,流行于黑白两道。 她乐呵呵想着,以后的江湖大侠们会不会效仿翼王,也背一把红伞增加神秘感呢。那他们的客户量不是更大。她暗想着要不要借机进行些专门业务,贴合顾客需要,在伞上进行配字。这得是多大的商机啊。想着她更乐了。 “喂,你傻乐个什么?” 这回换成鲁定风问话了。 官云裳才不理他,白了他一眼说道,“少管我,把你自己的事交待了再说。” “我?什么事?”鲁定风故意装傻,他和文允述之间的过结,他不想过多的提出来。不论对错,他打心底里还是想维护文允述的。只是他不说,并不表示别人猜不出来。 官云裳心里早有疑问,看着这江清日暖的,她还是忍不住直接说了出来,“你是去找文允述了吧。” 鲁定风愣了一下,没吭声。 “他为什么把你丢出来?你什么事得罪他了?”这话问到最后,官云裳有些心虚。她不想自恋,可是她似乎很容易成为这两人之间的导火线。 鲁定风见话说到这份上了,只得半承认,半耍赖似的,嬉皮笑脸说道,“这可不赖我,谁让我们的伞比他伞坊里的伞出得好呢。我看了,他们新做的伞毛毛糙糙的,跟咱伞坊的伞简直没法比。” “伞?”官云裳狐疑看着他。这个人还真会转移主题,不过说起伞来,她是见过文允述那边出的伞,那伞做工不算差,做得也很结实,可是看起来就像是石头与玉的区别一般。总是绝得他家的伞不够圆润,很生硬。 “喂,臭痞子。他家的伞是不是一直在模仿咱们的伞啊。” 瞧分得,多清楚啊,虽是伞,可也和他分一家了。看来比起文允述来,官云裳已在心理上与他更亲近些。这些她自己肯定没发现,鲁定风不会那么傻,现在不是让她发现的时候。 “好像是,大部分的作坊都在拿咱们的伞当样板。他家的应该也会吧。” “嗯。这就好像原唱和翻唱的区别,翻唱的如果没有很好的创意,唱出另一种调调来,很容易就会活在原唱的阴影之下。”官云裳的比喻还算形象,可鲁定风完全听谁愣了眼,这什么比喻,要不是他脑袋机灵,领悟力强的话,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鲁定风皱着眉,试探着问道,“福儿,有件事,我一直想问。” “说?”官云裳才不会跟他似的,这种时候她更想证明自己的爽快。 鲁定风半真半假地问道,“你真的是正常人吗?怎么总说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正常人?你这是什么话。我哪点不正常了?”官云裳心里顿时有些小紧张,可小小的,她又想试着说出些真话来,“我不是正常人,怎么了?” “呵,哪有人自己说自己不正常的。”鲁定风笑着直摇头。 “我说的是真的啊,信不信随你。”官云裳把头扭到一边,不想再说下去。 鲁定风稍稍想了想,笑着说道,“真的也无所谓,你又不是坏人。小娘子,你是狐狸猜还是蜘蛛精呢。相公我牺牲一下,把自己喂给你好了。不过娘子啊,哪有妖精跟你似的,一点都不会引诱男人。你要多练习啊。来,咱现在练练。”他说着,一脸色眯眯的笑。 慕容卓就在旁边,他听得面红耳赤的,不好意思地将头转到一边。官云裳踹了鲁定风一脚,不理他,转而问起慕容卓,“慕容大哥,这趟你准备怎么找翼王?”她知道这是谋反叛乱的事儿,所以说话时声音故意压低了许多。 船头的艄公也是个无聊的人,刚听鲁定风开玩笑,这会儿耳朵都尖了许多。 慕容卓看着山水想了想,说道,“应该容易找到,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不过到是可以先会会徐先生。他是翼王近臣,有机会的话应该是可以见到翼王本人的。” 官云裳点头说道,“嗯嗯,那就好。你记得一定要把伞送出去。再有,可以的话也替我引见一下。” “福儿。”听到这事儿,鲁定风不由出声阻止,“这位大人物,你还是不要见的好。”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鄙视地问,“为什么?”那语气里,像是瞧不起鲁定风的小里小气似的。 “我是为你好,你毕竟是一个姑娘家。你爹又带着些官职,这样对你不利。” “有什么利不利的。见个人而已,哪能扯上这么多,再者说了,这事儿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你认为谁会出卖我?你?” 慕容卓一直没吭声,听到这话,这才忍不住插了句,“这事可大可小,官小姐还请慎重。”(未完待续) 第140章 旧人相见 江湖儿女和普通人家,这两点之间似乎有很明显的分割线。起码在鲁家这样的人家里,是有明显区别的。鲁定风一惯交友广泛,有机会认识一下石达开这样的人物,自然不会放过。可是牵扯到官云裳,他就不愿意了。 官云裳这人就像是别的地方来的,不太知道规矩,有时行事上,太过随意,性格有些冲动。这样的人,不会有坏心眼,可是心理藏不住事,很容易被人利用了。 鲁定风太了解她这一点,所以有危险的事,忍不住很想去阻止她。可官云裳偏偏是个不听劝的人。而且过多的阻止她,鲁定风又有些不舍得。她吸引他的优点很大一部分存在与她那不与世俗相融的奇特个性。 这情形就像是她的奇思妙想能带给他奇妙的旅行,可是鲁定风不想她这笨蛋在旅行中受伤害。 “咳咳。”话还是要劝的,鲁定风反驳说道,“我没这个意思。唉,你一个大家闺秀的,哪来这些江湖儿女的想法。算了,我也不劝你了。” “得了吧,你就老实招了吧,你自己也想见见那位大人物的吧。”这一点,官云裳还是看得出来的。 “啊,这都让你猜到了。看来还真是妖精。”鲁定风瞟着小眼,色色瞧着她,“小娘子,你还知道些什么?来,说说。”看来劝不动了,鲁定风只好回到他的不正经。 慕容卓瞧这两人吵吵闹闹的,不再言语。他的目光,从山水间转移到迎面来的一条大船上。艄公像是害怕,故意避开了些。 那大船船头站着几个人,他们低头看来,很快注意到小船上身型高大的慕容卓。慕容卓像是也感觉到了,有些刻意地低下头。 官云裳正和鲁定风吵着嘴,突然被他拽了一下。官云裳闭上嘴,顺着鲁定风的目光,看向船头,那船有些大,船头站着的几个身型粗壮,不像是一般行动的商人。而且他们头上无一例外包着头巾,这次不用猜,这些人压根就是天平军。那艄公也吓了一跳,船也跟着他那虾米似的微躬身躯一起抖了起来。 这里得提一下他们坐的方位,官云裳他们这趟走水路,根本找不到船夫,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要命的,敢出来载他们,可这船破得,完全没有篷布,跟本遮不了风雨,于是他们仨只是顶着明媚阳光,坐中破船中间。官云裳出门远行,又是要去找反贼似的人物,自然不能再以女装出行。于是她换了身灰扑扑的男装,头上带着个斗笠遮着大半容颜。 她此时和鲁定风坐一排,慕容卓就坐在他们对面,而来大船与他们的小船小遇时,大船正是在面冲着官云裳的方向贴着滑过。也就是说,船上的人就像伸长了脑袋,只是看得到慕容卓挺拔的后脊梁。等两船相对划过,就要错开时,大船上那些人到是可以看到慕容卓的侧面,只是慕容卓早避开,转过身面朝着前方去了。如此情形,船上的人就算是看不到慕容卓的正脸,但也是猜得出这人在故意避开他们的。 就听大船上的人,凶狠地吼了一声,“喂,那船上的人,你转过脸来。” 鲁定风瞧出这里面有些问题,于是主动站起来,侧过脸冲着大船上的人灿烂一笑。 大船上的人谁要看他啊,忙又喊道,“高个的那个,你转过脸来!” 鲁定风暗下吡着牙,小声冲艄公说了一声,“划快点!” 那艄公比他们更怕长毛,忙加大了力气,想把船荡远一些。大船上的人见此状况,似是怒了,一个光头的大汉既然抽出大刀对他们吼道,“老子让你转过脸来,没听到啊,停船,不然老子劈了你!” 艄公听到这话,吓得跟抽了筋似的,把船荡得更快了些。船上的人一时火了,那拿大刀的光头大汉翻着船像是想跳过来。 小船上鲁定风这批人也有些急了,真要闹起来,他们可是要倒大霉了。他们正担心着,突然听到船上有人吼了句,“你们吵吵闹闹的,是在干嘛?” 船上的人这才静了一下,一齐转向船头走出的人。这会儿两只船也渐渐背行得远了些。风中传来那边的吼声,有人吼道,“你们在干什么,那么破的船你们也瞧得上眼。” 这边人杂声回道,“头儿,我们瞧着一个人很像慕容将军。” “他……” 声音到这儿,渐渐听不清了。两只船的距离已经很远了。小船上,艄公松了口气。可鲁定风和官云裳却像是看大降神仙般,睁着大眼看着对面的慕容卓。 还是官云裳比较直接,她也不来圆回,张口就问,“慕容大哥,你原来是将军啊。” 慕容卓瞧着山水,许久,才悠悠回了句,“那些都只是虚衔。” 就冲他那跟世外高人似的飘渺语气,他的形象顿时在官云裳心里高大(更高大)起来。原来这个连新夜行衣都买不起的人是个将军。不过他这种木讷性子,也难怪在天平军里混不下去了。 鲁定风到没多问,这会儿他那谅解的眼神,似乎和慕容卓多有哥们意气是的,他咳了咳,小声说,“慕容兄,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慕容卓瞧了一眼远去的大船,轻轻“嗯”了一声,“应该快到了。” 官云裳可没那么多意气,她闪着星星眼问道,“慕容大哥,你为什么不当将军,跑去当侠盗呢?” “咳咳。”鲁定风赶紧打断她的话,官云裳这人一兴趣起来,也不考虑一下时间地点,周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她完全没见着旁边的艄公,刚从惊吓里出来。这会儿心脏才回到胸口,又被他们吓得蹦出嗓子眼。 慕容卓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了他们。且说船船了岸,那艄公早吓得魂不附体。一见他们上了岸,钱都不收了,划着船就跑。三人无奈摇了摇头,继续踏上路途。 长毛贼在人们的心里一贯不好,现在他们靠近的正是贼乱最中心的地界。可似乎这成都城外比起泸州城外更平静些,他们出泸州时,一路看不到人烟,可到了这里,人烟不多,可不时还能看到有行人经过。 鲁定风上前一问,原来是山里打柴的人,他一个穷人身上也没银子,听说这批长毛不杀百姓也就壮着胆子出来谋生了。 鲁定风问起太平军扎寨子的地方,那打柴人疑惑地瞅了他们一眼,还真给他们指了路。于是一行人依着路,继续前行。 没行多远,远远地看到山上的木栅栏围的寨营。这个寨子不大,附近也没有清兵与他们对持,应该是很后方的营地才是。 慕容卓远远看了半天,平静说道,“这可能是徐先生的营寨,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先去打个招呼。” 鲁定风两人听了也是松了口气,他俩等在路边,看着慕容卓那高大的身影向营地靠近。官云裳看了一会儿,黯然低下头,似有些伤神的模样。 鲁定风瞧见了,问道,“你怎么了?可是累着了?” “没有。”官云裳低下头,想起当年见到徐炼时的种种情景,他记起,雨中他与自己母亲在后门的相会,记起那天她和文允述偷跑出城门,送他远行。那时的官云裳还没想到,今天会是这翻情景。恍然中她和她母亲的命轮似乎重合了,却又不相似。 慕容卓没走多久,没一会儿,营寨里就出来一列队伍迎接他们。那队伍里领头的正是徐炼和慕容卓。此时的徐炼一身戎装,气度排场都不似当年穷酸书匠的模样。他的容貌未有多大变化,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沧桑的道劲。鲁定风只知道,官云裳和徐炼有些交情,他本是想等着,慕容卓通报后,他们自己上去,没想到徐炼居然亲自出门迎他们。 鲁定风远远看着,小声问道,“你面子怎么这么大啊。” 官云裳无奈笑了笑,没回话。昔日冷冰冰的徐炼会这样,怕还是因为当日她送他时,那些泄露天机的指点吧。看来她当时的话有些作用,也不枉她为些差点丢了性命。 迎接的队伍很快到了山下,两拔人相遇都是相互打量,喜上眉梢。 “福儿?真的是你?都长这么大了。”徐炼终究是个内敛的人,说了两句,瞧着她千言万语的也是说不出话来。也不知官云裳与她母亲的样貌是否相似,不然徐炼怕是更有百千种滋味在心头了。 官云裳和鲁定风到客气,也如多年前一般,见了徐炼就行着礼叫“先生”。 徐炼疑惑瞧着鲁定风,问了句,“你是文……文?”这不称职的先生,怕是多年了,连文允述的名字也忘记了。 鲁定风笑着纠正道,“先生,我不是文允述,我也是您的学生,我叫鲁定风。” “鲁定风。”徐炼打量着他,更是诧异,同时他诧异的目光还在两人之间扫了几圈。估计他也觉得奇怪,当年官云裳和文允述青梅竹马、形影不离的,如今身边怎么换人了。这换人不说,换的还是之间一直不合的鲁家小子。 这些年青人啊,难道是没有他们当年的长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1章 劫营 徐炼也算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这些晚辈七缠八绕的感情故事,他可没好意思多打听。人们到营中坐定,徐炼首先问起慕容卓的事来。他没想到慕容卓这趟回泸州会和官云裳扯上关系。 两个旧人细谈下来才知道,当初两人在太平军里的地位都不低,徐炼也是信了官云裳的建议,一早就投奔在翼王石达开的手下,虽说也是波乱不断,好歹翼王是个值得信任的头领。徐炼一路下来,经历了太平天国内的王党之争,经历了“天京事变”到也有惊无险一一渡过到。 相视慕容卓就没么幸运了,他是凭硬本事坐上将军位置的,可是太平天国内部内讧不断,诸王互杀。他如棋子一般,即使是大“车”也终有被弃子的时候。 那次危险关头,是徐炼救了他,两人是同乡,英雄惜英雄,结了这段生死至交。两人爽朗相谈,官云裳和鲁定风完全搭不上话,只得文静地抱着小茶杯在一旁装鹌鹑。 好在慕容卓叙旧之余还记得此趟来的目的。他向徐炼提起家乡有土匪冒充太平军欺民霸地一事,徐炼听了也颇为恼火,两人商量着一起拜见翼王之后,再行解决此事。 正商量着,营外有人报,有大批清兵上山劫营。徐炼一听,脸色骤变。他此趟守的是大军粮草,早有料到会有清兵来劫粮草,可不知他们会来得这么快。 一时间好好的叙旧气氛变成了混乱的战场,徐炼的部队慌忙应战,飞羽利箭如大雨般朝着营地砸了过来。鲁定风躲在后面,远远望去,清兵像是蝗虫一样,爬了满满一个山坡,而且后面还有部队源源不断涌上来。而徐营这边的兵力明显不到对方的十分之一,就算将士们训练有素,可也盖不过清兵铺天盖地的人海战术。 眼看着天平军这边死伤严伤,清兵踩着尸体就要涌到营寨门口,官云裳整个吓懵了。鲁定风拉着她就像往后跑,他们两一介小民,哪遇过这阵式,冲锋现阵肯定是不可能的,就鲁定风那么贼气的人,也不可能为了一点热血做傻事。他不吓腿软已经是万幸了。 他四下看了一眼,营后栅栏边有个小洞,一个人猫腰应该可以爬出去。官云裳看着到处死尸的情景早就吓懵了,这会儿被鲁定风推到小洞边,半天没反应过来。 鲁定风压着她的肩膀,指了指那小狗洞,“爬啊。” 官云裳一恍愣过神来,“我为什么要爬狗洞?” “你想死吗?快爬!”鲁定风看着杀过来的清兵,压着她的脑袋就想把她往狗洞里塞。官云裳硬着脖子不肯过去,她虽是吓得傻了,可她还记得自己还有朋友,她叫道,“等等,徐先生呢?慕容大哥呢?” “他们?你还有心情关心他们,咱快跑吧,不然会被当乱匪抓了。”鲁定风和这两人并没有多少交情,危机时候,自然关心自己人多一点。 官云裳却不这么样,慕容卓还好,特别是徐炼,他和自己母亲还有多一层的关系。如果徐炼要有什么事,官云裳那亲娘不是又要伤心。她母亲余氏已为她操了半辈子的心了。她总要为母亲做些什么,她不可能让自己眼睁睁看着徐炼出事。 官云裳想看一下周围的形势,可是遍地的死尸让她头皮发麻,脑袋乱轰轰的完全没办法思考。 鲁定风瞧这状况,四下看了看,看到徐炼正在慕容卓几人的掩护下向侧翼后退。鲁定风心想着,这洞后指不定也有清兵埋伏,到时被抓到肯定被当成乱党。还不如跟着徐先生他们撤退来得安心一些。 这么想着,他拉着官云裳向慕容卓他们跑去。他们一直躲在营帐后面,清兵的箭羽尽数被厚厚的帐篷给挡住了。如今要与慕容卓他们会合,就非得越过没有遮蔽的空地不可。 鲁定风看了四下,捡了块破盾掩着两人,迅速跑了过去。那些清兵像是怕死,认定了箭海战术,箭雨嗖嗖地往这边砸。鲁定风挡在前面,一路过去,仍是让箭射中了小腿。官云裳见他身子顿了一下,低头看到这情形,忙迅速绕过他挡在他身前。鲁定风那容她这样,她还没绕过去,鲁定风大手一挥,把她捞了回来。 两人速度飞快,鲁定风身子不稳,带着官云裳连人带盾摔在慕容卓面前。慕容卓也算反应快,上前扶住了两人。 官云裳注意到徐炼目视前方,脸色惨白。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一切危机中,还有一件好的,鲁定风脚上的箭伤不深,慕容卓给他上了些伤药,血也止住了。 伤不重,鲁定风却是一脸的铁青,因为营寨已让清兵攻破了,大批的清兵正小心地涌进来,眼见着他们就要成那瓮中之鳖了。 官云裳也瞧到了形势,她本来就站在鲁定风的背后,她畏惧地拽着鲁定风的衣角,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别怕。”徐炼见她这样,劝道,“福儿,不用怕。一会儿清兵过来,就说是我们把你们抓来的。相信他们不会难为你们。” 诚实的说,官云裳听到这计划时,心里不由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心起徐炼来,“那你们怎么办?” 鲁定风诧异地看了徐炼一眼,又注意起那些涌入的清兵,这会儿营地里的太平军已被消灭了大半,那些缩头缩脑的清兵这会儿雄赳赳,气昂昂起来。而且清兵群从间分开一条小路,一个铁甲的将领模样的人物挺胸慢慢走了过来。 鲁定风瞧那人面容,心中一乐。他笑着道,“有救了。” “什么有救了?”官云裳也瞧着那人,小声问道,“你认识那个人?” “嗯。”鲁定风应着,回头对徐炼说道,“徐先生,您换件普通衣服,或许我们能蒙混出去。” 徐炼听着有些不信,清兵都打到面前了,现在换衣服又有什么用。清兵又不是善类,太平天国的一般士兵也一样会毫不留情的杀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2章 生死考验 “先生,你听他的吧。”关键时候,官云裳很自觉站在鲁定风这边,她劝道,“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您不如就听他的吧,他的歪注意最多了。” 鲁定风也跟着说,“您快点,就打过来了。” 徐炼有些犹豫,这急急忙忙的哪去找身普通衣服,鲁定风比他更急,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衣递给他,“先生快披上,一会儿你们挟持我俩,那领兵的头领我认得,或许可以依着交情放过我们。” 另三人听着,顿时觉得多了一线希望。眼前着重重清兵压阵过来。鲁定风地拦在徐炼身前,捏着他手里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官云裳那边也跟着行动。 清兵大军热闹冲破前层营帐,才进来,正看到这一幕,领头的清兵哪管什么人质,直接举刀就要杀过来。 鲁定风抓着脖上的刀子,忙喊,“陈统领,陈统领,我是鲁定风!救我啊!” 清兵群里一个头领模样的人物,伸长了脖子向这边望来。那人一脸精瘦,十足营养不良的腊黄模样,两只眼睛凸得像蛤蟆,那寻到鲁定风他们,疑惑叫了句,“鲁少爷!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那人伸手压了压,示意清兵们后退了一些。 鲁定风暗想,看来交情还够硬,这把他赌赢了。他紧张说道,“我也不想啊,泸州城闹土匪,我和老婆逃出来,没想到又遇上长毛了。陈哥,我们一场兄弟,一定要求我啊。鲁家只有我这独苗了,我可不能死啊!你救救我吧,我奶奶一定会感谢你的。” 徐炼他们也不傻,恰到时候吼了句,“放了我们,不然我就杀了他!” 那个陈统领本来不想惹麻烦,可是想到鲁家老太太,多有钱的主儿啊。要是把鲁定风救出来,肯定可以捞到不少好处。他衡量了一下,此时主要目的是为了烧长毛军的粮草,任务达到就行了。瞧他身后两个小兵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放了也没什么大碍。 想着,陈统领装模作样地叫道,“你们两个小贼,快放下武器。我饶你们不死。” 慕容卓他俩又不傻,跟着叫嚣道,“放我们走,不然杀了这家伙。” 那陈统领没动,扬着刀子喊道,“不行,你们先放了他,不他俩。” 慕容卓也叫道,“你以为我傻吗,放了他俩你们会放了我们?” 鲁定风瞧出颜色,偷偷地小声说道,“先生,押着我们往后山走。” 徐炼听了,押着他慢慢后退,那陈统领见了,犹豫了一下,拦住了身后蠢蠢欲动的兵士。 他喊了句,“那人是佟老爷的干儿子,别冲动。他出事咱们都收不了场。” 众兵士听到佟家,多少有些畏惧。没敢贸然上前。鲁定风给慕容卓使了个眼色,让他喊话。可慕容卓毕竟木讷了些,一时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徐炼多少机灵声,对着那边喊道,“放心,等我们安全了,自然会放了他俩。” 陈统领听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本想跟上去的,也缓了步子。那些清兵都是小人物,他们只是来烧粮草的,本来也不想多惹麻烦。看着头领都不追了。他们更是放慢了步子,等着回去领赏。 眼看着两人被押着,渐渐离开了清兵的视线。跑了好远,鲁定风一直硬撑着,走着走着,慢慢有些瘸了。官云裳注意到他的状况,上前扶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鲁定风嘴一头的汗,脸色惨白,嘴唇还泛着乌青,他撑了两步,两眼翻白,向前栽了下去。 慕容卓心里一惊,叫道,“不好,箭上抹了毒。” “那怎么办?解药!”官云裳急得直发抖,她和徐炼一起扶着鲁定风,看着双目紧闭的鲁定风,她像是心里的大靠山突然崩塌了一般。整个慌乱了起来。 徐炼给鲁定风把了脉,叹气说道,“慕容将军,前面左拐有个山洞,你背鲁定风过去,我这就去找药。” 慕容卓瞧着他,眼色变了几变,背起鲁定风向那边跑去。官云裳愣了一下,也紧张地跟了上去。 那山洞还算隐蔽,他们进去才发现,里面东西不少,还有不少贮粮,像是早有人准备在里面避难一般。地上还铺了一块旧毛皮毯子,慕容卓放下鲁定风,慢慢把他扶到毛毯上躺下。 官云裳紧紧跟过来,不放心地抓着鲁定风的手,给他擦汗。她哆嗦着问道,“慕容大哥,他没事吧,没事吧。”她其实压根不是在问他,只是想说点什么让自己安心。 慕容卓皱着眉头,半天才愣过神来,说道,“放心,清兵用的毒不会太烈。徐先生会有办法的。只是……” “只是什么?”官云裳一听他说只是,心里像漏了一拍,立时紧张起来。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趟清兵劫营有些怪。” 慕容卓心里盘算着,说道,“徐先生只带这点兵力守粮草,已经很有问题了。而且他刚才好像完全无心应战。这里这些东西,分明是他早准备好的。” 官云裳听他说些兵家的事,她完全没兴趣,只是带了句,“那就是作的幌子呗。” “没想到这些年你到没变笨。”洞口,徐炼猫着腰走进洞里,他手上拿着把草似的东西。他捡了块石块,把草药捣烂,敷在鲁定风的腿上。又塞了一颗药在他嘴里,这才坐下来说道,“这次是调虎离山,清兵一直在找我们的粮草,我就领了一些人作幌子,引开清兵的注意。好让大部队把粮草转到安全的地方。” 官云裳大略明白了情况,这拔人就是做炮灰的,可这些不关她什么事,她担心地看着鲁定风,他腿上敷药的位置似在发热。鲁定风一头冷汗,他似乎很痛苦,眉头紧紧皱着。 “先生,他不会有事吧。” 看她慌张的模样,徐炼很想安慰她,可是事实却是不容乐观的。他只得叹气说道,“不好说,看他自己能不能熬过去了。能熬过今夜,应该就无大碍了。毒药这东西每个人的抵抗力不一样。有的人遇上了,是见血封喉。他能撑到现在,应该算是幸运了。希望能撑过去吧。” 官云裳听他这么说,更是担心起来,她呆呆坐在鲁定风身边,看着他那模样,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随时要滴下来一般。 徐炼和慕容卓不方便打挠,两人识相地坐远了一些,说起战事来。 官云裳静静坐在鲁定风旁边,这个废话最多的臭痞子突然就这么安静了,那些絮絮叨叨的坏,那些痞里痞气的好,却像是反扑般一点一点容积着,倒灌进她脑袋里。 官云裳蓦然发现,这些日子鲁定风已经点点滴滴的融入她的生活里,这个坏坏的痞子已经像是坚实的靠山一样,抵在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有他在,她不怕鲁家那些古怪的亲戚。有他在,她不怕自己稀奇的想法,会给惹来祸事。有他在,她不怕长毛太平军,也不怕凶狠的土匪。 如今这座靠山完全倒下来,她才发现他的重要性,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依赖。 失去了才知道珍贵,这句老话真够让人神伤的,谁愿意又知道那些失去的珍贵呢。 (一个字困,两个字很困,不码到三千了,大家也省点点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3章 清白不清白 入夜,天渐渐冷了下来。官云裳一直守着,这种时候又怎么睡得着,生命比瓷器更脆弱,一转眼就能体会稍纵即逝。她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鲁定风头顶的冷汗。鲁定风人还未醒,可他仍是皱着眉头,一副痛苦表情。 官云裳没法子不担心,眼看着夜色渐沉,她只希望这一夜早些过去。洞口渐渐的夜光打进来,慕容卓和徐炼裹着厚衣歪在洞口边,已然是入了梦乡。官云裳半梦不醒的,心绪也似堵在岩浆口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迷迷糊糊中,似有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之上,官云裳猛地惊醒,低头望去,鲁定风正睁着晶亮的双眼瞧着她,他腮帮子紧绷着,肌肉不自然地抽动着,似乎在强忍着巨大的疼痛。 鲁定风微颤的手,覆盖在官云裳的手背之上。换作平时,官云裳定然要躲开了,只是此时,他一个小小的动作,怕也是费了一番力气的。官云裳反握着他的手问,“怎么样,好点没有。” 鲁定风紧咬着牙,惨然笑了笑,“没事,你帮我找纸笔来。” “这时候你要这个干嘛?” 鲁定风艰难笑了笑,“我想起一件事,得写个字据证明你的清白。你以后离开的时候也方便。” “这个时候还写什么字据。”官云裳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听到一说,人到临死前是有预感的,鲁定风不会是感觉到自己撑不下去了吧。 就听鲁定风虚弱地说着,“那有白布没,写血书好了。怎么写呢,要不写我有内疾吧。到时再找个人作证……”他就着,就要扯自己内里的中衣。 官云裳抓住他的手,没出息的眼泪吧嗒吧嗒滴了下来,“别写了,你不会有事的。” 危难关头,官云裳反而突然清醒起来。她记起开始是徐炼亲自去摘的草药,而且还会把脉,他肯定知道些药理。于是放开鲁定风的手,起身到洞边叫醒徐炼。 “徐先生,他,他情况不太好。” 徐炼猛地醒来,扶着墙站起身,蹒跚地走到鲁定风身边。他先是捉着他的手指瞧了瞧,这才将手指摁在鲁定风的脉搏上。 鲁定风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他听着脉,眉头渐渐皱成了“川”字。他轻叹了一声,说道,“这荒山野岭的也找不到别的好药,先生我有心无力,只得靠你自己熬过去了。” 官云裳也是个晓事理的人,临到危机关头,脑袋也越发的清白起来。听他这话,知道鲁定风是凶多吉少,她忍不住还是问了句,“先生,还有办法吗?” “别的办法。”徐炼凝眉想了想,喃喃念着,“别的办法。” 这会儿慕容卓也醒了,他过来掀起鲁定风的脚管,瞧了瞧也是一阵叹气。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人,这些毒箭的伤,已见过多次了。 鲁定风扯着嘴角哼了一声,笑道,“不用替我担心,福儿把我带到山下去吧。免得给先生他们带来麻烦。” “你少废话。”官云裳心里急着,忍不住想吼他。都这样了,他怎么着只想到等死呢。官云裳听到说山下,到是突然想起来般,喊道,“慕容大哥,你脚程快,带我去山下,我们去找我老舅公,他是泸州最有名气的老中医,或许他还有办法。” “不用了。”徐炼压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我的医术就是得自你舅公的真传。当年你娘体弱,我跟着你舅公学了十年医术,自问没有你舅公医行深,但他不差他几分。” 慕容卓也一直皱着眉在想办法,他在沙场上也见过此类伤势,那么些士兵中了毒箭,都是以草药敷伤口。其实就看天命了。鲁定风脚上伤口开始腐烂,指甲也渐变成黑色。显然是毒气入了腑脏,怕是不好救了。 可寻思着,这状况在沙场数万伤兵里好像也有几例活过来的,他想了想,说道,“针刺放血!先生,这招可以吗?” 徐炼眼神一凛,看着慕容卓轻轻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这捋络放毒的疗法本来就危险,而且他现在毒入内腑,稍有不甚会加快他的死亡。再者,一个不小心断了他的经脉,会成废人。” 众人听了这说法,吓得不轻。这哪还敢冶啊。鲁定风直接挥了挥手,说道,“得了,您还是直接一针插死我算了。” “闭嘴!”官云裳一听他说话心里就乱,她转身面向徐炼,平静问道,“徐先生,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徐炼瞧了鲁定风一眼,叹气“嗯。”了一声。 官云裳咬牙,坚定说道,“那就用针刺放血!” “我才不要!”鲁定风几乎要回光返照直接跳起来,“万一废了,还不如死。” “废了,我照顾你一辈子,行了吧!”官云裳吼了一句,偏过头,忍下眼泪,轻声对徐炼说道,“先生,求您试试吧。” 徐炼听了,点了应了一声。其实医生有个习惯,不管病人什么病,告诉患者的,一般都是最坏的状况。官云裳很希望如此,她一直没去看鲁定风,可她感觉得到,背后灼热的目光。 徐炼拿了银针、小刀,又拿了酒点火烧针,准备一切,他拿了块布递给官云裳,平静说道,“没有麻药,让他咬着吧。” “嗯。”官云裳沉着接过布,刚放到鲁定风嘴边,鲁定风两眼直勾勾盯着她,跟没听到刚才的话似的。官云裳不得不说一句,“咬着啊。” “真的吗?”鲁定风看着她,“刚才说的,我废了你照顾我一辈子?” 官云裳低头躲开他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真希望……”鲁定风咬住嘴边的布条,嘴里嘟囔着说着几个混杂不清的音符,“变成废人。” 徐炼轻叹了一声,命令般说道,“你们两个压着他,别让他乱动。” 慕容卓自觉压着鲁定风的脚,官云裳扶起鲁定风,从他身后紧紧抱着他,看着银针落下,感觉到鲁定风全身的抽动。官云裳忍不住收紧了双臂。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流过她的面庞顺着鲁定风的衣领掉进他脖子里。 徐炼和慕容卓全当没看见,只望着鲁定风的脚,全没看这边。浓浓的黑血慢慢放出,徐炼咬牙剜下伤口上的烂肉,鲁定风痛得全身抽搐,可他也算是条汉子,双手紧抓着身下的毛毯子,愣是没哼一声。 如此一翻折腾,黑血总算是放尽了,四个人都是满头大汗。徐炼给他清洗了伤口,包扎好后。他抬头看着官云裳说道,“没伤到筋脉,不过,后面就看他自己了。他中毒较深,毒性应该没有完全排出来。”他说完全拿起针具血布,和慕容卓一起出了山洞。 官云裳扶着鲁定风侧过身,取下他咬着的布条,拿着帕子给他擦汗。鲁定风被折腾得奄奄一息,他无神的双眼晕乎乎寻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官云裳脸上。他无力地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很勉强的微笑。 “我会死吗?” 官云裳摇头,她不知道。 “呃。”鲁定风歇了口气,无力说道,“如果死了,死前,可不可以有个要求?” 官云裳哪还有心情问清是什么要求,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真的。”鲁定风无神的眼中,升起一层光芒,“可以再亲我一次吗?很留恋呢,想带到下辈子,记着……”他两眼没有聚焦,精神开始涣散。他太虚弱了,谁时会晕过去。 这种时候还有力气想这种事,也只有这个痞子才有这心情了。官云裳看着他,感觉这人随时会离去一般,她活两世了,谈了n次恋爱,被人甩甩别人,分分合合的她并没那么激动。言情小说里割肉剜心般的心痛,她从未真正感受过。平凡快节奏的人生,让她从来没真正去体味一份感情。 这一次,如何呢。心口压抑的痛,是她从来没感受过的吧。自己死时都没这种难过。她过何要和自己闹别扭呢。她轻轻靠近,贴上鲁定风的唇。一刹那眼泪的咸湿溶于唇瓣。 鲁定风正要涣散的目光突然聚焦,看着眼前人,他眼角弯弯,露出抹微笑。 官云裳贴着他的唇,哽咽地呢喃着,“求你,别死,别死……” “好!”鲁定风微笑答应着,轻轻合上双目。 疼痛、劳累,折磨着他的身体,不过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此生今世,他够累了,曾经为了母亲而努力,如今的空虚,该填满了。 如果就此死去,会无憾吗? 他折腾了十几年的人生可以歇了吗?似乎… 不行呢,他还要把余下的人生和一人折腾,那份折腾应该很欢乐吧。 鲁定风不由微笑,官云裳探着他的鼻息,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这人晕了怎么还在笑,有什么可乐的吗? (继续给大家省点,2900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4章 儿女嬉闹 感人的时刻不会太长,人很难将一种情绪保持很长时间。可是却会将某些情愫潜移默化溶入到心里。 鲁定风这种人不是文弱的书生,不管在什么故事里,有点坏的人是不会轻易死掉的。不知是他的体质好,还是徐炼的医术了得。没多久这痞子又活蹦乱跳,四处折腾了。 当然,他在徐炼他们面前还是人模狗样的,只是折腾背后抓着官云裳折腾。比方这天,他们一起上路去找石达开的大部队。途中众人累了,官云裳看到旁边有溪水,就独自过去打水。 想起曾经喝着瓶装纯净水还怕那些瓶子是用工业垃圾做的,没想现在随地取的水就如此甘甜。这穿越一次实在不亏啊,起码从风景享受来说,随地都能见到国家风景区级的景色,到哪儿都能看到野生动物的身影。 那小鱼儿养得贼肥,小鸟儿叫得贼清亮,就是小溪边也看得到白鳞鳞小鱼的身影。那鸟儿也不怕人的,清脆悦耳的声音填补了没有音响、cd的空白。这些婉转自然的声音比粗枝乱造、日渐平乏的流行乐好听许多。 “老婆……” 噪音介入,鲁定风一瘸一拐,吊而郎当地晃荡到溪边。官云裳偏过头,躲开他,这些日子一直这样,鲁定风脸皮厚没事人一样,官云裳却是很尴尬,突然一个转变让她一时不知道两人之间如何定位。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话。 “我渴了!” 官云裳把手中的水壶递给他。 “我饿了。” 官云裳掏出布袋里的馒头递给他。 “我想你了!” “啊!”官云裳一怔,抬起头来。正对上鲁定风笑意融融的脸。他喝着水咬着馒头,无限欢乐地说,“总算说话了。”他说着转头回去,一路上还嘟囔着,“你不用怕我,我不会吃了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勉强你。” 官云裳看着他的背影,默默低下头。有些事她是该考虑了。 她有事考虑,徐炼和慕容卓更有事要考虑,因为这两个久经沙场的人很丢人,马失前蹄的在山里迷路了。 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傻傻地站在一边,他俩闲闲的,也使不上力气。这山里树林重重的,他们俩一个病怏怏,一个大路痴。对迷路这种事完全地无力。 徐炼和慕容卓商量了半天,也没找到好的路线。官云裳小声叫了句,“跟着你俩都迷路,该不是遇着鬼打墙了吧。”官云裳说着,自己先打了个寒战。 徐炼和慕容卓两人面色一凛,又细细商议起来。看他们那凛然之色,官云裳看着四周,更觉得恐怖,像是林后藏着鬼怪,随时会伸出惨白长发的脑袋,对她惨然一笑。 鲁定风有些累了,由官云裳搀扶着坐在一边的石块上。他瞧着官云裳跟躲贼似的注意着四周。扬眉问了句,“你怕啊。” “没,还好。”官云裳很嘴硬,可是她发颤的手脚早出卖了她。 鲁定风也没戳穿她,指着路口大叫,“我压五个包子,从右边的路走可以出去。” 那边商议的两人回过神来,诧异看着他。他这不按理出牌的性子,谁接得上他的话。 没想官云裳牙关打着颤,说了句,“我压十个馒头,往左走。” 两人观者看他们斗嘴,无奈笑了笑。他们面前总共只有两路,不走左就得走右。 官云裳加了句,“在树上做记号吧。” 鲁定风接了句,“每棵树都快作记号了。” 官云裳无奈擦汗,“唉,也看不到水。” 鲁定风解下腰上的水袋,“你渴了,我这有水。”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不说话。鲁定风不明白她这白眼为何,慕容卓在一旁,帮着解释道,“我想官小姐的意思是,顺着水流走可以找到出路。” “啊?”鲁定风好奇瞪着她,小心问了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官云裳尴尬地低头想了想,掩饰说道,书上看到的啊。 “福儿看过的书真不少,咱们就往左边走吧,希望下山时能吃到定风输的包子。”徐炼轻轻一句带过,阻断了之前的猜测。他很自然地为官云裳挡着疑问,或许他也知道,官云裳不是平常人,问得太多,不太好。 鲁定风疑惑瞧了一眼,也没多问。四个人依着官云裳奇怪的方向感,其实他们都没指望找到出路,可没想到,走着走着,三个人还真走下山了。 鲁定风最是诧异,指着官云裳问,“你,你怎么办到的。好好的路你能走丢,这乱乱的山路,你带出来了,你平时是装的吧。” 鲁定风那语气把官云裳带到之前的相处氛围里,她反驳道,“就是装的,怎么着了,哼,你能把我怎么样?”她才不告诉他,她上辈子学过一些野外求生的知识。知道怎么从地型,植物上分辨方向。其实官云裳临危应变的能力极强,平时那些沉睡的脑细胞遇着危机时候就蹭蹭的复活了。这些她不太好说。只得嘴硬带过。再加之本来和鲁定风斗气,更不会好好说了。 慕容卓无奈摇了摇头,说道,“我早年在军队里,曾遇到一个厉害人物,他平日里与普通士兵无异,甚至比一般兵士更懒更迟钝些。可是临到危机关头,他却骁勇异常,连我这个身有将军之职的人也比不上他。我想官小姐应该就是这种人吧。” 看他那么一本正经的解释,徐炼无奈摇了摇头,“慕容兄弟啊,我看你就是个木头,他们小两口斗嘴玩,你就不用多操心了,让他们闹去吧。” 慕容卓一愣,这才晓得自己多嘴了。那头“小两口”听徐炼这么一说,一个红了脸,一个得意地呲着小白牙。于是大家闭了嘴,一路安静的走上找包子的道路。 只是徐炼、慕容卓肯安静,鲁定风哪安静得了,他故意顿后了些,笑眯眯跟着官云裳后边,小声嚷嚷着,“媳妇,我累了,扶我一下吧。” 官云裳瞟了他一眼,这家伙康复力跟狗似的,这会儿两眼贼精神,一点都不像走不动的样子。官云裳白了他一眼,才不理他。 鲁定风一招不成,继续跟着嚷嚷,“前面那位善良美丽,貌若天仙,人见人爱,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仙女儿。” 官云裳实在受不了他那恶心地夸法,只得停下来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鲁定风厚脸皮地呲着小白牙,“不想怎么样,扶我一下呗。” 官云裳瞧了他一眼,扬声叫道,“慕容大哥,帮个忙吧,他累了你帮忙扶一下吧。” “好嘞。”慕容卓到爽快,直接几步迈了过来,低头说道,“鲁公子要是累了,我直接背他几步吧,他这模样快些下山的好。” 徐炼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慕容卓这木头还真说不听的,这小两口分明是来逗着玩。他又过去掺什么热闹。 就听鲁定风嗡嗡说着,“还是算了吧,我自己能走。”说着,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慕容卓愣愣看了一眼,没明白。只得挠了挠头,又跟上徐炼。徐炼瞧了后面两小青年一眼,领着慕容卓又走快了一些,与他俩拉开距离。 老徐先生这才叹道,“慕容将军果然是兵家出身,不知道这男女玩闹的手段。” 慕容卓憨憨低下头,“这个,这两人也太能闹了。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了。” “别管了,这些年青人就是能闹。不过,唉,想来当初我还觉得这两个孩子不适合,看这模样,到是性格相容相适,提好的,我也不操心了。”徐炼说着,像是陷入回忆里,眼里带着些甜蜜笑意,“我初时以为福儿那孩子温和懂事,没想到她和她娘一样,都是个活泼的性子。” 慕容卓不解问,“唉,常道是娴良温婉的妻子好,怎么好像反说这样泼辣模样好似的?” “泼辣?”徐炼笑道,“到不算是。凡是人类,不分男女,都有真性情的时候。你我这类人物交友时都望对方以真性情相待。试问日夜相处的妻子又要她装模作样、娴良温婉作甚。” “啊!”慕容卓还从未听过这种说法,不由地瞠目望着他。 徐炼瞧慕容卓那木愣模样,笑着说道,“你这般性子的,找个活泼些的女子,就会知道这男女之情的趣味了。其实男女都一样,都会有自己的性子,真正温婉驯良的又有几个,无非是让封建礼教压抑了性子。能与你一同大笑,一同大哭,她感知你心意,你体会她心情的人。那才是真正值得你一辈子疼爱的人。” 慕容卓听得两眼直愣,茫然问道,“这怎么像是娶个大小姐回来伺候似的。女人不是用来伺候男人的吗?” “唉。无论何事,不付出哪有回报呢。”徐炼摇了摇头,无奈说道,“我看我还别劝您了,这种趣味你怕一辈子也体味不到了。” 乐趣?慕容卓纳闷地挠头,转脸看着身后。 就见,鲁定风一瘸一拐走着,官云裳似有些看不下去。上前两步扶着他手,小声问了句,“你脚很疼吗?要不要歇歇换下药。” 鲁定风眯着笑眼瞧着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刚才还疼的,现在一点都不疼了。你是一剂最好的良药。” “少耍嘴皮子。渴吗?” “不饿。” “饿了?” “不渴。” “你个憨憨。” “嘿嘿。”鲁定风的鬼心思如此之多,又怎能看不出官云裳已有了变化。虽是差点丢了小命,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看来这小媳妇的心已经被他一步一步拐到手了。接下来的,就是找机会吃干抹尽,彻底让她变成鲁家少夫人了。 鲁定风正得意想着,前头两灯炮突然停了下来。停着他们,见他们走近,徐炼问道,“定风,你两真的想见翼王?” 两人愣了一下,这个,要见吗?虽也是王称,可却是实实在在一个反贼头头啊。 (又晚了,熬到转钟,总算是写够今天的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5章 会英雄(上) “还是不见吧。”说出这话的是官云裳。之前是她拽着慕容卓,非要跟着他去见石达开。如今好了,临到阵上,她又退缩了。她一介女流,本来胆儿就肥,如今鲁定风为这事差点死掉。只是想看看偶像,没必要把命搭上。她从不硬撑,现在她是真的怕了。 “为什么不去,都走到半路上了,怎么可以退回去。”关键时候,鲁定风到是站出来充当大尾巴狼了。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转向徐炼他们说,“徐先生,定风已经受伤了,我想我们还是先去城里……” “打住。”鲁定风赶紧拦住她,生怕她说出再去找大夫瞧瞧伤。这话说出来不是摆明了不相信徐炼的医术吗。“不用担心,咱们还是去吧。你这惨淡的一生,总得见着几颗发亮的星星吧。” 这话是官云裳一次没事叨叨的时候说的,没想到鲁定风耳朵这么灵。 徐炼打量着两人,正色说道,“定风啊,我看你两还是别去了。现在世道乱,就算是翼王手下也是人多口杂。你们没必要惹上麻烦。” “麻烦已经惹上了。”鲁定风说得平静,“被清兵围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看到咱们在一起。要有人误会,怎么样都会误会。我媳妇有句话说得对,做人要率性坦荡些。免得白来世上走一遭。” “嗯。”徐炼和慕容卓说起来都是太平军,这时代的反贼,这种说辞很容易引起他们的共鸣。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两人自然再无意见,领着路向太平军的大部队靠近。 官云裳跟在后面完全没机会发言,她跟上鲁定风小声问了句,“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这个……”鲁定风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这么想的啊。咱们走吧。” 官云裳瞟了他一眼,好吧,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可是,她有些浅浅的记忆像是随时会奔出来。她隐约记得书本里某页记,石达开出走,他于鄱阳湖大败湘军,逼得曾国藩差点投湖自尽。他…… 最重要的一条,他兵败大渡河,依年份,地点怕是近了。 官云裳到是有心见见这位,“龙凤之姿,天日之表”的奇男子。可这日子真有些危险。官云裳忍不住说了句,“徐先生,翼王何时过大渡河啊?” “啊!”徐炼神色一愣,他惊恐地瞪着双眼看着官云裳。就这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滚滚乌云带着雷骤然而降。这场突然来的阵雨打断了他们之前的话。也打断了他们的行程。 他们四人连忙找了个石洞避雨,陈炼再没有提起之前的对话。强过大渡河之事,徐炼之前和翼王等几位高层将领商议过。当时徐炼主张绕路而行,他是本地人,知道大渡河一带地理条件险恶,当地土司头人也不好打交道。不适合借此道而行。 可惜徐炼的意见并未引起重视,他反复的提起,反引起某个与敌对将领的反感,那守军粮之行,本就是想借机除掉他。 这些本是太平军的军事机密,发生的时间也近。官云裳一个身在泸州城里的闭不出户的小姐怎么可能知道。徐炼想到这,又想起当年官云裳幼时对他的劝告。这些让徐炼可以肯定,官云裳不是平常人。 这夜雨大,道路泥泞难行。四人将就着在洞里窝了一夜。这夜里,官云裳累了,先睡着了。徐炼皱着眉头暗瞧着她。于鲁定风细细聊起这几年的事来。当听说,他离开那年,官云裳得了重病,几乎没命。 徐炼顿时警觉起来,把这事细细问了个遍。其实这些年徐炼行走在外,对这类事情有多有关注。听到鲁定风提起那老道士,更是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徐炼这些问话,也引起了鲁定风的注意,两人聊了许久,官云裳半夜里让凉风吹醒的时候,还看到两人在火光中忧心瞧着她。那眼神好像她是多可怜一样。 次日一早,四人又继续上路。官云裳身子最弱,淋了雨,又劳累了数日,脸上显出明显的疲态。鲁定风与她相扶慢慢走着。 看着脚下拉长的倒影,鲁定风贼贼笑着说道,“这算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官云裳懒懒的,打起点精神故意气他,“呀,你还知道这句啊。” “为什么我不会,我好歹也是个秀才。” “你是秀才?”官云裳瞟着他笑了笑,“嗯,痞子称秀才,小女子见识太少了。” 鲁定风瞧了她一眼,官云裳累得眼睛都要翻白了,还有力气和他斗气,“算了,今天不跟你吵,咱们走吧,要不要我背你?” “不可不可,你可是文弱秀才,我怎么能欺负你。走吧!”两人笑着慢慢前移。 石达开的骁勇闻名于世,他的阵营几乎在最前线。徐炼带着他们经过了好几关哨卡才进到主营。只可惜主帅到前方查看地型去了。四个人空跑了一趟。 没找到正主,他们四人也没闲着,守营的将领们见到徐炼回来,高兴得围着他打听之前的事。这些人的热闹刚要平息,有人突然发现慕容卓的出现。这位退隐的将军立时又成了焦点。 于是旗帜招展的主营上空,飘荡起阵阵爽朗的笑声。军队里和外面截然不同,身处其间随时能感觉到空气间鼓荡的激情。像是那些金盔银甲里战气融于寸土空气之间。激荡得人人都要昂起头来。 鲁定风和官云裳就像两人小随从似的站在一边,但凡男子,只要不是孬种,都会对战争存在一定的向往。男子的战斗因子是隐于血液中,融于dna里的。鲁定风从上次见到徐炼起,眼中就像是过了电般,闪着异样的光芒。 如今看着营边操练的军队,他那常眯着的两只眼睛又一次热情地闪起光芒。鲁定风身子紧绷着,微微向前,像是压仰着往前冲的冲动。 同入军营,官云裳却是另一番感受,那些好战的因子未在她心里激荡多久,那些帅气昂然的将士们有一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可是很快,她被另一股气氛干扰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是如此。宁静的山风中,她嗅到浓浓的腥气,那种阴寒的,像是从地底瞟出的气息让她不由后脊发凉。 那些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鬼魅般潜入她的鼻间,刺激着脆弱的鼻腔,那些阴寒、刺激的凉凉气息让她鼻尖发疼,眼眶发酸。官云裳捂着鼻子,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鲁定风总算注意到她的异常。 官云裳撑着泪汪汪的眼睛,突然“啊啾”一声,打了个喷嚏。 她这一声响动极大,正热情叙旧的几个将领也被她打断了。徐炼向她走过来,瞧了瞧说道,“我看你是染了风寒,先歇息一下吧。” 徐炼安排着她在一处营房住下。官云裳可能也真是累了,沾着枕着就睡下了。中途鲁定风叫她起来喝药,她昏昏沉沉地把那又黑又苦的药喝下去,没一会儿又睡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四周已是黑黑一片,她轻轻咳了一声。门外一个人掌着油灯进来。官云裳眯着眼睛瞧了一眼,影影绰绰中像是一个瘦小的丫头。那丫头将油灯放在中间的矮桌上,过来说道,“官小姐,您总算醒了。” 官云裳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半天才想到这是哪儿。她客气地冲那丫头笑了笑,问道,“徐先生他们呢?” 那丫头没有行礼,只是客气回道,“徐军师、慕容将军还有鲁相公都在外面,王爷刚回来,听说在外面喝酒。” “啊。”官云裳忙站了起来,“能带我过去吗?” 那丫头点了点头,拿起床边的厚衣裳双手捧着递给她,“官小姐这是徐军师特地为您准备的,您请加些衣裳,外面风大。” “谢谢。”官云裳瞧那衣服,圆领紧身长袍,和那丫头身上穿的相似,应该是太平天国里的服饰。官云裳在那丫头的帮助下笨手笨脚地穿上,这衣服很贴身,衣长过膝,没有拖拽,下摆中间开了条衩子。行动起来行是轻便。 这种她平日里穿得那些束领大摆的袍子很是不同,这衣服穿在身上,整个人都轻便了起来。往日是柔柔弱弱的小姐,此时也多出几分英姿飒爽起来。官云裳打扮停当与丫头一同出门。 此时已是深夜,空中明月高照,四下里到也明亮可见。白日里操练的兵士们都回营歇息去了,这会儿只有几排哨兵站在四下,警惕地瞪着乌亮的眼珠子注意四下状况。 官云裳跟着丫头,很快走到火把最旺的地方。那里正燃着一堆篝火,官云裳没瞧见人,到先听到阵阵爽朗的笑声。她寻声望去,篝火之后,几个男子席地坐着,正把酒相聊。 官云裳一眼看到鲁定风,他也穿上了太平军的装束,光光的脑门上还包着块红色头巾。他身上照型和官云裳身上这件很相适。不过如此古朴的衣饰穿上鲁定风身上,到让官云裳看出几分嘻哈风味来。 果然,不管什么衣服,穿在痞子身上,总难穿出正气来。官云裳笑着瞧着他,可突然间,鲁定风灿烂的笑容变得扎眼。 官云裳畏惧想到,不好,这痞子该不是和徐炼一样,想参加太平天国造反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6章 会英雄(下) 官云裳一想到这儿,再看鲁定风脸上的笑容顿时吓得一头大汗。这可不是小事,她到不介意造反,可太平天国气数已尽,就是这最神勇的战神石达开不久也会兵败。参加这样没未来的造反团体,不是找死吗。 官云裳警觉地走近,这时,她也注意到其它几人。徐炼、慕容卓早已认识自是不用说。就算火光熏得他俩一脸亮油她也认得出。只是另几张发亮的脸她就不认得了。只是其中一位有些特别,这人就算在暗光中,也像是打了强光一般的耀眼。 他一张标准的正气脸庞,剑眉鹰目,即使是席地而坐,他背脊挺直,悠然一股傲视群雄的气势。“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官云裳想到这个形容,这人确如太阳般耀眼,应该就是翼王石达开。 官云裳特地踮着脚尖往他背后看了一眼,她记得得看过卫斯理一个故事,那位大神曾yy石达开被称作翼王,是因为她真的有翅膀,是神勇的外星人。可惜官云裳瞪着小眼看了半天,那结实的背脊后到是有片阴影,可那是翅膀吗? “福儿!”总算有人发现她的存在了。其实那堆坐的都是练武之人,官云裳刚走过来就有人发现了。只是官云裳一出现就盯着石达开,那种不太“礼貌”的眼神让那几人以为官云裳是轻薄女子。 而徐炼和慕容卓一惯知道这位翼王受女人欢迎,他一出现能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官云裳这么傻呼呼盯着,着实有点丢人。他俩只好当是没看见。继续的喝酒吃肉。 于是只剩下鲁定风会注意到她,只是他晚一些,不过到是没漏过她踮起脚尖把别的男人左右看的情景。 官云裳听到有人叫,自然走得更近些。鲁定风招呼她坐到身边,同时介绍道,“这是内人官福儿。” “福儿?”石达开凝目看了她一眼,转眼望着徐炼,他隐约记得当看徐炼执意投到他帐下时,曾说过,是因为一个小孩子的建议。那时石达开也起了些兴趣多问了几句。他认得那个孩子就叫福儿。 他刚才还诧异这女人炽热的目光,现在听说是个神童,心里多了层想法,于是问道,“姑娘盯着我看可有什么不妥?” 官云裳没想到他会直接问,她稍稍有些诧异,不自觉地向鲁定风身后躲了躲,小声说道,“不是不妥,我只是想看你是不是真的有一对翅膀。” “啊?”众人听她的话,都没听白是什么意思。 鲁定风到是最先笑了出来,他解释道,“抱歉,内人一向思维奇特,她以为王爷叫翼王是因为背上生有双翼。” 众人这才明白,好在他们都是些豪爽的汉子,听到如此说,都没什么见外,反是大声笑了起来。石达开侧过身,让你细瞧,“仔细看看,我可有翅膀。” 官云裳还真去细瞧,石达开背上是有东西,不过是一柄宽大的大刀而已。官云裳点了点,又摇头,“神人,像是天上的天使就生有人们看不到的双翼。所以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啊。” 官云裳这说法,有些像天真的小孩子。又引得一干人哄笑。鲁定风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样儿,你挺会拍马屁的。” 官云裳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小声说道,“我这么正经的言论怎么能叫拍马屁呢。不过说回来,有翅膀不一定是天使,就像你,插上翅膀也就是一个鸟人。” 这会儿不是吵架逗乐的时候,鲁定风正色,小声问道,“咳咳,我又惹到你了?” “是,你们在说什么呢?你不会也想加入吧。”官云裳说着,气势里慢慢变成担心。 鲁定风一时没听出,他笑着拍了拍她,小声说道,“一会再与你说。” 石达开这边笑意渐渐停了,又问起官云裳来,“姑娘果然个性特异,不知可有看出我军此趟的吉凶呢?” 在坐几人没想到石达开会问她这个,瞧石达开眉头轻锁的模样,怕是也看出吉凶了。这何此是凶,简直是大凶,这趟他们会全军覆没,他们中属石达开最惨,历史记载,他是为了保自己的手下,弃械投降。可惜他太天真,清兵没有放过他的二千手下。最后石达开也被处以极刑,受凌迟而死。 这些官云裳憋在心里,看着面前这个伟岸阳光的男人,她还真想一咬牙不管别人信不信,先说了算。 可是她还没开口,鲁定风和徐炼两人一个捂着她的嘴,一个起身说道,“翼王殿下,这孩子的玩笑话怎能信。福儿,你身子弱,别在这里吹风了。先回去歇息吧。” 石达开看了徐炼一眼,露出抹平静的微笑。似乎这点小事并没在这位将军心里起到波澜。 鲁定风也忙告了退,连拖带抱把官云裳带回了之前的营帐。这一路上,官云裳的嘴都被捂着,直到进到帐篷里,鲁定风才放开。他放开的同时,迅速说道,“不该说的话别说,你又想死了吗?” 官云裳正想说他两句的,一听他这话,才回过神来,原来他是怕她泄露天机,招天谴啊。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这些,莫非是那夜里与徐炼相谈才知道的。可是,这么鬼诡的事他会介意吗? 官云裳试探着问道,“喂,你不想问什么吗?” “问什么?”这两人到有默契,鲁定风看了眼帐门,确定外面没人,他这才小声说道,“我不需要知道,徐先生说得对,你不过是普通人,也应该是普通人,那些危险不沾染也就是了。世间总会照它既定的轨迹行走,强行改变什么只会对自己不利。” “你真的不问?” “嗯。” 听到他肯定的声音,官云裳顿感一阵欣慰,这个人真的是个很包容的人。她想了想还是说道,“你不问,我到有事要问你。你不会想加入太平军吧。” “啊!”鲁定风眉目动了一下,显然他还真想过加入。刚才与石达开把酒言谈,那些故事,石达开这种战神似的领袖,都很能激发男人的战征欲。他是很想加入,可是看着官云裳却不好说出口。他加入了,她一个人又怎么回去。到时会给官云裳带来很多麻烦。想到此,他犹豫了。 他这表情,官云裳不用看都知道答案。她愤力瞪着眼说道,“就你,又不会武功,又不会兵法,你呆在这里干嘛,当米虫还是当炮灰,而且,而且,他们……” 不好的预言呼之欲出,鲁定风再次捂住她的嘴,他不是傻子,知道这趟不好,他稍稍打消些念头。可是,他收起贼笑,赴义般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干嘛劝我,你不是也想多认识英雄人物吗?我留下来不是正好。” “你。”官云裳一咬牙,说道,“不想你有危险,总行了吧。你这胳膊腿,什么都不会,你哪能上阵杀敌啊。你就别折腾了。” 鲁定风笑着说道,“终于舍不得我了。” “少废话了。”官云裳打着哈欠指着帐篷外,“你可出去了。” “出去?”鲁定风无辜看着她,“你以为这是客栈啊,我出去能有地方睡吗?”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坐回床上,“把灯灭了吧。” 鲁定风愣了一下,这才过去把油灯弄灭,随着黑暗到来的那一刹那,两人的心跳莫名加快了。 官云裳抱着腿蜷在床角,小声问,“你,回去吗?” 鲁定风隔着黑暗,悠悠说道,“已经和慕容说好了,明天回去。他借了点人手,回去对付那些土匪应该没问题。” 官云裳松了口气,看这意思,鲁定风不会留下来。那就好,她将脸埋在双腿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定风,能帮我一个忙吗?” “啊,你说。” “你鬼点子多,能帮我想个办法把徐先生一起骗回去吗。”她真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历史的进程她无力去改更。可是她不希望自己熟识的人随着这股大潮,惨死异乡。特别是徐炼,这个执着了半辈子的男人,她希望这个人能改变她母亲死水般的人生。 “这个,不太容易吧。”黑暗里,鲁定风扬着头,一双眼睛幽黑发亮,“他似乎报着必死的决心。上趟劫营时要是没遇上我们,他已经准备赴义了。” “可是,如果……”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她想问,这样的徐炼会为了一个女人放下热血,简单的活下去吗?她不知道,也没把握问。 “福儿,徐先生和你娘亲是认识的吗?” “啊!?” “我瞧着,每回他提到你娘亲的时候,眼神有些不同。我听着传闻,徐先生当年枉了功名,坚持留在泸州,是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不会是你娘亲吧。”鲁定风这人,痞是痞,心思到是细腻的,这么容易就看出端倪。当然了,这个分析的过程中,他也怀疑过官云裳,不过一算年纪实在对不上,于是转而想到他那漂亮的岳母大人。那样优雅灵透的女人,也不枉男人为她苦等了。 “痞子,你说如果是为了我娘的话,他会回去吗?” “到可以试试,不过,福儿,如果我真把徐先生骗回去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官云裳再次犹豫了。鲁定风要求的事,她能差出七八分。她不知道这件事,是该答应好,还是去拒绝。脑袋里如是想着,嘴里却习惯性问出,“什么事。” “你。”鲁定风酝酿了许久,这才说道,“你幼时那场劫难是因为徐先生而起的吧。我不想知道你的神通,我只知道,和你一起这么久,你是个很好的普通人。不管你知道什么,这次的事,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们明天天一亮就走。” (五年了,狗狗也完结了,我以后看什么呢t_t)(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7章 骗局 官云裳完全没想到,鲁定风的要求居然是这种事。她想了想,纠结了一会儿,也就应了。三万人的命啊,她说破了真能阻止事态的发生吗。她记起,她与石达开的短暂对话中。石达开那神色,应该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 于是她再去重复一便又有什么意思呢,她又不是巫女。就算她是,在这时代,巫女的命运就是被人活活烧死。她知道石达开会死,她知道这世道会乱百年。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又有什么用,她大喊一声告诉所有人就有人信她了吗? 得,还是别拿自己当天使了,这世道哪个神不是被人给干掉了。然后又在人类的故事里,自欺欺人的说什么重生,说什么转世成神。 唉,愚昧是个过度,不是她能扭转的。自私点,她还是寻着古人那话,安家、冶国、平天下。以她的能力,还是先安家吧。 次日,鲁定风还真想出了办法。他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徐炼只要还关心余氏就肯定会回去。鲁定风稍稍试了试,结果和他想象的一样。 徐炼送他们时,提了一句,“福儿,你娘最近可好。” 官云裳正想说还好,还没开口。鲁定风拽了她一下,提前说道,“唉,岳母大人身子骨一向弱,这些年里,年迈的老舅公已无法出症。可怜岳母大人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唉~也不知能不能熬过春。” 官云裳听他这话,虽知他是骗徐炼上勾的,可这么诅咒她亲娘怎么听着也不顺耳,她面似担心地拽着鲁定风的腰带,顺便不小心掐了一下。 鲁定风倒抽了一口冷风,脸上的表情更是苦痛。 徐炼幽幽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许久对他们摆了摆手,“你们早些去吧。” 那姿势,那神态,多少惆怅多少忧,也只有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官云裳和鲁定风有些不甘,可无奈总不能把徐炼绑回泸州吧。于是两人只得离开了。慕容卓带着一批人先走了。他们不能和官云裳他俩呆在一起,一个不小心,可能给这两人引来灭九族的罪祸。 对于徐炼,鲁定风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徐炼就算此时不跟他们回去,也必然会回泸州一趟。事实也正如他所料。他俩没走多远,徐炼就赶了过来。并不是因为鲁定风所想的原因,而是因为另一个人的相劝。 徐炼目送鲁定风他们走后,他独自一人在山间站在良久。清晨的凉风吹过卷不走他心里的纠结。他伤神之时,感觉到另一个强大气场的靠近。 “为什么没跟他们一起走?” 徐炼背着手立在山头,看着远处的风景他幽幽叹了口气。他身边耸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满身的强大张力就似是炽热的阳光一般,容不得人忽视。 徐炼扬头,轻吐了一口气,幽幽问道,“王爷还是坚决要从大渡河走吗?” “你是为劝我留下来的?”石达开抱着手,山神般立在山头,爽朗而笑,“大可不必了。我决定的事,没得反悔。” “王爷,为何这么固执。请相信我,福儿那孩子不会顺便乱说,您此趟去定是凶险重重。” “行了。”石达开打断了他的话,“别劝了。你身为军师,尽劝我退缩。如若我皆听你的,我还能叫石敢当吗?” 这个人有他的理想、抱负。他为了证明自己信仰的正确,几乎失去了一切。他的家人亲信在内讧中已经全部遇难。他自己也被排挤出来。如今仍打着太平天国的旗号,这样的他怕是用死去证实自己的信仰也再所不惜。 徐炼不知该怎么劝他,石达开完全不想听他的劝,“徐军师,还有人在等你吧。” 徐炼叹了口气,没说话。那个人算是在等他吗? “你和我不一样。”石达开拍着他的肩膀,“徐军师,你和我不一样,你不是早厌倦了战争吗?走吧。” 石达开挥了挥手,几个人冲了过来,提起徐炼,连扛带绑一路追去,赶上了鲁定风他们。于是徐炼就这么被石达开丢出了军营。 于是一路三人,官云裳回头望着远处的军营,心里也跟着凄凄然。这位翼王临到这时,也顾全着朋友的生命。回程的马车上,官云裳小声念叨着,“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徐炼问道,“你在说什么?” 官云裳笑了笑,“没什么,感觉那种生死只适合普通人。若是英雄至死也轰轰烈烈才是他们想要的吧。”她能做的,只有这个了。看来她是拦不住的。 官云裳稍稍有些释怀,看着车中的徐炼,她想到还有更多的事要策划。她掀开车帘,看着帘外驾车的鲁定风,叫了声,“相公!” 鲁定风一扭头,让她那灿烂的微笑晃了眼,他差点没把马车开到沟里,“你,你又想干什么?” “咳咳。”瞧瞧,鲁定风这是被折磨得,都受不起半点好了。“没什么。”官云裳坐到他身边,支着脑袋,看着前方发呆。 鲁定风瞧她这模样,知道她不是捣乱,这才松了口气,“你担心了?” “嗯。”官云裳幽幽吐了口气,“咱们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慕容兄会会解决那些麻烦的。他们脚程比咱们快,可能我们到时,那些土匪早解决掉了。” “嗯。”官云裳懒懒应了一声。 鲁定风侧过脸瞧着她,劝道,“你要是累了,就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吧。这些天辛苦你了。” “也辛苦你了。”官云裳犹豫了一下,靠在他手臂上。鲁定风挥着马鞭,心里一阵轻松。看来她做好决定了。 官云裳小声问,“定风,先生回去后,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嗯。都交给我吧。” “不要,跟我商量一下吧。” “那你有什么主意?” “嗯……”官云裳想了想,她们把徐炼骗回来,无非是想撮合他和她娘亲余氏。说起来,这种大逆不道,给自己老爹带绿帽的事,还真不太好说出口。 “要不要约你娘亲出来和他见个面?” “啊!” 瞧瞧,还是鲁定风脸皮子厚,张口就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只是话出口了,官云裳还是有些犹豫,“那个,我娘要知道我做这种事,会不会骂我啊。”她说着,汪着润湿的眼睛可怜巴巴看着鲁定风,瞧她那意思,要不你来吧。反正你是女婿,说不定丈母娘舍不得骂你。 鲁定风哪瞧不出她的心思,他故意逗她,“唉,也是哦。那要不我们放弃算了。” “啊!”官云裳立时就不乐意了,这家伙怎么这样。她纠结着要怎么把拉他下水。她拉着鲁定风的手臂摇了摇,“定风,我娘可喜欢你了。” “是吗?”鲁定风偷笑,面上到是一本正经,“我这么好的女婿,喜欢是正常嘛。唉,你娘这么喜欢我,我都不好意思让做些让她为难的事。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 “不行!”官云裳叫出口了,才想到后悔,好吧,都泄露了。还是别装了,她摇了摇鲁定风的肩膀,“好了,你想想办法吗。该怎么做才好呢,我心里想着,都不是个事啊。” “嘘!”鲁定风让她噤声,他掀开帘角偷偷向车里望了一眼。徐炼靠着车窗睡着了,看来他也是累了。鲁定风松了口气,小声说道,“要不,这样吧……” 他在官云裳耳边,小声嘀咕了半天。 官云裳听得频频点头,“嗯嗯,你说得是。” 她一心就想着徐炼的事,没注意,现在她和鲁定风的距离也太近了,她的发丝不断扫过鲁定风的唇边。鲁定风嗅着她颈间的香气,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他说着说着,递不住诱惑越靠越近。官云裳总算感觉到不对劲了,耳边呼呼的热气似乎越来越浓,她的心跳嘭嘭地加快了,脸红红冒起热气。 鲁定风脸皮是挺厚的,可临到重要时候,他反而有些怯了。看着眼前小巧的耳垂,那白里透红的肌肤上,一层细细的绒毛正闪闪的将阳光染成七彩,鲁定风眼神恍惚着慢慢靠近,那几乎是一毫米一毫米的移动,他总算感觉到唇上那软软的触感。就像是细细电流麻麻痒痒地流进心里。 官云裳被这电流弹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弹开。她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说正事,别,别来这些不正经的。” “好,正事。”鲁定风晃着迷离地两眼看着她,“福儿,真的嫁给我,可以吗?” “给我点时间,还有些事没解决。”官云裳回过神来,摇了摇脑袋说道,“说正事,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好好,正事。咱就这么干吧,要是你娘生气揍我了,你可得帮我拦着。” “啊!”官云裳面上有些为难,“拦她,我不敢呃,要不打完我给你擦药了。” “唉!”鲁定风叹气加了一知,“打残了,要照顾我一辈子啊。” “行了,别说这些丧气话,咱们先回去吧。” 破旧的马车驶进泸州时,这小小的城镇又是另一翻情景,原来因为闹土匪,好好的一个城,人人关门闭户,大街上空荡得,连老鼠都不出来逛街。官云裳他们离开泸州的那天,这个城市就像个死城一样。连衙差都躲了起来。 可是这趟回来,整个城镇已进入平复活状态,一进城门有官兵守城门不说,街上也有零星的百姓在走动。 鲁定风随意叫了个大婶来询问,那大婶在他殷勤的媚眼下。激动地细细说了半天。原来前几天有一队蒙面的太平军入城,他们不抢民众财物,到是先到城中的那群土匪动手。两方很快打了起来,那一场战争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昏天黑地的打了几天以后。似乎是土匪败了。 那些太平军收拾完土匪,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和土匪所占房屋的主人聊了半天,说清那些土匪是伪装太平军的事实,并尽力帮屋主收拾了破损的房屋。一切平定后,他们才离开。 鲁定风问起鲁家的情况,那大娘说,鲁家人早回到鲁家大宅里,这几日里人来人往的添置新东西,看来一切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情景了。 鲁定风和徐炼商量了一下,最后徐炼决定先住在他们伞坊里。顺便还可能充当帐房的角色。这位置虽然是屈才了。可一时之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鲁定风和官云裳先回鲁宅,就算他们在鲁家的地位尴尬,可毕竟他们在这个地方的定位就是鲁家儿孙,不可能随意脱离的。 两人回到鲁宅里,鲁老太太和鲁来银都回来主阵了,两方势力依旧是暗潮涌动,只是面上依旧维持着客气虚伪的微笑。 老太太看到鲁定风走路时,双脚有些不自然,于是担心地问道,“孙儿,你怎么了?” 鲁定风也虚应着,笑道,“没什么,回城时扭到脚。” “哦,这些日子你们到哪儿去了。”这句话鲁老太太和鲁来银几乎是同时问出来。 鲁定风叹了口气,和他们做足了戏,“那天土匪闹到山上,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逃跑了。” “你!”鲁来银刚想发话训斥,鲁老太太先他一步开口,“唉,幸亏你逃掉了,真的祖先荫庇啊。你也不容易,快回去休息吧。” 看来鲁老太太还是想保住他,官云裳跟在他身后,没说什么也就退了。只是临出门前,她看了一圈,偷偷拽了拽鲁定风的衣角。 鲁定风回过劲了,瞟了一转,望向父亲,问道,“文管家呢?” 是啊,满满一屋子人,唯独没见文允述,这情况很不对啊。鲁定风其实也注意到了,可是想到可能这是鲁家家事,他不用出面。于是没多问,可官云裳提醒了,他不问也不行了。 “文允述吗?”鲁老太太瞧着鲁来银,像是有抹诡笑露于唇边,“他被那群太平军抓去了。” “太平军!”鲁定风和官云裳相视一愣,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慕容卓把他抓去了?为什么! 官云裳想不通,鲁定风却很快想到原因。他赶紧告退,拽着官云裳就往宅外走。 官云裳不知道他急什么,在后面大叫,“别拽了,衣服都扯烂了,你到底怎么了?” 鲁定风拉着她转到马厩里,挑了匹好马扶着官云裳上去,“快上去,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两人骑到马上,很快赶到伞坊。徐炼正向穆小三寻问着伞坊里的事宜。突然看到他俩又回来,他疑惑地问,“怎么了?这么离不开老夫?” 官云裳干笑了一下,看来这个老夫子的心情不错。其实徐炼的年纪不算很老,最多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过这个年代,这个年纪已经不算年轻了。 鲁定风拉开她,说道,“有重要的事,三娃子,你先去伞坊里看着。这边的事一会儿再说。” 穆小三到很听话,抱着帐本退了出去。 徐炼夸了句,“这孩子不错,提务实的。就是没念过书,可惜了点。” “先别说这个了。”官云裳想起文允述的事,忙扯着鲁定风的衣角问,“先说刚才的事。小述怎么会被太平军抓去的。” 徐炼也发现事态严重,他也望着文允述,等着答案。 “其实土匪的事。”鲁定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可能和小述有关,我们还是先去找慕容兄吧,我怕到时出事。” 能出什么事?官云裳想到,总不至于慕容卓把文允述当土匪同党,连他一起除掉下了吧。可是,文允述,怎么可能和土匪有联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8章 大逆之事-.-! 依着徐炼的指点,官云裳和鲁定风很快在城外的山林间找到慕容卓他们的藏身所。慕容卓他们除掉土匪后,就顺便占了他们的山寨。这批和慕容卓一起到泸州的太平军都是徐炼特地挑出来的。他们都是厌倦了战争,希望能退隐山间的人。 不过他们毕竟回不到平民的日子,神话故事里令人羡慕的男耕女织,在现实生活里其实是苦不堪言的。 这些人合计了一下,决定继续土匪的行当。和原来那批土匪一样劫些贪官富商,到还能让人忍受。 鲁定风上山这前,就和官云裳打好了招呼,她先不说话,先全听鲁定风的。官云裳很配合,上了山后,就见着鲁定风和那些太平军打招呼聊天,最后还一起喝起酒来。 这伙人的首领姓屠,自称是屠五,是个高大爽朗的汉子。这类人很容易相交,鲁定风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很快就成了朋友。酒足之后,鲁定风不经意问了句,“屠大哥,听说我们鲁家有个叫管家在你们这儿,这事是不是真的啊。” “是。”一提起文允述,这伙人脸上有些愤气。屠五重重地砸下酒杯,说道,“这小子不简单,居然教唆那伙土匪伪装我们太平军,简直是不要命了。” 文允述教唆土匪?官云裳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文允述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没来由的感觉有些心寒,她低头拽着鲁定风的袖子,想向他寻问这个可能。可突然之间她又想到,文允述在这些人手里应该很危险才是,她都分不清,她是该担心真假,还是该担心文允述的安危。想来想去,她彻底的纠结了。 鲁定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别担心。他对屠五说道,“这里面可能有误会吧,那位管家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跟本不可能和土匪有联系。” 屠五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你看错人了。那土匪头子亲自招的。我看以那土匪头我的性子,想不出冒充的计策,到是那管家,一双眼睛贼贼的藏着事。兄弟我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点事是不会看错的。” “唉。”鲁定风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去想,文允述这事他是知道的,犹豫了一下,他问道,“屠大哥准备怎么对付他呢,他只是个普通书生,如果可以,不知大哥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 屠五看着他,叹了口气,“鲁兄弟是慕容将军的朋友,你说的话,我们肯定会听。只是想劝你一句,这男人太危险,放了他,以后定会给你带来麻烦。” “这个,谢谢屠大哥提醒,我会注意。我跟他感情不浅,不希望他有危险,所以还请大哥放他一马。” “好。”屠五到是细心,说道,“我会放了他,不过,兄弟和弟妹先回去吧,免得给你们惹上官司。” 鲁定风拱手说道,“谢谢大哥帮忙,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大家这么近也好有个照应。” “这个……”屠五无奈叹气,“慕容将军提醒过我们,要我们尽量少联系。还有,鲁兄,我这儿的人虽说都是兄弟,可是日子久了人心难测。你的身份我知道一些,钱财都是祸端。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尽量少联系。以后如有须要,我会想些谨慎的接头方式,务必确保你们的安全。” 他考虑得这么周到,鲁定风简直无话可说了,不过听这意思。他们是想把土匪工作当成长期职业了。 双方酣畅聊完,鲁定风两人在屠五的专门护送下,出了山寨。屠五回来后,与自己兄弟说,这两人是上山来赎文允述的。他巧妙的隐瞒了鲁定风两人的身份,这事其实到不是慕容卓提醒他的。慕容卓这人,木讷得可以了,哪有这等细心。这些细节都是徐炼提前交待的。他早猜到这些人会留下来,多些防范总不是坏事。 且说官云裳和鲁定风回到家过,没隔几天,文允述还真被送回来了。屠五这人虽草莽出身,到也有些心思。他放文允述之时,特地跟他说,是他一个姓鲁的兄弟来赎他,这才放过他。 他是希望文允述能知恩图报,以后少给鲁定风找麻烦。可是吧,期望的不一定会变现实,付出不一定有回报。这话搁谁身上都一样。 文允述回到鲁宅后,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大家像是在低压中一样,在冷漠的情绪里翻不过身来。官云裳偶尔遇到文允述,都不敢跟他说话。他本来就是一身白衣的白面书生模样,如今他终日不言语,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 不只官云裳怕他,小叶子看到他简直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就比方这天,官云裳早上见完鲁老太太,领着小叶子一起回东院,才进到出老太太院里,迎面遇上文允述,他像是没看见一样,绷着一张脸,笔直走了过去。 官云裳本来想跟他打招呼的,手抬起来生生卡在那里。眼见着他擦肩而过了,官云裳郁闷地丢了句,“这人怎么了。”其实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他说,看他这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官云裳无奈叹了口气,正想走,一回头看到小叶子站在她身后,正发羊角疯似的,死拽着袖子不停抖着。她那模样有些吓人,连牙关都在打颤。官云裳摇了她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小,小姐。” “你怎么了。”官云裳拿出绢子给她擦汗,这天并不热,可小叶子居然顶了一脑门的汗。官云裳眼神一动,试探着问,“小叶子,你很怕文管家吗?” “没,没有。”小叶子吓得直摆手,眼泪都要趟下来了。 官云裳越看越觉得奇怪,她心想着,一会儿和那痞子问一下。这人最懂女人心了,指不定他猜得到是什么回事。官云裳现在已经习惯有麻烦事想不通了,就去问鲁定风,文允述的事她之前也问过鲁定风,鲁定风说,他现在这么冷淡可能是之前被土匪吓到了,过段时间就好了。官云裳想了想,这话,还真不能信,文允述那样子哪像被人吓了,他分明是想吓人。 且不说这事,官云裳疑惑看着小叶子,当着面,她没多问。她知道现在这么逼着问,肯定问不出结果,哪天等小叶子心情轻松点再问,指不定能套出结果来。 于是,她就扶着小叶子回了院里,这东院被悍匪占时,里面死过人。不知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着,官云裳老会闻到一股血腥味。这真不是什么好感觉,这事让鲁定风知道后,他请了几个道士到院里作法,还拿来着道士的净瓶,洗地面似的,把屋里层外洗了个便,最后,还在院里种满了花。如今一进东院,就能看到迎面一片姹紫嫣红。 前些日子,鲁定风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几盆玫瑰,官云裳一直怕它种不活,天天凑在跟前看。这天也是这样,她才进院里,直接奔着几盆玫瑰去了。看着生气勃勃的花束,她轻了口气,露出笑容。看来养活了,这花她等着派大用场,所以看得格外小心些。她弯腰站在花旁,看着层层叠叠的花瓣,她想起记忆里一首歌。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啦……想她 ” “想谁呢?” 耳边传来熟悉的气息,故意捣乱般拂过官云裳的耳畔。她惊了一下,身子向一边跌了过去。和所有故事情节一样,等待她的不是跌和花盆花刺之间,而是就被一双大手拉进怀抱里。 只是这回女主角没惊呼、脸红、更没拍着小手,让人发麻的来一句,“你坏!” 官云裳叹了口气,白了旁边人一眼,“又闲了?” “唉!”鲁定风无辜地看着她,“你能能稍微配合点?” “好吧。”鲁定风清了清嗓子,指着脑袋尖着嗓子小声说,“呀,吓死我了,你坏。” “咦。”官云裳说完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鲁定风也消受不起,“得,你别配合我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嘴上说得不起兴,一双色爪到是仍抱着官云裳腰上,一分要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媳妇儿,今年伞坊的生意比去年还好。” “啊!真的啊!”官云裳得意笑着,也忘记腰上的爪子了,“应该是翼王的作用,大明星就是不同啊。定风,记得告诉三娃子,做批大气些的,不要印花,只印标志。这样比较受江湖儿女欢迎。如果要特别加标记的,我们额外再做。” “好的,都听你的。”鲁定风至她身后抱着她,“媳妇,上回我说的事,什么时候开始实行啊。” “啊!”官云裳尴尬低下头,她也想来着,可最近文允述老是冷着脸对着她,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她要最后确认她和文允述之间到底还有没有感情。 两个人,她都欠着。 她欠鲁定风很多,她差点害他把命丢了。总之,她要确认,即使现在不由自主似的和鲁定风纠缠不清了。她还是想最后确认。给自己一个交待,也给他们一个交待。 她一个人纠结了许久,却听到鲁定风突然说道,“想好了没,什么时候把你娘找出来。” “啊!”官云裳猛然反应过来,他原来是问她娘亲的事啊。不过,不对啊。刚才那口气,分明是问她最后决定。看来,是鲁定风瞧她纠结,换了话题吧。 官云裳叹了口气,说道,“你觉得约在哪好呢?”官云裳说这事,更是有股沉重的罪恶感。骗她母亲出来和老情人约会。唉,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要不就在伞坊吧。那里安全点。” “嗯……”官云裳皱着眉想了想,“不太好,我娘不一定肯去。” “要不在咱这里,就说接你娘过来住几天。” “嗯,也好。不过用什么理由呢。你知道我娘外表冷淡,不太容易骗的。” “交给我好了。”鲁定风眼睛一转,像是早有办法,“你什么时候去伞坊看看,好多人想你了。对了,慕容大哥也回来了。” “呃,他不留在山寨里当大王吗?” “你这还看不出啊,他就想过些平淡日子。” “嗯,他的事以后再说,咱先做点遭雷劈的事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8章 幽会设计 说出雷劈,其实官心里也是有些怕的。她偷偷瞧着天,生怕有雷劈之类降下来。最近这些事确实有危险性,她压下纠结赶紧布置屋子。插上新鲜的玫瑰花,挂上增加神秘感的帘帐。 一切收拾好,官云裳拍了拍手,等着雷劈一刻的到来。牛妈看到她的布置,笑着问道,“小姐,姑爷今天要过来啊。” “切,他那么脸皮厚的,哪天没过来啊。”官云裳完全不介意她,她心里有些小紧张,真要把她母亲大人接过来。她可怎么应对啊。余氏虽然对她很好,可真要惹上她也是很麻烦的吧。也是亏得有她母亲那样深藏不露的人培养,她在鲁家这种水深火热的环境里才能平静生存下去。 牛妈用衣摆擦着湿手,好奇地左右看,“布置得真漂亮,不是姑爷难道有别人来?” “这个你猜对了。”官云裳再仔细看了一圈,确认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松了口气,倒了两杯茶。“牛妈,来休息一下,喝口茶。” “啊!”牛妈哪见这阵式,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没事,别怕,咱们都这么熟了。其实我有点事想问你。” “小姐,你想问就问吧。这茶,我可不敢喝。”牛妈缩着手,拘束地站在一旁。 “唉,那您坐,咱们坐着聊。”官云裳哄着她老人家坐下,这才问道,“牛妈,这段时间你们过得怎么样啊?” “托小姐的福,我们一直躲在城里,没遇上麻烦。” “嗯?”官云裳有些不信,“小叶子呢,她没遇上麻烦吧。” “她。”牛妈想了想,“好像前几天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一直发抖。也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 “哦。”官云裳细下想了想,看来事情不太妙。 中午时候,鲁定风还真带着余氏过来了,她的面色平静如水,那份安定反叫人害怕,官云裳心里有些怕怕,一直躲在鲁定风背后也不敢多说话。 余氏挑眼瞧了她一眼,没多说,反是问鲁定风,“女婿,老实交待吧,把我骗过来干嘛?” “咳咳。”鲁定风躲过她的目光,挠头看着天空。“这个,这个,娘,要不先坐下来喝杯茶,咱们慢慢说。” 余氏冷冷瞟了一眼,目光扫到官云裳,“福儿,咱们母女两人好久没见了,先谈谈吧。女婿,你去准备中饭吧。鲁家的饭菜应该有改善了吧。” 这个,官云裳和鲁定风相视干笑,鲁家的饭菜已经跟大清朝似的,完全没得救了。厨房的一惯手法,就是打死买盐的,什么菜都做得跟咸菜一样。这习惯完全改不过来。 他们这屋里的菜,现在全改由牛妈负责。牛妈那手艺一般小茶还行,要招待余氏就差了点火侯。鲁定风确实需要准备,城里几家的大酒楼已经开张了,弄些可口的饭菜到不难。 鲁定风刚要走,被官云裳拽住了。她可怜巴巴看着他,这种场面,她可不敢一个人对付。她老妈可不是好惹的。鲁定风看她那模样,犹豫了一下。本来想着是不是留下来的,可是一看到余氏那平静的目光,他打了个寒战,退到一边。得,他还有事要做。 “岳母大人,我这去准备。”鲁定风说着,蹭蹭溜出院外,那速度跟飞似的。官云裳想抓他都抓不到。 她心理暗骂了一句,臭小子,你给我等着瞧。这才骂完,一瞧到余氏那冷淡眼神,官云裳无奈低下头,乖乖跟着母亲进到屋里。 屋间里,余氏女王般,平静地坐在上席上,她挑眼看了官云裳一眼,后者疑惑地愣了一眼,很快明白,这女王是让她伺候呢。官云裳赶紧拿起茶壶,给她倒上杯茶。还好她早知道母亲要过来,已经准备了她最喜欢的花茶。 果然,余氏抿了一口茶,神色间缓和了一点点。这位冷面女王表情很少有变化。官云裳跟着她多少年了,才稍稍看得出她的脸色。 余氏喝着茶,悠悠问道,“前些日子去哪了?回娘家也不去我哪儿一趟,当我这当娘的是空气吗?” 余氏那口气淡淡的,像是说些普通的事情。一点抱怨也没有。可是官云裳已吓得不轻,上次的事是她疏忽了。要再加上他们一会儿还要折腾。天啊,她怎么不知不觉惹了这么个大麻烦。 “娘,我不是有意的。那时候,那时候……” “行了,你别解释了。先说说,这些天你们去哪儿了。” 官云裳很老实地把之前的事一一说的,遇上土匪,上山找太平军,然后请太平军帮忙,除了徐炼的事,她基本都说了。 余氏听完,脸色越来越差,她那么平静的脸上可能还第一次出现这种表情,官云裳吓了一个激灵,缩手缩脚站到一边。 余氏这次的口气已经明显有点不平静了,声音都有点抖,“你不想活了,这种灭九族的事,你也敢做。鲁定风那孩子傻了吗?这种事也敢放你去。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你就别在鲁家折腾了,跟我回去,不然不只你小命不保,连我们这些人都得被你坑进去。” 官云裳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说话。 余氏向四下看了看,这屋子里的环境怪怪的。余氏好歹是过来人,一看这情景,唇角露出一抹不易见的笑容,“福儿,我怎么看着你感觉有些不一样啊。” “啊!”官云裳心里暗叫,被发现了?没这么明显吧。她想着一张脸也跟着红了。 “怎么,脸都红了。你是不是跟定风那孩子怎么了,啊?” “啊!”官云裳愣了一下,立时反应过来。原来是怀疑这个,什么跟什么吗?她想解释,可这时候解释要是被余氏看出什么,她只有死得更惨。 余氏瞧她那犹豫模样,似乎更有兴趣了,看来这个冷静的女王也是很八卦的。一听到女儿的八卦,她连刚才诛九族的麻烦事都忘掉了。 “怎么样啊,你跟定风的感情好像越来越好了,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我。”官云裳一直把这事压在心里,这会儿被母亲问起来,她反更缩得不敢说。她犹犹豫豫地低下头。 “行了。”余氏用绢子捂着笑意,兴致满满地说道,“跟娘还有什么好害羞的,说吧。什么时候的事,你嫁过来时,我还跟你婆婆打赌来着,她说你俩合好得一年,看来还是我赢了。姐姐她太瞧不起自己儿子了。定风那孩子,想要什么东西,能得不到。” 官云裳瞅着自己的亲娘,眼前黑线直飘,什么事吗。还是亲娘,居然为这种无聊的事打赌。话既然说开了,官云裳不得不开口了,“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跟他,唉。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呀,还在纠结啊。我问你啊,你们几时圆房的?”余氏果然是当娘的,这话说出来,脸不红气不喘的,还似乎满是兴趣,连两只平静的眼睛都放出光来。 “没,没有。”官云裳面红耳赤的,急得直摆手。 余氏一听,凝起了双眉,“还放不下文允述?” 姜真的是老的辣,余氏一语中的。官云裳轻轻叹了口气,面色淡了下来。 “女儿,我跟你说句实话。且不谈感情的事,我们就现实一点,以文允述现在这情况,你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就算你顶得住流言蜚语,你守的那个人,你还能信任吗?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余氏瞧了官云裳一眼,她眼神虽是平静,可扫到官云裳身上,就跟透视光似的,官云裳像是被看透一切,条件反射地抱着胸缩了起来。 “女儿,我看你不是放不下文允述,你是怕别人说是见异思迁吧。” 官云裳混身颤了一下,简单的四个字,让她从头凉到脚心里。余氏的话像是一道闪电,把她那迷雾般的心照清晰了。 唉,是啊,她这次可不就是见异思迁吗。她一直怕的,抗拒的就是这样,那些阻在她心头遮遮掩掩的想法,压根就是不愿面对。官云裳低着头,幽幽说道,“娘,我错了。我不该这样。” “唉。”余氏支着颌,看着窗外。柳絮飘动像是若有若无的雪,恍惚间她想起那些年青的光华。吐气如兰间,她低呤的声音,让官云裳想起幼时床畔的轻呤。“傻孩子,你只是个女人。漫长的一生里,你需要的是一个能陪你平静生活的人。别让那些俗理教条蒙住了你的双眼。你扪心自问,哪份感情能让你得到心安呢。你这么纠缠着,反道是想抓着两人不放,这样,就对了吗?” 母亲是最了解女儿的,特别是如此慧致兰心的母亲,女儿心底那些事又怎可能逃过她的眼睛。她只是轻松几句,已将前因后果,前路后招全给女儿想清楚了。 有这样的亲娘,也难怪官云裳身为活了两世的人,也越发的迟钝了。这到不能说是余氏的错,余氏一生未有多少如意的事,她只是想让女儿活的更好些。 这让官云裳想起一句话,坚强的女人,背后都是心酸的。 若从纯欣赏的角度讲,她母亲的样貌、风情全在她之上。她静静的宛如一株高雅空灵的百合,这样的一个人却因一场误会,空付一身。 这一刻,官云裳不再怕那些招雷劈的事,就算大逆,她也要争取还给她幸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0章 幽会设计 “先生,你别算帐了。这些留着三娃子好了。”鲁定风实在等得不耐烦了,他一路从鲁宅里出来,就赶着来找除炼,可是,没想到这老先生这么扭捏,硬是埋头说要先算帐。 这可好,让鲁定风等着都快炸毛了。想想这两位长辈也真够难对付的。就他岳母已经够让人后脊发凉了,这老先生再不过去。他和官云裳还不被余氏整得死去活来。 鲁定风想着,就忍不住要打寒战。其实他比官云裳想得远。这事到官云裳只想着大逆不到,可是鲁定风却想到,以余氏那阴深深的性子,真要知道这两个小辈密谋这事,还不把他俩当丸子蹂躏。 所以,鲁定风找就想好了,关键时刻一定要把徐炼推出去。用这件老先生阻挡他岳母大人的怒火。如果形势再严峻点,他就小心的把罪果推给徐炼,他死,好过自己跟官云裳倒霉。鲁定风可是很有眼色的,徐炼还惹得起,他岳母那样的人可是一点也得罪不得。 “徐先生!”鲁定风一巴掌拍在帐本上,吼道,“您别在这儿蘑菇了,再晚我们可得为您小命不保了。” “啊~”徐炼的声音分明是慢了半拍,他抽出帐本,又继续拔起算盘,他那动作要紧不慢的,分明就是在耍鲁定风。他慢吞吞说道,“我可记得,当时谁说她命不保夕来着。怎么着,现在怎么说?又突发疾病了?” “这,这……”鲁定风暗想主意,看来这双老情人还真是一家的,居然都这么贼,这几日里徐炼碍于身分,没有轻易露面,可暗下里肯定少不了出去打听消息。他肯定早知道余氏的消息,更猜得到,此时是让他们相会的。 于是,现在该怎么办呢?鲁定风眼睛转了转,突然转身往外走。临出门,丢了句,“准备怎么样?继续躲在旁边守一辈子。说起来,你是我师父。可是还是忍不住说一句,你真不是个男人。难怪我岳母不敢放下一切跟你走。” 他说完赶紧闪,虽说这话说得挺扬眉吐气的,可鲁定风一出门,赶紧闪到墙角边,缩着脖子贼贼地望,猛药他已经下来,再没结果也没办法了。 好在,徐炼还是有骨气的,没一会儿,他带着顶斗笠走出门来,他压低帽沿左右望了望,叫了句,“人呢?别装了,带我过去。” “好的!”鲁定风忙跳了出来,他心里暗下惴惴,这人还真聪明,什么都诓不到他,真没意思,还是官云裳那种不聪明又不算笨的比较好玩。 在鲁定风的带领下,徐炼很快来到鲁宅。东院里,牛妈和小叶子正小心地站在门口,余氏的气场是巨大的,两人怕她怕得要死。这会儿都老实等在门边,生怕露过主子的招唤。 鲁定风瞧了一眼,贼贼爬到窗外。戳破窗纸,向里望了一眼,官云裳正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红着脸缩手缩脚地站在一边。 余氏依旧是那副平静如水的模样,看来官云裳是够受了。鲁定风犹豫着,要怎么把官云裳叫出来呢?正想着,突然一道冷光跟刀子似的嗖嗖闪了过来。 鲁定风赶紧缩了脖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让余氏给发现了。他拍了拍胸口,一起身壮起胆子推开门,“岳母大人,我回来了。” 余氏瞧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官云裳到是很热情,“你回来了,我去给你拿毛巾。”说完,她赶紧溜了出去。鲁定风脖子一寒,也赶紧往后退,“别,别急,不用拿,不,我跟你一起拿。” 两人说完一起闪了出去,一到门口。鲁定风冲着徐炼叫道,“交给你了,我们先退了。” 余氏坐在屋内,无奈支着下巴,轻轻摇头。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胆子一对的这么小。她看着杯中飘着的一片花瓣,微微露出笑容。这两孩子到不用她多操心了。当年叶灵凤看得不差,这两人不用别人插手,也会凑到一起去。 正想着,一个脚步踏进屋里。那沉稳的节奏让她想起,幼年阳光明媚的午后,湿热空气下,头晕的她支头看书,微风中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她抬起头时,一个少年端着药汤轻轻走进来。 余氏慢慢转过头,门外阳光不明不暗,晃着眼睛似真似幻的,一个人影手扶着斗笠,拨开珠帘慢慢走进来。那硕长的身型如此的熟悉,却也间隔着数十年影影绰绰的记忆。就像帘后晃眼的阳光般,那么的不真实。这光让眼睛发酸发涩。余氏闭起双眼,收了手端坐在椅上。 来人慢慢走近,待走到屋中,余氏已适应了眼中的不适。她睁开眼睛,正看到来人低头摘下斗笠。 还是那副清俊模样,岁月似乎只是 为他染上了几分成熟味道。那执着的双眼一如从前。徐炼脑门前的半瓢头发已经长长了,夹着几缕银丝的长发束于颈后。这装束想比之前,更加的成熟稳重。 当初官云裳看到他时,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一来鲁定风吃醋拽着她问了半天,官云裳才笑着说,“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娘吧。”官云裳说这话时,特地朝天上望了一眼,生怕又招来雷劈来。 继续之前,余氏望着徐炼,平淡说道,“你回了?” 徐炼也如她一般的平静,“嗯,你最近可好。” “还好。” 这两人的对话,和所有久别重逢的人一样。话语里听不出半分波澜。 这可急了太监,官云裳和鲁定风躲在窗下偷听,听了半天,里面两人居然是平静的客套,这也太急人了。两人冒着危险把他们凑在一起,却是这样,那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在大路上遇到好了。亏了官云裳还傻乎乎摆了好多花。这么诗情画意的,不发生点jq对得起她吗? 鲁定风也是急,他到不担心这两人会不会旧情重述。他只知道,这两人真要激荡出感情了,自然没空再来整他们。于是大方向上,他和官云裳的希望是一样的。 两人蹲在窗下,打着眼色商量对策。鲁定风瞧出官云裳有些急,打着眼色让她冷静些。 官云裳哪儿冷静的了,那可是她亲娘啊。说得不好听点,她给她亲娘找姘头,怎么冷静得了。 “嘘,嘘。”鲁定风打着手势蹭到官云裳耳边,小声说,“喂,你是害怕吧。” 官云裳愣了一下,缩起脖子,她可不是害怕了。 鲁定风瞧她那样子,一想,还是别吓她了。他拉着官云裳坐到院间的石椅上,他看着房间的门帘,问道,“你觉得你娘会接受徐先生吗?” “这个。”官云裳仔细想了想,如果放到余氏的角度,以她那冷淡性子,能跟人废话这么久已经是不正常了,再有,母亲当年不肯跟徐炼走,就是因为有她这女儿的存在,怕给她的未来造成影响。可现在她现在都嫁了,鲁定风这样的人又好说话。似乎完全不用担心了。 再有,她母亲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一早就猜到他们的阴谋。以她的性子,如果不相会徐炼,肯定不会来上这个当。可是她来了,徐炼也和一样,明知上当也跟着来了。说明这两人的想法一致。他们想发生点什么。 于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他们就不用吓掺和了。他们现在该做的,就是给他们足够空间,让他们自己去发展。 想到这儿,官云裳安心了许多。人一安静下来,身体的反应也明显了许多。她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鲁定风。两人坐得有些近,鲁定风以为她是在提醒这事,于是淡定地坐得更近了些,顺道还伸手搂着她的腰。 “媳妇儿,什么事啊!” 官云裳扯开他的手,冷冷说道,“看太阳,都中午了。你特地丢下我,逃出去准备的午饭呢?酒楼里什么时候送过来。” “这个啊。”鲁定风呲着小白牙,露出抹灿烂的微笑,“我说了,你别发火啊。”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面色更冷。 “那个,我刚才急着把先生带过来。一时忘记了。嘿嘿。” 官云裳打量了他一眼,冷眼站起身。好好一个约会,总不能让两人饿出声吧。只得她自己去救场。 “牛妈,走,咱俩做饭去。” 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里是是非地,官云裳还是跑了先。 屋内,余氏和徐炼对坐着,问道,“你怎么认识他们俩的?” “这说来话长。”徐炼看了一眼门窗,小声说道,“在军营里遇上的。” “行,我知道了。”余氏也很警惕的身四下望。她的脸色冷了不少,“我有些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徐炼淡然笑了笑,“我知道,不用说了。我会保他们周全的。明天我就离开伞坊,只是……”徐炼犹豫了许久,才说道,“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真是执着的男人,几十年的等待,居然完全的没放弃。官云裳端着盘子在外面偷听,想到此,都不由的要感动。要是男的等她这么久,又是她喜欢的人,她肯定放下一切跟他走。 可是余氏不是她,母亲比起女儿来,成熟太多,考虑得也太多。“对不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1章 “被”私奔 面对一个等了自己十几年的爱人,余氏既然毫不犹豫的就要拒绝。官云裳暗叹,这还真是她娘亲的风格。冷酷又绝情。估计是因为徐炼身份的原因,想想,之前还只是名声问题,现在可牵连到诛九族。 唉,徐炼也真够波折的,要不是他老实招出自己是从天平军里回来的。估计他们还真有点戏。 官云裳听到余氏已经说出对不起,再下去肯定要直接拒绝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掀开帘子冲了进去。 “饭菜准备好了。”官云裳热情地冲了进去,只是里面冷气真的很强。官云裳顶着余氏的冷眼,把菜反下,赶紧又抱着头出来。 鲁定风正等在院子里,看她出来,同情地望了她一眼。官云裳看到他,本来紧皱的眉头,突然灿烂一笑,“相公。” 鲁定风心知不对,一个激灵正想跑,却被官云裳先一步拽住衣袖,“相公,你真想丢下我,一个人跑吗?” “呵呵。”鲁定风干笑,“那咱一起跑。” “呵呵。”官云裳回他一个相似的笑容,“我有一个计划。” 鲁定风畏惧地看着屋子方向,“那个,我可以不参加吗?” 官云裳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一个人送死。” 鲁定风正要往外走的,又转了回来,“唉,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世间的事,总是那般的变化万千,有些事完全止不住它的发生,就比方突然的感,突然的死亡。 鲁定风的岳母,官家夫人余氏这日去女儿家中探望,可谁知她身子弱,旧病突然复发,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就连请出余家老舅公出马,也未挽回这条珍贵的生命。 因为这病发得突然,余老舅公怕是之前在鲁宅里惨死的怨魂,引发的传染性恶疾。于是决定将余氏的遗体当夜火化。以免传染给其它人。 鲁定风夫妻因为和余氏有过接触,也被一齐隔离起来,次日,在余老舅公紧密的安排下,一辆由白布紧紧包裹着的灵车,将余氏的骨灰与鲁定风夫妻一齐送往城外的寺庙里。鲁定风夫妻将在外为其守灵三日,这也是确认这两人没有染上恶疾。 好好的一个人既然就这么去了,众人听了,都不禁心里凄凄然。鲁宅东院成了人们心中的禁地,等闲没人敢靠近这里。 留在东院里的小叶子等人也被令,不得出去。他们也就被传染的可能。所以,也成了被隔离的对象。 这件事看似突然,而且和鲁家没太大关系,可是不少了解内幕的人猜到,余氏这一走,鲁定风在鲁家的势力会更弱一些。余氏是牵连鲁定风与官家的扭带,一但这条纽带一去。鲁定风就真正成了孤儿。他一人独立对付鲁来银,这鲁家怕又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文允述那形势,瞧来是势不可挡。 这般状况,身为当事人的鲁定风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会儿月黑风高的,他却跪在车里面对着岳母大人。 是祭拜? 当然不是,哪有人从车里就开始拜了。这会儿,官云裳也和他一样,齐齐跪在余氏身边。对,是身边,不是骨灰边。 很明显,这是官云裳所谓的计划,在她的策划下,他俩串通徐炼给余氏的茶里下了蒙汗药。在余氏昏睡的这段时间里,鲁定风带着徐炼去了一趟余老舅公家里。这位老舅公年势已高,已经多年未出来行医。 本来鲁定风是请不动他的,幸是徐炼出马,才说动这位老人家。徐炼是余老舅公此生最得意的徒弟。而余氏也是老舅公最喜欢的侄女。这两青梅竹马的晚辈就是当年余老舅公特地去撮合的。可谁想一场误会造成了两人晚辈半辈子的悲剧。 余氏下嫁官家里,余老舅公也未有尽力帮忙阻止。为这个,他老人家心里也一直过意不过。 当年会那般费心机保住官云裳的命,也就是因为他老人家心里对余氏他们的愧疚。如今徐炼再一次苦求他帮忙,老人家犹豫了许久,最后在鲁定风死不要脸的激将之下,起身出山了。 于是,在余老舅公这等有威望之人的帮助下。余氏在昏迷的状况下。“被”病死了。这一场戏演得十足,只是谁都不敢面对,余氏醒来时的怒火。 官云裳这个主谋还是有自知的,在余氏快醒来之时,就开始跪在她身边,鲁定风这个从犯也跟着跪着。 余氏一醒来,揉着头看着两个人半天没明白是回什么事。 官云裳跪在她面前,低头先认错,“娘,我错了,请您原谅我。” 余氏冷静地瞧着四周形势,她在马车里,窗外是一片荒凉的郊区。浓浓夜色里,两个孩子居然把她绑到城外,那外面赶马车的不用说,肯定是徐炼,她掀开前帘看了一眼,果然不错,就是徐炼,他旁边还坐着一个身型极高的男人。 好吧,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现在的状态只能用“私奔”两字形容。余氏扶着额,尽量让自己冷静。她看着官云裳,冷冷问道,“谁的主意。” 瞧这风雨欲来的气势,余氏要开始兴师问罪了。官云裳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她小声说道,“是,是我。” “就你知道是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算计你亲娘!”余氏这一句是用吼的,在官云裳的记忆里,她那淡然的亲娘还从来没这么凶恶地吼过她。 她心里有些怕,真正的怕,不是怕余氏罚她,官云裳是怕这位亲娘就此对她失望,就此与她成陌路。 “娘~,我。”官云裳急张得全身都在抖,一双手抓着车底铺的毯子,都说不出话。她这次的事真的闹大了,这样把母亲拐出来,变相逼她私奔,当初她怎么没到这一茬。她应该想过借口的啊。可是在余氏的气场压抑下,她的脑袋完全糊了。既然一点也想不到当初是怎么计划的。 鲁定风压着官云裳的手,轻轻握住,他扬头顶着余氏的压力,说道,“不关福儿的事,点子是我出的。这车马都是我准备的。” “定风。”官云裳怯怯地看着他,那吓混沌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她掀开前帘,对着徐炼喊道,“先生,请把马车停下来。” 外面冷风沿着掀开的车帘吹了进来,官云裳打了个寒战,整个恢复过来。她想起之前的计划,这计划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她是有层层考虑的。她不是在逼她母亲私奔。她是解开她的枷锁,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想到这儿,她顿时有了勇气,她扬起头,直视着母亲愤怒的双眼,坦然说道,“娘,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您只有一天生命了,你会选择留在空空的房间里,还是跟徐先生一起走。” 余氏冷冷瞧着她,她是什么人,如果这种无聊的问题都去回答,她哪压得住官云裳。 鲁定风瞧着也有些悬,不自觉地就挡在官云裳前面,帮她顶着眼神压力也好。 官云裳冷静地整理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您放不开是因为我。怕给我带来麻烦。可是现在,我已经把您的后路全铺好了。而且……” 官云裳把之前请老舅公的事细细说了一遍,看到余氏凝起的双目,她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娘,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你可以放开一切,做一个选择,即使您选择回去也不要紧,我可以去求老舅公把之前的戏再演一次,就说你的病又转好了。” 官云裳的胆子终究不够持久,这话说完,她低头躲到鲁定风肩膀后,偷偷露出两个眼睛等答案。 余氏静静端坐在车中,她的眼色犹豫,似乎还在考虑。而车外,徐炼和慕容卓静静坐在那里,一切都静了下来。时间都像是被黑夜凝固了一般。 许久,也不知是多久,等待的人都等得麻木了。余氏突然张开嘴,如幽兰轻吐般叫了声,“徐炼。” 徐炼惊了一下,立时应了声,“嗯,我在。” 余氏听到回答,却不在说话。 又一次良久的沉默,这一次,徐炼有了默契,他平静说道,“我已经准备了一切,即使你不肯跟我走,我也不会怪你。不过,我做好了准备,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所以,请别怪我,我会易容换身份,我会缠你一辈子。” “为什么?”余氏平静的声音里有一丝波动,“好男儿不是该志在四方吗?” 徐炼看着月光,淡然想着,说道,“志在四方吗?那些事我已经做过了。也正因如此,我才知道,什么才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放心,我不会彷徨了。卿,你已经为家人,为儿女付出半辈子了。可否自私一次,问一下自己心里的选择呢?” 余氏凝神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婿。官云裳抬头看着,她母亲的目光似乎百转千回的,由冷漠渐渐转为柔和了。官云裳心里跟着暖了起来。 余氏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呃?”听众们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官云裳傻愣愣眨着眼,看着鲁定风。鲁定风比她更茫然,女人心海底针啊,更何况他这位岳母绝对是非一般的深海。 这群人中,徐炼最先反应过来,他那冷冰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灿烂笑容,他挥起马鞭“驾”的一声,赶着车子向前路奔去。 (抱歉,上章上传的时候没注意,书名重了。149和150是不同的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2章 旧人新房 马车踏破晨光,缓缓驶进一个小村里。这个村子远离城镇,附近都是大片的竹山。这里本都是鲁家的土地,昨天鲁定风和徐炼赌钱时,不小心“输”给了他。 当然徐炼也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人,他的加入让鲁定风手下的伞坊愈加的顺畅起来。而且,这片土地上全是竹林木料,以后伞坊的原料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徐家原本也是大商甲,虽然是没落了,那些经商的理念却是从小耳濡目染的。这一点上,徐炼又一次成了两人的师父。 车行在路上时,徐炼就一直在和两人说些伞坊的差漏,鲁定风和官云裳细细听着,越聊越有趣味。想来这两人幼年读书时,都觉得先生讲的都是些生涩无趣的事。可现在听来,同样的语调,却是受益匪浅。 余氏静静坐在车里,她从说完那句,“走吧”之后,就一直没再说话。她似乎在闭目考虑着什么,官云裳和鲁定风都不敢打扰到。 临到村口,众人都准备下车了。余氏突然叫住官云裳,“福儿,我有话跟你说。” “啊。”官云裳紧张地抓着鲁定风的衣角,她怕怕,宁静后的爆发,她一个人可承受不了。鲁定风顿了一下,也跟着留了下来。 余氏瞟了他一眼,“你出去。”那声音绝对是轻柔的,可那语速是快到不容人反抗的。 官云裳赶紧放开鲁定风,推了推他,让他先出去。 “胆子变大了。”余氏瞧着她,“有了给你撑腰了,连我也敢戏弄了?” “不敢。”官云裳老实低着头。 余氏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青山绿水,小桥人家,这里风景不错,到是个安居的好地方。她支着手看着窗外,面上带着几分慵懒恬静,她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居然被逼到这里,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官云裳硬着头皮,凑上前小声劝道,“娘,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了吗。” “选择?”余氏苦笑,“你以为我傻的吗?都被你们火化了,我还怎么选择?你以为天下事都如你所想的那般随意吗?轻易就让我死掉,又随意让我活回来,你以为你是神仙吗?” 真正被骂了,官云裳也只会老实低头。这事她确实带着胁迫的成份。可她知道,以她母亲那谨慎个性,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走险路。她这种性格阴深的人,轻易不会显露自己的心性。那些藏在她心底的感情,压了十几年,估计都要淡忘了。 所以吧,官云裳打一开始就要做坏人来着。当然,她也没想着一个人承担后果,她不厚道的希望把鲁定风挡在前面。好歹余氏蛮喜欢这个女婿,真有大火喷过来,应该会保留几分。 可是吧,老姜又一次显示她的辣了。一出手,就把挡箭牌给拔到一边。余氏是要直接对付女儿来着。 “你算准了我会答应了是吧,半路才让我选择,压根就不是想给我退路。你是想把我逼到角落,只能听你的了。福儿啊,你真是女大不由娘了。” “不,不是的。”官云裳脑子里盘算了半天,才想到反驳的话。“,我知道娘您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您为了我已经受了够多委屈的了。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你知道我怎么想的?”余氏挑眉看着她。那带着一丝轻视的眼神里,分明说着,你说啊,今天不说个原因来,还真不行了。 压力之下,官云裳蜷着拳头,咬牙说道,“我也是女人,我看得出来的!” “你看得出来,你自己的事看出来了吗?”余氏继续她的冷漠,说出来的话都是针针见血。 官云裳再次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多注意点自己周围的形势,别成天都想些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事。” “是!”官云裳答应得那是倍干脆,只是余氏要信了,她就不是官云裳的亲娘了。 “这些鬼点子都是你自己想的?” “嗯~”官云裳犹豫着,要不是把鲁定风拖下水,他也有给过参考意见。 “真的?”余氏看着她,明显有些不信。 “嗯。”看来亲娘是瞒不住的,官云裳只得把从犯供出来,“是他想到,找老舅公帮忙。” “嗯。”余氏似乎松了口气,“你肯听他的?” “他又没说错,就听了。” “那我也就放心了。”余氏示意她下车,对自己的女儿也只有她这个亲娘最了解。官云裳总会有些古怪的想法,这些主意也许很怪异,可是只要行事妥当到也不失为奇策。可是官云裳在妥当之一项上,常来做到,如今应该是鲁定风为她补足了这一点。 两人到是挺合适,余氏放宽心了些。想想如今她都是个“死”掉的人了,就好好享受生活吧。这个女儿,就留给鲁定风去操心吧。搭着女儿的手下车,余氏看着阳春三月的风景,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新的环境新的心情,这片广袤的山林里不比旮旯的深宅小院,心情也会跟着开阔许多。 这几日里,官云裳陪着母亲他们打扫出一户旧农家院子,这里也是临时买下的,院子不大。泥糊的围墙,旧木板的大门,就这样的村子里也是大户人家。这天早晨,官云裳杵着扫把支着腰,扬头看着旧旧的破房子。 这间房子真的很不起眼,黑黑的旧瓦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苔藓长得一块一块的。连墙带瓦,墙壁都泛着股子绿气。房子里时时散发着一股子霉味。这样的屋子自己住尚能接受。可想到母亲以后就得住在这里了。心里不免替她憋屈。 想着,她不禁幽幽吐了口气。想想她亲娘那般优雅的人,转眼就要进入农妇似的生活了。这全是她一手造成的。诚实的说,开始大计得逞的热闹劲儿过了,这会儿她又开始担心,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正确了。 她正纠结着,头顶让个东西给砸了一下。她回一看,泥巴矮墙上多了一丛草。她眯起眼睛拿着扫把戳了一下。那丛草却突然躲开了。 鲁定风顶着个草圈站了起来,冒着火吼道,“官云裳,你!” 官云裳瞟了他一眼,杵着扫把继续刚才的纠结。鲁定风瞧她这模样,走过看瞧着她问道,“你怎么了?” “唉!”官云裳幽怨地看了一眼旧房子。 “怎么了?住不惯了?” “唉!”官云裳继续吐气,“我到无所谓,你说我娘那些娇贵了半辈子了,她能住惯吗?” 鲁定风跳到墙头坐下,轻松说道,“这你就别担心了,我看你娘过得挺恣意的。这一大清的还出去踏青放风筝。我说,媳妇儿咱也别落在后头,我们也去吧。” 官云裳抬头望着天,还真有一个小点飘啊飘。只是她心里的压力还是蛮大的,“喂,你说我这次真的没做错吗?” 鲁定风吹着口哨,晃着脑袋看着她,“你说呢?” “啊?” “你是想让我安慰你,还是想让我骂醒你,两样都行的。” “我。”听他这口气,官云裳心想着,莫非这次真的做得不对。 鲁定风瞧着她,偷偷压下笑容。让她迷糊去吧,翻天覆地了这一回,再夸她,下次指不定又想出什么新奇事来。消停一阵子,处理他们自己的事吧。 青山绿水,伴着清澈的蓝天白云,这样的风景里,人不由自主就会轻松下来。余氏悠闲地依在徐炼怀里。她看着天上飘荡的风筝,和她家女儿一样一口一口叹起气来。 “又担心福儿了?”徐炼扬了扬手中的线轴,无奈看着天上的风筝。 “到不全是担心她。”余氏接过他手中的线轴,将风筝放得更高。“心里老是端着,好像做错了。” 徐炼侧着脑袋看着她,“怎么错了。” “你说呢?”女人总少不了试探心意相通的可能。 徐炼轻捋她耳边的发丝,幽幽说道,“日子顺坦了,又开始觉得亏欠了。” “嗯。”余氏轻轻应着,她眯着眼睛慵懒地看着天空。 徐炼帮着她分析,“那你亏欠谁了?欠你父母,这么多年父女情意早就淡了吧。当年他们看你是女儿就没多管你,这会儿最多叹了口气,当了了一断心事。亏那姓官的了,你到是想想,只有他亏欠你的吧。再说儿女,我就得夸夸福儿了,这孩子真不一般。她那些想法,非常人能了解,却也是最贴心的。” 余氏一转凤眼,娇嗔训道,“你也跟定风一样了,尽给这孩子撑胆量。之前的事,要没你同意,她也没胆子做吧。你到老实说,她是不是被你蛊惑着一齐出的手。” “呵呵。”徐炼并不否认,他笑着搂着她,说道,“这孩子真是个福星。” 余氏捏着他的下巴,提醒道,“可别忘了,福兮祸所倚。” “人生本是如此,何必多见怪呢。” “你到越发看得开了。”两人相依,感情激荡之下,两人到是越发的年轻起来。 余氏一晃迷离的双眼,突然冷静问道,“徐炼,有个人你注意没有?” “谁?” “文允述。” “他?”徐炼皱起了眉头,文允述教唆土匪的事他也知道几分。他一直不明白,当年那个沉稳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叹道,“卿,这孩子不简单啊。” “他简不简单的事小,我怕他日后会是个大麻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3章 闭门羹 鲁定风和官云裳离开村子时,被两个长辈叫去,分开教育了几个时辰。两人头晕眼花出来时,正好在院门前相遇。两人一齐喘了口气,相视苦笑。看来,都被教训了。两人默契地使了眼色,都不说话。 等上到马车上,于徐炼他们挥手告别了。官云裳这才长吐了一口气,先说道,“可怕的先生回来了。” “何指,还多了个爹。” “呃。”官云裳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笑了笑,没说话。 徐炼和余氏如今居住的地方叫卧龙山,不算太高的山包连绵起伏被人们看成卧龙。这几日里不只徐炼过来,泸州城外,慕容卓带来的那批太平军里,也有不乏想要卸甲归田的。那些人都来到村子里,或是耕田或是打猎。小小的卧龙山也渐渐的热闹起来。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这批人对没落的大清朝完全没兴趣。于是小隐于野,栽满桃花,为自己造一片桃花源吧。 官云裳看着远处渐渐变小的村落,笑着说道,“我好像没做错吧。” “你说呢?”鲁定风笑着望着她,这女人不能夸,不然下回指不定又做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他们这趟回去坐的还是之前的马车,赶车的不再是慕容卓,这位前将军大人最近迷上了打猎,此趟送他们回来的,是一个黑壮的汉子。 其实慕容卓迷上打猎是假,怕给他们带来麻烦是真。毕竟以慕容卓那种奇高的身型,极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加之入城绞杀土匪时,就是他带的队,虽是人人都有蒙面,可为着鲁定风两人的安全。慕容卓自觉的选择了归隐,而他之前的工作全交给这个如今这赶车黑实的汉子。 这人面容普通,像是一般农家汉子。有他在旁边,鲁定风两人多了重保护,少了些威胁。鲁定风一惯善于和各层人打交道,就在官云裳斜靠在车厢里休息的那么点功夫里。鲁定风已和那黑实汉子称兄道弟起来。这个人叫程实,憨鲁少言的一个汉子。话不多,很好相处。 且不说这边,就在官云裳他们出城的这段日子里,泸州城也发生一些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之前悍匪袭城时,泸州城里,死了不少人。这些人惨死之后,连尸骨都拼凑不齐,难以入葬。 中国人都讲究一个入土为安,死者要是不能入土,那是要起祸乱的。泸州城里的人,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邪门事儿。就在余氏“被火化”的那几日里。城里连着有几个人过世。 本来这么大个城里,又有几次土匪惊吓。一时死了几个人也不是太大的事。可有些好事者就把两件事联系起来了,谣传说是那些惨死的冤魂作乱,这是要起瘟疫了。 于是一时间,刚平静的城镇里又出状况了。鲁定风他们的马车入城时,一路上不见行人不说,地面上还尽是些符纸冥钱。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酆都鬼城里。 官云裳疑惑了半天,两人车到鲁宅门前,又遇上麻烦了。程实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才怯怯拉开了一条门缝。门里的门房一看是他们,立时关上了门。 鲁定风和官云裳诧异地瞪着,心道,就算他们在鲁家地位大不如前了,也不至于连门房也不给他们开门吧。 正疑惑着,里面来了个年长些的管事。那管事是伸了个脑袋,隔空喊着,“少爷少奶奶痊安。老爷有吩咐,请您二位直接去官家府上给亲家夫人守灵。” 这人说完也不等问话,直接缩回脑袋,把门紧紧关上。官云裳疑惑看着鲁定风,“这是回什么事啊?” 鲁定风支着下巴想了想,笑着说道,“估计当我们有瘟疫在身,他们不想被传染。咱们先去伞坊看看吧。” 两人去到伞坊,正看到小叶子和牛妈也在里面。一问情况,原来还真是这样,这两人也被鲁家给赶了出来。幸是穆小三收留,这才没被无聊的术士当街烧掉。 官云裳真没想到,会有这番状况。这年头,真是来点小风吹,草们就狂舞了。鲁定风分析着,也就是些术士,借机骗钱的把戏。到不用太当真,只是现在他们这情况该怎么办呢?真个再去官家,不会又吃闭门羹吧。 担忧是有的。可这两人再怎么着,也得去一趟。毕竟是要守灵,做也得做个样子。两人这次换乘了轿子一路去了官家大院。 这边敲门,也是一样的半天没人应门。等了许久,才见门房伸出半个脑袋。一看到是官云裳他们,同样时砰地一声关门。隔了许久,才有人再次把门打开。很意外的是,这次开门的是官长安本人。 亲爹亲自来开门,鲁定风和官云裳自然少不了客气。官长安却似完全没有精神,无神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跟我进来吧。” 两人入到院里才发现,宅里那些下人都远远瞧着他们,像他们是两只鬼一般,躲在柱后瑟瑟发抖。官长安把两人带到灵堂,自己闷闷站到一旁。 官云裳和鲁定风换了孝衣,装模作样用茶水抹泪跪拜了一会儿。官云裳跪在蒲团上,小声问鲁定风,“我爹好像有些不对劲。” 鲁定风偷偷瞧了一眼,官长安望着牌位两眼无神,这个人应该早和余氏没感情了才是。据说只从官云裳出世后,余氏和他就没什么交集了。或许是不习惯故人逝世吧。 不过想想官长安是有些异常,他这么惜命的一个人,居然亲自给他们开门。两人想着,也觉得他有些可怜。是夜,用晚餐。若大的一张桌面依旧只有他们三人。官云裳很识相,压根不问秋姨娘和官二宝的去处。 官长安到是喝着小酒,絮絮叨叨地说道,“你二娘和弟弟去乡下了。” 官云裳本想礼貌性地说两句。 官长安却全然地进入状态,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些日子不想见到他们两人。唉,好好的人,怎么就走了呢。福儿,你娘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瞧他那混浊的期盼眼神,许是想问,余氏有没有提起过他。 官云裳还真仔细想了想,送走余氏的这些天里,她们母女说了许多话,几乎是白天黑夜的聊着。晚上一个张床睡着,难得的聊得更多更远。可是就唯独没提起她父亲。官云裳对这父亲也很淡默,一直也没想起他来。 官长安瞧她想了这么久,估摸着也知道答案。他叹气饮着酒,眉头紧锁着,似要比丢官了,还要不如意。连头发都花白了许多。 官云裳瞧他那黯然模样,稍稍有些愧意。可是那股子酸楚凝在鼻尖,却不知道如何劝他。她看着旁边的鲁定风,伸手在桌下拽了拽他的袖子。 鲁定风看着她像是有些了解了。拿起酒壶,给岳父继上酒,“岳父大人,人死不能复生,您请节哀啊。” 官长安支着额头,啜了一口酒,苦笑说道,“总感觉她还活着,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唉,我宁愿她对我冷点,也不希望这样啊。都是我没照顾好她。唉~” 官长安定是喝多了,以他平日的性子,肯定不会说这种话。不过真说出来,到也叫人心酸,想来他并不是不喜欢余氏,只是两人有缘有份,却没有那么相互的情意。 像余氏那样优雅聪慧的女人,很难让人不喜欢可是,和官长安这样市侩嘴脸的人在一起,真的很不合适。 官长安喝着酒,自己也在那儿叹着,“唉,配不上她啊。到真希望有什么瘟疫,把我也一起带走好了。” 两个晚辈,不敢发话,只是偷偷的唏嘘,这事情上,他们确实忘了考虑官长安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了,官长安并不能给余氏幸福,这么多年了,余氏的冷漠不能不说是他造就的。一个有爱却不懂得去爱的丈夫,和不爱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想到此,官云裳对父亲的愧疚减低了几分,想起今早母亲脸上如阳春三月般温暖的笑容。官云裳觉得,自己这次大逆的行为也不全是错的。 “福儿啊!”官长安眯着迷蒙的醉眼看着女儿女婿,“你娘走了,有些事,只得我这个当爹的提醒你了。你们成亲也有些日子了,也该有个孩子了。鲁家不比一般人家,久了怕有麻烦。” 官云裳听到这话,尴尬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七出里有一出,就是无子。这样下去,就算鲁定风不介意,鲁家长辈也有权出来,休掉她。 鲁定风在一旁,接话说道,“岳父大人,您不用太担心了。这事儿,有我撑着。” 官长安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这女婿到是不错,福儿要是真喜欢你,到是有福气了。”这话言下之意,到是点出,官云裳不是真喜欢他。 鲁定风讪讪看着官云裳,眼神里有些故意显露的受伤。那意思,瞧瞧,这事连你爹都知道,你就愧疚吧。 好在官长安不算醉得太厉害,这话说出来,他也知道不妥,忙转了说题,老人般劝告着,“定风啊,你也该注意一些了。你鲁家那个文允述,你要小心了。” 鲁定风眉头一皱,这事儿已不只一个人提醒他了。前些日子徐炼也一直在说这事儿。他自己也有几分担忧,于是问道,“岳父这话怎讲?” “文家这孩子不简单,我想,泸州城里的首富,现在应该是他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4章 隔膜 说起钱财事来,泸州城里最富有的一直公认是鲁家。虽然鲁家人自己知道,自家抠门小气,享受的是贫下中农的待遇。在外撑得像个国家干部。不过,说起来鲁家家大业大,分开来说不算太富,可一合起来,一般人家还真比不过鲁家。 听到父亲说文允述成首富了,官云裳两只眼睛顿时亮了。别误会,她不是见钱眼开,她是好奇。人想要骤富,双手就不可能干净。官云裳有些不敢听,官长安却接着说了下去。 这次泸州的动乱很巧妙,一群悍匪冲进城里,烧杀抢掠却没有收获。而其后再次入城的山匪却是在暗地里将几家大户们抢了个尽。这些鲁莽的土匪轻易就找到城间最有钱的几个大财主。 要知道战乱的年代,有钱人家都不轻易显富。这些长期驻扎在城外山里的土匪能一次就抓到几个有钱主儿,要说没有人在里面做内应,那是不可能的。而文允述这身分,和城里几个有钱人物大都打过交道。他可以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 现在文允述俨然已经成势,泸州城里的黑白两道都十分给他面子。之前被土匪打劫的几个富商惧于他的实力,吃了闷亏也不敢惹他。只是酒醉的时候,才敢吐露几句。说是当时他们被逼着掏钱的时候,受了不少严刑,沸油烙铁,甚至差点被扒了皮。那些手段作风,像极了滇西的悍匪,生生的让人害怕。 官长安提起,亲眼看过其中一个人头皮上让人揭掉了一大块皮。土匪们像是故意戏弄他一般,故意划歪了一刀。若非扛不住交出自家的藏着的金条。可能真叫人给扒了皮。如此手段,叫人不寒而栗。那人直到现在还在害怕。而且被整之人,都不敢再惹他,或许是被当时毒辣的手段吓到了。 说到这儿,鲁定风问了句,“岳父,您可认识最近城里新来的几个滇西富商?这几人近几日里占了泸州商会,本事很是不小。不知什么来头。” “滇西的?”官长安晃着酒杯里的残酒,摇了摇头。“你到别先担心这些,你多注意鲁家的动态才是。鲁家就算这次失了钱财,也还有大片土地。如果他有野心要上位,肯定会从鲁家下手。我可不希望我女儿嫁的人,是个被人夺了家产的穷光蛋。” “这……”鲁定风稍稍有些尴尬,刚还谈得好好的,原来就只关心自家女儿。 官云裳脑中迅速想着,这些事的关联,这么多事,难道都是文允述做的吗。烧杀抢掠,严刑逼供,开什么玩笑,文允述只是个文弱书生,他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她完全不相信,他记得那个午后里和煦的笑容,那个舒展的唇角,藏不了这么多复杂心丝。 官云裳一直混混沌沌想着这事,只是身边人却是很快恢复了原态。那天她父亲醉酒时,异常的表情再末出现过。天亮酒醒后,官长安又恢复他市侩庸碌的模样。看着这女儿时的表情,也多了几分防备和不耐烦。估计他已经适应了余氏的离开,这会儿又开始担心瘟疫、鲁家之类的事了。 官云裳两人才住二天,官长安的脸色已经很不对了。这天中午吃饭,菜色少不说,还尽是昨天剩下的,两人随意吃了两口。出来时,官云裳叹了口气,对鲁定风说,“对不起,我爹这人就这样。” 鲁定风呲着小白牙,笑着说道,“没事,媳妇儿,我们也别呆这里了吧。要不回伞坊吧。” “好。” 于是两人告辞回到伞坊,小小的伞坊突然增加这么多人,住起来是有些不宽敞。鲁定风瞧着伞坊生意不错,索性包下旁边的院子,做了一番大整休后,整个扩大了伞坊的规模。官云裳充当了一回hr,帮着伞坊招了几个新人。 伞坊里到也算是欣欣向荣,带着字纹的伞在各地都很受欢迎。别家伞坊偶有模仿的,可是一时间还未成势。徐炼偶尔会让程实带信过来,他给鲁定风介绍了不少新的生意伙伴。生意上似乎是越来越顺畅。 官云裳偶尔帮点忙,大多时间里,她在发呆。这天中午,她正支着下巴在后院里发呆。这后院晒了一地缤纷的红底花伞。如盛开花朵般展开的伞整齐排列着,很好的风景,只是官云裳看在眼里却全未看到心里。连鲁定风走到她身后了,她出没发现。 鲁定风凑到她耳边,小声叫道,“媳妇啊,思&春呢?” 官云裳一惊,转头间差点撞到他脸上。刹那间只是呼出气体有那么一瞬的接触,鲁定风嗅着她唇齿间的香气,心跳不由的加快了。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回了句,“你才思春呢。” 鲁定风笑着回,“是啊,思着呢。” “少不正经了。”官云裳默默低下头,她这会儿没心情开玩笑。世事变得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 鲁定风沉静下来,陪着她坐在她身边,“福儿,你想见他吧。” 官云裳愣了一下,坐起身看着前面大片的红伞。她是想去他,想问问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现在的文允述没那么容易见到吧。之前他那么冷漠,唉,人真的会变的吗? 鲁定风和她一道看着前方的伞,这后院里没有阳光。浸过桐油的伞只能在没太阳的地方阴干。 这个地方呆久了有些凉意,鲁定风呼了口气,平静说道,“我帮你约他吧,你定个地点。” “啊!”官云裳有些犹豫,“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有些事总要弄清楚。”鲁定风比她坚定许多。正如他说的,很多事要弄清楚。 黄昏的郊外,官云裳看着江边的夕阳,心里反复想着,该怎么问文允述呢。这么严重的事,这么不着边际的事,乱问是要生气的吧。她顾虑多多,心里反复掂量着,这话要怎么说,才不会那么伤人。这么多罪名哪条轻些,可以先问呢。 想着,文允述已然来了。他依旧是件白色的长衣,若是守孝的话,这时间也算挺长了。 官云裳见他过来,起身叫了声,“小述。” 文允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没有走近。他这个犹豫的动作,让官云裳半天反应不过来。她怎么了吗?那么可怕,要隔着三步远,还能吃了他不成。 官云裳的神经不是很敏感,可是这几天总有些怕她传染的人用防备的眼神远远躲着她。也许是错觉,官云裳觉得文允述眼中也有类似的防备。这个防备,让官云裳很陌生。 而且,让她陌生的还不只这些。文允述见她不说话,转头看着江面的夕阳。那鲜红的霞光染红了江面也润透了文允述那件白色的长衫,那如血般的颜色看起来更不吉利,而他周身散发的那股子冷然傲气,似是要将她距于千里之外。 文允述这样的神情是让官云裳熟悉又陌生的。她知道文允述对她很温和,也只是对她温和。别人眼里的他通常是带着几分冷漠孤傲的,就如现在夕阳里的他。 曾经何时,他俩也这么生分了。官云裳突然觉得找他见面是个错误,停留在之前,也许更好些。她有些泄气,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站在这里。 “想跟我说什么?”文允述语气不善。 官云裳总算想起自己的使命,一咬牙问道,“听到些传闻,我想问……” 文允述直接打断了她,说道,“从鲁定风那儿听到的?”他笑着转过头,看着她,不过只是唇角勾起的笑容,分明的就是冷笑。 官云裳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听得出他对鲁定风的恨意。她想着,是不是该解释,毕竟这个传闻并不是从鲁定风那儿听来的。猛然间,官云裳发现,为何鲁定风从来没说过关于文允述的传闻呢。 她的犹豫,让文允述直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还说了什么?抢他的家产?”文允述冷笑着,转头看着夕阳,“他们父子到是挺像的,嬉皮笑脸之后,都是背后插刀的把戏。你帮我转告他,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一无所有。”文允述说到这句时,人已走到官云裳跟前,他那咬牙切齿冲满恨意的言语紧贴着耳根传来,让官云裳不由觉得一股凉气直冲脑顶。官云裳整个人懵了,脑袋里只是一股冰凉感。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害怕。 如此近的距离,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文允述低头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有后悔过吗?没有也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 官云裳似是掉到冷窑里,全身心,冷得透到骨头里,她空张着嘴想说话,可说了半天,却一字也没说出来。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话什么意思?不,她明白的,他听得出他的意思。可是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她错了吗?是吧,她承认是错了。可是怎么会这样,文允述周身散发的恨意,让她害怕,恐惧,甚至窒息。 “别怕。”文允述的语气突然缓了过来,他笑问说道,“还想我说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5章 入计 “不,不用了。”官云裳第一反应就是想逃,这个人真的很不安全。她注意到,周围还有几个人,这些人穿着黑色的衣服,那样式有些像是鲁家的家丁装扮。可是他们的衣袖裤脚束着绑带,头上包着白布。那造型有些像是武行打扮,可是头上缠白布却是有些怪,一般下人不会选用白色的布,难洗又容易脏。这样的装束到容易让人想起苗疆的人。 这些人应该是文允述的保镖,这样的会面,居然要带保镖。到底是他的安全感低,还是把她当成了危险。 官云裳向后退,甚至是直接向后弹了一步。这一步的距离也让她清醒了许多,“我就是想问你,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假又怎么样。”文允述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夕阳,“假的能变成真的,真的也能变成假的。你一个人来的吗?” 官云裳顿了一下,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文允述转头望着她,露出一抹微笑,“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 “你以后就知道了。”文允述抬起手,晃了晃食指,像是要叫后面的人过来。官云裳疑惑转过头,突然一片黑暗罩下来。官云裳来不及挣扎,人已经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鲁定风。青丝被面,红绣帐子,空气里满是桐油味。这里是伞坊里的房间。她几时回来的。 “你怎么了?”问这句的是官云裳,因为她一睁眼就看着鲁定风皱着眉头看着她。鲁定风这种人,中了毒箭要死时,都还强颜笑着跟她开玩,很少看到严肃地绷着脸。 “你没事吧?” “我?”官云裳这才反应过来,她忙低头看着自己,还好衣服没乱,“我怎么在这儿?” “文家人送你回来的。”鲁定风看着她,依旧没半分笑容。这样的神色,真的很不正常。 官云裳不由的又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记得我在江边,问小述流言的事,突然就有个黑……”官云裳说到这儿,自己都觉得很不对劲。她隐隐地好像猜到点什么。那黑色的是什么东西罩过来啊。 “没事,你回来就好。”鲁定风突然抱着她,把脸埋在她颈间,声音里又轻浮起来,“媳妇儿,你回来就好。我还怕你跟你老情人跑了。” 官云裳愣了一下,立时反应过来,她想推开鲁定风,可是毕竟力气比他小些,推了半天,鲁定风反而越抱越紧,“你放开我,勒死了。” 鲁定风稍稍松开了一点,一只手也由她的背上划到腰间,顺势搂着她。力道是减了几分,身子却贴得更紧密了。官云裳本想挣开他,犹豫了一下,放松了力道。 “定风。”官云裳犹豫问道,“小述变成这样,是不是我的错啊。” 鲁定风总算放开了她,他看着她问道,“什么?” “感觉,”官云裳发冷地抱着胳膊,“和他站在一起,感觉好可怕。” 鲁定风拍着她的手安慰,“别怕,有我在。” “我觉得,我怎么做都是错。他,我……”官云裳纠结着,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别想这些了,好好休息一下。”鲁定风扶着她躺下,给她掖好被子。“明天我回趟宅子,作坊里有三娃子看着,你就别操心好好休息。” “回去干嘛啊?他们不是怕瘟疫吗?”官云裳问着,倦倦地打起了哈欠,呃,怎么突然这么累呢? “都这么久了,不会再怕了。我回去……”鲁定风后面说了什么,官云裳完全没听清,话到一半,她已经倦得睡着了。 至于鲁定风回鲁宅干嘛呢?说起来是件很正常又很出人意表的事。鲁定风回到鲁宅后,几乎是长伴鲁老太太左右。孙子孝顺奶奶,这事儿很正常。可往里说,鲁定风并不是鲁老太大的亲孙,鲁老太太只是把他当成对付鲁来银的棋子。而且鲁老太太和鲁定风都知道,鲁定风和他娘亲那么惨,根本就是鲁老太太设计害的。 有这样的关系在,鲁定对突然对鲁老太太这么好,就有些不正常了。这事儿外人看不出来,唯独老太太的亲儿子,鲁二爷鲁来金看得最明白。他是日夜里的担心。这些天,鲁老太太的身子骨越来越差,可能日子也不久了。而且这节骨眼里,老太太还迷上了大烟。这个之前被人们称为“福寿膏”的玩意,没救了老太太不说,她老人家那脑袋也开始不清醒起来。老人家终日里不是抽大烟,就是睡觉。鲁家的事完全不管。 这势头,稍有些头脑的人都能看出,这鲁家是要易主了。 而在此同时,文允述也在忙碌着,他忙的是另一件事,鲁家人多事杂,百来口的人,天天大大小小的事,文允述身为管家,稍有些不均匀的分配。便会引来若大的麻烦。偏生这春天里,万物峥嵘,人也容易发起火来。鲁宅里的人就因为这家的布分得比那家多了半尺,就能吵得鸡飞狗跳。甚至是打得头破血流。这吵架打架的事,要是没个主心骨的人出来平息,那只有愈演愈烈的。 巧的是,鲁来银这个鲁宅里的主心骨也不理事儿了,天天窝在屋子里抽大烟。外面打架的没人劝不说,还不时有人在底下煽风点火。于是鲁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有一日里两边打架,竟打死了人。这事儿可不小,鲁家两个主事的人没有出头,下面几个长叔辈的不得不出来说话。本来这位长辈是想着把事情压下去,毕竟闹到官府就麻烦了。到时陪钱不说,自家人还会结成死仇。 打死人这家自然是同意的,可死了人那家哪肯服。当时,有人在里面起轰,两边吵着吵着又打了起来,没发现,打着打着,最年长那位叔辈人物竟让人挥棍开了瓢。眼看着老叔都头破血流了。这些人也该安静了吧。可是,没有,这紧张的环境里,有人故意煽风点火一样。鲁家各派的争吵群架完全停不下来了。 只从那位最年长的老叔被打了以后,其余的长辈们也不敢出头了。于是鲁家就像是春秋战场,完全不受控制。瞧这情况,鲁定风这个长孙完全起不到作用。他也试过出面协调,可是鲁家里,谁还把他这失势的长孙当回事啊。差点而连他也一起打。 鲁定风又无奈,又着急,他到不是只急鲁家的事。他到不全是急鲁家的事,他心里真正急的,是官云裳。这些日子,官云裳的身子越来越弱,从那天江边回来后,她就像那回中邪一样,渐渐的虚弱得出不了房门。 鲁定风暗地里请了不少名医过来,都没查出问题来。官云裳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之前见到石达开时,多嘴惹出了事。她本想告诉鲁定风的,可鲁定风却反过来劝她,让她别多想,他有办法。 眼看着院间的桃花落尽,梨花也凋零了。那些白色的花瓣穿过窗户瞟到官云裳的床边。官云裳躺在床上,看着这白色的花瓣像是冥纸似的铺在被上。她心里渐渐凄凉,自己这次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鲁定风恰是这时拿起一碗药走了进来,伞坊里的房间都很小。门边就是房间里唯一的窗户,窗边半步就是床,连张桌子都放不下。鲁定风端着药坐在床边。他一手端着药,只得单手扶着官云裳坐起来。就这么一会儿,一片白色花瓣落在黑色的汤药里。官云裳盯着碗中飘荡的花瓣,笑着说,“瞧瞧,花都让这药给熏晕了。你还要我喝?” 鲁定风愣了一下,回道,“这是梨花自愿给你入药,你更得喝。” “才不是。”官云裳看着窗外一地白花,无奈说道,“定风,你知道的,这些药没用。喝了,反而整日晕晕沉沉的。” “你怕苦才是吧。” “嗯。”官云裳轻轻颔首,她拽着鲁定风的袖子,凝着水润的双目瞧着他,“今天能不喝吗?” 被这样的眼神瞧着,鲁定风哪还能不听。他把药放在地上,转头回她,“满意了吧。” “嗯。”官云裳微笑着低头玩着他袖上的线头,“你这旧衣也该换了。” 官云裳病时,那柔弱乖巧的模样,和平日完全不同。这样的她又是另一种风情,更加忍人怜爱些。鲁定风瞧着她,反手抓着她的手,“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这么笃定?”官云裳虽是病着,却也没阻碍思考。鲁定风已经不只一次说这样的话了,他似乎很有把握一样。要不是官云裳有过一次这样的怪病的经历,她都要相信他了。 鲁定风小声嘀咕了一句,“期限还没到。” 官云裳完全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 官云裳笑了笑,不以为意。她想着,自己时日不多,有些事真的不用太计较了。只是。。。 她握着鲁定风的手,看着他问道,“你有没什么愿望啊。” 鲁定风笑着瞧着她,“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他笑着逗她,“只有你能办到啊。” “是吗?”官云裳迎着他的目光,“那就办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6章 迷蛊 “那就办吧。” 这样的话无疑是活生生的勾引,鲁定风又不是柳下惠,凭什么要坐怀不乱。虽然明知她是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才会这么反常。趁这时候吃干抹尽似乎也有失厚道,不过鲁定风这人本来也不厚道。酝酿了许久,他笑着抬起头,“别后悔啊。” “等等,我还是把那药喝了吧。”那苦涩的中药虽没什么大作用,不过估计那么苦的东西喝进肚里,最少可以起到提神醒脑的作用。官云裳吹开碗面的白花瓣,皱着眉头,把一碗黑药汁喝进肚里。 “你就那么怕我,连药都敢喝了。” “没有啊。”官云裳把碗递了回去,这药还真是不一般的苦。 鲁定风笑问,“那你喝这药是为了让我也尝一下吗?” “啊?”官云裳还没反应过来,浓浓的气息已触到额前,洋洋洒洒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她的鼻尖上,最后落在她的唇上。舌尖挑开她的牙关,吮吸着她舌尖的苦涩,软软的,柔柔的,凉凉的。两人的呼吸随着苦味的淡去急促起来。 鲁定风拉开被子,扶着她慢慢躺下。细密的亲吻也由唇间滑到颈边。官云裳卧床多日,本来也只穿着中衣,鲁定风手伸到衣领前,最后一次问道,“你确定了?” “……” 那边没有回答,鲁定风暗笑,可一想,不对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鲁定风抬眼看去。官云裳闭着双眼,耷拉着脑袋。那均匀的呼吸莫非是已经睡着了。鲁定风轻轻摇了摇她,官云裳困倦地抬了抬眼皮,愣是睁不开眼。这种时候也能睡着,鲁定风无奈叹气,给她盖好被子。看来得“明天赶早。”他关上窗户,出了门。虽说,算是被调戏了一番,可今天的事还是要做的。再说他也不是禽兽,病着这样的人,还能对她怎么样。 鲁定风坐到水缸边,喝了口冰凉的井水。压下火焰,收拾心情,这些天他忙着官云裳的病,伞坊里的事也没功夫看了,鲁家的事也是忙不过来。当鲁家的事越闹越大时,鲁定风渐渐怀疑到文允述,其实那天官云裳被送回来时,他就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不对。 后来文允述在鲁家到处煽风点火的,他也没功夫去管。因为这回官云裳病得莫名其妙的,他的关注力大都集中在官云裳身上。直到鲁家闹出人命了。鲁定风才不得不出面。劝说家人不成功。他只好找文允述。 文允述笑着说,“你觉得是鲁家的事重要,还是她重要?” 鲁定风一时不解,半天才回过劲来。这个“她”指的是官云裳。“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你以为我会害她吗?” 对这一点,鲁定风还真没把握。 “总之,这些事你别管。过了这段日子,她自然会好。” 鲁定风神色一凛,“你给她下毒了?” 文允述不答,反问,“你要鲁家的家产,还是要她活着?” “真的是你。” 文允述不是不答,只是懒懒说了句,“别管我的事,不然,她活不到立夏。” “你给她下的什么毒?” “不是毒。”文允述似乎不想多说,丢下话转身走了。 鲁定负不明白这个不是毒是什么意思。看着文允述的背影,他忙叫住他,“你想要鲁家家产?” 文允述回头冷冷扫了他一眼,不答。 鲁定风望着他,凛然说道,“好,我不跟你抢。不过,如果福儿有事,我一定不放过你。” 文允述咬牙回过头,翩然而去。不放过他?现在的鲁定风还有这本事吗。 如今,这位管家大权在握,两个主事的人物晕晕沉沉,到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空间。鲁家最近诸事不利,战火的靠近导致租户们纷纷逃离。大笔租钱收不回来不说。收租时,还和租户们起了冲突。鲁家人都可以改行当打手了,外面打完又回来和自家人为了些皮毛事儿打。 这一闹起来,最后鲁家人终于扛不住了。喧闹着要分家。事情到这一步了,身为鲁家主事的鲁来银仍是没出面。这鲁家乱得不能再乱之时,终于有新的面孔出现了。 鲁家老二鲁来金站了出来,他本想力挽狂澜。可惜鲁家早成了朽木,如今这战乱的状况,各家只想分了家产,早点逃到安全些的地方。鲁定风完全没意见,更懒得有意见。这家族早就是一盘散沙,他才没兴趣收拾这个麻烦。 当然了,分家是大事,两个主事的人不出面,想要分到也没那么容易。鲁来银的烟瘾越来越大,好好的一个人,眼看也要废了。这里面有没有文允述的加速作用就不好说了。 到是鲁来银颓成那样,鲁家人一时拿他也没办法。暗地里几个辈份高的,张罗着想让鲁定风早日接管大权。 鲁定风表现得全无兴趣,他担心的是官云裳的病情。官云裳那状况,到也不像是虚弱,只是没日没夜的嗜睡。他无奈只得告诉了徐炼,于是这天晚上,伞坊里来了一辆马车,车里下来两人都是用斗笠遮着面貌,一路进到里屋里。 不用说,来人自然是徐炼和余氏。官云裳这天到是清醒的,看到母亲过来,还兴奋地下了床。四人没处坐,官云裳扶着娘坐在床上。徐炼坐在床边凳子上,直接抓着官云裳的手腕把起脉来。细听完脉相,徐炼又问起她最近的饮食和之前大夫的诊断。 鲁定风接话说,“之前的大夫说她脾虚湿热,开的是些清肝利胆,去痰醒脑的药方。可是喝了全不管用。” 徐炼见他两人神情间似有隐藏,于是直接问道,“还有什么你们没说的吗?” “这……” “我……” 鲁定风和官云裳几乎同时开口,徐炼和余氏瞧着他俩,余氏先说道,“定风,你说吧。”她这个当娘的知道,自家女儿说的话大部分时候,不太靠谱,还不如听听这女婿的。 鲁定风瞧着官云裳,犹豫说道,“有没可能是中蛊了。听人说苗疆那边的人有些奇怪的虫子,一般的医术也发现不了。” “嗯?”徐炼闻言,站到官云裳身边,一会看她耳边,一会儿拉着她的手看指甲掌心。 余氏不懂医术,只是看着鲁定风,她平淡问道,“你怎么想到是蛊?这里离苗疆甚远。福儿又没得罪谁。莫非……”余氏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她看着官云裳问道,“福儿,我最近见过文允述?” 官云裳也只过蛊毒这类神奇的东西,她想起上次约文允述时,与他一起那些带白帽的人。莫非那些就是苗疆人?可是文允述为什么要对她使蛊毒这么阴毒的东西。她宁愿相信自己是受了泄露天机的诅咒,也不相信是文允述故意害她。 余氏瞧她那表情猜出大半,她所认识的人里,也只有文允述去过苗疆,又恰好跟她有过节。她转眼看着鲁定风,问道,“行了,事情到这份上,你们也就别瞒着了,不然还指不定出什么祸端。” 鲁定风犹豫了一下,把那日见到文允述时的情形说了出来。 听到最近,官云裳想到,那天在江边,她晕倒之前文允述曾说过,要她帮他一个忙。莫非就指的这个。这下子,她想相信,那份信任也由不得她,渐渐脆弱崩塌了。 余氏秀眉轻蹙,疑惑问道,“徐炼,蛊毒是否要下毒的人亲自去解才有效?” “是听说过,有这种蛊术。”徐炼在官云裳头顶翻看了半天,又坐回位上,从新给她把脉。“我瞧她这状况到不像是中蛊。蛊毒这东西十分凶险,养蛊之人,稍不小心就会反噬到自己。而且苗疆人以凶蛮出名。他们也不一定愿意受文允述录用。更何况,这么凶险的东西,若非是真要人命,轻易是不会对人使用的。” 徐炼说着,又起身四下看了看。这间房子甚小,一眼望去房间里的东西尽收眼底。鲁定风为了方便在床头添了个小柜。此时,柜上放着一碗没动的肉桂粥。那是小叶子为她准备的晚餐。官云裳一直没什么喂口,放在那儿没吃。到这会儿了,粥早冷了。徐炼端起粥闻了闻。 官云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问了句,“先生可是饿了,我这就让小叶子他们准备酒菜。” 徐炼没理她,用勺子舀了一点粥,用舌尖舔尝了一下。突然,他神色一凛,问道,“这粥谁做的?” 官云裳暗想,这先生才在乡里住了半月,不会馋成这样吧。她亲娘的手艺也不至于太差吧。她压下笑意,说道,“这个应该是牛妈吧。” 鲁定风却是看出问题来,瞧徐炼那凝重的表情,该不会是有人在粥里下毒了吧。他忙说道,“我这就去问问。” 趁着鲁定风出去的功夫,余氏问道,“怎么了?那粥里可是加了什么?” 徐炼又拿了些药粉洒在粥中,试了试,这才说道,“不太肯定,应该是和蒙汗药类似的东西。” “啊。”这让官云裳怎么想,文允述用她做饵,牵制鲁定风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吃的粥也有问题。莫非身边的人都有问题。 没一会儿,鲁定风回来说道,“这粥是牛妈做的。” 余氏补了一句,“小叶子端过来的吧。” 鲁定风看着官云裳,就道,“是。”官云裳的脸色已经变了,这世道里,莫非是没人可以相信了吗?文允述好好的人变成这样,现在,现在,她第一个想到小叶子的异常。她真的不想再怀疑了。 (关于小述是否幸福这事,怎么说呢,每个人追求不同,所要的东西不同。 再有,没有一条路能让所有人都幸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7章 逼供 人们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防人那种心境时时有着,就是多好的事吗? 特别是连身边信任了十来年的人都要去怀疑,那真的很不是滋味。余氏瞧出她那软弱性子,她把粥递给官云裳,问道,“你知道怎么做吗?” 官云裳低头不语。 “我来吧。”鲁定风接过粥,眼睛却盯着官云裳,一时间出这么多事,她的心里肯定不好受。余氏肯定是想逼她自己查出真凶。 余氏却没由她,“等等,让她自己去,她又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余氏的态度有些强硬,甚至有些残忍。徐炼劝了句,“别逼她了,她的聪明到不至于不知道怎么做。” “我知道她不蠢,可她那性子,还准备骗自己到几时。这粥里被下药了,难道是假的吗?你自己不处理,准备什么都丢给别人吗?”余氏比别人更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知道官云裳这时需要的不是保护,而是认清事实。自己保护自己,比别人的保护更安全。她现在所处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复杂,盲目的保护她只会害了她。 官云裳听了她的话,偷偷瞧了鲁定风一眼。他最近忙里忙外的,消瘦了许多。往日里贼亮亮的眼睛,如今熊猫般多了两个黑眼圈。是她拖累了他。她想起鲁定风刚才说的,文允述据然会用她来要挟鲁定风。这贼精的痞子居然还答应,他就算不想要鲁家的家产,也不用这么大义凛然状吧。这下子,她得欠他多少啊。 眼瞧着鲁定风硬着头皮,要把这事接下来。 官云裳咬牙一想,算了,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她从鲁定风手里接过粥,面无表情走出房间。这会儿正是半夜,伞坊里的师傅们都回到各自家里去了,伞坊中只有穆小三、程实等一些家人。程实这会儿正蹲在院门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里外都是自己人,官云裳到也不会担心偷听的。 她到厨房里取来一个碗,把粥分了两份放在院间的桌子上。这才把牛妈和小叶子叫了过来。鲁定风也跟了过来,站在她身后。牛妈正在洗碗,擦着手过来问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小叶子也跟了过来,看到桌上的粥,她明显愣了一下。 官云裳有些黯然,可还是打起了精神注意两人的表情,“我不饿,这粥不想吃,你两分着吃了吧。”官云裳虽然一直没什么小姐架子,不过就冲她那神奇古怪的性子,这两人对她也算尊敬。那年代物质匮乏,桂圆粥补益心脾,养血安神也算得上好东西。这年代不好说怎么阶级观念。总之她只是个办法而已。 牛妈睁着圆溜的眼睛,看着那粥,说了句,“谢谢小姐,我就。” “等一下。”小叶子打断了她,“小姐,这粥好不容易熬出来的,您身子虚,喝这个正好,您别浪费啊。” 小叶子说话时,官云裳一直盯着她,小叶子或许也感觉到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鲁定风瞧这样,插了句嘴,“你俩喝了吧,都冷了,你家小姐喝也不好。”这种话也只有鲁定风说得出口,要换成官云裳是她俩,肯定直接把粥扣他头上。 牛妈想想也是,冷的小姐喝了是不好,自己喝算了,反正还没尝过桂圆味儿。牛妈应了一声,端起粥就要喝。小叶子纠结地扭着袖子看着她,眼看着牛妈都要把粥倒进嘴里了。 总算是出了声叫道,“不能喝。” 牛妈听了一紧张,喝到一半的粥愣是咳了出来,“怎,怎么了。” 官云裳实在忍不下去了,她直视着小叶子失望问道,“你为什么不喝?” “我。。。”小叶子纠结地扭了扭没回话。牛妈在一旁,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愣是半天没明白过来。 院子里静静的,一院子n多双眼睛全盯着小叶子。官云裳捏着绢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小叶子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这辈子就是和自己娘也没和小叶子亲近。她真的不想去怀疑,官云裳叹了口气不想再问下去。 鲁定风瞧这状况,只得顶着问道,“小叶子,你就招了吧。” 小叶子纠结低下头,不敢看他们。 “行了,你也别藏着了,我们都知道了。”鲁定风冷眼盯着小叶子,他这人平时嘻嘻哈哈的,可是大部分也只是对官云裳才这样,真正露出凶相来,小叶子他们哪有不怕的。 牛妈傻愣愣瞧着,半天反应过来,突然捂着嘴说道,“呀,你们知道了?” 鲁定风瞟着眼看着牛妈,心想着莫非连她也知道。可是没道理,她知道为什么不阻止,甚至还去喝这碗下了药的粥。鲁定风还没开口,小叶子已叫道,“牛妈你别乱说。” 牛妈扁了扁嘴,捂着嘴笑,不敢多说。 鲁定风感觉着有些怪,想再向小叶子施压。官云裳却看出了问题,她问牛妈,“什么事,快说,别惹得误会。” 牛妈偷偷瞧着小叶子不敢说,而小叶子一张脸通红。这两人的表情有些怪,官云裳直接说道,“有事就说,现在的事可不小。我问你俩,可知道是谁在这粥里下的毒。” “下毒。”两人惊叫了起来。牛妈更是加了句,“有毒还让我喝。”她忙对地上吐了吐,生怕那贪口喝下的毒粥落到肚里。 官云裳仍是看着小叶子,她的表情很惊讶,不是那种被揭穿的惊讶。官云裳看出些不对,小叶子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她追问道,“小叶子,你真不知道这粥里有毒?” 既然直接这样问,听者怕都要对官云裳失望了。这样问事儿哪问得出实情。可是,官云裳毕竟和小叶子很熟悉。小叶子这样的丫头并没有什么奸诈的心计。她那点儿聪明还是跟着官云裳学精的。真要升级着如此严谨的演技派,她还没那本事。 小叶子估计已经猜出,主子们是在怀疑她了。她有些紧张地搅着手绢儿,说道,“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鲁定风和她不熟,看她这表情完全是一副抵赖的模样,他冷眼问道,“你不知道,那为什么不喝?” 小叶子羞愧地低下头,她扯直绢子,一咬牙跪了下来说道,“小姐,都是我不好。” 她这话一出,有人失望,有人松了一口气。终于承认了,唉,也只有是她了。鲁定风不想听她再说,他指着院门说道,“你走吧!” 小叶子一听这话,眼泪哗哗流了下来。她看了官云裳一眼,磕了几个头,转身泪奔。 官云裳总觉得有些不对,她忙叫道,“等等!” 鲁定风劝道,“都这样了,你还留她干吗!” 官云裳皱眉叫回小叶子,“不对。小叶子,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 小叶子也不是个经得住事儿的人,听着一会儿有毒,一会儿要赶她走的。脑子里早乱了,不过,好在她知道事情严重,哭着说,“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官云裳有些不忍心,扶着她帮她擦眼泪,劝道,“你别急,我不怪你,你别这样。” 小叶子哭得快断了气,看她这模样,官云裳实在不想再责怪她。她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她。 她这样子让屋里看着的余氏不禁叹气,这女儿几时如此善良到没原则了。这性子一点也不随她。这样子的性格哪活得下去,只有被欺负的命。她的观念里,善良无所谓,但不能笨。官云裳这次明显太笨了,她不禁叹气,小声对徐炼说道,“这孩子太傻,我再带回去调8教几天吧。” 徐炼瞧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定,先看看。”他还是比较相信官云裳的神奇的。 小叶子哭了许久,这才断断续续说道,是她不好,偷吃了煮粥的桂圆。吃了才知道这东西一股药味,一点也不好吃。 众人一听,这不对了。那药是谁下的? 官云裳忙追问,“你跟我扯这些干嘛,我们现在是问下药的事。” 小叶子一听,混乱的脑子这才清醒点,“我脑子嗡嗡的,下药,怎么可能。小姐,我怎么可能给你下药。” 小叶子的表情不像是说假的。鲁定风和官云裳面面相觑,一时间又丢了头绪。不是她下的药,总不至于是牛妈吧。 两人将目光投向牛妈?这位朴实的大妈正纠结着粥里有毒的事,她不时吐着舌头,纠结着想把刚呛的粥吐出来。这样的人,更不像是会下毒的了。这两个人都不可能,总不至于是官云裳自己下的吧。 “不对。”鲁定风拍了拍脑门,说道,“让我理理,你们两回忆一下,有没有往这粥里加奇怪的东西。还有平日里给你们小姐的饮食里,有没加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叶子和牛妈想了想,半天不得要领。官云裳想到一种可能,有时候,好心加些偏方冶病,可能起到反作用。她问道,“牛妈,你有没有在饭菜里加偏方之类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牛妈一溜烟跑回厨房,没一会儿拿了一包白面粉是的东西。“我只加过这个,文少爷说是人参粉,他还特地交待我要少加点。说是小姐身子虚,不进补。” “我呸。”小叶子骂道,“他的话你也信,他根本不是个好东西。” 官云裳总算大概弄清下毒这事了,只是之前一直纠结的事,这次不得不问了,“小叶子,你老实交待,你和文允述有什么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8章 开始 凭心而论,文允述对官云裳很用心,也很照顾。他会用这么麻烦的方法,突际上还是怕伤到官云裳。可是换个角度想,下中蛊和下蒙汗药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只是文允述想要的东西比官云裳重要而已。家产、名利,没得到过的人才感觉越发的重要吧。文允述出身贫寒,他的父亲文师爷算得上有本事的人物,只可惜了,遇上了胆子和他一样小的官长安,一辈子也没发迹。 安稳之人,不懂贫困之人的悲哀。同一个城市另一个角落里,文允述坐在一堆帐本中间,堆满东西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泥偶。文允述摸着泥偶的唇角的弧度,幽幽叹了口气。 他是什么时候决定要与鲁定风为敌的呢?说不上来,也许是鲁来银给他的潜移默化,又或者是文允述心底里对他的嫉妒终于一点点爆发了。文允述之到现在也很不理解,官云裳会让他去云南。或许,之前那个穷书生配不上她吧。 文允述算不上是很有野心的人,之前的他,有疼爱他的父母,有他喜欢的恋人。他的人生说起来是很完美的。那时的他根本不屑于金钱权力的作用。可是他母亲过世的那一刹那,那些他不屑的东西突然在他面前狰狞地复苏了。 那时的他疯了般的想找鲁来银报仇,可是,他完全办不到,围着鲁来银的保镖,那会让他下手。他体会自己的无能与无力。他承受了几近疯狂的挣扎后,才渐渐了解到,要报仇,起码要站在与仇人同等的地位。说不上他是为善还是为恶,很多时候底线放宽时,世界骤然的不同了。 如今,一切似乎已在他掌控之中,鲁家内乱,鲁来银那让鸦片腐蚀的身心已经挑不起重任。鲁定风不管事,鲁来金压不住事。再往下去,鲁来银势必会给他正名,到时整个鲁家定然会落到他手里。以前他跟本不屑于鲁家这些东西。可是现在,他不想输,特别是不想输给鲁定风。 帐房的门猛然的,让人给推开了。门外,帐房先生紧张地叫道,“文管家,老太太过来了。” 文允述神色一凛,摸着泥偶的手,用力了几分。那泥偶许是年月久了,他用力一捏竟然给捏碎了。文允述瞧了一眼,黯然叹了口气。火里练出的陶器都这么脆弱,又何况是这陶器承载的感情呢。他有些失神,胡乱地将碎片扫到桌下。 鲁老太太踩着颤巍巍的步子,走进屋里。她一进门,挥手叫闲杂人等离开。看来是有大事相谈。文允述到也不以为意。这老太太跟他不是一路人,他到不用怕她。真斗起来,把鲁来银那上老匹夫推出来也就是了。 鲁老太太进门,自己找地方坐下。她扬着无神的双眼,打量着倨傲的文允述,“你这娃儿了不得啊,我进来这么久,你连个招呼也不打。”鲁老太太说话间有些气喘,看样子烟瘾也不轻了。 这鸦片的厉害文允述去了一趟滇西之后,已是一清二楚。年纪轻些的染上了烟瘾或许还有机会戒掉。可是像老太太这种年纪,一但沾上,那无疑是道催命符。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让老太太染上烟瘾。文允述知道,鲁家有这本事的,只有鲁来银。这两个对掐的仇人,连要死了也要带着对方。偶尔想想,仇人间的关系甚至比爱人之间,更坚定,更牢固。 文允述假意地上前问安,“老夫人您怎么过来了,我刚刚在忙,没注意。” “是吗?”鲁老太太冷眼瞟着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文允述平静瞧着,冷静地换了副表情,“老太太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这身子骨儿撑到这儿可不轻松。” 客气省下了,鲁老太太反而更不开心了,她算计了一辈子,算计他儿子,算计儿媳,算计孙儿,谁知一没留生,最后输在外人手里。她有不甘,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前些日子,她试着和孙子鲁定风挽回关系。可是那孙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任她试探。鲁定风完全不入套。鲁定风似乎对鲁家的家产完全没兴趣。人说无欲则刚。她想再挑起鲁定风和文允述之间的争斗也不成。 只是,她在她还有她起码的底线,她喘着气说道,“文家小子,不管你想怎么样,我不阻挡你。只是有一条,鲁家不能分家!” 文允述冷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再说,分不分家的,也不是我能操控的事。”鲁家分不分家真的和他没关系。确切的说,分家了对他还好一些。因为他完全可以建立自己的家业。拖着鲁家,只有累赘的份儿。 鲁老太太的权威就这么被这小子挑战了。她老人家很想生气,可是这会儿累得,气也不够长。她断断续续说道,“话我就说到这份上,真要分了家,你俩也不会有好果子。” 文允述冷笑着,没多说。他一个外人,有什么好不好的果子。至于这个“俩”里另一个人应该指的是鲁来银。这个人的活得好了他在意。他要倒霉了,文允述只有开心的份儿。 这边且不说,且说官云裳那边,总算是找出了她的病因。也只有牛妈那么好偏才会上当。居然听信了文允述的话,把蒙汗药当成参粉,还喂了她主子很长一段日子。官云裳回想起来,忍不住都要生气,牛妈怎么这么憨呢。也幸亏只是蒙汗药,要是砒霜,这牛妈指不定也傻乎乎地给她下了药。 官云裳把她好一翻教育,转头又来说,小叶子的事。小叶子突然对文允述惧怕,正是在官云裳和鲁定风出城去找太平军的那段日子里。那段时间,泸州城里也不闲着。文允述正组织着土匪对各大富人进行收刮。好在泸州城里的富商油都够厚胆子也小。很容易就让他敛了大财。 而这段时间里,文允述怕有麻烦,特地让云南那边的叔叔给他调来几个保镖。这几个保镖,都是在苗疆境内精挑细选出来的。要说使蛊的本事,他们还是有的。只是文允述没对官云裳使而已。可是,他可没少对别人下手,蛊虫这东西大凡行走的商人都听说过,也知道其中的厉害。而文允述也正是用了这一招对付其中顽固的几个人。某次他在城郊对付城中某富商时,正巧让小叶子见着了。 那些日子,小叶子天天去城外等她家小姐,无意中,看到中盅毒之后,人的惨状。而那行使蛊的人虽是蒙着面。可以小叶子对文允述的熟悉,很容易就认出了他。后来对文允述的害怕,也就是因为当日的惊吓。 分清原由,官云裳心下戚戚,她已经见识了战争的残酷,没想战争之后的世界也一样的残酷。鲁定风瞧她黯然的模样,一时也不知如何去劝她。这天夜里,徐炼和余氏瞧着官云裳没什么大碍,细下嘱咐了一番趁夜回去了。剩下的人也被折磨了个尽,被教训了一番打着耷拉着眼皮子各自反醒去了。 到是鲁定风,越夜越精神,他把官云裳送回房里,反手关了门,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官云裳坐在床上,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这会儿她心情不算太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媳妇儿。”鲁定风嬉皮笑脸坐到床边,“那个,那个。” 官云裳眼皮抬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那个,你还困不?”鲁定风没话找话。 “嗯,还好。” “那,那。”鲁定风顿时兴奋起来,两只眼睛贼亮。 官云裳或许习惯跟他作对了,瞧他说不出话,故意逗他,“那什么?” “你说的话还算不?” “什么话?” “之前的话啊。”鲁定风的脸皮从来不薄,“就是办到一半,还睡着的啊。” 官云裳有些无奈,这人真会挑时候,“你说呢?” “说话当然要算数了,不然不是成了我耍流氓了。” “你本来就是流氓,怕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的。”鲁定风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说道,“其实我想要个答案。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心里也不好受啊。可是感情这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现在不说清楚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官云裳轻轻应了一声,“嗯。” “所以,说的话还算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官云裳懒得理他,哪能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样厚脸皮,再者说了。和鲁定风这样的人关系近了,官云裳总会有些下意思的别扭劲(请理解为别扭受)。她拉着被子,缩到床上,丢给他一个无解的后背。 鲁定风看着她冷冷的背脊,犹豫了很久,在感情上,他是个很骄傲很别扭的人。没有确定,他不想乱来。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有十成把握。他扯了扯官云裳的衣服,说道,“还有个事要跟你说。” 被子里闷闷传来一声,“说!” “要不,你继续装病吧,这样也安全点。” 官云裳有些紧张地挺直了后脊,她不敢回头,犹豫问道,“你要对付他?” “唉。”鲁定风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我也不知道。这事还是走一步算一步。我不保证我不会对付他。不过,我希望你在战局之外。这样,对你对我都会安全些。” “你家的状况很严重吗?” “嗯。非常严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9章 纷争 这世人伤你最重的永远是最亲近你的人,而能闹得最凶的,多半是最亲的家人。鲁家的喧闹完全超脱了一般人的理解能力。自从发生了第一起死人事件后,鲁家大部分人已经萌生了分家的心,于是,纷乱也愈加的多。得不到鲁家上层几个人的答复。鲁家人大有上房揭瓦,放火烧屋的气势。 眼看着越闹越乱,族里长辈们强行把鲁家两个大家长请了出来。鲁老太太和鲁来银都是一付病态的模样,族里人也看得出,这两人时日不多了。如他们这般,斗到两人真正你死我活的,这世道里还真少见。仇人果然比情人关系稳定。 这天鲁家会议到来的人里,还有鲁定风、文允述。两人各据一方,到都是成势的人。官云裳借着病的事,连家都没回,鲁家这些怕死的人本身也怕她是身子弱染了瘟疫。到也没什么闲话。 各人坐定,一位族里长叔辈一上来便说,“最近宅里事多,又不安定,想来是之前冤魂作祟。老太太,你瞧着呢?” 鲁老太太叹气接道,“这兵荒马乱的,也请不到道行高的法师。唉——”老太太这长声的叹气,看样子也是站在分家这边了。 众人心里有了比较,又转而望着鲁来银,这几日里,这位大爷都没怎么露面。原来肥胖的圆脸这会儿也变女人们羡慕的尖瓜子了。当然,倒瓜子。鲁来银看到目光都冲他来了,他咳了咳,站起来说道,“这家规里,可是不许分的,老太太,您没忘记吧。” 鲁来银一出口,直指鲁老太太。这么明显的对立,外人又怎会看不出。 鲁老太太冷哼了两声,没说什么,她并没有开口说要分家庭。这块老姜怎可能轻易上当。 那主事的长叔咳了咳说道,“来银啊,我可没说要分家啊。”瞧瞧,鲁家的人都是老姜,说话间虽说不是滴水不漏,可也是不轻易让人抓到把柄。 鲁来银哼了一声,“哦,那甚好。” “不过。”那长叔一抹脸,又发话了,“这宅子不安定也是有目共睹的,之前定风的亲家奶奶才住了一夜就去了。想来,宅子是很不安定的。近些日子,老三家里又死了人,家宅不定,这已是有些迹象了。” 底下有人跟着接话,“是啊,是啊。这样下去不行了。” 鲁老太太插在中间问了句,“六叔有何好建议?” “唉。”这位年长的六叔,叹了口长气,摸着胡子兴叹了半天,这才说道,“我老了,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啊。只是这宅子住着心里不安定,我想带着儿孙到乡下住一段时间。不知可否。” 鲁来银冷笑,不就是想分家吗,换个说法而已。他可不上当,冷笑着就是不搭话。 不过那边早有安排,立时有人在下面接话说道,“六叔,这些年宅里穷啊,您老也没什么积蓄,到了乡下要怎么过活啊。” “唉~”六叔适时的叹气,说道,“也没办法了,只好扯着老脸,请老太太还有大老爷帮点忙了。都是一家人,总不至于亏待我们吧。” 这话压下来,其实还是要分家。其实鲁家人口这么多,真要分起家来,谁也占不到好处,可是留下去也没什么大好处,鲁家的小气是出了名的,跟着鲁来银这样的大家长,最后死了也捞不到半分钱票子。 不过对比来说,也是有人有好处的,就比方鲁老太太,她是家里的大家长,真要分起家来,她是占好处的,不过鲁老太太权力再大毕竟是个女人,她手下分的东西最后会落到亲儿子鲁二鲁来金手里。鲁来金那人游手好闲,成日里吃喝嫖赌的,真把家财分给他了,估计鲁老太太还没咽气,要债的就上了门。 对鲁来银来说,有坏处是肯定的了,家产一分,他手里的势力就弱下去了。更麻烦的是,这里面有些潜规则是鲁家其它人所不知道的。这几年兵荒马乱的,鲁家真正从土地上收来的钱财并不多。那些租钱,仅够支持鲁家百来口人的生活。可是鲁来银可是滋润着没少赚钱。因为,他借着鲁家这个皮子,暗地里做了些见不得人的生钱买卖。 其实最赚钱的一样买卖,文允述见识过了,想想当年去云南,土匪怎么可能抓错人。鲁来银跑得那么快,这些分明就是熟手的反应。所以,不用太怀疑,鲁来银就是做烟土生意来着。其余一些七七八八的杂样就不说了。要赚钱,古往今来就两样,贩毒、卖军火。 军火这事,非得有军方的大后台,那才做得了风生水起。像佟家做这些,还有可能。要是鲁家这种地主土豪,最多也就贩鸦片了。话说自古以来,利大招人眼红是必然的,往往一场生意,它利润的风险,往往没有得利之后,被人妒忌陷害的来得大。 鲁来银做了这个营生,又不想让人知道,就必然要用鲁家的大地主身分去掩盖。所以,鲁家这层皮子,鲁来银还真不愿意去掉。所以说来说去,分家这事,受益者基本没有,受伤者中最大头的就是鲁来银。 那日鲁老太太拍话下来,说文允述分家没好处也就是冲着这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鲁老太太老奸巨猾的,这些事还是看得清楚的。 “大家听我说一句。”文允述一个外人,在这时候插了嘴。 他在鲁家地位说得上尴尬,好在他管着钱,大家还是愿意听他说一说的。 文允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一身白衣,身子单薄,在鲁家一众或肥或臃肿的人中,看起来还是有那么些突兀,甚至脱俗的。文允述清了清嗓子,要帐房拿来一叠帐本,他举着帐本说道,“我是个外人,本不该说什么。不过既然鲁六老爷准备回乡下,那这帐上的事,我得提前说了,省得以后说不清。” 众人听了,都是眉头紧锁,心下已叫起不好来。恐怕这穷得没油水的鲁家,那破帐上也没几个钱。 果不其然,文允述接着说道,“大家也知道,这几年兵荒马乱的,租户大半跑掉了。土也没人种,这租钱实在收不上来。而鲁家人口的开支,一月最少的要二千两,这还不包括红白喜事的时候。我算着,帐上的余钱是一万五千二百一十两,而外欠布庄、酒庄、米庄之类的欠钱是二万三千五百二十两。这是我手上的帐。几位族长都核对过。今天我当面说出来,我只是个算帐的,不想日后有什么麻烦。” 文允述这话一出,众人沸腾了。得,这么大一个家族,原来手里没几个钱不说,还欠了外债,这真要分起家来,不是毛都收不到。鲁家众人吵得沸沸扬扬。有人说老祖宗遗留下来的钱财都让人败光了,又有人说,是有钱藏着。一时间那是个热闹,这气氛再这么下去,估计又得出现打死人事件。 文允述这时说这个,其实是站在鲁来银这边。他点明了鲁家没钱,这些人定然不敢轻易扯分家。要知道,不分他们还能活下去,一但分了,他们就算分到些土地,也不一定能收到租钱,养活自己。 鲁来银坐在堂上,闹了这么久,这会儿他也有些疲了,他打了个哈欠暗下给文允述使了个眼色。昨夜里,他和文允述谈了这事。其中的利害也全与文允述细细说了。他对这个亲儿子毫无保留。可文允述想的却是另一番事。文允述是个没有根基的人,他文家的出生本来就薄弱。现在就算是开伞坊、走偏门之类收刮了许多钱财。可真正要说起来。他是商不是绅,就算他再有钱,地位比农户还不如。所以不管他对这“父亲”有多少恨意。可也不得不借他上位。 如今这形势,鲁家这层皮子,他是要定了。 众人都是各有心事各有所求,话说到这分上了。总得寻求一个解决的办法。 正这时,鲁老太太发话了,她一敲拐杖,说道,“别吵了,总得定个办法下来。” 有人主事,众人自然高兴。鲁家众人立时静了下来,连旁边看热闹的小狗儿都让人给压着了,不让它出声。人们以为鲁老太太有多好的意见,谁知等了半天,鲁老太太清了嗓子,问了句,“定风啊,你可是鲁家长孙啊,这么大的事,你可有什么意见。” 鲁定风一副没正形的模样,他抱着手臂,拽拽说了句,“我没什么意见,不管大家想怎么样。我只要我手里的叶家伞坊。这伞坊是我娘当年陪嫁过来的。归我也正常吧。” 众人唏嘘着,也没话说。那伞坊确实不是鲁家的财产范围。不过人们很快也想到,鲁定风说话这意思,他是想分家了。 众人能明白,鲁来银这种老狐狸哪能听不出,他拍着桌子大吼了一声,“你这逆子什么意思?” “唉,我也没什么意思。”鲁定风瞟眼瞧着鲁来银,又瞧了瞧文允述,突然很反常地说了句,“我到是逆子,有些人逆不逆的,你也该给他正名了吧。” 众人顿时哗然,惊讶的目光全集中到文允述身上。这亲生子到主动提出给私生子正名,真是难得遇上的怪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0章 解脱 这鲁宅里还真是热闹不断,这刚吵完分家的事情,又闹上私生事的麻烦。谁都没想到,真真把这事提前摆上台面的,不是忧戚相关的鲁来银、文允述。反而是,这个一提出来便会对已无益的鲁定风。鲁家众人顿时收罢了分家的兴致,一齐望着文允述,等着看好戏上场。 文允述很是诧异,他稍稍后退,不动声色的退到人群后。鲁家的地位对他来说就是把双刃剑,他既是不屑,又有些需要。他一直纠结着,到也没主动催促着鲁来银给他正名。而在鲁来银,文允述的身份有些危险,随意说出来到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也一直在衡量。没想到,不急的两人没说,到让鲁定风给提出来了。 “怎么着,总得给个说法吧。”鲁定风说的轻描淡写,有些想是想找揸的。 鲁来银顿时谨慎了几分,生怕这小子借机要挟。而文允述则是完全的置身事外的模样,人也渐渐都站到人堆中间去了。众人,包括鲁老太太都是挑着眼瞧热闹,看这情况,只有等鲁来银发话了。 鲁来银心下顾及重重,他要认了这儿子吧,鲁老太太和鲁定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可是要不认的话,文允述还不知要怎么对他。这“亲生”儿子,他是越来越忌惮了。 “这事其实早该说说了,最近流言不断的,唉……”鲁来银说话间,目光在几个重要人物间穿梭着,他估计是想看着这些人的表情,撑握说话的分寸。他瞧着人们的神色也不算太严峻,于是咬牙说道,“也怪我,这事本来一开始就该说的。其实述儿是我的亲儿子。” 他这话一出,众人再次哗然。居然认了,人们看好戏的眼睛又转向鲁定风。现在该这个第一受害者发话了。鲁定风才不傻,紧要关心,他才不会乱说话。他愣着双目,完全一副惊呆的表情。好像自己受了多大伤害一样。 鲁家众人看到他这副表情,多多少少有些同情成分。鲁老太太见他不发话,在那儿插了一句,“唉,定风啊。你可是我唯一的孙儿,你看这事怎么办吧。奶奶我全听你的。”瞧这老太太的话说得,唯一的孙儿,也就是不认文允述了。顺带着还把球踢给了鲁定风。 鲁定风瞧着模样,自己非发话不可了。可是伪装起一副颇衰的模样,叹气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想有些人早不想我在鲁家呆了。” 他话说到这儿,人群里立时表忠心似地喊道,“不会的,谁和大少爷过不去,就是和我们过不去。” 鲁来银瞧着情况,暗暗打量着他,他一时猜不出这个儿子到底想玩什么。就这时,鲁定风接着说道,“唉,话我也不多说了,反正事情摆明这样了。我也不想多说,我只要属于我的东西。别的事,我一概不管。” 鲁定风这话出来,自然又是要分家了。属于他的东西可不少,连这鲁宅的地契都是,真正要分起家来,他占的分子是鲁家最多的。 鲁来银心想着,哼,臭小子,你想借机杀价,那有那么便宜的事。人群里也有人看出苗头,假意劝道,“大少爷,都是一家人,以和为贵吗。” 鲁定风无奈地叹着气,“以和为贵,我也想啊。可大家想想,之前我有多惨,差点被土匪给杀了。好不容易才逃回来。”他说得跟真的似的,其实是他差点把土匪杀了才是。 众人到是听着唏嘘不已,同情心几乎大半站到鲁定风这边。众人同情地想了想,这鲁定风也的确可怜,再这么下去,很有可能被除掉。 鲁定风见气氛营造得不错,于是接着说道,“其实我不想争什么,我只带走我原来的东西,省得哪日横尸街头,还不知道为什么。” 众人听他只要原来那点东西,同情心更是完全的站到他那边。反正真要分起家来,他手上那分子只会更多。这样反而好了, 人们心想着,鲁定风手下的东西最多也就是一个伞坊,两个山头,并不要紧。 鲁来银也没想到他只要这么点东西,他唯恐他后悔似的,立时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想赶你出去。” “唉。”鲁定风做足了戏,看到完全不顾他的父亲,他叹气说道,“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不反悔。” “行,既然你去意已决,那就这样吧。”鲁来银一挥手,大方的让鲁定风走。 很没人情味的场面,鲁定风堂堂的鲁家大少爷,既然就这么的被赶走了,鲁来银果然是一点情面也不讲。 众人都当鲁定风又傻又可怜,自己把私生子的事挑出来,还自动出走。可是吧,只是鲁老太太瞧着冷笑,这里面的花花头子只有鲁老太太知道的最多。鲁定风不是省油的灯,他所说的自己的东西,看似可能没多少。其实在鲁家应该是占了很大的份额。当年鲁老爷子生前立了遗嘱,大半东西其实都分给了这个孙儿。他手里的良田山头,不比鲁来银少。而且这些年鲁老太太为了笼络他,很多好处都是优惠给他。所以说,鲁定风现在出走,没有坏处只有益处。多少的,还捞了些同情,以后行事起来还更方便一些。 这么大的事,鲁老太太肯定是要发话的,鲁来银假假地请示她老人家,“娘,您看这事如何?” 鲁老太太很不给面子的丢了一句,“你就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如何?” 鲁来银被她吼得一脸灰,不过事情处理成这样,他还是很满意的。他偷偷瞧了文允述一眼,这“亲”儿子似乎没什么不悦表情,不过他这会儿正疑惑盯着鲁定风,似乎有些不相信他的所为。这算是在帮他吗?文允述不解。 鲁老太太咳了咳,又加了一句,“话说回来,当初我说过,定风只要是肯成亲了。我就把鲁宅这地契给他。这话儿说了,是要算数的。来银啊,你说呢?” 鲁来银听了这话,面色一僵,把儿子赶出门,自己的房子还归他,这什么感觉。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了。可这话要怎么说呢。他稍稍有些犹豫,很快说道,“鲁家这么多口人,这房子给他了。大家住哪儿去。” 同是一句话,鲁定风却想着另外的问题。老太太突然这么帮他,还把这么大个宅子送给他,这事儿不太对劲啊。又不是她有血亲的孙子,不可能对他那么好,再说他都要走了。想到这儿,鲁定风的眼睛瞟到鲁二鲁来金。他正皱着眉头,一副不解的模样。鲁定风突然想到,对了,鲁老太太把房子给他,不是为了他好,是为了自己。她老人家知道自己亲生儿子没什么出息,就想用宅子绑住鲁定风,这样多少有人给她送终。 想到这儿,鲁定风安定了几分,他暗下冷笑着不说话。这事儿,他不管为妙,这么大的宅子,要来是个祸害。 鲁老太太又发话了,“这人嘛,说话要算话。再说了,你们不是正嫌弃这宅子不安宁吗?你们要一时半会儿没地方住了,定风也不会赶你们出去,是吧。”瞧瞧,鲁老太太一句你们,已自动自发的,把自己和鲁定风算到一边。现在地契在鲁来银手上,她这是大无畏的替孙儿要地契来着。 鲁家众人听着有些暗然,这么大的宅子,本来自己还有点分儿的,一下子全给鲁定风了,肯定是不甘心的。这年头,房产资源这么严竣,大家肯定是不愿意的。 “唉。”鲁定风叹了口气,也想着,这话该怎么说。他可不想为了一个宅子,倒陪过来一个心狠手辣的奶奶。他眼睛一转,很快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六爷爷,我当初借了你手里的两片竹林。您可记得。” “唔,记得。”那位鲁家最长的六叔哪能不记得,他就怕鲁定风忘记。 鲁定风说道,“是这样的,上回我赌钱不小了把那片林子给输掉了。我就用宅子的地契与您抵债如何?” 鲁老六一听,高兴得差点儿翻了白眼去。两片郊外的林子换个宅子,当然是他赚了。只是地契在鲁来银手里,怕他是不肯轻易交出来。不过到这份上了。有个说法也是好的。鲁定风手里两人那片林子肯定更要不出来。 于是,鲁家人又一次欢天喜地了。唯独鲁老太太皱着眉头,却不好说什么。鲁定风被逼走到也大气,他走到文允述身边,笑着说道,“一场兄弟,这算是我还给你的,以后咱也就各不相欠了。” 文允述没想到他突然过来,还说这些,他闷闷地也没说什么。 这时,鲁定风欺近他,在他耳边多说了一句,“兄弟,钱财给你,女人可就归我了。” 文允述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怒气冲了上来。 鲁定风不管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他走得洒脱,多少人以为他空手离开了鲁家,殊不知,他到是名利双收了。 挥别鲁家深沉沉的宅子,他只想大叫,“媳妇儿,我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1章 重振旗鼓 忙碌的伞坊里,师傅们在伞轴油纸间吱吱忙碌着。官云裳坐在院间的石桌旁,单手支着下巴作孱弱状。 伞坊里,师傅们小声叨叨着,“你瞧瞧,夫人她病也那样,也关心伞坊的事。” “是啊,快加紧了,别让夫人看扁了。” “好咧。” 于是,受骗的师傅们加紧忙碌了起来。 官云裳全然不知道,她支着脑袋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这几日里发生的事不少,很多她现在还想不通,就比方文允述,布下这样的局,到底为什么,鲁家的钱财吗? 她正想着,鲁定风兴奋的和土匪一样,猛地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媳妇儿,我回来。” 官云裳瞟了他一眼,继续维持之前的姿势。她女王般的沉默,对鲁定风没有半分影响。他的热情没半分消减,反在见到官云裳之时突然高涨起来。 “媳妇儿,你现在是我的了。”鲁定风估计也是太兴奋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他突然冲上去抱着官云裳亲了一下。 伞坊里的师傅们正看到这一幕,一个个红着脸捂上眼睛,当然了,手指间肯定是要留条缝的。 官云裳瞪了他一眼,问道,“你干嘛了,这么高兴?” “嘿嘿。”鲁定风搂着她,得意地贼笑,“现在小述不把你让给我也不行了。” 官云裳推开他,一脸的娇羞怒气,“一边去,你当我是东西吗?由着你们让来让去的。” “好了,媳妇儿,我错了,你不是东西。”鲁定风顺口一说,依旧的贼笑。 官云裳怒,“你才不是东西!” “好了,我错了,我跟你一起不是东西。” 官云裳坐回石凳,继续摆出沉思状,“滚一边去,别把我跟你算在一起。” “你怎么了。”鲁定风趴在桌上,于她四目相对。 官云裳耷拉着脑袋,半天没才吱了一声,“烦!” “烦什么?” “行了,你先老实交待,你今天干嘛了?这么兴奋。”官云裳特地冲他衣领打量了一番。他这兴奋状态实在让人怀疑,也不知又到哪儿鬼混去了。 “今天啊,嘿嘿。”鲁定风从怀里掏出几张票据,小声在她耳边说,“我被鲁家赶出来了。” “什么!”官云裳惊得跳了起来。 鲁定风笑眯眯看着她,“走,咱回房说。” 官云裳打量了他一眼,这个人越是正经的事,越是说得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她有些担心,忙跟他回到房里。 门外,穆小三疑惑看着他们的背影问道,“奇怪了,小姐不是病了吗?” 小叶子笑着说道,“被姑爷气好了呗。” 穆小三不解,“啊,还能气好?” “那是。” “不过,他们怎么进屋了。”穆小三对着屋里瞧了瞧,生怕有什么事。 小叶子白了他一眼,笑道,“你个小屁娃儿,懂什么,别在这儿偷听了,干活去。” 穆小三瞧着她那暧昧的笑,顿时明白了几分。一张嫩脸烧得通红,他忙闪回作坊里,也不知他是急了还是燥了,一进门竟然绊在门槛了,愣是摔了一跤。引着小叶子在后面捧腹大笑。 且说鲁定风两人进到屋里,官云裳抓着他的袖子,紧张地问,“怎么回事,什么叫被赶出来了?” 鲁定风反手抓着她的手,一眼情深地说,“媳妇儿,你相公我可是不要江山要美人啊。” 官云裳一听明白了大半,估计他是不和文允述抢鲁家的家产,一个人净身出来来。本来官云裳还想感动一下,可是想起他刚才拍出的票据,还有之前兴奋的模样,一点也不想有损失的样子,于是白了鲁定风一眼,哼道,“少骗我,就你,还舍得为我什么都不要?” “呃,让你猜到了。”鲁定风嬉皮笑脸地抱着她,“媳妇儿真了解我。” “哼。”官云裳冷哼了一声,本想推开他的,却被鲁定风抱了个严实。 鲁定风紧紧抱着她,像是怕她被人抢跑了一样,语气里也正经了许多,“我舍得的。为你可以什么都不要。不过,我也不会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 官云裳轻轻抒了口气,脸上多了几分温和,她轻声问道,“你真的是被赶出来的?他们没难为你吧。” “你说呢?” “没受伤吧。”官云裳想挣开他看伤,可惜力道实在不够,只得由他。 “你担心我?” 换在平日里,官云裳肯定呛一句,“担心你,做梦。”可是今天,似乎不是斗嘴玩闹的时候,她轻轻叹了口气,全当是默认了这份担心。不管他脸上表情如何,被家人赶出来,又怎么会真的一点不介意。从此他了无牵挂,也从此是孤身一人了。从满满的一家子的宠爱,到如今孤儿般的处境。不能不说,鲁定风这样,还是为了她的。 “媳妇儿。” “嗯。” 轻轻的一声,似乎在心底里,已经承认了这个“媳妇”的身份。不能说潜移默化,只能说,她早该认了。 鲁定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没继续温情,反说了另一件事,“媳妇儿,佟大哥他们一家回来了,过几天要在家里办什么party,让我们一定过去。” “哦,那就去呗。” “你早些准备衣裳。” “嗯。”官云裳应到一半,突然想到一件事,“相公,你的衣服都在鲁家,你今晚穿什么?” “我就穿这个呗。”鲁定风身上的袍子有些旧了,平时里穿还没什么,这样在户人家的party里穿这身,就有些掉面子了。官云裳想了想,挣开他,说道,“我去给你挑身西装吧。” “西装?那玩意穿起来很傻的。”鲁定风可不干,装洋鬼子的事,他还真不喜欢。 “没事,我给你挑,一定是全城最帅的。”官云裳自信满满,拿了皮尺量了量他的身型。兴奋地就往门外走。可走到一半,她突然又折了回来,她吧嗒着两眼,可怜巴巴看着鲁定风。 “怎么了?”鲁定风一时不解。 官云裳还是看着他,可怜巴巴地又眨了眨眼。 “我懂了。”鲁定风忙解了钱袋打开,“要多少?” 官云裳掰着指头算了算,“一件西装,一条领结,还得给你添件袍子。还有……” “行了,我懂了。”鲁定风直接把钱袋递给她,“不够去帐房支。” 官云裳接过钱袋,稍稍犹豫了一下,“相公,你会不会觉得我败家啊?” 鲁定风瞧着她那衣裳,似乎至从嫁到他鲁家,官云裳就从来没添过衣裳。平日里鲁家没有月钱,一些用度她都省着花。最近伞坊扩张,很多时候,她还默默的往里添钱。这样的媳妇说她败家,有些过份了。鲁定风想了想,把之前的票据递给她,说道,“媳妇啊,这些是我手里的地契、房契。你收着吧。” “啊!”官云裳看着那么厚厚一沓,接得有些手软。“你怎么骗这么多?” “钱你也嫌多!”鲁定风眉头跳了跳,见人嫌钱少的,还真没见嫌多的。 官云裳到也不推辞,大方收了那些。得意说道,“哼哼,我都藏起来,你以后要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全给你当了!” “你威胁我!”鲁定风佯怒,“还给我。那可是我全部身家。” “哼!”官云裳哼了一声,跳着小步儿出了门。 要穿洋装,到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事,以官云裳二十一世纪的见识,再加上与本时代流行风的结合。官云裳很快觅到两套合适的洋服。回到家,又本着自己的设计,让小叶子改了改,立时,一件集中外特色,简约大方的西装就这么诞生了。 她给鲁定风准备的一件,是绣有浮龙绣花的黑色西装,西装的衣襟上绣着金色腾龙,为了绣这个,官云裳特地请了奶娘过来帮忙。那绣工出自有四十年绣工的奶娘。自是绣得活灵活现,不张扬也不繁杂。连鲁定风这种不喜欢洋服的人见了,也高兴地抢先穿了起来。 而官云裳自己这件,因为没什么时间了。只是把一件蕾丝洋裙稍稍做了些修改。那时代,舶来的洋装多是暗西欧女性的身材定制的。东方人穿来多显蓬松。官云裳把洋装上繁杂的蕾丝稍收了些,又胸襟,腰上收了些尺寸。穿起来少了旗袍的标新立异。到也算是把真真的洋装穿出了风格味道。 两人准备妥当,这日里高调的参加了佟家的party。要知道,泸州城不大,鲁定风从鲁家出走的事,定已传得满城风雨。鲁定风日后还要在泸州城里做生意,若是气势弱了,一脱离鲁家就掉了份儿。以后生意上肯定会有阻碍。所以这次所谓的party也重视了几分。官云裳开始也想到这些,所以才会这么认真的准备。 不过说回来,佟家在这个关卡是办什么party,多半也是为了帮鲁定风挺面子吧。官云裳是这么想的,当酒会之中,佟老爷当着众人面,拍着鲁定风的肩膀让他好好干时。官云裳就更确定了这一点。 鲁定风端着酒杯,也是春风得意,他搂着官云裳小声说道,“媳妇儿,咱再开家卖洋装的铺子吧。今天人人都问我衣服在哪儿买的。我想咱做这生意,肯定比伞坊还好买。” “少在这儿吃碗里看锅里。”官云裳保持着淑女的微笑,一瞟眼,门口文允述也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2章 迷途 佟家的大宅子里,又来了一批新人物,这些人是这个城市里的新贵。为首的正是文允述,他的到来引走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势力些的,全沾了过去。 官云裳远远看着,一时也不知说我什么好。 鲁定风瞧她颜色不对,笑着问,你怎么了?不回是跟着我掉面子了吧。 官云裳回头看了他一眼,鲁定风神色正常,他才是那个该郁闷的才是。他既然还想安慰她,官云裳低头拽着他的袖子,轻声说,‘我没事,相公,我们要回去吗?‘ 鲁定风不解地问,‘为什么?委屈了?‘ ‘不是,我怕你委屈。‘ ‘我没事,这样也好,太招摇可不好。‘ 俩人正说着,厅堂内响起一阵音乐声,男男女女们纷纷下了舞池。官云裳看了鲁定风一眼,拉着他进了舞池。 这泸州城里会跳舞的并不多,官云裳和鲁定风一进舞池,到也显得突兀,不过俩人的舞步到也算配合,两人翩翩于舞池间,吸引了不少人观看。 鲁定风笑看着官云裳,俩人四目相对间到比那舞姿更缠绵。官云裳随着他的舞步,渐渐的忘记了周围的烦乱,眼中只剩下眼前人。是啊,她的人生以变到她无法料到的状况,如今眼前的人虽不是她能预料能掌控的人。可人生不总是这样,永远在预料之外。这也便是人生的魅力之处,未知的魅力。 那边风生水起的文允述与她以是交错的轨迹。到是面前这人,才是那个能陪她一生的吧。 ‘喂。‘官云裳低头顶着鲁定风的胸口,轻声自问,‘你又会陪我多久呢?‘ ‘能多久就多久。‘鲁定风显是听见了,低头答了她。 官云裳皱起眉头,怎么这男人这么小气,这个没正经的家伙连说句好听话也不会吗?她想着,心里有些乱,一脚就那么踏在鲁定风脚背上,也是个意外,这一脚踏得极重。 鲁定风倒抽了一口冷气,小声说道,“好了,地契都压给你了,我还能怎么样?还怕我跑了?” “呃?”官云裳顿时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原来地契还有这个作用,这家伙看着没正形,关键的点子到都想在前头。不过,想想,这痞子把地契给她,到底是怕她信不过他,还是鲁定风他自己怕自己坚持不下去呢? 官云裳望了鲁定风一眼,这痞子的个性肯定是后者的。她心下虽说有点感动,可总体说来,还是有些气愤,于是这次很“不小心”地又踩了鲁定风一脚。 “你是故意的。”鲁定风倒抽着冷风,心下郁闷。 “有吗?”官云裳哼了一声,“你要真觉得跟我在一起那么难,那就分开好了。押什么地契,好像我逼你一样。” “你真这么想?”鲁定风突然站定,刚才还纠缠的双眼,此时只剩下冷光。鲁定风放开她,似乎有些丧气的,他突然转身出了厅堂。官云裳本想追上去,可是犹豫了一下,停在那里。这种时候,或许他们两个都该好好想想。给彼此逼迫的感情,官云裳是不会要的。如果她让他感觉到有压力了。那她宁愿放弃。细细想来,之前她与文允述一起时,也是这样时时给他压力吧。那么小的时候,她就准备着,用自己多一世的智慧,把文允述调0教成好相公。如此说来,有今天的结果,也有她错误的成分在里面。痛定思痛,她不能再这么对鲁定风了。如果不是他想要的,她宁愿放他自由。 想通这些,官云裳黯然站在厅堂角落里不再想去追他,更不会去压迫他。高昂的音乐渐渐淡去,大厅里响起熟悉的钢琴声,官云裳寻着琴声望去,大厅一角,佟夫人正坐在烛光下,静静弹着钢琴。那舒缓的声乐,淡化了官云裳心中的浮躁,突然间,她只想沉浸在旋律中,不做太多复杂的思考。 可是,天不随人愿。官云裳刚静下来,就感觉迎面而来的熟悉气息。她微微抬头,一身白色西装的文允述正慢慢向她走来。文允述这身装扮有些怪,那身西装很合身,他也和别的官绅一样,在清服外面罩着一件西装。可是就像他在这里的出现一样,有些刻意,有些不适合。他端着身子的步态,让他上半身显得更僵硬。或许他自己也不能适应自己的出现,适应身上那件西装吧。 文允述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似乎这笑容已不如原来的真实。来硬生生挤出的笑带着几分假意。看着这样的文允述,官云裳除了歉意还是歉意。当文允述站到她面前时,官云裳笑着说道,“这身西装很合身。你别那么不习惯,就当一般衣服好了。” 文允述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可是很快,他抒了一口气,像是适应了身上僵硬的衣服。“你……” 官云裳不等他说话,急急说道,“我过去……”她急急地想找个借口躲开文允述,就这时,她看到,钢琴边的佟夫人正在向她招手。于是,她忙指着佟夫人那边,说道,“佟夫人叫我,我先过去。” 文允述的目光顿时暗了下来。 官云裳有些不忍,小声说道,“对不起,一直以来我强求你太多。现在我不是求你原谅,我想,我……”官云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这话她迟早要说,不然对他的伤害越大。 文允述维持着微笑,说道,“我没怪你什么。” “不,不是。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官云裳真的不知如何去说清楚,可是心里又坚定着,一定要把事说清。纠结了一下,她突然说道,“我想,可能我们不适合。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官云裳不停的点头道歉。 文允述的脸顿时阴了下来。 他俩之间的僵持无法再继续时,突然有人喊道,“福儿,过来一下!” 这声音不大,可气势却很强。官云裳抬头,正看到佟夫人好奇地打量着她这边。刚才那声,正是发自她那儿。 官云裳再次冲文允述歉意的鞠躬,这才向着佟夫人走去。佟夫人老远就问了一句,“福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官云裳尽量平复心情,向佟夫人道了声,“佟夫人,万福。” 佟夫人显然没兴趣跟她客套,她望了大厅一眼,问道,“定风那小子呢?” “他……”官云裳暗下叹气,“在院子里吧。” “哦?”佟夫人打量了官云裳一眼,轻声问道,“听说,定风那小子最近不太如意啊。” 对于这事,官云裳真不知道如何答才好,只得说道,“嗯,有一点吧。” “唉,福儿,你是他最亲的亲人了。我希望,你能对他好点。他那孩子虽然行事怪了点,可心底并不差。”佟夫人指着钢琴旁的凳子,让她坐下。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孩子我看着他长大,他心里的苦不比别人少。他会选你,应该是心里真的喜欢你吧。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 “嗯。”官云裳说不上非常聪明,但她多少明白,佟夫人说的这个照顾里,不只是要照顾鲁定风的生活,更多的是体会他的心吧。 “去吧。”佟夫人指着院外,“他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去书楼。” 官云裳行着礼,轻声说道,“谢谢佟夫人。” 佟夫人扶她起身,笑着说道,“唉,你应该和定风一样,叫娘!” 官云裳懵了一下,半天才叫道,“娘!” “嗯,乖,去吧。” 官云裳应着,依着佟夫人指的方向,急急寻了过去。鲁定风那人,平时里痞里痞气的,不过真正去体会,这个人有很多让人心疼的地方。官云裳暗想,或许也是因为这个,佟夫人才会这么关心这个干儿子吧。女人的母性,可以超越血缘浅薄。或许官云裳会在潜移默化中喜欢上鲁定风,有一部分也是因为那些潜藏的母性吧。 佟家的书楼并不难找,官云裳出门问了一下佟家家丁,家丁指着庭院间最高的楼说道,“说是那里。” 于是路痴的官云裳第一次在完全没有带路的情况下,迅速找到了目的地。推开佟家书楼的镂花木门。看着里面排列整齐的书架。官云裳有一刻在想,鲁定风真的在里面吗?鲁定风并不是个喜欢看书的人。可是很快,她坚持向楼上走去。踩在坚实的木梯,官云裳拾阶而上。红色的楼梯盘旋而上,在这样安静的气氛里,官云裳轻轻的脚步声,有些突兀恐怖。似乎这里符合电影里鬼故事发生的场景。她不敢多想,赶紧加快了步子。 书楼的顶层一出楼梯,迎面就是一扇古朴的木门。外面像是开放的阳台。官云裳推开门,正看到鲁定风站在栏杆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鲁定风修长的身影溶在暮色中,显得那般的孤单。鲁定风显然是听到有人来了,他身子僵了一下,却没转过身来。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两人的处境不正像是现在的情景。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慢慢走上前去,迎着那个孤傲的背影。她从身后抱着鲁定风。这一刻,真的不用语言再去沟通。 鲁定风僵着的背影慢慢软化,他看着暮色中的庭院,轻声说道,“媳妇儿,你总算没迷路啊!” “嗯。这一次不会迷路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3章 一夜(上) 黑夜渐渐来临,官云裳扶在栏杆上,看着夜幕之中的庭院。佟家的庭院在城间已算是豪华类的了。院间宾客三三两两的吐丝结网着,做生意的,场面上行走的,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官云裳看着楼下烛光中的形形色色的人影,轻声说道,“相公,你怎么不下去和那些官绅多打点交道啊。” 鲁定风就站在她身边,他双手撑着栏杆,笑着说道,“今天放假。” “呃。”官云裳微笑看着他,不是责备,只是玩笑般说道,“不务正业,小心到时穷得连尿布也买不起。” “啊?”鲁定风转到她身后,双手撑在栏杆上,把她护于双臂之间,笑着说道,“这么快就关心这个问题了?” 官云裳眼神一晃,回道,“我记得叫你爹的人挺多的啊,记得成亲那会儿都快爬满地了。” “啊,你还记得啊。几时我带你去见见他们吧。” “哼,不去。” “去吧,那些孩子挺可怜的,都是城里的孤儿,说起来我都好久没去见他们了。” 孤儿,原来是这样。这痞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同情心呢。官云裳瞧着自己手边,他那大一号的手,那双手有些粗糙,并不像是文允述一般文人的手,细润笔直。他的手臂青筋盘结,看起来像是练过功夫的人一般结实有力。他手掌间虽说没什么伤疤之类。可是手指关节明显,粗糙的皮肤,虎口处薄薄的覆着一层老茧。应该是做过不少活的手,想起鲁定风幼年也有被赶出家门的经历,那时的他应该也和孤儿一样,渡过了一番孤苦无依的日子。 “定风,我跟你商量个事,行吗?” “呃。”鲁定风把脑袋隔在她肩膀上,稍稍有些担心,生怕她又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 “我想,你那些地契还是不要放在我这里了。” “为什么?” “其实你不需要在我这儿抵押什么,如果有一天,你真想让我离开了。我也不会怎么样的。放心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说出这话,官云裳心里一阵轻松。她不想逼迫彼此,感情就是感情,没感情就好聚好散。没必要这么纠缠压迫的,给双方压力。 她想起前世里,先一个男朋友,先是看身家学历,这才去想喜不喜欢这个人。其实这样的挑选下的感情,哪会是什么真感情,不过是物质社会里,被迫的相互利用而已。她不想把简单的感情变得复杂。 特别是,错过一次,她不想再错了。 她如此的洒脱,鲁定风到不愿意了。他侧过脸,盯着她问,“你不会是跟你娘学的吧。福儿,我不想当徐炼,更不想当官长安。你就是你,你娘那样的淡定从容,我一点也不喜欢。” “哦。”官云裳点了点头,“我记得了,下回告诉你丈母娘,就说你不喜欢她。” “福儿,我不是跟你开玩笑。”鲁定风正经颜色,加了句,“咱把正事说完再闹。” “呃,什么正事。” “地契那些。”鲁定风想了想,说道,“你身为我媳妇儿,有理由管。” 看他说得那么一本正经的,官云裳到忍不住笑了场,“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家全拐跑了?” 被她这么一笑,鲁定风也正经不下去了,他挑眉说道,“我的身家里,最值钱的就是我了,要不你拐我吧。” “切,把你丢当铺里,又换不来钱。” “媳妇儿,说正事,你帮我管帐吧。别的不说,你管着钱,这样,也不至于被人拐跑了啊。”鲁定风贼笑着,带着点算计。 官云裳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逻辑?” “你这性子,真有责任在身就会负责到底。现在你可是负责着伞坊还有我的全部身家,嘿嘿,我收着,我就不怕你跑了。”鲁定风暗想着,不是这性子能跟文允述纠缠不清吗? “嗯,说得我跟什么一样。太没信心了吧。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当然不是。我想更放心而已。”鲁定风看了楼下一眼,楼下有家丁模样的人正给他打着手势。鲁定风冲他点了点头,摆手让他去了。 官云裳站在他前面,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只是突然间有人捂住了她的眼睛。正要争扎,鲁定风已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道,“不用怕,我送你一样礼物。走过来点。” 官云裳不知道他在玩什么,不过也不想拂了他的意,于是顺应着他的牵引像是走到楼顶的另一头。她的眼睛被遮住了,耳朵反灵敏了些。她似乎听到楼下有人叫唤着,让人们站远些。她心里暗想,这是干嘛,总不至于是要跳楼吧。她正想着,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直炸得她弹了一下。鲁定风慢慢放开遮着她眼睛的手,改而捂着她的耳朵,他扶着她的脑袋,示意她扬头看天。 一声声炸响中,天空中散开一蓬蓬绚丽的烟花。那绚丽的颜色渲染着夜空,照进她心里。难得的烟火,上辈子或许还能说多见,可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大型的烟花,平日里,最多能看到几个鞭炮闪一闪。这样花束绽开的烟花,对她,甚至是对整个泸州百姓来说,都是少见的景观。 楼下纷纷攘攘地,挤着看烟火。到是官云裳他俩所处的环境视野最好,满天的烟花就像是在他们眼前绽放的一般。鲁定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能算是我们新婚的礼花吗?” 官云裳愣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是了,也许从这一刻开始,他俩才算真正接受彼此,才算是真正进入婚姻吧。官云裳看着绚丽的烟火,轻轻颔首。 鲁定风移到她身侧,松了口气说道,“这一天我等好久了。” 官云裳转过身,于他面对面看着他,“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你只要告诉我,我值得就行了。” “嗯。”官云裳顺应说道,“好吧,让你等这么久,因为我值得。” “嘿嘿,居然玩这个,那我值得你答应吗?” “嗯……”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当然瞧她脸上的笑就知道,不过是故意逗他。 “这次,不给你犹豫了。”烟花绽放之中,鲁定风突然俯身吻住她。那吻间的香甜或许如身边的绚丽烟花更为诱人。或许是耳边烟花的炸想砰然轰开心中禁锢的火焰。鲁定风的细吻渐渐加重力道,攻城略地般的吻像是想将她的一切纠结吞入腹中。 官云裳几乎透不过气来,如不容易有一丝空隙却也在呼吸间溢出一丝呻吟。这轻轻的一声,却像是烟火的引线,让鲁定风的脑袋轰然失控。他紧贴着官云裳,亲吻渐渐滑到颈间。 鲁定风的理智似乎在远去,于是,只得由猛然清醒的官云裳轻声叫道,“别!” 好吧,一个“别”,可以理解为别这样,或是别在这儿。 鲁定风似乎清醒了点,他们虽是站在楼上,可是现在人们都扬头看着烟花,可不成了众目睽睽。他笑了笑,拦腰抱起官云裳,向房里走去。 “你干嘛?” 鲁定风嘿嘿笑道,“找你还我的洞房花烛夜啊。” “啊!”官云裳看了看周围形势,这里到处是书,而且,这可是在佟家。就算那啥啥,怎么着也得回到自己家吧。她正想着,鲁定风已抱着她下了一层楼,在二层的靠里处,鲁定风一脚踏开房门。官云裳向内一看,里面居然是间不大不小的卧室。那不算大小的床上,铺着一床崭新的大红鸳鸯被。如此这般,还不是早有预谋? “你!”官云裳刚要开口,可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 鲁定风把她放到床边,扶她坐下,这痞痞笑着,附身吹着她的耳尖说道,“本来就是你欠我的啊。” “可是,这里!”好歹是别人家,官云裳不能不犹豫。 “放心吧,这里是我的地盘。”鲁定风勾着她的下巴,挑衅说道,“小娘子,你误入我的地盘,还想全身而退吗?” 好吧,官云裳悲哀的发现,似乎还真是个陷阱,一步一步的,可是她还只得跳得心甘情愿,“等等,别的没有,好歹得有交杯酒吧。” 就算是酒能壮胆吧,这种宾客满满的地方,又是在别人家的书楼里。怎么想,都摆不掉那股子偷0情的感觉。鲁定风皱眉想了想,还真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瓶酒来。很快,又找出两个透明的水晶杯来。这东西还准备得真全。官云裳不禁想问,您不会还准备了铺床的白绫吧。 两杯酒摆好,鲁定风倒出瓶里的酒。透亮的水晶杯里,竟是满满一杯红色的酒液。鲁定风皱眉说道,“这酒又酸又涩,不太好喝,你勉强喝点吧。” 官云裳拿起杯子,嗅了嗅酒味,“唉,不要紧。我喜欢喝。”她是真喜欢红酒。 鲁定风却当她是喜欢交杯酒的感觉,于是正视了几分,一本正经地举起杯子,绕过她的手臂。两人相视微笑,同时喝下杯中的酒。 仪式结束,鲁定风正想坐到床上,官云裳却兴奋地眨着晶亮的眼睛,大声说道,“再来一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4章 一夜(下) “不行!” “为什么啊。”官云裳声音里有些委屈,可是目光却是贪恋地看着桌上那瓶酒。 “你想喝醉混过去是吗?” “我才没那么无聊呢。” 鲁定风挑眼,怀疑看着她。 “有什么好怀疑的。”官云裳可没兴趣装鹌鹑,她拿起酒喝了一口,这红酒有些年份,酒味略带微甜,不过保存得不是很好。酒中的酸味有些沉。她是对这红酒有点兴趣,多喝了一口,又有些失望了。好吧,既然已到这一步了,就顺其自然吧。 官云裳抿了一口酒,转身吻住了他,将半口酒渡过去后,鲁定风愣了一下,很快溶入酒香之中,只是他刚要再进一步,官云裳却已迅速将炽热的柔情抽离。 “这地方真的安全?”官云裳真的很不放心。 鲁定风哪还回她,直接扑到过去。压着她继续品尝舌尖的酒香。醉人的香气熏冉起愈演愈烈的热量。他空出的双手不老实地想去解开官云裳蓬松的洋裙,只可惜了,那衣服复杂,鲁定风一双手陷在褶皱里,迷路般找不到位置。这还不说,稍稍动弹一点,他西装上的扣子又挂在她的裙上,真是衣服比人还纠缠。 鲁定风急急解着扣子,声音里着点暗喘低沉,他无奈骂了句“这该死的洋装!” 可不该死,他那一排扣子还好解决,洋人的连衣裙子可就麻烦了,他摸索了半天,牵牵绊绊的布片之中,到没有一处能解开这套繁琐的衣服。他无奈只得暂时停下,哀怨地低咛,“媳妇儿,别折磨我了。” 官云裳无奈一笑,轻轻解开背后的系带。夜色之中,只有窗外偶尔的亮起的烟火,五光十色中,那慢慢退去的洋裙下,光滑如绸缎的肌肤泛着柔光更感诱人。鲁定风晶亮的眸子里窜起火苗。他附身贴上那抹柔光。 一场覆雨翻云的酣战,幽幽的火光反射着纠缠身躯上星星点点的汗珠,细细的呻吟与浓浓喘息声夹杂着,点燃了春日的夜晚。和那窗外的烟火一般,绽放着旖旎风光。 烟火中,不放心的佟夫人领着丫鬟走到书楼下,她正想推门进去,保镖似的程实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他挡在门前,鞠着身子说道,“夫人,鲁少爷吩咐,暂时不能放人进去。” 佟夫人的丫鬟叫道,“大胆,你知道你拦的是什么人吗?” “呃?不妨。”佟夫人抬头看着楼上,脸上露出会意的微笑,“这孩子,难怪闹着要放烟火。” 会意的又何止佟夫人,大凡出来看烟火的,只要眼细点都能看到之前顶楼上纠缠的身影。文允述在众人簇拥之中,俨然成了本城新贵,只是举头看着烟火,他脸上的得意淡去,一双拳头握得死紧。如今的他和鲁定风真正算是完全换了地位,可是失去与拥有永远是并存的,他心中那杆天平摇摆着,即使后悔他现在也无退路了。 新的一天终将到来,对许多人来说,新的一天就像是人生新的一页。对官云裳来说,人生像是另一番情景,成亲这么久,她头一次有了初为人妇的自觉。这些日子在伞坊里说起话来,也带了点颐气指使的成熟范儿。 连穆小三也暗下八卦,“小叶姐姐,怎么小姐最近最近越来越像老板娘了?” “本来就是老板娘啊。” “哦。” 两人八得不得要领。官云裳站在院间瞧着他俩,眼睛转了转,这两人看起来挺配的。小叶子长得跟苹果似的,穆小三又是正太模样。两人走的都是可爱路线,官云裳偷偷瞧着,就差甩着小手绢,在嘴角贴颗大黑痣。 她正想着,鲁定风偷偷走到她背后,突然搂着她。这样的惊吓试过几次之后,官云裳早有免疫力了。她轻咳了两声说道,“收敛点,众目睽睽的,像什么样子。” 鲁定风笑道,“好吧,那我们回房说。” “唉,要说什么?”官云裳眼中顿时闪出兴奋的光芒,别以为是见色起义,她是见钱眼开。最近她才发现,鲁定风简直是赚钱机器,被鲁家踢出来,反而发展得越来越好了。小伞坊只是一部分,另外和佟家合作的项目几乎涵盖了半座城的生意。她才知道她嫁的不是落魄的痞子,这鲁定风简直是个有头脑有眼光的大财主。有鲁定风如些广袤的沃土,她那些奇思妙想还愁找不到发挥的地方。 但凡,鲁定风以正常人手段想不到办法,就会问官云裳些偏方。自己如此有作用,官云裳当然两眼放光了。 官云裳乐颠颠的跟着鲁定风回到屋里,她闪着晶亮的眼睛,问道,“相公,最近又有什么麻烦了?跟我说说,我帮你想办法。” 闲人一但被重用,兴奋得简直异常。鲁定风笑着抱着她,懒懒说道,“大麻烦。” “啊,什么麻烦?”官云裳比他还激动。 没想鲁定风话风一转,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唉,最近打心不在焉的,出了不少错。媳妇儿,都是你害的。” “我,不是吧。”官云裳丧气地低下头。 “唉,成天想着你,都没心情做事了。” 官云裳顿时反应过来,叫道,“你耍我!” “我哪敢啊。” 两人正腻歪着,门外,小叶子敲门叫道,“姑爷,小姐,鲁家来人了。” 打扰他的好事,鲁定风腻着官云裳,才懒得理。“怎么来的,让他怎么回去。” 小叶子静了一下,尴尬说道,“姑爷,来的是老爷和老太太。” “他们?”鲁定风和官云裳相视一愣,这两人来干嘛?别说过来,这两对头一起行动都有够奇怪的。 官云裳建议,“咱们出去瞧瞧吧。” 鲁定风扯着嘴角,闲闲吹了口气,看样子是不太想去。 “还是去吧。”官云裳看着鲁定风,伸手给她整了整衣领,这家伙不管早上起来时,官云裳把他打理得多体面,隔一会儿,他总能把自己整成痞里痞气的模样儿。官云裳要是说他,他就嬉皮笑脸地说,“喜欢你给我系衣扣的感觉。”随即又色眯眯加了句,“当然,脱就更喜欢了。” 回正题,鲁定风又和官云裳闹了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去。 鲁老太太和鲁来银已坐在院里。这伞坊条件不算太好,也没有可以接待他们的厅堂,小叶子纠结着,只好搬来两张大椅让两位主子坐在院里子。 鲁定风携着官云裳不紧不慢走到他们面前,官云裳行了礼,问候了两位长辈,称呼上,仍旧叫着,“奶奶”“公公”。她算是客气的,鲁定风闲闲的就跟没见着似的,也不问安,连笑容都欠奉。官云裳扯了扯他的袖子,他这才懒懒说了声,“奶奶好,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 他这态度之下,两个长辈既然没见怪,反而很一致的回给他一个客气的微笑。鲁老太太发话说道,“孙儿啊,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现在这样挺好的。”鲁定风找了张凳子坐下,拉着官云裳想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当着长辈官云裳自然不肯,鲁定风拉着她的手摇了摇。耍赖的非让她坐下。官云裳依旧矜持着不肯。鲁定风无奈只得把位子让给她。两个人旁若无人似的一阵打情骂趣,完全当两个长辈是空气了。不过想想,鲁定风都被赶出来了,干嘛还要给这两人陪面子。鲁定风没恨这俩人已经很不错了。不想想,他亲娘叶灵凤就是被这两人给折磨死的。这事,鲁定风可从来没忘记。 鲁老太太和鲁来银尴尬地相视了一眼,只得咬牙发些声音,证明自己的存在。 这次说话的是鲁定风的亲爹鲁来银,“定风,我们这趟来,是特地来给你道歉的。之前的事,是我不对,看在咱父子一场的分上。你就别跟我这糊涂老头子生气了。” 呃,看这架式是来求和的,官云裳诧异地望着鲁定风,他正扯着嘴角冷笑,似乎猜到会有这一出。“哟,您不是一直没当我是你儿子吗?放心,我一点都不生气。有什么好气的。” 说这话,还能叫不气。鲁来银那肥脸上明显也有怒意,不过这只笑面虎忍得住,愣是把僵硬的笑容维持在肉脸上,“定风,你误会了,你是我亲生儿子,别听外面的谣言。” “别说废话了。”鲁定风到是直接,他冷笑着问道,“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忙着呢。”所谓的忙,估计就是忙着和媳妇腻歪。 眼看着,鲁来银压不住阵脚了。鲁老太太只得亲自上阵,“定风啊,之前那事,也是因为宅子里太乱,一时没办法把事压下来。唉,我也是老糊涂了。定风啊,上次的事,奶奶对不起你了。” “哦,我没怪您。再说,上次的事,是我自己愿意的。”鲁定风说得还算有几分真诚,毕竟是对着老人家,有多少恨意,这会儿也只得忍着。 鲁老太太见他口气稍好了些,于是陪着笑脸说道,“定风啊,既然不生气,那早些回家吧。上回的事已经平定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还是在一起的好啊。福儿,你说是吧。” 老太太极有眼色,一看孙儿那情景就知道,这孙媳妇压得住他,于是很上道的想把官云裳拉过来。不过官云裳也不傻,鲁家这两个奸人长辈突然低声下气的过来道歉,多半不会是安什么好心。事情到这一步了,这两人反复着,又想干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5章 重回家门 折腾到天黑,官云裳和鲁定风这才成功地将两位两人劝和的长辈送走,两人呼了口气,或许都在想,这到底要不要与他们合好,重回鲁家呢。 “相公,他们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你了?” “你说呢?”夜风有些凉,鲁定风用双臂圈着她,一齐回到屋里。 “感觉不是什么好事。”这感觉全来自官云裳的第六感,对鲁家那些人,她都不用分析推测的。 鲁定风叫人准备了饭菜,抱着媳妇儿坐在大椅上,闲闲聊着。其实鲁家那两人的心思,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一走,鲁家那个大空架子估计也快撑不住了。找他回去,不过是羡慕他与佟家走得近,这些日子又风生水起的。想借他鲁定风捞些好处吧。 “相公,那咱们还是别回去了。你们那一家的人,个个都是麻烦。” “嗯。”鲁定风应着,人却完全走了神,他窝在官云裳颈间,下巴在她身上轻蹭。 “可是他们毕竟是你亲人,冤家宜解不宜结。唉,怎么办呢?”官云裳也走了神,完全的在考虑着。她所想,正是鲁定风顾虑的。不管从亲情角度讲,亦或是从鲁定风的商人风格来看,这些鲁家亲戚,还是走近些的好。可这种走近,又带着危险。鲁家人的亲情里,带着太多利益关系。 “福儿,你想回去吗?” “当然不想。”鲁家充其量房子大点,可那得多受多少气啊。所以官云裳想都不想,当然是不愿意回去受那小媳妇罪的。不过考虑到鲁定风,她加了句,“不过,我知道你想回去,” “为什么这么说?”鲁定风好奇瞧着她。 官云裳也懒得解释,说道,“知道就是知道。” “看来媳妇儿越来越了解我了。如若我真想回去,你跟我一起去吗?” 官云裳甩着水袖哀叹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什么办法呢?” 那唱戏似的口气,分明就是在逗他。鲁定风紧箍着她的细腰,笑着威胁道,“我怎么就成鸡狗了,人都夸你知书达理。怎得不想个好些的词语。我真生气了,你今晚可不好受。” 官云裳明了他的意思,脸下一红,说道,“好吧,那就妇唱夫随好了。” “你又耍我,当我真没读过书吗。” “呀,小相公生气了。那让给你唱,我来随好了。”官云裳搂着他的脖子,劝道,“不过,相公,玩笑归玩笑,这趟回去,我总有些不放心。” 鲁定风瞧着她,两眼迷离,“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相公我给你顶着。” 官云裳终是不放心,又罗嗦了一句,“嗯,你还是小心为上。” “小媳妇儿。”鲁定风眯着眼,蹭着她的唇,“我发现,你越来越关心我了。” “那是,我这么知书达理,夫唱妇随,细心文静,娶到我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哦,那我尝尝我的福气。”鲁定风说着,虏上她的唇。两人好比是新婚燕尔,腻歪一些也是有的。可怜了,小叶子端着菜推开门,正看到这让她面红耳赤的一幕。她红着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恰好后面牛妈也端着饭跟了上来。一看这情况,忙把小叶子拉了回来。 两人站在门口,小叶子半开才回过神来,“娘啊,怎么,怎么……” 牛妈拿着勺子敲了一下她,笑道,“小丫头知道什么,以后进去记得敲门。可别再出这状况了。” 小叶子忙不迭点头,“知道了,咱这饭菜还送不送进去啊。” 牛妈一副过来人模样,笑得露齿的暧昧,“等等吧。” 小叶子看着手中的菜,“还等,饭菜冷了怎么办?” “冷了,可以热。你现在进去,小心姑爷削你。” “好吧。”小叶子端着一盘菜,无奈看着天空,“切,等他们亲够了,再吃冷饭吧。” 鲁家大少爷回到祖宅,那可是一番热闹的情景,老辈领着焚香祭祖,少儿欢聚膝下。那热闹就如过新年一般,鲁老太太怕东院里不干净,又花重金请来法师,作法驱邪,祈福祝愿。又换上全新的家具,这才让轿子过去把鲁定风夫妇接了回来。 官云裳看着崭新的院子,热情的脸,一时恍惚,直要感叹这世界可真现实啊,有权有势才有笑脸。这些人就不累吗? 他俩人初回东院,鲁家上百号的亲戚几乎是排着队上赶着来道贺,鲁定风笑得累了,到最后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亲戚们惧了,放下礼物,扭头就溜。 官云裳瞧他那表情,轻轻揪着他的脸说道,“好歹别人带着礼物来,多少回个像样点的笑容吧。” 鲁定风揉了揉笑僵的脸,说道,“我才知道,我干的是卖笑的营生。不过,你把那礼盒拆开看看,我保定你笑不出来。” 官云裳听他这么说,还真去拆那些礼盒。还真别说看着礼盒不小,那里面的东西可真难让人入眼,从绣花鞋到手帕,凡是正常人拿不出手的,那些漂亮礼盒里应有尽有。官云裳翻了几个盒子,全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有个小盒里,竟然塞着菜干。真亏了用这么漂亮的盒子。 官云裳早已适应这家人的神经,平静说道,“相公,这些亲戚还真贴心,咱们这两月都不用买小物件了。” “嘿嘿。”鲁定风干笑了两声,正想说两句逗她,恰巧这会儿一个熟悉的人物,穿着一袭雪白的袍子走进院里。鲁定风眼神一转,伸手牵着官云裳,把她的小手握大掌之中。 文允述似乎也有些尴尬,半天才勉强露出笑容,“大哥。”他看着鲁定风,神色间仍掩不住尴尬。 鲁定风到算和气,露了丝笑脸,回道,“小述,你也来了。” “是啊。”文允述还是有些拉不下脸,他转头看着官云裳,目光在他们紧握的手间停留了一下,立时转过视线,咬牙叫了声,“大嫂。” 官云裳看着他,想回话,可张开嘴喉间收缩了下,却没发出声来。鲁定风捏着她的手收紧了些,习惯性挡在她身前,遮去文允述灼热的目光。 “小述啊,吃饭了吗?要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吗?”鲁定风这么问,自是不希望他留下来吃饭。 可文允述却毫不犹豫来了句,“好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官云裳暗暗伸手,冲着鲁定风的后腰拧了一下,他们才刚搬回来,自个都不知道在哪儿吃饭,怎么就请人过来了。这会儿拿什么做菜,鲁家亲戚送来的菜干嘛? 鲁定风吃疼,暗抽了口凉气,他转头挤出笑容,冲着官云裳说道,“媳妇儿,你去准备一下吧。”他说话间蹭到官云裳耳边,小声说了句,“让人去馆子里订吧。” 当着文允述的面,两人这么耳鬓厮磨的,官云裳终有些不习惯。她红着脸挣开鲁定风的手,下去准备。文允述尽量收敛着目光,可熬不住眼中渐渐降下寒意。 鲁定风眼睛一转,问道,“小述,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哦。”文允述回过神来,挤出微笑说道,“之前的事,可能大家有误会。我一直以来有些任性了,还望你能原谅。” “嗯?怎么突然想到道歉了呢。”鲁定风引他到房里坐下,挥手示意小叶子下去倒茶。 文允述似是早猜到他会问这些,叹了口气,平静说道,“最初知道自己身份时,有很多不习惯。那时,他……”文允述顿了一下,这才咬牙说道,“老头子,一直逼我和你作对。我也是叫醋意冲头了。做了许多不理智的事,直到那天你出走时,我才想到,自己的不对。现在你总算回来了,我多少安心了些。” “唉。”鲁定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说道,“兄弟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福儿的事,也希望你能原谅我。退一步,大家仍是好兄弟。” 文允述低眉,眼神黯然,或许他仍咽不下这口气,不过良久,他还是缓了过来,抬头坦然说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还望兄弟你不要介意之前的事才好。”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鲁定风总算彻底地松了口气,他拍了拍文允述的肩膀,爽朗笑着,说道,“兄弟,我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只是不伤和气什么都好说。不过小述啊。当着福儿的面千万别说她如衣服什么的,不然,她又得冲咱俩喷火使坏了。” “呵,呵。”文允述笑得有些干,不过从表情看,多少也算是放开了些。 没一会儿,官云裳回来时。外面点的饭菜也一齐上桌了。官云裳特地准备了一些酒,两人慢慢喝着,话匣子一开,到也渐渐回到当初的情份。官云裳为了避免他们尴尬,到也没上桌吃饭。一顿饭吃下来,两人喝得有几分醉了。文允述笑着挥手告辞,官云裳本想叫人送他,可是文允述执意不肯。自个儿跌撞着走出院门。 官云裳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抒了口气。这样也好,能这样最好。 只是,她不可能知道,当文允述走出院门时,那微醉的神态立时消失殆尽。文允述捏着拳头,转头看着东院,他目光冰寒,一口银牙几要咬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6章 七出隐患 这人吧,天天吼着鄙视权势,其实都暗地里,谁能保证没有羡慕来着。官云裳这天一大早起来,拽着鲁定风的袖子问,“相公,我们算不算是依附权贵的狗腿子?” “咳!”鲁定风一脑门的冷汗,好好一个生香活色的早晨,他家媳妇就以深沉的狗腿子话题开场。“怎么,你又听到闲言碎语了?” “嗯。”官云裳点了点头,准备穿衣服,没到一半,被人拉了下来。 “这么早起来干嘛,来,说说,谁说咱是狗腿子了?” “唉,没什么了,就是听到别人说而已啊。”官云裳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她到不介意别人说什么,可是据她所知道的,鲁定风并没有依靠佟家什么,相反,佟家一惯重享受,生意完全没人理,除了佟学光勤奋做了些生意,佟家大部分其实都是鲁定风在替他们撑着台面。 就因为佟家权势高,鲁定风所有的努力却变成了依附,想起来多郁闷啊。她都忍不住为他不值,可是官云裳又没办法当着人面跟别人争。只得生着闷气憋着,这一大早想起来,格外的郁闷。 鲁定风瞧她那样子,捏着她的脸问,“怎么了,替我生气了?” “有点,这邻里的人都是见不得人好。”官云裳会气这成样,也是有原因的。至从他们回到鲁家,鲁家人就像故意的一样,明里暗里说他们的坏话。 要说官云裳,无非就是说她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什么的。这些官云裳到也没怎么样,就算听到了,也左耳进,右耳出。唯独有一次鲁家二小姐鲁金秀壮着胆子,当面对官云裳说她朝三暮四,配不文允述。 官云裳也没怎么样,最多也就笑笑,回一句,“我是配不上文允述。要是你喜欢,要不要我帮你转告?” 众妯娌见她刀枪不入的,碎嘴了几次,转而又到鲁定风面前碎。鲁定风直接嘿嘿一笑,回道,“那说明我魅力大。” 这事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碎嘴的人说多了,也就淡了。可是没多久,鲁宅里无聊的人,又说起鲁定风狗腿的事来。当然,不会当着两人的面说。某天鲁家大小姐鲁银秀约官云裳去打麻将。官云裳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几个女人扯着尖调儿,碎碎念着,“那个姓官的得意什么,他们不就是佟家的狗腿子。听说,鲁大少爷为了巴结佟家,还跑去认了个窑姐儿当干妈。唉哟哟,这真是为了钱,窑姐儿的脚指头都肯舔。” 其余几个跟着复喝,说什么,谁知道这两人什么关系啊,指不定是看咱鲁大少长得俊俏,偷偷给包养了呢。 总之,这些女人闲下来八卦的话简直不堪入耳,什么肮脏龌龊的鬼话都能说出来。简直是重口味中的重口味。官云裳当时忍着几乎想踢门进去,可是咬咬牙还是忍了,不过回头里,她一脸冷笑,坚定地要鲁银秀还她那五百三十八两的欠银。 现在官云裳得势了,鲁银秀不敢耍赖,一急之下,差点哭着把嫁妆当了还钱给她。 官云裳看她可怜,想想自己只是一时气愤,后来也就放过她了。不过,这事回想起来,终是有些气愤,这一早的,官云裳没收住,就提了一下。 鲁定风瞧她那气鼓鼓的模样,笑着说,“媳妇儿,我发现一个事情。” “什么事?” “别人说你,你到不气,怎么说起我来,你到是不淡定了。你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我了?”这么厚脸皮的话,也就鲁定风说得出口。 “哪有。”官云裳当然是不承认的,不过,说起来,这事还有个原因,好歹,别人说她的是事实,说鲁定风的,却完全的是胡诌。 “别不承认了。”鲁定风搂着她挑着她的下巴贼笑。 “哼。”官云裳才不想让他得意。鲁定风咬着她的唇轻轻压了下来。 两人正闹着,门外小叶子敲门,“小姐,时辰到了,得去给老夫人问安了。” “知道了!”官云裳应了一声,推开鲁定风,对外叫道,“小叶子,给我准备洗脸水。” 她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完全亮了。鲁老太太最近也不知是抽什么风了,明明自己困得直打哈欠,还要让这些晚辈们一早去问安。官云裳起身穿上衣服。又急忙坐在镜子前梳头。这自幼留起的头发实在太长,亏她还偷偷摸摸剪了两次,可要梳起髻来,还是有些手忙脚乱的。 鲁定风在一旁见了,笑着走来过来,劫过她手中的梳子,轻轻给她梳头,长及腰间的头发,也只有他人帮忙才能真正的一梳到底。当梳子轻轻划过发丝,两个人都静了下来。似乎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能在两人心里缓缓交流。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鲁定风这一下一下梳着,官云裳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 鲁定风尴尬笑着,接道,“我不会梳髻。” 唉!看来要男人为妻子绾起青丝,也不是件容易事,梳头可是技术活,这天天梳个粗辫子的男人要真会细心梳髻了。那她还真得怀疑,自家相公是戏子名伶似的阴柔人物。 “我自己来吧。”官云裳接过梳子,她看着镜子里的鲁定风说道,“去穿身衣服。” “好。”鲁定风衣着,却没动。他身上披着件中衣,一大早的,到也不会染了寒气。 官云裳仔细梳好头发,转头看,鲁定风还呆在那里,冲着她呵呵傻笑。官云裳心想着不对,眉头一挑,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嘿嘿,没什么。只不过……” 官云裳一听到这儿,就知道有事,而且绝对不是好事,她忙打断鲁定风,说道,“没什么就好。”恰好此时,小叶子端了洗脸水进来。她拿了帕子,洗了脸,忙赶着去见老太太。 鲁定风摇头笑了笑,暗道,“这媳妇儿是越来越不好骗了。还没张口,就被堵了回来。看来,征服这媳妇的道路是任重道远啊。” 且说官云裳急急赶到鲁老太太院里,众晚辈早到齐了。官云裳偷偷进去,小心地贴着边走到老太太身边。鲁老太太这会儿,正半眯着眼养神。不过,她老人家这屋里长年挂着帘子,密不透风,官云裳刚刚才掀开帘子,老人家就感觉到了,还睁开了半拉眼睛,只是很快又合上了。 官云裳刚站定,鲁老太太喉间沉沉唔了一声,闭着眼睛问起,“最近宅子里也太平了吧。” 众女眷哪敢惹麻烦,忙应着,“拖老太太的福了。”这声音不一致,那台词却像是事先泄露过一样,没一个异声。 老太太哼了一声,皱巴巴的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她依旧时闭着眼睛,平静说道,“太平好啊,不过,这宅子也该添点喜事了。你说是吧!”鲁老太太说到这儿,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官云裳。这老太太这一望还是有步骤的三段式,她先望着官云裳的脸,然后上下的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集中到官云裳的肚子上。 好吧,表现的这么明显,看来是想要孙子了。官云裳有些尴尬,红着脸,半低着头。这种时候,她还是不发话的好。她对孩子,没有太强的概念,她嫁过来才不到一年,纷纷扰扰这么多事,她哪有那么快想到子嗣的问题。 鲁老太太见她不说话,又哼哼了两声,接着说道,“唉,咱鲁家有祖训,儿孙们不许纳妾。可是这延续香火可是大事。你们自个儿也主意些,别以为你们相公宠着你了。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不事舅姑、口舌、妒忌也都其次了。光就无子一项,你们这里,还有几个能稳站在这里。” 鲁老太太说话间都是拿着全体女眷说事,不过谁都瞧得出,老太太这是专门说官云裳在。她嫁来都快一年了,还没有一点动静。能不招人言语吗。 官云裳也是有苦难言,她要怎么说,她总不能说,没遇上排卵期吧。她暗想着,要不要早些去算算日子,她又不指着做丁克,真要生就生吧。别到时又惹些麻烦。 这正说着,鲁定风掀帘走了进来,鲁家人都当他懒惰,一般向长辈问安这事,从来不指望他能到。他今天突然来了,到让鲁家女眷们意外了。鲁老太太瞧着他,说道,“孙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鲁定风走到屋内,冲着官云裳笑了一下,直接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奶奶,我有点事得提前说了。” 老太太一愣,“什么事?” 鲁定风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今晚请了些朋友过来小聚,我那房人少,得叫几个人过来帮忙。” 老太太对他表面上一向是宠溺的,一听这事,松了口气说,“成,你要什么,直接去办,这宅子里,哪有你叫不动的。” “嗯,谢谢奶奶。”鲁定风客气完,懒散的目光在屋里划了一圈。女眷们多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来这里面有事,他试探问道,“奶奶,你这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鲁老太太说得平静,“就是替你担心啊。你可是鲁家长孙,这香火可是重要的事儿。” “香火。”鲁定风呲着小白牙,贼贼笑道,“奶奶放心,我会多加努力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7章 流言 官云裳没想到,这才回到鲁宅里没多久,鲁老太太就热切的关心起香火问题了。本来奶奶关心孙子的香火这本来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暗下里他们都知道,鲁老太太和鲁定风没一点儿血缘关系。 她关心鲁定风的子嗣跟本就是对自己儿孙不利,要知道鲁定风如果没有子嗣,那反而更好,以后指不齐可以把自己的亲孙子过寄给鲁定风,到是鲁家的家产,岂不是全在老太太这房手里。 当然了,又或者老太太没有这些狭隘想法。官云裳摇了摇头,这鲁老太太又不是多慈祥的人。她要不和鲁来银相斗,鲁定风和他娘亲的日子哪会过得那么惨烈。 官云裳揉着脑袋胡思乱想着,小叶子在一旁端过一杯茶递给她,“小姐,您今天不去和太太们打牌了?” 官云裳一手支着脑袋,空出的手,摸了摸钱袋,“不打,都快输光了。明知道我去年胡了十八学士,现在都不可能胡牌。” “小姐,你还是去吧。”小叶子语重心长地劝着。 “我为什么要去,我一会儿还想去伞坊看看。还有几个新铺子,我也想瞧瞧。”她可不想呆在家里打麻将耗时间,她宁愿微服私访,去城间的店铺逛逛。 “小姐,我劝你还是别出去了。”小叶子皱着脸叨叨着,“这几天宅子里尽在说你的坏话。” “啊,又说什么了?” “还不是说你乱,不生孩子什么的。很不好听的话。” “哦?”官云裳到不太在意,宅子里耗着的闲人,嘴里就不可能说出别人的好话来。她不是太介意,笑了笑放下茶,换了身外出的衣服,对小叶子招了招手,“走,咱出去吧。” “小姐。”小叶子都想跪下求她了。 可官云裳那性子,哪是她拉得住的,准备了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往宅子外面走,这宅子里七转八绕的,偶尔遇上两个人,看着她都是脸暧昧的笑。官云裳不想惹这些事。全当是没看见,自顾自地往外走。其实流言这鬼东西,并不是你天天躲在家里,畏它如瘟疫了。那些口舌就能放过你了。这些无趣的人,没事也能碎些事来,何必理他。 官云裳想着,一路走到宅子侧门边。正想出门,瞧见一袭白衣的文允述带着两个小厮过来。两人正迎头遇上,文允述和煦笑着,问了句,“福儿,你出门啊。” 对他,官云裳有些避嫌,再说这当着侧口门的,里外都有人,叫得这么亲热,要是让人听了,到把流言做实了。她随意应了声,低着头擦身过去了。没想,文允述跟了上来,叫了声,“福儿,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官云裳答了句,加忙脚步出了门。 瞧她这么冷淡,文允述皱着眉,延着她的去路,跟了上去。侧门鲁家的下人瞧了,笑容更加暧昧。没一会儿,整个宅子里开始疯传,鲁少奶奶和文允述出去幽会。而且这传闻传得跟唱本似的,还有剧情有情节,分着三五个不同版本。好一点的说是文官两人被鲁少爷生生拆散,这会儿相遇叫再继前缘。差点的就说是官云裳水性杨花,选了有钱的鲁定风,最后又遇上旧爱又旧情复炽。 总之,整个宅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这晚上官云裳随着鲁定风从伞坊里回来时,人人脸上都是一抹欲说还休的暧昧。墙根拐角人们窃窃私语的,都是关于官云裳的话题。还像是生怕她本人听不到一样,时不时露出两声清晰的“私通”。 鲁定风瞧着这些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苦笑,“媳妇啊,这些人怎么都瞧着我头顶看,总不成我脑顶是绿的吧。” 官云裳听他这话,应该也听到流言了。她白了鲁定风一眼,冷冷说道,“可不是,指不定你背上都是绿的。” “生气了?”鲁定风上前拽着她。 官云裳不理,自己先回到院里。她知道鲁定风是在开玩笑,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就像是被周围的人逼入了低压的雷区,一不小心就能引爆了。什么事吗,传得风风火火的。最气的是,鲁定风这家伙居然还跟着起轰。 她越想越气,直接进屋带着上门,把鲁定风关在外面。鲁定风差点撞在门上,拍着门问,“媳妇儿,你怎么了。干嘛把我丢外面?” 官云裳隔着门,愤愤吼着,“你不是怕你脑门绿吗?你就在外面守望着好了。” 鲁定风拍着门,嘿嘿笑着说,“媳妇儿,这话就不对了,在里面不也是一样的守吗?” “一边去,我懒得理你。”官云裳说着气呼呼走到屋里,不再理他。这家伙尽惹她生气也就算了,还敢拿这种事说她。她虽说不上是多贤良淑德,好歹不会做出给他带绿帽的事吧。这“名洁”两字,好吧,跟毒瘤似的,在古往今来的女人心里,估计都根深蒂固了。就算是她这种活了两世的伪古代人,起码也坚守着,男友可以换,丈夫的话,只要名份在,绝对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来。 “媳妇儿。”没一会儿,门外又传来叫唤声,“你真忍心让我睡在门外面啊。” 官云裳哼了一声没理。 “媳妇儿,别这样了。我说错了还不成吗。”鲁定风瞧着形势,终于服了软。 可官云裳没那么好糊弄,她回道,“您哪儿有错啊,张嘴这么一说,闭嘴就能收的,我哪敢说您错啊。” 鲁定风一听,估计这气儿难消了,只得使出偷奸耍赖的手段,“好吧,媳妇儿你原谅我,那我就睡门口好了。”他见官云裳在里面没理,只得又说道,“媳妇儿,这半夜里凉,你丢床被子给我总成了吧。” 官云裳说道,“让小叶子给你拿去。” 小叶子在门外听到,还真回身去下房里给鲁定风找了床被子递给他。鲁定风无语地把被子扔还给她,打着手势,连挥带比划的,小叶子半天才明天,扯着脖子吼道,“小姐,外面没被子了,都在你屋的柜子里面。要不,我进来拿吧。” 官云裳哪那么容易上当,她愤愤地说,“你爱哪睡哪睡去,别在这儿磨蹭。” 吵架这事儿要是停不下来,多半是要伤感情的。鲁定风听她这话,愤然吼了一声,“这是你说的,我找人睡去!” 改别的女人听到这话,肯定立马要开门把人拽回来了。可官云裳多少有些要面子,又或者,对鲁定风,她在这方面的管束多少拿不定把握。换做之前的文允述,若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还可以当着面生气。可听到鲁定风说这样的话,她心里突然空了一下。这样的年代,这种事,依旧妇德她是不能管的。 想想,这或者是个报应,她当年一心想着培养一个能适应她这主张一夫一妻的夫婿。看着幼时的文允述驯良可爱,她就用心培养了。可是偏偏人这性子,喜欢的可以选,可真正能让你爱上的,就受不了自己的控制了。她也想选一个简单的,可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也没用了。 她坐在椅上,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瞧着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她叹了口气,起身过去开了门,叫道,“小叶子。” 可门一开,坐在门槛上的鲁定风差点摔到,好在他反应快,立时穿了空子,窜进屋里。 官云裳看着他,脸色一反常态的平静,“相公,我跟你说个事。” 鲁定风瞧她脸色正式,他也收心正经了几分,“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之前对小述的要求很苛刻?” 提到这事,鲁定风的脸色稍稍有些变,“提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官云裳看到他变冷的脸色,多少有些失望,她平静说道,“你不用怕,我说过,我不会强求你。不过,在我自己,我无法忍受和别的女人共有男人。所有,如果你要喜欢上别人,又或有了别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听到这话,鲁定风没有说话,他这样浪荡的性子,也不可能这会儿开口表忠心。 官云裳瞧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心底里压根不会把这当成了个事儿。她叹了口气,咬牙说道,“我会选择离开,也希望你能尊重我。” 鲁定风听到这话,还是没有说话,或许以他头脑中的观念,他要许久才能消化官云裳的话。 瞧他半天不作声,官云裳问道,“你可以答应吧?” 鲁定风想了想,迎着她的目光应道,“好!” 听到如此干脆的答应,官云裳心里难免有些不适应。人真的是个很别扭的生物,其实看了古今中外的例子想想,哪有一心一意的事,爱情要真的那么坚贞了,无非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茱莉叶般的双亡下场。就从基因遗传的角度讲,时至今日,坚贞爱情的因子也早就给优胜劣汰掉了。 就拿红楼梦的故事做例子,真心相爱的人到最后都散了,没什么感情随便凑到一起的反而能团圆。 官云裳这个现代来的人,都不竟要想,这个不切实际,自欺欺人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8章 小三儿入门 坚持这两字,有时越想越没意思。可是吧,一放下坚持两字,那人生还有个什么意思呢。 所以官云裳依旧是坚持的,不管对错,这一条她就是打断耳往肚里吞,她也会毫无犹豫的去坚持。 这一夜,两人都很尴尬,天亮时,官云裳早早起床,鲁定风躺在床上,扶着额头看着天。这是他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冷战。这个问题似乎很需要一番磨合才能达到两人的共通。 官云裳收拾停当,领着小叶子去老太太那儿问安。临出门,官云裳说了声,“我走了。” 鲁定风躺床上一动不动的,像是没听见。 官云裳暗想,切,什么意思吗? 且说这天一早的问安,鲁老太太闭着双目,大神似的坐在屋里。良久的宁静,众女眷暗暗打着哈欠,以为今天不会有什么事的时候,老太太突然阴深深说了句,“定风媳妇,听说你昨夜不让定风进门,是怎么回事?” 官云裳心里一惊,脸刷地红了。这种事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她不会是派人到他们那院里听墙根去了吧。 听着耳边小声的讪笑,官云裳还真不知道开口怎么说。索性,她有些自暴自弃的,不开口算了。 可鲁老太太不会因为她不开口,就能容了她了。她老人家皱皱的眼皮子睁开一条缝,望着官云裳阴深深说道,“我知你是官家小姐,不把我们这种人当回事。不过,你既嫁到我鲁家来了。就要守我鲁家的规矩。你再这么不相话,我可不顾什么情面。就算定风舍不得,我一样可以出面帮他休了你。” 官云裳无奈,只得张口说道,“昨天的事,是误会。可能是那些乱嚼舌的人,把事儿传乱了。” “哦?”鲁老太太阴阴应了一声。 官云裳低头说道,“奶奶,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哼。”鲁老太太合上眼皮子轻笑,“这就怪了,这么大个宅子。十几个媳妇家,怎不听别家风雨,为何众口偏要烁你。这原因,你为何不想想。” 官云裳咬牙暗忍,奶奶的,鲁定风是长孙,又摆明了最有权势,当然人人盯她了。树大招风谁不知道啊。可是她更知道,有些骂,只能挨,不能反嘴,不然越来越麻烦。 官云裳只得忍着气,低头应道,“谢奶奶教诲,孙儿媳自当多加注意言行。” “嗯。”鲁老太太哼了一声,沉沉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都退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惹些风言风语让我气氛。” “是!”众女眷应了一一退了出去。 官云裳出门揉了揉眉心,这看似一个小小的问安,真正是让人身心疲惫,官云裳呼了口长气,抬着步子领上小叶子回到院里。这会儿天已经全亮了。官云裳想着鲁定风肯定出门了,可没想一进屋里,鲁定风正坐在桌边喝粥。 牛妈看到她们回来,忙加了碗筷让官云裳坐下。官云裳瞟了鲁定风一眼,没说什么在他对面坐下,或许是累的,她坐下时,无意地松了口气。鲁定风看她那状态,问了句,“今天怎么了?老太太又找你麻烦了?” 官云裳拿起筷子,平静回道,“没什么。” 两人这样的对话实在有些僵,鲁定风看她那冷淡的样子,也不知如何往下接话。于是两人相对坐着,各喝各的粥。偶尔,鲁定风抬头瞧她,她完全没感觉到,只是闷着头用早饭。 好不容易,两人闷闷吃完了。牛妈过来收碗,鲁定风问了句,“今天去伞坊吗?” 官云裳本来想去的,可一想,别又惹人闲话了。于是无奈回了句,“不去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看她死气沉沉的样子,鲁定风有些怒了,“你还在生气?” “没有。”官云裳回得一平如水的,只是她这满不在乎的模样更叫鲁定风生气。他感觉得到,官云裳多少有些后悔和他在一起。他不禁气愤地想,是啊,他没有文允述那么听话,那么乖。所以后悔了吧?当初会愿意和他在一起,莫非是因为感觉欠他的,或是可怜他?他想着越来越气,他猛地起身,退门走了出去。 官云裳也郁闷,一个不愿意给她承诺的人,她争,不争,都是个纠结啊。 其实呢,人都这样,纠结地给自己找罪受。鲁定风吧,官云裳不从他时,他急,他不甘。终于从了他,和他一起了。他又怀疑官云裳的动机,又怕她不是完全因为喜欢才选他的。至于官云裳,那就是女人古老的纠结了,从一而终的男人,这不只是纠结。这几乎是在争一个天赐的幸运了。从古至今,有权势又专一的男人,一只手就能数清了。说实了,官云裳是没这个信心。 且说,鲁定风自己出去生意了。官云裳独自宅在家里,也没多闲。没多久,就有两个热闹的人过来看热闹了。鲁家妯娌间勾心斗角的,能亲近些的女人少之又少。这天就有点怪了,吃完早饭没多久。鲁家大姐二姐,也就是月亮脸的鲁银秀和冷马脸的鲁金秀,既然一起来看官云裳了。 本来这两个平日不搭杆的人在一起已经够怪了,还一齐来看官云裳,那就是怪上加怪,一定有问题的了。且说两人一进东院里,就四下瞧着,也不知在瞧谁了。直到看到迎出门的官云裳,两人才收了好奇的目光,一齐向官云裳打招呼。 鲁银秀先问道,“呃,我大兄弟呢?” 官云裳自然就回了,“定风出门了,最近生意忙。” “哦。”鲁金银扯着长马脸,幸灾乐祸地应了,“他可真忙啊。这天天不着家的,也不怕……”她后面隐着话没说,官云裳猜着,多半想说,不怕后院起火。 官云裳不是个喜欢争斗的人,她懒懒看了一眼,没接话。 她这厢一停,那头两个等热闹的人就不好开话题了。三个人干干站着,官云裳也没有请她们进门的意思,就见着一群乌鸦从他们仨头顶飞过,院子里渐渐鸦雀无声。 僵局总得有人打破的,鲁金银见没人说话了,硬着头皮说道,“这东院里不小啊,再住一口人应该也宽敞。” 官云裳一听这话,暗想着,肯定不对,她开玩笑似的问,“哟,谁要住这儿啊,难道二姑娘想搬过来?” “我?”鲁金秀长脸一红,灰灰说道,“怎么可能。我在说表……”鲁金秀话说到一半,赶紧打住。她用绢角遮着唇,眼睛转了转,转而向着大姐银秀笑道,“大姐怎么今天过这儿来了?” 鲁银秀大圆脸儿通红,她偷偷瞧了官云裳一眼,低头没说话。官云裳诧异地翻了个白眼,得亏着她不是个男的,这鲁银秀如些娇羞地看着她,什么意思啊?哦,对了。官云裳突然想起来,之前和鲁银秀讨债来着,她的娇羞多半是因为这个。 鲁金秀那边见大姐神色古怪的,又不接话的,只得自己拉开场子,故作玩笑状说道,“大姐也是来看表姑娘的吧。” 表姑娘?官云裳和鲁银秀都有些愣眼。不过鲁银秀好歹是鲁家人,一说起表姑娘,她反应了过来。“你说的是舅公家的那个表姑娘?” “是啊。”鲁金秀夸张应着,长脸暧昧扭着,小单眼儿瞟着官云裳,“就是和定风青梅竹马那个表姑娘啊。”鲁金秀说着,那青梅竹马四字故意加了重音,生怕官云裳听不到一样。 官云裳一直冷着的脸,暗暗抽了抽,好吧,还青梅竹马,去个佟大小姐,又来个表姑娘,这一个男人到底能跟多少小姑娘青梅竹马啊。改明天是不是也可以恬不知耻的说,她也是和鲁定风青梅竹马来着? 那头,大脸鲁银秀接了话,“表姑娘过来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今天啊。”鲁金秀一张长脸,笑起来那是个别扭啊,她扯着怪调子说道,“早上过来的,好像是老太太专门要她过来,听说,那丫头越来越水灵了。很得老太太喜欢。” “哦。”鲁银秀应着,多少猜到这鲁金银要说什么。 官云裳那机灵的人,又怎么猜不到。行啊,老太太专门把鲁定风的青梅竹马请来,这是想给她压力,让她早些让位啊。再想想,这表姑娘按说法,是老太太家的人,如果这表姑娘真和鲁定风处一块了。到是对老太太有些好处。青梅竹马?哼哼,官云裳想到这四字,心里就有些黯然。 到是那头,鲁银秀瞧着官云裳的黯然,她心里高兴了,她尖着嗓子怪声怪气地安慰着,“哟,大嫂,你可别乱想啊。虽然我大哥和表姑娘从小亲热,小时候我大哥还尽调戏她。不过,都这么多年的事了,大哥他应该忘了。” 瞧瞧人这话,这哪是安慰,分明的往火里滋滋浇油。官云裳暗暗咬着牙,尽量保持着面上的平静。 鲁银秀瞧着这话说得差不多了,于是笑盈盈的准备退场,“好了,我瞧着也不早了,我过去找表姑娘一起吃饭了。” 二妹欢乐地退开,鲁金秀瞟着官云裳神色不对,也准备退。只是她身宽体胖毕竟比人慢了一步,她没来得及撤,突然听到官云裳热情地问,“大姐,您这趟来是有什么事的吧。” “啊,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9章 近妯娌 妯娌间要有点真感情,那真是非一般的难。就连贾宝玉那样所谓的好男人都说了,女人一嫁就成鱼眼睛了。 话说回来,这嫁了的女人,哪一个还有好运,能如作女儿般时的清高明净。你不争,被人当白痴似的耍,你争了,就俗了丑恶了。你要能把握好这个度,逍遥于丈夫与妯娌之间,人们还是能骂你装13。所以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想清高置身事外,那是自欺欺人的童话。 官云裳还算看得明白,大多时候,她就算是气愤了,没一会儿就散了。人生只求舒坦些,那些无愧于心什么的场面话,还是让“伪”人们说去吧。官云裳被鲁家老闺女夹击,一番明暗里的挑事,她看出危机,也看出点眉目。 鲁金秀这人真正的面由心生,那又冷又长的马脸就算抹上半斤胭脂也和善不起来。到是大姐鲁银秀生就一张人畜无害的大月亮脸,这种人就算奸滑点,也没太多害人的心事。 所以,官云裳瞧着,鲁金秀走后,就把大姐留下来,想问些事。开场白后,鲁银秀有些尴尬地说,“弟媳,我,我这趟来是想跟你说,我欠你的钱,可能得缓缓,我凑不齐五百两银子。” 鲁大姐欠银子的事,那日子很久了。官云裳刚进鲁家门时,鲁定风暗下操作,让她赢了个十八学士。一次进银一千多两。那会儿,鲁大姐瞧着机会,向官云裳借了五百多两银子。后来,官云裳找她还钱,这月亮脸的大姐很脸皮厚的,不承认了。 这事过去许久,本来官云裳也忘记了。可是上趟鲁银秀集合人暗下说官云裳的不是,官云裳火气一上来,小心眼的就想起这五百两的事来了。没想这次,她提者无心,听者有意。官云裳还以为鲁大姐会硬不承认的,没想她自己来了。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她没真想找她要那五百两,再瞧鲁银秀那反常的黯然模样,官云裳好心了一把,说道,“大姐,没事,等你手上有闲钱再说吧。” “唉。”鲁银秀叹了口气,一张光滑的圆脸上挤出几条皱褶子,“弟媳,我知道你人不差。上回那些姨娘们唠叨,我没插嘴来着。有些事不是跟她们说就能说清的。她们都闲,总想找些事在嘴上嚼。你拦不住的。” 鲁银秀说出这样的话来,到让官云裳觉得有些意外,她一惯对鲁家人没太多好感,不过回想起来,这个大姐对鲁定风还是有些姐弟情意的,算不上坏人。 官云裳应了一声,想是她有话要说,于是把她请到屋内。让小叶子摆了水果点心。这位胖大姐平日里贪吃,只要看到吃食绝对不会放过。不过这趟有些怪了。她看了点心一眼,竟然像是没味口一样,还沉沉叹了口气。 瞧着模样,官云裳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感情,都得问了,“大姐,您这是怎么了。” “唉。”鲁银秀又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唉,对了,那个表姑娘,你不用怪定风的,都是老太太的心思。当年他俩也就是见过两次面的交情。” “哦?”官云裳没好奇两人的关系,她更好奇的是鲁银秀今天的态度。这么突然变得这贴心,还真让她很不习惯。她很快想到,这位大姐估计是有事相求了。官云裳不算是太小气的人,她试着问道,“姐姐今天可是有什么事吗?” 鲁银秀愣了一下,半天才小声嘟囔了一句,“没什么。” 她脸上那表情分明写着有什么。官云裳和气问道,“姐姐有什么事尽管直说,都是一家人。你可是手头紧?” “不是不是。”鲁银秀摇了摇胖手,眼角眉梢上的黯然之色明显易见,“唉,我只是心里不畅快。想想这么大一家人,也只有你心里真诚些。我就想找你说说话。” “呃。”官云裳有些意外,不过想想,这院里怕就她不善口舌。听到事儿也不会乱传,鲁银秀估计是看上这点,想跟她吐苦水来着。瞧她愁的那样儿,官云裳好心问道,“姐姐,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唉。”鲁银秀再次叹气,“我爹给我相了个人家。” “哦?”官云裳知道鲁来银这种父亲肯定不会为女儿过多着想,她几乎脱口而出,问道,“什么样的人家?” 鲁银秀听她这话,挤出一抹苦笑,“这事我要与别人说,肯定是幸灾乐祸地回我,‘好事啊!’也只有你会问我,许的是什么人家了。” 官云裳顿了一下,不好说什么。想来,许的人家,鲁银秀定是不满意的。但她长得太过福相,一般妯娌间多是笑话她,能嫁出去已经不错了。自然不会管她嫁过去,会不会过得好。 “唉。”瞧着官云裳不说话,鲁银秀自顾自说道,“我爹给我找的那会有好人家。他只求把我推出去。”鲁银秀说着,又是一阵阵的叹气。 官云裳还是不好说什么。她这厢一沉默,鲁银秀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全说了。原来,鲁来银给她许到一户地保家。说起这地保其实跟地痞一样,至于那人的长相,那是不敢恭维,尖嘴猴腮一副干瘦的贼儿样,估计也是想巴结鲁家,才会娶这个鲁家大女儿。 至于鲁银秀这人吧,也没什么太大的优势,有很胖长相一般,母亲死得早,父亲那种奸人也不会疼爱她。鲁家又小气,她手里肯定没什么压箱底的嫁妆。这样的她,别说想找到称心的人家,她一个小姐天天呆在家里,没人理,想嫁出去也不容易。 官云裳看着她捂着胸口,心酸地说着自己的苦处。不自觉的,嘴边溜出一句,“姐姐可有喜欢的人?”这话一说出来,她自己也觉得突兀,这时代女儿家哪有喜欢的权力。顺便说出来也是会被人骂的。 鲁银秀脸色也有些僵,她抬头望了官云裳一眼,红着脸,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这,上回遇上一个差爷,人很好。”鲁银秀一句话断断续续憋半天。不过,她能说出来,已算是鼓起很大勇气了。她这话要说给别人,不是被笑,就是会被骂。 官云裳呼了口气,平静地问,“什么样的差爷?”官云裳话问出口,突然想到,难怪鲁银秀愿意跟她说这些了。她官家好歹是衙门里的,指不定认得那差爷。估计她是想趁着被嫁前,搏一搏了。 就见鲁银秀红着脸,羞涩了半天,这才结结巴巴说了。原来上回她去庙里上香,下山时遇上几个地痞围着她,笑她胖,当时有个正义的差人跳出来把那些地痞赶跑了。这事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鲁银秀一直记得那个正义的身影,只是她出门机会不多,又没地方能打听那差人的消息,被官云裳突然一问,就给带出来了。 官云裳细问那差人的长相,鲁银秀想了想,还真细细说出来了。想来那人在她的脑中影像深刻了。官云裳正闲着,就拿了纸笔,按鲁银秀的形容把那人画了出来。这一画不打紧,画到一半,官云裳已认出人来。她问了句,“姐姐,那差爷可是牵着一只大黑狗。” 鲁银秀一听,赶紧点了点头。她脸上激动得放着油光,她猜到,官云裳肯定认得这个差爷。 可是,官云裳却没有她的兴奋。这泸州城里,一脸胡子,又牵着大黑狗的差爷只有是汪捕头了。当初官云裳没出嫁前,还管这位汪捕头要了一只黑色的小獒犬。后来,她嫁到鲁家,小黑黑也送回给汪家了。这汪捕头年纪不轻,而且也有老婆孩子了。他跟鲁银秀跟本没半分可能。 鲁银秀瞧着官云裳不说话,她眼神更加急切。 官云裳无奈,只得说道,“你说的这人,我确实认识,不过,他年纪不轻,也有家室了。” 鲁银秀顿时消了音,一张圆脸的脸被拧了似的扭成一团。 官云裳看她那模样,有些不忍,可无奈造物弄人。不过话说回来,鲁银秀也真够重口味的,汪捕头那大叔长像,一看就是已婚老人,莫非是鲁银秀缺少父爱? 官云裳也不好多说什么,递了杯热茶给她。这事儿,她得自己消化了。 鲁银秀默默喝着茶,一会儿突然抬头说道,“弟媳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官云裳客气说道,“你先说。” 鲁银秀咬了咬牙,“我想见他一面,不知弟媳妇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啊!”这种事,官云裳还真不敢轻易答应,虽说她连诛九族的事都做过,可这种事说得不好听叫引人私会,看似小事,麻烦是无穷无尽的。她毕竟要在鲁家长久的呆下去。这事稍有个不好,那是完全收不了场。 鲁银秀也知道要求过分,“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我一辈子怕也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只是想见见他,当面道谢,没别的。” “这……”官云裳不知道说什么好,带这么个大姑娘和个男人见面,不只鲁银秀会有闲言,官云裳自己也麻烦。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事有点麻烦,就你我的力量,可能也办不到。我想,我还是和我相公商量一下吧。” “他?好!”看来,鲁银秀到是相信这个弟弟的。一张皱着的脸,也展开如圆月了。 她松了口气,又说道,“弟媳妇,你要不要见见表姑娘。我和她有点熟,你们认识一下也好。” “哦。”官云裳想了想,点头道,“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0章 斗小三? 这时代,人们就喜欢玩近亲结婚,也不怕影响后代。不过,这位青梅竹马的表姑娘到不是愚笨人物。官云裳走近时,见她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官云裳就知道,这女人不好惹。 那天下午,鲁银秀就带着官云裳和表姑娘见了一面。这姑娘一听官云裳的身份,客气的笑了笑,也不多说话,恬静适然的,在众人面前显尽了优势。当然了,两人免不了暗下打量,官云裳瞧着那表姑娘小鼻子小嘴,标准的小家碧玉模样。官云裳不是刻薄的人,诚实的说,这姑娘长得不错,符合一般大家族里,乖巧小姑娘的全部优点。 只是那表姑娘一眼间,到是看到官云裳很多缺点,比方眼神不定,喜欢四处看,而且给人感觉张扬,并不是规矩小媳妇的模样。至于长相上就说不上什么了。这官云裳长得到是极精致,可是眉眼间又好像与普通人不一样,具体哪不一样,也说不上来。这些话,后来她与妯娌间说了。到是鲁银秀中立些说了句,“弟媳妇她,眉目间有股神气。”言下之意,宅子里的女人们大多低眉顺眼,死气沉沉。 话往回说,官云裳和表姑娘两人相见,只是假意的问候客套,官云裳问她,“表姑娘初来,住不住得惯啊?” 表姑娘道谢回她,“嫂子在宅子里住得习不习惯啊?” 瞧这两人的问话,俨然都是拿自己当主人。旁边听话的乐得看戏,不地道的,还暗暗起轰。一个女人插嘴说道,“唉,定风媳妇。定风他还没回啊。” 另一个默契地接了句,“定风的事得问表姑娘吧,定风刚还陪她来着。她更清楚。” 这话摆明是说给官云裳听的,自己的相公陪着青梅竹马的小情人,她这个正媳妇肯定是不知道的。有人这么当众人面说出来,自是想看官云裳笑话。 官云裳初听这事,心里也是酸气直冲的,可她一惯倔强,别人想笑她,她越不会当着众人面表现出自己的软弱。她调整了一下,笑着说道,“原来定风在陪表姑娘啊,怎么样,可带你出去走走。表姑娘几年没回泸州了吧。” 那表姑娘见她没太大反应,暗暗收下笑意,平静说道,“谢谢嫂子关心,表哥带我四下逛过了。泸州城虽不大,到也有不少热闹的地方。”这表姑娘是省城里过来的,语气间,自然也以自己是大城市人自居。 这事换成别人肯定是要气愤的,官云裳却提不起心里那跌宕的气愤。女人总喜欢去为难女人,又不想想,自家相公不沾腥,哪有那多女人惹。官云裳想着心里的气愤就宕下去了。甚至,玩笑般说道,“表姑娘初来,到是该多出去玩玩。我去跟相公说说,让他多陪陪你。” 官云裳说出这样的话来,听者都要笑她蠢了,甚至还真有人笑出声来。可是,官云裳偏偏没有跟这些人斗的意思, 鲁银秀看着情况,出来打了个圆场,“弟媳妇,你不是还有事的吗?” “哦?”官云裳反应了一下又“哦。”了一声,说道,“是,伞坊还有些帐要清算。表姑娘好好玩,有什么能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跟我说。”她说完,人就闪了。可留下的妯娌们可不安静。和表姑娘亲近些的就说了,“表姑娘,你可别掉以轻心,这官福儿不简单。” 于是,有个自认聪明的亲“表”派又说了,“是啊,这女人很不简单的,你想啊,她刚才说什么算帐的事,肯定是想向表姑娘表明,定风手里的钱都抓在她手上。想动她的位子也不容易。” “说得是,说得是。” 这叫什么呢,说着无力,听者有意。宅子里的大浪小浪,全是叫这些无聊多心给搅起来的。官云裳这句话,只是个场面话,想想她一个女流,鲁银秀实然说她有事。官云裳总不能无聊到,说自己还有一本小说看到一半,这会儿赶回去看吧。想到想去,也就算帐这事靠谱点。她就顺口给说了。没想到,到成了她厉害的表现了。 不过官云裳到是无所谓了,让她们以为她厉害,别在整这些无聊的口角手段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不过官云裳已然走远,这些话,她本来也没听到。 且说,她走了没多远,鲁银秀摆着肥胖的身子跟了上来,她见官云裳一脸沉闷的,关心地问道,“弟媳妇,你没事吧。你别理那些嚼舌根的人。她们就是想激你。” “唔,我没事。”官云裳闷着头,明显是心事重重。 “弟媳妇。”鲁银秀跟着官云裳走着,犹豫说道,“我劝你一句,表姑娘那么嚣张,你可不能服软啊。要她天天这么缠着定风可是要出事的。你什么都不说,不跟她斗,她还当你好欺负了。” “嗯。”官云裳恍然回过神来,有些无语的说道,“女人们都在为男人斗,斗得死去活来,风声水起的,有意思吗?” “你不懂了吧。”鲁银秀扬着脸,一副骄傲状,“我娘原来跟我说过,这就是女人的战场。” “唉。”官云裳叹道,“战场?跟一个毫无关系的女人斗得死去活来,就是战场。”官云裳苦笑摇头,“如果这个男人有错,这场战争又有意思吗?这样自欺欺人的事,我不会做。斗不过男人,就拿同样软弱的女人当对手,这不是什么战场,这是自欺欺人。如果鲁定风真喜欢她,我让给她,三心二意的男人我不争,争来是给自己气受。” “啊……”鲁秀银听了她的言论,一张嘴张成了巨大的“o”。那表情比激动中的官云裳还夸张。鲁秀银完全没听过这种言论,估计惊吓过巨,她说起话来,都开始结巴了,“那,那真要离开他,你怎么办?” “没有他,我也有生活下去的勇气。”官云裳露出淡淡的微笑,或许也只有自己明白,自己心里有多苦涩,她有生活下去的勇气,却不知还有没有生活下去的乐趣。 她会抛弃曾经的诺言,她会不顾一切选择鲁定风,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她对鲁定风的感情有多深。前世今生,她谈过多少次恋爱,哪一次不是在衡量中开始,又在反复衡量之后结束。而和鲁定风她完全放下这个衡量,她选的只是这个人,与他的身分家世无关。试想,她开始确定要接受鲁定风的时候,正是他最落魄的时候。甚至,她在拥抱他的一刻也放下戒备,笃定了,不做他的枷锁。 这样大胆到放弃自己价值观,完全随着自己的心选择的事,官云裳两辈子只可能做一次。她这次要的是完全纯粹的感情,一个能为她不顾生命的人,也如此受不起诱惑,那她不会怪别人,只能说自己错了。 官云裳这样的思想,是不可能被鲁银秀这种深宅怨女所接受的,鲁银秀惊愕,甚至有些畏惧地看着官云裳,估计是认定她脑子不正常了。她不敢再跟这人混下去了,生怕也被带疯了。她支支吾吾说道,“弟,弟媳妇,你你想开点,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官云裳没兴趣跟她多说什么,瞧了她一眼,淡淡道别。 鲁银秀是想走,可想了想,又折回来问了句,“弟媳妇,我那事,你你还帮吗?” “嗯,放心吧。”官云裳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鲁银秀这才安心离开。 官云裳说这番话时,已在自家东院门口。这会儿鲁定风已经回家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贵客。其实鲁定风带着客人回来,正在院墙边说话,还没进去。听到院外的响动,两人尴尬地禁了音。甚至,还很没出息地往墙根里走了些。以至于官云裳进院里来时,根本没看到这两个人。 这两人见到官云裳进里屋,这才松了口气。于是,有了下面的对话。 “唉,这丫头的性子跟她娘亲一模一样。” “呵呵。”鲁定风干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身为一个男人,若是说出什么情爱的话来,难免有失面了,更何况是对着长辈。可是这个长辈又与其它人不同,他可是痴情种,如果什么都不说,他是会生气的,于是鲁定风想了想,说道,“看来,福儿是觉得我靠不住了。” 徐炼瞧了他一眼,冷冷说道,“靠不靠得住,也是你给她的感觉。难不来她的。” “也是。我会处理好的,放心先生,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瞧他信誓旦旦,徐炼平静说道,“对福儿,我是视如己出,你要有什么对不起她的,我不会对你手软。” 鲁定风尴尬低下头,看来,不只官云裳信不过他,连这位徐先生也信他不过。不过情情爱爱的事,还是放一边,眼下还有个更大的麻烦。鲁定风皱着眉头说道,“先生,这事我会处理,到是翼王那边,唉,我今天和省城来的表妹打听了一下,情况好像不太乐观啊?” “唉。”一提到这个,徐炼频频叹气,事情果然和官云裳“预言”的一样。 “先生,或许天意,并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鲁定风劝着,加了一句,“这事,您可千万别和福儿提。” “嗯,我知道。走吧,进去见她一面吧。她娘亲让我带了封信给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1章 补课 徐炼会突然过来,其实是鲁定风过去通知的,他也把官云裳这边的状况与丈母娘交待了一下。这事是他们离开村子时,余氏吩咐下来的,要是官云裳有什么不适应了,要立即跟她说,不然她指不定又惹点惊天动地的事来。 鲁定风到是听话,担心石达开消息的同时,把这事也给余氏说了。自从再次回鲁家,他低调了许多。每日里不是忙着自己的生意,就是在自己院里。他低调到这份上儿,估计也只有初来鲁家的表姑娘发现了不对。 这天她才刚来鲁家就四处找鲁定风,巧的是鲁定风也想找她,于是两人就在众人面前呈勾搭状出了门。 回来时,鲁定风和徐炼一起过来,两人正谈着太平军被困大渡河的事。刚进门没多久又遇上官云裳。两人不好在她面前提起这麻烦事儿,生怕她一个激动又来个惊天动地的计划。 于是,徐炼见到官云裳,待她激动过后,他也先不提余氏的信件了,第一句说的是,“你娘挺想你的,让你有空过去住几天。” “啊!”官云裳想了想,也是有些日子没过去了。当初他们回来时,余氏就耳提面令的说了,让她多回去看看。多接受些再教育,这可好,回来一阵子,她差点就把亲娘给忘了。“是该回去一趟了。可是……” 官云裳很快就想到这个“可是”来,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后备的小三都进门来了。她要现在离开,实在不太适合。徐炼他们那村子离城区不近,一趟过去,最少得半天来回。也就说,她要回第二娘家一趟,最少得离开三天。 三天啊,真要有人想出轨的话,别说三天了,三十分钟都够把所有事做全了。官云裳想着,一双眼不自觉地瞧向鲁定风。鲁定风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可是他这人一惯不会老实说话,瞧着官云裳怀疑瞧着他,他故意嬉笑说道,“媳妇儿,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放心我会想你的,还有啊,你一个人回去可别给我乱勾搭男人。” 官云裳一双眼睛差点给气白了,她忍着气,扭头不理他。 徐炼瞧他俩这状况,暗下摇头,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福儿,我赶了一天才过来,这路可真不好走啊。” 官云裳很自然地应道,“是啊,前些天还下了雨。” 鲁定风轻敲她的脑袋,把话接了过来,“先生这一路肯定累了,你先净手,我这就让人准备饭菜。”他说着,吩咐牛妈、小叶子赶紧准备。 官云裳这才恍过神来,原来徐炼绕着歪是要说这些啊。她忙加了一句,让牛妈亲自准备饭菜,鲁家的菜还是一如既往的把人当腌肉似的咸着。 徐炼出去后,若大的屋子只剩下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两人相视了一眼,有些尴尬的安静,鲁定风毕竟脸皮厚点,敲了敲她的头,说道,“你越来越呆了,怎么先生的话也听不明白了。” “就是呆怎么了。”官云裳没好气的丢了一句,转身丢给他一个华丽背影。 鲁定风无奈叹了口气,从背后抱着她,劝道,“媳妇儿,你还在生气啊。你能不能别为那些个没发生的事生气呢?” 官云裳想了想,横了他一眼,回道,“是啊,我错了,下回应该等到事发了再生气。” “就是啊。”鲁定风不知是少根筋了还故意的,他贼笑着说道,“要是没事发,你那气不都是白生的吗?” 诚实的说,他这话说得不错,可是说这样的话着实太冷血了些。官云裳挣开他,冷冷说道,“我知道了,下回不会了。” 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又一次降到冰点,鲁定风郁闷地挠了挠头,他着实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人物。特别是对官云裳,他总想着,这媳妇聪明,应该不会跟一般女人似的乱发脾气吧。 不过,可惜了,他这媳妇儿就是一般女人,脾气是有的,也不算乱发,只是他不懂而已。也不想想,她的思维方式和这年代的女人有很大不同。她不会接受男人三心二意,也不会强求。唉,总的来说,是个纠结的确定,官云裳没再跟他说什么,她出了房间准备着招呼徐炼。 两人就这么僵着,第二天一早,官云裳和鲁老太太告了假,说是有个姐妹要接她过去住几日。鲁老太太巴不得她现在走开点,好给鲁定风和表姑娘多些相处机会。自然不多问,鲁老太太还客气说着,让官云裳过去多玩几天,鲁家开明,不碍事的。 官云裳知道她们的心思,也不想多争什么。说完事,就告退了。天亮没多一会儿,官云裳就坐着马车和徐炼一起出城了。鲁定风硬要跟着,一路眼巴巴盯着官云裳又没话说。 马车到了城门外,官云裳车夫停了车。她推了推鲁定风,说道,“下车。” “啊!”鲁定风无奈只得下车,不过他硬是把官云裳拉下车说话,两人走到路边林子里,鲁定风拽着官云裳问,“你是不是真生气了?” 官云裳很无奈地回了句,“没有。” “没有你这样。”鲁定风很是不服气,这两天她说的那些话他也有考虑,可是他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闹到这样。 “我哪样了,不是好好的吗?”官云裳依旧的嘴硬。 “这也叫好好的?”鲁定风小心瞧了瞧身后,“你都两天没让我碰了。” 官云裳没回话,直接低头躲开他的询问。 “唉。”鲁定风很是无奈,“就算你生我的气,总得让我知道是回什么事吧。我要怎样做你才能消气,你说,我做成了吧。” “不用了。”官云裳抬起头,无所谓似的看着他,“我没什么。你好好看着你的生意吧。” 她说着就要走,鲁定风一把抓着她的手问,“你几时回来。” “总会回来的,问那么清楚干嘛?”瞧瞧这气势,估计都要等着回来抓奸了。 “行。”鲁定风也有些怒了,放开她扭头就走。 官云裳瞧了一眼,黯然回到车上。徐炼瞧她这脸色,无奈摇了摇头。这些年青人啊,真是折腾。 且说余氏让徐炼带了封信出去,没想信笺没拆开,徐炼到把人给带回来了。不过以余氏的机敏,一见女儿那垂头丧气的倒霉样儿,就知道她心里又不顺了。余氏到没多问什么,他们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余氏用她那常年冷冰的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都饿了吧,饭做好了。进屋吃饭吧。” 母亲是个伟大的职业,官云裳看到慈爱的母亲,顿时所有纠结烦恼全丢到心底,上前亲热地扑上去,叫了声,“娘。” “这孩子。”余氏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平静劝道,“好了,什么也别说,先吃饭。” “嗯。” 什么事吃饱了再说,这有益处。人饿着容易生气郁闷。官云裳在母亲后爹陪伴之下,渐渐融入家庭的温馨之中,那些烦人的事儿,也似乎离她远了些。虽然已是出嫁,可有父母在,就像有人帮她顶着天一般。不由的能松口气,静静享受这份难得的温馨。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鲁定风一个人在那个冰冷的家,也不知有没人照顾。得,还是不要想了,那位表姑娘指不定正上赶着照顾她。 且说,这边刚吃完饭,余氏冲官云裳招了招手,让她一同回屋里。两人关上门,开始了新一轮的家庭教育。 “福儿,你又是怎么了?我听说,你又跟定风吵架了?什么事,先说。” 官云裳看着母亲,低下头,如此这般的说了说。余氏这人,总让人信任,官云裳一般有什么事,只要母亲开口问,她也愿意告诉她。于是,她把近来发生的事,于母亲细细说了。 余氏听着,没太注意这小两口的感情,到先问起鲁老太太的态度来。官云裳也如实说了,甚至连她这趟来时,老太太热切欢送的事儿也说了。 余氏听了,渐渐皱起眉头,“福儿,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我不想多说,我先问你,你知道定风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况吗?” “啊!”官云裳被这突然的问题问得一愣,还有什么状况,春风得意,艳福不浅呗。当然,想归想,这话可不敢在她母亲面前说。 “唉,我该怎么说你好。”余氏瞧着官云裳,完全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你想想定风的处境。他现在刚回鲁家,如果他把这些亲人当回事的话。他必然会在这些人中,给自己定位,这样才能才久的相处下去。” 官云裳点了点头,只是脸上还是一副茫然模样。余氏的话不错,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吗? 余氏就知道她不明白,抬起手想敲她的脑袋,想想又放下了,“真不知道你是谁生的,你就看不出来。你相公现在很忙,有很多事做。他已经表现出成家立业的模样了。那你呢?在鲁家那样复杂的地方,你们俩的处境肯定不会太妙。你身为他的妻子,不帮他撑着后院,你成天瞎想这些干嘛?” “啊!嗯。”官云裳被说得无语,只得认错似的低下头。 余氏无奈看着她,看来,她这个亲娘得给女儿补补课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2章 重回战场 和家人相处是门学问,这世道真正能伤害到你的人不是外人,大多时候,反而是相处较为亲密的亲友。正因为离得近,摩擦就越大。 与人相处是门很深的学问,官云裳还真是没修炼够。在余氏的再次深刻教育下,官云裳总算是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好在官云裳的天资算不上愚钝,她欠缺的,只是不能分清自己的立场。经过几天的教训,官云裳总算是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处境。 在余氏反复深刻的教育之后,趁着阳光明媚的一天,官云裳收拾了行装,又一次向鲁家出发了。临行前,官云裳依依不舍地拉着母亲的手,耍起嘴皮,“娘,我真舍不得你。” 余氏表情依旧的平静不见波澜,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 官云裳厚了厚脸皮,又一次说道,“娘,我真的没信心。” “嗯。”余氏眼色微变,似乎是翻了个很不明显的小白眼,“你以为你这是去进考场考状元吗?还提起信心了。” “娘,这似考场甚似战场啊。看不到血雨腥风可是危险重重,我这么走了,您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官云裳说着,两颊微红。 余氏依旧平静得不像是亲娘,“不想说什么,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跟为娘的玩把戏。” “我……”官云裳叹气,她很想问,“你是我后妈吧。”不过犹豫了一下,话还是没说出口。她咳了咳,正色说道,“娘,您真没什么说的了?” “没有。”冰冷冷的声调,看来是真没什么说的了。 官云裳只得硬着头皮问,“此去凶险,娘,你没锦囊之类的送给我吗?万一我有事解决不了怎么办?” 余氏白了她一眼,“什么锦囊,你自己不会做吗?说到这儿,我到想起来了,你那女红也该练习一下了。” 同行徐炼到是听出官云裳话里的意思,他轻拍余氏,于她携手一同折回屋里,没一会儿,余氏拿着一个锦囊,一脸无奈地交给官云裳,无味台词脸般平静念道,“给,这个锦囊危急时放能打开。” “是,是。”官云裳抱着锦囊,终于心满意足,面上绽出自信的微笑。嘿嘿,她就是要让娘亲给她一条后路,有锦囊也不错,里面的小纸条肯定写着,不成就回来吧。家是你永远的温暖。 官云裳心里yy着,上了马上,一路上鸟语花香,她的心情也格外好。看着村庄渐远,她依在车窗边微笑着拆开锦囊,对折工整的小纸条应该出自余氏之手,官云裳微笑着小心展开纸条。一瞬间,她的笑容凝在脸上。 白纸黑衣,小小的纸条从她手中飞了出去。那一片带着她后路的小纸条啊,就这么绝尘在风中。官云裳没有追赶,她依旧呆滞着,她依稀记得小纸条上那几个绢秀冷冽的小字,“被休被赶,勿回,徐家颜面为重,绝不收留无能弱者。” 多么绝情的话啊,她的后路就是没有后路。望着车边的风景,她要许久才缓了过来。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这次真是被当成水泼掉了。她抖了抖,像是抖掉身上的水,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该上战场了。 从山明水秀的村庄到乌烟瘴气的深宅大院。官云裳看着鲁家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她脸上深着的笑容,大有当年胡汉三之势,她就差大叫一声,“我胡汉三回来了。” 当然了,看着朱红大门,官云裳把深吸的那口气又给吐出去了,她掀着半片帘角,平静说道,“程实,往侧门进。” “是!”外面传来答应声,没一会儿,小叶子闻讯赶了过来。 看到容光焕发的官云裳,小叶子有一刹那的呆滞,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扶着官云裳慢慢下车,“小姐近来可好。” “还好。” “小姐,您是好了。不过院里可乱了。” “哦?” “唉,最近可不得了了。听说二奶奶和表姑娘吵架了。” “哦。”官云裳应得平静。这事儿,万能军师余氏曾预测过。鲁老太太若想用表姑娘来强大她这边的声势,那么第一个反对的会是她的亲儿子。原因嘛,因为她亲儿子鲁来金无能,越是无能的人越不希望身边多个比他聪明的人,免得衬得他更无能。 而且若他们都受到老太太的重视,那两者之间就会有利益冲突,所以必然会出现相斗状况。官云裳了然于心,表情更是平静。 只是小叶子犹豫又说了一句,“听说,姑爷他也帮着表姑娘说话。” 官云裳稍稍有些不淡定,她沉吸了一口气,平静向东院里走去。这会儿临近下午,她回院洗了个脸,梳妆了一番,领着小叶子去老太太那个销假。 这会儿正有几个姨婶人物坐在鲁老太太榻边说着话。鲁老太太见到官云裳,明显有点不乐意,她眯着眼,懒懒说道,“这么快就回来?” “嗯。”官云裳轻轻应着,不显波澜。 下面一个表婶,多嘴的替老太太问了句,“难得去姐妹家,怎么没多呆几天。不是你那姐妹不好客吧。” “哦,没有。”官云裳依旧维持着平静,“我是担心相公在家没人伺候。” “哦。”几个姨婶嬉笑着,小声嘀咕着,“这到不怕,多的是人伺候。” 官云裳全当没听见,平静地垂手应着,等到鲁老太太烦她了,她这才道安撤退。 一出鲁老太太阴暗的屋子,她幽幽松了口气,这鲁家人真是露骨刻薄,一点人情味也没有。想着,一路出了门往回走。半道也不知有缘还是怎么着,迎面看到文允述过来。这些天官云裳没听到什么关于他的消息。文允述和鲁定风两人好像是上赶着比着做潜龙,本以为会有大动作,没想到最该嚣张的两人却静了,只有些女人妯娌间无聊的争斗。 文允述见到她,依旧是和煦的微笑,官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全当是打了招呼。两人走着也没停,擦肩而过时,官云裳突然嗅到文允述身上飘来一股香气。或许是嗅觉感太好了。官云裳断定这香气不是香囊或是熏衣的残香。这香气像是香水的气味。这个年代用香水的,应该只有洋人。莫非文允述和洋人有接触。 官云裳的猜测只是一闪而过,仅凭鼻间闻到的一点香味,实在没必要做太多猜想。 回到院里,正看到迎面出来的表姑娘,两人相见,都是淡淡的客气一笑,表姑娘先说话,道,“嫂子回来了?” “是啊。去的地方偏僻,没什么礼物好带的,表姑娘别介意啊。” “怎么会。这几日的,我常和定风哥哥到城里玩,到该给嫂子带些礼物的才是。” “哦,是吗?” 两人正客气着,跟淑女附身似的,鲁定风听到声音急急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官云裳,他呲着小白牙露出一抹闪眼的笑容。 官云裳客气的以淑女附身的姿态,踏着盈盈步态迎上鲁定风,“相公,你回来了。” 鲁定风听她语气如此温柔,不免有些意外,不过有此机会他决不会放过,他露出痞痞的笑容张开双臂,夸张地抱着官云裳,大叫,“媳妇儿,我想死你了。你终于回来了。” 官云裳依旧笑得平静,只是一双秀气的玉手已伸到鲁定风腰边,熟练的拧了一下,三百六十度精确旋转,耳边听到倒抽的吸气声,官云裳温柔笑着,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看你很不希望我回吧,坏你好事。” 鲁定风忍着痛,赶紧表决心,“怎么会,我可天天想你想得睡不着。” “咳咳。”两人如此肉麻,很让那位旁观的表姑娘无语。 “唉,表姑娘还在啊。”官云裳羞涩笑着,客气说道,“表姑娘留在我们这边吃饭吧。” “是啊。一起吧。”鲁定风跟着热情,却换来腰间又一股巨痛。 “这不太好吧。”表姑娘还真有点尴尬,特别是看到鲁定风搂着官云裳的亲密状,这鲁定风一惯行动轻浮。表姑娘还真怕她留下来,又看到些尴尬场面。 “没什么不好的,都是自家亲戚。”官云裳说得极客气,到是鲁定风看得有些纳闷了。他对官云裳也算是涩熟悉的,她的突然转变还是很明显的,要改在平日里,她肯定是懒得应酬。 “这还是算了吧。” 看到表姑娘依旧推辞,官云裳又劝道,“不行,一定得留下来。我还没谢你呢,这几天我出门不在家,多谢表姑娘伺候我相公了。” “啊!”鲁定风听到这话,几乎要跳起来,他瞪眼说道,“媳妇儿你别乱说,我和表姐没什么。要让人听了这话得起误会了。” “行了,行了。”官云裳赶紧打断他,“我多嘴了。表姑娘不见怪吧。” “呵。”表姑娘干笑着,就算见怪,她也不能说啊。 “唉。”官云裳叹了口气,转身教训鲁定风,“相公,你也是的,你和表姑娘年纪都不小了。又不是青涩的年纪,你这么天天和她混在一起会坏了她的名洁的。你让表姑娘以后如何和夫家交待。莫非你是想休了我,娶表姑娘过来。” 官云裳突然说得这么直接,到把他俩人吓到了。 鲁定风赶紧说道,“怎么可能,我死也会不休你的。你别想这心事。” 得,这一闹到让鲁定风怀疑,她又想摆脱他了。表姑娘在一旁听得面如死灰,黯然低头离开。 官云裳看着她的背影,叹气说道,“人家好好一个姑娘,你招惹她干嘛?瞧瞧,让你惹生气了吧。” “我!”鲁定风诧异指着自己。 “不是你,难道是我。她喜欢的又不是我,我能气到她吗?”官云裳说得特有道理。鲁定风无奈翻了翻白眼,“行,我错了。那个,你不生气了吧。” “哼哼。比起生气,我有更重要的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3章 移情 官云裳所谓重要的事通常带着危险,鲁定风一听她说这话,防备地向后退了一些。 官云裳瞧了他一眼,切了一声,“干嘛怕得那么厉害,又不把你买到青楼去。” “官福儿,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吧!”鲁定风怒起抱起她,迅速往屋里走。这低声下气的模样,可不能让人看到了。 官云裳挣扎着,想挣开,“放开,我跟你说正事。真的是正事。” 鲁定风关好窗户,确认了屋外无人,这才说,“好,说吧。” 官云裳也谨慎了几分,她小心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这才小声说,“我翻了一个黄历,想起一件事来。” “嗯。”鲁定风示意她说下去。 “之前,翼王用的那种伞,我们伞坊还有吗?” 听她提起这个,鲁定风有些担忧,不过很快掩示下来,“应该没有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哦,没什么。”官云裳也有些掩饰,照日子推算,这位翼王应该可能快要出事了。虽说官云裳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她又不是神仙,这种历史事件是不可能扭转的。她当初拼着生命作赌注想劝他,也没劝住。这会儿那个“臭石头”更不可能劝动。于是,还是自保为上,官云裳想到之前伞广告的事,可能成为把柄。于是想提醒鲁定风把之前的伞样全改掉。 “相公,你再看一下,如果有就赶紧出掉。” “行。”鲁定风到不多问了。这到让官云裳小小诧异了一下。于是两人很默契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我有事跟你说。” “有个事要说一下。” 两人一同出声,最后官云裳说道,“我先说吧。” “好。” “你奶奶好像很想休掉我。” “他们劝我回来肯定是有心事的。” “那我该怎么做呢?”官云裳扬头问他,鲁定风勾起嘴角笑道,“这种事,你应该不用问我吧。我媳妇儿这么聪明,肯定能自己摆平。” “也是,不过咱们要步调一致点吧。而且,她毕竟是你奶奶,我怕我过份了,你不高兴。” “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鲁定风这话说得有些勉强。官云裳这样的人,不拽着她,很容易出格。鲁定风正想着怎么跟她说,官云裳貌似不经意问了句,“相公,你最近在忙什么?” “忙生意啊。”鲁定风回得很急,像是急于撇清一般。 “哦,你不是有什么麻烦吧。”官云裳会这么问,是因为最近他总是缩头缩脑的,低调得不似他的一惯作风。 “麻烦,怎么会有麻烦。”鲁定风笑得尽量自然。 官云裳更觉得不对,以往鲁定风那嬉皮笑脸的模样虽然有点欠揍,可是也给人一种撑握一切的安定感。可是这段时间。鲁定风似乎走神了,就像官云裳前几天问他话。要按鲁定风一惯风格,嬉皮笑脸扯点甜言蜜语的也就混过去了。可是他没这样做,那感觉好像有他掌控不了的事,以至于他会有些无法应付的感觉。 “相公,即是夫妻就当同进退,你有什么事,如果嫌我碍事。我可以不多嘴,不过,我希望能知道。” “嗯。”鲁定风淡淡笑了笑,将她搂入怀中。“好的,会跟你说的。” 鲁定风话虽是如是说,可结果确是插科打诨的把话带远了去。以至于第二天一早,官云裳起来时都在郁闷,她好好的谈着麻烦事,从么谈到最后,到变成床第之间的事了呢。唉,无奈啊。 这天,鲁定风也起得极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官云裳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他亲着她的脸,说了句,“今天有些事,晚上晚点回。” 官云裳换了只手撑着脑袋,心道,什么事呢,这明显就是有事又不愿意跟她说。唉,算了,先不勉强她。今天老太太肯定要找她麻烦的。 官云裳想得不错,一大早问安的时候,鲁老太太又一次冲她发难了。 且别说官云裳这边鸡毛蒜皮的女人战争,这一大早的,鲁定风到伞坊里吩咐了一番,清理掉之前送给石达开那类伞样后,把所有写了羽翼王府的拓板,废料全销毁怠尽。省城里的消息传得慢,表姑娘这种深闺小姐的消息多不可靠。在官云裳离开这几天,城外归隐绿林的太平军头领让人带了口信给鲁定风,说是翼王已被俘。让他自己小心些。 鲁定风心里有些不安,处理完伞坊的事,又上佟家准备着打听一下消息。才入佟家大门,迎面正遇上佟大小姐,这位佟小姐之前外出避难了。这会儿估计是听闻乱事已过。已经回来了。 她见到鲁定风,淡淡笑了笑,收回目光,打着小阳伞出门了。鲁定风瞧了一眼,也没多说话。两人擦身而过,鲁定风嗅到空气中飘来一阵香味。似是香水香气。这丫头打扮得这漂亮,莫非…… 他远远看了一眼,佟大小姐已上轿走远了。鲁定风带着点疑虑,正要回头,却瞧见佟夫人站在楼上,微眯着双目看着远去的轿子。鲁定风本是想找佟学光的,看到这状况,伸手和佟夫人打了个招呼,上楼找她。 佟夫人见到鲁定风,收起檀木扇子,鼓了他一下,“都是你这小痞子害的。” 鲁定风摸了摸脑门,这一扇子打得不轻,“干娘,怎么了?” “你这倒霉孩子,没事招惹我女儿干嘛?”佟夫人说着,不解气又拿扇子敲了一下。 “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您怎么又提起来了。” “好意思说,都怪你这个小混蛋。”佟夫人说着,气愤地又多敲了几下。 鲁定风忙躲开,叫道,“干娘,我脑袋不是木鱼。到底怎么了?” “唉。看她那小女儿的模样,应该是又喜欢上谁了。”佟夫人皱着眉头,一副哀叹模样。 “小妹有喜欢的人不是好事吗?您还怕女儿被人拐了啊。您那女儿说不上聪明,好歹算不上笨吧。” “你知道什么。”佟夫人说着又想敲他,可是鲁定风早躲到安全距离,她不解恨一扇子砸了过去,“给我捡回来。” 鲁定风无奈,只得捡了扇子,站在一边伸着脑门儿等着被敲。 “唉。”佟夫人拿着帕子把扇子细细擦了一圈,这才说道,“这事不对啊,你想想,以我女儿那性子,有喜欢的人绝对不会藏着。我是她后娘,要有人喜欢她了,她也会跟我说。可是当初你的事,她没说吧。” 鲁定风眉头跳了跳不敢说话。 “想想,以你的家势,实在也配不上她。所以依这喜欢显摆的丫头性子,必然不会说出来。这一次也是这样,我问了几次,她都不肯说。我看那男人的家势应该不怎么样。而且她眉宇间并不是十分欢乐的样子。感觉着,那个男人不太好。唉——,我该怎么办啊。万一她被人利用,唉——”佟夫人说着偷偷瞟着鲁定风,希望他能把话接过去。 只是鲁定风默默装隐身,低着头,连呼吸都想屏着。 “要不……”佟夫人瞧着鲁定风,“你去查查?” “我?”鲁定风就知道会成这样,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不太好吧。小妹正气我,刚才进门都不跟我说话。” “你活该,谁让你不娶她的。” “我——” “行了,你真要娶她,我还不同意呢。就你这样,也只有官福儿那傻姑娘敢嫁你。”佟夫人讪讪挥了挥手,吩咐道,“把你干妹妹的事查清了,不然,我要佟家那两男人隔绝你。” 唉,鲁定风就知道会扛上这倒霉差事,他可是有正事来着,不过,看来也是办不成了。 鲁定风从佟家出来,叫了顶轿子,在城间四处找佟大小姐,城里能让年轻男女约会的地方并不多。他一处一处搜着,到没收到。时值正午,他刚好离鲁宅不远,也就直接回家吃饭了。 官云裳见他愁眉苦脸的,就问了句,“相公,你怎么了。脸这么臭?” “唉,还不是那倒霉差事。” “什么差事?”官云裳一听他说出烦恼,免不了多问几句。 鲁定风就把刚才在佟府里遇上的麻烦说了一下,还说自己在城里逛了一圈,没见着人。官云裳听了,笑着说道,“你傻啊,怎么可能在你看得到的地方找到。如若她相交的真的不是能让佟家入眼的人物。那他们肯定是躲到城外人少的地方。” “啊?你怎么知道?”鲁定风也就随口一问,可话问出口,他那警觉自己的话说错了。官云裳能这么笃定,自然是因为她也有这方面的经历。鲁定风忙改口说道,“城郊有那些可能的地方嘛?” “这,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于是两人坐着轿儿到了城外,城郊隐蔽之处很多,但能让人谈情说爱的,无非就是桃花林、小溪畔这些地方。在官云裳的带领下,两人很快找到一身洋装打扮的佟大小姐。她那造谣的小白洋伞在幽静的小溪畔就像聚光灯似的,反照着白光。而白伞旁,另一抹白色身影,更是像醒目的标示。 官云裳和鲁定风本来还想叫人的,一看这情况,两人同时缩进旁边的草丛里。 就听那头,佟大小姐气愤地说道,“原来是这样,你就别替那女人说好话了,你放心,这事儿我站在你这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4章 告密 “其实,你应该知道,问题在你干哥哥身上,鲁定风这种人,你还没认清吗?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文允述平淡说出这样的话。 草丛后,听到这样惊人的语句,官云裳第一反应是站出来,鲁定风却是一把抱着她,摁着她的脑袋继续偷听。 这就是明暗的差别,官云裳气得干瞪眼,这种事怎么能不当面说清。怪罪她没问题,可这么误会鲁定风有些过火了。再说,这么偷听也不是她的作风。 鲁定风却摇了摇手指,示意她继续偷听下去。 就听那边佟大小姐幽幽说道,“其实你的经历和我很像。或许只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才是最好的吧。好了,不说了。我回去了。” 文允述说道,“佟小姐,我送你吧。” “不用了。”佟大小姐举着伞转身像是要走,刚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来,转头说道,“喂,你别老把我约到这种地方,怪怪的。” “嗯,我会注意的。”文允述站在溪边,如一道清亮的风景。他周身散发的冷意,有些像是那干净的溪水,清澈却冰冷幽幽而来,缓缓而逝。 佟大小姐看到他,有一丝恍惚,可很快收了神色,转身坚定离开。 两个偷看的人松了口气,官云裳附在鲁定风耳边小声说,“要不要过去说清楚。” 鲁定风摇了摇头,神色间有些无奈。他和文允述之间的过节,怕是一辈子也说不清了。 官云裳低下头,心中难免有些愧疚。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喜欢的,又或者是因为官云裳最初遇见文允述时,他还是个孩子。对一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难免更似于亲情,可是亲情又哪一次真正抵过爱情的诱惑了。不过,不管是何种感情,如此长时间的相处,终是难以在心中剔除的。 瞧着文允述立于溪边的萧瑟身影,官云裳心中隐隐有股不适感。像是心痛,可是又掺杂了太多其它。 鲁定风看到两人幽会,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他想起刚才佟小姐说,“约到这种地方,怪怪的。”这话说在这种场景实在有些怪。他想了想,拉着官云裳偷偷跟着佟大小姐。 这位大小姐似乎很喜欢步行,带着丫鬟居然是自己一路走回城。鲁定风两人在后面跟着,就看佟大小姐进了城后,去了一家幽静的酒楼。 官云裳瞧这情况,也不好再追,于是扯了扯鲁定风的衣袖问,“你跟着她干嘛?” “感觉有点怪。”鲁定风支着下巴,一副茫然模样。 “嗯?”官云裳不知道他所指到底是哪儿怪,不过想了想,她说道,“相公,我瞧着佟大小姐是个真爽的性子,你与其在这里猜测,到不如直接问她。” “我问她?不太好吧。” “不一定,有些事没你所想的好,但不一定是你想的那么差。评直觉,你去问她好些,再说,她应该也有很多事要问你。”官云裳说着,抬眼看着酒楼。幽静的环境,空气中清冽的酒香,佟大小姐说了有事回去,却停在这里,莫非她是发现跟踪,在等鲁定风上去。 “我去你放心啊?” 官云裳想了想,苦笑道,“不放心,可是不想因为不放心阻碍你。” “媳妇儿,你最近的话怎么都这么有理智?”鲁定风皱着眉,似乎是不太喜欢她这分理智。 “怎么了,我理智点不好吗?非要天天跟你无理取闹,你就开心了。” “不是。”鲁定风摇头,微笑着勾着她的下巴,“理智说明你的防备,你的不开心,你是个性格漂浮不定的人,遇强则强,遇弱则静。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会认为是自己不称职。” 他们正站在路边,两人亲密的行为有些过了,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官云裳拨开他的手,低下发红的脸,“你别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我会以为我认错人了。” 鲁定风笑了笑,迅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没认错吧。” “你别闹了,快去!”官云裳赶紧钻进巷子里,耳边听着人们明里暗里的惊乎,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时代,这样的举动十成十的让人们以为她是不正经的女人。唉,可悲啊。 且说鲁定风笑着进了酒楼,才走到楼上,迎面就看到佟大小姐瞪着两眼看着她。这会儿楼上人有佟大小姐一个人,不知是生意差还是这位大小姐把楼上给包下了。总之,到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鲁定风厚脸皮的大方,他抱着手与佟大小姐对视了一眼,直接走到佟大小姐那张桌子边,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好巧啊。” 佟大小姐小眼儿一横,“不太巧吧。” “嘿嘿,小妹越来越聪明了。”鲁定风干笑着寻找话题。 佟大小姐却莫名其妙说了句,“爱情让人成长。” 这话的味道有些怪,不像是佟大小姐的风格,鲁定风皱了皱眉,直接切入主题问,“这话是文允述教的?” “嗯?不过是跟你那个……”佟大小姐说到那个,犹豫了一下,没说下去。她可不想承认那个女人的身份。 鲁定风立时会意,“哦,莫非这话是福儿教的,嗯,爱情让人成长。果然符合她的风格,古怪的句子,偏偏很有道理。” “你是专门来夸她的吗?”佟大小姐气愤地拿起酒杯,瞧她那气得发抖的手,估计再刺激一下,那杯酒肯定会泼到鲁定风脸上。 鲁定风识相转了话题,“不是,我是想问,你和文允述的事。” “我和他?”佟大小姐纳闷眨了眨眼,却没有把话说下去。这样不全点明,不完全暴露自己的说话方式,到像是真的成熟了些。 鲁定风迂回了一下,说道,“干娘很担心,还以为自己宝贝女儿喜欢上什么不好的人了。” “谁喜欢他!”佟大小姐说话间,一张俏丽的小脸红得放光,让人一时不明白她这到底是娇羞还是气愤。 “小妹,我和文允述有些过节,我想他和你接近肯定是有目的的,我不喜欢你受到伤害。” “呵呵。”佟大小姐还真有些成熟了,因为她苦笑的双眼里多了哀思,一个人懂得疾苦了,最起码可以说,是不在单纯了。“不想伤害我,明明你伤我最深。” “唉。”鲁定风不知如何再说下去,“这话题我不想再说,小妹,你也不小了,你如果真的成长了,就别纠结在这些事上。你应该知道,以我身份,我自小就没想过去喜欢你。同样,以文允述的身份,他不可能是喜欢你,你会希望自己所谓的爱情是由佟家地位吸引过来的吗?” “哼,懒得跟你说。”佟大小姐转过头,还真就不说了。 鲁定风瞧她这翻模样,又不像是真的喜欢上文允述了。正纠结着,佟大小姐反道开口说话了,“什么叫所谓爱情,我才不跟你一样朝三暮四的。他只是要和我说事而已。” “说事?”鲁定风更加不解了,说事为何要在那样的地方。文允述莫非是对佟大小姐有企图?可是想来想去的,又不太对劲。 却说官云裳躲到巷子里,正偷瞟着还有没人在看她。突然一只黑狗向着她冲了过来。她吓得一跳,差点没狗急得跳了墙。那狗跑得也快,一下就扑到她身上,官云裳吓得脚软几乎要晕过去,却突然感觉到,那黑狗没有嘴她,却拿脖子蹭着她的腿。 这情形,官云裳不禁猜测,莫非这是只色狗-。-!!! 正想着,一个大胡子的捕头向她冲了过来,“小黑,别——,呃,这不是官小姐吗?” 官云裳细下一看,原来面前这位正是当年给她送狗的捕头,那脚下这狗岂不是当年养的那只?听着脚边黑狗那“唔唔”叫着的那股子委屈劲儿。官云裳跟着一阵心酸,她蹲下轻轻摸着小黑的脑袋。那狗狗热情地回蹭着,别提有多亲。还是古代的狗好啊,又纯又良,不像她上辈子那些被奸商们杂交得很笨的狗狗,让人牵走,就不认得原来主人了。 她想起与这位汪大叔也好久未见了,忙把注意力从狗移到人身上,“汪叔叔。” 汪捕头依旧笑得爽朗,“官小姐,好些日子没见了,最近过得可好。” “还,好吧。”官云裳说得有点迟疑,这到让汪捕头上心了。他这会儿正在巡逻,身后还跟着两个小捕快。汪捕头迟疑了一下,示意官云裳走到人少处,这才小声与她说道,“官小姐听说是嫁给鲁家少爷了?” “是啊。”官云裳想着,这事,对了,有发请柬给汪捕头吗?不会是要怪罪的吧。 “可是叫鲁定风的那个少爷。”汪捕头问着,神色间有些担忧。 官云裳看出不对,忙正色问道,“汪叔叔,是不是我相公惹什么事了?” “唉。”汪捕头看了看左右,警惕地小声说道,“是大事啊。鲁少爷怕是得罪人了。” “怎么说?”一听这话,官云裳整个急张了起来。 “前些天,我听说有人暗里告鲁定风少爷,说他和太平军交往甚密,通敌卖国。” 官云裳一听这话,顿时吓到了。 汪捕头见她这模样,忙劝道,“别怕,这是大罪,衙门里没敢接,再者说,鲁少爷是佟将军的干儿子,轻易也没人敢查他,这事到不用太担心。” “汪叔叔可知暗里告他的人是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5章 事发 擒贼先擒王,要怕人告密,最先做的,自然是先抓到告密者。官云裳本能的就问出了这一句。 汪捕头看着官云裳想了想,却没有明说,只是带了一句,“这事我也只是听说,不太清楚。” “哦。谢谢汪叔叔。”官云裳茫然说着,突然想到空口谢也没意义,于是说道,“这个时间,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前面有个馆子,我请你们吃个饭吧。上次送我小黑的事,我还没好好谢谢您呢?”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小姐还记在心上啊。”汪捕头笑着本来有些想拒绝,可是闻到不原处酒楼里飘来的酒香,摸着鼻子,笑了笑全当是默了。 于是,官云裳领着一行人上了酒楼,她一个妇道人家,请男子喝酒本来不太好,不过她自小和官差们熟,那几个捕快到没什么介意。这刚进酒楼,小二的颠过来点头哈腰地客气说道,“呀,是汪捕头啊。真不巧,这会儿位子有点紧张,要不你稍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均张桌子。” 官云裳环顾了一圈,酒楼一楼又吵又乱,也没看到之前进来的鲁定风,她扬头瞧了一眼,问那小二,“二楼不是没人吗?我们直接上二楼吧。” 那小二不认得官云裳,不过见着和汪捕头一块的也跟着客气了几分,“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楼上让人包下了。” “哦。”官云裳料想着,包下的定是那位佟小姐,她反正有事要找鲁定风,不如直接上去,于是官云裳笑着说道,“不碍事,楼上的人我认识,汪叔叔,我们直接上楼吧。” “这,这不行吧。”小二想拦,可是这片城区之内,做生意的哪敢得罪捕头。官云裳带着三个“带刀侍卫”风风火火地就上楼了。而此时,楼上又是另一翻情景,此时临窗的酒楼上,鲁定风和佟大小姐对坐着,两人正沐浴在阳光之下,相坐着脉脉相望。两人的手放在桌上,紧紧相握着。鲁定风的大手掂在桌下。佟大小姐嫩白的小白握拳放在上面。如此亲密暧昧,这场景,当事人不知道,一定以为是来抓奸的。 楼上佟大小姐看到衣袂飘飘的官云裳带着三个捕头上来,稍稍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不经意的微笑。鲁定风见她过来,也有点诧异,不过还是很快迎了上去,“媳妇儿,你怎么来了?” “我请汪叔叔吃个饭。”官云裳表情平静,还客气地向佟大小姐问好。 汪捕头碰到这状况,还真当自己是跟着来捉奸的了,可看到那边一身洋装的,很容易认出就是佟家大小姐,这样的人物,谁敢得罪。后面两个小捕快认出佟家小姐,吓得直要往楼下躲。 这会儿,官云裳却在和鲁定风耳语,“有点事,你也过来谈一下。其余的,晚点再收拾你。” 鲁定风眉头跳了跳,挤出抹微笑,“这么巧,那就我请吧。汪捕头,来坐。” 汪捕头有些尴尬,他偷偷瞧了佟大小姐的脸色,似乎不是太生气。不过他也不敢造次,忙客气的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今天还有点事。” “坐吧!”一声清脆的声音从窗边传来。佟大小姐发令,就算让这些捕头趴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趴。 于是六人用主次坐下,三个捕快干干坐着,手搭在腿上,不停擦着手心的汗。 “我看你们还有事,那我先回去了。”佟大小姐到是很合作,直接起身要走。汪捕头他们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找了个借口说是要护着佟大小姐。跟着也走了。 这会儿楼上只省下,官云裳、鲁定风两人,官云裳也不客气了,一拍桌子说道,“刚才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鲁定风装无辜的本事堪比无赖。 “你们啊。我让你来解释,你到好,勾勾搭搭的,是回什么事!” “哟,小媳妇儿吃醋了。”鲁定风坐到她旁边,挨着她调戏。 “行了!”官云裳躲开他,“说正事,刚才汪捕头说,有人告密,说你私通太平军,通敌卖国。” “哦。”鲁定风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嬉笑着搂着她,说道,“这么重的罪啊。谁这么没脑子,要告我。” “你正经点行不行。”官云裳面上虽在气,可暗暗里已觉出不对来。正常情况下,听到这种消息,鲁定风不怕也应该惊一下才是。自己刚听到这消息时,心脏都漏跳了一拍。怎么到他这儿了,一点反应也没有。突然,她明白了过来。鲁定风最近的不正常应该就是为了这事了。这危险能过去,应该是他有进行暗下操作。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鲁定风任在装傻,他故意打岔,拿了个上瓶放在官云裳眼前晃了晃,一股淡淡香气随之飘了过来。“瞧瞧这是什么。” 官云裳接过瓶子,打开瓶塞嗅了嗅,淡淡带着股冷意的香气。闻腻了檀笑,突然嗅到这种香气还真有些特别。 “之前你不是问香水吗?我刚问小妹要的。你们进来时,她正把香水递给我。”难得鲁定风这么老实解释。 官云裳在香水加解释之下,对告密之事缓和了许多。 鲁定风看她眉色舒展了些,这才说道,“之前是有人惹事,不过已经摆平了。那段日子,你回娘家了。我都忘记跟你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瞧他说的那么轻松,官云裳也松了口气,“真的没事?” “真的。要有事我还能跟你这么没事跑来偷窥别人约会吗。行了,你就别七想八想的了。趁着我们有闲,去街上逛逛吧。” 逛街是绝大多数女人喜欢的运动,就你不买什么,逛逛也是有乐趣的。官云裳跟着鲁定风四下游逛。走到繁荣的街口,鲁定风笑着说,“小笨媳妇,我要把你丢在这儿,你肯定找不到路回去吧。” “一边去,不许取笑我。”官云裳凶归凶,手上反拽得更紧了些。 两人闲逛到一个金铺旁,官云裳依稀记得,她好像来过这块地方,看着铺里闪亮亮的金银,她突然想起,之前她和文允述来过,还用身上唯一的一点银子打了戒指。那时玩闹弄的戒指早不知被她丢到哪去了。可看着金铺,那时的记忆像是刻痕,不管岁月磨损,仍旧是存在的。 鲁定风瞧她看着不走了,于是牵着她走进铺里,“走,进去看看。想要什么,头钗?” 官云裳没回答,只是一双眼睛往戒指那堆里瞧。 鲁定风瞧出她的意向,说道,“哦,是想要戒指啊。掌柜的,把戒指拿出来看看。” 一个胖胖的掌柜一颤一颤走了过来,“哟,这不是鲁大少爷吗?您买戒指啊,我这边新到一批上好的玉扳指,鲁大少可要看看。” 官云裳插在中间问了句,“可以在戒指上刻字吗?” “哟,这小娘子有眼光,全省城的金铺,只有我们家有刻字的本事。”掌柜眼睛笑得眯着一条缝,那缝后估计还冒着金光,“您选戒指,我这就把刻字师傅叫来。” “等等。”鲁定风喊住了他,转头对官云裳说道,“刻什么字啊,直接买戒指不就得了。刻上也不一定看得见,浪费了。” “不干,就要刻字,刻名字。”官云裳挑了两枚戒指,两人带着还成,于是对掌柜说道,“行了,就这两枚,刻名字。” 这一次掌柜接过戒指没直接走,反是站在那儿等鲁定风的意思。鲁定风撇了一眼戒指,说道,“还刻名字,我转送给别的女人,不还得熔了重打。不成。” “就要刻!”官云裳盯着那胖掌柜,“快刻去,不然不买了。”她说完,回头揪着鲁定风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还准备送给别的女人。” 鲁定风忙躲开,“没,没,我这不是开玩笑嘛。” 最后戒指还是给刻了字,刻在里面,没刻全名,一个刻风,一个上面刻着云。官云裳暗笑,还成风云组合了。 两人回到家中,一切似乎也和平常一样平静。文允述约佟大小姐的次数也少了。老太太也安静了,连表姑娘也准备着要回家了。这么顺利的一切,往往有时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这天官云裳正在院里算着帐,小叶子突然急急地跑了过来。嚷嚷着,“小姐,不好了,少爷让人抓了。” 官云裳一惊立时站了起来,她想到肯定和之前告密的事有关。忙急张地问,“什么人?衙门的?” 小叶子也急得跟是热锅蚂蚁似的跳,“我也不知道,听门房说的。” “哪个门房,别急,去打听清楚。”她要别人不急,自己却急得手都抖了起来。 小叶子忙又去打听。 官云裳记起这天一早,鲁定风说是要去佟家的,对了,去佟家一定能查到消息,她想着,等了半天,小叶子又没个消息。她实在等不下去了,直接出了院子找了顶小轿往佟家赶。 只是,到了佟府,她到不容易进去,平日里都是和鲁定风一起过来。她一个人来,佟家的门房没敢轻易放她进去。只是问,“你找谁的。” 官云裳想了想,忙说,“找佟夫人。” “夫人?”门房说道,“夫人不在府里。” 重要人物不在,莫非真的出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6章 刑囚 凭官云裳的直觉,在佟家等肯定有消息。她抱着发抖的手臂在佟家门口静静等着。门房有些看不过去,去里面报了管家,管家听说是鲁夫人,忙出来相迎。请她到偏厅里等待。 那管家似乎也有心事,见官云裳坐立不安的,他拢着袖子絮絮说道,“最近长毛的头领被抓,四处又跟着在抓叛党来着。前几日里,隔壁陈府一个护卫也给抓了。说是他家有兄弟是长毛军里的小官。听说城里这几日里被抓的有十几人了。” “我相公也是因为这个被抓的?” “唉。”管家低头应着,“不过少夫人放心,他们不敢为难鲁少爷。” “嗯。”官云裳麻木的脑袋渐渐有了思考,就在佟家等消息吧,目前只有佟家人能救鲁定风,鲁家那帮人不说有没有本事救,有本事他们也不一定愿意救。 而且如果佟家人有心救鲁定风的话,肯定也得让鲁定风留在佟家,在这里,比在鲁家安全。她隐隐觉得,那个告密的人应该和鲁家人有关。 “管家你知道什么消息,能多说些给我听听吗?”官云裳望着他,眼睛里含星带水的,直让管家开不了口拒绝。 “这事几天前大少爷就在查了,听说是鲁家有人告密。大少爷花了些心事,把事情压下来了。可是这几天,又让人给翻了出来。这次夫人也出马了,相信能把鲁少爷保回来。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少夫人不用太担心。” 正说着,外面有人叫着,“回来了,回来了。” 官云裳忙激动赶了出去,门口,佟夫人眼眶红红走了进来,一看到官云裳,愣了一下,问了声,“你怎么在这儿。” “我……”官云裳正要说话,却见后面,鲁定风在人搀扶下,走了进来。他两眼无神,脑袋低垂着,听到官云裳的声音,他抬起头挣开搀扶他的两人,冲着官云裳露出一抹笑,他那笑容像是想证明自己没事,可他分明脸色发白,一头的冷汗。 官云裳担忧看着他,慢慢走近。还走到鲁定风身旁,他已两眼翻白向后倒去,他身后的两人忙上来扶着。佟夫人也急了,大叫,“快叫大夫,把城里最好的大夫叫过来。” 一番慌乱之后,鲁定风总算给安置到床上。房间里,佟夫人说是衙门用了刑,让官云裳不用太担心。不担心,谈何容易,连一惯沉稳的佟夫人都抱着手,不停发抖。官云裳又怎能不担心。 佟夫人似乎不太想跟官云裳说话,大夫看过之后,就退出了房间。官云裳留在里面照顾鲁定风,她偷偷看过鲁定风的伤,身上大片的鞭痕触目惊心,官云裳都有些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把他往死里打。不然,何以才几个时辰,人就成了这样,正常情况下,这几个时辰怕是提证据审案都不够吧。 官云裳拧了条热毛巾,细细擦着他脸上的汗,鲁定风依旧昏迷不醒,看到他这样子,官云裳的眼泪,不争气地滴了下来。 佟夫人没出去多久,又回到房间,她抱着手,居高临下瞧着官云裳说道,“你回鲁家一趟吧,和鲁家人说说情况。” 官云裳擦了眼睛,平静回道,“可否请府里随便找个人过去说一声,我想留在这里照顾他。” “他不用你照顾。”佟夫人声音有点冲,但很快又缓和过来,“你亲自去一趟吧,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鲁家老太太。” 听佟夫人这语气,像是不想留官云裳在这边,官云裳咬了咬牙,问道,“好,我去,可是我可以回照顾他吗。” “行,去吧。”佟夫人声音算是平静,可总像透着股子不耐烦。官云裳无奈,只得望了鲁定风一眼,万分不愿的回了鲁家。 且说,官云裳才刚出房间。佟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别装了,把事说清楚,不然我帮不了你。” 此时屋里只有两个丫鬟和病床上的鲁定风,两丫鬟纳闷看着佟夫人,没想听到病床上鲁定风呼了口气,无力说道,“别告诉福儿。” “行了,你都这模样了,还有空担心她。你老实说,这次的事是不是因为她!”佟夫人有些怒气,她挥手让两丫鬟退下。这才吼道,“你小子脑袋坏掉了吗?现在还有空担心她。你别告诉我,那个叫什么文允述的,不是因为她才这么陷害你的。” “干娘,你先别生气。”鲁定风吃力地劝着。佟夫人去衙门里捞鲁定风时,正碰到文允述在那里,以她之前知道的情况,鲁定风这事和文允述脱不少关系。文允述的底子,佟夫人知道得很清楚,这两人相争,完全就是因为官云裳这女人。她会气官云裳也正常。 “别生气?好啊,我不找那丫头。”佟夫人阴着双目,冷冷说道,“我找那姓文的小子,什么东西,居然敢惹我儿子。” “干娘,别!”鲁定风再次劝,“我当文允述是亲兄弟,不要动他。这事,你先听我说完。” 这事要从何说起呢,从鲁来银突然热情地请鲁定风回鲁宅开始,鲁定风就在怀疑了。那时他心里没什么底,又不想让官云裳知道了担心。于是一直压在心里。有一次,他听到消息有人告他和太平军有勾结。他当时就找佟学光帮他在衙门里走动,把这事给压下去了。 可是,一但有人处心积虑的要害你,光压住是没用的,就像扬汤止沸,没多久又出事了。就在鲁定风知道文允述和佟大小姐故意接触时,他就知道有不对了,他能肯定对他下手的是文允述,如果文允述故意接触佟家人,那么有两个效果。 这其一吧,文允述是告密的人,鲁定风是佟家羽翼里保护的人。那么如果文能取得佟家人信任,那衙门里那些人动起鲁定风来,会少了几分对佟家的畏惧。文允述常把佟大小姐约到鸟语花香之类浪漫得像是约会的地方,就是想让别人误会他和佟大小姐有恋情。至于他是不是真想往这方向发展,就不得而知了。 其二呢,可能就是想调开人们的注意力。 文允述做了这些,鲁定风没有怨恨他,不是鲁定风心胸宽广,只是他知道,他和文允述之间有仇恨,可是文允述再怎么样,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把他往死地里整,这一点,鲁定风是坚信的。他知道文允述背后那个人是谁,就算文允述突然变成这样,也肯定有人教。会这些恶毒招术的,他所知只有一个人。 鲁定风想恨,可是对自己父亲的恨,又能怎么样,天打雷劈的事,他做得到,可是,真的没意思。 今天一早,衙门的人突然过来,不由分说把他拘进牢里,也不提审,也不问案,直接先动刑。鲁定风当时咬牙,笑着问那些狱卒,“是不是有人给你们银子,要你们打死我啊?” 那些狱卒脸色一惊,显是默认了他的话。 是啊,文允述或是鲁来银,要告他勾引太平军,那是多危害的事啊。要知道这造反的罪名是要诛九族的。闹个不好,这告密的至亲是要一起连坐的。所以,他在牢里死掉也许好些,那样,起码到时可以说是错抓了。再找个人扣上告密者,让他顶罪也就是了。 鲁定风背后有佟家人罩着,他自己也有些势力,想除他,真是要处心积虑,甚至是安上一个极大的罪名才行。鲁来银这次还真是兵行险招,只是这样对待自己儿子,至于吗?就算不认为鲁定风是亲子,这也太恨了些。或许他知道鲁定风活着,他永远动不了他的地位。就算他把自己手下的财产留给文允述,也始终躲不开鲁定风的阴影。鲁来银这个人被压抑了多年,或许早已经有疯态了,嗜毒冷血,比毒蛇更甚。 而这件事的关键人物文允述又怎样呢? 其实有那么一刹那,鲁定风是对他失望的,可是当他被狱卒整得快死过去时,是文允述过来,问他,“怎样能找佟家人救你?” 那一刹那,鲁定风看到文允述眼中的不忍于无奈,他俩走到今天这一步,害他们的,不是官云裳,是给于他们一半生命的那个人。没有官云裳,鲁来银依旧会让这两个儿子斗起来。用任何方法手段。 鲁定风想这些的时候,文允述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补了一句,“我怕佟家人不相信我。而且以我的身分,不容易见到佟家上面的人物。”再者,佟家人不可能知道,衙门里的人一抓到他,就敢把他整死。这也是必须及时通知佟家人的原因。 鲁定风当时说让他找个人代信,说话间拽着文允述的衣服没放。 文允述问,“还有什么事?” “别和老子在一起,我能出去,一定会找他报仇。” “不行。”文允述看着他,坚持地说,“他留给我,这人我要亲手除掉。” 文允述是找人带的话,所以佟夫人并不知道,中间和文允述的关系。只是听完这些,佟夫人问道,“这个文允述和鲁来银有什么仇恨,我不想管。可是,定风,这次你的案子很麻烦。我刚才去问了,衙门里那些混蛋怕我们报复,已经把事闹大了。可能……”佟夫人说得犹豫,“这次,我救不了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7章 流光 鲁定风知道结果,他淡然笑了笑,这情况,他再豁达也免不了挂上凄然之色。他轻呼了一口气,平静说道,“干娘,可以让我多呆些日子吗?” “我尽力,衙门的人现在不敢来抓人,不过案子发到省城就不麻烦了。” “没事。我只是想趁这些日子解决些事。” “别太灰心,还有希望的。” “嗯。”鲁定风轻轻应着,希望有多少,他还真没底,“这些事不要告诉福儿。”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她。”佟夫人虽是冷笑,可那神情间分明带着苦涩,“想不到你还是个痴情种。” “说不上,只是愧疚吧。早知道自己麻烦缠身,还把她扯进来。我娘说得对,我不该惹她。” “你啊。”佟夫人叹气,“只怪你生的不是地方。” 两人聊到这儿,已完全没法再说下去。窗外阳光渐渐淡去,日出日落就像是起浮的人生,升起时无限的希望,落下之时完全不留情面的直转黑暗。 官云裳回了趟鲁家,交待完后又带了些换洗衣服,再赶回来时,天已入黑。佟夫人不在房里,佟家人已经给她准备好了饭菜。官云裳没什么胃口,直接洗了手,走到病床边,鲁定风还在昏睡,她小心地解开鲁定风的衣服。 鲁定风正在装睡,感觉到身上的动静,他偷偷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他身上只穿着中衣,很容易就全部解开了。官云裳正想着怎么把他的衣服拔下来,鲁定风却突然睁开眼,抓着衣领一副怕被人侵犯的模样问,“媳妇儿,你想干什么?” 官云裳见他醒了过来,暗下松了口气,只是面上仍配合着跟他开玩笑,“你说我想干嘛,快点把衣服脱了。” “不太好吧。”鲁定风瞅了瞅那两个尴尬的丫鬟。 “有什么不好的,快点脱。我给你上药。” “啊,上药?”鲁定风郁闷地闭上眼睛。旁边的尴尬的小丫鬟恍然大悟忙上来帮忙。官云裳从鲁家拿来些云南白药,那些是之前徐炼给她的,徐炼知道两人在鲁家不安定,只是没想到这药这么快就用上了。 鲁定风身上伤口多,撒上药粉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官云裳虽有些不忍,可这云南白药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秘药了,对这些外伤算得上是有奇效,这药来得不易,一般情况下,官云裳也没舍得用。瞧鲁定风痛得直抽气,官云裳不停安慰道,“长痛不如短痛,这药好得快。” 鲁定风咬着牙,没回话,直到伤口全撒上药了。大家才都松了口气。鲁定风躺在床上,累得闭上了眼睛。官云裳小心翻动着他,给他换了件干净的中衣。原来那件沾得尽是一道道的血痕。官云裳看着不禁想骂那些衙门里的贪官污吏,这些人要起钱来,真是狠得没人性。 幸亏是佟夫人去得及时,再晚点怕是要闹出人命来。 “媳妇啊。”鲁定风无力叫着,官云裳忙爬到床边问,“怎么了?” “你吃饭。” “没事,我不饿。” 鲁定风睁开眼看着她,无力吐了一个字,“吃!” 这种情况下的命令,官云裳只得先听着。桌上的饭菜已然冷了,小丫鬟识相的拿去厨房热了。 官云裳完全没胃口,可是毕竟要留着体力照顾鲁定风,于是硬逼着自己吃了半碗。又回到病床边陪着。 鲁定风看她过来,握着她的手,笑着说,“媳妇儿,吃饱喝足了就陪大爷睡吧。”他这会儿的笑容有些勉强,官云裳全依着他,也不管会不会积食了,吩咐完丫鬟们,就挨着他睡下了。 鲁定风身上的伤口多,她怕碰到了鲁定风又得疼一番,于是自觉的离远了些。只是鲁定风不肯,硬是要伸手去抱她。官云裳想着他手臂上也有伤口,于是自己主动点,把手臂枕在他的颈下,小心抱着他。 这姿势,鲁定风很有些不习惯。官云裳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脸,劝道,“好了,睡吧。等你好了,咱们再换过来。” “媳妇儿。”鲁定风想说什么,可是又停了下来。 “嗯,怎么了。” “忘了。” 官云裳温和笑了笑,她想起自己是不是该问问这次是怎么回事。可是瞧着鲁定风都成这样了。她又不好在让他劳神说话。她是这么想的,可是鲁定风好像并不习惯安静。没一会儿又叫道,“媳妇儿。” “啊。”官云裳应完,却没听到下文。本以为安静了,没想到没过一会儿,鲁定风又叫她,“媳妇儿。” 官云裳叹了口气,回他,“别担心,我在。” “嗯。”鲁定风应得很轻,心中一股酸楚却要泛滥。官云裳真的很懂他。不管他如何出牌,官云裳总能以他喜欢的方式去回应。他不想失去,她在。可是,怕过不久,他就要不在了。他揉着发酸的眼眶,生怕那些发酸的眼泪会不争气地掉出来。 生为男子,怎能轻易掉泪,就算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了,也不能给周围的人再添烦恼。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酸楚,“媳妇儿,给我唱个曲子吧。我听徐先生说,你之前唱过一个很好听的,也唱给我听听吧。” “啊。”官云裳想起,他说的是那首《送别》,她坚定地说,“不唱。” “为什么?你都给徐先生唱了,为什么不肯唱给我听。难道……”鲁定风说到一半不愿再说。 官云裳看着他,坚持的眼神非逼着他继续说下去。 “好吧,我说。”鲁定风懒懒地,装作不在乎地说,“是不是因为小述?” “跟他有什么关系。”官云裳苦笑,“那首是送别的歌,我不想唱。” “那你唱别的啊,我想听。” 看鲁定风这么有兴致,跟非要妈妈唱催眠曲的小孩子一样。官云裳只得满足他,只是搜索了一下脑中的库存,那些r&b、hi-top肯定是不适合的。这时代可能就舒缓些的老歌容易被接受些。官云裳想了想,能流传下来的老歌多是些让人无病也要呻吟的悲伤调子。这时候不太适合。 她想了想找了唱稍微好些的,她轻咳了一下,沉声唱道, “半冷半暖秋天 熨贴在你身边 静静看着流光飞舞 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惹心中一片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 再忍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留人间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 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官云裳唱到一半,发现这歌词太不对了,丢这时代可以当青楼小调了。她唱到一半卡在那里,实在不好意思再唱下去了。 鲁定风却笑着捏着她下巴摇了摇,“你哪儿学的这些歌?” “我……”官云裳低着头,脑袋煮蕃茄。 鲁定风想了想,默默念道,“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想想,他和官云裳正是这样,是劫是缘的事,做过太多了。从恶整鲁家人开始,他早分不清,官云裳是他的缘分,还是他的劫难。可是这过程里两人到是快乐的。就是那次中了毒箭,差点死掉,他心里也并没有后悔,他俩每走的一步,都是快乐的事吧。 看鲁定风神神秘秘念这此,这人本来就不正经,病成这样,也不安生。官云裳再厚的脸皮,也有点扛不住了。她凶道,“你想什么呢,睡觉!” “嗯?”鲁定风疑惑看着她,渐渐明白过来。他嬉笑说道,“媳妇儿,你都唱出来了。那相公我就听你的,做点快乐事吧。” “混,睡觉!”官云裳不理他,闭着眼睛装睡。 鲁定风睢着她笑着笑着,渐渐睡了。 官云裳听到平缓的呼吸,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在他额前印下一个吻,“goodnight.” 没一会儿,枕边传来轻声的回应,“goodnight.” 官云裳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可能是她有认床的毛病吧,又怕睡相太差压到鲁定风的伤口,紧张了一晚上,没有睡着。直到天明时,才熬不住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沉,醒来时,鲁定风已经不在床上。她紧张跳起来,四下找。鲁定风的人已经不在屋里。 官云裳吓得不轻,忙披了衣服出去,她四下找了半天,也没见着鲁定风的人影,一大早,佟府里也没见着下人,官云裳好不容易碰到一个,问了,却也是一问三不知。要不说没见着,要不连鲁定风是谁也不认识。 官云裳一时急了,直接上佟夫人那儿问。她本来是个路痴,不过好在知道要找佟府里的大人物,可以先找大房子。于是,她向着最大一间庭院走去。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分析正确。她半天没遇着人。可这会儿,才进那个大庭院,她就听到人声。 激动的她忙寻着人声觅去,只是寻着声源,她走得近了,却发现那声音听来耳熟,有一个声音正是她要找的鲁定风。可是那声音的对话却很不正常。 像足了男女调情时的调调,官云裳带着不解加急了步子。好不容易声音的主人出现在眼前,正是鲁定风,只是,这会儿鲁定风坐在亭间,怀里抱着个姑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8章 反扑 官云裳过来时,正好迎面看到这一幕。亭间两个人也看到她了。三人都是愣了一下。官云裳眼睛动了,坚定的转身离开。 鲁定风怀里的女人看到官云裳走开,这才反应过来,从鲁定风的腿上跳了下来,她低着头吓得直发抖。鲁定风冲她笑了笑,眼睛却看着官云裳离开的方向。 “没事,你下去吧。等等,你叫个人给她带一下路。” 那女人听这话,看了一眼官云裳离开的方向,她像是得了特赦,忙点头行了个礼急急退了下去。鲁定风扯了支草根叼在嘴里,半眯着眼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算好了时间,鲁定风抱着手摇摇晃晃走回屋里,他在佟家跟半个儿子一样,大部分人知道,佟家进钱的生意,基本都是鲁定风在掌握。如今佟少爷也敢走仕途路了。鲁定风这财神爷在鲁家的地位就更举足轻重了。 门口两丫头看他过来,忙给他问安。 鲁定风懒懒应了一声,问道,“我媳妇呢?” “少夫人在屋里。” 鲁定风没想到她还在,闷闷问了声,“哦,她在干什么?算了,我还是自己去看吧。”鲁定风说着,招摇的上前推开门。 这不礼貌的开门方式,让门里的人惊了一下。官云裳正在房间里看信,看到鲁定风进来,她不动声色地把信收了起来。抬头微笑看着鲁定风问,“相公,你身上的伤好得这么快?我瞧瞧。”她说着,就要翻他的衣服。 鲁定风心想着,这女人不会是要借机体罚他吧,他身上那些伤口,虽然好了许多,可还疼着。可是官云裳掀开他的衣服看了看,却没下毒手,还指着床说,“你趴着,我再给你补点药。” “还补药,媳妇儿,你以为你在刷墙灰吗?” “少废话,趴着。”官云裳很想拍他,可是手到一半,减轻了力度。 这药粉的效果还真不错,伤口上已结了一层薄痂,相信过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官云裳小心翼翼地给他涂上药粉。末了,还温柔地问了句,“要不要把里面的衣换一下?” “不用了。”鲁定风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刚才明明看见了,怎么还对他这个态度。不对,莫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相公,你吃过早饭没有?” “啊,没有。” “那我让他们帮忙准备一下。”她说着急急往外走,顺手将桌上的信藏到袖中。 两人坐在饭桌上,官云裳怕他手脚还不方便,把粥添好了,又拿上筷子递给他。 鲁定风还很少受到这样的待遇,他诧异地接过筷子,愣神看了半天,才低头喝起粥来。席间,官云裳不时帮他夹菜。鲁定风偶尔愣神,却也不望向她。 “相公,咱们要在这里住很长时间吗?” “嗯,可能吧。” “那用把衣服带回去换洗吗?” “不用,就叫下面的人做吧。”鲁定风那气势,看来早习惯了呆在佟家的生活。 官云裳问完,收了声,默默吃饭。 鲁定风心下有些好奇,以官云裳的性子,就算不问那牢狱之灾,也该会提一下今早的事才对,这样平静,真不像她平时的模样。 “一会儿你准备去哪?” “嗯?”官云裳仰头,茫然看着他,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佟家很闷,最近人们手头上都有事,你不出去逛逛?” “哦,那你呢?” “我?”鲁定风笑了笑,神色贼兮兮的。 “要去找那个女人?”官云裳转头,盯着他的双眼,直视着他。 “呵呵。”鲁定风依旧是笑,奸诈的笑。 官云裳瞟他眼色间带着抹笑,她冰凉的食指抵着鲁定风的胸口,冷静地问道,“想找女人了?” 鲁定风干笑着,没回话。 “真的,还是故意气我?” 鲁定风愣了一下,暗下盘算着,该怎么回答。 官云裳却存心不让他冷静,冰凉的手指顺着他敞开的领口,慢慢向里滑,“你想好再回答,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 “我……”鲁定风很想冷静的说话,只是耗不往。她明显的挑逗。官云裳冰凉的指尖由锁骨划到他的颈间,他喉头颤了一下,咽了口口水。 官云裳却没停止调戏,手指慢慢过下巴,来回轻扫着鲁定风的唇瓣,“想好再说,我不是傻子。” “你……” “你的案子几次发到省城。”官云裳突然收回所有动作,冷冷趴在桌上。 鲁定风双眼一愣,“你知道?” “嗯,你还认得陈砚青吗?我一直和他有联系。” “什么!”鲁定风瞪眼看着她,“你居然背着我和男人联系。你,你……” 官云裳无视他的醋意,平静地说,“只是书信联系,之前我们回来时,他寄信给你,问平安。那时候信是我收到的。后来又有些事让他帮忙,所以一直联系着。” 鲁定风有些愤愤不平,“有什么好让他帮忙的。” “你说呢?当然是让他帮着打广告了。”官云裳叹了口气,转到正题,“前些日子,你老是神神秘秘的,我怕是和石达开的事有关,我就写信向砚青问了一下。这是我今天刚收到的。”官云裳说着,抽出藏在袖里的信,递给他。 “石达开押在省城,主审是崇实。现在四处在扫他的余党,你的案子要发到省城,可能会受重视。” 鲁定风疑惑地瞧着跟侦探似的媳妇,疑惑地问,“为何?” “佟家地位不弱,肯定会有人想趁机拖佟家下水,这案子受重视是必然的,当然了,越受重视反而越好。” “啊?为何?”鲁定风更是不解,他已经完全看淡此事,想着,这么重的罪,在这种非常时期,怎么可能和逃过的机会。他今早那翻行为只是想气走官云裳,可没想到这个聪明的小媳妇不禁看透了,还分析得这么深。 “造反是死罪,一但沾上,即使是诬陷也只有死路一条。若是不受重视的普通人物,肯定是顺便杀头了事了。可是如果重视了,那么或许还能有另一种可能。” “你是说翻案?”鲁定风摇了摇头,“不成,这事,我不想连累他人,如若想翻案肯定要有人在其中周旋,我不想把佟家扯进来。” “先不说这些。”官云裳想了想,问道,“他们告你勾结太平军,可是有什么证据?” “证据?”鲁定风想了想,“我听说,衙门里抓到一个太平军的将领,他供出我和他有勾结。” “将领?什么样的人?之前遇上的那些人?”官云裳越说越小声,一双眼睛警惕地向外瞟。 “不是。我也不太清楚,得去打听一下。”鲁定风是从狱卒口中听到的一点消息,这个案子并没有提审就直接行刑,他知道的也不多。 “我回娘家一趟,或许我爹知道点消息。”官云裳说着,准备起身,“对了,你别出去了。呆在佟家可能安全些。” 鲁定风跟着站了起来,“嗯,我知道。福儿,你帮我去伞坊一趟,我怕徐先生听到消息,可能会赶过来。这事你小心些,我怕拖累更多人。”连坐是可怕的,别说非常时期,就是和平时代,遇上这种重罪,周围的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定风,你不想拖累别人,这无可厚非。可是我不是别人,别指望我和你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别再找女人使那些手段了,我不容易骗。”官云裳上辈子看了那么多电视剧,这些别扭的苦情手段,她看得不要太多。哪能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媳妇儿,你几时这么聪明了。”鲁定风贴着她,嘿嘿笑着位起她的手抵在胸口,“还有,刚才那个,可不可以继续啊。我喜欢。”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鲁定风无奈呼了口气,“唉,早知道我就不招了。” 官云裳回了趟娘家,官家人对她都有些回避,不过官长安不是见了她一面。给她带了一点有用的消息。告发鲁定风的人是之前在泸州城外活动最猖獗的土匪头子。这人当年还带着手下装成太平军洗劫了泸州城,不过后来被官云裳他们请来的真太平军给收拾了。那头子走运逃掉,后来一直销声匿迹了。没想到,这会儿又出来了。 官长安还提到,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石达开背上背的那把印有泸州制伞的红伞,就是鲁定风那间伞坊里做的,不过衙门里派人去伞坊搜,却没找到有用的证据。 打听到这些消息,官云裳又去了一趟伞坊,徐炼果然过来了,这位老先生,出了一条新的计策,他说要把这事闹大,越是重罪,闹得越大,反而越有希望。徐炼说完自己的计划,起身就要往省城里赶,他之前认得些人。这种时候,只有去找更多机会,才能在不可能中找到万分之一可能。 官云裳听他说要去省城,急得没关门堵他。她急着说道,“先生,你这情况去省城不是送羊入虎口吗?现在闹得正乱,您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 徐炼背着手,淡然笑道,“放心吧,真要认出来正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9章 送别 墙倒众人要是不推,那不是世界太美丽,就是人生太梦幻。鲁定风没听官云裳的,媳妇儿前脚出门,他后脚跟了出去。不过他去的地方和官云裳不一样,官云裳去的娘家。鲁定风也是去那片,不过是去找之前的朋友。 生死之交是可遇不可求的,鲁定风大部分朋友都只是利益上的伙伴,娇情的想让人。特别是这种危机关头,鲁定风多考验一个就是多失去一个朋友。 但可气的是,他只想打探一下消息,竟没遇上一个愿意见他的。更有甚者竟然放狗赶他。 鲁定风这一辈子虽说不是没凶过大风大浪,世态炎凉的,可这些人冷漠着实让他心寒,再者,从这些人的态度,看得出,他这次翻身不易。就在他无处可去时,他渐渐感觉到身后有衙差暗暗跟踪他。 看到这情况,他索性大胆起来。中午时分,鲁定风那些狐朋狗友有默契的一齐上酒楼聚会。他们才刚坐下,就瞧到鲁定风手里转着把折扇,闲闲走了进来。众人一愣,反应过来的,起身想走。鲁定风拦在门口,笑道,“各位想走我也不拦着,不过,我鲁定风待你们不薄,如今这样,我真怕自己心胸狭隘,以后在公堂之上说错点什么。”他摇着扇子那副坏坏模样,不像是说得出做不到的。 众人也有些惧了,想走,又怕鲁定风真个拖他们下水。这些人衡量了一下,左右都是个麻烦,不过不走的话,最多也就是被怀疑。要是走了,以鲁定风的个性,肯定做得出拉他们下水的事来。 于是众人很识相的留了下来,他们态度前倨后恭,那热亲跟伺候亲爹一样,几个人请着鲁定风坐到上坐。又是倒酒又是奉茶,别提多周到。 只是有一个气不过的,说了句,“鲁少爷不至于这样吧,我们只是一般人物,保命而已。” “我知道。”鲁定风合上扇子,闲闲夹起碟里的花生嚼了嚼,“大家这态度我能理解,不过,有必要吗?” 众人无语,肯定有必要了,他可是诛九族的重罪,现在怕是他亲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你们也不想想,之前我们的联系不少吧。这官府衙门里一查就能查出来。现在避嫌,没必要。”鲁定风说得轻松,只是这群人里没几个相信的。 鲁定风喝了口茶又加了句,“好了,我一会就走,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手上的消息。 毕竟大家朋友一场,我原来也没少帮你们。做得太过,别怪我姓鱼鲁的你们一样翻脸无情。” 这些人听了,吓得不清,一个个的忙着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鲁定风听了情况,暗暗叹了口气,只是面上仍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气模样。他收了扇子,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行了,就这样了。希望下回我去府上拜会时,不会看遇上比我还冷血的。”鲁定风留了个阴深的笑容。起身出了酒楼。 才出门,鲁定风扶墙叹了口气,这次他是使不上力了。他的案子,衙门里人证物证都有,他到时要想翻案,恐怕比登天还难。现在或许只能听天命。 官云裳回到佟府时,天色已晚。她进屋前,瞧到门边丫鬟的脸色不太好。她心下暗沉,轻轻推开门,里面黑暗一片。她走到屋内想点上桌上的蜡烛,可走到一半,身后的房门“吱”一声默默关上了。 这像极了鬼片上的情景,官云裳手抖了一下,手中的火折子掉到地上,她抱着胳膊小心地向后瞧。黑暗中,一个硕长的人影渐渐靠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官云裳松了口气,放下了戒备。她轻声问,“怎么了?” 鲁定风没出声,幽幽叹了口气,紧紧抱着她。 官云裳埋在他胸口,被挤得有些透不过气来,正想出声,鲁定风突然横抱起她,打趣般问道,“媳妇儿,如果只有一次弯腰的机会,黑暗之中,你找到火折子的机率有多高。” 官云裳不知他为何突然玩这一出,不过听他语气沉沉的,有别于平日里的朝气,她犹豫了一下,回道,“我要说百分之百,你信吗?” “呵呵,不信!我们打个赌,你找不到火折子,我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好,不过,不信为何又要打赌,你心里应该知道,还是有万分之一机会的吧。”官云裳知道,人在劫数之中,容易对前路失去希望。鲁定风的机智到这样危机的时刻,也难免乱了分寸。他们现在是要搏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可这万分之一却有万分之九九九可能把官云裳和旁人搭进去。鲁定风又不傻,这赌得太划不来了。 官云裳见他不说话,只得自己说道,“定风,你说那个诬陷你的土匪头子要是死了,你这案子会不会消掉?” “不会。”鲁定风终于又出了声,“他若是死了,他对我的指控就难脱掉了。” “那我们去收买他,让他改口供。” “改口供?”鲁定风疑惑想了想,明白了意思,“不成,他若改来改去,更容易引起怀疑。而且,收买他,要被人抓到证据的话,更会把这案子落实了。” “那可怎么办啊。”官云裳想着,有些急了。自己想到的办法,没一个管用的。 “所以说希望渺小。福儿,你就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不行,试都不试,我不甘心。” “那我们就继续打赌吧。你赢了,我听你的想办法。” “好。”官云裳答应得很干脆,同时,她一弯腰,还真把地上的火折子拾了起来。 鲁定风惊讶着瞧着她,点燃蜡烛。可一会儿,他明白过来。他上当了,官云裳早有准备,因为就在刚才她与鲁定风说话的时候,她在偷偷用脚探地上的火折子。愿赌服输,说话不能不算话,可是,他真的不想拖累官云裳。 “定风,你就别纠结这些了。今天我见着徐先生,他为了保你去了省城。” “他疯了,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定风,我告诉你。徐先生,我甚至可能还有其它一些朋友,已经为了救你,做了很多危险的事。你要是自己放弃,才是真正的害了我们。” “嗯,我明白了。” 逆水行舟,这不进不是退,而是船破人亡。鲁定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我搏。” 鲁定风的案子很快送到省城,上面派人来收押,要押解到省城受审。佟家无法在留他,这日里,鲁定风被装上了囚车押解到省城。离别时,佟学光收买了衙差,让两人有机会临别聊几句。 灰蒙蒙的天空下,给这两人生离的人笼罩了更多阴影。这沉闷的天气里连丝风也没有,或许没有什么能吹去,凝结在他俩之间的担心。四周静静的树木枝叶,就像冷酷的看客,静静地瞧着这场虐人的生离之境。 那些闲闲的衙差不时向囚车这边瞧两眼,那种冷酷麻木的眼神,让官云裳本以慌乱的神经更加混乱。 两人执着手,却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让人想起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场景。只是这战士是会一去不复返了。 这悲伤的气氛实在不适合,鲁定风瞧了瞧左右,小声说道,“媳妇儿,我有点担心啊。” “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唉。我不是担心我,我是担心你啊。我这一走,你不会爬墙当红杏吧。”鲁定风说得煞有介事,气得官云裳直想踢他。不过这种时候,官云裳也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气氛太冷。 官云裳配合地说道,“那你可得早点来,不然,我让你墙头结满红杏。” “呀,不是吧。我开玩笑,你居然……”鲁定风煞有介事地指控着,他突然想起还有件事要吩咐,忙说道,“福儿,我走后,我手里那些生意,你就交给佟大哥好了。伞坊那边,你有空看一下。记得,小心宅子那些人。他们肯定会趁机抢我名下的产业。你什么都别管,要是扛不住就带着那些地契银子回娘家,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时候不早了,那些衙差又一次催着上路了。 两人依依不舍,相执着手怎么也不肯放开,官云裳看着他,忧心说道,“相公,不管多难,你一定不要放弃。” 鲁定风点头应了,可是任谁都看得出,这样的事,谁又有把握呢。 “相公,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官云裳附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 鲁定风听了,脸色一惊,他紧握着官云裳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激动地说,“真,真的。” “嗯。”官云裳点头。 “好,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就算是赌上全部身家我也一定回来。”这一次鲁定风的话,正式了许多。官云裳也相信了,官云裳拿出一个小布包,给鲁定风挂在脖上。 她小声说道。“这是我给你求的符。”官云裳是个唯物主义教化下的无信仰小民。她不知道有没有神佛,可是这一次,她祈求着,能有什么能保佑他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9章 后盾 官云裳回到鲁家,看似平静的大宅子里,也不比鲁定风那边轻松。鲁定风交待佟学光,让他帮忙看着官云裳,首要就是别去省城。官云裳自己心里有数,也没想着跟着省城坏事。 省城那边由佟学光亲自出马帮忙行走,后继又有徐炼这个准军师,她似乎也插不上手,更重要的是,她要呆在泸州城里,给他们当后备。要从官府手里救人,没有大量的金钱是行不通的。何况鲁定风这次是重罪,要疏通那堆一只比一只肥的贪官,没有金山银海的去填,是没可能把鲁定风捞回来的。 钱这事,交给别人不放心。再者,官云裳身边,也没有有这才能的人。更何况,但凡人类没几个抵得过金钱诱惑的,官云裳每日手里过的钱财,能让任何人眼红,让她交给别人,她能信吗?所以只得自己来。 鲁定风在被抓之前,无赖的威胁了一干狐朋狗友,以至于这些人都畏惧他,到了省城临死还要拖他们下水,于是都很大方的善待鲁定风的“遗孀”。官云裳一个妇道人家帮鲁定风在城里看着剩下的生意,到也不是太难。其间还有城外屠五那般由太平军转正的土匪,不时联系她,偶尔还给她提供一定的支援。 鲁定风手上的货物要运出去,全是屠五的人压镖,到也从来没出过货物走失的事。伞坊那边,官云裳看得不多,到是穆小三一个独立撑着,这孩子聪明好学,性格上稳重务实,小小年纪的,把一个伞坊也管得有模有样的。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甚至于比鲁定风在时还顺。可世事通常是这样,在顺的时刻,多会有你不注意的地方,会往黑里摆你一刀。官云裳忙于生意之时,后院里着了火。 鲁宅里的人,宅都久了,在小空间里憋着了,目光也跟着短浅得容不下眼前人。官云裳忙于生意,这风生水起似的状况,让鲁宅里的男人女人们眼红了。男人知道她赚到钱了,女人心想着,这女人,相公都被抓了,她每日里还出去厮混,成何体统。当然了,这些女人的想法,是羡慕嫉妒还是真正的三贞九烈就不好说了。 总之,鲁宅里的人,对官云裳先是流言蜚语,到最后,直接是敌对了。几个婶婶辈的妇人们一齐上告到鲁老太太那儿,说是官云裳这样,有伤风化,这是在走她婆婆的旧路,总之话说得难听。官云裳也不想理,每日里周旋于各种生意之中,她本来已经很累了。那些人在她耳边嗡嗡些事非,她想听都累得听不清。 这日里,官云裳傍晚回来,才坐在榻上休息一会儿,大姐鲁银秀就过来了,她顶着一张巨福态的月亮脸,急急走到屋里。还没看到官云裳,就嚷嚷起来,“福儿,福儿,不好了。” 官云裳累得实在不想动了,爬上榻上懒懒地问道,“什么不好了?” 鲁大姐左右看了半天,才找到官云裳的位置,她到别介意官云裳的怠慢,她急急走到榻边,弯着身子说道,“福儿,不好了,堂婶婶又到老太太那儿告你的状了,说是你昨儿跟几个男人在酒楼里喝酒。” “啊。”官云裳懒懒哼了一声,昨天,她在跟鲁定风的旧友谈生意,没想到被鲁宅里的人看到了。她到不急,懒懒问道,“嗯,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鲁银秀急得直跳,她那小肥腿儿不是有一定的震动,还真不容易跳起来,“还怎么样,福儿,你是不是急傻了,老太太今天发火了,她昨儿特地叫了个丫鬟上酒楼里瞧去,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老太太肯定要罚你了。” “罚我?为什么?”官云裳脑袋已处于半睡眠状态。她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老太太真有闲工作,不如帮我想想,怎么把我相公救出来。凭她的老阅历,还有之前的关系,指不定能帮上点忙。她到好,什么事都不做,还有闲功夫听人闲话,叫人跟踪我。唉——,这鲁家人没人情味也就算了,还尽没事添乱惹事非,也难怪鲁家落败到这样。我一个女人,你以为我愿意天天往外跑啊,要不是为了救我相公,我才懒得这样,我跟你一样,天天喝喝茶,聊聊闲天多轻闲。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 鲁银秀多本分一个女人,听到官云裳这样大胆的言论,她吓得直往门外看,生怕别人听了,以为她们合谋的。“你快别说了,叫人听去,会被老太太打死的。” “唉……”官云裳长长叹了口气,连气都累得生了。 鲁银秀瞧她累成这样,无奈叹了口气,给她倒了杯茶,送到她手上,“福儿,我知道你一个女人,遇上这样的事,是有些为难你了。可是你也注意些啊。惹火了老太太,可是有麻烦的。” “唉。”官云裳一口喝干了茶,这才缓了口气,她无奈说道,“我也不想找这麻烦。可是我能怎么办,天天呆在家里等着相公被凌迟?” 鲁银秀愣了一下,巨天真的愣着胖脸问,“啊,什么是凌迟?” “唉,大姐,鲁定风这次被人告勾起太平军,那是造反的罪。是大清朝最重的罪,要被定罪一定是重刑。一般是凌迟,凌迟就是,千刀万剐。行刑是会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让受刑者受尽痛苦折磨慢慢死去。” 鲁银秀听得直打寒噤。 官云裳叹道,“大姐,他是我相公,我就算倾尽一切,也要去救他,就算救不回他的性命,让他判轻些,少受些折磨也好。大姐,你懂吗?” 鲁银秀混身肥内颤了一下,忙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你一个女人,能帮他什么呢?” “别小看女人,女人也是人。一个人,一但执着的去做一件事了,就能产生强大的力量。这一点上,是无论男女的。” 鲁银秀虽然还是不太懂她的话,可是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忙碌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弟弟。她和鲁定风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可是这些年鲁定风一直对她很照顾,如今患难了,反萌生出更多的真情来。她想了想劝道,“福儿,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不过还是小心些的好。我帮你盯着老太太那边,要是有什么大动作了,我立马来通知你。” “嗯。”官云裳轻轻应了一声,“谢谢你了。” “不用谢谢。”鲁银秀看了看四下,瞟到屋间的桌子上还放着没动的饭菜。她问道,“福儿,你吃饭了吗?” 官云裳摇了摇头,无力说道,“不想吃,最近没什么胃口。” “不吃饭怎么行啊。你每天这么累,要是不吃饭,身体会撑不住的。”鲁银秀瞧了一眼桌上的饭桌,说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吃吧,好多人都说,看着我吃饭,会很有食欲。” 官云裳瞧着这位大姐,无奈笑了笑,这位大姐怎么还改不了爱占人便宜的毛病。都这么熟了,她又不惜脸面厚脸皮的说了出来,官云裳也不好拒绝,于是叫小叶子摆了碗筷,两人一同吃了点饭。 鲁银秀到是没吹牛,看她呼呼猛吃饭的模样,确实让人增了点食欲,官云裳瞧着,心里稍稍有些暖意。两人正吃着,鲁银秀突然放下碗,无比羞涩地说了一句,“福儿,我知道现在让你帮忙不太好,不过,你答应帮我约汪捕头的。不知道,你几时能抽出空来。” 官云裳无奈地暗暗叹气,得,她也别温暖了,这位亲大姐压根就是来找她办事的,顺便再蹭点饭,表现一点小温暖。官云裳小小有些丧气,不过很快打起了精神,“好的,我尽量,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好好。”鲁银秀高兴的点了点头,有了希望,她的食欲也好了许多,不,不对,应该叫好了更多。她拿起碗,呼呼吃了起来,偶尔嚼菜的闲暇,她还叹道,“福儿,你这儿的菜怎么这么素啊。我明天煨个鸡汤给你补补吧,瞧你那瘦得,都没胸了。你瞧瞧我。”鲁银秀拍了拍自己那乳牛似的胸脯说道,“这可都是从小喝汤给补的。” “噗——”官云裳差点一口饭喷出去。得,她还是没补了。 隔天,鲁银秀还真煨了鸡汤带给她,可是和鸡汤一同带来的,还有一些对官云裳很不利的消息。官云裳近日忙碌,许久没去给老太太问早了,这日里,老太太已经发话要整冶官云裳了。还要所有人通知她,明日见不到官云裳的人,就叫人直接抓她。 官云裳喝着鸡汤,无奈叹气,得,明天还是会会老太太去吧。她想着,心里有点堵。那刚喝进去的汤也有些怪怪的,翻腾得直想吐出来。她心想着,看来,是吃素的吃习惯了,猛一喝油厚的,都想吐了。 想到这儿,她阴暗的想到,要是鲁定风见到,肯定会以为她这是害喜。 鲁定风被押走的那天,她在他耳边,小声说,她有了。这话是想骗鲁定风更积极的活下去,官云裳心想着,摸了摸肚子,要真有了,到好了。只是希望别成了遗腹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1章 求财若渴 经过一夜的休息,官云裳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备去老太太那儿。鲁定风一出事,这些鲁家至亲表现得比外人还避嫌。当初官云裳听了佟夫人的话,到老太太那儿报告时,老太太第一反应就是赶人。当时甚至还放话,你们怎么样都可以,就不是要牵扯到自家人。 自家人?这就叫自家人,有这样的亲戚,官云裳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这世道,太多人不管事,还死咬着你作威作福。 雾沉沉的清早,官云裳的心情平白让这些浓雾给压阴暗了。老太太近日的身子大不如前了,早上跟本起不来,一张脸形容枯槁,跟坟墓里爬出来的千年老干尸一样。 这天她为了应付官云裳早早的就起来了,只是那脸色惨白,皱铍的脸皮间看不到一点血色。她静静地盘坐在床上,就像是盘结的老树根稳稳扎在那儿,明明皮肉干涸了,却在干涸的皮肉下,涌动着让人难以了解的热情。和老太太一同抽疯早起的,还有鲁家那些热情的妯娌们。是非之事,她们格外热情,官云裳抬着手,走进老太太屋里,外面天蒙蒙未亮,屋里点着几盏油灯,影影绰绰的笼罩着一群兴趣勃勃的女人。 官云裳突然感觉到,自己走进了浓浓沉雾之中,凝重的空气,让她呼吸格外不畅。她无奈苦笑,半低着眉,在众人饱含兴趣的注视之下,缓缓走到老太太床边。行礼问安,她谦卑的完成着仪式。 老太太一动不动地,听不到她老人家的咳嗽,甚至隔着远了,官云裳连她的呼吸都感受不到。官云裳恍然觉得,面前的是生硬的植物。只是那植物皱皱的皮撑开了一条缝,缝隙中一双浑浊的灰色眼球一动不动,全无生气的望着前方。 “昨天去哪了?”空洞苍白的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空间。 那声音带着阴深深的冷气幽幽飘到官云裳耳边,让她不由打了个寒噤。周围阴阴看热闹的女人们看到她的颤抖,暗暗发出些得意的轻哼。官云裳很快的调整了心绪,平静说出了昨日的行程。去过酒楼、茶馆,见了哪几位公子、老爷。说得详细,具体,几时去,几时离开。一点都没漏掉。 鲁老太太本以为她会隐藏回避这个话题,没想她答得这么坦荡。这反道是堵了老太太的嘴,让她本已习惯的气势,打好的腹稿,一时派不上用场。旁听的女人们都有些惊讶,夸张点的,半张着嘴看傻子般看着官云裳。说她傻吧,又不全对,官云裳说得那么详细,到似把前因后果,前事后事一起点了出来。好像潜台词里在说,我是见过别的男人了,吃了饭,喝了茶,谈了事,闪了人。什么都没干,你想怎么样? 当然老姜辛辣,老植物般的鲁老太太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压了。鲁老太太心平气和,眼皮儿半抬,她幽幽说道,“都是我不好啊。你婆婆走得早,我身子骨儿差,也没功夫教你三从四德,妇道伦常。你说你一个妇人家的,天天和些男人厮混,成何体统?” 鲁老太太这话一说出来,众围观女人齐齐抒了口气,一时间,真有些大快人心的感觉,那快的,是她们以为的那股子邪风被打压了,她们暗笑着,掩着心里涌动的幸灾乐祸之情,齐齐瞟着官云裳,她们等着好戏,官云裳不会那么容易屈服,她们也希望沉寂了许久的生活,出现些波荡起伏,高潮迭起的戏码来。 官云裳果然也不是会让他们失望的,她低着头,气息平稳,淡定的承受住了老太太的压力,她平静说道,“奶奶,厮混是指无所事事,四下闲晃吧。可是我呢,不只有事,还有很急的事。而且也没功夫和那些公子老爷们闲晃。我的所有作为,全是为了我相公。”她说着,朝众妯娌望了一圈,“莫不是大家忘记了。我相公现在押在牢里,随时可能被提出来受审。他无缘无故惹上这样的官司,咱家里又没人出面帮他。我这个做妻子的人,难道也能袖手旁观吗?我出门,是为了寻找拯救我相公的机会。我和相公朋友会面,是因为这些人有消息,有门路,也愿意帮忙救我相公。各位婶婶、姐妹们,若换做是你们,你是坐在屋里等着夫君被人冤枉受刑呢,还是站出来,尽力去救他?” 众妯娌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话,正愣神着,官云裳又加了一句,“等死还是救人,奶奶,您告诉我,我哪儿错了。” 问题压缩到这份上,摆明了,要以生死大义堵住悠悠众口。鲁老太太僵了一下,植物般僵着着表情,半响才幽幽说了句,“唉,我知道这是难为你了。可你是个女人,这些事不该你去做,在你看来,是救定风。可别人眼里,会说你不守妇道,会说我们这些长辈没教好你。” 话说到现在,官云裳似乎已经占了上风,可是她没有胜利感,只有压在心中一阵一阵的心酸,她顿时没有继续争吵的兴致,她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谢谢奶奶教诲,谢谢各位婶婶关心,我以后会注意的。定风的事熬不到秋后,就当我求各位,给我一点点自由,让我尽最后的努力。”官云裳说到这儿,眼睛红红,眼泪盈在眼眶中,随时会滴出来。 女人们容易毒辣也容易心软,看到官云裳这样子,她们也不禁唏嘘。这能怪谁呢?怪这事道,怪鲁家男人无力吗?或许谁都怪不上,既然灾难来了,就勇敢面对,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 鲁家的女人们不再纠缠,官云裳这一关过得有些意外。意外在鲁家女人们的心软吧。 可是,莫忘记了,鲁家还有一群男人,一群两眼只看得到金钱,多年的穷困,让他们完全忘记还有亲情,还有道义的男人。 这些男人自然是以官云裳的公公为首,他们行动得很快,官云裳的动静他们也有注意,那些鲁定风手上的生意早就让他们眼红了。如今鲁定风被抓,他们对鲁定风的担心还没萌生,就让鲁定风留下的那些财产给澎湃了。 恰好,他们听闻了官云裳那日里的言论,于是没几天,鲁家族人大会里,鲁来银三催四请的,总算把官云裳请来了。堂屋里,本来是两排长辈分两侧坐着,鲁老太太和鲁来银坐在面北的首位上。官云裳一来,从在两侧最前排的长辈立时站了起来,示意要将位置让给官云裳。 官云裳也不傻,这看似一个破椅子,可放这儿就是宅子里的身份地位,这位子哪是她坐得的,就是鲁定风都不一定能坐这里。她忙推辞说道,“叔公,我一个女人,哪能坐这里,我站着好了。你别忙,我站着就成。” 她坚持不坐,族长们没有办法,一会儿有人拿了一个椅子过来,放在堂中央,请她坐下。官云裳愣了一下,心想着,对她这么上心,怎么着,当她是盘子大肥肉,这些人坐着分食啊。 她才不傻,她这么一坐下来,一群老男人围着气势也弱了几分,于是她说道,“各位长辈,我辈份低受不起,还是站在一边吧。这坐中间跟过堂审案一样,唉!” “唉。”上座之上的鲁来银突然开腔了,他这些日子身材暴瘦,一张圆脸如今垮着皱皱的皮子,看起来格外恐怖。别人说不怒而威,他老人家是不怒而恐怖。再加上这人本来阴险,官云裳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一双阴寒的眼睛,身子不由颤了一下。 鲁来银却是一副痛心疾首样劝着,“唉,儿媳妇啊,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官云裳知道这人不会做好事,听到这样的话,她不知如何应对,索性她也不回答,只是低头叹了口气。 鲁来银招了招手,说道,“儿媳妇,过来让公公瞧瞧,唉,都瘦了,好好一个姑娘家的。唉,你爹官老爷怕是要怪罪我了。” 官云裳还是不好回答,于是继续低头不答。她那表情到是一副完全的悲伤模样,到是让围观者没法儿说什么。 鲁来银又继续开腔了,“儿媳妇啊,我听说,你心里怨我们没帮定风的忙是吧。” 官云裳一听这话,再不答真要出事了,她忙答道,“儿媳不敢,我知道定风案子牵扯大,大家也是有心无力。” “唉。”鲁来银叹了口气阴深的双目打量着官云裳,像是在找突破口一般。就听他咳了咳,突然说道,“其实到也不是大家不肯帮忙,只是这事儿,大家一时不知道从哪儿下手。这不,你爹我最近拖关系在省城里找些大老爷问过了,定风那案子也不是全无希望,只要疏通得好,到还是有救的。只是……” 鲁来银叹着,给下面一个堂叔打了个眼色,那堂叔忙站起来说道,“侄媳妇啊,我是惯在省城里跑的,那些场面上的大官爷基本我都认识,我前些日子也打听了一下,定风这案子希望还是很大的,只是需要钱去疏通啊。” 好,都提到正题了,官云裳也知道,他们是想逼着官云裳把钱拿出来。不过,这些人话说得好听,钱真拿出来了,他们会拿去救鲁定风吗?当然了,不拿出来,这些如狼似虎的男人能放过她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2章 豺狼相争 一个女人和几十个男人的战争,通常是没有胜算的。鲁定风在省城受审,官云裳也不轻闲,被一群鲁家的男人围在中央,受审般软磨硬泡的想套出她手中的钱。 官云裳暗暗叹气,想着应对的办法。鲁定风手里的钱肯定不能给他们的。不过,站在他们的角度讲,他们已经肯定了鲁定风是没救的,那鲁定风手里大笔的家产就定然不能落在官云裳手上。她是女人又没有子嗣,于情于理,鲁家这些豺狼虎豹都不会留一个子儿给她。 说得不好听些,官云裳目前在这状况,在鲁家也完全是多余的,以鲁家人的小气吝啬,人们不赶走她都难。官云裳的前途是渺茫的,这时代,女人的所有,也全由男性控制着。可是,官云裳不会因为世代的趋势就此屈服。 官云裳故意装傻,客气说道,“堂叔,谢谢你的帮忙了。” 那位堂叔忙回她的客气,“哪里,哪里。都是自家亲戚,别跟我客气了。” “……” “……” 说到这儿,两人都默了,官云裳是不想说,堂叔是等她说。可无奈官云裳不往钱上提,他只得自己往钱上绕,“侄媳妇,你看啊,这救定风得花不少钱。只说,定风手里有些生意,要不你转给我吧,我也好拿去换了现钱,这样行走也方便些。” “生意啊!”官云裳拉长了声。 众叔爷辈们目光随着她拉长,那冒着绿光的眼睛里满是兴奋。那就好像一群豺狼紧盯着油肥的猎物,就差口水啪嗒啪嗒流出来了。 只是官云裳话风一转,遗憾地说道,“生意的事,定风都交给佟家大少爷在管。我也不太清楚,堂叔,要不我跟佟少爷说说,让他把那些生意交给您?” “不用,不用。”鲁堂叔忙摆手,这事哪到劳动佟家,万一动到佟家生意,伤了面子是小,惹怒了佟家人那肯定是大麻烦。 第一回合,官云裳是有幸躲过了。可鲁家的豺狼们哪有那么容易罢休。鲁来银扬着张挂着油皮的老脸,盯着官云裳细瞧了几眼。这老爷子是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官云裳这些小把戏,他哪能看不出。 官云裳不容易对付,老头子也不是吃素的,鲁来银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儿媳妇,定风手里不少田产地契。这些东西,都是鲁家的,定风和佟家关系再好,也万不可能把这些丢给佟家人吧。我听说,前两天,你还把街上的一处房产卖给定风的旧友,这事不假吧。 定风那些地契在哪儿,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提到这儿,官云裳一时没了说辞,让她更紧张的是,这些是在她手里,可一但她交出来,那她还能拿什么救鲁定风,省城那边耗费银子很快,她听说,佟学光为了救鲁定风已经买了几家店铺了。她听说后,这才把手里的房产转了一部分出去。毕竟佟学光帮他们,还自己掏钱卖铺子,这也说不过去。 如今鲁来银抓着这一点不放,要说地契不在她手里,也没人会相信,可在她手里,又如何保住不给这群鲁家豺狼呢。瞧他们那模样,瞪着眼绿光直冒的,她说话稍有个不小心,这些人指不定扑出来撒咬她。 怎么办?怎么办?她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真没想到,才对付完鲁家一群女人,又迎上一群男人。对女人打同情牌还有一点效果,可对男人,十之八九是没用的,男人天生要比女人重利一些。要他们激发可惜,放过自己,很难,非常难。 如果和面对妯娌时一样,官云裳黯然掉下眼流,在这些鲁家豺狼看来,也只是饕餮大餐着惹人烦的小戏。 官云裳捏着袖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放弃,鲁定风前路渺茫,可如若就这么坚持下去,保不齐,鲁家人会冲进她房间里强抢。事到如今,她似乎已垮不过这道难关了。有一瞬间,她无奈的望着人群,她希望人群中,那个痞子,能抱手臂拽拽的在那里晃荡。即使他不说话,他不出来帮忙,都可以。他只要在那里,就像给她吃了定心凡,一切张狂的想法都会有依托,只可惜他不在,他正承受着比她更坚难的打击。 官云裳颓然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只有拿佟家人做托词。这次说谁好呢,嗯,对了,佟夫人是鲁定风的干娘,就说把地契那些票据放在她那里好了。也说得过去。可是保不齐鲁家人会不甘心的到她房里去搜。怎么办怎么办,官云裳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借口。 这时,鲁来银和鲁家豺狼们也催了,“怎么样,怎么想这么久?” “哟,不会是看相公被抓了,自己带回娘家藏起来了吧。” “还真有可能,为了以防万一,要不去她屋里搜搜。毕竟那些可是鲁家的产业,可不能便宜的外人。” 这些阴深的话语让官云裳心里更加害怕。就这样了吗?难道没别的办法可以阻止了吗?老天啊,来个人救救我吧。 官云裳正对天祈求着,就这时,一个人影慢慢踱进屋里,他硕长的身影在朝阳有照射下,在堂屋里留下一条长长的影子,这影子直通堂屋,打在鲁来银的脸上,形成一片阴影。 只是鲁来银阴深的脸在这片阴影之下,反而露出了笑容。官云裳心中暗觉奇怪,慢慢转过头去,却见一袭白衣立于堂屋口,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晃荡着温柔的光芒。他微笑地看着官云裳,如多年前的正午桃树下的那个单纯孩子一般,绽放着和煦的笑容。 官云裳心中一软,发酸的眼睛几要掉下泪来。这份酸楚来得奇怪,或许,现在在这个充满利欲的家庭里,只有这道干净的白色身影,能给她一点人性的温暖吧。 官云裳完全不知道,这次鲁定风的案子和文允述有关系。更不可能不知道,那个诬陷鲁定风的土匪头子压根就和文允述是一伙的。坑害鲁定风的计策完全是文允述设计的。虽然文允述在心里认定,他陷害鲁定风是鲁来银指使的。可是如此尽心尽力,将对方推入死亡深渊,他真的分得起是被迫,还是出自自己心底邪恶的意愿呢? 他不知道,官云裳更不知道。官云裳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到,这个善良的人会帮忙她,文允述是温柔宽容的,看到这样的不平事,一定会出手帮忙。 这一次,她的感觉对了。文允述还真的帮了她。文允述的突然出现让鲁家人纷纷侧目,鲁家人故意支开他,就是怕他到时因旧情碍了手脚。大家也猜对了,他是站在官云裳那边的,他一开口就说,“这么多叔叔伯伯围着一个女人,这是在干嘛啊。” 文允述确实是在帮官云裳,可是目的为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让我想想,大家把福儿找来,是为了我大哥定风的事吧。”文允述背着手,环视了一圈。鲁家众豺狼,自是虚伪地点点头,应道,“是啊。”“正是。” 文允述瞧着,收了折扇,背着手笑了笑,“大家可真费心啊。福儿,你应该感谢他们。”文允述说话时,冲官云裳便了个眼色。他俩自幼相熟,青梅竹马。官云裳很快明白,文允述是在让她相信他。 官云裳也真相信了,她冲着在座的叔伯行了礼,说了声,“谢谢。” 那些叔伯可不领悟,之前那个堂叔领头说道,“谢就不用了,都是自家人,做这些是应该的。只是,要救定风出来,得花些银两,我们手里也不宽裕。侄媳妇,你真想救定风,就把那些地契拿出来吧。捂在你手里,难道还想改嫁当嫁妆吗?” 这堂叔本就不喜欢文允述,再见他和官云裳挤眉溜眼的,一看就有奸情,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了些。 官云裳脸色一暗,想发火,愤怒的话语哏在喉间,几要吐出来。 文允述却先一步,开了口,“堂叔,呵呵,三堂叔,我记得,你昨天还到帐房里拿银子,说了欠了赌债。听说欠得不少吧。若真是把地契给你了,你会先还债还是先救定风呢?” 鲁堂叔被他说得面如土色,一时间装伟岸的形象全坍塌了。 鲁家的帐全在文允述手里,鲁家这些人的底细,他全知道得清清楚楚。那些腚下不干净的,自是不敢再说。这文允述看着文质彬彬的,一开口喷冷剑也是不着痕迹。 一时间鲁家豺狼们安静了,可是安静不表示死心。他们不甘心的眼睛望向鲁来银,他们期望着,这位鲁家大家长能出场为他们压阵。鲁来银在众人的注视下,不得已,只得开口说道,“述儿,这事你别管了。官福儿毕竟是外姓人,定风现在生死未卜,他手里留下的东西,也不能轻易交给外姓人。” “外姓人?”文允述冷笑,“她既然嫁到鲁家,怎么能说是外姓人,她没有冠夫姓的吗?再者说了,定风现在的情况急需用钱。她要是把地契拿出来,这么多位叔伯抢着帮忙,七上八下的,全用不到力道上,有用吗?” “哦。”鲁来银似乎想到点什么,展露了笑容,“述儿,你说得对。要不,这事你全权处理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3章 援军 有那么一瞬间,官云裳感觉自己才出虎穴又入狼窝。或许因为鲁来银脸上轻松的表情。把她交给文允述,似乎也是他们的计策之一。 官云裳想到这一点,可是相对来说,她还是相信文允述的、 文允述这会儿正瞧着官云裳,眉眼间依旧是平和的微笑,一点都不像那些叔伯人物,两眼尖尖的,十足豺狼模样。 “那福儿,你相信我吗?”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各位叔伯,这事就由我处理了。定风的事本来就复杂,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人了。” 其它人听到他这么说,虽然有些不满,也只得悻悻然的放弃了。 “那就这样吧。”文允述和善地向众叔伯行礼告辞,护着官云裳出了堂屋。 两人穿出几间院子,官云裳突然站定,低头说道,“谢谢。” 春末的季节里,人们都洋洋犯着懒。两人一路走过来,人越来越少,到是花草树木愈加的多了。文允述正站在一株海裳树下,他挺拔的身影衬着身后,一片海棠花海,那朵朵向上的海棠争妍斗艳,那红艳的花蕾,似点点胭脂繁荣一片。 这热闹的花海中,唯有文允述那孤寂的白色身影是静的,静得远离喧嚣繁华,静得在繁华之中,唯有看到他平和微笑,才能体会到片刻的宁静。 官云裳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人,官云裳瞧不出他在想什么。却也不想开口打破这片刻的平静。 “最近可好?” 官云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说好?自欺欺人。对他说不好,却又像是摇尾乞怜。何必。 “别太累着自己。”文允述伸手,像是想触到她的头发,可犹豫了一下,半途颓然放下手。 官云裳自觉退后了些,她很感谢文允述出手相助,可是她如今的身份,似乎更不该和他过多接触。若是鲁定风在她身边,她反而能担然面对这个曾经的恋人。可不在,反而多了间隙。徒让他,让别人误会了。 文允述看出她故意的疏远,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突然茫然问了句,“要如何才能回到过去?” 他这句并不是在问官云裳,只是心中烦闷,不由就说了出来。文允述早已不是当年简单阳光的那个大男生,如今的他,磨砺了锋芒,让人一眼看不透彻。或许过往经历,这一段不长的时间里,他已由透彻的水晶磨砺为温文柔和的白玉。 官云裳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对他的种种约束,他对自己的点点迁就。都阻碍了他的成长,遮掩了他的光芒。如今的文允述已然由过去那个男孩,成长为男人。她过去曾对文允述有很多不解,也有防备,有不适应。 可如今看到他,官云裳突然觉得,这才是他吧。一个不为女人左右,不炫目也不暗淡的男人,这个发散着淡淡柔和气息,让人猜不透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文允述吧。 如若她没有前世的记忆,她没有过生活的疲惫,没有过被伤害过的畏惧。她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追随这个男人,为他左右,为他痴迷。 只可惜,没有如果,文允述是白玉,鲁定风或许只是奇石,甚至于只是顽石。她简单的人生里,抵受得了温玉的诱惑,却抵挡不了顽石的亲近。官云裳苦笑道,“回到过去,或许也改变不了什么。小述,谢谢你的帮忙,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先走了。” 官云裳才转身,却被文允述一把拉住,漫漫海棠花下,两人意外的执手,官云裳诧异转过头,看着文允述。或许是她的优柔寡断,她想躲开,可是不知道这样做,会否给他的自尊带来伤害。好在文允述看出她眼中的意思,慢慢放开了她的手。 “你想救他?” “嗯。”官云裳再次转过身,小声回答。 文允述扬头看着树间繁花,叹道,“希望渺茫。” “不论如何,我不想放弃。” “告诉我,你为何选他。” “我,欠他太多。” “就因为这?”文允述眼中,甚至有些愤怒。 官云裳知道,不只因为欠他。不是因为鲁定风对她的守护,对她的迁就,对她的一切。她知道能控制的是理智,不受控制的是感情。面对文允述时,她能控制有度,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能理智的做出何理的举动。可是对鲁定风不成,她终究是被自己的那份不理智给控制了。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因为”却无法对文允述说。这样的话说出来,是对他的伤害。她已经选了,已经误了他,就不要再伤害了吧。 “小述,你还有事要忙吧。” 文允述无奈看着她,幽幽的目光里,像是有无尽思量,只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文允述掩住眼中的寞落,突然指着身后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海棠。” “真巧,海棠。”文允述苦笑着,转身离开。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这花开无香,纵使美丽绚目,却是永远的缺憾。 官云裳又继续忙碌于鲁定风的案子之中,与文允述的一次交集,云淡风轻,却也在她心中荡起一阵涟漪。或许终她一生也无法忘记花族中那抹白色的身影。只是记得,只是想起时心底一丝痛,这或许是对她的惩罚吧。 官云裳新的麻烦又来了,她摆平了鲁家的女人。鲁家的男人有文允述帮忙压着。似乎内忧得以压制了。可外患却接踵而来,生意上没有佟学光和鲁定风坐阵,渐渐的,大小麻烦层出不穷。官云裳虽不是笨人,可也免不了一时乱了手脚。 而另一方面,有更麻烦的问题来了。鲁定风那边,为了打通关节,收买那些贪官污吏,金银就像填入巨大的黑洞一般,多少银财填进去,都显得不足够。 官云裳并没有吝啬钱财,她联系鲁定风的旧友卖田卖地,手上的东西卖了大半,新的问题跟着来了。若大的泸州城,有钱人并不是太多,很快,鲁定风那些旧友已出不起价钱。官云裳空有土地房产,却换不到钱。 她就像身陷巨大的水缸之中,四处都漏水要淹没她。她堵了这块,那块的洞口却更破更大。她一个人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几乎快要撑不住了。每日里,食不知味,寝不能安。特别是半夜惊醒时,她会抱着被子莫名的害怕。 她怕救不了鲁定风,她怕鲁家人,那安静的半夜里,她会神精质的怕周围的一切。 “你个臭痞子,你不是最显摆,最有本事的吗?为什么还不回来?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事?”这些问题,其实她心里也有答案,她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怪自己的好奇,任性促成了今日的一切。 这种自责,更压得她透不过气,寂静的夜里,她抱着被子,整整哭了一夜。 隔天,她仍要咬牙起来,忘掉昨晚的空虚悲伤,忘掉一切,从新打起精神去堵那些哗哗要淹没她的漏洞。 疲惫中,她选择了先去伞坊,伞坊因有穆小三维持,一时到也是最平静的地方。她这时去伞坊,只是一会的压力来个缓冲。清晨的伞坊,没有钻木声,没有机械的撞击声。 师傅们才刚来,一群群坐在院子里吃饭。看到官云裳,他们谦卑的上来问安。官云裳平和地点头回礼,打起精神先到帐房。 伞坊的生意不差,赚的钱也不少,本来这种时候,用赚到的钱扩张伞坊是个好时期。可是鲁定风那边急着用钱。官云裳每趟来伞坊,问的都是还能从帐上支多少钱。 穆小三放下碗也顾不上吃早饭了,赶紧过来和官云裳盘帐。两人拿着算盘正啪啪拔着,程实突然敲门进来。 前两天,官云裳才托了程实给村里的母亲带点补药。余氏如今一个人在村里,虽说有慕容卓他们照顾,可是徐炼不在,终是会不习惯。官云裳不想麻烦母亲,一直对她隐瞒了这边的状况。 一看到程实,官云裳忙问他,余氏的状况。 程实低着头,没说话。 官云裳愣了一下,突然站起来说,“我娘不会有什么事吧。” “你很希望我有事吗?”冰冷而平静的声音。官云裳一听到这声音,眼泪忍不住哗哗掉了下来。或许大部分女儿受了委屈,都难在母亲而前保持平静吧。母亲就像温暖的汪洋,一见之下,委屈泛滥。 余氏摘下斗笠走进门,看到官云裳这模样,眼眶也跟着红了,她抱着女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劝慰着,“唉,孩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官云裳听到这话,不只没止住眼泪,反嚎啕大哭起来。 穆小三和程实识相的出了屋子,顺手帮她们把门带上。 官云裳昏天黑地哭了许久,这才渐渐平静下来。这么大哭一场,把委屈压力全吐出来,这反而让官云裳松了一口气。她擦着眼泪,抽泣着问,“娘,你怎么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4章 十万银两 “来瞧瞧,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忙不过来,可是,娘,你过来万一让人瞧见,可就麻烦了。” “嗯。”余氏就继续接她的话题,反转了话,说,“你这边的事,我听程实说了。我看我还是帮你一把吧。生意之事,我不懂。但好歹知道用人之道。你啊,说你勤不如说你傻,做人做事哪有事事都揽上身的。你有见鲁定风在时,忙成你这样吗?” 官云裳想了想,鲁定风平日吊而郎当的,一点也不像忙的样子。他这么多生意,他怎么管的呢? “你啊!”余氏瞧着女儿,无奈摇头,“唉,还是我教你吧。” 中国人五千年文化下来,沉淀了厚重的文化,也让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变得喧嚣像是战争。 像做生意,这里面不一定需要太多才华太多技能,做人往往多过做事。鲁定风那性格正好,做事不精,做人到能恰到好处。他那样的人不可能自己看管生意,下面自然有人替他看着,控制好这些人,生意就顺了。到不用跟官云裳似的,事事亲力亲为,到让那些人颓了厌了,自己还落不着好。 这天,在余氏一直跟在官云裳的身后,在她的指点下。官云裳把那些麻烦交给下手下几个人。官云裳虽然有些提心吊胆的,可有了余氏的支持,她心里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余氏要跟着官云裳处理生意,免不了要抛头露面。总带斗笠围面纱,反引人注意。余氏这样被“死亡”的人,若要被人见到认出来,不吓死来人, 也要惹来一身麻烦,为了掩饰身份,余氏也是想了许多办法。官云裳瞧着母亲,绕她转了一圈。到出了个馊主意,“娘,要不您女扮男装吧。” “啊!”余氏瞧着自己,如此端庄优雅的人,居然要她女扮男装。装得出来吗? “娘,你相信我,就交给我吧。” 余氏想了想,也无它法,只得先试试。 官云裳难得找到机会,母亲肯随她胡闹,自是全不放过,她用尽浑身解术,又是换装,又是带帽,最后为了盖住余氏一脸端庄温柔,官云裳还给她贴了一撇假胡子。如此一翻易容,总算把余氏包装成了男人。 最后,官云裳左瞧右瞧,还是不满意,“娘,你长得也太秀气了。真没可塑性。” “少抱怨,你娘亲我生来不是给你可塑的。做正事要紧。” 在余氏的带领下,没几天功夫,正事似乎越做越顺。生意上,找对的人做对的事,自然会顺。 为了隐藏余氏的身份,官云裳就对外称,余氏是新请来的帐房,额外的,官云裳还找来了之前的奶娘照顾她。 有了这股高智商的援军帮忙,官云裳不再为每日如何堵漏而纠心,她每日的担心转为担心鲁定风何时能保出来,又或者,手里的地皮怎样能卖出钱来。 这一日里,官云裳和余氏在伞坊帐房里算帐。奶娘坐在门口纳鞋底顺便的望风。官云裳拔着算盘,突然说了句,“唉,这些天生意上的钱都转出来也不够给定风那边用。地皮又卖不出去,可怎么办啊。” 余氏看着官云裳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道,“福儿,你可知现在泸州城里最有钱的是什么人吗?” 官云裳纳闷地想了想,回道,“这之前,应该是定风。可是这次牢狱之灾,基本耗光了他大半财产。现在的话,莫非是佟家?” “你这脑袋啊,成不了大事。”余氏拿帐本敲了她的脑袋,这才说道,“你试着的文允述吧。现在只有他买得起你手里的田地。” “他?不会吧。” “你试试无妨。” 听到母亲的建议,官云裳也想试,她本来就没什么地方可以筹到钱了,可是找文允述,毕竟不太好。她怎么开得了口。 官云裳有犹豫,可有些事却已是刻不容缓。没过多久,有一天,徐炼突然回到泸州,他找到官云裳,第一句说的是,“定风的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所有关节都打通了。” 官云裳心里一阵欣喜,看到徐炼惨白的脸黑黑的眼圈。他这国宝似的模样,怕不是一两日的辛劳累出来的。 官云裳正想说些感谢之词,徐炼却接着说了一句,“先别高兴,还要十万两银子,佟学光那边已经打听过了,十万两,可保定风无罪脱身。” “十万两?什么时候要,现银?”官云裳心里急着,piapia问出一堆问题。 徐炼低头想了想,说道,“最迟一周之内,现银。” 这么多银子官云裳根本拿不出来,就算把手里所有的东西全卖了,也不一定凑得齐,再者说了,她想买,还不一定有人买得起。 徐炼知道她的难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凑不齐,所以才亲自回来。福儿,把你手里的地契全交给我。” “干,干嘛?” “我找人出手。” 不管官云裳信不信,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她只能相信,她可以不相信鲁家的人,可是若连徐炼也不相信,她还能去信谁。官云裳深吸了一口气,回到 鲁家,把鲁定风交给她的票据,全部拿了出来。她知道这些东西等于多少价值,她知道这些东西对鲁定风的重要性。小心叠好,她怀揣着鲁定风所有的财产,回到伞坊。 出院门时,她心跳渐渐加速,她带的东西价值太重,鲁家人那么费尽心机,都没从她手里骗来。她要是半路掉了,或是让鲁家人发现了,她该如何是好。她也是受不得大富的命,怀踹着这些东西,难免揣揣不安。 一路从鲁宅出来,遇到有人和她打招呼,她都吓得一跳。不是玩笑,那真正是汗毛直竖,猛地弹跳起来。 好不容易,官云裳心惊胆战回到伞坊,她吓得差点虚脱过去。 余氏忙端了茶,让她喝下。官云裳紧拽着母亲的衣角,顺了气,这才颤抖着手,把票据全拿了出来。 徐炼接过地契,拿过帮边的算盘,一张一张算了下来。官云裳就坐在旁边,抱着茶杯等着。好不容易,徐炼放下最后一张地契,他打了一下算盘,说道,“这些房契加地契,合在一起,算起来也值得上十万两,可这咱紧迫的时候,很难一下出手。”徐炼想了想,从中间抽出两张,“这是伞坊的,你先留着。剩下这些,我再想办法。” “徐先生。”官云裳很害怕,说话也不畅了。这毕竟是鲁定风交给她的东西,她这么全卖出去,心里怎么着,也有点没底。“你准备把这些卖给谁。” 没想,徐炼却反问,“你不知道?” 官云裳愣了眼,她怎么知道。 徐炼瞧她这模样,笑了笑,摇头说道,“你不用管了,放心,过了这段就没事了。” 余氏也在旁边,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放宽心。她在官云裳耳边,小声说道,“现在全城,只有一个人买得起。别担心,这事,你不出面的好。” 官云裳听到这话,猛然想到,他们说的应该是文允述。这么多银子,他真的拿得出来吗?而且,这种忙文允述会帮吗?官云裳担心的是这些. 余氏却想起另外一件值得关心的事来,她问徐炼,“这事你去不好吧,万一让文允述猜出什么,可能会给你引来麻烦。” 徐炼笑道,“放心,我有分寸,再者说,文允述应该早知道我的存在了。前些日子在省城时,我还和他打过照面。这孩子现在真是变了,谈了半天,我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听说他到狱里见到定风,而且还见过诬陷定风的土匪头子。说来怪了,他见过那土匪没多久,那土匪就突然死了。我有些怀疑,这事跟他有关。本来那土匪不死,我们或许还有更多机会翻案,现在土匪一死,只有收卖主审一招了。我这么急着凑钱,也是因为这个。” 官云裳静静听着,徐炼的意思是说,鲁定风再次遇上的麻烦和文允述有关了。可是这怎么可能,文允述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她想了想,突然说道,“徐先生,你什么时候找文允述,我和你一起去。” 她如此的坚定,也是想打破这个怀疑。这么大的事,这么恶毒的事,怎么可能是文允述做的。 且不管她多少怀疑,这天晚上,徐炼就约了文允述,两人上酒楼商量卖地之事,当时官云裳和余氏就在隔壁的房间里,官云裳他们到得早些,早在酒楼里做了手脚,徐炼那房的说话声,他们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就听文允述问,“徐先生找我有何事。” 徐炼沉稳回道,“我手里有些田地,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文允述笑了笑,疑惑想到,徐炼一介穷书生,怎么可能有田地、文允述查过他之前的讯息。他在山间小村里隐居,他和官云裳母亲余氏的关系,这些他都知道。如今他所说的田地怕是鲁定风的财产。 他平静说道,“好了,说说看。哪里的田地,什么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4章 疑云 官云裳听过一个玩笑话,等咱有钱了,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一句笑话,带着浓浓的暴发户的味道。 同样,在官云裳听到文允述的话时,她感觉到扑面而来,一股子土财主般财大气粗的气势。或许在别的地方,她感觉到文允述这样的气势,她也不会有太特别的感觉。可是现在面对文允述的人是徐炼。 这个人是他们的启蒙先生,一个曾经谦和公子般的人物,突然冒出土财主的气势来,而且是对着自己的授业恩师。那感觉就像是突然把过去的一切全颠覆了。 徐炼就像是在接受他的施舍,特别是文允述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说说看。哪里的田地,什么价。” 徐炼顿了许久,这才说道,“城外近郊,还是城内大片地皮。”他拿出早准备好的地图,忍气吞声,圈给文允述看。 文允述瞧了一眼,半笑说道,“嗯,要多少?” 徐炼咬牙直接说道,“十万两。” “好,成交。”文允述答得非常爽快,甚至于没有一点犹豫。只是徐炼注意到,文允述说话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徐炼有点防备,可是这种时候,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机会和危险同时存在,他不能因为潜在的危险,放弃唯一的机会。能在短时间内凑够十万两的,全城只是文允述。徐炼想了想,加了一句,“我要现钱,银票和银两都行,最好是银票。” “没问题。”文允述闲闲摇着折扇,像是买个馒头,轻易得让徐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给我两天时间,我筹够钱给你。” 如此大的生意,轻易的就谈成了。十万两的生意,鲁定风所有的家财,就这样轻易的决定了。隔墙的官云裳有些诧异,徐炼更是诧异,文允述完全不问地契来历,也没表现出半分怀疑。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很多事往往太过顺利了,反而让人心里突然产生一股子空虚。 有着多年军师经历的徐炼,一时也摸不准。等了两天,文允述再次出现时,手上拿着一叠银票。他微笑说道,“这是一部分,剩下的全是白银,徐先生最好派两个人押车。” “好。”徐炼接过银票,仍有些不可思议,好在他也久经沙场了,多少还算是平静的,他提醒道,“这些地契要到官府办手续,你看……” “不急,这些我自己处理。”文允述接过地契,平静看着,他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这么大的生意,他皱头都没抬一下,就给结了。徐炼不禁再次纠结,这到底是文允述钱太多,还是他徐炼把事情想得太难。 在徐炼提心吊胆中,文允述把剩下的银两也送到了。满满两大箱银子。徐炼特地找了两个太平军的兄弟来押送。为了防止路上被人劫了,他特地给押银的马车插上彩旗子,车上的人也伪装成戏班子。一般戏班子的人南来北往的也多,再都银子沉,伪装成别的货物重量、车辙上容易被发现。而戏班子一般拖着舞台上用的兵器。到也沉重,运气好还能蒙混过去。再者,戏班子穷,把戏人都会手功夫。一般的土匪山贼不会招惹这些麻烦人物。 徐炼安排得很好,这趟他出来,唯一没算到的是,官云裳也非跟着他一齐去。她想见鲁定风,既然这趟凑够了银子就有十足把握把他救出来,那到不防她一齐过去,好生把他接回来。 大家都有各自好的打算,也没有太大冲突,徐炼也就没怎么反对,带着官云裳上路了。她一个女子在路上多有不便,为了防万一,官云裳又玩了一次女扮男装。戏班里的小子一般长得女相,随意换身男式的衣服,到也不太突兀。 四人准备好,坐着马车,在余氏淡定的祝福之下,缓缓出发了。这马车刚出城门口,就随到有人出来拦车,车上四人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才发现拦车 那人高马大的人物正是慕容卓。慕容卓身手了得,有他亲自护送,四人心里到更有底些。 用所有家财换到十万银两,又有高手押银。这一切本来应该说是顺到让人不可思议。可是稍稍有过些人生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世事永远遵循福兮祸所伏,至于后面那句祸兮福所依,就全看在这个老天弄人的世界里,你有没有强大的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的修复能力了。 这趟徐炼一行人带着十万银两出去,一路到省城,山贼土匪不少,更何况是太平军的大乱刚止之时,官府忙着庆功,完全没有空理会这些小贼。以至于这段时间里,土匪们日益壮大。 官云裳他们一路走,常遇上有土匪骑着马跟踪他们的车子,有时跟了几里地,实在觉得这对人没什么好抢的了,这才调转马头,放弃了。偶尔有几个小贼穷疯了,真的上来抢他们的,都叫慕容卓给收拾了。 这一路真叫个有惊无险,眼看着两过一个山头就要到省城了,人们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可就这时,慕容卓和徐炼两人突然警觉起来。他俩发现,他们一路走来,山头间连一丝风也没,平静得让人压抑,他俩忙挥了马鞭加快了车速,可就这时,压抑的空气突然从四面八方向他们罩了过来。 奔驰的马车在小路飞奔之时,路过两颗大树突然轰然倒了下来。马儿惊得撂起蹄子一阵嘶鸣,而也就在这时,官云裳猛然间发现,四周林子里冲出大队人马来。这些人身型壮硕,上身衣服破烂,有的干脆半裸,这些土匪模样的人手或挥着单刀或是提着大捶,突然从四面围了上来。 马车上五人完全没有逃跑的机会,甚至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大批土匪围在中间,这一次土匪人数少说有百人,他们明显比之间的土匪强壮,手上的兵器明晃晃的,显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匪。紧要关头,徐炼、慕容卓他们迅速抽出车底夹着的武器,慌忙应战。 这些土匪功夫不弱,慕容卓和两个太平军的兄弟虽说得上以一挡百的好手,可在这么多功夫了得的土匪包围下,一时也脱不了身。徐炼功夫不及他们,到是为了保护官云裳,他一直绕在官云裳左右,并没离远。 只是左右土匪缠斗,终是把他逼下了车。官云裳又不会功夫,这四面都是提着大刀铁锤的土匪,她就算有机会逃跑也抵不了脚软害怕。慌乱中,她只记得拿着一块大铜钹挡往自己,别的事已经全然无力了。 那些土匪像是早有准备的,主力调走了慕容卓他们,剩下的徐炼一掉开,他们就抢上了马车,驾着马车转了方向,往山上跑。官云裳缩在马车上,吓得早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车上颠簸起来,颠得直要把她整个心脏颠出去。 这些土匪也是吃技术饭的,抢到马车的土匪,赶着马车飞快的往山上土匪寨子里冲,沿途几个受了伤的土匪跟着扒上了车。徐炼、慕容卓他们惊叫“不好”。忙挥刀格开面前的土匪想要往马车这边赶,可无奈土匪人数太多,加之马车毕竟比脚程快。没一会儿,那辆载着银两和官云裳的马车就消失在他们四人的视线中。 土匪似乎也无意与他们缠斗,眼见货物已劫到手。他们也不恋战,收了刀一一的开始退。徐炼、慕容卓他们受了些轻伤,土匪虽是撤了,可想到官云裳和银两都被劫了。他们直急得满头大汗。 慕容卓心下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提着刀就要往山上冲。徐炼急问,“慕容兄弟,你要干嘛?” “追啊,就算抢不回银两,起码先把福儿救出来。她一个女儿家,进了土匪窝还有命活吗?” 徐炼也乱了,比起银两他心里更担心官云裳的安危,他想不得那么多,他也不拦慕容卓了,领着头向山上冲。他们只有四个人,或许抢不回银子,可起码还有可能把官云裳抢回来。 四人不顾性命往贼窝里冲,可是才看到山寨大门,他们突然停了下来。他们面上惊愕,傻傻看着前方。让他们惊的,不是有大批土匪向他们冲了过来,而是这时,让他们诧异的时,官云裳居然就蹲在路中央,而那土匪的山寨只有十步之遥,寨子门是,还站着几个放哨的土匪,他们像是完全不管官云裳,只是警惕的注意着慕容卓他们。 官云裳此时披散着头发,蹲在地上抱着身子瑟瑟发抖。如此短的时间里,她应该还没遭到土匪的迫害。可是,问题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现在这装扮一看就是女人,再者,她长相也不错,以土匪们的狼性,怎么可以放她在门口。要说土匪禁欲,也不可能。更何况,徐炼注意到,有几个土匪争先恐后的往哨岗上爬。他们流着哈喇子分明就是在看官云裳。 这就怪了,这群土匪几时这有人性了,只抢银子不抢女人。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6章 相见 官云裳迷迷糊糊的一直没明白是回什么事,一群土匪就坐在她旁边,围了一圈,他们身上的汗气、血腥气冲鼻腔,她差点没被熏晕了过去。 当马车快要冲到山寨时,官云裳突然被人从车上拎了下来。不得不说,他们虽然凶神恶煞的土匪,可是对待官云裳还是算得上温柔的。 官云裳从最初的害怕到回复正常的疑惑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这次被惊吓到的,不只她一个人。徐炼和慕容卓也是一路无话,他们千辛万苦赶到省城,必要的银两却被土匪劫了。徐炼身上的银票,只够全数的十分之一 他们才四个人,想抢回银两完全不可能。只得先入城再想办法。徐炼一路无语,偶尔他盯着官云裳,想问之前的情况,可是看她低头丧气的模样,实在无法开口问。 五人徒步走到省城城门时,慕容卓犹豫说道,“徐先生,我还是不和你们一块进城了。” 徐炼打量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慕容卓的微型高大,在人群中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与大伙分开走,只是怕给他们带来麻烦。徐炼想了想,同意了他的决定。同行若只有他徐炼一个人,他到没什么好害怕的,可是此趟带着官云裳,再加上之前遇上土匪的事很蹊跷,徐炼不敢放松警惕。 官云裳一路无话,入了省城,徐炼带着众人去了佟家的府邸。佟家在省城的院子,比在泸州的还大上好几倍,整个庭院气派非凡,庭院间的树木花草修剪整齐,看来是长期有人打扫。 徐炼在佟府也算是轻车熟路,一路进来,佟家的下人没一个阻拦他们。偶尔还有人看到徐炼,与他行礼问安。官云裳一路跟着,没多久走到一座大屋子前面。看情况他们是要进去。官云裳突然停下了脚步。徐炼以为她被吓到了,有些惊弓之鸟。于是劝道,“不用怕,这是佟公子的书房。” 官云裳也不瞧那屋子,只是急急地说道,“我想见定风一面。” “这。”徐炼瞧官云裳那模样,肯定是有重要事要和鲁事定风说,徐炼想着肯定是之前遇上土匪的事。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和佟公子商量一下吧。” “嗯。”官云裳茫然应着,脑袋里又想着之前的事。 佟学光见到官云裳很有些诧异,两人闲闲说了两句客套话。徐学光很快发现,官云裳有些心不在焉。他偷偷给徐炼打了个眼色,两人眼色间商量了一下。配合着把官云裳支开。 徐学光瞧着官云裳一身戏服打扮,于是说道,“福儿,你先去歇息一下,换身干净衣服吧。” 官云裳想着就要见到鲁定风了,不收拾打扮一下也实在不合适。于是就听了佟学光的,和丫鬟一同退下了。官云裳才出去,佟学光急急问道,“徐先生,银两筹到了吗?” 徐炼一听这事,不由劝了口气说起当时情形来。“钱是凑到了,只是在平省城的门口,让一帮土匪给劫了。” ‘怎么会这样?‘ ‘我也是觉得有些奇怪,‘ 佟学光听完前后状况,幽幽叹了一口气。他瞧了官云裳一眼,没多说什么。徐炼像是与他有着某种默契。两人相视打了个眼色,都没有再提之前的事。 官云裳有些魂不守舍的,到也没注意这些。 佟学光和徐炼聊到最后,说起鲁定风,官云裳突然惊醒般,说了句,“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他?” 佟学光瞧了她一眼,语气里多了几分安慰,“就现在去吧。银两的事,得和定风说说,指不定这家伙能想不出什么奇招来。” “也对。”徐炼平静问道,“佟公子,顺便帮我安排一下,我想见翼王一面。” 佟学光有些犹豫,毕竟石达开是重罪的犯人,见重刑犯本就不容易,要是再被人发现徐炼的身份,那就更麻烦了。这事牵扯甚多,一不小心连佟家也可能整个搭进去,佟学光自然要考虑,值不值得为徐炼冒这个险,“你确定?” 徐炼和他相处多日,自是知道他的顾虑,官场上呆久了,都会小心翼翼,这世道里人人都道当官好,有权有势还有红包拿。殊不知,这一行危险重重,到比那山间的土匪活得更要小心些。他们的承受了多少富贵,同时就得承受多少压力。徐炼早为他想好了一切,他说道,“佟公子不用担心,我早有保全的办法,一但有人认出我来,我不会牵连你们,你大可说是看出我的身份,与我相交只是想查出更多余党下落。我这边,也会给相应的口供,真要抓到我,指不定还能给定风脱罪,我这真正的太平军,肯定比那个假太平军的口供更可信。” 听到这话,佟学光有些愣神,他对徐炼有些认识,他知道和这样的人不用假意的客套,甚至他暗暗在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毕竟和徐炼,他们只是刚认识的朋友,而鲁定风和他,则是相识多年,从情份和利益上,情同手足的兄弟。佟学光是商人,这笔帐,他算得清楚。虽然冷血了些,可是热血的人,通常生活在故事里,而不是惨酷的现实中。 官云裳却是个不现实的人,她突然拽住徐炼的袖角,如同女儿拽着父亲一般,她抖擞着说道,“不可以,先生,你不能出事。您别傻了,如果用你的命换定风的命,我们会一辈良心不安的。” 徐炼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孩子,这次的事本身是我不对,丢了救命的银子,这个后果本来也该由我去承担。” “可是,银子还能追回来啊,命丢了,认活下去的人怎么办?”官云裳望着他,眼圈有些红,她知道徐炼之前的话不是玩笑,他是真想用自己的命,去把鲁定风换回来。官云裳接受不了这样的交换,她自语般说道,“有办法的,肯定还有办法的。先生,您忘了,当初我答应骗我娘时,你可是承诺过,不管如何要配她白头到老,不能比她先去的。” 徐炼听到这话,体内沸腾的热血,稍稍冷却了一些。或许那些潜伏的想法,刚刚被触发了。他毕竟曾是翼王麾下的一份子,如今首领有难,他又做了过失之事,难免有些舍生取义的想法。只是官云裳的话提醒了他,他还有一分承诺,不管成就哪一方,他都难免自私。难怪人们常说情义两难全,真要到这种时候,谁有能真正选对呢? “佟公子,我请帮我安排吧。”徐炼坚定的说了这话,看样子,他还是放不下。 官云裳看着他,还想再劝。 徐炼摆了摆手,打住了她的话,“福儿,别怕,我有分寸,你去见定风吧。这些日子,他也吃了不少苦,唉,这世事的因果,真是无法言述啊。” 佟学光也叹,“那位石先生确实是个英雄。” 佟学光只是顺着开感慨而言,到并没有劝徐炼追随英雄去牺牲。可是他这时,这样的话偏偏起到了这样的效果。徐炼也有些茫然,目色中偶尔迷惑,偶尔又显得那般决然。官云裳不知该如何再去劝他,只说道,“先生,你所坚持的大义是什么?你真就此无畏牺牲,会带给你什么,带给你那些兄弟什么,又带给我娘,带给我们些什么?你死了,证明不了所谓的大义,你那些兄弟们也得不到任何的鼓励安慰,甚至他们也不需要。在我娘或是我们,只会是一辈子伤痛的记忆。” 官云裳不想再劝,她知道,从历史记录,以及她所见所闻看来,太平天国的起义,并不是什么高尚的革命运动。它只是一个爱慕权利的人,通过些欺骗手段,蛊惑一些人与他们一同反抗当朝政府。她是个对政冶毫无兴趣的人。她知道什么东西,一但于权利联系起来,就容易变得肮脏,而为这些本质肮脏的虚名去死,就显得愚蠢了。 徐炼犹自发呆着,官云裳对佟学光说道,“先去见定风吧。” 两人望了徐炼一眼,一齐出了书房。官云裳在佟学光的安排下,跟着丫鬟下去,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许久不见鲁定风,她不想以如今这脏乱狼狈的模样示他。 等她收拾停当,佟学光也做好了安排,两人乘着马车去了省城里的大牢。佟学光偶尔盯着官云裳,眼神时暗时亮。 官云裳想着要见鲁定风了,心里正激动着,许久才注意到佟学光的眼神异常,她小声问道,“佟大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佟学光抬了一下圆框眼镜,瞧了她一眼,这才说道,“福儿你虽说不上国色天香,但总有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神彩,听说曾有传闻,你非常人,我都忍不住要信了。” 官云裳苦笑叹气,“我到希望自己非一般常人,能有能天之能,那样,也就不用看到这么多人受苦受难了。” 佟学光眼片一闪,笑了笑说道,“不错,到有菩萨心肠。” 官云裳心急着见鲁定风,到也没精神与他接话。于是一路无语,暗森朝气的牢房转眼也到了。 官云裳跟着佟学光,一路闻着扑鼻的尸气,总算走到牢房深处。那里,面色苍白的鲁定风正神精质般一下一下拍着自己的脑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7章 谋生 人在牢里关久了,都会身心受损。官云裳看到鲁定风的一刹那,心口像被人捏了一下般,痛得让她差点背过气去,她手扶着牢门,静静看着里面的人。眼泪止不住如断线的珍珠般啪啦掉了下来。 这地下的牢房充斥着霉气、湿气,种种恶臭就像是侵蚀灵魂的恶灵,紧紧把人包围着。 鲁定风坐在一堆发霉的干草之中,那铺在地上的一层又黑又硬的干草,应该就是牢房里的床。鲁定风抱着头,一下一下拍着脑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好心情。 官云裳跟着佟学光慢慢走到牢门前,狱卒瞧着有佟学光在,轻手轻脚的,斯文得不像话。打开牢门锁也没太大的动静。鲁定风懒懒的,听到门锁声,也没抬头。佟学光瞧这模样,识相的给了狱卒一点银子,与他一起离开,独离下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 官云裳似乎有些控制不好呼吸,她低低喘着气,慢慢走进牢内。鲁定风听到有人进来,有些厌烦的抬起头,他半眯着眼睛冷冷抬起眼,看到官云裳,他的双眼猛然睁大了。 “你怎么……” 官云裳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轻步走到他身边,贴着他的身子,慢慢在他旁边坐下。鲁定风的目光跟随着她,一时间也不知是真是幻了,只是愣愣看着。想把面前的人看到眼里,刻到脑袋里。 官云裳抱着他的胳膊与他一同坐在黑黑的草堆上,她侧着脸依在他的肩膀上。鲁定风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才再一次肯定,他不是在做梦,她是真的来了。鲁定风瞪着眼睛消化了心中的震惊,他轻轻呼了口气,又露出平时的轻松表情来。 “媳妇儿。”轻佻的语气一如从前,鲁定风抬起手,想摸她的脸,可手上粘粘的,实在不太干净。他收回手偷偷在囚衣上擦了擦。 官云裳细细的哭声埋在他颈间, “别哭了,我没事的。” 官云裳依旧哭着,双手紧紧抱着他,哭声反而越来越大,“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鲁定风抬起擦干净的手,轻轻摸官云裳的头发,“傻瓜关你什么事,你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害我?” 官云裳抬起头,急急地说,“不是,是我害的。都是我去找太……” “嘘!”鲁定风按着她的唇,向她使了个眼色。这里不是随便说话的地方。 官云裳猛然发现自己的错误,可这个发现,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惹祸害人的角色。她咬着唇,那些悔恨涌上心间,无以复加。 鲁定风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小傻瓜,别想了。这次的事不是你害的。完全是有人捏造了证据想要害我。别胡思乱想了,乖!” 官云裳突然抓着他的袖子问道,“是不是小述?” 鲁定风眼神晃了一眼,堆着痞痞的笑脸问道,“为什么是他?” 官云裳看了看牢门外,似乎没有人。她贴着鲁定风的耳朵,小声说道,“有个不好的事,要告诉你……” 她以极细微,只有鲁定风听得到的声音,小声的,将之前换银、遇匪之事,全说了。最后,她总结了一下,“定风,我觉得这事情背后有人指使的,如此轻易换来银子,被那么多土匪抢劫时,我们又没受害,我想这一连串的事,有人指使的话,那只有是小述做的。” “呵呵。”鲁定风听完,迅速消化了那些愤怒不满。他平静笑道,“笨媳妇儿,那些田地是留给你养女儿的,你怎么能随便就卖了呢?” “我……”官云裳愧疚低下头,“我想救你。我不要那些,什么都没你重要。” “哈哈,你这个笨蛋。”鲁定风抱着她,吻着她的额头,一本正经地说,“你没听人说吗?在天愿作比翼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官云裳被他晃了一下,顿了一下,才明白这是他乱凑的诗句,“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要各自飞了。我……”官云裳瞧着他,心里有愧疚,有委屈,总之五味杂陈。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有些急了,心神不定地说道,“臭痞子,你能不能别捣乱了,快想想办法。” “好,想办法。”鲁定风眯着眼睛冒似要想办法,可是精亮的眼珠透过眼缝却在往官云裳的肚上瞟,“媳妇儿,你就别乱跑了,好好呆家里,我会回去的。”他摸着官云裳的肚皮呵呵笑着,“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我瞧瞧,我女儿多大了。” “怎么老女儿,女儿的?你们男人不都希望有儿子吗?” “切,谁要臭小子啊。指不定得天天气我。女儿多好啊,招人疼。嘿嘿。” 官云裳瞧着他眼里的兴奋劲儿,实在不想告诉他,这女儿儿子都还是没影的事儿。可是这人的积极性又很奇怪,现在到不是说穿的时候。她忙转移了话题,“别折腾了,快想办法,正事要紧。” “好,我想,不过想到办法之前。”鲁定风色眯眯地凑近她,“孩子他娘,过来给大爷亲一下。” “啊!” “别啊了。”鲁定风眯眯着眼凑了过去,刚才他还没精打采的,这会儿到是精神起来。 只是大多时候总有搅局的,牢边传来一阵声响,一个人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俩,“咳咳~” 佟学光怕他们听不见,又加大了声音咳了两声。 鲁定风横着眼瞧着他,愤愤说道,“行了,别咳了。你故意的吧!” “怎么会,这不是给你这么多时间了吗,你自己不知道珍惜。”佟学光走进牢房里,就像平日里一般与他打趣。“行了,该说正事了。你想想,还有没什么办法。要不我到驻军兵营里借点人,先看看能不能把银子抢回来。” “不用了。”鲁定风瞧着高高的窗台,渐渐深沉下来,他幽幽吐了口气说道,“肯定找不到的,对了,慕容卓没跟着进城,很有可能会去暗劫山寨。大哥,你找两个人过去看看情况吧。我想,那些土匪肯定卷着钱跑了。而且很有可能他们会去对付屠五他们。” 官云裳插了一句,“为什么?” “ 老头子那些贩土的买卖,是需要大量打手的,在鲁家培养容易惹人耳目,他们最近生意越做越大了,怕是要多赔植些人才吧。”有些话,鲁定风没说完,其实从文允述能一下拿十万两看来,他的生意已经做很大了。不得不说,文允述比鲁来银更有头脑,甚至要更狠些,他的眼光心智完全胜过鲁来银。 鲁定风也不是善茬,之前他还存有看戏的心理,要看文允述怎么和鲁老头子斗。可经过这事,他知道,文允述已经不是他原来认识的那个单纯少年了。他分明就是想连鲁定风一起除掉。如果文允述如他自己所说,只是要找鲁老头子报仇,那他完全不用买鲁定风手里这些地,他煞费苦心布下局,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夺了鲁定风的财产,顺便再要了他的命。 鲁定风是该好好想想办法了,现在他这个对手已经比他强大了。 官云裳听得一头雾水,很多事,她并不知道,鲁定风这样打暗语似的话语也只有佟学光能听懂。官云裳一个女人,本身也不想扯这些麻烦事,她的关心,更直接更有重点,她说道,“定风,你别扯那么远的了,先说现在,你怎么办,那些银子又抢不回来。要不我把家里剩下的东西也卖了。” “没用的,你再筹钱过来,也会有人给你半路里劫掉。”鲁定风搂着她,笑着说道,“你别担心,昨天砚青还来找我了。他也在帮忙想办法,我想,有他那层关系,再加上佟大哥这边的疏通,应该有些作用。” 陈砚青那样的名伶人物,都会认识些达官贵人,可是认识是一回事,要想帮鲁定风脱罪,等闲的交情,肯定是没用的。鲁定风也没想到李砚青会帮他,不过,有他的帮忙,就算不能为鲁定风脱罪,最少也能让他免于极刑。 鲁定风到不是太担心自己的案子,他更担心的时,文允述那个巨大的隐患,这个人不动声色的,居然在转瞬之间,让鲁定风几乎是满盘皆输。鲁定风现在担心的是,文允述接下来,会要什么? 有了鲁家的地位,有了鲁定风的财产。鲁定风可以预见,接着,文允述也会拿到鲁家的大权。现在若鲁定风回到泸州城,那无疑会有很大风波,以他现在的底子,他完全胜不过文允述。 鲁定风有些后悔,他之前怎么就没注意这个豺狼般的人物呢。亏他一直对文允述存着愧疚之心,没想到,一反过了,反成了文允述蒙蔽他双眼的利器。很好,看来,文允述很早就在布局了。 鲁定风不禁要颠覆自己对文允述的认识,那个谦谦君子模样的文允述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丧母之痛,到底是激发了他的潜能,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模样呢? 或许,现阶段的鲁定风不该想这些,他更多该想的,是怎么保住自己,怎么保住妻儿。是啊,他该怎么做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8章 认贼做子 世上人总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大多数人的欢乐其实只是建立在其它人的痛苦之上。文允述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欢乐还是痛苦了。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行事,苦不苦的,他已经完全分不清楚。鲁来银的生意他已经大半接了过来,贩土的买卖都是刀尖上舔血,他到不是想放弃,很多事其实不用自己做。他有个叔叔在云南,把这些生意转给他做,自己幕后监控反而更安全。 更何况他拿到了鲁定风手里的田地,以他现在的实力,实在没必要做些危险的事情。 “少爷!”鲁家的帐房里,那个表情木然的小厮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老爷给您的信。” 文充述接过来瞧了一眼,信封里夹着一片星形银箔,这是他亲自放在那箱银子里的。九万两银子,文家和那群土匪七三分成,这也是第一笔生意的订金, 这些土匪是文家叔叔找来的,这些人早觊觎那些贩土的生意,他们正苦于找不到机会插进来,恰好有人给了他们机会。这次的事,确实是文允述设计的,虽然把官云裳的命交给那些土匪实在有些冒险,不过好在是有惊无险。 土匪们意外的信守了承诺,只抢了银子,没有伤到任何人。更意外的是,他们还真的把七成的银子还回来了。 文允述也有些好奇,也不知是这些土匪太善良了,还是他们对贩土的人敬畏太深。不过都好,文允述的目的达到了。 文允述收了银箔,把空白信封丢到一边,他也不瞧那小厮,只是问道,“允为可是调到泸州了?” 文允为是文允述的堂哥,早些年考了功名,只是一直没钱疏通,分了个没权又没钱的闲职。最近文允述去疏通了一下,想把这个堂哥调来泸州,这样买田、置地、考功名,文家人占全了。 “回少爷,为少爷昨天到的泸州,已经上任了。”小厮说的是喜庆事,只是他仍是面无表情的。这样喜形无色的人,是文家专门训练出来,作传话之用的。文家几个叔叔在苗疆待了多年,已颇有些能耐,只是狠劲不足,在经商的道路上走得不顺。 文允述的加入,几乎是让他们死灰复燃,借助鲁家的钱财经商,接鲁来银的担子贩土,如今买地买官,鲁家几乎让文允述搬成了空壳子。别说文允述太恨,其实鲁家本来就是个壳子。 这些年鲁家巨大的家业让同样巨大的家庭人口侵吞殆尽。鲁来银和鲁老太太在斗智斗狠上很有能耐,只是他俩都太过专注于相斗了,以至于,两个精明的人带着鲁家一群蝗虫,愣是坐吃山空了。 鲁来银也是无奈,才涉足了贩“土”的生意。到是鲁定风,这些年在佟家的庇护下,也不知做了什么生意,占来了大片土地。到是比鲁家还实在的大地主。他所占的大都是城里的地皮,到是比乡间田地值钱许多。 文允述打发了木脸的小厮,他夹着薄薄的银箔在桌上敲了敲,起身出了门,鲁家的宅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乱,文允述背着手慢慢穿过杂乱的庭院。路上遇到鲁家人,无不是停下了与他问安。文允述想起刚来时的情景,这些油滑的人,起初看到他都是一脸暧昧的笑。打心里都是在鄙视他的吧。 如今,这些人的客气容忍已经透到骨子里。那需应的媚笑改不了文允述心中的冷漠,正因为所面对的是这些人,所以他从未认为自己的行为过分,特别是在他夺走了鲁家那点贫乏的家底之后。这些人真不值得他同情。 文允述一路走着,刚好遇上鲁家二姑娘鲁银秀,她来得有些巧,像是特地过来找文允述,她过来时挺着笔直的脊梁,傲慢的没有和文允述搭话。 文允述更冷静,平静的与她擦肩而过。 鲁金秀冷冷丢了句,‘狗仗人势。‘ 文允述回头,和煦微笑着,轻声说道,‘二姑娘,小心了,最近二爷缺钱,你会第一个被卖掉。‘ ‘你!‘鲁银秀怒上心头。却不知如何去反驳。鲁来金确实穷困到要卖女儿的地步了。 鲁银秀百般郁闷确也拿文允述没办法,现在全宅子里的人都知道,文允述是白眼狼,不好惹。现在鲁宅里只有文允述有钱,就是鲁来银也没他有钱。这说起鲁来银,文允述这趟就是去找鲁来银的。 鲁家主屋和鲁老太太的房间从里面看,几乎已经分不出来,一样的昏暗,一样的弥漫着袅袅烟雾,充斥着颓废的鸦片气味。房子正中,鲁来银侧卧在床边,幽幽的眯着无神的双眼,享受状的抽着大烟。 似乎鲁来银的人生已经完美了,他一辈子就想要个儿子,一个有出息,能接替他掌握大局的儿子。有幸在古稀之前,他做到了。这个儿子简直是他人生里最好的礼物,虽然出现的晚了些,不过还好还好。 想到此,鲁来银瞧着文允述,眼里中的满意膨胀着,比直要把他撑到过去肥的状态。 文允述瞧着他,止不住心里一阵厌烦,“你说你这么在乎血肉这事,怎么那么容易就确定我是你的儿子呢?” “呵呵 。”鲁来银干笑着答道,“这种事怎么会肯定不了呢?你娘亲口对我说的。”鲁来银知道这个儿子不肯承认他父亲的身份。都这种时候了,还问这种傻问题。他不怀疑是因为算了文允述出生的月份,足月九月,那会儿文允述的母亲还在鲁宅里,不是他的儿子,又能是谁的。 文允述冷漠笑了笑,从袖里抽出扇子轻轻摇了摇,混浊的空气渐渐散开。文允述的笑容让人难以猜透。鲁来银疑惑瞧着他,不知他说这些是想干什么,冥冥中,他想到有些不对劲,可是现在大局已定,那个了冒牌儿子也让他弄得倾家荡产,关进牢里了。这样的大好形势之下,他似乎不该再有什么去怀疑的了。可是那隐隐的不安是什么?他的心似乎空悬了起来,一时放不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哦,没什么,只想提醒你一下,你这么落井下石的,鲁定风现在可是不容易出来了。你至于对他那么狠吗?” “呵呵。”鲁来银长满褶子的脸上绽放着菊花般的笑容,那笑容可以称之为慈祥。可是他这样的人的慈祥有些怪异,就像是冷血杀手脸上的微笑的微笑,不是空装,就是带着不吉祥的预示。 文允述起身走到窗边,他面色平静的向四下望了望去,确认旁边没什么偷听了,这才平静说道,“最近泸州有一户人发达了,你可知道?” “哦。”鲁来银已经好久没管什么事了,他很相信文允述,大多事都交给了儿子,再加上他最近烟瘾越来越重了,起床都不易,更何况是出去听消息,他懒了,惰了。只从有了儿子,他整个觉得圆满了,脸皮厚的比喻一下,就像是大师坐定,将要圆寂。鲁来银感觉得到,自己圆满了,日子不多了。但都好都好,这样的离开,他是寿终正寝,完全没有缺憾。 哦,不对。鲁来银想起,他也不算是完全没有缺憾。要是能有个孙子抱抱,他到是完完全全的圆满了。 鲁来银想得心慰,到把文允述刚说的话给忘了。对了,他说什么来着,最近有家人发达了。总不至于是文家吧。他文家的儿子都是替他鲁来银养的,发达,哈哈,又能发达到哪儿去。鲁来银带着点嘲讽说道,“谁发达了,文家?” “哼哼。”文允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平静问道,“你那样对鲁定风母子,你没觉得亏心吗?” “啊,什么?你怎么提起他们了。”鲁来银心想着,这孩子心实,也不知是不是为那对母子报不平了。他完无愧疚,平静地笑着说道,“孩子,你管这些做什么。我这么对他们,也得怪他们自己,想让我顶黑锅,带绿帽,这是他们活该。”鲁来银苦口婆心地劝着,“孩子,你别傻了,我要你对付那个野种是为你好,要是他留下来,以后肯定会抢你的家产。还有,那死老太婆也会利用这一点。早点除掉他,对你只有好处。” “哼哼。”文允述依旧冷笑,“你就那么确定,他不是你亲生儿子?就光凭出生的日子?万一他是你儿子呢?那你岂不是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怎么可能。”鲁来银笑着,有那么一刹那,他还真去想了这个可能。可是转念一想,他当初在老婆叶灵凤身边安插了耳目。算日子,那时候叶灵凤是和姓穆的见过面。两人早有旧情,这事是可以肯定的。特别是老太太后来的态度,他更能肯定,鲁定风就是鲁家里这些混蛋硬要塞给他的假儿子。不可能是真的,完全不可能。 文允述从鲁来银那混浊的老眼里,没看来半丝犹豫,或许,这老头已经完全笃定了。一点都不想去怀疑。 “好了,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说了。”文允述收了扇子走到鲁老爷子身边,低头小声说了句,“还是想好些,别到时候后悔。” 鲁来银震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心念在脑中动了一下,慢慢被放大。鲁来银挣扎爬了起来,叫来外面的小厮,“去,给我查个事。” (作者没挂,就是最近事多,快累挂了-。-,继续上班时偷偷用手机码,争取月底完结t_t)(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9章 意外之外 文允述到也不是好心的提醒,有些真相,后知后觉到会让人懊悔终身。 泸州城里,崛起最快的就是文家,仿佛一夜之间,文家由一个没名也没人气的小户人家,就成了泸州城的大户。文家几个儿子荣回故里,同时也似乎在一夜之间,在泸州城里欣欣向荣的发展起来了。从商到官文家在泸州渐渐站稳。 只是,文允述在鲁宅里的地位,有些莫名。大家似乎都有这个默契,只意会,不言传。这个不言传就像是掩耳盗铃,现在这种时候,谁也动不了文允述的位置。偶尔人们会想起鲁定风,那位少爷虽然从来没正形,可是有他在的时候,鲁家有什么事,都会有人担当。可现在换成文允述,这个书生模样的人虽然看起来和善,可是他的笑容就和鲁来银一样,笑得越灿烂,面目越显阴深,鲁家人敢怒不敢言,这种时候,到想起鲁定风当初的好来。 只可惜鲁定风现在自身难保。在人们不太热切的期盼中,鲁定风的妻子到是回来了。官云裳就像是顶着乌云回来的,她回来那天,鲁家很多人出来围观。当然也不乏嘘寒问暖,担心鲁定风的。只是看官云裳那死气沉沉的脸色就知道,前路无戏。如此重罪,又怎么可能有转机。心软的不禁要掬一把同情的泪。官云裳又没有子嗣,鲁定风走得又急,定是没有给她留什么,从此她一个寡妇,到让她怎么活。 众人这么一想,更理解了官云裳的死气沉沉的模样。 且说这天,官云裳例行的去老太太那儿问安。这些日子,官云裳天天老实呆在家里,到比任何妇人更为乖巧。鲁老太太也不说她了,面无表情的放由她问完安。这天鲁老太太房里刚好做了人参老鸡汤。老太太最近烟抽得多了,人参这些东西也不愿意吃了,于是早晨分于大家。 官云裳看着碗上漂的厚厚一层黄色的油,不由一阵反胃。她偷偷瞟了瞟左右,妯娌们低着头小心喝着,四周窸窸窣窣的,人们感恩戴德的喝着粥,连头都不抬起来。官云裳要是一个人不喝,似乎又得成众矢之的。 无奈她只得端起碗,小小喝了一口。可那扑鼻的浓汤闻起来格外刺鼻,官云裳没忍住,捂着嘴逃似的跑出门边,刚到屋边小沟,忍不住吐了出来。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鲁银秀跟到屋外,拍了拍官云裳的后背,小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官云裳用绢子捂着嘴,摇了摇头。她想着,应该是压力太大了,这些东西吃不下。她正想回头给众妯娌解释一下。可才回到,看到大片猜忌的眼神。连长期闭目养神的鲁老太太也睁开了大眼,那混浊的大眼从官云裳的脸一直瞄到她的肚皮。 官云裳心中一震,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不等官云裳有何反应,鲁家有了新一波的流言,官云裳乌云盖顶的哀愁却因为这个流言,而透出阳光。 一早的东院里,官云裳兴奋地问,“大夫,你说的是真的?” 老郎中听着脉,摸着长胡子点了点头,“嗯,恭喜夫人,您这确实是喜脉。” “几个月了?” “一个月。” 一个月?官云裳掰着指头算着,一个月前正是鲁定风被抓到省城的时候。这个孩子,可别遗腹子了。再者,那时候官云裳骗他已有孩子。鲁定风要能回来,发现对不上日子,也不知会不会产生与他父亲鲁来银一般的怀疑。 官云裳现在这情况,在鲁家已是传得人人皆知。要是以前,鲁家还有钱那阵子,估计这会儿人人都怕官云裳肚子的孩子多分了家产。如今大家都没钱了,反到有人担心起她来。一早有几个婶婶过来看她,给她带着些安胎的汤药,还给她让了些要注意的细节。 这样的温暖真不像是应该出现在鲁家的,原来贫困之时到是有值得庆幸的事情。 官云裳心情大好,只是在人前,她尽量低调地低着眉,偶尔有能帮上忙的,到也大方的帮助。就像是鲁大姐银秀过来,让她帮忙约汪捕头见面。 官云裳也真个去了,只是顺便地也向汪捕头问了鲁定风的情况。汪捕头毕竟不是官位高的大人物,打听了半天,只打听到石达开以及他的余党多判了凌迟,鲁定风的消息,他半点没打听到。也不知是被人掩盖了消息,还是有什么更不好的结果。 官云裳只是沉默听着,没多做发言。 她替鲁银秀约了见面时间,汪捕头虽不太想去,可碍于官云裳的面子,还是答应了。 官云裳怀孕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这事很快引起两个人的注意。一个是文允述。只是文允述知道这个消息后许久没出现。 到意外的是,官云裳的公公鲁来银对她热情了许多。一天还专门请了个精干的妇人过来照看她。鲁家人觉得奇怪,往日里鲁来银对鲁定风的态度他们是看得到的现,在突然对官云裳这么好,不免让人觉得奇怪。 官云裳也不太明白是回什么事,但她不愿意领他的人情。她知道鲁定风会被陷害,全是他搞得鬼。他现在假仁假义的。官云裳才不要上当。 鲁来银领来的那个人很快被官云裳以借口弄走,没想,那妇人才走。鲁来银又来了。 当这个伪善的老头儿窸窸窣窣地用他那老地鼠似的眼睛在烟袋后偷瞟着官云裳的肚皮时,官云裳隐隐约约猜到,这个老头可能是突然认这定鲁定风是他儿子了,特别是他盈着发绿的迷迷眼看着官云裳的肚皮时, 她更是肯定这一点。 “我给你找的人,你干嘛不要呢?”鲁来银和气说着,一副慈祥公公的神态。 官云裳不管从面上,还是心里,都很直接的表现出自己的不领情,“不用了,我这儿人已经不少了。养不活更多的闲人。” “哦,原来这事啊。”鲁来银不以为异,一双发亮的眼睛不时瞟向官云裳的肚皮,“你要不够钱用,我这儿有,你要好好安胎啊。孩子的事要紧。” 官云裳翻了翻白眼没说话。 不过好在她是母凭子贵了,鲁来银陪着小心说,“儿媳妇,我知道你担心定风。其实我也想把他救出来,可是他是重罪,我找了不少人,也花了不少银子。可是那边丝毫没松口。我也是没办法啊。你可得好好守着肚里的孩子,他可是咱家唯一的香火啊。” 鲁来银与官云裳的交谈几乎是不欢而散,鲁定风离开儿子庭院时,却没半分的生气。他脸上洋溢着起死回生般灿烂的光芒。这个突然可能的孙子,让他已枯竭的人生又冒出几许甘泉来。 这日下午,他就给官云裳送了不少银两、衣食这类的东西来。鲁家的衣食一向寒碜得没法见人,不过鲁来银这批送来的是专门准备的。衣服是上好的衣绸,里面还有一箱是小孩的衣物。食物也都是新鲜可口的,还有些进补的食材。到不似鲁家平日里供应的吃食,不是味重的无法下咽,就是发霉过期的食物。 物质上这位公公尽量满足官云裳,连大小事情上,也尽量站在她这边。就比方有人报出,官云裳帮着鲁银秀私会。鲁来银听了,挥挥手,直接把这事压下去了。 官云裳突然发现,这位公公在鲁家的重要性,他几乎是根大木桩,定在那儿大事小事,一挥手就解决了。 可是这样的关注为何没早点出现呢。当她知道这个父亲般的人物,在她心里已存不进半分优点。他如今再好,再官云裳看来,也只是虚伪作做。 他这份好,官云裳不在意,却引起另一个人的重视,甚至是担忧。鲁来银这个老狐狸活了几十年,他的奸诈本性几乎渗进每个毛孔里。鲁来银一是防着怕错失孙儿,再有可能是想给文允述压力,毕竟,文允述也到了婚龄,却一直没有动静。身为父亲的,都想着早些抱着孙儿。可惜他一直压不住文允述。 再说文允述,对于官云裳的事,文允述多少有些不想去面对。他埋首于生意上的,没想到到让他发现了问题。 鲁来银那只老狐狸像是回光返照,一个将死的老头子,突然生龙活虎的又忙起生意来。 文起初没太注意,可很快他发现苗头不对。鲁老爷子不动声色的把文允述手里的生意转出去大半。这事文允述敢怒不敢言,鲁老头心狠手辣,对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妻子儿子都能毫无人性的对待。又何况他这种半路认来的儿子。 文允述没找鲁来银,却在一天正午去了鲁定风的东院。这会儿官云裳还在伞坊,没有回来。院子里只有小叶子她们。 人一有危机意识时,就格外的有活力更有甚者是危险起来。文允述瞧了一眼院门,慢慢欺近小叶子。 小叶子看来文允述过来,颇有些诧异,甚至是害怕。这个人在小叶子眼里就像是混身缠着蛊虫的怪物。避他越远越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0章 揭秘 文允述来东院似乎也不是为了来找官云裳的,女主人不在,他反而松了口气,展开扇子闲闲扇了两下。 “老爷最近来过?” 小叶子一向怕他,一听到他问话,忙回道,“是,前天早上过来的。” “过来干什么?谈了些什么?”文允述一副问话的模样,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小叶子当然知道这些话不能随便和这个男人说。可是奈何她怕啊。她怕文允述就跟怕阎王一样。文允述也知道这一点,或许正因如此,才这么肆无忌惮。小叶子缩着脖子躲了半天,才在文允述凌厉的目光逼视下说道,“老,老爷他让小姐好好养身子。” 文允述阴着双目,好久才消化这些,“就说这些?” “嗯,就这些。”小叶子畏畏缩缩地说着,她那模样也不像是能骗人的。文允述光知道这个信息也就够了。他查过,这几天鲁来银在查找能验亲的方法。衙门里一个老仵作告诉他一个配方,可以用来滴血验亲,很准。 文允述和鲁来银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已经能猜到他的想法。说得不好听点,可以叫卸磨杀驴,文允述那天的话,让鲁来银的怀疑有些许动摇,一直以来他怀疑鲁定风的身份,即使是现在,或许他仍在怀疑,不然也不会想到去找验亲的方法。如今鲁定风他肯定是 她 救不了了。其实鲁来银也不一定想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想让在鲁定风的孩子出世之后,验证一下他的身份。所以,这才对官云裳好些。 “我问你一个事。你小姐的习惯改了吗?” “习惯?什么习惯?” 文允述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比方放东西的习惯?” “哦,没变。”小叶子老实答着,她想着这种小事,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吧。放东西?会放什么东西呢?小叶子想着,暗记这事最好还是和官云裳说一下。 只是她那脑袋不太记事,一直到晚上伺候官云裳睡下了,她都没想起这挡子事来。只到第二天一早,看到一身白衣的文允述出现在院中,她才猛然想起,昨天的事来。 文允述瞧到她,平静说道,“你家小姐起床了吗?帮我请她出来。” 文允述今天明显要比昨天客气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官云裳在家的关系吧。小叶子没敢多想,忙回屋请官云裳。 官云裳最近有些犯懒,这几天没有去老太太那么问安,她就没那么早起床。她一听说文允述来了,忙起身换衣,出得门时,正看到沐着晨光的文允述,干净的阳光照射在他那纯白的长衣上,显得格外的超然,甚至有些拒人千里。官云裳没有看到他脸上和煦的笑容,有些失望又有些无奈,时至今日也只能如此吧。 官云裳走下台阶,一张口却不知道如今该怎么称呼他,可是说话的起势已经出来了,她只得跳过尴尬的称呼,直接说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文允述打量着她,眼色有些暗然,只到她有身孕的消息已过了两个月了。他一直不想承认,不想见她,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可如今看到面前这个熟悉的人,她依旧是记忆里那个模样,小家碧玉的样貌,不经意间流露的张扬眼神,她一直没变,眼神坚定带着些让人心暖的宽容。 这个女人在鲁家这个染缸里,没有染上半点市侩之气,也没像鲁家人那样,神色间沾着寒酸畏缩,不管日子多苦,不管她是否知道,她的一切,丈夫、财产都让他毁掉。 她仍是他记忆里那副模样,平静宽容,不似这世间奸狡市侩之人,永远带着有色的眼睛。 “你……”官云裳见他半天不说话,打断道,“你没事吧。” “啊。”文允述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的一刻,他知道,自己再怎么无视,也无视不掉她那隆起的小腹。“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官云裳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文允述还会提起这事。如今这种情况,那些过去仍哪个男人也应该当云烟了吧。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是我对不起你。” “唉。”文允述叹了口气,苦笑道,“定风。。。他没告诉你我的事吗?” 文允述这话很绕,官云裳半天才想明白,他应该指的是鲁定风对他所为的隐瞒,记得在狱里,官云裳猜到这些事时,也曾问过鲁定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鲁定风笑着回她,“我们和小述那么熟了,他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清楚吗?有些事,站在我们的角度看,他是错的。可是有可能,在他的角度,他也是不得已为之。在没肯定之前,我们不要再猜了。等等,他总会有说清道明的一天。” 想到鲁定风的话,官云裳突然觉得,面前的阴沉的文允述并不是那么可怕,那么难以折磨。她本来就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年长些的人应该都会理解,人一到三十,心中已没有对错了。也只是青春年少时,才那么天真的以为有是非黑白。就像老师告诉孩子,这是对的,这是错的。 可有一天,孩子们会明白,大人们强加给孩子们的是非观,其实是自己正在时时践踏的东西。什么是非对错,只要没到杀人放火的程序,谁分得清。 “他没说,不过我知道点。”官云裳的话里,也不是责备,只是平静的叙述。文允述太熟悉她语气里的意思,她分明是了解很多,可是,让他奇怪的是,她没有责怪。 文允述不禁问,“你,为什么?” “你这么做,总会有原因的。” “可惜,我要会让你失望了。”文允述说完,将手中藏着的纸收入怀中,决然转身出了庭院。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或许,今天没听到官云裳说这样的话。他会让她更失望, 有时,爱恨间的转变只在一瞬间。 当然这种瞬间的转变通常也不会持续很久,等想通了,明白了。事情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 文允述确实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当一个人在不知不觉间背负了许多人,以至一个家族的命运时,有些事,明知不对,换个说法,又变成不得不做的事了。 文家在泸州才刚起步,他在鲁家地位不保的话,文家又何以支撑发展下去。起初,文允述只想找鲁来银报仇,可是慢慢的,文家人将这种无形的压力施加给了他。夺鲁家的家产,除掉鲁家的继承人。这一切虽属卑鄙无耻,却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今日。 文允述本已抱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可是没想到,时至今日,官云裳却会说这样的话。 心中隐隐的,有些感情被唤醒。他不会做这样的事,那他又该是什么样的呢?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展开看是一份契约。这是当年官云裳和鲁定风定下的假成亲的契约,上面有几项条款,还有两人的签名画押,他早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存在。那天问小叶子,也就是想确定,这份契约是否还藏在之前官云裳藏东西的地方。 还好,确实在那里。同时,鲁定风还看到,那里藏着之前,他送给她的东西,从自己亲手画的日出图,到一起做的陶偶。 很多东西记录着两人的人生轨迹,只可惜,东西还人,人的感情却早已不见。这就叫物是人非吗?看到还真是残酷。 他变了吗?或许吧! 可是她变了吗? 文允述却不能回答,有时候,他会恍然觉得,官云裳没变,她还是以前的模样。看着他时,眼神很温柔,甚至包容。他想起以前母亲看到官云裳时说的话。那时文母说,“述儿,我瞧着福儿对你,不太像是那种喜欢啊。” 那时文允述反驳,“什么哪种啊,她对我很好啊。” 文母摇了摇头,“你还小,你不会懂了。福儿那孩子瞧着你时,分明像是长辈瞧着孩子时的宠爱。唉,真是怪了,明明那么小的姑娘,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那时,文允述和不解。他不明白,官云裳应该有什么样的眼神才对。直到,这次回来,他才知道,所谓的那种喜欢的时候,女人眼中原来是那么炽热的眼神。 只可惜,这种眼神不是望向自己。 他有改变什么呢。他能让官云裳以对鲁定风的眼神,望着他吗?唉,这种无力感,让文允述很慌乱。那时,做了些什么,又或是在文家几位叔叔的指引下做了些什么,他早分不清。 如今到了这一步,他回不去了,官云裳更回不去。他该怪谁呢? 看着手中的契约,他心里有了计较。事情既是如此,他也只能继续往下走了。他不知道自己所做是对是错,更不会想到什么救赎。他要做的,只是为了文家更大的利益。 拿着那分契约,文允述很巧的失落在鲁二婶所住那间屋子的门口。当文允述转身走出院子时,他听到隔墙,鲁二婶兴奋的尖叫声,“天啊,你瞧我捡到什么!” 文允述冷峻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好吧,天意也都让他事成了。走到这一步,他还能怎么样呢。就当是他无耻的继续报复吧。 (节日快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1章 给公公的回礼 官云裳的日子,似乎依旧平静而有序的进行着。天气渐热,她的孕娠反应也越来越严重。这天一早,官云裳又爬在床边吐得昏天黑地的。突然,她想起什么,坐起身问旁边的牛妈,“小叶子哪去了,怎么好几天没见着她了。” 牛妈收了痰盂,净手端了杯茶过来,这才小声说道,“不知道啊,前二天还看着了。这丫头最近神神秘秘的。好像是看上哪家的小子了。” “啊!”官云裳接过茶漱口,“好事啊,哪家的?” “不太清楚,那丫头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她该不会是私奔了吧。” “啊!” 小叶子和牛妈都是很本份的人,官云裳平时不太管她们,只要她能忙过来,自己的事通常是自己就做了。小叶子她们要是有什么事,跟她说一声也就好了,到也不是土地婆似的,时时剥削。这次小叶子一下消失这么多天,官云裳也是才注意到。 “私奔?不会吧。她说出来,我又不会不放她走。” “也是。”牛妈闷闷说着,她这人嗓门大,宅里的人都不太愿意和她八卦。她在鲁宅里的人际关系完全没有小叶子好。没有咋咋呼呼的小叶子在,官云裳也少了许多外部讯息。她身子不方便,最近也很少出去。到是鲁银秀偶尔来了几次,从她那儿听说到,最近宅子里挺平静的。就是刚复出的鲁老爷子似乎又和文允述打通一气了。 老爷子也不来烦官云裳了,想来,他老人家一时间的热情很快的淡寞了。官云裳到不在意,现在对她来说,越安静越好。她要安静的等待,等待新生命的降生,等待某人实现承诺。 官云裳想平静,可是世事总是事与愿违,简单的平静是很容易打破的。就在官云裳担心小叶子的去向的时候,小叶子突然就出现了,她出现的方式有些惊悚,牛妈一早在院子里扫地,扫到门口时,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躺在门边。她走过去摇了摇小叶子,没想这一摇,小叶子直接栽倒在地上。 牛妈看着小叶子毫无血色的脸,当时就尖叫起来了。官云裳在屋里听到牛妈的尖叫,忙赶了出来。可看到地上躺着的小叶子,一时也吓得乱了分寸。 小叶子脸色苍白,脖子上有明显的伤痕。官云裳还算冷静,回过神来,忙叫旁边看热闹的人请了大夫,又让几个人帮着把小叶子抬进屋里。 官云裳身子不方便,行动也慢了几分。她咬着牙解开小叶子的外衣,小心检查,小叶子胸口背上,有明显的伤痕。这些伤痕有些眼熟,官云裳想起之前在婆婆叶灵凤身上,也见过类似的伤痕。稍稍一想,她想到发生了什么。 官云裳咬着牙走到门外,大夫已经过来了。那大夫检查了一下,又开了些药。官云裳一直坐在院外,撑着脸面目阴沉。 “少夫人,药开好了。你这边不方便的话,我抓了药叫人送过来吧。”那大夫人不错,听说是师出余老舅公,对她很是照顾。 官云裳起身道了身谢,抬头间见到大夫面色不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官云裳心下一紧,想着怕是小叶子情况不妙,她忙问道,“大夫,您有什么事直说好了。” “这。”大夫犹豫了一下,说道,“少夫人,我刚检查了一下。您这丫环伤得不轻,特别是喉间像是受了重创,怕是以后难以出声了。” “啊。”官云裳吓得愣了一下,“你是说,她不能说话了?” “这个,很有可能。” “少夫人,你别想太多。注意身子,多加小心啊。”大夫的话别有深意,官云裳知道他是在劝她什么。小叶子的伤明显是人为的,这些人敢对小叶子出手,保不齐,不久就会对付她。 官云裳到没担心自己,她更多的是气愤,没想到,到了今天这一步,鲁来银那个疯子还不放过她。她对这个公公已经够隐忍了,可是现在看来,光是忍,是完全不够的。 牛妈给小叶子上了药,或许是那药触到伤口,有些刺痛,小叶子半途醒了过来。官云裳正坐在床边,看她睁开眼,激动地扶着她,都不知道说什么。 小叶子看了看四周,发现是在自己屋里,似乎是轻轻松了口气,可是很快又急张起来。她紧张地抓着官云裳的手,想说什么,可是喉咙嘶哑,完全发不出正常的音调。 官云裳忙轻抚她的后背劝道,“别急,别急。不用怕,都过去了,等你嗓子好一点再说。” 小叶子急得直摆头,比手划脚的嚷着什么,却在挥手间,扯疼了伤口。不由“呲”了一声。 “别急。”官云裳劝着,看着小叶子的模样,她的目光渐渐坚定,“别怕,我知道了。不管是什么人让你受伤,我不会放过他。” 小叶子听到这话,眼睛突然睁大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官云裳,半晌才轻轻摇头,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似的啪啪往下落。 “对不起,让你受这样的苦。”官云裳抵头道着歉,这些话语有些无力,小叶子是局外人,却因为她受了牵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想什么,一股阴郁的想法冲进她脑子里。为什么会如此坎坷,为什么她身边的人也因她一个个陷入困境? 莫非是因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才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吗? 官云裳扶着肚子,不敢在想,起码现在不敢想。她这个人一直没什么仇恨感,毕竟恨一个人比爱一个需要更多的能量。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平静想着,这样的记恨该如何呢?起码不能再隐忍了吧。 第二天一早,官云裳一反常态,早起给老太太问安。鲁老太太屋里,一群八卦的妇人正好奇地小声嘀咕着小叶子的事。突然看到官云裳进来,所有人都静了声。 鲁老太太瞧到她,抬起半拉眼皮子,懒懒说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让你在屋里好好休息的吗?” 官云裳行礼问了安,这才苦叹说道,“奶奶,我想我屋里出的事,大家庭应该都知道了。” 鲁老太太喉间咕嘟了一声,当是应了声。不过很明显的,鲁老太太这表现是想说,这又不是大事,犯不着拿到这里说。 官云裳却故意装不懂,礼貌地看着鲁老太太问道,“奶奶,小叶子出了这状况,不知我可不可以请我爹派两个人过来查一下。我怕,那些恶徒会对我不利。” 大宅子里一个丫头,别说被打了。就是死了,也就扔远了埋掉的事儿。要是说为了小叶子找人来查,官云裳肯定会被骂臭头。无奈只得引到自己身上。毕竟她官家好歹是个当官的。这种事,就算官云裳不主动提出来查,就是传到官老爷子耳朵里。他也不会放过鲁家人。 鲁老太太总算抬了抬眼皮子,老人家轻咳了两声,平静说道,“这事不妥吧。传出去不太好听。” 官云裳挺直了背,自信回道,“奶奶放心,我会叫我爹派两个信得过的人来查。” “嗯。”鲁老太太喉间轻轻哼了一声,这是应了。其实这事情,明眼人都猜得到是鲁来银做的。既然是查鲁来银,鲁老太太自然是要配合的。她一向喜于暗藏着看戏。要对付鲁来银,她只会拍手叫好。 当然了,老太太面上任是一副慈祥模样,临末还不忘问官云裳,最近胎儿的情况。 且说官云裳真的回了趟娘家,把这事与官长安说了。官老爷子虽有些不愿意,可想到女儿都已经这样了,起码她肚里的孩子是鲁家的长孙,不为别的,就保那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外孙,他也得小小的帮点忙。 官长安借来的人,正是汪捕头和他刚带的年轻小徒弟。 两个捕头到了鲁宅里,到是很起了些威摄作用。汪捕头听说过鲁家的传闻,所以也没问案,这老差人早知道行事的法门。一进鲁宅,他装模作样的四下查看了一下。回头趁着没人赶紧问官云裳,“大小姐,你瞧这事,你准备怎么办?” 官云裳平静地看着屋外,回道,“汪叔叔可相信我?” 汪捕头一拍大腿,说道,“当然,不然我敢接这事,来鲁宅里查事吗?” 官云裳客气回道,“谢谢汪叔叔了,这样吧,您可以把你养的獒犬带过来吗?” “你说的小黑吗?没问题。”汪捕头兴奋应着,回头就把他那只吓人的巨大黑狗牵了过来。 官云裳与他如此这般合计了一番。于是没一会儿,鲁宅里出现了一些让人咋舌的事来。 且说汪捕头牵来一头具大的藏獒已让众人吓得不轻,这天他还故意牵着狗狗,和鲁家主要人物,请示了一番,说是这犬鼻子灵敏,可以嗅出之前加害过小叶子的人。 鲁来银不动声色,阴阴说道,“汪捕头,这不太好吧。它毕竟只是个畜牲,要是失错伤到人可怎么办?” 汪捕头拍着胸脯自信说道,“不会的,这狗不会乱咬好人的。”说着,他也不管鲁家人反不反对了,拿了一片小叶子的衣物就给小黑嗅了嗅。 那巨狗嗅完,扬头对着天空嗅了嗅,突然,狗狗呲起牙唔唔发出两声低吼。突然间,他猛地张开巨爪向鲁来银扑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2章 小述的报复 这世上,怕也只有官云裳想得出这种招,放狗咬公公,而且还放的藏獒。所以那啥,唯女子与小人不能养,特别是不能一起养。官云裳到也没真想让鲁来银被咬死。小黑也很听话,只是趴到鲁来银身上,咬了咬他的衣服,把鲁来银吓了个半死。 汪捕头忙在一旁,打着幌子解释道,“这笨狗也真是的,什么人都敢扑。呃,鲁老爷,您别生气啊,这笨狗肯定是嗅错了。您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汪捕头呵呵笑着,傻傻挠着头。周围看到的人,脸上一阵阴影,谁都知道是鲁老头子做的,只是没人敢吭声罢了。 鲁老爷子一脸阴霾,这事他总不能跟只狗去计较,只得压下火气,先回了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当然不会,众人都等着看好戏。官云裳也打算就这么打住。这个人虽是她公公,可想起来,他的所作所为,为人都有愧于天地,从穆小三的爹到她婆婆叶灵凤,再到鲁来银的亲儿子鲁定风,他对谁手软了。 就算这个人可是说是她的爹,可做他出这样的事来。给谁都有大义灭亲的心。这种把别人的痛苦视做无物的人,别人不敢动他,官云裳可不想再忍让。 隔天晚上,汪捕头带人,把鲁来银行刑的老巢给端了。里面光是叮叮响的铁刑具就找出百来斤。看到这些东西,鲁宅里的人都是心里发凉,无人不觉得,这鲁老爷子心里bt。之前鲁家也有不少人受过刑,而有些下人莫名就失踪了,如今一想,全明白了。 鲁来银的形象顿时就在鲁家人心里定格了,这哪是人啊,分明的一个禽兽。衙门里,也正巧有些无名尸的案子。这么一查,反而闹大了。 甚至还有人站出来指证鲁来银。这可到好,鲁来银风雨了半辈子,没想到,反而在这种事上栽了跟头。 汪捕头到也客气,只说,“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要不鲁老爷跟我们到衙门里走一趟,这些事说清就好了。” 鲁来银自是不想去,忙和手下打眼色,让他们去疏通关系,可几个心腹手下完全没看到一般。撇过脸看别的地方。 鲁来银顿时知道情况不对。合着墙倒众人推那话,这次鲁来银怕是逃不过了。 文允述站在暗处,看着这一切。他本来是想自己下手的,没想到官云裳比他早一步。那次鲁来银对他的防备给他提了个醒,这些日子,他赶着收买了鲁来银手下几个心腹,鲁来银这人太过毒辣,他手下的人都是上赶着要找机会出卖他。 这到让文允述轻易就拿到了鲁来银的一干手下。要知道,如今的鲁家已然败落,只要拿到贩土的联系方法。这个鲁来银可以说,已经是完全没有一点利用价值。正好文允述已经收集了大半,再加上几个手下的帮忙,已然是定了大局。 于是在他的一番落井下石之后,鲁来银一进衙门就被收了监。鲁家里又没人救他,如此一来,只有在牢里蹲着了。 恶有恶报,似乎大快人心。这天一早,文允述提着一个食盒到了牢里,狱卒们对他很客气,一路给他引路。 到了牢房,文允述客气地给了几个狱卒一点银子,那几个狱牢识相地闪到一边。独留下文允述呆在里面。 鲁来银正被烟瘾折磨得生不如死,他眼框沉陷,这会儿正手脚发抖坐在床角。见到文允述过来,忙问,“怎么样,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文允述笑而不语,小心翼翼将食盒放在旁边的桌上。 鲁来银见他在笑,有些纳闷,忙又问,“怎么了,不顺利?” 文允述用袖子拂了拂椅子上的灰,撩起下摆小心坐下,平静说道,“小叶子那里,你可问出什么?” 鲁来银没想到,这会儿他会问这个,翻了个老白眼,说道,“没问出来。那丫头什么都不知道。真想不到,栽在这种事上。我出去,肯定要那女人好看。” “哦?你说的是福儿?” “当然是她,这女人胆子太大了。” 文允述冷笑,“你就不怕,她肚子里是你亲孙子。” “怎么可能。还不知道是哪里的野种,就算是那个小子的,也不一定是我亲儿子。” “哦。”文允述平静说着,像是事不关己。 鲁来银瞟了一眼桌上的食盒,问道,“你提的什么东西?” “哼。”文允述轻笑着看着食盒,转移了话题,“我试过了,送钱没有。还有什么人能帮上你的吗?” 鲁来银想了想,摇了摇头。心里却暗暗有了计较,这事有点古怪,他的案子都是小案子,而且没凭没据,以县老爷和他的关系,应该不会难为他。怎么这次会闹成这样。他看着文允述,渐渐有了怀疑。其实在之前他接触官云裳时,已经有些怀疑文允述了。只是那时,他只试探了一下,并没完全放在心上。现在这种种表现看来,文允述比他想象的要阴深许多。特别是现在,文允述的羽翼已丰满,不想再依靠他也是有可能的。 “述儿,没什么人可以帮我了。我可全指望你了。” “哦,是吗?”文允述那回答的口气,淡得没有一点温度。很明显,他是不会帮鲁来银了。 鲁来银也看出这一点,急忙说道,“我可是你亲爹啊,这种时候,你可别为了私己之欲,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啊。这可是招雷劈的。” 文允述看着他紧张而干涸的脸,平淡说道,“要说招雷劈这话,第一个该被劈的应该是你吧。这世上还有几个人坏事做得有你多。要不是你,我娘能死得那么惨吗?” 鲁来银听这话,脸吓得煞白,原来过了这么久,文允述依旧没有原谅他。那次,鲁来银那么小气,肯事着文家母子一起去云南。确实是有把他们当肉弹的心。特别是文母,原来是他的女人,却和别的男人有了儿子。想想他都有杀了她的心。 偏巧,那次还真遇上土匪了。鲁来银消息收得早,提前就逃了。没想逃到半路,却突然听说,文允述是自己亲生儿子。这种喜惊式的打击,直要冲昏他的头脑。以至于后来,他几乎忽视了文允述对他的恨意。他哪知道,亲眼见到自己母亲被活剥了皮,血淋淋的在他面前哀号,那种毁灭似的记忆,哪是轻易能忘掉的。他深刻的记得,他跪在血肉模糊的母亲面来,听到的唯一两个字,就是“报仇。”是的,文允述回来,甚至活到今天,完完全全的就是为了报仇。 文允述从来没承认过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那时,他在云南举刀要杀鲁来银时,有一部分就是因为,不想在心里承认这个事实。不过,还好。他冷笑着看着食盒说道,“对了,你打听过滴血验的事吧。你听说没有,有滇西有种蛊术是专门用来验亲的,将蛊加入清水之中,比仵作教你那些还要准。” 鲁来银纳闷地应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先把我救出去要紧。” “当然要提。”文允述打开食盒盖子,里面仅有一碗水。鲁来银诧异看了一眼,心下一空。文允述也不知从哪拿了一眼针,在自己手指上扎了一下,将血滴入碗中。他平静看了鲁来银一眼,吮着指上的血,出了牢门。 鲁来银忙爬到桌边,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入碗中,漫长的等侍之后,碗中的情形和他心里不愿面对的一样,两滴血没有相融。鲁来银顿时像被人抽了魂魄般颓然软到地上,就算他不相信这验亲的方法,他也不能漠视文允述的态度,很明显的,文允述不管在心理上,或是行为上,根本完全没当他是亲生父亲。他回想起那日的情形。 文母求他回去救她儿子。 鲁来银丢了一句,“又不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要去救他。” 文母沉默了许久,后来突然咬牙说,“他,他就是你儿子。”跟着说了八字之类证据。鲁来银这样一心求子的人,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有些心动。文母是个胆小诚实的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一翻推敲后,鲁来银就信了。他心里被惊喜覆盖了,到忘了,一个母亲为了救子,能做出异与平日的举动。 没想到,他居然被人女人骗了,还骗了这么久。他怎么就没想到,如果文允述真是他儿子,文家那些人怎么可能还和他关系这么紧密呢。他懵掉了,没想到自己精明了一辈子,却在最在意的事情上,被人耍了一道,报应啊,这真是报应。 再说文允述,他终于吐出郁在心里的那口气,他准备去鲁家处理一点收尾的事。正走到鲁宅门口,就听到门边几个下人热切的讨论着,“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契约,怎么可能,成亲这种事怎么可能来假的。” 文允述听到这样的话,心下一冷。莫非,有人捡着这时候,把官云裳的事捅出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3章 合同曝光 官云裳虽然出了计策,可自己也是心惊胆颤的。她那点本事,并没有想到要把鲁来银弄到牢里,又或是更严厉的惩罚。她只想把这些事揭出来,就像明知光滑干静的石板下藏着成堆的臭虫。她不过是揭开石板,晒晒那片阴暗的空间罢了。 让她想不到的是,居然造成这么大的效果,鲁来银一进到牢里,似乎轻易出不来了。而鲁宅里的人似乎也无心救他。趁着这个时候,有点心思的,都开始转头去巴结文允述了。 这真是墙倒众人推,官云裳本来对鲁来银就没好感,也就由得他被人到井底了。其实她也没精力关心别人,因为,她自己的麻烦已然来了。 这天早上,她正和牛妈一起照顾小叶子吃早饭,小叶子受惊吓过度,加上一直不能说话,心情不是太好,总低头缩在床角。 官云裳坐在一边劝她,“没事的,不用怕,吃几副药就好了。” 小叶子却像是在急另一件事,看到官云裳急着拽着她的衣摆,指手画脚地比划着一个格子大小的东西。官云裳心想着,她应该在比划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可她一时想不明白,她比划的是什么。 正想着,麻烦就来了。一大早的,她还没去拜会老太太,鲁老太太到坐着顶软轿过来了。老人家面色不太好,随行,还跟着几个表婶过来。 官云裳一看这阵式,就知道大事不好。果然,她还没开口,那头,刚被扶下轿的鲁老太太吼了一声,“跪下!” 官云裳到鲁家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让人喊着,让她跪。她看了一下情形,似乎不是逞能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慢慢跪了下来。 有人识相的搬来太师椅,让老太太在院间坐下。鲁老太太半眯着眼睛坐着,也不发话。就这么斜眼临视着,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想等官云裳自己招供。 僵持了一会儿,旁边识相的表婶们总算是替老太太发话了。 “福儿,还不向奶奶认错。年纪青青的,怎么玩这些。” 这位婶婶说的话,到有些像是为官云裳开脱的。官云裳这几天也没出门,宅子里发生什么,她又不知道。一时还真不知道这几位婶婶在说什么。 瞧她那愣愣的模样,一位婶婶问了,“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官云裳茫然摇头,老实地说,“不知。” 就看鲁老太太突然抽出一张纸,猛地甩在地上,鲁老太太也不说话,只是半眯着眼睛,狠狠瞧着。 官云裳忙向地上那纸看去,刚看清,她就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张正是当年她与鲁定风签下的合同,她记得,她藏在娘家的闺房里,怎么突然跑到鲁老太太手里了。她很快联想到,小叶子刚才的手势,莫非是小叶子拿过来的? 可一想不对,小叶子并不知道这份合同的事。而且依着小叶子身上的伤,应该是有人想逼问她什么,倒过来想,应该是鲁来银拿到合同,想逼问小叶子一些事才对。这样一想,也通了。 鲁来银能逼问什么,官云裳手里又没钱又没势的,已经没什么好让人问的了。依鲁来银一惯的性子,应该只会关心血脉问题。那就是怀疑这她腹中孩子的来历了。 这么一想,整体事也就通了。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藏在娘家的合同怎么突然出现在鲁家人手里了。这实在说不过去。这事只有她和鲁定风知道,一般人就算看到这张纸,也只会当是两夫妻玩闹时写的东西,怎么可能拿来鲁家质问她。瞧鲁老太太兴师重重的,分明是不想这件事轻易过去。 对了,鲁来银已经被收押了。再除去官云裳腹中孩子的威胁,那鲁家就是鲁老太太一人掌权了。这位老太太撑到今日,等的就是今天吧。 再说这份合同的经历,它本是好好的躺在官家西院的树洞里,有那么一天,文允述突然上门拜访,趁人没注意到了西院,顺便的,就把这份合同带走了。之后,它又到了鲁二婶手里,鲁二婶一看这种东西,高兴的以为拿了官云裳多大的把柄。可没想,鲁二爷一巴掌打断了她的欢乐。 他指着鲁二婶的鼻子骂,“你这女人,说你傻,你还真傻。这种小夫妻间写来玩的东西,能当得真的吗?” 鲁二婶一想不服了,她说道,“你不当真,不见得别人不当真,不信咱们试试。” 鲁二婶说试就试,不过,她不想拿原稿子试,于是描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偷偷丢到鲁来银院里。鲁来银那种阴险猜忌的人,一看到这种东西,当下就怀疑了。于是他叫人把小叶子找来。于是有了一番逼供。 而原本那张合同,一直拽在鲁二婶手里。直到鲁来银被抓,有一天老天天突然哼哼地说了一声,“这官福儿肚里要是个男孩,那鲁家的一切,估计就是她的了。” 这话老太太也就是随便说说,她主要是想激励鲁二家的人。毕竟这一系才是老太太亲生的血脉。 可鲁二婶没想到这些,她一听老太太的话,就想起手里那份合同的作用了。于是她当即就把合同递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初看这合同,想法和鲁二爷一样,全当是两个小辈玩闹写下的东西。可鲁二婶马上提了一句,鲁大爷就是因为这个进了牢里。她七转八绕的把之前的事细说了一下。 鲁老太太一听,又仔细看了看合同。她认得那落款上是鲁定风的字。再联想起官云裳那性子,想来张纸上写的很有可能是真事。 鲁老太太心里也想着除掉官云裳,毕竟其一,这丫头不笨,起码比起鲁二家那几个已经强很多了。再者,她现在有了身孕,又是嫡子长孙,真要生个男孩。以后免不了有麻烦。 她想着,就借这份合同把官云裳赶走,到也不失是个好办法。于是,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官云裳看着合同,也不多想,直接回道,“奶奶,这怎么在您这儿,这是我之前和定风写来玩儿的。” “哦,玩儿的?”鲁老太太抬起半拉眼皮子冷笑,“有这么玩的吗?万一是真的呢?我早说,你平日里不注意,还跟男人似的,跑到伞坊,跑到省城做生意。现在又出现这种东西。” 鲁老太太咳了咳,难得做出一副慈目状说道,“我到是想,相信你,可这要我怎么给宅子里这些守规矩的后辈们怎么交待。这样吧,这事咱们也不多说了,你先搬回官家住两天,这事等定风回来再定夺。” 老太太这话一出,众妯娌暗暗抽气。鲁老太太嘴皮子说得好听,不过那意思,分明是想把官云裳遣回娘家。想想鲁定风这状况,大概也没人敢指望他回来了。这一走,哪还有机会再回来。 女人们多是抱着看热闹的心,偶有有同情心的,也不敢在这种事上掺和。也幸亏了官云裳家底不弱,要是一般人家,估计老太太一句话,现在就可以送去浸猪笼沉塘了。 官云裳本也不想呆在这个宅子里,可是如若被赶出去,以后在泸州城里,她哪还能立足。 事情卡在这儿,官云裳总不能自己这么灰溜溜的滚出门吧。好在老太太也不是太绝,抬着眼皮说了句,“行了,我先回去了。唉,老宅子越来越乱了。” 鲁老太太说完就撤了。这也算是给足了官云裳面子。她看这情况,鲁家是呆不下去了,只得尽快走了。 官云裳转头就回屋里收拾东西,他们也没什么东西,只是捡了些衣服细软。正准备出门,牛妈突然进屋,说道,“小姐,文少爷来了。” 这种时候,官云裳着实不想见他。犹豫了一下,她对牛妈说,“说我不方使见他。” 牛妈应了,正要退出去。文允述突然掀帘进来。 这似乎有些唐突,官云裳愣了一下,直接吐了两个字,“出去!” 文允述没有听话的出去,反而上前了一步,“出什么事了?” 他这么一问,官云裳突然想起,好像她和鲁定风签合同的事,除了两个当事人,只有他知道。虽然不想往某方面想,可是越不想越感觉像。 他们准备走小叶子也知道了。她杵着拐棍拖着病恹恹的身子,扶着墙走进来。刚进门,就看到屋里的文允述,文允述的穿着在整个宅子里都是比较特殊的。他那一身飘逸的白色也不是一般人敢穿的。这种又难洗又丧气的颜色,普通人也不会去穿。 所以以他这身装扮,小叶子只是看到一抹背影就认出了来人。而且在认出那一刹那,身上有伤的小叶子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她突然拿起拐棍,照着文允述打了下来。官云裳开始没注意,等那几棍子打下来了,她和牛妈才想着去拉着小叶子。 文允述一直在躲,不过屋子不大,人又多,他还是给结实的打了几下。还没等官云裳他们拉拄小叶子。文允述突然伸手一推,把小叶子推倒在地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4章 可不可以再回头 突然的变故让屋里几个人都吓住了。文允述愣了一下,想伸手去扶。手伸到一半被官云裳拦了回来。他有些尴尬,凝神站在一边。 官云裳沉着脸,将小叶子扶了起来。一时间气场完全变了。又或在心里,两人已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心中慢慢崩塌。 文允述抱着手,俯视着他们,平静说道,“你不用走,我给你解决。” 文允述在鲁家的地位已然很不一般,他说这样的话,到也不是吹的。只是官云裳能承这份人情吗?本来就有很多人怀疑她了。文允述此时的帮助只会引来更多的怀疑。 官云裳扶起小叶子,沉着脸,客气地回道,“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 “难道你真想被人赶出去?” “无所谓,也许这样更好些。” “你准备怎么办?” “等他回来就好了。” “哼,你认为他还回得来吗?”文允述说这话时,有些自暴自弃的成份,似乎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了。在官云裳面前也不想再装出和善的模样。 官云裳瞧了他一眼,平静说道,“他答应过我,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是吗?如果他回不来呢?你有没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一下?” “谢谢关心,我想,你该走了。”官云裳直接送客,他们相识这么久,官云裳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客气。 “怨我了吗?” 官云裳低头不语。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对你是不会变的。”文允述说完,拂袖而去。 官云裳低着头慢慢抬起,看着离去的背影。她心里有些乱,不知该去怎么感觉这份感情,她有些不相信文允述这个人,可是,她相信文允述刚说的话。或许有一点,她也无法改变,对这个人她就算不信,却也很难去恨他。或许每一份得不到的感情都会化身孽缘。 不是胸前的白米饭,就是心口的朱砂痣。 第二天,天没亮,官云裳三人出院门坐了两顶小轿出了鲁宅,清晨那点薄光,打着阴郁的鲁宅之上,更显黑暗压抑。 官云裳离鲁宅远了些,反觉得空气清新了许多。只是离开鲁家,她该去哪儿好呢?回娘家?似乎不太合适。与父亲的感情是有的,可是没那么深。父亲对她不错,那都是因为她幼时意外带来的福气。但这会儿,她是婆家赶出来的弃妇,她已经给官家抹黑了。再回娘家,似乎也没什么好事。 再者官家现在归秋姨娘管着,本来还清静的官家现在早变了模样。估计就跟馊掉的馒头一样。她还真不想回去掺和。 可是不回官家她能去哪呢? 去伞坊到是有屋子,可是那里住着穆小三他们,她一个妇人过去住肯定要惹闲话。于是,她还能去哪,这么一点时间,她总不能马上去置一处房子。然后住进去等鲁定风回来吧。 想想都不可能。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轿夫不知道去哪儿,停在路边等侯她的吩咐。 正在官云裳踌躇之际,牛妈上前说道,“小姐,要不找文少爷帮忙吧。好像听说泸州城里,大半房子都是他的产业。” 官云裳抬起无神的双眼瞧了牛妈一眼,她现在挺着个大肚子,怎么可能找文允述帮忙。她和文允述之前关系错综复杂的,有时连她自己都想不清到底谁欠谁的。这种时候,又怎么可能去找他呢。 牛妈也知道不太可能,灰灰脸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天边,朝阳降起,官云裳看着城墙上渐浓的光芒,无力地吩咐道,“去官府。” 轿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去姓“官”的官府。于是一行人慢慢向官府移动。这会儿天还早,城里的商铺都还没开门,安静的街道上,只听得到轿夫踏着青石板的声音。偶尔街两侧传来哈欠声,用水声。 这些声音,在官云裳听来很陌生,她很少早起,就算迫于无奈早起了,也只是在宅子里行走。这样陌落的早晨在她是陌生而寒冷的。官云裳不由抱起双臂,她想起,在省城的大狱里,鲁定风微笑着对她说,“媳妇儿,相信我,我一定能躲过这一劫的,你好好在家等我。” 她耳边似乎还能听得到鲁定风那未散的声音,她知道他很聪明,很努力,可是没用的她,却连好好呆在家里都没做到。想到此,不禁潸然泪下。她到不是伤感自己的处境。她是怕,是担心,不知道鲁定风是否能回来。这个问题她一直不敢去想,她逼着自己相信鲁定风的能力,逼着自己不要乱想,不要太担心。可是,如今她连呆在鲁家都难以做到,又何况鲁定风要从那深渊大狱里逃回来呢? 这就好像使了魔法的约定,突然她这边的条件被打破了,鲁定风那个回来便像是染上了不吉般,愈加的渺茫。 她正抑郁着,突然前面轿夫喊了一声,“你是谁,别在这儿挡路。” 官云裳心里一惊,小心掀起帘角向外看。道路正中,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他头上带着斗笠,斗笠前沿压得极低,一张脸完全遮住了。官云裳正想着这人是谁,没想又一个黑衣人影走了过来。这人一来,官云裳立时认出来人,甚至,唇角还露出一抹微笑。 这两个人这装扮,看着就不像好人。特别是后出来的那个男子,身高快有墙头高了。直把轿夫吓得腿肚儿打颤。官云裳坐在轿中,也感觉到他们的战栗。 就听黑衣人说道,“福儿,我们送你回娘家吧。” 嘿嘿,有娘的那个家,也可以称为娘家。 官云裳掀开帘子,向外面两位黑衣人简单行了个礼,平静说道,“谢谢两位好意,不过我得先回官府一趟。” “不用了。我帮你处理。”徐炼那极富磁性的低沉声音从那头传来。看来,这位后爹已为官云裳做好了一切准备。 “您怎么知道……”官云裳问到一半,不好再说下去,总不能当着轿夫这些人的面说,你怎么知道我会被婆家赶出来吧。 “哈哈,我正和先生打赌,看你多久能脱离苦海。”这个爽朗的声音来自徐炼旁边的大高个,这样的身型,一看就能认出,正是慕容卓。 看来娘家都准备好了,官云裳松了口气,摸了摸隆起的肚皮,这孩子,应该是第二个福星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番外集 番外之一 莲花河畔的斗争 番外之一 莲花河畔的斗争 阳春三月,院间的桃树悄然绽放,官云裳坐在摇椅上抑着望着树间的点点粉红的花束。 阳光在花叶间凝聚光芒,挡不住叶背后点点阴影。官云裳叹着气,在自制的日历上划下记号,四年了,谁也没想到,出了泸州城之后,她在这个村间小院里,整整等了四年。 四年间无望的等待,等到的不是柳暗花明,等到的,是无尽的等待,官云裳常想,自己违规则的出现,才会换来今日这番无望吧。 官云裳叹了口气,听到院间小儿的嬉闹声,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颠着小步跑到摇椅边。 官云裳看着他,眼角露出和善的笑容。这孩子三四岁模样,一张脸长得与她极像,秀气的眉眼,带着点倔气的嘴角。一身衣裳质地不差,穿在他身上也是整整齐齐,极有范儿。 官云裳掏出帕子,轻轻擦掉小娃额顶的汗珠,小娃儿冲她呲牙笑了笑,搂着她的腰,喊着,“姐姐,你别愁眉苦脸了。都会好的。” 对,你没听错,小娃是在叫官云裳姐姐,这孩子并不是官云裳的儿子。孩子奶声奶气的言语让官云裳更显哀伤,多懂事的孩子啊。她摸了摸小娃的大脑袋,问道,“娘呢?” 小娃想了想,说道,“娘跟爹去外面放风筝了,唉,真是的,这两个人都那么老了,还到处跑。姐姐,你是不是也该找个哥哥出去放风筝了?” “啊!”官云裳愣了一下,笑着轻敲他的脑门,“小娃子懂什么。”官云裳脸上的笑还未展开,就化为眉角淡淡哀思。 这孩子不是她的儿子,这小男娃姓徐,小名叫小宝,是徐炼和余氏的孩子。说起来是官云裳同母异父的弟弟。徐炼四十来岁才有这么个儿子,那是宝贝得跟什么一样,从小教他琴棋书画,大有把他培养着一代大师的冲动。 不过余氏那种淡漠的人完全是另一派作风,她对孩子一向是放养,任其发展,喜欢什么,自己玩去。这一点上,从官云裳身上就能看出来,就她那胆子,不是一般的妈,能养出来吗? 这个弟弟也不简单,平日里看着乖巧,骨子里比谁都机灵。他看到官云裳愁眉苦脸的,明亮的小眼睛咕噜一转,说道,“姐姐,要不你再生个妹妹吧。我帮你带啊。这一回肯定不跟之前的弟弟一样了。” 这孩子毕竟还小,有时分不清辈份,依道理来说,官云裳的孩子,不管男女,都应该管这个小娃叫舅舅。小娃就应该管官云裳的儿女叫侄儿,女儿之类。 可是这娃儿小,实在分不清,就直接管着比自己小点的叫弟弟妹妹了。依小宝的言语,官云裳自然是有个儿子的,依这个年份,她的儿子也出生了,也该三四岁了。 可是空空的院里,除了徐小宝,并没有别的小孩。官云裳叫到徐小宝提这个“弟弟”,脸上愁容更重。甚至,眼角要莹出几滴泪来。 徐小宝到是聪明,一看到这情况,赶紧劝道,“姐姐,你别哭。别哭,唉,都是我不好。” 徐小宝说着,小大人似的背着手直叹气,“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好好照顾弟弟,也不会发生这种悲剧了。” 徐小宝从小生活在三个文绉绉的人当中,耳濡目染的,说出的话也是这些味儿,有些语他也不是太明白,就拿来套用。 官云裳不禁感叹,自己的儿子要有弟弟这么聪明懂事那该多好啊。想到这儿,不禁,又叹了口气。 徐小宝扬着小脑袋,抿嘴看着,突然,他伸手拉着官云裳,小声说,“姐姐,趁着爹娘不在,咱们去看弟弟吧。” “啊!”官云裳瞧着徐小宝,无奈摇了摇头。 “可是,总要去看看他啊。”徐小宝不解着闪着水灵灵的小眼睛。“你也想小石头的,是吧。” 官云裳的儿子,从出生起,就没取名字。官云裳心里想着,等他亲爹回来再给他取,可是一等四年他的亲爹连影儿都没现一个。众人知道官云裳的心意,都没催促这事。到是为了孩子好养,小名唤他“石头”。 石头出生时,正逢他亲爹大难。他出身后,又成他亲娘的大灾难。官云裳幽幽吐了口气,哀怨得想把半辈子的气吐完了。 “姐姐,你别叹气了,会老的。”徐小宝拉着她,硬是要她从摇椅上起来。官云裳无奈叹了口气,只得由着他。徐小宝看计划得逞,高兴地拽着官云裳往外走。 小村的村头,有一处莲花池边有一个小山头,山头上阴气深深的尽是坟头。官云裳看着那些坟头,心情沉重。 徐小宝却完全没看到般乐呵呵地拉着官云裳到了莲花池畔的小屋。 “小石头,小石头。”徐小宝兴奋叫着,“我把你母亲带来了,她来看你了。” 官云裳绷着脸,依着徐小宝的拉扯往前走。 “小石头,小石头。”徐小宝一路兴奋地叫着,那头幽暗的一切,哪有可能回答他。 官云裳叹了口气,走到池畔的小屋旁,窗台里面黑压压的散着难闻的湿气。官云裳从袖出掏出钥匙,打开了小屋的栅门。她期望着,能有个小男孩子冲出来扑到她身上,大声哭喊着撒娇。 可是,没有,小屋里静静的,除了门轴间吱吱的响声没有任何响动。 官云裳推开门,叫道,“行了,臭小子,你别装深沉了。不锁你了。” “娘~”一个委屈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小男孩子低头走了过来。他委屈地抱着官云裳的腿,蹭了两蹭,乖得跟个小女生一样惹人疼爱。 官云裳摸了摸他的头,叹气说道,“你啊,你让我把你怎么办。” “娘,我不敢了。”小男孩小小声说着,一扬头,那酷似鲁定风的长相,让官云裳不由再一次心软。 “你说,你都多少回了。” “我再也不会了。娘,你别生气了。”小男孩蹭着小脑袋委屈地说着。那可怜的小模样,连徐小宝都在旁边替他委屈。 “姐姐,你别骂小石头了。以后有我看着他,他不敢不乖的。” “哼。”官云裳瞧了他一眼,丢下两小娃,自己先走了。 小石头之所以叫石头,是因为这孩子跟石头一样倔,而且这孩子跟他爹一样,痞里痞气的一只,还招人烦。官云裳活了两辈子了,才发现有孩子这么不好教,别说这孩子才多大,皮得跟山里的猴子一样,完全抓不住。 打小他就不老实,大一点占山为王,又烧房子又烧田的,就是今天一早,这皮孩子,不安静的把徐炼的书屋也给烧了。满满一屋子的书,也幸亏官云裳发现得早,把他拦住了,不然窝在屋角看书的徐炼还不被他活活烧死。 为了这茬事,官云裳气得直想打他,可这孩子这么点小,又是她亲生的,就算是皮点吧,也是心头肉啊。再者说了,官云裳是受过二十一世纪狗血教育的,这孩子不能打的。 所以,她就把小石头锁在池边的小柴房里,想要这小子自己反醒。 看小石头现在的乖样儿,一般人肯定就想了,这孩子这么可怜气的,肯定是明白事了。 可是,非也。 娃儿是自己生的,没有谁比官云裳更了解这小子。她知道,这小子越是乖,就越是会装。官云裳故意没走边,就蹲在池边的草丛里小心看着。 就瞧着那头,官云裳才刚走,小石头就恢复了本来面目。小家伙刚还很乖,很文静的小脸儿立时变成他亲爹那副痞相儿。 晶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小嘴儿一歪,痞痞地搂着徐小宝的肩膀,说道,“小舅舅,我说我娘会放我出来吧。哼!” 他的小舅舅,那个比他大不了几个月的小宝,冷冷站在一边,横着余氏似的,那种冷漠的小眼,说道,“切,不是我帮忙,你母亲会放你出来吗?少得意了,你欠我一个弹弓,快给我,我约了村里的小燕子,一会儿跟她去打山雀。” “你怎么天天跟女孩儿玩啊。再说了,小燕子一点都不好看,还没隔壁村的小妮可爱。” 官云裳扶着额,无奈地看着那两个小大人,这两小男孩,真是非一般的小人精儿。果然应了基因遗传的种种理论,有多人精的爹娘就能生出多人精的娃儿。 看这两小正太,长大了估计又是两祸害。那个徐小宝还强一点,最多也就是腹黑。那小石头就完了,这娃儿比他爹还厉害,青出于蓝胜于蓝,等他长大了,肯定是一个混世魔王。 这可怎么办啊。官云裳郁闷地揉着发痛的额头。 就这会儿,官云裳听到不远处的马蹄声,她心下一动,这个村子已经许久没人来了,她激动地向村头望去,只见一个青衫小厮赶着马儿就要走到村头。那马车精致华丽,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官云裳有些茫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头。那青衫小厮看到空空的小道上突然多出个女人来,还当是大白天里遇上鬼了,忙惊叫地喝止了马儿。 好在他发现的早,这才没发生撞马的惨祸。那青衫小厮挥着马鞭子叫道,“哪来的女人,你蠢啊。没事挡在道里干嘛,惊了小爷的马儿。” 两个小男娃远远听到有人欺负官云裳,两人急急冲了过来,指着那青衫小斯骂道,“你个白痴,你谁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在这里乱骂,你不想活了啊。” 那青衫小厮一见是两小娃儿,笑着站了起来,正想挥着鞭子吓唬他们,不想身后马车的帘儿突然被掀开了,一双大脚猛地蹬开他,走了出来。 官云裳愣愣看着走出来的人,迷惑的心绪顿时平静了下来。 “媳妇儿。”久违的,痞痞的调调,那头的人兴奋冲了过来,抱起官云裳。官云裳盯着这个男人的脸,健康的微黑色皮肤,斜眼半迷着的眼睛。小坏的歪歪的唇角。修长的身型,英气的五官。永远松散着的衣领扣子,带着几分轻佻的笑容。 这样的人物,无论如何,她还是很少遇上,也很难忘掉的。官云裳瞧着他,不知该怎么的表情,或许感觉太多或酸或苦或甜,一鼓脑地涌出来。直把她呛得不知如何反应。 鲁定风伸手托着她的耳后,笑着说,“我回来了。” 轻轻的一句话,官云裳终于有了反应,她发酸的眼眶涌出泪来。 那头,两个小娃却黑了脸,有人敢欺负他们家的女人?小石头和徐小宝像模像样的摆着阵式,提脚踏向鲁定风。 这两个娃儿跟着一群反贼长大,哪能不学点功夫。鲁定风被他们踢得差点儿站不稳。等他回过头来,两小娃一轮新的进攻开始了。 “臭小子,想干嘛?”鲁定风瞪着两眼,想吓唬小孩子,不想那两孩子很不给面子地回瞪着他。 “离我娘远点!”小石头恶恨恨吼着。鲁定风瞪大眼看着他,突然,脸上的惊讶转为惊喜,可很快又变为冷淡。 “怎么是个臭小子,看着就烦。”鲁定风不屑的声音激起了小石头无限的怒气,从此这对父子就成了不消停的仇人。 官云裳看着一大一小两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牵起有些茫然的徐小宝,叹气说道,“小宝,走跟姐姐回去准备饭菜。” “哦,好。” 徐小宝瞅着有点神秘的姐姐,这会儿,她正偷偷回头看着身后的两个人,长久来阴郁着的她终于展露了轻松笑容。 --------------------------------------------------------- (送番外了,顺便宣传一下新书《妖精农场》 农场里能养妖精了? 不,正相反,这是一间妖精开的农场。 可怜女主不是风情万种的佟掌柜,也不是挥着小鞭子的农场主。 很不幸,她是人,是饲料,是唐僧肉般珍贵、有营养、纯天然的妖精专用食物。 被逮到时,她还蠢蠢的望着那一张张俊美绝伦的脸流哈喇子。 可是转眼,她成了妖精饭桌上的美食。 当一群帅哥流着口水,火辣辣的望着她时 她只想抓着最后一层薄衣哀号,“不要吃我——” 有兴趣的话,点链接啊~ 另,还有番外,全发公共章,欢迎点餐。) 番外集 番外篇之二 穆小三篇 番外篇之二 穆小三篇 伞匠穆小三怕是泸州城里成长最快的师傅,偌大的一个叶家伞坊几乎由他一人独立撑了下来。 当然,暗里还有徐炼、慕容卓这类超级军师帮忙。不过这两人都是江洋大盗、朝廷钦犯。这种人是露不得脸的,所以一切功过好坏全由穆小三担着。这样几年下来,他俨然已成为泸州城里街知巷闻的商场奇才。 这天一早,穆小三收到一封信,信纸像是洋人的用的那种信纸,蝇头小字还是横着写的。穆小三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旁边师傅问他,“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费劲。” 穆小三打了个激灵,赶紧把信收了起来。 这天夜里,穆小三换上程实他们的黑衣趁夜偷偷溜出去了。他小心地溜到东街贵人们的府邸,从其中一间的后门溜到西院,小心地躲开护卫他窜到西厢房,一扇窗户刚好开着,前面还隔着一个小屏风。好设计,这不专门为贼准备的吗?穆小三一闪身跳了进去。室内散着淡淡的花香,想来应该是她的房间了。这个时候天正黑,别让他运气好,刚好赶着她洗澡啊!那他可有被掐死的危险。 仔细听了听,没什么水声,穆小三放心加失望了点。小心向前移了点。 房间内传来一声女子的叹息声,接着就听到一个女子幽幽地念着,“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似乎这位故人不太开心,穆小三小心地探出脑袋。 突然“吱”的一声门开了,“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听这声低沉苍劲,看样子是佟将军。 穆小三赶紧凝神静气,官云裳说过,做人要低调。这种时候要被佟大将军抓了,估计灭他九族的心都有了。这佟将军怎么着也是前八旗名将,让他发现他穆小三跟个**花大盗一样蹲在他女儿房里,他老将军还不挥起青龙偃月大关刀把他给灭了。 佟老爷子果然不一般,一进门就说了句,“女儿,你这屋有人来过?” 就听那女孩搁那儿撒娇,“阿玛,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陪陆大人他们喝酒吗?怎么回来了?” 佟老爷笑道:“一会儿再去,女儿啊!听说你跟一个伞匠有些瓜葛。可有其事啊!要不要阿玛我把那小子给你提过来出气啊!”一听这,穆小三顿觉着脖子后一层冷汗,噌地一下全钻出来了。穆小三是和她有些过节。这会儿刚洗完澡的,正是佟家那位脾气不太好的大小姐。 这位小姐常去叶家伞坊找鲁定风,一来两去的,也就和穆小三扛上了。鲁定风出事,其实也只能怪他的亲爹。可是佟大小姐不知道啊,她又喜欢乱猜,所以去伞坊等鲁定风出现时,总会说些官云裳的不是。 穆小三当然不干了,于是两人少不了争吵。鲁定风在省城慢慢变成失踪状态,谁都找不到他的去向。佟大小姐只知道天天到伞坊找,于是天天与穆小三吵着。 只是这吵着吵着,渐渐不对劲了。佟大小姐再来都直接找穆小三,反而忘记了鲁定风的事。 两人相见为斗嘴,甚至为了斗嘴而相见。穆小三这人嘴笨不会吵架,到让佟大小姐找到了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很纠结的感情啊,这天早上,佟小姐给穆小三寄了封信,信上写着“笨小子,有本事今晚找到我,我以后就不骂你了。还有,我知道你那位宝贝嫂子的秘密,你要不来,我就公布于世,让官福儿名誉扫地。” 穆小三一想,他能不来吗?别说小姐的闺房了,就是老虎的闺房,他都得去一趟。 再说屋子里,佟小姐很“善解人意”地说,“没事了,都是小事情,就不用劳烦阿玛了。” “嗯,那就算了。” 穆小三心里刚抒了口气,佟老爷又问了,“女儿,那些王族公子里面,你可看到中意的?” 佟小姐没说话。 佟老爷子似乎很急,“听说那个南王贝子跟你走得挺近的。听说他人品还不错。他以后还有爵位……” 佟小姐急了,打断道,“阿玛~~~你这是把我当买不出去的沉年积货呢,还是当我是两家交好的商品啊!” “我没这意思,不过,女儿,你也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穆小三愣了一下,佟小姐看起来小小的,应该还不要出阁的时候吧。 估计佟小姐也挺哀地,口气也无力多了,“行了,行了,我找还不行吗?总得找个有感觉的吧!那个贝子肥头大耳跟个猪八戒一样,您就别恶心我了。” “要不,陆大人的长子?一表人才,温文而雅。”佟老爷子不死心。 “得了吧!没事就翘一兰花指,跟那什么老太监一样。” 佟老爷子不解地问:“嗯?是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好了,阿玛,你别管了。早点去喝酒吧!” 穆小三听着门口传来糟乱的脚步声,佟老爷子的声音也越来越远。看来老爷子叫她支走了。穆小三也趁这时候翻窗想溜走。想想佟小姐心眼本来就不大,这种对话让他听到,不被劈死才怪。 “喂!” 穆小三手刚爬到窗上,就听到一声叫声。 穆小三抖着手,慢慢转过身.一身旗装的佟小姐居然站在他身后,那俏脸上还盈着一眼泪水,她直直地看着他.那表情,跟找着组织的地上党一样.那煽情得,连穆小三这样跟她没什么交情的小子看了,心里也生出一丝怜悯。 穆小三想起她刚念的那诗,想来这位大小姐也过得不太如意吧!穆小三正陪着哀伤着。 佟小姐突然慢慢走近他,向他张开了双臂,佟小姐笑着看着她,眼中眨出一点泪光.穆小三心下动了一动,板着的小脸嗖地就红了。他纠结了许久,最后咬牙想着,我就大方点给你抱吧!就当是安慰你了,反正也没人看见,我也不会说出去。 穆小三蹭上前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那感觉,像安抚受伤的妹妹.佟小姐轻轻将头搁在他肩膀上,轻轻抽泣着. “你──”穆小三刚想张口安慰她,就感觉脸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痛.他赶紧推开她,这小姐属狗的啊!对着他的脸就咬,还咬得还那么重.他摸了一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穆小三伸着手指着她,“你!你——”想说的话还没出口.佟小姐盈盈一笑,张口大声喊,”有刺客!有刺客!” 她那声浪震得,穆小三寒毛一竖,赶紧提腿溜.就听到身后一片乒乒乓乓的铁器撞击声.跟着他就追来了,他不赶放松,使出新学的轻功,玩着命地朝前奔. 佟小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她这是诱敌深入,而后报仇的。穆小三虽是逃过了佟家护院的追捕,可好景不长,没几日,一行黑衣人掩着面目进了伞坊。 穆小三还以为是关于鲁定风的事,行事格外的小心客气。没想,那为首的黑衣大汉直接把他提进屋,关了门就问,“你这臭小子,和我女儿什么关系。” 穆小三听了,一惊不小,抬头细看,才发现这大汉有些眼熟,现回想着声音,立时汗如雨下,这,这不是那晚的佟老爷吗。难道被发现了?这种事被发现,不是要被他废了手脚,剜了双目。 穆小三想着就害怕,没想佟老爷话风一转,突然打量起他来,“呃,我看你这小伙子不错啊,老老实实的长相,比那个痞里痞气的鲁定风好多了。好了,就是你了。什么时候娶我女儿过门。” “什么?”穆小三吓得瞪大了眼。 “干嘛?我佟家女儿配不上你吗?”佟老爷阴着脸看着他,“我瞧着我女儿老往你这儿来,唉,反正不管怎么样,你想法儿让我女儿喜欢上你吧。鲁定风那小子当干儿子还成,当女婿不是让我宝贝女儿受委屈吗……” 穆小三一双眼睛瞪到无力,神啊,这是回什么事啊。 佟老爷拉着穆小三拍着他的肩头教育了半天,直到把他肩膀拍得抬不起来了,这才黯然离开。等他走远了,穆小三掀开衣服一看,肩膀大片的红肿,手臂完全抬不起来。 这事没多久,佟小姐又带着丫鬟浩浩荡荡地来了,佟小姐看到穆小三,面目沉重的说,“我爹来了?他怎么知道你的?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可怜的穆小三就这样被灌上了罪名。 本来就郁闷的他在某个月不黑,风不高的晚上,穆小三到村里给徐炼送帐本,正巧遇到带着孩子无所事事的官云裳。 当时苦闷的穆小三低头把这事给说了。当时,带孩子带着闷出抑郁症的官云裳刹那间就阳光了起来。她平静的目光里暗藏着狡黠的贼光。隔天,官云裳就出现在伞坊。 穆小三特别喜欢官云裳的儿子,没事就把他抱在肩头,带着他到处玩。官云裳远远看着,作出慈目模样。特别是佟大小姐过来时,官云裳眼中笑意更深,那温柔的眼睛里,直要荡出水纹来。 穆小三被官云裳盯着一愣一愣的,他起始想着,嗯,没事,这是官云裳在看着孩子。可是他cj的想法,在佟大小姐那里,全成了借口,全转化为佟大小姐对官云裳指鹿为马的指控。 两人为了官云裳这眼神为了谁,这点小事情,暗地里吵得不可开交。不想在墙头那边,官云裳偷偷蹲在墙头听着,偶尔捏着儿子的小脸蛋,笑得得意洋洋。 在官云裳的操刀下,穆小三和佟小姐的“仇恨”越来越深。 终有一天,两人在吵得不可开交时,小石头突然冲了出来,他连手带脚,把穆小三推到佟小姐身上。两人猛烈的撞击下,不忘相互扶持站了起来。 后面,两人两两相望,目光间电光火炽。 官云裳身为过来人,很有预见的,提前挡住了儿子的小眼睛。不过小石头透过指缝看到,两个吵得火热的人慢慢靠近,然后,让小石头不解的是,穆小三叔叔居然很没骨气的咬了佟大小姐。而且还咬了很久很久。 这个问题,小石头一直很不解,直到有一天和小舅舅徐小宝谈起来,才恍然明白,咬嘴巴,不叫咬,那叫亲。 至此以后,一但看到刚回来那个老不休有咬他娘亲的****,他就跳出来,把鲁定风那个老不休,坏脾气,长得难看,小气又没人要的老人男赶到一边。 他是多“好”的儿子啊,可是让小石头很气愤的是,他的娘亲偶尔会站在那个老不休那边,还关上门,不让他进屋。 哼,小石头暗想,他的保卫站还长着呢。那个很宠他的佟大小姐说了,这种事好办,按她教的办就好了。 so,so,鸳鸯相报何时了啊。 (继续宣传新书《妖精农场》,本文番外送外,全力更新,请记得收藏。) 番外集 番外篇之三 父子乱战 番外篇之三 父子乱战 犹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好吧,这是“穷摇”阿姨的剧情。可是又偏偏很符合某些装模作样的年代,符合那年代酸腐的青梅竹马。 很难想像,徐炼和余氏这双冰冷的人物能走到一起。官云裳想到这两人的幼时就想到现在的徐小宝。从这个弟弟的身上,她似乎可以看到母亲和继父当年的身影。 只是,那个小小年纪就会背着手,半抑着冰冷的小脸,背唐诗的小奶娃,怎么可能会有青梅竹马呢。 记得小叶子的闺女头一次到徐炼的院子里,那乖巧可爱的小女娃,一看到冷着小脸的徐小宝,当时就吓哭了。 如果一个很乖的小女生在面前哭,小男生出来牵着她的小手安慰一下,指不定一段青梅竹马的小jq就此发生了。 可是当是徐小宝盯着小女娃瞧了一眼,冷冷地飘了一句,“女孩子真烦人。我看书去。” 于是,长得像q版小书生一般的徐小宝,背着小手,踱着步子离开了。官云裳在一边看到,一双眼睛差点瞪出来。 but,徐小宝的反应不算太惊人。就在官云裳还没从又郁闷又惊讶的看戏失望表情里缓过来时。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小石头,突然冲到小女姓面前,呵呵一笑。 官云裳刚想骂自己儿子是小色-胚。没想到这个调皮的小男生,突然拿出背后藏着的毛笔在小女娃泪兮兮的脸上画了两个眼睛似的画圈圈。 当时小女娃没反应过来,眨巴着小眼睛,一抽一抽地看着他。小石头冲她灿烂一笑,然后一溜烟儿跑掉了。 这是闹得官云裳哭笑不得,拿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要追着小石头打。 小石头的爹鲁定风恰好摇摇晃晃地过来,看到这场面,乐得在一边拍手叫着,“打得好,媳妇儿,来,别累着你。我来帮你打。” 官云裳一想也是,自己也挺累的,就把鸡毛掸子交给了鲁定风。鲁定风拿着鸡毛掸子,歪着嘴冲着儿子呵呵一笑。 小石头一个激灵,刚还躲着母亲到处跑的,赶紧的就一扭头冲进官云裳怀里。他抱着官云裳可怜巴巴地汪着小眼睛说,“娘,你是我亲娘是不。你亲儿子不可以给别来打的。我的屁股只能给你打。” 于是小石头很乖地背过身子撅起小屁股,眼汪汪的瞅着官云裳,上赶着让她打。 官云裳瞅着他那小模样,无奈地苦笑。她轻拍了儿子一下,揪着他的脸说,“臭小子,你要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给你爹。” “不要哇!”小石头哇的一声就哭了,他抱着官云裳的腿,哭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娘,我不要啊!我是你的亲儿子,你不可以把我送给别人,哇~~~” 周围的人看得哭笑不得,唯有他的亲爹,鲁定风无奈地抽着嘴角,暗暗怀疑这臭小子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说到这个问题,鲁定风还真真怀疑过,因为当年他被抓时,官云裳就告诉他,她有身孕了。可小石头的生辰足足晚了两个月。鲁定风一算就不对了。 于是鲁定风偶尔被小石头气得不行时,就拿这事儿开玩笑,直到某个晚上,官云裳独自儿站在廊上沉默地遥望着天上的繁星。她只套着一件外袍,纤瘦易折身子有如的浦柳之姿令人心生无限怜惜。 月光下在她身上散下光华,她那消瘦的身子立于清风之中,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的风韵,任谁也恨不得能一把将她抱入怀里呵护着。 soso,自己女人摆出邀人投怀送抱的样子,鲁定风也就大方地过去抱了。官云裳却像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软软依在他的怀抱中。 鲁定风由背后搂着她,贴着她的脸颊问,“在想什么。” 官云裳回头看了他一眼,映着星光的眼睛里像是带着一层凄然暮色。官云裳轻轻抿唇,看着他没有说话。 鲁定风瞧着她的委屈,心里一阵的心酸。他低头蹭着她的肩膀,小声说,“媳妇儿,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其实那臭小子那么精,除了我,还有谁能生出这样聪明的儿子。我只是开玩笑了。我早就知道,要生个儿子出来,肯定天天和我作对的。媳妇儿,要不你再给我生个女儿,让我平衡一下吧。” 官云裳微皱着眉头瞧着他,一本正经地问,“儿女这种事,我能选择的吗?” “也是,不过,你不是说什么y什么染色体。那个还是有可能的吗?” 官云裳无奈摇头,眼角余光瞧到小石头正捏着小拳头站在一边,冷冷瞪着他爹。 官云裳笑着说道,“好吧,你儿子同意就行。突然多个妹妹,他能习惯吗?我瞧他不喜欢女孩子,村里的小丫头,哪一个不被他欺负的。” 鲁定风撇着脸冷哼,“管他同不同意呢,那个臭小子,我还真就不给他取名字了。就得让他叫石头,跟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于是,小石头新学的无影腿就给用上了。他踢开老爹,霸占亲娘的怀抱,打死不让那个老色鬼靠近一步。 小娃儿与他爹一般翘着嘴角,不可一世地说着,“谁要你取名了。你离我娘远点。老不休的小气鬼。哼!” 鲁定风气得直瞪眼,可是当着官云裳,又不能打他。就听这时小石头蹭着小脑袋,突然命令道,“娘,我不要妹妹,我要你给我生个姐姐!要跟小宝一样,还能替我挨骂。” 要求还真不低,官云裳瞪着大小两男人,一甩手,说道,“谁要自己生去,我还不搭理了。” 于是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两个男人互瞪着眼说,“看吧,都是你的错。” “切,老不休的,你的错才是。” “唉,其实就不定,不是我两的错。儿子啊,咱都是男们,这么吵下去不是个事啊。你瞧你爹我,为了你们的幸福日子,在云南发配了四年,才有命回来。你不该关心关心你的亲爹吗?”鲁定风趁机打起了同情牌。 小石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小眼一瞪,说道,“好吧,把脑袋伸过来。” 鲁定风有些不解,不过,还是配合地把脑袋伸了过去。小石头伸着小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唉,辛苦你了,以后别那么笨了。” 鲁定风无奈叹气,这什么人养出来的儿子啊。真是…… “对了,儿子,你该跟我学做生意了。”鲁定风一个激灵,想到正事。 小石头茫然看着他,问道,“学做生意干嘛?” “赚钱啊。”鲁定风绞尽脑汁想着****他的条件,“有了钱,你就可以买新衣服,买好吃的糕点,买……” 小石头翻着小白眼儿,瞧着他,“有钱可以换个新爹吗?” “你个不孝子。”于是两个没出息的人又一次扭打起来。 官云裳远远看着,无奈地靠在母亲余氏肩膀上叹气,“娘,这两个人要怎么办啊。” 余氏冷冷瞧着,淡淡说道,“没事,真让他俩出去,过阵子就好了。” 余氏的话,是很有建树性的。 这不,过了不久,官云裳赶着两人,出门照看生意。两个人百般不舍,小石头很不解的问,“娘,做生意要干什么?” 官云裳一时语塞,没想旁边徐小宝背着小手,摇着小脑袋煞有介事地说了,“众商皆为利,你可以做生意,赚钱娶小老婆啊。” 小石头撇了撇小嘴,皱着脸说道,“一个娘还不够受的,还要娶老婆?” 鲁定风以他同样表情,说道,“一个老婆还不够受的,还娶小老婆?” 众人一阵哄笑,唯有官云裳黑着张脸,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鲁定风识其颜色,慢慢捅了捅儿子,补救说道,“这个,儿子啊,咱去赚钱给你母亲亲买新衣服好不好。” 小娃儿也很奸诈,忙配合着,很可爱,很天真地说,“好啊,好啊。再给娘买个大房子,省得房子太小,娘亲遇到我们老要说,看着你们两个就心烦。” “是啊,是啊!”看着官云裳越来越黑的脸,鲁定风提着儿子的衣领,赶紧跑掉。 (继续推新书《妖精农场》,番外今天应该最少还有一更。) 番外集 番外之外篇 偶然穿越版 要说官云裳投身到古代,那么本该投胎到古代那个人呢? 其实情况是这样的,两个本来该分发下去投胎的人,却因判官一个喷嚏,吹风了生辰单,昏了鬼魂,于是官云裳没喝孟婆汤就被踹下忘川。而相对的另一个人,被强灌了两次汤,替官云裳从回现代,过着悲催的生活。 于是,这是她的生活小记。且看看—— 金融危机不可怕,失业也不可怕。出生时看着太呆傻,被爸妈抛弃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有两个爹收养也就算了,可这两位大叔在我窘迫关头,却无比热情的要将我嫁了。他们说,女人事业为次,找个好老公才是一辈子最大的事件。 得,这两个大叔自己解决了,又开始想法设法地解决我了。早知会有今天,我就不搓合这对大叔了。唉,我这个伟大之女儿,怎么找了这么两个尾巴小的爹。要命,要我命啊! 好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让我想想…… 想清楚之前,容我郑重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欣然,刚被踢出大学三年又成功的加入了失业大军。在工作上我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员工,可扛不住我那黑脸的女上司找我揸。想想我是怎么得罪那个女黑脸的呢? 大概就是那天,她当着我们经理帅哥陈的面对我说,“小叶,给我倒杯咖啡。” 我皱了皱眉,把计划书摊开,清晰仔细地说,“对不起,我是策划,不是你的贴身丫环。”话说我也是老姜了,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唉,不能怪我,那个女黑脸已经无数次将我的劳动成果视为自己的独家功劳,我也是出门在外混的,不能一辈子在她手下憋屈。所以那天我郑重其事,有理有据的跟她吵了一架。 结果是我被扫地出门,当我抱着自己的东西灰灰离开办公室时,她叉着腰挡在我面前笑,“别以为自己读了点书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这公司的老总是我大舅娘的二叔的儿子的老婆的爹。”她得意地扭动着腰肢,她不丑,涂上脂,抹上粉也很有几分姿色。可惜了一张脸太奸,不然也是美人之像。 我笑,如面对常人一般和蔼,“好复杂的亲戚关系,真亏您能记得。您那ju花般绽放的脑门里还能记往这么长的词串。难得,难得。”我越过她,坦然走出公司。人生如逆水行舟,当别人开着游艇在前面耻笑我时,我这撑着竹排的也不能自愿自艾不是吗。 我抱着东西顶着烈日,坚定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了十三个站,一直走到欣然餐厅,这里是我那两个老爹开的,这种十点多的时候正是他们劳累了一晚,打着哈欠刚开门的时候。我坚定地放下东西,坐在靠窗的位子上。 上午的餐厅是安静的,静得可以听到屋外的车声,屋内的嘀咕。我听到柜台旁,两个爹在那儿小声嘀咕,“亲爱的,咱女儿怎么了?怎么低着头闷不吭声的。” “打玲,你看不出来吗?她抱着个丧气的盒子,在这上班的大好时光里,灰头土脸的坐在我们店里。一看就是被炒鱿鱼了。” “哦,原来是被炒了,我还以为是失恋了想自杀。可是——,亲爱的,她坐在我们店里干什么?难道想白吃白喝?” “嗯?可能。” 听到这样的声音,我心中灰暗异常,我想怒,我想抓狂。我想指天大骂,老天的不公。我想——先喝杯东西再骂。 我冲着柜台大叫,“老爹,来杯喝的。” 二分之一秒后,两个老爹带着杯白水亲切地爬到我对面。这两个爹,我都管着叫爹,可他们最本质的区别是所有同人女都知道的,一个老攻,一个老受。叫攻爹受爹太粗俗,我就带称他们“g爹”and“s爹”。 g爹坐我对面摸着我的脑袋说,“孩子,失业而已,没什么的,别想不开。” 我躲开他的狼爪重整了一下发型,“没事,我没想不开。” s爹亲热地挽着我的手,笑起来面若桃花,“欣然啊,你总算是失业了。你那鬼策划早就该不干了。天天加班熬坏了你的皮肤不说,还天天不放假害你没谈成恋爱。失业好啊,不然你迟早内分泌失调。来,趁着失业让我们欣然好好谈场恋爱吧。” g爹灰灰掠了掠短发,“能顺便嫁出去更好。” 我眉心跳了跳,伸手拿起桌上的水,很纯净的水,这对贼公婆(or公公?)连块冰都舍不得加。 看我不作声,两个爹爹更热切起来,s爹拿起手机,热情地说,“我去和我那些姐妹聊聊,看他们有没有嫁不出去的儿子。对了,欣然,你不喜欢女女的吧。” “噗——”我一口水嗤在g爹脸上。他摸了把水,说道,“先找男的。” 于是,我五花十色的惨淡的人生开始了—— “小姐!” 恼人的称呼,我穿着褐色小围裙急急敢到18桌,“你好,请问您要点些什么?本店今天的招牌菜是红烧狮子头、石耳炖鸡,最适合你们这样一家三口做主菜。” 他们确实是一家三口,一对五十上下的夫妇领着一个二十多岁了,还穿着条绒背带裤配格子衬衣的男人。当他是小男生吗?扯着一张沧桑的脸还想装嫩。更好笑的事,这老兄还理着个锅盖头。 “啊呀,原来是富妈妈啊。”s爹高八度的声音延着柜台一路衍生到18桌,“您来了哪还用你亲自点菜啊,欣然三盘大龙蝦。” 富妈妈也是笑容满面,拉着s爹让他坐在身边聊家常,“对,就照最贵的点。青啊,我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怎么样,哇塞,你皮肤还是这么好。” s爹抛着媚眼给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照着贵了点。我见那富妈妈盯着s爹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模样,我写了几个最贵的搭配,低着身子问她,“请问这些可以吗?” 富妈妈挥了挥手,都不带理我。 我黯然退下,在菜单上再写下,铁观音一壶,280元。仰头想想,会不会不太贵啊。得,做人不能太黑。我递上菜单,继续跑堂。今天生意不错,偶尔我路过18号桌时,看到s爹伸手指着我,带着三双眼睛跟看白菜似的看着我。 餐厅的生意都是忙一阵,闲一阵。等到人们都吃完中饭闲下来时,混在18桌蹭吃蹭喝的s爹挥手招唤我,“欣然,过来一下。” 我拿着长长的菜单蹭了过去,这s爹也真心黑,前前后后加了几次单,希望买单的时候没人发飚才好。 八只眼睛瞟了一眼菜单,又上下打量我。s爹一挥手,大气地说,“闺女,先坐一会儿。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富阿姨。这是她家儿子富士山。” “富士山?”我压下雷感,强装镇定。 那穿着背带裤裤的男人羞涩地点了点头,她强势的母亲接过话头,“我们富士山是n大的在读研究生,对了青啊,你闺女是哪儿毕业的?什么专业?拿过奖学金没有?有没有在什么报纸上发表过学术论文?” 我皱角再抽,我都毕业多少年了,怎么感觉还没脱离小学似的,被人问这些。看这气氛,看他们这对坐鉴定白菜的架式,我多少猜到现在的命运。再次看了看那个穿着背带裤的男人,我嘴角稍稍歪了歪,特傻地回道,“毕业?阿姨,你指的是小学吗?我小学是村口的王大傻子教的。专业?什么意思?拉砖吗?论文是什么?唉,我又不会写字的,您别问太复杂的问题。” “呵——”沙发旁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刚好路过,听到我的话,他低着头,肩膀一阵颤。s爹瞪了我一眼,忙打起圆场,“hohoho~,我这女儿最喜欢开玩笑了。欣然也是n大毕业的,应该是富——士山的学妹。”s爹撇着脸抹下笑意,那男人的长像配上这个雷动的名字,简直是天生的冷笑话。 s爹估计自己也受不了了,挥手示意我先闪。他在后面跟那些人结账。等他拿着一叠票子高兴地摇回来时,连厨房里的g爹也窜了过来。 “怎么样?”他抽着眼角一阵使眼色。 我叉腰,正色,瞪眼,“老爸们,你俩准备把我介绍给这种低能儿吗?” “介个——”s爹摸了摸脸,“我也没想到那男孩子是这样子。” “打住!”我强调,“比我还大,都奔三了,别‘孩’子了,成不!” “行,你还知道你奔三了。”s爹叉着腰指着我,“从你二十起我们就指着你能谈个恋爱嫁出去,现在你都快三张了,能不能自己主动点!再说了,那男孩——的,怎么了,好歹家里有房有车,还学业有成。充其量他脑子秀逗了点。可这也是可以调-教的吧!” “咳咳。”g爹不自然地咳了咳。难道他和我一样想歪了?调-教!我不自然地抖了抖,一把搂着g爹大喊,“老爸~,我不喜欢那个弱智,我一大好青年没事干嘛带个儿子啊。你是没看见,刚才那小子包里还有个奶瓶。” “什么!”g爹赶紧拦在我面前,阻止了s爹的口水,“这事,别急,多找两家再说。” “不行!”s爹一甩长发,“我跟他们家说好了,欣然今晚跟富——士山出去。我的妈妈啊,这小子起的什么鬼名字。叶欣然,你敢不去,我,我,我苦命的院长哦,你要是没那么早死,也能帮我管管这孩子。”s爹抹着眼色,强装着痛苦。 我眉头跳了跳,多少年的烂招术,就会用这招唬我。我无奈叹气,“好了,我去行了吧。别一天到晚用院长压我,她都死了好几年了,你能让她安静点不?”院长是我们孤儿院的头头,一个很温和的女人,在我心中,她一直是妈妈的样版,可惜她身体不好,前几年终于熬不过去世了。 我一生最听她的话,s爹也看准这点吃死了我,“欣然,走我给你画个妆,再配一身华丽丽的衣服。” 得,跟富士山这样的人约会最好是穿童装,想我这一身优雅的长裙跟他那身背带裤一起站在人群里,简直就像温热里吹了一股凉风,路上回头率不说百分之二百五,也有百分之百。路人愣愣看着我们,都是面若被雷,心中囧寒。 我呆立路边,小声建议,“富士山弟弟,你别吃棒棒糖了?” 此兄完全未闻,眯着眼角的淡淡鱼尾纹,enjoying地伸着长长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巨大的圆形棒棒糖。 我小心地与他保持些距离,此兄虽说一张脸还算白净,小鼻子小眼也说得上清秀,可这装束,这动作,怎么完全像是没长成人的。 “姐姐,我们去游乐园玩吧?”富士山仰着一张比我还沧桑的脸,还真把自己当个弟弟了,“我一直被我妈关着。好几年没出来玩了。姐姐,你带我去,好不好。”他用他那粘乎乎的手拽着我,还一阵摇。我的天啊,这么老脸了,怎么还甩着腮帮子装嫩啊。感情是真的心智不全吗? 我擦了擦手上粘粘的糖,笑着说,“弟弟乖,现在是晚上,游乐场不开门的。” 富士山老脸一撇,“你不用骗我,我在网上查了,游乐园有夜场的。” 得,这家伙还不好骗,“可是游乐场晚上玩的地方,白天好玩一些。” “那好。”富士山仰着脸,一副小孩斗气的模样,“那下次我们白天约会。” 下次?还约会?我心里暴寒。还有下次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啦~啦~啦,我就是黑猫警长。” 我的天啊,好有爱的歌,我寻声望去,富士山顺着脖子上的挂绳扯出一个手机,那手机一颤一颤地正唱着很童真的歌。他按下电话,嘟着嘴回了一声,“喂,妈,我们很好。我还请姐姐吃棒棒糖了……” 听人讲手机多少是不礼貌的行为。我走到一边,感觉脑后有点发凉,不知是错感,还是我太敏感,我感觉背后好像有人盯着我。我弯下腰,装作要提鞋跟,趁机也瞟眼看了一下身后。嗯,没人,难道我太敏感了。 官云裳早上一醒来,就呆坐在床头。她这表情,着实把大小两个男人吓到了。鲁定风小声对儿子说,“小石头,你娘是不是丢魂了啊。” “你才丢魂了。”小石头不屑的白了他亲爹一眼,赶紧扑到官云裳怀里。 “娘,你怎么了。醒醒,小石头还等你做早饭呢。” 官云裳恍然醒了过来,看着面前长相酷似的两张脸,幽幽抒了口气,她掐着儿子的小嫩脸,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还好错了。不然又上现代的苦闷生活啊。 官云裳大抒了一口气,亲热的搂着儿子蹭了蹭,“儿子,我最喜欢你了。” 小石头疑惑地翻了翻小眼珠儿,瞅着他的亲爹,小小的他用眼神问,“这什么回事。” 鲁定风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渣,幸灾乐祸站在一旁。通常官云裳的转变是会带来不幸的。 只是这次,似乎没有,官云裳抱着儿子的脸亲了几口,然后对着儿子他爹勾了勾手,“把你的老脸伸过来。” 鲁定风犹豫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地把脸伸了过去。 官云裳在他脸边亲了一下,叫道,“么~好了,你两别宅家里了,明天开始,都给我出门做生意去!” (嗯嗯,今天还有一篇番外。还是推新书《妖精农场》,记得去瞟瞟~) 番外集 第54章 小闹 官云裳是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主儿,一听要喂猪,她到是起了兴趣,那白毛的猪关在圈里,不是跟动物园差不多吗?她怕什么,她全当逛趟动物园,兴致勃勃的就跟着大英子去了。 可惜,又脏又臭的猪圈可没有官云裳想像的可爱。那栅板围着的猪圈里,几只肥大的白猪跟野猪一样,哼哼地撞击着栅板。那些猪听到人声,嗷嗷地叫得要被杀似的。官云裳远远看着,吓得都不敢接近了。 “怎么,少奶奶是怕了?”大英子两丫头一副戏谄的口气。 “怕,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猪吗?”官云裳硬着头发向前走,她一边走一边筹划着,这该怎么整呢?不防着,却被锗圈里“砰”地一声撞击声吓得直跳了起来。那栅栏太薄,被大肥猪撞着,像是随时都会破开一般。而且那些猪个个呲着大牙,长想凶猛。这哪点像是憨笨的猪,一放出来岂不是跟狼一般?官云裳一想,猛然有了主意。 大英子和鸠儿那头,看她害怕的模样,忍着笑说道,“不怕最好,那里是猪食桶,你去喂吧。” “我?”官云裳指着自己,她几时要去干这种事了。沦落得也真够快的。 大英子一仰脖子,说道,“我们****奶说了——” 她说这话时,鲁二婶正从墙根边拐出来,听她这话,鲁二婶立时喊道,“大英子,我说什么了!” 她那黑脸的模样,着实有些吓人。大英子一缩脖子,不敢说话。 鲁二婶一转过脸,已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她对着官云裳说道,“侄媳妇啊,是这样的,我那天听老太太说,她当年可是吃过苦的。” 得,又是这番调调,官云裳帮她接着说道,“是啊,老太太当年肯定也喂过猪,只是让我来喂也是没问题的。可是,二婶,您要站在旁边看吗?” 鲁二婶捂着鼻子回道,“当然不了,这得去厨房看看。大英子,给我过来。”鲁二婶一瞅到大英子,又是付后娘模样。大英子吓得缩着脖子跟她过去。 三个监工,现在只剩下一个。官云裳瞟了一眼猪圈帮的大桶,冲着鸠儿笑了笑,问道,“这个大桶,就是给猪吃的吗?” 鸠儿哪有耐心跟她笑,她不耐烦地哼哼了一句,“对,就是那个。倒进猪食槽就行了。” “哦,好的。”官云裳这口气,和善得简直不像是主子。鸠儿轻蔑地笑了笑,瞟过眼,都懒得看她。 官云裳看这时机正好,艰难地提起地上的猪食桶,慢慢向猪圈走去。那些长得有一米来高的大肥猪嗅到食物的气味,拼命地撞着栅栏,直撞得整个猪圈都摇了起来,官云裳小心瞟了一眼这猪圈的结构,很快发现了关键位置——门栓。她侧身走到栅门边,轻轻拔开门栓。 她偷偷一笑,将猪食桶对着栅门向前甩去。这沉重的东西,她本来就是提不起来的,她大叫了一声,“哇,太重了,翻了。” 鸠儿见了气呼呼地冲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简单的事也做不了。天啊,撒了一地,天啊——啊——” 鸠儿正叫着天呢,突然几头大肥猪嗅着地上的猪食,发了疯般地拱开了栅门。立时,肥大的白猪就跟放了闸的野马一样,呼呼地向往冲了出来。官云裳早在一旁躲好了。到是可怜了小鸠儿,愣是让一群肥猪连撞带吓的,跌进了一地猪食中。那是个狼狈啊,头发衣服,全糊上了白白的潲水。一片腌了吧唧的白菜叶子,顶在她头顶上迎风飘扬。 鲁二婶和大英子听到动静急急从厨房里跑了过来,也怪她们去的不是地方。厨房的阵阵香气正是猪儿们向往的地方,那些猪们丢下地上残羹冷炙,飞般地向厨房冲去,于是又是一个撞击。 鲁二婶和大英子吓得花容失色,跌倒在上不说,还被几头大肥猪围住了。那些猪也是饿嗅着她们身上的油烟气,就是一阵乱咬乱啃。 眼看这情况已经控制不住了,官云裳也急得团团转,就这时突然“啪啪”几声,官云裳像是看到几个石头冲着肥猪射了过去。那些猪们吃了痛,嗷叫着丢下地上的人四处乱跑。看到鲁二婶她们总算能自己爬起来了,官云裳总算松了口气,她四下寻望,正看到鲁定风坐在侧面的矮墙上,拿着热腾腾的烤红薯有滋有味地吃着。 这位爷到悠闲,官云裳走了过去。小声问,“刚才是你?”鲁定风射弹弓的本事,她小时候是见过的,可她没想到,还能派上正经用场。 “嘘。”鲁定风招手让她躲到侧墙里。这里是个死角,那边的人不注意看,看不到他们。这里猪圈边也乱了,大批的佣人赶了过来,看到鲁二婶几人的狼狈模样,众人忍笑忍得快出内伤了。 “看什么看!还不扶****奶起来!”关键时刻,大英子在是沉着的,只是她主子就不淡定了,鲁二婶披头散发,衣服零乱,脸上又红又白又黑的,大有中风的前兆。 大英子也被猪咬得跟疯子似的,她叉着腰大声吼着,“这是怎么回事,猪怎么跑了!” 她吼吼着,一瞟眼看到狼狈的鸠儿,鸠儿比她们还惨,这会儿正一身白油的颓在地上哭着。 官云裳偷偷瞟了一眼,想笑又觉得自己不厚道。她闻着旁边的红薯香气,吼了句,“就知道吃。好香啊。” “要不?”鲁定风从怀掏了一个给她。那红薯还热腾腾地冒着白烟。 官云裳一大早正没吃饭,嗅着这红薯的香气,也就不跟他客气了,只是看着外面的热闹,吃着小红薯,也满是惬意的。官云裳接过粘乎乎的红薯,正要拔皮,看到旁边鲁定风手上那个已经拔好了。她冲着鲁定风笑了笑,“痞子,我手好脏,给你换一个。” 鲁定风瞪了她一眼,把托着热乎乎的红薯递给她。“拿好了,接着下面,别弄脏了。” “嗯。”官云裳笑眯眯地吃起来,顺便,还不忘记问,“痞子啊,我们一会儿怎么收场呢?” “什么!”鲁定风大眼瞪着她,“为什么是我‘们’?关我什么事!” (最近感冒、头痛,码字久了,眼睛痛得睁不开。唉,破船逢雨,上班也没个休息日的,明天最后一天了,有票的支援一下,今天是最后一天,过期就作废了。) 番外集 第55章 战线是这样建成的 第55章 战线是这样建成的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不能乱飞啊。”官云裳吃完红薯,丢了最后点剩皮。她看着粘乎乎的手,又看了看鲁定风脏兮兮的马甲,手指慢慢伸了过去。 鲁定风知道她的意思,笑眯眯地看着她,“娘子啊,你可是想帮我洗衣服了?” “哼,做梦。”官云裳小心翼翼地掏出腰间的手绢擦了擦。吃饱闹足,该做正事了,她满含期待地盯着鲁定风,上下打量了一番。顺带着把他那让人看不顺眼的衣领给扣好了。这才温柔万分地问,“相公,咱们现在怎么办呢?” 鲁定风瞪着她,上下瞟了瞟,四下看了看,这才冷冷说了句,“你除了会给我找麻烦。还会干嘛?” “哼!”官云裳可不是弱的,她跟着回了句,“没本事解决麻烦,要你这相公有什么用!” 鲁定风鄙视地瞟了官云裳.一眼,“我的作用还真大。”他丢下手中的半截子红薯,转头看着那群闹腾的人,大部分人都是幸灾乐祸的姿态,只有鲁二婶那边的人同仇敌忾地四下吼着,“怎么回事,那个官福儿呢!都是她害的。” 鲁二婶阴沉着脸,突然吼了句,“都.看着干嘛?还不去找猪!” 围观众人赶紧散去,纷纷找猪。.那些巨大的肥猪在鲁家乱七八糟的院里乱窜,一时想找回来也不容易。鲁二婶驱走了众人,这才对着大英子阴沉吼道,“官福儿呢?”她这一声吼,阴寒程度跟北极风似的。 大英子畏惧地退了一步,弱弱说道,“****奶,我一直.跟你在一起。不知道啊~” “还不快去找!也不知道要你这废物有什么用。”鲁二.婶怒吼着整了整衣服头发,瞧她那脸色,阴深深的像是半夜打灯的赤尸女鬼一样,真要让她找着官云裳了,肯定得活吞了她。 隔壁的矮墙下,鲁定风和官云裳缩回脑袋。官云.裳拍了拍胸口,说了句,“吓死我了,那脸色太恐怖了。” “很恐怖啊!”鲁定.风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笑容腻歪得官云裳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他冲着矮墙外撇了撇眼,“出去吧。还等别人找到你啊。” “不干,死也不出去。”官云裳没志气地抓着上的草,生怕鲁定风把她推出去。 “真的不出去?”鲁定风再次靠近她,这一近,近得都快零距离了。官云裳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跳了起来。这脑袋一露出去,再想躲也躲不了了。官云裳一回头,正看到鲁二婶女鬼般阴气沉沉的脸。 得,她也躲不了了,只得回头对着鲁二婶尴尬地笑了笑。官云裳也算有点急才,忙叫道,“我,我找猪去了。唉,这栅栏一点都不牢,连猪都关不住,刚才吓死我了。”她一边说,一边用脚踢鲁定风,想让他陪她一起受罪。 可鲁定风一闪身躲到一边,还在那儿用唇语说着,“我去搬救兵。” 救兵?能有谁,总不能是她婆婆叶灵凤吧。官云裳没办法,只得自己还硬着头皮撑。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咬牙走出矮墙,“二婶,你没事吧。” “没事?”鲁二婶冷哼,瞧她这狼狈模样,哪点像没事的。她冷冷哼道,“侄媳妇,看来是我不好,不该管你啊。” “二婶为什么这么说?”官云裳装傻充愣,她正想着要怎么逃过二婶杀人般的目光。就只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这什么回事,怎么这么乱?” 众人一听到这声音,条件反射般的整了整自己的仪容,露出和善的表情向前望去。在他们欢迎的目光中,鲁定风搀扶着鲁老太太慢慢走了过来。鲁老太太拄着拐杖,一边咳,一边啧啧的往四下看。这院子谁看的,怎么搞成这样,他二婶呢?这家怎么管的?” 鲁二婶委屈地应了一声,“娘,我在这儿。” 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浑浊的目光中像是惊了一下,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太淡定的功夫可是出神入化,完全看不出波澜。她皱着眉,点着拐杖训道,“他二婶啊,你年纪也不轻了。这狼狈的模样站在人前,成何体统!” “娘!你当我想这样吗?”鲁二婶也是演技派的,刚刚还阴气沉沉的,这会儿已经改小白菜了,两眼泪汪汪的,那呜咽的颤声儿,直想把人的眼泪勾下来。 鲁老太太有些看不下去了,问了句,“到底什么事?” 鲁二婶瞟了官云裳一眼,正想着这事要怎么说。鲁定风忙给官云裳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像是要让她认错。官云裳顿时怒上心头,这什么人嘛,分明就帮着自己一家人。她真看错他了。官云裳顿时也委屈了起来,不就认错吗?她认。 官云裳老实地走到鲁老太太面前,低头认错,“奶奶,不管二婶的事。这全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会喂猪,不小心打翻了猪食桶。那些猪就跟疯了一样冲出来。还伤到了二婶。奶奶,你别骂二婶,都是我的错,我太笨了,做不好鲁家的媳妇……” “喂猪?”鲁老太太打断了她的话,“你干嘛要喂猪?鲁家的下人呢?都死光了啊!怎么让一个少奶奶喂猪,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鲁家。” 这话到把人们吼得愣了。官云裳琢磨着,这老太太不是老糊涂了吧。这事儿不是她指使,鲁二婶帮凶的吗?莫非是鲁二婶假传圣旨?可官云裳瞧那鲁二婶,她瞪眼看着鲁老太太,似乎也有些愣。于是,再莫非,是这老太太装糊涂,把事情推给鲁二婶? 唉,她是难得管这家人的乱帐了,反正今天她在这喂猪是个错误,那连带着这些后果也就不该由她去承担。官云裳没使过舵,好歹会见风。她扭头望着鲁二婶,别管该什么表情,总之先两眼无神地看着也就得了。 很快,人们的注意力都转到鲁二婶身上,老太太也瞪着她等她说话。鲁二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只有自己知道。就看她一张脸扭来扭去的,怎么做表情都不是。官云裳也不是硬心肠的人,看她一把年纪了,披头散发还闹成这模样。官云裳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她低下头小声对老太太说道,“奶奶,应该是误会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做这些有损颜面的事了。” 鲁老太太活了大几十年的老妖精了,这点儿小事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丫头啊,好了,快回屋暖暖去。真是啊,一个小丫头要受这么多罪,都是乡里乡亲的,要让官家人知道,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鲁老太太说这话,莫非是有人知道官云裳在鲁家受罪了?官云裳想着,望向鲁定风。鲁定风摊手,笑了笑。这事自然是他做的。鲁二婶公然找鲁家长媳的麻烦,肯定多少是有鲁老太太在后面撑着的。新媳妇进门,鲁老太太肯定要想办法压抑,这是常性。 鲁定风瞧出这一点,便把官云裳在鲁家的情景加油添醋的在亲戚间传了些小八卦。等这事传来鲁老太太的耳朵里,可把爱面子的老太太可吓到了。官家的孙媳妇竟然要当下人用,这说出去只会是鲁家没面子。再加上今天这一通闹,鲁老太太是彻底歇了。再加之刚才鲁定风的一翻美言,鲁老太太对这孙媳妇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不过,老太太突然对官云裳这么好。到让鲁二婶起了戒心,孙媳妇得了宠,她这老2家里的那点儿小权迟早得交出去。鲁二婶刚才看官云裳帮她,本还有些茫然的,这会儿,那目色又阴冷了起来。 鲁老太太也是个人物,安抚完官云裳,又回头安抚鲁二婶。老人家的目光还是慈祥的,连声线也和蔼了许多,“他二婶啊,你也辛苦了。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 “是,娘!”鲁二婶依旧是演技派的委屈调调。她的阴沉神色也缓合了许多,看来老太太的安抚起了作用。 “嗯。”鲁老太太转身往屋里走,她一边捶腰一边叹了口气,幽幽说了句,“唉,都老了,力不从心了。该是让孙儿们当家的时候了。” 这话虾米意思?官云裳眨巴了一下眼看着鲁定风,难道这个臭痞子要当家了?对了,痞子好像说过,鲁老爷子承诺,他成家了就可以接管鲁家生意了。鲁定风找她假成亲,有一部分也是为了早日拿权。有她这么聪明的贤内助,再加上鲁家的财势,还不如日中天,到时想自立门户都没问题了。那到时文允述回来,她想走就更方便了。只是不知道文允述几时到回来,还有,这事该怎么结他解释呢,他能接受吗。 她想着,人就傻在那里。鲁定风瞟着她那傻呆呆的模样儿,笑着掐了一下她的脸,“瞧你这脏兮兮,走,回去洗洗吧。”说着,他将老太太交给旁边丫环,他牵起官云裳就往东院里走。 官云裳茫然走着,突然问了句,“痞子,小述有消息了吗?” “嗯,就快回来了。”鲁定风皱着眉,暗下吐了口气,是啊,就快回来了。只是,这趟是福是祸可就说不清了。 番外集 第56章 恨是相逢已嫁时 第56章恨是相逢已嫁时 “真的?”官云裳高兴得直要跳起来,文允述要回了吗?听到这消息,官云裳顿觉浑身轻松了下来。这些倒霉的亲戚,这些乌龙烂事,全都不算什么了。 看她那高兴的模样,鲁定风瞟着小白眼,幽幽吐出两个字,“煮的!” 官云裳横着眼,拧着他腰间的肉,手腕成一百八十度全力旋转。她贝齿轻咬,吐气如兰间,从牙逢里挤出四个字,“你去死啊!” 他俩还没超出鲁老太太的视力范围。鲁定风咬牙嗤气,暗下抓住掐他的小手,死死地握着。 他们身后,一个小丫头小声说了句,“好配啊。” 那丫头就站在鲁老太太身边,鲁老太太听了,直皱起眉头,“配不配的,等有了儿子再说,咱女人啊,再好也好不过有个好儿子。瞧你们那大*奶就知道了。这么多年,我什么事不先想着她。”老太太说这话时,鲁二婶就站在旁边,都还来不急告退。 老太太这么全无顾及的,不.是摆明了说给她听的吗?鲁老太太也不避讳,直接冲着鲁二婶说了起来,“他二婶啊,不是我偏心,这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儿啊。瞧风儿多出息。再瞧瞧你那定雨,一把年纪了,会个什么?天天跟他那废物爹一样泡在窑子里。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的,我看这宅子里的事,你也别管了,好好管管你那没用的儿子去。成天的就知道要钱,老鲁家一点家底全让他败光了。”鲁老太太点着拐杖不停骂着,全不给鲁二婶面子。 要赶在平时,鲁二婶也就咬牙忍.了,可今天夹着官云裳的事,她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再被这么一骂,她一口气再咽下去,估计能吐出血来。索性也没面子了,鲁二婶怒目着直接扯破脸皮吼道,“娘,你偏心大哥,我也没说什么,凭什么连定雨也一齐骂进去。定雨胡混往家里要钱,那鲁定风就没要过吗?他光一次就能从我手上支去二千两,你说过半句没有?到是定雨,每月只有区区五十两银子,你就骂他不成气候,骂他败家,娘,偏心偏到这种程度,你还让不让我们老2家里活人了?” “定风用钱是干嘛的?你儿子用.来干嘛的,你跟他比!”鲁老太太气得直发抖,老太太活过半百的人了,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媳妇顶撞婆婆的。她直气得连拐杖也柱不稳,苍老的声音大吼着,“去,去把来金给我叫来!” 龙颜大怒,这鲁家怕是又有场大戏了。 且再说鲁定风那边,两人走着走着,小官童鞋回过.劲来,她甩开鲁定风的手,吼了一句,“放开,牵着我干嘛!” “怕你丢了呗,你又不认识路。”脸皮有多厚,话就能扯.多远。 官云裳怒,“我呸!什么逻辑!” 鲁定风学她怒,“我呸!不怕你丢,牵着干嘛!” “你!”得,官云裳心想,跟这痞子,不用解释这么复杂.又有深度的事,还是问正事先。“这回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家人都跟神仙似的,一个比一个高深莫测。这回到底是谁整我?” 鲁定风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鲁家的事,要别人去解释的话,她一辈子也学不乖了。聪明的人该自己去发现真相。鲁定风心想着,这官云裳应该有这智慧。可她一会傻一会聪明的。他也分不清了,他想起刚才她傻乎乎的半仰着头,跟小笨狗似的乌溜两眼瞧着他,那笨模样儿看着就让人想掐。着实不像是聪明的娃儿。 不过,这会儿她的眼睛又贼亮贼亮的,像有多精明似的。鲁定风暗下警惕着,还是别和这女人走得太近,就冲她给文允述下的那些戒条,哪条都够所有男人对她敬而远之了。 想起文允述,鲁定风有些担心。他确实快回来了,到时又是一番怎样的情景呢? 得,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人世间最让人摸不透的就是人心了,且别猜,静观其变吧。 话说,自从官云裳大闹猪圈之后,鲁二婶安分了许多,官云裳得了轻闲,继续悠哉的米虫生活。这天,她正闲得吐泡泡,牛妈端着两盘菜走进院里。她跟着掀帘,跟着在那儿骂骂咧咧似的嘟囔。 官云裳正闲着,一看这动静立时有了精神,她放下看了八百遍的半本子《石头记》,兴致勃勃地问,“牛妈,你又怎么了,在厨房受欺负了?” 牛妈跟她熟了,说话也直了许多,一听着问,她立时口沫横飞地叨叨起来,“还不是那个抠门的大英子,我在厨房炒了两回菜,她次次赶来吼,说什么我费油。还硬让我用毛笔蘸点油刷锅,说什么省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出的鬼主意。老娘我一辈子没用过毛笔,没想到第一用,到是用来刷锅的。” “嗤——”小叶子正在院里掸被子,听到牛**吼声,笑着回到屋里,“牛妈,你下次小心了,我告诉你哦,凡是那些古灵精怪,一般人想不出的主意儿,十之八九的就只有咱家小姐想得出。” “行了,小叶子,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去去,拿筷子吃饭。”官云裳洗了手坐下,牛妈已将菜摆好。人老了就是喜欢唠叨,牛妈一边给主子递碗,一边叨叨,“今天又炒了三份,又是老太太,又是大*奶。还好大厨听说我是小姐的人,这才给我均了点油,不然我真得用毛笔刷了。” “没事,刷吧。”官云裳招呼着大家坐下,顺便说了句,“给大*奶屋里的菜可别偷工减料,要用油就用,我到时给贴点油钱也就得了。” 小叶子听这话,加了句,“小姐,咱的银子都快用光了。哪有余的贴油钱。” “又用光了?”官云裳皱起眉头,她猛然想起,鲁定风那痞子好像许久没出现了,她想抢钱都没处抢了。“小叶子,你家姑爷去哪了?” “小姐,瞧您这话问的,姑爷去哪儿,您不是该更清楚吗?哪有问我一个下人的。” “少废话!”官云裳唬着脸威胁道,“快说,不然扣你工钱。” 小叶子全不受威胁,回了句,“我哪有工钱啊,那几吊钱全花到您身上了,天天四处的给你打听消息,我问了,听说是大老爷要回来了,姑爷他出城接去了。” 得,久未见面的公公回来了,不知是否带着麻烦。官云裳松了松筋骨,小心告诫道,“牛妈,小叶子,你们这几天小心些,别给我出什么乱子了。” 牛妈很听话的应着,小叶子皱起眉头,回了句,“小姐,我们都是小鱼,哪兴得起什么风浪。到是您啊,您刚大闹了一场吧。我看您小心点是真的。” “嘿嘿。”官云裳勾着嘴角冷笑道,“小叶子,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吧。怎么着,这月的工钱不想要了,还是想我送你回官夫人那儿回炉改造去?”官夫人自然是官云裳她亲娘,她母亲大人对付下人可是一流的,听说余氏只是一言不发,就能把下人吓得尿裤子,小叶子怕她,那是肯定的。 小叶子畏惧地缩了缩脖子,“行,我不说了。小姐,您就别吓我了。真是的,一副坏相越来越像姑爷了。” “一边去,别把我跟那死痞子扯在一起。”两人正吵闹着,门外一个丫环来报,“少奶奶,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官云裳问了句,“可知道是什么事啊?” 那丫环老实回道,“是老爷回了,让所有人都过去。” “嗯,知道了。”官云裳应了声,小叶子很识相的上去打点。 官云裳才说着她公公,这么快就回了。官云裳稍微收拾了一下,也就去了。头次见公公,官云裳本来不怎么紧张的,可不知为什么,一走近老太太那宅子,她没来由地就手心冒汗,心跳加速起来。 鲁老太太这边来的人也不少,很多官云裳从没见过的亲戚也聚了过来,院里熙熙攘攘的站了不少丫头小厮,主子们在屋里站不下了,不少人挤在门槛边上。 官云裳毕竟是小辈,她站在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挤进去。里面老太太瞧到她,喊了句,“孙媳妇儿,进来吧,见见你公公。” 官云裳应声走了进去,鲁老太太这屋子本来就黑,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只道是更添阴暗。官云裳一眼间也看不清谁是谁,正巧着鲁定风就在老太太身边,她也没多想,直接走过去贴着鲁定风站着。她向前行了个礼,叫了声,“奶奶。” “嗯,来,见见你公公。唉,这趟能脱险,可真不容易啊。”老太太一声叹息,欣慰地看着大儿子,就像捡回失落的宝贝一样,忍不住老泪纵横。 官云裳顺着老人家的泪眼望去,慢慢的一个转头,官云裳如遭电击般定在那里。那肥肥的鲁老爷完全进不了她的视线。官云裳眼中只有鲁来银身后那个人,那个让她念了许久,魂牵梦绕时时担扰的人。 官云裳幽幽吐出两个字,“小述!” 番外集 第57章 意外的决定 第57章意外的决定 是啊,鲁家大爷身后站着的那个白衫男子正是文允述。此时的他也如官云裳一般两眼痴痴地愣在那里,两人都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相逢,两人间更猜不到如此的相遇时,对方又是什么身份。他们想不到,暂时也没有去想。官云裳定定看着他。 文允述瘦了,也黑了,这一趟他定是经受了极大的苦难,那削瘦的脸庞,那深刻的双眼,让官云裳一阵心痛。 一眼万年不过如此,可他人似乎忘记了,这小小的屋里还有别人。鲁定风看到官云裳的失态,轻轻拽了拽她,提醒道,“快叫爹啊,你不认识啊!” 鲁定风这么一吼,到叫众人以为是官云裳不认识鲁来银了。官云裳也回过神来,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叫了声,“见过爹爹。” 鲁来银瞟了一眼身后的文允述,不动声色的回道,“是福儿吧,长这么大了。” 鲁老太太笑着说道,“瞧你这.说的什么话,福儿现在可是你儿媳妇。” “哦。”鲁来银应着,笑眯眯地说了句,“.那是我儿定风有福气了。” 这话说得众人脸上喜气洋洋.的,唯独文允述绷着张脸,脸色渐渐地铁青起来。 鲁家人依旧相互寒暄着,官云裳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她一双眼睛不自觉地就瞟到文允述身上。她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可她起码知道,文允述肯定是不好受的。 官云裳也后悔,若早知道他会回来,她也不会在慌.乱中,自以为聪明的和鲁定风合作。现在该怎么跟他解释呢?这么离谱的事,文允述会相信吗?官云裳急得就想立刻冲上去跟他解释。她伸长了脖子刚想动。鲁定风一把拉住她。 他笑眯眯地呲着牙,在官云裳耳边小声说了句,“.你想被沉溏啊。” 官云裳心里一.惊,静了下来。她不能冲动,一个不小心,可能害死自己,这个时代里好人的地位就跟货物似的,生不出儿子,言行不谨,总之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浸猪笼、沉溏之类的刑罚。她还是收敛些的好,这事真要被揭穿了,不只她要沉溏,整个官家都得陪她受尽辱骂。 官云裳不敢轻举妄动,她轻轻点了点头,向鲁定风示意自己明白。那头文允述也收住了目光,或许他们都成熟了。不管里面有什么原因,总之,现在不是他俩相见欢的时候。 鲁来银这趟回来可算是死里逃生,他眉飞色舞地和鲁家人说起这趟的危险经历。原来这趟鲁家的商队在去云南的路上遇到了山匪。云南以南是盛产鸦片的所在,这些年里常有商贩南去贩运鸦片。贩毒这行当古往今来都是极暴利的行业。 那些毒贩子常常是带着黄金直接交易。于是这沿途的引来了各方势利的垂涎。从云南贩过来的鸦片都是未经熬制的烟土。当地一般称贩鸦片叫运土。运土的人身上没算没有黄灿灿的金子,那些烟土也是可以与黄金等值的东西。如此肥厚的利润,自然让匪人们更猖狂。但凡抢夺贩土商队的,必是大批扑出来,先下手为强,把人先全杀了。 匪人抢得狠毒,商贩也防得尖钻,贩土的为了防山匪什么办法都想出来了。其中有一项,是在入夜扎营时,货银都不带在身上,而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藏着,等过了夜天明安全些了,再去拿货银。 如此,匪人劫货时自是多了些麻烦,若是劫了商队没劫到货。匪人们必是用尽各种极刑逼问货银下落,斩手断足,挖眼去鼻,那还算是普通的。罪徒们狠起来开膛破肚,活剥人皮也是常有的。 鲁家商队这趟入云南本是要贩药的,可没想被匪人当做运土的,一队人一入滇境就遇上大批悍匪。幸亏当时鲁来银运气好,又跑得快,这才没给抓到。后来几经辛苦的,他才脱险逃了回来。要不然,被匪人抓住,要求个死都不易。 鲁大爷这趟真算是命大,如此回来自是和大英雄一般。众人跟听评书似的,围着他,半天不得平息。官云裳低着着,老实地站在鲁定风,众目睽睽的,她还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看出端倪。 官云裳听了鲁来银的惊险经历,偷偷瞟着文允述,暗暗抒了口气。她想着,看来文允述半途放弃科考折回来,应该是与这场遇险有关。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文允述怎么会出现在鲁家呢?他只搭了鲁家商队的顺风车,就算被迫折回来,也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何况还一直站在鲁来银身后,跟是鲁大爷的贴身保镖一样。 莫非这趟险情里,文允述救了鲁来银,又或者有其它之类电视剧里才有的狗血剧情。 官云裳想问他,可时机太不对。恰巧这时亲戚们渐渐从惊险的故事中平定下来。鲁老太太说起,“来银啊,真得去祖坟上,上香还愿了。还有你平安回来,定风又娶了媳妇,这些也得去你爹坟上,和他说说了。” 鲁来银听了,有些不耐烦地随意应了声,“行,我知道了。”便对转移了话题,问起,“老2家的人呢?怎么一个也没见。” 一提这个,鲁老太太顿时来气了,“别提他们,我昨天让管家算了宅里近半年的帐目。这不算还好,一算下来,差点没把我气死。大半年的帐目,全对不上。我罚他们一家子去帐房盘帐去了。” 这世上雪中送炭的少见,落井下石的到是从来不缺。一听说起鲁二婶的不是,屋里的亲戚们熙熙攘攘地就接腔了。鲁定风一个表叔,摸着胡子说了句,“来金媳妇毕竟是没学过学的人,鲁家这么大一摊子帐,她盘不清楚也是难免的。” 另一个堂叔红着脖子呛了句,“何止啊,二媳妇我上趟往宅子里送了十几布,我辛苦进了几匹洋布送过来。她一转头就说给忘记这事了,那笔钱到现在还没给我结。你说,咱这亲戚里合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 “你那还算好的,我前年赊给宅子里的米现在还没还,来银媳妇在我手上打的欠条够积成半座山了。” …… 一时间,一堆欠债、赖债的事例纷纷出水。感情这鲁二婶就跟个痞子一样四处赖帐,连自己家的人也不放过。所谓墙倒众人推,不推有人追。这一说起来,人人都跟是苦主一样,喳喳诉起苦来。诉的无非都是鲁二婶欠他们的债。 “行了!”鲁来银总算是开腔了,这些人嚷嚷着,无非是想让鲁来银替他二弟媳填债。鲁来银是什么人物,他也不接话,只是阴着脸,唬得众人闭了嘴。 鲁来银不发话,反是问上座的鲁老太太,“娘,你看这事怎么办?” 鲁老太太哼哼着想了想,“这事,唉,要是二媳妇管不好这个家,就换人来管吧。” “换人?”鲁来银阴着脸思量着,说道,“总不能让定风她娘管吧。她那本事到是管得住。可就她那身子骨,怎么成?”鲁来银说着,一双肿泡儿眼瞟向官云裳,在他的带动下,所有亲戚包括老太太也扭头望着她。那殷切期盼的眼神儿是个正常人都看得出是什么意思。 官云裳新来乍道,可不想扯上这个烂摊子。她低头装傻,全当没看见那一双双冒绿光的眼。 鲁来银见暗示不行,直接说道,“儿媳妇,要不你来管吧。” 鲁老太太也说,“嗯,我瞧着福儿挺聪明的,由她管我放心。” “这个……”官云裳犹豫地看了一眼鲁定风,关键时刻臭痞子歪着嘴笑眯眯地看着她,就是不给她示意。官云裳暗想,你个坏人,就知道把麻烦丢给我。我一个弱女子我容易吗我。 官云裳委屈的瘪着嘴,正不知道怎么办,一扭头正好看到文允述,文允述瞟她那模样,稍稍皱起眉头,似乎是心疼她的模样。他犹豫了一下,冲着官云裳轻轻摇了摇头。 官云裳像是得了指示,立时说道,“爹,我才刚来,什么事都不懂,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是啊。”鲁定风总算开腔了,“这么乱,还是让二婶把帐整清楚再说吧。” 鲁来银横了鲁定风一眼,目光里阴深了许多,“那就以后再说吧。”鲁来银似乎有些生气,说完这话便阴测着脸,闷不吭声的。鲁老太太瞧着气氛不对,说了句,“来银啊,我看你也累了。要不你看回去休息吧。” “成。”鲁来银撑了个懒腰,一扭头瞟到文允述,他猛然想起什么,指着文允述说道,“对了,还没跟大家介绍,这个是文允述,这趟我能回来,多亏了这孩子。以后他就在鲁家做管家了。娘,你没意见吧。” 鲁老太太细细打量着文允述,问道,“这个孩子长得好像,好像……” “云歌是吧。”鲁来银赶紧接道,“娘,允述就是你原来那丫环云歌的儿子。” “云歌?”鲁老太太眯着眼睛想了想,“哦,她不是配给一个师爷了吗?嗯,不错的孩子,我瞧瞧,长得挺俊的。行,来银,你是当家的,你看着办吧。” 番外集 第58章 相见欢 第58章 相见欢 一大清早的,官云裳刚睁开眼睛仍是感觉犹在梦中,文允述回来了,真的回了,不是做梦,不是她发晕。文允述是真真正正的回来了。可是,官云裳拍着额头想,她该怎么和小述**呢? =。= …… 哦呸呸呸,她应该如何与小述相聚呢?还有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小述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想不出她要怎么解释,文允述才会明白,才会相信,她和鲁定风订下的古怪协议。 怎么办,怎么办?一堆沉积的问题就像一层层厚棉被,呼呼压了下来。难啊啊啊,她抱着脑袋跟蛋炒饭似的,在床上翻来滚去。直摇着大床吱吱直响,就是没想出什么主意。 “咳咳,一大清早的,你滚来滚去的,干嘛?” 一个突兀的男声,吓得官云裳直从床上蹦了起来。她惊恐地四下看,猛然看到鲁定风眯着一眼,皱着眉,多歉恶似的坐在床边看着她。 官云裳忙裹上被子,瞪着眼叫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又在这里?” 鲁定风抱着手依着床架,拽.拽地说,“废话,这可是我的房间。你鸠占鹊巢,还好意思叫唤。” “切,谁愿意占你的鸟巢啊。你来干.嘛?先出去,我穿衣服。”官云裳小心缩到墙角,防****似地防着他。 “行了。”鲁定风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我就说点事。遮什么遮啊。又不是没见过。” “什么!”事关清白,官云裳自然紧张起来,“你,你是不是.趁我睡着……你,你。” 说漏嘴的下场是痛苦的,鲁定风赶紧改口,“成了,别.瞎猜了。说正事!” “你能有什么正事好说。”官云裳包着全身,恨不能.只露两个眼睛。 “咳。”鲁定风清了.清嗓子,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说道,“你自己小心点,现在文允述回来。情况不明前,你别和他太接近。”鲁定风那语气摆明一副教训人的模样。 官云裳有些不服,这臭痞子凭什么教训她。她怒道,“要你管。” 鲁定风也怒,“要是你被人骗,被人沉塘可别拉着我。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你出状况。你还在这儿跟我横,你跟文允述的事,鲁宅里几个人不知道。你等着被人揪出来沉塘是不是!我可告诉你了,真有事,你们俩一起玩完。” 鲁定风的威胁正中她的七寸,现在确实情况不明,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人误会。她和文允述还真有可能被人拉去沉塘,“那,那我怎么办?” “先看情况吧,要不,我先找机会和他解释。你最好别出面,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你们。再加上你才整了我二婶,她那边肯定不会放过你。现在这家还归她管着,一但你出状况,她肯定整得你不能翻身。” 瞧着鲁定风那皱着眉头的模样,官云裳稍稍对他有了点好感,看来,他没有表面看来那么让人讨厌。“那你要好好解释,别让他误会了。” “知道了,你可千万别去找他。”鲁定风说着,像说漏了嘴般,忙加了句,“这是为你好,现在文允述也不可能带你走,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官云裳信誓旦旦地说,“嗯,你放心,我和你有合同。我不会不顾及你,自己逃跑的。” “我到没事。”鲁定风皱着眉头,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最终还是忍住了,“你自己小心点,我先走了。” 有了鲁定风去解释,官云裳似乎可以松口气了。可是,思念的人近在咫尺,她怎么忍得住不去见他。自从知道文允述当了管家,官云裳勤奋了许多,每日里没事就上老太太那儿,上婆婆那儿,只希望有机会能巧遇上这位新管家。 可是缘份这东西,总和人作对。想见的人,见不到,不想见的人却不时在自己眼前晃晃。这天官云裳见过鲁老太太,正慢慢的,以龟速走在回院的路上,月亮脸带着笑容迎面走了过来。她看到官云裳立时热情地打招呼。 “哟,是妹妹啊。见过老太太了?”鲁银秀那张脸热情得都快闪出光来。可看着这张圆脸,官云裳却想起她曾经那阴深的模样来。这和那个告她恶状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这月亮脸跟没事人一样跟她套近乎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她为什么突然改****度? 官云裳纳闷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随意嗯了一声。 月亮脸也识相,笑着问,“妹妹可是有什么事心烦啊?” 官云裳疑惑着没应。 鲁银秀侧着脸左右看了看,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可是因为文管家?唉,我爹也真是的,怎么就把他弄到我们家呢?明知道你们原来的关系。” 官云裳心里暗惊,还真和鲁定风说的一样,她跟文允述的事整个鲁家的人都知道。看来,她真得小心了。一点掩饰官云裳还是会的,她忙说道,“姐姐,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对了,姐姐手头最近可方便,欠我的银子几时可以还啊?” “银子?”鲁银秀仰着月亮脸,无比惊讶的问,“什么银子?我几时欠你银子了?妹妹你记错了吧。” 官云裳气不打一处来,有见过赖债的,没见过这么赖的。居然装不知道。得,也怪她,谁让她看着亲戚里的,没打借条,现在好了,口说无凭,还得闹个笑话。她咬着牙,一时没办法。 鲁银秀“宽容”地说,“我看你是记错了,算了吧。我不怪你。妹妹,听说你就快接管宅子里的事了。到时可得多照顾啊。” 官云裳算是看出来了,这鲁银秀是瞧出她官云裳快要当家作主了,这才过来套近乎。官云裳压着火气,咬牙切齿地说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两人正说着,官云裳猛然看到文允述迎面走了过来。他仍旧穿着一身很素的白衣,削瘦的脸刻意低着,似乎在躲开官云裳的目光。看他这模样,官云裳有些委屈,她心想,难道,文允述怪她了。连直视也不肯了吗? 她正懊恼着,却突然看见,文允述双手垂着,拇指指着左边的门。那边通向书房,鲁家人不爱读书,可以说那个书房是鲁宅里人最少的地方,官云裳暗下明白。文允述全当没看见她们一般,直接从她们身旁走过。官云裳也极力掩饰着,全当没看见一般,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鲁银秀看到文允述过来,本还想看戏的,可一看这场面,两个跟陌生人一样,连含情脉脉的眼神也没出现一个。月亮脸顿时皱了起来,还小声嘟囔了句,“真没意思。” 官云裳翻了个白眼,也不理她,径直向前走去,她去的方向与文允述相反。她本想直接拐左去书房的,可想到,这个好奇的月亮脸可能跟过去。于是,她决定先甩开月亮脸,然后拐去书房。 这个想法很理智,可她忘了,自己是个超级路痴。这么一拐,她甩没甩掉月亮脸不说,自己到是不知拐哪儿去了。就看着几个院子里都有一大片的竹子,分明不是之前的地方。她拐来拐去的,却是拐不到之前的院子。这些院落空空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她想问路也没处问。 她很怕文允述可能等不及走了。那她以后再要见到他可就难了。她心里越来越着急,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个人从背后抱住她。 官云裳挣扎着得想要惊叫,却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 文允述!官云裳静了下来,眼看着前方,却是什么也看不清。灰蒙蒙的房子影影绰绰的,在泪眼中失了平整。 文允述紧紧抱着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他只是这么紧紧抱着,甚至没有给她转身的机会。 “小述,我……”官云裳正犹豫着怎么跟他解释,文允述先一步打断了她。 “别说了,什么也别说了,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文允述的声音像是在呓语一般零乱,“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时我以为我死了,以为我再也活不下去了。梦到你,我熬过来了。福儿,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有什么,看到你就好了。”他接受了她嫁人的事实了吗?还是有更痛苦的事在折磨着他。 官云裳听出他话里的惊险,她转过身捧着他削瘦的脸,轻声问道,“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文允述青白着脸,摇了摇头。他刻意地避开了官云裳的目光,摇头说,“没事,没事,一切都过去了。别问了。” 官云裳看得出他的痛苦,他不愿说。她猜想着,应该是此趟云南之行,他定是遇上了极不开心的事。从土匪的追捕中逃出来,定是九死一生的考验。她再逼问他,只会让他记起不好的事来。 “好,我不问。”官云裳抓着他的衣服,额头顶在他胸口,慢慢说道,“小述,你还相信我吗?” 文允述低着头,脸埋在她的发丝间,没有回话。 官云裳抓着他的衣服就像他会跑掉般,急急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你要听我说,可能你听不明白,不相信,不过你一定要仔细听我说完。我嫁到鲁家是有原因的。我不是真的……” “咳咳——”一个突兀的咳嗽声从门角传来,打断了一切,也惊了相会两人。 番外集 第59章 怎幽会 第59章怎幽会 头次私会就让人抓了个正着,也只有官云裳才有这霉运。她低着头正想着怎么避开沉塘的命运。文允述已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她迅速地小声说了句,“什么也别说,有什么事全推给我。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我——”官云裳正想说话,却看到鲁定风那痞子,吊尔郎当地晃了过来。 “媳妇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等你半不回来,想就是你这傻蛋迷路了。过来——”鲁定风使着眼色对她招了招手。官云裳看了看左右,那院门的墙角下有几个人影晃动。定是来监视的人。 她低下头很乖地走到鲁定风身边,刚才的情景也不知道那些偷窥的人看到多少。她有些害怕,紧张之下不知不觉地就拉住了鲁定风的衣角。他那厚厚的马褂有些暖意,官云裳狠不能整个缩到他背后消失掉。 她的动作到是无意,毕竟她习惯把麻烦丢给痞子。可是她忘记了,这会儿有双冷冷的目光正盯着。鲁定风盯着文允述杀人般的目光,嬉皮笑脸地说道,“文兄,谢谢你帮我找人,你我兄弟难得相聚,要不晚上一齐喝一杯吧,顺便出去乐乐。” 官云裳用力拽了拽鲁定风.的衣角,这家伙自己坏也就算了,还想带坏文允述。 那头文允述冷着脸收回目光,他.平静说道,“谢谢少爷抬爱,我刚来鲁家,还有许多事没做完,要不下次吧。” “行,那就下次吧!”鲁定风回头牵.着官云裳,冷着脸领她离开,官云裳想挣开他的手,却反被他捏得更紧,官云裳不敢大动作挣扎,无奈只得咬牙顶着冷飕飕地目光离开。如今盯着她的人多,实不是暗送秋波的时候,可别菠菜没送出去,到惹来一身的麻烦。她也不知是怎么强硬着,才走开。 两人回到东院,一进门,鲁定风反手关上门,官云裳.劈头就问,“你怎么还没跟小述解释!” “他不肯理我,你也看到了。再说——”鲁定风突然抓着她.的肩,使劲摇了摇,“你能不能少给我惹点麻烦,你真想被沉塘怎么着!” “没有!”官云裳被他摇委屈了,可怜巴巴地说,“我是.真迷路了。” 鲁定风气得狂.吼,“你个白痴,我真服了你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什么地方,你不要命了啊!” 官云裳认错态度很诚肯,她低着头不说话。 看她那模样,鲁定风无奈叹气,“唉,麻烦你没事去画张地图记一下,那边有竹林的地方是那个死老头子的帐房。要他看到,不只是你连文允述也得跟着被废掉。”他所说的死老头子,应该是他父亲鲁来银,这么称呼自己的父亲,看来这两父子的关系不太好。 官云裳听着刮耳的吼叫,无力说了句,“放心,就算我被抓到,也不会提出你的。” “官福儿!”鲁定风气得直吼吼,“你非要气死我是吧!” 看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官云裳再次低下头,“好吧,我心情不好,不是针对你。” “你后悔了是吧?”鲁定风到是一针见血。 “嗯。”官云裳老实承认,她后悔之前苍促的决定,更后悔拿这场婚姻当了儿戏。她不该拿上辈子的思维模式处理这时代的乱事。现在的她已入泥泞,怎么洗都洗不清了。她这么做,不管有多少借口,也是对不起文允述。 官云裳低着头,彻底的阴沉了。她就像是陷进阴影里,阴郁得让鲁定风直皱眉头,“你干嘛?”他再次恢复痞里痞气地调调,“至于这样吗?多少人想嫁我,我还不要呢。你放心好了,就算你那文允述不要你,大不了我吃点亏,我要你得了。” 官云裳白了横目他一眼,“你去死!” “唉。”鲁定风瞧她那模样,叹气摇头,“凶巴巴的,我怎么这么不长眼娶了你呢?还要帮你幽会,帮你掩盖,我这算是哪门子的相公啊。连口茶都没得喝的。” 听他说得这可怜,官云裳恢复点良心,拿着桌上的杯子给他倒了杯茶。“辛苦你了。” 鲁定风接过茶,叹息地喝了一口,“唉,知道就好,对了,这茶没下毒吧。” 官云裳怒啊,她就发现不能跟这痞子好好说话,不然得被他活活气死,她吼道,“当然下毒了,八斤砒霜,喝死你啊!” “不怕,我百毒不侵。”鲁定风滋润的喝着小茶,他是不把官云裳气疯了,他誓不罢休。他就是一个天生招人生气的主儿,官云裳压下怒火,想继续刚才沉重是的思考,可她细下想了想,一时已想不起刚才在忧伤什么。 “你,小述。”官云裳想了半天,终于想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她一本正经地问,“痞子,这趟小述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他!”鲁定风神色一凛,可他转尔就恢复了不正经的嬉皮笑脸表情,“不就是遇上土匪了呗,难不成还被土匪婆子抓去当了压寨夫君啊!” “你能不能正经点?”官云裳气得直咬牙,“跟你说话真是气人,我不问了,你给我出去!”官云裳指着门,那气势就差拿脚踹了。 鲁定风躲开她,啧啧摇头,“我说,你好歹也算是个大家闺秀,你就不能稍微斯文点?” “对你!”官云裳吼道,“不能!” 唉,一个大家闺秀,活生生就这么给逼成泼妇了。这是为毛啊为毛。 赶走鲁定风,官云裳长长抒了口气。她自认是淑女,这么着可不行,她要保持修养,她不能被鲁定风给带坏了。于是她沉着气,决定去跟她婆婆学学,顺便也去她婆婆那儿探探口风。这么想着,她也就出门了。 刚走到院里,官云裳瞟到小叶子和牛妈藏在屋角,一看到她就缩回脑袋,跟她是妖怪,会吃她们一样。 “你们俩干嘛?” 小叶子弱弱答了句,“没,没什么,小姐,我们可没惹你。” 官云裳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牛妈嗷了一嗓子说道,“完了,忘记煮汤了。姑爷让我煮点降火的汤给小姐。都这时候……唔唔。”牛妈还没说完就被小叶子捂着嘴拖过一边。 官云裳一甩袖子,哼哼地走出院门。她现在就是一闷到极限的火药,一听到鲁定风那家伙,她谁时就能爆了。 努力地调节了半天呼吸,官云裳沉着气来到叶灵凤的院里。这会儿阳光正好,官云裳眯着眼睛看着头院子里星星点点的小花。暗想着,这同在一个宅里,要怎么才能和文允述说上话呢?如今他们咫尺了,到还不如天涯。难道要来些暗号什么的?要怎么跟文允述解释,以后怎么办?官云裳脑袋里一团糟。 正想着,脚差点踩到门口的伞上。官云裳忙跳开,这大冬天的,叶灵凤院里竟晒了大片的红伞。这场面不竟让官云裳想起鬼片里的灵异事件。特别是,这些伞还全是红色的。 她四下看了看,瞧见叶灵凤正扶腰咳着,官云裳走了过去。近瞧,叶灵凤竟然是一边咳,一边轻轻抚摸着地上的红伞。她眼间那凄哀的神色,不由让官云裳跟着心酸。这些伞应该对叶灵凤极重要。瞧她那珍贵的模样,她竟是拿着白绢子轻轻擦拭着伞面,那表情不像是对伞,却像是恋人的脸庞一般。 官云裳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乱想。好歹叶灵凤是她长辈,这么想她岂不是大不敬。 官云裳轻轻喊了一声,“娘!您这是……” 叶灵凤也没抬头,只是看着伞苦笑,“拿出来晒晒,最后几把了。” 官云裳早想起,她幼时是见过叶灵凤的,记忆中的那个油纸伞的作坊还能清晰的出现在脑中。 官云裳曾让小叶子去找听过,听到的八卦版本全是对叶灵凤不利的一面。经官云裳中和分析,她看到一个和她母亲一般,凄然的故事。 叶灵凤出生在作坊人家,叶家的油纸伞当年是全省出名的。后来由于经济原因,又或说是其父鲁来银从中作梗。好好的一个作坊就这么破败了。这还不算,听说叶灵凤嫁到鲁家,是因为鲁老太太看中她的品性。这才由鲁来银使了计策强娶来的。 叶灵凤到鲁家之后,还没过两年,叶家的作坊再次陷入危机。那时叶灵凤亲自出面,挽救自家的作坊,可惜独木难支,仅凭她一个女人的力量,没有救回作坊不说,还累来许多流言蜚语。那个时候,也正是小文允述带官云裳去作坊的时候。 再后来,叶灵凤虽是回了鲁家安心当少奶奶,可是,别人却不让她安生。鲁宅里曾有一段时间里,风传她和作坊里的一个师傅穆三有染。那消息传得像模像样。也导致叶灵凤在鲁家无法力足。那时,是她儿子鲁定风帮她挽回了局面,至于是怎么做的,外人却是不知。 到是从那之后,叶灵凤的地位总算是恢复了。可是,就像武者爱其剑,叶灵凤怕是对这些油纸伞也有着职业狂热吧。这一点官云裳能了解,所以她只是不吭声地站在一旁。这些凝聚人们智慧的纸伞,本身也是一件艺术品。 叶灵凤瞧着,选了一把伞收了起来,转身递着官云裳,她说道,“福儿,你嫁到鲁家也有些日子了。之前因为些事情,也没回门,要不你挑个日子和定风一起回去一趟吧。这把伞,你顺道帮我送给文师爷吧。有些事,你确实也该去解决了。” 番外集 第60章 祸从口出 第60章 祸从口出 八卦的存在让世界少了许多秘密。官云裳接过伞,却不知该如何说。她和这位婆婆不算很熟,或许是因为带着些亲戚关系,官云裳偶尔会感觉到她如母亲般的亲近。在这样的人面前,官云裳没法说谎,她只得低着头,选择不说话。 叶灵凤瞧了她一眼,没有多问,一个连害自己的人都能原谅的人,又怎会怪罪于她呢。更何况,当初官云裳嫁时的无奈,她是知道的。鲁家多少算是乘人之危,叶灵凤想到自己的命运,无奈地摇头苦笑。 女人把爱情当做全部,可又有几婚姻圆满的呢?大部分妥协于世俗,这份无奈能感受到,却难去了解。 叶灵凤没有再提关于文允述的事,她望着一园的红伞,想起幼时的记忆,那时还懵懂的她在纸伞间爬行,她的世界里从绚丽的纸伞下开始。那个看护她的男孩,那个为她细心做伞的男人。一切如印花的纸伞般遮住了风雨,带来了头顶一片宁静的天地。那时的她,就如至身于伞下的空间,阻断了外面的一切风雨。 只可惜一把纸伞撑不起天地,父母多病,没有兄弟相依,她最终只得选择依附。当撑着恋人亲手做的红伞嫁入鲁家时,她又是怎样的挣扎呢?一晃二十年已经过去,她从官云裳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那种无奈,那种剪不断的情丝,是她过去深藏的苦涩。 如今叶灵凤看着眼前的儿.媳,无法相助,更无法责怪。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边是惺惺相惜的怜悯,她只得牵线搭桥,恶人的让这孩子走上与自己相似的道路。好在,她对自己儿子有信心,鲁定风的乖张定不会如其父那般让人无法忍受。 官云裳看着满园的纸伞,随口问.了句,“娘,怎么有这么多伞啊?” “每年我让他们选制得最好的.一把伞给我,积年的也就多了。”当年叶灵凤万般无奈下把作坊交给鲁来银。她只有一个要求,每年要看看作坊里新出的伞,以免叶家的纸伞到鲁来银那般奸商的手上,脱了手艺。当然,这些送给她的纸伞全出自穆三之手,这质量也只有深得叶家真传的穆三才制得出。 叶灵凤轻轻抚摸着纸伞,这伞中传递着的,还有某.人的平安。一晃二十年,她苦了自己,也害苦了一个人,穆三曾独身一人倔强地等她。可最后换来满城的流言蜚语。为了帮她澄清流言,穆三在乡下随意的娶了妻,生了子。可他依旧习惯独身一人,守着自己的记忆,守着叶家的旧作坊。两人难已相见,只得从这纸伞里知道彼此的平安。 官云裳闲来无事,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看着一地.的纸伞,她小声数了数,一共二十把。其中一把红伞,一十九把映花纸伞,红伞为出嫁必备之物,映花伞应该是第天累积总来的。官云裳知道叶灵凤嫁到鲁家正好二十年。也不知她怎么了,官云裳就那么问了句,“呃,娘,今年的伞是什么模样的。我见着集市上有和洋伞似的布面伞,” “叶家只做油纸伞。怕是没有你说的那般模样的。”.叶灵凤说着,突然想起,这今年都入冬了。穆三的新伞怎么还没拿来。这几个月里,她光顾着儿子成亲的事去了。到忘了这事。 她忙叫来弦儿,.让她去把鲁定风找来。官云裳不知她是发生什么事了,站在一旁,等着回话。 那头的鲁定风,正慢慢走进书房。宅子里的书房几乎是鲁家最大的摆设,布满沉灰的书架也不知多久没人光顾了。鲁定风踩着地面清晰的脚印,慢慢走到最里面的书架,那儿一身白衣的文允述瞪着大眼,惊讶地看着他。 “奇怪是我,是吗?”鲁定风背靠着书架,抱着手单脚立着。 文允述掩下心中的慌张愤怒,尽量平静地说道,“真巧,少爷,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起身就往外走。 “文允述,你到底要逃到什么时候!”鲁定风盯着他后背,眼色恢复了正经,添上了严厉。 文允述背对着他,没有转身,半晌,说了句,“是她要你来的吗?” “你觉得呢?” “我不想打哑迷,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觉了。” 鲁定风轻咳了一声,说道,“她让我来解释,从一早起我就在找你,你一直在躲。我看到他遇见她,看到你的手势,看到你去找她。看到很多人在监视你们。这样够了吗?” 文允述转过身,冷眼瞧着他问道,“解释什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哼!”鲁定风轻哼了一声,站起身,他一脸严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或许不需要跟你解释了,你跟本就不配。” “是啊,我不配。”文允述自嘲地笑了笑,“我算什么东西,哪跟你鲁家大少爷比。” “小述。”鲁定风走过去拍着文允述的肩膀问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不明白,你既然会拿刀砍那死老头子,又为何出现在这里?你跟他到底有什么纠葛?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最好告诉我,有事我或许还能帮上你。” 文允述听到他的话,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可很快,他恢复平静,甚至冷静,“你这也知道,看来鲁家人都不是普通人。鲁定风,你就别抬举我了,兄弟?哼哼~到说说,我走的日子,你做了些什么,有把我当兄弟吗?”文允述摇着头,苦笑走出书房。 看着他的背影,鲁定风不知如何再说,这误会是难解释清楚了。文允述已完全听不进他的话来,看来只得让官云裳亲自来解释。想着,他悠悠走出书房。没走几步,鲁定风看到弦儿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 “少爷,夫人找您。” 鲁定风看到她,不自觉地就皱起了眉头,“什么事?” 弦儿也不知道怎么说,乱七八糟说着,“奴婢不知道,不过少奶奶也在。” 鲁定风不耐烦地说,“说清楚点,怎么回事?她们说了些什么,仔细说给我听,别跟我说你没听到,你们这些人的耳朵都属狗的。” 弦儿微微有些不服,也只得咬牙说道,“今天夫人在晒伞,后来少奶奶过来问今年有没有布面的伞,夫人说没有。跟着就让我来找你了。” 鲁定风皱起眉头想了想,回了句,“你回去吧,就说我出去了。” “可是……” “可是什么!”鲁定风瞪着她,吼道,“快去,少烦我。” 弦儿被他一通吼,只得不情不愿地回去,她没注意。鲁定风就跟在她身后。他也不进院子,就躲在墙根边观察形势。看到官云裳就愣在墙边,鲁定风掰了块土片偷偷砸了她一下。 官云裳正瞧着叶灵凤和弦儿在那儿说话,自己脑袋上猛地就受了一记,她茫然摸了摸被砸的地方,四下看了看,正看到鲁定风在那儿给她打手势。 官云裳瞪着眼,哼了一声。这才和叶灵凤告了辞,才出来,她看着痞子,先踹了一脚,“你还小啊,还玩这招。” 鲁定风一反平常,这会儿正皱着眉,担心的瞧着母亲的院子。 “怎么了?” 鲁定风沉着气,小声问,“我娘有问,今年那把伞之类的吗?” 官云裳想了想说道,“有,刚才娘有问弦儿,说是今年的伞怎么还没送过来。” “走!”鲁定风沉着脸,拉着官云裳往自已院里走。官云裳本想反抗,可瞧他那严肃的模样,像是有什么大事一样。 果不其然,鲁定风一回屋坐下,一双手竟发起抖来。 官云裳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鲁定风手捏成拳,半天才说了句,“这事关重大,我还是先跟你说了吧。”他抬眼看着官云裳,“我娘的事,你知道多少?” 官云裳目光有些躲闪,毕竟公然谈论他**的流言,多少有些不礼貌,“知道一点。” 鲁定风自己倒了杯茶,他手仍发着抖,倒茶到有一半洒在桌上,“嗯,那你应该知道有穆三这个人。” 官云裳接过他手中的茶壶,帮他倒上茶,“小时候见过。” 鲁定风看着手中的茶,咬着牙一口喝掉。那壶里的茶放了许久,已是冰凉,可看他的状况,也确实需要冰镇冷静一下。鲁定风一杯冷茶下肚,手仍在发着抖,他咬着牙想了半天,这才说道,“穆三叔死了。” “啊!” “你别说话,听我说完。”鲁定风牙咬得死紧,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官云裳不敢再打断他。只是帮他添上茶。 鲁定风看着茶水,眼睛有些发红,“穆三叔今年初夏没了,他的尸体是在鲁家片地里的竹林里发现的。” 官云裳忍不住插了句嘴,“难道他是被人杀的?” 鲁定风瞧了她一眼,低眉不置可否地说,“他死得很惨,当时是砍竹子的季节。他是去收伞柄的,可是……”鲁定风紧咬着牙,半天才说,“他死前有人用刑,尸体上插满了竹签。” 番外集 第61章 回娘家 第61章 回娘家 官云裳瞪着眼,半天都在没说出话来。悲惨的电视剧她看得多了。可没想到,这事会真的发生在她身边,她能想像得到那样的场景。翠绿的竹林里,血泊中无法闭上的双目。那个老实八交的人,为什么会受到这般残酷的折磨? 官云裳想着,心里一阵发寒,她紧捏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你母亲还不知道?” “嗯!”鲁定风手指发白,他几乎要将手中的茶杯捏碎,瞧他那咬牙隐忍的模样,或许他心中还有什么不可言述的苦。这个消息若让他娘知道,不是得直接要了她的命。 官云裳捏着自己发颤的手,小小声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提伞的事。” “是你说的!”鲁定风怒目瞪着她,随势说道,“那你就负责到底吧。” “我!”官云裳指着自己,“我怎么负责?” “嗯,我想想。”鲁定风拍着前额,.那悲惨的情绪渐渐淡去,他偷瞟着官云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算计,“首先你想办法分散我娘的注意,然后,我找人做新伞送过来,充当是三叔做的。” “好吧。”官云裳自知有愧,也就应了。.可一瞟眼,不小心看到鲁定风那带弧度的唇角。她这才猛然发现,自己上当了。只是这次,她宁愿上当。可问题是她怎么分散叶灵凤的注意力呢?她眨巴着眼,充满期待的看着鲁定风,“那你说,用什么办法呢?” 鲁定风摊手,“我没办法啊,你不是女人吗,自己想。” “我有什么办法,我跟你母亲又不熟。” “好歹你们都是女人,总比我好.点,她现在和我说不了三句话就开始开骂。” “谁让你人品差。” “行行行,你怎么说都可以,不过你快点想办法。让她.逮到我就有**烦了。” “让我想想。”官云裳支着下巴在屋里走来走去。她想.着,有什么比她婆婆的旧人更重要呢?毫无疑问,她儿子。官云裳支着下巴盯着鲁定风。这家伙本来就是一身的毛病,跟顽石似的经打经踹,他身上发生再大的事件也难以引起人们的注意。要怎么找个能让叶灵凤注意的事呢? 官云裳想了想,一拍桌子说道,“嗯。要不我们吵架吧!” 鲁定风翻了翻白眼,“我们不是天天在吵吗?” “不一样,要让战势夸张些,扩大化,引得你母亲不得.不来劝和。这样起码会暂时淡忘新伞的事。”官云裳说得一本正经,天知道,她正折腾着这鬼事儿。 鲁定风想了想,.点头道,“嗯,好主意。可是我们吵什么呢?” “是啊,我这么好的人,贤良娴德,温文儒雅的,能有什么吵的?” 瞧她那自恋的模样,鲁定风瞟着她,眉头抽了抽,没说话。 “呃。”官云裳突然说道,“要不我抓奸吧。就你这种满身满脸桃花的人。这种事最多了。” “嗯,是个办法。问题,你准备为这事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吗?我娘可不是很好骗的。到时被揭穿可别找我。” 官云裳想了想,也是,她又没接受过表演训练,万一穿帮可就不好了。两人正商议着,没想着她那婆婆大人已穿着大皮袄子风风火火的来了。叶灵凤一进屋,丫环们忙前忙后的捧上火盘,添上新炭。叶灵凤瞅着鲁定风,习惯性翻起了白眼,“你躲在这儿干嘛?不知道我找你吗?今年的新伞呢?” 鲁定风偷偷瞟了官云裳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关键时刻,官云裳本该趁此机会挤几滴眼泪出来,随即指责鲁定风的种种不是。可是她挤眉弄眼了半天,别说眼泪,就是悲伤的情绪也没涌上来半分。 鲁定风瞧着她,差点没急出汗来。再瞧他**眼中怀疑越来越重。鲁定风一咬牙说道,“娘,伞的事晚点再说。我还是把刚才要说的话说完吧。” “啊?”这会儿不只叶灵凤疑惑,连官云裳也闹不明白,他想干嘛。 就见鲁定风突然阴着脸,毫不客气地说道,“官福儿,你别以为鲁家和你官家那么随便,就凭你,还想限制我的自由?我逛窑子怎么了?” “你,你——”官云裳一时有些反映不过来,不知该怎么接话。 “你别以为自己是什么宝贝啊。人人都得宠着你是吧。”鲁定风跟个****一般,身子一晃一晃的,吊着眼瞟着她,“你不是很聪明吗。你还不知道吧,那个朱有才就是我引到你身边的。我不过略施小计,你不就乖乖嫁我了。”鲁定风自得地摇晃着。 他晃晃着一扭头,正对上官云裳喷火的双眼。鲁定风像是说漏了嘴,忙捂着嘴,目光躲闪地移到一边。 只是这一瞬间,官云裳突然眼前就闪了个惊雷般,立时明净过来。她一直就有些怀疑之前的事,再在被他这么一点。她整个明白过来,原来从朱有才,一至到那合同,都是他设计骗她。如果不是他情急之下说露嘴,她可能一辈子都不明白。 “鲁定风,你狠,”官云裳瞪着他,冷冷说道,“这从头到尾都是你设计的了?不会从一开始,朱有才那封信就是出自你手吧。” 鲁定风瞧着已经说错了,他也冷静,竟随着她的口气,冷冷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是!” “好,很好,我明白了。”官云裳气得两眼通红,她点着头,瞪着鲁定风慢慢退出房间。一出房门,她扭头就往外走。 小叶子和牛妈正盯着,一看这情景,忙跟了上来。“小姐,你怎么了?” 官云裳冷着脸,也不停步,“我没事,咱们回家。” 就这样,官云裳带着两个家人,一路风风火火地回娘家了。 叶灵凤坐上椅上,盯着儿子瞪了半天。她猛地吼了句,“去把她给我追回来,不然我没你这个儿子,于是随着官云裳之后,鲁家奶奶也气呼呼地出了东院。 鲁定风站在屋里,长长地抒了口气,可旋即,他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唉,女人啊,还真麻烦。” 再且说官云裳那边,鲁家和官家的距离不远,她租了顶小轿,很轻松地就回了娘家。官家人都没接到消息,这猛然看到小姐回来,官家一家上下忙了个乱。官云裳,左手没鸡,右手没鸭,身后更没胖娃儿的,就这么回来了。自是成了众人的笑柄。官云裳不想解释,也不想强争,闷不吭气地就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小西院里。她气得在屋里一阵乱转。 猛然间,她看到镜中的自己,她就像个白痴一样,被人耍了个团团转。镜中那气白的脸,那绾起的长发。她怎么看怎么觉着不顺眼。她猛地跑到镜子前,对着镜子将头上的钗子全取了下来。 官家这边,她母亲余氏听到消息,很快赶了过来,刚到西院,小叶子忙迎了上去。余氏冷静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回了?” 小叶子茫然回了句,“奴婢不知啊。” 余氏横着她,冷冷说道,“要你这废物有什么用。”她说完,懒得理小叶子她们,直接进了屋里。屋内,官云裳正披散着头发坐在镜前,那柔顺的青丝因为长期绾起,已起了些卷儿。官云裳一遍一遍地梳着。可却梳不直那些绾发的痕迹。 余氏看着情形,很有些担心,这么突然跑回娘家总不会有什么好事。再加上文允述回来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她不好多说什么。她走到女儿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梳子,轻轻帮她梳头。 “娘。”官云裳终于开了口,可不争气的眼泪哗哗地就落了下来。竟然被人算计到,嫁给他。这让她怎么能不气。她不只气,她还说不出口。她的一生,禁是让那死痞子给活生生的毁了。亏她还跟他统一战线,亏她还相信他,让他去跟文允述解释。现在想来,她多蠢啊,蠢得无可救药。 余氏掏出绢子,给她拭去眼泪,“别哭了,瞧你这模样。好了,我让人准备热水,你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什么也别想了。” “嗯!”官云裳应着,声音里依旧带着哭腔。 余氏放了梳子出屋吩咐,一出门,她揪着小叶子,小声问道,“去鲁家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回事。再问不出,你就别回来了。” 小叶子懦懦应着,赶紧跑了出去。 余氏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她让人叫来奶娘,小声对她说道,“你帮我去文家一趟。”她瞧了瞧左右,附在奶娘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奶娘听完命,点了点头,赶紧退了出去。 余氏的布属基本完成,她正想歇口气。秋姨娘领着儿子,笑容满面地进了院子。秋姨娘扯着她那高八度的声音吼道,“哎呦,福儿回来了。怎么没见鲁家姑爷啊?我正准备让二宝冲他要红包来着。” “辛苦你了。”余氏平淡说道,“你们还是先回吧,福儿刚回来,休息好了再说吧。” “哎哟。”秋姨娘扯着脖子吼着,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嚷嚷着,“怎么现在回来啊。咱福儿该不是出了什么错,让鲁家给赶回来了吧。” 番外集 第62章 休夫 第62章 休夫 多大的新闻啊,官云裳出嫁没两月,就沦为崭新的下堂妇了。这年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在官云裳窝在家里生闷气的时候,官家以至半个泸州都在风传,官家女儿被鲁家赶出家门了。这疯传的流言,就像寒夜过后的第一场雪,白白的铺了一层,让人随意踩了几脚,就成了不可改变的事实。这就跟她官云裳清白的人生一样,被鲁定风这么一折腾,她怎么过,都是片充满了污点的人生。 官云裳苦闷了****,想了****,总算下了个决定。这天一早,她坐在屋里,看着鲁家祖宅的地契,暗暗谋划着。她好歹活了两辈子的人了,怎么能被个臭痞子耍得团团转。她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好在她有东西压在手上,这一趟她就是输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天微微亮了,一大早的余氏被官长安扯去问话,两人聚头商量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去鲁家那边的小叶子不知是问不出什么,还是根本不敢回。总之,就是僵在那里,谁也不知道发了什么事。 要说起来,最着急的要算是官长安,他正职升职阶段,要是在这个节骨眼里和鲁家闹翻了,他那升官发财的梦想又得拖上几年了。 “夫人,你与亲家母是表姐妹,要不你去鲁家问问。” 余氏冷着脸,平静说道,“我去到无所谓,可是凭什么立场,现在都不知道是哪边的错。万一是咱女儿的错,我怎么去问?” 官长安急了,丢了句,“那就问.福儿去,你这个娘怎么当的。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什么都不问。这现在算是回什么事啊。” “你说得好听,你也是她爹,你怎么.不问。福儿不比一般孩子,她的性子你还摸不透吗?什么事,她自己会处理,她若不愿意说,就算我这亲妈去问,她也一样不会说。” 鲁长安正着急着,被她这么一.顶撞,不禁气上心来,“你当她还是在家里当女儿吗?都嫁人了,你还这么宠着,难道还真等她被鲁家给休了!” 余氏看着她,脸色依旧平静,“总比你乱着急好。” 官长安盯着她,目色渐阴,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小官。.多少有些官脾气,这番话下来,他已摆起了官架子。“行,我不着急,这事,你自己折腾去,出什么事别找我!” 官长安一拍桌子,那架式就错给她配个惊堂木。余.氏静静看着,纹丝不动。 两人僵持着,牛妈很不识相的走了进来,她行了.个礼,小声对余氏说道,“夫人,小姐,她,她……” “她怎么了?”余氏依旧平静。 牛妈六神无主.的,急急说道,“小姐,她她,她在写休,休书。” “休书!”官长安直跳了起来! “是,是!”牛妈犹豫说着,其实她自己也不相信,今天一早,她看到官云裳摆着笔墨像是在写什么。 她多嘴问了句,“小姐,你在写什么?” 官云裳正写着,一本正经回了两个字,“休书!” 牛妈一听这话,吓得跳了起来。她不敢惹官云裳,忙跑过来找夫人报告。 官家夫妇只到这消息也被雷得不行,自古只有男子休妻,哪来一休夫的。长期不动声色的余氏都瞪大了眼,官长安吓得不轻,也顾不上刚才和他夫人臭过脸了,他忙求救,“夫人,你快出看看。” 余氏也有些急了,忙领着牛妈赶到西院,她进屋一看,官云裳还真个在写东西,她桌上白纸之上赫然写着,“休书”二字。 官云裳看到娘亲过来,喊了一声娘亲,提着笔又继续写。 余氏也算淡定的,走到桌边看了一眼,这才问道,“福儿,你这是在写什么?” 官云裳笔未停,低着头说道,“休书啊!” 余氏尽量平静地问,“哦,怎么书写这东西玩。” “娘。”官云裳收了笔,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写来玩的,这是写给鲁定风的。” 余氏尽量压制着火气,慢慢说道,“哦,你要替他写休书?还是想写休书休了他?” “哦,您帮我看看。”官云裳递上休书。一张白纸上,写着工整的小楷—— 立书人官福儿,系泸州人士。因奴少年不经事,受汝花言巧语所骗,兼慕汝之才干,遂以夫妻相待。汝本当尽人夫之责,对奴怜惜疼爱,未曾料之汝竟不知其所以,无善待之心,反生诡戾,多有过失,其鲁定风正合七出之条。千般万瑞,奴晰晰在目,每念此,奴焚心彻骨,泪如雨下。但念及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将其退回本宗,并无异言,是以情愿立此休书。 愿相公相离之后,重梳发型、再添新靴、巧系衣带、选上等丝绸,品生猛海鲜,用精致之品、驾宝马之车,娶窈窕之姿,聘高官之女,此相携遨游天际,切莫返回。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每当月明之时,奴家当偕帅过潘安、富过沈万山、才华出众、智慧超群,温柔体贴之新欢遥祝安康。恐后无凭,自愿立此为照。 立约人:官福儿 xx年xx月xx日 余氏细细看完,冷眼瞟着官云裳,问道,“你那帅过潘安的人指的是谁?” 官云裳扶额想了想,回道,“我也就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余氏轻轻放下休书,冷笑着说道,“那这份休书呢?也是你随口一说的吗?”余氏的眼神顿时变得严厉起来,“福儿,你都出嫁了,你当还是在家,由你胡闹吗?休书是你能写的东西吗?你当是游戏啊。官府能认吗?鲁家能认吗?你这么做,把鲁家,把官家,把你自己置身何地啊。你以为成亲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吗?你再不负责任的做这些鬼事,就别认我这娘!” 淡定如余氏,或许是第一次这么对女儿怒吼。官云裳被她吼得缩起脑袋不敢吱声。难道她真的过份了?可凭什么就许鲁定风耍她?她连回击都不行! 唉,看到发怒的母亲,官云裳没志气地不敢再说话。她拿起桌上的休书,揉了揉丢进火盘里。她失落地坐到火盆边,不想再说话。余氏跟过来坐到火盆边。母女两围着火盆半天没说话。 看着火里啪啪炸开的炭火,余氏拉家常似地平静问道,“你在鲁家怎么了? 官云裳伸手烤着火,慢慢说起这些日子的遭遇,咸死人的菜饭,骗钱的大姑子,整人的二婶,还有喂猪、洗碗,总之,鲁家是个乱坑,没一点让人怀念的地方。 余氏细细听着,良久,突然问了句,“你婆婆怎么样了?” “还好,病像是好了些,不过……”官云裳犹豫了一下,跟母亲八卦起穆三的事来。 余氏听了,又是沉默良久,“定风这孩子还算不错,怎么说,他也是一直在护着你。你嫁到鲁家,到是没给他少惹麻烦,你要休他是为了什么?他哪里做错了?” “他,他!”官云裳话到口边,却不敢说。她总不能说鲁定风骗她定合同吧。再者说了,这假成亲的事,百年后,或许还有人信,这个时代。真要说出来,不是要把她亲娘吓死。 “福儿。我知道鲁家不好待,你不喜欢鲁定风。可是你嫁给了他,便要尽那为**的责任。如果有一天,他真对你不好。我会站在你这边。可是,现在,我看到的是,他顶着全家的压力在帮你。在维护你,你到是给我个理由,这样的人,你到底烦他哪点了。当初嫁他之时,你有反对吗?退一万步说……”余氏想了想,叹气说道,“那个文允述,你确定,他会不嫌弃你吗?你确定你这么不顾一切的休夫之后,他会愿意娶你吗?” 官云裳还真没想过这事,一听到这么问,她整个蔫了,是啊,她怎么就没想过,一但她离开鲁家,就成了下堂妇。文允述真会不介意吗?唉,想起这些的原由。官云裳就有气,这一切都是鲁定风害的。她本该好好的等着文允述回来,不是被鲁定风这么折腾,她哪会糊里糊涂地闹这假成亲。现在米已成炊,她该怎么办呢? “福儿,我已经让奶娘通知文家人了。那文允述若有心的话,便会来一趟。该说的,我也说了。你也不小了,别再这么交意气用事了。”余氏劝着,叹气离开房间。留下官云裳一人,独自对着火盆发呆。文允述,他会来吗? 且说鲁定风那边,要做今年的新伞,不只没了穆三,连叶家的作坊也岌岌可危。这老作坊虽是名声在外,可这些年里,泸州里的新作坊像是雨后春笋般接连不断的起来。叶家的伞虽好,可鲁来银不愿支持,作坊里没人没物,资金周转困难。渐渐的,叶家作坊出的伞越来越少。几乎已是半关门的状态,再加上穆三突然的惨死,一时间,叶家作坊几乎是直接倒闭。 鲁定风要制把新伞出来,不只要找个手艺卓越的大师傅,还得把整个作坊重新开起来。这其中的艰难,怕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好在官云裳这趟出去。调去了叶灵凤全部的注意力。他虽是辛苦,好歹一时半会儿的,不会穿帮。 到是官云裳,日日等着,那文允述真的会来吗?一个大好前途的男人,真个会接受一个下堂妇? 番外集 第63章 等待 第63章 等待 当漫天的雪花在泸州上空飘落时,官云裳看着眼前那晶莹的雪花,她伸开手,看着精致六片的花瓣,贴在指尖。感受着那凉意慢慢渗透,她的热情渐渐冷却下来。三天了,文家没有一点消息,更别说文允述的人影。 官云裳不知自己是该失望还是该无奈,她是有错,可为何文允述连一点消息也没有,莫非真如她母亲说的一般,他无心的,他不再相信,更无法再接受她了。现在这样的情况,解释又有意义吗? 她的心情就如那漫天的大雪般,冷冷的,沉沉的,覆盖着一切。 牛妈早应付不了这样的状况,那天休书的事把她吓了个半死。现在成天瞪着一双牛大的眼,傻呼呼的不知该怎么办。 余氏瞧这情况,只得把奶娘调到官云裳身边。奶娘比牛妈机灵许多,再加上自小带大她,感情上也亲近些。连日的阴霾,渐渐地逼下了天空的雪花,奶娘一直跟着官云裳,生怕她有半分差池。 “小姐,下雪了,咱们进屋吧。” 官云裳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冷。我想看看雪,好多看没注意这些了。天一冷就缩到屋里,难怪经不起半点风霜。” 奶娘听出她话里有深意,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这些读过书的人,看点风景能引出无数想法。她一个粗人哪知如何去劝。 “由她吧。”余氏不知何时走进院.子,她叹了口气,叫一旁的牛妈,“你看着点,给小姐加件披风。” 牛妈懦懦应着,这会儿的她,只觉得自家小姐是怪.胎,怪得吓人。 余氏瞧着官云裳叹了口气,把奶娘招到一边,“那天.你去文家,可说清楚了?那文师爷怎么说?” 奶娘恭谨应着,说道,“那天我去时,文少爷也在,我.是亲口对他说的。” “嗯。”余氏皱起眉.头,担忧更甚。她这番也是出格了,可是有过相似的经历让她更能体会到女儿此时的心情。官云裳在鲁家肯定是不好过的,对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本就难了,更何况鲁家那家人是出了名的不好应付。再者文允述这么突然的回来,必然会让官云裳心里起波澜。这趟,余氏陪女儿一起,下了场赌注,这巨大赌注里,等着一个与当年徐炼一般执着的人。她心里,或许想给女儿一个更好的未来。 只可惜了,怕是事与愿违了。 奶娘自觉答道,“当时我说得很清楚了,小姐和文少爷那么多年的感情,我说到那份上了,他一句话也没说。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好。” “行了,别说了。”余氏叹了口气,将手拢进袖子里。她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她静静地站在雪地里,伸手接着雪花,这雪势不大,细小的雪花落在她头肩之间染上了一层绒白。牛妈拿着披风站一旁,怯怯的不敢靠近。天空阴霾,官云裳白皙如雪的脸庞上,显出的却是淡淡的笑意。 奶娘小声问,“夫人,小姐没事吧!” “唉!”余氏叹道,“这孩子,也确实是我没教好,当她聪明,无需多教导。没想到,唉,女人还是笨些的好啊。” “夫人,应该是文少爷那边出什么事了吧。他和小姐青梅竹马的,应该不至于这样吧。” “这世上,最难猜透的就是人心。唉,真不知该拿这女儿怎么办才好。” “夫人。要不,去找鲁奶奶吧。她和你是姐妹,这点情面总不会不给吧。” “情面?”余氏苦笑,“这情面未免太大了些,我现在能和表姐说什么?难道让她劝她儿子,把福儿还回来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道还能因为她的儿女私情,把成亲之事当儿戏吗?就算我们全不介意,全心去成全,那个文允述会不介意吗?如今福儿在家里,他但凡稍有心一点,这会也该露个面了。唉,这儿女的事,咱们这些长辈还是别瞎折腾了,只求福儿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才好。” “小姐。”奶娘瞧着雪中的官云裳,暗然叹气,这年月啊,女人怎么都是这般,即使是富家小姐,即使是集万千宠受于一身,人们看她们如些唯美的立于风雪中之时,又有几人能体会到她们心中的寒凉呢? 雪花渐渐大了,余氏看着空中大片的白色雪花,一脉血缘,躲不开的相似命运。雪中一对母女,是那么的相似。可是错误或是痛苦也该如血缘般代代传承吗?又或这年代的女人都脱不开这等酸涩的命运。 “咳咳~”余氏毕竟年岁大了,受不起这风寒。站了一会就咳了起来。 小丫头给她加上件披风,可再厚的披风也扛不住外面的冷寒。奶娘劝道,“夫人,要不先进屋吧。” 余氏看着远方叹了口长气,想来,她的际遇比自己女儿好了许多。起码她那份感情付出得值得,官云裳呢?唉,说不准吧。 余氏搓着手,慢慢向前走。没走几步,小叶子急急跑了过来,一看到余氏,她吓得脱起脖子,“夫,夫人。” 余氏面色平静,比冬雪还冷静几分,“回来了?什么消息?” 小叶子瞟了一眼她家小姐,小声说道,“姑,姑爷来了。在前厅,老爷正在招待他。让我来叫小姐过去。” 余氏转头望着自己的女儿,她仍在微笑着看着雪花。余氏叹了口气,“别叫她了,我去吧。奶娘,你看着点。” 奶娘应声退到官云裳身边。 余氏急急敢到前厅,鲁定风和官长安两人正温着酒,聊得起劲。官长安已喝红了脸,他兴奋地拍着鲁定风的肩膀,说道,“你这娃子,有事忙不能一起来也不带个话,把我吓得,还以为你们怎么了!” 鲁定风给他续上酒,说道,“岳父大人,是小婿疏忽了。福儿为这事,怕也生我气了。要不我去后院找她吧。” “行了!”鲁定风想起身,却被官长安摁回位子上,“这么点小事,你还急着赔礼道歉啊。坐着,我让人叫她去了。别太宠着她,这丫头无法无天了!” “定风!”余氏冷着张脸走了出来,鲁定风忙迎了上去。他那一张灿烂的笑脸,换来余氏一声冷言,“你跟福儿真的就为这点小事吵架?” 鲁定风低头没说话。他这岳母可没岳父好忽悠,光她那凌厉的眼神,一般人也不敢与她对视。余氏又不傻,官云裳虽是从小被宠着,有些古怪性子。可她也不至于这么没分寸。哪能为了一点小事跑回娘家。 鲁定风心里有鬼,低头没回话。 “行了,我也不说你了。”余氏也非得理不饶人之辈,再者说,身为母亲的,只有为女儿未来着想的。这前有文允述的退缩,到这步了,鲁定风无疑是她女儿最好的归宿。“你去西院里看看吧,她正生气着。” 鲁定风听了,皱起了眉头。他到是担心了,官云裳现在知道之前是他设计让她入套,如今再见到他,定不会轻易饶了他。官云裳不是省油的灯,若是一般女人,说是骗她的也就得了。可官云裳这样的人,这招肯定是没效的。 看他犹豫,官长安一拍他的肩膀,醉醺醺地说道,“女婿啊,别怕。由她生气去,这些个女人,越宠越是没法没天。”官长安说这话时,挑眼看着余氏。 余氏自然知道他话里潜藏的意思,可是官长安这爹当得未免太没分寸了。余氏只瞧了鲁定风一眼,就知道这姑爷有隐瞒的地方。官云裳这趟回来,还不一定就是她的错。可这种时候,官长安的胳膊肘竟没原则的拐到鲁定风那儿去了。这折了女儿的台也就算了。他身为父亲的,这番话一吼,以后让官云裳到鲁家怎么自处去? 余氏怒目瞪着官长安,一时间,女儿家的战火成功的蔓延到娘家。鲁定风瞧着有些不对劲了,忙说道,“我还是去看看吧。”说完拍了拍屁股先溜。 老夫妻的恩怨咱就别瞧了,且说鲁定风一路摸到西院,还没进院门,先听到几声狗吠。他本来还想爬在院门边偷看一下形势的。尽让院边栓着的黑狗给搅黄了。 官云裳听着狗叫声,慢慢扭过头。风雪中,青衣佳人的一个回头凝望。万千风情凝于风雪之间。若不讨内情,光是那相见的场景,还算是唯美“冻”人。鲁定风有些呆滞地看着这一幕,官云裳那茫然无助的双眼,那紧抿的冻得发白的小唇,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直让见着心里酸酸的,狠不能立即将她搂进怀里护在羽翼之下。 鲁定风犹豫走了过去,心里萌动的爱心,正要泛滥。可一想起官云裳往日的品性,她给文允述定下的条框,他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可佳人就在眼前,还痴迷着双眼,痴痴看着他。就那么一刹那,官云裳突然软软地看他依了过来。 娇小的身子,小鸟依人般柔柔的感觉。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鲁定风伸手抱着她。怀中的人身子冰凉。可一双眼睛,仍是痴痴地看着他。 可是…… 这是为什么? 鲁定风只觉得心里发毛…… (为毛?jq?这么快移情别恋?好吧,这次不卖关子,因为……和雪有关。) 番外集 第**章 见异思迁 第**章 见异思迁 风雪中,翩翩公子,娇柔佳妻,两人相依相偎。老旧的屋子给他们添上了灰色的背景。那灰白的颜色淡化了背景,聚焦了佳侣。旁边的奶娘几人识相的退开。看着他们两个小夫妻相依的亲热模样。几个老妈子露出欣慰的笑。多配的两个人啊。 只是她们难道没注意到吗?鲁定风和官云裳两人动作****,只是表情上,怎么那么怪?且别说鲁定风僵着身子紧紧抱,还算是提着官云裳。这边官云裳更夸张,挤眉弄眼的还眼睛直流。 她小声“哭”诉着,“眼睛好痛,头晕,看不见了,我要瞎了。” 怎么会这样,鲁定风紧张地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雪盲,唔,刚盯着雪地看太久了。”官云裳低头捂着眼睛,半天没缓解过来。鲁定风本来是带着认错的心来的,看她这模样,顿是同情心多泛滥了几分,看她不停流泪。他掏出口袋里的手绢给她擦拭。 官云裳揉着刺痛的双目,挣扎着睁开眼,眼前模模糊糊的,渐渐出了影象,眼前一张微黑的脸,朦胧中精致俊俏的五官,英气的眉眼。说起来这张俊脸很养眼,只是怎么看着这么欠揍呢? 官云裳摇了摇头,视线渐渐.清晰,眼前这张欠揍的脸渐渐与一些个欠揍的事联系了起来。她猛然推开了鲁定风,揉着眼站到一边,眼边泪迹未干。瞧他们这模样,多像一对吵架的小****。 奶娘硬着头皮走了过来,本着长.者的身份,轻轻劝了句,“小姐,你就别生气了,姑爷都过来了。这小夫妻吵架千万别太较真啊,这可伤和气的。” 官云裳低着头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气什么,气鲁定风算计她?可现在气这个有意义吗?她气文允述没出现?可是她也有错,都嫁人了,还指望文允述再接受她吗?她想得通,想得到理由,可是仍是压不下心中的不甘。 官云裳正暗下忧伤着,鲁定风那边却在犹犹豫豫.地道起歉来,“那个,对不起了。我当初真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朱……”鲁定风正想解释下去,猛然看到官云裳的奶娘正滴溜着大眼等着听话。他忙咳了咳对奶娘说道,“奶娘,把披风给我,我有话跟福儿说。” 奶娘也识相,知道他们小两口害羞,把披风递了过.去,自己领着牛妈退得老远。鲁定风瞧他们走开了,这才继续解释道,“当初朱有才发了疯似的想和你见个面。我就顺手帮他写了个信。谁知道他后来会闹成那样。” 官云裳横着眼看着他,“你没有图谋不轨?” “这个!”鲁定风想了想,犹豫说道,“有那么一点,后来.朱有才闹起来之后,我想着你反正也是要等文允述的,我娘又喜欢你,就不如合作了。” “说得冠冕堂皇的,谁相信你。”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再说了,就算我设计你,你能怎么样?”鲁定风吊着眼瞟着他,他这模样一摆出来,任谁都想冲上去踹他几脚。 官云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扭头望着雪花继续哀伤,是啊,她能拿他怎么样呢?打他一顿,踢他几脚,就算是把他杀了又能怎样?她已经嫁了,已经为人妇为**了。绾起了青丝她便不似和以前一般,最无奈的是,不管曾经多少海誓山盟,现在文允述已经不要她了。 她这算是咎由自取吗?曾经她规划好的一切,如今如碎冰般,不堪一击。她的未来,她心中的依靠,一时轰然崩塌。 雪花的冰凉再次卷到心间,她看着远处的山峰黯然伤神,真是造化弄人啊。这样的心境让她想起那首歌, 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等到思念像海 淹没我而爱已不再 你绝望的离开 没有泪留下来 “喂!”鲁定风轻轻叫了她一声,给她披上披风,看她这模样,鲁定风恢复了正经,他是聪明人,看到的比她更多。他默默摇头,轻声说了句,“你想就哭吧,别憋着。” 官云裳的双眼本就发干发涩,被他这么一说,泪真就那么流了下来。人悲伤的情绪一上来,只会越来越浓,官云裳捂着脸压抑着哭声,越压抑,心中的压抑却是越甚,那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吐也吐不出来,像是要把她憋窒息了一般。 鲁定风瞧她那模样怪可怜地,他忍不住伸手将她抱在怀中。官云裳撑着双臂支在他胸前,她抓着他的衣襟,忍着一阵阵窒息般的抽泣,哭诉着,“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鲁定风站得笔直,撑着她,由她哭着。 终于,官云裳撑不住软软倒了下来。鲁定风忙抱着她,再看她,一张脸冷得青紫的脸上挂满了泪滴。此时官云裳也不知是晕了,还是倦了。她紧闭着双眼,眼角上泪水不断滑落。 鲁定风横抱起她,抱进屋里。他一边跑,一边叫着远处的奶娘他们,“快去升火,叫大夫!” 初冬之季正是身子虚寒之时,官云裳受了一早上的风雪,禁不住发起寒来。晕晕乎乎中,她靠向旁边的发热源。她贴着蹭了两下,窝进去睡了。 且说余氏本在前厅里和官长安斗气,突然看到奶娘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夫人,不好了,小姐像是晕倒了。” “晕倒?怎么会这样?”余氏一急,起身就要往西院赶。 奶娘稍稍迟疑了一下,说道,“夫人,姑爷吩咐要请大夫,我已让人请去了。您还是别急。” “什么话,我能不急吗?”余氏的语气虽平淡,但比起她平时的性子来说,已算是不淡定了。到是官长安比她多看出几分,他瞟着眼问奶娘,“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余氏这才静下来,瞧着奶娘。奶娘犹豫了一下,说道,“姑爷在照顾小姐,等大夫来了,再一起过去也不迟。” 余氏不太明白奶娘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到是官长安提醒了一句,“夫人,你就别担心了,有定风照顾福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他们小两口亲亲热热的,咱们俩个老的去多碍眼啊。由他们吧,这天也不算太冷,福儿应该没有大碍,奶娘,你看着点,我先去衙门了。”官长安说完,乐滋滋的走了。他眼里正看到,鲁家那强大的后盾,正在他背后慢慢立起。 余氏冷眼看了官长安一眼,小声对奶娘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奶娘尴尬地说,“要不您亲自去看吧。” 余氏咬牙想了一下,提步向西院走去。听奶娘的说话,此时一对小两口或许正****着。可身为母亲,余氏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官云裳绝对不会是那种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小女儿,只是短短几月,她不可能放下青梅竹马的旧爱。奶娘看到的或许只是表像,她还是亲自看看好些。 余氏急急赶到西屋里,她一搭眼还没踏进门,立时又退了出来。后面跟着的奶娘没注意,两人差点撞到一起。余氏瞪大了眼,半天才捏了捏袖子回过神来。她刚才看到,屋里,官云裳正抱着鲁定风,还一个劲的往他胸口蹭。这,这么****的场景,她还真不适合进去。 余氏看着那层火热的门帘,眼神不定,奶娘站在一旁,偷偷掩住笑意。儿女长大,真是不由娘了。 如此火热的场景里,鲁定风却是尴尬得不得了。他抱官云裳回来,本来是准备着掀开被子,把官云裳那层粘着雪花的湿衣服去了,把她塞进被子里睡的。可是他还没把官云裳的外衣脱下来,这位女侠就大方的扑到他胸口,还跟狗狗似地蹭了起来。 鲁定风顿时僵在那里,死活不敢动了。还好官云裳没蹭两下就软软地往下倒,鲁定风赶紧扶着她,想把她移到床中间。可没想官云裳人都晕了,一双手还抱在鲁定风的腰间。鲁定风顿时不敢动了,他掀了被子给她盖上。然后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动不动地僵坐在那里。 那真是比如坐针毡还针毡,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官云裳那张白皙的小脸,这会儿虽是冻青了。可那小鼻子小嘴呼出来的可都是热呼呼的白气,还全冲着他肚皮儿呼哧。 最最最要命的是,鲁定风虽是穿着厚厚的衣服,可是那些热气都跟着了魔似的,透过一层层衣服,直钻到他肚皮上,那热气挠痒痒似的,捞得他全身火热热的。鲁定风顿时有些不淡定了,他瞧着官云裳一张小脸,目光渐渐迷离,他俯下身子渐渐向她靠近,靠近,再靠近…… (顺道科普下下,雪雪盲症是一种由于眼睛视网膜受到强光刺激引起暂时性失明的一种症状。雪地对日光的反射率极高,可达到将近95,直视雪地正如同直视阳光,由于这种症状常在登高山、雪地和极地探险者上发生,因此称作雪盲症。 另,握拳,明天加更!) 番外集 第65章 风雪相遇 第65章 风雪相遇 屋外,风雪依旧,越下越急,大片的雪花盖住了黑色的屋檐,黑旧的矮墙。矮墙之外,一个年长的大夫裹着皮肤像个黑色的毛球般在雪地上小跑着。那吱吱的趟雪声渐近了。 屋内,鲁定风坐在床边,抱着着膝上的官云裳,他低下头渐渐向她靠近,那呼着热气的小唇满满的盛着****,只是鲁定风忘了,这高难度的动作,有太高的挑战性。他腰还没全弯下去。突然一个重心不稳,他一脑袋向前栽了下去。 可怜裹得像毛毛虫似的官云裳也跟着倒了霉,她也跟着被带到地上。虽说木床不高,她又有被子裹着,可这突然的跌落后。鲁定风好死不死的跟着跌了下来,一张肚皮正压在她脸上。 这前一秒被磕到脑袋,又一秒又被捂个半死。官云裳本来晕了的人,硬生生地给折磨醒了。她幽幽睁开眼,四下看了半天,了解了被摔下床,还被压的可悲形式之后,她无力说了句,“臭痞子,你狠!” “我,我!”鲁定风百口莫辩,这是误会,绝对的误会。不过他也不用辩了,官云裳一说完,两眼翻白,又晕了过去。 鲁定风赶紧爬起来,把她抱.回床上。屋外,余氏听到里面的声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急赶了进来。那圆毛球似的大夫也来了,一时间人们围着床上的官云裳忙得混乱。鲁定风的心里也乱乱的,他背着手走出屋子,院里,雪越下越大,他叹着气,在雪地上走来走去。 那“吱吱”的踏雪声在空空的院里.听来,格外的刺耳。鲁定风慌乱的摇着头,一边转着圈子,一边小声嘟囔着,“冷静,冷静,朋友妻不可戏。我这做的什么事啊?要戏也不能戏她啊。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鲁定风胡乱的转了n圈,慌乱的.同时,不忘细里屋内的情形。屋里面静静的,大概大夫在听脉。这么一静之下,鲁定风猛然听到院墙外一阵细细的“咔咔”声。像是有踏雪之声。 鲁定风心里起疑,慢慢向声源处走去。官家的小院.墙是他翻惯了的。那儿有踏脚的地儿,他比谁都熟。这会儿虽是铺了层雪,也难不到他,鲁定风扶着墙头,踩着墙砖,一个上跃窜上了墙头。院外也有人正偷偷翻墙,正赶着这时候伸出个脑袋来。两翻墙的一相见,同时一愣。 墙外的人,身形修长,套着件黑色的大皮袄子,皮袄.外还裹着件黑色的大披风。他一张脸让披风的大毛领子捂了大半,一时看不清面相。那人看到鲁定风,明显地愣了一下,他反应也快缩着身子跳下墙头,转身就跑。瞧这灵活的身段,必是年轻人。 鲁定风脑中一亮,猜到那人的身份。他忙跃下跟.了上去,他一边追,一边喊着,“文允述,别跑了。我知道是你!” 前面的人犹豫了一下,停在那里。 鲁定风跟了上.去,停在他面前,这种情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良久,他说道,“她……福儿在等你,为什么不出现?” 前面的人慢慢转身,束起的毛领迎着风雪散开了些,露出一张消瘦的脸。文允述盯着鲁定风,一双眼泛着红光。鲁定风惊了一下,细看才知道那红光是文允述眼中的血丝。 鲁定风有些心虚,犹豫半天,说道,“你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进去?被人抓到,她还有命活吗?”文允述像是想冷笑,可那笑容在他僵硬的脸上抽了一下,就潜了下去,“别装好人了,我自有安排,用不着你提醒。” “述,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我跟福儿没什么的。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那时候,她被朱有才缠上了,我们是演一场演……” “鲁定风!”文允述打断了他的话,“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手段?别骗我了。没这个必要。”文允述抬手指着他,“你,你和你爹一样,你看上的是福儿的聪明。你爹在云南出事,生死不明,你需要一个聪明的女人帮你稳固你在鲁家的地位。别以为我傻,我看透你们鲁家人了。” 文允述说完,收回杀人般的目光,扭头决然离开。干净的雪地上,只有他离开时的一串脚印。鲁定风看着那串脚印,心里起疑,回头一看,墙外的雪地上转圈般踩下一圈圈脚印,看来,文允述已经来很久了。那之前的情景不是被他看了个尽。 鲁定风也没解释什么,低着头回到院里。或许是翻墙翻习惯了,他也懒得走门,直接从院墙翻了进去。奶娘刚巧出门瞅了到,还以为风雪里的人是文允述,她紧张地叫了声,“文少爷,小姐她等……” 她话还没说完,鲁定风顶着风雪走了过来,奶娘吓得一阵慌乱,低着头,直不敢说话。 鲁定风到先问了,“怎么样了?” 奶娘缩着手脚唯唯诺诺地说着,“大夫说是受风寒。要修养两天。” “醒了吗?” “醒过来了。” 一听官云裳醒了,鲁定风反到是不敢进门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有点事,去找岳父聊聊,一会儿再过来。” 奶娘听着就觉得不对,她家老爷官长安才去的衙门,有什么事哪用现在找他。可想到她刚才说漏嘴,定让这鲁少爷听清白了。她不敢多说诺诺应着,由他去了。 且说,官云裳悠悠醒来,第一后应就是后脑勺被闷了一棍子般又痛又晕。她伸手摸了一下,还真摸出个大包来。她想了想,很快想起,刚才她晕到的时候,鲁定风把她摔到地上来着。一想到这个,她火气噌噌地就冲了上来,较之文允述的事,她反是看淡了几分。 她正想着怎么出气。那鲁定风已调整了心情一摇一摆的来了。这会儿,余氏和一干下人都在,瞧他那晃荡着步子的模样,余氏不禁皱眉,鲁定风那痞样儿着实不招人待见。别说余氏这丈母娘,就是他亲娘都瞧他不顺眼。官云裳横着他,当着母亲的面她一时不好发作。 鲁定风自知自己不招人待见,一晃进门,就老实地请礼问安,然后一动不动地跟着余氏站在床边。 余氏瞅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鲁定风自己说道,“岳母大人,我刚跟岳父大人商量了一下,当初我和福儿成亲时,没回门办酒。这趟我俩回来,就好好热闹办一场吧。岳母大人,您意下如何?” 余氏瞧着他也算是有心,便和气了些,说道,“福儿现在病着,这办酒不太方便吧。” “没事没事。岳母大人,就交给我一个人好了,到时福儿要是身体好些,就出来走动一下,不行,就我一个人全权撑着。”鲁定风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余氏打量着他,点了点头,“那好吧。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去瞧瞧,福儿这边你先看着点。” 鲁定风恭敬地点头,送人。 官家的下人是很有眼色的,一瞧着夫人走了,她们也跟着撤退,把空空的闺房留给这对小两口。鲁定风瞧着官云裳秀气的闺房,背着手四下瞧了瞧。官云裳不会女红,他是知晓的,那些女红要用的针线,在这小房间里,到是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鲁定风四下晃荡着,一会摸摸书架上的书,一会点点桌上的绣品,就是不回头瞧官云裳半眼,他不瞧也知道,这会儿官云裳肯定摸着后脑,以杀人般的目光瞪着他。他们两肯定上辈子有仇的,这新仇旧恨的,总是源源不断的重叠着。 “相公!”官云裳突然一声带着嗲音的亲热叫声,直让鲁定风打了个激灵。他犹豫地扭过头。正看到官云裳依着床边,微笑着面若桃花地看着他。 “你,你想干嘛?”鲁定风瞧着她生气都不怕,最怕她来这招。跟着妖精似的,让他摸不着头脑。 “我能干嘛,来来,过来!”官云裳温柔地冲他招手,瞧她那黛玉般娇柔病态,再加上语气间暗暗的****模样儿。但凡男人,怕都得不由自主地向她去。 鲁定风不淡定地,慢慢地挪着路子向她移了过去。 “坐下啊~”官云裳笑眯眯地,依旧是娇柔的yin*。 鲁定风发着抖,扶着床沿慢慢坐下,他一坐定,官云裳立时变了脸,她抓着鲁定风的领子,吼道,“我跟你有仇是不是!不是设计害我,就是把我摔到地上!你不想混了是不是!” 鲁定风缩着脖子,畏惧说道,“哪,哪哪里啊。你这般聪明伶俐,倾国倾城的,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土匪见了,都想抢去压山寨的无敌美*女,我哪能跟你有仇啊,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切,瞧你这痞样儿。”官云裳把他推开,“不过,你这嘴到是越来越甜了。还会夸我了,老实说,哪儿学的?” “啊哈,这你也知道,我一向是有你激发就能自学成才的。对了——”鲁定风把脑袋蹭了过去,笑眯眯地把嘴凑到她眼前,“美女,要不要尝尝。” 官云裳捧着他的脸,无比温柔,加无比深情地轻吐一字,“滚!”官云裳阴着双目瞧着他,好吧,好戏在后头。 (时间没控制好,现在才码完第一章,加更的一章会晚些,可能又要过凌晨了,泪奔了,继续码~~~) 番外集 第66章 风光风光 第66章 风光风光 “是,娘子,我这就滚!”鲁定风很识相地退到安全距离,转着身子“滚”帘外。官云裳气得干瞪眼,却也没力气爬下床踢他。鲁定风何等奸滑的人,一瞅官云裳那表情就知道没好事。他还是溜远些的好。 鲁家的抠门小气在泸州是出了名的,可这趟官云裳回娘家,鲁定风出资办的回门宴,却是颇为讲究,十几桌的酒席,算是给足官家面子。整个过程官云裳都没出面,她老人家受了风寒,正滋润的窝在闺房里进补。鲁家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她才嫁过去几个月,一回到家,吃两颗炒花生米,都能挤出把心酸的泪来。 奶娘看她瘦了一圈,心疼得拿出看家本领,又是煨汤,又是做菜的,真有把她重新撑肥了的心。 官云裳饱受热情,鲁定风也没让热情给饿着。官家的亲友团颇为壮观。里里外外的都诚着心的,想用酒水把这新姑爷给撑死。大老爷们一拽到他,就举着酒杯勾肩搭背的嚷嚷着,“侄女婿,来,舅舅敬你一碗!” 鲁定风看着大海碗打了个饱嗝,差点吐出口酒来。他眯着眼,大舌头地求饶,“舅,舅舅,我的亲舅舅,我是真喝不下了。您瞅瞅,那半坛子女儿红可全是我喝的。我,我实在是撑不下了。” 那些舅舅、叔叔的,自然不放.过,拽着他,跟着大舌头的嚷嚷,“新,新姑爷,不就半坛子女儿红吗?就你这些酒量哪能在我们老余家混啊。想当年你,你岳丈娶到余家女儿那会儿,光泸州老窖,我们就备了八坛子。你现在娶到的,可是我们老余家最漂亮,最贤惠的外孙女,你怎么也得把我们这几个老余的人给撂倒了。” 漂亮!贤惠?鲁定风打了个激灵,这.些舅舅们也真会夸。他们哪点看出官福儿贤惠了。他眼看着难逃了,只得使出尿遁的本事。 “舅舅,行,我陪你喝。”鲁定风醉醺.醺地摸了摸肚子,打了个嗝,附在老舅爷耳边小声说,“您让我先放个水,实在撑不下了。” 余家舅舅瞧他这模样,一把推开了他,“你去吧。早点.过来。” 鲁定风得了机会赶紧跑,耳边还听到 “嗯,这小后生不错。余家舅舅在那儿夸,“这小子,不错。.没架子,是个好姑爷。” 那边官家叔叔也夸,“嗯,不错,有些气度,后生里算.是上得了台面的。” 鲁定风听着他.们夸耀,得意地贼笑着溜到院边。这边人少,又多是不喝酒的女眷。好歹轻松些,只是理想永远比现实美丽,他才走过去,就被一堆的三姑六婆围住了。一群欧巴桑又是掐他的脸,又是拍他的腰,整个一挑牛郎的嘴眼。 “哎哟,这就是官家的姑爷啊。长得不错吗!” “就是啊,一表人才的,板腰子也硬。小姑爷,有几房啊?” 鲁定风被一堆波涛胸涌挤在中间,脸也被捏变形了,他艰难地说道,“我,我不纳妾的。” “哎哟哟。”一群女人惊叫了起来,“还有不纳妾的啊。这姑爷老实得,来让姨我多瞧瞧。福儿她娘可真本事,竟然挑了这么个姑爷。福气,福气啊!” “真的不纳妾啊?就福儿那弱身子骨,伺候得了你吗?”一位浓妆艳抹的,也不知什么亲戚的女人,跟着嬉笑说着,手也不闲着,掐豆腐似的,不停掐着鲁定风。 鲁定风这块白豆腐很容易引得众姑姨的喜爱,一群女人围着他,直要把他抹掉一层皮。鲁定风万般的无奈,只得再次使出——尿遁。 好不容易突破女眷的重围,鲁定风还真个跑去找茅房放水。等他拍了拍手,从茅厕出来,正好看到这靠近这晦气的位置上还摆着一桌。看来是官家请客太多,一院子酒席都挤到这儿来了。这桌坐的几个人,都是低着头一脸晦气的模样。衣着上也是麻衫土布的,多半是穷亲戚之类。 鲁定风也没多注意,只是走过那桌时,耳尖的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述儿,你来干嘛,有我来不就够了。” “来瞧瞧。” 鲁定风闻声扭过头,正看到文允述冷静地咬牙喝着酒。他应该还没看到鲁定风,只是双目无神的瞧着西院的方向。 鲁定风有些尴尬,低着头溜开。官家的酒席热火朝天,但这热情终在酒水之中慢慢掩于夜幕,亲戚三三两两的醉到一起。酒将尽,人们也该散了。那些醉倒的男人在女眷的搀扶,怒骂中一一离开。 一时间,狼藉的后院渐渐安静下来。人们走的走散的散,比之鲁家那场喜宴,大家更尽兴些吧。鲁定风轻了口气,酒气上头,他眼前是昏花一片。官长安得意地拍着姑爷的肩膀,笑得满脸是牙。只是有人欢乐,定会有人愁。 院角飘着臭气的位置,一个人仍独自抑郁着。文允述又是一杯酒猛的喝完,将杯底重重的敲在桌上。估计他有将杯底当是鲁定风脑袋的趋势。 “什么狗屁誓言,什么等我回来,什么生死之交,都是假的……”文允述苦笑着趴在桌上。喝自己恋人的喜酒,那得是什么滋味。他现在只希望能醉死。文父站在一旁,苦劝了半天。文允述依旧是把酒当水灌。 鲁定风看了一眼喝得醉熏熏的文允述,摇摇晃晃走了过去,他拍着文允述的肩膀劝道,“兄弟,别喝了。” 文允述抬起醉眼,瞅了他一眼,猛地起身把他掀到一边,“兄弟!谁是你兄弟,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 鲁定风也醉得不轻,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晃着说,“文允述,你有机会的,你没选,不能怪我。” “哼哼!我不选。”文允述挑着半醉的双眼,看着他冷笑,“鲁定风,三十年河东,三十看河西,咱们走着瞧,这风水总会转过来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文允述拍在他肩膀上,拍着他的脸,迷醉着双眼冷笑着,“你总会明白的!”他说完,猛地把鲁定风掀到地上。 鲁定风也不算脾气好的人,被他这么连掀两次,脾气夹着酒劲也冲上了来。他挣扎爬了起来,指着文允述的鼻子吼道,“我当你是兄弟,我忍你,我解释,你不听不管也就算了。你现在算什么?你tm就是一懦夫。一连女人都不如的懦夫!” “砰!”这一声清脆,人们只来得及看清,文允述还呈抛物状态的手。而被他抛出的,似乎是一个盛酒的白瓷瓶子。不用想,那瓶子肯定是砸在鲁定风的脑袋上。 鲁定风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伸手一看,竟是一手的血。他顿时怒了。他操起旁边的长凳猛地向文允述的脸上砸了过去。 这一发起酒疯来,没人能止得住。文师爷在般边拉扯了半天,反被他们掀倒在地上。两个人就跟生死仇人似的,拼了命的扭打起来。一时间四周的桌子椅子被他们撞得稀里哗啦。碎盘子,断筷子掉得到处都是。 官长安喝得醉醺醺的,瞧这状况,还傻呵呵的在那边拍手叫好。还好官家还有清醒的。这么大的动静很快惊动了余氏,她刚送走最后一拔贵客。回来一瞧,院里竟闹成这般模样。她忙叫家丁将他两人拉开。 可这两人打得忘生忘我的,家丁到让他们掀倒了几个。余氏也急了,叫道,“快去把福儿叫过来!你们几个,把地上的碎渣清了,别扎到他们!” 家丁们忙爬起来忙活。鲁定风和文允述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扭打着,要被碎瓷片给扎到,还真不得了。好不容易战场清干净了,两人的扭打到是愈演愈烈。 官云裳让人搀来时,正看到两人都动口咬上了。整是两只狗狗,风度全无。官云裳本还在想他们干嘛打架的?一瞧这状况,她也火了,她四下一看,看到院边的水桶。她瞅着边上的家丁,她冷冷叫道,“提过来,到!” 那家丁应命提过来,可一看两个少爷。他水桶提在手里,却是不敢到。 官云裳加重语气,叫了声,“到!” 那家丁一个激灵,这才将一桶水整个倒在鲁、文两人的身上。这寒冬腊月的,一桶冰凉的冷水浇到身上,就算再大的火气,也给灭了。 鲁定风和文允述被冰水一浇,立时停了打斗,两人一前一后,从地上弹了起来。抱着湿透的身子直打哆嗦。两人正想怒骂是谁泼的水,一抬头看到官云裳,两人都愣了。 官云裳冷冷瞪着他们,寒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眼中的愤怒。她冷冷地一甩头,转身离开。 冷风中,唯有她最潇洒。鲁定风和文允述两人愣愣地目送她离开,直到她孤傲的背影消失,两人被寒风一吹,这才猛地回过劲来,抱着身子继续打哆嗦。也许有那么一刹那,两人都在想,女人果然是老虎,惹不得的。 “啊嚏~~” 两个狼狈的男人一齐打了个喷嚏,两人转头互望,寒风中两只落汤鸡相视着,稍有些惺惺相惜起来。 (今天是该早点更的,可是老爹遇上点小车祸,我陪着老爷子转了一天的医院。回来已是晚上了。先送上一更,另一篇我尽量。 唉,为毛年底了,尽出问题t_t 还有,我一天的极限是9000字,12000字那是个梦,别说您四个钢镚儿砸加更,您就是拿一堆钢镚砸死我,我也憋不出来啊。抱歉哈~) 番外集 第67章 不同待遇 第67章不同待遇 “啊嚏~~”文允述打了个喷嚏,把身上的棉被裹得更紧些。那一桶冷水跟冰似的,他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述儿,来喝点姜汤。” 文师爷急急地端了碗姜汤过来,文家黑灯瞎火、冷冷清清的,小小一碗姜汤,也无法驱散屋内的寒气。 文允述抱着汤碗,才喝了一口,就全给喷了出来。他看着手中黑乎乎的汤,无奈皱眉,“爹,你怎么连姜汤也给烧胡了。唉!” 文师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光脑门,“你凑合喝点,要不我找隔壁的孙大姐帮忙煮点儿?” “不用了。”文允述把碗放到一边,他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和官长安、鲁来银那些人几乎是同样的年龄,可是岁月沧桑在他老人家脸上显现得那般明显。那深深的皱纹叠加着,才四十来岁的人,已经和一个小老头一般。身为师爷,整天对上对下点头哈腰的,曾经坚挺的脊梁一早就驮了。 看着这个黑瘦谦卑的小老.头,文允述心里一阵发酸,“爹,买两个丫头吧。你一个人在家,也没人照顾你,我以后也没什么空回来了。” 文师爷捶着腿坐在床边,叹道,“到.时候再说吧。等你娶了媳妇……” “爹。”文允述打断他,说道,“别提这事了。” 文师爷气愤地拍着大腿,说道,“.述儿,你不想听我也得说。官家小姐那事,是她自己做得不对,你又何必这么生气,今天她还拿冰水泼你。这算个什么事。” “爹,你别说了。行了,我困了,先睡了。”文允述不耐烦的.裹起被子,倒头就睡。 文师爷看着他的背脊,无奈叹气,“唉,你这孩子,怎么.还不死心呢?他们成亲拜过堂了,现在你也亲眼看到了,他们连喜酒都摆了。你还真当只是场玩笑吗?让你留在云南跟你叔学做生意,你到好,非要跑回来。还跑去鲁家,唉,真不知道你想干嘛。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气受吗……” 文师爷絮絮叨叨了半天,这才吹了灯,回到自己.房里。文允述翻了个身,拿起床边的泥偶。那个圆乎乎的小泥偶还套着那件绣工极差的小肚兜,一切出自官云裳的手笔,当初文允述拿到这小肚兜时,就半天没明白这是什么款式。这肚兜做得跟马甲一样,这前后都有一块布片,文允述当时都不知道怎么给小泥偶套上。 后来官云裳解.释了一下,他才明白,原来这种肚兜叫什么“小可爱”。唉,也只有官云裳才会做出这些个出人意表的事来。可是成亲这等大事,她也会那般玩闹吗? 他摸着小泥偶,小声说着,“福儿,成亲不是儿戏,我真的能相信你吗?就算相信了,现在我也不能带你走啊!我该怎么对你说呢?唉,啊嚏……” 且说官家小西院里,一个人也在不停地打着喷嚏。 “啊——嚏——” “姑爷,你没事吧,要再加点热水吗?”小叶子侧着脸尽量不看澡盆子里光裸的人,她热情地拿着毛巾站在一边。一张脸红得像熟烂掉的番茄,那红得,直要滴出汁来。 官云裳打了个哈欠走进屏风,里面热气腾腾的,到没有小叶子脸上的热气浓郁。官云裳冲她摆了摆手,让她先出去。小叶子羞答答地给鲁定风行了个礼,这才离开。 这会儿,屏风只剩下他们俩人。鲁定风故意般,滋润地依在浴桶边,水面之上露在他那结实的肩头。他得瑟地抬臂显示自己那么点点小小的肌肉。他得意地问道,“怎么样?” 官云裳挑眼瞟了一眼,淡定说道,“嗯,身材还不差。” 鲁定风坏笑,“要不来共浴。” “行啊。”官云裳慢慢走过去,直接把他脑袋压进水里,吼道,“我浴你好了!” 鲁定风早知不妙,在水里唔唔了半天,才找了个机会,硬着脖子伸出脑袋。“你谋杀亲夫啊,你。” 官云裳怒地吼道,“我谋杀痞夫,你个烂痞子,都洗一个时辰了,你发豆芽啊。” “噗——”鲁定风一口水噗了出来,一时间两人瞪着大眼,尴尬地相视无语。 官云裳懒得看他,转过身,背对着他吼吼着,“你给我快点滚出来,别以为你在里面赖着,我就不赶你出去。” 鲁定风爬着水,委屈地说,“娘子,这大冷天的,你总不能让我睡院里吧。” 这是官家,他们小夫妻俩的,官家肯定不会给他们准备两间房,再说了,他们真住分房住着,还不让人立马看出问题来。可是这种烂痞子,官云裳哪敢跟他同屋里住着。不被吃干抹尽了才怪。 官云裳吼了句,“我管你,你给我快点。不然你就那浴桶里睡一晚上。” 鲁定风趴在桶边,吊二郎当地嚷嚷着,“娘子,你能不能稍微温柔点啊。再说,我被泼冷水不全是你害的。” “少废话,你活该!”官云裳吼完,提步就要走。 鲁定风在她身后,小声加****地说了句,“娘子,我不是豆芽。” “你是豆渣!” 愤怒的吼吼,震慑着官云裳的小闺房,小叶子和牛妈侯在院边的小耳房里,小心地听着墙根。牛妈怯怯问了句,“小叶子,咱要过去伺候吗?” 小叶子用冰冷的手捂着脸,摇了摇头,“不用了。去了也会被小姐吼出来。我们还是老实呆在这儿吧。” 牛妈怯怯地说,“可是姑爷第一次来,我们老官家的人不去伺候,回去会被骂吧。” “不要紧了。以后被骂,好过现在被骂。你也瞧见了,咱小姐连新姑爷都敢骂,你以为你的脸子比姑爷还大吗?” 牛妈懦懦应着,“也是。不过看不出来啊。咱小姐平时文绉绉的,怎么对姑爷这么凶啊。” “也是!”小叶子猛然想起,她小姐对文少爷也是文绉绉的,温柔得跟小家碧玉一样。可怎么遇着姑爷就全转性了。“嘘~小姐出来了。” 小叶子两人忙缩到窗下。等她们壮着胆子再伸出脑袋,官云裳那房的门又一次关上了。两人怕是没戏看了,只得听着吵闹声睡下了。 且说鲁定风好不容易发完豆芽,泡完澡。乐悠悠的从屏风后晃出来,他正想着怎么逗官云裳,这一瞟眼,看到一个黑色的毛绒绒的东西,正冲着他吐着血红的大舌头。鲁定风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没从地上弹起来。 “官,官福儿,你牵条狗放屋里干嘛?” 官云裳微笑着拍了拍小狗狗的脑袋,笑道,“没什么啊,大冷天的还不许狗进屋啊。对了,我给你铺好床了,你就委屈一下,在长塌上睡一晚吧。” “什么?”鲁定风侧眼看着一边窄窄的床塌,那么点地方,让他这还算牛高马大的人怎么睡啊。可想睡床,肯定是没门的。瞅瞅那虎视眈眈的大黑狗,官云裳摆明早有准备的。 鲁定风泡得有些晕了,也懒得跟她斗了,打着哈欠委屈的睡到塌上。好在这塌上垫着不薄。鲁定风扭了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就打着哈欠寻周公去了,他也是累了,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乎乎的听有人说话。那细细的轻轻的像是官云裳的声音。 “小叶子,给他加床被子吧。瞧他缩得跟毛毛虫一样。” “是!” “小声点,火盆别放太近,别点着被子了,危险!” …… 鲁定风梦里听着轻声软语的,微笑着跌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鲁定风还没醒着,迷迷乎乎地感觉到有一只微温的小手软软覆在额头上,他迷登登地睁开条眼缝,正看到官云裳收回手站在那儿,两眼迷茫的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他动了动,完全醒了过来。 官云裳仍是有些迷茫,两眼无神的也不知道看着何处。 鲁定风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怎么了?” 官云裳猛然回过神,看了他半天,才清醒过来似地说了句,“你没事吧?好像不烧。” 这一刹那,鲁定风突然有些生气,他猜到,官云裳在想什么。她该不是把他当文允述了吧。那么神情恍惚的至于吗? 鲁定风语气不善地问,“你想什么呢?” 官云裳也老实,竟叹了口气,说道,“我昨天是不是太过分了。小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唉!” “你现在关心他干嘛,一盆冷水而已,能怎么样?你到分得清楚,对他就过分,对我就是该泼的了!”鲁定风气乎乎地掀被起来,翻起衣服,胡乱地穿上。他也是气糊涂了,一件衣服穿得七扭八歪的,竟然半天对不上钮儿。 官云裳有些瞧不下去了,好心地帮他扣上。细细的动作,温暖的靠近。鲁定风一低头,正瞧着她小小的鼻尖,她那呼吸间的香气直冲他的心神。让他更烦乱起来。 “行了,不用你扣,你还是帮你的文允述去吧。”他粗鲁地退开官云裳,这小小的屋子东西本就挤,官云裳一个没防备,差点撞到桌角上。 她好心好意的,这痞子至于吗。官云裳也怒了,吼了句,“你有毛病啊,你跟他有仇怎么着。” “就是有仇怎么了。你就瞧着吧,我迟早跟他成死对头!” 番外集 第68章 纷争 第68章 纷争 鲁定风的话是气话吗?也不全是,别以为只有女人有第六感,男人细心到柯南的程度,那是比第六感还厉害。 官云裳也不知道他这是气什么了,她只当是因为昨天那一场架了。这两人原来都是亲如兄弟的,要真因为官云裳这些误会而闹翻,那岂不是官云裳的罪过了。不过官云裳瞅着鲁定风想了想,他这样的朋友,没了也不可惜,省得带坏文允述。 想是这么样,官云裳无奈叹了口气。别说这两男人之间,就是她跟文允述之间,似乎误会也越来越大了,经过昨天的泼冷水那事儿,以后文允述怕是再也不会轻易走近她了。唉,官云裳再次握拳。她好好的一个淑女,怎么就这么成泼妇了呢? 她瞪了一眼鲁定风,不用想,全怪他! 鲁定风也冒着火,突然看她这么瞪着自己,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瞪着我干嘛?你们这些女人都这样,看着小白脸就当是好人了。” “活该谁让你脸黑。” “我哪黑了!” “你瞧瞧你那张脸,跟锅底似的,还不够黑啊。” 一大清早,两人又为这么点脸黑脸白的事吵了个不休。门外,余氏皱起眉头。她犹豫了一下停住了步子。大清早的,这两个新人没去给岳父岳母请安,到迫得岳母亲自登门,这带着人还没进来,就听到里面这般幼稚的争吵。 余氏摇了摇头,“唉,这两人太孩子脾气了。” 小叶子小声插了句嘴,“姑爷脾气很好的。” “哦。”余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你去你姑爷叫出来吧。前厅里得要他去待客。” “啊,我?”小叶子指着自己,可怜巴巴.地低下头。她可只是个小丫环,这姑爷就算平时嘻嘻哈哈的,不怎么发火。可现在这状况撞进去,不是给自己找抽吗?她犹豫着,不敢动。 余氏平淡说道,“你不是说他脾气好吗,快去!” 得,祸从口出。一边是新姑爷,一.边是旧夫人,小叶子谁都惹不起,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屋,“姑,姑爷,小姐,前厅里有客,夫,夫,夫人让姑爷过去一趟。” “小叶子,你几时结巴了。”官云裳正跟鲁定风吵得不.可开交,猛然被打断,她的火力自然转移。那呛人的口气,就差找个人把火给点了。 “福儿。”余氏平静的声音划过小小的屋间,这含着冰.点的声音带着灭火器的功效。鲁定风和官云裳立时熄了火。恭谨地走到门边给她问安。 余氏看着他们,继续平静说道,“定风,你到前厅去.趟吧。来的两个客人点名要见你。” “是!”鲁定风应着,.偷偷地还瞪了官云裳一眼,这才掀帘出去。 官云裳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回去。余氏夹在中间,平掂着下巴,左右瞟了瞟,说道,“福儿,你也别瞪了,进去坐,我有事问你。” 官云裳乖乖应着,随母亲一齐坐到屋内。她刚出嫁,这母女之间能聊的无非就是些驭夫、处世之道。官云裳也没怎么在意。谁想余氏一开口却是说,“福儿,原来的事,你该放下就得放下。现在鲁家里,应该有件更大的事在等着你。” “啊?” “唉。你好歹是为**子的。总不能什么事都让定风担着。昨天摆酒席,你不出现不说,你不会连鲁家里的事也没明白吧。” “鲁家的事?什么事?” 余氏无奈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她会突然提起这事的,主要是因为今天一早来的客人。那几个人和叶家伞坊有关,像是为着什么事,特地来找鲁定风的。 叶家伞坊的兴衰,余氏一直是知道的,都是自家亲戚就算她不主动去问。亲戚间走动时,也会当成八卦说起。至于穆三的惨死,这里面纠缠的因素,依着余氏在宅子里磨练多年的洞察,很容易能看出,这事定是鲁来银干的。穆三只是个穷伞匠,一般人不可能废那般阴毒去整死他。 穆三一生老实本份,唯一算是仇恨的,就是与叶灵凤间隐隐的情仇。当然,这事隔十多年了。仅仅是为这个,鲁来银也不可能突然下这般毒手。依穆三死时的惨状看来,他是被人逼供了的。 穆三口中能牵连鲁来银、叶灵凤三人的秘密只有一个。这个是每个大户里的男人都会担心,会怀疑的事。那就是自己儿子的亲爹是谁。鲁定风和鲁来银这对父子至一开始就不合。这些年鲁定风长大后,很长了些本事。 在鲁来银去云南之前,已传说鲁家父子两已斗得不可开交。若不是鲁定风年经尚轻,又未成家。鲁家早转到了他手里。亲生父子这般争斗,鲁来银会这么突然怀疑一把,也是可以猜到的。只是可怜了穆三,死得悲惨、冤枉。 想叶灵凤那般心软的人,她总当全天下人都是善性可爱之辈。就是鲁来银逼她下嫁,毁了她一生。对这样的人,她偶尔也会说,鲁来银是逼不得已,他也有优点。试问像叶灵凤这样很傻很天真的人又怎可能做出苟且之事呢。若真有,穆三也不会咬着牙,直到被人折磨至死了。 鲁家那点事,余氏早知道。当初她也不想女儿嫁去鲁家,也是怕死了鲁家这摊浑水,如今鲁来银平安回来,鲁定风从兴叶家伞坊,这分明了就是两父子又一次斗了起来。她女儿夹在其中,若是仍这么懵懂无知的,到时要落得穆三般的下场,她岂不是要悔恨一辈子。 看着犹自懵懂的官云裳,余氏暗下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没习惯宅子里的暗潮汹涌啊。也幸亏是鲁定风护着她,只是现在瞧鲁定风那模样,又得应付鲁来银,还有个让人头痛的文允述。也是该官云裳出来帮上点忙的时候了。 她瞧了左右,拉过官云裳小声地劝戒了一番。官云裳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侍余氏说完,她眉头已皱了起来。她算是明白鲁定风为什么要娶她了,这哪是娶老婆,分明是想找个信得过的帮手。官云裳这倒霉催的啊,活生生的就被引进鲁家的麻烦圈里了。不过,话说过来,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本该相互扶持,不过就瞅他那不老实合作的态度,官云裳也会不让他好过。 且说鲁定风在官家前厅里会的几位客人,正是为伞坊的事来的。叶家的伞坊几近破产,作坊里的工具材料,半卖半扔的。就连作坊用的那块地,也被鲁来银偷偷给卖掉了。鲁定风想再把作坊开起来,这里面要用到的人力、物力,是巨大的。 物力且不说,光想找个手艺能达到穆三那等水平的大师傅,就不容易了。鲁定风又是借钱,又是借人的忙活了大半,却突然跑去老丈人家里了,也难怪,别人找上门。几个人正聊着,官云裳也到了前厅。听到说伞坊的事,她没吱声,坐在一旁听着。 这做生意开作坊的事,她也是初接触,三三两两听下来,也有些兴趣。她正听着,猛瞧见一下人模样的男人急冲冲赶了过来。鲁定风一见到他,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那人气都喘不过来,抱着喉咙说道,“夫人,夫人病病了。” 一听这话,官云裳也猛地站了起来,这说的定是她婆婆叶灵凤,她本来身子骨就不好,瞧那人火急火燎的模样,肯定是大大的不妙了。 鲁定风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他想的是,为什么好好的突然会这样。两人忙跟官家父母道了别,急急忙忙的赶回鲁家。叶灵凤那间院子里,已站满了人。探病的看热闹的且不说。鲁定风领着官云裳穿过人群,一眼就瞧到鲁来银那张胖脸在门口招摇着。 官云裳礼貌性地上前给这位公公问安,鲁定风站在一旁,眼瞪着自己父亲。那危险的双目中,分明带着股杀气。 官云裳忙隔开他俩的目光,她拉着鲁定风,说道,“相公,要不要请舅公过来看看。“ 鲁定风收过阴冷目光,低头看着官云裳。他看到她目光中似在劝他,他忍下火气,冷冷说道,“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两人进到屋里,床前的长帘不知何时放了下来。两人透过长帘,隐约看到叶灵凤躺在床上。一个大夫站在帘外,小声于丫鬟们嘱咐着,用药事宜。 鲁定风双手捏拳,他没掀帘进去,反是咬着牙走到大夫身边,他挥走驱开几个丫鬟。他一惯嬉皮笑脸的,这会儿脸上的冰寒之意着实吓人,那些丫鬟不敢招惹他,低着头,一齐退下。 大夫瞧他那模样,也有些害怕。不想鲁定风靠近他,突然拎起他的领子,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这样?我娘的病不是一直由你看的吗?是不是你开错药了。” 那大夫吓得直发抖,弱弱说道,“鲁,鲁少爷,不,不管我的事。夫人是受了冻,沾了风寒。” “风寒?” 官云裳本还想阻止鲁定风的,可一听风寒,她顿时也愣了一下。她婆婆一向注重保暖,像这种冷天,基本都不出门的人物,怎么会冻着?再瞧那大夫的神色,似乎像是在隐瞒着什么。不对,这里面有鬼。 番外集 第69章 默契是这么建立的 第69章 默契是这么建立的 鲁定风像是轻车熟路般,掐着大夫的脖子,低吼道,“别瞒我,我娘要有半分差池,我先拿你垫背。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大夫看着门帘,支支吾吾的没敢说。可他这个动作,已让鲁定风猜到了大半,他敛下怒气,阴沉着双目问道,“我娘情况怎么样?” 那大夫附在他耳朵,小声说道,“鲁少爷,您还是多照看些吧。夫人这身子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嗯,我知道了。” 这些话,官云裳一字不落的听得清楚。加上之前余氏对她的告诫,她很快猜到,这事跟她公公鲁来银有关,鲁家的确没有她相像的简单,看来自鲁来银回来之后,鲁家真正纷乱的一切,将回到正轨。正如她母亲余氏所说,她的历练才刚开始。 鲁定风询问完病情,脸上的疲惫增加了几分。官云裳也不知是哪根筋抽抽了,上前扶了他一下。劝道,“别太着急了,我们进去看看。” 鲁定风也诧异了一下,由着.她扶着,进了帘内。床上,叶灵凤双眼紧闭,眉峰未平。她面色有些青紫,嘴唇泛白。要是以往,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或许一时看不明白。可有了昨天那盆冷水的经验。他们几乎是一眼就看出,叶灵凤脸上的青紫是什么原因。 鲁定风顿时一个转身就要往门.外冲,官云裳赶紧冲上去拉住了她。她几乎是整个人扑上去拖着他的手臂,这才稍阻了他的步伐。鲁定风回过头,红着眼瞪着她,冷冷地问,“你要干嘛?” 官云裳有些急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叶灵凤,小声说,“我知道你想干嘛?可是你先冷静一点。冲动没有用的。” 鲁定风咬着牙,额前的青筋不停跳动着。官云裳的.话,对他没任何作用。他拂开官云裳的手,冷冷的话语从牙缝间崩出,“你不懂。” “咳——”一声轻轻的咳嗽声从床那边传出。 两人立时静了,鲁定风猛然松驰下来,他回过头拍.了拍官云裳示意她去照顾。叶灵凤像是醒了,闭着眼睛轻轻咳着。 官云裳硬拉着鲁定风,和他一起回到床前,她蹲.在床边,轻声问道,“娘,你好点没有?” “嗯?”叶灵凤悠悠.睁开双眼,迷茫茫的,半天才认清床边站着的两人,“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鲁定风咬着牙,没吭声。官云裳回道,“我家那边没什么事,我们早些回来,也好照顾您。” “嗯……”叶灵凤轻轻嗯了一声,抬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的眼神顿时暗淡了几分,儿大不由娘,她也不知道该跟怎么劝这孩子。鲁来银脱险回来,这父子两的争斗怕是又要开始了。 瞧着叶灵凤皱眉叹气的模样,官云裳给她掖好被子,轻轻说了句,“娘,你不用担心。我会看着他的。” “啊?!”叶灵凤母子两人都惊了一下,叶灵凤看着官云裳,慢慢露出点笑容,那是欣慰的模样吧。看来,她是放心了。放下重重心事,她抒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目。她太累了,是该休息的时候了。 鲁定风瞪大了双眼,吓得不轻。他忙蹲了下来,摇着母亲,喊道,“娘,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睛,你别死啊!” “喂喂~”官云裳忙拉开他乱摇的手,想让他冷清。可是鲁定风已整个吓傻了,他慌乱的眨着眼,眼眶红红的,连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别摇了。”叶灵凤诈尸般睁开眼,直吓得鲁定风从地上弹了起来。 “你,你没死啊。” “臭小子,你指着我死是吧。你给我出去,吵死了,睡个觉都不安省。咳咳~”叶灵凤轻轻咳着,刚才那通吼也太费力了。她无力地再次闭上双眼。 “哦。”鲁定风侧着头,细看到她的鼻息间有轻微扇动,这才抒了口气。官云裳无奈看着他,猛地拍了他一下,这才揪着他的衣服,拉着他出了帘外。 “行了,你别在这儿疑神疑鬼了。你母亲没事的,到是你啊,快把伞坊的事摆平了吧。不然真该有事了。” 鲁定风疑惑地打量着她,“你怎么转性了?该不是又在想着法儿坑我吧。” 官云裳好声好气地跟他说事儿,没想到这痞子还怀疑她。得,这家伙压根就受不起别人对他好。官云裳横着眼,踹了他一脚,小声吼道,“少废话,该干嘛干嘛去,看着你就心烦。我老实跟你说吧,我现在倒霉的上了你的贼船,也只得咬着牙跟你混了。你赶紧给我干活去。咱们的帐以后再算!” 当然了,她想的是另一回事。好歹她是现代人,总不能感情失败了,就一蹶不振了。再说,她也不是被感情左右的人。现在生存大计在前,她不得不多考虑一些。暂时的合作也是必要的。 鲁定风躲开她的攻击,再次打量了她两眼,和聪明人合作就是省心,看来这女人是看明白了。“放心,你的事,我也会帮你的。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去?” “一边去,你认识的能有什么好人。走,我送你出去。”官云裳不由分说,拉着她往院外走。鲁来银就站在院门口招呼那些探病的客人。鲁定风看到他,瞪着眼停下步子。官云裳完全不给他机会,连推带拽,把他“送”到院门外。 官云裳走上前给他扣好衣领,亲热地外加有点咬牙切齿地说,“相公,我在这儿照顾婆婆,你去看着伞坊的事吧。” “就你?”鲁定风有些不信地看着她,到不是他不信任她,只是就凭官云裳能应付鲁来银那老头子吗? 官云裳翻了翻白眼,暗暗用力勒着他的脖子,她面带微笑,小声地威胁道,“少废话,快去。要是气死我姨妈,我跟你没完。” “去,我这就去。”鲁定风侧着目,退了一步。赶紧一扭头,溜了。 官云裳拍了拍手,露出抹得意的笑。这臭痞子,太好摆平了。她转过头,提起股勇气,再次走进叶灵凤的院子,这次,她要对付的是痞子他爹。 这会儿鲁定风也是面带微笑,他拍了拍手,暗笑着,看来跟聪明的丈母娘合作是明智的。丈母娘出马,一个顶八,只是聊了几句,这个傻呆呆的官福儿就乖乖跟他合作了。 “喔哈哈哈~~”鲁定风得意地晃出门。他没注意,在院墙边,一个人正沉着脸,捂着通红的鼻子缩回脑袋。风云酝酿也只是一瞬间,又何况是人与人间的较量。 且说官云裳走回院里,鲁来银远远地看着她就是一副笑脸。只是那笑着实让官云裳心里发毛。她想象不到,这个一脸和善的胖脸昨天是怎么对付叶灵凤的。她那样的人,曾经也是健健康康的,怎么会这么年轻就一身的疾病。结合着母亲告诉她的八卦,加上鲁定风对父亲的态度,她已经可以肯定,这是多年家庭暴力种下的苦果。 “儿媳妇。”一见官云裳过来,鲁来银热情的打着招呼,还和一干亲戚介绍起来,“来,过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媳妇福儿,官家的小姐,大家应该认识的吧。” 众人配合着说,认得认得。 鲁来银得意地仰着胖脸,说道,“我那儿子别的不成,不过这媳妇挑得不错。以后总算有人能管管他了。” 众客呵呵笑着,不接话。 鲁来银晃着下巴上的胖肉,说道,“儿媳妇啊,不只我那儿子得你官。咱鲁家里面这些帐,你也该早点接手了。” 又管帐,官云裳一听这个,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她何德何能,这公公怎么这么器重她啊,该不是个坑吧。她记得上次说这事的时候,文允述给她打个眼色,让她别应。这次鲁来银又在众人面前提起,她若直接不答应,似乎很不给公公面子,以后要是把家庭暴力延伸到她身上,那她可怎么办啊。 她正犹豫着,瞧见文允述捂着鼻子,打着喷嚏走进院里。他耷拉着脑袋,那模样应该是感冒了。官云裳稍稍有些自责,她正想低头掩饰自己的关心。猛然看到文允述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偷偷打了个手势指着叶灵凤的屋子。 官云裳一时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摇头肯定是让她别接鲁家的帐,那指着叶灵凤的屋子是什么意思?让她躲进屋里,还是指让她参考她婆婆的下场?官云裳一时没明白。 不过,这种时候,文允述仍给她建议,起码说明他对她的关照还是没减的。可是,到底什么意思呢? 就听鲁来银在耳边催促着,“儿媳妇,你看这事儿怎么样啊。你二婶年纪也大了,老让她操心宅子里的事,也不好。要不你今天就去帐房里接帐吧。” “这……”官云裳犹豫着,在她犹豫找借口的时候。众人都很奇怪地用一种近乎殷切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这让官云裳心里发毛,更想不出借口。 这会儿有人等不及在那儿劝着,“定风媳妇啊,难得你公公这么看得起你,你就答应了吧。” “就是啊。你是长媳,接鲁宅里的帐那是迟早的事。早些更好啊。” “我……”官云裳硬着头皮犹豫着,她实在承不起这些人的殷切。 “啊啾——”文允述一声巨响的喷嚏打散了大家殷切的目光。 官云裳一个激灵,突然说道,“谢谢公公厚爱,只是现在婆婆身体不好。我想抽些时间多照顾她老人家,那管帐的事儿还是等婆婆病好些后,再说吧。” “这个……”鲁来银皱起了眉头,半天才应了句,“唉,既然这样,那过些日子再说吧。”这位笑面虎似乎有些生气,垮着脸,背手走出院里。一群客人也唏嘘着跟了上去。 文允述走在最后,偷偷伸出大拇指,给她比了个手势。似乎是在夸她。官云裳看着他那熟悉的和善表情,不由自主想上前,想跟他多说几句,那么多人在那儿,他们哪又有机会,哪怕是说句话的机会。 文允述也瞧出她的意思,暗暗摇了摇头,无声说了两个字。 官云裳看他的口型,一时没明白。 文允述瞧了瞧左右,忙做了个翻书的手势。 “书房?”官云裳猛然明白过来,她暗暗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叶灵凤屋里。她捂着胸口,却掩不住剧烈的心跳。她在干什么,怎么像是在**一样。 唉,真是天意弄人啊。 不过,无论如何,她也得去一趟,她得珍惜机会。她和文允述之间,似乎永远是这样,幼时在父母眼皮底下偷偷来往,如今又是在鲁家一干人,眼皮底下偷偷幽会。唉,躲不开的定律,难道这就是命运吗?哪天真得找个看相的先生批下命去。 她正想着,冷不丁撞上正出门的弦儿。两人相撞,别的不说,到是哗啦啦地碎了一地东西。还蓬蓬升起一阵烟尘。官云裳被那灰呛得直咳。好不容易才在凝香的搀扶下爬了起来,她低头一看,那灰蓬蓬的东西像是什么药粉,迷漫着股子难闻的气味。弦儿摔了药瓶子,吓得拼命似地划拉着爪子想把地上的药粉捡起来。 凝香瞧了,骂了句,“别捡了,这药都沾了灰土。还怎么用啊。” 弦儿急得直哭,“那怎么办?这药可是少爷好不容易托人从云南带过来的。听说很贵的。我赔也赔不起啊。” 官云裳听了醮了点药粉闻了闻,这药的气味有些熟悉。云南?对了。官云裳猛然想起云南白药来。这莫非是云南白药。 官云裳立时想到另一个问题,云南白药是化瘀止血的。弦儿这时候拿这药出来,莫非…… 官云裳顾不得地上扫药的弦儿,径直掀帘冲到病床边。叶灵凤仍是双目紧闭,只是一只胳膊露在被外,她白皙手腕上有几道明显的血痕。上面散着一层细细的白色药沫。官云裳顿时瞪大了双眼,她没有验伤的本事,可是电视剧看得多了也知道。那几条血痕连着淤痕绕着手腕一圈。十分像是被过力捆绑后,留下的伤痕。 官云裳颤抖着慢慢走了过去,或许是她太过脆弱,或许她心底里当这表姨是母亲般的亲近。看着这么柔弱的人被折腾成这样。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最近天天跑医院,唉,要命的年底啊。没一个事安省的。) 番外集 第70章 幽会 第70章 幽会 就在叶灵凤病倒的那天下午,鲁家来了场家庭大会,这趟是鲁老太太特地组织的。她当初答应鲁定风,等他成亲后,就可以开始接手鲁家的生意。这回大家长鲁来银也回来了。也是该谈这事的时候了。 毫无疑问,鲁定风选了叶家伞坊。鲁家大小生意无数,这伞坊一直是最鲁家里最不受重视的产业。鲁来银从来不管伞坊,没资金投入,也不等着收回钱来。 鲁定风突然说起要接伞坊时,鲁来银是想了半天,才想起,鲁家里还有这么一分不起眼的产业。老爷子笑了笑,说道,“你喜欢那就接吧。做得好,我也放心把鲁家的祖产交给你了。只是做不好的话……”鲁来银哼哼了两声没说下去。 鲁定风依旧是嬉皮笑脸地应着,只是暗暗地开始了新一轮的较劲。 万事开头难,做生意,最难的也是这开头。鲁定风想重开伞坊,挪了钱,借了债,牵线搭桥,步步都做齐了。这些是在鲁来银回来之前,他就暗下开始准备的。只是硬件设备差不多了,软件配备上出了些问题。 叶家伞坊原来有大师傅穆.三撑着,在技术这方面一直没什么问题。可穆三一死,叶家伞坊的老人们走的走,散的散。鲁定风虽是费尽力气,寻回一些人来。可这些人不是老弱病残,就是没什么本事。真有本事的那些,不是去了别家伞坊,就是出门谋生去了。 鲁定风废尽精力,好不容易找回.来几个。也算他运道好。这些人念着叶家旧主的恩情,一只说鲁定风要重开伞坊,这些人都是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鲁定风回来了。 人力、物力、关系全准备齐了,鲁.定风挑了吉日正准备着开张。这吉日正好就是鲁家大会后的一天。这天一早,他请了亲戚朋友,热热闹闹地摆了猪头,放了鞭炮,准备着祭神祈福。叶家的伞坊也算是老字号,这趟重新开张几乎惊动了半城人。前来道贺看热闹的人,把作坊里面围了三圈。 鲁定风也是喜气洋洋,他正想着,让人把他娘亲、媳.妇一同请来看热闹,下面的人突然来报,请来的那几个师傅全卷着铺盖走了。 他这边可是正准备开张的。这些人一齐离开。这摆.明是拆他台子。鲁定风赶紧派人暗下查了一下,原来这些师傅一齐去了城里新开的另一家伞坊。对方开了三倍工钱,轻而易举地挖了墙角。同行如仇敌,可是这家伞坊没必要专挖鲁定风的墙角。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搞鬼。 正这会儿,鲁来银刚巧带着人过来道喜。一听说.这情况,鲁来银的胖脸上荡出笑容。鲁定风瞧着父亲那模样,暗暗咬牙,叶家作坊就是被他毁的。这次,怕也是出他之手。他吃了暗亏一时无处发作,他看着油呼呼的猪头,看着众人由嬉变为嘲笑。他只能打断牙往肚里吞。 佟家兄妹这趟.也一齐过来了,本是压阵兼道贺。却遇上这般情况。佟学光擦着眼镜,暗暗观察,他是商场的好人,这翻动静瞒不了他的眼,佟家妹妹看鲁定风失了面子,忙摇着哥哥的手臂,要他想办法帮鲁定风。 佟学光瞧这状况,已没办法补救,只得帮着先送走宾客。鲁定风头次大张旗鼓做生意,却被人闷了一棍子,不只脸面全失,这生意怕也难以继续。好好一个作坊,因为没人而变成空壳。鲁定风看着零落的作坊,心里一腔热血猛地落入冰窖般。闷得他直咯血。 寒风轻扫着地上的鞭炮红纸,那未消散的硝烟味融在雪花之中,慢慢覆盖着作坊的屋顶。鲁定风咬着牙,一眼不吭地看着,看着地上零乱的脚印,看着崭新的牌匾,看着四周这充斥着嘲笑声的一切。 佟家兄妹瞧他的模样有些担心,佟家妹妹推了推自己的哥哥,催促着让他上前相劝。佟学光叹了口气,男人不像女人,失败还需要靠着别人的肩膀哭。他们这种时候更需要的是一个的清静。次等男人会用清静来当逃避。优等男人会在清静之时想通许更多的事,从而变得成熟。 可这些话,佟学光和自家妹妹解释不通。在妹妹不停的催促下。佟学光只得上前劝他,他拍着鲁定风的肩膀劝道,“兄弟,别太难过。这事还能挽回的。” 鲁定风看着空中的雪花,迷茫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挽回?” 佟学光见他打击如此之大,也有些担心。他劝道,“是啊,没事的,要不我帮你找一批伞匠吧。泸州全是纸伞作坊,从别家挖一批过来,也不是难事。” “嗯……”鲁定风伸手,接着空中飘舞的雪花,平静说道,“不用了。过些时候再说吧。我得先了解敌人。” “这?”佟学光看着鲁定风,他因担忧而皱起的双眉渐渐展开,他拍了拍鲁定风的肩膀,笑道,“果然是我兄弟。” 鲁定风跟着笑了笑,只是暗暗地他捏起了双拳。面上可以笑,心里却不能放松了。真正的游戏才刚开始。 且说这边,官云裳忙完鲁家大会,又忙起叶灵凤的事。一时间是忙得焦头烂额的,也没个时间去书房。好在文允述那边也是忙得不停,两人眼神交会间也是明白了各自的难处,官云裳“碰巧”在路上遇上他时,小声说了句,“明天中午十二点。” 当时文允述身后跟着两人跟班,他们虽是只清了官云裳说的什么,可是压根不明白这个“中午十二点”是什么意思。 小叶子跟着官云裳身后,也是眨巴着眼,半天没想明白。她知道,小姐很喜欢玩些暗号之类的东西。这个什么十二点肯定是她和文少爷之间的暗号。可是瞧文允述低着头擦身而过,那模样像是全然没听到般。小叶子捏着衣角,低着头老实跟上。她看着眼前的背影,暗暗叹气,唉,她家的小姐啊,压根就是一妖精。 官云裳既答应了要照顾婆婆,便一点也不怠慢。她虽急于想见文允述,可是空下来的时间里,她想得更多的却是如何真正的保护她的表姨,她现在的婆婆。在她的旁敲侧击之下,她从凝香和弦儿那儿打听到。昨日里,鲁来银到叶灵凤院里,他一进院先遣退了两个丫鬟。等鲁来银出来时,叫回那两丫鬟时,叶灵凤已经晕倒了。 她身上的伤痕便是在那段时间里产生的。官云裳想了想,鲁来银应该是在对叶灵凤逼供。审了一个夜上,直到叶灵凤晕倒,才放过她,问的什么她一时想不到,也有可能是关于鲁定风的身世吧。只是不管为的什么,如此对待一个柔弱女子,那家伙简直是****不如。 官云裳想来就生气,她真希望自己变成侠女什么的,把鲁来银那家伙打成猪头,让他明白,折磨别人的有多痛。当然想归想,她重生过来,压根全无异能,也只有自己在脑中yy了。 次日正是鲁定风伞坊开张的日子,鲁宅里的人大多去看热闹了。这也正给了她出去幽会的机会。这天中午,她服侍婆婆吃完药。待她平稳睡下,就独自一人出了小院。奔着书房去了。鲁家地形杂,她就对着事先画好的地形图找到了书房。 鲁家这摆设用的书房做得不大,里面的书到不少,几排的书架很有利的遮挡了外面人的视线。官云裳进到书房里,她捂着胸口,压制着越来越快的心跳。 书房径里,一个白衣身影是那般的熟悉,牵动了她万般心绪。官云裳轻轻叹了口中气,看着文允述,却是千言万语的说不出口。 “福儿。”轻轻的一声呼唤一如从前,不带怨恨,反含着一如从前的温情。 官云裳扶着书架,与他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解释,倾诉自己的无奈?现在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你瘦了。”文允述轻声说着,目光里有担忧,有关心。为何他也只字不提呢?难道他也认为过去的一切,不需要解释。过往的一切,也无需挽回了吗?官云裳刚才还震着耳膜的心跳,一时间渐渐平息。 她小声问道,“我还需要解释吗?” 文允述轻轻摇了摇头,“我明白的,只是,你能给我些时间吗?” 官云裳愣了一下,这话不是该她说吗? 文允述慢慢走近,执着她的手,轻声说道,“那天你问我,是否还相信你。现在我告诉你,我相信,永远的相信。所以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相信你,相信我们曾经的誓言,曾经以至以后的感情。所以,福儿,请你也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福儿,这次换我问你,你能相信我吗?” 文允述的一番话,让事件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闹了半天,原来不是文允述不相信她,不再要她。而他有事,他愿意带她走。只是,他有什么事呢?官云裳想着,张口问道,“你到底……” 文允述按着她的唇,轻轻说道,“别问,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可是不是现在。” 番外集 第71章 疑云 第71章 疑云 “不问就不问,我相信你。”官云裳一向不给自己找麻烦,对于可以相信的人,她不想多怀疑。 只是,最重要的问题不能问,官云裳脑袋转了转,那来问些不重要的吧。她脑袋里正有一堆子问题,想不明白。这些事儿问痞子肯定是没结果的,那家伙惹人生气的本事一流,官云裳现在一看到他就想踹他,就算有一堆子问题,也不想问。可是对着文允述就不同了。 为了生计问题,她摔开膀子,鼓起腮帮子,艰难问道,“好吧,我不问你的事,我问我的事总可以吗?” “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你啊,怎么好像怎么也不知道。鲁家可不是好待的地方。” “我又不知道,还不是让那个痞子给害的。”官云裳想着就有气,那家伙吊二郎当的,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你啊。”文允述拔开她额前的.散发,轻轻地一挥手,如变戏法般从她耳后抖出条丝巾来。 官云裳惊奇地看着他,“呃,你还会魔术。” 文允述笑着给她系上丝巾,他温.柔地说道,“跟人学的。上等蜀绣,回来时特地给你挑的。” “谢谢。”官云裳微笑着低下头,为.了掩饰那些小害羞,她问了句,“有给你母亲带一条吗?” “……”文允述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他很快转移话题,问.道,“你是要问鲁家的事吗?” “啊?!”官云裳抬头看着文允述,此时他早掩下表情,面.色如常。官云裳稍稍有些怀疑,想了想,说道,“嗯,是想问,我不太明白,鲁家那些人怎么会想到让我去管帐呢?” “福儿,鲁家这宅子可不比你家。你官家隔代分家,.人口少,也少了麻烦。这鲁家可是三代不分家的,里面旮旯的事儿比你相像的多。这鲁家不好管,更何况之前鲁家二婶子欠了别人一屁股的债,一但换做你管,那些讨债的肯定不会留情面。再者说,鲁家吝啬惯了,每月拔给宅子里的费用极少。且不说你管不管得好这本帐,你刚过来,就那么点钱,你小气点就得得罪上下亲戚,到时你怎么做人。” 官云裳点了点.头,顿时明白了。难怪文允述几次三番用眼色阻止她。有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很多她原来没想明白的事,这会儿都明白了大半。难怪鲁二婶那么小气,难怪月亮脸那么赖皮,原来都是让没钱给闹的。 可是,官云裳问道,“这鲁家不是泸州首富吗?干嘛这般小气啊?” 文允述翻着书柜里的书,从中抽了一本,递给官云裳,“鲁家能成首富,有一方面是因为鲁家落户泸州后,就一直没分过家。当年买下的土地一分没少,反越积越多。这才总体上比别家财大。只是鲁家家业大,吃闲饭的人也多。要养活这一大家子也不容易。不省哪有其它办法。再者说,鲁来银这一支主管着鲁家,就定不会让手里的钱财旁落了。不然别家势起了,到时争起家产了,岂不麻烦。” 官云裳听着,直点头。原来这些人家里还有这么多麻烦。文允述见也说得差不多了,说道,“其实我早想跟你说这些,唉,这几天看这情况你也挺险的,现在时候不早了,你拿着这书先回去。免得让人撞到了麻烦。” “嗯。”官云裳瞧了一眼手上的书,竟然是《女训》,得,全当是装模作样了,反正也不会真看。她拿着书,犹豫着却没迈步。 文允述微笑问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官云裳看着他的脸,这熟悉的脸现在跟个大问号似的,直勾得她想问问题。可是官云裳知道,文允述也是个倔强的人,他说了,别问他的事,那官云裳现在问了,他也不会说。 无奈,她只得随便找了点事儿问上,“好吧,我想问,为什么鲁家大爷叫鲁来银,二爷叫鲁来金呢?怎么像弄反了似的。” “呵。”文允述笑着说,“就知道你会问些怪问题。这事我听说过一点,好像当年鲁家太爷给长子取名的时候,怕太招摇就取了个来银的名字。后来鲁家还真个发了笔财。所以二子出生时,就取了来金这名字。可惜这趟没发财,到还破了些财……” 官云裳笑着接道,“看得出来,这位来金兄,只会给别人带来金子。” “是啊。”文允述笑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福儿,泸州城里最近闹贼了。还专偷富户,鲁宅里最近也加严戒备了。你不会认路,以后尽量少走动,免得遇上危险。” “哦。那我先回去了。”官云裳拿上书,慢慢向外走。她偶尔回一下头,文允述也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好不容易依依不舍走到门口,官云裳回头问,“那,我们还能见面吗?” “会的,天天都会见到。”文允述尽量克制着自己,生怕一个不忍冲上前,留住她,“你放心,等我把鲁家的事处理完,我就会离开。到时再想办法接你出去。” 官云裳尴尬地愣了一下,转身走出书房。她猛然感情很不对味。怎么好好的,她却像是在**一般。唉,想想都生气,怎么好好的却变成这样。他们原来的感情虽然不被人看好,可好歹也算是干净纯真。这会儿到好,怎么时时嗅出些大逆不道的奸-情味道来。 她郁闷着往院里回,生着气,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许多。她一道疾走,总算赶回叶灵凤的院里了,她正注意着四周,瞧着有没有人盯梢。她脚下也不敢放慢,生怕叶灵凤醒了见不着她。又惹出什么事端。 正想着冷不丁迎面撞到一堵人墙。官云裳身子轻,直被撞得向后跌了一跤。就在她摔着满眼冒星的时候,那厢有人把她直拽了起来。 “你迷路也就算了,走也不长个眼。这火急火燎的,干嘛呢?”这严厉的声音让官云裳一时没想起是谁。这定眼一看,才瞧出是鲁定风那家伙。 这会儿鲁定风正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瞧见她手里拿的书,顿时明白了大半,“我说怎么这么急呢,原来瞧着我不在干那事儿去了。” 官云裳一听,不对味了。 她呛道,“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谁嚷嚷着帮我照看我娘的?现在到好,才一会儿不在,就跑去……”鲁定风瞧着她,那口气,那眼神,由里到外的含着鄙视。 官云裳本来就抑郁着这事,再被他这么一瞧,顿时有些火气,“你少在这儿乱怀疑,我们清清白白的,我就去问点事。” “哼。”鲁定风在那么正失败着,一回来瞧到这情景,他的心情能好到哪去,他跟着呛道,“自己做了就别怕认,丝巾都围上了,怎么着怕有什么让我见着了啊。” “臭痞子,你少含血喷人。我,我……”官云裳气得都不知怎么说好了。她的委屈跟谁说去啊,好好的沾染这么多事。她本来多舒坦的人生啊,还不是都让这痞子害的。她心里烦着,也懒得跟她纠缠了。她直接绕过鲁定风向院里。 “你看怎么想怎么想,我懒得理你。” 这鲁定风也是个自己找气受的主儿,瞧见她不理他了,反而蹭上去拽着官云裳耍起无赖来。 “好媳妇,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心情不好吗?” 官云裳甩开他的手,小声吼道,“你到是心情不好,你大老板刚开张,还有空儿心情不好啊。” 一说到这儿,鲁定风就低头叹气,“唉,没开成张,到让全泸州城的人笑话了。” “呃,出什么事了?” 鲁定风可怜巴巴地,如此这般说了说。官云裳听完,也有些急了,“怎么会这样?那新作坊是谁开的?不会是你得罪谁了吧?” 鲁定风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等会儿去查。” “等什么啊,还不快去。”跟痞子说话,就很难平声静气。刚官云裳还文静温柔的,这会儿就差又手叉腰直接升级成泼妇了。 鲁定风被她吼得一缩脖子,小声哦了一声,“我先见我娘。” “行了。”官云裳不耐烦地挥手赶人,“你都一把年纪了,没断奶离不开娘怎么着。快去做正事,你母亲这边有我看着,不会让她少半根毫毛。” 鲁定风突然一反常态,很温柔地说,“不只我娘,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看他那温柔得欠掐的模样,官云裳一时还真不适应,她放软了声线,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 “嗯。”鲁定风温柔地靠近了些,尽放柔了声线,开始甜言蜜语起来,“好媳妇,你一定要小心啊。连我这么聪明的人都被摆了一道,你这么傻乎乎的,我还真怕你出点什么事。” 官云裳听着他那做作的磁性声线,忍不住直泛鸡皮疙瘩。“咦。”她正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猛然间发现,鲁定风这家伙蹭啊蹭的,竟然轻轻一带解开了她的……丝巾。还两眼贼贼地冲着她脖子上瞟。 官云裳眯着眼看着他,也学着他般温柔地叫道,“相公。” “啊!”鲁定风以为被发现,忙摆出副天真的笑容。 官云裳笑眯眯地靠近他,突然搂着他的脖子。 如此突然的亲密,到是让鲁定风惊呆了,他张着嘴,傻呆呆地侧脸看着官云裳。官云裳无限温柔地,带着些小颤音说道,“我知道你想干嘛。” “啊——”鲁定风整个慢了半拍,他想干嘛,是她想干嘛才是。他正愣着,突然,他脖子一痛,那个“啊”的音,猛地向上提高了n个分贝。 官云裳猛地推开他,黑脸与他擦身而过,冷冷的空气中传来一句,“你自己看个够吧!” 番外集 第72章 暗中相助 第72章 暗中相助 官云裳的脾气确实是越来越差了,她拿起桌上的茶,漱了漱口。要不是在叶灵凤的房里,她狠不得再拿牙刷使劲刷刷牙。她什么时候这么不长进了,一言不合还动口咬了。这哪是她的风格啊。 啊啊啊~~ 官云裳气得直是没处发泄。屋里两个丫鬟怯怯看着她不敢靠近。叶灵凤早就醒过来了,叫了句,“福儿吃过中饭了吗?” “吃过了。”官云裳立时歇了气,走到床边。 叶灵凤的气色好了一些,她看着官云裳笑着问,“可是不喜欢这边的饭菜,中午才特地跑出去。” “没,我没这意思。”这就是撒谎的后果,官云裳现在是百口莫辩了,她总不能说,她是偷偷出去和文允述见面了吧。 叶灵凤到不是想为难她的模样,她撑着床沿,慢慢坐了起来,幽幽说道,“唉,福儿,其实嫁到鲁家来也是难为你了。” “不难为。我挺好的。” “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来,.过来坐坐。”叶灵凤招呼着她在身旁坐下,她摸着官云裳手上的白玉手镯,叹道,“这玉到是越来越通透了,也只有心思明净的人,才得养出这般纯净的白玉来。” 官云裳听是出是夸赞,低着头,很.配合地小小羞涩了一下。 “刚听到定风在外面吵,可是他又欺负你了?” 官云裳当着人新老娘的面,自.然不好说鲁定风的坏话,只得支吾着说,“没,没什么,一点小事。可能他心不顺吧,听说刚接伞坊的生意,可能忙得有些烦吧。” “唉,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对了,穆三那儿子可有过来,.听说这孩子聪明,得了穆三的真传,手艺敌得过上了年纪的大师傅了。” 官云裳听到穆三的名字,猛地惊了一下。可见叶灵.凤神色正常,这才稍稍轻了口气。细想之下,这到是个好消息,鲁定风那边正没大师傅,到不如把穆三的儿子招来。她想着,立时说道,“娘,要不我现在就和相公说去。” “嗯,好的。”叶灵凤说着,眼神间稍显出些寞落之色。.官云裳恰好瞧见了,暗暗有些怀疑,为何她婆婆会突然提起穆三的儿子,照说她不知道穆三的死讯,应该以为有穆三撑着,不会多理才是。可她却提起故人之子来。莫不是她知道穆三已死,鲁定风的生意定有困难,才这么暗下里指引了一下吧。 官云裳想着,忍.不住关心一下,顺便也想确认自己的猜测,“婆婆,您没事吧。” “没事。”叶灵凤恍然回过神,说道,“对了,福儿,你就别跟那臭小子生气了。定风那孩子打小就一付吊儿郎当的样儿,你跟他说东,他跟你扯西,硬是要把你气个半死,不过,闹归闹,这孩子没有坏心眼,我呀,也是盼着他能早日挑点担子,你要有空就帮帮他吧。我这边没大碍的。” “可是,我答应他要照顾您的。” “没事,我都活了半辈子的人了。我到是想让叶家一点手艺传下去啊。我不想老叶家百年的伞坊到我手里毁了。” 官云裳想了想,说道,“婆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看着的。我这就找相公商量去。” 官云裳说着,和两丫鬟吩咐了一番,就出了院子。她这出来,才想到,不知去哪儿找鲁定风。她走着走着,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过。她忙叫住他,问道,“你可知道鲁少爷在哪儿。” 那小厮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低头给她带路。官云裳跟着七拐八绕走着,走到她所住的东院里,那小厮一指,说道,“少爷就住这里面。” 官云裳脑门前立时划过n道黑线,她天天住这儿,有几个时辰能见着鲁定风的。她咬着牙问,“少爷一般还会呆在别的什么地方吗?” 小厮抵着头,又一次默默带路。这一次七拐八绕的,走进一片带着竹林的院子,官云裳猛然想起,上趟她就是在这儿迷了路,最后让文允述找着的。那时鲁定风说过,这里是老爷子呆的地方。怎么鲁定风也在这边吗? 她想着,小厮已停在一处小黑屋子前。说这儿是小黑屋实在是因为这里才四五个平方的地方,贴着院墙建着,那墙面潮黑,连房门也是两块破黑漆木板子,里面黑黑的也瞧不清楚。看起来不像能住人的,她正想问小厮这是什么地方,低眼一瞧那家伙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她捂着不通气的鼻子,犹豫地轻轻敲了敲门,她的感冒也没全好,就这么多事件,可算是忙活死她了。她加重了力道又敲了敲。门内像是有声响,可是半天没人开门。想着那痞子又不知道在玩什么,官云裳有些不耐烦了,加重了力道,狠狠拍了拍门。 这次门总算开了。可这门一开,官云裳华丽丽地囧到了,她感冒鼻息不通,加之这小黑房密封得好,她没注意。这门一开,她才发现,这小黑房里摆放着沙子和草纸,最重要的是,那里面一个小黑坑,任谁见了都知道这是茅坑。 这是其一囧,更一囧就是…… 这是茅房是不?可是开门的那一瞬间,官云裳看到里面至少站在三个男人。有鲁长银,鲁长金,还有几个她不认识,像都是鲁家的长辈。这么多人聚在茅房里干嘛?同厕?不至于吧?这么巧? 官云裳不竟做了最不好的怀疑,她是听说过的,这些大宅子的老爷们有些奇怪的嗜好。比方养养男宠什么的。难道,难道他们刚才正干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官云裳顶着鲁家长者的怒目,顿时汗如雨下,她怎么这么衰,居然撞到这种事。撞到也就算了,她刚才拍个什么门啊。她不想活了咩。 她正急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如些亲密的举动让她心里一惊,她回过头,却看到鲁定风眯着眼,问着,“爹,叔叔,藏得怎么样了?” 这会儿,几位家长的怒目又转移到鲁定风身上,鲁来银哼了一声,小声说道,“这事你别管。” 说着,一干长辈鱼贯出了茅厕。官云裳顿有雷感,她数了一下,刚才竟然有五个人,这,这难道是5那啥p?可是怎么都是些老头子?真是奇怪了,再者,鲁定风刚说的藏是什么意思? 她想着,转头盯着鲁定风,虽冒昧也不得不问,“他们在干嘛啊?” 鲁定风瞧了一眼茅厕,搂着她离开,“藏金条呢。你没听说吗?最近有个贼闹得厉害,官府的又抓不到。那些老头子怕了,就把金条到处藏呗。” “啊!哦。”官云裳算是明白过来,不过,她盯着肩膀上的爪子,眯起了双眼。 “媳妇啊,你找我干嘛的?” “对了!”官云裳猛然想起自己有重要的事情来着,是叶灵凤交代的那事。可是好像还有件事,对了,刚才那个小厮怎么好像有点怪,怎么把她引到这里来了?她左右寻了寻,那小厮早不见踪影。怪,真怪。 “喂,你干嘛呢?想什么了?” 官云裳被鲁定风一喊,回过神来,她想了想,还是先说婆婆交待的事吧。 “好消息,你的伞坊不是缺师傅吗?” 鲁定风皱了皱眉。 官云裳知道他没耐性,忙说道,“穆三有个儿子,手艺很好,你可以找他啊。” 鲁定风眯着眼看着她,两眼尽是怀疑,“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婆婆说的,说到这事,还有更重要的。”官云裳顿时有些紧张,至于那个神秘的小厮早被她忘到哇爪国去了。“痞子,你母亲真的不知道穆三的事吗?” 一提起自己亲娘的事,鲁定风多少恢复些正经,“应该不知道,我交待了,都瞒着她在。怎么了?” “是这样的……”鲁定风把叶灵凤之前说的话,甚至连那时黯然的表情也一齐细细说了。 鲁定风听完,有些黯然。听官云裳的形容,他娘亲可能真知道穆三的事了。可是她为什么不揭穿呢?前些天还逼着他拿新伞? 鲁定风想了想,也有可能是那天鲁来银欺负他娘亲时,失口说的。又或是她猜到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事有好有坏。可叶灵凤知道这事,心里会不好受。可是起码她现在没什么过激反应。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唉,我这就去找穆三。” 官云裳问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应该在乡下。穆家有两块地,是当年我娘送给他的。穆三的儿子,应该在那边村里住着。” “那个。”官云裳有些犹豫地问,“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为什么?” “我想跟你一起呗。”官云裳弱弱说着,其实她有些怕鲁家,要是鲁定风去了乡下,那她不成没娘的娃儿,人人都来欺负了。 鲁定风瞧她那畏惧的模样,故意笑着逗她,“啊,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官云裳冷笑着揪着他手臂,做一百八十度旋转,“你优秀得如此惨绝人寰。我能不喜欢吗?走,快找人去。” 番外集 第73章 小房 第73章 小房 官云裳嫁到鲁家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趟有机会出去。看着那些压抑的黑色大屋在身后慢慢变小。官云裳就跟坐牢的人得了机会放风一样,顿时心境开朗了起来。鲁定风疑惑地打量着她。小眼瞟来瞟去,终于开了口。 “你不能去!” “为什么!”难得的放风机会,官云裳怎么能放过。眼看着马车就在眼前,只要上去,就能暂离鲁家这压抑的鬼地方。 “你是不是怕你母亲没人照顾?你放心,我找想好办法了。” 瞧她那得意的模样,鲁定风带着抹威胁的眼神,问道,“什么办法?” 官云裳笑得温暖,“让小述帮忙看着啊。” “他?”鲁定风凝眉想了想,似乎他是个很好的人选。叶灵凤一直对文允述极好,很多时候比对他这个正品儿子还好。文允述应该还记得原来的情份。只是鲁定风还是忍不住疑惑问了句,“他答应了?他知道所谓照顾的意思吗?” “那当然。只是……”官云裳皱起眉.头,疑惑说道,“你爹,那事,很多人知道吗?” 鲁定风叹了口气,似乎不愿意多.说。他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件黑色披皮,迎着风雪上了马车。官云裳巴巴跟在后面,想上马车,又怕这痞子半路把她丢下。再说她穿着窄布裙子,要抬腿上车也不太容易。审时度势,她只有眼巴巴地看着鲁定风。 鲁定风皱着眉头瞧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吼道,“要去就快上来。磨磨蹭蹭的跟个乌龟一样。” 他横,官云裳比他更横,“你才是乌龟,没看我裙口窄.不方便吗?哼!” 鲁定风撇了她一眼,挥了挥手,让赶车的马夫给她.垫了个小凳。可是就算这样,官云裳还是有些迈不开步子。鲁定风瞧她那笨手笨脚的模样有些烦了。他跳下车,拦腰抱起官云裳,官云裳来不及反应。已被抱进车里。 “走,去穆家村!” 马车缓缓而行,鲁家那黑油油的小门在风雪中.渐渐缩小,车上的人关心着前面的路。官云裳忙着生气,谁也没注意,这一刻,文允述和小叶子正站在门旁。小叶子是帮官云裳代话的。文允述虽是答应照顾叶灵凤,可是有些至关重要的事,他得先和官云裳说清楚,免得她以后又要惹麻烦。可是,当他找到小叶子,由她带着跟到这里时,却正看到刚才那一帘。 如此的亲密,肯.定是他不原意看到的。文允述查过鲁定风与官云裳之间的事,他知道是因为朱家的威迫,才造成今天的局面。他也知道鲁定风与官云裳之间的协议。甚至他还看到过那份合同,看到了鲁家的地契。 那天,鲁定风在官家摆酒席时,他本来是准备去找官云裳证实鲁定风跟他说的那些话。他不能相信,这两人既然是撒了这么个弥天大谎。可是那趟没成行,后来,他忍不住又去了官家一趟。 官云裳惯藏东西的地方,他是知道的。在那里,他找到了官鲁两人的协议书,还看到了鲁家的地契,这一切,再结合着官云裳偶尔那些古灵精怪的想法。他相信了,可是今天眼睁睁见到的一切,该作何解释?他们不再是孩子,克己守理、男女大防,这些词是官云裳之前说给他听的,可如今呢?文允述捏起双拳,暗念,这鲁家父子都一样,都是信不过的。 风雪中,一切似是水墨画的一角,文允述一席白衣,决然转身走进黑压压的鲁宅,画面相对的另一端,一辆黑色的马车迎着风雪,驶向远方。 穆家村泸州城外十里左右的地方。鲁定风他们赶到时,天已经黑了大半,村子里零星的照出点灯光。鲁定风把披风递给官云裳,见官云裳愣愣地看着他。鲁定风直接给她批上,还仔细给她罩到头发耳朵。 “跟在我后面,别乱说话。” “为什么?”官云裳瞟着外面看了一眼,那些温馨的灯火人家里难道有什么危险吗? 鲁定风歪着嘴角,冷笑道,“等你被土匪抓去压山寨了,你再去问他们吧。” “这里有土匪?”官云裳本来提着裙子准备跳车的,一听到土匪,她立时缩了回来。抱着车门柱,死也不下马车了。 “行了,我吓你的。不过,还是小心些好,这些年土匪滋生,这些老村子里最不安全。走吧。”鲁定风冲她伸出手。这种危险的地方,官云裳权衡了一下,伸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可一想,这不对啊。她赶紧松开,改拽着他的袖子。 鲁定风斜着眼,笑了笑。领着她向最近的那户人家进发。穆家村是老村子了,这里人穷惯了。这天黑了也夜不闭户的。鲁定风站在破院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半天应了声,“谁啊?”那声音苍老,带着空洞的回声。像是屋里就一个老人。 鲁定风尽量堆出很和气的声调,问道,“老爹爹,问一下穆三家住哪户啊?” 鲁定风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村子里显得格外的渗人,他这厢声音一落,里面顿时没了声响。 鲁、官两人等了半天,里面连灯也给吹了。 “咦!”官云裳打了个激灵,和鲁定风靠近了些。这大半夜的,本来里面的灯火就飘曳不定的,这会儿突然一灯,里面那些破旧的窗棂看到更加的恐怖。 官云裳拉着鲁定风的衣袖,小小声地说,“我们回去吧,白天再来了。” “你怕了?”鲁定风搭着她的肩膀,色眯眯地说道,“有相公我在你身边,你怕什么?要怕也怕我啊?这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的,不正好,嘿嘿~” 官云裳瞧他那模样,也忘了怕了。她拍掉他的爪子,冷冷说道,“怕,我怕什么。有你在这儿,有鬼也先吃你啊。你是男的,阳气足,肉也比我多,我用得着怕吗。哼!” “不怕了?那我们去下一家。” 这次,鲁定风学聪明了,他也不说找人了。真接说自己是赶夜路借宿的。屋里面的人听了,让他们直接进去。这户住着的,也是个老人。破旧的小土屋里就一双满脸皱纹的老人。这对老夫妇快有六七十了,两人坐在火盆子旁边,拢着手,仍是直发抖,也不知是冷啊,还是帕金森。 看着鲁定风两人进来,两个老人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屋里也没点灯,就火盆里的火光照着亮,老人家半天才看清,吧唧着没牙的扁嘴,说了句,“好年轻的客。两个是夫妻吧。” 鲁定风客气应着,“呃。是啊,外面做点生意,刚回来,这风雪天的,夜路不好走。” “哦,过来烤火吧。”老婆婆招呼着,让他俩人坐下。那老婆婆借着火光几乎是贴着官云裳的脸凑了半天,她呲着漏风的牙,呜呜的说了句,“哟,这小媳妇真俊啊。” 官云裳瞧这屋里黑乎乎的,影影绰绰的火光中到处是狰狞的影子不说,还被老婆婆古古怪怪的瞅了半天。她本来胆子也不算太大,这会儿直缩到鲁定风身边不敢乱看。这到是像足了羞涩小媳妇的模样。 鲁定风呵呵笑着,装作不经意地说了句,“可不是吗。这些长得俊的都是爹妈生得好。哦,对了,我媳妇儿和村里的穆三叔还是亲戚来着。都是都是上人长得俊,生得好啊。” 听到提穆三,两个老人神色一黯,一齐叹了口气。 鲁定风瞅着机会,接道,“唉,媳妇儿,我们都出去三四年了。这趟回来也该拜会三叔才是啊。你还记得他家住哪儿吗?”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哪有这么乱给她加亲戚的。不过正事要紧,她配合着小声说道,“那哪还记得,三四年前来的。不记得路了。对了,老爹爹,您知道我三叔家住哪吗?” “唉。”那老人家长叹了一声,说道,“没人了哦。去年的事了。” “啊,怎么会这样?”鲁定风绝对的演技派,那吃惊模样比真的还真,“那他家里人呢?他好像还有个儿子吧。” 老婆婆听这话,嘴快地叹了句,“唉,都是可怜的孩子。他住山里去了。”那边老爹爹用手肘撞了撞老婆婆,扯着老脸皮瞪了她一眼。老婆婆立时噤了声,低头不再说话。 鲁定风和官云裳互望了一眼,他们许是同时想到。这村子里的老人家,怕是在一起隐瞒穆三儿子的消息吧。这就奇怪了,穆三只是个有点小名头的伞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儿子更是连名头都没有的小伞匠。怎么这穆家村里的人,连他的住处也不肯透露呢? 难道是忌讳穆三家的人? 可这双老人提到穆三没了时,神色中分明有惋惜的感觉,这也说明他们和穆三的关系很好。那莫非,他们隐瞒穆三家人的去处是出于善意。可为什么呢?鲁、官两人一时也想不通。 就听那老爹爹说了句,“你们累了吧。这么晚了,就先睡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在说,这黑夜里,看不清路去哪儿都不方便。” “呃。”鲁定风应了一声,看这情况,是非得等到明天了。他们这会儿走夜路回泸州城也不实际。借宿是必然的。只是他俩跟着老婆婆进到给他们住的小房间时,两人同时囧了一下。这房间真不是一般的小,放张床只有关门的地方。 “你们凑合着住这儿吧。” “住这!”官云裳瞪大了眼,一间房,一张床,连地铺都没处打,难道!她转过头看着鲁定风,后者正歪着嘴角,贼贼的笑。 番外集 第74章 寻人 第74章 寻人 仅能放下一张床的小土房能有多大,想想都知道。这老人家的房子,全是土坯房,几块土砖支着一块大木板,便成了床。木板上平铺着厚厚的稻草。老婆婆特地搬来一床旧棉被给他们。于是铺盖都齐全了。两位老人家庭熄了材火,也去睡了。 官云裳、鲁定风两人相视两瞪眼。鲁定风已经让车夫找地方过夜去了。现在他俩肯定没得退,只得在这里将就一晚。 官云裳皱着眉头暗想,那些发发霉的稻草不像很暖和,那发黑的棉被看着都像坨冰,这些都不说,那个贼笑的鲁定风,看起来像坨螺旋状的便便。这么恶劣的环境,她哪儿睡得下。 官云裳犹豫犹豫再犹豫,这地方太小,站着反而尴尬,她只好爬****,抱着脚坐在床角。天下着大雪,这屋子少了火盆,更加阴冷,官云裳抱着膝盖,忍不住发起抖来。 “喂。你——” “行了。”官云裳跟念rap似的,迅速说道,“这冰天雪地的,我也不是毒蝎心肠能看冻死骨的人。你要能睡得着,就在那边睡吧。我们虽然是孤男寡女,但也不可以有违礼数。咱们楚河汉界互不干扰,就这么将就****吧。” 官云裳撇着眼,畏惧地看了.她半天。这女人的嘴角子果然是练过的。他坐到与她对头的床角。土墙里光线暗,只有墙顶飘进来点月光,两人对视着,习惯了黑夜,反而看得清楚了。鲁定风抖开被子扔给她。官云裳闻着被子里的霉味,有些不情愿地拉着盖在脚上。 鲁定风瞧她那委屈模样,问了句,“.你今天干嘛死乞白赖的,非要跟过来。” “你才死乞白赖呢?我这不是关.心婆婆的伞坊吗。好好的一门手艺,我不看着点,岂不是要断送在你这痞子的手里。” “咳咳。”鲁定风忍着脾气,笑着说道,“承蒙福儿小姐厚.爱了,可是,你跟来,除了碍手碍脚还能干嘛?得了,你就说实话吧。干吗出来,我不在,你不是正好有机会和文允述幽会吗?还是你觉得压力太大了,想跟着出来吐口气?” 连这个都猜到了,鲁定风还真成她肚里蛔虫了。只.是这虽是事实,可她口里肯定是不承认的。鸭子不死嘴也得硬,怎么能让他看软了自己。官云裳挺了挺胸,支吾说道,“少乱嚷嚷,你们鲁家那地方,少呆一分钟都得能多活两年,我出来一会儿又怎么了。再说这里山明水秀的,民风纯朴,我没见过,来见识一下有什么不好的。我这么贤惠一个人,别把我尽往坏处想。” “贤惠,你哪点贤惠了?”鲁定风抱着脚,连笑带抖的。.这天道凉了,一入了夜,小土房子就跟冰窟似的。给谁都难得撑住。 官云裳瞧他模.样可怜,也就不跟他吵了。弱弱应了声,“我哪不贤惠了。我这不正闲闲的,什么都不会吗。还不够闲会啊。” “呵,这么个闲会啊。阿嚏。”鲁定风冻得直发抖。 官云裳瞧他那模样叹了口气,“好了,我们停战一晚。背子借你一半,这床一人一半,不许过界。” “嗯。”鲁定风打着哈欠应了一声,他又冻又累,也懒得多争了。盖上半边背子。他在床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就睡了。到是官云裳瞪了半天的眼,想睡不敢睡的。最后终撑不住,就这么坐在床头,半窝着被子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官云裳在鸡鸣声中醒来,天还未全亮,呼出的白气凝在被头上,她睁眼迷糊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卷着被子,跟个大蛋卷似的睡着床边。她四下看了看,她身边赫然出现一个大草包,细看,原来是鲁定风,他身上盖了一层稻草,冷得缩成一团。 官云裳瞧了瞧自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她睡相一直不好,老喜欢卷被子,没想到这痞子到也没跟她抢过去。 听到房外轻轻的劈材声。官云裳从被里爬了出来,轻手轻脚的下床。瞧到鲁定风那难民般的可怜模样,她发了点善心,将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空气冷冷的,官云裳裹紧披风,推开柴门,户外依旧是满地银装,洁白的雪覆盖着大地。也为这贫瘠的小院里加了层素静的装扮。寒风扬起官云裳额前的碎发,白皙的小脸让冷风吹上了两抹淡红。像是给这黑白世界里加上了分显眼的生动。 门前劈柴的小伙儿看着她,举起柴刀,却是愣在那儿。这小伙子穿着一身粗陋的毛皮衣服,头上还罩着个厚重的皮帽子。他身上灰扑扑的,像是刚从山里钻出来,身上还粘着些枯枝。不过他一张脸到是洗得干净,浓眉大眼,很精神的模样。 官云裳正是在看着远处的雪景,听到院里劈柴声突然安静了,她回过神,望向柴垛。她一眼就看到那个小秋子,看他傻呆呆看着自己,官云裳笑着给他打了个招呼。 那小伙本来还以为自己做梦呢,竟然在村子里见到画里的才见过的,神仙似的人儿。一只“仙人”打招呼,他吓得丢下柴刀,窜出门去。官云裳唉唉叫了半天,那人理都不理。 官云裳摸了摸自己的脸,暗然叹道,虽然还没洗脸,也不至于这么恐怖吧,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厨房里的老婆婆听到响动,推门出来,见这情景,笑着说,“这傻娃子,可怜得,都没见过姑娘,瞧这吓得。” 官云裳随口问了句,“这小伙是谁啊?”她没直接问是老婆婆家什么人,是因为昨夜没见到他,再者刚才老婆婆对那小伙子的称呼不像是对自家人。 那老婆婆笑着,随意回了句,“不就是穆三那儿子。这娃儿心善,这些年亏他照顾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咳咳。”老爷子不知何时出来,瞪了老婆婆一眼,说道,“都起来了,来吃饭吧。” 鲁定风抱着胳膊也走了出来,刚才那一幕,他应该是看见了。他冲官云裳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像是想让她同那些老人家说去。官云裳回瞪了他一眼,本不想听他的。可想了想,自己是女人。这些老人家对她的防备肯定少些。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老爹爹,刚才那个是穆三叔的儿子吗?这么大了啊。” 老人家尴尬地咳了咳,看着官云裳一副“单纯”的模样,他们也不好意思骗她。只得从实说了,“唉,本不该瞒着。可那天穆三死得那么惨,像是惹上心狠的仇家。村里人都怕仇人找上门,也都不敢随意说那娃儿的去处。这小娃儿心善啊,我们这村里穷,年青点的都出去讨生活去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全靠他照顾了。” “唉!”鲁定风适时出声,叹道,“老爹爹,您不用防着我们吗?我们这哪像坏人。” “这丫头到是不像,不过,你……”老爹爹上下打量了鲁定风一眼,到没说话。 官云裳听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能怪别人,谁叫鲁定风看着一副坏相呢。官云裳笑着劝了半天,这才说服两位老人相信他们。也幸是鲁定风的身形不显魁梧,要打也打不过他们一村的人,不然,那些老人家怕是怎么劝都不会相信。 听说他们要见见这亲戚,老爹爹亲自出门,把穆三的儿子带了过来。那小伙儿跟在老爹爹的身后,半天才扭捏地进门。他不敢抬头看人,跟小姑娘一样,羞答答地躲在老爹爹背后。 “三娃儿,这是你家亲戚,来认认。”老婆婆把他拉到人前,话说到一半,突然问起,“对了,丫头,你是三娃儿家什么亲戚来着?” 鲁定风想起,穆三父母早亡,他好像是孤儿。随便乱说个亲戚关系,怕穿了帮。他索性半真半假地说道,“哦,她娘亲和三叔是结拜兄妹。” 听到这话,那个三娃儿突然双眼一瞪,叫道,“狐狸精,你是那狐狸精的女儿!走,走,你们都是坏人。抢走我爹,还来这儿干嘛。我爹都死了,别来缠着他了。” 官云裳、鲁定风两人听这话,眼神一黯。他们忘记了,这三娃儿是在独母照顾下长大的。他的母亲怕是恨死了叶灵凤夺走穆三,让他们母子两孤苦了一辈子。这三娃儿从小耳濡目染的,肯定也恨死叶灵凤了。 鲁定风听他辱骂自己的亲娘,想气,又不气不起来。逼近他也是受害者。可是,这该怎么办呢? 官云裳到是看得仔细些,那个三娃儿虽是在骂她,可是他一直没有直视她。稍瞟到她一眼,又偏过头躲开。 官云裳想着,自己好歹也被老爹爹说是善相,不如咬牙试试吧。她暗吸了口气,摆出张无害,外加很受伤的脸,走到三娃子身边说道,“你说我是狐狸精?我哪点像邪恶的狐狸精了?” “你,你……”三娃儿被她逼视着,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我要真是狐狸精,我能冒着风雪来找你吗?我能忍受着天寒地冻苦苦等你****吗,我……” “行了。”鲁定风赶紧打断官云裳的煽情台词,诚恳地说,“三娃儿,我知道你爹的事了。我们只是想接你进城,好好照顾你。就当是我们的补偿吧!” 官云裳鄙视地瞟了他一眼,他分明要利用别人,哪门子的照顾,真虚伪。难怪老人家们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好人。 番外集 第75章 帮手 第75章 帮手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用斗量。鲁定风深藏不露的,绝对是个不能斗量的主儿,官云裳长着一副善良的小模样,那都是骗人的幌子。 那三娃子被她那很受伤的话惊了一下。稍稍有些羞愧的低下头。那三娃子年轻不大,长的就是一副憨厚的老实人模样。不小心瞟到官云裳都要脸红半天。这种从山村里培养出来的纯天然无害品种,哪是官、鲁两人的对手。 鲁定风暗下使了个眼色,官云裳乘胜追击,汪汪着一双水灵的眼睛看着三娃子,可怜巴巴地说,“小兄弟,来,你出来。我们把话说清楚了。凭什么说我娘是狐狸精,还有,我们好心好意冒着风雪过来找你。你有这么招呼客人的吗?我娘和你爹是干兄妹,说起来,我也算是你姐姐。有你这么不尊重长辈的吗?一看见我就跑,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咬你吗……” 官云裳说得期期艾艾,可那句句都是指责。直说得三娃子抬不起头来,就差为她抹把眼泪了。三娃子偷瞧官云裳那模样,好好一个柔弱的姑娘家家的,眼睛顶了两个黑眼圈不说,衣服上还粘着些稻草。看起来还真像是很可怜的模样。可是,他犹犹豫豫地说,“可是我娘说,姓叶的是坏人。她,她……” “唉。”官云裳摸了摸他的头,这纯朴的娃子多少勾起点她的同情心,“弟弟,我知道这些年你和你母亲都很苦,可是,你爹为了养活你们,在城里面也不容易啊。你是个孩子,还不懂大人的事。你想想,如果我娘真是坏人,能让你爹在作坊里当大师傅吗?我……” 官云裳实在是词穷了,她转.向鲁定风求助。这类坑蒙拐骗的事,还是交给这痞子吧。 鲁定风瞧着她的眼神,很快心神.领会。他搂着三娃子的肩膀走到一边,还大声说道,“三娃子,我们谈些男人的事。” 官云裳翻了翻白眼,不过鲁定.风还是不负众望的,没一会儿,三娃子再回来时,看到官云裳已是副很感激的模样。 “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城里。” “啊,好好。” 穆家村之行到一个段落,鲁定风给村里的老人家.们留下些钱,就带着三娃子回到泸州城。三娃子本名叫穆成思,小名唤作三娃子,或是穆小三。听着“成思”这个文绉绉的名字,定然不会是穆三那种呆呆伞匠取的。官云裳猜测着,或许是叶灵凤取的。不过八卦不宜多,那一辈人的事已经过去了。何必翻起他人的伤心呢。 只是,官云裳一路上总觉得有点怪怪的。那个三娃.子总偷偷瞅着她,傻傻的笑。这是回什么事?她将疑惑的目光转向鲁定风,鲁定风也学着三娃子瞅着她傻傻的笑。当着别人的面,官云裳不好发作。 她这趟出门,心没怎么散,到是穷折腾了一翻。不.过还好,叶灵凤交待的事,他们算是搞定了。鲁定风一路上,不时和三娃子谈起做伞的细节,那孩子一说起这些,两眼炯炯有神,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官云裳看着他,.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人没找错。那些对自己的行业有足够的热爱甚至痴迷的人,通常都是能成为行业的顶尖人物。 只是找了个小师傅,叶家的伞坊也不定能开起来。要开起这种纯属手工的作坊,人工方面肯定是少不了的。鲁定风接下来,就得去别人家挖两墙角了。 他们一路回到城里,在官云裳的建议下,他们一齐先去了伞坊。三娃子到是没什么介意的,一看到那些熟悉的工具,他兴奋得两眼都要冒出光来。 他看着伞坊里的东西,问道,“定风哥,我可以试试吧吗?” “可以,你到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吧。” “好咧。” 看着穆小三兴奋的背影,官云裳和鲁定风一齐抒了口气。鲁定风对伞坊不是很了解,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在中间,事情会好很多。 官云裳问道,“现在该干什么?招聘几个师傅?” “招聘?”鲁定风回过神来,“哦,是要找两个。不过,我想先查查那个新作坊的底子。” “痞子。”官云裳瞧着穆小三有些担心,“他在这里安全吗?” “放心吧。应该不会有人找他麻烦,再说,我会在这里安排些护卫,初期我也怕有人捣乱。” “嗯。那你一定要尽量保护他,毕竟是我们带他出来,他要有什么危险,我们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鲁定风一直警惕地看着周围,叶家伞坊闹了那么大的笑话。现在鲁定风一进作坊的院子,就有人伸着脖子过来看热闹,他皱着眉遮着官云裳,小声应道,“嗯,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你还是别呆在这里了,女人家名声不好。我先送你回去吧。” “啊!”官云裳看了看周围,确实有些无聊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的,有些无聊的后生甚至坐在院子墙头,嬉笑着看着她这边。 官云裳低下头,将披风的头罩罩好,“我们走吧。” 两人才走出院子,就看到迎面一队官差模样的人手扶着腰刀,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鲁定风拦在官云裳身前,抱拳问道,“几位官爷光临,可有什么事吗?” 那几个官差看着鲁定风,面上透着股倨傲。“鲁少爷是吧。听说叶家伞坊又要开张了。我们特来道贺。” 官云裳瞅着他们那满脑肥肠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反感,这作坊里安安静静的,明显的没开张,伞坊钱没赚到一分,到把耗子先招来了。这些人定是来拿点酒钱讨些好处的。这些当差的,在哪个朝代都是这样,拿钱不干人事。顶着公仆的头衔,干着土匪的勾当。那油头粉面,衣冠****的,甚至比土匪还凶恶可怕。 本来这事,对付这些官差,鲁定风可以去找他岳父。可是这种小地方,现官不如现管。端出官老爷来,是可以吓走他们。可是难免这些衙差以后在背地里使些小手段。 鲁定风看着他们,面带笑容打着哈哈。暗下里,他小声对官云裳说,“你先进去,这边我应付。” 官云裳听了,提着裙子低头退回院里。 那些官差故意装作不认识官云裳,嬉皮笑脸地对鲁定风说,“鲁大少爷,你作坊开张,怎么不通知我们哥几个一声。我们也好来讨个歌啊。“ “唉。”看到官云裳离开,鲁定风恢复正常痞态,他皱着脸叹道,“我那好意思跟你们说啊,我这张开得,全泸州的人都要笑我了。还好哥几个那天不在,不然我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鲁定风说着,招呼着几个官差向外走,“走走,你们都来了。我哪能不请你们喝酒啊。管这作坊开不开得起来,咱朋友还是要做的。以后还得多靠你们照顾。” 听着声音远远离去,官云裳叹了口气,唉,做点生意真不容易,也幸亏是鲁定风那种痞子,要是她应付,真不知得如何是好。她父亲官长安的官职也不高,官云裳原来就常听官长安抱怨,说是衙门里那些衙差难对付,都是油里混的人。再说这年头,大凡有点官职的,都是上面有关系的。就算他官长安官大些也不一定能压住几个小油差。 且不说闲话,官云裳回头正瞅着穆小三在到处的研究工具,这孩子也是个做事的人,跟着看跟着就把些工具摆好。典型的深得7s精髓的人。官云裳走过去问道,“三娃子,你看这里还缺什么吗?” 穆小三看到她,习惯了般又红了脸,他低下头,小声说道,“东西都齐了,姐姐,这里怎么没什么人啊。张师傅,阮师傅他们呢?这时候不是该存伞坯子的吗?” “啊?”官云裳虽不知道这些个张师傅,阮师傅是谁,不会她多少猜到,这个穆小三和老伞坊里那些旧人是相熟的。他那些作伞的手艺,应该也是在这叶家伞坊里学的。官云裳想了想,直接说道,“唉,你说的两位师傅可能嫌我们给的工钱太低,到别家做去了。” 没想穆小三听了一惊,突然说道,“啊!不可能。张师傅,阮师傅他们都是老叶家的人,他们跟我爹一样,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叶家伞坊的。” “唉,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事实真的是这样。” 穆小三这孩子有些急,他有些气愤地说道,“我不信,我这就去他们家问问。”他说着,就向院门外走去。 官云裳忙跟上,问道,“你知道他们家在哪儿吗?” “我知道,我小时候来过。姐姐,你呆在院里,我一会儿就把他们找回来。”他说着急急冲了出去。官云裳拦都拦不住。 这孩子怎么这么心急,不过,让官云裳更奇怪的是,那痞子到底说了什么,竟能让本来讨厌他们的穆小三突然这么尽心尽力。莫非那痞子坑蒙拐骗的功夫已经到了能迷惑人心的境地? 不行,她一会儿真得问问,鲁定风到底跟穆小三说了什么。 番外集 第76章 歃血为盟 第76章 歃血为盟 要说坑蒙拐骗,鲁定风肯定是条条都占得上。才没一会儿,他就和那几个衙差勾肩搭背地晃荡了回来。那几个油差人对他无比的恭谨,一路对他点头哈腰的,十足的孙子模样。 官云裳不想知道鲁定风是怎么制服那几只油差的,她比较想知道这痞子是怎么摆平穆小三的。因为,瞧着穆小三那表情,这孩子的转变似乎和她有关一样,唉,官云裳暗想,那只烂痞子该不是用她做的筹码吗?虽说,有自恋了些,不过,那痞子肯定做得出这样的事。 官云裳沉下脸,慢慢向门口靠近。鲁定风和那些差人挥手话别,一扭头看到官云裳跟小媳妇一样,微笑着迎了上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眯着的眼睛左右瞟了瞟。防备问道,“你想干嘛?” “不干嘛。相公~”官云裳发出高甜度的颤音把他拽进院里,顺道地在他袖上拧了一下,“老实说,你跟穆小三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那么听话了?” 鲁定风怕怕地后仰着脖子,“我没说什么啊。” “真的?”官云裳盯着他,满眼的威胁,“我很好骗是吧?你没说什么他能那么乖,老实交待,你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鲁定风那机灵劲儿,哪还看.不出她的意思。他一拍脑袋,笑眯眯地说道,“哦,你说那事啊,我记起来了,我说,要是他三娃子肯出来给我帮忙的话,我就给他送一漂亮媳妇,比方你……” “你……”官云裳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掐.着他,手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 “喂,喂,你也太自恋了吧,我说找.个和你一样的。”鲁定风赶紧跳远了些,“真是啊,看着柔柔弱弱的,脾气比谁都坏。那些人也真够不长眼的。” “怎么?吃醋了?嫉妒了?哼哼,行了,老实点交待了。穆小.三可帮你找大师傅去了。” “哦。”鲁定风应着,收起了玩笑,正经说道,“我只是问他.想不想给他爹报仇,想的话,就跟我合作。” 官云裳听到“合作”两字,眼皮跳了跳,当年她就是.这么上当的。什么劳子的作合,到头来全是这家伙设的套,让她走投无路。官云裳一想到这个就来气,不过想到叶灵凤,她稍稍平定了一点,现在正值危机关头,还不是找他算帐的时候。她还是悠着点,等这事儿过去了,再慢慢跟他折腾。 鲁定风瞧着她.脸上风云万变的,微微笑着也没说什么。他到是有些忧心这作坊的事。这几年他虽私下里学着做了些倒卖的生意,可这正而八经的开作坊干实业,他还真没试过。他以为有钱有关系有场子也就定大局了。谁知才开头就让人摆了一道。 这会儿最重要的就是人力资源了,官云裳和鲁定风都想到这一点。两人正相对皱眉呢,门口里几个人闷不吭声的鱼贯进来。两人一齐望去,那些人都低着头,一副旧社会苦大仇深的无产阶级模样。个个都是灰布补丁的衣服,脑门子指着地,双手拢着衣袖垂在胸前,等闲不抬起来头。 官云裳疑惑看着,不时转头瞟着鲁定风,他神色淡然,不似刚才紧皱着眉头的模样。看来这些人的到来不是什么坏事,就见这会儿穆小三穿过那些人,走到鲁定风面前,他看到官云裳,还是不有些不自然,他微低着头说道,“定风哥,张师傅他们不是为了钱才到别家的。” “嗯?”官云裳疑惑,感情那些人就是被挖走的师傅们。 “他们,我们。”穆小三擦了擦汗,紧张说道,“我们是怕,怕你开伞坊只是为了玩玩。鲁家有钱,一直不把伞坊当回事。我们怕你图个新鲜,开了张,以后不管。那又会和原来一样,开不久。” “我明白你的意思。”鲁定风咬着牙,回复正经模样。他拍着穆小三的肩膀,同他一起走到几位师傅面前。他当着他们的面,拍了拍胸口,一正本经地说道,“按辈份,我该叫各位一声叔。我鲁定风今天在这里,对着各位叔叔,各位街坊发誓,我鲁定风一定会好好的把这伞坊开下去,我鲁定风立志一定要恢复叶家伞坊当年的辉煌。我愿在这里与小三兄弟歃血为盟,我不只要振兴伞坊,更要为他爹,我叔叔,为惨死的穆三叔报仇。” 雪地中,鲁定风凛然而立,他那咬牙皱眉的模样,这副正气的模样和他以前那痞样儿完全像是两个人。那张本来俊气得有些娇生惯养的脸庞此时也像是突然显出了棱角。 官云裳也不禁跟着感动,跟着热血沸腾起来。她转身到屋里找出个碗来。趁着这股子热血劲儿,鲁定风和穆小三歃血为盟,立下誓言之后,他们点了香,结拜了兄弟。那几个拢袖低头的师傅看着这气氛,也不禁握起了拳头。 一位年长些的与众师傅对视了一下,像是商量了什么结果。这位长者站了出来,说道,“鲁少爷,我们几个都是受了叶家恩惠的。我们是粗人,别的帮不了,如果鲁少爷你为着叶家,只要你说一声,那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只要有口气就会回来帮忙。” 鲁定风问,“那你们那边的事?” “没事,我们几个穷归穷,可也不会为一点钱背叛老东家。我们这就卷上铺盖过来。”几个人说着,一齐点头。 穆小三看着他们重重叹了口气,看他们的衣着也看得出,这些年他们被叶家拖累了。怕是过苦了。 鲁定风说道,“各位师傅,我很感谢各位的仗义,我鲁定风不是刻薄的人,别家给你们多少工钱,我给多少。绝不说你们吃亏。” 几个师傅听到这话,面上露出些喜色,不断的道谢着离开。 一场失败的开张,到这儿,总算是补救回来了。鲁定风也抒了口气,他转头瞧着官云裳,小声像是说了声,“谢。”可犹豫了一下,又转着眼珠子掩饰了下去。 官云裳瞧他那模样,故意逗他,“呃?你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说什么来着?继续说啊。” 鲁定风勾着嘴角笑了笑,又恢复了那副痞子德行,他皱了皱眉,说道,“媳妇啊,你这抛头露面的也够了吧。咱是不是该回去亲近亲近了”鲁定风笑得那是个邪恶。官云裳瞪着他,想着如何发作。一旁穆三憨厚笑着,低下头走进作坊。 “三弟弟,这边你帮忙照看,我回去一趟一会儿就过来。” “呃,好咧。大哥,你们,你不用急着回来的。”穆三说到后面,声音小得也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官云裳懒得跟他们折腾,还是先回去好好补个觉好了。 且说两人回到鲁宅,自然得先去见过叶灵凤。这会儿叶灵凤也好了一点,正坐在床上喝药。见儿子儿媳过来,她瞅着儿子那扬眉吐气似的模样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说了天气变冷,让他们自己早些加棉被之类,也没说两句,就让他们回去了。 两人出得院子,鲁定风还得去伞坊,便要分道离开了。官云裳叫住了他,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鲁定风笑着问,“媳妇儿,可有什么吩咐啊?” 看他那痞痞的笑脸,官云裳气不打一处来。她也懒得管自己在想什么了,挥了挥手说道,“你快滚吧,还有,给我好好照顾三娃子。”瞅着他那痞样儿,官云裳加了句,“别带坏他。” 鲁定风本想惹她一下,想了想,忍了下来。他挥了挥手,说道,“我走了。你回去休息吧。” “嗯?嗯。” 官云裳应着,心里那点点气愤发出去,却像是打在布袋上一样,全没作用。她想着,再想也伤神,不想了,回院里睡回笼觉去。她打着哈欠,一路往东走,这鲁家庭的屋子建得乱七八糟的,就跟个旧集市一样。官云裳也是困了,半眯着眼晕乎乎走着。眼里都看到周公他老人家了。可就那么一突然,她迷迷糊糊地就那么“砰”的一下撞在一堵肉墙上。 “少奶奶,你没事吧。” 闻着熟悉的气息,听着熟悉的声音,官云裳一抬头,看到面前的文允述。她心里猛然升起一股子激动。那些倦意也就这么一扫而光了。 “述……”官云裳放开他退后了些,她犹豫着像左右看了看,似乎没别的人,可保不齐有墙角藏着的。她低头掩下自己的情绪,小声说,“我没事。” “外出了吗?可是昨夜没休息,累着了?”文允述看着她,声音如原来一般,温柔里带着浓浓的关切。 “呃。”官云裳轻轻应了一声,她稍有些疑惑,以往文允述为了避嫌,看到她不是直接转向,就是装看不见似的擦肩而过。这回他怎么突然变了,还停下来,问这么些关心的话。若是被人看到,岂不是又要麻烦。 可是,看着文允述那温柔的眼睛,她又不想打断这一刻的温馨。两人就这么相望着。试想,两人横在鲁家的主道上,又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 没一会,就听到一阵咳嗽声。两人惊觉转过头,却看到胖胖的鲁来银,阴着双目看着他们。 官云裳吓得一愣,半天才叫了声,“公公!” 番外集 第77章 父子相争 第77章 父子相争 官云裳今天回家前应该翻翻黄历,那上面指不定写着,她今天家宅不祥,不宜回家。不宜见故人。 看着鲁来银那张阴气沉沉的胖脸,她不禁心里发寒。阴险的人,总会让人多分暗怕。特别是想到他那种人,平时笑嘻嘻的,背后里玩家庭暴力,还整死穆三,要是她被这样的人盯上,不会也被竹签插插吧。她可没有地下党的坚强,真要对她严刑逼供可能刑还没上,她就全招了。 就见鲁来银阴着张老胖脸慢慢走到官云裳两人跟前,他阴险的小绿豆眼在官云裳和文允述之间瞟来瞟去。怀疑是肯定的,可官云裳一想,自己此时跟文允述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最多也就是撞了一下,这也没什么说不清的。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让她下猪笼吧。她真的怕的话,不是正应了那句做贼心虚吗。 这么一想,官云裳回复了一些信心,再看鲁来银那张胖脸也像没那么阴深了。鲁来银打量了半天,问道,“定风呢?你们昨天跑哪去了?” 鲁来银的语气不算和善,带着些逼问的味道。官云裳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一时有些措手不及。鲁来银似乎也很关心这个问题,盯着她等着答案。 “我,我和定风去郊外找药了。.他说有一种草药冶外伤很好。我们准备多找些给婆婆冶伤。”她自信的半仰着头,那模样把鲁来银气得直咬牙。 其实官云裳和鲁定风早谋划好.了,要是有人问起他们去干嘛了。就直接说是为母采药去了,这样别人因为畏于鲁来银的yin威,肯定不敢多说什么。要是鲁来银自己问起来,那更好,就当是直接宣战。 讨论这事的时候,官云裳特地.多问了句,“宣战?为什么宣战?这么早宣战,你不怕你爹找你麻烦?” 鲁定风横着眼,冷冷说道,“麻烦早找上来了,你以为.那些师傅被挖走,和他无关吗?除了他,还有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当年叶家作坊就是这么被他整圬的。” 官云裳缩着身子,畏惧地说,“你老爹好****哦。” 亲爹被人说成****,鲁定风却是一派平表,“有可能,.他年青的时候我奶奶不把大权给他。憋屈了十几年,憋****了吧。” “哦,只是……”官云裳好歹有过一点现代办公室斗争.经验的,她弱弱问道,“要是我真这怎么说的话,那,那我岂不是也宣战了,那你爹会不会对付我?” “当然会了。”鲁定.风笑着看着她那畏惧的模样,“不用怕了,他要对付也是对付我。他会和当年对付我娘一样,夺去我手中的一切,让我从此臣服于他。” 父子间的相斗大抵是这样,明明亲父子,明明流着自己的血,长着自己的模样,或许还有着相似的性格。儿子是父亲的翻版,是延续。这一点每个父亲盯着儿子的时候,或许都会有这种感觉。 可等到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独立的个性了。这会儿老的就会打压小的,好像硬是要把儿子压在脚下,才能证明老子的威严一般。 对这一点官云裳很能理解,同时对鲁定风也有些同情。此时,她瞧着公公鲁来银脸上瞬息万变的,那微颤的肥肉之中像是有极大的怒气,又在一时间被他全消化了一般。 鲁来银掩下阴泠,憋出些笑容来,“儿媳妇,那还多亏你了。” 官云裳比他更能装,她很乖地低着头,小声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鲁来银应了一声,转头看着文允述,“述儿,你在这儿干嘛?” 文允述完全无视鲁来银怀疑的目光,正气答道,“我刚去东院找鲁少爷,您不是说要减他一半开支吗。我正想跟他说这事来着。” 鲁来银暗暗瞟了官云裳一眼,说道,“这事还用通知他?直接减!行了,你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跟我去田西收租吧。” 看这情景,官云裳暗暗想到,文允述是在趁这机会告诉她,鲁来银要消减他儿子的开支。这对鲁定风应该是个很不幸的消息,刚开起伞坊就要消减他的开支。分明就是难为他。官云裳赶紧回院里,她得找人给鲁定风送个消息去。 梅开春烂漫,竹报岁平安,大凡深宅大院的,都喜欢在墙角种一丛竹子。鲁来银更是喜爱竹子,他的院子直让人种成了竹林。可是这么多的竹子也没把他烘托成操节高洁。 他一入院里,一双眼越发阴深起来。他背着手走在前面,文允述亦步亦趋跟在其后。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他也不回头,只是瞅着一园的竹子问道,“述儿,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在院里留这么多竹子?” 文允述想了想,念道,“根生大地,渴饮甘泉,未出土时便有节;枝横云端,叶拍参天,及凌云处尚虚心。如此之物,方能显现老爷的操节。” “嗯。”鲁来银背着手,得意摇头笑了笑,“果然是读过书的。不过,我种这竹子却是因为,这竹是泸州全城最紧俏的货物,泸州城里百来家伞坊,哪个能缺了这竹子。你说一个伞坊要是没有竹材进去,会怎么样?” 文允述听着,咬牙低头不语。他知道鲁来银话里的意思。鲁定风的伞坊虽然是勉强开张了,可是,要是没有竹材供应,他的小作坊还是得关门。 “述儿,这泸州城内的竹材木料基本全是我们鲁家供应的,今天纸伞买得火旺,竹材可还有余的啊?” 文允述想了想,说道,“有余。” 鲁来银摸着院边的竹子,慢悠悠地说道,“行。昨天城南新开那家伞坊的老板找过我,说是要进些竹材木料,你算算,把存下的全卖给他们。再有剩下的,就当柴火烧了吧。反正明年雪融后还得去进料。不要留存货了。” 文允述故意问,“那少爷那边?” “就说没了,让他自己想办法去。”鲁来银说完,一挥袖走进帐房。文允述跟在他身后,暗暗摇了摇头。 居然用这一招,这不分明是断鲁定风的前路吗?做得如此明显,也难道这两父子闹得不可开交。 “述儿。”鲁来银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你可觉得我这做得不对?可是不想与你那兄弟作对?” “哪敢?允述一切听老爷的。”文允述低着,掩下表情,“我还得谢谢您救我回来。在云南,要不是您带我回来,我可能已让土匪扒了皮作了面鼓。” “嗯,你记得就好。”鲁来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述儿,我硬要你在鲁家呆一年,耽误了今天科考,你可会怨恨啊。” 文允述鞠着身子,恭谨说道,“为谢老爷您的救命之恩,这一年定当尽心尽力,万死不辞。” “唉,其实这做官那有做生意自在,等些日子你就会明白了。”鲁来银说完,转过身继续前行,他看着空中的飘雪,悠悠说了句,“官家那丫头不是当好媳妇的料,你离她远点儿吧!” 文允述心里一惊,轻轻应了一声,“是!” “小伞坊那边,你看着点。别让那小子真个开下去了。他娘俩儿都一样,有点儿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们鲁家这么大的家产,哪用做伞匠那般低下的活儿。” “哎。”文允述暗暗眯起双目,他那般温柔的眼睛却突然现出和鲁来银一般的表情。莫非被鲁来银这老痞给感染了?可文允述却是阴着双目,冷冷看着鲁来银的背影。他咬牙暗暗想着,这老狐狸果真奸诈,既然把他摆到面上与鲁定风对敌。难道想坐上观虎斗吗?又或者想彻底瓦解他们曾经的兄弟情谊,当然,不管哪一种。看这情况,这冤大头,文允述肯定得当了。 只是这世上,往往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又能肯定,自己就是最后那只黄雀,而不是中间那只螳螂呢。 且说,文允述赶回伞坊,一番吩咐后,伞坊总算是能慢慢动作起来。这前期麻烦事儿多,又是确工具又是缺点小玩意儿的。这些鲁定风全交给穆小三,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冲着泸州最大的ji院去了。就他出了作坊院门的时候,小叶子正好过来。她是来给官云裳带话的。 一看到鲁大姑爷便急急赶了上去,可鲁定风人高脚长,小叶子隔着十来米路,叫了不敢大声叫,追也追不上。结果一路上跟上去,正跟到ji院门口。 这会儿正是天转黑的时候,ji院里宾客临门好不热闹。门口一排排花枝招展的姑娘看到鲁定风,也不招揽客人了。她们几乎是一齐扑了上去。她们甩着手绢,大有把鲁定风腻死在丝绢中的热势。 “啊呀,是鲁大少爷啊,您可好久没来了,我们都想您了。” 鲁定风笑眯眯地摸着她们的脸,回道,“有多想啊?” “想得脸都瘦了,您摸摸。” 鲁定风色眯眯地说,“脸瘦了好,只要别把胸想瘦了就成。” “咦。”远处,小叶子躲在巷口,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暗骂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才成亲多久就出来逛窑子。我这就回去告诉小姐,看她怎么收拾你。” 番外集 第78章 罢工 第78章 罢工 话说鲁定风才刚把伞坊开起来,就甩下烂摊子跑去逛窑子了。做出这等事,让官云裳情何以堪,特别是对着小叶子无比期盼,无比愤世的眼神。官云裳只得扶着额,弱弱地说了声,“嗯,我知道了,一定好好整治他。” 小叶子叉腰瞪着双目,大声叫道,“小姐,气势,气势!拿出点气迫来,就你这样,怎么收拾那个负心汉?”小叶子那气势,那动静,比官云裳这正牌的老婆更气愤。 “啊——”官云裳弱弱地应着,“那好吧!不过今天天色也晚了,我也困了。让我蓄足力气,咱明天再去找他吧。” “明天!”小叶子直要炸毛,“还能等到明天?我们现在就去窑子抓正型吧!” “这个,这个……”官云裳皱着眉头无奈叹气,她拍着小叶子的肩膀,黯然说道,“小叶子,你瞅我这斯文模样,难道你想让我去ji院大门口撒泼耍赖吗?” 小叶子瞧她那模样暗暗低下头。 “还有啊。”官云裳看着天,算了.算,“你瞧这天色,你回来也有一会儿了吧。咱就算赶过去,别人也玩事了。你想看抓奸在床的场面也看不到啊。” “啊,小姐,我没这意思。”小叶子忙摆.手退到一边,“我,我可是关心您,为您着急啊。” 官云裳和气地和她商量着,“咳.咳。就当是吧,那小叶子,小姐我就休息去了哈。” “啊!好好,我这就给你烧水去!”小叶子红着脸赶紧溜。.只是溜到一半,她突然想起,她这可是为小姐着急啊,怎么被她家小姐这么七说八说的,就生生变成爱看热闹去了呢?唉,官福儿就是个妖精! 长夜漫漫,有人望月深思中,布局谋划,就如文允述。.有人觥筹交错间,暗结丝网,就如鲁定风。也有人…… 好吧,大多数人跟官云裳一样打着哈欠准备入.睡,睡前她想到一个问题,痞子逛ji院,她该管吗?似乎没什么实际权力吧,他那种人不可能不去那种地方,也有生理需要的是不?他们当初定的协议只说不许他纳妾,总不能三年里不让他泡妞吧。这也太不现实了。 得,做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她还是别管太多了。可是,她翻了个身,郁闷的叹了口气,可是她心里为什么那么憋屈呢?呃,这个闪亮的一顶绿帽生生压下来,还真不好受。唉,还是睡吧。明天会更好! 人生不过这样,充满希望,才会远离绝望。当官云裳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悠悠从床上爬起来时,一瞪眼瞧到一张笑眯眯的脸。她惊了一下,可是抗惊吓能力已得到很好提升的她揉了揉眼睛,翻着白眼,喊到,“小叶子!” 小叶子在门外弱弱应了声,“哎~” “你个该死的叛徒!昨天谁要找他算帐来着!你个没原则的,怎么又把他放进来了!啊!”官云裳愤怒吼着,当然,她也不忘怒瞪着床边贼笑的鲁定风,一脚把蹬了下去。 鲁定风也熟练了,毫不费力就闪开了她那一脚,他撇着脸摇头叹道,“唉,女人早起那模样,还真不能看。” 阿内?官云裳忙揉了揉眼角,擦了擦口水,顺带整了整头发。基本有些自信后,她猛地吼了声,“不能看你就别看,你个烂痞子,一早没事摸我这里干嘛?谁让你看了,你个臭痞子、烂痞子……” “行了。”鲁定风揉了揉耳朵,“你一早这么叫唤着,不累啊。” “累,当然累,看着你更累。你!”官云裳指着门外,“你给我滚出去!” “等等,你没什么事要问我吗?” “呃?”官云裳眯着小眼瞧着他,“哦,你知道啊。那就自己招吧。去**楼干嘛了?这么早就起来了,不是出不起过夜费吧。要我借给你不?” “你是女人吗?”鲁定风瞪眼瞧着她,怎么想气这女人越来越难了! “当然是。出去,出去。我换衣服!” “快点,我有事跟你说。” “嗯嗯。”官云裳虚应着,指着门外,“别杵着了,你要没事给我打盆洗脸水来。” “切,做梦。”鲁定风一甩袖子走了出去。官云裳打了个哈欠,慢慢换衣。 等官云裳跟老佛爷似的抬着手,慢慢走出来时。鲁定风等得快打哈欠了,“唉,女人起个床真麻烦。”他细细看了看官云裳的脸,说道,“哟,总算能看了。” “去。”官云裳挥了挥手,坐到一边的椅上,“本姑娘我几时都能看。说吧,一大早来,这是认错啊,还是悔过的啊!” 鲁定风瞧她那老佛爷般半抬着眼的模样,哭笑不得。她这是审犯人啊。 官云裳瞧他不说话,点着手指就跟训儿子似的,开始数落起来,“你说你,伞坊才刚开起来,就不误正业,还跑去逛ji院,你让三娃子,那些大师傅怎么相信你?你说你,年纪也不了,都二十的人了,你就不能正经做点事吗?” “喂,你玩上瘾了怎么着。还蹬鼻子上脸了哈。”鲁定风挥开她的手指,数落道,“你说你,你就跟米虫一样,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还好意思说我了。我这是去拉生意的,知道不?泸州的大人物十个有八个喜欢去那些地方。喝酒的时候好谈生意,呃,我说这些你也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官云裳悠悠喝了口茶,“不就是让那些牌头帮你使美人计吗。你跟**楼里的人很熟啊?她们为什么帮你啊?” 鲁定风闻言得瑟地把辫子甩到背后,“谁让你相公我长得俊啊。” “少得瑟,说实话。”官云裳自信渐渐强大,她放下茶杯,闲闲地说道,“你还有事求我吧。别浪费时间了。” 唉,鲁定风黯然叹了口气,这女人似乎和他处久了之后,反而越来越了解他了。怎么他老是有被她压了一头的感觉呢。 “唉,我小时候被赶出家门,那时候是有个**楼里的女人收留了我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我和那些姑娘们关系很好。后来回到鲁家也一直联系着她们。所以和她们很熟。”说这事时,鲁定风的神色不自觉黯然下来。看他那模样,官云裳也不好多问,鲁定风小时候应该受了不少苦,居然还被赶出家门,不会又是鲁来银怀疑他不是亲生的吧。 不过说来,他也算是能屈能伸,**楼女子收留他,他也愿意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冲着别人的美色。 鲁定风正掏心掏肺的黯然着,一瞟眼看到官云裳怀疑的神色,他脸上一黑,炸了毛,“你少乱怀疑,那时我才十来岁,那女人跟我娘一样。” “嗯嗯。”官云裳也不是没分寸的人,瞧鲁定风一本正经的模样,她收了八卦跟着一本正经起来,“说吧,找我什么事。” “三娃子他们好像误会我了。今天一早没开工,都闷在那儿。现在我去说肯定不管用。你帮我劝劝吧。” 官云裳想了想,这伞坊当初她也答应着帮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她想了想,也就应了。只是,官云裳打量着鲁定风,幽幽问道,“喂,昨天,你真的只是去谈生意的?” 鲁定风眉头跳了跳,“呃,我也想顺便玩玩来着,可惜那些人太熟,不好下手。” “切~鬼才信你。”官云裳挥了挥手,站了起来,“去伞坊吧。” “请,娘子。”鲁定风绅士地伸手在前引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就这么一会儿,两人像是除去头顶乌云一般,都轻易了起来。牛妈正在门口洗衣服,瞧着他俩一脸春风的模样,扯着嗓子小声问小叶子,“喂,咱主子们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 小叶子摊手摇头,“我怎么知道,刚才还吼来吼去的。两怪人!” 且说官云裳跟着鲁定风来到伞坊,昨天还咚咚响得热闹的作坊,今天静得跟没人一样。几个师傅坐在那儿,两眼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工具。穆小三拿着一个劈刀,跟走了魂似的,轻轻削着竹批子。 所谓擒贼先擒王,咱解除罢工自然先找工头。官云裳望了一圈,作坊里的人见到她都是无一例外地低头回避。这些小手艺的师傅们,胆子都不大。他们有手艺刚够养活自己。这种刚能吃饱的人就是这样,遇上什么事不会轻易出头。那些燥动的人,往往是些吃不饱,或是吃饱了撑着的人。 这情景让官云裳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次经历,那时叶家伞坊还由叶灵凤看着。她和文允述到伞坊来玩,不巧遇上个大个子欺负她。当时这师傅也是这样,低着头装做没看见。那时,官云裳很讨厌这群人,讨厌他们麻木不仁的脸。 可是现在,官云裳想到上次他们一齐出现。一齐放弃了手中的工作只为了重振叶家伞坊,那时,她也感觉到这些人的热血。现在,对了,现在她也感觉到了。他们的消极怠工,应该是在消极地反抗着,指责着鲁定风的不负责任。哪有当老板的,才开张就跑去逛窑子。 官云裳瞟了瞟,径直走到穆小三身边。这个嫩气的小青年仍没注意到她的到来,还在那儿恍神地空削着竹批子。 “三娃子!” “啊!”穆小三一惊,回过神来。他瞅到官云裳,神色又是一惊,跟着却慢慢黯然了下去。像是在躲避她一般。 番外集 第78章 对敌 第78章 对敌 穆小三的长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国产黑白电影里的正义青年,黝黑的国字脸,充满正气的浓眉大眼。任何表情都夸张的显在脸上。就差挥起拳头表示浓浓正气。 这样的人,这样的表情,大凡别人心智齐全,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看官云裳的一刹那,他有些惊喜,可转瞬想到鲁定风如此对她,他转而黯然起来。真是个喜欢给人操心的孩子。按年纪,他比官云裳小着一两岁。正是十六七的花季年纪,可穆小三那张脸总紧紧绷着,现出于年纪不相付的成熟来。 看着这副正义小青年的模样,着实让人容易心疼。官云裳瞟着鲁定风,暗暗给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你,一边去。他,交给我了。 鲁定风会意,点了点头,退到一边。 官云裳歪着头,很想拍拍穆小三的脑袋,可看他那皱着眉头的小大人模样,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穆小三看着鲁定风的背影,黯然叹了口气。 “你不喜欢他?” 穆小三犹豫了一下,没说。 官云裳笑着说道,“他看起来不像好人,不了解的话。瞅着他那模样就让人心烦。不过,请相信,他不是坏人。对这个作坊他也很用心,昨天他去春香楼找城里最大的伞商李老板谈了笔大单子。只要咱们在年前赶制出五百把纸伞出来,伞坊的营运就能正式启动了。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帮忙。” “这……”穆小三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他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没,他对我也不算差。”官云裳没法.跟他解释,她很不想摆出忍辱负重的模样,可此情此景,谁都得当她是受伤者。她还是忍不住拍了拍穆小三的头,叹道,“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穆小三仍犹豫,“可是……” “别可是了。你们的目标不是振.兴叶家伞坊吗?这可是伞坊第一场生意,咱们可不能出差池了。” “可是……”穆小三还是犹豫。 官云裳赶紧打断他的可是,“别可是了,再不开工赶.不上了。” “不是,福儿姐,我是想说,可是没有竹子了。帐房的那.边说,从鲁家仓库调竹料,全没了。我们就是想开工,也开不了啊。” “啊!”官云裳心里一惊,回头看鲁定风,他正皱着眉.和帐房先生在那儿说着什么。看来他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这做生意还真麻烦,这就跟个到处漏水的水缸一样,堵了这头,漏那头。官云裳瞧着也有些心急。可一想鲁家不是泸州最大的财主吗。那么多竹林土地的。怎么会缺原料呢。 想着,她稍稍安.抚了穆小三一下,起身走到鲁定风身边,鲁定风正问着,“我前两天查,仓库不是还有存货的吗?谁调走的?” 帐房先生低头小声说,“像是老爷那边。” “嗯,不用说了。”鲁定风摸着下巴想了想,“现在大雪进不了山,新竹肯定没有。泸州城里的竹材基本都在鲁家手里。对了,鲁方,你去城里找找,不行去别家伞坊卖点。这是伞坊第一笔生意,一定不能做砸了。” 那帐房应了,拿着算盘帐本走了出去。 官云裳见鲁定风那阴深着脸的模样,一时也不知怎么劝他。这痞子一向是自信满满的,这回开个伞坊算是把他抑郁到了。连一贯的痞痞表情也没了。 官云裳扯着他的袖角劝道,“喂,别绷着张脸了。总有解决办法的。” “嗯。”鲁定风应着,一脸严肃的看着官云裳,“我有数,那边好了吧。咱们早点回去吧。你一个女人在外抛头露面的,对你名声不好。” “唉。”官云裳无奈叹了口气,“我又得回去当闲妻凉母了。” “啊!”鲁定风笑着瞧着她的肚子,挑眉问道,“母?” 官云裳一把拔开他的脑袋,“好吧。闲妻总行了吧。唉,真是闲死我了,真希望自己能有点事做。” “你啊,生在福中不知福。走吧,我先送你回去。”鲁定风伸手想搂着她,一犹豫,改拎着她的袖子往外走去。 官云裳哼了一声,笑着跟了回去。两人在家里吵吵闹闹吃了中饭,鲁定风又出去忙生意去了。官云裳支着脑袋继续百无聊赖的闲妻生活。想着别人都生龙活虎,忙得有滋有味,连小叶子都欢乐的一边唱曲儿一边晾着衣服。可她呢?她能干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来调节生活呢? 找文允述? 不行,不安全。再者,她虽答应文允述,不问他,可是心里毕竟有点疙瘩。他两人处在一个宅子里。太多的事说不清,太多的纠缠需要去平静。现在,还冷却些吧。 那去找她婆婆? 嗯,不错,得去逛逛。可想着那天他们找回穆小三后,叶灵凤分明有些回避他们。后来每次去,叶灵凤都有些冷冷的。或许是她知道穆三的死讯,需要一段时间去平静吧。现在官云裳去那儿,也不太好。 想来想去,她也没处可去。她正着哈欠,到有人找上门来了。这不,正下午的,鲁定风的同父异母的姐姐鲁银秀顶着张月亮脸就来了。那张月亮脸笑着灿烂,隔老远着,就叫着,“弟媳妇儿,我来看你了。” 官云裳眉头抽了抽,捂起自己的口袋。这月亮脸不会又想找她骗钱吧。当初借了五百多两也没说还的话,这会儿还有脸过来,真是没亏了她那张圆肥的脸,怕都是厚脸皮吧。 官云裳提起警惕,挤出点笑脸迎了上去,“哟,是大姐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可是来还钱的。哎哟,真太不好意思了。还让你亲自上门。” “咔”官云裳明显感觉到,那一瞬间,鲁银秀的表情整个僵在那里。她那手本来还在挥绢子的,这会儿就那么硬生生停在半空,半天,才僵硬地垂了下来。 要得相信,这鲁宅里的人都是千锤百炼里出来的人才,鲁银秀那般脸皮,怎么可能让官云裳一句话就给呛薄了呢。就见鲁银秀的脸僵了一会儿,慢慢又缓和过来,她尴尬笑道,“弟媳妇,你家相公都开起伞坊了。怎么还天天愁钱的事。我这是来告诉你,这月该发月钱了,让你下人去领一下。” “哦,原来是这事啊。”官云裳眼眼皱眉,原来是说这事。鲁二婶怎么突然大方了,还真是怪了。 那鲁银秀贼贼瞅着她,笑着小声问了句,“弟媳妇儿,那个新来的管家可是你旧识啊?” “管家?”官云裳恍过神来,一随嘴说道,“你是说小述?” “是啊,还叫得这么亲热,不会真是你旧相好吧。”鲁银秀打量着她,一月亮脸的贼光。 “哪的话啊。旧识而已,他爹是家父的师爷。”官云裳忙补救,她暗想,这月亮脸感情是过来八卦的啊。得,她随便听听得了,这种深宅大院的,里面的消息就全靠八卦传出来了。“大姐,你怎么突然说起他啊?” “哦。”鲁银秀眼中贼光未减,只是收敛了一些,“他现在替二婶管帐了。我们这月能有月钱还全靠他呢。” “哦。”官云裳暗下怀疑,奇怪了,文允述说鲁家一团乱帐麻烦,让她别去接,怎么自己跑去顶麻烦了?莫非是帮她顶的?正想着,鲁银秀突然阴侧侧地小声说了句,“弟媳妇儿,那个文管家跟弟弟有仇吗?” “啊?没有吧。” “那就怪了。大家都知道定风开新伞坊,肯定要竹子,库房里也是打过招呼的。他怎么一鼓老的全卖给别人了呢?二婶她们都在暗地里说呢,说是怕这文管家是故意跟定风作对。这么明显,也不怕定风那脾气闹起来。” 这鲁银秀毕竟是老大家这边的人,虽说她有些贪小便宜。可真听到对自家弟弟不利的消息,还是忍不住过来通风报信。 官云裳能了解这一点,可是她不明白,文允述为什么要公开和鲁定风作对呢?不会因为是她吧?到不是她自恋,想想他们俩十几年的兄弟了,关系铁得比亲兄弟都铁,他们唯一的隔阂就是官云裳这事了。 官云裳皱着眉,一时想不明白。她了解鲁定风,更了解文允述,十几年的相处,她清楚的知道,文允述是个胸怀宽广的人,之前的事,她也解释了,文允述也原谅了。可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做呢? 官云裳想着,心里有些乱了。她猛地站了起来,对鲁银秀说了句,“大姐,我还有点事,就先不招呼你了。” “啊,这么突然?什么事啊?” “我。”官云裳想了想,说道,“我手里没钱了,去领点月钱。” “啊!”鲁银秀听这话,怕她又问自己还钱,忙说,“好好,我不打扰你了。你快去吧。呃?其实叫个下人去领也就是了。” “我还是自己去吧。他们都有事。好了,我就不送客了。”官云裳驱走鲁银秀,自己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往帐房走去。 (圣诞快乐~~) 番外集 第80章 相** 第80章 相** 鲁宅里人口众多,帐房也比一般人家大了许多。宽大的帐房就跟仓库一样,不少人排着队,等着领月钱。或许鲁家许久没领过月钱了,这次三姑六婆们个个都是亲自来领,排队时,叽叽喳喳的格外热闹。 官云裳瞧了一眼,人们看到她这主屋里的都来领钱了。那热闹的叽叽喳喳声更加鼎沸。官云裳和他们还不熟,她正犹豫是直接进去,还是憋屈着排队。一侧眼看到文允述在里面对她招手。他脸上还是那副和煦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心里有气的模样。 官云裳想了想,先走了进去。那些排队的三姑六婆看她不排队直接进去,到也没生气,只是个个伸长了脖子,想看主屋里的人能领多少。 这回官云裳是为着正事来,也就不避嫌了,直接走到进去。文允述看到她,脸上的惊喜有些掩盖不住,“你来了?” “嗯。”官云裳轻轻应了一声,就这么一会儿,喧闹的帐房顿时静得跟被消音了一样,人人都伸长脖子,尖着耳朵偷听着他俩说话。 文允述咳了咳说道,“少奶奶,.你的月钱怎么也亲自来领啊。我算好了,这月五两,你过来拿吧。” 那些伸长脖子的三姑六婆听到.只有五两,个个缩回了脖子。文允述解除了那些人的警惕,引着官云裳走到帐房一角,小声说道,“可是有什么事?” 官云裳瞧着他的维护,想着以.他的温和,不可能暗下跟鲁定风作对。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小述,你记得咱们小时候,你带我去的那家伞坊吗?” “嗯。叶姨的伞坊。”文允述面色渐渐沉重,他知道官云.裳是来干嘛的了。消息传得真够快的,他叹了口气,小声提醒道,“你让定风小心些,他爹会想尽一切方法,给他制造麻烦。” “嗯。”文允述一句话,解释了官云裳心中所有疑问,官.云裳抒了口气,暗想,也是啊,文允述只是一个管家,他会这么做肯定是受了鲁来银的命令。她怎么会无聊到跑去怀疑他呢。官云裳惭愧地低下头,小小声说道,“小述,谢谢你。” “谢我?”文允述顿时气上心头,“你为他谢我?” “他?你说的是定风?”官云裳小声解释道,“不是。为我.姨,我想帮她完成心愿,小述,我替她,也是替我自己谢谢你。” 文允述听到这.话,神情缓和了许多。可是,官云裳却缓和不下来,听文允述的口气,看他防备的模样。莫非他还是和鲁定风有很大隔阂。 不过想起来,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他。事到如今她真不知道该去怪谁了。难道她得对着苍天吼吼一句,“真是天意弄人吗?” 人生永远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这会儿早没了计划,她只希望平静的好好的渡过这段时间。文允述虽说相信了她假结婚的事实,可从头到尾,他们再没有过什么承诺。文允述让她等,多久?等什么?她完全不知,甚至不能问。未来好像越来越渺茫。她甚至有些不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不该做。又或者,她不该把未来全寄托在男人身上。她隐隐产生了些想法。 文允述叹了口气,小声说道,“福儿,你自己小心些。他们父子两斗,你就别掺和了。免得惹祸上身。” “嗯。”官云裳看着他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你不帮他吗?” “有些事,不是我想帮就能帮的。我也是身不由已。等过些时候你就明白了,鲁家这父子俩一直是斗得你死我活的。不过,他们毕竟是亲父子,就算伞坊出了事,鲁定风也不会有事,你放心吧。”文允述拿出封好的银子递给她。 官云裳接了过来,抬着眼,疑惑问了句,“述,为什么不许我问?” “不可说,也不能骗你。福儿,给我点时间,最多只要一年,我会带你离开这个是非地。” “可是……”官云裳犹豫,她还是很想问清楚。 她的犹豫,让文允述误会她是舍不得父母,他说了句,“想留在这里也行,那时也该平定了。” “啊?”这话让官云裳更疑惑了,她想问,可是身后大票人又伸长了脖子,叽叽喳喳说着,怎么还不出来。 文允述皱眉轻声嘱咐,“你先回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还有,最近别乱跑,盗贼闹得凶了。” “嗯。”官云裳收了银子,又疑惑,又不舍地慢慢离开。文允述这个迷团越来越大,不行,她实在憋不住了,不问本人,她也得找鲁定风问问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想着,她急急向东院里走去。 且说文允述在帐房里忙了一会,猛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急急向他走了过来,这人生着一张平板的蜡脸,正是那日里把官云裳领到茅房的那个奇怪小厮。文允述一看到他,眉头皱了起来,“你来干嘛?” 那小厮低头说,“爷让我带话。” 文允述皱眉将他引到一边,“说吧,什么事,伞坊那边怎么样?师傅也有了,料也足了,还缺什么?总不能再说我去找伞商谈订单吧。” 那小厮完全是张不变的蜡脸,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爷带话说,泸州伞坊多,我们是生面孔,谈单子不容易。到是叶家伞坊这次若这趟出不了货,我们便有机会了。” “你!”文允述咬着牙,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舅舅他这是怎么了,就盯上鲁定风了怎么着,挖他墙角,抢他的大师傅,现在我把他的料也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非逼死他吗?” 那小厮仍是绷着张脸,平静说道,“爷让带话,要在泸州出头,只得打压老伞坊,叶家是最好的选择。爷让你别顾恋兄弟之情,依我们跟鲁家的仇恨,终有天会撕破脸,没必要护着他儿子。不然,到时被鲁来银看出端倪,您在这儿也麻烦。” 文允述不服地应了声,“嗯。” “爷让您尽量小心鲁定风,他本事大。现在正在找别家伞坊借料。要不您跟鲁来银那边通风报信,让他们父子俩继续斗着,您和爷也好坐收渔翁之利。” “嗯,知道了,以后少来这儿。”文允述甩袖离开,他的压力还不只一重。这个蜡脸的小厮是文允述舅舅那边安排到鲁家里卧底传信的。 他的舅舅和几个叔叔在云南赚了些钱,这趟也一齐回来是准备在这边做生意的。他们要在泸州站稳脚,只有选择最火热的行当开伞坊。文允述在鲁家,他们必然会让文允述帮忙从中照应, 之前叶家伞坊的那些大师傅就是被文允述的舅舅挖走的,这回仓库里的竹材也是文允述以低价卖给了他们。如此的针锋相对,也不知鲁定风会不会查出来,不过文允述这个舅舅早年离开泸州,外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由他顶着伞坊的名,也不会被鲁家人防备。 文允述和鲁来银定要约要在鲁家呆一年。鲁来银迫他与鲁定风争锋,这事,他躲不开。 一边是家人,一边是鲁来银用那点恩情施压,文允述就像个夹心饼干似的,被两头压迫着。和鲁定风闹翻脸,也是迟早的事。文允述自己也不愿意,他和鲁定风毕竟是多年兄弟了,就算为着官云裳的事跟他有些梁子,可想来中间都有些无奈的原因。如今成这样,他也纠结,可想到自己这趟云南之行所遇的惨痛,他咬牙捏紧了拳头。 他抬目望着那片满是竹林的主屋,争斗看来是躲不过了。他打起精神和帐房里的人交待了一下,出门去了主屋。竟然要做通风报信的事,他的无奈又有谁知道呢?文允述抬头看着天,真希望早些报了仇,早些带着心爱的人离开这片是非地。 看着满院子的竹林,节节攀升的竹枝,文允述轻轻叹了口气,象征高洁的竹子在鲁来银的眼中,只是赚钱的工具。他文允述,怕也只是某场生意里的筹码吧。一年契约,鲁来银想困住他。可惜,这老狐狸怕是不知道,文允述也有他的目的。这一次谁是棋子,还说不定了。 …… 且说官云裳这边,隐隐有了主意之后。日子似乎轻松了许多。她每日里没事就去婆婆叶灵凤那儿逛逛,她不提旧事,只问些伞坊的经营之道,叶灵凤瞧她问这些,都很有兴趣的一一回答着。叶灵凤本身也是个很亲切的人,相处多了,两人之间的婆媳之情都快赶上有母女亲热了。 官云裳去得勤了,没想还遇上点尴尬的事。这天,天快黑了。她闲着无聊,拧了点小甜点去了叶灵凤的院子。她还从没夜里去过,所以一路上都是细着眼睛,尖着耳朵,生怕走错路了。 好在,她这人虽是路痴,好歹也算是耳聪目明的。这不,她才到叶灵凤门口就听到些异样的声音。准确的说,是些带着暖昧的喘息声。官云裳心里疑惑着,垫起脚尖就躲到墙边四下寻了起来。 番外集 第81章 使坏 第81章 使坏 鲁家这种大宅大院里,出现些jq类的事情绝对是稀松平常的。官云裳上回迷路入了小道,不走运撞见过一次。这回,她可是正光大明走的大道,没想到别人居然正当光明的在大白道里上演jq。这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 别人那么大方表演了,官云裳也就不害羞地去看看。且说那边声音轻喘缓急的,官云裳也是只得面红耳赤。于此同时,她还有种奇怪的感觉,那边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官云裳很不怎么好意思地眯着眼看了看,那边扭动的两人着实眼熟。细看之下,与上次看到的那两只似乎一样。 唉,官云裳暗然叹了口气,意外看两次现场版,居然还是同样两个人,连姿势怕都不带换的。真没新鲜感,官云裳缩回脖子,正想着要不要惊扰他们。就听到弦儿和鲁家老2鲁来金竟于百忙之中聊了起来。 “我上回给你的药呢?还没放吗?” “二爷,少奶奶天天在哪里,我哪有机会。” “她?”鲁来金勾起嘴角,现出抹yind荡的笑,“她是迟早的事,你给我加紧点时间,趁这会儿那小子正忙着伞坊的破事,一时半会拿我没办法。” “我……啊~” 官云裳打了个激灵,闪进叶灵凤院里,她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唉,这鲁家都是些什么人啊。这只鲁老2也真够极品的,他当自己是种马吗?竟然到处乱打主意。果然是不学无述的浪荡老公子。心里面尽想着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事。要逮着机会,一定整整他。 官云裳想着,已走进叶灵凤.的屋子。她身体一直不好,睡得比一般人早些,这会儿,她早窝进被里。看到官云裳过来,她挣扎坐了起来,问道,“福儿,这会儿过来,可是你们那边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官云裳正想着弦儿的时,.半晌才回过神来。“我就是过来看看。”她犹豫着要不要将刚才的事告诉叶灵凤。可一想她那脾气,指不定又会放过弦儿,真要留那么大个麻烦在叶灵凤身边,她哪儿放心。 她犹豫了一下,问起,“娘,您最近的药是谁准备的?” “药?不是一直是弦儿吗?” “她?不太好吧。”官云裳犹犹豫豫.的,想说,又怕说出来这厢不受重视,那头,还打草惊蛇。官云裳想了想,猛然想到一个办法,她急急说道,“娘,有个事想找您帮个忙。” 叶灵凤瞧她便秘似的模样,她披着衣服坐了起来,.说道,“哦,可是有什么麻烦?尽管说也就是了。”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烦,就是我那儿的牛妈,唉,.她刚从乡里来,很多规矩不明白。不知道可不可以放在娘身边。请娘帮忙****一下。” “嗯?牛妈这人虽说老粗了点,但人还不错。行吧,你.让她过来就成。”叶灵凤想了想,又问道,“你那边就一个小叶子,够用吗?要不我让凝香过去帮忙。” 官云裳本来想.让牛妈过来看着的,一听说要借人给她。官云裳无比兴奋地说,“这样啊,那把弦儿借我吧。” “她?”叶灵凤疑惑想了想,突然微笑起来,似乎是她明白官云裳要干什么了。“你这孩子,尽给我瞎操心。你可是怕我在这边有事?” “嗯?嗯!”官云裳老实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在这个宅子里活了这么多年了,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到是定风那边,你帮忙多看看,听说仓库里的竹子都没了?你们可想到办法?” “这……”官云裳犹豫着低下头,她还真不知道,那天知道鲁定风有这麻烦之后,她就一直没再见到他,也没什么机会跟他问这事。 叶灵凤到是并不介意,悠悠说道,“听说老太太昨天做梦,梦到院里的竹林那片有鬼。正想让人砍了来着。” “啊!”官云裳听这话,开始还有些不明白。可悠悠一想,猛然明白了过来。鲁定风不是正缺竹子吗?那就找这个借口把鲁来银院里的竹子全砍了。她想到这儿,顿时兴奋起来。 “福儿。”叶灵凤瞧她一点就明白,心里也有些喜欢她的聪明劲,“做伞要的材料可不只一种。你要定风找宅里的人想办法。今早提早些进山收山货也是可以的。刚好每家都发了月钱,要他们做事也上心。” “哎,我明白了。”官云裳应着,眼睛里冒出兴奋的泡泡来。她这婆婆可真神通。鲁定风一点麻烦,她全看在眼里,还全想好了解决的方法。只是,她为什么不自己跟儿子说呢?鲁定风虽然没去见官云裳,可官云裳知道,他每天早上必定会去给母亲请安的。叶灵凤为什么不趁着那个时候直接跟鲁定风说呢? 官云裳一时想不明白,不过想来,这母子两的脾气有些相克。要好生好气说这些事肯定有些麻烦。唉,这个麻烦的事还是她去做吧。 官云裳向叶灵凤鞠了个躬,诚恳说道,“谢谢娘,可是,娘,还是让牛妈过来看着些吧。我不放心啊。” 叶灵凤微笑着,宽容说道,“行,随你吧。我也惦记着牛妈炒的家常小菜。” “呃,那我让牛妈今晚就过来。” 且说官云裳安排了一番,第二天一早,她给老太太请完早安,微微提了提她老人家的恶梦之事。就兴奋地向她公公院里的小竹林进发了,她和宅里的下人关系不错,她连蒙带骗的拐着十来个壮丁帮她把院里的竹子清了个干净。 话分几头说,当官云裳乐呵呵的让人运着这些竹子送到叶家伞坊时,鲁定风刚好不在。几个大师傅看着新鲜的竹子,差点没把眼瞪下来。这些竹子要加工成制伞的材料还要些时间,那些大师傅本来还有些为难。可一听官云裳说,这些竹子是她从鲁宅里砍来的。这些大师傅立时打起了精神,磨刀霍霍向竹娘。 再说官云裳的公公,鲁来银这边,他正和文允述一齐拜访了泸州的几家大伞坊,他们此行虽说是拜会,可言语间多少在暗示这些伞坊,让他们别帮着鲁定风。那些伞坊老板畏于鲁家yin威,也就应了。准备借竹材给鲁定风的几家,也临时反了毁。 至于鲁定风那边,这几日早上,他一清早起来对着镜子跟个女人似的折腾了半天,这才晃晃悠悠走到老太太屋里。他那两个深深的黑眼圈,直把老太太吓到了。老太太心疼地抱着他瞧了半天。 “孙儿,你这又怎么了?生意上又惹麻烦了。来乖孙儿,给奶奶好好说好。奶奶给你做主。” 鲁定风无力地倒在鲁老太太的肩膀上,一脸颓废地说道,“奶奶,我还真不是做生意的料,这几日里我都被折磨死了,要不是被人挖走了师傅,就是被人调走了竹料。奶奶,你说怎么都这么巧啊。” 这也不是鲁定风第一次明里暗里给她提了。这鲁老太太也是常年里在生意场上混出来的,这些事稍稍想想,就知道是有人在背后使了坏。这鲁家里有这本事,又有这闲心的,只有她儿子鲁来银。想到这儿,鲁老太太渐渐起了心思。于是一个古怪的梦自然成行。 且说鲁定风本来准备自己去砍竹子的,没想让官云裳领了个先。他苦笑无语,他比官云裳有分寸,怎么着砍竹子前也该跟鲁来银说一声吧。只可惜木已成舟,鲁定风赶来里,鲁来银那院子就跟被拔了毛的鸡似的,光突突的,只剩下几丛竹根。鲁定风只得等在院子里,为官云裳扛住接下来的风暴。 当官云裳和伞坊里的大师傅们热火朝天的肢解着那些竹子的时候,鲁定风正仰头迎来鲁来银那张黑得透烟的脸。 鲁来银看着自己光突突的院子,一张圆脸气得通红。他沉声问道,“这是谁干的?” 鲁定风翻着白眼,应了声,“是我,我听说最近竹林闹鬼。就请法师来帮我把竹林里的邪物清理了。” “你说的什么鬼话,什么锤子的邪物,我看你才是个邪物。”鲁来银气得直叫唤,他挥手叫来手下的,“去,把那个孽子给我绑了。” 鲁定风来不及反抗,就这么被绑成棕子丢进了鲁家祠堂。这祠堂从来就是个让惨剧延续的地方,在这里,无非就是当着祖宗的牌位打人或是被打。 这次鲁定风被他爹摁进祠堂,不由分说的,就先让人拿着大板打了一通。鲁定风也是个硬脾气的人,被大板打着,他从头到尾一声也没吭,这让闻讯赶来看热闹的鲁二婶等人,失望透顶。 鲁来银本想教训他一番,可看他那怨恨的眼神。他气得夺过板子,直接照着鲁定风的后背狠抽起来。半寸厚的木板打下去是什么概念,真要狠抽起来能把人打残了。 一开始打鲁定风那几人根本不敢真下手打,那板子声音虽响可打在鲁定风身上也并不是要命的疼痛。可一换成鲁来银亲自出手,那一板子下来,直接打着鲁定风皮开肉绽,顿时一口血吐了出来。就这样,鲁来银还不停手,拿起板子又是一板子打了下来。 文允述跟在后面,看到这情况也惊到了。一看到鲁来银还要打,他忙赶了上来,一把拦住了鲁来银。 (昨天网速太雷人了,起点完全打不开,只好今天更上来。一会儿再更一章t_t ) 番外集 第82章 苦肉计 第82章 苦肉计 人真要生起气了,瞋目裂眦,血气上涌,怒发冲冠,别说不认儿子,亲老子都不认。鲁来银本来就是一逼****了的主儿。一生起气来,但凡见者都是吓得退避三舍,生恐被其波及。 众人见他一板子打下去,鲁定风已然吐血。可他仍没解狠,抬起手,将厚厚的钢木板子扬得更高,眼见着这一板子再下去,鲁定风不死也会半残。众人都是屏着声息,侧目不敢看。就听到一阵破风之声后,那板子却砰地一声,猛地拍在身上。一阵沉闷的声响之后,人们隐隐听到一阵骨裂之声。 这一声闷响让原本就很安静的祠堂静得几乎静成了真空,人人都跟中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定在那里。连鲁来银也定在那里,人们一一回头看,鲁来银那一板子已然打了下来,只是这一板子没打着鲁定风,却被文允述用手拦着,半途挡了下来。而那骨裂之声,显然是从文允述那儿传出来的。 人们再次愣了,文允述慢慢抬起手臂可到半途,他倒抽了口气,手无力地垂了下去。鲁老太太、叶灵凤等人在一干人的搀扶下,闻讯过来救驾,他们一进祠堂刚好看到这一幕,鲁定风慢慢回过头,他看着文允述垂下的臂膀,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祠堂里又一次静了下来,突然,叶灵凤大叫了一声,“还不快叫大夫!” 这一声似里号响,让安静的.祠堂再次沸腾起来,许多人围在鲁定风身边,装模作样地像是想救醒他。鲁老太太举起龙头拐杖蹒跚地向着儿子鲁来银挥了过去,但是很快被人拦了下来,老太太一边挣扎着挣脱那些阻止她的人,一边骂着,“你个逆子,你想打死我孙儿啊,下手这么狠,别人还虎毒不食子,你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你个不孝子!你连我也一起打死算了。” 鲁来银横着眼,站在一旁不出声。 这边混乱的同时,官云裳也听到.消息赶到了祠堂。她一眼就看到被众人围着的鲁定风。此时,他已然晕了,混乱的人们围着他正在七手八脚的,像是要把他扶起。 官云裳身为一个有穿越背景.的人。起码的急救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她挤起人群,让众人站开了些,混乱中,唯有她临急不乱、指挥有度,她试了鲁定风还有呼吸,又见他身上没有出血的大伤口,便叫人抬来块门板,把他平抬到板上送回了东院。 大夫很快赶了过来,进屋行诊自是不细说,官云裳.和叶灵凤,鲁老太太一干人站在门外等消息。鲁来银横眉怒目的,也没有跟过来。 鲁老太太一边等,一边拿着拐杖杵地骂着,“逆子,逆.子啊。我迟早被他气死,气死啊……” 官云裳瞧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担心成这样,忍不.住前劝道,“奶奶,您消消气,您放心,定风吉人自有天向,不会有事的。” 鲁老太太心里.急,也顾不得是谁了,她扯着嗓子嚷道,“怎么会没事,我不是不知那不孝子的心狠。他当年就跟个狼崽子似的,看着就让人害怕。我以为他到老了,会好点,没想到还这样。定风被这么往死里打了半天,哪还有好的。”鲁老太太说着,忍不住抹泪。 官云裳看她老人家一脸皱纹的,还哭成这般模样,不禁心里陪着心酸。她知道是她不好,可她实在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区区一院的竹子,鲁来银竟是要往死里打。这真是他亲儿子吗?值当着这样吗?或许鲁老太太和叶灵凤也抱有同样的怀疑。 叶灵凤颓然的坐在院边,她一直一声不吭的,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一般。 官云裳不断望着门帘,她又是担心,又是自责,她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仓促,她还以为拿了老太太的上方宝剑,再加上自己的新媳妇身份,她那伪公公鲁来银不会拿她怎么样。谁想到鲁定风那臭痞子,平时聪明的要命,这会儿居然傻得自己跑去当冤大头。早知如此她该留下来,自己的黑锅给别人背,那感觉比板子打在自己身上,还要不好。 好不容易那大夫总算出来了,众人期盼地看着他,谁想,那大夫 一张脸绷的死紧,那哀然之色,看得人一阵心惊。官云裳急急走上前去,连声调都不知如何控制了,她急急问道,“他,他怎么了?” “唉……”大夫长长叹了口气。这一声叹直让几个老少的女人得相互搀扶才能站稳。 大夫叹完口长气,这才幽幽地摸着胡子说道,“老夫没有办法了。” “什么!”官云裳直吓得跳了起来,她粗略看过鲁定风的伤势,应该不至于到死的程度吧。难道这时候的医术这么差吗? 叶灵凤愣愣回过神,急急说道,“我这就找人请他舅公去。” “别!”一听这话,大夫忙阻止,说道,“鲁奶奶是误会了,你们还是自己进去瞧瞧吧,少爷醒了,他说他身上的伤是亲爹打得,打得该,打得值,不能冶。我这劝了半天,少爷也不让我看伤。我这不出来请您去劝劝。不然我这没法冶啊。” “唉!这孩子真倔气。”鲁老太太柱着拐杖先进了屋里。官云裳扶着婆婆由后跟上。一进屋,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聚集在床上。那张床从官云裳来后,就一直被她占了。估计是一床的脂粉气。这会儿,鲁定风正翻着小白脸,拿着被角,跟个狗狗似的,抓着被角嗅来嗅去。一听到脚步声,他老实缩到被里,装模作样地发出阵低沉的哼哼声。 “定风啊!”鲁老太太闪着泪光坐到床头,她摸着孙儿的脸,一阵唏嘘,“怎么给打成这样了,你这孩子别倔了,快让大夫给看看。” 叶灵凤瞧着自个儿子的模样,像是看出点什么,一时没有出声。 “奶奶啊!”鲁定风一边哼哼,一边无力说着,“我没事的。休息几天就好了。您别担心了。” “没事?瞧你这样子,哪会没事啊。”鲁老太太拍着被子,都快歇斯底里了。 叶灵凤皱了皱眉头,劝道,“婆婆,我看是这孩子脸皮子薄,被亲爹这么把心里别不过劲来。他那脾气,九头牛都拉不过来。我看您别劝了。要不这样吧,我看福儿懂些医术,就让你孙媳妇给他瞧瞧吧。” “她?行吗?” 官云裳也指着自己,疑道,“我?” “嗯。”叶灵凤皱着眉点了点头,“福儿,就你吧。要不行,你问问大夫该怎么用药,这孩子,他要是不肯让大夫瞧病。您就是摁着他的头硬逼着也没用。你是他媳妇,也就你劝着有用。” “啊!”官云裳有些犹豫,看鲁定风那虚弱的模样,她可不敢随便当大任。她正犹豫着,想说请老舅公过来。可突然看到鲁定风暗暗冲她眨了一下眼。她猛然警觉,说道,“那好,我先看看伤,不行,再让大夫过来。” “不行!”鲁定风突然激动的说,“不瞧,这点伤不用瞧。我一个大男人,这点伤算什么?还让一堆女人扒着看,我才不要。” 叶灵凤咬了咬牙,骂道,“你个臭小子,少嚷嚷,我们都不看,让你媳妇一个人看总行了吧。个死娃子,还嫌弃你母亲了怎么着。” 鲁老太太瞧这状况,反到是劝起叶灵凤来,“定风他娘,算了,咱出去吧。让孙媳妇赶紧瞧瞧伤,唉,这些个小崽子,一个比一个倔,不就想开个伞坊吗?多大点事。唉,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奶奶帮你。” “谢谢奶奶!”鲁定风突然跟复活了一样,眼里冒出兴奋的光芒,可见到鲁老太太疑惑地转过头,他又突然暗了下来去,还捂着胸口咳了咳。 看这状况,官云裳已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鲁定风这臭痞子是装的。她跟着把老太太、婆婆送出门,顺手关上门。等她反身回来时,鲁定风已起身坐了起来。 刚才还病怏怏的人,这会儿两眼贼光噌噌地冒。 “你?”官云裳犹豫问,“你真没事?” “当然没事了。”鲁定风说着脱了外衣,现出衣底的一层轻灰皮甲来。“瞧见没,洋货,听说是打什么球用的。” 官云裳走近看了看,轻轻敲了敲,很厚的皮甲,她犹豫问,“不会是打橄榄球用的吧。” “唉,就是,你连这个也知道,就是那敢什么球。” 官云裳打量着他的装扮,疑惑地问,“你不会是早有准备,故意等着你爹打你的吧?” “当然了,你以为我傻啊。这么闹一次,老太太以后就是我这边的了。你得知道,在这个宅子里,能压住死老头子的,只有她老人家了。”鲁定风抬手想解开身上的厚甲,忍不住一轻轻倒抽了口气,“嗤”了一声。 “你,害我愧疚半天……行了,行了,我帮你解。”官云裳说着,帮他解开厚甲。她细看了一眼,那皮甲背面都被打开裂了。 鲁定风一边嗤气,一边嚷嚷着,“这死洋鬼子的东西,真不顶事。下会我得垫个铜镜子里面。” “还下次,你得了吧,打得咚咚响的,你当自己是锣啊。”官云裳偷偷掀开他的袄衣,想看看他背上的伤。却被鲁定风呵呵笑着拉了回去。 “媳妇儿,天还没更呢?你想干嘛啊?” 官云裳横着眼叱道,“废话,当然是看你的伤,你少给我不正经。” “不用看了。要不你去看看小述吧。他帮我挡了一下,手怕是被打断了。” “啊!”官云裳一惊,立时站了起来。 (话说第回的章节题目的是双重的,就比方前章叫“使坏”,不是一个人在使坏,这章叫苦肉计,也不是一个人在使苦肉计。俺一向喜欢死卖关子,所以迷团得慢慢解开…… 欢迎猜测,顶个锅盖躲过群殴。) 番外集 第83章 相伤 第83章 相伤 鲁来银背着手,一脸戾气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他不时看看桌边包扎的文允述,大夫给他绑上了固定手臂的木条。文允述紧咬着牙一声不吭。他额头上憋出了一脑门的汗,鲁来银见了,拿了条毛巾递了过去。 “述儿,是我对不住你,我以后会加倍偿还的。”鲁来银看着他,似乎做出了某些选择。 文允述接过毛巾咬着牙仍是没吭声。 男人之间要聊起正事来,通常是寡言少语,个顶个的装深沉。要是男女之间,也这般深沉,那不是在上演****剧就是在琼瑶了。 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个哪条都不符合,所以他俩是不安静的,官云裳掀着鲁定风的衣服,说道,“别装小媳妇了,赶紧把衣服脱了。” “不要!”鲁定风一脸娇羞的扯着衣角,“媳妇啊,这大白天的,你耍什么****啊!要脱,咱晚上成不?再说我这样,身体不便,你就别****我了。” “一边去!”官云裳叉腰瞪着他,“.我可是一直恪守礼教,循规蹈矩的,****?如此有档次的事情,咱还没有那个能力。快脱,再不脱,我可动手了。” “咳咳。”鲁定风畏惧地打量着她,“我.说,你那小****手断了,你不去瞧瞧,杵这儿折腾我干嘛?” 一听他这么说,官云裳无力地.叹了口气,“我到是想去,问题是你不怕跟我一起被沉溏吗?” “这种事,你就别叫上我了。”鲁定风缩进被里,突然沉.深起来,“没想到述还会帮我。” “怎么说你们也是这么多年兄弟了。唉,对了,我正想.问,小述在云南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他没说?” “嗯,他让我不要问。” “不能说,又不想骗你。确实是他的风格。”鲁定风撑.直了背脊,可不小心触到背上的伤口,他忍不住嗤了一声。 官云裳这次也.不跟他商量了,直接过去掀起他的衣角,他背上有着大片的青印,官云裳也不知他的骨头碎了没,伸手轻轻按了一下。鲁定风疼得直要弹起来。动作如此灵活,看来骨头没什么大事。 “知道疼了,趴下。”官云裳的声线明显柔和了许多,她拿起大夫留下的药酒,用力地给他揉上。 “嗤,轻点。”鲁定风爬在床上很没面子的轻声嚷嚷着。 “轻点药力怎么进去。闭嘴,要不我把你交给外面那个大夫。” “这个,就不要了。啊,啊~轻点。”鲁定风爬在床上,呲牙咧嘴的叫唤着。门外鲁老太太听到还当他出了大毛病,赶紧的就要进来。幸亏叶灵凤拦住了她。这才没冲进来。 老太太隔帘问着,“定风啊,怎么样了?”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他,“怎么说?” “就说没事,不过要休息几天。” “哦!”官云裳站起身正想去说,却被鲁定风拉住了衣角,“喂,这几天你帮我照看伞坊吧。只要看着三娃子他们,把第一批货赶出来就行。” “我……”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她想到鲁定风成这样也是因为他,想了想,也就应了。 “等等。”鲁定风趁机得寸进尺,“还有个事。这几天我得住这儿了。” 官云裳看着自己那床松软的被子,无奈地说,“没问题,我也不想别人说我虐待你。你睡这儿,我睡那边榻子吧。” “呵呵,最后一件事,三餐你包了。没事多给我熬点汤哈。”鲁定风说完,乐呵呵地打了个哈欠,猪似的睡去了。可怜官云裳从此后,就跟喂猪的似的,三餐伺候着他不说,还得去看着伞坊。 伞坊里有了原料后,一切就剩下赶工的事了。官云裳对做伞的工艺也不太熟,每日里也就瞧瞧进度,一切就是穆小三在里面前前后后的忙活。本来都是批老人忙活,一切本该顺利才是。可没几天,就出状况了。 这不,这天一早,官云裳才进伞坊里,里面只慵懒的传来两声劈木声。官云裳暗暗看了一眼,里面的师傅们打着哈欠抽着水烟袋,个个是耷拉着脑袋,无心做工的模样。穆小三跑前跑后地劝着,“张师傅,开工了。这都日上三杆了。” 张师傅滋滋抽着竹制的水烟袋,挥了挥手把穆小三赶到一边,“你这小子,懂什么?瞧见了没,那个鲁少爷三五天都没来了。尽让他媳妇看着,早说了,他那人信不过。玩几天,就把伞坊丢在一边。我们到时折腾了大半月也不知道有没有工钱。” “是啊。”另一个师傅接道,“帐房那边都空了,这几天伙食也差了。天天一锅的大萝卜,哪是人吃的。” 穆小三毕竟年纪轻,听师傅们这么说,他急得抓耳挠腮的,也不知怎么劝。官云裳听了几句,犹豫退了回来。她到伞坊后的厨房瞧了瞧,里面确实堆着小山高的萝卜青菜。 她找来帐房先生问了问,又细看了进出明细。原来为了去别家调原料,再加上刚开张备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帐房里的钱基本空了。这种情况也下,有些萝卜青菜供应也不错了。 官云裳细下想了想,没钱这事是个死结。这些师傅们担心怠工也是避不开的,她四下转了几圈,那些师傅们看到她过来,装模作样的开起工来。只是他们脸上怠倦之色很明显。官云裳不好说什么,只是走到穆小三身边,轻轻说了声谢谢。 穆小三惊讶地看着她。 官云裳看了看那些大师傅,小声说,“我都听见了,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先帮我撑两天。” “嗯。”穆小三皱着浓浓的眉毛,一副沉稳大气的模样。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显出这样的表情,直让人看着心疼。这孩子从小亲爹就不在身边,他娘可能一心嫉恨着他爹,对他的照顾也不多。瞧他一件发黑的皮袄子破破烂烂的。手袖露出了大截,明显是从小穿到大的。已经小了许多。 官云裳看着,暗暗记在心里。这天她折回鲁宅时,正是吃中饭的时候,她走进屋里,正听到小叶子在屋里嘻嘻笑着,说道,“少爷,你可真会说笑话。” “呵呵。”鲁定风一瞟眼瞧到官云裳,嬉笑着说道,“媳妇儿,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咱开饭吧。” 官云裳心想着,自己辛辛苦苦的帮他照看伞坊,给他想办法。他到轻闲,还在这儿和丫环调笑起来。她这大中午还得赶回来伺候她,她为什么啊。她想着就气,也懒得理他,自己坐到一旁,气呼呼地看着桌上的饭菜。 鲁定风伸着脖子看她那模样,笑着问,“媳妇儿,你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官云裳哼了一声没理。 鲁定风挥了挥手,让小叶子先退出去。他扶着腰蹒跚地走到官云裳身边,侧头看着她问,“你怎么了?总不会是吃醋了吧。” 官云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鄙视地说道,“吃你的醋?你也太瞧得起你了吧。”她胡乱拿起桌上的筷子,扒了扒桌上的菜,尽是些油腻腻的腌肉。看着都反味,这几日里,牛妈到叶灵凤那边看着去了。也没人炒些青菜来吃。这些鲁宅厨子送来的肥肉什么的怕又得丢掉。听说鲁二婶管宅子时,腌了几百斤大肥肉,怕是放上几年都吃不完。 呃!官云裳突然眼前一亮,看着鲁定风问道,“你喜欢吃肥肉吗?” “废话!”鲁定风爬了片肉塞到嘴里,“是男人都喜欢吃肉吧,哪像你们这些女人,都跟小白免似的,尽捡着青菜萝卜吃。噗,不过这些肉还真咸。”鲁定风起身又窝回床上,“媳妇儿,我让小叶子去馆子里叫了几个菜,一会儿喂我啊!” “你自己不会吃啊?”官云裳说着,起身去了鲁老太太院边的厨房,这边她原来来过,当初鲁二婶整她的时候,她还很得了一些厨子帮佣们的支持。那些厨子看到她过来,都挺热心的打着照呼。官云裳问起厨房的那些菜归谁管,一问才知,整个鲁宅的管事大权基本全在文允述手里。 一听这话,官云裳暗暗松了口气,是小述就好说了,她顺便也有借口去瞧瞧他的伤势。想着,她直接去了帐房,鲁家的帐房全归鲁来银管控,为了方便,帐房就在他那个种满竹子的院里。当然,此时院子跟被拔了毛一样,只剩下一丛丛竹茬。 少了竹丛遮掩,官云裳一眼就看到坐在帐房里的文允述,这时候正是中饭时间,他右手上绑着绷带,正用笨拙的左手拿着筷子夹菜。官云裳轻轻走了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筷子,“我喂你吧。” 文允述一听是她,忙向四下瞧了瞧,这会儿人们都在吃饭,也没什么人出来走动。他移了一下,坐到正对门的位置。这里正好盯着门外的状况。 官云裳也没想太多,她坐到文允述侧边,端起碗,小心翼翼地夹着饭菜送到他嘴里。文允述望着她有些茫然,看着送到嘴边的饭菜也忘了张口。这气氛有些温暖有些苦涩,让两人心情有些沉重。 官云裳无力垂下手,含着泪仰头问道,“述,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番外集 第84章 酒肉出交** 第84章 酒肉出交** 第84章继续使坏 曾经青梅竹马,曾经两小无差,心无芥蒂。可如今这情况,两人相见偷偷摸摸,连说句话都得避嫌,打暗号。这好玩吗?或许外人看来,他俩的默契让人向往,可身为当事人,那份苦涩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 官云裳叹了口气,低头,默默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几乎同时,文允述也说了这三个字。 官云裳仰头疑惑看着他,目光由他躲闪的双目,移向他的手臂,他的手上榜着厚厚的绷带,露出的手指肿成青色。官云裳轻触着他的手指,犹豫着该跟他说什么。正想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女人叫唤着,“文管家,你在这啊?” 官云裳收回手,慢慢转过头,正看到鲁二婶的女儿鲁金银平端着手,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这鲁金秀与她母亲一般长着一拉长的冷脸,那泛着些青色的肤色看起来有些咯应。她正是笑容满面的,可一看到官云裳,脸上的笑意掩去,泛上层铁青的敌意来。 “哟,这不是嫂子吗?怎么在这儿啊。”她说着,小眼恨恨地一瞟。 官云裳起身站了起来,平静说道,“我有点事找小述。” “哟,还小述,叫得这么亲热的。”鲁金秀冷言冷语的,小眼睛直瞟。 文允述也站起身说道,“二小.姐,我和少奶奶自小相熟,叫惯了,也没什么。对了,福儿,你找我什么事来着,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办。” “哦。”看着文允述温和的笑容,官云.裳有些恍惚,她想了想回道,“我想问问,厨房的腌肉有没有多的。我想给伞坊的师傅们加加餐。” 文允述想了想,说道,“有啊。反正.也没什么人吃。福儿,最近你那边的伙食有没好些啊?” “嗯,还成,比以前好,不过还是太咸了。” “我这就给厨房说去。顺便让他们给伞坊送些腌肉。”.文允述说着,也不吃饭了,领着官云裳就要往外走。 鲁金银扭着小蛮腰幽幽拦住了他,“文管家,你饭还.没吃完吧。我给你熬了点猪脚汤,以形补形。” “噗——”一听到“以形补形”四个字,官云裳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想到好好的人手上突然补成个猪脚,那情景有够雷的。 文允述和她自.小相熟,很快想到她笑的什么。他暗暗摇头,冲她晃了晃手掌,以证明自己还是人手,这些孩子气的举动是他们间常玩的游戏。鲁金银看在眼里,脸色更冷,她放下手中的食篮,威胁般说道,“文管家,我这可是我和我娘辛苦熬的,你真不领情吗?那我找我娘亲自过来送了。” 听到提鲁二婶,文允述神色一黯,他冲官云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走。他很恭谨地说道,“既然是****奶的心意,那文允述多谢了。少奶奶,你直回吧。我会交待厨房那边的。” 说完,他皱着眉,面色严肃地坐了下来。鲁金秀恨恨瞟了官云裳一眼,侧身坐在文允述侧边,她打开食篮拿出蓝中的食盅来。里面的猪脚汤还冒着热气,鲁金秀盛了一勺,小心翼翼地送到文允述嘴边。 文允述坐在同样的位置,看着同样位置送来的食物。那人却已是不刚才那个让他有万千心绪的人。官云裳回过头,正看到两人貌似亲近的一幕。她低下头,默默离开,这样做贼般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唉,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啊。哦,错了。只生未死一样是两茫茫啊。 官云裳茫茫然回到自己屋里,才进门正看到鲁定风支着腰,在那个低声哼哼着。官云裳忙走了过去,扶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鲁定风痛得呲牙咧嘴的,支吾说道,“刚下床扭到腰。” “你个傻蛋!”官云裳说着轻轻给他揉了揉,“你没事跳来跳去干嘛?有什么事叫小叶子不就得了。” “她忙啊。”鲁定风说着,委屈地问,“媳妇,你刚才去哪儿了啊?” 官云裳叹了口气,“我去找小述了。” “啊。”鲁定风关心地问,“他怎么样了?” “还好吧,看他手包起来了。可能骨折了。” “唉,那一棍子不轻。我都成这样了,更何况他。你有空多去看看吧。他一个人也没人照顾。” “我到想去,唉!”官云裳长长叹了口气。 鲁定风看着她,学着她叹了口气,“唉,唉,唉,我说你年纪轻轻地,整天叹什么叹。行了,为了避免你被沉塘,你还是别去看了。你就把我当他,好好伺候也就得了。我不介意的。”鲁定风仰着脸,一副欠掐的厚脸皮招摇笑着。 “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官云裳本想掐他,看他一身的伤,默默收回了手。“懒得跟你说。” 鲁定风笑着扯了扯衣服,他突然说道,“媳妇儿,伞坊那边怎么样了?” 官云裳打量了他一眼,瞧他那病恹恹的模样,一时不想再惹他心烦。她转移了话题,说道,“还行。对了,你有没小点的棉衣,我帮你改改呗。” “哦,你这么好啊。”鲁定风那贼劲,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他笑着说道,“不过媳妇儿,你的女红好像不怎么样吧。就你,别把棉衣改成枕头了。” “一边去,少废话。我又不改给你。我瞧着三娃子的皮衣都破了,想送件给他。可是你们小气的鲁家,一个月的能攒下的月钱还不够买只鞋。”官云裳可怜巴巴看着他,“我想着,拿你的袄子先给他件穿穿呗。” “行,没问题。”鲁定风很大方的指着衣橱,“都在里面,你自己挑吧。不过……” 鲁定风的不过还没说完,官云裳已风般消失在衣橱后,鲁定风说的“不过”,她压根没听清。到是伸了个头出来,叫了声,“相公,给我点家用呗。” 鲁定风诧异问,“家用?想干嘛?” “秘密!” 且说次日一早,官云裳再次到伞坊,还没进院里,那钻木声、轧纸声咚咚的,感觉就是个人心澎湃,积极向上。看来那些大师傅的心结已解了大半。她正奇怪着怎么突然转变了。 一进门,正听到穆小三扯着嗓子说着,“张叔,您将心比心看看,鲁少爷为了给伞坊弄竹料,被老爷打得起不了床。你还说他不管伞坊。鲁少奶奶不轻易抛头露面的人,现在为了伞坊,天天过来照看。还有……” “咳咳!”官云裳咳了咳,在众人的注目中走了进来。“大家好啊。” 众师傅停下活,恭谨地回道,“少奶奶好。” 官云裳客气地鞠了个躬,“大家辛苦了。” 众人更客气,跟着回鞠,“鲁奶奶辛苦了。” “这……”瞧这都快成小日本了,官云裳尴尬笑了笑,“咱们也别客气了。刚才三娃子的话我听到了。大家担心的事,我也知道了。请大家相信我相公,他为这个伞坊真的付出了许多。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这知道最近大家辛苦了,今天中午给大家加餐。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跟我说,我会尽量帮大家解决。好了,大家先开工吧。天气冷,我去给大家买点酒喝喝。” 师傅们一听这话,个个兴奋得眼里冒光。官云裳招手叫来穆小三,轻声说道,“三娃子,去帮我搬酒呗。” 穆小…头应了,跟她出了屋子。官云裳引他走到院门口,从轿里拿出个包袱犹豫递给他,“三娃子,我来来想给你做几身新衣的。可是最近伞坊要添东西。我手头上几个钱都用光了。这里面是两件棉衣,还有些外衣。都是你定风哥哥的衣服,都是半新的。不知你嫌不嫌弃。” 穆小三本来想帮她拿包袱的,一听这话,一时不敢接了。“福儿姐姐,这可使不得。我一个打粗的人。哪穿得了哥哥那么好的衣服。” “穿得,怎么穿不得。不就是几件衣裳吗?”官云裳把包袱塞到他手里,“你跟他是兄弟,就别那么见外了。唉,把你带到城里,本来是想着照顾你的。结果都是你在照顾我们。” “哪有。”穆小三看着一包袱,拿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脸绷得老紧。 “行了,你拿着赶紧穿上吧。大冬天的,你这手脸都冻得通红的。”官云裳说着,一阵心疼,“唉,这么点的孩子,别成天绷着脸了。做人要活开心点。来,放松嘴角,笑一个瞧瞧。” 穆小三看着官云裳期盼的眼神,犹豫了半天,这才扯着嘴角挤出点偏瘫似的僵硬笑容,“呵呵。” “咳咳,你这叫笑吗?”官云裳看着他摇了摇头,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一张脸僵硬成这样。笑起来跟别人脸抽筋一样。得,教育孩子的工作还是留到下次吧,她先得吩咐帐房,把酒买了。她刚要来点可怜的家用啊,才一转眼全给花了。她捏了捏可怜巴巴的钱袋。 正想抹把泪呢,一抬头看到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物摇着扇子晃荡走了过来。那人老远喊着,“哟,这不是官家小姐吗?怎么在这儿啊?” “你?”官云裳细细看了一眼,“朱有才?!” (明天双更,一定一定) 番外集 第85章 说媒 第85章 说媒 那个年代不让女人抛头露面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女人没什么权力,一但出来晃荡,被某些坏男缠上了,那麻烦是不得了。 官云裳这几天帮着鲁定风照看伞坊,这事别说鲁家人,半个泸州的人都知道。这朱有才虽说当初是被鲁定风劝服了。可是静下想想,自是知道自己上了当,被人当炮仗使了。他好好的按鲁定风的方法跑去缠着官云裳,到头来官云裳反嫁了鲁定风。这不是把他当猴耍吗?想着,朱有才心里也不服气。 这不,这几天趁着鲁定风不在,他亲自找上门了。一看到官云裳那捏着小绢子的温柔样儿,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朱有才也刚取亲,他的新媳妇还真是鲁定风给撮合的。不过也怪不得鲁定风,他只负责撮合。人还是朱有才自己挑的。很漂亮的女人,不过好吃懒做、贪慕虚荣且不说。对朱有才那是越来越凶恶,动不动就把他踢下床。(当然,这事官云裳也干过。现实是残酷滴,不知道有时候是美好滴。) 如今朱有才窜过来,还真没好事。朱家在泸州也算有些地位。朱有才只要敢飞扬跋扈,一般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这不,他摇晃的走过来,嚷嚷说着,“官小姐怎么在这儿啊。”这人也不知哪学的****胆量,一过来就伸手想搭着官云裳的肩膀。 官云裳也不是木头,还不等他过来,就退了半步。朱有才搭过来的咸猪手也被穆小三劫住,甩到一边。 朱有才暗暗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一身穷人装扮。便不再畏惧,朱有才一扇子挥开他,骂道,“哪来的穷小子,一边去,少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官云裳扶住穆小三,转身说道,“朱.公子,这可是鲁家的地方,我弟弟站在这里又有何防碍你了吗?” “你弟弟?”朱有才看着穆小三细.细瞧了瞧。官云裳家里确实有个傻宝似的弟弟,可这个分明长得不像,再说,官家大小也算有些钱财,哪会让个小少爷穿成这番破破烂烂的穷模样。 “那是啊。”官云裳不以为异,还很自豪的介绍道,“这是.我相公的结拜兄弟。” 朱有才瞟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他媚笑着冲着官云.裳说道,“官小姐,好久不见了。近日可好?” 官云裳暗暗再退了一步,欠着身说道,“托您的福,.我有相公照顾,一切都很好。” “是吗?我可听说.鲁家不好过啊,鲁定风才让他爹给打废了吧。他自己都顾不上,哪顾得上你啊。”朱有才拍着扇子说道,“你说说你,当初要肯跟了我那得有多好。我家往上只有一双慈爱的父母,街坊们可都说我父母那是菩萨心肠,对晚辈那是……” 官云裳暗暗揉了揉耳朵,感情这朱有才是来炫耀的。那也还好,反正她也没当回事。只要他不闹事,她就且听着吧。只是那个朱有才叽叽歪歪跟五百只鸭子似的,半天不收嘴了。 官云裳忍不住说了句,“恭喜您家媳妇了。只是朱公子,这天色快中午了。我还得回去一趟,要不您先请吧。” “请?”朱有才愣了一下,他想了半才,突然摆身子怒目起来,“官福儿,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也算订过亲的,你既然这般冷淡是何意思。当初你也骗了我家不少银子。难道我们遇上,你连一顿饭也不愿意请吗?” 得,瞧瞧朱有才这出息,不愧是姓猪的,光想着蹭饭了。穆小三绷着脸,拦在官云裳身前,恨恨盯着朱有才,训道,“你个少在这儿乱嚷嚷,我姐姐怎么可能骗你的钱。再说了,你是个什么东西,就你这肥头肥耳的模样,谁看得上你那点钱啊。少在这儿扯着嘴皮子乱嚷嚷,小心我拿棍子赶你。” 朱家在泸州也算是有头脸的人物,再者朱有才跟鲁定风算是朋友,真闹起来怕也难收场,官云裳拍了拍穆小三的肩膀,劝道,“三娃子,你先退下。” 她清了清嗓子,不卑不亢地说道,“朱公子,这青天白日的,可别乱说话,小心闪到舌头。我官福儿虽说不算是生在什么大户人家。可好歹官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你母子之前胡闹诬陷我懒得追究。可现在,你要说些什么泼我脏水的话来,我相公可会轻易放过你。他那脾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朱有才瞧这阵式,有些退缩了。他正来也就想逞个口舌之快。可没兴趣惹上鲁定风那坏痞子。他想了想,突然得意说道,“对了,这叶家伞坊的伞可是买给张大当家了?” “这个。”官云裳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知道相公生意上的事。” “哼。”朱有才得意地哼哼着,“那也是,你给鲁定风带个话吧。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该拜的码头不去。有得苦他吃的。” 朱有才一说完,得意的一甩水袖下去了。只留下官云裳和穆小三愣愣对着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三娃子,你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吗?” 穆小三愣愣摇了摇头,“不知道啊,码头?他可是说运货出去的码头?” “应该不是。”官云裳揉着脑袋想了想,“算了,我回去问问再说,三娃子,这边你帮我看着,我刚给帐房里添了点钱,你看看要不要备什么。需要的尽管备上,别省着。这第一批货,质量最重要。” “呃,我知道了。” 穆小三这人,做正事还好。挺瓷实的人。不过做生意,少不了一些个歪门邪道的应酬活儿,这些就得鲁定风亲自出马了,反正他一个痞子,做这些事正好。官云裳吩咐了一下。进了轿子先行回去。 这才进门里,正听到鲁宅门房里坐了几个人正叽叽歪歪说着什么。像是什么“管家,二小姐,好事近了什么的。”官云裳一时没听明白。可下轿着,她突然想到,这不会是在说文允述吧。 昨日里她正好瞧见二小姐鲁金秀给文允述送猪脚汤。等闲的关系应该不会让个小主子给管家轻自送汤。 莫非是鲁金秀对文允述有意?这想起来,也很有可能。二爷家里不是很兴盛,嫁给自家管家也算可以加些助力。再说文允述长相斯文,早些年就有许多小姐看上他。这会儿不会又叫鲁二小姐给看上了吧。 官云裳踌躇着,也不知该做何想法。她犹犹豫豫的就回了屋里。屋里依旧是一片热闹的嬉笑声。官云裳以为鲁定风那痞子又在逗小叶子呢。可随眼一瞟,却看到小叶子端了茶水慢慢走进院里。那屋里的是谁呢?该不是那痞子不甘寂寞,跑去召鸡上门了吧。这年代业务也不知有没做到这程度。 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也不管她什么事,最重要的是,这屋子可是她常住的地方,她怎么着也很洁癖,以后可让她可怎么住啊。 想着,官云裳气呼呼推门进了屋里。她叉着腰正准备发怒的,却猛然看到两人对坐在火盆边,微笑对弈。官云裳立时收了戾气,回恢温柔小妖妻的模样,“相公,有客来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鲁定风早瞧到她变幻的脸色,贼笑说道,“我到想提前,佟兄也是突然来的。来,我给我介绍,这是我兄弟佟学光。佟兄,这位就是我聪明漂亮、贤良淑德的小****官福儿。” 听他这般介绍,官云裳暗瞟了鲁定风两眼,这家伙一向没好话,这会儿怎么突然在别人面前夸她。没道理,里面肯定有诈。她防备地偷偷打量了佟学光一眼,这个人她认识,上回讨论洋伞时,他来过,带着个显眼的圆框眼镜,一副很徐志摩的长相。 这会儿佟学光也正打量着她,一副兴趣满满的模样,“弟妹回来了?” “嗯,回了。” 佟学光很和善的笑着问她,“今天可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呃,你怎么知道?”官云裳好奇问他,她今天遇着朱有才是挺不开心的。居然还说她骗银子,能开心起来吗? 佟学光收起棋子笑着说,“眉头皱成‘川’字了,我还能看不出来?伞坊不好管吧。有什么麻烦尽管说,我做生意出身,或许能有些建议。” “对啊,你有什么事问佟兄好了。”鲁定风也是异常的热情,那一脸媚笑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那热情再配上一个手绢一颗痣,那简直都像是媒婆了,官云裳疑惑的打量着他,这家伙肯定又有什么花花肠子。她瞧了瞧佟学光,又瞧了瞧鲁定风,这模样,该不是这家伙想做媒吧。 “咳,咳。”官云裳瞟着他们,暗暗坐下喝了口茶。她也不多说话,脸上的冷意明显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鲁定风瞧这状况,暗暗给佟学光使了个眼色,“佟兄,今天先到这里吧,谢谢你的帮忙。下回咱再细细商量。” “行。伞坊那边,我会帮你看着。官府那边我都打好交道了,到是黑漕运那边有些麻烦,我明天过去瞧瞧,有消息,再通知你。”佟学光起身带上帽子,向屋里的官云裳行了行礼,先出去了。 官云裳等他走老远了,突然想起般问道,“喂,这正中午的,你怎么不留他吃饭啊。“ 鲁定风揉了揉肩膀,瞟着眼说道,“就你那张冷脸,也得别人看了吃得下。再说,咱家的饭菜这么难吃,我哪好意思折磨他。” “对了!”官云裳猛地坐到他棋盘对面,拍着桌子问道,“你老实说,他到这里来干嘛的?” “生意的事呗。”鲁定风躲过她寻问的目光,一派轻松地说道,“没做过生意,不知道做生意难啊。到处都是麻烦,对了,你那边老头儿师傅们开工了吧。” “那当然,有我在还能有什么大问题。”官云裳得瑟地收起棋盘,她一边收,一边说起伞坊的事。鲁定风细细听着,不时点头。他既然没说出佟学光的来意,官云裳自然也不会多问。最多也就当是自己乱猜好了。她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添一件了。 两人吃完饭,官云裳又出了趟门,小叶子一路陪着,买了些事物就回到院里。鲁定风看到她们回来,老远就叫唤着,“哇,什么,好香。”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你那是狗鼻子吗?这么远都能闻到。”她们这趟出去,还真带了些吃的回来。官云裳知道鲁家不方便,就回了趟娘家,让奶娘帮着熬了些骨头汤。奶娘的手艺是官家公认的大厨。这几日里鲁定风在屋里憋着,尽吃些腌肉白菜的,也是该改善伙食了。再说文允述那边,她也想过去瞧瞧,她黑暗的想,奶娘做的汤总比鲁二婶母女俩折腾出的好吃吧。 她想着脸上露出抹自信的笑容。 鲁定风瞧着她,觉得古古怪怪的,“你干嘛呢?亏你一大堆麻烦也笑得出来。” “麻烦?我有什么麻烦?” 鲁定风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汤,傻笑说道,“没什么,有汤喝,什么麻烦也没了。” 官云裳瞧他自己能使动勺子,也就不伺候了。她拿起更一盅汤抱在手里。偷偷摸摸地往门外去了。鲁定风正喝汤呢,抬起头看着她的背景,轻轻叹了口气。他小声叫来小叶子,让她扶着自己偷偷跟着官云裳过去。 且说官云裳一心看着路,也没注意后面偷偷跟来的人。这会儿已是下午,鲁宅里人来人往的,路上偶尔见着她了,都好奇的上前打招呼。 “大少奶奶这是去哪啊?” 官云裳用袖子遮着手中的汤,笑着说道,“去趟帐房。” 那些人好奇看着,偶有几个胆子大的,偷偷跟了上去。这一去,阵式不小,官云裳屁股后头跟了一串人。别以为这些人是纯无聊,实在是这会儿帐房里又有另外一出戏码。 就在官云裳快走到帐房门口时,她正看到好戏正织的时候。这会儿帐房里挤了一圈的人。鲁家二位爷正面对面貌似客气地相对着。 鲁二爷鲁来金指着自家闺女客气说着,“大哥,金秀的事,你可得做回主了。这流言传出去,让我家金秀以后怎么活啊。” 鲁来银瞧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文允述,今天一大早的,有人看到文允述和鲁金秀衣衫不整的从屋里出来。没一会儿谣言就传了整个宅子。说的肯定是文允述和鲁金秀两人有私情。 本来这事儿想来,也配得上,文允述虽是个管家,不过好歹算是读过书的。鲁家虽说是大户,可二爷家的闺女也没那么金贵。配文家儿子虽算不上太好,可也还说得过去。 只是婚都没盯,到把事给先做了,这说起来还真有些伤言面。更何况,这事一传出来,鲁二家里两夫妇言面何存,他俩夫妇堵着文允述就不轻饶了。要不是鲁来银赶来,文允述指不定会被他们打断了腿。 鲁来银最近挺看重文允述的,把整个宅子的事都交给他管。文允述也干得不错,这些日子颇收拢了些人心。特别是他一经手之后,鲁家都发出月钱了,这得是多大的恩惠啊。鲁家人也是有眼色的,瞧这状况都劝道,“他二叔啊,反正这两孩子也愿意,咱顺水推舟做回见证也就得了。” “就是啊,文管家长得一表人才,又是秀才配二丫头也不差啊。” 听着族人一通劝,鲁来银和鲁来金都是闷不吭声的。鲁来银瞧着文允述,又瞧瞧二闺女,半天没说话。两人也是蒙了般,垂头丧气的,一声不吱。 “这事先别急,晚些再说吧。”鲁来银一反常态,打起了太极。可他想把事拖下去,鲁二家里的人肯定不依,鲁来金气冲冲说道,“大哥,这事能拖吗,这让我家闺女怎么活啊。今天你一定要丢个话,要不,我吃点亏,和文家认个亲。要不,我把这兔崽子给废了。” “他们两个?”鲁来银摇了摇头,“绝对不行。” 鲁来金愤愤说道,“有什么不行的,男未婚,女未嫁的。就算这小子是你亲儿子,这亲也得结。” “胡说八道!”鲁来银背着手,低头在屋里转了几圈。他的气愤,他的踌躇不知是为了什么。 可另一头,官云裳手捂着热腾腾的汤,几乎站不稳。这场面,只要智力正常的人,都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想不到,只是一天而已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瞪眼看着文允述,他如一淌死水般垂着手坐在那里,那绑着绷带的手臂也无力地挂在那儿。 鲁来金挥手拍他的脑袋,他也死气沉沉的连头也不抬一下。一时间,官云裳听不到四周的争吵,她盯着文允述,看着他死气沉沉的表情,心里一阵发酸。 她知道,只有他做错事时,才会这样。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昨天还好好的,他不是有难言的秘密吗?他不是和鲁来银定了协议要在鲁家呆足一年吗?这些官云裳都可以接受。可为什么时到今日却出了这种事。莫非男人都是一样的,经不起半点****。她不相信,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人,怎么也会变成这样。 她有些站不稳,步步后退,险些跌到地上。幸是这时鲁定风在身后扶了她一把,他小声问道,“站稳了,你没事吧。” 官云裳回头看到是他,茫然摇了摇头。 “走吧。”鲁定风扶着她,小声劝道,“你在这儿不合适。” “嗯。”官云裳无力应着,随着他一齐离开。看热闹的人越挤越多,官云裳挤出人群前回头望了一眼,此时文允述也抬着头,他痴痴盯着官云裳的背影,突然一下站了起来。 可这厢,官云裳已随着鲁定风一齐离开,事已错了。官云裳还留下来干嘛,她无法去责怪文允述,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她只能怪自己,或是自嘲地叹一句,天意弄人。当初她若没硬逼着文允述出去考学,怕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福儿,我们去伞坊看看吧。”鲁定风一个伤残人士这会儿反到要扶着她。官云裳正问苍天着,哪还听得清鲁定风在说什么,这会儿就算鲁定风把她住江里引,她指不定也会一眼不眨的踩进大江里。 叶家伞坊离鲁宅不算远,两人闷不吭声坐在马车里,没一会儿便到了。这伞坊白日里喧闹个不停,这会儿快到傍晚,师傅们早喝了酒,吃了肉各自回去了。桌上的酒瓶子还没收,空空的伞坊只有穆小三和一个看门人在里面。他们见到二个主子半夜过来,忙上前迎接。 鲁定风挥了挥手,让他们不用管。他看着官云裳叹了口气,说道,“这里安静,又没什么人。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吧。唉,也难为你了。最知道会这样,唉……”他话说到一半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没后悔把官云裳骗到他家,其实就算她不来,事态的变化也不会多美好。 官云裳茫然看着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鲁定风眯着小眼,拽拽说道,“我想说,你和文允述并不合适,还不如早些放弃了。” “你说什么?”官云裳抓住着他的衣领摇了摇,“你早就知道了是吧。还故意找你那个佟兄来,你想干什么?” 鲁定风拿起桌上的酒,仰头喝了一口,“你竟然问了,我就直说了。我把我们的协议跟佟兄说过了。他说对你很有兴趣,想不到既然有女子有这样的胆量。他对你很有兴趣。还有,他家都是读过洋学的,思想很开放,你真要和他合得来……” “别说了!”官云裳劈手夺过鲁定风手中的酒瓶子,仰头自己喝了一口,这劣酒呛人,可那酒劲带着的暖意却是刚好填上了她心中的寒冷。她举着酒瓶,迷茫茫看着漆黑的天空,幽幽说道,“十三年了,就像做梦一样。这世道果真是什么都说不得准的。” 她闷闷喝着酒,突然眯着醉眼,口齿不清地唱起,“早知道是这样 像梦一场 我才不会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我能原谅 你的荒唐 荒唐的是我没有办法遗忘……” 鲁定风看着她摇头叹气,穆小三绷着脸担心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定风哥,她怎么了?” 鲁定风想了想,突然一拍桌子,笑道,“上当了,我们都上当了。眼见不定为实啊。” (新年快乐~~) 番外集 第86章 发现秘密 第86章 发现秘密 鲁定风一叫上当,官云裳立时回头瞪了他一眼,醉熏熏地说道,“你上当,你当什么当。我上当才是真的,你们这些个男的……” 官云裳晕乎乎的,直往一边倒,穆小三一把冲上去扶住她。鲁定风别有意味地打量了他一眼,穆小三瞧着有些不好意思。紧绷着脸退开了些。鲁定风把官云裳接了过来。他扶着官云裳,劝道,“行了,你少喝点。” “要你管。”官云裳幽怨地瞪着她,训道,“你个臭痞子,为什么要坑我。我哪点对不起你了。找谁坑不好,非要找我。啊!”官云裳抓着他的衣领直摇。 鲁定风看着她,幽幽叹了口气,“你说除了你,还有哪个女人敢跟我签这样的合同?” “你直接娶一个不就行了,那个姓佟的,还有那些小姐,你娶谁不行。”官云裳摇着他,“为什么非要坑我?为什么非要骗我!” 鲁定风摊了摊手,无奈说道,“.你说除了你,还有谁会相信那个协议,难道真去娶个女人,那情情爱爱的多麻烦。再说谁让我娘看走眼喜欢你这样的媳妇呢?你瞧瞧,一早给你套上手镯了。就算我想挑别人,她也不许啊。喂,官福儿,我说你也不亏啊。你要是不嫁我,肯定比现在麻烦。” 官云裳迷着醉眼,看着腕上的手.镯,用力摇了摇头。手腕上的手镯像是二根,三根,一时看不清楚。她揉了揉脑袋,傻呆呆看着鲁定风,嘟囔说道,“这酒真差。”说完,她一头栽在鲁定风怀里。 鲁定风抱起她,无奈再叹气,“你.自己酒量差吧。唉,女人可真麻烦。我说,你就没瞧出来吗?文允述的手伤成那样,哪能和别人做些苟且之事。也不嫌累得慌。就说让我选我也选你啊,金秀一张死鱼脸,没点找抽的心,谁会喜欢她啊。” “嗯哼~”官云裳闭着眼睛,哼哼应着。看样子,她算是醉.死了。鲁定风说的话她定是半句没听见。 且说文允述这边,他也是个冤枉,这一大早的,他还.没起床,鲁金秀就热情的跑了敲门。他正想说等他穿好衣再开门,那边门已经开了,别怪文允述不上锁,鲁宅里的下人一向都是夜不闭户的。为的是证明自己的清白,没想这一举动,反而成了不清白的引子。 鲁金秀一进门,见文允述手吊着绑带穿衣不便,.她热情的上来就要给他穿。文允述定然不肯,于是两人拉拉扯扯的,正叫过来的人看到。暗理这本是件很好解释的事。可是鲁金秀的爹鲁来金像是咬定了似的,问都不问,张口就说是文允述污了他女儿的清白。这一盆子脏水倾覆下来,文允述一时也难清楚。 文允述在鲁家.也呆了一段日子,他瞧着鲁二爷如此,想着必有原因。鲁二家想借此与他攀亲?想来有些可能,文允述没出声,只是坐在一旁想看鲁来金想玩什么花招。这些日子他忙着应付宅子里的事,不时的还要支援他舅舅那边。两头忙着实不好受。 文家舅舅又一门心思的和鲁定风争生意,本来文允述是站在自家舅舅这边,明里暗里帮着忙。可这些日子里,叶家伞坊一直是官云裳看管。文允述不好对她下手,很多事都压着。他有怀疑,这是不是鲁定风故意的手段,鲁定风知道,无论如何,文允述也不可能对官云裳下手。 这是鲁定风的缓兵之计吗?文允述有猜测,不过看到官云裳日日里在伞坊忙碌,他一时也真是心软了。这几日里叶家伞坊里如此平静,也大抵因为这个。 且说眼前的事,文允述到是胸有成竹,鲁家的大家长是老大鲁来银,这老2再怎么蹦弹,老大不发话,他也没办法。再说文允述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鲁来银不会让老2家认了这门亲。 果然,鲁来银支支吾吾的拖延。文允述本想不吭声继续看戏的,可一瞟眼正看到官云裳站在人群里,眼神里尽是受伤的神色。文允述心里一软,站起来争辩道,“鲁二爷,这事只是个误会。您还是选与二小姐询问一番吧。您瞧我这手都成这样了。就算我不长眼,敢对二小姐不规矩,我也没那能力,不是。” 他说这些话时官云裳早已走远,鲁长银一听到文允述的争辩,立时站了头脸般,唏哩哗啦地就把鲁来金狂呲了一顿,这事虽有些闹哄哄的,但有鲁来银强力撑着,渐渐的还是不了了之了。 只是那鲁二小姐毕竟是对文允述生了几分情意的,这么一折腾,着实有些伤人。她一个女人家,到被人叽叽歪歪说成倒贴去了,口舌毒恶些的,兴许还加一条,说她是倒贴不成。 为这事,鲁二家的算是和文允述结下梁子了。他们本来好生生想找想会和鲁宅这位新宠结亲家,谁知来去变成这样。丢了面子不说,让他闺女以后如何找婆家去。 这是老2家的事且不说。就说这夜里,官云裳醉了酒,迷迷糊糊的被鲁定风弄回屋里。她晕晕乎乎的,只记得她依稀在****前嚷嚷了一句,“把床单被子换干静的!”之后,就倒头呼呼大睡了。 这第二天早上,她揉着剧痛的脑袋,悠悠睁开眼睛时,正看来鲁定风端着一碗汤,皱眉看着天。他那副满不乐意的表情很欠掐。可是…… 可能因为头痛、刚睡醒、宿醉等等的原因,官云裳猛然看到他,看到那倔气上扬的嘴角,突然觉得这家伙不是那么难看,起码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是蛮有型的,特别是那双眼睛,有点坏,又有些执着的明亮劲儿,猛一瞧去,有些俊逸,让人一时挪不开眼。 鲁定风正无聊着,突然感觉有股子灼热的目光注视着他,他一回头,正看到官云裳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醒了?”鲁定风被她盯着心里直发毛,“你,你怎么了?” “(含情脉脉状)相公~~,你还真蛮俊俏的。”官云裳犹豫着想夸他,可后半句着实说不出口。看美之心,人皆有之吧。官云裳暗想,自己要在上辈子,肯定把他推去参加那些什么七七八八的先秀。指不定还能大赚一笔。想着她眼里都快冒出带“¥”符的闪闪金光来。 鲁定风看她那闪烁的目光 ,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小心脏跟打了鸡血似的,咚咚咚加速跳了起来。他故作平静,双目一横,瞟眼问道,“(→_→)你想爬墙?成,我这就给你找青年才俊。” “╰_╯#你!你!你去死吧~”官云裳推了他一把骂道,“你个烂痞子,脑子有问题了是吧。”她官云裳怎么着也算是个克守妇道,贤良淑德,一本正经的女人。她和鲁定风虽是假结婚,可她最多是心灵上出一下轨,没成定局前,她绝对不做偷鸡摸狗,对不起名义相公的事。 鲁定风瞧她气呼呼的,反劝起她来,“媳妇儿,你想想,文允述那边闹得那么麻烦,说句实话,他现在的状况,不一定能舍下一切带你走。你还不如提前找个好男人,你想想,佟学光可不错啊,他爹是将军出身,家里和洋人关系不错,家风开放。佟学光自己也是读过洋学的……” “打住。”官云裳挑着眉疑惑问道,“鲁媒婆,别的先别说,你怎么这么有把握,那佟家会容得下我这未来的下堂妇?” “我肯定有把握了,我们的事我全和佟兄说过。他听了以后,一直很注意你。还有啊!”鲁定风说着,脸上又现出媒婆的媚笑来,“那佟家一贯开放,佟家都是满人,性子豪爽,家里规矩也少。佟老爷子当年都娶了个**楼女子当正室,你想想,上面的表率都做到这程度了,他们家还有什么不能的。而且你和佟学光要真合得来,我也可以从中帮忙吧。” 官云裳疑惑地打量了鲁定风几眼,这家伙果然是痞子,什么事都想得出来。她也懒得理他,起身拿到牙刷蘸着青盐细细刷牙。 鲁定风端起汤跟在她身后,准备继续劝。官云裳吐了口盐水,皱着眉说道,“我怎么总觉得这么怪。” 鲁定风心里一惊,暗暗掩下神色,嬉皮笑脸地说道,“怪,很怪吗?文允述都找别人了,你不也该找吗。这有什么怪的?” 官云裳上下打量着他,突然放下牙刷,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还是关于小,文允述的事。你实话说了吧,你们俩都神神秘秘的,有事又不许我问,我看你们这么反常都应该和这个秘密有关吧。” 鲁定风哪敢让她问,他忙打断了说道,“哪有什么秘密。我们的事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别混淆视听。”官云裳接过鲁定风手中的汤,放到一边,她扳正鲁定风的脸,眼对眼盯着他说道,“不许眨眼,老实给我交待,文允述这趟去云南到底出了什么事?” --- 新的一年,祝大家(吸气)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羊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百事亨通千事吉祥万事如意!祝新年吉祥如意! 扎西德勒! 番外集 第87章 定商标 第87章 定商标 “云南?”鲁定风一提这两字,眼神就开始瞟。“云南啊,该不会是被苗女迷上了吧。你听说过没,那些苗女长得妖艳,衣服穿得也少,而且还会使盅迷人心智。我看文允述肯定是被迷了心了。” 官云裳再笨也看得出鲁定风眼神乱瞟的,没一句真话。看来《柯南》没看错,这瞧人话谎的方法简单有效。她放开鲁定风的脸,闷不吭声的回头继续洗脸刷牙。 鲁定风瞅着她周身发散的冷气,挠了挠头,不敢再惹他。他拍了拍乱跳的胸口,尴尬说了句,“我去收拾一下,你赶紧把汤喝了,头痛喝了好的。” 头痛?官云裳摁了摁太阳穴,她还真有够头痛的。 这天早上,她依旧是去了趟伞坊,伞坊里一切正常,那咚咚咚不停的噪音预示着忙碌工作的开始。第一批伞基本也成行了。一个师傅正细心地将油纸一圈圈糊在伞骨上。 穆小三拿着一把糊好的红伞,凝着眉不知在想什么。官云裳轻轻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穆小三抬头看到她,明显惊.了一下。他低下眉向后退了一步,像是要和她保持距离。明显的动作,这么见外,让官云裳暗暗有些不爽,她是洪水猛兽吗?她本来就很不爽,现在更不爽。 “你干嘛?我会咬你吗?” “没,没有。”穆小三掩饰地拿起伞,说.道,“少奶奶,你看这伞面上是不是还缺点什么啊?” 穆小三穿的依旧是那件破旧.的袄子,说话之时,还嗤嗤吸着气。像是很冷的模样。官云裳瞧着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很冷啊,昨天拿给你的衣服呢?不是见外不敢穿吧。” “不,不是!”穆小三紧张起来,手里的伞也乱挥,“我穿了,.都是新衣服,我怕穿坏了,都穿在里面。” 官云裳看他那紧张的模样,又见他如此让人心酸,.实在不忍心再气他。想来这孩子刚出城,和她走得太过亲近怕也会被那些师傅说他拍马屁。她神情缓合了些,说道,“都是些旧衣服,你不用那么爱惜。穿破了我再给你带几件。好衣服给那家伙穿也浪费。说正事吧,这些伞有什么问题吗?” “伞没什么问题。”一说到伞上,穆小三的双眼顿时.专注起来,他看着伞面,悠悠说道,“总感觉伞上少了些什么。” 旁边一个大师.傅放了竹刀,走过来说道,“哪有缺什么,千百年的伞都是这么做的。红伞可就是咱泸州做得最好。泸州的伞以咱叶家做得最好。” 穆小三争辩道,“这些是没错,可是叶家老手艺外行人也看不出,我想着,是不是要做个明显的标记。” 官云裳听这话,支着下巴想了想,这小孩子到是挺有品牌意识的,身为泸州第一家,要有当第一的气度,有个明显的商标也无可厚非。 她鼓励着穆小三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穆小三看着伞面,想了想说道,“嗯,我想在伞上加个叶家的标志。这样,外行人买伞时也会第一眼挑咱们的伞。” “你这孩子到是嚣张。”那老师傅取笑道,“自古的工匠人只敢把名号克在不显眼的地方。咱们叶家伞坊也只是在伞柄上刻了标记。这不就够了。” “不够!”这两字到是从官云裳口中说出的。她一开口,穆小三和那个师傅都不敢说话了。两人眨着大眼,静静等着官云裳发话。 这一时间的安静还真有些压力,官云裳想了想,说道,“三娃子说得对,咱们是该有个明显的标记,油纸伞的价格不高,人们买伞的时候不会去过多的挑选。懂行的人会问一句,要叶家伞坊出的伞。不懂行的,随便拿一把也就走了。如果我们有明显的标记,再凭着我们一贯过硬的质量,以后人们买伞会这毫不犹豫拿上有咱们叶家标志的伞。往小了说,显出了咱伞坊的手艺、质量。往大了说,日后会无限量的打开咱们伞坊的销量。所以,这标志一定要有,而且还有很醒目,很显眼。” 官云裳接过穆小三手中的伞,仔细的开合着,细细看了看,伞这种东西标志可以做在伞柄,伞面上。她上辈子里,有个杭州的伞最出名,那商标是有防伪的挂牌。伞柄的底端也有标志。 官云裳看了看纸伞的柄底,这里做个标志是没问题,可是不够醒目。要醒目只能做在伞面上,那样,雨天里人们一打开伞,人们都能看到他们叶家的标志,那样岂不是人人都在给他们打广告。想着官云裳不自觉都要乐起来。 “嗯,标志一定要有,而且要做在伞面上。这样够显眼。” 穆小三和那老师傅相望想了想,一齐点了点头,看来在伞面上加个标志,在技术上是可以办到的。那个老师傅犹豫了一下,说道,“在伞面上印个叶家的标志容易。可是这么大的改动,是不是要和大小姐。”那大师傅可能叫惯了,多少年了还管叶灵凤叫大小姐。这会儿话出口了,才发现不对,忙改口说道,“和,和鲁奶奶商量一下。” 官云裳想着,点了点头。“嗯,我这就去问问婆婆,你们继续忙吧。有什想法尽管和我说。” 穆小三和老师傅点头应着。穆小三眼中还有些欣喜之色,他之前提过自己的想法,不过很快被老师傅们一齐否决了。他今天看着伞正想这事,官云裳突然问他话,他没什么话打诓过去。一说这事,反叫官云裳给应了。 这怎么能不欣喜。毕竟自己的意见总算是让人重视了。而且他只是一提,官云裳想得比他还远,还具体。这多少说明,这位干嫂子对他的看重。穆小三捂着胸口,隔着内里的新棉衣,他深深感觉到心中升起的那份温暖。 话说这头,官云裳也是兴致勃勃的。她心里正叫麻烦的感情搅得一团糟。她正想找点正事做,以压下心中的烦乱。想到商标的事,她兴致勃勃的赶到叶灵凤院里。 这会儿天色大亮,已就中午,叶灵凤应该已经起床了。只是近日天气更凉,她那久经折磨的柔弱身子骨怕是顶不住这股子加重的寒气,官云裳走到一半,正看到牛妈在院里烧炉子。 官云裳走过去问道,“牛妈,干嘛呢?” “小姐!”牛妈听到官云裳的声音,心里一喜,一扬起老脸来,竟然熏得漆黑。官云裳看她那模样,忍不住指着牛**脸笑了起来,“牛妈,你怎么弄成这样?” 牛妈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是一手的黑。她羞红了老脸,忙用袖子去擦,“让小姐见笑了。” 官云裳掏出手绢递了上去,“给,擦擦吧。我知道你在这边辛苦了。我婆婆最近身体怎么样?那个小丫头没使坏吧。” “这边都好。”牛妈不敢接官云裳干净的丝帕,就用袖子擦了擦,说道,“老奴全按小姐说的做了,这几天那个贱人都没敢靠近鲁奶奶。这几天天凉,鲁奶奶她有些咳,这不,我多烧几个炉子放在屋里,暖和些。” 官云裳知道她不肯收绢子,只得再感谢,“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可比干农活轻松多了。”牛妈望了屋里一眼,突然说道,“小姐,姑爷过来了。” “他?”官云裳正想说话,屋门外,鲁定风正掀帘出来,看到她,鲁定风兴奋地打起招呼,“媳妇儿,你来了。” 官云裳瞟都懒得瞟他一眼,全当他是空气。她绕过鲁定风,直接进到屋里。叶灵凤正裹着大皮袄子坐在火盆边。看到官云裳进来,笑着说道,“这可好,出去个臭小子,进来个俏儿媳。” 官云裳本是僵着脸,一听这话,再怎么着,也得挤出点笑容来,“娘,最近身子可好?” 叶灵凤招着手,让她依在身边坐下,“我好着呢。有牛妈照顾。牛妈手艺还真不错。我最近都吃胖了,你瞧瞧,我这手腕子都粗了一圈了。镯子都晃不动了。” 官云裳瞧着她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不过心情似乎不差,官云裳应着她的话,说道,“娘,牛妈才过来两天,您哪有快长胖。我看还是让牛妈多给做些好吃的伺候您。” “儿媳妇,我瞧你好像瘦了些。这些日子可是有什么麻烦事吗?” 官云裳赶紧说起商标的事来。叶灵凤想了想,说道,“这些事,你按你自己的意思办吧。不过福儿,你毕竟是女儿家,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这年月,女人在外面不容易 ,一不小心引人闲话。你就是有一万个理也说不清。” 官云裳听这话,暗下警觉,“娘,莫非宅子里有说我闲话?” “唉。”叶灵凤叹了口气,“宅子里的人都闲,那些流言蜚语的从来就没停过。不过,你还是小心些的好。伞坊那边的事你尽量让定风去跑腿。那臭小子喜欢偷懒,你别上了他的当了。” “嗯。”官云裳应着,心里却是五味翻腾。她不知道叶灵凤是真怕她引流言,还是嫌她多管闲事了。她心里正翻腾着,鲁定风端着一碗药掀帘进来。牛妈也跟了进来。 番外集 第88章 红杏近墙头 第88章 红杏近墙头 鲁定风看到官云裳,再次露出欣喜的目光。只是迎接他的,依旧是沉默。官云裳扭过头,全当没看见。这小小的一点眼神,叶灵凤全看在眼里,她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气。但凡有点脾气的人,大多受不了他。不过他会这么拿着热脸贴别人的冷笑。到是充分说明他对官云裳的重视。 叶灵凤轻轻咳了咳,冲着儿子丢了个白眼,“你个臭小子,大白天的不去伞坊看着,窝在我这里干嘛?” 鲁定风可怜巴巴眨了眨眼,他亲手为母亲端药,多孝顺的事儿,怎么又被他亲娘骂。给一般人不还得想,这真是亲娘吗?可鲁定风什么人物,冲母亲的脸色,很乖地应声,“是,是,我这就去伞坊。” 他放下药,扶着腰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官云裳瞧他这样子,明知他是装的,可当着婆婆的面,她却不得不起身去扶他。 “娘,我还是陪着相公一起去吧。” “嗯。”叶灵凤拿起桌上的汤,一副气定神闲的太后级模样。“去吧,去吧。” 两人掀帘走到院里,这帘才.刚放下,官云裳一把丢开鲁定风的手。鲁定风也恢复了正常,虽是扶着腰,走起来步子还算顺畅。 “媳妇儿,辛苦你了。” 官云裳抱着手,懒得理他。 鲁定风厚脸皮地又蹭到她身边,.鞠着身子,颇有礼地说,“媳妇儿,辛苦你了。” 官云裳被他缠得烦了,不耐烦.地丢了句,“我心不苦,我命苦。” “哪啊,你嫁给我怎么会命苦呢?”鲁定风见她终于说.话了,粘着她,嬉皮笑脸地说道,“媳妇儿,咱去伞坊看看吧。最近有什么事没有啊。” 官云裳本不想理他,可他那死德性,反正也没正经.说话过。她正烦着商标的事。索性就丢给他好了。于是,她叽里呱啦地将伞的事说了一通。鲁定风听着嗯嗯点头。他折回叶灵凤屋里,没一会有拿出把纸伞来,他看着纸伞,一撑一合地喃喃自语。 “哪做标记好呢?这一张一合的多漂亮的图案也.会变样了。如果太丑了怕有人不喜欢。” “嗯?”官云裳看着.伞面想了想,她之前都没发现这个问题,她光想着在伞面上画个图也就成了。没想到收合之间,图案的模样会变。这确实是个麻烦,不过麻烦的问题就留给麻烦的人物好了。“这是个问题,交给你好了。” “好啊。”鲁定风很合作的应着,他收了伞,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那这几天我就专心想图案,伞坊的事,你就继续帮我看着吧。” 官云裳上下打量着他,冷冷说了两字,“作梦!” “为什么啊。你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不是更好吗?要不伞坊赚了钱,我分你一半。”鲁定风算计着,怎么着也要把官云裳拖进来,这几天他查过了,和他作对的伞坊就是文家那边的人开的。文允述从中做了什么,他用脚指头也能想到。 文家想上位,这和他无关,如果能力可能的话,他甚至可以出手帮文家。可文允述最近的举动根本就是处处于他做对。鲁定风不知道文允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知道文允述在云南出事了。那次鲁家商队被劫,领头的鲁来银幸运的逃脱。文允述和他**却很不走运的成了炮灰,以鲁定风打听到的消息,文允述的母亲似乎在这次袭劫中失去了踪迹。文允述最后也不知是怎么逃脱的,反正逃出来时,还和鲁来银起了冲突。这些都在鲁定风能理解的范围内。他不能理解的是,文允述这次出现居然是和鲁来银一齐出现的。而且两人的关系好得跟同穿一条裤子似的。 他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文允述变了。现在的文允述眼神里有隐藏,他让人琢磨不透。也让鲁定风不敢相信他。 面对这样的人,面对那些未知的事。鲁定风不敢随便和官云裳说什么。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打听到的那些是否是事实,又或是哪个关键,他未打听到。这样轻易的把自己都不能确定的讯息告诉官云裳,这样不是帮她,是在害她。 官云裳或许也猜到些什么,又或许是她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感应到所有人闭而不谈的秘密,是她不该去接触的。所以她也一直没真正的,咬死了去问。可是面对鲁定风的隐瞒、欺骗,她还是忍不住去生气。 或者是因为鲁定风脸上那副欠揍的轻佻笑脸吧。总让她忍不住对他生气。官云裳面对鲁定风的疑问,伸手温柔地给他系上衣领,顺便狠狠地勒着他的脖子,威胁着说道,“我看你不顺眼,行了吧。” “啊!这样啊!”鲁定风颇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你要不要我给你找个看得顺眼的呢?” “行啊!”官云裳瞟着眼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扭头,潇洒的离开。她本来想来个大步流星的,抬脚发现裙子太窄,只得慢慢迈着小碎步离开,潇洒没了,咱离得决然的背影算了。 且说,官云裳回到院里。这才吃过饭,看了一会儿书。突然叫到小叶子大声叫着,“有客到。”她好奇的瞧了一眼,却看到鲁定风还真带着佟学光过来了。 当着客人的面,官云裳也不好过多表现自己的不满。她起码知道这个佟学光虽是长着徐志摩的造型,可他的家势吓人,堂堂将军的儿子,她一介小民可得罪不起。更何况当着大人物的面上,还是别伤了自家人的颜面吧。 官云裳客客气气地请坐,奉茶。鲁定风和佟学光两人本还有些遮遮掩掩的不好意思,看她这么淡定。鲁定风松了口气,说道,“媳妇儿,佟兄这趟来是特地和我们一起研究印制图案的。你看看他画的图。” “哦。”官云裳应着,接过几张图。那图上画的都是叶家伞坊的字样。写法不一。到都是很艺术类的字体。 佟学光跟着解释道,“我建议这些图案最好合伞时印上,这样,伞撑开后字印会消失,不会太影响美观。也可以很好的起来醒目的效果。” “嗯。”官云裳依旧应着,只是她支着下巴,脑中有浮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瞧着两个男人,犹豫说道,“这些商标都不错。只是,我有一个有些大胆的想法。” 佟学光到是很欣赏官云裳,他善意微笑着说道,“弟妹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嗯……”官云裳看着图说道,“叶家作出的伞在泸州称得上第一吧。” “那当然。”这一点,鲁定风颇为自得。 “嗯。”官云裳继续说道,“那也就是说,叶家的油纸伞算是泸州的代表了?” 两个男人对视想了想,佟学光点头说道,“算得上。” 说到这儿,官云裳随水推舟地说道,“那叶家的伞上为什么不直接打着泸州制伞呢?这样销到外地时,也更醒目啊。毕竟外地人知道泸州伞,不一定知道叶家伞啊。我们大可在显眼处标上泸州制伞,与细节处在打上专门的叶家标记。这岂不是更好。” 两个男人犹豫想了想,那佟学光毕竟是生意人,见识更广泛些。他笑着点头说道,“是个大胆的好注意,叶家的伞本来就是要销往外地的。这样做确实能吸引更多人的目光。不错,看不出,弟妹一介女流,却有这样的见识。果然不一般。” 官云裳摇头笑了笑,“一不一般就不说了,只是佟大哥,难道在你的意识里,女人就该没见识的吗?” 佟学光听这话,很绅士地歉意地说道,“弟妹说得对,我一时口快说错了。女人和男人一样,像弟妹这等聪慧的人,我和定风当自愧不如了。” 得,这绅士的一道歉到把鲁定风也带到里面了。鲁定风当然不服了,他瞟着小眼,拽拽地说道,“得了吧。我看是她古灵精怪的,尽想些怪招,灵不灵的,还不定呢。大哥你可别让她给唬住了。” “嗯。”佟学光细下想了想,和煦地微笑说道,“定风啊。弟妹的建议也是有理有据的。怎能以‘怪招’两字就全盘否定了呢。我瞧着挺好的。你能娶上这么个媳妇,是你的福气啊。” “还福气了。”鲁定风撇了撇眼,贼兮兮地对佟学光说道,“要不,我把这福气让给你。” “这,这……”佟学光尴尬地微红了脸,“定风你别乱说话。” 官云裳横着眼瞧着鲁定风冷笑,一抬脚,很不凑巧地恨恨地踩在鲁定风脚背上。鲁定风吃痛想躲,可碍于佟学光在旁,他只得咬牙忍着。 佟学光瞧着他俩的小动作,大哥般笑着说道,“很难得啊。” “啊?”两人异口同声,“什么难得。” “没什么。定风最近变了不少。看来娶房媳妇是件好事。”佟学光笑着起身,拿起手杖像是要离开,“今天先到这里吧,等我画好图样再来找弟妹商议。” “好的。”官云裳客气应着,“劳烦佟大哥了。” “哪里,举手之劳而已。” 两人客气的送走佟学光,鲁定风看着佟学光的背影,眼角暗瞟着官云裳,吹了吹口哨,“啊,都约好了。我看红杏也快上墙头了。” 番外集 第89章 正式爬墙 第89章 正式爬墙 (没说谁爬哈。) 官云裳横了鲁定风一眼,转身回到院里。她摇了摇手,说道,“这不是正合你意。你就准备好绿帽吧。” 鲁定风急急跟了上去,“你说真的啊!” “煮的。”官云裳走进屋里,顺便把鲁定风关在门外。这家伙还真会找麻烦,她还是离他远些的好,省得气到自己。 鲁家的日子还在继续,官云裳在平静的日子里渐渐安定了下来,偶尔听到文允述的消息,他虽没当即和鲁二小姐成亲,可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下人里纷纷攘攘传着,今个儿鲁二小姐往文管家那儿送棉衣,明个儿送棉被。看来关系日渐浓了。 官云裳听着这一切,却比一般人更平静。她到想去问文允述为什么。可她有什么立场呢?再说了,相信他就不该问,不相信更不该问。于是她淡定,淡定的喝着小茶,淡定地看着小书,淡定地瞅着佟学光又潇洒的扬着长围巾走了过来。 本着客套,官云裳赶集上前迎接,“大哥,您过来了?定风呢?他没招待你啊?” “没见着他。”佟学光笑容和善.地拿出几张画纸。“标志我画出来,这图可以配合地融合在伞面的图上。你瞧瞧。” 官云裳拿起图细下看来年,这标.志和伞面的图案配合在一起,合在一起是泸州制伞的标示,张开看,又是副龙凤呈祥的图案。画得确实巧妙,应该是很花了些心思的。 佟学光问道,“伞坊里用的可是石印?” 官云裳想了想,点了点头,“嗯,看.来还得重新印石板。”说到这个,官云裳不自觉皱起眉头,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这要是不成功就麻烦大了。 佟学光看出她有难色,大方地说道,“石板的事,我解.决。” “这不太好吧。这哪能让你弄。” “其实。”佟学光看着官云裳,笑着说道,“其实我想试试,.依你那些标新立异的建议,能产生怎样的效果。福儿,我能叫你福儿吗?” 官云裳尴尬地应着,“嗯。” 佟学光打量着她,疑惑问道,“福儿你可是和洋人.有过接触?我总感觉你的思维方式很像洋人,还有你的一些见识是这城中的人不可能有的。你到底是在哪儿学来的啊?” “这个……”官云裳掩.饰地低下对,端起桌上的茶递了过去,“佟大哥,请用茶。” 佟学光久在生意场上混的,看到她的表情立时起了疑,他有些故意地放手接茶。很巧合的指尖碰到官云裳的手。 两人尴尬地弹开,佟学光很顺口说了句,“i’m-sorry!” 官云裳习惯性地顺口回了句,“it doesnt matter.” 这句一出两人同时瞪大了眼,佟学光瞪着官云裳,直像是见到妖怪一般。他摇着头喃喃说着,“我没看错,你果然不一般。” 官云裳尴尬笑着,“能说两句洋文没什么特殊的吧。我以前先生教过我两句啊。”官云裳冷汗直冒,真是马失前蹄啊,怎么又露馅了呢。这年代,还没正规的女学堂。一个深闺女子会这些是挺叫人诧异的。官云裳沉着气,直希望能唬过去。只是以佟学光的见识,哪有那么容易。 他和善笑着说道,“有些事,我还是不该多问。不过,福儿,以你的学识,窝在深闺里太浪费了。” 官云裳笑着摇了摇头,“我一介女流而已,佟大哥严重了。” 佟学光温和地微笑道,“福儿,相信你是个不一般的女子。有些话,就不怕你见怪,我直说了。之前定风找我说起你们的事,那时我很好奇。我从小和定风一起长大,从来没见他在哪个女人面前手足无措过。他急于把你介绍给我,还有他提起你时,那不淡定的表情,我相信他是在心里对你有了感情。” “不可能的。”官云裳一副笃定的语气,她暗下想着,那个臭痞子哪会有感情。他整个一感情白痴,神精大条。五百的弟弟,傻c的哥哥。 “我是男人,我能理解他。”佟学光好奇的看着她,“你真的很让人惊奇,让人完全猜不透。我到很希望福儿小姐早日恢复自由身。it was a pleasure meeting you.” “哪里哪里。”官云裳看着志摩兄,越发的尴尬。只是她又忘了,这么一回答,再次证明她会英文,而且还不是两句(是三句,囧~)。 佟学光客气地起身,说道,“ilooking forwardseeing you。” 又来,官云裳尴尬笑着,起身送客。得了,她还是别装鹌鹑了。估计这个佟学光已经笃定她会英文了。 这送着佟学光才出院门,官云裳正折回来,一扭头,看到鲁定风从墙头跌了下来。这家伙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该不是爬在墙头偷看吧。只是他在自己家里爬什么墙。鲁家的墙头比官家高,鲁定风一跌下来,顿时摔成了四脚蛤蟆状。 官云裳看着他的惨状,笑着蹲在一旁,问道,“鲁大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爬墙爬习惯了,在自己家里也不走正门了?” 鲁定风脸灰灰地爬了起来,他也不解释了,黑着张脸走进屋里。官云裳皱着眉头瞧着她,这人是怎么了?大白天的跟谁生闷气呢?她懒得理,慢慢跨回屋里,拿起没看完的小书继续悠闲地看。 鲁定风正在气头上,可官云裳横竖不理他。他更生郁闷,他气鼓鼓坐在官云裳旁边的大椅上,他是看哪儿哪不顺眼。他大声嚷嚷着,“茶呢?怎么都是冷的?” 小叶子在屋外面听到男主子的大叫,忙赶了进来,拿着热水泡上茶。鲁定风看着茶,踢了踢旁边的官云裳,不客气地说道,“喂,你好歹是我媳妇,就不会递茶的吗?” 官云裳斜眼瞟了他一眼,小叶子识相地替她家小姐递上茶,恭谨地说道,“姑爷请用。” 茶都送到面前了,鲁定风只得端上。可一想,不对。他重重放下茶,愤愤说道,“官福儿,我从来没喝过你递的茶!” 官云裳再次瞟着他,或许她今天心情好。她犹豫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桌,端起桌上的茶递给他。 鲁定风计划得逞,也学着佟学光大手一伸摸到官云裳的指尖。可官云裳静静看着她,别说暖昧娇羞的缩回手了。她连动都没动一下,眼瞪着鲁定风,疑惑问了句,“你今天中邪了吗?” “你才中邪了呢?”鲁定风愤愤接过茶杯,咕嘟喝了一口,可则沏的茶,多少有些烫。鲁定风赶紧“噗——”一口喷了出来。 好在他对着前面,官云裳防备地退后了些。眯着眼,疑惑地上下打量着鲁定风。这家伙抽风啊!小叶子看着也觉得奇怪,她看着她家小姐。此时官云裳竟然收回疑惑,气定神闲地继续看起书来。 这会儿鲁定风又成了没人理的了。他尴尬地站了起来。左右走着,一时指着这里说,摆得不对,怎么摆的。一会又蹭到床边,拍了拍被子枕头,嚷嚷着,“真够硬的。” 他当嚷嚷还不够,他还跳到床上,来回滚了滚,嗅着床上的气味,噌着枕头,嚷嚷着,“床太硬了!哪是人睡的。小叶子,给我换一床去。” 小叶子应着,看着自家小姐却没行动。这床是她家小姐常睡的,前几日鲁定风住了几天,他走时她家小姐才让她换的新床单被面,怎么又要换。她看着官云裳,小声问道,“小姐,咱姑爷是不是中邪了。” “谁知道。”官云裳闲闲说了句,面带笑容继续悠闲看书。 鲁定风咋咋呼呼了半天,全没人理他。他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看了官云裳一眼,垂头丧气地从床上爬起来,低头闷不吭声地走出屋子。官云裳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笑了笑,“小叶子,把枕头背子全换了。” 小叶子叫道,“又换,不是才换过的吗?” 官云裳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你家小姐有洁癖吗?换去!对了,我还得去娘那儿一趟。”她拿起桌上的图纸,那些佟学光送来的图样,她得拿给叶灵凤看看。让大人物定夺才是。 也不知是碰巧,还是文允述故意。官云裳才出院子没几步,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文允述, 两人相见,官云裳故意侧过头避开他。文允述却是着急地走到她面前,用身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福儿!” 官云裳看了看左右,不远处就有丫鬟在扫地。文允述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她平静问道,“文管家可有什么事?” “我,我!”文允述有些急了,想伸着没伤的手去拉她的手,只是却被官云裳躲开了。 官云裳冷冷地说道,“文管家有什么事,请快点说。我还有事。” 文允述有些急了,“我是被逼的。我跟鲁金秀什么也没有,你别误会。这几天我天天在附近等,我都恨不得冲到她那院子里。我,我……” 官云裳静了下来,她偷偷看了看左右,小声问道,“你手还痛吗?” “嗯。没大碍。还不及心里痛。”文允述总算知道压低声量,他小声说道,“福儿,你别管鲁家的事了。这样,我们或许还能早些离开。我真的不想在呆在这里了。” “嗯?这有什么关系吗?” “好!”文允述咬牙说道,“我告诉你!全告诉你!” 番外集 第90章 穿帮 第90章 穿帮 当文允述咬牙要说出自己的秘密时,官云裳直愣了一下。她打量了文允述一眼,又向左右看了看,他俩从遇上到现在,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那些好事的丫鬟不住向这里望。他俩再这么站着说秘密,还不把整个鲁家的人全招来。 官云裳的眼神明显,文允述却是全然看不见般,壮着胆子无畏无惧,甚至还要伸手来抓她袖子。 “福儿,你听我说,这事……” “这事。”官云裳赶紧打断他,“这事我们下次换个地方慢慢说。” “为什么?”文允述一副无辜状,“你怕鲁家人吗?有我在,不用怕的。” 官云裳看着自信满满的文允述突然有些好奇,这些日子他在鲁家的地位如日中天的。可不至于敢公然表明他们两人的关系吧。再说就算文允述不怕,她还有些怕。毕竟这一说出来,就算鲁来银不管。自己的家人,叶灵凤,鲁定风的名声都会受到牵连。 她官云裳虽不保守,可这么.公然和管家拉拉扯扯的,她还是做不出来。她犹豫着退开了些,说道,“述,你要说就说吧。” “嗯。”文允述想到她的难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嗯。其实这些早该跟你说,不过你在鲁家,他是你公公,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的好。” 官云裳疑了一下,静静听着。看.来这事和鲁来银有关,他的人品本就不好。多一桩恶事,她也不会奇怪。 “这趟我们去云南,路上遇见土匪。直到他们能逃掉,.这些事里其实没那么简单。”文允述看了看四周,这是空旷的院子,他们虽是****在众人眼中,可却实是说话的好地方。这四下没地方藏人。他们的声音也传不远。文允述凝着眉,悠悠说了起来。 话说鲁家商队遇到土匪那天,正是半夜里,天漆黑.的。那时候文允述正在睡觉,突然就被人从帐篷里扯出来了。帐篷外火把照得通明。商队已让一群罪人给团团包围了。 当时众人被压在一团,文允述偷偷瞧了一眼,鲁.来银和几个头头都不在,可能是先得到消息提前跑了。入滇的商队有个习惯,入夜时货银会藏在秘密的地方。就是为了防这些匪人。 当时文允述一.瞧着头头们跑掉了,他心下就凉了。要知道这些土匪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要是能找到商队的货银,他们是个快死,要是找不到,这群人定会将他们折磨至死。 文允述当时又急又怕,他四下瞧不见母亲,生怕她已让土匪给害了。可谁知后来发生的事,他到宁愿是她已让土匪给杀害了。 文允述说到这儿,咬着牙,脸上一阵青白。似乎有一段那段记忆太过痛苦。让他没法儿再说下去。官云裳看他脸色惨白,本想劝他别再说下去。可文允述犹豫了一下,说道,“后来,我娘让那些土匪抓了回来。商队的人像是早有准备一般,都一致的说,我娘是领头的老板娘。土匪们逼供没有结果,一气之下要把所有人都杀了。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快砍到我的时候,鲁来银带着官兵赶了过来。唉……” 官云裳犹豫问道,“伯母她……”她总算明白,文允述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提起这一段过去。想那文允述的娘亲定是在受尽了折磨。文允述亲眼看着这一切,怕是一生都不愿意再提起。想到这儿,官云裳都有些后悔,自己刚问的话。 文允述叹了口气,轻轻应了声,“嗯。” 官云裳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不,这些我终究要告诉你的。我信不过鲁来银,我打听来的消息,让我怀疑,我娘会被抓回来,都是因为他。他故意带我娘一起逃,我娘身子弱,跑不快。他们危险的时候就把我娘丢下,分散那些土匪的注意。那些人串通好了直指我娘是领头的,应该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 文允述的怀疑似乎没什么充足的证剧,可是官云裳知道鲁来银对待叶灵凤的态度,对妻子都能如此,又何况是鲁家昔日的下人呢。官云裳想到当时的惨状,沉默无言。 文允述咬牙,沉声说道,“福儿,不管我怀疑的有无道理。总之,我信不过鲁来银。我答应在鲁家呆一年当是还他救命之恩。同时,我也希望在这一年中,学些本事。我不会和鲁家人有任何关系。” 官云裳点头说道,“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可是我明白你的心情。述,对不起。或许是我不该逼你去云南。” “天意使然,怪不得你的。”文允述看着她,平静说道,“我知道你在鲁家过得不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先离开鲁家。我叔叔他们在云南已有些家业。他们能保护你。只是,我怕你放心不下你的家人。” “嗯,让我考虑一下。”官云裳小声应着,她不只放心不下家人,也放心不下她现在的婆婆,她的表姨叶灵凤。她的身子实在惊不起什么折腾。这些日子,她受到的照顾她是也感觉到的。她不想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文允述早知她会如此回答,他叹了口气说道,“福儿,鲁家的事,你不要插手了。他们都不好惹的。你站在鲁定风那边,要是惹怒了鲁来银,后果也不堪设想。” “嗯,我会注意的。”官云裳轻声应着,她看了看四周。不少好奇的人正慢慢靠近着,她给文允述使了个眼色,示意着该分开了。文允述点了点头,从她身边走过。 官云裳抬脚正想走,突然间想起了一个问题,她回头问道,“述,你会找他报仇吗?” 文允述叹了口气,“何仇之有,要怪,只能怪天意了。” 官云裳看着他一脸的愁苦,她很想安慰他。可是在众目之前,她犹豫着咬牙硬生生回过头,小声说,“你要好好的。” “嗯!你也是。”轻声的嘱咐,两人背对离开。心情里都和阴霾的天空一般,沉沉的,透着哀思。 官云裳的沉重,来自他对文允述的担心,如些沉重的记忆压在他心头。他却得强颜欢笑,回报所谓的救命之恩。她呢?她和鲁定风利用来利用去的,早分不出谁对谁错。可是,现在她若撤出去,对不起太多人,她做不到。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到叶灵凤院里,她都记不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了。直听到里面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她也顾不得,急急走了进去。 屋内,牛妈和凝香紧张地站在床边,两人神色慌张,又是倒茶,又是拿痰盂的,脚步也有些零乱。官云裳抬眼看去,床头,叶灵凤靠在床边,一张脸咳得青紫。也难道怪牛妈她们紧张,官云裳看着也吓了一跳。她忙过去蹲在床边,紧张地问道,“娘,怎么了。”她侧头冲着牛妈吼道,“快叫大夫。” “不用了。”微弱的声音,叶灵凤抓着官云裳的手,轻咳着说道,“没事,不用找,老毛病了。” 官云裳扶着婆婆,让她慢慢躺下。叶灵凤的手还抓着官云裳,她的手像是冰一样,全无温度。那脸色更是吓人。像是随时就会死了一样。官云裳很是担心,身子都不由颤抖了起来。 官云裳压着自己发抖的手臂,小声说道,“娘,你休息一下。我让他们给你熬药。”官云裳真正是想抽身去把鲁定风找来。牛妈和凝香也算知道眼色,忙退下,找大夫,找少爷。 叶灵凤微微点了点头,坚难地露出些笑容,“辛苦你了。” “不碍事,我该做的。”官云裳正想抽出手,可是叶灵凤紧抓着没放。 叶灵凤歇了口气,捂着胸口,悠悠说道,“孩子,辛苦你们了。为了我一个将死的人,你们太费心了。” “娘,我们不苦,真的。” “是吗?”叶灵凤轻咳着,无力说道,“演这么大一出戏还不苦吗?” 官云裳混身一颤,差点弹了起来。这,这叶灵凤难道知道,她和鲁定风是在演戏?官云裳一吓不轻,她低着头不敢乱说话。 “都是女人,媳妇和闺女哪能分不清呢?福儿,我没权力说什么,只希望我去了以后,你们能好好的。女人的句洁重要,纵使没感情,也别轻易拿这个开玩笑。咳咳咳……” 叶灵凤说到一边,又猛咳了起来。官云裳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到不是怕叶灵凤会把她怎么样。她是怕,她猜测着,叶灵凤这病突然又严重了,该不是因为知道这个秘密吧。 叶灵凤拿绢子捂着嘴,咳了半天,这才顺了气,断断续续劝道,“别怕。没事的,风儿会护着你的。” “娘!”官云裳回握着叶灵凤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眼酸酸的,泪也像是谁时会流下来。 “乖。”叶灵凤轻拍她的手,笑着说道,“总会好的,唉,人这辈子要是活得不开心,早些走也是好的。到是你们这些孩子啊。” “娘。”官云裳想起那些与叶灵凤谈笑的时光,她是个好母亲,也是个好婆婆,人很温和,性情善良,可是为什么一辈子要受这么多苦难。 “孩子,女人一辈子,喜欢的人并不一定是最适合的人,希望你有天能懂啊。” 番外集 第91章 拥抱 第91章 拥抱 叶灵凤咳累了,劝累了。官云裳给她盖好被子,让她先歇息。官云裳收了图纸,皱着眉头走了出去,才到院门口,就看到鲁定风蹲在院边的石凳上,支着下巴低头发呆。 官云裳走过去,轻轻踢了他一脚,小声训道,“坐没坐相,好好的凳子,你蹲个什么?” “啊!”鲁定风回过神来,抬头傻傻地看着她。他眼眶有些发红,官云裳看着也有些心酸,她叹了口气坐到一边的石凳上,“你也知道了。你母亲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鲁定风闷不吭声低下头。 “要不我去请老舅公过来看看。”官云裳说着,起身就要去。 鲁定风一把抓着她的手,低着头,仍是不吭声。 官云裳看他那没精打采的模样,也有些生气了,她踢了他一脚,骂道,“你个死德性又想干嘛,你给我趁早打起精神,我看着你这模样就烦。” 鲁定风就算是吱声了,他蹲.在石凳上,将官云裳拉进了些。他低着头,小声说道,“没用的,都试过了。老舅公说最多熬到开春。” 官云裳也有些伤感,可如果大家.都这么死气沉沉的,病人岂不是更难过。她看着鲁定风,她没办法轻劝。这种人只能用重捶敲,她加重语气,训道,“那又怎么样,我们是凡人,本来就不能控制生死。可是起码,我们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境,你母亲这一辈子为了你,为了那些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声、责任。已经活得够不开心了。难道你想她连最后的日子也不开心的度过吗?” 官云裳侧对着阳光,两眼有神,.两只黑溜溜的眼睛阳光的反射下就像染上了一层金光一般。这个角度,这个眼神,看起来,也像小太阳一般暖暖的,让人很想抓过来抱一下。 鲁定抬头看着她,他两眼迷茫,没有焦距。手也是冰.凉凉的,全没了往日的精神(或者,神精)。他就跟丢了魂一样,慢慢走了石凳,抓着官云裳就往院外走。 官云裳被他闹得一头雾水的,本想挣开,可想到他.刚才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挺可怜的,也就咬了咬牙由他了。 可是,人生真的不能太善良,这不,鲁定风失心风.一般竟然把官云裳拉到马厩旁。 这地方官云裳从来没来过,那马厩气味难闻不说,还不时有大黑马高高撂起蹄子。这会儿又不是圣诞的年月,拉她到这鬼地方来干嘛?鲁定风沉着脸,依旧是那副失魂模样。 “会骑马吗?” “不会!” “我教你!”鲁定风.不由分说,把官云裳抱上匹大黑马,官云裳还没回过劲来。鲁定风已翻身坐到她背后。策马向外走去。 有见过绑架的,没见过这么绑的。官云裳坐在马鞍上,看着四周景像加速到退。这会儿,她到是想贞洁得跟个烈女似的往马下跳,可这环境,这速度,小命的威胁在前,让那些什么傲气先闪一边,她怕啊。她狠不得丢人的直接扑上前,死死抱着马头。 不过她似乎没这机会,鲁定风把她身后紧紧抱着她,这不说,还策着马鞭,大黑马儿越跑越快。 官云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嘴却空不下来了,她大声骂道,“你个臭痞子,你发疯干嘛拉我一起,快停下……” “找借口抱你一下呗。别那么小气。”鲁定风的声音很轻,很快被风吹散了。官云裳压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最多只敢嘴上动动,身子僵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这危险的时候,风驰电掣的,她可不想跌下马见毛爷爷去。 鲁定风抱得那是个结实,他一只手控着缰绳,一手横抱着官云裳的腰,脑袋也紧紧贴着官云裳。整个一蹭豆腐蹭蹭得露骨。 官云裳气得咬牙,可是这种危险时刻,她再气也只能空咬牙。好不容易,鲁定风总算是抱够闹够了。那大黑马也累了,慢慢放缓了步伐。官云裳提起的心渐渐归位,她猛地一收后肘,撞在鲁定风的肚子上。 “你个烂痞子,放我下去!” “不放。”鲁定风比刚刚更大胆,更耍赖,他空着两只手,一齐死死抱着她。 官云裳挣扎着,侧着头骂道,“你发神精了是不!放开我!不然我跳下去了。” “好了,就一下。”鲁定风声音低沉,像是受伤的孩子一般,紧紧抱着官云裳。“我很怕,真的很怕。我都不敢进屋,我怕看到我娘就这么走了。” 好吧,此情此景,引发了官云裳本能的母情性结,她放弃了挣扎,静静劝道,“别这样,其实,其实生死之事,我们不该强求的。” “可是,我欠我娘太多了。小时候不听话,被打她帮我挡着。我被赶出家门,她冒着大雨整夜找我。我以为我长大了,有能力保护她了,可是我还是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鲁定风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官云裳拍着他的手,劝着,“别这么想,你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你重开伞坊,不就是为了完成她的心愿吗?你……”官云裳正劝着,突然想到,鲁定风骗她,定下这个合同,不会也是为了完成他娘的心愿吧。 不想还罢,一想到这儿,新仇旧恨的全涌上官云裳心头。她爱心泛滥个鬼啊,对这家伙丢爱心,不跟肉包子打狗似的。她猛地挣开鲁定风,气呼呼地就要直接翻下马。 鲁定风怕她摔了,忙先跳下来。扶着她慢慢下马,“你慢点,小心。” “谁要你管啊!”官云裳一下地,怒地转身踹了他一脚,“你个臭痞子,你就从来没安过好心。你又想干嘛?又想要骗我了吗?” “我哪骗你了。”鲁定风脸灰灰的狡辩。 “没骗我!”官云裳指着旁边萧瑟的风景,气呼呼地吼吼,“你把我拐到这荒郊野外的又想干嘛?啊!”官云裳说到这儿,脸蹭的一下红到脖子。 鲁定风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这策马乱跑,既然跑到郊外了。他也不解释了,牵着僵绳说道,“咱们再回去就是了。我想对你干嘛,还用到荒郊野外啊。家里还暖和些。” “哼!”官云裳一甩头,不理他。她抱着手臂,踩着泥泞的路向城内走。鲁定风牵着马,老实在后面跟着。两人的气氛不知何时变得如些尴尬。官云裳依旧是原来那样,气不过就用脚踹好了。到是鲁定风,这会儿像是手足无措了。完全不知如何应对官云裳。他心里乱乱的,以前那些从容的痞劲儿也不知哪去了。 鲁定风见她一双鞋子已沾上了泥污,他劝道,“呃,你别走了。骑马回去吧。” 官云裳回头瞪了他一眼,还骑,这家伙吃豆腐吃上瘾了,她又没傻。 “行了,你坐马上,我牵你回去行了吧。”鲁定风很识相的表明态度。 官云裳想了想,这才哼了一声,过去踩马鞍。鲁定风忙上去帮忙,却被官云裳拔开了。官云裳坐到马上,鲁定风还真老实的牵着马,两人无语的一路回去。 鲁定风低头看着泥路,走着走着,突然问了句,“福儿,你真的很喜欢文允述吗?” 官云裳才难得答他,她紧张的抓着马鞍,生怕一个不稳,摔了下来。马儿缓步走着,鲁定风见他那紧张的模样,过来教她坐姿,“坐正了,别缩着腰。” 官云裳虽不想理他,可也勉强按他说的做了。待她掌握了些要领,真个坐好了些。鲁定风瞅着她,突然问了,“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废话。你这种人,看着就叫人生气。一副自以为聪明的讨厌模样。你……”官云裳一肚子的话想数落他,可是话到口边,想想又不对。她正犹豫着怎么说。 马旁,鲁定风插了一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就想逗一下,看着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很……好看。”鲁定风吸了口气,说道,“我想我是喜欢你吧。” 官云裳本生气的想踢他一脚,可一听到最后一句,她收回了脚。她暗想着,这痞子到是直率,这种话也当面说的。不过喜欢正常,谁让她知书达理,温柔可爱了呢。太招人喜欢了呢。 当然了,官云裳心里有数,鲁定风说话那口气,到并没有太****的意思。这个喜欢,只是指的不讨厌她吧。 官云裳很自以为是的收拾了心情,拽拽说道,“谁要你喜欢啊,你就是个**烦。我只希望你离我远点。” “过段日子吧!”鲁定风依旧是那种不咸不淡的口气,“我知道你讨厌我,如果你想走,起码我得给你找个好归宿。” “谁要你管这些。我自有打算。” 鲁定风抬头看着她,平静问道,“你要等文允述吗?” 官云裳偏过头,没说话。 鲁定风叹着气,说道,“我虽然不肯定文允述在云南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我感觉,他已经变了。述不一定适合你。你不觉得,你们两个很假吗?” “你才假呢?”什么不靠谱的话,官云裳直想踢他。 鲁定风却是一反常态的老成,“你不觉得你两在一起的时候,都太迁就对方了吗?就像是把感情当做借口绑住彼此一样。跟他在一起,你真的很开心吗?” 番外集 第92章 再次合作 第92章 再次合作 官云裳才不理鲁定风那些废话,骑着大黑马一路沉闷的回到鲁宅。马厩旁,马夫看到他俩回来,畏惧的瞧了这两疯主子一眼,他是不明白了,这大冷天的。他俩有好好的马车不坐,干嘛跑去骑马,真是欠风吹了。 两人的脸让冷风吹得通红,官云裳气鼓鼓的一路往回走。她才刚走两步,鲁定风突然走过来拉着她。官云裳怒地吼了句,“你又干嘛?” 鲁定风尴尬地指了指左侧,“你走错路了。” 官云裳横了他一眼,一扭头向左走。走了两步,她听到身后轻轻的笑声,她回头怒瞪着鲁定风,“笑什么笑,前面带路。” “好。”鲁定风到是合作,拈着她的衣袖就往里走。 没走几步,他们听到一阵吵闹声。几个人叫着,“抓贼啊,抓贼啊!” 莫非鲁家闹贼了。官云裳前段就听着文允述要她小心点了。一听这响动,鲁定风把她拉到身后。就听那吵闹声渐近,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拿着个长长的东西,跌跌撞撞地从他俩身边跑过。 鲁定风护着官云裳没行动。.他也听说过,泸州最近出了飞贼,听说是一身破衣打扮,武艺高强,专偷富人家里,算是个劫富济贫的义盗。 鲁定风一个普通人,自然不会多.事的去拦。只是那个盗贼的身体看起来有些眼熟,特别是他破衣下蒙着的那件棉衣看着更眼熟。官云裳咦了一声,说道,“他穿的好像是你的衣服!” 是啊。鲁定风心想着,该不是这.义盗太穷了,顺便把他的衣服偷了穿吧。他正想着,官云裳突然叫了声,“不对,那是三娃子。” 这会儿那些追赶的人也赶上来了,鲁定风和官云.裳两人忙默契的合作,鲁定风拦些那些抓贼的,官云裳赶着叫住穆小三,“三娃子,别跑!” 穆小三听到她的叫声,一愣神停了下来。回头看到.官云裳,他松了一口气,喘着气跑到她身边,说道,“总算找到了。” 鲁定风那边四平八稳仰头问着,“这是怎么回事啊?” 几个追赶的家丁杂乱嚷嚷着,“少爷,有贼,那贼偷.跑进您院里,还偷了您的衣服。” “我不是贼!”穆小.三绷着脸争辩着,“我是去找少爷的。这衣服,这衣服……”穆小三多少知道些人情事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不敢说这衣服是官云裳送给他的。 “是我送给他的。”鲁定风扬脸说着,“行了,你们都退了吧。这位是我干弟弟,认好了。以后别给我闹这些乌龙。” “是,是。”几个听着,乖乖退了。 官云裳拽着穆小三的袖子上下看了看,关心问道,“你没事吧?他们没伤着你吧。” “没事。”穆小三紧握着手中的伞,心里有些委屈。他好好的跟着下人从正门进来,那领路的人才离开一会儿,他就被这些人莫明奇妙的当贼了。他能不冤吗?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能全怪那些家丁。最近泸州城里飞贼闹得厉害,鲁宅里的看家家丁都如惊弓之鸟一般,今天猛然见了一个外人,问他是哪儿的,他支支吾吾。那些人拉扯之中,猛然发现他里面穿的棉衣有鲁家的标志,分明是主子们才会穿的棉衣。种种误会之下,他很自然地就被当成贼抓了。 鲁定风瞧了穆小三一眼,冷笑着问道,“你是来找我媳妇的吧。” 穆小三尴尬地红了脸,拿着伞更是紧张,“我,我是来送样给少奶奶看的。” “送样?”官云裳看着他手中的伞,那纸伞还没上油,应该是半成品。“可是印标记了?好快啊,让我看看。” “好。”穆小三回复神色,将伞递给了她,兴奋介绍道,“佟大爷真厉害,这些画,印得太巧妙了。” 官云裳拿过伞细看了看,伞身上是有泸州制伞几个大字,撑开伞看,那些字立时消失,融入一副龙凤呈祥的彩图之中,设计确实巧妙。她拿着伞转了转,细细看着。她看伞,穆小三看着她。 她身旁,鲁定风瞟着穆小三,哼哼了两声。穆小三回过神来,低眉顺眼的,不敢再乱看。 鲁定风搂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难得来一趟,去我屋里坐坐吧。” “少爷,我还要赶回伞坊。”穆小三低着头问,“少爷,少奶奶,你们瞧这伞样可以的话,后面我们就开始印了。有得七八天功夫,这伞也可以出货。” “嗯?”官云裳瞧着不错,转头看着鲁定风,毕竟他才是真正老板。鲁定风反瞧着她,挑眉说道,“你决定吧。反正也没什么人把我当老板了。” “活该,哼!”官云裳故意气他,她把伞交给穆小三,“就照这样好了。辛苦你们了。等这批伞出货赚钱了。刚好过年给大家包红包。” “不用了。”穆小三摆着手说道,“我的工钱够用了。” 官云裳点着他的额头,笑道,“什么叫不用了,你不用存钱娶媳妇啊。再说了,你不用别的师傅可要用。对了,你回去把这话跟他们说。这样大家做事也有劲点,”她扭头瞟着鲁定风问,“大老板,没问题吧。” 鲁定风摊手说道,“我都说了,你说了算。” 穆小三傻傻摸着脑门应了声,拿着伞离开。 官云裳看着他的背影,喊了句,“三娃子,你认识路吗?” 穆小三诧异地回道,“认得,很好认的。” “哈哈哈。”鲁定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笨。这点路也认不清。” 官云裳脸灰灰,丢了句,“要你管。” 这两人怕是天生的冤家,在一起就没不吵的时候。官云裳也懒得理他。这次事后,她也很少看到他,官云裳每日里在婆婆身边照顾着,叶灵凤的身子弱,天一冷,便受不了。 官云裳不时想些补气的药膳炖给她,这般调理下来,未见好转,但好再也没转差。 鲁定风偶尔过来,也不敢坐久了。叶灵凤和官云裳一样,天生与他不合,说不上两句就要生气。鲁定风有自知之明,偶尔坐一会儿,就自觉离开。 这天,鲁定风过来呆了一会儿,偷偷给官云裳打了个手势让她到外面说话。两人出到屋外,鲁定风小声说道,“媳妇儿,佟家开了个什么爬踏,说是请了洋大夫。他们都说洋大夫厉害。我瞧我娘这情况,想去问问。” “好啊。”官云裳想着,叶灵凤这病症怕是肺部的问题。如果中医没办法,试试西医指不定有一线希望。 鲁定风犹豫说道,“可是我对西洋那些玩意不太懂,而且那个洋大夫架子大,连佟大哥都请不动。我想着,你好像懂洋文,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说说吧。” “我……”官云裳犹豫了一下,“也行吧。” 一听她答应了,鲁定风嘴角露出得意地笑,“那你去换身衣服吧!我们现在就去那个什么爬踏。” 官云裳看了看天,天色大亮,他们开日间派对吗?想想她也应了,便交待了一下,回去换衣服。鲁定风步步跟着,看她在衣柜里翻衣服,鲁定风建议道,“要不我去给你弄件洋装?” 他想了想,又自顾自地犹豫说道,“不行,洋装又是露胳膊,又是露腿的。不能乱穿。可是穿旗装不是要被人比下去了。你们女人又爱显摆,你要是不显眼,我也没面子……” “鲁定风!”官云裳瞪着他,冷冷说道,“你怎么比女人还啰嗦,你没事可以出去了。放心,本姑娘不会让你丢脸的。” “咦!”鲁定风故意打击她,“就你这模样,不丢脸才怪。” 官云裳怒目瞪他,“你什么意思,我长得很难看吗?” “到不是难看。”鲁定风瞅着她偷笑,“你一柜子土了吧唧,大红大绿的衣服,哪能和别人洋服比啊。” 官云裳懒得跟他争,“你出去,出去!” 好不容易赶走鲁定风,她在箱底里翻了翻,总算翻出一件压箱底的衣服。这件是她专门让官家绣工最好的小叶子为她量身定做的瘦身旗袍,她正愁着没处穿呢。这会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去它的老版洋装,就是100年后,一袭修长的旗袍也比时尚的洋装漂亮。 鲁定风蹲在门边,支着脑袋等了半天,总算听到里面传来一句,“进来吧。” 鲁定风打了个哈欠推门进去。这一进门, 微暗的屋里像是闪过一道光般,让他眼前一亮。他直勾勾盯着屋中的人,咽了咽口水。 官云裳扯着袍边自语,“这口开得太高了吧。怪冷的,啊,还好我做了暗扣。”官云裳这旗袍做的还算保守,袍边的开岔只开到膝盖的位置。这大冷天的。穿这个也冷了点。她擦着手臂,翻了件裘皮大棉套在外面。这件袄子是披风的样式。看起来有些大衣的范儿。整体看来也算大方。 她转头问鲁定风,“我这身怎么样?” 鲁定风瞪直了眼,霸道说道,“你!不许穿这样?” “你凭什么啊?”官云裳切了一声,才不理他。 番外集 第93章 旗袍诱那啥惑 第93章 旗袍诱那啥惑 佟家在泸州大小算得上顶级的人物,佟父在官场地位稳定,多年来一直是泸州大小官员争相巴结的对象。这次佟家办party主要是为了迎接佟大少爷的归来。 佟大少佟学光十年前留洋出学,回来后一直在广东一带开商行,这次回来,只是暂住。可佟父为他开party前,早放了风声。这次是为了给他选妻。这位佟大少早过了弱冠之年,在别家怕已早是几个娃儿的爹。 佟家大少眼界甚高,而且性格豪迈,不局一格,颇有乃父之风。当年佟父在满城惊呼中,将泸州最有名的花魁娶回了家。这佟大少选妻,差点没把泸州城上至四十,下至十四的女性全招来。一时间女人们争妍斗艳,只希望有日能飞上枝头入主佟府。 当然,佟家也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没有专门印发的请贴,就算是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也得被将军府的人给逮出来。 鲁定风自然是有贴子的,甚至佟家的门房跟本就不用看他的贴子。鲁少爷何许人也,那可是他们将军夫人的干儿子。鲁定风进佟府就跟进自家后院一样。那个敢没事拦他。 不过今天,鲁定风到是希望.有人拦他,特别是,把他家的鲁少夫人给拦下来。鲁定风也算是见过市面的人,女人穿****的洋装他都见过无数次了,可是那些坦肩露背的****洋装算什么。他看到了,最多是觉得那些女人该多穿点。可官云裳那件稀奇古怪的旗袍,明明是包得严严实实的,可是让人一见之下,忍不住想入非非起来。 鲁定风一路告诫自己,是因为自.己有不太cj的想法。好不容易他硬着头皮,走进佟家前厅,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cj的。并不是他想歪了,而是那件衣服真的很有问题。那一袭红色的绣花旗袍,把女人玲珑的身段全显现了出来。 更可恶的是那三朵用金线细.绣的牡丹,虽只是勾了几笔花瓣轮廓,却是恰好的胸前细腰间,玉腿前。这几朵娇艳的花就跟指向标一样,引着人往那儿看。官云裳一进前厅,满屋的白纱洋装顿失了颜色,她那包裹在黑色披风中的一抹红艳,就像是黑白色山水画中唯一的一抹红色,顿时凝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目光里,不论男女都是火辣辣的冒着光。女人.们火辣瞧的,是她那件衣服。男人吧,咳咳,大多盯着她那三朵绣金牡丹的位置。 众人里,佟学光第一个迎了过来,他今天是身西装.打扮,长衫之外套着件黑色西装,典型的中西合璧,好吧,电视剧里看多了,官云裳也不觉得别扭。和佟学光一起的还真有个洋人。这个金发碧眼,一身笔挺的西装。看到官云裳,那老外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 鲁定风站在她身边,小声说道,“那个洋人就是医生。” “哦?”官云裳想到此行的目的,忙拉着鲁定风上前.和他们打招呼。佟学光介绍道,“这位是密思特乔纳森。” “nicemeet you.”官云裳微笑地.伸出手。她也不客气,等佟学光寒喧完了,她直接和那个乔纳森说明来意。那个洋医生看他如此直接稍稍有些诧异。中国人一向喜欢迂回,有个什么事七拐八绕,说了半天才说到正题。 官云裳这翻,着实让他有些意外。不过医者父母心,佟学光此趟请他过来本来就是为了这样,四人定下了日子,也就举杯相谢了。 鲁定风一直好奇盯着官云裳,她会洋文也就算了,怎么还像会与洋人相处一般。他正想着,官云裳突然蹭过来,小声问,“定风,还有什么事吗?” “啊?” 官云裳打着寒战,小声问着,“我是说要没什么事我们能先撤吗?” “为什么?”鲁定风愣愣看着她,其实他也想撤了,只是苦于找不到借口。谁愿意自己老婆跟个炮灯似的,被一屋子人盯着。 “冷呗,你看不出来啊。这衣服一点都不保暖,疼死我了。”官云裳紧裹着风衣,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要风度失温度的事,她可撑不下来。 “成。那咱走吧。”鲁定风松了口气,赶紧搂着他往外走。官云裳虽冷,原则还是有的,她瞪了鲁定风一眼,小声说道,“少趁机吃我豆腐。放开,对了,你不去交待一下啊。” “不用了。”鲁定风护着她,跟怕被抢了似的,赶紧把她往外送。两人正走到厅口,突然听到一阵音乐声。 鲁定风定了一下,茫然说道,“是我干娘在弹钢琴。” “你干娘,就是当初你被赶出家门时救你那个?” “嗯。” “她不会就是佟家夫人吧。” “正是。” “难怪你和佟家关系这么好。我要去拜见她一下吗?” 鲁定风瞧了一眼,她这身衣服,摇头说道,“今天就不用了,改口吧。我们先回去吧。” “怎么着,怕我丢了你的脸?” “那到不怕。”鲁定风笑着说,“下次你就知道了,我这可是救你,要被她看到你穿这身,你可就麻烦了。” “啊?”官云裳诧异地回头望了一眼,屋间一侧,一台钢琴后坐着一个面容清雅的女子,她穿着一身新式的旗服,正在那儿低头陶醉地弹琴。从她的气质上很难看出她曾经是个清楼女子。不过,鲁定风的话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那位佟夫人难道会对新式衣服反感吗?为什么看到她穿这身就会惨呢?官云裳一时想不通。正想着,恍然看到佟家大小姐坐到钢琴旁,一副很乖的模样看着她的后母。佟学光也慢慢站到琴前,他侧耳倾听着,也是一副陶醉的模样。 官云裳心想着,这位佟夫人肯定有些手段,**楼的出生能坐到堂堂佟家的正室,而且还能让两个孩子对她不生厌恶。这女人肯定不一般,改天她真得拜会一下。 “痞子,你现在走真的没事吗?” “没事。”鲁定风贼笑着说,“我留下也麻烦,一会他们尽弹些洋人的东西。来来去去就是那些大英帝国什么什么好的,听着就烦。下回我来再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成了。” “嗯。”官云裳跟他们又没什么交情,自然是鲁定风说怎么着,她就怎么着了。 “对了。”官云裳看着鲁定风,犹豫着问道,“这个,我这身穿着很怪吗?” “啊!”鲁定风张大了嘴。 官云裳眼神乱瞟,犹豫问道,“我是说,我这身衣服穿着很奇怪吗?” “怪?还好吧。”鲁定风挑着眉,笑着问,“你怎么了?” “那,那些人都盯着我干嘛?”官云裳上了马车,这才吐了口气,“唉,这衣服也不算伤风败俗吧。又没怎么样。” “呵呵。”鲁定风收住笑,咳了咳,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衣服在我面前穿穿也就得了。千万别再穿出来吓人了。” “吓人?”官云裳瞧了瞧自己的衣服,至于吗?她感觉还蛮好看的啊。可能太超前了吧。唉,算了吧,下次还是别穿了。 且说这日晚上,官云裳换了厚衣,正在去叶灵凤那边看望,顺便说说请了洋大夫的事。这刚走进叶灵凤院里。正看到牛妈火急火燎的在院里转着。 官云裳忙上去,笑着问道,“牛妈,你怎么了?怎么跟个小蜜蜂似的在院里转悠。怕我不知道你勤劳啊。” “小姐!”牛妈一看到官云裳顿时跟找着救星了一样,她捏着袖子赶到官云裳身边,急急地说道,“小姐,夫人屋里的炭用完了。凝香去领没领到。” 官云裳忙定下来,仔细问,“啊?是鲁家没炭了,还是领了不给?” “当然不给了。”牛妈急得一头汗,语气也少了分寸,“库房里的人说,这儿用得太快了,不给领。唉,夫人一个病人肯定用得快了。唉,这可怎么办啊。唉,都烧完了。唉,呆会儿可别冻着夫人。” “行了。你别唉了。”官云裳想了想,说道,“你去我们院里拿些过来。我去库房里问问。” “哦。”牛妈一听,忙急急往东院跑。跑到一半,才想起折回身给官云裳行了个礼,“小姐,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去吧。”官云裳回头看着叶灵凤的屋子,心里想着,这鲁家也太小气了吧。堂堂鲁家大夫人,连点炭都不让多用,也不知道是不是鲁来银克扣的。 她想着,转身去了库房。这事得赶快解决了,她婆婆本来身子有病,再知道他们这番扣,还不得气死。她得先解决了。 鲁家的主要中心机构几乎全聚集在鲁来银那间长满竹子的院里。这天色虽晚,可这条路官云裳还是认得的,她一路过去。正看到库房里灯火通明,鲁家人多,领东西排队排到半夜也是有的。 这库房也属于文允述管辖的范围,官云裳才走近,就看到文允述拔着算盘坐在桌旁。 官云裳正想走近,突然看到一个小厮走了过来,那小厮是鲁来银身边的跟班,一身黑泥鳅似的打扮,眉眼生得跟他主子似的,脸里藏刀。 他走到文允述身边,大声说了句,“老爷让我带个话,鲁宅里一视同仁,就是大爷房里也不许多领东西。” 好样的,还真是鲁来银这个小气鬼。官云裳咬紧牙,捏紧了手中的绢子。 番外集 第94章 身为小官,不能厚道 第94章 身为小官,不能厚道 那泥鳅小厮的一声喊,让众人都是都愣了一下。也是这时,文允述抬头正看到迎面进来的官云裳。文允述暗暗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别过来。她的来意文允述又怎能看不出。 两人默契的使着眼色,官云裳左右看了看,正好小叶子在那儿排队领东西。官云裳忙招呼,“小叶子。” “哎,小姐你怎么过来了。”小叶子忙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官云裳趁机拉着她离开,“我正找你有点事,走吧。” 小叶子疑惑地望了望,听话地跟了上去,两人出了院里,小叶子忙跟上去问,“小姐,你有专门找我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官云裳吐了吐舌头,“我本来想去问问为什么不给娘那房里领炭的。不过现在知道了,鲁来银真是个小气鬼,他个守财奴要那么多钱干嘛。对自己老婆都这么小气,爷爷的,他还是不是人啊!” 官云裳越说越气,直想跳脚。.小叶子小心地般她盯着左右,生怕被人听了去。两人一跟走着,正走到一个院口时,官云裳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院墙飞过。 她心里一惊,愣在那里。小叶子跟.上去问道,“小姐,怎么了?” 官云裳吞了吞口水,小声问,“你,.你刚才有没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小叶子揉了揉眼睛,心里稍稍有些发毛,“.没什么啊?小姐,你看到什么了吗?不会是宅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吧!”她畏惧地依着官云裳,脖子脑袋缩到一起。 “应应该不会吧。”官云裳毕竟是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人,神鬼之事,还是能不信就不信吧。可想是那么想,官云裳正把小心脏压下来一点,她突然又看到一个身影迅速的从眼前划过。 这次她壮起胆子,跟了上去,“你,你站住!” 那黑影定了一下,小叶子这次是真看见了,她身.子一颤,抱着官云裳直发抖,“小姐,鬼,鬼啊!” “安静,他不是鬼。”.官云裳无比坚定地看着前方,“他是贼!” “啊!”小叶子嗷了一嗓子,被官云裳捂住了嘴。小叶子看着前面的贼抽出明晃晃的刀子,差点没晕过去。这大半夜的,见着鬼最多怕,见个带刀的贼还得了,这世上,怕也只有她家小姐能这么安定。这里左右无人,见了个贼还淡定的给她介绍。 那“贼”听到声响慢慢转过头来,这人身长近两米,身着一袭紧身的黝黑麻布衣,黑衣上尽是一块块的补丁,就连他脸上蒙的黑布也打着几补丁。 官云裳最近也听了些传闻,说是泸州出了个飞贼,这飞贼身长八尺,两眼有神,常是一袭带补丁的黑色劲装打扮,这人是富人的克星,穷人的救星。这几月来救助了泸州城大批穷人家。典型的劫富济贫的义盗。瞧他那身衣服,济贫济得连夜行衣都舍不得买。 只是…… 义盗归义盗,这会儿他拿了把刀对着两个弱女子,这让官云裳一腔识英雄的热血彻底的冷却了。 “嘘!”那贼打了个手势让她们噤声,他晃了晃刀子,小声说道,“我不会伤害你们。说,这户的钱财都藏哪去了?” 这贼着实没什么气势,声音弱弱的,别说官云裳,就小叶子听了都松了口气。官云裳细下观察了一下,这贼长着一双细长的眯眯眼,难怪人们说她两眼有神了,眼都小到这份上,不聚光,不有神才怪了。 官云裳还是有点怕,她收着身子,小声地问,“你,你就是那个义盗?” 那高个儿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你想找宅子里的金子?” 高个儿很配合的点了点头,“你知道在哪?”高个儿像是有些高兴,他还没遇着这么好说话的。 “等等,你不是劫富济贫,帮助弱者的吗?” 官云裳说着,畏惧地指了指他的刀,那高个儿愣了一下,小心收回刀子。 “你放心,我不伤害弱小。快说,金子藏在什么地方。” “这个。”官云裳皱着眉,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要是真正劫富济贫的义盗呢,我告诉你也没关系。如果你不是,我岂不是帮了恶人。” 她这话一出,不只那高个子的贼,就是小叶子都跟着愣了一下。她家小姐是鬼上身了吧。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跟个贼谈什么义不义的,也不怕别人明晃晃的刀子捅过来。 不过,那高个儿贼到是没介意,他眼睛虽小,可闪烁的光芒很直执,依官云裳多年识人经验,这贼应该不是坏人。果然,那贼愣了一下,抱拳说道,“这位可是官家大小姐?早听说官家大小姐别具一格。今日一见,果然有巾帼之姿。” “哪里,哪里。我只是一般人而已。”官云裳摆了摆手,得了,她就一小女人,真没什么兴趣当花木兰似的沙场巾帼。不过,官云裳突然想起,这贼怎么可能认识她呢?她在泸州虽算是出名,可外人也没赞扬过她别具一格吧。她暗下奇怪,不禁问道,“敢问这位侠士在何处听说过我?” “官小姐的故人。”那贼儿看官云裳一副疑惑表情,索性直说道,“小姐可记得一位弹琴的先生,我曾受过他的恩惠。那位先生听说我要到泸州来,特地关照在下要去官家拜会一番。只是今日这状况,我慕容卓着实失理了。” 官云裳暗暗想了想,弹琴的先生,又和盗贼有干系。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她的昔日的启蒙恩师徐炼。这个人和她母亲有些渊源,当日是徐炼离开泸州像是要参加太平天国的长毛军去的。那时还是孩童的官云裳劝过他。让他投奔石达开。 当时官云裳也没太多想法,只想着,要造反当英雄自然是跟着真正的英雄。她记得历史中太平天国的那帮人物里,只有石达开算得上真正的英雄,所以当时就劝了。只是她没想到,因为这话,差点害死自己。 这些都且不说,官云裳想起徐炼,不禁勾起一阵思念。她问道,“徐先生可好?” “还好,只是思念故人。” “唉!”自古多情空于恨,徐炼和余氏的纠缠怕是要在两人心里盘桓一生。官云裳长叹了一声,指着侧院的说道,“鲁家的茅厕甚多玄机。慕容大侠多加注意。” “谢谢!”慕容卓抱拳拜别,“改日再来拜会。” “呵呵。”官云裳干笑了两声,他俩的身份,还是少见为妙。不过鲁来银这般小气,拿他的金子济济贫,也不为过。关于那个茅厕,记得上次,官云裳意外撞到一间茅厕,当时鲁家一干长辈,鲁来银、鲁来金几人同厕出来。直让官云裳以为是bl事件,后来撞破了才知,这些人在茅厕里藏了金子。 官云裳唤上傻愣在那儿的小叶子,两人徐步回院。小叶子愣着神,半天没回过劲了。官云裳见她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小叶子忙摆手,她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小姐,我会为你保密的。” “哦?”官云裳挑眉笑了笑,不当回事。不就是认识江洋大盗吗?不碍事,反正她沉居闺中,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 “小姐。”小叶子突然拍了一下额头,说道,“我想起一个事。刚才,刚才……”小叶子说到一半,却缩手、低头,犹豫地不敢说。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咱们什么关系。” “这。。。”小叶子犹豫了半天,一咬牙,一跺脚,直说道,“小姐,是文少爷,我,我发现他和原来不一样了。” “什么?”官云裳心里一惊,顿时紧张起来。 “是这样的。”小叶子绞着手绢子细细回忆,话说这天小叶子听说各房里要发布匹,她就和其它房里的丫头一起去帐房里领。当时一群丫头中,有一个说是看上了文允述,要偷偷摸过去,先看看文管家。 于是这群人就这么偷偷去了,不巧她们刚过去,就听着文允述在那儿大声训斥,说是大夫人房里领的东西太多了。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发放。 那些人被训得不敢抬头,低头哈腰地说,鲁少爷厉害,从来不敢得意的。 文允述一听这话,阴沉沉地说了句,有我在,不怕。以后各房同仁,不得有例外。 小叶子当时听着就觉得怪,她都以为是认错人了。文允述一贯温文儒雅的,小叶子认识他那么久,都没听他大声说过话。小叶子想着,就伸头出来确认了一下,还真是文允述。 也就这时,文允述也看到她,他立时换了脸色,微笑着问她,过来干嘛的。 小叶子奇怪于他的脸色变化之快,当时她愣了愣神也就老实说是来领布的。文允述也没说什么,什么优惠也没有,让她直接排队。 小叶子不是小气的人,可是她凭着小女人的直觉,总觉着文允述有些怪,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这会儿她看着自家小姐,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官云裳听完,什么也没问。只是一双眉头皱成了“川”字! 番外集 第95章 内**嚣张 第95章内**嚣张 官云裳不是一个喜欢轻易怀疑的人,听了小叶子的话,她只是想了想,计划着找个机会仔细问个清楚。这天色也晚了,她不想再惹麻烦,赶紧和小叶子一起回到院里。 平静的****,注意了会有暗朝汹涌。这天一早,官云裳迷迷糊糊的,还没从梦里醒来,就听着小叶子在院里大声叫唤,“小姐,不好了,你快起来吧。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啊。”官云裳打了个哈欠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叶子爬到床前,就咋咋呼呼的叫也起来,“小姐,出事了。金子被偷了。真的被偷了。” “嘘。”官云裳一拍她的脑袋,让她安静。“什么叫真的被偷了?少乱说话,想我们被杀啊。” “是。”小叶子迷瞪瞪的应声,“不.过老爷很生气,一大早的就让各房到祠堂听训。” “哦。”官云裳打着哈欠套上衣服,“你姑爷呢?” 小叶子皱着眉头说道,“听他的跟.班说,这几天里伞坊有麻烦,昨夜里忙了****还没回来。” “麻烦?又有什么麻烦?”官云裳咦.了一声,忙打扮停当赶紧往祠堂跑。鲁定风不在宅里,要让鲁来银抓到,他又得倒大霉。官云裳早些赶去,指不定还能顶一下。她心里急着赶路,没留神刚拐到一个路口,迎面撞到一个人。两人对着脑门撞上。 一瞬间,官云裳想到,这鲁宅里和她一样冒冒失失.的也只有鲁定风,可鲁定风几时变这么矮了?想着抬头一看,原来是鲁家二小姐鲁金秀。 “你没长眼啊?”鲁金秀吊着眼,吼了句,直炸得官云裳.头皮发麻。这一清早的,全让这一嗓子给吼醒了。 “出什么事了?”这路口也热闹,鲁金秀一嗓子刚喊.完,文允述穿着一身飘渺的白衣急急赶了过来。鲁金秀一看到她,脸上的冰霜立时融化。一张后妈脸顿时变得比亲妈还亲切。 “文管家,你也来了。” “嗯。”文允述身为.鲁家新任管家,这等大事他哪能不来。只是他面色铁青,像是心境不佳。看到官云裳也没有常见的和煦微笑。 祠堂就在前方,如此庄严容易挨打的地儿,三人也没多交谈,一一跨过门槛走到里面。此时,鲁来银勾着一抹邪笑,阴深的目光一一打量着众人,像是想扫描仪一样。想从众人眼中看出端倪来。莫非他认为有内奸?想想,也正常,藏金子都藏到茅厕了,还让贼给盗了去。这没内奸也说不过去。 鲁家众人被鲁来银的目光扫得发寒,等闲不敢向前靠近。官云裳身为长媳很自觉地站在风口浪尖处。瞧瞧,这就叫大将风范,越是她做的,她越要心中坦荡。最多也就小脚肚子抖两下,怕啥?不站在前面她才怕,前面好歹有个鲁奶奶对她亲切的笑。后面的人不是对她瞪她,就是对她咬牙。她还是去前面自在一些。 眼看着鲁家人一一来了,鲁来银巡视了一圈。冷冷问道,“定风呢?” “他,他……”官云裳急得直咬牙,她又没窜供,该怎么打掩护呢?眼瞧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官云裳心里一急,说道,“相公他有事去了佟家,一会儿就过来。” “哦?嗯——”鲁来银疑了一下,很快平息下来。看来佟家这大人物,一扯上就是保命符。 官云裳暗抒了口气,这关总算是过了。 鲁来银咳了咳,四下看了看,慢悠悠说道,“大家应该知道昨夜里咱宅里招贼了吧。” 四下嗡嗡声的,小声议论着。 “先静下来。”鲁来银挥手压下众人的噪音,“这次的损失不小,大家应该也知道,为了防这个贼,我们也是做过准备的。可是还是让贼找到。所以呢,我怀疑咱宅里有人透了风声。希望大家有听到什么声儿的,尽早的跟我说。鲁家的钱不是我鲁来银一个人的,宅里有损失,也不是我鲁来银一个人的。我希望大家都帮点忙,提供消息的,我和老太太商量过了,奖金条一根。” “一根金条?” 众人一听到这话,一齐哄哄吵了起来。几个有些见识的喊到,“大老爷,这藏金子的地方我们这些外围的人可不知。要查也是几个老爷里查啊。” “是啊,我们哪知道藏金子的事,谁知道是不是有人监守自盗!” 众人这么一闹,有几人将目光移到文允述身上,他是新来的,又是意外占了众人觊觎的位置。引人妒忌,引人怀疑也是很正常的事。 官云裳这才想到,文允述一早里神色异常的原因。她不禁不些担心,这可怎么办是好,难道她这会儿出去认罪?她正想着,鲁定风那痞子很不会挑时间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他这一出现,立时成了人群的新焦点,鲁来银正想开口为文允述说话,一看到鲁定风,立时将目光转向他,沉声问道,“你到哪去了?天天见不着人!” 官云裳一听问这个,吓出一头汗来。她忙给鲁定风打眼色,可鲁定风那边完全没发觉,他面容憔悴,撑着无神的两眼还在打哈欠。看起来像一几宿没睡了。眼圈儿黑得直比熊猫。 鲁来银问他话,他也像是没听见般,还眯着眼睛晃了晃脑袋。官云裳看他这模样,忙上前扶着他。顺便偷偷掐了他一下,咬牙问着,“相公,公公问你去哪了。” “啊——”鲁定风拉长了声,慢慢回过神来,他转头看了官云裳一眼,她正紧张着,想挤眉弄眼又不敢做得太明显。鲁定风像是完全没明白,打了个哈欠傻呆呆地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你说什么?到哪去了?去佟家了呗。不是说闹贼了吗,我去打听一下。整个泸州就他家消息最灵通。” 众人一听说佟家,都一齐松了口气。现在谁都是值得怀疑的。不过一般人到不会怀疑到鲁定风身上。他鲁定风可是鲁老太太的宝贝,他想要钱,鲁老太太从来没舍不得过。他犯不着为了钱和贼合作。 鲁老太太瞧他模样有些心疼,让人搬了凳子让他坐下。她这才问了句,“定风啊,你在佟家可问出点什么来?” 鲁定风摇了摇头,面有难色,“这事,还是不说的好。” 鲁来银最瞧不得他的模样,吼了句,“有什么不好说的。有话直说!” “这可是您让我说的啊。”鲁定风接过官云裳递来的茶,轻轻叩了一口,悠悠说道,“佟伯伯说,这个飞贼有个习惯,最喜欢调些钱财不净的人家下手。这些人钱来得道儿不正,丢了钱也不敢报官,唉……”鲁定风摇了摇头,“我怕佟伯伯误会了我们鲁家,所以这事我也不好出口问了。” 鲁定风这话分明是明里暗里的在骂鲁来银钱来得不正。鲁来银何等人物,怎么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他老脸一灰,指着文允述说道,“述儿,听听这些人的怀疑,你现在就派人去衙门里报案。看这些人怎么说。” 文允述领了命,和一旁的手下吩咐。鲁来银不亏是老狐狸,一句话里,也是一箭双雕。既想表明自己的钱来路正,又让文允述出面报客,自是想证明他不会监守自盗。 鲁定风对这些全无兴趣,他喝着小茶,贼贼笑道,“谢谢媳妇儿。” “谢我干嘛?”官云裳看了看左右,人不算多。她吩在鲁定风耳边,小声问,“刚才吓死我了,你怎么知道说是去佟家了?我还怕我穿帮了。” “嘿嘿。”鲁定风得意笑着,小声回道,“看你那模样就猜到了呗。我媳妇儿就是聪明。知道拿佟家当挡箭牌。” “行了,你别夸我了。你这几天忙什么去了。瞧你这一脸憔悴的。”官云裳说着,顺手给他整了整衣领,这家伙从来不会穿衣服一样。只是他们这么当着众人窃窃私语,温存相处的直让几家欢喜几家恨。不想文允述就站在对面,还不把什么都看得清楚。 只是这两人全然不知。鲁定风摇了摇头,说道,“伞坊有点麻烦,前几日里从库里领了批桐油,三娃子说是有些问题。我正查这事来着。顺便还要买些桐油去。不过话说回来,最近在库里领的东西都有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和我作对。” “啊!”官云裳听这话愣了一下,鲁家的仓库是文允述管辖的地方,再者还有昨日小叶子的话萦绕心间,这些都让她不自觉的往不好的方向想。她抬头看着文允述,他就在对面,他好像发现官云裳在看他,目光有些躲闪的偏向别处。 “嗤~”鲁定风吸着气把衣服裹紧了些,他疑惑地问了句,“奇怪了,鲁家真的有内奸。会是谁呢?” 官云裳一听这话,低头吐了吐舌头。 鲁定风一看她这模样,立时瞪大了眼,他抓着官云裳的手,叫了声,“你,你……” 这动静立时引起众人的注意,鲁来银也回过头瞟着眼瞪着他。连鲁老太太也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俩。 官云裳吓得一头的汗,生怕这家伙瞧出她是内奸,一时漏了口风当场把她供了出来。谁想鲁定风突然绽开笑容,痞痞地拉过官云裳,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越来越漂亮了。” =。=!!! (小官童鞋是嚣张的内奸,做内奸做到这气势,谁能发现啊。当然了,不排除有意外。) 番外集 第96章 误会 第96章 误会 众人好奇的盯着鲁定风,却听到他雷人的一句,直叫人有摔倒的冲动。鲁来银横了儿子一眼,收回了目光。众人收回目光,尴尬笑了笑,该干嘛干嘛去了。 官云裳一张脸红得跟熟透的番茄一样,她被人夸了小半辈子了,还没一次像这么囧过。鲁定风夸完,还故意傻呵呵的笑,跟他多痴情一样。看得官云裳直想踹他。 好不容易这祠堂的家族会议开完了,官云裳和鲁定风一出门,鲁定风就拉着她走到人少的墙角,支着双臂把她扣在中间,他小声训道,“你玩什么,你跟那个贼有什么关系!” “这个……”官云裳对着手指,这事不小,她还是老实点,“你别瞎怀疑了。我只是看你爹很可恨,就给那个贼指了一下方向而已。” 他上下打量了官云裳一眼,疑惑地问,“你,你没吃亏吧。” “当然没有。”官云裳得意笑着,.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其实那个慕容卓——”官云裳说到一半上下打量了鲁定风一眼,这个人她能信吗?不过想想,她给贼当了内奸,他问都没问一句,只担心她有没有吃亏。这样的人应该是信得过的。再说鲁定风这人虽然痞里痞气的,可是并不是坏人。 官云裳想了想,在他耳边细细说.了一番。鲁定风听得目瞪口呆,他抹了额前的汗,一双眼睛瞪得牛大。 “你,你,你胆子也真够大的。万一.他真是恶人怎么办。他刀子都拿出来了,你还不知道跑,还敢充英雄,你是猪啊你!” 鲁定风瞪着她一阵数落,官云裳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响才回过神来,她疑惑地打量着鲁定风,“喂,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鲁定风掩饰着偏过脸,只是他.脸皮早有练就,转瞬又转过来,嬉皮笑脸地说,“我说你好歹是个女人,你能不能配合点,感动一下或者怎么样的。我老子丢了金子我都不担心,你看我多重视你啊。” “切。”官云裳笑着转过脸,“懒得理你。好了,回去了。这.里怪冷的。” “很冷吗?”鲁定风.想抓她的手,犹豫了一下改成提溜着官云裳的袖子。“嗯,爪子都冻成猪蹄了。走吧,明个儿我让人给你添件貂皮大衣去。” 官云裳顺手拽了拽他的耳朵,“不用收卖我。我的**意志是坚定的。誓死不和地主儿子为伍。” 鲁定风笑道,“得,还唱戏了。咱回吧,是挺冷的。” 两人说着,正要起身回去。可一扭头正看到一袭白影立在那儿。的阴雾天的,死巷里光线又暗。四周绿荫荫的围墙反衬得一切都有重影一样,稍微远一点连人脸儿也看不清。那白影像是满含着杀气。鲁定风一个激灵把官云裳拉到身后。 这大白天的谁啊? 两人慢慢走向前,眯着眼一看,居然是文允述。文允述这会儿正瞪眼看着他俩,想想刚才他俩在祠堂里的****,这会儿又在这儿亲亲我我的。文允述看着能不生气吗? “你,你听到了?”官云裳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她做内奸的事,可不敢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她心里就急着这件事,到忘了自己刚才和鲁定风那亲近的模样,会让文允述产生多大的误会。 文允述看着官云裳,眼神里有疑惑,有受伤,还有失望。这复杂的眼神看在官云裳眼里,总算有了点点知觉。只是不等她反应,文允述叹了口气,转头离开。官云裳想去解释,却一时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直到文允述的背影全部消失,官云裳才回过劲来。她叹了口气,抬头瞪了眼鲁定风,“怎么会这样?” 鲁定风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 “你以后离我远点。”官云裳黯然低下头,一个人向东院走去。是她自己没注意吗?唉,可是这复杂的情况下,官云裳都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什么心境。这么复杂的关系,老天啊,这怎么跟乱麻似的越搅越乱呢? 且说鲁定风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怎么成这样了。好吧,得承认他是有些喜欢官云裳,这丫头的性格很特别,也很好玩。这些看他遇着无数女人,要论样貌,肯定有比她好的。可要说性格,对对他味的,还真没几个。或许男人都有些贱气,温柔的见得多了,总思慕那些有挑战性的。 只是,剩下的问题是,他想怎么样?当初他鲁定风还老是鄙视文允述对官云裳那小女娃子言听计从。现在他要傻呵呵的去遵守那个什么劳子的三从四德吗?别的不说,让他面子往哪儿搁,再说了,朋友妻不可欺,他当初和官云裳下的协议也不能不算数哇。再再说,官云裳这么难对付的女人,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唉,鲁定风想了半天,还是别惹麻烦了。看官云裳神色那般黯然,他还是先帮她解释吧。 鲁定风想着往帐房走去。文允述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对他有敌意。鲁定风想着,决定先准备些礼物。文允述手上的绑带像是拆了。鲁定风决定先找帐房老先生要些跌打药。这位老先生的老泰山是位武行师傅,家里常备着这些东西。 鲁定风想着,摸进帐房后的小屋里。他记得那位山羊胡子的老帐房先生最喜欢在这儿偷懒看书。想着,他偷偷摸了过去。想顺便吓吓这位老先生。可就在他快走近小屋时。他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这声音他听着很熟悉,出于好奇,鲁定风偷偷摸近,抬眼一看,原来里面是文允述和一个木脸小厮。且别说文允述怎么模样,那小厮到是让人一眼看着就觉得奇怪。鲁定风还头一次看到人的脸能那么的面无表情。那木脸小厮被文允述劈头骂了半天,既然没有半点反应。 鲁定风唔着嘴,暗觉好笑。可笑意还未露出来,就听到文允述拍着小厮的脑袋骂了一句,“你懒得说你了,天天给我使坏也就算了。还跑去换了库房里的桐油,这些还不够吗?舅舅他还想干嘛?” 那小厮挨了打,却面无表情的说道,“文少爷,我这也是听老爷的命令。老爷说了,叶家伞坊的伞一出来,别说咱家的伞,就算全泸州的伞都拼不过他们。还有,年底就要选贡伞了。如果叶家一起,哪还有别家的位置。老爷和各处都打点好了。年底这批伞一出,再加上选上贡伞,那以后文家也算是在泸州站稳脚跟了。你要是现在心软,以后也只有一辈子在鲁家做管家的命。” “啪!”文允述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居然说他一辈子当管家,这不找打吗? 只是那小厮到是奇了,脸都打红了仍是面不改色,一脸木然。他肿着嘴有些支吾地说道,“文少爷,我换了桐油,叶家的伞坊的进度是减缓了。可是,那些收伞的商家,宁可等叶家的伞,也不要我们做出的新伞。老爷说了,还得动作。最好把叶家伞坊彻底毁了。” “毁了?”文允述冷笑,“把我毁了还不够,还让我去毁别人。哼哼~” 鲁定风听到这些,暗暗抒了口气。他早猜到是文允述那边动的手脚。没想到,唉…… 鲁定风小心退开,此刻,他心里一团乱。他到不是担心伞坊的事。他关心的是,文允述怎么会变成这样。听刚才的话,文允述说自己被毁了。这到底是怎么个毁法。鲁定风实在不明白,文允述不是好好的吗? 不对,鲁定风想起,文允述有些不对,他和以前和煦的文允述不同。现在的他,容易暴躁。甚至还动手打人,这是以前文允述绝对不会做的事。鲁定风想着向宅外走去。他要去仔细打听一下,那趟云南之行里,文允述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事,他去云南的官府打听过。得到的消息不全。这一次,他想找鲁来银的几个心腹问问。这些人当初跟鲁来银他们一齐去的云南。他们能活着回来。说不定知道当时的情况。想着鲁定风加快了脚步。 且再说官云裳,她回到院里一直心神不定的。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感觉自己没错。可是文允述那复杂的表情在她久久的萦绕不散。她不知道该如何。想着不自不觉走到叶灵凤的院里。 牛妈看到她,热情地上来打招呼,“小姐,您来了。” “嗯。娘最近可好。院里有缺东西吗?” “不缺。”牛妈幸福的笑咧了嘴,“最近也不知是谁,老是趁着夜里没人,就往院里送东西。炭火啊,油啊,连布匹都有。” “哦?”官云裳疑惑问着,“不知道是谁吗?” 牛妈侧着脸,贼贼地小声说道,“我有****看到那个送东西的,是个男人,瘦高瘦高的。弦儿吓得一愣一愣的,说是什么穆三的鬼魂。我想着那天看着那人有影子。肯定不是鬼。” 嗯?官云裳暗想,有人暗里照顾她婆婆?能是谁呢?瘦高的瘦高的。死也不可能是鲁来银那个胖子。会是谁呢? 番外集 第97章 本大爷看上你了 第97章 本大爷看上你了 官云裳带着一肚子疑问走到屋里,她自己的问题还没想明白。这院子里又出问题了。她带着问题宝宝的神精一路走进叶灵凤的屋里,这会儿天已经晚了,官云裳想过,叶灵凤可能已经休息了。 可当她掀开门帘轻手轻脚进去时,屋里的油灯还点着。叶灵凤坐在火盆边,手中拿着一把油纸,那伞官云裳看着很眼熟,她想起这好像是伞坊刚做出来的新伞。这伞还是成样的半成品,淋了桐油,再干蒸之后,就是可以上市的成品了。 “娘,这伞做得怎么样?” “嗯?”叶灵凤转过头看着她,拍了拍身边的凳子让她坐下,“福儿,你喜欢这些伞吗?” “喜欢。特别是看到做伞之后,更喜欢。”一说起这个,官云裳来劲了,她接过伞打开细细看着,说道,“这伞看起来简单,可真正地和师傅们一起,切伞,做竹批,做伞架,把一堆竹子,油伞组成一把伞,感觉就像组起一个生命一样。” “哦。”叶灵凤摸着她的头,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一般,笑着说道,“你不觉得这是小手艺,上不了台面吗?” “怎么会。泸州不是以伞出名.的吗?全泸州人可都是指着这伞活了。怎么会上不了台面呢?”官云裳转着红伞,悠悠说着,她能了解叶灵凤为何执着于重建伞坊。很多事业,在别在眼中不值一哂,可真正喜欢上了,便是自己生命的意义。 在伞坊里,官云裳只是个帮忙的,.可从只有空伞坊,到众人一心真正做出伞来,那种人心鼓舞的感觉,她是深深的感受到了。她就像是一份子一样。 “福儿。”叶灵凤从枕边翻出一本.破旧如帐本大小的书递给她,“这是叶家上辈留下的笔记,可能对你们有用。” 官云裳没有接,问起,“娘,为什么不给定风呢?” “他沉不下心来。你帮他多看着点吧。”叶灵凤的语气.有些像是留遗言一般。官云裳空出一只手接过书。可没防着,另一只手一沉。伞掉火盆里。那伞本来就是油纸做的,一沾上火,就跟火信子一样嘭的整个烧了起来。 一个伞面着起的火吓人,官云裳心里一急,忙丢了.伞在地上踩。叶灵凤忙叫着,“别!” 可为时已晚,那火直引着官云裳的衣裙烧了起.来。这火一起来吓人,牛妈她们几个赶来拍,可是没起什么做用。直吓得一群女人哇哇乱叫。 正急着,门帘突.然让人掀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飕的冲了起来了。他手里拿着一盆子水,对着官云裳的脚泼了过去。只见“嗤”的一阵白烟。那火势立时灭了。 一群人拍了拍胸口,这才安定下来。扭头一看,那白衣的人影竟然是文允述。牛妈和弦儿一看到他,“啊!”的吼了一嗓子,“鬼,你就是那个鬼。” 叶灵凤镇定许多,她平静说道,“别鬼啊鬼的了。少奶奶的裙子都湿了。凝香,你快送少奶奶回去。弦儿,你找少爷回来。牛妈,你收拾一下。”她吩咐完这才转头看着文允述,面无表情地说道,“文管家,多谢了。” 文允述应了一声,面色有些灰。 官云裳更是不好意思,她这冒冒失失的,把这儿弄得一团乱。她歉意地低着头,“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叶灵凤对她到是全不介意,轻声细语的很温柔,“没事。都是小事。你快点回去用热水泡泡,别染上风温了。我这儿有件裘皮披风,你披过去吧。” 官云裳听了,应声披了披风出去。经过文允述身边时,她禁不往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与凝香一同出去了。 回到东院里,官云裳泡在澡盆子里,还一直在想文允述的事。牛妈她们说文允述是鬼。那他应该就是那个暗下里给她婆婆院里送炭送油的人。文允述和她有些交情,做这些可以理解。可是这又怎么解释小叶子之前看到的事呢? 他明明指责手下的,让他们不要给叶灵凤房里多分东西啊。文允述这么表里不一的,难道是被逼的?这么一想也有些难理。之前鲁来银就逼着他跟鲁定风做对。现在逼他压迫叶灵凤那边也是有可能的。嗯,都是鲁来银那个坏蛋。看来让慕容卓偷他的金子一点错也没有。 官云裳想着,轻了一口气,沉到水里。这大冷天的泡澡也是件滋润的事。或者是心绪大开,心情跟着也轻松起来。 可是吧,人生要是一平如水的安静,就不是官云裳的人生了。她正浸在水里。突然里到门外大叫声越来越近,“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吧?没被烧着,没被吓……吓……” 鲁定风目瞪口呆看着水中的光溜溜的酮体,呆呆吐出几个字,“吓着了。” 官云裳不敢出水面,在水里咕嘟嘟吼着,“滚出去!” 鲁定风愣地转过身,木木走了出去。一不留神还把屏风给撞倒了。好吧,好好洗个澡还遇个偷窥,不,明窥的。官云裳哪还有心情泡澡。她忙穿了衣服,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鲁定风够胆壮的,这会儿正一动不动的坐在屋子正中的大椅上。他两眼痴呆,嘴角还带着点傻笑。看他这模样,官云裳更是生气,她颤着手指指着鲁定风,大声吼着,“你,你,你是不是看到了。” 鲁定风回过神,他痴呆的目光从官云裳的脸转到胸口,那柔和的曲线和脑中白玉般的肌肤景象重叠在一起,鲁定风感觉胸口一热,鼻子流出点什么东东。他用手一抹,一手的红。 官云裳怒不可竭,指着门口,吼了一声,“滚!” 鲁定风惊了一下,连跌带爬,“滚”了出去。 官云裳气得猛跺脚,可惜跺狠了点,她抱着脚。懊悔无数的无数。 且说官云裳生了一晚上的闷气。第二天一早,她蓄足了气势要去兴师问罪。咳咳,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封了鲁定风的口,这事说出去。她哪还有清白(当然,她早清白不了了=。=)。 官云裳连骂人的词都想好了,一拉开门,她瞟眼看到一个黑黑的锅底。官云裳愣了一下,退了半步一瞧,原来是鲁定风顶着锅底蹲在门口。一看到官云裳出来。鲁定风絮絮叨叨念了起来,“媳妇儿,我不是故意的。我昨天真的太急了。弦儿说你让火给烧了,我当时就吓蒙了,没想着你在洗澡——” “砰!”官云裳拿着门边的撑衣杆猛地看锅底拍去。 “进来!”这事能在外面说吗?官云裳连拽带踢把他弄起门。她伸着脖子左右看了看,把房门栓了。 “砰!”官云裳什么不说,先敲几下。真到打得没力气了,她这才歇了气,怒地骂道,“你个臭痞子,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个存心****的。你就没安过好心,你把我骗进你家,还,还……”鲁定风的不是也太多了,她数都数不过来。 鲁定风见她不说话,他到委屈的吱了声,“你以为我好受啊。我比你还后悔。唉,我虽是骗你进门,可是真没想过对你怎么样的。我本想着,文允述回来跟他解释一下,凭我们兄弟关系,他也会相信。谁知道会闹成这样。” “你的意思还怪我了是吧!”官云裳怒的再敲锅盖。 “唉。”鲁定风被打得烦了,索性丢了锅盖蹲在一边的大椅上支着脑袋郁闷,“唉,女人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吵吵闹闹的也就算了,给我惹麻烦也算了,就是害我被打被骂也没什么。可是,你,唉,也不能怪你。” 鲁定风支着脑袋叹气,他可是大男人,不能这么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跳下椅子走到官云裳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本大爷看上你了,你不喜欢我无所谓。不过,从现在起,我要和文允述抢。你……” 鲁定风还没说完,官云裳竹棍呼呼的打了下来,“你个臭痞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个白痴,你个****,我才不会看上你……” 官云裳呼呼打了半天,鲁定风还在那儿活蹦乱跳的躲。也不怪官云裳舍不得打,这大冬天的衣服厚。再说官云裳也不敢对着他的光脑门儿打是不。 好不容易等官云裳打累了,鲁定风劫过竹棍子,抱起官云裳就往外跑,官云裳挣扎着,对他又是喊又是掐,鲁定风抱着她就是不撒手。折腾了半天,本来没力气的,现在连喊的劲儿都没了。 鲁定风抱着官云裳一路兴冲冲的出了宅门,这一路上有多少人看到他俩且不说,鲁定风一出宅门上了马车,兴奋地说了句,“带你看一样东西。早就想带你去看了。” 官云裳冷哼了一声,撇过脸。对这家伙,她已经无奈了,打也没用,骂也没用。她能怎么样啊! 这厢马车一停,官云裳还没反应过来,鲁定风抱着她又往外跑。于是又是一场挣扎再硬掐的戏码。只是官云裳斜眼瞟了一下。他们是在伞坊,伞坊一群师傅睁大了眼望着他们。 官云裳无奈叹了口气,唉,这是什么个事儿。还有,这死家伙兴奋的到底要干嘛啊! 番外集 第98章 **漫惹“火” 第98章 **漫惹“火” 官云裳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一路到了后院。她正准备着揪鲁定风的耳朵,可一到后院,她惊于眼前的景象。手捏着鲁定风的耳朵,却忘了扯。这后院大片大片的空地里,放眼看到,尽是一片鲜艳的红色海洋。满地的红伞一路排开,就像千万束盛开的繁花一般。 鲁定风走到伞丛正中,轻轻放下官云裳,笑着说道,“瞧,这就是咱们第一批伞,怎么样,漂亮吧!” 官云裳看着满院的红伞,轻轻吐了口气,“哇,好漂亮。” 他们此时就像是置身花海之中,那一张张撑开的伞面印着龙凤呈祥的图面,正是那次佟学光的设计。现在一整齐的排了一地,那情景,比站在万花之中,还有feel。 鲁定风趁机说道,“不怪我了吧。” “嗯。嗯?作梦!”官云裳回过神,正想生气呢。可看着满园子的伞暂时歇了气。生气的事还是留在别的地方。她现在只想好好看看眼前的景色。 鲁定风瞧她不气了,随手拿起地上的伞递给她看,“瞧,伞柄,特地做的你的标记。” “我的标记?”官云裳心下一愣,.拿起来细看。却是一个圆圈标记。横竖看都是圆嘟嘟的,哪跟她有关系。 鲁定风看出她的疑惑,指点着说.道,“你看啊,这圆圆的是不是很可爱?是不是很像你?” 官云裳心想着,这太牵强了吧。.好吧,且看是赞词,先不说什么。 鲁定风见她不反对,立时加了句,“是不是很圆呼,很.像你这傻傻的猪样?” “你!”官云裳早知道他不安好心,提脚就要踹他。可鲁.定风早有防备,绕过伞跑到一边。于是一片红伞之中,两人就这么追打嬉闹起来。 伞坊一群师傅见了,一一回避退开。这些老师傅.们不尽要叹,唉,这两主子感情真好,年轻轻的也不避嫌。穆小三叹了口气,也跟着退开。 且说另伞坊前.院里,帐房先生请来文允述查看伞坊的帐目。这年底之前的清帐之事复杂,种种细节都是文允述亲自去办。当然了,文允述这趟到伞坊,还为着一件事。只说叶家伞坊的伞第一批伞快做成了,他特地过来看看。 文允述正往伞坊里瞅着,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嬉闹声。他疑声问道,“这是谁啊?不做事在这儿吵什么吵?” 帐房先生笑着答道,“是少爷和少奶奶,听说是后面晒伞,少爷还抱着少奶奶过来看。两人感情真好。” 文允述尴尬挤出些笑容,咬着牙说道,“是啊,感情真好。”文允述心里,真得用沧海桑田来形容。他朝后院的小门看了一眼,果然是他们。 此时,官云裳正拽着鲁定风对他踢了两脚。鲁定风抱着脚在那儿跳来跳去。而官云裳支腰得意笑着,“哈哈,让你欺负我。”她笑着又赶上去补了两脚。 文允述看着官云裳脸上爽朗的笑容,感觉一阵恍惚。这真的是官家大小姐吗?她分明应该是文静端庄的模样。文允述记得,曾经每次看着她时,她都是一副淡然微笑的端庄模样。无论是对他,而是对别人,她总是那般文静恬然。 若说她现在这娇蛮模样是让鲁定风给气出来的,那也说不过去。因为看此刻的官云裳,她似乎比原来更真实,更生动。她那自信的笑容真真切切的。让文允述感觉,她以前的笑,多了几分虚应一般。 哪个是真正的官云裳呢?又或者她对鲁定风的感觉与一般人不同。文允述想着,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心里最重要的东西,像是慢慢的不属于自己。那么他还有什么呢?看着那满院晒着的红伞,那做工确实比他们伞坊里做出来的好很多。妄他忍辱负重到鲁家,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真的主定会这样的命运吗?他不服,看着满院的红伞,他眼中,反衬出一抹愤怒的红光来。 且说官云裳看够了伞揍够了人,这才猛然发现,过了吃中饭的光景。她忙拍了拍鲁定风,说道,“喂,回去了。” 鲁定风瞧她那模样,又装样的平端着手。就故意拂了拂袖子,笑道,“咂!” “嗤!”官云裳看他那动作到是像极了小太监,她将手搭在鲁定风小臂上,配合着说道,“小鲁子,起驾吧。” 鲁定风眼角跳了跳,抱怨道,“有你这么玩的吗?我好歹是你相公。” “好吧,小相公,备马去。” “唉。”鲁定风摇了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活该,哼~”官云裳回头看了一眼伞海,一片红画汪洋还挺浪漫的。没想到这痞子还有些浪漫细胞。还知道欣赏眼前的风景。官云裳想着跟着他回到前院。 那些大师傅们正贼头贼脑的瞧着他俩,官云裳一眼看到,那些一脸皱纹的的老师傅竟红着脸侧过脸去。官云裳这才想起,痞子之前的壮举。以后这些人得怎么看她啊。官云裳想着,手很习惯性,加不由自主地掐到鲁定风身上。 官云裳小声骂道,“臭痞子,被你害死了,以后让我怎么见人啊!” “嗤~”鲁定风故作不知,一本正经地说,“你这么漂亮,为什么不能见人了。” “你还给我装傻!”再掐。 于是乎,不停的打闹之后。这一天总算平息了下去。入夜,官云裳撑着懒腰正要入被。突然小叶子咋咋呼呼的冲进屋里,嘴里哇哇喊着,“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官云裳打了个哈欠,懒懒问道,“又怎么了?别老说我不好行不行。我好得很呢。” “不是。”小叶子急得上窜下跳了,她一跺脚说道,“小姐,大事不好了。” “得,还是我不好。行了,你有事快说吧。”官云裳打着哈欠钻进被里。 小叶子急得挥手跳了一下,“不是小姐不好,是伞坊不好,伞坊起火了,起大火了。” “啊!”官云裳忙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伞坊起火?哪个伞坊?” “当然是鲁奶奶家的老伞坊了。别家的我用得着急吗?” 官云裳第一反应是问,“少爷呢?” “已经赶过去了。” 一听这么说,官云裳忙穿上衣服往外走,小叶子一路跟着她。两人出了院门直奔马厩,官云裳叫了马夫赶着车子带她过去。官云裳到时,叶家伞坊已被围得人山人海,伞坊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官云裳拔开众人挤了进去,院门口也满是人。着火的地方不像是作坊里面。到像是后院。这会儿伞坊的师傅们都忙着打水救火。官云裳寻了一圈没寻着鲁定风的人影。正巧着她看到穆小三在井边打水,她忙拦着他问道,“三娃子,哪里着了?” 穆小三正急着,一见是她,忙把打好的水交给别人,拉着她退到一边,“姐姐,你别过去。火太大了。” “烧的是啊?”官云裳急着再问了一遍。 “是后院。后院晒的伞全着了。” “怎么会这样?少爷呢?” “在后院里。他——”穆小三还没说完,官云裳已急急的向后院走去。后院已是一片火海,刚浸了桐油的纸撞上就像是泼了一地的油一样,迎风就着。救火的人四面泼着水,可是一桶水浇上去,一点用也没有。火热半分也没见弱。 官云裳在人群里搜索着鲁定风的身影。可后院的人都让浓烟熏得漆黑,哪还认得清是哪个。 官云裳急得走近了一些,可跟着她的穆小三和小叶子立马就把她拉了回来。“你们别拉着我,我去看看。” 官云裳正说着,突然看到火海中,一个人拿着棉被似的东西拼了命的扑着火。可那火势太大,棉被很快被点着了。那人也不丢被子,任是拼命的扑着火。 官云裳忙冲了过去,拉着他喊到,“你回来,太危险了。” 那人回过脸来,他一张脸熏得漆黑,两只眼瞪得通红的。他愣过神了,扑地丢掉手中的被子。可看着那片火海,他却像是疯了一样,叫喊着拿脚踢着火中的伞架。 “定风,你别这样。”官云裳猛地抱着他,拉着他往回拖。“你冷静点!” 这个一脸漆黑的人正是鲁定风,他看着官云裳颓然摇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都做快做好了。为什么!” “没事的。”官云裳把他拉到安全距离,死死拽着他的手,生怕他又发疯跑了过去。“定风,没事的。伞没了,还可以再做。可是你没了,让我们怎么办?你冷静点。” 鲁定风双手紧捏着拳头,颤抖地叫着,“是他,肯定是他干的。我不会放过他。” 官云裳一个激灵,立时想到,这火是别人放的。会做这种事的,只有一个人,鲁来银。 可是现在不是徒加仇恨的时候,官云裳捧着鲁定风的脸,坚定地看着他,劝道,“你先别想这些。你冷静一点,你受伤没有。” 鲁定风麻木的摇了摇头。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火海。 官云裳看他这模样,忙转头看去,那火势显然扑不灭了。她忙对一旁的穆小三说道,“三娃子,让他们别泼水了。把烧着的伞隔开,别再让火势烧过来了。” 番外集 第99章 过错 第99章 过错 不得不说,危急之下,官云裳的淡定的指挥让伞坊的损失减到最低。可这明显是不够的。从师傅们垂头丧气的模样看来,这次的打击,对伞坊可能是致命的。 于是这个时候也该是官云裳发挥作用的时候了,适当的安抚,以及一些繁琐的清理工作。这些需要一个细心的人去指挥。官云裳让穆小三看着鲁定风,自己先去一旁忙碌起来。 鲁定风呆坐在前院,他半仰着头瞪红了双眼,冰冷的目光冷冷扫向人群,他在找什么,着实让人看不出,只是心里有鬼的人不免在他冷冽的目光之下发起抖来。鲁定风注意到这一点。他横冲直撞冲了过去,抓着帐房先生喊道,“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帐房先生被他这气势吓得直缩脖子,半天才支吾说道,“少爷,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哪有胆子烧伞啊,我这么做不是和我自己过不去吗?” 鲁定风盯着他,冷冷问道,“那是你看到什么了?” 那帐房先生面色一惊,弱弱低下头,“少爷,小的没看到什么,小的可不敢乱说。” “哦?”鲁定风眯着眼,放开双手,.他似乎很快恢复了平和。帐房先生看他模样也松了口气。“帮我打桶水,我洗脸。” “是。”帐房先生赶紧跟上。把吊桶丢.进井下里,准备提上来递给鲁定风。他正呼哧呼哧提着水。鲁定风冒似不经意问了句,“对了,今晚上有谁过来过?” 帐房先生正提着水,不经意说.了句,“文管家来过一趟。” “文允述?”鲁定风正想再问,可看到官云裳过来,他忙.拍了下帐房先生,命令道,“这事谁也别说。” “是。”那帐房先生答着,把水桶递给他。鲁定风不停用.冷水泼着脸,平复着心绪。文允述的事,没查清楚前还不能让官云裳知道,他得想办法瞒下来。 官云裳瞧鲁定风有些不对劲,忙上前拉着他,劝.道,“井水太冰,行了。回去再洗吧。” 鲁定风甩了甩脸上的水,应了声。 官云裳瞧他的.模样像是恢复了许多,她递过帕子,说道,“这边都差不多了,天也晚了,咱们先回去吧。” 鲁定风瞧了瞧烧得焦黑的后院,叹了口气向院外走。官云裳吩咐了一下,让师傅们明天过来,再行商量对策,吩咐完一切,她也准备跟着回去。正出院门,官云裳看到鲁定风呆立地门口。 官云裳寻着他的目光望去,叶灵凤正站在寒风之中,她那羸弱的身子,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一般。一张脸更是白得发青,那模样就是抽去生命的幽灵一般。官云裳忙拍了鲁定风一下,叫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鲁定风这才回过神,两人忙上前搀扶。“娘,你怎么来了?伞坊没事的。” 叶灵凤嘴角卷起一抹冷笑,她还未张口,已眼白一翻向前倒去。幸是官云裳他俩扶着,这才没栽倒在地上。一群人慌了神,忙着她回去。又叫了大夫,于是这忙乱的****像是黑夜一般,越来越寒冷。 鲁定风颓然坐在屋门口,他那消沉的模样,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出进的下人们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惊动了他。这一次大夫吓得都不敢说话,呆在病床边,许久没出来。官云裳瞧着形势不好,连夜赶回娘这,想让母亲请老舅公过来。她母亲余氏听她细说了状况,叹气摇了摇头。 余氏劝道,“你先回去,我去你老舅公家庭试试,不过我可没把握。你婆婆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官云裳也知道这些,可这情况之下,难免想多做些努力。她和母亲说了几句,便回到鲁家,一进院子,便见到鲁定风正对着风口独坐在石阶上。她脱下身上的披风给他披上。陪着他一同坐在石阶上。 鲁定风瞧了她一眼,颓然低下头。他不想看屋里的状况,这一天他想过无数次,也忧心过无数次。可当这天真正要来临时,他反而彻底的静下来了。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经历,可是他后悔,后悔没看好伞坊,让母亲的生命结束在这种时候。 官云裳见他闷不吭声的,有些怕了,她劝道,“定风,你别这样了,伞坊的事又不是你的错。” “福儿。”鲁定风看着她,两眼尽是忧郁,他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太不务正业了。我老瞧不起那个小伞坊,还当它多容易,结果闹成这样。如果不是我,我娘也不会……” “这也不能怪你。”官云裳劝到一半,却劝不下去了。其实说起来,她和鲁定风都没有用心经营。就算是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又是找穆小三又是惹怒鲁来银弄材料,可说到底,他们没有真正把心放在伞坊上。他们明知会有乱子,却没好好防着,这是他们的错。 官云裳想着,不禁发起抖来。当一个错误联系到别人的生命,不禁让她心里发寒。鲁定风瞧她模样,除上身上的披风,把她紧紧裹着。 “定风。”官云裳看着他,犹豫问道,“真是有人放火吗?” “嗯。”鲁定风仰头看着天,深深叹了口气,“那老头子最怕手里没权,我和我娘都不顺他意了。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让伞坊开成呢。” “可哪有他这么做的,他!”官云裳本想说两句,可想到这个人毕竟是鲁定风的父亲,说多了还得天打雷劈。 “鲁家老头子们传下的经验,不服就打压到服为止。知道鲁家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分家,也没出什么大乱子吗?” “被打压怕了?” “嗯。” …… 两人说说话,到也平定了几分。眼看着,天都要蒙蒙亮了,院外有个小厮突然来报,“少爷,亲家奶奶过来了。” 官云裳听了忙起身要去迎接,可是坐得太久,脚有些发麻,鲁定风起身扶着她。正这会儿官云裳的母亲余氏领着丫鬟进了院里。看到他俩似乎愣了一下。 鲁定风忙扶着官云裳过来招呼。余氏打量了他俩一眼,问道,“情况怎么样?” 两人默契地一齐叹了口气,“大夫还在里面。” 余氏平静说道,“怎么也不去问问,行了,你两候着,我先进去看看。” 余氏平定的气场让官、鲁两人只有乖乖听命的份。且说余氏进去许久,这才缓缓出来。她看着鲁、官两人微微叹了口气,“定风,你先进去,你母亲有话跟你说。福儿,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鲁定风听到这话,心知不巧,这气氛有些像是临终遗言一般。他看了官云裳一眼,这才放开她推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屋里。官云裳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心地问母亲,“娘,是不是婆婆她……” “唉。这生死之事该看淡的时候就看淡些吧。”余氏看了看左右,把官云裳带到一处角落里,小声问道,“你姨娘把你们的事都跟我说了。” “啊!”官云裳心里一惊,她很快想到,可能是她和鲁定风假成亲的事。 “我正奇怪你怎么会突然答应这门亲事,原来是这样。”余氏看着女儿,眼神里分明是数落,“你行事怎么这么没有分寸,这么大的事,也能拿来玩的吗?就算你至自己名节不顾,你有没有想到自己的退路。” 官云裳低着头,没敢回嘴,她的退路是什么,自己也没什么把握。 “还有。”余氏话风一转,突然轻声细语的问道,“你觉得定风这孩子怎么样?”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小声回道,“嗯,还好。” “唉,我也不多说你了。你自己多想想,或许最初选定的人不一定是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我或者你姨娘都不会逼你,但你自己想清楚,到底想怎么样。”余氏给女儿系好披风,“好了,我们进去吧。” 两人进到屋里,鲁定风正垂着头,趴在床边,叶灵凤轻轻拍着他的头说道,“孩子,这些年世道乱得很,鲁家这些田产生意,到乱时不一定能保住。我要你看着伞坊也是想你多门手艺,以后就算鲁家有变,你最少也有门保肚的手艺。” “娘,孩子儿知道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伞坊垮掉的。” “嗯。”叶灵凤看到官云裳过来,微笑着歇了口气,叶灵凤的气色似乎不错,也不喘也不咳的。可想到门口那大夫无奈的摇头,官云裳暗然想到,她莫不是回光返照吧。 官云裳蹲在鲁定风身边,轻轻握着婆婆的手,压抑着悲伤,轻轻叫了声,“娘。” “唉。”叶灵凤轻轻应着,“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官云裳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忙回道,“不辛苦。” 叶灵凤轻声细语地问着,“以后我不在,你帮我照顾定风好吗?” 官云裳听到这话,心里一酸,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鲁定风眼眶红红的,在一旁劝道,“娘,别说丧气话,您不是好好的吗?” 叶灵凤瞪了儿子一个眼,说道,“我跟你媳妇说话,你不要插嘴。” 鲁定风只得缩回脑袋。 叶灵凤轻拍官云裳的手,柔声说着,“福儿,我不逼你。你以后若有空了,帮我多看着他。” 话说到这份上了,让人格外心酸,官云裳抽泣着说道,“娘,我答应你。”她说着,空出的手紧紧握着鲁定风的手。 叶灵凤看着他俩,含笑闲上双目。 番外集 第100章 开心 第100章 开心 开心这两字分开了讲,也可以说是打开某人的心扉。至从叶灵凤过世后,鲁定风一直闷闷的,没有原来的痞气,更没有原来的精神头。他整个人恹恹的,像是失去了生活的动力。 这不,连吃饭也是软叭叭地点着碗不想吃。他看到官云裳只总是那句,“谢谢你帮我骗我娘,唉。” 在他叨叨了无数遍,抑郁了无数回之后。换来了官云裳的拳打脚踢,“我说你够了啊。这副死德性算什么。我可帮你看了大半月的伞坊了,你给我打起精神,做事去!” 鲁定风哀怨地叨叨,“行了,还不许我放两天假啊。你看不出我心情不好啊。” “少废话,你放假时间还不够长啊。”官云裳拍着桌子数落,“你别以为把事都丢给我就没事了,你赶紧给我找业务去。别到时我把伞做出来了。你又销不出去。” “官福儿。”鲁定风突然一本正.经地问她,“你干嘛这么着急伞坊的事?” 官云裳握拳作正气状,“我答应的,一定会做。” 听她这么说,鲁定风也想起自己.答应的事。他还有很多事要做,确实不能再这么懒散。只是,他一恢复精神又开始死皮赖脸,“那你答应跟我一辈子的呢?一定会做到吧。”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官云裳怒.瞪着他,“我答应的是看着你!现在就看你,快点吃饭,吃完给我卖伞去。” 鲁定风“卖伞,卖什么伞?” 官云裳小声说道,“告诉你吧。晒伞又不是一次全晒.了,还剩下一些。你趁着年底的空档,多找些销路。开年了,咱再大张旗鼓做一批不就得了。”官云裳拍着他的肩膀,兴奋说道,“我们的未来是光明的。我们要把叶家伞坊再做成全城第一伞坊。” 鲁定风瞟着她,撇嘴说道,“一个女人怎么这么有野.心啊。还全城第一伞坊。你搞清楚了,是全国第一伞坊才对。” 官云裳横眼瞟着他,慢慢笑了起来。两人复喝笑.了起来,一时间又让小叶子以为两主子疯了。 鲁定风吃完中.饭,打着哈欠去了帐房,因为叶灵凤的丧事,鲁定风手里的银子基本花光了。他得去帐房领一些,伞坊既然想大批赶货。手上留些钱是必要的。 鲁定风想着一路到了帐房,这会儿管家文允述不在,只有一个老先生在帐房里打着算盘。这老帐房是鲁定风熟识老人了,他没多想什么,也就像往常一样,抱着椅背,反坐在椅子上,冲着老帐房嚷嚷着,“喂,老爷子。给我拿五百两银子出来。” “五百两。”老帐房愣了一下,看了看左右,小声对鲁定风说道,“小少爷,我跟你说个事啊。” “说啊!”鲁定风起了疑心,想是这钱不好拿到了。 那老帐房仍是看着左右,小声说道,“管家下了命令,不让多支钱给你。” “你说什么!”鲁定风怒地站了起来,“就凭他也敢管我。”他怒气正冲着,那头文允述已得了手下的通知赶了过来。一看到鲁定风,文允述还是很客气的鞠手叫了声,“少爷好!” “好?”鲁定风心里憋着火烧伞坊的气,这一下愣是控制不住火气,冷冷说道,“拜你所赐,我可一点都不好。说吧,我要五百两银子,给不给!” “不给!”文允述说得斩钉截铁,“老爷吩咐过了,少爷要领钱,需要老爷直接批准。我这儿不能给你。” “是吗?”鲁定风冷着双目看着他,“文允述,我只问你一句,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文允述面不改色地说道,“真的。” “行!”鲁定风暗暗捏起拳头,一拳打了过去,文允述直被他一拳打翻了过去。 周围的人看这情况,都愣在那里。文允述斯斯文文的,一向的人缘好。而鲁定风这人虽是痞气,可是对人不差,也颇得人心。这两人在鲁家,人气也都差不多的。所以他俩突然打起来。反叫别人不知帮谁好。再者,人都有看热闹的狗血心态,便犹豫着没上前阻止。 文允述被这一拳头打蒙了过去,他也算是把鲁定风一直当兄弟的,鲁定风用计骗了官云裳,他都没对鲁定风怎么样。他一直咬牙忍着,可现在,他居然还怀疑他。 文允述不由怒从心生,爬起来,跟着一拳回了回去。鲁定风就跟个木桩子一样,由他打。他这么一停,到让文允述愣住了。鲁定风抹了抹打破的唇角,眯着眼冷笑说道,“这一拳,当我还给你。福儿的事,算我对不起你。不过——” 鲁定风抓着他的衣领,本想说什么。可犹豫了一下,转头冲着旁边围观的人吼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那些人犹豫看着文允述,文允述拂开鲁定风抓着他衣领的手,也对旁边的人说道,“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 这双重命令之下,那些人就算有看热闹的闲心,也没这闲胆。几个人一一出去。那老帐房先生,真的听话关了帐房的大门。 那门关上的一刻,打斗声再起。鲁定风和文允述就跟小时候一像,就这么拳来拳往的打了起来。 老帐房先生站在门外,听到这动静,想了想忙向外跑。他急急跑到东院找到了官云裳,把帐房里的事,如此这般的说了说。这老先生到是老眼不昏花,这种时候,还真只有官云裳劝得住架。 就在官云裳急急赶到帐房里,鲁、文两人已打得不可开交,两人都是鼻青脸肿,衣衫破烂。官云裳忙冲了过去,拉着他们,要他们住手。可这种时候,两男人都打昏头了,谁听她的啊。 老帐房先生有些眼色,一等官云裳进去,就关上了门。他们吵什么是不能让外人看到的。官云裳和文允述的事本来就在下面吵得沸沸扬扬。哪还能让人见着。 得,还是说正事。官云裳见拉不住这两人,只得四下看着,想找水,用冷水浇醒他们的。可正这时候,鲁定风得了机会,把文允述压在桌上,一顿猛捶。官云裳一看急了,忙过去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鲁定风推到一边。 鲁定风猛得一下被撞开,这才发现官云裳的存在。可她这会儿正拦在文允述面前,怒目瞪着他。 鲁定风那本来快平息的火焰,不禁又腾了起来,他指着官云裳问道,“你,你干嘛?” 官云裳仰头回道,“我要问你想干嘛才是。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干嘛打小述。” “我干嘛打他?”鲁定风咬着牙,不禁颤了起来,他指着文允述说道,“你问问他做了什么,你问问这家伙,伞坊失火那天晚上,他在干什么!帐房亲眼看到他去过伞坊。” 鲁定风这话一说出口,立时有些后悔的摇了摇头。他不该这样,他是给嫉妒冲晕了头。他都对自己说过,没查清楚的事,绝对不能跟官云裳说。可是现在,一看到官云裳护着文允述,他便什么都不顾了。他拍着自己的脑袋懊悔地坐到一旁。 官云裳也愣了,她站在那儿,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慢慢转过身,看着文允述,她压制着心中胡乱的想法,可是止不住眼眶发红发酸。 她看着文允述,一字一字说道,“伞坊的火,是不是你放的。我只要你说是,或者不是!” 文允述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你说啊,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官云裳看到他的犹豫,心里开始怕了起来。难道真是他吗? 文允述站起身子,整了整衣服,说道,“不是!” 官云裳心里突然有些空,她抓着文允述的衣襟,抵着他的胸口,说道,“好,我相信你。可这一次,我要你解释。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去伞坊。” “我……”文允述再次犹豫,他真的是去放火的。可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他能说真话吗?他知道官云裳已不如原来相信他了。他再说这话,别说官云裳,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这一次,文允述犹豫之下,选择了撒谎,他咬牙说道,“我知道会有事,我过去看看。” 官云裳在他说话时,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文允述的目光不敢直视她。一直躲闪着。官云裳现在如此敏感,又怎么会看不出他是在撒谎呢。她颓然放开双后,不再说什么。她心里已认定是文允述烧了伞坊,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她吗?不是她,难道还能有其它什么原因吗?她越想,心中越寒。这么说来,是她造成了这一切。甚至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婆婆。 鲁定风在一旁,听文允述的解释,突然问了句,“你知道有事?莫非,你知道是谁干的?” “你的帐房。”文允述轻轻说了句,我看到他从后面出来。那里除了穆小三只有他。 是了,肯定不是穆小三,鲁定风心里已认定了放火的凶犯,那个帐房先生原来是鲁来银的人。这么说来,就更有可能了。鲁定风心里盘算着对付的方法。一时没发现,官云裳的脸色有些不对。 番外集 第101章 回娘家 第101章 回娘家 且说鲁定风和文允述两人打成这样,外人哪能没动静,没多久鲁来银和鲁老太太就前前后后的来了。大门一开,看到里面两人得那惨状。两人主事的人物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 鲁来银肚子一挺,双手后背,吼道,“你们在闹什么?” 文允述眼色有些回避,他偏过头,转身收拾地上撒落的帐本。鲁定风起身站到官云裳身边,他翘起受伤的嘴角,又是一副痞气的模样,“没什么啊。我跟小述练摔跤来着。宅子里不是闹贼了吗?我们总得练练身手。” 鲁老太太过来捧着鲁定风那打得跟猪头似的脸,那是个老泪纵横啊。“孙儿,你怎么闹成这样?打坏了没?” “奶奶,我没事。”鲁定风揉了揉自己的脸,嗤,还真有些痛。 鲁来银瞧了一圈,总算找到一个好欺负的了,他指着愣愣的官云裳训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官云裳回过神来。她正想.张口,文允述和鲁定风一齐说道,“不关她的事。” 两人话一出口,一齐愣了。文允述.犹豫了一下,先闭了嘴,这毕竟是鲁家。鲁定风更知道怎么保护她。瞧鲁来银那怒瞪的双目就知道,文允述自己出面,只会给官云裳带来麻烦。 鲁定风咳了咳,说道,“哦,她来帮.我领银子的呗。你上回答应过我的五百两呢?”鲁定风揉了揉手臂,借机再敲诈,“我看我得去看看大夫,奶奶,能不能多支点钱啊?” “行行。”鲁老太太忙不跌应着,“六百钱够不?要不八百.两?” “行,差不多了。”鲁定风给官云裳使了个眼色,“媳妇儿,.帮我拿银票。” “奶奶,你就不用操心我了。虽然我娘走了。我媳妇.还是会照顾我的。您不用替**心。”鲁定风一副淡然模样,压根不把亲爹放在眼里。他吩咐着下人把老太太送回去。这边官云裳也算配合默契,她拿了银票,也不理公公,忙扶着鲁定风往外走,她心里想着事,一直低着头。 鲁定风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劲来,“啊,什么事?” 鲁定风瞧她模.样,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怎么了,失魂落魄的。喂,你可别出点漏子,让人抓到辫子给沉溏了。” “嗯。”官云裳随意应了一声。 “你嗯什么嗯啊,打起点精神。” 被鲁定风这么一吼,官云裳也回过劲了,她怒地回了句,“放心我就算沉溏也会把你垫在底下的。” 鲁定风小眼一瞟,切了一声,“你当我是胖皮筏子啊。” “嗯?”官云裳眼前突然出现一副鲁定风变成皮筏子的场面,圆圆胖胖两手还愤力的在水里划,多有爱啊。 官云裳看着眼前熟悉的脸,突然发现,这家伙脾气挺好的,这么说他也不生气,还故意说笑逗她。官云裳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脸,笑骂道,“还是别了,就你这德性,沉溏里还污了一溏子水。” “切,我那有那么脏。我经常洗澡的。”鲁定风见她恢复精神,他到装出副很受伤的模样,蹭过脸,委屈问道,“媳妇儿,你真那么嫌弃我啊。” “我哪~”官云裳正想说哪有,可瞧他那已经绽开花的笑脸,她一扭头,把话收了回去。 “媳妇,你对我越来越好了。”鲁定风由她扶着,顺便还给她洗洗脑。 官云裳习惯性想踹他,可一瞧他那全身是伤的模样,脚软没踢下去,“少废话,快点回去上药。弄完赶紧去伞坊看看,那帐房先生的事,一定要问清楚。” “放心吧,有我在,有什么好担心的。”鲁定风一副自得的模样。他样子虽是拽,不过官云裳还算放心他。他真若想做,应该没什么做不到的吧。 且说官云裳给鲁定风上完药后,突然接到娘家来的信,信是她父亲写的,说是她母亲很思念她,让她回家小住几天。官云裳出嫁这么久了,也是该回家安静呆两天了。她于鲁老太太请示了一番,也就带着两人下人回家了。 这回了家才知道,并不是母亲思念她,到是她父亲惦记起她来。她父亲官长安当了几年小官磨来磨去的,也没什么大前途,这几日里,他寻思着自己索性也是没什么奔头了,仕途这条路他也看透了。特别是这些年时局乱,没有家底没人提携,一辈子发不了迹的。官长安就想着早些培养自己的儿子。 说到这儿,就直说这事与官云裳的关系吧。官云裳嫁到鲁家庭,众人皆知鲁定风和佟家关系不浅。而这佟家大少佟学光这段日子在泸州招揽人手,似是要开始起大买卖。官长安就想着,把自己的儿子二宝弄进去和佟学光跟师。想想,佟家可是有大背景的人家。跟着佟家不说大富大贵,小富一方还是很容易的。 官长安打着如意算盘就把女儿给拐回来了。官云裳听完这事,没多做表态,只是借口先拖着,她说道,“先和相公商量看看,唉,最近我婆婆刚走。提这些,也不知他有没心情去办。” 官长安对着女儿一直还是有些敬畏的,一听这么说,打着哈哈让她多惦记着。也就不好多劝了。 且说官云裳好歹回来一趟,被老爹缠完。自然是马不停蹄的去看望自己的母亲。正合着叶灵凤去世,她心中很有些凄然,自然更加思念母亲起来。这不一进母亲屋里,她就跟做女儿时一样,直扑进母亲怀里。 “娘,我好想你。” 余氏看到她回来,自也是满心欢喜,可她一向不是个外露的人。这时反而拍着女儿的背,教育着,“瞧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最近在鲁家可好?” “挺好的。娘,你呢,没被欺负吧。” 说到这儿,余氏眼神有些飘忽,官云裳立时爆脾气的嚷嚷道,“那长马脸又欺负你了。” 余氏拍了拍她,让她静下。她想了想,这才犹豫说道,“说起来,事情有些怪。秋姨娘好像被什么给吓着了。好些日子没看着她了。” “啊!”官云裳听这意思,好像是闹鬼,不过以她的思维模式,她认为更可能是人装鬼才是。她忙问道,“娘,什么回事,说来听听。” 余氏有些迷茫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回什么事。最近怪事不少,前些日子,天不是冷了吗,我正跟奶娘说着省些钱下来买点枸杞乌鸡之类的来进补。可没想到,隔天一大早,奶娘在院门口台阶上拾到一大包药材,都是进补的药。里面还有几两燕窝。虽说不上珍贵,可这些药材也值得不少银子。” “啊!”官云裳再啊,可这次,她隐隐猜到这事是谁干的。她想起那个义盗慕容卓,他受过徐炼的恩惠,这趟回泸州很可能来官家转了几圈,看能帮上什么忙。指不定吓秋姨娘的事也是他做的。官云裳想着,又问,“那还有什么怪事吗?” 余氏细想了想,说道,“细想不起来,对了,泸州不是说出飞贼了吗?可是泸州大小官员几乎盗了个遍,唯独没来咱家。别人还道是你爹为官清廉,那义盗不来呢。” 官云裳知道当官的,没几个清廉,她老爹充其量是没多少油水可捞。那“清廉”二字还是说不上的。这么想来,这些事定是与慕容卓有关了,官云裳到不想和她母亲提这些事。徐炼这人既然和母亲缘份已尽,那还是别提起,徙增伤心了。 “娘,那些药你可用了?” “那哪该吃它。不过,都叫你秋姨娘拿去吃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余氏皱着眉头,半天想不明白。 官云裳笑着劝道,“娘,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可能是你善事做得多,有人暗中答谢你呢。” 余氏头脑到是清醒,她说道,“不可能吧,我能帮上的人都是些穷困的人,哪能这么有钱的啊。” “可能发迹了呢。”官云裳不敢再多说,她母亲可比她还聪明,她笑着说道,“娘你就别多想了,总之不是害您的,您就别太担心了。” 官云裳想起,她这女儿还从没给什么机会给母亲进点孝心。大冬天的母亲居然还得省钱买补品,她想去大药店里买点珍贵药材给母亲备上才是。她找了点借口领着小叶子出门, 她俩人走着,刚出小门官云裳瞟到门边坐着一个乞丐。官云裳好奇瞟了一眼,这乞丐一头乱蓬蓬的白头,一顶破毡帽压得老低直遮到眼睛。官云裳也是电视剧看多的人物,一瞧着他故意缩着的身型,立时就警惕了起来。 那人看到她,似乎也故意侧着脸躲开她。官云裳走到一半,突然折回来蹲在他面前,那乞丐一愣抬起头来。官云裳伸手挡着乞丐的脸,只露两眼睛。这两只细小到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和那日在鲁宅里见到的蒙面飞贼是同一款。 官云裳嘿嘿一笑,小声问道,“慕容兄最近可好。” 慕容卓到是坦然,他抬高了帽子,平静回道,“拖官小姐的福,有吃有喝到也乐呵。” 番外集 第102章 请贼入室 第102章 请贼入室 官云裳这位置还真是微妙,往内一步就是家长里短,每日折腾不完的小宅子。往外一步,扑面的江湖味,不起眼的乞丐,蒙上面就是传说中很拉风的义盗大侠。 官云裳看着他装备齐全,一床破草席,一支打狗棒,一只大破碗,要不是她眼尖的话,她还真当他是一般乞丐了。官云裳学着电视里的手势,抱拳说道,“谢谢慕容兄对我娘亲的照顾。” “哪里。”慕容卓羞愧地摇了摇头,“我本来想帮些忙的,到好像吓到令堂了。” 官云裳想了想,解释道,“我娘为人淡泊,不太喜欢受人恩惠。到是让慕容兄费心了。” “那里。”慕容卓叹道,“我到是没帮上什么忙。这几日在这里还多亏令堂每日送些饭菜来,我才没饿死街头。” 阿内?!官云裳心里不免一惊,.这大盗那里光在鲁宅里就盗了不少金子,至于饿死街头这么惨吗? 慕容卓瞧出她的疑惑,解释道,“在.下虽是草莽出生,却也知道哪些钱用得,哪些用不得。我有手有脚,也不需用别人的钱养活自己。” 咳咳,照常理人们听到这翻论.述怕是要钦佩这义盗一翻,偷来的钱全济贫了,自己一分都不用。多高尚的品格啊。只是,咱官云裳是俗人,听到慕容卓的论述只觉得,这人真够迂腐的。难怪一个劫富济贫的大侠到要穿件打满补丁的破,还饿得要饭(好吧,也可能是伪装乞丐呆在官家后门里,好随时保护余氏)。 官云裳直觉得这人的脑袋是石头做的,一点都不.知道变通。要换成鲁定风做这挡子事,肯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指不定装备得比佐罗还拉风。那以后拍电视剧又多个英雄人物可以瞎掰了。 可慕容卓这样,铁定在民间官方都是一点知名度.都没有,瞧他这低调模样,太不起眼了。 好了,瞎想完毕。官云裳瞧着慕容卓这模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慕容兄可要找工作?” “官小姐可有好.的介绍。我这人力气还是有的。可这泸州都做伞的手艺活,我找了许多,没找着事做。”慕容卓说着,叹了口气。 “这样啊。”官云裳的额前黑线直冒,这个慕容老“迂”啊,堂堂汉洋大盗还找不到工作,她真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她揉了揉脸,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道,“我相公有间伞坊近来缺人。不知慕容兄可有兴趣?” “伞坊?可是我不会做伞的手艺啊。” 慕容卓那张迂腐得跟个死木板一样的脸,让官云裳看着就想砸。 官云裳抒了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道,“是这样的,我相公的伞坊最近惹了些麻烦。前些时候还被人放了火。我早想着找个护院。当然了,对慕容兄的话就太曲材了。” “没有,没有。若是这样的话。我去!” “你可知道地方,要不我现在带你过去。” “不用,明早我再去。”慕容卓一脸兴奋的说道,“得蒙官小姐帮忙,自得去换身干净衣服。这才有礼貌。” 官云裳扶额,唉,这哪门子的侠士,居然迂成这样。他肯定是跟着洪秀全混不下去了。才会被徐炼求。唉,要命。官云裳稍稍交待了两句。这才领着小叶子离开。 小叶子直到走了老远,才缓缓吐了口气。她畏惧地看着官云裳,一副见了鬼的害怕模样,“小,小姐,你你,你……” “行了。”官云裳拍着她的肩膀劝道,“你家小姐我绝对是正常人。走,咱找你家姑爷去。” “找姑爷干嘛啊?”小叶子一副很纯,很天真的模样。 “这个啊。”官云裳嘿嘿一笑,她哪有钱给她亲娘买补品啊,她那点家用全贴给伞坊了。现在她只得找鲁定风再要点家用了呗。 就在她悠闲的赶到伞坊时,鲁定风正在这边审问帐房先生,用的什么方法且不说,总之肯定是让人难以入目的。鲁定风一看到官云裳过来,就和伞坊几个师傅使了眼色,他一人出去拦着官云裳。 “媳妇儿,你怎么来了。想我了吗?”鲁定风张着双臂无限热情地扑了过来,顺便用自己宽阔的后背挡住了官云裳的视线。 他这痞里痞气的模样,官云裳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她也没多想什么,只当是他又在耍她玩。 她看了看院里,随意问了句,“唉,今天怎么了,地上怎么有血啊?” “这个啊?”鲁定风眉头暗抽,貌似很随意地说了句,“那个啊,刚才我们逮着只耗子。” “啊!”听到耗子,官云裳不由寒毛直竖,“那,那我不进去了。相公~~”官云裳抓着鲁定风的袖子一阵摇,那亲密的模样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她这会儿有问题。 鲁定风眉头抽了抽,上下打量了官云裳一眼,怕怕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媳妇儿,你,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官云裳温柔地眯着小眼说道,“你该发家用了吧。” “咻~”鲁定风抒了口气,感情就是要家用,他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事了。他掏出钱袋,抖了抖,低头数着银子问道,“要多少?” 官云裳垫起脚尖看了看他的小钱袋,里面的银子不少,她想了想,这卖药材得多少钱呢?她一个深居闺中的女人还真不太熟悉,她试探着问,“五两,嗯,差不多了吧。” “才五两,你够用吗?”鲁定风到是大方,他翻出点碎银子递给她,“这些你先拿着,不够用再问我要。” 看她这么大方,官云裳稍稍有点不好意思。可不好意思咱也不能退缩是不?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再次抓着鲁定风的袖角摇了摇,“相公~~” “什么,还有事?”鲁定风不禁颤了一下,抖着手把这整个钱袋递给了她,“全给你,行了吧。” “不行!”官云裳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拽着他的袖子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想给我娘买点补品。可是我又不会认,怕被人骗了。你可以陪我去吗?” “就这个啊?”鲁定风再次抒了口气,“你能别这么吓我吗?就这么点事,值得劳您装出这副亲密模样吗?” “是哦。”官云裳学着他,贼贼笑了笑,“我这不是学你吗?逗逗你挺好玩的。” 鲁定风眼前黑线直冒,得,他就是一猴儿,专给她耍的。不过,鲁定风什么人物,这么就生气了,也就不是他了。他眯眯笑着说道,“是吗?媳妇儿,你对我越来越有兴趣了啊?” “一边去!”官云裳刚想丢开他,可想到最重要的事,她犹豫了一下,再次拽起鲁定风的袖子,笑眯眯的摇了起来,“相公,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听过《狼来了》的故事不?但凡一招用了两三次,人们也该疲惫了。鲁定风这回也不惧了,大气地说道,“有什么就说吧。” 官云裳摇着他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可是,我怕你骂我。” 鲁定风大度说道,“放心吧,你相公我心胸宽广,绝对不会骂你。” “那,那。”官云裳犹豫想了想,说道,“那我可以让伞坊多招一个人吗?” “可以啊。”鲁定风完全放松了戒备。 官云裳瞅着机会,说道,“相公,你对我这么好。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刚帮伞坊招了个厉害的保安。” 鲁定风问道,“哦?谁啊?” “嗯。”官云裳退后了一小步,小声说道,“就是泸州最近很出名的飞贼。” “哦,是他啊!”鲁定风说着,突然,他反应了过来,“什么?你说是谁?”鲁定风瞪着两眼,差点没吓得摔到在地上。官云裳居然给他招了个飞贼进来。有这样的人吗?别人都是发了疯的防贼,她到好,把贼请到家里。这不是疯了吗? 官云裳早知道他会这模样,这才分了三段式告诉他。谁知他还是这么不惊吓。官云裳抓着他的肩膀,小声劝道,“相公,你不用怕的。我跟你说哈……” 她细细的解释了一翻,包括在官家小门****到的状况,她也事无巨细的全说了。鲁定风本是惊恐的张大了嘴,听她这一翻解释,嘴才慢慢闭上。他还算是相信官云裳,耐心听她说完,这才张口说道,“福儿,他毕竟是江洋大盗,这些事都是你从他口里听来的。真可信吗?” 官云裳想了想,回道,“嗯。我想信徐先生,也相信他。” 鲁定风仍不太放心,“那好吧。让他来伞坊没问题。不过你以后最好少跟他接触,你毕竟只是个女人,比较危险。” “行。”官云裳点头应了,看着天色渐晚,她说道,“那你先忙,我还得给我娘买点补药去。” “啊。这事是真的?那我陪你去。”鲁定风说着,就要住外走。 “伞坊这边没事吗?”官云裳回头想看伞坊,鲁定风一把搂着她,让她没法回头,“老婆最重要!” 且说,伞坊里有什么吗? 嗯,有点。几个师傅正把一身是血的帐房先生拖到一边,这趟问案,也太激烈了。难怪鲁定风不想让官云裳看到。只是,这趟问到的结果有些差强人意,鲁定风向后瞟了一眼,暗暗想到,看来火烧伞坊的事,没那么简单。 番外集 第103章 Party 第103章 party 带着鲁定风这样的人买东西,真是件能让女人很欢乐的事。因为鲁定风几乎认得泸州所有商铺里的少东家。所以官云裳从来没觉得,打折打得如此的欢乐。 当他俩提着东西满载而归的时候,官云裳突然发现不知何时,鲁定风背后多了个大包袱。官云裳记得好像是他刚刚进一家店铺里拿出来的。她疑惑问了句,“你背的什么?这么大包?” “嘿嘿,回去就知道了。”鲁定风把手中的一大包药递给她,“你先把药送给你母亲。我在这等你。” “嗯嗯。”官云裳应着,进去没一会儿,就急急跑了出来。 小叶子看她疑惑地问,“小姐,你满面红光的,有什么高兴的事啊?” “没什么啊。”官云裳当然不能说,她母亲看到她送药过来,有些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掩饰着把她赶了出来。 鲁定风到没多问,和她一起.回到鲁宅。他们刚回院里,鲁定风就神秘兮兮的关上门小声说道,“媳妇儿,有新任务。” “什么任务?”官云裳翻着新买的书,.闲闲问着,“伞坊又有事了?” “是有点小问题。”鲁定风犹豫着.说道,“我之前和几个伞商谈好,咱伞坊的伞做出来全出给他们代卖,可是这次烧了伞坊之后,这些伞商们口径一致的不再要叶家的伞。我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所以我想借今晚的机会试试他们的口风。你反正闲着,跟我一块去吧。” “去?去哪?。” “这是你真正的任务,上回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干娘.很麻烦的。今天是佟大哥生日,晚上在佟家有那什么趴踏。我干娘说,让你今天一定要过去。而且,还是让你一定把上次那身衣服穿去。” “为什么啊?不去!”官云裳打了个哆嗦,灰灰地扒拉着.手里的书,别的不说,那身旗袍冻死个人了,总不能很拙的裹身棉衣去吧。她还嫌不够丢人的啊。 “别不给面子了。”鲁定风拿出之前的大包袱,递给.她,“啰,大衣都给你准备好了。我干娘说了,你不去她就把我的皮给拔了。来了,去换衣服了。”鲁定风说着,把她推到屏风后面。 可没两秒,官云.裳又走了出来。鲁定风赶紧把她往里推,“福儿大小姐,就当我求你了,你就去换了吧。你相公我能不能振兴伞坊,你能不能滋润的在鲁宅活下去,就全看今天了。我都不介意别人色迷迷看着你了,你也就别……” 官云裳拦住他的嘴,冷冷说了句,“我拿衣服!” “哦,哦……”鲁定风这才反应过来,衣服都没拿,他急个什么啊。不过话说回来,鲁定风着急成这样,看来这趟官云裳肯定也不轻松。官云裳换着衣服,不忘提醒一句,“不许偷看!” “我……”鲁定风正想反驳,可一回眼正看到屏风上清晰的投影。官云裳正慢慢解下外衣,当她臃肿的外衣除去,现出里灵珑的身段时。鲁定风本想转开的双眼顿时定在那里。 等官云裳穿好新大衣从屏风走出来时,他一张脸红得都快突突冒白烟了。官云裳到没注意,她边走边捏着大衣上柔柔的毛,疑惑地问,“这什么皮啊,蛮暖和的。” 鲁定风恍过神来,说道,“貂皮。” “貂皮!?你唬我吧。”官云裳细细打量身上的大衣,居然是貂皮?鲁定风前二天光为了领五百两银子都跟文允述打了一架,现在居然弄身貂皮来了。她忍不住问一句,“你哪来的银子?你不是正缺钱吗?你怎么还花这个钱?” “我什么时候缺钱了。上次找老头子要钱是为了气他的。这皮衣,我早就给你定了。你不是说你冷吗?”鲁定风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官云裳瞧他那模样,突然有些很奇怪的暖绒绒的感觉。 鲁定风低头看了看她的衣服,可她里面那件旗袍还是很惹眼,他忙把大衣给她束紧了些。官云裳看他那专制的皱着眉头的模样似乎很可爱,她垫起脚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好吧,这动作可能是看着这小孩子很好玩,所以亲一下。可是官云裳或是鲁定风都一下愣了。官云裳红着脸忙解释道,“你你,你别误会。我,我是被这皮衣收买了。” 她忙伸手擦了擦鲁定风的额头,咬牙小声警告道,“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都可以的吗?鲁定风贼贼笑了笑,好吧。他就且这么当着吧。两人尴尬地处到下午,佟家已派了轿子过来接他们。鲁定风上轿前,特地提醒了一句,“福儿,一会儿见着干娘,你要熬不过了。给我打个招呼。” “啊?”官云裳的轿子已升了起来,她想再问,也不好问了。这位佟夫人到底是什么人物,这么强调着让她去,不会是专门打压她来着吧。官云裳不禁打了个寒战。 且说一到佟家,官云裳还没来得及再问鲁定风,这才下轿,佟学光已到轿来等着他们。当着别人的面,官云裳更不好问,两人只得收回眼色,一齐进了佟家。这次佟学光的生日party来的客人里少了权贵,大多是些商人。 官云裳跟着进去,才刚走到厅中央,两人丫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官云裳行了礼说道,“鲁少奶奶,我家夫人有请。” 夫人?莫非是佟夫人?官云裳想着,转头看着鲁定风,鲁定风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跟着过去。他自己也跟着,一行人上了楼,走进一间屋里,这屋子很暖,房间正中放着一台黑色的大钢琴。众人一进去,钢琴后站起一个贵妇模样的人来。 这可是标准贵妇,连装扮都有些西欧风味,特别是她的头发,烫过一般,还有些小卷。 官云裳道了声万福,弱弱躲在鲁定风身后。别奇怪她懦弱的模样,要说也说这位佟夫人,她一双眼睛本生得不小,官云裳一进来,她眼里跟放出光似的,直盯盯地瞧着官云裳一身衣服。那眼神,跟要随时过来抢衣服一般,哪由得官云裳不怕。 那佟夫人看了半天,总算发现自己有些失礼了。这才回复了端庄,客气地说了句,“冷着了吧,都过来坐吧。” 三人客气坐定,佟夫人这才打量了一下官云裳,她笑着说道,“定风,这次你的眼光不错。” 鲁定风得意笑道,“那是。” 官云裳配合着小娇羞了一下。暗下里,却注意起屋里的装饰来。这房间像是专门的琴房,屋里子摆设不多,唯有屋中央一台钢琴最为显眼。官云裳注意到,房门边站着的两个丫鬟不时显出些畏惧的神色来。 她想了想,暗笑道,这么黑黑一大东西放在这儿,也难怪她们会害怕。说起来,和棺材的外形有些关联。都是黑的,还都是木质的,要让没见过钢琴的人看,也着实会害怕。 官云裳正想着,佟夫人突然打断了她,看着她的旗袍问道,“你这衣服可是自己做的?” “嗯,是我那丫鬟帮忙做吧。” “你哪找这么聪明的丫鬟,却能做你设计出这么独体的衣服来。” “这个。”官云裳总不能说是自己山寨的。她小小有些羞愧,她只得说道,“是根据旗袍加以修改的。” “这到和旗袍有些像,又不太像,福儿,你果真很奇特。我只学光说,你还会洋文?你在哪儿学的。” 官云裳暗下叹了口气,这事她还得诓,她尴尬笑着回道,“早年的先生教过一些。” “先生?”佟夫人微笑着问道,“你说的可是当年泸州城里的徐炼?” “正是徐先生。”官云裳到没奇怪这位佟夫人会认识徐炼,好歹**楼自古都是消息最广的地方,她会知道徐炼也不奇怪。 佟夫人好奇的打量着她,说道,“他到是和你家有些渊源,只是,徐炼好像不会洋文吧。” 这话一出,直把官云裳吓得一头汗。连这个也知道,让她这个谎怎么圆? 看出官云裳的尴尬,鲁定风开口帮忙挡驾,“干娘,您怎么这么多问题啊。” “哟,你心疼了。”佟夫人到是个玲珑的人,她看出官云裳有所隐藏,眼眉儿一转,笑着没再多问,“行了,我不问了。福儿,你大哥生日,要不弹一曲为他祝贺吧。” 官云裳暗抒了一口气,弹就弹吧,好歹生日歌应该还能弹。她想着就要起身。可身边鲁定风突然说了句,“干娘,您说笑了吧。福儿和我出身一般人家,哪见过钢琴这洋玩意儿。” 官云裳惊得一头汗,娘啊,她差一点就冲上去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钢琴还真是很稀罕的玩意儿。她真要再会,还不被怀疑死。她想着偷偷瞧了佟夫人一眼。 她佟夫人正瞧着她,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莫非还是让她瞧出来了?官云裳吓得一手的汗,她不自觉的抓着鲁定风的袖子。暗暗害怕起来,这佟夫人真够厉害的,光那自信的眼神,好像什么都叫她瞧穿了一样。 好吧,别没风光成,到被人当了妖怪。 番外集 第104章 琴生事 第104章 琴生事 官云裳记得鲁定风幼时只是有些顽皮。而他**是个沉稳、内敛的人。她一直好奇才鲁定风这些滑头是哪来学来的。如今看来,很有可能是这位佟夫人有关。该不会是她****的吧。光瞧佟夫人那双眼睛,就有能看穿一切的敏锐。官云裳畏惧地往鲁定风身后缩了缩不敢再多说话。 鲁定风瞧着他干娘眼色有些不对,似乎有些故意为难官云裳。他将官云裳护着身后,笑着问佟夫人,“干娘,你问完了吧。我带福儿下去玩了。” 佟夫人看着他俩,玩味似的笑了笑,“你们去吧!” 鲁定风和官云裳一齐起身,点头告辞,逃似的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悠悠传来一声,“唉,儿大不由娘啊!” 两人背脊一僵,还是坚定的向外走去。才走远,官云裳拍着胸口小声说了句,“哇,吓死我了。” “别怕。”鲁定风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想到刚才的问话,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福儿,其实我也觉得你有些怪。你打小好像就和一般孩子不一样。” “是吗?”官云裳半真半假地说.道,“或许我真是妖精转世吧。” 鲁定风也点了点头,“嗯,有可能。” 官云裳故意吓他,“你不怕吗?” “怕!当然怕了。”鲁定风摇头叹道,“妖.精都长你这样,真是给神话故事丢脸了。”鲁定风说完赶紧跑。官云裳瞪了他一眼,慢悠悠下了楼。这是虾米,这就是层次,能这么急急燥燥当着一大群人的面,跟在自家小院似的满处追打吗? 不能啊。 当官云裳优雅地走下来时,今.天的主角佟学光也一齐走了过来。他看到官云裳他俩这么快下来,好奇问了句,“唉,这么快。姨她弄清楚你那衣服是怎么做的了吗?” 听这话,官云裳总算知道,佟夫人这么盛情的邀她.过来,原来是想学做旗袍的。不过可能通过小小对话,又发现其它不简单的了。官云裳暗下抹汗,以后她最好少和佟夫人见面,她真要被抓出来,又不小心泄露个天机什么的,指不定又得早逝了。 鲁定风插了句,“干娘这会对衣服没兴趣了,她到像.是很想教福儿学琴。” 佟学光看了一眼楼上,那圆眼镜后的眼睛一转,.问道,“福儿,你会弹钢琴?” 官云裳哪还敢说,忙摇了摇头。 “那,你会跳舞吗?”.佟学光指了指舞池,那里拖着长辫子穿着小西装的男人们正和一些穿着白色****洋装的女人们在跳着很古怪的舞蹈。 官云裳仔细看了看,再次摇了摇头。佟学光像是不信,多问了句,“真的?” 官云裳点了点头,“这个,真的不会。”他们这时代也不知道跳的什么舞,有些像探戈,又不太像,总之官云裳好歹是隔了一辈子,很多本事不一定都记得清楚。特别是跳舞这等事她从上辈子起就不是很熟悉。 佟学光没怎么见怪,他微微弯腰看样子是很绅士地想请官云裳跳舞。可鲁定风更怕,他大叫一声,“不是吧!你连这个都不会。我来教你。”他说着,把官云裳扒拉了过去。一点不停地拉着她走进舞池里。 官云裳看着他那紧张模样,疑惑地问,“你干嘛?” “不干嘛,教你跳舞呗。”鲁定风抬起双臂,姿式上很有感觉, 官云裳瞟了一眼周围,男男女女们跳得起劲,似乎很好玩。官云裳搭着他的手臂,随着他一起“走”了起来。很确切的说,她确实是在走,不过这时代的舞并不复杂,官云裳粗看时,就觉得他们就像两个搭着肩膀僵硬的走来走去。跟两抱在一起的僵尸似的。 以官云裳的智商,没一会儿,官云裳就记往了简单的步伐。而且她的记忆系统也慢慢恢复,想起些上辈子学过的舞步来。所幸鲁定风也是个聪明的孩子,稍稍解释一下,他便能默契的配合。 于是,两人随着性子,跳跃、滑步、旋转,从不太协调的相**脚。到默契的踩着节拍体现出舞姿的优美,再人舞步的轻盈、舞感的流露。引得跳僵尸舞的人们都停了下来。围成一圈看着他俩的表演。 官云裳和鲁定风正被默契引导着四目相对,尽情的挥洒着,也没注意四周气氛已变。更别提,两人四目相对间,那劈里叭啦的小火苗。 且说舞池外,佟夫人慢慢走下楼梯,趴在围栏边问道,“学光,这个官福儿似乎很神奇。” “可不是。” “我听说定风那孩子想把官福儿介绍给你?” “嗯,有这事。”佟夫人问得平静,佟学光答得更平静,这两人都是波澜不惊地看着舞池,脸上露着半抹诡异的笑容。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看来,定风现在要后悔了。”佟夫人说着,终于转过头看着佟学光,“那你呢?可对那姑娘有兴趣了?” “有点!”佟学光仍是面带微笑看着舞池。就这时,外面外来一声惊雷,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跟炸了水管似的,哗哗撒了下来。人们也玩得差不多了。那些切蛋糕之类的戏码,着实也不太重要。小城的人们也没什么夜生活的习惯,于是三三两两的说了“happy birthday!”就准备撤了。 佟夫人看了佟学光一眼,命令似地说道,“把定风他俩留下来。” 佟学光点了点头,领命去了。 却说这边,鲁定风和官云裳跳得累了,正在旁边休息就听到外面哗啦啦的雨声,这雨大,雷声更大。官云裳扭头问鲁定风,“哇,这么大的雨我们怎么回去啊。” 她话说到后面,几乎没了音。因为她看到,鲁定风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正常,脸白白的还紧咬着牙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事。这时,佟学光走了过来,轻声说了句,“定风,福儿,外面雨大,你俩今天不如就留在府里休息吧。明天我再备轿送你们回去。” 官云裳正要客套的回绝,鲁定风先说道,“行。休息吧。我累了。” 官云裳看着鲁定风那苍白的眼色,更觉得奇怪,她看了看窗外夸张的闪电,那划亮天地的闪电着实有些吓人,这鲁定风不会是怕雷电吧。官云裳有些奇怪,但当着众人面她仍是很贤惠地扶着鲁定风去了客房。 佟家的宅邸和鲁家那菜市场似的宅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四平八稳的对称式建筑很是有观赏价值。不过依着官云裳这么路痴,这种相似的四合建筑只会让她更容易头晕迷路。 这是话外音,且说官云裳扶着鲁定风到了客房,一路上鲁定风都是耷拉着脑袋,一副病了的模样。官云裳给他倒了杯热茶就问了,“你怎么了?你怕雷电啊?” 鲁定风回过神,摇了摇头,说道,“还好,只是想起些事。” 官云裳很少见他这样子,她把茶递到他手上,轻声安慰道,“有什么事,说出来或许会好些。” “没什么,只是想起此事。”鲁定风想起的事,细细说起来,正是官云裳一直疑惑的事。在鲁定风十来岁的时候,那时官云裳还过着很单纯的日子,虽然家中有秋姨娘闹腾,可是在官家以她母亲余氏的大气淡定。官云裳到是没受到什么委屈。 而这时候的鲁家,却是完全的另一番景象,不管哪个年头,有钱男人能一心一情的,那头是比恐龙还珍惜的物种,男人有钱不花的,那几乎是不可能。偶有出现,那只是您不知道。咳咳,回正题。 那时,鲁定风的父亲鲁来银在外面也是有了个拼头,可是鲁老太太压得住阵,鲁家从三辈以前起,就有个规矩,不许纳妾。说起这规矩来还有个典故。鲁家是在富三代之后出现过家破之事的。当时鲁家那位祖宗穷到带着夫人当街要饭,或许是他老人家在患难之时体会到元配夫人的恩情。所以在那之后定下规矩,鲁家男子不得纳妾。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许纳妾不代表男人们不能花,不带回家里,也可以养在外当拼头。那时鲁来银的拼头是个蛮有本事的女人。她缠着鲁来银,非让他休了叶灵凤,引她进门。 这事鲁来银当然不会答应了,毕竟男人花的同时,不会忘记门当户对这回事,哪些人能养在家里给自己充面子,哪些人只能留在外面让自己舒坦。这个鲁来银还是分得清的。 当时鲁来银只是口头上应付着那个拼头,只是回到家里,多了些心烦气燥,本来对妻子叶灵凤不太好的,那会儿更是动辄拳打脚踢,把家暴饰演到极致。那会儿鲁定风还小,很多事也不算太明白。 他知道母亲被欺负。于是暗下里就开始查原因,想办法。那时他父亲的跟班提起,都是因为这个拼头的原因。 于是,才十来岁的他,做了人生中第一次大事件,这大事并不值得夸奖,甚至于因为这事,他几乎被他父亲打死。他**也差点丢了性命,甚至他和他父亲鲁来银的仇恨也全是因为那件事开始的。 到底什么事啊?其实,说起来,真不是什么好事。 番外集 第105章 冲动的惩罚 第105章 冲动的惩罚 (好吧,首先说,这章节名让我想到一首很俗的歌。漠视ing……) 鲁定风孩提时,真的没太多聪明的想法。那时他只想着把那些防碍的人赶开。十来岁的他没什么大本事,要赶走他父亲的女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好在他脑子够精活,想到装鬼吓那女人。 这世道里怕鬼的人,通常是多少做过一点亏心事的。鲁定风这一招显然起了作用。那拼头也不知道是害过谁。在一次鲁定风套着白布罩吓她时,那女人既然被拙劣的装扮吓到,一不小心被门槛绊倒。和所有的狗血小三故事一样,那女人怀的娃儿就那么没了。鲁来银也不是什么有情有意的人,孩子没了,那女人也就从此废掉。 只是那一趟鲁老太太刚好回娘家了,鲁来银一人做主盛怒之下,几乎要杀了鲁定风,也幸亏是一个老妈子看他年纪小,可怜他,偷偷把他放了出去。也就是这时候,鲁定风逃到**楼,认识了现在的佟夫人。 那****也是一个雷电交加的日子,每当这种气候,鲁定风很容易就想起那一天,他死里逃生,顶着雷雨在巷间逃窜,身后追赶他的是他亲生父亲。也是那个雨夜里,他**顶着寒风急雨找了他整整****,从此落下了病根。 鲁定风悠悠说完,突然问了.一句,“福儿,你说这一切是我害的吗?” 风雨夜里,佟家这宽敞的房间到.叫人颇感严寒。鲁定风坐在桌旁,单手支着脑袋,侧脸询问着。他那哀伤染于眉眼间,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问着些让人纠心的问题。 官云裳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其.实,听了这些,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你爹一开始就这么对你的吗?” “嗯。” “莫非他一开始就怀疑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官云.裳皱着眉头,犹豫问道,“他到底是基于什么一直这么乱怀疑的?” 鲁定风揉了揉脸,说道,“听说是因为我早产吧。若按.足月算,老头子不可能是我亲爹。” “原来是这样。”官云裳拍了拍他的手臂,劝道,“你也.别想太多了。那时候你只是个孩子。再说,也许你那个错误,恰好救了你。” 这话,官云裳也.不是为了安慰他乱说的。以鲁来银那阴深深的性子,他直到现在都和鲁定风有很大的隔阂。可是主要还是因为他不相信鲁定风是他亲生儿子。如果当年,鲁来银在外面的孩子真的出生的话。鲁定风怕真只有死路一条。瞧他对付穆三的手段就可见一斑。只是…… 官云裳又想到一个问题,这鲁定风和他那肥头大耳的父亲还真不太像。若不是她笃信了叶灵凤的人品。她还会怀疑鲁家这笔糊涂帐。 鲁定风不时拍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有些静不下来。此时天色渐渐晚了,佟家院里的人三三两两的也回屋去睡了。 官云裳见鲁定风这状况,只得不停找话跟他说,免得他陷进哀伤里,不能自拔。 “定风,佟家那位大小姐呢?对了,还有佟老爷也没见着。今天佟大哥生日,怎么这两个重要人物,都没出现啊?” “嗯?”鲁定风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他们应该不在家吧。不然一定会出来给佟大哥庆祝。唉,今天太乱了,也忘了问。” “嗯嗯。”官云裳疑惑着又说道,“相公,你有没觉得今天的party办得很仓促。大家都有些无精打采的。还有啊,你不是要找那几个伞商的吗?你不会是跳舞跳忘掉了吧。” “没有。”鲁定风揉了揉脑袋,打起了精神,“你这么说,我到想起来了。今天有很多客人没来。佟大哥这什么趴踏办得也很敷衍。不对,应该是有事,我怎么一开始没发现呢?” “谁让你就知道玩。”官云裳按了按他的脑袋,贼贼向往瞧了一眼,“要不,我们现在出去打探一下吧。” “这不太好吧。”鲁定风有些犹豫,可眼神里藏不住正兴奋的往外瞟。佟家现在只看到佟夫人和佟大少爷,这两人都是精明的人物,从他们嘴里别想问出实话来。这佟家的状况,不自己亲自去查,肯定不会知道。鲁定风从小就和这两人斗惯了。这会儿不禁也兴起些兴趣。 官云裳哪能看不出来他,她小声说道,“没事,被抓了就说我俩迷路。” 鲁定风挑眉说道,“你迷路还有可能,我能在这儿迷路吗?” “行了,你就说是找我的。咱走!”官云裳说着,拽着鲁定风的袖子就往外走。两人偷偷出门,鲁定风往外一看,小声说道,“是有些问题,院子里的人少多了。居然没见着守夜的人。” “我们现在去哪?”官云裳眨巴着大眼望着他,鲁定风想了想,说道,“去西院。” 西院一般是女儿家住的地方,看鲁定风轻车熟路的模样,官云裳笃定他是经常过来。她想起之前佟家大小姐对他的态度,那姑娘家像是很单纯的模样,到不像是无理取闹。看来,十之八九是鲁定风这家伙让别人姑娘误会了。 鲁定风这人,一看就是没正形的模样。有点脑子都不敢把终身交付给他。官云裳暗下为佟家大小姐默哀。好好一姑娘,估计就毁在鲁定风手里了。 两人走了半天,一路上还真没见着人。这若大的一个院子,没人看着还真说不过去。这几年长毛贼闹得厉害,哪家不是多请七八个护院的。这佟家几个院子看不到人,还真是够怪的。就跟都出去逃难了一样。 两人疑惑的,总算到了西厢房里。这屋里幽幽的飘着烛光,官云裳拽着鲁定风的衣角跟在他身后,那整个宅子因为没人,看起来气氛格外的诡异。这会儿突然有点烛光了,反更叫人畏惧。 鲁定风咦了一声,小声说道, “奇怪了,屋里面好像没人。”这佟大小姐在家从来是离不了使唤的人。只要有她的地方,屁股后面最少跟着两三个丫鬟。这里安安静静的,肯定没人。 “啊~~~”官云裳颤着小声儿说道,“没人点什么灯啊。”那灯还幽幽的飘着,着实有些吓人。 鲁定风瞧了一眼,领着她往里走。他一边走,一边安抚着,“别怕。是点着蜡,可能下人打扫时没灭蜡烛。” “真,真的?”官云裳小心伸着脑袋往里看,里面影影绰绰的,跟鬼火似的。当屋里还放着一台黑压压的事物。官云裳吓得脑袋一缩,收了回去。“那,那是什么?” “像是钢琴。”鲁定风走过去,揭开绒布,那黑色绒布下盖着的正是一架黑幽幽的钢琴。当屋放一张钢琴挡着,这佟大小姐的闺房摆设也真够乱的。官云裳瞟了一眼,这屋子里东西不少,墙边架子上放满了东西。可是总体上感觉有些怪,好像东西有点太多。到像是全翻出来,没整理完一样。 鲁定风也咦了一声,看着空空的床铺,他疑惑说道,“好像搬走了。” “什么意思?” 大小姐又没嫁,不住西厢难道还住到东厢去?鲁定风摇了摇头,“奇怪了,怎么感觉逃难了一样。东西放这么乱。” 官云裳的注意力到被那台钢琴吸引过去了,借着幽幽的烛光。官云裳一眼瞟到那台钢琴上,这古董钢琴还是雕花样式的。官云裳忍不住好奇,打开了琴盖。 用食指“咚咚”点了一下,她找到了音。她试着坐下慢慢弹了起来。脑中的记忆有些模糊,可是有些简单熟悉的旋律却能很快想起来。当手指触到琴键,尘封的记忆破茧而出一般,官云裳记起自己这个岁数时,正是天天被逼着练琴考级的时候。上辈子里,为了可以高考减分。父母们想尽了办法。 官云裳私下里最喜欢弹一首儿歌,当那首《虫儿飞》的旋律一遍遍在另一个时空响起时。官云裳只觉得渐渐恍惚,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官云裳还真怕有一日,不知道去思念谁。 鲁定风想不透佟家的变顾,突然听到钢琴声响起,他好奇地慢慢走近,他趴在钢琴边静静听着,直到官云裳恍惚的眼神渐渐散去,他才问道,“你真的会。” “我……”官云裳有些犹豫,她总不能说她上辈子会吧。她可怕那未知的天谴。可看到鲁定风,她想到,她怕什么啊!这家伙又不会出卖她,她哼了一声,不理。 鲁定风打量了她一眼,笑着转到她身后,“继续弹吧,曲子满好听的。”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继续。 听着重复的旋律,鲁定风看着琴键说道,“这曲子听着惨兮兮的,你心情不好吗?想谁了!” 他正说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急急向这边赶来。那些人喊着,“有声音,该不是又闹鬼吧!” “又!”官、鲁两人相视了一眼,一齐颤了一下。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官、鲁两人大半夜的,总不能说是迷路迷到西厢里。这怎么想都怪异,再加上闹鬼的琴声,可别把他俩当鬼俯身了。 两人想着一齐蹲了下来。眼看着那些人打着灯笼就要近来了,两人顶着脑袋,挤到钢琴下。 番外集 第106章 意外很意外 第106章 意外很意外 狭小的空间挤下两个人,避不可免的要发生些尴尬的事。两人抵着额头,先啥也不说,一齐做噤声状。门口那些人打着灯笼在外面晃了晃,暂时却没有进来。 就听两人迎着风,颤抖地聊起,“你,你说小姐走了。为什么还要在她房里点烛蜡啊?” “我怎么知道,感觉宅子里最近鬼气深深的。小姐、老爷不会是因为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走的吧。” 琴下躲着的两人疑惑地对视,佟家两人主子走了?这走的意思可是去世?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都想着这个问题。可是这么近距离的疑惑对视只有一个结果——相视的四只眼睛很自然地凝成斗鸡眼。 官云裳偏开脑袋,轻轻问了声,“什么回事?” 鲁定风轻轻摇了摇头,比了个手势让她噤声。官云裳微微点头,瞟过眼细细听着。狭小空间里两人间距离基本为零。鲁定风本来抱着好玩的心理,他和佟家相熟,现在这情况他远没有官云裳恐惧。 他到是玩味的看起面前的.人来。这么近距离的相视,细细的呼吸之声静静可闻。官云裳一张秀气的小脸就在他眼前,借着朦朦胧胧的烛光,更是白玉似的染上了光华。鲁定风顿时有些心猿意马来。 就听门外人又说着,“咱进不进去啊?” “这……”那人扯着脖子瞟了一圈,“还是别进去了,又没人。” “好!”门外人应着声,提着灯笼就要.走。官云裳松了一口气,正想从钢琴低下爬出来,一抬眼正看到鲁定风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官云裳瞪了他一眼,爬了出去。这人还没站起来, 手扒拉着琴键“咚!”的响了一下。 那“咚”的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鬼异。门外的人听着响声,又打着灯笼绕了回来。 官云裳赶紧又蹲了下去,地方拥挤,鲁定风让出一.点冲她得意笑了笑。官云裳扭过头,无声地哼了一下。想想很不服气,她伸手揪着鲁定风的脸,以眼色威胁。鲁定风向外使了使眼色,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看他这么乖,官云裳放开了手。鲁定风委屈的揉了.揉脸,到也没怪她。他眨巴了一下眼,无奈看着她,那眼色里像是在说,你开心了吧。 官云裳点了点头,无声地“嗯”了一声。看着鲁定风.那有气又不能出的可怜模样。官云裳还真乐了,欺负人是有乐趣的,特别是欺负鲁定风这样的痞子。那种成就感比做好人好事还欢乐。 鲁定风看她那.得意模样,笑着勾着手指,划过她的鼻尖。轻轻的一个接触,一股陌生的电流划过两人心间。官云裳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有些淡淡的温意在聚集。 两人四目相对,耳边的危险反成了激化剂,这种危机时刻本就该上演狗血电视剧里常见的情景,两人四目相对,头偏转四十五度,两人慢慢贴近。男女主角的不管深情也好,**也罢,把四唇贴上去,kiss一下再说。 别说电视剧狗血,这种时候,人们自然会不自觉地这么做。危险是催化剂,或有或无的jq是内因。当天时、地利都在是,两人也就和了。只是,官云裳那浅浅的原则还在矜持着。 鲁定风勾起嘴角,痞痞笑了一下。迅速亲了过去。于是一切就这么被抹杀了。兄弟感情,青梅竹马的誓言。好吧,许多许多的条框禁锢着他们的脑袋。可是这一刻。两唇贴合的那一刻,一切都随着压抑的火焰,分崩离析了。或者觉得破茧而出的畅快,或者觉得羞愧的罪恶深陷。 可是,好吧,或许人都存在邪恶因子,这种时候做点坏事是很有吸引力的。当佟家的家丁慢慢靠近时,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却沉浸在****and带着罪恶感的亲吻中。如果时间能就此静止。那么,就静止吧,不然被抓到真是有够丢人有够尴尬的。 当脚步和灯笼的火光就在身侧时,官云裳终于清醒了过来,她一把推开了鲁定风。这个动作不轻,带得整个钢琴震了一下。拿灯笼的两人家丁本来就提心吊胆的靠近,可突然看到大棺材似的钢琴动了一下。 两人吓得弹了起来,尖叫着丢下灯笼逃了出去。官云裳听到他们跑了忙从钢琴下钻了出来。那灯笼一掉到地上,灯罩立时就燃了。鲁定风也钻了出来,忙跳弹着踩灭灯笼。 官云裳在一旁,忙从桌上拿了一个花瓶,幸是花瓶里有水,她不多想,直接将水倒在火上。可是慌乱中,一个没拿稳,小花瓶就这么连水带瓶子一起砸在火苗上。 这么一番骚乱之后,火总算是给灭了。只是鲁定风看着地上的花瓶底,两只眼睛差点没给瞪出来。 官云裳瞧他这模样,尴尬说了句,“我,救火!” “嗯,这花瓶最少值一千两。” “啊!” “别怕,反正不是咱们家的。”痞子的安慰方式总是出人意表。官云裳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是,两人笑着笑着,气氛顿时僵了下来。两人尴尬要视,鲁定风想说什么,官云裳却故意撇开脸。 鲁定风轻轻叹了口气,他偷偷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对官云裳伸出手,“外面没人,咱们走吧。” “嗯。”官云裳应了声,可是犹豫着没有牵他的手。鲁定风哪管她,抓着她的手,牵着她向外跑去。 佟家这么大的宅子,肯定是不会没人的。没一会儿,很多人都向这边赶来。可看到地上烧尽的灯笼,嚷嚷了一会儿,又一一退了。官云裳跟着鲁定风一路跑回房里。依旧是一人睡床,一人睡榻,只是这次,多了分默契的尴尬,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蒙着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鲁定风带着官云裳找佟夫人辞行,这天佟夫人是身满人的装束,盘着头,深紫色的旗装大袄,两只手掖在袖里。她一人高坐在堂上。半带微笑和蔼地看着堂下的小夫妻。 鲁定风还没开口,佟夫人皱着眉疑惑说道,“定风,昨天晚上府里出了怪事,你知道吗?” 鲁定风故作诧异地说,“怪事?什么怪事?我不知道啊?” 佟夫人凤眼一瞟,那眼角眉梢间的妖媚之意真正是深到骨子里。连官云裳都不禁怔了一下。这佟夫人真的很像传说中的狐狸精,而且还是ps效果下才能出现的真人版。这番姿色也难怪能坐上佟家女主人的位置。 佟夫人瞟着鲁定风,嘴角还带着抹狐媚的笑意。她笑着打量着鲁定风两夫妇,说道,“年青人果然是热情如火,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听到,唉~” 这话说的啥意思,地球人都知道。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毕竟脸嫩,两人顶着番茄脸尴尬低下头。 鲁定风这小番茄在佟夫人的多年的刺激下,脸皮多少要厚一些。他顶着番茄脸瞟着小眼说道,“干娘可有意见?难道让我在良辰美景的时候,也尖着耳朵帮你听府里的动静?” “你,你!”佟夫人指着鲁定风,作伤心状,“你怎么能这样。真是不肖子啊,往我辛辛苦苦****你,你居然……” 这是这对母子常玩的把戏,试问佟夫人能把鲁定风从一个愣头小孩****成一个机灵的痞子。她自己万不可是一板一眼,贤良淑德的人。 可是,官云裳一时并没想到,她看到佟夫人如此“生气”,又想到自己摔碎了她家一千多两的花瓶。虽说她还不起吧,但她到是不畏首畏尾,有错不敢当的人。 她站前了一小步,低头认错道,“佟夫人,其实昨天的事全因我俩而起,我一起兴起跑去学弹琴,结果吓到了寻夜的家丁,还差点儿引起了火灾。我为了救火不小子摔了花瓶,还请夫人原谅。” 官云裳一鼓脑儿说了这么多,直让佟夫人和鲁定风瞪眼愣在那里。半晌,鲁定风叹了口气,灰灰低下头。佟夫人惊奇地看着官云裳,慢慢露出和善的笑容。 人们都喜欢别人单纯简单,出于什么原因不多说。但奸诈的人喜欢简单的人却多因为这样的人可以不用设防。 佟夫人仔细打量着官云裳,笑着说道,“这姑娘不错,你可是叫福儿?” 官云裳点了点头,应道,“是!” “不错的孩子,比我那讨厌的干儿子好多了。”佟夫人热情地冲官云裳伸出手,示意她过来一同坐下。官云裳看了鲁定风一眼,后者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过去。 于是,佟夫人热情地搂着官云裳,像热情的大妈般,热切地问着,“娃儿多大了?嫁给定风那小子可受委屈了?你不用怕他。以后他要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干娘帮你教训他。” 官云裳有些诧异她的热情,可当着长辈的面,自然说些好话,“谢谢干娘,相公他对我还好。” “还好?”佟夫人突然双眼一瞪,“还好就是不够好了。臭小子,你要敢欺负她,我跟你没完。” “咳咳。”鲁定风干咳着,小声说道,“你想找借口报仇就直说。别拿她当借口。我对她肯定是好的。” “哟。这么说,对付你这臭小子更容易了。”佟夫人转头瞟着官云裳,那眼神还真不好说,总之,官云裳感觉自己背脊发凉。 番外集 第107章 这算出轨么 第107章 这算****么 佟夫人的笑容着实让人难以琢磨,佟家突然少了的两人更让人琢磨不透。鲁定风问了一次,可是佟夫人左右其言的,像是不愿意多说,佟家是大家族,有些秘密也不是鲁定风这个外人该多问的。 两人告了辞一齐退了出来,离开佟家,两人看着远去的宅子,神情一阵恍惚。官云裳想到昨晚很意外的意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这算****不?还算是日久生情。可她和鲁定风之间真的有情吗? 官云裳想到文允述,想起曾经那份让她心底很踏实的感情。昨晚,那更像是抽风似的****,感情不应该这样,鲁定风永远不法给她最基本的安定感。她是经历过两世,看淡了世间百态的普通女人。她追求的,更多的是一份平淡安定的情感。那些浪漫飘渺的爱情,还真不是她的菜。 想了许多,官云裳仍没安定下来。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难道是她荷尔蒙分泌过剩? 不行,她得镇定,得和那个痞子保持距离。再这么下去,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轿行到一半,鲁定风突然过.来敲窗。官云裳看到他,本能似的,畏缩地躲到一边。鲁定风瞧她这模样,有些诧异地瞟了她一眼,这才说道,“我先去伞坊,你那个朋友今天不是要过来吗?你要去不?” 官云裳这才回想起慕容卓的事,.这可是大事件,她非去一趟不可。她点头说道,“我去一趟。” 鲁定风“嗯”了一声,沉默地放下.轿帘。他的脸色也不太好,官云裳暗想,他怕也是为了昨天的意外后悔吧。 轿子很快到了伞坊门口,这一清早的,师傅们没有.开工,都站在院里看着热闹。他们见到鲁定风过来,三三两两跑回作坊里,院子里顿时又空了。鲁定风瞧这状况向里瞟了一眼,这一眼也怕他给吓了一下。 这一大清早的,院里站着一个穿着武生戏服的高.大男人,那一身光亮的戏服着实有些渗人,更渗人的事,这人大白天的,那人脸上像抹了粉一样惨白惨白的,猛一看去,就像是个僵尸一样,着实吓人。 官云裳猛地看去,也吓了一跳。可是他很快认出.这人就是慕容卓。只是那天他一身乞丐打扮,看起来还正常点,这会儿洗干净了,那惨白发青的脸色看起来够吓人的。这慕容卓怕是作惯了夜里偷盗的事儿,没见阳光,脸色捂成这样。 官云裳身为介.绍人,自然得上去打招呼,她介绍道,“慕容兄,这是我……”官云裳犹豫了一下,这才说,“这是我相公,伞坊的老板。” 那慕容卓客气地抱拳行礼。鲁定风回了礼,只是面色依旧和刚才一样不太好看,就像是对慕容卓有意见一样。 慕容卓也有些疑惑,他盗贼的身份在那儿,他当是鲁定风不想惹麻烦。面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官云裳夹在中间也不知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了。她只得硬着头皮介绍,“定风,这是慕容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想可以请他过来当保安。” “保安?”鲁定风疑惑地望了她一眼,这才客气地伸手请慕容卓到屋里坐下,“慕容兄,里面坐下慢慢说。” 官云裳屁颠颠地正要跟去,被鲁定风拦了下来。他回来黑着脸说道,“你在外面等着,我有些事要跟慕容兄细商。” 鲁定风那副拒人千里的表情很是伤人,官云裳黯然低下头,没有跟进去。可是等两人进到侧门的小屋,她又忍不住过去偷听。毕竟这事不小,要是鲁定风告发了慕容卓,或是两人一言不和慕容卓一刀把鲁定风给咔嚓了。那可就麻烦了。 正想着,里面声音不甚清晰的传了出来,鲁定风压低说道,“慕容兄,你的情况内人已经全跟我说过了。” 慕容卓到也算明白人,他抱着拳直接说道,“鲁老板有什么话尽管说。” “好,大家都是实在人。那我就直说了,你和内人也算朋友。相信你也不想牵连她。” “我明白了。”慕容卓说着,起身就要走。 “慕容兄,你误会了。”鲁定风忙倒了杯茶递上,“你愿意来在下的伞坊是小弟的荣幸。只是你也知道,我夫人那性子有些单纯,藏不住事,我怕她惹上麻烦。所以请慕容兄尽量少和她走动。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她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慕容兄不介意的话,咱们大可当成自家兄弟。” 慕容卓恭谨说道,“谢谢鲁老板的信任,在下只求安生之所,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若是有什么事,鲁老板大可对外直说不知道我的底细。我既当你夫人是朋友,自然不敢给你们惹麻烦。” “慕容兄严重了,既是朋友自当互相扶持。这样,你的工钱我照伞坊师傅的价,如果你需要用钱,尽管跟我说。” “那哪行。”慕容卓忙正色推辞,“我一介武夫,呆在伞坊也起不了作用。我只求有个吃住的地方,已是非常感谢了。” 慕容卓这种汉子不会打官腔,他说不要工钱,鲁定风再纠缠,就有些像施舍他了,“行。那麻烦慕容兄了,我这就叫大师傅安排。” 两人说完走出屋子时,官云裳笨手笨脚的也没藏好,让两人看了个正着。慕容卓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刚才在屋里时,他已感觉到门外有人偷听,可注意到是官云裳,他也没多说什么。到是鲁定风,见了官云裳,指着她警告道,“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吧。别给我惹麻烦。” “哼!”官云裳微微有些生气,她刚才听到鲁定风说,让慕容卓少和她走动,还有些感动。她还当是鲁定风特地保护她。没想到原来是怕她惹麻烦。她愤愤想着,越想越生气,这人还说喜欢她,这除了占她便宜,惹她生气,哪有一点喜欢的样子。 官云裳也算想通了,这鲁定风跟本就不是她该沾惹的人物。她愤愤转过头,提着裙角迅速出了院子。院里,慕容卓好奇问了句,“官小姐怎么了?” “唉。”鲁定风叹了口气,自语般说道,“不想逼她,让她去选吧。” 慕容卓诧异问了句,“鲁老板,你说什么?” 鲁定风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我带你进去吧。”鲁定风说着,却回头担忧地看着院门口。 佟家的轿子还没撤,她坐了一顶先回了娘家。她不想回鲁家,再有,从那日见了母亲之后,她才幡然想起,自己给母亲的时间太少了。人生不长,她还是多抽些时间在母亲跟前尽孝吧。 且说她从侧门进官家,刚好经过偏厅。这会儿她父亲也不知是在招待谁,官二宝、秋姨娘也站在厅里。官云裳好奇往里看了一眼,那上座端坐着一个人。官云裳的父亲官长安正客气的坐在下首和那人说着什么。官云裳揉了揉眼睛细细看了一眼,却看到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人。 那人也看到她,立时起了身走了出来,叫道,“福儿,你怎么回来。” 官云裳看着这一袭熟悉的白衣,半天才恍过来,犹豫问了一声,“小述,你怎么在这儿?” 文允述和煦笑着,娓娓说道,“你爹有些事找我。你从哪来?谁惹你生气了吗?”文允述和她说话是,官家人似乎故意回避着,官长安拦着秋姨娘说着什么,故意阻拦她和儿子出来。秋姨娘哪止得住一颗火热的八卦心,不时在那儿偷偷瞟着。 官云裳稍稍有些尴尬,低头说道,“我没什么。” 文允述瞧了眼厅内,拉着她到一边说话。官长安像是有心帮他。竟然带着人自觉退场,一时间只剩下他俩人,文允述看着官云裳,轻声问道,“最近好吗?” 她还真不太好,没想到文允述一眼就看出来了。瞧文允述那温和的模样,这才是真真关心她,喜欢她的人吗?她怎么就失心疯和鲁定风那样呢?她对得起谁啊。 而对着文允述温暖的笑容,官云裳悔过之心渐起,可是这事当着文允述她还真说不出口,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小述,我,我,如果我做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文允述微笑的反问道,“如果我做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嗯。”听着熟悉的让她安心的温柔声音,她的心里平静了许多。文允述是个宽容的人,或许,他会原谅她吧。她想了想,说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这话说出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干的那事,在这时代有点让人无法原谅。 可是文允述却想也没想,微笑说道,“我会原谅,只要你还喜欢我。” “你!”看到面前的人这么宽容,官云裳懊悔的低下头,她昨晚怎么能做出那么伤天害理,灭绝人性的事呢。她到底是怎么了,肯定是鬼上身了。嗯,就是鬼上身。(=。=!!!请无视自己找借口的人。) 文允述看她这模样,反来劝她,“你别垂头丧气的了,有什么心烦的吗?要跟我说吗?我看能不能帮上你。” “小述。”官云裳突然抱着他,说道,“我不想再呆在鲁家了。” 番外集 第108章 疑惑的推倒 第108章 疑惑的推倒 人总有左右彷徨的时候,特别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让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尴尬之后,总有一天会承受不住,会去想去逃离。官云裳正是在最尴尬的时候。好吧,她不淡定了,她****了。可是她总能退回来吧。 于是她安静的呆在官家,因为文允述说,一切他来搞定。 于是她安定了,好久没这种安心的感觉,而且,官云裳感觉到,文允述的地位似乎有很大的变化。光是她父亲官长安对他的态度也改变了很多。他只是鲁家的管家,有那么大的权力吗? 官云裳疑惑想着,不知不觉走到母亲房里,余氏见她过来,疑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定风呢?” “他!”一提到这人,官云裳神情有些慌张。这哪逃得过余氏的双眼,她问道,“你们俩又怎么了?” “没,没什么。”官云裳答得实在不坚定,任谁都听得出他们俩有问题。 余氏皱着眉头,也不看她。这.表情生分了许多。很明显,官云裳不老实说,那就等着无穷无尽的冷脸吧。 官云裳老实说道,“娘,其实,其实我.不想再呆在鲁家了。” 如此大事,余氏听完连愣都没.愣一下,反是一派平静表情,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她早猜到会有今天。她平静问道,“为什么?”这语气问得,就跟问明天早餐吃什么一样简单。 如此情况,官云裳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余氏拿起桌上的茶,悠闲地抿了一小口,说道,“可是.看到文允述得势了,你想早些离开鲁家了?” “他得势了?”这事官云裳还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尽.和鲁定风呆在一起,有什么事,鲁定风那痞子也不会说,文允述得势了吗?不过看情况还真是这样,只是他怎么得势的呢?她一直好奇鲁来银为何那么看中文允述,说起来又不是亲儿子。 官云裳想到这儿,突然产生些不好的想法。她想.起上辈子的狗血事,难怪文允述难以启齿,老不让她问之前的事。该不是鲁来银是该死的****大叔吧。想想鲁来银那bt的模样,还真有可能。怎么她又遇上这种没办法说的事呢。而且还是可怜的小述。她就跟卡了一根刺一样难受。 余氏叹了口气,.说道,“唉,你在鲁家是不是呆得太安逸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吗?现在全泸州的人都传着文允述是鲁来银的私生子,你一个呆在鲁家的人居然不知道这个。是鲁定风没告诉你,还是你忙别的去了?” 官云裳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是忙别的去了?唉,是她对文允述关注太少了。连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难道真是她出问题 。 “娘,这传闻是真是假啊?”母亲余氏的智慧一向是让官云裳信服的。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这次的事她定是知道的。 果然,余氏看了看门窗,抿着小茶,淡定说道,“定风那孩子现在怕是不好过了。唉,这鲁家的事,我也有些没看透,不过依这十几年的状况年来。那个鲁来银一心想着再生个儿子。好像几年前,他找了女人怀了一个。可是后来被定风阻碍,孩子没了。为这事两父子像是成了死仇。我想,鲁来银定是一直不相信定风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在找人留后。” 官云裳疑惑问道,“可这事和文允述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鲁来银那等人知道什么知恩图报吗?他真是那样的人,也不会那般对你婆婆了。”余氏对鲁来银一直是直呼其名,她和叶灵凤是表姐妹,这些事怕是早就知道。当年她也不愿意自己女儿去嫁鲁定风,就是因为鲁家这团事太乱。 “我明白了。鲁来银那样的人,不是亲儿子不会对文允述那么好。”官云裳叹了口气,问道,“可是文允述怎么会变成他儿子呢?” “你别忘记了,文允述他娘当年是鲁老太太手低下的丫头。”余氏看着女儿,摇头说道,“你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我也不怕对你说了。大宅子里这些乱事都是有的。大凡长得漂亮些的丫头,那些少爷们又怎么会放过。” “啊!”官云裳现在明白,文允述为何难以启齿了。事关自己母亲的清誉,他那么孝顺的人又怎么说得出口。那么云南之事,她也能想明白了,难怪鲁来银那奸商业协会回来救人了。定是他逃跑的半路上,文允述的母亲告诉他这个秘密。鲁来银这才会去救亲生儿子。 以鲁来银那怀疑的性子,鲁定风这儿子他十几年了都不信。文允述的身份他肯定是有了百分百的证据,不然鲁来银也不可能对文允述那么好。 官云裳想了半天,还是有些事没整理清楚,似乎一切证据都指向文允述,鲁来银对文允述那么好,文允述在鲁家的张扬。这一切似乎在说,他是鲁家的亲儿子。 可鲁定风呢?他也不是假的啊。鲁老太太对他那么好,叶灵凤的性子也不可能做出不守妇道的事。鲁家怎么跟个黑洞似的,尽是些秘密。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在说,文允述在利势,鲁定风突然就掉到劣势了。 官云裳想了半天,问道,“娘,我一直不明白,鲁来银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定风。到底是他们的误会,还是定风的身份真有问题?” “这个。”余氏轻轻摇了摇头,“这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身为你亲娘,我更担心的是你。不管是谁是鲁来银的亲儿子。你夹在其中肯定会惹麻烦。我看你还是别多事了。不管你想和谁在一起,我当娘的劝不了你。可是我劝你一句。在鲁家形式没明了之前,你最好不要随便乱动,不然很容易变成众矢之的。” “嗯。娘我明白了。”官云裳低头叹了口气,小声说道,“那我要回鲁家吗?” “你今天到底是什么事?”余氏看着她,关心问着,“可是有什么事?” “我……”官云裳犹豫着,着实说不出口。她总不能说,她和鲁定风似乎有些越矩了吧。 她不想说,可是当母亲的又怎会瞧不出女儿的心思。余氏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定风那孩子了。” “啊!我,我——”这话说出来,官云裳又一次乱了。她喜欢上那个臭痞子了吗?应该没有吧。她只是抽抽了,外加邪恶因子爆发吧。喜欢?不会吧。 余氏微笑着,似乎很能理解的模样,“其实定风那孩子不错,年纪轻轻的也算有做大事的模样。你婆婆这么多年也多亏他照顾了。而且他小小年纪承受那么多事,依旧乐呵呵的。说起来,我挺喜欢他的。至于述儿,这孩子原来不错,现在就有些看不清了。” “唉!”官云裳想说,她也快看不清了。 余氏笑着说道,“算了,你这模样,还是先呆在家里吧。你想清楚在说,对了。”余氏想了想,说道,“女儿,我看你现在这状况很危险。你聪明的话,就别卷起他俩人的事。我怕这两孩子正斗着。” 斗?官云裳想起那天鲁定风和文允述还打起来了。两人有鲁家的事,再夹个她,她不是存心惹麻烦。只是想想,鲁家的事上,鲁定风的态度还算明确,只是他是弱势的一方。那文允述是什么态度呢?还真不好说,如果他真是鲁家的私生子,那一年之期又是回什么事? 想来想去,官云裳只有更多的事想不清。她支着脑袋,无力说了句,“这真是团乱仗。啊,我出家算了。鲁家哪是人呆的地方。” 余氏笑道,“你呆了那么久不是好好的吗?” “也是哦。”鲁家虽是乱,可也没找她多少事。是她神经太大条了,又或者说是鲁定风帮她承担了一切。 想想,更可能是后者。 官云裳再次支着脑袋,得,她还是别想了,这么纠结下去,也纠不出结果,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娘,爹找小述是干嘛的?” 余氏冷笑着,说道,“还不是想沾你的光,给儿子找点事干。二宝那头脑,做官不行,经商就能过吗?唉,文允述也是,这事也敢担着,怕是在鲁家如日中天了。” “啊!”官云裳叫道,“爹想把二宝弄到鲁家去?” “鲁家生意多,学学呗。你别管了,不然以后出事还得把你牵连进去。” “嗯。”官云裳应着,两人聊了半天,这夜里母女俩秉烛谈了****。至于鲁家那边,官云裳本就是要回娘家小住的,让人过去通报一下,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第二天一早,官云裳才刚起床。丫鬟就匆匆来报,“小姐,姑爷来了。” “啊!”官云裳惨叫了一声,直想躲在屋里当乌龟。 过了****小小的误会她也不介怀了,特别是她和母亲谈了****后,猛然发现,鲁定风真的为她做了很多。这么久以来,一直是他在独力维护着她。想得多了,心里反而更乱。 且说,官云裳犹豫了半天,总算是纠结地捏着小绢子去前厅见人了。可是她刚走到门口,正看到鲁定风猛地将秋姨娘推到地上。 这当着这么多人,这痞子到底在干嘛? (这个,这个,标题一直这样,别误会) 番外集 第109章 左右为难 第109章 左右为难 (我承认上章的名很雷) 且说鲁定风,他安排好慕容卓的事之后,回头还是去找了官云裳。可是找便鲁宅也没找到人影。 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他正愁着找不到人。路上正巧遇上文允述,最近他忙着伞坊的事,鲁宅里的变化他是知道的,从一开始他就有些怀疑文允述的身份。以老头子的性子,不可能对一个路人这么好。 如今文允述在鲁家如日中天了,他才相信自己的怀疑和传闻都是真的。其实如果是文允述的话,他到不介意多一个兄弟,他不是一个对财富****很强的人。在母亲的教导下他性子偏于淡薄。在佟夫人的训导下,他明白再多的财富,比不上掌控财富的能力。他幼时从鲁家逃出来时,就已下了决定,要自立门户。鲁家多一个儿子,引不起他的敌视。 只是文允述若真是兄弟也罢,怕就怕种种误会,加这形势之下,这真假兄弟的都难当了。。 兄弟两这番正好在一个窄道上相遇,文允述笑着看着他,称了声,“鲁兄。”很客气,也很见外的招呼。 鲁定风点了点头,完全不知.称呼他才好。不过见他背着手,颐指气使的模样,似乎不准备让路让他过去。鲁定风侧了身,先让他。 文允述也不客气,直直走了过去。.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侧过脸小声说了句,“还是我赢了,希望你别再缠着福儿。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你见过她?” 文允述瞟了他一眼,也不回答,直接离开。 鲁定风很快想到,他和官云裳.应该见过面,他找了文允述的跟班问了一声。得知文允述去过官家。那官云裳毫无疑问就是回娘家了。鲁定风奈着性子等了****。官家那边派人来说,官云裳要在娘家小住几天。 鲁定风想过给官云裳时间考虑,可现在的形势,貌.似官云裳想通了,想到文允述的得意。他有些生气,却不知道自己是在气什么。 如今的他更是孤身一人,在这个鲁家,除了年迈的.奶奶,他感觉不到自己和鲁家的联系。最亲的母亲已经去世。或许是孤单时候更需要一份感情的慰藉。他突然发现那空空的心间早已被一个人占据。很憋屈的事,但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可以让这样的日子,和官云裳在一起的日子继续,他似乎可以忍受官云裳那些古怪的规定。 她曾给文允述定下的条框,那些让鲁定风不时.取笑文允述的“三从四德”。现在想来,也不是太难办到。 想到这些,鲁定.风总算下了决定,他打起精神来到官家。一大清早的,官老爷子不知是不想起床,还是起得晚了。鲁定风来了半天,只是秋姨娘过来接待他。 以往他这亲姑爷过来,官家人还算热情,可这趟秋姨娘整个把他当路人,打着哈欠闲闲不理不说,也懒得让下人倒茶。 鲁定风压着火气,咬牙说道,“福儿可起身了,我过去找她。”他说着想走,秋姨娘到动了。她扭着水桶腰拦到鲁定风跟前,笑眯眯地说道,“哎哟,别急啊。她哪有这么快起身啊。你且再等等,你——”秋姨娘看着鲁定风的脸,媚笑着说道,“小伙子挺俊的,有模有样,身子骨也比那个姓文的结实。那丫头怎么就跟别人跑了呢?” 鲁定风咬着牙没说话。 秋姨娘蹭上去,有些色迷迷的拍(摸)着鲁定风的胸口,劝道,“你这小伙子也真是太傻了。你想想,那丫头打小就和姓文的小子不清不白的。要不是姓文的去了云南。她会嫁给你吗?” 鲁定风避开她,转头要去找官云裳。 秋姨娘拦着他,嗲着小颤声儿说道,“你还找啊。那丫头把你们两个男人盘得团团转,现在姓文的得了势。她怕是要去跟他了吧。” 秋姨娘毕竟是窑子里腻惯了的人物,这些年跟着胆小懦弱的官长安,心理生理上怕都得不到什么满足。于是举止间不时会有些轻佻,她私下有没有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是她这人看着俊小伙总会蹭上去。这会儿看到鲁定风那郁郁不得志的模样,她瞅着四下无人,竟然不断上前,有意无意的用她那乳牛似的**蹭着鲁定风。 鲁定风频频后退,实在退得没地方了。只得侧身躲开。可是就这么一个不小心,他把秋姨娘挤得向后跌了出去。正这会儿,官云裳进到厅里。前事没看清,到是看到鲁定风把秋姨娘推到地上。 秋姨娘跟着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这一声引来不少人,连官长安也披着衣服赶了出来。他有意避着鲁定风,就是怕见了尴尬。他和文允述都是鲁家的红人。得罪哪一个就麻烦,他能躲就躲吧。反正鲁定风那边远没有文允述好说话。官长安在心里更偏向文允述一些,毕竟他看着文允述长大。心里上,有把握撑文充述一些。 且说,秋姨娘清早这一嗓子,基本把官家一家人召集齐了。连余氏也过来了,大家只看到秋姨娘倒在地上,鲁定风就站在旁边。很快想到发生什么。秋姨娘恶人先告状,赖在地上哭闹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这简直不让人活了。哪有这样的,我好歹算你长辈,你居然打我,我不活了,不活了……” 秋姨娘就跟泼妇似的,直闹得人们鼓膜发蒙。不过秋姨娘这番哭闹到是成功的引得人们将指责的目光投向鲁定风。 鲁定风哪能没看过这种阵式。他冷笑着蹲到秋姨娘身边,小声说了句,“你别装了,你的底我可知道得清楚。二狗子的事要我说说吗?”鲁定风可是在**楼里混大的人,秋姨娘那点底子,她哪能不知道。 秋姨娘闻声一愣,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不敢再说什么。官长安看这状况,有些疑惑地问了句,“到底什么回事?” “没,没什么。”秋姨娘低眉顺眼的,不敢再多说。 官长安瞧这状况,总觉得有些不对。他毕竟是一家之主,若就这么干忍着放过鲁定风。他面子往哪儿搁。他伸手指着鲁定风瞪眼问道,“定风,你这是干什么来了?又打又闹的,你有没把我放在眼里。” “当然。”鲁定风正在气头上,官家人的态度着实气到他了。才几天没过来,官家人的态度就变成这样,简直是势力眼到极致了。他哪是随意让人欺负的人。 连官云裳也是那番眼色看着他,鲁定风火气一上来,也不管面前的是谁了。他拍开官长安指着他的手冷冷说道,“我哪敢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保着你。就你贪污五百两公款的事能躲过吗?” 余氏瞧出鲁定风在气头上,话说得有些过份了。她想劝,可是身为鲁定风的表姨,现在他**过世了。在感觉上余氏有些把鲁定风当亲儿子,于是训起话来也严厉了几分。她训道,“定风,你闭嘴。” 鲁定风一听余氏这么吼他。他顿时觉得连丈母娘兼亲姨娘的她也倒戈了,他还能相信谁。他哪还知道什么分寸,指着余氏就想说什么。官云裳先了一步挡在母亲面前。 鲁定风张口正想揭余氏的底。官云裳二话不说,一巴掌煽了过去。她不管鲁定风发什么疯,可是要说她亲娘,不行! 官云裳这一把巴掌打得是轻重就不说了,到是很响的。一屋子的人都让这阵式给愣住了。鲁定风也让这一巴掌给打蒙了。 当着这么多人面被老婆打,痛不痛不说,这巴掌也太丢人了。鲁定风瞪着官云裳,一双眼睛里能喷出火来。他紧捏着双拳,那怒气一触即发。余氏说了句,“定风,跟我过来。” 鲁定风终不可能把这一巴掌还回去吧。听到余氏的话,他冷着脸跟了过去。余氏叫了一声,让官云裳也跟过去。 两人气鼓了脸跟上,余氏把他们引到一个小偏厅,他俩刚进门,余氏反绕着出来,反手把门关上。余氏把两人关在一间房里,这到不失为最好的办法。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两人的纠缠还是自己去解决吧。 且说两人一进屋,反发现自己被锁在里面,再看屋里的同伴,两人都是一愣,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 两人相视瞪着,跟比眼睛大似的,四只眼睛差点瞪成圆的。可瞪久了总会累,两人总算是一起撇开了眼,这会儿变成两人赌气不瞧着对方。 僵局总得有人解开,鲁定风好歹是个男人,头转了转去,转了半天,这才说道,“好了,我承认,我刚才气晕头了。” 官云裳哼了一声,没理他。 “喂,你别得理不饶人成不。”鲁定风咬牙撇着脸,“你是不是和你爹一样。看文允述得势了就不想理我了?” “随你怎么想。”官云裳低头着,偷偷瞟了鲁定风一眼。好吧,她还是不知道如何决定。左右为难啊!这不只是感情的事,还牵涉太多。她难啊! 番外集 第110章 逛青楼 第110章 逛**楼 鲁定风想了许久,却突然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谁说的,我就是那样的人!”这两人发起脾气来,到是跟孩子一样,官云裳更是懒得跟他解释,不是要误会吗?那就误会个够吧。“我就是不想理你,怎么了?你这个臭痞子除了会捣蛋害人,你还会什么。你,你……”官云裳还想找些事指责他,可是随便乱扣罪名她也是不太会滴。于是她说了两句,卡住了。她实在不知道指责他什么好了。 在她结舌之时,鲁定风歪着头慢慢看出些门道,原来是气他使坏的事。这能全算到他头上吗?唉算了。鲁定风想着,谁让他是男人呢。这事算他头上就算呗。他总算回复了自信,笑眯眯地说道,“我怎么了?我使什么坏了?不就亲了你一下吗?你要不服你再亲回来呗。” “你,你!”官云裳气得脸通红,她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不行,她暗想,自己不能再纠结于这件事上,比脸皮厚,她绝对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她问起刚才的事,“你刚才准备说我娘什么来着?” “我——”鲁定风知道,这丈母娘可不能得罪。他脑子转得快,忙笑着说道,“没什么,我就想说,你母亲太纵容他们了。” “切~”敢说她娘不好,官云裳可.半分都不答应,“有你说话的份吗?也不想想你们这些个男人,没钱的装窝囊,有钱的就混蛋,不傻就呆,不呆就坏。全拿女人当陪衬品,等闲不肯付出半分心思。凭什么就让我们女人花空心思去管你们啊,啊!” “我没那么坏吧。”鲁定风畏惧地仰.着脸,他干娘说得不错,女人都小心眼,得罪不得。 “你还不够坏的啊,我就不说你.了。你当初怎么骗我来着。”官云裳到是想不说,可这事,一提起来她心里就有气。居然合伙骗她,这事她可没想就这么算了。 “行了,我承认那事是我的错。不过……”鲁定风上下打量.着她,不解的问,“其实我也只是试试,你怎么就那么巧赴了朱有才的约呢?” 官云裳想想也是,难道是注定的孽缘?总不能说是.鲁定风比较能猜到她的想法吧。官云裳灰灰说道,“懒得跟你说废话,你伞坊不忙吗?跑这里来干嘛?” “这个……”鲁定风想了想,笑着说道,“媳妇儿,有个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事?” “前段时间不是.跟你说过吗?那些伞商不要伞坊的伞,所以我得自己给伞找销路,我本来想放在佟大哥的商铺里代买。可是似乎销量很不理想。” 官云裳插了一句,“或者,可以做一下广告。” “做广告?什么意思?”鲁定风就知道官云裳会有些奇怪的想法。他正愁没办法,到真想听官云裳说说。 “是这样的,就是想办法让更多的人知道咱们的伞。有什么好的广告方法呢?”一提起这些事,官云裳完全换了翻神色,立时凝着眉毛多了几分神采。 鲁定风暗下偷笑,他又一次猜对了。官云裳是个闲不住的人,她需要有更多的体现自己的价值。当个完全没用的米虫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还是需要指手划脚的。 “对了。”官云裳突然想到办法,“伞在本地不会有太大的销路,要做广告也得去省城,咱们的伞标示明显,要不咱们找些名人用这个伞,这样就有足够的广告效应了。” 鲁定风疑惑想了想,“这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佟家在省城应该有商铺吧。咱们打好广告,销量自然会上去。对了,就是这样,咱们去省城吧,我早想去玩了。”看官云裳那兴奋的模样,鲁定风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兴奋有办法卖伞了,还是兴奋能去省城玩一趟。不过想想这办法或许可行。而且为了另一个目的,让她去省城到也好。 “那行。我去准备行程,咱们明天就去吧。” “明天?这么快?” “是啊。”鲁定风算着日子,“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总得在年前把事办好吧。” “那行。”官云裳也没想其它的,她心里充斥着对伞坊美好未来的幻想。她是个守诺的人,答应叶灵凤的,一定会去办。 有了省城之行,两人又像是合好了一般。于母亲余氏道了别,第二准备好行礼,两人去了省城。恰巧这年底里,泸州城里一些大人物也去省城走动。连鲁家的大主子鲁来银、鲁来金两兄弟也一齐去了。 其实年底里,人们不只要和上面的人走动。其中还包括哪个时代也不能少的娱乐活动。这些活动多由商家出钱,当官的找乐子。反正是各取所需,谁让他们一个有权一个有钱呢。 不说废话,且说两人到了省城成都,先是订了客栈,繁华的省城让人眼花缭乱。官云裳四下看着古董、各色小吃,两眼冒着兴奋的光芒,差点儿忘了正事。 鲁定风硬把她拽了回来,这才商议起找哪些人做广告。要让自己的伞让更多的人看到,自然要找人面最广的人。这事搁现在,得要钱请明星在电视上做广告,可古代又没电视,又没明星的。 官云裳和鲁定风商量了半天,最后商定只有找两类人,这时代,能让人街知巷闻只有两类人,一种是**楼名ji。一种是江湖英雄。江湖英雄一般人见不着,可**楼名ji到是容易一些。 鲁定风旧时认得一些,这趟找名ji到是容易。鲁定风拍着胸脯说,“这事交给我了。我要让省城所有名ji都用上叶家的伞。” 官云裳看着他,两眼眯成一条直线。“鲁公子,你这趟到不亏,做生商之余,自己到可以玩玩。” 鲁定风不解,“啊?什么意思?” 官云裳鄙视地瞟着他,“你说什么意思?” “这话是你说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鲁定风暗笑,他不是傻子,想想也就明白了。不过看着官云裳那撅着嘴的小模样,他故意不解释。他暗想,她是吃醋吗?当然,他不会去问,有些事,揭穿了,扭正了。那他可就没机会了。 “你少给我装蒜,你省点钱,别把银子全洒**楼里了,害我到时候没钱回泸州!” “怎么会。”鲁定风笑着凑到她面前,“你放心,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会凑齐钱总你回泸州的。” “哼。鬼才相信你。我跟你一起去!” 鲁定风瞪大了眼,“啊,你一个女人去**楼,就算我肯带你去,别人也不让你进去啊。” 官云裳支着下巴,满有兴趣的说,“女扮男装啊!” “噗——”鲁定风忍着笑上下打量她,“你戏文看多了吧。就你这模样,穿上长袍马褂也没半点男人样。我看你还是别折腾了。你要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 “你不是说进不去吗?” “你在外面等一会儿,我把伞送了就回来。”叶家的伞算是好东西,多少人想要还买不来。他们去送别人自然会要。当然,既然要做广告就得让人晴天雨天的多用些,顺便再放在屋里显眼的住置,这也算起到很好的广告作用。 两人谈好,抱着几把伞一起去了省城最大的ji院。鲁定风对些地方比较熟,多少认识些人。他留下官云裳在外面等着,他一人抱着几把伞先上去。鲁定风这一进去,自然少不了被一群女人拉拉扯扯,吃上半天豆腐。 鲁定风小时候和这样的女人打过许多交道,认识到的更多的是她们的另一面。她们也有无奈,也有坚强。其中不乏让人敬佩的女子。就比方他的干娘佟夫人。鲁定风对这些女子,都多少带着些敬重。 且不说鲁定风在ji院里纠缠。外面,官云裳等了半天,等得有些烦了。眼睛四下瞟的,也没了初来时的兴趣。正这会儿,她看到一顶小轿里下来一个文弱的男的。官云裳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直觉里就感觉他是男扮女装的。因为他那轻飘飘的步子,他那曲着双手,扭着小腰走路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女人。 巧着这天刚好比较阴,官云裳正看着那个“男扮女装”的人,这天下突然下起雨人。众人纷纷四散着找屋檐躲雨。官云裳抱着把伞也跟着往屋檐下跑,她有意无意的跟着那个男人躲到同一个屋檐下。 刚巧着,那男人身边有空,她挤了挤就站在那男人的身边。这近看之下,她傻乎乎愣了,因为那男人还真的是男的。这话说来别扭,可这个姿态柔美像极了女性的男人在生理上应该是个男人。 因为,官云裳一瞟眼看到他有喉节,还剃了头,这个是装不来假的。可是她愣到不是因为这个。她抬眼看到那男人面容的一刹那,她完全的愣了。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长得这么,这么美。这真正的是比女人还美。官云裳站在他旁边,她都有些自愧不如。 她下意识的有些想认识这个“美”男。 番外集 第111章 “艳”遇 第111章 “艳”遇 (表完全相信我的章节名啊,千万别往y处想) 人说魏晋出美男,官云裳还懊悔着没机会穿到那时代,没想到这个很拙很憋屈很有历史问题的年代也是有美男的。首次看到这么华丽丽的美男,官云裳不由没出息的多看了两眼。 可是本着矜持的原则她也不敢多看,不过那男人长得真的不像人,鹅蛋小脸,润湿的双目,樱红的小唇。这哪里像是人,分明是个妖艳的灵精。而且眼角眉梢间的灵动也不像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官云裳紧抱着红伞(ps,有一说,红伞可以辟邪。所以古代出远门都会带一把。)暗想,她不会是遇上妖精了吧。 这会儿雨越下越大,屋檐下的人也越挤越多。官云裳长得瘦弱,一个不注意被后面胖乎乎的大婶,一屁股给顶到屋檐外去了。 眼看着瓢泼的大雨当头淋了下来,官云裳手遮着头,正无助之时,头上突然多出一把伞来。官云裳转头一看,身后撑着伞的,正是那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俊俏青年。 “姑娘为何抱着伞躲雨?” 这男人的声音也很好听,音.调偏高的男声,声线柔柔的让人很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官云裳低着看着手中的伞,这才想起来这伞还有别的作用。她可是一心拿它当广告样品来着。还不时用衣裳护着它。 官云裳瞧着这“美”男,依她的眼光.看这男人就算不是真的妖精,多少也应该是个有见识人物。于是她不惜多浪费些口舌,介绍道,“这伞是准备拿来送人的,所以不能用它。” “哦?”那男子细瞧着官云裳手中.的伞,说了句,“是把好伞。” 一听人夸,官云裳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她说起这趟.卖伞遇到点困难于是想送伞做广告,这些事她稍稍说了一些。 那男人听完,平静的脸上慢慢升起一丝温和的笑.容,他疑道,“你说是泸州叶家的伞?” “是啊!”官云裳听他提起叶家,眼中冒出兴奋的小.泡泡。原来叶家的伞这么出名。官云裳顿有知遇之感,她兴奋问道,“你知道叶家?” 那男子轻轻点.了点头,很礼貌的模样。“叶家的伞做工里算是全泸州最好的。” 听这么一夸,官云裳更是兴奋的没边了。原来叶家的伞还真的很出名。路边随便遇到一帅哥也知道。她越想越激动,由不住伸双手递上手中的红伞,“这个送给你。” “啊?无功不受禄。这个我不能收。”那个男子有些疑惑,灵动的双眼稍稍打量了官云裳一眼。 其实,官云裳这行动是有些过火,路上遇到一个男子,随便与人说话、共伞已有些逾矩,更何况是随随便便的送东西。那男子不禁抬眼望了一眼旁边的**楼。估计是误会她是风尘女子了。 官云裳有上辈子的记忆,实在不习惯这些男女之防的事儿。有些时候乘着自己的性子随意而行了些。她看那男子犹豫着不接,于是跟着解释了句,“英雄配宝剑,红fen赠佳人,难得你夸我家的伞好。我哪能不送你一把。你放心,我不是骗子。你是我到省城以来,第一个夸我家伞好的人,所以我一定要送给你。” 那男子到也和气,毕竟官云裳这穿着,这气质,那傻呵呵的样子,也不像疯子也不显轻浮。最多有些江湖儿女的气势。那男子笑了笑,接过伞,“你可是知道我是谁?” 官云裳疑惑看着他,他长得是很好看不错。可是有必要人人都认识他吗?她土包子似的说道,“不认识。” 那男子微笑说道,“那好,你的伞多少钱,我给钱你。” “不用!”官云裳坚定地鼓着脸说道,“我送给你的,不要算了。” 那男子将手中举着的伞递给官云裳,温柔说道,“这个给你,别淋湿了。既然你舍不得用这把送人的伞,那就用我的吧。” 官云裳犹豫接过他那把大黑伞,两只眼睛还傻乎乎地眨了眨。这个男人长得好看,人还这么好,真是人间极品啊,她怎么没早认识呢。就在她傻乎乎眨眼的时候,那男子撑着那把新伞翩然离开。他那萧然的背影像是风景画一样,和那把红伞配合到好处。 官云裳本着爱美之心,两只眼睛不由花痴的冒出星星来。漂亮的人是道风景线,此时配合着风景、雨景,在这繁荣、古仆的旧城之中,那男子就像是水墨画里的一道亮光飘然淡去。 “你看什么呢?”鲁定风的声音在官云裳耳边响起。 官云裳回过头,半天才反映过来,“啊!”她的双眼在面前的人脸上聚焦,这张脸也蛮俊的,高高的鼻梁,有神(有贼光)的双眼。一张帅气的脸不错,可是和刚才那个男子比来,少了几分唯美。 感觉就像是人族和灵精族的区别,官云裳忍不住拽着鲁定风的衣襟兴奋说道,“定风,我刚才看到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男人。” “什么?”鲁定风两眼眯成一条直线,四下瞟了瞟,可是都是灰蒙蒙的路人,哪个能让这女人显出这副花痴相的。他伸手探向官云裳的额头,唬着脸说道,“行了,别发疯了。你可是我媳妇,看到再漂亮的男人也没用。” “切,你什么意思啊。”听到鲁定风那拽拽的声音,官云裳总算回到了现实,说起来刚才真跟是梦境一般,那男人真的太漂亮了,比女人都漂亮不禁让人看了觉得恍惚。她晃了晃脑袋,回到雨淋淋的现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行不。我就看看,对了,我把伞送给他了。” “什么!”鲁定风怒地瞪大了眼,“你还敢送定情信物。” “呃?”官云裳这才回过劲来,突然送伞给男子,还真有些定情的意味,难敢刚才那男子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接了。看来他的性子很好很温和。长得好看,人又好,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官云裳荡漾着傻呵呵的两眼,又一次陷入花痴中。 “喂,你清醒点。”鲁定风吃味地瞪着四周,真想看看那男人是何方神圣,居然把他的女人迷成这样。他恨恨切了一声,“那男的是什么人啊!” 不想,后方躲雨的女人们也花痴般传来一声,“李砚青,刚才那男人是李砚青。” “李砚青!”这名听来耳熟,鲁定风想了想。突然,他摇着官云裳说道,“什么?你把咱们的伞着给李砚青了?” 官云裳想着,哦,他叫李砚青啊,不难听的名字。她点了点头。 “你,你……”鲁定风激动地看着官云裳,突然他把官云裳抱起来,兴奋地在雨中旋转。官云裳惊慌地一手拿着伞,一手紧紧扶着他。伞外雨水随着伞瓣飞转。算是唯美的景象,当然,如果不计较女主角脸上诧异惊慌的表情的话。还真是电视剧里常有的浪漫情景。 “你干嘛啊?”官云裳被这么一惊,完全清醒了,她忙拿稳手中的伞,拍着鲁定风的肩膀叫道,“你个臭痞子,把我放下来。” 鲁定风兴奋了半天,这才抱着她走回屋檐下,水少的石路上放下。官云裳整了整衣裳,这才训道,“你有毛病啊,一惊一乍的。” 鲁定风还在惊喜中,他扶着官云裳的双臂,兴奋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把伞送给他,比送给多少名ji都管用。” 阿内?官云裳心想,难道那男人是更出名的名ji?可他明明是男人啊?难道是男ji?不过说来,那长相真比得上无数名ji。官云裳疑惑问道,“那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鲁定风轻掐着她的脸,笑着说道,“小白痴,他是一代名伶,全成都,甚至是整个巴蜀之地的人都认识他。” 官云裳眨巴着眼,疑惑说道,“啊!我怎么不认识。” “行了。你不认识也无所谓了。”鲁定风恨不得当街亲亲她,她还真办了件大事。他们的伞上有明显的标志。要是李砚青用他们的伞,那些喜欢他的小姐、公子们定会注意。那得带动全城的人争着去找这种伞。 这就像是巨星带动的潮流效应。这一下子,他们完全不用做广告了。只要等着大批戏迷们蜂拥来找伞就行了。不过,鲁定风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李砚青转手把伞扔了,那怎么办?而且伞只会雨天用,被人注意的机率也不高。 鲁定风低眉想了想,决定去戏楼看看情况。他对官云裳说道,“媳妇儿,趁着还早,我们去吃个饭,然后去戏楼看戏吧。” “啊!”官云裳想了想,眼睛里又一次闪出花痴的小星星,“是去看刚才那个人?李砚青?好呃。我们别吃饭了。现在就去吧!” 鲁云裳瞧着官云裳那兴奋的模样,突然冷静下来,他很冷很静地盯着官云裳,威胁地说道,“你想干吗?你少给我想心事。先吃饭,吃完饭你回客栈。” “不要嘛,我要去看李砚青。”官云裳很没原则地摇着他的手臂晃荡。 番外集 第112章 贵人 第112章 贵人 “不行!”鲁定风一向有原则,特别是这种时候,他没原则还真不行了。原道都是男人喜好美色。鲁定风还当只有男人会这样,没想到这年头连女人也这么没原则。 官云裳一招不成,白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去。” “行了,还是我带你去吧。”鲁定风叹了口气,感情他的情敌还不只一个人。难难男人也得跟女人似的靠张脸吃饭吗?无奈归无奈,不过鲁定风知道,官云裳也就是闹这玩。她算是个内敛的人,真要有感情了,不可能这么夸张的表现出来。就她对文允述的态度就可见一斑。鲁定风心想着,且随她玩去吧,她在鲁家也够憋屈了,是该放她去玩一下了。 能请到李砚青的戏园子只有一家,就在省城最中心的戏楼,两人吃过饭本来是想去的,正好遇上佟学光也来省城,于是一群人在佟家的商铺里聚了一番。聊到李砚青,佟学光很是惊奇了一番。 这李砚青是省城的名角,为人文雅清高,等闲不容易接近。多少名媛贵妇想和他多说句话都难,更别提能送上东西。没想到他竟然会收官云裳的伞,佟学光细细打量了官云裳一眼,笑着说道,“该不是这位名伶也发现咱们福儿的不一般吧。” 鲁定风小眼一瞟,撇嘴说道,“.我看是怕了她,这才收下的吧。” “怕了你才是。”官云裳哼了一声,不.过她真不明白,那个李砚青为何会收她的伞。 佟学光笑着打量两人,转而说.道,“戏楼的位子我到是可以订到,你俩明天赶早一齐去吧。对了,定风,你爹他们也过来了。听说明天戏楼里包场,是你鲁家宴请省城里几个官员。” “哦。”鲁定风到也平静,他笑着说道,“那也好,我们正省.了戏钱。”鲁家宴请,很可能少不了文允述。官云裳和鲁定风很默契地都没问这事儿。 且说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官云裳就把鲁定风从.被子里踢了出来。看着门**蒙蒙的天气,鲁定风揉了揉睡眼,迷瞪说道,“今天怕是要下雨。” “下就下呗。”官云裳正说着,突然想到,“呃,对了,要不.我们多带些伞,放到戏院门口去卖吧。那里生意肯定很好。” “唉。”鲁定风看着.她摇头叹气,“你好歹是鲁家少奶奶,哪有当街卖伞的。你真当你相公穷到要你抛头露面了吗?” 官云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叹着气安慰他说道,“没事的,你穷就穷吧,别硬撑了。我又没嫌弃你。” 看来官云裳是笃定鲁定风很穷很可怜了。鲁定风也懒得解释了,爬起床来,翻起衣服慢慢穿上,官云裳也没回避,只是坐到一旁喝茶。反正鲁定风包得严实。只是这一层层的棉衣、外衣被他穿下来,简直穿得不像样子。他也不知是不是衣来伸手的主儿,居然连扣子也不会扣,明显错了一颗,居然也全没发现继续穿。官云裳无意瞟了一眼,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过来帮他重新扣上。鲁定风看着她那皱眉嫌弃的模样,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听到官云裳抱怨,鲁定风忙收了笑容。他是故意的,可是这话可不能说。 没想,他没开口。官云裳接了句,“真不知道你怎么活的,这么大一个人连衣服也不会穿。来,伸手。” 鲁定风配合地伸手,官云裳帮着将袖子套进他手臂里,合上衣襟给他慢慢系上。还好这男装比女装简单,看一眼就知道怎么穿。官云裳感觉这男人怎么跟孩子似的欠照顾。没注意,这会儿鲁定风正凝着双目低着头看着她。 系好腰带,官云裳总算松了口气。“行,弄好了。”她不放心地又将衣领弄整齐了些,这样看去,这痞子顺眼了许多。其实这鲁定风的样貌还是挺斯文的。只是老透着股痞气,让人不禁想掐他。 “谢谢,媳妇儿。”鲁定风本想收起双臂,借机抱她一下。可犹豫一下,还是放弃了,他痞痞说了句,“明天继续啊。” “继续你个头,自己穿去。”官云裳没好气地丢了一句,扭走先出了房门。鲁定风歪头看着她的背影,渐渐露出笑容。他这媳妇儿其实偶尔温柔一下,还是挺可人的。特别是她低眉系扣的那模样。温柔而专注的眼神,很是诱人。鲁定风暗想,自己不会就是这么给沦陷的吧。 得,还是别想太多,做正事要紧,鲁定风拿了一把伞,推门出去。今天要去戏楼听戏,有李砚青,又有鲁家人在,今天又是不轻松的一天。打起精神,两人一齐向戏楼走去。且说这一大早的,戏楼已热闹了起来,门前花篮摆了两三排。很是热闹的开头。两人才到门口,已看到等在那儿的佟学光,三人相视而笑,一齐上了楼。 这会儿戏还没开始,楼上的位置已被占了个遍。不过都是些丫鬟小厮拿着茶点候着,戏还有点时候才开场,正主儿还都没来,到让小的们占好了座。佟学光领着两人上去,却是往后台走。鲁定风问了句,“佟大哥可是认得李砚青?” 佟学光笑着回道,“我哪有机会认得他。他可是很难见上的人,我是认得班主儿,领你们过去打个照面。” 话是这么说,其实三人都知道,是借机去看看能不能结识上这位名角儿。他们三人都是年青人,巧的是都没什么阶级意识,不会把戏子们当下等着。像李砚青这样的名角儿自是想结识一番的。 三人这才进后台,就让一描着竖眉的汉子给劫住了,他一身武生打扮,拦着三人说道,“这是后台,闲人免进!” 佟学光客气说道,“我找王班主。” “班主不在。”那汉子口气生冷,让人很不爽。 三人横眉想法子,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柔和的声音,“师兄,是谁啊?” 官云裳一听这声音,忙打了个眼色向鲁定风示意,就是李砚青。 鲁定风哪还给人机会阻拦,忙斜身挤了进去。他才进后台,就看到一个男子在镜前描眉。鲁定风怔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刚才那一瞬间着实没闹明白,那镜前坐着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只待到镜前人开口问了句,“你是什么人?” 鲁定风这才缓过来,这应该就是那个李砚青了。没想到他比女人还妖艳,难怪官云裳那么花痴了。 官云裳听到里面问话,大声叫了句,“是我!”她这会儿也是情急,一时忘了什么礼数,想这些人都是科班出身,多少会两手功夫。鲁定风这么贸然闯进去,还不被人打成包子。她想着自己好歹是个女人,别人多少会手软一点。她趁着机会,从那武生胳膊低下钻了进去。武生见一个两个的没拦住,只得放了手,让佟学光进来。 镜前上妆的李砚青听到她的声音,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可上下打量了一眼后,他冷漠地回过头去。 官云裳郁闷地想,莫非他不认识她了?官云裳心里小小有些失望。谁想,李砚青细描着眉,幽幽说了句,“姑娘你不是不认识我的么?” 呃,一听到这话,官云裳又打起了精神,“是啊,昨天不认识……”官云裳说了一半,鲁定风伸手拦着她,示意她别说话,鲁定风与人交道打得多,一看这情况,想到怕是李砚青是在怀疑官云裳骗他了。戏子这类身份的人本身就是很敏感,鲁定风不想他误会,于是替官云裳解释道,“我夫人第一次出远门,见识少,不认得您。不过,经周围的人提醒,这才识得李先生。” “哦。”李砚青应了一声,默默地上妆不再说话。李砚青也是混惯场面的人物,一听鲁定风的话,就明白,这男子是很客意地点出,那姑娘是他夫人。很机灵,很有占有欲的男人,李砚青由镜里打量了一眼,那姑娘看起来率性自然,怎么应付得了这样的男人。李砚青暗暗起了些兴趣,这两人的配对似乎很有意思。李砚青随意瞟了一眼,眼角余光里恰好瞟到佟学光,他惊了一下,立时站了起来。 他朝佟学光客气行了个礼,说道,“您可是佟公子。” 官云裳诧异地问了句,“唉,佟大哥,他认识你啊。”鲁定风把她捞到身后,给她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大惊小怪。佟学光怎么说在巴蜀也算是个大人物,想认识他的人可不少。 佟学光笑了笑回了个礼,“幸会。” ”早闻佟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李砚青虽是客气,可那语气眉眼间并不半分巴结之意,到也是不卑不亢。 官云裳撇了撇嘴,小声说了句,“别客气了,说正事要紧,快开戏了。” 佟学光笑着回头问了句,“哦,妹子,有什么正事啊?”他这一说,李砚青也转过一双秀目看着她。 “这个。”官云裳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们一眼,拉过鲁定风挡着自己的脸。这可怎么说,直接说请您做广告吗? 番外集 第113章 断桥 第113章 断桥 人说一物降一物,既有气场这词,肯定有气场这事。被两个有强大气场的人盯着,官云裳本能有点小怕,她躲在鲁定风背后小小露出个眼睛,“其实不是大事,就是能帮忙做个广告吗?” “什么是广告?”不只李砚青不明白,连佟学光也这么问。 鲁定风帮着说道,”是想请李先生帮个忙。“ “哦?”李砚青客气说道,“既是班主朋友,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上忙也是在下的荣幸。” 李砚青再次凝目望着他,再加上一脸好奇的佟学光,于是再一次压力降到官云裳头上。鲁定风到是相信她的,侧身护着她,说道,“你有什么想法来着,说出来试试。” 听他这么好说话,官云裳到是愁了。她脑中其实还没有成熟的想法,总不能和上辈子似的让大明星抱着伞拍几张照片到处贴吧。她低头想了想,突然说道,“这个,李先生,你今天能唱白蛇传里许仙拿着伞遇见白娘子的那节吗?” “你说的可是断桥?” “是的,然后,上台时,你能用我昨天送你的那把伞吗?” “福儿。”佟学光打断道,“你让先.生这么做,有用吗?要知道零时改戏会很麻烦。” 官云裳看了一眼窗外,天阴蒙蒙.的,很可能要下雨。这种情况下,她真不敢保证有没有用。她只能说自己尽量按设想去尝试。“佟大哥,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可是如果一切照预想的去走的话,肯定会有用。” 鲁定风到也不是遮人的桩子,.他凝眉想了想,说道,“我到知道福儿的意思,对了,佟大哥,今天来的女眷多吗?” 佟学光想了想,不太清楚,他转头以询问的目光望.着李砚青。李砚青淡然回道,“依平日装况看,应该不少。” “那就好。”鲁定风痞痞勾着嘴角,自信说道,“我有足够.把握,就请李先生帮个忙吧。” 李砚青说道,“举手之劳,这位公子不用客气。” 四人客气来客气去的,才发现,都没人介绍鲁定.风他们,于是佟学光一一客气介绍了一番。原来这戏班的班主和佟学光是熟识的。那李砚青也不是孤傲之人,只是身份原因,不好和人太多接近,免得人闲话。 四人脾气相投,.很快便说到了一起。合着戏也快开场了,佟学光忙出去帮忙应付改戏之事。鲁定风和赶来的班主儿聊着戏目,以确定戏出伞的出场率。官云裳瞧他一点就通。聪明得自己都不用超心了,于是就将注意力转到李砚青身上。这上妆很是好玩,她眨巴着小眼,站在李砚青身后呆呆看着,那白**胭脂抹到李砚青之后,配着那铜钱头的装扮,更是有些绝美之感。 官云裳不由痴痴赞了一句,“你好美啊!” 改平日里,李砚青听到这话怕是要生气的,毕竟他是一个男人,不想被人当做女子看待。可是,他与官云裳一翻接触后,知道她是个率性的人,于是也没生气,只是转头瞧着她,问了句,“鲁夫人可是觉得很怪?” “啊!”官云裳愣过神来,“什么怪。” “唉。”李砚青叹了口气,不想多说。不过看他那神色,官云裳到是猜出些什么。 “其实,人这长相是天赐的……” 李砚青上着装冷冷说道,“一张漂亮的脸又有什么用,徒增麻烦。谁知道别人喜欢的是你的脸,还是你这个人。还不如平常人,反能交到真心朋友。” “呃。”官云裳看着镜子里的李砚青,冷静说道,“你的相貌不是你的一部分吗。再说不是长得平常就容易交到朋友的。我就是证明。” “嗤。”李砚青笑着说道,“鲁夫人,你很漂亮啊。” “我正等你夸我呢,呵呵。”官云裳伸出手,笑着说道,“我叫官福儿,先生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放心,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其实还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官云裳心想着,难怪李砚青长得那么俊美,难怪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原来他是名伶啊。看样子肯定是和梅兰芳一样反串唱青衣、花旦的。这么斯文、俊美。这样的人物,不认识一下,真是枉了此生了。 李砚青也是见过些市面的,知道这些洋人礼节,他知佟家与洋人结交,也当官云裳是洋派作风,于是回身想她握手,可犹豫了一下,说道,“在下只是个下等的戏子,哪敢与夫人为友。” “嗯。”官云裳抿嘴想了想,顽皮说道,“我这人交朋友,不管他的出身、长相,只看性格是否合拍。” 李砚青犹豫看着她,似乎还在考虑什么。 官云裳摇头犹豫说道,“李先生,你要老这么犹犹豫豫的,可就真交不到朋友了哦。” “受教了。”李砚青伸手回握。 只是这会儿鲁定风就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他疑惑走了过来。“干嘛呢?” 李砚青看此情况,避嫌地收回了手。官云裳看他这模样,转头瞪着鲁定风说着,“别凶巴巴的,我交朋友呢。来把你爪子伸出来。” “干嘛?”鲁定风依言伸出手。 官云裳抓着他的手,伸到李砚青面前,介绍道,“再给介绍个朋友。这是我相公鲁定风,这人脾气不太好,还痞里痞气的。不过算是个好人。李先生不嫌弃交个朋友吧。” “啊!”李砚青忙伸手于他握了一下,“哪敢嫌弃,不嫌弃在下,已是在下的福气了。” 鲁定风到也大方,客气说道,“怎会嫌弃,我夫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今天多劳先生帮忙了。” “哪里哪里。”李砚青到是挺喜欢这两人的性格。只是他们这么互相客气一番又一番后,官云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累不累啊。留点力气,一会有好戏哦。” “是。”二人一齐答道,发现如此默契,两人一齐笑了起来。 鲁定风说道,“好了,我们别客气了,我叫鲁定风,你叫我定风好了,一会儿就要开戏了。我们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了。咱外面见。” “好。”李砚青客气地点头。 鲁定风拽着官云裳退了出来,才出门,鲁定风就指着她的鼻子训道,“哪有你这么喜欢交朋友的。还尽是男的。惹个大盗也就算了,这回找个这漂亮的,是不是想给我带绿帽啊!” “噫。”官云裳拔开他的手,笑着说道,“你的头顶已经够绿了。呃,你觉不觉得李砚青很像一个人啊?” “谁?”鲁定风话刚问完,就想到官云裳所指的是何人。这般斯文儒雅的人是和文允述有些像。 官云裳看他黯然的模样,也黯然问道,“你想到是谁了?定风,你说他会变吗?” “谁知道呢?”鲁定风转过头,刚好看到大群人进了戏楼。为首的那个大肚圆圆的正是他们熟识的人物。那身后跟着的,正是他们正在说的那个“曹操”。鲁定风吐了口长气,“每个人都在变,只是你能不能适应而已。福儿,他们来了。” 官云裳忙跟着看了过去,熟悉的白衣人影,那萧然的身型依旧。只是如今的文允述习惯半仰着头,一副临视一切的高傲模样。看着他们大群进来,官云裳不由向鲁定风身后缩了缩。 “你怎么了?”鲁定风问她,“你要是不喜欢就呆在后台吧。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官云裳轻轻摇了摇头,她想到鲁定风刚才的话,每个人都在变,可是她要去适应。“我还是呆在前面吧。我答应砚青要听戏的。” “好,一会儿我们一起去。” 戏锣声响起,当众人坐定,台上台下的大戏都要开始了。今天唱的是白蛇传。鲁来银带来的客人本就不是专心来听戏的,到也不介意这临时改了戏。到是随行的一些女眷们看着“白娘子”手中的红伞起了兴趣。 一群女人吩咐说道,“唉,今天的伞好像很别致。” “可不是新换的吧?那伞上有字。” 鲁定风瞧着状况,贼笑着拽了拽官云裳。可官云裳正低着眉,瞟着文允述那边。此时的文允述正凝目瞪着她,他几次站起身,似乎想过来。与他俩一桌的佟学光也不时注意着台上台下,台上的戏好看,台下也很热闹,鲁定风请来一群人中,为首的是个大人物,他一身旗人打扮,身材、年龄与胖脸的鲁来银相似。他此时正盯着台上的“白娘子”。那双泡泡的小眼此时正发着狼般的绿光。 “媳妇儿。”鲁定风拍着官云裳叫了声。 官云裳这才回神,转头望着他,“什么事。” “你看外面,下雨了。” “真的?那我们去……” 鲁定风不等她说完,就按着她坐下,“没事,你继续看戏,这事我去办。”鲁定风说着和佟学光打了个招呼稍稍退了下去。戏楼的人多,鲁家那拔人应该也没注意到这位少爷。不过,就算注意了,也会当是没看见。 且说,鲁定风才刚走,文允述突然站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的目光里含着明显的怒气。 (于是下章or下下章有某男会扮女装,猜猜是哪个男扮女装?喔哈哈哈哈哈……) 番外集 第114章 谁先当真了 第114章 谁先当真了 “你怎么在这儿。”文允述这话问得冷漠。佟学光不禁转过头,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官云裳不太习惯这问话的口气,低着头没出声。 文允述坐在她身边,冷冷问道,“你不是该在官家好好呆着的吗?” “这位兄台。”佟学光手按着桌子,不客气地问道,“你是谁啊?” “佟大哥。”官云裳出声打圆场,“我认识他。”佟学光打量他了一眼,这才转过头。佟学光没有离开,很明显他要留下来,怕有什么不测。 文允述一听他姓佟,多多少少猜到他的身分,他的声音降低了些,转着瞪着官云裳问道,“你在这儿干嘛?“ 官云裳小声说了句,“帮着伞坊卖伞。” “卖伞?”文允述诧异说着,音量.不自觉地又提高了几分,“这种事是你该做的吗?你好好呆在家里,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官云裳低头回道,“我答应过表姨,.我要帮忙看着伞坊。‘ “你答应这种事干嘛?你还没看.到她的下场吗?女人好好呆在家里就好了,再说他们家的伞坊关你什么事?就算你想管,你管得上吗?这男人们的事,你懂吗?”文允述这不知是吃呛药了,还是因为有佟学光在,他的语气弱不下来。 只是,官云裳不似一般女子,她生来就不喜欢老实.的呆在屋里绣花。被这么一通训斥,官云裳忍不住站起身,回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能不能帮上忙,你很快就知道了。”官云裳说完,和佟学光打了声招呼,提前下了戏楼。 这会儿鲁定风正在戏院门口招呼着几个伙计卖.伞,天微微下着些小雨,细雨中鲁定风痞痞依着门柱和几个女眷模样的人搭讪着。官云裳走近时,正听到他在那儿说着,“姑娘,你真有眼光。这伞和李砚青戏台上用的伞是一模一样。” 其中一女眷兴奋地拿着伞对同伴说,“真的啊,你.看伞面上还有字。真的是一模一样。” 鲁定风暗笑着,试探着问道,“要不要带两把回去?” “行。”那女眷招呼着身后丫鬟说着,“买十把回去。” 鲁定风招呼着,“伙计给这位小姐拿伞。” “小哥。”那个女眷.笑着问鲁定风,“你是哪儿的,怎么原来没见过你。” “我啊。”鲁定风不动声色地暗暗躲过那女人拍过来的手,“我是佟家商铺的,您要还想要伞,那里还有更精致的,小姐有空过去看看。” “行,我一定会光顾的。”那女眷们说着,看着他依依不舍地离开。很快,又有几个女人围了上去。看来有个帅气的小哥顶着,女人生意格外好做一些。 官云裳不动声色走了过去,提着嗓子说了句,“哟,老板生意不错吗?” “唉,你怎么下来了。”鲁定风笑眯眯的走过来,走了一半,想起生意,回头和伙计们打了个招呼,这才走到官云裳身边。他嬉皮笑脸地凑在官云裳面前,说道,“媳妇儿,怎么就下来了?可是想我了?” 官云裳挑着眉,看着大群女子,冷眼问道,“相公,我没打扰你的好事吧。” “啊?好事?”鲁定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顿时明白几分。他笑着瞧着她,小声问道,“媳妇儿,你吃醋了?” “吃你的醋,你做梦。”官云裳冷冷撇开脸。这会儿没有玩笑的心情,她想起文允述刚说的话,颓然问道,“定风,你是不是也觉得,女人就该呆在家里。这生意之类的事,就不该要女人插手?” “这个啊。”鲁定风摸着下巴尖想了想,点头说道,“基本是。” “就知道你也是这样。”官云裳失望地转过脸,唉,这该怪谁呢?这分明就是个男权的社会。 “不过。”鲁定风突然加了句,“如果你喜欢的话,给些建议也是可以的。其实我不喜欢你过多的参于这些生意。商场如战场,有些事还是挺不好的。那些不好的事就让我做好的。你就出点建议,把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智慧好好的发挥一下就行了。” 听到这些话,官云裳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的意思是把好的一面留给她,那些不好,亦或是黑暗的一面自己承担吗?官云裳看着面前熟悉的那张痞痞的俊脸,突然有那么些感动,原来还可以这样去保护一个人的。给她干净的空间吗?这痞子还真是有心。 感动归感动,官云裳清了清嗓子问道,“伞坊有什么不好的事吗。” “没什么了,我只是说说而已。”鲁定风笑着打着哈哈,他手上的生意不只一个伞坊,可这伞坊却像是所有矛盾的中心一样,被几方盯着一直麻烦不断。同行的恶性竞争,鲁父的背后拆台,人们借由一个小小伞坊,不停地将矛头指向鲁定风。还好,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次次躲过了。 想到这儿,鲁定风不禁要夸官云裳两句,“媳妇儿,你找的那个‘门卫’真是好用。几次有人明里暗里捣乱,都被慕容卓摆平了。不然,我们那伞坊指不定又得被烧多少次。” “啊!”官云裳也有些意外,她其实是无意为之。没想到帮一个大盗的忙,到是反帮到自己了。她总算打起些精神,笑着说道,“那你不说我没用,不怪我胡闹了吧。” “怎么会。”鲁定风笑着看着她,“其实我知道你闷在家里也挺无聊的。不过,你提提意见就行了。别老和些七七八八的人**朋友,我可不想你惹上麻烦。” “咦?”官云裳挑眉取笑他,“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鲁定风两眼一横,“怎么?还不许我吃个醋啊。你可是我媳妇儿。” “可是,是假的。”说到这儿,官云裳的语气,突然沉静了下来。 鲁定风看着她,幽幽叹了口气,“我已经当是真的了。如果有天,你想当真,就告诉我。如果不想,我不会阻拦你。”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沉默着再也说不下去。两人尴尬低着头,鲁定风毕竟是男人,先出声说道,“下面状况不错,你不用看着了,先上去听戏吧。不然李砚青得以为我们拿他当招牌。” 官云裳小声吱了句,“本来就是。” “呵呵,是也不能那么明显啊。”鲁定风笑着伸手,本来系紧她的毛领,犹豫了一下,垂下双手。鲁定风催促道,“快去吧。” “嗯。”官云裳低头应了一声,掏出帕子递给他,“给你,卖伞的人,自己也不打个伞,都淋湿了。” “我身体好,不碍事的。你去吧。”鲁定风接过帕子,微笑着转过身。看着他冲进雨中的身影,官云裳突然发现他的肩膀挺厚实的。这个痞痞的男人愿来还是可以依靠的人。人生真是奇怪。官云裳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楼上。才上楼,她不由自主的搜寻着文允述的身影。 她注意到,文允述似乎刚转过身去。他背脊挺得笔直,是故意背对着她的吗?他身边的鲁来银似乎注意到她这个儿媳妇的存在,他向这边看了一眼,眯起一双泡儿眼小声对文允述说了句什么。 文允述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吼了句,“你别管我。” 这一声传的很远,不只官云裳,连几个正在听戏的大人物,也回过头诧异地望了一眼。戏台上李砚青到是淡定,他抬手回眸间媚态万千,真是比女人还有女人味。官云裳虽不懂戏,却不禁赞叹。这李砚青还真是天生的尤物。 官云裳缓步走到自己原来那桌,佟学光仍津津有味地看着戏,当然台上台下他都尽收眼底。那几个大人物似乎正在和鲁来银商量着什么,几个肥头大耳的人,笑起来也格外的猥-亵、yin-荡。 佟学光轻敲着桌面,悠悠说了句,“叶砚青怕是有麻烦了。” 官云裳注意着台上,一时没听清,补问了句,“佟大哥,你说什么?” 佟学光打量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待会儿戏唱完了,你先去找定风。” “可是我想去后台谢谢李砚青。” “不用了,我帮你谢吧。”佟学光说话时,一直盯着台下鲁来银那边。这会儿戏没结束,鲁来银却站起身向台边走去。他叫了台边几个跑腿的,没一会儿班主呼哧呼哧跑了过来。 两人相对说了些什么,只看到那班主儿不断摇头,面红耳赤的想生气,却不敢发作。鲁来银眯着眼,一脸威胁模样,他不时往班主手里塞了几张银票。可班主一直摇头。鲁来银引着班主儿往台下几个大人物那看了一眼。那班主儿吓得面如土色,这才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鲁来银得逞地笑了笑,这才回身走到自己席位上,他胖脸儿得意,眯着小眼儿向那几个大人物点了点头。 官云裳看到这情况,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她小声问佟学光,“大哥,他们要干嘛啊?” 佟学光凝眉叹了口气,“小姑娘家,别管这些事。戏快结束了,你先下去找定风吧。先和他一起回商铺。我过会儿就来找你们。” 一听他这口气,官云裳更觉得不对,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发生着。 (大家为毛这么静呢,来猜猜是什么狗血事嘛=。=) 番外集 第115章 舍命陪戏子 第115章 舍命陪戏子 戏就像是人生,总有终结的时候。可站在戏台上,李砚青甩着水袖却希望戏台上这幕戏永远不要结束。有时这身戏袍时他的保护伞,套在戏袍中,他融在戏里,他是白素贞也好,是杜十娘也罢。他感受的是那些女人的苦恨,而不是自己。 看着台下的人,多少陌生恐怖的面孔。台上他风情万种,淡定自若,可内心里他是胆小的,充满畏惧的人。他害怕与人接触。害怕那些盯着他的目光。只是这次巡望台下,却第一次全无畏惧的看着一个人。 久经戏场的他知道,这个人的目光很单,没有躲藏,不见贪敛,有直执。是个很特别的人。官云裳看到台上的李砚青突然转过头,惨然看了她一眼。微微露出抹笑容。 那抹凄美的笑容让官云裳想到电视里的镜头,这情景就像白娘子马上要被压到雷峰塔里一般。官云裳心里不回一颤,那些凄凄哀哀的情绪在上浮。她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她不禁暗叹,就凭李砚青这长相,这演技要改在一百多年后还不得囊括百花、金马、奥斯卡啊。她不懂戏,可是完完全全的被个这华丽丽的凄美眼神给萌到了。 戏终,人散。官云裳却没有下.楼去找鲁定风,她此时正萌心大动。她拽着自己的小绢子很想冲到后台找李砚青签个名,她很想过把追星的瘾。可是,她还没起身,佟学光直接拦在她面前,板着脸说道,“咱们下去吧。” “可是。”官云裳犹豫看着台上,几个.人正冲到台上,像是要闹事。官云裳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习惯性转头望向文允述,可这时文允述也皱着眉看着台上。他和佟学光一样,明显有什么事在隐忍着。 官云裳一时犹豫,没有走。正这.时,那几个冲上台的人拉攘着李砚青,像是在争执着什么。官云裳有些看不过去了,问佟学光,“佟大哥,他们在干嘛啊?” 佟学光目光有些躲闪,偏过头看着,却没回答她。 “我去说说,怎么能这样?”官云裳说着,就要向前冲。佟.学光见她如此冲动。拦着她,劝道,“我去吧。” 他说着,转身向那几个肥头大耳的人走去,那些人.似乎也认识他,点头向佟学光打着招呼,佟学光对他们很恭谨,行着礼,指着台上说了几句。那几个目色孤傲,拢起袖子笑了笑,往楼下走去。 台上人看这情况也退了下来,跟着鲁来银他们.一伙退了下去。官云裳看情况,这才抒了口气。看样子还是佟学光面子大,一出现什么事都能搞定。她兴奋地和佟学光打了个招呼,向后台走去。 台上,李砚青望.着佟学光,感激地点了点头。佟学光却是凝眉望着官云裳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李砚青似乎会意,轻点了一下头,向后台走去。 他才进后台,就听到官云裳过来问,“刚才什么回事啊?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李砚青微微一笑,却是不答,几个小徒弟模样的人扶着他到镜前卸妆。那厚厚的口红抹掉,李砚青这才轻声说道,“没什么,一点小误会。谢谢鲁夫人帮忙了。” “啊。我没帮什么啊。”官云裳走到镜前,担心地看着他。 李砚青微笑低着头,刚才的情况他有看到,若不是官云裳让佟学光帮忙,佟学光怕是不会去惹这麻烦吧。只是佟学光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莫非不想让官云裳知道是回什么事。 他苦笑叹了口气,转头对官云裳说道,“鲁夫人,我一会还有些事。要不,改日再请你听戏?” 这话,分明是要赶她走。官云裳微微有些生气,干嘛啊,这些人神神秘秘的,官云裳正准备扭头走,可是想到刚才台上那个惨然的笑容,她不忍停下,说了句,“李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上忙。” 李砚青和煦微笑着说道,“别担心,只是些小摩擦。我能处理好。” “哦。” 别人都说到这份上,官云裳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带着一脑门的问号告辞离开。她才下戏楼就看到鲁定风站在楼梯拐角,痞痞地斜靠着扶手等着她。一看到他,官云裳像是看到希望似的,走过去问,“定风,你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鲁定风眼睛转了转,一本正经地问,“什么事?我不知道啊。老头子刚找你麻烦了?” 官云裳想着他刚才在楼下,可能也不知道,她看了看左右,问道,“佟大哥呢?” “他先回去了,咱们也走吧。”鲁定风斜靠着身子,痞痞地摇晃着。 “别摇了。走了!”官云裳拽着他的袖角轻步下楼。 鲁定风瞟了一眼楼上,赶紧跟上,“走,咱回去吧。今天的伞卖得不错。看样子那什么广告的效果不错。”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官云裳说着,得意了几分。当然心里只是暗叫,真是侥幸啊。她只是试试,没想到还真能起来作用。 两人都正得意着下楼,才出戏楼,两人一齐停了下来。戏楼门口一个人穿着一袭白衣正等着那儿。官云裳一看到他,立时放开鲁定风的袖角。叫了声,“小述。” 文允述打量了他俩一眼,暗然叹了口气,“那个戏子是你朋友吗?” “嗯。”官云裳应了声。只是文允述直接称李砚青是戏子,多少有些不客气,官云裳不禁脸色有些暗然。 文允述到别介意,看了看身后,小声说道,“他有麻烦了。老头子……” “等等!”鲁定风赶紧打断,这事可不能让她知道。可他一出声,以官云裳,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是回什么事。她瞪着鲁定风让闭嘴。 “小述,你说清楚,是回什么事。” 文允述冷冷瞟了眼鲁定风,说道,“那几个糟老头子看上那戏子了,今晚要请他去府里唱戏,让他小心点。” “啊!”官云裳嘴张着o字,半天才明白过来。居然是这种狗血的事。那几个糟老头子还真有眼光(呸,呸,真过份)。 文允述不忘提醒,“这事,你最好别插手。那几个老头子你得罪不起。” 官云裳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转头怒瞪着鲁定风,这家伙明明知道,却不跟她说。 “我先走了。”文允述报完信,看了眼身后急急退场。他怕也是冒着一定风险跑过来的。 官云裳看着文允述的背影,冷冷转过头,“你知道是不是!” “唉。”鲁定风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去帮他?这事你帮得了吗?那几个人可是这片地方的头面人物,连佟家都得罪不起。你能怎么样?” 官云裳不服,“可是。这种事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鲁定风无奈摇了摇头。 官云裳想了想问,“那我可以去告诉李砚青吗?或者他逃到?” “他是知道的。”鲁定风抱着手,瞟着戏楼。依佟学光刚说的状况看来,李砚青肯定是知道的。他能从一个小戏子熬成省城的名角,除了他的长相以外。他应该也不乏保护自己的手段。可是看到官云裳那关切的模样,他只得说道,“行了,去看看吧。” “好!”官云裳拽着他就往楼上走。两人兴冲冲走到后台。这会儿戏班的人也走了大半,两人失望的以为李砚青也走了。可是细往里一看,却猛然看到李砚青穿着宽松的白衫正默默地坐在镜前。他的侧面衬于斜阳之中,就像是仙子的侧脸一般,精美得让人一时忘了呼吸。可是那低眉沉默的模样却是那含着番凄美,让人心里不禁酸楚。 官云裳不禁想找个东西握着,一扭头抓着鲁定风的手臂。这样稍稍安心一点。可是她才抒了口气,却猛然发现,李砚青拿出抽屉里的一把匕首,突然对着自己。 官云裳立时惊叫了一声,鲁定风比她反应快,已冲了上去,夺下了李砚青手中的匕首。 “你不要这样。人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一死就全没了。”官云裳拍着胸口走上来劝着。 李砚青回神转过头,半天才清他俩人。他鼻尖微红,挤出抹谦和地笑,说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要自杀。” “啊。那你是要干什么?” “我……”李砚青苦笑着吐了口气,“我不想唱戏了。” 官云裳还是没明白。鲁定风到是明白,他看着匕首,瞟了眼镜子,说道,“你可是要毁了自己的脸?” 李砚青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 鲁定风收好匕首,平静说道,“这招没用的。你用这么决裂的方式可能会让你整个戏班惹上麻烦。再说,那些人不一定会对你怎么样。你何必这么害怕。” “嗯,我明白了。”李砚青应了一声,接过匕首,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官云裳抓着他的手臂,劝道,“砚青,要不你逃吧。” “谢谢。”李砚青转过身看着她,再次客气点头,“这次,我是非去不可的。那些人我们得罪不起。” “那……”官云裳早让心底抽风般升起的正义之火冲晕了头脑,她握着李砚青的手,坚定说道,“我们陪你去!” “啊!”李砚青和鲁定风同时叫了一声,一齐瞪向她。 番外集 第116章 男扮女装 第116章 男扮女装 “你闭嘴。”鲁定风扯开两人的手,把官云裳拎到一边,“你少掺和!” “相公,做人要有义气是不是?”官云裳汪汪着小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义气有屁用,能当饭吃啊。” 官云裳拽着他的袖子摇了摇,“相公,我知道你最有义气了,你帮帮他吧。” “说个理由出来。” “我崇拜大英雄。” “唉,好吧。”鲁定风帅气地摸了下额头,“咱帮。” “就知道你最好了。对了,你爹和小述都掺和了这事。我们帮砚青,这是为你爹积德。” “什么乱七八糟的。对了。”鲁定风提醒道,“这事没扯上佟大哥。那几个人不是他能得罪的。” “啊!”官云裳本来澎湃的热情,.突然浇了冷水般蓬蓬冷了下来。连佟学光也得罪不起的人。他们能招惹吗?“相,相公。” “怎么了。” 看着鲁定风热血的眼神,官云裳.那退堂鼓还真敲不下去。“没,没什么。那怎么帮啊。” “什么?你没办法的吗?”鲁定风瞪.着大眼看着她,“你没办法你叫我去干嘛?” “你,你不是很聪明的吗?这次换你想办法。”官云裳到.是赖得干净。这时候也不是吵闹的时候。鲁定风支着下巴想了想。这趟名义上是请李砚青过去唱戏。正经大宅子里请唱戏必然有不少人去。如果…… 鲁定风突然想到办法,他拽着官云裳走到李砚青.身边,如此这般商议了一番。要说号召力,三人中李砚青最强,要说出怪招官云裳拿手,要说捣蛋闹事的把戏,那就非痞子鲁定风莫属了。 省城里要说最繁荣的,自是戏楼庙会聚集的地.方。可要说最安静的,也只能是城中另一头,官邸最多的地方。这里一般人等闲是不敢来的。特别是这些看长毛贼闹得厉害,一到夜里,那巡城的官兵几乎会聚集在官邸这边。没一点胆量还真不敢过来。 且说这天刚见.黑,班主儿领着人,坐着小驴车就往官邸这边过来。李砚青和一干人坐在车里,一个个蒙着头,脸色沉重,他们一身穿着打细的灰布短衫,头上缠着红色布头。看起来像是职业装般的统一。 牛车进了其中一家气派官府的后门,那守门人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问了句,“班主,怎么人这么多。” 班主儿笑着在前面打掩护,“官爷,这不是大人叫过来唱戏吗?我怕人太少淡了气氛。” “切,我看你想多领赏钱才是真的。”那守门人冷笑着,贪婪的目光细细在车里扫里扫去。 那班主儿忙塞在银子在那人手里,陪着笑说道,“官爷哪的话啊,我们赚几个辛苦钱。” 那守门的抖了抖手上的银子,这才放下帘子,冷笑着说道,“是啊,这钱是蛮辛苦的。上回也是个戏子,好像是横着出去的。”几个守门人说着,哄笑了起来。那****的笑声,别有深意。李砚青身子一颤,吓出一头冷汗。这家老爷的那些传闻他也听说过,不然班主和他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各朝各代里,都不乏喜欢玩男人的猥-亵大叔。那些有钱有势的大爷们除了命,还有什么他们不敢玩的。只是这几个大叔或许是年纪大了,什么都玩过,彻底的玩变-态了。班主儿听说,大凡被他们弄进宅子的戏子,都是遍体鳞伤的出来,有的甚至被打残了。李砚青的戏班本来不是本地的,新近才过来。没想到就被盯上了。 李砚青不停擦着汗,身子跟上了电似的不停抖了起来。他靠着车篷,连着整个车篷都在抖。 “别怕。”鲁定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打气。 李砚青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平静一些。只是他这厢才平静,人们却发现,车篷还在抖。鲁定风扫了一圈,这才看到官云裳缩在车角,正抖得欢实。鲁定风摇了摇头,蹲到她身边,训道,“早说了让你别来,你非要来。怕了吧!” 官云裳是怕了,这诡异的气氛,这戒备森严的宅子,还有李砚青说的传闻,那些****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桥段。这些叠加在一起,让官云裳跟掉到鬼窟似的,除了怕不会别的思考。她伸出颤抖的手抓着鲁定风,可衣服太厚,一抓就滑了下来。她颤抖地摸到鲁定风的手,紧紧抓着。 手心传来温暖让她稍稍平静了一些,她后悔,非常的后悔,她一开始是一时意见,她以为有佟学光做保,这事应该没什么,毕竟在戏楼之上,佟学光才说了两句,那些猥亵大叔就放过李砚青,一齐走了。可是后来她问过才知道,佟学光只是说,让他们不用这么急着带人,反正以他们的身份请人,李砚青肯定不敢跑掉。那些大叔想想,也觉得是,就先放了人让李砚青自己过去。 知道这些,官云裳心中华丽丽的靠山瞬间倒塌了。她到是想打退堂鼓,可是鲁定风已让她硬逼过来帮忙了,要他现在退出,无疑是很伤他面子的事。官云裳曾试探着说,要他退出的,可是鲁定风是个比她还有意气的人,一但加入了就绝对没有半途退出的事。于是乎,她把鲁定风弄来冒险了,她定没有退出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也跟着一起来了。 “有我在呢,别怕。”鲁定风回握着她的手,笑着小声安慰她,“你怕什么,真要出事,也是我要倒霉。” “啊!”官云裳看着她,脑袋转了转,这才“噗嗤”笑出声来。“臭美得你。”一个很冷的笑话,到是让官云裳少了几分恐惧。 鲁定风趁势开起了玩笑,“媳妇儿,要是我真被那啥啥了,你可要负责啊。” “啊,我怎么负责。” “真嫁给我,补偿我啊。”鲁定风说着,贴着她的手臂,可怜巴巴地蹭了蹭。 “哦。”官云裳也是被唬着了,这么一说,还真应了。 不过,鲁定风是什么人,他怎么着也不可能让自己落到那番田地吧。正合着这会儿车到地方了,篷外车主掀帘叫道,“到了,请下车吧。”班主儿说着,正瞧到车里亲密的两个人,他尴尬的躲开眼。官云裳这才发现,这痞子又在吃她豆腐,她忙推开他,第一个下车。 落在后面的李砚青小声对鲁定风说了句,“你们很相配啊。” “那是。”鲁定风自得地仰起头,只是他不得不无声地加一句,“可惜她没发现。” 一行人下了驴车,自是上后台准备。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混在里面,不时四下观察着,这戏台边还没什么人,台下只摆了几张大椅子,看来不会有太多人看戏。再看外围,这庭院深深的似乎是内院。 正应了那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官云裳暗下有些担心,她走到鲁定风身边,小声问了句,“咱们那招有用吗?那些人能进得来吗?” “放心,就算不能全进来,进来个三分之一也够了。你要相信李砚青的号召力。” 两人正商量着,台下一个瘦长的人走到台边,拉长着马脸问道,“班主,怎么这么多人啊?” 班主抱着手,客气地回道,“管家,这不多吧。” 那长脸管家扯着小细眼瞟了半天,邪笑着说道,“班主儿,你手里的货色还真不错。都挺俊的。” 班主尴尬笑了笑,不敢接话。 那管家摸着小山羊胡想了想,笑着说道,“人这么多,准备演七仙女怎么着?” “啊。”班主尴尬地说,“七仙女是黄梅戏。” “黄梅戏怎么着了。”那管家眉头一竖,吼道,“我让你演什么,你就给我演什么。”他邪笑着指了指官云裳和鲁定风,“那两小子让他们上台。” “啊!”这会儿不只班主要啊。那两个倒霉催的也想啊啊几声,特别是官云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她好歹“娇柔”一点。哪一点像小子了。 “啊什么啊!快准备!”管家丢下句,背着手特牛气地离开。 鲁定风瞪着大眼,半天缓不过神来。上台?七仙女?难道让他演女人?鲁定风顿时有吐血的冲动。 李砚青无奈叹了口气,“鲁公子,要不你们先走吧。犯不上惹这麻烦。” 官云裳听到这话,很没志气地拉着鲁定风的衣角,她是真想走。可鲁定风呼了口气,摇了摇头,“这种时候,我们怕是走不了了。已经没退路了,索性就像前走吧。” “唉!”众人一齐叹了口气。 鲁定风眉头抽了抽,加了句,“那个,我演董永吧。” “这个……”李砚青和班主一齐尴尬低下头。官云裳同情地看着他,小声在他耳边说,“放心,相公,我不跟别人说。噗~” 鲁定风横着眉,瞅着她那兴灾乐祸的模样。小声警告了一句,“你少得意。” 且说突然变了这么一出,鲁定风只得无奈地被官云裳摁到镜前上妆,白**胭脂打上,鲁定风那模样也是俊俏。只是两只眼睛凶巴巴的瞪着,生生破坏了美感。官云裳看他那扑着白**的模样,笑得没跌到地上。 也兴是这笑料,冲淡了他们的紧张。其实他们也是早有准备的,这不,戏还没开场。宅子门外的好戏就上场了。 番外集 第117章 后院起火 第117章 后院起火 圆月当空正是潮汐更替,人也跟着激情的时候。且说当着明亮的圆月,一群人聚集在那间官邸门口。人们一看这么热闹,不禁一齐起哄敲门,门房的打开门一看,想关上门已来不及了,大把的人像潮水似的冲进府里。 长脸的管家得到消息,立马向府里的老爷报告,坐上首的老爷子一听,甩手打了一把掌,骂道,“废物,这么点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不就闯进来几个人吗?全赶出去。” 长脸管家面有难色,小声说道,“老爷,都是省城里几个有名的公子,小姐,小的不敢开罪啊。” “废物!”老爷子劈手又是一巴掌打去。“他们来干嘛的?” 那管家捂着脸,委屈着两泪眼说道,“他们说是来听戏的。手上还有请柬。” 文允述站在旁边,提声说道,“沈伯伯,这事怕是有人在暗里使坏。” “嗯。”沈老爷子暗哼了一声。 就听文允述跟着说道,“不才.有个主意,或许能为沈伯伯解忧。” “哦,说来听听。” …… 且说,官云裳和鲁定风这边,正摸.着厚妆担心着下一步怎么办,就听到院外一阵吵闹的动静,两人一齐伸着脖子看去, 却是一群男女凑热闹似的走了进来。那里面有老有少,个个面带喜色,官云裳隐约听到他们聊着,“这回沈老还真大方,居然请咱们看戏。” “是啊,还一次请这么多人,也不怕他沈府坐不下。” “咱也别管了,就当来看热闹吧。”.话说这些人的笑意那是那般的****,看来沈老爷子这爱好还有不少人知道。他们收到的请柬自然是官云裳他们假造的。一式百来份,送到省城许多大户人家。这些人或许也怀疑过请柬是假的,不过这番热闹,他们肯定不想错过。 一群人拥到戏台前,叫唤问着,什么时候开戏。 那长脸管家急急赶了过来,招呼道,“各位客人且坐.好,好戏立刻上场。” 他这话一出,到让官云裳他们抑郁了,对方如此冷.静,莫非他们这么快就有对策了。官云裳瞅着鲁定风,后者一脸浓妆,绷着脸一动不动的,面色非常之不善。官云裳不敢惹她,忍着笑在一旁装乌龟。 鲁定风脸上的妆上着着实厚了些,像是一动就.能哗哗往下掉一般。官云裳小声问李砚青,“他脸上的粉为什么要抹那么厚啊?” “这个。”李砚青犹.豫地小声说道,“鲁公子肤色稍稍有些黑,所以涂厚了些。” “哦。”官云裳得意地小声说,“那不用给我画妆是因为我足够白了吗?” 鲁定风眼角动了动,笑着说道,“是有够白痴了。” 官云裳愤愤说道,“你少说话,小心脸上的粉掉下来砸到脚。” 两人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李砚青劝了句,“两位别吵了。要上台了,鲁夫人,您就呆在后台吧。” “啊!”官云裳这才知道,她又一次被排除再外了。就像她百般不愿意,可在戏班众人意志压迫下。她也只有支着脑袋,郁闷地在后台看戏的命。谁让她学艺不精,又没有表演细胞呢,刚才在后台,她穿上戏服还没走两步都能被戏袍绊倒的人,上台还不得砸了戏班的招牌。 只是她支着脑袋,郁闷的想,这鲁定风怎么那么快就会装样了,瞧他那甩着水袖一正本经的模样,她真怀疑这家伙是原来练过的,虽然只是跑跑龙套,可这龙套到是有模有样。两人上了台,李砚青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官云裳一句没听懂,听着听着,既然打起了哈欠。最后直接爬在后台里睡着了。 且说李砚青一个连唱了三场,台下人仍是兴奋地叫好。鲁定风这龙套早扛不住了,悄悄退了下来。他看到官云裳可怜巴巴地爬在大木箱上睡着了,就找了件厚衣被她盖上。转头再看戏台,他不禁皱起眉头。 这连戏了几场,沈家的人都没露面,也没人叫停,难道想让他们连唱一晚上,给唱死吗?他忙叫来班主,小声问了问,这一问才知,他还真猜对了。沈老爷子怕是要耗死他们。刚才还专门跟班主说了,“今日客多,这戏要唱到宾客们满意为止。等客人满意了,再专门为这家主人唱几场。” 他们的谈话声,吵到了官云裳,她打了个哈欠,小声说道,“那咱们就把老爷子逼出来吧。” “怎么逼?” “砚青有什么压轴的段子吗?” 那班主立时说道,“贵妃醉酒。” 官云裳束紧衣服,说道,“行,班主,你到台上喊话,说是这家主人出来就唱这一段。” 鲁定风回了句,“记得说是专门为沈老爷子准备的。” “明白了。”班主儿也是聪明人,立时知道用意。于是一等着台上换场,他就上了戏台,把这番话说了。 且说台下看戏的众人,正听得累了。一听这话,立时起轰喊着,让沈家的家丁,把老爷子请来。 这沈老爷子正在房里抽着大烟,几个人一边抽一边聊着今天的事。沈老爷夸着,“来银啊,你那小子脑子灵,办法还真不错。谁请来就谁送回去。好,咱不急。慢慢等着这些小崽子们怎么玩。” 鲁来银得意地吐了个烟圈,笑着说道,“那小子是有些聪明劲,还望老哥多栽培啊。” “一定一定,咱俩啥关系啊。” 他俩人才说着,倒霉的管家捂着脸就进来了。“老爷,那边又闹起来了。说是要请您过去。”管家也怕挨打,还不等老爷子问话,就把事情细细说了遍。 沈老爷子扭头问一旁烧烟炮的文允述,“小子,你看这事怎么弄?” 文允述恭谨地低着头说道,“他们是想借着来客的掩护,一齐出去。如果沈叔想留人的话,随意的一句话也就可以了。那些人只是来看戏的,哪会多管这些事的。” “行,那我们就去听这出贵妃醉酒吧。” 戏台这边,戏班的人正在找几个老生凑数。台下听得哈欠连天,频频催着沈家人把老爷子请过来。好不容易这老爷子一行人总算是到场了,众人立时起身行李,眉脸也有了精神。 可沈老爷子完全没兴致,从在椅上直接打了个哈欠,说道,“得,大家别折腾了。听着唱吧!” 他黑着张脸,是个人都得知道,他这会儿脾气非常不好。众人缩了脑袋,不敢出声击怒他。 “这么急着把我叫了,唱不好,可别怪我不给赏钱。”这些虽是玩笑话,可是由这胖老爷说来,却满是威胁的味道。 李砚青无奈换上戏服,战战兢兢地上台,这曲子响起,李砚青抖着袖子刚要唱。就听台下有人喊了句,“这专门准备的,怎么也和原来一样啊。你是敷衍沈老爷吧。” 立时有人跟着起轰,“就是啊。” 这些人怕都是沈家的人,正吵闹着,突然有人大叫道,“失火了,后院起火了。” 这真是没有最乱的只有更乱的,这时候起火,该不是有人存心放火吧。众宾客虽是喜欢热闹,可也都是怕死的主儿。一听说起火了,一个个跑得麻溜的快。 官云裳偷偷伸着脖子,看了一圈,小声对鲁定风说,“形势好像不对,怎么办?” 鲁定风眯着眼看着戏台下,那位沈老爷子坐得定定的,他身边,胖胖的那人俨然就是他爹鲁来银。后院起火了他们都不紧张。这里面肯定有诈。鲁定风二话不说,拉起官云裳就往人群里冲,他回头叫了道,“跑!” 戏班猛然回过劲来,也趁着混乱一齐跑了。可他们毕竟隔着戏台落在后面,刚跑到院门口,就被沈家的护院拦了下来。 沈老爷子拍着大椅扶手,慢慢站了起来。他转头,冷眼看着戏班一群人,“你们也真能闹腾的。都看好!” 老头子说完,背着手往院外走。他离开的方向像是看火势的。莫非是别人放的火?戏班里的人正摸不着头脑,就见几个护院冲了过来,从人群中拔拉出李砚青,拎着他的脖子提溜了出去。戏班的人当然不放,拉拽着就要抢人。 可对方人多,很快戏班几个武生全被制服了压在地上。鲁定风和官云裳又不会功夫,那些人一根长棍压过来,两人很自觉的不乱动弹。眼见着李砚青被抓走了,一群人只能干瞪眼,动弹不得。 这会儿鲁来银仍在院里,他眯着小眼往人群里看了看,这才走来,大声骂道,“还真是你这臭小子,涂得跟女人一样,你想当戏子吗?还跑这来凑什么热闹。还有你,一个姑娘家成天乱跑,成何体统。” 两人帮人不成,反被老爹抓了个正着。说起来有够衰的,那些沈家的人见两人和鲁来银认识,自然不敢为难他们。收了棍子,由他们起来。 两人窝囊地起身,鲁来银皱着眉哼了一声,领着他们出去。这一路走着,两人心里一阵憋屈。 鲁来银人在前面走,冷冷问着,“那些人是你们招来的吧。” 两人默契地不吭声。 “那火是你们放的吗?”鲁来银问得很不客气。 鲁定风立时争辩道,“不是!我们在后台,怎么可能去放火。” 三人说话间穿过一个回廊,就听不远处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番外集 第118章 谁中计 第118章 谁中计 两人虽说是被解救出来了,可是就这么跟着鲁来银出来,那真是比被人踩在那儿还窝囊。两人正郁闷着,一听到惨叫,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一齐说,“我们过去看看。” 他俩也不等鲁来银反应,一齐哧溜地往旁边的院里窜去。才跑到一条巷子里,正撞到李砚青衣衫不整的跌出来。鲁定风和官云裳打量了他一眼,李砚青脸上的妆洗掉了。那衣服像是被扯破的,披散着露出肩膀上的红印。 官鲁两人很默契地什么也没问。鲁定风看着后面追来的人,说了一个字,“跑!” 其实不用他说,看大群拿棍子的人追来,给谁都得跑。三人玩命似的乱跑,也幸亏是沈家后院起了火,不然前后一夹,哪有他们逃跑的机会。且听着宅子里这边叫着“救火啊!”。那边叫着,“抓住他们!” 那声势,那硝烟,怎是一个乱字了得。官云裳三人在混乱之中,奋勇地奔跑着。只是官云裳毕竟是女子,从小就宅得没啥运动。没跑多远就喘着跑不动了。 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鲁定风迅速弯下身子说,“快上来,我背你。” 官云裳看着形势危急,也不客气.了,蹭地窜了上去。官云裳不用死命的跑了,歇了口气,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爬在鲁定风肩头上问,“我们跑什么啊,他们抓的又不是我们。” 鲁定风心想,是啊。可是这形势,.跑都跑了,那些人估计也得把他们算成一伙的。 危机时刻,官云裳忙里偷闲,抱着鲁定风的脖子,指.挥道,“往那边跑,那边没人。” 鲁定风两人听了,忙改了方向往左跑,可是没跑几.步,他们发现,这压根就是一个死胡同。他们身后的人发现他们跑岔了,纷纷停了路口歇气。鲁定风看着前方的围墙暗骂,他傻了吧。居然听官云裳这路痴指路。 眼看着两排围墙到了尽头,李砚青停也不停,猛.地冲上去,一个健步竟踏着墙砖,利索地翻上了墙头。他一上墙头,立时脱下身上的衣服放了下来。鲁定风看得明白,忙放下官云裳,扶着她拽着衣服上去。他最后一个,也拽着衣服翻过了墙头。 那些那路口歇.气的家丁,半天等不到他们出来,忙跟进去看。这一看不打紧,他们追赶的三人居然不见了。这一惊不小,人们四窜着,到处找人。且说官云裳他们过了墙头,总算是歇了一口气。 三人躲在墙边,喘了半天。李砚青光着膀子拿着衣服不停擦。官云裳虽是轻松一些,也是不停的喘。这喘气的空档,她一不小心,瞟看到李砚青赤溜溜的胸膛。她立马转过头,心里继续咚咚乱跳,她没想到李砚青看着文文弱弱的,身材还不错,胸肌腹肌啥的都有。看来平时是练过的,难怪身手那么好,二米来高的墙头轻易也能翻过去。 鲁定风也累得不轻,他见李砚青的衣服扯烂了,就脱了自己的外衣递给他。顺道着,还很小心眼地侧身挡在两人中间。生怕官云裳再不小心瞧一眼。 三人歇足了气,自得再想出路。鲁定风忍不住问了句,“李兄弟,你怎么跑出来的。” 李砚青低着头,躲开他们的目光,说道,“我把那老头打晕了。” “啊!”李砚青会功夫这是肯定的,他定是受不了屈辱,动了手。只是打伤了那老头,他们的麻烦怕是不小。鲁定风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四周,以一般宅子的布局,他们想逃出去,怕也不难,他记得这屋子南边有个小门。似乎也看得到外墙了。只是那边肯定有人守门,他们跑得出去吗? 这关键时刻,李砚青不只想到自己,他问道,“班主他们呢?” “他们……”鲁定风犹豫着正想隐瞒,就听耳边一声。 “啊!”官云裳也猛然惊呼道,“他们还被人压在戏台那边。” 李砚青顿时静了,他知道这一劫是难过了。他想了想,决然站了起来,说道,“一会儿我去引开守门的,你们先逃出去。” 官云裳紧张地问,“那你呢?” 鲁定风拍了她一下,这还用问吗。他是想回去送死救自己的同伴。 “走吧。一会儿人多就不好逃了。”这种时候,李砚青脸上反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看着他那笑容,官云裳忍不住有些心酸,她拽着鲁定风的衣角,小声说道,“其实我们不用躲。他爹刚好在这里做客。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那我放心了。”李砚青抱拳行了个礼,咬牙说不出话来。 鲁定风上前拍着他肩膀劝道,“你还是跑吧。以沈老头的小心眼。一但让他抓到你,你必死无疑的。” 李砚青抿着嘴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些弱弱的哭腔,“我不能丢下他们,本来不关他们事的。都是因为我。” “唉。”鲁定风眼睛转了转,劝道,“要不这样,你先跑。我试试看,能不能凭关系把他们救出来。”他说这话时,官云裳刚好瞧到他的眼神。只是一瞬间,她想到,鲁定风肯定是在骗人。其实以他和鲁来银的关系。鲁老头子肯定不会帮他。他是想骗李砚青先走吧。 只是李砚青似已有了决定,他摇了摇头,眼眶红红的。“不敢再劳烦鲁公子。这事因我而起,还是因我而止吧。”他说完,决然转身,身人声之处走去。官云裳看着他的背影,黯然叹了口气。她想拦着他,可是她知道这么做没用。看着那萧然的身影。官云裳不禁暗叹,多好的人啊,可惜上天作弄了。以他的性格定是不肯受屈辱的。这一去,不被别人打死,他定也受不得那种屈辱。这人生在世,越是好东西越是要有权势傍依,不然空有他这般样貌,却是自保都难。 两人正黯然着,突然看到前面跑过来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远远的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就看出,那人正是文允述。他**才去世,一身白衣应该是为着守孝。不过,到是很好的标志。 两人不知道他来干嘛,只是他站在鲁来银那边。肯定不会帮他们。鲁定风看了官云裳一眼,两人握着拳静静等着。文允述一跑近,忙说,“总算找到你们了。快跟我走,我带你们出去。你们惹**烦了,沈老爷子正发脾气。” “啊!”官云裳没听清楚他后面在说什么,可是很清楚的知道,文允述这趟是来救他们的。她心里不禁有些小小的波动。原来,文允述还是原来那个人。他的善良是没有变的。 可是一旁鲁定风瞧着他,却有些怀疑的神色,这事不对。沈老爷子是李砚青打伤的,这**烦应该也不算是他们惹的。可文允述的话里,分明像是这一切全是他们的责任一样。 官云裳全没发觉,甚至把文允述当了救星,“小述,戏班的人怎么办,能不能帮忙把他们救出来?” 文允述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试试。应该可以。先别说了,你们沿着那条路外南走,那边的人全去救火了。你们可以从小门出去。” 官云裳不放心地问,“那戏班的人?” “放心,交给我。”文允述皱着眉头应下,转身就往戏台那边跑。 官云裳很是相信他,忙赶上李砚青,三人说了这事,忙往南门跑了出去。鲁定风一路想着,这里面肯定有诈,他担心南边有陷阱,可是等他们仨跑过去,那边还真没人。直到三人轻松出了宅子。鲁定风心里仍悬着。不对,这里面肯定还有事。 这事且不说,他们仨逃出去后没多久,戏班里的人还真的也逃了出来。李砚青在省城也呆了许久,认得些能保住他的达官贵人,他们当晚逃出来,就躲到别家去了。到是官云裳他们左右也逃出来了,就直接回了客栈,反正沈府里的人只识得戏班的人,又不认识他们。他们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官云裳打着哈欠,拽着鲁定风的衣袖往回走,省城里半夜也有不少人在街上走动。他们的出现到也不显突兀。鲁定风一路皱着眉头,他心里有很不好的感觉。这次的事,就算李砚青他们没事了,可他和官云裳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 两人回到客栈,各自回房睡下。 第二天一早,两人打着哈欠,正想去佟家商铺打听纸伞卖的状况。两人才下楼,正碰上急急赶来的佟学光,他一看到他们,立时看了看左右,把他们退回房里。 “你们两可真大胆,既然敢大白天跑出来。” “啊!”鲁定风心里暗叫着不可,可脸上依是以往的嬉皮笑脸,他笑着打趣,“我们又不是鬼,为什么白天不敢出来。” 佟学光抬了抬圆眼睛,正色问道,“我问你,你们昨天是不是去沈府里了?” 这会儿,官云裳也感觉到不好,她忙问,“不会李砚青他们有事吧。” “唉。”佟学光叹了口气,“你们还是担心自己吧。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番外集 第119章 喜忧参半 第119章 喜忧参半 关于是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这个古老问题,一般人指不定还要犹豫一下。可官云裳和鲁定风几乎没犹豫,一齐说道,“先说好消息。” “好消息。”佟学光擦着眼镜,平静说道,“托李砚青的福,伞坊的伞大买。这几日里,省城的戏楼茶庄,甚至是卖艺的都拿着你们的伞到处走动。全省城估计没人不知道那种有泸州制伞标志的伞是最好的。” 官云裳不禁称奇,“啊,这么有效果,不会吧。” 佟学光带着眼镜,站在客栈窗前说道,“这事应该是李砚青在暗地里帮忙,他的人面广,那些戏楼茶庄的人怕是他让帮的忙。对了,外省也要出几批伞,你们最好快点准备出来。我看这伞坊的销路不成问题了。” “好!那坏消息是什么。”鲁定风应着,两人巴巴地准备好心情听那坏消息。 佟学光爬在窗沿看着客栈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漫不经心地说道,“沈府昨夜大火,沈老爷子被人打破了头。今天一早,茶馆里都在传着,昨夜有人见到鲁家大公子从后门偷偷摸摸跑出来。这会儿,鲁大爷也在满城里寻着他那逆子。” 一听这话,官云裳顿时惊了,“.火不是我们放的,人也不是我们打的。” 鲁定风却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平.静地拿起桌中间的茶杯,倒了一杯茶。“佟大哥,你说,闹出这翻事来。老头子得怎么罚我?” “嗯。”佟学光比他更平静,他抬着.眼镜想了想,说道,“怕是有一顿好打,还得关进祠堂面壁三天吧。最重要的是,得让你从此无法插手鲁家的生意。” “我看差不多也是这样。”鲁定风说着这事,到是全无.波澜。官云裳忍不住问道,“那怎么办?咱们快去找你爹说清楚吧。” “不用了。这事指说不定就是他整出来的。”鲁定风放.下茶杯,悠然抒了口气,“佟大哥,你可帮我准备逃跑的马车了?” “当然,就在楼下。”佟学光扶好眼镜,看着前方路口.大群追来的人群,平静劝道,“我看你们该走了,不然就跑不掉了。” “媳妇儿。”鲁定风.笑眯眯地招来官云裳,官云裳还当他有什么重要事要说,又或者是有什么妙计。忙走到他身边,谁知鲁定风突然脸一沉,木然说道,“咱跑吧。” 得,经历了****的逃亡,一大早的又要逃。不过还好这趟有佟学光的准备,两人坐上了马车,一路也算有惊无险,抓他们的人刚由前门进客栈,他俩带着斗笠出了后门,坐上马车出了城门,之后一路都是坦途,只是官云裳一路闷闷地,带着斗笠的脑袋越点越低,差点砸到地上。 鲁定风有些看不过去了,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坐车不舒服吗?还是斗笠太重?” 官云裳摇了摇头,头还是没抬起来,她咬着牙小声说道,“对不起~” 鲁定风故意侧着耳朵大声问,“啊,你说什么?” 官云裳无奈,只得大声叫道,“对不起,都是我害的。我不该惹麻烦。” “哦。”鲁定风笑着压低斗笠,小滋意地靠着车篷,“你把我害得这么惨,可有什么能偿还的。要不你以身相许?” “啊!都这种时候了,你不能正经点吗?”官云裳愣了眼,有他这样的吗?真会顺着杆子上。 鲁定风笑着说道,“你又不能偿还,说个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官云裳想想也是,对不起这三字压根就是推脱之言,没一点用处。想是这么想,官云裳还是嘴硬地说了句,“好过什么都不说吧。” “唉!”鲁定风叹气摇了摇头,“其实这次的事,也不算错。李砚青自己有麻烦,却操心着帮咱们的伞做那什么广告。说明他是一个满有意气的人。所以呢,为他两肋插刀,背上这点罪名也没什么。好歹交了个不错的朋友。再说了,别人有意害我,你惹不惹这麻烦,他都会给我找事。你就别自责了。” “谁要找你麻烦啊?你爹吗?为什么啊?”官云裳整个一问题宝宝。 可鲁定风没办法回答她,他不能说,真正布下局在找他麻烦的那个人,其实是文允述。他也不能说,她那情郎可就是为了她,才这么大变常性,尽他找这么多麻烦。他不能说的事多了,他不想让官云裳知道,不管怎么说,文允述是他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他有错在先,惹上这些事,他自己认了。 “没什么,咱们快回去找老太太保驾吧。”鲁定风掀开车帘,看着马路。路边许多难民像是从城里出来。动荡的时候,事还真不少。鲁定风悠闲吹着口哨,暗暗想着下一步的对策。 且说鲁定风和官云裳才逃回鲁宅,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老太太召了过去。也不知道鲁老太太从哪来的神通,那么快就得了消息,劈脸就问道,“沈家的事真是你做的?” 官云裳、鲁定风两人早窜了供,口径一致地说道,“不是,我们就是去看戏的,他们分明是栽赃。” “我猜也是,你爹是失心疯了。”鲁老太太叹了口气,无奈地抹了抹泪眼。两个小辈一看到她老人家这副表情,也忍不住跟着一阵心酸。 “唉!”鲁老太太捶着腿说道,“这都怪我,没注意引了只白眼狼进来。现在大权落到他们手上,我怕也是帮不上你。定风啊,那沈家是鲁家的旧交,你爹肯定要抓着你给个交待的。” 鲁定风低着头,到也没说什么。他早做了最坏的打算。鲁家那些生意,他到还不在意。他只是不想被父亲踩在脚底。且说两人去过鲁老太太那儿之后没多久,鲁来银带着人也回来了。 官云裳正战战兢兢等着,没想这位大爷的一回来到没先找他们麻烦,反是去了帐房把最近的帐查了一翻。这才招来亲戚六众开起了批斗大会。会议中,鲁来银压倒性的言论,让鲁定风百口莫辩。鲁来银最后说了一句,“孩子,这次的事不管是不是你干的。为了鲁家和沈家的关系,我总得给沈老爷一个交待。” 瞧这话说得,为了自家人,这黑锅鲁定风是不得不背了。于是,为了这个交待,鲁定风受了家法。被打了十几鞭子不说。鲁老爷子还发配他去守祖坟。何为守祖坟呢?鲁家祖坟在城郊的山上。这附近连着几个山头全是鲁家的地方,鲁家的祖坟地旁边盖了个小茅草屋,但凡有人犯了大过错,就被关进小茅屋里陪祖宗。 那里只能吃干馍馍喝凉水不说,半夜里就一个人对着无数坟头,就算那些小土包里全睡着鲁家的老祖宗,那也也够吓人的是不。稍微没点胆量的,可能陪老祖宗聊个****就得疯了。可鲁大爷不怕,居然让亲儿子守坟一个月。 鲁老太太当时就不同意了,孙儿被打她已经很心疼了,居然还要守祖坟。于是老太太一拔和鲁来银争了起来。 官云裳听着,当时吓得脚都软了。她扶着鲁定风的衣角,小声问,“怎么办?” 鲁定风撕着嘴角笑了笑,小声说,“没事,那里山明水秀的,正好可以看看风景。” “你别安慰我了,都是我害的。”官云裳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不行,我去认错,那些事本来跟你也没关系。” “不行。”鲁定风拉住了她,小声劝着,“你别找事了。他只是借机打压我,把你扯进来只会多一桩事。你好好呆着,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得帮我看着伞坊。” “可是……” “别可是了。”鲁定风瞧了瞧左右,那边正吵得欢,没人注意他俩,他伸着遮着脸,嬉皮笑脸地小声说道,“媳妇儿,你要真过意不去,就,就……”鲁定风说着,色眯眯地瞧着她。 “就什么就!”官云裳是服了这个臭痞子了,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跟她胡闹。 两人才没说两句,那边鲁来银已坚定的拍板,一定要抓鲁定风去守坟。官云裳百般不愿,可这一切她也拦不住啊。她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媳妇只得眼睁睁看着鲁定风被两个家丁押了去。 官云裳实在不放心,回屋拿了件厚皮大衣一路跟着过去。一同跟去的只有两个执行的叔公,另有几个看热闹的亲戚。官云裳眼见着荒凉的坟山之上,只是一个跛脚的守坟老头和一间歪歪斜斜的破旧草棚。她心里越发酸楚。 她把皮衣拿给鲁定风披上,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她却差点把眼泪掉出来。 “你别担心。”鲁定风劝着,“我没事的。不就一个月吗。一咬牙就过去了。到是你啊!我有个事跟你说。”鲁定风说得一本正经,官云裳含着泪猛点头,“嗯嗯,你说?” 鲁定风皱着眉头,看了看左右,小声警告道,“我不在家,你可别给我爬墙头乱勾搭。” 官云裳脸一黑,所有忧伤、自责跟泡泡似的砰砰炸了。她瞪着鲁定风,无限温柔的说一句话,“你去死啊!” 这种神精大条的人,官云裳也不跟他磨叽了,她领着小叶子转身就走。才走到山口,正看到文允述从马上下来。 他走过来,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没帮上忙。” 番外集 第120章 重新开始 第120章 重新开始 文允述的出现让官云裳有几分诧异。同时也生出几分期望来。那晚在沈家是他帮忙带他们出来,指不定现在他也能帮上。 官云裳想着急忙赶到他身边,‘小述,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文允述比她更急地说,‘你们怎么闹成这样。一会儿和我一起回去。他被关起来还好点。你一个人留在鲁家,麻烦大了。‘ ‘麻烦?‘官云裳一惊问道,‘难道沈家的事还没结?‘ ‘那是当然,你以为鲁老太太这次为什么不拦这件事。其实把鲁定风发配到这儿到好了,沈家人真来找麻烦他还逃了一劫,到是你啊。‘文允述叹气看着她,“老头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啊!那怎么办?我也不下山了!”官云裳看着后山大片的坟地,这语气怎么也坚定不起来。 “放心,有我在。”文允述指着身边的马,“走吧,我带你回去。” “这个,不太好吧。”官云裳看着.身后渐渐增多的鲁家长辈,她这么公然和文允述一块儿回去,不闹得满宅风雨才怪。 “没事的。”文允述看着她暗然说道,“.你怕什么?除非你打定主意一辈子跟鲁定风了。” 官云裳心里一惊,忙说道,“没有。” “那你还怕什么?”文允述微笑着.看着她,“不用担心那些鲁家人,他们就是群废物。在鲁家,谁有钱谁就有资格说话。” “啊,那……”官云裳想起一个问题,一回头,却看到鲁家那.几个长辈看到他俩愣了一下,可是很快他们像是故意避开一样,低着头一一离开。看来文允述的地位已在鲁家人心中确定,只是这个过程也太诡异了一点。 官云裳看着面前的文允述,她很想问他,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可文允述这会儿正面带一抹微笑,悠然自得地瞟着那几个鲁家长辈。他如此日渐高深的模样,让官云裳有些没了问下去。 “走吧。”文允述催促着,两人这才上了路。 一路上山明水秀的,官云裳牵着缰绳,低着想着.刚才种种,她本来就是个路痴,抬着头也不一定能认出路来, 等她在马上悠了半天,再抬头眼前的情景已经很不对了。 她多少记得从鲁家一路走来是没有江河的。可现在文允述牵着马一路沿江走。 “小述,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 文允述回过头,无奈看着她,“你不记得这个地方了?” “呃?”官云裳左右.看了看,水草茂盛,看起来有些眼熟,待她抬头看到正看到江边空空的渡口。冬日里行船不便,渡口空空的飘着几条破船。凄凉的江面不时旋过一股寒风。官云裳依稀记起,上次就是在这里,她看着文允述乘船离开,一晃几月现在又是另一番状况。 当时的她多简单,人生所求的只是一份简单的姻缘,身心围绕的只是如何培养一个完美的好男人。如今时过境迁,她所求所谓之事,已是那般的模糊。她不是一个有抱负的人。这个没落的时代,那次泄露天机后的死亡威胁,让她彻底没了妄想。她只想做个普通人,从没想过在这个时代建一备广阔的天地。 如今的她所求所谓和所有的小民百姓一样,只求一份安稳的生活。当然了,说是这么说。她性格里不安定的因子,还是让她惹出乱子了。这趟又害得鲁定风被关到坟山上。 这会儿,她是该清醒一下了。面对着平静的江面,她爬下马背,幽幽问了句,“小述,我是不是惹了很多麻烦?” “还好。”文允述到不是安慰她,其实谁都知道,就算没有官云裳,鲁定风也会有麻烦。这一劫他是躲不过的。“福儿,鲁家的事,你还是别管了。” “为什么不管?” “你想想,对你来说,你只是鲁家的过客。你惹进这些麻烦,难道是想在鲁家呆一辈子吗?你得知道了,入得越深,越难得脱身。” 一辈子呆在鲁家?一想到这状况,官云裳不由打了个寒战。那一屋子的非人类没一个好对付的。打死她不要一辈子呆在那种家庭里。 “福儿,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啊!没有啊!”官云裳小小有些心虚。 文允述微笑看着她,似乎一点也没生气,他平静说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福儿,是不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能抹煞我们十多年的感情呢?” “没,有。”官云裳说这两个字时,心里一直衡量着,有吗?有吗?不可以有吧。就算她活了两辈子也不能是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人啊。可是她和文允述之间有隔膜也是肯定的。“我觉得,我们之间越离越远。” “是吗?”文允述叹气看着江面,记忆慢慢从心底浮起,那天他离开时,心中是何等的凄然,可当看到官云裳远远追送的身影时,他知道这一切是值得的,即使他们走到今天,他们错过种种。只要当时的心境还在,那一切仍是值得的。 “福儿,三个月前,我从这里离开。今天,你能否当从此处我回来呢?不管发生过什么,我们重来一次好吗?” “嗯?”官云裳细细想着,重来一次,或许是个好办法呢。之前种种误会是不是也该重新理理了。 “小述,你……”官云裳想着,该问什么呢?那些事基本也有答案的,文允述这样也是逼不得已。于是,她想了想,放轻松了说道,“小述,你总算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文允述望着她,依旧是原来那般和煦温柔的笑容。 “等你好久了。”官云裳说着,心里直发酸。离开鲁家的牵绊,她才能清晰的感觉到原来那个文允述吧。 “别皱着脸。”文允述温柔说着,“有什么麻烦就跟我说,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哆啦啊梦吗。” “是哆啦a梦了。”官云裳笑着纠正,“小哆,我真有一个麻烦。我害得一个人被罚了。你能帮我吗?” “你说鲁定风?”文允述的嘴角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可很快恢复了正常,“我会想办法的。福儿,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好吧。”官云裳说着,不由看了一眼远处的坟山,夕阳斜照,黑压压的山上笼罩着一层黑雾。一看之下,让人不由打了个激灵。官云裳抱着手臂,黄昏的寒气让她联想到山间的阴冷,她手臂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小述。”快到鲁家时,官云裳犹豫说,“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你说。” “能不能找人给定风送点预寒的棉衣棉被过去。刚才太乱了,我也忘了这茬。” 文允述扶着马头,他与官云裳之间隔着个马头,看不出表情。“好,我一会儿安排,你先回去吧,都一天没正经吃东西了。” 官云裳听他答应了,心里顿时轻松了几分。可当她一路走回院子时,她稍稍地感觉到一些不对。这会儿正是晚饭的时候,鲁家人多,晚饭都是下人把饭菜送到各院里。于是,这个时间就常有些丫头们走来走去。平日里多是嬉笑吵闹的来来去去。可今天那些大小丫头们都有是低着头默默走过。 偶有人注意到她,也只是抬头迅速地瞟了一眼,就低下头安静地走开。官云裳一开始还以为是沈家那场乱子,让鲁家下人们不敢靠近。可走着走着,她发现不像,那些人并不是针对她一个,不管看着谁了,她们都是这反应。安静得有些诡异了。 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官云裳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抑感。就像暴风雨前的低压,闷闷地黑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难道出什么事了?官云裳加紧了脚步,感紧先回院子里。 东院院角里,小叶子和牛妈正一边洗着菜,一边小声嘀咕着,小叶子嘀咕还算正常,可牛妈那大嗓门也能压抑了,还真有些奇怪。这两人也不警惕。官云裳走到她俩身边了,她们还没感觉到。 就听两人小声说着,“牛妈,小声点再小声点。” 牛妈压低嗓门,干扯着,“已经很小声了。” “再小点,现在姑爷被抓了。全宅子的人都在挑我们的刺。咱现在越低调越好,可不能再让鲁家人帮咱们开刀了。要找麻烦也直接找咱小姐去。” “知道了。”牛妈捂着嘴,小声说道,“可是,怎么好像全院的人都变小心了。刚才我去老太太房里,那都跟见鬼了似的,老大一个院子,十来口人,只听得到窗户口的风声。” “嗯嗯,我刚去帐房也是。那些先生连算盘子也不敢打。真是奇怪了,该不是要出什么大事吧。” 牛妈吓了一个激灵,“我赶紧收了包袱,回家种田去。这城里的日子真不好过。” 官云裳背着手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要插嘴了,“哟,您顺道也把我捎回去吧。” 两人这才惊觉她的出现,手里刚洗好的菜吓得撒了一地。“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有信,寄给姑爷的。” “哦?” 华丽的粉红色信封,飘着幽然的香水气味。一看就知道是女人寄来的,官云裳翻来覆去看了看。佟家大小姐寄来的,这么明显的小情书。她该拆吗? (过年就是个折腾,我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番外集 第121章 小情书 第121章 小情书 本着官云裳做人处事的基本道德,偷看人信件这种事,打死她也不会做的。更何况是情书。 可是,她看着桌上粉红的小信封,心里就跟有n多只小耗子在挠似的,又烦又恶心。她看了信封一眼,站起来走动了两圈,又叹气坐下。可凳子跟有针似的,她没坐两秒,又跳了起来。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她熬得下去,有人看不下去了。 小叶子用裙摆插着手,绕着官云裳走到桌边。她瞟了自家小姐一眼,又转眼看着桌上的信,拉长音说道,“小姐啊~” 官云裳不耐烦应着,“啊。” “这红色的信封是不是表示有比较急的事啊。”官云裳还没回答,小叶子又接着自顾自地说道,“唉,现在姑爷又不在家,又信一时也没办法送到山上。要是就急事可怎么办啊。”小叶子说着,还给牛妈打了个眼色,牛妈用围裙擦着手,半天没明白她的眼色。小叶子扭了半天脸,牛妈才半明白不明白地说了句,“就是啊。” 小叶子冲牛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才转身纠结的官云裳,小声试探地问道,“小姐,要不我给拆了吧。如果有急事,耽误了可不好。” “嗯……”官云裳这声线长,也不知是答应还是思量。 “那我拆了。”小叶子再次试探。 官云裳依旧跳动着眼神在纠结,“不行!” 她猛地劫过信,她看着粉红.的小信封,稍稍地再纠结了一会儿,这才好好的放到抽斗里,“不许拆,私拆人信件是不道德的。还是等你们姑爷回来自己拆。” 官云裳说完愤愤回到床上,睡觉.睡觉,什么乱心事,睡着了就不想了。可是脑子里仍不安省,翻身,温和的声音说着,“重新开始。”再翻身,呜呜的风,冷不冷呢? 旁边,两下人相视叹气,看到又不安静了。 再纠结的夜晚也会迎来黎明,.官云裳打着哈欠才睁开眼,黎明也打着结随之而来了。 天微微亮,阴沉沉的空气掺和着阴沉沉的宅子,就.像的鬼片里的山村老宅一样,阴阴的还飘着些不言语的人。这样的鲁宅里突然来了个大声嚷嚷的人,就像是黑白景里添了一抹颜色一样,说多扎眼有多扎眼。 这个大声叫嚷的人正是穆小三,他一路叫着“少爷,.少爷哪去了。” 鲁宅里的人多是不理他,于是他一路火急火燎.地问到东院里,这才找到一个肯跟他说话的。小叶子一听到他嚷急得直跳了起来,“嘘,嘘别叫了,不能叫。” 穆小三一头的.汗,嗓子还在那高度上,扯着吼了句,“为什么?” “别问了,全宅子都不敢叫嚷,你一个人在这儿吵不是害我们吗?” 那头,官云裳正急急忙忙穿衣服,这个沉稳的小青年突然这样,也足够让人担心的了。等她从里屋赶出来,穆小三正满头大汗地在院子里急地直转悠。 “三娃子,出什么事了?” “姐,你总算来了。出大事了。”穆小三还真不是一点两点地急。他那还算干净的脸上,满头汗不说,那一根根的青筋细细绷在额前,猛一看去还有些吓人。 官云裳被他的样子吓了一下,掩饰地懒懒打了个哈欠,“什么事,总不至于又有人烧伞坊吧。” 穆小三像是踩了电门猛地跳了一下,“就是有人烧伞坊。” 这事得从天没亮那会儿说起,这叶家伞坊至从那场大火以后,已可以说是日渐地繁荣起来。货能销出,开春了,四处的材料渐渐补齐,伞坊内还有慕容卓这个大盗级看门人,这本来应该生意日渐兴隆才是。可世道那么顺畅的,这伞坊才没顺几天,名气一大,就出事了。 这不这天天才亮,有个少爷似的人物就来伞坊砸场子了。这人穿着一身洋人的西装,一看就是不能得罪的人物。慕容卓也不敢惹得他,只是以身高在那而稍稍压阵。这少爷不知是什么人物,一进门就说,鲁定风不够兄弟,出卖他,把他当猴耍。几番吵闹着,扬言说要烧了伞坊。而且这些人还真把院角点着了,要不是伞坊师傅们救火及时,指不定伞坊能给全烧了。 那少爷张牙舞爪的,官府里看到了,反而远远地躲开。那些地保人物也成了缩头乌龟,没一个出来的,甚至连看热闹的人也没有。穆小三心知这人不能轻易得罪,于是忙到鲁宅找鲁定风去救场。可一进门,门房高深莫测地小声说了句,“你找不到少爷的。” 听到这话,穆小三更着急了,他还当鲁定风又上哪儿****去了。 官云裳听他说完这些,也有些紧张。这真是漏偏逢连夜雨 破船又遇打头风。鲁定风被压到坟山上去了,哪去找他。她一个女人怎么对付恶少。唉,想着这些她就烦,可想想鲁定风是被她整到山里的。这事她又不能不管。想了想她咬牙说道,“我去看看吧。” “小姐,你能去吗?”小叶子担心说着,“要不请文少爷帮忙吧。” “他?”官云裳有些犹豫。 “您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去。”小叶子说着,急急赶了过去。文允述现在地位日渐提升,他的专属房间也由以前的下人间迁到鲁来银的大屋边上。小叶子虽是大胆,可对鲁家这位长权的大爷还是有些惧怕。幸是这些日子宅子里的人都缩了脑袋,等闲看不到人在跳上晃荡。小叶子小心绕过门口的小厮,偷偷摸到文允述那间屋的窗口下。 她还没把窗户抬起来,就听到里面传来吼声,那声音听着让她心儿颤。一听就是老爷鲁来银的声音。她吓得双脚发软,缩着身子躲在窗户下面。就听鲁来银叫嚣着,“述儿,你昨天去哪了?你是不是又找那女人了?那么多女人你不找,非找那小子的破鞋,你失心疯了啊!” 小叶子一时没听明白,心想着,小子,破鞋,难道文少爷又有新欢了?想想也是。小姐都嫁人了,文少爷总不能守一辈子。看来是找不上他了。小叶子想着走要走,又听到里面吼了起来。 “这事不用你管。”文允述张扬地对吼着,那气势一点都不比老爷子差。 “我不管,你也不想想,你要和那女人传出些闲话来,你以后怎么接鲁家的生意。”鲁来银吼到这儿,也不知是累了还是转心意了,他压低了点声劝道,“你也不想想,说起来她是你哥的女人,你就算是收她做小的都不行。这宅子里这么多嘴,得招多少闲话啊。” 文允述冷笑着说,“我不怕。让他们闲话去吧。他们还说少了。老头子,你知不知道,现在你那些堂兄侄子都在传什么。他们可没说我是你在外面的野种。现在人可说了,我就是你养的雏儿。” 鲁来银的老脸尴尬地扭了扭,彻底静了声。 “我也懒得说什么了,总之我的事,你别管。我自有分寸。反正鲁定风又不是你儿子,你担心个什么。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文允述说着,冷眼瞟着窗外。也就是这一瞟眼,他看见窗户处印着一个人影,那人正偷偷溜开。他踱到窗边看了一眼,眯起了双目。 且说官云裳这边,她不想把文允述扯进来,于是也不等小叶子过来,急急地赶到伞坊。 这边闹得正炽,那位西装恶少领着一群人,正拿着火把对着慕容卓叫嚣着,“去把你们那个狗腿少爷叫过来。” 官云裳在院外细仔看了一眼,那群人中好像有个金发碧眼的洋人,难怪白道黑道全退避了。再细看那西装恶少,似乎有些眼熟,她仔细想了想,猛然想起这个恶少拿着洋伞的模样。记得上次这西装恶少到鲁家和鲁定风商量开洋伞坊的事,当时她正巧遇上,还打击了他一番,这人是鲁定风的朋友,官云裳心想着,他可能不会做太过火的事。再者慕容卓在这儿,她应该吃不了亏。想着,她松了口气,大声问道,“这位公子,不知我家相公哪里得罪你了。背后骂人,可不是君子所为啊。”得,她也不知道什么是君子所为,她认得那恶少极好面子,这种情形,她卯着劲说大道理,总不会错。 “是你?”那恶少到是记得官云裳,被一个女人那般羞辱,他一辈子不可能遇上第二次,哪能不记得。“叫他出来,别做缩头乌龟了。” 官云裳尽量客气地说,“公子,我相公有事不在家中,若有什么事,可否跟我说。” “你?”那恶少冷笑,“一个妇道人家,能说什么。” 官云裳冷笑,“公子一向崇拜西洋文化,可知洋人首要礼仪便是尊重女性。行车,入坐,都少不了一句:ladies- first(女士优先)。公子如此绅士,难道忘了基本礼仪。” 那恶少听着,扭捏地整了整西装,还算大气地说,“行,我失误了。:ladies –first,你先说。” “啊!”官云裳笑着走近了些,“我能说什么?您为何带人来惹麻烦?” “呵呵。”这会儿,人群里那洋人突然笑出了声。他这一笑,把伞坊几个老师傅吓了一跳。 官云裳皱起眉头,静等那老外出声。 番外集 第122章 救急 第122章 救急 官云裳竖起耳朵,拿出当年考英听听力时的精神仔细去听。可没想那老外一张嘴,呜呜哇哇的,完全不是她能了解的语种。 官云裳无奈看着那个恶少,“能翻译一下吗?” 恶少尴尬地咳了咳,“这位洋大人来自比利时,没,没带翻译。” “哦。”官云裳瞟着那洋人点了点头。那个比利时人似乎很有怒气,傲慢地半仰着头临视着众人,他**yy口沫横飞的也不知道在叫嚣什么。 官云裳看他那傲慢的模样很是不爽,不就比利时吗,巴掌大小国的人也来中国作威作福,算老几啊。那年代的人们也是被八国联军打怕了,但凡是金发碧眼的,就算是哇爪国来的他们也怕。 恶少在那洋人漫天口水的浇灌下,有些沉不住气,他试着用英文问那洋人在说什么。没想那洋人的脾气跟他满脸的金胡子一样,嚣张得厉害, 甩头就对着恶少骂了一句,那什么克you(和谐)。后又叫嚣着用英文骂着,恶少是***,浪费他时间。中国人都是低等动物什么的。那洋人越骂越起劲,被骂的范围延伸至所有国人,甚至把老祖宗们也骂了进去。这直把恶少骂得抬不起头来。这种情况之下,官云裳作为中国人,自然是一致对外的。 她小声问那个恶少,“他能听懂中文吗?” 那恶少一脸尴尬,缩着脖子摇了摇头。 官云裳一仰头,冲那洋人骂了句,“你才是猪。” 恶少听这话,吓了一跳。官云.裳微笑着安慰他,“别怕,反正他听不懂。”官云裳说着,继续微笑着冲那洋人骂,“你个没教养的猪,骂你猪简直就是侮辱了猪,你连猪都不如……” 那洋人看官云裳微笑看着自己,.还以为是对他说好话。于是得意地扭过头问恶少,“她说什么?” 恶少瞧了瞧官云裳,尴尬地笑着说,“她在夸您。” “哦。”洋人得意地抱着手臂,几乎.要摇摆起来。他鄙视地丢了句,“中国人真蠢。” “是啊,她听不懂。”恶少打着谎,骗着老外,让他先回府.里。这洋人才送出门,那恶少又折了回来。伞坊的师傅们松了一口气,围着官云裳夸她连洋人都敢骂。正说着,恶少一脸不善地走了回来。师傅们看到他,该躲的躲,该撤的撤。 官云裳到不惧他,平静说道,“这位公子,我相公真的.不在家。” “唉。”恶少先叹了口气,他刚才的气焰怕是被洋人.骂歇菜了。他皱了皱眉头,郁闷地说道,“都是叫鲁定风给害的。” 官云裳诧异问.道,“啊,这和我相公有什么关系?”他分明是崇洋媚外,结果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然这话官云裳不能说,她是女人,现在又没鲁定风在前面挡着,她太尖锐可没好处。 “唉。”那恶少又叹了口气,这才唧唧歪歪说了起来。 原来这恶少也不算完全的崇洋媚外,他还是有些爱国心的。年前,他和外国人聊天时,洋人们一口咬定,他们做的伞好。当时恶少不服气,扬言要和他们比伞。甚至还要报名参加一个世界伞类工艺的比赛。 恶少丢下这话,回到家里就开始筹谋着开新式洋伞坊,要做出比洋人更好的伞。那时他招集了省内的朋友商议开伞坊的一些事项,那次就定在鲁家。可没想被官云裳几句话给打击到歇菜了。 恶少的伞坊没办成,比赛的期限也日渐近了。当日和他打赌的洋人故意过来笑话他。恶少一时生气,就带着那洋人到了鲁定风这儿。他可能是想把麻烦推给鲁定风。只是当着官云裳没好意思说出来。只说是把那洋人带来,说清楚没做出伞的原因。 官云裳听完,温和地笑了笑,想起刚才他还帮她在洋人面前圆谎,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她也就好心地原谅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支着下巴想了想,脑袋里的历史微微起了些作用,她记得这年代,中国的手工艺品应该是不输外国人的。她转头寻着穆小三,对他说道,“三娃子,拿两把做好的伞出来。” 那恶少诧异看着她,“干什么?” “你不是要比伞吗?我给你几把最好的。” 那恶少眉毛一挑,“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上回我们也比过了。油纸伞不比洋伞差。你反正也没伞拿去比。与其交白卷,还不如拿这伞试试。”官云裳接过穆小三拿来的伞,大方的递给他。 恶少的脸纠结地扭了扭,也只得接过了。官云裳好歹算是替他解了围。可这恶少也不说谢,抱着伞就走。 “喂。”官云裳叫住他。 “怎么了?”恶少诧异地回头。 “我没说这伞是送给你的。”官云裳扬手喊道,“帐房,收钱,顺便把今天的损失也算上。” “你!”恶少抱着伞,他有n多气愤这会儿也只得歇了。堂堂大少爷,也不好跟个女人计较是不。 送走了恶少,官云裳终于抒了口气。她四下看了看,打起精神问道,“最近伞坊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麻烦。” 她不问还好,一问之下。伞坊n多人朝她围了过来。这小小一个伞坊,里里外外的事还真不少。官云裳被一堆问题压下来时,不禁感叹,鲁定风啊,你快回来吧。 官云裳忙碌了一上午,这才勉强把伞坊的事处理了一些。这会儿也到晌午了,她忙赶回鲁宅,没想麻烦又来了,她还没进自己院里,半道就遇上鲁来银,这位公公瞧着她,先是横着肉泡泡的双目上下打量了一眼。这才不阴不阳地丢了句,“又跑哪去了,一个妇道人家,成天的乱跑,成何体统。” 官云裳没办法,只得恭敬地说,伞坊有麻烦,去了一趟。 老爷子一听,神色更不善了,“伞坊的事要你管吗?你惹了沈家那乱子还敢到处乱跑。“沈家要的那个人是你放的吧!” 鲁来银那阴阳怪气的调子听着让人很不舒服,官云裳正嫌恶来着,还来不及答话,就听鲁来银扯阴沉的嗓子叫道,“来人,把少奶奶送回院里,没事别说来。最近世道不稳。” 鲁来银说着,甩袖走了。官云裳就像个犯人一样。那两个家丁恶形恶象的守着她,一直押送她回到院里。 那家丁送到院口也不走,就站在院门口守着,这意思,分明是软禁。 官云裳一身的事儿正想办,看着门口两门神,气得直想出声赶人。幸是小叶子和牛妈愤力拦住了。 小叶子一边拽她,一边劝,“小姐,那两人得罪不得。那是老爷的心腹。” “心腹又怎么样。我一个大活人,凭什么软禁我!”官云裳愤愤说着,当然,这也只是争点口上意气,她到不至于自不量力地真去赶那两个人。现在鲁定风不在,她在鲁家的地位可能还不如一个丫鬟。 官云裳暗自生着闷气,小叶子瞧她这模样,凝眉说了句,“可能他们不是看着小姐的。” “什么意思?”官云裳愤愤吼吼着,“难道他们是看着你的?” “不,不是这意思。”小叶子想了想,说道,“我的意思是,他们不是看着你,不让你出去的。他们可能是不让人进来。” “嗯?”官云裳疑惑望着她,“说清楚点。” “这,这……”小叶子小声说,“我猜,可能是老爷不想让文少爷来找你。” 官云裳沉眉一想,也是。文允述现在那么招摇,那只老狐狸肯定是猜出来了。他要是文允述的亲爹肯定不想他两个儿子都跟她扯上关系。幽幽叹了口气,官云裳突然感觉一股无力感。关系复杂了,她该怎么办呢。也不知鲁家老爷子会不会把她送到沈家当炮灰。也不用猜了,真有机会鲁来银肯定会把她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 被人软禁的日子可不好受,官云裳虽是宅惯了。可在别人地盘里宅着,就跟进错厕所般,说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这几日里,她天天望着天,瞧着天气,看着远方。很多时候眼前迷茫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有天半夜里醒来,看着幽黑的屋子,听着耳边寂静的一切,她莫名地就哭了起来。她哭得凄凄哀哀,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就像个没娘的孩子,是啊,寂静的夜晚,突然醒来,那种寞落能勾起心底所有抑郁。 她的哭声吓醒了牛妈,牛妈上了年轻,夜里睡得轻。听到她的哭声吓得衣服都没扣就急急跑到房里。 “小姐,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官云裳心里的寂静总算驱散了一些。她擦着眼泪,想找个借口搪塞。谁想牛妈心直口快,点着蜡烛的人突然就说了句,“你想姑爷了吧。” 这句话和烛光一起亮起,官云裳被这闪亮照愣了一下。她摇了摇头,压抑着心头的胡思乱想。 “牛妈,知道姑爷那封信在哪儿吗?我要拆了它,我要抓奸,凭什么我在这儿被软禁着。他到好,人都到山上了,还有桃花无数。” “行。你拆。”牛妈笑着说着,把信递给她。 官云裳一边拆信一边说着,“哼,明天一早就找他兴师问罪。”官云裳话到一半,突然觉得这话不对,可她也没心思想自己的话了,她瞪眼看着信纸,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不好!出大事了。” 番外集 第123章 逃亡 第123章 逃亡 “小姐,怎么了?这上面写着什么把你吓成这样。”牛妈好奇的看着信纸,只可惜那纸上的字小得跟米粒一样,她老人家也不识字。 牛妈一出声,官云裳反而安静了几分,她看了一眼窗外,小声问道,“牛妈,老太太在宅子里吗?” 牛妈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最近几天老太太那房没让我给她炒青菜吃。” 听这话,官云裳心下又肯定了几分。这会儿小叶子也给闹醒了,她揉着惺松的睡眼,打着灯笼过来。官云裳叫她过来,小声问,“小叶子,这几天看到鲁二爷他家的人了吗?” 小叶子打着哈欠想了想,也是摇了摇头,“没见着,平日里到是经常可以看到****奶在帐房附近晃荡。好久没看着她了。” 官云裳紧张地拽着衣袖,“是.不是鲁家上得了台面的人物最近都没看到了。” 小叶子和牛妈相视着,一齐点了.点头,小叶子说道,“你被关着的这些天里,好像很少看着掌事的人物。这两天连老爷也没见着了。” 好吧。现在官云裳已经可以肯.定,佟家的人提前跑了,现在鲁家的人也全跑光了。为什么?好说,太平天国的翼王石达开已经从桂林北部入湖北,马上就打到四川了。 官云裳读过历史,知道太平天国是农民起义,是正.义的事来着(虽然这份正义终究是变质了)。可是她现在是什么身分,大地主家的儿媳妇,标准的地主婆接替人,正是起义军讨伐的对象。 佟家小姐的情书上都写了,“天下将大乱,速逃。” 人人都逃了,独留下她。官云裳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沉声问,“那,那文管家呢?他还在宅里吗?” “不在。”很讽的,小叶子想也没想,就答了出来,“那天.我问了帐房的,他们说文少爷家里有事,回乡下了。算算,是前天走的。” “哈哈!”官云裳僵.着脸,干笑了两声,“回乡下。怕是回乡下避难了。” 所有人走,她都不会奇怪,可为什么文允述也走了。更重要的是,他提也没向她提,就这么直接走了。把她丢在这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吗?官云裳想着,无力地跌坐在床上。 小叶子看她突然就变了脸色,一张脸跟涂了死灰似的惨白得吓人。“小姐。”小叶子支吾说道,“我听说,好像长毛贼要打过来了。” “你也听说了。”官云裳苦笑,“你为什么不逃走。” 小叶子扶着她,给她披上衣服,“我想着,小姐应该先得到消息,那些应该都是谣言。” “没有,没有谣言。”官云裳苦笑,“我只是最后知道而已。” 牛妈拽着衣角,这会儿才想明白,“小姐,你说是长毛贼,长毛贼?长毛贼!”牛妈连说三便,从诧异到疑问,到惊讶。最后直接跳起来拽着官云裳就要往外跑,“小姐咱快逃吧。” 官云裳抑郁地看着她,一个才跟着她没多久的老妈子都知道带她一起跑。文允述却连说都不跟她说一声。她不禁羡慕起鲁定风来,那男人多好,爱慕他的女人隔着老远偷偷给她寄信来,通知他逃跑。可是她呢?她不该去怪谁吧。如果错就算是她自己的错吧。 官云裳披上衣服,站起身,“小叶子,准备包袱。我们走。” “往哪跑呢?”小叶子捡着包袱小声问,“小姐娘家里怕也得到消息全跑了。我们又不认得人,往哪跑呢?” 官云裳看着窗外,毫不犹豫地说,“去老坟山,先找你们姑爷。他应该没得到消息。” 于是官云裳三人收了细软连夜逃了,好在是快过年了,屋子里能填肚子的糕饼还有一些,存银没多少,全带上也没几两重。牛妈挑着厚实的棉衣包了一大包带上。 三人背着大包包连夜出了鲁家,这会儿主子们都走*了,宅子里的人看着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拦她。 官云裳一出鲁家,连夜的就往坟山上奔,在出城前,她让小叶子去伞坊、官家里跑了一趟,这才安心往城外走。这小城里平日到夜里都会关城门,可这天,城门半开着,不少人和官云裳他们仨一样背着包袱往外走。黑麻麻的夜时,她们这孤身三人也很是有些害怕。 城外影影绰绰,伴着阵阵寒冷的夜风,没一会儿,三人就让风给吹透了。官云裳由里到外都是冰凉凉的。前面背着包袱的人渐渐走远了。黑夜里一抹不清楚的背景很容易让她想起鬼故事里的画面。 她抬着看着天,月亮也躲起来了,只是几颗不甚耀眼的小星星在无力地闪烁着。小叶子和牛妈背着包袱呼哧呼哧跟在她后面。官云裳捂着嘴,挡着迎面的寒风,大声说道,“谢谢你们,幸亏还有你们在。” “小姐,您就别谢了。快赶路吧。”小叶子看着前面黑蒙蒙的路,小声问,“对了,您认得路吗?” “啊!”官云裳想了想,应该是吧。 小叶子和牛妈听了这话,默默低下头。官云裳也沉下脑袋,得,真不是个好话题。三人只得继续走着,一路到也寂静,两耳间只听得到呼呼的风声。三人也不知是怕了,还是让风给吹的,到也越行越快。 天色依旧是黑压压的,两旁看不到人烟,连灯光也看不到。三人默契的不开口,颤抖地将脚步调到极限。可就是这样,反而听到后面像是有人跟着似的,传来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听得人汗毛直竖。 官云裳不由加快脚步,直接跑了起来。她这一跑连着三人都跑了起来。后面那阵凌乱的脚步也跟着跑了起来。到了危机,才惊现人潜力的无限,三人跑着跑着,居然把后面的脚步声甩开了。那目的地坟山也越来越近了。 可这下,又出了一个问题。像坟山之中总会有些阴深,官云裳跑着跑着猛地看到林木中的一块白墓碑,吓得她一个激灵停了下来。 小叶子和牛妈见她停,也跟着停。就这会儿,后面的脚步声跟了上来,官云裳猛地向后看去。那后面还真跟上来一个人,那人长得其瘦,包了层破棉衣还跟麻杆似的细。官云裳三人看着他,吓得咬着手,直要尖叫起来。 “你们跑什么,我打,打,打劫。”那瘦脸男人结结巴巴的,擦了擦口水,阴着双目念起打劫招牌台词,“此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打劫?官云裳松了一口气,打劫的肯定不是鬼了。三个女人鄙视的瞧着他,长这副模样也敢打劫。他瘦成这番人干样儿,很像是抽鸦片的老烟枪。长成这样半夜里跑来打劫,也太自不量力了。 牛妈最瞧不得这种男人,她甩起手上的包袱一下子砸了过去。那男人哪想到会有这出,一个不防被砸翻到地上。三个女人忙冲了上去,脚踢包袱砸的,硬是把他打晕了过去。 三个女人这才拍了拍手,一齐抒了口气。劫匪都敢打了,后面的路,三人轻松了许多。官云裳壮着胆子大摇大摆地上了坟山。只是她没有注意,她身后还真有鬼魅似的东西紧紧跟着她。 三人借着余勇走到山上,这山上都是大片的白墓碑,这毕竟是黑夜里,官云裳暗暗的又有些惧了。好在鲁定风思过的小茅屋就在前面。官云裳赶紧跑了过去,捶着小破门喊着,“鲁定风,大白痴,开门!” 这大半夜里,她那叫声就跟鬼叫般突兀的回荡在坟圈之中。三人打了个激灵。官云裳每捶一下门,心里都要惊一下。她每制造一点响动,在这安静的夜里就像是扩音了般放大回响着。 手砸在冰凉的门上,肯定是痛的。可官云裳默默掉下的眼泪肯定不是为这个,她捶着门,默默叨叨着,“不在,你也走了。你们都走了,把我一个人留着。真的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官云裳说着说着,却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太苦。 要不是小叶子他们知道她心里的苦处,怕得以为她是鬼上身了。 漆黑的夜里,阴沉沉的坟包堆旁边,一个狼狈的女人无力敲着破柴门,她含着泪苦笑念着,“你也走了,你们都走了。” 小叶子站在她旁边,不知道怎么劝她。这么大半夜的,她们激动的跑到坟山上报信,可他们姑爷却早跑掉了。就别说心凉的事,就说这状况,她们该怎么办?长毛贼来了,下了这坟山她们又无处可躲,难道真要呆在这山上吗?一想到这儿,那山风跟感应人心了似的,吹得更凉。 官云裳捶得有些无力了,抱着头颓然坐在门槛上。她心想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傻了,还跑这来给他通风报信。他指不定现在在哪个温柔乡里逍遥呢。她操心个什么,反道是这些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大难临头都各自飞了。连她娘都抛弃她了。也不问一声就丢下她跑了。 想着想着,官云裳直觉得自己被全天下抛弃了一般。天黑的,她心里更是没有一点光亮。 “你怎么在这儿?”人声?从何而来? 番外集 第124章 避风港 第124章 避风港 这大半夜的,坟山旁边突然冒出个颤抖的声音,给谁都会吓一跳。可是小叶子和牛妈跳了,官云裳却颓了般低头坐在那里,全无所动。 “大半夜的,你们这么在这儿?”依旧是颤抖的声音,一个穿着破布衣的人,包着脑袋的怪人,打着灯笼照着她们。 小叶子和牛妈吓得抱成一团,瑟瑟发抖。那油皮灯笼的灯影摇摇曳曳的,照得那破衣的人更像个包着烂布的僵尸。小叶子她俩吓得直往后退,那人瞟了一眼,走到官云裳身边,蹲下看着她。 “喂,你怎么了?”那人伸手摇了摇她,官云裳低着头不理,跟丢了魂似的。 “福儿,你不会是中邪了吧。”那人放下灯笼,抬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 官云裳满脸泪痕,这会儿被.寒风迎面一吹,真冷得透心,她迷瞪瞪着看着眼前的人,呆呆地问,“你是牛头还是马面?” “你才牛头马面呢,我是鲁定风。” “啊!”官云裳抱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这人脸黑黑的乌烟瘴气,就跟几个月没洗似的。那皮帽破棉衣像是坟地里扒出来的一样。从头到脚哪都看不出他是原来那个英俊潇洒,痞里痞气的鲁定风。官云裳擦了擦泪眼,又拽着衣袖擦了擦面前的脏脸儿。 那张脸的主人,眼角跳了跳,任.由她擦着。只到官云裳看清面前那贼亮的眉眼,她才能肯定,这人真是鲁定风, “真的是你?” 鲁定风扬着脸,贼兮兮地说,“要不要脱了衣服给你.验明正身?” “一边去。”官云裳说着,却没推开他。反面摇着他的肩.膀,叨叨说着,“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没走,你没丢下我。” 鲁定风纳闷地眨巴了一下眼,不服地说道,“喂,被.丢下的那个是我吧。那天我可看见了,我才上山,你就跟你那旧****跑了。切~” 官云裳一听这.话,顿时跟被冰住了似的,一动不动愣在那里。 “喂,喂,你又中邪了。对了,你们大半晚上的,跑这里来干什么?”鲁定风一段话问出去,就跟问到空气一样,全无回音。 小叶子两人这才回过神来,慢慢走过来,替她家小姐解释道,“少爷出事了。” “啊?什么事?” 牛妈正闷着畏惧。一听这话,她立时以她那大喇叭似的嗓似吼道,“长毛贼来了?” 这一嗓子动静大,就听着满山里回响着,“长毛贼来了,长毛贼来了。”那声音听得,直叫人毛骨悚然,就像是鲁家坟地里的老祖宗全爬出来应喝她一样。官云裳也吓了一个激灵,小脸连着手脚一齐抖了抖。 “别怕,没事。”鲁定风拍了拍她,“走,我带你们去山洞,这里太冷了,住不得人的。” “嗯嗯。”官云裳点头应着,可是在凉石头坐了半天,她早冻僵了。这身子一前倾,一时还没站起来。鲁定风瞧她那模样,无奈叹了口气,转身蹲在她前面。“你们俩扶一下。” 小叶子和牛妈忙帮着把官云裳扶到他背上。这寒冷的夜里,突然靠到一个宽实的肩膀上,官云裳心里脆弱的防线就像是薄冰一样,碎得一片一片的。鲁定风背着她,突然感觉到她攀到他的脖子上,紧紧抱着他。不一会儿脖子间传来点点凉意。鲁定风轻轻叹了口气,歪着头和她的脑袋轻碰了一下。 山间寒冷,浅浅的有一层积雪。三人吱吱踏着积雪拐到背风的山洞。这山洞不大,还没进去迎面感觉到一股暖意。洞内点着火把,洞中间一个火堆中燃着些余碳。上面还呼呼烧着一锅子热水。 鲁定风背着官云裳低头走进洞里,他在火堆边站了一会儿,官云裳傻愣愣的,似乎没有下来的意思。鲁定风多少猜出她在纠结什么,轻声劝道,“没事了,放心,我不会走的。” 小叶子看着自家小姐反常,在一旁解释道,“姑爷,小姐可能是被吓着了。刚才上山的时候,我们还遇着一个打劫的。”小叶子兴奋地说起刚才的经历。牛妈很识相,默默地拿着旁边的柴火,把火堆烧旺了。 官云裳慢慢回过劲来,在小叶子的搀扶下,坐到火堆边烤火。喝了杯开水,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听着那段打劫经历,鲁定风细下想了想,她们这还算是运气的。这混乱的时候最容易出贼乱,她们三个弱女子才遇上一个弱贼,这是不是太走运了。他想想觉得 有些不对,他起身走到洞口。 官云裳忙叫住他,“你去哪啊。” “出去看一下,马上回来。”鲁定风安抚着她,拿了灯笼,伸着脑袋往外望去。外面寒风依旧,他走出山洞,站到小道里四下看,薄薄的雪上脚印零乱。可是他细细看了一下,还是看出这一堆脚印般有一双巨大的脚印。那脚码比他的脚还大了两个圈。 他支着下巴想了想,这么大的脚印不是妖怪,就只有是身型很高大的人。很快他想到一个人。鲁定风四下看了看,对着小路喊道,“慕容兄!慕容兄!” 他喊了两声,空空的小路没有回应。似乎来人不愿意现身,他对着小路拜了拜,说道,“谢谢慕容兄帮忙,我还有一壶酒,留给慕容兄暖身。” 鲁定风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放在地上。转身进了山洞,没多久,一个身影从树上跳了下来。他一身带着补丁的夜行装,身型高大硕长,他拿起地上的酒葫芦,转身身山下走去。 官云裳看到鲁定风回来,轻轻抒了口气,又垂下头去。鲁定风拍了拍身上的灰,坐到她身边,“你没事吧?” 官云裳耷拉着脑袋摇了摇,她眼角余光看到鲁定风一身破破烂烂地棉衣,忍不住问道,“怎么穿这种衣服?” 鲁定风笑了笑,一脸的云淡风清,“山上冷,我把看坟老头的旧衣服拿来披了。” 官云裳拽着他的袖角,翻着看了看,那衣里的棉絮都黑了,哪起得了保暖的作用。她忙叫小叶子翻包袱,找了几件能装的衣服让他换上。 鲁定风没肯,推说自己还要出去打猎寻吃的,挂破了可惜。官云裳想他一个堂堂大少爷,却弄成这样,不禁替他委屈。她想着,突然又想起,下山那天她还和文允述说过,让他派人送些御寒的棉衣棉被来。可看这状况,似乎那些黑黑的被子也是看坟老头儿遗下的。 “定风,小述有派人给你送棉衣吗?”官云裳这问题问得毫无底气,她知道肯定是没人送的,可是又忍不住要问一下。 “哦…”鲁定风眼睛转了转,说道,“我这几天窝在山洞里没见着,看坟那老头这几天也回乡下了。可能来送也没遇着吧。” 官云裳还真没想到鲁定风会这么说,这分明是替文允述掩饰。鲁定风这厢看她脸色不太好,忙转了话题,“对了,把情况跟我说一下。我得想想,咱们跑到哪去才好。” 官云裳看出他的意途,轻轻抒了口气。她掏出佟家大小姐那封粉红色的小情书。 再说文允述这边,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时,人正趟在一辆摇摇晃晃的小马车上。车上堆着布批类的杂物,鲁来银就坐在他身边,看着帐本点算着什么。 文允述猛地坐了起来,他掀开车帘,外面已是大片竹林,小马车正在山路上慢慢往上爬。身后处已是幽幽的深山。 他记得那天算帐的时候,鲁来银意外地给他泡了一杯茶,当时他就觉得不对,还以为鲁来银给他泡茶,是想开个头劝他关于官云裳的事。可他喝了茶等半天,鲁来银没开口不说。他面前的景象还越来越模糊。 那时,他只模模糊糊听到一句,鲁来银似乎说什么,“你听到最近的传闻了吗?” 传闻?文允述联想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他算是肯定了那个传闻。其实支沈家时,他听到一些风声。后来回到鲁宅,鲁老太太突然回乡,接着鲁二爷一家也跟着撤了。这接二连三的事,让他想到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这些年里战乱也不少。可四川这地境是天府之国有天险可守,历年的战火少有蔓延到这里的。 那时他有很多怀疑,可终究是没把握,他本来想和官云裳说说这事的。可是那天一到东院里就被几个家丁拦了去路。他一看便知是鲁来银使的计,他本想找鲁来银理论,可那几天他天天见不着人不说,还留了一大堆事情给他办。等他再见到鲁来银时,已是给他泡茶蒙晕他的时候了。 文允述深吸了一口气,反身坐回车上,他绷着脸,冷冷地问,“这是哪里?” 鲁来银扬着招牌笑,回道,“山里。” “是不是要起乱子了。” “是,闹长毛。” 文允述神色一凛,“福儿呢?” 鲁来银面不改色地说道,“我让人把她送回娘家了。那个官老头跟地鼠似的精。那女人跟在娘家反而安全。” “真的?”文允述不信他有这么好。 “当然是真的。”鲁来银一脸正色,“她娘家好歹是当官的,我干嘛要得罪。不然,你以为我把她丢家里了?” 文允述想了想,松了口气。那还好,别出事就好。 (万恶的网速啊,尽掉线,晚了点哈,见谅~) 番外集 第125章 小户生活 第125章 小户生活 冬日的阳光比起其它季节,格外亲切温和。当阳光洒进洞口时,官云裳懒懒地从一堆棉衣间伸出个脑袋来。洞里依旧很冷,她在冰凉的被子里缩成一团,渐渐想起昨天的情形来。 这世道也真够跌宕起伏的,前些日子她还想着怎么放下原来的纠结,再续前缘,可今天她就逃难到大山里来了。怎么就这样了呢?她抱着胳膊,对着被外哈了口气,白色的雾浓浓的,让她更不想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米香气,细听那咕嘟咕嘟的声音,应该是在煮稀饭。米香夹着柴火香气,让她忍不住想随着香气飘过去。当然现实是他依旧在被子里做陶醉状。 耳边传来些声响,洞外,鲁定风提了袋米过来,哗哗倒在罐子里。牛妈拾着干菜,小声问他,“姑爷,要叫醒小姐吗?饭快熟了。” “不用。”鲁定风小声说,“让她多休息一下吧。最天半夜过来,也吓到了。” “好。”牛妈应着低头继续摘菜。 鲁定风看着洞口散着这些.干菜盐萝卜的,皱着眉小声又说,“牛妈,那边有片竹林,您一会儿帮忙过去看看有没冬笋。这里尽是些咸菜,你家小姐她肯定吃不惯。” “哎,好。姑爷真会心疼人。”牛妈夸着,脸上笑开了花。 官云裳批了衣服出来,听到这对.话,脸上一红。这个痞里痞气的家伙几时这么细心了。现在她不会怀疑他的好心,可是,他份分好,是她受的吗?她分明无法回报,被文允述抛弃就找她,回想来,她这事做得太不厚道了。虽然鲁定风是个欠揍欠掐的角色。可她也不能这么做。 她正想着,牛妈看到她,扯着嗓.子喊了声,“小姐,你还好吧。” “嗯,好。”官云裳瞟了一眼鲁定风,他正冲着她温和地.微笑着,阳光照在他脸上,让那微笑看起来更有温度。 官云裳客气地点了点头,蹲在锅边搅动着锅里的.粥。锅里白雾腾腾的挡住了那个阳光的笑容,她黯然低下头,想到自己种种不是,真不知以后的日子该怎么与他相对。她正神伤着,猛然感觉到有人靠近。一转头,一张色眯眯的贼脸已近在眼前。 鲁定风呲着小牙贼笑着说,“媳妇儿,最近有没有.想我啊!” 官云裳横了他一眼,把他的脑袋拔到一边,“别烦我。” 鲁定风锲而不.舍的又把脑袋绕了回来,“说嘛,说嘛。想我很正常的,说出来嘛。” “一边去。”官云裳再次把他的脸推开。 “别害羞了。你相公我可是天天想着你。”鲁定风厚着脸皮嬉笑说着,“昨天晚上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找来了。可想而知我有多想你。”鲁定风一脸不正经,这话半真半假的,给谁信啊。 可是官云裳想了想,这山洞离旁边的小茅屋很有一段距离,再说又是深夜里,鲁定风是怎么知道她们来了的。莫非他一个人守在山上,长夜孤独没有睡着? “你昨晚怎么会发现我们的?” “嗯。”鲁定风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心灵感应。” “切。懒得跟你说。”两人说说闹闹的,气氛好了许多。官云裳也忘了纠结,推推嚷嚷的像是回到从前。官云裳看他棉衣上尽是破洞。就跟鱼网似的,到处是勒着的黑色棉絮。她有些看不过看。纠着破布片想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破口堵上。 鲁定风看了,笑着说,“你这是捡羊毛吧。” 官云裳看他那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他那一身黑棉絮的模样,还真很像是没洗干净的大绵羊。 “绵羊,我饿了。可以开饭了吗?”官云裳看了一圈,问起,“小叶子去哪了?怎么没看到人?” “她出去拾柴火了。突然多这么多人,很多东西不够用。”鲁定风皱着脸忧心地看着洞里简陋的一切,就这么点东西,又是冬天的时候,他们四个人怎么熬得下去。 官云裳看他那表情有些误会了,她低声说道,“我们过来打扰你了,一会小叶子回来我们就走。” “啊!去哪?”鲁定风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还当她是嫌弃这里的环境,忙劝道,“现在外面乱,长毛的军队过来时,必会有些山匪夹在其中生事。你这样娇滴滴的姑娘家呆哪里都不安全。还不如窝在山上。你听我说……” 鲁定风絮絮叨叨劝着,这到说官云裳知道他的意思。他还真不是嫌弃她们。可是一下子这么多人,就算窝在山里似乎也不易生存。官云裳四下看了看,米罐子里的余米不多。也就几天的口粮,这寒冬天里四周也没什么村落,就算手里有钱也不一定能换来食物。 再说,这虽是物产富饶的时代,可是也不可能和武侠电视剧里一样,顺便什么地方就能抓些东西过来烧烤的。再者说了,武侠剧里的人,手上多少还会功夫的。他们这群人都是娇生惯养的。就算野兔跑到眼前来了,他们也不一定能逮上。 这要怎么办呢? 官云裳支着下巴,看着鲁定风。这个痞子一像本事足,瞧他那皱着眉头的模样,官云裳也安定了几分,他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姑爷、小姐!”牛妈压着嗓门子叫他们。 两人正互瞧着想得愣神,一时没听见。牛妈不得不扯着老脸尴尬地再叫了一声,“姑爷,小姐!” “啊,啊!”两人回过神来。 牛妈有些忸怩地小声说道,“姑爷是在愁粮食的事情吗?” 两人一齐点了点头,鲁定风怕她老人家再误会,忙说道,“您老放心,不会饿着您。这食物还吃得些日子,过些天,我再想办法。” “姑爷。”牛妈恭敬地垂着手袖子站在一旁说道,“老奴家里是猎户出身,会些捕食的手艺。我瞧着这山洞里还有夹子、弓箭。要不等天晴的时候,我出去下些夹子,或许可以捕点小只的野味来。不过老奴年岁大了,怕是追不上大些的猎物了。” 一听这话,官云裳眼中立时冒出小星星。 “牛妈,你真是块宝贝,难怪您跟牛似的壮,原来还会这些。”官云裳亲热地抱着她摇,“牛妈,您最好了。教我吧,教我吧。” “小姐,你一个女孩子家,身娇肉贵的,我可不敢教你。到是姑爷这身长极好……”牛妈瞧着鲁定风,那眼神就跟在菜市场挑肉似的,就差上去捏捏肥瘦轻重。 牛妈这人虽粗,好歹有点儿头脑。只是说话间难道少些规矩,“不过你们城里人,忙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山里人的手艺。” “怎么会。”官云裳侧着头,期待地看着鲁定风,这可关系到是吃草还是吃肉的问题。所以那份期待也格外的浓烈了些。 鲁定风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只得硬着头皮应了。 这天下午,精明能干的牛妈就扛着锄头去挖冬笋了,官云裳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屁颠颠跟在牛妈身后。鲁定风不放心她,只得一齐跟上,三人绕着山逛了几圈,官云裳看着大片竹林兴奋拉着牛妈。 “竹子,咱去挖吧!” 牛妈苦笑着还没开口,鲁定风按着她的脑袋说道,“别乱串,冬笋只是毛竹林里才有。” 官云裳不服地说,“唉,你怎么知道这些?” “废话,我在山上呆这么多天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告诉你,看坟大爷可是这方面的高手。我一会挖给你看。” 鲁定风捋着袖子拿过牛**锄头,牛妈也识相,笑着说,“要不你两在这儿挖笋吧。我去看看,能不能拾些野味。” 且说,鲁定风领着官云裳绕了半天,最后定在南边一处茂密的竹林处停了下来。官云裳看着干吧吧的林子,小眼瞟了瞟,“这哪有笋啊,竹叶都黄了。” “切,你等着瞧。”鲁定风眼寻着竹子根迹,拿起锄头刨了起来。官云裳跟着看着,心想着这明明很光的地方,哪能让他刨出东西。这痞子又在耍她吧。 正想着,没一会儿那红土里面还真有个黄黄的笋儿,她激动地哇哇叫着,就要去捡。鲁定风忙拦着她,把笋上的土去净些,才交给她抱上。 鲁定风瞧她那兴奋模样,笑着说,“你真是官家小姐吗?怎么对这些家活这么感兴趣?” “不行吗?”官云裳兴奋地抱着几个冬笋,就跟抱着元宝似的,笑得不知有多开心。“好玩啊。” “你啊。”鲁定风苦命地拿起锄头,继续挖,“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别的女人都是得着珠宝首饰才高兴。你拿几个不值钱的笋儿兴奋个什么劲。” “你知道什么啊。珠宝首饰容易得,平凡事里的趣味可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官云裳指着旁边的地,命令道,“快挖!真奇怪,看着是层土,你怎么知道里面会有笋的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鲁定风得意地瞟着她,“喂,媳妇儿,你心口那层土什么时候可以扒开看看了。” “啊!”官云裳想了一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她掩饰地撇开脸,切了一声,“这比喻也太拙了。” “行。我换。”鲁定风掠了掠头发,笑着问,“什么时候能让我掀开层层面纱,看看你的真心呢?” “恶。”官云裳推开他的脑袋,转身要往回走,“笋够了,咱回去吧。” 鲁定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语道,“女人真难伺候。” 番外集 第126章 相遇 第126章 相遇 山间的暇意生活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的,就比方官云裳,前两天的热闹劲过了。愁云慢慢上了心头,就比方这一大早的,她抱着腿蹲在笼子前,那只长着长长耳朵的毛毛小动物煞是可爱。面对如此干净、圆圆的小眼睛,她怎么下得了口吃它呢? 她愁,非常愁。可耳边响起了嚯嚯地磨刀声,小叶子和牛妈正兴奋地商量着,“咱们是闷炖呢,还是红烧呢?” 牛妈看着兔子,眼里冒出光来,“红烧吧,兔子有膻味。” “福儿。”鲁定风把刀交给牛妈,走过来和官云裳一齐蹲在兔笼子边,“怎么,你看上这只兔子了。” 官云裳看着兔子没说话,伸手把他的脑袋推到一边。 “喂。”鲁定风躲过她的手,指了指小叶子她们,“你瞧瞧,小叶子的脸色真差,牛妈这么壮的,这两天脸也变黄了,还有点肿。咱们天天吃咸菜萝卜也不是个事。再吃不上点荤腥,指不定过两天看着人都想咬两口。” “哪有那么夸张。”话是这么说,.官云裳还是忍不住摸了摸手臂,看小叶子她们,这些日子确实吃了不少苦头,当初在鲁家也没让她们占上点荤腥,那会儿有盘自己清炒白菜叶子都已经很好的菜色了。她们的确可怜,可是看那小兔子,就光那又圆圆眼睛,她看了都得几天忘不掉。 她咬了咬牙,站了起来,“你们弄吧,.我昨晚没睡好,不想吃了,先去睡了。”她说完,扭头走进山洞里,这些天天暖和了许多,小叶子她们又把最软和的棉被铺在她床上,每天别人在被子里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她一个人睡得呼呼的香。怎么可能是没睡好。最多也就没吃好,这天天萝卜咸菜的,没两天就吃得满嘴的燎泡。官云裳身子本来就弱,这两天眼青青的,日渐像国宝了。 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三人默默.把兔子宰了炖了,小叶子还专门清理了战场,骨头、血迹洗得干干净净。最后,官云裳出来时,外面干净得连兔毛都没留一根,这天下午,鲁定风一人钻到林子里寻食物去了。 晚上官云裳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坐到火堆边,准备.咽萝卜时,鲁定风小心翼翼地端了碗粥递给她。 “这是什么?”官云裳闻着刺鼻的药味,嫌弃地把脸撇.到一边。 “别问,喝。”鲁定风懒得解释,硬是把粥塞给了她。 “不喝。万一有毒怎么办?”官云裳嫌弃地瞟着,那粥.里漂着些白白黄黄的东西,看着来有些像萝卜根。那粥闻起来腥腥的,真不像是能喝的样子。 鲁定风一听她.说有毒有些气愤了,他夺过粥,猛地喝了一口。可那粥太烫,真烫得他吐舌头。 官云裳瞧他那样,笑又不是,不笑吧又憋得慌,她捂着嘴,忍住笑声,说道,“你这是干嘛?你想喝就喝吧,我真不跟你抢。” 鲁定风看她那样子,更是气了,他放下碗一个人出了山洞。这大半夜的,洞外的山风凉得彻骨,官云裳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愣愣瞧了一眼,无奈摇头。 小叶子贼贼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道,“小姐,你这样不好。” “啊,怎么了?”官云裳不解地瞟了眼手边的小碗,那刺鼻又难看的粥真不像是能喝的。鲁定风赌气喝这一口不会有事吧。 “你听我说啊。我今天不是去找些树茸野菜吗,半路瞧着姑爷在山边摘东西。那山坡又陡可危险了。”小叶子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比划着危险的高度,“当时我冲上去就问姑爷在干嘛。结果你猜姑爷怎么说?” 得,还玩起猜谜游戏了,官云裳只得配合着问,“他说什么了?” “他说啊。”小叶子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眼,“他说,不干嘛,别烦我。你去南边找野菜去。” 官云裳翻了翻小白眼,这小叶子还学人吊胃口,可这也吊得太无聊了吧。 谁知小叶子还争了起来,“你没觉得怪吗?姑爷从来不凶人的,当时他很凶,而且还红了脸。你说这怪不怪。” “嗯嗯。”官云裳敷衍应着,甩了甩手,让她继续说。 谁知,小叶子干干来了句,“没了!” “什么?你耍猴呢,这点事有什么好说的。”官云裳扭过头,懒得理她。 牛妈忙上来劝,“小叶子,别闹了,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可别把小姐惹生气了。本来就上着火呢。” 小叶子瞧了官云裳一眼,老实低下头,乖乖地说道,“小姐,不是我耍你,我只是一些猜测。不敢肯定,你看这粥里面的东西有些像是山药根,我想着当时姑爷偷偷摸摸地好像就是在挖草根来着。还有啊,我刚瞧见姑爷老是揉腿,走路的时候还有些跛,也不知道是不是给摔的。” 官云裳想了想,好像也是,刚才鲁定风一走一跛的,她还以为他那脚是冻了。她起身让小叶子她们收拾东西,她一个人扶着大皮衣服出了山洞。鲁定风走得不远,正在洞外的石头上嚯嚯磨着刀。 这大半夜的看到这情景,官云裳还真有点寒。她用开玩笑似地语气,颤抖说着,“你,你想干嘛?杀人灭口?” “哼哼~”鲁定风冷哼了两声,侧着脸阴阴地看着她,“你不喝药汤,我只好杀兔子给你吃啊。” 官云裳看着他那阴沉沉的脸,真吓得打了个寒颤。“好了,我喝,吓死人了。” “嘿嘿,知道喝就好。你再这么熬下去持早跟隔壁那些老祖宗一样,变成人干。”鲁定风这话一说完,就听呜呜一阵风声,就跟鬼嚎似的,吓得两人直缩脖子。鲁定风对着祖坟方向拜了拜手,小声地陪着笑说道,“小孙开玩笑,千万别见怪啊。” 两人赶紧溜进洞里,在鲁定风的眼神逼迫下,加心理威胁之下,官云裳这才不情不愿地把粥喝。 她一边喝,一边皱着眉问,“你煮的是什么粥啊,难喝死了。” 鲁定风故作深沉地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我也不肯定,放心吧,我也喝了,大不了陪你一起死。” “噗!”分不清是故意还是意外,总之官云裳把粥喷了他满脸。 同是躲在山里,有以野菜干笋为食的。也有吃香喝辣顿顿无忧的。就比方文允述他们,厨子、老妈子全带齐了,还有美女为伴,就算在山里躲着,也好不逍遥。只是山里人躲得多了,难免远远的遇上。 就比方文允述吧,这天一大早起来,他伸着懒腰看着山下,突然看到一个熟人正站在山边“放水”。这一大早上的,山雾重,文允述只觉得那人眼熟,忍不住揉了揉眼仔细看。 “臭小子,看什么呢。”没想,那人到是先发现了。吼了一嗓子不说,还提起裤子,凶神恶煞地向这边走来。 那人一走近,文允述立时认出,喊了一声,“官老爷。” 对,姓“官”的老爷,这人正是官云裳的亲爹官长安。官家老爷子逃得也快,刚收到消息就往山上跑了。不过他到不是要窝在山里,他赶得急食物之类没储备齐。官家是准备着往山里走,投奔秋姨娘山里的亲戚。 这天晚上官家人正好山边呆了一宿,这不,一早冻起来,眼睛浊了不说,连嗓子也哑了。吼了一嗓子也没让文允述听出来是谁。 两人相见免不了一番叙旧,文允述聊了一会儿,忍不住往官家那辆马车里看,官长安瞧出意思,问了句,“文管家找人啊?” “怎么没见福儿下车?” “福儿?”官长安心里惊了一下,抓着文允述问,“我女儿没跟你们在一块吗?” “跟我们一块?”文允述诧异地说,“没有啊,她不是回娘家了吗?” “怎么可能,这兵荒马乱的,怎么可能让她跟我们一起,当然得呆在夫家了。到时走散了,还不知何时能找回来。” 文允述这一听,惊慌不小。想想官云裳在鲁家的地位,如果鲁定风在家里,指不定会带她走,可是鲁定风在山里守坟,跟本回不来。文允述细下想了想,可是越想越乱。 他心里一急,一甩头也不想那么多了。他瞪着眼一路横冲直撞走回鲁来银的马车。身边人给他打招呼他全听不见,他径直走到马旁,解了一只下来,他翻身上了马,骑着马就往山下跑。 要知道马儿上山是个力气活,骑马下山可就是个技术活了,稍不小心就会连人带马滚下山去。可文允述心里急着,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一路上把马鞭子甩得山响。 鲁定风这边派人跟来,可跟到一半,就跟不上他那发了疯般的下山速度。 且说另一个火光温馨的山洞里,官云裳小心地把药末散在伤口上。鲁定风腿上大片的擦伤正是采药时摔的。 官云裳散完药粉,用干净白布把伤口盖上。又用白布条子给他一层层绑上。轻轻系了个结,官云裳低头,沉声说了句,“鲁定风,不要对我那么好。” 鲁定风嬉皮笑脸地问,“为什么?” 官云裳幽幽吐了一句,“我想等他。” 番外集 第127章 耍流氓 第127章 耍**** “等?”鲁定风冷笑,“他有等你吗?” “……”官云裳低头看着火堆,一时不知如何说。 鲁定风不等她说什么,跛着脚走到自己的被铺边,闷闷钻进被子里。他那床是最薄的棉絮,鲁定风每天都是在外面蹦弹了好久才回去睡觉。起初官云裳还当他抽风,有天牛妈提了才知道,他是怕冷,跳热了才去睡。 官云裳找了件大衣盖在他的被子上,鲁定风像是感觉到了,闭着眼翻了个身,留了个冷冷的后脑勺对着她。 官云裳轻轻叹了口气,吹灭了油灯回到自己床铺上。三个人中,只有她一个人睡在石床上。小叶子和牛妈睡一个被铺,她俩今天睡得早,不过那全是装的,牛妈听了动静,小声问,“小叶子,咱主子……” “嘘!”小叶子比着手势让她噤声。 两个主子暗暗吐了口气,各自郁闷地寻周公去了。梦里是寒风飘雪,醒来两人的关系就像寒风般,还飘着些雪花。鲁定风蔫了般,成天闷闷地也不太理官云裳。平日里,有事没事都要逗她****她一下的人,突然安静下来,不说官云裳,连牛妈、小叶子都不习惯。 牛妈拉着小叶子躲到一边,小声地问,“咱小姐和姑爷怎么了?吵架了吧?” “唉!”小叶子无奈地迎风叹气。 “我看他们都分床睡的,这闹得还不小吧。” “唉!”小叶子继续叹气,悠悠地.还学着官云裳来了句,“问世间情是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小叶子,你别跟我背诗了。牛妈我.心里急啊,咱主子俩一直就不见好,现在这样了,可怎么办啊。” “唉!”小叶子继续深沉状,支着腰.单手掩目,无限仇畅地说,“看来咱小姐还是忘不了青梅竹马两小无差的他啊?” “他?谁,难道是文管家?” 小叶子诧异地说,“啊,你知道?” “当然知道了,全鲁宅的人都知道了。不过,到底是回.什么事啊。”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那得从我们小姐小时候的小.桃花说起了……” …… 另一个山口,文允述一路急急地骑着马奔向下.山,一路上风驰电掣,快马用不上鞭,可这闪电般的速度已超过了马儿的承受能力,那马也惊了,嘴里呼哧呼哧地要吐出白沫沫来。 眼看着这一个.不稳,文允述能摔成肉泥去。就这时,更麻烦的事来了,就见前方路口突然冲出几个人来。这些人都是一身短打装扮,头上包着破头由,像是没剃头。他们手里拿着短刀长棍,那样貌个个是脸上横肉刀疤,一看就不像是善善之辈。 文允述看到他们时,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文允述猛然感觉到一个强烈的震动。他整个人也跟着飞了出去。猛烈的颠簸之中,文允被甩到地上,顺着草丛跌了几个跟斗。 等他终于停下时,眼前只看到红红的一片。文允述的眼皮无力地眨了两下,终于翻了个白眼晕死了过去。 且说这群人本是两拔山匪。一拔是从云贵一带流窜过来的悍匪,一拔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山贼。人们常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其实外地的土匪也比本地土匪彪悍许多。想想云贵一代的土匪们都是在鸦片队伍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动辙是些扒皮抽筋的手段,心狠手辣到极致。 他们那是本土这些只求温饱,没事拿棒槌吓唬妇孺孩子的土包子土匪们能比的。这外地土匪窜到本地来,必然要造成两派的死争,话说,两边打得正起劲。外地悍匪们正准备边打边退,把本地土匪引出据点时。突然一个英雄帮的人物骑着高头大马如天神般冲过来,把外地悍匪们撞死了大半。本地土匪顿时犹如神助,一鼓作气,把敌人尽数灭了。 那位突然出现的“英雄”自然就是文允述,他的马正好和土匪们相撞,如此一缓冲,他也死里脱身。只是撞击时终受了些外伤。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土匪头子敬他的英雄之举,尽拉着他要与他结拜。文允述恐慌之下只得先应了他们。土匪们听说他要去城里找人,便大摇大摆地一群人跟他回到城里。要问这些土包子土匪何以这么嚣张? 那还多亏了那批外来悍匪,那些悍匪们知道太平太国的军队要打过来,便提前蓄了头发,冒充太平天国的小部队想抢些钱财。城里那些官老爷本来就怕长毛,老弱残之辈如官长安的,找携家带口跑了个没影,人心涣散之下,很容易就让那些悍匪给打了进来。 如令,城内的有钱人家已让悍匪们搜了一空,可惜泸州城的有钱人都跑得早,悍匪们并没有什么收获,他们本来想转进山里找那些躲着的富户,可惜他们才进山就遇上了本地土匪,并且还这么乌龙地打了起来。最终还让人灭了顶,对这批外地悍匪来说,还真是马失前蹄。 且说土匪们听说文允述要回城找人,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要护送他同去。文允述知他们必会掠抢,支吾着不敢和他们同去。可那土匪头儿灭了悍匪,正在兴奋头上。于是一高兴就硬押着文允述进城收括了。 可怜文允述一个好好的书生,既要与土匪为伍。不过,这世上的事,很多时候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再且说山头里,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同处一个山洞,却不说一句话。特别是鲁定风,他像是生气的孩子一般,故意躲着官云裳,官云裳在东,他就跑到西边,就算是围着一个火堆吃饭,他也是撇着脸不望她。 看他这模样,官云裳反到是松了口气,小叶子牛妈劝她时,她也只是笑笑,说了句,“由他吧,这样还好些。” 本来这两人赌气也没什么,可没两天,鲁定风走着路像鸭子似的,打起晃子来了。官云裳暗下注意着,鲁定风每日里也就吃些咸菜稀饭,面色日益苍白不说,眼神也迷离起来了。 她不好主动去问,小叶子壮着胆子问他,却被吼了回来。终一日清早时,三人都起床了,唯独鲁定风躺在床上,半天不起来。 官云裳有些担心,过去细看,鲁定风睡得迷迷糊糊,还在那虚弱地哼哼着。她伸手一探,他的额头烫得吓人。瞧他那鼻塞、咳嗽的,像是染了风寒。官云裳和老舅公学过些医术,忙就取了些生姜、大蒜之类的土方配药,让小叶子熬汤药。 鲁定风病得晕乎乎地,却是瞪着一双烧得贼亮的眼睛看着官云裳。她那可怜模样让官云裳心里有些莫名的心疼。她故意避在一旁,让小叶子过去喂药。 鲁定风两眼烧得贼亮,心里这明亮。他看着递过来的药,扭过头窝进被子里背对外面,谁也不理。看这情况,官云裳只得亲自来劝。小叶子她俩很识相,不站在跟前当灯炮了。她俩躲在洞边,远远地偷看着。 鲁定风听到是她,这才转过头来。他瞪着亮亮的眼睛,很受伤地看着官云裳。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有那么一刹,两人眼睛都是红红的几乎要掉下泪来。鲁定风一咬牙,猛地坐了起来。不想,这个猛然的动作带起一阵头晕。官云裳忙扶着他,端起药一口一口喂给他。 鲁定风愣愣坐着,眼睛直盯盯看着她,有药过来就张一下口,那冲人的药味闻着都难受。可鲁定风硬是眉头都不眨一下,一口一口硬往肚里吞。 官云裳看他那反常的痴呆模样,心里更是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拿着勺的手,愈显笨重起来。 鲁定风定定看着她,突然抓着她的手,耍赖地说,“是你先招惹我的。” 官云裳低头不语。 看她这样,鲁定风更是耍起无赖来,“是你先亲我,是你先招惹我,是你,都是你。” 官云裳吸了吸鼻子,收回手继续地给他喂药,她平静地说,“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不是敷衍她说得真诚,也是诀绝。他的耍赖,她认。可是也只得认,不会有其它。 鲁定风不接喂过来的药,再次抓着她的手,勺中的药撒了他一身,可是他不管,他气愤地问着,“为什么,你明明喜欢我的,为什么选他。” “我答应要等他。”官云裳低着头,找了块布,擦着他身上的药汁。 “就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吗?”鲁定风抓着她的手,拉近她,冷笑着说道,“那好,官福儿,那你说,你还喜欢他吗?啊!你到底是为了狗屁誓言,还是因为你真喜欢他?你说啊!” 官云裳拿着布的手,正停在他胸前,她顿了一下,轻轻推开他。 鲁定风却不放手,跟着问道,“我一早就知道,你只是想找个听你话的相公,可是官福儿,你扪心自问,你是喜欢文允述这个人,还是喜欢他听话?” 官云裳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不禁呆在那里。她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鲁定风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现在他变了,变得自我,变得不想听你的了,你就不适应了,甚至不自觉地疏远了他,是吗?” 是吗?是吗?官云裳也在问自己,她不禁要苦笑,原来,她根本不了解自己。 (这章名的意思,耍了把土匪****,还有某人在耍or要耍****) 番外集 第128章 下山 第128章 下山 文允述带着一群土匪去了鲁家。这鲁家早已空空如也,仅剩的几个人,都是鲁家的穷亲戚,一看土匪又来了,吓得全钻进宅子里。文允述赶紧跟了进去。好不容易逮了一个人问情况。 那人支支吾吾地说,“那群土匪太狠了,如果少夫人真的没逃肯定已经……”那人看着文允述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 这些穷亲戚原来不是住鲁宅的,可能是看到鲁宅没人,悍匪又退了,这才过来,想找些吃用的东西。可没想东西没找到,到遇见文允述了。这几日里城里惨况连连。衙门里早散成一团沙,饶是发生如此大事,也没有来查看。鲁宅里没跑的人,没一个活下的。那些惨况还留有痕迹。 那伙悍匪进城,很是洗劫了一番。鲁家几乎是泸州首富,以那些云贵悍匪的彪悍,找不到金子不拔了皮扒筋怎可能罢休。文允述紧捏着拳头,一路沿着鲁家大门,慢慢向里走去。地上血迹还在,大片大片的煞是吓人。 文允述一路走去,越走越慢。他脑中悲惨的情景再次重现,他耳中轰轰的,像是耳鸣般响起一阵阵惨叫声。土匪们的吼声,那嚯嚯的刀声,沉埋在心中的恐惧像是破土般直顶他的神经。 东院并不远,可这一路,文允述走了许久,或许们土匪们也知道,东边是地主儿子住的地方,这一路过去,文允述看到地面上清晰的血迹,像是有人被一路拖拽了过去一般。血迹画了一路。 那土匪头子也像是够义气的,一路跟着文允述进去。饶是他这样身经百战的,看这惨况也皱了皱眉头。 “兄弟,你来找的人是你老相好吧?” 文允述咬着牙强忍着脑中恐怖的画片,没吭声。 那土匪头子自顾自说着,“我看你还是别找了,省得看着伤心。” 文允述咬牙摇了摇头,艰难吐出两字,“要找。” “唉。”土匪头子叹着气,四下看着,问了句,“尸体都是谁收的?” 一个跟班跑上来,小声说,“估计让那伙人给毁尸灭迹了。刚才我去后院看到有个新填的坑,很重的气味怕是烧的。” 文允述一声不吭,手指捏得发白。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连走带跑地奔到东院里,那里和外面一样。血迹一直拖到屋里。文允述扶着门进去,迎面看到床上的大白帐子染成了红色。 文允述再也撑不住,身上的伤加上脑中重叠的惨景,他喘气渐渐剧烈。突然他像是喘不过气来,抱着头砸倒在地上。 这边晕倒了,那边鲁定风却很快康复,也许是官云裳照顾得好,鲁定风没两天又继续生龙活虎了。这天一早,鲁定风早早的从溪边提了两桶水回来。牛妈看姑爷这么帮忙,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小叶子却偷偷打量着官云裳。这位主子最近很不对劲,原来咋咋呼呼,对山里的什么东西都有好奇心,要问来问去的。可自从鲁定风病了那一场后。官云裳彻底的沉默了。不爱说话不说,连东西都不爱吃了。 看她那模样,不只小叶子担心。鲁定风更担心,可他没法再说什么,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他现在只能等。等官云裳想通,又或者一辈子和她死磕。总之,这个坎只能她自己过去。 小叶子殷勤问着,“小姐,中午想吃什么?” 官云裳头都没抬一下,随意说了句,“随便。” 牛妈心思粗,没看出官云裳的变化。在那儿咋咋呼呼说着,“小叶子,咱米好像不多了。再这么下去,吃什么好呢?” 小叶子更是忧心,她叹气说道,“唉,总不能下山买米吧。” “下山!”官云裳突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她突然的大动作把周围几人吓了一跳。官云裳却像是找到魂一下,清楚地瞪着大眼说着,“下山,我下山买米。” “不行。”鲁定风冷冷说着,像是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不行!”官云裳更坚定,“我一定要下山。” “你下山干嘛,现在到处闹土匪,你一个姑娘家,还没走到山下就得被人掳了去。” 官云裳想了想,吼了句,“我女扮男装。” 鲁定风诧异看着她,隔半天,问道,“你下山干嘛?想找文允述吗?他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山头里躲着。你就算有命到山下也不一定找得到他。” 官云裳低头想着没回话,思量许久,她还是坚定地说。“我要下山。” 她如此的死心眼,大家苦劝都是无方。鲁定风看着她,冷冷地说道,“你要去就去好了,你这样,到底是想让我们同意,还是想让我们劝下你?” 又一次被人猜穿,官云裳心里更不是滋味,她豁地站了起来,走进山洞里掩下洞帘,包了头,换了件黑旧的衣服裹上。借着一片小铜镜,她总算是易容完毕。她带了一点散银两,出了山洞。 洞外三个人瞪着眼等着她,一看她这个装扮,大家知道她是铁定要下山了。鲁定风装作没看见。一个人在那个呼哧劈着柴。 “我走了!”官云裳说了一声,作势就要下山。小叶子忙扑了上去,拉着她不让走。 鲁定风冷冷丢了句,“让她走吧,你现在拉着她,她要半夜跑下山不是更危险。” 小叶子听这么说,只得放开她。可是她仍时巴巴跟着,那意思。官云裳要下山,她一定跟着。官云裳忙把她推了回去,她这装扮的男装本来就容易穿帮,再带上小叶子,那不等同于告诉天下人,她就是女的吗? 官云裳临下山时,偷偷看了鲁定风一眼,可后者全然不管自己事一般,专心劈着柴,连头也没回一下。官云裳顿时心冷了,一个人呼呼地下了山。 她前脚刚走。牛妈和小叶子就围到鲁定风身边劝着,“姑爷,您快把小姐拉回来吧。小姐一个人肯定有危险的。” 鲁定风专心劈柴,面无表情的丢了句,“我忙,没空。” 牛妈咋咋叫着,“哟,姑爷啊,您就别忙了。这柴哪要你劈啊。您瞧瞧劈这么细都成筷子棍儿了。哪经烧啊。老奴我求求你了。快把小姐找回来吧。你们一场夫妇,她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您心里也不高兴啊。” 鲁定风想了想,嘴硬地说,“好,我去,不过我是看在你老人家的面上。” “行,行,老奴老脸面子大。您快去吧,一会跟不上了。” 鲁定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路。官云裳小腿小脚的,鲁定风不用多久就找到她了。其实到也不是他找到的,官云裳站在山路边。正没出息地扶着打颤的腿肚子。 鲁定风看她这模样,也不好再笑她了。“唉,你这是赌什么气啊。” “要你管!”官云裳愤愤吼着,看来,她还真赌气了。 “行了,我怕你了。我不逼你好了。你的事,以后下山再看吧,现在真的很危险。” 官云裳嘴硬地说,“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得了吧。”鲁定风摸着下巴痞痞地打量着她。冷笑说道,“要是个男人让土匪抓了,最多也就是乱棍打死了。要是女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那时指不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切~”官云裳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她冷哼了一声,语气比他更冷。“不就是那点事吗?真要那样,我要告诉土匪,他们也可以同样让男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说着,还冷冷盯着鲁定风,鲁定风让她看得心里发毛,他挥手打断她,耐着性子劝道,“行了,别闹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唉。”官云裳想着叹了口气,可她真的很想下山找文允述,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如鲁定风所说的那样。还有,她想知道文允述是不是真的在危险之时抛下她。 可是想归想,土匪还是很恐怖的,官云裳心里畏惧占了上风,她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了劝暂时回去。 可是山上食物渐少了,这也是个问题,四个大活人,总不能没吃的去啃树皮,山上的资源也没有那么丰富,真真和电视剧里一样,一到饿了就随便就能抓只野味来充饥的话。那这时代的人们还种什么田,当什么杨白劳啊,全上山当猎户算了,还真天天的大鱼大肉。 终于有一天,米缸已经完全的见底了。鲁定风无奈之下,只得亲自提出,还是下趟山吧。他们到不是要回泸州城里,牛妈和小叶子的老家都在偏僻的乡下。或许能去他们村里买些粮食过来。 四人筹划了一番,就牛**村子近些,于是这天下午,鲁定风和牛妈两人下山买粮食,由小叶子和官云裳在山上看着。 可官云裳哪肯,硬是要跟下山。两人争执了一番,最后在鲁定风强硬的压迫下,还是维持了原计划。 这计划说来也巧,因为就在他们下山的时候,又一拔人朝着鲁家祖坟来了。这动乱危险的时期,见到人,真真的是比见到野兽还可怕。试想,两个弱女子如何应付呢。 番外集 第129章 挖祖坟 第129章 挖祖坟 身为中国人,有一句话一定知道。咱打不过,躲得过。官云裳身为一个非典型的中国人,还没等打已经拉着小叶子躲了起来。 这坟山上并没有多少躲藏的地方。如果那些人诚心要找,她俩肯定是躲不过的,不好,那些上山的人只是四下转了转,就集中在坟包前。 官云裳暗暗看着,那些人长得很怪,比常人粗壮不说,个个脸上凶神恶煞,头上还包着块红头巾。她正想着,突然听到旁边小叶子惊叫,“长,长毛。” “长毛。。。贼?”官云裳顿时反应过来。这装扮的确像资料片里的天平天国的装束,可是才这么两天,就打到这里来了吗?可是,官云裳想了想觉得不对,真要打到这里了,应该去城里才对,没事跑到这个没人的山包里来干什么。总不能要挖鲁家祖坟吧。鲁家人那么抠门,坟里肯定也舍不得埋什么好东西。 官云裳正想着。没想到那头那些人还真拿了铁杆挖起祖坟来了。官云裳顿时傻在那里,这些人不会是邪教组织吧,大冬天挖什么死人骨头。 就听那边有人大喊着,“挖,都给我用力的挖,头儿说了,宅子里没有金子,就一定藏在祖坟里。大家都勤奋点,挖出来就算咱们的。” 听了这话,官云裳这才愣过神来,原来是想在祖坟里挖金子,这些人肯定是不认识鲁家人,不然想想那一家人的小气样儿,对活人都不大方,怎么可能对死人大方。这坟里哪可能有金子。 官云裳想着,突然想到别一个问题。这些人这么凶悍,连死人骨头都不放过,要是一会儿挖不到金子,穷凶极恶起来,说不定会对她们不利。想着,官云裳越来越不安心,趁着现在天色还找,那些人又没扩散过来,她们指不定还能逃掉。 想到这里,她忙对小叶子说,“咱们找你姑爷去。” 小叶子也惧了,忙点头。两人低着头。偷偷摸摸从后山下路,下了山。 且再说城里,文允述在大夫的照顾下,总算是醒了过来。只是醒过来的他,像是换了一个人般目色阴沉,浑身透着股子冷冽之气。连土匪头子见了都吓了一跳。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不是鬼附身了吧。” 文允述冷笑道,“大哥放心,我没事,只是看穿了一些事。” “哦。”那头子恍然点了点头,“兄弟你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哪里。”文允述说的是谦虚的话,可是他那模样冷冷的,就像是凌驾于他人之上般的冷气,“小弟我只是明白些事,过去的我太软弱了,才会保护不了自己的最重要的人。” “哦。”土匪头子虚应着,却是盯着他的额头,“兄弟,我是个粗人,有些话我就直接问了。你头顶那伤口是怎么回事。” “嗯?”文允述摸了摸头顶,那脑门处有一条笔直的细刀疤,那条疤不太显眼,那土匪头子怕是给他看伤时瞧见的。 土匪头子见他不说话,跟着问道,“你那不会是叫人开了瓢吧?我听人说过,贩土的要是遇上凶的,会被扒皮。兄弟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文允述冷冷看着床头的流苏,这位土匪头子的话要改别的时候,他肯定听不明白。可关系到这道疤,他很快明白过来。他幽幽地问道,“大哥,你说那些冲着‘土’去的土匪,会不会花大把时间把一般的商贩往死里逼呢?” “不会。”土匪头子豪气地挥了挥手,“就像我,一般就劫有钱的,那些穷人,我理都懒得理,浪费老子时间。” “穷人富人要是穿一样的衣服,你看得出吗?” “兄弟,别小瞧我了。那味都闻得出。” 文允述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那他们就更闻得出了。” 文允述到底在说什么呢?回想云南之行,他们一批普通商人被土匪抄了,想想很怪。文允述曾怀疑,鲁来银那趟四川之行本来就是去贩鸦片的,所以才会引起土匪的注意。 可这事,鲁来银一直没承认。这件事说起来关系很大。因为鲁来银那趟去云南,如果真的是贩鸦片的话,那很有可能。鲁来银突然好心地带上文家母子,就是为了在危机时候拿他们母子当替死鬼的。(不记得的话,复习前章哈) 因为他们母子两全不知道商队的底细。文允述听说过,一般商队要是进云南贩鸦片都会请钱雇一个不怕死的人,如果有土匪来劫营的话,就由那个人承认自己是头儿,接受土匪们接近十八层地狱似的酷刑。 出事后,文允述一度怀疑鲁来银开始的目的,可鲁来银咬死牙没承认。文允述会拿刀砍他,就是打心底里没承认这个生父。他会忍气吞声地到鲁家当管家,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查这事。 可是现在查不查已经不重要了,在文允述心里,他对鲁来银的恨又加了一倍。试问一个亲眼看着自己母亲被土匪扒皮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原谅那个原凶呢。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惨况又一次重演,还降临在他最重要的人身上(他以为官云裳也让土匪给xx了)。 文允述看着土匪头子,目色阴沉地说,“大哥,鲁家宅子里,你可能找不到金子。” “啊!”土匪头子惊了一下,不过他还算个直爽地人,笑着说道,“原来兄弟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啊。” “是!”文允述回得平静,一个土匪头子哪会那好心送他回来找人。肯定是冲着城里的金子来的。知道他是鲁家人,就更不会放过了。 “大哥,我知道有个地方,或许能让你找到你要的东西。” “真的。”土匪头子兴奋地挠着脑袋,他们不同于那些悍匪,有钱拿就很开心了。杀太多人的话,在泸州附近可就不好呆了。 “是,鲁家人很喜欢藏钱。我瞧着,最好藏的地方,怕就是他家的老祖坟了。” “好,我这就叫人去挖。” 挖人祖坟是很损阴德的事。而且对于鲁家来说,也是个很大的诅咒。挖你祖坟,坏你家的风水,让你的祖先不得安宁。文允述要的就是这个目的。他的仇恨直指鲁来银,甚至姓鲁的全家。 “大哥,鲁家房子多,你仔细找找,说不定还有收获,反正现在兵荒马乱的。官府不一定管,你占了他鲁家老宅,他又能拿你怎么样?” “对。我就占了他宅子,然后一间一间的搜。我就不信了,堂堂首富,会搜不出金子来。” 文允述平静看着土匪头儿的笑容,心里开始了下一步计划。 且说官云裳和小叶子一路逃到山下,她们也不知道牛**村子在哪,眼看着要到晚上了,她们也不认识路。两人心慌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官云裳想了想,突然一拍板说,“我们去伞坊。” 为什么是伞坊呢?官云裳是有分析过的,第一,她俩起码知道伞坊在哪儿,不会像牛**老村子似的,都不知道怎么走。第二呢,就是因为安全。有慕容卓在,就算那些太平天国的长毛们不给他这个旧人一点面子。他慕容卓还会功夫,能顶一会是不。 这么一想也就去了。其实还有一点,现在人们都往城外逃,所以往城里走的人,一般人避开他不说,连土匪都绕着他走。 有了这么个意外分析,官云裳一路上,还算安全的到了伞坊。伞坊这种做手工的地方引不起土匪们的兴趣。所以虽说有悍匪进城杀人,到也没来过这边。两人一进伞坊,慕容卓和穆小三就迎了出来。 慕容卓诧异地问,“你怎么回来了,鲁公子呢?” 官云裳也诧异了。“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在一起的。” 慕容卓微红了脸,把那日跟着护送她的事稍稍提了一下,原来那天官云裳逃出城时,曾让小叶子到伞坊知会他们长毛的事,让他们小心躲起来。 慕容卓知道她们此时逃出去,会遇上危险,于是一路跟着后面小心护送她们。 官云裳激动地谢了一番后,众人又说起太平天国真要打来了,该如何逃。慕容卓说道,此时来攻四川的是翼王石达开。这人的队伍一向纪律严明,不会伤害百姓。这趟进城杀人抢财物的,怕是土匪扮的。 官云裳原来就觉得奇怪,她记得太平天国似乎是农民起义来着,百姓们不是该欢迎才是吗?怎么到小叶子牛妈他们口里就变成长毛贼了。原来还有这层关系。也不知该说土匪有头脑,还是该说土匪们太可恶。 几人正商量着,是窝在伞坊里等着动乱过去,还是再逃出去,躲进山里。就听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吵杂的脚步声,慕容卓忙让大家下地窖躲好。这几日里,穆小三和他在伞坊里也没闲着。 他们为了防万一,从地窖里挖了一条地道通到后院里。官云裳下地道前,偷偷看了一眼院外的来人,那些人也是头系着布巾,和挖祖坟的那些匪人一般装扮,料想就是一伙的。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那土匪们叫着,“看,那边有人!” 番外集 第130章 文家时代的到来 第130章 文家时代的到来 人们本来可以顺利逃掉的。没想到让官云裳这一眼,给露了行藏。就听那票土匪大叫着,“快,文当家说了,一定要抓活口。” 这地道里的人一听,活口!立时不怕了。四个人赶紧四爪并用,奋力地往外爬。土匪们赶紧跟了上来,还好洞口不大,那些土匪们身型魁梧,到也没有官云裳他们爬得迅速。得四人出了洞,一路飞快逃出了城。 好不容易甩掉那些土匪,官云裳喘着气,疑惑地问,“你们刚听到没有,那些土匪说什么来着。” 慕容卓木着脸,一本正经地复述了一遍,“他们说,文当家说了,一定要抓活口。” 小叶子拍着胸口说,“好巧啊,他们的当家也姓文啊。” 官云裳若有所思。“是,真巧。”她想着,猛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来。她忙叫道,“我赶紧回去。” “啊?”三人不解地看着她,才逃出来又要回去,不要命了吗? 官云裳紧张地解释道,“不是回城,是回山上。山上有土匪,要是相公回来撞上可就麻烦了。” “啊!”还是有两人没明白。 官云裳忙解释道,“还有些和他们一样的土匪,现在正在山上挖鲁家祖坟。要是鲁定风上山撞上,就危险了。” 两人这才明白,赶紧往山上赶。 上山的路只有两条,四个人分两路往山上赶,可惜鲁定风的运气没他们好,他们赶上山时,鲁定风和牛妈已先一步上了山。 看着有人动起鲁家祖坟,身为长子的鲁定风哪忍得住,他顿时就急了,冲上去想要阻拦那些土匪,可土匪毕竟人多,双方拳脚之下,鲁定风很快占了下风,被人打翻在地,几个土匪挂遍鲁家祖坟没找到金子,正在气头上。于是便围着鲁定风,出气般群殴起来。 官云裳几个人赶到时。正看到这个混乱的场面。慕容卓和穆小三忙冲上去帮忙。对方土匪有十来多人,幸是有身手了得的慕容卓,他人高手长,就见他冲入人群中,捞起几个土匪,三拳两脚地就打趴了大半。 穆小三和鲁定风手脚也还算迅速,在一旁帮着也压服了几个。很快土匪们被打趴了大半。那些土匪见不敌,想退后跑掉。 鲁定风看出,忙大叫,“慕容,拦住他们,别叫他们跑了。” 慕容卓虽有些不解,但也配合着伸长手臂,一个个捞着丢了回来。土匪们遇上这样的强人,打又打不过,跑又不让跑。个个被摔得七晕八素,加之刚才挖了死人骨头也确实有些胆寒,再加上慕容卓那高大如天神般的身材着实有些骇人。土匪们被这么三惊两吓的。个个吓得跪地求饶起来。 鲁定风拾了根棍子拿在手上,这才壮着胆子走近土匪们细瞧了一圈,他猛地一脚踩在那领头人的脑袋上。 那领头的低着脑袋,哇哇叫道。“英雄,我们无冤无仇的,你打都打了,就放过我吧。” “无冤无仇?”鲁定风冷哼道,“真要无冤无仇,你干嘛挖我家祖坟。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领头的这才知道,自己打的是鲁家人,他忙不跌地磕头求饶道,“鲁大英雄,是小的不好,小的也是奉当家的命令行事。求求你,饶了小的吧。” 鲁定风吼道,“你们当家的是谁?” “石二虎。” 鲁定风一听,心想着,石二虎这名字他听说过,是泸州城附近的土匪头子。这人没什么大本事,他不敢得罪本地的乡绅,平日里也就劫些外地的商贩。他和鲁家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干嘛要来挖祖坟吧。他觉得不对,踩着那头领的脑袋又是一阵逼问。 可惜那头领知道的不多,并不知道他得的命令里有文允述的推波助澜。鲁定风问了半天,那头领还是死咬着是石二虎的命令,其它的全不知道。鲁定风怀疑他有隐瞒,踩着他一遍遍地问。 官云裳瞧出他的想法,过来小声在鲁定风耳边说道,“他们以为你家祖坟里藏了金子,是来刨金子的。” “嗯?”鲁定风听了,仍有些怀疑。这些土匪怎么会突然怀疑到鲁家祖坟里有金子? 官云裳看着天色也快暗了。拉着鲁定风小声问,“到底要怎么样?一会天黑了麻烦。” 鲁定风想想也是,他抬头看着他们身后的坟包,那些坟包基本都被挖开了,里面的棺材都被撬开,里面的尸骨被翻得乱七八糟。腐臭之气散布于空气之中,熏得人发晕。 鲁定风看着更加生气,一脚踹在那头领身上,骂道,“你们这群穷疯了的,都瞎了眼了是吧,连我家的祖坟也敢挖。” 官云裳看他这纠缠着也不是个是,于是出言劝道,“要不,让他们把坟地先复原吧。”官云裳对土葬的风俗没什么观念意识。她想着挖出来了,就只能再重新埋进去呗,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 鲁定风一想,也是没别的可做,也只是命那些土匪重新还原,又压着他们在坟前磕了半天的头,这才放了他们。 且说去伞坊抓人的那批土匪们全无收获,只得空手回到鲁宅里。石二虎一听没抓到人,气得把几个人打了一顿。 石二虎这人空有一身蛮力,脑袋瓜子也不算太聪明。不过他这人有自知之明,知道脑袋不好使一直想找个聪明些的人到山寨里当军师。这趟他碰巧遇上文允述,他瞧着文允述是读书人,又曾在悍匪手里逃出来过,肯定是很了不得的人物。 于是他蛊惑着让文允述来当二当家的,文允述也正有些事要用上他,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合作起来。 这趟文允述让土匪们去伞坊,本来是想让他们抓两个师傅回来。给自家伞坊里传些手艺。那石二虎怕文允述说他手下没用,抓不到人。于是让手下的隐瞒了事实,就说去的时候没见着人。于是文允述以为伞坊的人逃到乡下避难去了,没人给他抓。 且说,那群悍匪死后。泸州城里到是渐渐平静起来。富商们听到消息也渐渐回到城中,文允述得了先机,慢慢笼络黑白两道,在城里渐渐有了些势力。 鲁家人又抠门,又小气,自然也是最胆小的。他们几乎是最后一批回到城里。可是回城的他们突然发现,世道变了。 一群本地的恶霸联合着土匪公然占了鲁家的宅子。鲁家人到是有家不能回了。鲁家一群没势力的亲戚全无办法,只得眼睁睁等着鲁老太太和鲁大爷回来。 左等右等,又去了许多天。这两位家长式的人物才回来。鲁来银一瞧宅子被占了,那还得了,忙上衙门报了案。 衙门那边,文允述早打好了交道,占宅的恶霸说宅子是他们的,鲁家自然不让,说他们是睁眼说瞎话。鲁家住了多少年的人了。全城人都知道。 县太爷到是不偏不移,冷问众人,“你们有证据吗?” 那恶霸早有准备,拿出张纸来,上书鲁来银欠了石二虎五千两银子,拿鲁家宅子做抵押。那张纸上有鲁来银的签名,还有鲁家几个管事的章印。 鲁来银一看,急着叫道,那押条是假的,是人陷害。 可县老爷拿着鲁来银的字迹一认,又拿了印章对比。最后拍板说押条是真的。鲁来银急得跳脚却也没办法。反被鲁家人怀疑。 县太爷和鲁来银也算旧交,本答应着把鲁家人哄出去的,最后见他可怜只是意思着赶了一下。半途里他拉着鲁来银在暗地里小声说,“来银啊,我和你一场相识了。也就不瞒你了,有人下了绊子要抢你家宅。” 鲁来银急问,“啊,是谁?” 那县太爷摇头不说,只是小声提醒了一句。“来银啊,你家地契可在你手里,要是在的话,花些银子到也摆得平。” 鲁来银心想着,地契在老太太那儿,到也不怕。于是忙出了衙门去找鲁老太太,鲁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哪管他说什么,上去拿着拐杖就是一顿打。 鲁家众人也怪他把宅子抵押出去,不出手帮忙拉着老太太不说,还在旁边冷言冷语的,狠不得上去踹他两脚。 鲁来银一时众叛亲离,到也尝到了苦头。只是,他毕竟在鲁家也是根深蒂固的,哪有那么容易打倒。 很快,他笼络了亲信,又一次站在鲁家人面前,把事情原本说了一篇,同时,也把县太爷的话,仔细转达了一番。 众人半信半疑间,鲁来银坚定说道,不管信不信,拿出地契一起找县太爷就知道了。 众人一听也是,于是把期盼地目光转向鲁老太太。众人知道,鲁老太太一直没敢把鲁家的经济大权全交给鲁来银,这地契就是其中之一。 鲁老太太见压不住阵了,只得叹气说,地契在孙儿鲁定风手中。都不知道可怜的孙儿现在在哪。 没良心的众人这才发现,一个月过了,他们的大少爷却不知所踪。众人这才急了,忙接伴住祖坟上奔。 可是鲁定风早不在那里,坟地这儿又明显有过打斗,众人不禁哀叹,鲁定风在哪里呢? “啊啾~”鲁定风摸了摸鼻子,小声说,“好冷啊。” 番外集 第131章 为哪般 第131章 为哪般 且说鲁定风他们此时正在干嘛呢? 相比鲁家人奋力地要夺回自家家宅。鲁定风这会儿做的事也算是很有意义,天转暖,又是一看春暖花开时,伞坊里新一看的工作也开始了。在穆小三的建议下,那天鲁定风他们解释了鲁家祖坟的事,就去了山里的小作坊。 叶家伞坊在山中还有一小部分加工作坊,这部分作坊建在竹山之上,每年伐竹之后,就直接在山里的作坊把竹子加工成半成品。然后把半成品拉到城里的伞坊再加工成成品伞。 那天鲁定风恶整了那些土匪之后,自知这里不能再呆,一行人正想着再去哪儿避祸。穆小三提到可以去山里的作坊。 六人一拍即合,一齐向山里进发。新的一年,虽然有土匪为害,可有了去年的广告基础,鲁定风和官云裳两人盘算着,今年伞坊的生意应该很好,于是大量赶货,以期望在新的一年里有好的收获。 就在鲁定风在作坊里忙活的时候,鲁家人得到消息,找了过来。鲁定风一听要地契。转脸看着官云裳。当年这两人协议假成亲时,鲁定风把鲁宅的地契压给了她。 官云裳一直把那些东西留在娘家。两人与来人打听了一番,知道土匪已退去,太平天国的人也没打过来。想想,也就跟着回到城里。鲁定风和官云裳一齐回官家拿地契。 官长安带着家人也是刚回来,官云裳的弟弟二宝一贯的娇生惯养,这趟逃难受了些罪,一回到家就病倒了。官家里外忙得也是一片混乱。官云裳这个嫁出去的女儿也引不起人们什么重视。 官长安懒懒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再没理他们。到是和官云裳的亲娘余氏把他俩人叫去,很是询问了一番。 三人谈起鲁家家宅被夺一事,官云裳听了直叫奇怪,这好好的,哪来了那张押条呢? 鲁定风和余氏想了想,却突然一齐望向官云裳。官云裳被瞧了个愣眼,指着自己问,“你们看我干嘛,总不可能是我伪造的吧。” 余氏瞧鲁定风那模样,知道这女婿猜出了几分,便问他,“定风,你可是猜到了?” 鲁定风点了点头,“是有些怀疑。” 余氏看着他,直说道,“那就说吧。” 鲁定风瞧着官云裳有些犹豫。余氏叹气说道,“定风,你还是说了吧,我这丫头最近越来越傻了,不叫她知道,以后怕惹出祸害来。” 官云裳听自己母亲说自己傻。自然很不服气。 鲁定风想了想,这才说道,“福儿,你应该可以想到吧。这么说吧,咱就光说那押条的事儿。” 官云裳为了表明自己不太笨,于是说道,“嗯。押条怎么了?瞧那意思,应该不是你父亲写的。那就只有是伪造的了。” 鲁定风接着她的话说道,“是的,那如果是伪造的,那若想要人信服,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模仿老头子的签名,然后拿到印章,这是用真货伪造。另一种就是拿一张完全假冒的押条,要完成这一点,不只要收买县太爷、地保,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要知道,鲁家在泸州也不是一般人物,要拿一张假冒的押条,也没那么容易过关。” “所以只有第一种可能。那么能模仿老头子签名,又能拿到印章的人就只有是鲁家人了。那可能是谁呢?”官云裳说到一半,突然停在那里,因为她已经想到,那个最有可能的人物。可是怎么可能是他,他干嘛要做这种事? 她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相信文允述,她压根不会想,文允述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甚至现在她也不相信,她说道,“鲁家还有那么多帐房,谁都可能做这种事。” 鲁定风看着她叹了口气,没说话。这种时候,也只有岳母亲自发话了,“福儿,你就算不管帐,应该也知道,鲁家的印章不可能人人拿得到,能做到这一点的,最可能的就是鲁家的管家。还有一点,你们或许不知道的,之前城里开了几家大伞坊,很多人说,幕后的老板就是文允述。还有人认出,那些伞坊的老板就是文允述舅家的人。” 官云裳诧异于这个消息,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鲁定风摸着下巴想了想,****问道,“岳母大人,我有件事不太明白。” “嗯?”余氏皱了皱眉。暗想,这姑爷还真把她当军师了。到真看得起她。这一点上比起那帮自以为是的男人来,已是很好的优点。“你说吧。” 鲁定风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说道,“岳母大人,您应该也听到传闻了,现在有许多迹象让人怀疑文允述是老头子的私生子,而且据我的处境来说,老头子很有意向要把鲁家的家业传给文允述。这种情况下,文允述突然出这招,不是断自己的路吗?” 余氏想了想,也是不解,“嗯,是有些奇怪。很有可能是他们因为什么事反目了。” 两人细细议论着,一旁被排除了的官云裳却像是想到了头绪,她心中有些浅浅的想法,像是随时要浮出水面一般。可想了半天,愣是没有结果。 “定风。”余氏提醒到,“你们到不用操心鲁家的事。我瞧着鲁家人口又多又杂,你真要接手鲁家的家业到是个不小的麻烦。到不如正正经经把手里的伞坊办好,来得实际些。现在土匪也走了,长毛也没真个打过来。过段日子家家都开张了。你们也要好好准备才是。” 鲁定风很狗腿地应道,“岳母大人说得是。我会注意伞坊的事。” 余氏想着,说道,“嗯。我猜你那伞坊今年还是会有麻烦。小心些才是。” 两人又商量了半天,官云裳那边却是渐渐想出头绪来。她催促着鲁定风,鲁家人还等着他地地契。 鲁定风这才想起这出,忙和岳母大人话别,拿了地契要出官家大宅。快到门口,鲁定风停在那里,闷闷地不说话。 官云裳上前问他,“你怎么了?” 鲁定风捏着拳头,幽幽问了句。“你要找他是吧。” “啊!”官云裳诧异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鲁定风坐到旁边栏杆上,对着天空吐气,懒懒说道,“刚才就发现了,我和你母亲说话的时候,你就在想了吧。” 官云裳陪着他坐在栏杆上,官家的园子风景不错,对着走廊,有片小荷塘,此时不是莲花盛开的季节,绿幽幽的池塘空空的,影着两人的倒影。官云裳手扶着两侧栏杆,跟脚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池边铺的石块。 风景水面,易让人溶入。官云裳呼了口气,轻声叫道,“定风。” “嗯。” “还可以做朋友吗?” 鲁定风愣在那里,半天才转过头,双眼无神地看着她,“我想我说什么?” 官云裳不敢看他,低头看着水面,“不管你怎么想,可是对我来说,诺言是人生重要的一部分。我恪守的不只诺言,还有许下谎言时的心情。定风,从认识你开始,我就一直处于混乱中。我承认,我做的一些事是欠妥当。不过,不管何时,你在我心里,都是很好的朋友,都是值得我信赖的人。” 鲁定风没说话,也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水面微微有些波动,可水中人的面目眼神,清晰明了。他不想多说什么,现在劝官云裳是没有意思的。他更想做的是阻止。现在的文允述越来越奇怪。他的行事已超过了鲁定风能忍受的范围。若他真是自己怀疑的那种人。鲁定风又怎么敢让官云裳回到他身边。 鲁定风不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他有他的一套方法。 “福儿。” “嗯。” “既然当我是朋友,那现在可以不要回到他身边吗?”鲁定风不给她机会开口,紧接着说道,“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你要是回到他身边,他会全无顾及地把我整死。所以,如果你真当我是朋友的话,现在别走,最起码,在伞坊顺利前,别走。” 官云裳犹豫着说道,“小述没你想象的那么坏。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可能吧。”鲁定风伸了个懒腰,“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等确定了再说。更何况,你现在回到他身边,也会给他带来危险。你想想,如果他要接手鲁家的家业,那他如果和你在一起,必然会引来非议。” 官云裳想了想,没说话。 看样子,她在权衡,不敢答应。鲁定风心里有了把握,故意冷笑着说道,“又不会有多长的时间,你那么犹豫,莫非是怕对我x久生情?” “才,才不是。”官云裳忙否认,“我只是不想麻烦你。都给你惹那么多麻烦了。” 鲁定风轻松说道,“都惹那么多了,早习惯了。我都不怕,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官云裳又犹豫了半天,这才轻轻点了点头,像是答应了。 “定风,我想找他一趟。” “有什么好找的,想问吗?是他做的,他肯定不会承认,不是他做的,他更不会承认。你怎么问都只有一个答案,这有意义吗?” “嗯。”官云裳点了点头,“有,我一定要去。” 番外集 第132章 开张大吉 第132章 开张大吉 在鲁定风的反复唠叨后。官云裳这才有机会离开官家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鲁定风依依不舍一路相送,就差拿个小手帕对她挥啊挥。 可是官云裳很绝情,全不把他那些花招当回事。现在这么乱,与其这么乱猜,还不如去直接问个清楚了。她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一去,也格外坚定。 要在泸州城里找文允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找了鲁家人无果,又找到文允述的爹文师爷,这位文师爷不算是有钱人,听说有土匪为乱的时候也没逃跑,就呆在小城根里躲着。这些日子城里的老爷们回后,他老人家又大大方方的出门当他的师爷去了。 官云裳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可是老人家看到官云裳的时候,惊叫了一声,“鬼啊!”然后捂着胸口抽抽了半天,差点一个“咯噔”背过气去。那灰白的脸色,还真跟见鬼了似的。 官云裳又是倒茶又是给他拍背解释的,文师爷吓了半天才恍过魂来。官云裳好不容易让他相信自己是人了。这才问起文允述的去向。 文师爷眼神躲闪了一下,说道,“述儿一直在鲁家,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官云裳没问到文允述的下落。随意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文家。出门上了小轿,官云裳坐在轿子里,闷闷的轿内就像她的心里一样,又暗又闷。外面明媚的阳光被轿帘捂得严密,只看到细缝里露出点阳光。 官云裳随之着那点点阳光一晃一晃的,她想起文师爷刚才的话,自己儿子不见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而且他见到她怎么那么怕?官云裳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虽说不上有倾城之貌,也没什么艳光四躲,可怎么也不算吓人吧。她哪点像鬼了。难道是文师爷以为她死了? 官云裳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那被大片帘布遮挡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官云裳揉了揉脑袋。突然听到轿外小叶子在叫她。 官云裳掀开轿帘,小叶子小声问,“小姐没问到文少爷的去处吗?” 官云裳懒懒应了声,“嗯。” “小姐。”小叶子扭着小绢儿,细声说,“要不试试问一个鲁家老爷。” “嗯?问他,为什么?”官云裳想着,鲁来银现在可能也怀疑文允述了,如果他知道文允述在哪儿,应该叫去抓他问话了。又怎么可以跑来找他们要地契。 小叶子知道的不多,她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小姐,我说个事,你可别骂我。听说文少爷是鲁老爷的儿子。现在可宝贝他了。他肯定知道文少爷在哪吧。” 官云裳想了想。觉得小叶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鲁来银那人阴深深的,她才不想找他。 可这人有时候吧,越是不想见到的人,还越容易见到。官云裳坐着小轿,本来是想回伞坊的,可快到门口时,轿子被人拦了下来。官云裳掀帘一看,拦轿的人正是鲁来银。 鲁来银最近有了点麻烦,胖胖的油脸上多了几分颓然的霉气,不过看到官云裳,肥脸上依旧挂着招牌似的假笑。 “哟,我正说看着眼熟,原来是儿媳妇啊。” 官云裳看到他,想起之前,他故意把她软禁在家里,差点就被土匪给杀了。就算他是鲁定风的父亲,她名义上的公公。可他从来没把儿子当儿子。更别提她这外来的儿媳妇。整起人来全不顾及别人的生死。这样的人,全她真的很难给他好脸色。官云裳坐在轿里,有些傲慢,等着他说话。 鲁来银瞧她连轿子也不下,眉头皱了皱。压下火气,依旧是笑着说道,“儿媳妇这是出去找谁啊?要是找文管家,我到是知道他的去处。” 官云裳没料到他会主动来说这个,有些意外地瞧着他。 其实鲁来银正是专门来找她的,至从文允述那天疯了般骑马跑掉,他就知道要出事。鲁来银不太知道一个女人能在文允述心中占的分量。那时他是有心要除掉官云裳。因为官云裳会给文允述的未来造成很大的阻碍。他想着,女人而已,久了就忘记了。于是使了点小手段,想让官云裳消失。 可没想到,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平定后回到城里,他一听说鲁宅被占就想到和文允述有关。可是文允述这儿子在他心中分量太重,他并没有和对付鲁定风一样,用强压手段对付他,而是想着与他合解。可是文允述不给情面,甚至都不愿意见他。 这个时候,官云裳就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了。让文允述的情绪缓和下来,他或许还有机会复合父子感情。这不得不说,关心则乱,即使是魔鬼,一但有了感情也会法力全无。 占鲁宅这事儿要换到别人头上,鲁来银定能想出又毒又阴的计划来。可对文允述,他不行。他甚至没想着夺回鲁宅,只想挽回儿子。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时。这一点官云裳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所以她完全没觉得鲁来银可怜。她冷眼瞧着,想看这老头儿还想玩什么把戏。 鲁来银看她完全不说话,于是只得压着火气。自顾自地说,“他现在在城西新开的伞坊里。不过,文家人好像以为你死了,他们现在肯定是不想你见到他的。” 官云裳听完,见鲁来银似乎没什么话了。于是她放下轿帘,请外面轿夫起轿,继续走。 再次回到幽暗的轿内环境,她心里却清楚了几分。看到文家人也不喜欢她,也是,她毕竟是成了亲的人。和文允述纠缠不清,只会引人闲话,给文允述造成阻碍。 可是…… 官云裳想了许久,突然掀帘对外面的小叶子说道,“你去趟城西,找那家新开的伞坊。告诉他我还活着,不用担心。” 小叶子愣了一下,半天才消化她的话。忙转身去了城西。官云裳轻轻抒了口气,不管未来如何,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告诉文允述,她还平安,不用为她担心。 叶家伞坊里,总算是重新开张了。伞坊里师傅们忙得热火朝天。虽说泸州城里闹过土匪的事,可是作为一般人家,饿肚子的担忧早胜过了对土匪的恐惧。 灾难烟消云散,人们的日子还是要过的。师傅们听说去年的生意不错,今天也格外买力起来。再加上官云裳发的开工红包,很让大家喜悦了一番。这会儿,师傅们做工时,嘴角儿笑得弯弯的,整个伞坊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可如此好的气氛里,偏偏有个搅局的。鲁定风皱着眉头,蹲在门边唉声叹气。官云裳瞧他那模样。还当他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很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说道,“你叹个什么气啊,好好的气氛全被你叹没了。” 鲁定风瞪了她一样,转回头,又继续叹气。 官云裳瞧着,也觉着自己是过份了点,于是蹲在他身边,犹豫地小声说道,“唉,你怎么了。别叹气了,行不行。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办到的。”她言下之意,暂时不会离开伞坊。 谁想鲁定风听了,看了她一眼,回头还是叹了口气。 官云裳瞧他三番四次这样子,有些烦他了,骂道,“你个臭痞子,别这样了行不行,咱们才刚开张,你这长吁短叹的多晦气啊。” “唉。”鲁定风又叹了口气,总算是说话了,“我也不想。可是……”他瞧了官云裳一眼,没把话说下去。 “你有什么就说行不行。我最见不得男的吞吞吐吐。男子汉大丈夫不是该顶天立地,坦坦荡荡的吗?” 鲁定风一听,猛地站了起来,看着她说道,“你以为我不想说吗?我是不能说,说了你又得说我乱怀疑!” 官云裳被他吼了一激灵,忙回吼了句,“你要说就说,少啰啰嗦嗦的。” “那我说了。”鲁定风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今年很不顺利,咱家的货不太好买,最近兵荒马乱的。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咱们去年做的那什么广告。今年也没什么作用了。没几个人还记得咱们的伞。再加上城西那家新伞坊完全是赔本抢生意,买出的伞比咱们的便宜一半。我就让佟家商铺里进他们的伞买了。” “什么!”官云裳气得伸手想揪他耳朵,“你居然让商铺里进别家的伞,你傻了吗?” 鲁定风瞧着形势不对,与她拉开了些距离,“你才傻呢?你想想,别人赔本买伞,我怎么能不让商铺进货。佟家商铺我也有份子的。我不能为了自己伞坊的利益,坏了商铺的规矩,这样,我以后怎么和他们合作。” 官云裳想想也是,低头说道,“那家新伞坊是文家的吗?” 鲁定风瞧了她一眼,没作声。她是名知故问,他又何必答呢。他想了想,说道,“他没错,做生意是这样的,刚开张要站稳脚,只有那几招。是我,也会这么做。” 官云裳瞧了他一眼,低下头。她心里知道,这样做是没错,可是当把这事和文允述联系在一起,她总觉得很不舒服。她还是习惯文允述温柔的书生模样,突然把他和奸商联系在一起,她真的很不习惯。就像是看到文允述变成鲁来银般的不习惯。 两人正黯然着,门口慕容卓叫道,“小叶子,有个叫文允述的要找少奶奶!” 番外集 第133章 明争暗斗 第133章 明争暗斗 两人正聊着,曹操就到了。鲁定风停了话。两眼不眨地瞧着官云裳,好像一个不小心她就会飞了一样。 官云裳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别这副表情,跟弃妇一样,像什么样子。” 鲁定风看了她一眼,黯然收回目光。官云裳突然想到,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些。虽然鲁定风脸皮很厚,可是瞧他那默默不语、黯然神伤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 “唉~”官云裳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说道,“喂,是不是生气了。” 鲁定风瞟了她一眼,指着门口。 官云裳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让她以门口那人为先,他们的事,可以晚点再说。官云裳想想也是,她盯着鲁定风指了指里间。 她的意思也很明显,你去里面吧。鲁定风瞧了她一眼,应该是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他悠闲地坐在门边的小凳上,愣是没挪地方。 眼看着文允述穿着一袭白衣缓缓走了进来,鲁定风依旧一动不动。还眼瞧着旁边,装出不在意的模样。官云裳又急又气,牙痒痒的狠不得一脚把鲁定风踹回屋里去。她都不知道她在气什么,更没去想,这时候为什么要鲁定风离开。她只知道,这会儿她不希望鲁定风在旁边,这会让她很不自在。 那头,文允述走到院子里,径直就向官云裳走来。他似乎有些激动,步子都有些不稳。一走过来,就抓着官云裳的双肩,激动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官云裳愣愣看着他,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那无辜表情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鲁定风看她这表情愣了一下,呆呆看着她,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以为我怎么了?”官云裳歪着头,笑着看着他。 就听鲁定风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一句,“切,装什么可爱。” 两人顿时愣了,官云裳转头看着鲁定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是鲁定风全当是没看见,转过头无聊吹着口哨。 “别理他。”官云裳说着,拉着文允述走到一边。 文允述并没多说。只是瞧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跟着官云裳走到一边。 两人突然被打断,这会儿突然再接起来,似乎有点难度。两人相视着,官云裳纠结了一会儿,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文允述似乎有点诧异,“来找你啊。” 话说到这儿,似乎有些僵。文允述之前以为官云裳出事了,伤心难过,甚至公然与鲁来银为敌。可是官云裳却问他为什么过来。这话不禁让他有些受伤,满腔付出,没见到回报,那种空空的感觉在文允述心里,甚至比当初以为她出事时,更恐惧,更难过。 好在官云裳没迟钝到白痴,她慌忙解释道,“不是,我是想说,你到伞坊来。不太好吧。你们现在对立,不,不对,现在是一行。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呃,也不对,我们伞坊的人都很好,不会对你不利,可是有可能会给你眼色看。你不用直接来这里找我的。” “行了,我不怕的。”文允述回复了和煦的微笑,他眯着弯弯地眼角,对官云裳说,“知道你平安,忍不住要马上见到你。对不起,之前没保护好你。” “我其实也没事的。”这话官云裳说得很违心,她分明很介意之前文允述弃她不顾。 文允述与她相识多年,哪能看不出她的表情,他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想的,那时候,老头子在我的茶里下了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山上了。后来从你父亲那里,知道你可能没逃出来,我马上就赶回城里,当时看着你房间里到处是血迹,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文允述说到这里,眼眶微红。他直直盯着官云裳,就像她是梁祝化蝶般。随时会飞走。 官云裳听着他的话,想起当时的情形,不禁有些感动,同时也为自己的怀疑感觉到后悔。 她抓着文允述的袖角,看着他,笑着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 两人四目相对,正要将心里翻腾的话说出来。“咳咳!”一阵咳嗽的声音硬插了进来。鲁定风背着手站在一边,装腔作势的指了指门口,大声嚷嚷着,“小叶子,把门口扫干净了,咱们刚开张,这样像什么样子。还有那边,帐房啊,那堆东西什么?乱七八糟的,快点给我收拾好了。” 他这么一吵闹,文允述和官云裳两人哪还说得下去。两人转过头,都是一样阴着双目瞪着鲁定风。 鲁定风被那四道寒光瞪了一个激灵,可内心无比强大的他,咬着牙全当没看见。还故意嬉皮笑脸地冲着官云裳说,“我没打扰到你们吧。你们继续说啊,说吧,别理我,就当没看见我。” 得,这么大一只灯炮立在旁边,不只发光还发声。这哪能让人冷静得下来。官云裳压制着火气,小声对文允述说,“我们下回再说吧。你没事就好,你也要好好的。你瞧,你现在都瘦了,最近没好好吃饭吧。”官云裳越说越温柔。她一边说,眼角偷偷瞟着鲁定风,看他气得瞪起了双眼。 官云裳故意更温柔亲密了一些,她拿出帕子,给文允述擦汗,疼惜地说道,“小述,你怎么满头大汗的,是不是过来的时候太赶了。要不要坐轿子回去?” 文允述虽是喜悦地承受着官云裳的好,可是她这突然改变的态度,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细心地他很快注意到,官云裳瞟向鲁定风的眼神,那一刹那,他虽没明白这两人之间是什么情绪,可是他心底的怒气却似压抑火山熔岩般,暗暗翻滚着,灼烧着。 他压着火气,脸面平静地说,“我先走了,下趟再来找你。” “好。”官云裳应了,一路将他送出门。鲁定风抱着手臂,拽拽地跟着,当然他表面上还是做出很不经意地样子,四处晃着跟上他们。两人本想依依话别的,一看一旁边的大灯炮,也只得作罢。 文允述抬眼看了鲁定风一眼,也没说什么,握着拳头,离开了。 鲁定风瞧他真走了,这才松了口气,抱在胸前的手臂也缓缓放了下来。官云裳见文允述走远了,这才转过身,瞪了鲁定风一眼,阴测测地小声嘟囔着,“你个小心眼的烂痞子,我再相信你我就是猪。” 鲁定风听了,呲着小白牙冷笑地瞅着她。“媳妇儿,你的头发散了。” “啊!”官云裳忙伸手摸头发,可钗子插得好好的,发髻跟本没有松散的迹象。她正疑惑着。 鲁定风呲着小牙,得意地笑着说,“哟,小猪儿又相信我了。” 官云裳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她咬了咬牙终是没忍住火气,她猛地一抬脚,狠狠地踩在鲁定风的脚背上。就听一声杀猪似的叫声响彻院间。 人们还当出什么事了,三三两两赶了过来。 官云裳瞟着鲁定风,假假问了句,“呀,你怎么了,叫得跟猪一样,怪吓人的。” 鲁定风抱着脚,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整个身子在那儿直打哆嗦。他冷冷盯着官云裳,阴阴威胁道,“你个狠毒的女人,你给我等着!” “切~谁怕你啊。”官云裳一掠头发,无比轻松地回到伞坊。 围观看戏的一个个愣了眼,师傅们心里暗想,原来平日里温柔可爱的少奶奶,是这么彪悍的。居然敢对夫君动手,果然不是一般女人。 就这会儿,官云裳一散温暖的目光,看着众师傅们,温柔说道,“你们怎么了,怎么不干活了。”那小声儿听了跟蜜似的。可师傅直响得打了个哆嗦,人们很识相地缩了脖子回到伞坊里。 慕容卓远远看这情形,摇了摇头。小声问鲁定凡,“鲁少爷,真亏了你了。” “啊!”鲁定风揉着脚,疑惑看着他,“什么意思?” “哦,亏你能容忍官家小姐了。你真是个汉子。”慕容卓拍了拍他的肩膀,脸部很扭曲地冲着他微笑。估计他这赞赏很艰难才说出口。要不是官云裳是他昔日恩人托付他照顾的人。他估计立马站在鲁定风这边,要他休了她了。 鲁定风抽着嘴角笑了笑,小声说道,“你不明白。她这样才有意思。看她一本正经多无聊,我就是要气得她哇哇叫。嘿嘿,嗤~疼,这一脚真恨。” 慕容卓诧异看着鲁定风,暗想,这男人脑子不正常吗?这不承心找虐吗?真是不明白这两人,果然物以类聚,难怪结了亲,原来都是一样的疯。 再且说文允述,他出了叶家伞坊,心里那股子怒火再也压不住了。他对着城墙猛踢了几脚,可是脚是痛了,怒火却没消半分。 他抱着脚尖,阴阴想了半天,这才站起身来,慢慢向鲁宅走去。鲁宅现在是被他的人占了,他走到宅边,轻易就找到一个守在宅边放风的鲁家旧人。他抓着那人,小声问道,“鲁大爷呢?” 那人一见是他,犹豫了一下,老实答道,“爷去县太爷家里了。” “嗯。”文允述应了一声,转身向府衙走去,他去干什么呢?放风那人不解地挠了挠头。 是啊,他干什么去的呢? 番外集 第134章 亲情戏码 第134章 亲情戏码 泸州城的衙门没有例外。也是朝南开着,有理没钱别进来。鲁来银带着银子进去走了一圈,可惜这趟依旧不得要领,出来时口袋空了,心里也空空的。鲁宅没有要回来在他看来不是多大的事,他心里更担心的是,他的儿子也没要回来。 鲁宅的归属就像是他们父子间的战争,鲁宅要不回来,说明文允述那边阴谋未断。他对他这个父亲的狠意也未断。 其实文允述有足够的理由狠他,当年鲁来银为了气鲁老太太,故意****老太太最喜欢的丫环。后来,被鲁老太太发现,文允述的母亲被强行送出鲁家,下嫁给了又老又穷又丑,几乎是一无是处的文师爷。这些事文允述应该猜得到。至于云南那事儿,他不希望,甚至害怕文允述知道。 文允述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一点简直是双刃剑,他希望文允述是因为孝顺才接受他是他父亲这个事实。同时,他也害怕,文允述因为孝顺母亲。最终于他走上敌对。这就像是达摩克利斯剑一样,时刻在鲁来银头顶悬着。 鲁来银忧心忡忡走出衙门,才抬头就看到一袭白衣的文允述站在门口。他这身孝服装扮从他**去世起,一致到现在,鲁来银曾尝试着建议他换身衣服。可文允述咬牙坚定地说,他要守孝三年。 鲁来银有时觉得文允述是故意的,一看到这身孝服,就会让鲁来银不由想起他**的死。 不过今天这种时候,鲁来银看到文允述还是开心的,他们两许久没见面了,鲁来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觉。他激动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文允述瞧了他一眼,冷冷应了一声,“嗯。” “先回去……”鲁来银本想说,先回家再说吧,可一想鲁宅已经被占了,他这些日子住在之前私下买的宅子里,也算不得是家。 文允述没理他的犹犹豫豫,直接说道,“走吧,别浪费时间。” 鲁来银暗暗打量着他,似乎文允述有些摊牌的架式,这让他莫明有些害怕。两人一路走到宅子里。对桌坐下,文允述接过下人递上的茶,挑眼看了看这小宅子。这间宅子不大,四合小院里文竹相陪,蝴蝶翩翩绕着花坛。到也幽静宜人。鲁老头子也挺会享受的。 鲁来银在衙门里面就已累得口干舌燥了,这会儿赶紧喝了茶,压下心绪,想占会上风,好好和他谈一谈。 没想到这一犹豫,到让文允述先占了上风,“宅子的事怎么样了?县老爷怎么说?” “他说有些麻烦,我看是银子送得不够吧。”鲁来银瞧着儿子,犹豫了半天,小声问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吧。我听着好多人说,像是你做的。” “嗯,是我做的。”文允述回答得到是爽快,坦荡到他这份上,到是让鲁来银半天开不了口。权衡半天,他劝道,“述儿,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两相斗,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是不划算。”文允述说得冷静,甚至绝情,“可这是你先挑起来的。” 鲁来银一听这话。他急了,“我挑什么了?又是因为那个女人?述儿,儿女情长,英雄志短,这话儿你不会没听过吧。我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为我好?”文允述也不瞧他,低头摸着手边的青花瓷杯子,一阵冷笑,“我跟你不一样,为了夺家产,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告诉你,就算你给我鲁家的一切,没有她,我有多少也是白搭。” “那你想怎么样?”鲁来银已算是屈尊降贵,就差开口求他了。 “钱和女人,我都要。”文允述抬头冷冷看着他,“别再找她麻烦,不然我跟你没完。” “你这算是威胁我吗?” “当然,威胁的就是你!”文允述俨然占的上风,他拿起杯子,轻轻叩了一口,小声说道,“你也不亏。这事,我也算是帮了你,你不是早就想要鲁宅的地契了吗。这一次,你应该得逞了吧,地契到你的手里,怕再也不会还回去了吧。” 鲁来银暗下一想,也对。这么一来,地契就算是他的了。那老太婆压了几十年的地契总算到他手里了,现在她还能有什么筹码跟他斗。 “那你何时收手?”鲁来银关心问道,“你要知道,我们再这么斗下去,只是便宜了衙门里那些贪官。” 文允述平静说道,“这个我知道,迟些日子吧,别做得太明显,不然老太太逼你还地契,也麻烦。” “好。”鲁来银看着文允述一阵欣慰,“你到越来越有老夫我的风范了。” 文允述瞟着他那一脸肥肉,冷冷笑了笑。暗想,你的风范,你也叫风范!咱们等着瞧吧。 叶家的伞坊里,人们忙得热火朝天,老板和老板娘也加入了劳作,当然这两人是越忙越忙的角色,两人常忙着忙着又吵了起来。 伞坊的师傅们看得又无奈又心惊,估计没想到小夫妻还有这样的。心细点的能看出,鲁定风分明就是在逗着官云裳生气,她不生气,他还不罢休似的。 这热闹的小伞坊很快迎来另一番很低压的热闹。这日阳光正好。伞坊小小的前院也能感受到春暖花开的气氛。两只小蝴蝶绕着前院里的一把红伞飞啊飞,那伞上正印着花开蝶舞,再映着旁边的小花儿小蝶,就像是整个立体了一般,分不清哪边是画,哪边是真。 慕容卓削着竹批子,微笑看着这景象,正这时,一个蹒跚的身影迎面撞上翩翩起舞的蝴蝶。径直向屋子里走去。 慕容卓没有阻止,因为一开始他就听出那缓缓靠近门口的脚步,来自一个孱弱的老人。这样的人没什么危险性。再加上老人家一身打扮不像是普通人。所以慕容卓的阻止也慢了几分。 小叶子在院边洗衣服,她正迎着阳光笑眯眯抬眼看慕容卓那边时,看到进来的老人,她顿时吓得话也说不清了,她小声吱吱说着,“老,老太太。” 她这一声没叫出来,自然也没人传个话了。鲁老太太第一次来伞坊,居然是一路自己进去。 小叶子很没出息地缩回脑袋,再瞧门外,几个丫头眼巴巴等着,老太太独个儿出马,莫非有什么机密的事与鲁少爷谈? 也不由她想那么多,老太太已然进到屋里,阴暗的伞坊里满是桐油气,油污与竹签子随处可见。老太太从衣袖里抖子手绢子,翘着小指捏着绢子捂上鼻子上。 鲁定风和官云裳正斗着气,半天才见到一旁的老佛爷。鲁定风一瞧到亲奶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亲热奔了过来,“奶奶,您怎么来了?” 鲁老太太瞧着孙子,心里也定了几分,她那副老佛爷帮高高在上的气势又回来了,她半眯着小眼睛,等着官云裳走过来,行了礼,问了安。她老人家这才要紧不慢地张开了口。 “找个说话的地方。” 鲁老太太开口了,鲁定风自然忙起来,他把老太太引进里屋里,又搬了个靠背大椅来,他用袖子擦了擦灰尘,这才请老太太坐下。 鲁老太太一坐定,依旧是老佛爷似地半眯着眼。鲁定风忙给官云裳使眼色,官云裳疑惑半天,这才想起要去倒茶。 官云裳忙倒退着出了里间,鲁老太太一瞧见官云裳走了。忙地拉过孙儿,心痛地摸着他的脸说道,“我的孙儿啊,辛苦你了。这趟真让你受罪了。瞧瞧你这小脸瘦得。都是你奶奶我年纪大了,心痛得纠起来,也没本事保护你,你没怨奶奶吧。” 瞧老太太这话,说到这份上了,鲁定风哪好意思怪她,只得说道,“奶奶不用担心,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鲁老太太瞧了一眼屋子眼神飘忽,这么心不在焉的,鲁定风还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来干嘛的。鲁定风也是沉得住气的人,他见老太太不吱声,他也不带起话来,在一旁伸着脑袋,让老太太随意摸。 “咳咳。”终究是老太太扛不住了,她扯着老脸,犹豫说道,“孙儿,我有件重要的事与你说。” “嗯。”鲁定风轻轻应着,心里暗暗想着,她老人家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要说什么呢。别管,瞧这意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还是装沉默好了,带气话题他可能有麻烦。 他正想着,鲁老太太开口了,“定风啊,你母亲的事,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明白你爹。唉,现在这样子,也是时候把当年的恩怨告诉你了。其实这事也怪我,我和你爹不和你是知道的,这里面的原因啊……” 鲁老太太正说着,就听门轻轻地被推开了,官云裳端着一杯茶,小心走了过来。 鲁老太太瞧了她一眼,心里有些生气,正说着话呢,她跑进来打断了,老佛爷能不气吗?老太太这一气,语气就不太好了,人也刁了几分。 “怎么才倒一杯,你怎么伺候你相公的!” 番外集 第135章 借你取暖 第135章 借你取暖 身为小媳妇,在这时代只有处于可怜地位的。官云裳低着头。暗吸了一口气,把茶递上。小声说了句,“奶奶先喝茶,我这就去给相公倒茶。” “不用了。”鲁定风说着,“我不渴,奶奶您要说的事不用瞒着福儿。你要借机支开她的话,事儿也不用和我说了。” 鲁老太太愣了一下,好奇地打量了官云裳一眼,这才不耐地拍了拍袖子,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平静说道,“既然这样,我就继续说了。”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两个晚辈静静站这一旁,官云裳不禁与鲁定风站近了些,当然了,以角度来说,恰好是站在他身后的位置。官云裳对这种大宅里的老太太有些畏惧,老太太那神秘的状态很容易让她想到黑山老妖。好像随时能从身后甩出根如触手般的老藤来。鲁定风就是肉盾,伟大点挡着吧。 鲁老太太看着茶,犹豫说道。“祖辈的那些事,本来也不该拿出来说的。不过现在这情况,不说出来也不行了。定风,你可知道,你爹为何总与你为敌?” 鲁定风当然知道,不就是怀疑他不是他亲生儿子吗?这点事,外人都能看出来,他这个当事人哪能不知道,不过当着鲁老太太的面上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好。 鲁老太太见他沉默不语的,转脸又问官云裳,“福儿,你可知道啊?” 官云裳本想扭捏一下装不知道的,可看鲁老太太那盛气凌人的架式,老白眼瞟出花花来了,她自尊作祟,硬着头皮说道,“公公好像是怀疑定风的身份。” “嗯。”鲁老太太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了一些。对这个孙媳妇,她还是充满怀疑的。且不说她和文允述那些旧事传得沸沸扬扬的。老太太现在和孙子谈的,是关乎鲁家存亡的大事件。要是官云裳没有些见识、胆色,让她知道了,怕会引来麻烦。 鲁老太太接着说道,“其实这事也怨我。” 老太太这话一出,两个小辈听愣了。官云裳偷偷瞧了鲁定风一眼,他长得一点都不像那胖子鲁来银,该不会真不是他儿子吧。可是鲁定风的娘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难道? 官云裳转眼看着鲁老太太。莫不是这些都是她老人家按下操作的吧,可是为什么呢? 鲁老太太知道他们心里起了疑,也不知她老人家是故意,还是真的说话说渴了,关键时候,她老人家皱着脸到是慢慢悠悠喝起茶来。 伞坊里的东西粗糙,那茶也是很差的茶叶沫子,喝起来忙是只有一股又苦又涩的味儿。鲁老太太才沾上一点,就皱眉抿着嘴,把茶放到一边。 鲁定风瞧她老人家这模样,估计是想他搭话,于是只得说道,“怎么能怪奶奶呢, 不过,到底是回什么事啊?” 鲁老太太果然在等他,老人家抿了抿嘴,叹气说道,“这事得从你爷爷说起,你太爷爷那代,家里出了乱子,当时全靠你太奶奶独立撑着。才过了难关。那之后,你太爷爷就起了规矩,鲁家的儿孙不得纳妾。只是这规矩是人定的,纵使后辈们没敢纳妾,可是没几个能守住的,全学着在外面藏女人。” 鲁老太太说到这时,官云裳不禁瞟了鲁定风一眼,鲁定风知道她的意思,苦笑看着她。他在外面可没藏女人,就家里这个也没留住。官云裳也顺着想到这一点。她似乎不该吃这醋,她忙收了神色,继续听老太太叨叨。 “那年你爷爷娶我之前,在外面有个女人。我进门后,他把那女人的儿子带了进来,让我充当是自己生的。”鲁老太太说到这儿,又停住了。她抿了抿皱巴巴的嘴皮子,咽了口苦茶。估计她心里比那茶苦百辈,一口茶下去,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官云裳暗下叹了口气,心想着,那孩子怕就是鲁来银吧。鲁老太太刚入门,就要咽下这样的气,也难为她老人家了。 “你爹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他性子太专太毒。你爷爷当年看出他这脾气,知道他不是做得了大事的人。所以一直不想把大权转给他。可偏巧的你二叔也是个没出息的人,你爷爷没办法只得独立撑着。也是因为累的吧,你爷爷过世得早,他临去前交待我,要多看着你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把家的大权交给他。” 看来这两人的恩怨是这么结下来的,官云裳听得起劲,人也向前凑了点。她抬头瞧见鲁定风正低头想着什么,那皱眉的模样,似乎很纠结。 老太太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你爹那脾气,其实很不得人心。可能他自己也知道,你母亲恰好是和他相反的人。可能因为这样,他才会不择手断的把你母亲娶进门。” 鲁来银娶媳妇时,那血雨腥风的,官云裳也听说过一些。当时鲁来银直逼得伞坊都关了门,整个伞坊的人没得活路,叶灵风没办法只得嫁了他。不好的人缘用一个好的媳妇去补充,鲁来银真够狠的,怎么没想过改变自己。 可是话说回来,这些恩怨怎么牵扯上鲁定风的呢。三代的恩怨,果然,权力引来的肮脏。 沉思中的鲁定风突然抬头问了句,“我外公当年可是他害死的?” 鲁老太太扬着脸回忆了一下,说道,“你外公身子本来不好。那几年天气冷。”老太太左右其言,有点心思也知道,鲁定风外公去世十之八九是被鲁来银气的。 鲁定风再次低下头,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官云裳夹在一边,小心问道,“后来呢?” “后来?”鲁老太太迷茫看着她,回忆了一番,悠悠说道,“后来定风出生了,这孩子打小机灵。老辈的族人们说。他长得像他爷爷,特别是那眉宇间的那股英气。那会儿我请人给你相过面,那位师傅说,你是这辈里最有出息的孩子。可能是和你投缘,我对你格外好了些。没想到引起你爹的误会了。唉~” 鲁老太太说着,又是一阵叹息。官云裳也跟着叹,如果真是这样,还很有可能。站在鲁来银的角度想,自己不是鲁老太太的亲儿子,熬了那么多年才拿到鲁家一半的权力。敌对的老太太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孙儿这么好。可是怀疑得也太空泛了些。应该还有些事才对。 官云裳想到这里,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之前鲁二爷鲁来金一直对叶灵凤图谋不轨。这事儿如果发生的早,那就更容易让鲁来银怀疑了。鲁老太太伙同自己亲生儿子换了鲁来银的种,于是鲁来银嫉恨在心,到处找女人生儿子不说,还时时虐待自己妻子。 嗯,想来想去,最可怜的是叶灵凤和鲁定风,这对母子什么都没做,却成了鲁家两股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鲁定风一直沉默听着,到最后,鲁老太太半天没说话。鲁定风这才回过神来,问了句,“奶奶今天跟我说这些,可是有什么事吗?” 鲁定风问话的口气让官云裳暗觉奇怪,她和鲁定风熟了,很多时候能从他简单的语气里听出他的心情来。这会儿她听出,鲁定风语气疲惫,似乎有些不耐烦。 鲁老太太到没察觉出来,皱着眉头叹气说道,“定风,你可是把宅子的地契交给你爹了?” 鲁定风听了摇了摇头,语气更加的疲惫,“当时族里的人都在,我给老叔了。” 那位老叔是鲁氏家族里最年长的老人,这种时候。拿这样的人做中间人最好。鲁老太太听了,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不过到了你爹的手里,这地契怕是再难拿回来了。唉,真是作孽啊。我在还好,要是有天走了,你怕是无以为依,要受**烦了。” “怎么会,奶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鲁定风的话,鲁老太太很受用,不过她老人家皱着眉,终是有些担心。 鲁定风劝道,“您别想那么多了,我不会有事的。我会找那老头算帐的。” “唉~”鲁老太太一阵叹气。鲁定风劝了半天,鲁老太太才皱着眉走了。 鲁老太太第一次来伞坊,就带来这么惊天的消息,这旧家老宅的,果然乱事儿多。官云裳想着也是叹气。她瞟眼看着鲁定风,正想寻求些眼神上的共鸣,没想鲁少爷沉默低着头。那眉眼之间,似乎是股凄然之色。 官云裳看着他,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鲁定风低着头,无力摇了摇。这天又是晒伞的日子,满园间到处是支开的红色纸伞。鲁定风像是被抽走了力道,拖着步子在伞间慢慢走着。他走到后屋边的石阶旁,颓然坐了下来。 官云裳看他模样也不知如何劝。她想着,鲁定风肯定是想起母亲的事了。叶灵凤这一辈子也真可怜,居然被该死的鲁家绞成这样。想到这儿,她对鲁家又生起一分排斥感来。这样的人家,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想着,她也颓然坐了下来。 旁边,垂手坐着的鲁定风很突兀地说了句,“喂,借你抱一下可以吗?” “啊?”官云裳诧异看着他,他那黯然的模样确实很可怜,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借给他抱吧。他们现在这种关系,****是不应该的,走错一步都是对对方的伤害。她该怎么办呢? 番外集 第136章 连环计 第136章 连环计 “福儿,我想我应该告诉你。”鲁定风坐在石阶上。无力地抱着头,两眼无神地看着官云裳,“在鲁家,谁的话都不要信。” “啊!” “老太太和那老头子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为了自己,从他们嘴里出来的话,不是中伤对方的,就是抬高自己的,没一句能信的。” “你……”官云裳很想说些什么,因为她脑中隐约想到鲁家背后那个可怕的可能。两方相斗,母子两个只是别人的棋子。这背后的事故,官云裳很需要些力气去消化。这是怎么样一个复杂家庭啊。居然黑幕一层连着一层。那今天鲁老太太是来干嘛的?挑拨他们父子相斗吗? 官云裳越想越觉得可怕,这家人怎么闹成这样,那鲁定风夹在中间,岂不是很可怜? 官云裳转头,正瞧见鲁定风皱着眉头,无辜地滴溜着眼睛望着天。他那可怜模样有些像是被抛弃的小狗狗。不只,是抛弃前,还被*待的小狗。就差可怜的呜呜两声了。 她正想着,鲁定风突然移过来,与她坐近了些。官云裳愣了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移动一下,鲁定风突然说道,“不用怕,我就坐近点,沾点人气,这多年了,心里冰凉凉的。鲁家宅子大,人多,感情到是淡的。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奶奶,这么多年了,要不是她为我好,处处护着我,我可能早活不下来了。可惜了,我到头来还是个被利用的角色。” 官云裳犹豫问道,“你确定她是在利用你?” “嗯,开始不确定的。”鲁定风抱着双膝,把脑袋支在膝盖上。他想了想,苦笑着说道,“本来我也不信的。记得我上次找你时,你母亲提醒我,以我的处境,在鲁家最好谁也别信。特别是对我最好的人。” “我娘!”官云裳有诧异,可很快想了明白。她的母亲才是洞悉一切的人,当年也提醒过她,让她别掺和鲁家的事,那个大家庭里,没有最复杂。只有更复杂。只是她娘亲怎么看出鲁老太太这一重的呢?官云裳突然想到,“莫非你母亲当年就找我娘当军师了?” “可能吧。”鲁定风眼瞟着天空,淡淡说着,“当时,你母亲说这话,我还感觉奇怪。她对鲁家的事摸得太清楚了。那时她说起老太太的心思来,我还没敢信。唉,现在我也不知道相信谁了。反正我娘都过世了,鲁家的事,我真不想再理了。” 鲁定风低着头,样子很是受伤,被亲人们这般耍弄,换成谁也受不了。官云裳本来就是个容易泛同情心的人,再加上,她吧,她心里有些寒,于是她犹豫犹豫,再犹豫,小声说了句,“我,肩膀借你靠一下吧。” “嗯?”鲁定风无力飘了一眼。几乎是慢动作般,把头靠了过去。在脑袋的整个安心靠在肩头的一刻,鲁定风轻轻吐了口气。像放松了下来。 官云裳轻声问道,“鲁家的事真的不管了吗?” “嗯。不想管了。由他们去吧。”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看着天上云淡风轻,那些烦恼的事是不是能就此过了呢?若是官云裳,她还可以。可鲁定风哪行,说是不管,只是不想让官云裳牵扯进去。这些人害得他**一生那么惨,他哪可能就些放过呢? 他是个吊而郎当的性子,可对鲁家这团事,他到也不是可以做闲云野鹤完全放弃的。 “福儿,你以后看着伞坊的事就好,鲁家那边你就别理了。” “哦。” “我不想看到,有人和我娘一样了。” “嗯?”官云裳有些疑惑,可转而就明白过来,鲁定风是不希望有人和他娘一样,夹在中间受尽折磨。不过想想,此时官云裳的处理,怕很容易成为两方挑拨事件的导火线。 “我会小心的。” 他俩发现这一点,别人又何尝没发现,鲁来银拿到鲁宅地契后,并没急于找县老爷夺回家宅。在鲁老太太催促之下,鲁来银确是日渐病重起来。且别鲁来银是什么毛病,只是这病来得不早不晚,也病得太巧了些。 鲁家这根顶梁柱一垮。人们却把注意力转移到鲁定风身上来。鲁定风怎么说了是鲁家长子,父亲病倒了,这些事于理于情都该他去接手。鲁家人想着,这天早上百来口人既然围到伞坊里来了。 伞坊里有这些个师傅围着。哪还有能静下心做事。鲁定风无法,只得把这事接了下来。鲁家那帮人这才放下心来,三三两两的离开了伞坊。 有恶霸占屋,首先当然得找官了。鲁来银想着,他的老丈人官长安怎么说也有些官职,到可以找他帮忙。于是这日里,鲁定风和官云裳提着东西就上官家拜访了。 其实这些日子里,鲁定风和官云裳两人忙于伞坊的事,没有发现,城里已有些大变化了。他俩走在街上,暗然发现,这一路上家家门窗紧闭,避不出户,俨然是有防土匪的架式。 而事实上,在这几日里,有一批厉害人物在占据鲁宅之后,又扩大的范围占据了城里几家大户。官府对此事完全不理。衙门里的大门也紧闭着。鲁定风和官云裳到官家大院时,那大门也关着。 两人敲了半天,才有人细细把门开了条缝,隔门小声问,“姑爷来有何事?” 鲁定风瞧那门房畏畏缩缩的,一时也不好发火,只是客气说道。“来拜访岳丈大人。” 门房犹豫了一下,这才放他们进来。鲁定风和官云裳进了门,感觉更是奇怪,官家人丁本来就少,现在好像少得见不着人了。两人被门房引着,一路进了前厅,这一路既然没见着其它人。 两人正奇怪的,坐在前厅里寻思了半天。官长安这才打着哈欠姗姗而来,这天本是他老人家上班的日子,可他却窝在家里,而且看他那一身颓废的模样。很可能在家里抽大烟来着。 两人问了安,官长安打着哈欠问道,“你俩过来有什么事?最近不太平,还是别到处走动的好。” 官云裳本是想直说来意的,鲁定风忙用眼色压了下来。他寻思着,上前问道,“岳父大人,最近又不太平了?” “唉。”官长安摇头叹着气,小声说道,“怕是要改朝换代了。长毛都打到成都了。也不知道怎么时候到这儿。” “啊!”官云裳和鲁定风顿时警觉起来。 “你瞧着这城里也乱了吧。唉,那些匪人占宅占地的,我们可不敢管。万一是长毛,得罪是了攻过来,咱城里这点人手哪抵挡得了。再说那石达开那种人物,真要打过来,就凭那几个守城,哪有用。这事我也只是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你爹我是当官的,上面下命令了,跑了的直接咔嚓。我也是没办法啊。”官长安说着,又是一阵叹气,他这样儿的,定是准备着太平军打来,他就直接投降了。 官云裳两人瞧这情况,这没用的岳父怕是忙不上帮了。可官云裳想着总觉得不对,那些匪人占宅占地,分明是想抢钱,这样应该不是太平军的作风啊。 “爹,那些人真的是长毛吗?” 官长安一个哈欠打到一半,忙说道,“嘘,小声点。别让人听到。那些人怎么不是长毛了。唉,估计是派来收刮的。这年头造反的哪个不是为了钱。让他们抢够了,估计不会打过来了。这样也好,也好啊。” 当官当成官长安这样,真是缩头乌龟缩到极至了。居然想等着匪人们抢够银子。两人听得无奈。心想着他也帮不上忙,只得寒暄了几句离开了官家。 两人看着紧闭的官家大门,一齐叹气,这世道,该怎么办呢?官不像官,民不像民,怕是彪悍些的,都出来抢钱劫货了。他们想得不错,事实也是这样。 石二虎这半吊子的土匪只从招了文允述这个大军师之后,日子好过了许多,先是占了鲁宅,现在又开始向别家进攻。那些有钱人家就跟小羊似的老实,全不反抗,乖乖就把钱交了出来。 他们这拔土匪的声势也壮大了,不断有不怕死的过来投奔他们。石二虎把心一横,索性包了头巾,装成长毛军了。 这日里,石二虎撇开手下,又和文允述联系上了。这位军师没有别的要求,帮忙他们出谋划策,却不愿****身份。石二虎虽鲁莽,到也是个讲义气的人。文允述既有这个要求,他也就应了。和文允述联系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的,不给人发现。 两人带了斗笠到巷后商量。石二虎压低嗓门问文允述,“师爷,现在几家大户里都抢完了,你看再找哪些人家下手好呢?” 文允述手服着斗笠,小声回道,“且歇几日,记得告诉你那些手下,千万别动那些当官的人家。狗急了还要跳墙,真乱起来你们也吃亏。” 石二虎连声应,“你说得是。还是师爷聪明。可是那些小子们正眼红得嗷嗷叫着,真要他们闲下来,也闲不住啊。” “闲不住?”文允述冷笑,“那就帮我抢家伞坊吧!” 番外集 第137章 上梁山 第137章 上梁山 人生吧,有进就像过山车。坐上去了不颠簸完不给你下来。官云裳和鲁定风正愁着怎么把家宅要回来。一路走回伞坊正商量着。 官云裳说,“要不我们找人来对付土匪吧,我觉得那些人肯定不是太平军。” 鲁定风诧异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要他们万一是呢,现在长毛闹得凶,谁敢得罪。” “我肯定不是!”官云裳坚定说道,“我爹不是说了吗,打四川的是石达开,这个人是大英雄,肯定军纪严明,他的队伍不可能出现这种土匪似的人物。” “得了吧。”鲁定风笑着说,“你知道什么啊。长毛贼可是出了句的祸害百姓,他们那种人里,还能出英雄,你当是梁山好汉啊。” “怎么不可能,翼王石达开可是古今中外公认的英雄好汉,连凌迟……”官云裳说了一半,猛然警觉,她赶紧打住,改口说道。“那,那什么慕容卓肯定知道。我们回去问他吧。” 她说着,急急走到前面,生怕机灵的鲁定风看出些什么。鲁定风也确实瞧出些什么,只是看她这样,不急不慢地走上前,平静说道,“你不用怕,不想说我不会问的。” 官云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鲁定风那双眼睛亮亮的荡漾着一层光芒,比阳光暖,触到心底,勾起一阵悸动。官云裳红着脸低下头,默默向前走。 鲁定风缓缓跟着,说道,“喂,有个事我想跟你说。” “嗯。”官云裳应着,也不回头。 “我不会把你让给他的,他想要鲁家财产,我让给他。可是你,我不会让的。你恨我也好,我赖定你了。”鲁定风那口气拽拽的,又回复了过往的耍无赖的气势。 官云裳听到这话,本来该生气的,可是她聚集了半天的火气,却像是蔫了的气球般,怎么也到不到爆点。 两人纠结着走到伞坊。才到门口,他俩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两人凝神愣了一下。鲁定风比她先反应过来,他挡在官云裳身前,小声说道,“你呆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官云裳应了,可是拉着鲁定风,示意他一起小心躲在门外。鲁定风又不会功夫,真要有什么事,进去了岂不是挨打的命。 好在鲁定风也不是鲁莽的人,两人躲在门外偷偷看了一眼,伞坊院子里,一群包着头巾的彪壮汉子正喘着气围着慕容卓。伞坊里已乱成一团,门也给撞烂了。鲁定风四下瞧了一眼,见到穆小三被打翻在地上。 看这情形,两人很快猜到,是那批土匪抢伞坊了,可叶家伞坊又旧又破,占地面积也不大,那些个土匪没事抢这里干嘛。满城的大家大户都让他们抢光了吗?居然没事看上这个破伞坊。 官云裳也觉得奇怪,他们刚从官家出来。官家院子那么大都平平静静的,这些土匪怎么这么没眼光跑来抢一个破伞坊。 不过,想不通是一回事。眼看着慕容卓又要和那些土匪打起来了。慕容卓虽是会功夫,可这又不是武侠片,一拳头打去,土匪打飞一片的。那些土匪个个皮粗肉厚,慕容卓打倒一个,那人又揉了揉,休息了一会儿又爬了起来。这样简直是疲劳战。 眼看着土匪没倒几个,慕容卓到是累得开始喘气了。鲁定风瞧着形势,小心探出身子,对着院子里面的慕容卓打手势,示意他出来,跑! 慕容卓正在酣斗,瞟到鲁定风的手势,他犹豫了一下,反身捞起地上的穆小三,扛着他一齐逃了出来。四人一会合,又是一阵跑。那些土匪像是只想占宅子,也没跟出来。 四个人跑出了几条街,这才停了下来。再看穆小三,他让土匪围着狠狠暴打了一顿。这会儿虽是醒过来了,可全身酸痛,完全行走不了。慕容卓无法,只得背着他。 可这会儿上哪去呢,鲁宅被占了,现在连伞坊也被占了。这些个土匪怎么像是存心难为他们的。鲁定风也隐隐觉出些不对来。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说道,“你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找人问问情况,一会儿就回来。” 官云裳疑惑问,“问什么情况?” “不用管了,你们先休息,我一会儿回来再跟你说。”鲁定风说着,向城西走去。这城市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一个是茶馆一个就是ji院。 这会儿城里正闹着土匪,人们哪有心事喝茶,茶馆一早就没开门来。可ji院到是完全不受影响。大门虽是不开,可暗地里还是留了门让人出入。 鲁定风自小就是熟客了,在ji院周围观察了一下,很快打到了微开的后门。他推门进去,里面偷瞟着的****挥着小娟子,挤着脸上的褶子,撒娇般说道,“个死鬼,原来是鲁少爷啊,我还怕是土匪呢。” 鲁定风嬉皮笑脸地说道,“土匪怕什么,他们闹着温柔香,脚都软了,哪有力气占你的地方。” “死相~~”****一甩小娟子。说道,“这时候了还开玩笑,我到不怕那些土匪占我的院子。不过那些恶人来,肯定不会给钱的。到时候我的姑娘们还要受罪,多不划算啊。” 瞧瞧,多有经济头脑的****了,这种时候,还想着收不收得到嫖客的钱。鲁定风和她哈哈了两句,提起问道,“姨,最近可有什么消息?知不知道这批土匪是什么人啊。” ****灵动地扭头看了看左右。拉着他到一边,小声说道,“听说了一点,告诉你啊,这群根本就不是什么长毛。见过的人说了,是原来城外里的没用土匪,石二虎。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变厉害了,还涨着胆子冒充长毛了。” 鲁定风听了,心里细细盘算,怎么又是这群人,上回挖了鲁家祖坟的也是石二虎的人,现在又占宅子占伞坊。这群人是不是跟鲁家有仇,怎么尽找麻烦。 “还有没有什么消息?” ****瞧着他,眉毛抖了抖,笑眯眯地说道,“鲁少爷不进去玩一下?” 鲁定风瞧她那哈拉的模样,知道她的意思。他在身上找了找,摸了块玉佩塞给****,“姨,我们都这么熟了,您有话就说。对了,这是我上回从云南那边带回的玉佩,上等的羊脂白玉,特地留着送给姨的。这玉色最配您那娇嫩的肤色了。” “哟,你这孩子,一张嘴跟抹蜜了似的,就会哄我开心。我瞧瞧。”****拿着玉摸了摸,这会儿就像是块石头,她也能开心地摸出羊脂味儿来了。“好玉,是好玉。” ****拿了玉,心里高兴了。这才美滋滋地小声对鲁定风说,“我还听了一消息,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那天听一个醉客说,有天巷口瞧见,你鲁家那个管家,姓什么来着,长得斯斯文文的那个。” 鲁定风忙跟着说道。“姓文的?” “是,就是姓文的,那人说,他看到姓文的和石二虎一起不知说什么。中途听到,石二虎好像管姓文的叫军师。也不知道那醉汉说的是真是假。这事我寻思着,也不好跟你说。” 鲁定风听了这话,闭着眼好好消化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会和文允述有关,更想不到,文允述居然会去跟土匪勾结。他想不去相信,可这些事联系在一起,又确实只可能跟他有关。 鲁定风有些黯然,他和****随意说了几句,就从后门出去了。他低着头才走几步,迎面一个巨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慕容卓。他身后,官云裳鄙视着看着他,慢慢走了出来。 鲁定风心里想着文允述的事,对她的表情到是没怎么在意。官云裳瞟他还不理了,愤愤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兴趣去这种地方。” 鲁定风愣了一下神,半天才回过劲来,“嗯,我还要去个地方。” “你还有多少老相好没打完招呼,你去好了,慕容兄,咱们走,别理他了,这种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官云裳说完,扯着慕容卓就要往前走。 鲁定风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原来这丫头担心他,跟过看了。现在这样是吃醋吗?鲁定风笑了笑,只是想起文允述的事,他还是放不下心,如果这些真是文允述做的,他真得去会会他。文允述和他是从小相识的朋友,不管中间发生了多少事,有多少地结,他也不希望文允述走到歪路上。 他是有个地方要去,他要去找文允述,就算劝不了他,起码要告诉他,他这样不对。 且说官云裳这边,她扯着慕容卓走了半天,她偷偷回头,气愤地发现鲁定风那个烂痞子既然没跟上来。她想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正气呼呼拉着慕容卓的衣角往前走,可突然就拉不去了,她仰头一看。 慕容卓一脸木然地看着她,问了句,“你准备去哪?” 官云裳想了想,她还真没处可去了,总不能回娘家吧,她才刚从娘家出来。 “我准备出去一趟。”慕容卓看着不远处的城门,“我得告诉翼王手下的兄弟,有人在坏他们名声。” 番外集 第138章 闯江湖之前 第138章 闯江湖之前 想想别人穿越,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和古代名流帅哥谈点小情说点小爱。到官云裳这儿了,打投胎起,不走运当个不招人疼的小姐不说。还被蒙被骗,嫁了个欠掐又花心的痞子。 她怎么就不能跟别人一样,拿着比古人多几百年的知识,得瑟地插着小蛮腰,挥斥方遒一番呢?她想想都憋屈。看着高她两个头的慕容卓,她心里生起些想法。她要和他一起去,然后领着真正的太平军,把那些土匪打个稀里哗啦。 此时今日,她就好好丢了过去,霍出去,就算当不了绝世女侠,也上回梁山见见英雄豪杰算了。这样也不枉穿越一趟。 “慕容大哥,你是不是要去见石达开?带我一起去吧。” “你?!”慕容卓诧异地看着她,“官小姐,你身家清白的,还是别去的好。一但扯上关系,可能把你当乱匪。” “我不怕,人活在世,当不了英雄好汉。总得见两个英雄好汉吧。慕容大哥,带我去吧。大不了这一路上我给你洗衣做饭。” “这可不敢。”慕容卓说着,一张脸通红。他和官云裳之流不同,他虽是身经百战,连大盗也当过。可是为人太拘谨了,开不了半点玩笑。 “别敢不敢的了,咱们出发吧。还有三娃子,要带他一起去吗?”说到这儿,官云裳发现,要走江湖也没有那么轻松,她要安顿好受伤的穆小三,还有小叶子、牛妈她们也不知道逃哪去了,她们的去处她也要安排。 官云裳是个有效率的人,很快她在伞坊附近找到了小叶子她们,那些伞坊的师傅们都怕事,躲了起来。官云裳安排着,让小叶子她们照顾穆小三,吩咐着,等穆小三身子好后,让他去安抚那些吓破了胆的师傅们。银两去处,她想尽办法,给他们安排好。 一切搞定,官云裳站在城门口,迎着呼呼的风,却不知自己为何要做这些。到这时了,还给伞坊善后,她是不是自己犯贱啊。痞子不能信。她信了。鲁家的事不该插手,她不怕死的帮了。 如今,看着阳光下萧条的城市,她突然发现,自己心里空空的,好像缺少点什么。难道是激情?唉,她不想想太深。她活了两辈子,经历过的事几乎是别人的两倍。可不想承认的鸵鸟心理是一样的。 “官小姐,你考虑清楚了。真的要去?”慕容卓门柱般站在一旁,再次跟她确认。他们俩这状况实在古怪,怎么看都是要去私奔的一样。 “嗯……”官云裳似乎也在犹豫。 慕容卓赶紧说道,“要不跟鲁少爷说一下吧,这样就走实在不太好。” 一提起姓鲁的,官云裳更坚定了,她拉着慕容卓就要往外走,“为什么要跟他说,走,现在就走。徐先生也在翼王手下吧,我顺便去找他叙旧。” “不和你家人说一下吗?”慕容卓还是很犹豫,他像是拐骗女人的一样。他虽是江湖人士,可他也知道男女大防。这么带着一个已婚女人出城,会有很**烦的。被抓到,完全可以浸猪笼。这位官大小姐太随性了,她把伞坊的人安排得好好的。可是真该替自己考虑的事,她怎么没想呢。 官云裳茫茫然回道,“为什么要和家人说,我都出嫁了。” 慕容卓无奈劝道,“出嫁从夫,你该和你相公说一下吧。” 话说到这儿,官云裳无奈白了巨人一眼,“慕容大侠,你好歹是天平天国那地方出来的,应该知道什么叫男女平等,那家伙能什么都不说,就跑去嫖ji,我现在这么做就错了?我只是想见见英雄,说到底了,找人来赶土匪也是帮他。我怎么就非要迁就他呢。为什么他就不能迁就我一下。” 慕容卓虽说有些木,可也算不上笨人,听她这么一说,猜想到,她是在为鲁定风上ji院的事吃醋了。他皱了皱眉,正色说道,“官小姐,你误会鲁少爷了。他不是去找女人的。我猜想,他应该是去**楼里打听消息的。” 官云裳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和他都是男人,以看出来。真正想去嫖ji不会是这样。”慕容卓说得坦然,只是官云裳听到没有消气。反越想越气,凭什么都一副很了解的模样。她是不知道了。她为什么要知道这些。鲁定风那家伙,不是瞒就是骗,她为什么就要陪这麻烦人物折腾了。 她正在那个使劲纠结着,慕容卓突然把她拎了起来,迅速地闪到城墙边。“噤”他打着手势让官云裳噤声,他比划着指着城内。两个人正吃力地抬着麻布袋子,左顾右盼地,贼贼往城门这边走。这天城门的守卫和平日一样,不知道窝在哪时打瞌睡。这两人长得不算太壮,缩头缩脑的,身沾满了油迹子。 官云裳会意,小声问,“怎么了?” 慕容卓指了指那麻布袋子,小声回道,“那里面装的是人。” “啊!”官云裳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心里面勾画起电视里碎尸案的情节。慕容卓拉着她,往墙头下躲。 那两人出了城门,四下看了看,扬起手里的麻布袋子随手甩了出去。两人似乎很怕,袋子还没落地,他俩就畏惧地缩了一下脑袋,转身飞跑着回了城。 官云裳好奇地朝那袋子瞧了一眼。那麻布袋子还真是个蜷缩的人型模样。“慕容大哥,那个是死人还是碎,碎人。” “嗯?”慕容想了一下,明白她碎人的意思,“活的。死了身体会僵。” 果然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官云裳忙跟着慕容卓走到麻布袋旁边。慕容卓力大,双手一扯,就把袋子的绳头扯断了。两人合作,翻开袋子一看,里面真装着一个人,只是是脚冲袋口装着的。 官云裳一看到那鞋子。突然跳了起来,捂着嘴站到一边。慕容卓见她这反应,愣了一下。他再拉开袋子,看到那身熟悉的衣裳,他明白官云裳异常反应的原因了。这袋子里装的人正是鲁定风。 此时,他人已经晕了。慕容卓翻了翻他的眼皮,四下检查了一下,直接伸手摇他。 “他,他没事吧?”官云裳的声音止不住有些颤。 “唔。”鲁定风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他似乎有点傻,揉着后脑看了慕容卓,又盯着官云裳看了半天。突然,他一个鲤鱼打挺,自己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你们怎么在这里?” 见他没事,官云裳也回过劲来,她故作不耐烦地说道,“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怎么被人装到麻袋里了。你去哪了?” 鲁定风揉着后脑,想了半天。他愣愣的,像是醉酒没醒过来一般。 官云裳瞧他那样子,没来由还真有些气了,“难道你嫖ji没钱,被人丢出来了?” “啊?”鲁定风还是愣愣的,像是没活在迷雾里,反应也慢了半拍。官云裳细瞧他那模样,衣服完整的,腰上挂的玉佩也没丢,明显就不是被打劫了。他脸上也没什么伤,可能就是后脑被人砸了。也不像是遇上仇家了。两种都不是,他怎么就被人装麻袋里了呢? 官云裳瞧他那愣样,也是有些急了,拍着他的脸问,“喂,你是不是给打傻了。” “我?”鲁定风还是有些愣,“没有。” 这回不止官云裳。连慕容卓也瞪着眼睛看着他。 鲁定风总算回过些神来,他眼神一晃,说道,“我在路上走,然后被人打晕了。” 他那眼神分明在说慌,官云裳气他瞒着自己,扭头不想理他。 鲁定风回过神来,到是机灵了。他看了看城门,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准备出城?” “这……”说到这儿,慕容卓很是尴尬,“本来我准备去找翼王的队伍。没想到遇到你。” “哦。”鲁定风低头想了想,突然说道,“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慕容卓仍是担心,“啊。这不太好吧。万一让人知道,你们可能有麻烦。” “不怕。”鲁定风望了一眼萧条的城内,黯然说道,“这是最后的办法了。那些土匪不会轻易离开的。” 官云裳听了这话,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跟土匪一伙的?” “啊,没有。”鲁定风还是那种慢半拍的反应,不过官云裳隐隐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她想到那两个人的模样,把鲁定风丢出来的两个人不想是什么坏人。以他们那胆小的模样,肯定不是土匪。 而且他们那身衣服也很眼熟,官云裳踢了踢地上的布袋,油油的带着股子熟悉的气味。她联想起那两人身上的油污。这么多油,不会是油铺的伙计吧。要不就是伞坊的? 官云裳这一想,还真像是的。那两人身上的油迹和伞坊里的师傅很像,莫非是哪家伞坊的人。 “你去找小述了?” “啊?”鲁定风尴尬笑了笑, “嗯,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可能还没走到就被人打晕了吧。唉,可能他们当我是偷儿了。” 他说话间又回复了他厚脸皮的嬉笑,“媳妇儿,你说我这么帅哪点像偷儿了。嘿嘿,对了,媳妇儿,你越来越担心我了,是不是看我被打心疼了,别皱着眉头了,走,咱一起上路。” 番外集 第139章 英雄代言人 第139章英雄代言人 文允述的伞坊里。师傅们正在辛劳着研究从鲁家伞坊里拿回来的工具。一样的工具、原料,文允述伞坊里做出来的伞总比叶家伞坊里做出的东西差些。就像是盗版和正版,就算文允述用上最好的材料,可做出的伞总是差那么一些。看着新出的样,他有些不服气,拿着伞砸在地上。 师傅们战战兢兢的,生怕惹他怒气。鲁定风就是在这个倒霉时刻出现的。兄弟情谊这种事夹着鲁来银那样的父亲,难免就变成了荒唐。这两人一开始的战争是鲁来银挑起来的,如今误会越来越深,文允述早已不知道自己对鲁定风的抵触来自哪里。 特别是当他听到鲁定风义正言辞地说起他和土匪的勾结时,文允述对他的抵触更深,要不是理暂尚存,他觉不只是把鲁定风打晕了丢出城那么简单。 相对鲁定风,他也不明白自己何以和文允述闹成这样,当初可以共患难的好兄弟,如今成这样,真的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吗?想到官云裳,鲁定风揉着后脑的包包,着实生不起气来。 上代的争斗,把他们三人的事搅和的更加复杂,不过也幸亏是有上代的那些事。鲁定风知道。官云裳正是因为他处于劣势,才没轻易把离开的话说出来。官云裳和一般女人不一样,换作别人,看他如今这气侯,怕是要不顾一切,倒戈到文允述那边。可是官云裳却偏在这种时候还犹豫了。绝对是同情心泛滥的笨女人。 官云裳坐在船上,一路上就看着鲁定风偷偷盯着她,他脸上表情变化万千的,也不知道时不时的在傻乐着什么。 且说他们三想出城去成都,可一路上行车极少,别说马车,连牛车都没见到一个。他们走了许久,一路上人烟极少,路过的村子里也没什么人烟,只有些年迈的老人睁着苍凉的目光看着他们。 官云裳那羸弱的身子骨本就是经过起累劳的,鲁定风本想着找批马给她骑着,可一路走来,荒凉冷清,四只脚的驴马没见到,到是不时听到饿狼的叫声。三人合计着,这么走也不是个事,于是转而走水路。 这世道里,战争还多是刀剑相对,战争对环境的破坏还不如后来那么大。想想后来的越南战争,边境的城市快被炮弹炸平了不说,某些地方现在还埋着满山的地雷。 回正题,官云裳坐在船头。吹着江风,外面虽是战乱不断。可这一路看着的风景依旧是山明水秀,没受半点干扰。 只是鲁定风的表情就比较多变化了。官云裳瞧了许久,忍不住问道,“你眯着眼偷乐个什么?” 鲁定风小眯眼愣了一下,赶紧争大了眼睛,“我没乐啊,这不是要去见英雄,兴奋了吗。慕容兄,你给那位翼王准备的礼物真奇特,你应该早些跟我说,我要让伞坊赶制一批出来。” 说起慕容卓准备的礼物,其实是把纸伞,很早他就托付穆小三帮忙做一把好伞。对于长年远行的人来说,一把好伞就像是不可少的极品装备。 穆小三当时正研究伞的标记,为慕容卓特制那把伞时,也就一并引用了进去。提到这伞,官云裳心里暗笑,她记得有这个么故事。 据说清朝后期太平天国的时候,在乐山大渡河过河的船上,有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人。好像是由大渡河上游下山来的,他长途跋涉,背上背着一把红伞,上面现出“羽翼王府”四个字,伞打开后字就没有了,但在红伞上印有“泸州制”图章。当时在船上有人发现,觉得羽翼王府是“翼王府”三字,疑他是翼王石达开,上岸后奔告官府,衙役追来捕捉,但此人已杳无踪迹了。这个故事迅速传遍国内,人们都说泸州红伞能保佑好人一生平安、化凶为吉,人们争相购买泸州红伞使用、保佑自己或馈赠亲友。 她原来一直以为这是个打广告式的故事,没想到啊没想到。慕容卓背的那把伞上,正是“羽翼王府”四个字,而且还印有他们伞坊的专用图标,正和故事里吻合。她心想着,这趟肯定是能见着翼王石达开的。而且还会把这伞送出去。 如此一来岂不相当是一位英雄人物帮他们伞坊做广告,当他们纸伞的形象代言人。那以后他们的伞岂不要传遍大江南北,流行于黑白两道。 她乐呵呵想着,以后的江湖大侠们会不会效仿翼王,也背一把红伞增加神秘感呢。那他们的客户量不是更大。她暗想着要不要借机进行些专门业务,贴合顾客需要,在伞上进行配字。这得是多大的商机啊。想着她更乐了。 “喂,你傻乐个什么?” 这回换成鲁定风问话了。 官云裳才不理他,白了他一眼说道,“少管我,把你自己的事交待了再说。” “我?什么事?”鲁定风故意装傻,他和文允述之间的过结。他不想过多的提出来。不论对错,他打心底里还是想维护文允述的。只是他不说,并不表示别人猜不出来。 官云裳心里早有疑问,看着这江清日暖的,她还是忍不住直接说了出来,“你是去找文允述了吧。” 鲁定风愣了一下,没吭声。 “他为什么把你丢出来?你什么事得罪他了?”这话问到最后,官云裳有些心虚。她不想自恋,可是她似乎很容易成为这两人之间的导火线。 鲁定风见话说到这份上了,只得半承认,半耍赖似的,嬉皮笑脸说道,“这可不赖我,谁让我们的伞比他伞坊里的伞出得好呢。我看了,他们新做的伞毛毛糙糙的,跟咱伞坊的伞简直没法比。” “伞?”官云裳狐疑看着他。这个人还真会转移主题,不过说起伞来,她是见过文允述那边出的伞,那伞做工不算差,做得也很结实,可是看起来就像是石头与玉的区别一般。总是绝得他家的伞不够圆润,很生硬。 “喂,臭痞子。他家的伞是不是一直在模仿咱们的伞啊。” 瞧分得。多清楚啊,虽是伞,可也和他分一家了。看来比起文允述来,官云裳已在心理上与他更亲近些。这些她自己肯定没发现,鲁定风不会那么傻,现在不是让她发现的时候。 “好像是,大部分的作坊都在拿咱们的伞当样板。他家的应该也会吧。” “嗯。这就好像原唱和翻唱的区别,翻唱的如果没有很好的创意,唱出另一种调调来,很容易就会活在原唱的阴影之下。”官云裳的比喻还算形象,可鲁定风完全听谁愣了眼。这什么比喻,要不是他脑袋机灵,领悟力强的话,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鲁定风皱着眉,试探着问道,“福儿,有件事,我一直想问。” “说?”官云裳才不会跟他似的,这种时候她更想证明自己的爽快。 鲁定风半真半假地问道,“你真的是正常人吗?怎么总说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正常人?你这是什么话。我哪点不正常了?”官云裳心里顿时有些小紧张,可小小的,她又想试着说出些真话来,“我不是正常人,怎么了?” “呵,哪有人自己说自己不正常的。”鲁定风笑着直摇头。 “我说的是真的啊,信不信随你。”官云裳把头扭到一边,不想再说下去。 鲁定风稍稍想了想,笑着说道,“真的也无所谓,你又不是坏人。小娘子,你是狐狸猜还是蜘蛛精呢。相公我牺牲一下,把自己喂给你好了。不过娘子啊,哪有妖精跟你似的,一点都不会yin*男人。你要多练习啊。来,咱现在练练。”他说着,一脸色眯眯的笑。 慕容卓就在旁边,他听得面红耳赤的,不好意思地将头转到一边。官云裳踹了鲁定风一脚,不理他,转而问起慕容卓,“慕容大哥,这趟你准备怎么找翼王?”她知道这是谋反叛乱的事儿,所以说话时声音故意压低了许多。 船头的艄公也是个无聊的人,刚听鲁定风开玩笑,这会儿耳朵都尖了许多。 慕容卓看着山水想了想,说道,“应该容易找到。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不过到是可以先会会徐先生。他是翼王近臣,有机会的话应该是可以见到翼王本人的。” 官云裳点头说道,“嗯嗯,那就好。你记得一定要把伞送出去。再有,可以的话也替我引见一下。” “福儿。”听到这事儿,鲁定风不由出声阻止,“这位大人物,你还是不要见的好。”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鄙视地问,“为什么?”那语气里,像是瞧不起鲁定风的小里小气似的。 “我是为你好,你毕竟是一个姑娘家。你爹又带着些官职,这样对你不利。” “有什么利不利的。见个人而已,哪能扯上这么多,再者说了,这事儿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你认为谁会出卖我?你?” 慕容卓一直没吭声,听到这话,这才忍不住插了句,“这事可大可小,官小姐还请慎重。” 番外集 第140章 旧人相见 第140章 旧人相见 江湖儿女和普通人家。这两点之间似乎有很明显的分割线。起码在鲁家这样的人家里,是有明显区别的。鲁定风一惯交友广泛,有机会认识一下石达开这样的人物,自然不会放过。可是牵扯到官云裳,他就不愿意了。 官云裳这人就像是别的地方来的,不太知道规矩,有时行事上,太过随意,性格有些冲动。这样的人,不会有坏心眼,可是心理藏不住事,很容易被人利用了。 鲁定风太了解她这一点,所以有危险的事,忍不住很想去阻止她。可官云裳偏偏是个不听劝的人。而且过多的阻止她,鲁定风又有些不舍得。她吸引他的优点很大一部分存在与她那不与世俗相融的奇特个性。 这情形就像是她的奇思妙想能带给他奇妙的旅行,可是鲁定风不想她这傻蛋在旅行中受伤害。 “咳咳。”话还是要劝的,鲁定风反驳说道,“我没这个意思。唉,你一个大家闺秀的,哪来这些江湖儿女的想法。算了,我也不劝你了。” “得了吧。你就老实招了吧,你自己也想见见那位大人物的吧。”这一点,官云裳还是看得出来的。 “啊,这都让你猜到了。看来还真是妖精。”鲁定风瞟着小眼,色色瞧着她,“小娘子,你还知道些什么?来,说说。”看来劝不动了,鲁定风只好回到他的不正经。 慕容卓瞧这两人吵吵闹闹的,不再言语。他的目光,从山水间转移到迎面来的一条大船上。艄公像是害怕,故意避开了些。 那大船船头站着几个人,他们低头看来,很快注意到小船上身型高大的慕容卓。慕容卓像是也感觉到了,有些刻意地低下头。 官云裳正和鲁定风吵着嘴,突然被他拽了一下。官云裳闭上嘴,顺着鲁定风的目光,看向船头,那船有些大,船头站着的几个身型粗壮,不像是一般行动的商人。而且他们头上无一例外包着头巾,这次不用猜,这些人压根就是天平军。那艄公也吓了一跳,船也跟着他那虾米似的微躬身躯一起抖了起来。 这里得提一下他们坐的方位,官云裳他们这趟走水路,根本找不到船夫,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要命的。敢出来载他们,可这船破得,完全没有篷布,跟本遮不了风雨,于是他们仨只是顶着明媚阳光,坐中破船中间。官云裳出门远行,又是要去找反贼似的人物,自然不能再以女装出行。于是她换了身灰扑扑的男装,头上带着个斗笠遮着大半容颜。 她此时和鲁定风坐一排,慕容卓就坐在他们对面,而来大船与他们的小船小遇时,大船正是在面冲着官云裳的方向贴着滑过。也就是说,船上的人就像伸长了脑袋,只是看得到慕容卓挺拔的后脊梁。等两船相对划过,就要错开时,大船上那些人到是可以看到慕容卓的侧面,只是慕容卓早避开,转过身面朝着前方去了。如此情形,船上的人就算是看不到慕容卓的正脸,但也是猜得出这人在故意避开他们的。 就听大船上的人,凶狠地吼了一声。“喂,那船上的人,你转过脸来。” 鲁定风瞧出这里面有些问题,于是主动站起来,侧过脸冲着大船上的人灿烂一笑。 大船上的人谁要看他啊,忙又喊道,“高个的那个,你转过脸来!” 鲁定风暗下吡着牙,小声冲艄公说了一声,“划快点!” 那艄公比他们更怕长毛,忙加大了力气,想把船荡远一些。大船上的人见此状况,似是怒了,一个光头的大汉既然抽出大刀对他们吼道,“老子让你转过脸来,没听到啊,停船,不然老子劈了你!” 艄公听到这话,吓得跟抽了筋似的,把船荡得更快了些。船上的人一时火了,那拿大刀的光头大汉翻着船像是想跳过来。 小船上鲁定风这批人也有些急了,真要闹起来,他们可是要倒大霉了。他们正担心着,突然听到船上有人吼了句,“你们吵吵闹闹的,是在干嘛?” 船上的人这才静了一下,一齐转向船头走出的人。这会儿两只船也渐渐背行得远了些。风中传来那边的吼声,有人吼道,“你们在干什么。那么破的船你们也瞧得上眼。” 这边人杂声回道,“头儿,我们瞧着一个人很像慕容将军。” “他……” 声音到这儿,渐渐听不清了。两只船的距离已经很远了。小船上,艄公松了口气。可鲁定风和官云裳却像是看大降神仙般,睁着大眼看着对面的慕容卓。 还是官云裳比较直接,她也不来圆回,张口就问,“慕容大哥,你原来是将军啊。” 慕容卓瞧着山水,许久,才悠悠回了句,“那些都只是虚衔。” 就冲他那跟世外高人似的飘渺语气,他的形象顿时在官云裳心里高大(更高大)起来。原来这个连新夜行衣都买不起的人是个将军。不过他这种木讷性子,也难怪在天平军里混不下去了。 鲁定风到没多问,这会儿他那谅解的眼神,似乎和慕容卓多有哥们意气是的,他咳了咳,小声说,“慕容兄,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慕容卓瞧了一眼远去的大船,轻轻“嗯”了一声,“应该快到了。” 官云裳可没那么多意气。她闪着星星眼问道,“慕容大哥,你为什么不当将军,跑去当侠盗呢?” “咳咳。”鲁定风赶紧打断她的话,官云裳这人一兴趣起来,也不考虑一下时间地点,周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她完全没见着旁边的艄公,刚从惊吓里出来。这会儿心脏才回到胸口,又被他们吓得蹦出嗓子眼。 慕容卓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了他们。且说船船了岸,那艄公早吓得魂不附体。一见他们上了岸。钱都不收了,划着船就跑。三人无奈摇了摇头,继续踏上路途。 长毛贼在人们的心里一贯不好,现在他们靠近的正是贼乱最中心的地界。可似乎这成都城外比起泸州城外更平静些,他们出泸州时,一路看不到人烟,可到了这里,人烟不多,可不时还能看到有行人经过。 鲁定风上前一问,原来是山里打柴的人,他一个穷人身上也没银子,听说这批长毛不杀百姓也就壮着胆子出来谋生了。 鲁定风问起太平军扎寨子的地方,那打柴人疑惑地瞅了他们一眼,还真给他们指了路。于是一行人依着路,继续前行。 没行多远,远远地看到山上的木栅栏围的寨营。这个寨子不大,附近也没有清兵与他们对持,应该是很后方的营地才是。 慕容卓远远看了半天,平静说道,“这可能是徐先生的营寨,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先去打个招呼。” 鲁定风两人听了也是松了口气,他俩等在路边,看着慕容卓那高大的身影向营地靠近。官云裳看了一会儿,黯然低下头,似有些伤神的模样。 鲁定风瞧见了,问道,“你怎么了?可是累着了?” “没有。”官云裳低下头,想起当年见到徐炼时的种种情景,他记起,雨中他与自己母亲在后门的相会,记起那天她和文允述偷跑出城门,送他远行。那时的官云裳还没想到,今天会是这翻情景。恍然中她和她母亲的命轮似乎重合了,却又不相似。 慕容卓没走多久,没一会儿,营寨里就出来一列队伍迎接他们。那队伍里领头的正是徐炼和慕容卓。此时的徐炼一身戎装。气度排场都不似当年穷酸书匠的模样。他的容貌未有多大变化,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沧桑的道劲。鲁定风只知道,官云裳和徐炼有些交情,他本是想等着,慕容卓通报后,他们自己上去,没想到徐炼居然亲自出门迎他们。 鲁定风远远看着,小声问道,“你面子怎么这么大啊。” 官云裳无奈笑了笑,没回话。昔日冷冰冰的徐炼会这样,怕还是因为当日她送他时,那些泄露天机的指点吧。看来她当时的话有些作用,也不枉她为些差点丢了性命。 迎接的队伍很快到了山下,两拔人相遇都是相互打量,喜上眉梢。 “福儿?真的是你?都长这么大了。”徐炼终究是个内敛的人,说了两句,瞧着她千言万语的也是说不出话来。也不知官云裳与她母亲的样貌是否相似,不然徐炼怕是更有百千种滋味在心头了。 官云裳和鲁定风到客气,也如多年前一般,见了徐炼就行着礼叫“先生”。 徐炼疑惑瞧着鲁定风,问了句,“你是文……文?”这不称职的先生,怕是多年了,连文允述的名字也忘记了。 鲁定风笑着纠正道,“先生,我不是文允述,我也是您的学生,我叫鲁定风。” “鲁定风。”徐炼打量着他,更是诧异,同时他诧异的目光还在两人之间扫了几圈。估计他也觉得奇怪,当年官云裳和文允述青梅竹马、形影不离的,如今身边怎么换人了。这换人不说,换的还是之间一直不合的鲁家小子。 这些年青人啊,难道是没有他们当年的长情? 番外集 第141章 劫营 第141章 劫营 徐炼也算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这些晚辈七缠八绕的感情故事,他可没好意思多打听。人们到营中坐定,徐炼首先问起慕容卓的事来。他没想到慕容卓这趟回泸州会和官云裳扯上关系。 两个旧人细谈下来才知道,当初两人在太平军里的地位都不低,徐炼也是信了官云裳的建议,一早就投奔在翼王石达开的手下,虽说也是波乱不断,好歹翼王是个值得信任的头领。徐炼一路下来,经历了太平天国内的王党之争,经历了“天京事变”到也有惊无险一一渡过到。 相视慕容卓就没么幸运了,他是凭硬本事坐上将军位置的,可是太平天国内部内讧不断,诸王互杀。他如棋子一般,即使是大“车”也终有被弃子的时候。 那次危险关头,是徐炼救了他,两人是同乡,英雄惜英雄,结了这段生死至交。两人爽朗相谈,官云裳和鲁定风完全搭不上话,只得文静地抱着小茶杯在一旁装鹌鹑。 好在慕容卓叙旧之余还记得此趟来的目的。他向徐炼提起家乡有土匪冒充太平军欺民霸地一事,徐炼听了也颇为恼火,两人商量着一起拜见翼王之后,再行解决此事。 正商量着,营外有人报,有大批清兵上山劫营。徐炼一听,脸色骤变。他此趟守的是大军粮草,早有料到会有清兵来劫粮草,可不知他们会来得这么快。 一时间好好的叙旧气氛变成了混乱的战场,徐炼的部队慌忙应战,飞羽利箭如大雨般朝着营地砸了过来。鲁定风躲在后面,远远望去,清兵像是蝗虫一样,爬了满满一个山坡,而且后面还有部队源源不断涌上来。而徐营这边的兵力明显不到对方的十分之一,就算将士们训练有素,可也盖不过清兵铺天盖地的人海战术。 眼看着天平军这边死伤严伤,清兵踩着尸体就要涌到营寨门口,官云裳整个吓懵了。鲁定风拉着她就像往后跑,他们两一介小民,哪遇过这阵式,冲锋现阵肯定是不可能的,就鲁定风那么贼气的人,也不可能为了一点热血做傻事。他不吓腿软已经是万幸了。 他四下看了一眼,营后栅栏边有个小洞,一个人猫腰应该可以爬出去。官云裳看着到处死尸的情景早就吓懵了,这会儿被鲁定风推到小洞边,半天没反应过来。 鲁定风压着她的肩膀,指了指那小狗洞,“爬啊。” 官云裳一恍愣过神来,“我为什么要爬狗洞?” “你想死吗?快爬!”鲁定风看着杀过来的清兵,压着她的脑袋就想把她往狗洞里塞。官云裳硬着脖子不肯过去,她虽是吓得傻了,可她还记得自己还有朋友,她叫道,“等等,徐先生呢?慕容大哥呢?” “他们?你还有心情关心他们,咱快跑吧,不然会被当乱匪抓了。”鲁定风和这两人并没有多少交情,危机时候,自然关心自己人多一点。 官云裳却不这么样,慕容卓还好,特别是徐炼,他和自己母亲还有多一层的关系。如果徐炼要有什么事,官云裳那亲娘不是又要伤心。她母亲余氏已为她操了半辈子的心了。她总要为母亲做些什么,她不可能让自己眼睁睁看着徐炼出事。 官云裳想看一下周围的形势,可是遍地的死尸让她头皮发麻,脑袋乱轰轰的完全没办法思考。 鲁定风瞧这状况,四下看了看,看到徐炼正在慕容卓几人的掩护下向侧翼后退。鲁定风心想着,这洞后指不定也有清兵埋伏,到时被抓到肯定被当成乱党。还不如跟着徐先生他们撤退来得安心一些。 这么想着,他拉着官云裳向慕容卓他们跑去。他们一直躲在营帐后面,清兵的箭羽尽数被厚厚的帐篷给挡住了。如今要与慕容卓他们会合,就非得越过没有遮蔽的空地不可。 鲁定风看了四下,捡了块破盾掩着两人,迅速跑了过去。那些清兵像是怕死,认定了箭海战术,箭雨嗖嗖地往这边砸。鲁定风挡在前面,一路过去,仍是让箭射中了小腿。官云裳见他身子顿了一下,低头看到这情形,忙迅速绕过他挡在他身前。鲁定风那容她这样,她还没绕过去,鲁定风大手一挥,把她捞了回来。 两人速度飞快,鲁定风身子不稳,带着官云裳连人带盾摔在慕容卓面前。慕容卓也算反应快,上前扶住了两人。 官云裳注意到徐炼目视前方,脸色惨白。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一切危机中,还有一件好的,鲁定风脚上的箭伤不深,慕容卓给他上了些伤药,血也止住了。 伤不重,鲁定风却是一脸的铁青,因为营寨已让清兵攻破了,大批的清兵正小心地涌进来,眼见着他们就要成那瓮中之鳖了。 官云裳也瞧到了形势,她本来就站在鲁定风的背后,她畏惧地拽着鲁定风的衣角,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别怕。”徐炼见她这样,劝道,“福儿,不用怕。一会儿清兵过来,就说是我们把你们抓来的。相信他们不会难为你们。” 诚实的说,官云裳听到这计划时,心里不由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心起徐炼来,“那你们怎么办?” 鲁定风诧异地看了徐炼一眼,又注意起那些涌入的清兵,这会儿营地里的太平军已被消灭了大半,那些缩头缩脑的清兵这会儿雄赳赳,气昂昂起来。而且清兵群从间分开一条小路,一个铁甲的将领模样的人物挺胸慢慢走了过来。 鲁定风瞧那人面容,心中一乐。他笑着道,“有救了。” “什么有救了?”官云裳也瞧着那人,小声问道,“你认识那个人?” “嗯。”鲁定风应着,回头对徐炼说道,“徐先生,您换件普通衣服,或许我们能蒙混出去。” 徐炼听着有些不信,清兵都打到面前了,现在换衣服又有什么用。清兵又不是善类,太平天国的一般士兵也一样会毫不留情的杀掉。 番外集 第142章 生死考验 第142章 生死考验 “先生,你听他的吧。”关键时候。官云裳很自觉站在鲁定风这边,她劝道,“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您不如就听他的吧,他的歪注意最多了。” 鲁定风也跟着说,“您快点,就打过来了。” 徐炼有些犹豫,这急急忙忙的哪去找身普通衣服,鲁定风比他更急,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衣递给他,“先生快披上,一会儿你们挟持我俩,那领兵的头领我认得,或许可以依着交情放过我们。” 另三人听着,顿时觉得多了一线希望。眼前着重重清兵压阵过来。鲁定风地拦在徐炼身前,捏着他手里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官云裳那边也跟着行动。 清兵大军热闹冲破前层营帐,才进来,正看到这一幕,领头的清兵哪管什么人质,直接举刀就要杀过来。 鲁定风抓着脖上的刀子。忙喊,“陈统领,陈统领,我是鲁定风!救我啊!” 清兵群里一个头领模样的人物,伸长了脖子向这边望来。那人一脸精瘦,十足营养****的腊黄模样,两只眼睛凸得像蛤蟆,那寻到鲁定风他们,疑惑叫了句,“鲁少爷!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那人伸手压了压,示意清兵们后退了一些。 鲁定风暗想,看来交情还够硬,这把他赌赢了。他紧张说道,“我也不想啊,泸州城闹土匪,我和老婆逃出来,没想到又遇上长毛了。陈哥,我们一场兄弟,一定要求我啊。鲁家只有我这独苗了,我可不能死啊!你救救我吧,我奶奶一定会感谢你的。” 徐炼他们也不傻,恰到时候吼了句,“放了我们,不然我就杀了他!” 那个陈统领本来不想惹麻烦,可是想到鲁家老太太,多有钱的主儿啊。要是把鲁定风救出来。肯定可以捞到不少好处。他衡量了一下,此时主要目的是为了烧长毛军的粮草,任务达到就行了。瞧他身后两个小兵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放了也没什么大碍。 想着,陈统领装模作样地叫道,“你们两个小贼,快放下武器。我饶你们不死。” 慕容卓他俩又不傻,跟着叫嚣道,“放我们走,不然杀了这家伙。” 那陈统领没动,扬着刀子喊道,“不行,你们先放了他,不他俩。” 慕容卓也叫道,“你以为我傻吗,放了他俩你们会放了我们?” 鲁定风瞧出颜色,偷偷地小声说道,“先生,押着我们往后山走。” 徐炼听了,押着他慢慢后退,那陈统领见了。犹豫了一下,拦住了身后蠢蠢****的兵士。 他喊了句,“那人是佟老爷的干儿子,别冲动。他出事咱们都收不了场。” 众兵士听到佟家,多少有些畏惧。没敢贸然上前。鲁定风给慕容卓使了个眼色,让他喊话。可慕容卓毕竟木讷了些,一时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徐炼多少机灵声,对着那边喊道,“放心,等我们安全了,自然会放了他俩。” 陈统领听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本想跟上去的,也缓了步子。那些清兵都是小人物,他们只是来烧粮草的,本来也不想多惹麻烦。看着头领都不追了。他们更是放慢了步子,等着回去领赏。 眼看着两人被押着,渐渐离开了清兵的视线。跑了好远,鲁定风一直硬撑着,走着走着,慢慢有些瘸了。官云裳注意到他的状况,上前扶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鲁定风嘴一头的汗,脸色惨白,嘴唇还泛着乌青,他撑了两步,两眼翻白,向前栽了下去。 慕容卓心里一惊,叫道,“不好。箭上抹了毒。” “那怎么办?解药!”官云裳急得直发抖,她和徐炼一起扶着鲁定风,看着双目紧闭的鲁定风,她像是心里的大靠山突然崩塌了一般。整个慌乱了起来。 徐炼给鲁定风把了脉,叹气说道,“慕容将军,前面左拐有个山洞,你背鲁定风过去,我这就去找药。” 慕容卓瞧着他,眼色变了几变,背起鲁定风向那边跑去。官云裳愣了一下,也紧张地跟了上去。 那山洞还算隐蔽,他们进去才发现,里面东西不少,还有不少贮粮,像是早有人准备在里面避难一般。地上还铺了一块旧毛皮毯子,慕容卓放下鲁定风,慢慢把他扶到毛毯上躺下。 官云裳紧紧跟过来,不放心地抓着鲁定风的手,给他擦汗。她哆嗦着问道,“慕容大哥,他没事吧,没事吧。”她其实压根不是在问他。只是想说点什么让自己安心。 慕容卓皱着眉头,半天才愣过神来,说道,“放心,清兵用的毒不会太烈。徐先生会有办法的。只是……” “只是什么?”官云裳一听他说只是,心里像漏了一拍,立时紧张起来。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趟清兵劫营有些怪。” 慕容卓心里盘算着,说道,“徐先生只带这点兵力守粮草,已经很有问题了。而且他刚才好像完全无心应战。这里这些东西。分明是他早准备好的。” 官云裳听他说些兵家的事,她完全没兴趣,只是带了句,“那就是作的幌子呗。” “没想到这些年你到没变笨。”洞口,徐炼猫着腰走进洞里,他手上拿着把草似的东西。他捡了块石块,把草药捣烂,敷在鲁定风的腿上。又塞了一颗药在他嘴里,这才坐下来说道,“这次是调虎离山,清兵一直在找我们的粮草,我就领了一些人作幌子,引开清兵的注意。好让大部队把粮草转到安全的地方。” 官云裳大略明白了情况,这拔人就是做炮灰的,可这些不关她什么事,她担心地看着鲁定风,他腿上敷药的位置似在发热。鲁定风一头冷汗,他似乎很痛苦,眉头紧紧皱着。 “先生,他不会有事吧。” 看她慌张的模样,徐炼很想安慰她,可是事实却是不容乐观的。他只得叹气说道,“不好说,看他自己能不能熬过去了。能熬过今夜,应该就无大碍了。毒药这东西每个人的抵抗力不一样。有的人遇上了,是见血封喉。他能撑到现在,应该算是幸运了。希望能撑过去吧。” 官云裳听他这么说,更是担心起来,她呆呆坐在鲁定风身边,看着他那模样,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随时要滴下来一般。 徐炼和慕容卓不方便打挠,两人识相地坐远了一些,说起战事来。 官云裳静静坐在鲁定风旁边,这个废话最多的臭痞子突然就这么安静了,那些絮絮叨叨的坏,那些痞里痞气的好。却像是反扑般一点一点容积着,倒灌进她脑袋里。 官云裳蓦然发现,这些日子鲁定风已经点点滴滴的融入她的生活里,这个坏坏的痞子已经像是坚实的靠山一样,抵在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有他在,她不怕鲁家那些古怪的亲戚。有他在,她不怕自己稀奇的想法,会给惹来祸事。有他在,她不怕长毛太平军,也不怕凶狠的土匪。 如今这座靠山完全倒下来,她才发现他的重要性,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依赖。 失去了才知道珍贵,这句老话真够让人神伤的,谁愿意又知道那些失去的珍贵呢。 (一个字困,两个字很困,不码到三千了,大家也省点点数。) 番外集 第143章 清白不清白 第143章 清白不清白 入夜,天渐渐冷了下来。官云裳一直守着。这种时候又怎么睡得着,生命比瓷器更脆弱,一转眼就能体会稍纵即逝。她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鲁定风头顶的冷汗。鲁定风人还未醒,可他仍是皱着眉头,一副痛苦表情。 官云裳没法子不担心,眼看着夜色渐沉,她只希望这****早些过去。洞口渐渐的夜光打进来,慕容卓和徐炼裹着厚衣歪在洞口边,已然是入了梦乡。官云裳半梦不醒的,心绪也似堵在岩浆口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迷迷糊糊中,似有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之上,官云裳猛地惊醒,低头望去,鲁定风正睁着晶亮的双眼瞧着她,他腮帮子紧绷着,肌肉不自然地抽动着,似乎在强忍着巨大的疼痛。 鲁定风微颤的手,覆盖在官云裳的手背之上。换作平时,官云裳定然要躲开了。只是此时,他一个小小的动作,怕也是费了一番力气的。官云裳反握着他的手问,“怎么样,好点没有。” 鲁定风紧咬着牙,惨然笑了笑,“没事,你帮我找纸笔来。” “这时候你要这个干嘛?” 鲁定风艰难笑了笑,“我想起一件事,得写个字据证明你的清白。你以后离开的时候也方便。” “这个时候还写什么字据。”官云裳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听到一说,人到临死前是有预感的,鲁定风不会是感觉到自己撑不下去了吧。 就听鲁定风虚弱地说着,“那有白布没,写血书好了。怎么写呢,要不写我有内疾吧。到时再找个人作证……”他就着,就要扯自己内里的中衣。 官云裳抓住他的手,没出息的眼泪吧嗒吧嗒滴了下来,“别写了,你不会有事的。” 危难关头,官云裳反而突然清醒起来。她记起开始是徐炼亲自去摘的草药,而且还会把脉,他肯定知道些药理。于是放开鲁定风的手,起身到洞边叫醒徐炼。 “徐先生,他,他情况不太好。” 徐炼猛地醒来,扶着墙站起身。蹒跚地走到鲁定风身边。他先是捉着他的手指瞧了瞧,这才将手指摁在鲁定风的脉搏上。 鲁定风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他听着脉,眉头渐渐皱成了“川”字。他轻叹了一声,说道,“这荒山野岭的也找不到别的好药,先生我有心无力,只得靠你自己熬过去了。” 官云裳也是个晓事理的人,临到危机关头,脑袋也越发的清白起来。听他这话,知道鲁定风是凶多吉少,她忍不住还是问了句,“先生,还有办法吗?” “别的办法。”徐炼凝眉想了想,喃喃念着,“别的办法。” 这会儿慕容卓也醒了,他过来掀起鲁定风的脚管,瞧了瞧也是一阵叹气。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人,这些毒箭的伤,已见过多次了。 鲁定风扯着嘴角哼了一声,笑道。“不用替我担心,福儿把我带到山下去吧。免得给先生他们带来麻烦。” “你少废话。”官云裳心里急着,忍不住想吼他。都这样了,他怎么着只想到等死呢。官云裳听到说山下,到是突然想起来般,喊道,“慕容大哥,你脚程快,带我去山下,我们去找我老舅公,他是泸州最有名气的老中医,或许他还有办法。” “不用了。”徐炼压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我的医术就是得自你舅公的真传。当年你母亲体弱,我跟着你舅公学了十年医术,自问没有你舅公医行深,但他不差他几分。” 慕容卓也一直皱着眉在想办法,他在沙场上也见过此类伤势,那么些士兵中了毒箭,都是以草药敷伤口。其实就看天命了。鲁定风脚上伤口开始腐烂,指甲也渐变成黑色。显然是毒气入了腑脏,怕是不好救了。 可寻思着,这状况在沙场数万伤兵里好像也有几例活过来的,他想了想,说道,“针刺放血!先生,这招可以吗?” 徐炼眼神一凛,看着慕容卓轻轻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这捋络放毒的疗法本来就危险,而且他现在毒入内腑,稍有不甚会加快他的死亡。再者,一个不小心断了他的经脉,会成废人。” 众人听了这说法,吓得不轻。这哪还敢冶啊。鲁定风直接挥了挥手,说道,“得了,您还是直接一针插死我算了。” “闭嘴!”官云裳一听他说话心里就乱,她转身面向徐炼,平静问道,“徐先生,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徐炼瞧了鲁定风一眼,叹气“嗯。”了一声。 官云裳咬牙,坚定说道,“那就用针刺放血!” “我才不要!”鲁定风几乎要回光返照直接跳起来,“万一废了,还不如死。” “废了,我照顾你一辈子,行了吧!”官云裳吼了一句,偏过头,忍下眼泪。轻声对徐炼说道,“先生,求您试试吧。” 徐炼听了,点了应了一声。其实医生有个习惯,不管病人什么病,告诉患者的,一般都是最坏的状况。官云裳很希望如此,她一直没去看鲁定风,可她感觉得到,背后灼热的目光。 徐炼拿了银针、小刀,又拿了酒点火烧针。准备一切,他拿了块布递给官云裳,平静说道,“没有麻药,让他咬着吧。” “嗯。”官云裳沉着接过布,刚放到鲁定风嘴边,鲁定风两眼直勾勾盯着她,跟没听到刚才的话似的。官云裳不得不说一句,“咬着啊。” “真的吗?”鲁定风看着她,“刚才说的,我废了你照顾我一辈子?” 官云裳低头躲开他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真希望……”鲁定风咬住嘴边的布条,嘴里嘟囔着说着几个混杂不清的音符,“变成废人。” 徐炼轻叹了一声,命令般说道,“你们两个压着他,别让他乱动。” 慕容卓自觉压着鲁定风的脚,官云裳扶起鲁定风,从他身后紧紧抱着他,看着银针落下,感觉到鲁定风全身的抽动。官云裳忍不住收紧了双臂。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流过她的面庞顺着鲁定风的衣领掉进他脖子里。 徐炼和慕容卓全当没看见,只望着鲁定风的脚,全没看这边。浓浓的黑血慢慢放出,徐炼咬牙剜下伤口上的烂肉,鲁定风痛得全身抽搐,可他也算是条汉子,双手紧抓着身下的毛毯子,愣是没哼一声。 如此一翻折腾,黑血总算是放尽了,四个人都是满头大汗。徐炼给他清洗了伤口,包扎好后。他抬头看着官云裳说道,“没伤到筋脉,不过,后面就看他自己了。他中毒较深,毒性应该没有完全排出来。”他说完全拿起针具血布,和慕容卓一起出了山洞。 官云裳扶着鲁定风侧过身,取下他咬着的布条。拿着帕子给他擦汗。鲁定风被折腾得奄奄一息,他无神的双眼晕乎乎寻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官云裳脸上。他无力地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很勉强的微笑。 “我会死吗?” 官云裳摇头,她不知道。 “呃。”鲁定风歇了口气,无力说道,“如果死了,死前,可不可以有个要求?” 官云裳哪还有心情问清是什么要求,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真的。”鲁定风无神的眼中,升起一层光芒,“可以再亲我一次吗?很留恋呢,想带到下辈子,记着……”他两眼没有聚焦,精神开始涣散。他太虚弱了,谁时会晕过去。 这种时候还有力气想这种事,也只有这个痞子才有这心情了。官云裳看着他,感觉这人随时会离去一般,她活两世了,谈了n次恋爱,被人甩甩别人,分分合合的她并没那么激动。言情小说里割肉剜心般的心痛,她从未真正感受过。平凡快节奏的人生,让她从来没真正去体味一份感情。 这一次,如何呢。心口压抑的痛,是她从来没感受过的吧。自己死时都没这种难过。她过何要和自己闹别扭呢。她轻轻靠近,贴上鲁定风的唇。一刹那眼泪的咸湿溶于唇瓣。 鲁定风正要涣散的目光突然聚焦,看着眼前人,他眼角弯弯,露出抹微笑。 官云裳贴着他的唇,哽咽地呢喃着,“求你,别死,别死……” “好!”鲁定风微笑答应着,轻轻合上双目。 疼痛、劳累,折磨着他的身体,不过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此生今世,他够累了,曾经为了母亲而努力,如今的空虚,该填满了。 如果就此死去,会无憾吗? 他折腾了十几年的人生可以歇了吗?似乎… 不行呢,他还要把余下的人生和一人折腾,那份折腾应该很欢乐吧。 鲁定风不由微笑,官云裳探着他的鼻息,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这人晕了怎么还在笑,有什么可乐的吗? (继续给大家省点,2900啊~~) 番外集 第144章 儿女嬉闹 第144章 儿女嬉闹 感人的时刻不会太长。人很难将一种情绪保持很长时间。可是却会将某些情愫潜移默化溶入到心里。 鲁定风这种人不是文弱的书生,不管在什么故事里,有点坏的人是不会轻易死掉的。不知是他的体质好,还是徐炼的医术了得。没多久这痞子又活蹦乱跳,四处折腾了。 当然,他在徐炼他们面前还是人模狗样的,只是折腾背后抓着官云裳折腾。比方这天,他们一起上路去找石达开的大部队。途中众人累了,官云裳看到旁边有溪水,就独自过去打水。 想起曾经喝着瓶装纯净水还怕那些瓶子是用工业垃圾做的,没想现在随地取的水就如此甘甜。这穿越一次实在不亏啊,起码从风景享受来说,随地都能见到国家风景区级的景色,到哪儿都能看到野生动物的身影。 那小鱼儿养得贼肥,小鸟儿叫得贼清亮,就是小溪边也看得到白鳞鳞小鱼的身影。那鸟儿也不怕人的,清脆悦耳的声音填补了没有音响、cd的空白。这些婉转自然的声音比粗枝乱造、日渐平乏的流行乐好听许多。 “老婆……” 噪音介入,鲁定风一瘸一拐,吊而郎当地晃荡到溪边。官云裳偏过头,躲开他,这些日子一直这样。鲁定风脸皮厚没事人一样,官云裳却是很尴尬,突然一个转变让她一时不知道两人之间如何定位。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话。 “我渴了!” 官云裳把手中的水壶递给他。 “我饿了。” 官云裳掏出布袋里的馒头递给他。 “我想你了!” “啊!”官云裳一怔,抬起头来。正对上鲁定风笑意融融的脸。他喝着水咬着馒头,无限欢乐地说,“总算说话了。”他说着转头回去,一路上还嘟囔着,“你不用怕我,我不会吃了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勉强你。” 官云裳看着他的背影,默默低下头。有些事她是该考虑了。 她有事考虑,徐炼和慕容卓更有事要考虑,因为这两个久经沙场的人很丢人,马失前蹄的在山里迷路了。 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傻傻地站在一边,他俩闲闲的,也使不上力气。这山里树林重重的,他们俩一个病怏怏,一个大路痴。对迷路这种事完全地无力。 徐炼和慕容卓商量了半天,也没找到好的路线。官云裳小声叫了句,“跟着你俩都迷路,该不是遇着鬼打墙了吧。”官云裳说着,自己先打了个寒战。 徐炼和慕容卓两人面色一凛,又细细商议起来。看他们那凛然之色,官云裳看着四周,更觉得恐怖,像是林后藏着鬼怪,随时会伸出惨白长发的脑袋。对她惨然一笑。 鲁定风有些累了,由官云裳搀扶着坐在一边的石块上。他瞧着官云裳跟躲贼似的注意着四周。扬眉问了句,“你怕啊。” “没,还好。”官云裳很嘴硬,可是她发颤的手脚早出卖了她。 鲁定风也没戳穿她,指着路口大叫,“我压五个包子,从右边的路走可以出去。” 那边商议的两人回过神来,诧异看着他。他这不按理出牌的性子,谁接得上他的话。 没想官云裳牙关打着颤,说了句,“我压十个馒头,往左走。” 两人观者看他们斗嘴,无奈笑了笑。他们面前总共只有两路,不走左就得走右。 官云裳加了句,“在树上做记号吧。” 鲁定风接了句,“每棵树都快作记号了。” 官云裳无奈擦汗,“唉,也看不到水。” 鲁定风解下腰上的水袋,“你渴了,我这有水。”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不说话。鲁定风不明白她这白眼为何,慕容卓在一旁,帮着解释道,“我想官小姐的意思是,顺着水流走可以找到出路。” “啊?”鲁定风好奇瞪着她,小心问了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官云裳尴尬地低头想了想,掩饰说道,书上看到的啊。 “福儿看过的书真不少,咱们就往左边走吧,希望下山时能吃到定风输的包子。”徐炼轻轻一句带过,阻断了之前的猜测。他很自然地为官云裳挡着疑问,或许他也知道,官云裳不是平常人,问得太多,不太好。 鲁定风疑惑瞧了一眼,也没多问。四个人依着官云裳奇怪的方向感,其实他们都没指望找到出路,可没想到,走着走着,三个人还真走下山了。 鲁定风最是诧异,指着官云裳问,“你,你怎么办到的。好好的路你能走丢,这乱乱的山路,你带出来了,你平时是装的吧。” 鲁定风那语气把官云裳带到之前的相处氛围里,她反驳道,“就是装的。怎么着了,哼,你能把我怎么样?”她才不告诉他,她上辈子学过一些野外求生的知识。知道怎么从地型,植物上分辨方向。其实官云裳临危应变的能力极强,平时那些沉睡的脑细胞遇着危机时候就蹭蹭的复活了。这些她不太好说。只得嘴硬带过。再加之本来和鲁定风斗气,更不会好好说了。 慕容卓无奈摇了摇头,说道,“我早年在军队里,曾遇到一个厉害人物,他平日里与普通士兵无异,甚至比一般兵士更懒更迟钝些。可是临到危机关头,他却骁勇异常,连我这个身有将军之职的人也比不上他。我想官小姐应该就是这种人吧。” 看他那么一本正经的解释,徐炼无奈摇了摇头,“慕容兄弟啊,我看你就是个木头,他们小两口斗嘴玩,你就不用多操心了,让他们闹去吧。” 慕容卓一愣,这才晓得自己多嘴了。那头“小两口”听徐炼这么一说,一个红了脸,一个得意地呲着小白牙。于是大家闭了嘴。一路安静的走上找包子的道路。 只是徐炼、慕容卓肯安静,鲁定风哪安静得了,他故意顿后了些,笑眯眯跟着官云裳后边,小声嚷嚷着,“媳妇,我累了,扶我一下吧。” 官云裳瞟了他一眼,这家伙康复力跟狗似的,这会儿两眼贼精神,一点都不像走不动的样子。官云裳白了他一眼。才不理他。 鲁定风一招不成,继续跟着嚷嚷,“前面那位善良美丽,貌若天仙,人见人爱,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仙女儿。” 官云裳实在受不了他那恶心地夸法,只得停下来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鲁定风厚脸皮地呲着小白牙,“不想怎么样,扶我一下呗。” 官云裳瞧了他一眼,扬声叫道,“慕容大哥,帮个忙吧,他累了你帮忙扶一下吧。” “好嘞。”慕容卓到爽快,直接几步迈了过来,低头说道,“鲁公子要是累了,我直接背他几步吧,他这模样快些下山的好。” 徐炼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慕容卓这木头还真说不听的,这小两口分明是来逗着玩。他又过去掺什么热闹。 就听鲁定风嗡嗡说着,“还是算了吧,我自己能走。”说着,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慕容卓愣愣看了一眼,没明白。只得挠了挠头,又跟上徐炼。徐炼瞧了后面两小青年一眼,领着慕容卓又走快了一些,与他俩拉开距离。 老徐先生这才叹道,“慕容将军果然是兵家出身,不知道这男女玩闹的手段。” 慕容卓憨憨低下头,“这个,这两人也太能闹了。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了。” “别管了,这些年青人就是能闹。不过,唉,想来当初我还觉得这两个孩子不适合。看这模样,到是性格相容相适,提好的,我也不操心了。”徐炼说着,像是陷入回忆里,眼里带着些甜蜜笑意,“我初时以为福儿那孩子温和懂事,没想到她和她娘一样,都是个活泼的性子。” 慕容卓不解问,“唉,常道是娴良温婉的妻子好,怎么好像反说这样泼辣模样好似的?” “泼辣?”徐炼笑道,“到不算是。凡是人类,不分男女,都有真性情的时候。你我这类人物交友时都望对方以真性情相待。试问日夜相处的妻子又要她装模作样、娴良温婉作甚。” “啊!”慕容卓还从未听过这种说法,不由地瞠目望着他。 徐炼瞧慕容卓那木愣模样,笑着说道,“你这般性子的,找个活泼些的女子,就会知道这男女之情的趣味了。其实男女都一样,都会有自己的性子,真正温婉驯良的又有几个,无非是让封建礼教压抑了性子。能与你一同大笑,一同大哭,她感知你心意,你体会她心情的人。那才是真正值得你一辈子疼爱的人。” 慕容卓听得两眼直愣,茫然问道,“这怎么像是娶个大小姐回来伺候似的。女人不是用来伺候男人的吗?” “唉。无论何事,不付出哪有回报呢。”徐炼摇了摇头,无奈说道,“我看我还别劝您了,这种趣味你怕一辈子也体味不到了。” 乐趣?慕容卓纳闷地挠头,转脸看着身后。 就见,鲁定风一瘸一拐走着,官云裳似有些看不下去。上前两步扶着他手,小声问了句,“你脚很疼吗?要不要歇歇换下药。” 鲁定风眯着笑眼瞧着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刚才还疼的,现在一点都不疼了。你是一剂最好的良药。” “少耍嘴皮子。渴吗?” “不饿。” “饿了?” “不渴。” “你个憨憨。” “嘿嘿。”鲁定风的鬼心思如此之多,又怎能看不出官云裳已有了变化。虽是差点丢了小命,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看来这小媳妇的心已经被他一步一步拐到手了。接下来的,就是找机会吃干抹尽,彻底让她变成鲁家少夫人了。 鲁定风正得意想着,前头两灯炮突然停了下来。停着他们,见他们走近,徐炼问道,“定风,你两真的想见翼王?” 两人愣了一下,这个,要见吗?虽也是王称,可却是实实在在一个反贼头头啊。 (又晚了,熬到转钟,总算是写够今天的了。) 番外集 第145章 会英雄(上) 第145章 会英雄(上) “还是不见吧。”说出这话的是官云裳。之前是她拽着慕容卓。非要跟着他去见石达开。如今好了,临到阵上,她又退缩了。她一介女流,本来胆儿就肥,如今鲁定风为这事差点死掉。只是想看看偶像,没必要把命搭上。她从不硬撑,现在她是真的怕了。 “为什么不去,都走到半路上了,怎么可以退回去。”关键时候,鲁定风到是站出来充当大尾巴狼了。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转向徐炼他们说,“徐先生,定风已经受伤了,我想我们还是先去城里……” “打住。”鲁定风赶紧拦住她,生怕她说出再去找大夫瞧瞧伤。这话说出来不是摆明了不相信徐炼的医术吗。“不用担心,咱们还是去吧。你这惨淡的一生,总得见着几颗发亮的星星吧。” 这话是官云裳一次没事叨叨的时候说的,没想到鲁定风耳朵这么灵。 徐炼打量着两人,正色说道,“定风啊,我看你两还是别去了。现在世道乱。就算是翼王手下也是人多口杂。你们没必要惹上麻烦。” “麻烦已经惹上了。”鲁定风说得平静,“被清兵围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看到咱们在一起。要有人误会,怎么样都会误会。我媳妇有句话说得对,做人要率性坦荡些。免得白来世上走一遭。” “嗯。”徐炼和慕容卓说起来都是太平军,这时代的反贼,这种说辞很容易引起他们的共鸣。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两人自然再无意见,领着路向太平军的大部队靠近。 官云裳跟在后面完全没机会发言,她跟上鲁定风小声问了句,“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这个……”鲁定风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这么想的啊。咱们走吧。” 官云裳瞟了他一眼,好吧,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可是,她有些浅浅的记忆像是随时会奔出来。她隐约记得书本里某页记,石达开出走,他于鄱阳湖大败湘军,逼得曾国藩差点投湖自尽。他…… 最重要的一条,他兵败大渡河,依年份,地点怕是近了。 官云裳到是有心见见这位,“龙凤之姿,天日之表”的奇男子。可这日子真有些危险。官云裳忍不住说了句,“徐先生,翼王何时过大渡河啊?” “啊!”徐炼神色一愣,他惊恐地瞪着双眼看着官云裳。就这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滚滚乌云带着雷骤然而降。这场突然来的阵雨打断了他们之前的话。也打断了他们的行程。 他们四人连忙找了个石洞避雨。陈炼再没有提起之前的对话。强过大渡河之事,徐炼之前和翼王等几位高层将领商议过。当时徐炼主张绕路而行,他是本地人,知道大渡河一带地理条件险恶,当地土司头人也不好打交道。不适合借此道而行。 可惜徐炼的意见并未引起重视,他反复的提起,反引起某个与敌对将领的反感,那守军粮之行,本就是想借机除掉他。 这些本是太平军的军事机密,发生的时间也近。官云裳一个身在泸州城里的闭不出户的小姐怎么可能知道。徐炼想到这,又想起当年官云裳幼时对他的劝告。这些让徐炼可以肯定,官云裳不是平常人。 这夜雨大,道路泥泞难行。四人将就着在洞里窝了****。这夜里,官云裳累了,先睡着了。徐炼皱着眉头暗瞧着她。于鲁定风细细聊起这几年的事来。当听说,他离开那年,官云裳得了重病,几乎没命。 徐炼顿时警觉起来,把这事细细问了个遍。其实这些年徐炼行走在外,对这类事情有多有关注。听到鲁定风提起那老道士,更是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徐炼这些问话。也引起了鲁定风的注意,两人聊了许久,官云裳半夜里让凉风吹醒的时候,还看到两人在火光中忧心瞧着她。那眼神好像她是多可怜一样。 次日一早,四人又继续上路。官云裳身子最弱,淋了雨,又劳累了数日,脸上显出明显的疲态。鲁定风与她相扶慢慢走着。 看着脚下拉长的倒影,鲁定风贼贼笑着说道,“这算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官云裳懒懒的,打起点精神故意气他,“呀,你还知道这句啊。” “为什么我不会,我好歹也是个秀才。” “你是秀才?”官云裳瞟着他笑了笑,“嗯,痞子称秀才,小女子见识太少了。” 鲁定风瞧了她一眼,官云裳累得眼睛都要翻白了,还有力气和他斗气,“算了,今天不跟你吵,咱们走吧,要不要我背你?” “不可不可,你可是文弱秀才,我怎么能欺负你。走吧!”两人笑着慢慢前移。 石达开的骁勇闻名于世,他的阵营几乎在最前线。徐炼带着他们经过了好几关哨卡才进到主营。只可惜主帅到前方查看地型去了。四个人空跑了一趟。 没找到正主,他们四人也没闲着,守营的将领们见到徐炼回来。高兴得围着他打听之前的事。这些人的热闹刚要平息,有人突然发现慕容卓的出现。这位退隐的将军立时又成了焦点。 于是旗帜招展的主营上空,飘荡起阵阵爽朗的笑声。军队里和外面截然不同,身处其间随时能感觉到空气间鼓荡的激情。像是那些金盔银甲里战气融于寸土空气之间。激荡得人人都要昂起头来。 鲁定风和官云裳就像两人小随从似的站在一边,但凡男子,只要不是孬种,都会对战争存在一定的向往。男子的战斗因子是隐于血液中,融于dna里的。鲁定风从上次见到徐炼起,眼中就像是过了电般,闪着异样的光芒。 如今看着营边操练的军队,他那常眯着的两只眼睛又一次热情地闪起光芒。鲁定风身子紧绷着,微微向前,像是压仰着往前冲的冲动。 同入军营,官云裳却是另一番感受,那些好战的因子未在她心里激荡多久,那些帅气昂然的将士们有一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可是很快,她被另一股气氛干扰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是如此。宁静的山风中,她嗅到浓浓的腥气,那种阴寒的,像是从地底瞟出的气息让她不由后脊发凉。 那些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鬼魅般潜入她的鼻间,刺激着脆弱的鼻腔,那些阴寒、刺激的凉凉气息让她鼻尖发疼。眼眶发酸。官云裳捂着鼻子,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鲁定风总算注意到她的异常。 官云裳撑着泪汪汪的眼睛,突然“啊啾”一声,打了个喷嚏。 她这一声响动极大,正热情叙旧的几个将领也被她打断了。徐炼向她走过来,瞧了瞧说道,“我看你是染了风寒,先歇息一下吧。” 徐炼安排着她在一处营房住下。官云裳可能也真是累了,沾着枕着就睡下了。中途鲁定风叫她起来喝药,她昏昏沉沉地把那又黑又苦的药喝下去,没一会儿又睡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四周已是黑黑一片,她轻轻咳了一声。门外一个人掌着油灯进来。官云裳眯着眼睛瞧了一眼,影影绰绰中像是一个瘦小的丫头。那丫头将油灯放在中间的矮桌上,过来说道,“官小姐,您总算醒了。” 官云裳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半天才想到这是哪儿。她客气地冲那丫头笑了笑,问道,“徐先生他们呢?” 那丫头没有行礼,只是客气回道,“徐军师、慕容将军还有鲁相公都在外面,王爷刚回来,听说在外面喝酒。” “啊。”官云裳忙站了起来,“能带我过去吗?” 那丫头点了点头,拿起床边的厚衣裳双手捧着递给她,“官小姐这是徐军师特地为您准备的,您请加些衣裳,外面风大。” “谢谢。”官云裳瞧那衣服,圆领紧身长袍,和那丫头身上穿的相似,应该是太平天国里的服饰。官云裳在那丫头的帮助下笨手笨脚地穿上,这衣服很贴身,衣长过膝,没有拖拽,下摆中间开了条衩子。行动起来行是轻便。 这种她平日里穿得那些束领大摆的袍子很是不同,这衣服穿在身上,整个人都轻便了起来。往日是柔柔弱弱的小姐,此时也多出几分英姿飒爽起来。官云裳打扮停当与丫头一同出门。 此时已是深夜,空中明月高照,四下里到也明亮可见。白日里操练的兵士们都回营歇息去了,这会儿只有几排哨兵站在四下,警惕地瞪着乌亮的眼珠子注意四下状况。 官云裳跟着丫头,很快走到火把最旺的地方。那里正燃着一堆篝火,官云裳没瞧见人,到先听到阵阵爽朗的笑声。她寻声望去,篝火之后,几个男子席地坐着。正把酒相聊。 官云裳一眼看到鲁定风,他也穿上了太平军的装束,光光的脑门上还包着块红色头巾。他身上照型和官云裳身上这件很相适。不过如此古朴的衣饰穿上鲁定风身上,到让官云裳看出几分嘻哈风味来。 果然,不管什么衣服,穿在痞子身上,总难穿出正气来。官云裳笑着瞧着他,可突然间,鲁定风灿烂的笑容变得扎眼。 官云裳畏惧想到,不好,这痞子该不是和徐炼一样,想参加太平天国造反吧!(!) 番外集 第146章 会英雄(下) 第146章 会英雄(下) 官云裳一想到这儿。再看鲁定风脸上的笑容顿时吓得一头大汗。这可不是小事,她到不介意造反,可太平天国气数已尽,就是这最神勇的战神石达开不久也会兵败。参加这样没未来的造反团体,不是找死吗。 官云裳警觉地走近,这时,她也注意到其它几人。徐炼、慕容卓早已认识自是不用说。就算火光熏得他俩一脸亮油她也认得出。只是另几张发亮的脸她就不认得了。只是其中一位有些特别,这人就算在暗光中,也像是打了强光一般的耀眼。 他一张标准的正气脸庞,剑眉鹰目,即使是席地而坐,他背脊挺直,悠然一股傲视群雄的气势。“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官云裳想到这个形容,这人确如太阳般耀眼,应该就是翼王石达开。 官云裳特地踮着脚尖往他背后看了一眼,她记得得看过卫斯理一个故事,那位大神曾yy石达开被称作翼王,是因为她真的有翅膀,是神勇的外星人。可惜官云裳瞪着小眼看了半天。那结实的背脊后到是有片阴影,可那是翅膀吗? “福儿!”总算有人发现她的存在了。其实那堆坐的都是练武之人,官云裳刚走过来就有人发现了。只是官云裳一出现就盯着石达开,那种不太“礼貌”的眼神让那几人以为官云裳是轻薄女子。 而徐炼和慕容卓一惯知道这位翼王受女人欢迎,他一出现能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官云裳这么傻呼呼盯着,着实有点丢人。他俩只好当是没看见。继续的喝酒吃肉。 于是只剩下鲁定风会注意到她,只是他晚一些,不过到是没漏过她踮起脚尖把别的男人左右看的情景。 官云裳听到有人叫,自然走得更近些。鲁定风招呼她坐到身边,同时介绍道,“这是内人官福儿。” “福儿?”石达开凝目看了她一眼,转眼望着徐炼,他隐约记得当看徐炼执意投到他帐下时,曾说过,是因为一个小孩子的建议。那时石达开也起了些兴趣多问了几句。他认得那个孩子就叫福儿。 他刚才还诧异这女人炽热的目光,现在听说是个神童,心里多了层想法,于是问道,“姑娘盯着我看可有什么不妥?” 官云裳没想到他会直接问,她稍稍有些诧异,不自觉地向鲁定风身后躲了躲,小声说道,“不是不妥,我只是想看你是不是真的有一对翅膀。” “啊?”众人听她的话,都没听白是什么意思。 鲁定风到是最先笑了出来,他解释道,“抱歉。内人一向思维奇特,她以为王爷叫翼王是因为背上生有双翼。” 众人这才明白,好在他们都是些豪爽的汉子,听到如此说,都没什么见外,反是大声笑了起来。石达开侧过身,让你细瞧,“仔细看看,我可有翅膀。” 官云裳还真去细瞧,石达开背上是有东西,不过是一柄宽大的大刀而已。官云裳点了点,又摇头,“神人,像是天上的天使就生有人们看不到的双翼。所以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啊。” 官云裳这说法,有些像天真的小孩子。又引得一干人哄笑。鲁定风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样儿,你挺会拍马屁的。” 官云裳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小声说道,“我这么正经的言论怎么能叫拍马屁呢。不过说回来,有翅膀不一定是天使,就像你。插上翅膀也就是一个鸟人。” 这会儿不是吵架逗乐的时候,鲁定风正色,小声问道,“咳咳,我又惹到你了?” “是,你们在说什么呢?你不会也想加入吧。”官云裳说着,气势里慢慢变成担心。 鲁定风一时没听出,他笑着拍了拍她,小声说道,“一会再与你说。” 石达开这边笑意渐渐停了,又问起官云裳来,“姑娘果然个性特异,不知可有看出我军此趟的吉凶呢?” 在坐几人没想到石达开会问她这个,瞧石达开眉头轻锁的模样,怕是也看出吉凶了。这何此是凶,简直是大凶,这趟他们会全军覆没,他们中属石达开最惨,历史记载,他是为了保自己的手下,弃械投降。可惜他太天真,清兵没有放过他的二千手下。最后石达开也被处以极刑,受凌迟而死。 这些官云裳憋在心里,看着面前这个伟岸阳光的男人,她还真想一咬牙不管别人信不信,先说了算。 可是她还没开口,鲁定风和徐炼两人一个捂着她的嘴,一个起身说道,“翼王殿下。这孩子的玩笑话怎能信。福儿,你身子弱,别在这里吹风了。先回去歇息吧。” 石达开看了徐炼一眼,露出抹平静的微笑。似乎这点小事并没在这位将军心里起到波澜。 鲁定风也忙告了退,连拖带抱把官云裳带回了之前的营帐。这一路上,官云裳的嘴都被捂着,直到进到帐篷里,鲁定风才放开。他放开的同时,迅速说道,“不该说的话别说,你又想死了吗?” 官云裳正想说他两句的,一听他这话,才回过神来,原来他是怕她泄露天机,招天谴啊。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这些,莫非是那夜里与徐炼相谈才知道的。可是,这么鬼诡的事他会介意吗? 官云裳试探着问道,“喂,你不想问什么吗?” “问什么?”这两人到有默契,鲁定风看了眼帐门,确定外面没人,他这才小声说道,“我不需要知道。徐先生说得对,你不过是普通人,也应该是普通人,那些危险不沾染也就是了。世间总会照它既定的轨迹行走,强行改变什么只会对自己不利。” “你真的不问?” “嗯。” 听到他肯定的声音,官云裳顿感一阵欣慰,这个人真的是个很包容的人。她想了想还是说道,“你不问,我到有事要问你。你不会想加入太平军吧。” “啊!”鲁定风眉目动了一下,显然他还真想过加入。刚才与石达开把酒言谈,那些故事。石达开这种战神似的领袖,都很能激发男人的战征欲。他是很想加入,可是看着官云裳却不好说出口。他加入了,她一个人又怎么回去。到时会给官云裳带来很多麻烦。想到此,他犹豫了。 他这表情,官云裳不用看都知道答案。她愤力瞪着眼说道,“就你,又不会武功,又不会兵法,你呆在这里干嘛,当米虫还是当炮灰,而且,而且,他们……” 不好的预言呼之欲出,鲁定风再次捂住她的嘴,他不是傻子,知道这趟不好,他稍稍打消些念头。可是,他收起贼笑,赴义般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干嘛劝我,你不是也想多认识英雄人物吗?我留下来不是正好。” “你。”官云裳一咬牙,说道,“不想你有危险,总行了吧。你这胳膊腿,什么都不会,你哪能上阵杀敌啊。你就别折腾了。” 鲁定风笑着说道,“终于舍不得我了。” “少废话了。”官云裳打着哈欠指着帐篷外,“你可出去了。” “出去?”鲁定风无辜看着她,“你以为这是客栈啊,我出去能有地方睡吗?”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坐回床上,“把灯灭了吧。” 鲁定风愣了一下,这才过去把油灯弄灭,随着黑暗到来的那一刹那,两人的心跳莫名加快了。 官云裳抱着腿蜷在床角。小声问,“你,回去吗?” 鲁定风隔着黑暗,悠悠说道,“已经和慕容说好了,明天回去。他借了点人手,回去对付那些土匪应该没问题。” 官云裳松了口气,看这意思,鲁定风不会留下来。那就好,她将脸埋在****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定风,能帮我一个忙吗?” “啊,你说。” “你鬼点子多,能帮我想个办法把徐先生一起骗回去吗。”她真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历史的进程她无力去改更。可是她不希望自己熟识的人随着这股大潮,惨死异乡。特别是徐炼,这个执着了半辈子的男人,她希望这个人能改变她母亲死水般的人生。 “这个,不太容易吧。”黑暗里,鲁定风扬着头,一双眼睛幽黑发亮,“他似乎报着必死的决心。上趟劫营时要是没遇上我们,他已经准备赴义了。” “可是,如果……”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她想问,这样的徐炼会为了一个女人放下热血,简单的活下去吗?她不知道,也没把握问。 “福儿,徐先生和你母亲亲是认识的吗?” “啊!?” “我瞧着,每回他提到你母亲亲的时候,眼神有些不同。我听着传闻,徐先生当年枉了功名,坚持留在泸州,是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不会是你母亲亲吧。”鲁定风这人,痞是痞,心思到是细腻的,这么容易就看出端倪。当然了,这个分析的过程中,他也怀疑过官云裳,不过一算年纪实在对不上,于是转而想到他那漂亮的岳母大人。那样优雅灵透的女人,也不枉男人为她苦等了。 “痞子,你说如果是为了我娘的话,他会回去吗?” “到可以试试,不过,福儿,如果我真把徐先生骗回去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官云裳再次犹豫了。鲁定风要求的事,她能差出七八分。她不知道这件事,是该答应好,还是去拒绝。脑袋里如是想着,嘴里却习惯性问出,“什么事。” “你。”鲁定风酝酿了许久,这才说道,“你幼时那场劫难是因为徐先生而起的吧。我不想知道你的神通,我只知道,和你一起这么久,你是个很好的普通人。不管你知道什么,这次的事,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们明天天一亮就走。” (五年了,狗狗也完结了,我以后看什么呢t_t)(!) 番外集 第147章 骗局 第147章 骗局 官云裳完全没想到。鲁定风的要求居然是这种事。她想了想,纠结了一会儿,也就应了。三万人的命啊,她说破了真能阻止事态的发生吗。她记起,她与石达开的短暂对话中。石达开那神色,应该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 于是她再去重复一便又有什么意思呢,她又不是巫女。就算她是,在这时代,巫女的命运就是被人活活烧死。她知道石达开会死,她知道这世道会乱百年。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又有什么用,她大喊一声告诉所有人就有人信她了吗? 得,还是别拿自己当天使了,这世道哪个神不是被人给干掉了。然后又在人类的故事里,自欺欺人的说什么重生,说什么转世成神。 唉,愚昧是个过度,不是她能扭转的。自私点,她还是寻着古人那话,安家、冶国、平天下。以她的能力,还是先安家吧。 次日,鲁定风还真想出了办法。他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徐炼只要还关心余氏就肯定会回去。鲁定风稍稍试了试,结果和他想象的一样。 徐炼送他们时,提了一句,“福儿,你母亲最近可好。” 官云裳正想说还好,还没开口。鲁定风拽了她一下,提前说道,“唉,岳母大人身子骨一向弱,这些年里,年迈的老舅公已无法出症。可怜岳母大人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唉~也不知能不能熬过春。” 官云裳听他这话,虽知他是骗徐炼上勾的,可这么诅咒她亲娘怎么听着也不顺耳,她面似担心地拽着鲁定风的腰带,顺便不小心掐了一下。 鲁定风倒抽了一口冷风,脸上的表情更是苦痛。 徐炼幽幽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许久对他们摆了摆手,“你们早些去吧。” 那姿势,那神态,多少惆怅多少忧,也只有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官云裳和鲁定风有些不甘,可无奈总不能把徐炼绑回泸州吧。于是两人只得离开了。慕容卓带着一批人先走了。他们不能和官云裳他俩呆在一起,一个不小心,可能给这两人引来灭九族的罪祸。 对于徐炼,鲁定风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徐炼就算此时不跟他们回去。也必然会回泸州一趟。事实也正如他所料。他俩没走多远,徐炼就赶了过来。并不是因为鲁定风所想的原因,而是因为另一个人的相劝。 徐炼目送鲁定风他们走后,他独自一人在山间站在良久。清晨的凉风吹过卷不走他心里的纠结。他伤神之时,感觉到另一个强大气场的靠近。 “为什么没跟他们一起走?” 徐炼背着手立在山头,看着远处的风景他幽幽叹了口气。他身边耸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满身的强大张力就似是炽热的阳光一般,容不得人忽视。 徐炼扬头,轻吐了一口气,幽幽问道,“王爷还是坚决要从大渡河走吗?” “你是为劝我留下来的?”石达开抱着手,山神般立在山头,爽朗而笑,“大可不必了。我决定的事,没得反悔。” “王爷,为何这么固执。请相信我,福儿那孩子不会顺便乱说,您此趟去定是凶险重重。” “行了。”石达开打断了他的话,“别劝了。你身为军师,尽劝我退缩。如若我皆听你的,我还能叫石敢当吗?” 这个人有他的理想、抱负。他为了证明自己信仰的正确。几乎失去了一切。他的家人亲信在内讧中已经全部遇难。他自己也被排挤出来。如今仍打着太平天国的旗号,这样的他怕是用死去证实自己的信仰也再所不惜。 徐炼不知该怎么劝他,石达开完全不想听他的劝,“徐军师,还有人在等你吧。” 徐炼叹了口气,没说话。那个人算是在等他吗? “你和我不一样。”石达开拍着他的肩膀,“徐军师,你和我不一样,你不是早厌倦了战争吗?走吧。” 石达开挥了挥手,几个人冲了过来,提起徐炼,连扛带绑一路追去,赶上了鲁定风他们。于是徐炼就这么被石达开丢出了军营。 于是一路三人,官云裳回头望着远处的军营,心里也跟着凄凄然。这位翼王临到这时,也顾全着朋友的生命。回程的马车上,官云裳小声念叨着,“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徐炼问道,“你在说什么?” 官云裳笑了笑,“没什么,感觉那种生死只适合普通人。若是英雄至死也轰轰烈烈才是他们想要的吧。”她能做的,只有这个了。看来她是拦不住的。 官云裳稍稍有些释怀,看着车中的徐炼,她想到还有更多的事要策划。她掀开车帘,看着帘外驾车的鲁定风,叫了声,“相公!” 鲁定风一扭头,让她那灿烂的微笑晃了眼。他差点没把马车开到沟里,“你,你又想干什么?” “咳咳。”瞧瞧,鲁定风这是被折磨得,都受不起半点好了。“没什么。”官云裳坐到他身边,支着脑袋,看着前方发呆。 鲁定风瞧她这模样,知道她不是捣乱,这才松了口气,“你担心了?” “嗯。”官云裳幽幽吐了口气,“咱们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慕容兄会会解决那些麻烦的。他们脚程比咱们快,可能我们到时,那些土匪早解决掉了。” “嗯。”官云裳懒懒应了一声。 鲁定风侧过脸瞧着她,劝道,“你要是累了,就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吧。这些天辛苦你了。” “也辛苦你了。”官云裳犹豫了一下,靠在他手臂上。鲁定风挥着马鞭,心里一阵轻松。看来她做好决定了。 官云裳小声问,“定风,先生回去后,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嗯。都交给我吧。” “不要,跟我商量一下吧。” “那你有什么主意?” “嗯……”官云裳想了想。她们把徐炼骗回来,无非是想撮合他和她娘亲余氏。说起来,这种大逆不道,给自己老爹带绿帽的事,还真不太好说出口。 “要不要约你母亲亲出来和他见个面?” “啊!” 瞧瞧,还是鲁定风脸皮子厚,张口就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只是话出口了,官云裳还是有些犹豫,“那个,我娘要知道我做这种事。会不会骂我啊。”她说着,汪着润湿的眼睛可怜巴巴看着鲁定风,瞧她那意思,要不你来吧。反正你是女婿,说不定丈母娘舍不得骂你。 鲁定风哪瞧不出她的心思,他故意逗她,“唉,也是哦。那要不我们放弃算了。” “啊!”官云裳立时就不乐意了,这家伙怎么这样。她纠结着要怎么把拉他下水。她拉着鲁定风的手臂摇了摇,“定风,我娘可喜欢你了。” “是吗?”鲁定风偷笑,面上到是一本正经,“我这么好的女婿,喜欢是正常嘛。唉,你母亲这么喜欢我,我都不好意思让做些让她为难的事。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 “不行!”官云裳叫出口了,才想到后悔,好吧,都泄露了。还是别装了,她摇了摇鲁定风的肩膀,“好了,你想想办法吗。该怎么做才好呢,我心里想着,都不是个事啊。” “嘘!”鲁定风让她噤声,他掀开帘角偷偷向车里望了一眼。徐炼靠着车窗睡着了,看来他也是累了。鲁定风松了口气,小声说道,“要不,这样吧……” 他在官云裳耳边,小声嘀咕了半天。 官云裳听得频频点头,“嗯嗯,你说得是。” 她一心就想着徐炼的事,没注意,现在她和鲁定风的距离也太近了,她的发丝不断扫过鲁定风的唇边。鲁定风嗅着她颈间的香气,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他说着说着,递不住****越靠越近。官云裳总算感觉到不对劲了。耳边呼呼的热气似乎越来越浓,她的心跳嘭嘭地加快了,脸红红冒起热气。 鲁定风脸皮是挺厚的,可临到重要时候,他反而有些怯了。看着眼前小巧的耳垂,那白里透红的肌肤上,一层细细的绒毛正闪闪的将阳光染成七彩,鲁定风眼神恍惚着慢慢靠近,那几乎是一毫米一毫米的移动,他总算感觉到唇上那软软的触感。就像是细细电流麻麻痒痒地流进心里。 官云裳被这电流弹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弹开。她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说正事,别,别来这些不正经的。” “好,正事。”鲁定风晃着迷离地两眼看着她,“福儿,真的嫁给我,可以吗?” “给我点时间,还有些事没解决。”官云裳回过神来,摇了摇脑袋说道,“说正事,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好好,正事。咱就这么干吧,要是你母亲生气揍我了,你可得帮我拦着。” “啊!”官云裳面上有些为难,“拦她,我不敢呃,要不打完我给你擦药了。” “唉!”鲁定风叹气加了一知,“打残了,要照顾我一辈子啊。” “行了,别说这些丧气话,咱们先回去吧。” 破旧的马车驶进泸州时,这小小的城镇又是另一翻情景,原来因为闹土匪,好好的一个城,人人关门闭户,大街上空荡得,连老鼠都不出来逛街。官云裳他们离开泸州的那天,这个城市就像个死城一样。连衙差都躲了起来。 可是这趟回来,整个城镇已进入平复活状态,一进城门有官兵守城门不说,街上也有零星的百姓在走动。 鲁定风随意叫了个大婶来询问,那大婶在他殷勤的媚眼下。激动地细细说了半天。原来前几天有一队蒙面的太平军入城,他们不抢民众财物,到是先到城中的那群土匪动手。两方很快打了起来,那一场战争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昏天黑地的打了几天以后。似乎是土匪败了。 那些太平军收拾完土匪,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和土匪所占房屋的主人聊了半天,说清那些土匪是伪装太平军的事实,并尽力帮屋主收拾了破损的房屋。一切平定后,他们才离开。 鲁定风问起鲁家的情况,那大娘说,鲁家人早回到鲁家大宅里,这几日里人来人往的添置新东西,看来一切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情景了。 鲁定风和徐炼商量了一下,最后徐炼决定先住在他们伞坊里。顺便还可能充当帐房的角色。这位置虽然是屈才了。可一时之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鲁定风和官云裳先回鲁宅,就算他们在鲁家的地位尴尬,可毕竟他们在这个地方的定位就是鲁家儿孙,不可能随意脱离的。 两人回到鲁宅里,鲁老太太和鲁来银都回来主阵了,两方势力依旧是暗潮涌动,只是面上依旧维持着客气虚伪的微笑。 老太太看到鲁定风走路时,双脚有些不自然,于是担心地问道,“孙儿,你怎么了?” 鲁定风也虚应着,笑道,“没什么,回城时扭到脚。” “哦,这些日子你们到哪儿去了。”这句话鲁老太太和鲁来银几乎是同时问出来。 鲁定风叹了口气,和他们做足了戏,“那天土匪闹到山上,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逃跑了。” “你!”鲁来银刚想发话训斥,鲁老太太先他一步开口,“唉,幸亏你逃掉了,真的祖先荫庇啊。你也不容易,快回去休息吧。” 看来鲁老太太还是想保住他,官云裳跟在他身后,没说什么也就退了。只是临出门前,她看了一圈,偷偷拽了拽鲁定风的衣角。 鲁定风回过劲了,瞟了一转,望向父亲,问道,“文管家呢?” 是啊,满满一屋子人,唯独没见文允述,这情况很不对啊。鲁定风其实也注意到了,可是想到可能这是鲁家家事,他不用出面。于是没多问,可官云裳提醒了,他不问也不行了。 “文允述吗?”鲁老太太瞧着鲁来银,像是有抹诡笑露于唇边,“他被那群太平军抓去了。” “太平军!”鲁定风和官云裳相视一愣,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慕容卓把他抓去了?为什么! 官云裳想不通,鲁定风却很快想到原因。他赶紧告退,拽着官云裳就往宅外走。 官云裳不知道他急什么,在后面大叫,“别拽了,衣服都扯烂了,你到底怎么了?” 鲁定风拉着她转到马厩里,挑了匹好马扶着官云裳上去,“快上去,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两人骑到马上,很快赶到伞坊。徐炼正向穆小三寻问着伞坊里的事宜。突然看到他俩又回来,他疑惑地问,“怎么了?这么离不开老夫?” 官云裳干笑了一下,看来这个老夫子的心情不错。其实徐炼的年纪不算很老,最多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过这个年代,这个年纪已经不算年轻了。 鲁定风拉开她,说道,“有重要的事,三娃子,你先去伞坊里看着。这边的事一会儿再说。” 穆小三到很听话,抱着帐本退了出去。 徐炼夸了句,“这孩子不错,提务实的。就是没念过书,可惜了点。” “先别说这个了。”官云裳想起文允述的事,忙扯着鲁定风的衣角问,“先说刚才的事。小述怎么会被太平军抓去的。” 徐炼也发现事态严重,他也望着文允述,等着答案。 “其实土匪的事。”鲁定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可能和小述有关,我们还是先去找慕容兄吧,我怕到时出事。” 能出什么事?官云裳想到,总不至于慕容卓把文允述当土匪同党,连他一起除掉下了吧。可是,文允述,怎么可能和土匪有联系。(!) 番外集 第148章 大逆之事-.-! 第148章 大逆之事-.-! 依着徐炼的指点。官云裳和鲁定风很快在城外的山林间找到慕容卓他们的藏身所。慕容卓他们除掉土匪后,就顺便占了他们的山寨。这批和慕容卓一起到泸州的太平军都是徐炼特地挑出来的。他们都是厌倦了战争,希望能退隐山间的人。 不过他们毕竟回不到平民的日子,神话故事里令人羡慕的男耕女织,在现实生活里其实是苦不堪言的。 这些人合计了一下,决定继续土匪的行当。和原来那批土匪一样劫些贪官富商,到还能让人忍受。 鲁定风上山这前,就和官云裳打好了招呼,她先不说话,先全听鲁定风的。官云裳很配合,上了山后,就见着鲁定风和那些太平军打招呼聊天,最后还一起喝起酒来。 这伙人的首领姓屠,自称是屠五,是个高大爽朗的汉子。这类人很容易相交,鲁定风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很快就成了朋友。酒足之后,鲁定风不经意问了句,“屠大哥,听说我们鲁家有个叫管家在你们这儿,这事是不是真的啊。” “是。”一提起文允述。这伙人脸上有些愤气。屠五重重地砸下酒杯,说道,“这小子不简单,居然教唆那伙土匪伪装我们太平军,简直是不要命了。” 文允述教唆土匪?官云裳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文允述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没来由的感觉有些心寒,她低头拽着鲁定风的袖子,想向他寻问这个可能。可突然之间她又想到,文允述在这些人手里应该很危险才是,她都分不清,她是该担心真假,还是该担心文允述的安危。想来想去,她彻底的纠结了。 鲁定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别担心。他对屠五说道,“这里面可能有误会吧,那位管家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跟本不可能和土匪有联系。” 屠五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你看错人了。那土匪头子亲自招的。我看以那土匪头我的性子,想不出冒充的计策,到是那管家,一双眼睛贼贼的藏着事。兄弟我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点事是不会看错的。” “唉。”鲁定风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去想,文允述这事他是知道的,犹豫了一下。他问道,“屠大哥准备怎么对付他呢,他只是个普通书生,如果可以,不知大哥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 屠五看着他,叹了口气,“鲁兄弟是慕容将军的朋友,你说的话,我们肯定会听。只是想劝你一句,这男人太危险,放了他,以后定会给你带来麻烦。” “这个,谢谢屠大哥提醒,我会注意。我跟他感情不浅,不希望他有危险,所以还请大哥放他一马。” “好。”屠五到是细心,说道,“我会放了他,不过,兄弟和弟妹先回去吧。免得给你们惹上官司。” 鲁定风拱手说道,“谢谢大哥帮忙,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大家这么近也好有个照应。” “这个……”屠五无奈叹气,“慕容将军提醒过我们,要我们尽量少联系。还有,鲁兄,我这儿的人虽说都是兄弟,可是日子久了人心难测。你的身份我知道一些,钱财都是祸端。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尽量少联系。以后如有须要,我会想些谨慎的接头方式,务必确保你们的安全。” 他考虑得这么周到,鲁定风简直无话可说了,不过听这意思。他们是想把土匪工作当成长期职业了。 双方酣畅聊完,鲁定风两人在屠五的专门护送下,出了山寨。屠五回来后,与自己兄弟说,这两人是上山来赎文允述的。他巧妙的隐瞒了鲁定风两人的身份,这事其实到不是慕容卓提醒他的。慕容卓这人,木讷得可以了,哪有这等细心。这些细节都是徐炼提前交待的。他早猜到这些人会留下来,多些防范总不是坏事。 且说官云裳和鲁定风回到家过,没隔几天,文允述还真被送回来了。屠五这人虽草莽出身,到也有些心思。他放文允述之时,特地跟他说,是他一个姓鲁的兄弟来赎他,这才放过他。 他是希望文允述能知恩图报,以后少给鲁定风找麻烦。可是吧。期望的不一定会变现实,付出不一定有回报。这话搁谁身上都一样。 文允述回到鲁宅后,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大家像是在低压中一样,在冷漠的情绪里翻不过身来。官云裳偶尔遇到文允述,都不敢跟他说话。他本来就是一身白衣的白面书生模样,如今他终日不言语,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 不只官云裳怕他,小叶子看到他简直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就比方这天,官云裳早上见完鲁老太太,领着小叶子一起回东院,才进到出老太太院里,迎面遇上文允述,他像是没看见一样,绷着一张脸,笔直走了过去。 官云裳本来想跟他打招呼的,手抬起来生生卡在那里。眼见着他擦肩而过了,官云裳郁闷地丢了句,“这人怎么了。”其实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他说,看他这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官云裳无奈叹了口气,正想走,一回头看到小叶子站在她身后,正发羊角疯似的,死拽着袖子不停抖着。她那模样有些吓人。连牙关都在打颤。官云裳摇了她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小,小姐。” “你怎么了。”官云裳拿出绢子给她擦汗,这天并不热,可小叶子居然顶了一脑门的汗。官云裳眼神一动,试探着问,“小叶子,你很怕文管家吗?” “没,没有。”小叶子吓得直摆手,眼泪都要趟下来了。 官云裳越看越觉得奇怪,她心想着。一会儿和那痞子问一下。这人最懂女人心了,指不定他猜得到是什么回事。官云裳现在已经习惯有麻烦事想不通了,就去问鲁定风,文允述的事她之前也问过鲁定风,鲁定风说,他现在这么冷淡可能是之前被土匪吓到了,过段时间就好了。官云裳想了想,这话,还真不能信,文允述那样子哪像被人吓了,他分明是想吓人。 且不说这事,官云裳疑惑看着小叶子,当着面,她没多问。她知道现在这么逼着问,肯定问不出结果,哪天等小叶子心情轻松点再问,指不定能套出结果来。 于是,她就扶着小叶子回了院里,这东院被悍匪占时,里面死过人。不知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着,官云裳老会闻到一股血腥味。这真不是什么好感觉,这事让鲁定风知道后,他请了几个道士到院里作法,还拿来着道士的净瓶,洗地面似的,把屋里层外洗了个便,最后,还在院里种满了花。如今一进东院,就能看到迎面一片姹紫嫣红。 前些日子,鲁定风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几盆玫瑰,官云裳一直怕它种不活,天天凑在跟前看。这天也是这样,她才进院里,直接奔着几盆玫瑰去了。看着生气勃勃的花束,她轻了口气,露出笑容。看来养活了,这花她等着派大用场。所以看得格外小心些。她弯腰站在花旁,看着层层叠叠的花瓣,她想起记忆里一首歌。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啦……想她 “想谁呢?” 耳边传来熟悉的气息,故意捣乱般拂过官云裳的耳畔。她惊了一下,身子向一边跌了过去。和所有故事情节一样,等待她的不是跌和花盆花刺之间,而是就被一双大手拉进怀抱里。 只是这回女主角没惊呼、脸红、更没拍着小手,让人发麻的来一句,“你坏!” 官云裳叹了口气,白了旁边人一眼,“又闲了?” “唉!”鲁定风无辜地看着她,“你能能稍微配合点?” “好吧。”鲁定风清了清嗓子,指着脑袋尖着嗓子小声说,“呀,吓死我了,你坏。” “咦。”官云裳说完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鲁定风也消受不起,“得,你别配合我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嘴上说得不起兴,一双色爪到是仍抱着官云裳腰上,一分要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媳妇儿,今年伞坊的生意比去年还好。” “啊!真的啊!”官云裳得意笑着,也忘记腰上的爪子了,“应该是翼王的作用,大明星就是不同啊。定风,记得告诉三娃子,做批大气些的,不要印花,只印标志。这样比较受江湖儿女欢迎。如果要特别加标记的,我们额外再做。” “好的,都听你的。”鲁定风至她身后抱着她,“媳妇,上回我说的事,什么时候开始实行啊。” “啊!”官云裳尴尬低下头,她也想来着,可最近文允述老是冷着脸对着她,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她要最后确认她和文允述之间到底还有没有感情。 两个人,她都欠着。 她欠鲁定风很多,她差点害他把命丢了。总之,她要确认,即使现在不由自主似的和鲁定风纠缠不清了。她还是想最后确认。给自己一个交待,也给他们一个交待。 她一个人纠结了许久,却听到鲁定风突然说道,“想好了没,什么时候把你母亲找出来。” “啊!”官云裳猛然反应过来,他原来是问她娘亲的事啊。不过,不对啊。刚才那口气,分明是问她最后决定。看来,是鲁定风瞧她纠结,换了话题吧。 官云裳叹了口气,说道,“你觉得约在哪好呢?”官云裳说这事,更是有股沉重的罪恶感。骗她母亲出来和老****约会。唉,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要不就在伞坊吧。那里安全点。” “嗯……”官云裳皱着眉想了想,“不太好,我娘不一定肯去。” “要不在咱这里,就说接你母亲过来住几天。” “嗯,也好。不过用什么理由呢。你知道我娘外表冷淡,不太容易骗的。” “交给我好了。”鲁定风眼睛一转,像是早有办法,“你什么时候去伞坊看看,好多人想你了。对了,慕容大哥也回来了。” “呃,他不留在山寨里当大王吗?” “你这还看不出啊,他就想过些平淡日子。” “嗯,他的事以后再说,咱先做点遭雷劈的事吧!”(!) 番外集 第148章 幽会设计 第148章 幽会设计 说出雷劈,其实官心里也是有些怕的。她偷偷瞧着天。生怕有雷劈之类降下来。最近这些事确实有危险性,她压下纠结赶紧布置屋子。插上新鲜的玫瑰花,挂上增加神秘感的帘帐。 一切收拾好,官云裳拍了拍手,等着雷劈一刻的到来。牛妈看到她的布置,笑着问道,“小姐,姑爷今天要过来啊。” “切,他那么脸皮厚的,哪天没过来啊。”官云裳完全不介意她,她心里有些小紧张,真要把她母亲大人接过来。她可怎么应对啊。余氏虽然对她很好,可真要惹上她也是很麻烦的吧。也是亏得有她母亲那样深藏不露的人培养,她在鲁家这种水深火热的环境里才能平静生存下去。 牛妈用衣摆擦着湿手,好奇地左右看,“布置得真漂亮,不是姑爷难道有别人来?” “这个你猜对了。”官云裳再仔细看了一圈,确认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松了口气,倒了两杯茶。“牛妈,来休息一下。喝口茶。” “啊!”牛妈哪见这阵式,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没事,别怕,咱们都这么熟了。其实我有点事想问你。” “小姐,你想问就问吧。这茶,我可不敢喝。”牛妈缩着手,拘束地站在一旁。 “唉,那您坐,咱们坐着聊。”官云裳哄着她老人家坐下,这才问道,“牛妈,这段时间你们过得怎么样啊?” “托小姐的福,我们一直躲在城里,没遇上麻烦。” “嗯?”官云裳有些不信,“小叶子呢,她没遇上麻烦吧。” “她。”牛妈想了想,“好像前几天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一直发抖。也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 “哦。”官云裳细下想了想,看来事情不太妙。 中午时候,鲁定风还真带着余氏过来了,她的面色平静如水,那份安定反叫人害怕,官云裳心里有些怕怕,一直躲在鲁定风背后也不敢多说话。 余氏挑眼瞧了她一眼,没多说,反是问鲁定风,“女婿。老实交待吧,把我骗过来干嘛?” “咳咳。”鲁定风躲过她的目光,挠头看着天空。“这个,这个,娘,要不先坐下来喝杯茶,咱们慢慢说。” 余氏冷冷瞟了一眼,目光扫到官云裳,“福儿,咱们母女两人好久没见了,先谈谈吧。女婿,你去准备中饭吧。鲁家的饭菜应该有改善了吧。” 这个,官云裳和鲁定风相视干笑,鲁家的饭菜已经跟大清朝似的,完全没得救了。厨房的一惯手法,就是打死买盐的,什么菜都做得跟咸菜一样。这习惯完全改不过来。 他们这屋里的菜,现在全改由牛妈负责。牛妈那手艺一般小茶还行,要招待余氏就差了点火侯。鲁定风确实需要准备,城里几家的大酒楼已经开张了,弄些可口的饭菜到不难。 鲁定风刚要走。被官云裳拽住了。她可怜巴巴看着他,这种场面,她可不敢一个人对付。她老妈可不是好惹的。鲁定风看她那模样,犹豫了一下。本来想着是不是留下来的,可是一看到余氏那平静的目光,他打了个寒战,退到一边。得,他还有事要做。 “岳母大人,我这去准备。”鲁定风说着,蹭蹭溜出院外,那速度跟飞似的。官云裳想抓他都抓不到。 她心理暗骂了一句,臭小子,你给我等着瞧。这才骂完,一瞧到余氏那冷淡眼神,官云裳无奈低下头,乖乖跟着母亲进到屋里。 屋间里,余氏女王般,平静地坐在上席上,她挑眼看了官云裳一眼,后者疑惑地愣了一眼,很快明白,这女王是让她伺候呢。官云裳赶紧拿起茶壶,给她倒上杯茶。还好她早知道母亲要过来,已经准备了她最喜欢的花茶。 果然,余氏抿了一口茶,神色间缓和了一点点。这位冷面女王表情很少有变化。官云裳跟着她多少年了,才稍稍看得出她的脸色。 余氏喝着茶,悠悠问道,“前些日子去哪了?回娘家也不去我哪儿一趟。当我这当娘的是空气吗?” 余氏那口气淡淡的,像是说些普通的事情。一点抱怨也没有。可是官云裳已吓得不轻,上次的事是她疏忽了。要再加上他们一会儿还要折腾。天啊,她怎么不知不觉惹了这么个**烦。 “娘,我不是有意的。那时候,那时候……” “行了,你别解释了。先说说,这些天你们去哪儿了。” 官云裳很老实地把之前的事一一说的,遇上土匪,上山找太平军,然后请太平军帮忙,除了徐炼的事,她基本都说了。 余氏听完,脸色越来越差,她那么平静的脸上可能还第一次出现这种表情,官云裳吓了一个激灵,缩手缩脚站到一边。 余氏这次的口气已经明显有点不平静了,声音都有点抖,“你不想活了,这种灭九族的事,你也敢做。鲁定风那孩子傻了吗?这种事也敢放你去。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你就别在鲁家折腾了,跟我回去,不然不只你小命不保。连我们这些人都得被你坑进去。” 官云裳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说话。 余氏向四下看了看,这屋子里的环境怪怪的。余氏好歹是过来人,一看这情景,唇角露出一抹不易见的笑容,“福儿,我怎么看着你感觉有些不一样啊。” “啊!”官云裳心里暗叫,被发现了?没这么明显吧。她想着一张脸也跟着红了。 “怎么,脸都红了。你是不是跟定风那孩子怎么了,啊?” “啊!”官云裳愣了一下,立时反应过来。原来是怀疑这个。什么跟什么吗?她想解释,可这时候解释要是被余氏看出什么,她只有死得更惨。 余氏瞧她那犹豫模样,似乎更有兴趣了,看来这个冷静的女王也是很八卦的。一听到女儿的八卦,她连刚才诛九族的麻烦事都忘掉了。 “怎么样啊,你跟定风的感情好像越来越好了,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我。”官云裳一直把这事压在心里,这会儿被母亲问起来,她反更缩得不敢说。她犹犹豫豫地低下头。 “行了。”余氏用绢子捂着笑意,兴致满满地说道,“跟娘还有什么好害羞的,说吧。什么时候的事,你嫁过来时,我还跟你婆婆打赌来着,她说你俩合好得一年,看来还是我赢了。姐姐她太瞧不起自己儿子了。定风那孩子,想要什么东西,能得不到。” 官云裳瞅着自己的亲娘,眼前黑线直飘,什么事吗。还是亲娘,居然为这种无聊的事打赌。话既然说开了,官云裳不得不开口了,“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跟他,唉。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呀,还在纠结啊。我问你啊,你们几时圆房的?”余氏果然是当娘的,这话说出来,脸不红气不喘的,还似乎满是兴趣,连两只平静的眼睛都放出光来。 “没,没有。”官云裳面红耳赤的,急得直摆手。 余氏一听,凝起了双眉。“还放不下文允述?” 姜真的是老的辣,余氏一语中的。官云裳轻轻叹了口气,面色淡了下来。 “女儿,我跟你说句实话。且不谈感情的事,我们就现实一点,以文允述现在这情况,你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就算你顶得住流言蜚语,你守的那个人,你还能信任吗?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余氏瞧了官云裳一眼,她眼神虽是平静,可扫到官云裳身上,就跟透视光似的,官云裳像是被看透一切,条件反射地抱着胸缩了起来。 “女儿,我看你不是放不下文允述,你是怕别人说是见异思迁吧。” 官云裳混身颤了一下,简单的四个字,让她从头凉到脚心里。余氏的话像是一道闪电,把她那迷雾般的心照清晰了。 唉,是啊,她这次可不就是见异思迁吗。她一直怕的,抗拒的就是这样,那些阻在她心头遮遮掩掩的想法,压根就是不愿面对。官云裳低着头,幽幽说道,“娘,我错了。我不该这样。” “唉。”余氏支着颌,看着窗外。柳絮飘动像是若有若无的雪,恍惚间她想起那些年青的光华。吐气如兰间,她低呤的声音,让官云裳想起幼时床畔的轻呤。“傻孩子,你只是个女人。漫长的一生里,你需要的是一个能陪你平静生活的人。别让那些俗理教条蒙住了你的双眼。你扪心自问,哪份感情能让你得到心安呢。你这么纠缠着,反道是想抓着两人不放,这样,就对了吗?” 母亲是最了解女儿的,特别是如此慧致兰心的母亲,女儿心底那些事又怎可能逃过她的眼睛。她只是轻松几句,已将前因后果,前路后招全给女儿想清楚了。 有这样的亲娘,也难怪官云裳身为活了两世的人,也越发的迟钝了。这到不能说是余氏的错,余氏一生未有多少如意的事,她只是想让女儿活的更好些。 这让官云裳想起一句话,坚强的女人,背后都是心酸的。 若从纯欣赏的角度讲,她母亲的样貌、风情全在她之上。她静静的宛如一株高雅空灵的百合,这样的一个人却因一场误会,空付一身。 这一刻,官云裳不再怕那些招雷劈的事,就算大逆,她也要争取还给她幸福。(!) 番外集 第150章 幽会设计 第150章 幽会设计 “先生,你别算帐了。这些留着三娃子好了。”鲁定风实在等得不耐烦了。他一路从鲁宅里出来,就赶着来找除炼,可是,没想到这老先生这么扭捏,硬是埋头说要先算帐。 这可好,让鲁定风等着都快炸毛了。想想这两位长辈也真够难对付的。就他岳母已经够让人后脊发凉了,这老先生再不过去。他和官云裳还不被余氏整得死去活来。 鲁定风想着,就忍不住要打寒战。其实他比官云裳想得远。这事到官云裳只想着大逆不到,可是鲁定风却想到,以余氏那阴深深的性子,真要知道这两个小辈密谋这事,还不把他俩当丸子****。 所以,鲁定风找就想好了,关键时刻一定要把徐炼推出去。用这件老先生阻挡他岳母大人的怒火。如果形势再严峻点,他就小心的把罪果推给徐炼,他死,好过自己跟官云裳倒霉。鲁定风可是很有眼色的,徐炼还惹得起,他岳母那样的人可是一点也得罪不得。 “徐先生!”鲁定风一巴掌拍在帐本上,吼道,“您别在这儿蘑菇了。再晚我们可得为您小命不保了。” “啊~”徐炼的声音分明是慢了半拍,他抽出帐本,又继续拔起算盘,他那动作要紧不慢的,分明就是在耍鲁定风。他慢吞吞说道,“我可记得,当时谁说她命不保夕来着。怎么着,现在怎么说?又突发疾病了?” “这,这……”鲁定风暗想主意,看来这双老****还真是一家的,居然都这么贼,这几日里徐炼碍于身分,没有轻易露面,可暗下里肯定少不了出去打听消息。他肯定早知道余氏的消息,更猜得到,此时是让他们相会的。 于是,现在该怎么办呢?鲁定风眼睛转了转,突然转身往外走。临出门,丢了句,“准备怎么样?继续躲在旁边守一辈子。说起来,你是我师父。可是还是忍不住说一句,你真不是个男人。难怪我岳母不敢放下一切跟你走。” 他说完赶紧闪,虽说这话说得挺扬眉吐气的,可鲁定风一出门,赶紧闪到墙角边,缩着脖子贼贼地望,猛药他已经下来。再没结果也没办法了。 好在,徐炼还是有骨气的,没一会儿,他带着顶斗笠走出门来,他压低帽沿左右望了望,叫了句,“人呢?别装了,带我过去。” “好的!”鲁定风忙跳了出来,他心里暗下惴惴,这人还真聪明,什么都诓不到他,真没意思,还是官云裳那种不聪明又不算笨的比较好玩。 在鲁定风的带领下,徐炼很快来到鲁宅。东院里,牛妈和小叶子正小心地站在门口,余氏的气场是巨大的,两人怕她怕得要死。这会儿都老实等在门边,生怕露过主子的招唤。 鲁定风瞧了一眼,贼贼爬到窗外。戳破窗纸,向里望了一眼,官云裳正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红着脸缩手缩脚地站在一边。 余氏依旧是那副平静如水的模样,看来官云裳是够受了。鲁定风犹豫着,要怎么把官云裳叫出来呢?正想着,突然一道冷光跟刀子似的嗖嗖闪了过来。 鲁定风赶紧缩了脖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让余氏给发现了。他拍了拍胸口,一起身壮起胆子推开门,“岳母大人,我回来了。” 余氏瞧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官云裳到是很热情,“你回来了,我去给你拿毛巾。”说完,她赶紧溜了出去。鲁定风脖子一寒,也赶紧往后退,“别,别急,不用拿,不,我跟你一起拿。” 两人说完一起闪了出去,一到门口。鲁定风冲着徐炼叫道,“交给你了,我们先退了。” 余氏坐在屋内,无奈支着下巴,轻轻摇头。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胆子一对的这么小。她看着杯中飘着的一片花瓣,微微露出笑容。这两孩子到不用她多操心了。当年叶灵凤看得不差,这两人不用别人插手,也会凑到一起去。 正想着。一个脚步踏进屋里。那沉稳的节奏让她想起,幼年阳光明媚的午后,湿热空气下,头晕的她支头看书,微风中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她抬起头时,一个少年端着药汤轻轻走进来。 余氏慢慢转过头,门外阳光不明不暗,晃着眼睛似真似幻的,一个人影手扶着斗笠,拨开珠帘慢慢走进来。那硕长的身型如此的熟悉,却也间隔着数十年影影绰绰的记忆。就像帘后晃眼的阳光般,那么的不真实。这光让眼睛发酸发涩。余氏闭起双眼,收了手端坐在椅上。 来人慢慢走近,待走到屋中,余氏已适应了眼中的不适。她睁开眼睛,正看到来人低头摘下斗笠。 还是那副清俊模样,岁月似乎只是 为他染上了几分成熟味道。那执着的双眼一如从前。徐炼脑门前的半瓢头发已经长长了,夹着几缕银丝的长发束于颈后。这装束想比之前,更加的成熟稳重。 当初官云裳看到他时,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一来鲁定风吃醋拽着她问了半天,官云裳才笑着说,“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娘吧。”官云裳说这话时,特地朝天上望了一眼。生怕又招来雷劈来。 继续之前,余氏望着徐炼,平淡说道,“你回了?” 徐炼也如她一般的平静,“嗯,你最近可好。” “还好。” 这两人的对话,和所有久别重逢的人一样。话语里听不出半分波澜。 这可急了太监,官云裳和鲁定风躲在窗下偷听,听了半天,里面两人居然是平静的客套,这也太急人了。两人冒着危险把他们凑在一起。却是这样,那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在大路上遇到好了。亏了官云裳还傻乎乎摆了好多花。这么诗情画意的,不发生点jq对得起她吗? 鲁定风也是急,他到不担心这两人会不会旧情重述。他只知道,这两人真要激荡出感情了,自然没空再来整他们。于是大方向上,他和官云裳的希望是一样的。 两人蹲在窗下,打着眼色商量对策。鲁定风瞧出官云裳有些急,打着眼色让她冷静些。 官云裳哪儿冷静的了,那可是她亲娘啊。说得不好听点,她给她亲娘找拼头,怎么冷静得了。 “嘘,嘘。”鲁定风打着手势蹭到官云裳耳边,小声说,“喂,你是害怕吧。” 官云裳愣了一下,缩起脖子,她可不是害怕了。 鲁定风瞧她那样子,一想,还是别吓她了。他拉着官云裳坐到院间的石椅上,他看着房间的门帘,问道,“你觉得你母亲会接受徐先生吗?” “这个。”官云裳仔细想了想,如果放到余氏的角度,以她那冷淡性子,能跟人废话这么久已经是不正常了,再有,母亲当年不肯跟徐炼走,就是因为有她这女儿的存在,怕给她的未来造成影响。可现在她现在都嫁了,鲁定风这样的人又好说话。似乎完全不用担心了。 再有,她母亲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一早就猜到他们的阴谋。以她的性子,如果不相会徐炼,肯定不会来上这个当。可是她来了,徐炼也和一样,明知上当也跟着来了。说明这两人的想法一致。他们想发生点什么。 于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他们就不用吓掺和了。他们现在该做的,就是给他们足够空间,让他们自己去发展。 想到这儿,官云裳安心了许多。人一安静下来,身体的反应也明显了许多。她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鲁定风。两人坐得有些近,鲁定风以为她是在提醒这事,于是淡定地坐得更近了些,顺道还伸手搂着她的腰。 “媳妇儿,什么事啊!” 官云裳扯开他的手,冷冷说道,“看太阳,都中午了。你特地丢下我,逃出去准备的午饭呢?酒楼里什么时候送过来。” “这个啊。”鲁定风呲着小白牙,露出抹灿烂的微笑,“我说了,你别发火啊。”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面色更冷。 “那个,我刚才急着把先生带过来。一时忘记了。嘿嘿。” 官云裳打量了他一眼,冷眼站起身。好好一个约会,总不能让两人饿出声吧。只得她自己去救场。 “牛妈,走,咱俩做饭去。” 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里是是非地,官云裳还是跑了先。 屋内,余氏和徐炼对坐着,问道,“你怎么认识他们俩的?” “这说来话长。”徐炼看了一眼门窗,小声说道,“在军营里遇上的。” “行,我知道了。”余氏也很警惕的身四下望。她的脸色冷了不少,“我有些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徐炼淡然笑了笑,“我知道,不用说了。我会保他们周全的。明天我就离开伞坊,只是……”徐炼犹豫了许久,才说道,“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真是执着的男人,几十年的等待,居然完全的没放弃。官云裳端着盘子在外面偷听,想到此,都不由的要感动。要是男的等她这么久,又是她喜欢的人,她肯定放下一切跟他走。 可是余氏不是她,母亲比起女儿来,成熟太多,考虑得也太多。“对不起!”(!) 番外集 第151章 “被”私奔 第151章 “被”私奔 面对一个等了自己十几年的爱人。余氏既然毫不犹豫的就要拒绝。官云裳暗叹,这还真是她娘亲的风格。冷酷又绝情。估计是因为徐炼身份的原因,想想,之前还只是名声问题,现在可牵连到诛九族。 唉,徐炼也真够波折的,要不是他老实招出自己是从天平军里回来的。估计他们还真有点戏。 官云裳听到余氏已经说出对不起,再下去肯定要直接拒绝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掀开帘子冲了进去。 “饭菜准备好了。”官云裳热情地冲了进去,只是里面冷气真的很强。官云裳顶着余氏的冷眼,把菜反下,赶紧又抱着头出来。 鲁定风正等在院子里,看她出来,同情地望了她一眼。官云裳看到他,本来紧皱的眉头,突然灿烂一笑,“相公。” 鲁定风心知不对,一个激灵正想跑,却被官云裳先一步拽住衣袖,“相公,你真想丢下我。一个人跑吗?” “呵呵。”鲁定风干笑,“那咱一起跑。” “呵呵。”官云裳回他一个相似的笑容,“我有一个计划。” 鲁定风畏惧地看着屋子方向,“那个,我可以不参加吗?” 官云裳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一个人送死。” 鲁定风正要往外走的,又转了回来,“唉,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世间的事,总是那般的变化万千,有些事完全止不住它的发生,就比方突然的感,突然的死亡。 鲁定风的岳母,官家夫人余氏这日去女儿家中探望,可谁知她身子弱,旧病突然复发,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就连请出余家老舅公出马,也未挽回这条珍贵的生命。 因为这病发得突然,余老舅公怕是之前在鲁宅里惨死的怨魂,引发的传染性恶疾。于是决定将余氏的遗体当夜火化。以免传染给其它人。 鲁定风夫妻因为和余氏有过接触,也被一齐隔离起来,次日,在余老舅公紧密的安排下,一辆由白布紧紧包裹着的灵车,将余氏的骨灰与鲁定风夫妻一齐送往城外的寺庙里。鲁定风夫妻将在外为其守灵三日。这也是确认这两人没有染上恶疾。 好好的一个人既然就这么去了,众人听了,都不禁心里凄凄然。鲁宅东院成了人们心中的禁地,等闲没人敢靠近这里。 留在东院里的小叶子等人也被令,不得出去。他们也就被传染的可能。所以,也成了被隔离的对象。 这件事看似突然,而且和鲁家没太大关系,可是不少了解内幕的人猜到,余氏这一走,鲁定风在鲁家的势力会更弱一些。余氏是牵连鲁定风与官家的扭带,一但这条纽带一去。鲁定风就真正成了孤儿。他一人独立对付鲁来银,这鲁家怕又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文允述那形势,瞧来是势不可挡。 这般状况,身为当事人的鲁定风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会儿月黑风高的,他却跪在车里面对着岳母大人。 是祭拜? 当然不是,哪有人从车里就开始拜了。这会儿,官云裳也和他一样,齐齐跪在余氏身边。对,是身边,不是骨灰边。 很明显,这是官云裳所谓的计划。在她的策划下,他俩串通徐炼给余氏的茶里下了蒙汗药。在余氏昏睡的这段时间里,鲁定风带着徐炼去了一趟余老舅公家里。这位老舅公年势已高,已经多年未出来行医。 本来鲁定风是请不动他的,幸是徐炼出马,才说动这位老人家。徐炼是余老舅公此生最得意的徒弟。而余氏也是老舅公最喜欢的侄女。这两青梅竹马的晚辈就是当年余老舅公特地去撮合的。可谁想一场误会造成了两人晚辈半辈子的悲剧。 余氏下嫁官家里,余老舅公也未有尽力帮忙阻止。为这个,他老人家心里也一直过意不过。 当年会那般费心机保住官云裳的命,也就是因为他老人家心里对余氏他们的愧疚。如今徐炼再一次苦求他帮忙,老人家犹豫了许久,最后在鲁定风死不要脸的激将之下,起身出山了。 于是,在余老舅公这等有威望之人的帮助下。余氏在昏迷的状况下。“被”病死了。这一场戏演得十足,只是谁都不敢面对,余氏醒来时的怒火。 官云裳这个主谋还是有自知的,在余氏快醒来之时,就开始跪在她身边,鲁定风这个从犯也跟着跪着。 余氏一醒来,揉着头看着两个人半天没明白是回什么事。 官云裳跪在她面前,低头先认错,“娘,我错了,请您原谅我。” 余氏冷静地瞧着四周形势,她在马车里,窗外是一片荒凉的郊区。浓浓夜色里,两个孩子居然把她绑到城外,那外面赶马车的不用说,肯定是徐炼,她掀开前帘看了一眼。果然不错,就是徐炼,他旁边还坐着一个身型极高的男人。 好吧,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现在的状态只能用“私奔”两字形容。余氏扶着额,尽量让自己冷静。她看着官云裳,冷冷问道,“谁的主意。” 瞧这风雨欲来的气势,余氏要开始兴师问罪了。官云裳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她小声说道,“是,是我。” “就你知道是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算计你亲娘!”余氏这一句是用吼的,在官云裳的记忆里,她那淡然的亲娘还从来没这么凶恶地吼过她。 她心里有些怕,真正的怕,不是怕余氏罚她,官云裳是怕这位亲娘就此对她失望,就此与她成陌路。 “娘~,我。”官云裳急张得全身都在抖,一双手抓着车底铺的毯子,都说不出话。她这次的事真的闹大了。这样把母亲拐出来,变相逼她私奔,当初她怎么没到这一茬。她应该想过借口的啊。可是在余氏的气场压抑下,她的脑袋完全糊了。既然一点也想不到当初是怎么计划的。 鲁定风压着官云裳的手,轻轻握住,他扬头顶着余氏的压力,说道,“不关福儿的事,点子是我出的。这车马都是我准备的。” “定风。”官云裳怯怯地看着他,那吓混沌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她掀开前帘,对着徐炼喊道。“先生,请把马车停下来。” 外面冷风沿着掀开的车帘吹了进来,官云裳打了个寒战,整个恢复过来。她想起之前的计划,这计划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她是有层层考虑的。她不是在逼她母亲私奔。她是解开她的枷锁,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想到这儿,她顿时有了勇气,她扬起头,直视着母亲愤怒的双眼,坦然说道,“娘,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您只有一天生命了,你会选择留在空空的房间里,还是跟徐先生一起走。” 余氏冷冷瞧着她,她是什么人,如果这种无聊的问题都去回答,她哪压得住官云裳。 鲁定风瞧着也有些悬,不自觉地就挡在官云裳前面,帮她顶着眼神压力也好。 官云裳冷静地整理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您放不开是因为我。怕给我带来麻烦。可是现在,我已经把您的后路全铺好了。而且……” 官云裳把之前请老舅公的事细细说了一遍,看到余氏凝起的双目,她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娘,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你可以放开一切,做一个选择,即使您选择回去也不要紧,我可以去求老舅公把之前的戏再演一次,就说你的病又转好了。” 官云裳的胆子终究不够持久,这话说完,她低头躲到鲁定风肩膀后。偷偷露出两个眼睛等答案。 余氏静静端坐在车中,她的眼色犹豫,似乎还在考虑。而车外,徐炼和慕容卓静静坐在那里,一切都静了下来。时间都像是被黑夜凝固了一般。 许久,也不知是多久,等待的人都等得麻木了。余氏突然张开嘴,如幽兰轻吐般叫了声,“徐炼。” 徐炼惊了一下,立时应了声,“嗯,我在。” 余氏听到回答,却不在说话。 又一次良久的沉默,这一次,徐炼有了默契,他平静说道,“我已经准备了一切,即使你不肯跟我走,我也不会怪你。不过,我做好了准备,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所以,请别怪我,我会易容换身份,我会缠你一辈子。” “为什么?”余氏平静的声音里有一丝波动,“好男儿不是该志在四方吗?” 徐炼看着月光,淡然想着,说道,“志在四方吗?那些事我已经做过了。也正因如此,我才知道,什么才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放心,我不会彷徨了。卿,你已经为家人,为儿女付出半辈子了。可否自私一次,问一下自己心里的选择呢?” 余氏凝神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婿。官云裳抬头看着,她母亲的目光似乎百转千回的,由冷漠渐渐转为柔和了。官云裳心里跟着暖了起来。 余氏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呃?”听众们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官云裳傻愣愣眨着眼,看着鲁定风。鲁定风比她更茫然,女人心海底针啊,更何况他这位岳母绝对是非一般的深海。 这群人中,徐炼最先反应过来,他那冷冰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灿烂笑容,他挥起马鞭“驾”的一声,赶着车子向前路奔去。 (抱歉,上章上传的时候没注意,书名重了。149和150是不同的啊-.-)(!) 番外集 第152章 旧人新房 第152章 旧人新房 马车踏破晨光,缓缓驶进一个小村里。这个村子远离城镇。附近都是大片的竹山。这里本都是鲁家的土地,昨天鲁定风和徐炼赌钱时,不小心“输”给了他。 当然徐炼也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人,他的加入让鲁定风手下的伞坊愈加的顺畅起来。而且,这片土地上全是竹林木料,以后伞坊的原料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徐家原本也是大商甲,虽然是没落了,那些经商的理念却是从小耳濡目染的。这一点上,徐炼又一次成了两人的师父。 车行在路上时,徐炼就一直在和两人说些伞坊的差漏,鲁定风和官云裳细细听着,越聊越有趣味。想来这两人幼年读书时,都觉得先生讲的都是些生涩无趣的事。可现在听来,同样的语调,却是受益匪浅。 余氏静静坐在车里,她从说完那句,“走吧”之后,就一直没再说话。她似乎在闭目考虑着什么,官云裳和鲁定风都不敢打扰到。 临到村口,众人都准备下车了。余氏突然叫住官云裳,“福儿。我有话跟你说。” “啊。”官云裳紧张地抓着鲁定风的衣角,她怕怕,宁静后的爆发,她一个人可承受不了。鲁定风顿了一下,也跟着留了下来。 余氏瞟了他一眼,“你出去。”那声音绝对是轻柔的,可那语速是快到不容人反抗的。 官云裳赶紧放开鲁定风,推了推他,让他先出去。 “胆子变大了。”余氏瞧着她,“有了给你撑腰了,连我也敢戏弄了?” “不敢。”官云裳老实低着头。 余氏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青山绿水,小桥人家,这里风景不错,到是个安居的好地方。她支着手看着窗外,面上带着几分慵懒恬静,她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居然被逼到这里,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官云裳硬着头皮,凑上前小声劝道,“娘,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了吗。” “选择?”余氏苦笑,“你以为我傻的吗?都被你们火化了,我还怎么选择?你以为天下事都如你所想的那般随意吗?轻易就让我死掉,又随意让我活回来,你以为你是神仙吗?” 真正被骂了。官云裳也只会老实低头。这事她确实带着胁迫的成份。可她知道,以她母亲那谨慎个性,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走险路。她这种性格阴深的人,轻易不会显露自己的心性。那些藏在她心底的感情,压了十几年,估计都要淡忘了。 所以吧,官云裳打一开始就要做坏人来着。当然,她也没想着一个人承担后果,她不厚道的希望把鲁定风挡在前面。好歹余氏蛮喜欢这个女婿,真有大火喷过来,应该会保留几分。 可是吧,老姜又一次显示她的辣了。一出手,就把挡箭牌给拔到一边。余氏是要直接对付女儿来着。 “你算准了我会答应了是吧,半路才让我选择,压根就不是想给我退路。你是想把我逼到角落,只能听你的了。福儿啊,你真是女大不由娘了。” “不,不是的。”官云裳脑子里盘算了半天,才想到反驳的话。“,我知道娘您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您为了我已经受了够多委屈的了。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你知道我怎么想的?”余氏挑眉看着她。那带着一丝轻视的眼神里。分明说着,你说啊,今天不说个原因来,还真不行了。 压力之下,官云裳蜷着拳头,咬牙说道,“我也是女人,我看得出来的!” “你看得出来,你自己的事看出来了吗?”余氏继续她的冷漠,说出来的话都是针针见血。 官云裳再次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多注意点自己周围的形势,别成天都想些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事。” “是!”官云裳答应得那是倍干脆,只是余氏要信了,她就不是官云裳的亲娘了。 “这些鬼点子都是你自己想的?” “嗯~”官云裳犹豫着,要不是把鲁定风拖下水,他也有给过参考意见。 “真的?”余氏看着她,明显有些不信。 “嗯。”看来亲娘是瞒不住的,官云裳只得把从犯供出来,“是他想到,找老舅公帮忙。” “嗯。”余氏似乎松了口气,“你肯听他的?” “他又没说错,就听了。” “那我也就放心了。”余氏示意她下车,对自己的女儿也只有她这个亲娘最了解。官云裳总会有些古怪的想法,这些主意也许很怪异,可是只要行事妥当到也不失为奇策。可是官云裳在妥当之一项上,常来做到,如今应该是鲁定风为她补足了这一点。 两人到是挺合适,余氏放宽心了些。想想如今她都是个“死”掉的人了,就好好享受生活吧。这个女儿。就留给鲁定风去操心吧。搭着女儿的手下车,余氏看着阳春三月的风景,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新的环境新的心情,这片广袤的山林里不比旮旯的深宅小院,心情也会跟着开阔许多。 这几日里,官云裳陪着母亲他们打扫出一户旧农家院子,这里也是临时买下的,院子不大。泥糊的围墙,旧木板的大门,就这样的村子里也是大户人家。这天早晨,官云裳杵着扫把支着腰,扬头看着旧旧的破房子。 这间房子真的很不起眼,黑黑的旧瓦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苔藓长得一块一块的。连墙带瓦,墙壁都泛着股子绿气。房子里时时散发着一股子霉味。这样的屋子自己住尚能接受。可想到母亲以后就得住在这里了。心里不免替她憋屈。 想着,她不禁幽幽吐了口气。想想她亲娘那般优雅的人,转眼就要进入农妇似的生活了。这全是她一手造成的。诚实的说,开始大计得逞的热闹劲儿过了,这会儿她又开始担心,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正确了。 她正纠结着,头顶让个东西给砸了一下。她回一看,泥巴矮墙上多了一丛草。她眯起眼睛拿着扫把戳了一下。那丛草却突然躲开了。 鲁定风顶着个草圈站了起来,冒着火吼道,“官云裳。你!” 官云裳瞟了他一眼,杵着扫把继续刚才的纠结。鲁定风瞧她这模样,走过看瞧着她问道,“你怎么了?” “唉!”官云裳幽怨地看了一眼旧房子。 “怎么了?住不惯了?” “唉!”官云裳继续吐气,“我到无所谓,你说我娘那些娇贵了半辈子了,她能住惯吗?” 鲁定风跳到墙头坐下,轻松说道,“这你就别担心了,我看你母亲过得挺恣意的。这一大清的还出去踏青放风筝。我说,媳妇儿咱也别落在后头。我们也去吧。” 官云裳抬头望着天,还真有一个小点飘啊飘。只是她心里的压力还是蛮大的,“喂,你说我这次真的没做错吗?” 鲁定风吹着口哨,晃着脑袋看着她,“你说呢?” “啊?” “你是想让我安慰你,还是想让我骂醒你,两样都行的。” “我。”听他这口气,官云裳心想着,莫非这次真的做得不对。 鲁定风瞧着她,偷偷压下笑容。让她迷糊去吧,翻天覆地了这一回,再夸她,下次指不定又想出什么新奇事来。消停一阵子,处理他们自己的事吧。 青山绿水,伴着清澈的蓝天白云,这样的风景里,人不由自主就会轻松下来。余氏悠闲地依在徐炼怀里。她看着天上飘荡的风筝,和她家女儿一样一口一口叹起气来。 “又担心福儿了?”徐炼扬了扬手中的线轴,无奈看着天上的风筝。 “到不全是担心她。”余氏接过他手中的线轴,将风筝放得更高。“心里老是端着,好像做错了。” 徐炼侧着脑袋看着她,“怎么错了。” “你说呢?”女人总少不了试探心意相通的可能。 徐炼轻捋她耳边的发丝,幽幽说道,“日子顺坦了,又开始觉得亏欠了。” “嗯。”余氏轻轻应着,她眯着眼睛慵懒地看着天空。 徐炼帮着她分析,“那你亏欠谁了?欠你父母,这么多年父女情意早就淡了吧。当年他们看你是女儿就没多管你,这会儿最多叹了口气,当了了一断心事。亏那姓官的了,你到是想想,只有他亏欠你的吧。再说儿女,我就得夸夸福儿了,这孩子真不一般。她那些想法,非常人能了解,却也是最贴心的。” 余氏一转凤眼。娇嗔训道,“你也跟定风一样了,尽给这孩子撑胆量。之前的事,要没你同意,她也没胆子做吧。你到老实说,她是不是被你蛊惑着一齐出的手。” “呵呵。”徐炼并不否认,他笑着搂着她,说道,“这孩子真是个福星。” 余氏捏着他的下巴,提醒道,“可别忘了,福兮祸所倚。” “人生本是如此,何必多见怪呢。” “你到越发看得开了。”两人相依,感情激荡之下,两人到是越发的年轻起来。 余氏一晃迷离的双眼,突然冷静问道,“徐炼,有个人你注意没有?” “谁?” “文允述。” “他?”徐炼皱起了眉头,文允述教唆土匪的事他也知道几分。他一直不明白,当年那个沉稳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叹道,“卿,这孩子不简单啊。” “他简不简单的事小,我怕他日后会是个**烦。”(!) 番外集 第153章 闭门羹 第153章 闭门羹 鲁定风和官云裳离开村子时。被两个长辈叫去,分开教育了几个时辰。两人头晕眼花出来时,正好在院门前相遇。两人一齐喘了口气,相视苦笑。看来,都被教训了。两人默契地使了眼色,都不说话。 等上到马车上,于徐炼他们挥手告别了。官云裳这才长吐了一口气,先说道,“可怕的先生回来了。” “何指,还多了个爹。” “呃。”官云裳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笑了笑,没说话。 徐炼和余氏如今居住的地方叫卧龙山,不算太高的山包连绵起伏被人们看成卧龙。这几日里不只徐炼过来,泸州城外,慕容卓带来的那批太平军里,也有不乏想要卸甲归田的。那些人都来到村子里,或是耕田或是打猎。小小的卧龙山也渐渐的热闹起来。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这批人对没落的大清朝完全没兴趣。于是小隐于野,栽满桃花,为自己造一片桃花源吧。 官云裳看着远处渐渐变小的村落。笑着说道,“我好像没做错吧。” “你说呢?”鲁定风笑着望着她,这女人不能夸,不然下回指不定又做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他们这趟回去坐的还是之前的马车,赶车的不再是慕容卓,这位前将军大人最近迷上了打猎,此趟送他们回来的,是一个黑壮的汉子。 其实慕容卓迷上打猎是假,怕给他们带来麻烦是真。毕竟以慕容卓那种奇高的身型,极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加之入城绞杀土匪时,就是他带的队,虽是人人都有蒙面,可为着鲁定风两人的安全。慕容卓自觉的选择了归隐,而他之前的工作全交给这个如今这赶车黑实的汉子。 这人面容普通,像是一般农家汉子。有他在旁边,鲁定风两人多了重保护,少了些威胁。鲁定风一惯善于和各层人打交道,就在官云裳斜靠在车厢里休息的那么点功夫里。鲁定风已和那黑实汉子称兄道弟起来。这个人叫程实,憨鲁少言的一个汉子。话不多,很好相处。 且不说这边,就在官云裳他们出城的这段日子里,泸州城也发生一些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之前悍匪袭城时,泸州城里,死了不少人。这些人惨死之后,连尸骨都拼凑不齐。难以入葬。 中国人都讲究一个入土为安,死者要是不能入土,那是要起祸乱的。泸州城里的人,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邪门事儿。就在余氏“被火化”的那几日里。城里连着有几个人过世。 本来这么大个城里,又有几次土匪惊吓。一时死了几个人也不是太大的事。可有些好事者就把两件事联系起来了,谣传说是那些惨死的冤魂作乱,这是要起瘟疫了。 于是一时间,刚平静的城镇里又出状况了。鲁定风他们的马车入城时,一路上不见行人不说,地面上还尽是些符纸冥钱。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酆都鬼城里。 官云裳疑惑了半天,两人车到鲁宅门前,又遇上麻烦了。程实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才怯怯拉开了一条门缝。门里的门房一看是他们,立时关上了门。 鲁定风和官云裳诧异地瞪着,心道,就算他们在鲁家地位大不如前了,也不至于连门房也不给他们开门吧。 正疑惑着,里面来了个年长些的管事。那管事是伸了个脑袋,隔空喊着,“少爷少奶奶痊安。老爷有吩咐,请您二位直接去官家府上给亲家夫人守灵。” 这人说完也不等问话。直接缩回脑袋,把门紧紧关上。官云裳疑惑看着鲁定风,“这是回什么事啊?” 鲁定风支着下巴想了想,笑着说道,“估计当我们有瘟疫在身,他们不想被传染。咱们先去伞坊看看吧。” 两人去到伞坊,正看到小叶子和牛妈也在里面。一问情况,原来还真是这样,这两人也被鲁家给赶了出来。幸是穆小三收留,这才没被无聊的术士当街烧掉。 官云裳真没想到,会有这番状况。这年头,真是来点小风吹,草们就狂舞了。鲁定风分析着,也就是些术士,借机骗钱的把戏。到不用太当真,只是现在他们这情况该怎么办呢?真个再去官家,不会又吃闭门羹吧。 担忧是有的。可这两人再怎么着,也得去一趟。毕竟是要守灵,做也得做个样子。两人这次换乘了轿子一路去了官家大院。 这边敲门,也是一样的半天没人应门。等了许久,才见门房伸出半个脑袋。一看到是官云裳他们,同样时砰地一声关门。隔了许久,才有人再次把门打开。很意外的是,这次开门的是官长安本人。 亲爹亲自来开门,鲁定风和官云裳自然少不了客气。官长安却似完全没有精神,无神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跟我进来吧。” 两人入到院里才发现,宅里那些下人都远远瞧着他们。像他们是两只鬼一般,躲在柱后瑟瑟发抖。官长安把两人带到灵堂,自己闷闷站到一旁。 官云裳和鲁定风换了孝衣,装模作样用茶水抹泪跪拜了一会儿。官云裳跪在蒲团上,小声问鲁定风,“我爹好像有些不对劲。” 鲁定风偷偷瞧了一眼,官长安望着牌位两眼无神,这个人应该早和余氏没感情了才是。据说只从官云裳出世后,余氏和他就没什么交集了。或许是不习惯故人逝世吧。 不过想想官长安是有些异常,他这么惜命的一个人,居然亲自给他们开门。两人想着,也觉得他有些可怜。是夜,用晚餐。若大的一张桌面依旧只有他们三人。官云裳很识相,压根不问秋姨娘和官二宝的去处。 官长安到是喝着小酒,絮絮叨叨地说道,“你二娘和弟弟去乡下了。” 官云裳本想礼貌性地说两句。 官长安却全然地进入状态,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些日子不想见到他们两人。唉,好好的人,怎么就走了呢。福儿,你母亲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瞧他那混浊的期盼眼神,许是想问,余氏有没有提起过他。 官云裳还真仔细想了想。送走余氏的这些天里,她们母女说了许多话,几乎是白天黑夜的聊着。晚上一个张床睡着,难得的聊得更多更远。可是就唯独没提起她父亲。官云裳对这父亲也很淡默,一直也没想起他来。 官长安瞧她想了这么久,估摸着也知道答案。他叹气饮着酒,眉头紧锁着,似要比丢官了,还要不如意。连头发都花白了许多。 官云裳瞧他那黯然模样,稍稍有些愧意。可是那股子酸楚凝在鼻尖,却不知道如何劝他。她看着旁边的鲁定风。伸手在桌下拽了拽他的袖子。 鲁定风看着她像是有些了解了。拿起酒壶,给岳父继上酒,“岳父大人,人死不能复生,您请节哀啊。” 官长安支着额头,啜了一口酒,苦笑说道,“总感觉她还活着,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唉,我宁愿她对我冷点,也不希望这样啊。都是我没照顾好她。唉~” 官长安定是喝多了,以他平日的性子,肯定不会说这种话。不过真说出来,到也叫人心酸,想来他并不是不喜欢余氏,只是两人有缘有份,却没有那么相互的情意。 像余氏那样优雅聪慧的女人,很难让人不喜欢可是,和官长安这样市侩嘴脸的人在一起,真的很不合适。 官长安喝着酒,自己也在那儿叹着,“唉,配不上她啊。到真希望有什么瘟疫,把我也一起带走好了。” 两个晚辈,不敢发话,只是偷偷的唏嘘,这事情上,他们确实忘了考虑官长安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了,官长安并不能给余氏幸福,这么多年了,余氏的冷漠不能不说是他造就的。一个有爱却不懂得去爱的丈夫,和不爱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想到此,官云裳对父亲的愧疚减低了几分,想起今早母亲脸上如阳春三月般温暖的笑容。官云裳觉得,自己这次大逆的行为也不全是错的。 “福儿啊!”官长安眯着迷蒙的醉眼看着女儿女婿,“你母亲走了。有些事,只得我这个当爹的提醒你了。你们成亲也有些日子了,也该有个孩子了。鲁家不比一般人家,久了怕有麻烦。” 官云裳听到这话,尴尬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七出里有一出,就是无子。这样下去,就算鲁定风不介意,鲁家长辈也有权出来,休掉她。 鲁定风在一旁,接话说道,“岳父大人,您不用太担心了。这事儿,有我撑着。” 官长安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这女婿到是不错,福儿要是真喜欢你,到是有福气了。”这话言下之意,到是点出,官云裳不是真喜欢他。 鲁定风讪讪看着官云裳,眼神里有些故意显露的受伤。那意思,瞧瞧,这事连你爹都知道,你就愧疚吧。 好在官长安不算醉得太厉害,这话说出来,他也知道不妥,忙转了说题,老人般劝告着,“定风啊,你也该注意一些了。你鲁家那个文允述,你要小心了。” 鲁定风眉头一皱,这事儿已不只一个人提醒他了。前些日子徐炼也一直在说这事儿。他自己也有几分担忧,于是问道,“岳父这话怎讲?” “文家这孩子不简单,我想,泸州城里的首富,现在应该是他了。”(!) 番外集 第154章 隔膜 第154章 隔膜 说起钱财事来,泸州城里最富有的一直公认是鲁家。虽然鲁家人自己知道。自家抠门小气,享受的是贫下中农的待遇。在外撑得像个国家干部。不过,说起来鲁家家大业大,分开来说不算太富,可一合起来,一般人家还真比不过鲁家。 听到父亲说文允述成首富了,官云裳两只眼睛顿时亮了。别误会,她不是见钱眼开,她是好奇。人想要骤富,双手就不可能干净。官云裳有些不敢听,官长安却接着说了下去。 这次泸州的动乱很巧妙,一群悍匪冲进城里,烧杀抢掠却没有收获。而其后再次入城的山匪却是在暗地里将几家大户们抢了个尽。这些鲁莽的土匪轻易就找到城间最有钱的几个大财主。 要知道战乱的年代,有钱人家都不轻易显富。这些长期驻扎在城外山里的土匪能一次就抓到几个有钱主儿,要说没有人在里面做内应,那是不可能的。而文允述这身分,和城里几个有钱人物大都打过交道。他可以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 现在文允述俨然已经成势,泸州城里的黑白两道都十分给他面子。之前被土匪打劫的几个富商惧于他的实力,吃了闷亏也不敢惹他。只是酒醉的时候,才敢吐露几句。说是当时他们被逼着掏钱的时候,受了不少严刑。沸油烙铁,甚至差点被扒了皮。那些手段作风,像极了滇西的悍匪,生生的让人害怕。 官长安提起,亲眼看过其中一个人头皮上让人揭掉了一大块皮。土匪们像是故意戏弄他一般,故意划歪了一刀。若非扛不住交出自家的藏着的金条。可能真叫人给扒了皮。如此手段,叫人不寒而栗。那人直到现在还在害怕。而且被整之人,都不敢再惹他,或许是被当时毒辣的手段吓到了。 说到这儿,鲁定风问了句,“岳父,您可认识最近城里新来的几个滇西富商?这几人近几日里占了泸州商业协会,本事很是不小。不知什么来头。” “滇西的?”官长安晃着酒杯里的残酒,摇了摇头。“你到别先担心这些,你多注意鲁家的动态才是。鲁家就算这次失了钱财,也还有大片土地。如果他有野心要上位,肯定会从鲁家下手。我可不希望我女儿嫁的人,是个被人夺了家产的穷光蛋。” “这……”鲁定风稍稍有些尴尬,刚还谈得好好的,原来就只关心自家女儿。 官云裳脑中迅速想着,这些事的关联,这么多事,难道都是文允述做的吗。烧杀抢掠,严刑逼供,开什么玩笑,文允述只是个文弱书生,他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她完全不相信。他记得那个午后里和煦的笑容,那个舒展的唇角,藏不了这么多复杂心丝。 官云裳一直混混沌沌想着这事,只是身边人却是很快恢复了原态。那天她父亲醉酒时,异常的表情再末出现过。天亮酒醒后,官长安又恢复他市侩庸碌的模样。看着这女儿时的表情,也多了几分防备和不耐烦。估计他已经适应了余氏的离开,这会儿又开始担心瘟疫、鲁家之类的事了。 官云裳两人才住二天,官长安的脸色已经很不对了。这天中午吃饭,菜色少不说,还尽是昨天剩下的,两人随意吃了两口。出来时,官云裳叹了口气,对鲁定风说,“对不起,我爹这人就这样。” 鲁定风呲着小白牙,笑着说道,“没事,媳妇儿,我们也别呆这里了吧。要不回伞坊吧。” “好。” 于是两人告辞回到伞坊,小小的伞坊突然增加这么多人。住起来是有些不宽敞。鲁定风瞧着伞坊生意不错,索性包下旁边的院子,做了一番大整休后,整个扩大了伞坊的规模。官云裳充当了一回hr,帮着伞坊招了几个新人。 伞坊里到也算是欣欣向荣,带着字纹的伞在各地都很受欢迎。别家伞坊偶有模仿的,可是一时间还未成势。徐炼偶尔会让程实带信过来,他给鲁定风介绍了不少新的生意伙伴。生意上似乎是越来越顺畅。 官云裳偶尔帮点忙,大多时间里,她在发呆。这天中午,她正支着下巴在后院里发呆。这后院晒了一地缤纷的红底花伞。如盛开花朵般展开的伞整齐排列着,很好的风景,只是官云裳看在眼里却全未看到心里。连鲁定风走到她身后了,她出没发现。 鲁定风凑到她耳边,小声叫道,“媳妇啊,思※春呢?” 官云裳一惊,转头间差点撞到他脸上。刹那间只是呼出气体有那么一瞬的接触,鲁定风嗅着她唇齿间的香气,心跳不由的加快了。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回了句,“你才思春呢。” 鲁定风笑着回,“是啊,思着呢。” “少不正经了。”官云裳默默低下头,她这会儿没心情开玩笑。世事变得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 鲁定风沉静下来,陪着她坐在她身边,“福儿,你想见他吧。” 官云裳愣了一下。坐起身看着前面大片的红伞。她是想去他,想问问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现在的文允述没那么容易见到吧。之前他那么冷漠,唉,人真的会变的吗? 鲁定风和她一道看着前方的伞,这后院里没有阳光。浸过桐油的伞只能在没太阳的地方阴干。 这个地方呆久了有些凉意,鲁定风呼了口气,平静说道,“我帮你约他吧,你定个地点。” “啊!”官云裳有些犹豫,“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有些事总要弄清楚。”鲁定风比她坚定许多。正如他说的,很多事要弄清楚。 黄昏的郊外,官云裳看着江边的夕阳,心里反复想着,该怎么问文允述呢。这么严重的事,这么不着边际的事,乱问是要生气的吧。她顾虑多多,心里反复掂量着,这话要怎么说,才不会那么伤人。这么多罪名哪条轻些,可以先问呢。 想着,文允述已然来了。他依旧是件白色的长衣。若是守孝的话,这时间也算挺长了。 官云裳见他过来,起身叫了声,“小述。” 文允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没有走近。他这个犹豫的动作,让官云裳半天反应不过来。她怎么了吗?那么可怕,要隔着三步远,还能吃了他不成。 官云裳的神经不是很敏感,可是这几天总有些怕她传染的人用防备的眼神远远躲着她。也许是错觉,官云裳觉得文允述眼中也有类似的防备。这个防备。让官云裳很陌生。 而且,让她陌生的还不只这些。文允述见她不说话,转头看着江面的夕阳。那鲜红的霞光染红了江面也润透了文允述那件白色的长衫,那如血般的颜色看起来更不吉利,而他周身散发的那股子冷然傲气,似是要将她距于千里之外。 文允述这样的神情是让官云裳熟悉又陌生的。她知道文允述对她很温和,也只是对她温和。别人眼里的他通常是带着几分冷漠孤傲的,就如现在夕阳里的他。 曾经何时,他俩也这么生分了。官云裳突然觉得找他见面是个错误,停留在之前,也许更好些。她有些泄气,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站在这里。 “想跟我说什么?”文允述语气不善。 官云裳总算想起自己的使命,一咬牙问道,“听到些传闻,我想问……” 文允述直接打断了她,说道,“从鲁定风那儿听到的?”他笑着转过头,看着她,不过只是唇角勾起的笑容,分明的就是冷笑。 官云裳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听得出他对鲁定风的恨意。她想着,是不是该解释,毕竟这个传闻并不是从鲁定风那儿听来的。猛然间,官云裳发现,为何鲁定风从来没说过关于文允述的传闻呢。 她的犹豫,让文允述直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还说了什么?抢他的家产?”文允述冷笑着,转头看着夕阳,“他们父子到是挺像的,嬉皮笑脸之后,都是背后插刀的把戏。你帮我转告他,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一无所有。”文允述说到这句时,人已走到官云裳跟前,他那咬牙切齿冲满恨意的言语紧贴着耳根传来,让官云裳不由觉得一股凉气直冲脑顶。官云裳整个人懵了,脑袋里只是一股冰凉感。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害怕。 如此近的距离,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文允述低头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有后悔过吗?没有也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 官云裳似是掉到冷窑里,全身心,冷得透到骨头里,她空张着嘴想说话,可说了半天,却一字也没说出来。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话什么意思?不,她明白的,他听得出他的意思。可是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她错了吗?是吧,她承认是错了。可是怎么会这样,文允述周身散发的恨意,让她害怕,恐惧,甚至窒息。 “别怕。”文允述的语气突然缓了过来,他笑问说道,“还想我说什么?”(!) 番外集 第155章 入计 第155章 入计 “不,不用了。”官云裳第一反应就是想逃。这个人真的很不安全。她注意到,周围还有几个人,这些人穿着黑色的衣服,那样式有些像是鲁家的家丁装扮。可是他们的衣袖裤脚束着绑带,头上包着白布。那造型有些像是武行打扮,可是头上缠白布却是有些怪,一般下人不会选用白色的布,难洗又容易脏。这样的装束到容易让人想起苗疆的人。 这些人应该是文允述的保镖,这样的会面,居然要带保镖。到底是他的安全感低,还是把她当成了危险。 官云裳向后退,甚至是直接向后弹了一步。这一步的距离也让她清醒了许多,“我就是想问你,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假又怎么样。”文允述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夕阳,“假的能变成真的,真的也能变成假的。你一个人来的吗?” 官云裳顿了一下,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文允述转头望着她,露出一抹微笑,“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 “你以后就知道了。”文允述抬起手,晃了晃食指。像是要叫后面的人过来。官云裳疑惑转过头,突然一片黑暗罩下来。官云裳来不及挣扎,人已经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鲁定风。青丝被面,红绣帐子,空气里满是桐油味。这里是伞坊里的房间。她几时回来的。 “你怎么了?”问这句的是官云裳,因为她一睁眼就看着鲁定风皱着眉头看着她。鲁定风这种人,中了毒箭要死时,都还强颜笑着跟她开玩,很少看到严肃地绷着脸。 “你没事吧?” “我?”官云裳这才反应过来,她忙低头看着自己,还好衣服没乱,“我怎么在这儿?” “文家人送你回来的。”鲁定风看着她,依旧没半分笑容。这样的神色,真的很不正常。 官云裳不由的又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记得我在江边,问小述流言的事,突然就有个黑……”官云裳说到这儿,自己都觉得很不对劲。她隐隐地好像猜到点什么。那黑色的是什么东西罩过来啊。 “没事,你回来就好。”鲁定风突然抱着她,把脸埋在她颈间,声音里又轻浮起来,“媳妇儿,你回来就好。我还怕你跟你老****跑了。” 官云裳愣了一下,立时反应过来。她想推开鲁定风,可是毕竟力气比他小些,推了半天,鲁定风反而越抱越紧,“你放开我,勒死了。” 鲁定风稍稍松开了一点,一只手也由她的背上划到腰间,顺势搂着她。力道是减了几分,身子却贴得更紧密了。官云裳本想挣开他,犹豫了一下,放松了力道。 “定风。”官云裳犹豫问道,“小述变成这样,是不是我的错啊。” 鲁定风总算放开了她,他看着她问道,“什么?” “感觉,”官云裳发冷地抱着胳膊,“和他站在一起,感觉好可怕。” 鲁定风拍着她的手安慰,“别怕,有我在。” “我觉得,我怎么做都是错。他。我……”官云裳纠结着,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别想这些了,好好休息一下。”鲁定风扶着她躺下,给她掖好被子。“明天我回趟宅子,作坊里有三娃子看着,你就别操心好好休息。” “回去干嘛啊?他们不是怕瘟疫吗?”官云裳问着,倦倦地打起了哈欠,呃,怎么突然这么累呢? “都这么久了,不会再怕了。我回去……”鲁定风后面说了什么,官云裳完全没听清,话到一半,她已经倦得睡着了。 至于鲁定风回鲁宅干嘛呢?说起来是件很正常又很出人意表的事。鲁定风回到鲁宅后,几乎是长伴鲁老太太左右。孙子孝顺奶奶,这事儿很正常。可往里说,鲁定风并不是鲁老太大的亲孙,鲁老太太只是把他当成对付鲁来银的棋子。而且鲁老太太和鲁定风都知道,鲁定风和他娘亲那么惨,根本就是鲁老太太设计害的。 有这样的关系在,鲁定对突然对鲁老太太这么好,就有些不正常了。这事儿外人看不出来,唯独老太太的亲儿子,鲁二爷鲁来金看得最明白。他是日夜里的担心。这些天,鲁老太太的身子骨越来越差,可能日子也不久了。而且这节骨眼里,老太太还迷上了大烟。这个之前被人们称为“福寿膏”的玩意,没救了老太太不说,她老人家那脑袋也开始不清醒起来。老人家终日里不是抽大烟,就是睡觉。鲁家的事完全不管。 这势头。稍有些头脑的人都能看出,这鲁家是要易主了。 而在此同时,文允述也在忙碌着,他忙的是另一件事,鲁家人多事杂,百来口的人,天天大大小小的事,文允述身为管家,稍有些不均匀的分配。便会引来若大的麻烦。偏生这春天里,万物峥嵘,人也容易发起火来。鲁宅里的人就因为这家的布分得比那家多了半尺,就能吵得鸡飞狗跳。甚至是打得头破血流。这吵架打架的事,要是没个主心骨的人出来平息,那只有愈演愈烈的。 巧的是,鲁来银这个鲁宅里的主心骨也不理事儿了,天天窝在屋子里抽大烟。外面打架的没人劝不说,还不时有人在底下煽风点火。于是鲁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有一日里两边打架,竟打死了人。这事儿可不小,鲁家两个主事的人没有出头,下面几个长叔辈的不得不出来说话。本来这位长辈是想着把事情压下去,毕竟闹到官府就麻烦了。到时陪钱不说,自家人还会结成死仇。 打死人这家自然是同意的,可死了人那家哪肯服。当时。有人在里面起轰,两边吵着吵着又打了起来,没发现,打着打着,最年长那位叔辈人物竟让人挥棍开了瓢。眼看着老叔都头破血流了。这些人也该安静了吧。可是,没有,这紧张的环境里,有人故意煽风点火一样。鲁家各派的争吵群架完全停不下来了。 只从那位最年长的老叔被打了以后,其余的长辈们也不敢出头了。于是鲁家就像是春秋战场,完全不受控制。瞧这情况,鲁定风这个长孙完全起不到作用。他也试过出面协调。可是鲁家里,谁还把他这失势的长孙当回事啊。差点而连他也一起打。 鲁定风又无奈,又着急,他到不是只急鲁家的事。他到不全是急鲁家的事,他心里真正急的,是官云裳。这些日子,官云裳的身子越来越弱,从那天江边回来后,她就像那回中邪一样,渐渐的虚弱得出不了房门。 鲁定风暗地里请了不少名医过来,都没查出问题来。官云裳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之前见到石达开时,多嘴惹出了事。她本想告诉鲁定风的,可鲁定风却反过来劝她,让她别多想,他有办法。 眼看着院间的桃花落尽,梨花也凋零了。那些白色的花瓣穿过窗户瞟到官云裳的床边。官云裳躺在床上,看着这白色的花瓣像是冥纸似的铺在被上。她心里渐渐凄凉,自己这次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鲁定风恰是这时拿起一碗药走了进来,伞坊里的房间都很小。门边就是房间里唯一的窗户,窗边半步就是床,连张桌子都放不下。鲁定风端着药坐在床边。他一手端着药,只得单手扶着官云裳坐起来。就这么一会儿,一片白色花瓣落在黑色的汤药里。官云裳盯着碗中飘荡的花瓣,笑着说,“瞧瞧,花都让这药给熏晕了。你还要我喝?” 鲁定风愣了一下,回道,“这是梨花自愿给你入药,你更得喝。” “才不是。”官云裳看着窗外一地白花,无奈说道,“定风,你知道的,这些药没用。喝了,反而整日晕晕沉沉的。” “你怕苦才是吧。” “嗯。”官云裳轻轻颔首,她拽着鲁定风的袖子,凝着水润的双目瞧着他。“今天能不喝吗?” 被这样的眼神瞧着,鲁定风哪还能不听。他把药放在地上,转头回她,“满意了吧。” “嗯。”官云裳微笑着低头玩着他袖上的线头,“你这旧衣也该换了。” 官云裳病时,那柔弱乖巧的模样,和平日完全不同。这样的她又是另一种风情,更加忍人怜爱些。鲁定风瞧着她,反手抓着她的手,“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这么笃定?”官云裳虽是病着,却也没阻碍思考。鲁定风已经不只一次说这样的话了,他似乎很有把握一样。要不是官云裳有过一次这样的怪病的经历,她都要相信他了。 鲁定风小声嘀咕了一句,“期限还没到。” 官云裳完全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 官云裳笑了笑,不以为意。她想着,自己时日不多,有些事真的不用太计较了。只是。。。 她握着鲁定风的手,看着他问道,“你有没什么愿望啊。” 鲁定风笑着瞧着她,“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他笑着逗她,“只有你能办到啊。” “是吗?”官云裳迎着他的目光,“那就办吧。”(!) 番外集 第156章 迷蛊 第156章 迷蛊 “那就办吧。” 这样的话无疑是活生生的****。鲁定风又不是柳下惠,凭什么要坐怀不乱。虽然明知她是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才会这么反常。趁这时候吃干抹尽似乎也有失厚道,不过鲁定风这人本来也不厚道。酝酿了许久,他笑着抬起头,“别后悔啊。” “等等,我还是把那药喝了吧。”那苦涩的中药虽没什么大作用,不过估计那么苦的东西喝进肚里,最少可以起到提神醒脑的作用。官云裳吹开碗面的白花瓣,皱着眉头,把一碗黑药汁喝进肚里。 “你就那么怕我,连药都敢喝了。” “没有啊。”官云裳把碗递了回去,这药还真是不一般的苦。 鲁定风笑问,“那你喝这药是为了让我也尝一下吗?” “啊?”官云裳还没反应过来,浓浓的气息已触到额前,洋洋洒洒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她的鼻尖上,最后落在她的唇上。舌尖挑开她的牙关,吮吸着她舌尖的苦涩,软软的,柔柔的。凉凉的。两人的呼吸随着苦味的淡去急促起来。 鲁定风拉开被子,扶着她慢慢躺下。细密的亲吻也由唇间滑到颈边。官云裳卧床多日,本来也只穿着中衣,鲁定风手伸到衣领前,最后一次问道,“你确定了?” “……” 那边没有回答,鲁定风暗笑,可一想,不对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鲁定风抬眼看去。官云裳闭着双眼,耷拉着脑袋。那均匀的呼吸莫非是已经睡着了。鲁定风轻轻摇了摇她,官云裳困倦地抬了抬眼皮,愣是睁不开眼。这种时候也能睡着,鲁定风无奈叹气,给她盖好被子。看来得“明天赶早。”他关上窗户,出了门。虽说,算是被****了一番,可今天的事还是要做的。再说他也不是****,病着这样的人,还能对她怎么样。 鲁定风坐到水缸边,喝了口冰凉的井水。压下火焰,收拾心情,这些天他忙着官云裳的病,伞坊里的事也没功夫看了,鲁家的事也是忙不过来。当鲁家的事越闹越大时,鲁定风渐渐怀疑到文允述,其实那天官云裳被送回来时。他就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不对。 后来文允述在鲁家到处煽风点火的,他也没功夫去管。因为这回官云裳病得莫名其妙的,他的关注力大都集中在官云裳身上。直到鲁家闹出人命了。鲁定风才不得不出面。劝说家人不成功。他只好找文允述。 文允述笑着说,“你觉得是鲁家的事重要,还是她重要?” 鲁定风一时不解,半天才回过劲来。这个“她”指的是官云裳。“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你以为我会害她吗?” 对这一点,鲁定风还真没把握。 “总之,这些事你别管。过了这段日子,她自然会好。” 鲁定风神色一凛,“你给她下毒了?” 文允述不答,反问,“你要鲁家的家产,还是要她活着?” “真的是你。” 文允述不是不答,只是懒懒说了句,“别管我的事,不然,她活不到立夏。” “你给她下的什么毒?” “不是毒。”文允述似乎不想多说,丢下话转身走了。 鲁定负不明白这个不是毒是什么意思。看着文允述的背影,他忙叫住他,“你想要鲁家家产?” 文允述回头冷冷扫了他一眼。不答。 鲁定风望着他,凛然说道,“好,我不跟你抢。不过,如果福儿有事,我一定不放过你。” 文允述咬牙回过头,翩然而去。不放过他?现在的鲁定风还有这本事吗。 如今,这位管家大权在握,两个主事的人物晕晕沉沉,到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空间。鲁家最近诸事不利,战火的靠近导致租户们纷纷逃离。大笔租钱收不回来不说。收租时,还和租户们起了冲突。鲁家人都可以改行当打手了,外面打完又回来和自家人为了些皮毛事儿打。 这一闹起来,最后鲁家人终于扛不住了。喧闹着要分家。事情到这一步了,身为鲁家主事的鲁来银仍是没出面。这鲁家乱得不能再乱之时,终于有新的面孔出现了。 鲁家老2鲁来金站了出来,他本想力挽狂澜。可惜鲁家早成了朽木,如今这战乱的状况,各家只想分了家产,早点逃到安全些的地方。鲁定风完全没意见,更懒得有意见。这家族早就是一盘散沙,他才没兴趣收拾这个麻烦。 当然了,分家是大事,两个主事的人不出面,想要分到也没那么容易。鲁来银的烟瘾越来越大,好好的一个人,眼看也要废了。这里面有没有文允述的加速作用就不好说了。 到是鲁来银颓成那样,鲁家人一时拿他也没办法。暗地里几个辈份高的,张罗着想让鲁定风早日接管大权。 鲁定风表现得全无兴趣。他担心的是官云裳的病情。官云裳那状况,到也不像是虚弱,只是没日没夜的嗜睡。他无奈只得告诉了徐炼,于是这天晚上,伞坊里来了一辆马车,车里下来两人都是用斗笠遮着面貌,一路进到里屋里。 不用说,来人自然是徐炼和余氏。官云裳这天到是清醒的,看到母亲过来,还兴奋地下了床。四人没处坐,官云裳扶着娘坐在床上。徐炼坐在床边凳子上,直接抓着官云裳的手腕把起脉来。细听完脉相,徐炼又问起她最近的饮食和之前大夫的诊断。 鲁定风接话说,“之前的大夫说她脾虚湿热,开的是些清肝利胆,去痰醒脑的药方。可是喝了全不管用。” 徐炼见他两人神情间似有隐藏,于是直接问道,“还有什么你们没说的吗?” “这……” “我……” 鲁定风和官云裳几乎同时开口,徐炼和余氏瞧着他俩,余氏先说道,“定风,你说吧。”她这个当娘的知道,自家女儿说的话大部分时候。不太靠谱,还不如听听这女婿的。 鲁定风瞧着官云裳,犹豫说道,“有没可能是中蛊了。听人说苗疆那边的人有些奇怪的虫子,一般的医术也发现不了。” “嗯?”徐炼闻言,站到官云裳身边,一会看她耳边,一会儿拉着她的手看指甲掌心。 余氏不懂医术,只是看着鲁定风,她平淡问道,“你怎么想到是蛊?这里离苗疆甚远。福儿又没得罪谁。莫非……”余氏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她看着官云裳问道,“福儿,我最近见过文允述?” 官云裳也只过蛊毒这类神奇的东西,她想起上次约文允述时,与他一起那些带白帽的人。莫非那些就是苗疆人?可是文允述为什么要对她使蛊毒这么阴毒的东西。她宁愿相信自己是受了泄露天机的诅咒,也不相信是文允述故意害她。 余氏瞧她那表情猜出大半,她所认识的人里,也只有文允述去过苗疆,又恰好跟她有过节。她转眼看着鲁定风,问道,“行了,事情到这份上,你们也就别瞒着了,不然还指不定出什么祸端。” 鲁定风犹豫了一下,把那日见到文允述时的情形说了出来。 听到最近,官云裳想到,那天在江边,她晕倒之前文允述曾说过,要她帮他一个忙。莫非就指的这个。这下子,她想相信,那份信任也由不得她,渐渐脆弱崩塌了。 余氏秀眉轻蹙,疑惑问道,“徐炼,蛊毒是否要下毒的人亲自去解才有效?” “是听说过,有这种蛊术。”徐炼在官云裳头顶翻看了半天,又坐回位上,从新给她把脉。“我瞧她这状况到不像是中蛊。蛊毒这东西十分凶险,养蛊之人,稍不小心就会反噬到自己。而且苗疆人以凶蛮出名。他们也不一定愿意受文允述录用。更何况,这么凶险的东西,若非是真要人命,轻易是不会对人使用的。” 徐炼说着,又起身四下看了看。这间房子甚小,一眼望去房间里的东西尽收眼底。鲁定风为了方便在床头添了个小柜。此时,柜上放着一碗没动的肉桂粥。那是小叶子为她准备的晚餐。官云裳一直没什么喂口,放在那儿没吃。到这会儿了。粥早冷了。徐炼端起粥闻了闻。 官云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问了句,“先生可是饿了,我这就让小叶子他们准备酒菜。” 徐炼没理她,用勺子舀了一点粥,用舌尖舔尝了一下。突然,他神色一凛,问道,“这粥谁做的?” 官云裳暗想,这先生才在乡里住了半月,不会馋成这样吧。她亲娘的手艺也不至于太差吧。她压下笑意,说道,“这个应该是牛妈吧。” 鲁定风却是看出问题来,瞧徐炼那凝重的表情,该不会是有人在粥里下毒了吧。他忙说道,“我这就去问问。” 趁着鲁定风出去的功夫,余氏问道,“怎么了?那粥里可是加了什么?” 徐炼又拿了些药粉洒在粥中,试了试,这才说道,“不太肯定,应该是和蒙汗药类似的东西。” “啊。”这让官云裳怎么想,文允述用她做饵,牵制鲁定风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吃的粥也有问题。莫非身边的人都有问题。 没一会儿,鲁定风回来说道,“这粥是牛妈做的。” 余氏补了一句,“小叶子端过来的吧。” 鲁定风看着官云裳,就道,“是。”官云裳的脸色已经变了,这世道里,莫非是没人可以相信了吗?文允述好好的人变成这样,现在,现在,她第一个想到小叶子的异常。她真的不想再怀疑了。 (关于小述是否幸福这事,怎么说呢,每个人追求不同,所要的东西不同。 再有,没有一条路能让所有人都幸福。)(!) 番外集 第157章 逼供 第157章 逼供 人们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防人那种心境时时有着,就是多好的事吗? 特别是连身边信任了十来年的人都要去怀疑,那真的很不是滋味。余氏瞧出她那软弱性子,她把粥递给官云裳,问道,“你知道怎么做吗?” 官云裳低头不语。 “我来吧。”鲁定风接过粥,眼睛却盯着官云裳,一时间出这么多事,她的心里肯定不好受。余氏肯定是想逼她自己查出真凶。 余氏却没由她,“等等,让她自己去,她又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余氏的态度有些强硬,甚至有些残忍。徐炼劝了句,“别逼她了,她的聪明到不至于不知道怎么做。” “我知道她不蠢,可她那性子,还准备骗自己到几时。这粥里被下药了,难道是假的吗?你自己不处理,准备什么都丢给别人吗?”余氏比别人更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知道官云裳这时需要的不是保护。而是认清事实。自己保护自己,比别人的保护更安全。她现在所处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复杂,盲目的保护她只会害了她。 官云裳听了她的话,偷偷瞧了鲁定风一眼。他最近忙里忙外的,消瘦了许多。往日里贼亮亮的眼睛,如今熊猫般多了两个黑眼圈。是她拖累了他。她想起鲁定风刚才说的,文允述据然会用她来要挟鲁定风。这贼精的痞子居然还答应,他就算不想要鲁家的家产,也不用这么大义凛然状吧。这下子,她得欠他多少啊。 眼瞧着鲁定风硬着头皮,要把这事接下来。 官云裳咬牙一想,算了,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她从鲁定风手里接过粥,面无表情走出房间。这会儿正是半夜,伞坊里的师傅们都回到各自家里去了,伞坊中只有穆小三、程实等一些家人。程实这会儿正蹲在院门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里外都是自己人,官云裳到也不会担心偷听的。 她到厨房里取来一个碗,把粥分了两份放在院间的桌子上。这才把牛妈和小叶子叫了过来。鲁定风也跟了过来,站在她身后。牛妈正在洗碗,擦着手过来问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小叶子也跟了过来,看到桌上的粥,她明显愣了一下。 官云裳有些黯然,可还是打起了精神注意两人的表情,“我不饿,这粥不想吃。你两分着吃了吧。”官云裳虽然一直没什么小姐架子,不过就冲她那神奇古怪的性子,这两人对她也算尊敬。那年代物质匮乏,桂圆粥补益心脾,养血安神也算得上好东西。这年代不好说怎么阶级观念。总之她只是个办法而已。 牛妈睁着圆溜的眼睛,看着那粥,说了句,“谢谢小姐,我就。” “等一下。”小叶子打断了她,“小姐,这粥好不容易熬出来的,您身子虚,喝这个正好,您别浪费啊。” 小叶子说话时,官云裳一直盯着她,小叶子或许也感觉到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鲁定风瞧这样,插了句嘴,“你俩喝了吧,都冷了,你家小姐喝也不好。”这种话也只有鲁定风说得出口。要换成官云裳是她俩,肯定直接把粥扣他头上。 牛妈想想也是,冷的小姐喝了是不好,自己喝算了,反正还没尝过桂圆味儿。牛妈应了一声,端起粥就要喝。小叶子纠结地扭着袖子看着她,眼看着牛妈都要把粥倒进嘴里了。 总算是出了声叫道,“不能喝。” 牛妈听了一紧张,喝到一半的粥愣是咳了出来,“怎,怎么了。” 官云裳实在忍不下去了,她直视着小叶子失望问道,“你为什么不喝?” “我。。。”小叶子纠结地扭了扭没回话。牛妈在一旁,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愣是半天没明白过来。 院子里静静的,一院子n多双眼睛全盯着小叶子。官云裳捏着绢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小叶子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这辈子就是和自己娘也没和小叶子亲近。她真的不想去怀疑,官云裳叹了口气不想再问下去。 鲁定风瞧这状况,只得顶着问道,“小叶子,你就招了吧。” 小叶子纠结低下头,不敢看他们。 “行了,你也别藏着了,我们都知道了。”鲁定风冷眼盯着小叶子,他这人平时嘻嘻哈哈的,可是大部分也只是对官云裳才这样,真正露出凶相来,小叶子他们哪有不怕的。 牛妈傻愣愣瞧着。半天反应过来,突然捂着嘴说道,“呀,你们知道了?” 鲁定风瞟着眼看着牛妈,心想着莫非连她也知道。可是没道理,她知道为什么不阻止,甚至还去喝这碗下了药的粥。鲁定风还没开口,小叶子已叫道,“牛妈你别乱说。” 牛妈扁了扁嘴,捂着嘴笑,不敢多说。 鲁定风感觉着有些怪,想再向小叶子施压。官云裳却看出了问题,她问牛妈,“什么事,快说,别惹得误会。” 牛妈偷偷瞧着小叶子不敢说,而小叶子一张脸通红。这两人的表情有些怪,官云裳直接说道,“有事就说,现在的事可不小。我问你俩,可知道是谁在这粥里下的毒。” “下毒。”两人惊叫了起来。牛妈更是加了句,“有毒还让我喝。”她忙对地上吐了吐,生怕那贪口喝下的毒粥落到肚里。 官云裳仍是看着小叶子。她的表情很惊讶,不是那种被揭穿的惊讶。官云裳看出些不对,小叶子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她追问道,“小叶子,你真不知道这粥里有毒?” 既然直接这样问,听者怕都要对官云裳失望了。这样问事儿哪问得出实情。可是,官云裳毕竟和小叶子很熟悉。小叶子这样的丫头并没有什么奸诈的心计。她那点儿聪明还是跟着官云裳学精的。真要升级着如此严谨的演技派,她还没那本事。 小叶子估计已经猜出,主子们是在怀疑她了。她有些紧张地搅着手绢儿,说道,“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鲁定风和她不熟,看她这表情完全是一副抵赖的模样,他冷眼问道,“你不知道,那为什么不喝?” 小叶子羞愧地低下头,她扯直绢子,一咬牙跪了下来说道,“小姐,都是我不好。” 她这话一出,有人失望,有人松了一口气。终于承认了,唉,也只有是她了。鲁定风不想听她再说,他指着院门说道,“你走吧!” 小叶子一听这话,眼泪哗哗流了下来。她看了官云裳一眼,磕了几个头,转身泪奔。 官云裳总觉得有些不对,她忙叫道,“等等!” 鲁定风劝道,“都这样了,你还留她干吗!” 官云裳皱眉叫回小叶子,“不对。小叶子,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 小叶子也不是个经得住事儿的人,听着一会儿有毒,一会儿要赶她走的。脑子里早乱了,不过,好在她知道事情严重,哭着说,“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官云裳有些不忍心,扶着她帮她擦眼泪,劝道,“你别急,我不怪你,你别这样。” 小叶子哭得快断了气。看她这模样,官云裳实在不想再责怪她。她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她。 她这样子让屋里看着的余氏不禁叹气,这女儿几时如此善良到没原则了。这性子一点也不随她。这样子的性格哪活得下去,只有被欺负的命。她的观念里,善良无所谓,但不能笨。官云裳这次明显太笨了,她不禁叹气,小声对徐炼说道,“这孩子太傻,我再带回去调8教几天吧。” 徐炼瞧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定,先看看。”他还是比较相信官云裳的神奇的。 小叶子哭了许久,这才断断续续说道,是她不好,偷吃了煮粥的桂圆。吃了才知道这东西一股药味,一点也不好吃。 众人一听,这不对了。那药是谁下的? 官云裳忙追问,“你跟我扯这些干嘛,我们现在是问下药的事。” 小叶子一听,混乱的脑子这才清醒点,“我脑子嗡嗡的,下药,怎么可能。小姐,我怎么可能给你下药。” 小叶子的表情不像是说假的。鲁定风和官云裳面面相觑,一时间又丢了头绪。不是她下的药,总不至于是牛妈吧。 两人将目光投向牛妈?这位朴实的大妈正纠结着粥里有毒的事,她不时吐着舌头,纠结着想把刚呛的粥吐出来。这样的人,更不像是会下毒的了。这两个人都不可能,总不至于是官云裳自己下的吧。 “不对。”鲁定风拍了拍脑门,说道,“让我理理,你们两回忆一下,有没有往这粥里加奇怪的东西。还有平日里给你们小姐的饮食里,有没加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叶子和牛妈想了想,半天不得要领。官云裳想到一种可能,有时候,好心加些偏方冶病,可能起到反作用。她问道,“牛妈,你有没有在饭菜里加偏方之类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牛妈一溜烟跑回厨房,没一会儿拿了一包白面粉是的东西。“我只加过这个,文少爷说是人参粉,他还特地交待我要少加点。说是小姐身子虚,不进补。” “我呸。”小叶子骂道,“他的话你也信,他根本不是个好东西。” 官云裳总算大概弄清下毒这事了,只是之前一直纠结的事,这次不得不问了,“小叶子,你老实交待,你和文允述有什么事?”(!) 番外集 第158章 开始 第158章 开始 凭心而论,文允述对官云裳很用心。也很照顾。他会用这么麻烦的方法,突际上还是怕伤到官云裳。可是换个角度想,下中蛊和下蒙汗药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只是文允述想要的东西比官云裳重要而已。家产、名利,没得到过的人才感觉越发的重要吧。文允述出身贫寒,他的父亲文师爷算得上有本事的人物,只可惜了,遇上了胆子和他一样小的官长安,一辈子也没发迹。 安稳之人,不懂贫困之人的悲哀。同一个城市另一个角落里,文允述坐在一堆帐本中间,堆满东西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泥偶。文允述摸着泥偶的唇角的弧度,幽幽叹了口气。 他是什么时候决定要与鲁定风为敌的呢?说不上来,也许是鲁来银给他的潜移默化,又或者是文允述心底里对他的嫉妒终于一点点爆发了。文允述之到现在也很不理解,官云裳会让他去云南。或许,之前那个穷书生配不上她吧。 文允述算不上是很有野心的人,之前的他,有疼爱他的父母,有他喜欢的恋人。他的人生说起来是很完美的。那时的他根本不屑于金钱权力的作用。可是他**过世的那一刹那,那些他不屑的东西突然在他面前狰狞地复苏了。 那时的他疯了般的想找鲁来银报仇。可是,他完全办不到,围着鲁来银的保镖,那会让他下手。他体会自己的无能与无力。他承受了几近疯狂的挣扎后,才渐渐了解到,要报仇,起码要站在与仇人同等的地位。说不上他是为善还是为恶,很多时候底线放宽时,世界骤然的不同了。 如今,一切似乎已在他掌控之中,鲁家内乱,鲁来银那让鸦片腐蚀的身心已经挑不起重任。鲁定风不管事,鲁来金压不住事。再往下去,鲁来银势必会给他正名,到时整个鲁家定然会落到他手里。以前他跟本不屑于鲁家这些东西。可是现在,他不想输,特别是不想输给鲁定风。 帐房的门猛然的,让人给推开了。门外,帐房先生紧张地叫道,“文管家,老太太过来了。” 文允述神色一凛,摸着泥偶的手,用力了几分。那泥偶许是年月久了,他用力一捏竟然给捏碎了。文允述瞧了一眼,黯然叹了口气。火里练出的陶器都这么脆弱,又何况是这陶器承载的感情呢。他有些失神,胡乱地将碎片扫到桌下。 鲁老太太踩着颤巍巍的步子。走进屋里。她一进门,挥手叫闲杂人等离开。看来是有大事相谈。文允述到也不以为意。这老太太跟他不是一路人,他到不用怕她。真斗起来,把鲁来银那上老匹夫推出来也就是了。 鲁老太太进门,自己找地方坐下。她扬着无神的双眼,打量着倨傲的文允述,“你这娃儿了不得啊,我进来这么久,你连个招呼也不打。”鲁老太太说话间有些气喘,看样子烟瘾也不轻了。 这鸦片的厉害文允述去了一趟滇西之后,已是一清二楚。年纪轻些的染上了烟瘾或许还有机会戒掉。可是像老太太这种年纪,一但沾上,那无疑是道催命符。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让老太太染上烟瘾。文允述知道,鲁家有这本事的,只有鲁来银。这两个对掐的仇人,连要死了也要带着对方。偶尔想想,仇人间的关系甚至比爱人之间,更坚定,更牢固。 文允述假意地上前问安,“老夫人您怎么过来了,我刚刚在忙。没注意。” “是吗?”鲁老太太冷眼瞟着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文允述平静瞧着,冷静地换了副表情,“老太太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这身子骨儿撑到这儿可不轻松。” 客气省下了,鲁老太太反而更不开心了,她算计了一辈子,算计他儿子,算计儿媳,算计孙儿,谁知一没留生,最后输在外人手里。她有不甘,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前些日子,她试着和孙子鲁定风挽回关系。可是那孙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任她试探。鲁定风完全不入套。鲁定风似乎对鲁家的家产完全没兴趣。人说无欲则刚。她想再挑起鲁定风和文允述之间的争斗也不成。 只是,她在她还有她起码的底线,她喘着气说道,“文家小子,不管你想怎么样,我不阻挡你。只是有一条,鲁家不能分家!” 文允述冷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再说,分不分家的,也不是我能操控的事。”鲁家分不分家真的和他没关系。确切的说,分家了对他还好一些。因为他完全可以建立自己的家业。拖着鲁家,只有累赘的份儿。 鲁老太太的权威就这么被这小子挑战了。她老人家很想生气,可是这会儿累得,气也不够长。她断断续续说道,“话我就说到这份上。真要分了家,你俩也不会有好果子。” 文允述冷笑着,没多说。他一个外人,有什么好不好的果子。至于这个“俩”里另一个人应该指的是鲁来银。这个人的活得好了他在意。他要倒霉了,文允述只有开心的份儿。 这边且不说,且说官云裳那边,总算是找出了她的病因。也只有牛妈那么好偏才会上当。居然听信了文允述的话,把蒙汗药当成参粉,还喂了她主子很长一段日子。官云裳回想起来,忍不住都要生气,牛妈怎么这么憨呢。也幸亏只是蒙汗药,要是砒霜,这牛妈指不定也傻乎乎地给她下了药。 官云裳把她好一翻教育,转头又来说,小叶子的事。小叶子突然对文允述惧怕,正是在官云裳和鲁定风出城去找太平军的那段日子里。那段时间,泸州城里也不闲着。文允述正组织着土匪对各大富人进行收刮。好在泸州城里的富商油都够厚胆子也小。很容易就让他敛了大财。 而这段时间里,文允述怕有麻烦,特地让云南那边的叔叔给他调来几个保镖。这几个保镖,都是在苗疆境内精挑细选出来的。要说使蛊的本事,他们还是有的。只是文允述没对官云裳使而已。可是,他可没少对别人下手,蛊虫这东西大凡行走的商人都听说过。也知道其中的厉害。而文允述也正是用了这一招对付其中顽固的几个人。某次他在城郊对付城中某富商时,正巧让小叶子见着了。 那些日子,小叶子天天去城外等她家小姐,无意中,看到中盅毒之后,人的惨状。而那行使蛊的人虽是蒙着面。可以小叶子对文允述的熟悉,很容易就认出了他。后来对文允述的害怕,也就是因为当日的惊吓。 分清原由,官云裳心下戚戚,她已经见识了战争的残酷,没想战争之后的世界也一样的残酷。鲁定风瞧她黯然的模样。一时也不知如何去劝她。这天夜里,徐炼和余氏瞧着官云裳没什么大碍,细下嘱咐了一番趁夜回去了。剩下的人也被折磨了个尽,被教训了一番打着耷拉着眼皮子各自反醒去了。 到是鲁定风,越夜越精神,他把官云裳送回房里,反手关了门,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官云裳坐在床上,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这会儿她心情不算太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媳妇儿。”鲁定风嬉皮笑脸坐到床边,“那个,那个。” 官云裳眼皮抬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那个,你还困不?”鲁定风没话找话。 “嗯,还好。” “那,那。”鲁定风顿时兴奋起来,两只眼睛贼亮。 官云裳或许习惯跟他作对了,瞧他说不出话,故意逗他,“那什么?” “你说的话还算不?” “什么话?” “之前的话啊。”鲁定风的脸皮从来不薄,“就是办到一半,还睡着的啊。” 官云裳有些无奈,这人真会挑时候,“你说呢?” “说话当然要算数了,不然不是成了我耍****了。” “你本来就是****,怕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的。”鲁定风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说道,“其实我想要个答案。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心里也不好受啊。可是感情这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现在不说清楚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官云裳轻轻应了一声,“嗯。” “所以,说的话还算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官云裳懒得理他,哪能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样厚脸皮,再者说了。和鲁定风这样的人关系近了。官云裳总会有些下意思的别扭劲(请理解为别扭受)。她拉着被子,缩到床上,丢给他一个无解的后背。 鲁定风看着她冷冷的背脊,犹豫了很久,在感情上,他是个很骄傲很别扭的人。没有确定,他不想乱来。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有十成把握。他扯了扯官云裳的衣服,说道,“还有个事要跟你说。” 被子里闷闷传来一声,“说!” “要不,你继续装病吧,这样也安全点。” 官云裳有些紧张地挺直了后脊,她不敢回头,犹豫问道,“你要对付他?” “唉。”鲁定风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我也不知道。这事还是走一步算一步。我不保证我不会对付他。不过,我希望你在战局之外。这样,对你对我都会安全些。” “你家的状况很严重吗?” “嗯。非常严重。”(!) 番外集 第159章 纷争 第159章纷争 这世人伤你最重的永远是最亲近你的人。而能闹得最凶的,多半是最亲的家人。鲁家的喧闹完全超脱了一般人的理解能力。自从发生了第一起死人事件后,鲁家大部分人已经萌生了分家的心,于是,纷乱也愈加的多。得不到鲁家上层几个人的答复。鲁家人大有上房揭瓦,放火烧屋的气势。 眼看着越闹越乱,族里长辈们强行把鲁家两个大家长请了出来。鲁老太太和鲁来银都是一付病态的模样,族里人也看得出,这两人时日不多了。如他们这般,斗到两人真正你死我活的,这世道里还真少见。仇人果然比****关系稳定。 这天鲁家会议到来的人里,还有鲁定风、文允述。两人各据一方,到都是成势的人。官云裳借着病的事,连家都没回,鲁家这些怕死的人本身也怕她是身子弱染了瘟疫。到也没什么闲话。 各人坐定,一位族里长叔辈一上来便说,“最近宅里事多,又不安定,想来是之前冤魂作祟。老太太,你瞧着呢?” 鲁老太太叹气接道,“这兵荒马乱的。也请不到道行高的法师。唉——”老太太这长声的叹气,看样子也是站在分家这边了。 众人心里有了比较,又转而望着鲁来银,这几日里,这位大爷都没怎么露面。原来肥胖的圆脸这会儿也变女人们羡慕的尖瓜子了。当然,倒瓜子。鲁来银看到目光都冲他来了,他咳了咳,站起来说道,“这家规里,可是不许分的,老太太,您没忘记吧。” 鲁来银一出口,直指鲁老太太。这么明显的对立,外人又怎会看不出。 鲁老太太冷哼了两声,没说什么,她并没有开口说要分家庭。这块老姜怎可能轻易上当。 那主事的长叔咳了咳说道,“来银啊,我可没说要分家啊。”瞧瞧,鲁家的人都是老姜,说话间虽说不是滴水不漏,可也是不轻易让人抓到把柄。 鲁来银哼了一声,“哦,那甚好。” “不过。”那长叔一抹脸,又发话了,“这宅子不安定也是有目共睹的,之前定风的亲家奶奶才住了****就去了。想来,宅子是很不安定的。近些日子。老三家里又死了人,家宅不定,这已是有些迹象了。” 底下有人跟着接话,“是啊,是啊。这样下去不行了。” 鲁老太太插在中间问了句,“六叔有何好建议?” “唉。”这位年长的六叔,叹了口长气,摸着胡子兴叹了半天,这才说道,“我老了,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啊。只是这宅子住着心里不安定,我想带着儿孙到乡下住一段时间。不知可否。” 鲁来银冷笑,不就是想分家吗,换个说法而已。他可不上当,冷笑着就是不搭话。 不过那边早有安排,立时有人在下面接话说道,“六叔,这些年宅里穷啊,您老也没什么积蓄,到了乡下要怎么过活啊。” “唉~”六叔适时的叹气,说道。“也没办法了,只好扯着老脸,请老太太还有大老爷帮点忙了。都是一家人,总不至于亏待我们吧。” 这话压下来,其实还是要分家。其实鲁家人口这么多,真要分起家来,谁也占不到好处,可是留下去也没什么大好处,鲁家的小气是出了名的,跟着鲁来银这样的大家长,最后死了也捞不到半分钱票子。 不过对比来说,也是有人有好处的,就比方鲁老太太,她是家里的大家长,真要分起家来,她是占好处的,不过鲁老太太权力再大毕竟是个女人,她手下分的东西最后会落到亲儿子鲁二鲁来金手里。鲁来金那人游手好闲,成日里吃喝嫖赌的,真把家财分给他了,估计鲁老太太还没咽气,要债的就上了门。 对鲁来银来说,有坏处是肯定的了,家产一分,他手里的势力就弱下去了。更麻烦的是,这里面有些潜规则是鲁家其它人所不知道的。这几年兵荒马乱的,鲁家真正从土地上收来的钱财并不多。那些租钱,仅够支持鲁家百来口人的生活。可是鲁来银可是滋润着没少赚钱。因为,他借着鲁家这个皮子。暗地里做了些见不得人的生钱买卖。 其实最赚钱的一样买卖,文允述见识过了,想想当年去云南,土匪怎么可能抓错人。鲁来银跑得那么快,这些分明就是熟手的反应。所以,不用太怀疑,鲁来银就是做烟土生意来着。其余一些七七八八的杂样就不说了。要赚钱,古往今来就两样,贩毒、卖军火。 军火这事,非得有军方的大后台,那才做得了风生水起。像佟家做这些,还有可能。要是鲁家这种地主土豪,最多也就贩鸦片了。话说自古以来,利大招人眼红是必然的,往往一场生意,它利润的风险,往往没有得利之后,被人妒忌陷害的来得大。 鲁来银做了这个营生,又不想让人知道,就必然要用鲁家的大地主身分去掩盖。所以,鲁家这层皮子,鲁来银还真不愿意去掉。所以说来说去,分家这事。受益者基本没有,受伤者中最大头的就是鲁来银。 那日鲁老太太拍话下来,说文允述分家没好处也就是冲着这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鲁老太太老奸巨猾的,这些事还是看得清楚的。 “大家听我说一句。”文允述一个外人,在这时候插了嘴。 他在鲁家地位说得上尴尬,好在他管着钱,大家还是愿意听他说一说的。 文允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一身白衣,身子单薄,在鲁家一众或肥或臃肿的人中,看起来还是有那么些突兀。甚至脱俗的。文允述清了清嗓子,要帐房拿来一叠帐本,他举着帐本说道,“我是个外人,本不该说什么。不过既然鲁六老爷准备回乡下,那这帐上的事,我得提前说了,省得以后说不清。” 众人听了,都是眉头紧锁,心下已叫起不好来。恐怕这穷得没油水的鲁家,那破帐上也没几个钱。 果不其然,文允述接着说道,“大家也知道,这几年兵荒马乱的,租户大半跑掉了。土也没人种,这租钱实在收不上来。而鲁家人口的开支,一月最少的要二千两,这还不包括红白喜事的时候。我算着,帐上的余钱是一万五千二百一十两,而外欠布庄、酒庄、米庄之类的欠钱是二万三千五百二十两。这是我手上的帐。几位族长都核对过。今天我当面说出来,我只是个算帐的,不想日后有什么麻烦。” 文允述这话一出,众人沸腾了。得,这么大一个家族,原来手里没几个钱不说,还欠了外债,这真要分起家来,不是毛都收不到。鲁家众人吵得沸沸扬扬。有人说老祖宗遗留下来的钱财都让人败光了,又有人说,是有钱藏着。一时间那是个热闹,这气氛再这么下去,估计又得出现打死人事件。 文允述这时说这个,其实是站在鲁来银这边。他点明了鲁家没钱,这些人定然不敢轻易扯分家。要知道,不分他们还能活下去,一但分了,他们就算分到些土地。也不一定能收到租钱,养活自己。 鲁来银坐在堂上,闹了这么久,这会儿他也有些疲了,他打了个哈欠暗下给文允述使了个眼色。昨夜里,他和文允述谈了这事。其中的利害也全与文允述细细说了。他对这个亲儿子毫无保留。可文允述想的却是另一番事。文允述是个没有根基的人,他文家的出生本来就薄弱。现在就算是开伞坊、走偏门之类收刮了许多钱财。可真正要说起来。他是商不是绅,就算他再有钱,地位比农户还不如。所以不管他对这“父亲”有多少恨意。可也不得不借他上位。 如今这形势,鲁家这层皮子,他是要定了。 众人都是各有心事各有所求,话说到这分上了。总得寻求一个解决的办法。 正这时,鲁老太太发话了,她一敲拐杖,说道,“别吵了,总得定个办法下来。” 有人主事,众人自然高兴。鲁家众人立时静了下来,连旁边看热闹的小狗儿都让人给压着了,不让它出声。人们以为鲁老太太有多好的意见,谁知等了半天,鲁老太太清了嗓子,问了句,“定风啊,你可是鲁家长孙啊,这么大的事,你可有什么意见。” 鲁定风一副没正形的模样,他抱着手臂,拽拽说了句,“我没什么意见,不管大家想怎么样。我只要我手里的叶家伞坊。这伞坊是我娘当年陪嫁过来的。归我也正常吧。” 众人唏嘘着,也没话说。那伞坊确实不是鲁家的财产范围。不过人们很快也想到,鲁定风说话这意思,他是想分家了。 众人能明白,鲁来银这种老狐狸哪能听不出,他拍着桌子大吼了一声,“你这逆子什么意思?” “唉,我也没什么意思。”鲁定风瞟眼瞧着鲁来银,又瞧了瞧文允述,突然很反常地说了句,“我到是逆子,有些人逆不逆的,你也该给他正名了吧。” 众人顿时哗然,惊讶的目光全集中到文允述身上。这亲生子到主动提出给私生子正名,真是难得遇上的怪事。(!) 番外集 第160章 解脱 第160章 解脱 这鲁宅里还真是热闹不断。这刚吵完分家的事情,又闹上私生事的麻烦。谁都没想到,真真把这事提前摆上台面的,不是忧戚相关的鲁来银、文允述。反而是,这个一提出来便会对已无益的鲁定风。鲁家众人顿时收罢了分家的兴致,一齐望着文允述,等着看好戏上场。 文允述很是诧异,他稍稍后退,不动声色的退到人群后。鲁家的地位对他来说就是把双刃剑,他既是不屑,又有些需要。他一直纠结着,到也没主动催促着鲁来银给他正名。而在鲁来银,文允述的身份有些危险,随意说出来到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也一直在衡量。没想到,不急的两人没说,到让鲁定风给提出来了。 “怎么着,总得给个说法吧。”鲁定风说的轻描淡写,有些想是想找揸的。 鲁来银顿时谨慎了几分,生怕这小子借机要挟。而文允述则是完全的置身事外的模样,人也渐渐都站到人堆中间去了。众人,包括鲁老太太都是挑着眼瞧热闹。看这情况,只有等鲁来银发话了。 鲁来银心下顾及重重,他要认了这儿子吧,鲁老太太和鲁定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可是要不认的话,文允述还不知要怎么对他。这“亲生”儿子,他是越来越忌惮了。 “这事其实早该说说了,最近流言不断的,唉……”鲁来银说话间,目光在几个重要人物间穿梭着,他估计是想看着这些人的表情,撑握说话的分寸。他瞧着人们的神色也不算太严峻,于是咬牙说道,“也怪我,这事本来一开始就该说的。其实述儿是我的亲儿子。” 他这话一出,众人再次哗然。居然认了,人们看好戏的眼睛又转向鲁定风。现在该这个第一受害者发话了。鲁定风才不傻,紧要关心,他才不会乱说话。他愣着双目,完全一副惊呆的表情。好像自己受了多大伤害一样。 鲁家众人看到他这副表情,多多少少有些同情成分。鲁老太太见他不发话,在那儿插了一句,“唉,定风啊。你可是我唯一的孙儿,你看这事怎么办吧。奶奶我全听你的。”瞧这老太太的话说得,唯一的孙儿,也就是不认文允述了。顺带着还把球踢给了鲁定风。 鲁定风瞧着模样,自己非发话不可了。可是伪装起一副颇衰的模样。叹气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想有些人早不想我在鲁家呆了。” 他话说到这儿,人群里立时表忠心似地喊道,“不会的,谁和大少爷过不去,就是和我们过不去。” 鲁来银瞧着情况,暗暗打量着他,他一时猜不出这个儿子到底想玩什么。就这时,鲁定风接着说道,“唉,话我也不多说了,反正事情摆明这样了。我也不想多说,我只要属于我的东西。别的事,我一概不管。” 鲁定风这话出来,自然又是要分家了。属于他的东西可不少,连这鲁宅的地契都是,真正要分起家来,他占的分子是鲁家最多的。 鲁来银心想着,哼,臭小子。你想借机杀价,那有那么便宜的事。人群里也有人看出苗头,假意劝道,“大少爷,都是一家人,以和为贵吗。” 鲁定风无奈地叹着气,“以和为贵,我也想啊。可大家想想,之前我有多惨,差点被土匪给杀了。好不容易才逃回来。”他说得跟真的似的,其实是他差点把土匪杀了才是。 众人到是听着唏嘘不已,同情心几乎大半站到鲁定风这边。众人同情地想了想,这鲁定风也的确可怜,再这么下去,很有可能被除掉。 鲁定风见气氛营造得不错,于是接着说道,“其实我不想争什么,我只带走我原来的东西,省得哪日横尸街头,还不知道为什么。” 众人听他只要原来那点东西,同情心更是完全的站到他那边。反正真要分起家来,他手上那分子只会更多。这样反而好了, 人们心想着,鲁定风手下的东西最多也就是一个伞坊,两个山头,并不要紧。 鲁来银也没想到他只要这么点东西,他唯恐他后悔似的,立时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想赶你出去。” “唉。”鲁定风做足了戏,看到完全不顾他的父亲,他叹气说道,“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不反悔。” “行,既然你去意已决,那就这样吧。”鲁来银一挥手,大方的让鲁定风走。 很没人情味的场面,鲁定风堂堂的鲁家大少爷,既然就这么的被赶走了,鲁来银果然是一点情面也不讲。 众人都当鲁定风又傻又可怜,自己把私生子的事挑出来,还自动出走。可是吧,只是鲁老太太瞧着冷笑,这里面的花花头子只有鲁老太太知道的最多。鲁定风不是省油的灯,他所说的自己的东西,看似可能没多少。其实在鲁家应该是占了很大的份额。当年鲁老爷子生前立了遗嘱,大半东西其实都分给了这个孙儿。他手里的良田山头,不比鲁来银少。而且这些年鲁老太太为了笼络他,很多好处都是优惠给他。所以说,鲁定风现在出走,没有坏处只有益处。多少的。还捞了些同情,以后行事起来还更方便一些。 这么大的事,鲁老太太肯定是要发话的,鲁来银假假地请示她老人家,“娘,您看这事如何?” 鲁老太太很不给面子的丢了一句,“你就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如何?” 鲁来银被她吼得一脸灰,不过事情处理成这样,他还是很满意的。他偷偷瞧了文允述一眼,这“亲”儿子似乎没什么不悦表情。不过他这会儿正疑惑盯着鲁定风,似乎有些不相信他的所为。这算是在帮他吗?文允述不解。 鲁老太太咳了咳,又加了一句,“话说回来,当初我说过,定风只要是肯成亲了。我就把鲁宅这地契给他。这话儿说了,是要算数的。来银啊,你说呢?” 鲁来银听了这话,面色一僵,把儿子赶出门,自己的房子还归他,这什么感觉。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了。可这话要怎么说呢。他稍稍有些犹豫,很快说道,“鲁家这么多口人,这房子给他了。大家住哪儿去。” 同是一句话,鲁定风却想着另外的问题。老太太突然这么帮他,还把这么大个宅子送给他,这事儿不太对劲啊。又不是她有血亲的孙子,不可能对他那么好,再说他都要走了。想到这儿,鲁定风的眼睛瞟到鲁二鲁来金。他正皱着眉头,一副不解的模样。鲁定风突然想到,对了,鲁老太太把房子给他,不是为了他好,是为了自己。她老人家知道自己亲生儿子没什么出息,就想用宅子绑住鲁定风,这样多少有人给她送终。 想到这儿,鲁定风安定了几分,他暗下冷笑着不说话。这事儿,他不管为妙,这么大的宅子,要来是个祸害。 鲁老太太又发话了,“这人嘛,说话要算话。再说了,你们不是正嫌弃这宅子不安宁吗?你们要一时半会儿没地方住了,定风也不会赶你们出去。是吧。”瞧瞧,鲁老太太一句你们,已自动自发的,把自己和鲁定风算到一边。现在地契在鲁来银手上,她这是大无畏的替孙儿要地契来着。 鲁家众人听着有些暗然,这么大的宅子,本来自己还有点分儿的,一下子全给鲁定风了,肯定是不甘心的。这年头,房产资源这么严竣,大家肯定是不愿意的。 “唉。”鲁定风叹了口气,也想着,这话该怎么说。他可不想为了一个宅子,倒陪过来一个心狠手辣的奶奶。他眼睛一转,很快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六爷爷,我当初借了你手里的两片竹林。您可记得。” “唔,记得。”那位鲁家最长的六叔哪能不记得,他就怕鲁定风忘记。 鲁定风说道,“是这样的,上回我赌钱不小了把那片林子给输掉了。我就用宅子的地契与您抵债如何?” 鲁老六一听,高兴得差点儿翻了白眼去。两片郊外的林子换个宅子,当然是他赚了。只是地契在鲁来银手里,怕他是不肯轻易交出来。不过到这份上了。有个说法也是好的。鲁定风手里两人那片林子肯定更要不出来。 于是,鲁家人又一次欢天喜地了。唯独鲁老太太皱着眉头,却不好说什么。鲁定风被逼走到也大气,他走到文允述身边,笑着说道,“一场兄弟,这算是我还给你的,以后咱也就各不相欠了。” 文允述没想到他突然过来,还说这些,他闷闷地也没说什么。 这时,鲁定风欺近他,在他耳边多说了一句,“兄弟,钱财给你,女人可就归我了。” 文允述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怒气冲了上来。 鲁定风不管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他走得洒脱,多少人以为他空手离开了鲁家,殊不知,他到是名利双收了。 挥别鲁家深沉沉的宅子,他只想大叫,“媳妇儿,我来了!”(!) 番外集 第161章 重振旗鼓 第161章 重振旗鼓 忙碌的伞坊里,师傅们在伞轴油纸间吱吱忙碌着。官云裳坐在院间的石桌旁。单手支着下巴作孱弱状。 伞坊里,师傅们小声叨叨着,“你瞧瞧,夫人她病也那样,也关心伞坊的事。” “是啊,快加紧了,别让夫人看扁了。” “好咧。” 于是,受骗的师傅们加紧忙碌了起来。 官云裳全然不知道,她支着脑袋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这几日里发生的事不少,很多她现在还想不通,就比方文允述,布下这样的局,到底为什么,鲁家的钱财吗? 她正想着,鲁定风兴奋的和土匪一样,猛地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媳妇儿,我回来。” 官云裳瞟了他一眼,继续维持之前的姿势。她女王般的沉默,对鲁定风没有半分影响。他的热情没半分消减,反在见到官云裳之时突然高涨起来。 “媳妇儿,你现在是我的了。”鲁定风估计也是太兴奋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他突然冲上去抱着官云裳亲了一下。 伞坊里的师傅们正看到这一幕,一个个红着脸捂上眼睛,当然了,手指间肯定是要留条缝的。 官云裳瞪了他一眼,问道,“你干嘛了,这么高兴?” “嘿嘿。”鲁定风搂着她,得意地贼笑,“现在小述不把你让给我也不行了。” 官云裳推开他,一脸的娇羞怒气,“一边去,你当我是东西吗?由着你们让来让去的。” “好了,媳妇儿,我错了,你不是东西。”鲁定风顺口一说,依旧的贼笑。 官云裳怒,“你才不是东西!” “好了,我错了,我跟你一起不是东西。” 官云裳坐回石凳,继续摆出沉思状,“滚一边去,别把我跟你算在一起。” “你怎么了。”鲁定风趴在桌上,于她四目相对。 官云裳耷拉着脑袋,半天没才吱了一声,“烦!” “烦什么?” “行了。你先老实交待,你今天干嘛了?这么兴奋。”官云裳特地冲他衣领打量了一番。他这兴奋状态实在让人怀疑,也不知又到哪儿鬼混去了。 “今天啊,嘿嘿。”鲁定风从怀里掏出几张票据,小声在她耳边说,“我被鲁家赶出来了。” “什么!”官云裳惊得跳了起来。 鲁定风笑眯眯看着她,“走,咱回房说。” 官云裳打量了他一眼,这个人越是正经的事,越是说得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她有些担心,忙跟他回到房里。 门外,穆小三疑惑看着他们的背影问道,“奇怪了,小姐不是病了吗?” 小叶子笑着说道,“被姑爷气好了呗。” 穆小三不解,“啊,还能气好?” “那是。” “不过,他们怎么进屋了。”穆小三对着屋里瞧了瞧,生怕有什么事。 小叶子白了他一眼,笑道,“你个小屁娃儿。懂什么,别在这儿偷听了,干活去。” 穆小三瞧着她那****的笑,顿时明白了几分。一张嫩脸烧得通红,他忙闪回作坊里,也不知他是急了还是燥了,一进门竟然绊在门槛了,愣是摔了一跤。引着小叶子在后面捧腹大笑。 且说鲁定风两人进到屋里,官云裳抓着他的袖子,紧张地问,“怎么回事,什么叫被赶出来了?” 鲁定风反手抓着她的手,一眼情深地说,“媳妇儿,你相公我可是不要江山要美人啊。” 官云裳一听明白了大半,估计他是不和文允述抢鲁家的家产,一个人净身出来来。本来官云裳还想感动一下,可是想起他刚才拍出的票据,还有之前兴奋的模样,一点也不想有损失的样子,于是白了鲁定风一眼,哼道,“少骗我,就你,还舍得为我什么都不要?” “呃,让你猜到了。”鲁定风嬉皮笑脸地抱着她,“媳妇儿真了解我。” “哼。”官云裳冷哼了一声,本想推开他的,却被鲁定风抱了个严实。 鲁定风紧紧抱着她。像是怕她被人抢跑了一样,语气里也正经了许多,“我舍得的。为你可以什么都不要。不过,我也不会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 官云裳轻轻抒了口气,脸上多了几分温和,她轻声问道,“你真的是被赶出来的?他们没难为你吧。” “你说呢?” “没受伤吧。”官云裳想挣开他看伤,可惜力道实在不够,只得由他。 “你担心我?” 换在平日里,官云裳肯定呛一句,“担心你,做梦。”可是今天,似乎不是斗嘴玩闹的时候,她轻轻叹了口气,全当是默认了这份担心。不管他脸上表情如何,被家人赶出来,又怎么会真的一点不介意。从此他了无牵挂,也从此是孤身一人了。从满满的一家子的宠爱,到如今孤儿般的处境。不能不说,鲁定风这样,还是为了她的。 “媳妇儿。” “嗯。” 轻轻的一声,似乎在心底里,已经承认了这个“媳妇”的身份。不能说潜移默化。只能说,她早该认了。 鲁定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没继续温情,反说了另一件事,“媳妇儿,佟大哥他们一家回来了,过几天要在家里办什么party,让我们一定过去。” “哦,那就去呗。” “你早些准备衣裳。” “嗯。”官云裳应到一半,突然想到一件事,“相公。你的衣服都在鲁家,你今晚穿什么?” “我就穿这个呗。”鲁定风身上的袍子有些旧了,平时里穿还没什么,这样在户人家的party里穿这身,就有些掉面子了。官云裳想了想,挣开他,说道,“我去给你挑身西装吧。” “西装?那玩意穿起来很傻的。”鲁定风可不干,装洋鬼子的事,他还真不喜欢。 “没事,我给你挑,一定是全城最帅的。”官云裳自信满满,拿了皮尺量了量他的身型。兴奋地就往门外走。可走到一半,她突然又折了回来,她吧嗒着两眼,可怜巴巴看着鲁定风。 “怎么了?”鲁定风一时不解。 官云裳还是看着他,可怜巴巴地又眨了眨眼。 “我懂了。”鲁定风忙解了钱袋打开,“要多少?” 官云裳掰着指头算了算,“一件西装,一条领结,还得给你添件袍子。还有……” “行了,我懂了。”鲁定风直接把钱袋递给她,“不够去帐房支。” 官云裳接过钱袋,稍稍犹豫了一下,“相公,你会不会觉得我败家啊?” 鲁定风瞧着她那衣裳,似乎至从嫁到他鲁家,官云裳就从来没添过衣裳。平日里鲁家没有月钱,一些用度她都省着花。最近伞坊扩张,很多时候,她还默默的往里添钱。这样的媳妇说她败家,有些过份了。鲁定风想了想,把之前的票据递给她,说道,“媳妇啊,这些是我手里的地契、房契。你收着吧。” “啊!”官云裳看着那么厚厚一沓,接得有些手软。“你怎么骗这么多?” “钱你也嫌多!”鲁定风眉头跳了跳。见人嫌钱少的,还真没见嫌多的。 官云裳到也不推辞,大方收了那些。得意说道,“哼哼,我都藏起来,你以后要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全给你当了!” “你威胁我!”鲁定风佯怒,“还给我。那可是我全部身家。” “哼!”官云裳哼了一声,跳着小步儿出了门。 要穿洋装,到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事,以官云裳二十一世纪的见识,再加上与本时代流行风的结合。官云裳很快觅到两套合适的洋服。回到家,又本着自己的设计,让小叶子改了改,立时,一件集中外特色,简约大方的西装就这么诞生了。 她给鲁定风准备的一件,是绣有浮龙绣花的黑色西装,西装的衣襟上绣着金色腾龙,为了绣这个,官云裳特地请了奶娘过来帮忙。那绣工出自有四十年绣工的奶娘。自是绣得活灵活现,不张扬也不繁杂。连鲁定风这种不喜欢洋服的人见了,也高兴地抢先穿了起来。 而官云裳自己这件,因为没什么时间了。只是把一件****洋裙稍稍做了些修改。那时代,舶来的洋装多是暗西欧女性的身材定制的。东方人穿来多显蓬松。官云裳把洋装上繁杂的****稍收了些,又胸襟,腰上收了些尺寸。穿起来少了旗袍的标新立异。到也算是把真真的洋装穿出了风格味道。 两人准备妥当,这日里高调的参加了佟家的party。要知道,泸州城不大,鲁定风从鲁家出走的事,定已传得满城风雨。鲁定风日后还要在泸州城里做生意,若是气势弱了,一脱离鲁家就掉了份儿。以后生意上肯定会有阻碍。所以这次所谓的party也重视了几分。官云裳开始也想到这些,所以才会这么认真的准备。 不过说回来,佟家在这个关卡是办什么party,多半也是为了帮鲁定风挺面子吧。官云裳是这么想的,当酒会之中,佟老爷当着众人面,拍着鲁定风的肩膀让他好好干时。官云裳就更确定了这一点。 鲁定风端着酒杯,也是春风得意,他搂着官云裳小声说道,“媳妇儿,咱再开家卖洋装的铺子吧。今天人人都问我衣服在哪儿买的。我想咱做这生意,肯定比伞坊还好买。” “少在这儿吃碗里看锅里。”官云裳保持着淑女的微笑,一瞟眼,门口文允述也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 番外集 第162章 迷途 第162章 迷途 佟家的大宅子里。又来了一批新人物,这些人是这个城市里的新贵。为首的正是文允述,他的到来引走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势力些的,全沾了过去。 官云裳远远看着,一时也不知说我什么好。 鲁定风瞧她颜色不对,笑着问,你怎么了?不回是跟着我掉面子了吧。 官云裳回头看了他一眼,鲁定风神色正常,他才是那个该郁闷的才是。他既然还想安慰她,官云裳低头拽着他的袖子,轻声说,‘我没事,相公,我们要回去吗?‘ 鲁定风不解地问,‘为什么?委屈了?‘ ‘不是,我怕你委屈。‘ ‘我没事,这样也好,太招摇可不好。‘ 俩人正说着,厅堂内响起一阵音乐声,男男女女们纷纷下了舞池。官云裳看了鲁定风一眼。拉着他进了舞池。 这泸州城里会跳舞的并不多,官云裳和鲁定风一进舞池,到也显得突兀,不过俩人的舞步到也算配合,两人翩翩于舞池间,吸引了不少人观看。 鲁定风笑看着官云裳,俩人四目相对间到比那舞姿更****。官云裳随着他的舞步,渐渐的忘记了周围的烦乱,眼中只剩下眼前人。是啊,她的人生以变到她无法料到的状况,如今眼前的人虽不是她能预料能掌控的人。可人生不总是这样,永远在预料之外。这也便是人生的魅力之处,未知的魅力。 那边风生水起的文允述与她以是交错的轨迹。到是面前这人,才是那个能陪她一生的吧。 ‘喂。‘官云裳低头顶着鲁定风的胸口,轻声自问,‘你又会陪我多久呢?‘ ‘能多久就多久。‘鲁定风显是听见了,低头答了她。 官云裳皱起眉头,怎么这男人这么小气,这个没正经的家伙连说句好听话也不会吗?她想着,心里有些乱,一脚就那么踏在鲁定风脚背上,也是个意外,这一脚踏得极重。 鲁定风倒抽了一口冷气,小声说道,“好了,地契都压给你了,我还能怎么样?还怕我跑了?” “呃?”官云裳顿时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原来地契还有这个作用,这家伙看着没正形,关键的点子到都想在前头。不过,想想,这痞子把地契给她,到底是怕她信不过他,还是鲁定风他自己怕自己坚持不下去呢? 官云裳望了鲁定风一眼,这痞子的个性肯定是后者的。她心下虽说有点感动,可总体说来,还是有些气愤,于是这次很“不小心”地又踩了鲁定风一脚。 “你是故意的。”鲁定风倒抽着冷风,心下郁闷。 “有吗?”官云裳哼了一声,“你要真觉得跟我在一起那么难,那就分开好了。押什么地契,好像我逼你一样。” “你真这么想?”鲁定风突然站定,刚才还纠缠的双眼,此时只剩下冷光。鲁定风放开她,似乎有些丧气的,他突然转身出了厅堂。官云裳本想追上去,可是犹豫了一下,停在那里。这种时候。或许他们两个都该好好想想。给彼此逼迫的感情,官云裳是不会要的。如果她让他感觉到有压力了。那她宁愿放弃。细细想来,之前她与文允述一起时,也是这样时时给他压力吧。那么小的时候,她就准备着,用自己多一世的智慧,把文允述调0教成好相公。如此说来,有今天的结果,也有她错误的成分在里面。痛定思痛,她不能再这么对鲁定风了。如果不是他想要的,她宁愿放他自由。 想通这些,官云裳黯然站在厅堂角落里不再想去追他,更不会去压迫他。高昂的音乐渐渐淡去,大厅里响起熟悉的钢琴声,官云裳寻着琴声望去,大厅一角,佟夫人正坐在烛光下,静静弹着钢琴。那舒缓的声乐,淡化了官云裳心中的浮躁,突然间,她只想沉浸在旋律中,不做太多复杂的思考。 可是,天不随人愿。官云裳刚静下来,就感觉迎面而来的熟悉气息。她微微抬头,一身白色西装的文允述正慢慢向她走来。文允述这身装扮有些怪,那身西装很合身,他也和别的官绅一样,在清服外面罩着一件西装。可是就像他在这里的出现一样,有些刻意。有些不适合。他端着身子的步态,让他上半身显得更僵硬。或许他自己也不能适应自己的出现,适应身上那件西装吧。 文允述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似乎这笑容已不如原来的真实。来硬生生挤出的笑带着几分假意。看着这样的文允述,官云裳除了歉意还是歉意。当文允述站到她面前时,官云裳笑着说道,“这身西装很合身。你别那么不习惯,就当一般衣服好了。” 文允述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可是很快,他抒了一口气,像是适应了身上僵硬的衣服。“你……” 官云裳不等他说话,急急说道,“我过去……”她急急地想找个借口躲开文允述,就这时,她看到,钢琴边的佟夫人正在向她招手。于是,她忙指着佟夫人那边,说道,“佟夫人叫我,我先过去。” 文允述的目光顿时暗了下来。 官云裳有些不忍,小声说道,“对不起,一直以来我强求你太多。现在我不是求你原谅。我想,我……”官云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这话她迟早要说,不然对他的伤害越大。 文允述维持着微笑,说道,“我没怪你什么。” “不,不是。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官云裳真的不知如何去说清楚,可是心里又坚定着,一定要把事说清。纠结了一下。她突然说道,“我想,可能我们不适合。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官云裳不停的点头道歉。 文允述的脸顿时阴了下来。 他俩之间的僵持无法再继续时,突然有人喊道,“福儿,过来一下!” 这声音不大,可气势却很强。官云裳抬头,正看到佟夫人好奇地打量着她这边。刚才那声,正是发自她那儿。 官云裳再次冲文允述歉意的鞠躬,这才向着佟夫人走去。佟夫人老远就问了一句,“福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官云裳尽量平复心情,向佟夫人道了声,“佟夫人,万福。” 佟夫人显然没兴趣跟她客套,她望了大厅一眼,问道,“定风那小子呢?” “他……”官云裳暗下叹气,“在院子里吧。” “哦?”佟夫人打量了官云裳一眼,轻声问道,“听说,定风那小子最近不太如意啊。” 对于这事,官云裳真不知道如何答才好,只得说道,“嗯,有一点吧。” “唉,福儿,你是他最亲的亲人了。我希望,你能对他好点。他那孩子虽然行事怪了点,可心底并不差。”佟夫人指着钢琴旁的凳子,让她坐下。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孩子我看着他长大,他心里的苦不比别人少。他会选你,应该是心里真的喜欢你吧。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 “嗯。”官云裳说不上非常聪明。但她多少明白,佟夫人说的这个照顾里,不只是要照顾鲁定风的生活,更多的是体会他的心吧。 “去吧。”佟夫人指着院外,“他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去。” 官云裳行着礼,轻声说道,“谢谢佟夫人。” 佟夫人扶她起身,笑着说道,“唉,你应该和定风一样,叫娘!” 官云裳懵了一下,半天才叫道,“娘!” “嗯,乖,去吧。” 官云裳应着,依着佟夫人指的方向,急急寻了过去。鲁定风那人,平时里痞里痞气的,不过真正去体会,这个人有很多让人心疼的地方。官云裳暗想,或许也是因为这个,佟夫人才会这么关心这个干儿子吧。女人的母性,可以超越血缘浅薄。或许官云裳会在潜移默化中喜欢上鲁定风,有一部分也是因为那些潜藏的母性吧。 佟家的并不难找,官云裳出门问了一下佟家家丁,家丁指着庭院间最高的楼说道,“说是那里。” 于是路痴的官云裳第一次在完全没有带路的情况下,迅速找到了目的地。推开佟家的镂花木门。看着里面排列整齐的书架。官云裳有一刻在想,鲁定风真的在里面吗?鲁定风并不是个喜欢看书的人。可是很快,她坚持向楼上走去。踩在坚实的木梯,官云裳拾阶而上。红色的楼梯盘旋而上,在这样安静的气氛里,官云裳轻轻的脚步声,有些突兀恐怖。似乎这里符合电影里鬼故事发生的场景。她不敢多想,赶紧加快了步子。 的顶层一出楼梯,迎面就是一扇古朴的木门。外面像是开放的阳台。官云裳推开门,正看到鲁定风站在栏杆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鲁定风修长的身影溶在暮色中,显得那般的孤单。鲁定风显然是听到有人来了,他身子僵了一下,却没转过身来。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两人的处境不正像是现在的情景。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慢慢走上前去,迎着那个孤傲的背影。她从身后抱着鲁定风。这一刻,真的不用语言再去沟通。 鲁定风僵着的背影慢慢软化,他看着暮色中的庭院,轻声说道,“媳妇儿,你总算没迷路啊!” “嗯。这一次不会迷路了。”(!) 番外集 第163章 一夜(上) 第163章 ****(上) 黑夜渐渐来临,官云裳扶在栏杆上。看着夜幕之中的庭院。佟家的庭院在城间已算是豪华类的了。院间宾客三三两两的吐丝结网着,做生意的,场面上行走的,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官云裳看着楼下烛光中的形形色色的人影,轻声说道,“相公,你怎么不下去和那些官绅多打点交道啊。” 鲁定风就站在她身边,他双手撑着栏杆,笑着说道,“今天放假。” “呃。”官云裳微笑看着他,不是责备,只是玩笑般说道,“不务正业,小心到时穷得连尿布也买不起。” “啊?”鲁定风转到她身后,双手撑在栏杆上,把她护于双臂之间,笑着说道,“这么快就关心这个问题了?” 官云裳眼神一晃,回道,“我记得叫你爹的人挺多的啊,记得成亲那会儿都快爬满地了。” “啊。你还记得啊。几时我带你去见见他们吧。” “哼,不去。” “去吧,那些孩子挺可怜的,都是城里的孤儿,说起来我都好久没去见他们了。” 孤儿,原来是这样。这痞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同情心呢。官云裳瞧着自己手边,他那大一号的手,那双手有些粗糙,并不像是文允述一般文人的手,细润笔直。他的手臂青筋盘结,看起来像是练过功夫的人一般结实有力。他手掌间虽说没什么伤疤之类。可是手指关节明显,粗糙的皮肤,虎口处薄薄的覆着一层老茧。应该是做过不少活的手,想起鲁定风幼年也有被赶出家门的经历,那时的他应该也和孤儿一样,渡过了一番孤苦无依的日子。 “定风,我跟你商量个事,行吗?” “呃。”鲁定风把脑袋隔在她肩膀上,稍稍有些担心,生怕她又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 “我想,你那些地契还是不要放在我这里了。” “为什么?” “其实你不需要在我这儿抵押什么,如果有一天,你真想让我离开了。我也不会怎么样的。放心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说出这话,官云裳心里一阵轻松。她不想逼迫彼此,感情就是感情,没感情就好聚好散。没必要这么纠缠压迫的,给双方压力。 她想起前世里。先一个男朋友,先是看身家学历,这才去想喜不喜欢这个人。其实这样的挑选下的感情,哪会是什么真感情,不过是物质社会里,被迫的相互利用而已。她不想把简单的感情变得复杂。 特别是,错过一次,她不想再错了。 她如此的洒脱,鲁定风到不愿意了。他侧过脸,盯着她问,“你不会是跟你母亲学的吧。福儿,我不想当徐炼,更不想当官长安。你就是你,你母亲那样的淡定从容,我一点也不喜欢。” “哦。”官云裳点了点头,“我记得了,下回告诉你丈母娘,就说你不喜欢她。” “福儿,我不是跟你开玩笑。”鲁定风正经颜色,加了句,“咱把正事说完再闹。” “呃。什么正事。” “地契那些。”鲁定风想了想,说道,“你身为我媳妇儿,有理由管。” 看他说得那么一本正经的,官云裳到忍不住笑了场,“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家全拐跑了?” 被她这么一笑,鲁定风也正经不下去了,他挑眉说道,“我的身家里,最值钱的就是我了,要不你拐我吧。” “切,把你丢当铺里,又换不来钱。” “媳妇儿,说正事,你帮我管帐吧。别的不说,你管着钱,这样,也不至于被人拐跑了啊。”鲁定风贼笑着,带着点算计。 官云裳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逻辑?” “你这性子,真有责任在身就会负责到底。现在你可是负责着伞坊还有我的全部身家,嘿嘿,我收着,我就不怕你跑了。”鲁定风暗想着,不是这性子能跟文允述纠缠不清吗? “嗯,说得我跟什么一样。太没信心了吧。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当然不是。我想更放心而已。”鲁定风看了楼下一眼,楼下有家丁模样的人正给他打着手势。鲁定风冲他点了点头,摆手让他去了。 官云裳站在他前面。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只是突然间有人捂住了她的眼睛。正要争扎,鲁定风已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道,“不用怕,我送你一样礼物。走过来点。” 官云裳不知道他在玩什么,不过也不想拂了他的意,于是顺应着他的牵引像是走到楼顶的另一头。她的眼睛被遮住了,耳朵反灵敏了些。她似乎听到楼下有人叫唤着,让人们站远些。她心里暗想,这是干嘛,总不至于是要跳楼吧。她正想着,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直炸得她弹了一下。鲁定风慢慢放开遮着她眼睛的手,改而捂着她的耳朵,他扶着她的脑袋,示意她扬头看天。 一声声炸响中,天空中散开一蓬蓬绚丽的烟花。那绚丽的颜色渲染着夜空,照进她心里。难得的烟火,上辈子或许还能说多见,可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大型的烟花,平日里,最多能看到几个鞭炮闪一闪。这样花束绽开的烟花。对她,甚至是对整个泸州百姓来说,都是少见的景观。 楼下纷纷攘攘地,挤着看烟火。到是官云裳他俩所处的环境视野最好,满天的烟花就像是在他们眼前绽放的一般。鲁定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能算是我们新婚的礼花吗?” 官云裳愣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是了,也许从这一刻开始,他俩才算真正接受彼此,才算是真正进入婚姻吧。官云裳看着绚丽的烟火。轻轻颔首。 鲁定风移到她身侧,松了口气说道,“这一天我等好久了。” 官云裳转过身,于他面对面看着他,“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你只要告诉我,我值得就行了。” “嗯。”官云裳顺应说道,“好吧,让你等这么久,因为我值得。” “嘿嘿,居然玩这个,那我值得你答应吗?” “嗯……”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当然瞧她脸上的笑就知道,不过是故意逗他。 “这次,不给你犹豫了。”烟花绽放之中,鲁定风突然俯身吻住她。那吻间的香甜或许如身边的绚丽烟花更为诱人。或许是耳边烟花的炸想砰然轰开心中禁锢的火焰。鲁定风的细吻渐渐加重力道,攻城略地般的吻像是想将她的一切纠结吞入腹中。 官云裳几乎透不过气来,如不容易有一丝空隙却也在呼吸间溢出一丝****。这轻轻的一声,却像是烟火的引线,让鲁定风的脑袋轰然失控。他紧贴着官云裳,亲吻渐渐滑到颈间。 鲁定风的理智似乎在远去,于是,只得由猛然清醒的官云裳轻声叫道,“别!” 好吧,一个“别”,可以理解为别这样,或是别在这儿。 鲁定风似乎清醒了点,他们虽是站在楼上,可是现在人们都扬头看着烟花,可不成了众目睽睽。他笑了笑,拦腰抱起官云裳,向房里走去。 “你干嘛?” 鲁定风嘿嘿笑道,“找你还我的洞房花烛夜啊。” “啊!”官云裳看了看周围形势,这里到处是书,而且,这可是在佟家。就算那啥啥,怎么着也得回到自己家吧。她正想着。鲁定风已抱着她下了一层楼,在二层的靠里处,鲁定风一脚踏开房门。官云裳向内一看,里面居然是间不大不小的卧室。那不算大小的床上,铺着一床崭新的大红鸳鸯被。如此这般,还不是早有预谋? “你!”官云裳刚要开口,可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 鲁定风把她放到床边,扶她坐下,这痞痞笑着,附身吹着她的耳尖说道,“本来就是你欠我的啊。” “可是,这里!”好歹是别人家,官云裳不能不犹豫。 “放心吧,这里是我的地盘。”鲁定风勾着她的下巴,挑衅说道,“小娘子,你误入我的地盘,还想全身而退吗?” 好吧,官云裳悲哀的发现,似乎还真是个陷阱,一步一步的,可是她还只得跳得心甘情愿,“等等,别的没有,好歹得有交杯酒吧。” 就算是酒能壮胆吧,这种宾客满满的地方,又是在别人家的里。怎么想,都摆不掉那股子偷0情的感觉。鲁定风皱眉想了想,还真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瓶酒来。很快,又找出两个透明的水晶杯来。这东西还准备得真全。官云裳不禁想问,您不会还准备了铺床的白绫吧。 两杯酒摆好,鲁定风倒出瓶里的酒。透亮的水晶杯里,竟是满满一杯红色的酒液。鲁定风皱眉说道,“这酒又酸又涩,不太好喝,你勉强喝点吧。” 官云裳拿起杯子,嗅了嗅酒味,“唉,不要紧。我喜欢喝。”她是真喜欢红酒。 鲁定风却当她是喜欢交杯酒的感觉,于是正视了几分,一本正经地举起杯子,绕过她的手臂。两人相视微笑,同时喝下杯中的酒。 仪式结束,鲁定风正想坐到床上,官云裳却兴奋地眨着晶亮的眼睛,大声说道,“再来一杯。”(!) 番外集 第164章 一夜(下) 第164章 ****(下) “不行!” “为什么啊。”官云裳声音里有些委屈。可是目光却是贪恋地看着桌上那瓶酒。 “你想喝醉混过去是吗?” “我才没那么无聊呢。” 鲁定风挑眼,怀疑看着她。 “有什么好怀疑的。”官云裳可没兴趣装鹌鹑,她拿起酒喝了一口,这红酒有些年份,酒味略带微甜,不过保存得不是很好。酒中的酸味有些沉。她是对这红酒有点兴趣,多喝了一口,又有些失望了。好吧,既然已到这一步了,就顺其自然吧。 官云裳抿了一口酒,转身吻住了他,将半口酒渡过去后,鲁定风愣了一下,很快溶入酒香之中,只是他刚要再进一步,官云裳却已迅速将炽热的柔情抽离。 “这地方真的安全?”官云裳真的很不放心。 鲁定风哪还回她,直接扑到过去。压着她继续品尝舌尖的酒香。醉人的香气熏冉起愈演愈烈的热量。他空出的双手不老实地想去解开官云裳蓬松的洋裙,只可惜了,那衣服复杂,鲁定风一双手陷在褶皱里,迷路般找不到位置。这还不说。稍稍动弹一点,他西装上的扣子又挂在她的裙上,真是衣服比人还纠缠。 鲁定风急急解着扣子,声音里着点暗喘低沉,他无奈骂了句“这该死的洋装!” 可不该死,他那一排扣子还好解决,洋人的连衣裙子可就麻烦了,他摸索了半天,牵牵绊绊的布片之中,到没有一处能解开这套繁琐的衣服。他无奈只得暂时停下,哀怨地低咛,“媳妇儿,别折磨我了。” 官云裳无奈一笑,轻轻解开背后的系带。夜色之中,只有窗外偶尔的亮起的烟火,五光十色中,那慢慢退去的洋裙下,光滑如绸缎的肌肤泛着柔光更感诱人。鲁定风晶亮的眸子里窜起火苗。他附身贴上那抹柔光。 一场覆雨翻云的酣战,幽幽的火光反射着纠缠身躯上星星点点的汗珠,细细的****与浓浓喘息声夹杂着,点燃了春日的夜晚。和那窗外的烟火一般,绽放着旖旎风光。 烟火中,不放心的佟夫人领着丫鬟走到下,她正想推门进去,保镖似的程实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他挡在门前,鞠着身子说道,“夫人。鲁少爷吩咐,暂时不能放人进去。” 佟夫人的丫鬟叫道,“大胆,你知道你拦的是什么人吗?” “呃?不妨。”佟夫人抬头看着楼上,脸上露出会意的微笑,“这孩子,难怪闹着要放烟火。” 会意的又何止佟夫人,大凡出来看烟火的,只要眼细点都能看到之前顶楼上纠缠的身影。文允述在众人簇拥之中,俨然成了本城新贵,只是举头看着烟火,他脸上的得意淡去,一双拳头握得死紧。如今的他和鲁定风真正算是完全换了地位,可是失去与拥有永远是并存的,他心中那杆天平摇摆着,即使后悔他现在也无退路了。 新的一天终将到来,对许多人来说,新的一天就像是人生新的一页。对官云裳来说,人生像是另一番情景,成亲这么久,她头一次有了初为人妇的自觉。这些日子在伞坊里说起话来。也带了点颐气指使的成熟范儿。 连穆小三也暗下八卦,“小叶姐姐,怎么小姐最近最近越来越像老板娘了?” “本来就是老板娘啊。” “哦。” 两人八得不得要领。官云裳站在院间瞧着他俩,眼睛转了转,这两人看起来挺配的。小叶子长得跟苹果似的,穆小三又是正太模样。两人走的都是可爱路线,官云裳偷偷瞧着,就差甩着小手绢,在嘴角贴颗大黑痣。 她正想着,鲁定风偷偷走到她背后,突然搂着她。这样的惊吓试过几次之后,官云裳早有免疫力了。她轻咳了两声说道,“收敛点,众目睽睽的,像什么样子。” 鲁定风笑道,“好吧,那我们回房说。” “唉,要说什么?”官云裳眼中顿时闪出兴奋的光芒,别以为是见色起义,她是见钱眼开。最近她才发现,鲁定风简直是赚钱机器,被鲁家踢出来,反而发展得越来越好了。小伞坊只是一部分,另外和佟家合作的项目几乎涵盖了半座城的生意。她才知道她嫁的不是落魄的痞子,这鲁定风简直是个有头脑有眼光的大财主。有鲁定风如些广袤的沃土,她那些奇思妙想还愁找不到发挥的地方。 但凡,鲁定风以正常人手段想不到办法,就会问官云裳些偏方。自己如此有作用,官云裳当然两眼放光了。 官云裳乐颠颠的跟着鲁定风回到屋里。她闪着晶亮的眼睛,问道,“相公,最近又有什么麻烦了?跟我说说,我帮你想办法。” 闲人一但被重用,兴奋得简直异常。鲁定风笑着抱着她,懒懒说道,“**烦。” “啊,什么麻烦?”官云裳比他还激动。 没想鲁定风话风一转,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唉,最近打心不在焉的,出了不少错。媳妇儿,都是你害的。” “我,不是吧。”官云裳丧气地低下头。 “唉,成天想着你,都没心情做事了。” 官云裳顿时反应过来,叫道,“你耍我!” “我哪敢啊。” 两人正腻歪着,门外,小叶子敲门叫道,“姑爷。小姐,鲁家来人了。” 打扰他的好事,鲁定风腻着官云裳,才懒得理。“怎么来的,让他怎么回去。” 小叶子静了一下,尴尬说道,“姑爷,来的是老爷和老太太。” “他们?”鲁定风和官云裳相视一愣,这两人来干嘛?别说过来,这两对头一起行动都有够奇怪的。 官云裳建议,“咱们出去瞧瞧吧。” 鲁定风扯着嘴角。闲闲吹了口气,看样子是不太想去。 “还是去吧。”官云裳看着鲁定风,伸手给她整了整衣领,这家伙不管早上起来时,官云裳把他打理得多体面,隔一会儿,他总能把自己整成痞里痞气的模样儿。官云裳要是说他,他就嬉皮笑脸地说,“喜欢你给我系衣扣的感觉。”随即又色眯眯加了句,“当然,脱就更喜欢了。” 回正题,鲁定风又和官云裳闹了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去。 鲁老太太和鲁来银已坐在院里。这伞坊条件不算太好,也没有可以接待他们的厅堂,小叶子纠结着,只好搬来两张大椅让两位主子坐在院里子。 鲁定风携着官云裳不紧不慢走到他们面前,官云裳行了礼,问候了两位长辈,称呼上,仍旧叫着,“奶奶”“公公”。她算是客气的,鲁定风闲闲的就跟没见着似的,也不问安,连笑容都欠奉。官云裳扯了扯他的袖子,他这才懒懒说了声,“奶奶好,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 他这态度之下,两个长辈既然没见怪,反而很一致的回给他一个客气的微笑。鲁老太太发话说道,“孙儿啊,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现在这样挺好的。”鲁定风找了张凳子坐下,拉着官云裳想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当着长辈官云裳自然不肯,鲁定风拉着她的手摇了摇。耍赖的非让她坐下。官云裳依旧矜持着不肯。鲁定风无奈只得把位子让给她。两个人旁若无人似的一阵打情骂趣,完全当两个长辈是空气了。不过想想,鲁定风都被赶出来了,干嘛还要给这两人陪面子。鲁定风没恨这俩人已经很不错了。不想想,他亲娘叶灵凤就是被这两人给折磨死的。这事。鲁定风可从来没忘记。 鲁老太太和鲁来银尴尬地相视了一眼,只得咬牙发些声音,证明自己的存在。 这次说话的是鲁定风的亲爹鲁来银,“定风,我们这趟来,是特地来给你道歉的。之前的事,是我不对,看在咱父子一场的分上。你就别跟我这糊涂老头子生气了。” 呃,看这架式是来求和的,官云裳诧异地望着鲁定风,他正扯着嘴角冷笑,似乎猜到会有这一出。“哟,您不是一直没当我是你儿子吗?放心,我一点都不生气。有什么好气的。” 说这话,还能叫不气。鲁来银那肥脸上明显也有怒意,不过这只笑面虎忍得住,愣是把僵硬的笑容维持在肉脸上,“定风,你误会了,你是我亲生儿子,别听外面的谣言。” “别说废话了。”鲁定风到是直接,他冷笑着问道,“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忙着呢。”所谓的忙,估计就是忙着和媳妇腻歪。 眼看着,鲁来银压不住阵脚了。鲁老太太只得亲自上阵,“定风啊,之前那事,也是因为宅子里太乱,一时没办法把事压下来。唉,我也是老糊涂了。定风啊,上次的事,奶奶对不起你了。” “哦,我没怪您。再说,上次的事,是我自己愿意的。”鲁定风说得还算有几分真诚,毕竟是对着老人家,有多少恨意,这会儿也只得忍着。 鲁老太太见他口气稍好了些,于是陪着笑脸说道,“定风啊,既然不生气,那早些回家吧。上回的事已经平定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还是在一起的好啊。福儿,你说是吧。” 老太太极有眼色,一看孙儿那情景就知道,这孙媳妇压得住他,于是很上道的想把官云裳拉过来。不过官云裳也不傻,鲁家这两个奸人长辈突然低声下气的过来道歉,多半不会是安什么好心。事情到这一步了,这两人反复着,又想干嘛?(!) 番外集 第165章 重回家门 第165章 重回家门 折腾到天黑,官云裳和鲁定风这才成功地将两位两人劝和的长辈送走。两人呼了口气,或许都在想,这到底要不要与他们合好,重回鲁家呢。 “相公,他们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你了?” “你说呢?”夜风有些凉,鲁定风用双臂圈着她,一齐回到屋里。 “感觉不是什么好事。”这感觉全来自官云裳的第六感,对鲁家那些人,她都不用分析推测的。 鲁定风叫人准备了饭菜,抱着媳妇儿坐在大椅上,闲闲聊着。其实鲁家那两人的心思,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一走,鲁家那个大空架子估计也快撑不住了。找他回去,不过是羡慕他与佟家走得近,这些日子又风生水起的。想借他鲁定风捞些好处吧。 “相公,那咱们还是别回去了。你们那一家的人,个个都是麻烦。” “嗯。”鲁定风应着,人却完全走了神,他窝在官云裳颈间,下巴在她身上轻蹭。 “可是他们毕竟是你亲人,冤家宜解不宜结。唉。怎么办呢?”官云裳也走了神,完全的在考虑着。她所想,正是鲁定风顾虑的。不管从亲情角度讲,亦或是从鲁定风的商人风格来看,这些鲁家亲戚,还是走近些的好。可这种走近,又带着危险。鲁家人的亲情里,带着太多利益关系。 “福儿,你想回去吗?” “当然不想。”鲁家充其量房子大点,可那得多受多少气啊。所以官云裳想都不想,当然是不愿意回去受那小媳妇罪的。不过考虑到鲁定风,她加了句,“不过,我知道你想回去,” “为什么这么说?”鲁定风好奇瞧着她。 官云裳也懒得解释,说道,“知道就是知道。” “看来媳妇儿越来越了解我了。如若我真想回去,你跟我一起去吗?” 官云裳甩着水袖哀叹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什么办法呢?” 那唱戏似的口气,分明就是在逗他。鲁定风紧箍着她的细腰,笑着威胁道,“我怎么就成鸡狗了,人都夸你知书达理。怎得不想个好些的词语。我真生气了,你今晚可不好受。” 官云裳明了他的意思,脸下一红,说道。“好吧,那就妇唱夫随好了。” “你又耍我,当我真没读过书吗。” “呀,小相公生气了。那让给你唱,我来随好了。”官云裳搂着他的脖子,劝道,“不过,相公,玩笑归玩笑,这趟回去,我总有些不放心。” 鲁定风瞧着她,两眼迷离,“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相公我给你顶着。” 官云裳终是不放心,又罗嗦了一句,“嗯,你还是小心为上。” “小媳妇儿。”鲁定风眯着眼,蹭着她的唇,“我发现,你越来越关心我了。” “那是。我这么知书达理,夫唱妇随,细心文静,娶到我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哦,那我尝尝我的福气。”鲁定风说着,虏上她的唇。两人好比是新婚燕尔,腻歪一些也是有的。可怜了,小叶子端着菜推开门,正看到这让她面红耳赤的一幕。她红着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恰好后面牛妈也端着饭跟了上来。一看这情况,忙把小叶子拉了回来。 两人站在门口,小叶子半开才回过神来,“娘啊,怎么,怎么……” 牛妈拿着勺子敲了一下她,笑道,“小丫头知道什么,以后进去记得敲门。可别再出这状况了。” 小叶子忙不迭点头,“知道了,咱这饭菜还送不送进去啊。” 牛妈一副过来人模样,笑得露齿的****,“等等吧。” 小叶子看着手中的菜,“还等,饭菜冷了怎么办?” “冷了,可以热。你现在进去,小心姑爷削你。” “好吧。”小叶子端着一盘菜,无奈看着天空,“切,等他们亲够了,再吃冷饭吧。” 鲁家大少爷回到祖宅。那可是一番热闹的情景,老辈领着焚香祭祖,少儿欢聚膝下。那热闹就如过新年一般,鲁老太太怕东院里不干净,又花重金请来法师,作法驱邪,祈福祝愿。又换上全新的家具,这才让轿子过去把鲁定风夫妇接了回来。 官云裳看着崭新的院子,热情的脸,一时恍惚,直要感叹这世界可真现实啊,有权有势才有笑脸。这些人就不累吗? 他俩人初回东院,鲁家上百号的亲戚几乎是排着队上赶着来道贺,鲁定风笑得累了,到最后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亲戚们惧了,放下礼物,扭头就溜。 官云裳瞧他那表情,轻轻揪着他的脸说道,“好歹别人带着礼物来,多少回个像样点的笑容吧。” 鲁定风揉了揉笑僵的脸,说道,“我才知道,我干的是卖笑的营生。不过。你把那礼盒拆开看看,我保定你笑不出来。” 官云裳听他这么说,还真去拆那些礼盒。还真别说看着礼盒不小,那里面的东西可真难让人入眼,从绣花鞋到手帕,凡是正常人拿不出手的,那些漂亮礼盒里应有尽有。官云裳翻了几个盒子,全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有个小盒里,竟然塞着菜干。真亏了用这么漂亮的盒子。 官云裳早已适应这家人的神经,平静说道。“相公,这些亲戚还真贴心,咱们这两月都不用买小物件了。” “嘿嘿。”鲁定风干笑了两声,正想说两句逗她,恰巧这会儿一个熟悉的人物,穿着一袭雪白的袍子走进院里。鲁定风眼神一转,伸手牵着官云裳,把她的小手握大掌之中。 文允述似乎也有些尴尬,半天才勉强露出笑容,“大哥。”他看着鲁定风,神色间仍掩不住尴尬。 鲁定风到算和气,露了丝笑脸,回道,“小述,你也来了。” “是啊。”文允述还是有些拉不下脸,他转头看着官云裳,目光在他们紧握的手间停留了一下,立时转过视线,咬牙叫了声,“大嫂。” 官云裳看着他,想回话,可张开嘴喉间收缩了下,却没发出声来。鲁定风捏着她的手收紧了些,习惯性挡在她身前,遮去文允述灼热的目光。 “小述啊,吃饭了吗?要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吗?”鲁定风这么问,自是不希望他留下来吃饭。 可文允述却毫不犹豫来了句,“好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官云裳暗暗伸手,冲着鲁定风的后腰拧了一下,他们才刚搬回来,自个都不知道在哪儿吃饭,怎么就请人过来了。这会儿拿什么做菜,鲁家亲戚送来的菜干嘛? 鲁定风吃疼,暗抽了口凉气,他转头挤出笑容,冲着官云裳说道。“媳妇儿,你去准备一下吧。”他说话间蹭到官云裳耳边,小声说了句,“让人去馆子里订吧。” 当着文允述的面,两人这么耳鬓厮磨的,官云裳终有些不习惯。她红着脸挣开鲁定风的手,下去准备。文允述尽量收敛着目光,可熬不住眼中渐渐降下寒意。 鲁定风眼睛一转,问道,“小述,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哦。”文允述回过神来,挤出微笑说道,“之前的事,可能大家有误会。我一直以来有些任性了,还望你能原谅。” “嗯?怎么突然想到道歉了呢。”鲁定风引他到房里坐下,挥手示意小叶子下去倒茶。 文允述似是早猜到他会问这些,叹了口气,平静说道,“最初知道自己身份时,有很多不习惯。那时,他……”文允述顿了一下,这才咬牙说道,“老头子,一直逼我和你作对。我也是叫醋意冲头了。做了许多不理智的事,直到那天你出走时,我才想到,自己的不对。现在你总算回来了,我多少安心了些。” “唉。”鲁定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说道,“兄弟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福儿的事,也希望你能原谅我。退一步,大家仍是好兄弟。” 文允述低眉,眼神黯然,或许他仍咽不下这口气,不过良久,他还是缓了过来,抬头坦然说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还望兄弟你不要介意之前的事才好。”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鲁定风总算彻底地松了口气,他拍了拍文允述的肩膀,爽朗笑着,说道,“兄弟,我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只是不伤和气什么都好说。不过小述啊。当着福儿的面千万别说她如衣服什么的,不然,她又得冲咱俩喷火使坏了。” “呵,呵。”文允述笑得有些干,不过从表情看,多少也算是放开了些。 没一会儿,官云裳回来时。外面点的饭菜也一齐上桌了。官云裳特地准备了一些酒,两人慢慢喝着,话匣子一开,到也渐渐回到当初的情份。官云裳为了避免他们尴尬,到也没上桌吃饭。一顿饭吃下来,两人喝得有几分醉了。文允述笑着挥手告辞,官云裳本想叫人送他,可是文允述执意不肯。自个儿跌撞着走出院门。 官云裳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抒了口气。这样也好,能这样最好。 只是,她不可能知道,当文允述走出院门时,那微醉的神态立时消失殆尽。文允述捏着拳头,转头看着东院,他目光冰寒,一口银牙几要咬碎。(!) 番外集 第166章 七出隐患 第166章 七出隐患 这人吧,天天吼着鄙视权势。其实都暗地里,谁能保证没有羡慕来着。官云裳这天一大早起来,拽着鲁定风的袖子问,“相公,我们算不算是依附权贵的狗腿子?” “咳!”鲁定风一脑门的冷汗,好好一个生香活色的早晨,他家媳妇就以深沉的狗腿子话题开场。“怎么,你又听到闲言碎语了?” “嗯。”官云裳点了点头,准备穿衣服,没到一半,被人拉了下来。 “这么早起来干嘛,来,说说,谁说咱是狗腿子了?” “唉,没什么了,就是听到别人说而已啊。”官云裳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她到不介意别人说什么,可是据她所知道的,鲁定风并没有依靠佟家什么,相反。佟家一惯重享受,生意完全没人理,除了佟学光勤奋做了些生意,佟家大部分其实都是鲁定风在替他们撑着台面。 就因为佟家权势高,鲁定风所有的努力却变成了依附,想起来多郁闷啊。她都忍不住为他不值,可是官云裳又没办法当着人面跟别人争。只得生着闷气憋着,这一大早想起来,格外的郁闷。 鲁定风瞧她那样子,捏着她的脸问,“怎么了,替我生气了?” “有点,这邻里的人都是见不得人好。”官云裳会气这成样,也是有原因的。至从他们回到鲁家,鲁家人就像故意的一样,明里暗里说他们的坏话。 要说官云裳,无非就是说她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什么的。这些官云裳到也没怎么样,就算听到了,也左耳进,右耳出。唯独有一次鲁家二小姐鲁金秀壮着胆子,当面对官云裳说她朝三暮四,配不文允述。 官云裳也没怎么样,最多也就笑笑,回一句,“我是配不上文允述。要是你喜欢,要不要我帮你转告?” 众妯娌见她刀枪不入的,碎嘴了几次。转而又到鲁定风面前碎。鲁定风直接嘿嘿一笑,回道,“那说明我魅力大。” 这事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碎嘴的人说多了,也就淡了。可是没多久,鲁宅里无聊的人,又说起鲁定风狗腿的事来。当然,不会当着两人的面说。某天鲁家大小姐鲁银秀约官云裳去打麻将。官云裳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几个女人扯着尖调儿,碎碎念着,“那个姓官的得意什么,他们不就是佟家的狗腿子。听说,鲁大少爷为了巴结佟家,还跑去认了个窑姐儿当干妈。唉哟哟,这真是为了钱,窑姐儿的脚指头都肯舔。” 其余几个跟着复喝,说什么,谁知道这两人什么关系啊,指不定是看咱鲁大少长得俊俏,偷偷给包*了呢。 总之。这些女人闲下来八卦的话简直不堪入耳,什么肮脏龌龊的鬼话都能说出来。简直是重口味中的重口味。官云裳当时忍着几乎想踢门进去,可是咬咬牙还是忍了,不过回头里,她一脸冷笑,坚定地要鲁银秀还她那五百三十八两的欠银。 现在官云裳得势了,鲁银秀不敢耍赖,一急之下,差点哭着把嫁妆当了还钱给她。 官云裳看她可怜,想想自己只是一时气愤,后来也就放过她了。不过,这事回想起来,终是有些气愤,这一早的,官云裳没收住,就提了一下。 鲁定风瞧她那气鼓鼓的模样,笑着说,“媳妇儿,我发现一个事情。” “什么事?” “别人说你,你到不气,怎么说起我来,你到是不淡定了。你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我了?”这么厚脸皮的话,也就鲁定风说得出口。 “哪有。”官云裳当然是不承认的,不过,说起来,这事还有个原因,好歹,别人说她的是事实,说鲁定风的。却完全的是胡诌。 “别不承认了。”鲁定风搂着她挑着她的下巴贼笑。 “哼。”官云裳才不想让他得意。鲁定风咬着她的唇轻轻压了下来。 两人正闹着,门外小叶子敲门,“小姐,时辰到了,得去给老夫人问安了。” “知道了!”官云裳应了一声,推开鲁定风,对外叫道,“小叶子,给我准备洗脸水。” 她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完全亮了。鲁老太太最近也不知是抽什么风了,明明自己困得直打哈欠,还要让这些晚辈们一早去问安。官云裳起身穿上衣服。又急忙坐在镜子前梳头。这自幼留起的头发实在太长,亏她还偷偷摸摸剪了两次,可要梳起髻来,还是有些手忙脚乱的。 鲁定风在一旁见了,笑着走来过来,劫过她手中的梳子,轻轻给她梳头,长及腰间的头发,也只有他人帮忙才能真正的一梳到底。当梳子轻轻划过发丝,两个人都静了下来。似乎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能在两人心里缓缓交流。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鲁定风这一下一下梳着。官云裳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 鲁定风尴尬笑着,接道,“我不会梳髻。” 唉!看来要男人为妻子绾起青丝,也不是件容易事,梳头可是技术活,这天天梳个粗辫子的男人要真会细心梳髻了。那她还真得怀疑,自家相公是戏子名伶似的阴柔人物。 “我自己来吧。”官云裳接过梳子,她看着镜子里的鲁定风说道,“去穿身衣服。” “好。”鲁定风衣着。却没动。他身上披着件中衣,一大早的,到也不会染了寒气。 官云裳仔细梳好头发,转头看,鲁定风还呆在那里,冲着她呵呵傻笑。官云裳心想着不对,眉头一挑,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嘿嘿,没什么。只不过……” 官云裳一听到这儿,就知道有事,而且绝对不是好事,她忙打断鲁定风,说道,“没什么就好。”恰好此时,小叶子端了洗脸水进来。她拿了帕子,洗了脸,忙赶着去见老太太。 鲁定风摇头笑了笑,暗道,“这媳妇儿是越来越不好骗了。还没张口,就被堵了回来。看来,征服这媳妇的道路是任重道远啊。” 且说官云裳急急赶到鲁老太太院里,众晚辈早到齐了。官云裳偷偷进去,小心地贴着边走到老太太身边。鲁老太太这会儿,正半眯着眼养神。不过,她老人家这屋里长年挂着帘子,密不透风,官云裳刚刚才掀开帘子,老人家就感觉到了,还睁开了半拉眼睛,只是很快又合上了。 官云裳刚站定,鲁老太太喉间沉沉唔了一声,闭着眼睛问起,“最近宅子里也太平了吧。” 众女眷哪敢惹麻烦,忙应着,“拖老太太的福了。”这声音不一致,那台词却像是事先泄露过一样。没一个异声。 老太太哼了一声,皱巴巴的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她依旧时闭着眼睛,平静说道,“太平好啊,不过,这宅子也该添点喜事了。你说是吧!”鲁老太太说到这儿,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官云裳。这老太太这一望还是有步骤的三段式,她先望着官云裳的脸,然后上下的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集中到官云裳的肚子上。 好吧,表现的这么明显,看来是想要孙子了。官云裳有些尴尬,红着脸,半低着头。这种时候,她还是不发话的好。她对孩子,没有太强的概念,她嫁过来才不到一年,纷纷扰扰这么多事,她哪有那么快想到子嗣的问题。 鲁老太太见她不说话,又哼哼了两声,接着说道,“唉,咱鲁家有祖训,儿孙们不许纳妾。可是这延续香火可是大事。你们自个儿也主意些,别以为你们相公宠着你了。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不事舅姑、口舌、妒忌也都其次了。光就无子一项,你们这里,还有几个能稳站在这里。” 鲁老太太说话间都是拿着全体女眷说事,不过谁都瞧得出,老太太这是专门说官云裳在。她嫁来都快一年了,还没有一点动静。能不招人言语吗。 官云裳也是有苦难言,她要怎么说,她总不能说,没遇上排卵期吧。她暗想着,要不要早些去算算日子,她又不指着做丁克,真要生就生吧。别到时又惹些麻烦。 这正说着,鲁定风掀帘走了进来,鲁家人都当他懒惰,一般向长辈问安这事,从来不指望他能到。他今天突然来了,到让鲁家女眷们意外了。鲁老太太瞧着他,说道,“孙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鲁定风走到屋内,冲着官云裳笑了一下,直接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奶奶,我有点事得提前说了。” 老太太一愣,“什么事?” 鲁定风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今晚请了些朋友过来小聚,我那房人少,得叫几个人过来帮忙。” 老太太对他表面上一向是宠溺的,一听这事,松了口气说,“成,你要什么,直接去办,这宅子里,哪有你叫不动的。” “嗯,谢谢奶奶。”鲁定风客气完,懒散的目光在屋里划了一圈。女眷们多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来这里面有事,他试探问道,“奶奶,你这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鲁老太太说得平静,“就是替你担心啊。你可是鲁家长孙,这香火可是重要的事儿。” “香火。”鲁定风呲着小白牙,贼贼笑道,“奶奶放心,我会多加努力的。”(!) 番外集 第167章 流言 第167章 流言 官云裳没想到,这才回到鲁宅里没多久。鲁老太太就热切的关心起香火问题了。本来奶奶关心孙子的香火这本来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暗下里他们都知道,鲁老太太和鲁定风没一点儿血缘关系。 她关心鲁定风的子嗣跟本就是对自己儿孙不利,要知道鲁定风如果没有子嗣,那反而更好,以后指不齐可以把自己的亲孙子过寄给鲁定风,到是鲁家的家产,岂不是全在老太太这房手里。 当然了,又或者老太太没有这些狭隘想法。官云裳摇了摇头,这鲁老太太又不是多慈祥的人。她要不和鲁来银相斗,鲁定风和他娘亲的日子哪会过得那么惨烈。 官云裳揉着脑袋胡思乱想着,小叶子在一旁端过一杯茶递给她,“小姐,您今天不去和太太们打牌了?” 官云裳一手支着脑袋,空出的手,摸了摸钱袋,“不打,都快输光了。明知道我去年胡了十八学士,现在都不可能胡牌。” “小姐,你还是去吧。”小叶子语重心长地劝着。 “我为什么要去,我一会儿还想去伞坊看看。还有几个新铺子。我也想瞧瞧。”她可不想呆在家里打麻将耗时间,她宁愿微服私访,去城间的店铺逛逛。 “小姐,我劝你还是别出去了。”小叶子皱着脸叨叨着,“这几天宅子里尽在说你的坏话。” “啊,又说什么了?” “还不是说你乱,不生孩子什么的。很不好听的话。” “哦?”官云裳到不太在意,宅子里耗着的闲人,嘴里就不可能说出别人的好话来。她不是太介意,笑了笑放下茶,换了身外出的衣服,对小叶子招了招手,“走,咱出去吧。” “小姐。”小叶子都想跪下求她了。 可官云裳那性子,哪是她拉得住的,准备了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往宅子外面走,这宅子里七转八绕的,偶尔遇上两个人,看着她都是脸****的笑。官云裳不想惹这些事。全当是没看见,自顾自地往外走。其实流言这鬼东西,并不是你天天躲在家里,畏它如瘟疫了。那些口舌就能放过你了。这些无趣的人,没事也能碎些事来,何必理他。 官云裳想着,一路走到宅子侧门边。正想出门。瞧见一袭白衣的文允述带着两个小厮过来。两人正迎头遇上,文允述和煦笑着,问了句,“福儿,你出门啊。” 对他,官云裳有些避嫌,再说这当着侧口门的,里外都有人,叫得这么亲热,要是让人听了,到把流言做实了。她随意应了声,低着头擦身过去了。没想,文允述跟了上来,叫了声,“福儿,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官云裳答了句,加忙脚步出了门。 瞧她这么冷淡,文允述皱着眉,延着她的去路,跟了上去。侧门鲁家的下人瞧了。笑容更加****。没一会儿,整个宅子里开始疯传,鲁少奶奶和文允述出去幽会。而且这传闻传得跟唱本似的,还有剧情有情节,分着三五个不同版本。好一点的说是文官两人被鲁少爷生生拆散,这会儿相遇叫再继前缘。差点的就说是官云裳水性杨花,选了有钱的鲁定风,最后又遇上旧爱又旧情复炽。 总之,整个宅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这晚上官云裳随着鲁定风从伞坊里回来时,人人脸上都是一抹欲说还休的****。墙根拐角人们窃窃私语的,都是关于官云裳的话题。还像是生怕她本人听不到一样,时不时露出两声清晰的“私通”。 鲁定风瞧着这些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苦笑,“媳妇啊,这些人怎么都瞧着我头顶看,总不成我脑顶是绿的吧。” 官云裳听他这话,应该也听到流言了。她白了鲁定风一眼,冷冷说道,“可不是,指不定你背上都是绿的。” “生气了?”鲁定风上前拽着她。 官云裳不理,自己先回到院里。她知道鲁定风是在开玩笑,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就像是被周围的人逼入了低压的雷区,一不小心就能引爆了。什么事吗,传得风风火火的。最气的是,鲁定风这家伙居然还跟着起轰。 她越想越气,直接进屋带着上门,把鲁定风关在外面。鲁定风差点撞在门上。拍着门问,“媳妇儿,你怎么了。干嘛把我丢外面?” 官云裳隔着门,愤愤吼着,“你不是怕你脑门绿吗?你就在外面守望着好了。” 鲁定风拍着门,嘿嘿笑着说,“媳妇儿,这话就不对了,在里面不也是一样的守吗?” “一边去,我懒得理你。”官云裳说着气呼呼走到屋里,不再理他。这家伙尽惹她生气也就算了,还敢拿这种事说她。她虽说不上是多贤良淑德,好歹不会做出给他带绿帽的事吧。这“名洁”两字,好吧,跟毒瘤似的,在古往今来的女人心里,估计都根深蒂固了。就算是她这种活了两世的伪古代人,起码也坚守着,男友可以换,丈夫的话,只要名份在,绝对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来。 “媳妇儿。”没一会儿,门外又传来叫唤声。“你真忍心让我睡在门外面啊。” 官云裳哼了一声没理。 “媳妇儿,别这样了。我说错了还不成吗。”鲁定风瞧着形势,终于服了软。 可官云裳没那么好糊弄,她回道,“您哪儿有错啊,张嘴这么一说,闭嘴就能收的,我哪敢说您错啊。” 鲁定风一听,估计这气儿难消了,只得使出偷奸耍赖的手段,“好吧。媳妇儿你原谅我,那我就睡门口好了。”他见官云裳在里面没理,只得又说道,“媳妇儿,这半夜里凉,你丢床被子给我总成了吧。” 官云裳说道,“让小叶子给你拿去。” 小叶子在门外听到,还真回身去下房里给鲁定风找了床被子递给他。鲁定风无语地把被子扔还给她,打着手势,连挥带比划的,小叶子半天才明天,扯着脖子吼道,“小姐,外面没被子了,都在你屋的柜子里面。要不,我进来拿吧。” 官云裳哪那么容易上当,她愤愤地说,“你爱哪睡哪睡去,别在这儿磨蹭。” 吵架这事儿要是停不下来,多半是要伤感情的。鲁定风听她这话,愤然吼了一声,“这是你说的,我找人睡去!” 改别的女人听到这话,肯定立马要开门把人拽回来了。可官云裳多少有些要面子,又或者,对鲁定风,她在这方面的管束多少拿不定把握。换做之前的文允述,若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还可以当着面生气。可听到鲁定风说这样的话,她心里突然空了一下。这样的年代,这种事,依旧妇德她是不能管的。 想想,这或者是个报应,她当年一心想着培养一个能适应她这主张一夫一妻的夫婿。看着幼时的文允述驯良可爱,她就用心培养了。可是偏偏人这性子,喜欢的可以选,可真正能让你爱上的。就受不了自己的控制了。她也想选一个简单的,可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也没用了。 她坐在椅上,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瞧着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她叹了口气,起身过去开了门,叫道,“小叶子。” 可门一开,坐在门槛上的鲁定风差点摔到,好在他反应快,立时穿了空子,窜进屋里。 官云裳看着他,脸色一反常态的平静,“相公,我跟你说个事。” 鲁定风瞧她脸色正式,他也收心正经了几分,“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之前对小述的要求很苛刻?” 提到这事,鲁定风的脸色稍稍有些变,“提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官云裳看到他变冷的脸色,多少有些失望,她平静说道,“你不用怕,我说过,我不会强求你。不过,在我自己,我无法忍受和别的女人共有男人。所有,如果你要喜欢上别人,又或有了别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听到这话,鲁定风没有说话,他这样浪荡的性子,也不可能这会儿开口表忠心。 官云裳瞧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心底里压根不会把这当成了个事儿。她叹了口气,咬牙说道,“我会选择离开,也希望你能尊重我。” 鲁定风听到这话,还是没有说话,或许以他头脑中的观念,他要许久才能消化官云裳的话。 瞧他半天不作声,官云裳问道,“你可以答应吧?” 鲁定风想了想,迎着她的目光应道,“好!” 听到如此干脆的答应,官云裳心里难免有些不适应。人真的是个很别扭的生物,其实看了古今中外的例子想想,哪有一心一意的事,爱情要真的那么坚贞了,无非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茱莉叶般的双亡下场。就从基因遗传的角度讲,时至今日,坚贞爱情的因子也早就给优胜劣汰掉了。 就拿红楼梦的故事做例子,真心相爱的人到最后都散了,没什么感情随便凑到一起的反而能团圆。 官云裳这个现代来的人,都不竟要想,这个不切实际,自欺欺人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 番外集 第168章 小三儿入门 第168章 小三儿入门 坚持这两字,有时越想越没意思。可是吧。一放下坚持两字,那人生还有个什么意思呢。 所以官云裳依旧是坚持的,不管对错,这一条她就是打断耳往肚里吞,她也会毫无犹豫的去坚持。 这****,两人都很尴尬,天亮时,官云裳早早起床,鲁定风躺在床上,扶着额头看着天。这是他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冷战。这个问题似乎很需要一番磨合才能达到两人的共通。 官云裳收拾停当,领着小叶子去老太太那儿问安。临出门,官云裳说了声,“我走了。” 鲁定风躺床上一动不动的,像是没听见。 官云裳暗想,切,什么意思吗? 且说这天一早的问安,鲁老太太闭着双目,大神似的坐在屋里。良久的宁静,众女眷暗暗打着哈欠,以为今天不会有什么事的时候,老太太突然阴深深说了句。“定风媳妇,听说你昨夜不让定风进门,是怎么回事?” 官云裳心里一惊,脸刷地红了。这种事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她不会是派人到他们那院里听墙根去了吧。 听着耳边小声的讪笑,官云裳还真不知道开口怎么说。索性,她有些自暴自弃的,不开口算了。 可鲁老太太不会因为她不开口,就能容了她了。她老人家皱皱的眼皮子睁开一条缝,望着官云裳阴深深说道,“我知你是官家小姐,不把我们这种人当回事。不过,你既嫁到我鲁家来了。就要守我鲁家的规矩。你再这么不相话,我可不顾什么情面。就算定风舍不得,我一样可以出面帮他休了你。” 官云裳无奈,只得张口说道,“昨天的事,是误会。可能是那些乱嚼舌的人,把事儿传乱了。” “哦?”鲁老太太阴阴应了一声。 官云裳低头说道,“奶奶,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哼。”鲁老太太合上眼皮子轻笑,“这就怪了,这么大个宅子。十几个媳妇家,怎不听别家风雨,为何众口偏要烁你。这原因,你为何不想想。” 官云裳咬牙暗忍。奶奶的,鲁定风是长孙,又摆明了最有权势,当然人人盯她了。树大招风谁不知道啊。可是她更知道,有些骂,只能挨,不能反嘴,不然越来越麻烦。 官云裳只得忍着气,低头应道,“谢奶奶教诲,孙儿媳自当多加注意言行。” “嗯。”鲁老太太哼了一声,沉沉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都退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惹些风言风语让我气氛。” “是!”众女眷应了一一退了出去。 官云裳出门揉了揉眉心,这看似一个小小的问安,真正是让人身心疲惫,官云裳呼了口长气,抬着步子领上小叶子回到院里。这会儿天已经全亮了。官云裳想着鲁定风肯定出门了,可没想一进屋里。鲁定风正坐在桌边喝粥。 牛妈看到她们回来,忙加了碗筷让官云裳坐下。官云裳瞟了鲁定风一眼,没说什么在他对面坐下,或许是累的,她坐下时,无意地松了口气。鲁定风看她那状态,问了句,“今天怎么了?老太太又找你麻烦了?” 官云裳拿起筷子,平静回道,“没什么。” 两人这样的对话实在有些僵,鲁定风看她那冷淡的样子,也不知如何往下接话。于是两人相对坐着,各喝各的粥。偶尔,鲁定风抬头瞧她,她完全没感觉到,只是闷着头用早饭。 好不容易,两人闷闷吃完了。牛妈过来收碗,鲁定风问了句,“今天去伞坊吗?” 官云裳本来想去的,可一想,别又惹人闲话了。于是无奈回了句,“不去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看她死气沉沉的样子,鲁定风有些怒了,“你还在生气?” “没有。”官云裳回得一平如水的,只是她这满不在乎的模样更叫鲁定风生气。他感觉得到,官云裳多少有些后悔和他在一起。他不禁气愤地想,是啊,他没有文允述那么听话,那么乖。所以后悔了吧?当初会愿意和他在一起。莫非是因为感觉欠他的,或是可怜他?他想着越来越气,他猛地起身,退门走了出去。 官云裳也郁闷,一个不愿意给她承诺的人,她争,不争,都是个纠结啊。 其实呢,人都这样,纠结地给自己找罪受。鲁定风吧,官云裳不从他时,他急,他不甘。终于从了他,和他一起了。他又怀疑官云裳的动机,又怕她不是完全因为喜欢才选他的。至于官云裳,那就是女人古老的纠结了,从一而终的男人,这不只是纠结。这几乎是在争一个天赐的幸运了。从古至今,有权势又专一的男人,一只手就能数清了。说实了,官云裳是没这个信心。 且说,鲁定风自己出去生意了。官云裳独自宅在家里,也没多闲。没多久。就有两个热闹的人过来看热闹了。鲁家妯娌间勾心斗角的,能亲近些的女人少之又少。这天就有点怪了,吃完早饭没多久。鲁家大姐二姐,也就是月亮脸的鲁银秀和冷马脸的鲁金秀,既然一起来看官云裳了。 本来这两个平日不搭杆的人在一起已经够怪了,还一齐来看官云裳,那就是怪上加怪,一定有问题的了。且说两人一进东院里,就四下瞧着,也不知在瞧谁了。直到看到迎出门的官云裳,两人才收了好奇的目光。一齐向官云裳打招呼。 鲁银秀先问道,“呃,我大兄弟呢?” 官云裳自然就回了,“定风出门了,最近生意忙。” “哦。”鲁金银扯着长马脸,幸灾乐祸地应了,“他可真忙啊。这天天不着家的,也不怕……”她后面隐着话没说,官云裳猜着,多半想说,不怕后院起火。 官云裳不是个喜欢争斗的人,她懒懒看了一眼,没接话。 她这厢一停,那头两个等热闹的人就不好开话题了。三个人干干站着,官云裳也没有请她们进门的意思,就见着一群乌鸦从他们仨头顶飞过,院子里渐渐鸦雀无声。 僵局总得有人打破的,鲁金银见没人说话了,硬着头皮说道,“这东院里不小啊,再住一口人应该也宽敞。” 官云裳一听这话,暗想着,肯定不对,她开玩笑似的问,“哟,谁要住这儿啊,难道二姑娘想搬过来?” “我?”鲁金秀长脸一红,灰灰说道,“怎么可能。我在说表……”鲁金秀话说到一半,赶紧打住。她用绢角遮着唇,眼睛转了转,转而向着大姐银秀笑道,“大姐怎么今天过这儿来了?” 鲁银秀大圆脸儿通红,她偷偷瞧了官云裳一眼,低头没说话。官云裳诧异地翻了个白眼,得亏着她不是个男的,这鲁银秀如些娇羞地看着她。什么意思啊?哦,对了。官云裳突然想起来,之前和鲁银秀讨债来着,她的娇羞多半是因为这个。 鲁金秀那边见大姐神色古怪的,又不接话的,只得自己拉开场子,故作玩笑状说道,“大姐也是来看表姑娘的吧。” 表姑娘?官云裳和鲁银秀都有些愣眼。不过鲁银秀好歹是鲁家人,一说起表姑娘,她反应了过来。“你说的是舅公家的那个表姑娘?” “是啊。”鲁金秀夸张应着,长脸****扭着,小单眼儿瞟着官云裳,“就是和定风青梅竹马那个表姑娘啊。”鲁金秀说着,那青梅竹马四字故意加了重音,生怕官云裳听不到一样。 官云裳一直冷着的脸,暗暗抽了抽,好吧,还青梅竹马,去个佟大小姐,又来个表姑娘,这一个男人到底能跟多少小姑娘青梅竹马啊。改明天是不是也可以恬不知耻的说,她也是和鲁定风青梅竹马来着? 那头,大脸鲁银秀接了话,“表姑娘过来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今天啊。”鲁金秀一张长脸,笑起来那是个别扭啊,她扯着怪调子说道,“早上过来的,好像是老太太专门要她过来,听说,那丫头越来越水灵了。很得老太太喜欢。” “哦。”鲁银秀应着,多少猜到这鲁金银要说什么。 官云裳那机灵的人,又怎么猜不到。行啊,老太太专门把鲁定风的青梅竹马请来,这是想给她压力,让她早些让位啊。再想想,这表姑娘按说法,是老太太家的人,如果这表姑娘真和鲁定风处一块了。到是对老太太有些好处。青梅竹马?哼哼,官云裳想到这四字,心里就有些黯然。 到是那头,鲁银秀瞧着官云裳的黯然,她心里高兴了,她尖着嗓子怪声怪气地安慰着,“哟,大嫂,你可别乱想啊。虽然我大哥和表姑娘从小亲热,小时候我大哥还尽****她。不过,都这么多年的事了,大哥他应该忘了。” 瞧瞧人这话,这哪是安慰,分明的往火里滋滋浇油。官云裳暗暗咬着牙,尽量保持着面上的平静。 鲁银秀瞧着这话说得差不多了,于是笑盈盈的准备退场,“好了,我瞧着也不早了,我过去找表姑娘一起吃饭了。” 二妹欢乐地退开,鲁金秀瞟着官云裳神色不对,也准备退。只是她身宽体胖毕竟比人慢了一步,她没来得及撤,突然听到官云裳热情地问,“大姐,您这趟来是有什么事的吧。” “啊,我……”(!) 番外集 第169章 近妯娌 第169章 近妯娌 妯娌间要有点真感情。那真是非一般的难。就连贾宝玉那样所谓的好男人都说了,女人一嫁就成鱼眼睛了。 话说回来,这嫁了的女人,哪一个还有好运,能如作女儿般时的清高明净。你不争,被人当白痴似的耍,你争了,就俗了丑恶了。你要能把握好这个度,逍遥于丈夫与妯娌之间,人们还是能骂你装13。所以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想清高置身事外,那是自欺欺人的童话。 官云裳还算看得明白,大多时候,她就算是气愤了,没一会儿就散了。人生只求舒坦些,那些无愧于心什么的场面话,还是让“伪”人们说去吧。官云裳被鲁家老闺女夹击,一番明暗里的挑事,她看出危机,也看出点眉目。 鲁金秀这人真正的面由心生。那又冷又长的马脸就算抹上半斤胭脂也和善不起来。到是大姐鲁银秀生就一张人畜无害的大月亮脸,这种人就算奸滑点,也没太多害人的心事。 所以,官云裳瞧着,鲁金秀走后,就把大姐留下来,想问些事。开场白后,鲁银秀有些尴尬地说,“弟媳,我,我这趟来是想跟你说,我欠你的钱,可能得缓缓,我凑不齐五百两银子。” 鲁大姐欠银子的事,那日子很久了。官云裳刚进鲁家门时,鲁定风暗下操作,让她赢了个十八学士。一次进银一千多两。那会儿,鲁大姐瞧着机会,向官云裳借了五百多两银子。后来,官云裳找她还钱,这月亮脸的大姐很脸皮厚的,不承认了。 这事过去许久,本来官云裳也忘记了。可是上趟鲁银秀集合人暗下说官云裳的不是,官云裳火气一上来,小心眼的就想起这五百两的事来了。没想这次,她提者无心,听者有意。官云裳还以为鲁大姐会硬不承认的。没想她自己来了。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她没真想找她要那五百两,再瞧鲁银秀那反常的黯然模样,官云裳好心了一把,说道,“大姐,没事,等你手上有闲钱再说吧。” “唉。”鲁银秀叹了口气,一张光滑的圆脸上挤出几条皱褶子,“弟媳,我知道你人不差。上回那些姨娘们唠叨,我没插嘴来着。有些事不是跟她们说就能说清的。她们都闲,总想找些事在嘴上嚼。你拦不住的。” 鲁银秀说出这样的话来,到让官云裳觉得有些意外,她一惯对鲁家人没太多好感,不过回想起来,这个大姐对鲁定风还是有些姐弟情意的,算不上坏人。 官云裳应了一声,想是她有话要说,于是把她请到屋内。让小叶子摆了水果点心。这位胖大姐平日里贪吃,只要看到吃食绝对不会放过。不过这趟有些怪了。她看了点心一眼。竟然像是没味口一样,还沉沉叹了口气。 瞧着模样,官云裳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感情,都得问了,“大姐,您这是怎么了。” “唉。”鲁银秀又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唉,对了,那个表姑娘,你不用怪定风的,都是老太太的心思。当年他俩也就是见过两次面的交情。” “哦?”官云裳没好奇两人的关系,她更好奇的是鲁银秀今天的态度。这么突然变得这贴心,还真让她很不习惯。她很快想到,这位大姐估计是有事相求了。官云裳不算是太小气的人,她试着问道,“姐姐今天可是有什么事吗?” 鲁银秀愣了一下,半天才小声嘟囔了一句,“没什么。” 她脸上那表情分明写着有什么。官云裳和气问道,“姐姐有什么事尽管直说,都是一家人。你可是手头紧?” “不是不是。”鲁银秀摇了摇胖手,眼角眉梢上的黯然之色明显易见,“唉,我只是心里不畅快。想想这么大一家人,也只有你心里真诚些。我就想找你说说话。” “呃。”官云裳有些意外,不过想想,这院里怕就她不善口舌。听到事儿也不会乱传,鲁银秀估计是看上这点,想跟她吐苦水来着。瞧她愁的那样儿。官云裳好心问道,“姐姐,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唉。”鲁银秀再次叹气,“我爹给我相了个人家。” “哦?”官云裳知道鲁来银这种父亲肯定不会为女儿过多着想,她几乎脱口而出,问道,“什么样的人家?” 鲁银秀听她这话,挤出一抹苦笑,“这事我要与别人说,肯定是幸灾乐祸地回我,‘好事啊!’也只有你会问我,许的是什么人家了。” 官云裳顿了一下,不好说什么。想来,许的人家,鲁银秀定是不满意的。但她长得太过福相,一般妯娌间多是笑话她,能嫁出去已经不错了。自然不会管她嫁过去,会不会过得好。 “唉。”瞧着官云裳不说话,鲁银秀自顾自说道,“我爹给我找的那会有好人家。他只求把我推出去。”鲁银秀说着,又是一阵阵的叹气。 官云裳还是不好说什么。她这厢一沉默,鲁银秀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全说了。原来。鲁来银给她许到一户地保家。说起这地保其实跟地痞一样,至于那人的长相,那是不敢恭维,尖嘴猴腮一副干瘦的贼儿样,估计也是想巴结鲁家,才会娶这个鲁家大女儿。 至于鲁银秀这人吧,也没什么太大的优势,有很胖长相一般,母亲死得早,父亲那种奸人也不会疼爱她。鲁家又小气,她手里肯定没什么压箱底的嫁妆。这样的她。别说想找到称心的人家,她一个小姐天天呆在家里,没人理,想嫁出去也不容易。 官云裳看着她捂着胸口,心酸地说着自己的苦处。不自觉的,嘴边溜出一句,“姐姐可有喜欢的人?”这话一说出来,她自己也觉得突兀,这时代女儿家哪有喜欢的权力。顺便说出来也是会被人骂的。 鲁银秀脸色也有些僵,她抬头望了官云裳一眼,红着脸,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这,上回遇上一个差爷,人很好。”鲁银秀一句话断断续续憋半天。不过,她能说出来,已算是鼓起很大勇气了。她这话要说给别人,不是被笑,就是会被骂。 官云裳呼了口气,平静地问,“什么样的差爷?”官云裳话问出口,突然想到,难怪鲁银秀愿意跟她说这些了。她官家好歹是衙门里的,指不定认得那差爷。估计她是想趁着被嫁前,搏一搏了。 就见鲁银秀红着脸,羞涩了半天,这才结结巴巴说了。原来上回她去庙里上香,下山时遇上几个地痞围着她,笑她胖,当时有个正义的差人跳出来把那些地痞赶跑了。这事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鲁银秀一直记得那个正义的身影,只是她出门机会不多,又没地方能打听那差人的消息,被官云裳突然一问,就给带出来了。 官云裳细问那差人的长相,鲁银秀想了想,还真细细说出来了。想来那人在她的脑中影像深刻了。官云裳正闲着。就拿了纸笔,按鲁银秀的形容把那人画了出来。这一画不打紧,画到一半,官云裳已认出人来。她问了句,“姐姐,那差爷可是牵着一只大黑狗。” 鲁银秀一听,赶紧点了点头。她脸上激动得放着油光,她猜到,官云裳肯定认得这个差爷。 可是,官云裳却没有她的兴奋。这泸州城里,一脸胡子,又牵着大黑狗的差爷只有是汪捕头了。当初官云裳没出嫁前,还管这位汪捕头要了一只黑色的小獒犬。后来,她嫁到鲁家,小黑黑也送回给汪家了。这汪捕头年纪不轻,而且也有老婆孩子了。他跟鲁银秀跟本没半分可能。 鲁银秀瞧着官云裳不说话,她眼神更加急切。 官云裳无奈,只得说道,“你说的这人,我确实认识,不过,他年纪不轻,也有家室了。” 鲁银秀顿时消了音,一张圆脸的脸被拧了似的扭成一团。 官云裳看她那模样,有些不忍,可无奈造物弄人。不过话说回来,鲁银秀也真够重口味的,汪捕头那大叔长像,一看就是已婚老人,莫非是鲁银秀缺少父爱? 官云裳也不好多说什么,递了杯热茶给她。这事儿,她得自己消化了。 鲁银秀默默喝着茶,一会儿突然抬头说道,“弟媳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官云裳客气说道,“你先说。” 鲁银秀咬了咬牙,“我想见他一面,不知弟媳妇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啊!”这种事,官云裳还真不敢轻易答应,虽说她连诛九族的事都做过,可这种事说得不好听叫引人私会,看似小事,麻烦是无穷无尽的。她毕竟要在鲁家长久的呆下去。这事稍有个不好,那是完全收不了场。 鲁银秀也知道要求过分,“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我一辈子怕也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只是想见见他,当面道谢,没别的。” “这……”官云裳不知道说什么好,带这么个大姑娘和个男人见面,不只鲁银秀会有闲言,官云裳自己也麻烦。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事有点麻烦,就你我的力量,可能也办不到。我想,我还是和我相公商量一下吧。” “他?好!”看来,鲁银秀到是相信这个弟弟的。一张皱着的脸,也展开如圆月了。 她松了口气,又说道,“弟媳妇,你要不要见见表姑娘。我和她有点熟,你们认识一下也好。” “哦。”官云裳想了想,点头道,“好。”(!) 番外集 第170章 斗小三? 第170章 斗小三? 这时代,人们就喜欢玩近亲结婚。也不怕影响后代。不过,这位青梅竹马的表姑娘到不是愚笨人物。官云裳走近时,见她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官云裳就知道,这女人不好惹。 那天下午,鲁银秀就带着官云裳和表姑娘见了一面。这姑娘一听官云裳的身份,客气的笑了笑,也不多说话,恬静适然的,在众人面前显尽了优势。当然了,两人免不了暗下打量,官云裳瞧着那表姑娘小鼻子小嘴,标准的小家碧玉模样。官云裳不是刻薄的人,诚实的说,这姑娘长得不错,符合一般大家族里,乖巧小姑娘的全部优点。 只是那表姑娘一眼间,到是看到官云裳很多缺点,比方眼神不定,喜欢四处看,而且给人感觉张扬。并不是规矩小媳妇的模样。至于长相上就说不上什么了。这官云裳长得到是极精致,可是眉眼间又好像与普通人不一样,具体哪不一样,也说不上来。这些话,后来她与妯娌间说了。到是鲁银秀中立些说了句,“弟媳妇她,眉目间有股神气。”言下之意,宅子里的女人们大多低眉顺眼,死气沉沉。 话往回说,官云裳和表姑娘两人相见,只是假意的问候客套,官云裳问她,“表姑娘初来,住不住得惯啊?” 表姑娘道谢回她,“嫂子在宅子里住得习不习惯啊?” 瞧这两人的问话,俨然都是拿自己当主人。旁边听话的乐得看戏,不地道的,还暗暗起轰。一个女人插嘴说道,“唉,定风媳妇。定风他还没回啊。” 另一个默契地接了句,“定风的事得问表姑娘吧,定风刚还陪她来着。她更清楚。” 这话摆明是说给官云裳听的,自己的相公陪着青梅竹马的小****,她这个正媳妇肯定是不知道的。有人这么当众人面说出来,自是想看官云裳笑话。 官云裳初听这事,心里也是酸气直冲的,可她一惯倔强。别人想笑她,她越不会当着众人面表现出自己的软弱。她调整了一下,笑着说道,“原来定风在陪表姑娘啊,怎么样,可带你出去走走。表姑娘几年没回泸州了吧。” 那表姑娘见她没太大反应,暗暗收下笑意,平静说道,“谢谢嫂子关心,表哥带我四下逛过了。泸州城虽不大,到也有不少热闹的地方。”这表姑娘是省城里过来的,语气间,自然也以自己是大城市人自居。 这事换成别人肯定是要气愤的,官云裳却提不起心里那跌宕的气愤。女人总喜欢去为难女人,又不想想,自家相公不沾腥,哪有那多女人惹。官云裳想着心里的气愤就宕下去了。甚至,玩笑般说道,“表姑娘初来,到是该多出去玩玩。我去跟相公说说,让他多陪陪你。” 官云裳说出这样的话来。听者都要笑她蠢了,甚至还真有人笑出声来。可是,官云裳偏偏没有跟这些人斗的意思, 鲁银秀看着情况,出来打了个圆场,“弟媳妇,你不是还有事的吗?” “哦?”官云裳反应了一下又“哦。”了一声,说道,“是,伞坊还有些帐要清算。表姑娘好好玩,有什么能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跟我说。”她说完,人就闪了。可留下的妯娌们可不安静。和表姑娘亲近些的就说了,“表姑娘,你可别掉以轻心,这官福儿不简单。” 于是,有个自认聪明的亲“表”派又说了,“是啊,这女人很不简单的,你想啊,她刚才说什么算帐的事,肯定是想向表姑娘表明,定风手里的钱都抓在她手上。想动她的位子也不容易。” “说得是,说得是。” 这叫什么呢,说着无力,听者有意。宅子里的大浪小浪,全是叫这些无聊多心给搅起来的。官云裳这句话,只是个场面话,想想她一个女流。鲁银秀实然说她有事。官云裳总不能无聊到,说自己还有一本小说看到一半,这会儿赶回去看吧。想到想去,也就算帐这事靠谱点。她就顺口给说了。没想到,到成了她厉害的表现了。 不过官云裳到是无所谓了,让她们以为她厉害,别在整这些无聊的口角手段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不过官云裳已然走远,这些话,她本来也没听到。 且说,她走了没多远,鲁银秀摆着肥胖的身子跟了上来,她见官云裳一脸沉闷的,关心地问道,“弟媳妇,你没事吧。你别理那些嚼舌根的人。她们就是想激你。” “唔,我没事。”官云裳闷着头,明显是心事重重。 “弟媳妇。”鲁银秀跟着官云裳走着,犹豫说道,“我劝你一句,表姑娘那么嚣张,你可不能服软啊。要她天天这么缠着定风可是要出事的。你什么都不说,不跟她斗,她还当你好欺负了。” “嗯。”官云裳恍然回过神来。有些无语的说道,“女人们都在为男人斗,斗得死去活来,风声水起的,有意思吗?” “你不懂了吧。”鲁银秀扬着脸,一副骄傲状,“我娘原来跟我说过,这就是女人的战场。” “唉。”官云裳叹道,“战场?跟一个毫无关系的女人斗得死去活来,就是战场。”官云裳苦笑摇头,“如果这个男人有错。这场战争又有意思吗?这样自欺欺人的事,我不会做。斗不过男人,就拿同样软弱的女人当对手,这不是什么战场,这是自欺欺人。如果鲁定风真喜欢她,我让给她,三心二意的男人我不争,争来是给自己气受。” “啊……”鲁秀银听了她的言论,一张嘴张成了巨大的“o”。那表情比激动中的官云裳还夸张。鲁秀银完全没听过这种言论,估计惊吓过巨,她说起话来,都开始结巴了,“那,那真要离开他,你怎么办?” “没有他,我也有生活下去的勇气。”官云裳露出淡淡的微笑,或许也只有自己明白,自己心里有多苦涩,她有生活下去的勇气,却不知还有没有生活下去的乐趣。 她会抛弃曾经的诺言,她会不顾一切选择鲁定风,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她对鲁定风的感情有多深。前世今生,她谈过多少次恋爱,哪一次不是在衡量中开始,又在反复衡量之后结束。而和鲁定风她完全放下这个衡量,她选的只是这个人,与他的身分家世无关。试想,她开始确定要接受鲁定风的时候,正是他最落魄的时候。甚至,她在拥抱他的一刻也放下戒备,笃定了,不做他的枷锁。 这样大胆到放弃自己价值观,完全随着自己的心选择的事,官云裳两辈子只可能做一次。她这次要的是完全纯粹的感情,一个能为她不顾生命的人,也如此受不起****。那她不会怪别人,只能说自己错了。 官云裳这样的思想,是不可能被鲁银秀这种深宅怨女所接受的,鲁银秀惊愕,甚至有些畏惧地看着官云裳,估计是认定她脑子不正常了。她不敢再跟这人混下去了,生怕也被带疯了。她支支吾吾说道,“弟,弟媳妇,你你想开点,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官云裳没兴趣跟她多说什么,瞧了她一眼,淡淡道别。 鲁银秀是想走,可想了想,又折回来问了句,“弟媳妇,我那事,你你还帮吗?” “嗯,放心吧。”官云裳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鲁银秀这才安心离开。 官云裳说这番话时,已在自家东院门口。这会儿鲁定风已经回家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贵客。其实鲁定风带着客人回来,正在院墙边说话,还没进去。听到院外的响动,两人尴尬地禁了音。甚至,还很没出息地往墙根里走了些。以至于官云裳进院里来时,根本没看到这两个人。 这两人见到官云裳进里屋,这才松了口气。于是,有了下面的对话。 “唉,这丫头的性子跟她娘亲一模一样。” “呵呵。”鲁定风干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身为一个男人,若是说出什么情爱的话来,难免有失面了,更何况是对着长辈。可是这个长辈又与其它人不同,他可是痴情种,如果什么都不说,他是会生气的,于是鲁定风想了想,说道,“看来,福儿是觉得我x不住了。” 徐炼瞧了他一眼,冷冷说道,“靠不靠得住,也是你给她的感觉。难不来她的。” “也是。我会处理好的,放心先生,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瞧他信誓旦旦,徐炼平静说道,“对福儿,我是视如己出,你要有什么对不起她的,我不会对你手软。” 鲁定风尴尬低下头,看来,不只官云裳信不过他,连这位徐先生也信他不过。不过情情爱爱的事,还是放一边,眼下还有个更大的麻烦。鲁定风皱着眉头说道,“先生,这事我会处理,到是翼王那边,唉,我今天和省城来的表妹打听了一下,情况好像不太乐观啊?” “唉。”一提到这个,徐炼频频叹气,事情果然和官云裳“预言”的一样。 “先生,或许天意,并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鲁定风劝着,加了一句,“这事,您可千万别和福儿提。” “嗯,我知道。走吧,进去见她一面吧。她娘亲让我带了封信给她。”(!) 番外集 第171章 补课 第171章 补课 徐炼会突然过来。其实是鲁定风过去通知的,他也把官云裳这边的状况与丈母娘交待了一下。这事是他们离开村子时,余氏吩咐下来的,要是官云裳有什么不适应了,要立即跟她说,不然她指不定又惹点惊天动地的事来。 鲁定风到是听话,担心石达开消息的同时,把这事也给余氏说了。自从再次回鲁家,他低调了许多。每日里不是忙着自己的生意,就是在自己院里。他低调到这份上儿,估计也只有初来鲁家的表姑娘发现了不对。 这天她才刚来鲁家就四处找鲁定风,巧的是鲁定风也想找她,于是两人就在众人面前呈勾搭状出了门。 回来时,鲁定风和徐炼一起过来,两人正谈着太平军被困大渡河的事。刚进门没多久又遇上官云裳。两人不好在她面前提起这麻烦事儿,生怕她一个激动又来个惊天动地的计划。 于是,徐炼见到官云裳,待她激动过后,他也先不提余氏的信件了,第一句说的是,“你母亲挺想你的。让你有空过去住几天。” “啊!”官云裳想了想,也是有些日子没过去了。当初他们回来时,余氏就耳提面令的说了,让她多回去看看。多接受些再教育,这可好,回来一阵子,她差点就把亲娘给忘了。“是该回去一趟了。可是……” 官云裳很快就想到这个“可是”来,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后备的小三都进门来了。她要现在离开,实在不太适合。徐炼他们那村子离城区不近,一趟过去,最少得半天来回。也就说,她要回第二娘家一趟,最少得离开三天。 三天啊,真要有人想****的话,别说三天了,三十分钟都够把所有事做全了。官云裳想着,一双眼不自觉地瞧向鲁定风。鲁定风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可是他这人一惯不会老实说话,瞧着官云裳怀疑瞧着他,他故意嬉笑说道,“媳妇儿,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放心我会想你的,还有啊,你一个人回去可别给我乱勾搭男人。” 官云裳一双眼睛差点给气白了,她忍着气,扭头不理他。 徐炼瞧他俩这状况。暗下摇头,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福儿,我赶了一天才过来,这路可真不好走啊。” 官云裳很自然地应道,“是啊,前些天还下了雨。” 鲁定风轻敲她的脑袋,把话接了过来,“先生这一路肯定累了,你先净手,我这就让人准备饭菜。”他说着,吩咐牛妈、小叶子赶紧准备。 官云裳这才恍过神来,原来徐炼绕着歪是要说这些啊。她忙加了一句,让牛妈亲自准备饭菜,鲁家的菜还是一如既往的把人当腌肉似的咸着。 徐炼出去后,若大的屋子只剩下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两人相视了一眼,有些尴尬的安静,鲁定风毕竟脸皮厚点,敲了敲她的头,说道。“你越来越呆了,怎么先生的话也听不明白了。” “就是呆怎么了。”官云裳没好气的丢了一句,转身丢给他一个华丽背影。 鲁定风无奈叹了口气,从背后抱着她,劝道,“媳妇儿,你还在生气啊。你能不能别为那些个没发生的事生气呢?” 官云裳想了想,横了他一眼,回道,“是啊,我错了,下回应该等到事发了再生气。” “就是啊。”鲁定风不知是少根筋了还故意的,他贼笑着说道,“要是没事发,你那气不都是白生的吗?” 诚实的说,他这话说得不错,可是说这样的话着实太冷血了些。官云裳挣开他,冷冷说道,“我知道了,下回不会了。” 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又一次降到冰点,鲁定风郁闷地挠了挠头,他着实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人物。特别是对官云裳,他总想着,这媳妇聪明,应该不会跟一般女人似的乱发脾气吧。 不过,可惜了,他这媳妇儿就是一般女人,脾气是有的,也不算乱发。只是他不懂而已。也不想想,她的思维方式和这年代的女人有很大不同。她不会接受男人三心二意,也不会强求。唉,总的来说,是个纠结的确定,官云裳没再跟他说什么,她出了房间准备着招呼徐炼。 两人就这么僵着,第二天一早,官云裳和鲁老太太告了假,说是有个姐妹要接她过去住几日。鲁老太太巴不得她现在走开点,好给鲁定风和表姑娘多些相处机会。自然不多问,鲁老太太还客气说着,让官云裳过去多玩几天,鲁家开明,不碍事的。 官云裳知道她们的心思,也不想多争什么。说完事,就告退了。天亮没多一会儿,官云裳就坐着马车和徐炼一起出城了。鲁定风硬要跟着,一路眼巴巴盯着官云裳又没话说。 马车到了城门外,官云裳车夫停了车。她推了推鲁定风,说道,“下车。” “啊!”鲁定风无奈只得下车,不过他硬是把官云裳拉下车说话。两人走到路边林子里,鲁定风拽着官云裳问,“你是不是真生气了?” 官云裳很无奈地回了句,“没有。” “没有你这样。”鲁定风很是不服气,这两天她说的那些话他也有考虑,可是他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闹到这样。 “我哪样了,不是好好的吗?”官云裳依旧的嘴硬。 “这也叫好好的?”鲁定风小心瞧了瞧身后,“你都两天没让我碰了。” 官云裳没回话,直接低头躲开他的询问。 “唉。”鲁定风很是无奈,“就算你生我的气。总得让我知道是回什么事吧。我要怎样做你才能消气,你说,我做成了吧。” “不用了。”官云裳抬起头,无所谓似的看着他,“我没什么。你好好看着你的生意吧。” 她说着就要走,鲁定风一把抓着她的手问,“你几时回来。” “总会回来的,问那么清楚干嘛?”瞧瞧这气势,估计都要等着回来抓奸了。 “行。”鲁定风也有些怒了,放开她扭头就走。 官云裳瞧了一眼,黯然回到车上。徐炼瞧她这脸色,无奈摇了摇头。这些年青人啊,真是折腾。 且说余氏让徐炼带了封信出去,没想信笺没拆开,徐炼到把人给带回来了。不过以余氏的机敏,一见女儿那垂头丧气的倒霉样儿,就知道她心里又不顺了。余氏到没多问什么,他们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余氏用她那常年冷冰的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都饿了吧,饭做好了。进屋吃饭吧。” 母亲是个伟大的职业,官云裳看到慈爱的母亲,顿时所有纠结烦恼全丢到心底,上前亲热地扑上去,叫了声,“娘。” “这孩子。”余氏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平静劝道,“好了,什么也别说,先吃饭。” “嗯。” 什么事吃饱了再说,这有益处。人饿着容易生气郁闷。官云裳在母亲后爹陪伴之下,渐渐融入家庭的温馨之中,那些烦人的事儿,也似乎离她远了些。虽然已是出嫁,可有父母在。就像有人帮她顶着天一般。不由的能松口气,静静享受这份难得的温馨。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鲁定风一个人在那个冰冷的家,也不知有没人照顾。得,还是不要想了,那位表姑娘指不定正上赶着照顾她。 且说,这边刚吃完饭,余氏冲官云裳招了招手,让她一同回屋里。两人关上门,开始了新一轮的家庭教育。 “福儿,你又是怎么了?我听说,你又跟定风吵架了?什么事,先说。” 官云裳看着母亲,低下头,如此这般的说了说。余氏这人,总让人信任,官云裳一般有什么事,只要母亲开口问,她也愿意告诉她。于是,她把近来发生的事,于母亲细细说了。 余氏听着,没太注意这小两口的感情,到先问起鲁老太太的态度来。官云裳也如实说了,甚至连她这趟来时,老太太热切欢送的事儿也说了。 余氏听了,渐渐皱起眉头,“福儿,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我不想多说,我先问你,你知道定风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况吗?” “啊!”官云裳被这突然的问题问得一愣,还有什么状况,春风得意,艳福不浅呗。当然,想归想,这话可不敢在她母亲面前说。 “唉,我该怎么说你好。”余氏瞧着官云裳,完全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你想想定风的处境。他现在刚回鲁家,如果他把这些亲人当回事的话。他必然会在这些人中,给自己定位,这样才能才久的相处下去。” 官云裳点了点头,只是脸上还是一副茫然模样。余氏的话不错,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吗? 余氏就知道她不明白,抬起手想敲她的脑袋,想想又放下了,“真不知道你是谁生的,你就看不出来。你相公现在很忙,有很多事做。他已经表现出成家立业的模样了。那你呢?在鲁家那样复杂的地方,你们俩的处境肯定不会太妙。你身为他的妻子,不帮他撑着后院,你成天瞎想这些干嘛?” “啊!嗯。”官云裳被说得无语,只得认错似的低下头。 余氏无奈看着她,看来,她这个亲娘得给女儿补补课了。(!) 番外集 第172章 重回战场 第172章重回战场 和家人相处是门学问。这世道真正能伤害到你的人不是外人,大多时候,反而是相处较为亲密的亲友。正因为离得近,摩擦就越大。 与人相处是门很深的学问,官云裳还真是没修炼够。在余氏的再次深刻教育下,官云裳总算是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好在官云裳的天资算不上愚钝,她欠缺的,只是不能分清自己的立场。经过几天的教训,官云裳总算是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处境。 在余氏反复深刻的教育之后,趁着阳光明媚的一天,官云裳收拾了行装,又一次向鲁家出发了。临行前,官云裳依依不舍地拉着母亲的手,耍起嘴皮,“娘,我真舍不得你。” 余氏表情依旧的平静不见波澜,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 官云裳厚了厚脸皮,又一次说道,“娘,我真的没信心。” “嗯。”余氏眼色微变,似乎是翻了个很不明显的小白眼。“你以为你这是去进考场考状元吗?还提起信心了。” “娘,这似考场甚似战场啊。看不到血雨腥风可是危险重重,我这么走了,您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官云裳说着,两颊微红。 余氏依旧平静得不像是亲娘,“不想说什么,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跟为娘的玩把戏。” “我……”官云裳叹气,她很想问,“你是我后妈吧。”不过犹豫了一下,话还是没说出口。她咳了咳,正色说道,“娘,您真没什么说的了?” “没有。”冰冷冷的声调,看来是真没什么说的了。 官云裳只得硬着头皮问,“此去凶险,娘,你没锦囊之类的送给我吗?万一我有事解决不了怎么办?” 余氏白了她一眼,“什么锦囊,你自己不会做吗?说到这儿,我到想起来了,你那女红也该练习一下了。” 同行徐炼到是听出官云裳话里的意思,他轻拍余氏,于她携手一同折回屋里,没一会儿,余氏拿着一个锦囊,一脸无奈地交给官云裳。无味台词脸般平静念道,“给,这个锦囊危急时放能打开。” “是,是。”官云裳抱着锦囊,终于心满意足,面上绽出自信的微笑。嘿嘿,她就是要让娘亲给她一条后路,有锦囊也不错,里面的小纸条肯定写着,不成就回来吧。家是你永远的温暖。 官云裳心里yy着,上了马上,一路上鸟语花香,她的心情也格外好。看着村庄渐远,她依在车窗边微笑着拆开锦囊,对折工整的小纸条应该出自余氏之手,官云裳微笑着小心展开纸条。一瞬间,她的笑容凝在脸上。 白纸黑衣,小小的纸条从她手中飞了出去。那一片带着她后路的小纸条啊,就这么绝尘在风中。官云裳没有追赶,她依旧呆滞着,她依稀记得小纸条上那几个绢秀冷冽的小字。“被休被赶,勿回,徐家颜面为重,绝不收留无能弱者。” 多么绝情的话啊,她的后路就是没有后路。望着车边的风景,她要许久才缓了过来。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这次真是被当成水泼掉了。她抖了抖,像是抖掉身上的水,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该上战场了。 从山明水秀的村庄到乌烟瘴气的深宅大院。官云裳看着鲁家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她脸上深着的笑容,大有当年胡汉三之势,她就差大叫一声,“我胡汉三回来了。” 当然了,看着朱红大门,官云裳把深吸的那口气又给吐出去了,她掀着半片帘角,平静说道,“程实,往侧门进。” “是!”外面传来答应声,没一会儿,小叶子闻讯赶了过来。 看到容光焕发的官云裳,小叶子有一刹那的呆滞,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扶着官云裳慢慢下车,“小姐近来可好。” “还好。” “小姐,您是好了。不过院里可乱了。” “哦?” “唉。最近可不得了了。听说****奶和表姑娘吵架了。” “哦。”官云裳应得平静。这事儿,万能军师余氏曾预测过。鲁老太太若想用表姑娘来强大她这边的声势,那么第一个反对的会是她的亲儿子。原因嘛,因为她亲儿子鲁来金无能,越是无能的人越不希望身边多个比他聪明的人,免得衬得他更无能。 而且若他们都受到老太太的重视,那两者之间就会有利益冲突,所以必然会出现相斗状况。官云裳了然于心,表情更是平静。 只是小叶子犹豫又说了一句,“听说,姑爷他也帮着表姑娘说话。” 官云裳稍稍有些不淡定,她沉吸了一口气,平静向东院里走去。这会儿临近下午,她回院洗了个脸,梳妆了一番,领着小叶子去老太太那个销假。 这会儿正有几个姨婶人物坐在鲁老太太榻边说着话。鲁老太太见到官云裳,明显有点不乐意,她眯着眼,懒懒说道,“这么快就回来?” “嗯。”官云裳轻轻应着,不显波澜。 下面一个表婶,多嘴的替老太太问了句,“难得去姐妹家。怎么没多呆几天。不是你那姐妹不好客吧。” “哦,没有。”官云裳依旧维持着平静,“我是担心相公在家没人伺候。” “哦。”几个姨婶嬉笑着,小声嘀咕着,“这到不怕,多的是人伺候。” 官云裳全当没听见,平静地垂手应着,等到鲁老太太烦她了,她这才道安撤退。 一出鲁老太太阴暗的屋子,她幽幽松了口气,这鲁家人真是露骨刻薄。一点人情味也没有。想着,一路出了门往回走。半道也不知有缘还是怎么着,迎面看到文允述过来。这些天官云裳没听到什么关于他的消息。文允述和鲁定风两人好像是上赶着比着做潜龙,本以为会有大动作,没想到最该嚣张的两人却静了,只有些女人妯娌间无聊的争斗。 文允述见到她,依旧是和煦的微笑,官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全当是打了招呼。两人走着也没停,擦肩而过时,官云裳突然嗅到文允述身上飘来一股香气。或许是嗅觉感太好了。官云裳断定这香气不是香囊或是熏衣的残香。这香气像是香水的气味。这个年代用香水的,应该只有洋人。莫非文允述和洋人有接触。 官云裳的猜测只是一闪而过,仅凭鼻间闻到的一点香味,实在没必要做太多猜想。 回到院里,正看到迎面出来的表姑娘,两人相见,都是淡淡的客气一笑,表姑娘先说话,道,“嫂子回来了?” “是啊。去的地方偏僻,没什么礼物好带的,表姑娘别介意啊。” “怎么会。这几日的,我常和定风哥哥到城里玩,到该给嫂子带些礼物的才是。” “哦,是吗?” 两人正客气着,跟淑女附身似的,鲁定风听到声音急急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官云裳,他呲着小白牙露出一抹闪眼的笑容。 官云裳客气的以淑女附身的姿态,踏着盈盈步态迎上鲁定风,“相公,你回来了。” 鲁定风听她语气如此温柔,不免有些意外,不过有此机会他决不会放过,他露出痞痞的笑容张开双臂,夸张地抱着官云裳,大叫。“媳妇儿,我想死你了。你终于回来了。” 官云裳依旧笑得平静,只是一双秀气的玉手已伸到鲁定风腰边,熟练的拧了一下,三百六十度精确旋转,耳边听到倒抽的吸气声,官云裳温柔笑着,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看你很不希望我回吧,坏你好事。” 鲁定风忍着痛,赶紧表决心,“怎么会,我可天天想你想得睡不着。” “咳咳。”两人如此肉麻,很让那位旁观的表姑娘无语。 “唉,表姑娘还在啊。”官云裳羞涩笑着,客气说道,“表姑娘留在我们这边吃饭吧。” “是啊。一起吧。”鲁定风跟着热情,却换来腰间又一股巨痛。 “这不太好吧。”表姑娘还真有点尴尬,特别是看到鲁定风搂着官云裳的亲密状,这鲁定风一惯行动轻浮。表姑娘还真怕她留下来,又看到些尴尬场面。 “没什么不好的,都是自家亲戚。”官云裳说得极客气,到是鲁定风看得有些纳闷了。他对官云裳也算是涩熟悉的,她的突然转变还是很明显的,要改在平日里,她肯定是懒得应酬。 “这还是算了吧。” 看到表姑娘依旧推辞,官云裳又劝道,“不行,一定得留下来。我还没谢你呢,这几天我出门不在家,多谢表姑娘伺候我相公了。” “啊!”鲁定风听到这话,几乎要跳起来,他瞪眼说道,“媳妇儿你别乱说,我和表姐没什么。要让人听了这话得起误会了。” “行了,行了。”官云裳赶紧打断他,“我多嘴了。表姑娘不见怪吧。” “呵。”表姑娘干笑着,就算见怪,她也不能说啊。 “唉。”官云裳叹了口气,转身教训鲁定风,“相公,你也是的,你和表姑娘年纪都不小了。又不是青涩的年纪,你这么天天和她混在一起会坏了她的名洁的。你让表姑娘以后如何和夫家交待。莫非你是想休了我,娶表姑娘过来。” 官云裳突然说得这么直接,到把他俩人吓到了。 鲁定风赶紧说道,“怎么可能,我死也会不休你的。你别想这心事。” 得,这一闹到让鲁定风怀疑,她又想摆脱他了。表姑娘在一旁听得面如死灰,黯然低头离开。 官云裳看着她的背影,叹气说道,“人家好好一个姑娘,你招惹她干嘛?瞧瞧,让你惹生气了吧。” “我!”鲁定风诧异指着自己。 “不是你,难道是我。她喜欢的又不是我,我能气到她吗?”官云裳说得特有道理。鲁定风无奈翻了翻白眼,“行,我错了。那个,你不生气了吧。” “哼哼。比起生气,我有更重要的事。”(!) 番外集 第173章 移情 第173章移情 官云裳所谓重要的事通常带着危险。鲁定风一听她说这话,防备地向后退了一些。 官云裳瞧了他一眼,切了一声,“干嘛怕得那么厉害,又不把你买到**楼去。” “官福儿,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吧!”鲁定风怒起抱起她,迅速往屋里走。这低声下气的模样,可不能让人看到了。 官云裳挣扎着,想挣开,“放开,我跟你说正事。真的是正事。” 鲁定风关好窗户,确认了屋外无人,这才说,“好,说吧。” 官云裳也谨慎了几分,她小心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这才小声说,“我翻了一个黄历,想起一件事来。” “嗯。”鲁定风示意她说下去。 “之前,翼王用的那种伞。我们伞坊还有吗?” 听她提起这个,鲁定风有些担忧,不过很快掩示下来,“应该没有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哦,没什么。”官云裳也有些掩饰,照日子推算,这位翼王应该可能快要出事了。虽说官云裳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她又不是神仙,这种历史事件是不可能扭转的。她当初拼着生命作赌注想劝他,也没劝住。这会儿那个“臭石头”更不可能劝动。于是,还是自保为上,官云裳想到之前伞广告的事,可能成为把柄。于是想提醒鲁定风把之前的伞样全改掉。 “相公,你再看一下,如果有就赶紧出掉。” “行。”鲁定风到不多问了。这到让官云裳小小诧异了一下。于是两人很默契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我有事跟你说。” “有个事要说一下。” 两人一同出声,最后官云裳说道,“我先说吧。” “好。” “你奶奶好像很想休掉我。” “他们劝我回来肯定是有心事的。” “那我该怎么做呢?”官云裳扬头问他,鲁定风勾起嘴角笑道,“这种事,你应该不用问我吧。我媳妇儿这么聪明,肯定能自己摆平。” “也是,不过咱们要步调一致点吧。而且,她毕竟是你奶奶,我怕我过份了,你不高兴。” “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鲁定风这话说得有些勉强。官云裳这样的人。不拽着她,很容易出格。鲁定风正想着怎么跟她说,官云裳貌似不经意问了句,“相公,你最近在忙什么?” “忙生意啊。”鲁定风回得很急,像是急于撇清一般。 “哦,你不是有什么麻烦吧。”官云裳会这么问,是因为最近他总是缩头缩脑的,低调得不似他的一惯作风。 “麻烦,怎么会有麻烦。”鲁定风笑得尽量自然。 官云裳更觉得不对,以往鲁定风那嬉皮笑脸的模样虽然有点欠揍,可是也给人一种撑握一切的安定感。可是这段时间。鲁定风似乎走神了,就像官云裳前几天问他话。要按鲁定风一惯风格,嬉皮笑脸扯点甜言蜜语的也就混过去了。可是他没这样做,那感觉好像有他掌控不了的事,以至于他会有些无法应付的感觉。 “相公,即是夫妻就当同进退,你有什么事,如果嫌我碍事。我可以不多嘴,不过,我希望能知道。” “嗯。”鲁定风淡淡笑了笑。将她搂入怀中。“好的,会跟你说的。” 鲁定风话虽是如是说,可结果确是插科打诨的把话带远了去。以至于第二天一早,官云裳起来时都在郁闷,她好好的谈着麻烦事,从么谈到最后,到变成床第之间的事了呢。唉,无奈啊。 这天,鲁定风也起得极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官云裳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他亲着她的脸,说了句,“今天有些事,晚上晚点回。” 官云裳换了只手撑着脑袋,心道,什么事呢,这明显就是有事又不愿意跟她说。唉,算了,先不勉强她。今天老太太肯定要找她麻烦的。 官云裳想得不错,一大早问安的时候,鲁老太太又一次冲她发难了。 且别说官云裳这边鸡毛蒜皮的女人战争,这一大早的,鲁定风到伞坊里吩咐了一番,清理掉之前送给石达开那类伞样后,把所有写了羽翼王府的拓板,废料全销毁怠尽。省城里的消息传得慢,表姑娘这种深闺小姐的消息多不可靠。在官云裳离开这几天,城外归隐绿林的太平军头领让人带了口信给鲁定风。说是翼王已被俘。让他自己小心些。 鲁定风心里有些不安,处理完伞坊的事,又上佟家准备着打听一下消息。才入佟家大门,迎面正遇上佟大小姐,这位佟小姐之前外出避难了。这会儿估计是听闻乱事已过。已经回来了。 她见到鲁定风,淡淡笑了笑,收回目光,打着小阳伞出门了。鲁定风瞧了一眼,也没多说话。两人擦身而过,鲁定风嗅到空气中飘来一阵香味。似是香水香气。这丫头打扮得这漂亮,莫非…… 他远远看了一眼,佟大小姐已上轿走远了。鲁定风带着点疑虑,正要回头,却瞧见佟夫人站在楼上,微眯着双目看着远去的轿子。鲁定风本是想找佟学光的,看到这状况,伸手和佟夫人打了个招呼,上楼找她。 佟夫人见到鲁定风,收起檀木扇子,鼓了他一下,“都是你这小痞子害的。” 鲁定风摸了摸脑门,这一扇子打得不轻,“干娘。怎么了?” “你这倒霉孩子,没事招惹我女儿干嘛?”佟夫人说着,不解气又拿扇子敲了一下。 “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您怎么又提起来了。” “好意思说,都怪你这个小混蛋。”佟夫人说着,气愤地又多敲了几下。 鲁定风忙躲开,叫道,“干娘,我脑袋不是木鱼。到底怎么了?” “唉。看她那小女儿的模样,应该是又喜欢上谁了。”佟夫人皱着眉头,一副哀叹模样。 “小妹有喜欢的人不是好事吗?您还怕女儿被人拐了啊。您那女儿说不上聪明。好歹算不上笨吧。” “你知道什么。”佟夫人说着又想敲他,可是鲁定风早躲到安全距离,她不解恨一扇子砸了过去,“给我捡回来。” 鲁定风无奈,只得捡了扇子,站在一边伸着脑门儿等着被敲。 “唉。”佟夫人拿着帕子把扇子细细擦了一圈,这才说道,“这事不对啊,你想想,以我女儿那性子,有喜欢的人绝对不会藏着。我是她后娘,要有人喜欢她了,她也会跟我说。可是当初你的事,她没说吧。” 鲁定风眉头跳了跳不敢说话。 “想想,以你的家势,实在也配不上她。所以依这喜欢显摆的丫头性子,必然不会说出来。这一次也是这样,我问了几次,她都不肯说。我看那男人的家势应该不怎么样。而且她眉宇间并不是十分欢乐的样子。感觉着,那个男人不太好。唉——,我该怎么办啊。万一她被人利用,唉——”佟夫人说着偷偷瞟着鲁定风,希望他能把话接过去。 只是鲁定风默默装隐身,低着头,连呼吸都想屏着。 “要不……”佟夫人瞧着鲁定风,“你去查查?” “我?”鲁定风就知道会成这样,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不太好吧。小妹正气我,刚才进门都不跟我说话。” “你活该,谁让你不娶她的。” “我——” “行了,你真要娶她,我还不同意呢。就你这样,也只有官福儿那傻姑娘敢嫁你。”佟夫人讪讪挥了挥手,吩咐道,“把你干妹妹的事查清了,不然。我要佟家那两男人隔绝你。” 唉,鲁定风就知道会扛上这倒霉差事,他可是有正事来着,不过,看来也是办不成了。 鲁定风从佟家出来,叫了顶轿子,在城间四处找佟大小姐,城里能让年轻男女约会的地方并不多。他一处一处搜着,到没收到。时值正午,他刚好离鲁宅不远,也就直接回家吃饭了。 官云裳见他愁眉苦脸的,就问了句,“相公,你怎么了。脸这么臭?” “唉,还不是那倒霉差事。” “什么差事?”官云裳一听他说出烦恼,免不了多问几句。 鲁定风就把刚才在佟府里遇上的麻烦说了一下,还说自己在城里逛了一圈,没见着人。官云裳听了,笑着说道,“你傻啊,怎么可能在你看得到的地方找到。如若她相交的真的不是能让佟家入眼的人物。那他们肯定是躲到城外人少的地方。” “啊?你怎么知道?”鲁定风也就随口一问,可话问出口,他那警觉自己的话说错了。官云裳能这么笃定,自然是因为她也有这方面的经历。鲁定风忙改口说道,“城郊有那些可能的地方嘛?” “这,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于是两人坐着轿儿到了城外,城郊隐蔽之处很多,但能让人谈情说爱的,无非就是桃花林、小溪畔这些地方。在官云裳的带领下,两人很快找到一身洋装打扮的佟大小姐。她那造谣的小白洋伞在幽静的小溪畔就像聚光灯似的,反照着白光。而白伞旁,另一抹白色身影,更是像醒目的标示。 官云裳和鲁定风本来还想叫人的,一看这情况,两人同时缩进旁边的草丛里。 就听那头,佟大小姐气愤地说道,“原来是这样,你就别替那女人说好话了,你放心,这事儿我站在你这边。”(!) 番外集 第174章 告密 第174章告密 “其实,你应该知道。问题在你干哥哥身上,鲁定风这种人,你还没认清吗?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文允述平淡说出这样的话。 草丛后,听到这样惊人的语句,官云裳第一反应是站出来,鲁定风却是一把抱着她,摁着她的脑袋继续偷听。 这就是明暗的差别,官云裳气得干瞪眼,这种事怎么能不当面说清。怪罪她没问题,可这么误会鲁定风有些过火了。再说,这么偷听也不是她的作风。 鲁定风却摇了摇手指,示意她继续偷听下去。 就听那边佟大小姐幽幽说道,“其实你的经历和我很像。或许只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才是最好的吧。好了,不说了。我回去了。” 文允述说道,“佟小姐,我送你吧。” “不用了。”佟大小姐举着伞转身像是要走,刚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来,转头说道。“喂,你别老把我约到这种地方,怪怪的。” “嗯,我会注意的。”文允述站在溪边,如一道清亮的风景。他周身散发的冷意,有些像是那干净的溪水,清澈却冰冷幽幽而来,缓缓而逝。 佟大小姐看到他,有一丝恍惚,可很快收了神色,转身坚定离开。 两个偷看的人松了口气,官云裳附在鲁定风耳边小声说,“要不要过去说清楚。” 鲁定风摇了摇头,神色间有些无奈。他和文允述之间的过节,怕是一辈子也说不清了。 官云裳低下头,心中难免有些愧疚。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喜欢的,又或者是因为官云裳最初遇见文允述时,他还是个孩子。对一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难免更似于亲情,可是亲情又哪一次真正抵过爱情的****了。不过,不管是何种感情,如此长时间的相处,终是难以在心中剔除的。 瞧着文允述立于溪边的萧瑟身影,官云裳心中隐隐有股不适感。像是心痛,可是又掺杂了太多其它。 鲁定风看到两人幽会,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他想起刚才佟小姐说,“约到这种地方,怪怪的。”这话说在这种场景实在有些怪。他想了想。拉着官云裳偷偷跟着佟大小姐。 这位大小姐似乎很喜欢步行,带着丫鬟居然是自己一路走回城。鲁定风两人在后面跟着,就看佟大小姐进了城后,去了一家幽静的酒楼。 官云裳瞧这情况,也不好再追,于是扯了扯鲁定风的衣袖问,“你跟着她干嘛?” “感觉有点怪。”鲁定风支着下巴,一副茫然模样。 “嗯?”官云裳不知道他所指到底是哪儿怪,不过想了想,她说道,“相公,我瞧着佟大小姐是个真爽的性子,你与其在这里猜测,到不如直接问她。” “我问她?不太好吧。” “不一定,有些事没你所想的好,但不一定是你想的那么差。评直觉,你去问她好些,再说,她应该也有很多事要问你。”官云裳说着,抬眼看着酒楼。幽静的环境,空气中清冽的酒香。佟大小姐说了有事回去,却停在这里,莫非她是发现跟踪,在等鲁定风上去。 “我去你放心啊?” 官云裳想了想,苦笑道,“不放心,可是不想因为不放心阻碍你。” “媳妇儿,你最近的话怎么都这么有理智?”鲁定风皱着眉,似乎是不太喜欢她这分理智。 “怎么了,我理智点不好吗?非要天天跟你无理取闹,你就开心了。” “不是。”鲁定风摇头,微笑着勾着她的下巴,“理智说明你的防备,你的不开心,你是个性格漂浮不定的人,遇强则强,遇弱则静。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会认为是自己不称职。” 他们正站在路边,两人亲密的行为有些过了,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官云裳拨开他的手,低下发红的脸,“你别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我会以为我认错人了。” 鲁定风笑了笑,迅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没认错吧。” “你别闹了,快去!”官云裳赶紧钻进巷子里,耳边听着人们明里暗里的惊乎,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时代,这样的举动十成十的让人们以为她是不正经的女人。唉。可悲啊。 且说鲁定风笑着进了酒楼,才走到楼上,迎面就看到佟大小姐瞪着两眼看着她。这会儿楼上人有佟大小姐一个人,不知是生意差还是这位大小姐把楼上给包下了。总之,到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鲁定风厚脸皮的大方,他抱着手与佟大小姐对视了一眼,直接走到佟大小姐那张桌子边,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好巧啊。” 佟大小姐小眼儿一横,“不太巧吧。” “嘿嘿,小妹越来越聪明了。”鲁定风干笑着寻找话题。 佟大小姐却莫名其妙说了句,“爱情让人成长。” 这话的味道有些怪,不像是佟大小姐的风格,鲁定风皱了皱眉,直接切入主题问,“这话是文允述教的?” “嗯?不过是跟你那个……”佟大小姐说到那个,犹豫了一下,没说下去。她可不想承认那个女人的身份。 鲁定风立时会意,“哦,莫非这话是福儿教的,嗯,爱情让人成长。果然符合她的风格,古怪的句子。偏偏很有道理。” “你是专门来夸她的吗?”佟大小姐气愤地拿起酒杯,瞧她那气得发抖的手,估计再刺激一下,那杯酒肯定会泼到鲁定风脸上。 鲁定风识相转了话题,“不是,我是想问,你和文允述的事。” “我和他?”佟大小姐纳闷眨了眨眼,却没有把话说下去。这样不全点明,不完全****自己的说话方式,到像是真的成熟了些。 鲁定风迂回了一下,说道。“干娘很担心,还以为自己宝贝女儿喜欢上什么不好的人了。” “谁喜欢他!”佟大小姐说话间,一张俏丽的小脸红得放光,让人一时不明白她这到底是娇羞还是气愤。 “小妹,我和文允述有些过节,我想他和你接近肯定是有目的的,我不喜欢你受到伤害。” “呵呵。”佟大小姐还真有些成熟了,因为她苦笑的双眼里多了哀思,一个人懂得疾苦了,最起码可以说,是不在单纯了。“不想伤害我,明明你伤我最深。” “唉。”鲁定风不知如何再说下去,“这话题我不想再说,小妹,你也不小了,你如果真的成长了,就别纠结在这些事上。你应该知道,以我身份,我自小就没想过去喜欢你。同样,以文允述的身份,他不可能是喜欢你,你会希望自己所谓的爱情是由佟家地位吸引过来的吗?” “哼,懒得跟你说。”佟大小姐转过头,还真就不说了。 鲁定风瞧她这翻模样,又不像是真的喜欢上文允述了。正纠结着,佟大小姐反道开口说话了,“什么叫所谓爱情,我才不跟你一样朝三暮四的。他只是要和我说事而已。” “说事?”鲁定风更加不解了,说事为何要在那样的地方。文允述莫非是对佟大小姐有企图?可是想来想去的,又不太对劲。 却说官云裳躲到巷子里,正偷瞟着还有没人在看她。突然一只黑狗向着她冲了过来。她吓得一跳,差点没狗急得跳了墙。那狗跑得也快,一下就扑到她身上,官云裳吓得脚软几乎要晕过去,却突然感觉到,那黑狗没有嘴她,却拿脖子蹭着她的腿。 这情形。官云裳不禁猜测,莫非这是只色狗-。-!!! 正想着,一个大胡子的捕头向她冲了过来,“小黑,别——,呃,这不是官小姐吗?” 官云裳细下一看,原来面前这位正是当年给她送狗的捕头,那脚下这狗岂不是当年养的那只?听着脚边黑狗那“唔唔”叫着的那股子委屈劲儿。官云裳跟着一阵心酸,她蹲下轻轻摸着小黑的脑袋。那狗狗热情地回蹭着,别提有多亲。还是古代的狗好啊,又纯又良,不像她上辈子那些被奸商们杂交得很笨的狗狗,让人牵走,就不认得原来主人了。 她想起与这位汪大叔也好久未见了,忙把注意力从狗移到人身上,“汪叔叔。” 汪捕头依旧笑得爽朗,“官小姐,好些日子没见了,最近过得可好。” “还,好吧。”官云裳说得有点迟疑,这到让汪捕头上心了。他这会儿正在巡逻,身后还跟着两个小捕快。汪捕头迟疑了一下,示意官云裳走到人少处,这才小声与她说道,“官小姐听说是嫁给鲁家少爷了?” “是啊。”官云裳想着,这事,对了,有发请柬给汪捕头吗?不会是要怪罪的吧。 “可是叫鲁定风的那个少爷。”汪捕头问着,神色间有些担忧。 官云裳看出不对,忙正色问道,“汪叔叔,是不是我相公惹什么事了?” “唉。”汪捕头看了看左右,警惕地小声说道,“是大事啊。鲁少爷怕是得罪人了。” “怎么说?”一听这话,官云裳整个急张了起来。 “前些天,我听说有人暗里告鲁定风少爷,说他和太平军交往甚密,通敌卖国。” 官云裳一听这话,顿时吓到了。 汪捕头见她这模样,忙劝道,“别怕,这是大罪,衙门里没敢接,再者说,鲁少爷是佟将军的干儿子,轻易也没人敢查他,这事到不用太担心。” “汪叔叔可知暗里告他的人是谁?”(!) 番外集 第175章 事发 第175章 事发 擒贼先擒王,要怕人告密。最先做的,自然是先抓到告密者。官云裳本能的就问出了这一句。 汪捕头看着官云裳想了想,却没有明说,只是带了一句,“这事我也只是听说,不太清楚。” “哦。谢谢汪叔叔。”官云裳茫然说着,突然想到空口谢也没意义,于是说道,“这个时间,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前面有个馆子,我请你们吃个饭吧。上次送我小黑的事,我还没好好谢谢您呢?”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小姐还记在心上啊。”汪捕头笑着本来有些想拒绝,可是闻到不原处酒楼里飘来的酒香,摸着鼻子,笑了笑全当是默了。 于是,官云裳领着一行人上了酒楼,她一个妇道人家,请男子喝酒本来不太好,不过她自小和官差们熟,那几个捕快到没什么介意。这刚进酒楼。小二的颠过来点头哈腰地客气说道,“呀,是汪捕头啊。真不巧,这会儿位子有点紧张,要不你稍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均张桌子。” 官云裳环顾了一圈,酒楼一楼又吵又乱,也没看到之前进来的鲁定风,她扬头瞧了一眼,问那小二,“二楼不是没人吗?我们直接上二楼吧。” 那小二不认得官云裳,不过见着和汪捕头一块的也跟着客气了几分,“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楼上让人包下了。” “哦。”官云裳料想着,包下的定是那位佟小姐,她反正有事要找鲁定风,不如直接上去,于是官云裳笑着说道,“不碍事,楼上的人我认识,汪叔叔,我们直接上楼吧。” “这,这不行吧。”小二想拦,可是这片城区之内,做生意的哪敢得罪捕头。官云裳带着三个“带刀侍卫”风风火火地就上楼了。而此时,楼上又是另一翻情景。此时临窗的酒楼上,鲁定风和佟大小姐对坐着,两人正沐浴在阳光之下,相坐着脉脉相望。两人的手放在桌上,紧紧相握着。鲁定风的大手掂在桌下。佟大小姐嫩白的小白握拳放在上面。如此亲密****,这场景,当事人不知道,一定以为是来抓奸的。 楼上佟大小姐看到衣袂飘飘的官云裳带着三个捕头上来,稍稍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不经意的微笑。鲁定风见她过来,也有点诧异,不过还是很快迎了上去,“媳妇儿,你怎么来了?” “我请汪叔叔吃个饭。”官云裳表情平静,还客气地向佟大小姐问好。 汪捕头碰到这状况,还真当自己是跟着来捉奸的了,可看到那边一身洋装的,很容易认出就是佟家大小姐,这样的人物,谁敢得罪。后面两个小捕快认出佟家小姐,吓得直要往楼下躲。 这会儿。官云裳却在和鲁定风耳语,“有点事,你也过来谈一下。其余的,晚点再收拾你。” 鲁定风眉头跳了跳,挤出抹微笑,“这么巧,那就我请吧。汪捕头,来坐。” 汪捕头有些尴尬,他偷偷瞧了佟大小姐的脸色,似乎不是太生气。不过他也不敢造次,忙客气的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今天还有点事。” “坐吧!”一声清脆的声音从窗边传来。佟大小姐发令,就算让这些捕头趴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趴。 于是六人用主次坐下,三个捕快干干坐着,手搭在腿上,不停擦着手心的汗。 “我看你们还有事,那我先回去了。”佟大小姐到是很合作,直接起身要走。汪捕头他们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找了个借口说是要护着佟大小姐。跟着也走了。 这会儿楼上只省下,官云裳、鲁定风两人,官云裳也不客气了,一拍桌子说道,“刚才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鲁定风装无辜的本事堪比无赖。 “你们啊。我让你来解释,你到好,勾勾搭搭的,是回什么事!” “哟。小媳妇儿吃醋了。”鲁定风坐到她旁边,挨着她****。 “行了!”官云裳躲开他,“说正事,刚才汪捕头说,有人告密,说你私通太平军,通敌卖国。” “哦。”鲁定风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嬉笑着搂着她,说道,“这么重的罪啊。谁这么没脑子,要告我。” “你正经点行不行。”官云裳面上虽在气,可暗暗里已觉出不对来。正常情况下,听到这种消息,鲁定风不怕也应该惊一下才是。自己刚听到这消息时,心脏都漏跳了一拍。怎么到他这儿了,一点反应也没有。突然,她明白了过来。鲁定风最近的不正常应该就是为了这事了。这危险能过去,应该是他有进行暗下操作。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鲁定风任在装傻,他故意打岔,拿了个上瓶放在官云裳眼前晃了晃,一股淡淡香气随之飘了过来。“瞧瞧这是什么。” 官云裳接过瓶子,打开瓶塞嗅了嗅,淡淡带着股冷意的香气。闻腻了檀笑。突然嗅到这种香气还真有些特别。 “之前你不是问香水吗?我刚问小妹要的。你们进来时,她正把香水递给我。”难得鲁定风这么老实解释。 官云裳在香水加解释之下,对告密之事缓和了许多。 鲁定风看她眉色舒展了些,这才说道,“之前是有人惹事,不过已经摆平了。那段日子,你回娘家了。我都忘记跟你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瞧他说的那么轻松,官云裳也松了口气,“真的没事?” “真的。要有事我还能跟你这么没事跑来偷窥别人约会吗。行了,你就别七想八想的了。趁着我们有闲。去街上逛逛吧。” 逛街是绝大多数女人喜欢的运动,就你不买什么,逛逛也是有乐趣的。官云裳跟着鲁定风四下游逛。走到繁荣的街口,鲁定风笑着说,“小笨媳妇,我要把你丢在这儿,你肯定找不到路回去吧。” “一边去,不许取笑我。”官云裳凶归凶,手上反拽得更紧了些。 两人闲逛到一个金铺旁,官云裳依稀记得,她好像来过这块地方,看着铺里闪亮亮的金银,她突然想起,之前她和文允述来过,还用身上唯一的一点银子打了戒指。那时玩闹弄的戒指早不知被她丢到哪去了。可看着金铺,那时的记忆像是刻痕,不管岁月磨损,仍旧是存在的。 鲁定风瞧她看着不走了,于是牵着她走进铺里,“走,进去看看。想要什么,头钗?” 官云裳没回答,只是一双眼睛往戒指那堆里瞧。 鲁定风瞧出她的意向,说道,“哦,是想要戒指啊。掌柜的,把戒指拿出来看看。” 一个胖胖的掌柜一颤一颤走了过来,“哟,这不是鲁大少爷吗?您买戒指啊,我这边新到一批上好的玉扳指,鲁大少可要看看。” 官云裳插在中间问了句,“可以在戒指上刻字吗?” “哟,这小娘子有眼光,全省城的金铺,只有我们家有刻字的本事。”掌柜眼睛笑得眯着一条缝,那缝后估计还冒着金光,“您选戒指。我这就把刻字师傅叫来。” “等等。”鲁定风喊住了他,转头对官云裳说道,“刻什么字啊,直接买戒指不就得了。刻上也不一定看得见,浪费了。” “不干,就要刻字,刻名字。”官云裳挑了两枚戒指,两人带着还成,于是对掌柜说道,“行了,就这两枚,刻名字。” 这一次掌柜接过戒指没直接走,反是站在那儿等鲁定风的意思。鲁定风撇了一眼戒指,说道,“还刻名字,我转送给别的女人,不还得熔了重打。不成。” “就要刻!”官云裳盯着那胖掌柜,“快刻去,不然不买了。”她说完,回头揪着鲁定风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还准备送给别的女人。” 鲁定风忙躲开,“没,没,我这不是开玩笑嘛。” 最后戒指还是给刻了字,刻在里面,没刻全名,一个刻风,一个上面刻着云。官云裳暗笑,还成风云组合了。 两人回到家中,一切似乎也和平常一样平静。文允述约佟大小姐的次数也少了。老太太也安静了,连表姑娘也准备着要回家了。这么顺利的一切,往往有时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这天官云裳正在院里算着帐,小叶子突然急急地跑了过来。嚷嚷着,“小姐,不好了,少爷让人抓了。” 官云裳一惊立时站了起来,她想到肯定和之前告密的事有关。忙急张地问,“什么人?衙门的?” 小叶子也急得跟是热锅蚂蚁似的跳,“我也不知道,听门房说的。” “哪个门房,别急,去打听清楚。”她要别人不急,自己却急得手都抖了起来。 小叶子忙又去打听。 官云裳记起这天一早,鲁定风说是要去佟家的,对了,去佟家一定能查到消息,她想着,等了半天,小叶子又没个消息。她实在等不下去了,直接出了院子找了顶小轿往佟家赶。 只是,到了佟府,她到不容易进去,平日里都是和鲁定风一起过来。她一个人来,佟家的门房没敢轻易放她进去。只是问,“你找谁的。” 官云裳想了想,忙说,“找佟夫人。” “夫人?”门房说道,“夫人不在府里。” 重要人物不在,莫非真的出事了。(!) 番外集 第176章 刑囚 第176章 刑囚 凭官云裳的直觉。在佟家等肯定有消息。她抱着发抖的手臂在佟家门口静静等着。门房有些看不过去,去里面报了管家,管家听说是鲁夫人,忙出来相迎。请她到偏厅里等待。 那管家似乎也有心事,见官云裳坐立不安的,他拢着袖子絮絮说道,“最近长毛的头领被抓,四处又跟着在抓叛党来着。前几日里,隔壁陈府一个护卫也给抓了。说是他家有兄弟是长毛军里的小官。听说城里这几日里被抓的有十几人了。” “我相公也是因为这个被抓的?” “唉。”管家低头应着,“不过少夫人放心,他们不敢为难鲁少爷。” “嗯。”官云裳麻木的脑袋渐渐有了思考,就在佟家等消息吧,目前只有佟家人能救鲁定风,鲁家那帮人不说有没有本事救,有本事他们也不一定愿意救。 而且如果佟家人有心救鲁定风的话,肯定也得让鲁定风留在佟家,在这里,比在鲁家安全。她隐隐觉得,那个告密的人应该和鲁家人有关。 “管家你知道什么消息,能多说些给我听听吗?”官云裳望着他,眼睛里含星带水的。直让管家开不了口拒绝。 “这事几天前大少爷就在查了,听说是鲁家有人告密。大少爷花了些心事,把事情压下来了。可是这几天,又让人给翻了出来。这次夫人也出马了,相信能把鲁少爷保回来。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少夫人不用太担心。” 正说着,外面有人叫着,“回来了,回来了。” 官云裳忙激动赶了出去,门口,佟夫人眼眶红红走了进来,一看到官云裳,愣了一下,问了声,“你怎么在这儿。” “我……”官云裳正要说话,却见后面,鲁定风在人搀扶下,走了进来。他两眼无神,脑袋低垂着,听到官云裳的声音,他抬起头挣开搀扶他的两人,冲着官云裳露出一抹笑,他那笑容像是想证明自己没事,可他分明脸色发白,一头的冷汗。 官云裳担忧看着他,慢慢走近。还走到鲁定风身旁,他已两眼翻白向后倒去,他身后的两人忙上来扶着。佟夫人也急了。大叫,“快叫大夫,把城里最好的大夫叫过来。” 一番慌乱之后,鲁定风总算给安置到床上。房间里,佟夫人说是衙门用了刑,让官云裳不用太担心。不担心,谈何容易,连一惯沉稳的佟夫人都抱着手,不停发抖。官云裳又怎能不担心。 佟夫人似乎不太想跟官云裳说话,大夫看过之后,就退出了房间。官云裳留在里面照顾鲁定风,她偷偷看过鲁定风的伤,身上大片的鞭痕触目惊心,官云裳都有些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把他往死里打。不然,何以才几个时辰,人就成了这样,正常情况下,这几个时辰怕是提证据审案都不够吧。 官云裳拧了条热毛巾,细细擦着他脸上的汗,鲁定风依旧昏迷不醒。看到他这样子,官云裳的眼泪,不争气地滴了下来。 佟夫人没出去多久,又回到房间,她抱着手,居高临下瞧着官云裳说道,“你回鲁家一趟吧,和鲁家人说说情况。” 官云裳擦了眼睛,平静回道,“可否请府里随便找个人过去说一声,我想留在这里照顾他。” “他不用你照顾。”佟夫人声音有点冲,但很快又缓和过来,“你亲自去一趟吧,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鲁家老太太。” 听佟夫人这语气,像是不想留官云裳在这边,官云裳咬了咬牙,问道,“好,我去,可是我可以回照顾他吗。” “行,去吧。”佟夫人声音算是平静,可总像透着股子不耐烦。官云裳无奈,只得望了鲁定风一眼,万分不愿的回了鲁家。 且说,官云裳才刚出房间。佟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别装了,把事说清楚,不然我帮不了你。” 此时屋里只有两个丫鬟和病床上的鲁定风。两丫鬟纳闷看着佟夫人,没想听到病床上鲁定风呼了口气,无力说道,“别告诉福儿。” “行了,你都这模样了,还有空担心她。你老实说,这次的事是不是因为她!”佟夫人有些怒气,她挥手让两丫鬟退下。这才吼道,“你小子脑袋坏掉了吗?现在还有空担心她。你别告诉我,那个叫什么文允述的,不是因为她才这么陷害你的。” “干娘,你先别生气。”鲁定风吃力地劝着。佟夫人去衙门里捞鲁定风时,正碰到文允述在那里,以她之前知道的情况,鲁定风这事和文允述脱不少关系。文允述的底子,佟夫人知道得很清楚,这两人相争,完全就是因为官云裳这女人。她会气官云裳也正常。 “别生气?好啊,我不找那丫头。”佟夫人阴着双目,冷冷说道,“我找那姓文的小子,什么东西,居然敢惹我儿子。” “干娘。别!”鲁定风再次劝,“我当文允述是亲兄弟,不要动他。这事,你先听我说完。” 这事要从何说起呢,从鲁来银突然热情地请鲁定风回鲁宅开始,鲁定风就在怀疑了。那时他心里没什么底,又不想让官云裳知道了担心。于是一直压在心里。有一次,他听到消息有人告他和太平军有勾结。他当时就找佟学光帮他在衙门里走动,把这事给压下去了。 可是,一但有人处心积虑的要害你,光压住是没用的。就像扬汤止沸,没多久又出事了。就在鲁定风知道文允述和佟大小姐故意接触时,他就知道有不对了,他能肯定对他下手的是文允述,如果文允述故意接触佟家人,那么有两个效果。 这其一吧,文允述是告密的人,鲁定风是佟家羽翼里保护的人。那么如果文能取得佟家人信任,那衙门里那些人动起鲁定风来,会少了几分对佟家的畏惧。文允述常把佟大小姐约到鸟语花香之类浪漫得像是约会的地方,就是想让别人误会他和佟大小姐有恋情。至于他是不是真想往这方向发展,就不得而知了。 其二呢,可能就是想调开人们的注意力。 文允述做了这些,鲁定风没有怨恨他,不是鲁定风心胸宽广,只是他知道,他和文允述之间有仇恨,可是文允述再怎么样,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把他往死地里整,这一点,鲁定风是坚信的。他知道文允述背后那个人是谁,就算文允述突然变成这样,也肯定有人教。会这些恶毒招术的,他所知只有一个人。 鲁定风想恨,可是对自己父亲的恨,又能怎么样,天打雷劈的事,他做得到,可是,真的没意思。 今天一早,衙门的人突然过来,不由分说把他拘进牢里,也不提审,也不问案,直接先动刑。鲁定风当时咬牙,笑着问那些狱卒。“是不是有人给你们银子,要你们打死我啊?” 那些狱卒脸色一惊,显是默认了他的话。 是啊,文允述或是鲁来银,要告他****太平军,那是多危害的事啊。要知道这造反的罪名是要诛九族的。闹个不好,这告密的至亲是要一起连坐的。所以,他在牢里死掉也许好些,那样,起码到时可以说是错抓了。再找个人扣上告密者,让他顶罪也就是了。 鲁定风背后有佟家人罩着,他自己也有些势力,想除他,真是要处心积虑,甚至是安上一个极大的罪名才行。鲁来银这次还真是兵行险招,只是这样对待自己儿子,至于吗?就算不认为鲁定风是亲子,这也太恨了些。或许他知道鲁定风活着,他永远动不了他的地位。就算他把自己手下的财产留给文允述,也始终躲不开鲁定风的阴影。鲁来银这个人被压抑了多年,或许早已经有疯态了,嗜毒冷血,比毒蛇更甚。 而这件事的关键人物文允述又怎样呢? 其实有那么一刹那,鲁定风是对他失望的,可是当他被狱卒整得快死过去时,是文允述过来,问他,“怎样能找佟家人救你?” 那一刹那,鲁定风看到文允述眼中的不忍于无奈,他俩走到今天这一步,害他们的,不是官云裳,是给于他们一半生命的那个人。没有官云裳,鲁来银依旧会让这两个儿子斗起来。用任何方法手段。 鲁定风想这些的时候,文允述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补了一句,“我怕佟家人不相信我。而且以我的身分,不容易见到佟家上面的人物。”再者,佟家人不可能知道,衙门里的人一抓到他,就敢把他整死。这也是必须及时通知佟家人的原因。 鲁定风当时说让他找个人代信,说话间拽着文允述的衣服没放。 文允述问,“还有什么事?” “别和老子在一起,我能出去,一定会找他报仇。” “不行。”文允述看着他,坚持地说,“他留给我,这人我要亲手除掉。” 文允述是找人带的话,所以佟夫人并不知道,中间和文允述的关系。只是听完这些,佟夫人问道,“这个文允述和鲁来银有什么仇恨,我不想管。可是,定风,这次你的案子很麻烦。我刚才去问了,衙门里那些混蛋怕我们报复,已经把事闹大了。可能……”佟夫人说得犹豫,“这次,我救不了你。”(!) 番外集 第177章 流光 第177章 流光 鲁定风知道结果。他淡然笑了笑,这情况,他再豁达也免不了挂上凄然之色。他轻呼了一口气,平静说道,“干娘,可以让我多呆些日子吗?” “我尽力,衙门的人现在不敢来抓人,不过案子发到省城就不麻烦了。” “没事。我只是想趁这些日子解决些事。” “别太灰心,还有希望的。” “嗯。”鲁定风轻轻应着,希望有多少,他还真没底,“这些事不要告诉福儿。”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她。”佟夫人虽是冷笑,可那神情间分明带着苦涩,“想不到你还是个痴情种。” “说不上,只是愧疚吧。早知道自己麻烦缠身,还把她扯进来。我娘说得对,我不该惹她。” “你啊。”佟夫人叹气,“只怪你生的不是地方。” 两人聊到这儿,已完全没法再说下去。窗外阳光渐渐淡去,日出日落就像是起浮的人生。升起时无限的希望,落下之时完全不留情面的直转黑暗。 官云裳回了趟鲁家,交待完后又带了些换洗衣服,再赶回来时,天已入黑。佟夫人不在房里,佟家人已经给她准备好了饭菜。官云裳没什么胃口,直接洗了手,走到病床边,鲁定风还在昏睡,她小心地解开鲁定风的衣服。 鲁定风正在装睡,感觉到身上的动静,他偷偷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他身上只穿着中衣,很容易就全部解开了。官云裳正想着怎么把他的衣服拔下来,鲁定风却突然睁开眼,抓着衣领一副怕被人侵犯的模样问,“媳妇儿,你想干什么?” 官云裳见他醒了过来,暗下松了口气,只是面上仍配合着跟他开玩笑,“你说我想干嘛,快点把衣服脱了。” “不太好吧。”鲁定风瞅了瞅那两个尴尬的丫鬟。 “有什么不好的,快点脱。我给你上药。” “啊,上药?”鲁定风郁闷地闭上眼睛。旁边的尴尬的小丫鬟恍然大悟忙上来帮忙。官云裳从鲁家拿来些云南白药,那些是之前徐炼给她的,徐炼知道两人在鲁家不安定,只是没想到这药这么快就用上了。 鲁定风身上伤口多,撒上药粉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官云裳虽有些不忍。可这云南白药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秘药了,对这些外伤算得上是有奇效,这药来得不易,一般情况下,官云裳也没舍得用。瞧鲁定风痛得直抽气,官云裳不停安慰道,“长痛不如短痛,这药好得快。” 鲁定风咬着牙,没回话,直到伤口全撒上药了。大家才都松了口气。鲁定风躺在床上,累得闭上了眼睛。官云裳小心翻动着他,给他换了件干净的中衣。原来那件沾得尽是一道道的血痕。官云裳看着不禁想骂那些衙门里的贪官污吏,这些人要起钱来,真是狠得没人性。 幸亏是佟夫人去得及时,再晚点怕是要闹出人命来。 “媳妇啊。”鲁定风无力叫着,官云裳忙爬到床边问,“怎么了?” “你吃饭。” “没事,我不饿。” 鲁定风睁开眼看着她,无力吐了一个字,“吃!” 这种情况下的命令,官云裳只得先听着。桌上的饭菜已然冷了。小丫鬟识相的拿去厨房热了。 官云裳完全没胃口,可是毕竟要留着体力照顾鲁定风,于是硬逼着自己吃了半碗。又回到病床边陪着。 鲁定风看她过来,握着她的手,笑着说,“媳妇儿,吃饱喝足了就陪大爷睡吧。”他这会儿的笑容有些勉强,官云裳全依着他,也不管会不会积食了,吩咐完丫鬟们,就挨着他睡下了。 鲁定风身上的伤口多,她怕碰到了鲁定风又得疼一番,于是自觉的离远了些。只是鲁定风不肯,硬是要伸手去抱她。官云裳想着他手臂上也有伤口,于是自己主动点,把手臂枕在他的颈下,小心抱着他。 这姿势,鲁定风很有些不习惯。官云裳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脸,劝道,“好了,睡吧。等你好了,咱们再换过来。” “媳妇儿。”鲁定风想说什么,可是又停了下来。 “嗯,怎么了。” “忘了。” 官云裳温和笑了笑,她想起自己是不是该问问这次是怎么回事。可是瞧着鲁定风都成这样了。她又不好在让他劳神说话。她是这么想的,可是鲁定风好像并不习惯安静。没一会儿又叫道,“媳妇儿。” “啊。”官云裳应完,却没听到下文。本以为安静了,没想到没过一会儿。鲁定风又叫她,“媳妇儿。” 官云裳叹了口气,回他,“别担心,我在。” “嗯。”鲁定风应得很轻,心中一股酸楚却要泛滥。官云裳真的很懂他。不管他如何出牌,官云裳总能以他喜欢的方式去回应。他不想失去,她在。可是,怕过不久,他就要不在了。他揉着发酸的眼眶,生怕那些发酸的眼泪会不争气地掉出来。 生为男子,怎能轻易掉泪,就算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了,也不能给周围的人再添烦恼。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酸楚,“媳妇儿,给我唱个曲子吧。我听徐先生说,你之前唱过一个很好听的,也唱给我听听吧。” “啊。”官云裳想起,他说的是那首《送别》,她坚定地说,“不唱。” “为什么?你都给徐先生唱了,为什么不肯唱给我听。难道……”鲁定风说到一半不愿再说。 官云裳看着他。坚持的眼神非逼着他继续说下去。 “好吧,我说。”鲁定风懒懒地,装作不在乎地说,“是不是因为小述?” “跟他有什么关系。”官云裳苦笑,“那首是送别的歌,我不想唱。” “那你唱别的啊,我想听。” 看鲁定风这么有兴致,跟非要妈妈唱催眠曲的小孩子一样。官云裳只得满足他,只是搜索了一下脑中的库存,那些r※b、hi-top肯定是不适合的。这时代可能就舒缓些的老歌容易被接受些。官云裳想了想,能流传下来的老歌多是些让人无病也要****的悲伤调子。这时候不太适合。 她想了想找了唱稍微好些的。她轻咳了一下,沉声唱道, “半冷半暖秋天 熨贴在你身边 静静看着流光飞舞 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惹心中一片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 再忍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浪的**** 留人间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 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官云裳唱到一半,发现这歌词太不对了,丢这时代可以当**楼小调了。她唱到一半卡在那里,实在不好意思再唱下去了。 鲁定风却笑着捏着她下巴摇了摇,“你哪儿学的这些歌?” “我……”官云裳低着头,脑袋煮蕃茄。 鲁定风想了想,默默念道,“跟有****,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想想,他和官云裳正是这样,是劫是缘的事,做过太多了。从恶整鲁家人开始,他早分不清,官云裳是他的缘分,还是他的劫难。可是这过程里两人到是快乐的。就是那次中了毒箭,差点死掉,他心里也并没有后悔,他俩每走的一步,都是快乐的事吧。 看鲁定风神神秘秘念这此,这人本来就不正经,病成这样,也不安生。官云裳再厚的脸皮,也有点扛不住了。她凶道,“你想什么呢,睡觉!” “嗯?”鲁定风疑惑看着她,渐渐明白过来。他嬉笑说道,“媳妇儿,你都唱出来了。那相公我就听你的,做点快乐事吧。” “混,睡觉!”官云裳不理他,闭着眼睛装睡。 鲁定风睢着她笑着笑着,渐渐睡了。 官云裳听到平缓的呼吸,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在他额前印下一个吻,“goodnight.” 没一会儿,枕边传来轻声的回应,“goodnight.” 官云裳这****睡得很不安稳,可能是她有认床的毛病吧,又怕睡相太差压到鲁定风的伤口,紧张了一晚上,没有睡着。直到天明时,才熬不住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沉,醒来时,鲁定风已经不在床上。她紧张跳起来,四下找。鲁定风的人已经不在屋里。 官云裳吓得不轻,忙披了衣服出去,她四下找了半天,也没见着鲁定风的人影,一大早,佟府里也没见着下人,官云裳好不容易碰到一个,问了,却也是一问三不知。要不说没见着,要不连鲁定风是谁也不认识。 官云裳一时急了,直接上佟夫人那儿问。她本来是个路痴,不过好在知道要找佟府里的大人物,可以先找大房子。于是,她向着最大一间庭院走去。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分析正确。她半天没遇着人。可这会儿,才进那个大庭院,她就听到人声。 激动的她忙寻着人声觅去,只是寻着声源,她走得近了,却发现那声音听来耳熟,有一个声音正是她要找的鲁定风。可是那声音的对话却很不正常。 像足了男女**时的调调,官云裳带着不解加急了步子。好不容易声音的主人出现在眼前,正是鲁定风,只是,这会儿鲁定风坐在亭间,怀里抱着个姑娘。(!) 番外集 第178章 反扑 第178章 反扑 官云裳过来时,正好迎面看到这一幕。亭间两个人也看到她了。三人都是愣了一下。官云裳眼睛动了。坚定的转身离开。 鲁定风怀里的女人看到官云裳走开,这才反应过来,从鲁定风的腿上跳了下来,她低着头吓得直发抖。鲁定风冲她笑了笑,眼睛却看着官云裳离开的方向。 “没事,你下去吧。等等,你叫个人给她带一下路。” 那女人听这话,看了一眼官云裳离开的方向,她像是得了特赦,忙点头行了个礼急急退了下去。鲁定风扯了支草根叼在嘴里,半眯着眼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算好了时间,鲁定风抱着手摇摇晃晃走回屋里,他在佟家跟半个儿子一样,大部分人知道,佟家进钱的生意,基本都是鲁定风在掌握。如今佟少爷也敢走仕途路了。鲁定风这财神爷在鲁家的地位就更举足轻重了。 门口两丫头看他过来,忙给他问安。 鲁定风懒懒应了一声,问道,“我媳妇呢?” “少夫人在屋里。” 鲁定风没想到她还在,闷闷问了声,“哦。她在干什么?算了,我还是自己去看吧。”鲁定风说着,招摇的上前推开门。 这不礼貌的开门方式,让门里的人惊了一下。官云裳正在房间里看信,看到鲁定风进来,她不动声色地把信收了起来。抬头微笑看着鲁定风问,“相公,你身上的伤好得这么快?我瞧瞧。”她说着,就要翻他的衣服。 鲁定风心想着,这女人不会是要借机体罚他吧,他身上那些伤口,虽然好了许多,可还疼着。可是官云裳掀开他的衣服看了看,却没下毒手,还指着床说,“你趴着,我再给你补点药。” “还补药,媳妇儿,你以为你在刷墙灰吗?” “少废话,趴着。”官云裳很想拍他,可是手到一半,减轻了力度。 这药粉的效果还真不错,伤口上已结了一层薄痂,相信过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官云裳小心翼翼地给他涂上药粉。末了,还温柔地问了句,“要不要把里面的衣换一下?” “不用了。”鲁定风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刚才明明看见了。怎么还对他这个态度。不对,莫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相公,你吃过早饭没有?” “啊,没有。” “那我让他们帮忙准备一下。”她说着急急往外走,顺手将桌上的信藏到袖中。 两人坐在饭桌上,官云裳怕他手脚还不方便,把粥添好了,又拿上筷子递给他。 鲁定风还很少受到这样的待遇,他诧异地接过筷子,愣神看了半天,才低头喝起粥来。席间,官云裳不时帮他夹菜。鲁定风偶尔愣神,却也不望向她。 “相公,咱们要在这里住很长时间吗?” “嗯,可能吧。” “那用把衣服带回去换洗吗?” “不用,就叫下面的人做吧。”鲁定风那气势,看来早习惯了呆在佟家的生活。 官云裳问完,收了声,默默吃饭。 鲁定风心下有些好奇,以官云裳的性子,就算不问那牢狱之灾。也该会提一下今早的事才对,这样平静,真不像她平时的模样。 “一会儿你准备去哪?” “嗯?”官云裳仰头,茫然看着他,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佟家很闷,最近人们手头上都有事,你不出去逛逛?” “哦,那你呢?” “我?”鲁定风笑了笑,神色贼兮兮的。 “要去找那个女人?”官云裳转头,盯着他的双眼,直视着他。 “呵呵。”鲁定风依旧是笑,奸诈的笑。 官云裳瞟他眼色间带着抹笑,她冰凉的食指抵着鲁定风的胸口,冷静地问道,“想找女人了?” 鲁定风干笑着,没回话。 “真的,还是故意气我?” 鲁定风愣了一下,暗下盘算着,该怎么回答。 官云裳却存心不让他冷静,冰凉的手指顺着他敞开的领口,慢慢向里滑,“你想好再回答,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 “我……”鲁定风很想冷静的说话,只是耗不往。她明显的**。官云裳冰凉的指尖由锁骨划到他的颈间,他喉头颤了一下,咽了口口水。 官云裳却没停止****,手指慢慢过下巴,来回轻扫着鲁定风的唇瓣,“想好再说。我不是傻子。” “你……” “你的案子几次发到省城。”官云裳突然收回所有动作,冷冷趴在桌上。 鲁定风双眼一愣,“你知道?” “嗯,你还认得陈砚青吗?我一直和他有联系。” “什么!”鲁定风瞪眼看着她,“你居然背着我和男人联系。你,你……” 官云裳无视他的醋意,平静地说,“只是书信联系,之前我们回来时,他寄信给你,问平安。那时候信是我收到的。后来又有些事让他帮忙,所以一直联系着。” 鲁定风有些愤愤不平,“有什么好让他帮忙的。” “你说呢?当然是让他帮着打广告了。”官云裳叹了口气,转到正题,“前些日子,你老是神神秘秘的,我怕是和石达开的事有关,我就写信向砚青问了一下。这是我今天刚收到的。”官云裳说着,抽出藏在袖里的信,递给他。 “石达开押在省城,主审是崇实。现在四处在扫他的余党,你的案子要发到省城,可能会受重视。” 鲁定风疑惑地瞧着跟侦探似的媳妇。疑惑地问,“为何?” “佟家地位不弱,肯定会有人想趁机拖佟家下水,这案子受重视是必然的,当然了,越受重视反而越好。” “啊?为何?”鲁定风更是不解,他已经完全看淡此事,想着,这么重的罪,在这种非常时期,怎么可能和逃过的机会。他今早那翻行为只是想气走官云裳。可没想到这个聪明的小媳妇不禁看透了,还分析得这么深。 “造反是死罪,一但沾上,即使是诬陷也只有死路一条。若是不受重视的普通人物,肯定是顺便杀头了事了。可是如果重视了,那么或许还能有另一种可能。” “你是说翻案?”鲁定风摇了摇头,“不成,这事,我不想连累他人,如若想翻案肯定要有人在其中周旋,我不想把佟家扯进来。” “先不说这些。”官云裳想了想,问道,“他们告你勾结太平军,可是有什么证据?” “证据?”鲁定风想了想,“我听说,衙门里抓到一个太平军的将领,他供出我和他有勾结。” “将领?什么样的人?之前遇上的那些人?”官云裳越说越小声,一双眼睛警惕地向外瞟。 “不是。我也不太清楚,得去打听一下。”鲁定风是从狱卒口中听到的一点消息,这个案子并没有提审就直接行刑,他知道的也不多。 “我回娘家一趟,或许我爹知道点消息。”官云裳说着,准备起身,“对了,你别出去了。呆在佟家可能安全些。” 鲁定风跟着站了起来,“嗯,我知道。福儿,你帮我去伞坊一趟,我怕徐先生听到消息,可能会赶过来。这事你小心些,我怕拖累更多人。”连坐是可怕的,别说非常时期,就是和平时代,遇上这种重罪,周围的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定风,你不想拖累别人,这无可厚非。可是我不是别人。别指望我和你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别再找女人使那些手段了,我不容易骗。”官云裳上辈子看了那么多电视剧,这些别扭的苦情手段,她看得不要太多。哪能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媳妇儿,你几时这么聪明了。”鲁定风贴着她,嘿嘿笑着位起她的手抵在胸口,“还有,刚才那个,可不可以继续啊。我喜欢。”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鲁定风无奈呼了口气,“唉,早知道我就不招了。” 官云裳回了趟娘家,官家人对她都有些回避,不过官长安不是见了她一面。给她带了一点有用的消息。告发鲁定风的人是之前在泸州城外活动最猖獗的土匪头子。这人当年还带着手下装成太平军洗劫了泸州城,不过后来被官云裳他们请来的真太平军给收拾了。那头子走运逃掉,后来一直销声匿迹了。没想到,这会儿又出来了。 官长安还提到,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石达开背上背的那把印有泸州制伞的红伞,就是鲁定风那间伞坊里做的,不过衙门里派人去伞坊搜,却没找到有用的证据。 打听到这些消息,官云裳又去了一趟伞坊,徐炼果然过来了,这位老先生,出了一条新的计策,他说要把这事闹大,越是重罪,闹得越大,反而越有希望。徐炼说完自己的计划,起身就要往省城里赶,他之前认得些人。这种时候,只有去找更多机会,才能在不可能中找到万分之一可能。 官云裳听他说要去省城,急得没关门堵他。她急着说道,“先生,你这情况去省城不是送羊入虎口吗?现在闹得正乱,您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 徐炼背着手,淡然笑道,“放心吧,真要认出来正好。”(!) 番外集 第179章 送别 第179章 送别 墙倒众人要是不推。那不是世界太美丽,就是人生太梦幻。鲁定风没听官云裳的,媳妇儿前脚出门,他后脚跟了出去。不过他去的地方和官云裳不一样,官云裳去的娘家。鲁定风也是去那片,不过是去找之前的朋友。 生死之交是可遇不可求的,鲁定风大部分朋友都只是利益上的伙伴,娇情的想让人。特别是这种危机关头,鲁定风多考验一个就是多失去一个朋友。 但可气的是,他只想打探一下消息,竟没遇上一个愿意见他的。更有甚者竟然放狗赶他。 鲁定风这一辈子虽说不是没凶过大风大浪,世态炎凉的,可这些人冷漠着实让他心寒,再者,从这些人的态度,看得出,他这次翻身不易。就在他无处可去时,他渐渐感觉到身后有衙差暗暗跟踪他。 看到这情况,他索性大胆起来。中午时分,鲁定风那些狐朋狗友有默契的一齐上酒楼聚会。他们才刚坐下,就瞧到鲁定风手里转着把折扇。闲闲走了进来。众人一愣,反应过来的,起身想走。鲁定风拦在门口,笑道,“各位想走我也不拦着,不过,我鲁定风待你们不薄,如今这样,我真怕自己心胸狭隘,以后在公堂之上说错点什么。”他摇着扇子那副坏坏模样,不像是说得出做不到的。 众人也有些惧了,想走,又怕鲁定风真个拖他们下水。这些人衡量了一下,左右都是个麻烦,不过不走的话,最多也就是被怀疑。要是走了,以鲁定风的个性,肯定做得出拉他们下水的事来。 于是众人很识相的留了下来,他们态度前倨后恭,那热亲跟伺候亲爹一样,几个人请着鲁定风坐到上坐。又是倒酒又是奉茶,别提多周到。 只是有一个气不过的,说了句,“鲁少爷不至于这样吧,我们只是一般人物,保命而已。” “我知道。”鲁定风合上扇子,闲闲夹起碟里的花生嚼了嚼。“大家这态度我能理解,不过,有必要吗?” 众人无语,肯定有必要了,他可是诛九族的重罪,现在怕是他亲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你们也不想想,之前我们的联系不少吧。这官府衙门里一查就能查出来。现在避嫌,没必要。”鲁定风说得轻松,只是这群人里没几个相信的。 鲁定风喝了口茶又加了句,“好了,我一会就走,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手上的消息。 毕竟大家朋友一场,我原来也没少帮你们。做得太过,别怪我姓鱼鲁的你们一样翻脸无情。” 这些人听了,吓得不清,一个个的忙着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鲁定风听了情况,暗暗叹了口气,只是面上仍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气模样。他收了扇子,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行了,就这样了。希望下回我去府上拜会时。不会看遇上比我还冷血的。”鲁定风留了个阴深的笑容。起身出了酒楼。 才出门,鲁定风扶墙叹了口气,这次他是使不上力了。他的案子,衙门里人证物证都有,他到时要想翻案,恐怕比登天还难。现在或许只能听天命。 官云裳回到佟府时,天色已晚。她进屋前,瞧到门边丫鬟的脸色不太好。她心下暗沉,轻轻推开门,里面黑暗一片。她走到屋内想点上桌上的蜡烛,可走到一半,身后的房门“吱”一声默默关上了。 这像极了鬼片上的情景,官云裳手抖了一下,手中的火折子掉到地上,她抱着胳膊小心地向后瞧。黑暗中,一个硕长的人影渐渐靠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官云裳松了口气,放下了戒备。她轻声问,“怎么了?” 鲁定风没出声,幽幽叹了口气,紧紧抱着她。 官云裳埋在他胸口,被挤得有些透不过气来,正想出声,鲁定风突然横抱起她,打趣般问道,“媳妇儿,如果只有一次弯腰的机会,黑暗之中。你找到火折子的机率有多高。” 官云裳不知他为何突然玩这一出,不过听他语气沉沉的,有别于平日里的朝气,她犹豫了一下,回道,“我要说百分之百,你信吗?” “呵呵,不信!我们打个赌,你找不到火折子,我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好,不过,不信为何又要打赌,你心里应该知道,还是有万分之一机会的吧。”官云裳知道,人在劫数之中,容易对前路失去希望。鲁定风的机智到这样危机的时刻,也难免乱了分寸。他们现在是要搏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可这万分之一却有万分之九九九可能把官云裳和旁人搭进去。鲁定风又不傻,这赌得太划不来了。 官云裳见他不说话,只得自己说道,“定风,你说那个诬陷你的土匪头子要是死了,你这案子会不会消掉?” “不会。”鲁定风终于又出了声。“他若是死了,他对我的指控就难脱掉了。” “那我们去收买他,让他改口供。” “改口供?”鲁定风疑惑想了想,明白了意思,“不成,他若改来改去,更容易引起怀疑。而且,收买他,要被人抓到证据的话,更会把这案子落实了。” “那可怎么办啊。”官云裳想着,有些急了。自己想到的办法。没一个管用的。 “所以说希望渺小。福儿,你就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不行,试都不试,我不甘心。” “那我们就继续打赌吧。你赢了,我听你的想办法。” “好。”官云裳答应得很干脆,同时,她一弯腰,还真把地上的火折子拾了起来。 鲁定风惊讶着瞧着她,点燃蜡烛。可一会儿,他明白过来。他上当了,官云裳早有准备,因为就在刚才她与鲁定风说话的时候,她在偷偷用脚探地上的火折子。愿赌服输,说话不能不算话,可是,他真的不想拖累官云裳。 “定风,你就别纠结这些了。今天我见着徐先生,他为了保你去了省城。” “他疯了,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定风,我告诉你。徐先生,我甚至可能还有其它一些朋友,已经为了救你,做了很多危险的事。你要是自己放弃,才是真正的害了我们。” “嗯,我明白了。” 逆水行舟,这不进不是退,而是船破人亡。鲁定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我搏。” 鲁定风的案子很快送到省城,上面派人来收押,要押解到省城受审。佟家无法在留他,这日里,鲁定风被装上了囚车押解到省城。离别时,佟学光收买了衙差,让两人有机会临别聊几句。 灰蒙蒙的天空下,给这两人生离的人笼罩了更多阴影。这沉闷的天气里连丝风也没有。或许没有什么能吹去,凝结在他俩之间的担心。四周静静的树木枝叶,就像冷酷的看客,静静地瞧着这场虐人的生离之境。 那些闲闲的衙差不时向囚车这边瞧两眼,那种冷酷麻木的眼神,让官云裳本以慌乱的神经更加混乱。 两人执着手,却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让人想起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场景。只是这战士是会一去不复返了。 这悲伤的气氛实在不适合,鲁定风瞧了瞧左右,小声说道,“媳妇儿,我有点担心啊。” “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唉。我不是担心我,我是担心你啊。我这一走,你不会爬墙当红杏吧。”鲁定风说得煞有介事,气得官云裳直想踢他。不过这种时候,官云裳也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气氛太冷。 官云裳配合地说道,“那你可得早点来,不然,我让你墙头结满红杏。” “呀,不是吧。我开玩笑,你居然……”鲁定风煞有介事地指控着,他突然想起还有件事要吩咐,忙说道,“福儿,我走后,我手里那些生意,你就交给佟大哥好了。伞坊那边,你有空看一下。记得,小心宅子那些人。他们肯定会趁机抢我名下的产业。你什么都别管,要是扛不住就带着那些地契银子回娘家,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时候不早了,那些衙差又一次催着上路了。 两人依依不舍,相执着手怎么也不肯放开,官云裳看着他,忧心说道,“相公,不管多难,你一定不要放弃。” 鲁定风点头应了,可是任谁都看得出,这样的事,谁又有把握呢。 “相公,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官云裳附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 鲁定风听了,脸色一惊,他紧握着官云裳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激动地说,“真,真的。” “嗯。”官云裳点头。 “好,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就算是赌上全部身家我也一定回来。”这一次鲁定风的话,正式了许多。官云裳也相信了,官云裳拿出一个小布包,给鲁定风挂在脖上。 她小声说道。“这是我给你求的符。”官云裳是个唯物主义教化下的无信仰小民。她不知道有没有神佛,可是这一次,她祈求着,能有什么能保佑他们。(!) 番外集 第179章 后盾 第179章 后盾 官云裳回到鲁家。看似平静的大宅子里,也不比鲁定风那边轻松。鲁定风交待佟学光,让他帮忙看着官云裳,首要就是别去省城。官云裳自己心里有数,也没想着跟着省城坏事。 省城那边由佟学光亲自出马帮忙行走,后继又有徐炼这个准军师,她似乎也插不上手,更重要的是,她要呆在泸州城里,给他们当后备。要从官府手里救人,没有大量的金钱是行不通的。何况鲁定风这次是重罪,要疏通那堆一只比一只肥的贪官,没有金山银海的去填,是没可能把鲁定风捞回来的。 钱这事,交给别人不放心。再者,官云裳身边,也没有有这才能的人。更何况,但凡人类没几个抵得过金钱****的,官云裳每日手里过的钱财,能让任何人眼红,让她交给别人。她能信吗?所以只得自己来。 鲁定风在被抓之前,无赖的威胁了一干狐朋狗友,以至于这些人都畏惧他,到了省城临死还要拖他们下水,于是都很大方的善待鲁定风的“遗孀”。官云裳一个妇道人家帮鲁定风在城里看着剩下的生意,到也不是太难。其间还有城外屠五那般由太平军转正的土匪,不时联系她,偶尔还给她提供一定的支援。 鲁定风手上的货物要运出去,全是屠五的人压镖,到也从来没出过货物走失的事。伞坊那边,官云裳看得不多,到是穆小三一个独立撑着,这孩子聪明好学,性格上稳重务实,小小年纪的,把一个伞坊也管得有模有样的。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甚至于比鲁定风在时还顺。可世事通常是这样,在顺的时刻,多会有你不注意的地方,会往黑里摆你一刀。官云裳忙于生意之时,后院里着了火。 鲁宅里的人,宅都久了,在小空间里憋着了,目光也跟着短浅得容不下眼前人。官云裳忙于生意,这风生水起似的状况,让鲁宅里的男人女人们眼红了。男人知道她赚到钱了,女人心想着。这女人,相公都被抓了,她每日里还出去厮混,成何体统。当然了,这些女人的想法,是羡慕嫉妒还是真正的三贞九烈就不好说了。 总之,鲁宅里的人,对官云裳先是流言蜚语,到最后,直接是敌对了。几个婶婶辈的****们一齐上告到鲁老太太那儿,说是官云裳这样,有伤风化,这是在走她婆婆的旧路,总之话说得难听。官云裳也不想理,每日里周旋于各种生意之中,她本来已经很累了。那些人在她耳边嗡嗡些事非,她想听都累得听不清。 这日里,官云裳傍晚回来,才坐在榻上休息一会儿,大姐鲁银秀就过来了,她顶着一张巨福态的月亮脸。急急走到屋里。还没看到官云裳,就嚷嚷起来,“福儿,福儿,不好了。” 官云裳累得实在不想动了,爬上榻上懒懒地问道,“什么不好了?” 鲁大姐左右看了半天,才找到官云裳的位置,她到别介意官云裳的怠慢,她急急走到榻边,弯着身子说道,“福儿,不好了,堂婶婶又到老太太那儿告你的状了,说是你昨儿跟几个男人在酒楼里喝酒。” “啊。”官云裳懒懒哼了一声,昨天,她在跟鲁定风的旧友谈生意,没想到被鲁宅里的人看到了。她到不急,懒懒问道,“嗯,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鲁银秀急得直跳,她那小肥腿儿不是有一定的震动,还真不容易跳起来,“还怎么样,福儿,你是不是急傻了,老太太今天发火了,她昨儿特地叫了个丫鬟上酒楼里瞧去,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老太太肯定要罚你了。” “罚我?为什么?”官云裳脑袋已处于半睡眠状态。她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老太太真有闲工作,不如帮我想想,怎么把我相公救出来。凭她的老阅历,还有之前的关系,指不定能帮上点忙。她到好,什么事都不做,还有闲功夫听人闲话,叫人跟踪我。唉——,这鲁家人没人情味也就算了,还尽没事添乱惹事非,也难怪鲁家落败到这样。我一个女人,你以为我愿意天天往外跑啊,要不是为了救我相公,我才懒得这样,我跟你一样,天天喝喝茶,聊聊闲天多轻闲。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 鲁银秀多本分一个女人,听到官云裳这样大胆的言论,她吓得直往门外看,生怕别人听了,以为她们合谋的。“你快别说了,叫人听去。会被老太太打死的。” “唉……”官云裳长长叹了口气,连气都累得生了。 鲁银秀瞧她累成这样,无奈叹了口气,给她倒了杯茶,送到她手上,“福儿,我知道你一个女人,遇上这样的事,是有些为难你了。可是你也注意些啊。惹火了老太太,可是有麻烦的。” “唉。”官云裳一口喝干了茶,这才缓了口气。她无奈说道,“我也不想找这麻烦。可是我能怎么办,天天呆在家里等着相公被凌迟?” 鲁银秀愣了一下,巨天真的愣着胖脸问,“啊,什么是凌迟?” “唉,大姐,鲁定风这次被人告勾起太平军,那是造反的罪。是大清朝最重的罪,要被定罪一定是重刑。一般是凌迟,凌迟就是,千刀万剐。行刑是会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让受刑者受尽痛苦折磨慢慢死去。” 鲁银秀听得直打寒噤。 官云裳叹道,“大姐,他是我相公,我就算倾尽一切,也要去救他,就算救不回他的性命,让他判轻些,少受些折磨也好。大姐,你懂吗?” 鲁银秀混身肥内颤了一下,忙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你一个女人,能帮他什么呢?” “别小看女人,女人也是人。一个人,一但执着的去做一件事了,就能产生强大的力量。这一点上,是无论男女的。” 鲁银秀虽然还是不太懂她的话,可是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忙碌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弟弟。她和鲁定风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可是这些年鲁定风一直对她很照顾,如今患难了,反萌生出更多的真情来。她想了想劝道,“福儿,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不过还是小心些的好。我帮你盯着老太太那边。要是有什么大动作了,我立马来通知你。” “嗯。”官云裳轻轻应了一声,“谢谢你了。” “不用谢谢。”鲁银秀看了看四下,瞟到屋间的桌子上还放着没动的饭菜。她问道,“福儿,你吃饭了吗?” 官云裳摇了摇头,无力说道,“不想吃,最近没什么胃口。” “不吃饭怎么行啊。你每天这么累,要是不吃饭,身体会撑不住的。”鲁银秀瞧了一眼桌上的饭桌,说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吃吧,好多人都说,看着我吃饭,会很有食欲。” 官云裳瞧着这位大姐,无奈笑了笑,这位大姐怎么还改不了爱占人便宜的毛病。都这么熟了,她又不惜脸面厚脸皮的说了出来,官云裳也不好拒绝,于是叫小叶子摆了碗筷,两人一同吃了点饭。 鲁银秀到是没吹牛,看她呼呼猛吃饭的模样,确实让人增了点食欲,官云裳瞧着,心里稍稍有些暖意。两人正吃着,鲁银秀突然放下碗,无比羞涩地说了一句,“福儿,我知道现在让你帮忙不太好,不过,你答应帮我约汪捕头的。不知道,你几时能抽出空来。” 官云裳无奈地暗暗叹气,得,她也别温暖了,这位亲大姐压根就是来找她办事的,顺便再蹭点饭,表现一点小温暖。官云裳小小有些丧气,不过很快打起了精神,“好的,我尽量,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好好。”鲁银秀高兴的点了点头,有了希望,她的食欲也好了许多,不,不对,应该叫好了更多。她拿起碗,呼呼吃了起来,偶尔嚼菜的闲暇,她还叹道,“福儿,你这儿的菜怎么这么素啊。我明天煨个鸡汤给你补补吧,瞧你那瘦得,都没胸了。你瞧瞧我。”鲁银秀拍了拍自己那乳牛似的胸脯说道,“这可都是从小喝汤给补的。” “噗——”官云裳差点一口饭喷出去。得,她还是没补了。 隔天,鲁银秀还真煨了鸡汤带给她,可是和鸡汤一同带来的,还有一些对官云裳很不利的消息。官云裳近日忙碌,许久没去给老太太问早了,这日里,老太太已经发话要整冶官云裳了。还要所有人通知她,明日见不到官云裳的人,就叫人直接抓她。 官云裳喝着鸡汤,无奈叹气,得,明天还是会会老太太去吧。她想着,心里有点堵。那刚喝进去的汤也有些怪怪的,翻腾得直想吐出来。她心想着,看来,是吃素的吃习惯了,猛一喝油厚的,都想吐了。 想到这儿,她阴暗的想到,要是鲁定风见到,肯定会以为她这是害喜。 鲁定风被押走的那天,她在他耳边,小声说,她有了。这话是想骗鲁定风更积极的活下去,官云裳心想着,摸了摸肚子,要真有了,到好了。只是希望别成了遗腹子。(!) 番外集 第181章 求财若渴 第181章 求财若渴 经过****的休息。官云裳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备去老太太那儿。鲁定风一出事,这些鲁家至亲表现得比外人还避嫌。当初官云裳听了佟夫人的话,到老太太那儿报告时,老太太第一反应就是赶人。当时甚至还放话,你们怎么样都可以,就不是要牵扯到自家人。 自家人?这就叫自家人,有这样的亲戚,官云裳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这世道,太多人不管事,还死咬着你作威作福。 雾沉沉的清早,官云裳的心情平白让这些浓雾给压阴暗了。老太太近日的身子大不如前了,早上跟本起不来,一张脸形容枯槁,跟坟墓里爬出来的千年老干尸一样。 这天她为了应付官云裳早早的就起来了,只是那脸色惨白,皱铍的脸皮间看不到一点血色。她静静地盘坐在床上,就像是盘结的老树根稳稳扎在那儿,明明皮肉干涸了,却在干涸的皮肉下。涌动着让人难以了解的热情。和老太太一同抽疯早起的,还有鲁家那些热情的妯娌们。是非之事,她们格外热情,官云裳抬着手,走进老太太屋里,外面天蒙蒙未亮,屋里点着几盏油灯,影影绰绰的笼罩着一群兴趣勃勃的女人。 官云裳突然感觉到,自己走进了浓浓沉雾之中,凝重的空气,让她呼吸格外不畅。她无奈苦笑,半低着眉,在众人饱含兴趣的注视之下,缓缓走到老太太床边。行礼问安,她谦卑的完成着仪式。 老太太一动不动地,听不到她老人家的咳嗽,甚至隔着远了,官云裳连她的呼吸都感受不到。官云裳恍然觉得,面前的是生硬的植物。只是那植物皱皱的皮撑开了一条缝,缝隙中一双浑浊的灰色眼球一动不动,全无生气的望着前方。 “昨天去哪了?”空洞苍白的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空间。 那声音带着阴深深的冷气幽幽飘到官云裳耳边,让她不由打了个寒噤。周围阴阴看热闹的女人们看到她的颤抖,暗暗发出些得意的轻哼。官云裳很快的调整了心绪,平静说出了昨日的行程。去过酒楼、茶馆,见了哪几位公子、老爷。说得详细,具体。几时去,几时离开。一点都没漏掉。 鲁老太太本以为她会隐藏回避这个话题,没想她答得这么坦荡。这反道是堵了老太太的嘴,让她本已习惯的气势,打好的腹稿,一时派不上用场。旁听的女人们都有些惊讶,夸张点的,半张着嘴看傻子般看着官云裳。说她傻吧,又不全对,官云裳说得那么详细,到似把前因后果,前事后事一起点了出来。好像潜台词里在说,我是见过别的男人了,吃了饭,喝了茶,谈了事,闪了人。什么都没干,你想怎么样? 当然老姜辛辣,老植物般的鲁老太太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压了。鲁老太太心平气和,眼皮儿半抬,她幽幽说道。“都是我不好啊。你婆婆走得早,我身子骨儿差,也没功夫教你三从四德,妇道伦常。你说你一个****家的,天天和些男人厮混,成何体统?” 鲁老太太这话一说出来,众围观女人齐齐抒了口气,一时间,真有些大快人心的感觉,那快的,是她们以为的那股子邪风被打压了,她们暗笑着,掩着心里涌动的幸灾乐祸之情,齐齐瞟着官云裳,她们等着好戏,官云裳不会那么容易屈服,她们也希望沉寂了许久的生活,出现些波荡起伏,****迭起的戏码来。 官云裳果然也不是会让他们失望的,她低着头,气息平稳,淡定的承受住了老太太的压力,她平静说道,“奶奶,厮混是指无所事事,四下闲晃吧。可是我呢,不只有事,还有很急的事。而且也没功夫和那些公子老爷们闲晃。我的所有作为,全是为了我相公。”她说着。朝众妯娌望了一圈,“莫不是大家忘记了。我相公现在押在牢里,随时可能被提出来受审。他无缘无故惹上这样的官司,咱家里又没人出面帮他。我这个做妻子的人,难道也能袖手旁观吗?我出门,是为了寻找拯救我相公的机会。我和相公朋友会面,是因为这些人有消息,有门路,也愿意帮忙救我相公。各位婶婶、姐妹们,若换做是你们,你是坐在屋里等着夫君被人冤枉受刑呢,还是站出来,尽力去救他?” 众妯娌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话,正愣神着,官云裳又加了一句,“等死还是救人,奶奶,您告诉我,我哪儿错了。” 问题压缩到这份上,摆明了,要以生死大义堵住悠悠众口。鲁老太太僵了一下,植物般僵着着表情,半响才幽幽说了句。“唉,我知道这是难为你了。可你是个女人,这些事不该你去做,在你看来,是救定风。可别人眼里,会说你不守妇道,会说我们这些长辈没教好你。” 话说到现在,官云裳似乎已经占了上风,可是她没有胜利感,只有压在心中一阵一阵的心酸,她顿时没有继续争吵的兴致。她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谢谢奶奶教诲,谢谢各位婶婶关心,我以后会注意的。定风的事熬不到秋后,就当我求各位,给我一点点自由,让我尽最后的努力。”官云裳说到这儿,眼睛红红,眼泪盈在眼眶中,随时会滴出来。 女人们容易毒辣也容易心软,看到官云裳这样子,她们也不禁唏嘘。这能怪谁呢?怪这事道,怪鲁家男人无力吗?或许谁都怪不上,既然灾难来了,就勇敢面对,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 鲁家的女人们不再纠缠,官云裳这一关过得有些意外。意外在鲁家女人们的心软吧。 可是,莫忘记了,鲁家还有一群男人,一群两眼只看得到金钱,多年的穷困,让他们完全忘记还有亲情,还有道义的男人。 这些男人自然是以官云裳的公公为首,他们行动得很快,官云裳的动静他们也有注意,那些鲁定风手上的生意早就让他们眼红了。如今鲁定风被抓,他们对鲁定风的担心还没萌生,就让鲁定风留下的那些财产给澎湃了。 恰好,他们听闻了官云裳那日里的言论,于是没几天,鲁家族人大会里,鲁来银三催四请的,总算把官云裳请来了。堂屋里,本来是两排长辈分两侧坐着,鲁老太太和鲁来银坐在面北的首位上。官云裳一来,从在两侧最前排的长辈立时站了起来。示意要将位置让给官云裳。 官云裳也不傻,这看似一个破椅子,可放这儿就是宅子里的身份地位,这位子哪是她坐得的,就是鲁定风都不一定能坐这里。她忙推辞说道,“叔公,我一个女人,哪能坐这里,我站着好了。你别忙,我站着就成。” 她坚持不坐,族长们没有办法,一会儿有人拿了一个椅子过来,放在堂中央,请她坐下。官云裳愣了一下,心想着,对她这么上心,怎么着,当她是盘子大肥肉,这些人坐着分食啊。 她才不傻,她这么一坐下来,一群老男人围着气势也弱了几分,于是她说道,“各位长辈,我辈份低受不起,还是站在一边吧。这坐中间跟过堂审案一样,唉!” “唉。”上座之上的鲁来银突然开腔了,他这些日子身材暴瘦,一张圆脸如今垮着皱皱的皮子,看起来格外恐怖。别人说不怒而威,他老人家是不怒而恐怖。再加上这人本来阴险,官云裳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一双阴寒的眼睛,身子不由颤了一下。 鲁来银却是一副痛心疾首样劝着,“唉,儿媳妇啊,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官云裳知道这人不会做好事,听到这样的话,她不知如何应对,索性她也不回答,只是低头叹了口气。 鲁来银招了招手,说道,“儿媳妇,过来让公公瞧瞧,唉,都瘦了,好好一个姑娘家的。唉,你爹官老爷怕是要怪罪我了。” 官云裳还是不好回答,于是继续低头不答。她那表情到是一副完全的悲伤模样,到是让围观者没法儿说什么。 鲁来银又继续开腔了,“儿媳妇啊,我听说,你心里怨我们没帮定风的忙是吧。” 官云裳一听这话,再不答真要出事了,她忙答道,“儿媳不敢,我知道定风案子牵扯大,大家也是有心无力。” “唉。”鲁来银叹了口气阴深的双目打量着官云裳,像是在找突破口一般。就听他咳了咳,突然说道,“其实到也不是大家不肯帮忙,只是这事儿,大家一时不知道从哪儿下手。这不,你爹我最近拖关系在省城里找些大老爷问过了,定风那案子也不是全无希望,只要疏通得好,到还是有救的。只是……” 鲁来银叹着,给下面一个堂叔打了个眼色,那堂叔忙站起来说道,“侄媳妇啊,我是惯在省城里跑的,那些场面上的大官爷基本我都认识,我前些日子也打听了一下,定风这案子希望还是很大的,只是需要钱去疏通啊。” 好,都提到正题了,官云裳也知道,他们是想逼着官云裳把钱拿出来。不过,这些人话说得好听,钱真拿出来了,他们会拿去救鲁定风吗?当然了,不拿出来,这些如狼似虎的男人能放过她吗?(!) 番外集 第182章 豺狼相争 第182章 豺狼相争 一个女人和几十个男人的战争。通常是没有胜算的。鲁定风在省城受审,官云裳也不轻闲,被一群鲁家的男人围在中央,受审般软磨硬泡的想套出她手中的钱。 官云裳暗暗叹气,想着应对的办法。鲁定风手里的钱肯定不能给他们的。不过,站在他们的角度讲,他们已经肯定了鲁定风是没救的,那鲁定风手里大笔的家产就定然不能落在官云裳手上。她是女人又没有子嗣,于情于理,鲁家这些豺狼虎豹都不会留一个子儿给她。 说得不好听些,官云裳目前在这状况,在鲁家也完全是多余的,以鲁家人的小气吝啬,人们不赶走她都难。官云裳的前途是渺茫的,这时代,女人的所有,也全由****控制着。可是,官云裳不会因为世代的趋势就此屈服。 官云裳故意装傻,客气说道,“堂叔,谢谢你的帮忙了。” 那位堂叔忙回她的客气。“哪里,哪里。都是自家亲戚,别跟我客气了。” “……” “……” 说到这儿,两人都默了,官云裳是不想说,堂叔是等她说。可无奈官云裳不往钱上提,他只得自己往钱上绕,“侄媳妇,你看啊,这救定风得花不少钱。只说,定风手里有些生意,要不你转给我吧,我也好拿去换了现钱,这样行走也方便些。” “生意啊!”官云裳拉长了声。 众叔爷辈们目光随着她拉长,那冒着绿光的眼睛里满是兴奋。那就好像一群豺狼紧盯着油肥的猎物,就差口水啪嗒啪嗒流出来了。 只是官云裳话风一转,遗憾地说道,“生意的事,定风都交给佟家大少爷在管。我也不太清楚,堂叔,要不我跟佟少爷说说,让他把那些生意交给您?” “不用,不用。”鲁堂叔忙摆手,这事哪到劳动佟家,万一动到佟家生意,伤了面子是小,惹怒了佟家人那肯定是**烦。 第一回合。官云裳是有幸躲过了。可鲁家的豺狼们哪有那么容易罢休。鲁来银扬着张挂着油皮的老脸,盯着官云裳细瞧了几眼。这老爷子是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官云裳这些小把戏,他哪能看不出。 官云裳不容易对付,老头子也不是吃素的,鲁来银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儿媳妇,定风手里不少田产地契。这些东西,都是鲁家的,定风和佟家关系再好,也万不可能把这些丢给佟家人吧。我听说,前两天,你还把街上的一处房产卖给定风的旧友,这事不假吧。 定风那些地契在哪儿,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提到这儿,官云裳一时没了说辞,让她更紧张的是,这些是在她手里,可一但她交出来,那她还能拿什么救鲁定风。省城那边耗费银子很快,她听说,佟学光为了救鲁定风已经买了几家店铺了。她听说后,这才把手里的房产转了一部分出去。毕竟佟学光帮他们,还自己掏钱卖铺子,这也说不过去。 如今鲁来银抓着这一点不放,要说地契不在她手里,也没人会相信,可在她手里,又如何保住不给这群鲁家豺狼呢。瞧他们那模样,瞪着眼绿光直冒的,她说话稍有个不小心,这些人指不定扑出来撒咬她。 怎么办?怎么办?她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真没想到,才对付完鲁家一群女人,又迎上一群男人。对女人打同情牌还有一点效果,可对男人,十之八九是没用的,男人天生要比女人重利一些。要他们激发可惜,放过自己,很难,非常难。 如果和面对妯娌时一样,官云裳黯然掉下眼流,在这些鲁家豺狼看来,也只是饕餮大餐着惹人烦的小戏。 官云裳捏着袖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放弃,鲁定风前路渺茫,可如若就这么坚持下去,保不齐。鲁家人会冲进她房间里强抢。事到如今,她似乎已垮不过这道难关了。有一瞬间,她无奈的望着人群,她希望人群中,那个痞子,能抱手臂拽拽的在那里晃荡。即使他不说话,他不出来帮忙,都可以。他只要在那里,就像给她吃了定心凡,一切张狂的想法都会有依托,只可惜他不在,他正承受着比她更坚难的打击。 官云裳颓然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只有拿佟家人做托词。这次说谁好呢,嗯,对了,佟夫人是鲁定风的干娘,就说把地契那些票据放在她那里好了。也说得过去。可是保不齐鲁家人会不甘心的到她房里去搜。怎么办怎么办,官云裳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借口。 这时,鲁来银和鲁家豺狼们也催了,“怎么样,怎么想这么久?” “哟,不会是看相公被抓了,自己带回娘家藏起来了吧。” “还真有可能。为了以防万一,要不去她屋里搜搜。毕竟那些可是鲁家的产业,可不能便宜的外人。” 这些阴深的话语让官云裳心里更加害怕。就这样了吗?难道没别的办法可以阻止了吗?老天啊,来个人救救我吧。 官云裳正对天祈求着,就这时,一个人影慢慢踱进屋里,他硕长的身影在朝阳有照射下,在堂屋里留下一条长长的影子,这影子直通堂屋,打在鲁来银的脸上,形成一片阴影。 只是鲁来银阴深的脸在这片阴影之下。反而露出了笑容。官云裳心中暗觉奇怪,慢慢转过头去,却见一袭白衣立于堂屋口,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晃荡着温柔的光芒。他微笑地看着官云裳,如多年前的正午桃树下的那个单纯孩子一般,绽放着和煦的笑容。 官云裳心中一软,发酸的眼睛几要掉下泪来。这份酸楚来得奇怪,或许,现在在这个充满利欲的家庭里,只有这道干净的白色身影,能给她一点人性的温暖吧。 官云裳完全不知道,这次鲁定风的案子和文允述有关系。更不可能不知道,那个诬陷鲁定风的土匪头子压根就和文允述是一伙的。坑害鲁定风的计策完全是文允述设计的。虽然文允述在心里认定,他陷害鲁定风是鲁来银指使的。可是如此尽心尽力,将对方推入死亡深渊,他真的分得起是被迫,还是出自自己心底邪恶的意愿呢? 他不知道,官云裳更不知道。官云裳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到,这个善良的人会帮忙她,文允述是温柔宽容的,看到这样的不平事,一定会出手帮忙。 这一次,她的感觉对了。文允述还真的帮了她。文允述的突然出现让鲁家人纷纷侧目,鲁家人故意支开他,就是怕他到时因旧情碍了手脚。大家也猜对了,他是站在官云裳那边的,他一开口就说,“这么多叔叔伯伯围着一个女人,这是在干嘛啊。” 文允述确实是在帮官云裳,可是目的为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让我想想,大家把福儿找来,是为了我大哥定风的事吧。”文允述背着手,环视了一圈。鲁家众豺狼,自是虚伪地点点头,应道。“是啊。”“正是。” 文允述瞧着,收了折扇,背着手笑了笑,“大家可真费心啊。福儿,你应该感谢他们。”文允述说话时,冲官云裳便了个眼色。他俩自幼相熟,青梅竹马。官云裳很快明白,文允述是在让她相信他。 官云裳也真相信了,她冲着在座的叔伯行了礼,说了声,“谢谢。” 那些叔伯可不领悟,之前那个堂叔领头说道,“谢就不用了,都是自家人,做这些是应该的。只是,要救定风出来,得花些银两,我们手里也不宽裕。侄媳妇,你真想救定风,就把那些地契拿出来吧。捂在你手里,难道还想改嫁当嫁妆吗?” 这堂叔本就不喜欢文允述,再见他和官云裳挤眉溜眼的,一看就有奸情,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了些。 官云裳脸色一暗,想发火,愤怒的话语哏在喉间,几要吐出来。 文允述却先一步,开了口,“堂叔,呵呵,三堂叔,我记得,你昨天还到帐房里拿银子,说了欠了赌债。听说欠得不少吧。若真是把地契给你了,你会先还债还是先救定风呢?” 鲁堂叔被他说得面如土色,一时间装伟岸的形象全坍塌了。 鲁家的帐全在文允述手里,鲁家这些人的底细,他全知道得清清楚楚。那些腚下不干净的,自是不敢再说。这文允述看着文质彬彬的,一开口喷冷剑也是不着痕迹。 一时间鲁家豺狼们安静了,可是安静不表示死心。他们不甘心的眼睛望向鲁来银,他们期望着,这位鲁家大家长能出场为他们压阵。鲁来银在众人的注视下,不得已,只得开口说道,“述儿,这事你别管了。官福儿毕竟是外姓人,定风现在生死未卜,他手里留下的东西,也不能轻易交给外姓人。” “外姓人?”文允述冷笑,“她既然嫁到鲁家,怎么能说是外姓人,她没有冠夫姓的吗?再者说了,定风现在的情况急需用钱。她要是把地契拿出来,这么多位叔伯抢着帮忙,七上八下的,全用不到力道上,有用吗?” “哦。”鲁来银似乎想到点什么,展露了笑容,“述儿,你说得对。要不,这事你全权处理吧。”(!) 番外集 第183章 援军 第183章 援军 有那么一瞬间,官云裳感觉自己才出虎穴又入狼窝。或许因为鲁来银脸上轻松的表情。把她交给文允述。似乎也是他们的计策之一。 官云裳想到这一点,可是相对来说,她还是相信文允述的、 文允述这会儿正瞧着官云裳,眉眼间依旧是平和的微笑,一点都不像那些叔伯人物,两眼尖尖的,十足豺狼模样。 “那福儿,你相信我吗?”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各位叔伯,这事就由我处理了。定风的事本来就复杂,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人了。” 其它人听到他这么说,虽然有些不满,也只得悻悻然的放弃了。 “那就这样吧。”文允述和善地向众叔伯行礼告辞,护着官云裳出了堂屋。 两人穿出几间院子,官云裳突然站定,低头说道,“谢谢。” 春末的季节里,人们都洋洋犯着懒。两人一路走过来,人越来越少,到是花草树木愈加的多了。文允述正站在一株海裳树下。他挺拔的身影衬着身后,一片海棠花海,那朵朵向上的海棠争妍斗艳,那红艳的花蕾,似点点胭脂繁荣一片。 这热闹的花海中,唯有文允述那孤寂的白色身影是静的,静得远离喧嚣繁华,静得在繁华之中,唯有看到他平和微笑,才能体会到片刻的宁静。 官云裳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人,官云裳瞧不出他在想什么。却也不想开口打破这片刻的平静。 “最近可好?” 官云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说好?自欺欺人。对他说不好,却又像是摇尾乞怜。何必。 “别太累着自己。”文允述伸手,像是想触到她的头发,可犹豫了一下,半途颓然放下手。 官云裳自觉退后了些,她很感谢文允述出手相助,可是她如今的身份,似乎更不该和他过多接触。若是鲁定风在她身边,她反而能担然面对这个曾经的恋人。可不在,反而多了间隙。徒让他,让别人误会了。 文允述看出她故意的疏远,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突然茫然问了句,“要如何才能回到过去?” 他这句并不是在问官云裳,只是心中烦闷。不由就说了出来。文允述早已不是当年简单阳光的那个大男生,如今的他,磨砺了锋芒,让人一眼看不透彻。或许过往经历,这一段不长的时间里,他已由透彻的水晶磨砺为温文柔和的白玉。 官云裳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对他的种种约束,他对自己的点点迁就。都阻碍了他的成长,遮掩了他的光芒。如今的文允述已然由过去那个男孩,成长为男人。她过去曾对文允述有很多不解,也有防备,有不适应。 可如今看到他,官云裳突然觉得,这才是他吧。一个不为女人左右,不炫目也不暗淡的男人,这个发散着淡淡柔和气息,让人猜不透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文允述吧。 如若她没有前世的记忆,她没有过生活的疲惫,没有过被伤害过的畏惧。她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追随这个男人,为他左右,为他痴迷。 只可惜。没有如果,文允述是白玉,鲁定风或许只是奇石,甚至于只是顽石。她简单的人生里,抵受得了温玉的****,却抵挡不了顽石的亲近。官云裳苦笑道,“回到过去,或许也改变不了什么。小述,谢谢你的帮忙,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先走了。” 官云裳才转身,却被文允述一把拉住,漫漫海棠花下,两人意外的执手,官云裳诧异转过头,看着文允述。或许是她的优柔寡断,她想躲开,可是不知道这样做,会否给他的自尊带来伤害。好在文允述看出她眼中的意思,慢慢放开了她的手。 “你想救他?” “嗯。”官云裳再次转过身,小声回答。 文允述扬头看着树间繁花,叹道,“希望渺茫。” “不论如何,我不想放弃。” “告诉我,你为何选他。” “我,欠他太多。” “就因为这?”文允述眼中,甚至有些愤怒。 官云裳知道,不只因为欠他。不是因为鲁定风对她的守护,对她的迁就。对她的一切。她知道能控制的是理智,不受控制的是感情。面对文允述时,她能控制有度,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能理智的做出何理的举动。可是对鲁定风不成,她终究是被自己的那份不理智给控制了。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因为”却无法对文允述说。这样的话说出来,是对他的伤害。她已经选了,已经误了他,就不要再伤害了吧。 “小述,你还有事要忙吧。” 文允述无奈看着她,幽幽的目光里,像是有无尽思量,只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文允述掩住眼中的寞落,突然指着身后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海棠。” “真巧,海棠。”文允述苦笑着,转身离开。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这花开无香,纵使美丽绚目,却是永远的缺憾。 官云裳又继续忙碌于鲁定风的案子之中,与文允述的一次交集,云淡风轻。却也在她心中荡起一阵涟漪。或许终她一生也无法忘记花族中那抹白色的身影。只是记得,只是想起时心底一丝痛,这或许是对她的惩罚吧。 官云裳新的麻烦又来了,她摆平了鲁家的女人。鲁家的男人有文允述帮忙压着。似乎内忧得以压制了。可外患却接踵而来,生意上没有佟学光和鲁定风坐阵,渐渐的,大小麻烦层出不穷。官云裳虽不是笨人,可也免不了一时乱了手脚。 而另一方面,有更麻烦的问题来了。鲁定风那边,为了打通关节,收买那些贪官污吏。金银就像填入巨大的黑洞一般,多少银财填进去,都显得不足够。 官云裳并没有吝啬钱财,她联系鲁定风的旧友卖田卖地,手上的东西卖了大半,新的问题跟着来了。若大的泸州城,有钱人并不是太多,很快,鲁定风那些旧友已出不起价钱。官云裳空有土地房产,却换不到钱。 她就像身陷巨大的水缸之中,四处都漏水要淹没她。她堵了这块,那块的洞口却更破更大。她一个人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几乎快要撑不住了。每日里,食不知味,寝不能安。特别是半夜惊醒时,她会抱着被子莫名的害怕。 她怕救不了鲁定风,她怕鲁家人,那安静的半夜里,她会神精质的怕周围的一切。 “你个臭痞子,你不是最显摆,最有本事的吗?为什么还不回来?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事?”这些问题,其实她心里也有答案,她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怪自己的好奇,任性促成了今日的一切。 这种自责,更压得她透不过气,寂静的夜里,她抱着被子,整整哭了****。 隔天,她仍要咬牙起来,忘掉昨晚的空虚悲伤,忘掉一切,从新打起精神去堵那些哗哗要淹没她的漏洞。 疲惫中,她选择了先去伞坊,伞坊因有穆小三维持,一时到也是最平静的地方。她这时去伞坊,只是一会的压力来个缓冲。清晨的伞坊。没有钻木声,没有机械的撞击声。 师傅们才刚来,一群群坐在院子里吃饭。看到官云裳,他们谦卑的上来问安。官云裳平和地点头回礼,打起精神先到帐房。 伞坊的生意不差,赚的钱也不少,本来这种时候,用赚到的钱扩张伞坊是个好时期。可是鲁定风那边急着用钱。官云裳每趟来伞坊,问的都是还能从帐上支多少钱。 穆小三放下碗也顾不上吃早饭了,赶紧过来和官云裳盘帐。两人拿着算盘正啪啪拔着,程实突然敲门进来。 前两天,官云裳才托了程实给村里的母亲带点补药。余氏如今一个人在村里,虽说有慕容卓他们照顾,可是徐炼不在,终是会不习惯。官云裳不想麻烦母亲,一直对她隐瞒了这边的状况。 一看到程实,官云裳忙问他,余氏的状况。 程实低着头,没说话。 官云裳愣了一下,突然站起来说,“我娘不会有什么事吧。” “你很希望我有事吗?”冰冷而平静的声音。官云裳一听到这声音,眼泪忍不住哗哗掉了下来。或许大部分女儿受了委屈,都难在母亲而前保持平静吧。母亲就像温暖的汪洋,一见之下,委屈泛滥。 余氏摘下斗笠走进门,看到官云裳这模样,眼眶也跟着红了,她抱着女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劝慰着,“唉,孩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官云裳听到这话,不只没止住眼泪,反嚎啕大哭起来。 穆小三和程实识相的出了屋子,顺手帮她们把门带上。 官云裳昏天黑地哭了许久,这才渐渐平静下来。这么大哭一场,把委屈压力全吐出来,这反而让官云裳松了一口气。她擦着眼泪,抽泣着问,“娘,你怎么来了?”(!) 番外集 第184章 十万银两 第184章 十万银两 “来瞧瞧,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忙不过来。可是,娘,你过来万一让人瞧见,可就麻烦了。” “嗯。”余氏就继续接她的话题,反转了话,说,“你这边的事,我听程实说了。我看我还是帮你一把吧。生意之事,我不懂。但好歹知道用人之道。你啊,说你勤不如说你傻,做人做事哪有事事都揽上身的。你有见鲁定风在时,忙成你这样吗?” 官云裳想了想,鲁定风平日吊而郎当的,一点也不像忙的样子。他这么多生意,他怎么管的呢? “你啊!”余氏瞧着女儿,无奈摇头,“唉,还是我教你吧。” 中国人五千年文化下来,沉淀了厚重的文化,也让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变得喧嚣像是战争。 像做生意,这里面不一定需要太多才华太多技能。做人往往多过做事。鲁定风那性格正好,做事不精,做人到能恰到好处。他那样的人不可能自己看管生意,下面自然有人替他看着,控制好这些人,生意就顺了。到不用跟官云裳似的,事事亲力亲为,到让那些人颓了厌了,自己还落不着好。 这天,在余氏一直跟在官云裳的身后,在她的指点下。官云裳把那些麻烦交给下手下几个人。官云裳虽然有些提心吊胆的,可有了余氏的支持,她心里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余氏要跟着官云裳处理生意,免不了要抛头露面。总带斗笠围面纱,反引人注意。余氏这样被“死亡”的人,若要被人见到认出来,不吓死来人, 也要惹来一身麻烦,为了掩饰身份,余氏也是想了许多办法。官云裳瞧着母亲,绕她转了一圈。到出了个馊主意,“娘,要不您女扮男装吧。” “啊!”余氏瞧着自己,如此端庄优雅的人,居然要她女扮男装。装得出来吗? “娘,你相信我,就交给我吧。” 余氏想了想。也无它法,只得先试试。 官云裳难得找到机会,母亲肯随她胡闹,自是全不放过,她用尽浑身解术,又是换装,又是带帽,最后为了盖住余氏一脸端庄温柔,官云裳还给她贴了一撇假胡子。如此一翻易容,总算把余氏包装成了男人。 最后,官云裳左瞧右瞧,还是不满意,“娘,你长得也太秀气了。真没可塑性。” “少抱怨,你母亲亲我生来不是给你可塑的。做正事要紧。” 在余氏的带领下,没几天功夫,正事似乎越做越顺。生意上,找对的人做对的事,自然会顺。 为了隐藏余氏的身份,官云裳就对外称,余氏是新请来的帐房。额外的,官云裳还找来了之前的奶娘照顾她。 有了这股高智商的援军帮忙,官云裳不再为每日如何堵漏而纠心,她每日的担心转为担心鲁定风何时能保出来,又或者,手里的地皮怎样能卖出钱来。 这一日里,官云裳和余氏在伞坊帐房里算帐。奶娘坐在门口纳鞋底顺便的望风。官云裳拔着算盘,突然说了句,“唉,这些天生意上的钱都转出来也不够给定风那边用。地皮又卖不出去,可怎么办啊。” 余氏看着官云裳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道,“福儿,你可知现在泸州城里最有钱的是什么人吗?” 官云裳纳闷地想了想,回道,“这之前,应该是定风。可是这次牢狱之灾,基本耗光了他大半财产。现在的话,莫非是佟家?” “你这脑袋啊,成不了大事。”余氏拿帐本敲了她的脑袋,这才说道,“你试着的文允述吧。现在只有他买得起你手里的田地。” “他?不会吧。” “你试试无妨。” 听到母亲的建议,官云裳也想试,她本来就没什么地方可以筹到钱了,可是找文允述,毕竟不太好。她怎么开得了口。 官云裳有犹豫,可有些事却已是刻不容缓。没过多久,有一天,徐炼突然回到泸州。他找到官云裳,第一句说的是,“定风的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所有关节都打通了。” 官云裳心里一阵欣喜,看到徐炼惨白的脸黑黑的眼圈。他这国宝似的模样,怕不是一两日的辛劳累出来的。 官云裳正想说些感谢之词,徐炼却接着说了一句,“先别高兴,还要十万两银子,佟学光那边已经打听过了,十万两,可保定风无罪脱身。” “十万两?什么时候要,现银?”官云裳心里急着,piapia问出一堆问题。 徐炼低头想了想,说道,“最迟一周之内,现银。” 这么多银子官云裳根本拿不出来,就算把手里所有的东西全卖了,也不一定凑得齐,再者说了,她想买,还不一定有人买得起。 徐炼知道她的难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凑不齐,所以才亲自回来。福儿,把你手里的地契全交给我。” “干,干嘛?” “我找人出手。” 不管官云裳信不信,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她只能相信,她可以不相信鲁家的人,可是若连徐炼也不相信,她还能去信谁。官云裳深吸了一口气,回到 鲁家。把鲁定风交给她的票据,全部拿了出来。她知道这些东西等于多少价值,她知道这些东西对鲁定风的重要性。小心叠好,她怀揣着鲁定风所有的财产,回到伞坊。 出院门时,她心跳渐渐加速,她带的东西价值太重,鲁家人那么费尽心机,都没从她手里骗来。她要是半路掉了,或是让鲁家人发现了,她该如何是好。她也是受不得大富的命,怀踹着这些东西,难免揣揣不安。 一路从鲁宅出来,遇到有人和她打招呼,她都吓得一跳。不是玩笑,那真正是汗毛直竖,猛地弹跳起来。 好不容易,官云裳心惊胆战回到伞坊,她吓得差点虚脱过去。 余氏忙端了茶,让她喝下。官云裳紧拽着母亲的衣角,顺了气,这才颤抖着手,把票据全拿了出来。 徐炼接过地契,拿过帮边的算盘,一张一张算了下来。官云裳就坐在旁边,抱着茶杯等着。好不容易,徐炼放下最后一张地契,他打了一下算盘,说道,“这些房契加地契,合在一起,算起来也值得上十万两,可这咱紧迫的时候,很难一下出手。”徐炼想了想,从中间抽出两张,“这是伞坊的,你先留着。剩下这些。我再想办法。” “徐先生。”官云裳很害怕,说话也不畅了。这毕竟是鲁定风交给她的东西,她这么全卖出去,心里怎么着,也有点没底。“你准备把这些卖给谁。” 没想,徐炼却反问,“你不知道?” 官云裳愣了眼,她怎么知道。 徐炼瞧她这模样,笑了笑,摇头说道,“你不用管了,放心,过了这段就没事了。” 余氏也在旁边,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放宽心。她在官云裳耳边,小声说道,“现在全城,只有一个人买得起。别担心,这事,你不出面的好。” 官云裳听到这话,猛然想到,他们说的应该是文允述。这么多银子,他真的拿得出来吗?而且,这种忙文允述会帮吗?官云裳担心的是这些. 余氏却想起另外一件值得关心的事来,她问徐炼,“这事你去不好吧,万一让文允述猜出什么,可能会给你引来麻烦。” 徐炼笑道,“放心,我有分寸,再者说,文允述应该早知道我的存在了。前些日子在省城时,我还和他打过照面。这孩子现在真是变了,谈了半天,我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听说他到狱里见到定风,而且还见过诬陷定风的土匪头子。说来怪了,他见过那土匪没多久,那土匪就突然死了。我有些怀疑,这事跟他有关。本来那土匪不死,我们或许还有更多机会翻案,现在土匪一死,只有收卖主审一招了。我这么急着凑钱,也是因为这个。” 官云裳静静听着,徐炼的意思是说,鲁定风再次遇上的麻烦和文允述有关了。可是这怎么可能,文允述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她想了想,突然说道,“徐先生,你什么时候找文允述,我和你一起去。” 她如此的坚定,也是想打破这个怀疑。这么大的事,这么恶毒的事,怎么可能是文允述做的。 且不管她多少怀疑,这天晚上,徐炼就约了文允述,两人上酒楼商量卖地之事,当时官云裳和余氏就在隔壁的房间里,官云裳他们到得早些,早在酒楼里做了手脚,徐炼那房的说话声,他们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就听文允述问,“徐先生找我有何事。” 徐炼沉稳回道,“我手里有些田地,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文允述笑了笑,疑惑想到,徐炼一介穷书生,怎么可能有田地、文允述查过他之前的讯息。他在山间小村里隐居,他和官云裳母亲余氏的关系,这些他都知道。如今他所说的田地怕是鲁定风的财产。 他平静说道,“好了,说说看。哪里的田地,什么价。”(!) 番外集 第184章 疑云 第184章 疑云 官云裳听过一个玩笑话。等咱有钱了,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一句笑话,带着浓浓的暴发户的味道。 同样,在官云裳听到文允述的话时,她感觉到扑面而来,一股子土财主般财大气粗的气势。或许在别的地方,她感觉到文允述这样的气势,她也不会有太特别的感觉。可是现在面对文允述的人是徐炼。 这个人是他们的启蒙先生,一个曾经谦和公子般的人物,突然冒出土财主的气势来,而且是对着自己的授业恩师。那感觉就像是突然把过去的一切全颠覆了。 徐炼就像是在接受他的施舍,特别是文允述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说说看。哪里的田地,什么价。” 徐炼顿了许久,这才说道,“城外近郊,还是城内大片地皮。”他拿出早准备好的地图,忍气吞声,圈给文允述看。 文允述瞧了一眼,半笑说道。“嗯,要多少?” 徐炼咬牙直接说道,“十万两。” “好,成交。”文允述答得非常爽快,甚至于没有一点犹豫。只是徐炼注意到,文允述说话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徐炼有点防备,可是这种时候,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机会和危险同时存在,他不能因为潜在的危险,放弃唯一的机会。能在短时间内凑够十万两的,全城只是文允述。徐炼想了想,加了一句,“我要现钱,银票和银两都行,最好是银票。” “没问题。”文允述闲闲摇着折扇,像是买个馒头,轻易得让徐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给我两天时间,我筹够钱给你。” 如此大的生意,轻易的就谈成了。十万两的生意,鲁定风所有的家财,就这样轻易的决定了。隔墙的官云裳有些诧异,徐炼更是诧异,文允述完全不问地契来历,也没表现出半分怀疑。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很多事往往太过顺利了。反而让人心里突然产生一股子空虚。 有着多年军师经历的徐炼,一时也摸不准。等了两天,文允述再次出现时,手上拿着一叠银票。他微笑说道,“这是一部分,剩下的全是白银,徐先生最好派两个人押车。” “好。”徐炼接过银票,仍有些不可思议,好在他也久经沙场了,多少还算是平静的,他提醒道,“这些地契要到官府办手续,你看……” “不急,这些我自己处理。”文允述接过地契,平静看着,他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这么大的生意,他皱头都没抬一下,就给结了。徐炼不禁再次纠结,这到底是文允述钱太多,还是他徐炼把事情想得太难。 在徐炼提心吊胆中。文允述把剩下的银两也送到了。满满两大箱银子。徐炼特地找了两个太平军的兄弟来押送。为了防止路上被人劫了,他特地给押银的马车插上彩旗子,车上的人也伪装成戏班子。一般戏班子的人南来北往的也多,再都银子沉,伪装成别的货物重量、车辙上容易被发现。而戏班子一般拖着舞台上用的兵器。到也沉重,运气好还能蒙混过去。再者,戏班子穷,把戏人都会手功夫。一般的土匪山贼不会招惹这些麻烦人物。 徐炼安排得很好,这趟他出来,唯一没算到的是,官云裳也非跟着他一齐去。她想见鲁定风,既然这趟凑够了银子就有十足把握把他救出来,那到不防她一齐过去,好生把他接回来。 大家都有各自好的打算,也没有太大冲突,徐炼也就没怎么反对,带着官云裳上路了。她一个女子在路上多有不便,为了防万一,官云裳又玩了一次女扮男装。戏班里的小子一般长得女相,随意换身男式的衣服,到也不太突兀。 四人准备好,坐着马车,在余氏淡定的祝福之下,缓缓出发了。这马车刚出城门口,就随到有人出来拦车,车上四人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才发现拦车 那人高马大的人物正是慕容卓。慕容卓身手了得,有他亲自护送。四人心里到更有底些。 用所有家财换到十万银两,又有高手押银。这一切本来应该说是顺到让人不可思议。可是稍稍有过些人生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世事永远遵循福兮祸所伏,至于后面那句祸兮福所依,就全看在这个老天弄人的世界里,你有没有强大的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的修复能力了。 这趟徐炼一行人带着十万银两出去,一路到省城,山贼土匪不少,更何况是太平军的大乱刚止之时,官府忙着庆功,完全没有空理会这些小贼。以至于这段时间里,土匪们日益壮大。 官云裳他们一路走,常遇上有土匪骑着马跟踪他们的车子,有时跟了几里地,实在觉得这对人没什么好抢的了,这才调转马头,放弃了。偶尔有几个小贼穷疯了,真的上来抢他们的,都叫慕容卓给收拾了。 这一路真叫个有惊无险,眼看着两过一个山头就要到省城了,人们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可就这时,慕容卓和徐炼两人突然警觉起来。他俩发现,他们一路走来。山头间连一丝风也没,平静得让人压抑,他俩忙挥了马鞭加快了车速,可就这时,压抑的空气突然从四面八方向他们罩了过来。 奔驰的马车在小路飞奔之时,路过两颗大树突然轰然倒了下来。马儿惊得撂起蹄子一阵嘶鸣,而也就在这时,官云裳猛然间发现,四周林子里冲出大队人马来。这些人身型壮硕,上身衣服破烂,有的干脆****。这些土匪模样的人手或挥着单刀或是提着大捶,突然从四面围了上来。 马车上五人完全没有逃跑的机会,甚至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大批土匪围在中间,这一次土匪人数少说有百人,他们明显比之间的土匪强壮,手上的兵器明晃晃的,显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匪。紧要关头,徐炼、慕容卓他们迅速抽出车底夹着的武器,慌忙应战。 这些土匪功夫不弱,慕容卓和两个太平军的兄弟虽说得上以一挡百的好手,可在这么多功夫了得的土匪包围下,一时也脱不了身。徐炼功夫不及他们,到是为了保护官云裳,他一直绕在官云裳左右,并没离远。 只是左右土匪缠斗,终是把他逼下了车。官云裳又不会功夫,这四面都是提着大刀铁锤的土匪,她就算有机会逃跑也抵不了脚软害怕。慌乱中,她只记得拿着一块大铜钹挡往自己,别的事已经全然无力了。 那些土匪像是早有准备的,主力调走了慕容卓他们,剩下的徐炼一掉开,他们就抢上了马车,驾着马车转了方向,往山上跑。官云裳缩在马车上,吓得早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车上颠簸起来,颠得直要把她整个心脏颠出去。 这些土匪也是吃技术饭的,抢到马车的土匪,赶着马车飞快的往山上土匪寨子里冲,沿途几个受了伤的土匪跟着扒上了车。徐炼、慕容卓他们惊叫“不好”。忙挥刀格开面前的土匪想要往马车这边赶,可无奈土匪人数太多,加之马车毕竟比脚程快。没一会儿,那辆载着银两和官云裳的马车就消失在他们四人的视线中。 土匪似乎也无意与他们缠斗,眼见货物已劫到手。他们也不恋战,收了刀一一的开始退。徐炼、慕容卓他们受了些轻伤,土匪虽是撤了。可想到官云裳和银两都被劫了。他们直急得满头大汗。 慕容卓心下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提着刀就要往山上冲。徐炼急问,“慕容兄弟,你要干嘛?” “追啊,就算抢不回银两,起码先把福儿救出来。她一个女儿家,进了土匪窝还有命活吗?” 徐炼也乱了,比起银两他心里更担心官云裳的安危,他想不得那么多,他也不拦慕容卓了,领着头向山上冲。他们只有四个人,或许抢不回银子,可起码还有可能把官云裳抢回来。 四人不顾性命往贼窝里冲,可是才看到山寨大门,他们突然停了下来。他们面上惊愕,傻傻看着前方。让他们惊的,不是有大批土匪向他们冲了过来,而是这时,让他们诧异的时,官云裳居然就蹲在路中央,而那土匪的山寨只有十步之遥,寨子门是,还站着几个放哨的土匪,他们像是完全不管官云裳,只是警惕的注意着慕容卓他们。 官云裳此时披散着头发,蹲在地上抱着身子瑟瑟发抖。如此短的时间里,她应该还没遭到土匪的迫害。可是,问题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现在这装扮一看就是女人,再者,她长相也不错,以土匪们的狼性,怎么可以放她在门口。要说土匪禁欲,也不可能。更何况,徐炼注意到,有几个土匪争先恐后的往哨岗上爬。他们流着哈喇子分明就是在看官云裳。 这就怪了,这群土匪几时这有人性了,只抢银子不抢女人。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 番外集 第186章 相见 第186章 相见 官云裳迷迷糊糊的一直没明白是回什么事。一群土匪就坐在她旁边,围了一圈,他们身上的汗气、血腥气冲鼻腔,她差点没被熏晕了过去。 当马车快要冲到山寨时,官云裳突然被人从车上拎了下来。不得不说,他们虽然凶神恶煞的土匪,可是对待官云裳还是算得上温柔的。 官云裳从最初的害怕到回复正常的疑惑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这次被惊吓到的,不只她一个人。徐炼和慕容卓也是一路无话,他们千辛万苦赶到省城,必要的银两却被土匪劫了。徐炼身上的银票,只够全数的十分之一 他们才四个人,想抢回银两完全不可能。只得先入城再想办法。徐炼一路无语,偶尔他盯着官云裳,想问之前的情况,可是看她低头丧气的模样,实在无法开口问。 五人徒步走到省城城门时,慕容卓犹豫说道,“徐先生,我还是不和你们一块进城了。” 徐炼打量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慕容卓的微型高大。在人群中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与大伙分开走,只是怕给他们带来麻烦。徐炼想了想,同意了他的决定。同行若只有他徐炼一个人,他到没什么好害怕的,可是此趟带着官云裳,再加上之前遇上土匪的事很蹊跷,徐炼不敢放松警惕。 官云裳一路无话,入了省城,徐炼带着众人去了佟家的府邸。佟家在省城的院子,比在泸州的还大上好几倍,整个庭院气派非凡,庭院间的树木花草修剪整齐,看来是长期有人打扫。 徐炼在佟府也算是轻车熟路,一路进来,佟家的下人没一个阻拦他们。偶尔还有人看到徐炼,与他行礼问安。官云裳一路跟着,没多久走到一座大屋子前面。看情况他们是要进去。官云裳突然停下了脚步。徐炼以为她被吓到了,有些惊弓之鸟。于是劝道,“不用怕,这是佟公子的书房。” 官云裳也不瞧那屋子,只是急急地说道,“我想见定风一面。” “这。”徐炼瞧官云裳那模样,肯定是有重要事要和鲁事定风说,徐炼想着肯定是之前遇上土匪的事。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和佟公子商量一下吧。” “嗯。”官云裳茫然应着,脑袋里又想着之前的事。 佟学光见到官云裳很有些诧异。两人闲闲说了两句客套话。徐学光很快发现,官云裳有些心不在焉。他偷偷给徐炼打了个眼色,两人眼色间商量了一下。配合着把官云裳支开。 徐学光瞧着官云裳一身戏服打扮,于是说道,“福儿,你先去歇息一下,换身干净衣服吧。” 官云裳想着就要见到鲁定风了,不收拾打扮一下也实在不合适。于是就听了佟学光的,和丫鬟一同退下了。官云裳才出去,佟学光急急问道,“徐先生,银两筹到了吗?” 徐炼一听这事,不由劝了口气说起当时情形来。“钱是凑到了,只是在平省城的门口,让一帮土匪给劫了。” ‘怎么会这样?‘ ‘我也是觉得有些奇怪,‘ 佟学光听完前后状况,幽幽叹了一口气。他瞧了官云裳一眼,没多说什么。徐炼像是与他有着某种默契。两人相视打了个眼色,都没有再提之前的事。 官云裳有些魂不守舍的,到也没注意这些。 佟学光和徐炼聊到最后,说起鲁定风,官云裳突然惊醒般。说了句,“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他?” 佟学光瞧了她一眼,语气里多了几分安慰,“就现在去吧。银两的事,得和定风说说,指不定这家伙能想不出什么奇招来。” “也对。”徐炼平静问道,“佟公子,顺便帮我安排一下,我想见翼王一面。” 佟学光有些犹豫,毕竟石达开是重罪的犯人,见重刑犯本就不容易,要是再被人发现徐炼的身份,那就更麻烦了。这事牵扯甚多,一不小心连佟家也可能整个搭进去,佟学光自然要考虑,值不值得为徐炼冒这个险,“你确定?” 徐炼和他相处多日,自是知道他的顾虑,官场上呆久了,都会小心翼翼,这世道里人人都道当官好,有权有势还有红包拿。殊不知,这一行危险重重,到比那山间的土匪活得更要小心些。他们的承受了多少富贵,同时就得承受多少压力。徐炼早为他想好了一切,他说道,“佟公子不用担心,我早有保全的办法,一但有人认出我来。我不会牵连你们,你大可说是看出我的身份,与我相交只是想查出更多余党下落。我这边,也会给相应的口供,真要抓到我,指不定还能给定风脱罪,我这真正的太平军,肯定比那个假太平军的口供更可信。” 听到这话,佟学光有些愣神,他对徐炼有些认识,他知道和这样的人不用假意的客套,甚至他暗暗在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毕竟和徐炼,他们只是刚认识的朋友,而鲁定风和他,则是相识多年,从情份和利益上,情同手足的兄弟。佟学光是商人,这笔帐,他算得清楚。虽然冷血了些,可是热血的人,通常生活在故事里,而不是惨酷的现实中。 官云裳却是个不现实的人。她突然拽住徐炼的袖角,如同女儿拽着父亲一般,她抖擞着说道,“不可以,先生,你不能出事。您别傻了,如果用你的命换定风的命,我们会一辈良心不安的。” 徐炼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孩子,这次的事本身是我不对。丢了救命的银子,这个后果本来也该由我去承担。” “可是,银子还能追回来啊,命丢了,认活下去的人怎么办?”官云裳望着他,眼圈有些红,她知道徐炼之前的话不是玩笑,他是真想用自己的命,去把鲁定风换回来。官云裳接受不了这样的交换,她自语般说道,“有办法的,肯定还有办法的。先生,您忘了,当初我答应骗我娘时,你可是承诺过,不管如何要配她白头到老,不能比她先去的。” 徐炼听到这话,体内沸腾的热血,稍稍冷却了一些。或许那些潜伏的想法,刚刚被触发了。他毕竟曾是翼王麾下的一份子,如今首领有难,他又做了过失之事,难免有些舍生取义的想法。只是官云裳的话提醒了他,他还有一分承诺,不管成就哪一方,他都难免自私。难怪人们常说情义两难全,真要到这种时候,谁有能真正选对呢? “佟公子,我请帮我安排吧。”徐炼坚定的说了这话,看样子,他还是放不下。 官云裳看着他,还想再劝。 徐炼摆了摆手,打住了她的话,“福儿,别怕,我有分寸,你去见定风吧。这些日子。他也吃了不少苦,唉,这世事的因果,真是无法言述啊。” 佟学光也叹,“那位石先生确实是个英雄。” 佟学光只是顺着开感慨而言,到并没有劝徐炼追随英雄去牺牲。可是他这时,这样的话偏偏起到了这样的效果。徐炼也有些茫然,目色中偶尔迷惑,偶尔又显得那般决然。官云裳不知该如何再去劝他,只说道,“先生,你所坚持的大义是什么?你真就此无畏牺牲,会带给你什么,带给你那些兄弟什么,又带给我娘,带给我们些什么?你死了,证明不了所谓的大义,你那些兄弟们也得不到任何的鼓励安慰,甚至他们也不需要。在我娘或是我们,只会是一辈子伤痛的记忆。” 官云裳不想再劝,她知道,从历史记录,以及她所见所闻看来,太平天国的起义,并不是什么高尚的**运动。它只是一个爱慕权利的人,通过些欺骗手段,蛊惑一些人与他们一同反抗当朝政府。她是个对政冶毫无兴趣的人。她知道什么东西,一但于权利联系起来,就容易变得肮脏,而为这些本质肮脏的虚名去死,就显得愚蠢了。 徐炼犹自发呆着,官云裳对佟学光说道,“先去见定风吧。” 两人望了徐炼一眼,一齐出了书房。官云裳在佟学光的安排下,跟着丫鬟下去,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许久不见鲁定风,她不想以如今这脏乱狼狈的模样示他。 等她收拾停当,佟学光也做好了安排,两人乘着马车去了省城里的大牢。佟学光偶尔盯着官云裳,眼神时暗时亮。 官云裳想着要见鲁定风了,心里正激动着,许久才注意到佟学光的眼神异常,她小声问道,“佟大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佟学光抬了一下圆框眼镜,瞧了她一眼,这才说道,“福儿你虽说不上国色天香,但总有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神彩,听说曾有传闻,你非常人,我都忍不住要信了。” 官云裳苦笑叹气,“我到希望自己非一般常人,能有能天之能,那样,也就不用看到这么多人受苦受难了。” 佟学光眼片一闪,笑了笑说道,“不错,到有菩萨心肠。” 官云裳心急着见鲁定风,到也没精神与他接话。于是一路无语,暗森朝气的牢房转眼也到了。 官云裳跟着佟学光,一路闻着扑鼻的尸气,总算走到牢房深处。那里,面色苍白的鲁定风正神精质般一下一下拍着自己的脑门。(!) 番外集 第187章 谋生 第187章 谋生 人在牢里关久了。都会身心受损。官云裳看到鲁定风的一刹那,心口像被人捏了一下般,痛得让她差点背过气去,她手扶着牢门,静静看着里面的人。眼泪止不住如断线的珍珠般啪啦掉了下来。 这地下的牢房充斥着霉气、湿气,种种恶臭就像是侵蚀灵魂的恶灵,紧紧把人包围着。 鲁定风坐在一堆发霉的干草之中,那铺在地上的一层又黑又硬的干草,应该就是牢房里的床。鲁定风抱着头,一下一下拍着脑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好心情。 官云裳跟着佟学光慢慢走到牢门前,狱卒瞧着有佟学光在,轻手轻脚的,斯文得不像话。打开牢门锁也没太大的动静。鲁定风懒懒的,听到门锁声,也没抬头。佟学光瞧这模样,识相的给了狱卒一点银子,与他一起离开,独离下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 官云裳似乎有些控制不好呼吸,她低低喘着气。慢慢走进牢内。鲁定风听到有人进来,有些厌烦的抬起头,他半眯着眼睛冷冷抬起眼,看到官云裳,他的双眼猛然睁大了。 “你怎么……” 官云裳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轻步走到他身边,贴着他的身子,慢慢在他旁边坐下。鲁定风的目光跟随着她,一时间也不知是真是幻了,只是愣愣看着。想把面前的人看到眼里,刻到脑袋里。 官云裳抱着他的胳膊与他一同坐在黑黑的草堆上,她侧着脸依在他的肩膀上。鲁定风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才再一次肯定,他不是在做梦,她是真的来了。鲁定风瞪着眼睛消化了心中的震惊,他轻轻呼了口气,又露出平时的轻松表情来。 “媳妇儿。”轻佻的语气一如从前,鲁定风抬起手,想摸她的脸,可手上粘粘的,实在不太干净。他收回手偷偷在囚衣上擦了擦。 官云裳细细的哭声埋在他颈间, “别哭了,我没事的。” 官云裳依旧哭着,双手紧紧抱着他,哭声反而越来越大,“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鲁定风抬起擦干净的手,轻轻摸官云裳的头发,“傻瓜关你什么事,你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害我?” 官云裳抬起头,急急地说,“不是,是我害的。都是我去找太……” “嘘!”鲁定风按着她的唇,向她使了个眼色。这里不是随便说话的地方。 官云裳猛然发现自己的错误,可这个发现,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惹祸害人的角色。她咬着唇,那些悔恨涌上心间,无以复加。 鲁定风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小傻瓜,别想了。这次的事不是你害的。完全是有人捏造了证据想要害我。别胡思乱想了,乖!” 官云裳突然抓着他的袖子问道,“是不是小述?” 鲁定风眼神晃了一眼,堆着痞痞的笑脸问道,“为什么是他?” 官云裳看了看牢门外,似乎没有人。她贴着鲁定风的耳朵,小声说道。“有个不好的事,要告诉你……” 她以极细微,只有鲁定风听得到的声音,小声的,将之前换银、遇匪之事,全说了。最后,她总结了一下,“定风,我觉得这事情背后有人指使的,如此轻易换来银子,被那么多土匪抢劫时,我们又没受害,我想这一连串的事,有人指使的话,那只有是小述做的。” “呵呵。”鲁定风听完,迅速消化了那些愤怒不满。他平静笑道,“笨媳妇儿,那些田地是留给你养女儿的,你怎么能随便就卖了呢?” “我……”官云裳愧疚低下头,“我想救你。我不要那些,什么都没你重要。” “哈哈,你这个傻蛋。”鲁定风抱着她,吻着她的额头,一本正经地说,“你没听人说吗?在天愿作比翼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官云裳被他晃了一下,顿了一下,才明白这是他乱凑的诗句,“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要各自飞了。我……”官云裳瞧着他。心里有愧疚,有委屈,总之五味杂陈。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有些急了,心神不定地说道,“臭痞子,你能不能别捣乱了,快想想办法。” “好,想办法。”鲁定风眯着眼睛冒似要想办法,可是精亮的眼珠透过眼缝却在往官云裳的肚上瞟,“媳妇儿,你就别乱跑了,好好呆家里,我会回去的。”他摸着官云裳的肚皮呵呵笑着,“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我瞧瞧,我女儿多大了。” “怎么老女儿,女儿的?你们男人不都希望有儿子吗?” “切,谁要臭小子啊。指不定得天天气我。女儿多好啊,招人疼。嘿嘿。” 官云裳瞧着他眼里的兴奋劲儿,实在不想告诉他,这女儿儿子都还是没影的事儿。可是这人的积极性又很奇怪,现在到不是说穿的时候。她忙转移了话题。“别折腾了,快想办法,正事要紧。” “好,我想,不过想到办法之前。”鲁定风色眯眯地凑近她,“孩子他娘,过来给大爷亲一下。” “啊!” “别啊了。”鲁定风眯眯着眼凑了过去,刚才他还没精打采的,这会儿到是精神起来。 只是大多时候总有搅局的,牢边传来一阵声响,一个人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俩。“咳咳~” 佟学光怕他们听不见,又加大了声音咳了两声。 鲁定风横着眼瞧着他,愤愤说道,“行了,别咳了。你故意的吧!” “怎么会,这不是给你这么多时间了吗,你自己不知道珍惜。”佟学光走进牢房里,就像平日里一般与他打趣。“行了,该说正事了。你想想,还有没什么办法。要不我到驻军兵营里借点人,先看看能不能把银子抢回来。” “不用了。”鲁定风瞧着高高的窗台,渐渐深沉下来,他幽幽吐了口气说道,“肯定找不到的,对了,慕容卓没跟着进城,很有可能会去暗劫山寨。大哥,你找两个人过去看看情况吧。我想,那些土匪肯定卷着钱跑了。而且很有可能他们会去对付屠五他们。” 官云裳插了一句,“为什么?” “ 老头子那些贩土的买卖,是需要大量打手的,在鲁家培养容易惹人耳目,他们最近生意越做越大了,怕是要多赔植些人才吧。”有些话,鲁定风没说完,其实从文允述能一下拿十万两看来,他的生意已经做很大了。不得不说,文允述比鲁来银更有头脑,甚至要更狠些,他的眼光心智完全胜过鲁来银。 鲁定风也不是善茬,之前他还存有看戏的心理,要看文允述怎么和鲁老头子斗。可经过这事,他知道,文允述已经不是他原来认识的那个单纯少年了。他分明就是想连鲁定风一起除掉。如果文允述如他自己所说,只是要找鲁老头子报仇,那他完全不用买鲁定风手里这些地,他煞费苦心布下局。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夺了鲁定风的财产,顺便再要了他的命。 鲁定风是该好好想想办法了,现在他这个对手已经比他强大了。 官云裳听得一头雾水,很多事,她并不知道,鲁定风这样打暗语似的话语也只有佟学光能听懂。官云裳一个女人,本身也不想扯这些麻烦事,她的关心,更直接更有重点,她说道,“定风,你别扯那么远的了,先说现在,你怎么办,那些银子又抢不回来。要不我把家里剩下的东西也卖了。” “没用的,你再筹钱过来,也会有人给你半路里劫掉。”鲁定风搂着她,笑着说道,“你别担心,昨天砚青还来找我了。他也在帮忙想办法,我想,有他那层关系,再加上佟大哥这边的疏通,应该有些作用。” 陈砚青那样的名伶人物,都会认识些达官贵人,可是认识是一回事,要想帮鲁定风脱罪,等闲的交情,肯定是没用的。鲁定风也没想到李砚青会帮他,不过,有他的帮忙,就算不能为鲁定风脱罪,最少也能让他免于极刑。 鲁定风到不是太担心自己的案子,他更担心的时,文允述那个巨大的隐患,这个人不动声色的,居然在转瞬之间,让鲁定风几乎是满盘皆输。鲁定风现在担心的是,文允述接下来,会要什么? 有了鲁家的地位,有了鲁定风的财产。鲁定风可以预见,接着,文允述也会拿到鲁家的大权。现在若鲁定风回到泸州城,那无疑会有很大风波,以他现在的底子,他完全胜不过文允述。 鲁定风有些后悔,他之前怎么就没注意这个豺狼般的人物呢。亏他一直对文允述存着愧疚之心,没想到,一反过了,反成了文允述蒙蔽他双眼的利器。很好,看来,文允述很早就在布局了。 鲁定风不禁要颠覆自己对文允述的认识,那个谦谦君子模样的文允述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丧母之痛,到底是激发了他的潜能,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模样呢? 或许,现阶段的鲁定风不该想这些,他更多该想的,是怎么保住自己,怎么保住妻儿。是啊,他该怎么做呢?(!) 番外集 第188章 认贼做子 第188章 认贼做子 世上人总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大多数人的欢乐其实只是建立在其它人的痛苦之上。文允述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欢乐还是痛苦了。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行事,苦不苦的,他已经完全分不清楚。鲁来银的生意他已经大半接了过来,贩土的买卖都是刀尖上舔血,他到不是想放弃,很多事其实不用自己做。他有个叔叔在云南,把这些生意转给他做,自己幕后监控反而更安全。 更何况他拿到了鲁定风手里的田地,以他现在的实力,实在没必要做些危险的事情。 “少爷!”鲁家的帐房里,那个表情木然的小厮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老爷给您的信。” 文充述接过来瞧了一眼,信封里夹着一片星形银箔,这是他亲自放在那箱银子里的。九万两银子,文家和那群土匪七三分成,这也是第一笔生意的订金, 这些土匪是文家叔叔找来的,这些人早觊觎那些贩土的生意,他们正苦于找不到机会插进来,恰好有人给了他们机会。这次的事,确实是文允述设计的,虽然把官云裳的命交给那些土匪实在有些冒险。不过好在是有惊无险。 土匪们意外的信守了承诺,只抢了银子,没有伤到任何人。更意外的是,他们还真的把七成的银子还回来了。 文允述也有些好奇,也不知是这些土匪太善良了,还是他们对贩土的人敬畏太深。不过都好,文允述的目的达到了。 文允述收了银箔,把空白信封丢到一边,他也不瞧那小厮,只是问道,“允为可是调到泸州了?” 文允为是文允述的堂哥,早些年考了功名,只是一直没钱疏通,分了个没权又没钱的闲职。最近文允述去疏通了一下,想把这个堂哥调来泸州,这样买田、置地、考功名,文家人占全了。 “回少爷,为少爷昨天到的泸州,已经上任了。”小厮说的是喜庆事,只是他仍是面无表情的。这样喜形无色的人,是文家专门训练出来,作传话之用的。文家几个叔叔在苗疆待了多年,已颇有些能耐,只是狠劲不足,在经商的道路上走得不顺。 文允述的加入,几乎是让他们死灰复燃,借助鲁家的钱财经商。接鲁来银的担子贩土,如今买地买官,鲁家几乎让文允述搬成了空壳子。别说文允述太恨,其实鲁家本来就是个壳子。 这些年鲁家巨大的家业让同样巨大的家庭人口侵吞殆尽。鲁来银和鲁老太太在斗智斗狠上很有能耐,只是他俩都太过专注于相斗了,以至于,两个精明的人带着鲁家一群蝗虫,愣是坐吃山空了。 鲁来银也是无奈,才涉足了贩“土”的生意。到是鲁定风,这些年在佟家的庇护下,也不知做了什么生意,占来了大片土地。到是比鲁家还实在的大地主。他所占的大都是城里的地皮,到是比乡间田地值钱许多。 文允述打发了木脸的小厮,他夹着薄薄的银箔在桌上敲了敲,起身出了门,鲁家的宅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乱,文允述背着手慢慢穿过杂乱的庭院。路上遇到鲁家人,无不是停下了与他问安。文允述想起刚来时的情景,这些油滑的人,起初看到他都是一脸****的笑。打心里都是在鄙视他的吧。 如今,这些人的客气容忍已经透到骨子里。那需应的媚笑改不了文允述心中的冷漠。正因为所面对的是这些人,所以他从未认为自己的行为过分,特别是在他夺走了鲁家那点贫乏的家底之后。这些人真不值得他同情。 文允述一路走着,刚好遇上鲁家二姑娘鲁银秀,她来得有些巧,像是特地过来找文允述,她过来时挺着笔直的脊梁,傲慢的没有和文允述搭话。 文允述更冷静,平静的与她擦肩而过。 鲁金秀冷冷丢了句,‘狗仗人势。‘ 文允述回头,和煦微笑着,轻声说道,‘二姑娘,小心了,最近二爷缺钱,你会第一个被卖掉。‘ ‘你!‘鲁银秀怒上心头。却不知如何去反驳。鲁来金确实穷困到要卖女儿的地步了。 鲁银秀百般郁闷确也拿文允述没办法,现在全宅子里的人都知道,文允述是白眼狼,不好惹。现在鲁宅里只有文允述有钱,就是鲁来银也没他有钱。这说起鲁来银,文允述这趟就是去找鲁来银的。 鲁家主屋和鲁老太太的房间从里面看,几乎已经分不出来,一样的昏暗,一样的弥漫着袅袅烟雾,充斥着颓废的鸦片气味。房子正中,鲁来银侧卧在床边,幽幽的眯着无神的双眼,享受状的抽着大烟。 似乎鲁来银的人生已经完美了,他一辈子就想要个儿子。一个有出息,能接替他掌握大局的儿子。有幸在古稀之前,他做到了。这个儿子简直是他人生里最好的礼物,虽然出现的晚了些,不过还好还好。 想到此,鲁来银瞧着文允述,眼里中的满意膨胀着,比直要把他撑到过去肥的状态。 文允述瞧着他,止不住心里一阵厌烦,“你说你这么在乎血肉这事,怎么那么容易就确定我是你的儿子呢?” “呵呵 。”鲁来银干笑着答道,“这种事怎么会肯定不了呢?你母亲亲口对我说的。”鲁来银知道这个儿子不肯承认他父亲的身份。都这种时候了,还问这种傻问题。他不怀疑是因为算了文允述出生的月份,足月九月,那会儿文允述的母亲还在鲁宅里,不是他的儿子,又能是谁的。 文允述冷漠笑了笑,从袖里抽出扇子轻轻摇了摇,混浊的空气渐渐散开。文允述的笑容让人难以猜透。鲁来银疑惑瞧着他,不知他说这些是想干什么,冥冥中,他想到有些不对劲,可是现在大局已定。那个了冒牌儿子也让他弄得倾家荡产,关进牢里了。这样的大好形势之下,他似乎不该再有什么去怀疑的了。可是那隐隐的不安是什么?他的心似乎空悬了起来,一时放不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哦,没什么,只想提醒你一下,你这么落井下石的,鲁定风现在可是不容易出来了。你至于对他那么狠吗?” “呵呵。”鲁来银长满褶子的脸上绽放着菊花般的笑容,那笑容可以称之为慈祥。可是他这样的人的慈祥有些怪异,就像是冷血杀手脸上的微笑的微笑,不是空装。就是带着不吉祥的预示。 文允述起身走到窗边,他面色平静的向四下望了望去,确认旁边没什么偷听了,这才平静说道,“最近泸州有一户人发达了,你可知道?” “哦。”鲁来银已经好久没管什么事了,他很相信文允述,大多事都交给了儿子,再加上他最近烟瘾越来越重了,起床都不易,更何况是出去听消息,他懒了,惰了。只从有了儿子,他整个觉得圆满了,脸皮厚的比喻一下,就像是大师坐定,将要圆寂。鲁来银感觉得到,自己圆满了,日子不多了。但都好都好,这样的离开,他是寿终正寝,完全没有缺憾。 哦,不对。鲁来银想起,他也不算是完全没有缺憾。要是能有个孙子抱抱,他到是完完全全的圆满了。 鲁来银想得心慰,到把文允述刚说的话给忘了。对了,他说什么来着,最近有家人发达了。总不至于是文家吧。他文家的儿子都是替他鲁来银养的,发达,哈哈,又能发达到哪儿去。鲁来银带着点嘲讽说道,“谁发达了,文家?” “哼哼。”文允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平静问道,“你那样对鲁定风母子,你没觉得亏心吗?” “啊,什么?你怎么提起他们了。”鲁来银心想着。这孩子心实,也不知是不是为那对母子报不平了。他完无愧疚,平静地笑着说道,“孩子,你管这些做什么。我这么对他们,也得怪他们自己,想让我顶黑锅,带绿帽,这是他们活该。”鲁来银苦口婆心地劝着,“孩子,你别傻了,我要你对付那个野种是为你好,要是他留下来,以后肯定会抢你的家产。还有,那死老太婆也会利用这一点。早点除掉他,对你只有好处。” “哼哼。”文允述依旧冷笑,“你就那么确定,他不是你亲生儿子?就光凭出生的日子?万一他是你儿子呢?那你岂不是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怎么可能。”鲁来银笑着,有那么一刹那,他还真去想了这个可能。可是转念一想,他当初在老婆叶灵凤身边安插了耳目。算日子,那时候叶灵凤是和姓穆的见过面。两人早有旧情,这事是可以肯定的。特别是老太太后来的态度,他更能肯定,鲁定风就是鲁家里这些混蛋硬要塞给他的假儿子。不可能是真的,完全不可能。 文允述从鲁来银那混浊的老眼里,没看来半丝犹豫,或许,这老头已经完全笃定了。一点都不想去怀疑。 “好了,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说了。”文允述收了扇子走到鲁老爷子身边,低头小声说了句,“还是想好些,别到时候后悔。” 鲁来银震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心念在脑中动了一下,慢慢被放大。鲁来银挣扎爬了起来,叫来外面的小厮,“去,给我查个事。” (作者没挂,就是最近事多,快累挂了-。-,继续上班时偷偷用手机码,争取月底完结t_t)(!) 番外集 第189章 意外之外 第189章 意外之外 文允述到也不是好心的提醒。有些真相,后知后觉到会让人懊悔终身。 泸州城里,崛起最快的就是文家,仿佛****之间,文家由一个没名也没人气的小户人家,就成了泸州城的大户。文家几个儿子荣回故里,同时也似乎在****之间,在泸州城里欣欣向荣的发展起来了。从商到官文家在泸州渐渐站稳。 只是,文允述在鲁宅里的地位,有些莫名。大家似乎都有这个默契,只意会,不言传。这个不言传就像是掩耳盗铃,现在这种时候,谁也动不了文允述的位置。偶尔人们会想起鲁定风,那位少爷虽然从来没正形,可是有他在的时候,鲁家有什么事,都会有人担当。可现在换成文允述,这个书生模样的人虽然看起来和善,可是他的笑容就和鲁来银一样,笑得越灿烂。面目越显阴深,鲁家人敢怒不敢言,这种时候,到想起鲁定风当初的好来。 只可惜鲁定风现在自身难保。在人们不太热切的期盼中,鲁定风的妻子到是回来了。官云裳就像是顶着乌云回来的,她回来那天,鲁家很多人出来围观。当然也不乏嘘寒问暖,担心鲁定风的。只是看官云裳那死气沉沉的脸色就知道,前路无戏。如此重罪,又怎么可能有转机。心软的不禁要掬一把同情的泪。官云裳又没有子嗣,鲁定风走得又急,定是没有给她留什么,从此她一个****,到让她怎么活。 众人这么一想,更理解了官云裳的死气沉沉的模样。 且说这天,官云裳例行的去老太太那儿问安。这些日子,官云裳天天老实呆在家里,到比任何****更为乖巧。鲁老太太也不说她了,面无表情的放由她问完安。这天鲁老太太房里刚好做了人参老鸡汤。老太太最近烟抽得多了,人参这些东西也不愿意吃了,于是早晨分于大家。 官云裳看着碗上漂的厚厚一层黄色的油,不由一阵反胃。她偷偷瞟了瞟左右,妯娌们低着头小心喝着,四周窸窸窣窣的,人们感恩戴德的喝着粥,连头都不抬起来。官云裳要是一个人不喝,似乎又得成众矢之的。 无奈她只得端起碗。小小喝了一口。可那扑鼻的浓汤闻起来格外刺鼻,官云裳没忍住,捂着嘴逃似的跑出门边,刚到屋边小沟,忍不住吐了出来。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鲁银秀跟到屋外,拍了拍官云裳的后背,小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官云裳用绢子捂着嘴,摇了摇头。她想着,应该是压力太大了,这些东西吃不下。她正想回头给众妯娌解释一下。可才回到,看到大片猜忌的眼神。连长期闭目养神的鲁老太太也睁开了大眼,那混浊的大眼从官云裳的脸一直瞄到她的肚皮。 官云裳心中一震,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不等官云裳有何反应,鲁家有了新一波的流言,官云裳乌云盖顶的哀愁却因为这个流言,而透出阳光。 一早的东院里,官云裳兴奋地问,“大夫,你说的是真的?” 老郎中听着脉。摸着长胡子点了点头,“嗯,恭喜夫人,您这确实是喜脉。” “几个月了?” “一个月。” 一个月?官云裳掰着指头算着,一个月前正是鲁定风被抓到省城的时候。这个孩子,可别遗腹子了。再者,那时候官云裳骗他已有孩子。鲁定风要能回来,发现对不上日子,也不知会不会产生与他父亲鲁来银一般的怀疑。 官云裳现在这情况,在鲁家已是传得人人皆知。要是以前,鲁家还有钱那阵子,估计这会儿人人都怕官云裳肚子的孩子多分了家产。如今大家都没钱了,反到有人担心起她来。一早有几个婶婶过来看她,给她带着些安胎的汤药,还给她让了些要注意的细节。 这样的温暖真不像是应该出现在鲁家的,原来贫困之时到是有值得庆幸的事情。 官云裳心情大好,只是在人前,她尽量低调地低着眉,偶尔有能帮上忙的,到也大方的帮助。就像是鲁大姐银秀过来,让她帮忙约汪捕头见面。 官云裳也真个去了,只是顺便地也向汪捕头问了鲁定风的情况。汪捕头毕竟不是官位高的大人物,打听了半天,只打听到石达开以及他的余党多判了凌迟,鲁定风的消息,他半点没打听到。也不知是被人掩盖了消息,还是有什么更不好的结果。 官云裳只是沉默听着,没多做发言。 她替鲁银秀约了见面时间,汪捕头虽不太想去。可碍于官云裳的面子,还是答应了。 官云裳怀孕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这事很快引起两个人的注意。一个是文允述。只是文允述知道这个消息后许久没出现。 到意外的是,官云裳的公公鲁来银对她热情了许多。一天还专门请了个精干的****过来照看她。鲁家人觉得奇怪,往日里鲁来银对鲁定风的态度他们是看得到的现,在突然对官云裳这么好,不免让人觉得奇怪。 官云裳也不太明白是回什么事,但她不愿意领他的人情。她知道鲁定风会被陷害,全是他搞得鬼。他现在假仁假义的。官云裳才不要上当。 鲁来银领来的那个人很快被官云裳以借口弄走,没想,那****才走。鲁来银又来了。 当这个伪善的老头儿窸窸窣窣地用他那老地鼠似的眼睛在烟袋后偷瞟着官云裳的肚皮时,官云裳隐隐约约猜到,这个老头可能是突然认这定鲁定风是他儿子了,特别是他盈着发绿的迷迷眼看着官云裳的肚皮时, 她更是肯定这一点。 “我给你找的人,你干嘛不要呢?”鲁来银和气说着,一副慈祥公公的神态。 官云裳不管从面上,还是心里,都很直接的表现出自己的不领情,“不用了,我这儿人已经不少了。养不活更多的闲人。” “哦,原来这事啊。”鲁来银不以为异,一双发亮的眼睛不时瞟向官云裳的肚皮。“你要不够钱用,我这儿有,你要好好安胎啊。孩子的事要紧。” 官云裳翻了翻白眼没说话。 不过好在她是母凭子贵了,鲁来银陪着小心说,“儿媳妇,我知道你担心定风。其实我也想把他救出来,可是他是重罪,我找了不少人,也花了不少银子。可是那边丝毫没松口。我也是没办法啊。你可得好好守着肚里的孩子,他可是咱家唯一的香火啊。” 鲁来银与官云裳的交谈几乎是不欢而散,鲁定风离开儿子庭院时。却没半分的生气。他脸上洋溢着起死回生般灿烂的光芒。这个突然可能的孙子,让他已枯竭的人生又冒出几许甘泉来。 这日下午,他就给官云裳送了不少银两、衣食这类的东西来。鲁家的衣食一向寒碜得没法见人,不过鲁来银这批送来的是专门准备的。衣服是上好的衣绸,里面还有一箱是小孩的衣物。食物也都是新鲜可口的,还有些进补的食材。到不似鲁家平日里供应的吃食,不是味重的无法下咽,就是发霉过期的食物。 物质上这位公公尽量满足官云裳,连大小事情上,也尽量站在她这边。就比方有人报出,官云裳帮着鲁银秀私会。鲁来银听了,挥挥手,直接把这事压下去了。 官云裳突然发现,这位公公在鲁家的重要性,他几乎是根大木桩,定在那儿大事小事,一挥手就解决了。 可是这样的关注为何没早点出现呢。当她知道这个父亲般的人物,在她心里已存不进半分优点。他如今再好,再官云裳看来,也只是虚伪作做。 他这份好,官云裳不在意,却引起另一个人的重视,甚至是担忧。鲁来银这个老狐狸活了几十年,他的奸诈本性几乎渗进每个毛孔里。鲁来银一是防着怕错失孙儿,再有可能是想给文允述压力,毕竟,文允述也到了婚龄,却一直没有动静。身为父亲的,都想着早些抱着孙儿。可惜他一直压不住文允述。 再说文允述,对于官云裳的事,文允述多少有些不想去面对。他埋首于生意上的,没想到到让他发现了问题。 鲁来银那只老狐狸像是回光返照,一个将死的老头子,突然生龙活虎的又忙起生意来。 文起初没太注意,可很快他发现苗头不对。鲁老爷子不动声色的把文允述手里的生意转出去大半。这事文允述敢怒不敢言,鲁老头心狠手辣,对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妻子儿子都能毫无人性的对待。又何况他这种半路认来的儿子。 文允述没找鲁来银。却在一天正午去了鲁定风的东院。这会儿官云裳还在伞坊,没有回来。院子里只有小叶子她们。 人一有危机意识时,就格外的有活力更有甚者是危险起来。文允述瞧了一眼院门,慢慢欺近小叶子。 小叶子看来文允述过来,颇有些诧异,甚至是害怕。这个人在小叶子眼里就像是混身缠着蛊虫的怪物。避他越远越好。(!) 番外集 第190章 揭秘 第190章 揭秘 文允述来东院似乎也不是为了来找官云裳的。女主人不在,他反而松了口气,展开扇子闲闲扇了两下。 “老爷最近来过?” 小叶子一向怕他,一听到他问话,忙回道,“是,前天早上过来的。” “过来干什么?谈了些什么?”文允述一副问话的模样,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小叶子当然知道这些话不能随便和这个男人说。可是奈何她怕啊。她怕文允述就跟怕阎王一样。文允述也知道这一点,或许正因如此,才这么肆无忌惮。小叶子缩着脖子躲了半天,才在文允述凌厉的目光逼视下说道,“老,老爷他让小姐好好养身子。” 文允述阴着双目,好久才消化这些,“就说这些?” “嗯,就这些。”小叶子畏畏缩缩地说着,她那模样也不像是能骗人的。文允述光知道这个信息也就够了。他查过,这几天鲁来银在查找能验亲的方法。衙门里一个老仵作告诉他一个配方,可以用来滴血验亲,很准。 文允述和鲁来银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已经能猜到他的想法。说得不好听点。可以叫卸磨杀驴,文允述那天的话,让鲁来银的怀疑有些许动摇,一直以来他怀疑鲁定风的身份,即使是现在,或许他仍在怀疑,不然也不会想到去找验亲的方法。如今鲁定风他肯定是 她 救不了了。其实鲁来银也不一定想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想让在鲁定风的孩子出世之后,验证一下他的身份。所以,这才对官云裳好些。 “我问你一个事。你小姐的习惯改了吗?” “习惯?什么习惯?” 文允述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比方放东西的习惯?” “哦,没变。”小叶子老实答着,她想着这种小事,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吧。放东西?会放什么东西呢?小叶子想着,暗记这事最好还是和官云裳说一下。 只是她那脑袋不太记事,一直到晚上伺候官云裳睡下了,她都没想起这挡子事来。只到第二天一早,看到一身白衣的文允述出现在院中,她才猛然想起,昨天的事来。 文允述瞧到她,平静说道,“你家小姐起床了吗?帮我请她出来。” 文允述今天明显要比昨天客气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官云裳在家的关系吧。小叶子没敢多想,忙回屋请官云裳。 官云裳最近有些犯懒,这几天没有去老太太那么问安,她就没那么早起床。她一听说文允述来了,忙起身换衣。出得门时,正看到沐着晨光的文允述,干净的阳光照射在他那纯白的长衣上,显得格外的超然,甚至有些拒人千里。官云裳没有看到他脸上和煦的笑容,有些失望又有些无奈,时至今日也只能如此吧。 官云裳走下台阶,一张口却不知道如今该怎么称呼他,可是说话的起势已经出来了,她只得跳过尴尬的称呼,直接说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文允述打量着她,眼色有些暗然,只到她有身孕的消息已过了两个月了。他一直不想承认,不想见她,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可如今看到面前这个熟悉的人,她依旧是记忆里那个模样,小家碧玉的样貌,不经意间流露的张扬眼神,她一直没变,眼神坚定带着些让人心暖的宽容。 这个女人在鲁家这个染缸里。没有染上半点市侩之气,也没像鲁家人那样,神色间沾着寒酸畏缩,不管日子多苦,不管她是否知道,她的一切,丈夫、财产都让他毁掉。 她仍是他记忆里那副模样,平静宽容,不似这世间奸狡市侩之人,永远带着有色的眼睛。 “你……”官云裳见他半天不说话,打断道,“你没事吧。” “啊。”文允述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的一刻,他知道,自己再怎么无视,也无视不掉她那隆起的小腹。“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官云裳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文允述还会提起这事。如今这种情况,那些过去仍哪个男人也应该当云烟了吧。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是我对不起你。” “唉。”文允述叹了口气,苦笑道,“定风。。。他没告诉你我的事吗?” 文允述这话很绕,官云裳半天才想明白,他应该指的是鲁定风对他所为的隐瞒,记得在狱里,官云裳猜到这些事时,也曾问过鲁定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鲁定风笑着回她。“我们和小述那么熟了,他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清楚吗?有些事,站在我们的角度看,他是错的。可是有可能,在他的角度,他也是不得已为之。在没肯定之前,我们不要再猜了。等等,他总会有说清道明的一天。” 想到鲁定风的话,官云裳突然觉得,面前的阴沉的文允述并不是那么可怕,那么难以折磨。她本来就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年长些的人应该都会理解,人一到三十,心中已没有对错了。也只是青春年少时,才那么天真的以为有是非黑白。就像老师告诉孩子,这是对的,这是错的。 可有一天,孩子们会明白,大人们强加给孩子们的是非观,其实是自己正在时时践踏的东西。什么是非对错,只要没到杀人放火的程序。谁分得清。 “他没说,不过我知道点。”官云裳的话里,也不是责备,只是平静的叙述。文允述太熟悉她语气里的意思,她分明是了解很多,可是,让他奇怪的是,她没有责怪。 文允述不禁问,“你,为什么?” “你这么做,总会有原因的。” “可惜。我要会让你失望了。”文允述说完,将手中藏着的纸收入怀中,决然转身出了庭院。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或许,今天没听到官云裳说这样的话。他会让她更失望, 有时,爱恨间的转变只在一瞬间。 当然这种瞬间的转变通常也不会持续很久,等想通了,明白了。事情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 文允述确实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当一个人在不知不觉间背负了许多人,以至一个家族的命运时,有些事,明知不对,换个说法,又变成不得不做的事了。 文家在泸州才刚起步,他在鲁家地位不保的话,文家又何以支撑发展下去。起初,文允述只想找鲁来银报仇,可是慢慢的,文家人将这种无形的压力施加给了他。夺鲁家的家产,除掉鲁家的继承人。这一切虽属卑鄙无耻,却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今日。 文允述本已抱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可是没想到,时至今日,官云裳却会说这样的话。 心中隐隐的,有些感情被唤醒。他不会做这样的事,那他又该是什么样的呢?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展开看是一份契约。这是当年官云裳和鲁定风定下的假成亲的契约,上面有几项条款,还有两人的签名画押,他早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存在。那天问小叶子,也就是想确定,这份契约是否还藏在之前官云裳藏东西的地方。 还好,确实在那里。同时,鲁定风还看到,那里藏着之前。他送给她的东西,从自己亲手画的日出图,到一起做的陶偶。 很多东西记录着两人的人生轨迹,只可惜,东西还人,人的感情却早已不见。这就叫物是人非吗?看到还真是残酷。 他变了吗?或许吧! 可是她变了吗? 文允述却不能回答,有时候,他会恍然觉得,官云裳没变,她还是以前的模样。看着他时,眼神很温柔,甚至包容。他想起以前母亲看到官云裳时说的话。那时文母说,“述儿,我瞧着福儿对你,不太像是那种喜欢啊。” 那时文允述反驳,“什么哪种啊,她对我很好啊。” 文母摇了摇头,“你还小,你不会懂了。福儿那孩子瞧着你时,分明像是长辈瞧着孩子时的宠爱。唉,真是怪了,明明那么小的姑娘,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那时,文允述和不解。他不明白,官云裳应该有什么样的眼神才对。直到,这次回来,他才知道,所谓的那种喜欢的时候,女人眼中原来是那么炽热的眼神。 只可惜,这种眼神不是望向自己。 他有改变什么呢。他能让官云裳以对鲁定风的眼神,望着他吗?唉,这种无力感,让文允述很慌乱。那时,做了些什么,又或是在文家几位叔叔的指引下做了些什么,他早分不清。 如今到了这一步,他回不去了,官云裳更回不去。他该怪谁呢? 看着手中的契约,他心里有了计较。事情既是如此,他也只能继续往下走了。他不知道自己所做是对是错,更不会想到什么救赎。他要做的,只是为了文家更大的利益。 拿着那分契约,文允述很巧的失落在鲁二婶所住那间屋子的门口。当文允述转身走出院子时,他听到隔墙,鲁二婶兴奋的尖叫声,“天啊,你瞧我捡到什么!” 文允述冷峻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好吧,天意也都让他事成了。走到这一步,他还能怎么样呢。就当是他无耻的继续报复吧。 (节日快乐!)(!) 番外集 第191章 给公公的回礼 第191章 给公公的回礼 官云裳的日子,似乎依旧平静而有序的进行着。天气渐热。她的孕娠反应也越来越严重。这天一早,官云裳又爬在床边吐得昏天黑地的。突然,她想起什么,坐起身问旁边的牛妈,“小叶子哪去了,怎么好几天没见着她了。” 牛妈收了痰盂,净手端了杯茶过来,这才小声说道,“不知道啊,前二天还看着了。这丫头最近神神秘秘的。好像是看上哪家的小子了。” “啊!”官云裳接过茶漱口,“好事啊,哪家的?” “不太清楚,那丫头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她该不会是私奔了吧。” “啊!” 小叶子和牛妈都是很本份的人,官云裳平时不太管她们,只要她能忙过来,自己的事通常是自己就做了。小叶子她们要是有什么事,跟她说一声也就好了,到也不是土地婆似的,时时剥削。这次小叶子一下消失这么多天,官云裳也是才注意到。 “私奔?不会吧。她说出来,我又不会不放她走。” “也是。”牛妈闷闷说着。她这人嗓门大,宅里的人都不太愿意和她八卦。她在鲁宅里的人际关系完全没有小叶子好。没有咋咋呼呼的小叶子在,官云裳也少了许多外部讯息。她身子不方便,最近也很少出去。到是鲁银秀偶尔来了几次,从她那儿听说到,最近宅子里挺平静的。就是刚复出的鲁老爷子似乎又和文允述打通一气了。 老爷子也不来烦官云裳了,想来,他老人家一时间的热情很快的淡寞了。官云裳到不在意,现在对她来说,越安静越好。她要安静的等待,等待新生命的降生,等待某人实现承诺。 官云裳想平静,可是世事总是事与愿违,简单的平静是很容易打破的。就在官云裳担心小叶子的去向的时候,小叶子突然就出现了,她出现的方式有些惊悚,牛妈一早在院子里扫地,扫到门口时,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躺在门边。她走过去摇了摇小叶子,没想这一摇,小叶子直接栽倒在地上。 牛妈看着小叶子毫无血色的脸,当时就尖叫起来了。官云裳在屋里听到牛**尖叫,忙赶了出来。可看到地上躺着的小叶子,一时也吓得乱了分寸。 小叶子脸色苍白,脖子上有明显的伤痕。官云裳还算冷静,回过神来,忙叫旁边看热闹的人请了大夫。又让几个人帮着把小叶子抬进屋里。 官云裳身子不方便,行动也慢了几分。她咬着牙解开小叶子的外衣,小心检查,小叶子胸口背上,有明显的伤痕。这些伤痕有些眼熟,官云裳想起之前在婆婆叶灵凤身上,也见过类似的伤痕。稍稍一想,她想到发生了什么。 官云裳咬着牙走到门外,大夫已经过来了。那大夫检查了一下,又开了些药。官云裳一直坐在院外,撑着脸面目阴沉。 “少夫人,药开好了。你这边不方便的话,我抓了药叫人送过来吧。”那大夫人不错,听说是师出余老舅公,对她很是照顾。 官云裳起身道了身谢,抬头间见到大夫面色不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官云裳心下一紧,想着怕是小叶子情况不妙,她忙问道,“大夫,您有什么事直说好了。” “这。”大夫犹豫了一下。说道,“少夫人,我刚检查了一下。您这丫环伤得不轻,特别是喉间像是受了重创,怕是以后难以出声了。” “啊。”官云裳吓得愣了一下,“你是说,她不能说话了?” “这个,很有可能。” “少夫人,你别想太多。注意身子,多加小心啊。”大夫的话别有深意,官云裳知道他是在劝她什么。小叶子的伤明显是人为的,这些人敢对小叶子出手,保不齐,不久就会对付她。 官云裳到没担心自己,她更多的是气愤,没想到,到了今天这一步,鲁来银那个疯子还不放过她。她对这个公公已经够隐忍了,可是现在看来,光是忍,是完全不够的。 牛妈给小叶子上了药,或许是那药触到伤口,有些刺痛,小叶子半途醒了过来。官云裳正坐在床边,看她睁开眼,激动地扶着她,都不知道说什么。 小叶子看了看四周,发现是在自己屋里,似乎是轻轻松了口气。可是很快又急张起来。她紧张地抓着官云裳的手,想说什么,可是喉咙嘶哑,完全发不出正常的音调。 官云裳忙轻抚她的后背劝道,“别急,别急。不用怕,都过去了,等你嗓子好一点再说。” 小叶子急得直摆头,比手划脚的嚷着什么,却在挥手间,扯疼了伤口。不由“呲”了一声。 “别急。”官云裳劝着,看着小叶子的模样,她的目光渐渐坚定,“别怕,我知道了。不管是什么人让你受伤,我不会放过他。” 小叶子听到这话,眼睛突然睁大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官云裳,半晌才轻轻摇头,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似的啪啪往下落。 “对不起,让你受这样的苦。”官云裳抵头道着歉,这些话语有些无力,小叶子是局外人,却因为她受了牵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想什么,一股阴郁的想法冲进她脑子里。为什么会如此坎坷,为什么她身边的人也因她一个个陷入困境? 莫非是因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才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吗? 官云裳扶着肚子,不敢在想,起码现在不敢想。她这个人一直没什么仇恨感,毕竟恨一个人比爱一个需要更多的能量。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平静想着,这样的记恨该如何呢?起码不能再隐忍了吧。 第二天一早,官云裳一反常态,早起给老太太问安。鲁老太太屋里。一群八卦的****正好奇地小声嘀咕着小叶子的事。突然看到官云裳进来,所有人都静了声。 鲁老太太瞧到她,抬起半拉眼皮子,懒懒说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让你在屋里好好休息的吗?” 官云裳行礼问了安,这才苦叹说道,“奶奶,我想我屋里出的事,大家庭应该都知道了。” 鲁老太太喉间咕嘟了一声,当是应了声。不过很明显的,鲁老太太这表现是想说,这又不是大事,犯不着拿到这里说。 官云裳却故意装不懂,礼貌地看着鲁老太太问道,“奶奶,小叶子出了这状况,不知我可不可以请我爹派两个人过来查一下。我怕,那些恶徒会对我不利。” 大宅子里一个丫头,别说被打了。就是死了,也就扔远了埋掉的事儿。要是说为了小叶子找人来查,官云裳肯定会被骂臭头。无奈只得引到自己身上。毕竟她官家好歹是个当官的。这种事,就算官云裳不主动提出来查,就是传到官老爷子耳朵里。他也不会放过鲁家人。 鲁老太太总算抬了抬眼皮子,老人家轻咳了两声,平静说道,“这事不妥吧。传出去不太好听。” 官云裳挺直了背,自信回道,“奶奶放心,我会叫我爹派两个信得过的人来查。” “嗯。”鲁老太太喉间轻轻哼了一声,这是应了。其实这事情,明眼人都猜得到是鲁来银做的。既然是查鲁来银,鲁老太太自然是要配合的。她一向喜于暗藏着看戏。要对付鲁来银,她只会拍手叫好。 当然了,老太太面上任是一副慈祥模样,临末还不忘问官云裳。最近胎儿的情况。 且说官云裳真的回了趟娘家,把这事与官长安说了。官老爷子虽有些不愿意,可想到女儿都已经这样了,起码她肚里的孩子是鲁家的长孙,不为别的,就保那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外孙,他也得小小的帮点忙。 官长安借来的人,正是汪捕头和他刚带的年轻小徒弟。 两个捕头到了鲁宅里,到是很起了些威摄作用。汪捕头听说过鲁家的传闻,所以也没问案,这老差人早知道行事的法门。一进鲁宅,他装模作样的四下查看了一下。回头趁着没人赶紧问官云裳,“大小姐,你瞧这事,你准备怎么办?” 官云裳平静地看着屋外,回道,“汪叔叔可相信我?” 汪捕头一拍大腿,说道,“当然,不然我敢接这事,来鲁宅里查事吗?” 官云裳客气回道,“谢谢汪叔叔了,这样吧,您可以把你养的獒犬带过来吗?” “你说的小黑吗?没问题。”汪捕头兴奋应着,回头就把他那只吓人的巨大黑狗牵了过来。 官云裳与他如此这般合计了一番。于是没一会儿,鲁宅里出现了一些让人咋舌的事来。 且说汪捕头牵来一头具大的藏獒已让众人吓得不轻,这天他还故意牵着狗狗,和鲁家主要人物,请示了一番,说是这犬鼻子灵敏,可以嗅出之前加害过小叶子的人。 鲁来银不动声色,阴阴说道,“汪捕头,这不太好吧。它毕竟只是个畜牲,要是失错伤到人可怎么办?” 汪捕头拍着胸脯自信说道,“不会的,这狗不会乱咬好人的。”说着,他也不管鲁家人反不反对了,拿了一片小叶子的衣物就给小黑嗅了嗅。 那巨狗嗅完,扬头对着天空嗅了嗅,突然,狗狗呲起牙唔唔发出两声低吼。突然间,他猛地张开巨爪向鲁来银扑了过去。(!) 番外集 第193章 合同曝光 第193章 合同曝光 官云裳虽然出了计策。可自己也是心惊胆颤的。她那点本事,并没有想到要把鲁来银弄到牢里,又或是更严厉的惩罚。她只想把这些事揭出来,就像明知光滑干静的石板下藏着成堆的臭虫。她不过是揭开石板,晒晒那片阴暗的空间罢了。 让她想不到的是,居然造成这么大的效果,鲁来银一进到牢里,似乎轻易出不来了。而鲁宅里的人似乎也无心救他。趁着这个时候,有点心思的,都开始转头去巴结文允述了。 这真是墙倒众人推,官云裳本来对鲁来银就没好感,也就由得他被人到井底了。其实她也没精力关心别人,因为,她自己的麻烦已然来了。 这天早上,她正和牛妈一起照顾小叶子吃早饭,小叶子受惊吓过度,加上一直不能说话,心情不是太好,总低头缩在床角。 官云裳坐在一边劝她,“没事的,不用怕。吃几副药就好了。” 小叶子却像是在急另一件事,看到官云裳急着拽着她的衣摆,指手画脚地比划着一个格子大小的东西。官云裳心想着,她应该在比划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可她一时想不明白,她比划的是什么。 正想着,麻烦就来了。一大早的,她还没去拜会老太太,鲁老太太到坐着顶软轿过来了。老人家面色不太好,随行,还跟着几个表婶过来。 官云裳一看这阵式,就知道大事不好。果然,她还没开口,那头,刚被扶下轿的鲁老太太吼了一声,“跪下!” 官云裳到鲁家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让人喊着,让她跪。她看了一下情形,似乎不是逞能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慢慢跪了下来。 有人识相的搬来太师椅,让老太太在院间坐下。鲁老太太半眯着眼睛坐着,也不发话。就这么斜眼临视着,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想等官云裳自己招供。 僵持了一会儿,旁边识相的表婶们总算是替老太太发话了。 “福儿,还不向奶奶认错。年纪青青的。怎么玩这些。” 这位婶婶说的话,到有些像是为官云裳开脱的。官云裳这几天也没出门,宅子里发生什么,她又不知道。一时还真不知道这几位婶婶在说什么。 瞧她那愣愣的模样,一位婶婶问了,“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官云裳茫然摇头,老实地说,“不知。” 就看鲁老太太突然抽出一张纸,猛地甩在地上,鲁老太太也不说话,只是半眯着眼睛,狠狠瞧着。 官云裳忙向地上那纸看去,刚看清,她就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张正是当年她与鲁定风签下的合同,她记得,她藏在娘家的闺房里,怎么突然跑到鲁老太太手里了。她很快联想到,小叶子刚才的手势,莫非是小叶子拿过来的? 可一想不对,小叶子并不知道这份合同的事。而且依着小叶子身上的伤,应该是有人想逼问她什么。倒过来想,应该是鲁来银拿到合同,想逼问小叶子一些事才对。这样一想,也通了。 鲁来银能逼问什么,官云裳手里又没钱又没势的,已经没什么好让人问的了。依鲁来银一惯的性子,应该只会关心血脉问题。那就是怀疑这她腹中孩子的来历了。 这么一想,整体事也就通了。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藏在娘家的合同怎么突然出现在鲁家人手里了。这实在说不过去。这事只有她和鲁定风知道,一般人就算看到这张纸,也只会当是两夫妻玩闹时写的东西,怎么可能拿来鲁家质问她。瞧鲁老太太兴师重重的,分明是不想这件事轻易过去。 对了,鲁来银已经被收押了。再除去官云裳腹中孩子的威胁,那鲁家就是鲁老太太一人掌权了。这位老太太撑到今日,等的就是今天吧。 再说这份合同的经历,它本是好好的躺在官家西院的树洞里,有那么一天,文允述突然上门拜访,趁人没注意到了西院,顺便的,就把这份合同带走了。之后,它又到了鲁二婶手里,鲁二婶一看这种东西,高兴的以为拿了官云裳多大的把柄。可没想,鲁二爷一巴掌打断了她的欢乐。 他指着鲁二婶的鼻子骂,“你这女人,说你傻。你还真傻。这种小夫妻间写来玩的东西,能当得真的吗?” 鲁二婶一想不服了,她说道,“你不当真,不见得别人不当真,不信咱们试试。” 鲁二婶说试就试,不过,她不想拿原稿子试,于是描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偷偷丢到鲁来银院里。鲁来银那种阴险猜忌的人,一看到这种东西,当下就怀疑了。于是他叫人把小叶子找来。于是有了一番逼供。 而原本那张合同,一直拽在鲁二婶手里。直到鲁来银被抓,有一天老天天突然哼哼地说了一声,“这官福儿肚里要是个男孩,那鲁家的一切,估计就是她的了。” 这话老太太也就是随便说说,她主要是想激励鲁二家的人。毕竟这一系才是老太太亲生的血脉。 可鲁二婶没想到这些,她一听老太太的话,就想起手里那份合同的作用了。于是她当即就把合同递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初看这合同,想法和鲁二爷一样,全当是两个小辈玩闹写下的东西。可鲁二婶马上提了一句,鲁大爷就是因为这个进了牢里。她七转八绕的把之前的事细说了一下。 鲁老太太一听。又仔细看了看合同。她认得那落款上是鲁定风的字。再联想起官云裳那性子,想来张纸上写的很有可能是真事。 鲁老太太心里也想着除掉官云裳,毕竟其一,这丫头不笨,起码比起鲁二家那几个已经强很多了。再者,她现在有了身孕,又是嫡子长孙,真要生个男孩。以后免不了有麻烦。 她想着,就借这份合同把官云裳赶走,到也不失是个好办法。于是,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官云裳看着合同。也不多想,直接回道,“奶奶,这怎么在您这儿,这是我之前和定风写来玩儿的。” “哦,玩儿的?”鲁老太太抬起半拉眼皮子冷笑,“有这么玩的吗?万一是真的呢?我早说,你平日里不注意,还跟男人似的,跑到伞坊,跑到省城做生意。现在又出现这种东西。” 鲁老太太咳了咳,难得做出一副慈目状说道,“我到是想,相信你,可这要我怎么给宅子里这些守规矩的后辈们怎么交待。这样吧,这事咱们也不多说了,你先搬回官家住两天,这事等定风回来再定夺。” 老太太这话一出,众妯娌暗暗抽气。鲁老太太嘴皮子说得好听,不过那意思,分明是想把官云裳遣回娘家。想想鲁定风这状况,大概也没人敢指望他回来了。这一走,哪还有机会再回来。 女人们多是抱着看热闹的心,偶有有同情心的,也不敢在这种事上掺和。也幸亏了官云裳家底不弱,要是一般人家,估计老太太一句话,现在就可以送去浸猪笼沉塘了。 官云裳本也不想呆在这个宅子里,可是如若被赶出去,以后在泸州城里,她哪还能立足。 事情卡在这儿,官云裳总不能自己这么灰溜溜的滚出门吧。好在老太太也不是太绝,抬着眼皮说了句,“行了,我先回去了。唉,老宅子越来越乱了。” 鲁老太太说完就撤了。这也算是给足了官云裳面子。她看这情况,鲁家是呆不下去了。只得尽快走了。 官云裳转头就回屋里收拾东西,他们也没什么东西,只是捡了些衣服细软。正准备出门,牛妈突然进屋,说道,“小姐,文少爷来了。” 这种时候,官云裳着实不想见他。犹豫了一下,她对牛妈说,“说我不方使见他。” 牛妈应了,正要退出去。文允述突然掀帘进来。 这似乎有些唐突,官云裳愣了一下,直接吐了两个字,“出去!” 文允述没有听话的出去,反而上前了一步,“出什么事了?” 他这么一问,官云裳突然想起,好像她和鲁定风签合同的事,除了两个当事人,只有他知道。虽然不想往某方面想,可是越不想越感觉像。 他们准备走小叶子也知道了。她杵着拐棍拖着病恹恹的身子,扶着墙走进来。刚进门,就看到屋里的文允述,文允述的穿着在整个宅子里都是比较特殊的。他那一身飘逸的白色也不是一般人敢穿的。这种又难洗又丧气的颜色,普通人也不会去穿。 所以以他这身装扮,小叶子只是看到一抹背影就认出了来人。而且在认出那一刹那,身上有伤的小叶子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她突然拿起拐棍,照着文允述打了下来。官云裳开始没注意,等那几棍子打下来了,她和牛妈才想着去拉着小叶子。 文允述一直在躲,不过屋子不大,人又多,他还是给结实的打了几下。还没等官云裳他们拉拄小叶子。文允述突然伸手一推,把小叶子推倒在地上。(!) 番外集 番外一 莲花河畔的斗争 番外一 莲花河畔的斗争 番外一莲花河畔的斗争 阳春三月,院间的桃树悄然绽放,官云裳坐在摇椅上抑着望着树间的点点粉红的花束。 阳光在花叶间凝聚光芒,挡不住叶背后点点阴影。官云裳叹着气,在自制的日历上划下记号,四年了,谁也没想到,出了泸州城之后,她在这个村间小院里,整整等了四年。 四年间无望的等待,等到的不是柳暗花明,等到的,是无尽的等待,官云裳常想,自己违规则的出现,才会换来今日这番无望吧。 官云裳叹了口气,听到院间小儿的嬉闹声,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颠着小步跑到摇椅边。 官云裳看着他,眼角露出和善的笑容。这孩子三四岁模样,一张脸长得与她极像,秀气的眉眼,带着点倔气的嘴角。一身衣裳质地不差,穿在他身上也是整整齐齐,极有范儿。 官云裳掏出帕子,轻轻擦掉小娃额顶的汗珠,小娃儿冲她呲牙笑了笑,搂着她的腰,喊着,“姐姐,你别愁眉苦脸了。都会好的。” 对,你没听错,小娃是在叫官云裳姐姐,这孩子并不是官云裳的儿子。孩子奶声奶气的言语让官云裳更显哀伤,多懂事的孩子啊。她摸了摸小娃的大脑袋,问道,“娘呢?” 小娃想了想,说道,“娘跟爹去外面放风筝了,唉,真是的,这两个人都那么老了,还到处跑。姐姐,你是不是也该找个哥哥出去放风筝了?” “啊!”官云裳愣了一下,笑着轻敲他的脑门,“小娃子懂什么。”官云裳脸上的笑还未展开,就化为眉角淡淡哀思。 这孩子不是她的儿子,这小男娃姓徐,小名叫小宝,是徐炼和余氏的孩子。说起来是官云裳同母异父的弟弟。徐炼四十来岁才有这么个儿子,那是宝贝得跟什么一样,从小教他琴棋书画,大有把他培养着一代大师的冲动。 不过余氏那种淡漠的人完全是另一派作风,她对孩子一向是放养,任其发展,喜欢什么,自己玩去。这一点上,从官云裳身上就能看出来,就她那胆子,不是一般的妈,能养出来吗? 这个弟弟也不简单,平日里看着乖巧,骨子里比谁都机灵。他看到官云裳愁眉苦脸的,明亮的小眼睛咕噜一转,说道,“姐姐,要不你再生个妹妹吧。我帮你带啊。这一回肯定不跟之前的弟弟一样了。” 这孩子毕竟还小,有时分不清辈份,依道理来说,官云裳的孩子,不管男女,都应该管这个小娃叫舅舅。小娃就应该管官云裳的儿女叫侄儿,女儿之类。 可是这娃儿小,实在分不清,就直接管着比自己小点的叫弟弟妹妹了。依小宝的言语,官云裳自然是有个儿子的,依这个年份,她的儿子也出生了,也该三四岁了。 可是空空的院里,除了徐小宝,并没有别的小孩。官云裳叫到徐小宝提这个“弟弟”,脸上愁容更重。甚至,眼角要莹出几滴泪来。 徐小宝到是聪明,一看到这情况,赶紧劝道,“姐姐,你别哭。别哭,唉,都是我不好。” 徐小宝说着,小大人似的背着手直叹气,“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好好照顾弟弟,也不会发生这种悲剧了。” 徐小宝从小生活在三个文绉绉的人当中,耳濡目染的,说出的话也是这些味儿,有些语他也不是太明白,就拿来套用。 官云裳不禁感叹,自己的儿子要有弟弟这么聪明懂事那该多好啊。想到这儿,不禁,又叹了口气。 徐小宝扬着小脑袋,抿嘴看着,突然,他伸手拉着官云裳,小声说,“姐姐,趁着爹娘不在,咱们去看弟弟吧。” “啊!”官云裳瞧着徐小宝,无奈摇了摇头。 “可是,总要去看看他啊。”徐小宝不解着闪着水灵灵的小眼睛。“你也想小石头的,是吧。” 官云裳的儿子,从出生起,就没取名字。官云裳心里想着,等他亲爹回来再给他取,可是一等四年他的亲爹连影儿都没现一个。众人知道官云裳的心意,都没催促这事。到是为了孩子好养,小名唤他“石头”。 石头出生时,正逢他亲爹大难。他出身后,又成他亲娘的大灾难。官云裳幽幽吐了口气,哀怨得想把半辈子的气吐完了。 “姐姐,你别叹气了,会老的。”徐小宝拉着她,硬是要她从摇椅上起来。官云裳无奈叹了口气,只得由着他。徐小宝看计划得逞,高兴地拽着官云裳往外走。 小村的村头,有一处莲花池边有一个小山头,山头上阴气深深的尽是坟头。官云裳看着那些坟头,心情沉重。 徐小宝却完全没看到般乐呵呵地拉着官云裳到了莲花池畔的小屋。 “小石头,小石头。”徐小宝兴奋叫着,“我把你母亲带来了,她来看你了。” 官云裳绷着脸,依着徐小宝的拉扯往前走。 “小石头,小石头。”徐小宝一路兴奋地叫着,那头幽暗的一切,哪有可能回答他。 官云裳叹了口气,走到池畔的小屋旁,窗台里面黑压压的散着难闻的湿气。官云裳从袖出掏出钥匙,打开了小屋的栅门。她期望着,能有个小男孩子冲出来扑到她身上,大声哭喊着撒娇。 可是,没有,小屋里静静的,除了门轴间吱吱的响声没有任何响动。 官云裳推开门,叫道,“行了,臭小子,你别装深沉了。不锁你了。” “娘~”一个委屈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小男孩子低头走了过来。他委屈地抱着官云裳的腿,蹭了两蹭,乖得跟个小女生一样惹人疼爱。 官云裳摸了摸他的头,叹气说道,“你啊,你让我把你怎么办。” “娘,我不敢了。”小男孩小小声说着,一扬头,那酷似鲁定风的长相,让官云裳不由再一次心软。 “你说,你都多少回了。” “我再也不会了。娘,你别生气了。”小男孩蹭着小脑袋委屈地说着。那可怜的小模样,连徐小宝都在旁边替他委屈。 “姐姐,你别骂小石头了。以后有我看着他,他不敢不乖的。” “哼。”官云裳瞧了他一眼,丢下两小娃,自己先走了。 小石头之所以叫石头,是因为这孩子跟石头一样倔,而且这孩子跟他爹一样,痞里痞气的一只,还招人烦。官云裳活了两辈子了,才发现有孩子这么不好教,别说这孩子才多大,皮得跟山里的猴子一样,完全抓不住。 打小他就不老实,大一点占山为王,又烧房子又烧田的,就是今天一早,这皮孩子,不安静的把徐炼的书屋也给烧了。满满一屋子的书,也幸亏官云裳发现得早,把他拦住了,不然窝在屋角看书的徐炼还不被他活活烧死。 为了这茬事,官云裳气得直想打他,可这孩子这么点小,又是她亲生的,就算是皮点吧,也是心头肉啊。再者说了,官云裳是受过二十一世纪狗血教育的,这孩子不能打的。 所以,她就把小石头锁在池边的小柴房里,想要这小子自己反醒。 看小石头现在的乖样儿,一般人肯定就想了,这孩子这么可怜气的,肯定是明白事了。 可是,非也。 娃儿是自己生的,没有谁比官云裳更了解这小子。她知道,这小子越是乖,就越是会装。官云裳故意没走边,就蹲在池边的草丛里小心看着。 就瞧着那头,官云裳才刚走,小石头就恢复了本来面目。小家伙刚还很乖,很文静的小脸儿立时变成他亲爹那副痞相儿。 晶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小嘴儿一歪,痞痞地搂着徐小宝的肩膀,说道,“小舅舅,我说我娘会放我出来吧。哼!” 他的小舅舅,那个比他大不了几个月的小宝,冷冷站在一边,横着余氏似的,那种冷漠的小眼,说道,“切,不是我帮忙,你母亲会放你出来吗?少得意了,你欠我一个弹弓,快给我,我约了村里的小燕子,一会儿跟她去打山雀。” “你怎么天天跟女孩儿玩啊。再说了,小燕子一点都不好看,还没隔壁村的小妮可爱。” 官云裳扶着额,无奈地看着那两个小大人,这两小男孩,真是非一般的小人精儿。果然应了基因遗传的种种理论,有多人精的爹娘就能生出多人精的娃儿。 看这两小正太,长大了估计又是两祸害。那个徐小宝还强一点,最多也就是腹黑。那小石头就完了,这娃儿比他爹还厉害,青出于蓝胜于蓝,等他长大了,肯定是一个混世魔王。 这可怎么办啊。官云裳郁闷地揉着发痛的额头。 就这会儿,官云裳听到不远处的马蹄声,她心下一动,这个村子已经许久没人来了,她激动地向村头望去,只见一个青衫小厮赶着马儿就要走到村头。那马车精致华丽,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官云裳有些茫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头。那青衫小厮看到空空的小道上突然多出个女人来,还当是大白天里遇上鬼了,忙惊叫地喝止了马儿。 好在他发现的早,这才没发生撞马的惨祸。那青衫小厮挥着马鞭子叫道,“哪来的女人,你蠢啊。没事挡在道里干嘛,惊了小爷的马儿。” 两个小男娃远远听到有人欺负官云裳,两人急急冲了过来,指着那青衫小斯骂道,“你个白痴,你谁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在这里乱骂,你不想活了啊。” 那青衫小厮一见是两小娃儿,笑着站了起来,正想挥着鞭子吓唬他们,不想身后马车的帘儿突然被掀开了,一双大脚猛地蹬开他,走了出来。 (送番外了,顺便宣传一下新书《妖精农场》 农场里能养妖精了? 不,正相反,这是一间妖精开的农场。 可怜女主不是风情万种的佟掌柜,也不是挥着小鞭子的农场主。 很不幸,她是人,是饲料,是唐僧肉般珍贵、有营养、纯天然的妖精专用食物。 被逮到时,她还蠢蠢的望着那一张张俊美绝伦的脸流哈喇子。 可是转眼,她成了妖精饭桌上的美食。 当一群帅哥流着口水,火辣辣的望着她时 她只想抓着最后一层薄衣哀号,“不要吃我——” 有兴趣的话,点链接啊~) 番外集 第194章 可不可以再回头 第194章 可不可以再回头 突然的变故让屋里几个人都吓住了。文允述愣了一下,想伸手去扶。手伸到一半被官云裳拦了回来。他有些尴尬,凝神站在一边。 官云裳沉着脸,将小叶子扶了起来。一时间气场完全变了。又或在心里,两人已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心中慢慢崩塌。 文允述抱着手,俯视着他们,平静说道,“你不用走,我给你解决。” 文允述在鲁家的地位已然很不一般,他说这样的话,到也不是吹的。只是官云裳能承这份人情吗?本来就有很多人怀疑她了。文允述此时的帮助只会引来更多的怀疑。 官云裳扶起小叶子,沉着脸,客气地回道,“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 “难道你真想被人赶出去?” “无所谓,也许这样更好些。” “你准备怎么办?” “等他回来就好了。” “哼,你认为他还回得来吗?”文允述说这话时,有些自暴自弃的成份,似乎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了。在官云裳面前也不想再装出和善的模样。 官云裳瞧了他一眼,平静说道,“他答应过我,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是吗?如果他回不来呢?你有没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一下?” “谢谢关心,我想,你该走了。”官云裳直接送客,他们相识这么久,官云裳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客气。 “怨我了吗?” 官云裳低头不语。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对你是不会变的。”文允述说完,拂袖而去。 官云裳低着头慢慢抬起,看着离去的背影。她心里有些乱,不知该去怎么感觉这份感情,她有些不相信文允述这个人,可是,她相信文允述刚说的话。或许有一点,她也无法改变,对这个人她就算不信,却也很难去恨他。或许每一份得不到的感情都会化身孽缘。 不是胸前的白米饭,就是心口的朱砂痣。 第二天,天没亮,官云裳三人出院门坐了两顶小轿出了鲁宅,清晨那点薄光,打着阴郁的鲁宅之上,更显黑暗压抑。 官云裳离鲁宅远了些,反觉得空气清新了许多。只是离开鲁家,她该去哪儿好呢?回娘家?似乎不太合适。与父亲的感情是有的,可是没那么深。父亲对她不错,那都是因为她幼时意外带来的福气。但这会儿,她是婆家赶出来的弃妇,她已经给官家抹黑了。再回娘家,似乎也没什么好事。 再者官家现在归秋姨娘管着,本来还清静的官家现在早变了模样。估计就跟馊掉的馒头一样。她还真不想回去掺和。 可是不回官家她能去哪呢? 去伞坊到是有屋子,可是那里住着穆小三他们,她一个****过去住肯定要惹闲话。于是,她还能去哪,这么一点时间,她总不能马上去置一处房子。然后住进去等鲁定风回来吧。 想想都不可能。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轿夫不知道去哪儿,停在路边等侯她的吩咐。 正在官云裳踌躇之际,牛妈上前说道,“小姐,要不找文少爷帮忙吧。好像听说泸州城里,大半房子都是他的产业。” 官云裳抬起无神的双眼瞧了牛妈一眼,她现在挺着个大肚子,怎么可能找文允述帮忙。她和文允述之前关系错综复杂的,有时连她自己都想不清到底谁欠谁的。这种时候,又怎么可能去找他呢。 牛妈也知道不太可能,灰灰脸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天边,朝阳降起,官云裳看着城墙上渐浓的光芒,无力地吩咐道,“去官府。” 轿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去姓“官”的官府。于是一行人慢慢向官府移动。这会儿天还早,城里的商铺都还没开门,安静的街道上,只听得到轿夫踏着青石板的声音。偶尔街两侧传来哈欠声,用水声。 这些声音,在官云裳听来很陌生,她很少早起,就算迫于无奈早起了,也只是在宅子里行走。这样陌落的早晨在她是陌生而寒冷的。官云裳不由抱起双臂,她想起,在省城的大狱里,鲁定风微笑着对她说,“媳妇儿,相信我,我一定能躲过这一劫的,你好好在家等我。” 她耳边似乎还能听得到鲁定风那未散的声音,她知道他很聪明,很努力,可是没用的她,却连好好呆在家里都没做到。想到此,不禁潸然泪下。她到不是伤感自己的处境。她是怕,是担心,不知道鲁定风是否能回来。这个问题她一直不敢去想,她逼着自己相信鲁定风的能力,逼着自己不要乱想,不要太担心。可是,如今她连呆在鲁家都难以做到,又何况鲁定风要从那深渊大狱里逃回来呢? 这就好像使了魔法的约定,突然她这边的条件被打破了,鲁定风那个回来便像是染上了不吉般,愈加的渺茫。 她正抑郁着,突然前面轿夫喊了一声,“你是谁,别在这儿挡路。” 官云裳心里一惊,小心掀起帘角向外看。道路正中,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他头上带着斗笠,斗笠前沿压得极低,一张脸完全遮住了。官云裳正想着这人是谁,没想又一个黑衣人影走了过来。这人一来,官云裳立时认出来人,甚至,唇角还露出一抹微笑。 这两个人这装扮,看着就不像好人。特别是后出来的那个男子,身高快有墙头高了。直把轿夫吓得腿肚儿打颤。官云裳坐在轿中,也感觉到他们的战栗。 就听黑衣人说道,“福儿,我们送你回娘家吧。” 嘿嘿,有娘的那个家,也可以称为娘家。 官云裳掀开帘子,向外面两位黑衣人简单行了个礼,平静说道,“谢谢两位好意,不过我得先回官府一趟。” “不用了。我帮你处理。”徐炼那极富磁性的低沉声音从那头传来。看来,这位后爹已为官云裳做好了一切准备。 “您怎么知道……”官云裳问到一半,不好再说下去,总不能当着轿夫这些人的面说,你怎么知道我会被婆家赶出来吧。 “哈哈,我正和先生打赌,看你多久能脱离苦海。”这个爽朗的声音来自徐炼旁边的大高个,这样的身型,一看就能认出,正是慕容卓。 看来娘家都准备好了,官云裳松了口气,摸了摸隆起的肚皮,这孩子,应该是第二个福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