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捡到的女孩，哭着跟我回家》 第1章 把我带回家，好吗？ “妈的……好饿……” 漂浮着水汽的阴霾雨夜中，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 颓废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注视着这座陌生的城市。 24岁的穆凡，不久前经历了人生中最绝望的事情：父母遇险身亡。 醉驾的司机畏惧法律的制裁，选择投河自尽。 一夜之间，穆凡的人生，轰然倒塌。 咔嚓—— 受到水雾的影响，打火机已经擦不出火焰。 “呼——” 穆凡微微抬眸，路灯里的钨丝正闪烁微弱火花。 烟雾状的水汽在光晕的映照下，让寒冷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冷清。 “你……你好……请问，需要打火机吗？”胆怯的女声，悠悠响起。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少女。 她捧着破旧的木盒。 木盒里，放满了不同款式的杂牌打火机。 穆凡顺手拿起一个打火机，点燃嘴里的香烟：“怎么卖的？” 少女唯唯诺诺：“两……两百……” 穆凡震惊抬头：“多少？” 夹杂着质问的轻吼声，吓得少女身躯一颤。 她忐忑不安地后退半步，被刘海遮挡住的瞳孔，更加胆怯不安：“如果嫌贵……你可以少给点……别……别伤害我……” 少女独特的说话方式，引起了穆凡的注意。 那双混杂着颓废气息的深邃眼眸，观察得更加认真。 少女披着一件单薄的褐色外套。 长款外套的衣角，拖到了膝盖处。 小腿的白皙肌肤上，有着明显的冻伤，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同样是个可怜人。 穆凡心里叹息，打开钱包看了一眼，接着将它丢进木盒，平静地吐着烟气：“还剩40多，都给你。” 少女呆呆地愣在原地，有些愕然。 见她没离开，穆凡摊摊手，挤出自嘲的笑容：“只有这么多了，你要是觉得不够，我也没办法。” “不……不是的……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少女紧紧抱住木盒，转身跑向了远处。 穆凡淡然地望着少女离开的背影。 直至她消失在了阴暗的小巷。 “呼——” 穆凡吐出一口浊气，抬眸望着灰蒙的夜空，轻声呢喃：“如果爸爸妈妈还在的话，他们应该也不想看到我自暴自弃的模样吧？” “雨越来越大了，回家吧……” 穆凡擦拭肩膀的雨水，戴好衣帽，沿着街角的屋檐默默前行。 “妈的，老子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打火机卖200块，要是客户不肯给，你就躺下来讹钱！” “他没有骂我……也没有打我……他把钱都给我了……他是好人……” “你个欠抽的玩意儿！” 粗暴的争吵声，让雨滴的声音更加刺耳。 穆凡紧蹙眉头，十分不悦。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有家长殴打孩子，挑唆利用孩子扰乱社会安全。” 接警员询问的十分详细：“是在什么位置呢？” 穆凡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正准备说出地点。 就在这时，巷子里又传来了阴森的语调。 “老弟，我早就说过了，强买强卖的手段，太低劣了。” “不如弄残一条腿，让她去乞讨，不仅能赚钱，还不怕她跑。” “等赚得差不多了，就把她卖进大山，给别人当老婆，咱俩又能捞个一笔。” 轰！ “人贩子！？”穆凡把拳头捏得咔嚓作响，顶着呼啸的寒风，一头扎进了巷子。 阴霾的微弱光线，洒在少女苍白的脸颊上。 她贴着布满苔藓的墙壁，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身旁的两个男人，正露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其中一人，手里还握着短棍，言语混杂着谩骂与威胁。 雨越下越大，砸在铁皮屋檐上，哗哗作响。 嘈杂的声音，恰好掩盖了穆凡的脚步。 “咚！” 穆凡借助着飞奔的惯性，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身上。 “啊操！！！”男人没有防备，直挺挺地摔在地上，紧贴着路面的脸颊瞬间沾满了污秽泥泞。 短棍也从手腕滑落。 穆凡没有给男人喘息的机会，趁他还没爬起身，立刻往他脑袋补了一脚。 与此同时，弯腰捡起了水坑里的短棍。 抬眸之际，穆凡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男人的同伴，已经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你特么找死！”同伴大喝，握着匕首就要挥下。 穆凡眼疾手快，借助抬头的惯性，挥动短棍抡向了同伴持刀的手腕。 “砰！” 一团水雾，瞬间升腾。 “啊！！！” 伴随着匕首滑落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同伴捂着麻木的手腕，痛苦哀嚎。 然而，还没嚎几声，穆凡的短棍再次抡了过去，将他掀翻在地。 整个过程，没有半句废话。 简单粗暴，一气呵成。 “唔滴唔滴……” 闪烁着红蓝光亮的警车，很快便堵住了巷口。 —— 20分钟后，穆凡和少女，在警局录完了口供。 “感谢你们的配合，这两名罪犯，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稍作停顿，警察忍不住朝穆凡敬了个礼：“穆桦是我的师父，你制服罪犯的擒拿式，他曾经也教过我。” 穆凡规避话题，指向少女道：“你们可以帮忙联系这女孩的父母吗？” “这是我们的职责，放心吧。” “她穿得有点少，小腿有冻伤，最好先带她找个地方休息。” “嗯，我们已经联系了救助站，他们的人过会儿就到。” 啪嗒—— 穆凡点燃一支烟，缓缓起身。 离开之际，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少女。 瑟瑟发抖的胆怯模样，就像是一只在喧闹城市里，东躲西藏的蝼蚁。 哪怕刘海已经遮住了眼眸，也依旧能够看出她慌张躲闪的卑微神情。 很难想象出，她受到过怎样惨绝人寰的折磨。 穆凡微微叹息，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脑袋，温柔安慰：“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穆凡转身，悠然离去。 然而—— 还没走几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拽住了自己的衣角。 穆凡本能地回头。 少女咬着嘴唇，苍白的嘴角受到牙齿的抵触挤压，印着些许绯红。 她微微颤抖着身体，极力恳求：“不……不要走……” “我很听话……不会惹你生气……” “我……我可以自己去外面捡东西吃……” 短暂的停顿，少女抬起了头。 或许是动作幅度太大的缘故，遮挡眼眸的刘海发生了偏移，露出了眼睛。 穆凡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修长睫毛下的杏眼，映照着一层茶褐色的柔光。 眼角泛出的泪珠，纯洁又干净，好似明亮的星空，刺破最深处的阴霾，直至心灵。 少女微微动唇，哽咽乞求：“我的父母……早就死了……” “你把我带回家……好吗？” 第2章 没有坏人了 雨后的空气，掺杂着泥土的清甜芬芳。 凌冽的寒风呼啸穿过，试图冲散这座城市最后的浑浊污垢。 穆凡将手插在兜里，在闪烁着霓虹灯的街牌下，默默前行。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身后跟了个穿着连帽衣，捧着一杯热茶的少女。 肥大的衣帽，几乎遮住了少女的半张脸。 “到了。” 穆凡走进老式小区，将钥匙插进了锁芯，推开了门。 啪嗒—— 穆凡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 整个房间，灯火通明。 房间很大，也很空旷。 自从父母离世后，穆凡便将瓶瓶罐罐的杂物，全部堆进了卧室。 “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我去拿药。”穆凡走向房间。 少女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周围。 家具都是木制的，很好闻。 她贴着墙壁走到角落，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地上。 “我这有一瓶冻伤药，我平常也用不到，你先拿去用吧。”穆凡拿着治疗冻伤的膏药，回到了客厅。 见少女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穆凡急忙将她拽了起来，眼里满是心疼：“坐地上干什么？你傻啊？” 少女垂着脑袋，眼眸划过阵阵失落：“对不起……惹你不开心了……” 穆凡蠕动着嘴唇，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唯有胸膛里的那颗怦怦狂跳的心脏，翻涌着五味杂陈。 “你叫什么名字？”周围的气氛愈发的寂静，穆凡试图寻找话题，打破尴尬的氛围。 “我叫白幼薇……” 穆凡下意识地观察白幼薇。 白皙的皮肤，卑微的性格。 与其说是个名字，倒不如说，是个形容词。 穆凡脱掉了披在白幼薇身上的连帽衣，拿起一条毛巾，擦拭着她脑袋上的雨水。 咕噜噜—— 白幼薇的肚子，发出了不文雅的饥饿声。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惹出了动静，她垂下的眼眸，黯淡了几分：“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穆凡微微叹息，将冻伤药塞进白幼薇的手里，温柔地抚摸她的脑袋：“控制不住，就说出来，这里已经没有坏人了。” “我去做饭，你有什么忌口吗？” 白幼薇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穆凡：“忌口……是什么？” “忌口就是，不喜欢吃的东西。”穆凡说得通俗易懂。 白幼薇想了想，摸向了自己的肚子：“不喜欢……饿肚子……因为会难受……” “傻孩子。”穆凡再次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有些心酸。 他拉开冰箱门，拿着两颗蛋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传来了油锅嘶嘶作响的声音。 白幼薇仍然站在原地，她先是歪着脑袋盯了穆凡好一会儿。 随后，抬起两只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 模仿穆凡的口吻，面无表情地轻声嘟囔：“傻孩子……” —— 10分钟后。 穆凡将一盘炒鸡蛋放在餐桌，招呼道：“白幼薇，过来吃饭了。” 白幼薇乖巧点头。 热气腾腾的煎蛋，散发着食物的清香。 白幼薇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询问：“请问……我今天有食物吗？” 穆凡指向煎蛋：“这盘都是你的。” 白幼薇惊讶万分。 在她的认知里，散发热气的食物，自己是没有资格吃的。 “谢谢……” 白幼薇坐在煎蛋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祷告：“尊敬的大人，感谢您赋予我食物，我会敬仰您，听命于您，不做惹你生气的事情。” 穆凡打断道：“你在干什么？”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与穆凡四目相对的瞬间，慌乱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躲闪。 很明显，她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穆凡很快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他握紧双拳，咬牙切齿地咒骂：“妈的……那两个人渣，居然给一个女生洗脑！” “对不起……我惹你不开心了。”白幼薇垂下眼眸，有些不知所措。 啪嗒—— 穆凡点燃一根烟，试图平复混乱的心情：“没有。” “白幼薇，以后不需要说奇奇怪怪的话。” “困了就吃，饿了就睡。” “在这里，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没人会指责你。” 白幼薇似懂非懂的点头，握着铁勺，小口吃着煎蛋。 叩叩叩—— 敲门声，顷刻间响起。 穆凡起身，打开了门。 熟悉的相貌，映入眼帘。 尽管已经脱掉了警服，但穆凡照样能认出，拜访的人是那位年轻警察。 “周警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穆凡询问道。 “我现在还在实习，叫我小周就好。” 简短的寒暄，小周从兜里掏出几张卡，开门见山道：“穆凡，这是刚刚办下来的优待卡，我想着你应该没空来派出所，就第一时间给你送来了。” 看着眼前的几张磁卡，穆凡的心里，再次翻涌五味杂陈：“我爸是辅警，而且他不是因公殉职，这些卡应该办不下来。” 小周的眼眶微微发红，语气也多了几分肃穆：“我师父一向教导我，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从业30年，他几乎把一生都奉献给社会了。” “我们组长也说了，都在同一座城市长大，决不能让烈士家属寒了心！” “这些卡，是我们共同争取到的，你一定得收下！” 稍作犹豫，穆凡还是接过了优待卡。 紧接着，话锋一转：“哦对了，那两个罪犯怎么样了？” 小周蹙眉，语气掺杂着几分冷酷：“对于丧失人性的罪犯，我们肯定会特殊对待的。” 穆凡瞥向白幼薇，希望惩戒罪犯的手段，能够帮她找到一丝薄弱的慰藉。 “周警官，这个少女与社会有严重脱节，我想让她去上学，你有办法吗？” 小周望着白幼薇沉思许久，目光复杂道：“行，咱俩先加个联系方式，我尽快给你答复！” …… 送走小周后，穆凡坐在餐桌的角落，点燃一支香烟，观察着白幼薇的举动。 按理说，给白幼薇良好的生活，再把她丢到学校，就已经是标准的人道主义了。 但是，白幼薇目前的状态，十分糟糕。 她没有任何防备心，倘若被坏人利用，很容易走上歧途。 有句话叫做：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未曾见到光明。 给白幼薇带来希望，再让她重新跌落深渊，只会让她更难受。 “呼——” 穆凡掐灭烟头，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白幼薇。” “吃完饭，跟我进房间。“ “我拿些衣服给你。” 第3章 受伤了 穆凡推开房门，坐在柔软的床单上，焦虑不安地等待。 不一会儿，白幼薇出现在视线中。 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红润的脸蛋上呈现出一丝愉悦：“我吃好了。” 啪嗒—— 穆凡点燃一支烟，面不改色道：“白幼薇，你现在穿了几件衣服？” “两件。”白幼薇微微掀开了褐色外套。 里面穿着一件单薄的浅白色衬衫。 正如先前推测的那样，白幼薇的衣裳很破旧。 穆凡复杂的视线，在白幼薇的身上，打量个不停。 散发着玛瑙柔光的瞳孔，不掺杂任何杂质。 清澈，单纯，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呼——” 穆凡碾灭烟头，走向衣柜翻找：“白幼薇，这几天下雨，天气很冷。” “我这里有些旧衣服，你收起来吧。” “谢谢你……\"白幼薇乖巧点头，纤细地手指，接过了那些衣服。 穆凡突然有一种心酸感。 他轻轻抚摸白幼薇的脑袋，安慰道：“白幼薇，这里已经没有坏人了。” “身体放松些，别太拘束，别太紧张。” “当做自己家就行。”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半分钟后，穆凡又折返回来，不放心地补了一句：“记得睡在床上。” “谢谢你……”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穆凡的背影。 随着木门的掩合，洒在白幼薇脸上的微弱光亮，很快便化为了乌有。 唯有两颗清澈的杏仁眼眸，在黑暗中忽闪忽明。 —— 堆满杂物的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宽敞的双人床。 穆凡以躺着的姿势，翘着二郎腿，望着天花板发着呆。 父母离世，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起初，穆凡以为自己会孤独生活一辈子。 没想到竟误打误撞，捡了个少女回家。 穆凡扭头看向窗外。 连续下了半个月雨水的灰蒙夜空，竟奇迹般的遍布群星。 就连那股笼罩在城市上方的轻薄云纱，也渐渐飘向远方。 “晚安，做个好梦。”穆凡关灯睡去。 —— “呜呜呜……” 微妙的抽泣声，渐渐起伏。 穆凡眼皮跳动，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猛地，他看见床边有个人形轮廓。 “我靠！” 穆凡吓得一颤，打开了灯。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哭泣的漂亮脸蛋。 穆凡下意识地看向挂在墙上的摆钟。 凌晨两点半。 穆凡满头问号：“大半夜不睡觉，你干嘛！？” 哗啦—— 白幼薇突然扑到穆凡的怀里，展开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 穆凡不知所措 ：“白幼薇？” 在他的印象里，白幼薇是个唯唯诺诺的胆怯女孩。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抱住自己了？ “发生什么事了？”穆凡愕然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幼薇流着眼泪，哽咽的重复歉意。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白幼薇呜咽道：“因为……打扰到你睡觉了。” “我伤口，在流血。” 血！？ 穆凡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立刻检查白幼薇的身体。 血液，正顺着白幼薇的腿上，缓缓往下流。 再加上搂抱自己哭泣时，身体产生了晃动。 那抹鲜血抹得更加均匀，床单上染得到处都是。 “我靠，你怎么弄的！？” “伤口呢？给我看看！” 穆凡俯下身子，试图寻找鲜血的来源。 注意到流血的位置，是腿部冻疮。 穆凡的心里，隐隐作痛。 “冻疮裂开了，白幼薇，我先帮你擦擦，然后再涂点药。” 冷静下来后，穆凡也注意到，出血量其实很少。 只不过均匀的涂抹在床单上，才产生了恐怖的视觉效果。 穆凡揉着白幼薇的脑袋，笑着安慰：“放心吧，只要涂了药膏，伤口很快就能愈合了。” 白幼薇修长的眼睫毛，微微眨动，浸着泪水的眼眸更加动人：“真……真的吗？” 穆凡点头，翻身下床，朝浴室走去：“世界上的每个女孩，都缺乏安全感，容易受伤。” “老天爷也发现了这点。” “所以，才让女孩子多去感受旁人的照顾与温暖。” 嘎吱—— 谈话间，穆凡拧开了水龙头：“白幼薇，用温水清洗伤口才好。” 然而，喷头并没有水流窜出。 穆凡愣了一下，继续拧着水龙头。 依旧没有水流声。 突然，一道电流在穆凡的脑海中穿过。 他猛地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交水费。 凌晨，自动断水了。 穆凡一阵头大，他果断放弃水洗的计划，直奔客厅而去。 穆凡拿起盒装的纸巾，纠结地回到了房间：“白幼薇，家里没水了。” “我先用纸巾，帮你止血吧。” 第4章 借水 “喔……”白幼薇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腿。 冻疮流出的血迹，已经干枯，留下了一层浅浅的印记。 穆凡抽出几张纸巾，蹲在白幼薇的身边，擦拭着冻疮伤口。 穆凡蹙着眉头，思绪不安。 冻疮的污血，光用纸巾擦，不用温水清洗，容易造成感染的风险。 要是伤口发炎溃烂，事情就糟糕了。 “大半夜的，从哪弄水去啊？”穆凡捂着脑袋，头疼欲裂。 突然，他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人。 自己的死党，也住在这片小区，并且楼层隔得很近。 去他家蹭个浴室，还不是轻而易举？ 穆凡果断地牵起白幼薇的手，直奔屋门而去：“走，我带你外面借水。” 肌肤接触的瞬间，白幼薇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她紧紧地盯着穆凡握住自己的手。 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好奇。 白幼薇微微张口，比蚊子振动翅膀的声音还要小的音调，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你的手……好温暖。” “我……好喜欢。” …… 10分钟后，穆凡来到另一栋居民楼的房门前。 他先是给死党高飞发了个消息。 却迟迟等不到回复。 索性，穆凡抬起胳膊，哐哐砸门。 没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高飞拉开屋门，满脸不耐烦：“他奶奶的，谁啊！？” 话音未落，高飞的目光，就已经和穆凡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四面相对的瞬间，高飞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兮兮地搓着双手：“穆哥，三更半夜来找我，你应该不是来讨债的吧？” 穆凡满脸黑线：“你看我像缺钱的人吗？” “赶紧把门打开，我蹭个浴室。” 高飞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嬉皮笑脸道：“穆哥，我就知道，你找我不是为了钱。” “多亏你上次借我的一千块，我妈才能挂急诊，办理住院。” “我工资要过些天才发，只要到账，我立马转钱给你。” 谈话间，高飞打开了铁栅栏，他一边带着穆凡朝里走，一边介绍道：“穆哥，虽然我这房子看起来破破烂烂，但你缺的东西，一样都不少。” “别说蹭浴室洗澡，哪怕你想留下来睡觉，我也给你腾出半边床。” 突然，高飞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发现，穆凡的身后，正跟着一个女生。 是个娇滴滴的甜妹，模样十分可爱。 高飞手舞足蹈，眼里洋溢着止不住的兴奋：“穆凡，这是你妹妹吗？” 穆凡摇摇头，回答得很干脆：“不是。” 高飞一脸懵逼。 蓦然间，高飞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白幼薇雪白的腿上，映着一抹血迹。 “我糙！”高飞惊呼出声，眼睛瞪得发直：“穆哥，她怎么流血了？” 穆凡脑瓜子嗡嗡作响。 刚刚不是止住了吗？ 看来……必须要创可贴才行。 穆凡不再多言，从兜里掏出现金 ：“飞子，帮我个忙。” “去楼下便利店买些创可贴过来。” “别买错了，买透气的，那种带弹力棉，还敷了药粉，质量稍微好一点。” 高飞立刻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 他没有任何犹豫，夺门而出：“我现在就去。” “顺便再买一套女生穿的棉毛衫。” “知道了，穆哥！” 楼梯的脚步声，渐渐消散。 穆凡摇头叹息，嘴边挤出一丝自嘲的苦笑：“不仅蹭浴室，连生活用品都蹭了……” 白幼薇像个犯错的孩子，内疚地垂下脑袋：“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我一直都是累赘……” 穆凡莞尔一笑，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给予安慰：“傻瓜，你才不是什么累赘呢。” 白幼薇身躯一颤，布满阴霾的眼眸中，划过短暂的光亮。 她抬起眼眸，呆呆地望着穆凡的眼睛，寻觅被困惑包围的答案：“那，我是什么？” “你是……”穆凡的声音，停下了。 他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朋友？过客？ 好像都说不过去。 白幼薇的目光，始终都透露着期待。 此时的她，仿佛像一只坠落到深海的蜉蝣，试图在寂静的黑暗中，抓住那一缕微弱的柔光。 穆凡不忍心切断这份希望，悠悠道：“你是被我捡回家的人。”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自言自语：“捡回家的人……” 嘎吱—— 穆凡没有耽误时间，拧开了浴室的花洒。 温热的水流，顷刻间流下。 随着雾气的扩散，光滑的瓷砖上凝结出了水珠。 调好水温，穆凡提议道：“这里热水多，不如直接洗个澡吧。” “我在外面等着你。” 哗啦—— 就在浴室门快要合上的刹那间，白幼薇伸出手，轻轻地攥住了穆凡的衣角。 “怎么了？”穆凡疑惑询问。 白幼薇侧着脸颊，灰蒙的眼神映着些许卑微，慌乱地看向别处：“别走，我害怕……” 穆凡的眼里划过几分复杂。 这孩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穆凡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温暖道：“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穆凡指了指沙发，继续说道：“你洗澡的时候，我就坐在那，哪里也不去。” 白幼薇看向了沙发。 六米远的距离，像是一条不可逾越的沟壑。 两侧的漆黑阴影，躲藏着千万只可怕的梦魇，它们肆无忌惮地奸笑，一点点撕咬着自己的躯壳。 强烈的恐惧，导致白幼薇的身体，颤抖个不停。 她痛苦地紧闭双眼，无助不安：“不，不要走……” 穆凡眉间的复杂，又浓郁了几分。 他嗅到了空气中飘荡的负面情绪。 他更清楚，白幼薇的内心深处，在经历怎样的挣扎。 白幼薇，她缺乏安全感。 “呼——” 穆凡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跨进浴室。 接着，缓缓掩合了不透光的浴室门。 穆凡控制着脑海里的混乱神经，思绪复杂道：“白幼薇，你去洗吧。” “我不离开你的视线。” “守着你。” 第5章 清洗 穆凡坐在浴室门外，紧紧地靠着门。 哗哗—— 浴室门突然开了一条小缝。 白幼薇探出手指，轻轻攥着穆凡的胳膊。 穆凡晃了晃手臂，催促道：“白幼薇，别耽搁时间，快洗吧。” 白幼薇垂下眼眸，语气划过阵阵悲伤：“没用过这种……不会洗。” “没用过？”穆凡瞳孔震惊。 他很难想象到，一个没用过淋浴花洒的少女，究竟经历过怎样的苦难日子。 短暂的停顿，穆凡选择了折中的提议：“那就先不洗澡，简简单单洗个头发吧。” 窣窣—— 穆凡走进浴室，拧开了水龙头。 接着，挽住了白幼薇的乌黑发丝。 温热的水流，浸湿了她的及腰长发。 圆滚滚的水珠，像是攒成团的浆果，顷刻间滚动。 穆凡将洗发露挤在手心，在白幼薇的头发上，轻轻打着圈。 揉搓头皮带来的舒适感，让白幼薇放松的神经，又增添了几分愉悦。 白幼薇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的思绪，又回到了曾经居住的地方。 潮湿的房间，总有一股散不去的水霉味。 冰冷，没有光线。 每天都要经历数不清的责罚与谩骂。 白幼薇第一次知道：原来，水是可以调节温度的。 “不想……再回到过去……” 白幼薇重新站在花洒下，呆呆地望着喷涌的水流。 哪怕水流滑进眼眶，带来了不适的胀痛感，白幼薇也没有将视线移开。 哗哗哗—— 雪白的泡沫，顺着水流滑落。 穆凡彻底傻眼，下意识地抬起头：“头发还没搓完呢，你怎么跑过去冲水了？” 白幼薇转过身，小声解释：“因为……怕冷……” “那我就把水温……”穆凡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突然注意到，白幼薇穿着衣裳，站在了花洒下。 “我靠！” 穆凡震惊不止，猛地把白幼薇拽了出来。 白幼薇疑惑地歪着脑袋：“穆凡，怎么了？” “白幼薇，不能直接站在花洒下面，衣裳被打湿，你会感冒的。”穆凡手臂乱晃，有些语无伦次。 白幼薇朝旁边挪动步伐，默默站在了一边：“因为，没有用过热水。” 停顿许久，穆凡才回过神，无奈地叹息：“真让人心疼啊。” —— 15分钟后，穆凡握着花洒，冲掉了白幼薇脑袋上的泡泡。 穆凡轻舒一口气：“洗完了。” “白幼薇，你稍微等一会儿，我去外面帮你拿干净的衣服。” 穆凡将花洒放回原位，推开了浴室门。 然而—— 就在浴室门刚滑出一道小缝时，白幼薇便轻轻拽住了穆凡的胳膊。 “怎么了？”穆凡眉间划过几分疑惑。 白幼薇抿着嘴唇，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憋了好半天，她才鼓起勇气，轻轻地戳了一下穆凡的衬衫：“我也想帮你洗头发。” 穆凡微微一愣，心里荡漾着暖意与感动。 穆凡摸着白幼薇的脑袋，笑着婉拒：“不用，明天交完水费，我在家随便冲一下就行。” “喔……”白幼薇失落的垂下了眼眸。 那股子兴奋劲，也在穆凡的拒绝声中，消失殆尽，再无所踪。 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自己只不过是拒绝了洗头的请求，白幼薇居然失落成这个样子？ 罪恶感，源源不断地刺激着穆凡的神经细胞。 穆凡于心不忍，只好妥协：“行吧，就一次嗷。” 白幼薇的眼眸，顿时闪烁出一丝微弱光亮：“谢谢你。” 3分钟后，水流的哗哗声，悠悠响起。 第6章 可以和你一起吗？ 10分钟后，穆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推开了浴室门。 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高飞。 高飞正闷闷不乐地抽着烟。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摆满了烟头。 穆凡一头雾水：“飞子，你有心事？” 唰—— 高飞猛地抬起头，竖起了颤抖的大拇指：“穆哥，我现在才明白，你这是在调虎离山啊！” “买东西，只是为了支开我。” “实际上，你是打算在浴室里，过二人世界！” 穆凡满脸黑线地走了过去，照着高飞的脑袋就是一棒槌：“别胡乱想，洗个头而已。” “换洗衣服和创可贴，都买来了吗？” 高飞揉着疼痛的脑袋，将手边的塑料袋递了过去：“均码的，都在这了。” 穆凡接过塑料袋，顺势朝里面看了一眼。 自己要的东西，一件不差。 “飞子，谢了。” 穆凡转身回到浴室，关上了门。 穆凡拆开创可贴，贴在了白幼薇的伤口处。 接着，将衣服递了过去：“白幼薇，把它换上吧。” 白幼薇将视线，移向了穆凡的手心。 睡衣套装很新，没有褶皱的痕迹。 但是淡黄的纯色，却显得有些单调。 白幼薇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垂下了眼眸。 “不喜欢吗？”穆凡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 白幼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穆凡轻轻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给予安慰：“没关系，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告诉我，我不会说你什么的。” 白幼薇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安。 在心底纠结了许久，她才将脸颊瞥向别处，小心翼翼道：“喜欢，白色的东西。” “行，稍微等我一会儿。” 穆凡揉完白幼薇的脑袋，四处张望。 顺手拿起墙角的塑料盆，递了过去：“先把湿衣服丢进去，再把干衣服换上。” 几分钟后。 穆凡打开了淋浴的花洒。 成股的热气，迅速扩散。 白幼薇好奇的眼睛里，挤满了疑惑：“你在做什么？” 穆凡往盆里倒着洗衣粉，头也不回道：“在帮你洗衣服。” “洗衣服？”白幼薇歪着脑袋。 穆凡注意到了白幼薇的困惑，准备来一场实战表演：“白幼薇，注意看我洗衣服的过程，很简单的。” 穆凡攥着脏衣服的边角，在温水里搅动了几下。 无数的泡泡，顷刻间浮在了水面。 接着，穆凡双手攥住衣裳，来回摩擦，用力地搓洗沾染污渍的地方。 “热水会加速洗衣粉的溶解，让它分泌出清洁用的白色泡泡。” “用这种泡泡水清洗脏衣服，很快就能洗干净了。” “不过，污渍比较明显的地方，就得稍微花一些功夫。” “一般情况下，反复揉搓就行。” “喏，看着，就像这样。” 穆凡一遍讲解，一遍做着示范。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认真地听着。 面无表情的模样，穆凡也不清楚，白幼薇有没有听进去。 很快，穆凡洗掉了衣服的污渍。 他倒掉泡泡水，用清水冲洗了一遍，握着衣服用力拧干。 随后，穆凡走向洗漱台，拿起吹风机，按下了开关。 “呼呼呼呼——” 伴随着嘈杂的噪音，热风徐徐吹出。 白幼薇好奇询问：“这又是在做什么？” 穆凡不假思索道：“吹风机的热气，能让衣服干得更快。” 白幼薇轻轻歪了一下脑袋，点了点头：“喔……” —— 10分钟后，衣服已经完全干燥。 “搞定！” 穆凡把衣服递了过去：“白幼薇，喏，你喜欢的白衣服，把它换回来吧。” 白幼薇接过衣服，窸窣穿上。 穆凡担心白幼薇会冷，索性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宽大的袖口，遮掩了白幼薇的手腕。 随着身体的晃动，悬空的袖口迎风飘荡。 肥大的帽兜，也挡住了白幼薇的整张脸。 滑稽的模样，像个大法师。 “看不见了……”白幼薇摇摇晃晃，保持着身体平衡。 哗啦—— 穆凡掀开了遮挡她视线的帽兜，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温柔责骂：“薇薇，你怎么总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蓦然间，穆凡意识到不对劲，急忙补充：“呃，叫你薇薇，你介意吗？” “薇薇？”白幼薇轻轻歪了一下脑袋。 很快，她抬起眼眸，脸上划出了些许微笑：“薇薇？好听……” 穆凡突然愣住了。 他并没有想到，脸上始终都没有表情的白幼薇，居然露出了笑容。 穆凡不由感慨，轻声喃喃：“原来让一个女生笑出来，这么简单啊。” 穆凡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内心满足道：“薇薇，回家吧。” 白幼薇轻轻点头，习惯性地扯住了穆凡的衣角。 来到客厅后，穆凡简单的和高飞寒暄几句，准备离开。 高飞噌的站起身，满脸地不可思议：“穆哥，你现在是啥情况啊？” “这女孩是谁？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跟着你啊？” 夺命三连问，让穆凡头皮发麻。 穆凡很清楚，自己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 索性，直接概括重点：“我捡的。” “在哪捡的？”高飞目瞪口呆。 穆凡没有回答，而是耸了耸肩，给高飞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推门而出。 白幼薇，她的身世太复杂，也太黑暗。 没有人愿意一直停留在过去的伤痕里。 与其了解白幼薇的成长经历，给予同情和怜悯。 倒不如从现在开始，关照她的日常和点滴。 回到家后，穆凡把白幼薇送进了房间。 接着，走进了杂物间。 就在穆凡铺着床单，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 白幼薇突然抱着枕头，站在了穆凡的身后。 穆凡扭过头，有些不解：“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紧紧地抱着枕头，小心翼翼道：“穆凡。” “今天晚上……我可以睡在你的房间吗？” 第7章 只想被穆凡收留 “为什么？”穆凡愣在原地，思绪有些混乱。 白幼薇拘束不安的身体略显紧张：“怕黑……怕冷。” 穆凡注视着白幼薇，思绪不断。 女生……似乎都怕黑。 可是，睡一起的话，难免不好。 思来索去，穆凡想到了绝妙的办法：同一张床，不同的被窝。 穆凡轻轻揉着白幼薇的脑袋，嘴角扬起暖意的安慰：“可以，我把棉被拿过来 。” 白幼薇站在原地，目睹穆凡忙碌的过程。 很快，穆凡便抱着厚被子，铺好了床。 他拍了拍松软的床单，示意白幼薇过来：“可以睡觉了。” 白幼薇乖巧点头，脱掉鞋袜，爬上了床。 “穆凡，你在想什么？”注意到穆凡的沉思，白幼薇疑惑询问。 穆凡轻声咳嗽，回复道：“我在想，带你去学校的事情。” “你在咳嗽。”白幼薇打断道。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攥住棉被的一角，盖在了穆凡的身上：“生病，会难受。” “你难受，我也会难受。” 穆凡愕然地望着白幼薇的眼眸，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笨蛋。”穆凡抬起胳膊，按着白幼薇的脑袋，轻轻枕到了自己的肩旁：“只是嗓子有痰，我体质这么好，不会生病的。” “快睡觉吧，薇薇晚安。” “穆凡晚安。” —— 穆凡睡得很香。 他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泡在温泉中，舒适的畅游。 温泉的水，越来越热。 穆凡身体燥热，想要逃离温泉。 却猛地发现，自己正泡在一个大锅里。 锅底燃烧着干柴，锅里的水已经沸腾，烧得呼呼作响。 穆凡被烫得叫出声，瞬间惊醒。 他捂着脑袋，坐在床上惊恐喘气：“好端端的，我怎么做噩梦了？” 突然，穆凡注意到，床上还坐着一个人。 白幼薇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一块接线板，正插着吹风机，往他的身上吹。 “薇薇，你在吹什么？”穆凡下意识地低下头。 “我靠！好烫！” 穆凡惊呼出声：“白幼薇，你在干嘛？” 啪嗒—— 白幼薇关掉吹风机，下垂的眼眸浮现出阵阵内疚：“对不起……吵到你睡觉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洗完了衣服……” 洗衣服？ 穆凡一时不清楚，白幼薇在说什么。 他顺势摸向自己的衬衫。 “白幼薇，干净的衣服，是不用洗的。” 白幼薇用牙齿抵着嘴唇，似乎有话要说。 穆凡一遍遍的心累叹息。 白幼薇是个敏感且自卑的少女。 有很多时候，都不敢表达内心的想法。 穆凡翻身下床，却发现外套不知所踪。 穆凡疑惑询问：“薇薇，你看到我外套了吗？” “我洗了。” 穆凡略微惊讶：“洗了？” 白幼薇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嗯，你昨天教过我。” 穆凡万分好奇：“那你把它们晾在哪里了？” 白幼薇疑惑地歪着脑袋：“晾？” “呃，你把衣服放哪了？”穆凡换了个询问方式。 白幼薇把吹风机放在床上，蹑手蹑脚地爬下了床。 接着，拉开了衣柜。 所有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并且还做了分类。 不过，白幼薇的分类，只是单纯的把衣服和裤子，放在了不同的方向。 白幼薇踮起脚尖，将最上层的几件衣服拿了出来，捧到了穆凡的面前：“衣服……给。” 穆凡傻眼了。 整洁的衣服，没有半点污渍。 依稀间，还能闻到一股吹风机烘烤过后的焦味。 原来……她真的在洗衣服！ 穆凡咽下一口唾液，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薇薇，你一个早上，就把家里所有的衣服，全部洗了？” 白幼薇垂着眼眸，小心翼翼地询问：“你……不开心吗？” “开心，我开心坏了！” 白幼薇轻轻拽住了穆凡的手指，缓缓摆头：“可以开心，但不要坏掉。”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抬起头。 散发着璀璨柔光的眼眸，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莫非，想要奖励？” 穆凡小声嘀咕，东张西望。 堆满杂物的房间，并没有能哄女生开心的玩具。 于是，穆凡探出手，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给予口头奖励：“薇薇，干得不错，待会给你做好吃的。” 白幼薇脸上荡漾着些许笑容，用鼻音发出一个糯糯的声音：“嗯。” 她闭着眼睛，像只撒娇的橘猫，感受着穆凡手心里，传递出来的温暖。 “好喜欢。” 穆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刚睡醒的穆凡，脑子还不太清醒。 他并没有get到这句话的含义。 还只是单纯的以为，白幼薇喜欢洗衣服。 穆凡凭借感觉，在被窝里穿好了衣服。 随后，他翻身跳下床，轻轻地捏着白幼薇的脸蛋，打趣调侃：“傻孩子，这可不兴喜欢啊。” “家里衣服太多，如果每天都手洗，不仅费时间，还伤神。” “等以后，我买台洗衣机回来，再教你怎么用。”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 穆凡直奔客厅而去，打开了门。 小周穿着帅气的警服，面露微笑：“穆凡，我在周围调查了一圈，问了些升学的情况。” “白幼薇户籍不在这边，也没有参加过应届考试，以她目前的处境来看，上大学比较困难。” “不过，有家教育机构，愿意收她。” “这家机构，里面开设了许多课堂，像艺考，专升本，成人函授什么的，这些课程卖的都比较火，你可以带她去挑一个喜欢的。” 短暂的停顿，小周从怀里掏出一份档案，递了过去：“白幼薇暂时没有身份证，所以我先打印了几份复印件，你带她报名机构的时候，应该用得到。” 小周考虑的十分周全。 穆凡一个劲的道谢。 小周摆摆手，笑谈道：“为社会服务，是我的职责。” “穆凡，你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千万别见外。” “我还得去所里面打卡，就不多说了，先走了哈。” 送走小周后，穆凡打开了档案袋。 白幼薇的身份信息，一览无遗。 看到她的年龄时，穆凡不由自主地感慨：“有信息档案，那以后办事，就方便多了。” 突然，穆凡感觉什么东西在拽自己的衣角。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 白幼薇躲躲闪闪的眼神，蔓延着拘束与不安：“不……不要把我送出去。” “我……只想被穆凡收留。” 第8章 不要碰香烟 穆凡心里明白：白幼薇，又产生误会了。 穆凡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温柔安慰：“我没想把你送出去，只是想让你去上学。” 白幼薇侧过脸颊，轻柔的语气，始终都充斥着一股阴郁气息：“不想……上学。” “不行！” “上学是接受思想教育，提高文化水平的地方。” “每个人，都得受教育。” 见白幼薇呈现出阴郁的状态，穆凡不由清了清喉咙，更加详细道：“微微，社会的资源是有限的，所以要进行分配，初步筛选就是学业考试。” “成绩好的人，吸收能力很强，属于一教就会的那种。” “因此，国家也会培养这些人，给予他们更多的资源。” “……” 穆凡滔滔不绝，像个操心的老父亲，持续不断地灌输‘学习很重要’的思想。 从头到尾，白幼薇都歪着脑袋，注视着穆凡的嘴唇。 红润的嘴唇，像两片淡红的小花，十分好看。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揽住穆凡的腰，将脑袋紧紧地贴在了他的怀里：“不要资源……我只要你。” 软糯的声音，在穆凡的胸腔前扩散。 沿着骨传导的震动，很快传遍全身。 穆凡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浑身酥麻麻的痒。 穆凡轻轻推开白幼薇，转移话题道：“乖，时候不早了，我先去厨房做个饭。” “薇薇，你先坐在餐桌旁，等一会儿吧。”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穆凡的背影，轻轻点头，朝餐桌迈了过去：“喔……” 叽叽——叽叽—— 窗外的麻雀，停在电线杆上多嘴。 晨曦初露，一缕光线沿着窗台的缝隙涌入厨房，在穆凡的脸上映照出一条明亮的金黄。 穆凡左手抓着锅柄，右手握着铁铲。 平底锅里的油渍，跳动飞溅。 那枚糖心鸡蛋，也在高温中缓缓凝固。 10分钟后，穆凡端着盘子，走到了餐桌前。 见白幼薇垂着脑袋闷闷不乐，穆凡便准备活跃一下气氛。 他将盘子放在桌子上，自卖自夸道：“薇薇快看，这是我最拿手的早餐。” 穆凡指向餐盘里的三明治，讲解道：“不要小瞧这五片面包，它中间夹了很多东西。” “这是切片西红柿，这是生菜，这是煎熟的午餐肉，还有一枚散发着热气的煎蛋。” “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补充膳食纤维，荤素搭配，滋容养颜。” “肯德坤售价19块9，而我这里可以免费吃，厉不厉害？” 不等白幼薇回应，穆凡举起双手不停地鼓掌：“听懂掌声！” 白幼薇模仿着穆凡的模样，啪叽啪叽地鼓掌：“好厉害……好厉害。” 只不过，她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穆凡突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他微微叹息，无奈地坐了下去：“吃早餐吧。” 5分钟后，两个三明治，被吃得一干二净。 穆凡顺势掏出烟盒，取出一支香烟叼进嘴里，自然地拿出了打火机。 “你在做什么？”白幼薇疑惑道。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穆凡笑道。 咔嚓—— 打火机升腾着一团焰火，穆凡将脑袋凑了过去。 点燃香烟后，靠在椅子上，吞云吐雾。 白幼薇再次歪了一下脑袋。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摆在餐桌上的烟盒吸引。 金灿灿的烟盒，十分好看。 “请……请问。”白幼薇缓缓抬头，声音渺小得像一团微风。 恰恰这时，穆凡吸了一口烟。 烟草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刚好掩盖了白幼薇的声音。 穆凡什么也没听见。 白幼薇抿着嘴唇，情绪再次低落。 但很快，她的脑海里，闪烁出了穆凡说过的话。 “穆凡说过……在这里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白幼薇轻声呢喃。 她跳下椅子，蹑手蹑脚地拿起烟盒，取出一支香烟含在了嘴里。 接着，毫不犹豫地拿起打火机。 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穆凡吓傻了。 他一把拽出白幼薇嘴里的香烟，同时夺回了打火机，满脸的匪夷所思：“白幼薇，你干什么？” 白幼薇有些委屈：“你说过……我能做任何事。” 穆凡既震惊又生气：“我是说过这句话，但你为什么要抽烟？” 白幼薇垂下了眼眸：“因为你也在这么做。” “我这是有烟瘾，戒不掉。” 白幼薇小心翼翼地询问：“什么……是烟瘾？” 穆凡：“……” 过了好半天，他才语重心长道：“薇薇，你记住，香烟是一种能毁坏健康的慢性毒药，你绝对不许碰。”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脑袋里挤满了困惑：“那……你为什么要碰？” 温柔的轻语，像是一把沉重的铁锤，狠狠敲响了穆凡的心窝。 他微微张口，想要解释，却一时语塞。 是啊，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染上抽烟的习惯？ 生活的压力？还是单纯的耍酷？ 就连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正思索着，穆凡突然感觉有个柔软的物体，趴进了怀里。 白幼薇紧挨着穆凡的胸腔，进行骨传导：“不要……毁坏健康。” “健康没了……就会死。” “我不碰香烟……你也不要碰。” 穆凡嘴角抽动了一下，如哽在喉。 他碰到过许多为他点烟的人。 而像白幼薇这样，劝自己丢掉烟的人，是唯一一个。 “呼——” 穆凡复杂地吐出一口浊气，将烟头碾灭：“行，不抽了。”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穆凡有些毛骨悚然。 自己的行为，差点害得白幼薇也抽烟。 要是她染上烟瘾，自己得愧疚一辈子。 “其实想想看，香烟也不是非抽不可。” “为了几分钟的快感，要付出健康的代价，太不值得。” “再说了，总不能让白幼薇每天都吸二手烟吧？” 穆凡苦笑自嘲，拿起烟盒，果断地丢进了垃圾桶。 哗啦—— 穆凡站起身，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薇薇，谢谢你及时点醒我。” “我答应你，每个月省下来的香烟钱，给你买糖吃。” 穆凡探出手，轻抚白幼薇的脑袋，眼里满是宠溺：“走，我带你出门。” 白幼薇微微抬眸，目光中掺杂着对未知事物的恐慌与期待：“去哪？” 穆凡挑挑眉，故意卖了个关子：“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第9章 去学校报到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在雨水中浸泡了半个多月的城市，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车水马龙的街道，过往着形形色色的路人。 售卖杂粮煎饼的小推车，散发着食物的香味。 吆喝声四起，十分热闹。 然而—— 白幼薇却对周围的一切，不感兴趣。 她就像是一只被遗弃在喧闹城市的猫咪，东躲西藏，警惕的眼神里挤满了恐惧。 “穆……穆凡。” 白幼薇攥着穆凡的衣角，轻轻摇晃：“回……回家。” 穆凡疑惑地扭过头：“回家做什么？你有东西落在家里了？” “没……没有。”白幼薇小声回复。 她的身体，也以肉眼可察觉到的速度，逐渐颤抖。 像是紧张过度，就连白幼薇的呼吸声，都变得有些急促。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白幼薇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生。 悲惨的经历，让她很难去相信一个人。 尤其是她的周围，聚集了不同的陌生人。 穆凡探出手，轻揉白幼薇的脑袋，语气放缓道：“别害怕，有我陪你。” 白幼薇没有说话，而是垂下眼眸，盯着井盖的排水孔。 穆凡沉重的叹了口气，有些心酸。 他无法想象，一个女生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苦难，导致封闭自己的内心，走向孤僻。 哗啦—— 穆凡膝盖弯曲，将后背朝向白幼薇，温柔道：“薇薇，上来吧，我背你。” 白幼薇点点头。 她伸出小手，触向穆凡温暖的臂膀。 突然，她又迅速把手松开，退到了一边。 微微张开的嘴唇，像是有话要说。 穆凡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耐着性子引导：“薇薇，有话就说出来，别紧张。” 白幼薇受到了鼓舞，她缓缓抬起脑袋。 茶褐色的眼眸中，掺杂着紧张与期待：“我……不喜欢从后面。” “那你喜欢前面？” 白幼薇的小脑袋，宛如蜻蜓点水似的，晃动了一下。 “嗯……”穆凡捏着下巴，有些犯难。 从后面的话，只是简单的背。 要是从前面，那就是抱。 虽然白幼薇看起来小小的，但毕竟还是个成年人。 抱一会儿，倒是可以。 抱久了，手臂就会发酸。 穆凡下意识地瞥向白幼薇，刚好与她楚楚动人的眼神，来了个对视。 “这叫我怎么忍心拒绝啊？”穆凡捂着脑袋，一阵头大。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烁出一道电流，瞬间有了主意。 穆凡展开臂膀，示意白幼薇投入怀抱：“薇薇，抱着我。” “好……”白幼薇的脸上，扬起了一丝微笑。 她走上前，一头扎进了穆凡柔软的胸膛。 “薇薇，把我的脖子抱紧点，待会儿你可能要悬空。” 白幼薇并不清楚，什么是悬空。 但是，只要是穆凡说出来的话，她一定会照做。 白幼薇用手臂，紧紧地勒住了穆凡的脖子。 一切准备就绪，穆凡的膝盖，果断下蹲。 同时，厚实的手掌，托住了白幼薇的胯骨。 紧接着，穆凡腰部与手掌同时用力，借助膝盖的弹性，把白幼薇抱了起来。 “薇……薇薇，搂紧点，别掉下来了。”穆凡肌肉紧绷，吃力道。 “好……”白幼薇应了一声。 她按照穆凡说的动作，进行操作。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所有的动作，全部到位。 手臂和小腿有了支撑点泄力，穆凡轻松了不少。 他莞尔一笑，解释道：“这招，叫做‘小猴抱大猴’，是最省力的抱人方式。” 独特的拥抱方式，让两人的距离，贴得非常近。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穆凡的眼睛，陷入痴迷。 穆凡被盯得很不自在，尴尬问道：“薇薇，你在看什么？” “你的眼睛。” 穆凡不由自主地与白幼薇对视：“我眼睛怎么了？” “你的眼睛里面……有我。” 她将脑袋埋进穆凡的颈窝，闭上眼睛，感受着血管的流动。 穆凡的心，再次一颤。 …… 15分钟后，穆凡推开了服装店的门。 独特的拥抱姿势，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导购员倒是见多识广，急忙迎上前，领着穆凡来到一片服装区域，热情介绍：“这是最近流行的朋克黑暗系服装，现在买套装，还送墨镜和脏辫假发，满满的重金属风格。” “还有这边，是嘻哈说唱风，一件衣服七种颜色，个性十足。” “……” 穆凡环顾了一圈周围，全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套装。 他打断了导购员，满脸黑线道：“那个……有稍微儿正常点的衣服吗？” 导购员不禁一愣，她看了看挂在穆凡胸前的白幼薇，疑惑道：“你们……不是搞人体行为艺术的？” 穆凡：“……” 20分钟后，穆凡牵着白幼薇的手，走出了服装店的大门。 此时的白幼薇，穿着一件纯白的外套，以及浅黑色格子裙。 起初，白幼薇想穿一身白。 穆凡磨了好一会儿嘴皮子，才让白幼薇心甘情愿。 前往教育机构的路上，白幼薇始终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穆凡意识到：白幼薇或许还在纠结，穿在身上的黑色格子裙。 穆凡探出手掌，揉着白幼薇的脑袋安慰：“薇薇，全身穿着白，有点不好看。” “你现在的穿搭，是正常的学生打扮。” “再说了，你的生活，也需要色彩。” 白幼薇没有接话，她抬起眼眸，清澈的目光仿佛洞察一切：“你要带我去哪？” “教育机构，送你上学。” 白幼薇撇撇嘴，眼睛看向了别处：“不想上学。” 穆凡叹了口气，将整个掌心贴向了白幼薇的脑袋：“听话。” “先带你去机构看看，说不定，你来兴趣了呢。” 白幼薇的眼里划过几分失落，她垂下脑袋，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只对你……有兴趣。” —— 10分钟后，穆凡带着白幼薇，来到了教育机构。 有着一千多平方占地面积的院子里，修建了几栋教学楼。 铺满鹅卵石的道路，从大门通往各个方向。 跨进大门，一眼能看到旁边的假山和喷泉，以及盛开着鲜花的花坛。 环境非常好。 “确实是个好地方。”穆凡感慨。 他牵着白幼薇的小手，准备带她去办公区报到。 就在这时。 不和谐的女声，突然传来：“不……不要……” “冰淇淋……要融化了！” 第10章 多和正常人交流 “什么玩意！？” 穆凡心头一颤，迅速朝声音来源处奔了过去。 绕过花坛，穆凡看见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 此时，她正紧闭着眼睛，贴在胸前的手掌，做着各种挣扎动作。 嘴里更是持续不断的说着一些露骨的言语。 穆凡看了一圈四周，都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正纳闷时，少女模仿男性嗓音的声音，再次响起：“哼哼哼！” “愚蠢的冰淇淋，遇到我，你还能跑得掉吗？” “看我怎么舔死你！” 少女突然抬起另一只手。 她的手里，握着一枚融化的冰淇淋。 紧接着，少女把脑袋凑了过去，舌头一顿乱舔：“呲溜呲溜呲溜……” 穆凡的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吗？ “真让人头大。”穆凡捂着脑袋叹息，转身准备离开。 微妙的响声，顿时传到了少女的耳朵里。 她睁开眼睛，发现了穆凡的背影，吓得叫出了声：“啊啊啊啊啊！” 穆凡被吓了一跳，满脸惊愕地扭过头：“你干嘛！？” 少女指着穆凡，嘴里嘀咕个不停：“你你你你……你居然偷听我和冰淇淋神灵的谈话！” “看来，这个世界已经留不得你了！” “邪恶的异教徒，受死吧！” 少女一惊一乍，做着各种夸张的动作。 紧接着，挥动胳膊，凭空画了个圆圈，字正腔圆道：“看我的冰淇淋光波！” 呼呼—— 微风掠过，杂草晃动了一下，便鸦雀无声。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不是……你神经病吗？” 少女用中指推了推眼镜，邪魅一笑：“哼哼，果然是情报队的人，居然知道我姓沈。” 哗啦—— 少女摆了个帅气的姿势，得意道：“不过，我不叫晶冰！” “居住在冬阳区18号，有着42万存款，银行卡密码为的美术生沈欣，正是在下！” 沈欣？ 还真不让人省心…… 不过，听到她是艺术生，穆凡倒释怀了。 据说，搞艺术的人，思维方式都不同寻常。 “我还有事要忙，走了。”穆凡没有多停留，重新牵着白幼薇的小手，走向了办公区。 一路上，穆凡都忧心忡忡。 他有想过，教育机构里，会出现不同性格的人。 但他没有料到，居然还有沈欣这么抽象的学生。 穆凡揉着白幼薇的脑袋，语重心长道：“薇薇……以后多和正常人交流，知道吗？” 白幼薇眨了一下眼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 很快，穆凡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抬起了头。 见到穆凡，他立刻摆出笑容，起身走了过去：“是穆先生吗？” 穆凡点点头，算是默认。 中年男人继续做着介绍：“我姓石，是这里的接待老师。” 石老师注意到了躲在穆凡身后的女生，微笑询问道：“这个女生，应该就是白幼薇了吧？” “我先带你们去了解一下课堂的情况。” “跟我来。” 石老师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前方。 热情的服务态度，让穆凡不禁感慨。 看来，周警官已经向石老师交代过白幼薇的情况了。 周警官尽心尽力地帮忙。 以后得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他才行。 穆凡握住白幼薇的小手：“薇薇，走吧。” “喔……”白幼薇轻声呢喃，默默前行。 教学的区域，环境也比较舒适。 通风的走廊，干净得没有灰尘。 为了增加同学们的学习性，墙壁上还贴着许多相框。 里面摆放着名人的大头像，以及他们的名言警句。 石老师走到教室前，介绍道：“穆先生，这个是成人函授教育班，老师讲课幽默轻松，学生们兴趣也很高。” “每年六月，都会有一场全国考试，任何人都可以报名参加，去考自己理想中的大学。” “如果只是想混个大学文凭，我们也可以帮忙介绍到要求比较低的偏远学校。” “就算落榜也没事，我们机构提供免费复读的机会，直到彻底通过考试。” “一次交费，终生受益。” 石老师又领着穆凡走到了另一间教室：“再来看这边，这是专升本班，可以自由挑选专业。” “这边是艺术班，绘画课程是比较热门的项目。” “我们机构拥有广泛的资源，美术生基本不会落榜的。” “……” 石老师花费1个多小时，介绍完所有的班级优缺点。 随后，又领着穆凡和白幼薇回到办公室，泡上了热茶。 “怎么样，有感兴趣的课程吗？”石老师伸着脑袋，满脸期待。 穆凡下意识地看向白幼薇。 此时，白幼薇正用捧着茶杯，目不转睛地望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 渺小的茶叶，像是海洋里的一叶孤舟。 它没有方向，只能随波逐流，处处流浪。 最后，只能摇摇坠坠地沉落到杯子的底部，被无情的抛弃。 “薇薇？怎么不说话？”穆凡的声音，悠悠响起。 白幼薇的身躯颤动了一下，下垂的眼眸划过几分内疚：“对不起……我没听见。” “不用说对不起。”穆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给予安慰。 他俯下身子，认真地观察白幼薇清澈的眼眸，耐心询问：“有喜欢的课程吗？” 石老师也投去了等待的目光。 他的眼神，像是一道炙热的浪潮，压得白幼薇喘不过气。 白幼薇用牙齿抵着嘴唇，紧紧地攥着穆凡的衣角，一声不吭。 石老师像是领会到了什么，赔笑着起身：“那个……你们单聊，我先去外面吹吹风。” 啪嗒—— 随着办公室的关闭，整个屋子，只剩下白幼薇与穆凡两人。 白幼薇胆怯的情绪，也逐渐缓和。 她拽着穆凡的手指，轻轻摇晃着：“穆凡……我们回家。” 穆凡心里充斥着复杂，微微叹息。 上学，是件很重要的事，无论如何，必须要让白幼薇接受素质教育。 穆凡抿了一口茶，再次拿出老父亲的口吻，煞费苦心地劝说：“薇薇，如今这个社会，学历是件很重要的东西。” “它和你未来的工资，有着紧密的联系。” “没有学历，将来能选择的工作，少之又少。” “难道你想找一个，不喜欢的工作吗？” 白幼薇抬起眼眸，不明所以道：“为什么……要工作？” 穆凡耐心解释：“因为要赚钱，不然没法生活。”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早上我们吃的三明治，还有服装店买的衣服，这些都得花钱。” “没有钱，就什么也买不到，最后只能活活饿死。” 哗啦—— 话音未落，白幼薇突然扑进了穆凡的怀里。 她伸出小手，轻轻地抓扯穆凡的胸口，忧伤的眼眸中荡漾着一丝坚定：“不要……饿死。” “我会好好上学……” “以后找个好工作……” “赚钱……养你。” 第11章 我养你 穆凡的眼眸，映照出淡薄的光泽。 他蠕动着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穆凡只好将白幼薇搂的更紧一些，抚摸她柔软的发丝，低语喃喃：“傻孩子。” 嘎吱—— 办公室的门，缓缓推开。 石老师自然地回到办公桌旁边：“穆先生，你们商量好了吗？” 穆凡应声点头：“嗯，我想让白幼薇以文化课为主业。” “那就是函授了。”石老板抿了一口茶。 接着，扭过头，嘴角挤出一丝和蔼的笑容：“白幼薇同学，你平时成绩怎么样呀？” 温柔的语调放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身上，有种坏蜀黍的即视感。 白幼薇没有说话，而是轻轻跳下椅子，走到了穆凡的另一边。 随后伸出小手，拽着穆凡的衣角，垂着脑袋不说话。 突如其来的行为，让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穆凡开口询问。 白幼薇蠕动着嘴唇，悠悠道：“他笑得没你好看……不喜欢。” 穆凡：“……” 石老师的脸颊，顿时燥热。 就连后背也分泌出了尴尬的汗珠。 这个女生，真是个实在人啊！ “咳咳……” 石老师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那什么……最近刚好有函授班开课，我可以带你们先去体验一节课。” “如果觉得效果不错，我们再继续谈缴费的事情。” 短暂的寒暄，穆凡和白幼薇被带到了指定的教室。 教室不大，学习氛围倒是很不错。 成排的双人桌，坐着稀疏的学生。 他们正握着纸笔，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讲课。 穆凡朝老师点头示意，握着白幼薇的小手，找了个靠后排的位置坐下。 桌漆散发着木头的清香，身旁坐着软糯甜妹。 明媚的阳光穿过树枝的缝隙，在随风摇曳的窗帘上，洒下了斑驳的光点。 穆凡突然有一种重返课堂的感觉。 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靠着椅背感慨：“又让我想起上学的时候了，真怀念啊。” 不经意的一瞥，穆凡注意到白幼薇的视线，正在其他同学身上停留。 穆凡心中一喜。 莫非……白幼薇已经融入新环境，想要交朋友了？ 但很快，穆凡便发现，自己想多了。 环视一圈四周，白幼薇下垂的眼眸中，浮现出几分灰蒙：“他们……是谁？” 穆凡小声解释：“他们和你一样，是来教育机构学习的同学。” 白幼薇的瞳孔迅速黯淡，柔弱的语气中划过几分悲伤与失落：“他们以后……也要养你吗？”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白幼薇的脑洞思维，也太离谱了吧？ 穆凡抬起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笨蛋，大家都相互不认识，肯定是自己养自己。” “再说了，我也希望他们养我，但条件不允许啊。” 哗啦—— 白幼薇一头埋进穆凡的胸膛。 她用手指轻轻抓着穆凡的衣襟，聆听着他胸膛里传递的炙热心跳，复杂的眼神里，荡漾着无法平息的波澜：“穆……穆凡。” “不要……希望他们。” “我养你……” “一个人……就够了。” 穆凡懵了。 白幼薇……她似乎有些过于依赖自己了。 就在这时，一道锐利的眼神，迅速投来。 穆凡条件反射地扭过头。 此时，授课的老师，正蹙着眉头，看向这边。 不仅如此，前排的同学们，也纷纷扭过头。 穆凡大惊失色，这才想起白幼薇还趴在自己的怀里。 课堂是神圣的地方，异性在课堂上拥抱，确实不雅观。 穆凡轻轻推开白幼薇，向众人露出了歉意的微笑。 直到老师继续上课，穆凡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抬起手，轻轻地按着白幼薇的脑袋，认真道：“薇薇，上课的时候，不能开小差。” “先听课，感受课堂的学习气氛。” “剩下的事情，等回家再说。” 白幼薇轻轻点头，用鼻音发出一个糯糯的声音：“喔……” 随后，乖乖地看向了黑板。 穆凡杵在课桌上，用手腕撑着脸颊，漫不经心地听着课。 黑板上，写着一堆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 以及，各种各样的函数图案。 授课老师的年纪不大，声音也很甜，但说出来的式子，穆凡却一句也听不懂。 穆凡打了个冷颤，只觉得头皮发麻：“靠……知识忘得一干二净，连我都听不明白了，白幼薇能理解吗？” 穆凡朝着白幼薇投去了复杂的眼神。 白幼薇像是有感应似的，疑惑地盯着穆凡，随即又歪了一下脑袋：“怎么了？” “呃……没……没什么。”穆凡支支吾吾地敷衍。 他迅速转过脑袋，看向了窗外，避免与白幼薇对视。 白幼薇扑进怀中的画面，像胶卷似的，在脑海里不断闪烁。 穆凡很清楚：其实，白幼薇有自己的认知力。 并且，比任何一个同龄人，都要聪明许多。 只是性格过于敏感，过于卑微，害怕失去。 只要多给白幼薇一些鼓励，就能让她的脸上恢复笑容。 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再说了……又有谁能拒绝一个听话懂事，像糯糯叽叽的软糖一样黏人的娇柔小甜妹呢？ —— 45分钟后，体验课结束。 穆凡和白幼薇走出教室，朝着办公区的方向前行。 突然，穆凡尿意来袭。 “薇薇，你要上厕所吗？”穆凡东张西望，在寻找厕所的时候，多提了一嘴。 白幼薇摇摇头，语气一如既往的缓慢：“不想……” “那我去厕所，你等我一会儿。”穆凡撒开了白幼薇的手。 紧接着，走向了男厕所的方向。 然而—— 穆凡还没走出几步，便感觉衣服传来了拉扯感。 穆凡扭过头，疑惑询问：“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抬起眼眸，平静的脸颊上没有任何情绪波澜：“上厕所。” “我们……一起。” 第12章 保护欲 上厕所？ 一起！？ 白幼薇……她疯了吗？ 穆凡满脸黑线，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解释道：“薇薇，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男女有别’吗？” “不同的性别，是不能去同一个厕所的。” 白幼薇眼眸缓缓下垂，情绪逐渐失落。 她捏着手指，宛如一个犯错误的孩子，委屈道：“我知道……” “可是……我想和穆凡一起。”白幼薇的声音，越来越小。 微弱的语气，像是一把坚硬的小木锤，撞击着穆凡的胸膛。 白幼薇抬起头，闪烁的清澈瞳孔，掺杂着浓郁的渴望。 穆凡摇摇头，立刻拒绝：“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我可以在外面等你，但是不会陪你进去。” “薇薇，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越界的。” 白幼薇的脸上，划过了些许失落。 但是很快，便轻轻点头：“知道了……” 白幼薇转过身，独自走进了女厕所。 砰—— 随着隔间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穆凡的心里，也夹杂着五味杂陈。 白幼薇……她有时候会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但是，这都基于她对自己的依赖。 必须要培养白幼薇的正确三观才行。 —— 哗啦啦。 马桶冲水的噪声，顷刻间响起。 “啊啊啊！！！” 就在这时，尖锐的女叫声，爆发传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很快，女厕所里，跑出来一个鞋子湿透的女人。 穆凡一眼认出，她是沈欣。 沈欣摘下眼镜，趴在梳妆台上，擦拭着镜片上的小水珠，嘴里念念有词：“气死了气死了……” “这个厕所，怎么这么差劲啊？” “都没有人来修理吗？” “到底是谁，居然敢暗算冰淇淋神灵的忠诚信徒，把水溅到我身上。” “要是被我抓到这个恶人……我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咯噔—— 穆凡身躯一颤，胸膛也传来了凉飕飕的感觉。 莫非……白幼薇出幺蛾子了？ 正思索着，白幼薇从厕所走了出来。 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薇薇，你怎么了？”穆凡迎上前，小声询问。 “我踩了一下冲水板，里面的水，洒出来了……” 穆凡满头问号：“呃……厕所坏了吗？” 没等到回复，身后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沈欣宛如一道旋风，迅速奔到了穆凡的身边。 紧接着，她借助着蹬地的弹力，往前跳跃了一段距离。 在跳跃的过程中，沈欣在空中来了个180度的转身。 与此同时，她右胳膊伸向背后，左手展开，撑向了地面。 砰—— 沈欣双脚落地，摆出了蜘蛛侠经典的登场姿势：“哼哼，情报联络官，甜美小蛋糕，我们又见面了！” 穆凡石化在原地，画风突变的吐槽：“不要擅自对白幼薇用那种称呼啊喂！” “还有，你这是什么造型啊喂！” 沈欣缓缓起身，她轻轻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邪魅一笑：“饭点的时间，不去食堂吃饭，反倒进厕所打探情报 。” “你们究竟想去里面做什么？” “哼哼……” 第13章 合理饮食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打探情报，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欣滔滔不绝：“冰淇淋神灵最讨厌的东西，就是粑粑恶灵，快说，你们是不是坏蛋！？”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 自己和沈欣只有一面之缘，称不上熟悉。 穆凡担心她精神有问题，会打搅自己与白幼薇的生活。 于是便应着沈欣往下说：“嘘，小点声，是冰淇淋神灵吩咐我们进厕所的。” 嗡嗡—— 沈欣瞳孔震惊，眸子里闪烁着璀璨的星星：“这么说来，你们是自己人了？” 穆凡有模有样的点头。 沈欣握着拳头，紧紧地贴在胸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明白了，你们在搜集粑粑恶灵的情报！” 尽管这通对话，显得有些戏剧性，但穆凡并没有选择打草惊蛇，而是顺着沈欣的话题，往下演戏：“嗯，是的。” “太棒了！你们果然是自己人！”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是充满正义的！” “既然你们都喜欢冰淇淋，那要不要加入我的‘鲜奶油同好会’呢？” “……” 沈欣手舞足蹈，越说越来劲。 穆凡的冷汗越来越多。 “咕噜噜……” 正当穆凡绞尽脑汁的寻找理由脱身时，肚子传来的饥饿声，悠悠响起。 穆凡扭过头，看向了白幼薇平整的肚腩：“饿了？” 白幼薇点点头，随即掀起上衣，将肚脐眼下面的小肚腩，挤出了浅浅的一层小赘肉：“想吃……穆凡的蛋。” 穆凡瞬间汗流浃背：“那不是我的蛋，那是鸡的蛋。” “薇薇，说话要完整，知道吗？” “喔……” “还有，以后在外面的时候，不允许把肚脐眼露出来，会着凉。” “喔……” 眼前的一幕，全部被沈欣收之眼底。 这两个人，明明是情侣。 给人的感觉……为什么像不熟悉对方似的？ 算了，反正跟我没关系，不管了！ “情报联络官，甜美小蛋糕，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沈欣露出洁白的牙齿，竖起大拇指发出邀请。 穆凡本想婉拒。 但转念一想，沈欣在学校已经待过一段时间了。 食堂的分布，她应该很清楚。 不如趁这次机会，带着白幼薇把学校给摸索一遍。 “行，一起。” …… 15分钟后，众人来到食堂。 虽然这家教育机构是开放性的学校，但由于食堂做饭好吃的缘故，学生们都喜欢在学校食堂吃饭。 宽阔的食堂，人声鼎沸。 穆凡和白幼薇找了个空位坐下。 蓦然间，穆凡察觉身边少了个人。 他抬起头，东张西望，试图寻找沈欣的身影。 突然，沈欣就像变魔术似的，回到了餐桌旁。 与先前不同的是，她端着一个大号餐盘，里面摆着三碗面条。 沈欣坐在位置上，将面条端到众人的面前，露出了得意的微笑：“铁牛牛肉面，我的最爱！” “保证可以让你的舌尖跳动，回味无穷。” “快尝尝看。” 穆凡低下头，看向了面条碗。 手擀面看起来很新鲜，加了辣椒油的汤面，浮现着一层油晕。 大块的红烧牛肉，夹杂着充满嚼劲的牛蹄筋。 尤其是那颗浸泡在面汤里的卤蛋，在青菜的点缀下，更让人垂涎三尺。 色香味十足！ “这碗面，应该不便宜吧？”穆凡询问道。 沈欣摆摆手，丝毫不在乎：“一碗28块而已，洒洒水啦。” 穆凡瞳孔震惊。 28块的面条，还不算贵？ 这家伙……还真是拥有42万存款的富二代啊。 穆凡望着几乎盖住整个汤面的牛肉，心里一阵感慨。 有钱，真好啊。 啪嗒—— 转眼间，白幼薇已经拿起筷子。 她轻轻搅拌着面条，让辣椒油分散的更加均匀。 随后，夹起面条，缓缓往嘴里送。 “薇薇，等一下！”穆凡突然制止。 不等白幼薇应声，穆凡立刻探出手，将白幼薇的汤面碗、连同她的筷子一起拿到了自己面前。 沈欣猛的扭头，眼神既疑惑又惊愕：“你要吃两碗！？” “不是。”穆凡头也不抬道。 他看向自己碗里，还没有搅拌融化的辣椒油。 接着，拿起勺子，认真地将它们舀起来，放进了被白幼薇搅成‘红汤’的面碗里。 重复几次，直到碗里看不见一丁点辣椒油。 穆凡这才将汤碗轻轻推到了白幼薇的面前，缓缓松了口气：“来，吃这碗吧。”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身前的清汤牛肉面。 又抬起眼眸看向穆凡，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穆凡宛然一笑，耐心解惑：“薇薇，你的冻疮伤口才刚刚治愈。” “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碰辛辣，否则会加剧水肿，造成疼痛。” 短暂的停顿，穆凡抬起手掌，轻轻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温柔道：“即便在外面，也要懂得照顾自己。” “只有合理饮食，才能健康成长，明白吗？” 第14章 你会离开我吗？ “嗯。” “快吃面吧。” 吃面的过程中，白幼薇藏在刘海下的眼眸，也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时而看向穆凡，时而看向邻桌的食客。 白幼薇发现，每当有人吃完饭的时候，都会从餐桌上的塑料盒里，抽出几张纸巾，轻轻地擦着自己的嘴唇。 “怎么了？”穆凡注意到，白幼薇在偷偷地窥视自己，便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白幼薇身躯一颤，浑身的毛孔也全部闭合。 她缩了缩脑袋，发出比蚊子还小的声音：“没……没怎么。” “好吧。”穆凡并没有在意。 毕竟，白幼薇是个胆小的女生。 或许，她只是在单纯的打量自己罢了。 吃完全部的面条后，穆凡端起碗，猛地灌了一大口汤。 掺杂着双份辣椒油的‘红汤’，连同香菜一起，源源不断地涌入穆凡的胃部。 香气弥漫，暖胃舒心。 “呼……” “爽！” 穆凡心满意足的感慨。 他将手伸进塑料盒，准备抽出一些纸巾，擦掉嘴唇上残留的油渍。 但捣鼓了好一会儿，穆凡都没有摸到柔软的物体。 他凑近脑袋朝里望了一眼。 塑料盒内，空空如也。 并没有餐纸巾。 “靠，纸怎么没了？” 穆凡看向四周，准备从其他餐桌上，借点纸过来。 就在这时，白幼薇蠕动嘴唇，小心翼翼地开口：“穆凡，你是在找纸巾吗？” 穆凡下意识地看向白幼薇。 白幼薇粉嘟嘟的嘴唇上，同样沾了一些汤面的油渍。 看得出，她也想要纸巾。 只是胆子比较小，不敢表达。 穆凡瞬间领悟白幼薇的意思，向她投去了安心的眼神，温柔道：“别着急，我帮你也拿几张。” 白幼薇憋着通红的脸颊，缓缓晃动着脑袋：“不是的。” “你要的东西，我带了。” 白幼薇抬起手，将攒成团的手心，轻轻展开。 几张褶皱的餐巾纸，顿时呈现。 穆凡的眼眸中，掠过几分惊讶：“薇薇，你从哪弄的？” “厕所。”白幼薇悠悠回应。 穆凡猛然想起，白幼薇去了厕所。 看来，这几张纸巾，正是那个时候拿的。 穆凡心中暗喜，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欣慰。 除了有些胆小之外，白幼薇实际上是个非常细心的女生。 “穆凡，给。”白幼薇捧着纸巾，朝前推了推。 “谢了。”穆凡接过纸巾。 他将纸巾撕成两半。 其中一半，擦掉了自己嘴唇的油渍。 紧接着，穆凡拿起另一半，凑向了白幼薇的嘴唇：“别动，我帮你也擦擦。” 白幼薇乖巧地停在原地。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紧紧地汇聚在穆凡的身上。 猛地，记忆深处传来了黑白画面。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像是一道道梦魇，逐渐缠绕全身。 曾经那些收留自己的人，起初都是面露微笑，把自己当做家庭的成员来对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幼薇发现，他们好像变了。 变得冷漠，变得无情。 不再给自己吃面包。 而是冷到发硬的剩饭。 以及……殴打与谩骂。 直到自己偷偷跑出来……遇到了人贩子。 白幼薇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我究竟……哪里做错了？”白幼薇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 穆凡吓了一跳：“薇薇，你怎么了？” 白幼薇不再说话。 她垂着脑袋，任由那抹灰蒙的情绪，布满整张脸颊。 穆凡有些心酸。 他心里很清楚：白幼薇经历过惨绝人寰的遭遇。 她的世界，不是白色，也不是黑色，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生性敏感的她，就像是一只卑微的蝼蚁，在封闭的世界里躲藏。 无法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而自己这段时间，无条件的对她好。 这也就导致白幼薇的内心，形成了巨大的落差感。 “穆凡……” 白幼薇抬起头。 由于动作幅度有些大的缘故，她的刘海也发生了偏移。 穆凡看见了那双氤氲着泪水的清澈眼眸。 白幼薇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询问：“穆凡……你以后会离开我吗？” 穆凡顿住了。 ‘以后’这个词语，十分沉重，也很遥远。 谁也想不到，未来究竟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呼——” 穆凡心情沉重。 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想要掏一支烟缓解情绪。 但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烟盒。 穆凡这才想起，自己答应过白幼薇，要戒掉抽烟的恶习，已经把香烟丢掉了。 索性，穆凡展开双臂，将白幼薇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她的脑袋，安慰道：“笨蛋，别总是胡思乱想。”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白幼薇的身躯，轻轻一颤。 仿佛有一道甘甜的露珠，轻轻地落在了心里。 白幼薇紧紧盯着穆凡的眼眸，紧张的目光中掺杂着些许期待：“真……真的吗？” 说实话，穆凡至今也搞不明白，自己和白幼薇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穆凡也不会逃避。 自己亲眼目睹了白幼薇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微笑。 无论如何，都得将这份笑容，守护到底！ “嗯，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短暂的停顿，穆凡耸耸肩，开了个小玩笑：“除非，我死了。” 哗啦—— 白幼薇探出冰凉的小爪子，轻轻盖在穆凡的嘴唇上，紧张不安地纠错：“不……不许死。” 穆凡被白幼薇的天真，逗得大笑。 他揉着白幼薇的小脑袋，提议道：“午餐结束，有半小时的午休时间，趁石老师上班之前，我先带你在学校里逛逛，怎么样？” 白幼薇轻轻拽着穆凡的衣角，宛如一只乖巧的橘猫：“你去哪……我就去哪。” “走吧。”穆凡握着白幼薇的小手，转身就要走。 蓦然间，他突然想起，似乎漏掉了一个人。 穆凡扭过头，看向了餐桌。 此时，沈欣正坐在凳子上，鼓着腮帮子，‘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呃……你怎么了？”穆凡装傻充愣的询问。 沈欣抱着脑袋抓狂：“吃了我请的牛肉面，不仅当着我的面搂搂抱抱，还把我当成空气，转身就要走！” “有你们这样做朋友的吗！？” 穆凡心里发虚，有些过意不去：“呃……要不，一起在学校逛逛？” “当然要逛啊，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虽然我是美术生，但也要锻炼出苗条的身材。” “我都想好了，如果美术落榜，我就去当兵，征战沙场。” “所以，必须要有个好体魄才行。” 沈欣跳下椅子，自顾自地往前走。 炸裂的言语，让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穆凡呆呆地望着沈欣，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沙沙—— 衣角传来的微妙拉扯感，将穆凡的思绪，拉回现实。 穆凡扭过头，疑惑询问：“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清澈的眼眸闪烁着纯真与无邪：“穆凡……你不要看别人。” “看我，就好。” 第15章 父系男友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穆凡等人在学校闲逛。 沈欣比较爱玩，时而去看灌木丛里的野花，时而去看喷泉里的水流。 穆凡的注重点，是学校建筑的位置分布。 白幼薇初次来到这么大的学校，很可能会迷路。 因此，穆凡必须要将学校里的每一棵草木，牢记于心。 直到，把白幼薇彻底教会。 哗啦—— 穆凡牵着白幼薇的小手，来到了机构的大门前，耐心讲解道：“薇薇，这是我们进学校的地方。” “跨过这个大门，就顺着这条石子路往前走。” “来到喷泉旁边，你会发现石子路延伸到了两边。” “左手这边，是教学楼，是用来上课的地方。” “右手这边，是体育馆，暂时不用去。” 穆凡一边说着，一边领着白幼薇走向了教学楼这边。 “薇薇，看。” “教学楼这边，也有岔路口。” “左边这条，是通往小卖部的。” “从明天开始，我每天会给你一些零花钱，如果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就可以进去买。” 短暂的停顿，穆凡指了指靠右边的小房子：“薇薇，这是医务室，如果你在学校不小心受伤了，就进去找医生。” 从头到尾，白幼薇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认真聆听穆凡的解说。 直到穆凡说完，白幼薇也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白幼薇的眼眸，逐渐划过几分黯淡的色泽。 她抬起头，紧紧地盯着穆凡的眼睛，小心翼翼道：“那你呢？” “穆凡……你要去哪？” 穆凡看出了白幼薇的失落。 他伸出温暖的手掌，一遍遍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轻声道：“你上学的时候，我当然要去做自己的事情。” “等放学的时候，我就来学校接你。” “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呼呼—— 暖风轻轻掠过。 凋零在石子路上的枯叶，被卷向了空中。 就像是一只折断翅膀的蝴蝶，胡乱地晃动苟安的舞姿。 最后落进水池，溅起一层浅浅的波纹。 随后沉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穆凡，我突然发现，你有点像父系男友。” 不适宜的女声，突然响起。 温馨的氛围，瞬间就打破。 穆凡把手掌，从白幼薇的脑袋上缩回，疑惑地耸了耸肩：“有吗？” 沈欣双手环绕在胸前，像是嗅到了空气中蔓延的柠檬酸味：“当然有啊，又是摸头，又是介绍学校的。” “最重要的是：你居然还说，每天要给白幼薇零花钱。” “把女朋友当女儿来养，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呢。”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穆凡浑身不自在，解释道：“呃……白幼薇，她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沈欣瞳孔震惊，眼里挤满了不可思议。 关系都亲密到这个份上了，居然不是恋人？ 虽然有些想不明白，但沈欣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摆摆手，回避话题：“那……那好吧。” 咚——咚——咚—— 寂静的学校，突然传来了敲钟的空荡回音。 穆凡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此时，正是13:00。 “薇薇，石老师应该在办公室了，我带你去报名。” 白幼薇轻轻地捏住了穆凡的指尖，用鼻音发出了一个糯糯的音符：“嗯……” 10分钟后，穆凡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一股浓郁的香烟味，扑面而来。 “咳咳……” 白幼薇受到烟味的刺激，不受控制的咳嗽。 一抹不适的绯红，也从脸颊衍生到脖颈处。 穆凡扫了一圈四周。 空出来的椅子上，已经坐满了人。 通过站在他们身旁的年轻人，穆凡立刻做出判断：他们是领着孩子来报名的家长。 报名录系统的等待过程中，觉得无聊，所以才点燃了香烟。 穆凡是烟民，吸二手烟倒不觉得什么。 但白幼薇不喜欢烟味。 一直待在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只会让她胸闷堵得慌。 穆凡把白幼薇带到走廊，找了个避风的位置，松开了手：“薇薇，我一个人去报名就行了。” 白幼薇拉住穆凡的衣角，目光有些不舍：“想和你一起……” 啪叽—— 穆凡轻轻按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语气温柔道：“女生是不能闻烟味的，听话。” 随着话音的落下，穆凡转过身。 他重新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几秒后，关上了门。 白幼薇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门把手，情绪失落的低吟：“穆凡……不见了……” 眼前的一幕，全部都被沈欣看在了眼里。 她对穆凡的看法，也有了新的定论：直男！ 沈欣抱住脑袋，仰头望着天空，做出一副‘伤痛欲绝’的表情，竭力吐槽：“好不容易能交到朋友，为什么遇到的是直男啊！” “难道穆凡看不出来，白幼薇喜欢他吗？” “还是说，已经看出来了，但又不想负责？” “哇靠……那他为什么还要对白幼薇做出摸摸头的举动啊！” “冰淇淋神灵说过，交朋友，一定要结交三观正常的人！” “我可不想以失败而告终啊！” “天呐噜！！！” 沈欣的动作行为，太过于夸张。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注视：“请……请问，你在做什么？” 嗡嗡—— “啊、啊？啊！” “没……没什么！” 沈欣的身体，宛如柔软的赖皮蛇，左右扭动。 下一秒，身体归位，恢复了正常。 沈欣盯着白幼薇，感觉心都快化了。 白幼薇……她也太有礼貌了吧！ “这么好的女生……可千万不能被辜负啊！” 沈欣紧紧攥着拳头，内心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紧接着，她迈着大步迎上前，一把搭住白幼薇的肩膀，下定决心道：“白幼薇，我以冰淇淋神灵的尊严起誓，做你永远的僚机！”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僚机……是什么？” 沈欣左顾右盼，见四周无人，立刻把脑袋凑到了白幼薇的面前，眯着双眼，神秘兮兮道：“白幼薇，作为一个成年女人，你应该要明白，如何拿捏住男人的内心。” “你喜欢穆凡，对吧？” “我有办法，能让他对你陷入痴迷。” “你想不想听？” 第16章 学会黏人 白幼薇眨动着清澈的眼眸，好奇地晃动了一下脑袋。 唰—— 沈欣竖起三根手指，神秘兮兮道：“黏，黏，还是黏！” “黏？”白幼薇疑惑地歪着脑袋。 她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身体流汗的画面。 天气热的时候，身体会分泌汗珠。 皮肤就会变得黏糊糊。 白幼薇思考的模样，十分认真。 从沈欣的视角来看，白幼薇就像是在顿悟。 沈欣心中大喜，激动地拍着胸膛，信誓旦旦道：“没错，就是黏！” “火焰越大，双方的感情就越好！” 火焰？ 白幼薇疑惑重重，脑海里也联想到，穆凡使用打火机时，升出的火焰。 她立刻摇摇头，小声回复：“穆凡，不抽烟。” “哈！？”沈欣满头问号。 好端端的，白幼薇怎么提到香烟了？ 沈欣疑惑地眼神，在白幼薇身上打量个不停。 看到白幼薇眼眸中散发出的纯洁光泽，沈欣也猜测出了大概。 估计……白幼薇曲解自己的意思了。 沈欣摆摆手，解释的更加详细：“不是，我说的火焰，只是个形容词。” “反正，你多黏着穆凡，就对了。” “我敢保证，他喜欢你。” “否则，他绝对不会大费周章的带你来报名。” “更不会摸你的脑袋了。” 沈欣滔滔不绝，一口气说了个爽。 紧接着，她攥紧双拳，做着各种庆祝胜利的动作，闭眼呼唤：“耶！喔耶！” “我就知道，青春偶像剧没有白看！” “原来撮合两个人谈恋爱的感觉，这么爽！” “《沈欣交友手册》，一定能够取得圆满成功！” “……” 自始至终，白幼薇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并不理解，刚刚还好端端的沈欣，为什么突然变得手舞足蹈。 但是，沈欣说的话，却被她牢牢记在了心里。 “穆凡……喜欢我？”白幼薇低声轻吟，像是在询问自己。 几秒后，她抬起眼眸，嘴角划出了些许舒心的笑容：“薇薇……好开心……” 哗啦—— 穆凡推开办公室的门。 他的手里，拿着好几份复印件。 白幼薇黯淡的眼眸，瞬间充满明亮的光线。 她迈着步伐迎上前，展开了双臂：“穆凡，抱。” 穆凡急忙探出手，按住了白幼薇的脑袋，制止道：“等一下。” 穆凡顺手将材料文件塞进白幼薇的手里，解释道：“我在里面待久了，身上染的全都是烟味。” “味道太浓，你现在抱过来，会呛到鼻子的。” 穆凡一边说着，一边脱着外套。 他将外套随意折叠了几下，搭在了胳膊上，朝白幼薇投去了暖心的笑容：“现在可以抱了。” 啪叽—— 白幼薇毫不犹豫地扑进了穆凡的怀里，用脑袋蹭着他柔软的胸膛。 她很喜欢和穆凡待在一起。 只要抱住穆凡，心里就有暖暖的感觉。 “薇薇，已经报名完了，回家吧。”穆凡轻轻揉着白幼薇的脑袋。 白幼薇的喉咙，发出舒服的呜咽声。 磨蹭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脑袋，清澈的眼眸中蕴含着几分期待：“想要……小猴抱大猴。” “哈？”穆凡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起去服装店时，被导购员误以为是搞人体艺术的尴尬往事。 穆凡实在不想再社死一次，搪塞婉拒道：“呃……那种拥抱方式太奇怪了。” “想要。” “呃……薇薇，这不是想不想要的问题，关键是这种姿势太夸张了啊。” “想要。” 穆凡：“……” 穆凡注视着白幼薇透露着渴求的瞳孔，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就这一次嗷，下不为例。” 穆凡轻轻攥着悬挂在胳膊上的外套，将两只袖子系了个结。 随后，膝盖微微弯曲，展开了怀抱：“薇薇，上来吧。” 白幼薇抬起白皙的小臂，轻轻勾住了穆凡的脖子。 接着，跳进了穆凡的怀里，双腿交叉，死死地缠住了穆凡的腰。 白幼薇用脑袋蹭着穆凡的胸膛，喉咙发出软糯的字符：“穆凡……回家。” 由于距离太近的缘故，白幼薇鼻腔呼出的温热气息，不偏不倚地吹向了穆凡的脸颊，随之扩散。 隐约中，穆凡闻到了一股花香。 像是白桃，却又夹杂着栀子花的气息。 他十分确定，这股香味，是从白幼薇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薇薇，你吃什么了，这么香？”穆凡疑惑询问。 白幼薇紧张的抠着穆凡的后脖颈，回答不上来：“不知道。” “不知道？” “应该是汗。” “汗？”穆凡更加疑惑了。 “嗯，我出汗了，黏黏的。” 穆凡下意识的伸出手，顺着衣襟的缝隙，摸向了白幼薇的后背。 很快，穆凡将手掌从白幼薇的后背抽出，点头道：“嗯，是摸到了一点汗，回家洗澡吧。” 刚走出几步，穆凡突然想起了沈欣。 前不久，才吃过她请的牛肉面。 不跟她打声招呼，就冒冒失失的离开，似乎不太礼貌。 穆凡转过身，告别道：“那个……沈欣，白幼薇明天才开始正式上学，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带她回家了。” 沈欣立刻兴奋地挥动手臂，眉开眼笑道：“明天见喔。” 直到穆凡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沈欣这才将另一只手，从背后伸了出来。 她的手里，正握着一瓶香水。 沈欣按动喷头，将雾状的液体射到手心。 接着，将鼻子凑了过去，深深吸了一口。 她的脸颊，也浮现出了一丝潮红，心满意足道：“我就知道，随身携带白桃乌龙味的香水，是正确的选择！” “女孩子，就应该打扮美美的。” “只有这样，才能勾住男人的心，嘿嘿！” —— 明媚的阳光，静静地洒向街道。 穆凡抱着白幼薇，沿着屋檐下的阴影处，默默往家走。 白幼薇蜷缩着脑袋，安静地趴在穆凡的怀里，似乎睡着了。 “这丫头……真容易睡着啊。” 穆凡低下头，注视着白幼薇闭合的眼眸。 白皙的脸颊，在阳光的照耀下，映照着一层温暖的光晕。 适宜的微风，沿着街角穿过。 白幼薇乌黑的发梢，轻轻摇曳着。 温馨的画面，在空无一人的街角，倒显得十分唯美。 白桃乌龙的香味，扩散的更浓郁了。 好可爱的女孩子。 “穆凡……” 就在这时，白幼薇睁开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穆凡吓了一跳。 “啊、啊？薇薇，你没睡着啊？”穆凡尴尬笑着。 白幼薇蠕动着喉咙，低缓的语气似一样柔软：“因为……你一直在看我。” “所以……我也想看着你。” 第17章 兔子布偶 穆凡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谈笑道：“笨蛋，我又不会跑掉，盯这么紧做什么？” “就是想看。”白幼薇糯糯的回应。 “呃……” 穆凡微微张口，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从父母遇难后，穆凡的生活，也陷入了灰蒙。 冰冷的雨水，持续下了半个多月，让原本喧闹的城市，化为一片死寂。 而白幼薇，她就像是降临的天使，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的身边。 尽管那丝黯淡的光亮，看起来有些微不足道。 但在穆凡的眼里，却是一道璀璨的光晕。 足以点亮整个世界。 —— 穆凡推开了厚重的铁门。 他将白幼薇放在地上，揉着她的脑袋，笑道：“薇薇，我们到家了。” 白幼薇伸出柔软的舌尖，轻轻舔抵嘴唇，抬起眼眸道：“渴了。” “想喝水吗？我去倒。”穆凡走向厨房。 厨房的灶台，非常干净。 锅碗瓢盆，没有任何油渍。 所有的调味品，也摆放的井然有序。 穆凡蹲下身子，从橱柜里翻出一个玻璃杯。 简单的冲洗后，他将玻璃杯放在了桌子上。 紧接着，提起热水壶，往杯子里倒水。 “呼呼呼呼——” 水流声，渐渐起伏。 穆凡端起水杯，准备往外走。 却感觉一股冰冷的凉意，顺着手心传来。 “嗯？水不热了？”穆凡疑惑地放下玻璃杯。 他伸出手背，贴向玻璃杯。 没有任何温度。 随后，穆凡又贴向了水壶。 依旧没有任何温度。 “奇怪，我记得这壶可以保温来着。” 穆凡一脸疑惑，他提起水壶，重新对准底座。 啪嗒—— 穆凡按下了烧水的开关。 然而，水壶的指示灯，并没有闪亮。 “停电了？”穆凡按下了电灯开关。 下一秒，明亮的白炽灯，照亮了整个厨房。 “奇怪，没有停电啊？” “该不会是坏了吧？” “靠，又要花钱买。” 穆凡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教育机构的报名费，比公立学校要贵得多。 让白幼薇去上学，几乎花光了自己全部的余额。 如果再不找份工作，连生活都是问题。 “已经这个份上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穆凡将玻璃杯里的冷水，一股脑地倒进水池，空手走出了厨房：“薇薇，家里没水了，我出去买几瓶。” 客厅静悄悄的，并没有回应。 “薇薇？” 穆凡疑惑地看向四周。 然而，视线能够看到的地方，并没有白幼薇的身影。 穆凡身躯一颤，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薇薇？” 穆凡的心，怦怦狂跳。 各种不妙的念头，接二连三的在脑海中浮起。 自己在厨房就待了两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白幼薇能去哪？ 此时的穆凡，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满屋子的寻找白幼薇的身影。 哗啦—— 穆凡推开了杂物间。 空空如也！ 穆凡没有久留，转身推开了另一间卧室。 昏暗的室内，有个模糊的身影，正蹲在床边。 “薇薇？” 身影缓缓扭过头。 白幼薇细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那轮清澈的眼眸里，也蕴藏着纯洁与无邪：“穆凡。” 听到熟悉的声音，穆凡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拉开了窗帘。 刺眼的光线，沿着窗台的缝隙，洒在在白幼薇稚嫩的脸蛋上。 “为什么喊你名字，不回答？” 白幼薇似乎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事。 她垂着脑袋，眼眸深处流露着内疚与歉意：“对不起……又惹你生气了。” “我没有听见你叫我……” 穆凡的眼眸划过几分复杂。 他走到白幼薇的身边，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尽可能地让声音听起来平缓：“笨蛋，我没有生气，只是在担心你。” 白幼薇点点头，过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愧疚的言语：“穆凡……谢谢你的关心。” 周围的气氛，陷入了冰冷，又让人觉得十分怪异。 白幼薇的性格过于敏感，以至于无论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 但是，穆凡很清楚，白幼薇不会做无聊的事情。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来的。 啪叽—— 穆凡揉着白幼薇的脑袋，耐心询问：“薇薇，不是要喝水吗，你怎么跑到房间来了？” 白幼薇伸出纤细的手指，朝着地板的方向戳了戳：“这里……有蚂蚁。” “蚂蚁？”穆凡有些惊讶。 他跪趴在地板上，顺着白幼薇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床底。 实木地板上，有一条细细的黑线。 “我靠！”穆凡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感觉密集恐惧症犯了。 自己的住所，虽然是老式小区。 但不至于出现这么多蚂蚁啊！ 穆凡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模式。 紧接着，他趴在地上，将亮光照向了床底。 床底，有一只兔子形状的布偶。 布偶的身上，已经爬满了黑乎乎的蚂蚁。 穆凡顺势抄起旁边的扫帚，将兔子布偶推了出来。 穆凡提起兔子布偶的长耳朵，认真观察。 最后在它破损的肚子里，发现一颗被棉花缠住的糖果。 糖果已经融化，散发着草莓味的气息。 这应该是吸引蚂蚁的关键。 “我就说……上次那颗糖怎么找不着了，原来在这。” “最近气温升高，所以才开始融化。” “丢掉吧。” 穆凡顺势将兔子布偶丢进垃圾桶。 接着，拿起扫帚和簸箕，准备将蚂蚁们全部扫进去。 “你要杀死它们吗？”白幼薇抬起了眼眸。 穆凡摇头道：“呃……也不算，把蚂蚁扫进去，倒进垃圾桶，再丢到外面的垃圾堆。” “蚂蚁的生命很顽强，它们到时候会爬出来的。” 白幼薇蜷缩着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一股莫名的痛苦，顷刻间涌向全身。 她把脸蛋埋进膝盖，黯淡的眼眸传递着往昔的哀伤：“我以前……也被人丢进过垃圾堆……” “我也是自己爬出来的……” 穆凡愣住了。 他很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喉咙堵得慌。 几秒后，穆凡将扫帚和簸箕放回原位。 随后将那颗融化的糖果，从破洞的棉花里抠了出来，放在了地板上：“反正这房间没人住，偶尔来一些小昆虫、小动物什么的，倒也热闹。” “就让蚂蚁待在这里吃吧，吃完糖，它们自己会走的。” 哗啦—— 白幼薇一头扎进了穆凡的胸膛。 纤细的手臂，将他的腰，抱的很紧很紧：“穆凡，谢谢你。” 穆凡微微一笑，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谢什么啊，笨蛋。” “我待会儿要出门，要不要一起？” “给你买气泡水喝。” 穆凡顿了顿，接着说道：“顺便……去趟银行，看看那张优待卡里有多少钱。” 第18章 想要你 “喔……” 白幼薇轻轻点头，默默地跟在穆凡的身后。 即将跨出房间时，白幼薇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看向了被遗弃在垃圾桶里的兔子布偶，小声询问：“你……难过吗？” 兔子布偶没有回应。 两只‘叉叉’形状的眼睛，平静地与白幼薇对视。 “唔……” 白幼薇稍稍停顿，重新回到垃圾桶的旁边，将兔子布偶拾了起来，提着毛茸茸的长耳朵，走出了房间。 此时，穆凡正蹲在门框旁，用抹布擦着鞋边的污渍。 听到身后的动静，穆凡自然地扭过头，目光汇聚在了白幼薇的鞋子上。 圆头玛丽珍皮鞋，鞋边有一圈淡淡的灰尘印记，应该是上午逛学校的时候，沾上的泥土。 穆凡没有犹豫，握着抹布，认真地帮白幼薇擦鞋，语重心长道：“薇薇，以后出门的时候，记得多留意身上。” “如果衣裳或者鞋子，沾了污垢，得把它们擦干净。” “有句话叫做：人靠衣装，马靠鞍。” “塑造出清爽的形象，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提升别人对自己的好感。” “这个就叫做：第一印象。” 白幼薇抱着兔子布偶，悠悠回答：“不想要别人的好感，有穆凡，就够了。” 穆凡反驳教育：“但是你今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你总不能这辈子，都只和我一个人说话吧？” 白幼薇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觉得穆凡说的话很有道理，便改口道：“和别人说几句话就行，和你……要说好多好多的话。” 穆凡：“……” 穆凡不再说话，终止了话题。 1分钟后，穆凡将抹布吊在了墙壁的吸盘挂钩上，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满意道：“擦得闪闪发亮，跟新的一样。” 不经意的一瞥，穆凡注意到了白幼薇抱着的破旧布偶，疑惑询问：“我不是把它丢进垃圾桶了吗？” “我又捡起来了。” “为什么啊？” “它一个人，怕冷。” 布偶会怕冷？ 穆凡蹙着双眉，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白幼薇爱护蚂蚁的情景。 或许在白幼薇的思想里，存留在世界的每一个物体，都是有生命的。 这也是穆凡能够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还真是个善良的孩子。”穆凡有些欣慰。 他伸出厚实的手掌，揉着白幼薇的脑袋，微笑解释：“薇薇，布偶是被人制作出来的，材料是麻布和棉花，它们经过高温消毒和加工，早就没有生命了。” “这个兔子布偶，不仅难看，还有破洞，已经没什么用了。” “你要是喜欢，我重新给你买个新的。” “至于这个破玩具，就丢掉吧。” 白幼薇的眼眸，逐渐下垂。 她的心里空空的。 白幼薇经历过遗弃，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白幼薇咬着嘴唇，苍白的嘴角被抵出了些许绯红。 她抬起脑袋，紧紧地盯着穆凡的眼睛，闪烁着晶莹亮光的瞳孔，映照出几分恳求与期待：“喜欢这个。” “穆凡……请把它留下来，好吗？” 话已至此，穆凡也不好多说什么。 稍加停顿，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捏了一下白幼薇柔软的脸颊：“行，答应你。” “刚刚说过，我们去便利店买气泡水，顺便去银行查余额。” “现在，再加一条进去。” “如果天还不算太晚，就带你去逛逛古城老街，那里的裁缝匠，手艺一绝。” 白幼薇傻愣愣的杵在原地。 她伸出白皙的手掌，学着穆凡的样子，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接着，嘴角划过些许温馨的笑容。 迈出轻缓的步伐，跟到穆凡的身边。 一手攥着穆凡的衣角，一手拎着兔子布偶的长耳朵，朝着小区外走去。 —— 车水马龙的街头，汽笛声不断。 白幼薇轻轻扯着穆凡衣角，蜷缩着身体贴了过去。 尽管和上一次出门相比，白幼薇恐惧的心理减少了许多。 但穆凡依旧能够从她小心翼翼的眼神中，察觉到那丝微妙的胆怯。 白幼薇，她没有任何安全感。 18周岁，本该是最青春，最美貌的年龄。 白幼薇却失去了普通人的自信与欢乐。 实在是令人心酸。 “或许……给白幼薇买个礼物，可以逗她开心？”穆凡思索着。 他清了清嗓子，扭头询问：“薇薇，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白幼薇脑袋上悬浮的呆毛，轻轻晃动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眼眸，像是在思考：“喜欢的东西？” 穆凡耐心等待着。 突然，他察觉到白幼薇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穆凡急忙补充：“除了我。” “那就没有了。”白幼薇轻声呢喃。 穆凡想了想，再次提问：“那……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是非常想要的？” 白幼薇一头扎进了穆凡的胸膛，喉咙发出软软糯糯的撒娇语调：“想要你。” 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自己只不过是想买个小礼物，逗白幼薇开心，让她不再消沉。 为什么……她总是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啊？ 转眼间，穆凡看到了斜对面的超市入口。 他只好将这个话题暂时放到一边，牵着白幼薇的手走了过去：“薇薇，走吧，我带你去挑饮料。” 超市很大。 五花八门的零食，整齐的摆放在透明橱窗里。 白幼薇趴在橱窗上，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小饼干。 “这是王子饼干，味道挺不错，要不要尝尝？”穆凡提议道。 白幼薇指向价格标签，摇晃着脑袋：“贵，不买。” 穆凡一愣，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发生了些变化。 白幼薇，居然看得懂价格？ 这个念头，仅仅从穆凡的脑海中闪烁了一下，便瞬间消散。 穆凡拍了一下脑门，苦笑喃喃：“白幼薇只是没上过学，又不是傻，这点账，她肯定能算明白啊。” 出于愧疚，穆凡当场拿起一个塑料袋，抓着饼干往里塞：“八块钱一斤的东西，还不至于买不起。” “多买一点带回家，晚上的时候，我们慢慢吃。” 装完袋，穆凡将饼干拿去称重。 接着，又去售卖饮料的货架上，拿了两瓶气泡水。 随后，和白幼薇一起去前台结账。 “25块钱，有会员卡吗？”收银员熟练的扫码。 “没有，我付现金。” 穆凡从口袋里掏出钞票，付了钱。 接着，他将气泡水放进塑料袋，提在手里。 另一只手，牵着白幼薇走出了超市。 咔嚓—— 穆凡拧开瓶盖，将气泡水递了过去，神秘兮兮道：“薇薇，喝一口看看。” 白幼薇接过气泡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混杂着气泡的液体，顺着白幼薇的口腔，流进了胃部。 除了甜味以外，白幼薇还能够感觉到，肚子里似乎有一颗充满气体的大皮球。 并且，正在往上冲。 “嗝——”白幼薇控制不住地张开了嘴。 穆凡露出了宠溺的笑容：“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白幼薇抬起了脑袋。 一轮明媚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不偏不倚地洒在白幼薇弯成月牙的眼角旁，笼罩出一层璀璨的金辉：“好喝……好喜欢。” “穆凡，谢谢你。” 第19章 小猫前趴 “谢什么啊，笨蛋。” 穆凡牵住白幼薇纤细的小手，默默前行。 穿过两条斑马线，转了三个街角。 穆凡和白幼薇，来到了银行前。 不过，穆凡并没有推门而入。 而是在转了个方向，直奔旁边的玻璃棚而去。 里面摆放着一台自助取款机。 穆凡从口袋里，将所有的卡全部掏了出来，认真地清点：“购物卡、公交卡、加油卡……” “怎么还有网吧会员卡？” “补贴里面，有这种东西吗？” 穆凡满头问号。 在震惊的同时，穆凡对周警官也心怀感激。 看得出，他在尽心尽力的帮自己。 很快，穆凡在众多磁卡中，找到了那张艳红的补贴卡。 穆凡握着补贴卡，插入自助取款机。 磁卡被吞了进去。 但是没过多久，就吐了出来。 荧幕上，也出现了一串小字——机器已损坏，业务请到柜台上办理。 穆凡瞬间在寒风中凌乱。 “薇薇，这个机器好像坏了，我们进银行取钱吧。” “喔……” 穆凡推开玻璃门，来到服务机旁边，按下了‘个人业务’的取号单。 呼呼呼—— 服务机传来运作的嗡嗡声。 一张纸条，从取号口中吐出。 穆凡拿起纸条看了一眼，头皮瞬间发麻：“520号？” 穆凡扭头看向了办理窗口。 正在服务的号码，是498号。 “还有22个人在排队？” 穆凡一愣，看向了大厅。 连成直线的铁制座椅上，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 他们漫不经心的划着手机，时而抬头，看向窗口前滚动的数字。 等得十分着急。 穆凡拉着白幼薇，找了个靠角落的空位，坐了下来。 从进银行开始，白幼薇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坐在椅子上之后，她也只是将兔子布偶抱在怀里，盯着破洞里的棉花。 穆凡担心白幼薇会衍生出负面情绪，便揉着白幼薇的脑袋，安抚解释：“薇薇，像银行这种地方，办理业务是需要排队等待的。” “我们取的号码是520。” 穆凡抬头看了一眼窗口，接着说道：“但是现在，才办理到499号。” “等广播叫到我们的号码，我们才可以过去办业务。”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大概再过半小时就轮到我们了。” “取完钱，我就陪你去古城老街，把布偶给修好。” 白幼薇扭过头，嘴唇微微张开，发出平静的低吟：“我不着急，我愿意等你。” “真的？”穆凡有些惊讶。 白幼薇轻轻点头，用鼻腔发出一个软糯的声音：“嗯，无论等多久，都行。” 穆凡的心里，荡漾出几分暖意。 他本能的将白幼薇代入‘女朋友’的角色。 如果和其她女生谈恋爱，她会在闷热的嘈杂环境里，陪自己一起等半小时吗？ 穆凡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头绪。 索性，摇摇脑袋，不再多想：“管它那么多？上天安排的最大嘛。” “有白幼薇在，要什么女朋友？” 时间，分秒流逝。 银行大厅内，陆陆续续离开了许多人。 夕阳的余晖，静静地洒向地面。 在城市的上空，渲染出一道鲜艳的橘黄色。 尽管银行窗户的百叶窗被拉下来半截。 但顺着缝隙透过的斑驳光线，仍然在蔓延。 直至照在了座椅处混杂着气泡的饮料瓶里。 白幼薇拧开瓶盖，用两只手捧着气泡水，将瓶口塞进了嘴里。 咕噜咕噜猛灌一大口，吐出悠长的气息。 “穆凡，你不喝吗？”白幼薇扭过头，疑惑询问。 “不喝。”穆凡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急促。 此时的他，正闭着眼睛，呼着不均匀的气息。 尽管穆凡坐的十分板正，但身体的不适感，仍然越来越强烈。 连续24个小时，没有尼古丁的摄入。 导致穆凡的肺部，开始抽搐跳动。 这种感觉，无异于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全身。 不仅痒，还难受。 窣窣—— 衣服摩擦的微妙响声，刺激着穆凡的耳膜。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蛄蛹着爬到了自己的腿上。 穆凡睁开眼睛，恰好与白幼薇清纯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此时的白幼薇，正用一种小猫前趴的姿势，将两只白皙的手掌，轻轻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抬头注视着穆凡，眼眸中闪烁着凌波微光。 “怎……怎么了？”穆凡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白幼眼里浮现出几分心疼的波澜：“你在发抖。” 穆凡微微一笑：“我没事的，只是突然想吸烟，忍忍就好了。” 白幼薇眼眸黯淡，埋进穆凡胸膛里的脑袋，陷入得更深。 她用力攥着穆凡的衣服，将布料攒成了小团，吞吞吐吐道：“不要……毁坏健康……” “不想……让你死……” 穆凡很清楚，白幼薇被吓到了。 他急忙抚摸白幼薇的脑袋，缓解她压抑的情绪：“笨蛋，别总是把死挂在嘴边，我答应你戒烟，就不会再碰。” 白幼薇轻轻点头，纤细的手指滑向穆凡的手心。 指尖蜻蜓点水般接触的一刹那，穆凡的心里顿时穿过一道电流。 那股女生所拥有的独特冰凉，很快便将他身体里的肺火，清去了大半。 穆凡轻咳两声：“那个……薇薇，你手有点凉，我帮你捂捂吧。” “再稍微等一会儿，就轮到我们的号了。” 不等白幼薇回应，穆凡便将白幼薇的胳膊拽了过来，捂住了她小小的手心。 …… “请520号前往3号窗口，办理业务。”电子广播响起了汇报声。 穆凡起身，牵着白幼薇走到窗口。 他将白幼薇按在椅子上，顺势将取号单和优待卡塞进了玻璃格挡里，开门见山道：“取钱，都拿出来。” 柜员接过卡，放在了设备感应器上。 接着，对着电脑一顿操作。 随后，柜员扭过头，眼神充满了惊讶：“43万4400块，确定要全部取出来吗？” 第20章 取款 “43万！？”穆凡有些惊愕。 嗡嗡—— 打印机传来了轰鸣声。 不一会儿，吐出一张纸。 柜员拿起纸张，塞进玻璃空档里：“穆先生，实在不好意思，银行现在没有这么多钱。” “大额取款，建议您先填表预约，我们会集中汇报上去，将现金武装押运过来。” 穆凡低头看向了纸张。 纸张上，写着注意事项之类的文案。 穆凡粗略地扫了几眼，最后将视线汇聚在金额明细上。 供养亲属抚恤金：按照职工每月工资30%发放，共计2400元。 丧葬费：按职工平均工资的6个月的标准发放，共计元。 一次性殉职补助金：按年度平均工资48个月的收入发放，共计元。 合计：43万4400元。 这笔账，对得上。 穆凡握着信息表，喃喃自语：“也就是说……除了这笔巨款以外，这张卡每个月还会打进来2400块钱。” 穆凡的心里，浮现出阵阵感动。 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社会的政策，确实是越来越好了。 “那就先取4400块的现金吧。”穆凡抬头道。 “好的。”柜员应声，重新看向了电脑屏幕。 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拉开抽屉，取出一叠现金。 迅速清点后，放进了钞票验伪机。 哗啦啦—— 机器响起了电子音：“四十四张。” 柜员又重新验了一遍，确定无误后，这才拿起皮筋捆绑，连同取款单一并塞进了玻璃空档内：“您的钱、取款单、银行卡，请收好。” …… 1分钟后，穆凡牵着白幼薇的手，离开了银行。 一路上，穆凡的思绪，都处于混乱的状态。 父母遇难时的那个夜晚，穆凡大哭了一场。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真正的伤心，是哭不出来声音的。 有的，是流淌的眼泪。 以及胃部痉挛，造成的窒息感。 甚至当时，他还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现在，穆凡只想狠狠地扇自己两个巴掌。 唾骂自己逃避的懦弱行为。 唾骂自己对生命的不负责。 父母终究是爱自己的。 步入天国前，他们动用了毕生所积累的善良与品德，为自己留下了最后一笔珍贵的遗产。 自己更要好好活下去，否则就辜负了他们的苦心！ 更何况，自己的世界，还有一个同样孤独的女生。 自己要是离开了。 她……又该怎么办呢？ 穆凡缓缓移动视线，看向了白幼薇。 此时的白幼薇，一只手正牵着自己，另一只手，则攥住兔子布偶的长耳朵。 白幼薇对高度有很好的掌控。 有好几次，前方道路出现了凸起来的石块。 兔子布偶的屁股，也只是从石块的上方擦过，几乎触碰不到。 “薇薇。”穆凡轻轻呼唤。 白幼薇抬起眼眸，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穆凡指向兔子布偶，寻找共同话题：“你喜欢兔子吗？” 白幼薇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呃……那你喜欢布偶玩具？” 白幼薇再次摇头：“还是不知道。” 穆凡：“……” 白幼薇耷拉着脑袋，细长睫毛下的瞳孔，闪烁着波澜。 其实，她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穆凡曾经的东西。 只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呼——”穆凡吐出一口复杂的浊气。 他很清楚：白幼薇的认知能力比较低，语言表达能力也比常人弱一些。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聪明。 她只是经历过太多灰蒙的往事，将自己封闭在了小小的世界。 穆凡脑海中又浮现出白幼薇那抹灿烂的笑容，暗暗下定决心：“能笑出来，说明白幼薇是个开朗的女生。” “只要多沟通，多交流，多陪伴，迟早有一天，白幼薇就能走出那段不堪回首的阴影。” 啪叽—— 穆凡伸出手，轻轻揉着白幼薇的脑袋，安抚道：“薇薇，待会儿，我给你买只宠物，好不好？” “宠物？”白幼薇抬起好奇的眼眸。 “嗯，在大城市中，宠物很常见，很多人都会将宠物当做家庭成员。” 白幼薇的瞳孔划过几分期待：“我们的家……会有新成员吗？” 穆凡点点头：“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语落，穆凡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们的家？ 白幼薇……她已经把住处当做避风的港湾了吗？ 这样也挺好。 有白幼薇陪着，自己倒也不会太孤单。 穆凡舒心一笑，顺着话题继续往下说：“薇薇，你有喜欢的动物吗？” “不知道。” “呃……小狗喜欢吗，没事喜欢汪汪叫。” 白幼薇缓慢摇头。 穆凡沉住气，继续往下说：“那，小猫喜欢吗？” 白幼薇再次摇摇头。 穆凡突然想起了兔子。 他指向布偶，询问道：“薇薇，给你买只活的兔子，怎么样？” 白幼薇提着兔子布偶的长耳朵，将布偶拽到了自己的面前，与那双‘叉叉’形状的眼睛对视。 紧接着，她抬起头，小声询问：“穆凡，你喜欢兔子吗？” 穆凡用手捏着下巴，思索道：“嗯……怎么说呢，还行吧。” “那我也还行。”白幼薇悠悠道。 “那我要是喜欢呢？”穆凡追问。 “那我也喜欢。” 穆凡：“……” 穆凡突然感觉胸口堵得慌。 憋了好半天，他才轻轻按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温柔谩骂：“笨蛋，我真服了你。” —— 古城老街，道路很窄。 宽度，不到两米。 凹凸不平的地砖，用的是古老青砖。 据说是几百年前的朝代官员修建的。 两侧的建筑物，风格也很复古。 采用的是粗壮木头，甚至还有些房子，建筑材料用的是贵重的红木。 常年受到风吹日晒，这些建筑物也散发出一股很好闻的木味清香。 留下来住的，几乎都是老人，传承着最后的民间手艺。 穆凡紧紧牵着白幼薇的手，在人群中穿梭，最后跨上了高高的青石门槛，走进了一家店铺：“咚爷爷，你现在忙吗？” “我想找你修个毛绒布偶。” 第21章 布偶修复 室内的缝纫机，发出嗒嗒的声响。 散发着橘色光晕的灯泡旁，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苍老脸颊。 戴着老花镜的老人，正踩着缝纫板，将一件绿皮军大衣的袖口，推向缝纫机的顶针。 聚精会神地缝补。 穆凡走近了些，再次重复道：“咚爷爷，我想缝一下布偶。” 这一次，老人听到了声音。 他停下手里的活，摘下老花镜，并抬起了头。 与穆凡对视后，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是凡凡啊，你娶媳妇了？” 穆凡瞳孔震惊。 他蠕动着喉咙，正打算解释。 白幼薇充满疑惑的声音，却悠悠响起：“什么……是娶媳妇？” 眼看咚爷爷还想继续说话。 穆凡急忙将破损的兔子布偶，从白幼薇的手里拿了过来，放在了缝纫机旁，转移话题道：“那个啥……咚爷爷，这个布偶修的好吗？” 咚爷爷低下头，惊叹出声：“咦——！” “我记得这个玩具，是你小时候玩的。” “那个时候，我还经常抱你嘞。” 穆凡点点头，闲聊道：“是啊，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穆凡坐在椅子上，和咚爷爷聊着家常。 白幼薇同样坐在椅子上，眨巴着眼睛，认真地聆听着。 但却听不太懂。 白幼薇只好呆呆地望着穆凡的侧脸。 呼呼—— 掺杂着寒意的晚风，穿堂而过。 白幼薇扭过头，看向了门外。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夕阳的余晖已经散去。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璀璨繁星。 远处亮起的灯盏，宛如一条银光闪闪的长龙。 在光线的点缀下，即便是漆黑的天空，也照耀的金碧辉煌，光彩夺目。 “天黑了……” 白幼薇轻声呢喃，黯淡的眼眸，缓缓下垂。 她不喜欢夜晚。 因为世界上的每一次分别，都是从夜晚开始的。 恍惚之间，白幼薇清澈的眼眸中，折射出了一道亮光。 白幼薇被这道亮光吸引。 沾满灰蒙污垢的墙壁上，有一张巨大的影像，在模仿着穆凡的动作。 就像是，一个放大版的穆凡。 “有两个穆凡？”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但是很快，白幼薇就将视线投向了那座散发着橘色灯光的台灯，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白幼薇突然站起身，提着椅子，朝穆凡走了过去。 “薇薇，怎么了？”听到动静，穆凡疑惑扭过头。 白幼薇没有说话，她默默将椅子搬到穆凡的旁边。 接着调整角度，让穆凡的影子，全部照在自己的身上。 哗啦—— 白幼薇身体前倾，像只撒娇的小猫，将脑袋轻轻枕在穆凡的肩膀上，喉咙发出软绵绵的音符：“别离开我……” “笨蛋，兔子玩偶还没修好呢，我能去哪？” “再说了，我不是一直都坐着的吗？” 白幼薇不再发出任何动静。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穆凡的耳边，传来了白幼薇均匀的呼吸声。 “薇薇，你睡着了？”穆凡肩膀不敢乱动。 并没有任何回应。 几秒后，穆凡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这孩子……睡眠质量真好啊。” 经过漫长的等待，兔子布偶，也修复完成。 由于这个布偶的生产年代，太过于久远，找不到同类型的布料。 因此，只能用图案补丁代替。 看着身上贴了二十几处补丁的玩偶，穆凡有点想笑。 这哪是在布偶上面贴补丁啊。 这分明是用补丁拼出了一个兔子形状的玩具。 不过……既然白幼薇喜欢，那也值了。 穆凡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枕在自己肩膀处打鼾的白幼薇，轻声道：“咚爷爷，多少钱？” “看着给就行。” 穆凡再次感到震惊。 想不到，咚爷爷居然还是个性情中人。 穆凡掏出钱包，按照市场价付了钱。 短暂的闲聊寒暄后，穆凡 起身告别：“咚爷爷，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来看你。” 穆凡扶住白幼薇的细腰，站起了身：“薇薇，醒醒。” 窣窣—— 站立的瞬间，白幼薇的下巴，从穆凡的肩膀滑落。 宛如一滩烂泥，滑了下去。 “我糙……” 穆凡急忙抱住白幼薇，费劲的将她托起。 动静搞得很大。 白幼薇没有支撑点，身体已经变成了弯曲的弧形。 但尽管如此，她仍然没有醒。 穆凡再次投去震惊的眼神，佩服万分：“这孩子……睡得可真死啊。” …… 45分钟后。 穆凡推开了屋门。 开灯后，他背着白幼薇，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 把白幼薇放到沙发上，穆凡顺便将兔子布偶放到她的怀里。 同时，将一个铁笼子，放在了茶几上。 穆凡伸了个懒腰，感觉腰酸背痛：“累死我了。” “明明是个很轻的女生，睡着后，怎么突然变沉了？” 短暂的停顿，穆凡将视线投向了铁笼子。 铁笼子里，有两只毛茸茸的白兔。 白兔的樱桃小嘴，嚼动的速度非常频繁。 滑稽的一幕，把穆凡给逗笑了，他忍不住打趣道：“嘴里又没东西，这么干嚼，不累吗？” “嘶，话说回来，兔子应该怎么养？” “网上说，兔子不能喝水，否则就会死，是真的吗？” 穆凡立刻掏出手机，在网上查找攻略。 专研一番后，穆凡得出了靠谱的结论：兔子吃的白菜，已经包含了大量水分，不需要继续补充了，再加上兔子肠道比较短，水喝多了，容易窜稀生病。 “原来只需要吃白菜就行啊，这好办。” 穆凡走进厨房，撕下几片包菜叶子，塞进了铁笼子。 两只白兔，立刻凑了过去。 稍微闻了闻，它们立刻张开嘴巴，小口的撕咬。 兔子吃食的场景，十分治愈。 等穆凡回过神的时候，包菜叶子几乎都快吃完了。 穆凡转过身，微微一笑：“小兔子已经吃完美食了。” 稍稍停顿，他抱起熟睡的白幼薇，缓缓走向了卧室：“现在…该轮到我吃了。 ” 第22章 睡得香甜 穆凡抱着白幼薇，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 红艳的床单，像是攒成团的柔软花丛。 白幼薇娇小的身躯，凹陷其中，睡得十分香甜。 她蠕动着身体，无意识地换着睡姿，喉咙发出糯糯的梦吟：“穆凡……娶媳妇……” “哈？” 穆凡有些哭笑不得：“薇薇，你怎么还记得咚爷爷说的这句玩笑话啊？” “唔……呼呼……” 白幼薇的胸膛，均匀起伏。 整个身体，也摆成了‘大’字的形状。 “笨蛋，成天说自己怕冷，却不会保暖。” “这么睡，会感冒的。” 穆凡的眼眸，划过些许关怀。 他扯着棉被的一角，缓慢地盖在了白幼薇的身上。 紧接着，穆凡握着她的胳膊，塞进了棉被里。 安顿好白幼薇后，穆凡展开双臂，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时候不早了，煮碗泡面，当做夜宵吧。” 穆凡重新回到客厅，从拎回来的塑料袋里，取出一包香辣牛肉面，走向了厨房。 啪嗒—— 煤气灶传来火石的电子声。 一轮蔚蓝色的火焰，迅速升腾。 穆凡往锅里倒入开水，将泡面丢了进去，撒入调料包，用筷子搅拌。 3分钟后，穆凡端着煮好的泡面，坐在茶几旁，风卷残云。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把，传来锁芯弹开的响声。 白幼薇抱着兔子布偶，朝着穆凡缓缓走来。 穆凡嗦完嘴里的泡面，顺手抽出纸巾，擦着嘴角的油渍：“薇薇，饿了吗？” “刚刚看你在睡觉，就没煮你那份，我怕面坨了。” 穆凡放下筷子，起身道：“还有一包面，我去煮。” 啪叽—— 白幼薇一头扎进穆凡的怀里，缓慢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软糯：“想你……” 穆凡微微一笑，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暖心道：“笨蛋，怎么越来越黏人了？” “乖乖坐一会儿，我去煮泡面。” 白幼薇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把穆凡搂得更紧了。 穆凡有些勒得慌，轻轻按压白幼薇的小手，试图挣脱：“薇薇，你别搂这么紧啊。” 白幼薇抬起眼眸，瞳孔荡漾着清澈波澜：“穆凡……你累一天了。” “什么？”穆凡愣然。 白幼薇的身体，突然前倾。 穆凡失去重心，身体后仰，砸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噗咚—— 白幼薇顺势趴在穆凡的颈窝旁，呢喃道：“穆凡，闭上眼睛，休息吧。” 轻声的语调，像是漫游在花丛中的微风。 时而舒适，时而柔和，时而温暖。 这种感觉，像是有只小木锤，轻轻敲向了心脏。 击穿内心深处的灵魂。 突如其来的关心，像是‘最后的轻语’，让穆凡感受到了穿甲伤害。 被人关心的感觉……居然这么奇妙。 “呼呼……” 此时的白幼薇，已经闭上了眼睛。 穆凡轻轻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温柔道：“煮包泡面而已，花不了多少精力，乖乖等我5分钟。” 白幼薇垂着黯淡的眼眸，语气夹杂着些许委屈：“你说过……在这里，饿了就睡，困了就吃。” “你饿了……所以，要睡觉。” 穆凡一时摸不着头脑：“我有这么说过吗？” “嗯……说过。”白幼薇点点头。 穆凡不愿意拒绝白幼薇的好意，只好放松身体，选择妥协。 宁静的客厅，映照着白炽灯的光芒。 摆放在茶几上的泡面碗，已不再冒着热气。 持续的挤压，让穆凡觉得胸口闷得慌。 他轻轻拍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呼唤道：“薇薇。” “嗯……” “先起来，吃泡面。” “喔……” 白幼薇起身的瞬间，穆凡胸口解放。 他一遍遍的呼吸，感觉身体舒适了许多。 穆凡看了一眼泡面碗，将手背伸过去触碰碗身，感受温度：“还挺热，现在吃，温度刚刚好。” 穆凡拿起筷子，搅拌着泡面。 泡面很快又散发着白丝状的雾气。 夹了一筷子泡面后，穆凡扭头询问：“薇薇，你饿吗？” 哗啦—— 白幼薇俯下身子，咬住了筷子。 “呲溜呲溜——” 弯曲的面条，宛如奔腾的游龙，源源不断地涌入白幼薇的口腔。 白幼薇小口咀嚼，将嘴里的面条，全部咽了下去。 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些许幸福的微笑：“面条，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穆凡按住白幼薇的脑袋，示意她坐在沙发上。 接着，穆凡将筷子递到白幼薇的手里，从塑料袋里拿出剩下的泡面，走向了厨房：“我再去煮一包。” “吃完夜宵后，就去洗个澡，然后睡觉。” “明天早上，我会喊你起床，送你去学校。” 见白幼薇没有说话，穆凡疑惑地转过头。 此时，白幼薇正握着筷子，呼呼吸着泡面。 专注的模样，十分认真。 穆凡投去一个宠溺的笑容，转身走进厨房，拧开了灶台。 —— 几分钟后，穆凡端着热气腾腾的泡面，回到了客厅：“薇薇，吃饱了吗？” “要是没吃饱，我再给你添点面条。” 穆凡看向茶几。 泡面碗，已经空空如也。 白幼薇正蹲在茶几边，眨巴着清澈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铁笼里的两只小白兔。 穆凡将煮好的泡面放在茶几上，蹲在了白幼薇的身旁：“你喜欢白色，我就趁你睡着的时候，在夜市买了两只白色的兔子。” “怎么样，喜欢吗？” 白幼薇的脑袋，宛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 被阴霾笼罩的封闭内心，似乎在这一刻，划过了些许晨曦的柔光。 “薇薇，先吃泡面吧，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白幼薇点点头，但突然又抬起胳膊，指向了铁笼里的兔子：“它们……在做什么？” 穆凡顺势扭头。 其中一只兔子，正围着另一只兔子，转着圈。 突然，它抬起两只手掌，趴在了兔子的后背上。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穆凡心里一惊，迅速抬起手，捂向了白幼薇的眼睛：“薇薇，它们在打架，我们闭眼睛不看。” 第23章 兔子生崽了 然而—— 穆凡的手速，还是慢了一拍。 抬起胳膊的瞬间。 兔子宛如冻僵的硬块，突然侧身倒在了旁边。 不再有任何动弹。 穆凡手臂悬在空中，一脸懵逼：“这是什么阵仗？” 白幼薇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把脑袋靠向铁笼，盯着兔子许久，悠悠询问：“它死了吗？” “呃……没死，估计是昏迷过去了。”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为什么？” “呃……不太清楚，估计困了吧。” 穆凡敷衍着回答，又指了指泡面，转移话题道：“薇薇，吃完夜宵就睡觉吧，快10点了。” 白幼薇乖巧地点头，重新坐在沙发上，捧着茶几上的泡面碗，小口吸溜。 吃面的同时，白幼薇也在悄悄打量着铁笼里的兔子。 僵硬的兔子，渐渐恢复了知觉。 另一只兔子，仍安静地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幼薇擦擦嘴，又蹲在了铁笼旁，认真观察两只兔子的举动。 “薇薇，浴缸里的水放满了，今天可以泡澡。” 穆凡推开浴室门，扫向了茶几的位置：“你怎么又跑去看兔子了，泡面吃完了吗？” 白幼薇将小肚腩挤出了些许赘肉，认认真真地点头：“吃完了。” “那就来洗澡吧，泡面碗，明天再洗。”穆凡轻唤道。 白幼薇站起身，期待的目光浮现出几分期待：“我们一起吗？” 穆凡：“不行，一个一个来。” …… 45分钟后。 穆凡拔掉了浴缸里的铁栓。 在水面漂浮的乳白色泡沫，迅速沉入水底。 形成了一股旋涡，川流不息的顺着漆黑的洞口，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久没泡过这么长时间的澡了。” 穆凡看着胳膊冒出的丝丝热气，不禁感慨。 穿上衣服，他推开了浴室门。 白幼薇从沙发上起身，迎面而来：“兔子要吃东西吗？” 穆凡摇摇头道：“我之前喂过了，暂时不用。” 白幼薇的眸子里，浮现出几分对宠物的关怀：“因为想照顾兔子……所以，得知道它喜欢吃什么。” 穆凡耐心回答着白幼薇的问题：“兔子是草食性动物，主要以植物的根茎为食，一些含水的蔬菜也可以。” “比如常见的胡萝卜、包菜、红薯。” “你要是想给兔子提高生活质量，也可以喂它吃水果，苹果，橘子，草莓，它们都爱吃。” “不过得注意，兔子每天的饮水量都是固定的，吃得太多，很容易拉肚子，最后虚脱死掉。” 穆凡耸耸肩，突然开了个玩笑：“当然，如果你想看兔子表演绝活，也是可以的。” “放根电线进去，它会把胶皮咬的一点都不剩。” “可以偶尔这么做做，毕竟，兔子是需要磨牙的。” “牙齿太长，就会把嘴巴撑破，最后无法咀嚼，活活饿死。” 白幼薇乖巧地点头。 脑海里，仍然在回荡着穆凡的声音。 这些让人舒适的温暖音符，被白幼薇挤成了一个小球，藏在了心底最深处。 “包菜和电线。”白幼薇喃喃自语。 …… 10分钟后，白幼薇从厨房抱了个圆滚滚的包菜，出现在穆凡的面前：“没找到电线，要把包菜，给兔子吃吗？” 穆凡瞳孔震惊，急忙做着解释：“这么大一颗包菜，会把兔子撑死的。” 嘶嘶—— 穆凡扯着包菜叶子，拽了几片捏在手里：“正常情况下，两只兔子，吃4片叶子，就能撑住一个晚上了。” 穆凡将菜叶顺着铁笼的缝隙给塞了进去。 两只兔子立刻凑上前，小口啃食。 白幼薇认真地观察，几乎到了忘我的境界。 穆凡伸出手，揉着白幼薇的脑袋，打断道：“薇薇，该去睡觉了。” “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再来喂兔子就行。” 白幼薇乖巧地点头。 她走向沙发，轻轻握住兔子布偶的长耳朵，牵着穆凡的衣角，和他一起走进了卧室。 “薇薇晚安。” 啪嗒—— 穆凡关掉了卧室灯。 房间顿时陷入黑暗中。 一双柔软的胳膊，轻轻搂住了穆凡。 随即传来的，是白幼薇低声的轻缓语调：“穆……穆凡晚安。” —— 翌日。 一束金黄的光线，顺着窗台的缝隙，涌入房间。 不偏不倚地洒在穆凡的眼角处。 穆凡眼皮跳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打着哈欠：“薇薇，该起床了。” 然而—— 并没有任何回音。 穆凡一愣，睡意瞬间全无。 他环视着房间，并没有发现白幼薇的身影。 穆凡急忙跳下床，一个健步走向客厅：“薇薇？”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少女，抬起了脑袋。 “大早上的，你坐在这里干什么？”穆凡匪夷所思。 他迈着步伐，正准备走过去。 突然，两只雪白的兔子，沿着白幼薇的身体攀爬，停留在了她的腿上。 “你怎么把兔子放出来了？” 正当穆凡一头雾水时。 白幼薇突然将捧着的双手，伸向穆凡：“这里……还有兔子。” “小小的……” 第24章 合照 穆凡低下头。 白幼薇的手心里，有几只光秃秃的小玩意儿。 它们的身体，是粉色的。 正在摆动着软绵绵的前肢，匍匐着乱爬。 “下崽了？” 穆凡满头问号：“这两个兔子，是一对？” “并且……买回来的时候，母兔就已经怀孕了？” “那这只公兔子昨晚还……” 穆凡一脸诧异地盯着公兔。 或许是心虚的缘故，公兔子不敢抬头与穆凡对视。 唯有三瓣唇，晃动个不停。 它默默地转过身，探出四肢顺着白幼薇的大腿往上攀爬，似乎想找个地方藏匿。 穆凡一愣，立刻提着兔子的脖颈，像抓小鸡似的，将它丢到沙发上：“往哪钻呢？我揍你信不信？” “穆凡……”白幼薇的语调，悠悠响起。 穆凡扭过头：“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抬高手臂，将兔子伸到穆凡的眼前：“它们……怎么办？” 白幼薇纯洁的眼眸，波澜荡漾。 那轮善良的光辉，愈发明显。 穆凡实在不忍心拒绝白幼薇。 更不想破坏这份独有的纯真。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抚摸着白幼薇的脑袋，轻声道：“留在家里，养起来吧。” 啪叽—— 话音刚落，白幼薇突然将脑袋埋进穆凡的胸膛，眼眸绽放着喜悦的光泽：“穆凡……谢谢你。” 穆凡像往常一样，按了一下白幼薇的小脑袋，情景再现道：“笨蛋，不用对我说谢谢。” 穆凡顿了顿，继续补充道：“以后……也不用说。”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为什么？” “因为，听起来怪怪的，而且有种拘束感。” “再说了，就算你不问，我也会把这几只兔子留下来的。” 穆凡耸了耸肩膀，语气显得十分轻松：“总得让它们一家人团圆，不是吗？” 白幼薇轻轻点头。 她将刚出生的小兔子，轻轻摆在包菜叶子上，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些棉花，盖在它们身上保暖。 两只大兔子，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纷纷挪动步伐，来到了小兔子的身边。 一边吃着包菜叶子，一边注视着它们。 啪叽—— 白幼薇又一头扎进了穆凡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温暖的腰躯，轻声呢喃：“它们一家人团圆。” “穆凡……我们也一家人团圆。” 穆凡愣住了。 他的思绪，宛如缠在一起的麻绳，纵横交错。 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几息后，穆凡抬起手掌，轻轻抚摸白幼薇的脑袋。 这一次，穆凡并没有急着将手掌移开。 而是顺着她的耳垂，渐渐下滑，直至托住了她温热的脸庞。 穆凡轻轻用力。 白幼薇也顺势抬起了头。 “薇薇，谢谢你。”穆凡笑得很灿烂。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你说过……不用说谢谢的。” “我突然想说了。” “那……我以后也要说吗？” “你不用说。” “可是……你刚刚说了谢谢。” “笨蛋，不用纠结这些，时候不早了，去刷牙洗脸吧，我们一起。” 穆凡牵住白幼薇的小手，走向了浴室。 呼呼—— 微弱的微风，温柔掠过。 蔚蓝色天空的白云，轻缓游荡。 没有云层的遮挡，阳光更加绚烂。 束状的光线笔直穿过，精准无误地停在了阳台。 瓷砖上露珠形成的无数水汽，将这轮斑驳的光线，涣散的更加慵懒。 其中一道光芒，透过玻璃，不偏不倚地穿过饲养兔子的小铁笼，照在了浴室门上。 随着兔子的移动，淡薄的阴影，也在改变着形状。 最终变成一个半圆的弧度。 渐渐成为了心形。 …… 10分钟后，穆凡推开浴室门，直奔厨房而去：“薇薇，稍微等我一会儿，我给你做个简餐，可以在去学校的路上，慢慢吃。” 听到‘学校’两个字，白幼薇眼眸下垂，逐渐黯淡。 她没有心思和兔子玩耍，蹑手蹑脚地走向餐桌，坐在椅子上。 将兔子布偶紧紧地搂在怀里，心情低落。 “当当——” “营养均衡的三明治来咯！” 穆凡走出厨房，将餐盘摆在桌子上，接着又拿出一包饼干，放到了一旁：“还有，你喜欢的夹心饼干。” “薇薇，家里的食材，暂时只能做简餐。” “等以后有时间了，我提前买点蔬菜囤家里，给你熬皮蛋瘦肉粥。” 突然，穆凡注意到白幼薇有些不开心。 他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八成是白幼薇不想去上学。 不对…… 与其说是不喜欢上学，倒不如说是，不愿意和自己分开。 “这孩子，还真是黏人啊，不过……对没有安全感的女生来说，喜欢黏人，倒也正常。” 穆凡移动椅子，坐在了白幼薇的身边，安慰道：“薇薇，教育机构的课程，压力比较小。” “每天，大概只有4节课的样子。” “很快就能放学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白幼薇没有说话，而是将脑袋埋得很深很深。 穆凡面露苦笑。 思索一会后，他从口袋掏出手机，调成了自拍模式，举到了身前：“白幼薇，快点看镜头，要拍照了。” 白幼薇疑惑地抬起了头。 穆凡迅速按下快门键。 咔嚓—— 画面定格。 傻乎乎的白幼薇，与咧嘴笑的穆凡，被保存进了相册。 穆凡继续捣鼓了一会儿，将手机递了过去：“薇薇，给你。” 白幼薇不明所以的接过手机。 壁纸，是自己的样子。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又将视线移到了旁边的穆凡，嘟囔道：“有两个穆凡……” 穆凡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温柔谩骂：“笨蛋，那个也是我。” “如果待在陌生的环境，让你感觉到害怕和恐慌，你就把手机掏出来，看看这张照片。” “或许，能让你放松点。” 白幼薇将手机贴向了胸口，嘴角划过些许暖意：“有穆凡……开心……” “真是个小傻瓜。”穆凡小声嘀咕。 接着，他拿起温热的三明治，递了过去：“薇薇，先吃早餐吧。” 稍作停顿，穆凡神秘一笑：“待会儿，我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第25章 双人自行车 早餐过后。 穆凡将餐盘浸入水池。 倒入些许洗洁剂，拿起抹布，认真地清洗。 趁穆凡洗碗的时间，白幼薇抱着一颗圆滚滚的翠绿包菜，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注视着兔子家族。 公兔蹲在铁笼的小门旁边，一动也不动。 母兔在它的身后，以侧趴的姿势，倚靠在铁笼的角落。 它的腹部，正趴着几只拇指大小的兔子。 白幼薇看得痴迷。 她将眼睛凑到铁笼前，关心问道：“你要不要再吃一片？” 母兔瞥了一眼白幼薇，三瓣唇咀嚼个不停。 连接鼻梁处的几根白色胡须，也跟着晃动。 白幼薇顿了顿，不紧不慢地撕下一片菜叶。 沿着铁笼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塞了进去。 公兔和母兔，像是有默契似的，将菜叶撕咬成两半，小口吃着。 “薇薇，该出门了。”穆凡擦着手上的水渍，来到了白幼薇身边。 白幼薇抬起头，茶褐色的眼眸映照着光束的斑驳：“给它们取名字吧？” 穆凡很清楚，白幼薇说的是兔子。 他轻轻抚摸白幼薇的脑袋，眼神满是宠溺：“行，听你的。” 白幼薇摇摇头：“我听穆凡的。” “呃……那好吧。” 穆凡看向正在啃食菜叶的兔子，陷入沉思。 宠物的名字，得有好的寓意才行。 思索片刻，穆凡轻轻按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提议道：“就叫‘开开’和‘心心’吧。” “开开？心心？” 穆凡点头：“嗯，这名字比较好记，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提醒你每天开心。” 白幼薇重复着穆凡的话语，轻声呢喃：“每天……都要开心。” 白幼薇抬起手，指向了挤在母兔怀中哺乳的小兔子，好奇道：“那，它们叫什么？” 穆凡扫了一眼，脱口而出：“平平，安安，欢欢，乐乐。” 白幼薇乖巧点头，嘴里嘟囔着兔子家族的名字，将它们牢牢记在了心里。 啪叽—— 穆凡轻轻按压白幼薇的脑袋，转移话题道：“薇薇，兔子的事，暂时告一段落。” “现在，该去上学了。” “不过在那之前，我得给你看个好玩的。” …… 常年没有光线照耀的背阳面，始终漂浮着腐朽的水霉味。 白幼薇站在小区楼下，呆呆地望着在墙皮上扭曲蔓延、茎叶发黄的干枯爬山虎。 砰！ 咚！ 哗啦啦！ 哐哐！！！ 楼道深处的杂物间，传来金属碰撞，以及重物倒塌的声响。 “咳咳……哎呦我去……” 穆凡推着一辆自行车，走出楼道。 他一边咳嗽，一边扇着漂浮在空中的灰尘，咂嘴道：“这里面简直不能待，满地的瓶瓶罐罐，都没地方踩。” 白幼薇迈着急促的步伐，来到穆凡的面前。 与此同时，将小手伸进兜里捣鼓着。 不一会儿，掏出一张湿纸巾，踮起脚尖，轻轻地擦着粘黏在穆凡额头的灰尘：“穆凡……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笨蛋，那不是危险的地方，只是个仓库。”穆凡笑道。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歪头看向了漆黑的楼道。 隐约中，能够看见吸附在墙壁两侧的青苔。 以及，聚集着死水的洼地。 白幼薇打了个冷颤，心中一阵寒凉。 她攥住穆凡的手肘，用力往外拉：“不……不要再进去……” 穆凡的眸中，划过几分复杂。 白幼薇……她对黑暗的地方，总是怀揣着恐惧。 穆凡抬起手臂，搂住了白幼薇的后背。 接着，手掌微微用力，将她自然地揽进怀中，安抚道：“这栋楼已经没有住户了，所以一楼被当做杂物间，储存各种各样的东西。” “说是储存，其实也是变相的丢垃圾。” “像什么锅碗瓢盆啊、破洞的沙发啊，维修用的零件之类的，都会往里面摆。” “久而久之，房间就像个聚宝盆似的，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稀奇小玩意儿。” “如果其他住户刚好需要，就可以搬回家，大家都挺和谐的。” 弄清楚原因，白幼薇对杂物间的恐惧，也消散了些。 她眨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暗深处的阴霾。 突然，白幼薇抬起头，眼眸中荡漾出几分纯真：“无论什么东西，都能找到吗？” “大部分的日常用品，几乎都能找到。” 白幼薇轻轻捏住穆凡的衣角，抬起了被刘海遮盖的茶褐色眼眸：“要是你不见了，我能从里面找到你吗？” 穆凡愣然。 迟疑两秒后，他抬起掌心，毫不犹豫地给了白幼薇一个‘手刀’，吐槽道：“一米八的大活人，哪能说不见就不见？” “别整天胡思乱想。” “开开心心，平平安安，欢欢乐乐，把兔子家族的名字，默念十遍。” 白幼薇捂着脑袋，有模有样的念叨出声。 短暂的小插曲，很快就结束了。 穆凡拍向自行车的坐垫，炫耀道：“薇薇，看这个。” “这辆自行车，是我几年前图新鲜买回来的，但没人陪我一起骑，就只能扔仓库了。” “幸好，它还没有被人骑走。” “据说，这款车已经在市场绝版了。” 白幼薇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自行车上。 虽然自行车有两个轮胎，但其它的地方，却不太一样。 刷着一层粉色喷漆的保险杠上，有两个坐垫。 同时，也有两副脚踏板。 甚至在坐垫的后侧，还有一块用钢铁焊接的靠背。 它是一辆需要双人共同骑行，才能前进的观光自行车。 “穆凡……我不会骑车。”白幼薇懊恼地垂下眼眸。 此时，穆凡正蹲在自行车的旁边，用一块浸湿的抹布，清理上面的灰尘：“没事儿，自行车很容易就能学会。” “再说了，主驾驶是前面那个。” “我在前面骑得时候，你的脚踏板会自动前进。” “薇薇，你只需要把脚搭在上面，轻轻用力就行了。” 转眼间，自行车被擦得焕然一新，油光锃亮。 “呼……擦完了，再检查完链条，就可以骑了。” 穆凡握住脚踏板，顺时针转着圈。 由于时间久远，链条不再润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咔咔作响。 “它坏了吗？”白幼薇担心询问。 穆凡摇头道：“没坏，只是有点僵化。” 短暂的停顿，穆凡从口袋掏出准备好的机油。 撕开包装，挤向链条的夹缝：“往自行车链条里，挤点机油 ，就能润滑了。” 第26章 你喜欢我？ 挤完机油，穆凡又探出手 ，将它们在链条上抹得更加均匀。 重复几次后，穆凡再次握住脚踏板，顺时针转动。 链条没有阻力的做着运动，并发出了健康的‘啪嗒’声响。 “轻松搞定！”穆凡站起身，心中涌出些许自豪。 恍惚之间，穆凡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拽自己。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 白幼薇捧起手心，将一包拆开的湿纸巾举到穆凡的眼前：“穆凡，擦手。” 穆凡情不自禁地看向了自己的手心。 或许是维修时，太过于专心的缘故，自己的手上，沾了些黑色的污渍。 甚至在指缝里，还能够看见润滑油黏糊糊的痕迹。 穆凡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毕竟，在异性面前保持清爽形象，是一种本能。 “薇薇，谢了。” 穆凡习惯性道谢，试图接过湿纸巾。 然而——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包装袋的时候。 白幼薇突然伸出白皙的小手，抓住了穆凡的手腕。 接着抽出湿纸巾，擦拭穆凡手里的污渍。 湿纸巾与肌肤接触的刹那间，一股寒冷的凉意，顷刻间蔓延穆凡全身。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试图制止：“薇薇，你别贴这么紧，我手脏。”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小声回应：“穆凡不脏……很干净，很温暖。” “你帮我擦过伤口，所以，我也要帮你擦。”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微微张口，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便静下心，感受这份来自少女的独特关怀。 白幼薇擦得十分认真，连手指连接处的蹼部都没有放过。 几乎到了忘我的境界。 2分钟后，白幼薇撒开穆凡的手掌，眼眸里划过些许幸福的微笑：“擦干净了。” 穆凡翻转着干净的手掌，同样露出笑容：“薇薇，谢谢。” “你说过……可以不用说谢谢的。” “呃，我这是情不自禁。” “那我以前……也是情不自禁。” 穆凡直愣愣的望着白幼薇。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生，明显比刚来时开朗了不少。 不仅话变多了。 而且有时候，还喜欢‘顶嘴’。 不过，穆凡并没有感到生气。 相反，倒觉得有些温馨。 人们总说，陪伴是最深情的告白，但是很多人却忽略了下半句：拌嘴，是幸福的知足。 啪叽—— 穆凡按了一下白幼薇的小脑瓜，心情愉悦道：“薇薇，上车，我们出发了！” “好。”白幼薇跨上坐垫，抱住了靠背。 “笨蛋，坐反了，你这样没法踩脚踏板。”穆凡温柔‘谩骂’。 他抱起白幼薇，将她换了个方向。 接着，坐向正前方的坐垫，握住车把，踩着脚踏板前行。 穆凡侧过头，现场教学：“薇薇，把脚放在脚踏板上。” “喔……” 白幼薇乖巧点头，将小巧玲珑的双足，踏了上去。 “然后，跟着脚踏板的方向，轻轻踩就行。” “喔……”白幼薇应声照做。 稍微适应了一会儿，白幼薇已经掌握了骑行的技巧。 穆凡在前面控制方向，感觉非常顺畅。 穆凡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白幼薇的动作。 “穆凡？”白幼薇身体前倾。 穆凡回过神，立刻应声：“啊？怎么啦？” “你在看什么？” 穆凡下意识回复：“我在看你的动作，薇薇，你自行车骑得怎么这么好？” “因为，我在学你。” “一教就会，这么厉害？” 哗啦—— 白幼薇展开双臂，搂住穆凡的腰部，顺势将脑袋贴向了他的后背，微笑着呢喃：“因为……穆凡教的认真，我能听懂。” 穆凡：“这样啊。” …… 鸟语花香。 慵懒的阳光，映照在穆凡的脸上。 很舒服，也很惬意。 双人自行车的回头率，简直爆表。 但凡经过人群，就没有不回头看的。 穆凡的思绪，又回到了几年前的自己，感慨喃喃：“以前好面子，总觉得骑这辆车在街上乱逛，显得不合群，容易社死。” “其实仔细想想看……路人的眼神，并没有恶意。” “在他们眼里，骑双人自行车满大街跑，甚至是一件无比炫酷的事情。” 走出几年前的心结，穆凡释怀了不少。 他加快了骑车的速度，童心未泯般的朝着教育机构驶去。 嘀铃铃—— 嘎吱—— 穆凡捏着刹车。 自行车准确无误的停在了校门前。 “薇薇，到了，下车吧。”穆凡扭头道。 “哇靠！炫酷到爆炸的坐骑！” 就在这时，身旁的花坛，传来了兴奋的女声。 沈欣握着一枚冰淇淋，从花坛里钻了出来，打着招呼：“情报联络官，早上好啊！” 穆凡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大白天的，你钻花坛干什么？” 沈欣舔着冰淇淋，满脸得意：“哼哼，当然是为了监督路过的每一个人。” “只要被我发现，有人是粑粑恶灵的信徒，我就会毫不犹豫的——” 沈欣突然腾出一只手掌，在冰淇淋的上方划着圈：“用尽手段！” “把他们感化，让他们成为冰淇淋神灵的忠诚信徒！” 穆凡石化在原地。 明明……相差的年龄不大。 怎么总感觉……自己和沈欣有代沟？ 穆凡不再听沈欣说无聊的话题。 他转过身，将白幼薇抱下自行车：“微微，入学第一天，我送你去教室吧，刚好你也可以重温一下路线。” 白幼薇抿着嘴唇，轻轻点头。 “情报联络官，甜美小蛋糕，我们出发！” 穆凡：“……” 根据校方的安排，白幼薇的教室，在左侧教学楼的二楼。 距离校门口并不是很远。 穆凡将白幼薇送进教室，环顾了一圈周围。 发现身旁的同学，和白幼薇几乎都是同龄人的时候，穆凡也缓缓松了口气。 同龄人的爱好，几乎相同。 或许白幼薇，能够在班级里，结交到几个朋友。 “薇薇，我走了，你在学校乖乖的。”穆凡轻轻捏了一下白幼薇柔软的脸颊。 白幼薇抬起眼眸，弱小的模样充满了不舍：“穆凡……你会来接我的，对吗？” 穆凡揉着白幼薇的脑袋，温柔安慰：“放心吧，我向来都是说到做到。” “还记得我给你的手机吗？” “如果对陌生环境感到不适应，就掏出来翻翻相册。” “下午两点半，我会准时出现在校门口，接你回家。” 第27章 幼稚鬼艺考生 短暂停留，穆凡转过身，朝着楼梯的方向，渐行渐远。 走廊两侧的教室里，回荡着同学们的欢声笑语。 穆凡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白幼薇的那轮茶褐色的眼眸。 人们总说：物以聚类，人以群分。 白幼薇……她的性格太过于孤僻。 把白幼薇一个人留在教室……她真的能适应吗？ 穆凡汇聚在眉间的烦恼，越来越阴沉。 他缓缓停下步伐，扭头看向了走廊的尽头：“还是回去再看一眼吧。” “呼——” 穆凡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插进裤兜，默默地朝着教室走去。 透过玻璃窗，穆凡发现白幼薇选择了后排的靠窗座位。 白幼薇坐的十分笔直。 端庄的宁静形象，和周围闹哄哄的同学们，有些格格不入。 穆凡的内心，复杂不堪：“这孩子，找了个没有同桌的座位吗？” 叮铃铃—— 教室的铃声，悠悠响起。 嘈杂的同学们，瞬间安静，各自回到了座位。 不远处，走来了一个戴金丝眼镜、捧着课本的年轻老师。 与穆凡对视的瞬间，她似乎也感觉到对方是‘家长’之类的人，便挤出一丝浅浅的笑容，点头示意。 随后，自然地推了一下眼镜框，从前门走进教室。 穆凡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老师身上，而是继续观察白幼薇。 白幼薇似乎没有上课的欲望。 尽管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她仍然没有掏出课本。 而是交叉双臂，轻轻地搂住自己，将耷拉下来的脑袋，埋得很深很深。 黯淡的眼眸，被失落浸染。 “穆凡……好想你……” 窒息感，顷刻间涌向穆凡的全身。 他心疼的厉害，不愿意多看一眼。 转过身，故作镇定地离去。 —— 穆凡回到小区，重新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铁门。 厨房里的热水壶，是保温状态，正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兔子家族，正整齐的趴在阳台，慵懒得晒着太阳。 抬头往上看，初见白幼薇时，她穿着的那件破旧褐色大衣，正挂在衣架上，随风摇曳。 “该干点什么好呢？” “要不，看会电视吧？” 穆凡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我是粉红猪佩奇，这是我的弟弟乔治……” 穆凡按下了换台键。 “为何不避？因为不怕，不怕就是不怕……” 穆凡按下了换台键。 “用猴皮筋儿做个弹弓，打你家玻璃……” 啪嗒—— 穆凡按下电源键。 电视剧播放的画面，瞬间关闭。 穆凡重重地抹了一下脸，瘫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并不是电视不好看。 而是，穆凡的心，静不下来。 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穆凡漫不经心地环视着客厅。 最终，将视线停留在悬挂在墙壁上的钟表上。 此时，已是上午9：00。 穆凡吐出一口浊气，询问的语气，像是说给自己听：“这个点，白幼薇在干什么呢？” “她有在好好听课吗？” “想上厕所了，她会举手向老师打报告吗？” “要是有人欺负她，怎么办？” “……” 这一刻，穆凡感觉有无数线团，在脑海中打转。 他实在无法忍受独处的孤独，推门而出。 10分钟后，穆凡从手机营业厅里走出。 他的手里，多了个新手机。 穆凡插入手机卡，立刻编辑了一条短信。 按下了发送键。 …… 教育机构内。 白幼薇坐在教室后排，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 手机壁纸，是自己和穆凡的合照。 只要能看到穆凡，白幼薇就会感觉到安心。 噗嘟—— 微妙的气泡音，突然响起。 手机屏幕上，多了条短信。 未知用户：“薇薇，你在上课吗？感觉怎么样？能适应老师的讲课节奏吗？”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悠悠开口：“穆凡……是你吗？” 未知用户：“上午只有两节课，每45分钟一节，中途可以休息10分钟，记得去厕所解手，别把身体憋坏了。” 白幼薇的思绪，迅速转动。 她能够感觉出来，这句话的语气，和穆凡说话的方式，十分吻合。 就连默念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传出来的，也是穆凡的声音。 “穆凡。”白幼薇的眼眸划过些许波澜。 她抿着嘴唇，小虎牙将唇瓣抵得绯红，瞳孔蔓延出浓郁的哀伤：“你……到底去哪了？” 此时此刻，穆凡正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蹲在绿化带的阶沿上。 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却始终没有等到白幼薇的回复。 “嘶……怎么还不回消息，薇薇没看手机吗？” 穆凡将狗尾巴草的根茎，咬得一截又一截。 最后吐进了草丛里。 哗啦—— 穆凡站起身，表情多了些凝重：“这丫头……该不会是……不清楚怎么发短信吧？” 稍作停顿，穆凡将手伸进兜里。 不一会儿，摸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上面，是沈欣的手机号码。 穆凡打开短信，重新编辑着内容，给沈欣发了过去：“沈欣，你们艺考生，平时学业繁忙吗？” 沈欣：“哇靠！一个小时前，才问我要完手机号，现在就急着发短信了，大哥，你别告诉我，你平时都是这么撩妹的？” 穆凡满头问号。 虽然他很清楚，沈欣是个极其抽象的女生，但还是耐着性子回复：“没有，我只是想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白幼薇，她头一次上学，可能不太习惯。” 沈欣：“好说啊，但我不能白帮忙，要不……你给我点报酬怎么样？” 穆凡：“呃，你想要什么？” 沈欣：“请我吃顿饭，外加两个原味冰淇淋。切记，绝对不允许买巧克力味的，那是粑粑恶灵的信物！” 穆凡突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沈欣成天把‘粑粑恶灵’放在嘴边，敢情搞了半天，是她不喜欢吃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啊。 “还以为碰到了个精神病，原来只是个幼稚鬼。”穆凡摇头苦笑。 答应完沈欣的要求后，穆凡悬在胸膛里的巨石，终于落了下来。 毕竟，沈欣也是学生，和白幼薇的年纪相差不大。 有她陪着，白幼薇就多了个说话的人。 不至于，太孤单。 “呼——” 穆凡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心情舒畅道：“离放学还有段时间，先去市场转转，买点菜回来吧。” 第28章 你是个好人 20分钟后，穆凡来到了农贸市场。 嘈杂的市场，人头攒动。 穆凡挤着人群，看向两侧的摊位，寻找今天要买的菜。 “鱼嘞，新鲜的鱼嘞！” 鱼贩老板系着围裙，握着菜刀，麻溜儿的刮着一条鲫鱼身上的鳞片。 随后抬起菜刀，将它剁成了几截。 看着切好的鱼块，穆凡联想到了黑鱼片。 白幼薇的胃口，似乎不太好。 做碗酸菜鱼，或许能让她开胃。 穆凡迎了前，询问道：“老板，有黑鱼卖吗？” “有的，几个人吃啊？”老板笑脸相迎？ “两个。”穆凡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从增氧缸里，摸出一条4斤重的黑鱼，丢在案板上：“这条怎么样？不大不小，两个人吃，刚刚好。” 穆凡看着活蹦乱跳的黑鱼，点了点头：“就它了。” 老板二话不说，握住刀背，砸向了黑鱼的脑袋。 砰！ 黑鱼一下子就睡着了。 …… 5分钟后，穆凡提着切好的黑鱼，直奔市场的东南角去。 那边有一家专门卖调味品的摊位。 里面可以买到酸菜料理包。 然而—— 就在转角的时候，前方的道路，被一群人堵住。 粗暴的谩骂声，接连不断。 “你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到处招摇行骗啊？” “十几块钱的东西，你要是付不起钱就直说！” “拿了我的菜就想走，你还是个人吗？” “……” 农贸市场，就是人生百态。 在里面待久了，几乎什么样的人都碰得到。 穆凡并没有凑热闹的习惯。 现在的他，只想去买一包酸菜，给白幼薇做酸菜鱼。 “我没有骗你，我付钱了。”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向了人群。 此时，人群正中央的位置，有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正死死地攥着一个男人的手不放，嘴里更是说着骂骂咧咧的污秽言语。 男人满脸窘迫，一边解释，一边抽身。 但奈何妇女紧紧地攥着男人的胳膊，他根本就走不掉。 穆凡挤进人群，匪夷所思道：“飞子，你在做什么？” 高飞迅速扭头。 见到穆凡的那一刻，他就像是找到了救世主。 他泪水婆娑，苦不堪言道：“穆哥，我买了点菜，然后扫码付款了，这个老板娘非说，我没有给钱，你帮我解释解释。” 听清事情的缘由，穆凡看向妇女解释道：“扫码付款，手机会有电子账单的，他有没有付钱，一眼就能看出来。” 妇女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穆凡：“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搞不明白付款记录？”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是一伙的！” “演这出戏，就是想骗我的菜！” “快点付钱，不然我现在就报警，把你们抓起来坐牢！” 高飞是穆凡的死党。 凭借着多年的交友，穆凡也清楚的知道，高飞是个品行端正，三观极佳的人。 坑蒙拐骗的勾当，他不可能去做。 其中，必有误会。 穆凡静下心，试图安抚妇女暴躁的情绪：“可以把手机先给我看看吗？” “调出付款记录后，我给你看详细账单。” 妇女勃然大怒：“好哇，你们两个，见菜偷不成，就把算盘打到我手机上了？” “两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干的全都是偷鸡摸狗的勾当，也不怕遭报应！” 高飞开口，呵斥道：“你说话客气点！” “他是警察的儿子，有必要骗你吗？” 妇女轻蔑一笑，不依不饶道：“警察？那就更好办了！” “警察来现场的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抚我们老百姓，不然就得吃处分！” “这笔钱，他得替你付了！” 穆凡紧皱双眉，满脸不悦。 这个妇女，简直是无赖！ 哗哗哗——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手持证件，来到了现场。 其中一人，正是小周。 穆凡十分清楚警察的办案流程，不等小周开口询问，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 小周点点头，指向穆凡，耐心调解：“大妈，这个人我认识，他是我朋友。” “刚刚你说的，不付款就把菜拿走，他们不可能这么做的。” “你把手机给我，让我调一下账单，好吗？” 或许是小周这身警服，具有辨识度。 也可能是小周经常来农贸市场，维持治安调解的工作。 妇女看向他的眼神，有着明显的信任。 她掏出手机，打开付款账单，一条条的往下滑：“我都摆摊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说假话？” “周警官，你看嘛，没付就是没付。” “十三块钱的东西，我能骗你吗？” 小周持着手机，认真地看了一遍，轻声喃喃：“嘶……还真没有。” 高飞汗流浃背，急忙掏出手机，连连喊冤：“我靠，我真付了，我钱包里的钱都少了，我给你们看啊！” 小周顺势把脑袋凑了过去。 高飞没有撒谎。 确实有付款记录。 “咋回事？账单吞掉了？”小周也有些懵圈。 他条件反射地看向穆凡，等他拿主意。 从头到尾，穆凡的注意力，都不在账单上。 他的思路非常明确：得在源头找关键。 穆凡迈着步伐，走到摊位前。 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菜品。 穆凡简单的扫视，最后在一捆黄瓜的旁边，拿起了收款码。 收款码，并不是普通的二维码。 而是和银行联动三合一款式的聚合码。 这种二维码，扫了之后，并不会到软件。 而是自动转入银行卡里。 想要找电子账单，得打开短信，才能看见。 穆凡握着聚合码，将它递了过去：“周警官，你看看这个。” 小周接过聚合码，思维宛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他立刻点开‘信息’，从一堆骚扰短息中，找到了银行的收款短信：“大婶，账单在这呢。” 妇女接过手机，看向了屏幕。 ‘2832尾号的银行卡，收到转账13元，余额5217.2元。’ 妇女脸颊燥热，眼神划过几分无辜：“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啊。” 小周提醒道：“应该是昨天，银行员工过来弄的。” 妇女被点醒，立刻点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他们确实帮我弄了个收款码。” “钱没丢就好，没丢就好。” “周警官，你果然是个好人，真是谢谢你了。” “既然事情解决了，这件事就算了。” “大家都散了吧。” 妇女的脸上，挤出了笑容。 看得出，她想要息事宁人。 穆凡看了一眼高飞。 此时的他，眼角仍然有泪痕。 脸上挤满了委屈。 穆凡并没有回应妇女的笑脸，语气冰冷道：“我朋友被你平白无故的污蔑，心情差得不行。” “这事不是你说算了，就可以算了。” “你必须向他赔礼道歉。” “这件事，才叫做真正的‘算了’！” 第29章 她有亲属 “你……！”妇女自知理亏，欲言又止。 她狠狠地瞪了穆凡一眼，转头看向高飞，不耐烦的道歉：“小伙子，今天是婶不对，错怪了你。” “以后你要是买菜，就到婶这里来，婶给你优惠。” “快把你朋友带走吧。” 毫无诚意！ 穆凡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语气又冷了几分：“要是今天，没有警察和群众调解，我朋友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刚刚要是不跟你争辩，而是选择忍气吞声，重新付一次菜钱，这辈子都会被你扣上‘盗窃’的脏帽！” “买菜优惠，管用吗？” 妇女急眼了，呵斥道：“反正事情都过去了，那你还想怎么着？” 空气中的药火味，越来越浓烈。 一场‘骂战’，似乎一触即发。 “老板娘，这个小伙子刚刚不是说了吗，让你赔礼道歉，你只是道歉了，礼还没给呢。” “这么多新鲜白菜，你摘几颗送给他啊。” “送什么白菜啊，直接把摊位送给他，哈哈。” “……” 刚刚散去的围观人群，又都凑了过来。 邻旁的摊位老板，看热闹不嫌事大，连连调侃。 七嘴八舌，闹哄哄的一片。 妇女担心事情闹大，自己生意做不成。 索性，她转过身，从摊位上拿了几根黄瓜和几颗包菜，塞进了高飞的手里，一字一句道：“小伙子，是婶不对，婶错了。” “我小本生意也不好做，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马，好吗？” 穆凡并没有得理不饶人。 他朝着小周示意了个眼神。 小周也心领神会，立刻做着疏散人群的工作。 不一会儿，农贸市场，恢复了秩序。 “周警官，谢谢了。”穆凡笑道。 小周虚心的摆摆手：“哪里哪里，穆凡，你也帮了很大的忙。” 短暂的停顿，小周话锋一转：“哦对了……那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穆凡很清楚，小周口中的‘那女孩’，指的是白幼薇。 他没有保留，将白幼薇的吃穿住行，以及每天要去上学的事，统统都说了出来。 小周轻轻点头，回答的心不在焉：“喔，那她在你这，过得还挺好的。” 此时此刻，小周的内心，正在经历一场纠结。 ‘人贩子案件’结案封存后，小周也私底下调查过白幼薇的身世。 档案显示，白幼薇的父母，并没有死。 由此可见，她对穆凡撒谎了。 如果不联系白幼薇的父母，告知他们女儿的消息，那他们得多着急啊？ 可是从穆凡提起白幼薇时，露出的欣慰笑容，能够判断出：穆凡和白幼薇生活的十分融洽。 况且，穆凡也是孤身一人。 这个时候把白幼薇带走，会不会太残忍了？ 进退两难！ “周警官，你有话想说？” 穆凡的疑问声，顿时将小周的思绪，拉回现实。 小周咯噔了一下，急忙摆手：“没没没……” 穆凡微微蹙眉。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直刷刷的盯着小周，似乎洞察了一切。 穆凡微微叹息，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内心的情绪：“白幼薇的亲属，找到了？” 嗡嗡—— 小周震惊不已：“穆凡……你怎么知道的？” 穆凡紧皱双眉，思绪宛如成捆的麻绳，纵横交错。 尽管很久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心理准备。 但是，真到了分离的这一刻。 穆凡的心，难免会隐隐作痛。 “周警官，你晚上再过来吧。” “我想……想给白幼薇做最后一顿晚饭。” “等她吃完，你再送她回家。” 语落，穆凡转身，缓缓离去。 小周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于残忍。 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白幼薇，有亲属在世。 无论是从法律，还是从道德主义来说，都得把她送回去。 让她的家庭，团圆美满。 …… 农贸市场的吆喝声，十分嘈杂。 如同一道道的魔音，在穆凡的耳畔，反复回荡。 穆凡拎着切好的黑鱼块，在常年被猪血浸泡、散发着腐烂气味的水泥过道上，默默行走。 “在经历过惨绝人寰的遭遇后，会无条件的信任第一个帮助自己的人，这是本能。” “或许，白幼薇当初跟我回家，只是想找一个温存的避风港吧？” “……” “穆哥，穆哥！” 穆凡刚离开菜市场，身后便传来了高飞的呼唤声。 此时，高飞正提着两个大号塑料袋，飞奔而来。 其中一个，装的是菜摊妇女的赔礼。 高飞追上穆凡，将另一个塑料袋递了过去，累得气喘吁吁：“穆哥，你是属耗子的吗？刚刚还在和警察聊天，一转眼就不见了。” “我看你拎着黑鱼片，就猜到你想做酸菜鱼。” “调料我给你买来了，给。” 穆凡有些尴尬。 光顾着想白幼薇的事了，居然忘记买酸菜包。 “飞子，谢了。”穆凡接过塑料袋，嘴角挤出一丝微笑。 高飞突然用胳膊肘杵向穆凡的胸膛，满脸坏笑道：“穆哥，你谢的太早了，因为我打算去你家蹭饭。” 穆凡匪夷所思道：“为什么？” 高飞一脸镇定：“没有为什么，就单纯的叙旧呗。” 看着高飞藏匿的小表情，穆凡的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 这货……大概率是奔着白幼薇去的。 估计心里在盘算着，怎么跟白幼薇套近乎，求介绍个同类型的闺蜜给他呢。 穆凡没有揭穿高飞，心照不宣道：“走呗，刚好冰箱里还剩两罐啤酒，咱俩喝点。” …… 20分钟后，穆凡推开了家门。 他将黑鱼片和酸菜包，放在冰箱里，顺势将啤酒拿了出来。 将其中一瓶丢给高飞后，穆凡坐在沙发上，拽掉啤酒的拉坏，抿了一口。 “穆哥，那个什么薇呢？”高飞探头探脑地看向四周。 “在上课。”穆凡回答的干脆。 高飞瞪大了眼睛，震惊道：“上课！？” “你不是说她被你捡回家了吗？” “她以前也上学吗？” “穆哥，她在哪个学校啊？” “……” 查户口似的询问方式，让穆凡觉得一阵头大。 他摇晃着手臂，不想搭理。 噗嘟——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传来了震动。 穆凡放下啤酒，掏出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一条短信。 未知用户：“穆凡……我好想你……” 第30章 想留给你吃 薇薇！？ 穆凡的心，荡漾着暖意。 他立刻给号码备注，接着点开了编辑框：“应该下课了吧？记得去厕所放松一下。” “哦对了，我让沈欣去找你了，她去了吗？” 薇薇：“穆凡……我喜欢你……” 薇薇：“穆凡……小凡凡……” 穆凡瞬间石化在原地。 就连嘴巴，也变成了‘o’字的形状。 这真的是白幼薇发的短信吗？ 穆凡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沈欣在白幼薇的旁边。 这些话语，估计也是沈欣教她的。 穆凡敲着手机，编辑文字：“沈欣，你够了！” 薇薇：“我不是被冰淇淋神灵守护的轻音少女沈欣，我是被授予‘甜美小蛋糕’称号的白幼薇！” 穆凡：“……” 穆凡满脸无奈，默默地将手机，收回兜里。 虽然沈欣平时疯疯癫癫，说话方式有点抽象。 但是，她的本性并不坏。 有沈欣在旁边陪着，白幼薇倒也能够得到关照。 “呼……已经到午饭时间了，中午先随便吃点东西凑合，等白幼薇下午放学前，再准备酸菜鱼吧。” 穆凡起身，拉开了冰箱。 翻出半个包菜后，直奔厨房而去：“飞子，我请你吃炒包菜，我家兔子也爱吃。” —— 教育机构内。 白幼薇坐在教室，望着手机屏幕发呆。 沈欣跪坐在白幼薇前面的椅子上，用手撑着课桌，以脑袋倒立的奇怪姿势，盯着手机屏幕：“怎么样？穆凡说什么了没？” 白幼薇轻轻点头，但很快又摇头：“刚开始说了……但是现在没有了。” “哈！？他这个人，怎么能这样！”沈欣突然恢复正常坐姿。 她凑近脑袋，看向了手机屏幕。 密密麻麻的文字，全部都是这边发送的消息。 穆凡那边，却没有一条回复。 沈欣惊呼，满脸不可思议：“哇靠！像这么温柔的爱称，无论放在哪个男人的身上，都没有任何抵挡力吧？” “小小的穆凡，定性居然这么强？” “等等……会不会是他已经被撩到心跳加速，幸福的陷入昏迷了呢？” 沈欣的脑海里，也脑补出穆凡躺在地上，正伸着舌头，两眼变成爱心的假死模样。 在沈欣思考的同时，白幼薇也在钻研沈欣教自己的那几条短信。 有些词语，她是能够看懂的。 但有些，却不明白。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叫小凡凡，穆凡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啦，这是情侣之间才能拥有的称呼，属于唯一！” 沈欣就像打了兴奋剂似的，无比激动：“你和穆凡的关系，走到哪一步了？” 白幼薇想了想，缓慢摇头：“不知道。” “诶？”沈欣呆住了。 几秒后，她抱着脑袋抓狂：“啊啊啊啊，怎么可以不知道呢？这不是严重干扰我《恋爱教学》的思路嘛。” 瞬息之间，沈欣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白色的羽毛扇，在脸颊处缓慢晃动：“白幼薇，今晚夜色降临后，记得带穆凡去阳台。” “然后，趁他不注意，亲他的脸。” “趁他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大声告诉他，你想和他谈恋爱！” “然后，你们就能生米煮成熟饭，成为甜蜜情侣了。” “我也能每天磕你们的cp日常了。” 不等白幼薇回应，沈欣从兜里掏出冰淇淋店的积分卡，眼里绽放着璀璨的精光：“成为情侣后，记得去买冰淇淋。” “我跟在你们后面捡漏！” “因为情侣购买冰淇淋，可以获得一个挂件纪念品。” “只要收集520个纪念品，就能免费吃一整年的冰淇淋。” “我感觉到，冰淇淋神灵在向我招手。” “吼吼吼吼吼吼！” 见白幼薇在发呆，沈欣立刻催促道：“白幼薇，愣着干什么呀？” “快跟我一起，向冰淇淋神灵祈福。” 白幼薇点点头，模仿着沈欣的姿势，伸出两条手臂，以45度角伸向天空，发出蜡笔小新的经典笑声：“哦吼吼吼吼……” —— 时间，分秒流逝。 夕阳的最后一道余晖，静静地洒向大地。 就连校门前绿化带里的植被，也笼罩着一层橘黄色的慵懒光晕。 此时，穆凡正扶着自行车，站在校门前等待。 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jk制服，黑色的百褶裙随着少女的跑动，迎风飘扬。 砰—— 白幼薇一头扎进穆凡的怀里，将脑袋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穆凡……好想你……” 一股暖意，涌向身躯。 穆凡嘴角上扬，划出一丝温馨的笑容。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宠溺道：“薇薇，课程学的怎么样，在学校待的开心吗？ ” “穆凡，你看。”白幼薇展开攥着的手心。 一颗金灿灿的橘子，顿时呈现。 “橘子？哪弄的？”穆凡有些惊讶。 “中午吃饭的时候，食堂给的。”白幼薇小声回应。 她抬起脑袋，茶褐色的眼眸深处，荡漾着晚霞的艳红光晕。 白幼薇举起手心，将散发着清香的橘子，递到了穆凡的眼前：“橘子只有一个。” “穆凡，我想留给你吃。” 第31章 以后，我保护你 穆凡的眼眸深处，荡漾着暖意。 他更加宠溺地抚摸白幼薇的小脑袋：“笨蛋，你自己吃吧。” 白幼薇抬起眼眸，轻声的语调夹杂着几分失落：“可是……我想给你吃。” 穆凡一愣，陷入沉默。 短暂的停顿，穆凡探出手：“那，我们一人一半？” 白幼薇点点头，嘴角划过一丝甜甜的微笑：“好。” 穆凡接过橘子，认真地剥着橘子皮。 随着橘子皮溅出的水雾在空气中扩散，独特的治愈清香，也涌进了穆凡等人的鼻腔中。 穆凡拨的十分认真。 就连果瓣上的橘络白丝，也全都完整的撕下。 哗哗—— 穆凡把橘子一分为二。 将其中一半，塞进了白幼薇的手里：“吃吧。”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捧着的半枚橘子。 尽管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但是她的心里，却在经历一个又一个的旋涡。 那段灰蒙的经历，宛如深渊巨口，缠绕着白幼薇的身躯，将她拉向了海底。 “他们……不让我吃水果……”白幼薇垂下眼眸，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悲伤。 “什么？”穆凡略微惊愕。 白幼薇抬起头，茶褐色的瞳孔氤氲着晶莹的泪珠：“他们打我……骂我……” “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 “弟弟妹妹……也讨厌我……” “他们抓着我的头发……把我丢进垃圾堆……” “我只能……自己爬出来……” 穆凡僵住了。 呼呼—— 不适宜的冷风，呼啸而过。 最后一道艳红的夕阳，也隐退在了山谷的尽头。 昏暗的阴影，似一道无形的大手，将整座城市笼罩。 连同白幼薇隐藏在眼眸深处的那道仅有的光彩，也逐渐消散，化为了乌有。 穆凡一把将白幼薇揽入怀中，心酸得厉害：“薇薇，别再想以前的事情了。” “以后，我保护你。” 白幼薇顺势将脑袋贴向穆凡的胸膛，聆听着他炙热的心跳：“穆凡，谢谢你。” 嘶嘶—— 白幼薇轻轻地撕下一片橘子，递到了穆凡的嘴边：“穆凡，给你吃橘子。” 穆凡张开嘴巴。 白幼薇纤细的白皙手指，往前伸了伸。 那瓣橘子，也不偏不倚地落进了穆凡的嘴里。 白幼薇仰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穆凡咀嚼的嘴角。 一股淡淡的幸福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白幼薇微笑的眼角，逐渐弯成了月牙。 轻声的语调，就像是说给自己听：“喜欢……和穆凡在一起。” “薇薇，别傻愣着，你也吃。” 穆凡同样撕下一瓣橘子，递到了白幼薇的嘴边。 哈唔—— 白幼薇张开嘴，将橘子含进了嘴里。 吃完橘子，穆凡将白幼薇抱在了自行车坐垫上。 自己也跨了上去，踩着脚踏板缓缓前行。 呼啸的晚风，肆无忌惮地吹着。 穆凡的手指，也传来了冰凉凉的感觉。 穆凡心里突然涌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情绪。 虽然白幼薇有时候不懂分寸。 但是，她做的每一件事，并不让人讨厌。 24岁的自己，18岁的她。 6岁的年龄差，不算少，也不算多。 没有代沟。 并且，也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支撑这段感情。 如果自己和白幼薇真的成为情侣了的话。 或许，就是最合适的年龄差吧。 可是白幼薇……她真的知道什么叫做恋爱吗？ 穆凡瞥向后视镜。 此时的白幼薇，正将脸颊贴在自己的后背上，任凭微风将她的及腰长发，吹向脑后。 穆凡晃了晃脑袋，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短暂的停顿，穆凡的眼眸中，划过几分坚毅：“必须要尽快联系周警官，向他说明情况。” “白幼薇，他今晚带不走！” …… 15分钟后，穆凡回到了小区。 将自行车停好后，他立刻掏出手机，给小周拨打电话。 短暂的‘嘟嘟’声过后，那边传来了小周的声音：“穆凡，有什么事吗？” 穆凡没有说寒暄语，直接开门见山：“周警官，来接白幼薇的人，是她的亲戚吗？” 小周否认道：“不，是父母。” “父母？怎么可能？”穆凡心里一颤。 起初，他还以为，是白幼薇的某个亲戚，要把她接回去抚养。 没想到，居然是父母。 可是白幼薇明明说过，父母已经…… 穆凡微微蹙眉，继续询问：“周警官，你确定吗？” “白幼薇的父母，他们分别姓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 几秒后，传来了小周的回应声：“我刚刚又看了一下，父亲姓赵，母亲姓白。” 穆凡蹙眉紧锁：“有问题……” “周警官，今晚你别过来了，也不要把白幼薇的地址，告诉所谓的‘父母’。” 小周一脸懵逼：“女儿跟母亲姓，也很正常啊，哪里有问题了？” “再说了，户口本上写得清清楚楚，白幼薇就是女儿关系。” “穆凡，你放心吧，白纸黑纸的东西，是不会弄错的。” 穆凡脸上的阴霾更深了，面色凝重道：“周警官，我不信有人会拿自己的父母开玩笑。” “白幼薇，她不是撒谎的人！” 嗡嗡—— 小周瞬间被点醒：“穆凡，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穆凡毫无保留道：“白幼薇每次提到往事的时候，状态都不是很好，我怀疑……和她的经历有关。” 沉思了许久，小周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意味深长道：“行，我明白了。” “穆凡，我会继续深入调查，给你、还有那女孩一个交代的！” …… 穆凡将手机塞进兜里，心情无比沉重。 哗啦—— 白幼薇突然拽住了穆凡的手腕。 她用牙齿抵着嘴唇，不肯说话，也不肯撒手。 刚才的对话，白幼薇听完了全程。 估计……她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穆凡轻轻揉着白幼薇的脑袋，锐利的目光，仿佛看穿一切：“薇薇，那不是你的父母，对吗？” 白幼薇抬起无助的眼眸，小心翼翼的点头。 穆凡微微一笑，牵住了白幼薇的手腕：“放心，我是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 噶叽—— 穆凡推开屋门，目光变得宠溺：“回家吧。” “兔子家族，还在等着我们喂食呢。” 第32章 酸菜鱼 穆凡走进厨房，倒了杯温水，将玻璃杯递了过去：“薇薇，先喝点水吧。” 白幼薇不假思索地接过了杯子，昂着脑袋就要把水往嘴里倒。 穆凡吓得急忙拽住白幼薇的手腕，往她的脑瓜上敲了一下：“注意烫，笨蛋。” “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慢慢的喝。” 白幼薇轻轻点头，坐在茶几旁，往玻璃杯的水面上，呼呼吹着气。 似乎这么做，能够让水温快一点凉下来。 傻憨憨的模样，蠢得可爱。 这么单纯的少女，是不会说谎的。 穆凡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思绪回到曾经：“初次见面时，白幼薇说过，她的父母已经死了。” “这个父母，指得是‘亲生父母’。” “而现在……” 穆凡的脑海中，闪烁着在学校门口时，白幼薇提到的‘被弟弟妹妹丢进垃圾堆’的画面。 将二者联系起来，穆凡猜测：即将找过来的‘父母’，正是曾经欺负白幼薇的家庭。 至于户口本上，为什么有白幼薇的名字。 估计……里面还有一段大文章。 窣窣—— 清脆的动静，引起了穆凡的注意。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已经不再朝水杯里吹气，而是攥着一片完整的包菜，顺着铁笼的缝隙伸进去，投喂兔子家族。 接着，她又打开笼子，把所有的兔子全部放在茶几上。 轻轻地按压它们的软糯肚子。 兔子也舒服的闭起了眼睛。 白幼薇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些许笑容。 温馨的场景，让穆凡的心渐渐融化。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把白幼薇给交出去。 这所不到100平方的老式小区房，才是白幼薇最好的归宿。 哗哗—— 穆凡从冰箱里拿出酸菜包，撕开包装，将酸菜倒进了透明碗里：“薇薇，猜猜看，今晚吃什么？” 听到穆凡的呼唤，白幼薇立刻将兔子家族丢到一旁，踩着咚咚作响的步伐，迅速来到了他的身边，凑着脑袋观望：“碗里是什么？” “碗里是……” 穆凡正想解释，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白幼薇没有穿鞋。 或许是瓷砖贴得地板，有些冰冷的缘故。 白幼薇已经抬起了一只脚，将它轻轻地搭在另一只脚上，时而磨蹭几下。 他轻咳两声，抬起手腕，朝着白幼薇的脑袋上来了个‘手刀’，教育道：“笨蛋，脚底是身体最脆弱的部位，毛孔比较多。” “长时间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寒气就会钻进身体，你就会感冒。” “快回去把鞋袜穿上。” “喔……”白幼薇应了一声，乖乖地转过身。 不一会儿，她穿着鞋袜重新回到了穆凡的身边，凑着好奇地往盆里观望：“里面是什么？” “酸菜。”穆凡笑道。 白幼薇没有听到过这个菜名，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穆凡没闲着，用筷子挑出一根尺寸不太长的酸菜，递到了白幼薇的嘴边：“尝尝看？” 腌制好的酸菜，是健康的土褐色。 隐约中，还能够闻到一股酸酸的气息。 十分开胃。 白幼薇张开樱唇，轻轻咬住了酸菜。 咀嚼几次后，咕咚一声，咽到了肚子里：“好吃。” 穆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酸菜煮熟了，味道会更好吃。” “薇薇，我去厨房做酸菜鱼，你先自己玩一会儿。” 白幼薇乖巧点头，重新回到了兔子的身边。 时而用手指戳兔子软绵绵的肚子，时而将脸蛋凑过去蹭兔子身上的绒毛。 穆凡往锅里倒了一些油，将从菜市场买来的黑鱼片倒了进去。 随后，握着锅铲哼着歌，沉浸在烟火的气息中。 —— 半小时后，穆凡握着两块湿抹布捧着了陶瓷锅的边缘，将酸菜鱼端上了餐桌：“薇薇，吃饭了。” “酸菜鱼，就等趁热吃。” “快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穆凡的厨艺，别具一格。 几乎整个楼道，都能够闻到酸菜鱼的香味。 白幼薇的肚子，早就想吃东西了。 饭菜香味，刺激着白幼薇的神经。 她的肚子，发出了不文雅的‘咕咕’声。 穆凡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厨房：“薇薇，我去盛饭。”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身影迅速从穆凡身边掠过，抢先一步走进了厨房。 只见白幼薇蹲下身子，熟练的拉开厨柜门。 翻出一个碗后，她又拿了一双筷子，拧开水龙头，在流动的水流底下洗了洗。 紧接着，打开电饭煲，握住饭勺，小心翼翼地盛着米饭。 不一会儿，白幼薇重新站在了穆凡的面前，捧着盛满米饭的瓷碗，递了过去：“穆凡……给。” 穆凡傻眼了。 不仅仅是白幼薇的主动行为。 还有她熟练的动作。 从拿碗、清洗到添饭，动作一气呵成。 根本就不像初次来到陌生的环境。 反倒像……居住了很多年的女主人。 米饭，散发着热气。 穆凡情不自禁地接过碗，瞠目结舌道：“薇薇，你怎么知道厨具摆放的位置？” 白幼薇抬起眼眸，轻声道：“因为，总是在看你。” “总是看我？”穆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幼薇点点头，眼眸深处闪烁的璀璨光芒，愈发的明亮：“嗯，看着你，就能学会任何事。” 穆凡微微张口，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幼薇……她似乎总能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就像是一个宝藏女孩。 时不时的，展现出一些独特的技能。 不过，这倒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白幼薇并不笨。 相反，她很聪明。 啪嗒—— 穆凡将饭碗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嘴角勾勒出一丝温暖的笑容：“薇薇，谢谢你的饭。” “作为奖励，我也去给你盛一碗。” 第33章 张嘴，我给你糖 不一会儿，穆凡端着米饭上桌。 坐下后，他立刻用筷子夹了一块卷曲的鱼片，放进了白幼薇的碗里。 “薇薇，记住了，以后出门下馆子，得吃这种微微弯曲的鱼片。” “因为很新鲜。” 白幼薇夹起鱼片，疑惑地望着散发的热气，呢喃的轻声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冒热气……很新鲜。” 穆凡摇摇头，纠正道：“错啦，笨蛋。” “是鱼肉的边角向上弯曲，才新鲜。” “因为刚杀的鱼，还拥有灵活的肉神经，这个时候下锅，遇到热油或者热气，就会起应激反应，无意识的缩紧身体。” “相反，如果一条死鱼放了很久，肉神经会慢慢减弱，肉质的口感也会发生变化。” 短暂的停顿，穆凡夹起一片酸菜鱼，塞进了嘴里。 浸泡着酸菜汤汁的鱼肉，顿时蔓延了整个口腔。 穆凡反复咀嚼，满脸享受：“刚杀的鱼，才是最极品的。” “不仅口感弹牙，营养还高，堪比人间美味。” 自始至终，白幼薇都眨巴着眼睛，认真地聆听穆凡的说教。 直到穆凡说完，白幼薇才轻轻点头。 她凑近嘴唇，咬了一口酸菜鱼。 安静咀嚼了一会儿后，白幼薇嘴角上扬，流露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穆凡做的晚餐……好吃。” 世界上最高的评价，莫过于当着厨子的面，夸他做的饭。 穆凡心里暖暖的。 白幼薇……她的言行举止，总是夹杂着治愈的气息。 面对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少女，自己又怎么舍得，把她给送出去呢？ “呼——” 穆凡轻轻揉着白幼薇的脑袋，宠溺道：“薇薇，觉得好吃，你就多吃点。” “以后只要饿肚子，就告诉我。” “不管我在做什么，我都会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带你去吃饭。”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穆凡。 她的眼眶里，也氤氲着些许星光斑驳。 这一刻，白幼薇很想哭。 但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自己……明明很开心呀。 噗咚—— 白幼薇突然跳下椅子，一头扎进了穆凡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巨力，差点把穆凡给撞飞。 “我靠——”穆凡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叹。 他顺势将手心搭在白幼薇的脑袋上，略微惊愕：“薇薇，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 白幼薇感觉鼻子酸酸的。 一股无法形容的悲伤感，骤然间涌入心脏。 白幼薇抿着嘴唇，紧握的拳头也将穆凡的衣襟攥成了团：“穆凡……我是不会成为累赘的。” “别……别丢掉我。” “只有你……对我好。” 呼呼—— 呼啸的北风从阳台经过，呜呜作响。 些许薄弱的微风，沿着窗台的缝隙涌向客厅，温柔的抚摸白幼薇垂在脸颊旁的乌黑发丝。 呜咽的抽泣声，久久回荡。 原本的温馨晚餐，正充斥着难以隐喻的伤痛。 穆凡蹙着眉头，堆积双眉间的那道阴云，也越来越阴沉。 他很清楚：白幼薇，正在和曾经的经历做斗争。 白幼薇，她就像是一粒渺小的尘埃，在刺骨嶙峋的寒风中，四处流浪。 没有人知晓，她最终的归宿，究竟是哪。 直到……她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直到……压抑在心里多年的委屈，全部爆发出来。 “呜……唔……” 抽泣声，越来越明显。 白幼薇的身躯，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只好脑袋深深的埋进穆凡的胸膛，尽可能的多感受一些温暖。 穆凡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抚摸白幼薇的脑袋，给予无声的安慰。 “傻孩子，全都哭出来吧。” “哭累了，就疲惫地睡一觉。” “等你醒来的时候……就再也想不起来，以前发生过什么了。” …… …… …… 半小时后，穆凡抱着睡着的白幼薇，将她放到卧室的床上，盖上了被子。 接着，独自回到客厅，收拾着残局。 酸菜鱼只吃了几口，砂锅煲制，尚有余温。 太热的东西，是不能立刻放进冰箱的。 家里没有菜罩子。 索性，穆凡从橱柜里翻出了个大碗，倒扣着盖在了酸菜鱼上。 洗完碗筷后，穆凡用纸巾擦着手上残留的水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回想起白幼薇刚才的哭泣行为，穆凡的复杂心情仍然无法平静。 人们习惯用泪水发泄负面情绪，这是本能，也是一种排毒的方法。 但穆凡却哭不出来眼泪。 就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向生活展现懦弱的一面，无异于向它低头。 穆凡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坐立不安。 他能感觉出来，自己的烟瘾犯了。 有好几次，穆凡都有出门买包烟的冲动。 但脑海里，总会浮现出白幼薇的身影。 穆凡不由苦笑：“烟不给碰……酒应该可以吧？” 穆凡起身，拉开了冰箱的门。 翻出一瓶啤酒后，穆凡准备拽掉拉环。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穆凡条件反射地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正站在卧室旁，纤细的手掌，轻轻地搭在门框上，与穆凡对视。 穆凡突然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心虚的转移话题：“薇薇，这么快就睡醒了？” 白幼薇迈着轻缓的步伐，来到穆凡的面前，疑惑询问：“你的烟瘾，来了吗？” 穆凡一颤：“呃……差不多吧，但我没碰香烟，我拿的是酒。” 穆凡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这丫头……好端端的出来干什么？ 她该不会要说，烟不能碰，酒也不能碰之类的言语吧？ 虽然这么做，身体确实会健康。 但是，人生会失去所有的乐趣啊！ 穆凡正想着，该如何辩解。 然而很快，他却发现，自己多想了。 白幼薇，她并没有说出任何反对的言论，而是抬起手臂，伸到了穆凡的面前。 穆凡看了一眼攥紧的拳头，疑惑询问：“薇薇，你手里拿的什么？” “糖。” 白幼薇张开五指，一颗糖果，顷刻间呈现。 这是最原始的水果糖。 没有包装袋，也没有添加剂。 只有一张松软的棉纸，将其包裹。 穆凡与白幼薇大眼瞪小眼。 半晌，穆凡一脸懵逼地指了指自己，猜测道：“薇薇，你想把这颗糖给我吃，帮我戒掉烟瘾？” 白幼薇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穆凡欣慰一笑，正准备接过水果糖。 就在这时，白幼薇撕掉糖纸，将散发着草莓清香的糖果，塞进了嘴里。 紧接着，白幼薇用牙齿叼着水果糖，轻轻踮起了脚尖，用喉咙发出被异物包裹，含糊不清的语调：“穆凡，快张嘴。” “我……给你糖。” 第34章 想了解你 吃糖？ 嘴对嘴！？ 穆凡迅速后退，惊愕万分：“薇薇，你刚刚用嘴巴喂糖的方式，是沈欣教你的？” 白幼薇点点头，但是很快又摇摇头，忐忑不安的语气异常小声：“嗯……” 语落，白幼薇不由自主地垂下了脑袋。 两颗圆滚滚的清澈眼眸，藏匿在刘海的发丝下，飘忽不定的看向四周。 看着白幼薇撒谎后的内疚模样，穆凡哭笑不得。 心里，更多的是无奈。 如果说，白幼薇是一张出淤泥而不染的纯净白纸。 那么，沈欣就是芒果女孩。 她俩长期待一块，白幼薇肯定会学坏。 “呼——” 穆凡轻吐一口浊气，抚摸着白幼薇的脑袋，纠正道：“笨蛋，以后给别人吃糖，别用这种方式。” 白幼薇摇摇头：“我不给别人吃，我只给穆凡吃。” 穆凡有点肝疼。 这丫头……怎么听不进去话啊？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耐着性子询问：“薇薇，假如我拆开一颗糖果，用嘴喂你，你愿意吗？” 白幼薇仰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愿意。” “哈！？” 穆凡瞠目结舌：“为什么？？？” 白幼薇的眼神亦如宁静的水面，古井无波：“因为你是穆凡。” 穆凡：“？？？” 穆凡大脑短路，丧失了思考能力。 哗啦—— 突然，一个柔软的物体，结结实实的拥向了怀里。 穆凡的思维，又被白幼薇拽回了现实。 白幼薇贴着宽阔且混杂着雄性荷尔蒙的温暖胸膛，幽静的微弱语气，顷刻间击穿心灵：“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只有，你能够开心。” “穆凡开心，薇薇……也会开心。” 穆凡愣住了。 山盟海誓般的暧昧言语，宛若一滴蕴藏着光晕的水滴。 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穆凡的心灵最深处。 在冰冷的雪山，也会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温柔所融化。 时间，分秒流逝。 直到夜色彻底降临，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隐约的光亮。 穆凡这才回过神。 他松开白幼薇，顺势在她柔软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时间不早了，你去洗澡吧。” “然后，美美的睡一觉。” “明天早上，我还是按照老规矩，送你上学。” …… …… …… 45分钟后。 白幼薇走出浴室。 白幼薇穿着一件单薄的粉色睡衣。 上面印着兔子的图案。 看起来，十分可爱。 湿漉漉的长发，自然地披在身后。 隐约中，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穆凡。”白幼薇轻声道。 穆凡应声道：“怎么了？”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好似灿烂的星河：“待会儿，你能陪我去阳台吗？” 穆凡瞥了一眼黑咕隆咚的阳台，匪夷所思道：“你想去外面看星星？” 白幼薇抿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随后，白幼薇垂下了脑袋，眼眸黯淡无光。 在学校的时候，沈欣跟她说了很多很多的《恋爱经验》。 其中一条，就是把穆凡骗到阳台，欺骗他看远处的猫头鹰。 按照沈欣的推测，穆凡会四处寻找。 没有看到猫头鹰，穆凡就会重新把视线汇聚到自己这边。 这个时候……自己就立刻踮起脚尖，亲吻穆凡的脸颊。 然后……趁机提到谈恋爱的邀请。 白幼薇，她只是单纯的想让穆凡陪在自己身边。 仅此而已。 但是……向穆凡撒谎。 她却做不到！ 见白幼薇闷着脑袋迟迟不说话，穆凡脸上的疑惑更浓郁了：“薇薇？” 白幼薇侧过脸颊，下撇的嘴角，蕴含着无尽的委屈。 穆凡更懵逼了。 虽然他并不清楚，白幼薇到底要做什么。 但是，去阳台看星星这种小事，还是很容易办到的。 哗啦—— 穆凡握住了白幼薇柔软的小手，朝着阳台走去：“其实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静下心去看看夜景了。” “薇薇，一起去看会儿星星吧。” 穆凡迟疑片刻，还是将压在心里的那块沉重巨石，吐了出来：“还有……我想问问你以前的事。“ 第35章 言情电影 “以前的……事情？”白幼薇疑惑地望着穆凡走向阳台的背影。 默默跟了上去。 皎月的柔光，总是格外的宁静。 空气中弥漫的尘烟水雾，漫无目的的飘散，勾勒出了些许青烟。 远处随风摇曳的杂草，好似披着一层微薄的银霜。 穆凡用手肘搭在阳台的石柱上，紧锁的眉间再次翻涌阴霾。 所谓的‘父母’，必定会找上门来。 自己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幼薇，重新落入泥潭。 “穆凡……你想问我什么？”白幼薇轻轻地攥着穆凡的衣角，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穆凡回过神。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与白幼薇对视。 白幼薇清幽的眼眸，正散发着萤火般的微光。 穆凡欲言又止，他实在不忍心，重新揭开白幼薇的伤疤。 白幼薇疑惑地望着穆凡。 见他迟迟不说话，白幼薇并没有追问。 而是伸出手，指向了悠远的天空：“穆凡，快看，有月亮。” 穆凡抬起头。 苍穹的尽头悬挂着一轮圆月，周围的灰蒙乌烟也在这股幽静的淡黄色光晕中消失殆尽。 穆凡看得痴迷，心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他突然意识到，总是在担心未来，好比杞人忧天。 并不可取。 与其精神内耗，增加自己的心理负担。 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过得洒脱。 “呼——” 穆凡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白幼薇的小脑袋：“薇薇，虽然月亮挺好看，但是我还是觉得，它没你漂亮。” 哗哗哗—— 纸张翻页的窸窣声响，顿时响起。 穆凡疑惑地扭过头。 白幼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个小册子。 她握着一支圆珠笔，趴在石柱上，认真地写着什么。 “笨蛋，别在漆黑的环境里写字，不然眼睛会坏掉的。” 穆凡抬起手，轻轻地在白幼薇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顺势夺过小册子。 穆凡攥着小册子，面朝月光，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见。 “和穆凡一起看月亮，很开心。” “(*^▽^*)” 穆凡又继续往后翻了几页。 空白的纸张，并没有其它的文字。 穆凡握着小册子，满头问号：“薇薇，这是你的日记？” “不是。” “呃……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 “也不是。” “那是什么？” 白幼薇抬起头，紧紧地注视着穆凡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恋爱手册。” “哈！？” 穆凡宛如一块雕像，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白幼薇用牙齿轻轻抵着嘴唇，内心十分纠结。 “薇薇？”穆凡疑惑轻唤。 啪叽—— 白幼薇突然扎进了穆凡的怀里，眼眸散发着愧疚的光泽：“穆凡……对不起。” 穆凡一愣：“为什么要道歉？” “沈欣让我骗你，但是我不想这么做。” 穆凡疑惑追问：“她让你骗我什么？” 白幼薇抿着嘴唇，吞吞吐吐道：“她让我告诉你……树上有一只猫头鹰，然后趁你转身的时候，用嘴巴亲你的脸。” 穆凡瞳孔震惊，匪夷所思道：“你为什么想亲我的脸？” “因为，想和你谈恋爱。” 轰—— 穆凡的脑袋，嗡嗡作响。 怪不得白幼薇今天的状态，有些不一样。 又是用嘴巴含住草莓糖。 又是撒着娇，要求共同沐浴。 甚至，主动邀请自己去阳台。 敢情搞了半天，全都是沈欣这个狗头军师，在背后出谋划策啊。 穆凡捂着脑袋，一阵头大：“薇薇，你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意思吗？” 白幼薇抬起古井无波的眼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着白幼薇不知所措的神情，穆凡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轻轻按了一下白幼薇的小脑袋，耐心解释道：“恋爱，是男生和女生培养感情的方式。” “从全世界80多亿人中，让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从点头之交，到含情脉脉，到相濡以沫，再到白头偕老。” “所以，它很神秘，也让人憧憬。” 从头到尾，白幼薇搂住穆凡的双手，迟迟没有松开。 她抬起清澈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穆凡蠕动的嘴唇。 她努力着想要搞懂其中的含义。 然而—— 白幼薇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好比一只呆头呆脑的木鱼，什么都弄不明白。 沙沙—— 白幼薇扭动着身躯，趴在穆凡胸膛前的脸颊，贴得更加严实。 “想和你培养感情。” “因为……会开心。” 断断续续的语句，像是停顿着吐出来的。 凭借着这段时间对白幼薇的了解，穆凡很清楚，白幼薇的孤独症，又犯了。 常年得不到关怀的她，每到情绪紧张的时候，语气都会低落。 穆凡将白幼薇搂在怀里，聆听着她均匀的微妙呼吸。 炙热的气息，似摇晃的钟摆，一遍遍地撞击着穆凡的心灵。 六岁的年龄差，听着很大，实际上，很容易让人接受。 24岁的男生和18岁的女生谈恋爱，或许有些不合适。 但是，58岁的男生和52岁的女生谈恋爱，就不会传出任何一句闲话。 或许……可以试试？ 略加思索后，穆凡心里也有了主意。 既然白幼薇不懂恋爱。 那自己就把她教会。 一旦白幼薇开始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那么，以后的相处，就容易多了。 哗啦—— 穆凡拉住白幼薇的小手，直奔卧室而去：“薇薇，别看月亮了。” “我带你去看言情电影。” “只要能完整的看完一部，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谈恋爱了。” 第36章 多拿些零食 哗啦啦—— 穆凡攥着棉被的拐角，掀得呼呼作响。 白幼薇木讷地站在旁边，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穆凡，你在做什么？” “打窝。”穆凡头也不回道。 “打窝？”白幼薇轻声呢喃，眼神更疑惑了。 将棉被的四角全部捋平后，穆凡又拿起了枕头。 紧接着，轻轻拍打。 伴随着微妙的闷响，枕头开始膨胀，变得更加有弹性。 穆凡顺势摸向了枕头的表面。 凉飕飕的触感，宛如冰丝。 “应该差不多了。” 穆凡嘴角上扬，划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将两个枕头，斜靠在了床头，扭头道：“薇薇，快靠上去，看看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白幼薇乖巧点头。 她一个前趴，以四肢跪地的姿势上了床。 紧接着，晃动着悬空的脚踝。 啪嗒—— 两只卡通形状的拖鞋，被抖落在地，弹到了一边。 甚至，其中一只拖鞋，还是鞋底朝上的状态。 穆凡一阵头大。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白幼薇的脚踝，‘谩骂’道：“笨蛋，别用奇奇怪怪的方式上床。” “鞋子要放好，不然第二天容易找不到。”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穆凡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他弯腰下，拾起拖鞋，认认真真的将它们放在了床边。 摆完鞋后，穆凡抬起了头。 蓦然间，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有个被刘海遮住眼眸的小脑袋，正趴在床上，傻愣愣的望着自己。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调整身位，这才避开了碰撞。 穆凡擦着脑袋的冷汗，心有余悸：“薇薇，以后一声不吭的趴在旁边，我差点撞到你脑袋。” 白幼薇没有回应这个话题。 从头到尾，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双卡通拖鞋上面。 白幼薇探出手指，不解道：“为什么要把鞋子，放那么远？” 穆凡微微一愣。 他猛地发现，自己把拖鞋放到了靠近床尾的地方。 并且，鞋尖朝外。 这种摆拖鞋的方式，已经成为了穆凡多年的习惯。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呆呆地望着穆凡。 似乎……在等待答复。 穆凡只好解释：“呃……我小时候看过一篇鬼故事，里面提到过，鞋尖不能朝向床铺。” “否则，晚上就会有鬼来到房间，穿上这双鞋子，盯着自己睡觉。” 讲完这个故事，穆凡的心里也有些发怯。 毕竟，曾经流传的鬼故事，确实很吓人。 “穆凡，你怕鬼吗？”白幼薇冷不丁的询问。 “呃……不怕。”穆凡回答的有些不自信。 尽管表情很微妙，但敏锐的白幼薇，却一下子察觉到了穆凡内心的不安。 哗啦—— 白幼薇突然爬到穆凡的身旁，将脑袋轻轻地伏向在他的胸膛上，模仿着穆凡昔日的口吻，温柔安慰：“穆凡，别怕。” “如果有鬼来了，我保护你。” 穆凡蠕动着喉咙，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推开白幼薇，揉着她的脑袋：“笨蛋，你只需要待在这个家，健康成长就行了。” “乖乖等我一会儿。” “我去客厅拿零食。”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穆凡的背影，幽静的语气满是疑惑：“为什么……要拿零食？” “笨蛋，看电视剧的时候，肯定要吃东西啊，不然多无聊？” …… 10分钟后，穆凡端着一个圆碟，回到了卧室。 圆碟里，放着切好的苹果，还有几块夹心饼干。 啪嗒—— 穆凡将圆碟放在床头柜上，正准备上床。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白幼薇已经将枕头叠在了一起。 穆凡满头问号：“薇薇，你把两个枕头叠一起做什么？” “这样靠着，会更舒服。” “呃……那我躺哪？” 白幼薇不假思索道：“枕头。” 穆凡再次疑惑：“那你呢？” 白幼薇平静回复：“躺你身上。” “哈！？” 穆凡宛如一尊雕像，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彻底石化。 白幼薇，她明明说过，自己不会‘谈恋爱’的啊！ 呆滞之际，白幼薇已经伸出纤细的小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穆凡，快上床。” 穆凡回过神，爬上了床。 不得不说，两个枕头叠在一起，斜靠在床上的行为，确实很明智。 不仅后背有柔软的地方支撑，就连后颈也能靠在柔软的枕头上。 用这样的方式看电视剧，脖子不容易落枕。 “薇薇，你想得还挺周到的。”穆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啪叽—— 话音刚落，白幼薇便靠在了穆凡的身旁。 “穆凡……” 白幼薇侧抬脑袋。 古井无波的眼眸，在这股紧张的氛围中，竟显得有些独特。 尤其是抬起的眼角，正闪烁着柔情似水的晶莹。 足以摄人心魄！ 穆凡打了个冷颤，说话有些不利索：“薇……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疑惑询问：“我们待会……要做什么？” “看电影啊。”穆凡掏出手机。 一顿捣鼓后，穆凡打开放映软件，点开了排名靠前的热门电影。 屏幕上，出现了一条金龙。 穆凡顺手点开全屏键，横置手机。 “薇薇，吃块苹果吧，我刚切的。”穆凡从圆碟里，拿起一块月牙形的苹果，塞进了白幼薇的嘴里。 白幼薇叼着苹果，像是一只呆萌的仓鼠，用牙齿快速的啃着苹果边缘。 自始至终，她的视线，都没有从屏幕上移开。 已经深深地被画面吸引。 “这丫头……应该没看过电影。” “那就趁着今晚……把没有做过的事情，好好做个够。” 穆凡脸上划过了一丝宠溺的笑容。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枕在脑后，任凭白幼薇在自己的胸口晃动脑袋。 随着电影播放的温馨bgm，穆凡也触景生情。 他不由自主地瞥向白幼薇修长睫毛下的那轮清澈眼眸，轻声呢喃：“如果能和白幼薇谈一段不分手的恋爱。” “那么，以后的生活。” “应该……也会变得有趣吧？” 第37章 这招是谁教你的？ 夜，静的出奇。 远处的巷子，偶尔传来几声打破寂静的犬吠。 言情电影，也播放了一大半。 穆凡探出手，摸向圆碟，准备再拿一块苹果。 但摸了好半天，什么都没摸到。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向床头柜。 圆碟的苹果和饼干，已然全无。 “薇薇，水果没了，你还想吃吗？” “想的话，我再去切一点。” 然而—— 没有任何回应。 “薇薇？”穆凡疑惑地伸着脑袋。 此刻，白幼薇仍然保持叼着苹果的姿势。 只不过，双眼已经闭了起来。 穆凡瞪大了眼睛，瞳孔震惊：“我靠？刚刚不是拿了一块苹果吗？” “这丫头居然能秒睡？” 穆凡心里感慨，默默地关掉了播放的电影。 正当他想要翻身，将白幼薇的身体放平时。 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床单滑下，撞到了自己的小臂。 穆凡低下头。 自己的小臂旁，有五六片切好的苹果。 苹果许久没有吃，已经氧化，表皮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黑色。 穆凡的脑袋上空，冒出一圈问号。 自己给白幼薇递苹果的间隔，完全够她吃完一整片苹果。 这些苹果，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白幼薇能够在睡着的时候，吃苹果？” 穆凡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他拾起一块苹果，轻声道：“薇薇，吃苹果吗？” 白幼薇机械般的点点头，把胳膊伸了过来。 握住苹果后，塞向了自己的嘴唇。 不过，并没有塞进去，而是垂直落下。 落在床单后，又顺着重力下滑，重新滚到了穆凡的手指旁。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他心情复杂地将苹果塞进自己嘴里，嘟囔道：“牛逼……” —— 翌日。 一缕暖阳透过玻璃窗，涌入卧室，在穆凡的身上，映照了一层光晕。 穆凡眼皮颤动，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穆凡翻了个身，嘟囔道：“薇薇，该起床了。” 周围，并没有任何动静。 穆凡像是猜到了什么，立刻坐了起来，不知所措的看向四周。 房间里，并没有白幼薇的身影。 “这丫头，怎么老是乱跑？” 穆凡发了句牢骚，一个翻身跳下床，直奔大厅而去。 嘶嘶嘶—— 厨房内，平底锅里的油渍，正在不规则的跳动。 一个系着围裙的女生，正站在灶台的前方，进行忙碌。 随着面包片的放入，刺耳的油渍声很快便恢复平静。 白幼薇握着锅柄，另一只手握住锅铲，插入面包片的底部。 紧接着，手臂微微用力。 面包片迅速跃向空中，进行一场漂亮的翻面后，不偏不倚的落进了锅内。 而，首先煎的那一面，也映照着一层金黄色的痕迹。 散发着煎烤后的香味。 穆凡瞠目结舌。 他不敢相信……这是白幼薇做出来的事情。 穆凡来到白幼薇的身边，难以置信道：“薇薇，你在做早餐？” 白幼薇抬起脑袋，弯成月牙的眼眸，划过一丝幸福的笑意：“穆凡，你醒啦？” “薇薇，刚刚的颠锅……这招是谁教你的？”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悠悠回复：“你。” “我？”穆凡指向自己，有些费解。 平时在家里的时候，都是自己做饭。 虽然白幼薇偶尔会来厨房看看。 但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讲解过任何一句烹饪技巧啊。 就在穆凡一头雾水的时候，白幼薇平静的语气，再次响起：“因为很喜欢看你。” “看着看着……就会了。” 穆凡愕然。 白幼薇的解释，在旁人眼里，或许比较荒谬。 可是，穆凡却深信不疑。 不久前，自己当着白幼薇的面，手洗衣物，并用吹风机烘干。 第二天，白幼薇就把家里的衣服，照葫芦画瓢，全部都清洗了一遍。 她的学习能力，简直恐怖如斯。 嘶——嘶—— 油渍声，再次响起。 白幼薇扭头看了一眼，将煎烤的面包铲起来，放到盘子里备用。 接着，从橱柜里拿起鸡蛋，轻轻磕了一下平底锅的边缘。 随后，移到平底锅上方，五根手指同时向外扩力。 咔嚓—— 一枚黄澄澄的鸡蛋，准确无误的落入平地板。 不一会儿，便凝固。 “我靠……单手打鸡蛋？” 穆凡傻眼了。 他清楚的知道，这项厨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学会的。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大厨，也难免会有失误。 此时，穆凡除了‘牛逼’以外，几乎想不到其它的词语了。 他不再干预白幼薇，而是站在身旁，默默等待。 鸡蛋煎好后，白幼薇把它铲到了面包片上。 接着，捻起几片生菜叶，放进平底锅。 稍微过一遍火气之后，迅速将生菜叶铲起，盖在了煎蛋上方。 午餐肉、西红柿片。 穆凡曾经做过三明治里的所有菜品，通通都没缺。 随着最后一片面包，盖在了这堆食材上。 ‘穆凡同款’三明治，完美复刻。 白幼薇端着餐盘，将它移到穆凡的眼前。 穆凡顺势看向了三明治。 三明治冒着热气，尚有余温。 夹层里的蔬菜，十分新鲜。 色香味俱全。 简直像是自己做出来的。 白幼薇充满期待的语气，缓缓响起：“穆凡，快尝尝。” 穆凡拿起三明治，轻轻咬了一口。 伴随着温热的触觉，略带甜味的三明治，在穆凡的口腔中扩散。 穆凡反复咀嚼，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越来越震惊。 自己倒油烘烤面包前，都会习惯性的放些白砂糖，增加口感。 这么微妙的细节，居然也能被白幼薇学过去？ 这丫头……太厉害了吧。 这一刻，穆凡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师看到好学生，都会露出宠溺的眼神，语气也变得温柔。 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啊！ 穆凡揉着白幼薇的脑袋，娇宠万分：“薇薇，你做的三明治很好吃。” “你学习能力这么强，我感觉你可以看一些食谱之类的书，尝试着做更多的烘焙点心。” “等以后毕业了，你甚至可以开店，做个面包师。” 啪叽—— 白幼薇一头扎进穆凡的怀里，轻轻地摇晃着脑袋：“我不想做面包师……” “我只想给穆凡一个人做饭……” 白幼薇蠕动着身体，将脑袋从穆凡的怀里移开。 她微微抬眸，静如水面的瞳孔，绽放出几道浮荡的波澜：“穆凡……你想吃的东西，都可以告诉我。” “只要能让你开心。” “我一定会去做。” 第38章 我们面谈 蔚蓝色的天空，飘浮着似的柔软白云。 几只麻雀停落在阳台的石柱上，时而蹦跶几下，用鸟喙去啄散乱在石缝里的面包渣。 清晨的祥和动静，吸引着兔子家族。 它们蹲坐在铁笼边，晃动着三瓣嘴，目不转睛。 白幼薇同样也是如此。 她呆呆地望着叽喳鸣叫的麻雀，观察它们的一举一动。 突然，白幼薇扭过头，模仿麻雀吃食的动作，轻轻啄了一下穆凡的手臂。 “哎呦我糙……” 穆凡毫无防备，胳膊被撞了一下，三明治差点从手中滑落。 穆凡重新握住三明治，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轻声数落：“薇薇，你是不是傻？” 白幼薇丝毫不清楚，自己犯下了什么‘罪行’。 她歪着脑袋，疑惑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呆萌：“怎么了？” 天真无邪的单纯模样，让穆凡一点儿都生气不起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说教：“薇薇，吃东西的时候，不要打闹。” “万一吃的食物里，含有尖锐物体，容易闯祸。” “就好比棒棒糖，竹签炸串，甚至筷子，它们都可以算做尖锐物体。” “要是打闹的时候，不小心扎到眼睛、或者喉咙里，就会造成难以治愈的创伤，对于彼此的家庭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 “所以，很多食堂的墙壁上也会放置‘静止喧哗、严禁打闹’的告示牌。” 白幼薇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地聆听。 见白幼薇听得认真，穆凡顺势补充道：“还有，如果发现别人在掏耳朵，也不要乱碰。” 白幼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她轻轻跳下椅子，以面朝穆凡的站姿，后退几步。 但是很快，白幼薇便像个圆规似的，绕到了穆凡的另一边。 哗啦—— 白幼薇展开双臂，搂住了穆凡，顺势将脑袋搭在了他温暖的肩膀上，轻声呢喃：“你用那只手吃东西……我趴这只手就好。” “穆凡……我不乱动。” “等你吃完早餐，我再动。” 白幼薇自然地闭上了眼睛。 修长的眼睫毛，在晨曦的映照下，散发着一圈淡黄色的光晕。 “呼……唔……” 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白幼薇的喉咙里，也发出了女生犯困时的嘤嘤声调。 穆凡握着剩下的半块三明治，发愣出神。 这丫头……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啊？ —— 10分钟后，穆凡来到浴室的洗手台旁。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体飘忽乱晃，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中的少女。 “这丫头……怎么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穆凡自言自语，拧开了水龙头。 哗啦啦—— 冒着热气的水流，顷刻间喷涌。 穆凡将手指探了过去。 不冷不热，温度刚好。 紧接着，穆凡拿起一条毛巾，扔进洗手池。 直至温热的水流，将它全部浸湿。 穆凡这才拿起湿漉漉的毛巾，将它拧干。 随后，用手轻轻按住白幼薇的后脑勺，用毛巾擦着她的脸颊。 毛巾散发的温热气息，顺着白幼薇的毛孔，涌向全身。 白幼薇的睡意，也瞬间减去了大半。 她轻轻摇晃着脑袋，用力地闭着眼睛，又突然睁开。 低沉的语调，宛如柔软的微风：“穆凡，我不小心睡着了。” 穆凡并没有在意。 他探出手掌，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笑道：“春困秋乏夏打盹，早上不清醒很正常，不用自责。” “只要上课的时候，别趴在桌子上睡觉就行了。” “要不然，学业会落下的。” 白幼薇抬起眼眸。 那轮茶褐色的瞳孔，闪烁着些许晶莹，微微颤动。 从前的自己，总是过着小心翼翼的生活。 几乎从来都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只有待在穆凡的身边……心里才会有暖暖的感觉。 啪叽—— 白幼薇一头扎进了穆凡的胸膛。 穆凡也下意识展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中。 尽管白幼薇沉默不语，但穆凡仍然能够从她不自然的眼眸中，察觉到些许异常。 穆凡很清楚：白幼薇……她又想起以前的伤痛经历了。 “呼——”穆凡心里轻叹。 他伸出手，一遍遍地抚摸白幼薇额头前的柔软发丝，转移话题道：“薇薇，昨晚的爱情电影，你看了吗？” 白幼薇蠕动着喉咙，她很想和穆凡探讨电影情节，寻找共同话题。 但是，大脑却空空如也。 白幼薇耷拉着脑袋，宛如一个犯错的孩子，抿唇轻吟：“我昨晚睡着了……只看到了一点点。” 穆凡浅笑，包容感十足：“那，今晚继续？” 白幼薇的脑袋，宛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 哗啦—— 穆凡伸出一根手指，打断道：“不过，看电影是有条件的。” “今天去学校，得好好学习。” “记住老师布置的作业，然后带回家写。” “如果作业正确率很高，我就陪你把剩下的电影看完，怎么样？” 白幼薇不假思索的点头：“穆凡……我会努力按照你吩咐的去做。” 穆凡突然觉得有些怪怪的。 为什么莫名有一种‘坏叔叔命令无知少女完成任务’的既视感？ 穆凡摇晃着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思绪，统统抛之脑后。 哗啦—— 穆凡牵住白幼薇的手，跨出浴室，朝着屋门走去：“薇薇，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去学校。” …… 20分钟后，穆凡站在学校门口，扶着自行车，向白幼薇挥手告别。 握着兔子布偶，背着白色双肩包的少女，越走越远。 直至白幼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群最深处，穆凡这才将视线移开。 嘀铃铃——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接通电话后，那头传来了小周匆促的声音：“穆凡，能听见吗？” “你留在家里，哪也不要去，我待会到！” “我们面谈！” 不等穆凡回应，小周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穆凡的心，也五味杂陈。 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并且……和白幼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十有八九，是所谓的‘父母’，找上门来了。 穆凡紧蹙眉头。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白幼薇教室的方向。 接着，给沈欣发了一条‘不要带白幼薇出学校’的短信。 随后，跨上自行车，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行。 第39章 父母上门 穆凡骑着自行车，刚进小区。 远远的，就看见小周已经站在屋门旁，焦躁不安的等待了。 穆凡加速前行，停下自行车：“周警官，白幼薇的‘父母’，找过来了？” 小周没有立刻解释，他一把拽住穆凡的胳膊，将他拉进楼道，眉间堆积的阴云越来越深：“穆凡，进屋再说。” …… 5分钟后。 穆凡与小周，坐在了沙发上。 茶几上，也摆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绿茶。 绿茶散发着清香，但小周却没有心情去喝。 他抬起手指，焦虑不安的挤压额头，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白幼薇的父母，已经找到了。 按照流程，得把白幼薇送回他们的身边。 但是……对穆凡来说，太过于残忍。 小周实在不清楚，该用什么样的委婉话语，让穆凡接受这个事实。 沉思许久，小周决定先聊些家常。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露出尴尬的笑容：“穆凡，这几天白幼薇都寄居在你家，你们过得还算融洽吗？” “她有没有像个顽皮孩子似的，总是把事情搞砸？” 短暂的停顿，小周将视线汇向了铁笼里的兔子：“穆凡，你养宠物了？” 从头到尾，穆凡都一言不发。 他心里明白：小周打算用聊天的方式，让周围的气氛变得不再冰冷。 从而为‘将白幼薇带走’的话题，做缓解的铺垫。 虽然自己和白幼薇接触的时间不算多。 但是，经过这几天的陪伴，他早就将白幼薇看做了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 就算自己让白幼薇走，她也绝不会答应。 更何况，白幼薇曾说过，自己的父母早就遇难了。 他坚信，找过来的那两个人，是和白幼薇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冒牌货！ “呼——” 穆凡吐出一口浊气，开门见山：“周警官，你慌急慌忙地找我，是想把白幼薇给带回去？” 小周蠕动着喉咙，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穆凡的眼眸深处，划过几分坚定的闪光：“哪怕所谓的‘父母’是冒牌货，也得把白幼薇交出去？” 小周万分纠结，说出了自己的见解：“穆凡，我知道你心里有点难受。” “我也清楚，你是真的对白幼薇好，想治好她的孤僻性格。” “但是，别人的父母现在已经找过来了，如果你还想把那个女孩藏着，有点不太好。” “况且……户口系统显示，白幼薇就是他们的女儿。” 受到家庭影响，穆凡对法律也深有研究。 小周说的没错。 事情闹大，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穆凡却想钻一次牛角尖。 就因为穆凡答应过白幼薇，永远不会让她再回到可怕的地狱深渊！ 由于过度烦躁的缘故，穆凡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他很清楚：自己的烟瘾，又犯了。 小周察言观色，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了过去：“穆凡，你要抽烟吗？” 穆凡下意识地伸手。 但是，手指接触到烟盒的一刹那，又重新缩了回去。 穆凡端起茶杯，猛灌一大口。 漱口后，全部吐进了垃圾桶，烟瘾也有所好转：“周警官，我想问你个问题。” 小周立刻把脑袋凑了过来：“什么？” 穆凡用纸巾擦掉嘴角的水渍，看向小周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深沉：“如果白幼薇跟着冒牌货父母走了，受到侮辱对待、殴打责罚，该怎么办？” 小周蹙眉，毫不犹豫道：“按照流程，会立刻对监护人发出警告，如有再犯，严惩不贷。” 穆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详细点，严惩的手段是什么？” 小周回答道：“监护人长期殴打孩子，会剥夺监护权，由社会进行抚养。” “如若造成孩童身体或精神创伤，构成轻伤标准，会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穆凡抿了一口茶，尽可能让浮躁的情绪保持平静：“剥夺监护权，也得有个过程。” “这段期间，白幼薇必定会受到伤害。” “她好不容易才脱离沼泽泥潭，又把她推回去，对一个18岁的少女来说，太过于残忍。” “非得让白幼薇重新受到一次伤害，然后再帮她主持公道吗？” 小周愣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穆凡的身上，看到了师父的影子。 实习这段时间，自己每天都会背诵法律书籍。 严格按照流程处理每一场案件。 相比更注重规章制度的自己，穆凡的处理方式，似乎更加人性化。 他永远都会站在不同的角度，理性的处理问题。 小周的思绪，有些混乱：“穆凡，你有办法？” 穆凡点点头，轻声道：“有，我能找出证据，堵住冒牌货父母的嘴，让他们永远不会来找白幼薇的麻烦。” 小周心中一喜，所有的忧愁全部消失殆尽：“什么证据？” 穆凡没有立刻说出来，而是瘫躺在沙发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闭眼呢喃：“明天早上，我把证据交给你。” “周警官，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事已至此，小周只好点头。 他没有停留，果断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临近出门前，小周又突然扭过头，看向穆凡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穆凡……你该不会喜欢上白幼薇了吧？” 穆凡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臂，随意的挥动了两下，示意他离开。 见状，小周只好作罢，跨了出去。 砰—— 随着屋门的掩合，整个客厅再次恢复了寂静。 穆凡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 依稀间，他甚至可以听到胸膛里传出来的炙热心跳声。 滴滴滴—— 手机的震动，突然响起。 两条短信，同时到达。 沈欣：“我靠，大叔你女儿控啊？白幼薇都成年了，你还管这么死，学校都不让出去的？” 薇薇：“穆凡……好想你。” 穆凡没有理会沈欣，他毫不犹豫地点开了白幼薇的短信，编辑着文字：“笨蛋，中午好好吃饭，不要再把橘子留到晚上了。” 薇薇：“我靠，大叔，你重色轻友啊？啊啊啊啊，亏我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太让我心碎了，天呐噜！” 穆凡敲着小键盘，发送道：“别抢白幼薇手机，要是玩没电了，她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呼——” 穆凡将手机随意的丢在茶几上，望着天花板发着呆。 绿茶依旧冒着热气。 随着微风的涌动，一团不规则的水雾，也逐渐飘散到穆凡的眼前，遮住了他的视线。 回想着与小周的对话。 白幼薇楚楚动人的身影，也浮现在了脑海中。 穆凡咂咂嘴，微妙的轻吟语调，像是在询问自己：“收集证据，其实很简单。” “白幼薇遭受折磨，小腿处留下的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靠几张照片，远远不够。” “必须要让白幼薇写下曾经遭受过的待遇，当做笔录。” “重新回忆起那段悲痛的伤疤，并写下来。” “白幼薇……她心理能受得了吗？” 第40章 交给我解决 黄昏的黯淡光晕映照在飘荡的水汽中。 单调的暖色，让人的注意力也变得懒散。 穆凡扶着自行车，站在学校前的榕树下，任凭透过树枝缝隙的光点，在脸颊留下斑驳痕迹。 嘶——啪—— 穆凡扯下易拉罐的铁环，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朝自己奔来的少女。 白幼薇攥着兔子布偶的长耳朵，在人群中穿梭。 随着她跑动的步伐，身后的白色双肩包，也随之颠簸。 啪叽—— 白幼薇跨出学校大门，一个飞扑，猛地扎进了穆凡的怀里。 穆凡下意识地展开双臂，搂住了白幼薇。 但那股巨力，仍然撞得他后退几步。 “这丫头劲真大啊。”穆凡喃喃自语。 白幼薇用脑袋蹭着穆凡的胸膛，抬起茶褐色的清澈眼眸，嘴角不由自主地划出些许微笑：“穆凡……想你……” 穆凡的心里，暖暖的。 白幼薇……她总是很治愈。 只要和她待在一起，即便有再多的坏情绪，也会很快消散。 穆凡浅笑，他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将手里的易拉罐递了过去：“刚刚路过商店的时候，我看到展柜冰箱里有新品。” “草莓味的气泡水。” “薇薇，你尝尝看？” 白幼薇接过易拉罐，双手捧着两侧，将缺口处小心翼翼地对准了口腔。 “咕咚——咕咚——” 白幼薇的喉咙，上下蠕动。 微微泛红的气泡果汁，川流不息地涌进肚子。 少许液体，也顺着白幼薇的嘴角溢出，滑向下巴。 穆凡急忙伸出手指，抹掉了溢出的气泡水，温柔谩骂：“笨蛋，喝慢点，没人跟你抢。” “嗝——”白幼薇放下易拉罐，将肚子里的气泡，全部吐出。 她舔了舔嘴角，明亮的眼眸散发着幸福的光泽：“好喝……” 穆凡浅笑：“好喝就多喝点。” 白幼薇将脑袋轻轻伏在他的胸前，沉浸拥抱温暖：“穆凡，我已经把作业，放进书包了。” “我会努力上学……以后挣钱养你。” 穆凡下意识看向了白幼薇的书包。 似乎……比平常鼓了一点。 应该是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 穆凡浅笑，再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宠溺道：“薇薇，上车，我们回家。” —— 双人自行车，在宽阔的道路上，缓缓前进。 在随风摇曳的狗尾巴草、以及昏黄光晕的衬托下，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穆凡骑着自行车，一言不发。 他满脑子都想着回家后，该如何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白幼薇。 并且……用委婉的话语开导她，让她写下控告‘冒牌货父母’的罪行， “穆凡。” 白幼薇的轻声语调，悠悠响起。 穆凡回过神，应道：“啊、薇薇，怎么了？” 窣窣—— 白幼薇身体前倾，搂住了穆凡温暖的腰肋，将脸颊轻轻贴了过去，缓慢的语气中掺杂了几分微弱悲伤：“你好像在难过。” 穆凡强装镇定：“薇薇，别乱想。” 白幼薇的牙齿将嘴唇抵出了些许绯红，抱着穆凡的双手，搂得更紧了：“穆凡……不要伤心。” “穆凡伤心……薇薇也会难过。” 穆凡愣然。 自己明明没有流露任何表情。 白幼薇……她是怎么揣测到自己内心的？ 穆凡深吸一口气，将胸膛里的浊气全部吐出，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薇薇，有你陪在身边，我每天都很开心，怎么会难过呢？” 白幼薇的脸颊，紧贴穆凡的后背。 那双茶褐色的清澈眼眸，穿过肉躯，直至灵魂深处。 白幼薇能够看见，穆凡身体里聚集的那团灰蒙瘴气，正在缓缓消散。 化作丝缕状的烟尘，消失在了世界的尽头。 白幼薇的脸上，再次划过温馨的笑容，修长睫毛下的瞳孔，缓缓闭合，轻声呢喃：“穆凡……谢谢你。” “笨蛋，说了多少遍，以后不用说谢谢。”穆凡宠溺道。 然而—— 没有任何回应。 穆凡顺势瞥了一眼后视镜。 此时，白幼薇正趴在自己的后背上，闭着眼睛，胸膛均匀起伏。 “不是吧？又睡着了？” “这丫头……该不会有嗜睡症吧 ？” …… 15分钟后。 穆凡捏着刹车，将自行车停在了楼道旁。 紧接着，她托着睡梦中的白幼薇，来了个公主抱，走进家门。 穆凡将白幼薇放在柔软的床单上。 脱掉鞋子，又取下了挂在她身后的白色双肩包。 就在穆凡准备给白幼薇盖被子的时候，下意识地看向了她的小腿。 白皙的肌肤上，有着随处可见的乌青色痕迹。 起初，穆凡以为全部都是冻伤。 直到现在才明白，还有常年遭受殴打，伤口反复裂开愈合，留下的疤痕。 “他们有什么资格，做白幼薇的父母？” 穆凡蹙着双眉，轻轻抚摸着白幼薇小腿处的乌青。 心里，五味杂陈。 “穆凡……”微妙的声音，悄然响起。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呆呆地望着穆凡：“他们说……我是累赘。” “累赘必须要挨打受罚……才能长记性。” “但是……穆凡。” “你没有打过我……也没有说我是累赘。” “我……我究竟是什么？” 白幼薇的语气，极其平静。 平静到她不像是在发泄心里的委屈，而是寻找解开心结的疑惑。 穆凡的心，隐隐作痛。 他很清楚：白幼薇是个聪明的女生，他应该猜到了，那对‘冒牌货父母’，会在不久后，找上门来。 白幼薇其实什么都懂。 只是不愿意说。 穆凡心酸得厉害，他猛地起身，从抽屉里翻出纸笔，直接坐在了床头。 “薇薇，他们以前是怎么对待你的？” “你只管说。” 短暂的停顿，穆凡抬起眼眸。 掺杂着锋芒的黑色瞳孔，在白炽灯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冰冷：“剩下的，交给我去解决。” 第41章 永远不要分开 半小时后。 穆凡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着呆。 茶几上，摆放着一张纸。 纸张上，油墨未干的黑色字迹，密密麻麻。 所呈现的，全部都是白幼薇对‘冒牌货父母’的控诉。 “他们嫌我碍眼，把我关在小黑屋里，用绳子捆住我的脚。” “弟弟妹妹有时会开门进来，他们喜欢用滋水枪喷我的眼睛，所以我把头发留的很长，这样就能挡住了。” “他们说……打腿不会让人受伤，还会长记性，不会做错事。” “他们说……弟弟生病了，需要我的器官才能治好，我跟着他们去医院了，但是我又害怕，一个人偷偷跑了。” “……” 冰冷的文字，像是一把无情的钢刀，不偏不倚地插进了穆凡的胸膛。 穆凡心烦意乱，不愿意再看。 他掏出手机，给小周打了通号码：“周警官，你在派出所吗？” 此时，小周正在家里刷牙。 听到穆凡的声音，他的身躯，也猛然一颤。 他很清楚，穆凡是不会随随便便给自己打电话的。 一旦找自己，准是大事。 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小周断定：穆凡要说的事，和白幼薇有关，甚至……和那两个‘冒牌货’父母，有着密切的关系。 小周握着牙刷柄，迅速在杯子里清洗搅拌，随手拿起一件皮夹克，披在身上，夺门而出：“穆凡，等我，我马上到！” …… 夜，更深了。 浓密的乌黑散漫漂浮，移至到皎月的前方，遮挡住了那层静谧的光晕。 呼呼—— 冰冷的晚风，肆无忌惮地吹过。 不远处的路灯下，渐渐笼罩着一层水雾。 划过几缕细小的雨丝。 哒哒哒—— 匆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在楼道中回荡。 伴随着紧促的敲门声，小周焦急的声音，随之传来：“穆凡，开门，我到了。” 穆凡起身，打开了门。 小周走进门，在客厅东张西望：“穆凡，这么着急给我打电话，是已经收集完证据了吗？” “白幼薇呢？” “她还好吧？” 穆凡领着小周，朝茶几走去：“她在卧室休息，我一会儿带她去警局。” 哗啦—— 穆凡拿起纸张，递了过去：“周警官，你先看看这个。” 小周接过纸张，认真阅读。 密密麻麻的文字，全部都是白幼薇曾经受过的‘苦难’。 触目惊心！ 小周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惨白。 他咽下一口唾液，惊愕不已：“为什么……会是这样！？” “穆凡，你确定白幼薇写的这些东西，是真实的吗？” 穆凡表情严肃：“我相信白幼薇，她不会撒谎。” 小周情不自禁咽下了一口唾液。 他从穆凡的眼里，看到了认真。 可是，自己在司法系统工作，凡事都得讲证据，不能马虎。 尽管自己的立场更偏向于穆凡，但也不能处理得太果断。 “在派出所的时候，白幼薇的养父母确实很着急，想要见她。” “不仅哭得稀里哗啦，还聊到了白幼薇的童年。” 小周蹙着眉头，沉思道：“穆凡，我现在就把车开进小区，我们一起回派出所。” “然后，我把养父母传唤过来，当面聊。” “如果他们真的想把白幼薇带到医院，逼她捐器官的话……” “法律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小周转身，出了门。 当面对峙，正是穆凡想要的。 他心里明白：如果不立刻在这件事上做个了断，‘恶魔家庭’就会三番五次的骚扰白幼薇。 如此一来，白幼薇的心病，永远都不会解开。 严惩恶人，驱散白幼薇心底的黑暗，正是穆凡首先要做的事情！ 穆凡转身，轻轻推开了卧室门。 冰冷的墙角边，蹲着一个蜷缩的身影。 白幼薇攥住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尽管距离非常远，穆凡还是能够清晰的看见，白幼薇的身体，正在发抖。 穆凡心疼的走过去，轻声呼唤：“薇薇。” 白幼薇一愣，她拉低棉被，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 与穆凡对视的刹那间，白幼薇迅速站起身，扎进了他的胸膛。 她将脑袋尽可能的贴紧肌肤，感受这股炙热的温暖：“穆凡……” 穆凡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安抚道：“笨蛋，别害怕。” “我现在就带你去派出所，把所有的事情，统统解决。” 白幼薇轻轻咬着嘴唇：“他们……会打你。” “不想……让你受伤。” 哗啦—— 穆凡展开双臂，将白幼薇搂得更紧了：“笨蛋，我不会受伤。” “相反……他们所有人，都会为自己曾经做过的行为，付出代价。” 呼呼—— 窗外，传来了汽车轮胎碾压泥土发出的黏糊声响。 随着明亮的车灯照耀，穆凡的眼眸也反射出了几分冷漠：“薇薇，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白幼薇的心，怦怦狂跳。 她抬起眼眸，紧紧地盯着这个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 一股踏实的安全感，源源不断地涌向身躯。 穆凡……他比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温暖。 只要和他待在一起……总是很舒心。 白幼薇逐渐放下了心理负担。 她下意识地缩紧手指，与穆凡的宽大的手掌贴合，眼眸深处荡漾着浓郁的感激，轻声呢喃：“穆凡……谢谢你……” “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以后……我们也不要分开……” “永远……生活下去……” —— 老款的桑塔纳轿车，轰鸣声不断。 小周默默开着车，紧皱的眉头，迟迟没有舒展。 穆凡则坐在后排，任凭白幼薇趴在怀里。 “穆凡。”小周突然开口。 穆凡顺势看向前方：“嗯？” 小周瞥了一眼上方后视镜，心情复杂道：“在我们司法系统里，最直接有效的证据是视频、录音，以及嫌疑人口供。” “其次，才是受害者的单方面控诉。” “光是拿着照片和文字过去，我担心……” 尽管小周没有把话挑明，穆凡也很清楚，他在说什么。 小周的意思无非就是：白幼薇腿部的乌青伤痕，以及书面经历，都是单方面的证据，万一养父母否认，就属于无效证据，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小周的担心，是多余的。 从穆凡下定决心，替白幼薇申冤的那一刻。 他的脑海里，就已经模拟了千万种，让养父母承认罪行的不同方法。 也就是说，这两个恶魔，必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穆凡看了一眼趴在胸前打盹的白幼薇，轻轻抚摸她额头前的刘海。 坚定的眼神，颇有一副运筹帷幄的架势：“周警官，我已经想出了，让养父母认罪的办法。” “你只需要配合我，诈他们一下就行。” 第42章 这个女孩你带不走 派出所的大厅里，亮着白炽灯的光亮。 几只飞蛾扑腾着翅膀，想要靠近这股光源。 但是却被厚厚的玻璃门，抵挡在外，发出撞击的轻微声响。 嗡嗡嗡——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汽车的大灯，在漆黑的夜空渲染出两道炫目的光线。 一辆桑塔纳缓缓开进派出所，停在了空地上。 小周将车熄火，解安全带的同时，也推开了车门：“穆凡，我先跟值班同事讲一下情况，你先带那女孩去大厅。” 啪嗒—— 车门关闭。 透过灰蒙的车窗玻璃，小周越来越远。 运动鞋踩着草坪与碎石子的沙沙声，在幽闭的车厢内沉闷回荡。 穆凡低下头，看向躺在自己双腿上打瞌睡的白幼薇，轻轻捏了一下她白皙的柔软脸颊：“薇薇，我们到了。” “唔……呼……” 白幼薇的喉咙，发出一连串的嘤嘤声。 她轻轻扭动着身躯，睁开了眼眸：“穆凡……” 酥麻的语调，让穆凡的心都快化了。 他忍不住抬起手指，刮向白幼薇的鼻尖，打趣道：“薇薇，你怎么像个小胖猪似的，一动不动，只想睡觉？” 白幼薇攥着拳头，揉着眼眶，清幽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缓慢：“我不是小胖猪……我是白幼薇。” 穆凡浅笑：“笨蛋，我当然知道你是白幼薇了，清醒点了没？” 白幼薇展开白皙的手臂，自然地搂住了穆凡的脖颈。 接着，将脑袋贴向他的胸膛，睡眼懵懂地呢喃：“穆凡，抱着你，就能很快睡着。” 眼看白幼薇即将打鼾，穆凡惊愕地拍向白幼薇的脸颊，急促道：“喂……薇薇，现在还不能睡啊。” “我们得进大厅，周警官还在等着我们呢。” 穆凡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车窗外。 此时，小周站在不远处的大厅里，凑着脑袋朝这边观望。 推开玻璃门，迈着步伐而来。 穆凡急忙推开车门，将白幼薇抱了出来。 朝走过来的小周，投去了尴尬的笑容。 小周站在原地停留了几秒。 随后，满脸无语的转身，重新走进了大厅。 —— 5分钟后，穆凡与白幼薇坐在大厅里的连凳椅上。 除了小周外，办案台后面的圆形旋转凳上，还坐着两个值班的警员。 满满的安全感。 此时，小周正在打电话，通过谈话内容，穆凡能够做出判断：他在传唤白幼薇的养父母。 穆凡下意识地瞥向白幼薇。 白幼薇坐在连体椅的角落，耷拉着脑袋。 被刘海遮挡的古井无波的茶褐色眼眸，逐渐被阴沉覆盖。 “周警官，这里有热水吗？”穆凡抬头询问。 小周应声点头，从角落拿起热水瓶，往纸杯里倒着开水：“水不是很烫，能直接喝。” “要不要给那孩子再倒一杯？” 穆凡微微一笑：“这杯水，就是给白幼薇准备的。” 穆凡挽起白幼薇冰凉的手指，将热气腾腾的温水，递到她的手心，握住了杯壁：“薇薇，喝点水吧。” 白幼薇乖巧地点头，捧着纸杯凑到了嘴边，缓慢的抿动。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穆凡抬起头。 两个人形的轮廓，在黑夜深处显现。 直至来到走廊，白炽灯的亮光映照在他们身上时，穆凡才看清了来人的相貌。 女人穿着长款白绒皮草，脸上画着淡妆。 那颗闪烁着些许泪花的眼眸，在布满阴沉双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怜悯。 她身旁的男人，戴着黑色圆框眼镜。 通过淡蓝色的经理工作服，与显露在外的皮带束装来看，他应该从事销售方面的工作。 与女人不同的是，他深邃的瞳孔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焦急。 反倒透露着不易察觉的阴险与狡诈。 哗啦—— 女人推开玻璃门，踉踉跄跄地奔向白幼薇，泪水夺目而出：“孩子……我的孩子……” 在女人的手，即将触碰到白幼薇之际。 穆凡眼疾手快，轻轻攥住白幼薇的肩膀，将她护在了身后。 看向女人的眼神，满是冰冷。 与穆凡对视的瞬间，女人微微一愣。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是找到白幼薇的好心人。 之所以露出不满的眼神，是因为自己没有给他答谢金。 女人立刻取下挎包，拉开拉链翻找，脸上的笑容掺杂着几分歉意：“对对对，我应该先道谢。” “前阵子，我女儿被人贩子拐卖了，我第一时间去当地派出所报警，还贴告示悬赏找人，生怕这孩子出意外。” “这些天，我总是失眠，还得了神经衰弱。” “幸亏你把白幼薇找到了，不然我得内疚一辈子。” 女人滔滔不绝，说着感激的话语，从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这张卡里面，有2万块钱，真是谢谢你了。” 女人从进门到感谢，每一步动作，都很熟练。 感人肺腑的言语，根本不像演的。 如果是普通人，说不定……还真的被眼前的女人给骗了。 穆凡的父亲，曾是一名警察。 长期受到严格督促，穆凡的洞察力也比寻常人要高得多。 一个母亲，如果真的失去了孩子。 那么，她的心里只会一个念头：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砸锅卖铁，把钱全部用来宣传，也要把孩子给找到。 而，眼前的女人。 她不仅披着昂贵的白绒皮草，脸上还画了精致的淡妆。 并且，穿得还是红色高跟舞鞋。 通过身上散发的微醺红酒味，也能够看出，在来派出所之前，她正在参加一场舞会。 虽然户口信息显示：白幼薇是他们的女儿。 但是，穆凡坚信：他们绝对不是真心想要找到白幼薇，把她带回家抚养。 而是骗白幼薇去医院，逼迫她签字，捐献器官！ 穆凡瞥了一眼小周。 小周自然也看出了端倪。 白幼薇的养父母，现在的装扮，和之前来判处所的时候，根本不一样。 或许……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大晚上的打电话，进行传唤。 时间紧迫，白幼薇的养父母，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更换服装！ 从而露出了马脚！ “怪不得总说，遇到麻烦，要找人民警察呢。” “警民齐心，再多的困难也能解决。” “这个社会，由你们来维持秩序，真是辛苦了。” “周警官，改天有机会，我一定给你们送锦旗！” 女人露出笑脸，说着寒暄语。 接着，踩着高跟鞋走近，朝白幼薇伸出了手，轻声道：“白幼薇，我的女儿，跟我回家吧。” 小周蠕动着喉咙，似乎想要说话。 但穆凡已经抢先开口，铿锵有力的嗓音，流露着浓郁的坚定：“我身后的这个女孩。” “你带不走！” 第43章 被保护的感觉 一语既出，众人震惊不已。 就办案台旁边的警员，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纷纷伸着脑袋观望。 女人的嘴角，情不自禁抽动了几下。 看向穆凡的眼神，也划出了几分复杂。 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并没有收下答谢金，而是将白幼薇护在身后，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她。 只能说明一点：白幼薇已经把自己遭受折磨的经历，告诉了他！ 女人冷冷地瞥了一眼白幼薇，恨不得当场将她活剥！ 白幼薇……这个平时不敢乱说话的少女，居然学会了反抗。 她是活腻了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把秘密透露出来。 要是引起警察的怀疑，今晚就走不掉了！ 女人的胸膛，逐渐起伏，竭尽全力保持冷静。 几息后，她嘴角挤出一丝苦笑，语气放缓道：“小兄弟，在你这个年龄段，有正义感是件好事。” “我能理解，你心里那股子帮助他人的责任感。” “但是，白幼薇她真的是我的女儿，不信你看。” 说话的同时，女人翻动挎包。 不一会儿，她掏出来几张a4纸。 上面，是户口本的复印件。 女人将纸张展开，拿到了穆凡的面前，指着上面的文字，认真解释：“喏，这是白幼薇的出生信息，还有家庭住址。” 紧接着，女人又指了指旁边的复印件：“这个照片是我，我叫白依依，和白幼薇的关系是母女。” “喏，他是赵孟德，是我的丈夫，也是白幼薇的父亲。” 白依依一本正经的解释，微笑道：“现在，你总该相信我，把白幼薇交给我了吧？” 从头到尾，穆凡都紧紧的盯着白依依。 锐利的视线，像是一道冰冷的锋芒。 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白依依被盯得很不自在。 一股前所未有的慌张感，随之蔓延全身。 大厅内的气氛，明显不对劲。 不单单是这个保护白幼薇的男人，就连周警官看向自己的眼神，和从前也有些不同。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自己逼迫白幼薇捐献器官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如果再继续拖延下去，准会露出马脚。 离不开派出所！ 白依依不再客气，她的眼眸闪烁出一道凌寒，探出染着红色指甲的手腕，直逼白幼薇而去，呵斥道：“把她给我！” 穆凡早有防备。 在白依依出手的瞬间，便挽住了白幼薇的肩膀，将她拉到了身体另一侧。 与此同时，穆凡扬起另一只胳膊，攥着拳头，狠狠地砸向了白依依的手背。 下一秒，白依依的惨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啊……” 值班警员听到动静，立刻跃出办案台，冲向了现场。 派出所走廊里侧的宿舍门，纷纷打开。 脚步声不断。 就寝的警察们，顷刻间涌到大厅，将众人堵得水泄不通。 白依依握着疼痛的手臂，龇牙咧嘴。 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动手！ 看来，他已经猜到，自己把白幼薇带回去，只是想挖掉她的器官了！ 不行……这可是在派出所啊！ 要是这个男人说了些什么，让警察们调查自己。 自己必定会坐牢！ 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把脏水泼出去，否则……自己今晚走不了！ 见警察来了，白依依立刻指着穆凡的鼻子，倒打一耙：“你好大的胆子，抢我的女儿，还在派出所动手打人！” “我严重怀疑，你是人贩子！” “警察，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众人的视线，纷纷聚集到了穆凡身上。 从他穿着的休闲装来看，并不是派出所的人，而是社会人员。 有些不知情的老警察，也作出初步判断：应该是一场争夺女儿抚养权的纠纷。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正准备上前调解。 哗啦—— 就在这时，穆凡冰冷的呵斥声，骤然响起：“白依依，你少在这里反咬！” “前几天我做过调查！” “你的儿子，患了慢性肾功能衰竭，也就是所谓的尿毒症。” “你千里迢迢的寻找白幼薇，就是因为白幼薇的肾脏，与你儿子匹配！” “你把白幼薇带回去，是想逼迫她捐肾！” 白依依的身躯，猛然一颤。 就连额头也分泌出些许汗珠。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更是不自然的颤抖。 妈的……这个男人果然有底牌！ 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揭我的短。 他想害我坐牢吗！ 白依依攥紧双拳，脖颈青筋暴起，呵斥反驳：“胡说！” “白幼薇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以逼迫她捐肾！？” “反倒是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 “对我女儿威逼利诱，迷惑她！” “就是因为社会有你这样的渣滓，才导致越来越多的女孩受伤害！” 白依依喘着腥红的气息，唾液横飞：“我白依依才是白幼薇的亲生母亲！” “我命令你，放开她！” 穆凡双眉紧皱，呵斥反驳：“冒牌货，你没资格命令我！” 哗啦—— 穆凡探出手，指向白依依鲜亮的服装，继续陈述着她的漏洞：“白依依，你自认为户口本上有白幼薇的名字，就能百分百把她带回去！” “所以你才忘乎所以，穿着高跟鞋去参加舞会，提前庆祝！” “可是你没想到，周警官会突然传唤你！” “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你一时没有想到，要先回酒店换衣服，所以才出现了漏洞！” “一个母亲在丢掉孩子后，绝不可能会把心思放在娱乐上！” “在没有见到孩子之前，她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白依依，你的伪装，也太低劣了！” 嗡嗡—— 刚刚还在咄咄逼人的白依依，瞬间鸦雀无声。 她条件反射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男人的脸色，同样很难看。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汇向白依依夫妇。 甚至，有两个警察，已经堵住了大门。 白依依的脑袋，嗡嗡作响。 就连胸膛里的那颗心，也不自然的跳动。 自己的儿子前段时间确实患上了尿毒症。 这几个月来，每天都要做透析，被疾病折磨的体无完肤。 再加上，白幼薇的肾脏与他相匹配。 所以，自己才想到，用白幼薇的命，来救自己的儿子。 这件事，自己从来都没有告诉任何人。 穆凡，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连自己住在哪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调查的？ 还有……自己穿的衣服！ 穆凡为什么会观察的那么细致？ 白依依的思绪，逐渐混乱。 紧张过度，让她感觉眼前一片昏暗。 她不得不扶着接待台，身体微微前倾，吐出几声干呕。 啪嗒—— 周警官迎上前，轻轻拍了一下白依依的肩膀，目光划过些许愤怒：“跟我们去录个口供吧。” 简单的一句话，让白依依瞬间清醒。 她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拍掉了周警官的胳膊：“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周警官紧皱双眉，气势如虹：“犯没犯法，你自己清楚！” 呵斥声，如雷贯耳。 白依依心虚至极，就连语气都有些不利索，嚷嚷着苍白无力的言语：“你们……你们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了！” “我儿子尿毒症？我害白幼薇？我去舞会就是不在乎她？” “你们有凭据吗？” 周警官的眼神，无比坚毅：“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想着狡辩，对你的处境只会更加不利！” 白依依摊了摊手，作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讥笑道：“没有就是没有，我有什么好狡辩的？” “反倒是你，身为警察，没有任何证据就把我当做嫌疑人，你就不怕受处分吗？” 周警官紧蹙双眉。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立刻从口袋里，将白幼薇写得书面证据拿了出来，态度强硬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对待白幼薇的，全部都有记录。” “白幼薇已经把你们的罪行，详细写出来了！” 短暂的停顿，周警官走向白幼薇，掀起了她的裤脚。 常年受到殴打，她的腿上呈现多处伤痕。 虽然经过时间的流逝，消散了不少。 但是仔细看的话，依旧能够捕捉到一丝青淤。 “白幼薇腿上的伤，也是证据！” “和描述中被殴打的棍棒武器，所造成的锉钝伤，相互吻痕！” “白依依，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白依依顿时感觉一阵天昏地暗。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密密麻麻的文字，正在蠕动着爬行。 给白依依带来了一场视觉上的巨大冲击。 “不……不可能……” “这不是真的……” “白幼薇……她是个傻子！” “就算受到挨打……也没有任何怨言！” “她不可能会记仇！更不可能会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 “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然而—— 白依依的辩解，不过是一场空谈。 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冰冷。 众人的眼神，也掺杂着浓郁的愤怒。 白依依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也逐渐击溃。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株生长在悬崖边的杂草。 呼啸的冷风，无情的拍打她的身躯。 一不留神，就会坠落到万丈深渊。 “你们……你们再逼我！” 白依依喘着腥红的气息，她猛地抄起笔筒，将尖锐的圆珠笔，对准周警官的眼睛扎了过去。 她发疯的速度很快，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当小周发现白依依的异常时，尖锐的笔尖，离自己的眼球仅有分毫距离。 “糟了……”周警官的脸色，一片惨白。 “小心！” 电光火石的瞬间，一道身影立刻窜了出去。 赶在笔尖落下时，抓住了白依依的小臂。 接着，向上一抬。 白依依的手腕，不受控制的腾空。 趁着空隙，周警官也迅速脱身。 “谁在坏我的好事！？” 白依依猛地扭过头，恰好与穆凡掺杂着锋芒的冰冷眼神，撞了个满怀。 一股恶意，骤然间蔓延全身。 白依依扯着青筋暴起的喉咙，怒吼道：“又是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三番五次阻拦我？” “跟你没关系！”穆凡没有废话，抓住白依依小臂的胳膊，突然用力。 一个擒拿手，将白依依的手肘，背在了身后。 随后，穆凡腾出另一只胳膊，死死地抵住白依依的脑袋。 将她按在了桌子上。 由于用力过猛的缘故，白依依的脸颊紧贴着桌子，几乎快要变形。 与此同时，众警察也蜂拥而上，以最快的速度，制服了与白依依同行而来的男人。 白依依被按在桌子上，无法挣脱。 她吭哧着粗气，破口大骂：“对，我承认，我不是白幼薇的亲生母亲！” “可是你知不知道，白幼薇的亲妈，早就不要她了！” “当时，白幼薇被丢在草坪上，连脐带都没剪断！” “身上爬满了蚂蚁，它被咬的全身红肿！” “如果不是我心软，白幼薇早就死了！” “现在，我儿子患了尿毒症，难道白幼薇不该向我报恩吗？” 穆凡皱眉道：“别偷换概念！” 白依依凄惨的笑了：“说我偷换概念？你也配？” “你叫穆凡对吧？其实，你也是个卑鄙小人！” “仗着对白幼薇好，让她对你产生感情，然后你就能顺理成章的和她在一起？” “穆凡，我实话告诉你，白幼薇的亲妈，没有死！” “等她找过来，你就哭吧！ ” “到时候，白幼薇照样会离开你！” 谈话间，众警察已经迎上前，带着白依依走向审讯室。 行走过程中，白依依的恶毒言语，依旧不断：“穆凡！” “白幼薇，她就是个瘟神，是一个祸患！” “把她留在身边，你迟早会遭到报应！” “……” …… 接下来的审问过程中，白依依将他们一家人如何欺凌白幼薇的行为，全部说了出来。 穆凡只是旁听了几分钟，便离开了。 她牵着白幼薇的手腕，坐在屋外的台阶上，看向夜幕上空的闪烁群星，安静等待。 微风拂过。 垂落在白幼薇脸颊处的乌黑发丝，轻轻摇曳。 她扭过头，静静地打量穆凡。 那股被保护在身后的安全感，在脑海中久久回荡。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呆呆地望着穆凡帅气的侧脸。 原来……这就是被人保护的感觉。 好温暖…… 自己……好像被穆凡在乎了呢。 啪嗒—— 穆凡突然抬起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笑着调侃：“笨蛋，你偷看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白幼薇没有说话，依旧眨巴着眼睛，呆呆地望着穆凡。 “怎么了？”穆凡疑惑道。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蠕动嘴唇，茶褐色的眼眸荡漾着星辰般的波澜：“穆凡。” “你会觉得我是祸患吗？” 第44章 检查 穆凡愣然。 他抬起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尽可能用放松的语气，让气氛缓和：“笨蛋，别胡思乱想。” “遇到你以后，我感觉生活充实了很多。” “别把流言蜚语放在心上，明白吗？” 白幼薇点点头，夹杂些许晶莹的眼眸，闪烁着更加浓郁的柔光：“那……我可以和你谈恋爱吗？” 呼呼—— 适宜的晚风，擦肩而过。 不远处的几株狗尾巴草，也在轻微摇曳。 几只萤火虫，沿着风向振翅遨游。 恰好从白幼薇的眼前经过。 那轮藏匿在细小发丝后的清澈眼眸，被这股荧光染得更加明亮。 穆凡探出手，轻轻按住白幼薇的脑袋，眼眸蕴藏着温馨：“薇薇，你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意思了？” 白幼薇歪着脑袋，若有所思。 她保持坐姿，攥紧了双拳。 “唔唔唔唔——” 白幼薇全身用力，身体微微颤抖。 就连喉咙，也发出了肌肉紧绷的低沉呜咽声。 很快，白幼薇宛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恢复了正常。 她缓慢地摇头，撇嘴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穆凡瞪大眼睛，惊讶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这丫头……刚刚是在思考？ 穆凡抬起手，朝着白幼薇的脑袋，轻轻劈了个‘手刀’，满脸黑线道：“笨蛋，以后思考的时候，别再这么做了。” “全身紧绷用力，会给血管施加压力。” “万一血管被崩破，容易噶。” 白幼薇疑惑地眨巴眼睛：“什么是‘噶’？” “呃，就是死掉。” 白幼薇像只温顺的小猫，趴在了穆凡的怀里，眸里映照着内疚的柔光：“穆凡……我以后不这么做了。” “我不死，你也不要死。” “我们……一起生活。” 白幼薇的呼吸声，均匀起伏。 似乎睡着了。 穆凡将白幼薇搂得更紧了一些，用手指抚摸着她柔顺的乌黑发丝。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散发着难以隐藏的深沉。 尽管，自己和白幼薇的接触时间并不长。 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穆凡能够感觉出来，自己对白幼薇早就衍生出了一股特殊的情感。 不像朋友、不像家人、也不像情侣。 而是三种感情的混合体。 让人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 “呼——” 穆凡长呼一口气，捏了一下白幼薇柔软的白皙脸庞，浅笑道：“薇薇，那部言情电影，还剩一个多小时。” “回家后，我陪你把它看完。” 嘎吱—— 玻璃门推开的声音，悠悠响起。 小周一屁股坐在穆凡的身边，忧愁的点燃了一支香烟：“穆凡，刚刚的事情，谢谢了，你救了我的命。” 穆凡默不作声地摆摆手。 小周深吸一口烟，继续说道：“说来也惭愧，‘白幼薇养父母案件’我没有向上层汇报，刚刚挨了一顿批评，还受处分了。” “估计实习期要继续往后延迟了。” “不过……还有个消息。” 小周深吸一口烟。 烟草燃烧时的噼啪声响，格外刺耳：“真相大白了。” “白依依的真实身份，是白幼薇的小姨，也就是她母亲的亲妹妹。” “但是把婴儿遗弃在草丛里，这样的行为确实很恶劣。” “其实我本来想问详细过程的，但是……毕竟跟本次案件没有关系，再继续问下去，就是以权谋私了。” 小周抽完最后一根烟，将烟头抵在水泥地的台阶上碾灭，眼眸划过一丝凝重：“穆凡，你还想帮白幼薇找到父母吗？” 穆凡微微蹙眉。 他下意识地瞥向趴在怀里睡着的少女。 心情万分复杂。 沉默许久，穆凡抱着白幼薇，缓缓起身：“不了。” “我是不会把白幼薇，交给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的。” “周警官，今天的事辛苦你了。” 小周摆摆手：“不辛苦，应该做的。” 短暂的停顿，小周话锋一转：“穆凡，我有个问题，一直搞不明白。” “你从来没去过白依依所在的城市，就能根据治疗的时间线判断出，白依依的儿子患了尿毒症。” “在器官移植手术的种类里，寻找匹配肾源的时间，相对可以缓和一段时间，能猜出尿毒症倒也能说得过去。” “只是……你是怎么猜到，患上尿毒症的是白依依的儿子，而不是她的女儿呢？” 穆凡停下脚步，扭头道：“能想出不同的残忍手段，把白幼薇折磨的体无完肤，由此可见，白依依的家庭，必定重男轻女。” “如果一视同仁，他们必然会白幼薇衍生怜悯，不忍心折磨她。” “如果患上尿毒症的，真的是他们的女儿。” “或许，他们也不会着急到，当面抢夺白幼薇了。” 嗡嗡—— 小周恍然大悟。 他看向穆凡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无论是洞察力、判断力，还是胆识，穆凡在全方面都比自己高了一大截。 甚至……超越了他的父亲！ 小周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呼喊道：“穆凡，你要不要考虑，来派出所工作？” “凭你的能力，做一名警察，肯定游刃有余！” 此时，穆凡已经跨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他转过身，轻轻晃了一下怀中的少女，笑着婉拒：“警察这份职业，比较特殊。” “白幼薇，她会担心的。” …… 寂静的街道，传来落叶在地面划动的声响。 穆凡将白幼薇抱在怀里，慢慢朝着家走去。 父亲在世的时候，不仅教自己格斗技能，还教自己刑罚。 似乎……有意把自己往警察的职业培养。 如果他们不出意外的话，或许自己真的会选择去做一名警察。 而现在，之所以没有答应周警官。 并不是穆凡害怕危险。 而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目标。 就像看见一只跑过来的小狗，会想着养它。 就像看到一本崭新的作业本，会想着用漂亮的文字把它写满。 而穆凡此刻的唯一念头：就是照顾白幼薇，与她一起分享生活中的点滴，并生活下去。 仅此而已。 —— 回到家后。 穆凡将白幼薇放在床上，盖好了棉被。 接着，走进厨房，烧了壶热水。 电水壶的嗡嗡声响，在客厅内回荡。 突然，穆凡感觉有什么东西，拽住了自己。 他急忙扭过头，恰好和白幼薇古井无波的眼眸，撞了个满怀。 穆凡有些惊讶：“薇薇，你不是在睡觉吗？什么时候走出来的？” 白幼薇没有回应，而是轻轻拉扯穆凡的衣角，低声道：“穆凡，作业还没写。” “我把它写完。” “然后……乖乖给你检查。” 第45章 想要被摸头 10分钟后。 穆凡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坐在沙发上。 喂兔子家族吃包菜叶的同时，穆凡也在打量趴在茶几旁，认真写作业的少女。 圆珠笔与纸张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也将穆凡的思绪，拉到了上学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有点像，陪白幼薇写作业的同学。 穆凡抬头看向悬挂在墙壁上的钟摆。 此时，已是晚上10:30。 距离第二天6:30起床，还有8个小时。 再耽搁下去，白幼薇就会出现睡眠不足的情况。 导致白天打瞌睡，学习效率低下。 “薇薇，要不我们先休息，明天再……” “穆凡，给。”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白幼薇探出白皙的手掌，将作业本推到了穆凡的面前，期待的眼眸闪烁着隐隐渴望：“穆凡……检查。” 穆凡情不自禁咽下一口唾液。 这丫头……眼神也太容易让人多想了吧…… 穆凡轻咳两声，保持冷静道：“咳咳……行，我检查。” 穆凡拿起作业本。 然而，下一秒却瞬间傻眼。 作业本上的例题，是数学。 两条交叉的坐标线上，画着弧形的图案，标注了点位。 题目要求：求出平面指标坐标系，不同点位的坐标。 “这……这是二次函数？”穆凡头皮发麻。 白幼薇点点头：“应该是。” 应该？ 穆凡更懵逼了。 他顺势看向了白幼薇写出的答案。 白幼薇的字，写得小巧玲珑，十分漂亮。 给人一种舒适的感官体验。 解题过程中，点位字母都有，式子也列的很详细。 但是，穆凡却不知道，白幼薇有没有写对。 总之……她把空白处写满了。 见穆凡迟迟不说话，甚至还用作业本遮住自己的脸颊。 白幼薇身体微微侧倾，绕过作业本，看向了穆凡的眼眸，疑惑询问：“写对了吗？” 穆凡一时语噻。 “嗯？”白幼薇歪了一下脑袋。 秉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精神，穆凡只好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那什么……薇薇，我理科学的比较烂。” “这道题……看不明白。” “等明天回学校的时候，你让老师帮你检查一遍，怎么样？” 白幼薇的眼眸，缓缓下垂。 那股荡漾的柔弱微光，逐渐隐入尘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悲伤感扩散，融入漂浮在空气中的水雾里。 宛如梦魇似的，在整个客厅内荡漾。 穆凡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急忙补救：“薇薇……虽然我看不明白题目，但是你的认真，全都被我看在眼里了啊。” 哗啦—— 穆凡探出手，轻轻敲了敲作业本上的题目：“你看，你的字也得很漂亮，也把题目写满了。” “如果换做我，估计整页纸都是空白，连解题思路都搞不懂。” “而且，就算这道题真写错了，光是你这个‘解’字，起码能加个一分。” “所以，你比我强多了。” 穆凡的鼓励，有了效果。 白幼薇缩在颈窝里的脑袋，又缓缓抬了起来。 清幽的眼眸中，划过几道微弱的惊异：“真的吗？” 穆凡浅笑：“当然是真的啊。” “那穆凡……你开心吗？” 穆凡点点头，回答的很干脆：“薇薇，无论你做什么，只要认真了，努力了。” “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会开心，为你骄傲。” 白幼薇的心，怦怦跳动。 穆凡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缕轻柔的春风。 只要有他在身边，自己的心底深处，总是会飘扬洁白的花瓣。 白幼薇拿起作业本，将它整理。 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白色双肩包。 合上拉链后，白幼薇将双肩包轻轻放到了墙角。 紧接着，她来到穆凡面前，坐了下去。 微微抬起的眼眸，再次划过浓密的渴望：“想要……奖励。” “奖励？”穆凡有些诧异。 但转念一想，白幼薇长期处于孤独的环境，最想要的东西，应该是认可。 而，偶尔的小奖励，不仅可以让白幼薇感到开心，还能够让她感受到自己的价值。 并且研究表明，小时候经常获得‘小红花’的幼儿，会比其他人更加自信。 如果自己把奖励标准，放在白幼薇的身上。 或许能让她的性格，变开朗吧？ 想到这，穆凡也乐此不疲。 “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去拿奖励。” 穆凡起身，在客厅里走动。 他的视线，也在迅速扫视每一处角落。 试图能找到一些新颖的小玩意儿，逗白幼薇开心。 然而—— 客厅只有一些家具，以及生活用品。 绕了一圈后，穆凡毫无所获的回到白幼薇的身旁，歉意道：“薇薇，家里暂时没玩具。” “等明天放学，我带你去步行街逛逛。” “然后买一些东西给你，当做奖励，怎么样？” 白幼薇再次垂下眼眸。 露出的尖锐虎牙，轻轻地咬着嘴唇。 将那抹绯红的下唇，抵得有些苍白。 穆凡有些心酸，他蠕动着喉咙，想要继续与白幼薇商量‘奖励’的事情。 就在这时，白幼薇突然抬起脑袋。 尽管那轮茶褐色的眼眸，透露着坚定。 但是，通过她脸颊两侧浮出的黯淡红晕，能够看出她鼓起勇气时的小心翼翼。 白幼薇微微张开，轻吟的语调掺杂着几分渴求：“想要……摸头……” “哈！？” 穆凡傻眼了，他以为出现了错觉，再次询问：“薇薇，你说什么？” 咕隆—— 白幼薇咽下一口唾液。 向来轻声细语的她，竟破天荒的将音量提高了一些。 并且更加清晰。 “想要被摸头……” “因为……怕失去你……” 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虽然自己平时，有抚摸白幼薇的习惯。 可是，当她突然主动提起的时候。 穆凡居然有些不适应。 白幼薇渴求的眼眸，仍然在继续散发柔光。 穆凡被盯得很不自在。 短暂的停顿，他伸出手，试探性地摸向了白幼薇的脑袋。 肌肤接触的瞬间，白幼薇的脸上，划出了些许笑容。 她悄无声息地抬起胳膊，轻轻地压住了穆凡的手背，尽可能贴得更紧一些。 白幼薇微微掩合的眼角，绽出了幸福欲，并沉溺其中：“穆凡。” “谢谢你。” 第46章 噩梦结束了 穆凡很清楚：白幼薇，她从小缺爱。 她心里最迫切渴望的，是能够得到一份温暖的关怀。 在心酸的同时，穆凡也暗暗庆幸。 幸亏……白幼薇是遇到了自己。 否则，这个孤独的灵魂，还不知道会飘向何处。 夜，更深了。 浓密的乌云，遮住了皎月的柔光。 让黯淡的天空，再次渲染一层灰蒙的笔墨。 明亮的白炽灯下，乖巧的少女，正趴在穆凡的怀里，喉咙发出舒适的轻呜声，沉浸被摸头的温暖。 “薇薇。” 穆凡停止抚摸，手指自然下垂，掠过白幼薇耳边的发丝，捏向了她软乎乎的脸颊：“时间不早了，就去睡觉吧。” 白幼薇用脑袋轻轻蹭着穆凡的身躯：“你先洗澡吗？” 穆凡摇摇头：“天气预报说，明天可能会有雨，要是洗澡的话，衣服不容易干。” 穆凡站起身，向白幼薇探出手掌，微笑道：“简单洗漱就可以了。” 白幼薇疑惑地眨巴眼睛。 接着，握住穆凡的手掌，跟着他走向浴室。 穆凡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根据白幼薇的反应来看，她好像不能理解‘简单洗漱’是什么意思。 这丫头……以前都不清洁身体的吗？ 穆凡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养父母被撕开面具后，露出的尖酸刻薄表情。 他下意识地蹙眉，冰冷喃喃：“摊上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养母……白幼薇也太受委屈了。” “不过好在，噩梦已经结束。” “今后的白幼薇，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 进浴室后，穆凡搬了个小木凳，放在了身旁。 随后，拾起角落的小红盆，放到了水龙头下面。 调好温度后，冒着热气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流下。 “薇薇，你先坐在小凳子上，我放点热水。”穆凡头也不回道。 “喔……” 白幼薇乖巧点头，坐在小木凳上。 她眨巴着清澈的眼眸，注视着穆凡的一举一动。 见小红盆里的温水，越来越多。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穆凡，今天的浴缸，好小。” “笨蛋，这是洗脚盆。” 啪啦啦啦啦—— 温水灌满小红盆，往外溢出时发出的声响，顿时将穆凡的思绪，拉回现实。 穆凡把盛满温水的小红盆拖到白幼薇的面前。 接着，拿起洗脸毛巾，将它浸湿。 用手掌撑起来一块平面后，穆凡轻轻按住白幼薇的后脑勺。 将毛巾凑了过去，揉搓白幼薇的脸颊，耐着性子解释：“薇薇，除了夏天，其他季节可以不用洗太勤。” “只要身体不是太脏，就可以做简单的清洗。” “通常都是洗脸和泡脚。” “一定要注意个人卫生，明白吗？” 穆凡松开毛巾。 白幼薇的脸上，沾满了水渍。 额头前的刘海，也被浸湿了些。 或许是温水溅进眼睛和嘴角的缘故。 白幼薇眯起双眼，一遍遍的吐着停落在嘴边的小水珠。 穆凡急忙拧干毛巾，帮白幼薇擦干。 将毛巾挂上吸盘倒钩后，穆凡又拿起墙角的小蓝盆。 将小红盆里的温水，一股脑地倒了进去。 白幼薇疑惑地歪着脑袋：“为什么不直接倒掉？” 穆凡浅笑，解释道：“洗完脸的温水，还没有凉透，可以用来洗脚，是一种节省水资源的方式。” “地球的淡水资源只有2.53%，我们平时节省一点，缺水的地方就可以多用一点。” “来，薇薇，洗脚吧。” 白幼薇轻轻点头。 她胡乱的踢踏双腿，将拖鞋震掉。 接着，拽掉了白色的短袜。 两只脚放进温水中。 穆凡迅速清洗白幼薇的脚掌，再用抹布擦干：“薇薇，洗好了。” 白幼薇重新穿上拖鞋后，穆凡端着洗脚水，倒进了下水道。 “穆凡，要去喂兔子家族吗？”白幼薇倚靠在浴室门旁，呆呆地望着摆放在墙角的兔子笼。 穆凡应声道：“可以，不过得等一会儿。” “睡觉前，得刷牙。” “这样能够保护牙齿。” …… 半小时后。 穆凡躺在床上，累得腰酸背痛。 本来刷完牙，就可以让白幼薇先睡觉了。 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提出来帮自己洗脸洗脚。 并且……还学的有模有样。 甚至自己发呆时，让小红盆往外溢出了些温水，都被白幼薇给学了过去。 想到这，穆凡的嘴角不禁划过一丝苦笑：“无论教什么，这丫头都能‘完美复刻’。” “看来……以后教育她的时候，得更稳重些才行。” 啪嗒—— 穆凡关掉了卧室的台灯，闭眼道：“薇薇，晚安。” 然而下一秒，白幼薇突然打开了台灯。 她蠕动着身躯，爬到穆凡的身旁，将下巴轻轻磕在了肩头。 清澈的眼眸，无比纯真：“穆凡……现在还不能睡。” “电影还有一个小时。” “今晚……我们一起把它看完。” 第47章 娱乐方式 穆凡愣然。 他探出手掌，轻轻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温柔道：“电影时间很长，要到凌晨才能把它看完。” “你第二天还要上学呢。” “睡眠时间不足，脑袋会昏昏沉沉难受一整天。” “薇薇，乖，我们以后再看。”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缓缓逼近。 荡漾着轻柔光晕的银辉，不偏不倚地落向了白幼薇的茶褐色眼眸。 那轮清幽的瞳孔，黯然失色。 白幼薇轻咬嘴唇，绵软的语气夹杂着几分失落：“写完作业……就把剩下的电影看完。” “穆凡……你答应过我的。” 穆凡微微张口，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依稀间，他甚至能够感觉到。 少女的身体，正在不安。 那是‘期待感’瞬间消失后，而产生的沮丧。 “呼——” 穆凡无奈地吐出一口浊气，宠溺道：“行吧，只准这一次，下不为例。” “把电影看完，就立刻关灯睡觉。” 短暂的停顿，穆凡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补充道：“电影看完，估计要到凌晨1点了。” “不过，我记得明天上午的课，是在体育馆锻炼，做打羽毛球之类的运动。” “倒不影响学业。” ‘’我可以帮你请半天假。” “上午你好好补觉，等中午吃完饭，我再送你去上学。” 白幼薇眼眸里的阴霾，顷刻间消散。 她嘴角微微上扬，划出了些许暖意。 哗啦—— 白幼薇展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穆凡。 摇晃着脑袋，开心地蹭着穆凡的脖子：“穆凡……谢谢你。” 穆凡噘嘴侧过脸颊，避免白幼薇的发丝被自己塞到嘴里：“笨蛋，谢什么啊。” “看部电影而已，要求又不过分。” …… 10分钟后。 穆凡端着果盘，推开了卧室门：“薇薇，家里只剩一个苹果了，所以我又切了半根黄瓜凑数，你能吃习惯吗？” “穆凡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白幼薇答复道。 穆凡有些欣慰。 这丫头不挑食，好养活。 噶嗒—— 穆凡将果盘摆在床头柜上。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白幼薇正跪坐在床上，捣鼓着棉被和枕头。 穆凡扭过头，不解道：“薇薇，你在做什么？” “我在打窝。” “打窝？” “嗯，穆凡，你教过我的。” 白幼薇全神贯注地铺床单，又认真地将枕头上的褶皱捋平，保持清爽。 接着，白幼薇攥住枕头的拐角，将它倾斜靠在床头。 最后，将另一个枕头，叠在了上面。 一个简易的‘懒人沙发’，就做好了。 窣窣—— 白幼薇保持跪坐的姿势，往旁边挪了一小段距离。 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小窝’的位置，邀请道：“穆凡，快躺下来。” “我趴你怀里。” “我们一起，看电影。” 白幼薇的微微上扬的眼角，划过一丝喜悦。 暖心的举止，让穆凡的心都快化了。 穆凡爬上床，忍不住按了一下白幼薇的小脑袋，眸子里流露出娇宠之色：“傻瓜。” …… 两人调整好姿势，穆凡横屏手机，点开了那部没看完的电影。 白幼薇宛如一只乖巧的猫咪，枕在穆凡的肩头。 两颗圆溜溜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穆凡。”白幼薇突然扭过头。 “啊，怎么了？”穆凡收回摸向果盘的手。 白幼薇直愣愣地望着穆凡，发起灵魂拷问：“为什么，我们不关灯？” 穆凡轻轻地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耐心解释：“因为关灯玩手机，会伤眼睛。” “尤其是像看电影这种，需要提高注意力的娱乐方式，更容易让眼睛产生疲劳。” “薇薇，你也不想以后，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的眼镜吧？” 白幼薇歪着脑袋，陷入沉思。 她的思绪里，浮现出一幅卡通风格的脑补画面。 戴着眼镜的卡通沈欣，在原地又蹦又跳。 自己的卡通肖像，则懵圈的站在旁边，呆呆地望着沈欣。 很快，白幼薇便发现了两个卡通人物的不同。 她回过神，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悠悠询问：“穆凡……你喜欢戴眼镜的女生，还是不戴眼镜的女生。” 穆凡满头问号。 他与白幼薇四目相对，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通过那抹流露出的认真，穆凡肯定：如果自己说喜欢戴眼镜的女生，白幼薇必定会把自己眼睛弄成近视。 但是，如果自己说，喜欢不戴眼镜的女生。 白幼薇，她会不会也学着自己，不喜欢戴眼镜的女生？ 然后出现两极分化的极端心理？ 那她会不会把沈欣给弄死啊？ 穆凡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他打了个冷颤，决定用中庸的话语安抚。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教育道：“薇薇，戴眼镜也好，不戴眼镜也罢。” “每个人的优点，都是独一无二的。” “正是因为人类的多样性，我们才能遇到不同的人，让生活充满趣味。” 啪叽—— 穆凡轻轻按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浅笑道：“观察一个人，我们不能只看外表，还要注重内心。” “人生漫长遥遥无期，无需忧天处处焦虑。” “活在当下，保持开心，才能做最好的自己。” 白幼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紧接着，将脑袋歪向了另一边：“所以穆凡……你是喜欢戴眼镜的女生，还是不喜欢戴眼镜的女生？” 穆凡抬起手，拍向自己的额头，脑袋上空盘旋着密密麻麻的黑线，苦涩无奈道：“你丫的……到底有没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去啊……” —— 时间，分秒流逝。 爱情电影步入尾声。 随着男女主在床上搂抱拥吻，深情的背景音乐响起。 镜头也随之上移，直至布满星辰的夜空。 演员表的字幕，密密麻麻浮现。 穆凡有点想骂人。 整部爱情片，前期都是让人胃疼的虐心片段。 男女主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即将造小人的时候，就播放演员表了。 “打着甜文的幌子写虐恋刀子，简直有大病，换做是我，我不可能这么写。” 穆凡吐槽着电影情节，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 重新躺下后，穆凡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旁边。 此时，白幼薇正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睡姿，躺在床上。 胸口均匀起伏，看得出，已经睡着了。 穆凡轻轻叹气，攥着白幼薇的四肢重新调正，又给她盖好了被子：“这丫头……明明已经困得不行了，非得把电影看完。” “真是委屈她了。” 看着白幼薇睡着时，微微嘟起的嘴唇，穆凡的嘴角也划过一丝温馨。 他抬起手，忍不住捏了一下白幼薇的脸颊，心情愉悦道：“薇薇晚安，做个好梦。” 啪嗒—— 台灯关闭。 整个卧室，被一层淡薄的黑暗笼罩。 “唔……” 白幼薇咂咂嘴，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梦吟，翻了个身。 恰好一只胳膊，以拥抱的姿势，搂住了穆凡。 “呼……” “穆凡……晚安。” 第48章 睡懒觉 翌日清晨。 穆凡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啪叽—— 白皙的胳膊，顺着穆凡的脑袋滑落，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脸颊。 “我糙……”穆凡闷哼。 他伸出手，攥住白幼薇的手腕，将它移开。 或许是动作幅度太大的缘故，白幼薇的睡意被打断。 她微微张开眼角，睡眼朦胧地看向穆凡。 确认他还在床上，白幼薇又闭上了眼睛。 柔软的身躯，宛如一只蠕动的毛毛虫，直至挪到穆凡的身边，将脑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头。 迷迷糊糊的语调，掺杂着些许沙哑：“穆凡……早……” “好想你……” 白幼薇晃动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搂住了穆凡。 毫无力气的手指，微微弯曲，尽显慵懒：“今天早上……不上课……” “我们可以，睡懒觉……” 穆凡用手指抵着白幼薇的额头，将它轻轻推到了一边：“笨蛋，待会再睡。” “我得先给学校打个电话，帮你请假。” 白幼薇打着瞌睡，连连点头。 咕噜—— 白幼薇滚到了床铺的另一边。 没多久，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这丫头……回笼觉睡得真香啊。”穆凡不禁感慨。 穆凡缓缓翻身，坐在了床边。 穿拖鞋的同时，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轻声慢步地出了门。 穆凡给自己泡了杯绿茶。 随后坐在沙发上，拨打了通讯里的号码。 教育机构对学业的管理，并不是很严厉。 再加上这是穆凡头一回帮白幼薇请假。 因此，白幼薇的班主任，很快就答应了半天假的请求。 放下手机后，穆凡揉了揉眼睛，盯着兔子家族发呆。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 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呼——” 穆凡抿了口绿茶。 浓郁的茶香味，顷刻间在口腔中扩散。 趁着发呆之际，穆凡的脑海中，也浮现着白幼薇俏皮可爱的模样。 啪嗒—— 穆凡将玻璃茶杯轻轻地磕在茶几上，喃喃自语：“难得白幼薇能够在家里多待一会儿。” “给她煮碗面条吧。” “顺便……再跟白幼薇聊聊以后的事情。” —— 10分钟后，穆凡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嘴边残留的牙膏沫。 轻轻拧开了卧室门。 此时，白幼薇正以‘大’字形，睡在床上。 见她睡得香甜，穆凡也没有打扰。 而是撕了一张便利贴，写上‘我出门买点食材，30分钟之内回来’的字样，贴在卧室门的锁芯旁。 临走时，穆凡不禁多看了一眼便利贴。 黑色笔墨写出来的文字，刻在翠绿色的纸张上。 显得有些空荡。 穆凡想了想，重新拧开笔帽，蹲下了身子。 在便利贴的右下角，留下了几道字符。 “这样一来，好看多了。” 穆凡嘴角上扬，流露出一丝微笑。 随即转身，出了门。 随着屋门的掩合，整个客厅再次陷入了寂静。 呼呼—— 阴天的清风，卷积了些许夹杂湿气的水雾，穿堂而过。 便利贴没有与门框粘黏的部分，缓缓摇曳。 油墨未干的字迹，清晰可见。 “可不许担心，偷偷哭鼻子喔。” “小傻瓜，乖乖等我回家。” “(#^.^#)” —— 10分钟后，穆凡来到了菜市场。 他精准的找到面粉店，进去买了一大包手擀面。 随后，买了几颗青椒和一斤猪肉。 准备离开的时候，穆凡又想起了兔子家族。 又折返回去，买了2颗包菜，3根胡萝卜。 跨出菜市场的大门，穆凡又注意到路边的小贩，正在卖卡通气球。 穆凡一眼就相中了飘到最高处的兔子气球。 他不假思索的走过去，付了10块钱，将它买下。 此时的穆凡，左胳膊挂着装蔬菜塑料袋，右胳膊挂着装着面条和猪肉的塑料袋。 手里还紧紧地捏着气球线。 腾不出手的样子，把穆凡自己都给逗乐了。 他摇摇头，不禁发出几声苦笑：“这还是我头一回出门，一次性买这么多东西呢。” 短暂的停顿，穆凡抬起头，看向了充满氦气的兔子气球。 纯白色的气球上，贴着一只眨眼睛的粉红兔。 为了让造型更逼真，气球老板还单独吹了两个长条气球，贴在两侧，充当兔子的长耳朵。 飘荡的身姿，宛若一朵白色的。 极其治愈。 穆凡浅笑，自言自语道：“白幼薇……应该会很喜欢这个礼物吧？” “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穆凡迈动步伐，往家的方向走去。 “穆哥，穆哥！”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穆凡很清楚，自己偶遇到高飞了。 他正准备扭过头。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搭在了穆凡的右侧肩膀。 高飞猥琐的语调，悠悠响起：“穆哥，猜猜我是谁？” 穆凡满脸黑线。 他抬起小腿，照着高飞的屁股就是一鞭，没好气道：“你丫有病啊？” 高飞俏皮吐舌，表情也恢复到了正常：“穆哥，我正打算买完菜去找你呢，没想到遇上了。” “你应该还没吃饭吧，今天星期四，咱俩现在去肯德坤搓一顿，我请！” 穆凡晃了晃手里的面条，婉拒道：“家里还有个女孩，在等着吃面条呢。” 高飞愣在原地，仿佛遭受到了柠檬暴击。 他想说脏话，但是又不敢。 索性，只好干咳两声，不再卖弄关子：“穆哥……其实我找你，是想聊聊你借我钱的事情。” 穆凡似乎猜到了什么，微微挑眉：“嗯？” 高飞挠着头皮，眼神有些不自在：“我们老板把工资往后拖了几天……所以……所以我可能也要过几天，才能把这1000块钱还给你。” 见穆凡不说话，高飞以为他生气了，急忙补充道：“穆哥，你放心，我肯定会连本带息的给你！” “不用等太久，大概……大概再等5天就好！” 穆凡的脸上，仍然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唯有眼眶中的那轮黑眸，释放着洞察一切的精锐光芒。 “行，我知道了。”穆凡轻声道。 短暂的寒暄，两人就此分离。 回家的路上，穆凡沉思不断。 并不是因为高飞欠钱不还。 而是……穆凡有些担心高飞的近况。 高飞是自己的死党，穆凡对他的性格，十分了解。 仅仅靠一个躲闪的眼神，穆凡就能判断出：高飞撒谎了。 工资延发，是借口。 大概……是他住在医院的母亲，出了问题。 急需大量的钱。 导致高飞还不起债务，又不好意思继续借钱。 所以，为自己编造了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虽然高飞急用钱，但是穆凡不准备直接将现金借给他。 他心里明白：当朋友之间因为钱的事情，流露出亏欠和自卑，就会产生不可逆的隔阂。 就好比成年后的鲁迅，以及站在他身旁，毕恭毕敬喊着‘老爷’的闰土。 小时候在瓜地里刺猹的那段纯真友谊，一去不复返 。 思索间，穆凡已经跨进了小区大门。 他扭过头，望着墙壁长满青苔的破旧平房，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高飞的工作是网上兼职，工资很不稳定。” “刚好小区里，没有便利店。” “不如……开个小超市，喊他来帮忙。” “不仅能挣些钱，还能为小区里居住的老人，提供便捷服务。” “并且……还能根据白幼薇的喜好，进点货。” “一举多得！” 第49章 小白兔 嘎吱—— 穆凡用嘴巴叼着气球线，侧过身体，艰难地推开了屋门。 将提着的塑料袋统统放到餐桌上，穆凡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长吁一口气：“终于到家了。” 哗啦啦—— 清晰的水流声，从浴室的方向传来。 穆凡微微一愣，顺势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正穿着一件印着奶牛图案的花色睡衣，站在洗漱台边，往握着的牙刷上，挤着牙膏。 乱糟糟的乌黑发丝，朝着不同的方向蓬松。 随着白幼薇身体的晃动，顶在脑袋上方的一小撮呆毛，左右摇摆。 睡眼朦胧的模样，一看就是刚起床。 穆凡微微张口，正准备向白幼薇打招呼。 蓦然间，他注意到，白幼薇的脸颊贴着一张浅绿色的便利贴。 穆凡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门框。 正如预料的那样：便利贴被撕下来了。 穆凡满脸黑线，他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无奈喃喃：“明明已经把便签，贴在最显眼的位置了。” “这丫头……该不会把它当成贴纸玩具了吧？” 穆凡迈着步伐，朝浴室走去。 但又觉得气球有些碍手。 索性，松开了气球线，任由它飘向空中，直至贴住了天花板吊顶。 沙沙沙—— 白幼薇刷牙的动静，格外清脆。 或许是注意到身旁传来的动静，白幼薇缓缓扭过头。 与穆凡四目相对的瞬间，白幼薇微微一愣。 眼眶中那轮困乏的眼眸，顷刻间睁开，荡漾着温暖的光晕。 白幼薇握着牙刷柄，将它从嘴里拿出。 沾满牙膏沫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划过些许甜甜的笑意：“穆凡……我一直在乖乖等你。” “欢迎回家……” 轻缓的柔和语调，在周围扩散，直至融化了穆凡的心。 穆凡探出手，宠溺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浅笑道：“薇薇，让你久等了。” 穆凡的指尖顺着白幼薇的鬓角的发丝下移，直至触到了便签纸，轻轻撕下：“笨蛋，以后不要把东西贴在脸上。” “贴纸里的胶水，含有胶类化合物，容易起过敏性皮炎。” “有些贴纸，塑化剂超标，被皮肤吸收会导致疲劳、注意力不集中、甚至是记忆力衰退。” “薇薇，你得学会爱护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白幼薇抬起眼眸，隐约闪烁的瞳孔夹杂着几分不舍：“可是，上面有你写的字。” 穆凡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温柔谩骂：“笨蛋，字是给你看的，不是让你往脸上贴的。” 白幼薇蠕动着喉咙，却欲言又止。 犹豫半天，才从微微张开的嘴唇里， 吐出幽静的字符：“喔……” 穆凡更加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舒缓她的失落情绪：“薇薇，你接着刷牙，我去厨房煮面。” “今天的时间比较充裕，我们的早餐也会丰盛一些。” 白幼薇点点头，眼里洋溢着些许期待。 穆凡转身，将便签纸揉成小团，准备丢进垃圾桶。 突然，他发现便签纸有几处艳红色。 与自己写的黑色笔迹，完全不一样。 穆凡瞬间反应过来：白幼薇，在上面写了字。 穆凡被勾出了好奇心。 他将攒褶皱的便签纸，重新展开。 空白的地方，写着一行漂亮的小字。 “穆凡，要小心。” “我会乖乖刷牙，等你回来。” “(*^▽^*)” 白幼薇的简短文字，像是一把小木锤，不轻不重地敲响了自己的胸膛。 穆凡突然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咽下一口唾液，不由自主地扭过头。 白幼薇就像是早有预感。 她始终都站在浴室里，面朝这边。 视线汇聚的瞬间，白幼薇也轻轻地歪了一下脑袋，弯成月牙的眼角翻涌着幸福的光泽：“穆凡，被你看到了。” 嗡嗡—— 触电的感觉，瞬间袭向全身。 穆凡的脸颊浮现出了一层淡薄的绯红，直至延伸到耳根。 他立刻将脸颊移开，呼着不匀的气息，惊愕的双眸划过阵阵不可思议：“这丫头……真会撩啊……” —— 接下来的20分钟，穆凡都在厨房里认真地忙碌。 白幼薇抱着打着好几层补丁的兔子布偶，坐在椅子上，安静地观望。 忙碌之余，穆凡眼角的余光，也注意到了白幼薇。 趁着往汤面里加青菜的工夫，提议道：“薇薇，冰箱旁边有个塑料袋，里面放着包菜和胡萝卜。” “你掰一点下来，去喂兔子家族吧。” 白幼薇从来都不会拒绝穆凡提出的要求。 随着话音的落下，她光着脚丫，啪叽一声跳到了瓷砖地板上。 窸窸窣窣的穿好鞋子，握着一根圆润的胡萝卜，朝阳台走去。 白幼薇蹲在铁笼边，注视着兔子家族。 但是很快，她又折返回来。 推开厨房的玻璃门，站在穆凡的身后。 “薇薇，怎么了？”穆凡疑惑道。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将捧着的双手探了过去。 接着，缓缓展开。 四只没毛的兔子，像软体动物似的挪动。 穆凡满头问号：“你把小兔子拿出来做什么，快放回去，别弄死了。” “穆凡……它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穆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幼薇微微张口，眼神中划过几分怜悯：“笼子太挤……兔子家族会难受。” 穆凡愣然。 他心里很清楚：虽然白幼薇的表达能力比较差，但她明事理，绝不会乱说话。 笼子挤，那就是真的挤。 以前不说……偏偏现在提出来。 莫非…… 穆凡眉头紧锁。 他仿佛猜到了什么，更加仔细地注视白幼薇手心里的兔子。 光秃秃，滑溜溜。 分明是刚出生的。 “我靠……又下崽了？” 穆凡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握着铁勺直奔阳台而去。 铁笼里，母兔子正靠在边缘的位置，侧着身体眯眼打盹。 它的怀里，有四只小兔子。 公兔子则蹲在铁门前，一动不动。 或许注意到有人来了，它抬起脑袋，快速地晃动三瓣唇。 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战绩’。 穆凡看了看铁笼的四只小兔子，又看了看白幼薇手里的四只小兔子，头皮一阵发麻。 “喂，你们两个！” “每天都在笼子里面，搞什么东西啊！？” 第50章 补奶营养餐 “穆凡。” 白幼薇的胳膊又伸长了些，清幽的缓慢语调再次响起：“它们……怎么办？” 穆凡无奈地叹了口气，心累道：“我待会找个鞋盒出来，往里面塞点棉花，先充当临时小屋。” “等下午的时候，我再去买个更大的笼子回来。” 穆凡握着铁勺，朝着厨房走去。 刚迈出几步，他又突然扭过头，补充道：“薇薇，你先待在这里，陪陪兔子家族吧。” “等那批兔子喝饱了，就把它们抱出来，再把手里的那一批，塞进母兔子怀里。” 走在厨房的路上，穆凡越想越觉得胆颤。 一只母兔子，同时喂养8只小兔子。 它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万一突然噶了，小兔子该怎么办？ 穆凡不放心地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正蹲在铁笼边，将胡萝卜掰成小粒，认真散落在母兔子的周围。 呼呼—— 微风拂过，那轮茶褐色的眼眸，也在缓缓摇曳的刘海后方，散发着关怀的温暖柔光。 “嘶……看来，白幼薇已经把兔子家族，当做家人了啊。” “回头我查一下，有没有适合兔子的营养餐吧。” 短暂的停顿，穆凡又将视线汇聚到了‘罪魁祸首’的公兔身上，陷入沉思：“通常情况下，小猫和小狗，都能做绝育手术。” “兔子的话……应该也能吧？” 阵阵冷意，悠悠穿过。 公兔子像是有感知似的，身躯猛然一颤。 紧接着，全身僵硬的倒了下去，一动不动。 白幼薇愣然。 握着萝卜丁的白皙小手，也悬浮在了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足足过了好久，白幼薇的嘴唇才发出清幽的呆萌语调：“睡着咯……” —— 5分钟后，穆凡端着餐盘，走出厨房。 将几碗面条放在餐桌上，抬头呼唤：“薇薇，吃早饭了。” 白幼薇迈着轻快地步伐，跑到了餐桌边。 “薇薇，头一回做面条，我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就多做了些。” 穆凡浅笑，指着圆碗，依次介绍：“这个是阳春面，加了鸡蛋和青菜，面汤味道鲜美，也比较清淡。” “这个是杂酱面，加了肉沫、黄豆酱，还有黄瓜丝，稍微拌一拌，香味就冒出来了。” “还有这个，这叫冷面，也就是过水面，配料和阳春面差不多，比较清淡，它的温度也不高，可以大快朵颐，吃起来比较豪迈。” “薇薇，你喜欢哪一个？” 白幼薇圆溜溜的眼珠子，转动不停。 每一种面条，都做到了色香味俱全。 白幼薇的口腔里，不由自主地分泌出了唾液。 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但还是缓缓抬起了眼眸：“穆凡……你先吃。” 啪叽—— 穆凡轻轻按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浅笑道：“笨蛋，这种时候就别谦让了。” “喜欢吃什么，就说出来。” “穆凡做的……都会喜欢。” 穆凡：“……” 穆凡很清楚，继续追问只会是无用功。 索性，他拿出一个骨碟圆盘，摆在白幼薇的面前。 随后，将阳春面、杂酱面、冷面，统统夹出来了一些。 想到阳春面还有葱花面汤，穆凡又拉开橱柜门，找了个汤碗，给白幼薇盛了几勺。 看着满桌子的餐盘和圆碗，穆凡哭笑不得地自嘲：“看来……要多买几瓶洗洁剂囤在家里了。” “穆凡，谢谢你。”白幼薇的眼里，划过些许幸福的光晕。 她探出手，准备拿筷子。 就在即将触碰到餐具的刹那间，穆凡的‘手刀’，轻轻劈在了白幼薇的脑袋上：“笨蛋，刚刚摸过兔子的。” “洗完手，才能吃面条。” …… 白幼薇的胃口很好。 她用嘴巴吸着面条的窣窣声，听起来有些治愈。 穆凡吃饱喝足，摊靠着椅背，用宠溺的眼神打量着白幼薇的一举一动。 突然，穆凡的肺部传来一阵不适。 直觉告诉他：自己的烟瘾又犯了。 穆凡咬着牙关，晃动了几下脑袋，试图将尼古丁的需求，全部盖下去。 但是，这个方法，根本不管用。 穆凡只好将手肘搭在餐桌上，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眉心的皮肤。 “五年的烟瘾……有点难戒啊。” 咚——咚咚—— 闷响声，缓缓响起。 随之传来的，还有某个物体撞向脑袋的触碰感。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 一个兔子造型的气球，顷刻间呈现在眼前。 兔子眨着一只眼睛的模样，十分可爱。 砰——砰砰—— 受到浮力的影响，气球不受控制的乱晃。 朝着穆凡的鼻梁，又不疼不痒的撞了几下。 下一秒，白幼薇从气球后面，探出了半个脑袋。 她攥着气球线，认真地控制方向。 直到气球不再乱飘，白幼薇这才将视线汇聚到穆凡的身上，掺杂着些许惊讶的目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穆凡。” “家里的天花板……长气球了。” 穆凡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吐槽道：“笨蛋，那是我在外面买的。”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为什么要买气球？” “逗你开心啊，你不喜欢吗？”穆凡愕然。 白幼薇没有回话，而是仰起脑袋，呆呆地望着兔子气球。 几息后，她将视线汇向穆凡，清澈的眼眸里划过些许认真：“穆凡……你喜欢它吗？” 熟悉的对话，让穆凡石化在原地，抢答道：“薇薇，是不是我说喜欢，你也说喜欢？我说不喜欢，你就会不喜欢？” 白幼薇轻点着脑袋，一本正经道：“嗯。” 穆凡：“……” 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瞬间蔓延全身。 有些人，喜欢在收到礼物时，露出喜悦的表情，来表达内心的愉悦。 而有些人，喜欢看到别人收到自己送出去的礼物时，露出喜悦的表情。 穆凡就属于后者。 买气球的时候，他还花了好大的工夫，挑挑拣拣。 专门找氮气充足，圆润饱满，没有瑕疵的兔子气球。 没想到……只要礼物是自己送出去的就行。 白幼薇，她压根就不挑剔。 那自己平时做的饭……是不是无论做的多难吃，白幼薇都会一声不吭的吃干净？ 穆凡看向被吃得干干净净的餐盘，喃喃自语：“要不……下次故意做难吃一点？” 这个想法，仅仅从穆凡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抛到脑后。 穆凡抬起手，照着自己的脑门就是一巴掌，自骂道：“妈的……我在乱想什么呢。” “感情是经不住考验的。” “就算白幼薇真的不挑剔，我除了得到辛酸和愧疚，还能得到什么呢？” “这孩子……以前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该好好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穆凡释怀地吐出一口气。 蓦然间，他发现经过这个小插曲，自己的烟瘾居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穆凡起身收着餐盘，心情愉悦道：“薇薇，吃完东西不要立刻坐着，稍微活动一下，我先去洗个碗。” 穆凡将沾着油渍的餐盘，统统放入水池。 滴滴滴—— 就在这时，手机的震动声响起。 几条短信，狂轰滥炸而来。 沈欣：“穆凡，穆凡，我错了！” 沈欣：“我再也不用‘情报联络官’称呼你了，你就原谅我吧！” 沈欣：“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所以，你要把白幼薇带走？” 沈欣：“你该不会带着她转学了吧？别啊！别啊！” 沈欣：“我好不容易才交到你们两个朋友，千万别把我丢下啊！” 沈欣：“冰淇淋神灵啊，求求你保佑我吧。” 沈欣：“今晚，我要趁着夜色吊死在学校门口，呜呜呜呜！！！” “……” 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穆凡一阵头皮发麻。 短信接连不断的嗡嗡声，震耳欲聋。 穆凡立刻将手机丢到灶台，揉着被震发麻的手腕，不可思议地吐槽嚷嚷：“这家伙……神经病啊！？” 滴滴滴—— 手机屏幕闪烁着微弱的荧光。 最新的短信，文字清晰可见。 沈欣：“马上到你家门口！！！” 第51章 不错的加分项 家门口？ 什么意思？ 穆凡一脸懵逼。 来不及细想，楼道里便传来了脚步。 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沈欣苦涩的语调，嚎啕响起：“穆凡！白幼薇！” “开门，你们倒是开门呀！”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满脸的难以置信：“沈欣……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砰——砰—— 敲门声，连续不断。 白幼薇也注意到了屋门的异常。 她歪着脑袋，呆呆望着紧闭的铁门。 随即迈着步伐，走到铁门后。 学着穆凡平时的模样，将眼眶贴住了猫眼。 茶褐色的眼眸，微微眨动。 然而—— 视线里，确是黑漆漆的一片。 什么也看不见。 白幼薇抬起胳膊，疑惑地挠着小脑袋。 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立刻探出手指，抠住了猫眼旁微微凸起的后盖。 用力一掰。 沈欣敲门的着急模样，顷刻间呈现。 白幼薇扭过头，悠悠询问：“穆凡，是沈欣，要把门打开吗？” 自始至终，穆凡都站在不远处，将白幼薇的行为，全都收之眼底。 尤其是把眼睛贴到猫眼上，发现看不见东西，又站在原地思索一会儿后，不紧不慢扣下后盖的憨憨模样。 简直傻得可爱。 “薇薇这孩子，居然还是个慢性子。” “不急不躁，性格稳定。” “确实……是个不错的加分项呢。” 穆凡嘴角上扬，划过一丝会心的笑意。 他走上前，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温柔询问：“薇薇，你想把门打开吗？” 白幼薇抬起头，双眸闪烁着难以隐藏的期待情绪。 尽管很想和沈欣一起玩。 但是，白幼薇依旧想询问穆凡的意见：“穆凡……你想把门打开吗？” 穆凡的脸上，划过几分复杂。 不过很快，他便将这股情绪藏在心里，耐心教育道：“薇薇，有些事情可以不用问我，自己拿主意就行。” 事情的定夺权，重新被推到了白幼薇的手里。 她就像是握住了一颗滚烫的山芋，表情拘束不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穆凡浅笑：“随心所欲，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就好。” 白幼薇咬着嘴唇，不知所措地垂下眼眸。 直至将视线汇向了瓷砖连接处的缝隙里。 以前，都是别人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只有这样，自己的行为，才能符合对方的心意。 不会惹别人生气，也不会受到欺负。 如果是不重要的人，或许自己可以说出内心的想法。 但是……他是穆凡。 不同的想法……会产生矛盾。 白幼薇撇着嘴，比蚊子声音还小的细微语调，像是在问自己：“开门……还是不开门？” 犹豫片刻，白幼薇抬起眼眸，试图从穆凡的表情中猜测他的心思。 但是—— 穆凡早有预料。 他面不改色的注视白幼薇，默默等待她的决定。 哗啦—— 白幼薇突然展开双臂，一头扎进了穆凡的胸膛。 柔软的白皙脸颊，与穆凡的衬衫紧紧贴合。 看向别处的不安眼神，掺杂着些许悲伤：“穆凡……我不知道……” “我听你的……” “我只听你的……” 呼呼—— 夹杂着土腥味的凌冽寒风，肆无忌惮地拍打阳台的玻璃门。 穆凡胸膛里的那颗心脏，也随之颤动。 眼看周围的空气中，浮现出了阵阵哀伤。 穆凡也立刻终止‘培养白幼薇独立性格’的念头。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厚重的手掌，搭在了白幼薇的脑袋上。 心里荡漾着五味杂陈：“那就，把门打开吧。” 得到允许，白幼薇的脑袋轻轻晃动。 她脱离穆凡的怀抱，重新回到屋门旁，小心翼翼地拧开了门锁。 屋门打开的刹那间，沈欣的眼眸里也闪烁出了阵阵晶莹。 她迫不及待地奔向客厅，将白幼薇搂在怀里，用闺蜜之间宣泄情绪的方式，无泪哭泣：“啊啊啊啊……白幼薇，我的白幼薇啊！”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把门打开，把我放进来的！” “呜呜呜……” 沈欣攥住拳头，揉着没有泪水的眼眶，环顾四周：“穆凡呢，他在哪？” 很快，沈欣就看见了，正往茶几方向走，并坐在沙发上的穆凡。 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奔了过去。 沈欣高举双臂，让身体保持水平的一条线。 紧接着，用‘坐位体前屈’的动作，身体呈现90度的变化。 直至高举的双臂，来了个180度的调头，触碰到了自己的脚尖。 “冰淇淋神灵麾下的女祭司沈欣，特意来给您请安！” “青天大老爷！” “您吉祥！” 穆凡：“……” 穆凡瘫靠在沙发上，用双手捂着脸庞。 心里仿佛有一万只羊驼在奔腾。 试图培养白幼薇的自主能力，以失败而告终的挫败感还没有散去。 现在……又跑来一个疯疯癫癫乐子人。 穆凡心累到一句话都不想说。 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见穆凡迟迟不说话，沈欣好不容易看见一丝希望的心灵，刹那间沉落海底。 穆凡和白幼薇站在屋门后的谈话，再次浮现脑海。 明明可以直接把门打开。 但是穆凡却没有，而是像个妻管严似的，三番五次询问白幼薇的意见。 莫非……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他？ 所以，穆凡才不想见自己？ 但又碍于‘未知的得罪’并不是非常严重，所以穆凡才用一种‘可开门，可不开门’的态度，询问白幼薇的意见？ 咕噜—— 沈欣咽下一口唾液，眸子里闪烁着浓郁的坚定：“那么，只有让白幼薇做中间人，才能解开我和穆凡之间的隔阂！” 沈欣紧紧地盯着白幼薇。 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 她二话不说，迈着急促的步伐，再次奔了过去。 哗啦—— 沈欣攥住白幼薇纤细的手腕，急迫道：“白幼薇，帮帮我！“ “我们一起把穆凡哄开心！” 听到能把穆凡哄开心，白幼薇立刻来了兴致。 她没有任何犹豫，便应声点头：“好。” 得到这个回复。 沈欣悬在胸膛里的那块沉重的巨石，瞬间落下。 她紧紧地攥着白幼薇的手腕，直奔穆凡而去，喜悦道：“白幼薇，你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第52章 闹出乌龙 咚咚咚！ 四只穿着拖鞋的脚丫，快速踩着瓷砖地板。 杂乱无章的混乱步伐，震得楼层哐哐作响。 穆凡的耳膜有点难受。 他重重地抹了一下脸颊，准备‘数落’两个人闹出的动静。 抬头的瞬间。 穆凡却恰好和沈欣与白幼薇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气氛明显不对劲。 穆凡甚至还察觉到，白幼薇的眼眸里，掺杂着坚定的信念。 两个人，一副要干大事的样子。 穆凡的心里，顿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他立刻做出判断：中二病少女沈欣，必然跟白幼薇说了些什么。 该不会……又要提出无理的要求吧？ 短暂的猜测，穆凡用复杂的眼神打量沈欣：“呃……你们做什么？” 哗啦—— 沈欣伸出胳膊，一把攥住了穆凡的肩膀，猛地往后拉。 穆凡毫无防备，整个人都被拽了起来。 他闪了个趔趄，好悬没磕到茶几的尖锐拐角。 穆凡踉踉跄跄地稳住步伐，满脸惊愕：“你疯了？谋财害命啊？” “没有。”沈欣腾出胳膊，攥住了穆凡的外套。 接着用力一掀。 由于用力过猛的缘故，长袖外套险些被拽开。 “我糙……” 穆凡瞳孔震惊。 他吓得连连后退，与沈欣拉开了一大段距离，毛骨悚然道：“沈欣……你搞什么玩意儿？” “你赶紧走……要不然我报警了。” 沈欣身躯一颤。 不行，绝对不能让穆凡报警。 让穆凡原谅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 要是错过了，自己就真的失去他们两个好朋友了！ 沈欣咬紧牙关，再次追了过去：“穆凡，你听我解释。” 穆凡打了个寒颤，手机差点从指尖滑落。 眼看沈欣即将追上自己，穆凡立刻转身，绕到了茶几的侧面。 “穆凡，白幼薇说，想穿着你的外套，和你抱在一起！” “我只是一个传话人！” 穆凡惊愕的五官，几乎快要扭曲。 白幼薇的想法？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沈欣……她该不会是想对自己做些什么吧？ 穆凡越想越觉得恐怖。 他咽下一口唾液，用看妖魔鬼怪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沈欣。 只要沈欣追过来，自己就会绕到茶几的另一边。 ‘你追我赶’的绕了好几圈后。 沈欣的体力，明显透支。 她停在原地，双手撑着膝盖，吭哧喘息：“穆……穆凡，你别跑了！” “我只是想成为月老，成为你的牵线人。” “这样的话，你也能把我认定成‘最重要的好朋友’了！” 穆凡满头问号。 这家伙……到底想说些什么啊？ 穆凡咽下一口唾液，攥住白幼薇的胳膊，将她拉到身后。 随后，默默地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当做防身用品，眼神诧异不止：“沈欣……我觉得，你精神有点不正常。” 轰！！！ 意识到沟通无效。 沈欣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倒塌。 直至崩溃。 她双手抱着脑袋，连连摇晃，嘴里念念有词：“啊啊啊啊啊……冰淇淋神灵啊，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交朋友方面更是小心翼翼，你为什么还要惩罚我啊？”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才导致穆凡和我一刀两断，关系决裂啊？” “失去朋友的日子，我究竟该怎么办啊？” “天呐噜！！！” 穆凡一脸懵逼：“一刀两断？关系决裂？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欣突然窜到穆凡的跟前，委屈的哭唧唧：“难道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事，你才不让白幼薇去学校的吗？” 穆凡：“？？？” 穆凡的头皮，一阵发麻。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搞明白，沈欣为什么要做一系列的怪异举动了。 敢情闹了半天……是个大乌龙！ 穆凡一时语塞。 他抬起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无语道：“这家伙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个，沈欣，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我上午没带白幼薇去学校，纯粹是因为她昨晚没睡好。” “所以，我帮她请了半天假。” “中午吃完饭，就能回学校了。” 嗡嗡—— 沈欣扭动的身体，立刻回正。 泪眼婆娑的眼眸，看起来更加地委屈：“你说的……是真的吗？” 穆凡连连点头，一本正经道：“嗯，是真的。” 听完答复，沈欣紧绷的身躯，顷刻间放松。 她宛若一摊烂泥，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微微张开嘴巴，表情呆滞地往外呼着气息：“虚惊一场……” 危机解除，穆凡长舒一口气。 他弯下腰，默默地捡起茶几遭受撞击、掉落下来的摆件。 突然，穆凡注意到。 一双兔子拖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穆凡顺势抬起头：“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一只手搂着兔子布偶，另一只手探出，攥住了穆凡温柔的手掌，轻轻摇晃：“穆凡。” “沈欣说，抱着你，会让你开心。” 穆凡：“……” 穆凡竖起手掌，朝着白幼薇的脑袋，轻轻地来了个‘手刀’：“别随随便便执行别人的吩咐啊喂！” —— 30分钟后。 穆凡坐在沙发上，掐着芹菜根。 茶几旁边，还摆着几颗辣椒。 白幼薇和沈欣正蹲在阳台，注视着铁笼里面的兔子家族。 看着两人的安静模样，穆凡不禁感慨：“其实……只要沈欣不说话，她俩确实能玩到一起，成为好闺蜜。” 哗啦—— 沈欣突然站起身，挑着眉毛的眼眸里，划过一道不怀好意的鬼点子：“穆凡，一只母兔子，能生8只小兔子。” “我们把这8只小兔子，进行交叉恋爱。” “一个月后，我们岂不是能得到64只兔子了？” 穆凡手里的芹菜，应声断裂。 他猛地抬头，没好气道：“闭嘴……” “好嘞！”沈欣再次蹲下，安安静静地看着铁笼。 穆凡满脸无奈。 他抬起头，看向了悬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提议道：“薇薇，距离吃午饭，还有一段时间。” “我带你去外面逛逛，怎么样？” “顺便……买几个铁笼回来，给兔子搭小窝。” 第53章 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阴天的城市，总是给人一种雾蒙蒙的感觉。 漂浮着水汽的街角，在缕缕微风的洗刷下，显得更加幽静、冷清。 穆凡抱着用粉色颜料点缀的铁笼，在闪烁着霓虹灯的广告牌屋檐下，缓缓前行。 白幼薇用胳膊挽着兔子布偶，压在腋窝下。 双手捧着一个泡沫盒。 里面装着棉花、小挂件之类的兔窝装饰品。 一男一女，并排行走。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吹着口哨的女生。 每每路过卷帘门还没有拉开的店铺，她都会探出手指，轻轻地敲几下，发出嘈杂的噪音。 穆凡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跟白幼薇出来逛街……身边还有其她人，真不习惯啊。 “那个，沈欣……” 穆凡侧过脸颊，用余光扫视身后的少女，询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轰！！！ 沈欣的脑海里，瞬间炸了个晴天霹雳。 她迈着急促的步伐，噔噔跑到穆凡的侧面，满脸苦相道：“穆凡，你不让我瞎说话，我选择闭嘴了。” “你不让我做奇怪的东西，我就走在后面，不让你看见。” “但是你现在，还想着把我赶走。”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你讨厌我啊？” “等等……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妨碍你和白幼薇幽会的电灯泡吧？” “那也没事啊，我包容性很强的，哪怕你和白幼薇抱在一起疯狂乱啃，我也不会打扰你们的。” “……” 沈欣滔滔不绝。 嘴里说着一连串的炸裂言语，试图提高自己的价值。 眼看话题越来越露骨，穆凡急忙伸出手，打断道：“停……！” “沈欣，我不是存心赶你走。” “我只是想问，你离开学校这么长时间，真的不要紧吗？” 沈欣不假思索地作答：“要紧啊，我旷课钻狗洞溜出来的，要是被查出来，肯定要通报批评，受处罚。” “为了找到你的家庭住址，我花钱问了好多人呢。” 穆凡满脸惊愕。 钻狗洞溜出来……还花钱问家庭地址。 甚至明明知道旷课的后果……还表现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炸裂的行为，让穆凡一时不知道该为哪件事感到震惊。 穆凡咽下一口唾液，不可思议道：“所以……你不回学校吗？” 沈欣摇摇头，一本正经道：“不回啊，反正旷都旷了。” “旷一节课要挨骂，旷一整天也要挨骂。” “性价比，我还是能计算出来的。” 穆凡：“……” 穆凡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接话。 他腾出一只手，做了个‘六’的手势，默默地将脑袋转了回去。 呼呼—— 夹杂着略微凉意的清风，轻缓穿过。 堆积着些许乌云的天空，也发生着变化。 白云与黑云，争相交替。 最后竟神奇的融为一体，又慢慢散开。 化成了淡薄的丝状烟尘。 一缕金黄的阳光，刺破云层，笔直落下。 光线与水汽接触的瞬间，折射出了圆珠形的波痕。 经过水泥路面坑洼里积水的反射，准确无误的折射在了不远处的玻璃门上。 白幼薇被这股亮光所吸引。 她情不自禁地扭过头，看了过去。 玻璃门后面，是个封闭式的展柜。 展柜里，放着三个上身模特。 其中两个模特雕塑，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 唯有最中间的模特，套着一件精美的白色婚纱裙。 工艺细腻，蓬松却不失典雅。 尤其是波浪状的裙尾，干净整洁，非常有层次感。 不过，白幼薇的视线，并没有在这件婚纱上停留太久。 而是缓缓上移。 直至……落到了模特的脖颈处。 银质的项链，宛如清幽的皎月，闪烁着银辉柔光。 尤其是悬吊在中央处、微微下垂的玛瑙石，鲜红如血。 在阳光的映照下，璀璨至极。 “好看……”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轻声嘟囔。 她迈着步伐逼近，将整张脸都贴到了玻璃门上。 或许是用力过猛的缘故，那张圆润的白皙脸庞，也被抵成了摊开的松软馅饼。 啪叽——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按住了白幼薇的脑袋。 随之传来的，是穆凡温柔的话语：“薇薇，你是不是觉得，这件衣服和平常穿的不一样？” “这叫婚纱，平时看不到。” “只有结婚的时候，才有人穿。” 白幼薇听得云里雾里。 她抬起脑袋，茶褐色的眼眸浮现着不理解：“结婚……” 穆凡点点头，继续解释：“嗯，我们以后，都会结婚的。” “男人穿西装，女人穿婚纱。” “白与黑的碰撞，既象征着爱情的纯洁不染，也象征着至死不渝的相濡以沫。” 短暂的停顿，穆凡接着补充：“还有另一种婚庆，是凤冠霞帔，那种服装更美，不过有点贵。” “据说，新娘头上戴的凤钗，都是纯金锻造的，光是一根簪子，就要十几万呢。” 白幼薇没见过‘凤冠霞帔’，想不出来这种场景。 不过，她能够从穆凡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眼眸中，感受出来，他对‘凤冠霞帔’的憧憬。 “穆凡。”清幽的声音，缓缓响起。 “嗯？” “你喜欢凤冠霞帔吗？” “当然喜欢啊，高贵端庄，典雅大气，不管是谁，应该都想让自己的婚礼，成为这辈子的温馨念想吧？” 哗哗—— 白幼薇探出白皙的手掌，微妙的语气夹杂着几分认真：“穆凡。” “以后……我想让你看见‘凤冠霞帔’。” 白幼薇攥起的拳头，突然弹出一根微微弯曲的小拇指，荡漾着些许精光的眼眸，再次下定决心：“我们拉钩……” “答应过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望着悬在空中微微晃动的手指，穆凡有些愕然。 几息的停顿后，穆凡最终还是将小拇指伸了过去，与白幼薇的手指相勾：“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穆凡松开白幼薇的手指，轻轻抚摸白幼薇额前的发丝，嘴角划过一丝宠溺的浅笑：“薇薇，回家吧。” 迈出几步后，穆凡又突然停住了步伐。 仿佛身后传来魔力，将穆凡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穆凡扭过头，紧紧地盯着玻璃展柜后方，挂在模特脖颈的银质项链。 内心深处，划过阵阵浪潮。 “薇薇。”穆凡轻声呼唤。 白幼薇抬起眼眸，疑惑地望着穆凡。 “拉钩的口头承诺，并不严谨。” “我去给你买个小礼物。” “就当做……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物证约定’吧。” 第54章 玛瑙石项链 十分钟后。 穆凡攥着一个精美的艳红礼盒，从婚纱店里走出。 他来到白幼薇的面前，将礼盒打开。 一股很好闻的木制檀香，扑面而来。 贴着一层黄色金箔的内阁凹陷处，摆放着一条银质的玛瑙石项链。 白幼薇微微睁大的眼眸，满是惊讶。 她再次扭过头，看向了玻璃展柜里的模特。 白色婚纱还在。 项链却不见了。 穆凡取出玛瑙石项链，轻轻拨开白幼薇悬在脖颈处的乌黑发丝。 接着，认认真真地系在了白幼薇的脖颈处，浅笑道：“我刚刚注意到，你一直在看这条项链。” “薇薇，喜欢吗？” 白幼薇低下头，注视着搭在胸前的那颗红色玛瑙石。 红润的脸颊，浮现出幸福的色泽。 啪叽—— 白幼薇展开双臂，一头扎进了穆凡的怀里。 微微上扬的眼角，洋溢着止不住的温暖：“穆凡送的东西……都会喜欢……” “穆凡……谢谢你……” 穆凡浅笑：“笨蛋，谢什么啊。” “……” “……” 从头到尾，沈欣都注视着整个过程。 她惊愕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靠……自己只是嘴上说说。 穆凡居然真的当着自己的面，和白幼薇搂搂抱抱。 这么贵重的礼物……起码要几千块…… 穆凡……他真舍得啊…… 沈欣咽下一口唾液，眼眶中的两轮黑眸，变成了柠檬形状：“气氛居然烘托成这个样子！” “啊啊啊啊……我说自己是电灯泡，那是戏谑的调侃！” “可不要真的拿我当电灯泡啊……！” 沈欣突然感觉，自己吃了一大口狗粮。 浑身不自在。 起初，她还打算跟在穆凡后面，混一顿午餐，再回学校。 现在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了。 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添堵吧！ 沈欣微微张口，一遍遍地吹着浑浊的气息。 额头前的发丝，也跟着晃动摇摆。 沈欣突然转身，摆手道：“不玩了，走了。” 穆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呃……马上就到饭点了，不吃个便饭再回学校吗？” “不饿，饱了。”沈欣面无表情。 事已至此，穆凡也没有继续强留：“那好吧，吃完午饭，我就把白幼薇送回去，到时候你们再聊。” 稍作思索，穆凡又补了一句：“我再买两个原味冰淇淋，让她分你一个。” 唰—— 沈欣转过身，竖起的手指比了个‘v’的形状，字正腔圆道：“我要吃两个！” 穆凡满脸黑线：“行……” —— 20分钟后，穆凡和白幼薇回到了家。 喝了杯温水稍微缓缓后，穆凡端着铁笼和配件，直奔阳台而去。 他先是找了个硬纸板，垫在铁笼的最底部。 接着，将硬纸板的边缘，掰成朝里弯曲的弧度。 随后，将柔软的棉花，均匀的铺在上面。 最后，拿起白幼薇挑选的小摆件，放在了不同的位置。 忙活完后，穆凡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长舒一口气：“终于搞定了。” “这下，兔子家族就不会感觉到拥挤了。” 窣窣—— 身后传来了包菜被扯掉叶子的酥脆声音。 下一秒，白幼薇从身后探出脑袋。 东瞅瞅，西望望。 从穆凡的腋下穿了过来，将脑袋贴到了铁笼的边缘，吐出几个呆萌的字符：“兔子家族……要吃午饭了……” 突如其来的举止，吓得穆凡一颤。 他条件反射的收拢胳膊，惊呼出声：“喂……薇薇，你靠得太近了！” 白幼薇喔了一声，试图把脖子收回来。 然而，穆凡的胳肢窝，死死地夹住了她的脑袋。 白幼薇费了好大的劲，也只是将脑袋旋转了半周：“穆凡……脑袋拔不出来了。” 穆凡瞬间回过神。 他急忙抬起胳膊。 白幼薇失去支撑点，身体失去重心地下滑。 穆凡暗道不好，伸手就要去抓。 然而，白幼薇摔倒的速度太快。 穆凡抓了个空。 “薇薇，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穆凡立刻将脚伸了过去。 啪叽—— 伴随着脚背传来的痛感，白幼薇的脸颊精准地贴了上去。 “薇薇，受伤了吗？”穆凡担忧询问。 白幼薇摇摇头：“没有受伤。” 闻言，穆凡悬在嗓子眼里的心，悄然落下。 他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那就先起来吧。” “以后，不要毛手毛脚的。” “知道吗？” —— 半小时后，穆凡端着午餐，坐在了餐桌旁。 芹菜炒肉丝，猪肉炖土豆。 两道家常小菜，在融洽的氛围中，显得更加温馨。 白幼薇握着筷子，一点点的往嘴里塞着米饭。 穆凡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小超市’的念头。 他咀嚼着食物，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商议道：“薇薇，我想在小区里，开个便利店，你觉得怎么样？” 白幼薇扭过头，将唇边的米饭舔到嘴里，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幽：“穆凡……我听你的。” 穆凡：“呃，薇薇，要不我们开个心情杂货铺吧。” 白幼薇疑惑地歪着脑袋：“心情……杂货铺？” 见勾起了白幼薇的兴趣，穆凡的脸上，也划过些许成就感。 他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嗯，小时候的我，思维天马行空，总想做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在生活中寻觅浪漫。” “开一家自己的奶茶店。” “开一家自己的撸猫馆。” “亦或者和几个好朋友去别的城市，寻找能够房租减半、水电全免的公寓，过欢声笑语的日子。” “正好手里有点闲钱，所以我想在小区开个心情杂货铺。” “随着心情卖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不仅能有一份收入。” “还能拥有情绪价值。” “即便每天都过着重复的生活，也不会感到枯燥无聊。” 啪叽—— 白幼薇轻轻跳下椅子，走到穆凡的身边，顺势趴在了他的怀里。 轻沉的柔弱语气，宛若掠过的微风：“穆凡。” “只要你不把我卖掉，我愿意一直待在心情杂货铺。” “和你一起，寻觅浪漫。” 第55章 便利店 午餐过后，穆凡骑着自行车，将白幼薇送到了学校。 啪叽—— 白幼薇跳下车凳，挥手告别：“穆凡，我会乖乖上课，听老师的话。” “然后……等你来接我。” 穆凡将放在车筐里的雪糕拿了出来。 雪糕是独立包装，画着一个火炬形状的冰淇淋。 是香草口味的。 穆凡将冰淇淋递向白幼薇的手心，浅笑道：“薇薇，待会儿到了教室，把这两支冰淇淋，带给沈欣。” “还有……” 短暂的停顿，穆凡拆开包装，将火炬形状的冰淇淋，塞进了白幼薇的手里：“这个是你的。” 香草口味的冰淇淋，总是有一股很好闻的青草味道。 散发出的丝丝白气，毫无规则地朝着四周飘散。 尽管步入秋季，但反复无常的多变气温，依旧适合吃些冷饮。 白幼薇轻轻握住冰淇淋的蛋筒，并没有往嘴里塞。 而是伸出了胳膊，茶褐色的眼眸中，映照着阵阵温暖：“穆凡……你一直在骑车，流了很多汗。” “冰淇淋，你先吃。” 乖巧懂事的模样，很容易激起人的好感。 穆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嘴角划过一丝温馨的笑容，婉拒道：“笨蛋，这是特意给你买的。” “快去教室吧，我待会儿，还要去市场进货呢。” 白幼薇眨巴着眼眸，俏皮询问：“可以多买一些冰淇淋吗？” 穆凡不假思索地点头：“可以啊，冰箱，饮料柜，只要是小卖铺有的，我统统都买些回来。” “双休日，你就可以坐在店里，把小兔子抱在腿上。” “看小区里路过的居民，看夕阳落下时，洒下的金色光辉。” 白幼薇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一幕幕的温馨画面。 有零食，有人群，有宠物，有晚霞。 最重要的是：身边有一个叫穆凡的男人。 白幼薇突然笑了。 柔软的脸颊，在明媚阳光的映照下，荡漾着一缕璀璨的光晕：“好喜欢。” 哒哒—— 穆凡坐上自行车，将双脚搭在了脚踏板上，浅笑道：“薇薇，放学见。” “我等你接我回家。” 叮铃铃—— 穆凡拨动自行车上的铃铛。 清脆悦耳的音符，像是在做出回应。 白幼薇愣愣的站在学校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穆凡离去的身影。 直至……彻底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啪嗒—— 些许融化的冰淇淋，顺着蛋筒，缓缓流到了白幼薇的手上。 “化掉了……” “等把剩下的冰淇淋……带给沈欣。” “不然……她就吃不到了。” —— 时间分秒流逝。 很快，穆凡将自行车停在了批发市场的车棚里。 这里是轻工业的聚集地。 不仅能批发到糖果、纸巾、柴米油盐之类的生活用品。 就连家具、彩电，连座椅之类的商业用品，也买得到。 购买的数量越多，优惠越大。 不过，穆凡要开的，只是一间小店。 因此，只是按照便利店的标准，进行批发采购。 穆凡在批发市场逛了一圈后，找到了供应便利店货物的负责人。 简单沟通后，负责人将穆凡的需求，全部写在了纸上。 “归零！归零！” 计算器被负责人按得咚咚作响。 他按照谈好的批发清单，进行计算。 最后，握着计算机，将屏幕那一面朝向了穆凡，笑道：“五万七。” “所有的货，如果还剩1个月的保质期，都可以给我打电话，进行更换，就算卖不掉，也没有关系。” “反正，赚钱只是时间问题。” 穆凡点点头，算是认可。 在所有能赚钱的行业中，开小店算是最轻松的投资了。 谈好合同，付完钱，厂家就会把货运过来。 碰到破损、过期的商品，随时都可以进行更换。 自己只需要坐在店里，一直守着就好。 父母步入天国后，给自己留了40多万的财富。 如果拿着这笔钱胡乱挥霍，用不了几年，就会花的一干二净。 开源节流，适当做一笔小生意。 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穆凡拿起采购清单，仔细审阅了一遍。 接着，从兜里掏出银行卡：“刷卡吧，明天，尽量早一点把货送过来。” 短信提示资金到账的那一刻，负责人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喜悦的神情，连连点头：“好说好说，明天出发的时候，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 —— 走出批发市场的大门，穆凡给高飞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去小区门口等着。 接着，骑上自行车，驶向了铺满石子的沥青路。 20分钟后，穆凡回到了小区。 远远的，就看见高飞站在树荫下，朝这边招手。 “穆哥！穆哥！” 高飞迈着步伐，奔到穆凡的身边，期待询问：“感觉你打电话的时候，挺开心的，啥事啊？” 穆凡笑而不语。 将自行车停好后，他拉着高飞，跨进了小区门。 接着，指向不远处，布满青绿色苔藓的墙壁，问道：“飞子，还记得这栋老房子吗？” 高飞点点头：“记得啊，几年前，还有个孤寡老人住在里面呢。” “他去世前，貌似和你们家关系不错。” 穆凡点点头：“嗯，我爸是警察，也是个热心肠，老人下不来床的时候，就喊我来伺候。” 短暂的停顿，穆凡的眼里划过几分深沉：“那段时间，他写了份字据，要把这个平房留给我。” 高飞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他扭过头，再次看向平方。 墙壁布满青苔，还有很多涂鸦与黑漆漆的斑点。 屋顶的瓦片，用的是质量最差的泥瓦。 甚至还有几个破洞缺口。 最主要的是：这间破房子，总共就50平米不到。 硬要住进去的话，睡觉的床铺和吃饭的灶台，估计都要挤在一起了。 高飞发愣地望着穆凡，一时看不清他的心思：“穆哥，你要用这个房子，做些什么吗？” 穆凡不假思索的回应：“我打算开一家便利店。” “我已经和批发厂家签了合同，明天他们会把生活用品送过来。” 穆凡探出手，轻轻地拍着高飞的肩膀，挑眉道：“飞子，帮我把这间屋子的垃圾清出来，我就把这份差事交给你。” “赚到的收益，我们五五分，怎么样？” 第56章 单车 开便利店？ 收益五五分？ 高飞瞪大了眼睛，看向穆凡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可思议。 穆凡……他哪来的钱开店？ 莫非……是那个少女在帮忙？ 高飞咽下一口唾液，惊愕询问：“穆哥……这笔钱，是那个女生给你的？” 穆凡摇摇头：“不，跟她没关系。” 稍作停顿，穆凡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不过……我开这家便利店，是为了她。” 呼呼—— 微风掠过。 白幼薇昔日的身影，犹如老电影似的，在穆凡的脑海中闪烁。 穆凡心里很清楚：白幼薇的童年，是一片悲惨的灰蒙。 她没有玩过悠悠球，没有踢过毽子。 甚至看到一颗青涩的酸橘子，都把它当做宝物，小心翼翼地塞进口袋，只为让自己吃第一口。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 懂事的孩子，会抑郁。 这段话，并不会空穴来风。 穆凡只是想用自己的方法，让白幼薇多多感受这个世界的暖意。 装满零食和玩具的心情杂货铺，恰好能够弥补白幼薇曾经的空缺。 沙——沙沙—— 石块挂着墙壁的刺耳声响，悠悠荡漾。 穆凡顺势抬起眼眸。 高飞正蹲在平方旁，认认真真地清理青苔：“穆哥，反正在学校的时候，我就跟你了。” “你说啥，就是啥。” “别的我也不多问，我照做就是了。” —— 夕阳的余晖，静静地洒向大地。 穆凡与高飞额头分泌的汗珠，在这股金黄色的光晕衬托下，格外闪眼。 “我靠靠靠……” 高飞捂着酸痛的腰，牢骚不断：“年纪大了，腰力越来越不行了。” “呼——” 穆凡长舒一口气，站起了身。 他握着拖布柄，支撑身体立在地上，擦着汗珠，欣赏着一下午的劳动成果。 墙壁的青苔，少了大半。 虽然还有些许青苔，牢牢地吸附在墙壁上。 但是，从整体来看，美观了不少。 尤其是清空屋子里的所有垃圾后，空间看起来，也扩大了不少。 “应该差不多了。”穆凡轻声嘟囔。 紧接着，他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信封，递了过去：“飞子，明天直接来上班吧，这是预支的薪水。” 高飞身躯一颤。 他发愣地注视穆凡许久，悠悠接过了信封。 打开后，一叠鲜红的钞票，映入眼帘。 轰！！！ 高飞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瞬间反应过来：清理屋子、开店做员工，全部都是幌子。 穆凡的真实目的，是给自己这笔钱。 莫非……穆凡猜到我妈要做第二次手术，急需用钱了？ 高飞紧紧地盯着穆凡的眼眸。 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刹那间蔓延全身。 高飞猛地攥住穆凡的手腕，热流盈眶：“穆哥……这些年，我一直过着吃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你给我钱，还让我留下来工作。”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高飞重重地抹了一下脸颊，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决心：“穆哥，从现在开始，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我跟你一辈子！” “给你养老送终！” “……” 越说越不着边。 穆凡鸡皮疙瘩布满全身。 他轻轻推开高飞，满脸黑线道：“别太离谱。” “那个……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我该去学校，把白幼薇接回来了。” 此时，高飞正在兴奋劲上，迫切想要为穆凡做些什么。 听到有任务，他立刻迎上前，自告奋勇道：“这种小事，交给我就行。” “我现在就帮你把人接回来。” “穆哥，你在家里等着就好。” 不等穆凡回应，高飞便转过身，直奔自行车而去。 穆凡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把攥住高飞胳膊，把他拉了回来：“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会接。” —— 夕阳的枯黄光芒，始终都掺杂着慵懒的气息。 容易让人心情复杂。 教育机构的铁门，蓦然敞开。 人群踩着鹅卵石铺设的小路，陆陆续续离开。 穆凡扶着自行车，站在榕树下朝里观望。 等了很久，都不见白幼薇的身影。 穆凡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机，在通讯里找着白幼薇的号码：“奇怪……这丫头，被拖堂了吗？” 哗哗—— 就在这时，一双柔软的小手，从身后探出，遮住了穆凡的眼眸。 同时传来的，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俏皮语调：“猜猜我是谁？诶嘿嘿！” 穆凡满脸黑线：“沈欣，你够了……” 穆凡抬起胳膊，试图将遮住双眼的手掌拨开。 但，肢体接触的瞬间。 一股熟悉的冰凉，顷刻间传遍全身。 穆凡能够摸出来：这是白幼薇的手。 “薇薇，你的手，怎么这么冰？”穆凡扭过头，惊讶道。 或许是双人恶作剧被揭穿、担心穆凡生气的缘故。 白幼薇的视线，不知所措地看向四周，小心翼翼道：“穆凡，被你猜出来了。” 穆凡没有接着话题往下说，而是握住了白幼薇的手心。 彻骨的寒凉，传遍了穆凡身体的每一处细胞。 穆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嘶……好冰。” “今天的气温不是特别冷，不应该啊。” “薇薇，你感觉冷吗？” 白幼薇点点头，又摇摇头：“在教室的时候，会冷。” “但是穆凡来了，就不冷。” 穆凡蠕动着喉咙，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穆凡才探出手，轻柔白幼薇的脑袋，给予关怀：“笨蛋，觉得冷就告诉我啊。” “家里还有些旧衣服，可以披上。” “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带你去买些新的。” 两人的谈话，被沈欣尽收眼底。 她探出手掌，在空气中挥了挥，瞳孔变成了金灿灿的酸柠檬：“呵，不过如此。” “就这点狗粮，撑不死我。” 穆凡给了白幼薇一个拥抱，将她抱在了自行车的后座。 接着，跨在坐垫上，踩着脚踏板，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身旁的风声，缓缓吹过。 白幼薇脸颊处的发丝，轻缓摇曳。 她低下头，望着悬空的双脚，有些迷茫：“穆凡……” “怎么了？”穆凡专心骑着车。 “为什么，我没有脚踏板了？” 穆凡委婉道：“呃，双人自行车有点大，拐弯很费劲。” 吧唧—— 白幼薇趴在穆凡的后背上，幽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表情：“可是，我想和你一起。” 穆凡浅笑：“笨蛋，总骑双人自行车，是学不会的。” “后座只需要踩脚踏板就行，但前座需要握着把手，调整方向。” “薇薇，以后抽个时间把单车练会。” “学会后，我们一起骑车，坐在沙滩边看大海。” 第57章 海洋的氛围 “大海……” 白幼薇茶褐色的眼眸，划过一丝微薄的光泽。 她探出白皙的手掌，轻轻攥住穆凡的白色衬衫，攥在掌心拉扯：“穆凡。” “大海，是什么样子的？” 穆凡的脑海里，不禁浮起一幅画面。 荡漾着光晕的媚阳下，是摆满遮阳伞的金色沙滩。 蔚蓝色的浪潮，波涛汹涌。 伴随着腥味海风，海浪卷积着白色浮沫，一遍遍地拍向沙滩。 直至海面平静，闪烁着阳光折射的璀璨光点。 不过……这些场景，全部都是穆凡想象中的样子。 铃铃—— 穆凡拨动车铃，试图用声音的干扰，缓解内心的尴尬：“薇薇，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海是什么样子的。” 白幼薇疑惑地歪着脑袋：“为什么？” 穆凡如实道：“因为没去过。” 白幼薇缓缓抬头，修长睫毛下的那轮眼眸，划过些许惊喜。 她张开嘴，清幽的语调，悠悠响起：“穆凡，我陪你。” “我想做……第一个陪你去看大海的人。” 咯噔—— 穆凡愣然。 他下意识地看向后视镜。 白幼薇侧着脸庞，漫无目的地注视道路旁的杂草。 微微上扬的嘴角，正荡漾着甜甜的微笑。 突然，白幼薇扭过头，看向了后视镜：“穆凡。” “我……看到你了喔。” 穆凡身躯一颤，脸颊划过的绯红，顷刻间蔓延整个耳根。 —— 15分钟后，穆凡将自行车停在了小区。 将白幼薇抱下自行车后，穆凡握着她的小手，走向了不远处的小屋。 虽然不久前，穆凡和高飞把小屋清理了一遍。 但水泥浇筑的地面，仍然扫不完的灰尘。 三面墙壁，沾满了各种不知名的污渍。 其中一面墙，有大火烤过后，产生的漆黑痕迹。 看得出，这个位置，以前是灶台。 “薇薇，从明天开始，这个地方就会被改成‘心情杂货铺’了。” “你有想要的摆设划分吗？” “比如，冰箱放在哪个位置？或者把哪块地方空出来，当做活动空间？” 穆凡一边询问，一边在房间里走动。 思索生活用品到达后，该怎样进行布局。 窣窣—— 蓦然间，穆凡感觉有什么东西，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 白幼薇像是看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 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她紧紧咬着嘴唇，眸里的光线逐渐黯淡：“穆凡……不想待在这。” 白幼薇反常的行为，把穆凡吓了一大跳。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握住白幼薇的手腕，将她带出了小屋。 直至轻柔的暖风，夹杂着花香扑面而来。 白幼薇的身体，才渐渐停止颤抖。 看着白幼薇失魂落魄的模样，穆凡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白幼薇，她曾经受到过惨绝人寰的折磨。 有好几次，她也提到过，曾被关在阴暗潮湿的房间里。 长期的糟糕待遇，让白幼薇怕黑、怕冷、害怕独自一人。 以及，封闭的环境。 小屋的总面积，不到50平方。 相似的环境，让白幼薇回忆起了悲伤的往事。 所以，才会造成身体发抖。 “呼——” 穆凡蹙着眉头。 眉间堆积的阴云，迟迟挥之不去。 思索片刻，穆凡决定把小屋进行改造。 用可爱的风格装潢，或许能给白幼薇支离破碎的心灵，带来些许治愈。 啪嗒—— 穆凡探出手，揉着白幼薇的脑袋，轻盈的语气满是温柔：“薇薇，除了白色，你还有其它喜欢的颜色吗？” 白幼薇垂着眼眸，轻轻摇头。 但是很快，她又抬起了脑袋，幽静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缓慢：“穆凡……你喜欢什么颜色？” 穆凡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对于他来说，任何颜色都一样。 并没有太明显的喜爱之分。 但是，为了让白幼薇对颜色有新的概念。 穆凡只好挑了个健康的颜色：“蓝色，比较不错。” 白幼薇歪着脑袋，轻声呢喃：“蓝色？” 穆凡点点头，应声道：“嗯，蓝色，也是大海的颜色。” “在我们去看真正的大海之前，我先让你感受一下海洋的氛围，怎么样？” 白幼薇睁着圆溜溜的眼眸，与穆凡对视。 她没去过大海，也不知道大海是什么样。 而是单纯的想和穆凡在一起。 无论是做任何事。 啪叽—— 白幼薇展开双臂，一头扎进穆凡的怀里。 宛如一只橘猫，聆听着穆凡胸膛里传来的炙热心跳。 见白幼薇迟迟不说话，穆凡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白幼薇脑袋上的柔软发丝，浅笑道：“薇薇，就这么说定了。” “明天我找个时间，用蓝色的颜料把小屋粉刷一下，再贴些海洋生物的壁纸。” “温馨的环境，应该能够让你克服幽闭恐惧症。” 稍作停顿，穆凡轻轻捏了一下白幼薇柔软的脸颊，调侃道：“说不定以后，你还想去找更小、更窄的地方，当做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呢。” 穆凡的语气，总是夹杂着磁性的温柔。 就像是一道道美妙的音符，在白幼薇的耳边，缓缓荡漾。 窣窣—— 白幼薇搂住穆凡的胳膊，不由自主收拢了些。 她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穆凡的胸膛，感受着穆凡身体散发的独特气息：“心里，暖暖的。” “穆凡……谢谢你。” 穆凡浅笑：“笨蛋，谢什么啊。” “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吧，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酸菜鱼。” “哦对了，还有一包草莓味的糖果。” 穆凡牵住白幼薇的小手，朝着家的方向而去：“就当做这星期你盯着我戒烟，省下的钱，买回来的奖励。” …… 夜色，缓缓降临。 白幼薇蜷缩着身体，趴在床铺的一侧，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梦吟，睡得十分香甜。 穆凡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个作业本。 这是刚刚从白幼薇的书包里，翻出来的。 作业本上，全部都是鲜红的叉叉。 二次函数，统统没有算对。 穆凡捂着胀痛的脑袋，心累叹气：“白幼薇的作业，最终还是写错了啊……” “明明把纸都写满了，怎么连一分都不给？” “她的数学老师，也太严格了吧？” 穆凡将作业本重新塞进白幼薇的书包，准备抽个时间，好好帮她复习。 穆凡攥着拉链，准备合上。 就在这时，他发现书包里还有一个小本子。 穆凡鬼使神差地探出手，将它拿了出来：“奇怪……这是什么？” 穆凡随意翻动。 恰好翻到了最新的一页。 白幼薇夹杂着文艺风的字体，很好看。 “穆凡说，要带我去看大海。” “我不知道大海是什么样，也不在乎它长什么样。” “只要有穆凡在身边，我愿意陪他去任何地方。” “?(?＞?＜?)? ” 第58章 第一口，你先吃 穆凡有些惊讶。 他又往前面翻了翻。 几乎每一天的行踪，都有记录。 并且，都和自己有关。 “薇薇怎么有写日记的习惯了？”穆凡有些茫然。 直到翻到第一页，加粗黑色记号笔写下的文字，映入眼帘的那一刻，穆凡恍然大悟。 《白幼薇的恋爱手册》——冰淇淋神灵麾下的大祭司沈欣的亲授秘方！ 穆凡满脸黑线：“我就知道……是沈欣这家伙教的。” “呼……呼……” “穆凡……娶媳妇……” 轻柔的语调，悠悠响起。 穆凡顺势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已经滚到了床铺的边缘。 一只手臂，悬在空中轻缓摇晃。 左脚也从床上滑落，搭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这丫头……睡姿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脚丫子贴地板，第二天不得感冒啊？” 穆凡发着牢骚，绕到床铺的另一边。 托住白幼薇的脚踝，将它重新抬到了床上。 接着，又攥住白幼薇的手腕，塞进了被窝。 做完这个举动，穆凡松了口气。 呼呼—— 晚风无声掠过。 皎洁的月光拨开了漂浮在空气中的轻薄云纱，将一缕银霜般的光芒，映照在了窗台上。 穆凡顺势拉开了窗帘。 黯淡的卧室，划过些许明亮。 穆凡微微抬眸，注视着圆月，情不自禁感慨：“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早点休息吧。” “明天还得把粉刷小屋，给白幼薇一个惊喜呢。” 穆凡爬上床，盖好了被子。 看着面朝自己，侧身入睡的白幼薇。 穆凡忍不住探出手，轻轻地捏了一下白幼薇的脸颊，宠溺道：“薇薇，晚安。” 短暂的宁静之后，白幼薇轻轻睁开眼眸。 她俯下身子上前，伸出白皙的手指，模仿着穆凡的动作，往他高高挺起的鼻梁上，轻轻捏了一下：“穆……穆凡，晚安。” —— 翌日清晨，穆凡和白幼薇起床了。 两个人顶着鸡窝似的脑袋，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 挤完牙膏后，睡眼朦胧地站在同一块镜子前，清洁牙齿。 突然，穆凡注意到，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对劲。 他凑近脑袋，在镜子面前反复观察，揉着鼻翼两侧嘟囔：“奇怪，怎么一觉醒来，鼻子肿了？” “昨晚有蚊子吗？” “秋天了……不应该啊。” 穆凡刷着牙，喃喃自语。 思索半天，也想不通自己的鼻子是怎么回事。 索性，不再去想。 穆凡端起牙杯，往嘴里猛灌一大口温水，漱口吐出：“薇薇，待会儿想吃什么早餐？” 白幼薇想了想，茶褐色的眼眸闪烁着浓郁的期待：“想吃……千层饼。” “千层饼！？”穆凡有些惊讶。 自己在家里，从来都没有做过千层饼。 甚至提到早餐的时候，脑海里也想不到这类食物。 白幼薇，她听谁说过吗？ 莫非……是沈欣？ 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测，穆凡追问道：“薇薇，沈欣带你吃过千层饼吗？” 白幼薇摇摇头，如实回答：“没有，但是她说过，学校门口的千层饼，很好吃。” “吃下去，可以生小孩。” “所以，我想让穆凡也尝尝。” “这样……我们就能有孩子了。” 穆凡张开嘴巴，呈现出‘o’字的惊讶形状。 吃下去可以生小孩？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等等……沈欣想表达的意思，莫非是‘好吃到怀孕’？ 哗哗—— 正思索着，白幼薇已经探出手掌，轻轻地抚摸自己的小肚腩。 似乎，在模仿孕妇。 穆凡瞳孔震惊。 他抬起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满脸黑线道：“以后……别和沈欣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 15分钟后。 穆凡骑着自行车，将白幼薇载到了学校前。 果不其然，不远处街角的路灯下，有个早餐车。 早餐车上，贴着食物的种类，以及价格。 穆凡立刻把白幼薇带了过去。 餐车上，有一口黝黑的大锅。 尽管上面压着木制的盖柄，但是依旧能够闻到早餐的香味。 以及，油渍噼里啪啦的响声。 “要买点啥？”光头大叔乐呵呵地探着脑袋。 穆凡快速扫视一圈餐车。 除了锅里正在烹饪的早餐以外，旁边的篮筐里，还摆放着牛奶、饮料、米粥之类的速食饮料。 穆凡对早餐并没有太多的要求。 对他而言，能填饱肚子就行。 相比自己，穆凡更在意的，是白幼薇的食欲。 穆凡扭过头，轻声询问：“微微，有喜欢吃的东西吗？”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铁锅，往木盖缝隙渗出的白色烟雾：“千层饼……” “呃……我知道，但你有其它想喝的吗？比如黑米粥、纯牛奶之类的？” 白幼薇目不转睛：“千层饼……” 穆凡：“……” 穆凡微微叹息，指着锅内询问：“老板，千层饼怎么卖的？” 光头大叔迎着笑脸道：“按称重的，12块钱一斤，你们两个人吃的话，买8块钱的就能饱。” 穆凡点头，接受了老板的建议。 光头大叔揭开了木盖。 一张油炸的薄饼，顷刻间呈现。 他拿着小臂长的筷子，将薄饼捞出，丢在了案板上。 接着，撒了一些芝麻，握着菜刀迅速分割。 动作十分熟练。 “要不要放辣椒？”光头大叔抬头询问。 “不放。”穆凡回答的干脆。 “那不行，不放辣椒，等于白吃，我高低得给你抹点。” 语落，光头大叔拿起小木刷，沾了些调味品，均匀的涂抹在薄饼上。 随后，将它们全部装进纸袋，拿出两根竹签插了进去，递到了穆凡的面前，笑呵呵道：“好吃就常来。” 穆凡一脸懵逼地愣在原地。 这个光头大叔……有点个性啊。 穆凡付完钱，接过了纸袋。 切成小块的薄饼，均匀的撒着芝麻。 由于是刚出锅的缘故，薄饼还散发着热气。 甚至纸袋上，还能看见因为高温产生的些许水滴。 穆凡盯着薄饼看了半天，满头问号地喃喃：“这不是酱香饼吗？为什么白幼薇要叫它千层饼？” 穆凡并没有太过于纠结叫法。 他牵着白幼薇的小手，沿着学校旁边竖起的白色栅栏，朝着大门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将手里的酱香饼递了过去：“薇薇，趁热吃。” 白幼薇接过酱香饼，捻着竹签，轻轻拨动。 找到一块看起来比较松软的酱香饼后，白幼薇握着竹签将它插起，抬起胳膊，缓缓移到了穆凡的嘴边。 茶褐色的眼眸，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晕：“穆凡，张嘴。” “第一口……你先吃。” 第59章 陪重要的人 穆凡微微俯身，张开了嘴。 白幼薇拈着竹签，将散发着些许雾气的酱香饼，轻轻推进了穆凡的口腔。 穆凡缓慢咀嚼。 酱香饼十分松软，洒在表面的白芝麻，也起到了增香作用。 尤其是那股淡淡的辣味，刺激味蕾，让食物的味道更加浓郁。 正如光头大叔说的那样，酱油饼得放点辣椒，才能变好吃。 “穆凡……它好吃吗？” 夹杂着些许期待的幽静语调，在耳边回荡。 穆凡嘴角划过一丝浅笑，探出手轻轻揉着白幼薇的脑袋：“薇薇，这个辣椒，一点儿都不辣，很好吃。” “穆凡，你开心吗？” “当然开心啊。” 啪叽—— 白幼薇扑进穆凡的胸膛，将脸颊贴了上去。 半眯着的眼眸，也划过几分幸福的光泽。 语气清幽且慵懒。 “穆凡。” “你开心……我也会开心。” 穆凡一遍遍地捋着白幼薇乌黑的发丝，心里荡漾着宠溺与无奈。 这丫头，真的是越来越黏人了。 几息后，穆凡轻轻拍着白幼薇的肩膀，提醒道：“好啦。” “薇薇，你该去学校了。” 白幼薇点头，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穆凡的怀抱。 几分钟后，穆凡与白幼薇在校门前，挥手告别。 白幼薇侧着脸颊，注视着穆凡离去的背影。 直到他跨上自行车。 直到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哈哈哈，这个笑话，太好笑了。” “这有什么的，身为梗王，各种段子我张口就来。” “话说回来，这个教育机构真不错啊，环境优美，食堂的饭也好吃。” “我真想一直落榜，永远留在这里复读啊。” “说不定还能多交几个女朋友，一起去花园逛逛，别提多惬意了。” “……” 聊天声，引起了白幼薇的注意。 她缓缓扭过头。 几个同学勾肩搭背，结伴而行。 一边打闹，一边聊着日常。 笑语不断。 “朋友……” 白幼薇喃喃自语。 她看向左边，又看向了右边。 并没有和自己结伴的朋友。 而是独自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两侧的人群，与她擦肩而过，不约而同地跨进大门。 一股强烈的落差感，顷刻间在白幼薇的心底蔓延。 白幼薇眼眸下垂。 在教室的时候，自己总是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 没有同桌，也没有说话的人。 虽然沈欣偶尔会串班来找自己玩。 但是几分钟后，她就离开了。 自己只能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就这么等啊等。 从白天，等到太阳落山。 直到穆凡出现在学校门口。 每天都是如此。 “穆……” “凡……” 白幼薇茶褐色的眼眸中，弥漫着数不尽的哀伤。 就连胸膛里的那颗心，也在隐隐作痛。 白幼薇呼出的气息，也越来越粗。 她抬起手，紧紧地按住了心窝。 被牙齿咬住的嘴唇，也被抵出了些许苍白。 “穆凡……” “我也想和你去逛学校的花园……” “穆凡……” “你在哪……” “我……好想你啊……” 啪嗒—— 一只温暖的手掌，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白幼薇的脑袋上。 温柔的磁性嗓音，夹杂着几分疑惑语调：“笨蛋，你怎么还站在这，是在等沈欣吗？” 治愈的音符，顷刻间涌进白幼薇的身躯。 “穆凡？” 白幼薇抬起了头。 一缕晨曦光辉，顺着摇曳的树枝缝隙，笔直而下。 不偏不倚地映照在穆凡的身上。 散发着一层淡薄的金色柔光。 砰—— 白幼薇一头扎进穆凡的怀里。 双臂死死地搂住了他的腰。 “穆凡……不要走……” 穆凡的眼里，多了几分复杂。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白幼薇的语气，十分悲伤。 似乎……正在将分别时的委屈，一点点的往肚子里面咽。 穆凡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个少女……究竟是有多依赖自己啊。 啪叽—— 穆凡按住白幼薇的脑袋，轻轻抚摸，尽可能地让语气听起来温柔：“笨蛋，我从来都没说过要走，别乱想。” “刚刚我去给你买护具了。” “喏，就是这个。” 穆凡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拎出来两双运动护膝。 “薇薇，你今天的课程表，有体育课。” “报名的时候，老师也提到过体育课的项目。” “刚入学的第一节体育课，要进行体检测试，其中就有跑步项目。” “你平常运动量比较少，万一把肌肉拉伤，就不好了。” 穆凡一边说着，一边卷起白幼薇的长袖，将运动护臂套了上去。 白幼薇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穆凡摆弄。 套完一只胳膊后，穆凡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薇薇，晃动胳膊试试，看看有没有紧绷感？” “好……”白幼薇应声，乖乖地晃动胳膊。 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手肘处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紧绷、回缩。 仿佛整只胳膊，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白幼薇抬起眼眸，沉浸与穆凡谈话的喜悦：“穆凡，我能感觉到。” “那就好。”穆凡应声道。 脱掉了白幼薇胳膊上的运动护臂后，穆凡拉开她的双肩包拉链，将剩余的护具，统统塞了进去，叮嘱道：“等体育课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如果不会穿，可以找体育老师。” “薇薇，我走了，你在学校乖乖的。” 语落，穆凡转过身。 走了几步，他又不放心地扭过头，多看了一眼白幼薇。 白幼薇宛如一座雕像，孤独的杵在原地。 缓缓下垂的眼神，浮现着灰蒙的阴霾。 一股莫名其妙的心酸，顷刻间蔓延穆凡的全身。 他突然想起昨晚翻书包时，白幼薇全部做错的数学作业。 在穆凡的印象里，白幼薇是个很聪明的人。 只要认真学，就能把任何事情学会。 作业一题都没做对，八成是没好好听课。 得对白幼薇做心理疏导才行。 “呼——” 穆凡吐出一口浊气，又折返回来，提议道：“薇薇，离上课还有40分钟，我陪你在学校逛逛，怎么样？” 白幼薇抬起了脑袋。 乌黑发丝下的那轮茶褐色眼眸，划过阵阵惊喜。 白幼薇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头扎进穆凡的怀中，微微张开的嘴唇，呢喃着幸福的轻吟：“穆凡……谢谢你。” 穆凡揉着白幼薇的脑袋，浅笑道：“谢什么啊，笨蛋。” “陪重要的人一起逛学校，难道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哗啦—— 穆凡伸出温暖的手掌，示意道：“薇薇，走吧。” “听说，体育馆后面有片花海。” “我带你去编个花环，怎么样？” 第60章 秘密花园 啪叽—— 白幼薇探出白皙的手指，轻轻勾住了穆凡温暖的掌心：“穆凡。” “你去哪……我就去哪……” …… 清晨的空气，始终都掺杂着纯净的泥土芬芳。 图书馆后方的小树林里，生长着许许多多的不知名野花。 呼呼—— 微风掠过，沁人心脾。 穆凡站在小树林前，做了个深呼吸。 清凉的空气涌进肺部，又徐徐吐出。 穆凡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感慨：“戒烟，果然能让人的心情变好啊。” 白幼薇握住穆凡的手，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 由于清晨的缘故，几乎没人到体育馆这边来。 除了偶尔掠过的风声，以及杂草传来的窸窣响动。 几乎听不到其它的动静。 “穆凡……” 白幼薇攥着穆凡的手指，轻轻晃动：“这里没有人，我们要进去吗？” 穆凡浅笑：“笨蛋，难得看一次风景，没人打扰不是更好吗？” 白幼薇小声嘟囔：“可是……你好像怕鬼。” 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突然想起，自己前几天睡觉时，被白幼薇揪着询问‘拖鞋摆放’的原因。 自己也编了个鬼故事告诉她：鞋尖不能面朝床铺，否则会有女鬼飘进来，穿着拖鞋，紧紧地盯着自己。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白幼薇就开始误认为，自己怕鬼。 穆凡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不禁苦笑：“这丫头……记性真好啊。” 趁着穆凡分神的间隙。 白幼薇的目光，也在小树林里寻找。 她突然发现，透过枝叶缝隙映射的斑驳光芒下，生长着一朵艳红的小花。 正随着轻柔的微风，缓缓摇曳。 白幼薇看得有些痴迷。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蹲在小花的旁边，认真观察。 “薇薇，你发现什么了吗？”穆凡迎上前询问。 白幼薇抬起脑袋，精光闪烁的眼眸在嘴角的勾勒笑容中，荡漾着生机：“穆凡，这里有一朵花。” 穆凡的心，微微一颤。 并不是因为这朵花有多好看。 而是因为白幼薇发现花朵时，脸上流露出的喜悦神情。 就连嘴边的笑意，都灿烂了不少。 穆凡捏着下巴，轻声嘟囔：“一朵野花……居然就能让白幼薇开心？” “她喜欢花吗？” “嘶……貌似全世界的女生，都喜欢花吧？” 窣窣—— 微妙的声响，引起了穆凡的注意。 他顺势低下头。 此时，白幼薇正用膝盖撑着地面的跪坐姿势，压在生长着些许杂草的松软泥土上。 她探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向了花瓣。 肌肤接触的瞬间，一颗晶莹的露珠，顺着花蕊落下。 白幼薇也迅速将手指收了回来。 随之而来的，是脸上浮现出的甜甜微笑。 似乎对白幼薇来说，用手指戳花瓣的露珠，是一种十分好玩的游戏。 穆凡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笨蛋，别总是坐在地上。” “走往里面走一点，就能看到花海了。” “快起来吧。” 穆凡用胳膊托住白幼薇的手心，支撑她起身。 “嗨害嗨！” 就在这时，刺耳的女声，划破了小树林里的安逸氛围。 穆凡与白幼薇，纷纷扭过头。 唰—— 伴随着一道身影，犀利的罡风，扑面而来。 沈欣奋力奔到两人的身后。 她抬起小臂，用握住的拳头，轻轻地撑着自己的下巴，模仿‘沉思者’的姿势，语气深沉道：“穆凡，你果然把白幼薇给带来了。” 穆凡满脸的匪夷所思：“呃……我们有做过约定吗？” 沈欣并没有接话，而是挑着眉头，自顾自地往下说：“我，沈欣！” “冰淇淋麾下的大祭司，白幼薇的恋爱僚机！” “几天前，我就根据星象推演出，你会在今天早上，把白幼薇带到小树林，参观我的秘密花园！” 穆凡：“……” 穆凡突然有一种如梗在喉的感觉。 他很清楚：沈欣有严重的中二病，总是会说一些奇奇怪怪、让人难以费解的话语。 不过，介于她是真心想和白幼薇与自己交朋友。 穆凡对沈欣倒是能多出几分包容。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费解道：“你说的秘密花园……指得是树林里面的花海吗？” 沈欣张大嘴巴，两只手呈鸡爪状朝向自己，用崩溃的语气回应：“哪有小树林能够无缘无故长出花海的啊！” “那些花，都是我种的！” “它们是我培植的独家秘方！” 穆凡愣然。 起初，他还以为花海是学校种植的。 没想到，居然是沈欣的劳动成果。 等等……独家秘方又是什么玩意儿？ 正思索着。 沈欣突然迎上前，嘿嘿一笑：“白幼薇，介于你和穆凡初次光临我的秘密基地，我送你一份见面礼，怎么样？” 不等白幼薇回应，沈欣突然抓住白幼薇的手腕。 紧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些东西，放进了白幼薇的手心。 神神秘秘的模样，勾起了穆凡的好奇心。 他下意识地凑近脑袋观看。 随着白幼薇的手掌展开，一堆花瓣，顿时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穆凡发现，这些花瓣，似乎经过了脱水处理。 不再是湿润的状态，而是干巴巴的缩在一起。 并且，这些花瓣，有两种颜色。 分别是蓝色与红色。 穆凡忍不住询问道：“沈欣，你把花烘干做什么？” 沈欣脱口而出：“泡茶啊，有些人喜欢用茶叶泡茶，也有人喜欢用橘子皮泡茶。” “只有我们山中一族，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花朵，把它们烘干泡茶。” “花香融入茶水中，不仅能滋容养颜，还能让人心情舒适，是一种很不错的养生！” 这番话，穆凡倒是认可。 不难否认，花茶确实有滋润容颜的功效。 看着白幼薇手里的花朵，穆凡的心里，也划过阵阵感激。 据说，烘烤花朵，是个复杂的工艺活。 费时费力，产量还低。 沈欣一下子给白幼薇这么多，算是大礼了。 穆凡从白幼薇的双肩背包里，翻出一个塑料袋，将它撑开：“薇薇，把花茶放进来吧。” 白幼薇乖巧点头，倾斜手掌。 红蓝花朵，顷刻间滑落其中。 穆凡将塑料袋绕了几圈，打了个结，重新塞进了白幼薇的书包里：“沈欣，谢谢你的花茶。” 轰—— 沈欣的身躯，猛然一颤。 整个人也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 谢谢？ 穆凡……他对我说了谢谢？ 天呐……原来被道谢的感觉，这么满足？ 他们……他们是不是发自内心的，把我当做朋友了！？ 耶！真是太棒了！ 沈欣攥着拳头，紧紧地贴着脸颊，激动地上跳下窜：“哎呀……哎呀……” “怎么……怎么突然说谢谢呀？” “哎呀……穆凡……你也真是的……” “就算你对我说谢谢……我也是不会开心的……” “嘿……嘿嘿嘿……” 穆凡一脸懵逼地看着沈欣，石化在了原地：“喂……沈欣，你稍微正常点。” 沈欣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她不知所措地看向四周，最后惊慌失措地逃窜。 临别时，还不忘介绍花茶的功效：“蓝色小花泡的茶，属凉性，有宁神安息的功效！” “红色小花泡的茶，属热性，能够补气滋阴，驱寒暖脾胃！” “别喝错啦！” “加纳！” 穆凡愕然地愣在原地。 窣窣—— 白幼薇轻轻地攥着穆凡的衣角，询问道：“穆凡……我们还要进去看花海吗？” 穆凡回过神。 他探出手掌，轻轻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应声道：“肯定要看啊。” “最近天气转凉。” “趁花朵还没有全部凋零，我带你好好看个够。” 第61章 我在等你回来 秋季的云层，变化莫测。 灰白的冷色云层，悄然无息的聚拢。 那轮金灿灿的耀阳，也被这股阴沉所掩盖。 呼呼—— 刺骨嶙峋的寒风，呼啸而过。 小树林里的枝叶急骤摇曳，响声不断。 穆凡将外套的拉链，拉到胸前。 双手插在兜里，顶着呼啸的寒风，跨出了小树林。 身后的少女，探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攥住穆凡的衣角。 她微微抬头。 被刘海掩盖的那轮茶褐色眼眸，目不转睛地仰望悬在额头前的花朵。 少女情不自禁地并拢手指，将穆凡的衣角攥的更紧了一些，嘴角划过些许温暖：“穆凡送的花环。” “我……好喜欢。” 缓慢的清幽语调，很快便随着风声，消失在苍穹的尽头。 穆凡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此时，他脑海里正想着便利店的事。 按照约定，厂家会安排人，准时将货车开过来。 司机只管开车，不管卸货。 必须得有人守在店里才行。 啪嗒—— 白幼薇不小心踢到了一颗小石头。 小石头宛如利箭般窜了出去，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滚了一段距离，最后精准无误的弹进了一个躺着的玻璃瓶里。 “我糙，牛逼啊！”穆凡惊呼出声。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穆凡，你要操什么？” 穆凡抬起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耐心解释：“笨蛋，那是个形容词，夸你厉害的意思。” 温柔的磁性嗓音，宛如松软的，散发着清甜的芬芳。 白幼薇心里暖暖的。 她毫不犹豫地扑进穆凡的怀里，柔软的语调像是粘黏的糖块，绵延荡漾：“穆凡……你也厉害。” 穆凡一时语塞。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 任由少女拥抱了一会儿。 穆凡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接着，轻轻拍着白幼薇的肩膀，提醒道：“好啦，薇薇。” “离上课还有10分，快点回教室上课吧。” 听到‘上课’两字，白幼薇不禁垂下了眼眸。 穆凡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丫头……有些黏过头了。 穆凡抚摸着白幼薇的脑袋，同时俯下身子，将嘴唇贴到了她的耳边，轻声细语道：“薇薇，乖。” “我现在得回小区，处理便利店的事情。” “我答应过你，要把墙壁粉刷，再往上面贴几张海洋主题的壁画。” “如果继续待在学校，事情就做不完了。” 白幼薇没有说话。 而是将垂着的脑袋，埋得更深了一些。 微风涌动，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穆凡心累不已。 有好几次，他都想狠心离开。 可是，一想到白幼薇眼神黯淡的失落模样，穆凡的心里就会抽搐难忍。 穆凡有些纠结。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对白幼薇太过于溺爱，让她对自己的依赖越来越严重，长期下去，白幼薇的心理迟早会发生问题。 思索片刻，穆凡决定用鼓励式教育，帮助白幼薇独立。 穆凡腾出手，轻轻地捏了一下白幼薇软嘟嘟的脸颊，安抚道：“薇薇，只要你肯乖乖去上课，我就答应你一个小要求，怎么样？” “小要求……”白幼薇抬起眼眸。 “对，只要不是特别过分，我都会答应你，但是你得保证，要好好上课，把错的作业全部订正。” 白幼薇眨巴着眼眸。 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穆凡蠕动的嘴唇。 和草莓糖的红润颜色，一模一样。 十分好看。 啪叽—— 白幼薇再次将脑袋埋进穆凡的胸膛，悠悠道：“说话……会口渴。” “口渴……就要喝水。” “穆凡……我书包里有花茶。” “我泡水……给你喝。” 白幼薇的言语，让穆凡想到了沈欣送的花茶。 喝茶的请求，并不过分。 穆凡利落点头：“可以，但是哪里有杯子和热水呢？”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悠悠回复：“教室……什么都有。” —— 5分钟后。 穆凡跟着白幼薇，走进了教室。 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同学们已经拿出课本，安静等待了。 穆凡环视了一圈周围。 讲台旁的角落里，放着一张木桌。 木桌上，是插电的饮水机。 闪烁的红灯，代表是保温状态。 桌兜里，是开封后的塑料膜。 一次性纸杯，清晰可见。 穆凡情不自禁感慨：“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饮水机呢。” “不愧是教育机构，学习环境确实好。” 稍作停顿，穆凡收拾视线，扭头道：“薇薇，你的座位在哪？” 白幼薇探出手，指向了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那里。” “穆凡，你先坐，我去泡茶。” 白幼薇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双肩包，将花茶取出。 随后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向了饮水机。 从头到尾，穆凡的视线，都没有离开白幼薇。 直到白幼薇拿出一次性纸杯，往里面放花茶，熟练地放到饮水机下，穆凡这才松了口气：“看来，白幼薇在学校的生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嘛。” 穆凡拎着白色双肩包，走向了教室的最后一排。 还没坐下，穆凡就发现，地面有一滩水迹。 并不是洒的水。 而是某种混杂着腐臭味、黏糊糊的液体。 穆凡顺着这股液体，追溯到了源头。 正是从卫生角的垃圾篓里，流出来的。 垃圾篓是老款式，采用竹条编织。 因此，竹条相连处，有无法掩合的间隙。 丢一些可回收的垃圾，倒是可以。 但是，像水果、糖块这类的垃圾，经过发酵，很容易腐败。 难闻的液体，会顺着竹条空隙处流淌。 长期下去，卫生角只会越来越脏。 啪嗒—— 纸杯摆在课桌上传来的微妙声响，打断了穆凡的思绪。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 恰好与白幼薇清纯的眼眸，撞了个满怀。 白幼薇将纸杯朝前推了推，示意道：“穆凡……喝水。” 穆凡的心思并不在花茶上，他指向垃圾篓，眉间浮现阵阵阴云：“薇薇，卫生角的环境很差。” “发酵的臭味吸得太多，中枢系统容易出问题，会恶心想吐，甚至记忆力下降。” 穆凡朝前努了努嘴，继续说道：“前面还有好几排空位呢，你为什么非要坐最后一排？” “薇薇，你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穆凡的语气，有些急促。 白幼薇受到数落，懊恼地垂下脑袋。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走到穆凡的身边，用比蚊子还要小的声音，解释道：“这个地方，你坐过。” “一直不换座位。” “是因为……我在等你回来。” 第62章 你们是在说穆凡的坏话吗？ 穆凡微微张口，却感觉如梗在喉。 就因为开学报到的时候，自己坐在教室里，陪白幼薇上了一堂课。 她就一直在守护这个空位。 不让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坐下。 这丫头的占有欲……这么强吗？ 穆凡抬起头，与白幼薇对视。 白幼薇清澈的眼眸，闪烁着天真。 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清濯、纯洁。 没有任何城府与心机。 穆凡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不像是占有欲。” “或许……只是白幼薇太依赖我了吧。” 嘀铃铃—— 匆促的铃声，顿时将穆凡的思绪，拉回现实。 穆凡噌的站起身，准备离开：“薇薇，你乖乖上课，我得走了。” 扭头的瞬间，穆凡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摆放在桌子上的纸杯。 丝缕状的水雾，以不规则的弧度，缓缓涌向空中。 到达临界点时，宛如烟尘般扩散。 蔓延的水汽，四处飘荡。 不偏不倚地落向白幼薇的眼眸。 或许是受到了外界刺激，白幼薇修长的眼睫毛，情不自禁颤动了一下。 黯然失色的茶褐色瞳孔，也浮现出了一层水雾状的晶莹。 看得出，白幼薇十分沮丧。 穆凡又不放心地折返回去。 “傻孩子……” 穆凡探出手，抚摸着白幼薇的脑袋，给予安慰。 同时，端起了热气腾腾的纸杯。 由于放了很多红色小花，茶水也被这抹色彩染得鲜红。 穆凡坐在凳子上，轻轻抿了一口。 浓郁的花香味，顷刻间在口腔中扩散。 穆凡浅笑，闲聊道：“薇薇，你放进去的花茶，怎么都是红色的？” 哗啦—— 白幼薇展开手臂，从穆凡身后的位置，搂住了他的腰部。 随后，将脑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处。 软糯的幽静语调，贴着穆凡的耳畔响起：“喝红色小花泡的茶……身体会变热。” “天气……越来越冷了。” “生病……会难受……” 掺杂着些许温热的气息，轻轻拍打穆凡的脸颊。 穆凡的身躯，猛然一颤。 就连握着纸杯的手，也不经意的摇晃，险些将茶水洒出。 穆凡并不在意花茶的功效。 而是，白幼薇靠得太近了。 “薇薇，这是在教室，你别搞啊。”穆凡焦急嘀咕。 白幼薇并没有撒手。 她将脑袋朝旁边挪了挪，贴住穆凡温热的脸颊，自然地合上了眼眸：“穆凡，我没有搞。” “这样抱在一起，就不会感觉到冷了。” “好舒服。” “呼……呼呼。” 白幼薇的胸膛，逐渐起伏。 呼吸声，也变得均匀。 穆凡傻眼了。 这丫头……该不会又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吧？ “薇薇，胳膊别搂这么紧啊，我得回去了。” “薇薇，快醒醒，上课了！” “别再睡啦！” 然而—— 穆凡的呼唤，不起任何作用。 白幼薇，似乎陷入了深度睡眠。 穆凡抬起手，正准备拍白幼薇的脸蛋，把她叫醒。 脚步声，渐渐响起。 戴着金丝眼镜的女老师，推开教室的门，捧着课本走向了讲台。 无奈之下，穆凡只好用抱小猪的方式，将白幼薇抬到了座位上。 …… 45分钟后。 女老师踩着点，离开了教室。 穆凡扭头看了一眼白幼薇。 此时，她仍然趴在课桌上，轻轻打着鼾。 穆凡用胳膊肘撑在课桌上，挤着自己眉心，摇头叹息：“怪不得题目总写错……上课的时候，压根就不听。” “教育机构的老师，基本不会管的太严，全靠自觉。”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毕业啊。” 穆凡端起有些凉意的花茶，一饮而尽。 接着，将一堂课记下来的笔记，轻轻推到了白幼薇的面前。 穆凡担心白幼薇看不懂笔记，又贴心的准备了一张便利贴，写下了说明。 做完一切后。 穆凡再次探出手，轻轻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投去了宠溺的眼神：“笨蛋，详细的笔记，全都在这里了。” “睡醒后，记得复习。” “只有好好学习，才有更多的选择机会。” “我先回去了，等下午放学……再来接你。” 哗啦—— 穆凡站起身。 他将橡木制作的靠背椅，轻声塞进了课桌下。 再次看了一眼熟睡的白幼薇后，从后门走了出去。 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不过，穆凡并没有急着离开学校。 而是走到了一间办公室前，敲门走了进去。 此时，石老师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见到穆凡来了，他的眼里浮现着疑惑：“穆先生，有什么事吗？” 穆凡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石老师，我有个问题要反馈，白幼薇的班级，垃圾篓有很大的问题，它是用竹条编制的，而且……” 话音未落，石老师就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打断道：“穆凡，你反馈的问题，校方已经在处理了。” “因为她的班级是最近开课的，有些设施还没有完全同步。” “饮水机也是上星期才采购，落实到位的。” “新的垃圾篓已经在进行运输调配了，大概两天左右，就能更换。” “确保给每个学生，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 听到这，穆凡才长舒一口气。 看来，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穆凡浅笑，继续说道：“石老师，还有个问题我想麻烦你。” “白幼薇，她的性格有点内向，我担心……” 还没说完，石老师就明白了穆凡的意思。 教育机构里的学生，基本都是成绩很差、没有考到理想学校的人。 在大部分人的眼里，他们普遍都是‘问题孩子’，容易惹是生非。 穆凡和大多数家长一样，生怕自己的孩子，受到个别同学的欺凌。 石老师摆摆手，解释道：“穆先生，你就放心吧。” “我们教育机构，培养了很多人才。” “许多大专生，在专升本课堂培训后，已经进了本科学校。” “学习靠得是天赋，靠得是一点一滴的积累。” “虽然我们学校的老师，在学业上只能起辅助作用。” “但是，对于人际关系的处理，我们会倾尽所能。” “你担心的欺凌、侮辱、孤立同学之类的恶性事件，我们决不允许这类事情发生。” 穆凡的心里，荡漾着感激。 看来，教育机构选对了。 “石老师，谢谢你了。” “没有没有，这是我们的职责，应该的。” 短暂的寒暄后，穆凡跨出办公室的门。 离开了学校。 …… 喧闹的教室内。 白幼薇仍然趴在课桌上。 她睁开眼眸，看向了身旁的空位。 一股浓郁的失落感，再次蔓延全身。 “穆凡……不见了……” 不远处的两个同学，朝白幼薇的方向看了一眼，议论声不断。 同学甲：“诶诶，那个叫白幼薇的，怎么总是耷拉个脸，她是不是有心理疾病啊？” 同学乙：“不清楚，但是刚刚的那个男人是谁啊？应该不是我们班的吧？” 同学甲：“应该是男朋友吧？” 同学乙：“我靠，你别搞我心态啊，白幼薇完全长在我的审美上，我一直想跟她表白的呢。” “我就喜欢那种小小的女生，谈起恋爱征服感爆棚！” “妈的……怎么被别人抢先了呢？” “是不是那男的很有钱啊？” 同学甲讥笑着，准备调侃同桌是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还没开口，他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恶寒。 扭头看了一眼后，他立刻揪着同桌的衣角，胆颤心惊道：“喂……别说了……” 同学乙有些不解：“为什么啊？” 扭头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身后正蔓延着一股阴沉的黑暗气息。 白幼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人的身后。 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两人，缓缓地歪了一下脑袋：“你们。” “是在说穆凡的……” “坏话吗？” 第63章 乳胶 同桌二人抱在一起，颤抖的语气，充斥着满满的求生欲：“不……” “不是的……” “我们没有……” —— 与此同时，穆凡正骑着自行车往小区赶。 掺杂着些许水汽的微风，贴着脸颊而过。 穆凡微微抬头，注视着天空。 灰白色的云层，不再密集聚拢。 宛如蘑菇孢子似的，化作烟尘，徐徐扩散。 尽管没有太阳，但是天空比之前明亮了不少。 “呼——” 穆凡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心情愉悦道：“薇薇这个时候，应该在根据笔记的内容，认真复习了吧？” “以后，就按照这个办法，把落下的课程，统统补回来。” 叮叮—— 穆凡拨动车铃，清脆的声响，十分悦耳。 突然，穆凡被前方不远处的一辆货车，吸引了视线。 货车的侧面，张贴着海报标识，以及明星的广告。 穆凡心里很清楚：批发市场的送货车，已经开过来了。 穆凡将自行车停在小区旁，下意识地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显示着时间，以及几条弹窗广告。 并没有任何电话拨打进来。 “奇怪……我明明记得厂家说过，送货前会打电话通知的啊。”穆凡小声嘀咕了一句。 尽管一头雾水，但穆凡还是走上前。 临近货车时，穆凡抬头望了一眼。 戴着墨镜的司机，正将双腿搭在车控台上，悠闲地吃着一枚蛋黄派。 穆凡满头问号：“他该不会一直等着我回来卸货吧？” “穆哥的床！穆哥的粮！穆哥是我的心房！” “穆哥的天！穆哥的地！穆哥给我人民币！” “嘿咻咻！嘿咻咻！” “……” 货车另一侧传来的吭气声，打断了穆凡的思绪。 穆凡一脸懵逼地走了过去。 此时，高飞穿着短袖，抱着几大箱货物，往房屋里面搬。 外套，正系在自己的腰间。 或许忙了好一阵子。 高飞的脑门上，分泌着肉眼可见的汗珠。 粘稠的汗液，顺着涨红的脖颈滑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地上。 但尽管如此，高飞仍然乐此不疲。 嘴里嘟囔着的自慰话语，接连不断。 望着车厢内，所剩无几的货物，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飞子，你在搞什么飞机啊？” 高飞顺势扭过头。 与穆凡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眼里浮现着难以掩盖的兴奋。 “穆哥，你回来了啊，稍等我一下……” “哎呦……哈嘿……” 高飞紧绷着身子，抱着两个大纸箱，艰难蹲下。 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 紧接着，高飞从兜里摸出烟盒，递了过去：“穆哥，搞一根？” 穆凡摆摆手，探着脑袋看向了小屋。 不到50平方的小屋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纸盒。 穆凡的脸上划过几分复杂，难以置信道：“飞子，这些都是你搬的？” 啪嗒—— 高飞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随着烟雾的吐出，高飞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得意笑容：“穆哥，昨天你说过，会有车把货送过来。” “但是我今天来找你的时候，发现你不在家。” “我寻思着，你应该出门办事了。” “为了不让你分心，我就打114，查询到了批发市场的号码，把货车给截胡了。” 高飞再次吐了个烟圈，满意地看向堆积如山的货物，颇有一副靠谱的模样：“穆哥，所有的货，我一个人就搬完了。” “别谢我，谁让咱们都是好哥们呢？” 穆凡蠕动着喉咙，一时语塞。 高飞这家伙……是真的一点逻辑常识都没有啊。 “咳咳……” 穆凡拍了拍高飞的肩膀，轻咳道：“那个，飞子，把所有的货全部搬出来吧。” 轰—— 穆凡的言语，像是一把掺杂着锋芒的利刃，不偏不倚的戳中高飞的胸膛。 高飞嘴角微微抽搐，以为出现了幻觉：“穆哥……你刚刚说什么？” 穆凡没有重复，而是给了高飞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高飞的心，猛然一颤。 他就像是一只团团转的蚂蚁，在小屋的门前，反复踱步。 最后像一根铁钉似的，愣在穆凡面前，惊愕万分：“不是……穆哥……你总得告诉我一个理由啊？” “前前后后，我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货全部搬进去。” “不仅胳膊酸了，还出了一身汗。” “这都是我的劳动成果啊！” 穆凡也没有废话，揪着高飞的肩膀，把他拽到了小屋：“飞子，如果你是便利店老板，你往哪摆摊？” 高飞抬起手指：“当然是摆在……” 嗡嗡—— 下一秒，高飞的手臂悬在了空中。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穆凡昨天说的是……把小屋清理出来，改成便利店。 而自己却将所有的货物，全部堆了进去。 相当于弄了个堆货的仓库出来。 根本就没有空余的地方，继续摆摊。 高飞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唾液，表情逐渐扭曲：“穆……穆哥。” “所以我现在……要把所有的货，全部搬出来，对吗？” 穆凡耸了耸肩，眯眼道：“你觉得呢？”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懊恼，瞬间蔓延全身。 高飞攥着拳头，一遍遍地拍着自己的大腿，痛心疾首道：“好不容易认真一次！” “你却让我输得这么彻底！” “操……！” —— 一个小时后。 平房里的货物，被搬空。 统统都堆进了穆凡的次卧室。 回到平房后，穆凡捏着下巴，认真地观察着四面墙壁。 坑坑洼洼，残留着各种各样的泥点污迹。 必须要刮大白，重新粉刷一遍才行。 穆凡扭过头，询问道：“飞子，你待会能去东街买点大白膏回来吗？” 高飞一愣，疑惑道：“穆哥，你要刷墙？” 穆凡点点头：“嗯，重新粉刷一遍，会让屋子看起来更整洁。” “再说了，新店开业，也图个吉利。” 高飞觉得很有道理，毫不犹豫地转身：“行，我去买点回来。” 刚走几步，穆凡的声音，再次传来：“顺便买瓶蓝色的乳胶漆。” 噔噔—— 高飞停下了步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穆哥……你该不会想弄成蓝色的墙面吧？” “那玩意不丑吗？” 穆凡嘴角划过些许尴尬的笑容：“刚开始的时候，肯定看着别扭，但是习惯就好了。” 高飞蹙着眉头，陷入沉思。 他突然觉得穆凡最近有点不对劲。 凭借着对穆凡的了解，高飞很清楚，他并没有标新立异的性格。 往大白膏里面增加蓝色染剂这种事，穆凡根本就做不出来！ 联想到穆凡刚才还没有接自己递的烟。 高飞心里的疑惑，愈发浓郁。 脑海里，也隐约闪烁着白幼薇的身影。 高飞瞬间醍醐灌顶，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微微蹙眉，眼眸中划过些许复杂：“穆哥。” “你突然把这间破房子重新粉刷，想开家便利店。” “该不会是……” “为了那个捡回来的女生吧？” 第64章 我来接你回家 穆凡的心，微微一颤。 他没有回答高飞的疑问，而是侧过身，默默注视着远处的白云。 轻柔的微风，擦肩而过，捎起了鬓角处的发丝。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深邃而幽暗，仿佛镶嵌着星河，散发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穆哥？”高飞有些茫然。 穆凡并没有将这份秘密埋藏在心底。 他耸了耸肩，尽可能地让表情显得放松自然：“嗯，可以这么说。” “我……有点想照顾那个女生。” 高飞傻眼了。 在他的印象里，穆凡对感情有严格的要求。 要专一、要有爱心、要有双向奔赴的勇气。 别人谈恋爱，或许只是奔着恋爱去的。 而穆凡的恋爱，是奔着结婚去的。 这也是穆凡在大学里，单身整整四年的原因。 那么多女生……都没有挑出来一个喜欢的。 在大街上随便捡到个女生……就中意了？ 莫非……白幼薇真的是宝藏女孩？ 高飞很想继续询问些什么。 但看到穆凡深沉的模样，也不好继续打扰。 索性，转身朝着小区外走去：“穆哥，那我现在就去买大白膏，和你一起把平房重新粉刷。” 前往东街的途中，高飞的心里，也在奔涌着成群的野马。 突然，高飞停下步伐，扭头看向小区的方向。 “我靠……不对啊……” “说好一起单身的……” “穆哥……你咋瞒着我开始偷偷谈恋爱了呢？” —— 时间分秒流逝。 直到黄昏，穆凡与高飞，才将沾满蓝色大白膏的毛刷，丢进了染料桶。 “呼……” “终于搞定了。” 穆凡站在平房里，环视着四周。 不仅四面墙壁，全都染上了蔚蓝色。 就连天花板与地面，也没有放过。 放眼望去，蓝腾腾的一片。 高飞也伸了个懒腰，用手背擦掉了额头的汗珠，看向穆凡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钦佩：“穆哥，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连颜料比例都会调。” “你以前是不是搞过装修？” 穆凡收起梯子，搬着往外走：“飞子，你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最有安全感吗？” 高飞挠着后脑勺，陷入深思：“啥样的啊。” 穆凡挑眉回应：“修电脑、通马桶、接电线、换灯泡。” “把家居技能学会，你就是全能王。” “无论走到哪，你都是最闪耀的那颗星。” 高飞若有所思。 他捏着下巴，喃喃自语：“怪不得日剧里的女房东，都喜欢喊管道工来家里做客，原来是缺乏安全感啊……” 正思索着。 穆凡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飞子，刚粉刷的墙壁有甲醛，别待太久，赶紧出来。” “记得把染料桶也拎出来。” 高飞吓了一大跳，立刻提着铁桶，夺门而出。 穆凡将借来的木梯，还给了居民。 接着，从一棵榕树下，拿来了准备好的三角指示牌，放在了平房前。 三角指示牌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新屋装修，内有甲醛，勿进。 穆凡拍掉手里的灰尘，嘴角划过一丝满意的笑容：“有模有样。” “再过一周，等甲醛全部散完，便利店就能开业了。” 高飞的心里，涌出些许复杂。 便利店还没有开业，穆凡就塞给自己一笔钱，当做预支的工资。 自己又不是傻子。 他当然能看出来……这是穆凡的小套路。 他故意用这种方式，把钱交给自己。 只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卑微借钱的模样。 穆凡，他在用善意，维护自己仅剩的最后一丝尊严。 高飞扭过头，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决心：“穆哥，便利店开业后，我保证用心去运营，绝不会让你亏钱！” “就算真的没人买，哪怕我抱着货去街上，拦路人推销，我也要把货卖出去！” “穆哥，把便利店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或许是太正经的缘故。 周围的气氛，有些压抑。 穆凡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闲聊。 他探出手，轻轻拍了拍高飞的肩膀，会心道：“急性阑尾炎，虽然发作的时候疼得要命，但只要控制住，就没多大事。” “现在的医疗手段，做阑尾手术很容易。” “割掉阑尾后，终生都不会复发。” “阿姨出院后，记得饮食休养一段时间，别吃辛辣和刺激性的食物，多吃一点容易消化的优质蛋白。” 高飞应声点头：“穆哥，我会照做的。” 穆凡浅笑：“嗯，去医院吧，趁父母还年轻，记得多陪陪他们。” “快到放学的时间了……我得去学校，把那孩子接回家。” 短暂的寒暄，两人在小区前分别。 穆凡骑着自行车，沿着路边的‘非机动车道’，默默前行。 记忆深处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宛如梦魇似的，再次蔓延全身。 父母的身影，在脑海中，依稀浮现。 穆凡无助的叹了口气。 人类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回想起曾经的往事。 值得怀念，可却刀刀致命。 噼——啪—— 一道巨型闪电，划破了天空。 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穆凡抬起头。 远处的乌云，宛如黑暗里的野兽，夹杂着闷雷声，缓缓而来。 阴云所到之处，皆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天，突然黑了。 狂风大作。 豆大的雨滴，刹那间落下。 湍急的水流，顺着下坡，源源不断地涌向下水道。 “靠……！” 穆凡爆了句粗口。 他顶着呼啸的冷风，推着自行车，躲在了公交车站台下。 噼啪—— 磅礴大雨砸在站台的铁皮上，啪啪作响。 由于大雨，下的十分突然。 道路上，正在行驶的汽车，挡风玻璃受到阻碍，发生了车道偏移。 他们不得不将汽车停下，任凭雨刷器拨动着吸附在玻璃上的雨滴。 “这么大的雨……” 穆凡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得赶紧给白幼薇发个短信，让她乖乖在教室等着。” 穆凡摸索着被雨水浸湿的口袋，将手机掏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划开屏幕，穆凡便感觉手肘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 此时，一个撑着藏蓝色雨伞的少女，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她背着白色双肩包，怀里夹着一个打满补丁的兔子布偶。 微微抬起的眼眸，古井无波。 却又散发着幽静的黯然柔光。 “穆凡。” “下雨了……” “我……来接你回家。” 第65章 湿了 “薇薇！？” 惊讶的同时，穆凡有些愣然。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公交站台的屋檐。 成股雨水冰冷潮湿，宛如丝状的锦织，顺着檐角哒哒落下。 不偏不倚地落在白幼薇的雨伞上。 发出了一连串的闷响。 穆凡急忙拽着白幼薇的胳膊，将她朝里面拉了些：“薇薇，你怎么出学校了？”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如实道：“学校说……今天有大雨。” “所以……就提前让我们回家了。” 穆凡微微张口，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家教育机构，真是人性化啊。 呼呼—— 冰冷的寒风，肆无忌惮地涌动。 就连绿化带里的植被，也在狂风中摇曳，吹得哗哗作响。 刀割状的雨丝，胡乱地拍打穆凡的脸颊。 穆凡眯着眼睛，顺势将白幼薇拽到了广告牌前。 并贴近身体，将她牢牢地护在‘舒适圈’，避免被倾斜的雨点击中。 待风声消停了些，穆凡这才开口询问：“薇薇，提前放学，你怎么没给我发个消息？” 似乎意识到做错了事情。 白幼薇垂下了眼眸，微弱的语气中掺杂着些许内疚：“穆凡……对不起。” “你给我的手机……坏掉了。” 穆凡迟疑：“手机坏了？” “嗯……”白幼薇轻轻点头。 她将伞柄夹进腋窝，腾出手臂，将白色双肩包拽到身前，轻轻地拉开拉链。 翻找了一会儿，白幼薇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递到了穆凡的面前，眸子里的愧疚更加浓郁：“对不起……” “我总是会把事情搞砸……” “所以……惹人讨厌……” 穆凡复杂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她所展现出来的卑微神态，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眼神东躲西藏，担心被责罚的恐惧。 “呼——” 穆凡吐出一口浊气。 他探出手掌，轻柔白幼薇的脑袋，给予微薄的温暖：“笨蛋，既然手机已经坏了，就没必要继续自责下去了。” “就算再伤心，手机也无法复原。” “还不如保持良好的乐观心态。” 短暂的停顿，穆凡耸了耸肩，调侃道：“薇薇，你总不能让我，沦落到人财两空的下场吧？” 这番话，似乎很奏效。 白幼薇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微妙的精光。 接着，她展开双臂，一头扎进了穆凡的怀里。 模仿穆凡昔日的样子，用温柔的言语进行安慰：“穆凡……” “不要害怕……” “你……永远都不会人财两空的。” 听惯了白幼薇的清幽语调。 突然见识到她认真的模样。 穆凡有些不习惯。 不过，他并没有感到任何拘束。 反倒觉得这股微妙的性格转变，十分可爱。 穆凡浅笑，轻轻推开了白幼薇：“好啦。” “薇薇，我身上湿了，再继续抱下去，你也会湿的。” 白幼薇缓慢地摇晃脑袋，丝毫不在意：“穆凡湿了……也会喜欢。” 穆凡：“……” 或许是这通谈话，平时听不到的缘故。 周围正在避雨的行人，不约而同的扭过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两人。 穆凡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他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薇薇，像这种突然落下来的暴风雨，时间一般都很短。” “估计再等十多分钟，雨就下完了。” “到时候，趁着雨小，我们再回家。” 白幼薇乖巧点头，再次搂了过去：“穆凡……我听你的。” —— 接下来的时间，穆凡与白幼薇坐在站台下的长椅上。 长椅坐了很多人，位置比较狭窄。 因此，穆凡只能和白幼薇贴着坐。 只不过，两个人的注意力，各不相同。 白幼薇正目视前方，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水道。 浑浊的雨水，冲刷着泥泞，卷着各种各样的垃圾，源源不断。 穆凡垂着脑袋，捣鼓着白幼薇的手机。 手机并没有摔过的痕迹。 电池也没有鼓包。 除了按下熄屏键，屏幕没有反应以外，并没有其它的损坏症状。 “奇怪……貌似没坏啊。” “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穆凡喃喃自语，又扭过头：“薇薇，昨天晚上，你有给手机充电吗？” 白幼薇没有说话。 而是呆呆地望着穆凡。 几息后，她轻轻歪了一下脑袋。 眼眸之中，满是疑惑。 显然，她不清楚，什么是给手机充电。 轰！ 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瞬间明白‘手机坏掉’的原因。 并不是手机的硬件出了问题。 而是……白幼薇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真相大白后，穆凡越想越觉得好笑。 他探出手，拍着自己的额头，发出一连串的苦笑：“是啊……当初给白幼薇手机的时候，我顺带充电器也一起给她了。” “但是……我并没有教她充电。” “总是把白幼薇当做正常人……我简直是个笨蛋……” 稍作停顿，穆凡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问题。 他扭过头默默注视着白幼薇的侧脸。 修长眼睫毛下的茶褐色眼眸，正隐约散发着柔光。 穆凡轻抿唇角，修改道：“不……白幼薇，她就是正常人。” “只不过……从来没有接触过电子产品，所以不理解。” 似乎是捕捉到了穆凡的目光。 白幼薇缓缓扭过头：“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穆凡不知所措。 他下意识地回避眼神，寻找话题：“呃……没……薇薇，我只是想问，这把伞，是从哪来的？” 白幼薇握着伞柄，轻轻推动。 藏青色的布料，顷刻间撑开。 虽然雨伞是纯色的，但是质量非常好。 白幼薇抬起眼眸，望着雨伞的顶部，悠悠回应：“沈欣给的。” “她说……穆凡一直在照顾我。” “所以……我也要学会照顾穆凡。” 窣窣—— 白幼薇扭过头，期待的眼眸中翻涌着几分渴望：“穆凡。” “我会努力照顾你的……” “因为……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白幼薇的声音很轻。 但就是这样平静的语调，却在穆凡的心里荡漾着混乱的涟漪。 白幼薇，她已经不再是初次见面时，那个涉世未深的少女了。 相处的这些天，白幼薇的性格，也发生了转变。 不仅在学校交到了朋友，就连说话方式也不再卑微了。 虽然，只是九牛一毛的微妙改变。 但是，终归是在成长。 穆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嘴角上扬，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笨蛋，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应该要藏在心里。” “总是说出来，就不灵了。” 穆凡站起身，将手掌探出了屋檐。 雨水滴落肌肤的冰凉触感，隐约蔓延。 外面还在下雨。 不过……要比之前小得多。 哗啦—— 穆凡撑开白幼薇的雨伞，将手腕伸了过去：“薇薇，把手牵紧一点。” “我们……该回家了。” 第66章 小小的惩罚 雷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牛毛状的丝线水滴。 晶莹剔透的雨珠，沿着藏青色雨伞的轮廓，悄然落下。 啪嗒—— 不偏不倚地落进路面的坑洼水潭。 荡漾着一层淡薄的浑浊涟漪。 夹杂着土腥味的冰冷寒风，呼啸而过。 白幼薇脸庞的发丝，轻缓摇曳。 穆凡担心白幼薇会冷，他将伞柄微微倾斜。 尽可能地多挡掉一些寒风。 “薇薇。”穆凡率先开口，打破了寂静的尴尬氛围。 “怎么了？” 穆凡茫然的看向伞柄，疑惑不断：“呃……我还在想刚刚的问题。” “你说学校通知有局部大雨，所以就提前放学了。” “但是，我们并没有约定碰面的地面。” “你是怎么知道，我躲在公交车站台避雨的？” 白幼薇嘴角上扬，划出一抹甜甜的笑意，解惑道：“骑自行车的时候，我们经过这里。” 穆凡一头雾水：“自行车？” 白幼薇点点头，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止不住的喜悦。 白幼薇用鼻音发出一个软糯的声音：“嗯！” “穆凡，这条路，你带我走过很多遍。” “往家走，就一定能找到你。” 宛如般酥麻的语调，绵延荡漾。 精准地落进了穆凡的心窝。 穆凡愣然，认真感受着这股来之不易的温馨。 白幼薇，她就像是冬日里的明媚暖阳。 只要有她在身边，就算身边有再多的阴霾，也会被这股光明所驱散。 暖心、治愈。 很喜欢。 穆凡浅笑，心情愉悦道：“薇薇，你介意我搂着你的肩膀吗？” 白幼薇点点头：“只要穆凡喜欢……就可以做任何事。” 窣窣—— 穆凡抬起胳膊，沿着白幼薇的脖颈，绕到了她的肩膀处。 接着，轻轻一勾。 白幼薇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偏移。 滑向了穆凡的胸膛。 尽管白幼薇穿着jk外套，但穆凡的手心，依旧能感受到果冻般的柔软肌肤。 或许是贴得太近的缘故。 依稀间，穆凡甚至能够嗅到白幼薇脸颊处蔓延的独特清香。 白桃乌龙味的清淡气息，很好闻。 穆凡情不自禁地咽下一口唾液，轻喃感慨：“这丫头，好软好香啊。” 不大不小的藏青色雨伞下。 一男一女，在沾满落叶的潮湿小路上，搂着肩膀，漫步而行。 —— 20分钟后。 穆凡与白幼薇走进了楼道。 将雨伞收起来后，穆凡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了锁撬。 咔啪—— 伴随着锁芯弹开的微妙声响，穆凡推开了屋门。 穆凡顺势将雨伞丢到门边的拐角，直奔厨房而去：“薇薇，回来的路上，你裤腿被雨打湿了吧？” “我先去烧壶水，你去浴室洗澡吧。” 穆凡打开热水壶的盖子，对准水龙头，往里面放着凉水。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穆凡下意识地转过身。 白幼薇已经走到了厨房前。 她伸出沾了些许雨水的潮水手心，将它搭在玻璃门上，轻轻往左滑。 哗哗—— 厨房门打开，白幼薇走到穆凡的跟前。 眼眶中的那轮视线，紧紧地汇聚在穆凡的双腿上，始终没有移开。 穆凡的灰色运动长裤，被雨水浸湿了一大片。 浸湿的部位已经褶皱，并紧紧地贴着肌肤。 看起来黏糊糊的。 白幼薇的眼眸划过些许黯淡的光线。 她握着纸巾贴上去，轻轻擦拭水渍，眼里满是心疼：“裤子湿了……会感觉冷。” “穆凡……你快去洗澡。” 穆凡的眸子里，划过几分复杂。 白幼薇，她总是很善良。 即使自己的裤子同样被雨水浸湿，她仍然不会忘记谦让。 虽然不争不抢，是传统美德。 但是过于谦让，不是一件好事。 做人可以善良，但是不能太善良。 否则，就会被欺负。 穆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教育道：“裤子浸湿会冷，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薇薇，你要记住：当你的自身处境同样糟糕的时候，可以稍微自私些。” “毕竟浴室只有一个。” “况且，洗个澡花不了多长时间，无论谁先洗，都不碍事。” “无论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明白吗？” 白幼薇捏着手指，有些不知所措：“我不要紧的。” “穆凡……我愿意等你。” 穆凡微蹙的眉头，堆积着心酸与无奈。 他心里清楚：白幼薇经历过的暗黑往事，让她逐渐演变成了‘讨好型人格’。 每当和别人相处，都会表现的拘束不安。 无论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的举动，惹到对方生气。 遇到正常人，倒没什么。 倘若遇到天生的坏种，白幼薇必然会被利用，遭受到不公的委屈待遇。 既然穆凡决定要照顾白幼薇，就不单单只是养她、让她衣食无缺。 而是教她学会拒绝一切不合理要求，学会保护自己。 “呼——” 见白幼薇仍然愣在原地，穆凡长叹一口气，眼神更加凝重：“薇薇，再继续耽搁下去的话，潮湿的裤子，就会把皮肤泡白。” “可能会出现湿疹、溃烂的症状。” “到时候，可就不是着凉感冒那么简单了。” 轰—— 白幼薇的身躯，猛然一颤。 惊恐万分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穆凡……我不许你烂掉。” “我听你的……现在就去洗澡。” 白幼薇给了穆凡一个拥抱。 紧接着，迅速过身，朝浴室走去。 一只脚快跨出浴室的瞬间，白幼薇还不忘扭过头，多看了穆凡一眼。 几息后，她走进浴室，虚掩住了门。 见状，穆凡也顺势将热水壶，放到了底座上。 呼呼呼—— 底座电流涌入凉水传来的噪音，绵延回荡。 回想着刚才的场景，穆凡的脸上，不禁划过一丝苦笑。 他摇摇头，轻喃道：“刚刚说话的语气稍微严肃了点，真不习惯啊……” “不过……如果不严格一点，白幼薇待在温柔乡里，根本不会成长。” “不如偶尔给点小小的惩罚。” 穆凡顿了顿，捏着下巴，再次陷入思索：“那以后……是不是得模拟各种小剧情，培养白幼薇的性格独立了？” “嘶……或许今天的事，可以给白幼薇一些适当的奖励？” 穆凡思索着，仿佛想起了什么。 他伸出胳膊，将掌心朝向了自己。 五指并拢后，又朝着空气抓了几下，喃喃道：“记得白幼薇说过……喜欢被摸头。” “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吗？” 穆凡有些迷茫。 突然，他举起手臂，鬼使神差地将手心搭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轻轻揉搓。 伴随着头皮散发的温热气息，雨水未干的黏糊糊触感，顿时涌向手心。 穆凡打了个冷颤，迅速将手掌移开，满脸嫌弃地挥动：“靠！” “摸了一手的油。” “这只手……不能要了！” 第67章 喝口水吧 咕噜咕噜—— 厨房的热水壶内，传来了沸水滚动的声响。 啪嗒！ 伴随着清脆的开关声，热水壶进入保温状态。 穆凡拎起热水壶，直奔客厅的茶几而去。 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玻璃杯。 玻璃杯里，放着些许翠绿色的茶。 随着沸水的涌入，一股茶叶的清香，顿时在空气中蔓延。 穆凡挥手拨动空气，俯下身子轻嗅。 沁人心脾的茶香，顷刻间涌入身躯。 “呼——” 穆凡做了个深呼吸，颇有一副享受的姿态：“果然还是新茶的味道最好。” “洗完热水澡，身体会出现缺水的状态。” “希望薇薇……会喜欢这杯茶吧。” 哗哗—— 就在这时，浴室门被滑开。 温热的气息，徐徐扩散。 穆凡顺势扭过头。 烟雾缭绕的浴室，宛如仙境。 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穆凡心里咯噔了一下，满脸匪夷所思：“怎么这么多雾气？” “这丫头……用的是多少度的热水啊？” “她不怕烫吗？” 穆凡正思索着。 突然，一条雪白的修长大腿，跨了出来。 晶莹剔透的肌肤，宛如初雪，白得耀眼。 依稀间，甚至能够捕获到肌肤上映照的淡薄绯红。 或许是刚出浴的缘故，白里透粉的大腿，正散发着丝缕状的白色蒸汽。 “我糙……”穆凡不禁惊呼。 他蠕动着喉咙，正准备呼唤白幼薇的名字。 就在这时，白皙的长腿又收了回去。 几分钟后，白幼薇彻底滑开了浴室门。 穆凡下意识地看向了白幼薇的腿。 此时，她正穿着修身的睡衣套装。 宽松的布料，把身体遮挡的严严实实。 尤其是戴在头上的帽兜，有两只薇薇耷拉下来的兔子耳朵。 帽兜的连接处，有两根松紧绳，正自然地搭在肩膀两侧。 白幼薇白皙的小手，正握着其中一只松紧绳的尾部。 每每按下尾部的小气囊，耷拉的兔子耳朵，就会瞬间挺立。 这套兔子睡衣，是穆凡前几天给白幼薇买的。 她很喜欢。 “穆凡。” “我差点忘记穿衣服了。” 白幼薇按着松紧绳的小气囊，顶着时而起立、时而瘫软的长耳朵，缓缓走来。 直至走到穆凡的面前，白幼薇才停下步伐。 穆凡抬起头。 还没等他开口，白幼薇的身体，就像是一摊松软的烂泥，重重地倒在了穆凡的身上。 “哎呦我糙……”穆凡被压得闷哼。 他急忙抬起手，把白幼薇稍稍撑起，满脸黑线道：“薇薇，你别突然倒过来啊，中午吃的饭差点被你压出来了。” 白幼薇双眸掩合，修长的睫毛轻微颤动。 宛如一只乖巧的橘猫，聆听着穆凡胸膛传来的炙热心跳：“穆凡……我洗完澡了……” “身体……好热……” “好想你……” 白幼薇软糯的语气，总是给人一种黏糊糊的感觉。 穆凡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顺势低下头。 白幼薇脸上，分泌着微妙的细汗。 宛如攒成团的琥珀，微微晃动。 突然，两滴汗水融到了一起，成股流下。 或许感觉到痒了，白幼薇蹭了一下脑袋。 穆凡的衬衫，顿时沾上了汗珠，湿漉漉的。 “薇薇……你别乱蹭啊！”穆凡瞳孔震惊。 他立刻伸出手，按住白幼薇的脑袋，将她推到了一边。 注意到白幼薇额头前湿漉漉的刘海，已经卷成了杂草。 穆凡立刻脱掉了白幼薇的兔子帽兜，并用手指往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温柔谩骂：“笨蛋，刚洗完热水澡，就捂这么严实，不怕把自己热死啊？” 帽兜脱下的瞬间。 白幼薇的脑袋，冒着丝丝蒸汽。 朝着四周蔓延。 白幼薇就像是过载的机器，得到水冷。 脸颊两侧的燥热绯红，也缓缓消散。 体温逐渐恢复正常。 望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白幼薇。 穆凡的心里，仿佛有千万匹野马在奔腾。 这丫头……怎么总是一副蠢萌的样子？ 短暂的停顿，穆凡端起温热的茶水，将它递了过去：“薇薇，你嘴唇有点起皮了，喝口水润润吧。” “我该去浴室洗澡了。” 穆凡站起身，径直朝浴室走去。 关浴室门前，他不忘扭头，叮嘱道：“薇薇，如果还感觉热，也不要脱衣服。” “刚洗完澡，身体的毛孔打开，流汗很正常。” “如果贪凉，冷空气钻进毛孔，会感冒的。” “知道了吗？” 白幼薇捧着茶杯，乖巧地点头。 哗啦—— 穆凡放心地合上了浴室门。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淋浴的水流声。 偌大的客厅，仅剩白幼薇一个人。 他捧着茶杯，正准备喝水。 仰头的瞬间，白幼薇感觉有一股白光，从茶几的角落映入眼眸。 她顺势扭过头，发现是枚镜子。 刺眼白光，是反射出来的亮光。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看得出神。 啪嗒—— 她放下茶杯，缓缓摸向了镜子。 自己的容貌，顿时呈现在眼前。 白幼薇朝左边歪了一下脑袋。 镜子里的自己，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正当白幼薇准备朝右边歪脑袋的瞬间。 她的注意力，突然被镜面反射出来的嘴唇所吸引。 樱桃般的嘴唇，小巧玲珑，粉嘟嘟的。 正如穆凡说的那样。 自己的唇瓣，受到缺水的影响，出现了皱褶的死皮。 白幼薇抿着嘴唇，用牙齿咬了过去。 微妙的刺痛感，顷刻间蔓延。 白幼薇只好放弃用牙咬。 白幼薇想了想，轻声呢喃：“穆凡说……喝口水，就好了。” “口水……在嘴巴里。” 白幼薇压着舌头，在口腔中囤积了些许津液。 随后，用舌尖轻轻舔动唇角的死皮。 有了津液的滋润，死皮立刻变得潮湿，紧紧地贴在了嘴唇上。 白幼薇再次观察镜子中的自己。 红艳的樱桃小唇，十分好看。 白幼薇放在镜子，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喝口水……可以修复皮肤。” “穆凡……没有骗人……” 白幼薇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清香的绿茶气息，在口腔里扩散。 神清气爽。 就在这时，浴室里的水流声，停止了。 白幼薇扭过头，紧紧地盯着浴室门上的风景图案。 脑袋上的呆毛，轻微晃动：“洗完澡……皮肤就会渴。” 哒哒—— 白幼薇放下茶杯，穿上兔子形状的卡通拖鞋，踩着‘啪叽啪叽’的声调，缓缓朝浴室走去：“穆凡……也要喝口水。” 第68章 想要亲亲吗 哗啦—— 浴室门被推开。 穆凡穿着宽松的t恤，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跨出浴室。 “呼……” “下雨天洗热水澡，真舒服啊。” 蓦然，穆凡发现身前有个东西，挡住了自己。 他不由停下了脚步。 此时，白幼薇正仰着脑袋，茶褐色眼眸散发着皎月般的柔光，目不转睛地盯着穆凡的嘴唇。 穆凡同样也是洗完热水澡后的缺水状态。 嘴角浮现着肉眼可见的死皮。 穆凡并不清楚，白幼薇想要做什么。 只是觉得，她聚精会神的模样有些奇怪。 穆凡擦着湿润的头发，顺手按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浅笑道：“薇薇，想什么呢？” 白幼薇微微张口，幽静的语气中掺杂着几分关心：“穆凡……你的嘴巴起皮了……喝口水吧。”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才多久啊，白幼薇就学会体贴人了？ 再继续养下去，或许真的能够成为贴心小棉袄。 白幼薇瞳孔中的热情，好似火焰。 穆凡也没有拒绝。 他抬起手腕，更加认真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温柔道：“薇薇，奖励你一个摸头杀。” “水在哪呢？” 穆凡顺势看向白幼薇的手心。 她的左右手，自然下垂，直至大腿两侧。 并没有茶杯的踪迹。 “奇怪……是在玩惊喜吗？”穆凡泛着嘀咕。 他侧过身，认真地观察白幼薇的身后。 并没有任何藏匿的东西。 穆凡疑惑蹙眉：“薇薇，水呢？” 此时，白幼薇正压着舌头，尽可能让口腔里充斥津液。 面对穆凡的询问，白幼薇只好伸出手，指向紧闭的嘴唇，用肢体接触回应。 穆凡眉间的疑惑更深了，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近距离观察白幼薇的嘴唇：“薇薇，你嘴怎么了？” 白幼薇微微张口，发出含糊不清的语调：“穆凡……我喂你喝口水……” 穆凡满头问号。 白幼薇要喂自己喝水？ 莫非……刚刚那杯绿茶的味道太好了。 白幼薇舍不得全部喝完，所以给自己留了点？ 下一秒，穆凡的思绪，瞬间被打断。 他注意到，白幼薇已经踮起了脚尖，并努着嘴唇凑了过来。 依稀间，甚至还能看到嘴里含住的晶莹唾液。 穆凡吓了一跳。 完全是出于本能，他后仰着身体，连连后退。 直至退出了几米距离，穆凡才停下步伐。 他捂着胸膛，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薇薇……你干嘛！？” 白幼薇鼓着腮帮子。 最后摇晃着脑袋，将唾液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稍稍吐出一口气息后，白幼薇抬起眼眸，轻声解释道：“穆凡。” “你说过……嘴巴起皮，就要喝口水。” “我喝完口水……嘴巴就好了。” “所以……我想让你喝口水。” “把你的皮肤……也修复好。” 穆凡的脑袋，嗡嗡作响。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大脑出现了短暂的宕机状态。 意识到是个乌龙后。 穆凡重新迎上前，轻轻捏了一下白幼薇柔软的脸颊，耐心解释道：“薇薇。” “我说的喝口水，是喝一口水。” “而不是喝自己的口水。” “虽然字一样，但意思不一样，别弄混淆了，明白吗？” 白幼薇轻轻咬着嘴唇。 略微黯然的眼眸，划过阵阵委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微微下撇的嘴角划过些许伤感：“穆凡……我想亲你。” 轰！！！ 穆凡感觉心灵遭受到了暴击。 他夸张地张大嘴巴，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匪夷所思。 直觉告诉他：白幼薇没有胡说，她正在用一种很直白的方式，表达内心的感受。 穆凡的心情，再次陷入混乱：“所以薇薇……你其实明白‘喝口水’的区别？” “只是想故意这么做，让我上钩，对吗？”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不明白，但是……想亲你。” “呃……”穆凡有些茫然。 他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 穆凡的心里很清楚：白幼薇正是风华月貌的年纪，拥有最好的青春。 对异性懵懵懂懂时，产生特殊的感情，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白幼薇曾经遭受过惨绝人寰的待遇。 自己对她的好，她也统统看在了眼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能发生些什么。 更别说，白幼薇每天都抱着自己入睡了。 “呼……” “恋爱啊……” 穆凡侧过脸颊，望着窗外的阴沉天空，陷入了沉思。 他的思绪，也回到了派出所的时候。 白幼薇的小姨，在被逮捕时，大声嚷嚷着揭开了白幼薇的秘密。 白幼薇，她是被丢到草丛里的弃婴。 亲妈不负责任，没有尽到抚养她的义务。 就连行踪，也没有任何下落。 但是，只要白幼薇亲妈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和白幼薇见面。 如果亲妈不再和白幼薇认清，老死不来往，倒也行。 就怕亲妈知道白幼薇过得好，把她当做摇钱树，向自己贪婪索取，也是一件麻烦事。 恋爱的最终走向，是步入婚礼殿堂。 婚礼殿堂的门前，守着丈母娘。 这是一道无法越过去的鸿沟。 穆凡捏着胀痛的眉心，思绪复杂。 窣窣—— 衣服的摩擦声，悠悠响起。 下一秒，穆凡感觉有个柔软的东西，扎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下意识地睁开眼。 白幼薇的双臂，正搂着自己的腰部，微微抬起的茶褐色眼眸中，正散发着璀璨的致命光环：“穆凡……你在伤心……” 意识到又将情绪流露出来了，穆凡急忙将视线看向别处，规避话题道：“没有……薇薇，我只是想事情。” 白幼薇贴着穆凡的肌肤，收拢的手臂，将他搂的更紧了：“穆凡……不要想以后的事情。” “我以前也想过……想过很多。” “但是……遇到你之后，发现想得全都是错的。” “所以……我就再也没想过了。” 白幼薇的说辞有些含糊。 但是穆凡却能听明白。 白幼薇想表达的是：人们习惯将目前的处境代入未来。目前的生活好，想象中的未来也很美好。 反之，亦然。 但是，没有人能够猜到未来的具体走向。 与其整日哀伤，精神内耗。 倒不如开开心心，健康成长。 穆凡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 白幼薇，她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少女，却拥有自己的人生感悟。 一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少女，都明白的道理。 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明白呢？ 差一点……就陷入困境了…… 穆凡的心结，缓缓舒展。 他默默地注视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少女，越看越觉得温馨。 相处这么长的时间。 就算是颗石头，也得捂热了不是？ “薇薇。”穆凡轻声呼唤。 白幼薇疑惑地抬起眼眸：“嗯？” 穆凡咽下一口唾液，紧紧地盯着白幼薇眼眶中的那轮茶褐色眼眸，一字一句道：“薇薇，你，真的想要亲亲吗？” 白幼薇的脑袋，蜻蜓点水般晃动，期待的眼眸中划过几分渴求：“想要……” 穆凡稍作停顿。 几息后，他俯下身体，朝白幼薇吻了过去。 第69章 穆凡的笔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穆凡。 随着穆凡脸颊的凑近，白幼薇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胸膛里的那颗炙热的心脏，正在混乱的跳动。 很紧张…… 但是……很喜欢…… 下一秒。 额头传来了湿润的触感。 仿佛有道电流，从脑海中闪过。 白幼薇宛如一块朽木似的，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思绪，骤然停止。 几息后，穆凡将嘴唇从白幼薇的脑门上移开。 他探出手掌，轻轻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嘴角划过一丝灿烂的浅笑：“薇薇，你已经能独立洗澡了，恭喜啊。” “今天的亲亲，是给你的奖励。” “以后，也要加油哦。” 随着话音的落下，穆凡没有再继续停留。 他默默转身，朝着茶几走去，最后坐在了沙发上。 紧张的后劲，瞬间蔓延全身。 穆凡突然口渴的厉害，他伸出胳膊，颤颤巍巍地握住了茶几上的玻璃杯。 轻轻地抿了一口绿茶。 散发着清香气息的茶水，涌入口腔的瞬间，穆凡紧绷的神经也缓缓放松。 “呼……” 穆凡长舒一口气，情不自禁看向了白幼薇的方向。 此时，白幼薇依旧木讷地愣在原地，背对着穆凡。 尽管穆凡看不到白幼薇的脸。 但是，他能够感觉出来，周围的空气中，正弥漫着一股尴尬的肃静气息。 “这丫头……该不会生气了吧？”穆凡身躯一颤。 他蠕动着喉咙，正准备说话。 就在这时，白幼薇突然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卧室。 穆凡有些茫然：“薇薇，你去哪？” 白幼薇幽静的语气，悠悠响起：“回房间……坐着。” 坐着？ 穆凡一脸懵逼。 莫非……生气了？ 啪嗒—— 卧室门掩合的声音，打断了穆凡的思绪。 穆凡：“……” 空荡荡的客厅，仅剩穆凡一人。 除了偶尔掠过的微风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穆凡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连连叹息。 嘴边划过的苦笑，也掺杂着些许懊恼：“只不过是亲了一下额头，白幼薇就不理人了。” “果然……还是越界了啊。” 穆凡摇摇头，视线也汇向了悬挂在厨房的水果刀上。 锋利的水果刀，正散发着明晃晃的寒芒。 “要不……买点水果回来，向白幼薇赔礼道歉？” 短暂的思索后，穆凡站起身，走出了屋门。 —— 此时，白幼薇走进卧室。 她眨巴着眼睛，打量四周。 锁定摆放在墙角边的白色双肩包后，白幼薇径直走了过去。 拎起双肩包后，白幼薇顺势坐在了床边。 她将双肩包搭在大腿上，认真翻找。 很快，白幼薇摸到了个坚硬的物体。 轻轻一拉。 哗啦啦—— 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掉在了木地板上。 白幼薇将双肩包默默地放到一旁，不紧不慢地将记事本捡起，轻轻地拍着封面。 封面上，用油性笔写的‘恋爱笔记’四个大字，格外显眼。 “和穆凡做过的事……要写下来。”白幼薇轻声呢喃。 她抬起眼眸，左顾右看。 最后捧着记事本，走在了书桌边。 然而—— 当她翻开空白页，准备写字的时候，却发现手边空空如也。 “笔……” 白幼薇扭过头，视线再次汇聚到双肩书包上：“笔在文具盒里……” 白幼薇重新跳下椅子，走到床铺的另一边。 她蹲下身子，在书包里翻找。 不一会儿，掏出了一个印着卡通兔子图案的白色文具盒。 啪嗒—— 白幼薇轻轻掰开文具盒。 映入眼帘的，是五支崭新的圆珠笔。 其中三支普通款，是学校发的。 一支红色的蜡笔，是沈欣送的。 还有一支笔帽是兔子形状的黑色中性笔，是穆凡买的。 自从穆凡知道白幼薇喜欢兔子以来。 只要是给她买的东西。 基本都和兔子有关。 “穆凡的笔……”白幼薇轻声呢喃。 她探出白皙的手指，握住了笔杆。 接着，将笔尖对准记事本的空白页，认真书写。 伴随着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响。 兔子笔帽下的弹簧，也在左右晃动。 十分有趣。 将穆凡亲吻自己的事情，全部记录完毕后。 白幼薇轻轻跳下椅子，他将记事本捧在怀里，推开了卧室门。 “穆凡……我有东西给你看……”白幼薇呼唤道。 空荡荡的客厅，安静地出奇。 没有任何回音。 “穆凡？”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朝着茶几走去。 周围安静的出奇。 唯有拖鞋与瓷砖地面碰撞，发出的‘啪叽’声响。 巡视了几圈，白幼薇也没有发现穆凡的身影。 一股莫名其妙的空虚感，源源不断的涌入白幼薇的身躯。 她缓缓垂下眼眸，任由黯淡的瞳孔布满阴霾。 哗啦—— 被白幼薇紧紧贴在胸前的记事本，突然脱离手腕，沿着指尖轮廓悄然无息地滑落。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不适宜的冷风，穿堂而过。 写满文字的纸张，连同空白纸张一起，被吹得哗哗作响。 待风声停息。 敞开的记事本，恰好停留在白幼薇刚刚写的纸页上。 黑色的油墨，并没有干透。 最后一行用奶油字体写的‘好喜欢穆凡’，格外耀眼。 白幼薇抿着嘴角，犹如一滩软乎乎的淤泥，瘫坐在了地上。 比蚊子还小的微妙声音，似乎是在询问自己：“穆凡……你出门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 时间，分秒流逝。 冷风吹了一遍又一遍。 白幼薇始终都保持着跪坐的姿势，用空洞的眼神，呆呆地望着屋门。 漫长等待。 哒哒—— 突然，走廊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下一秒，锁芯弹开。 随着屋门的推入，一个熟悉的男人，顿时映入眼帘。 男人的手里，拎着两个透明塑料袋。 里面不仅装着水果，还有一份热气腾腾的卤菜。 他披着厚重的大衣。 帽兜遮住了额头。 或许是暴雨后的城市，仍然在飘荡着细小雨滴。 男人的帽兜，有些潮湿。 进屋后，他将塑料袋放在了餐桌上。 接着脱掉帽兜，搓着被冻得发红的手掌，微微颤抖的牙齿发出倒吸凉气的语调：“嘶，外面真冷啊。” “穆凡……”微妙的声音，悠悠响起。 穆凡顺势扭过头，恰好与白幼薇楚楚可怜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见白幼薇跪坐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穆凡心里咯噔了一下。 穆凡急忙迎上前，托住白幼薇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 担忧的眼眸中划过几分不解：“薇薇，你怎么又坐到地上去了？” “赶紧起来。” “不然，明天会感冒的！” 第70章 为你能做任何事 哗啦—— 白幼薇起身的瞬间，突然撞向了穆凡的胸膛。 与此同时，她展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穆凡的腰。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穆凡不知所措。 “薇薇？”穆凡疑惑地注视着身前的少女。 白幼薇侧着脸颊，古井无波的眼眸，闪烁着些许委屈的晶莹：“穆凡……”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穆凡有些愕然。 他猛地想起，自己出门前，忘记向白幼薇打招呼了。 莫非……她在因为这件事伤心？ 想到这，一股浓郁的内疚感，顷刻间涌向身躯。 光想着买水果回来哄白幼薇开心。 出门前，居然忘记告诉她了。 穆凡探出手，轻轻揉着白幼薇的脑袋，温柔解释：“薇薇，我不是有意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的。” “我只是担心你在生气，所以出门买了点水果，想哄你开心。” 哗啦—— 话音未落，白幼薇突然伸出手，堵向了穆凡的嘴唇。 她摇晃着脑袋，急促的语气掺杂着几分不知所措：“不是的……” “穆凡……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 “做错事的人……一定是我……” 穆凡微微蹙眉。 双眉间堆积的阴云，愈发的浓郁。 穆凡很清楚：白幼薇缺乏安全感的老毛病，又犯了。 穆凡微微叹息，眼神荡漾着心酸与无奈：“傻孩子，总是委曲求全，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先吃点水果，润润喉咙吧。” “最近的葡萄挺甜。” 穆凡轻轻按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转身走向厨房。 不一会儿，穆凡将装着葡萄的塑料袋，拎到了茶几旁。 另一只手上，则握着个塑料小盆。 这是专门洗水果的塑料盆，盆里的长条空隙，能够过滤清洗后的污水。 穆凡拨开塑料袋，将圆润饱满的葡萄，一颗颗摘下，放入小盆中。 摘葡萄的同时，穆凡不忘扭头观察白幼薇。 此时，白幼薇正捧着个小册子，茶褐色的清澈眼眸闪闪发光。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凡摘着葡萄，思绪又回到了浴室前的那一吻。 虽然只是吻额头。 但是……那可是自己的初吻啊。 白幼薇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而是面无表情的走向卧室。 这也太反常了。 “薇薇。”穆凡蠕动着喉咙，轻声呼唤。 “怎么了？”白幼薇迈着步伐，缓缓而来。 穆凡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呃……亲亲之后，你为什么进卧室了？”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道：“因为，要把每一件都记住。” 穆凡听得迷迷瞪瞪：“什么意思？” 哗啦—— 白幼薇伸出胳膊，并往前推了推。 穆凡注意到，她叠在一起的小手中，正放着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的封面，用红色记号笔写着《恋爱笔记》四个大字。 穆凡一愣。 只感觉千万道黑线，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整个脸庞。 有那么一瞬间，穆凡仿佛猜到了什么。 或许，白幼薇明白，自己的表达能力很差。 因此，就想以撰写文字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 白幼薇走向卧室，也只是因为她的双肩包放在里面。 并不是生气，故意不理人。 得知真相后，穆凡嘴角也划过一丝苦笑，喃喃道：“当时看到白幼薇面无表情的样子，还以为她不喜欢呢。” “敢情搞了半天……她是想把这份心情，憋到写记录的时候再释放啊。” “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穆凡长舒一口气，接过白幼薇手里的小册子，闲聊道：“薇薇，把每件事记到《恋爱笔记》上，是沈欣教你的吗？” 白幼薇摇摇头：“不是。” “她教我的，是《恋爱手册》。” “《恋爱笔记》，是我自己写的。” 穆凡再次匪夷所思。 手册和笔记，难道有不同的区别吗？ 穆凡挠挠头，怀揣着好奇心，翻开了笔记的第一页。 “今天，穆凡带我去学校了，穆凡说学习很重要，还给我买了双肩包和文具，薇薇……好开心。” “……” “今天，穆凡做的早餐是三明治，我一直都在观察他，五片面包胚，要在夹层里面放西红柿、午餐肉、煎蛋、洋葱圈、还有生菜。只要学会做三明治，穆凡每天都能吃到我的早餐了，薇薇……要加油。” “……” “今天，穆凡带我去看花海了，他给我编的花环很好看，我想给穆凡泡花茶，就带他去班级了，但是有同学说穆凡的坏话，薇薇……很生气。” “……” “今天，穆凡亲我了，感觉好奇怪，但是好喜欢。薇薇……已经离不开穆凡了。” “……” 穆凡一遍遍地翻着小册子。 他注意到，白幼薇似乎把与自己在一起的每件事，都记录在了上面。 几乎每件事，白幼薇都会加上自己的心情感受。 不知道为什么，穆凡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孩子……记得也太详细了吧？” 穆凡合上笔记，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那个……薇薇，你为什么要把每件事都记上去？” 砰—— 白幼薇一头扎进穆凡的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差点没让穆凡的后脑勺，磕在墙壁上。 “我糙……又来……”穆凡闷哼一声。 他急忙停止摘葡萄，改为搂住白幼薇的腰，泄掉她部分的力道。 白幼薇安静下来，宛如一只温顺的橘猫，趴在穆凡的胸膛上。 任凭紧贴的脸颊，凹进他的衣襟。 “因为……不想忘记你……” “穆凡……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好。” “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白幼薇抬起眼眸，紧紧地注视着穆凡的双眼，轻声询问：“穆凡，你可以再亲我一下吗？” 呼呼—— 适宜的微风，穿堂而过。 摆放在茶几上的塑料袋，缓缓摇曳，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穆凡的心都快化了。 他呆呆地望着白幼薇。 由于仰着脑袋的缘故，白幼薇额前的刘海，已经发生了偏移。 没有发丝的阻碍，那轮茶褐色的眼眸，散发着更加清澈的柔光。 穆凡蠕动着喉咙，正准备回应。 砰——砰——砰——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小周的急促嗓音，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穆凡，你在家吗？” “连续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没接？” “是遇到麻烦了吗？” 第71章 可以再亲我一下吗 “给我打电话？”穆凡愣然。 他将手伸进裤兜摸索。 但是，并没有摸到手机。 他突然想起，白幼薇冒着雷阵雨，把自己从公交车站台接回来的时候，提到手机坏掉的事情。 没有找到磕碰损坏痕迹，穆凡就试试能不能给手机充进去电。 刚好自己的手机也没多少电了，索性也插上充电器了。 此时此刻，两个手机都摆在卧室的床头柜上。 再加上，穆凡习惯把手机音量调的很低。 所以，才没有接到电话。 砰砰—— 敲门声，仍在继续。 “穆凡，你在家吗？” “奇怪，都快到饭点的时候了，难道他出门去外面吃了？” 小周自言自语的嘟囔声，悠悠响起。 “薇薇，你先下来。” “我去开个门。” 穆凡轻轻拍着白幼薇的脑袋，示意她坐到一边。 接着，起身朝屋门走去。 嘎吱—— 老旧木门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小周的模样，顿时映入眼帘。 此时，他穿的是休闲服。 灰色的衬衫外面，披着一件羊毛绒卫衣。 脸上浮现的灿烂笑容，更衬托他朝气蓬勃的年轻姿态。 不仅如此，他的手里，还拎着两个礼盒。 其中一个礼盒画着松鼠的图案，应该是坚果之类的零食。 另一个，则是酸奶。 穆凡一脸懵逼：“周警官，有什么事吗？” 小周迈进屋子，嘴角划过些许笑容，说明来意道：“穆凡，其实今天来，我是想看看白幼薇。” 穆凡：“！？” 见穆凡表情变得有些不对劲。 小周也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言语，容易让人误会。 他急忙轻咳两声，尴尬地改口：“穆凡，你别误会。” “上次的事我误会白幼薇了，所以想赔礼道歉。” 穆凡听得懵懵懂懂：“误会？” 小周点点头，脸上划过几分愧疚的情绪：“第一次见到白幼薇的时候，她说父母死了。” “但是后来，她的小姨冒出来，谎称是白幼薇的父母。” “当时我信了，甚至还觉得白幼薇是个撒谎的人。” “现在想想……我不该戴有色眼镜看人。” 短暂的停顿，小周叹了口气，内疚不已：“明明跟着师父学了半年多……我却一点儿都不像他。” 穆凡很理解小周现在的沉重心情。 但他并没有安慰，反倒耸耸肩，笑着调侃道：“周警官，你要是像我爸，那就完了。” “到时候，咱俩真的能拜把子，称兄道弟了。” 小周身躯一颤。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穆凡在说什么。 这家伙……在占自己的便宜啊！ 小周扬起手臂，照着穆凡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我打你个大嘴巴子！” 有了这个小插曲。 严肃的氛围，竟缓和了不少。 短暂的笑声后，小周将两个礼盒递了过去：“行了，穆凡，快收起来吧。” “顺便一提，你最近和白幼薇相处的怎么样？” “接下来，你又有什么打算？” “就保持现在的样子，照顾她谁给你学吗？” 夺命三连问，让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微微张口，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呃……这个，应该差不多吧。”穆凡敷衍回应。 小周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闲聊。 他走进客厅，视线在周围巡视个不停。 最后，汇聚在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少女身上。 小周不假思索地走了过去，与白幼薇保持一小段距离，坐在了沙发上，关心道：“白幼薇，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白幼薇没有说话。 仅仅是看了小周一眼，便将视线移开。 小周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尴尬万分。 他只好顺着白幼薇的目光，看向了墙角。 墙角处，摆放着两个笼子。 笼子里塞满了柔软的棉花。 几只兔子，正在啃食包菜叶。 “喜欢小动物啊……”小周感慨道。 小周朝前挪了挪身体，注视着白幼薇的侧脸，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白幼薇，其实我也喜欢兔子。” “因为兔子不会叫，比较安静，也很容易养活。” “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我还把兔子藏在衣服里面，偷偷带到班级给同学们看呢。” “哈哈，上学的时光，真值得怀念啊。” 小周滔滔不绝，述说着曾经。 同时，也在观察白幼薇的神态。 然而—— 白幼薇的表情，始终都很平静。 似乎……对小周的话语，没有任何兴趣。 小周吃了个闭门羹，有点心累。 但他没有气馁，继续闲聊道：“白幼薇，我再教你一个养兔子小技巧，怎么样？” “其实，每到下雨天的时候，可以减少兔子的饭量。” “因为它们能够通过弥漫在空气中的湿润分子，补充身体的水分。” “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哗啦——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幼薇也顺势扭过头。 古井无波的茶褐色眼眸，淡然注视。 小周心中暗喜。 书上说得果然没错！ 女生得靠哄，只要语气友好点，哄着哄着，就能成为朋友了。 “你……什么时候走？” 清幽的冷漠声调，绵延荡漾。 刹那间将小周心底的喜悦，冲刷得一干二净。 小周微微一颤，怀疑出现了错觉：“白幼薇，你刚刚说什么？” 白幼薇张开嘴唇，冷漠的语气夹杂着些许孤寂：“不要……打扰我和穆凡。” 小周震惊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哈！？” 哗啦—— 厨房门，缓缓打开。 穆凡端着洗好的葡萄，缓缓走来：“周警官，先吃点水果吧。” “待会儿也别走了，留下来吃个饭。” 小周也早有和穆凡一起吃饭的想法，他抬起头，正准备答应。 就在这时，他感觉身边传来了一股急促的微风。 没等他反应过来，白幼薇已经从旁边经过。 下一秒，趴在了穆凡的怀里，与他紧紧相拥。 轰！ 小周瞪大了眼睛，思绪一片混乱。 “穆，穆凡！？你这！”小周有些语无伦次。 他的震惊的情绪还没有过去。 白幼薇接下来的言语，让小周的脑袋里，再次炸出了一道响雷。 “穆凡……好想你……” “想要亲亲……” “你可以……再亲我一下吗？” 第72章 请个律师吧 酥麻的轻音语调，沿着穆凡的腔骨蔓延，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神经。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吓得不知所措。 他下意识地托住白幼薇的腰，迅速转身。 以背对着小周的姿势，附向白幼薇的耳畔轻语呢喃：“喂……薇薇，你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坐在咱们后面的人，是警察。” “容易让他尴尬。” 白幼薇歪了一下脑袋，古井无波的茶褐色眼眸，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异样。 她缓慢地晃动脑袋，贴向穆凡胸膛的脸颊，朝着肌肤又凹陷进去了些许幅度，清幽道：“警察……也管不到我们的亲亲。” “哈！？”穆凡傻眼了。 他木讷地愣在原地，忘记了思考。 白幼薇……她似乎也没说错啊。 不过，这个念头仅仅在穆凡的脑海中存在了一秒。 便迅速消失殆尽，化为了虚无。 穆凡摇晃着脑袋，保持清醒：“不对不对，薇薇，你别带歪我的思路啊。” “总之，你稍微安分点。” 然而，穆凡的言语，并没有任何效果。 白幼薇将穆凡搂得更紧了。 微微抬起的眼眸里，闪烁出更加浓郁的期待：“想要……穆凡的亲亲。” 穆凡心惊肉跳。 他急忙抬起手，轻轻按压白幼薇的脑袋，纠结退让：“行，答应你，但不是现在。” “最起码……等周警官走了才行。” 得到确切的答复，白幼薇的嘴角划出些许笑容。 她用脑袋蹭着穆凡的胸口，眼眸洋溢着满足的喜悦：“穆凡……谢谢你……” 从头到尾，小周都坐在沙发上，一脸懵逼地注视着两人的动静。 当着自己的面，又搂又抱。 甚至还大声密谋，等自己走了之后，再亲亲。 穆凡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哗啦—— 小周站起身。 他并没有走向穆凡，而是迈着稳重的步伐，严肃地注视着客厅的每一处角落。 餐桌上，摆放着水果与卤菜。 从塑料盒盖里侧蔓延的蒸汽水珠来看，它是温热的状态。 似乎……是刚买回来不久。 小周拿起卤菜，先是用手扇动空气，让气息涌入鼻腔。 没有发现异常后，他将鼻子凑得更近了，深深地嗅了一口。 穆凡满头问号：“周警官，你饿了？” 小周扭过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打量穆凡。 不过，他并没有多言。 而是放下卤菜，走向了次卧。 嘎吱—— 小周将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由于方向朝北的缘故，再加上窗帘紧闭，并没有阳光照进来。 虽然房间里面不至于漆黑一片，但是能见度很低。 只能隐约看见一些家具的轮廓。 小周并没有进门，而是蹲下身子，用手指重重地划了一下地板。 他的手指上，沾了些许灰尘。 小周拈着灰尘，根据密度判断出：这间屋子，至少有一个星期没人进去过了。 “嘶……” “只有两个房间……偏偏这间还没有生活痕迹。” “莫非……” 小周扭过头，看向了主卧室的木门。 一个恐怖的念头，瞬间在小周的脑海中蔓延。 “他俩……睡在一起了！？” 小周心慌得厉害。 他不愿意相信穆凡对白幼薇做了龌龊之事。 但是，证据摆在面前，他不得不相信。 小周咽下一口唾液，探出手心，握住了主卧室的门把手。 啪嗒—— 他再次将门开了一条小缝，站在门外观察。 这间屋子，就比刚刚那间，要明亮的多。 虽然墙角堆了一些杂物，但总体来说，相对整洁。 尤其是摆放在中间的双人床。 不仅有两个枕头，就连床单也有些许褶皱。 就像是……有人在上面滚过似的。 “咕咚——” 小周吞下一口唾液，默默地关上了屋门。 重新回到沙发上，小周摸出烟盒，点燃了一支香烟。 深吸一口后，将丝缕状的白雾，连同肺部的浊气，一并吐出，意味深长道：“穆凡，需要我联系事务所，帮你请个律师过来吗？”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就连五官也挤在一起，近乎扭曲。 他立刻走到小周的身旁，惊愕万分：“不是？” “请律师做什么？” “我干什么了啊？” 小周深吸一口烟，指向白幼薇道：“她是遭受拐卖的受害者，按理说，应该要联系父母带回去。” “如果暂时无法联系父母，根据流程，也应该是移交给有关部门，交给收留所抚养。” “但是，碍于你是烈士家属，是为这座城市做了很多贡献是光荣之家。” “又碍于当初是你救了白幼薇，她只愿意跟你说话。” “所以，我用自己的职业生涯，为你做担保人。” “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这个女生。” “可是……这才几天时间啊。” “你俩就亲密到同床共枕了？” 穆凡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他明白：周警官误会自己了。 穆凡挥动着双手，解释道：“周警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周弹着烟灰，连连点头：“是是是，你俩啥都没干。” “穆凡，你别告诉我，你俩只是躺在床上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然后第二天睡醒后，送她去上学。” 穆凡的脑袋上空，盘旋着纵横交错的黑线：“呃……确实是这样。” 小周微微一愣。 几息后，他比了个手势，轻淡道：“六。” 周围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穆凡很清楚，如果自己再不说些什么。 那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穆凡理了理思路，认真道：“周警官，白幼薇……她有孤独症。” “孤独症？”小周惊愕，视线也不由自主地汇到了白幼薇的身上。 穆凡点点头，接着说道：“白幼薇的表达能力不是很强，动作有时候也缓慢迟钝，也常常一个人坐在窗户边发呆。” “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她会抑郁。” “所以才和白幼薇睡一个房间，方便照顾。” “不过，我们盖的不是同一床被子。” 穆凡下意识地瞥向白幼薇。 此时，白幼薇正蹲在客厅的角落，认真观察兔子家族。 或许是注意到穆凡投来的目光。 她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扭过了头。 与穆凡对视的瞬间，白幼薇的眼角也洋溢出一缕甜甜的微笑：“穆凡……你在看我。” 短暂的愣神，穆凡将目光重新聚向小周，轻声叹了口气：“白幼薇最近很依赖我。” “似乎……已经把我当做最亲近的人了。” 第73章 特意为你准备的食物 穆凡的语气，满是真诚。 并不像是在说谎。 通过他坚定的眼神，小周也能看出来：穆凡，确实没有对白幼薇做过越界的事情。 “呼——” 小周吐出一口浊气，顺势将烟头碾灭：“孤独症啊……” “心理疾病，确实比较难治愈。” “白幼薇的户籍地太远，我只是个实习警察，没有权限办公。” “要不然，我能把她的档案翻个底朝天。” “直接把她亲妈找回来，让她对白幼薇负责！” “生了又不养，这种人实在可恶！” 小周攥着拳头，眼眸深处翻涌着热血。 穆凡苦笑回应：“能忍心把婴儿丢在草坪上的女人，又怎么会对白幼薇的病情负责？” “还不如老死不相见，让白幼薇能够安慰的度过余生。” 见小周深沉叹息。 穆凡实在不想让琐事扰乱此刻的心情。 他顿了顿，转移话题道：“周警官，难得做客，一起吃个饭吧。” “我买的卤菜还热乎着呢。” 提到卤菜，小周瞬间来了兴趣：“穆凡，你的烤鸭，是在西门桥买的吧？” 穆凡挑了挑眉，调侃道：“哟呵，鼻子挺厉害，刚才调查我的时候，闻出来的？” 小周抬起手臂，照着穆凡的肩膀轻轻一拳，笑道：“你大爷的，我那是害怕你在菜里下药。” 穆凡耸了耸肩：“我胆子没那么大，袭警可不是小事。” 小周的嘴角划过一丝神秘微笑：“我倒是希望你能袭击我一次，这样就有机会和你切磋了。” 小周顿了顿，思绪再次回到初遇时的场景：“半分钟不到，就掀翻了两个罪犯，你的擒拿招式，太帅了。”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穆凡满脸黑线。 他没有继续闲聊，而是扣着卤菜的塑料盖，扭头看向了墙角：“薇薇，吃饭了。” “今天，我们吃烤鸭。” …… 由于时间比较紧。 穆凡只炒了一道菜。 其余的，都是些卤菜。 烤鸭、柠檬凤爪，以及甜辣口的小鱼干。 自从穆凡教过白幼薇一些厨房知识后。 她就把就餐的流程，全部刻在了脑海里。 所有菜肴被端上餐桌的那一刻。 白幼薇立刻走向厨房。 她从碗柜里拿出两个小碗，走到了电饭锅的旁边。 握着铲饭用的木勺，一点点的盛米饭。 小周注意到了这个举动，又惊又喜：“穆凡，白幼薇这是在帮我们盛饭吗？” 穆凡笑着点头，像个老父亲似的，向别人谈起自家的孩子。 言语表情中，透露着满满的自豪：“她学东西很快，一教就会。” “前几天，老师布置了二次函数的题目，她全部写错了。” “但是第二天，我把解题流程记在笔记上，然后给白幼薇看。” “你猜怎么着？” “一下子全部答对了。” “就连老师都惊呆了。” 谈话间，白幼薇已经端着两碗米饭，走到了餐桌旁。 她先是将其中一碗，放在了穆凡的身边，悠悠道：“穆凡……这一碗，是你的。” 紧接着，白幼薇无视小周伸出来的手，捧住散发着热气的饭碗，坐在了穆凡旁边的凳子上。 或许是觉得距离穆凡有些远，白幼薇将凳子挪近了一些，这才重新坐了上去：“这一碗……是薇薇的。” 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似的。 不再有任何声音传出。 小周呆呆地望着白幼薇，尴尬地挠着自己的脸颊：“白幼薇，我的呢？” 白幼薇抬起眼眸，清幽的眼眸划过些许冷清：“我的饭……只有穆凡能吃。” “什么？” “呃……”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相比起冷静的穆凡，小周感觉心灵收到了致命暴击。 吃个饭……都得区别对待啊…… 哗啦—— 穆凡站起身，笑容有些无奈：“周警官，薇薇向来都是有话直说，你别见外。” 小周擦了擦脑袋的冷汗，摆手道：“没事……没事……你们开心就好。” 30秒后。 穆凡端着盛满米饭的小碗，连同筷子一起摆在了小周的面前：“周警官，快吃饭吧。” “可别光吃卤菜啊，我做的包菜炒肉，味道也不错。” “你别说，自从养了兔子后，我家的包菜从来都没断过货。” 小周也嬉笑两声，闲聊道：“哈哈，进屋的时候，我就发现厨房堆了包菜。” “我还以为你爱吃呢，搞了半天，原来是兔子的口粮啊。” “……” “……” 欢声笑语，聊天不断。 或许是吃饭时，放松了警惕。 穆凡和小周，都没有注意到白幼薇的异样。 此时，白幼薇正攥着拳头，紧紧地握着筷子。 用力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以至于米饭中间的位置，被刨出一个小坑。 而，被刘海遮挡住的那轮茶褐色眼眸，也死死地盯着小周捧着的小碗。 白幼薇蠕动着嘴唇，轻声的呢喃话语，似乎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穆凡……盛的米饭……” “薇薇……不开心……” 啪叽—— 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按住了白幼薇的脑袋。 与此同时，穆凡独特的温柔语调，缓缓响起：“薇薇，光吃米饭怎么行呢？” “来，尝尝卤菜，特意给你买的。” 穆凡拨动卤菜盒，夹起一只烤鸭腿，放进了白幼薇的碗里：“薇薇，这可不是普通的鸭子，这是花脸尖鸭，脑袋是绿色的那种。” “味道鲜美，肉质紧绷有弹性，可好吃了。” “卤菜店老板想切断，我都没让呢。” “整只腿都是你的，快趁热吃。”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呆呆地望着碗里的烤鸭腿。 烤鸭皮是用果木炭烟熏的，散发着清香的气息。 “穆凡……给的鸭腿……” 白幼薇探出手，握住了鸭腿骨，轻轻咬了一口。 肥而不腻的汁水，包裹着紧致的鸭肉，让白幼薇的口腔里，分泌出了大量的唾液。 尝到美食的滋味，白幼薇的眼里也散发出了璀璨的精光。 “怎么样？好吃吗？”穆凡露出期待的笑容。 白幼薇点点头，轻柔的语气，似一般软糯：“好吃……薇薇很喜欢……” 哗哗—— 白幼薇握着鸭腿，将它递到了穆凡的嘴边。 散发着光芒的茶褐色眼眸中，浮现出几分期待与渴求：“穆凡，你也吃。” “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食物……” 第74章 想谈恋爱，就点个头 啪嗒—— 穆凡抬起手指，朝着白幼薇的脑袋轻轻敲了一下，‘数落’道：“笨蛋，以后别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听着怪渗人的。” 白幼薇撇撇嘴，荡漾着波纹的晶莹瞳孔，划过些许委屈：“知道了……” 哈——唔—— 穆凡张开嘴，朝着鸭腿咬了一小口。 他细细地咀嚼，感受着美食带来的快乐：“确实好吃。” 在穆凡咀嚼的过程中，白幼薇的视线，始终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 沾了些许油渍的嘴唇，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更加的明亮。 白幼薇越看，越觉得喜欢。 她缓缓低头，看向了握着的烤鸭腿。 烤鸭腿上，有两道牙齿咬过的痕迹。 其中一个，是自己的。 另一个，是穆凡的。 白幼薇歪着脑袋，疑惑的模样，似乎在想些什么。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凑近脑袋，轻轻咬了上去。 鸭腿受到牙齿的挤压，汁水蔓延。 白幼薇红艳的嘴唇，像是刷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琥珀，油光锃亮。 咀嚼几下后，白幼薇将鸭肉咽了进肚子里。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划过了一丝甜甜的微笑：“穆凡咬过的地方……好好吃……” —— 20分钟后。 晚餐结束。 收拾残局的过程中，小周也和穆凡闲聊。 谈论的大部分都是白幼薇的事。 得知白幼薇学会了洗衣做饭，甚至还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小周悬在胸膛里的那颗心， 也缓缓落在了地上。 “啪嗒——” 小周点燃一支烟，微微抬头，仰望着窗外的浓密黑云：“穆凡，说实话，当初你把白幼薇带走的时候，我挺担心的。” “我总害怕，你会对白幼薇做些什么。” 小周顿了顿，苦涩轻笑：“可能是职业习惯吧，我对身边的每件事都很敏感。”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把白幼薇交给你抚养，我很放心。” “呼——” 小周吐出一口烟雾，眼眸深处划过几分认真：“穆凡，我还是想邀请你来所里工作。” “到时候选搭档的时候，我保证第一个站出来。” “咱俩既是战友，又是朋友，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话题，多好啊。” 穆凡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他不忍心直接拒绝小周的邀请，便朝白幼薇的方向努了努嘴：“喏，要不你问问她？” 小周顺势看向了白幼薇。 此时，白幼薇正站在厨房的洗手池旁，拧着水龙头。 尽管没有看到白幼薇的正脸。 但是小周的脑海里，依旧浮现出晚餐的场景。 给穆凡盛饭……却没有给自己盛饭。 看得出……她的眼里，只有穆凡。 要是穆凡成为自己的搭档，早出晚归，甚至半夜出警。 白幼薇，她不得把所有的怨气，全部撒到自己的头上啊？ 万一孤独症恶化了，自己岂不是要成为罪人？ 光是想想，小周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打了个寒颤，用咳嗽缓解尴尬：“咳咳……穆凡，你先照顾白幼薇吧。” “等毕业后，你就让她参加成人高考，志愿填警校。” “拿到学业证书后，一起过来。” “咱们所里，现在还没有女警呢。” 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小周这家伙……怎么成天喊自己去应聘警察的职位？ 穆凡不想再继续聊工作的事情，用玩笑终止话题：“看女警不是很简单？” “回家把电脑打开，去召唤师峡谷看看，下路草丛里，就有皮城女警。” 起初，小周还有些兴奋。 但听到穆凡聊得是电脑游戏，他的心情瞬间被凉水泼灭：“你丫的，我真想徇私枉法，用铐子把你挂起来。” 天色，越来越暗。 远处的高楼，陆续亮起了霓虹灯的招牌。 充满着烧烤气息的夜生活，渐渐开始。 喝了几杯茶后，小周也起身告别。 跨出屋门时，小周突然停住了步伐。 他转过身，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注视着不远处的白幼薇。 接着，不放心地询问道：“穆凡，我有个朋友是医生，要不要找他问问情况，抽个时间帮白幼薇检查？” 穆凡一口回绝：“不用。” 小周微微蹙眉，担忧道：“孤独症，又叫自闭症，是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我记得……得吃药控制，才能好转。” 穆凡的目光，黯淡了。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白幼薇遭受过的灾难。 白幼薇的小姨，曾经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其中就包括弥漫着药水味的黑心诊所。 如果不是白幼薇偷偷跑出来。 或许……她早就被摘下器官，成为一具尸体了。 白幼薇才刚刚脱离黑暗的泥潭。 要是自己现在就带她去医院。 必定会勾起白幼薇的心理创伤。 这是穆凡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民间有句话叫做：只要不去医院检查，身体就发现不了毛病。 虽然一句玩笑性质的调侃，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病情是根据心情而变化的。 只要保持心情愉悦，一些轻微症状，是能够自愈的。 “穆凡？怎么不说话？” 小周的疑惑声，将穆凡的思绪，拉回现实。 穆凡回过神，浅笑道：“白幼薇的孤独症，并不明显。” “以目前来看，她只是有点缺爱，需要陪伴。” “更何况，药物治疗对于一个刚成年的少女来说，太过于恐怖。” “每天要吃十几种不同的药丸，就算没病，也会被吓出病。” “所以，我想顺其自然。” 小周想了想，觉得穆凡的话有道理。 停顿片刻，他默默转过身：“行，就听你的。” “穆凡，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哒哒—— 小周的脚步声，随着凌冽的晚风，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穆凡正准备关门。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门框旁。 小周把脑袋探了出来，神秘兮兮道：“穆凡，我想了想。” “其实，如果你真想和白幼薇谈恋爱，也不是不可以。” “六岁的年龄差，不算大。” “我爸妈还相差八岁呢，真要计较起来的话，我爸上高中的时候，我妈还在上小学二年级呢。” “穆凡，你要是答应，就点个头。” “我回头看看，能不能把白幼薇户籍那边的信息弄过来。” “以后也方便转户口啥的。” 穆凡张大了嘴巴，有些不知所措。 穆凡捏着拳头，贴到嘴唇边：“咳咳，转户籍，肯定要经过她亲妈那一关。” “她和白幼薇碰面，肯定又是一件麻烦事。” “别胡闹了，以后再说吧。” 送走小周后，穆凡关上了屋门。 确定外面已经没有脚步了，穆凡这才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只不过是吃了顿晚饭而已，周警官怎么就突然变得不正常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在钓鱼执法，抓我把柄吧？” 正思索着，穆凡感觉衣角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 穆凡顺势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正站在他的身旁。 茶褐色的眼眸，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浮现出一层淡薄的光晕：“穆凡，他走了。” “我们，可以亲亲了。” “今天亲，明天也要亲。” “以后的每天……都想要穆凡的亲亲。” 第75章 交换亲亲 语出惊人！ 穆凡的嘴角，情不自禁抽动了几下。 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的韵味。 两颗璀璨的杏眸，极其耀眼。 或许是空气中漂浮着水汽的缘故，那轮明亮的瞳孔，正荡漾着一层闪烁的斑驳。 白幼薇……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不紧不慢道：“薇薇，葡萄你尝过了吗？” “水果得趁着新鲜的时候吃，口感才最好。” “要是放久了，葡萄皮会起褶子，果肉尝起来也会有发酸的味道。” 稍作停顿，穆凡扭过头，看向了茶几。 塑料篮里，堆积着沥完水的绿色葡萄。 这款葡萄叫阳光玫瑰。 不仅个头大，甜份还重。 软糯的口感，十分清甜。 “薇薇，饭后吃水果，不仅能促进消化，还能解腻。” “最重要的是：它能补偿维生素。” “我把葡萄拿过来，给你尝尝。” 穆凡转过身，朝着茶几走去。 还没迈出几步，白幼薇突然伸出手，攥住了穆凡的衣角。 尽管指尖传来了衣裳紧绷的拉扯感，白幼薇也没有把手松开。 她抬起幽静的眼眸，微弱的语气划过阵阵委屈：“穆凡。” “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不想和我亲亲吗？” 穆凡抬起头，轻轻地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笨蛋，先吃葡萄，亲亲的事，待会儿再说。” —— 夹杂着些许凉意的晚风，呼呼吹过。 经过阳台时，与掩合的玻璃门碰撞，发出微妙的呜咽哀嚎。 穆凡靠在沙发上，用手指捏着额头的肌肤，注视着身旁吃葡萄的少女。 由于角度的原因，穆凡只能看到白幼薇的后背。 她穿着棉质的白色睡衣。 柔顺的乌黑发丝，自然地披在身后。 隐约间，还散发着白桃乌龙的清香。 “这丫头……好香啊。” “虽然每个人的体香都不同，但是白桃乌龙味的，是不是有点离谱？” “薇薇……她真的没有偷偷用单独的洗发水吗？” 穆凡秉着好奇的心态，探出手，沿着白幼薇的发梢，将她的长发托起。 接着，鬼使神差地把鼻子凑了过去。 然而—— 就在穆凡准备闻味道的时候。 白幼薇突然扭过头。 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得穆凡不知所措。 他微微张嘴，正打算解释。 但下一秒，受到脑袋晃动而发生偏移的发丝，顺着惯性抽向了穆凡的脸颊。 其中几道发丝，恰好戳中了他的眼睛。 “哎呦我糙……” 穆凡闷哼怪叫，本能地闭上双眼，伸手阻挡。 虽然护住了自己的眼眶。 但是紧紧按住脸颊的手腕，也顺带把白幼薇的头发压了下去。 白幼薇不明白穆凡在做什么。 她轻轻歪着脑袋，却感觉头皮传来了紧绷的拉扯感。 以她的视角来看：穆凡正握着头发，似乎在往嘴里塞。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穆凡，疑惑的眼神里挤满了大大的问号：“穆凡。” “你喜欢吃我的头发？” 穆凡一头雾水。 他强忍着眼部传来的异物不适感，缓缓睁开眼。 发现自己小拇指正勾着白幼薇的长发，穆凡急忙松开手，尴尬解释道：“没有……我不小心压到了。” 白幼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突然，她注意到穆凡眼角溢出的泪水。 “穆凡……在哭？”白幼薇轻声呢喃。 一股浓郁的失落感，夹杂着负面情绪，逐渐在心底蔓延。 哗啦—— 白幼薇探出柔软的胳膊，抱住了穆凡的腰。 白皙的手指，顺着他的肩膀缓缓上移。 直到掠过穆凡的肌肤，停在了他的眼角旁。 冰凉的指尖，轻轻擦拭穆凡眼角的泪珠。 白幼薇的眼里，满是悲伤：“穆凡……不要哭。” “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告诉我。” “我陪你一起难过……”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幼薇顺势将脑袋靠向了穆凡的胸膛。 她侧着脸颊，黯淡的眼眸深处，泛着压抑的神色。 安静地聆听穆凡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 “穆凡。” “要好好的。” “我只剩下你了。” 穆凡木讷地坐在沙发上。 任凭白幼薇贴着胸前，撒娇叮咛。 呼呼—— 冰冷的晚风，沿着玻璃门的缝隙，悄然掠过。 白幼薇悬在空中的长发，轻缓摇曳。 穆凡呆呆地望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少女。 心里，蔓延着五味杂陈。 白幼薇……她的性格始终都很敏感。 只要闹出点小动静，她都会胡思乱想。 “呼——” 穆凡长舒一口气，轻轻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充满慈祥的温柔嗓音，让冰冷的客厅衍生出些许温暖：“笨蛋，我没哭。” “眼泪，是自己流出来的。” 白幼薇抬起头，委屈的模样楚楚动人：“为什么……眼泪会自己流出来？” 穆凡本想实话实说。 但是转念一想。 倘若白幼薇知道，是她的头发戳到自己眼睛，导致流泪的。 必然会伤心失神。 思索片刻，穆凡嘴角划过一丝笑意，继续解释道：“笨蛋，之所以流泪，是因为我想更清楚的看见你。” 趁白幼薇愣神之际，穆凡探出手，捏向了她柔软的脸颊，浅笑教育：“薇薇，别总是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知道吗？” 白幼薇点点头，先前的阴郁气息，仿佛迎来了破晓，顷刻间烟消云散。 啪嗒—— 白幼薇突然从穆凡的身体上，跳了下去。 她转过身，捧起茶几上的塑料盆，拿到了穆凡的面前。 此时，塑料盆里，仍然装着葡萄。 只不过，每颗葡萄都被剥掉了果皮。 碧绿色的葡萄果肉，宛如攒在一起晶莹玛瑙。 甚至连果肉里的丝线纹理都看得见。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又惊又喜：“薇薇，就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你已经把葡萄全部剥好了？” 白幼薇点点头，上扬的嘴角流露出一缕微笑：“因为，你说葡萄很甜。” “我想把最甜的东西，全部给你。” 穆凡的心，荡漾着感动。 他推了推白幼薇递来的塑料篮，谦让道：“笨蛋，葡萄是给你买的。” “把它们全吃掉吧。”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再次推动胳膊，将塑料篮递到了穆凡的眼前。 低吟的轻声语调，涌现出几分渴求：“穆凡。” “我不吃。” “我要用它们交换。” 穆凡一头雾水：“交换什么？” 白幼薇张开红润的樱唇，一字一句道：“交换……亲亲。” 第76章 深夜告白 “哈！？” 穆凡满脸黑线。 绕来绕去……还是避不开亲亲这道坎啊。 自从这丫头，在浴室前尝过一次亲亲的甜头。 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正思索着，穆凡感觉手腕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白幼薇已经将盛满葡萄的塑料篮，递到了自己手边。 不仅如此，就连她的身体也微微前倾。 趴向了自己的胸膛。 茶褐色的眼眸里，荡漾着期待与渴望。 或许是距离贴得太近的缘故。 白幼薇身体蔓延的白桃乌龙味，愈发浓郁。 穆凡的心里，也痒痒的。 白幼薇模样娇嫩，小小的，十分可爱。 这样的甜妹，成天往自己怀里钻。 谁受得了啊？ 反正周警官看不见。 要不……再偷偷亲一次？ 穆凡微微张口，纠结道：“那个……” “薇薇……既然你想要亲亲。” “那我们就再亲个一次。” 话音刚落，穆凡立刻补充：“不过，你得记住了嗷。” “亲亲，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不允许告诉任何人。” “尤其是周警官，跟他解释很麻烦的！” “薇薇，你也不想让我被拷走，握着冰冷的铁杆，整日唱寒窗泪吧？” 白幼薇摇摇头，语气更加酥软：“穆凡……我不会的。” 穆凡默默地舒了口气。 但还是心虚地看向四周。 并没有发现人后，将脑袋缓缓凑了过去：“薇薇，开始吧。” 哗啦—— 就在这时，白幼薇突然身体前倾。 探出粉嘟嘟的嘴唇，毫不犹豫地吻向了穆凡的额头。 啵—— 由于力道比较大的缘故。 肌肤接触的瞬间，传来了真空吸附又被拔开的微妙声响。 “我糙……？” 穆凡傻眼了。 尽管白幼薇已经将嘴唇移开。 但是穆凡仍然能感觉到，额头残留着冰冷的触感。 我这是……被白幼薇强吻了？ 穆凡的视线，缓缓移向白幼薇。 白幼薇的眼神，柔情似水，正荡漾着幸福的光泽。 穆凡的心，猛然一颤。 唰—— 穆凡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荡漾着阵阵绯红。 并且，这股害羞的神情宛如树根似的，纵横蔓延。 直至攀向穆凡的耳根，延伸整个脖颈。 从头到尾，白幼薇的视线，也紧紧地汇聚在穆凡的身上。 她感觉胸膛有一只乱窜的小鹿。 以至于那颗躁动的心脏，跳得杂乱无章。 嘴唇传来的炽热，隐约可见。 偶尔传来的神经波动，让白幼薇感到温存，呆滞喃喃：“和穆凡……亲亲了。” 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客厅安静的出奇。 依稀间，甚至都能察觉到彼此传来的心跳。 “咳咳——” 穆凡站起身，试图打破这份尴尬：“薇薇……我有点口渴。” “我去厨房接杯水。” “你……你吃葡萄吧。” 见穆凡要走，白幼薇下意识地伸出手，攥住了他的衣角。 穆凡扭头，眼神有些愕然：“薇薇，我只是去厨房喝口水。” “嗯？你表情怎么怪怪的？” “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我靠……你别哭啊……” 哗啦—— 白幼薇跃身而起，朝穆凡的胸膛猛扑过去。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穆凡不知所措。 他本能地想要躲闪，但是速度根本没有白幼薇快。 砰！ 穆凡感觉胸膛传来了一股无法抵御的巨力。 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重重地摔在了沙发上。 “我糙……” 穆凡捂着被沙发震麻的后脑勺，埋怨不断：“薇薇，你干嘛？哎呦……” 白幼薇的迷惑行为，并没有中止。 趁穆凡平躺的间隙，她再次朝穆凡扑了过去，压在了他的身上。 柔软的胳膊，紧紧地搂住了穆凡的脖颈。 脑袋宛如摇晃的拨浪鼓，在穆凡的胸前蹭个不停。 “穆凡……” “好喜欢……” “我真的……好喜欢……” 白幼薇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展开双手，紧紧地攥着穆凡胸前的衣襟，将它们捏成了褶皱：“穆凡。” “我好像……好像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意思了。” “不要……离开我。” “今天不要……以后也不要。” “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唔……呜……” 或许是情绪太过于激动的缘故。 白幼薇的身体，依稀颤抖。 微弱的抽泣声，隐约起伏。 穆凡晃动身体，铆足了劲，才将胳膊从白幼薇的束缚里抽了出来。 他探出手掌，轻轻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给予安慰：“傻孩子，怎么又乱想了？” “从把你带回家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想过把你丢掉。” “今天是，明天也是，未来也是。” 穆凡的眼眸掠过几分深沉，道出心里话：“薇薇。” “难道你没发现，自从有你的加入，这个家越来越像样了吗？” “本来堆在卧室里，乱七八糟的杂物，现在被分的井井有条。” “浴室的地板，也总是湿润的状态，这表示经常有人使用，有生活气息。” “还有那两笼兔子，也给我们带来了许多欢乐。” “其实……该担心的人是我。” “如果那天，你没有拽着我的衣角，让我把你带回家。” “如果那天，你因为怕黑，偷偷跑出去，而不是来到我的房间。” “或许，现在的生活，就没有用吹风机烘干、摆放整齐的衣服。” “也没有每天都在吃包菜的兔子。” “有的，只是一根接一根的香烟。” “有的，只是深夜坐在沙发上，望着全家福照片发呆的残留躯壳。” 穆凡长叹一口气，敞开心扉道：“所以啊，该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 吐完全部的心里话。 穆凡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男人向来不喜欢发牢骚，即使有心事，也会将它们全部咽进肚子里。 用那一丝仅存的自强，向别人证明：自己是个成熟的人。 实际上，不过是在强撑。 倘若真的向别人倾述心事，只有一个理由：已经把对方当做重要的人了。 穆凡一遍遍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轻声呢喃：“薇薇，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我们的关系，在未来究竟会衍变成怎样的局面。” “朋友？恋人？家人？” “似乎都不太符合。” “但又像是三种关系的混合体。” 短暂的沉思，穆凡微微张口，坚定的眼神闪烁着决心：“不过，我可以保证，你的担心全都是多余的 。” “你，我什么都不换。” 呼——呼—— 掺杂着凉意的晚风，缓缓掠过。 穆凡下意识地将白幼薇的衣襟，拉高了些：“薇薇，快起来吧，继续趴着，会感冒的。” 然而—— 并没有任何回应。 “薇薇？” 穆凡疑惑地低下头，轻轻推搡。 白幼薇宛如一块柔软的海绵，咕噜滚到了一边。 她双眸掩合，胸膛上下起伏，呼吸声均匀不断：“唔……呼……” 穆凡满头问号。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刹那间化为乌有。 “睡着了！？” “我靠……我刚刚白讲那么多话了！” 第77章 想要奖励 5分钟后。 穆凡将白幼薇抱到床上，帮她盖好了被子。 “唔……” “穆凡……娶媳妇……” 白幼薇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梦吟。 穆凡听得有点想笑。 他轻轻捏了一下白幼薇的脸颊，笑着打趣：“笨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记得咚爷爷说的话啊？” 不经意的一瞥，穆凡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摆放在床头柜上的兔子布偶。 灰色的兔子布偶，打满了各种各样的补丁。 微微弯曲的长耳朵，耷拉在脸颊两侧。 ‘叉叉’符号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 穆凡的思绪，情不自禁回到了小时候。 记得以前，自己总是喜欢把它放在枕头旁边，一起入睡。 但是，随着年龄增长，穆凡对玩偶的喜爱，也淡然了许多。 穆凡走到床头柜旁，将兔子布偶拿了起来，轻声嘟囔：“小兔子，你是睡在枕头边，看着我长大的。” “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穆凡顿了顿，看向熟睡的白幼薇。 紧接着，他将兔子布偶，轻轻地放在了白幼薇的枕头边，浅笑道：“现在……你陪着这孩子长大吧。” 夜，更深了。 穆凡困意来袭。 他打了个哈欠，走到了床铺的另一边，躺了上去。 “薇薇晚安，做个好梦。” 啪嗒—— 穆凡关了灯。 整个卧室，瞬间陷入黝黑的寂静。 唯有台灯里的钨丝，仍散发着未隐退的微弱光点。 …… 啪啪啪！ 嘈杂的音符，传进了穆凡的耳畔。 穆凡的眼皮轻微跳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什么……动静？” 穆凡坐在床上，一脸懵逼地看向四周。 空荡荡的床上，并没有白幼薇的身影。 唯有躺在枕头上的兔子玩偶，睁着‘叉叉’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砰—— 哒哒—— 啪啪啪—— 混杂着不同音符的嘈杂声，再次响起。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向了卧室门。 卧室门是敞开的状态。 穆凡坐在床上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半边厨房。 此时，一个系着围裙的少女，正站在灶台前忙碌。 由于身高的原因，少女踮脚也无法触碰到油烟机的荧幕按键。 因此，她只好搬来一个小板凳，踩在上面。 “薇薇在做早餐？” 穆凡的眼眸中，划过些许惊讶。 他的手，在床上胡乱摸索。 最后在枕头底下，翻出了手机。 滑开屏幕后，时间立刻映入眼帘：5：20。 “这丫头……起这么早？”穆凡满头问号。 穆凡没有上学的压力，也没有上班的急迫感。 他仍然保持没睡醒的晕乎姿态，整个人再次躺了下去。 脑海里，也浮现着白幼薇的身影。 家里有个会做饭的女生……真好啊…… —— “穆凡。” 轻微的呼唤声，悠悠响起。 迷迷糊糊中，穆凡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拽着自己的手臂摇晃。 穆凡睁开了眼睛。 但是窗外照耀的刺眼阳光，让穆凡有些不适。 他只好眯着眼睛，与白幼薇对视：“薇薇，怎么了？” 见穆凡醒了，白幼薇停止晃动胳膊。 她捧起摆放在床头柜上的餐盘，端到了穆凡的面前：“穆凡，吃早餐。” 穆凡顺势看了一眼。 餐盘里，摆放着三个荷包蛋。 白幼薇的手艺非常好。 荷包蛋的形状，圆润饱满。 外层的表皮，被煎的酥脆。 依稀间，甚至还能闻到陈醋收汁的味道。 穆凡的胃口，一下子被勾出来了。 他噌的站起身，瞪大的眼睛里，浮现着浓郁的惊愕：“微微，这是你做的荷包蛋！？” 白幼薇点点头，上扬的嘴角划过些许温暖微笑，用鼻音发出一个糯糯的声音：“嗯！” 穆凡愣然，对白幼薇的看法，又有了新的变化。 从来都没有做过荷包蛋。 第一次做，荷包蛋的状态就近乎完美。 白幼薇的天赋，足以超过很多同龄人。 “薇薇，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去刷牙。” “待会儿，我尝尝看。” 语落，穆凡一个翻身下床。 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用脚指头找鞋，火急火燎地走进了浴室。 10分钟后，穆凡推开浴室门，走了出来。 见白幼薇已经将餐盘放在茶几上，并坐在沙发上等待了。 穆凡立刻走过去，拿起旁边的竹筷，夹着荷包蛋就往嘴里送。 咬下的瞬间。 荷包蛋里的金黄液体，流入了穆凡的舌尖。 不仅如此，白砂糖的甜味，以及陈醋的酸味，同时在口腔中蔓延。 穆凡的味蕾，一下子被打开。 他倒吸一口凉气，脑海里也有不同的电流闪烁。 “这个荷包蛋，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体内涌出，汁水醇厚又香浓，用文火进行烹饪，接着又用大火收汁。” “融化的糖心蛋黄软软糯糯，与其说在吃，倒不如说在喝。” “仅仅是加了白糖和陈醋两种调料，就能进行细致高雅的中和，让荷包蛋的滋味更加鲜美。” 哗啦—— 穆凡竖起大拇指，化身中华小当家，点评道：“妙啊！实在是妙啊！” 得到穆凡的优质评价，白幼薇心花怒放。 她握着双拳，紧紧地贴向胸膛，茶褐色的眼眸里遍布期待：“穆凡，你喜欢吗？” “哈——唔——” 穆凡咬了一大口荷包蛋，反复咀嚼，发出异物堆积口腔的含糊语调：“我当然喜欢啊。” 哗啦—— 白幼薇一头扎进穆凡的怀里。 柔软的胳膊，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腰间。 她微微抬眸，语气充满渴求：“穆凡。” “想要……奖励。”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突然发现，白幼薇只要做了让自己感到开心的事，并得到评价，就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奖励。 穆凡恍然大悟，轻声呢喃：“怪不得天蒙蒙亮就去厨房忙碌，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穆凡并不提倡‘为了得到奖励而表现’的做法。 但是，基于白幼薇把荷包蛋做的很用心，穆凡也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 索性，穆凡应了下来。 他将餐盘重新放在茶几上，用纸巾抹掉了嘴角的油渍。 接着，探出手，抚摸着白幼薇的脑袋，浅笑道：“薇薇，辛苦了。” “奖励你一个摸摸头。” 然而—— 白幼薇流露出的表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穆凡有些诧异：“呃……薇薇，你不喜欢？”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清澈的眼眸映照着些许荧光：“喜欢摸头。” “但是……更想要亲亲。” 第78章 亲脸的感觉 “什么！？”穆凡瞳孔震惊。 他情不自禁后退半步，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 “这丫头……已经到阈值了吗？” “这才几天啊，摸头的奖励方式，已经无法满足她了？” “必须要用更亲密的方式，与白幼薇接触才行？” “万一以后，连亲亲都习以为常。” “岂不是每天都要……” 穆凡的鸡皮疙瘩，顿时布满全身。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急忙端起没吃完的荷包蛋：“薇薇，从五点多忙到现在，你应该还没吃东西吧。” “荷包蛋的味道很不错，你趁热尝尝。” 然而—— 转移话题的方式，没有任何效果。 白幼薇迎上前，自然地搂住穆凡的腰间，顺势将脑袋贴在了他温暖的胸膛上，清幽的语调缓慢响起：“吃了我的蛋……就要给亲亲……” “我糙！？” 穆凡心里一颤。 冥冥中，他似乎嗅到了一股威胁的味道。 看着餐盘里，被咬得还剩一半的荷包蛋。 穆凡摇摇头，脸上划过几分苦笑：“还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啊。” 穆凡默默叹了口气，将手掌重新搭向白幼薇的脑袋，轻声询问：“那，亲亲？” 白幼薇抬起头，眼眶中的那轮茶褐色眼眸，宛如星辰大海般，映照着斑驳银辉。 她用力地点头，鼻腔发出软糯的闷哼音符：“嗯！” 清晨的微风，总是掺杂着土腥味。 雨水整晚的洗涮，减弱了空气中弥漫的污浊气息。 呼呼—— 夹杂着些许露珠水雾的清新空气，沿着敞开的门窗，穿堂而过。 遮阳帘缓缓摇曳，将透明玻璃门拍的沙沙作响。 穆凡愣然地注视着趴在怀里的安静少女。 任由这股特殊的静谧气氛，盎然于身。 白幼薇宛若一只温顺的橘猫，撒娇似的蹭动脑袋。 穆凡感觉心里痒痒的。 他的视线，也情不自禁汇向了白幼薇的脸颊。 软嘟嘟的脸颊，像是被包裹的光滑玉石。 依稀间，甚至还能观察到脸颊升温而散发的些许绯红。 白里透粉。 十分可爱。 “要不……今天亲脸试试？”穆凡喃喃自语。 接着，身体微微前倾，凑向了白幼薇的脸颊。 或许是白幼薇的脸蛋太过于松软的缘故。 穆凡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往里面凹陷了几分。 温热的气息，徐徐扩散。 穆凡的心，怦怦狂跳。 他急忙松开嘴，恢复了站姿。 白幼薇弹性十足的脸蛋，像果冻似的晃动了几下。 并发出了“啵”的吻音。 由于太过于紧张的缘故，穆凡口渴的厉害。 他立刻转身，迈着东倒西歪的飘忽步伐，走进厨房。 猛灌一口凉白开，穆凡这才感觉身体放松了许多。 “妈的……好端端的，我亲脸做什么？” “希望白幼薇，不要在意吧。” 穆凡将胳膊搭在椅背上，顺势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正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唯有刘海下的那轮茶褐色眼眸，有规律的眨动，荡漾着清澈的光晕。 穆凡暗道不好，紧张兮兮地询问：“薇薇，你怎么了？” 白幼薇并没有回答，而是淡然转身。 迈着缓慢地步伐，走进卧室。 啪嗒—— 随着木门的掩合，整个客厅，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眼神变得匪夷所思：“这丫头……该不会又去写笔记了吧？” 事实证明，穆凡的猜测，是正确的。 10分钟后，白幼薇重新推开了卧室门。 她捧着一本漂亮的小册子，来到穆凡的面前。 遍布精光的眼眸，好似在炫耀珍贵的宝物：“穆凡，给。” 穆凡心里很清楚：白幼薇总是会把与自己发生的事情，记录在小册子里。 他探出手，结果小册子，翻到了最后一页。 “今天，给穆凡做了荷包蛋，穆凡吃得很满意，所以给了亲亲奖励。” “但是，亲的地方，和昨天不一样。” “被亲脸的时候，能感觉到穆凡热热的呼吸。” “好喜欢亲脸的感觉。” “薇薇的眼睛里……已经全部都是穆凡了。” “ (?????) ” “……”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他宛如一摊烂泥，坐在了椅子上，失神落魄地望着天花板，懊悔喃喃：“果然……又提高阈值了吗？” “从现在开始……亲额头不管用，必须亲脸才行？” “那以后呢……还能亲什么地方？” 穆凡捏着眉心，脑袋上空，悬浮着浓密的阴云。 迟迟无法散去。 “穆凡，你吃饱了吗？”清幽的低吟语调，将穆凡的思绪拉回现实。 穆凡下意识地点头：“嗯，吃饱了。” 白幼薇轻轻点头。 默默转过身，走向了茶几。 餐盘里的荷包蛋，仍然散发着余温。 白幼薇握住筷子，准备去夹荷包蛋。 但是很快，筷子便悬在了空中。 此时，餐盘里摆放着两个荷包蛋。 其中一个，是完整的。 另一个，是被穆凡咬掉半个的。 白幼薇的脑袋微微左歪，又微微右歪。 眨巴着的清纯眼神略显呆萌，似乎在思考。 几息后，白幼薇握住筷子，迅速夹起半个荷包蛋，塞进嘴里咀嚼。 将食物咽进肚子，白幼薇呼出一口热气。 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止不住的幸福笑容。 “穆凡……好吃……” “薇薇……很喜欢……” 自始至终，穆凡都坐在不远处的餐桌旁。 他用胳膊肘搭着桌面，微微弯曲的手背，撑向自己的脸颊。 上扬的嘴角，划过些许浅笑：“这丫头，吃饭的样子都是蠢萌蠢萌的。” “拥有一个能长期同居、偶尔能接吻的甜妹，真幸福啊。” 嗡嗡—— 穆凡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 他咽下一口唾液，疑惑地低吟似乎在询问自己：“最近我的心思，怎么全部都在白幼薇的身上？” “并且……还总想着亲亲？” “等等……” “我该不会……也上瘾了吧？” —— 10分钟后，白幼薇将荷包蛋吃得干干净净。 注意到餐盘里，还剩些陈醋的汁水与未融化的白砂糖。 白幼薇突然将脑袋凑了过去，探出舌尖，轻轻舔食餐盘里的残留液体。 啪叽—— 就在这时，穆凡的手指划破空气，不偏不倚地敲中了白幼薇的脑袋：“笨蛋，调味品不能直接吃。” “要是没吃饱，我们去外面再买点。” 语落，穆凡将手里攥着的白色双肩包递了过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薇薇，时间差不多了。” “我该送你去上学了。” 第79章 你是老板娘 湿润的土壤上，生长着不知名的花朵。 浅绿色的茎叶上，吸附着攒成球的水珠。 微风掠过，花朵摇曳招展。 由于晃动的缘故，露珠也发生了偏移。 顺着茎叶的纹理，急骤下滑。 啪嗒—— 随着一声微妙的声响，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一只栖息在根茎旁的青蛙脑袋上。 青蛙探出吸盘似的前臂，揉了揉脑袋，爬到了根茎的另一边。 眼前的一幕，全部都被蹲在旁边的少女，收之眼底。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悠悠询问：“你疼吗？” “咕——呱——”青蛙鼓着腮帮子，发出回应。 白幼薇疑惑地歪着脑袋。 视线，也在周围打量个不停。 很快，白幼薇注意到一片凋零的枯叶。 她将枯叶捡起，轻轻地盖在青蛙的身上：“我帮你挡一下。” 青蛙眯着眼睛，用一种十分无语的眼神，打量白幼薇。 接着，抬起前臂将枯叶拨开，转身爬进了草丛。 不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幼薇呆呆地愣在原地，轻声呢喃：“跑掉了……” 啪嗒—— 一双穿着网状运动鞋的脚，停在了白幼薇的身边。 穆凡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温柔‘谩骂’：“笨蛋，蹲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得快点出发了。” 白幼薇乖乖点头。 她探出白皙的小手，握住了穆凡伸过来的大手。 站起身，与他一同朝着小区外走去。 其它的单元楼，也陆陆续续走出了人。 大部分都是老人。 她们的胳膊肘，统统都挎着用竹条编制的吊篮。 看这阵势，应该是去农贸市场买菜。 “穆凡。” 白幼薇的软糯声音，缓缓荡漾。 她轻轻攥着穆凡的手指，茶褐色的眼眸里挤满了疑惑：“我们的车……去哪了？” 穆凡满脸黑线，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就知道你要问。” “昨天的暴风雨，下得太突然，我就把自行车停在别人的屋檐下了。” “回来的时候，光顾着帮你撑伞，把自行车给忘记了。” 白幼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眼眸，紧紧地盯着穆凡的黑瞳，轻声呢喃：“穆凡……不能忘掉薇薇。” 穆凡哭笑不得：“怎么每次聊天，你都会把话题往自己身上代入？” “薇薇，你是不是傻？” 白幼薇并没有理解到，这是一句玩笑话。 白幼薇摇摇头，正经回应道：“我不傻，我认识回家的路，我能找到你。” 穆凡：“……” 穆凡的心，一阵五味杂陈。 一个再说城门楼子，一个再说胯骨轴子。 主打的就是：已读乱回。 穆凡蠕动着喉咙，准备转移话题，和白幼薇聊些更有趣的事情。 不经意的一瞥，穆凡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小区铁门旁的屋子前，有一块倒掉的三角牌。 或许是昨晚的风有些大，屋子前，被吹了不少垃圾。 “靠……我好不容易粉刷的房子，别搞啊。” “大白膏干了没？” 穆凡碎碎念，迈着急促的步伐迎了过去。 他探出指尖，轻轻地抹了一下墙皮。 并没有粘稠的手感。 皮肤上，也没有沾染任何染料污迹。 穆凡长长地松了口气，庆幸道：“幸亏买的是速干材料。” “昨晚风大，感觉甲醛也被吹得差不多了。” “明天买些装饰品回来，直接营业吧？” 穆凡站在小屋中央，环视着四周的墙壁，脑海里想着后续的布置。 白幼薇也跨进了小屋。 蔚蓝色的墙面，给她带来了一场视觉上的巨大冲击。 白幼薇呆呆的站在原地，吐出清幽的缓慢语调：“蓝色的墙……” 听到动静，穆凡顺势扭过头。 见白幼薇看得出神，穆凡耸了耸肩，眸子里划过几分得意：“薇薇，这是大海的颜色，喜欢吗？” “大海……”白幼薇低吟自语。 她的思绪，再也回到了曾经的家。 自己被锁在小黑屋里的时候，整日压抑。 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以外，还有门外传来的动静。 有一次，白幼薇听弟弟妹妹提到了大海。 他们说，大海是闪烁着波纹的蔚蓝色。 他们说，只要站在大海旁边，就能感受到自然的伟大。 他们还说，大海无边无际，没有人知道，海的对岸究竟是什么。 一扇紧锁着的木门，就像是一道分界点。 灯火通明的客厅，是充满食物香气的欢声笑语。 自己只能蹲在冰冷的墙壁，抱着膝盖，将脑袋埋得很深很深。 想到曾经的遭遇，白幼薇鼻子酸酸的。 她抬头望着墙壁，任凭眼眸里闪烁着晶莹：“我……我也看到大海了。” 白幼薇的异常，让穆凡有些不知所措。 他急忙从兜里掏出纸巾，轻轻擦拭白幼薇眼角的泪痕，紧张询问：“薇薇，你不喜欢这些墙面吗？” 哗啦—— 白幼薇展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穆凡的腰。 胸膛里的那颗心，跳动得更加频繁：“穆凡……谢谢你。” 穆凡有些愕然：“笨蛋，谢什么啊？” 白幼薇吸着鼻子，哽咽的语气微妙至极：“你带我看到了大海。” “大海，真的是蓝色的。” “好漂亮……” “好喜欢……” 穆凡愣住了。 他也猜测到，白幼薇的曾经，或许发生过什么。 所以，当她看到‘大海’的刹那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委屈，顷刻间爆发。 穆凡安静地注视着怀中的少女，任凭她趴在胸前小声抽泣。 几息后，穆凡探出手掌，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尽可能让她感受到一丝微薄的暖意：“笨蛋，别总是哭鼻子。” “要开心保持微笑，知道吗？” “以后见大海的日子，多着呢。” 穆凡拿出纸巾，再次擦向白幼薇眼角的泪珠，补充道：“因为啊，这间屋子，是属于我们的心情杂货铺。” “从明天开始，就能正式营业了。” “我是老板。” “你是……呃……” 穆凡停住了。 他感觉脑海里一片混乱，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白幼薇的身份。 见穆凡迟迟不说话。 白幼薇缓缓抬起眼眸，仍然有些湿润的瞳孔里，夹杂着几分疑惑：“我是什么？” 穆凡蠕动着喉咙，最终还是将心里拟定的词语，说出口：“你是老板娘。” “心情杂货铺的每一件商品，你都拥有支配权。” “老板娘？”白幼薇疑惑地歪着脑袋。 稍加思索后，她注视着穆凡明亮的眼眸，悠悠询问：“所有的商品，都有支配权。” “穆凡。” “也包括……你吗？” 第80章 奇怪的女人 白幼薇语出惊人。 穆凡瞳孔震惊。 他抬起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响了白幼薇的脑袋，画风突变地吐槽：“笨蛋，我哪里像商品了！？” 白幼薇似乎也意识到，方才的言语有些欠妥。 她轻轻揽住穆凡的腰，将脑袋靠了过去，小声纠正：“穆凡……不是商品。” “穆凡……是薇薇一个人的……” 穆凡：“……” 穆凡石化在原地。 他不再做无谓的解释，全当默认：“好好好……牛逼。” —— 10分钟后，穆凡在便利店的屋檐下，找到了停放的自行车。 他掏出纸巾，先是抹掉了坐垫上的雨水。 接着，东张西望。 见不远处的墙边，放着一堆纸盒。 穆凡立刻迎上前，沿着边缘撕下来一些，放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薇薇，昨晚下雨了，后凳有水。” “直接坐上去，容易湿屁股。” “放一块纸壳，就好多了。” 穆凡浅笑解释，伸出胳膊，搭在白幼薇的腋窝下。 接着用力一提。 白幼薇双脚悬空，被穆凡托了起来。 穆凡铆足了劲，全身肌肉紧绷，将白幼薇举起，又轻轻放在了后凳上。 做完这个举动，穆凡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喃喃自语道：“这丫头……是不是长胖了？” 此时，白幼薇正坐在后凳上。 她低下头，疑惑地望着屁股底下压着的纸壳。 以前，都是直接坐在铁箍上的。 但是今天，却是别的东西。 感觉……有点坐不稳。 白幼薇轻轻挪动屁股，想要换个更舒服的姿势。 然而—— 就是因为这个举动，纸壳发生了位移。 再加上纸壳外层的塑料膜，与雨水接触，更加打滑。 白幼薇无法控制方向，整个人朝一边倒去。 “薇薇，小心！” 穆凡吓得一颤，急忙冲上前，伸出了双手。 砰—— 随着一阵轻微的闷响，白幼薇结结实实地倒在了穆凡的怀里。 搂住白幼薇后，穆凡也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道：“还好赶上了。” “薇薇……起来吧。” 穆凡手掌用力，试图将白幼薇托起来。 但是，就是手心紧握的瞬间。 一股类似软糖的独特手感，顿时传来。 “什么东西？”穆凡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虽然自己正搂着白幼薇，但由于摔倒过于突然。 这也就导致，穆凡伸手去扶白幼薇的时候，并没有留意手掌停落的位置。 此时，他的手心，正精准无误地搭在白幼薇的胸前。 唰—— 穆凡的脖颈，蔓延着绯红之色。 他咳嗽两声，尴尬地将手移开，语气有些不自然：“那个……薇薇，你还好吧？” 白幼薇点点头：“我没事，挺好的。” 穆凡应声道：“那……重新坐上去吧。” “不过这次，不用硬纸壳了，我去借条抹布，把后凳的水全部擦干净。” —— 时间，分秒流逝。 穆凡载着白幼薇，在幽静的小路上，缓缓骑行。 一路上，穆凡的脑海里，仍然在回想着刚才的尴尬场面。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布满全身：“还好薇薇不明白……那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要不然……就得遭老罪了。” “不过话说回来，总是骑着自行车，也不是个事。” “要不……等杂货铺稳定下来后，抽空去买辆小轿车？” 与此同时。 白幼薇的心里，也挤满了疑惑。 她安静地坐在自行车的后凳上，垂着眼眸。 紧接着，白幼薇探出手指，往自己的胸口轻轻捏了一下。 并没有异样的感觉。 白幼薇眼里的疑惑，更浓郁了。 她呆呆地注视着穆凡的背影，轻缓的语调悠悠响起：“穆凡……喜欢这里吗？” —— 嘎吱—— 穆凡紧捏手刹。 自行车缓缓停在了教育机构的校门前。 虽然离上课时间，还剩十几分钟。 但是，并没有迟到。 见白幼薇跳下自行车，穆凡也将车兜里的白色双肩包，挂在了她的肩膀上，挥手告别：“薇薇，去教室的路上慢点，小心地滑。” “知道了……”白幼薇乖乖回应。 跑出去一段距离后，白幼薇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转过身，重新来到穆凡的身边。 穆凡满头问号：“怎么了？” 哗啦—— 白幼薇一头扎进穆凡的怀里，用脑袋蹭着他的胸膛，撒娇呢喃：“穆凡。” “我等你……来接我回家。” 穆凡的心里，荡漾着阵阵暖意。 被人牵挂的感觉，真好啊。 他探出手掌，轻轻抚摸白幼薇的额头，浅笑道：“好，放学后，乖乖等着我。” 或许是穆凡的手心，太过于温暖。 白幼薇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感受着这股宠溺的关怀。 就连眯起的眼眸，也散发着阵阵柔光。 “穆凡……好温暖……好喜欢……” 白幼薇的胸膛，一阵小鹿乱撞。 突然，她嘟起红润的嘴唇，吻向了穆凡的脸颊。 白幼薇的动作，没有任何征兆。 肌肤接触的瞬间，穆凡眼眶睁大，就连那轮黑眸，也情不自禁地收缩，汇聚成了一个小点。 “薇薇，你干嘛？”穆凡的大脑，一片空白。 白幼薇并没有做出多余的解释。 她收回踮起的脚尖，脑袋微微侧歪，眯成月牙的眼角中洋溢着止不住的甜甜微笑：“穆凡……我等你。” 语落，白幼薇转身，朝着教室的方向，小跑而去。 趁着渐行渐远的空隙，她还不忘扭过头，多看穆凡几眼。 从头到尾，穆凡都宛如一块朽木，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失了神。 直到白幼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的转角。 穆凡这才反应过来。 他探出手，颤颤巍巍地摸向了自己的脸颊。 湿润的吻痕触感，若隐若现。 依稀间，甚至能够闻到一股白桃乌龙的独特清香。 穆凡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唾液，难以置信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古灵精怪了。” —— 穆凡骑着自行车，沿着马路旁的阶沿，缓慢行驶。 嘀铃铃—— 匆促的电话铃声，顿时响起。 穆凡停下自行车，将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高飞的号码。 穆凡滑开接听键。 还没等他说话，那头传来了高飞胆怯的声音：“穆哥……我记得上次在农贸市场的时候，你和一个警察很聊得来，你们是朋友吗？” 穆凡点点头，疑惑道：“你说的是周警官？” 高飞压着嗓音，焦急道：“你能把他的号码给我吗？” “我想报警。” “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有一个女人，在我的屋门前徘徊。” “穆哥！” “我……害怕！” 第81章 卡通鲨鱼 穆凡满脸的匪夷所思：“呃……人家下班回家经过楼道，有什么好怕的？” 高飞居住的单元，并不是首批建立的居民楼。 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饰的装修，都符合现代建筑的审美。 因此，他所在的楼层，大多都是租房的年轻居民。 年轻人工作压力大，加班是常事。 一不留神，就到了深夜。 凌晨回家，不是很合理吗？ 高飞这家伙，做亏心事了？ “谁家下班的人，只在我门口徘徊啊？” “我趴在猫眼上往外看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把脑袋转了过来。” “穆哥，反正我能感觉出来，那个女人行为很古怪。” 穆凡疑惑重重。 他很清楚高飞的现状。 单身独居，身无分文。 几乎没有过人的优点。 即便真的有人跟踪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啊。 尽管如此，穆凡仍然抱着谨慎的态度，仔细询问：“呃……那个女人，在你门口待多久了？” 高飞不假思索道：“有两天了，每次都是在凌晨12点左右！” “而且，她总是用手捂着一只眼睛。” 短暂的停顿，他咽下一口唾液，恐惧道：“穆哥……她是不是在找自己的丢掉的眼珠子啊？” 穆凡满脸黑线：“哪有这么离谱？” 高飞喋喋不休，语气激动道：“穆哥，我真的没开玩笑！” “你要是不信，今晚12点过来一趟。” “不对！十一点半就来，然后我们提前守着。” “还有，记得把白幼薇也带过来！” 穆凡表情愣然：“带白幼薇做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几息后，传来了高飞的回应声：“穆哥，你应该也不放心，把白幼薇一个人丢在家里吧？” “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们不见不散！” 不等穆凡说话，高飞便匆匆挂断了通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穆凡的心里一阵万马奔腾。 太急促，太戏剧，太让人摸不着头脑。 将手机放回兜里，穆凡继续踩着自行车的脚踏板，默默前行。 伴随着两侧传来的呼啸风声，穆凡的思维，也在不断闪烁。 他突然发现，高飞的通话，漏洞百出。 如果真碰到了‘骚扰事件’，高飞完全能够直接报警，人赃并获。 根本没理由等到现在打电话，向自己索要周警官的联系方式啊？ 想到这，穆凡不禁皱眉，陷入了沉思：“挂电话的时候，还强调把白幼薇带过去。” “飞子这家伙，该不会对薇薇有企图吧？” 细思极恐！ 穆凡眯着眼睛，更加迅速地踩动自行车的脚踏板，轻声呢喃：“今晚，我不仅不把白幼薇带过去，我本人也不去了。” “飞子，你自求多福吧。” —— 回到小区后，穆凡并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扭动自行车的把手，转向了另一条路。 直奔杂货铺而去。 穆凡走进小屋，注视着四周的蔚蓝色墙壁。 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白幼薇抱住自己的场景。 每每想到白幼薇摄人心魄的眼神，以及清幽的软糯语调，穆凡便感觉一阵心情愉悦。 “这丫头……真讨喜啊。” “也不知道在学校怎么样了？” 穆凡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白幼薇的备注，编辑着短信：“薇薇，今天的课堂氛围，感觉怎么样？” 不一会儿，手机传来了震动。 白幼薇发来的短信，在屏幕上缓缓闪烁：“不怎么样。” 穆凡：“什么叫不怎么样啊，你有没有在好好听课啊喂！？” 穆凡：“(╬◣д◢)” 白幼薇：“不想听……没有穆凡……不开心……” 白幼薇：“穆凡……我好想你……” 白幼薇：“想要……好多的亲亲……” 白幼薇：“(；′⌒`)” 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穆凡一阵头大。 这丫头……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穆凡编辑着文字，准备以老父亲的口吻，狠狠地教训白幼薇一顿。 然而—— 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发送键的时候，穆凡停下了。 “嘶……”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捏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这么严肃说教方式，连我都受不了。” “万一白幼薇叛逆期到了，会不会很麻烦？” 思来索去，穆凡还是删掉了编辑好的文字，重新输入道：“笨蛋，乖乖听课，有奖励。” “摸摸头和亲亲，二选一。” 白幼薇：“想要亲亲！” 白幼薇：“?*??(ˊ?ˋ*)??*?” 穆凡注视着秒回的信息，宛如一尊雕像似的，站在原地茫然。 足足过了许久，他才长叹一口气，感慨道：“完全没有考虑……就做出选择了啊。” 穆凡将手机放回兜里，摇头苦笑：“这丫头的性格，真是越来越活泼了。” “嘛……” “我也得更努力一点才行！” “趁着今天，把海洋鱼类的壁纸，贴满整个墙壁。” “再把货，堆满整个心情杂货铺！” …… 时间，分秒流逝。 生长在小区两侧绿化带里的狗尾巴草，迎着微风缓缓摇曳。 落在茎叶上的水珠，已悄然无息的蒸发。 唯有刺破云层的耀眼阳光，顺着灌木丛的枝叶缝隙，将斑驳的光点，洒向攒成小球的绒毛上。 叮——叮叮—— 自行车清脆的铃声，悠悠响起。 小区的转角处，出现了正在骑车的少年。 温暖明亮的眼神，观察着四周的动向。 他的车筐里，放着几束用丝带捆扎起来的海报壁画。 通过蔚蓝色的背景，以及露出的些许鱼鳍。 不难判断出：这些是鱼类的图案。 嘎吱—— 穆凡捏着刹车，将自行车停在了小屋前。 接着，拿起车筐里的海报与强力胶，走进了小屋。 半小时后，穆凡擦着额头的汗珠，用一副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四周。 蔚蓝色的墙皮上，呈现着各种各样的鱼群。 最显眼的，莫过于窗户旁边的一只卡通鲨鱼。 龇着大白牙的嬉笑模样，十分治愈。 看着看着，穆凡被逗笑了。 上扬的嘴角，也划过一缕温馨的浅笑：“薇薇放学后，看到这副海洋画面，应该会呆住吧？” “说不定，还能看到白幼薇露出的甜蜜笑容。” “真期待啊……” 第82章 生日快乐 天空泛起一片橙红色的余晖。 远处的山峦，在这股光芒的映照下，若隐若现。 此时的小屋里，已经堆满了不同的货物。 辣条、糖果、饼干、巧克力之类的休闲零食，统统整齐地码在木桌上。 侧面的货架上，摆放着卫生巾、纸巾、创可贴之类的生活用品。 后侧的货架上，也放着瓶瓶罐罐的厨房调味品。 两米多高的插电冷柜，就靠在屋门前的墙壁上。 里面摆放着可乐、雪碧，矿泉水之类的饮料。 用铁钉镶嵌在屋檐旁的霓虹灯招牌，在夕阳的金色余晖映照下，散发着不明显的微弱柔光。 ‘心情杂货铺’五个大字，十分显眼。 穆凡站在杂货铺前，满意地松了口气：“真是越来越像样了。” “时间差不多了，把薇薇接回来吧。” 咔咔—— 穆凡踢开自行车的脚撑，坐在凳子上，沿着学校的方向缓缓而行。 当习惯成为一种常态，总能将完成的恰到好处。 穆凡刚把车停在教育机构前。 匆促的铃声，便笼罩着整个学校。 伴随着嘈杂的交谈声，教学楼的转角处，涌出一群学生。 穆凡的视线，迅速扫向每个人的脸颊，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突然，他看见一个抱着兔子玩偶、背着白色双肩包的少女。 四目相对的瞬间，少女被刘海遮挡的茶褐色眼眸，涌出些许璀璨的光芒。 她迈着匆促的步伐，直奔穆凡而去。 紧接着，腾空跃起，朝穆凡的胸膛扎了过去。 穆凡早有准备。 白幼薇扑过来的瞬间，穆凡迅速展开双臂，精准无误地托住了她的腋窝。 借助白幼薇冲刺的惯性，穆凡抱着白幼薇，原地转了一圈。 卸掉全部的力气后，这才将白幼薇放下，照着她的脑袋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笨蛋，以后别跑这么快。” “要是不小心摔倒，就得进医院躺着了。” 白幼薇身体前倾，将脸颊贴向穆凡炙热的胸膛，微弱的语调宛如粘稠的糖浆：“穆凡……好想你……” 穆凡浅笑，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笨蛋，先回家。” 穆凡松开白幼薇，准备踢开自行车的脚撑。 然而—— 就在穆凡低头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注视到，白幼薇正踮着脚尖，向自己靠近。 还没等穆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白幼薇掺杂着些许温度的凉唇，不偏不倚地吻向了他的脸颊。 “啵——” 脸颊轻轻往里凹陷，又因为弹性复原，发出了清脆的吻音。 “我糙？”穆凡瞳孔震惊。 他吓得后退半步，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充满了震惊：“薇薇……你干嘛！？” 哗啦—— 白幼薇搂住穆凡，如同一只温顺的橘猫，用脑袋蹭着他的脖子，撒娇叮咛。 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止不住的温馨喜悦：“穆凡。” “薇薇……喜欢和你亲亲……”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丫头，该不会亲上瘾了吧？ 呼呼—— 微风掠过。 两旁的行人，陆陆续续不断。 或许是在学校门口搂抱的行为，并不常见。 只要有跨出校门的同学，都会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汇到穆凡与白幼薇的身上。 投去的眼神，也各不相同。 穆凡被盯得很不自在，她轻轻拍着白幼薇的肩膀，小声提醒：“薇薇，学校是公共场合，老是这么抱着，影响不太好，先把手松开吧。”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依依不舍道：“不在乎影响……只在乎你……” 穆凡：“……” 穆凡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丫头，确实越来越黏人了。 “哟！”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当着全校人的面搂搂抱抱！” “穆凡，没想到你居然是心机男！” 熟悉的语调，顿时响起。 穆凡顺势扭过头。 此时，沈欣正握着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两人。 一边拍照，一边走近，坏笑连连：“哼哼，我要把你秀恩爱的证据拍下来，揪住你的小尾巴！” 穆凡满脸地匪夷所思：“我怎么又变成心机男了！？” 哗啦—— 沈欣收回手机，露出一副洞察全局的表情，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看法：“白幼薇上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上学的时候，你只能待在家里。” “长达8小时的异地恋，让你开始焦虑！” “你担心白幼薇在学校的时候，会被其他人表白，更担心她会遭到黄毛小子的骚扰！” “所以，你就教会了白幼薇‘接吻’的方式！” “因为你算准了，你来接白幼薇放学的时候，她会跑过来搂着你，然后和你亲亲！”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能看到你的高光时刻！” “‘白幼薇有男朋友’的设定，已经被整个学校的人，默默记在了心里。” “因此，你就能没有后顾无忧，独自占有糯糯叽叽的小甜妹了！” 唰—— 沈欣将手指呈现出‘八’的形状，贴着下巴，摆出帅气的姿势：“真相只有一个！” “你，是占有欲男友！” “穆凡，为了惩罚你对人设的故意隐瞒，立刻带着白幼薇到我家去吃晚饭吧！” “饭局的过程中，冰淇淋神灵会惩罚你们的！” “吼吼吼吼！” 沈欣的语速很快，话题跳动的幅度也太大。 穆凡根本插不到沈欣的嘴。 他满脸黑线地愣在原地，默默注视着站在自己身前、双手叉腰、仰头大笑的中二病少女。 心里掠过了成群的羊驼。 沈欣前面做了这么多的铺垫，只是想邀请自己与白幼薇，去她家吃晚饭？ 穆凡蹙着眉头猜测，但又拿不定主意。 毕竟，沈欣的行为举止，向来抽象，让人摸不着头脑。 穆凡蠕动着喉咙，试探性询问：“呃……沈欣，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我就带白幼薇回去了？” 嗡—— 沈欣突然挺起胸膛，原地站军姿，并将手掌搭在耳边敬了个礼：“多喝水，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一路平安！” 穆凡：“……” 咔咔—— 穆凡踢掉脚撑。 待白幼薇坐在后凳上，穆凡立刻踩着脚踏板，朝着家的方向，缓缓而行。 沈欣仍然保持站军姿敬礼的状态，注视着穆凡远去。 直到自行车的身影越来越小，变成了个小黑点，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沈欣这才恢复原状。 她抬起手，轻轻地托了一下快滑落的背包肩带。 短暂的停顿，沈欣缓慢转过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夕阳的余晖，将沈欣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默默地盯着映照在地面的幽暗黑影，眼眸深处也划过一丝短暂的落寂悲凉。 用微笑掩盖内心的哀伤：“沈欣。” “生日……快乐……” 第83章 便签记录了奇怪的东西 叮铃铃—— 穆凡骑着自行车，沿着路边缓缓骑行。 他注视着路边不遵守交通规则、横穿马路的人。 时而捏几下车铃，用清脆的声音提醒。 “放学的时间点……人真多啊。” 穆凡轻声喃喃，注意力更加集中。 白幼薇仍然坐在自行车的后凳。 只不过，今天的她，换成了侧坐的方式。 轻柔的微风，徐徐掠过。 白幼薇垂在脸颊旁的乌黑发丝，缓缓摇曳。 她低下头，看向并拢的双脚。 被擦得锃亮的圆头玛丽珍，在白色过膝袜的衬托下，更加赏心悦目。 白幼薇宛如踩水似的，晃动着脚踝。 突然，她扭过头，轻轻地攥了一下穆凡的衣角：“穆凡。” 穆凡侧着脸颊，用余光注视白幼薇：“怎么了？” 白幼薇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清澈的瞳孔划过些许疑惑：“生日……是什么意思？” 穆凡有些疑惑。 前阵子，周警官把白幼薇的复印件信息转交给自己的时候。 他就留意了一下白幼薇的出生日期。 距离白幼薇过生日，还有5个月零20天。 “怎么突然问这个？”穆凡浅笑。 啪嗒—— 白幼薇歪着脑袋，轻轻靠向了穆凡温热的后背，呆呆地望着眼前流逝的花草，呢喃道：“想知道……” 见状，穆凡也不再多言。 他在心里组织了一遍语言，耐心解释道：“人初次降临到世界上的日子，就叫做生日。” 短暂的停顿，穆凡继续补充道：“生日，也叫做母亲的苦难日。” “怀胎10月，每天都得挺着大肚子，无论做什么事，都会不方便。” “尤其是临盆前，在母亲肚子里踢腿、扯脐带，都会给母亲带来困扰。” “所以，和朋友们聚在一起庆祝过生日的同时，也别忘记母爱的伟大喔。” 言行举止间，穆凡的眼里，也划过阵阵复杂。 因为他说的，是大部分人的情况。 白幼薇，她是弃婴。 虽然母亲同样怀胎10月，也遭受过临盆前的痛苦。 但是，生而不养，不配称作‘伟大’。 见白幼薇迟迟没有说话。 穆凡也在悄悄观察她的表情。 好在，白幼薇并没有流露任何悲伤的情绪。 似乎，并不是在思考自己的事情。 “薇薇，在想什么呢？”穆凡开口询问。 白幼薇扭过头，语气充满了纯真：“沈欣是朋友。” “她过生日，我们要去庆祝吗？” 穆凡点点头，不假思索道：“当然啊，和好朋友聚在一起过生日，分享喜悦，也能让彼此感到开心，难道不是吗？” “等等……” “沈欣过生日？” 白幼薇点点头，继续说道：“嗯，是石老师告诉我的。” 穆凡微微蹙眉，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端端的，石老师为什么会告诉白幼薇，与沈欣有关的事情？ 莫非……石老师知道，和沈欣走得最近的人，是白幼薇？ 所以，想让白幼薇去帮她庆祝生日？ 穆凡有些费解。 回想起刚才的事情，沈欣也提到了邀请自己和白幼薇，去她家做客的话题。 虽然有点模糊，但貌似有这个意向。 穆凡将所有的细节联想到一起，立刻做出断定：沈欣很想与朋友一起过生日，但处于某种原因，不敢直接邀请。 “平常沈欣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唯唯诺诺了？” 穆凡轻声呢喃，将刹车捏死。 嘎吱—— 自行车的轮胎，在地面磨出了些许墨黑色的线条。 由于突然降速的缘故，白幼薇的脑袋也顺着惯性，轻轻砸在了穆凡的后背上。 她揉了揉鼻子，抬起眼眸道：“穆凡，怎么了？” 穆凡扭过头，坚定的眼神夹杂着些许认真：“薇薇，你知道沈欣的家在哪吗？” “我们……去帮她过生日吧。” 白幼薇脱下双肩包，将它搭在身前。 接着，她探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拉开了最里层的拉链。 拿出手机后，白幼薇认真翻找。 不一会儿，她将手机递了过去：“穆凡，给。” 穆凡接过手机。 屏幕打开的软件，是‘便签’。 便签上，记录了一串文字。 “居住在冬阳区18号，有着42万存款，银行卡密码为的美术生沈欣，正是在下！” 唰—— 穆凡的思绪，瞬间被拉到带着白幼薇报名时，与沈欣初次相遇时的场景。 当时，沈欣舔冰淇淋，发出了不雅的声音。 自己还以为她遇到危险了，想过去帮忙。 尴尬的回忆，成股的涌入穆凡的身躯。 穆凡缩着脚指头，差点在水泥地上抠出来一个三室一厅。 穆凡关掉便签，准备将手机递回去。 突然，他发现软件并没有关掉，而是弹到了首页面。 便签，密密麻麻的排列。 穆凡顺势下滑，拖到了最底部。 白幼薇记录的便签，足足有200多条。 “这丫头……在记些什么？” 秉着好奇的心态，穆凡随意打开了一条便签。 “薇薇，看仔细了，这个是白糖，这个是盐，它们的颗粒大小不一样，炒菜的时候千万别放错了。” “哈！？”穆凡满头问号。 他退回首页面，又点开了一条便签。 “薇薇，洗澡的时候要注意细节，胳膊肘、膝盖、腋窝，凡是有缝隙的地方，都容易藏匿污渍，记得用澡巾好好搓搓，还有，别忘了洗屁股！” “笨蛋，怎么又抱过来了？该睡觉了。哎呀，头别靠那么近，我都压到你头发了。” “……” 穆凡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他切掉便签的后台，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充满了诧异：“薇薇，你怎么把以前说的话，全部记下来了？” 哗啦—— 白幼薇突然抱住穆凡，将脑袋贴在他的胸前乱蹭，软糯的语调好似融化的草莓糖，散发着水果的清香：“担心……忘记。” “所以……就全记下来了。” “每天……都要看一遍。” 穆凡挠着头皮，匪夷所思。 他将手机塞进了白幼薇的双肩包，合上拉链，轻轻按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笨蛋，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白幼薇没有说话，继续将脑袋埋在穆凡的胸膛，发出哼唧的嘤嘤声。 穆凡抬起头，环顾着四周。 很快，他便将视线汇向不远处的精品商店里，上扬的嘴角划过一丝温馨的笑意：“薇薇，今天，我把主动权全部交给你。” “由你根据沈欣的喜好，给她挑一件合适的生日礼物。” “怎么样？” 第84章 爱你，老妈 “好……” 白幼薇乖巧点头。 待穆凡将自行车停在路边，白幼薇探出指尖，轻轻捻着他的衣角。 漫步斑马线，朝着精品商店的方向，缓缓走去。 —— 冬阳区拥有一条繁华的商业街。 街道的侧面，摊位正握着锅铲，在升腾着火焰的铁板上，翻炒面条。 旁边，是卖烧烤和炸串的小推车。 花椒混杂着辣椒面的气息，在整条街飘荡。 黄昏下的步行街，总是热闹非凡。 沈欣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孤单前行。 “啊切——” 食物的辣味太呛人，沈欣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不知不觉间，沈欣来到了贴满各种小广告、以及美食招牌的楼梯入口处。 锈迹斑斑的扶手旁，是几格水泥台阶。 这是通往二楼的唯一路径。 沈欣抬起头。 圆形的黑框眼镜，在橘色黄昏的折射下，浮现出一层幽暗的光晕，将那轮黝黑的眼眸，映出了些许光亮。 二楼的浑浊的玻璃窗，黏着黑乎乎的污渍。 这是美食街的油烟，常年熏陶造成的。 沈欣以前也擦过一次玻璃。 但是她发现，没过几天，窗户再次被染的灰蒙。 索性，就一直拉着窗帘。 眼不见为净。 “呼——” 沈欣深吸一口气，上扬的嘴角挤出些许笑容：“沈欣，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要总是伤感喔！” “快快盼着明天到来！” “这样，你就可以再次陪伴白幼薇，一起疯癫玩耍啦！” “嘿嘿！” 沈欣一遍遍地打气。 接着转过身，准备跨上台阶。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斜对面的奶茶店前，站着一个雪人玩偶。 雪人玩偶，正在摇晃身体，跳着怪异的舞蹈。 模样十分滑稽。 沈欣被逗得哼笑，视线也落在了雪人身后的广告牌上。 原位冰淇淋，特价：2元！ 冰淇淋画得栩栩如生，看得沈欣心里直痒痒。 她将手探进口袋摸索。 不一会儿，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 “就剩下60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周。” 沈欣抿着唇角，陷入沉思。 几息后，她长舒一口气，朝着奶茶店走了过去，庆幸喃喃：“反正这些钱，是打算给穆凡和白幼薇准备的。” “他们没有吃晚饭的想法，钱就省下来了。” “我可以一下子买两个冰淇淋！” “耶！我仿佛看见了冰淇淋神灵，在向我招手！” …… 5分钟后，沈欣握着两个冰淇淋，用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屋门。 啪嗒—— 沈欣拽下了门边的麻绳。 悬在房梁上的老式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尽管不是很明亮，但跳动闪烁着的昏暗橘光，却能给沈欣带来些许慰藉。 房间不大，连厕所都没有。 想要方便，只能用痰盂。 仅供一人入睡的木床，紧紧地贴在墙边。 尽管窗户和窗帘关得死死的。 但是，仍然能够闻到美食街散发出的混合调料味。 不过，沈欣并不在乎，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入学前，教育机构周边的出租屋，她都看过。 不是价格贵，就是位置偏僻。 相比起来：污染严重的美食街，简直是出租屋的天堂。 每月的房租，只需要300块。 并且，房东大妈见自己是学生，还免了三个月的房租。 前三个月，只需要交水电费就行。 滴答—— 粘稠的乳白色液体，顺着冰淇淋的蛋筒，缓缓流淌。 溢向了沈欣的手指缝隙。 “诶！？” 察觉到皮肤的异样，沈欣顺势低下头。 下一秒，爆发出了疯癫的鸣叫。 “啊啊啊啊！” “我还没吃呢，居然就融化了！” “可恶的冰淇淋神灵，你怎么可以和我作对呐！？” “看我今天，怎么舔死你！” “呲溜呲溜呲溜……” 沈欣凑近脑袋，舌尖沿着冰淇淋舔了一圈。 最后又将融化在手背上的冰淇淋，统统吸入口腔。 见冰淇淋融化的速度减缓，沈欣这才坐在小木凳上。 她的左右手，各握着一枚冰淇淋，紧紧地盯着梳妆镜里的自己，元气满满道：“沈欣，你要在一分钟之内，将两个冰淇淋全部吃光光！” “计时……开始！” 语落的瞬间，沈欣张开嘴，朝左边的冰淇淋凑了过去，迅速舔抵。 “好，各位观众朋友们，现在是沈欣1号的表演时刻！” “沈欣2号呢？她的冰淇淋居然一动不动？她在做什么？莫非是想放水，让沈欣1号先吃？” 哗啦—— 沈欣停止吃左边的冰淇淋，转头朝右边的冰淇淋凑了过去，继续讲解道：“哇，果然如此，沈欣2号正在全力加速，吃冰淇淋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沈欣1号！” “天呐，沈欣2号已经反超了，她要击溃沈欣1号，夺得本次冠军吗！？” “……” 3分钟后。 沈欣吃完了全部的冰淇淋。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接着丢进了垃圾桶。 只不过，脸上再也没有先前的那股兴奋劲。 取而代之的，是眼眸下垂的落寞神情。 沈欣摘下眼镜，呆呆地望着屋檐上的昏黄灯盏发呆。 任凭视线中的橘光涣散，变得不再聚焦：“自娱自乐，一点也不好玩……” 嘀铃铃—— 匆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沈欣的思维。 见来电显示，是老妈。 沈欣的心，猛然一颤。 她立刻戴上眼镜，滑开接听键，语气恢复到了喜悦：“嘿，老妈，想我了没？” “嗯，对呀，今天过生日，可开心咯！” “当然有啊，拜托，我可是社交小达人，就连美术学院的名流画家，也是我的好朋友呢！” “什么？你居然不信？” “别急啊，我喊他们来跟你打个招呼！” 沈欣将手机紧紧地贴向胸口，朝着屋门的方向装腔作势：“穆凡！白幼薇！你们别再切那个蛋糕啦，快来和我老妈打声招呼！” “啊？冰淇淋蛋糕，必须要立刻切，不然会融化？” “哇，那好吧，那你们认真点切喔，我和我老妈再聊会儿。” 语落，沈欣重新拿着电话，炫耀道：“老妈，你知道吗？我的朋友们，简直太宠我了，他们怕冰淇淋蛋糕融化了，还特意拿模具定型，可忙了呢，哈哈哈！” “嗯，好，我知道了，你和老爸也要注意身体喔。” “哎呀，不用寄钱，我不缺的。” “拜托，我现在上的大学，是一流的美术学院耶！” “只要毕业了，随随便便一幅画，都能卖几百万！” “等我将来成为大画家，挣到许许多多的钱，我就给我老爸打造一个纯金的假肢，让村里人羡慕去吧！” “哎呀，我开玩笑的嘛！” “嗯嗯，好。” “爱你老妈，以后见！” “……” 手机传来的嘟嘟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蔓延回荡。 沈欣呆呆地坐在木椅上，心情迟迟都无法平静。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委屈。 眼角突然泛出了红润，溢出些许晶莹斑驳：“老妈。” “其实……我没有被美术学院录取。” “但是教育机构的石老师说……只要努力绘画……就有机会重新考进去。” 沈欣攥着双拳，用力挥向空气：“所以，所以啊！” “我一定会努力的！” “被冰淇淋神灵授予大祭司称号的无敌沈欣，绝不会倒下！” 哒哒—— 脚步声，悠悠响起。 与此同时，传来了似的软糯语调：“穆凡……沈欣不在这边。” 啪嗒—— 伴随着手指敲脑袋的声音，穆凡温柔的谩骂声，骤然响起：“笨蛋，刚刚沈欣那么大的嗓门，你没听见吗？” “肯定就在这附近。” “嗯？这挡板的后面，怎么还有一条走廊？” 哗哗哗—— 铁皮挡板被推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沈欣不知所措地站起身，试图想找个地方藏匿。 然而—— 四周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 情急之下，她立刻关上屋门，并将后背死死地贴在了上面。 胸膛里的那颗心，瞬间挤到了嗓子眼。 “穆凡……白幼薇……” “他们……他们怎么突然过来了！？” 第85章 流血会痛苦 哗哗哗—— 穆凡将铁皮挡板推到了一边儿。 深蓝色的铁皮，薄如蝉翼。 尤其是侧面，有着类似刀刃的锋利切口。 稍不注意，就会在身体上割出一道血槽伤痕。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这个铁皮，是用来当做挡风板的吗？” “我去……有点危险啊。” 蓦然间，白幼薇朝前迈出了步伐。 她探出柔软的手掌，轻轻地搭在铁皮上。 用力一推。 哐哐—— 铁皮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 由于用力过猛的缘故，铁皮死死地贴着墙壁。 并且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皱在了一起。 穆凡满头问号：“薇薇，你在做什么？” 白幼薇扭过头，茶褐色的眼眸散发出些许幽静：“穆凡。” “在厨房的时候，你说过，越薄的铁，越锋利。” “所以，拿菜刀的时候，要小心点。” “这个铁也一样，会把身体划伤。”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缓缓摇头，语气一如既往地缓慢：“不想……让你受伤。” 穆凡愕然。 心里翻涌的暖意，愈发浓郁。 白幼薇，她是个十分注意细节的少女。 每每提到有教育意义的话题，白幼薇都会在事后，用自己的方式，将它们记录到小册子、或者手机上。 穆凡腾出提着生日蛋糕与礼物的胳膊，轻揉着白幼薇的脑袋，嘴角划过一丝浅笑：“傻孩子，我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还有，你那么用力做什么？” “手都抵白了，快松开。” 白幼薇再次摇头，语气多了几分认真：“流血……会痛苦……” “不想……让穆凡难受……” “穆凡难受……薇薇也会伤心……” 穆凡微微一颤。 他注视着站在面前、垂下眼眸的少女，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过道很窄，但避开一块铁皮，还是很容易的。 这丫头……是不是太敏感了？ 穆凡将蛋糕和礼物放在地上，拍了拍白幼薇紧绷的手掌，轻声道：“薇薇，先把手松开吧，我把这块铁皮，丢远一点。” 白幼薇点点头，将手拿开。 哗哗哗—— 被抵压的铁皮，瞬间复原，发出了嘈杂的响声。 望着站在原地发呆的白幼薇，穆凡突然开起了玩笑：“薇薇，如果我不小心，被铁皮刮出了一道血口子，你会怎么做？”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幼薇的瞳孔里，闪出一丝异样。 被刘海遮挡住的茶褐色眼眸，划过些许冷漠，阴沉不断：“伤害穆凡……就让它消失……” 呼呼—— 不适宜的冷风，呼啸而过。 一股莫名其妙的诡异气息，迅速在周围蔓延。 穆凡打了个冷颤，他腾出手指，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教育道：“大傻蛋，以后别说奇奇怪怪的话！” 或许是被敲得有些疼。 白幼薇双手抱头，微微下撇的嘴角，洋溢着满满的委屈。 “知道惹……” “(〒︿〒)” “傻啦吧唧的。”穆凡吐槽喃喃，转过了头。 他的手指微微弯曲，托住铁皮的拐角，沿着过道尽头走去。 迈步的同时，穆凡也侧着脑袋，观察身旁的住处。 过道有三处房间。 其中两个，门槛已经堆积了厚厚的灰尘。 似乎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 不过，靠里面的房间，却有着明显的生活气息。 尤其是悬挂在门栓上的崭新吊锁，分明就是刚换不久。 并且，地上还摆放着两个盆栽。 里面生长着鲜艳的花朵。 和学校小树林里盛开的花海，是同一个品种。 穆凡立刻做出判断：这间紧闭的木门后面，正是沈欣的住处。 哗哗—— 穆凡将铁皮小心翼翼地平放到拐角，心里疑惑重重：“我记得沈欣说过，她拥有42万的存款，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虽然一头雾水，但穆凡也并没有细想。 毕竟，沈欣是艺术生。 历史上很多有名的艺人，都不在乎自己的居住环境。 大概，沈欣也是‘追求灵魂’的人吧。 “叩叩叩——” 穆凡攥着拳头，轻轻敲门。 然而—— 房间里，并没有动静。 “奇怪？刚刚还在说什么冰淇淋1号2号的，现在怎么没动静了？” 穆凡小声嘟囔，走到窗户边，凑着脑袋往里看。 吊在房梁上的灯泡，钨丝正闪烁着未散去的橘色柔光。 很明显，灯刚关不久。 穆凡满脸黑线。 明明在屋里，敲门却不答应。 这是摆明了，不愿意见人啊。 事情已经沦落到现在的份上，穆凡的心里，也猜出了什么。 沈欣居住在这里，或许并不是因为追求艺术，而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 之所以闭门不出，是因为出租屋太简陋，沈欣害怕被嫌弃。 穆凡很清楚：强扭的瓜不甜。 既然沈欣不愿意见，自己也没理由闯进去。 哗哗—— 穆凡提着生日蛋糕和礼物，径直转身：“薇薇，我们走吧，沈欣不在家。” “喔……”白幼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默默地跟在穆凡的身后。 自始至终，沈欣都靠在门后面，听着过道的动静。 见穆凡和白幼薇要走，她有些急了，立刻呼喊：“等……等一下！” 唰—— 穆凡和白幼薇，同时转过身。 沈欣的心怦怦狂跳，飘忽的眼神满是紧张：“请问，你们……你们是来给我姐姐过生日的吗？” 穆凡满脸地匪夷所思。 这家伙……又在作什么妖？ 虽然很不理解，但穆凡也秉着尊重的原则，陪沈欣演戏：“你是她妹？” 紧闭的木门后面，传来了沈欣急促的声音：“对，我是她妹妹，我叫沈肺。” “谢谢你们能来帮我姐姐过生日，但是她已经出门了，要很晚才能回家。” 穆凡点点头，顺着话题道：“既然你在家，那我就把生日蛋糕和礼物放在过道上了，等沈欣回来的时候，转交给她就行。” “哦对了，记得再转告一句话。” “穆凡和白幼薇，祝她生日快乐。” 嗡嗡—— 沈欣的身躯，猛然一颤。 就连胸膛里的那颗心，仿佛已经停止。 她的思绪，也回到了高中。 艺考生，也是要学习文化课的。 为了能够考到理想的大学，自己将时间与精力全部放在了学习上。 再加上，莫名其妙的被室友孤立。 整个高中生涯，自己几乎没有交心的朋友。 更别说，有人帮自己过生日了。 而现在…… 沈欣缓缓转过身。 不知道穆凡是有心还是无意，刚好把生日蛋糕和礼物，放在了可以通过木门缝隙看到的地方。 扎着束带的透明塑料盒里，摆放着一个画着笑脸的奶油蛋糕。 沈欣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 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有人……为我过生日了……” 穆凡的声音，仍在继续：“沈肺，那我们先走咯。” 语落，穆凡牵着白幼薇的手，以蜗牛似的步伐，缓慢离开。 听着越走越远的脚步声，沈欣的恐慌感，越来越强烈。 “不行……” “我不好容易交到朋友……” “穆凡……白幼薇……” “他们不能走……” 第86章 生一百个孩子 沈欣重重地抹掉了脸上的泪水，猛地拽开了木门。 与此同时，穆凡和白幼薇扭过头，与沈欣对视。 沈欣蠕动着喉咙，他本想用神经质的行为，指着穆凡说一些‘我没有叫沈肺的妹妹，你们被我骗了’之类的玩笑话语。 但是，内心翻涌的愧疚与自责，让她不敢用这样的方式说话。 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沈欣也不清楚，该说些什么。 索性，她直接闭上眼睛，诚惶诚恐道：“好吧！” “我承认……事实就是你们看的这样。” “我没有42万的存款……反而很穷，住在破破烂烂的出租屋里。” “你们……你们可以尽情地嘲笑我了！” 由于忐忑不安的缘故，沈欣的身躯，正微微颤抖。 她已经做好了，受到污言秽语攻击的准备。 然而——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任何辱骂的声音。 沈欣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穆凡和白幼薇已经走到了身前。 不过，他们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拎起了生日蛋糕和礼物，走进了屋子。 接着，将东西放在了木桌上。 沈欣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你们……你们不嘲笑我？” 穆凡耸了耸肩，不解道：“为什么要嘲笑你？” “嘲笑我没钱还喜欢装，嘲笑我住的地方不好呀。” 穆凡认真地解开缠绕在蛋糕盒上的束带，头也不回道：“但你也确实请我和白幼薇，吃了28元一碗的铁牛牛肉面。” “再说了，你又不是故意骗人的。” “你只是想交朋友，不是吗？” 轰—— 沈欣的脑海里，炸出了一道响雷。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穆凡，突然有想哭的欲望。 曾经，自己交朋友的时候，也是保持一颗真诚的心。 但当别人知道，自己居住在农村，父亲右腿残疾，家境并不是很好时，就不愿意搭理自己了。 也有很少的一部分人，不在乎这些。 但是，每当他们拉着自己，提出去外面aa制聚餐的时候。 自己都会因为害怕昂贵的价格，以各种借口婉拒。 久而久之，身边的人都相继离开了。 可是—— 穆凡好像并不在乎！ 哪怕亲眼看到真相。 他的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鄙夷神情。 一想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沈欣的心里，便内疚不已。 她走到穆凡的跟前，垂下了脑袋：“对不起。” 穆凡的眼眸中划过些许复杂，他正想着应该用哪种不越界的方式，给予安慰。 哗啦—— 就在这时，一只捏着布偶的手，从穆凡的身边掠过。 最终停在了沈欣的眼前。 白幼薇摇晃着布偶，清澈的眼眸好似纯净的湖泊：“穆凡教过……不要养成道歉的习惯……因为容易受到坏人的伤害。” “所以……我也要教你。” “沈欣，不用说对不起。” “如果感到不开心了……就抱抱它。” “你最喜欢的……冰淇淋……” 说完，白幼薇将布偶塞进了沈欣的怀里。 沈欣呆呆地望着布偶。 土褐色的布料上，画着两颗圆溜溜的眼睛。 笑容十分呆滞。 虽然和冰淇淋的形状很相似。 但它并不是冰淇淋。 而是……便便。 见沈欣逐渐石化。 穆凡无奈地摊开双手，哭笑不得地解释：“挑礼物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薇薇了。” “但是她非说，你喜欢这个。” “我劝不动她，只能买了。” 沈欣的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温馨的画面。 白幼薇和穆凡，以‘动漫小人’的形态，站在精品店的货架旁。 白幼薇挑礼物的时候，穆凡在旁边像猴子似的上跳下窜，争辩地面红耳赤。 但无论他怎么说，白幼薇都没有表情波动。 最终，握着便便玩偶，将胳膊伸到了穆凡的面前，用呆呆地语气说‘就要这个’。 “噗嗤——”沈欣破涕为笑。 她将便便玩偶握在手里，给了白幼薇一个大大的拥抱，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喜悦：“谢谢你们！” “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穆凡……白幼薇……” “你们……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咔嚓—— 穆凡滑动打火机的火石。 一团火焰，顿时升腾。 他举着火机，将插在蛋糕上的蜡烛，全部点亮。 微弱的烛光，将三人的眼眸，映照出一层跳动的柔光。 啪—— 沈欣双手合十，面朝着蛋糕，以虔诚的语气，轻声呢喃：“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今后的生活，能没有烦恼，一直快乐下去！” 短暂的停顿，沈欣偷偷瞄了一眼白幼薇，继续道：“愿：白幼薇和穆凡的婚礼，我能亲眼目睹！” “还有，希望他们生100个孩子，我要做这100个孩子的干妈！” 炸裂的言语，让穆凡脑瓜子的嗡嗡作响。 他瞪大了眼睛，震惊地说不出来话。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好奇询问：“什么是……干妈？” 沈欣笑着解释：“就是孩子的第二个妈妈，一般只有最好的闺蜜，才有资格担任这个称呼喔。” 白幼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问道：“100个孩子……怎么生？” 沈欣有些诧异，疑惑反问：“在学校的时候，你不是总说，抱着穆凡睡觉吗？” “你们什么都没做？” “……” 话题越聊越露骨，穆凡吓得干咳两声，急忙打断：“薇薇，我不是说过……咱俩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吗？” 白幼薇嘟着嘴巴，略显委屈：“我没有告诉别人，我告诉的是沈欣。” “我们班……没有叫‘别人’的人。” “哈！？”穆凡傻眼了。 敢情叮嘱了这么长时间，白幼薇一直把‘别人’当做人名了？ 操！ 这件事……可千万别被周警官知道啊。 突然，穆凡发现，沈欣和白幼薇的脑袋，已经凑到了一起。 白幼薇全神贯注，似乎在听些什么。 穆凡把视线汇聚到沈欣的身上。 此时，沈欣一只手，正捏着拳头。 另一只手，也伸出了食指。 奇奇怪怪的动作，吓得穆凡满头大汗。 他立刻起身，照着两个人的脑袋。 一边敲了一下。 “喂！” “你们两个……” “该吹生日蜡烛，吃蛋糕了！” 第87章 秒 夜，静的出奇。 整个城市的上空，都笼罩着些许飘荡的轻薄云纱。 黝黑的幕布，好似深渊巨口，吞噬一切。 唯有几颗遥远的群星，闪烁着隐约的微光。 呼呼—— 冰冷的寒风，穿堂而过。 悬挂在屋檐上方的吊灯，摇摇欲坠。 拥挤的屋内，荡漾着老旧的‘吱呀’声响。 “白幼薇，那段时间可好玩了呢！” “我上次就是在河边捡了块石头，然后biu的一声，打了几十个水漂。” “哦对了对了，提到水漂，我突然想起泡芙了。” “就是那种软软糯糯、灌满乳白色奶油的糕点！” “一口下去，流的满嘴都是，舔都舔不完，舌头都忙坏了！” “还有还有，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模仿蜡笔小新。” “你知道有一种舞蹈，叫做屁股舞吗？” “……” 沈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各种兴趣爱好。 白幼薇坐在木凳上，眨巴着清澈的眼眸，目不转睛地聆听。 尽管一句话也插不上，但是仍然无法降低沈欣的热情。 越说越激烈。 从头到尾，穆凡都坐在床边，将身体轻轻地靠在床尾的木栏旁，默默地注视着两人。 “沈欣这家伙……嘴巴是真能说啊。” “怎么有一种‘没头脑和不高兴’的既视感？” 穆凡摇摇头，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哗—— 油渍飞溅的声音，悠悠响起。 “老板，再来十串铁板鱿鱼！” “几个月不回老家，昨晚回来，我发现女朋友肚子大了一圈。” “我刚开始，还以为她生病了呢。” “结果带她去医院检查，居然查出来怀孕了！” “我女朋友说，她这段时间天天吃你家炸串。” “你家的炸串，真是好吃到怀孕啊！” 伴随着锅铲在铁板上剐蹭的声音，老板的雄厚笑声顿时传来：“哈哈，好吃就多吃点，我再请你喝两瓶啤酒，绿瓶的那种！” “谢谢嗷！” “……” 穆凡听得愣神：“什么鬼动静？” 他扭过头，轻轻地拨开了窗帘。 沾满黑乎乎污渍的窗户，顿时映入眼帘。 穆凡探出手指，试探性地碰了一下玻璃窗。 类似糖果融化的黏糊手感，顷刻间蔓延。 穆凡蹙着双眉，阴云堆积不断。 他心里明白：这种污垢，是常年被油渍烟熏留下来的。 罪魁祸首，正是楼下的炸串摊。 穆凡不禁扭过头，看向沈欣的眼神，多了几分担忧：“油烟有致癌的风险，每天吸入一定数量，身体的危害比吸二手烟都大。” “沈欣……她不清楚吗？” 这个念头，仅仅从穆凡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便很快消失殆尽。 他摇晃着脑袋，心情复杂道：“不对，沈欣肯定清楚，只是……她没有办法改变。” “独居的女生……果然容易受到欺负啊。” 穆凡喃喃感慨，发出一声长叹。 哗啦—— 穆凡猛地站起身，眸子里划过几分坚定的光芒：“沈欣。” “刚刚的便便玩偶，白幼薇送给你的。” “我们俩的东西，不能混为一谈。” “现在，我也送你份礼物。” 沈欣微微一颤。 她突然发现，此时的穆凡，和昔日有些不一样。 坚毅的眼神，展现着独具一格的魅力。 满满的安全感。 沈欣蠕动着喉咙，正想询问穆凡要做什么。 不经意的一瞥，她注意到穆凡身后的窗帘，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很明显，他已经看到沾满油烟的污渍了。 将穆凡的表情与这件事联系起来。 沈欣立刻做出判断：穆凡要去楼下，找商贩老板讨说法。 沈欣吓得迎上前，连连摆手：“穆……穆凡，不行的啊！” “别看那个老板做生意时，总是一副笑脸。” “但是他很凶！” “以前我找他理论过几次，但是都被骂回来了。” “尤其是他红着眼睛，握着锅铲的样子，感觉随时都会砍过来的！” 穆凡轻哼，丝毫不在乎：“刑法里面，有条法律叫做‘正当防卫’，他要是敢挥刀子，今晚躺在地上的人，一定是他。” 看着穆凡转身离去的背影，沈欣的心，怦怦狂跳。 原来……这就是被男人保护的感觉吗？ “不对不对！” “这个时候，我在乱想些什么啊？” “朋友挨揍，就会得到一个‘鼻青脸肿的朋友’！” “决不能让穆凡冒这个险！” 沈欣一刻不敢耽误，立刻冲出了屋门：“穆凡，你等等！” 脚步声，越传越远。 白幼薇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空旷的楼道。 “穆凡说……要刀……” 白幼薇轻声呢喃，茶褐色的映照着幽静的柔光，逐渐汇向了木桌。 未吃完的蛋糕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制水果刀。 在皎月的照耀下，浮现出一层黯淡的银辉。 唰—— 白幼薇握着刀柄，缓慢地跟了过去。 …… 美食街的灯盏，散发着明亮的光晕。 扇动翅膀的飞蛾，绕着这股耀眼的光芒，飞了一圈又一圈。 最终精疲力尽，迷失方向，晃晃悠悠地撞向了灯泡的钨丝。 被滚烫的玻璃壁，终结了生命。 “来，兄弟走一个！” “剪刀石头布！输了就要哭！” “我选真心话，我女神在阳台丢掉的袜子，其实是被我捡回宿舍，当茶叶包泡茶了，哈哈！” “……” 欢笑声、喝彩声、醉酒声、络绎不绝。 穆凡穿过露天酒桌，面无表情地行走。 很快，他注意到。 不远处的街边，停放着一个小推车。 小推车里，站着个胖老板。 双手握着平底锅铲，死死地抵着铁板上的鱿鱼。 熊熊烈火，将鱿鱼烤的滋滋冒油。 丝缕状的白烟，掺杂着些许黑色的雾气，相融升腾。 不偏不倚地粘向了二楼的玻璃窗。 正是沈欣的房间！ 穆凡微微蹙眉，迈步走了过去。 见有客人光临，老板立刻摆出一副笑脸：“需要买点什么？” 穆凡敲了敲推车的铁架，示意老板抬头：“你这里的油烟，飘到二楼窗户了。” 老板愣然。 他紧紧地盯着穆凡，思索着他的身份。 就在这时，沈欣恰好来到穆凡的旁边，轻轻拽着他的衣角，表情满是焦急。 看到熟悉的面貌，老板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眼前的少女，前阵子找自己理论过一回，但被骂了回去。 现在，是把男朋友找过来，撑腰了吗？ 哼！ 乳臭未干的学生，没有半点社会经验，能有多大的胆子？ 随随便便放几句狠话，就能把他们吓得尿裤子！ 得知两人的来意后，老板也没有给穆凡任何好脸色，轻笑道：“你们要是觉得，油烟飘到窗户上，洗不干净，那就搬走啊！” “美食街是受到政策允许的！” “光是我这一个摊位，每晚的营业额就有两千块！” “如果因为你们两个，导致城市经济发展不起来，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老板加重语气，恐吓道：“得坐牢，坐十年牢都出不来的那种！” “你们两个赶紧滚！别挡着我做生意！” 穆凡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微眯的眼眸，划出几分冰冷气息：“给你15秒的时间，说出合理的解决方案。” “否则，你这个摊位，别想再开下去了。” 第88章 赔钱，坐牢 铿锵有力！ 气势如虹！ 轰—— 老板的身躯，猛然一颤。 他嘴角微微抽动，看向穆凡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 “这小子，怎么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 “而且，模样貌似不像学生。” “莫非……他真有我的把柄？” 老板蹙着眉头，准备继续猜测穆凡的身份。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jk制服、顶着呆毛的少女，缓缓走到了穆凡的身边。 看见少女手里握着的水果刀，老板瞬间恍然大悟。 他嘴角勾勒出一丝轻蔑的笑意，眼里的不屑更加浓郁：“我还以为，你们能有多大的本事呢。” “敢情闹了半天，是想拿把破刀吓唬人啊？” 老板骂骂咧咧，握着锅铲，狠狠地拍向铁板，叫嚣道：“当年老子混社会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别把学校里面的幼稚把戏，带到社会来！” “刚刚你说，要让我的摊位开不下去，对吧？”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真要玩硬的，就试试！” 蛮横无理！ 态度恶劣至极！ 由于争论声太大的缘故，附近的食客，纷纷朝这边观望。 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拍视频。 穆凡也不再浪费口舌，果断地掏出手机，按下了拨号键。 摊位老板再次哗然，嗤笑道：“你打算报警？” “告诉你，你现在站的地方，是商业美食街，根本不住人！” “早在几个月前，有关部门就颁布了政策。” “这两排楼的居民，已经得到补偿金，搬出去住了。” “你们住在这里被烟熏，就是活该！” “有能耐，就花大价钱，去更好的地方租房子啊！” “又掏不出钱，又想找舒适的环境，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摊位老板的粗鄙言语，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利刃，不偏不倚地戳中了沈欣的胸膛。 沈欣的心里，衍生出了些许自卑。 她轻轻地攥着穆凡的胳膊，语气划过阵阵悲伤，没有任何底气：“穆凡……我们走吧……” 穆凡摆摆手，示意沈欣稍安勿躁。 他握着手机，上扬的嘴角抹出一丝冷笑：“谁说我要报警了？” 摊位老板满脸不屑：“不然呢？你还想摇人，学古惑仔那套，把我打一顿？那就全部坐牢去吧！” 嘟—— 电话里，传来了拨号的忙音。 不一会儿，通话被接起，那头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女声：“喂，您好，工号为您服务，全程通话录音。” 穆凡毫不犹豫道：“是工商局吗？美食街有流动摊位无证营业，健康证手续也不齐全。” “化冻的生鲜水产，没有任何保护，就直接放在地上，并且摊位周围散落着受到污染的竹签，严重影响市貌、以及消费者的健康。” “我希望市场监管部门，能够协助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进行整改调查。” 短短三句话。 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磕巴。 并且，穆凡说出的每一句专业词汇，都十分标准。 根本就不像是外行！ 更像是……正在暗访的执法人员。 摊位老板瞬间懵了。 握着锅铲的手，也悬在空中。 嘴角更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语无伦次道：“你……你再给工商局打电话？” 穆凡没有立刻领会，而是向接话员交代了更详细的位置。 挂断电话后，穆凡将手机收回兜里，耸了耸肩：“鱿鱼的保鲜期，最多只有三天时间。” “你脚边的那堆鱿鱼，表皮发绿，真空袋也漏气了。” 穆凡瞥了一眼铁板台上的辣椒面，眼神冰冷道：“你以为多放调味品，就能盖得住那股腐臭味道了？” 穆凡的三言两语，揭开了摊位老板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下。 他很想说些反驳的话语，却发现，自己哑口无言！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如果是被城管追，倒还好。 最多就是餐车被扣押，交点罚款。 但是，如果是工商局介入的话…… 自己会被调查个底朝天！ 一旦发现食品安全问题，自己还要坐牢！ 妈的！ 这个男人……是想害我家破人亡吗！？ 摊位老板已经没有心思继续烤鱿鱼，指着穆凡的鼻子，破口大骂：“现在的学生！真的是一点素质都没有！” “出来挣钱的人，谁不是养家糊口啊？” “你一个举报电话，打的轻松。” “你知不知道，对我来说是什么后果？” “你想让我被罚的倾家荡产吗！？” 穆凡面无表情，补充道：“销售来路不明的水产品，导致大量食客腹泻、造成食物中毒的严重情况，会处于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也就是说，你不仅要赔钱，还要坐牢。” 坐牢！？ 轰—— 摊位老板愣住了。 恐惧感，源源不断地袭向全身。 他死死地瞪着穆凡，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将他撕成碎片。 但是理智告诉他，并不能这么做！ 唯一的办法：就是求饶！ 哐当—— 摊位老板丢掉锅铲，从兜里掏出香烟，点头哈腰地来到穆凡面前，恭维道：“小兄弟，刚刚是叔不对，叔向你道歉。” “麻烦你再给工商局打个电话，就说是朋友之间酒喝多了，闹着玩的。” 穆凡没有接受摊位老板的套近乎，而是攥着沈欣和白幼薇，后退了一段距离。 将她们死死地护在身后。 以防狗急跳墙。 事实证明，穆凡的防备是正确的。 摊位老板劝说无果后，立刻爆出真面目。 他用力捏着烟盒，狠狠地朝穆凡砸了过去，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老子记住你了！” 撩完狠话后，摊位老板立刻跑到餐车的旁边，准备收摊跑路。 穆凡早有准备，宛如利箭似的蹿了过去，死死地攥住餐车。 任凭摊位老板用尽全力，餐车依旧纹丝不动。 “放手！”摊位老板扭过头，面目狰狞。 无论他怎么放狠话，穆凡就是不肯放手。 摊位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堵住了所有的去路。 “让一下！让一下！” “市场监管局！” “公安局！” “城市行政管理执法局！” “这是我们的证件！” 人群中，响起了充满威严的声音。 穿着制服的执法人员，逐渐逼近。 摊位老板吓得浑身颤抖。 宛如一摊烂泥，摇摇欲坠地坐在了地上。 “完了……” “这下子，全完了……” 第89章 突然不想给你吃鱿鱼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摊位老板都在受到调查。 他也交代，鱿鱼水产品，是用低廉的价格，从邻国的海域批发过来的。 里面残留了大量的放射性有害物质。 事关重大，有关人员立刻散开，在露天餐桌周边告诫。 从‘樱花鱿鱼摊’购买的水产品，一律不允许吃。 最后，摊位老板被铐上手铐，带上了警车。 “卖这种东西给我们吃，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像你这种人，就应该打进十八层地狱！” “家里人都被你祭天了吧？黑心钱也不能这么赚啊！” “……” 围观的人群，纷纷咒骂。 尤其是吃了几串鱿鱼的食客，瞪着布满血丝的腥红眼睛，恨不得立刻冲上警车，把罪犯拖下来暴打一顿。 警车渐渐开远。 围观的人群，也缓缓疏散。 啪嗒——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穆凡的肩膀处。 穆凡扭过头，恰好和小周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周警官？你怎么来了？”穆凡有些惊讶。 小周苦笑，顺势坐在了塑料板凳上，惆怅地点燃一支烟：“现场有人报警了呗。” “这一行真不容易啊，只要遇到报警事件，必须要出警，录口供、写回执。” “有时候我躺床上睡得真香呢，啪的一个电话打过来，我立刻起来穿衣服。” “家人吵架，要报警。” “小猫小狗丢了，也要报警。” “穆凡，你知道最离谱的是什么吗？” 小周抽了一口闷烟，用手背拍着手心，吐槽道：“就你待的那个小区。” “有个男的，非说每天凌晨，都有个女人在他家门口站着。” “还说什么，担心遇到的是女鬼，希望我们住在他家，凌晨一起抓鬼。” “你说，这男的是不是有病？” “就算不敢开门，说句话问问也好啊。” “一声不吭的躲着，光顾着害怕，一副怂样子！” 穆凡满脸黑线。 小周吐槽的报警人，该不会是高飞吧？ 不过，他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聊，而是干笑两声，询问道：“刚刚那个摊位老板，会受到什么处罚？” 小周想了想，慎重道：“暂时不清楚，不过刚刚监管局的临时检测，发现鱿鱼里面，残留着大量的放射性物质。” “这个危害，是极大的。” “而且他还知法犯法。” “估计七年牢，是跑不掉了。” 穆凡点点头。 原来……鱿鱼表层的那些绿光，并不是腐坏。 而是散发的有害物质啊。 光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穆凡摇摇头：“现在的水产品，真不让人放心，我本来还打算买几串鱿鱼尝尝的呢。” 小周笑谈道：“吃国内海域的呗，说实话，我也想尝尝。” “鱿鱼！鱿鱼了嘿！” “新鲜大鱿鱼！” 就在这时，吆喝声响起。 众人纷纷扭过头。 不远处的门店前，摆放着烧烤架，上面放着肉质鲜嫩的鱿鱼。 或许是担心烧烤散发的烟雾，给周围居民造成困扰。 烧烤架的上方，安装了一块宽敞的遮阳布。 丝缕状的烟雾，缓缓上升，飘到遮阳布上，便停止了。 穆凡下意识地抬起头。 二楼的墙壁，并没有受到任何污染。 就连墙壁，都是雪白的颜色。 穆凡凑近脑袋，朝店铺里面望了一眼。 证件挂在最鲜艳的位置。 健康证、安全许可证、甚至连鱿鱼的批发单，都贴在了墙壁上。 店内的环境，也十分干净。 看着让人舒服。 穆凡顿时来了兴趣，挑眉询问：“要不要吃鱿鱼？” 从头到尾，白幼薇都站在旁边，目睹了全程。 注意到穆凡流露出的喜悦表情，她的心里也划过些许笑容。 白幼薇扭过头，紧紧地盯着烧烤架上的鱿鱼。 鱿鱼被烤得金黄。 掺杂着辣椒面的孜然气息，香气扑鼻。 “穆凡……想吃鱿鱼……” “薇薇……要给他买……” 白幼薇轻声嘀咕，默默转身，朝着烧烤摊走去。 “薇薇，你去哪？”穆凡扭头询问。 “给你……买吃的。”白幼薇悠悠回应。 此时，烧烤摊的老板，正在握着竹签烤鱿鱼。 见白幼薇过来了，他立刻露出一副笑容：“喔，是你啊！” “多亏了你们，把那个扰乱市场价格的罪人，给抓起来了！” “我就说嘛，鱿鱼的批发成本都要5块钱，他10块钱3串，不是明摆着亏钱吗？” “敢情，用的全都是劣质鱿鱼啊！” “呸！活该坐牢！” 烧烤摊老板发泄着积攒的愤怒。 白幼薇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来到烧烤架前，她猛地举起了胳膊。 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烧烤摊老板吓得一颤，急忙后退几步，恐慌道：“我靠！” “小妹妹……我卖的鱿鱼，都是国内自产的，肉质嫩，味道好。” “品质有保障的！” “你别刀我啊！” 这一幕，全部都被远处的穆凡，看在眼底。 他吓得脑瓜子嗡嗡作响，急忙迈着步伐，朝白幼薇奔了过去。 然而—— 白幼薇已经挥下了胳膊。 散发着寒光的刀刃，划破空气，好似贯彻着雷霆咆哮，以千军万马之势，挥了下去。 “完了完了……要死要死要死……” 烧烤摊老板吓得闭上了眼睛。 噗—— 伴随着利器刺破肉质的闷响。 一个又大又香的烤鱿鱼，被扎了个透心凉。 “我嘞个骚纲啊……（方言，没有具体意思，用来表达震惊情绪）” 烧烤摊老板张大了嘴巴，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可思议。 白幼薇握着被扎在刀刃上的鱿鱼，朝烧烤摊老板歪了一下脑袋：“多少钱？” 过了好半天，烧烤摊老板才缓过神。 他挥挥手，心有余悸道：“呃……这串算我请客，不要钱，你拿走吧。” “谢谢你……”白幼薇礼貌点头，转过了身。 啪—— 与此同时，穆凡的手指，也敲向了白幼薇的脑袋。 夹杂着吐槽性质的温柔谩骂，顿时响起：“薇薇，你个大傻蛋，别随随便便拿着刀吓唬人啊！” 白幼薇抿着嘴唇，委屈巴巴的嘟囔：“穆凡……打人……” “突然……不想给你吃鱿鱼了……” “(〒︿〒)” 第90章 笨……笨蛋穆凡 穆凡愣然。 他站在原地，用一种惊奇的眼神，打量着身前的少女。 凭借着这几个星期以来的了解。 穆凡很清楚：白幼薇是个性格内向、有点自卑的少女。 每每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都是执行别人的吩咐。 几乎很少有独立思考的时候。 而现在，白幼薇居然说，不想给自己吃鱿鱼。 反差的性格转变，让穆凡有些不知所措。 就连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都乱了分寸。 穆凡咽下一口唾液，眼眸里划过些惊讶：“薇薇，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白幼薇抬起脑袋。 茶褐色的眼眸，紧紧地汇聚在穆凡的身上。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白幼薇清幽的语气，缓慢响起：“没……” “穆凡想吃……一定会给穆凡吃……” 哗啦—— 白幼薇伸出胳膊，将散发着热气的鱿鱼，递到了穆凡的嘴边：“穆凡……给。” 穆凡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 心底蔓延出的喜悦情绪，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 瞬间透心凉。 “呼——” 穆凡默默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白幼薇的脑袋，无奈道：“薇薇，我们走吧。” “喔……”白幼薇乖巧点头。 她用双手握着水果刀，紧紧地盯着扎在刀刃上的鱿鱼。 被刘海遮住的茶褐色眼眸，也流露着些许疑惑。 穆凡……好奇怪…… 为什么……突然失望了？ 是因为……不喜欢吃鱿鱼吗？ 思索许久，白幼薇也想不出来任何答案。 索性，她抬起眼眸，呆呆地望着穆凡的侧脸。 与此同时，穆凡的心里，也在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幼薇太乖了。 以至于自己吩咐的每件事，她都会照做。 没有拌嘴的调味剂，这段关系，也只能维持恒温。 不过刚刚，白幼薇的反常行为，让这段恒温的关系，出现了些许微妙波动。 有那么一瞬间，穆凡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总是说不出，和白幼薇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不像朋友，不像家人，更不像情侣。 因为，没有经历过情感波动。 通俗地来说：太平庸了，平庸到让人乏味。 或许是沉思过度的缘故，穆凡没注意到前方的石头。 “哎呦我糙……” 穆凡被绊了一下，前倾着身体，踉踉跄跄地跳了一段距离，险些摔倒。 稳住身体后，穆凡并没有回头看绊倒自己的‘罪魁祸首’。 而是立刻将视线，汇聚在白幼薇的身上，观察她的动静。 白幼薇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或许是注意到被穆凡盯着，她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悠悠询问：“穆凡……怎么了？” 穆凡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做出了询问：“薇薇，你刚刚怎么不笑？” “为什么要笑？”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 “呃……因为我差点摔跤，很滑稽啊。” 哗啦—— 白幼薇展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穆凡的腰。 她将脑袋贴在穆凡的胸膛上，轻轻剐蹭，软糯的语气好似融化的草莓糖：“薇薇……不会嘲笑穆凡……” “因为……穆凡很温暖……” “哈！？”穆凡满头问号。 穆凡不死心，继续做出试探性的询问：“薇薇，你骂我一句试试看？”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映照着光晕的眼眸划过些许心疼：“不要……” “我给予你特权，你骂我一句‘笨蛋’就好。” “不要……” “薇薇，没事的。” “不要……” 穆凡蠕动着喉咙，正想说‘这是命令’之类的俗语。 啪——啪——啪—— 就在这时，微妙的鼓掌声，传到了穆凡的耳畔。 穆凡顺势抬起头。 此时，小周正拍着双手，缓缓走来。 脸上的表情，也耐人寻味：“好好好，穆凡，你现在都不装了是吧？” “你知道这个行为的性质，是什么吗？” 轰—— 穆凡的身躯，猛然一颤。 光顾着让白幼薇再重演一次‘叛逆’的言语。 居然忘记小周还在旁边了！ 穆凡露出尴尬的笑容，解释道：“周警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唰—— 小周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穆凡的心窝：“我现在穿着制服，不方便久留，就先回去了。” “你规矩点嗷。” “要是被我发现，你霍霍人家小姑娘，我就把你带回去，毛巾蘸水抽你。” 穆凡嘴角划过一丝苦笑。 他很清楚：白幼薇是在周警官的担保下，才交给自己照顾的。 要是造成了不好的负面影响，他得担责。 所以，语气也稍微认真了些。 穆凡目视着小周离去的背影，拍着胸膛保证：“放心吧，我这个人，最守规矩了。” 小周的身影，越来越远。 直到肩膀处闪烁的红蓝亮光，消失在人群的最深处。 穆凡这才扭过头，轻轻地拍着白幼薇的脑袋，附耳道：“记住那个人了没？” “以后就把他当做大坏蛋。” “有想说的话，别当他面说。” “回家后，我们慢慢聊。” 白幼薇的脑袋，宛如蜻蜓点水似的，晃动个不停：“记住惹！” “?(?????)?” 白幼薇高举双臂的模样，十分可爱。 穆凡越看，越觉得惬意。 他忍不住发出询问：“薇薇，想要亲亲吗？” 听到‘亲亲’，白幼薇的眼眸里，顿时闪烁出了璀璨的光芒。 她抬起头，眼神遍布期待：“想……” 穆凡挑着眉头，发出询问：“想要额头亲亲，还是想要脸蛋亲亲？” 白幼薇探出一根手指，戳着嘴角，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微微张口，轻柔的语调好似舒心的微风：“穆凡。” “我……都想要。” “( ? ?w?? )?” 穆凡见气氛烘托地差不多了，再次提出了无礼要求：“那你骂我一句笨蛋，让我听听。” “不要……” “骂一句就好，就说‘笨蛋穆凡’。” 白幼薇抿着嘴唇。 她捏着手指，表情有些不安。 经过了一番强烈的心理斗争后，才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轻声嘟囔：“笨……笨蛋穆凡……” 嗡嗡—— 穆凡的心，再次一颤。 不过他发现，与之前的那句‘不想给你吃鱿鱼’相比，还差了些韵味。 穆凡默默地叹了口气，苦笑摇头：“果然……强扭的瓜，还是不甜啊。” 蓦然间，穆凡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 白幼薇正抬着眼眸，期待地望着自己。 穆凡探出手指，轻轻地捏了一下白幼薇柔软的脸蛋，浅笑道：“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 “两个亲亲，全都给你。” “那么……先从额头开始吧。” 随着话音的落下，穆凡身体微微前倾。 朝着白幼薇的额头，吻了过去。 “穆凡，白幼薇！”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穆凡吓得一颤，立刻将身体复原。 此时，沈欣正握着三支冰淇淋，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脸蛋两侧，也蔓延出些许炙热的绯红。 她侧过脸颊，焦虑不安地望着瓷砖路面的地缝，扭扭捏捏道：“那个……”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第91章 滑溜溜惩罚 “呃……”穆凡欲言又止。 三人对视的场面，颇有一番尴尬。 稍作停顿，穆凡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薇薇，你先跟着沈欣回房间，我待会儿就到。” 白幼薇抬起头，闪烁着清澈光芒的瞳孔，看起来楚楚动人。 穆凡身躯一颤。 他很清楚：亲亲被突然打断，白幼薇的心里，正在蔓延小情绪。 穆凡急忙探出手掌，轻轻地按压白幼薇的脑袋，耐心安慰：“笨蛋，别乱想……” 哗啦—— 话音未落，白幼薇突然扎进了穆凡的胸膛。 柔软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间。 茶褐色的眼眸，在路灯与月光的双重映照下，时而黯淡，时而明亮。 尤其是嘴角勾勒出的甜蜜笑容，仿佛有着融化冰雪般的魔力。 摄人心魄。 “穆凡，我没有乱想。” “这里太吵，亲亲的时候，会感受不到你的温暖。” “所以……我们要在安静的地方亲亲。” “鱿鱼给你。” “我去楼上……乖乖等你回来。” 轰—— 穆凡宛如一块朽木，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就连眼眶中的那轮黑眸，也骤然收缩，汇聚成了一个小点。 这丫头……怎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愣神间。 白幼薇松开了穆凡。 雀跃着小跑，踩在了台阶上。 她缓缓转过侧脸，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穆凡。 与此同时，抬起白皙的手臂，将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自然地撩到耳后。 如同似的软糯语调，幽静荡漾：“穆凡……要早去早回。” 语落，白幼薇迈向了楼梯。 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平台的拐角处。 穆凡握着扎进水果刀里的鱿鱼，呆呆地望着空旷的过道。 只感觉胸膛里的那颗跳动的炙热心脏，被小木锤轻轻敲了一下。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妙感觉，源源不断地涌向身体里的每处细胞。 放在以前，白幼薇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按照她的性子，听说自己要离开一会儿，必定会黏着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 然而现在—— 却并没有多问。 这股亲密却又给予彼此隐私感的关系，令穆凡怦然心动。 穆凡咽下一口唾液，看向沈欣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你教的？”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沈欣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抬起胳膊，脑袋宛如拨浪鼓似的，摇晃个不停：“不不不……不是我。” “我……我最多教她写日记，记录生活之类的。” “我也不清楚，白幼薇怎么突然会撩人了。” 穆凡压根不相信。 他眯着眼睛，狐疑的视线将沈欣打量个不停。 沈欣组织语言，想要继续狡辩。 但是，穆凡这股‘审视犯人’的眼神，压迫十足。 沈欣再也无法承受内心的压抑，直言道：“好吧，我承认。” “上周，我给白幼薇发了一些视频。”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 “有剧情，有演绎，有情感波动。” 沈欣忐忑不安地解释。 眼看穆凡的脸色越来越黑，她急忙纠正道：“哎呀……穆凡，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至少白幼薇学会了用眼神，让男人怦然心动，对不对？” “好吧，这件事我做错了，我现在就去找白幼薇，把那些视频全部删掉。” “这个冰淇淋……给你。” 由于心虚的缘故，沈欣不敢与穆凡对视。 她握着蛋筒，将冰淇淋强行塞进穆凡的手里，扭头跑向了楼梯。 踩台阶的时候，她还不忘扭过头，观察穆凡的动静。 见穆凡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沈欣双手抱头，拼命的摇晃身躯，陷入‘崩溃’的状态：“啊啊啊啊……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明明只是想让白幼薇学会，和穆凡培养感情的方法。” “等哪天他们喝得微醺，一路搂搂抱抱，从阳台到客厅，再到卧室！”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让白幼薇怀孕！” “我就能成为名副其实的月老！” “这样他们就会感激我、信任我、把我当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但是，我好像玩砸了！” “穆凡……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正经的女生，不让白幼薇跟我玩了啊？” “怎么办怎么办……” “天呐噜！！！” “……” 呼呼—— 冰冷的晚风，沿着走廊呼啸而过。 没有任何液体残留的空饮料瓶，被吹得滚动。 发出‘嘎嘎’的嘲笑声响。 此时，穆凡仍然愣在原地。 足足过了好半天，他才舔了一口融化的冰淇淋，满脸黑线地呢喃：“沈欣这家伙……果然是芒果女孩啊。” …… 15分钟后。 穆凡回到二楼，推开了木门。 充满年代感的水霉味，顷刻间蔓延。 穆凡瞥了一眼角落。 白幼薇和沈欣，就像是两个犯错的孩子似的。 端正地坐在木凳上，一动也不动。 通过她们心虚的表情，穆凡心里明白：这俩个活宝，已经反省过了。 啪嗒—— 穆凡将水果刀摆在餐桌上。 同时，将手里提着的包装袋，放了上去。 见白幼薇和沈欣没有动作，只是将视线投了过来。 穆凡也不说话，默默地把手探进包装袋，摸索着。 不一会儿，便掏出来一块肥皂。 看到肥皂的瞬间，沈欣猛然一颤。 她急忙贴向白幼薇，附耳道：“完了完了……穆凡果然生气了，他要对我们使用‘滑溜溜’惩罚了！”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什么是‘滑溜溜’惩罚？” 沈欣满脸紧张，添油加醋地解释：“是一种很残忍的酷刑，先是用肥皂将浴室涂满，就连角落的缝隙，都不能落下！” “紧接着，再将犯人的衣服全部扒光，用肥皂涂满全身，狠狠地推进浴室。” “在双重肥皂加持下，几乎没有任何摩擦力。” “犯人会在浴室的地板上，来回碰撞，连续半个多小时，都停不下来！” “很折磨人的！”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 脑海里，也浮现出脑补画面。 在涂满肥皂的浴室里，卡通画风的自己，与卡通画风的沈欣，没有穿任何衣服。 身体在被白云挡住的马赛克里，宛如碰碰车似的，在瓷砖上来回滚动。 并发出各种哼唧的哀嚎声。 白幼薇的茶褐色眼眸，映照着些许期待：“好像……很好玩？” “(o°w°o) ” 突然。 悬浮在白幼薇头顶上方的脑补画面中，出现了卡通穆凡的身影。 啪—— 啪—— 伴随着两声沉重的闷响。 脑补画面突然变黑。 出现了经典的星星挨揍特效。 卡通白幼薇与卡通沈欣，顶着一颗飘荡着丝缕状白烟、鼓着大包的脑袋，满脸忧愁地听着卡通穆凡的数落。 “喂，不要突然脑洞大开啊！” “肥皂是买来做清洁用的！” “不守规矩的流动商贩，已经被抓走了。” “做一次大扫除清洁，油烟就能彻底清理干净了。” “你们两个……别傻坐着！” “快来帮忙！” 第92章 别压着我了 咯噔—— 物体放在木桌上的微妙声响，源源不断。 很快，穆凡便将包装袋里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除了肥皂、洗衣粉、火碱之类的强效去油洗剂。 还有几条崭新的抹布、以及一捆扎着束带的墙纸。 穆凡环顾四周。 见墙角放着一个塑料盆，他不假思索地迎上前。 将洗衣粉、火碱依次放进去。 随后，拿起小刀，切了些肥皂。 将它们捣成粉末状后，一股脑丢进了塑料盆。 紧接着，穆凡端着盆，拧开了水龙头。 哗啦啦—— 水流冲击盆底的响声，持续不断。 泛起了一层白色泡沫。 穆凡蹲下身子，攥着抹布搅拌塑料盆里的液体。 试图让去油洗剂融化的更加均匀。 “穆凡……你要洗衣服吗？” 黏糊糊的轻声语调，悠悠响起。 穆凡忙碌地搅拌泡沫，认真道：“不是洗衣服。” “我打算来一场家庭大扫除。” “玻璃窗长期粘黏污渍，光线照不进来。” “久而久之，房间里就会产生一股陈旧的水霉味。” “长期居住在空气不流通的房间，很容易生病。” 穆凡抬起手腕，轻轻地抹了一下额头，准备向白幼薇讲解更详细的步骤。 然而—— 就在穆凡扭过头的瞬间。 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白幼薇柔软白皙的双手，正搭在膝盖处，身体以弯曲的姿势，微微前倾。 忽闪忽明的清澈眼眸，好奇地盯着盆里泛起的泡沫。 穆凡的视线，也不小心汇在了白幼薇的胸前。 由于白幼薇弯着腰，衣襟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稍稍下坠了一些。 以穆凡的角度，刚好能够看到惊艳的画面。 “我糙……”穆凡惊呼出声。 他倒吸一口凉气，迅速将视线汇向别处，语无伦次道：“薇薇……以后有人蹲在你前面，就别再弯腰了。” “诶？”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头顶总是保持翘立的小撮呆毛，也跟着晃动了一下：“为什么？” 穆凡心情复杂。 脑海里，更是有成群的野马在狂奔。 白幼薇小小的，模样俏皮可爱。 傻乎乎的憨憨模样，很容易激起旁人的保护欲。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指得应该就是白幼薇这类单纯少女吧？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正准备用委婉的方式，让白幼薇注意分寸。 突然，穆凡感觉有一只手，摸向了自己的脸颊。 手掌传递的冰凉冷意，与脸蛋的炙热温度，产生了化学反应。 忽冷忽热的感觉，让穆凡的心里有些发毛。 他猛地扭过头，惊愕万分：“薇薇……你摸我干什么？” 白幼薇没有回应，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趴在了穆凡的后背上。 身体紧贴的刹那，慕斯蛋糕般的柔软触感，沿着穆凡的肌肤，顷刻间蔓延。 “我糙……”穆凡再次惊呼。 脸蛋两侧映照出的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延伸至整个脖颈。 白幼薇眨巴着茶褐色的清纯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穆凡发红的脸蛋。 随后，探出手掌轻轻抚摸，试图消除这股滚烫的气息：“穆凡……你的脸好热……” “我帮你……冷下来。” 白幼薇嘟着嘴唇，朝穆凡脸颊吹着凉气。 试图帮助他降温。 温柔的凉风，徐徐掠过。 撞向脸颊的瞬间，似烟尘般扩散蔓延。 轰—— 穆凡的大脑，一片空白。 悬在空中的手，甚至忘记去关水龙头。 哗啦啦—— 水流声，源源不断。 最终，塑料盆被水装满。 冰凉的液体，冲击着白色泡沫，沿着塑料盆的边缘，缓缓溢出。 穆凡的鞋子，被泡沫溅得到处都是。 “我靠……” “流出来了……” “薇薇……你快起来……别压着我了……” 穆凡手忙脚乱的去关水龙头。 然而，就是这个动作，导致穆凡身体前倾。 再加上肥皂水触碰鞋底，造成了鞋面打滑。 穆凡一个没站稳，重重倒了下去。 砰—— 砰—— 伴随着两声沉重的闷响。 白幼薇和穆凡，宛如叠罗汉似的，横七竖八地压在了一起。 这一幕，全部都是沈欣看在了眼里。 她吓得抱住脑袋，着急地直跺脚：“穆凡！白幼薇！” “你们没事吧……” “这招……真的不是我教的啊！！！” …… 半小时后。 整个房间，都被打扫了一遍。 湿漉漉的地面，充斥着肥皂水的柠檬清香，很好闻。 那块被烟雾熏得发黑的玻璃窗，也被擦得闪闪发光。 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不偏不倚地映照在摆放在床铺的花边枕头上。 受到水汽的影响，甚至能够清晰的看见，这道光线的雾状轨迹。 颇有一番仙境的韵味。 沈欣瞪大了眼睛。 她呆呆地望着房间里的每一处摆件。 攀爬了些许绿霉的墙皮，全部被铲掉了。 不仅如此，穆凡还往墙壁四周，贴满了墙纸。 墙纸是粉色的。 上面画了许许多多的冰淇淋。 如果说，曾经的屋子，是幽闭的破旧阁楼。 那么，现在的房间，就是童话世界里的粉色城堡。 沈欣弹出指尖，触碰墙皮，缓缓行走。 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逐渐蔓延心头。 原来，这就是被朋友重视的感觉。 好温馨！好温暖！ 自己，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哗啦—— 沈欣转过身，给了白幼薇一个大大的拥抱：“白幼薇，穆凡。” “你们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安静地注视着沈欣。 她能够感觉到，堆积在沈欣心底的浑浊哀伤，正在逐渐散去。 而，那股隐约闪烁的微弱光芒，正像树根似的，纵横交错。 直至将身体里的每一处细胞，都染得明亮。 白幼薇嘴角上扬，划出些许温馨的甜蜜笑容：“我们……是朋友。” “一辈子……都是。” 此时，穆凡正坐在木桌旁，揭开塑料罩，吃着剩下的蛋糕。 再次见到白幼薇露出的笑容，穆凡的心里也划过一缕温馨，轻松呢喃：“能有个交心的朋友，薇薇在学校也多了份关照。” “只要沈欣那家伙……别再教薇薇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好。” 嘀铃铃—— 就在这时，匆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穆凡掏出手机。 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屏幕上，显示着高飞的来电通知。 穆凡滑开接听键。 还没等他开口。 电话那头，便传来了高飞急促的呼救声：“穆……穆哥！” “我被那个女鬼咬了！” “快……快来救我啊！” 第93章 一起睡 穆凡满脸无奈：“飞子，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啊？” 高飞哭腔连连：“穆哥……我就是听了你的话，才开门的。” “但我还没说话，她就朝我手上咬了一口，转身跑了。” “穆哥，我会不会变成丧尸啊？” “……” 越说越没有边际。 穆凡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情复杂。 美食街距离小区，还是有段距离的。 更何况，自行车没有大灯。 顶着夜色回去，容易出车祸。 思来索去，穆凡决定给周警官打电话，拜托他去一趟。 穆凡轻咳两声，安慰道：“那个，飞子，我在外面，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你先回房间待着，我帮你联系周警官。” 简单的寒暄后，穆凡在通讯录里找到小周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不一会儿，手机那头传来了疑惑地询问：“穆凡，大半夜的，怎么突然打电话了？” 穆凡尬笑两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寒暄：“呃……周警官，你还没睡吗？” 小周：“刚躺下，咋了？” 穆凡：“你还记得，那个报警说遇到‘女鬼’的男人吗？他刚刚说……被‘女鬼’咬了一口，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能去看看吗？” 小周：“嘶……那个男人是你的朋友吗？哦对……我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在农贸市场见过。我就说嘛，怎么有点眼熟。” “嗐，行吧，刚好我困得睡不着觉，就当做走访调查，遛遛弯吧。” 寒暄几句后，彼此挂断了通话。 穆凡将手机收回兜里，摇头苦笑：“怎么什么怪事，都被高飞碰着了？” “不过，咬人确实有点离谱了。” “希望，只是个误会吧。” 夜，更深了。 穆凡走到窗台边，朝楼下望了一眼。 美食街不再有热闹的氛围。 大部分烧烤店已经关门。 唯有几个喝得烂醉的青年，夹着香烟，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行走。 “薇薇，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家吧，明天还得上学呢。” 穆凡拍了一下白幼薇的肩膀，示意她出门。 “喔……”白幼薇乖巧点头，默默地跟了过去。 见两人要走，沈欣身躯一颤。 她急忙迎上前，堵住了众人的去路：“穆凡……白幼薇……你们不能走！” 穆凡愣然：“为什么？” “因为……因为……” 沈欣蠕动着喉咙，拼命地在脑海里寻找留住众人的理由。 但是，思绪混乱的她，大脑却突然短路。 支支吾吾好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该死……自己总不能说，要把他们留下来过夜。 然后暗中帮助白幼薇，生米煮成熟饭，成功打上本垒吧？ “呃……沈欣？” 穆凡的疑问声，瞬间将沈欣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立刻摆动着双手，疯狂解释：“因为现在的天色太晚了！” “附近也没有路灯，你们骑自行车回去，容易出事！” “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沈欣的话，十分有道理。 见她只是在担心自己与白幼薇的安危，穆凡的嘴角也露出了暖心的笑意：“我骑车很稳，放心吧。” “大概半小时左右，能到家了。” “沈欣，你早点休息。” 语落，穆凡绕过沈欣，探出胳膊握住了门把手。 沈欣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么。 穆凡和白幼薇，就真的离开了。 好不容易能拥有一次牵线搭桥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沈欣扭过头，看向白幼薇的眼神，满满的宠溺。 接着，她握紧双拳，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尖叫：“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得穆凡一颤。 他猛地扭过头，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沈欣：“你干嘛！？” 沈欣抿着嘴唇，支支吾吾道：“我……我不习惯睡在陌生的环境！” 穆凡环顾四周，一脸懵逼道：“这不是你家吗？” 意识到谈话出现了漏洞，沈欣立刻打圆场补充：“没错，是我家！” “但是现在，整个屋子都被打扫的干净发光，就连墙壁上都贴着粉色的壁纸。” “对我来说，这就是陌生的环境。” “哦对，心理学上，不是有个词语叫做‘阿贝贝’吗？” “它指的是恋物情结，对过往的事情有依赖！” “就像有的人睡觉，必须要抱着玩偶，否则就会失眠！” 沈欣滔滔不绝。 穆凡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蹙着眉头，看向沈欣的眼神，更加地匪夷所思：“所以……你的‘阿贝贝’是那些散发着水霉味的墙皮？” “没有它们，你就感觉待在陌生环境，睡不着觉？” 沈欣连连点头：“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还有另一种‘阿贝贝’，能让我睡着。” 语落，沈欣突然伸出手。 她猛地拽住白幼薇的胳膊，将其搂住：“白幼薇，她就是我的‘阿贝贝’！” “穆凡，你能让她留下来，陪我睡觉吗？” 轰！！！ 穆凡的脑海里，瞬间炸了一道晴天霹雳。 他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沈欣……她今天十分奇怪！ 说着莫名其妙、让人一头雾水的话。 还把白幼薇拽到身边，想要和她一起睡觉。 沈欣到底要做什么？ 等等…… 莫非……沈欣的取向…… 穆凡打了个冷颤，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他咽下一口唾液，死死地盯着沈欣搂住白幼薇的胳膊。 满脑子都在盘算着，该用什么办法，把白幼薇给救出来。 就在这时，沈欣的声音，再次传来：“穆凡，我知道这很突兀，也很炸裂。” “但是，我真的不喜欢失眠的感觉。” “穆凡，你把白幼薇借给我一天就好。” “等我习惯了现在的环境，就能把白幼薇还回去了。” 短暂的停顿，沈欣的眼眸深处，闪烁着坚定的决心，补充道：“不过……如果你不放心，让白幼薇一个人待在这里的话。” “今晚，你也可以留下来！” “我们三个人，一起睡觉！” “我睡这头，你和白幼薇睡那头！” 穆凡瞳孔震惊，脑瓜子嗡嗡作响：“三个人，一起睡！？” 穆凡扭过头，看向了靠在墙边的床铺。 老式的纯木单人床，采用的是古代的厢房闺床。 床铺上方，搭建着可以用来挂床帘的吊顶。 虽然外观很精美。 但是，一米宽的床位，显得十分狭窄。 两个人肩并肩躺在上面，连翻身都困难。 更别说三个人了。 穆凡的目光，重新汇聚到沈欣的脸上。 察觉到沈欣的嘴角边，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穆凡瞬间醍醐灌顶。 冥冥之中，也猜到了全部的真相。 “前面编了一大堆理由……全部都是幌子。” “沈欣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想骗自己和白幼薇同床共枕，碰撞出微妙的火花！” 穆凡忍不住惊愕出声：“沈欣这家伙，想做红娘，想疯了吗！？” 第94章 挂在墙上睡 窣窣—— 衣服摩擦的微妙声响，将穆凡的思绪，拉回现实。 循声望去。 恰好和白幼薇，四目相对。 白幼薇握住穆凡温暖的手腕，轻轻摇晃：“穆凡。” “我也想做你的‘阿贝贝’。” 白幼薇身体前倾，自然地趴在了穆凡的胸前。 她微微抬头，茶褐色的瞳孔在枯黄吊灯的映照下，浮现着水雾状的孱弱柔光：“穆凡。” “你累一天了。” “放松下来……我们休息吧。” 穆凡愕然。 他呆呆地望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少女。 心里宛如奔腾的浪潮，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啪叽—— 穆凡抬起手，轻轻地按压白幼薇的脑袋，嘴角勾勒出一抹暖心的浅笑：“傻孩子，怎么总喜欢关心别人？” 白幼薇摇摇头，幽静的语气好似软糯的草莓：“穆凡不是别人。” “穆凡，是薇薇最重要的人。” “穆凡……也要健康成长。” 穆凡微微张口，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好将全部的感情，通过抚摸白幼薇的右手，传递到她整个身躯。 或许是气氛恰到好处。 亦或者是穆凡的手心，正在升温。 白幼薇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脑袋正堆积着成股的暖流。 像是千万道纵横交错的小溪，哗哗流淌，最终汇向藏匿在心底深处的枯井泥潭，逐渐成为汪洋大海。 哗哗—— 白幼薇突然抬起手臂，死死地抵在穆凡的手背上。 试图按得更紧一些。 她眯着双眼，全神贯注地感受抚摸头顶带来的安全感。 “薇薇，好开心。” “穆凡。” “近一点。” “再近一点……” 穆凡：“∑(o_o；)” 沈欣：“?(????w????)?” 在恩爱气氛的烘托下。 周围的空气里，也蔓延着一层酸溜溜的柠檬清香。 沈欣紧紧地攥着拳头，身体以极度兴奋的方式，摇晃扭曲。 沈欣闭着眼睛，想大声喊，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耶斯！噢耶！” “爱情！这就是爱情！” “我就知道！只要让穆凡和白幼薇单独相处，操作空间就有很大的提升！” 沈欣睁开眼睛，悄悄瞥了一眼。 虽然穆凡已经停止抚摸白幼薇的脑袋。 但是白幼薇正保持抱着穆凡的姿势，将脸颊贴向他的胸膛。 沈欣立刻闭上眼睛，更加激动地跺脚：“啊啊啊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友摸头杀’吗！？” “好羡慕！好羡慕！” “虽然……虽然很讨厌有人在我面前秀恩爱！” “但是……但是……” “被撒狗粮的感觉……真爽啊！！！” 哗啦—— 沈欣展开双臂，各自以45度角，伸向天空。 她抬起脑袋，绷着脖子后仰的怪异模样，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后背：“伟大的冰淇淋神灵啊！” “让这种又痛又爽的感觉，来得更多一些吧！” 嗡嗡—— 突然，沈欣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盯着自己。 她立刻将身体恢复原样，诚惶诚恐地注视着穆凡。 穆凡满脸黑线：“半夜三更的，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呆呆地望着虚心到惊慌失措的沈欣。 随后，又将视线，缓缓移向穆凡的脸颊，观察他的表情。 唔——唔—— 白幼薇突然攥着拳头，紧绷的身体微微颤抖。 噗—— 强行挤出一张‘怒气脸’后，白幼薇模仿着穆凡的语气，生硬重复道：“半夜三更的，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ヽ(#`Д′)?” …… 20分钟后。 三人洗漱完毕，笔直地站在木床边，发呆愣神。 一米宽的厢房闺床，只能躺一个人。 如果并排躺两个人，会肩膀碰着肩膀，翻身都困难。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必定有个人，要睡在床尾。 穆凡捏着下巴，陷入沉思：“嘶……貌似有好几种排列顺序。” “白幼薇靠墙睡，我睡床边？” “不行不行……那样的话，沈欣的脚就伸到我们脑袋中间了。” “那，我睡墙边，沈欣睡床边，让白幼薇把脚伸过来？” “不对不对……我糙了，我怎么能和沈欣在同睡一边呢！？” “要不，我睡床尾？让她们两个睡床头？” 思绪刚落，穆凡就拍了一下脑门，无语道：“那岂不是有四只脚搭在我的脑袋边？” 无论穆凡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两全其美的办法。 最后，只能无奈叹气，摆手道：“不行，这床太小，三个人根本没法睡。” “我还是带薇薇去附近找个酒店，暂住一晚吧。” 穆凡牵住白幼薇的手腕，准备离开。 沈欣吓得惊呼：“不行！你们走了，我还怎么看小幸福！？” 穆凡满头问号：“什么小幸福？” 意识到说漏嘴了，沈欣急忙摇晃着手臂，打圆场：“我……我说的不是福，是胡，胡穷胡尽，胡边胡际。” “对！我想说的是：住酒店需要钱，如果乱花钱，兜里的余额就会像流水似的，消失的胡影胡踪！” 由于太过震惊的缘故，穆凡的五官表情，几乎都扭曲在了一起。 听说过‘胡’、‘福’不分的人。 头一次见到‘胡’、‘无’不分的。 沈欣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啊？ 见穆凡被‘禁锢术’控住了。 沈欣立刻将白幼薇拽到自己身边，指着木床道：“白幼薇，我们来玩‘平行四边形’的睡觉方式，怎么样？” 不等白幼薇询问，沈欣立刻探出手，托住白幼薇的腰。 “大倾斜之术！”沈欣拐角一声，手臂突然发力。 白幼薇的身体，顿时发生了倾斜。 以45度角的姿势，站在原地。 沈欣立刻来到床边，做着比划的手势：“看，像这样斜着躺上去，就拥有了更多的压缩空间！” 啪嗒—— 沈欣突然脱掉鞋子，爬到床上。 用横着睡的方式，将半个脑袋悬空在床边。 同时，伸出修长大腿，轻轻搭在了墙壁上，后仰脑袋道：“如果不想斜着睡，我们还可以把腿搭在墙上睡！” “白幼薇，快上来，我们一起玩！” 白幼薇乖巧点头。 她蹲下身子，缓慢地脱掉了鞋子，蹑手蹑脚地爬到了床上。 紧接着，她学着沈欣的样子，横睡床边，将双腿搭向墙壁。 啪——啪—— 白幼薇探出小手，轻轻地拍着身旁的空位，脑袋后仰道：“穆凡。” “快上床。” “我们今晚……挂在墙上睡觉。” 第95章 薇薇，是穆凡一个人的妃子 穆凡：“……” 望着身前，将双腿搭在墙上磨蹭、嘴巴贴着耳朵，说着悄悄话的两个少女。 穆凡的心里，堆积着浓密的阴云。 用这么怪异的姿势睡觉。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估计双腿要僵硬得抬不起来了。 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住处。 再加上困意来袭，穆凡只好脱掉鞋子，爬上了床。 “薇薇，晚安。” “呃……沈欣，你也早点睡。” 睡前问候结束，穆凡侧过脑袋。 尽可能让身体保持倾斜的姿势，让自己舒服一些。 强行让自己入睡。 嘎吱—— 嘎吱—— 闺床太老旧，又是单人床。 稍微翻个身，充满年代感木头，就会发出挤压碰撞的声响。 穆凡正睡得迷迷糊糊。 依稀间，他感觉有两道气流，正在自己的脸颊处扩散。 “什么玩意热乎乎的？” 穆凡重重地抹了一把脸，嘟囔着睁开眼睛。 两个人头形状的轮廓，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我糙！” 穆凡应激反应，吓得立刻坐起身，睡意全无：“你们……你们干什么！？”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一本正经道：“沈欣问我，你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打呼噜。” “我说不会。” “她说会。” “然后，我们就打赌了。”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掉出来了。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欣，满脸黑线道：“大晚上的，别带白幼薇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啊！” 还没等沈欣开口，白幼薇便摇摇头，解释道：“沈欣说，这个游戏不无聊，有赌注。” 穆凡微微蹙眉：“赌注？你们赌什么了？” 哗啦—— 白幼薇突然展开双臂，将脑袋埋进了穆凡的胸膛。 夜间，是身体代谢最活跃的时刻。 再加上白幼薇在被窝里闷太久的缘故，身体也散发着一股独特的荷尔蒙清香。 与熟悉的白桃乌龙味混合。 十分好闻。 穆凡情不自禁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感慨喃喃：“这丫头的味道……居然真的是白桃乌龙味。” “穆凡。” 正思索着，白幼薇酥软的轻声语调，打断了他的思路。 穆凡低下头，轻轻撩开白幼薇额前的刘海，宠溺地注视着那轮散发着柔光的茶褐色瞳孔，用鼻音发出一个疑惑音符：“嗯？”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缓慢道：“我们赌的，是亲亲。” “穆凡打呼噜，就要亲亲薇薇。” “穆凡没打呼噜，薇薇就要亲亲穆凡。” 穆凡一头雾水：“哈！？” “这两个赌注，不都是一样的吗！？” 穆凡看向沈欣，正准备‘劈头盖脸’的骂她一顿。 然而—— 下一秒，白幼薇的幽静的解释，再次荡漾：“不一样。” “穆凡亲亲薇薇……是奖励。” “薇薇亲亲穆凡……是自愿的。” 穆凡：“……” 穆凡不知所措。 他的目光，也下意识地看向沈欣。 此时，沈欣正靠在床尾的木栏边，攥紧的双手，死死地抵着下巴，身体摇晃个不停。 双脚更是兴奋地踢蹬。 嘎吱嘎吱嘎吱—— 木制的床板，吱呀乱响。 穆凡搂着白幼薇，胸膛里的那颗炙热的心脏，也怦怦狂跳。 不单单是被白幼薇谈吐的乖巧言语，感到温馨。 更为白幼薇心底追求安全感的那股谨慎，感到复杂。 穆凡的内心，有些矛盾。 白幼薇，她把所有的信任，全部给了自己。 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害怕，自己是个坏人吗？ “亲一个。” “亲一个。” “……” 不发声的气息流动音，悠悠响起。 此时，沈欣正捂着嘴巴，用一副‘吃瓜磕cp’的眼神，紧盯两人。 嘴里的悄悄话，说得越来越激动。 穆凡有些无语。 沈欣这家伙，狗粮都吃的这么兴奋，该不会是个受虐型人格吧？ 穆凡瞥向窗外。 美食街的路灯，已经完全关闭。 唯有悬挂在苍穹尽头的弯月，在轻薄云纱的遮挡下，散发着一圈淡薄的柔光。 穆凡轻轻拍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轻声道：“笨蛋，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再不睡觉，明天会没精神的。” 语落，穆凡准备躺下。 蓦然间，他眼角的余光察觉到，白幼薇的眼神，突然发生了变化。 那轮缓缓下垂的茶褐色眼眸，逐渐黯然。 蔓延着一股失落的气息。 嗡—— 穆凡猛地想起，今天还有事情没做。 他拍了一下脑袋，自责喃喃：“我就说……心里怎么一直有空空的感觉。” “在美食街答应白幼薇的两个亲亲，还没有给她呢。” 穆凡苦笑，脸上划过些许愧疚：“薇薇，我刚刚打呼噜了吗？” “没有……”白幼薇轻缓摇头。 穆凡点点头，继续说道：“那，按照你和沈欣的赌注，你是不是要亲我一下？” 白幼薇的眼眸划过些许光亮，她抬起脑袋，愣愣地注视着穆凡：“可以……吗？” 穆凡揉着白幼薇的脑袋，浅笑道：“笨蛋，我不是说过了吗？” “无论你想做什么事，都可以。” “再说了，这段时间，我们亲亲的频率比较多。” “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区别。” 白幼薇的心里，荡漾着暖意。 起初，她还以为无理的要求，会惹穆凡生气。 但是现在来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沈欣，她说得对。 穆凡……很包容。 能包容我的任何事。 白幼薇嘴角上扬，划过一丝灿烂的笑容。 她弯着眼角，她将双手搭向床单，在狭小的木床上，艰难移动。 不一会儿，身体调了个头。 将屁股朝向了穆凡。 穆凡一头雾水：“呃……薇薇，你在做什么？” “亲亲。”白幼薇头也不回道。 “啊→、啊↘！啊↗？”穆凡傻眼了。 他抱着即将崩溃的脑袋，六神无主。 正当穆凡准备纠结白幼薇的离谱行为。 却突然发现。 事情的发展……和自己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窣窣—— 伴随着膝盖与手肘，在床铺上摩擦的声音。 白幼薇很快爬到了沈欣那头。 紧接着，她掀起被子，盖在了身上。 与此同时，再次调转身体。 穆凡呆呆地望着前方。 白幼薇钻进被窝，宛如一条蠕动的菜青虫，盯着凸起的棉被，缓缓朝这边爬来。 不一会儿，白幼薇钻出脑袋，轻轻地趴在了穆凡的胸膛上。 穆凡满头问号：“薇薇……你在做什么？” 白幼薇眨巴着清纯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沈欣说，古代的皇帝想要侍寝。” “妃子，必须要从皇帝的脚边爬过来。” “穆凡……是属于薇薇一个人的皇帝。” “薇薇……是属于穆凡一个人的妃子。” 稍稍停顿，白幼薇将视线汇向了穆凡的嘴唇，软糯的语调再次响起：“今天，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亲亲吗？” “沈欣说，舌头……也能亲亲。” 第96章 早安，我的女孩 穆凡的心脏，瞬间停止跳动。 “啊！！！” “啊！！！” “啊！！！” 沈欣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情绪，她死死地捂住嘴巴，爆发出了尖锐的鸣叫。 “言情偶像剧里的情节，终于被我遇到了！” “好酸！好甜！好下饭！” “快贴上去！给我狠狠地贴！” “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不属于我了！” “……” 沈欣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姨母笑。 她激动地踢着双腿。 整个人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一米宽的木床，承受三个人的重量，已经是极限了。 沈欣疯狂闹腾，让原本就吱呀作响的木板，发出了更加凄凉的怪音。 依稀间，甚至能听到木板逐渐裂开的轻微‘咔咔’声。 穆凡吓得身躯一颤。 他急忙展开双臂。 一只胳膊护着白幼薇的脑袋。 另一只胳膊，死死地扣住床边的木栏，没好气道：“沈欣，你神经病啊，床要塌了！” 然而—— 沈欣已经走火入魔，沉溺在‘磕cp’的幻想世界。 双腿摆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踢出了残影。 木床在这股颤抖的影响下，晃动个不停。 此时，白幼薇正趴在穆凡的胸膛上。 受到晃动的波及，她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动。 穆凡的身体，也是如此。 两人叠在一起晃动的奇怪，让穆凡面红耳赤。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再不制止沈欣的行为，这个木床必然要塌。 穆凡铆足了劲，突然坐了起来。 木床的受力点，也击中到了中心位置。 咔咔—— 穆凡屁股底下的木板，发出了断裂的声音。 砰—— 哐——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 整个木床以倒三角的形状，塌了下去。 扬起了阵阵尘埃。 众人也顺着两侧的斜坡，滚到了倒塌的凹陷处。 三个脑袋，不轻不重地撞在了一起。 回过神后，穆凡抬起手指，照着两个少女的脑袋，各自敲了一下：“疯疯癫癫的败家娘们！” “床塌了，站着睡吧！” 穆凡心累得不想再搭理她们。 他默默转过身，靠在倾斜的半张床上，用脸颊压着手心，闭眼打盹。 白幼薇和沈欣抱着脑袋，面面相觑。 白幼薇：“我本来有三个亲亲，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沈欣：“我的床……也没了。” 白幼薇：“ヽ(#`Д′)?” 沈欣：“(；′⌒`)” 白幼薇：“ヾ(?｀Д′?)?彡” 沈欣：“(╥╯^╰╥)” 白幼薇：“ヽ(#`Д′)?┌┛〃” 沈欣：“o(╥﹏╥)o” …… 麻雀的叫声，叽叽喳喳。 穆凡眼皮跳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窗外，亮堂堂的一片。 推着人力三轮的老爷爷，正站在美食街的路灯下，贩卖烤红薯。 不远处走来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只是询问了红薯的价格，便走了。 偶尔有西装革履的上班族经过，购买一个红薯，边走边吃。 穆凡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轻声呢喃：“感觉……有点没睡好啊。” 穆凡准备起身。 突然，他发现自己的胸前，盖着东西。 穆凡低头瞥了一眼，发现是棉被。 不过，棉被的拐角，还有一只白皙的手腕。 攒成团的手指，紧紧地攥住棉被，并用力提起。 这才不让棉被收到地心引力的影响，从穆凡的胸前滑落。 嗡嗡—— 穆凡心里一颤。 急忙扭过头。 正如他想的那样，白幼薇正靠在倾斜的床板上，贴着自己。 通过她紧闭的双眼，以及鼻腔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能够判断出：白幼薇是睡着的状态。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震惊：“这丫头……明明睡着了，还能保持拎着棉被的姿势？” “拎了一晚上，她手不酸吗！？” 穆凡将胳膊从被窝里抽出，握住了白幼薇的手腕。 一夜没有变化姿势，白幼薇的手指，已经严重僵化。 冰冷的触感，让穆凡的心，隐隐作痛。 “唔……” 或许是手指被弄疼了，白幼薇的眼皮不自然地跳动，哼唧出声。 她缓缓睁开眼睛。 茶褐色的瞳孔，浮现出暖心的笑意：“穆凡……你醒啦？” 穆凡捂住白幼薇冰冷的小手，心疼道：“提着棉被站一夜，薇薇，你傻啊？” 白幼薇嘴角上扬，勾勒出些许憨厚：“穆凡，你晚上在咳嗽。” “我想让你暖和一点。”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将脑袋搭向了穆凡的肩膀，困乏地合上了双眼：“如果穆凡觉得很傻的话。” “薇薇，愿意一直傻下去。” 呼呼—— 清晨的冷风，从走廊穿过。 沿着木门的缝隙，涌入整个房间。 尽管这股寒风，贴着穆凡的脸颊掠过。 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凉意。 只感觉整颗心，都沉浸在温馨的暖阳里。 直至被白幼薇身体散发出来的柔光，照亮身体的每一处细胞。 “呼……唔……” “穆凡……娶媳妇……” 含糊不清的酥软梦吟，悠悠荡漾。 穆凡注视着靠在肩膀旁、修长睫毛轻颤的少女，心里暖洋洋的。 他忍不住凑近脑袋，吻向了白幼薇软嘟嘟的白皙脸颊。 “早安。” “我的女孩。” 穆凡搂着白幼薇的身体，将她轻轻挪到了靠墙的位置。 接着，他提着棉被的拐角，将它披在了白幼薇的肩膀处。 确定棉被滑不下来，穆凡这才露出会心的浅笑：“笨蛋，多睡一会吧。” “我下楼买点早餐回来。” 语落，穆凡转过身。 没走两步，脚踝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 穆凡身体前倾，闪了个趔趄，险些摔倒。 “什么玩意？”穆凡惊叹回头。 此时，沈欣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 穆凡的心里，一阵复杂。 这么睡，不怕着凉吗？ 秉着‘助人为乐’的原则，再加上沈欣是好朋友，穆凡并没有放任不管。 他左看右看，顺手抓过枕头，盖在了沈欣的肚子上：“只要把肚脐眼护着，就不会感冒了。” 望着仍然没睡醒的少女们，穆凡满意点头。 他抬起腿，从沈欣的身上跨了过去。 推开了陈旧的木门。 嘎吱—— 随着木门的敞开与掩合。 躺在地上的沈欣，脸上也被屋外的白光，映照着明亮与灰暗。 啪嗒—— 沈欣的鼻涕泡，突然炸开。 她猛地站起身，惊恐地看向四周。 见屋子只剩下白幼薇一人，沈欣立刻奔了过去，摇晃着她的胳膊，慌张不安道：“白幼薇，快醒醒！” “穆凡……不见了！” “他一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 “生气到离家出走了！” 第97章 喷到眼睛了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她睡眼朦胧地看向四周。 狭窄的房间，突然少了个人，倒有些冷清。 不过，白幼薇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担忧的情绪。 她很清楚，自己方才处于半睡半醒间，穆凡给自己盖上了棉被。 并且还说……要出门买早餐。 白幼薇轻轻拍掉沈欣的手腕，哼唧着翻身：“穆凡……很快就回来了。” 沈欣傻眼了。 她抱着脑袋，着急地直跺脚：“啊啊啊啊！” “白幼薇，你不要被假动作迷惑了！” “刚刚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肚子上，盖着一个枕头！” “看到这个现象，肯定会觉得：啊，这个男人好体贴，好会照顾人，不在房间，应该是下楼去买早餐了吧？” “待会儿醒来的时候，就能吃到热乎乎的大肉包，以及甜到爆炸的豆浆咯。” 哗啦！ 沈欣突然抬起一只手，狠狠地划向空气，铿锵有力道：“但是——” “这些，都是普通人的常规想法！” “作为一个常年爱吃冰淇淋、并且被冰淇淋神灵封为大祭司的少女！” “我一眼看出：这是穆凡的套路，其实就是想让我们掉以轻心，给他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穆凡早就买完火车票，然后去机场，然后出国啦！” 白幼薇并没有回应。 只见她头顶的呆毛，轻轻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又闭上了眼睛。 见白幼薇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沈欣更崩溃了。 她身体宛如融化的冰淇淋，瘫跪在了地上，更加用力地抱着脑袋，仰天哀嚎：“穆凡第一天来我家做客，我就把床弄塌了！” “给他带来了终生难忘的负面体验！” “穆凡……他一定在生我的气！” 咚—— 沈欣伤心欲绝，整个身体都趴在了地上。 一团阴郁的惰性乌云，缓缓出现在沈欣的头顶上方。 沈欣耷拉着脑袋，任由这股消沉，笼罩整个身躯。 “不仅失去了好朋友。” “还害得白幼薇失去了宝藏男友。” “我是千古罪人。” “冰淇淋神灵，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呜呜呜……” …… 哗啦—— 就在这时，穆凡提着热气腾腾的早餐，推开了木门。 刚准备跨进去，他就被趴在地上、模仿乌龟姿势的沈欣，给吓了一大跳。 “嘶……”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微蹙的眉间，浮现出些许凝重：“这是在练瑜伽吗？” 正思索着。 沈欣已经扭过头。 与穆凡四目相对的瞬间，她脸上的阴郁，顷刻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则是璀璨的金光。 沈欣噌的站起身，迅速朝穆凡奔去。 气势堪比斗牛！ 穆凡吓得后退半步，准备展开防御的架势。 哗啦—— 沈欣在距离穆凡仅有一步之遥时，像根钢钉似的杵在原地。 紧接着，她单膝下跪。 右手握拳，紧紧地贴着地面，语气凝重道：“穆凡，我明白了！” “刚刚你离开的15分钟，只是想给我一个小小的教训。” “虽然临走前，你一句话没说，其实心里在想着：哼哼，沈欣，你应该也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吧？” “而现在，你仍然一句话都没说，其实是在想着：沈欣，认错就应该有个认错的态度，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穆凡，现在，我已经做了深刻的反省。” “我决定，要和你‘签订契约’。” “从现在开始，我将成为你最坚强的后盾！” “你说一，我绝对不说二！” “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唰—— 沈欣突然抬起头。 她双手作揖，犀利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哥哥！” “受我一拜！” 穆凡：“……” 沈欣的一套操作，让穆凡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他愣神的提着早餐，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打量着沈欣，喃喃自语：“这家伙……趴在地板上睡了一夜，染了风寒，把脑袋烧糊涂了？” 见沈欣仍然没有起身的意思，穆凡只好迎上前，干咳道：“那啥……你先起来。” “好的，哥哥！”沈欣站起身。 “呃……你怎么突然叫我哥哥了？” 沈欣目光坚定，字正腔圆：“我已经单方面和你‘签订契约’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哥哥。” “而我，则是你终身的保镖！” “谁敢欺负我家哥哥，我就惩罚他，一边唱，一边跳，一边拍篮球！” 穆凡：“……” 穆凡无奈地叹息。 他心里明白：眼前的中二病少女……又在脑补各种奇奇怪怪的新设定了。 穆凡不再和沈欣多费口舌。 迈着步伐，跨进了屋子。 穆凡本想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再去叫醒白幼薇。 但是，手里的灌汤包，正在散发着热气腾腾的香味。 穆凡突然有一种想玩恶趣味游戏的冲动。 “听说，用食物的香味把人叫醒，能够让食欲大增。” “要不……对薇薇试试？” 哒哒—— 穆凡将装着餐盒的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 紧接着，打开其中一个包装盒，用筷子夹着温热的灌汤包。 小心翼翼地朝着白幼薇走去。 “唔……呼……” “穆凡……” 白幼薇哼唧着含糊不清的梦吟，仍然处于熟睡的状态。 穆凡夹着灌汤包，凑向了白幼薇的鼻腔。 食物靠近的刹那，白幼薇的鼻腔，微微耸动。 穆凡将灌汤包，移到了左边。 哗哗—— 白幼薇脑袋的一小撮呆毛，朝着左边歪了过去。 穆凡将灌汤包移到了白幼薇鼻腔的右侧。 接着，紧紧地盯着呆毛。 果不其然，头顶的小撮毛发，也跟着朝右歪了过去。 穆凡的眼眸中，划过些许惊讶，忍不住感慨：“嗯？还有这功能？以前怎么没发现？” 穆凡仿佛探索到了未知领域。 好奇心也越来越浓郁。 就在他想着‘如果用转圈的方式晃动灌汤包，呆毛会不会也跟着转圈’的时候，白幼薇突然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张开嘴巴，朝灌汤包咬了过去。 “哈——唔——” 牙齿触碰到包皮的瞬间，肉馅遭受挤压，在空气中迸溅出一道闪烁着猪油光晕的浑浊液体。 看清汤汁的喷溅轨道，穆凡大惊失色。 他急忙侧过身，想要躲避。 然而—— 穆凡的动作，仍然慢了半拍。 下一秒，灌汤包的些许汤汁，精准无误地洒向了穆凡的脸庞。 穆凡立刻捂着眼眶，身体不适道：“薇薇！” “你……喷到我眼睛里面了。” 第98章 不能露肚皮 此时，白幼薇正处于半睡半醒间，咀嚼着灌汤包。 听到穆凡的声音，白幼薇瞬间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她立刻从口袋里翻出纸巾，轻轻地擦拭着穆凡溢着泪水的眼角。 “穆凡，我把你弄哭了？”白幼薇抿着嘴唇，心里满是内疚。 “呃……笨蛋，这是应激反应，眼睛里有异物，身体就会强行让自己流泪，可以起到清洁的作用。”穆凡耐心解释。 他揉着眼睛，‘白幼薇咬灌汤包’的画面，宛如电影似的，在脑海中浮现。 想到自己做出来的‘糗事’，穆凡摇摇头，嘴角划过些许自嘲的苦笑：“好端端的，我乱开什么玩笑啊？” “损人不利己。” “到头来，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时，白幼薇仍然在帮穆凡擦拭脸上的污渍。 口腔里，灌汤包的鲜美味道，依旧扩散。 回味无穷。 突然，白幼薇停止了擦拭。 她抬起脑袋，被刘海遮挡住的茶褐色眼眸，散发着皎洁的柔光，聚精会神地盯着溅射在穆凡脸颊上的汤汁。 “呃……薇薇，你怎么了？” 白幼薇探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嘴角，小心翼翼地询问：“穆凡。” “我能帮你把脸上的汤，全部舔掉吗？” 穆凡：“！！？” 穆凡抬起胳膊，朝着白幼薇的脑袋劈了个‘手刀’，瞳孔震惊道：“笨蛋！以后不许说奇奇怪怪的话！” “还有，以后不许露出用舌头舔嘴角的动作！” “容易被当成大变态！” 白幼薇抱着脑袋，委屈巴巴地撇着嘴唇：“知道惹……” “(???︿???)” —— 15分钟后。 三人围着小木桌，吃完了全部的早餐。 吃饱喝足后，沈欣瘫坐在木椅上，露着吃撑的肚皮，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白幼薇也学着沈欣的样子，瘫坐在木椅上。 但当她打算掀起衣服，把小肚腩露出来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烁出穆凡的劈手刀的模样。 “穆凡说过……不能露肚皮。” 白幼薇歪着脑袋，陷入了沉思。 几息后，白幼薇换了个姿势，趴在木椅上，将后背的衣服，轻轻撩开了些许：“那就露背皮。” 穆凡并没有注意到白幼薇的不雅举动。 此时，他正站在木床的旁边，捏着下巴沉思。 “不愧是年代感十足的木床，居然是卯榫结构的。” “卯榫结构，没有使用一颗铁钉，而是将木头削成特定的形状，用类似堆积木的方式，将它们全部拼起来。” “只要有一处损坏，或者抽出一根木头。” “其余的整体，都会塌方散架。” 穆凡蹲下身子，拾起一块‘l’形状的木头，在手里掂了掂，无奈喃喃：“估计……这张床拼不好了。” 哗啦—— 穆凡将木头丢到地上，起身道：“沈欣，你现在只能给房东打电话，谈一谈赔偿的问题了。” “赔偿！？” 沈欣惊坐而起，肠子凉了半截：“要赔多少？” 穆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查询厢房闺床的资料，一边朝沈欣走了过去：“这个床年代感比较久，市面上几乎绝版了。” “再加上珍藏价值的话，大概需要一万元以上。” 说话的同时，穆凡朝白幼薇伸出了手。 攥着她敞开半个后背的衣角，用力撸到了底。 “一万元！？” “还是以上！？” 沈欣瞪大了眼睛，惊愕万分。 由于过于害怕的缘故，她的额头，也分泌出了丝丝冷汗。 这么多钱……自己根本还不上！ 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见沈欣的脸色，逐渐苍白。 穆凡的心里，也划过阵阵内疚。 不管怎么说，木床倒塌，他也是有责任的。 毕竟，单人床无法承受三个人的重量。 东西坏了，就得赔，这是原则问题。 自己参与了，也得承担，这是责任问题。 穆凡蹙着眉头，陷入沉思：“沈欣现在还是学生，平时上课已经很辛苦了，如果再找份兼职，肯定会疲劳。” “即便赚到钱，人也累坏了。” “不如……” 穆凡的眼眸里，划过些许光线，提议道：“沈欣，我最近在小区开了个便利店，你有没有兴趣，来做兼职？” “不仅能赚到钱，解决生活方面的困难。” “同时，离我家也近。” “如果你实在感到无聊了，还可以来找薇薇玩。” “两全其美。” 嗡嗡—— 沈欣的身躯，猛然一颤。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穆凡的眼神，满是崇拜。 自己把床弄坏，害‘客人兼朋友兼哥哥兼阿贝贝’的穆凡和白幼薇，没有睡好觉。 他们不仅没有责怪自己。 甚至还提供了解决方案。 患难见真情！ 雪中送炭！ 这份友谊，难得可贵！ 沈欣的心里，荡漾着阵阵感动。 她抬起手指，抹掉了眼角的泪珠，兴奋欢呼：“耶！耶斯！” “哥哥万岁！” “我沈欣，要成为哥哥一辈子的保镖！” “把所有的黑子，统统阻挡在外！” “……” 穆凡捂着脑门，满脸黑线：“这家伙……又开始了。” —— 穆凡推着自行车，将白幼薇与沈欣，送到了学校前。 短暂的寒暄后，众人挥手告别。 望着手持兔子布偶、与手持便便布偶的少女，谈笑风生前往教室的模样。 堆积在穆凡胸膛里的那块巨石，也终于落在了地上。 他跨上自行车，沿着路边行驶。 任由曜日的光晕，将那股掺杂着温度的暖风，洒向脸颊。 穆凡嘴角上扬，流露出一丝浅笑：“沈欣的心结，解开了。” “白幼薇的心结，也解开了。” “现在的她们，比以前更活泼，更开朗。” “就连友谊也加深了不少。” “希望以后的生活，能越来越好吧。” 穆凡抬起头，望着漂浮在蔚蓝色天空的云层，心情愉悦道：“真想回到家……好好泡个热水澡啊。” 嘀铃铃—— 匆促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穆凡捏着刹车，将自行车停在了路边。 见来电显示的人是高飞，穆凡果断地划开了接听键。 还没等穆凡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了高飞兴奋的欢呼声：“穆哥，事情解决了！” “那个女人，不是女鬼，也不是坏人！” “反正，这个误会，特别搞笑。” 穆凡尬笑两声：“呃……没事就好，恭喜啊。” 语落，穆凡正打算挂断电话。 高飞充满激动的语气，再次传来：“穆哥，顺便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高飞，要有女朋友啦！” 第99章 条未读短信 穆凡：“？？？” 穆凡满头问号。 高飞这小子，该不会和‘女鬼’来电，产生了特殊感情吧？ 虽然事情的发展程度，有些许黑色幽默的成分。 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古有不打不相识，今有不咬不相爱。 穆凡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浅笑道：“飞子，恭喜脱单啊，记得对人家小姑娘好一点。” 高飞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穆哥，放心吧，像我这样的顾家好男人，必定会受到青睐。” 穆凡听得头皮发麻。 他十分了解高飞的性格，照这样说下去，话题只会越来越没边际，聊整天都聊不完。 穆凡轻咳两声，揉着肿胀的太阳穴，打断道：“那个……飞子，我昨晚有点没睡好，要是没其它事，我就先回去补觉了。” 短暂的停顿，电话那头传来了高飞的落寞语调：“啊？我还打算请你吃顿早餐，让你见见我女朋友呢。” 穆凡没有做电灯泡的习惯，尬笑敷衍：“今天没空，以后再说吧。” 高飞匆忙道：“别啊穆哥，我请你吃饭，就是想让你做僚机，再过几天，黄花菜都凉了。” 穆凡愣然，有些搞不懂情况：“你不是说，她已经是你女朋友了吗？” 高飞用脖子夹住手机，挠着脚趾缝里传来的瘙痒，发出几声自嘲的苦笑：“暂时还没有呢。” “但是，我感觉她喜欢我！” “啊呀，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 “今晚我请客吃火锅，到时候我把那姑娘喊过来，我们边吃边聊！” “穆哥，你一定要赏脸过来啊！” “穆哥，我给你跪下了！” 夹杂着急促语速的大嗓门，导致手机听筒也传来了剧烈震动。 穆凡揉了揉耳朵，满脸无奈：“行吧行吧，真拿你没办法。” 挂断电话后，穆凡沉重地叹了口气。 同时，心里也在替高飞祈祷。 “这家伙……可千万别做舔狗啊。” —— 时间，分秒流逝。 耀眼的阳光，刺破厚重的洁白云层，将那抹被柔光包裹的水雾状纹路，映照在了穆凡的脸上。 穆凡攥着被子，翻了个身，缓缓睁开双眼。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悬挂在墙壁上的钟摆。 此时，正是14:30分。 穆凡揉着昏沉的脑袋，缓缓坐了起来。 全身就像是散架似的，难受不堪。 穆凡立刻用手捂着后腰，尽可能地将身体前倾，以减缓这股酸痛：“回笼觉睡了这么长时间，疲劳感也消不掉。” “看来，得注重晚上的睡眠质量了。” “是不是年纪越来越大的缘故？” “我已经到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年龄了？” 思索间，穆凡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尿意。 他翻身下床，寻找拖鞋。 穿鞋的同时，穆凡也顺势低头看了一眼。 脸上的消沉，转眼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则是意味深长的微笑：“什么嘛，还年轻着呢。” “估计是昨晚熬夜折腾太久的缘故。” “休息几天，就没有腰酸背痛的感觉了。” —— 1分钟后，浴室传来了马桶冲水的声音。 穆凡回到卧室，重新躺在了床上。 紧接着，拿起了枕边的手机。 【未读短信：白幼薇（8条）】 【未接电话：白幼薇（1条）】 【未读短信：沈欣（172条）】 【未接电话：沈欣（114条）】 “我糙！？”穆凡瞳孔震惊，冷汗不止。 他没有把时间浪费在看短信上。 直接点开白幼薇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嘟——嘟——” 此时此刻，整个卧室都安静的出奇。 依稀间，甚至能够听到穆凡胸膛里传来的杂乱心跳。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嗡嗡—— 穆凡的心，一片死寂。 以他对白幼薇的了解，必然会接电话。 莫非……白幼薇她…… 出事了！？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急迫感，顿时蔓延穆凡的身躯。 如同凋零到湖面的落叶，被刺骨嶙峋的水流浸湿，直至沉入湖底，消失在淤泥的尽头。 穆凡立刻点开了白幼薇发来的信息。 密密麻麻的文字，顷刻间呈现。 白幼薇：“穆凡，回家后要记得喂养兔子家族，还要盯着它们看一会儿，这样它们才会有安全感。” 白幼薇：“穆凡，你睡着了吗？” 白幼薇：“沈欣说，喝咖啡就能永远不睡觉，学校有卖，要给你带一包回去吗？” 白幼薇：“穆凡，我认真听课了，做对了很多数学题。” 白幼薇：“穆凡，老师说，今天有体育测试，要跑800米。” 白幼薇：“穆凡，不要不理我……” 白幼薇：“穆凡，我好想你。” 白幼薇：“穆凡，手机说电量yijing” 意识到白幼薇并没有遇到危险，穆凡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他又点开了沈欣的短信。 ‘复读机’似的对话，看得穆凡头皮发麻。 她大致想表达的是：怎么没有理白幼薇，她现在情绪很低落之类的话语。 光是‘哥哥’这两个字，就重复了100多遍。 有时候，还打错了字，打成了‘鸽鸽’。 穆凡关闭了短信。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正显示：14:40分。 穆凡扭头，看向了窗外。 两只麻雀，正停在窗台边，蹦蹦跳跳。 呼呼—— 适宜的暖风，呼啸而过。 凋零在窗台边的落叶，随着涌动的微风，飘向远方。 两只麻雀也展开翅膀，消失在了蔚蓝色的天空尽头。 “我记得，今天的体育课，是下午三点。” “还有20分钟，应该来得及。” “喂完兔子，就去学校看看吧。” 穆凡走向厨房，抱着半颗新鲜的包菜，朝着兔笼走了过去。 …… 教育机构。 铺满人造草坪的操场上，有一支队伍，正在列队。 “向左，看！” 唰—— 同学们纷纷朝左扭头，同时脚下迈着小碎步，调整站姿。 “向前，看！” 唰—— 同学们齐刷刷地扭过头。 整齐的程度，不亚于一支端庄的军队。 体育老师一手握着秒表，一手握着打印的名单，讲解道：“虽然我们学校，是教育机构。” “但是，领导们也强调，学习的同时，也要锻炼身体，强健体魄。” “再加上你们这个函授班，基本在20岁左右，属于最青春的年龄。” “所以，学校决定，也要培养同学们的运动细胞，让学校不单单只是学习的地方，更是充满激情与活力的运动场！” 哗哗—— 体育老师晃动打印纸，准备根据名单的排序，进行长跑测试。 突然，他发现同学们站着的方阵列队中，有个豁口。 就像是缺了个人似的。 唯有一根弯曲的呆毛，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什么玩意？” 体育老师疑惑蹙眉，踮起脚尖朝里观望，指着方阵中央询问道：“那个空位是怎么回事？” “谁在那蹲着？” 第100章 破碎的记忆 唰—— 同学们的目光，纷纷朝中心位置汇聚。 随后，自觉地退到两边，让开了一条路。 视线不再有任何遮挡阻碍。 一个穿着jk制服、深蓝色格子裙、双腿套着过膝黑丝的少女，顿时呈现在众人眼前。 白幼薇并不清楚体育老师要做什么。 她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头顶的呆毛，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呃……” 体育老师不知所措地望着名单，试图根据身高，猜测她的姓名。 然而—— 名单上，只显示班级和姓名与性别。 其余的隐私，统统没有泄露。 无奈之下，体育老师只好做了个手势，重新调整道：“按照身高，男生列一队，女生列一队。” 噔噔瞪—— 迈着小碎步的列阵声，再次响起。 不一会儿，男女方阵，集结完毕。 体育老师握着名单，再次讲解规则：“本次体育测试，男生长跑1000米，女生长跑800米。” 稍作停顿，体育老师走向跑道，用脚尖抵着橡胶颗粒，平滑了些许距离：“念到名字的同学，这边集合。” 30秒后。 被念到名字的男同学，纷纷来到了跑道前。 随着体育老师的一声令下。 同学们宛如脱缰的野马，迅速跑了出去。 从头到尾，白幼薇都站在旁边，目睹着整个过程。 她从来都没有跑过步，并不能理解这款‘游戏’的乐趣。 只是单纯的将体育老师的前言，默默地记在心里。 “跑步……可以锻炼身体吗？” 啪叽—— 白幼薇坐在松软的草坪上，任由不知名的小昆虫，沿着小腿处的黑丝往上攀爬，直至触碰到了被丝袜勒出些许肉感的白皙大腿。 尽管坚硬的外壳与触角，在肌肤上爬动，传来阵阵瘙痒。 白幼薇依然没有做任何举动。 她眨巴着清澈的眼眸，满脑子都是穆凡的身影。 “锻炼身体，会健康。” “薇薇健康，穆凡就会开心。” “穆凡开心……薇薇也会开心。” 白幼薇嘴角上扬，划过一丝甜甜的浅笑：“嘿嘿……” 啪叽——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轻轻地按在了白幼薇的脑袋上。 “穆凡？”白幼薇愣神，随即扭过头。 然而—— 却和沈欣的视线，四目相对。 此时，沈欣正揉着白幼薇的脑袋，眯起的双眼勾勒出的坏笑，逐渐浓郁：“白幼薇，你越来越像花痴女了喔。” “诶嘿嘿。” 出现的人，并不是穆凡。 白幼薇的眼眸缓缓下垂，浮现着些许失落。 哗哗—— 白幼薇突然低下头。 她横着脑袋，用‘蛮牛冲撞’的姿势，朝沈欣顶了过去。 怪异的举止，让沈欣愣了几秒。 几息后，沈欣回过神，想要躲闪。 但已经迟了。 下一秒，白幼薇的脑袋，不偏不倚地撞向了沈欣的胸膛。 “哇糙……” 沈欣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 一个没站稳，坐在了松软的草坪上。 她捂着胸膛，匪夷所思道：“白幼薇，你干嘛！？” “哎呦……” 白幼薇捋了捋额头前的凌乱发丝，又将头顶的呆毛扶正，委屈巴巴道：“不许……摸我的头。” “哈！？” 沈欣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为什么？” 白幼薇解释道：“因为我的头，只有穆凡才可以摸。” 沈欣惊愕万分：“那好端端的，你撞我做什么？”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道：“穆凡说，谁要是碰我，就打她的手。” “但是，你是朋友，我不想打你。” 沈欣的心，猛然一颤。 她瞪大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 却感觉如梗在喉，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恰好此时，跑步的同学，从身旁经过。 掺杂着些许灰尘的热流气息，顿时涌向空中。 杂乱无章朝着四周扩散的烟尘，从沈欣的身旁掠过。 不仅没有带走酸溜溜的柠檬气息，反倒使它翻滚的更加剧烈。 噗咚—— 沈欣突然以‘乌龟姿势’，四肢趴在地上。 她扬起胳膊，一遍遍地捶着草坪。 盘旋在头顶的浓密阴云，越来越多。 抑郁气息不断。 “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哥哥……才拥有特殊的权利……” “明明已经融入了圈子……为什么却像是第三者……” “我也想摸……软软糯糯的脑袋……” 啾—— 尖锐的哨声，响彻云霄。 体育老师已经掐完秒表，并在名单上记录学生的成绩。 紧接着，继续念名单：“白幼薇，800米体育测试！” 愣神之际，体育老师已经念到了其她女生的名字。 见她们陆续走向跑道，白幼薇也迈着轻缓的步伐，跟了过去。 或许是初次参加竞技性质的比赛，白幼薇有些紧张。 “各就各位！” “预备！” “跑！” 体育老师下达命令，同时按下了计时秒表。 身旁的同学，好似利箭，迅速冲了出去。 唯有白幼薇愣神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别浪费时间！” “秒表在计时呢！” “白幼薇，快跑啊！” 体育老师催促的声音，悠悠响起。 附近的同学们，也朝白幼薇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白幼薇的大脑，持续僵化。 周围的动静，以消声状态，宛如可怕的梦魇，源源不断地汇向白幼薇的身躯。 伴随着强烈的耳鸣声，白幼薇的身体，颤抖不断。 那些埋藏在脑海深处的破碎记忆，好似无情的海浪，狠狠地拍打着支离破碎的身躯。 跑…… 快跑…… 白幼薇……快跑啊…… 白幼薇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灰白画面。 自己蹲在阴暗潮湿的屋子里，颓废的抱着双腿。 猛地，房门被打开。 耀眼的光芒，刺得白幼薇睁不开眼睛。 朦胧中，她看见门边有个模糊的身影，用尖锐的鸣叫呐喊：“白幼薇，快跑！” 灰白的记忆，反复交融。 剧烈地疼痛感，让白幼薇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脑袋。 啪嗒—— 被阳光映照出些许斑驳的晶莹汗珠，顺着没有任何血色的苍白脸颊，缓缓滑落。 白幼薇呼着不匀的气息，十分不安。 “是谁……” “你是谁……” “到底……是谁！” 第101章 紧急联系人 “白幼薇！你怎么了？” “要不要我扶你去医务室？” “哥哥……我现在就叫哥哥过来！” 沈欣握住白幼薇的手，嘴里说着安慰的话语，试图让白幼薇保持冷静。 然而—— 就当沈欣掏出手机，准备给穆凡打电话的时候。 白幼薇猛然挣脱她的束缚，朝着远处跑去。 “白幼薇，你去哪！？”沈欣焦急大喊。 见没有回应，沈欣只好将打电话的事放到一边。 立刻朝着白幼薇追了过去。 由于恐惧过度的缘故，白幼薇奔跑的速度很快。 残缺的破碎记忆，像是在东拼西凑，毫无逻辑的浮现。 白幼薇再也无法承受，这股突如其来的压力。 滚烫的泪水，夺目而出。 就在她即将被黑暗吞噬之际。 一道明媚的亮光，刹那间劈开了脑海里堆积的虚空阴霾。 穆凡的身影，越来越近。 身体散发的金色柔光，在嘴角勾勒出的暖意衬托下，更加温暖。 白幼薇咬着嘴唇，哀伤的语气中掺杂着些许卑微，无助不堪：“穆凡……” “你在哪……” “我……好想你……” 内心的恐慌，再加上剧烈运动，让白幼薇的身体，虚弱不堪。 她喘着粗气，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最后，彻底失去知觉。 整个人宛如一摊烂泥，朝着地面，重重倒了下去。 就在她的脑袋，距离尖锐的石块仅有半寸之际。 一只大手，突然掠过，轻轻地托住了白幼薇脑袋。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挽向了她柔软的腰。 紧接着，双手用力。 以‘公主抱’的姿势，将白幼薇搂入怀中。 哒哒—— 沈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冲刺短跑，让她累得几乎虚脱。 沈欣弯腰撑着膝盖，有气无力道：“穆……穆凡……白幼薇她……” 不等她说完，穆凡便转过身。 堆积着一层阴云的蹙眉下，星月般的眼眸深处，掠过些许沉重：“去医务室！” —— 5分钟后。 白幼薇躺在医务室的床铺上，盖着洁白的被单。 尽管脸上的虚汗已经被擦去。 但是，苍白的脸颊，再也看不到任何绯红。 “医生，怎么样了？” “白幼薇，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不能死啊！” “其实，你是回归都市的修仙者，有很厉害的师父，也学会了很厉害的医疗手段，对不对？” “医圣天尊，求求你，不要再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快拿出银针，再运用你的功法，帮白幼薇点穴还魂吧！” 医生白了沈欣一眼，将搭在白幼薇手腕处的双指移开，看向穆凡道：“脉象短促快捷，大概率是受到了惊吓。” “其余倒没什么大碍。” “开几副安息凝神的药方，调理吧。” 语落，医圣握着笔，在空白纸上写写画画。 紧接着，拿出几张褐色的牛皮纸，走向了中药柜。 从头到尾，穆凡都没有过多的言语。 他握着装着草莓糖的铁盒，焦虑不安的转动。 时而打开铁盒，拿出一颗糖果放在嘴里嚼碎。 这是父母遇难以来，继而出现的慌张。 “呼——” 穆凡急促的喘气。 肺部传来的不适感，愈发的强烈。 他很想抽一支烟，缓解心中的烦闷。 然而—— 穆凡清楚的记得：自己答应过白幼薇，要彻底戒掉香烟。 答应白幼薇的事情……必须要做到！ 哐哐—— 穆凡将盛着糖果的铁盒，摇得哗哗作响。 他探出颤颤巍巍的手，拨开铁盒的盖子，抓起一把糖果塞进嘴里，用力嚼碎。 “唔……” 微妙的哼唧声，缓缓响起。 白幼薇的眼皮颤动几下，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见到穆凡的瞬间。 白幼薇的嘴角逐渐上扬，划过些许甜蜜：“穆凡。” “可以……要亲亲吗？” 穆凡心情复杂。 他探出手掌，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温柔‘谩骂’：“笨蛋，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亲亲呢？” 白幼薇憨笑着，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薇薇……是属于穆凡一个人的笨蛋。” “笨蛋薇薇……想要穆凡的亲亲。” 酥软的语调，在医务室的幽静气氛中，显得更加虚弱。 穆凡紧紧地盯着那轮散发着柔光的茶褐色眼眸。 心底的内疚感，翻涌而上。 穆凡俯下身子，缓缓凑向了白幼薇的脸颊。 嘴唇与脸蛋接触的瞬间，穆凡并没有立刻移开。 而是停顿了几秒。 “唔——嘛——” 受到挤压的缘故，白幼薇的脸蛋，被抵出了些许绯红。 留下的吻痕，仿佛具有魔力似的，好似植物的根茎，朝着周围扩散，将白幼薇的整张脸都染得通红。 恢复了全部的血色。 穆凡长舒一口气，再次抚摸着白幼薇的脑袋，语气多了几分歉意：“薇薇，今天回家的时候，我不小心睡着了。” “所以，没有及时回复你的消息。” 穆凡蠕动着喉咙，本想说‘对不起’。 但，白幼薇像有心灵感应似的。 不等穆凡开口，白幼薇便探出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嘴唇上，眼神多了几分自责：“穆凡……我打扰到你睡觉了……” “对不起……” 穆凡愣然。 短暂的停顿，他扶起白幼薇，将她的脑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眼眸深处闪烁着零星光泽。 他掏出手机，在通讯里找到白幼薇的号码。 捣鼓一番后。 白幼薇的备注前，多了个星星标识。 “薇薇，我已经把你设置成紧急联系人了。” “从现在开始，只要你打电话过来，哪怕手机是静音状态，也能自动将声音调到最大。” 穆凡抬起手，轻轻地刮了一下白幼薇的鼻尖：“响到第三声的时候，我就会接。” 白幼薇眨巴着疑惑的眼神，询问道：“为什么，是三声？” 穆凡挑了挑眉，将手指竖到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姿势，卖弄玄虚道：“暂时秘密，以后……我再告诉你。” 哗哗—— 穆凡将手里的铁盒，摇得哐哐作响。 他捏着一颗红润的草莓水果糖，在白幼薇的嘴边晃了晃，浅笑道：“薇薇，要吃糖吗？” 白幼薇没有说话。 而是张开嘴巴，朝穆凡的手指咬了过去。 “啊——唔——” 由于动作幅度太大的缘故，不仅是草莓糖，就连穆凡的手指，也被吞掉了半截。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震惊道：“薇薇，你别咬我手指啊。” “喂……牙齿别再用力了。” “笨蛋，往哪舔呢，赶紧把糖嗦走。” 第102章 精神分裂症 10分钟后。 穆凡提着医生打包好的中药，与白幼薇等人，走出了医务室。 前往班级的同时，穆凡也在观察白幼薇的动静。 正如医生说的那样，白幼薇只是受到了惊吓。 在医务室休息的间隙，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 只是……穆凡的心，仍然有些隐隐不安。 他断定：这丫头……八成又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不经意的一瞥，穆凡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沈欣正站在自己的身旁，胡乱的挥动双臂，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穆凡疑惑询问。 沈欣撇着嘴巴，时而看向白幼薇，时而看向穆凡，满脸都是纠结。 穆凡意识到，沈欣有不可告人的悄悄话，想私下告诉自己。 但是，当着白幼薇的面，与沈欣躲在一旁讲小话。 根据白幼薇的敏感性格，难免会多想，起疑心。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摆手道：“呃，沈欣，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出来就好。” 沈欣疯狂摇晃双手，竭力劝阻：“哥哥，不能说啊！” “如果让白幼薇知道，她患有精神分裂症，她就会彻底陷入疯狂的！” 穆凡无奈叹息。 他明白：沈欣的中二病，又犯了。 穆凡摆摆手，敷衍道：“行行行，我知道了。” 哗啦—— 沈欣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攥住穆凡的手臂，强行让他停下步伐：“哥哥，我说的是真的！” “我愿意以人格发誓！” “如果我今天说的话，有半句谎言，以后我吃的每一颗冰淇淋，全部都是从厕所弄来的粑粑！” 穆凡满头问号，看向沈欣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狐疑。 冰淇淋是沈欣最喜欢的东西。 居然发这么歹毒的誓。 莫非……沈欣真的没胡闹？ 但是这家伙……几乎每天都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突然冷不丁的冒出‘精神分裂症’，自己究竟是信，还是不信呢？ 正思索着。 沈欣突然抬起胳膊，扯住了自己的嘴巴。 接着，朝两边轻轻一拉。 露出了龇牙咧嘴的表情。 随后，展开双臂，模仿扇翅膀的姿势用力挥动。 绕着穆凡‘飞’了好几圈，才重新停在他的面前。 穆凡愣愣的站在原地。 过了好半天，才发出一句疑问：“沈欣，你是在模仿猫和老鼠里面、住在电线杆子上的小黄鸭？” 沈欣摇晃着脑袋，语无伦次道：“哎呀……不是啦……” “反正，白幼薇晕倒前，犯病了。” “她抱着脑袋，一直在喊‘你是谁，你是谁’之类的话。” “反正，像走火入魔一样，非常可怕！” “哥哥！你就相信我吧！” 嗡嗡—— 穆凡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突然注意到，沈欣的黝黑瞳孔，正在眼眶中打转。 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这种症状，是情绪激动时，身体出现的反应。 除非是将心理学研究到极致的大师。 否则……是无法装出来这类微表情的。 穆凡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白幼薇。 此时，她正迈着缓慢地步伐，默默往前走。 或许是注意到身旁的空缺。 白幼薇突然停在原地，茶褐色的瞳孔里，浮现着些许疑惑：“穆凡？”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眼眸的模样，呆萌至极。 似乎……并没有将刚才的讨论声，听进去。 穆凡暗暗松了口气。 他不再和沈欣讨论‘精神分裂症’的话题，快步迎上前，握住了白幼薇冰凉的手腕，试探性地闲聊：“薇薇，这段时间，你感觉学校的氛围怎么样？”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氛围？” 穆凡换了个方式询问：“呃……就是你最近的心情，有没有遇到麻烦，或者让你伤心的事情？” 白幼薇用手指抵着嘴唇，陷入沉思。 片刻后，她突然搂住穆凡的胳膊，将脑袋贴了上去。 蹭着脑袋的动作，宛如一只温柔的橘猫：“只要有穆凡陪在身边。” “薇薇就没有麻烦。” “也没有……伤心的事。” 穆凡满脸的匪夷所思：“那如果我不在身边呢？” 白幼薇蹭着脑袋的速度，更加频繁：“穆凡不在身边，薇薇就一直等着穆凡……来到身边。” 轰—— 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明明是很正经的询问，怎么突然变得戏剧化了？ 他蠕动着喉咙，很想继续说些什么。 但看到白幼薇眯起的双眸，以及脸颊处浮现出的绯红光晕。 穆凡意识到：再继续问下去，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索性，只好作罢。 …… 10分钟后。 穆凡将白幼薇送到班级门口。 探出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脑袋：“笨蛋，在学校的时候，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到时候，我提前来接你。” “今晚，有人请我们吃火锅。” ‘火锅’二字，对白幼薇来说，十分陌生。 她呆呆地望着穆凡，疑惑地眼神中掺杂着些许期待：“火锅，是什么？” 穆凡解释的通俗易懂：“就是烫菜，任何喜欢的东西，都可以放到锅底里去烫。” 白幼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发出灵魂拷问：“那……可以把穆凡也放进锅底吗？” 啪！ 穆凡抬起胳膊，毫不犹豫地朝着白幼薇的脑袋，劈了个手刀，‘骂骂咧咧’道：“笨蛋，说了多少遍，嘴里不要冒出奇奇怪怪的话！” “要是以后变成病娇了，我每天的日子都会提心吊胆！” 白幼薇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继续问道：“什么……是病娇？” “呃……没什么。”穆凡敷衍着结束话题。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盛满草莓糖的铁盒，轻轻晃了晃。 糖果与铁盒的内壁发生碰撞，发出‘咔啦啦’的声响。 穆凡将铁盒塞进白幼薇的手心，浅笑道：“这些糖果，是路过商店的时候看到的，老板说这款草莓糖是新品，吃起来有果汁的味道。” “以后，如果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吃一颗草莓糖。” “这样，所有的烦恼，都会消失不见的。” 白幼薇的脑袋，宛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知道了。” “想穆凡的时候，就吃一颗草莓糖。” “这样的话，就会更想穆凡了。” 穆凡：“……” 穆凡满脸黑线。 这丫头……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骚话？ “咳咳，那我先出去一趟，45分钟后，再来接你。” 短暂的寒暄，穆凡转过身。 离别前，他还不忘朝教室的角落看了一眼。 白幼薇的座位，仍然在最后一排。 但是，卫生角却清理的十分干净。 再也没有黏糊糊的污渍。 就连垃圾桶，都换成了最新款式的。 穆凡的心里，浮现出阵阵温馨，心情愉悦地走向了走廊的尽头。 很快，穆凡来到了校门前。 就在他准备跨出校门的时候。 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的草丛里跳了出来。 女性的尖锐鸣叫声，震耳欲聋。 “德玛西亚！” 第103章 今晚，必拿下 巨大的烟尘，似雾霾般朝着四周扩散。 涌入青云之上。 “咳咳——” 穆凡呛得难受，他挥动手腕，连连后退，试图散去眼前的尘埃。 几息后。 烟雾里，出现了个人形轮廓。 直至迈着步伐走出，穆凡才看清她的身影。 不是别人。 正是中二病少女——沈欣！ 穆凡瞪大了眼睛，满脸匪夷所思：“你平时都有把水泥，带在身上的习惯吗？” 沈欣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讲述惊天动地的‘登场方式’。 然而—— 却吸了一大口雾尘，呛得连连咳嗽。 “哥哥……救我……我要呛死了！” 沈欣痛苦地掐着脖子，面红耳赤。 穆凡吓得一颤。 他扭头看向四周，寻找急救方式。 很快，穆凡的视线，便被不远处的喷泉池所吸引。 尽管孔洞不再喷水，邻边漂浮着几片枯叶的石槽里，仍然聚集着死水。 秉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穆凡立刻抓住沈欣的后颈，将她提了起来。 像是拎小狗似的，朝着喷泉走去。 —— 5分钟后。 “啊——” “咕噜咕噜——” 沈欣趴在喷泉边，猛吸一口石槽里的水。 仰起脑袋，将水聚集到喉咙里，震动着漱口。 “噗——” 沈欣当场化作人体喷泉，将嘴里的漱口水，全部喷向了石雕。 “呼啊——” 沈欣抹掉了嘴角残留的液体，呼呼喘气：“哥哥！你又救了我一命！” 穆凡的思绪，混乱不堪。 他不想在无聊的话题上浪费时间，迈步走向校门：“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回班里上课吧。” “还有，以后别再玩无聊的整蛊游戏了。” 然而—— 还没走出几步，沈欣迈着迅捷步伐，拦住了穆凡的去路：“哥哥，你打算去商场，对不对！？”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确实有去商场购物的打算。 白幼薇……她今天的状态，十分糟糕。 突然在操场上晕倒，又被医生告知：她的病因，来源于内心的恐慌。 白幼薇……她经历过惨绝人寰的灾难。 性格也比常人敏感得多。 虽然这段时间，白幼薇的脸上经常会浮现出笑容。 但是，大多都是为了掩盖脆弱的内心的强颜欢笑。 就像有的人，用温暖的童年，治愈一生。 而有的人，则需要花一生的时间，去治愈那段不堪回首的灰蒙。 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彻底放下过往。 穆凡也没有消除记忆的本领。 他能做到的：是给予白幼薇更多的关怀，从而淡化往事。 就算不经意间的想起，也会轻笑一声，不再产生任何心理波动。 见穆凡迟迟不说话，沈欣更加确定内心的猜测。 她攥着双拳蹦蹦跳跳，兴奋道：“哥哥，我能跟你一块去吗？” “虽然花的是你的钱！” “但是，我也想给白幼薇挑选礼物！” “哎呀……哥哥，求你了求你了！” “平时没课的时候，我就去你的便利店做兼职。” “我不要工资，只要有零食吃就行！” “鸽鸽，鸽鸽，我的好鸽鸽！”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 “……” 望着身前像麻雀叽叽喳喳，甚至还唱起来的少女。 穆凡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行吧行吧。” “不过，送给白幼薇的礼物，可别瞎买嗷。” —— 30分钟后。 穆凡提着两个塑料袋，走出了商场。 其中一个，放着兔子钥匙扣、八音盒、风铃之类的装饰品。 这是给白幼薇买的治愈礼物。 另一个，装的是香烟、啤酒之类的消耗品。 这是顺带给高飞买的登门礼物。 沈欣与穆凡并排行走，聚精会神地捣鼓着购买的商品。 啪嗒—— 沈欣按下开关。 商品前端的小球，立刻发出了‘嗡嗡’的震动声。 沈欣立刻将小球触向了胳膊。 震动的酥麻感，骤然间传遍全身。 沈欣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跳动。 她眯着眼睛，露出享受的神情，呢喃道：“好舒服啊……” 穆凡并不想理会。 奈何悬浮在脑袋上空的阴云，越来越浓密。 ‘嗡嗡’震动声，像苍蝇似的，叫个不停。 穆凡实在受不了，白了沈欣一眼，‘呵斥’道：“喂，沈欣！” “你别再玩那个筋膜枪了！” 啪嗒—— 沈欣关掉了筋膜枪的开关，将它放进了塑料袋：“哎呀，我只是替白幼薇试试效果嘛。” “筋膜枪可以缓解疲劳，消除肌酸。” “几乎每个女生，都有一个。” “要是以后剧烈运动，导致肌肉发酸，就可以用它揉一会儿。” 短暂的停顿，沈欣脸上划过几分神秘，挑眉道：“物美价廉，用途可多了呢。” 穆凡：“……” 穆凡不再接话，转了个身，走向了通往学校的斑马线。 嘀铃铃——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声响。 穆凡将两个塑料袋合并到一只手上，掏出手机，划开了接听键。 高飞：“穆哥，你啥时候来啊？” 穆凡：“嗯，快了，正打算去接白幼薇呢，火锅店在哪？” 高飞：“我靠，我哪有那条件？我正洗菜呢，刚好有几包麻辣底料没用完。” 高飞：“再说了，在家吃火锅，万一有人喝醉了，大家都住在左邻右舍，办事也方便，对不对？” 穆凡蠕动着喉咙，正准备继续说话。 沈欣突然蹦蹦跳跳，嘴里嘟囔个不停：“哥哥哥哥，你在和谁打电话？” “你要带着白幼薇去吃火锅吗？” “我可以跟着去吗？” 夺命三连问，让穆凡一脸懵逼。 还没等穆凡开口说话，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了高飞的震惊声：“我糙？” “穆哥，我怎么听见有人叫你哥哥？” “你该不会又在大街上，捡了个女孩吧？” “你到底在哪捡的啊？” 穆凡头皮发麻：“没有……她是薇薇的朋友。” 听完解释，高飞眼眸中的羡慕嫉妒恨，逐渐散去。 几息后，他拍了拍胸膛，爽快道：“想吃火锅，一起来呗。” “人越多，僚机就越多！” “我表白成功的几率，也就越大！” “今晚，必拿下！” 第104章 红衣女人 20分钟后。 穆凡带着白幼薇与沈欣，回到了小区。 将白幼薇专属的‘治愈礼物’，放进杂货铺，穆凡锁上了门。 随后，走进楼道，敲开了高飞的门。 哗啦—— 伴随着铁门拉开时，发出的轻微响声。 高飞鬼头鬼脑地探出了半个脑袋。 见登门的人，不是女房客，而是穆凡时。 高飞的脸上，划过些许失落。 但是很快，他便调整心态，开门迎接道：“穆哥，白尔薇，快进来。” 穆凡抬起小腿，朝着高飞的屁股轻轻鞭了一下：“她叫白幼薇。” 意识到闹出乌龙，高飞的脸上划过些许尴尬的绯红，揉着屁股道：“对对对……白幼薇。” “穆哥，这也不怨我啊，你就带她来过一次。” “再说了，你老是‘薇薇’‘薇薇’的叫，我没听过几遍全名。” 突然，高飞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注意到，穆凡与白幼薇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少女。 她穿着修身的学院风制服。 白色蝴蝶结发束下的马尾辫，柔顺亮丽。 偏褐色的长发，沿着肩膀下垂，缓缓披在胸前。 尤其是搭在高挺鼻梁上的圆框眼镜。 深黑色的瞳孔，正散发着单纯的柔光。 看起来，是一个文质彬彬、喜欢安静氛围的少女。 “嘶……” 高飞倒吸一口凉气，他急忙拽着穆凡的胳膊，将他拉到了一边，低沉询问：“穆哥……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穆凡扭头看了一眼，疑惑道：“你问的是沈欣？” 高飞连连点头，继续询问：“沈欣有男朋友吗？”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隐约中，他仿佛猜到了什么。 高飞这家伙，‘见一个爱一个’的老毛病，又犯了。 穆凡不愿意让沈欣受到骚扰。 索性，扬起拳头，朝着高飞的胸口杵了一拳，泼灭她的幻想：“沈欣的男朋友，不仅长得帅、有八块腹肌，还有一辆跑车，你癞蛤蟆就别想了。” 高飞突然被内涵了一下，不服气道：“我靠，难道不帅吗？” 穆凡瞥了一眼高飞堆成游泳圈的肚腩，没有发表任何评价。 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是‘无声的暴击’。 高飞的胜负欲，骤然间被勾起。 他捏了一下肚腩，眼眸深处闪烁着浓郁的焰火，坚定道：“穆哥，最近我每晚都在锻炼。” “你别看我现在这样。” “我敢保证，不出半年，我就能成为八块腹肌的男人！” “到时候，我天天出门炫耀。” “我还要再开一家洗衣店，让客户拿我的腹肌当搓衣板用。” “新颖的洗衣方式，肯定能吸引大量的客户。” “赚够钱了，我就买辆跑车，天天带你去兜风！” “……” 云山雾罩的话语，越说越没有边际。 穆凡捏着发胀的眉心，打量四周。 餐桌上，堆满了食材。 鸡蛋豆腐、娃娃菜、培根、牛肉卷、午餐肉、鹌鹑蛋。 火锅的热门食材，一样不差。 依此摆放在餐盘内。 旁边，还有一口电磁炉。 锅内的开水，正散发着热气。 很快，穆凡的视线，便移到了摆放在电磁炉旁边，拆开包装却没有放进锅内的麻辣底料。 看得出：重要客人还没到场，高飞并没有急着煮火锅底料。 穆凡本想聊些其它的话题，打发时间。 窣窣—— 就在这时，穆凡感觉有什么东西，拽住了自己的衣角。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 刚好与白幼薇抬起的茶褐色眼眸，撞了个满怀。 此时，白幼薇已经从书包里拿出兔子布偶，抱在自己的胸前。 荡漾着柔光的视线，掺杂着几分渴求：“穆凡。” “我可以和沈欣，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穆凡有些莫名其妙。 但很快，穆凡便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自己平时向白幼薇说的最多的话，是‘在家里，能够做任何事情’。 而现在，她站着的地方，是高飞的客厅。 所以，心里便衍生出了几分拘谨。 穆凡探出手，轻轻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给予安慰：“笨蛋，飞子是我的死党，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就行，不用拘束。” 语落，白幼薇并没有释怀。 相反，缓缓下垂的眼眸中，再次浮现出一缕黯淡灰蒙。 穆凡吓了一跳，急忙询问：“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抿着嘴唇，委屈巴巴道：“穆凡，昨晚和沈欣一起睡觉的时候……我们已经拉钩了。” 穆凡一脸懵逼：“拉钩什么了？” 啪叽—— 白幼薇一头扎进穆凡的怀里，微妙的低吟，悠悠响起：“薇薇……是穆凡一个人的妃子。” “妃子……只能有一个。” “不要……再叫别人妃子。” 穆凡：“？？？” 高飞：“？？？” 众人石化在原地。 漫长的30秒后，高飞颤颤巍巍地伸出手，面无表情道：“穆哥，你现在都开始把恩爱，秀到我家门口了。” “六。” “真六。” …… 接下来的几分钟，穆凡费尽口舌，向白幼薇讲解‘妃子’和‘飞子’的区别。 然而，无论穆凡怎么解释，白幼薇都耷拉着脑袋，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索性，穆凡将掌心搭在白幼薇的脑袋上，浅笑妥协：“真拿你没办法。” “薇薇，以后……我直接叫他高飞。” “妃子，是你一个人的专属。” 充满磁性的温柔嗓音，宛如荡漾着果香的甜味奶糖，沿着白幼薇的身躯缠绕。 白幼薇嘴角上扬，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哗啦—— 白幼薇踮起脚尖，柔软的小手，自然地搂住了穆凡散发着温度的脖颈，语气软糯道：“穆凡。” “想要……和你亲亲。” 尽管身旁有人，穆凡也没有推脱。 他弯着手指，轻轻地捏了一下白幼薇的脸蛋。 紧接着，将嘴唇贴了上去。 伴随着果冻般的柔软触感，白幼薇的脸颊轻轻凹陷。 啵—— 尽管吻音很微妙，却在沈欣与高飞的注视下，显得震耳欲聋。 沈欣的眼眸里，立刻浮现出两颗黄澄澄的柠檬。 她摆摆手，嘴角勾勒出一丝假笑：“呵，不过如此。” 高飞颤颤巍巍地伸出大拇指，眼眶氤氲着泪花：“你了不起……你清高……” “这声‘飞子’，你叫了整整七年，却因为一个女生改口！” “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像冷冷的冰雨拍在我的身上！” “穆哥，你让我没有爱啊！” 炸裂的一幕，让穆凡头皮发麻，目瞪口呆道：“喂……你们两个戏精，正常点。” 嘎吱—— 铁门推开的噪音，瞬间打破了融洽的氛围。 穿着长裙的红衣女人，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 她双手合十，脸上划过些许歉意的微笑：“那个……” “我……是不是来晚了？” 第105章 有话要问你 高飞顺势扭过头。 与红衣女人对视的瞬间。 他的心，也荡漾出春季的芬芳。 没想到，她登门拜访前，居然还洗了个澡！ 通常情况下，男生想见重要的人，都会先洗个头，然后再出门。 女生洗澡……是不是也证明，自己是她想见的人？ “必拿下！”高飞兴奋喃喃。 他激动攥着拳头，朝红衣女人奔了过去：“哎呦，外面这么大的风儿，别站在外面啊。” “要是着凉的话，万一明天感冒，多难受啊。” “快进来暖暖。” 高飞伸直胳膊，做了个绅士的邀请动作：“里面请。” 红衣女人点点头，礼貌道谢：“那我就不客气啦。” 高飞关上门，立刻做着介绍：“这位是杨婉婷，是住在楼上的26岁女房客。” 介绍完红衣女人后，高飞立刻向她介绍其余的人：“这是穆凡，我大学室友，人很靠谱。” “这是白幼薇，穆凡的……呃……女朋友？” 白幼薇摇摇头，幽静的语气缓缓响起：“是妃子。” “咳咳……” 高飞呛了一口唾液，急忙改口：“嗯，穆凡的妃子。” 语落，高飞将手掌移到沈欣的方向，继续介绍：“这位是冷心。” 沈欣身躯一颤。 她满脸黑线地走到高飞的身边，以45度角，举起了手臂。 正当高飞一脸疑惑之际。 沈欣突然挥动胳膊，狠狠地朝着高飞的屁股，拍了一掌，‘骂骂咧咧’道：“我抽你个大嘴巴子！” “冷你个头啊！” “听好了，我是被冰淇淋神灵赋予权力的沈欣！” “因为每天都要吃两个冰淇淋，所以也被授予大祭司的称号！” “沈沈沈！” “沈欣的沈！” 望着站在自己身前，攥着拳头，疯狂跺脚的少女，高飞有些不知所措。 但碍于冒犯到别人，高飞只好赔笑着道歉，重复道：“好好好，是沈欣，我记住了。” 经过这个插曲，周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尴尬。 见没人说话，穆凡干脆担任起东道主的角色：“人到齐了，就煮火锅吧。” 哗啦—— 穆凡拉开高飞身旁的凳子，充当僚机：“杨婉婷，快过来坐。” “大清早的，高飞就跟我说，要请重要的客人吃晚饭。” “这些菜，他忙活了一整天呢。” 稍作停顿，穆凡指了指沾着些许水珠的蔬菜，夸赞道：“大白菜，鸡毛菜，空心菜，油麦菜。” “所有的蔬菜，都是大棚里产的，新鲜着呢。” “还有这些肉也是，口感肯定好。” 穆凡拍了拍高飞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高飞，你真是居家好男人啊。” 穆凡的吹嘘，让高飞小鹿乱撞。 他看向穆凡的眼神，也充满了感激，压声道：“穆哥，我太爱你了，呜呜呜……” 或许是初来乍到的缘故。 再加上前阵子，自己把高飞当做变态，咬了他一口。 杨婉婷不清楚该怎么接茬，只好愣在旁边跟着傻笑。 她的目光，也在每个人的身上停留。 然而—— 就在和白幼薇四目相对时，不自然地呆滞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厌恶感，顿时蔓延全身。 杨婉婷微微蹙眉，眼神中蕴藏的友好态度，顷刻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则是冰冷的寒光。 白幼薇的眼神，也发生了急剧变化。 她飘忽不定地将视线移开。 尽管如此，那股威胁的气息，仍压得她喘不过气。 白幼薇急促呼吸着。 她感觉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 凭空出现的斑点，好似黝黑的幕布，吞噬着视线中的一切。 “薇薇？” “你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吗？” 穆凡充满磁性的温柔嗓音，如同一道耀眼的光束，劈开了缠绕着白幼薇的混沌灰蒙。 白幼薇回过神。 她探出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穆凡的衣角。 由于用力过猛的缘故，衣服被攒了褶皱的小团。 “穆凡。” “我们……回家……” 穆凡愣然。 他紧紧地盯着白幼薇的眼眸。 茶褐色的瞳孔深处，正隐藏着恐惧与不安。 很明显，白幼薇遇到了自认为很可怕的东西。 穆凡抬起头，视线汇向了餐桌方向。 咕噜咕噜—— 电磁炉持续升温，锅内的‘红油液体’，迅速翻滚。 渐渐出现一层白色状的浮沫。 高飞握着漏勺，一点点地将浮沫捞出。 客厅里，充满了辣椒的味道。 有些呛鼻。 穆凡蹙着眉头，喃喃自语：“莫非……白幼薇不喜欢辣椒的味道？” 这个念头，仅仅在穆凡的脑海中闪烁了一下，便消失殆尽，化为了虚无。 将近一个月的陪伴，穆凡很清楚白幼薇的性格。 她对食物，并没有任何忌口。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露出胆怯的神情。 既然不是食物的问题。 那么…… 穆凡的眼神，更加深沉。 他蹙着眉头，将视线移到了杨婉婷的身上。 此时，杨婉婷正捧着小碗，聚精会神地盯着捞浮沫的铁勺。 待高飞将白沫捞起，她便迅速把小碗凑上前，将它们接住。 虽然动作配合的十分默契。 但是杨婉婷的表情，她专注了。 似乎……在逃避什么。 将出现的反常行为，全部联系到一起。 穆凡迅速做出猜测：杨婉婷认识白幼薇。 穆凡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白幼薇遭受殴打的虐心场景。 夹杂着怒意的心酸，源源不断地涌向全身。 啪叽—— 穆凡按住白幼薇的脑袋，轻声安慰：“薇薇，别害怕。” “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到你。” “你先到沙发上坐一会，我去问杨婉婷一些事情。” 穆凡轻轻推搡着白幼薇的身躯，示意让她坐远一点。 然而—— 白幼薇并没有动弹。 她紧紧地攥住穆凡的衣角，似一滩松软的烂泥，将脑袋搭在穆凡的胸前，无力道：“穆凡……回家。” “我……不想待在这里。” 穆凡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将白幼薇护在身后，锐利的眼眸深处，映照着一层凌冽的寒光：“杨婉婷，我有话要问你。” 杨婉婷扭过头，呆呆地望着穆凡。 几息后，她轻轻歪了一下脑袋，不明所以道：“你……要问我什么？” “嗯？” 第106章 基因里的厌恶 熟悉的歪头杀，让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就连那轮散发着锐利光线的瞳孔，也不自觉地收缩，汇聚成了一个黑点。 呼呼—— 掺杂着泥土芬芳的微风，沿着窗台的缝隙涌入客厅，掠过杨婉婷的脸颊。 悬挂在空中的乌黑发梢，轻缓摇曳。 有那么一瞬间。 穆凡在杨婉婷的身上，看到了白幼薇的影子。 莫非……她们的关系…… “穆哥，有什么想问的，坐下来说呗。” “快来尝尝这些牛肉，听说是沐浴在阳光下、常年听音乐的牛，吃起来美味爽口，回味无穷。” “还有这个鹌鹑蛋，老板说他亲自爬到悬崖峭壁上，从鸟窝里掏出来的，可新鲜了。” “……” 高飞的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 他当场化身服务员，一边配置调料，一边邀请众人入座。 不经意间，甚至还能看见高飞时而扭头，瞥向杨婉婷几眼。 充满爱意的眼神，几乎快要拉丝了。 穆凡实在不想破坏这场‘求偶晚宴’的氛围。 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轻揉白幼薇的脑袋，将嘴唇贴向她的耳朵，轻语道：“薇薇，我去打包一些食物，然后带你回家，好吗？” 白幼薇点点头，煞白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虚弱：“好……” 话音未落。 白幼薇突然感觉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哇’的一声，吐出了些许粘稠唾液。 “我糙？”穆凡惊呼出声。 他抬起胳膊，迅速拍向白幼薇的后背，试图让她好受些。 沈欣也焦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反复揉搓：“白幼薇，你是不是着凉了啊？” “哎呀哎呀……都怪我昨天把床弄坏，害你没睡休息好。” “你要不要喝点热水啊？” “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白幼薇，白幼薇，我的白幼薇啊！” 谈话间，高飞已经端着玻璃杯走来：“穆哥，水。” 穆凡不假思索地玻璃杯。 他并没有急着往白幼薇的嘴边送。 而是轻轻抿了一口。 确认液体是温热的状态，这才将玻璃杯递到白幼薇嘴边：“薇薇，先喝点水吧。” 白幼薇蠕动着嘴唇，缓慢吮吸。 半杯水下肚，白幼薇的脸色也恢复了些。 穆凡把杯子放回餐桌，托住白幼薇的身体，用力一提。 将白幼薇以公主抱的姿势，搂在胸前，扭头道：“高飞，薇薇的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家了。” 高飞蠕动着喉咙，本想挽留。 但考虑到白幼薇的身体，他也只好点头，将穆凡等人送出屋子：“穆哥，那你先带白幼薇回去吧。” “我还要陪客人，就不远送了。” 看着众人越走越远的身影，高飞很想哭。 他垂着脑袋，连连叹息：“好端端的火锅聚会，怎么不欢而散了？” “难受！” “真难受啊！” 高飞落寞的关上屋门，正准备接待杨婉婷。 但转身时，却发现餐桌旁，空空如也。 并没有任何身影。 “我糙？杨婉婷不会也走了吧？” 高飞急得满头大汗，东张西望。 蓦然，他发现厨房的洗手池旁，站着个穿红裙的背影。 水流声不断。 看得出，她正在洗手。 高飞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 他拉开椅子，坐了上去，苦笑道：“看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吃‘独食’了。” “杨婉婷，快过来坐吧。” 噗—— 杨婉婷将嘴里的漱口水，全部吐进洗手池。 夹杂着些许唾液的水流，绕着出水口旋转。 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旋涡。 源源不断地涌入下水道。 杨婉婷并没有急着关闭水龙头。 而是并拢双手，接了些自来水，清洗着略微发红的眼眶。 胃部的不适感，再次袭来。 杨婉婷紧皱眉头，再次朝水池里，吐出些许唾液。 恶心！ 不单是生理上出现的眩晕恶心！ 更是基因里，翻涌的排斥厌恶！ 杨婉婷舀了些清水，再次漱口。 虽然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但是，看到白幼薇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令人反胃。 几息后，杨婉婷关掉水龙头，用抹布擦着手上的水渍，眉间阴云不断：“她……到底是什么人？” “杨婉婷，快来啊！” “锅底都沸腾了，我先把火关了啊！” “……” 高飞的催促声，再次传来。 杨婉婷扭过头，平静地注视高飞。 自己之所以答应，请高飞吃晚饭。 是想弥补前阵子，不小心将他咬伤的歉意。 原本是打算在外面找个小餐馆的。 但高飞说，想替自己省钱，所以去他家里吃。 又是新鲜食材，又是阿谀奉承。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想追求自己。 杨婉婷轻哼，眼里划过几分戏谑的笑意：“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没有半点城府。” “稍微对他热情点……说不定就能把想知道的东西，全部问出来了。” 望着正在控制温度，认真烫着毛肚的男人。 杨婉婷立刻迈着步子迎上前。 啪嗒—— 她探出手指，轻轻地搭在高飞握住筷子的手腕上。 肢体接触的瞬间，高飞的脑海里瞬间闪烁一道电流。 他宛如一个腼腆的男生，呆呆地望着修长指尖的艳红美甲，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 杨婉婷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清纯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毛肚，讲解道：“听说，毛肚要‘七上八下’，味道才比较好。” “喏，就像这样。” 语落，杨婉婷轻轻晃动手腕。 高飞的胳膊，也生硬的晃动着。 毛肚按进火锅底，又夹出锅面的动作，重复七次后。 杨婉婷顺势夺过筷子，将毛肚塞进了高飞的嘴里，浅笑道：“口感是脆脆的吗？” 高飞咀嚼着毛肚，连连点头：“嗯嗯嗯，是脆的。” 哗哗—— 杨婉婷拉开身旁的椅子，顺势坐在高飞的身边。 她挽起袖口，露出了白皙的小臂。 紧接着，将胳膊肘搭在餐桌上，撑着脸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高飞的眼眸。 眨巴着清澈眼眸、透露求知欲的模样，宛如涉世未深的小迷妹。 “呐，高飞。” “你可以跟我讲讲，穆凡和白幼薇的事情吗？” 高飞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疑惑道：“他们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杨婉婷露出尴尬的笑容，解释道：“因为他们是你的朋友，而且也住在小区。” “我是租户，人生地不熟，多认识几个人打打招呼也不错啊。” 啪嗒—— 杨婉婷双手合十，闪烁着柔光的眼眸，映照着楚楚动人的晶莹：“好邻居，拜托啦！” 第107章 生了个女儿 嘎吱—— 穆凡从兜里掏出钥匙，推开了沉重的屋门。 抱着白幼薇，将她轻轻地放在沙发上。 或许是受到强烈惊吓的缘故。 白幼薇的额头，正分泌攒成团的细小汗珠。 发丝粘黏，看起来湿漉漉的。 穆凡探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白幼薇的发丝。 没有刘海的阻挡，那双蕴藏着柔光的茶褐色眼眸，更加水润。 “薇薇，你稍微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穆凡站起身，准备走向厨房。 哗啦—— 白幼薇突然攥住穆凡的手腕，惶恐不安：“穆凡。” “别走……” “想要……抱抱……” 一如既往的清幽语气，缓缓响起。 穆凡看向白幼薇的眼神，多了几分心疼。 这孩子……估计被吓坏了。 “行，抱抱。” 穆凡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将它丢向别处。 随后，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托住白幼薇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或许是离太近的缘故，白幼薇身体散发的白桃乌龙味，愈发浓郁。 穆凡顺势将下巴搭在白幼薇的脑袋上。 双臂，搂地更紧了。 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眼神的交流。 有的，只是肌肤传来的炙热体温。 停顿了许久，穆凡开口：“薇薇，好点了吗？” 白幼薇点点头，用鼻音发出一个糯糯的语调：“嗯。” 穆凡继续询问：“你之前见过杨婉婷吗？” 白幼薇摇摇头，轻声道：“没有。” “看见她……想吐。” “不喜欢……” 自始至终，沈欣都站在旁边。 圆溜溜的黑眸里，写满了好奇。 当听见白幼薇‘想吐’的时候，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迅速蹲在沙发上旁边，激动万分：“想吐？” “白幼薇，你确定是想吐吗？” 白幼薇一本正经地点头，算是默认。 轰—— 沈欣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片盛开的花海。 就连瞳孔，也变成了星辰的形状，兴奋至极。 沈欣噌的站起身，拽着穆凡的手臂，连连摇晃：“哥哥哥哥，你简直太厉害啦！” 穆凡满头问号：“我怎么了？” 沈欣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科普道：“哎呀，你的岁数比我大那么多，怎么一点儿孕期知识都不懂啊？” “女生怀孕期间，身体会变得异常敏感！” “尤其是刺激性的气体！” 沈欣眯着双眼，嘴角勾勒的坏笑愈发浓郁：“刚刚在高飞家的时候，我们闻到了很多辣味空气。” “所以白幼薇的身体，产生排斥异常，想要呕吐！” “哥哥，你连白幼薇怀孕都不知道！” “像你这样冒冒失失的男人，以后该怎么成为好丈夫？” 沈欣展开双臂，宛如蝴蝶振翅似的，晃动个不停：“哎呀哎呀……哥哥哥哥，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懂怜香惜玉呀！” “快点把你的老婆，抬到床上去！” “快快快快！哈呀酷！” 砰！！！ 伴随着沉重的闷响。 整个客厅，再次恢复到了鸦雀无声的寂静状态。 穆凡扶着白幼薇的双肩，将她换了个方向。 用‘面对面’的姿势，与白幼薇相拥。 白幼薇很喜欢这样的方式。 她微微抬眸，透过遮住些许眼眶的刘海，观察着穆凡坚毅的眼神。 依稀间，甚至能够感觉到穆凡鼻腔呼出的暖流。 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气息，蔓延扩散。 白幼薇的胸口，一阵小鹿乱撞。 她探出小臂，攥住穆凡胸前的衣襟，将它攥成了小团。 随后将脑袋枕了过去，闭上眼睛呢喃：“穆凡。” “安全感……好舒服……” “以后……我们不要去别人家……” “就待在我们的房间……生活一辈子……” 穆凡的眼眸里，掠过些许复杂。 他明白：白幼薇的孤独症，又发作了。 狭小的生存空间固然舒适，但只会离社会的轨迹越来越远。 啪叽—— 穆凡按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转移话题道：“薇薇，肚子饿吗？” 白幼薇点点头，奶声奶气地吐出一个糯糯的语调：“饿。” 穆凡扭头，看向了窗外。 黯淡的天空，不再发出任何光亮。 在灰蒙与白芷间，有一道用云层堆积的沟壑。 仿佛将这片天空撕开。 “薇薇，我记得这个点，小区外面有卖千层饼的，想不想吃？” 听到‘千层饼’三个字，白幼薇的眼里闪烁出一道精光。 她抬起头，紧紧地盯着穆凡，脑袋上方顶着的呆毛，轻缓晃动：“想吃。” 白幼薇俏皮的模样，十分可爱。 穆凡忍不住捏了一下白幼薇柔软的脸颊，浅笑道：“那我现在就找人，帮我们买。” 语落，穆凡扭过头，看向了沙发的角落。 此时，沈欣正背朝着众人。 脑袋上鼓着一个大包，散发着烟雾状的热气。 闷闷不乐。 “呃……沈欣，你肚子饿吗？”穆凡发起询问。 沈欣鼓着腮帮子，怄气道：“不饿，一点都不饿！” “冰淇淋神灵麾下的大祭司，是不需要吃东西的！” 咕噜——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欣的肚子，突然发出了不文雅的声音。 沈欣的脸颊，唰的通红，强行解释道：“我……我这是……” 咕噜咕噜—— 饥肠辘辘的感觉，让沈欣十分难受。 她再也忍不了了，唰的站起身，朝穆凡伸出了手。 “呃……干什么？”穆凡一脸懵逼。 沈欣理直气壮道：“给钱啊！白幼薇想吃东西，你把眼睛瞟过来，不就是想让我跑腿把晚饭买回家吗？”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的跑腿费可是很贵的！” “我……我不仅要吃两份千层饼，我还要吃两个冰淇淋！” “而且是双层的！” “谁让你刚刚揍我脑袋的，疼死啦！” 穆凡满脸黑线：“不揍你，你不长记性，满嘴跑火车。” 沈欣伸着脖子，倔犟道：“我就跑我就跑，快点给钱，不然我不去买晚餐了！” “我要把你们，全部饿死！” 语落，沈欣似乎也意识到说错话了，急忙补充道：“不对不对，白幼薇不能饿死，只把你一个人饿死！” 宛如麻雀鸣叫的嘈杂声音，吵得穆凡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连忙从口袋里摸出100块钱，递了过去：“快去快回。” 唰—— 沈欣接过钱，扭头就走：“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买3个双层冰淇淋！” 看着沈欣越走越远的身影，穆凡有些愣神。 他挠了挠头皮，又看了看趴在怀里熟睡的白幼薇，疑惑喃喃：“我怎么感觉……像和白幼薇生了个女儿似的？” 第108章 穆凡，薇薇亲到你了 15分钟后。 楼道响起了脚步声。 哐哐哐—— 沈欣粗暴的敲门声，骤然间响起：“哥哥，快开门！” 穆凡吓得一颤，急忙捂住白幼薇的耳朵。 见白幼薇掩合的眼皮，仅仅是颤动了几下。 穆凡这才长舒一口气。 穿上拖鞋，打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场景，顿时给穆凡带来了一场视觉上的巨大冲击。 沈欣的每一根手指，都套着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着热气腾腾的食物。 穆凡粗略的瞥了一眼。 除了千层饼，还有狼牙土豆之类的小吃。 不仅如此，沈欣的手里，还捏着3个双层冰淇淋。 穆凡惊愕不止：“你怎么不把小推车搬过来？” 沈欣手忙脚乱：“我要是力气足够大，我肯定搬！” “哎呀……哥哥，快帮我拿一下。” “我的手要抓不住了！” “这可是单独为白幼薇买的，她最爱吃狼牙土豆了！” 闻言，穆凡不再看热闹，急忙接过了沈欣手里的狼牙土豆。 转身还没走几步。 沈欣的急促声音，再次传来：“还有冰淇淋，她也爱吃！” 穆凡重新回到沈欣的旁边，将冰淇淋接了过来。 “还有千层饼！” “还有鱼丸！” “还有关东煮！” “还有酱香小鱼干！” …… 俩分钟后，穆凡将所有的美食，统统放到了餐桌上，没好气道：“你直接说，都是给白幼薇买的，不就行了？” 沈欣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拿起一颗鱼丸塞进嘴里，撇嘴道：“你也没问我啊。” “还有，哥哥，我错了！” 穆凡挑了挑眉，疑惑道：“嗯？什么？” 哗啦—— 沈欣转过脑袋，把内疚写在了脸上：“我不小心，把钱全部花光了，只剩下一些零钱。” 沈欣摸摸口袋，将硬币放在了茶几上，继续说道：“刚刚在小区门口，我看到你的杂货铺了。” “工作环境挺好的。” “要不……我签卖身契吧，永远跟着你打工，不要工资，给吃的就行。” 穆凡有些无语。 几息后，他摆摆手，回答得十分干脆：“行吧行吧，吃完饭，我拿纸笔给你，你写一份卖身契给我。” 轰—— 沈欣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张大了嘴巴，满脸匪夷所思：“不是……我……你……” “哥哥……你真让我写卖身契啊！？” 穆凡满头问号：“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 沈欣傻眼了。 起初，她还以为穆凡会展现绅士风度，原谅自己这一次。 没想到……他居然…… 啊啊啊啊啊 沈欣，你个大笨蛋！ 你掉进自己的圈套里面了！ 沈欣语无伦次，想要辩解。 蓦然间，她注意到，白幼薇已经坐起来了。 睡眼朦胧的样子，似乎刚睡醒。 沈欣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指向白幼薇道：“哥哥，那……那如果今天是白幼薇花光了100块钱呢？” “你会让她签订卖身契吗？” 穆凡的回答，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不会啊。” 沈欣石化震惊：“为什么！？” 穆凡耸了耸肩，打趣道：“我乐意给薇薇花钱，你管得着吗？” 轰—— 晴天霹雳，不偏不倚地击中沈欣的脑袋。 一团被雷电击中后的黑雾特效，从沈欣的嘴里飘出，涌向了远方。 沈欣宛如一尊雕像，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真是……扎心啊…… 呼呼—— 微风荡漾。 穆凡突然闻到了一股美食的味道。 愣神之际，两只握着狼牙土豆的白皙手指，缓缓靠近。 白幼薇软糯的轻吟语调，环绕耳畔：“穆凡……” “在学校的时候……沈欣经常带我吃狼牙土豆。” “这个很好吃。” “第一口……给你。” 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白幼薇吐出来的每一个字符，都有黏糊糊的感觉。 穆凡的心，就像被猫抓了似的，又痒又酥麻。 穆凡浅笑，接受了白幼薇的好意：“行，我先尝尝。” 然而—— 就在穆凡的手，即将触碰到狼牙土豆的瞬间。 白幼薇突然将手指移开。 穆凡落了个空，满脸不解：“薇薇？” 此时，白幼薇仍然处于睡眼朦胧的眯眼状态。 或许是趴在沙发上，导致温度过高。 她的脸颊两侧，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穆凡愣然：“呃……薇薇，你是不是困了？”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语调：“穆凡。” “我不困……” “狼牙土豆……给你吃……” 看着白幼薇摇摇欲坠的模样，穆凡的心里，复杂不安。 这丫头……该不会在梦游吧？ “呼——” 穆凡默默地叹了口气，试图夺过白幼薇手里捻着的狼牙土豆。 但是，就在快要触碰到食物的瞬间。 白幼薇再次将手缩了回去，竭力保持清醒的状态：“穆……穆凡。” “不许用手……” “我……想喂你吃。” “就像……你喂我吃橘子那样。” 白幼薇的声音很小。 但穆凡却听得十分清晰。 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曾经。 记得白幼薇第一天上学时，就在食堂里买了个橘子。 虽然橘子皮发青，橘肉尝起来酸涩。 但是白幼薇，却吃得很开心。 温暖的回忆，似潮水般，涌入穆凡的身躯。 似乎……温暖起来了。 穆凡浅笑喃喃：“怪不得这丫头总是梦游。” “原来，一直在挂念喂橘子的事情啊。” 穆凡的嘴角，划过些许温暖笑意：“行，薇薇，今天……允许你喂我吃一次东西。” 语落，穆凡将脑袋凑上前。 同时，张开了嘴巴。 白幼薇用食指与拇指，拈着狼牙土豆，摇摇晃晃地抬起手。 歪歪扭扭朝着穆凡的嘴边递过去。 速度十分缓慢。 穆凡知晓白幼薇在梦游。 因此，并没有催促，而是耐着性子等待。 周围的空气，安静的出奇。 唯有悬挂在墙壁上的钟摆，发出秒针移动时的‘咔哒’声。 沈欣瞪大了眼睛，以后仰脑袋的姿势坐在小板凳上，大气不敢喘一下。 直勾勾地盯着那颗缓慢移动的狼牙土豆。 就在狼牙土豆，即将触碰到穆凡的嘴唇时。 白幼薇突然收回手腕，将狼牙土豆伸到自己嘴边，咬住了半截。 紧接着，身体猛然向前，朝穆凡的嘴唇凑了过去。 “唔——嘛——” 剩下的半截土豆，进了穆凡的嘴里。 两只嘴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穆凡瞪大了眼睛，想要说话。 但嘴唇被堵的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语调。 “薇……薇薇……” “你干什么……唔……等一下……” 穆凡感觉呼吸不过来，轻轻推搡白幼薇的胸膛，试图喘口气。 然而—— 下一秒！ 白幼薇冰冷的双手，毫不犹豫地搂住了穆凡的脸颊。 穆凡想要挣扎。却发现根本无法脱离束缚。 由于晃动幅度太大的缘故，穆凡的身体也失去了重心。 被白幼薇死死地压在了沙发上。 亲吻声不断。 几息后，白幼薇移开嘴唇。 她将顺手轻轻搭在穆凡的胸前，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眯成月牙的眼眸，洋溢着浓郁的幸福。 “穆凡。” “薇薇……亲到你了。” 第109章 你……你咬我 “呀！” “呀呼！” “我就知道，精心准备的《通灵·狼牙土豆裂空斩闪光月下螺旋轮舞吼·零式》，一定会派上大用场的。” “今天，将铭记于历史！” “这是爱情的胜利！” “耶！耶斯！” “白幼薇，你简直太棒了！” “φ(≧w≦*)?” 兴奋的尖锐鸣叫，骤然间响起。 沈欣宛如猴子似的，又蹦又跳。 嘴里滔滔不绝，说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话语。 然而—— 穆凡却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 此时此刻，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就连思维，都逐渐呆滞。 唯有那双掺杂些许惊讶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白幼薇。 穆凡做梦也没有想到。 白幼薇……居然会主动亲吻自己。 嘴边的白桃乌龙味，仍然没有褪去。 回想起白幼薇嘴唇的冰凉触感，穆凡的脖颈顿时映照出些许绯红。 他情不自禁地咂咂嘴，将脑袋扭向一边：“那个……薇薇，你先下来。” 白幼薇乖巧点头。 她缓缓爬到沙发上，用鸭子坐的姿势，眨巴着清澈的眼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穆凡。 不再有束缚，穆凡顺势坐起身。 他揉着昏沉的脑袋，想喝口水。 迅速一圈四周，发现并没有饮用水。 穆凡索性站起身，从沈欣的手里夺过一只冰淇淋，默默舔舐。 见穆凡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沈欣也意识到，自己玩大了。 她默默地走到白幼薇的身边，轻轻地攥住她的衣角，心急如焚地低吟：“完了完了完了……” “白幼薇……我们好像做错事了！” “哥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会不会生气了啊？” 沈欣满脸哀愁，发出假哭的腔调：“呜呜呜……我好像猜到怎么回事了。” “我记得书上说过，不同的地区，都有不同的习俗。” “有些地方的人，有很重的初吻情节。” “只有在结婚当天，才可以献出初吻。” “会不会哥哥的老家，也有这种风俗啊？” 沈欣越想越害怕，她攥着白幼薇的手臂，拼命摇晃：“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哥哥会不会生气，然后拎着我的脖子，把我从阳台丢下去啊？” “然后发现一楼摔不死人，把我重新拎回来，继续摔啊？” “哥哥会不会一直重复这套动作，惩罚我100年啊？” “白幼薇……我好害怕……” 唰—— 就在这时，蓦然扭过头。 沈欣的身躯，猛然一颤。 就连心脏也急骤停止，仿佛被判处了死刑。 然而—— 并没有想象中，劈头盖脸的谩骂。 有的，只是掺杂着磁性嗓音的温柔语调。 “呃……愣着干什么？” “一起来吃晚饭啊？” 沈欣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询问：“哥哥……你不生气？” 穆凡没有回应。 他探出手，抓了一把狼牙土豆，缓缓走到沈欣的旁边。 沈欣大惊失色：“哥哥？你要做什么？” 哗啦—— 穆凡将手里的狼牙土豆，一股脑地塞进沈欣嘴里，‘黑化’道：“让你经常串班找薇薇玩，是想让你和她有个照应！” “学习的事情你不教，成天就教这些歪门邪道是吧？” “吃！给我吃！” “我今天必须要给你点惩罚！” 沈欣欲哭无泪。 她调转脑袋，试图逃跑。 但下一秒，就被穆凡抓了回来。 沈欣满脸苦相的求饶：“哥哥哥哥，我错啦！” “我发誓，我再也不教奇奇怪怪的恋爱小妙招！” “要教，就教更粗暴的！” “哎呀，鸽鸽鸽鸽！” “我的嘴……塞不下啦！” 从头到尾，白幼薇都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注视着穆凡往沈欣嘴里，塞狼牙土豆的动作。 白幼薇撇着嘴角，满脸不开心。 并不是因为心疼沈欣。 而是因为，自己喜欢吃的狼牙土豆，正在一点点变少。 “狼牙土豆……被吃光了……” “(???︿???)” 白幼薇的声音，细小微妙。 但却结结实实地传到了穆凡的耳朵里。 他将沈欣撂到一边，径直走到白幼薇的面前。 穆凡弯下腰，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脑袋。 嘴唇即将触碰到白幼薇脸颊的时候，穆凡突然张开嘴。 朝着果冻口感的白皙脸蛋，咬了上去。 “啊呀——” 白幼薇吃痛，叫出了声。 她抬起眼眸，看向穆凡的眼神，多了些委屈：“穆凡。” “你……你咬我……” “o(＞﹏＜)o” 穆凡的咬合力比较大。 一圈牙印，依稀可见。 穆牙探出手，轻轻地抹掉了牙印旁的口水，拌嘴道：“咬的就是你。” “薇薇，记住了。” “今天，你被一个叫穆凡的人咬了。” “理由是——” 短暂的停顿，穆凡的眼眸中，闪烁出一缕坚定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喜欢你！” 白幼薇瞪大了眼睛。 茶褐色的眼眸，在白炽灯的映照下，浮现出阵阵柔光。 白幼薇嘴角上扬，流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 她轻轻歪着脑袋，仿佛空气中也充满了草莓糖的甜美芬芳：“穆凡。” “薇薇……也喜欢你……” “嘿嘿……” 呼呼—— 适宜的微风，呼啸而过。 皎洁的月光，穿过轻薄云纱的缝隙，将一道银霜照在了茶几上。 通过玻璃的反射，精准无误地映向白幼薇的胸膛。 停在了心脏的位置。 窣窣—— 白幼薇探出白皙的手掌，轻轻搭了上去，心里荡漾着止不住的愉悦：“穆凡。” “有你在身边。” “这里……跳得更厉害了。” 白幼薇憨笑着，模样十分可爱。 啪叽—— 穆凡轻轻按住白幼薇的脑袋，将剩下的半盒狼牙土豆，递到了她的面前：“傻丫头，吃吧。” 白幼薇接过纸盒，微微抬起的眼眸，散发出会心的笑意：“穆凡，我们一起吃。” —— 15分钟后。 众人吃饱喝足。 白幼薇和沈欣，蹲在阳台的角落，目不转睛地盯着兔子家族。 穆凡坐在沙发上，手里不停地拨弄盛满糖果的铁盒。 由于晃动的缘故，糖果触碰内壁，发出一连串的咔咔声响。 啪嗒—— 穆凡将铁盒放在茶几上，顺势掏出手机。 从通讯录里找到高飞的手机号后，不假思索地拨打了过去。 几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了高飞疲倦的声音：“穆哥……咋了啊……” 穆凡：“没什么……想问问你，杨婉婷走了没？” 高飞：“早回去了，我都准备睡了，真困啊。” 穆凡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白幼薇，心情沉重道：“先别睡，到我这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稍作停顿，穆凡压低的嗓音中掺杂着几分严肃：“记住，小点声。” “走路的时候，别发出任何动静。” “即便出了单元楼，也不行！” 第110章 那个女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夜，静的出奇。 整座城市都笼罩着一层乌黑色的轻薄云纱。 哒哒哒—— 微妙的脚步声，在楼道内响起。 几息后，在屋门前停下。 滴滴—— 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丝微弱的荧光。 高飞的未读短信，骤然呈现——‘穆哥，我到门口了，快开门。’ 哗啦！ 穆凡噌的站起身，直奔屋门而去，拉开了门把手。 高飞的身影，顿时呈现眼前。 他满脸苦相，抱怨声不断：“穆哥，这大半夜的，你突然把我叫过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 话音未落。 穆凡探出手臂，猛地攥住了高飞的衣襟，顺势一拉。 高飞整个人都被拽到了客厅。 砰！ 关门的同时，穆凡也抓住了高飞的胳膊。 稍稍旋转，一个擒拿手，将他的手别在了身后。 高飞疼得弯下了腰，哀嚎不断：“穆哥，疼疼疼。” 穆凡二话不说，抬起腿照着高飞的屁股，轻轻搡了一脚。 高飞闪了个趔趄，踉踉跄跄地前倾几步。 “哎呦我糙……” 高飞揉着快要散架的胳膊，委屈巴巴道：“穆哥，你干什么啊？” 穆凡顺势坐在椅子上，努了努嘴：“杨婉婷问你什么了？” 提到‘杨婉婷’，高飞的眼眸中掠过几分诧异。 好端端的，穆哥怎么突然问这个？ 莫非……杨婉婷把晚餐时的对话，向穆哥泄密了？ 靠！ 早知道，我就不该把大学的糗事，全部说出来。 用好朋友的黑历史，去博得另一个朋友的欢心，是大忌啊！ 完了完了…… 穆哥……他该不会要揍我吧？ 高飞越想越害怕，抬头瞥了一眼。 刚好与穆凡波澜不惊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尽管穆凡一言不发，但那股掺杂着洞察力的锐利锋芒，瞬间把高飞戳了个透心凉。 高飞吓得六神无主，连连求饶：“穆哥，错了，我错了！” “我不该把大学那会，你被偷外卖，找了一圈发现是被流浪狗叼走的，然后从它嘴里把外卖抢回来，就近坐在台阶上吃，还分了流浪狗一点食物的黑料全部捅出来！” “虽然，逗得杨婉婷花枝乱颤，咯咯笑不停。” “但是，我心里内疚不安啊！” “我怎么可以出卖好兄弟，哄女人开心呢？” 哗—— 高飞突然抬起手臂，轻轻地扇向自己的脸颊：“我不是人！我简直不是人！” 穆凡满脸黑线。 这家伙……想哪去了？ 穆凡轻咳两声，打算直接询问正事。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身旁出现了两个身影。 穆凡急忙扭过头。 此时，沈欣正站在不远处，满脸坏笑地盯着自己：“被流浪狗抢走食物，又从它嘴里抢了回来，还坐下来和流浪狗一起吃。” “诶嘿嘿……”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看了一眼沈欣。 紧接着，她攥着双臂，全身用力。 噗—— 强行挤出一副坏笑的表情，重复道：“被流浪狗抢走食物……坐下来和流浪狗一起吃……诶嘿嘿……” 蓦然间，白幼薇脑袋上的呆毛，晃动了一下。 坏笑的表情，迅速消散。 她眨巴清澈的眼眸，呆呆道：“薇薇……好像也是被捡回家的流浪人……” 此时此刻，小小的餐桌旁，出现了三道不同的风景。 高飞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嘴里念叨着各种各样的忏悔语录。 沈欣高举双臂，疯疯癫癫的说着一些‘汪汪特工队、雕刻狗头堡垒’之类的胡话。 白幼薇嘴角上扬，眼角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双手托着下巴模仿盛开的鲜花，喃喃着‘能被穆凡捡回家、薇薇好开心’之类的花痴低吟。 穆凡：“……” 穆凡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动物园。 两岸猿声啼不住！ 他揉了揉被震疼的耳朵，又捏了捏胀痛的眉心，径直起身：“沈欣，你待在这里照顾薇薇。” “高飞，你留下来守大门。” “我出门一趟。” 语落，众人迅速回过神。 “穆哥，为啥我只能看大门啊？” “鸽鸽，你居然要把两个花季少女，独自留在家里！难道你想变成牛头人吗！？” “穆凡……我跟你一起去……”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穆凡顺势扭过头。 六只散发着不同目光的眼神，宛如潮水似的，扑面而来。 穆凡的心里，再次有一种‘领养了3只宝宝’的错觉。 稍作停顿，穆凡径直走向白幼薇。 啪叽—— 他探出手，轻轻地按住白幼薇的小脑袋，微微俯身后的嘴角，划过些许温柔，宠溺道：“薇薇，我很快就回来。” “回来以后，我讲睡前故事给你听。” “乖。” 白幼薇抬起眼眸，茶褐色的瞳孔，散发着皎月般的柔光。 尽管穆凡嘴角的浅笑，充满治愈。 但是，白幼薇依旧能够在这股笑容的背后，察觉到一丝黯然神伤。 哗啦—— 白幼薇突然展开手臂，将脑袋埋进了穆凡的胸膛，柔软的语调宛如微弱的风声：“穆凡……” “如果……那个女人欺负你……” “你就告诉我……” “我也帮你……欺负她……”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 不仅仅是白幼薇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更是因为，她奶凶奶凶的语气，略显可爱。 穆凡忍不住捏了一下白幼薇果冻手感的脸蛋，心情愉悦道：“笨蛋，除了你，还有谁能欺负到我？” 穆凡注视着白幼薇的脸庞。 越看越觉得可爱。 穆凡按耐不住怦然心动，凑着脑袋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唔——嘛！” 非静止画面，持续了5秒。 高飞突然半蹲下来，眨巴着两颗柠檬形状的眼睛，狂笑不止：“穆哥！！！穆哥！！！” “你大半夜把我叫过来，什么话也不说！” “敢情闹了半天，是想秀我啊！” “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 沈欣也双手抱头，身躯宛如柔软的水蛇，左右晃动，爆发出尖锐的鸣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酸死我啦！” “这种又痛又爽的感觉，真让人梦魂萦绕啊！” “天呐撸！” 砰—— 穆凡关上了屋门。 嘈杂的世界，瞬间安静了。 唯有走廊的呼啸风声，发出呜咽的低鸣。 穆凡跨出楼道，朝着另一栋单元楼走去。 第111章 一个人的全世界 新盖的单元楼，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饰，都有现代建筑的风格。 就连楼梯的扶手，也并不是嵌入式钢筋骨架的复古款。 而是用空心不锈钢组成的简约款。 从整体来看，没有任何锈迹的扶手，倒干净了不少。 穆凡沿着楼梯，默默行走。 经过高飞屋门前的时候，穆凡下意识地拧了一下门把手。 见屋门关得很严实，这才继续往上走。 “记得高飞说过，杨婉婷就住在楼上。” “应该……就是这家了吧？” 穆凡停在房门前，环顾着四周。 或许是住在顶楼的缘故，再加上对门没有住人。 两个鞋柜，就贴着墙壁而放。 不同款式的女鞋，映入眼帘。 红色高跟鞋、蓝白平底鞋、圆头玛丽、甚至还有需要绑腿才能穿上的黑色长筒靴。 所有的鞋子，洗得很干净，没有任何异味。 穆凡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喃喃：“风格的跨幅有点大啊。” 粗略扫了几眼，穆凡来到门前，准备敲门。 呼呼—— 掺杂着些许寒意的晚风，呼啸而过。 掩合的屋门，受到风力影响，朝外敞开了些距离。 并发出‘嘎吱’的刺耳声响。 穆凡后撤半步，顺势看向了屋内。 客厅灯火通明。 天花板壁灯散发的清冷白炽灯光亮，与浴室里荡漾的暖色柔光，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哗啦啦—— 紧闭的浴室门后，水流声不断。 依稀间，还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轻微晃动。 “呃……是在洗澡？”穆凡满头问号。 他本想过会儿再来。 但害怕夜色太晚，不安全。 索性，站在门槛旁，用手指轻轻敲着屋门。 还没等穆凡开口。 浴室里传来了空灵的甜美女声：“进来吧，给你留门了。” 穆凡愣然。 短暂的停顿，还是迈步走进客厅，轻轻关上了门。 环视一圈周围，穆凡径直坐在沙发上，耐心等候。 就在这时，浴室的声音，再次传来。 “穆凡，我洗澡呢。” “要不要进来，我们一起？” 穆凡摇摇头，拒绝的很干脆：“不用，我等着就行。” 杨婉婷咯咯笑个不停：“刚洗完，新鲜着呢，你不想尝尝吗？” 穆凡：“……” 穆凡不再接话。 掏出手机，漫无目的地滑动屏幕。 思绪，也变得复杂。 他心里很清楚：既然杨婉婷猜到自己要过来。 那么，她应该有话想要对自己说。 并且……和白幼薇有着密切的联系。 “呼——” 穆凡长叹一口气，扭头看向了窗外的黝黑天空。 即便没有月光。 但苍穹尽头的几颗渺小群星，仍然在闪烁着虚无缥缈的柔光。 穆凡目光深沉，喃喃自语：“姐姐之类的人物吗？” 哗哗—— 浴室门滑动时响起的噪音，顿时将穆凡的思绪，拉回现实。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 此时，杨婉婷仍然穿着艳红的长裙。 她个头高挑，沉稳端庄。 每迈出一步，修长的白皙大腿，都会显露。 尤其是泪痣下那双微微扬起的狐狸眼，更是流露出女人独有的妩媚属性。 摄人心魄！ 不得不承认，杨婉婷的身材，确实很好。 随着走近。 穆凡也注意到，杨婉婷的手里，正捧着一个塑料盆。 盆里，装着白里透红的冬枣。 啪嗒—— 杨婉婷将塑料盆放到茶几上，贴着穆凡坐下。 紧接着，她抬起涂抹红色美甲的手指，拈了一颗冬枣塞进嘴里。 靠在沙发上的同时，顺势将右腿搭在了左膝盖处，缓慢咀嚼：“让你进浴室，陪我一起洗枣，居然都不愿意。” “那就惩罚你，只能吃一颗。” 语落，杨婉婷再次拈起一颗冬枣，递了过去：“喏，尝尝吧。” 穆凡没有接冬枣，而是挪动屁股，与杨婉婷拉开一小段距离，直言道：“做为白幼薇的姐姐，你有什么话想对她说的吗？” 提到‘姐姐’二字。 杨婉婷的嘴角微微抽动，就连眼眶中的那轮黑眸，也逐渐深沉。 她没有回应，而是将冬枣塞进自己的嘴里。 咀嚼几下后，杨婉婷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同时将果核吐进垃圾桶。 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似梦魇一般，缠绕于身。 “呼——” 杨婉婷蹙着双眉，发泄着压抑多年的不悦：“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白幼薇的姐姐，我也不喜欢这个称呼。” “就因为她是私生女，才导致我的家庭被破坏！” “如果不是那些流言蜚语，我又怎么会来到这么远的城市，住在出租屋里找工作？” “只是我没想到……白幼薇居然也在！” “我打听过了，高飞说你从人贩子手里救下了她。” “我不会感激你，也不会觉得你多管闲事，因为我根本不在乎她。” “但是，看在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并且吃了顿火锅的份上，我给你一句忠告。” “离开白幼薇，把她丢出去，让她自生自灭！” “就因为她是个祸患。” 杨婉婷的眉间，堆积着浓郁的阴云。 她蠕动着喉咙，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但嘴边的话，还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于激动。 她重新拈起一颗冬枣，放在嘴里咀嚼，充满城府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有些话，说多也没用。” “总之，你别把自己的命弄丢了。” 从头到尾，穆凡都没有说话。 他不停地拨动手里的铁盒。 不同口味的水果糖，与铁盒的内壁碰撞，发出咔咔声响。 啪嗒—— 穆凡拧开铁盖，拿出一颗草莓糖塞进嘴里，起身道：“长辈闯出的祸，没有任何理由让白幼薇承担。” “白幼薇，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私生女又能怎样？” “这不是被唾弃、被厌恶的借口！” 稍作停顿，穆凡的眼眸中划过几分坚定的光芒，一字一句道：“既然，全世界的人，都在想着抛弃白幼薇。” “那么，从此以后。” “我穆凡……就是白幼薇一个人的全世界。” 穆凡的语气，十分平静。 但就是这样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语气中，却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狂澜。 杨婉婷呆呆地注视着穆凡离去的背影。 直至他走出屋子，脚步声消失在隐退的风声中。 杨婉婷这才将目光收回。 她扭头看向窗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夜幕尽头的乌云后，竟散发着银灰色的黯淡柔光。 虽然只是隐约的轮廓。 但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它的身影。 杨婉婷咂咂嘴，视线重新汇向茶几。 吸附着水珠的冬枣，正映照着光泽。 杨婉婷再次拈起一颗冬枣塞进嘴里，咀嚼着呢喃：“幼稚！” “这么甜的枣子，不吃白不吃！” 第112章 张嘴，我们一起吃 夜，更深了。 穆凡沿着水泥浇筑的路面，缓缓向前。 呼呼—— 冷风轻缓涌动。 附近的灌木丛，发出了清脆的窸窣声响。 “咕——呱——” 虚弱的蛙鸣声，引起了穆凡的注意。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 茂密生长的植物根茎下，有一只青蛙。 它的身上，正盖着一片枫叶。 枫叶的四个拐角，都压着不同大小的石头。 由于长时间挤压，青蛙的身体已经严重变形。 它抬起眼眸，紧紧地盯着穆凡。 “咕——呱——” 鼓起的腮帮子，再次发出气息不足的求助音。 “我糙……谁这么无聊？” 穆凡在心里咒骂几声，急忙蹲下身子，将压在青蛙上的四颗石头，丢进了草丛。 紧接着，穆凡拨开枫叶。 眼前的场景，给穆凡带来了一场视觉上的巨大冲击。 青蛙受到了惨绝人寰的折磨。 它的四肢，像是被什么东西砸断了。 腿部的关节，触目惊心。 唯有几根切不断的白筋，与血肉相连。 穆凡紧蹙双眉，不悦道：“小区里，居然有这种人渣？” “咕——呱——” 青蛙发出轻声的语调，似乎在感谢。 它缓缓转过身，忍着身体的剧痛，朝着不远处的草丛，艰难爬行。 不一会儿，青蛙叼着一片树叶，重新来到了穆凡的面前。 这是一片香樟树的叶子。 叶子很小，常年的碧绿色，赏心悦目。 穆凡记得这片树叶。 正是前不久，白幼薇盖在青蛙头上、阻挡露珠滴落的那一片。 “咕——呱——” “咕——” “呱——” “咕……” 青蛙的气息，越来越弱。 它含着树叶，彻底闭上了眼睛。 呼呼—— 刺骨嶙峋的寒风，呼啸而过。 拍在穆凡的脸上，有些凉意。 或许是风力太大的缘故，树叶从青蛙的嘴里脱落，飘向了远处。 最后落在了水泥地上。 穆凡急忙站起身，将那片树叶捡起，轻轻拍掉了上面的灰尘。 重新回到青蛙尸体的旁边，穆凡顺手捡了个小棍子。 在土壤里，挖着坑。 5分钟后，一个小坑挖好了。 穆凡用木棍拨动青蛙尸体，将它推了进去。 重新将树叶盖在它的头上，将土坑掩埋。 最后，将木根当做墓碑，插在了它的坟头。 望着孤零零的木棍，穆凡的心里，有些复杂。 “同样是盖树叶。” “有些人，是为了救赎。” “而有些人，是为了释放内心的邪恶。” “呼——” 穆凡微微叹息，将手插进了裤兜：“快凌晨了。” “再不回家的话，薇薇……会伤心的。” …… 5分钟后。 穆凡推开了沉重的屋门。 客厅的灯，已经关闭了。 但借助着窗外不算黑的亮光，穆凡还是能注意到，沙发上，正躺着两个人。 高飞正用脑袋触碰瓷砖地，双脚搭在沙发上的怪异姿势，酣然入睡。 沈欣则平躺在沙发上、枕着抱枕入睡。 但她的右脚，却从沙发滑落，悬在空中。 脚指头几乎快要触碰到高飞打着鼾的嘴唇。 穆凡满头问号：“怎么都睡着了？薇薇呢？” 巡视一圈四周，也没有看到白幼薇的身影。 穆凡轻声关上门，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卧室门。 呼呼—— 开门的瞬间。 敞开的窗台，突然涌来一阵狂风。 两侧的窗帘，被拍得哗哗作响。 窗台的中央位置，坐着一个少女。 她用双手托着脸颊，将胳膊肘搭在窗台上，任凭乌黑的发丝，在寒风中肆无忌惮地飘散。 “这孩子……好端端的吹什么风？” “不怕冻着吗？” 穆凡轻声关上卧室门。 就在他迈着步伐，准备走向白幼薇的时候。 白幼薇突然扭过了头。 穆凡注意到，她的眼眶里，正氤氲着几颗闪烁的晶莹泪珠。 穆凡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所措道：“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抿着嘴唇，摇摇晃晃地靠近。 啪叽—— 白幼薇一头扎进穆凡的胸膛。 感受到心脏跳动的瞬间，堆积在白幼薇心底的哀伤，止不住地涌入。 窣窣—— 她将穆凡搂得更紧了一些，茶褐色的眼眸中划过几分悲伤：“穆凡。” “有些生物……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种错误，对吗？” 穆凡的身躯，猛然一颤。 他下意识地怀疑高飞，以为他向白幼薇说了些什么。 穆凡微微张口，正准备询问。 就在这时，白幼薇委屈的清幽语调，再次响起：“心里……空空的。” “青蛙……它死掉了吗？” 穆凡愣然。 他本想用‘善意的谎言’搪塞过去。 但突然意识到，回家的途中，只有自己见到了青蛙。 说谎，实在不是借口。 啪叽—— 穆凡探出手，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给予安慰：“青蛙没死。” “只是……去了一个更美好的地方。” 白幼薇小声抽泣，陷入了无尽的悲伤。 几息后，她抬起眼眸。 映着一层水雾的茶褐色瞳孔里，浮现出些许迷茫：“薇薇死了……也会去更美好的地方吗？” 啪—— 穆凡抬起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数落’道：“笨蛋，别整天胡思乱想，你死不掉。” 白幼薇撇撇嘴，心情低落道：“青蛙……也没有胡思乱想，它也想活着。” “可是……总有人会去伤害它。” “书上说过……青蛙是群居动物。” “独自生活……很容易死。” 穆凡微微张口，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心里明白：白幼薇表面说的是青蛙， 实际上，指得是自己。 缺乏安全感的人，很容易胡思乱想。 哪怕是恩爱多年的情侣，大吵一架后，也会害怕对方会提出分手。 白幼薇……她总是一个敏感的人。 哐哐—— 或许是拥抱太紧的缘故，穆凡口袋里的铁盒，发出了挤压后的碰撞声。 穆凡立刻掏出铁盒，拨开了盖子。 十几枚不同颜色的圆形糖果，赫然呈现。 依稀间，甚至能够闻到水果味的清香。 穆凡将糖果盒递到白幼薇的面前，轻声询问：“薇薇，吃颗糖吧，今天想吃什么口味的？”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视线在每一颗糖果上停留。 最后，将目光重新移到穆凡的身上，缓缓摇头：“不知道……” “穆凡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穆凡默默叹了口气，索性帮白幼薇做决定。 他移动着手指，拈起了一颗散发着草莓清香的红色水果糖，用牙齿轻轻含住。 随后，俯下身，朝白幼薇靠近。 喉咙更是发出被异物堵住时的含糊音调。 “薇薇，张嘴。” “我们，一起吃。” 第113章 穆凡，好甜 白幼薇乖乖点头，并踮起了脚尖。 穆凡身体前倾。 嘴唇触碰的瞬间，穆凡用舌头卷着糖果，轻轻推动。 下一秒，粘黏着些许晶莹的水果糖，直溜溜地滑进白幼薇的嘴里。 草莓味的清甜气息，顷刻间在口腔中扩散。 “穆凡。” “好甜……” 白幼薇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止不住的幸福。 她宛如一只温顺的橘猫，安静地趴在穆凡的胸膛。 聆听着胸膛里传来的炙热心跳。 以及……被草莓糖和安全感同时包裹，带来的双重快乐。 呼呼—— 晚风的呼啸声，始终没有停止。 窗帘布料被风吹动，发出的破空声，依旧没有停息。 唯一不同的是：冰冷刺骨的房间，奇迹般的涌出了几分温暖。 啪叽—— 穆凡轻轻揉着白幼薇的脑袋，缓解白幼薇的糟糕情绪。 “薇薇，你知道草莓糖为什么是红色的吗？”穆凡寻找话题道。 白幼薇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知道。” 穆凡浅笑，轻轻的捏了一下白幼薇柔软的脸颊：“因为你的脸，也是红色的。” “吃草莓糖，就等于在吃你。” 白幼薇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吃草莓糖……等于在吃我……” 哗哗—— 白幼薇鬼使神差地抬起胳膊，将白皙的小臂，轻轻举到穆凡的嘴边，古井波澜的眼眸划过些许清幽：“穆凡……给……” “请尽情……享用我……” 穆凡瞳孔震惊。 他迅速抬起手掌，朝着白幼薇的脑袋屁了个手刀，‘骂骂咧咧’道：“笨蛋，说过多少遍，不要说奇奇怪怪的话！” “吓死人了！” 白幼薇抱着隐隐疼痛的脑袋，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知道惹……” “..(??v?v??)…” —— 20分钟后。 穆凡洗完澡，推开了浴室门。 前往卧室的途中，他忍不住朝客厅看了一眼。 此时，高飞的双腿，已经全部从沙发上滑落。 以平躺的姿势，倒在茶几旁的瓷砖地面，呼呼大睡。 沈欣也换成了趴在沙发上的姿势入睡，其中一只脚，不偏不倚地搭在了高飞的脸上。 离谱的姿势，让穆凡头皮发麻。 他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满脸不可思议：“这俩人的睡眠质量，都这么高吗？” “都快叠在一起了，也醒不过来？” “希望明天起床的时候……不要感冒就好。” 穆凡摇摇头，回到了卧室。 窗户已经关闭，窗帘也拉得很死。 白幼薇正坐在书桌前，似乎在写什么东西。 沙沙声不断。 台灯散发的亮光，映入白幼薇的眼眸。 使那轮本就耀眼的茶褐色瞳孔，荡漾着更加璀璨的柔光。 穆凡并没有打扰白幼薇。 他轻声关上门，迈着很小的步子，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白幼薇的身后。 《恋爱笔记》四个大字，赫然呈现。 “今天，穆凡喂我吃了一颗草莓糖。” “并不是用手喂的，而是用嘴巴。” “沈欣说过，用嘴喂水果糖的方式，拥有让人永远忘不掉的魔法。” “以后，只要吃草莓糖的任何东西，都能够想起穆凡的亲亲。” “嘿嘿。” “ヾ(?^w^)??” “……” 白幼薇的字，很好看。 就像是夏季的橙汁，冬季的热可可。 总会让人觉得舒适，安心。 “穆凡。” 正陶醉着，白幼薇清幽的语调，顿时将穆凡的思绪拽回现实。 穆凡微微一颤，回应道：“呃……怎么了？” 白幼薇放下笔，慢悠悠的转过身。 砰—— 一头扎进穆凡的怀里。 由于力道太大的缘故，穆凡的身体，情不自禁后退。 还没稳住步伐，脚后跟便撞到了床尾的木板。 穆凡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倒了下去。 砸在床单上的瞬间，柔软的床垫，也稍稍往下凹陷了些许距离。 穆凡本能地想要起身。 但白幼薇已经全部压在了身上。 宛如一只树懒，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蠕动身体往上爬。 “喂……薇薇，你别压那么紧啊。” “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说话间，白幼薇已经爬到了穆凡的面前。 与他明亮的眼眸对视。 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白幼薇额前的刘海，宛如海草似的下坠。 精准无误地遮住了穆凡的眼眶。 “穆凡。” 白幼薇轻声呼唤穆凡的名字，同时抬起手，解开了捆住头发的束带。 伴随着轻晃脑袋的动作，束带被扯下。 乌黑的发丝，好似散乱的垂柳，笔直落下。 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穆凡的脸颊两侧，遮住了全部的视线。 “我糙……”穆凡情不自禁惊呼。 他感觉四周的光线，瞬间减弱。 陷入了‘黑发’的包围圈。 唯有两颗蕴藏着清纯光芒的瞳孔，忽闪忽明。 穆凡下意识地想要起身。 然而—— 却感觉自己的两只胳膊，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穆凡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划过几分惊恐：“薇薇，你干嘛！？” 白幼薇没有说话，而是吐出了舌头。 被染红的舌苔上，有一颗没有完全融化的草莓糖。 正是刚刚，自己喂白幼薇吃的那颗。 穆凡愣然：“都过去20分钟了，你还没吃完？” 白幼薇点点头，柔软的语气倘若飘荡的微风：“因为……一直在等你。” “穆凡……我已经吃了很多的草莓糖。” “剩下的……给你吃……” 随着话音落下，白幼薇俯下身，毫不犹豫地吻向了穆凡的嘴唇。 她拨动舌尖，将草莓糖轻轻推向了穆凡的口腔。 一股混杂着奶香味的草莓气息，瞬间在穆凡的嘴里扩散。 水果香味浓郁。 穆凡甚至觉得，就连口腔里分泌的唾液，都染上了水果糖的清甜芬芳。 白幼薇的嘴唇，仍然没有移开。 穆凡也不再做多余的动作，他含着草莓糖，任由它在嘴里融化。 均匀的呼吸声，源源不断。 温热的气息，一遍遍拍打穆凡的脸颊。 他的大脑，也一片空白。 不再有任何思考。 ……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凡听见了白幼薇的鼾声。 穆凡按住白幼薇的胸口，轻轻将她推开。 咕噜—— 白幼薇宛如皮球似的，滚到了床单的另一边。 穆凡捂着昏胀的脑袋，坐了起来。 他揉了揉有些刺痛的舌尖，看向了沉睡中的白幼薇，喃喃感慨：“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会了啊。” 穆凡吐出一口浊气，打算关掉台灯睡觉。 蓦然间，他的注意力，被摆放在书桌上的另一个小册子吸引。 黑色的封皮，并没有写任何东西。 “这是什么？” 穆凡微微蹙眉，顺势将它拿在手里，翻开了其中一页。 第114章 备忘录 “好奇怪，身体变得好奇怪。” “好像，变迟钝了。” “穆凡明明教过我，三明治的做法。” “为什么，突然忘记了？” “一定是每天做的太少了。” “以后，我要经常做，把早餐的步骤全部记住。” 穆凡看得一脸懵逼：“这丫头……还有个单独记录伤心事的小册子吗？” 穆凡又往后面翻了几页。 “牙刷放在浴室第二排的架子上。” “洗脸要用印着小熊图案的黄色毛巾。” “洗脚要用印着线条的灰色毛巾。” “兔子家族喜欢吃包菜、还有电线。” “从学校到家，需要过三条马路，两个街角，看到公交车站台的时候，就要左拐进小巷子。” “回到小区，可以在花坛的植物根茎底下，看到可爱的小青蛙，它的家就在旁边。” 穆凡又往后面翻了几页。 空白的纸张，不再有任何字迹。 “嘶……这是白幼薇的备忘录吗？”穆凡不明所以。 滴——滴滴—— 小区外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 汽车大灯散发的光亮，透过窗帘，在房间的墙壁上映照出些许阴影。 很快，便消失殆尽。 穆凡有些犯困。 他不假思索地关掉了台灯，将《恋爱笔记》和黑色小册子，一股脑地塞进了白幼薇的白色双肩包。 随后，穆凡抱起白幼薇，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头。 又拿起床头柜上的兔子布偶，塞进了她的怀里。 啪嗒—— 穆凡关掉了床头灯。 房间，顿时陷入昏暗。 唯有敞开些许缝隙的窗台，渗透着靛蓝色的光亮。 “睡前故事……明天再说吧。” “薇薇，晚安。” 穆凡闭眼睡去。 五分钟后，白幼薇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她抱住兔子布偶，缓慢地挪到了穆凡的身边，将脑袋轻轻枕向了他的肩膀，酥麻的语气掺杂着几分慵懒：“穆……穆凡，晚安。”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锐鸣叫声，划破空气。 在小区的上方炸响。 穆凡瞬间被震醒。 他猛地坐了起来，迅速看向四周：“什么鬼动静！？” “变态！流氓！” “大虫子！” “你你你你……你居然敢对冰淇淋神灵赋予称号的大祭司无礼！” “我要扒掉你的皮，抽出你的筋，然后做成弹弓，打你家的窗户玻璃！” “我……我还要……” “阿切！阿切！” “冻死我了！” 客厅内，响起了沈欣疯疯癫癫的声音。 穆凡抬起头，看了一眼悬挂在墙壁上的钟摆。 此时，正是5:20分。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并没有完全亮。 穆凡盯着睡眼朦胧的眼睛，穿着鞋子，迷迷糊糊地走向客厅。 恰好此时，客厅传来了高飞的争辩声：“我没有，是你自己睡觉不老实，你怪我做什么？” 沈欣攥着拳头，生气地蹦蹦跳跳：“就怪你！就怪你！你趁我睡觉，吃我的脚！你不要脸！” 高飞直喊冤枉：“靠！是你自己把脚伸进来的！” “我就说嘛，我怎么做了一晚上的梦。” “一会儿是榴莲，一会儿是臭豆腐，一会儿是螺蛳粉。” “我还以为，我掉进茅坑里面了！” “你女孩子家家的，睡觉前怎么没洗脚？” “还有，我怎么睡地上了，是不是你把我从沙发上踹下去的！？” 沈欣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直跺脚：“你……你居然敢骂我脏！” “这又不是我自己家，我怎么洗脚啊！” “再说了……再说了……” 或许是情绪太过于激动的缘故，沈欣感觉自己的大脑，出现了严重短路。 她根本想不到词汇，来回怼高飞。 索性，沈欣朝高飞跑了过去：“吃我一脚！” “神龙摆尾，一库！” 高飞刚睡醒，没有任何防备。 柔软的脚掌，结结实实地踹在了高飞的腰子上。 他闪了个趔趄，顺势倒在沙发上，捂着腰子哀嚎：“你……你怎么能打人？” “平时戴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居然是个暴力女！” “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沈欣在气头上，毫不客气地反驳：“那我也诅咒你，永远娶不到老婆，你孤独终老！” 两个人，左一句，右一句。 整个客厅，都回荡着两人的争辩声。 穆凡被吵得难受，快速走上前，拉开了即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呃……薇薇在睡觉呢，你俩消停点。” 哗啦—— 沈欣突然攥住穆凡的胳膊，连连摇晃：“哥哥，哥哥，我的好哥哥。” “这个坏人，欺负我！” “你快帮我讨回公道。” 高飞也不甘示弱，攥住穆凡的另一只胳膊，摇晃着撒娇：“穆哥，穆凡葛葛，帮帮人家嘛，讨厌厌。” 砰！ 砰！ 伴随着两声闷响。 沈欣与高飞的脑袋上，顿时多了个冒白烟的大包。 宛如两个受气的孩子，各自坐在沙发的角落，闷哼扭过脸，谁也不理谁。 两人消停后，穆凡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长舒一口气：“那啥……高飞，你要是没事的话，吃完早饭，就去杂货铺里营业吧。” “待会儿，我把价格表发给你。” 沈欣微微一颤：“哥哥，你不是说，把杂货铺给我营业的吗？” 穆凡耸耸肩，回答的很干脆：“你待会要去上学，下午放学到天黑的这段时间，可以过来。” 沈欣撇着嘴角，嘟囔着碎碎念：“那我岂不是只能做二手老板娘了，不开心。” 噶叽—— 噶叽—— 拖鞋踩地板发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下一秒，拎着兔子布偶长耳朵的白幼薇，出现在了卧室门口。 白幼薇脑袋上的呆毛，轻轻晃动了一下：“穆凡……早……” 穆凡抬起手，准备打招呼回应。 然而—— 白幼薇已经迈着步伐，迷迷糊糊地朝着厨房走去。 穆凡一脸懵逼：“薇薇，你去哪？” 白幼薇的身体摇摇晃晃，清幽的语气无比慵懒：“去做……三明治。” 啪—— 穆凡抬起手腕，重重地拍向了额头。 紧接着，满脸黑线地迎上前，揪住白幼薇的后脖颈，将她拎了回来：“笨蛋，先去刷牙洗脸！” “吃完早餐，我带你去参观杂货铺。” 啪叽—— 穆凡按压白幼薇的脑袋，揉了几下。 嘴角上扬，划过一丝浅笑：“今天，是第一天营业。” “剪彩的任务，得交给你才行。” 第115章 你想把它拔出来吗 早餐过后。 高飞抹掉嘴边的面包屑，起身道：“穆哥，我先回家一趟，把精心准备的法宝拿过来！” 此时，穆凡正在喝茶。 他突然被呛了一口，看向高飞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法宝？” 高飞连连点头，他竖起大拇指，龇牙笑道：“没错，就是那种让人觉得刺激、又能学习很多专业知识的书。” “深夜的精神粮食，男人的最爱！” “穆哥，我回家去拿了啊，待会儿我们楼下集合！” 语落，高飞转身，夺门而出。 穆凡呆呆地望着高飞离去的背影，满脸黑线：“这家伙……平时到底在看些什么啊？” 哗啦—— 就在这时，穆凡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有一只握着餐巾纸的白皙小手，正在缓缓靠近。 扭头的同时，白幼薇柔软的声音，恰巧响起：“穆凡……给。” 穆凡的心，微微一颤。 手里握着的茶杯，散发着丝缕状水雾，缓缓升腾。 白幼薇的茶褐色眼眸，也在这团水雾的衬托中，闪烁柔和的隐约微光。 有个乖巧懂事的少女陪在身边，总会让人感到身心愉快。 穆凡探出手，准备接过纸巾。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纸巾的刹那。 白幼薇突然抬起手腕，认真地擦拭穆凡嘴角的水渍。 擦拭的过程中，白幼薇蠕动着粉嫩的嘴唇，一本正经地讲解：“穆凡。” “你说过……人靠衣装，马靠鞍。” “出门前，要整理仪容仪表。” “保持清爽，就能得到别人的好感。” 稍作停顿，白幼薇抿着嘴唇，继续说道：“薇薇……不想让别人对你有好感。” “穆凡的好感……全部给薇薇一个人就好了……” 谈话间，白幼薇已经擦掉了穆凡嘴角的水渍。 她并没有立刻将手移开。 拈着纸巾的手指，轻轻一刮。 纸巾被白幼薇攥在了手心。 白幼薇顺势将攥成拳头的掌间，搭在穆凡的脸颊处。 与此同时，她身躯微微前倾。 粉嘟嘟的嘴唇，不偏不倚地与穆凡的嘴唇贴合。 “唔——嘛——” 唰——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穆凡的脸颊浮现出些许绯红。 顺着耳根子蔓延，直至布满整个脖颈。 穆凡喘着不匀的气息，紧张不安：“微微……你干嘛！？” 白幼薇坐在餐椅上，两只手臂轻轻地搭在胯间，扶住了座椅的边缘。 在脸颊浮现的红晕衬托下，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止不住的甜蜜笑容。 白幼薇轻轻歪了一下脑袋，软糯的语调宛如融化的草莓牛奶糖：“穆凡。” “这是早安吻。” “以后……每天都会有喔。” 嗯！？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难以置信道：“早安吻！？每天都有！？” 猛的，穆凡仿佛猜到了什么。 她迅速扭过头，看向沈欣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沈欣吓得一颤。 或许是心虚的缘故，握着的三明治也不小心掉在了餐桌上。 他手忙脚乱地拾起三明治，啊呜咬住。 飘忽不定的眼神胡乱的看向四周，喉咙里也发出被异物堵住时的含糊语调：“别……别看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会教白幼薇‘早安吻’、‘趁你洗澡的时候，拉开浴室门’、‘趁蹲坑的时候，故意把厕所里的纸拿走，一个亲亲给半张纸’之类的游戏呢？” 炸裂的言语，让穆凡惊愕的说不出话。 他的五官，也以一种奇怪的复杂姿势，扭曲在了一起。 沈欣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把实话说出来了。 她迅速将嘴里的三明治吞咽进肚，疯狂地摇晃双臂，极力辩解：“不对不对……我……我从来都没有教过！” “哎呀……哥哥，你怎么可以套我话呢？” “你……你……你！” 沈欣语无伦次，百口难辩。 索性，她抬起攥成拳头的手臂，照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一拳。 砰—— 黑色的画面中，闪烁出黄色星星的击打特效。 沈欣的脑袋上，顿时多了个冒着白烟的大包。 她双手环在胸前，闷闷不乐地转过身，赌气道：“坏蛋鸽鸽！” “以后被我找到机会，一定要往你的嘴里，狠狠塞满世界上最难吃的巧克力味冰淇淋！” 穆凡又气又想笑。 最后，只好抿口茶，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再这样下去，白幼薇迟早要学坏，真难搞啊。” 啪叽—— 白幼薇主动把脑袋伸过来，攥住穆凡的手腕，将它搭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眯着眼睛乱蹭：“穆凡。” “薇薇……不难搞的。” “薇薇……也不会坏掉。” 穆凡瞳孔震惊：“哈！？” 他瞬间反应过来：白幼薇曲解话语的意思了。 “喂……薇薇，你别胡说八道啊！” “我说的难搞，只是个语气词，没有具体意思的。” “还有……学坏的意思，不是坏掉。” “它指得是不学无术，变得调皮捣蛋。” “明白了吗？” 白幼薇安静地趴在穆凡的怀里，呼着均匀的气息，睡眼朦胧地嘟囔：“明白了。” “薇薇……不会摇你的皮，捣你的蛋。” 穆凡纠正道：“是调，不是摇！” 白幼薇困倦点头：“嗯……是嫖，不是摇。” 穆凡：“……” 累了，毁灭吧。 —— 10分钟后，众人修整完毕。 由于穆凡需要准备剪彩所需的道具。 因此，沈欣便带着白幼薇，独自走出单元楼。 “呼啊——” 沈欣呼吸着小区里的新鲜空气，感叹道：“这几天，总是凉飕飕的，好舒服啊！” “安静，但是又热闹，比美食街要好得多。” “好想搬进来，跟你们一起住啊！” 白幼薇并没有接话。 她默默地走到花坛边，蹲在了道路的阶沿旁。 清晨的露珠，沿着茎叶的蛛网状条纹，笔直落下。 啪嗒—— 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嵌在土壤里的木棍上。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聚精会神地盯着杂草丛。 “咕——呱——” 青蛙的叫声，突然传来。 杂草丛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青蛙，跳到了白幼薇的眼前。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它，喃喃自语：“小青蛙……” “咕——呱——” 小青蛙蹦蹦跳跳，来到了木棍的旁边。 它张开嘴巴，轻轻地咬住木棍，想要将它拔起来。 然而—— 它的体型太小，不管怎么用力，木棍都纹丝不动。 最终，小青蛙双腿打滑，摔了一跤，朝后滚了些许距离。 白幼薇用手指提起小青蛙，将它轻轻放在了木棍前。 白幼薇疑惑地歪着脑袋，茶褐色的眼眸里，散发着清纯的柔光：“你想把它拔出来吗？” 第116章 养只小青蛙 “咕——” “呱——” 小青蛙原地蹦了一下。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小青蛙弹珠似的黄色眼眸。 几息后，她探出手指，握住木棍前端。 突然用力。 整根木棍，都被拔了出来。 或许是力气太大的缘故，周围的湿润土壤，也跟着外翻。 白幼薇顺手把小木棍丢进了杂草丛，古井波澜的眼眸划过些许清幽：“拔出来了。” “咕——呱——” 小青蛙原地蹦了几下，欢快的模样，似乎在表达感谢。 随后，它伸出两只前掌，扒着松软的土壤。 不一会儿，刨出了个小坑。 白幼薇凑着脑袋看了一眼。 小坑里，埋着一片碧绿色的树叶。 “你想戴帽子吗？”白幼薇轻声询问。 小青蛙再次用蹦跳，表达内心的想法。 白幼薇看不明白。 但还是伸出手，握住茎叶，将它拈起，轻轻地盖在了小青蛙的脑袋上。 树叶的体型，比小青蛙大了很多。 就像是一张天罗地网，把小青蛙盖得严严实实。 白幼薇害怕小青蛙被压死，急忙握住树叶，将它提了起来。 然而—— 树叶底下，并没有小青蛙的身影。 “诶？” 白幼薇眨巴着疑惑地眼眸，呆呆地看向四周。 即便寻找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小青蛙的身影。 “小青蛙……不见了……” 哒哒—— 脚步声，悠悠响起。 白幼薇下意识地扭过头。 此时，穆凡正捧着一堆红色的丝带，径直而来。 穆凡注意到白幼薇手腕处的泥土，又看了看土壤里被刨出来的坑，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迎上前，‘数落’道：“笨蛋，好端端的，挖坑干什么？” 语落，穆凡顺势低下头。 他注意到，这个坑是自己昨晚挖的。 不过，里面并没有青蛙尸体。 唯有一片树叶，静静地躺在土壤上。 穆凡的眉间，逐渐聚集一团阴沉的黑云。 心底深处，宛如掀起波澜的浪潮，久久不能平息。 他心里清楚：白幼薇是个善良的少女。 把青蛙挖出来……或许是想用更高的仪式感，重新埋葬。 “这丫头……总是会关心弱小。” 穆凡默默地叹了口气，准备抚摸白幼薇的脑袋，给予安慰。 就在抬手的瞬间，他突然注意到，白幼薇的脑袋上，顶着一只小青蛙。 或许是注意到投来的目光。 小青蛙立刻鼓起腮帮子，发出了蛙鸣：“咕——呱——” 白幼薇望向漂浮着白云的苍穹，憨憨自语：“在天上？” 小青蛙似乎能听懂这段对话。 它翻了个白眼，突然跳到了白幼薇的鼻子上，与它四目相对。 白幼薇的反应力，仍然是一如既往的迟钝：“小青蛙……” “咕——呱——” 小青蛙再次回到白幼薇的脑袋。 并且，爬向了那根竖起的呆毛上。 受到重力的影响，呆毛宛如跷跷板似的，上下晃动。 小青蛙貌似很喜欢摇晃的感觉，它坐在呆毛上，眯着眼睛默默享受。 这一刻，白幼薇也终于明白，小青蛙在自己的脑袋上。 她雀跃着奔向穆凡，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微微抬起的眼眸洋溢着喜悦的光泽：“穆凡，小青蛙，住下来了。” 穆凡顺势瞥向白幼薇的脑袋。 小青蛙也正抬起头，注视着自己。 穆凡被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薇薇，你确定要养小青蛙吗？” 白幼薇用脑袋蹭着穆凡的脖颈，用鼻音发出一个酥麻的语调：“嗯。” 由于脑袋晃动的缘故，白幼薇的呆毛也跟着摇摆。 有好几次，穆凡都能看见青蛙绷紧了腿部肌肉。 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到自己脸上。 一想到青蛙肌肤的滑溜溜触感，穆凡便感觉瘆得慌。 穆凡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布满全身。 他轻轻推开白幼薇，转移话题道：“呃……那个，高飞怎么还没下楼？” “穆哥！” 兴奋的喊叫声，顿时传来。 众人纷纷扭过头。 此时，高飞的手里，正捧着一摞书籍。 穆凡疑惑不解：“呃……你打算在守店的时候，看课外书？” 高飞抹掉了额头的汗珠，笑着解释：“当然，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我们应当学到老，活到老！” “穆哥，看，你觉得这些书怎么样？” 高飞握着书籍的拐角，调转方向，将文字那面朝向了穆凡。 穆凡定睛一看。 脸上再次划过浓密的黑云。 《如何追到喜欢的女人》、《学会这招，让你融入富婆的圈子》、《三句话，让你成为高情商》、《在穿搭中学会男人魅力》。 穆凡：“……” 沈欣听到动静，默默地将脑袋凑了过来。 当她看见，这些书籍，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些东西时，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泄气吐槽：“我还以为是什么法宝呢，原来只是这些啊？” 突然被内涵了一下，高飞扭头回怼：“什么叫‘只是’？你在质疑我的眼光吗？” 沈欣匪夷所思：“你口口声声说，男人深夜必看的东西，就是这些？” “难道不应该是黑白本子之类的漫画吗？” 高飞哑口无言，像是触及到了知识盲区，挠头询问：“黑白本子，是什么？” 沈欣轻哼：“黑白本子，当然就是……” 蓦然间，沈欣意识到不对劲。 自己是女生诶！ 身为女生，应该矜持，怎么可以在公共场合，说出难以启齿的言论呢？ 哇啊啊啊啊！高飞这个混蛋！ 他肯定明白‘本子’是什么，却故意装疯卖傻，就是想害自己乱说话，被哥哥揍脑袋！ 沈欣越想越气，抬起腿踹向了高飞的屁股：“混蛋，吃我一脚！” 高飞早有准备，一个侧身避开了攻击。 然而—— 站在他旁边的穆凡，却倒了霉。 一记飞踢，不偏不倚地踹中了穆凡的大腿。 穆凡闪了个趔趄，险些摔倒。 穆凡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揉着疼痛的大腿，满脸惊愕：“你神经病啊！？” 轰—— 沈欣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她急忙迎上前，双手合十，苦苦求饶：“哥哥哥哥，对不起！” “我……我不是故意的！” “都怪高飞！” 小区里，蔓延着打打闹闹的拌嘴声。 哒——哒—— 就在这时，高跟鞋踩着台阶发出的碰撞声，传到了穆凡的耳里。 穆凡顺势扭过头。 遮蔽着半层阴影的楼道内。 缓缓走出来一个女人的身影。 她穿着艳红的长裙，微微昂首的模样，显得有些高傲。 尤其是那双掺杂着些许锋芒的锐利眼眸，仿佛与世无争。 经过众人身边时，女人停下步伐。 杨婉婷先是瞥了一眼穆凡手里的红色丝带。 接着抬起头，紧紧地注视着他的眼眸，轻声询问：“杂货铺。” “是在今天营业。” “对吗？” 第117章 悠远的天空 穆凡微微张口，正准备说话。 高飞的声音，突然将他的思绪打断：“对对对，穆哥的杂货铺，就在今天开业。” “你想买东西，最好上午过来，因为是我值班。” “如果遇到不会使用的商品，我可以帮忙讲解。” 短暂的停顿，高飞继续补充道：“要是你实在想下午买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别太晚。” “否则的话，不一定能碰到我。” “那得错过多少福利啊。” “……” 高飞的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 滔滔不绝，嘴皮子始终都没有停下。 穆凡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心里翻涌着阵阵复杂。 高飞这家伙……怎么热情的像只舔狗似的？ 不过，纵使高飞说得再多，杨婉婷也并没有理会。 自始至终，她的眼眸，都紧紧地汇聚在穆凡的身上。 似乎……在等待他的答复。 说实话，自从穆凡昨晚拜访杨婉婷，被她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和白幼薇划清界限，甚至还诅咒她是个祸患。 穆凡对杨婉婷的态度，也不再友好。 短暂的停顿，穆凡耸耸肩，平静回应道：“杂货铺是在今天开业，但距离剪彩还有一段时间。” “如果你想买东西，最好出小区买。” 杨婉婷的眼眸深处，掠过些许复杂。 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她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转身，踩着高跟鞋逐渐离去。 直至杨婉婷彻底走远，穆凡这才转过身。 他轻轻握住白幼薇颤抖的小手，另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脑袋上，轻揉道：“薇薇，走吧，带你去看杂货铺。” 白幼薇乖巧点头。 她小心翼翼地挽住穆凡的胳膊，缓缓前行。 或许是心有余悸的缘故，白幼薇的步伐始终都比穆凡要慢半步。 慌张不安的眼眸，漫无目的地看向四周。 最后还是忍不住，看向了小区大门的方向。 此时，杨婉婷已经成为了个黑点。 就在她即将消失在拐角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扭过头。 恰好与白幼薇的视线，四目相对。 白幼薇的身躯，猛然一颤。 胸膛里的那颗心，剧烈狂跳。 破碎的记忆，似潮水般涌入脑海。 白幼薇的眼前，顿时浮现出一幅黑白画面。 自己受尽折磨，被反锁在没有光线的小黑屋。 贴着墙壁蹲下，无助地抱着自己的双膝。 就在这时，屋门被打开。 女人的慌张呐喊，焦急响起。 “跑！” “白幼薇！快跑！” “……” “薇薇？”充满磁性的温柔嗓音，顿时响起。 白幼薇回过神，缓缓抬起头：“穆凡……” “薇薇，你在想什么，怎么出汗了？”穆凡微微蹙眉，神情担忧。 他探出手指，轻轻地抚向白幼薇额头分泌的细小汗珠。 呼—— 微风掠过。 汗水滑过的肌肤，传递着些许冰凉。 白幼薇感觉思绪乱乱的。 她实在想不起来，那个被光芒包裹住身躯的女人，究竟是谁。 但是，她却能感受出来，自己和杨婉婷，似乎存在某种联系。 未知的恐惧，让白幼薇极度恐慌。 “穆凡。” 白幼薇抬起眼眸，古井波澜的茶褐色瞳孔，划过一丝疑惑：“薇薇……以后会消失吗？” 穆凡愣然。 他抬起胳膊，毫不犹豫劈了白幼薇一个手刀，‘骂骂咧咧’道：“笨蛋，不要胡思乱想！” 然而这一次—— 白幼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捂住脑袋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有的，只是眼眸里闪烁的宁静柔光。 她攥着兔子布偶的长耳朵，将它紧紧地抱在胸前。 随后停在原地，呆呆地注视着天空中飘逝的云层。 “悠……”白幼薇蠕动嘴唇，轻声呢喃。 穆凡有些摸不着头脑：“薇薇，你说什么？” 呼呼—— 掺杂着些许土腥味的微风，缓缓掠过。 如同般的白云，随着风的轨迹，飘向远方。 一道耀眼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笔直落下。 不偏不倚地落向了白幼薇的眼眸。 那双茶褐色的眼眸，在阳光的映照下，笼罩着一层金色的辉光。 尽管受到光芒的刺激，白幼薇仍然没有将视线从云层上移开。 她眨巴着清澈的眼眸，清幽的音调缓缓荡漾：“喜欢……悠远的天空……” “好安静……” “可以不用想任何事情。” 穆凡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心里划过阵阵复杂。 他心里很清楚：杨婉婷的出现，让白幼薇想起了曾经发生的糟糕待遇。 虽然她们是同母异父。 但终究还是有血缘关系。 即便‘心灵感应’这种东西，并没有科学依据。 可有时候，确实能让彼此的内心，产生共鸣。 “呼——” 穆凡默默叹了口气，朝着白幼薇走去。 他展开双臂，以‘从背后搂抱’的姿势，将白幼薇紧紧地抱在怀里。 紧接着，将脑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处，附耳轻吟：“薇薇，周末带你去看真正的大海，好不好？” “大海？” 穆凡点点头，继续说道：“嗯，昨晚在浴室的时候，我查了一下天气。” “周末是晴天。” “晴天的大海，比天空还要蓝。” “带你去捡贝壳，把它们做手链，好不好？” 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周围荡漾。 或许是贴得太近的缘故，白幼薇甚至能够感觉到，穆凡呼到耳垂旁的温热气息。 一股前所未有的酥麻感，瞬间蔓延全身。 白幼薇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她原地转身，将脑袋轻轻地贴向了穆凡的胸膛，脸颊浮现出些许幸福：“穆凡……谢谢你。” 穆凡不想让气氛变得太沉重。 他咂咂嘴，再次‘数落’：“笨蛋，不是说过，不用对我说谢谢的吗？” 白幼薇用脑袋蹭着穆凡的脖子，撒娇呢喃：“因为……每次在我难过的时候，你都会想办法让我开心。” “就算做错了事情，你也没有骂过我，更没有打过我。” “所以……所以薇薇很喜欢你。” “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穆凡。” “薇薇……永远也不会忘记你……”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微微张口，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索性，轻轻揉着白幼薇的脑袋，浅笑回应：“笨蛋，你也是全世界最好的薇薇。” 穆凡探出指尖，将白幼薇脸颊旁的发丝，自然地撩到耳后。 紧接着，缓缓俯身。 “我靠！穆哥！你们在干什么！” “少儿不宜啊！” “后面的老奶奶都羞死了！” 就在穆凡准备吻向白幼薇脸颊的时候，高飞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穆凡吓得一颤。 他猛地扭过头。 此时，身后站着好几个提着竹篮的老人。 老人们见多识广，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反倒是她们身旁流着鼻涕的小孩，个个嬉皮笑脸，满脸吃瓜相。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苦笑不断：“差点教坏小孩子。” 哗啦—— 穆凡牵起了白幼薇的小手，缓缓朝杂货铺走去：“薇薇，走吧。” “杂货铺里的东西，可有意思了。” 第118章 穆凡，我们一起剪彩 众人来到杂货铺旁。 穆凡从包里，拿出红色的束带。 他将其中一头，递给高飞。 另一头，递到沈欣的手里。 紧接着，双臂做了个外扩的手势。 沈欣和高飞，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 红色束带，绷的笔直。 中心位置的大红花，顿时呈现。 穆凡正准备将剪刀递给白幼薇，教她剪彩。 就在这时，高飞的声音，悠悠响起：“穆哥。” 穆凡扭过头：“怎么了？” 高飞满脸苦涩：“能不能换个人拉束带啊？” 穆凡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 高飞蠕动着喉咙，却欲言又止。 他偷偷看了眼沈欣，最终还是将心里的担忧全部说了出来：“我总感觉……这条红绳，像月老牵线似的。” “和沈欣牵线，我心里发怯。” “万一今晚做噩梦了，怎么办？” 穆凡满头问号。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沈欣立刻脱掉鞋子，狠狠地朝高飞砸了过去：“谁要跟你牵线了？臭不要脸！” 高飞压根没料到，沈欣会用鞋子砸自己。 他躲闪不及。 下一秒，36码的鞋帮子，精准无误地砸在了高飞的脸上。 “呸……呸……” 高飞吐着嘴里的泥，耷拉着脑袋，满脸倒霉相：“穆哥，沈欣欺负我。” 穆凡满脸黑线。 明明是这家伙先招惹沈欣的。 现在挨揍了，居然跑过来向自己打小报告。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高飞是贱兮兮的性格？ 穆凡轻咳两声，打断道：“那个……高飞，只是普通的剪彩而已，别乱想。” 穆凡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多余的事情上。 简单交代几句后，他转过身，将剪刀递到了白幼薇的手里，指着束带中央的红花道：“薇薇，把那个剪掉。” 白幼薇握着剪刀，疑惑询问：“为什么要剪？” 穆凡耐心解释道：“剪彩，是一种古老的仪式，它寓意着取得头彩，事事顺利，生意兴隆。” 白幼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她将手指套进剪刀末端的橡胶圈，走到了束带前。 就在即将剪下的刹那间，白幼薇突然停住了。 “薇薇，怎么了？”穆凡的眸子里掠过几分疑惑。 白幼薇转过身，映着柔光的眼眸里，划过些许渴求：“穆凡……我想和你一起剪。” “我们一起拿到头彩……一起事事顺利……一起生意兴隆。” 轰—— 沈欣和高飞，心脏骤然停止。 纷纷石化在了原地。 唯有穆凡炙热跳动的心脏，荡漾着暖意。 “当然可以啊，薇薇，我们一起剪。”穆凡浅笑。 他迎上前，握住白幼薇的冰凉的小手，稍稍用力。 咔嚓—— 伴随着刀刃划破束带的微妙声响，大红花分为两截。 分别落在了沈欣与高飞的脚尖处。 穆凡收回剪刀，牵着白幼薇的手，肩并肩走进了杂货铺。 沈欣和高飞依旧呆滞地愣在原地。 眼眶里的黄色柠檬，旋转个不停。 高飞咽下一口唾液，缓缓道：“我怎么感觉……他俩像是走进婚礼殿堂一样？” 沈欣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也有这种感觉。” 两人对视几秒，突然抬起双臂，仰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异口同声道：“酸死我啦！！！” —— 穆凡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介绍了杂货铺里的布置。 并且组建了群聊。 将众人纷纷拉进群。 随后，把‘价格清单’的文件，发到了群里。 高飞顺手打开了文件。 密密麻麻的文字，顿时呈现在眼前。 穆凡不仅将商品做了分类，甚至还将商品摆放的位置，统统做了标记。 “第二排架子上，右边第四个商品，是创可贴。” 高飞嘟囔低吟，根据文件的指示，看向了身后的架子。 盒装的创可贴，显而易见。 “我糙？”高飞忍不住惊呼。 他再次看向手机，嘟囔道：“巧克力，摆放位置在左侧第三个零食架。” 语落，高飞顺势扭过头。 果不其然。 他立刻找到了巧克力。 并且，这些巧克力都是按照种类进行排序，放得整整齐齐。 这哪是杂货铺啊！ 这分明就是五星级超市！ 高飞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朝穆凡投去了敬佩的目光：“我靠！” “穆哥，牛逼啊！” “我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是个这么细的人！” “温柔体贴，简直是暖男啊！” “穆哥，我都感觉，我快要爱上你了！” 高飞兴奋连连，嘴里嘟囔着各种褒义夸奖。 突然间，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身旁出现了一大团乌黑的阴云。 “什么玩意？”高飞顺势扭过头。 眼神对视的瞬间，白幼薇轻轻歪了一下脑袋，面无表情的走来。 “我糙？” “我糙！” “我糙！？” 高飞身躯一颤，退到了墙角。 尽管如此，他仍然感觉到那股正在逼近的压迫感。 冰冷的汗珠，沿着紧皱的眉间，缓缓滴落。 “错了！我错了！” “别搞啊！” 高飞吓得哇哇大叫，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然而——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身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高飞鼓起勇气，睁开了眼睛。 此时，白幼薇正趴在穆凡的怀中，宛若一只温顺的橘猫。 压迫感，不复存在。 直到这一刻，高飞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拍着胸膛，心有余悸道：“刚刚是怎么回事？幻觉吗？” 来不及细想，穆凡的声音，立刻将高飞的思绪打断：“高飞，我得送白幼薇去上学。” “杂货铺就交给你了。” 还没等高飞说话，穆凡便牵着白幼薇，走出了杂货铺。 高飞挠挠头，正准备找个椅子坐下。 突然，他感觉腰子被什么东西杵了一下。 “哎呦……” 高飞怪叫一声，扭过了头。 与沈欣四目相对的瞬间，高飞撇撇嘴，有些不满：“沈欣，你干什么？” 沈欣收回胳膊肘，轻哼道：“要不是我把白幼薇推到穆凡怀里，你就要倒大霉了。” 嗡嗡—— 高飞顿时反应过来，刚刚看到的阴沉乌云，并不是幻觉。 恐怖形态的无表情白幼薇，是真实存在的。 高飞目瞪口呆：“所以，刚刚的白幼薇，到底是怎么回事？” 哗啦—— 沈欣探出一根手指，轻轻摇晃，眼角洋溢的笑意掺杂着些许讥讽：“啧啧啧，高飞，你好像还没有得到白幼薇的信任喔。” 话音刚落，沈欣突然弯腰，猛地滑开了冰柜的玻璃门。 从里面拿出两支香草味的火炬冰淇淋，迅速逃跑：“今天救你一命！” “这单冰淇淋，你替我买了吧！” 高飞一脸懵逼。 足足愣了许久，他才走到冰柜旁，关上了玻璃门。 紧接着，打开了群聊的价格清单。 30秒后，高飞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道：“火炬冰淇淋，一个4块钱！？” “什么也没干，8块钱就没了？” “造孽啊！” 第119章 会变成病娇 20分钟后。 穆凡将白幼薇与沈欣，送到了学校前。 短暂的寒暄，穆凡转过身，缓缓离去。 白幼薇并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站在原地，安静地注视着穆凡的背影。 直至他走过斑马线，消失在街角的尽头。 白幼薇这才将视线移开。 茶褐色的眼眸里，掠过些许失落：“穆凡……不见了……” 沈欣舔着冰淇淋，打断道：“放学后，就能重新见面了喔。” 白幼薇撇撇嘴，仍然开心不起来：“薇薇……想一直见到穆凡。” 此时，沈欣已经将坨形的冰淇淋，舔成了圆球形状。 她注视着手里握着的火炬冰淇淋，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哈——唔——” 沈欣突然张开嘴巴，含住了冰淇淋，想将整个全部吞掉。 但口腔里传来的冰冷寒意，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沈欣只好将冰淇淋吐了出来，冷得倒吸凉气。 眼前的一幕，统统被白幼薇看在了眼底。 她眨巴着清澈的眼眸，悠悠询问：“你在做什么？” 沈欣探出舌尖，继续舔动冰淇淋，一本正经道：“再给你做示范啊。” “这个冰淇淋球，就好比是哥哥。” “虽然你很喜欢吃，但如果一口吞下去，不仅无法尝到它的味道，反倒还会让自己受伤。” “反正整个冰淇淋都属于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需要太着急的。”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并没有听懂。 沈欣也不再侧面敲击，直言直语道：“也就是说，不要老想着哥哥，也得想想自己该做的事。” 沈欣担心白幼薇没有听懂，解释的更加详细：“白幼薇，你得做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整天黏着哥哥撒娇要亲亲。” “举个例子，你可以尝试剪纸，做一些好看的窗花，送给哥哥。” “或者说，他忙了一整天，腰酸背痛的，给他捏捏肩，放松心情。” “并不是说，每天黏在一起亲亲抱抱，就叫谈恋爱。” “真正的恋爱，是关注对方正在做的每一件事，并且给予帮助，使对方更加舒心。” 稍作停顿，沈欣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不然的话……我总感觉你会变成病娇。”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疑惑道：“病娇……是什么？” 沈欣突然停止舔冰淇淋，张牙舞爪，做出一副吓人的表情，恐吓道：“就是魔鬼，就是灾难！” “设想一下，哥哥喜欢吃蛋炒饭。” “然后，你在网上找到蛋炒饭的做法，每天做给哥哥吃。” “哥哥每天吃，天天吃，连续吃一个月。” “然后吃腻了，就对你说‘薇薇啊，能不能换个食物，天天吃，感觉味道都没以前香了’。” 哗啦—— 沈欣突然捡起一根树枝，划着空气：“注意！敲黑板的重点来了！” “因为你长期听到哥哥的夸赞，对哥哥的每句话都很敏感。” “哥哥想表达的是‘每天吃同一种食物，味道都没以前香了’。” “但是，你听到的是‘味道没以前香了’。” “你就会觉得，哥哥不喜欢吃你的蛋炒饭。” 啪—— 沈欣折断树枝，露出渗人的表情，压着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道：“然后，你就会胡思乱想，觉得哥哥不喜欢你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你握着水果刀，走进了哥哥的卧室。” “咔嚓——” “一刀划开哥哥的头盖骨，舀着白花花的脑浆，往他嘴里塞。” “同时，脸上露出恐怖的笑容，歇斯底里的吼叫！” “吃啊，吃啊，既然不喜欢我的蛋炒饭，那就尝尝自己的身体吧！” “好吃吗？好吃吗？哈哈哈哈！” 嗡—— 沈欣的表情，突然恢复正常。 她重新舔着冰淇淋，悠悠道：“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 沈欣描述的场景，在脑海中反复浮现。 几息后，白幼薇打了个冷颤。 嘴唇快速震动，发出一连串的‘嘟噜’声。 “那……我以后不给穆凡吃蛋炒饭了。” 啪—— 沈欣抬起双手，死死地抱住了脑袋，仰天呐喊：“啊啊啊啊啊！” “白幼薇，你为什么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啊！” “我感觉，我已经猜到哥哥未来的结局了！” “哥哥！我尽力了！我救不了你！” “天呐噜！！！” “……” 10分钟后。 白幼薇回到了教室。 她坐在最后一排，呆呆地望着窗外。 脑海里，也一直在回想着沈欣的告诫。 “谈恋爱……不要总想着抱抱亲亲……” “要想着……能为穆凡做些什么……” 啪嗒—— 白幼薇将胳膊肘搭在课桌上，双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随着思考，头顶的呆毛也在跟着晃动。 停落在呆毛上的小青蛙，眯着眼睛，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摇摇椅’。 “哦，有了。” 白幼薇的脑海中，闪烁出一道电流。 她眨巴着圆溜溜的杏眼，轻声呢喃：“穆凡说……周末一起看大海。” “看大海……要买护肤霜。” “学校超市……有卖。” 白幼薇站起身，准备前往超市。 然而，还没走几步。 匆促的上课铃声，骤然间响起。 白幼薇宛如一尊雕像，呆呆地站在教室中央。 犹豫了一会儿后，她还是迈着步伐，跨出了教室门：“穆凡的事情……比较重要……” “护肤霜卖完……就没有了……” —— 与此同时，穆凡正在街道上，悠哉闲逛。 每每经过服装店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往里面瞥几眼。 尤其是经过内衣专卖店的时候，穆凡的注意力会更加集中。 “嘶……周末就要去海边了。” “我应该是带着白幼薇来试穿泳衣，还是直接买一套回去呢？” “给女生买衣服……真尴尬啊。” 穆凡停在内衣店前，来回踱步地思索。 就在这时，穆凡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穆凡下意识地转过身。 还没等他看清来人的模样，就感觉被一只大手攥住了胳膊。 紧接着，用力一掰，把胳膊别在了身后。 “我糙……” 穆凡吃痛，情不自禁闷哼了一声。 下一秒，穆凡的身体，被死死地按在了墙上。 浑厚的声音，顿时响起：“黑猫黑猫，我是白猫！” “变态老鼠已抓到！” “速来支援！” 第120章 我想吃掉你的胰脏 对讲机里，响起类似老唱片的电音。 很快，身后传来脚步声。 啪嗒—— 一只大手搭向了穆凡的左肩膀。 与此同时，小周的诧异惊呼声，骤然响起：“穆凡？怎么是你？” 四目相对的瞬间，穆凡的脸上，划过阵阵黑线。 他下意识地看向另一名警察。 同样也是稚嫩的脸庞。 看得出，是刚从学校毕业，分配到派出所的实习生。 两人并没有穿警察制服，而是衬衫t恤。 联想到他刚刚说的‘黑猫抓变态老鼠’之类的言语。 穆凡的心里，立刻做出判断：自己在女装店徘徊太久，被当场骚扰男了。 穆凡心累叹息。 自己只是逛逛……就被当做变态，抓起来了？ 这个‘脏帽’，扣的也太突兀了吧？ 此时，穆凡的肩膀仍然被束缚着。 抓得太紧，导致肌肉有些酸痛。 穆凡拍了拍小周的手腕，轻声道：“周警官，你先放手，我勒得慌。”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股无法抵御的巨力，再次袭来，将穆凡勒得更紧了：“老实点！” 穆凡诧异不止：“我靠……你怎么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小周紧蹙双眉，坚定的眼神仿佛在审视犯人：“最近，有很多小区出现了专门偷女性贴身衣物的盗窃事件，性质十分恶劣。” 穆凡满头问号：“所以你怀疑我？” 小周抬起深邃的眼眸，将穆凡打量了个遍：“不好说。” “但接到群众举报，说看到可疑人在女装店前徘徊。” “并且……” 小周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最后停在了穆凡的胯间。 异常，十分明显。 小周紧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严肃道：“公事公办！” “穆凡，跟我们走一趟吧！” 谈话的同时，穆凡也在观察小周的微表情。 当注意到小周的眼神，移到自己胯间，又露出些许鄙夷的神情时。 穆凡也顺势低下头。 此时，裤兜靠近左胯的位置，有个很明显的凸起。 再加上最近气温多变，穆凡穿的不多。 只套了件米白色的运动裤。 这种类型的裤子，相当宽松。 只要裤兜里放了东西，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妈的……被误会了。” 哗哗哗—— 铁制手铐传来的碰撞声，打断了穆凡的思绪。 穆凡立刻晃动身体，挣脱束缚。 同时，将手插进兜里，掏出了长条形状的异物。 一根未拆开的火腿肠，顿时呈现众人眼前。 轰—— 众人愣在原地，脸上划过几分惊讶。 小周咽下一口唾液，难以置信道：“火腿肠？” 穆凡耸耸肩：“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还以为……” 小周的声音，越来越小。 到最后，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唰—— 强烈的内疚感，让小周的脸上划过阵阵绯红。 自从师父离世后，自己总是在模仿他‘大公无私’的精神。 虽然自己和穆凡是朋友关系，但是他深知‘法不容情’的道理。 即便是朋友违反社会治安，也要抓回去批评教育。 然而—— 自己并没有调查，就按照猜想做出判断。 差点……误会了好人。 想到这，小周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小周抬起头，看向穆凡的眼神，闪烁着浓郁的歉意。 他蠕动着嘴唇，愧疚不安道：“穆凡……抱歉，我错怪你了。” 穆凡望着身前垂着脑袋的少年，心里五味杂陈。 他心里很清楚：小周发自内心的想要打击违法犯罪活动，提高社会稳定度。 从而疏忽了人情味。 继续发展下去，与群众的关系也只会疏远 窣窣—— 穆凡拧开火腿肠的末端。 撕开了塑料皮。 洁白如雪的鸡肉肠，与空气接触。 依稀间，甚至能够看到表皮的油光。 穆凡眼疾手快，将它塞进了小周的嘴里，浅笑道：“周警官，请你吃火腿肠。” 小周默默咀嚼，感受着鸡肉肠带来的饱腹度。 趁小周吃东西之际，穆凡抬起手，轻轻拍向他的肩膀，磁性的嗓音包裹着些许认真：“周警官，并不是做了警察，就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而是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才有资格做警察。” “办案前，得掌握证据才能抓人。” “要不然，会成为一生的污点。” 穆凡的声音，极为平静。 但却在小周的心底，掀起了万丈狂澜。 小周的嘴角，情不自禁抽动了一下。 依稀间，他在穆凡的身上，看到了师父的光环。 小周将鸡肉肠吞咽进肚，意味深长道：“穆凡……你越来越像我师父了。” “如果他还在，该多好。” 穆凡没有回话，而是扭头看向远处，当做没听见。 小周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他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那个……穆凡，你在女装店附近转了半个钟头，是打算给白幼薇买衣服？” 穆凡点点头，回答的很干脆：“白幼薇说，她想去看大海，我想给她买套泳衣，但拿不定主意。” 提到‘大海’，小周的心，咯噔了一下。 并不是因为，白幼薇会穿上泳衣，将身材暴露在穆凡面前。 而是……有个女人，也邀请自己去海边。 自己本来答应了，并且买了‘篝火晚会’的门票。 但是……所里突然有临时任务，并安排自己值班。 其它城市，有个连环杀人魔，正在往小镇方向逃窜。 自己需要配合上级，封路防范。 事关重大，任何人都无法请假。 因此，陪她看大海的事，只能耽搁了。 哗哗—— 小周摸索口袋，掏出两张蔚蓝色的门票，递了过去：“穆凡……这是篝火晚会的门票，如果你去海边，应该用得上。” 穆凡疑惑询问：“你自己不去吗？” 小周强颜欢笑：“喝酒唱歌的活动，有什么好玩的？” “我本来打算把票卖掉的。” “你刚好提到看大海，索性卖个人情，送你了。” 穆凡接过门票，挑眉打趣：“你这家伙，是不是打算陪哪位美女，过二人世界？” “然后被放鸽子了，用不着了？” 小周心里发出几声苦笑。 确实是放鸽子。 只不过，放鸽子的人，是自己。 想归想，小周并没有透露任何隐私信息。 他朝着穆凡的肩膀，轻轻捶了一拳，笑谈道：“你爱要不要！” 穆凡迅速将门票放进裤兜：“怎么不要？” “这两张门票，就当做你刚刚掐我的补偿。” “……” 短暂的寒暄后，众人挥手告别。 看着穆凡越走越远的身影，小周默默叹气，发着牢骚：“不用找工作，真好啊，任何时间都有空。” 滴滴滴—— 短信的声音，悠悠响起。 小周掏出手机，打开了短信。 樱：“黑皮周，听说你现在都当警察了，可以啊！” “好像高中毕业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吧？” “快五年了呢，真想知道你现在的模样。” “周末，我在海边等着你！” “还有，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我……想吃掉你的胰脏，嘿嘿！” 密密麻麻的文字，一条条浮现。 身旁的警察凑近脑袋，询问道：“师父，这个‘樱’是谁啊？” 小周吓得身躯一颤，立刻将手机反扣，支支吾吾道：“跟你有啥关系？” “还有……别叫我师父，咱俩差不多大。” 年轻警察的眼里，透露着清纯与愚蠢：“那我总不能叫你学长吧？” 小周：“……” 小周没有回话，他将手机放回兜里，转身道：“回所里吧。” “这几天，要严格防范，绝不能让被通缉的杀人魔，溜进我们小镇，危害群众的安危！” 年轻警察突然立正，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是，小周师父！” 第121章 护肤霜坏掉了 跨进小区的大门，穆凡并没有急着回家。 而是转了个弯，直奔不远处的杂货铺而去。 此时，高飞正躺在摇摇椅上，嘴里哼着愉快的歌曲，捧着手机滑个不停。 咚咚咚—— 穆凡用手指敲了几下门框，无语道：“你小子，日子过得潇洒嗷。” 听到动静，高飞迅速起身。 他尴尬地挠着脑袋，嘴角划过些许苦笑：“穆哥，你回来了啊？” 穆凡就近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包餐巾纸，查看生产日期：“玩什么游戏呢，这么着迷？” “让你整理的货，分类排序完了？” 哗啦—— 高飞站起身，汇报道：“回穆哥的话，所有的货，都整理完了。” “从早上到现在，营业额有200多块。” “大部分人，买的都是卷纸，调味料之类的生活用品。” “我感觉，这些类型的货，我们得多进一点。” 短暂的停顿，高飞挑挑眉，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他左看右看，见四周无人，立刻将脑袋凑了过去，窃窃私语道：“穆哥，半小时前，我把小区里的所有住户，统统拜访了一遍。” “还拉了个群聊。” “只要有想买的东西，在群里招呼一声，我立刻就能送过去。” 高飞滑动手机，打开了群聊。 穆凡看了一眼。 这是个200多人的大群。 并且……还有新的用户，正在加群。 高飞指了指屏幕上的‘新入群用户’，再次挑眉：“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来的吗？” 不等穆凡回应，高飞满脸得意，吹嘘道：“我登门拜访的时候，已经说了。” “只要能拉小区的人进群，都有奖励！” “拉3个人，送5包餐巾纸。” “拉5个人，送3包抽纸。” “拉10个人，送2包卷纸。” “拉20个人，送10枚鸡蛋。” “照这个进度下去，别说咱们小区了。” “我估计啊……隔壁小区的人，都能被拉进来凑数。” 穆凡看向高飞的眼神，也多了些许变化：“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商业头脑的嘛。” 高飞拍拍胸膛，自卖自夸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学的什么专业？” “金融管理！” “我将来可是要进军股票界，在a股领域大显身手的精英人才！” “伟大的托马斯·亿万富翁高飞是也！” 穆凡：“……” 云山雾罩，越说越没有边际。 穆凡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闲聊。 他探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高飞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干，争取让我能在年底买辆豪车。” “剩余的钱，给你发年终奖。” 年终奖！？ 高飞的心，咯噔了一下。 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杂货铺的销售员。 但穆凡却一视同仁。 不仅给自己高工资，甚至还打算发年终奖！ 穆凡，他果然是好兄弟！ 高飞的心里，洋溢着阵阵感动。 “穆哥……你预支我工资，让我有钱，给我妈看病。” “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也没有让我还钱。” “你给我这么好的工作环境，让我衣食无忧。” “我……” 高飞的声音，近乎哽咽。 他重重地抹掉了眼角的泪珠，眼眸深处闪烁几分坚定，干劲满满道：“穆哥！你放心吧！” “我一定好好干！加油干！使劲干！” “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穆凡微微张口，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索性，摆摆手道：“呃……你继续躺着玩游戏吧。” “好嘞！” 高飞重新躺在了摇摇椅上，补充道：“不过穆哥，我没玩游戏，我在看书。” 穆凡蹙着眉头，疑惑询问：“早上你不是拿了几本实体书吗？” 高飞摇摇头，解释道：“不一样。” “实体书，是让我拓展实力的。” “我现在看的是网络小说，他能够填补我的精神空缺。” 不等穆凡回应，高飞噌的跳下椅子，将手机屏幕朝向了穆凡：“喏，穆哥，你看！” “就是这本叫做《矜持校花成女友，性格越来越反差》的恋爱文。” “追夫火葬场，并且还追回来了，真是甜死我了！” “而且，作者的名字叫邢鹿鹿，可好听啦！” 穆凡平时并没有看小说的习惯。 但高飞眸子里闪烁出的精光，宛如烈日般耀眼。 穆凡实在不好拒绝，便点头敷衍道：“行吧行吧，我待会加个书架，反正就100多万字，一个晚上就看完了。” “嘿嘿，穆哥，你真好！”高飞憨笑着，重新躺在了摇摇椅上。 一上午的奔波，让穆凡精疲力尽。 他伸了个懒腰，顺势看了眼时间。 此时，正是10点整。 “距离午餐，还有一个多钟头，先回家备菜吧。” 穆凡跨出杂货铺的门，准备往家赶。 就在这时，匆促的铃声，顿时响起。 手机屏幕上，浮现出熟悉的名字——白幼薇。 穆凡没有怠慢。 响铃3声后，立刻滑开了接听键。 不等穆凡开口，手机那头传来了白幼薇委屈巴巴的语调：“穆凡……” “我……做错事了。” “对不起……” 穆凡心里一惊，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白幼薇正待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 她抬起藏匿在刘海后的茶褐色眼眸，悄悄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女老师。 女老师正握着笔，在一大摞a4纸上，写写画画。 或许是注意到投来的目光。 女老师迅速抬起头，瞪着白幼薇的双眼，掺杂着些许怒意。 白幼薇吓得一颤。 她握着手机，贴着耳朵的屏幕，压得更紧了：“穆……穆凡。” “老师说……要喊家长。” 电话那头，沉默了。 几息后，温暖的磁性嗓音，悠悠传来：“薇薇，别怕。” “乖乖等我，我马上到。” 穆凡的声音，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 顺着白幼薇的肌肤，融入身体里的每一处细胞。 将汇聚的灰蒙阴霾，全部冲散。 白幼薇感觉心里满满的。 那是安全感堆积的充实。 “穆凡……有你在。” “我什么都不怕。” “我……乖乖等着你。” 通话声，太过于肉麻。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并不像是跟父母沟通。 反倒像……男朋友。 教导主任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拍向办公桌，怒斥道：“让你给父母打电话，你听不见吗？” “随便喊个人过来应付，以为我好糊弄？” 教导主任气愤地抓起办公桌上的护肤霜，狠狠地砸向墙壁：“上课时间，去超市买化妆品！” “你这么喜欢化妆，干脆回家好了！” “想怎么化，就怎么化，没人管你！” 咔嚓—— 玻璃瓶与墙壁碰撞的瞬间，瞬间碎成几截。 碎片飞溅。 乳白色的护肤霜，迸溅涌出。 洒了一地。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那摊缓慢流淌的护肤霜。 身躯，仿佛也坠向了深不见底的泥潭。 “给穆凡买的护肤霜……” “坏掉了……” 看着白幼薇发呆的表情。 教导主任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了。 她撇撇嘴，板着脸道：“墙角有扫帚，把碎片扫掉，然后坐着等一会吧。” 白幼薇迈着缓慢地步伐，走到墙角，拿起了扫帚。 不过，她并没有去扫碎片。 而是面无表情地朝着教导主任走去。 教导主任微微一颤，眼眶中的那轮黑眸，划过几分严肃。 狐疑的眼神，将白幼薇打量了个遍，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第122章 弄坏东西就要赔 白幼薇没有说话。 她迈着轻盈的脚步，绕过办公桌，来到了教导主任的侧面。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 依稀间，教导主任甚至在白幼薇的眼里，捕获到些许冷漠的神情。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骤然间袭向身躯。 教导主任喘着不匀的气息，故作镇定道：“难不成……你还想打我？” “你知道学生打老师，是什么后果吗？” “赔礼道歉，开除学籍！” “学信网的档案，永远都会记上污点！” “如果我追究责任，你还得坐牢！” 白幼薇并没有把教导主任的话，听进去。 她微微张口，清幽的语气极为平静：“穆凡说过……弄坏东西，要赔。” 教导主任咂咂嘴，看向白幼薇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 从去年开始，自己都在相亲。 不是长得磕碜，就是没钱。 昨天好不容易相中一个，男方却没有看上自己。 自己正在气头上呢。 正巧遇到你旷课买化妆品。 本想拿你撒撒气，你居然敢拿着扫帚恐吓我？ 想要赔偿？ 呵，一分没有！ 哗啦—— 教导主任掏出手机，威胁道：“只要我一通电话，保卫科的人就会过来。” “事情一闹大，你没法收尾！” 从头到尾，白幼薇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无关紧要的言语，都被自动屏蔽。 她蠕动着嘴唇，再次重复道：“弄坏东西……要赔。” 教导主任紧皱双眉，鄙夷道：“一个杂牌化妆品，能有多少钱？” “如果你不提，我还可以考虑赔你几套更好的。” “但是现在，门都没有！” 白幼薇紧紧地攥住扫帚。 用力往上一提。 高高举在空中。 茶褐色的瞳孔，映照着些许红光。 教导主任的心，几乎快要提到了嗓子眼。 她吓得尖叫出声，抬起胳膊护住脑袋：“你冷静点！” 哗啦—— 就在这时，紧闭的铁门被推开。 石老师领着穆凡，跨进了办公室。 然而，抬头的瞬间，两人纷纷愣在了原地。 此时，白幼薇正举着扫帚，冷冷地注视着教导主任。 而，教导主任则蜷缩着身体，一只手攥着座椅扶手，另一只手抬在空中做抵挡状。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 他立刻奔到白幼薇的身边，一把夺过扫帚，丢到一边。 同时，搂住白幼薇的肩膀，手指轻轻用力，将她搂进了怀中。 “薇薇，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绵延荡漾。 白幼薇愣然。 她缓缓抬起了脑袋。 与穆凡四目相对的瞬间，微微颤抖的茶褐色眼眸，逐渐浮现一层水雾。 白幼薇探出手，紧紧攥住了穆凡胸前的衣襟。 她将脑袋埋进穆凡的胸膛，哽咽道：“穆凡……给你买的礼物……坏掉了……”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并不是因为礼物损坏。 而是……他第一次看见白幼薇露出极致的伤心。 穆凡探出手，轻轻抚摸白幼薇的脑袋。 视线，也汇向了地面的乳白色污迹。 从跨进办公室的那一刻，穆凡就注意到了脚边的玻璃碎片。 将白幼薇给自己打电话，喊家长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穆凡立刻做出判断：化妆品是白幼薇买的。 进门时，她提着扫帚，准备劈教导主任的举动。 应该和碎掉的化妆品，有些脱不开的关系。 估计……是教导主任砸碎的。 穆凡的眼眸里，掠过几分深沉。 他蹙着眉头，掺杂着些许锋芒的锐利视线，冷冷地朝教导主任汇去。 此时，教导主任正捂着胸膛，一遍遍的深呼吸。 试图在分散受到的惊吓。 几息后，她扭过头，看向了众人。 与石老师对视的瞬间，她嘴角勾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底气也多了几分。 哗啦—— 教导主任伸出手，指向白幼薇的鼻子，冰冷道：“石老师，这个学生不仅逃课，还顶撞老师，甚至想动手打人！” “你赶紧把她的资料调出来，开除学籍！” 石老师面露难色。 一边是自己引荐的学生。 一边是自己的直属领导。 进退两难。 思来索去，石老师打算用委婉的话语，解决矛盾：“蓝主任，白幼薇是刚入学的新生，可能行为稍微过了一点。” “这个学生，平时上课挺用功的，努力学几年，应该能去很好的大学继续进修。” “不仅能提高机构的升学率，对白幼薇的人生来说，也是个崭新的旅程。” “而且，这个学生的情况比较特殊……” 教导主任挥挥手，满脸不耐烦地打断：“我不管什么特殊不特殊！” “我们机构，是学习的地方，又不是菜市场。” “像这种没有教养的学生，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赶紧把她弄走！” 教导主任滔滔不绝，发泄着积攒在内心深处的坏脾气。 说话的同时，她也在留意穆凡的表情。 按照多年的教学经验。 自己放出狠话的时候，学生的监护人，必定会认怂求饶。 开除学籍是件大事。 况且，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需要打报告，经过一层层的审批，再进行签字。 费时费力。 自己吃饱了撑的，跟一个学生犟这么久？ 教导主任想得很清楚，只要白幼薇的监护人，肯赔礼道歉。 自己就会随便给个台阶，让他们走下去。 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没什么损失，又能利用手里的权力，戏耍他们一下。 何乐而不为？ 然而—— 事情的发展，和想象中的似乎不一样。 穆凡并没有服软求饶。 相反，他的脸色，越来越黑。 教导主任咂咂嘴，继续发泄戾气：“成绩好，又有什么用？” “人品差，就能毁所有！” “你一个女孩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却跟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让你打电话喊家长，你把男朋友喊过来干什么？” “你家里人不管你吗？” 啪—— 清脆的巴掌声，悠悠回荡。 办公室的聒噪言语，瞬间平息。 教导主任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赤红一片。 火辣辣的疼痛，逐渐蔓延。 教导主任捂着胀痛的脸颊，颤抖的瞳孔深处，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你敢打我！？” 穆凡拉着白幼薇的胳膊，将她护在了身后。 冰冷的眼眸，闪烁出几分凌冽的寒光：“教导主任的职责，是管理学院的整体学风。” “无论是道德品质，还是教育思想，都必须要有良好的行为作风，以‘育人’为主。” “砸坏学生的私人物品，还大言不惭的进行人身攻击。” “蓝俊丽，你教导主任的职位，算是走到头了！” 第123章 穆凡，你想干什么！？ 嗡嗡—— 蓝俊丽的身躯，猛然一颤。 看向穆凡的眼神，衍生出些许恐慌。 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莫非……是领导派遣过来，暗中调查我的？ 那自己挪用公款的事，岂不…… 这个念头，仅仅在脑海中闪烁了一下，便迅速消散。 蓝俊丽轻晃脑袋，喃喃自语：“不对……这个叫穆凡的人，是白幼薇打电话喊过来的。” “绝不可能是暗访我的调查员！” “那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蓝俊丽紧蹙双眉，思绪混乱。 不经意的一瞥，她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 自己摆在办公桌上的档案袋，首页是自己的资料。 二寸免冠照旁，‘蓝俊丽’三个大字，显然易见。 蓝俊丽微微一愣，迅速抬起头。 与穆凡对视的刹那间，她仿佛看到了嘲笑的意味。 穆凡这个混蛋！是把我当做蠢驴了吗！？ 蓝俊丽气得咬牙切齿。 她拿起档案袋，将文字那面反扣在桌子上，气急败坏地呵斥：“你们两个，别在我办公室耍小聪明！” “教导主任这个位置，我坐了整整三年！” “怎么当，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穆凡我告诉你，这几天我心情很不好，别把我惹火了！” “虽然开除学生比较麻烦，但如果我真较真起来，白幼薇这辈子就完蛋！” “只要学信网的档案有污点，将来就算毕业了，大公司也不会录用她！” “到时候……” 蓝俊丽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突然注意到，穆凡已经掏出了手机。 摄像头正对着自己。 呼吸灯时而闪烁几下。 正是摄像状态！ 哗哗—— 蓝俊丽的额头，渗透出些许冷汗。 她咽下一口唾液，警惕道：“穆凡……你想干什么！？” 穆凡上扬的嘴角，浮现出些许冷意，低沉的嗓音压迫感十足：“威逼利诱，滥用职权。” “恐吓学生，以‘开除学籍’威胁，多次暗示监护人赔礼道歉。” “吃拿卡要，毫无纪律！” “就是因为教育行业有你这种败类，才导致师生矛盾越来越多！” “蓝俊丽，你不配当老师！” 铿锵有力。 气势如虹。 穆凡说的每一条‘罪证’，都精准的戳向蓝俊丽的胸膛。 就连那颗炙热的心脏，也坠向寒冷冰泉。 彻底陷入死寂。 蓝俊丽很想破口大骂。 但考虑到穆凡正在录视频，她立刻怂了。 蓝俊丽强忍着心底的愤怒，故作冷静道：“穆凡，你先把摄像头关掉。” “化妆品的事，我们可以内部解决，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穆凡冷哼，眼里满是不屑：“晚了！” “5分钟前，我已经把你威胁同学的视频移交派出所，并托付他们联系教育局。” “不出20分钟，就会有调查组来到教育机构，检查你所有的档案！” 轰！！！ 蓝俊丽的脑海中，炸了一道响雷。 她宛如朽木，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整张脸都没有血色，近乎惨白。 哗啦—— 蓝俊丽猛地站起身，语无伦次道：“穆凡……你……你怎么能把调查组的人喊过来？” “我应付检查的备用资料，还没有做好呢！” “穆凡……你打算毁了我吗！？” 穆凡注意到了蓝俊丽的癫狂状态。 他下意识地护着白幼薇，并带着她后退了一小段距离，冷漠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蓝俊丽的瞳孔，血丝纵横。 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前，把穆凡撕成碎片。 但是，蓝俊丽很清楚，现在和穆凡白费口舌没有用。 如何制造一份假资料，把检查应付过去，才是重中之重！ 哗—— 蓝俊丽猛地拽开抽屉，将一摞空白的a4纸，抱在了桌子上。 接着，坐在椅子上，朝着电脑疯狂点击鼠标。 然而—— 内心的恐慌感，愈发浓郁。 蓝俊丽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资料……做什么资料？” “20分钟的时间……根本就不够啊！” “对……公款的事，先把公款移回账户！” 蓝俊丽攥着鼠标，颤颤巍巍地点开了教师系统。 见账户余额所剩无几。 蓝俊丽立刻打开了赌球软件。 自己押的那支球队，得等到晚上9点，才能开盘。 蓝俊丽胡乱的点击鼠标，试图将押注的20万，全部撤回。 但是，交易金额已下注，无法撤销申请。 蓝俊丽急得面红耳赤。 见20万拿不回来，她宛如一滩烂泥，无力地滑在了椅子上，目光呆滞地喃喃：“这支球队，靠得住能赢。” “1.022的赔率，我能拿回来。” “相当于，每天白捡4000多。” “靠这笔灰产，也能小赚一笔。” “我明明能在每天申报前，把钱款重新挪回账户。” “穆凡……他却坏我的好事……” 蓝俊丽喘着不匀的气息，内心满是恐惧。 她站起身，突然大喊：“石老师，把门锁起来，帮我把穆凡抓住！” 但，整个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并没有石老师的影子。 蓝俊丽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透过不锈钢防盗窗，她注意到，石老师正趴在走廊的护栏边。 一边吸着香烟，一边注视着远处的风景。 似乎……并不打算插手干预。 “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账！”蓝俊丽破口大骂。 她扭过头，狠狠地瞪着穆凡，咬牙切齿道：“都是因为你们……” “身为学生，不好好上课！” “竟然敢带着手机，偷偷摸摸地拍视频！” “明天我就写份报告交上去，要求学校禁止携带任何电子产品！” “把手机给我！” 蓝俊丽彻底丧失理智，朝穆凡扑了过去。 穆凡早有防范。 趁蓝俊丽扑过来的间隙，穆凡迅速攥着白幼薇的肩膀，将她拉到一边。 与此同时，抬起另一只胳膊，毫不客气地捏住了蓝俊丽的小臂，用力旋转。 蓝俊丽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她闪了个趔趄，身体趴在了另一张办公桌上。 腹部狠狠地顶在了桌角处。 痛得冷汗直流。 穆凡冷漠的眼神，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同情。 攥住蓝俊丽胳膊的手，再次用力。 一个擒拿。 将她的手臂，反扣在身后。 嘎吱——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 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办公室。 领头的校长怒目切齿，呵斥道：“蓝俊丽，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第124章 属于你的化妆品 石破天惊的怒叱声，震耳欲聋。 蓝俊丽吓得一颤。 就连眼眶中的那轮黑眸，也骤然收缩，汇聚成了一个小点。 “完了完了……” “这下子……全完了……” ——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 蓝俊丽都在接受调查组的检查。 据调查，她不但犯下了挪用公款的罪行。 甚至还发现，蓝俊丽曾接受过贿赂。 私自调出同学档案袋，故意伪造污点。 导致很多参加成人高考的学生，明明分数够，却惨遭滑档。 从而让其他报名同校的考生，有更多的上升空间。 造成的不良影响，极其恶劣。 办公室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 档案柜的玻璃门敞开着，资料翻阅声哗哗作响。 “穆凡……我错了……” “求求你……帮我说几句好话……” “摔碎的化妆品，我赔……我赔你10套新的。” “你告诉他们……这是个误会……可以吗？” 蓝俊丽仍然坐在椅子上。 但她的身上，再也没有先前的傲气。 有的，只是披在肩膀两侧的凌乱长发。 以及眼眸深处的恐慌与乞求。 穆凡并没有理会。 平淡地瞥了蓝俊丽一眼后，便将视线移开。 缓缓汇聚在白幼薇的身上。 此时，白幼薇正蹲在墙角，呆呆地望着溅在地面的护肤霜。 由于长时间暴露空气的缘故，乳白色的护肤霜，颜色逐渐透明，似水一样稀薄。 “给穆凡买的……” “坏掉了……” 白幼薇抿着嘴唇，下垂的眼眸划过些许哀伤。 她重重地吸了口鼻涕，轻轻擦拭着眼角氤氲的泪珠。 随后捧着双手，将护肤霜一点点的舀进手心：“应该还能用……” “这是给穆凡的……” “一定要交到他手里……” “……” 然而—— 护肤霜经过氧化，已经无法使用。 液体状的透明物，顺着白幼薇手指的缝隙，缓缓流淌。 啪嗒啪嗒地落向冰冷的瓷砖地面。 干净的地面，顿时染上了斑驳的污渍。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瓷砖上的透明斑点。 委屈感，源源不断地涌入脸庞。 白幼薇鼻子有些发酸，茶褐色的眼眸好似被水雾遮挡。 再也看不清前方的景象。 “薇薇……明明挑了很久……” “穆凡还没有用……就坏掉了……” “为什么……会这样……” 白幼薇的状态，全部都被穆凡看在了眼里。 他蹙着双眉，翻涌着阴霾的眼眸，划过阵阵复杂。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事物的价值也各不相同。 就像有的人，花了几天的时间，准备了一份精美的手工礼物，想趁着节日送给家人，却换来一句‘把这些心思放在学习，该有多好’带来的失落感。 小作坊生产的杂牌护肤霜，在常人眼里，或许是件廉价的商品。 但在白幼薇的眼里，它是能够与自己感情升温的调味剂。 望着白幼薇落寞的背影，穆凡的脑海里，也呈现出了‘少女嘴角露出甜甜微笑，认真查看化妆品的配料表’的画面。 想到这，穆凡更心酸了。 “呼——” 他深呼一口气，迈着轻缓的步伐，来到白幼薇的身后，伸出了手：“薇薇，先起来吧。” 白幼薇缓缓抬起眼眸。 与穆凡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立刻将眼神汇向别处，慌张不安：“穆凡……对不起……” 窣窣—— 穆凡蹲下身，磁性的嗓音掺杂些许暖意，浅笑安慰：“笨蛋，说了多少遍，不要随便道歉。” 白幼薇撅着嘴，微妙的语气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可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我总是这样……” “什么事都做不好……” 啪叽—— 穆凡按住白幼薇的脑袋，轻揉道：“傻丫头，你每件事都做得很好。” 白幼薇蠕动着嘴唇，内心纠结：“可是……可是护肤霜……” 穆凡低下头。 护肤霜已经彻底液态化。 浑浊着灰尘与污渍的不明物体，正在缓慢流向四周。 看起来，黏糊糊的。 穆凡探出指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护肤霜。 抬起手指的瞬间，带出了些许液体状的透明银丝。 白幼薇有些不知所措：“穆凡？” 穆凡没有说话，而是用微笑回应。 他将触碰护肤霜的手指，轻轻按住了自己的脸颊。 紧接着，握住白幼薇的小手，揉搓均匀。 冰凉的触感，顷刻间在脸颊处蔓延。 顺着毛孔，涌入身躯。 凉飕飕的触感，很柔软，也很舒服。 几息后，穆凡松开白幼薇的手，得意洋洋地将脸颊凑了过去：“薇薇，涂抹护肤霜的脸，是不是更好看了？”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注视了许久。 穆凡的脸颊，和以往一样，红扑扑的。 并没有任何美白的效果。 白幼薇摇摇头，黯淡的眼眸浮现出些许失落：“护肤霜摔碎了……好像就没有作用了。” 穆凡挑挑眉，语气多了几分趣味：“谁说护肤霜没用了？我的脸不是红了吗？” 白幼薇抬眸道：“超市的人说，涂护肤霜，只会让皮肤变白，不会变红。” 眼前的少女，呆呆的，傻傻的。 越看越觉得可爱。 穆凡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地捏了一下白幼薇的柔软脸蛋，浅笑道：“笨蛋，你就是我的护肤霜。” “诶？”白幼薇有些发愣。 她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呆呆地询问：“人也可以成为护肤霜吗？” 穆凡不假思索地点点头，笑谈道：“对啊，刚刚你不是也看见了吗？” “只要被你摸过，身体就会变红。” “刚好我喜欢红色。” “所以薇薇，你干脆做我的护肤霜好了。” 短暂的停顿，穆凡笑着打趣：“容量无限大，还没有保质期，想用多久，就用多久。” 呼呼—— 适宜的微风，缓缓掠过。 白幼薇散乱在脸颊旁的发丝，轻缓摇曳。 她抬起脑袋，注视着穆凡的眼眸。 茶褐色的瞳孔，也映照出了一层温暖的柔光。 白幼薇突然展开双臂，环绕着穆凡的腰间。 她将脑袋贴在穆凡的胸前，感受着肌肤散发的温热气息，软糯的低吟声，悠悠回荡：“穆凡。” “薇薇，会一直做你的护肤霜。” “只允许你一个人使用的……化妆品……” 第125章 你想吃泳衣吗 “薇薇，要吃糖吗？” “嗯……想吃草莓味的……” 穆凡摸索口袋，掏出一个铁盒。 紧接着，剧烈摇晃。 哐哐响个不停。 白幼薇眨巴着眼眸，疑惑询问：“穆凡……为什么每次拿糖，你都要摇？” “呃……这个。”穆凡满脸黑线。 说实话，他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没办法。 铁盒款式的水果糖，制作工艺比较粗糙。 撕掉塑封膜后，得尽快吃完。 否则，里面的糖果就会融化，黏在一起。 自己没有吃甜食的习惯。 除非烟瘾犯了，忍不住，才会嚼几颗糖缓解注意力。 这也导致，糖果放太久，受到温度的影响逐渐融化。 因此，吃糖前必须要用力摇晃铁盒，让每颗水果糖的表面，都沾满绵白糖，变得不再粘黏。 见白幼薇歪着脑袋，直愣愣的盯着自己。 穆凡突然玩性大发，调侃解释：“摇摇晃晃，能注入灵魂。” “分子的热运动，能变得更加活跃。” “把糖果摇晃一会儿，让它动起来，吃进嘴里的时候会感觉更甜。” 谈话间，穆凡已经打开了铁盒。 他拈着一颗沾满糖霜的草莓糖，塞进了白幼薇的嘴边：“喏，尝尝吧。” “哈——唔——” 白幼薇张开嘴唇，连同穆凡的手指，一并含进了口腔。 温热的触感，刹那间传来。 穆凡吓了一跳，急忙将手指抽出。 啪—— 下一秒，敲向了白幼薇的脑袋：“调皮鬼！” 白幼薇憨笑着，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止不住的暖意：“糖果好甜……嘿嘿……” 身旁的脚步声，来来回回。 嘈杂的环境，很快便破坏了这股衍生的温馨。 “薇薇，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到吃饭时间了。” “教室就不去了，我带你出去吃东西吧。” “顺便……呃……带你买几套衣服。” 穆凡握住白幼薇的手腕，跨出了办公室的门。 临走前，穆凡想要向石老师打个招呼。 但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石老师的身影。 穆凡只好作罢。 “薇薇，我们走吧。”穆凡拉着白幼薇，走向了楼梯。 “穆凡——”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呼唤声。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 走廊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奔跑的男人。 他穿着凸显身材的条纹t恤衫，腰间系着鳄鱼头皮带。 标准的男教师穿搭。 正是石老师！ 石老师奔到穆凡面前，呼呼喘着气：“穆凡，我有东西要给你！” 语落，石老师将握着的礼品袋递了过去。 礼品袋是硬纸材质，通过精美的外观、以及刻画在外层的符号，不难猜出，里面装的是化妆品之类的物体。 穆凡愣然：“石老师，你这是……？” 石老师朝白幼薇投去了歉意的笑容，解释道：“校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听说白幼薇买的护肤霜被砸碎了，他立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让我把这套化妆品作为补偿交给你。” “本来校长打算亲自来的，但是调查组的人，正在检查校长的信息。他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只能托我送过来了。” 石老师将礼品袋塞进穆凡的手里，继续补充道：“今天的事，确实是我们学校的疏忽。” “校长已经在管理群发通知了，今晚开会。” “今后，教师系统的申报将会更严格，同时也会严查每名教师的作风。” “像蓝俊丽今天这样侮辱学生的行为，绝不允许再发生！” 稍作停顿，石老师深呼一口气，认真地鞠了个躬：“穆凡，很抱歉，让白幼薇受委屈了。” 穆凡的心里，荡漾着些许感动。 能舍下面子，向学生鞠躬道歉的老师，才是真正值得尊敬的人。 教育机构，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穆凡迎上前，将他扶起：“石老师，今天的事，是蓝俊丽的个人行为，和你没任何关系。” 石老师摇摇头，目光坚定道：“只要你交了学费，跨进教育机构的大门，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机构负全责。” “穆凡，如果今天的事，让白幼薇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我们可以安排心理医生，帮助白幼薇进行一对一的心理疏通，并承担部分精神损失费的。” …… 即便走出校门，穆凡仍然是懵逼的状态。 这家教育机构的人性化，完全超乎了常人的认知范围。 ‘教书育人’这四个字，不是随便说说的。 仔细想想的话，是不是从一开始，学生本就应该拥有这些权利呢？ “穆凡。” 软糯的黏糊语调，将穆凡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薇薇，怎么了？” 此时，白幼薇正探出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商铺：“想吃……包皮。” 语出惊人！ 附近的路人，纷纷扭过头，露出怪异的眼神。 穆凡吓得身躯一颤，急忙捂住白幼薇的嘴巴，小声道：“薇薇，你别瞎说话啊。” 白幼薇的嘴巴，被捂得严严实实。 但她还是蠕动着喉咙，从牙齿缝里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语调：“唔……穆凡，我想吃包子的皮……” 嗯？ 穆凡愕然。 顺着白幼薇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找到了一家包子铺。 这家包子铺，似乎是个连锁店。 不仅占了4个门面，加长版的绿色广告牌上，画着散发热气的鲜美大肉包。 光是看图片，就馋得人直流口水。 看着白幼薇满脸期待的模样，穆凡的脑海里，也浮现出陪沈欣过生日时，在她家吃的肉包。 一想到白幼薇站着睡觉时，眼睫毛微微颤动的模样。 穆凡的心里，便涌出阵阵温馨。 “有白幼薇陪着一起睡觉……真好啊……” 滴——滴滴—— 马路传来的汽笛声，极为刺耳。 穆凡下意识地握住了白幼薇的手。 见周围没有汽车，这才沿着斑马线，走到了对面的包子铺。 “两位，要吃点什么？”穿着制服的员工，微笑询问。 白幼薇抬起脑袋，呆呆地望着荧幕上的电子菜单。 她用手指戳着嘴角，沉思的表情满是纠结；“嗯……吃什么……” 穆凡没有干预，也没有看菜单。 他安静地站在一旁，打量着白幼薇的身材。 脑海里，也浮现出白幼薇穿上泳衣的模样。 “皮肤这么白……穿绿色的泳衣，会不会更可爱？” “其实……蓝色的也不错。” “黄色的怎么样呢？” 或许是注意到了穆凡投来的目光。 哗哗—— 白幼薇突然扭过头，疑惑询问：“穆凡，你想吃什么？” 突如其来的询问，打断了穆凡的思绪。 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脱口而出：“薇薇，你想吃泳衣吗？” 第126章 我们的故事，永远都想不完 白幼薇的脑袋上方，冒出一个大大的黑色问号。 她眨巴着疑惑的眼眸，突然歪了一下脑袋：“泳衣……是什么？” 穆凡：“！？” 穆凡意识到自己口误了。 他急忙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那个……” “要一屉灌汤包，两碗蛋酒，两个茶叶蛋。” “呃……再来一碗牛肉圆粉吧。” —— 15分钟后，穆凡听到了叫号声。 拿着小票，走向了服务台。 “穆凡……我和你一起。” 白幼薇刚准备起身，就被穆凡按着脑袋，重新压在了座位上。 充满磁性的温柔嗓音，悠悠响起：“笨蛋，坐在这里等我。” “现在是饭点时间，吃饭的人比较多。” “你要是跟过来了，我们的座位，就要被别人霸占了。” 白幼薇看向四周。 就餐的人，确实很多。 几乎每张桌子，都坐了人。 白幼薇乖乖点头，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穆凡……我等你回来。” 呼呼—— 微风轻涌。 将白幼薇身旁的落地玻璃，吹得呜呜作响。 白幼薇扭过头。 古井无波的茶褐色眼眸，平静地注视街景。 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落地玻璃旁经过。 他们的穿戴，各不相同。 有穿着校服、朝气蓬勃的学生。 有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的上班族。 有穿着旗袍、风韵犹存的美貌少妇。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每一个人。 闪烁的瞳孔，浮现出微妙的小情绪。 “如果没有穆凡……” “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 “会像现在这样……坐在餐厅里吗？” 哒哒—— 餐盘与桌面碰撞，发出了轻微的咯噔声响。 不等白幼薇扭头，穆凡的手掌，便轻轻搭在了她的脑袋上，浅笑道：“薇薇，在想什么呢？” 哗哗—— 白幼薇伸出白皙的小手，指向了不远处。 穆凡下意识地看向店外。 此时，一个穿着校服、戴着红领巾的少年，正站在花坛边，踢着脚边的石头。 时不时地抬起头，朝这边看几眼。 充斥着童真的瞳孔里，划过阵阵哀伤。 “穆凡，他饿了。”白幼薇轻声呢喃。 穆凡有些惊讶：“薇薇，你怎么知道？” 白幼薇抬起头，古井无波的眼眸里映照着些许柔光：“因为，我以前也饿过肚子。” “想哭……却哭不出来……” “会让身体……变得没力气……” 穆凡微微张口，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稍作停顿，穆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心情复杂道：“薇薇，再等我一会儿。” 语落，穆凡跨出店门，朝着少年走去。 简单的沟通后，穆凡重新走了回来。 他端起桌上的牛肉圆粉，又从餐具桶里，拿了一双筷子。 再次出了门。 2分钟后，穆凡重新回到餐桌旁，眼里流露出些许放松后的愉悦：“那孩子是附近的学生。” “本来打算在外面吃午饭，但是不小心把钱弄丢了。” “叫他进来吃，他不肯，我只能端着牛肉圆粉送出去了。” “呼——” 穆凡长舒一口气，将蛋酒推到白幼薇的面前：“薇薇，虽然它叫蛋酒，但没有任何酒精。” “把它当做蛋花汤就行，趁热喝。” “嚯！” “这灌汤包的皮真薄啊，晃一下居然还会抖。” “嫩的都可以掐出水了。” “……” 白幼薇点点头，嘴角划过甜甜的笑意。 她瞥了一眼店外。 此时，少年正蹲在花坛边，抱着牛肉圆粉大快朵颐。 白幼薇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 哗啦—— 白幼薇突然站起身。 由于动作幅度太大的缘故，餐桌都晃了一下。 穆凡一脸懵逼：“薇薇，你干嘛？” 白幼薇绕过餐桌，来到了穆凡的身边。 突然，整个人都扑了上去。 双臂紧紧地搂住穆凡的脖子，兴奋地蹭着脑袋。 “不是……薇薇你干嘛呢？” “别往我脖子里钻啊，痒死了！” “喂……薇薇，你别乱晃啊，那边的人都看过来了。” “我还夹着包子呢，别把皮弄破了，待会儿汤汁喷到你脸上，就洗不掉了！” “薇薇……肩带！” “你的肩带快露出来了啊！” “……” 纵使穆凡说得再多，白幼薇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 她宛如一只温顺的猫咪，安静地趴在穆凡的胸前，聆听心脏传来的炙热声响。 “穆凡。”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穆凡。” “能遇见你……薇薇……很开心……” —— 午餐过后。 两人走出店门。 穆凡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走到花坛边，拿起了吃剩的空碗。 正当他准备还回去的时候，突然注意到，碗底压着一张纸条。 歪歪扭扭的字体，开幕就是暴击——‘叔叔’。 穆凡的心，仿佛被钢针戳了一下。 自己才24岁啊，青春正年华，就被人喊叔叔了？ 穆凡满脸黑线，继续往下看。 ‘叔叔，谢谢您的牛内圆米分，等我长大后，一定会报复您的。” 穆凡看得一脸懵逼。 “牛肉的肉都不会写？报答写成了报复？” “这孩子，咋上的学啊。” 吐槽几句后，穆凡笑着摇摇头：“学习，果然很重要啊。” 将空碗和筷子送回包子铺。 穆凡牵着白幼薇的手，在街道上溜达。 白幼薇抬起眼眸，疑惑询问：“穆凡，要回学校吗？” 穆凡回答得十分干脆：“距离下午上课，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现在回教室，要么趴桌子上睡觉，要么发呆。” 短暂的停顿，穆凡的语气多出几分好奇：“薇薇，平时吃完午饭，你都在学校干什么？和沈欣一块玩吗？”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清幽道：“沈欣要画画，我在旁边会吵到她。” “所以，就会坐在自己的教室里，看窗外的麻雀。” 穆凡满头问号：“看麻雀，看一个多小时，不枯燥吗？” 白幼薇抬起头，注视着穆凡的眼眸，嘴角情不自禁划过一丝温馨的笑容：“不枯燥。” “因为……每天都会想我们的事情。” “一起做早餐，一起喂兔子家族，一起刷牙，一起睡觉。” “一起听收音机里面播放的音乐。” “一起把种在花盆里的小花，放在阳台晒太阳。” “和穆凡在一起……能做好多好多好多的事情。” “我们的故事，永远都想不完。” 第127章 要全脱吗 穆凡愣住了。 软糯的语调好似轻柔微风，温柔掠过，沁人心脾。 啪嗒—— 荡漾着橙光的水滴，不偏不倚地落在穆凡的心底，绽放出了耀眼的光晕。 尘封的冰山，也在这股暖流的映照下，缓缓融化。 最后成为潺潺溪流，似树根般蔓延，涌入每一条血管。 穆凡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有那么一瞬间，穆凡有带着白幼薇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厮守一生的冲动。 这丫头……情话真多啊。 “穆凡？”白幼薇歪着脑袋，表情有些疑惑。 穆凡回过神。 他探出手，轻轻地捏了一下白幼薇的脸蛋，打趣道：“笨蛋，回头我给你买个mp3，午休的时候，如果觉得无聊，就可以拿出来听一听。” “那你呢？”白幼薇问道。 穆凡有些莫名其妙：“我什么？”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浮现柔光的瞳孔映照出些许认真：“穆凡，你无聊的时候，都会做什么？” “呃……这个。” 穆凡本想说，自己要做的事有很多，不会感到无聊。 但转念一想。 这番谈话，有点像‘女友的死亡提问’。 万一说错了……自己岂不是要倒大霉？ 稍作停顿，穆凡神色镇定道：“薇薇，有你在，我不会感觉无聊。” 白幼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重复呢喃：“有我在……穆凡就不会感觉无聊。” “我不在……穆凡就会感到无聊。” “沈欣说过……要多想想，能为穆凡做些什么。”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穆凡，自言自语道：“穆凡……想要的东西……是我……” 穆凡注意到，自己说完话，白幼薇的状态便有些不对劲。 喃喃轻吟，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含糊语调。 被刘海遮掩半边的茶褐色眼眸，闪烁着玛瑙般的黯然柔光。 穆凡并不清楚，白幼薇究竟在想些什么。 索性，穆凡探出手掌，轻轻按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打断道：“薇薇，走，我带你去买泳衣。” 白幼薇任由穆凡牵着，感受着他手掌传递过来的温暖。 就连胸膛里的那颗心，也跳动的更加混乱。 眼眸里，洋溢着期待与渴求：“穆凡。” “我好像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了。” “今天晚上……我就把自己……送给你。” 嘀咕声，悠悠响起。 穆凡疑惑地扭过头：“薇薇，你刚刚说什么？” 白幼薇的心，微微一颤。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些许绯红。 她迅速侧过脸颊，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哈！？” 穆凡有些惊讶，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 这丫头，什么时候会害羞了？ —— 15分钟后。 穆凡牵着白幼薇的手，来到了游泳馆。 游泳馆修建的磅礴大气。 刷满白漆的加固厚砖上，是采光极好的双层玻璃。 通风似乎也不错。 尽管没有走进游泳馆，穆凡也能听见馆内传来的训练声。 以及从高台跳下时，水花迸溅发出的哗啦声响。 “穆凡。”清幽的低吟，缓缓响起。 白幼薇攥住穆凡的衣角，藏匿在刘海下的茶褐色眼眸，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最后汇向了体育馆：“里面……有人在挨打。” 咚！ 哗哗哗！ 跳水的声音，骤然间响起。 体育馆内，再次传来喝彩声。 “好！” “喔！” “啊吼！” 在白幼薇的认知里，只要封闭的屋子里，传来不正常的叫声，就代表有人在里面挨打。 穆凡察觉到了白幼薇眼神中的恐惧。 他抬起手掌，轻轻地搭在白幼薇的脑袋上，安慰道：“笨蛋，那不是挨打，是在做跳水运动。” “跳水？”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穆凡点头，不厌其烦地解释：“游泳馆，是练习游泳的地方，可以提高水性，即便不小心掉进池塘，也懂得如何自救，保护自己。” “水性练到一定境界的人，就会追求更刺激的水上运动，比如跳水。” “刚才的奇怪叫声，也只是欢呼而已。” 白幼薇并没有见过‘跳水’的运动。 根据穆凡的描述，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魔幻的场景：一群人排好队，一边大叫一边往水里跳的场景。 白幼薇打了个冷颤，他紧紧攥住穆凡的衣角，掺杂着些许胆怯的眼神，楚楚动人：“薇薇……也要往水里跳吗？” 穆凡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打趣道：“笨蛋，进游泳馆是要买门票的。” “我们去旁边的泳装店就行。” “喏，就是那。” 穆凡探出手，指向了斜对面的小门。 小门旁的招牌，印着泳装女郎的图案。 尽管是白天，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仍然发出耀眼的光亮。 透过浅绿色的落地玻璃，泳装店里的景象，一览无遗。 挂在墙壁的石膏模特上，套着各种款式的泳装。 露肩泳装、半祼泳装。 甚至连比基尼都有。 穆凡看得眼花缭乱。 他不再犹豫，牵着白幼薇的手，直奔泳装店而去：“薇薇，再过几天，就得去看大海了。” “先挑一套适合你的泳装，放家里吧。” 哗啦—— 穆凡推开了泳装店的玻璃门。 导购笑脸相迎，热情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穆凡点点头，将目光汇向白幼薇：“有适合她的泳装吗？” 导购打量着白幼薇，接着走向热卖区，用专业的词汇介绍：“这位女士的身材看起来很好，如果穿比基尼泳衣的话，能将女性的魅力，完整显露出来。” “不过……看她腼腆的模样，应该还是学生吧？” 哗啦啦—— 导购拨弄着泳衣。 衣架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一会儿，导购拿出一件深蓝色的三角连体泳衣，介绍道：“这款泳衣，很适合学生。” “它就像是个简易的吊带裙，能将上半身遮的严严实实。” “虽然脊背部分会露出来，但毕竟是泳衣嘛。” “而且，深色的泳装，遮光性也很强。” “即便整个身体都被水浸湿，也不会有走光的风险，很适合害羞内向的女性。” “……” 导购讲解的头头是道。 穆凡听得连连点头，比较认可她的说法。 待导购讲解完毕，穆凡朝白幼薇挑了挑眉，浅笑道：“薇薇，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从头到尾，白幼薇都乖巧地站在一边。 她紧紧地盯着海报里，穿着比基尼的泳装女郎。 除了‘三点隐私’，其余的地方，全都是光光的。 白幼薇紧张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羞涩。 她轻轻咬着嘴角，白皙的脸颊，渐渐浮出一抹绯红光晕，小声询问：“穆凡。” “我要把衣服……全部脱光吗？” 第128章 穿不上去，帮帮我 穆凡从导购的手里接过泳衣，点头道：“对啊，泳衣是贴着皮肤、穿在最里面的，把它当做内衣穿就行。” “喔……”白幼薇轻声道。 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 除了穆凡与导购外，泳装店再也没有其它的人。 整齐排列的泳衣，挂在衣架上。 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落地玻璃挡得严严实实。 只要不走进泳装店，根本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呼——” 白幼薇扭过头，重新将视线汇聚在了穆凡的背影上，茶褐色的眼眸划过些许紧张：“穆凡想看……” “薇薇……就要给他看……” 白幼薇伸出胳膊，白皙的手指微微弯曲，扣住了裙摆的边缘。 就在她抬起膝盖，准备褪下的刹那间。 穆凡注意到了白幼薇的异样。 穆凡瞪大了眼睛，凉气狂吸不止。 他瞬间反应过来：白幼薇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穆凡奋不顾身地奔向白幼薇，抓住白幼薇的手腕，用力一提。 白幼薇扣住裙摆的手指，也将皮筋拽出了一大截。 啪—— 泳装店内，发出一声皮筋回弹，抽打在肌肤上的清脆声响。 “唔……” 白幼薇有些吃痛。 她撇着嘴唇，看向穆凡的眼神多了几分委屈：“穆凡……疼。” “..(??v?v??)…” 穆凡本想敲一下白幼薇的脑袋。 但望着她楚楚可怜的眼眸，穆凡实在于心不忍。 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笨蛋，有专门换衣服的地方。” “我带你去试衣间。” —— 30秒后。 穆凡牵着白幼薇的手，来到了试衣间前。 试衣间，采用了双重保险的设计。 外面的大门，悬挂着厚重的棉布门帘。 交叉相错，必须要稍微用点力气，才能推开。 走进试衣间，再往拐角走几米，才是真正的封闭式隔间。 尤其是贴在墙壁上、用红色颜料写的‘男士止步’四个大字，相当明显。 即便真的有人不小心走错，也能在众多提醒下，原路返回。 窣窣—— 穆凡将深蓝色的连体泳衣，塞进了白幼薇的手里：“薇薇，进去试衣服吧。” 白幼薇拨开了厚厚的门帘。 门帘后面，是不到10平米的场地。 左侧的拐角位置，矗立着两个桐棕木材质的封闭小隔间。 白幼薇抱着泳衣，呆呆地愣在原地。 隐隐颤动的茶褐色瞳孔，蔓延着胆怯与不安。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宛如阴霾缠绕的梦魇，源源不断地汇向白幼薇的脑海。 “不……不要……” “不要把我关起来……”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白幼薇的身体，愈发颤抖。 恐慌不断。 哗啦——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掌，划开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黯然阴霾。 将白幼薇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伴随着炙热的体温，熟悉的触感，依稀浮现。 白幼薇身躯一颤，缓缓扭过头。 恰好与穆凡散发着柔光的眼眸，四目相对。 “穆凡……”白幼薇眼中含泪，委屈地咬着嘴唇。 不等白幼薇说完，穆凡便伸出手指，轻轻地按住白幼薇的双唇，轻声道：“笨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从头到尾，导购员都在悄悄观察这边的动静。 白幼薇露出的恐慌模样，也被她看在了眼底。 导购员微微叹息，紧皱的眉间，划过些许复杂：“从这个女孩当众脱衣服的冒失行为来看，应该从小缺失生活方面的教育。” “应该是长期不与人交流，衍生出内向的性格，才让她不敢独自走进试衣间。” “看得出……她很依赖那个男人。” “他在这个女孩心里的位置，应该很重要吧？” 导购员纠结再三。 最终还是迈着步伐，走到了两人的身边。 接着，扭头看向了店外。 此时，已是正午。 蔚蓝色的天际，悬挂着毒辣的太阳。 “这么热的天气……又碰上午休时间，应该没多少人进来吧？” 短暂的呢喃，导购员看向穆凡，朝试衣间的方向挥了挥手，轻声道：“带她进去吧。” 穆凡心里咯噔了一下。 导购员背过身，手臂挥动个不停，催促道：“虽然规则上不允许，但老板回家吃饭了，一时半会儿，应该来不了。” “现在店里人少，你们换完衣服，就赶紧出来。” “别耽误太久。” 穆凡的心里，划过些许感激。 他猜测：导购员应该看到了白幼薇的落寞表情，所以才打算庇护。 “谢谢，我五分钟后就出来。”穆凡礼貌道谢。 语落，他立刻牵着白幼薇的手，推开了门帘。 嘎吱—— 穆凡拉开了试衣间的木门。 场地相对宽敞。 临边的内壁，还用强力胶粘黏了一面镜子，方便顾客查看衣装。 仅仅是简单扫了几眼，穆凡便将白幼薇轻轻推了进去，小声道：“薇薇，把泳衣换上，试试大小吧。” “我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别拖太久。” 穆凡很清楚白幼薇的经历，深知她有一点‘幽闭恐惧症’。 因此，穆凡并没有关门。 而是将试衣间的木门敞开，让白幼薇能够看见自己。 “穆凡……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笨蛋，都这个时候了，别纠结这些，快换衣服吧。” 说完，穆凡绅士的转过了身。 有穆凡陪在身边，白幼薇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心。 她先是将泳装吊在旁边的挂钩上。 接着，双臂交叉，握住衣角的边缘，缓缓往上掀。 窣窣—— 哗哗—— 衣服贴着肌肤的微妙摩擦声，隐约起伏。 穆凡听得心里直痒痒。 虽然自己现在回头，白幼薇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穆凡并不想趁人之危，让气氛变尴尬。 再说了……等白幼薇换完泳装。 自己不照样能看见她的身材吗？ “穆凡……” 软糯的声音，立刻将穆凡的思绪打断。 “怎么了？”穆凡下意识地侧过脑袋。 此时，白幼薇已经把两条腿伸进了连体泳衣。 并攥着泳衣往上拉，试图将肩带套进胳膊里。 但是，不管白幼薇用了多大的力气，泳装却卡在了胸口的位置。 怎么也套不上去。 白幼薇憋着通红的脸颊，攥着泳衣用力往上拉，累得吭哧喘气：“穆……穆凡……” “这件衣服……我穿不上去……” “帮帮我……” 第129章 再说奇奇怪怪的话，就揍你了 穆凡顺势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正攥着泳装的衣领，用力往上拉。 然而—— 泳装的尺寸太小。 深蓝色的锦纶面料，与皮肤贴得十分紧合。 宛如紧身皮衣似的，将白幼薇的身材，凸显的极为明显。 穆凡吓得身躯一颤，急忙迎上去，制止道：“薇薇，这件衣服的尺码偏小，你穿不上。” “别再往上拽了，要是不小心撕破，就得赔钱。” 起初，白幼薇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听完穆凡的解释，她才明白：泳装和衣裳一样，也有不同的尺码。 “喔……这样啊。”白幼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哗哗—— 白幼薇放开了攥住衣襟的手。 泳装失去朝上的拉力，宛如泄了气的皮球，软趴趴垂落。 一抹白皙，顿时呈现。 “我糙……”穆凡瞪大了眼睛，狂吸凉气。 他抬起胳膊，朝着白幼薇的脑袋轻轻劈了个手刀，‘谩骂’道：“笨蛋，把衣服拿起来，挡着点！” “我……我去见导购进来，帮你换个大尺码的。” —— 10分钟后。 女导购领着白幼薇，走出了试衣间。 此刻的她，已经换上了合身的泳衣。 穆凡坐在等候椅上，情不自禁多看了她几眼。 不得不说，白幼薇的身材，确实很完美。 在水蛇细腰的衬托下，白幼薇祼露的白皙脊背，更加引人注目。 没有任何坑洼痘印。 尤其是微微凸起的肩胛骨，棱角分明，宛如蝶翼。 穆凡看得出神。 那轮散发着光线的眼眸，也情不自禁汇向了白幼薇的身前。 虽然三角款式的遮肚连体泳装，将上半身的前端遮挡的严严实实。 但是，凸显的身材，却映入眼帘。 穆凡略显紧张，不禁想起了试衣间里发生的场景。 这丫头……对自己真就没有一点儿防备心理吗？ 或许是注意到了穆凡表情的微妙变化。 白幼薇扭过头，轻声呼唤：“穆凡。” “怎么了？”穆凡下意识地回应。 白幼薇没有立刻说话。 而是转过身，正面朝向穆凡。 接着，用力挺起胸膛，掺杂着些许腼腆的茶褐色眼眸中，划出阵阵喜悦：“穆凡，看！” 唰—— 穆凡的脸颊，顿时浮现出一抹红晕。 很快便衍生到了耳朵根。 他尴尬的避开视线，紧张道：“看你个头啊！傻蛋！” 哒哒—— 脚步声传来。 穆凡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在了身旁。 穆凡情不自禁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正垂着脑袋，将布满黑发的脑袋，朝向四周。 “咕——呱——” 趴在白幼薇呆毛上的小青蛙，将浅绿色的腮帮子，鼓成了透明色。 穆凡满头问号：“薇薇……你干什么？” 唰—— 白幼薇猛地抬起脑袋，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止不住的幸福微笑：“穆凡，我给你看头呀。” 穆凡抬起手掌，拍向了自己的脑门，满脸无语道：“薇薇……我真服了你……” 女导购待在一旁，微微弯曲的手指搭在嘴边，笑得花枝乱颤：“先生，这件泳装，你还满意吗？” 穆凡点点头，不假思索道：“挺不错的，这款适合她。” 女导购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赔笑道：“其实刚刚那件均码的泳装，也适合。” “只不过……” 女导购瞥了一眼白幼薇的胸口，继续说道：“她身体发育的情况，比同龄人要好得多。” “尺码要大一号才行，不然容易卡住。” 穆凡的脸上，再次划过些许尴尬。 他没有顺着话题继续聊下去，而是按照价格单，付了款。 “穆凡。” “啊，怎么了？” “我可以帮你选泳衣吗？”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穆凡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正站在衣架边，悠悠道：“蓝色是天空的颜色，黄色是太阳的颜色。” “穆凡……你可以做我的太阳吗？” 黏糊糊的软糯语调，十分治愈。 穆凡的心里，荡漾出阵阵温暖。 他点点头，刚准备答应。 但很快，穆凡就注意到，白幼薇手里攥着的浅黄色连体泳衣。 这分明是女装。 穆凡满脸黑线：“笨蛋，只有女性才可以穿泳衣的！”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为什么？” 穆凡不厌其烦的解释：“因为男性，通常都光着膀子，顶多穿个大裤衩。” 嗯……？ 白幼薇露出疑惑脸。 啪！ 她的脑袋上方，突然浮现出‘卡通穆凡穿着大裤衩’的行走画面。 不过，卡通穆凡上半身的位置，却印着一个黑色的问号。 白幼薇想象不出来。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随后，抬起茶褐色的眼眸，认真观察着穆凡的身体。 “不一样……” “穆凡……比我小……” 白幼薇走到穆凡的身前，脑袋朝左轻轻歪了一下，又朝着右边歪了一下，清幽的眼神映照出些许好奇：“脱掉衣服，给我看。” 语出惊人！ 穆凡瞬间石化！ 反应过来后，他抬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教育道：“笨蛋，以后要是再说奇奇怪怪的话，我就揍你了！” 白幼薇用双手按住小脑袋，可怜巴巴地撇着嘴：“你骗人……你不会揍我的……” “(???︿???)” 穆凡‘恐吓’道：“你再跟着沈欣乱学，我就真揍你。” 白幼薇：“那……那薇薇让你揍好了。” “(?_?)” 穆凡：“……” 穆凡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情复杂道：“这丫头……没救了……” —— 穆凡和白幼薇，走出了店门。 此时，白幼薇已经换回了原先的jk制服。 虽然依旧可爱。 但是jk带来的冲击力，并不是泳装可以媲美的。 尤其是…… 穆凡咽下一口唾液，喃喃自语：“怪不得市面上的衣裳，有凸显身材的，也有遮蔽身材显瘦的。” “应该是不想受到万人瞩目……想低调一些吧。” 20分钟后，穆凡将白幼薇送到了学校。 临别前，他轻轻捏了一下白幼薇的脸颊，浅笑道：“薇薇，回去上课吧，下午放学，我就来接你。” “还有……可以和沈欣玩，但是别学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幼薇趁穆凡没注意，突然踮起脚尖，朝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紧接着，跨进学校的大门，挥动胳膊，微笑告别：“穆凡……路上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会的。” 穆凡浅笑，转身离开。 走出一节距离后，穆凡忍不住回过头。 白幼薇仍然站在原地，挥动胳膊，目视着自己的方向。 穆凡的心，不禁蔓延出些许温馨。 “这丫头……变得越来越开朗了。” “真好啊……” 待穆凡走远。 白幼薇转过身，踩着铺满鹅卵石的小路，朝着超市的方向走去：“穆凡……不要着急……” “薇薇……会认真做准备……” “把我自己……送给你……” 第130章 把朝思暮想的女人抬过来 很快，穆凡回到了小区。 闲来无事，朝着杂货铺的方向走去。 此时，高飞仍然躺在摇摇椅上，玩着手机。 见穆凡来了，他吓得窜起身，急忙将手机塞进兜里，语无伦次道：“穆……穆哥，你怎么又来了？” 穆凡挑挑眉，就近坐在了椅子上：“我不能来吗？” 高飞赔笑道：“能来，你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 穆凡察觉到了高飞的不正常。 联想到自己进来时，他将手机藏进裤兜的慌张模样。 穆凡迅速做出判断：高飞做亏心事了。 穆凡努努嘴，询问道：“你手机里在弄什么东西？” 嗡—— 高飞的身躯，猛然一颤。 或许是太过心虚的缘故，他颤抖的语气中，也夹杂着几分恐慌：“我……我什么都没干啊。” 穆凡不再询问。 他径直起身，走到高飞的面前。 将胳膊搭在高飞的肩膀处，轻轻一转。 放着手机的那面裤兜，顿时呈现眼前。 穆凡毫不犹豫地探出手，将手机给拿了出来。 手机虽然是息屏状态。 通过后盖发烫的现象来看，高飞已经玩了很久的手机。 穆凡双击屏幕，将其唤醒。 映入眼帘的，是聊天对话框。 显示的备注，正是杨婉婷。 “呃……你俩都加上好友了？”穆凡有些匪夷所思。 见小秘密被拆穿，高飞也不再隐瞒。 他挠着头皮，尴尬的表情里浮现出几分腼腆：“穆哥……我想约杨婉婷吃饭来着，但她好像挺忙的，没有回。” 穆凡随意的滑动聊天记录。 他发现，大部分都是高飞在打字聊天。 杨婉婷的回应，相当简洁。 12:45分，高飞：“杨婉婷，你猜猜我今天在医院里，看到了什么劲爆新闻？” 13:10分，杨婉婷：“什么新闻？” 13:10分，高飞：“哈哈，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去医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之类的呢。” 高飞：“其实没什么新闻，就是我打算去输液，你猜猜输的是什么液？” 高飞：“是‘想你的液’，哈哈！” 13:40分，高飞：“怎么半小时，你还没回消息，工作很忙吗？” 13:45分，高飞：“刚刚我在外面看蚂蚁，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小故事，杨婉婷，你知道蚂蚁的牙齿，为什么是黑色的吗？” 高飞：“因为，‘蚂蚁牙黑、蚂蚁牙黑黑’！” 穆凡：“……” 后面还有一大段小作文似的对话，穆凡不想再看。 他把手机塞进高飞的兜里，默默地走到店外的水管旁。 拧开水龙头，捧着清澈的水流，清洗脸颊。 高飞跟着走出门，疑惑不解道：“穆哥，你咋了？” 穆凡关掉水龙头，甩着手上的水渍，长吐一口气：“没什么，我洗洗眼睛。” 高飞不是傻子。 他立刻反应过来：穆凡这是在内涵自己呢。 高飞耷拉着脑袋，满脸苦相的抱怨：“穆哥，我知道我不擅长聊天，但我都24岁了，我真的想找个女朋友，和她好好在一起，结婚过日子。” 穆凡蹙眉疑惑：“你和杨婉婷，好像才认识几天吧？” 高飞解释道：“可是我喜欢她啊！” 穆凡满脸黑线。 他并没有八卦别人的习惯，也不想干预高飞的私事。 稍作停顿，穆凡轻轻拍了一下高飞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有句话叫做，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你斟酌点吧。” 高飞疯狂点头，字正腔圆道：“穆哥，放心吧，我是不可能成为舔狗的！” 穆凡：“……” 穆凡不想继续往下聊。 他干咳两声，转移话题道：“那个……高飞，我明天要出趟远门。” “这两天，你可能都要待在杂货铺里面了。” 高飞有些疑惑：“穆哥，我记得杂货铺是两班倒吧？那个叫沈欣的小妹妹咋了？” 穆凡不想解释太多，摆摆手，干脆道：“她有事请假了。” 闻言，高飞的眼眸里，绽放出几道精光。 杂货铺正对着大门，是进出小区的必经之路！ 而，杨婉婷的工作作息，是早出晚归。 早上的话，通常帮不上忙。 如果是晚上的话…… 杨婉婷下班后，肯定累得精疲力尽。 这个时候，自己拿些补充能量的饮料和零食迎上前，就能够让杨婉婷感受到关心的温暖！ 日积月累，肯定能感动她！ 最终，抱得美人归！ 想到这，高飞兴奋连连。 啪！ 他突然矗立，用右脚狠狠地撞向左脚，敬了个礼：“穆哥请放心！” “人在，杂货铺在！” “我们的宗旨就是：为小区里的每位业主，提供便利服务！” 穆凡一时语塞。 他抬起手，比了个牛角的手势，面无表情道：“六。” —— 回到家后。 穆凡先是烧了壶热水。 接着坐在沙发上，望着笼子里的兔子家族。 他心里很清楚：白幼薇和沈欣的关系不一般。 几乎无话不谈。 估计用不了多久，自己带白幼薇去看大海的事情，就会被问个遍。 以她的性格，八成要跟过来。 索性，就提前让高飞守店了。 穆凡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喃喃自语：“本想和白幼薇安安静静的看大海。” “多了个人，是不是有点吵？” “还有……” 穆凡摸索着口袋，掏出两张‘篝火晚会’的入场券，陷入沉思：“只有两张门票，沈欣，她该怎么进去呢？” 哐哐哐—— 正思索着，粗暴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熟悉的音调，滔滔不绝：“哥哥哥哥，快开门！” “我把你朝思暮想的女人，抬过来啦！” 穆凡的右眼皮，不由自主地抽搐。 他站起身，满怀不安地朝屋门走去：“沈欣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飞机？” 嘎吱—— 穆凡拧开了屋门。 眼前的一幕，让穆凡目瞪口呆。 此时，沈欣正站在屋外。 肩膀上，扛着一个用毛毯裹着的少女。 似乎是注意到穆凡投来的炙热眼神。 少女转过脑袋，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出一丝甜甜的微笑：“穆凡。” “沈欣说，古代的妃子，想要侍奉皇上。” “就得把身体洗干净，然后用棉被裹着身体，由太监送过来。” “嘿嘿……” 第131章 给你生个孩子 “啊。” “啊？” “啊！？”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他没有怠慢，攥着沈欣的胳膊，将两人拉进了屋子。 砰！ 关上了门！ 此时，沈欣仍然保持扛着白幼薇的姿势。 或许是因为攥进屋子时、产生剧烈晃动的缘故。 遮盖在白幼薇身躯上的毛毯，也发生了偏移，露出了白幼薇的锁骨。 穆凡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犯着嘀咕：“这丫头……该不会真的什么都没穿吧？” “哈哈！鸽鸽，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沈欣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抱着白幼薇的身体，将她放在了沙发上。 随后，猛地拉开了盖在她身上的毛毯。 哗啦—— 白幼薇的身体，顿时呈现。 并没有一丝不挂。 而是穿着常装。 穆凡长长地舒了口气，庆幸沈欣没有带着白幼薇胡来。 “傻啦吧唧的。” 穆凡轻轻捏了一下白幼薇的脸，准备转身询问沈欣，为什么提前放学的事情。 然而—— 还不等穆凡开口询问，沈欣的声音，突然响起。 “哥哥，我已经把你看穿了！” “刚刚我扛着白幼薇进门的时候，你明明认为她一丝不挂，却还是凑着脑袋观望！”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着，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是太监！” “我就说嘛，白幼薇天天和你睡在一起，孤男寡女的，可操作的空间能够大大提升！” “但是，和白幼薇聊天的时候，居然听不到任何劲爆的话题！” “不是亲亲，就是抱抱，不是一起刷牙，就是一起做早餐！” 唰—— 沈欣突然攥住拳头，狠狠地挥向空气，恨铁不成钢道：“如果我身边有个听话乖巧的小甜妹，我孩子都生好几个了！” “今天做这个小测验的时候，我就想过了。” “如果哥哥那方面有问题，我就去请学校医务室的老中医出山，让他帮你治病！” “但是——” 短暂的停顿，沈欣竖起小拇指，上扬的嘴角划过一抹得意坏笑：“经过测验，哥哥什么毛病都没有。” “只不过，是一个有色心，没有色胆的小鬼头喔！” 穆凡愕然。 震惊地哑口无言。 他蠕动着喉咙，正打算说话。 哗—— 沈欣突然摆了个帅气的姿势。 一只手撑着紧闭的屋门，一只手轻轻推着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悠悠道：“一日为哥哥，终生为哥哥。” “今天，你会为得到一个好妹妹，而感到自豪的！” “去吧，抱着你心爱的女人，进房间疯狂吧！” “这扇门，我守着！” “谁……也无法打扰到你们！” 低沉的语气，在周围回荡。 由于角度的关系。 沈欣的镜片上，也反射出了两道白光。 尽管看不清沈欣的表情。 但是通过痞帅的语气，穆凡也能判断出：沈欣一定以为自己酷爆了。 穆凡想要说话，却一时语噻。 此时的沈欣，已经是疯癫的中二病状态。 时不时吐出几句炸裂的言语。 跟她争论……自己还真不一定说的过她。 索性，穆凡抱起白幼薇，一声不吭的走向房间。 眼前的一幕，全都被沈欣看在眼底。 她双手抱头，瞪大眼睛，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开始了……开始了……” “鸽鸽的脑袋，开窍了！” “耶斯！耶斯！” “这是《沈欣交友手册·红娘篇》的终极胜利！” “白幼薇，跟我交朋友，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 回到房间，穆凡将白幼薇轻轻地抛向床上。 白幼薇在大床上弹了几下，最后凹陷在柔软的床垫里。 趁穆凡关门的间隙，白幼薇已经调整姿势，以‘鸭子坐’的姿势，将两条穿着黑丝的小腿，岔向身后。 紧接着，抬起白皙的手指，微微弯曲，扣住了肩带。 就在白幼薇准备脱掉jk外套的时候，穆凡的‘手刀’，毫不犹豫劈下。 “哎呀——” “咕呱——”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小青蛙探出双手，揉了揉额头，跳下白幼薇的脑袋，爬到了兔子布偶的头上，眯着双眼，继续打盹。 白幼薇也揉着疼痛的脑袋，露出哭唧唧的表情：“穆凡……你打我……” “(；′⌒`)” 穆凡无奈叹息：“这又是沈欣教你的？” 白幼薇点点头，毫无保留道：“沈欣说……给你生个孩子……” “最好是个女儿……这样就能轮流哄你开心了。” 穆凡瞠目结舌：“所以……你知道怎么生孩子了？” 白幼薇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沈欣说，这种事情，必须要男朋友亲自教，才更甜蜜。” 轰！ 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沈欣这家伙……我是该骂她是神经病……还是该夸她浪漫呢？ 沙沙—— 紧闭的房门，发出了微妙的摩擦声。 穆凡就算用脚指头思考，也能猜到，沈欣在偷听。 哗—— 穆凡窜起身，直奔房门而去，猛地拽开了木门。 此时，沈欣正侧着脸颊，将左耳紧紧地贴在门上。 整个身体也在借力，前倾靠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开门。 沈欣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啊——” 她吓得尖叫，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就在沈欣的脸颊，即将撞在木地板的刹那。 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攥住了沈欣的后脖颈。 接着稍稍用力，将她提了起来。 尽管已经安全。 但摔倒坠落产生的惊吓，还是让沈欣的脸色，变得惨白。 她擦着眼角溢出的泪珠，朝穆凡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哥哥！你救了我！” “我差点死了！” “呜呜呜呜！” 见沈欣反应剧烈，穆凡也傻眼了，安慰解释道：“呃……我这是橡木地板，比较松软，应该摔不死。” 沈欣呼着不匀的气息，心有余悸道：“能的，哥哥！” “我戴着眼镜，万一摔跤的时候，眼镜不小心碎了，恰好有枚碎片嵌进我的眼球。” “然后去医院的过程中，刚好堵车，司机就按喇叭催促了一下！” “刚好前面的司机，是个路怒症，从后备箱里拿出棒球棍，一言不合就开打砸门。” “司机只能踩油门逃窜。” “但由于车技不好，再加上紧张的缘故，控制不好方向盘。” “最后，汽车冲出大桥的围栏，坠入湖泊！” “到时候，不仅是我，我们所有人都要被淹死了！” 穆凡与白幼薇一起眨巴着眼睛，呆呆地望着沈欣。 稍作停顿，穆凡朝沈欣走了过去，重新拽住了她的后脖颈，将她缓缓压向地板。 “哥哥？你干嘛！？”沈欣瞳孔震惊，胡乱地晃动身躯。 然而—— 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出束缚。 随着身体缓缓下移，沈欣的脸颊，最终贴在了散发着橡木清香的地板上。 穆凡默默地叹了口气，满脸无奈：“沈欣，你还是躺下吧。” 第132章 把白幼薇培养成杀戮兵器 唰—— 沈欣爬起身。 她狠狠地瞪了穆凡一眼，噘嘴道：“臭哥哥！不理你了！我去找白幼薇玩！” 语落，沈欣脱掉了运动鞋，飞扑跳到了白幼薇的身边，与她抱在一起腻歪。 “吼噶叽噶叽噶叽——” “吼噶叽噶叽噶叽——” “白幼薇，我又来挠你痒痒咯——” 穆凡站在原地，安静地注视着打闹的少女们。 嬉笑声不断。 就连周围的空气，都浮现着快乐的氛围。 穆凡嘴角上扬，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温馨的笑意，喃喃道：“虽然沈欣平时比较疯癫，但相处一段时间后，还是能发现闪光点的。” “打打闹闹的陪伴……真好啊。” 唰—— 沈欣突然扭过头，挑眉道：“哥哥！” “干嘛？”穆凡的黑瞳，划过些许警惕。 沈欣坏笑着，突然抬起一条腿，悬在空中轻轻摇晃：“要不要来舔我的脚？” “今日限定，可以免费品尝喔。” “滚……”穆凡满脸黑线。 他不再逗留，转身朝着客厅走去：“我去做晚饭，你俩消停点。” 看着穆凡越走越远的背影，沈欣嘟着嘴巴，闷闷不乐。 “什么嘛……” “我还以为，你也会开玩笑的同意呢。” “哥哥是老古董，一点儿也不好玩。” 沈欣跳下床，将房门反锁，赌气道：“不让你进来了！” 蓦然，沈欣感觉身后传来了一股冰冷的气息。 “嘶……” 沈欣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扭过头：“奇怪……窗户没关吗？” 然而—— 房间的窗户玻璃，关的死死的。 蔚蓝色的窗帘，以静止形态悬挂在窗台的两边。 沈欣挠挠头，一头雾水：“刚刚的风，是怎么回事？” 呼呼—— 又是一阵阴风吹过。 沈欣下意识地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正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眼眶中的那轮茶褐色眼眸，也被一股阴沉的瘴气所覆盖，闪烁着隐约的红光。 尤其是悬浮在身旁翻涌的黯然迷雾，似梦魇般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咯噔—— 沈欣的身躯，猛然一颤。 冷汗，刹那间布满全身。 她猛的想起，自己无意间，向穆凡开了个‘舔脚’的玩笑。 莫非，白幼薇吃醋了？ “白……白幼薇……你怎么了？”沈欣提心吊胆道。 白幼薇轻轻地歪着脑袋，幽静的语气遍布杀意，一字一句道：“你……” “要从我的身边……把穆凡抢走？” 轰—— 沈欣吓得一颤。 她胡乱的挥动双手，打算解释。 然而—— 白幼薇已经爬起身，迈着缓慢的步伐，步步紧逼。 沈欣吓得扭头就逃。 但是，门被反锁了，根本就打不开。 眼看白幼薇即将靠近，沈欣立刻抬起胳膊，砰砰敲门。 “哥哥！救命！白幼薇……她黑化啦！” “哥哥，快来啊！” “这不是演习，我再重申一遍，这不是演习！” “啊……啊……白幼薇，别拽我胳膊！” “我错啦……我以后……再也不随便乱开哥哥的玩笑啦！” “哥哥……你快来啊……我要死啦！” 此时，穆凡正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择着水芹菜的茎丝。 听到房间里传来的闹哄哄动静。 穆凡不由抬起头，疑惑地眼神中，划过些许不解：“嗓门跟打雷似的，这俩人……在里面玩什么呢？” —— 半小时后，穆凡做好了晚餐。 白幼薇和沈欣也打开了房门。 穆凡注意到，沈欣有些不在状态。 她埋着脑袋往前走，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双手抱在胸前，闷闷不乐。 “穆凡……抱……” 软糯的幽静语调，将穆凡的注意力，拉到了另一边。 此时，白幼薇正拎着兔子布偶的长耳朵，展开手臂而来。 待白幼薇走近，穆凡顺势将白幼薇搂在怀中。 任凭她晃动脑袋，蹭着自己的胸膛。 “穆凡……好想你……” 白幼薇宛如一只乖巧的橘猫，安静地趴在穆凡的胸前，感受着肌肤散发的炙热余温。 黏糊糊的软糯语调，撩得穆凡心痒痒。 穆凡探出手，轻轻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浅笑道：“笨蛋，怎么才这么一小会儿，就又说想我了？” 白幼薇嘴角划过一丝甜甜的微笑：“因为……喜欢穆凡。” 穆凡心里一颤，他探出指尖，轻轻地捏了一下白幼薇的脸蛋，打趣道：“傻孩子。” 稍作停顿，穆凡将视线汇向远处的沈欣，好奇询问：“沈欣怎么了？” 白幼薇扭头看了一眼，解释道：“沈欣说……她被我揍了。” “哈！？”穆凡满头问号。 这俩人在打闹的时候，较真起来了吗？ 穆凡再次询问：“薇薇，你打她哪了？”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古井无波的眼眸看不出任何光泽：“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什么……都不记得了……” 穆凡注视着身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女，眼神有些复杂。 穆凡心里明白：白幼薇是不会撒谎的。 难不成……又是沈欣的恶作剧？ 穆凡看向沈欣，准备询问事情的缘由。 就在这时，沈欣突然从沙发上窜了起来，兴奋大喊：“哥哥，我有办法，能够让你成为称霸世界的主宰！” “哈！？”穆凡愕然。 不等他回过神，沈欣已经迈着轻快的步伐，跑到穆凡的面前，滔滔不绝道：“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白幼薇有成为病娇的潜质！” “我们可以把她培养成杀戮兵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哥哥，你设想一下。” “在一片安静的城市中，突然发生了爆炸声，接着大楼倒塌，人群吓得四处逃窜。” “白幼薇缓缓从废墟的尘烟里走出，她面无表情，眼睛冒着红光。” “紧接着，朝另一栋大楼，抬起了手。” “嗖——” “一道激光，从白幼薇的掌间窜出，大楼瞬间炸得粉碎。” “这么酷的行为，只需要一个契机！” “哥哥，那就是你！” “只要你死了就行！” 砰！！！ 画面突然黑屏，闪烁出几颗星星的击打特效。 沈欣的脑袋上，顿时鼓起了冒烟的大包。 穆凡攥着拳头，额头青筋凸起，无语道：“坐下来！吃饭！” “待会儿，我们一起把客房收拾干净。” “今晚，暂住下来吧。” 第133章 薇薇想陪着穆凡，去任何地方 20分钟后，众人吃过晚饭，将客房收拾了干净。 穆凡抱着晒了一整天阳光的被褥，扔到床铺上，捋着褶皱的地方：“海边离小镇，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必须得起早，去车站。” “如果我们的位置太分散，集合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买票容易排很长的队伍。” “所以今晚，就住在这吧。” 谈话间，穆凡已经将床单捋平。 他伸了个懒腰，轻轻吐了一口浊气，浅笑道：“客房的布置虽然简洁，但比较安静，通风也不错。” “不远处有片林地，里面种满了桂花。” “现在刚好是桂花盛开的时候。” “如果半夜睡不着，就开窗户多闻闻，挺惬意的。” 哗—— 穆凡拉开了窗帘。 夕阳的余晖，静静洒向大地。 整片城市，连同远处的群山，也被这股唯美的晚霞，染出一层橘红色的光晕。 “哇……” “哇……” 白幼薇与沈欣，不约而同地惊呼。 她们趴在窗台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上闪烁的斑驳鳞光。 任由那抹折射的金色柔光，映入眼帘。 呼呼—— 惬意的暖风，舒缓掠过。 沿着敞开的玻璃窗，涌向整个房间。 白幼薇披在肩膀两侧的乌黑发丝，缓缓摇曳。 白桃乌龙的清香气息，顿时涌入穆凡的鼻腔。 他浅浅的呼吸着，情不自禁地迎上前，从身后搂住了白幼薇的细腰。 顺势将下巴搭向白幼薇的脑袋，语气温柔道：“薇薇，窗外的风景，好看吗？” 白幼薇下意识地点头，喉咙发出软糯的酥麻语调：“好看……” 啪叽—— 穆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打趣道：“笨蛋，等明天到了海边，你会发现，那里的风景更好看。” “真的吗？”白幼薇眨巴的茶褐色眼眸，闪烁出些许期待的光亮。 穆凡浅笑：“当然是真的啊，不仅可以喝椰汁，还能光着脚丫在沙滩上奔跑。” “还可以捡贝壳，还可以拔沙子里的象拔蚌。” “提到象拔蚌，这东西可好玩了，长长的，软软的，用力挤它的头，还可以喷水呢。” “喷完水，象拔蚌整个身体都会蜷缩，变成一个干瘪的小球，软趴趴的。” 白幼薇没有见过象拔蚌，想象不出来它的模样。 白幼薇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微微上扬的眼眸，聚精会神地盯着穆凡蠕动的嘴唇。 白幼薇突然展开双手，伏在穆凡的胸前。 她均匀地呼吸，聆听穆凡的磁性嗓音，感受着男性荷尔蒙带来的安全感。 “穆凡……” “薇薇不要椰汁……不要光着脚丫在沙发上跑步……” “也不想挤象拔蚌……” “薇薇不在意你要带我去哪……” “薇薇只想……一直待在穆凡的身边……” “陪着穆凡……去任何地方……” 呼呼—— 掺杂着些许土腥味的微风，擦肩而过。 苍穹尽头的橘红色残阳，也悄然无息的改变了降落的轨迹。 将白幼薇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直到变成一团模糊的黑雾，逐渐淡化。 穆凡愕然。 他复杂地望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少女，心里五味杂陈。 几息后，穆凡眼里划过几分落寞。 他温柔揉着白幼薇的脑袋，轻声安慰：“笨蛋，怎么又突然伤感起来了？” “什么都不要，生活多无趣啊。” “椰子给你，象拔蚌给你，贝壳、还有我，统统都给你。” “傻孩子。” 白幼薇憨笑着。 她将脸颊紧紧地埋进穆凡的胸膛，轻轻晃动。 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止不住的甜甜微笑：“穆凡……好喜欢你……” 软糯的酥麻语调，把穆凡的心都快撩化了。 穆凡忍不住探出手指，轻轻地捏了一下白幼薇的脸蛋。 白幼薇似乎很享受被掐身体的感觉。 她没有躲闪，也没有闷哼。 而是半眯着双眼，沉浸手指传递的宠爱。 “穆凡……想要亲亲……” 白幼薇睁开眼睛，茶褐色的瞳孔里，划过些许渴求。 穆凡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越看，越觉得可爱。 尤其是粉嘟嘟的嘴唇，在晚霞的映照下，凝结着晶莹剔透的釉霜。 穆凡身体前倾，将脑袋凑了过去。 蜻蜓点水般，吻向了白幼薇的红唇。 唔——嘛—— 肌肤接触的瞬间，一股掺杂着冰凉的热气，顷刻间涌向穆凡的身躯。 触电般的感觉，刹那间蔓延。 穆凡的心，一阵小鹿乱撞。 脸上却洋溢着止不住的浅笑：“笨蛋薇薇……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穆凡搂住白幼薇的柔软细腰，顺势坐在了床边。 正当穆凡想要与白幼薇，更进一步的腻歪时。 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窗台边还趴着一个少女。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 甜腻的氛围，也瞬间被破坏。 “对啊……差点把沈欣给忘了……” “这家伙……今天居然没有疯癫……” “还真有点不习惯啊。” 穆凡喃喃自语，朝沈欣投去了狐疑的眼神。 此时的沈欣，与以往不同。 她并没有大呼大叫，嘴里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磕糖话语。 而是将胳膊肘搭在窗台，杵着半张脸颊，静静地注视着远处的湖泊。 被晚霞染成橘红的镜片后方，两颗微微颤动的黑瞳，荡漾着宁静的波澜。 谁也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呃……沈欣，你还好吗？” 穆凡轻声呼唤，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沈欣没有扭头，而是换了一只胳膊，撑着另外的半边脸颊，平静道：“哥哥，海底，究竟有什么？” 穆凡满头问号：“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欣摘下眼镜，揉了揉略显疲劳的眼眸，轻声道：“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到了，就顺便问一下。” “哥哥，你家的浴室，我可以借用吗？” “我想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话题跳脱的询问方式，让穆凡一头雾水。 他下意识地点头，回应道：“呃……可以。” 沈欣没有再说话。 她默默地转过身，推开了房间门。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浴室门被滑开的摩擦声响。 穆凡望着空荡荡的客厅，疑惑的眼眸里划过些许诧异：“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窣窣—— 来不及细想，穆凡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拽自己的衣角。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刚好与白幼薇闪烁光线的眼眸，撞了个满怀：“穆凡。” “今天，老师有布置家庭作业。” “你可以……看着我写吗？” 第134章 把它捏成我们的样子 2分钟后。 穆凡陪着白幼薇，回到了房间。 白幼薇拿起白色双肩包，将它放在木桌上，滑开了拉链。 紧接着，将双肩包倒了过来。 哗啦啦—— 课本连同文具，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全部被倒了出来。 穆凡傻眼了。 他抬起手臂，朝着白幼薇的脑袋上劈了个‘手刀’，教育道：“笨蛋，以后不许用这种方式拿课本！” “要学会爱惜自己的书，明白吗？” 穆凡整理着散落的课本与文具，同时打量着白幼薇的表情。 见她不为所动，穆凡只好换一种方式，补充解释：“薇薇，老师把课本交到你手里，它就是属于你的私人物品。” “自己的东西，要好好爱惜，别把它弄破了。” “虽然书没有生命，但它却是能够陪伴你很久的里程碑。” “平时注重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就可以让你养成更好的习惯。” “今天爱惜的是课本，明天爱惜的就是身边的人了。” “薇薇，来，我们收拾一下。” 说话的间隙，穆凡的手也没闲着。 整理完课本后，便将散落的圆珠笔，统统归纳放好。 突然，穆凡的注意力，被几个不成型的小物件吸引。 “这是什么玩意？” 穆凡伸出手，将小物件握在手里，认真打量。 研究了一会儿，穆凡发现，这些小物件，是人物的模型。 并且，是用橡皮泥捏成的。 或许是材质比较低劣，部分橡皮泥已经开始发硬。 因此，人物模型的身体上，也出现了丑陋的裂缝。 “薇薇，这是手工课的作业吗？”穆凡疑惑询问。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如实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 “惊喜？”穆凡愣然。 白幼薇贴到穆凡的身边，指着他手里握着的小人，认真道：“这个，是捏的我自己。” “呃……是吗？” 穆凡抬起手腕，注视橡皮泥的眼神，更加认真。 经过白幼薇这么一解释，穆凡确实在橡皮泥的身上，看到了她的相似模样。 穆凡下意识地看向周围。 果不其然，发现了另一块橡皮泥模型。 穆凡将它握在了手里。 橡皮泥模型，有着歪歪扭扭的五官。 乍一看，和自己不太像。 但如果看久一点，就会发现，其实还是有些相似度的。 丑萌的橡皮泥，逗得穆凡发笑。 他再次看向桌面，试图寻找第三块橡皮泥。 然而—— 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沈欣’的泥塑。 穆凡一手攥着‘白幼薇’，一手攥着‘穆凡’，将两块橡皮泥，递到白幼薇的眼前晃了晃，好奇道：“薇薇，你怎么没捏沈欣？” 白幼薇眨巴着眼眸，清幽道：“因为……这是薇薇送给穆凡的礼物。” “只有一个。” “只属于穆凡。” 穆凡突然觉得，白幼薇说的话很有道理。 礼物不在于贵贱，而是在于专属。 与其送容易与别人‘撞衫’的贵重奢侈品。 倒不如送自己用心制作的工艺品。 全球唯一，独一无二！ 只是……白幼薇送礼物的方式，是不是太突兀了？ 哪有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让收礼人自己发现的？ 不过，穆凡并没有在意白幼薇的冒失行为。 他将两个泥塑靠在一起，放在了书桌最显眼的位置上，浅笑道：“薇薇，你的礼物，我收下了。” 哗啦—— 白幼薇搂住穆凡的腰，将脑袋贴了上去：“穆凡……以后……你就不会感到无聊了。” “啊？什么？”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穆凡一头雾水。 白幼薇微微抬眸，掺杂着暖意的茶褐色瞳孔，蕴藏着温馨的柔光：“穆凡。” “今天去学校的时候……我问过你，无聊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你的回答是：有薇薇在，就不会感觉到无聊。” “但是……薇薇每天都要上学。” “上学的时候，就不能陪在穆凡的身边。” 白幼薇抿着嘴唇，古井无波的眼眸里，划过阵阵悲伤：“薇薇不在身边……穆凡就会无聊……就会难过……” “薇薇……不想让穆凡伤心。” “所以……薇薇就去食堂的小卖部，买了橡皮泥。”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扭过头，静静地注视着书桌上的泥塑模型，呢喃道：“把橡皮泥捏着我们的样子。” “这样……薇薇和穆凡……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不管是一天，还是一个月，还是一年，还是一辈子。” “只要它们永远靠在一起。” “薇薇和穆凡……就不会感觉到无聊。” “就能够……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唰—— 白幼薇抬起茶褐色的眼眸。 闪烁着光晕的瞳孔里，映照着对未来的期待与渴望：“穆凡……这是薇薇的愿望，它一定会实现的。” 穆凡的嘴角，情不自禁抽动。 宛如一尊雕像，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胸膛里的心脏，发出了炙热的狂跳。 有那么一瞬间，穆凡很想哭。 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因为感动想哭，还是因为从来都没有哪个女孩，会为自己精心布置一场浪漫的呵护而哭。 穆凡的心里，荡漾着五味杂陈，喃喃自语道：“这就是……双向奔赴的感觉吗？” 吱——呀—— 椅子脚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顿时将穆凡的思绪，拉回现实。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 刚好与白幼薇荡漾着水纹的眼眸，四目相对。 白幼薇轻轻歪了一下脑袋，上扬的嘴角，划过一缕蜜糖般的微笑，轻声询问：“穆凡……要一起写作业吗？” “可以啊。”穆凡不假思索道。 哗哗—— 白幼薇挪动身体，将椅子腾出了半边，邀请道：“穆凡……可以坐过来吗？” 穆凡：“？？？” 穆凡后退半步，眼神复杂道：“薇薇，这招，也是跟沈欣学的？” 白幼薇探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嘴角。 思索片刻后，她朝穆凡吐了一下舌头，俏皮道：“不告诉你。” “哈！？”穆凡再次懵逼。 这丫头……怎么越来越调皮了？ 莫非……恋爱是治愈孤独症的良药？ 穆凡欣慰地笑了。 他迎上前，看向了白幼薇的作业。 醒目的红色‘叉叉’，映入眼帘。 啪！ 穆凡抬起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 同时，身体紧贴着白幼薇，与她一起坐在了椅子上，‘谩骂’道：“笨蛋，怎么又错这么多？” “以后，要是讲过的题还写错，我就打你屁股了！” 白幼薇撇着嘴角，可怜巴巴道：“知道惹……” “o(╥﹏╥)o” 第135章 爆炒薇薇 夜，静的出奇。 穆凡躺在柔软的床上，任由月光洒向脸庞。 白幼薇横着身体，趴在穆凡的肚子上。 耳朵紧紧地贴着肚脐眼的位置，听着肠道蠕动时，发出的哗哗声响。 而，沈欣则躺在客房的床上。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喘着不匀的粗气。 额头分泌出的晶莹汗珠，丝丝流下。 她双手死死地攥住床单，不安的晃动身躯。 由于动作太过于剧烈，床单也生出褶皱，攒在了一起，露出了被絮下的棉花。 “喂，你下课的时候，怎么从来不说话啊，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哈哈哈，她戴眼镜，她是四眼，好丑啊！” “我才不要和她成为小组呢，她没有兴趣爱好，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呆板木头似的。” “……” “没有，我没有！” “我不是哑巴！” “我……我可以说很多很多的话！” “我最喜欢吃的东西是冰淇淋！” “我跟你们一样，是正常人，我不是怪胎！” “你们……不要再欺负我了！” 沈欣坐起身，闭眼呐喊。 掺杂着哭腔的嗓音，撞向冰冷的墙壁，悠悠回荡。 沈欣抱着双膝，蜷缩着身体坐在床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黝黑，空洞道：“是……梦吗？” 呼呼—— 深夜的晚风，总是混杂着冰冷的凉意。 沈欣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地扭过头。 敞开的窗户，正刮着凛冽的寒风。 两侧的窗帘，宛如波浪似的，被吹得哗哗作响。 哒哒—— 沈欣擦掉眼角的泪珠，跳下床。 走到了窗台边。 掩合窗户时，她下意识地瞥向远处的湖泊。 幽静的湖面上，闪烁着群星反射的斑驳柔光。 “湖泊……”沈欣轻声呢喃。 被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破碎记忆，似潮水般翻涌，汇向了沈欣的脑海。 沈欣抿着嘴角，眼眶中的那轮黑眸，映照出一层黯然忧伤。 受尽同学欺辱，捂着耳朵朝着大桥方向边跑边哭的景象，历历在目。 湖底的寒流，究竟有多么冰冷，只有自己知道。 肺部呛水，究竟有多么难受，只有自己知道。 失去意识前，脑海里播放的画面究竟有多么缓慢，只有自己知道。 嘎吱—— 沈欣关闭窗户，眼眸划过一丝深沉：“跳进湖泊救我的人……” “我好像看到他肩膀上的徽章了……” “是……警察吗？” 沈欣抬起脑袋，静静地注视着悬挂在夜幕中的圆月，轻吟喃喃：“要找到他……亲口道谢……” —— “沈欣。” “沈欣。” “沈欣欣。” 软糯的语调，悠悠响起。 沈欣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 与白幼薇对视后，她翻了个身，接着睡去。 白幼薇抬起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沈欣的松软的脸蛋，清幽的语气再次响起：“沈欣。” “沈欣。” “沈欣欣。” 沈欣哼唧着，发出刚睡醒时的慵懒嘤声：“白幼薇……干嘛呀……” “穆凡让我喊你起床，我们今天，要去看大海。” “喔……马上起……” —— 沙沙——哗哗——哐哐哐—— 厨房内，发出锅铲剐蹭铁锅的清脆声响。 穆凡系着围裙，一手握着锅柄，一手握着锅铲。 颠锅翻炒。 轰—— 煤气灶的火焰，瞬间升腾。 几乎快要窜到天花板。 噶叽噶叽—— 白幼薇踩着兔子形状的拖鞋，蹬蹬跑来。 她滑开厨房的玻璃门，攥着穆凡的衣角，用力往外拉：“穆凡……走……” 此时，穆凡正在做蛋炒饭。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多了个人。 突如其来的拉力，让穆凡闪了个趔趄。 他扭头看了一眼，摆手道：“薇薇，你别乱拉，我做饭呢。” 白幼薇并没有松手，不依不饶道：“穆凡……着火了……快走。” “啥玩意着火了？”穆凡一脸懵逼。 轰—— 煤气灶的火焰，再次升腾。 橙色的焰火，将穆凡的眼眸映出一层炙热的光芒。 穆凡瞬间反应过来：自己颠锅时，让灶台产生火焰，白幼薇误以为厨房着火了。 穆凡立刻将铁锅放在灶台上。 待火焰小了一些，这才握着铁勺，轻轻的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解释道：“笨蛋，这不是着火。” “颠锅的时候，暴露在空气里的油雾与火焰接触，就会起反应。” “连温度都感觉不到，一瞬间就燃烧完了。” “这是厨房里常见的爆炒方式，俗称烟火气。” “在所有的菜系里，爆炒都会很受欢迎，凭借着方便快捷、省时省力的特性，被大部分厨师喜爱。” 白幼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紧张的心情，逐渐放松。 她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呆呆地望着煤气灶上，燃烧的蔚蓝色火焰，疑惑询问：“穆凡，你喜欢爆炒的东西吗？” “嗯，挺喜欢的。”穆凡点点头，抓起切好的香葱，丢进铁锅，继续翻炒蛋炒饭。 白幼薇脑袋上的呆毛，轻轻晃动了一下。 她探出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戳向了自己的脸颊，疑惑道：“穆凡。” “你可以……爆炒薇薇吗？” 穆凡：“噗——” 穆凡猛地转身，照着白幼薇的脑袋就是一拳，吐槽呵斥：“薇薇，你神经病啊！” “以后……不许说奇奇怪怪的话！” “快去把沈欣叫出来，要吃早饭了！” 白幼薇顶着脑袋上冒着白烟的大包，委屈巴巴地转过身，悠悠离去：“知……知道惹……” “..(??v?v??)…” 10分钟后。 众人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地吃着蛋炒饭。 闲聊的同时，穆凡也在观察沈欣的举动。 他发现，从昨晚开始，沈欣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劲。 闷闷不乐。 没有往昔时的活跃。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挑起话题道：“沈欣，昨晚没睡好吗？” 沈欣小口咀嚼蛋炒饭，轻声回应：“睡得挺好的，哥哥。” “待会儿要去海边，你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吗？比如泳衣什么的？” “我……不爱穿泳衣，在沙滩旁边走走就好了。” 穆凡并没有强人所难。 话题，也就此终止。 众人默默地吃着蛋炒饭。 鸦雀无声的餐桌上，荡漾着筷子碰撞瓷碗时的乒乓声响。 “哥哥。”沈欣突然抬起头。 “怎么了？”穆凡抬头道。 沈欣眨了一下眼睛，好奇询问：“哥哥，你会游泳吗？” 第136章 这是口水吗 穆凡嚼着下饭的糖醋生姜，含糊回应：“嗯，会啊，怎么了？” “我不会。”沈欣的黑瞳深处，划过些许哀伤。 穆凡保持沉默。 没有映照任何情绪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身前的少女。 穆凡当即判断：沈欣，想学游泳。 受到家庭影响，穆凡很清楚，拥有一项保命技能的重要性。 尤其是女生。 可以适当的学习跆拳道、柔道、散打。 从而保护自己，不让坏人有机可乘。 如果偏向于生存技能。 那么，游泳、烹饪、医疗包扎，也是不错的选择。 穆凡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抽出纸巾擦拭嘴角残留的油渍，脱口而出：“沈欣，去海边的时候，我教你游泳。” “啊！？” “可……可以吗？”沈欣的身躯，微微一颤。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划过阵阵绯红。 紧张不安的眼眸，惶恐至极。 沈欣确实有练习游泳的想法。 但是，她心里明白。 游泳的练习，是无法避免肢体接触的。 被浸湿的泳衣会紧贴皮肤，将身材凸显的十分明显。 尤其是浪花拍过来的时候，容易让贴身衣物发生偏移。 万一身体不小心走光……被穆凡看见了。 难免会产生尴尬。 更何况…… 沈欣撇撇嘴，看向白幼薇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穆凡。”软糯的轻声语调，清幽响起。 白幼薇放下握住的汤勺，眨动的茶褐色眼眸，荡漾着满怀期待的晨光：“薇薇……也可以学习游泳吗？” 穆凡探出手指，捻起少女嘴角粘黏的米饭，温柔浅笑：“当然可以啊。” 白幼薇嘴角上扬，扑进穆凡的胸膛。 她撒娇似的蹭着脑袋，黏糊糊的呢喃宛如融化的草莓糖：“那……薇薇想排在沈欣的前面。” 突如其来的‘小私心’，莫名戳到了穆凡的笑点。 啪叽—— 穆凡按压白幼薇的脑袋，拨弄着翘起呆毛，打趣道：“笨蛋，不用排队，我一只胳膊抓一个，你俩一起来。” “那，薇薇想要穆凡的左手。” “呃……为什么是左手？” “因为第一次见面……穆凡摸我用的就是左手。” 唰—— 穆凡红温的脸颊，衍生出些许尴尬。 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准备转移话题。 不经意的低头，他突然发现，衬衫的胸口位置，有块湿漉漉的污渍。 穆凡用手指抠了一下，疑惑嘟囔：“这是个什么东西？” “咕噜咕噜咕噜——” 白幼薇的嘴里发出急促的怪音。 脑袋宛如高速运转的机器，左右晃动，摩擦不断。 很快，衬衫又多出了新的污渍。 “我靠……” 穆凡吓得六神无主。 他立刻抬起双臂，按住白幼薇的小脑瓜，用力往外推：“薇薇……脑袋别蹭了！” “你这是口水……还是油啊？” “喂……薇薇，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我糙……好烫！” “薇薇，我要被你蹭冒烟了！” “靠靠靠……我屁股悬空了。” “败家娘们！我真的要揍你了！” “……” 充满腻歪的打闹话语，在整个客厅绵延起伏。 混杂着白桃乌龙味的草莓清香，逐渐蔓延。 最终与漂浮在空气中的水分子，融为一体。 沈欣握着筷子，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起初，她以为向穆凡学游泳，会让白幼薇生气、吃醋。 从而……让彼此的关系，走向破裂。 所以，一直不敢开口提起。 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自己并没有被当做‘第三者’，从而遭受排挤。 反倒……不知不觉地融进了小小的舒适圈。 沈欣看了看躺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穆凡。 又看了看压在穆凡身上，贴着他的脖子，用脑袋疯狂磨蹭的白幼薇。 沈欣情不自禁划过一丝温馨的笑意，愉悦呢喃：“人们总说，好朋友官宣恋爱后，就应该避嫌，主动切断关系，防止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我沈欣偏偏不信这个邪！” “白幼薇，我要！” “哥哥，我也要！” “我要成为护花使者，守护天底下最好的‘穆白’组合！” —— 吃饱喝足洗过碗，穆凡又检查了一下煤气罐。 确认已经拧紧了，这才离开厨房，拎起提前准备好的轻装背包，推开了屋门：“薇薇，沈欣，该走了。” “来了。”卧室里传来了回应声。 白幼薇和沈欣，跨出了卧室门。 此时，白幼薇已经穿上了深蓝色的连体泳衣。 沈欣没有泳装，只套了件单薄的粉色兔耳睡衣。 或许是想标新立异，她的腹部，还穿了个红兜兜。 穆凡张大嘴巴，杵在原地石化。 几息后，整个小区都在荡漾穆凡石破天惊的呵斥嗓门：“你们两个……给我把衣服换掉！” —— 10分钟后，众人跨出屋门。 穆凡并没有急着走出单元楼，而是绕到了楼梯底下的角落。 拉开了布满灰尘的玻璃橱窗。 玻璃橱窗里，是整栋楼的电表。 电子零件的运转声，呼呼不断。 扫了一圈后。 穆凡探出胳膊，拉下了其中一块电表的闸门。 重新关上了玻璃橱窗。 “穆凡。”清幽的语调，从身后响起。 穆凡已经习惯了白幼薇突然出现的方式，下意识做出回应：“怎么了？” “你在做什么？” “我拉电闸啊。” 穆凡顺势扭过头，默默地注视着站在自己身前、眸里闪烁着清澈柔光的少女。 啪嗒—— 穆凡探出手，轻揉白幼薇的脑袋，耐心解释道：“看大海，其实看得并不是海，而是太阳。” “晚霞和朝阳，是大海最美的时刻。” “一天时间，根本看不完。” “所以得及时关掉家里的煤气，再拉掉电闸。” “防止家里没人，电器短路造成火灾和爆炸的风险。” 白幼薇懵懂点头，轻轻攥住了穆凡的衣角：“那……以后穆凡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家。” “薇薇出门去找你的时候……也要关煤气……拉电闸。” 穆凡浅笑：“对，是这样的。” “不过，我基本都待在家里，就算真的临时有事，也会提前给你打电话，说明情况的。” 短暂的停顿，穆凡轻轻刮了一下白幼薇的高挺鼻梁，轻松道：“好啦，我们得去车站买票了。” 第137章 火山石烤肠 清晨的微风，始终掺杂着泥土的芬芳。· 神清气爽。 众人并肩前行。 经过杂货铺的时候，穆凡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我糙……” 穆凡惊呼，吓得心脏急停。 此时，杂货铺的门口，正站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 黑眼圈旁的瞳孔，布满狰狞的腥红血丝。 或许是整晚没睡的缘故，他的身体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 用胳膊撑着门框，呼呼喘气的虚弱模样。 宛如一头丧尸。 “高飞？”穆凡满头问号， 听到呼唤，高飞缓缓扭过头。 他蠕动着干裂缺水的嘴唇，喉咙发出嗓音的声音：“穆……哥……” 穆凡迎上前，匪夷所思道：“大早上的，你在搞什么飞机啊？” 高飞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眸，欲哭无泪：“穆哥……没来……杨婉婷，她没来啊！” “她平时都是晚上六点下班。” “但是，我盼啊盼，等啊等，就是看不到她进小区的身影。” “发消息不回，打语音也不接。” “她……是不是出事了？” 穆凡：“……” 穆凡实在不清楚，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高飞幼小的心灵。 索性抬起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默默叹息：“高飞，你现在有点精神失常，把杂货铺的门锁起来，回家补一觉吧。” 高飞摇摇头，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决心：“我不！我要守在这里！” “杨婉婷没回我，肯定是昨晚加班熬夜了。” “饥肠辘辘，是最难受的时候！” “我一定要亲手给她煮碗热气腾腾的泡面！” 穆凡蠕动着喉咙，却一时语塞。 他心里很清楚：以高飞的‘恋爱脑’状态，听不进任何一句劝阻。 穆凡组织语言，悠悠道：“呃……高飞，你要是饿了，或者渴了，杂货铺里的零食，可以随便吃。” “但有一点……你别死在我的店里了。” 短暂的寒暄，穆凡与高飞分别。 领着白幼薇与沈欣，跨出了小区门。 “呼——” 穆凡吐出一口浊气，从临旁的树枝上，拽了片树叶，掐着根茎的纹路，无奈呢喃：“高飞这家伙……没救了。” 穆凡的脑海里，回荡着高飞近段时间的甜言蜜语。 但凡提到‘杨婉婷’三个字，他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 这个女人……真的有勾魂的魔力吗？ 穆凡咂咂嘴，下意识地看向了白幼薇。 此时，白幼薇正提着兔子布偶的长耳朵，沿着路边垒起的阶沿，默默行走。 下垂的眼眸深处，流露着复杂的情绪。 尽管白幼薇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是穆凡却能看出来：白幼薇正在想杨婉婷的事。 害怕已经步入正轨的宁静生活，再次被打破，搅得浑浊不堪。 穆凡静静地注视着心情低落的少女。 他并没有急着安慰。 而是握着手中的绿叶，在中间位置扣了个洞。 紧接着，跑到白幼薇的面前，将树叶贴向自己的眼眸。 “穆凡？”白幼薇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 她轻轻歪了一下脑袋，疑惑不解道：“你在做什么？” 穆凡倒退着走路，眨眼道：“我在看你。” “诶？”白幼薇愣然。 她停在原地，将兔子布偶塞进了沈欣的手里。 紧接着，探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额前的刘海，露出了映照着柔光的茶褐色眼眸。 做完这个举动，白幼薇又将兔子布偶，从沈欣的手里拿了回来，抱在了怀里，喉咙发出清幽的语调：“穆凡……那你好好看。” 从头到尾，穆凡的视线，都没有从白幼薇身上移开。 她整理仪表的动作，也全然被收之眼底。 穆凡满脸黑线，心情复杂。 自己只不过是随便说一句腻歪语句。 这丫头居然正儿八经的操作。 白幼薇……她也太认真了吧。 白幼薇并不清楚穆凡想做什么。 但只要穆凡想看自己，她就会让穆凡看个够。 四目相对后的数秒，白幼薇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再次把沈欣当做人体支架，把兔子布偶塞到她的手里。 随后探出手，用弯曲的手指攥着衣襟，轻轻往下拽了一点，认真道：“穆凡……好像喜欢看这里。” 穆凡：“！？” 穆凡吓得一颤，急忙来到白幼薇的身边，把衣襟重新拽了上去。 抬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谩骂’道：“笨蛋，你别那么实在啊！” 沈欣：“(?????)” 穆凡注意到沈欣投来的吃瓜眼神。 他二话不说，扬起拳头，在沈欣的脑袋上砸出一个冒烟的大包，‘呵斥’吐槽：“你都把白幼薇教成女流氓了！” 沈欣捂着脑袋，露出了哭唧唧的表情：“我承认我教过。” “但是……这招不是我们门派的技能啊……” “(?﹏?)” —— 打闹的小插曲，很快便过去了。 清净的氛围，也在这股调味剂的润色中，活跃了不少。 15分钟后，众人来到了车站。 尽管是早晨。 但坐车的游客，仍然很多。 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树荫下站着三五成群的人。 他们抽着烟，嘻嘻哈哈。 看到有人过来了，就会立刻抬手招呼一声‘去哪？还差一个人，上车就走。’之类的言语。 附近的小推车，也散发着美食烹饪的香味。 不远处传来路人的聊天声。 但是很快，便被呼啸而过的车驰声，以及汽笛声掩盖。 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幼薇从来都没有见过热闹的环境。 她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 清纯的瞳孔里，散发着洁白的柔光，对身边的所有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好多黑乎乎的头……” 窣窣—— 沈欣轻轻攥着白幼薇的胳膊，兴奋地指向斜对面的餐车：“白幼薇，快看，那里有卖火山石烤肠的！” “火山石？”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脑海里，也浮现出一座正在着火的石头小山。 见白幼薇露出一副呆萌的憨憨表情，沈欣更加详细地解释：“哎呀……火山石，只是烤肠的种类名称。” “这种烤肠，是用烧得滚烫的鹅卵石，煎出来的。” “浑身都是肉，又长又粗。” “啊呜一口咬下去，滋滋冒油。” “味道可好吃啦！” “要不要去买一根尝尝？” 白幼薇思索了一小会儿。 她探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穆凡的屁股。 趁穆凡捂屁股扭头的间隙。 白幼薇抬起了茶褐色的眼眸，古井无波的瞳孔里划过一抹娇柔，呢喃询问：“穆凡。” “你想吃一根又长又粗、咬下去滋滋冒油的火山石烤肠吗？” 第138章 我不告诉穆凡；那我也不告诉哥哥 穆凡本想教育白幼薇，禁止做‘触摸屁股’的事情。 但与白幼薇闪烁凌光的清澈眼眸，对视的瞬间。 穆凡眉间的复杂，顷刻间消失殆尽。 “眼神纯洁得没有半分杂质。” “这丫头……刚刚应该是不小心碰到的吧。” 一番自我安慰后。 穆凡探出手，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浅笑洋溢：“薇薇，想吃烤肠就多买几根。” “长途大巴的时间比较长，可以在路上慢慢吃。” 白幼薇点点头，用鼻音发出一个糯糯的声音：“好……我多买点回来。” 就在白幼薇转身之际，穆凡突然伸出手，把她拽了回来：“笨蛋，买东西是要花钱的！” 穆凡从钱包里抽出零钞，塞进了白幼薇的手里：“拿着，快去快回。” 白幼薇与沈欣一起，走向了卖烤肠的摊位。 握在手里的钞票，有着棉花般的柔软触感，软乎乎的。 一缕光线，穿透轻薄的白云，将金色的光晕，映照在钞票上。 土棕色的钞票浮现出些许水印。 重叠的数字与阳光交错，衍生出一股模糊的美感。 “沈欣。”白幼薇轻声呼唤。 “啊，怎么啦？”沈欣扭过头。 白幼薇仰着脑袋，呆呆的望着数字的轮廓，清幽道：“我们必须要等到毕业……才可以找工作赚钱吗？” 沈欣摇摇头，当即否认：“不啊，现在很流行勤工俭学，不仅可以赚生活费，还可以减轻监护人的负担。” 白幼薇扭过头，看向沈欣的眼神，满是好奇：“勤工俭学？” 沈欣的脑袋，宛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对啊，相当于兼职，虽然薪水少得可怜，但好歹有钱。” “比如……我们学校的食堂，就可以做兼职。” “午休到下午第一堂课的前20分钟，都得待在后厨，给同学们打饭成菜。” “日薪是10块钱，包一顿饭。” “吃什么，取决于有什么剩菜。” “运气好的话，能多吃好几个鸡腿呢。” “换个思维想想，如果吃到了价值30块钱的豪华鸡排叉烧肉套餐。” “日薪就等于有40块钱呢，可划算了！” 白幼薇听得很认真。 直到沈欣的声音停止，白幼薇才继续询问：“我可以去食堂，做兼职吗？” “诶！？”沈欣满头问号。 在她的印象里，白幼薇衣食无缺。 不仅拥有好几套学习用品。 就连喝水的杯子，都是可食用级别的不锈钢材质。 甚至，每天都有一些零花钱。 可以去超市买任何想吃的零食。 联想到穆凡最近开了杂货铺，招员工，发工资。 沈欣基本可以断定，穆凡是超级富二代。 要不然，父母也是在大城市生活的小康企业家。 每个人会给他很多钱。 否则穆凡根本养不起，一个正处于发育阶段的少女。 唰—— 沈欣挽住白幼薇的胳膊，径直走向前：“白幼薇，在食堂工作很累的。” “不仅要忍受后厨的高温，还要戴着不透气的卫生帽。” “最主要的是，牺牲了全部的午休时间。” “食堂闭餐后，匆匆吃一份员工餐，就得立马回班级。” “长期下来，你会长皱纹的。” 唰唰—— 白幼薇松开沈欣的胳膊。 她轻缓摇头，茶褐色的眼眸划过些许坚定的柔光：“我不怕。” “我说过……要养穆凡。” “穆凡……也需要被呵护……也需要被给零花钱……买好吃的东西。” 沈欣蠕动着喉咙，想要继续劝说。 但看到白幼薇眼眸中闪烁的强烈信念，只好欲言又止。 沈欣默默地叹了口气，眼里划过一丝心疼：“行吧，下周回学校的时候，我去食堂帮你问问。” “还有——” 沈欣顿了顿，撸起袖子，将内侧手臂转到了白幼薇的面前，提醒道：“后厨的烹饪方式，基本都是靠蒸汽，搬用餐盘的时候，要注意。” “不然会像我一样，被烫伤皮肤，丑巴巴的，永远也好不了。” 白幼薇凑近脑袋。 沈欣的小臂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烫伤疤痕。 像是攒在一起的皱纹，不太好看。 白幼薇的心，隐隐不安。 并不是害怕自己被烫伤。 而是……最好的朋友，受到了伤害。 白幼薇探出冰冷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沈欣手臂的疤痕，悠悠道：“穆凡……他给过我一瓶冻伤膏。” “嗯……我这个是烫伤。” 白幼薇眨巴着眼眸，一本正经道：“穆凡总说……我的手很冰，摸久了，会把烫伤变成冻伤吗？” 沈欣倒吸一口凉气，陷入沉思。 半晌后，沈欣挑着眉头，眼眸里划过些许期盼：“要不，我们试试？” “好，沈欣，你不要把我勤工俭学的事情，告诉穆凡。” “那你也别把我被烫伤的事情，告诉哥哥。” …… 10分钟后。 白幼薇和沈欣，重新回到了穆凡的身边。 除了沈欣手里握着的半截烤肠。 白幼薇的手里，也握着个塑料袋。 穆凡粗略的瞥了一眼，有6根。 穆凡捏着下巴，沉思喃喃：“火山石烤肠……3块钱一根。” “7根21块钱，老板抹了个零，算20块。” “钱，应该花的一分不剩。” 哗哗—— 白幼薇攥着捆扎的塑料袋，将它递了过去：“穆凡，给。” “又大又粗、咬一口滋滋冒油的火山石烤肠。” 穆凡接过塑料袋，顺手拿起一根，塞到白幼薇的手里。 又将塑料袋，塞到了白幼薇的另一只手：“笨蛋，你自己拿着就行。” “还有，为什么说火山石烤肠的时候，要冒出这么多的形容词？” 哈——唔—— 白幼薇轻轻咬了一口烤肠，回应道：“沈欣说，它就叫这个名字。” 哗哗—— 白幼薇举起大半截烤肠，递到穆凡的嘴里，软糯呢喃：“穆凡，你也吃。”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穆凡早就习惯了白幼薇的投喂方式。 他张开嘴，将烤肠咬掉大半截，咀嚼道：“薇薇，沈欣，已经找到长途大巴了，跟我来。” 见穆凡朝着反方向走。 白幼薇扭过头，呆呆地望着车站，疑惑道：“穆凡，车，不在车站里面吗？” 穆凡扭过头，苦笑道：“进站买票需要身份证，你和沈欣不容易买到，就只能坐私人大巴车了。” “虽然价格贵几块钱，但上车可以用现金买票，简单快捷。” 短暂的停顿，穆凡朝着不远处蔚蓝色客车的方向，努了努嘴：“喏，我们的车，就在那。” 第139章 烤肠跑掉了 在售票员的热情迎接中。 众人上了车。 一股被太阳暴晒后的劣质皮革味，扑面而来。 穆凡坐惯了长途汽车，已经对气味产生了抗体。 他下意识地看向白幼薇。 见白幼薇并没有被气味影响，轻轻松了口气。 “giegie！”夹着嗓子吐出的细微语气，悠悠响起。 “什么鬼动静？”穆凡扭过头。 此时，沈欣正捏着鼻子，发出机器人似的声音：“giegie，我能先下车喘口气吗？” 穆凡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驾驶位上方的电子表：“私人汽车一般都是整点准时开，你还能下车喘两分钟的气。” “两分钟……足够了！”沈欣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穆凡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我建议你别下车，最好去选个靠前的座位，不然座位被抢走，你只能坐后排了。” “坐后排！？”沈欣瞳孔震惊，插进鼻孔的手指，瞬间弹开。 沈欣望着最后一排的加高座椅，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对于不晕车的人来说，这排座位，相当于皇帝的宝座，可以居高临下注视每一个人。 但对于晕车的人来说，就是灾难。 发动机响起的刹那间，就想呕吐。 “那……那我不下车了，我去找个靠前的位置！” 沈欣紧张不安，立刻冲向了客车的前方。 穆凡本想带着白幼薇，与沈欣坐得近一些。 但下一秒，售票员迎着笑脸而来。 穆凡只好就近坐下，掏钱买票：“三张票，前面那个女生，和我们是一起的。” 售票员一边撕着车票，一边找零，脸上始终都挂着慈祥的笑容：“嗯，我看见了。” “你们应该都是学生吧，跟我儿子差不多大。” “喏，你们的票。” 售票员将三张车票塞进穆凡的手里，又指了指前车门旁边的不锈钢容器，提醒道：“那里面有开水，可以喝。” 短暂的寒暄，售票员扭头看向了其他乘客，收票钱。 穆凡看了一眼手里的车票。 粗糙的纸质，很有年代感。 没有任何信息，只有打印的‘车票’二字，以及售票员的签名，以及日期。 穆凡将车票随意的丢进背包里，扭头道：“薇薇，你晕车吗？” “不晕。”白幼薇摇摇头。 或许是透过车窗照在白幼薇脸上的阳光，太过于耀眼。 白幼薇软糯的语调，听起来有些慵懒。 哗啦—— 穆凡拉上窗帘。 阳光顿时减弱了不少。 “小美女，起来一下。” “我不，我晕车。” “你晕车也得起来啊。” “不要，我是一个没有道德的坏女孩，我是不会和你换座位的。” “……” 对话声，悠悠响起。 穆凡伸着脖子，看向前方。 此时，沈欣正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或许是受不了皮革的气味，她的鼻孔里，插着两团卫生纸。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穿着皮夹克，捧着茶杯的中年男人。 似乎……在争座位。 “小美女，快起来，到点要发车了。” “我不，我就不起来。” 中年男人将茶杯放在车控台上，满脸无奈：“那你当司机啊？” “啊？司机？”沈欣一脸懵逼。 滴—— 沈欣无意间触碰到方向盘的喇叭。 汽笛声，震耳欲聋。 “啊！！” 沈欣吓了一跳。 迷迷糊糊的大脑，瞬间清醒。 她噌的站起身，惊恐的看向四周。 见所有乘客都朝这边投来了笑意的眼神，沈欣的脸颊，顿时划出一抹红晕。 她急忙离开座位，支支吾吾道：“不……不是……我没有！” “我不是有智力缺陷的傻子！” “我只是晕车，脑袋迷糊了！” 不解释还好。 一解释，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整节车厢内，都弥漫着快活的氛围。 售票员轻轻地拍了一下沈欣的胳膊，提议道：“我把副驾驶给你坐。” 沈欣摇晃着双手，羞愧无比：“不……不了。” “我去找哥哥就好。” 哒哒哒—— 沈欣迈着急促的步伐，来到了穆凡的身边。 撇着嘴角的模样，宛如一个犯错的委屈孩子：“哥哥……” 穆凡望着傻里傻气的少女，哭笑不得。 他指了指前排的空位，无奈叹息道：“沈欣，你坐这里吧。” “要是想和白幼薇说话，你就扭头，从这个缝隙里看着她。” —— 嗡嗡嗡…… 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汽车缓缓开动。 白幼薇将装着火山石烤肠的塑料袋，放在腿上。 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被刘海遮挡住的茶褐色眼眸里，荡漾着喜悦与憧憬。 “能看见大海了……” “和穆凡一起……” “薇薇……好兴奋……” 沙沙沙—— 或许是长途大巴抖动的太频繁，摆在白幼薇大腿上的塑料袋，也发生了偏移。 最后失去重心，滑了下去。 “烤肠跑掉了……” “小心！”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穆凡条件反射的敞开腿，抵住了滑落的塑料袋。 啪嗒—— 塑料袋改变了滑动的轨迹。 沿着穆凡大腿边缘，滑到了跨间的座椅上。 “呼，还好没掉地上，不然就没得吃了。”穆凡长舒一口气。 穆凡探出手，准备把塑料袋拿给白幼薇。 但白幼薇已经抢先一步，将白皙的手指伸了过来。 攥住塑料袋的瞬间，长途客车突然左转。 白幼薇重心不稳，顺着惯性趴了下去。 脸颊轻轻地砸在了穆凡的大腿上。 “薇薇，你没事吧？”穆凡投去了担忧的眼神。 白幼薇揉了揉脸颊，清幽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缓慢：“穆凡……我没事。” 白幼薇重新攥住塑料袋，准备收腰坐回去。 不经意的一瞥，白幼薇注意到了异常。 她先是低下头，数了一遍塑料袋里的火山石烤肠。 整整6根，数量对得上。 “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个？”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呆呆地望着穆凡的裤子。 接着，鬼使神差地把手指探过去，轻轻捏了一下：“藏起来了？” 唰—— 穆凡打了个冷颤，立刻把白幼薇推回座位，心惊肉跳道：“薇薇，坐好，别乱动！” 白幼薇眼里的疑惑，仍然没有消散，好奇询问：“穆凡……你要把烤肠带回家吃吗？” 穆凡满脸黑线。 他立刻夺过白幼薇手里的塑料袋，拿出一根烤肠，塞进了白幼薇的嘴里。 接着，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根，咀嚼着转移话题：“薇薇，烤肠趁热吃，不然就难吃了。” “车程大概是两个半小时。” “吃完烤肠，就闭眼睛睡一会儿吧。” 第140章 不打扰你们的二人小世界 时间，分秒流逝。 晌午的烈阳，高挂空中。 “吱——” “呼——” 伴随着泄气音响起，长途大巴停止震动。 穆凡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 身旁的乘客，已经陆续往外走了。 穆凡顺势看向了窗外。 此时，长途大巴正停在铁皮车棚下。 斜对面有个小卖铺，旁边的单向闸门用鲜红的颜料印着三个大字——出站口。 “已经到站了啊……” 穆凡伸了个懒腰。 后脑勺受到长时间的颠簸震动，晕乎乎的。 就连腰部的肌肉，隐隐荡漾着酸痛带来的疲倦感。 “坐长途……真煎熬啊……”穆凡苦笑。 他站起身，准备叫醒白幼薇。 但就在穆凡将视线汇向白幼薇的脸庞时，却宛如一尊雕像似的，愣在原地。 此时的白幼薇，正歪着脑袋，将身体贴在玻璃窗上。 尽管有半截窗帘遮挡。 但明媚的阳光，仍然穿过窗帘的缝隙，将斑驳的星芒，洒在了白幼薇颤动的眼睫毛上，映照出一层金色的光辉。 尤其是陷入沉睡时，微微嘟起的嘴唇。 仿佛笼罩着一层水雾状的唇釉，散发着纯天然的柔美。 “好可爱……”穆凡下意识地喃喃。 穆凡咽下一口唾液。 胸膛里的心脏，也发出炙热的狂跳。 他俯下身子，将脑袋凑到了白幼薇的脸庞。 或许是靠得太近的缘故。 依稀间，穆凡甚至能够感觉到白幼薇的体温。 以及……那股隐约的奶香。 趁薇薇睡觉……偷亲一下……应该是可以的吧？ 短暂的纠结，穆凡再次靠近。 呼着不匀气息的嘴巴，与白幼薇冰冷的红唇，轻轻触碰到了一起。 沈欣：“ ?(???)? ” 蓦然，穆凡感觉到一股犀利的视线。 他猛地扭过头。 刚好与前排座位间隙里的两颗黑瞳，撞了个满怀。 “我糙……” 穆凡轻颤，惊呼道：“沈欣，你偷看啊？” 沈欣挑着双眉，坏笑连连：“哥哥，我什么都没看到，诶嘿嘿。” 穆凡蠕动着喉咙，想要继续反驳。 “唔……呼……嘤嘤……”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了酥麻的语调。 白幼薇宛如一只毛毛虫，蠕动着疲软的身躯，嘴里发出成串的气泡音。 咕噜声作响。 白幼薇睁开眼睛。 与穆凡对视后，嘴角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暖心的笑容。 黏糊糊的软弱语调，划过些许慵懒：“穆……穆凡……早……” 哗哗—— 白幼薇展开双臂，轻轻搂住了穆凡的身躯，朦胧轻吟：“薇薇……好想你……” 或许是保持一个姿势睡觉太久的缘故。 白幼薇的额头，以及后背，都闷出了汗水。 经过刚刚的晃动，闷了几个小时的气息，瞬间扩散。 独属于女性的强烈荷尔蒙气味，扑面而来。 穆凡的心，瞬间酥麻。 他倒吸一口凉气，暗暗感慨：“怪不得别人总说……运动后，出了轻量汗水的女生，能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汗水……居然真的是香味的。” “穆凡，我们到了吗？”熟悉的软糯语调，悠悠响起。 穆凡应声点头：“嗯，到了，薇薇，我们下车吧。” 很快，众人下车，走出了车站。 虽然来到了陌生的城市。 但人类的生活习惯，都是相同的。 车站外，摆满了做餐饮的小推车。 美食的味道，香气扑鼻。 穆凡正盘算着，要不要给白幼薇买一份小吃。 就在这时，沈欣突然跳到一块石头上，仰天呐喊：“呀呼！” “时长两年半，我终于克服了晕车的恐惧！” “这种感觉，真爽啊！”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哥谭的女王！” “颤抖吧！啊哈哈哈哈！” 穆凡：“(；?＿?)” 白幼薇：“(｀?w?′)” 沈欣疯癫的状态，立刻引起了车站巡警的注意。 很快，穿着制服、肩膀佩戴着红蓝灯的警察，来到了沈欣的面前，警惕盘问：“身份证检查一下。” 沈欣微微一颤：“诶？我没有啊……” 警察没有废话，立刻掏出呼叫机，请求支援。 沈欣吓傻了。 她猛地转过脑袋，朝穆凡投去了可怜巴巴的眼神，无助道：“哥哥……救我……” —— 10分钟后，穆凡解开了所有的误会。 查完穆凡的身份证后，确认无误，警察立刻放行。 “呼……” 穆凡无奈吐出一口浊气，心里荡漾着五味杂陈。 突然间，穆凡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杵自己的手背。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正握着一瓶冰红茶，用瓶底轻轻地戳着穆凡。 见穆凡注意到了这边，白幼薇停止杵戳。 她抬起眼眸，将冰红茶递了过去，茶褐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分享的喜悦：“穆凡，给。” “这个饮料，很好喝。” 穆凡接过冰红茶，拧开了瓶盖：“薇薇，饮料你从哪里弄的？”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瞳孔，如实道：“沈欣给的，她给我们每个人，都买了饮料。” “沈欣买的？”穆凡疑惑地扭过头。 沈欣的两只手，各握着一瓶冰红茶。 将其中一瓶递给白幼薇后，她立刻拧开瓶盖，猛地灌了一大口。 紧接着，打了个不文雅的长嗝，满意得意道：“哥哥老是揍我的头，我都不记仇，给他买一瓶冰红茶。” “将来哥哥要是不揍我了，岂不是能得到十瓶冰红茶？” “听懂掌声！” 哗—— 穆凡做了个抱拳的进攻姿势，将手指关节处的骨头，按得咔嚓作响。 沈欣吓了一跳。 她左看右看，立刻蜷缩在白幼薇的身后，将脑袋从她的肩膀上方探出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穆凡。 穆凡被沈欣的行为，逗得哭笑不得。 他摆摆手，打趣道：“沈欣，你就这点胆量啊。” “时间差不多了，找一辆出租车，先去酒店吧。” 沈欣恼羞成怒，气呼呼地直跺脚：“啊啊啊啊啊！” “臭哥哥，你明明知道我胆子小，你还恐吓我！” “你还我的冰红茶！” 沈欣鼓着腮帮子，发泄着牢骚。 蓦然间，她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沈欣呆呆地望着穆凡的离去的背影，震惊不止：“等等……你刚刚说去酒店？” “我们不是来看大海的吗？” “莫非……是海景房！？” 沈欣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雀跃欢呼：“耶！耶斯！” “以前总是在电视剧里看海景房！” “现在居然降到我头上了！” 沈欣攥着白幼薇的胳膊，朝穆凡跑了过去：“哥哥，天黑的时候，我会准时消失在你和白幼薇面前的！” “放心吧！” “我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的，二人甜蜜小世界！” 第141章 和穆凡做过很多次 时间，分秒流逝。 黄绿相间的出租车，在公路上飞速行驶。 嘎吱—— 出租车缓缓停下。 一栋豪华酒楼，顿时呈现在众人面前。 “哇……好大……” “哇……好长……” 白幼薇与沈欣，并排站在原地。 她们昂着脑袋，打量着宏伟的建筑。 两双颜色不同的眼眸，闪烁着水雾状的星点光亮。 穆凡付完钱，解开安全带下车。 轻轻地关上了车门。 啪叽—— 穆凡抬起双手，轻轻按住少女们的脑袋，浅笑道：“晌午的太阳，是最毒辣的时候，等稍微凉快点，我们再去海滩。” “听说这家酒店，赠送免费的饮品和小吃，还提供spa服务，可以先享受一会儿。” “spa！？”沈欣惊呼出声。 她攥着拳头，紧紧地贴在胸前，眼眸里洋溢着肉眼可见的兴奋：“哥哥！我听说spa会把衣服全部脱光光，然后趴在真皮长椅上，用一条洁白的毛巾，垫在屁股上！” “技师还会拿起一瓶黏糊糊的精油，倒在你的背上。” “然后，用手掌顺着你的脊梁骨，轻轻抚摸，把精油揉遍你的全身！” “最后还会爬上长椅，坐在你的屁股上，双手撑着你的后背，捏酸胀的肌肉！” “让你舒服的叫出声！” 沈欣兴奋的蹦蹦跳跳，眼里满是好奇：“spa的项目，技师真的会这么做吗！？” 或许是沈欣的声音太过于嘹亮。 周围的路人纷纷扭过头观望。 投来了复杂的眼神。 穆凡傻眼了。 他摆摆手，尴尬解释：“不知道，我没做过spa。” “诶诶诶！？”沈欣疑惑不断。 堆积在身躯里的好奇心，越来越浓郁。 这种感觉，好比有一只小猫，正在用爪子挠着心窝。 痒痒的，麻麻的，十分难受！ “啊啊啊啊啊啊……” 沈欣抱着脑袋，绝望的看向天空，呐喊发泄：“哥哥，我一直以为你身怀绝技，见多识广，无所不能！”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呢？” “《被称为拷贝忍者的沈欣打算被学霸哥哥传授课外知识》的开篇章节，就以失败而告知了！” “天呐噜！！！” 砰—— 伴随着一阵闷响。 漆黑的画面中，闪烁出星星击打的特效。 整个世界，安静了。 穆凡松开攥紧的拳头，踏上了酒店前的台阶，满脸黑线道：“我先去服务台开房，你们待会儿再进来。” 沈欣委屈巴巴的望着穆凡离开的背影，哭唧唧道：“不告诉我课外知识，还揍我脑袋……哥哥欺负人！” 哗哗—— 白幼薇探出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抚摸沈欣脑袋上，冒着丝缕状白烟的大包，幽静道：“被穆凡打……很舒服的……” “诶！？”沈欣愣然。 她呆呆地望着白幼薇，思绪混乱不堪。 书上说过，每个人的性格，都截然不同。” 尤其是热恋期的情侣，平时藏匿在内心深处的第二人格，很容易被无限放大。 这种现象，通常被称为‘反差’。 白幼薇……她居然觉得被穆凡打，是一种享受。 莫非……她有特殊的癖好？ 她平时都在和穆凡玩些什么啊！？ 哒哒哒—— 沈欣迈着螃蟹步，往旁边挪了一小段距离，难以置信道：“薇薇……你和哥哥……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白幼薇并不清楚，沈欣说的‘做’，具体指什么。 她只是单纯的以为，沈欣想询问自己，有没有被穆凡打过脑袋。 白幼薇点点头，嘴角划过一丝甜甜的微笑，心情愉悦道：“嗯，做过很多次。” “有时候……薇薇会像沈欣一样，在穆凡的面前蹦蹦跳跳，故意吵他。” “会趁穆凡蹲马桶的时候……故意把浴室拉开一条缝……然后故意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看穆凡。” “还会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趴在穆凡的屁股上，把嘴巴贴上去用力吹气，发出像打雷一样的响声。” “每次……穆凡都会假装生气，用手指敲薇薇的脑袋，或者用拳头把微微的脑袋砸出冒烟的大包。” “薇薇……好喜欢这种感觉……” “可以每天调皮捣蛋……却不会失去对方的感觉……” 白幼薇回忆着与穆凡相处时的温馨时刻。 白皙的脸颊上，情不自禁划出些许绯红。 眼角弯弯，春意盎然。 从头到尾，沈欣的视线，都没有从白幼薇的身上移开。 通过白幼薇‘犯花痴’的表情，沈欣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穆凡握着小皮鞭，头上长出两只恶魔犄角，朝着白幼薇露出奸笑表情的模样。 “嘶……” 沈欣打了个冷颤，若有所思：“哥哥……是闷骚男……” “以后一定要寻找机会，亲眼看到他的恶魔面孔！” 滴滴滴—— 短信的提示音，悠悠响起。 白幼薇和沈欣，不约而同的掏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穆凡发来的消息。 穆凡：“3楼，305房间，快过来。” …… 5分钟后。 白幼薇和沈欣来到了三楼。 305房间的木门，敞开着。 穆凡正弯腰站在桌子旁，将背包里的随身物品，一件件地往外拿。 哒哒哒—— 白幼薇迈着轻快的脚步跑到穆凡的身边。 她突然展开双臂，从身后搂住了穆凡的腰，将柔软的脸颊，贴向他散发温度的后背，轻声呢喃：“穆凡……好想你……” 穆凡已经习惯了白幼薇黏人的行为。 他心里明白：白幼薇有轻度的孤独症。 虽然平时的生活，没什么大碍。 但一旦发作，心里就会衍生出莫名其妙的空虚。 失落、没有任何归宿感。 类似午休开始睡觉，直到深夜才醒过来，打开手机却发现没有任何消息的落寞孤单。 啪叽—— 穆凡腾出一只手，轻揉白幼薇的脑袋，浅笑道：“笨蛋，旁边有软椅，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那边的窗帘也能拉开，能看到外面的沙滩和大海。” 白幼薇不为所动。 只是轻轻地摇了一下脑袋，沉浸拥抱带来的温暖：“不看大海……也不看沙滩……” “只想……看穆凡……” 第142章 振奋人心的小游戏 黏糊糊的软糯语调，沿着后背的肌肤缓缓荡漾。 穆凡玩性大发，开起了玩笑：“笨蛋，总说喜欢看我，万一看腻了怎么办？” 白幼薇闭着眼睛，慵懒的模样宛如一只撒娇的橘猫：“薇薇……是不会看腻的……” 哗啦—— 窗帘被拉开时发出的沙沙声，悠悠响起。 刺眼的阳光，透过宽敞的落地窗，照向了沈欣的黑瞳。 “啊……我的眼睛！”沈欣难受得叫出声。 她迅速将窗帘关上，就近坐在软椅上，用手指揉着眼眶。 尽管缓了好一会儿，沈欣仍然觉得，眼前黑乎乎的。 唰—— 沈欣突然攥紧拳头，朝着空气轻轻挥了一拳，气势凌然道：“可恶！” “愚蠢的太阳神！” “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挑衅冰淇淋大祭司的代价！” 沈欣捻起窗帘的边缘，拉出一条小缝。 紧接着，将脑袋探了出去，眯着眼睛注视着窗外的景色，嘴里更是念念有词：“看死你！我看死你！” 穆凡扭头看了一眼。 此时，沈欣已经将脑袋伸出了窗帘。 她弯着腰，手腕紧紧地攥着两侧的窗帘。 嘴里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言语。 身体宛如蠕虫似的，左右晃动。 穆凡满脸黑线：“这家伙……好像蛮喜欢自娱自乐的。” “穆凡。”熟悉的软糯声音，从身后响起。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正站在床铺的旁边，用手指轻轻地戳着床垫。 每一次用力杵戳，床垫都会凹陷。 随着手指的移开，又会重新复原。 白幼薇抬起茶褐色的眼眸，缓慢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呆萌：“这个床好软……比我们家的还要软。” 穆凡点头，解释道：“嗯，酒店的床，通常都很软。” “只要你喜欢，还可以把它当做蹦蹦床。”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瞳孔，歪了一下脑袋。 几息后，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脱掉了裱着银饰的小皮鞋。 随后，白幼薇将膝盖搭向床边，用力往上爬。 直到两只脚都能触碰到洁白的床单，这才晃悠悠的站起身。 或许是想验证床垫的弹性，白幼薇膝盖弯曲，轻轻跳了一下。 哒—— 哒哒—— 床垫宛如柔软的果冻，弹性十足。 尝试了一次‘飞天’的乐趣，白幼薇的脸上，洋溢出些许笑容：“穆凡……真的可以玩。” 望着傻憨憨的少女，穆凡上扬的嘴角情不自禁划过一丝温馨：“嗯，接着玩吧。” “但是别太用力。” “不然容易把它踩坏。” 白幼薇点点头，用鼻腔发出一个软糯的音符：“好。” 白幼薇弯曲着膝盖，轻轻跳动。 伴随着每一次的‘自由落体’。 白幼薇披在肩膀后的乌黑发丝，都会起舞。 甚至……其它的部位，也在跟着晃动。 穆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唔啊……” 突然，白幼薇的右脚，不小心踩到了左脚。 身体立刻失去平衡。 不受控制地朝旁边倒了过去。 失重的下坠感，宛如梦魇似的，刹那间蔓延全身。 白幼薇吓得闭上了眼睛。 她绷着神经，忐忑不安地等待摔向地面的疼痛感。 然而—— 下一秒，白幼薇的脑袋，撞在了柔软的物体上。 她缓缓睁开眼睛。 发现并没有摔在地上。 而是被穆凡搂在了怀里。 白幼薇耸动了一下分泌汗珠的鼻梁，心有余悸道：“穆凡……谢谢你……” 穆凡弯下腰，将白幼薇轻轻放到枕头上：“笨蛋，玩得时候注意点，别把自己弄受伤了。” “知道了……” ——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穆凡都在观察房间的布局。 标准的液晶电视，标准的圆桌和软椅。 标准的两张床。 标准的浴室和淋浴。 除了浅绿色的墙漆以外，并没有出众的地方。 穆凡站在落地窗边，注视着远处的海岸线，喃喃自语：“一晚上600块钱价格……真贵啊……” 穆凡从口袋中掏出‘篝火晚会’的入场门票。 视线也汇向了右下角的时间。 活动时间为：今晚的21:00——2：00。 “五个小时……会不会有点短？” “话说……篝火晚会到底是玩什么？” “该不会是一群穿着草裙的人，围着燃烧的火堆，手拉手转圈唱歌吧？” 穆凡扭过头，将目光汇聚在沈欣的身上，表情复杂：“要不……去前台问问，能不能买到多余的票？” 稍作停顿，穆凡转过身，朝着屋外走去：“你们两个，乖乖待在房间，我出门一趟。” “穆凡……我也要去。”白幼薇跳下床，踩着从家里带来的兔子拖鞋，跟在了穆凡的身后。 说实话，穆凡确实很想带白幼薇游览酒店的娱乐设施。 但是，又害怕把沈欣一个人丢在房间，让她体会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爽感，从而做出匪夷所思的行为。 因此，穆凡打算把白幼薇留下来，起到监督的作用。 啪叽—— 穆凡按压白幼薇的脑袋，身体前倾，附耳低吟：“薇薇，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任务？”白幼薇愣然。 在脑海中搜索的神经，也将记忆锁定在沈欣发给自己的视频上。 依稀记得，有段视频，写着‘深夜、落单路人、任务’之类的标语。 白幼薇默默地掏出手机，唤醒了屏幕。 就在白幼薇点开沈欣的对话框，打算翻找聊天记录的时候。 穆凡的声音，再次响起：“薇薇，先别玩手机了。” “这个任务就是……我不在房间的时候，替我盯着沈欣，别让她做出格的事情。” “如果她调皮捣蛋，你就劈她‘手刀’。” 语落，穆凡抬起手掌，朝着空气轻轻劈了一下，示意道：“就像这样，知道了吗？” 白幼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乖巧道：“知道了。” “嗯，真乖。”穆凡浅笑。 他再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转身离去，将房门掩合。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呆呆地望着紧闭的木门。 直到走廊再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白幼薇这才低下头，继续寻找聊天记录。 “喔……找到了……”白幼薇喃喃自语。 她伸出手指，点开了视频。 唰—— 下一秒。 沈欣将脑袋凑了过来。 眯起的眼眸里，浮现出浓郁的坏笑：“白幼薇，哥哥已经走了！” “我们来玩振奋人心的小游戏吧！” “诶嘿嘿……” 第143章 用水球帮你揉揉 “不要玩。”白幼薇抬起手，轻轻地劈了一下空气。 “诶？”沈欣的眼眸里，划过些许惊讶。 以前，只要自己提出来‘玩振奋人心的小游戏’，白幼薇都会答应。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滴答答，滴答答，噔噔噔噔！” 白幼薇的手机，传来轻快的音乐声。 沈欣顺势将下巴搭在白幼薇的肩膀上，好奇观看。 “深夜落单的路人，如果碰到灵异事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今天，我们要整蛊的对象是……” 仅仅是扫了一眼，沈欣便将视线移开。 她耷拉着眼角，连连抱怨：“哎呀……” “白幼薇，这个艺人整蛊节目，我上星期就发给你了。” “你怎么到现在才看啊？” “哇……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诶！” 见白幼薇不吭声，沈欣只好拉着白幼薇的胳膊，摇晃撒娇：“白幼薇，你最好了！” “你就陪我玩嘛。” “整蛊节目什么的，回家再看嘛。” 白幼薇再次摇头，一本正经道：“不要玩……这是穆凡的任务。” 唰—— 语落，白幼薇抬起手，再次劈向了空气。 “哇……” 沈欣宛如一滩烂泥，倒在了柔软的床垫上，满脸哭唧唧：“只有哥哥离开，我的封印才能解开！” “白幼薇要看综艺节目，不陪我玩……” “我该怎么办啊……” —— 时间，分秒流逝。 沈欣以躺着的姿势，将脑袋伸出床边，视线颠倒注视着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 “没有画面的电视机……” “总是闪着红外线的灯……” “白色的柜子……” “wifi密码的公告牌……” “要钱的矿泉水和牛奶……” “要钱的数据线……” “要钱的……” “嗯！？” 嗡嗡—— 沈欣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紧紧地盯着摆放在条台上的方形小盒子。 小盒子是粉色的，外层包着未拆封的塑料膜。 外壳并没有印任何图案。 而是用彩色的艺术体，写着几个大字：三只装。 “唔唔唔唔唔唔！！！” 沈欣的眼里，荡漾着止不住的兴奋。 嘴里更是发出怪异的声音。 白幼薇扭过头。 她抬起胳膊，再次劈向了空气，掺杂着些许愤怒的表情，奶凶至极：“沈欣，不许调皮捣蛋！” “(#｀皿′)” 唰—— 沈欣将小盒子握在手里，挑眉邀请：“白幼薇，你想玩水球吗？” “水球？”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嗯，往球里面灌满水，让它变得软嘟嘟，可好玩啦。”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飞速运转的大脑，试图寻找关键词。 但始终没有搜索到任何信息。 “球……也能往里面灌水吗？” 沈欣晃了晃手里的小盒子，嘴角划过一丝自信的笑容：“当然可以！” “刚好有三只。” “我们两人，一人玩一个。” “剩下的，给穆凡用。” 提起‘水球’时，白幼薇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 又听到‘给穆凡留一个’，白幼薇心里的天平，也发生了偏移。 最后全部倾向沈欣。 啪嗒—— 白幼薇将手机息屏，放回兜里，朝沈欣走了过去：“那……拆开看看？” —— 此时，穆凡并不清楚，房间正在发生什么。 他已经来到了酒店前台，询问‘篝火晚会’的信息。 得知入场券可以在网上预定。 穆凡掏出手机，根据前台的指引，重新买了一张票。 道谢后，穆凡走进电梯，按下了3楼的按钮。 踩着走廊铺设的松软地毯，朝着房间的方向，缓缓走去。 “嘶……篝火晚会的门票，居然只要9块9。” “这么便宜的价格……该不会真的只是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吧？” 穆凡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沈欣搂着白幼薇，在篝火旁疯闹的场景。 穆凡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 “管它呢……来都来了，稍微放松一下也不错。” 思索间，穆凡已经来到了掩合的房门前。 他探出手，轻轻推开了木门。 “薇薇，一楼有个卖奶茶的吧台，我问他要了联系方式，可以点单。” “种类有很多，你挑个喜欢喝的，我让他送过来。” 然而—— 并没有回应。 有的，只是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 透过磨砂材质的玻璃，依稀能看见两个人影，在里面晃动。 “呼……” 穆凡紧绷的心，逐渐放松：“原来跑浴室去了啊。” 穆凡掩合房门，准备坐在软椅上等候。 不经意的一瞥。 穆凡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地板上，有几个被撕开的包装。 锯齿状的撕口，极为明显。 “我糙！？”穆凡大惊失色。 他立刻看向了条台。 正如自己预料的那样，方形小盒子已经被拆开。 甚至……塑封袋都没有丢进垃圾桶，而是随意的摆在旁边。 穆凡的大脑，嗡嗡作响。 “哇，白幼薇，你好大啊！” “你把它套上去堵住……不要让水溢出来……也会变大的……” “真的吗？我试试？哇，真的诶，好大，好软，捏起来的手感真好！” “……” 浴室内，传来了少女们的对话声。 穆凡听得面红耳赤。 这两人，疯了吗？ 自己只是出去了10分钟，她们就放飞自我了？ 哗啦—— 穆凡攥住浴室门的贴纸扶手，用力一拉。 夹杂着质问的轻吼声，骤然响起：“你们两个……！” 然而—— 下一秒，穆凡却愣在了原地。 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炸裂。 白幼薇和沈欣，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举动。 此时，她们正站在洗手池旁。 将手里的橡胶，套在水龙头上，往里面灌水。 几秒后，一个简易水球，便制作完毕。 白幼薇攥着水球的末端，轻轻打了个结。 紧接着，捧起水球，双手递了过去：“穆凡……给。” “沈欣说，这个水球不会破，可以玩很久很久。” 穆凡：“……” 啪—— 穆凡抬起巴掌，拍向了自己的脑门，无奈叹气：“造孽啊！” 白幼薇微微一颤。 茶褐色的眼眸里，闪烁出肉眼可见的慌张。 她踮起脚尖，将水球轻轻按向穆凡的脑门，掺杂着担忧的软糯语调，悠悠响起：“穆凡……不要打自己……” “我用水球……帮你揉揉……” 第144章 要喝奶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要60块啊！” “你杀了我吧！！！” “天呐噜！！！！！” 尖锐的爆鸣声，在酒店的房间炸开。 宛如呼啸的罡风涌入苍穹。 在整座城市的上空，蔓延扩散。 沈欣宛如一滩没有灵魂的烂泥，颓废地坐在地板上。 大拇指与食指，正拈着塑封立牌。 立牌上，写着付费用品的价格。 其中……就包括了橡胶水球。 此时，穆凡正坐在圆桌边，面无表情地端起散发着热气的马克杯。 轻轻抿了一口。 融入鲜奶的浓香咖啡，沿着舌苔流淌，直至涌向咽喉。 穆凡眯着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哈出一口气：“免费的咖啡，味道真好啊。”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呆呆地望着穆凡。 几息后，她也学着穆凡的样子，端起身前的马克杯，轻抿一口咖啡。 就在白幼薇准备张嘴哈气的时候，身体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吐了吐舌头，耷拉的脑袋浮现出些许阴沉：“不好喝……” 穆凡温柔数落：“笨蛋，这是黑咖啡，不放奶会很苦。” “这里有多余的奶球，我帮你挤一颗进去。” 穆凡拉开抽屉，从物品栏里拿起一颗奶球，熟练地撕开包装。 接着，移到白幼薇面前的咖啡上，轻轻挤压。 “哗啦啦啦——” 乳白色的涓涓细流，垂直落下。 与咖啡接触的刹那，发出微妙的滴答声响。 奶精宛若水墨画般丝滑飘散，黝黑的咖啡在这股纯白的点缀下，增添了些许土褐色。 穆凡将奶球空盒随意的放在桌上，浅笑道：“薇薇，这次应该有奶味了，尝尝看。” 白幼薇乖巧点头。 她探出柔软的小手，轻轻握住了杯柄，用樱唇含住杯壁，缓慢吮吸。 “咕滋咕滋——” 混杂着奶味的咖啡，在白幼薇的口腔里融化。 舌尖接触到甜味的瞬间，白幼薇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划过幸福的笑容。 啪嗒—— 白幼薇放下马克杯，茶褐色的眼眸荡漾着温馨的柔光：“穆凡的奶……好甜……是草莓味的……” “哈！？”穆凡一脸懵逼。 牛奶咖啡，是怎么喝出草莓味的？ 穆凡疑惑地看向白幼薇的咖啡。 虽然不明显，但液体确实偏红。 “莫非……奶精是草莓味的？” 穆凡满头问号。 随即拿起了奶精的空包装，查看配料表。 果不其然，配料表标注了一排小字：新口味包装、融入5%的纯天然草莓汁，让您在享受咖啡的同时，补充身体所需的维生素。 哗啦—— 穆凡再次拉开抽屉。 剩余的奶精盒，都是原味的。 貌似只有一个奶精盒，添加了草莓汁。 “穆凡。”软糯的轻声语调，悠悠响起。 穆凡下意识作答：“嗯，怎么了？” 白幼薇探出双手，将马克杯朝前轻轻推了一小段距离。 弯成月牙的眼角，映照出些许金色的柔光，一字一句道：“穆凡。” “你……要喝我的奶吗？” 穆凡蠕动着喉咙，本想婉拒。 但草莓味的咖啡牛奶，已经勾起了穆凡全部的好奇心。 犹豫片刻，穆凡将手探了过去，点头道：“行，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嘶，确实挺好喝啊，一点儿也不像黑暗料理的样子。” “穆凡……你喜欢喝吗？” “挺喜欢的。” “那……薇薇把奶，全部给你喝。” “笨蛋，那你喝什么啊？” “薇薇……喝穆凡的奶就好。” “……” 此时此刻，沈欣仍然颓废地瘫坐在地上。 呆呆地望着被撕坏使用的方盒包装。 听到穆凡和白幼薇说一些‘喜欢喝奶、互相喂奶’之类的言语。 沈欣的复杂的心情，更沉重了。 “啊啊啊啊啊！” 沈欣挪到穆凡的身边，突然抱住他的大腿，圆框眼镜下的黑眸，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哥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拆东西了。” 穆凡抿了一口咖啡，恐吓道：“沈欣，我听说外面的商人，都特别凶。” “尤其是在酒店卖付费用品的商贩，家大业大，有权有势。” “你拆了他们的东西，却付不起钱。” “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沈欣被吓得魂飞魄散，身体宛如晃动的海绵，头顶阴云不断：“哥哥……会发生什么！？” 穆凡突然凑近脑袋，挤出狰狞的表情，压着嗓音道：“他们会毫不留情的把你抓走，关在厨房洗盘子还债。” “不洗完6000个盘子，你休想离开半步！” 沈欣的身躯，猛然一颤。 眼眸逐渐空洞。 6000个盘子……这得洗到什么时候啊？ 要是错过了看大海，自己岂不是白来了？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一定要求到哥哥的帮助！ 唰—— 沈欣突然窜起身。 她高高的举起手臂，嘴里念念有词：“现在！就让本世纪最受欢迎的轻音少女，为她心目中最好的哥哥，献一支动听的歌曲吧！” 语落，沈欣突然后退几步。 紧接着，双手撑着地板，腰部猛然用力。 使出倒立的姿势，将身体结结实实地抵在了墙壁上。 “我们是一群小小的羊，小小的羊儿都很善良。” “善良得只会在草原上，懒懒的美美的晒太阳。” “……”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倒立唱歌？这是什么操作！？” 啪叽啪叽—— 白幼薇拍着手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浮现出些许崇拜：“好厉害……” “穆凡，我们也去学倒立。” 穆凡愣然：“笨蛋，学倒立做什么？” 白幼薇扭过头，憨笑回应：“以后穆凡难过的时候……薇薇就能随时倒立，哄你开心了。” 穆凡：“……” 穆凡一时语噻。 几息后，他探出手掌，轻揉白幼薇的脑袋，宠溺的语气掺杂些许暖心：“傻孩子，别擅自学习奇奇怪怪的技能啊。” 啪叽—— 白幼薇伸出小手，轻轻地压住了穆凡的手背。 她半眯着眼眸，白皙的脸蛋浮现出些许红晕，沉浸喃喃：“穆凡……不要把手拿开……” “薇薇……好喜欢被摸头……” 第145章 穆凡，我愿意 时间，分秒流逝。 深黑色的苍穹尽头，群星点缀。 犹如镶嵌在绒布上的珍珠，闪烁着隐约柔光。 浪潮轻拍着海岸，留下泡沫状的白色污迹。 篝火点燃时升起的炙热光芒，与远处礁石旁的灯塔探照灯交融。 穆凡站在落地窗边，漫无目的地注视着海边的景象。 尽管刺眼的光线，在眼眸深处映照出一层耀眼的光晕。 穆凡也并没有将视线移开。 “呼——” 穆凡轻微叹息。 一股前所未有的落寞感，卷积着灰蒙的阴霾，袭向全身。 纵使世间万家灯火。 可属于自己的那盏灯，又在哪呢？ 就在这时。 一双柔软的小手，从身后探出，轻轻搂住了穆凡的腰。 白幼薇身体前倾，将整个脑袋贴向穆凡的后背，感受着肌肤散发的余温。 白幼薇闭上双眼，嘴唇发出的黏糊糊软糯音符，治愈且温暖：“穆凡……在这……”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侧过脸颊，看向白幼薇的眼神，多了些许惊讶：“什么在这？” 窣窣—— 白幼薇小臂收缩，将穆凡的腰搂得更紧了些：“薇薇……在这。” “穆凡……不要难过……” “有薇薇抱……伤心的事情……统统都会走开……” 穆凡愕然。 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 纵使有千言万语，却如梗在喉。 说不出来一句话。 这丫头……似乎能读懂自己的心。 呼呼—— 冰冷的晚风，呼啸而过。 将宽敞的落地窗，吹得呜呜作响。 海岸线尽头的灯塔，晃悠着旋转的灯光。 耀眼的光束，缓慢将至。 不偏不倚地照在了穆凡的身上。 连同白幼薇修长的睫毛，一并染上了昏黄的金色光晕。 让唯美的夜景，增添了几分柔和的美。 “这丫头……好香啊……”穆凡轻声呢喃。 穆凡微微抬头，看向了床铺。 或许是倒立唱歌太久的缘故，沈欣精疲力尽，正趴在床上轻声打鼾。 穆凡将视线移开，将窗帘拉严，就近坐在了软椅上：“薇薇，坐。” “喔……”白幼薇乖巧点头，顺势坐在穆凡的大腿上。 穆凡打了个冷颤。 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平静地打量身前的少女。 眼眸深处里的复杂，又浓郁了几分。 “那个……薇薇……” “我愿意。”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穆凡身躯一颤，瞳孔划过一缕惊讶：“什么愿意？” 白幼薇挪动屁股，朝穆凡坐的更近了些。 她眨巴着茶褐色的清澈的眼眸，呆呆地望着穆凡。 似盐湖般宁静的瞳孔，闪烁着水雾状的柔光，轻声道：“穆凡……我愿意陪着你。” “永远……都不会离开。” 轰—— 穆凡的脑海里，瞬间炸出一道响雷。 微微颤抖的黑眸，近乎彷徨。 自己刚刚站在窗边，注视大海的时候。 沙滩边的景色，一览全无。 情侣们牵着手，坐在海边踩水浅谈。 大人牵着孩子，在海滩的路灯下漫步。 几个卖发光气球的商贩，也在朝着人群密集的方向行走。 温馨的社会效应，让穆凡的心里，形成了强大的落差感。 父母遇难后，穆凡体会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 他最害怕的事，就是身边的人，再次离去。 不知不觉间，自己和白幼薇相处，已有一个月的时间。 称不上长久，也不能说短暂。 但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因此，穆凡触景生情，很想亲口问一句，愿不愿意一直陪着自己。 只是……自己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 白幼薇……偏偏抢答说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紧张惊惶的缘故，穆凡的额头，分泌出攒成团的晶莹冷汗。 哗哗—— 白幼薇不假思索地探出手指，认真地擦拭着多余的汗珠。 她的手，永远都掺杂着凉意。 与肌肤接触，传递出凉爽的温度。 “穆凡。” 白幼薇身体前倾，俯向穆凡的胸膛。 软糯的酥麻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平缓：“薇薇是被全世界抛弃的人……” “没有遇到穆凡的时候……经常会盯着水洼里的倒影发呆。” “你刚才的表情……我也拥有过……” “穆凡……你和薇薇一样……害怕有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对吗……？” 嗡嗡—— 宁静的言语，宛如一把掺杂着锋芒的利刃。 不偏不倚地戳中穆凡的胸膛。 连同那颗怦怦狂跳的心脏，一同搅碎。 穆凡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少女。 受过一次家庭挫折后，穆凡总是在假装坚强，用无所谓的态度继续生活。 觉得被伤过的心，不再有任何感情。 殊不知，在朝夕相处的陪伴中。 自己早就习惯白幼薇了。 甚至……担心白幼薇会突然消失。 再也寻觅不到任何踪迹。 啪嗒—— 白幼薇的双手，沿着穆凡的胸膛上移，直至搂住了他的脖颈。 白幼薇抬起脑袋，茶褐色眼眸里蕴藏的甜甜微笑，宛若明媚的暖阳，穿透心灵。 “穆凡……谢谢你把薇薇捡回家……” “薇薇……会永远把穆凡当做最重要的人……” “穆凡的怀抱好温暖……” “好喜欢……” 黏糊糊的轻柔语调，如同水果味的草莓软糖。 q弹、软糯。 再加上白幼薇靠太近的缘故。 她身体散发的白桃乌龙香味，沁人心脾。 各种香味、与酥软的情话混在一起。 穆凡的心，也燥热不安。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幼薇粉嘟嘟的嘴唇。 腾出手腕，捏住白幼薇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唔——” 穆凡的动作很快，白幼薇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受到惯性的影响，白幼薇的脑袋微微后仰。 穆凡眼疾手快，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了白幼薇的后脑勺。 嘴唇，贴得更紧了。 “等……等一下……” “穆凡……” “薇薇心跳好快……喘不上气……” 窣窣—— 熟睡的沈欣，在床上翻滚。 耳边的杂音，接连不断。 沈欣顶着昏沉的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怎么睡着了……？” “什么东西吧唧吧唧的响？” 沈欣揉着眼眶，睡眼朦胧地看向四周。 突然，她的视线，停在了落地窗旁。 此时，穆凡正坐在软椅上。 白幼薇则坐在穆凡的腿上。 两人搂抱在一起，闭着眼睛沉浸在亲亲带来的快乐中。 沈欣睡意全无。 她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死死地捂住张开的嘴巴。 但喉咙里，还是情不自禁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幼薇！哥哥！” “你们居然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偷偷干坏事！” “又酸又甜的感觉……简直……泰裤辣！！！” 第146章 变态少女 突如其来的尖锐鸣叫，吓得穆凡一颤。 温馨的氛围，瞬间破碎。 白幼薇与穆凡的视线，统统汇向了沈欣。 只不过。 一个是惊愕。 一个是疑惑。 “哥哥！” “白幼薇！” 沈欣翻身跳下床，穿上酒店提供的凉拖，小跑到两人的身边，兴奋地直跺脚：“快快快快快……不要停！” “狠狠地亲亲，全部怼进去！” “让我看个爽！”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虽然她不明白，沈欣为什么会突然兴奋。 但她还是轻轻点头，应声道：“好，我亲，你看。” 语落，白幼薇扭过头，准备再次将身体伏向穆凡的胸膛。 穆凡吓了一大跳。 他急忙探出手，抵住白幼薇使蛮劲的小脑瓜，轻轻往后推：“薇薇……等一会儿……先让我喘口气……” 白幼薇乖巧点头，用鼻音发出一个软糯的语调：“嗯。” 沈欣仍然是亢奋的状态，她迈着奔跑的姿势，原地踏步地追问：“哥哥，你要喘多久？” “10秒够吗？” “我教你‘九吸一呼’的方法吧。” “这样能够快速恢复体能。” 语落，沈欣摆动双手，做了个气沉丹田的动作。 快速吸9次空气。 然后长长地吐出。 “喏！就像这样！快跟我学！” “哥哥哥哥！” “鸽鸽鸽鸽！” “咯咯咯咯……咯咯哒！” 咚！！！ 伴随着拳头砸向脑袋发出的沉闷声响。 世界安静了。 望着顶着冒着丝缕状烟雾大包，蹲在墙角用手指往地上画着圆圈的少女。 穆凡无奈地叹了口气，无语喃喃：“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喜欢盯着别人看亲亲的变态少女？” 哗哗—— 白幼薇一头扎进穆凡的怀里，上扬的嘴角划出些许憨厚笑容：“薇薇也喜欢盯着别人看亲亲……” “薇薇……也是变态少女……” 穆凡：“……”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环境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与习惯。 老祖宗说的话，果然没错！ …… 15分钟后。 众人在酒店休整完毕。 检查完随身携带的装备后，穆凡将携带式背包，挂在肩膀上，拔掉磁卡拧开了房门：“薇薇，沈欣，该出门了。” “晚上的浪潮，比白天要汹涌得多。” “不过，坐在礁石边，一边吹着海风，一边听着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倒也是一种享受。” 白幼薇没有回应。 而是低着头，认真地观察‘篝火晚会’入场券上的信息。 突然，白幼薇注意到一个神奇的单词。 注视片刻，她微微抬眸，呆呆的望着穆凡的侧脸：“什么是草裙舞？” 穆凡提着挎包的肩带，往肩膀处提了提，下意识地解释：“草裙舞，顾名思义，就是穿着草裙跳舞。” “类似于‘热情桑巴’的风格，既保留了现代文明的热情，又不缺原始社会的野蛮。” “总之，是一场狂野的舞蹈，气氛很足。” “薇薇，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话音刚落，穆凡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 “薇薇……你从哪看到‘草裙舞’这个词语的？” 白幼薇举起入场券门票，探出白皙的小手，指向其中一处：“这里。” 穆凡顺势俯下身。 门票上，画着浪潮、海鸥、椰子树、草裙女郎之类的图案。 白幼薇正指着草裙女郎的海藻裙。 碧绿色的海藻裙上，用极小的文字写着‘草裙舞’三个字。 穆凡瞬间石化。 一股非主流的乡村乐气息，扑面而来。 穆凡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哭笑不得：“这种隐藏式的风格……我怎么感觉像小时候，来农村表演节目的歌女舞蹈团呢？” —— 转眼间，众人就来到了海滩。 不远处的空地，正用简易护栏搭建场地。 根据周围摆放的氛围灯。 矗立的指示牌，赫然呈现。 指示牌上，画着和门票相同的图案。 显而易见——这就是篝火晚会的现场。 “应该就是这了吧，但是……篝火呢？” 穆凡伸着脑袋，朝场地中央观望。 除了大量散步的游客，和手机荧屏散发的微弱光线。 几乎不再有其它的东西。 没有游乐设施，也没有篝火。 9块9门票的价值，也只是提供了一个300平方左右的空旷场地。 “穆凡，我们要去里面吗？”白幼薇眨动的眼眸中，掺杂些许疑惑。 穆凡探出手，轻揉白幼薇的脑袋，浅笑道：“嗯，现在不到9点，篝火晚会还没开始，先进去逛逛吧。” 语落，穆凡伸出手，邀请道：“薇薇，把我的手牵紧点，里面人多，别走丢了。” “好……”白幼薇奶声奶气的回应，轻轻握住了穆凡的手。 唰—— 沈欣突然窜出，迫不及待地询问：“哥哥，那我呢？” 穆凡匪夷所思：“你这么大个人，还能走丢？” 沈欣撅着嘴巴，满脸不开心：“哥哥，你怎么能区别对待呢！” “我可是着名的《脑神经短路缺根弦患者》，特别容易犯傻，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万一走着走着，我突然用手掌拍打嘴巴，模仿人猿泰山发出怪叫，跑到沙滩的礁石上，一头扎进海底怎么办？” “又或者我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一棵椰子树，然后使用‘蛮牛冲撞’的招式，跟它怄气，该怎么办？” “必须要找个人看着我才行！” “要不然，我很容易嗝屁的！” 没有边际的话语，听得穆凡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不想费神，直接把话题推了回去：“所以沈欣，你想怎么做？” 啪嗒—— 沈欣朝前跳出几步，滔滔不绝：“我想走在你们的前面！” “无论我做什么事，你们都会在第一时间看见！” “这样，我就不再觉得孤单！” “嘿嘿！” 穆凡：“……” 穆凡的眼眸划过些许复杂，点头道：“呃……行吧。” 穆凡将两张门票和一张电子入场券，交给守在匝道口的员工检查。 三人走进了现场。 穆凡正准备带着白幼薇，沿着海边漫步一会儿。 就在这时。 不远处传来了聚光灯的白色强光。 几个握着电吉他、竖笛的杀马特，赫然呈现。 她们染着不同颜色的头发，浓妆艳抹。 领头的红发女，掏出麦克风，用烟嗓发出了浑厚的低吼咆哮：“你们都是失去灵魂的躯壳！” “来！跟我一起！” “加入光荣的进化吧！” “……” 话音落下的瞬间，围观的人群，瞬间沸腾。 动次打次的死亡摇滚，震耳欲聋。 穆凡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一脸懵逼：“篝火晚会……变成摇滚现场了？” 第147章 穆凡好硬 “嘿！” “现场的朋友们，你们好吗！？” “我说嘿，你们说嘿——嘿——” “嘿——” “嘿——嘿——” …… 旗鼓喧天，人山人海。 摇滚乐队的主唱，拥有一副穿透灵魂的烟嗓。 聚光灯射出的七彩光亮，极为耀眼。 仿佛现场的所有东西，都伴随着嘶吼声，震动不止。 穆凡的心，要被现场的气氛带动。 他不由看向围着乐队狂欢呐喊的游客，感慨喃喃：“怪不得有人喜欢看演唱会……真燃啊。” 沈欣向来喜欢热闹的环境。 她亢奋地攥住穆凡的衣角，拼命摇晃，催促不断：“哥哥哥哥……我们也快点过去吧，我想挤到第一排！” 穆凡顺势瞥了一眼现场。 人群挤得密密麻麻。 如果硬挤，绝对挤不进去。 不过，望着少女们流露出的期待眼神，穆凡不忍心让她们失望。 啪叽—— 穆凡抬起手，轻轻按压白幼薇的脑袋，笑的有些无奈：“薇薇，你怎么也越来越疯了？” 白幼薇缓慢晃动脑袋，尽可能地贴紧穆凡的手心，沉浸在被摸头的愉悦中。 她嘴角上扬，流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轻声呢喃：“因为……想让穆凡开心。” 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让穆凡一脸懵逼。 联想白幼薇的心性。 穆凡推测，白幼薇想表达应该是：只要她玩的开心，自己也会露出笑容。 一招‘偷换概念’，让穆凡哭笑不得。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古灵精怪了。 “真拿你没办法。”穆凡浅笑，将掌心移开。 稍微后退，与众人拉开几步距离。 穆凡将背包放在沙滩上。 接着以胳膊交叉的方式，攥住了衣角。 猛地一提。 唰—— 白色t恤衫，瞬间被脱掉。 在灯光的照耀下，穆凡白皙的肌肤，映照着黯然的渐变柔光。 胳膊上结实的肌肉，散发着男性专属的荷尔蒙气息。 尤其是腹部的八块肌肉，宛如对称的工艺品。 线条优美至极。 嗡嗡—— 白幼薇与沈欣，同时愣在原地。 表情却各不相同。 前者，是呆萌与疑惑。 后者，是兴奋与激动。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沈欣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尖锐的鸣叫，当场化身小迷妹：“哥哥哥哥哥哥，你身材好棒！” “我可以摸摸你的腹肌吗！？” “就一下！真的就一下！” “求你了！求你了！” 趁着弯腰在背包里翻找装备的间隙，穆凡抬头翻了个白眼：“滚蛋。” “啊啊啊啊啊……”沈欣张大嘴巴，发出失落的绝望哀嚎。 啪嗒—— 她双膝跪向松软的沙滩，展开双臂仰望天空，哭诉呐喊：“把一个英俊潇洒、身高一米八、有八块腹肌的男人派到我身边！” “老天爷，你明明知道，我是好色美少女！” “却只让我做穆凡的妹妹！” “连揩油吃豆腐的机会都没有！” “你的心……好恶毒啊！” 啪叽啪叽—— 白幼薇穿着兔子形状的拖鞋，缓缓走到穆凡的身边。 接着，蹲下身子，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穆凡的身躯。 穆凡被盯得心里发毛，轻咳道：“呃……薇薇，你在看什么？”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指向穆凡的腹部：“这是什么？” 穆凡耐心解释：“这是腹部的肌肉，俗称腹肌。” 白幼薇随即掀开衣角，捏了捏自己的小肚腩：“薇薇……怎么没有？” 穆凡被逗乐了，用手指轻轻敲向白幼薇的脑袋，温柔解释：“笨蛋，男生和女生的身体构造，是不一样的。” “男生的腹部外侧肌肉，会组成类似于‘v’字形的线条，有点像鱼身的收缩状态，所以叫人鱼线。” “而女生的腹部外侧肌肉，会形成垂直的线条，看起来很像马甲，所以叫马甲线。” 白幼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她按照穆凡的指引，找到了肚子上的线条。 轻轻按了一下。 确实有肌肉紧绷的感觉。 “马甲线……还有人鱼线……”白幼薇轻声嘟囔。 她抬起茶褐色的眼眸，看向穆凡的眼神，闪烁着渴求的柔光。 尽管白幼薇没有开口说话，但穆凡却猜到了她的想法。 这丫头……想摸自己的腹肌。 哗哗—— 转眼间，穆凡已经从背包里，翻出一件浅黄色的反光救生衣。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穿在身上。 而是侧过身体，将腹部朝向白幼薇，询问道：“薇薇，要摸摸看吗？” “要……” 白幼薇乖巧点头，探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 手感非常独特。 白幼薇移动手指，在每块腹肌上，都戳了一下。 最后，将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轻轻抚摸。 弯成月牙的眼角里，也洋溢出好奇心得到满足后的松懈：“穆凡……好硬……” 穆凡浅笑，起身穿上了反光衣：“当然很硬，这可是肌肉啊，笨蛋。” 哗哗—— 谈话间，穆凡牵住了白幼薇的手腕，步入正题道：“好了，薇薇。” “现在，我就用这件救生衣冒充安全员，打着安全巡视的幌子，带你挤到前排去。” 呼呼—— 掺杂着腥味的海风，刺骨嶙峋。 穆凡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寒意，下意识地扭过头。 此时，沈欣的模样，画风突变。 就像是被抽干灵魂的丧尸。 脸颊肌肉凹陷，颓废得没有任何血色。 尤其悬挂在头顶上方，正蔓延着阴沉气息的乌云。 仿佛是‘衰神’附体。 “唔——哈——” 沈欣吐出一团黑雾，宛如索命恶鬼，一瘸一拐踱步而来。 嘴里更是发出绝望的嘶哑语调：“哥哥……” “为什么白幼薇能摸腹肌……而我却不能……” 穆凡后退几步：“呃……因为她单纯。” 唰——唰—— ‘单纯’二字，突然变得实体化，毫不留情地扎进沈欣的胸膛。 沈欣石化在原地，欲哭无泪：“哥哥……原来在你的眼里，我是不单纯的少女吗？” “那你还真是——” “猜对啦！” 沈欣哭唧唧的表情，迅速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兴奋。 唰—— 沈欣一把抓住白幼薇的小手，迫不及待地奔向摇滚现场。 嘴里更是念念有词：“哥哥，快跟上！” “我要跨过护栏，抢走主唱的麦克风，带着白幼薇出道！”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不良少女’的组合！” 第148章 你身体好热 “喂……” “薇薇不爱唱歌的……” “沈欣，你神经病啊……” —— 5分钟后，穆凡穿着反光衣，挤进来最前端。 摇滚现场围着一圈齐胸护栏。 中央有四个黝黑巨型音箱，正朝着不同的方向。 主唱的声音、电吉他的声音、架子鼓的声音，宛如低音炮似的，震耳欲聋。 围观的群众，热血沸腾。 他们紧紧地攥住护栏边缘，随着电音蹦跳摇晃，异常亢奋。 穆凡揉了揉被音乐震疼的耳膜，视线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很快，在不远处发现了沈欣与白幼薇的身影。 沈欣用力撑着护栏，一个跳跃，硬生生翻进了摇滚现场。 在沈欣的帮助下，白幼薇也凭借娇小身材的优势，从护栏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我们将会在这里死去！” “给身后的生者托付意义！” “那才是唯一对抗这残酷世界的办法！” “歌迷啊！愤怒吧！” “歌迷啊！呐喊吧！” “歌迷啊！狂欢吧！” “献出你们的心脏！” “……” 主唱的烟嗓咆哮，仍然没有停止。 架子鼓和电吉他，发出刺耳的鸣音。 近距离的接触摇滚现场。 沈欣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 她攥住白幼薇的手腕，迅速奔上前，夺过摆在话筒架的话筒，抵在嘴边，压低声音咆哮：“不了解痛苦的人！是无法感受到真正和平的！” “我要创造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 “霸凌什么的，统统都去死吧！” “……” 然而—— 摇滚乐队，并没有在意话筒被抢。 反倒更卖力的晃动身躯，露出狰狞的疯狂面孔，弹奏手里的乐器。 音乐的伴奏，越来越强烈。 沈欣紧闭双眼，爆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啊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音乐也来到了高潮。 电流音不断升调。 “发泄吧！狂欢吧！嘶吼吧！” 沈欣吼着，叫着。 眼角的余光也注意到，白幼薇始终愣在一旁，不为所动。 “白幼薇！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嘶吼后，沈欣立刻将话筒递到白幼薇的面前。 白幼薇眨巴着古井无波的眼眸，清幽呢喃：“永远……和穆凡在一起。” 微妙的语调，在嘈杂喧闹的摇滚环境中，似乎格格不入。 沈欣立刻握着话筒，再次低吼道：“大点声！” “永远和穆凡在一起。” “再大点声！” “永远……和穆凡在一起！”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用你的嗓子喊出来！” 白幼薇鼓着红扑扑的腮帮子，紧紧攥着双拳，大喊道：“和穆凡在一起！” “和穆凡在一起！” “薇薇……要永远和穆凡在一起！” 纵使白幼薇使出全部的力气，嗓音仍然没有到达摇滚的标准。 红发主唱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话筒，充满烟嗓味的女嗓音，宛如野兽般发出低沉的怒吼：“让我们的薇薇……永远都和穆凡在一起！” “歌迷们，吼叫吧！” “歌迷们，起舞吧！” 无论现场怎么闹腾，群众都在疯狂蹦跳，嘶吼发泄。 穆凡宛如一尊雕像似的，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复杂地注视着往眼眶旁涂抹黑色眼影，塑造重金属朋克风格的少女们，忍不住吐出两个字：“牛逼……” —— 夜，静的出奇。 掺杂着些许鱼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 此时，穆凡正以‘公主抱’的姿势，将白幼薇搂在怀里。 与精疲力尽的沈欣，沿着海滩前行。 摇滚现场的护栏和音响设施，统统被搬走。 就连游客们留下来的垃圾，也全部清理干净。 回想演出结束后，摇滚团队拿起募捐箱，以保护海洋环境的宗旨，发动歌迷们进行捐款的行为。 穆凡的心里，阵阵感慨。 “九块九的门票，是摇滚乐队保养乐器、乐队生活的需求。” “最终目的，是呼吁人群保护海洋的生态环境。” “确实是一支有理想的乐队。” “不过……” 短暂的停顿，穆凡低下头，看向被抱在怀中的少女。 白幼薇的脸颊，被皎月映照着一层幽冷银霜。 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十分好看。 “呼——” 穆凡默默地吐出一口浊气，眼里划过些许担忧：“这丫头……居然在摇滚现场吼了4个多小时。” “又疯又闹的，出了很多汗。” “就不怕第二天生病，嗓子沙哑吗？” “回酒店催她们洗个澡……然后休息吧……” —— 翌日清晨，穆凡感觉有个物体在被褥里蠕动。 穆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掀开了被褥：“薇薇，你干嘛呢？” 此时，白幼薇正趴在穆凡的胸膛上，半眯着眼睛。 听到呼唤，她缓缓抬起头。 苍白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气泡音：“穆凡……早……” 穆凡探出手，捋着散乱在白幼薇脸颊两侧的乌黑发丝，眼里划过些许心疼：“薇薇，嗓子怎么变这样了？” “今天少说话，多睡会儿吧。” 语落，穆凡轻轻捏了一下白幼薇的脸蛋。 炙热的温度，顷刻间蔓延。 “你身体好热！” “薇薇，你是不是发烧了？” 穆凡立刻用手背，触碰白幼薇的额头。 确实有温度。 但不至于到发烫的缘故。 “呼……” 穆凡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幸亏不是发高烧，只是有点着凉。” “应该是昨晚运动出汗，又吹了海风的缘故。” “薇薇，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烧热水。” 穆凡起身下床。 窣窣—— 白幼薇攥住了穆凡的手腕，柔软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虚弱：“穆凡。” “别走……” “薇薇……想和你待久一点……” 穆凡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少女。 由于身体发热的缘故，散热系统也发生异常。 即便清晨的温度不是很高。 白幼薇散落在额前的刘海，却被汗水浸得湿漉漉。 穆凡探出指尖，将白幼薇的刘海轻轻拨开，温柔道：“笨蛋，我又不出这个门。” “热水壶就在房间，插完电，我就过来陪着你。” 安抚完白幼薇，穆凡拿起热水壶，轻声走进浴室。 拧开了水龙头。 哗啦啦—— 水流声，源源不断。 白幼薇虚弱地躺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的混乱思绪，反复荡漾。 白幼薇喘着不匀的气息，神志不清地呢喃：“穆凡。” “薇薇……好想再吃一口……” “第一次见面时……” “你给我做的煎蛋……” 第149章 薇薇会乖乖听话的 “行，待会儿我去楼下看看，有没有卖煎蛋的。” 哒哒—— 穆凡将热水壶嵌进底座，按下了开关。 壶身的指示灯，立刻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不出一会儿，发出了烧水时的嘈杂噪音。 穆凡迈着轻缓的步伐，来到白幼薇的身边。 白幼薇的状态，似乎有些糟糕。 除了额头的湿漉发丝外，脸颊也泛出了红晕。 依稀间，甚至能够察觉到，樱唇逐渐起皮、褶皱。 这是发烧时，白细胞疯狂攻击流感病毒，与其同归于尽后，产生的负面症状。 穆凡急忙用手背，测量白幼薇的体温。 温度正在持续升高，越来越热。 “嘶……怎么突然变严重了？” 穆凡紧皱的眉间，堆积着浓密的阴云。 他下意识地看向四周，试图寻找降温的东西。 蓦然。 穆凡的注意力，被摆放在圆桌上的球形物体吸引。 正是沈欣昨天灌的橡胶水球。 穆凡立刻迎上前，将橡胶水球握在手中，轻轻捏了一下。 冰凉的触感、搭配可变形的柔软橡胶，十分适合做降温冰袋。 穆凡握着橡胶水球走进浴室，重新换了更冰凉的冷水，重新扎紧末端缺口，将水球放在了白幼薇的脑袋上。 “唔……” 外层吸附着些许水滴的‘降温袋’，迅速吸收白幼薇的热量。 体会到凉意，白幼薇轻轻睁开眼眸。 看清楚搭在自己额头上的物体，是橡胶水球后，白幼薇朝穆凡投去了疑惑的眼神，虚弱询问：“穆凡……你想让薇薇陪你玩水球吗？” 穆凡温柔‘谩骂’：“玩你个头，笨蛋！” “找不到降温冰袋，只能用它临时代替了。” “水球能够吸走身体的部分热量，让你好受些。” “如果什么都不做，任由体温升高，容易把脑子烧坏。” 短暂的停顿，穆凡继续补充道：“虽然几率很小，但还是要防范，毕竟……你体质比较差。” 白幼薇抿着嘴唇，茶褐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些许内疚：“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穆凡……对不起。” “让你……操心了。” 穆凡微微张口，却如鲠在喉。 生病，是一个人最虚弱的时候。 也是最容易多想的时候。 尽管穆凡不是医生，但心里却很清楚：让患者保持乐观的开朗心情，比任何事都重要。 窣窣—— 穆凡探出指尖，轻轻刮了一下白幼薇的鼻子，浅笑道：“笨蛋，不要总觉得自己是累赘。” “你的心，我挺喜欢操的。” 语落，穆凡掏出手机，在地图上搜索附近的药店。 大部分药店的位置，都很远。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几百米距离的药方。 但却赶上了施工队修路。 道路全部封闭。 想要达到目的地，必须要多绕一千多米的距离。 如果硬走，一个来回，至少要半小时。 “咳咳——” 急促的咳嗽声，将穆凡的思绪，迅速拉回现实。 白幼薇鼓着腮帮子，无力咳嗽。 虚弱的表情，让穆凡十分心疼。 噌—— 穆凡站起身。 充满磁性的嗓音，荡漾着温暖与宠溺：“薇薇，闭眼睛休息一会儿，我去楼下买盒药回来。” 白幼薇轻声呢喃：“穆凡……咳咳……” “注意安全……” “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穆凡点点头，随即走向房门。 离开时，他走向沈欣的床铺，轻轻拍了一下隆起的被褥：“沈欣，我出门一趟，可能要半小时左右才能回来。” “你帮忙照顾一下白幼薇。” 然而—— 没有回应。 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穆凡有些困惑，他攥住被褥，轻轻掀开。 床上摆放着拼凑的人形枕头。 压根就没有沈欣的身影。 “靠！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招？” “沈欣这家伙……跑哪去了！？” 滴滴滴—— 愣神之际，穆凡的手机传来了短信提示音。 密密麻麻的文字，在屏幕上呈现。 沈欣：哥哥，你起床了嘛，快帮我开门。 沈欣：如果30秒不开门，我就打电话啦。 穆凡：“……” 穆凡将手机收回口袋，拧开了门把手。 沈欣的模样，立刻出现在眼前。 此时，她披着一件厚重的外套，戴着浅蓝色口罩。 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晃晃悠悠。 似乎装了些什么东西。 穆凡蠕动着喉咙，刚打算开口询问。 沈欣却突然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倾诉着委屈：“哥哥……我感冒了！” “我本来想着，下楼买完药就回来。” “但是附近的药店，都很远。” “好不容易找到个药房，但碰到施工队修路，根本过不去。” “我绕了很远很远的路，才买回来一盒感冒药。” “回酒店的时候，我又累又渴。” “就想着：反正都已经出来，不如给你们带早餐。” “然后就买了气泡水和加了煎蛋的肉夹馍！” “哥哥，我现在又热又冷的，我好难受啊！” “……” 沈欣滔滔不绝，倾诉着心里的苦水。 穆凡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药店……煎蛋……补充电解质的气泡水。 无论哪一种，都是白幼薇的急需品。 这哪是中二病少女，简直是拯救苍生的好妹妹啊！ “沈欣，谢了。” 穆凡接过塑料袋，转身朝着白幼薇走去。 沈欣愣然地站在原地，在寒风中凌乱。 …… 5分钟后，穆凡冲泡了一杯感冒灵颗粒。 灰褐色的液体，散发着混杂草药味的丝缕状白烟。 依稀间，还能看见漂浮在液体表层的白色浮沫。 哒哒—— 穆凡并没有喂白幼薇喝药，而是放在床头柜上。 紧接着，扶起白幼薇，让她保持坐姿。 从塑料袋里拿出肉夹馍，递了过去：“薇薇，快吃吧，还热乎着呢。” 白吉馍里，塞满了里脊肉，散发着食物的美味香气。 尤其是夹在白吉馍里的煎蛋，表皮有略微的焦黑。 无论是谁，都忍不住想咬一口。 白幼薇握着肉夹馍，做了个吞咽口水的动作。 紧接着，她将肉夹馍，小心翼翼地递到穆凡的面前，清幽道：“穆凡。” “第一口……你先吃。” 啪嗒—— 穆凡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温柔‘数落’：“笨蛋，专门给你买的。” “快点吃，吃完肉夹馍补充营养，感冒很快就好了。” 稍作停顿，穆凡继续补充：“只要你痊愈，我就会开心。” 白幼薇点头，张开樱桃小嘴，啊呜咬了一口，细细咀嚼：“薇薇……会乖乖听话的。” 第150章 该喝药了 白幼薇，她始终都是个安静的少女。 即便遇到喜欢的美食，也永远都是小口咀嚼。 不争，也不抢。 “哈——唔——” 沈欣坐在软椅上，咬了一大口肉夹馍。 她翘着二郎腿，扭头看向穆凡：“哥哥，我突然有个变态的想法，是有关于白幼薇的。” “但我怕说出来后，你会骂我。” 穆凡抿了一口咖啡，平静道：“那就别说。” 嗡嗡—— 沈欣的身躯，猛然一颤。 她猛地坐起身，看向穆凡的眼神，诧异不止：“哥哥，你不好奇我想说什么吗？” 穆凡波澜不惊。 从头到尾，他的眼神都紧紧地汇聚在白幼薇的身上。 观察她的举动。 见穆凡没有闲聊的想法，沈欣只好作罢。 她再次咬了一口肉夹馍，没话找话：“哥哥，你为什么不让白幼薇先喝药？” “我感觉我喝完药，身体已经好很多了。” 穆凡瞥了一眼散发余温的药液，平静道：“感冒灵的药味很浓，成分里添加了很多种凉性药材，容易让暂时破坏味蕾的平衡，导致吃任何东西都是苦的。” “先吃完早餐，再喝药，就会好很多。” “不仅不会破坏味蕾的触觉，还能唤醒身体，增加肠胃蠕动的频率，让药效发挥得更快、更好。” 轰—— 沈欣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 顿时感觉手里的肉夹馍不香了。 沈欣满脸委屈：“哥哥，你……你区别对待！” 穆凡满头问号，直喊冤枉：“倒开水的时候，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吃完早餐再喝药的吗？” 沈欣自知理亏，噘嘴道：“我……我喜欢把好东西，留到最后吃。” “再说了……你可以恐吓我啊。” “突然跑到我面前，大声嚷嚷：沈欣，先吃早餐，再喝药，听见了吗？” “如果我说：我不，我没听见，我就要先喝药。” “你就强行抓住我的胳膊，来一个擒拿，把我反扣在桌子上，然后按住我的脑袋，咬牙切齿道：哇呀呀呀！自古以来都是长者为尊！你身为妹妹，居然敢违抗哥哥的命令！不想活了吗！” “这个时候，我就会成为任性小魔女，犟嘴说：就不要就不要，有本事你就强行把早餐塞到我嘴里啊。” “然后……” 沈欣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突然发现，穆凡已经从软椅上起身，来到白幼薇的面前。 用餐巾纸轻轻擦拭着她嘴角的油渍。 并且，贴心地蹲下身子，让白幼薇抬起眼眸，就能注视到自己的双眼。 沈欣的嘴角，微微抽动。 一股前所未有的复杂感，顷刻间蔓延全身。 有点难受…… 但是……却发自内心的为白幼薇感到开心。 “哈——唔——” 沈欣咬了一口肉夹馍，用手拨开窗帘，注视着海平面尽头折射出的零星光亮。 “咕咚——” 沈欣将咀嚼的肉夹馍吞进肚子。 圆框眼镜下的黑眸，划过些许落寞：“被人照顾的感觉……看起来好幸福啊……” “沈欣。”身后传来了穆凡的声音。 沈欣微微一颤，急忙扭过头：“啊？哥哥，怎么了？” 穆凡挑挑眉，眼眸深处浮现出些许神秘：“想吃免费的水果和冰淇淋吗？” 听到‘免费’，沈欣的脑袋，宛如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想，我太想了！” 唰—— 穆凡宛如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卡片，朝沈欣抛了过去：“接着。” 沈欣立刻抬起手，接住了卡片。 卡片不大，摸起来有塑料的质感。 封面印着酒店的图案。 ‘自助早餐’四个大字，十分明显。 沈欣抬起头，疑惑询问：“哥哥，我们不是吃过早餐了吗？” 穆凡神秘一笑，解释道：“我们吃的是外面的早餐，酒店的早餐还没吃呢。” “虽然早餐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但还没有闭馆。” “通常来说，海景房的自助餐，都是很丰盛的。” “尤其是靠近海边，不仅能喝到虾粥，还能吃到免费的章鱼小丸子。” “水果也不限量，杨桃、火龙果、释迦、龙眼、荔枝，通通都有。” “冰淇淋也不限量，据说还有哈密瓜口味的冰淇淋呢。” 光是听穆凡的描述。 沈欣的脑海里，已经想象出一座美食山。 而自己则化身长着翅膀的小精灵，在堆满冰淇淋和水果的山脉中，遨游飞翔。 “耶斯！” “太棒了！” “我一定要吃好多好多的冰淇淋！” “哥哥，你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沈欣宛如一支脱弦的利箭，迅速奔向房门。 然而—— 就在她把手搭在门把上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沈欣呆呆地望着手里的餐卡，疑惑道：“哥哥，只有我一个人吃吗？” 穆凡点头回应：“嗯，我要留下来，照顾薇薇。” 为了不让沈欣的心里，产生隔阂。 穆凡蠕动着喉咙，用幼稚的想法，缓解沈欣内心的拘束：“不过……你得给我和薇薇带点东西回来。” “比如……哈密瓜口味冰淇淋什么的。” 沈欣震惊地张大嘴巴，呈现出‘o’字形状：“可是哥哥，这是自助餐诶，东西应该拿不出来吧？” 穆凡挑挑眉，提出坏点子：“你多打几个冰淇淋拿手上，光明正大的走出来。” “就算被员工发现，最多只是说你一顿，骂你不道德。” “他们总不能让你把冰淇淋重新塞回机器，或者留下来罚站，让你吃完再走吧？” 沈欣瞳孔震惊。 看向穆凡的眼神，多了几分钦佩。 “哥哥，你居然能想出这么邪恶的计划！” “你果然有做超级大坏蛋的潜力！” 唰—— 沈欣突然矗立，并做了个敬礼的动作，字正腔圆道：“报告大大怪将军！” “小小怪下士，一定能够圆满完成任务！” “把哈密瓜口味的冰淇淋，统统带回房间！” 砰——砰—— 随着房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沈欣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直至彻底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呼……” 穆凡长呼一口气，轻轻捏着略显疲惫的眉心，呢喃自语：“要同时照顾两个少女的敏感内心……真累啊……” 几息后，穆凡端起摆在床头柜的玻璃杯。 将冲泡好的感冒灵颗粒，递到白幼薇的嘴边。 按住她的后脑勺，抬起杯口缓慢投喂：“薇薇……该喝药了。” 第151章 失忆 “穆凡……药好苦。” “笨蛋，良药苦口，快喝。” “想要亲亲……穆凡的亲亲是甜的。” “呃，那你先喝，喝完再亲亲。” “好……嘿嘿……” 白幼薇挤出虚弱的笑容，双手捧着玻璃杯，将灰褐色的药液全部咽了下去。 随后，撅起软嘟嘟的嘴唇，闭眼等待。 穆凡：“……” 这丫头……现在已经变得不稀罕被吻额头、或者脸颊了。 要是被她知道，能亲的地方不仅只有嘴唇。 或许下次，又该刷新其它部位了。 “呼——” 穆凡在心里叹了口气，祈祷喃喃：“但愿白幼薇……以后不会变成24小时都想要亲亲的黏人小妖精。” 不过，想归想。 穆凡一句怨言也没说出口。 身体，也很诚实。 穆凡身体微微前倾，不紧不慢地贴向白幼薇泛着红晕的嘴唇。 吧唧—— 炙热的温度，似火焰般袭来。 好似翻涌的热浪，震荡不断。 “好烫……”穆凡下意识地睁开双眼。 白幼薇仍然保持闭眼的姿势，修长的睫毛，轻轻打颤。 鼻腔呼吸着不匀的气息。 沉浸在浪漫的亲亲中。 穆凡本打算吻几秒，便将脑袋移开。 但持续升高的温度，让穆凡不禁多停留了一会儿。 直到彼此呼出的二氧化碳，越聚越多。 导致氧气无法进入血液，产生缺氧头晕的感觉。 穆凡这才抬起头，急促呼吸。 “穆凡。” 白幼薇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软糯轻唤：“和热热的薇薇亲亲……你开心吗？” 唰—— 穆凡并没有想到，白幼薇会突然谈起这个话题。 脸颊泛出些许红晕，支支吾吾道：“啊……感觉还不错……” 或许是听到了满意回答。 白幼薇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穆凡。” “以后……薇薇每天都发烧。” “这样……穆凡就能一直亲到发烧的薇薇了。” 穆凡汗颜不止：“笨蛋，你就不怕把脑子烧坏掉吗？” “喝完药，赶紧睡觉。” “闷出汗，让身体散热调节，再加上药效的作用，感冒很快就好了。” 白幼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蠕动着软趴趴的身躯，攥住被褥角，轻轻朝上拉，遮住了半边脸颊：“薇薇……要睡觉了……” “亲亲完再睡……就可以梦到穆凡……” “呼……唔……” 白幼薇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终完全停止。 传来了胸膛起伏的均匀呼吸声，以及含糊不清的梦吟。 望着躺在床上陷入深度睡眠的少女，穆凡就近坐在软椅上，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轻声呢喃：“真是个傻乎乎的孩子。” 摆放在圆桌上的咖啡，仍然散发余温。 穆凡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 舒适的温度，顷刻间触及嘴唇。 猛地，穆凡的脑海里，窜出一道电流。 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沈欣坐过的空位，惊愕万分：“早上沈欣说，要提出个变态想法。” “该不会，想让我试试38度的白幼薇吧？”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神经了！” —— 15分钟后。 沈欣敲开了屋门。 她的手里，握着三支冰淇淋。 并不是棱柱形的蛋筒形状。 而是球形。 每个冰淇淋上，都有三个浅绿色的厚实圆球。 圆球上，还撒着一些碎屑状的彩色糖果。 穆凡露出狐疑的眼神，将沈欣打量了个遍。 又伸着脖子，看向沈欣的身后。 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后，穆凡发出了灵魂拷问：“你没把冰淇淋机搬过来啊？” 沈欣将多余的两支冰淇淋，一股脑塞进穆凡的手里，谩骂数落：“搬你个头！” “我是颠婆，又不是犯罪分子！” “把冰淇淋机搬过来，其他人吃什么啊？” “好东西就应该大家分享才对！”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头一次听到沈欣说出豪言壮语，穆凡突然有些不适应。 虽然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但穆凡还是朝沈欣投去了欣慰的笑容，主动让开一条路，满意点头：“不错，三观挺正，孺子可教。” 然而—— 穆凡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沈欣跨进房门的刹那间，穆凡也看见了她的后背。 黑色打底衫，出现了破损。 甚至能够看见祼露的肌肤。 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拉扯撕坏的。 穆凡指了指沈欣的身后，疑惑询问：“沈欣，你后背是怎么回事？” 嗡嗡—— 沈欣像是被抽了灵魂似的，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突然，沈欣扭过头，露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倾诉道：“哥哥……其实刚开始，我用勺子舀了个比脑袋还要大的巨无霸冰淇淋球，把它放在蛋筒上，冒充一个冰淇淋。” “可是还没出门，就被发现了！” “我就只能把冰淇淋放回去。” “但餐厅里的员工已经盯上我了。” “我只能舀三个正常的冰淇淋，轻装上阵，溜进厕所，踩在马桶盖子上卸掉了通风管道，然后匍匐前进，逃出餐厅！” “我的衣服，就是在爬管道的时候，被刮破的。” “呜呜呜……” 穆凡瞬间石化，惊愕不止：“你为什么不从正门直接走出来？” “因为我是超级特工，我不走寻常路！” 砰！ 穆凡拳头落下，强忍着额头的青筋暴起，教育数落：“我看你是超级神经病！” “女孩子，别疯疯癫癫的！” “赶紧进屋！” “待会儿……我重新给你买一件打底衫。” 沈欣上跳下窜，激动不止：“耶，全天下最体贴、最温柔、最棒的好哥哥！” 穆凡白了她一眼，补充道：“作为惩罚，以后在杂货铺的工作时间，往后延长一小时！” “还有……日薪从两个冰淇淋，降到一个冰淇淋！” 沈欣双手抱头，泪眼汪汪：“哥哥……不要啊！” “你是全天下……最残忍、最无情、最坏蛋的臭哥哥！” —— 接下来的整天时间，穆凡与沈欣，都在照顾虚弱的白幼薇。 由于第二天还要上学，穆凡只好放弃沙滩游戏计划，抱着白幼薇坐上开往小镇的长途大巴。 到家后，已经深夜了。 穆凡将熟睡的白幼薇，轻轻放在床上，帮她盖好了被褥。 “这丫头，睡一天了。” “不过烧已经完全退了，只是有点嗜睡。” “但愿……别把脑袋睡糊涂吧。” —— 翌日，白幼薇睡懵了。 也失忆了。 第152章 迷茫少女 阳光刺破稀薄的云层，将一束渲染金黄的晨曦，洒在厨房的灶台上。 深蓝色的火焰，燃烧不断。 平底锅里的油渍，发出迸溅时的嘶嘶声响。 系着粉色围裙的少女，站在灶台前。 被刘海遮挡住的茶褐色眼眸里，荡漾着慌张与不安。 她看了看左手握住的西红柿。 又看了看右手握住的笨鸡蛋。 蠕动着喉咙，发出忐忑不安的清幽语调：“应该……先放哪个？” “忘记了……” 白幼薇扭过头，看向了卧室。 透过半掩合的房门。 一个男人正侧躺在柔软的被褥上，陷入熟睡。 白幼薇轻缓摇头，放弃了向男人求助的想法：“穆凡……在睡觉。” “要保持充足的睡眠。” “薇薇……不能把他吵醒。” 白幼薇将注意力重新汇聚手中的食材。 她绷紧身体，用力颤抖。 试图在脑海里，想起三明治的做法。 然而—— 模糊的记忆，像是东拼西凑的碎片。 根本无法连贯。 “应该……先放鸡蛋吧？”白幼薇轻声呢喃。 犹豫几秒后，她握着鸡蛋，轻轻地敲向平底锅。 咔嚓—— 鸡蛋壳裂了一条小缝。 白幼薇握住裂开的鸡蛋，将它移到平底锅的上方。 紧接着，大拇指与无名指，朝着相反的方向，同时用力 哗哗—— 裹着透明蛋清的金黄鸡蛋，垂直落向油渍。 不一会儿，鸡蛋定型。 蛋清凝固，成为一抹散发着食物香气的乳白色。 …… 15分钟后。 白幼薇关掉火焰，将煤气灶拧紧。 随后，端着餐盘坐在了椅子上。 呆呆地望着餐盘里的食物。 有面包、有西红柿、也有培根与煎蛋。 但是并没有将它们叠在一起，组成三明治。 而是按照顺序排列，挤在餐盘的角落里。 盯—— 白幼薇凑近脑袋，将眼眸贴到几乎快要触碰到食物的距离，表情陷入纠结：“好像……不是这么做的……” “去看看记录表好了。” 白幼薇噌的站起身，走向卧室。 她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小心翼翼地绕开床铺，蹲在了角落。 咔咔—— 白幼薇按压双肩包的锁扣，掀开了上层的布料。 在包裹里翻找。 尽管制造的动静很小。 但穆凡还是睁开了眼睛。 他揉揉眼眶，瞥向蹲在墙角的少女，发出睡眼朦胧的沙哑语调：“薇薇……你在做什么？” “找东西。” 穆凡更疑惑了：“找什么东西？” 唰—— 下一秒，白幼薇从书包里，掏出黑色小册子。 她翻开目录，找到与三明治相关的词语。 随后跟着指引，往后翻了几页。 “制作三明治应该先把面包煎一下，然后切开西红柿。” “清洗后的生菜也要放在旁边。” “唔……生菜？” 白幼薇的脑海里，瞬间闪烁出一道电流。 在脑海中飘荡的混沌碎片，像是赋予生命般，重新拼凑，汇成了一条完整的记忆链。 “对……要放生菜……” “生菜……不能忘记……” 白幼薇念念有词，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语调。 她将黑色小册子重新塞进书包。 将肩带压进锁扣后，起身回到了厨房。 从头到尾，穆凡的视线，都没有从白幼薇的身上移开。 直到她跨出房门，消失在客厅。 穆凡这才坐起身，歪着脑袋看向门外。 “大清早的，这丫头嘀嘀咕咕什么呢？” “该不会……在梦游吧？” 穆凡揉着昏胀的脑袋，拿起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双击唤醒。 “我靠……快七点了！？” “赶紧穿衣服，送薇薇去上学才行！” 穆凡睡意全无。 他翻身下床，穿着拖鞋，朝着浴室的方向急促走去。 —— 8分钟后。 穆凡推开了浴室门。 他下意识地瞥向餐桌。 白幼薇已经坐在餐桌旁，安静等待了。 桌子上，摆放着两个餐盘。 每个餐盘里，都摆着一个三明治。 三明治总共有5层。 除去有三层是面包外，其余的两层，夹着煎蛋、切片西红柿、以及培根。 还有几片吸附着晶莹水滴的生菜。 大老远的，都能闻到食物散发的香味。 更别说新鲜程度了。 穆凡迈步向前，贴着白幼薇坐下。 顺手拿起身前的三明治，轻轻咬了一口。 整个味蕾，瞬间打开。 穆凡忍不住探出手，轻揉白幼薇的脑袋，散发着柔光的眼眸里，充满了温柔与宠溺：“薇薇，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白幼薇缩着脖子，宛如一只受宠的猫咪，沉浸在抚摸的喜悦中。 “穆凡。” 白幼薇半眯着眼睛，嘴角扬起几分甜甜的微笑：“你喜欢吃薇薇做的早餐吗？” 穆凡咬了一口三明治，不假思索道：“喜欢啊。” 哗哗—— 白幼薇捧起自己的三明治，将它递到穆凡的面前。 茶褐色的眼眸深处，蕴藏着期待与渴求：“穆凡……给……” “薇薇的一切……全部都属于你……” 充满爱意的眼神，盯得穆凡心里发毛。 他打了个寒颤，拿起三明治，塞进了白幼薇的嘴里，‘数落’道：“笨蛋，你怎么像个痴女似的？” “赶紧吃早餐，待会儿送你去学校。” 白幼薇含住面包胚，乖巧点头，用鼻音发出一个软糯的轻声语调：“好……” 早餐过后。 穆凡将餐盘放入清水池，用抹布清洗。 趁穆凡洗碗的间隙，白幼薇蹲在阳台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铁笼里的兔子家族。 兔子家族的生育能力，远远超出想象。 一个月的时间，两个铁笼，几乎都快装满了。 甚至有些兔子还发生了变异。 不再是纯白色。 甚至还有灰色和黑色的兔子。 粗略扫一眼，绝不少于20只兔子。 白幼薇蹲在铁笼边，盯着一只蠕动三瓣唇的灰兔，疑惑询问：“你们……肚子饿吗？” 灰兔持续做着晃动嘴唇的动作。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清幽道：“那……我去给你们拿早餐好了。” 哗哗—— 白幼薇站起身，朝着客厅的方向走了几步。 但很快，却停在了原地。 她扭过头，呆呆地望着铁笼，再次陷入迷茫：“兔子家族……应该吃什么来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穆凡的磁性嗓音。 “薇薇，喂好了吗？” “最近兔子越来越多了，每天都得买许多包菜。” “兔子增多，气味就浓，阳台容易脏。” “要不，我们抽个空，把兔子卖给想养小动物的人，怎么样？” 嗡嗡—— 白幼薇的身躯，穿过一道电流。 她并没有听到穆凡后面说的话。 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中在了‘包菜’上。 稍作停顿，白幼薇朝着冰箱旁的‘包菜堆’走了过去。 “对……兔子家族……要吃包菜……” “不能……让它们饿肚子……” 第153章 刊登报纸 咔咔—— 嘶嘶—— 白幼薇抱着一颗比脑袋还要大的浅绿色包菜。 蹲在铁笼边，轻轻地撕下菜叶。 又将菜叶撕成十几片不同形状的小份。 按照兔子的体重比例，合理分配。 啪叽—— 一只温暖的大手，垂直落下，按住了白幼薇的脑袋。 熟悉的温柔嗓音，悠悠响起：“薇薇，你觉得怎么样？” 白幼薇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穆凡。 几息后，她歪了一下脑袋，眼里的疑惑更严重了。 很显然，她并不理解，穆凡在说什么。 穆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耐心重复：“薇薇，家里的兔子越来越多了。” “冬天还好，但到了夏天，就会散发难闻的气味。” “到时候，家里几乎不能住人。” “过几天，我们找个机会，把兔子卖出去一部分，怎么样？” ‘卖兔子’三个字，如同掺杂着锋芒的利刃，不偏不倚地戳向白幼薇的胸膛。 她抿着嘴唇，下垂的眼眸中，划过阵阵悲伤。 唰—— 白幼薇探出白皙的小手，紧紧地攥住穆凡的衣角，嘴里吐出沉重的停顿字符：“穆凡……不要卖兔子……” “它们在穆凡这里……生活的很好……” “被卖掉后……就再也遇不到穆凡了……” 一团阴云，悄无声息地聚集在穆凡的头顶。 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浑浊，充满瘴气。 穆凡蹙着眉头，眼眸深处划过些许异样的复杂。 白幼薇……她始终都是个敏感的善良少女。 即便自己过得很不好……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将爱心传递世界。 因为淋过雨，所以为别人撑伞。 仿佛白幼薇拯救的不是别人……而是曾经那个支离破碎的自己。 “呼——” 穆凡长呼一口气。 他心里明白：白幼薇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在脑海里组织完语言后，穆凡放缓语气，尽可能让声音听起来变得柔和：“薇薇，卖掉部分兔子，并不代表把它们推向深渊。” “你能遇到属于自己的穆凡。” “兔子们，也能遇到属于它们的穆凡。” “如果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将照顾的对象塑造成心目中的模样。” “那么……和折断翅膀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 见白幼薇听得懵懵懂懂，穆凡索性举例说明：“就好比有些家庭的父母，总是用强势的行为，让他们的孩子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并美曰其名的说‘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强迫自己的孩子，学习不喜欢的钢琴，希望将来能成为钢琴师。” “强迫自己的孩子，考师范学院，希望将来能够做个老师、或者医生。” “强迫自己的孩子，去亲戚的公司上班，觉得工作来之不易，即便吃亏了，也要向亲戚感恩。” “世界上的每个人，每个生物，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轨迹，应该让他们自行选择人生。” 短暂的停顿，穆凡将视线重新汇向铁笼，意味深长道：“兔子的繁殖能力很强，按照目前的进度，再过一个月，笼子就装不下了。” “到时候，所有兔子都会挤在狭窄的角落里。” “长期下去，容易生病，最后抑郁死去。” “不如……给它们找个好人家。” “改变生活环境的同时，还能用可爱呆萌的外表，去治愈照顾它们的人。” 穆凡顿了顿，挑眉道：“薇薇，你可以想象一下。” “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少女，整天待在房间里无精打采。” “他们的父母，为她带来一只兔子当做宠物。” “少女也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这幅画面，是不是很唯美？”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 脑海里，也根据穆凡的描述，构造出一幅幅温馨的画面。 啪叽—— 白幼薇突然扎进穆凡的胸膛。 探出柔软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身躯。 白幼薇抬起眼眸，茶褐色的瞳孔浮现一层水雾。 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隐约的光芒。 “穆凡……谢谢你。” 穆凡浅笑：“笨蛋，说过多少次了，不用对我说谢谢。”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将脸颊贴向了穆凡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体散发的余温：“不应该囚禁兔子。” “薇薇……要让它们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穆凡。” 穆凡轻抚趴在怀中的少女，忍不住捏了一下她柔软的脸颊：“笨蛋……穆凡可不是什么形容词啊。” 安静的拥抱，足足持续了5分钟。 穆凡探出手，轻轻拍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提醒道：“笨蛋，抱够了吧。” “我们该去学校了。” “放学后，我们就回家收拾，然后带着兔子去夜市。” “卖掉一部分出去。” 白幼薇的脑袋，宛如蜻蜓点水般晃动了一下：“薇薇……听穆凡的。” —— 15分钟后。 穆凡骑着自行车，将白幼薇送到了学校门口。 啪嗒—— 白幼薇跳下后凳。 但并没有迈向学校的大门。 而是攥着白色书包的两条肩带，抬起茶褐色的眼眸，呆呆地望着穆凡。 “怎么了？”穆凡握着车把手，一脸懵逼。 白幼薇踮起脚尖，身体微微前倾。 散发着柔光的瞳孔，浮现出几分渴求：“想要亲亲。” 穆凡环视一圈周围，尴尬道：“呃……学校门口这么多人，不太好吧？” 白幼薇不依不饶：“想要亲亲。” 穆凡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白皙的脸蛋，在明媚暖阳的映照下，显得俏皮可爱。 稍作停顿，穆凡将脑袋凑向前，亲吻白幼薇的脸颊，浅笑道：“薇薇，赶紧去学校吧，我还是按照老时间来接你。” 白幼薇乖巧点头：“好……” 目送白幼薇离开后，美观重新握着车把手，准备离开。 嘀铃铃—— 匆促的电话铃声，顿时响起。 来电显示：周警官。 穆凡滑开接听键，顺势将手机贴到耳边。 不等开口询问，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小周的兴奋声：“穆凡，可以啊！” “出门一趟，就做了件好事，名扬天下啊！” “我得多向你学习才行。” 穆凡听得一头雾水，疑惑询问：“什么好事？” 小周嗦着炸酱面，拿起手边的报纸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公益演唱会啊。” “只收九块九的门票钱，发动歌迷捐款，把钱全部捐给机构，治理海洋环境。” “白幼薇都上报纸了！” 呼噜呼噜—— 小周又嗦了一大口面，用纸巾擦着嘴角的炸酱油渍，打趣道：“你小子，有想把白幼薇培养成歌星的打算？” 第154章 后会有期 穆凡听得满脸黑线：“呃……没有。” “应该是薇薇抢镜了吧。” 小周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逗留，笑谈道：“不跟你开玩笑了。” “穆凡，我给你点了河粉，就在你们小区楼下。” “王婆炒粉，我等着你啊。” 语落，小周挂断了通话。 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嘟嘟声，穆凡的心里，划过阵阵复杂。 小区与周警官的工作单位，隔着好几条马路。 大早上的，不在单位门口吃早餐，偏偏跑到自己的小区。 甚至在通话里，连开口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穆凡将所有的细节联系在一起。 当即做出判断。 小周，他有话想说。 闲来无事，又离家近。 和小周叙叙旧，倒也不错。 …… 10分钟后，穆凡将自行车停在‘王婆炒粉’的店铺前。 嘶啦—— 背部有些佝偻的阿婆，正握着锅柄，用力翻炒河粉。 香气扑鼻。 烟火味很浓。 “穆凡。”熟悉的声音，悠悠响起。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 餐桌旁，坐着个身穿运动透气衫的寸头男人，朝这边挥着手。 正是小周。 穆凡迎上前，坐在小周的对面。 从筷筒里拿出竹筷，用纸巾擦了擦，端起炒粉大快朵颐。 小周瞳孔震惊，诧异道：“我靠！” “穆凡，你这么不客气？” “坐下来直接开吃？” 穆凡咀嚼炒粉，疑惑地抬起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小周：“……” 小周蠕动着喉咙，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索性，拧开手边的半瓶可乐，咕噜灌了一口，苦笑道：“穆凡，其实今天和你见面，是想向你告个别。” 穆凡没有抬头，默默地扒着炒河粉：“你要去哪？” 啪嗒—— 小周点燃一支香烟，侧过脸颊。 半眯着的眼眸，宁静地注视蔚蓝色的天空：“前阵子，有个被通缉的杀人犯，畏罪潜逃。” “套着厚衣服，粘着假胡子，打扮成异地商人的模样，想混进小镇。” “但被我们组查到了，当场扣押抓获。” “我们所的警员，统统原地升一级。” “岗位部分调动，名单有我。” 小周深吸一口气，将攒在肺部的烟雾，徐徐吐出：“虽然还在实习期，但我能去市里面的派出所了。” 职业特殊出现岗位调动，是常有的事。 穆凡的脸上，并没有流露任何波澜。 他大口扒着炒河粉，将食物吃了个干净。 随后抽出纸巾，擦拭嘴角的油渍，含糊道：“恭喜啊。” 小周摆摆手：“嗐，这有什么恭喜的，都是为人民服务。” “不过，我听说城里的业务，要比小镇多得多。” “估计以后每天都很忙，也没有机会陪你聊天叙旧了。” 稍作停顿，小周弹掉了燃烧的烟灰，意味深长道：“对白幼薇好点。” “别总是想着吃豆腐、揩油。” 突如其来的犀利言语，吓得穆凡身躯一颤。 他干咳两声，故作镇定道：“没有啊。” “我俩的关系，堪比战友，相互尊重，相敬如宾。” “就算吃饭，都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说的什么吃豆腐、揩油啥的，压根就没发生过。” 小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不知道，我是警察？” 穆凡脸不红心不跳：“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胡说八道啊。” 小周不再白费口舌，他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将摄像头对准穆凡。 咔嚓—— 伴随着手机传出的微妙声响，画面永久定格。 小周放大照片，将手机丢到穆凡的面前：“你自己看。” 穆凡不清楚，小周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但还是把脑袋凑了过去。 虽然照片是用原相机拍摄的。 但用映照着些许阳光的墙壁做背景，却让五官显得更为精致。 白净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胡茬。 清爽，阳光。 穆凡浅笑。 他蠕动着喉咙，正打算来波‘自恋’的夸赞。 就在抬头的瞬间，穆凡眼角的余光，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照片里，脖颈祼露的部分，有些许绯红。 并不是线条状的剐蹭。 而是类似云朵般、攒在一起的雾状痕迹。 “这是什么玩意儿？” “过敏了？” 穆凡打开照相模式，调整角度，用手指揉着脖颈处的绯红。 但是，根本搓不掉。 穆凡的举动，在小周看来，就是在装疯卖傻。 小周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毫不客气的拆穿道：“脖颈有着人体最嫩的皮肤，毛细血管比较发达，倘若在真空状态下，让皮肤表层发生变形，很容易造成毛细血管破裂，让淤血渗透表皮。” “也就是说，有人用嘴吸了你的脖子。” “留下的雾状云朵，俗称：小草莓。” 轰！！！ 穆凡的脑海中，瞬间炸了道晴天霹雳。 他瞪大眼睛，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难以置信道：“小草莓？谁干的！？” 小周上扬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假笑。 眼眸射出的犀利视线，洞察力十足：“装，接着装。” 穆凡直喊冤枉：“周警官，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周耸耸肩，现场编造理由，阴阳怪气道：“也就是说，你从来都没有动歪心思的女孩。” “莫名其妙地爬上你的床，莫名其妙地抱住你，又莫名其妙的把嘴巴贴向你的脖子，留下了莫名其妙的草莓印。” “而整个过程，你什么也不知道。” “是这样吗？” 穆凡的脑袋，宛如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是这样的。” 小周：“滚犊子！” “(?｀⊿′)?” 哗啦—— 小周站起身，谈吐心声：“穆凡。” “其实你对白幼薇产生好感，我并不反对。” “我只是担心，你会控制不住欲望，强迫她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 “虽然我从业才几个月的时间，但接触的许多案子，三观都很炸裂。” “毕竟……人性经不住考验。” 短暂的停顿，小周眼眸中的阴沉，骤然间消散。 他嘴角上扬，挤出一丝明媚的笑容：“不过我发现，自从你把白幼薇带回家后，她的性格比以前开朗了不少。” 小周迈着沉重的步伐，跨出店铺前的台阶：“先不聊了，队里有人催我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小周突然又折返回来。 再三犹豫后，他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穆凡，你去参加‘篝火晚会’的时候，有遇到一个染粉色头发的女生吗？” “呃……好像没有，怎么了？” 小周摆摆手，故作轻松道：“没什么，走了。” “穆凡，我们后会有期。” 第155章 你喜欢圣女吗 20分钟后。 穆凡推开了沉重的屋门。 整个客厅，寂静无声。 掺杂着些许水雾的急骤寒风，沿着敞开的玻璃窗，呼啸而过。 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冷意。 “咔——咔——” 穆凡将玻璃窗掩合，烧了壶热水。 接着，宛如一摊烂泥，颓废地坐在沙发上。 空洞无神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天花板。 生老病死。 分道扬镳。 虽然自己和周警官，并没有达到深交的境界。 但他确实帮过自己很多忙。 突然从原单位被调走。 下一次见面，遥遥无期。 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人生，不是在分离，就是在分离的路上；每一次的见面，是为了更好的告别。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白幼薇……” 穿着学院风jk制服、脸上露出暖心笑容的少女，在脑海中浮现。 穆凡的眼眸，划过些许深沉。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苦笑道：“大早上的……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先把晚上需要卖出去的兔子，整理出来吧。” 穆凡起身，朝着阳台走去。 滴滴滴—— 短信提示音，悠悠响起。 穆凡掏出手机，双击唤醒屏幕。 白幼薇：“穆凡|??w?` )” 穆凡：“笨蛋，又开小差，快去听课！” 白幼薇：“穆凡喜欢圣女吗？” 穆凡瞳孔震惊。 脑海里，瞬间想到沈欣。 八成是这家伙……又向白幼薇描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穆凡紧皱眉头，疯狂敲击手机屏幕，耐心解释：“圣女，是指具有高尚品德的女性，通常都具有自己的信仰。” “如果现实中碰到了，要给予尊重，不要做伤害她们信仰的事情。” 白幼薇：“我没有碰到，但是我碰到了圣女的红果子。” 穆凡的脸上，积攒着无数问号。 或许是太过于惊愕的缘故，他的五官几乎快要变形。 圣女的红果子？ 莫非……白幼薇指得是圣女果？ 思索片刻，穆凡点开对话框，试探性地编辑文字：“呃，红果子，是不是拇指大小，咬一口下去，汁液流的到处都是，味道也有点像西红柿？” 白幼薇：“答对啦(?w?)” 穆凡：“……” 穆凡：“呃……还好吧，不常吃。” 白幼薇：“穆凡，我要用圣女的红果子，做冰糖葫芦给你吃。” 穆凡：“笨蛋，好好听课！” 白幼薇：“知道啦(??w??)” 放下手机后，穆凡又盯了一会儿屏幕。 直到确认白幼薇不再发消息，这才重新将手机塞进兜里。 穆凡摇头苦笑：“好端端的，做什么冰糖葫芦？” “这丫头，从哪里想来的鬼点子？” “不过——” 短暂的停顿，穆凡微微抬眸，注视着飘荡着白云的蔚蓝色天空，喃喃自语：“确实有点好奇，白幼薇做的冰糖葫芦，是什么味道的。” “希望……可以多加点糖吧。” —— “布谷——布谷——” 远处的茂密树林里，传来了嘈杂的鸟叫。 夕阳的余晖，静静洒向大地。 整座城市，都笼罩着一层金色的耀光。 轻柔的微风，缓缓掠过。 常青树的绿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凋零的树叶，在空中划过亮丽的弧线，摇曳降落。 啪嗒—— 不偏不倚地停在了男人的头顶。 穆凡挠挠头，将树叶摘下，顺势丢向了土壤的树根旁。 悠闲地喝着草莓味的气泡水。 嘀铃铃—— 匆促的铃声，在整个校园荡漾。 几息后，教学楼的方向，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很快，穆凡就看见一个拎着兔子布偶，背着双肩包的少女，踩着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跌跌撞撞跑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喘着粗气、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少女。 “白……白幼薇，你等等我啊！” “穆凡……想穆凡……” 白幼薇头也不回地嘟囔。 被刘海遮掩住的茶褐色眼眸，透过乌黑发丝的空隙，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常青树下的男人。 几秒后，白幼薇成为第一个跨出校门的学生。 她铆足了劲，一个飞扑，突然跃了过去：“穆凡……抱！” 唰—— 时间几乎停止。 周围发生的所有事情，统统都变成了慢动作。 穆凡瞪大了眼睛，努力张开惊愕的下巴，用0.5倍数摇晃脑袋，发出树懒般的字符：“薇……薇……” “不……要……啊……” 咚！ 下一秒，白幼薇扎进穆凡的胸膛。 只觉得一股无法抵御的巨力，猛然袭来。 穆凡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重重地砸向松软的泥土。 “我糙……” 倒地的瞬间，穆凡情不自禁闷哼。 他用手撑着地面，准备爬起来。 但白幼薇已经顺势压在了穆凡的身上。 宛如一只多年没有见到主人的小奶狗，鼻腔发出嘤嘤的语调，用脑袋兴奋地蹭着他的脖子：“穆凡……薇薇好想你啊……” 穆凡费劲地腾出胳膊，按压白幼薇的小脑袋：“笨蛋，快起来。” 好在，白幼薇是个听话的少女，很快便站起身。 穆凡艰难爬起，拍掉了身上的泥土。 顺便把残留在白幼薇衣襟旁的灰尘，拍了个干净。 “呼……呼……” “累死我了……” 沈欣来到两人的身旁。 她弯着腰，双膝按在膝盖上，呼呼喘气：“哥哥……我能入伙吗？” 穆凡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入伙？” 唰—— 沈欣突然挺直腰板，露出自信的表情：“卖兔子啊！” “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有口才，会演讲！” “去夜市摆摊位的时候，只要把销售权交给我，我保证能拉到客。” “只需要几个小时，所有的兔子，就能销售一空！” 穆凡打量着沈欣。 上扬的嘴角，划过些许得意。 眼眸中的黑瞳，更是划过几分坚定神色。 乍一看，像是胸有成竹是销售冠军。 但穆凡深知沈欣的性格。 他的脑海里，也已经浮现出沈欣握着菜谱，向路人讲解麻辣兔头和清蒸兔肉的做法了。 穆凡打了个冷颤。 一点儿也不想把沈欣带过去。 他轻咳两声，婉拒道：“那个……沈欣，今晚我想和白幼薇独处。” 短暂的停顿，穆凡挑挑眉，眼里划过一道亮光：“要不，你先回家写作业？” 第156章 倒反天罡 “回家……” “写作业……” 简短的五个字，宛如两道沉重的石柱，将沈欣的身躯，穿透成了‘x’形状。 沈欣颓废弯腰，任凭悬浮在脑袋上的阴云，飘荡着充满‘衰’雨的懒惰气息。 穆凡吓了一跳，急忙改口：“那个啥……沈欣，其实你可以来的。” “待会儿，我把摊位的地址、还有时间发给你。” 哗啦—— 沈欣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缓慢摇晃。 撅起的嘴角，划过些许傲娇：“不要，哥哥，我已经不打算用‘商贩’的身份，和你相处了！” “我决定，今天是沈欣，要用‘顾客’身份，和你们相处！” 语落，沈欣原地转身，用迈着高抬腿的夸张步姿，走向斑马线：“哥哥，待会儿把摆摊的地址、还有时间发给我！” “我保证准时到场！” “到时候，我会花钱买一只兔子。” “如果服务态度不好，我就撒泼打滚，当场变成‘难缠的坏蛋顾客’！” 穆凡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直到沈欣用独特的步伐，走完整条斑马线。 穆凡这才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撒泼打滚，变成难缠顾客？” “这家伙，吃饱了撑的吗？” “我就不给你发地址，急死你。” 窣窣—— 思索间。 穆凡注意到，白幼薇的小手，已经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他立刻探出手，轻揉白幼薇的脑袋，浅笑道：“薇薇，上车，我们回家。” 唰—— 白幼薇展开双臂，上扬的嘴角划过一抹憨憨笑容，发出黏糊糊的软糯语调：“要穆凡抱！” 穆凡微微叹息，但还是将白幼薇抱上自行车的后座，宠溺地捏了一下她软嘟嘟的脸蛋：“搂住我的腰，乖乖坐好。” 傍晚的微风，始终都携带着浑浊气息。 混杂着沥青味的汽车尾气，呼啸而过。 穆凡下意识地皱眉，屏住呼吸：“薇薇，过几天，我用小汽车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白幼薇轻轻歪了一下脑袋，疑惑地望着穆凡的侧脸：“为什么……要买小汽车？” 穆凡耐心解释道：“小汽车有封闭的车厢环境，不仅可以听音乐，还有空调。” “最主要的是，它能够将具有刺激性的气体，拦在窗外。” “就算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也能开出去。”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面无表情道：“不要汽车。” 穆凡愣然。 他以为，白幼薇知晓汽车价格昂贵，想给自己省钱。 于是便继续解释：“薇薇，买辆小汽车，花不了多少钱。” “最近流行新能源电动车，尤其是迷你款的紧凑型，价格相对便宜不少。” “大概五万左右，就能买一辆。” 白幼薇再次摇晃脑袋：“那也不要。” 穆凡疑惑不断：“呃……为什么？” 窣窣—— 白幼薇换了个更舒服地姿势，趴向穆凡温暖的后背。 搂住腰间的胳膊，收得更紧了。 她蠕动着喉咙，一字一句道：“因为买了小汽车……我就抱不到穆凡了。” 轰！！！ 突如其来的情话，撩得穆凡心里一颤。 他微微张口，想要说话，却感觉如鲠在喉。 索性，一言不发。 任凭浮现在脸颊处的绯红，似蛛网般蔓延，直至盘踞整个脖颈。 “穆凡，你的脸……在冒烟。” “薇薇，帮你凉下来。” 白幼薇探出白皙的胳膊，将掌心贴向了穆凡的脸庞。 伴随着冰冷的气息，指尖摩擦肌肤的酥麻触感，顷刻间蔓延全身。 穆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布满全身：“薇薇……你的手别乱摸……” “快松开……我胳膊要没力气了。” “自行车……要翻了啊。” “别碰耳垂！” “……” 15分钟后。 穆凡将自行车停在楼梯角，用钥匙拧开了屋门。 “薇薇，你口渴吗？” “我厨房烧了热水。” 白幼薇并没有回应。 她将白色双肩包搭在餐椅上，解开锁扣，在包内翻找。 拿出两个塑料袋，便雀跃似的跑进厨房。 熟练地将粉色围裙，系在了腰间。 穆凡好奇张望。 两个透明塑料袋里，分别放着红色与白色的物体。 红色的，是圣女果。 白色的，是冰糖。 穆凡顿时回想起，白幼薇之前提到过，要给自己做冰糖葫芦。 只是……她会做吗？ 穆凡将脱下来的运动鞋，放在墙角的鞋架上。 穿着拖鞋，朝厨房迈步而去，轻轻地滑开了玻璃门。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嗷喔喔喔！” “戴上浴帽，蹦蹦跳跳。” “……” 白幼薇嘴里哼着幼稚的儿歌，小心翼翼地拧开了煤气罐。 噗哒哒哒—— 伴随着灶台发出的打火电子声。 一团蔚蓝色的火焰，顷刻间升起。 不一会儿，空锅里朝外冒着丝缕状的白烟。 穆凡蠕动着喉咙，正想提醒白幼薇，空锅不能烧太久的时候。 白幼薇突然走到摆放调料瓶的柜台前。 踮着脚尖，将油瓶拿了下来。 随后，往锅里倒了少许菜籽油。 又握住锅柄，轻缓摇晃。 让菜籽油粘黏得更加均匀。 待锅里不再冒白烟，白幼薇立刻解开装满冰糖的塑料袋，将所有的冰糖，统统倒进锅内。 “锅铲……” 白幼薇嘟囔呢喃，圆溜溜的眼珠子，在四周寻找。 很快，白幼薇便发现搭在案板上的铁铲。 她拿起铲子，对着冰糖进行翻炒。 一气呵成。 连停顿的时间都没有。 穆凡目睹了全程。 他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呼：“熬糖稀前，放一点油，不仅可以润锅，防止粘黏，还让糖稀融化得更快。” “但是这种方法，对火候掌控的要求，非常高。” “哪怕是五星大厨，都得思考斟酌。” “白幼薇……她从哪学来的招数？” 穆凡的眼眸深处，划过阵阵惊喜。 他认真打量着背对自己、系着粉色围裙的少女。 越看……越觉得喜欢。 ‘宝藏女孩’的称呼，已经不适合白幼薇了。 她自己就是个宝藏！ 穆凡忍不住朝白幼薇贴近了些，伸着脑袋，安静地观察熬糖稀的过程。 突然，白幼薇扭过头。 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甜甜的微笑，发出邀请道：“穆凡。” “你可以帮我，把这些红果子，用竹签串起来吗？” “作为奖励，我可以给你一个亲亲喔。” 轰！！！ 穆凡石化在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薇薇。” “你……想倒反天罡！？” 第157章 亲遍全身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悠悠回应：“没有呀。” 穆凡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清纯少女。 微蹙的眉间，堆积着复杂的阴云。 总感觉……这丫头在装傻充愣。 “估计跟沈欣待太久，养成言语习惯了吧？” 穆凡轻呼一口气，自我安慰。 他拎起热水壶，准备倒杯水。 视线却突然被镶嵌在热水壶上的装饰吸引。 装饰是采用不锈钢，制成的镜面方块。 虽然没有镜子那般清晰，但却能够映照出模糊的脸庞。 穆凡下意识瞥了一眼。 随即联想到吃河粉时，拍照片的场景。 雾状绯红的‘小草莓’图案，顷刻间浮现眼帘。 啪嗒—— 穆凡放下热水壶，朝白幼薇投去了‘责问’的目光：“薇薇，我脖子上的小草莓，是怎么回事？” 嗡嗡嗡…… 白幼薇身躯一颤，暴汗如雨。 杏仁的眼眸，也聚成了透露着傻气的茶褐色圆豆豆。 宛如机械般，僵硬地站在原地，握着锅铲柄，机械般的搅动融化的冰糖：“不……不知道……” 白幼薇画风突变的行为，分明把‘心虚’刻在了脸上。 穆凡脑瓜子嗡嗡作响，黑脸道：“薇薇……不要趁我睡觉的时候，对我做奇奇怪怪的事情啊。” “尤其是‘小草莓’这种，可以留下‘犯罪记录’的印记。” “如果被喜欢八卦的人看见，很容易造成误会的。” 白幼薇蠕动着喉咙，想要辩解。 却因为词语匮乏，欲言又止。 她只好紧紧握住锅铲，更加快速的搅动融化成梨褐色的冰糖。 让厨房发出锅铲与锅底摩擦出的沙沙声。 试图缓解尴尬的氛围。 见穆凡始终都没有把视线移开。 白幼薇只好撅起嘴巴，小声嘀咕：“沈欣教的……” 咚！ 沙包大的拳头，不偏不倚落在了白幼薇的脑袋上。 穆凡张牙舞爪、画风突变地吐槽：“不要什么事，都让沈欣背黑锅啊喂！” 白幼薇捂着阵痛的脑袋，委屈巴巴。 “知道惹(?﹏?)” 哗——啦—— 身后传来玻璃门滑开又合上的声音。 穆凡拎着热水壶，走向茶几，往玻璃杯里倒着开水。 掺杂着白色蒸汽的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流进玻璃杯。 白幼薇散发着柔光的茶褐色眼眸，紧紧地盯着穆凡脖颈上的‘小草莓’。 她咂咂嘴，重新握住锅铲，搅拌熬成糊状的糖稀。 撅起嘴唇，发出奶凶奶凶的语气：“就亲就亲！” “趁穆凡睡觉！” “亲遍穆凡的全身！” —— 昏黄的余晖，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客厅的瓷砖地面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摆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散发着绿茶的清香。 被浅绿色茶叶染上些许褐黄的茶水，看起来赏心悦目。 穆凡端起茶杯，含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接着，将沉淀在胸膛里的浊气，徐徐吐出。 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侧着脸颊，安静地注视着白幼薇忙碌的背影。 “这丫头今天带来的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 “感觉有变化。” “但，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穆凡的黑眸深处，掠过些许疑惑。 观察得更认真了。 啪叽——啪叽—— 随着白幼薇的走动。 厨房里，也发出了兔子拖鞋与地面接触的步伐声响。 穆凡看得出神。 注意力，也放在了白幼薇披在背后的长发上。 乌黑亮丽的发丝，没有任何分叉。 柔软顺畅，宛如丝绸。 尤其是快要触碰到腰间的发梢。 随着身体的晃动，末端也会跟着摇曳。 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穆凡再次抿了口茶， 情不自禁感慨：“这丫头……留长发的样子，真好看啊。” “要是额头前的刘海，稍微剪短些。” “把眼睛完全露出来，就更好了。” “等等……” “刘海！？” 穆凡猛然想起。 刚刚与白幼薇对话的时候，总是能够看见她茶褐色的杏仁眼眸。 并不是因为，白幼薇头抬得高。 而是她把刘海剪短了！ “我糙？真的假的？” 穆凡又惊又喜。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噌的站起身，果断地滑开厨房的玻璃门。 此时，白幼薇的‘熬糖阶段’已经结束。 她关掉了灶台的火焰，正握着竹签与圣女果，认真地戳成小串。 听到动静，白幼薇扭过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 浮现着柔光的清澈眼眸，洋溢出一抹甜甜的微笑：“穆凡，冰糖葫芦还没有做好。” “待会儿，才可以吃喔。” 穆凡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从头到尾，眼眶中的视线，都聚集在白幼薇的脸庞上。 刘海，确实被剪掉了一大截。 并且，整理的更加稀薄。 不仅露出了整个眼眶，就连眉毛也看得一清二楚。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 难以置信的模样，仿佛被勾走了灵魂：“薇薇……你剪头发了？” 白幼薇抬起眼眸，用手指拨了一下弯曲的刘海，点头回应：“嗯。” “沈欣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个造型。” “保持新鲜感，才能锁住穆凡的心。” 穆凡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 沈欣这家伙，每天究竟都在和白幼薇聊些什么啊？ 不过……她说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至少，现在的白幼薇，确实给自己带来了更加强烈的怦然心动。 穆凡打量着身前的少女。 不再像初遇时那般，像只唯唯诺诺、慌张躲闪的胆怯蝼蚁。 而是阳光自信，眼神始终都蕴藏着暖心笑容的可爱女孩。 “笨蛋，我的心，不需要上锁。” 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源源不断地涌向身躯。 穆凡展开双臂，上扬的嘴角划过一丝浅笑：“薇薇，让我抱抱你。” 啪叽—— 白幼薇没有任何犹豫，一头扎进了穆凡的胸膛。 “穆凡。”白幼薇抬起头。 映照着一层水雾的茶褐色眼眸，闪烁着期待的柔光：“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呃，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幼薇将‘今天去食堂做兼职，赚了10块钱’的秘密，藏在心底，不依不饶道：“就是……想问。” 穆凡咂咂嘴，陷入沉思：“喜欢的东西？” 短暂的停顿，他抬起手，轻揉白幼薇的脑袋。 眼里划过一抹宠溺的浅笑：“薇薇……你算吗？” 第158章 穆凡很好喝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一本正经道：“薇薇是免费的……不需要花钱买。” “所以，不算。” 穆凡满脸困惑。 免费的，不需要花钱买？ 反过来说，白幼薇想花钱给自己买喜欢的礼物？ 这丫头……该不会瞒着自己，偷偷做兼职挣薪水了吧？ 穆凡下意识地瞥向白幼薇的手腕。 她的皮肤，是一如既往的白皙。 依稀间，甚至能够察觉到些许粉色晕圈。 宛如玉石般光滑，小巧玲珑，十分可爱。 但是很快，穆凡便注意到了瑕疵。 白幼薇拇指与中指的关节位处的皮肤，有几条波浪形的褶皱。 并且，颜色白得不自然。 这是皮肤长时间浸泡在碱性液体中，留下的脱水现象。 通常只有在泡澡时，才能接触大量肥皂水。 或者，接触了大量倒入洗碟精的泡沫水。 白幼薇的身体，并没有洗澡的痕迹。 能证明皮肤褶皱的现象，只有一个。 她去了学校的食堂。 并且，参与洗碗工作了。 穆凡微微蹙眉，眼里划过几分心疼。 但是，穆凡并没有立刻揭穿白幼薇的小秘密。 他心里很清楚：白幼薇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呼——” 穆凡长呼一口气，转移话题道：“薇薇，冰糖葫芦做好了吗？” 白幼薇扭头看向铁锅。 梨褐色的粘稠糖稀，表层已经结块，有了凝固的迹象。 “啊……变硬了。” 白幼薇的瞳孔掠过一丝担忧，她轻轻推开穆凡，重新走到灶台边。 白幼薇先是拿起锅铲，轻轻敲了敲。 确认硬度偏高。 她立刻拧开了煤气，让糖稀重新融化。 深蓝色的火焰，持续升温。 铁锅内的糖稀，也有了融化的迹象。 但由于反复熬制的缘故，原本梨褐色的糖稀，颜色逐渐发黑。 白幼薇急忙关掉火焰，用铁铲迅速搅拌。 几息后。 翻滚冒泡的糖稀，重新回到粘稠的状态。 然而—— 空气中蔓延的苦味，却迟迟无法消散。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铁锅内的黑色糖稀，宛如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委屈地耷拉着脑袋：“穆凡。” “糖稀……坏掉了。” 穆凡径直走上前，从筷子筒里拿出一根竹筷。 在糖稀里面搅了搅，将筷子含进嘴里抿嗦。 几息后，穆凡将竹筷丢进水池，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安慰道：“糖稀没坏，只是有点微苦，往里面加点热水就好了。” 穆凡走向客厅，拿起茶几上的热水壶，回到厨房。 哗啦啦—— 往锅里倒入热水后，外温内热的糖稀，瞬间起了反应。 宛如迸溅的油锅，噼里啪啦作响。 穆凡当即拿起铁铲，在锅内搅拌。 糖稀与热水充分融合，很快变成为了一摊黑乎乎的液体。 穆凡往里面倒了些许白砂糖。 又拉开冰箱门，翻出几颗干枣，丢了进去。 随后，拿起陶瓷碗，将糖水盛进去，递到白幼薇的面前：“喏，尝尝看，应该挺甜。” 白幼薇接过糖水，含住碗壁，轻轻地抿了一口。 沁甜的糖水，顺着舌苔涌动，直至充满整个口腔。 白幼薇抬起头，茶褐色的眼眸中荡漾出些许光亮：“穆凡……好喝。” 啪叽—— 穆凡轻轻按压白幼薇的脑袋，浅笑道：“笨蛋，好喝就多喝点。” “微苦的糖水，重新加些白砂糖，就能让口味中和。” “第一口，有焦焦的味道，但很快就可以回甘。” “再加上红枣的独特果香，糖水就会变得很好喝。” 白幼薇小口喝着糖水。 突然，她想起自己是打算熬糖稀，做冰糖葫芦来着。 白幼薇抿着嘴唇。 她看了看捧在手里的糖水碗，又看了看摆放在灶台边的圣女果。 黯淡的眼眸，心事重重。 穆凡敏锐的察觉到白幼薇的异常。 他扭头看向串在竹签上的圣女果，心生一计：“薇薇，糖稀可以做冰糖葫芦，但是糖水有另一种神奇的吃法。” 白幼薇的眼里划过些许惊讶，疑惑地歪着脑袋：“是什么？” 穆凡神秘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 10分钟后。 穆凡和白幼薇坐在餐桌旁。 他们的身前，各自望着一碗糖水。 唯有中间的托盘里，放着几串圣女果。 唰—— 穆凡握住一根圣女果串，认真道：“薇薇，有种吃法，叫做撸串。” “先撸一口圣女果，然后灌糖水。” “在充满糖分的液体里遨游，然后一起吞进肚子里。” “喏，就像这样。” 简单说明后，穆凡立刻示范。 他横着竹签，咬了三颗圣女果。 接着端起糖水碗，猛灌一大口。 在嘴里咀嚼几下，咕咚咽进肚子里。 随后，长舒一口气。 自始至终，白幼薇都坐在椅子上，眨巴着清澈的眼眸，目睹全程。 “哈——唔——” 白幼薇咬了五颗圣女果。 滑稽的模样，宛如在腮帮子里藏食物的小仓鼠。 紧接着，白幼薇放下竹签，双手捧住糖水碗，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短暂的咀嚼后，全部吞了下去。 “薇薇，怎么样，好喝吗？”穆凡迫不及待地询问。 白幼薇并没有回应。 她紧紧地盯着穆凡的眼眸，仿佛在下定某种决心。 突然，白幼薇捧住陶瓷碗，将里面的糖水，全部灌进嘴里。 不过，并没有立刻咽下。 而是鼓着腮帮子，身体前倾，朝穆凡扑了过去。 “我糙……你干嘛？” 穆凡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想要避开。 然而—— 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 下一秒，白幼薇已经将穆凡搂住。 与此同时，贴向了穆凡的嘴唇。 咕滋咕滋…… 伴随着涌动的暖流。 穆凡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唇边沾上了焦糖味的液体。 并且，正顺着唇缝，一点点地流入口腔。 穆凡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白幼薇越来越瘪的腮帮子，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几息后。 白幼薇将脑袋移开。 她抬起白皙的手掌，抹掉了嘴角溢出的褐色糖水，流露喜悦的眼眸深处，洋溢着更加浓郁的幸福：“穆凡……很好喝……” 第159章 生小人 夜色降临。 路灯里的钨丝，浮现出昏黄的柔和光晕。 给寂静的小区，增添了几分暖意。 穆凡和白幼薇，各自捧着纸箱。 纸箱里，垫着一层棉花。 棉花上，站着十几只小兔子。 有的，正站着身体，东张西望。 有的，正靠在纸箱边，快速晃动着三瓣唇。 有的，正蜷缩在纸箱的拐角，将屁股朝向外面。 “穆凡。” 听到呼唤，穆凡扭过头，下意识回应：“啊？怎么了？” 白幼薇迈着与穆凡同等速度的步伐，疑惑询问：“兔子……可以生很多兔子。” “人……是不是也可以生很多人？” 突如其来的哲学问题，让穆凡一时语塞。 他捏着下巴，陷入沉思：“这种说法，其实也没错。” “兔子生兔子，人生人。” “生物繁衍，就是文明的延续。”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幼薇没有立刻回应。 她将视线，重新汇聚纸箱。 纸箱里的兔子，颜色各不相同。 除了白色，还有黑色、甚至还有花色。 白幼薇眼里的困惑更深了：“延续的文明，会慢慢褪色吗？” 穆凡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窣窣—— 白幼薇将纸箱伸到穆凡的面前，示意道：“兔子生了太多兔子……就变黑了。” 单纯的言语，让穆凡有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有时候精明，有时候也会犯傻。 憨憨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啊。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耐着性子解释：“白兔子，生出黑兔子，并不是褪色，而是隐性基因决定的。” “兔子的基因随机性非常大，很容易生出前几代的花色。” “要想让兔子生出同一种颜色，就得保持纯粹的血统。” “洁身自好，永远都和与自己同样颜色的兔子，组成伴侣才行。” 短暂的停顿，穆凡接着补充：“不过，很少有人这么做。” “论吃，兔肉没营养。” “论养，兔子容易臭、把小窝弄脏。” “因此，很少有人会花精力，在兔子身上花时间。” “市面上，基本看不到纯种的兔子了。” “……” 穆凡滔滔不绝，尽可能地描述相关知识，以起到教育的作用。 不过，接下来的话，白幼薇并没有听进去。 她满脑子都在想着‘血统、洁身自好’之类的事情。 白幼薇转动胳膊，看了一眼白皙的手腕。 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穆凡的脸颊上，轻声呢喃：“薇薇……是白色的……” “穆凡……也是白色的……” “血统一样……” “生出的人……应该也是白色的。 白幼薇迈着雀跃的步伐，来到穆凡的身边，贴住了他的肌肤：“穆凡。” “啊？又怎么了？” 白幼薇蠕动着软嘟嘟的嘴唇，认真道：“薇薇……想和穆凡生小人。” 嗡嗡—— 穆凡的大脑，瞬间空白。 他突然意识到，白幼薇提出的问题，并不是对哲学的好奇。 而是…… 穆凡轻咳两声，尴尬道：“薇薇，生小人的事，以后再说。”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为什么？” “呃……因为你还小。”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穆凡，随即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前：“我不小。” 穆凡瞳孔震惊。 他抬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谩骂’道：“笨蛋，我指得不是那儿，我说的是年龄！” “法律规定，女性必须要满20周岁，才可以结婚生子。” “要不然……孩子不能上户口。” 提到‘户口’，穆凡的眼里，划过些许惆怅。 白幼薇与自己相处，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临时身份证的有效期，也就只有一个月。 没有身份证，在信息化的时代，将会寸步难行。 而，身份证也不是随便就能办理的。 除非是开通异地办理服务的城市。 否则，只能去原户籍的派出所，带上户口本等相关证明。 望着被敲了一下脑袋、闷闷不乐的少女。 穆凡的心底深处，再次划过复杂的思绪。 时间在流逝。 白幼薇也在成长。 虽然到目前为止，白幼薇并没有需要使用身份证的地方。 但是以后，必然会有。 “呼——” 穆凡长舒一口气，试探性地询问：“薇薇，假如有一天，和你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出现在你面前，你能接受吗？” 白幼薇摇摇头，古井无波的眼眸，没有流露任何情绪：“不知道。” 穆凡蠕动着喉咙，还想继续询问。 但思来索去，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穆凡默默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人，哪怕是母女，应该也会产生隔阂吧？” “身份证的事……还是改天再谈吧。” 啪叽—— 穆凡腾出一只胳膊，轻揉白幼薇的脑袋：“薇薇，还记得在厨房熬冰糖时，你问我的问题吗？” 白幼薇抬起眼眸，等候的瞳孔里，闪烁着惊喜与期待。 穆凡浅笑，继续说道：“你问我，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当时我没想好。” “现在，我想好了。” 穆凡扭过头，一字一句道：“我最喜欢的东西，是回忆。” “回忆？”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咔嚓—— 伴随着手机传来的微妙声响，一抹耀眼的白色光芒，映入白幼薇的眼帘。 不等她反应，手机就已经将她呆萌的模样，变成了永恒。 穆凡将手机屏幕朝向白幼薇，笑着调侃：“薇薇，你好傻。” 白幼薇凑近脑袋，打量着屏幕里的照片。 自己正捧着装满兔子的纸箱，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前方。 白幼薇的视线，在手机屏幕上，寻找个不停。 确认没有穆凡的身影。 她下垂的茶褐色眼眸，浮现出些许黯淡，撇嘴道：“为什么……没有穆凡？” “谁说没有的？看镜头。” 充满磁性的温柔声音，在耳畔响起。 白幼薇刚扭过头，穆凡已经将脸颊靠了过去。 同时，抬起手机，按下了拍照键。 咔嚓—— 时间，再次静止。 相片里，穆凡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镜头。 而，白幼薇则侧着脸颊，全神贯注地望着穆凡。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照片。 合照带来的温馨感，顷刻间涌现。 就连周围的空气，也蔓延着草莓味的清甜芬芳。 白幼薇嘴角上扬，弯成月牙的眼角里，溢出了甜蜜的微笑：“穆凡……我好像知道……要攒钱给你买什么礼物了。” “嘿嘿……” 第160章 有毛 步行街。 仅次于美食街的‘第二街道’。 这里并没有弥漫辣椒面的雾状白烟。 而是漂浮着女士香水的优雅气息。 大部分来自于散步的游客。 但不排除美容店与服装店的营销手段。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 站着一个竖着呆毛的懵懂少女。 她怀里抱着装满兔子的纸箱。 双脚也紧紧地夹住另一个纸箱。 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注视着行走的每一名游客。 “好……好多人……” 哒哒—— 脚步声逼近。 穆凡握着两杯茶饮，轻揉白幼薇的脑袋，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笨蛋，怎么傻站着？” 穆凡将其中一杯茶饮递了过去：“喏，红枣桂圆奶茶，用红糖打底的，尝尝看？” 白幼薇顺势低下头。 密封的奶茶杯里，是黑乎乎的液体。 或许是递奶茶时，产生了动作幅度。 液体宛若浪潮般晃动，浮现出些许白色泡沫。 “嗯……” 白幼薇凑着脑袋，死死地盯着奶茶杯里的浑浊液体。 茶褐色的眼眸，也映照出一层复杂的柔光。 似乎……在想些什么。 唰—— 白幼薇突然抬起手，指向穆凡另一只手里握着的茶饮，发出灵魂拷问：“为什么……颜色不一样？” 穆凡晃动漂浮着柠檬片的透明茶饮，耐心解释：“这个是水果茶。” 见白幼薇的眼神逐渐期待，穆凡轻咳补充：“你不能喝。” 轰！ 白幼薇仿佛受到了打击。 她撇着嘴，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为什么不能喝(???︿???)” 穆凡尴尬解释：“因为太凉，你喝了肚子疼。” “为什么肚子疼(???︿???)” 穆凡：“……” 穆凡的心里，划过几分复杂。 思绪不禁回到了中午。 从‘王婆炒粉’大排档出来后，回家坐了会儿。 小憩片刻，又去了趟浴室。 上厕所的时候，穆凡下意识地往垃圾桶里瞥了一眼。 深红色，格外显眼。 “穆凡。” “为什么会肚子疼(???︿???)” 软糯的语调，将穆凡的思绪拉回现实。 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单纯少女。 穆凡默默地叹了口气，再次扮演老父亲的角色，语重心长道：“薇薇，水果茶是凉性饮料，会刺激肠胃，造成血管闭锁。” “容易让淤血堆积，导致肿胀，从而引起腹部疼痛之类的情况。” “这段时期，喝温性的茶饮，比较好一些。” 不等白幼薇回应。 穆凡便撕掉了吸管的包装，插进塑封口，递给白幼薇的嘴边：“薇薇，张嘴。” 白幼薇乖巧点头，蠕动粉嘟嘟的樱唇，含住吸管口，轻轻吮吸。 混杂着桂肉、红枣碎的液体，沿着吸管源源不断地涌入白幼薇的口腔。 舌尖触碰到糖分的瞬间，白幼薇半眯着的眼角，洋溢出喜悦的笑意：“穆凡，好甜。” “那就多喝点。” 白幼薇将吸管朝向穆凡，邀请道：“穆凡，你也喝。” 穆凡本想婉拒。 但望着白幼薇眼里浮现出的斑驳柔光，有些于心不忍。 索性，身体微微前倾，抿着吸管轻轻吸了一小口。 裹满糖分的桂肉，柔软滑嫩。 穆凡咀嚼咽下。 正当他打算道出感受时，突然察觉嘴角有异样。 似乎沾了些东西。 穆凡探出手指，轻抹擦拭。 触感黏糊糊的。 “什么东西？”穆凡疑惑呢喃。 视线，也不由自主地汇聚奶茶杯。 白幼薇依旧捧着红枣奶茶。 粉嘟嘟的嘴唇，正在模仿兔子，抖动吮吸。 穆凡的注意力，缓缓移向了吸管。 浅白色的吸管顶部，已经被白幼薇咬得面目全非。 扁扁的吸管，除了一排排牙印，还残留着些许口水。 咚！ 穆凡的‘沙包拳头’，笔直落下，谩骂教育：“笨蛋！别乱咬吸管！” “要是养成习惯了，无论碰到什么东西，都喜欢用牙齿嚼几下。” “长期下去，牙齿会损坏的！” 白幼薇捂着脑袋，立刻用牙齿，将瘪瘪的吸管重新咬正。 “知道惹(?﹏?)” —— 时间，分秒流逝。 穆凡与白幼薇坐在小马扎上，安静等待。 由于穆凡选择的摆摊位置靠近路口，十分醒目。 加上兔子活泼乱动，极为吸睛。 再配合‘15元一只’的实惠价格。 仅过半小时，就卖出去了大半。 纸箱里的兔子，越来越少。 白幼薇也扭过头，道出了内心的疑问：“穆凡……兔子们会幸福吗？” 啪叽！ 穆凡按压白幼薇的脑袋，嘴角划过一丝浅笑：“会的。” 哒哒哒—— 匆促的脚步声，逐渐响起。 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少女。 她的脖子上，系着一条花色围巾。 鼻梁上架着足将半张脸遮掩的黑色墨镜。 鬼鬼祟祟的慌张模样，在闲逛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穆凡仅仅是扫了一眼，便通过少女的神态作出判断。 这个人，是沈欣。 起初，穆凡以为，沈欣会直奔摊位而来。 滔滔不绝地发泄牢骚，然后找个位置坐下，一起卖兔子。 然而—— 穆凡还是低估了沈欣的‘颠狂’。 走到摊位前，沈欣并没有做任何交流。 而是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但是很快，又折返回来，看向白幼薇道：“老妹啊，这兔子咋卖的啊？” 白幼薇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 几息后，她轻轻歪了一下脑袋，疑惑询问：“沈欣，你在做什么？” 轰—— 沈欣的身躯，猛然一颤。 自己明明已经乔装打扮了。 白幼薇，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不行不行…… 明明都说了，要以‘顾客’的身份，与哥哥相处。 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端倪！ 沈欣做了个深呼吸，尽可能让情绪恢复平静。 “咳咳……啥沈欣呐？” “我寻思着，我也不认识这号银儿啊。” “憋整没用的，说正事！” “老妹你这兔子咋卖的啊？” 白幼薇再次歪了一下脑袋，但还是说出了价格：“15元。” 话音刚落，沈欣咂咂嘴，故意找茬道：“你这兔子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啊？” 白幼薇很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顾客，是沈欣假扮的。 虽然不清楚她要做什么，但白幼薇还是眨巴着眼睛，认真回应：“兔子，是肉做的，有毛。” “毛……？”沈欣一时语塞。 她的大脑，也嗡嗡作响。 为什么剧情的发展……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自己无缘无故找茬，不应该吵起来吗？ 不吵架的话，那自己还怎么耍无赖？ 不行……！ 总是被哥哥砸脑袋欺负。 今天，必须要欺负回来！ 沈欣左看右看。 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哎呦……完犊子了……” “你这个摊位，风水不好，害我摔跤了！” “我崴脚了。” “那啥……你赔钱吧！” 第161章 屁股也要洗 穆凡：“……” 穆凡默默叹了口气，十分无语。 这家伙……每天都能玩出新花样。 步行街依旧有很多人。 沈欣坐在地上耍无赖的举动，让本就有些狭窄的道路，变得更加拥挤。 穆凡不想引起‘公愤’，径直起身，拉住了沈欣的胳膊：“沈欣，你先起来，别挡人家道。” 肌肤接触的瞬间，沈欣宛如触电般弹开：“干哈啊！？干哈啊！？” “瞅见稀罕的带劲老妹，就上手嗷嗷拽啊？” “信不信我给你一电炮，把你波棱盖干稀碎？” 咚！ 穆凡扬起拳头，毫不犹豫地砸向沈欣的脑袋。 “哎呀……”沈欣闷哼。 她抬起胳膊，捂住胀痛的脑袋。 先前模仿的夹生方言，全部消失殆尽。 “讨厌鬼哥哥……你又打我脑袋！” 唰—— 穆凡把手探向沈欣的脖颈，攥住了厚实的花围巾。 接着，轻轻一拉。 整条围巾，都被脱了下来。 露出了光滑的白皙脖颈。 或许是捂太久、得不到散热的缘故。 落在锁骨前的发梢，以湿漉漉的状态，与肌肤粘黏。 穆凡摘掉沈欣的遮脸墨镜，顺手丢在摊位上，平静道：“你捂出痱子了。” “啊？痱子？”沈欣惊颤。 她立刻伸出手，摸向脖颈。 感受到颗粒状的触感，火辣辣的疼痛，顷刻间蔓延全身。 “嘶……” 沈欣倒吸一口凉气，焦急地不知所措：“哥哥，我要死了！怎么办啊？” “死不了。” “真的吗？可是我脖子长痘痘了！” “那是被捂的，休息一晚就行。” “要是休息一晚，第二天还是不好呢？” 穆凡：“……” 穆凡用复杂的眼神，打量沈欣许久。 最后重新坐在小马扎上，碎嘴道：“那就把身份证含到嘴巴里，方便认人。” 沈欣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 穆凡分明就是在诅咒自己。 她‘恶狠狠’地瞪了穆凡一眼，赌气道：“我大老远的跑过来，帮你卖兔子，你却不领情！” “臭哥哥，我去找白幼薇玩！” 语落，沈欣绕到白幼薇的身边，贴身而坐。 啪！ 沈欣打了个响指，眼里洋溢着坏笑：“白幼薇，猜猜看，我发明了什么好东西？” 白幼薇的茶褐色眼眸里，好奇询问：“是什么？” 沈欣挑挑眉：“还记得我在学校树林里，种的红色花朵吗？” “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暴晒，又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香料烘焙。” “没有水分的干瘪瘪花朵，已经变成了香味十足的花茶。” “用开水浸泡，就能把茶水染成红红的颜色喔。” 听到‘红色’二字。 白幼薇的心，咯噔了一下。 脸上逐渐浮现出甜甜的微笑：“穆凡说过，他喜欢红色。” 沈欣满脸兴奋：“对吧对吧，用红色花朵制成的花茶，就像是为哥哥精心准备的一样！” “最主要的是……它还有个神奇的功能喔！”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是什么？” 沈欣眯着眼睛，嘴角上扬的幅度越来越大，压低嗓音道：“喝下我调制的花茶，哥哥就会变成晕乎乎的人偶。” “可以，任人摆布喔。” “到时候，无论你对哥哥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记得。”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 小小的脑袋里，挤满了大大的问号。 “做过的事情……却不记得……” “薇薇……不喜欢。” “薇薇想让穆凡能记住，我和他的所有事情。” 沈欣迅速挥手，打断道：“哎呀，你不要钻牛角尖嘛。” “把哥哥制作成短暂失忆的‘混沌人偶’，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白幼薇，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小声告诉你。” “比如……” 卖兔子的同时，穆凡眼角的余光，也在观察两人的举动。 尽管小马扎相距的不远。 但沈欣故意压低声音的举动，让穆凡听不太清。 耳畔传来类似苍蝇的‘嗡嗡’声，愈发频繁。 穆凡扭过头，注视着时而看向自己的两名少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两人……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 —— 时间，分秒流逝。 在距离步行街路灯关闭的前一刻，穆凡卖光了全部的兔子。 他将散发着‘宠物气息’的纸箱，丢进垃圾桶。 拧开了身旁的公用水龙头，清洗双手道：“薇薇，快过来洗手，待会儿我们要回家了。” “喔……”白幼薇乖巧点头。 她来到水龙头的旁边，将双手伸了出去。 清澈的水流，沿着白幼薇的手指，滑向手腕。 几秒后，白幼薇把双手缩了回去，用力甩着水渍：“洗好了。” “笨蛋，认真点洗！”穆凡轻声谩骂。 他攥住白幼薇的手腕，重新伸到水流底下，轻轻搓着手指的蹼状缝隙。 “那只手也要洗。”女声传来。 “嗯，对，伸过来。”穆凡应声点头。 穆凡攥住白幼薇的另一只手，认真清洗。 “屁股也要洗，因为在小马扎上坐久了，容易捂出痱子。”女声传来。 “嗯，确实，屁股伸过来。”穆凡下意识道。 嗡嗡—— 穆凡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他猛地扭过头，刚好与沈欣坏笑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穆凡这才恍然大悟。 从一开始，白幼薇就没有说话。 指使自己清洗白幼薇另一只手的人，是沈欣。 这个家伙……简直有大病！ 穆凡的脸上，堆积着浓郁的阴云。 他很想把沈欣绑起来，狠狠鞭笞一顿。 但碍于‘妹妹’的特殊关系，只好放纵她的野性。 成天‘哥哥’‘哥哥’的喊，就算是颗石头，也得捂热了。 虽然是认亲，但沈欣好歹磕头拜过把子。 总得顾及些情面。 “唉——” 穆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关掉了水龙头。 紧接着，从口袋里摸出卖兔子挣的钱，数了数。 总共有375块。 穆凡抽出一半，递了过去：“薇薇，这是你的，收好了。” 白幼薇缓慢摇晃脑袋，清幽呢喃：“我不要。” 穆凡有些疑惑：“为什么？” 啪嗒—— 白幼薇突然展开双臂，紧紧地搂住穆凡。 软嘟嘟的脸蛋，顺势贴向了穆凡炙热的胸膛，嘴角划过一丝甜甜的笑意：“穆凡。” “薇薇什么都不要。” “薇薇……只想要你。” 第162章 变成影子保护你 呼呼—— 适宜的晚风，呼啸而过。 擦肩而过的刹那，掺杂着阵阵凉意。 却不至于冰冷。 反倒多了些轻松与祥和。 啪叽—— 穆凡按压白幼薇的脑袋，温柔抚摸。 荡漾着柔光的眼眸中，宠溺万分：“笨蛋，两个都可以要。” 穆凡将钞票塞进白幼薇的手心，又捏着她的手指，将其紧握：“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白幼薇展开双手，茶褐色的眼眸，直溜溜地盯着手心里，被攥成褶皱的钞票。 几息后，白幼薇抬起眼眸，小声询问：“穆凡。” “薇薇……可以买你的亲亲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穆凡立刻把脑袋凑了过去。 触向了白幼薇柔软的脸蛋。 吧唧—— 白幼薇憨笑着，弯成月牙的眼里，洋溢着浓郁的喜悦。 她握着钞票，轻轻推搡：“多少钱？” 穆凡浅笑：“笨蛋，不要钱。” 白幼薇戳了一下另外半张脸：“那……薇薇可以再要一个亲亲吗？” 话音未落，穆凡再次俯下身。 伴随着亲吻时的‘吧唧’声响，白幼薇的另外半张脸，也留下了淡薄的唇印。 从头到尾，沈欣都看见了全过程。 在她的印象里，穆凡是闷骚男。 每每遇到亲密接触，都会刻意回避。 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 而现在……他居然主动亲吻白幼薇！ 甚至……动作都比以前更娴熟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哥哥开窍了！ 他终于明白，亲吻能释放多巴胺，让身体保持快乐的情绪了！ “那我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能看见亲亲了？” “耶！耶斯！” “按照这个进度，我很快就能看到更劲爆的画面！” “以后白幼薇会不会意外怀孕呢？” 沈欣的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姨母笑。 脑海里，也浮现出哥哥牵着白幼薇，来到自己身前，并指着白幼薇隆起的大肚子，心急如焚地说出‘沈欣军师，我的好妹妹，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啊，求求您释放出神圣光辉、拨动您充满智慧甘露的树枝，点拨我吧！’的画面。 沈欣抬起膝盖，单脚跨在高隆的花坛上，狂笑出声：“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足智多谋的女军师呢！” “我沈欣，要鞠躬尽瘁辅佐哥哥，名留千史！” “叫我沈丞相！” “啊哈哈哈哈！” 窣窣—— 凋零的落叶，与地面摩擦，发出清脆的沙沙声响。 沈欣回过神，看向四周。 见穆凡牵着白幼薇，已经走出去几米。 她立刻迈着急促的步伐跟了上去：“哥哥，白幼薇！” “你们……等等我！” —— 夜色降至。 众人迈着轻缓的步伐，沿着绿化带，缓慢行走。 路灯散发出的昏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白幼薇垂着脑袋，古井无波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狭长的黑影。 突然，她撒开穆凡的手腕，小跑向前。 “薇薇，你去哪？”穆凡呼唤道。 啪嗒—— 白幼薇转过身。 茶褐色的眼眸，划过些许期待：“穆凡。” “我们……拍照片吧。” 拍照片？ 穆凡愣然。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 空荡荡马路上，没有任何往来车辆。 被路灯映照昏黄的开阔道路，确实适合拍照片。 穆凡并没有拒绝白幼薇的请求。 他从口袋掏出手机，径直向前：“嗯，行，拍几张吧。” 然而—— 就在穆凡迈步的刹那间，白幼薇原地蹦跶，挤出了奶凶奶凶的‘愤怒’谩骂：“穆凡……现在不要动！” “啊？”穆凡吓了一跳，立刻停止移动。 还没有落下去的左腿，也孤零零地悬在空中。 几息后，穆凡咽下一口唾液，悠悠询问：“呃……薇薇，你要做什么？” “要和你拍好看的照片。” 白幼薇的模糊回答，让穆凡有些费劲。 他不再说话，而是注视着白幼薇，耐心等待。 白幼薇垂着脑袋，认真地望着地面。 接着，踮起鞋尖，宛如做标记似的碾动。 小跑到穆凡的身边，将他悬在空中的腿拽下来后，又跑回了标记的点位。 白幼薇掏出手机，点击自拍模式。 将摄像头朝向自己。 并调整角度，让穆凡的身影，出现在背影中。 “咔嚓——” 伴随着微妙的声响。 时间，永远定格。 白幼薇捧着手机，认真地注视着照片。 几息后，她露出浅浅的笑容，重新回到穆凡的身边，兴奋地举起手机：“穆凡……看。” 穆凡低下头。 手机屏幕里，是白幼薇刚刚拍的照片。 自己站在白幼薇的身后。 虽然距离不同，但维度一样。 莫非……白幼薇想用错位拍照的方式，表达自己是她的后盾？ 但是很快，穆凡便摇摇头，将这个想法抛弃。 “不对不对……白幼薇从来都不会觉得，被保护是值得炫耀的资本。” “相反……她一直在寻找机会，想守护我。” 正当穆凡一头雾水之际。 白幼薇，开口了。 她探出白皙的小手，指了指照片底部：“穆凡，看！” 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穆凡看见了一条狭长的黑影。 那是被路灯映照，留下的痕迹。 穆凡的视线，随着黑影移动。 突然，他注意到，白幼薇站着的地方，刚好的黑影的尽头。 换句话来说：她踩住了自己的‘脑袋’。 “呃……薇薇，你想爬到我头上？”穆凡试探性地询问。 白幼薇的脑袋，宛如拨浪鼓似的，摇晃个不停，一本正经道：“只有待在有光的地方，才能看见影子。” “光消失后，影子也会消失。” “所以，薇薇就站在你的影子上。” “如果有一天，穆凡的身边的光消失了。” “薇薇就会变成穆凡的光。” “这样，你就能一直看见自己的影子。” “就算身边空无一人，也会有薇薇制造的影子陪着你。” “永远……都不会孤单。” 轰—— 宁静的言语，宛如裹满糖霜的糖果，拨开周围的冰冷水雾，源源不断地涌向穆凡的身躯。 穆凡打了个冷颤，浑身止不住的酥麻。 穆凡倒吸凉气，又惊又喜：“薇薇，你从哪学的这些情话？” 啪叽—— 白幼薇一头扎进穆凡的胸膛。 宛如温顺的橘猫，用脑袋蹭着穆凡的脖颈。 微微张口，用喉咙发出黏糊糊的软糯语调：“没人教……” “在穆凡身边待太久……” “自己慢慢就学会了……” 第163章 好想要 温馨的气息，在映照着一层水雾的路灯下，柔缓飘荡。 白幼薇脑袋上的小撮呆毛，晃动摇曳。 少女身体散发的白桃乌龙味，愈发强烈。 宁静、安神。 穆凡情不自禁收缩臂膀，将怀里的少女，搂得更紧了些。 胸膛贴合。 彼此感受对方炙热的心跳。 “穆凡。”白幼薇抬起茶褐色的眼眸。 或许是情投意合的缘故，那轮弥漫着水汽的瞳孔，逐渐迷离。 穆凡愣然：“呃……薇薇，你困了？” 白幼薇摇摇头，轻声呢喃：“穆凡……薇薇，还想要亲亲。” 还想要！？ 这丫头……要亲亲的次数，是不是太频繁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甜妹少女，每天黏自己，也就算了。 要是连自己也上瘾了，每天找白幼薇要亲亲。 她必然会求之不得。 那以后，自己岂不是每天都面色蜡黄、日渐消瘦？ 思索中，穆凡的视线，不经意间地停留在白幼薇的嘴唇上。 她的樱唇，小巧可爱，总是映照着些许粉嘟嘟的光晕。 不知是皮肤保养太好、还是水份很足的缘故。 两瓣小唇，像是涂抹一层晶莹剔透的唇釉。 宛如洁白的玉石，十分耀眼。 “穆凡。” “要亲亲。” “薇薇……好想要……” “(?????)” 软弱无力的微妙语调，宛若一只小木锤。 不偏不倚地敲向了穆凡的心窝。 抓挠感，愈发强烈。 软糯糯的甜妹，撒娇示爱，这谁忍得住啊！？ 穆凡红着脸颊，迅速将脑袋凑了过去。 毫不犹豫贴向了白幼薇淡薄的红唇。 “穆凡……薇薇……好喜欢……” “笨蛋，别说话，眼睛闭上。” “不要……薇薇要看着穆凡亲亲……” “……” 眼前的一幕，全部都被沈欣看在眼底。 她的脸上，洋溢着不屑与冷漠。 眼里的黑瞳，却变成了柠檬的形状。 沈欣抬起手腕轻轻挥动，侧过脸颊哼笑出声：“呵，不过如此。” 呼呼—— 晚风掠过。 绿化带里的植被，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穆凡松开白幼薇，呼着不匀的混乱气息。 与紧张的穆凡相比，白幼薇的状态要好出许多。 尽管脸颊两侧浮现出些许绯红，但通过平稳的气息与眼角洋溢的甜蜜笑容来看。 白幼薇似乎很满意这次的亲亲。 啪叽—— 白幼薇再次扎进穆凡的怀里。 微微抬起的茶褐色眼眸，流露出的期待，更加璀璨：“穆凡……薇薇还想要亲亲……” 穆凡当即傻眼：“我靠！？” “薇薇，你今天怎么回事？” “得注意节制啊。” 白幼薇摇晃脑袋，悠悠道：“薇薇不要节制……薇薇要穆凡……” 穆凡：“……” 望着像融化糖果般黏人的少女。 穆凡无奈地叹了口气。 啪叽—— 他轻轻按压白幼薇的脑袋，语重心长道：“笨蛋，今天的亲亲已经够多了。” “要注意劳逸结合。” “要不然……身体吃不消的。” 见白幼薇不再说‘露骨’的言语。 穆凡左看右看，顺势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哥哥，你干嘛？”沈欣诧异询问。 “呃……没事，我坐会儿。”穆凡尴尬回应。 “你累了？” “嗯啊。” 敷衍的回答，让沈欣觉得有些奇怪。 她捏着下巴，疑惑出声：“书上好像确实说过，亲亲是耗费体力的运动。” “接吻10分钟，相当于慢跑半小时。” “但是……不至于这么累吧？” “莫非……哥哥不行？” 沈欣喃喃自语。 移动着狐疑的眼神，在穆凡的身上，四处打量。 突然。 沈欣发现，穆凡已经将双手插进裤兜，假装看远处。 嗡嗡！ 沈欣的脑海中，瞬间划过一道电流。 嘴角划过的坏笑，越来越浓烈。 “我好像知道，哥哥为什么会突然坐下来，赖着不走了。” “诶嘿嘿嘿……” 沈欣扭过头，眼神多了些许玩味，轻唤道：“白幼薇……” 然而—— 话音未落。 穆凡急促的磁性嗓音，便迅速将话题打断：“沈欣，这么晚了，你不回家？” 沈欣摇摇头，直言道：“不想回，想去哥哥家住。” 穆凡的脸颊不禁抽搐了一下，果断拒绝：“我家没位置了。” 沈欣鼓着腮帮子，念念有词：“有的，上次那个小卧室就很好，打开窗户还能看见外面的湖泊。” 穆凡满嘴‘跑火车’：“小卧室被我放杂物了。” 见穆凡没有收留自己的想法。 沈欣当即撒泼耍无赖。 他攥着拳头，急乎乎地直跺脚：“哥哥哥哥，我一个人在家里太无聊了！” “没人陪我说话，没人陪我玩。” “而且信号还差。” “天黑了，我只能关灯睡觉。” “睡太早，眼睛会浮肿的！” 似乎是想证明早睡的危害，沈欣立刻凑近脑袋，用手指按压肿胀的眼袋：“哥哥你看，卧蚕越来越严重了。” 穆凡满脸黑线，纠正道：“卧蚕是天生的，和早睡晚睡没关系。” 沈欣摇晃着身躯，撒泼道：“哎呀……哥哥，你就带我回去嘛！” “一次，就一次！” “我保证，不会做任何调皮的事情！” 唰—— 沈欣突然抬起胳膊，指向天空：“我沈欣发誓，如果今晚去哥哥家，做出惹哥哥不开心的事情。” “我以后只能睁着眼睛睡觉！” “把自己给困死！” 穆凡：“……” 沈欣吵吵闹闹的性子，再加上时而蹦出幼稚的言语。 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可爱。 但只要经历过，只会觉得心累、无力。 穆凡蠕动着喉咙，正打算婉拒。 然而—— 当他看见沈欣黑眸里闪烁出的坚定时，又于心不忍。 只好选择妥协。 “行吧，小卧室再让你住一晚。” “但只准睡觉，不许胡闹。” 沈欣雀跃蹦跳：“耶！哥哥，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 15分钟后。 穆凡推开房门。 领着两名少女，回到了家。 啪嗒—— 穆凡按下了点灯开关。 明亮的白炽灯，顷刻间照耀卧室。 “薇薇，你口渴吗？”穆凡轻声询问。 白幼薇没有说话，而是眨巴着古井无波的眼眸，缓慢摇头。 “沈欣，那你呢，口渴吗？” “嗯，有点。” “行，我去倒。” 穆凡转身，走向厨房。 还没触碰到热水壶，沈欣的声音，再次响起：“哥哥，我想加冰块。” “我家没冷的，最差也是温水。” “那好吧。” 穆凡拿起玻璃杯，往里面倒着散发余温的水流。 “咚！” 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了房门关闭的声音。 穆凡愣然。 在客厅巡视一圈，没有发现白幼薇后。 穆凡瞬间反应过来：刚刚关门的噪音，是白幼薇发出来的。 穆凡紧皱的眉间，汇聚出阵阵阴云。 看向房门的眼神，也划过些许复杂。 “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 第164章 和穆凡一起死，就能在黄泉路上见面了 啪嗒—— 白幼薇轻声关上屋门。 迈着平缓的步伐，走向墙角。 蹲在了白色双肩包前。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翻找声。 白幼薇从书包的内怀，拿出一本巴掌大的黑色小册子。 “做过的事……要记下来……” 白幼薇轻声呢喃，坐在了书桌旁。 沙沙—— 哗哗—— 待纸张翻页时的微妙声，渐渐隐退。 白幼薇握住圆珠笔，认真书写。 “今天，薇薇又要到亲亲了。” “要了很多很多。” “穆凡，好像并不讨厌。” “穆凡会一直记住薇薇的味道吗？” 白幼薇将圆珠笔架在嘟起的嘴唇上，思索呢喃。 很快，再次书写。 “薇薇，已经记住穆凡的味道了。” “像太阳，很温暖。”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将笔尖移开。 她抬起茶褐色的眼眸，呆呆地望着柜台。 柜台上，摆放着两只用橡皮泥捏成的玩偶。 一个是穆凡，一个是白幼薇。 正互相依靠。 或许是最近天气回暖的缘故，空气中的湿度，弱化了许多。 橡皮泥长期得不到水雾的滋润，开裂程度愈发严重。 龟裂不断。 白幼薇站起身，探出白皙的手指。 然而—— 就在指尖触碰到橡皮泥的刹那间。 橡皮泥，发生断裂。 一块不规则的物体，笔直落下。 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纸页上。 迸溅出无数的细小碎泥。 “坏掉了……” 嘎吱—— 卧室门被推开。 穆凡端着一杯冲泡的橙汁，迎面而来：“薇薇，要喝饮料吗？” “我刚刚让高飞送来了果珍粉。” “睡前喝点甜饮，可以提高睡眠质量。” 白幼薇扭过头，委屈的水雾，在瞳孔里依稀蔓延：“穆凡……薇薇的头……坏掉了……” 穆凡心里一颤：“头坏掉了？磕到墙了吗？让我看看？” 穆凡迅速上前，将橙汁随意摆在桌子上，查看白幼薇的脑袋。 见并没有明显的伤势，这才放松紧绷的神经，长舒一口气。 “薇薇，没事的。”穆凡安慰。 正当穆凡想要重新拿起橙汁时。 突然发现了书桌上的异样。 白幼薇用来记录生活的《恋爱笔记》上，有一堆泥块。 尽管碎得体无完肤，但通过印在泥块上的五官，穆凡还是能够判断出，这是前些日子，白幼薇捏的橡皮泥。 哗啦—— 穆凡展开双臂，将白幼薇搂入怀里，轻声安慰：“薇薇，橡皮泥里的水份容易蒸发，所以才会干裂。” “过些天，我们用树脂重新复刻一个。” “石膏娃娃也可以，最近市面上貌似挺流行。” 见白幼薇仍然是闷闷不乐的伤心模样。 穆凡的心里，也荡漾出阵阵复杂。 橡皮泥玩偶，是白幼薇花了很长时间，精心准备的。 突然在自己眼前损坏，难免会陷入悲伤。 穆凡心里明白：就算自己说出一大堆安慰的言语，也并不能让白幼薇释怀。 干脆，破罐子破摔。 唰—— 穆凡抬起手，揪住摆放在柜台上的另一只玩偶。 将它拿到碎块的上空。 接着，用力一捏。 失去水份的橡皮泥，瞬间四分五裂。 白幼薇心里咯噔了一下：“穆凡……？” 穆凡拍掉手心里的粉末状尘埃，轻揉白幼薇的脑袋，嘴角扬起几分浅笑：“薇薇，你的头掉了，我的身体也碎掉了。” “但我们的‘玩偶’，可以葬在一起。” “这就叫做：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短暂的停顿，穆凡挑挑眉，神秘兮兮道：“这样的话，就算去了阴曹地府，也能在黄泉路上见面喔。”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什么是黄泉路？” 穆凡耐心解释道：“在我们的文化里，人们潜意识觉得，人在死亡后，就要去阴曹地府。” “而，经过的那条路，就叫黄泉路。” “黄泉路上，有一座奈何桥。” “那里有个熬汤老婆婆，叫孟婆，会给每个人发一碗‘孟婆汤’。” 从头到尾，白幼薇都眨巴着眼睛，认真地聆听穆凡说的‘小故事’。 虽然她不明白，穆凡为什么要通过碎掉的橡皮泥，描述阴曹地府。 但是，白幼薇却把重点，听了进去。 “和穆凡一起死……就能在黄泉路上见面……” 白幼薇蠕动着嘴唇，轻声呢喃。 见白幼薇听得认真，穆凡忍不住开起了玩笑：“据说，孟婆汤味道很鲜美，堪比山珍海味，让人流连忘返。” “不过，喝过孟婆汤的人，容易健忘。” “包括它的味道，也忘记了。” 白幼薇身躯一颤。 她下意识地搂住穆凡，将脸蛋贴向他的胸膛。 混杂着慌张的眼神中，弥漫出几分伤感；“薇薇……也容易健忘……” 穆凡浅笑安慰：“笨蛋，那不一样。” “孟婆汤喝完，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说得‘健忘’，只是作业题记得不牢固。” “换句话说，需要多看、多练、多写。” “要是人人都能做到过目不忘，那世界上就没有‘学渣’这个词了。” 稍作停顿，穆凡继续补充道：“不过薇薇，你可不是学渣。” “你的学习能力，比我要强多了。” 说话的间隙，穆凡已经端起橙汁递了过去：“薇薇，趁热喝。” 白幼薇乖巧点头。 她接过橙汁，用嘴唇含着杯壁，小心翼翼地吮吸。 “呼啊——” 果汁喝完大半，白幼薇长舒一口气，弯成月牙的眼角溢出了幸福的微笑：“穆凡……好甜。” 穆凡纠正道：“笨蛋，是橙汁甜。” 白幼薇想了想，将二者融合：“橙汁甜……穆凡也甜。” 穆凡浅笑：“傻孩子，以后想喝，就告诉我。” “现在，我们已经有杂货铺了。” “只要发个消息，高飞就会把零食饮料送过来。” “嗯。”白幼薇用鼻音发出糯糯的轻声。 将剩下的半杯橙汁，递到穆凡的嘴边，邀请道：“小凡凡，你也喝。” “什么小凡凡啊，从哪学的？” “沈欣教的，她说这是爱称。穆凡，你也叫我小薇薇。” “……” 充满温馨气息的治愈谈话，依稀起伏。 然而—— 谁也不知道，卧室对面的小房间。 有个少女，正俯着身体，轻趴在窗台边，静静地注视着远处的湖泊。 “曾经救过我的警察。” “他……会出现吗？” 第165章 早安，我的男孩 翌日，清晨。 穆凡与白幼薇顶着鸡窝状的头发，拧开了卧室门。 嘎吱—— 对门的小房间，也推开了木门。 沈欣的模样，顷刻间呈现。 三人尴尬对视。 “啊啊啊啊啊！” 沈欣爆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双眼，另一只手用力地划动空气：“对不起！对不起！” “哥哥，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千万不要觉得，我是故意站在门后面，听见开门动静，制造尴尬邂逅的！” “哈！？”穆凡满头问号。 他眯着眼睛，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不停。 这家伙……究竟在说什么啊？ 由于刚睡醒的缘故，穆凡思维有些不清醒。 再加上清晨的天气掺杂着些许凉意，他不想傻站在客厅。 于是，便率先开口，打破局面：“呃，沈欣，你要先用浴室吗？” 沈欣一个后撤步，退回房间：“不用，你和白幼薇先用吧，我等一会儿就行！” 穆凡挠挠头。 虽然十分不理解，但还是拽着白幼薇的胳膊，与她一起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传来了流水的声音。 与此同时，沈欣坐在床边。 头顶盘旋着无数的黑色线段。 “不对……” “我刚刚……为什么要费劲解释啊？” “明明最想看到的，就是哥哥抱着白幼薇出房间的样子……” 呼呼—— 冷风呼啸。 沈欣眉间的阴云，越聚越多。 她垂头丧气地蹲在墙角，用一根手指，在地板上画着圆圈，轻声呢喃：“果然……我是有色心没色胆的人……” “我最大的底线……只是亲眼目睹哥哥与白幼薇接吻的程度吗？” “我还想着以后……能够站在他们的床边……” 沈欣突然摇晃脑袋，逐渐抓狂：“啊啊啊啊啊！” “这步棋，我走错了！” “刚刚就不应该自乱阵脚！” “应该让哥哥立刻给白幼薇早安吻的！” “我……我果然是最差劲的军师！” “……” 此时，穆凡正与白幼薇站在洗手池旁边，刷着牙。 虽然沈欣尖锐的声音，被木门抵消了不少。 但穆凡仍然能听见沈欣说一些‘床，吻，脚’之类的字符。 穆凡脸色一黑，不禁打了个冷颤，无语道：“这家伙……又要折腾什么幺蛾子？” “穆凡。”熟悉的温柔语调，悠悠响起。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突然踮起脚尖，迅速将嘴唇贴向穆凡的脸颊。 由于用力过猛的缘故，穆凡脸颊的肌肤，也往下凹陷了几分。 吧唧—— 白幼薇松开嘴。 穆凡的脸上，留下一个沾满牙膏沫的吻痕。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穆凡不知所措。 不等他开口说话。 白幼薇已经扬起勾勒着笑容的嘴角，黏糊糊的软糯语调包裹着清新的甜蜜芬芳：“早安，我的男孩。” 轰—— 穆凡的记忆，瞬间回到了在沈欣家过夜的时候。 自己也曾用‘我的女孩’称呼过白幼薇。 这丫头……学得真快啊。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红着脸回应：“早安……小薇薇。” …… 20分钟后。 众人围着餐桌而坐。 桌子上，有三碗荠菜肉馅的水饺，以及三杯用果珍粉冲泡的橙汁。 “穆凡，这个饺子，好像耳朵。” 白幼薇夹起一个饺子，认真打量。 穆凡咀嚼水饺，认真科普道：“这就得追溯到1800年的民间故事了。” “古时候，百姓的温饱很难得到解决。” “即便是遇到大雪皑皑的凛冬，也没有厚实的棉衣保暖。” “很多百姓的耳朵，都被冻伤了。” “有个叫张仲景的人，就往食材里面加入生姜、菜团和肉食，制作了像耳朵一样的‘娇耳’，免费发给百姓食用，让他们暖身子。” “后来，‘娇耳’慢慢的被后人称为饺子。” 白幼薇很喜欢听穆凡科普典故。 她听得十分认真。 待穆凡故事讲完，白幼薇夹起一个饺子，递给穆凡的嘴边，认真道：“穆凡，你也吃，能暖身子。” 穆凡毫不介意。 啊呜一口，将饺子含进嘴里。 咀嚼的同时，穆凡也夹起一个饺子，塞进白幼薇的嘴里：“薇薇，你也吃。” 两人互相投喂的方式，充满爱意。 从头到尾，沈欣都坐在餐桌的对面。 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饺子，一言不发。 然而—— 弥漫在空气中的宠溺氛围，却压得沈欣喘不过气。 啪嗒！ 她突然将筷子架在汤碗上，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哥哥，你欺负人！” 穆凡满头问号：“我怎么了？” 沈欣抬起两颗柠檬形状的瞳孔，酸溜溜道：“你……你喂白幼薇吃饺子，却不关心你的好妹妹！” 穆凡百口难辩：“我总不能喂你也吃一个吧？” “我……你……” 沈欣想要继续争辩。 然而—— 却找不到合理的说辞。 情侣互相投喂，是很正常的事。 哥哥喂妹妹，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可是……可是最近哥哥和白幼薇的互动，简直太频繁了！ 频繁到从一开始的兴奋惊喜，到干呕想吐！ “啊啊啊啊……好矛盾啊！” “一会儿想看秀恩爱，一会儿又不想看！” “我到底需要什么啊！？” （沈欣） “我要精神崩溃啦！” （沈欣欣） “啊？谁叫我？” 沈欣松开抱着脑袋的双手，顺势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用筷子夹住了一个饺子，缓缓递了过来：“给，暖暖身子。” 沈欣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骤然间蔓延全身。 她啊呜一口，咬掉白幼薇的饺子，冰冷的身躯逐渐回暖：“呜呜呜，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白幼薇，我们是天下第一好。” 数分钟后。 众人吃完了早餐。 白幼薇端着汤碗，丢进了厨房的水池。 紧接着，拿起了洗洁剂。 意识到白幼薇想洗碗，穆凡立刻起身，制止道：“薇薇，放那里就好。” “时间不早了，我得送你们去上学。” “回来的时候，我自己洗就好了。”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幽：“不要……” “我要帮穆凡……分担家务……” 穆凡的心，荡漾出些许暖意。 这丫头……真体贴啊。 不过，想归想，穆凡还是站起身，走向了白幼薇。 滴滴滴—— 就在这时，匆促的电话铃声，顿时响起。 穆凡愣然，掏出手机看向屏幕。 高飞的名字，极为显眼。 穆凡不假思索地划开通话，疑惑道：“怎么了？” 尽管高飞没有立刻说话。 但穆凡仍然听见那头传来的嘈杂声。 “高飞？”穆凡微微蹙眉。 几息后，穆凡急促的声音，顿时响起：“喂？喂？穆哥！” “外面来了一群人。” “说是……什么歌迷粉丝，要来找白幼薇！” 第166章 我家哥哥，他怎么你了！？ “歌迷粉丝？”穆凡诧异不已。 高飞望着杂货铺旁聚集的人群，迅速走到墙角，捂着手机小声道：“穆哥，你先别带白幼薇出来，外面的粉丝，太多了！” 哒哒—— 脚步声，逐渐逼近。 高飞心里一颤，迅速转过身。 见几个男生快步走来，高飞立刻将握着手机的胳膊，藏在身后。 “老板，白幼薇是住在这个小区吗？” 高飞连连摇头：“不知道啊。” 哗啦—— 粉丝们掏出手机，当着高飞的面，点开了网络流传的爆火视频。 视频的画面，是海滩的篝火晚会。 被称为‘死亡摇滚’的乐队团，染着不同颜色的飘逸头发，身穿倒刺皮裤，脸上涂满了黑色胭脂。 吼出的烟嗓，正在带动现场的气氛。 而，在乐队里。 高飞也看到了白幼薇与沈欣的身影。 虽然她们并没有穿重金属风格的朋克服装。 但是脸上也画着暗黑妆容，握着麦克风，疯狂摇头甩头发的样子，丝毫不逊色于主唱。 高飞看得头皮发麻。 前几天，穆哥说有事要出门。 敢情搞了半天，是带白幼薇和沈欣去参加演唱会？ 他这是……想把白幼薇培养成街头歌星？ 正当高飞一头雾水时，粉丝们继续发话了。 他们指着视频中，摇头甩头发的白幼薇，兴奋道：“我们是‘死亡摇滚’的粉丝，支持乐队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 “五年来，‘死亡摇滚’每月都会去不同的城市，举办街头演唱，门票永远都是九块九。” “演出结束，就会带头募捐，参加各种公益活动。” “但从来都没有火过，粉丝数量只有几万人。” “前几天的‘篝火晚会’，有歌迷拍视频宣传。” “结果，这个摇头甩头发的女生火了！” “‘死亡摇滚’乐队，也活起来了！” “以前做过的公益活动，也都被翻了出来！” “短短几天的时间，粉丝数量就破了20万！” “我们找白幼薇，是来感谢她的！” 听完事情的缘由，高飞似懂非懂点点头。 但他依旧没有出卖穆凡，而是坚守底线道：“喔……但我也不认识白幼薇啊。” “话说，你们这么多人守在小区门口，饿不饿，渴不渴啊？” “我这有面包，有矿泉水。” “要是想吃热乎的，也有泡面。” “买泡面，免费提供开水。” “保证价格实惠。” “……” 与此同时。 白幼薇已经收拾完书包。 在拉链掩合的瞬间。 穆凡顺手将一瓶口香糖塞了进去：“薇薇，上课的时候别开小差。” “如果想睡觉，就嚼嚼口香糖。” “薄荷味的，可以提神醒脑。” 话音未落。 闪光灯的刺眼白光，骤然间映照。 伴随着微妙的‘咔嚓’声响。 一张合照，保留在白幼薇的相册中。 趁白幼薇观赏的空隙，穆凡也凑近脑袋。 没有整理仪表、没有摆出拍照的手势。 毫无防备的‘突袭’，虽然很真实，但是却把自己拍的很丑。 穆凡满脸汗颜：“呃……薇薇，我们再照一张吧。” 咔嚓—— ‘毫无准备’的照片，再次保存相册。 穆凡傻眼了：“笨蛋，我的意思是说，把丑照删掉，我们重新拍新的。” 自始至终，白幼薇的视线，都汇聚在手机屏幕上。 她注视着照片中的穆凡，古井无波的茶褐色瞳孔，划出些许黯淡：“不要删……” “薇薇……喜欢穆凡的样子……” “开心的样子……难过的样子……” “统统都要有……” 啪叽—— 白幼薇调转方向，身体微微前倾，伏向穆凡的胸膛。 微妙的呢喃声，悠悠响起：“声音，味道。” “每一分，每一秒。” “薇薇……想要记住穆凡的一切。” 突如其来的情话，撩得穆凡心窝酥麻。 他下意识地搂住白幼薇的身躯，凑近脑袋，吻向她的额头。 弥漫着温馨的眼眸中，充斥着浓郁的宠溺：“笨蛋，还要记住亲亲。” 呼呼—— 掺杂着凉意的清风，涌入窗户的缝隙。 贴着白幼薇的肌肤掠过。 白幼薇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被穆凡亲吻的额头，划过嗖嗖凉意。 她微微抬眸，双掌俯在穆凡的胸前。 踮起脚尖。 “唔——嘛——” 晶莹剔透的红唇，宛如蜻蜓点水般，在穆凡的脸颊处留下一丝痕迹。 “穆凡，你也要记住薇薇的亲亲。” “嘿嘿……” —— “哥！” “哥哥！” “鸽鸽鸽鸽……鸽鸽哒！” 客厅的骚乱声，愈发强烈。 伴随着逼近的脚步声，卧室门被推开。 沈欣站在门框旁，急促地喘着粗气：“哥哥，丧尸出笼，世界末日来了！” “他们手里都拎着牛奶、零食大礼包。” “应该是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荒野求生！” 丧失出笼？ 世界末日？ 荒野求生？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穆凡满脸无奈，也猜出沈欣想要表达什么。 估计是想说，小区的歌迷粉丝越聚越多。 并且正在朝这边过来。 虽然，‘死亡摇滚’乐队的粉丝，比较疯狂。 但是，还不至于到反感的地步。 毕竟，白幼薇并不是乐队成员。 再者，从沈欣描述的‘拎着牛奶零食’的行为来看。 十有八九，是为感谢而来的。 哗啦—— 穆凡拿起双肩书包，套在白幼薇的肩上。 紧接着，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朝外走去：“薇薇，该去学校了。” “沈欣，你也跟上！” …… 几息后，众人走出单元楼。 远远地，就看见小区大门旁，站着一群人。 其中几个人，正与附近的居民交谈些什么。 “我看到了！” “他们在那！” 人群中，有个眼尖的女生喊了一句。 歌迷粉丝们，立刻转移视线。 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以及各种热烈的欢呼，狂奔而来。 由于热情高涨的缘故，他们的步伐，也发生共振反应。 震耳欲聋！ 地动山摇！ 沈欣吓得脸色惨白，哇哇大叫。 她急得又蹦又跳，想要把白幼薇与穆凡重新拽回单元楼。 但尝试几下，发现拉不动后。 沈欣突然窜上前，鼓足勇气震慑呵斥：“呔！！！” “大胆小儿！” “竟然敢冲撞我家哥哥！” “我家哥哥，他怎么你了！？” 第167章 属于你的小星星 石破天惊！ 宛如气吞山河之势。 然而—— 沈欣的威慑力，丝毫不起作用。 黑压压的人群，越来越近。 “啊啊啊啊……” “哥哥，你到底惹谁了啊！？” 沈欣抱着脑袋，情绪崩溃。 但仅仅只是发了几句牢骚，便将穆凡与白幼薇轻轻推开，并护在身后：“哥哥，你们快走，这里我顶着！” 谈话的间隙。 人群已经近在咫尺。 沈欣立刻举起胳膊，宛如大风车似的，转个不停：“快走开！快走开！” “有被冰淇淋神灵赋予大祭司称号的沈欣镇守关隘！” “你们休想把哥哥，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抢走！” 呼呼呼—— 沈欣双臂转动的频率，非常快。 依稀间，甚至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罡风。 尤其是沈欣紧闭双眼、无差别攻击的模样。 十分恐怖。 要是不小心被‘大风车’扇到一巴掌。 轻则肿好几天，重则当场鼓大包。 “不许靠近！” “快点走开！” “我跟你们拼了！” 沈欣的嚷嚷声，始终都没有停止。 人群也在距离她几步之遥时，停下了。 数十道目光，复杂地望着白幼薇。 面色焦急。 几息后，人群传来了哀求的声音：“白姐，我们没有恶意，可以先把保安撤下来吗？” 声音不大。 但结结实实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沈欣愣然，不可思议的睁开眼睛。 挥动双臂的动作，也缓慢停止。 “白姐？保安？”沈欣疑惑转过头。 白幼薇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轻轻歪了一下脑袋，茶褐色的眼眸，呆萌眨动。 啪叽—— 穆凡按压一下白幼薇的脑袋，迈步迎上前，率先打破尴尬的局面：“薇薇还要去学校，最好别长时间逗留。” 为首的几个歌迷粉丝，身躯一颤。 虽然他们不清楚，白幼薇身边的男人是谁。 但是，通过‘薇薇’的亲密称呼。 他们能判断出：这个男人，与白幼薇的关系，不一般。 通常情况下，普通人遇见追求偶像的狂热粉丝，都会抱着嗤之以鼻的厌恶态度。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生气。 相反，却用‘不能长时间逗留’的言语，隐晦表达内心的匆促。 换句话来说：他给了歌迷粉丝们与白幼薇的谈话时间。 虽然不多，但送礼感谢，完全足够了！ 为首的男粉丝，并没有浪费时间。 他提着牛奶与零食礼包，向前跨出一步，表明来意：“白姐，我们是‘死亡摇滚’乐队的粉丝。” “你在海滩篝火晚会的视频，被人拍下来，现在爆火。” “网友都在说，你是发明‘摇头晃脑’舞的创始人。” 男粉丝越说越激动，模仿摇头甩头发的动作，笑谈道：“白姐，你火了，‘死亡摇滚’乐队也跟着火了。” “五年，整整五年！” “我们所有的歌迷粉丝，终于见证了‘死亡摇滚’乐队的成长。” “白姐，今天我们过来，特意感谢！” 语落，男粉丝朝人群投了个眼神。 数名握着花束、捧着花环的女生，径直朝白幼薇走去。 不一会儿，白幼薇的脑袋上，套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簇。 就连怀里，也被塞满了用玫瑰花攒成的花束。 用精美彩纸包裹的玫瑰花，十分鲜艳。 依稀间，甚至能够察觉到些许花粉。 在晶莹露珠的点缀下，分外妖娆。 白幼薇从来都没有见过，盛开的玫瑰。 她看得痴迷。 茶褐色的瞳孔，映照出一层微薄的柔光。 “穆凡……好像没有收到花。” 白幼薇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穆凡的身体。 他穿着清爽的白衬衫。 上扬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微微的浅笑。 窣窣—— 白幼薇将玫瑰花束，递了过去，清幽呢喃：“穆凡……你没收到花。” “薇薇……把花送给你。” 穆凡暖心一笑。 他轻轻推搡花束，将玫瑰贴向白幼薇的胸膛，轻语道：“笨蛋，这是粉丝们送给你的。” 白幼薇的脑袋，宛如拨浪鼓似的摇晃不停：“薇薇的……就是穆凡的……” 眼前的一幕，被众人看在眼底。 粉丝们瞪大眼睛，嘴巴也震惊成了‘o’字形状。 起初，他们还以为，穆凡是白幼薇的哥哥。 直到现在，粉丝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穆凡与白幼薇，是情侣关系。 粉丝甲：“啊啊啊啊啊啊！” 粉丝乙：“太甜了，太甜了，我也好想被一米八的男神宠！” 粉丝丙：“我感觉白幼薇和穆凡，现在成立乐队组合，绝对能趁着热度爆火南北！” 粉丝丁：“如果他们愿意加入‘死亡摇滚’乐队，就更好了，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能有多疯狂！”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骚乱声，越来越大。 小区的居民，也纷纷站在楼道处，朝这边张望。 意识到即将添堵道路。 为首的男粉丝，急忙将牛奶和零食礼包放到白幼薇脚边，恭恭敬敬道：“白姐，小区杂货铺的老板，说住在这里的居民，都爱喝牛奶。” “我们就众筹了，买了几箱，希望你能喜欢。”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你去学校了。” “白姐再见！” 语落，男粉丝领着众人，转身离开。 数分钟后，小区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啪叽—— 穆凡探出手，轻轻地按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打趣道：“薇薇，做大明星的感觉，怎么样？” 白幼薇摇摇头，慵懒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宁静：“不怎么样。” “薇薇……不想做大明星。” “薇薇……想做属于穆凡的小星星。” 稍作停顿，白幼薇抬起茶褐色的眼眸，认真呢喃：“发光的，一个就够了。” —— 半小时后，穆凡将白幼薇与沈欣，送回学校。 随后，又重新回到小区，直奔杂货铺而去。 跨进杂货铺，穆凡一眼便看到了高飞。 不过，他并没有像以往那般，躺在靠椅上玩手机。 而是坐在凳子上，捣鼓什么东西。 全神贯注的模样，几乎到了忘我境界。 穆凡蹑手蹑脚靠近，冷不丁地拍向他的肩膀：“高飞，干什么呢？” “哇靠！”高飞打了个激灵，脸色瞬间惨白。 手中的物体，也滑向了地面。 穆凡下意识地低下头。 类似‘猪蹄’形状的折纸，顿时映入眼帘。 “呃……这是‘东南西北’？”穆凡满头问号。 高飞捡起折纸，嘴角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没错。” “穆哥，我想好了。” “我决定用这个玩具，俘获杨婉婷的芳心！” “趁她今晚喝醉酒，必拿下！” 第168章 妇女 “你要趁她喝醉酒，对她犯罪？”穆凡匪夷所思。 高飞连忙摇头，挥手解释：“穆哥，我哪敢做犯法的事啊？” “我指得是，趁杨婉婷喝醉，给她关心和关爱。” “让她明白，自己的身后，永远都有个呵护她的男人。” 唰—— 高飞提起精神，滔滔不绝道：“穆哥，你想啊。” “身在异乡，最害怕的事是什么？” “那肯定是害怕受到职场欺凌、找不到任何人谈吐心声啊！” “心理学提到过，就算是承受能力再强大的人，也无法直面孤独。” “所以，我想成为帮助杨婉婷走出孤独的那个男人！” 短暂的停顿，高飞握住折纸，高举空中。 仿佛托住的，是一道神圣的精光。 穆凡：“……” 穆凡已无心吐槽。 他默默叹息，从货架上拿起薯片，拆开了包装。 “咔嚓——” 穆凡咀嚼脆口的薯片，闲聊道：“高飞，你有什么特别想完成的心愿吗？” 此时，高飞将四只手指，插进了‘东南西北’的猪蹄状折纸，前后拨动：“追到杨婉婷，泡她。” 穆凡咂嘴，朝高飞的屁股鞭了一脚：“严肃点！” 高飞揉着疼痛的屁股，欲哭无泪：“穆哥，我就是认真的啊。” “老妈总说，男人的大事，就是结婚。” “结婚，就得找好老婆，孝顺、有爱心、三观正，不吵架。” “我现在都24岁了，再不谈恋爱，以后只能相亲了。” “我不想凑合过日子，我想找个喜欢的女人，从恋爱开始，然后结婚。” 穆凡蠕动着喉咙，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仔细想想，高飞说的话，确实没法反驳。 人终究会生老病死。 结婚，就是对生命的延续。 把它列为‘终身大事’，并没有错。 “结婚……吗？” 穆凡嚼着薯片，平静地眼神，仰望蔚蓝色的苍穹。 风和日丽，白云飘飘。 穆凡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白幼薇穿着凤冠霞帔，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白幼薇……穿上婚纱的样子，应该很好看吧。”穆凡轻吟呢喃。 高飞白了穆凡一眼，继续捣鼓折纸：“可不咋滴，听沈欣说，你每天都和白幼薇亲亲抱抱举高高。” “穆哥，你就属于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闷骚男。” “自己找到真爱了，就不管我了。” 穆凡满脸惊讶；“谈恋爱的事，我怎么管你？凭空给你变个女朋友出来？” 高飞撇撇嘴，委屈道：“你做我的僚机，在杨婉婷面前，帮我说好话不就行了吗？” 穆凡摆摆手，当即拒绝：“做不了，其实我跟她也不是很熟。” 高飞不死心，接着哀求：“穆哥，你多登门走动，一回生，二回就熟了。” 穆凡继续摆手：“性格不合，熟不了。” 见状，高飞只好微微叹息，继续捣鼓手里的折纸。 哒哒—— 脚步声，顿时响起。 穆凡与高飞，不约而同的抬起头。 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站在门槛旁，小心翼翼地观望。 普通的布衣上，裹着一件肥大的外套。 或许是从事重活的缘故，黑色的外套上，吸附着颗粒状的尘埃。 穆凡的视线，缓缓移到了妇女的脸上。 她面色蜡黄，干裂的嘴唇没有任何血色。 映照着些许水雾的眼眸，始终都不敢与人对视。 卑微的模样，宛如一只在喧闹城市中，东躲西藏的蝼蚁。 看起来……她似乎饿好几天了。 哗哗—— 穆凡站起身，从货架上拿出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阿姨，有什么事，先喝口水吧。” 突如其来的‘馈赠’，让妇女有些受宠若惊。 她咽下一口唾液，还是将布满老茧的手伸了出去。 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痛饮。 很快，一瓶水见底。 “呼——” 妇女长舒一口气，眼里满是感激：“小伙子，谢谢你啊。” 穆凡摆摆手，毫不在意道：“搭把手的事儿。” “阿姨，我这还有面包。” “紫米夹心的，你尝尝。” 望着穆凡递过来的包装袋，妇女再次咽下一口唾液。 她很想夺过面包，大快朵颐。 但内心始终都过意不去。 “小伙子……我身上没钱了……” 穆凡浅笑，他指了指高飞，用玩笑活跃尴尬的气氛：“阿姨，那个小胖子也没钱，还不是照样蹭吃蹭喝？” 莫名其妙的躺枪，高飞欲哭无泪：“我靠！” “穆哥……我每天都在守店，你还骂我？” “再说了，我哪里胖了？” “我只是没有腹肌！” 互怼的闲聊，格外欢快。 妇女也放下了心理负担。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面包，感激道：“小伙子，真是谢谢你啊。” 穆凡没有继续接话。 她认真打量着眼前的妇女。 朴实的模样，夹着方言的口音。 并不像是小镇的人。 估计……生活遇到困难了吧。 妇女小口吃着面包。 或许是长期处于压抑的生存环境，就连动作都是小心翼翼。 胆怯的眼神，时而窥视四周。 谁也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呃……阿姨，需要我帮你找警察吗？”穆凡开口询问。 妇女立刻摇晃脑袋，婉拒道：“不……不用了。” “我自己的事，自己做就好。” “不想麻烦别人。” 妇女将剩下的半块面包，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告别道：“小伙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望着妇女越走越远的身影，穆凡的心里，荡漾着五味杂陈。 不单单是同情妇女的遭遇。 更是因为，穆凡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如果妈妈还在，应该也会把食物送给需要的人吧？” 穆凡深呼吸。 将堆积在肺里的浊气，全部吐出。 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穆哥！” “穆哥！！” “穆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高飞兴奋的声音。 穆凡下意识的扭过头。 此时，高飞已经站起身。 宛如一只猴子，又蹦又跳，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欢快。 穆凡傻眼了：“你彩票中奖了？” 高飞奔到穆凡的身前，将手机屏幕凑了过去，仰天狂笑：“简直比彩票中奖还要牛啊！” “穆哥，杨婉婷终于回我消息了！” “她还跟我说了晚安！” 穆凡脑瓜子嗡嗡作响。 大白天的，说晚安干什么？ 他疑惑地将脑袋凑向屏幕。 对话框上，正显示杨婉婷的头像。 以及一行小字。 杨婉婷：“高飞，每天都是99+的消息，你烦不烦？” 杨婉婷：“我早晚安排人弄死你！” 第169章 这也是学习中的一环吗？ “高飞，在我认识的这么多人里，你是唯一让我对你刮目相看的。” “这样的乐观心态，我认可了。” “我穆凡，愿意称你为最强。” —— 虽然已过清晨。 但上午的空气，还不至于到浑浊的地步。 白幼薇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呆呆地望着窗外。 浅绿色的常青树，在微风的涌动中，摇曳着茂密的枝叶。 微弱的光束，透过树叶的缝隙，在白幼薇的茶褐色眼眸里，映照出一层隐约斑驳。 “白幼薇。”讲台传来了讲师的轻唤。 白幼薇毫无反应。 讲师微微蹙眉，嗓音提高几个分贝：“白幼薇？” 白幼薇脑袋上的呆毛，晃动了一下。 趴在呆毛上的小青蛙，也鼓着腮帮子，发出了微弱的音符：“咕——呱——” 讲师皱眉呵斥，敲黑板道：“白幼薇！” “这是x轴，这是y轴。” “我在这里放了个p。” “这道题，你讲解一下解题步骤。” 白幼薇站起身，古井无波的眼眸，宁静地注视着黑板。 数学题很简单，她会做。 但是，白幼薇却感觉身体没有力气，不愿意开口说话。 讲师撇嘴，握着课本走到白幼薇的身边，批评教育：“这道题，我上周已经讲过很多遍了。” “今天只是把数值替换了一下，就不会做了吗？” “再过几天，就要月考了。” “你们大部分都是高考失败，想重新再战，所以来教育机构参加成人高考的学生。” “体验过落榜的滋味，应该要拿出更多的努力和决心才对！” “上课发呆走神，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对父母的愧疚感吗？” ‘父母’二字，宛如无形的烙印，不偏不倚地贴向白幼薇的胸膛。 白幼薇垂下眼眸，语气弥漫着浓郁的悲伤：“没有父母……只有穆凡……” 讲师身躯一颤。 她猛地想起。 几天前，办公室的同事们曾讨论过。 说最近开设的‘进步班’，有个女生，情况比较特殊。 不爱说话，没有朋友，常常发呆。 莫非……她们指得是白幼薇？ 哎呀……临近月考，我这几天都在忙着备课复习。 教的班级太多，把白幼薇的私事给忘记了！ 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戳白幼薇的伤心事。 我……我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要是她想不开……做出了可怕的举动。 岂不是…… 讲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内疚感，源源不断聚集全身。 宛如一个犯错的孩子，惊慌失措。 “那个……白幼薇同学，我不是故意这么说你的。” “我只是……想让你多听课，把知识点记住。” 白幼薇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她摇摇头，平淡道：“没关系，我会认真听课的。” 然而—— 白幼薇越冷静。 讲师的心里，就越慌张不安。 生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讲师蠕动着喉咙，想要继续安慰。 但看见白幼薇蕴含柔光的茶褐色眼眸时。 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 清澈、纯洁。 没有掺杂半分浑浊砂砾。 “白幼薇……我……”讲师支支吾吾。 突然，她从兜里掏出手机，夺门而出：“同学们，等我几分钟！” 走出教室后，讲师心里的压迫感，逐渐松懈。 她滑动手机，点开了通讯录里的号码：“喂，是石老师吗？” “我想问一下，你有白幼薇监护人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没有，白幼薇没犯错。” “我感觉她状态不是很好。” “不了不了，我来处理就行。” “叫穆凡吗？那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好，谢谢石老师。” “……” 时间，分秒流逝。 白幼薇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捧着散发着热气的玻璃杯。 呆呆地望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 哗啦—— 讲师拉开抽屉，翻出一支谷物棒，递到白幼薇的面前：“白幼薇，尝尝这个，我平时挺喜欢吃。” 白幼薇探出手指，轻轻握住了谷物棒。 包装上，画着用麦片、坚果压制而成的长条零食。 尤其是镶嵌的蔓越莓果干，勾起了白幼薇的食欲。 白幼薇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脑海里，也浮现出穆凡吃谷物棒的模样。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划过一丝甜甜的笑意：“穆凡肯定会喜欢的。” “谢谢老师(?′w`?)” 见白幼薇笑了，讲师复杂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她欣慰点头，继续说道：“我已经给穆凡打过电话了，他待会儿就能到。” 咚咚咚—— 走廊外，传来了敲门声。 伴随着房门被推开的微妙声响，穆凡的模样，顿时映入眼帘。 穆凡向讲师点头致意，径直朝白幼薇走去：“薇薇，发生什么事了？” 哗啦—— 白幼薇噌的站起身，搂住穆凡的身躯，将身体趴向他的胸膛：“穆凡……我好想你……” 穆凡揉着白幼薇的脑袋，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笑：“笨蛋，我不是已经来了吗？” 白幼薇轻闭双眼，用脸颊蹭着穆凡的胸膛。 几息后，她从口袋里将谷物棒掏出，洋溢着光晕的眼眸掺杂着些许期待：“穆凡，给。” “老师说，这是谷物棒，很好吃。” “好吃的东西……要给穆凡留着。” 有那么一瞬间。 穆凡感觉自己像父亲。 白幼薇，则是跑过来喂食的女儿。 穆凡浅笑，正准备拆开谷物棒，将它塞进白幼薇的嘴里。 蓦然间，他发觉一丝不对劲。 好端端的，老师为什么要给白幼薇零食？ 穆凡扭过头，看向讲师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白幼薇闯祸了？” 讲师急忙摆手：“没没没……是我闯祸了！” 穆凡一脸懵逼：“啊？” 由于紧张过度，讲师思绪也变得混乱。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随即抱起课桌上的教材，直奔屋外而去：“我……我先去上课啦！” “穆凡……你带白幼薇玩一会儿。” “哄她开心就好。” “哦对了……尽量待在学校，别出校门，不然我要担责任！” 砰—— 咚—— 随着关门发出的声响。 偌大的办公室，仅剩下穆凡与白幼薇两人。 穆凡环顾一圈四周，最后将视线移向紧闭的房门，匪夷所思地呢喃：“带白幼薇玩……哄她开心。” “这也是学习中的一环吗？” 第170章 棒棒鸡 “穆凡。” “老师让你带我去玩。” “我想和你玩棒棒鸡。” 新颖的词汇，顿时引起了穆凡的注意。 他低下头，疑惑地望着怀中的少女：“什么是棒棒鸡？” 白幼薇本想说，这是沈欣教自己的游戏。 但就在话语即将脱口的瞬间，白幼薇硬生生地将声音咽了下去。 她眨巴着清澈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穆凡的嘴唇，期待的语气混杂些许渴望：“穆凡。” “你给我一个亲亲……我就告诉你。” “哈！？”穆凡一脸懵逼。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吊人胃口了？ 寂静的办公室里，飘浮着纸张与笔墨的味道。 尽管穆凡不是学生，可只要闻到这股气息，就会情不自禁打冷颤，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尤其是走廊外，时而响起的微妙脚步声。 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有老师推门而入。 穆凡轻咳两声，攥住了白幼薇的手腕，转身离开：“薇薇，先出去再说。” 然而—— 迈出几步后，穆凡发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拽着自己。 白幼薇宛如一尊雕像，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根本拽不动。 穆凡满头问号，目光疑惑重重：“薇薇，你干嘛？” 白幼薇眨巴着散发柔光的茶褐色眼眸，呆呆地望着穆凡。 蓦然，她眯起双眼，嘴角划过些许坏笑：“穆凡。” “在老师的办公室里面亲亲……会更刺激。” 穆凡：“！！？” 穆凡瞪大眼睛，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他撒开白幼薇的手，默默后退几步，狐疑的眼神，在白幼薇的身上打量个不停：“呃……薇薇，你被沈欣夺舍了？” 白幼薇的脑袋，宛如拨浪鼓似的，摇晃个不停：“ 薇薇……永远都是薇薇。” 哗啦—— 白幼薇迈步向前，重新搂住穆凡的身躯，微微抬眸。 或许是过于紧张的缘故，白幼薇的鼻尖，逐渐渗透晶莹沁汗。 她鼓着红扑扑的腮帮子，再次重复道：“穆凡……薇薇想要亲亲。” “在办公室里……亲一次就好。” 纵使穆凡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梅开二度的谈话，仍然让他心里一颤。 这丫头……平常不是这样的啊。 莫非……普通的亲亲，已经达到阈值了。 需要更刺激的亲亲，才能让心脏重新获得小鹿乱撞的感觉？ 此时，白幼薇已经踮起脚尖，闭上了双眼。 微微翘起的粉嫩樱唇，仿佛在等待穆凡的贴合相拥。 呼呼—— 轻柔的微风，沿着窗台的缝隙，徐徐掠过。 白幼薇身体散发的白桃乌龙清香，愈发强烈。 穆凡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内心竟涌出几分紧张。 他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又等待了数秒。 确定走廊没有任何动静。 这才扭过头，吻向了白幼薇的红唇。 嘎吱—— 嘴唇贴合的瞬间，身后传来了开门声。 充满惊讶的雄厚质问，顿时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轰—— 穆凡的脑海中嗡嗡作响。 怕什么，来什么。 墨菲定律，还真牛逼！ —— 十分钟后。 穆凡带着白幼薇，走出教学楼。 回想被男老师抓包的场景，穆凡头皮发麻，尴尬至极。 好在，自己是背对着房门的。 而且，并没有与白幼薇做搂抱动作。 再加上自己不是教育机构的学生。 因此，‘吹眼睛里的沙子’这种措辞，倒也能蒙混的过去。 “但愿……老师之间，不会乱传八卦吧。”穆凡苦笑喃喃。 临近中午的烈阳，散发着炎热的光束。 虽然还不至于到大汗淋漓的底部。 但是，在太阳底下待久了，难免会有些燥热。 从头到尾，白幼薇都牵着穆凡的手腕，径直向前。 仿佛……并没有任何目的地。 “呃，薇薇，你要带我去哪啊？”穆凡率先开口，打破尴尬的局面。 “去玩棒棒鸡。”白幼薇头也不回道。 “棒棒鸡到底是什么啊？”穆凡打破砂锅问到底。 唰—— 白幼薇突然停下步伐，转过脑袋。 穆凡以为白幼薇要解释‘棒棒鸡’游戏，不禁俯下身躯，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哗啦！ 白幼薇突然抬起双手，并伸出了食指。 紧接着，她将两根手指，缓缓移向眼袋，贴着鼻梁迅速落下，做了个扮鬼脸的表情：“略略略……不告诉你！” 穆凡：“……” 咚！ 画面瞬间黑屏。 伴随着几颗敲砸的星星特效，白幼薇的脑袋上，顿时鼓起了飘散丝缕状白烟的大包。 就连趴在白幼薇呆毛上的小青蛙，也从嘴巴里吐出一团灵魂状的气体，发出虚弱的‘咕呱——’声。 数分钟后，白幼薇把穆凡带到了操场。 铺满人造草坪的绿茵场上，聚集了很多人。 有闲逛的，有跑步的，打排球的。 甚至还有踢毽子的。 每一支队伍的旁边，都有掐着电子表、进行数据记录的体育老师。 穆凡粗略的瞥了一眼。 大概，有四五个班级。 “穆凡。” “穆凡凡。” “小凡凡。” 黏糊糊的酥麻语调，悠悠响起。 白幼薇握着一根狗尾巴草，攥着穆凡的衣角，轻轻摇晃。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疑惑询问：“怎么了？” 呼——呼—— 白幼薇捻着狗尾巴草，轻轻摇晃。 在金色日晕的照耀下，夹在花穗里的草籽，显然易见。 穆凡突然想到了白幼薇先前提到的‘棒棒鸡’。 莫非……她打算收集狗尾巴草里的草籽。 然后，再随便找几块平整的石头，将草籽放在上面。 摇晃石头，假装烹饪，玩过家家的游戏？ 操！ 该不会是沈欣教的吧？ 想到这，穆凡的双眉间，顿时凝聚出一团灰蒙的阴云。 这俩丫头……究竟有多无聊啊？ “唉——”穆凡微微叹息。 他无心陪白幼薇在操场拔狗尾巴草。 索性，攥着她的胳膊，朝食堂而去：“薇薇，大概还有半节课，就放学了。” “我们先去食堂坐一会儿，顺便看看，哪个窗口的饭好吃。” 窣窣——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异常响动。 穆凡疑惑地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正握着几根狗尾巴草，宛如玩仙女棒似的，在空中呼呼转圈。 正当穆凡蠕动喉咙，想要开口询问她在做什么的时候。 白幼薇突然夹着嗓子，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嘿嘿嘿嘿……棒棒鸡！” 脱口而出的瞬间，白幼薇攥着狗尾巴草，狠狠地朝穆凡的屁股戳了过去。 不偏不倚地插在了裤缝中。 白幼薇一本正经地解释：“这就是棒棒鸡。”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嘴角露出一抹蠢萌的憨憨笑容，歪着脑袋邀请道：“穆凡，你要不要也玩一下？” 第171章 长达45分钟的接吻 穆凡当场石化：“玩……玩什么？” 唰—— 白幼薇宛如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根布满草籽的狗尾巴草，轻轻摇晃：“用这个，插我屁股的裤子缝。” 轰！ 穆凡再次震撼，疯狂吐槽：“薇薇，这个游戏的意义是什么！？” 白幼薇探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戳着嘴角。 歪着脑袋思索片刻，她的脸上划过一丝灿烂的微笑：“可以模仿小狗，摇尾巴。” 穆凡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 他紧紧地盯着白幼薇。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散发出无尽的复杂。 有那么一瞬间，穆凡想到了形容句——这个‘女儿’，被养废了。 “呼——呼——” “飞呀飞呀……” 轻柔的微风，缓慢涌动。 白幼薇宛如一个充满童真的孩子。 她捻着狗尾巴草的根茎，将胳膊高高举起。 一边摇晃，一边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语调。 穆凡呆呆地望着白幼薇。 恍惚之间，他感觉自己的思绪，被拽到了空白的精神世界。 一望无际的虚无中，闪烁着金色的日晕。 而，在这股日晕中，一个身穿洁白衣裳的少女，正在欢乐吟唱。 茶褐色眼眸中，散发出的治愈柔光。 足以穿透心灵深处。 穆凡不由想到自己的曾经。 从即时起，自己每天都在接受严格的教育。 学校布置的作业，父亲传授的擒拿格斗，母亲传授的厨艺技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自己将两项技能，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然而—— 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其实……偶尔像个孩子似的疯闹，倒也不错。”穆凡苦笑自嘲。 他看向四周。 在杂草丛中撇下一根狗尾巴草，握在手里发呆：“要用它……戳进白幼薇的裤子缝吗？” 穆凡抬起眼眸，注视着白幼薇的身后。 紧接着，抬起了胳膊。 “哇！哥哥！白幼薇！” “你们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来玩儿，居然不叫我！”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穆凡与白幼薇，不约而同地扭过头。 穿着黑色长筒靴的少女，正迈着踉踉跄跄地步伐，小跑而来。 奔到穆凡身边时，沈欣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她弯下腰，双手搭在膝盖处，朝穆凡投去求助的眼神，呼呼喘气道：“哥哥……哥哥……我要死了！” 穆凡：“……” 穆凡抬起手掌，轻轻拍着沈欣的后背，帮她顺气。 几息后，沈欣感觉身体好受了些。 噌的竖直身体，举起胳膊欢呼：“耶！满血复活啦！” “ヾ(?°?°?)??” 穆凡白了她一眼，吐槽道：“一百米不到的距离，把你累成这个样子？” 沈欣双手叉腰，愤愤有词：“哥哥，我这叫做运动！” “书上说过，最能减肥的运动，就是有氧运动。” “有氧，就代表要疯狂呼吸！” “每天的生活，我都会趁机偷偷喘气。” “喘气的次数，身体就会越瘦！” 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自信满满的模样，让穆凡愣了几秒。 几息后，穆凡疑惑反问：“有氧运动，值得是在氧气供应充足的情况下进行体育锻炼。” “你疯狂吸气的行为……应该不算吧？” 沈欣身躯一颤，宛如触及到了知识盲区：“诶！？是吗？” 她支支吾吾，想要继续解释。 但碍于专业词汇限制，根本找不到回怼的理由。 索性，摆摆手，转移话题道：“哥哥，我还没有问你呢，你为什么要突然和白幼薇玩棒棒鸡游戏？” 穆凡实在不想在这个尴尬的问题上，多做停留。 他轻咳两声，顺手丢掉了狗尾巴草：“我没玩。” “是吗？”沈欣眯着眼睛，狐疑的眼神，在穆凡的身上打量了个遍。 不经意的一瞥，她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穆凡身后的裤子缝隙里，插着一根狗尾巴草。 正伴随着微风摇曳。 唰—— 沈欣突然探出手，将狗尾巴草拔了出来。 或许是速度太快的缘故，摩擦力产生出炙热的温度。 穆凡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瞬间高温，他下意识地捂住屁股，夹紧道：“我糙……什么玩意儿？” 下一秒，沈欣已经将狗尾巴草伸到穆凡的面前，嘴角勾勒出浓郁的坏笑：“哼哼。” “哥哥，这是什么？” 穆凡愣然。 他撇过脸颊，装傻充愣：“不知道。” 啪—— 沈欣将狗尾巴草用力扔向地面，攥着拳头喋喋不休：“哥哥是撒谎的闷骚男！” “明明想在玩‘棒棒鸡’游戏的时候，趁机把狗尾巴草插进白幼薇的屁股缝里！” “但是却不敢承认！” “实在是……太可恶了！” 沈欣的声音，并不是很大。 但是，却字正腔圆。 穆凡吓得一颤。 他急忙扭过头，看向四周。 好在，附近的同学，都在进行体育活动，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呼——” 穆凡吐出一口浊气，压低嗓音道：“喂……沈欣，你别什么事都往外说啊。” 沈欣双手环绕胸前，扬起的眼角划过些许得意：“当然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呃……你说。” “你先答应，我再说！” “那算了。” 穆凡牵着白幼薇的手，转身就要走。 沈欣瞬间急眼，她急忙跑上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无奈道：“好吧！” “其实，我想让你喊我一声好妹妹。” 嗡嗡—— 穆凡的鸡皮疙瘩，逐渐蔓延全身。 他攥着白幼薇的手腕，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看向沈欣的眼神，划过些许警惕：“呃……你想做什么？” 意识到被误会了，沈欣摇晃着身躯，撒泼道：“哎呀，不干嘛，你叫嘛，你都没这么叫过！” 穆凡咂咂嘴：“这个称呼，有点怪。” 沈欣做出让步，妥协道：“那……那你叫我妹妹就好！” 虽然周围的气氛有些尴尬，但穆凡实在拗不过沈欣的软磨硬泡，硬着头皮道：“呃……妹妹。” 唰—— 沈欣原地蹦跶了几下。 兴奋的模样，宛如打了鸡血。 “耶！” “耶斯！” “哥哥，你终于承认，我是你妹妹了！” “既然身为妹妹，我提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哗啦—— 沈欣探出手，指向远处的人群，得意洋洋道：“哥哥，我的同学，在那里。” “这节课，是写生课！” “也就是说，我们全班，要在外面画画。” “并且……这节课，要求画人物！” 穆凡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 不等穆凡说完，沈欣便疯狂点头，打断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哥哥，我想邀请你，做我们班的模特！” “带上白幼薇，来段长达45分钟的接吻！” “我们全班人，都要把你们画下来！” 第172章 人体模特 穆凡顺势扭过头。 不远处的空地上，摆放着写生板。 穿着学院风制服的同学们，各自坐在凳子上，收拾着随身携带的行囊。 里面摆放着画笔、颜料、定位板之类的学习工具。 穿着黑丝的年轻女教师，正用手指推着鼻梁上的眼镜，滔滔不绝地说些什么。 正如沈欣说的那样。 这节课，是写生课。 根据同学们面朝的方向，穆凡立刻做出判断。 大概……是画树木风景之类的物体。 观察了一会儿，穆凡将视线移向沈欣，疑惑道：“你的制服呢？” 沈欣将双手触到胸前，将肌肤轻轻往上托了一下，随即松手。 duang~ 沈欣微微昂头，得意洋洋道：“以前有，但是纽扣总是会崩开。” “送到服装店缝缝补补好多次，老师觉得麻烦。” “所以，直接给我特权。” “我可以自由选择，穿适合我的宽松衣裳。” 穆凡一脸懵逼，震惊地说不出来话。 唯有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呆呆地望着沈欣。 紧接着，她模仿沈欣的动作，捧着双手触向自己的胸前。 轻轻朝上托了一下。 随后，突然松手。 duang~ 白幼薇感受着身体传来的轻微弹跳，上扬的嘴角抹出一丝甜甜的笑容：“穆凡，我也能做到。” 语落，白幼薇攥住穆凡的手腕，邀请道：“穆凡，你也玩一次。” 唰—— 穆凡的脸颊浮现出些许绯红。 他迅速将手腕抽出，小声教育：“笨蛋，外面人多，别调皮。” 白幼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将手掌挡在嘴边，悄悄回应：“好……我们回家再玩。” 穆凡：“……”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眼眸中闪烁着茶褐色柔光的单纯少女。 穆凡的心里蔓延着阵阵复杂。 这丫头……是不是歪曲自己的意思了？ “沈欣——！” “喂——！” “老师喊你回来——！” 女声的呼唤，悠悠响起。 众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 写生班的同学们，纷纷观望。 “啊，哥哥，我要回去了！”沈欣惊慌失措。 她大叫一声，攥住白幼薇的手腕，撒腿就跑。 动作太过于突然缘故，白幼薇毫无防备。 她的身躯，宛如一张飘荡的白纸。 被沈欣拖拽着奔跑。 有好几次，白幼薇的双腿，几乎快要悬空。 好悬没被拖在地上。 光是看着，穆凡都觉得心惊肉跳。 他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追了过去：“喂，沈欣，你慢点儿，白幼薇要飞起来了！” 然而—— 沈欣并没有听见。 脚步踩踏的地方，翻涌着浑浊的尘埃。 在狂风的呼啸声中，肆无忌惮地飘散。 “噗啊——” “怎么突然刮风了？” 穆凡不小心被沙子迷住了眼睛。 他抿着嘴唇，吐掉嘴边的砂砾，铆着全身的力气，狂奔而去。 …… 30秒后。 沈欣跑到写生班的中央。 她撒开白幼薇的手腕，如同一块烂泥似的，跪趴在地上，累得大口喘气。 “啊——” “哈——” “啊——” “我要死了——” 白幼薇很清楚：沈欣全力狂奔，已经耗尽了全部的体力。 “要救人……”白幼薇喃喃自语。 她探出柔软的手掌，模仿穆凡的动作，抚摸沈欣的后背，帮她顺气。 几息后，沈欣感觉状态恢复。 他艰难爬起身，又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举臂欢呼：“耶斯，满血复活！” 眼前的一幕，全部都被同学们收之眼底。 他们看向沈欣的眼神，各不相同。 见周围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正朝这边赶来的穆凡，不禁放缓步伐，心情沉重道：“沈欣的举动太抽象……同学们已经绷不住了吗？” 但—— 穆凡很快发现，自己的猜测，完全错了。 几息后，人群爆发出了各种中二言论。 同学甲：“30秒跑完100米的路程，已经消耗了沈欣的全部体力，那个少女仅仅是揉了几下，就能让沈欣恢复状态，莫非……这是失传已久的回魂大法！？” 同学乙：“马萨卡？（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羁绊力量吗？” 同学丙：“嗯？身后有强大的气场！？（猛然回头）那个男人是谁？追杀过来的仇人吗？” 同学丁：“不祥的气息……桀桀桀桀桀……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 七嘴八舌。 议论纷纷。 人群中传来的言语，愈发的云山雾罩，令人费解。 就连平常疯疯癫癫的沈欣和他们比起来，都像是小巫见了大巫。 穆凡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鼻尖分泌出些许汗珠，喃喃自语：“艺术班……确实与众不同。” 周围的气氛，逐渐尴尬。 穆凡迈着无声的脚步，来到白幼薇的身边，悄悄攥住她的手腕，准备溜之大吉。 “哥哥！”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了呼唤声。 穆凡吓得身躯一颤，扭头道：“啊？” 哗啦—— 沈欣伸出胳膊，将穆凡与白幼薇重新拖了回去，毛遂自荐道：“老师，我找到了两个人体模特！” “你不是一直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吗？” “我哥哥超级厉害！” “他以前去过少林寺，练习过各种各样的武功。” “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树，不动不摇坐如钟，走路一阵风！” 稍作停顿，沈欣又指向白幼薇，介绍道：“这是我嫂嫂，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发呆的时候，可以长时间保持同一种姿势。” “他们做模特，保证不会乱动的。” 从头到尾，沈欣的状态都会亢奋。 甚至……语速快到让人听不清说辞。 不过，女老师还是听清了大致的意思。 前段时间，自己在课堂上讲述过，绘画祼体模特的事情。 这也是每个艺术生，都要经历的作业。 只是这一届的学生，大多比较腼腆。 即便有愿意做模特的学生，见到同样祼体的异性同学，难免会产生尴尬。 因此，绘画人体的作业，只能一直往后拖。 昨天晚上，女老师还想着，是否要租一对假人模特当参照物，完成《男与女》的绘画作业。 没想到……沈欣同学，居然已经说服自己的哥哥嫂嫂，为艺术献身。 不愧是全班最上进的学生！ 女老师朝沈欣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紧接着，朝穆凡走去。 唰—— 女老师突然鞠了个180度的躬，敬佩的语气中划过几分肃穆：“谢谢你！” “接下来的绘画课，就拜托了！” 第173章 没有腐朽、永恒的美，才是真正的艺术 女老师的鞠躬，十分突然。 庄敬的语气，仿佛是在托付某种重任。 穆凡身躯一颤。 她攥住白幼薇的胳膊，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一脸懵逼：“呃……” 唰—— 不等穆凡开口说话。 女老师突然抬起手。 她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穆凡的双手。 微微颤抖的瞳孔中，逐渐泛出一层湿润的水雾，直至氤氲泪珠：“先生，从记事开始，我就在追求艺术！” “我的朋友曾告诉过我，艺术就是爆炸，是破坏，是烟花在夜幕上空扩散，凋零的冷清孤寂。”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在寻求至高无上的艺术。” “直到他在追求艺术的路上，付出了生命。” “我才发现……他错了！” “艺术，不是瞬间，而是永远！” “没有腐朽、永恒的美，才是真正的艺术！” “所以，我才选择绘画行业。” “收集世界上所有的艺术，将它们以图画的方式，延续保留！” 啪嗒—— 晶莹的泪水，顺着女老师的眼角溢出。 不偏不倚地落在草坪上。 与茎叶碰触的瞬间，迸溅出一道微薄的水花。 很快，便消失在湿润的土壤中。 穆凡蠕动着喉咙，正打算说话。 突然，他注意到，全班人都朝自己投来了异样的眼神。 像是期待、像是恳求。 仿佛……托付了充满责任感的使命。 穆凡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窣窣—— 就在这时，穆凡感觉衣角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 白幼薇正抬着茶褐色的眼眸，注视着自己。 “呃……薇薇，怎么了？”穆凡询问道。 白幼薇微微张口，夹杂着柔和的软糯语调，宛如明媚的阳光，沁人心扉：“穆凡……我也想和你寻觅艺术。” 穆凡满脸汗颜。 但仍然探出手腕，轻抚白幼薇的脑袋，认真解释：“薇薇，你知道他们说的艺术，是什么吗？” 啪叽—— 白幼薇扑进穆凡的胸膛，用脑袋蹭着他的脖颈，撒娇呢喃：“知道。” “艺术……就是亲亲。” “薇薇……想和穆凡亲亲。” 穆凡：“……” 望着趴在怀里叮咛的少女，穆凡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几息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行吧……就惯你这一次嗷。” 轰——！ 同学们，起身欢呼。 就连女老师的眼里，也泛着泪光。 沈欣更是雀跃着，蹦跳嚷嚷：“耶！” “耶斯！” “哥哥，我就知道，你是天底下最棒的哥哥！” “我们班的人，能提前通过考级了！” “哥哥，你简直就是救世主！” “……” 10分钟后。 所有同学，都将画板撤走。 写生课，也改成了室内绘画课。 穆凡牵着白幼薇，被同学们夹在人群的最中间。 沿着实训楼的走廊，默默行走。 一路上，能看见敞开的教室。 每个教室，都放着绘画板之类的工具。 看得出，这层楼是专门给艺术生画画的地方。 “呼——” 穆凡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看来……艺术班还是挺注重模特隐私的，专门来到室内画画。” 短暂的停顿，穆凡扭头。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不由自主地汇向白幼薇粉嘟嘟的嘴唇，疑惑自语：“但是……真的要和白幼薇持续接吻45分钟吗？” 这个念头，仅仅从穆凡的脑海中闪烁了一秒。 便迅速从脑海中消散，化为了虚无。 穆凡摇摇头，嘴角划过些许苦笑，自嘲道：“妈的……我在想什么呢？” “从沈欣嘴里说出来的话……听听就好，没必要太认真。” “估计……老师只是单纯的想找两个异性模特，画肖像吧。” 很快，女老师在一处紧闭的大门前，停下脚步。 她从兜里掏出钥匙，插进锁撬。 接着，轻轻一拧。 伴随着锁芯弹开发出的微妙声响，铁门被推开。 众人，蜂拥而入。 穆凡跨进房间，打量着四周。 两侧的墙壁旁，放着崭新的画板架。 讲台上，有幕布、投影仪之类的学习用品。 卫生角的位置，也摆放着扫帚与簸箕。 或许是艺术生都比较注重于环境的缘故。 空气中，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优雅香水味。 从总体来看，这个教室，十分不错。 穆凡不禁感慨：“沈欣，你平时上课的环境，挺不错啊。” 沈欣点头，挑眉道：“那当然！” “艺术生的思维方式，和普通人不同，需要适当喷些安神香水，才能让大脑保持活跃的状态。” “只有这样，绘画的时候，才能增强灵感。” “万一有美术生因为环境影响，导致绘画提不起精神，不小心落榜了。” “世界，岂不是要乱套？” 穆凡：“……” 见众多学生正在搭建画板架，穆凡不再与沈欣闲聊。 他左看右看，搬着两张凳子，放在了醒目的位置。 接着，与白幼薇坐了上去。 哒哒—— 脚步声，渐渐逼近。 女老师走进房间，关上了铁门。 穆凡注意到，她的手里，正攥着一张塑料膜。 尽管穆凡不是美术生，但他却很清楚，这张塑料膜，意味着什么。 据说，只要学习几个月绘画的美术生，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画出果篮、瓶罐，以及简单的静止物体。 但是，只要在这些静止物体上，铺上一层塑料膜。 对于美术生来说，简直是噩梦。 被蹂过的塑料膜，具有上百道不同的褶皱。 而，每一道褶皱，在光线的映照下，都会折射出不同的阴影。 如果没有到达天赋异禀的程度，根本无法将所有的褶皱和阴影，全部画出来。 望着近在咫尺的塑料膜，穆凡不由替沈欣捏了把汗：“这家伙……平时吊儿郎当的，真的能画出来吗？” “要是考试不合格的话……” 穆凡微微蹙眉，眸中划过些许复杂。 沈欣的家境，并不是很好。 为了不想让家人担心。 甚至艺考落榜，都不敢告诉他们，而是自己打工挣学费，来教育机构重新学习。 复考的心酸，只有落榜生才明白。 “呼——” 穆凡默默叹了口气，朝沈欣投去了认可的眼神，呢喃道：“好歹是穆凡的妹妹，这次考试，肯定能及格！” 思索间，女老师已经攥着塑料膜靠近。 她注视着穆凡与白幼薇。 突然，后退一步，再次鞠了个躬。 双手捧着塑料膜递了过去，恭敬道：“穆先生，白女士。” “你们……可以脱衣服了！” 第174章 这是，表白！？ 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疑惑询问：“我们应该……做什么？” 嗡嗡—— 女老师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向穆凡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穆先生……他为什么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沈欣不是说过……已经给他们做过思想工作，介绍了《男与女》的绘画课程？ 莫非……沈欣没说明白？ 女老师颤抖的瞳孔里，划过一丝肉眼可见的惊慌。 她迅速扭过头，看向沈欣。 见沈欣心虚地缩脑袋躲藏，女老师的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 八成……沈欣是用坑蒙拐骗的招数，将哥哥嫂嫂骗过来当人体模特的。 “事已至此……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穆先生和白女士放走！” 女老师深吸一口气，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决心。 哗啦—— 女老师迅速将身躯复原，以倒退的姿势行走，默默退到铁门边。 接着探出手，转动锁芯，将铁门反锁。 随后，将手里的钥匙，塞进门缝，用力一推。 哐——哐—— 走廊内，传来了钥匙在地面上弹跳，发出的清脆声响。 “我糙？”穆凡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女老师重新回到穆凡面前，再次鞠了个躬：“穆先生，白女士！” “我恳求你们，愿意为艺术献身！” 唰—— 沈欣也跳出来，单膝下跪，声情并茂道：“哥哥，求你为艺术献身！” 唰—— 人群中，再次有同学跳出来，单膝跪下：“大哥，求你为艺术献身！” “靓仔！” “老大！” “救世主！” “……” 众多同学，在女老师的带领下，竭力恳求。 望着身前、宛如死侍般单膝下跪的同学们，穆凡的心，翻涌着阵阵复杂。 啪—— 穆凡抬起手，拍向了自己的脑海，满脸无奈：“造孽啊！” “穆凡。”熟悉的轻唤，悠悠响起。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薇薇，怎么了？” 哗哗哗—— 白幼薇探出小手，从女老师的指尖，接过塑料膜。 她将塑料膜展开，当做斗篷似的，披在了自己身上。 眨巴着的清澈眼眸，也洋溢着淡薄的柔光：“穆凡，这个塑料膜，不透光。” 穆凡顺势低下头。 正如白幼薇说的那样。 被塑料膜盖住的衬衫，只能显现淡淡的颜色。 透露着模糊的美感。 有点类似肌肤靠在浴室门上，映衬出的朦胧画面。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把衣裳脱掉，然后盖着塑料膜，成为人体模特。 也太尴尬了吧！ 见穆凡犹豫，白幼薇身体突然前倾。 她宛如一只温顺的橘猫，轻轻趴在穆凡的胸膛前，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穆凡。” “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从被你捡回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心里发过誓，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白幼薇抿着嘴唇，茶褐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穆凡。 尽管向沈欣学习了很多厚脸皮技巧。 但是，白幼薇的表情，仍然浮现出难以压制的紧张。 她抿着嘴角。 微微泛红的嘴唇在牙齿的抵触下，映出些许苍白。 哗哗—— 白幼薇鼓起勇气，搂住穆凡的腰。 贴着胸膛的脸颊，又往下凹陷了几分。 软糯的语调充斥着真诚：“穆凡。” “薇薇……喜欢你……” “不是见到美食，想要吃进肚子里的喜欢。” “而是……每天想见到你的喜欢。” 沙沙—— 白幼薇摆动身躯，将脑袋从穆凡的胸膛探出，抬起了茶褐色的眼眸：“穆凡……薇薇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包括……把身体给你。” 轰——！ 穆凡的脑海里，瞬间炸出一道响雷。 他咽下一口唾液，看向白幼薇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 白幼薇今天的行为……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她……这是在向自己表白！？ 莫非……白幼薇早就知道，会被带到绘画室，做人体模特？ 穆凡的思绪，乱糟糟的。 呼呼—— 白幼薇鼻息呼出的炙热气息，在脸颊处扩散。 酥麻感，刹那间布满全身。 这丫头……可真撩人啊。 “同学们，我们是美术生，应该知道为艺术献身的人，有多么伟大！” “我们要尊重哥哥，尊重嫂嫂！” “他们脱衣服的时候，我们不看！” “现在，我们所有人，把身体背过去，眼睛闭起来！” “等哥哥喊我们，我们再回头！” 沈欣以身作则，率先转过身，用手掌将眼睛堵得严严实实。 同学们也纷纷转过身。 就连女老师，也闭上了眼睛。 穆凡很想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 从前，他也想过这个问题。 白幼薇，她并不是没有认知能力，而是没人教！ 几乎每天，自己和她都是同床共枕。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总有一天，彼此会忍不住内心的冲动，做出疯狂的事情。 只是……穆凡并没有想过。 这一天，来得居然这么快。 并且……还是在绘画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穆凡。” “啊？” 正思索着，充满温柔的治愈嗓音，将穆凡的思绪，拉回现实。 白幼薇将塑料膜放到一边，眨巴着清澈的眼眸，询问道：“穆凡……你要帮我脱衣服吗？” “呃。” “嗯？” “呃……” “嗯？？？” 见穆凡仍然陷入纠结，白幼薇轻轻歪了一下脑袋，眨眼道：“小凡凡。” “我们是在追求艺术喔！” 穆凡：“……” 10分钟后。 空椅上，摆放着彼此褪下来的衣裳。 穆凡和白幼薇面对面相拥。 他们的身体，披着塑料膜。 塑料膜很宽敞。 映照出的肉色朦胧美，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白幼薇紧贴身躯，或许是太过于紧张的缘故，她脸蛋浮现出的红晕，愈发绯红：“穆凡。” “可以开始了，让同学们转身，画模特吧。” 穆凡点点头，小声道：“那个……沈欣，你们可以画画了。” “多用点心！” “我和薇薇牺牲这么多，别到头来，你考个不及格！” 沈欣鼓着腮帮子，埋怨道：“哎呀，知道了啦，臭哥哥，只会乌鸦嘴！” 沈欣调整画板，找准角度，握着画笔道：“哥哥，主题是《男与女》，你得和白幼薇亲亲喔。” “在我们没停笔前，保持姿势，不要乱动。” “要不然，整幅画都毁了！” 穆凡白了沈欣一眼，正准备数落教育。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白幼薇已经将脑袋凑了过来。 两人本就是拥抱的状态。 随着身体的晃动，肌肤贴得更加紧合。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喂……薇薇……你先别……” “唔……” “薇薇……我位置还没调整好……” 吧唧—— 白幼薇吻住了穆凡的嘴唇。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轻声呢喃：“嘘……” “穆凡，别乱动。” “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就好。” 第175章 带我走吧，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夕阳的余晖，静静洒向大地。 橘红色的晚霞，透过玻璃，在绘画室映照出一层斑驳的黑影。 穆凡与白幼薇，在长椅上并排而坐。 与先前不同的是，他们已经穿好了衣裳。 或许是搂抱时间太长的缘故，双方都有些不适应。 谁也不敢扭头对视。 而是侧着脸颊，用散发着柔光的眼眸，假装漫不经心地注视四周。 唯有搭在长椅上的手掌，逐渐贴合。 两根小拇指，轻轻地勾在了一起。 “老师，我这张怎么样？有机会评选吗？” “老师，看看我的，我感觉我今天灵感超棒！” “呀呼！呀呼！我是绘画大师梵高的徒弟，羽高！” “嗯？那不是六尾人柱力（动漫角色）吗？” “啊哈哈哈哈！冰淇淋大祭司沈欣来咯！” “……” 不远处的讲桌旁，围着一群人。 同学们将老师围得水泄不通。 纷纷递着自己的美术作业。 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老师，因为把门反锁，又将钥匙丢向走廊的事情，被校导训斥的狗血喷头。 “咕噜——” 穆凡咽下一口唾液，将视线移开。 胸前散发的白桃乌龙味，愈发浓郁。 穆凡不由低下头，闻着自己的胸膛，呢喃自语：“和薇薇抱太久，腌入味了？” 穆凡悄悄打量着白幼薇。 此时，她正呆呆地望着窗外。 尽管只能看到半张脸蛋。 但穆凡仍然透过那轮古井无波的茶褐色眼眸，捕获到一丝腼腆的紧张。 这丫头，以前似乎并不在意‘男女有别’。 恨不得整日都趴在自己怀里，撒娇叮咛。 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害羞？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情窦初开？ 呼呼—— 掺杂着些许冰冷的微风，轻缓掠过。 漂浮在苍穹尽头的云纱，四处飘散。 光束位移。 充斥着橙色柔光的晚霞，逐渐移向了白幼薇脸颊。 具有些许肉感的软糯脸蛋，顷刻间划过一道血红色。 依稀间，穆凡甚至能够看到白幼薇脸蛋上的白色绒毛。 穆凡越看，越觉得可爱。 回想起充当‘人体模特’时的肌肤接触。 穆凡的嘴角，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浅笑：“这丫头……真软啊。” 或许是穆凡盯得太明目张胆。 白幼薇缓缓扭过头。 茶褐色的眼眸中，再也没了从前的呆萌。 取而代之的，则是心跳加速产生的慌乱：“穆凡……你想咬我的脸吗？” 穆凡的脸上掠过些许惊讶。 他望着坐在自己身边，双膝并拢、紧张到搓手的少女。 心里，突然涌出开玩笑的想法。 穆凡身体前倾，上扬的嘴角勾勒出几分邪魅，坏笑道：“可以咬吗？” 白幼薇鼓着腮帮子，陷入纠结。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将脸蛋凑了过去，用微妙的语气轻声呢喃：“穆凡……你轻一点咬。” 啪叽—— 穆凡突然抬起手，轻轻按压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打趣道：“笨蛋薇薇，你今天怎么傻傻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语落，穆凡站起身，伸出了手。 望着眼前的手掌，白幼薇的心里，翻涌着五味杂陈。 好奇怪…… 身体……变得好奇怪…… 和穆凡抱抱后……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 脑袋……晕晕的…… 蓦然。 白幼薇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有东西正迅速靠近。 不等她抬起头。 穆凡已经弯着身体，将脑袋凑了过来。 下一秒。 穆凡的牙齿，结结实实咬向了白幼薇的脸蛋。 轻微的刺痛感，让白幼薇惊呼出声：“唔……好痛……” 穆凡身体回正。 他瞥了一眼在白幼薇脸蛋上，缓缓滑动的津液。 成就感，顿时涌向身躯。 穆凡探出手指，将津液全部擦去，浅笑道：“薇薇，走了。” “喔……”白幼薇乖巧点头。 她伸出小手，轻轻攥住了穆凡的手指。 站起身，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数分钟后。 穆凡与白幼薇走出了实训楼。 黄昏的微风，略显冰冷。 但晚霞照在身上的温度，却很舒服。 白幼薇任由穆凡牵着手，一声不吭地行走。 小鹿乱撞的感觉，越来越快。 她不由抬起头，呆呆地望着面前、将自己捡回家的男人。 穆凡察觉到了白幼薇的异常，扭头询问：“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没有说话，而是缓慢地摇了摇头。 “呃……要不要吃冰淇淋？”穆凡寻找话题道。 白幼薇再次摇头。 “去市场看看，有没有剩菜叶吧，刚好能捡一点回去喂兔子。” 白幼薇仍然摇头。 见状，穆凡也不再闲聊。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跨出学校大门，领着白幼薇走向人行道。 “穆凡。”轻柔的声音，悠悠响起。 “薇薇，怎么了？”穆凡下意识回应。 白幼薇抿着唇，鼓着被憋红的腮帮子，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 “啊？”穆凡心里一颤。 他停下步伐，扭头注视着白幼薇的眼眸：“你说什么？” 白幼薇紧紧攥着拳头。 或许是太过于紧张的缘故，她的鼻尖也渗透出了晶莹的汗珠。 在晚霞的折射下，散发着绯红的波澜。 “穆凡……薇薇喜欢你！” “是想和你生孩子的那种喜欢！” 轰——！ 穆凡如同一尊雕像，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微微颤抖，闪烁着不可思议。 并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表白。 而是因为白幼薇的变化。 从前的她，好似一只卑微的蝼蚁，无论做任何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对方生气。 相处一段时间后，白幼薇的行为比以前大胆了些，但还是缺乏一定的认知力。 而现在，白幼薇偶尔会有一点点小任性，也会像沈欣一样做奇奇怪怪的事情。 但是，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 在最缺乏安全感、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了不求回报，照顾她、抚养她的男人。 很容易产生依赖性的爱意。 哒哒—— 脚步声，突然传来。 白幼薇铆足了劲，一头扎进穆凡的胸膛。 巨大的冲击力，迫使他后退几步。 穆凡稳住步伐，轻揉白幼薇的脑袋。 就在他蠕动嘴唇，准备说话的时候。 白幼薇充满悲伤的语气，如同梦魇般回荡：“穆凡。” “我不想上学了。” “你带我走吧。” “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第176章 把它含住 嗡嗡——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充满了匪夷所思。 他能感觉到，白幼薇今天的状态有点反常。 不单单是懵懂少女走向成熟的反差。 更多的，是心理的变化。 莫非……她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窣窣—— 穆凡展开双臂。 衣裳布料的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直至胳膊搂住白幼薇的身躯。 穆凡身体前倾，将下巴轻轻地搭在白幼薇的脑袋上，闭眼呢喃：“薇薇，别怕。” “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白幼薇眼眸下垂，情绪有着明显的低落：“可是……” 话音未落。 穆凡毫不犹豫地打断：“没有可是！” “薇薇，你缺少的母爱，我给你。” “你缺少的父爱，我也给你。” “你的一岁生日。” “你的两岁生日。” “你的三岁生日。” “你的十八岁生日。” “你曾经缺少的一切，我统统都给你。” “这个小镇，就是你的家。” “好好上学，好好成长。” 穆凡的嘴角，情不自禁抽动了一下。 辗转反侧的欲言又止。 他还是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含蓄爱意，轻声道出：“薇薇，等你毕业了。” “我们就养只猫，安安静静的生活吧。” 白幼薇微微张口，却如鲠在喉。 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今天是怎么了。 心慌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不知怎的，她总害怕眼前的温柔乡，是梦境。 她害怕有天醒来，身旁空无一人。 自己的生活，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那个穿着破旧大衣、在雨夜捧着木盒的卑微少女。 啪叽—— 脑袋上传来的按压感，将白幼薇的思绪，迅速拉回现实。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和穆凡充满温柔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笨蛋，别总是胡思乱想。” “保持开心，好好生活。” 滴滴滴—— 就在这时，匆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静谧的氛围。 穆凡掏出手机。 ‘高飞’的名字，顿时映入眼帘。 “喂？”穆凡滑开接听键，顺势将手机搭在耳边。 手机那头，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 高飞的语气，有着明显的惊慌：“穆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杨婉婷，她要杀人！” “你还记得今天，在杂货铺喝水吃面包的大娘吗？” “她们在杂货铺门口打起来了！” “我……我拉不住啊！” “你赶紧回来吧！” 高飞的语速很快。 但最后，甚至能够听见他的哭腔。 背景传来的争吵声，也愈发激烈。 穆凡心里一颤，严肃回应：“继续看着，别在店门口闹出人命，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后。 穆凡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小区方向而去。 一路上，两人无言。 白幼薇靠在车窗边，古井无波的眼眸，呆呆地望着外界的流动景象。 突然，她探出手，捂向了胸膛。 牙齿将嘴唇抵出苍白的色泽，脸上划过一丝不安：“穆凡，这里……好痛。” 穆凡紧蹙双眉。 越来越多的阴云，缠绕于身。 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于反常。 就像是触发某种临界点似的，白幼薇的蜕变成长、杨婉婷的暴戾情绪。 仿佛……是瞬息的变化。 虽然‘灵魂莲华’、‘心灵感应’之类的词语，比较魔幻。 但是电视台确实播报过，千里相隔的双胞胎，能够感知到彼此遇到的危险。 穆凡不由回想起来杂货铺讨食的大娘。 莫非……她和两人有着密切的联系？ “嘶——” 白幼薇倒吸凉气的微妙声音，迅速打断穆凡的思绪。 此时，白幼薇的额头上，已经分泌出了丝丝冷汗。 自始至终，她的手掌都搭在心窝处。 直至用力，将衣裳布料攥出褶皱的痕迹。 “师傅，你车上有纸巾吗？”穆凡迫切询问。 师傅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将车控台上摆放的纸巾，丢向后座。 穆凡抽出几张纸，轻轻擦拭着白幼薇额前的冷汗。 与此同时，将手掌探向白幼薇的胸前，用轻柔的言语平息她不安的焦躁内心；“薇薇，放轻松。”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蓦然间，穆凡想起了什么。 他摸索着口袋。 掏出随身携带的水果糖。 拆开包装后，将散发着草莓清香的糖果，轻轻塞进白幼薇的嘴里，轻声道：“薇薇，把它含住，一会儿就好了。” 用糖果控制情绪的方法，果然奏效。 白幼薇不再发出不适的闷哼。 额头，也不再分泌冷汗。 看着白幼薇掩合双眸、微微颤动的眼睫毛，以及上下起伏的胸膛。 穆凡也终于将堆积在心底的浊气，徐徐吐出。 穆凡抿着嘴唇，深邃的眼眸深处，划过些许深沉，呢喃道：“长期保持紧张、强度压力的状态，才会让植物神经紊乱。” “导致突发性的呼吸困难、以及胸绞痛。” “这丫头……平时都是一个人，默默地承担所有负情绪吗？” “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傻孩子……” —— 吱—— 伴随着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 出租车，停在了小区前。 付完车费，穆凡拽着白幼薇，迅速朝杂货铺走去。 杂货铺前，并没有杨婉婷和大娘的身影。 但是，通过站在不远处、聚集扎堆的人群。 穆凡能够判断出：恶劣事件，才刚刚结束。 穆凡朝杂货铺看了一眼。 见里面没人，这才掏出手机，拨打了高飞的号码：“你在哪呢？” “穆哥，我在杨婉婷的家门口呢，她在里面哭，我进不去啊！” 得知准确的位置后。 穆凡立刻走向单元楼。 2分钟后，穆凡在楼梯的转角平台，见到了急得团团转的高飞。 此时，高飞正敲着门，一遍遍地朝屋子里喊着关心的言语。 却迟迟等不到杨婉婷开门。 见穆凡来了，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迎上前，满脸苦相道：“穆哥，你总算来了！” “你快想想办法吧！” “杨婉婷哭得实在伤心！” “我听说，她晚饭还没吃呢！” “哭这么久，会累虚脱的！” 穆凡看了一眼高飞手里提着的零食袋，开门见山道：“那个大娘呢？” 高飞微微叹息，如实道：“杨婉婷和她吵了几句，然后快要打起来。” “小区居民跑过去拦。” “拦住杨婉婷后，大娘也消失不见了。” “估计……趁乱走了吧。” 哗啦——！ 就在这时，紧闭的铁门，突然被打开。 开门的力度很大。 铁门撞在墙壁上，发出的闷响，足以让整层楼摇晃。 杨婉婷顶着哭红的眼眶，紧紧地盯着穆凡的眼眸，一字一句道：“穆凡，我早就说过，把白幼薇留在身边，是祸患！” “你只是个普通人！” “你救不了她！” 第177章 你没资格欺负我的女人 杨婉婷喘着不匀的气息。 她含着泪水，布满血丝的眼眸，死死地瞪着穆凡，发泄着心中的委屈。 “穆凡，平常相处中，难道你没发现白幼薇很蠢吗！？” “她不会洗澡，不会洗衣服，不会做饭！” “哪怕最简单的作业，她都理解不了！” “就因为，白幼薇小脑有缺陷！” “ 是早产儿！” “她的发育能力，非常缓慢！” “当初，是我陪我妈去做的产检！” “医生都说了，建议把孩子打掉！” “如果不是我妈舍不得，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白幼薇这个女人！” 杨婉婷攥着拳头，情绪几乎快要崩溃。 纵使流泪满面，她瞪着白幼薇的眼神，仍然充满了敌意。 “白幼薇，她就不该被生下来！” “否则，跟我妈厮混的那个醉鬼，就没法破坏我的家庭！” “要不是你们，我爸不可能丢命！” 哗啦！ 杨婉婷的眼眸深处，闪烁出愤怒的光芒，呵斥咆哮：“白幼薇！” “你怎么不去死啊！？” 啪！！！！！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间响起。 冷清的走廊内，荡漾着回音。 这一巴掌，彻底让杨婉婷闭嘴。 穆凡的瞳孔深处，浮动着清幽的怒火，冰冷道：“道歉。” 杨婉婷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表情略显呆滞：“穆凡……你说什么？” 穆凡皱眉，不悦道：“我让你道歉！” “长辈造的冤孽，和白幼薇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她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就有权享受生活中的一切！” “杨婉婷，刚刚你造谣的那些话，统统都是胡说八道！” “白幼薇，她比任何人都要聪明！” “她能在一晚上的时间，洗干净家里的所有衣服！” “她能够在看我做一遍饭，就记住了所有步骤！” “她能够在看完课堂笔记，把所有的数学题做对！” “换做是你，你能做到吗！？” “别把你的负面情绪，转移到白幼薇的身上！” “你要是有能耐，就去找破坏你家庭的人！” “你没资格欺负我的女人！” “立刻！向白幼薇道歉！” 铿锵有力！ 气势如虹！ 穆凡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咬的非常重。 不单是杨婉婷，就连高飞也被这股气势吓到了。 他想劝架，但又不敢。 只能浑身战栗的后退几步，不愿干预。 杨婉婷的鼻尖，也渗透出了紧张的汗珠。 压迫感，持续不断的袭来。 杨婉婷咽下一口唾液，语气颤抖道：“穆凡……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想表达……白幼薇的身份很复杂。” 穆凡语气冰冷道：“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你亲自道歉。” “要么，我帮你体面。” 穆凡的声音很轻。 但却暗藏杀机。 有那么一瞬间，杨婉婷看见了死神。 唰—— 她吓得脸色惨白，再次后退几步，表情有些不自然。 回想刚刚说出口的话。 杨婉婷也发现……自己确实有点过分。 白幼薇才刚成年，心智不成熟，容易冲动。 万一自己的激烈言语，导致她做出出格的事情。 难免不太好。 不管怎样，白幼薇都是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她是无辜的！ “呼——” 杨婉婷深吸一口气。 眼神也划过几分深沉。 她探出指尖，擦掉了眼角的泪痕，老老实实朝白幼薇鞠了一躬，认真道：“白幼薇，我不该对你说出过分的话。” “对不起。” “你以后……可能会面临很多困难。” “但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每天过得开心点。” 从头到尾，白幼薇的脸上，都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唯有古井无波的茶褐色眼眸，散发着水雾状的柔光。 谁也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穆凡。” 熟悉的轻唤，悠悠响起。 穆凡下意识点头：“薇薇，怎么了？” 窣窣—— 白幼薇探出白皙的小手，轻轻勾住穆凡的指尖，轻声道：“我们……回家。” 穆凡的心，荡漾着五味杂陈。 几息后。 他探出手掌，温柔地抚摸白幼薇的脑袋，尽可能让语气听起来平缓：“好，我们回家。” “回……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 10分钟后。 穆凡牵着白幼薇，推开了屋门。 趁白幼薇坐在沙发的空隙，穆凡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迎面走来：“薇薇，喝口水吧。” 白幼薇乖巧点头。 她接过散发余温的玻璃杯。 软嘟嘟的嘴唇，含住杯壁，轻轻吮吸。 几息后，白幼薇将杯壁从嘴唇旁移开，抬起了茶褐色的眼眸：“穆凡。” “薇薇……不应该出生吗？” 望着坐在沙发上、眨巴着清澈眼眸的少女。 穆凡突然鼻头一酸。 他俯下身子，将白幼薇搂在怀里，安慰道：“笨蛋，怎么又胡思乱想了？” 白幼薇面无表情。 唯有两颗杏仁状的瞳孔，在被夜幕渲染出灰蒙色彩的客厅中，忽闪忽明：“妈妈……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呢？” “她想让薇薇过得好吗？” “可是，她为什么把薇薇丢进灌木丛，让蚂蚁咬薇薇的身体呢？” 哗哗—— 白幼薇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穆凡。 清幽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穆凡。”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穆凡如鲠在喉。 尽管白幼薇没有流露任何情绪。 但是，穆凡却能够感觉出来，白幼薇的心在滴血。 她在伤心、在难过。 “傻孩子……” 穆凡凑近脑袋，轻轻吻向白幼薇的额头，安慰道：“薇薇，你什么都没做错。” “你也是我见过的，最懂事、最乖巧的女孩。” 哗哗—— 白幼薇跳下沙发，独自走向阳台。 直至停在了落地玻璃前。 玻璃门外，是黝黑的夜幕。 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仅有远处高楼的灯光，依稀闪烁。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默默地望着玻璃门的倒影。 自己的模样，隐约可见。 她探出指尖，触向自己的倒影，轻声呢喃：“穆凡。” “只有你……觉得我没做错。” “只有你……觉得我不是累赘。” “只有你……喜欢吃我做的早餐。” “只有你……在我洗完衣服后，亲吻我的脸颊。” “只有你……认可我做的一切。”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转过身。 茶褐色的眼眸深处，聚集着梦魇般的阴霾，清幽道：“穆凡。” “我们一起。” “让所有人……全部消失。” “好吗？” 啪嗒！ 穆凡抬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教育道：“笨蛋，别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时间不早了，先来浴室洗个澡。” “我帮你放松一下。” “今晚……我讲故事给你听。” 白幼薇捂着隐隐疼痛的脑袋，眼神逐渐清澈：“知……知道惹……” “(o﹏o?)” 第178章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穆凡牵住白幼薇的手，走到浴室门前。 叩叩叩——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高飞急促的声音，骤然响起：“穆哥……穆哥……” 穆凡微微蹙眉。 眼眸深处，划过阵阵复杂。 他探出手，将白幼薇从浴室里，轻轻拽了出来：“薇薇，待会儿再洗吧。”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为什么？” 穆凡支吾解释：“呃……家里来人了，不方便。” 白幼薇的眼神，更疑惑了。 她眨巴着清澈的眼眸，呆呆地望着穆凡。 那轮茶褐色的瞳孔，好似散发着洞察一切的柔光，直入心灵。 “穆凡，你担心薇薇洗澡的样子，被别人看到吗？”白幼薇轻声询问。 咯噔—— 穆凡的心，隐隐一颤。 自己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 洗澡，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 也是最容易让旁人遐想的时候。 即便浴室门紧闭，但只要聆听着室内传来的哒哒水声。 以及浴霸灯下，被热气包裹的隐约身影。 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 白幼薇在穆凡的身边，待了太久。 他难免会产生某些‘自私’的感情。 “穆凡？” 宛如轻风的软糯语调，混杂着几分疑问，在耳畔荡漾。 穆凡蠕动着喉咙，却不清楚该如何委婉的解释：“呃……薇薇……那个……” 窣窣—— 白幼薇探出手指，轻轻攥住了穆凡的衣角。 微微抬起的眼眸，划过一丝期待：“穆凡，待会儿，可以一起洗澡吗？” 穆凡头皮发麻：“浴缸塞不下的……” “那，薇薇躺你怀里？” “不是……怎么好端端的，要一起洗澡了？” “因为，薇薇没有和穆凡一起洗过澡。” 穆凡满脸汗颜：“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白幼薇一本正经地点头：“所以，要把它们全部做完呀。” 穆凡再次语塞。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高飞慌张的声音，更加急促：“穆哥，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 “但是，毕竟咱们这么多年的同学感情了。” “你总得见我一面吧？” “穆哥，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啊！” “……” 哗啦—— 穆凡打开了屋门。 此时，高飞正站在阴暗的走廊里。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灯光，他的眼里划过些许激动。 他没有浪费时间，迈步走进客厅。 犀利的眼神，在四周观察。 见白幼薇并不在附近，高飞下意识扭头，询问道：“穆哥，白幼薇呢？” 穆凡不确定高飞‘是敌是友’，平静敷衍：“在卧室，已经睡了。” 平淡的语气，宛如锋利的寒芒，狠狠地戳向了高飞的胸膛。 高飞的心，猛然一颤。 就连眼眶中的那轮黑眸，也不禁颤动了几下。 他能够感觉出来，自己和穆凡的感情，产生了隔阂。 而，隔阂的源头，来自‘杨婉婷’。 “唉……”高飞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燃一支香烟。 雾状的阴云，在紧皱的双眉间蔓延：“穆哥，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你就对我照顾有佳。” “我追女同学，花光了身上全部的积蓄，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 “是你，带我去食堂做兼职，吃工作餐。” “你就像个大哥哥一样，无微不至的关心我。” “前阵子，我妈急性阑尾炎。” “大半夜的，是你帮我叫车，给我转钱，让我挂上了急诊号。” “我高飞，不是负心的人。” “你对我的好，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感激！” 高飞深吸一口烟。 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的缘故，导致这股气，吸得很大口。 寂静的客厅里，隐约响起烟草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 “呼——” 高飞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含泪道：“穆哥，我不希望因为一个女人，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今天的事情，杨婉婷做的确实很过分！” “虽然你带白幼薇离开后，杨婉婷又跟我说了很多话。” “但是，我依然没有选择原谅她。” 哗啦！ 高飞突然掏出手机，在屏幕上飞速滑动。 找到杨婉婷的联系方式后，立刻调转屏幕，朝向穆凡。 “穆哥，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把她删了。” 高飞吸完最后一口烟，将它用手指碾灭。 紧接着，在手机上捣鼓。 按下了红色字体的‘删除联系人’。 ‘杨婉婷’好友，从此消失。 做完这个举动，高飞宛若失了魂似的。 瘫靠在沙发上，颓废地望着天花板发愣。 几息后，他长吐一口气，平静道：“穆哥，还有个事情，我要告诉你。” 谈话间，穆凡已经握着一杯热茶，徐徐走来。 他将散发着绿茶清香的玻璃杯，轻轻搭在茶几上，应声询问：“什么事？” 高飞吹着茶水的热气，轻轻抿了一口：“杨婉婷在收拾东西，明天早上会搬走。” 穆凡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惊讶。 但很快，他便猜到。 杨婉婷大概是想用离开的方式，向白幼薇郑重道歉，还她一个清静。 啪嗒—— 高飞点燃一根烟，将烟盒朝穆凡递了过去：“穆哥，要来一根吗？” 穆凡下意识地探出手。 但很快又将胳膊收了回来，摇头道：“我答应过薇薇，戒烟了。” 高飞收回烟盒，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的夜幕：“行吧……” —— 时间，分秒流逝。 玻璃杯仍然放在茶几上。 但里面的茶水，已完全冷却。 穆凡孤身一人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嘎吱—— 卧室门，开了一条小缝。 一只眼睛形状是黑色‘叉叉’的兔子，被提着耳朵，拎了出来。 此时的白幼薇，已经换上了单薄的白色t恤。 t恤很大，衣角几乎盖住了白幼薇的膝盖。 光滑的白皙小腿，显露在外。 十分吸睛。 呼呼—— 微风呼啸。 白幼薇的t恤，与肌肤紧贴，将她的身材凸显的更加明显。 穆凡呆呆地望着白幼薇，眼眸中掠过几分惊讶：“薇薇，你就穿了一件衣服？” 窣窣—— 白幼薇攥住衣角，轻轻掀了一下：“还有裤子。” “我糙！”穆凡倒吸一口凉气。 这丫头，最喜欢的颜色，果然是白色啊。 “咳咳……” 穆凡轻声两声，困意来袭。 他走到阳台边，将落地窗帘拉紧，又关掉了客厅的白炽灯，扭头道：“薇薇，快去洗澡吧。” 白幼薇乖巧点头，径直走向穆凡，攥住了他的手指：“好。” “穆凡……我们一起。” 第179章 女朋友应该和男朋友一起洗澡 穆凡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尴尬道：“薇薇，异性是不能一起洗澡的。” 白幼薇蠕动嘴唇，清幽道：“穆凡，你说过，我是你的女朋友。” “女朋友……就应该和男朋友一起洗澡。” 穆凡满头问号：“谁告诉你的？” 白幼薇眨巴着古井无波的眼眸，平静回复：“没人告诉……自己想的。” 穆凡：“……” 穆凡咽下一口唾液，试图转移话题。 但看到白幼薇眼眸中荡漾的期待柔光。 穆凡的心，一下子软了。 摸过头，也拥抱过。 同床共枕，也亲亲过。 再说了，双方都对彼此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在浴缸里泡个澡……应该也没什么吧？ 要不……试试？ 穆凡的心，蠢蠢欲动。 经过一番犹豫后，穆凡抬起头，轻声询问：“薇薇，你真想一起洗澡？” 白幼薇认真点头：“嗯，很想。” 穆凡试探性询问：“呃……只是纯粹的洗澡吗？别的呢？”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 几息后，她轻轻地歪了一下脑袋。 竖起的小撮呆毛，也跟着轻缓摇曳。 很明显，白幼薇并不清楚，浴室除了洗澡，还能做什么。 “呼……还好这丫头单纯。”穆凡默默叹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 他握住白幼薇的手腕，朝着浴室的方向，缓缓走去。 (??w??) ?(????w????)? (?*?*?) …… …… …… 半小时，穆凡躺在床上。 望着电量所剩无几的手机，他侧过身体，握着数据线插向了充电口。 噗咚—— 手机发出充电时的提示音。 穆凡顺势将手机放下，盖着被子：“薇薇，晚安。” 话音刚落。 一只冰冷的小手突然窜出，捂住了穆凡的嘴唇。 白幼薇睡在枕头上，眨巴着闪烁星光的眼眸：“穆凡……现在还不能说晚安。” “你说过……要讲故事给我听的。” 嗡嗡—— 穆凡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依稀中，他确实答应过这件事。 啪嗒—— 穆凡只好重新打开台灯。 任由昏黄的柔光，将暗淡的墙壁映照出两道人影。 穆凡重新躺下，侧过身体。 以卧在枕头上的姿势，与白幼薇四目相对：“薇薇，你想听什么故事？” 白幼薇摇晃着身躯，宛如菜青虫似的，朝穆凡的方向挪动了些距离：“穆凡，薇薇想听甜甜的故事。” 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穆凡一颤。 他本能地朝身后挪了些距离，将脑袋退到枕头的边缘，轻声道：“那个……薇薇，别靠太近。” 白幼薇用手掌撑着床单，俯身探头的询问：“为什么？” 穆凡再次将脑袋移开，支吾解释：“呃……说话的时候，脑袋靠得太近，我会很不习惯。” 白幼薇疑惑地眨巴着眼眸，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 穆凡被问得没办法，只好如实谈吐：“脑袋的距离太近，说话的时候，口气就会钻进你的鼻子。” “我怕嘴巴的味道不好闻，让气氛变尴尬。” 窣窣—— 话音未落。 白幼薇挪动身躯，迅速凑到穆凡的身边。 粉嘟嘟的嘴唇，毫不犹豫吻了过去。 “唔——嘛——” 白幼薇嘴角上扬，弯成月牙的眼眸浮现出几分甜蜜：“穆凡的味道，很好闻。” “气氛……是不会变尴尬的。” 穆凡蠕动着喉咙，却一时语塞。 愣神之际，白幼薇再次将脑袋凑了过来。 只不过，并没有做亲亲的动作。 而是将肌肤离穆凡还有几毫米的间距时，停了下来。 茶褐色的眼眸中蕴藏着期待的神色：“穆凡。” “薇薇的味道，好闻吗？” 或许是想要验证。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幼薇刻意张开嘴巴，轻轻呼了一口气：“哈……” 炙热的气浪，在鼻腔处扩散。 抚摸着脸颊的每一处肌肤。 轰——！ 穆凡的脑袋嗡嗡作响。 就连思绪，都变得空白。 这丫头……从哪学的这些歪招？ 恍惚间，穆凡眼角的余光察觉到，白幼薇已经伸出了舌尖。 似乎，想做下一步动作。 穆凡吓得身躯一颤。 他急忙推开白幼薇。 同时，抬起手掌，朝着白幼薇的脑袋，劈了个不轻不重的‘手刀’，满脸黑线道：“薇薇，别发神经！” “躺下，听故事！” 白幼薇双手抱头，可怜巴巴的撅着嘴巴：“穆凡……打人。” “穆凡……是坏蛋。” “但是坏蛋，薇薇也喜欢。” “(?_?)” 穆凡：“……” 夜，静的出奇。 窗外的冷风，呼啸不止。 荡漾着橘色柔光的卧室，回响着穆凡充满磁性的温柔嗓音。 “小鸭子，游啊游，游上了岸……” （呼……唔……） 察觉到梦吟的音符。 穆凡捧着故事书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 此时，白幼薇正用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床单上，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看着熟睡的少女，穆凡的心里，不禁涌出一丝温馨感。 他放下故事书，握住白幼薇软趴趴的脚踝，将它小心翼翼地塞进了白幼薇的被窝。 或许是动作幅度有点大的缘故，白幼薇翻了个身，将后背朝向穆凡。 “呼叽呼叽呼叽……” “小凡凡……” “想要和你一起……上天堂……” 含糊不清的梦吟声，悠悠响起。 穆凡听得满头问号。 这丫头，到底梦到什么了？ 穆凡摇摇头，朝白幼薇投去了宠溺的眼神：“管它呢，或许在白幼薇的认知里，天堂是最美丽的地方吧？” 啪嗒—— 穆凡盖好被子，顺手关掉台灯。 整个卧室，陷入漫长的黑暗。 穆凡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心情愉悦道：“小薇薇，晚安。” 白幼薇吧唧嘴唇，吞吞吐吐地回应：“小……小凡凡。” “晚安……唔……” —— 滴滴！ 滴滴滴！ 嘟—— “嘶……密码错误，薇薇，我们再试试。” 滴滴！ 滴滴滴！ 嘟—— “哇，怎么回事，我记得买炸弹的时候，老板告诉我，初始密码是啊。” “奸商！害我不能炸哥哥！” “要不，试试？” 碎碎念的嘟囔声，持续不断。 穆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脸懵逼道：“薇薇。” “什么玩意儿在滴滴滴的响？” 第180章 快，快搂住她 “喏，就是这个炸弹。” “哥哥，我要炸死你。” “你快点帮我试密码。” 沈欣特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穆凡顶着鸡窝状的头发，晕乎乎的坐了起来：“嗯，行，我帮你试密码。” “等等……” “炸弹？”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急忙睁开眼睛。 此时，沈欣的手里，正握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 上面缠绕着红、蓝、绿、黑，四种颜色的线条。 镶嵌在最中央的电子荧幕旁边，是九位数字。 每按一下，都会发出滴滴的声响。 “我糙！？” “这是什么玩意儿！？” “赶快丢出去！” 穆凡睡意全无。 他连忙探出手，想要把‘炸弹’抢过来。 沈欣死死捂住‘炸弹’，就是不肯撒手：“别啊，哥哥。” “这个炸弹，是我花钱给你买的礼物！” “我一定要把密码试出来！” 穆凡当场傻眼：“礼物买炸弹？” 沈欣疯狂点头：“对啊，别人送礼物，都是给手表、包包、香水之类的东西。” “都是些俗气的礼物，印象不深刻。” “所以，我就想着，送你一份超级炸弹，让你永远记住我的礼物！” 穆凡头皮发麻：“滚犊子，把炸弹给我！” “不要嘛不要嘛！” “给我！” “啊啊啊啊！就不给！” 偌大的卧室内。 一男一女，正抱着黑乎乎的小盒子。 满头大汗，你争我抢。 白幼薇木讷地站在旁边，视线跟随小盒子，左右移动。 “穆凡……沈欣……” “唔……应该要帮穆凡……” 白幼薇嘟囔自语。 她探出白皙的小手，握住穆凡的大拇指，用力拖拽：“穆凡，我帮你。” 穆凡吃痛，怪叫道：“薇薇，拽炸弹，别拽我手指啊！” 白幼薇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认真道：“炸弹被你们抓住了……我碰不到。” 穆凡下意识地瞥向‘炸弹’。 沈欣的手，抓住了半边。 自己的手，抓住了另外半边。 白幼薇确实无从下手。 索性，穆凡直接出馊主意：“薇薇，掰沈欣的手指。” “喔……”白幼薇乖巧点头，将视线汇了过去。 白幼薇‘倒戈投敌’，沈欣惊慌失措。 眼看她就要掰自己的手指头，沈欣怕痛，又舍不得撒手。 只好像水蛇似的，疯狂扭动身躯，嘴里更是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哥哥，我好心好意买礼物给你！” “你居然命令白幼薇掰我的手指头！” “你你你你……你简直是天底下，最可恶最阴险的坏哥哥！” 沈欣身体晃动的幅度非常大。 有好几次，穆凡都感觉手指快要脱离‘炸弹’。 他只好更用力地歪着手指，扣得更加严实：“薇薇，快，快搂住她！” “好……”白幼薇乖巧点头，展开双臂。 望着近在咫尺的白幼薇，沈欣吓得尖叫连连：“我只是个普通人！” “不要啊……不要搂我啊！” 砰—— 由于用力过猛的缘故。 ‘炸弹’黑盒，从两人的束缚中挣脱。 宛如一块板砖，狠狠地拍向墙壁。 滴—— 滴滴—— “30” “29” “28” “……” 荧幕的数字，开始30秒倒计时。 “我靠……不是吧？”穆凡瞳孔震惊。 沈欣捂住耳朵，闭上双眼，再次发出尖锐的叫声：“啊啊啊啊啊啊！” “白幼薇，哥哥！” “我们要死在这里啦！” 滴滴—— “10” “9” “8” “……” 倒计时，越来越快。 电光火石的瞬间，穆凡顾不及穿裤子，噌的跳下床。 “你们两个……躲好！” 穆凡捡起‘炸弹铁盒’，立刻冲出卧室。 紧接着，将它丢向了阳台。 哐哐哐—— ‘炸弹铁盒’在瓷砖地上滚了几圈。 最后停在了兔子家族的铁笼旁。 “3” “2” “1” “0” “滴滴——” 倒计时结束。 一只小猴造型的纸片，从‘炸弹黑盒’上方蹿出。 与此同时，响起了电子录音：“笨蛋！笨蛋！” “哥哥是大笨蛋！” “嘿嘿嘿嘿……” 前面两句，是沈欣的声音。 后面的笑声，是白幼薇的。 穆凡当场傻眼。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唰—— 穆凡扭过头，看向两位少女的眼神，诧异不止。 通过敞开的卧室门。 穆凡注意到了卧室里的情况。 此时，白幼薇正站在沈欣的面前，双手叉腰，奶凶奶凶的训斥：“沈欣，我就说吧，穆凡也是会救你的！” 沈欣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我……我以后哥哥重色轻友嘛。” 白幼薇抬起手指，轻轻敲向沈欣的脑袋，模仿穆凡的口吻道：“你是不是傻！” 沈欣双手抱头，满脸哭唧唧：“哎呀……我错怪哥哥了嘛。” 穆凡：“……” 这俩人，是拿自己做实验呢？ 穆凡青筋暴起。 攥着拳头迎上前。 砰—— 咚—— 画面陷入黑屏。 伴随着星星敲打的特效。 白幼薇与沈欣的脑袋上，多了个散发丝缕状白烟的大包。 画风，瞬间突变。 卡通造型的穆凡，俯着放大几十倍的巨型脑袋，朝着卡通少女们的脑袋喷涌罡风气息，厉声数落：“你们两个！神经病啊！” “沈欣！这是不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 呼呼呼—— 卡通沈欣被狂风刮飞。 她双脚离地，闭着眼睛，紧紧抱住卡通白幼薇的身躯，哀嚎道：“哥哥……我错啦！” “还有……白幼薇……为什么你没有被吹飞啊！！！” 白幼薇眨巴着豆豆形状的双眸，一字一句道：“因为，穆凡在薇薇心里的地位很重。” “薇薇……把穆凡放到心里了。” “所以……风吹不走。” …… 20分钟后。 白幼薇与沈欣坐在餐桌旁。 两人保持着相同的动作，顶着脑袋上的大包，缓慢喝着绿茶。 哗啦—— 穆凡滑开厨房的玻璃门。 将两盘蛋炒饭，递到了少女们的身前。 顺势坐在餐椅上，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咀嚼道：“沈欣，从进门前，你就一直嚷嚷，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们。” “好消息，是什么？” 沈欣神秘一笑，挑眉道：“哥哥，你还记得，昨天在绘画室和白幼薇一起做人体模特，被我们画下来的作品吗？” 穆凡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啪！ 沈欣双手合十，眼里闪烁着璀璨的星芒：“我的作品，是第一名！” “哥哥，我可以去省城，参加艺考啦！” 第181章 掏出来看看 穆凡嚼着苹果，将吃剩的果核丢进垃圾桶。 朝沈欣投去了认可的眼神：“不错啊。” 沈欣疯狂点头，将紧握的双拳贴向胸膛，瞳孔散发的金色五芒星，更加闪耀：“嗯嗯嗯！” 锐利的目光，十分刺眼。 穆凡被盯得头皮发麻。 这家伙……是不是没有听见刚刚的夸赞回应？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字正腔圆道：“沈欣，干得不错。” 沈欣的脑袋，宛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 用鼻音发出一连串的兴奋回应声：“嗯嗯嗯！” 黑眸深处闪烁的精光，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穆凡脸上的黑线，越来越多。 他曾经见过这种盼望的眼神。 那是付出心血与精力后，想要得到认可与褒义的赞许。 沈欣……她想要奖励。 “大白天的，从哪弄礼品啊？”穆凡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视线，也漫无目的地看向四周。 最后，停留在厨房。 木制的案板上，放着半块午餐火腿肉。 用来干嚼，会尝出盐水味。 用来煲汤或者煎炒，倒别有一番滋味。 给沈欣炒一盘午餐肉，作为奖励，倒也不错。 哗啦—— 穆凡站起身，挪动座椅，径直走向厨房：“沈欣，蛋炒饭慢些吃，我再给你加个餐。” 听到‘加餐’的字眼，沈欣的心咯噔了一下。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翻涌着阵阵惊讶。 “哥哥居然要给我加餐！”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窣窣—— 伴随着手腕与袖口摩擦的微妙声响。 白幼薇探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搭在沈欣的手背上。 眨动的茶褐色瞳孔，浮现出几分微薄柔光：“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 “穆凡……他一直都很温暖。” 谈话间，白幼薇的视线，缓缓汇向沈欣的后背。 后背的上衣，印着凹凸不平的四边形。 很明显，沈欣将某种东西，藏在了衣服里。 白幼薇歪了一下脑袋，疑惑询问：“沈欣，那是什么？” 沈欣身躯一颤：“啊？什么什么？” 白幼薇探出手，指了过去：“后背，藏了什么？” “后……后背！？”沈欣瞳孔震惊。 她急忙侧过脸颊。 或许是疯闹太厉害的缘故，自己事先藏在衣服里的‘礼物’，位置发生偏移。 衣服被印出了很明显的方框痕迹。 “唔哇啊……” 沈欣怪叫一声，急忙面朝白幼薇，遮住她的视线。 与此同时，双手伸向背后捣鼓，试图将‘礼物’重新藏好。 “沈欣。” “干……干嘛啊？” 白幼薇探出软绵绵的手掌，搭在座椅的边缘，将身体凑上前：“让我看看。” 沈欣紧张不安，眼神飘忽不定地看向四周，试图转移话题：“白……白幼薇，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哇，原来是世界上最帅最温暖的哥哥，在厨房里烹饪食物。” “味道有点像香喷喷的烤肉呢。” “你……你想尝尝吗？” 纵使沈欣说的再多。 白幼薇的思绪，也没有被打断。 从头到尾，她都保持呆萌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沈欣的脸庞。 “沈欣。” “你身后……藏得是什么？” “掏出来……让我看看。” 刨根问底的气势，让沈欣头皮发麻。 她慌张地看向在厨房忙碌的穆凡，又重新将视线聚向白幼薇。 蠕动着嘴唇，碎碎念道：“哎呀……你别这么心急嘛！” “这个礼物，是我给哥哥准备的惊喜！” “至少……至少得等吃完哥哥的‘加餐’，再让我拿出来给他看嘛。” 沈欣的心，怦怦狂跳。 小声嘟囔的同时，也在悄悄打量穆凡的举动，生怕被他发现。 自己藏在身后的方框，其实是相册。 用木制方框加透明玻璃裱起来的，正是昨天在绘画课上的《男与女》作业。 起初，老师打算把这份作品，拿到省城展出，进行评选。 好处是，能够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倘若得奖，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 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名利双收。 但坏处就是：送到省城展出的作品，都得封存滞留。 无论是否评奖，都拿不回来了。 沈欣很清楚：如果不是穆凡和白幼薇的陪伴与鼓励，自己走不到今天。 她画出来的作品，不单单是静止的图案。 更是一个多月来的陪伴。 哗啦—— 玻璃门滑进凹槽的微妙音符，顿时将沈欣的思绪，拽回现实。 穆凡捧着一碗散发热气的午餐肉片，摆上餐桌，浅笑道：“沈欣，奖励你吃盐水味的午餐肉。” 众人将视线汇聚餐盘。 方方正正的午餐肉，宛如多米诺骨牌似的，整齐摆放。 弯曲的弧度，围成了圆形。 在加上中间几片艳红番茄的点缀。 宛若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十分好看。 “哇……” “哇……” 沈欣与白幼薇，不约而同的惊呼。 沈欣立刻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午餐肉，塞进嘴里。 却被烫的呼呼哈气。 沈欣拨动舌头，用唾液将午餐肉湿润。 咀嚼后，咽进了肚子。 沈欣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哥哥，你做的饭，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穆凡笑着回应。 白幼薇紧紧地盯着午餐肉，悄悄咽下一口唾液。 她抬起茶褐色的眼眸，小心翼翼地询问：“穆凡，我可以吃吗？” 穆凡果断夹起几块午餐肉，盖在白幼薇身前的炒饭上，直爽道：“吃，大口吃，要是没吃够，我再去做。” 白幼薇用舌头舔着撒在午餐肉表层上的孜然，吃得津津有味。 她再次抬起眼眸，请求道：“穆凡，你可以教我做吗？” 穆凡明白，白幼薇指得是做午餐肉。 他没有犹豫，果断点头：“行啊，以后找机会，我手把手的教你做。” 白幼薇摇摇头，古井无波的眼眸划过些许清幽：“不要以后……就今晚。” “穆凡，今晚……我们就做。” 穆凡想了想，应声道：“行，接你放学回家的时候，顺道去杂货铺拿几盒午餐肉，晚饭就吃这个了。” “好。”白幼薇嘴角上扬，流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 她将用筷子夹住的午餐肉，转换方向，伸了出去：“穆凡，这块午餐肉，你来吃。” “我已经舔过一遍。” “它现在不烫了。” 第182章 薇薇愿意成为消耗品 穆凡顺势低下头。 午餐肉表层的孜然，已经被舔了个干净。 看起来，湿哒哒的。 穆凡满脸黑线；“薇薇，用来降温的东西，不一定非得是口水。” 白幼薇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穆凡，我知道。” “但是……用口水降温的办法，薇薇可以感受到食物的温度。” “这样的话……穆凡永远都不会被烫伤。” 突如其来的歪理，让穆凡呆滞了几秒。 片刻后，他顺着话题询问：“但如果食物很烫，你舔的时候，就会被烫伤啊。” 白幼薇认可点头。 浮现些许水雾的眼眸，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没关系的。” “薇薇……很喜欢穆凡。” “薇薇……愿意成为穆凡的消耗品。” 啪嗒！ 穆凡抬起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向白幼薇的脑袋，教育道：“笨蛋，说过多少次，不要贬低自己！” “要做故事里的主角，不要做npc。” “以后再说奇奇怪怪的话，我就把你按在大腿上，狠狠地揍你屁股。” 白幼薇打了个冷颤，眼神瞬间澄清。 哗哗—— 白幼薇站起身，模仿机器人的动作，僵硬的摆动身躯。 “穆凡，我是npc。” “快揍我屁股。” “(?°?°?)” 穆凡：“……”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哥哥。”轻缓声，悠悠荡漾。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啊？” 此时，沈欣正坐在餐椅上，抠着手指。 扭扭捏捏一会儿后，她站起身，将藏在背后的相框抽了出来：“哥哥，给你。” “什么东西？”穆凡疑惑探出手。 接过相框，将它翻转。 玻璃镜的那一面，连同裱在相册里的作品，顿时映入眼帘。 “我糙？”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不止。 作品虽然用的是素描。 但线条却画得十分好看。 淡色加深色勾勒，让画中的人物，栩栩如生。 细腻到甚至能够看清人物的毛孔、以及指纹。 “沈欣……这是你获奖的作品？”穆凡惊愕询问。 穆凡没有见过沈欣画画。 不过却能通过她‘美术落榜生’的身份判断，绘画能力应该很强。 但穆凡并没有想到。 沈欣不单单是强，而是强得离谱。 素描，是最简单的绘画方式，同时也是最难的绘画方式。 用黑白的色调，构造出心目中的彩色世界。 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穆凡捧着素描画册，欣赏许久。 最后才恋恋不舍地将它递回去，夸赞道：“沈欣，我感觉凭你的能力，参加国赛都不成问题。” 沈欣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 她并没有露出兴奋笑容。 也没有流露出伤感的情绪。 静坐半晌，沈欣突然抬起头，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语：“哥哥，评选第一名的事，我还没有告诉爸爸妈妈。” 穆凡没有立刻回应。 他平静地注视着沈欣微微颤抖的眼眸。 心里，翻涌出些许复杂。 穆凡很清楚，沈欣在担忧什么。 她报名教育机构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过父母。 而是用谎言告诉他们，已经考上了理想的艺校。 沈欣害怕，自己分享给它们的喜悦，换来的却是无法接受的失望。 身处异地，无依无靠。 压抑的环境，也让她习惯性的疯癫，将烦恼暂时抛向脑后。 将喜怒哀乐，毫无保留的分享给自己与白幼薇。 古话说过：报喜不报忧。 沈欣却连报喜的资格，都没有。 穆凡很想说些什么。 但他没有接触过沈欣的父母，不清楚他们的性格。 因此，也没有妄自非议。 而是用温和的言语，进行安慰：“沈欣，你刚刚不是说，凭这幅画能参加艺考吗？” “等考上理想的学院，就把在学院里的生活，分享给父母吧。” 沈欣微微一愣。 他突然觉得穆凡的建议，非常好。 只要通过考试，自己就不用逃避‘校园生活’的话题。 甚至能够每天拍照片，向父母分享生活状态了。 想到这，沈欣激动得跳了起来。 宛如欢快的百灵鸟，雀跃高歌：“耶！耶斯！” “哥哥，你简直是天底下，最足智多谋的人！” “我沈欣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们！” 沈欣越说越激动。 她扭头看向模仿机器人走姿的白幼薇。 突然窜到白幼薇的身后，模仿她机械般的动作，在客厅里行走。 窣窣—— 刚走几步，白幼薇便察觉身后有人。 她猛地转身，攥住沈欣的‘僵硬机器手’，将它复原，奶凶奶凶道：“沈欣，你不要学。” “穆凡说，学了要被打屁股。” “诶！？”沈欣满头问号。 她指了指白幼薇，疑惑询问：“那你为什么要学？” 白幼薇抬起僵硬的胳膊，继续行走：“不告诉你。” 沈欣：“……” 穆凡：“……” —— 秋季的太阳，像是没有温度的冰雕。 微风涌动，漂浮的水汽捎出些许薄凉。 穆凡感觉到凉意。 他探出手，将白幼薇的领口稍微拽了一些，担忧询问：“薇薇，你冷不冷啊？” 白幼薇缓慢摇头，洋溢着幸福的眼角微微上扬：“不冷，因为穆凡的手很温暖。” “不冷就好。”穆凡默默松了口气。 他扭头看向另一边。 此时，沈欣将双手插在衣兜，戴着厚厚的棉帽。 她吸着鼻涕，冻得瑟瑟发抖。 隐约中，甚至能够听见牙齿碰撞的颤抖声。 两极分化的反差，让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沈欣，这才刚过11月，你不至于吧？” 沈欣抬起头，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哥哥，我怕冷啊……” 穆凡的身边并没有取暖的道具，只好伸出手，指向远处的见状，望梅止渴道：“再走5分钟，就能看到学校了，实训楼的绘画教室有暖气，你可以直接趴在暖气片上。” “你可以设想一下，空调呼呼吹暖气的场景。” “那小风，一阵阵的。” “等等……” “你这是什么情况？” 穆凡愣然。 她呆呆地望着沈欣。 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冻得发抖的模样。 相反，衣裳正敞开拉链。 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瓶冰镇气泡水，小口品尝。 穆凡瞳孔震惊，当场石化在原地：“我靠？概念神！？” “沈欣，你还是人类吗？” …… 不知不觉间，众人来到学校前。 望着矗立挺拔的教学楼。 白幼薇古井无波的茶褐色眼眸，荡漾着平静的柔光。 谁也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啪叽—— 白幼薇突然转身，扑向穆凡的胸膛。 她微微张口，用软糯的轻吟语调表达心里的请求：“穆凡……我可以和你抱一会儿吗？” 穆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嘴角勾勒出些许浅笑：“笨蛋，你已经在抱了。” 白幼薇思索片刻，再次询问：“那……可以亲亲吗？” 第183章 咸咸的也很好吃 “笨蛋，这是在学校门口。” “学校门口……也想亲亲。” “呃，你就不怕同学们看到，说你什么吗？” “说什么都行……我不在乎……我只想要穆凡。” 穆凡愣然。 他突然发现，白幼薇的状态和先前不同。 以往的白幼薇，也会在即将迈进学校时，提出‘亲亲’的请求。 她的脸上，也始终都洋溢着笑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眸弥漫着伤感情绪。 这丫头……大概又在胡思乱想了。 “穆凡，可以吗？” “亲亲……” 软糯的请求，仍在继续。 穆凡没有立刻答应。 他正在思索，能让白幼薇开心的办法。 生活，需要不同的调味料。 否则，每天都保持单调的亲亲，依旧开心不起来。 “薇薇，放松。”穆凡轻唤。 她探出手，轻轻托住了白幼薇的腋窝。 正当白幼薇疑惑之际。 穆凡腰腹用力，同时抬起双臂。 白幼薇瞬间被托到空中。 “唔……穆凡……太高了。”白幼薇憋着绯红的脸颊，支吾道。 穆凡挑挑眉，使坏道：“这才到哪，还有更高的呢。” “薇薇，放轻松。” “起飞咯！” 穆凡双膝微微弯曲，借助着与地面的蹬力，踮脚跃起。 白幼薇再次被托到空中。 她有些恐高。 但是被穆凡托着，却又充满了安全感。 又痛又爽的刺激感受，冲撞着白幼薇的身躯。 失重感，阵阵涌动。 被穆凡搂住高抛几次后，白幼薇适应了这种感觉。 她顶着耳畔传来的呼呼风声，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每被抛向空中一次，白幼薇都感觉，自己与天空的距离，又近了些。 她抬起茶褐色的眼眸，呆呆地望着蔚蓝色的苍穹。 山峦叠嶂，白云悠悠。 很安逸，很舒心。 抛了几个来回，穆凡累得小口喘气。 她将白幼薇轻轻放在地上：“薇薇，失重的感觉，舒服吗？” 啪叽—— 白幼薇身体前倾，趴向穆凡的胸膛，聆听着心率快速的心跳：“穆凡……你可以每天都让薇薇舒服吗？” 穆凡用手指擦拭额头的细汗，浅笑道：“行啊，就当锻炼了。” 窣窣—— 衣服摩擦的微妙音符，悠悠响起。 白幼薇突然踮起脚尖，吻向了穆凡的脸蛋。 唔——嘛—— 穆凡吓了一跳，尴尬道：“笨蛋，我有点出汗，是咸的。” 白幼薇舔了舔嘴角，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浓郁的幸福：“尝出来了。” “咸咸的穆凡，也很好吃喔。” “嘿嘿。” 突如其来的骚话，撩得穆凡心悸失常。 他蠕动着喉咙，一时语塞。 周围的同学，越聚越多。 榕树下，甚至还蹲着几个吃早餐的同学，饶有兴趣地注视这边。 似乎……在等待更亲密的接触。 穆凡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那个……薇薇。” “时间不早了，快去教室上课吧。” “我还是老时间接你。” “回家后，就教你做油煎午餐肉。” 白幼薇乖巧点头，用鼻音发出了一个糯糯的语调：“嗯！” “穆凡，我等你！” 挥手告别后。 穆凡转身离开。 直至穆凡的身影，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成为一个小黑点，消失在拐角的尽头。 白幼薇这才转过身，与沈欣走向教学楼。 “沈欣。” “啊，怎么啦？” 白幼薇抿着嘴唇，茶褐色的眼眸映照出几分黯淡的柔光：“你有时候，会忘记事情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沈欣一头雾水。 她挠挠头，疑惑道：“什么意思？” 白幼薇注视着路面，默默行走：“就是经常做的事情，突然忘记了。” 沈欣捏着下巴，陷入沉思：“嗯……” “经常忘记做的事情？” “可能是肾虚引起的神经衰弱，也可能是患了帕金森综合症。”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那是什么？” “噗嗤——”望着白幼薇一本正经的模样，沈欣忍不住笑出声。 她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白幼薇一头雾水。 她探出手指，攥住沈欣的衣角，轻轻拉扯。 茶褐色的眼眸里，荡漾着无尽的好奇：“沈欣，你在笑什么？” “告诉我，让我也笑。” 几息后，沈欣笑声停止。 她弯曲手指，擦拭眼角的泪珠，回应道：“白幼薇，其实有些事情，不用那么在意。” “做过的事情突然忘记，并不代表身体有问题。” “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 “跟你说个真实案例嗷。” 沈欣拍拍胸膛，轻咳着喉咙里的唾液：“以前，我跟别人打电话的时候，聊到天气情况。” “然后啊，我就到处找手机，想看看天气预报。” “但是，翻箱倒柜，就是找不到手机。” “记得团团转。” “最后发现，手机被我夹在耳朵边，打电话呢！” 白幼薇：“|??w?` )” 白幼薇探出白皙的指尖，轻轻戳了一下沈欣的额头：“傻孩子。” 沈欣被戳痒了，伸手去挠：“对啊，就是很傻。” “但是，这并不能证明我失忆、或者身体有问题。” “研究表明，当一个人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对于某些事物过度关注，忘记的可能性会更大。” “也就是说，越害怕忘记，就越容易忘记。” 啪啪—— 沈欣抬起手腕，轻轻拍了拍白幼薇的肩膀，谈笑道：“放松心情，保持平常心，就可以啦。” 白幼薇心里明白，沈欣是在安慰自己。 但她还是垂下脑袋，轻声道：“沈欣，我又忘记，怎么做三明治了。” 沈欣想了一会儿，询问道：“那你忘记哥哥了吗？” 白幼薇轻缓摇头：“没有。” “薇薇……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穆凡的。” 沈欣释怀地笑了：“那不就行了？” “只要没把哥哥忘掉，问题就不大。” “至于吃什么，无关紧要。” “实在不行，就吃哥哥的菠萝蜜。” 白幼薇好奇地眨巴眼眸：“菠萝蜜……是什么？” 沈欣挑眉，坏笑连连：“你真想知道？” 白幼薇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想。” 沈欣左看右看，见四周无人。 朝白幼薇勾勾手，神秘低吟：“那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小声告诉你。” —— 与此同时，穆凡已经回到小区，直奔杂货铺而去。 高飞正坐在椅子上，在手机里捣鼓着什么东西。 见穆凡来了。 他的眼里划过一丝惊慌。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苍白：“穆哥，我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呢。” “我们小区，出事了……” 第184章 给我，我要吃，快给薇薇吃！ 小区出事了！？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心慌的感觉，刹那间蔓延全身。 结合昨晚在杨婉婷家，发生的争执。 穆凡基本能够分析出：白幼薇与杨婉婷，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杨婉婷的父亲，因为某些原因离世。 白幼薇的父亲，则是杨婉婷口中‘人人喊打’的醉鬼。 昨天，杨婉婷与母亲在小区发生争执，闹出很大的动静。 在联想到杨婉婷连夜收拾行李，从出租屋搬走的举动来看。 莫非……醉鬼父亲已经来到小区，疯狂敲门，想把杨婉婷找出来，索要钱财？ 倘若被他发现，白幼薇也居住附近的话。 岂不是要造成很大的麻烦？ 穆凡微微蹙眉。 无法消散的沟壑中，堆积着浓密的阴沉乌云。 “那个醉鬼，在小区？”穆凡询问道。 高飞挑挑眉，眼里坏笑连连：“什么醉鬼啊，穆哥，我说的大事，是今晚有个杂耍班，要在文化广场演出。” 穆凡一脸懵逼：“杂耍班？” 高飞滑动手机，将屏幕转向穆凡，应声道：“对啊，据说以前是混江湖的，阵势可大了，连海报都有。” 穆凡下意识地凑近脑袋。 手机屏幕显示的图片，是一张宣传图。 暗淡的色调，以及排版风格，有种90年代的风格。 尤其是海报下方，用彩色渲染的文字，更加吸睛。 ‘美女蛇’、‘三条腿的鸡’、‘花瓶女孩’、‘10斤重的大老鼠’。 诸多字眼，十分猎奇。 穆凡看得头皮发麻，匪夷所思道：“这叫小区的大事？” 高飞疯狂点头，一本正经地解释：“穆哥，咱们小区有个人，叫白幼薇，你很在乎她，对吧？” “白幼薇没有经历过娱乐项目，除了上学，就是回家，对吧？” “这么多年，小区里的生活也很枯燥，对吧？” “你把这两件事叠在一起。” “陪在乎的人，去做不枯燥的事，那可不就是咱们的大事吗？” 高飞滔滔不绝，说着不着边际的歪理。 穆凡突然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他抬起小腿，朝着高飞的屁股轻轻鞭了一下，骂骂咧咧：“你丫的，我还以为你说的大事……” 穆凡突然收声，终止了话题。 他并不想把烦心事说出来。 然而—— 高飞犀利的目光，已经洞察一切。 他耸了耸肩，调侃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大事？” “醉鬼敲门，骚扰白幼薇，惹出祸端？” 稍作停顿，高飞爽朗一笑：“杨婉婷临走时，特意强调，说你的那一巴掌，打醒了她。” “她还说，既然你想照顾白幼薇，就不会给你找麻烦。” “那边的事情，她会独自去面对的。” 穆凡的黑眸，掠过些许惊讶。 不单单是杨婉婷的行为，更是因为高飞，居然能够将杨婉婷相关的事情，平静叙说出来。 这和之前的舔狗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哗哗—— 穆凡顺势坐在空椅上，疑惑询问：“你不打算去帮她？” 高飞摆摆手，自嘲苦笑：“帮啥啊，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我是动情，又不是犯傻。” “热情半个多月，得到的都是冰冷的回应。” “只能当做好聚好散咯。” 啪嗒—— 谈话间，高飞点燃一支烟，畅谈道：“穆哥，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 “夜不归宿，就捡到个懂事女孩回家。” “要是哪天，我也能捡到就好了。” “哈啊……” 高飞伸了个懒腰，躺在摇摇椅上，望向横穿天花板的歪曲裂缝，感慨喃喃：“没有争吵的恋爱，想想都觉得幸福。” 穆凡没有说话。 他默默地将高飞手机里的杂耍班海报，通过聊天软件，发给了自己。 穆凡将手机还给高飞。 同时，将聊天框里的海报图片放大，注示着地址与演出时间。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白幼薇的模样。 “这丫头……好像还真的没见过杂耍演出。” “或许……可以带她去看看？” 穆凡已经脑补出白幼薇见到‘十斤大老鼠’，被吓一跳，扑进自己怀里哭唧唧的模样。 他的嘴角，也勾勒出一丝甜甜的微笑，心情愉悦道：“陪在乎的人，去看杂耍，确实是一件大事。” “先提前告诉薇薇吧。” 穆凡滑动手机，点开了白幼薇的对话框。 还没等他编辑文字。 一则消息，突然闪烁。 白幼薇：“小凡凡(?w?)” 穆凡：“呃……这么肉麻干什么？” 白幼薇：“想吃菠萝蜜(☆_☆)” 穆凡满头问号。 好端端的，怎么想吃这玩意儿了？ 虽然不理解，但穆凡还是在对话框里输入文字：“笨蛋，都快立秋了，哪里还有菠萝蜜？” 白幼薇：“沈欣说，你身上就有。” 白幼薇：“我要吃。” 白幼薇：“给我吃！” 白幼薇：“给我！” 白幼薇：“给！薇！薇！吃！” 白幼薇：“(灬owo灬)?” 滴滴…… 滴滴滴…… 手机通知音，响个不停。 高飞被吵得耳朵疼，以躺在摇摇椅上的姿势，昂头吐槽：“穆哥，你得罪人，被短信轰炸了？” 穆凡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继续躺着去！” “好嘞！”高飞翻了个身，接着滑手机。 穆凡重新将视线，汇聚手机。 密密麻麻的文字，加上颜文字、以及各种各样的表情包。 狂轰乱炸而来。 白幼薇的行为，十分反常。 没有一点平时的文静作风。 穆凡迅速敲击文字，回复道：“沈欣，把手机还给薇薇。” 白幼薇：“小凡凡，我就是薇薇喔。” 穆凡：“啊？？？” 白幼薇：“回家后，我要吃你的菠萝蜜，吃好多好多！” 白幼薇：“我上课去啦！” 白幼薇：“小凡凡，再见。” 白幼薇：“喜欢你（小猫舔屏jpg.）”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这丫头，今天到底怎么了？ 穆凡迅速敲着手机屏幕，发送文字道：“薇薇，你今天是不是太亢奋了？” 白幼薇：“小凡凡你好，薇薇现在要去乖乖听课，一会儿在和你联系【自动回复】。” 穆凡：“……” 穆凡关闭对话框，顺势将手机塞进兜里。 他扭头看向蔚蓝色的天空，疑惑挠头：“我身上……有菠萝蜜这种东西吗？” 第185章 乌鸦坐飞机，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夕阳的余晖，静静洒向大地。 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芒中。 嘶——啪—— 穆凡靠在自行车旁，拽掉易拉罐的拉环，喝着桃子味的气泡水。 教学楼前，出现一个穿着学院风jk制服的少女。 她背着白色双肩包，手里提着一只兔子布偶，迅速奔跑。 鹅卵石铺设的小路，十分颠簸。 少女披在肩膀旁的长发，也跟着震荡。 唯有眼眶中的那轮茶褐色瞳孔，浮现着温暖的柔光，紧紧地盯着站在榕树下、靠在自行车旁边，喝着饮料的男人。 转眼间，少女已经跨出学校的大门。 距离男人还有几步之遥时，她突然跃起。 一个飞扑，结结实实地撞向了男人的胸膛。 砰—— 男人抱着少女后退半步，稳住了步伐。 “笨蛋，怎么每次放学，都用跑的？” 白幼薇将脸颊，紧紧地贴在穆凡的肌肤上。 或许是想近距离的感受毛孔散发的热气。 白幼薇用力贴着脑袋，将穆凡的胸膛压出凹陷的弧度。 直至整张脸都憋得通红、无法喘息时。 白幼薇这才将脑袋移开，鼓着腮帮子，呼呼喘气。 穆凡傻眼了：“薇薇，你在做什么？” 白幼薇微微抬眸，眼里流露出满足后的喜悦：“我在闻你的味道。” “穆凡，你的味道，像太阳一样好闻。” “薇薇……很喜欢。” 穆凡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 他并不能想象出太阳的味道，只好抬起手腕，嗅着胳膊的气味。 除了经过东街，被鞭炮熏出的硫磺味，就没有其它味道了。 穆凡耸耸肩，发出一阵苦笑。 他探出手，轻揉白幼薇的脑袋，眼眸中划过些许宠溺：“薇薇，回家吧，我教你做油煎午餐肉。” “好……”白幼薇乖巧点头，握住了穆凡的手指。 “鹰爪功，蝎子掌！” “水牛打老鼠，豺狼捕白兔！” “乌鸦坐飞机！老鼠偷奶酪！” “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骚乱声，从身后响起。 穆凡停下步伐，下意识地扭过头：“什么鬼动静？” 此时，距离自己十米开外的空地上。 有个少女，正在做奇怪的动作。 时而上勾拳，时而展开双臂金鸡独立。 每说出一个招式的名称，她的身体都会变化动作。 并且……朝穆凡的方向，缓缓移动。 几息后，少女来到穆凡的面前。 她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墨镜，戴在脸上，并摆了个帅气的姿势，‘犯病’道：“我是黑虎阿欣！” “哥哥，今天，你的对手是我！” “看我无敌大风车！” 沈欣的双臂，宛如扇叶似的，呼呼旋转。 朝着穆凡，杀气腾腾而去。 “我糙？”穆凡一个后撤步。 待沈欣靠近，穆凡本能地抬起手，按住她的额头，用力一推。 “哎呀……” 沈欣怪叫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噗咚坐在了地上。 穆凡挤眉弄眼，懵逼的眼神里混杂着疑惑：“沈欣，你在做什么？” 沈欣揉着屁股，狼狈地摘下墨镜，小声道：“我表演杂技。” “哈？” 沈欣疯狂点头：“没错！就是杂技！” 突然，她蹿到穆凡的身边，用手遮挡半边脸颊，神神秘秘道：“哥哥，你见过美女蛇吗？” “那是一种人首蛇身的动物。” “听说，当年孙悟空陪唐三藏去西天取经时，路过七绝山，就发现了一条大红蟒蛇！” “这条美女蛇，就是大红蟒的后代！” 穆凡惊讶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美女蛇，和西游记有什么关系？” 沈欣着急地直跺脚，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哎呀，哥哥，你是大笨蛋吗！？” “在西游记的故事中，孙悟空钻到蛇精的肚子里，用金箍棒把它尾巴捅穿，从而击杀的蛇精！” 穆凡还是没理解沈欣在说什么，只好点个头：“昂，然后呢？” 沈欣再次抓狂；“啊啊啊啊，哥哥，你把思维打开啊！” “金箍棒，原先是定海神针啊，是撑着天空的柱子！” “既然是柱子，路过的小猫小狗，哦不对不对，路过的小龙虾小螃蟹啥的，翘起腿在柱子上尿尿，应该很正常吧？” “但仔细想想，他们的排泄物，就真的百分百都是尿液成分吗？” 沈欣左看右看，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木根，做着扎枪的动作：“所以啊，击败蛇精的时候，很可能让她怀孕。” 哗啦—— 沈欣探出手掌，得意洋洋地拍着胸脯，微微撅起的嘴角掺杂着几分傲娇：“所以，这是一场跨越千年的相遇。” “只要能见到美女蛇，就相当于我们看见了孙悟空！” “哥哥，你想不想看？” 穆凡没有说话，鼻腔也不再呼吸。 整个人都是石化的状态。 这已经不是代沟的问题了。 沈欣目前的状态，堪比精神病院的患者。 啪嗒—— 穆凡踢开自行车的脚撑，扶着车把手，将它调转了方向：“所以沈欣，你今晚想去文化广场，看杂耍班演出？” “诶！？”沈欣瞳孔震惊。 她眨巴着好奇的眼神，悠悠询问：“哥哥，你为什么会知道今晚有演出？” 穆凡挑挑眉：“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沈欣咂咂嘴，吐槽道：“因为你不浪漫，会像个古板大叔一样，说‘哎呀，哪有什么美女蛇，那都是用ps技术印上去的。’、‘哎呀，哪有什么10斤大老鼠，那是海狸鼠假冒的’、‘哎呀，哪有什么花瓶女孩，那都是利用光线作用欺骗感官的’之类的话。” 穆凡的心，仿佛被荆棘扎了一下。 有苦说不出。 他并没有接话，而是扭过头，看向白幼薇。 此刻，白幼薇正站在旁边。 她眨巴着茶褐色的清澈眼眸，时而注视穆凡，时而注视沈欣。 几息后，发出清幽的软糯语调：“你们……在说什么？” 望着白幼薇呆傻憨憨的模样，穆凡的眼里的光线，浮现着五味杂陈。 穆凡不再认真解释。 啪叽—— 他用力按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浅笑道：“薇薇，吃完晚饭，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还有我！”沈欣举手高呼。 她攥住穆凡与白幼薇的手腕，与自己的手掌，紧紧地贴在一起。 紧接着，用力挥下：“我宣布！” “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三剑客’组合！”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吃遍天下美食，游遍大好河山！” 第186章 回到最初的起点，重新相遇 呼呼—— 微风轻微涌动。 种在道路两侧土壤里的灌木丛，被吹得沙沙作响。 穆凡推着自行车，沿着人行道缓缓行走。 链条发出的‘咔哒咔哒’声，虽然有些嘈杂，但却给映照着夕阳的黄昏，增添了几分温馨愉悦。 身旁，是两个少女。 其中一个，每每看到狗尾巴草，都会忍不住拽几根，握在手里旋转把玩。 另一个，则安安静静地与穆凡并排行走，双手捧着桃子味的气泡水，小口抿动。 “小凡凡。”弥漫着桃子味的气息，在黄昏中徐徐扩散。 穆凡打了个寒颤，不太适应：“呃……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目光浮现出憧憬与期待：“你的菠萝蜜，真的很甜吗？” 穆凡下意识点头，解释道：“菠萝蜜是一种热带水果，咬起来脆脆的，有清甜的口感。” “果核用开水煮熟，吃起来有板栗的味道。” “整体来说，很不错。” 突然，穆凡停顿了一下。 他看向白幼薇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等等……” “我的菠萝蜜？” “那是什么意思？” 白幼薇轻轻抿了一口气泡水，愉悦道：“沈欣说，你身上有菠萝蜜，味道比草莓糖还要甜。” 穆凡满头问号。 他本想询问沈欣，这是怎么回事。 但此刻，沈欣已经沿着公路的下坡，跑到别人的田埂上，在采一些不知名的杂草。 距离太远，穆凡只好作罢。 啪叽—— 他抬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纠正道：“笨蛋，我身上可没有菠萝蜜。” “如果你想吃，我带你去超市买。” “不过……最近应该是没有。” “回头我网上看看，能不能快递买一颗回来。” “到时候，我剥给你吃。” 白幼薇的脑袋，宛如拨浪鼓似的，摇晃个不停：“穆凡，沈欣预判过你要说的话。” “她说，菠萝蜜不是在外面买的。” “必须要吃你身上的，才会甜。” 穆凡再次懵逼：“可是我身上没有菠萝蜜啊？” “有的。” “没有。” “肯定有的。” “真没有。” “一定有。” 穆凡：“……” 见白幼薇态度坚决，穆凡也不再做无谓的解释。 他再次转过身。 虽然沈欣已经跳下道路，蹲在田埂边。 但穆凡仍然能够看见醒目的黑发、以及半个脑袋。 “沈欣！” “沈欣！！” “沈欣！！！” “你告诉白幼薇的菠萝蜜，是什么东西啊！？” 然而—— 并没有任何回应。 由于心虚的缘故，沈欣蜷缩着身体，蹲在斜坡的死角，捂着耳朵碎念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见半天没反应，穆凡只好作罢。 他耸了耸肩，挽住了白幼薇的手腕，踏向被树叶遮挡、映照出些许斑驳光晕的人行道，轻声道：“薇薇，过几天，我就弄菠萝蜜给你吃。” 啪嗒—— 白幼薇搂住穆凡的胳膊，将身体倾了过去。 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治愈的温暖柔光：“穆凡，谢谢你。” “笨蛋，讲过多少遍，不用说谢谢。” 白幼薇想了想，改口道：“穆凡，薇薇喜欢你。” 穆凡浅笑：“傻丫头。” “穆凡。” “怎么了？” “我忘记怎么做三明治了，你可以重新教我吗？” “可以啊，刚好今晚煎午餐肉，顺便做几个三明治尝尝。” “穆凡。” “啊？又怎么了？” 白幼薇抬起脑袋，薇薇颤动的睫毛，在夕阳的照射下，映照出些许金色光晕，轻声呢喃：“如果以后……薇薇把很多很多的事情忘记了，怎么办？” 穆凡上扬的嘴角勾勒出暖心的笑意，充满磁性的嗓音，悠悠响起：“那就让我们回到最初的起点，重新相遇，重新教你。” “那……那薇薇要是一直忘记呢？” “那我就一直教你。” “忘一百次呢？” “我教一百次。” “那……那薇薇要是忘一千次呢？” “我教你一千次。” “那……那薇薇要是忘记一万次呢……” 啪—— 话音未落。 穆凡的手指，不轻不重地砸向了白幼薇的脑袋。 终止了这段‘傻啦吧唧’的谈话。 白幼薇：“(??v?v??)” 穆凡望着身旁的委屈少女，‘没好气’道；“薇薇，你最近怎么神神叨叨的？” 白幼薇解释道：“因为，我把做三明治的步骤忘记了。” 穆凡发起询问：“那其它的事情，你忘了吗？” 白幼薇摇摇头，理直气壮道：“没有，就忘了这一个。” 穆凡故意露出一副凶相，调侃道：“那就是做少了，惩罚你，做100个三明治！” 哗啦—— 白幼薇突然立正，并抬起胳膊，敬了个礼：“薇薇，愿意接受穆凡的惩罚！” 啪—— 穆凡的手指，再次敲下。 白幼薇脑袋上散发着丝缕状白烟的大包，宛如双层棒棒糖，又多了个小包。 穆凡再次露出‘凶相’，咄咄逼人道：“不要模仿沈欣的奇怪动作。” 白幼薇双手抱头，委屈巴巴的点头。 “知……知道惹。” “o(╥﹏╥)o” —— 20分钟后。 穆凡推开屋门，领着两个少女进屋。 按下客厅的白炽灯开关，穆凡习惯性走向厨房，扭头询问：“薇薇，要喝水吗？” “喝。” 穆凡看向另一名少女：“沈欣，你喝不喝？” “我想喝用果珍粉冲泡的橙汁。” 穆凡的眼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那玩意儿太甜，容易把玻璃杯弄得黏糊糊，清洗起来太麻烦。” 沈欣坐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啊？可是白开水没有味道诶。” “而且……而且白幼薇也想喝橙汁。” 穆凡下意识地看向白幼薇。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小声询问：“穆凡，你想喝橙汁吗？” “薇薇……可以洗杯子。” “薇薇……不怕麻烦的。” 对视几秒。 穆凡无奈地叹了口气。 10分钟后。 茶几上，摆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橙汁。 白幼薇探出白皙的手掌。 小心翼翼地捧住玻璃杯。 她鼓着腮帮子，轻轻地吹气，试图让橙汁凉一些。 用嘴唇试了一下温度，白幼薇迅速从兜里掏出个椭圆形的物体，丢进橙汁。 随后，递到穆凡的面前。 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出几分治愈的微笑：“穆凡。” “喝完它。” “薇薇就能吃到菠萝蜜了。” 第187章 把身体吃坏，就生不出小孩了 咕咚—— 穆凡沉重地咽下一口唾液。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玻璃杯。 散发着些许热气的橘黄色液体中，能够很明显的看见一颗另类的椭圆形压片。 像糖块、又像是药片。 待椭圆形物体，沉淀杯底的刹那。 突然发生化学反应。 ‘药片’表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冒着白色泡沫。 很快，‘药片’便融化到中层。 宛若烟雾状的艳红色，徐徐升起。 浮向水面，又与橙汁相融。 液体变换成虞美人般的桔红色。 鲜艳、刺眼。 穆凡脑袋后仰，眼眸掠过几分狐疑：“薇薇……你下药了？” 白幼薇的身躯，仿佛被电流穿过。 狂汗不止。 她悄悄咽下一口唾液，将玻璃杯朝前轻推了些距离，故作镇定道：“穆凡，你就当没看见。” “快……喝掉它。” 唰—— 穆凡弹跳起身，惊愕不止：“看不见你个头啊！” “这么明显的色差！” “薇薇，你到底往里面放什么东西了？” “是不是沈欣教你的？” “有些药片不能乱吃。” “把身体吃坏，以后就生不出小孩了。” 穆凡的思绪，混乱不堪。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身前的两名少女。 脑海里，更是浮现连篇。 沈欣是出了名的鬼灵精怪，经常做一些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 白幼薇，她纯洁的像一张白纸，性格呆萌，反应也经常慢半拍。 稍微多说几句，就会‘倒戈投敌’，步入歧途。 莫非……这个椭圆形的压片，是沈欣通过某种渠道，弄来的药品？ 自己喝下去……就会困得不省人事，短暂昏迷？ 或者……喝下去，就会全身燥热？ 然后…… “嘶！”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白幼薇总是说，想吃我身上的菠萝蜜。” “难不成……她指得菠萝蜜是……” 穆凡顺势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裤子。 一股说不出口的复杂，骤然间蔓延全身。 穆凡突然有一种‘含辛茹苦养大的乖巧女儿，被黄毛带坏’的无力感。 尽管这个‘黄毛’，是女性。 椭圆形压片，仍然在液体里分解。 橘色的橙汁，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 穆凡没有懈怠，径直向前。 将玻璃杯里的鲜红液体，统统倒进垃圾桶。 同时，伸出了手：“薇薇，把剩下的药片，全部交给我。” 啪啦啪啦—— 垃圾桶里的液体，仍然在泛着白色泡沫。 穆凡不禁蹙眉。 要是自己把这杯‘不明液体’，喝到肚子里。 恐怕……要出大问题。 不经意的一瞥。 穆凡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 坐在沙发上的两名少女，表情正在发生变化。 不再是狂汗不止、紧张兮兮的心虚模样。 而是平静、期待、惊喜。 依稀间，甚至能够捕获到，她们眼眸深处蔓延的城府与坏心思。 不好的预感，逐渐涌向心头。 “呃……干什么？”穆凡隐隐不安。 唰—— 沈欣突然龇牙，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职业假笑，幸灾乐祸道：“哥哥，你做错事了。” 穆凡一脸懵逼：“我做错什么事了？” 沈欣把手伸进裤兜，宛如变戏法似的，掏出十几颗独立小包装，均匀地撒向茶几：“白幼薇刚刚放的压片，是这个。” “什么玩意儿？”穆凡疑惑地拿起其中一颗。 艳红色的包装纸上，写着产品名——深水炸弹。 根据配料表，以及成分。 穆凡基本可以判断出，这是一种类似于泡腾片的水溶性饮品。 并且，是草莓味的。 穆凡满脸汗颜。 泡腾片而已。 这俩丫头……至于神神秘秘的吗？ “呼——” 意识到是个乌龙。 穆凡长舒一口气，耐心解释：“薇薇，通常情况下，泡腾片应该用热水冲饮。” “如果融入其它饮品的话，喝起来的味道，可能比较怪。” “以后，别再放橙汁里面了。” 穆凡握住玻璃杯，转身走向厨房：“薇薇，我再去给你冲一杯橙汁。” 然而—— 下一秒。 白幼薇的声音，悠悠响起：“赔。” 穆凡扭过头，一脸懵逼：“什么？” 白幼薇鼓着腮帮子，凶巴巴的眼神，涌出些许‘怨气’：“穆凡。” “赔，我，的，草，莓，泡，腾，片。” “(??v?v??)” 穆凡心里划过阵阵复杂。 这丫头，怎么突然急眼了？ 想归想，但穆凡并没有发牢骚。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握住玻璃杯潇洒离去：“行，赔你，待会儿我亲自帮你泡。” 2分钟后。 穆凡端着热气腾腾的橙汁，重新回到客厅。 将橙汁摆在茶几上，穆凡自然地伸出手：“沈欣，给我一个泡腾片。” 沈欣抿了一口橙汁，眼神呆滞道：“什么泡腾片？” 穆凡指了指沈欣的口袋：“呃……就是你刚刚掏出来的那些，草莓味的。” 沈欣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瘫靠在沙发上，装傻充愣：“掏什么？什么草莓？” 穆凡木讷地站在原地。 头顶掠过成群的寒鸦。 这俩丫头……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串通好了？ 穆凡下意识地看向白幼薇。 此时，白幼薇仍然保持着哭唧唧的模样。 楚楚动人的眼神，很容易激起保护欲。 “穆凡。” 白幼薇撇着嘴角，继续发出委屈的软糯语调：“我想喝加了泡腾片的橙汁。” 酥麻的音符，极为悦耳。 穆凡的心都快融化了。 他不再犹豫，径直上前，将手掌再次探了过去：“沈欣，给我个泡腾片。” “不要。” “呃……为什么？” “因为泡腾片是我花钱买的。” 穆凡很清楚，继续与沈欣拌嘴，到天亮都拿不到泡腾片。 索性，使出杀手锏，轻唤道：“好妹妹，给我个泡腾片。” 嗡嗡—— 沈欣突然坐起身，瞪大的眼眸，闪烁着惊异的光线：“哥哥，你喊我什么？” 穆凡强忍着肉麻感，重复道：“好妹妹，拿一个草莓味的泡腾片给我。” 哗啦！ 沈欣突然转身。 以四肢趴在沙发上的奇怪姿势，将屁股朝向穆凡，轻轻晃动：“喏，在口袋里，你自己拿。” 第188章 少女内讧 穆凡顺势低下头。 沈欣的牛仔裤口袋里，有着明显的凸起。 看得出，所有的泡腾片，都在里面。 不过……牛仔裤的布料材质，向来紧绷。 而，沈欣趴在沙发上，弓着身体摇晃的动作。 更让袋口贴合。 想要拿出里面的泡腾片，必须要把手指顺着兜缝滑进去。 狭小紧密的空间，难免会与肌肤产生接触。 沈欣这家伙……怎么一点儿边界感都没有？ “哥哥，来呀来呀。” “有本事，就把你的手指插过来，从我的裤兜里把泡腾片拿走呀！” “如果不敢的话，我可以提供第二种方案喔。” “是和白幼薇有关的。” “只要你肯……” 啪！ 话音未落，穆凡沙包大的拳头，怦然砸下。 充满戏谑趣味的话语，骤然间停止。 穆凡青筋暴起，攥着拳头‘呵斥’道：“泡腾片拿过来！” 沈欣顶着长出一颗大包的脑袋，将口袋里的泡腾片全部递了过去：“哥哥，给你。” 哗啦！ 穆凡大手一挥，将泡腾片全部攥在手心。 “泡腾片属于溶解性饮品，橙汁也是用果珍粉勾兑的。” “不同口味，不能融在一起喝。” 穆凡掂了掂手里的泡腾片，将它们统统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理直气壮道：“这些，我先没收了。” “等家里的橙味果珍粉喝完，就喝草莓味的。” 轰！ 沈欣的身躯，突然炸了道响雷。 怎么剧情的发展，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按照计划，哥哥不敢从我的屁股口袋里拿东西，肯定会借驴下坡，答应另一种获得泡腾片的方案啊！ 只要哥哥愿意在白幼薇的脖子上，吸一个小草莓。 自己就会给他一枚泡腾片。 但是……这个方式还没说完，就被哥哥揍了。 啊啊啊啊啊啊！ 不行……绝对不行！ 实行计划的时候，我已经向白幼薇信誓旦旦的保证。 今天，她的脖子上，肯定会种满草莓！ 决不能丢脸，成为无用的狗头军师！ 唰—— 沈欣噌的站起身，攥着拳头气呼呼道：“哥哥，你不能把泡腾片没收！” “白幼薇……她喜欢喝混在一起的果味饮料！” 语落，沈欣迅速扭过头，疯狂眨眼：“白幼薇，快，快说你喜欢。” 白幼薇得到暗示，懵懵懂懂地点头，悠悠回应：“穆凡，我喜欢。” 沈欣展开双臂，宛如蝴蝶似的，扇动个不停：“看嘛看嘛，哥哥，白幼薇都说喜欢了。” “快……快把草莓味的泡腾片，放进橙汁，让它们融为一体！” “这些泡腾片，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味道很甜。” “甜到把冲剂全部喝完，嘴巴里都残留着草莓味的清香！” “最重要的是，嘴巴里会一直分泌充满糖分、黏糊糊的口水！” “这个时候亲亲，就能尝到了！” “这是情侣们最喜欢的菠萝蜜！” “哥哥，哥哥，快，快啊！” “快趁热，把泡腾片放进去溶解啊！” 咚！ 穆凡‘手起刀落’。 嘈杂的客厅，顿时恢复到寂静的状态。 2分钟后。 穆凡将所有的泡腾片，丢进卧室的床头柜里。 重新回到客厅后，他扭头看向沙发。 此时，沈欣正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闷闷不乐。 白幼薇则坐在旁边，双手叉腰，表情十分奶凶。 白幼薇：“(▼ヘ▼#)沈欣，你不是说，能让穆凡在薇薇的脖子上，种满小草莓吗？” 沈欣：“(；′⌒`)哥哥太厉害，我失算了。” 白幼薇：“(▼ヘ▼#)可是，你已经失算很多很多次了！” 沈欣：“(t▽t)那是因为，哥哥太厉害了，他不按套路出牌。” 白幼薇：“(▼皿▼#)我以后不听你的啦，我要自己问穆凡要亲亲。” 沈欣：“(tot)别，别啊，白幼薇，你再相信我一次，我发誓，我绝对是世界上，最优秀、最有智商的恋爱僚机。” 少女们，左一句，右一句。 沈欣抱着脑袋抓狂的模样，与白幼薇双手叉腰，露出奶凶表情的模样。 形成鲜明的对比。 穆凡倚靠在门框旁，饶有趣味的目睹整个过程。 “嘶……这俩人，起内讧了？” “不过，貌似挺不错？” “只要薇薇不再向沈欣学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应该会变得很正常吧？” …… 时间，分秒流逝。 一道流星从黝黑的夜幕上空划过。 直至消失在苍穹的尽头。 没有路灯的小区，黑漆漆的。 穆凡用手机打开闪光灯，领着两名少女，朝着小区大门的方向，缓缓而行。 “穆凡。”软糯的语调，悠悠响起。 穆凡将手腕搭在白幼薇的脑袋上，温柔回应：“怎么了？” 白幼薇抬起脑袋，杏仁般的眼眸在黑夜中，散发着忽闪忽明的光芒：“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晚上出门吗？” 穆凡有些疑惑：“为什么想晚上出门？” 白幼薇眨巴着眼睛，解释道：“因为学校里面，有人晚上不回家。” “他们吃过晚饭，就会去操场，牵手散步。” 白幼薇攥住穆凡的手指，轻轻晃动了一下：“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穆凡浅笑解释：“笨蛋，在学校里面散步很安全，也很惬意。” “但我们住在小区，这边没有路灯，容易被石头绊到。” “如果去马路上散步，还得注意两边的车辆。” “晚上，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 白幼薇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提议道：“那，我们在家里散步，好不好？” “家里怎么散步啊，薇薇，你是不是傻？” 白幼薇摇晃着脑袋，闪烁着柔光的茶褐色眼眸，流露出治愈的暖意：“牵着穆凡的手，陪穆凡打开冰箱门拿水果，陪穆凡走进厨房倒开水，陪穆凡走进浴室拿澡巾，陪穆凡去卧室睡觉。” “穆凡，薇薇每天都在和你散步喔。” “傻乎乎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轻柔的语调，宛如融化的草莓软糖，有着说不出的舒心。 穆凡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纯洁少女，心里浮现出浓郁的暖意。 他探出手，轻轻地捏了一下白幼薇的脸蛋，笑着回应：“对，我们每天都在散步。” “今晚回家，我们也一直牵着手。” 白幼薇的脑袋宛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鼻腔也发出了糯糯的音符：“嗯，一直牵！” 此时此刻，沈欣正埋着脑袋，默默朝前走。 身后传来肉麻的情话，宛如难以下咽的酸苦柠檬，源源不断袭向全身。 唰—— 沈欣再也无法忍受浮躁的情绪，抱着脑袋，疯狂挠头：“啊啊啊啊啊！” “哥哥，白幼薇！” “你们不要再当着我的面，秀恩爱啦！” “否则……我今晚半夜三更，带着绳子，偷偷吊死在你家门前！” “变成冤魂，吓死你们！” 第189章 三剑客合体 穆凡调侃打趣：“沈欣，你不是说，最喜欢看秀恩爱、磕cp了吗？” 沈欣捂着耳朵，满脸衰样：“那是以前！” “就算是再喜欢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觉得没有新鲜感了啊！” “啊啊啊啊……哥哥，我感觉你和白幼薇，每天都好开心呀！” “谈恋爱真的能够让人快乐吗？” “我也好想谈恋爱啊啊啊啊啊啊啊！” 穆凡打量着走在前方的少女。 随着走出小区。 绿化带旁的路灯，也将昏黄的柔光，洒向沈欣的脸颊。 沈欣的背影很好看。 尤其是自然搭在脑后的马尾辫。 身体每每往前迈出一步。 乌黑亮丽的发梢，都会跟着摇曳晃悠。 尽显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 “沈欣，其实你长得蛮好看的。”穆凡脱口而出。 嗡嗡—— 沈欣的身躯，宛如触电似的。 就连手臂的肌肤，也发生了放射性的浪潮涌动。 她迅速转过身，双手捂着胸口，颤颤巍巍地后退几步。 黑色镜框下的瞳孔，瞬间放大，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眼神：“哥哥……你……？” “你……你该不会……？” “啊啊啊啊啊……流氓啊你！” 穆凡同样被沈欣的应激行为吓了一跳，满脸汗颜地解释：“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是说，你长得不丑，如果想谈恋爱，很容易就能谈到！” “你想哪去了！？” 被‘理直气壮’地训斥一顿，沈欣也恢复到了平静。 她顺手从绿化带拽了一片叶子，握在手里把玩：“不想谈。” “而且，就算谈恋爱，我也不会在学校找。” “如果硬要选的话，我想谈个警察。” 穆凡的眼眸中，掠过几分惊讶。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沈欣居然会如此正经的回答一个问题。 “为什么非要是警察？”穆凡疑惑询问。 沈欣用手指搓着叶子。 紧接着，将它贴向唇边。 以双手相握，搭在后脖颈的姿势，默默前行：“要会游泳、并且能一只胳膊把我身体搂住的警察。” 穆凡听得满头问号。 这丫头……择偶标准挺奇怪。 穆凡正想细问。 蓦然间，却发现沈欣的眼眸深处，划过些许哀伤。 仿佛，在隐藏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穆凡微微蹙眉。 沈欣……她刚刚并不是在疯癫犯傻。 而是在谈吐心声。 穆凡的眸子里闪烁出些许认真，再次分析沈欣的言语。 会游泳、用一只胳膊搂住身体。 莫非……沈欣曾经落水，又被会游泳的警察，救了上来？ 穆凡捏着下巴，沉思喃喃：“前段时间，沈欣一直吵着，要待在客房里面过夜。” “每每趴到窗台看固城湖的时候，沈欣都像是变了个人。” “难不成……是在那里落水的？” “特意强调警察的身份……” 穆凡的心底，划过阵阵复杂。 紧皱的双眉间，聚集着无尽的阴云。 记得几年前，自己过生日。 妈妈买了蛋糕，做了一桌子菜。 想等爸爸下班回家，一起庆祝。 但是那天晚上，母子二人，等了很久很久。 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见到爸爸回家。 最后，生日宴只能匆匆结束。 熟睡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听到敲门的声音。 卧室的门缝，也映照出客厅白炽灯的光亮。 紧接着，就是爸爸妈妈的交谈声。 聊的是‘你怎么浑身湿漉漉的’，‘救了个跳水女孩’，‘厨房里的饭菜一直给你温着的，快趁热吃吧’之类的话语。 “穆凡。” 夹杂着疑惑的软糯语调，连同手指被拽动的触感，悠悠浮现。 穆凡的回忆思绪，骤然间中断。 穆凡做了个深呼吸，试图平静复杂的心情：“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担忧轻吟：“穆凡……你在难过。” 穆凡没有回避话题，而是用笑容回应：“嗯啊，有点吧，想到以前的事情了。” 白幼薇好奇地歪了一下脑袋：“什么事情？” 穆凡蠕动着喉咙，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咂咂嘴，复杂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突然觉得，有些特殊职业，很难和家人团聚。” 稍作停顿，穆凡又补了一句：“挺伟大的。” 白幼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穆凡，你以后要做伟大的人吗？” 啪嗒—— 穆凡抬起手，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笨蛋，这种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白幼薇思索片刻，重新握住了穆凡的手腕：“薇薇以后不要做伟大的人。” “薇薇，要每天和穆凡团聚。” “薇薇，要做伟小的人。” 少女一本正经的憨憨模样，十分可爱。 穆凡忍不住抬起手，刮了一下白幼薇的鼻梁，笑着打趣：“傻孩子，哪有‘伟小’这个词，傻啦吧唧的。” 白幼薇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些许憨笑：“嘿嘿……” 短暂的插曲，很快结束。 穆凡的视线，又重新汇聚沈欣的背影。 说实话，他很想询问沈欣。 当初那个救她的警察，长什么模样。 声音听起来是什么样。 包括身高、特征，说话的语气。 但很快，穆凡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爸爸救人，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更何况，他从业生涯中，救过20多个落水的群众。 其中有6个，是刚学会走路的孩童。 虽然沈欣也被警察救过，但穆凡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 再说了…… 父母已经不在了。 即便得到认证，也毫无意义。 反倒增加了彼此的负担。 “呼——” 穆凡吐出一口浊气，用转移话题的方式，缓解忧伤的氛围：“沈欣，你知道附近的奶茶店在哪吗？” 沈欣微微一愣，不解道：“诶？哥哥，你想喝奶茶？” 穆凡从兜里掏出一张钞票，眉眼划过几分得意：“大半夜的，喝什么奶茶？” “当然是吃冰淇淋啊。” 提到‘冰淇淋’三个字，沈欣的瞳孔瞬间变成璀璨的五芒星：“冰淇淋！？” “哥哥，你不是一直说，冰淇淋是用氢化油做的垃圾食品吗！？” “为什么突然……要买了？” 穆凡环顾一圈幽静的夜景，心血来潮道：“冰冰凉凉的口感，偶尔吃一次，倒也不错。” 沈欣咂咂嘴，嗤之以鼻：“呸，双标臭哥哥！” 突然被diss了一下，穆凡微蹙眉头：“那待会买了，你别吃。” 沈欣惊慌失措：“别啊，哥哥！” “为了买草莓泡腾片，我已经憋了整整三天没吃冰淇淋了！” “今天，我要把欠下的冰淇淋，统统吃回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欣突然探出手腕。 拽住了白幼薇与穆凡的胳膊，身体前倾，朝着前方冲刺：“现在，颁发sss级任务：购买6支香草味的冰淇淋！” “三剑客合体！” “冲啊！” 第190章 舔你个头啊，用纸擦 5分钟后。 众人从奶茶店走出。 每个人的手里，都握着两支冰淇淋。 闪烁着霓虹灯的告示牌下，少女高举捏着冰淇淋蛋筒的胳膊，雀跃欢呼：“耶！耶斯！” “这是冰淇淋大祭司的胜利！” “甜品冷饮什么的，最棒啦！” “呲溜……呲溜……” 沈欣伸出舌尖，轻轻舔抵冰淇淋，将它们一点点儿地卷入口中。 时而舔左手握着的冰淇淋。 时而咬一口右手的冰淇淋。 丝毫不在意路人投来的诧异目光。 “这家伙……吃相也太浮夸了吧。”穆凡满脸汗颜。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又看了看白幼薇的双手。 四支冰淇淋，已经有了瘫软的迹象。 啪嗒—— 融化后的乳白色液体，不偏不倚地落向穆凡的手背。 顺着肌肤与骨架的棱角，缓缓流淌。 “这么快化掉了！？”穆凡身躯一颤。 他急忙俯下脑袋，将快要滑向小臂的冰淇淋，舔吸干净。 自始至终，白幼薇都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穆凡的另一只手腕。 宝塔形状的冰淇淋，受到温度的影响。 不再显示棱角分明的边角。 而是像菠萝包似的，逐渐塌陷。 啪嗒！ 一股乳白色液体，沿着冰淇淋蛋筒滑落。 迅速流向穆凡的手指。 “啊……融化了……” 白幼薇的眼眸深处，流露出些许惊慌。 她匆促迎上前，毫不犹豫地含住穆凡的手指，轻轻吮吸：“不能浪费……” 肌肤接触的刹那，穆凡触电般弹开：“薇薇，你干嘛！？” 白幼薇指向穆凡的冰淇淋，认真解释：“穆凡，它化了。”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 果不其然。 冰淇淋，正在融化。 “我去……这家奶茶店的冰淇淋，怎么融化这么快？” “是不是水掺多了？” “薇薇，你那只手的冰淇淋也化了！” 白幼薇顺势扭过头。 成股的液体如同涓涓细流，滑向白幼薇的指缝。 她攥着手指，凭空捏了捏。 黏糊糊的触感，很不舒服。 白幼薇立刻将沾染‘污渍’的手腕，抬到穆凡的嘴边。 微微颤抖的茶褐色眼眸，忽闪忽明：“穆凡，帮我舔。” 穆凡大跌眼界：“舔你个头啊，用纸擦！” 白幼薇：“(??v?v??)没有纸。” “你这孩子……” 穆凡不顾融化的冰淇淋，将两支蛋筒，并入一只手。 腾出空闲的手腕，在裤兜里摸索。 见兜里没纸，穆凡又扭过头，将视线汇聚奶茶店。 此时，奶茶店的柜台前，围着一圈路人。 店门入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员工正握着圆柱形捣棍，在容器里疯狂敲砸柠檬。 看起来十分忙碌。 即使自己挤进人群，也不一定能够要到纸巾。 索性，穆凡抓住白幼薇的手腕。 用涂抹护手霜的方式，将融化的冰淇淋全部涂抹均匀：“好，现在看不见了。” “薇薇，赶紧把冰淇淋吃掉。” “待会儿，我带你去洗手。” 白幼薇：“……” 白幼薇：“(;???;)穆凡，我突然好嫌弃你。” 穆凡自知心虚，语气不敢太大声：“呃……薇薇，赶紧吃吧。”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手里的冰淇淋，朝穆凡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可是……我吃不掉。” 穆凡也看向自己的冰淇淋，欲哭无泪：“我也吃不掉，哪有人一次性买两个冰淇淋的啊？” 唰—— 就在这时。 一道黑影，迅速掠过。 “噗啊——” “什么玩意儿？” 伴随着耳畔传来的呼啸风声，穆凡感觉被尘埃迷住了眼睛。 几息后，风平浪静。 穆凡这才注意到，自己与白幼薇手里的冰淇淋，已被洗劫一空。 沈欣正握着四支冰淇淋往嘴里塞。 微微上扬的眼角，流露出幸福的光晕：“哥哥，白幼薇。” “你们的冰淇淋，我收下啦！” “诶嘿嘿嘿……” —— 阴暗潮湿的小巷子里。 一个漏水的水龙头，正在滴落液体。 穆凡捧着双手，伸向水龙头的下方，耐心的接着水流。 待水流聚集到一定的容量，穆凡便会用擦手的方式，攥住白幼薇的双手，摩擦轻揉。 随后，重新将双手伸向水龙头，等待水流聚集。 “来，薇薇，伸手。” “好……” “薇薇，又有水了，手伸过来。” “喔……” 沈欣默默舔舐冰淇淋，目睹整个过程：“哥哥，其实你可以直接摸的。” 穆凡一时没反应过来：“摸什么？” 沈欣将最后半截蛋筒，直接丢进嘴里，咀嚼道：“摸手揩油啊！” “明明路边有洒水车，你不去借水洗手，非得把白幼薇带进小巷子。” “哥哥，难道你想趁着黑漆漆的夜色，对白幼薇为所欲为吗？” 炸裂的言语，让穆凡的心，猛然一颤。 他立马扭过头，用关怀‘笨蛋’的眼神，将沈欣打量了个遍，悠悠询问：“沈欣，你知道‘中水’是什么吗？” 沈欣摇摇头，眼眸掠过些许好奇：“中水是什么啊？” 穆凡默默叹了口气，当场化身‘穆老师’，耐心讲解；“中水，是再生水。” “通常指受到循环处理、达到一定指标的水。” “从经济角度来看，是成本低廉的再生水。” 沈欣听得满头问号。 黑色镜框下的瞳孔，也逐渐变成旋转的黑线：“哎呀哎呀……” “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啊，我听不懂！” 穆凡满头问号：“我不是在解释吗？” 沈欣连连跺脚，闭着眼睛撒泼：“啊啊啊啊……这明明是在讲课！” “哥哥，我最讨厌上课了！” “你再继续说下去，我就会犯困，当场昏迷睡着的！” “要是刚好有不法分子路过，对我有所企图，我就完蛋了！”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哪有这么严重？” 沈欣更加快速的跺脚：“就有！就有！就有！” 穆凡被吵得头疼。 索性，用最通俗易懂的话解释：“简单的说，洒水车里的水，是处理过的污水，可能是从尿液、呕吐物之类的液体里，分离出来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洒水车工作完，湿润的路面，偶尔散发怪味的原因。” 唰—— 沈欣停止疯癫的状态。 她眨巴着豆豆眼，平静地吐槽：“哥哥，原来你能用一句话，把‘中水’解释清楚啊。” 第191章 腿软 10分钟后。 众人洗完手，离开了巷子。 由于耽搁太久的缘故，天色比先前更加黯淡。 远远的，就能看见几道光束，直射天空。 沉闷的混响，随着风声依稀起伏。 声音来源处，正是杂耍团的地点。 呼呼—— 刺骨嶙峋的冷风，呼啸而过。 穆凡不禁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将衣襟朝上拉了些距离。 蓦然，穆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并且，插进了温暖的洞口。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 刚好与白幼薇散发着柔光的眼眸，撞了个满怀。 直到这一刻，他才回过神。 白幼薇拽着自己的手腕，插进了她的衣兜口袋。 “薇薇，你在做什么？”穆凡诧异询问。 白幼薇蠕动嘴唇，吐出清幽的软糯语调：“穆凡，你冷，薇薇……用口袋帮你捂捂。” 穆凡再次看向白幼薇的衣兜。 浅薄的衣兜，突然塞进两只手，撑起了十分明显的凸起痕迹。 或许是白幼薇担心自己怕冷的缘故。 她几乎把自己的手腕，连同小臂，都塞进了衣兜。 导致整件衣服，也发生了变形。 看起来，十分怪异。 穆凡轻轻拍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哭笑不得：“笨蛋，全部塞进去，还怎么走路啊？” “快拿出来，用手捂就行。” 白幼薇轻缓摇晃脑袋，古井无波的眼眸，划过些许失落：“薇薇的手，总是凉凉的……” “只能把穆凡的手……塞进衣兜。” 穆凡的心，微微一颤。 他突然想起，白幼薇的双手，确实是冰凉的触感。 虽然洗完澡，能够恢复短暂的温暖。 但是几个小时后，又会变得冰凉。 甚至有好几次夜里。 穆凡在熟睡中，都能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小手，在自己身上乱摸。 “嘶……”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沉思喃喃：“女生的手，确实容易冰凉。” “但是薇薇……你的体温，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吧。”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薇薇……不正常吗？” 哗啦—— 穆凡将手掌从白幼薇的衣兜抽出，沿着她的后脖颈，滑向后背：“笨蛋，说的不是你，是体温。” 片刻后，穆凡将手掌抽出，满意点头：“身体的温度很正常，应该不是内分泌失调。” 语落，穆凡环顾四周。 最终将视线停留在，用来阻碍汽车前行的圆形石头上。 穆凡牵着白幼薇的小手，径直走向圆石：“薇薇，坐上去。” “喔……”白幼薇乖巧点头。 她踮起脚尖，轻轻一跃。 屁股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中心位置。 穿着白色过膝袜的小腿，宛若垂柳似的，轻缓摇曳。 在昏黄路灯的映照下，圆头马丽珍小黑鞋，映照出亮面色泽。 十分好看。 似乎是注意到了穆凡的出神，白幼薇晃悠了一下双腿，疑惑询问：“穆凡，你要做什么？” 穆凡轻咳两声，认真解释：“薇薇，手脚长期冰凉，有可能是身体出问题的前兆。” “我看看你双脚的温度怎么样。” “我帮你把鞋子脱了，检查检查。” 语落，穆凡探出手，搭向白幼薇的小黑鞋。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沈欣傻眼了。 她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憋了好半天，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哥哥……女孩子的脚，只能看，不能乱摸的。” 此时，穆凡已经将白幼薇的过膝袜，向下褪了一点儿。 见沈欣语气认真，他不由停下，疑惑询问：“为什么？” 沈欣憋着通红的脸颊，心情复杂道：“没有为什么，就是很怪啦。” “女生不喜欢被摸脚的。” “就像……就像你们男生，不喜欢被人摸头一样。” 提到‘摸头’二字。 穆凡的嘴角，不禁抽动了几下。 大部分男生，都不喜欢被摸头。 潜意识是，会觉得这是一种挑衅、对自己的不尊重。 男生的敏感地带，是脑袋。 女生的敏感地带，原来是双脚啊。 穆凡突然有一种触及‘知识盲区’的感觉。 他轻咳两声，正打算说些什么，缓解气氛的尴尬。 就在这时，身旁的窸窣声响，将穆凡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此刻，白幼薇已经将小黑鞋脱掉，随意的丢在石墩旁。 并且，将穿着白色过膝袜的左腿，搭在石墩上。 下巴搭在膝盖上，一点点儿的将过膝袜褪下，直至露出了光滑的玉足。 白幼薇将过膝袜攥在手里。 同时，将腿伸了过去：“穆凡，给你检查。” “诶！？？？？”沈欣的惊愕疑惑声，顿时响起。 她噌的蹿起身，奔到白幼薇的面前，抱着脑袋抓狂：“白幼薇，你……你不会觉得尴尬吗？” 白幼薇眨巴着清纯的眼眸，悠悠回应：“会有尴尬。” “但是……只要是穆凡的话，不管他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轰——！ 一道惊雷，劈向沈欣的身躯。 她顶着焦黑的身躯，孤零零地杵在原地。 几息后，沈欣张开嘴巴，吐出一团黑色的烟圈，轻声呢喃：“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周围的空气，愈发冰冷。 仿佛弥漫的不止是水雾，还是无形的窘迫。 穆凡望着白幼薇的脚踝，将‘检查权’交给沈欣：“同性之间，应该不尴尬，你们来吧。” 沈欣大手一挥，转身蹲在路边：“我才不呢！” “我刚刚多问几句，只是觉得你们玩的太花，容易踩雷。” “既然白幼薇都同意了，那你就上啊！” “哥哥，给你机会，你别不中用！” 穆凡：“……” 穆凡干笑两声，秉着检查身体的严谨态度，将白幼薇的脚踝捂了个遍。 确认是正常温度。 悬在嗓子里的那颗心，也终于落地。 穆凡站起身，长舒一口气：“薇薇，你身体很健康。” “手冷，应该是受到环境影响。” “不过，你可能有一点点儿的体寒。” “过几天，我用五红粉熬粥给你喝。” 白幼薇疑惑地歪着脑袋：“什么是五红粉？” 穆凡浅笑，耐心解释：“顾名思义，五种红色食材磨成的粉末。” “枸杞，红豆，红枣，蔗糖，花生皮。” “喝起来很甜的。” “好了薇薇，快把鞋袜穿起来，我们得去杂耍团现场了。” 白幼薇点点头，用鼻音发出一个糯糯的回应。 然而—— 就在她穿上鞋袜，准备起身的时候。 整个人，宛若一摊烂泥，坐在了地上。 “薇薇！？” “哇，白幼薇，你怎么啦！？” 穆凡与沈欣，焦急迎上前。 白幼薇以后躺的姿势，坐在地上，手掌反撑地面。 白皙的脸颊浮现出一层绯红的光晕，侧脸呢喃：“穆凡。” “我……腿软了。” 第192章 穆凡，你坏 “哈！？”穆凡满头问号。 沈欣再次抓狂：“哥哥！” “看嘛看嘛，我就说嘛！” “女孩子，是有禁区的！” “现在的白幼薇，就像是软趴趴的橡皮泥，根本走不着道！” “啊啊啊啊啊……我们要错过杂耍团的演出啦！” 啪！ 穆凡扬起拳头，不轻不重地敲向了沈欣的脑袋，‘呵斥’数落：“沈欣，你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沈欣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哥哥，谢谢你。” 穆凡狐疑地打量沈欣，悠悠询问：“呃……你被揍傻了？” 沈欣眼眸上挑，轻轻抚摸着头顶，散发丝缕状烟雾的大包：“我感觉……我又长高了三厘米。” “哥哥，要是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否则，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学习美术绘画。” “而是让你多砸我几个包，走向国际，成为身高两米的时尚模特女郎。” 穆凡：“……” 阴阳怪气的反话腔调，让穆凡的心里，划过些许复杂。 他摆摆手，眼神划过几分愧疚：“行吧……以后，不揍你脑袋了。” 语落。 沈欣上扬的嘴角，勾勒出难以隐藏的坏笑。 她双手叉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哥哥，你果然是吃软不吃硬的男人！” “我已经看透你了！” “怪不得古人总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我要合理运用白幼薇瘫软体质的特点，略施小计，让她彻底拿下你！” 咚！ 闷响声，再次传来。 沈欣顶着冒烟的双层包，默默走向路边。 蹲在路灯下，用小木棍画着无形的圆圈。 穆凡默默地望着沈欣的背影，不禁感慨：“这家伙……虽然有点烦人，但居然却一点儿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确实……是个有魅力的活泼少女。” “呼……只要别太癫狂就行。” 稍作停顿。 穆凡将视线，重新汇向白幼薇。 此时，她正蹲在石墩旁。 撑着膝盖，将胳膊、连同脑袋搭了上去。 侧着涨红的脸颊，慌张地望着远处的小树林。 穆凡很清楚，这是触碰到敏感部位，留下的副作用。 穆凡望着身前的少女，苦笑呢喃：“这丫头居然是敏感体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见少女迟迟没有扭头对视的动作，穆凡果断迎上前，将手掌轻轻地搭在她的脑袋上：“薇薇，还能走吗？” “哇啊——” 白幼薇宛如触电似的，发出一声怪叫。 见来人是穆凡，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仪。 她垂下眼眸，忐忑不安地捏着手指：“穆……穆凡。” 尽管少女的模样唯唯诺诺，但丝毫没有自卑的韵味。 反倒增添了几分可爱。 呼呼—— 冰冷的晚风，缓缓掠过。 白桃乌龙的气息，愈发明显。 白幼薇悬落在脸颊两侧的发丝，轻缓飘荡。 绯红的脸颊，映衬的更加红润。 飘忽不定的眼神，像极了与初恋第一次约会时、不知所措的懵懂模样。 啪嗒。 穆凡贴着白幼薇而坐。 他微微弯腰，身体前倾，贱兮兮的将脑袋凑了过去，明知故问道：“薇薇，你怎么了？” “啊……我……穆凡……”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白幼薇再次乱了分寸。 她急忙将脑袋扭到另一边，支支吾吾道：“穆……穆凡，你干嘛呀？” 穆凡当场化作‘蛇形人’，脖子沿着白幼薇的后背，绕到她的右肩膀，把脑袋悄悄伸了过去，挑眉道：“我看看你啊。” “哇啊……”白幼薇再次发出一声怪叫。 完全是条件反射。 白幼薇迅速伸出双手，将穆凡推了出去，闭着眼睛忐忑不安：“你……你太近啦。” 穆凡压根就没有想到，白幼薇会突然推自己。 毫无防备的他，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倒向地面。 砰—— 微妙的声响，宛若一柄敲向心窝的小木锤。 白幼薇的身躯，猛然一颤。 她急忙迎到穆凡的身边，握住双肩，将他扶了起来。 掺杂着些许紧张的眼眸，洋溢着浓郁的担忧：“穆……穆凡，你没事儿吧？” 穆凡察觉到白幼薇的反常。 他挑挑眉，使坏回应；“有事。” 白幼薇身躯一颤，急迫询问：“啊？哪里有事？” 穆凡捂着后背，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无力道：“撞到脊梁骨了。” 白幼薇惊慌失措：“那……那该怎么办？” 穆凡继续使坏：“亲一下，就能治好。” 白幼薇毫不犹豫地将身体前倾，吻向了穆凡的嘴唇：“唔……嘛……” “呃，时间太短了，没治好。” “唔——唔——嘛——嘛——” “时间够了，但范围不对，得把嘴巴堵严实。” “唔……嘛……” “这次堵严实了，但时间不够长。” “唔——唔——嘛——嘛——” 反复几次后。 白幼薇松开嘴，微微颤动的瞳孔，急迫彷徨：“穆凡，现在你好了吗？” “噗嗤——” 穆凡再也控制不住‘戏耍’后的满足感，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幼薇的眼神，不再是古井无波的呆萌，而是多了些花季少女的稚嫩好奇：“穆凡……你在笑什么？” 穆凡如实回应：“我在笑你傻。” “哪有用亲亲治疗脊梁骨的？” 白幼薇鼓着腮帮子，满脸气呼呼。 几息后，她扬起软趴趴的拳头，轻轻砸向穆凡的胸膛：“穆凡。” “你……你坏……” 白幼薇的力气，并不重。 但穆凡却能够感觉到，胸膛传来的聚力感。 他眨巴着眼眸，看向白幼薇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趣味。 这丫头……貌似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难不成……双脚是‘进化开关'？ 只要被触碰揉搓，就能让白幼薇得到成长？ 就好比童话故事里，被女巫封印的青蛙王子。 只要得到香吻，就能够恢复正常。 不过，这个念头，仅仅从穆凡的脑海中闪烁了一下。 便迅速消失殆尽，化为乌有。 穆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苦笑喃喃：“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世界上哪有‘魔法封印’这种东西？” “薇薇之所以发生变化……估计是无意间触碰敏感地带，让她产生紧张的感觉，血液流速加快，从而刺激到大脑了吧？” 短暂的停顿，穆凡蠕动着喉咙，准备询问白幼薇‘双腿是否还在发软’的问题。 但，话语还没有说出口。 白幼薇疑惑自喃的软糯言语，悠悠响起：“好奇怪……身体变得好奇怪……” 此时，她正抱着脑袋，用手指反复挠着头皮。 意识到不对劲，穆凡慌忙询问：“喂，薇薇，你怎么了？” 嗡嗡—— 白幼薇的动作，停下了。 她扭过头，呆呆地望着穆凡。 几息后，白幼薇微微张口，酥麻的语调，宛如融化的冰淇淋，掺杂着冰凉的晚风，不偏不倚地戳向穆凡的胸膛。 “穆凡。” “薇薇……好像比以前更喜欢你了。” 第193章 回家一起睡觉觉 “诶？”穆凡不知所措。 呼呼—— 涌动的微风，寂静无息。 白幼薇抬起白皙手指，将悬在脸庞的乌黑发丝，自然撩向耳后。 蕴藏着玛瑙柔光的茶褐色眼眸，闪烁出些许萤火光点。 窣窣—— 愣神之际，白幼薇已经挪动膝盖，跪滑到面前。 展开双臂，以‘跪坐’的姿势，拥入怀中。 白幼薇的力度很大。 穆凡的身躯微微向后倾斜，险些仰倒。 “呃……薇薇，怎么了？”穆凡望着怀里的少女，眼神浮现出担忧与疑惑。 “穆凡，薇薇喜欢你……”酥软的音符，悠悠响起。 或许是语气太小，再加上白幼薇轻吸鼻子的悲伤情绪，穆凡慌乱的不知所措。 他下意识地用手掌按住白幼薇的脑袋。 同时，另一只胳膊贴着脊背，挽住白幼薇的柔软细腰，温柔安慰：“笨蛋，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白幼薇抬起浮出些许水雾的茶褐色眼眸，清幽询问：“穆凡，你也喜欢薇薇吗？” 穆凡浅笑，回答得很干脆：“喜欢啊。” 白幼薇打破砂锅问到底：“有多喜欢？” 穆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眼里满是宠溺：“你有多喜欢我，我就有多喜欢你。” 白幼薇想了想，目光逐渐认真：“那……薇薇每天都喜欢你多一点。” 穆凡捏了捏白幼薇果冻质感的脸蛋：“那，我每天也多喜欢你一点。” 白幼薇的脑袋，立刻像拨浪鼓似的，摇晃不停：“不可以的。” “穆凡……只能是薇薇的喜欢，更多一点。” 望着少女较真的严肃模样，穆凡有些哭笑不得，下意识地追问：“为什么？” 白幼薇并没有立刻回应。 她晃动着身躯，从穆凡的怀里挣出，起身掸着双腿的尘土。 见穆凡也站起身，白幼薇也顺势帮穆凡拍掉了污渍。 随后，攥住穆凡的手腕，径直走向远处：“穆凡，我们走。” 穆凡一脸懵逼。 直至被拖拽几步，他才反应过来，指向身后的马路，纠正道：“薇薇，错了，杂耍团在那边。” 白幼薇我行我素，头也不回道：“不去杂耍团……我们回家。” 穆凡满头问号：“回家干什么？” 白幼薇蠕动樱唇，一字一句道：“回家洗澡……让你摸我的脚。” 轰——！ 炸裂的言语，几乎让穆凡的身体被震碎。 他瞪大眼睛，下巴也惊向地面，支支吾吾地说着语无伦次的含糊话语：“不是……薇薇……你……我……哈？” 幽静的小路，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沈欣抓狂的尖锐鸣叫，爆发响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哥哥，你你你你……你欺负人！” “揍我脑袋也就算了，居然趁着我蹲在路灯底下画圈圈诅咒你的时候，带着白幼薇故意绕道，想甩开我！” “但是，你却忽略了一点！” “伟大的冰淇淋大祭司，是具有反侦察意识的！” “赶紧回来！” 哗啦—— 沈欣探出手，呈现鸡爪形状，死死地揪住穆凡的袖口，催促道：“哥哥，你别再闹了！” “我们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 “要是去晚了，就看不到人首蛇身的美女蛇，还有20斤重的大老鼠啦！” 此时的穆凡，宛如被绑在行刑架上的‘囚犯’。 左手边，是白幼薇朝前的拉力。 右手边，是沈欣朝后的拖拽力。 两人争得不分上下。 穆凡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两条胳膊发出即将脱臼的‘咔嚓’声。 完全是出于求生本能，穆凡铆足劲头，回收胳膊。 砰—— 静谧的街道，传来了物体相撞的闷响。 两名少女，后背贴后背，紧紧地撞在了一起。 穆凡松开两人，轻轻旋转着胳膊，徐徐吐出掺杂着些许无奈的放松气息：“你们两个……要不要先谈判一下？” 沈欣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疑惑地转动脑袋，满脸困惑：“谈判？谈判什么？” 窣窣—— 白幼薇攥着穆凡的胳膊，将他轻轻拽到身旁。 古井无波的眼眸，宛如平静的海面：“沈欣，我想带穆凡回家，让他摸脚脚。” “哈！？”沈欣惊愕不止。 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解：“不是……你突然怎么了？” 白幼薇轻缓摇头，认真回应：“薇薇……想和穆凡黏在一起。” 沈欣的心，骤然一颤。 她很清楚：这个时候的白幼薇，就算是九头牛，都拽不回来。 “啊啊啊啊啊，早不黏，晚不黏！”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想和哥哥黏在一起啊？” “最心爱的杂耍团，没得看了！” 沈欣抱着脑袋，伤心欲绝。 说完一连串的牢骚，她迅速指向穆凡，‘任性谩骂’：“哥哥，都怪你！” 穆凡一脸懵逼：“我怎么了？” 沈欣撅着嘴巴，闷闷不乐地道述委屈：“哥哥，你肯定早就知道，杂耍团的‘猎奇表演’，和接下来的‘飞车表演’，都是幌子！” “你为了不让我看攒劲的节目，但是又不想和我产生隔阂！” “所以，就故意触碰白幼薇的敏感部位，让她紧张、心跳加快、热血上涌，就会迫不及待的拉你回家！” “这样一来……就能顺理成章的错过这场攒劲表演了！” 沈欣喋喋不休。 穆凡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 “猎奇表演后面，确实有用摩托车表演的‘空中飞车’，但攒劲的节目，又是什么鬼？” 沈欣左看右看，见四周没人，这才神神秘秘的跑到穆凡的跟前，压低嗓音道：“哥哥，杂耍团快散场的时候，有浓妆艳抹的女人抽烟、喝啤酒。” 穆凡一脸疑惑：“呃……女性喝酒抽烟，也很正常啊。” 沈欣蹦蹦跳跳，心急如焚：“那你知道，她们从哪里抽烟喝酒吗？” 穆凡匪夷所思。 他蠕动着喉咙，正想细问。 窣窣—— 就在这时，穆凡感觉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袖口。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 刚好与白幼薇散发着治愈柔光的茶褐色眼眸，撞了个满怀。 白幼薇攥着穆凡的胳膊，轻轻摇晃几下。 般软糯的语调，宛若惬意的春风，沁人心扉：“穆凡。” “我们回家。” “薇薇……想趴在你的肚子上。” “和你一起……睡觉觉。” 第194章 快，趁热进去吧 “薇薇，你困了？”穆凡轻声询问。 白幼薇没有多言，而是缓缓拨动了几下脑袋，算是默认。 穆凡顺势掏出手机。 微弱的荧屏，显示出当前时间：22:30。 “好像……确实不早了。”穆凡呢喃自语。 嗡嗡—— 沈欣的身躯，猛然一颤。 她看了看想要回家的白幼薇。 又看了看偏心于她的穆凡。 一股不妙的念头，顷刻间在脑海中浮现。 哗啦！ 沈欣窜到穆凡的面前，双手合十，露出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哥哥，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我们已经错过了‘猎奇表演’和‘飞车表演’。” “我不想再错过攒劲的节目了！” 沈欣委屈巴巴的表情，尽显哀伤。 穆凡的心里，衍生出几缕内疚，很不是滋味。 但是。 比起哭唧唧的沈欣，穆凡心里的天秤，更倾向于犯困的白幼薇。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安慰劝说：“那个……沈欣，杂耍团是行走江湖的卖艺人，虽然会去很多城市，但辗转反侧，都会回到最初的原点。” “要不，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再来看？” 沈欣疯狂摇晃身体，撒泼闹腾：“不嘛，不嘛！” “哥哥，我才不要看杂耍团呢！” “我要看美女抽烟喝酒！” 穆凡头皮发麻：“你去烧烤摊旁边，不就能看到吗？” 沈欣着急地直跺脚：“哎呀哎呀……那不一样！” “哥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没有我这个小女生懂得多呀？” “这样下去！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哥哥，等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就能明白了！” 咚！ 沙包大的拳头，不轻不重地落下。 叽叽喳喳的音符，戛然而止。 穆凡牵着白幼薇的手腕，转身离去。 临走时，还不忘扭头催促：“沈欣，快点跟上。” “知道啦！！！！！！！！” —— 20分钟后。 众人回到小区。 前往居民楼的时候，穆凡特意朝杂货铺的方向看了一眼。 锁着屋门的平房，矗立在黑漆漆的阴影中。 并没有人在值班。 “高飞这家伙，应该也去看杂耍团演出了吧？”穆凡喃喃自语。 他掏出手机，打开高飞的对话框，编辑一串文字，点击发送：“高飞，杂耍团的演出，要到凌晨2点半才结束。” “回家后，你早点睡。” “明天儿，可以不用来这么早。” “睡到下午再来守店，就可以。” 停顿片刻，穆凡编辑文字继续补充：“工资照发。” 然而——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信。 穆凡将手机收回兜里吗，疑惑挠头：“什么节目，居然能看这么痴迷，信息都不回？” 不过，穆凡只是象征性的发牢骚。 并没有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5分钟后。 众人回到客厅。 穆凡给两名少女泡了杯润肺绿茶，便独自走向浴室，打开浴霸灯。 不一会儿，传来了水流与瓷砖地面接触的啪啪声响。 嗡——！ 白幼薇与沈欣，同时抬起头。 眼眸之中，尽显惊讶。 尤其是沈欣，她激动蹦跳，宛若发现了人生的真谛。 她攥住白幼薇的袖口，一个劲的摇晃，兴奋嘟囔：“白幼薇，你今晚可以吃到哥哥了！”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小撮呆毛，轻缓摇曳。 见白幼薇懵懵懂懂，沈欣攥着拳头，紧紧地贴向胸前，亢奋至极：“今晚，我们没能去杂耍团看演出。” “所以，哥哥内疚了。” “为了补偿你，他正在努力把自己洗干净。” “然后趴在床上，等你钻被窝！” 突然，沈欣像是想到了什么。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散发出璀璨的精光，点拨道：“对对对！” “肯定就是在外面，你说的那句‘趴在肚子上睡觉觉’，起到了作用！” “哥哥肯定在清洗自己的肚脐眼。” “给你制造白白净净的舒适温床！” 从头到尾，白幼薇都很安静。 她眨巴着清澈的眼眸。 随后，轻轻掀开裙角。 露出小肚腩，将肚脐眼掰开。 微微凹陷的洞内，肌肤白皙。 并没有肮脏的污垢。 白幼薇嘴角上扬。 弯成月牙的眼角，也洋溢出幸福的笑意，清幽呢喃：“薇薇的肚脐眼……很干净。” “穆凡，一定会喜欢的。” 10分钟后。 穆凡滑开了浴室门。 掺杂着暖意的丝缕状烟雾，徐徐扩散。 穆凡穿着湿哒哒的拖鞋，走向客厅，顺手关上了浴室门。 他握着澡巾，擦着头发上的水渍。 随着身体的晃动，穆凡穿着的白色背心，也跟着摇曳。 依稀间，甚至能够通过腋窝旁的衣襟缺口，看到结实的胸肌。 很快，穆凡便擦干了多余的水渍。 他习惯性地抓了几下额前的发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抿了一口温热的绿茶：“薇薇，快去洗个澡。” 白幼薇眨巴着明亮的杏仁瞳孔，下撇的嘴角，却多了几分委屈：“穆凡……为什么不一起洗？” 穆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浅笑解释：“笨蛋，要是一起洗澡，水全部流光了，都洗不好。” “昼夜温差大，长时间光着身子，容易着凉。” “现在年轻，还顶得住。” “年纪稍微大一点，就容易得肩周炎、颈椎病之类的小毛病。” “虽然病情不严重，但比较折磨人。” “邢鹿鹿就是典型的例子。” “这都是贪凉引起的症状。” 白幼薇听得认真，却又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邢鹿鹿是谁？” 穆凡耐心解释：“一个小说作者。” “喔……”白幼薇轻轻点头。 随即，语气清幽的又补了一句：“他好可怜。” 啪叽—— 穆凡轻轻按压白幼薇的脑袋，宠溺呵护：“是啊。” “所以薇薇，你得好好爱护身体。” “注意保暖，别贪凉。” 语落，穆凡扭头看向浴室。 浴霸灯，仍然是打开的状态。 透过磨砂材质的浴室门，隐约能看见充斥着热气的水雾。 “薇薇，刚开始的浴室，有点冷。” “但我洗澡的时候，把热气留在里面了。” “现在的浴室，就像是个大暖炉。” “哪怕把衣服全部脱光，都不会觉得冷。” 稍作停顿，穆凡探出手指，轻轻捏了一下白幼薇的脸蛋。 充满磁性的温柔嗓音，悠悠响起：“薇薇，快，趁热进去吧。” 第195章 抓住小薇薇 “好……”白幼薇乖巧点头。 她站起身，踩着兔子形状的拖鞋，缓缓朝着浴室走去。 哗哗—— 滑开浴室门的瞬间。 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依稀间，甚至能够闻到淡淡的清香。 不单单是沐浴露的味道。 还有穆凡的气息。 “穆凡的味道……好温暖……” 白幼薇眯眼感受，白皙的脸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层淡薄的绯红。 她迈出小腿，走进了湿哒哒的浴室。 关门之际，白幼薇忍不住扭头。 宛若群星般耀眼的眼眸，浮现出阵阵期待：“穆凡……你真的不进来吗？” “笨蛋，我已经洗过了。” 白幼薇走进浴室，小声询问：“那……薇薇把门关上咯？” “嗯，关上吧。” 哗哗—— 白幼薇将浴室门挪动了些，依依不舍道：“穆凡……我真的要把门关上咯？” 穆凡放下手中的茶杯，郑重点头：“笨蛋，再磨蹭一会儿，热气都跑光了。” 白幼薇乖巧点头，软糯的酥麻语调，悠悠响起：“好，我去把身体洗香香。” “然后……给你吃。” 穆凡满脸汗颜。 他蠕动着喉咙，正打算说些什么。 浴室门，已经严严实实的闭合。 “呼——” 穆凡松了口气，径直走向卧室：“沈欣，你在沙发上坐一会儿。” “等薇薇洗完，你就进去洗漱，然后回客房休息。” 刚走几步。 古灵精怪的提议声，悠悠响起：“哥哥，我现在能进去洗吗？” 穆凡拒绝的十分干脆：“不行。” “为什么啊？” “呃……没有为什么。” “可是白幼薇和我，都要洗很久诶，等我弄完，天都要凉了。” “那就稍微快一点，家里就一个浴室，没办法。” 沈欣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撅着嘴巴碎碎念：“可是我想进浴室，去摸白幼薇的肉肉诶。” 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猛地转身，百思不得其解：“肉肉有什么好摸的！？” 沈欣鼓着腮帮子，念念有词：“哎呀，哥哥，你不懂！” “女孩子的皮肤，滑溜溜，摸起来可舒服啦。” “而且，白幼薇的身材特别好。” “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从身后了搂住白幼薇的腰。” “然后双手慢慢上移，最后一把抓住！” 沈欣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呈现鸡爪状。 说到激动人心的地方，她还忍不住朝空气捏了几下。 穆凡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两个少女一前一后、抱在一起的模样。 “嘶——” 穆凡打了个冷颤，他拍了拍手臂的鸡皮疙瘩，蹙眉道：“沈欣，以后别这么做了。” 沈欣满脸不情愿：“为什么啊？” 穆凡觉得胸口堵得慌，没好气地回应：“不允许就是不允许，没有为什么！” 沈欣疯狂摇晃身躯，靠在沙发上撒泼：“不嘛不嘛，我就要我就要！” “我现在，就要进去，和白幼薇一起洗澡！”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欣噌的站起身。 气鼓鼓地朝浴室走去。 穆凡暗道不好，侧身挪到浴室前，将沈欣拒之门外：“沈欣，你不能进去。” 沈欣攥着双拳，灌满气体的腮帮子，宛如膨胀的河豚，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穆凡微微张口，却感觉如鲠在喉。 沈欣从身后搂住白幼薇，趁机揩油的场景。 宛如胶卷电影似的，反复播放。 平常在学校搂抱就算了。 这家伙……居然还敢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 她这是在挑衅自己吗？ 即便是同性，好歹也得注意尺度吧！ “哥哥，你今天要是说不出理由，我现在就闯进去！” “我发誓，我真的可以做到！” “因为我的外号，就叫做‘拼命三郎’！” 沈欣撸起袖子，呼呼喘气。 气势堪比罗马斗兽场里的大角牛。 见穆凡不肯让步。 沈欣加大了呼吸的动静，吭哧作响：“哥哥，我要用力顶你了！”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尖锐的爆鸣声，沈欣低着脑袋，装腔作势冲撞而来。 穆凡抓住时机，抬起弯曲的手背，朝沈欣的脑袋上扣了个暴栗。 “哇啊——” 沈欣怪叫，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嚎啕大哭：“哥哥……你打人！” “平时用拳头砸我脑袋就算了。” “现在……居然还有手指骨，请我吃‘板栗’！” “我好惨啊！” “我认了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却沦落为世界上最可怜的妹妹！” “呜呜呜呜……” 沈欣的语气，逐渐哭腔。 说到动情的地方，甚至还挤出了泪水。 穆凡吓傻了。 凭自己对沈欣的了解。 她是个包容度很强的少女。 只要没对沈欣做非常过分的事情，她都会一笑了之。 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哇啊啊……” “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 沈欣的哭腔，相当难听。 穆凡担心沈欣会吵到白幼薇洗澡，急忙抽出纸巾，上前安慰：“呃……那个，先别哭。” 沈欣接过纸巾，用力擤了一口鼻涕，泪眼婆娑道：“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白幼薇洗澡？” “好歹……给我个理由啊！” 穆凡满脸黑线：“两个女生，光溜溜的一起洗澡，不会觉得尴尬吗？” “不会啊。” 穆凡蹙着眉头，纠结万分：“是，可能不会，但是你俩光着身子贴贴，是不是有点怪？” 沈欣眨巴着晶莹的眼眸，委屈巴巴道：“哥哥，我为什么不能光着身子，和白幼薇贴贴？” 穆凡按住胀痛的太阳穴：“呃……没有为什么……” 沈欣继续坐地上大哭，晃动双腿、用手掌敲击地面的模样，像极了商场里、听到家长不愿意买玩具时、死缠烂打的儿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穆凡吵得耳膜乱颤：“沈欣，你动静小点儿，白幼薇在里面洗澡呢。” 沈欣撒泼的动静，更大了：“可是，我想知道理由。” “如果听不到理由，我今晚肯定会睡不着觉了！” “理由！” “我要理由！” “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抱住白幼薇贴贴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宛如嘈杂的苍蝇。 穆凡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烦闷。 掺杂着些许怒意的呵斥声，脱口而出：“白幼薇，她是我女朋友啊。” “我都没那样抱过，你抱个什么劲？” 话音落下的瞬间。 时间，也步入静止。 沈欣不再露出哭唧唧的表情。 她的嘴角，逐渐上扬。 眯起的眼角，流露出浓郁的坏笑，仰头看向浴室大喊：“白幼薇，你听见了没！？” 荡漾着花洒水滴声响的浴室，传来了空灵的甜美嗓音：“沈欣，我听见了。” “我的男朋友，想从身后搂住我，抓住小薇薇！” “嘿嘿……” 第196章 你是在等我吗，男朋友？ 穆凡：“……” 此时的穆凡，宛若一尊雕像，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就连思绪，也全部放空。 唯有脸颊两侧浮出的红晕，如同流淌的潺潺溪水。 伴随着细胞的分裂运动，蔓延至整个身躯。 自己……又掉进圈套了！ 望着沈欣满脸坏笑的模样，穆凡心里堵得慌。 “在客厅好好待着，等白幼薇洗完澡，你再进去！” “别胡闹！” 撂下两句话，穆凡转身走进卧室。 砰的关上了门。 沈欣抬起手臂，以45度角伸向空中。 接着在空中滑出一个大大的幅度，抬起左脚，狠狠地撞向自己的右脚。 同时，敬了个端庄的手礼：“是，哥哥！” “欣儿，绝对服从命令！” —— 寂静的卧室，几乎能够听到胸膛里传来的心跳。 穆凡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黝黑夜空，心神不宁。 “从背后抱住薇薇，把脑袋贴向后背，再抓住小薇薇……” “听起来……貌似挺不错。” “要不……试试？” 穆凡自言自语。 同时，探出手腕，凭空做了几个捏抓的动作。 嘀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刹那间打破静谧的氛围。 穆凡吓得心脏急停。 确认声音的来源，穆凡急忙将手探进裤兜，把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屏幕，闪烁着微弱的亮白色灯光。 ‘周警官’三个字，映入眼帘。 穆凡瞪大眼睛，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我靠……不是吧？” “脑子里刚有点想法，这家伙就打电话过来了？” “心灵感应？” 嘀铃铃—— 铃声，仍在继续。 穆凡不再耽搁，滑开接听键。 还未开口，手机那头便传来了小周的爽朗笑声：“穆凡，最近怎样啊？” 穆凡：“呃……还行吧。” 小周撇撇眉：“什么叫还行？男人，只能说一个字，行！” “刚开始我还以为，市里的工作会很多，适应一段时间，我发现其实也就那样。” 穆凡干笑两声，算是接话。 见气氛冷场，小周不再寒暄，直奔主题：“哦对了，我今天归档案件资料的时候，发现你们小区有报案记录啊。” “白颂芝和杨婉婷在小区里发生口角，然后大打出手。” “然后我仔细查了一下。” “穆凡，你还记得前阵子大闹警局、冒充白幼薇母亲的白依依吗？” “白颂芝，就是她的亲姐姐。” “也就是说，白颂芝，是白幼薇的亲生母亲。” 不久前，穆凡已经从杨婉婷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纵使心里沉淀着五味杂陈，穆凡的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漫长的宁静后，他轻缓点头，用鼻音发出一个默认腔调：“嗯。” 小周尴尬一笑：“穆凡，其实我本来还想查查其它直系亲属的。” “但是白幼薇的身份，很特殊。” “因为出生进行户口登记的时候，她挂的是白依依的籍贯信息嘛。” “所以，系统默认，她和白依依是母女关系。” “再加上，我现在级别不够，查不到更详细的数据。” “所以，想要把白幼薇的关系网全部调出来，还是很困难的。” 穆凡的心里，翻涌出阵阵感激。 他还在小镇执勤的时候，便成天惦记白幼薇的事。 现在升职去了市里工作，也没有忘记初心。 小周，不单单是为自己负责，也是为白幼薇负责。 将来，他必然能成为深受百姓爱戴的优秀警察。 “呼……” 穆凡轻呼一口气，摆手浅笑：“周警官，让你费神了。” “其实……调不调这些关系网，也无关紧要。” “白幼薇的家庭背景，已经烂到极致。” “如果把她送回去，她过得肯定没现在好。” “所以我想的也很简单，照顾白幼薇，看着她长大。” “等她到结婚的年纪，再问问她，愿不愿意跟我结婚。” “她要是愿意，我就娶。” “然后，买套新房，养只猫，在喧闹的城市里安定下来。” 此时，小周正端着马克杯喝茶。 穆凡的‘骚话’，宛如万箭齐发的箭雨，让小周始料不及。 “噗——” “咳咳咳……咳咳咳……” “哎呦我糙……” “咳咳……” 手机那头，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依稀间，还能听见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响。 穆凡吓了一跳，急忙询问：“周警官，你没事吧？” 手机那头，没有回音，仍然在持续咳嗽。 又等候了一会儿，小周才重新握住手机。 他将散落地面的文件重新捡起，捏了捏不适的嗓子，轻咳道：“你小子还挺会享受生活的。” “穆凡，你别告诉我，你当初把白幼薇带回家，是奔着培养老婆，‘养成计划’去的。” 穆凡回答的干脆：“呃……刚开始不是，但相处一段时间，就有感情了。” 意识到气氛不对劲，穆凡理直气壮地解释：“周警官，这不怨我啊。” “哪怕你养只小猫小狗，时间久了，也会把它当做家人啊。” “更何况，白幼薇还是个身材不错的年轻少女。” “我又不是机器人。” “每天睡一块，迟早忍不住啊。” 小周听不下去了，‘怒声’呵斥：“你滚蛋！” “穆凡，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马上申请调回员岗位。” “我哪怕做一辈子实习警察，我也要把你铐起来。” 穆凡满头问号：“你没理由铐我啊，我正常恋爱，有错吗？” 小周目瞪口呆：“你……我……好好好……” “穆凡，我本来还打算，把白颂芝的电话号码告诉你。” “让你可以先存着。” “万一哪怕她突然打过来，你也能提前警示，考虑接不接。” “但现在，我不想给你了。” “好了，不跟你唠嗑了，我工作了。” 不等穆凡回应，小周便迅速挂断了通话。 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嘟嘟声’，穆凡站在寒风中凌乱。 几息后，穆凡将手机收回兜里，嘟囔呢喃：“怎么还急眼了呢？” 滴滴滴—— 短信的提示音，顿时响起。 穆凡重新将手机掏出来。 荧屏上，显示两条未读短信。 周警官：“穆凡，我有时候真的想报警！白颂芝的号码给你，记得存！” 周警官：“还有，白幼薇现在才18岁，要是意外怀孕、你带她去医院打胎，做有损身体健康的事。我就把你铐在暖气片后面，让你身体站不直，也蹲不下去，折磨你一宿。” 穆凡握着手机，呆呆地望着屏幕，不知所措：“呃……这算是，默认我的行为了？” 哗啦—— 就在这时。 白幼薇轻轻推开卧室门。 穿着单薄睡衣，浑身冒着热气的模样。 宛如出水芙蓉，妖艳的花朵。 “薇薇，你洗好了？”穆凡打着招呼。 白幼薇没有回应，她跨进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随后转过身。 歪着脑袋，眼角弯弯的模样，可爱至极：“你……是在等我吗？” “男朋友？” 第197章 嫦娥奔月 穆凡的心，怦怦狂跳。 突然被‘男朋友’的称呼轻唤。 难免有些不适应。 穆凡站起身，绕过白幼薇走向客厅，支支吾吾：“薇薇，你渴不渴啊，我去泡杯橙汁。” 然而—— 就在穆凡经过白幼薇身旁的刹那。 白幼薇突然探出手，挽住了穆凡的胳膊。 同时，将脑袋贴向穆凡的胸膛，感受着毛孔散发、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温热气息：“穆凡……薇薇不渴……” “呃，那你……” 还没等穆凡的询问声落下。 白幼薇黏糊糊的酥软语调，悠悠响起：“穆凡，我想让你抱着我。” 见要求并不过分，穆凡应声点头：“喔，好。” 他展开双臂，轻轻搂住白幼薇的身躯。 同时，手掌搭向白幼薇的后脑勺，尽可能地让她紧贴自己的胸膛。 然而—— 穆凡还没有找到舒适的抱姿。 白幼薇便从束缚中挣出。 她摇晃着脑袋，散发着柔光的茶褐色眼眸，夹杂着些许耐心：“穆凡，不是这么抱的。” “薇薇……想让你从身后抱着我。” “然后，把脑袋贴在薇薇的后背上。” 白幼薇描述的很详细。 为了确保穆凡能听懂，她刻意环顾四周。 见靠近窗台的床边，被月光映照出一束灰白银光。 白幼薇迈着步伐，不假思索地走了过去。 啪叽—— 她轻轻坐在床边，仰头看向寂静的夜幕。 没有星星的夜空，挂着孤零零的月亮。 宛若在无边无际的苍穹中，迷失方向的蝼蚁。 随着飘荡的云纱，东躲西藏。 直至被浓厚的云层，遮挡整个身躯。 没有月光的天空，再次黯淡。 就连映照在白幼薇茶褐色眼眸中的星点柔光，也消失殆尽，化为了虚无。 白幼薇轻抿嘴角，将视线移开。 她抬起白皙的小手，拍了拍身后的柔软床单，呼唤道：“穆凡。” “你可以坐在这里，从身后抱着薇薇吗？” 白幼薇的语气很平静。 平静到，让人以为，她在隐藏内心的悲伤。 “这丫头……刚刚还挺开心的。” “突然是怎么了？” 穆凡下意识地看向天空。 藏青色的云朵，好似半城烟沙，转眼飘逝。 皎洁的弯月，拨开乌黑的云层，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亮。 整个世界，仿佛都染成了银色。 穆凡紧紧地盯着弯月，看得出神，近乎痴迷。 “穆凡？” 掺杂些许困惑的轻疑声，悠悠响起。 穆凡微微一颤，急忙脱掉鞋子，爬上了床：“呃……薇薇，刚刚有点分神了，我现在就来抱你。” 白幼薇没有说话。 她再次抬起眼眸，保持仰望天空的动作。 等待穆凡的相拥。 窣窣—— 身后，传来了动静。 一双温暖的大手，环住了白幼薇的细腰。 紧接着，穆凡将脑袋轻轻搭向了白幼薇的脊背。 或许是刚出浴的缘故，白幼薇肌肤的毛孔，仍然是打开的状态。 正散发着炙热的气息。 还没干透的长发，并不是特别湿漉。 而是恰到好处的潮湿。 沐浴露的香味、混杂着白桃乌龙的芬芳，顷刻间涌入鼻息。 穆凡忍不住闭上眼睛，沉浸其中。 “穆凡，你到月亮上面去过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穆凡有些茫然。 他睁开眼睛，将下巴轻轻搭向白幼薇的双肩。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少女的侧脸。 凭借着与白幼薇长期以来的相处经验。 穆凡能够察觉到：这丫头……又有心事了。 夜晚的氛围，寂静清幽，却十分温馨。 穆凡不愿意让话题变得沉重。 “呼——”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用开玩笑的方式，尽可能让气氛活跃：“嗯……怎么说呢。” “几年前，我去过一次。” 白幼薇黯淡的眼眸，掠过几分惊讶。 她不禁扭头，杏仁状的晶莹眼眸划过阵阵好奇：“穆凡，月亮上面，有什么？” 穆凡神秘一笑，故意卖个关子：“薇薇，你猜猜看？” “嗯……”白幼薇用鼻腔，发出思考时的拖延音。 片刻后，她眨巴着清澈的瞳孔，试探性回答：“月亮上面，有树？” 穆凡挑眉道：“答案很接近了。” 白幼薇想了想，再次回答：“有披着裙子的女人，有砍树的男人，还有小白兔？” 望着少女一本正经的模样，穆凡不禁笑出声。 他抽出胳膊，轻轻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打趣道：“笨蛋，‘嫦娥奔月’的故事，你从哪里听到的？” 白幼薇抿着嘴唇，一本正经道：“同学聊天，我偷听到的。” 穆凡搂住白幼薇的身躯，宛如萤草，轻轻摇晃：“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提这个故事？” 白幼薇蠕动着嘴唇，却欲言又止。 纠结片刻，她还是说出了心底的担忧：“嫦娥……喜欢的人，是后羿。” “明明很喜欢……为什么要吃下丹药，离开他呢？” 穆凡心里很清楚：在白幼薇的眼里，感情是纯粹的，是至死不渝的。 既然两个相爱的人走到一起，就注定会相濡以沫，厮守到老。 而，‘嫦娥奔月’是凄惨的爱情。 这个故事，给白幼薇带来了微妙的打击。 窣窣—— 穆凡将白幼薇搂得更紧了些，充满磁性的嗓音，贴着耳畔温柔响起：“笨蛋，‘嫦娥奔月’的故事，有很多版本。” “其中最能让人接受的版本，是后羿的徒弟，想偷走丹药，偷袭后羿，威胁他把丹药交出来，否则就会扼杀苍生。” “嫦娥为了救自己的丈夫、同时不想让恶人成仙，所以才吞掉丹药，不舍升天。” “虽然最后的结局，是两人分离。” “但是……嫦娥和后羿，永远都深爱着对方，盼望重逢。” 呼呼—— 适宜的微风，恰到好处的掠过。 吹开了遮住弯月的全部阴霾。 银灰色的光束，笔直垂下。 不偏不倚地落在窗台边、聚集的水渍旁。 经过液体的反射，渲染的璀璨光晕，让整个卧室都弥漫出治愈的柔光。 穆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点题道：“所以薇薇，每到夜晚降临的时候，你要经常抬头，多看看月亮。” “这样的话，我就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了。” 白幼薇乖巧点头，吐出糯糯的语调：“好。” “穆凡……以后薇薇也要救你，然后升天。” “我们做嫦娥……和后羿……” 啪嗒—— 穆凡抬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温柔数落：“笨蛋，哪有这么诅咒自己的。” “即便真遇到危险，也应该是我救你才对。” 白幼薇轻缓摇头，纠正道：“不对……是薇薇救穆凡。” 穆凡迅速抬起手，捂住了白幼薇的嘴唇。 并且，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薇薇，别再说这个话题了。” “唔……唔……”白幼薇掰着穆凡的手指挣扎。 挣脱束缚后，她噗咚跳下床，径直走向墙角：“穆凡，我不说了。” “今天在学校的时候，我给你买了东西。” 穆凡注视着在书包里翻找物品的少女，有些好奇：“什么东西？” 窣窣—— 不一会儿，白幼薇从白色双肩包里，掏出来一个类似喷雾瓶的圆柱体。 “穆凡。” “你经常失眠……会在半夜醒过来。” “薇薇……用自己在食堂做兼职的钱，给你买了睡眠喷雾。” “售货员说……在房间里喷一喷，就能安心睡个好觉。”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将睡眠喷雾小心翼翼地捧到穆凡的面前。 在月光的映照下，白幼薇闪烁着柔光的茶褐色眼眸，更加耀眼：“穆凡。” “以后……你就不会失眠了。” “薇薇会陪着你。” “和你一觉……到天明。” 第198章 今晚，就让薇薇吃掉你吧 “食堂兼职？”穆凡愣然。 他接过睡眠喷雾，握在手中打量。 配料表成分，是天然精油、薰衣草精华、以及各种添加剂。 安神的原理，是让植物分子在空气中扩散，代替香薰。 穆凡的视线，缓缓移动。 白幼薇购买的睡眠喷雾，是知名品牌。 蓦然。 穆凡注意到条形码旁边、贴着的价格标签。 建议零售价：399元。 “我糙，10毫升的玩意儿，这么贵！？”穆凡惊呼出声。 他咽下一口唾液，看向白幼薇的眼神，满是复杂。 曾经，自己帮白幼薇办理入学的时候，就带她去食堂吃过饭。 见戴着厨师帽，守在窗口打饭的员工，都是稚嫩的脸庞。 便清楚：他们都是做兼职的学生。 穆凡也趁着买饭的间隙，向学生们打听了薪水。 每天10块钱工资，包一顿饭。 白幼薇为了购买这瓶睡眠喷雾。 牺牲了近乎40天的午休时间。 也就是说，从第一天进学校，白幼薇就盘算着做兼职了。 懂事的让人心疼！ 穆凡微微蹙眉，黯淡的眼眸划过几分哀伤。 他握住白幼薇的胳膊，撸着袖口往上掀。 露出了白皙的小臂。 穆凡检查着白幼薇的肌肤，心里五味杂陈：“薇薇，在食堂做兼职，任务量很大。” “每天吃饭的学生，有好几千。” “光是洗餐具，都要挤大量的洗洁剂。” “洗洁剂是碱性的，容易烧伤皮肤。” “工作的时候，大堂经理让你戴胶皮手套了吗？” 白幼薇的脑袋，宛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 她抬起头，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憨厚的微笑：“我戴套了，嘿嘿。” 闻言，悬在穆凡胸膛里的那颗心，缓缓落下。 他呼出一口浊气，顺势将手掌搭向白幼薇的脑袋，轻轻抚摸：“笨蛋，以后别再做洗盘子的兼职了。” “如果缺钱，就告诉我，我给你。” 哗哗—— 白幼薇扑向穆凡的胸膛。 胳膊摆动，衣物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白幼薇的小手，从穆凡的腋窝下缓缓探出，将厚实的肩膀反抱。 随后，将脑袋靠了过去，聆听穆凡胸膛传来的炙热心跳。 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穆凡。” “为什么……你总想让薇薇花你的钱呢？” “你和薇薇一样……没有家人……” “你照顾薇薇……谁又来照顾你呢？” 平静的轻缓语调，宛如一根闪烁着锋芒的棘刺，不偏不倚戳向了穆凡的胸膛。 穆凡想要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窣窣—— 白幼薇收拢双臂带来的紧缩感，源源不断地袭来。 穆凡不禁闷哼，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呃……薇薇……你抱得有点紧。” 白幼薇不为所动。 从头到尾，她都保持着将脑袋迈进穆凡心窝的姿势。 “呃……薇薇……” 就在穆凡打算重复话语的时候。 掺杂着些许酥麻触感的微妙音符，与胸骨发生振动，传遍穆凡身躯的每一处细胞。 “薇薇明白……你想让薇薇开心。” “但是穆凡……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 “你也是需要被照顾的小男生呀。” 白幼薇微微抬眸，浮现出一层水雾的眼眸，闪烁着些许璀璨的月色柔光：“穆凡。” “今晚……让薇薇好好疼爱你，可以吗？” 温柔的语调，宛若舒适的清风，治愈人心。 穆凡的嘴角不经意的抽动，甚至忘了思考。 直至白幼薇重新将睡眠喷雾握在手里，穆凡才反应过来，支吾询问：“呃……薇薇，你要做什么？” 白幼薇蠕动着嘴唇，古井无波的语气，悠悠响起：“哄你睡觉。” “然后。” “吃掉你。” 语落，白幼薇握着睡眠喷雾。 将喷孔，缓缓朝向穆凡。 手指轻轻按压。 滋——滋—— 水雾状的气体，喷洒而出。 整个卧室，薰衣草的植物清香，充斥整个房间。 宁静、安逸。 穆凡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 砰砰狂跳的心，也逐渐放松，陷入平静。 一股前所未有的困意，顷刻间涌向身躯。 长期聚集在穆凡心底深处的繁忙琐事、幻化成阴沉的瘴气，沿着血液流淌。 穆凡头重脚轻。 眼皮子困得厉害。 “薇薇……” “我好像……有点困……” “呼……” 话音未落，穆凡身体失去平衡，倒向了印着牡丹花的艳红床单。 鼾声，逐渐起伏。 白幼薇依旧保持着‘鸭子坐’的跪姿，待在穆凡的身边。 见穆凡熟睡。 白幼薇蹑手蹑脚地绕过穆凡，将睡眠喷雾，轻轻搭在了床头柜上。 紧接着，抱起棉被，收进了衣柜。 又从其余的角落，抱出一床更干净、更温暖的棉被，丢到床上。 温柔地盖住穆凡的身躯。 同时，又俯下身子，吻向穆凡的额头。 起身时，白幼薇的脸蛋，已经浮现出绯红的光晕。 然而—— 眼神却无比坚定。 哗啦！ 白幼薇猛地拉开窗帘。 任由皎洁的月光，将那股渗透着凌寒的微薄光亮，将卧室的墙壁染出一层银霜。 白幼薇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月亮。 微微颤动的瞳孔，洋溢着无法掩去的悲伤：“穆凡。” “这段时间……我好害怕……” “心慌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其实……你也有这种感觉……对不对？” “每当深夜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你会悄悄起床……去看月亮。”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接近我们。” “想要把我们一点点儿的分开。” 白幼薇抿着唇，语气近乎哽咽。 她探出手掌，捂向自己的胸膛，感受着烛骨般的心跳。 “穆凡。” “薇薇……不想和你分开……” “薇薇……喜欢你……” “薇薇……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喜欢你……” “所以……所以啊……” “穆凡……你一定要原谅我今天的小花招……” 稍作停顿。 白幼薇缓缓转过身。 她平静地注视着陷入沉睡中的穆凡。 感受着他起伏的胸膛。 聆听着他鼻腔呼出的温热气息。 随后，迈着轻缓的脚步，朝床边靠近。 微微张开的嘴唇，吐出具有钝感的音符，一字一句道：“穆凡。” “今晚。” “就让薇薇……吃掉你吧。” —— —— —— 第199章 很多小草莓 翌日。 清晨的刺眼光线，穿过厚实的白云，准确无误地射向穆凡的脸庞。 穆凡眼皮微微颤动。 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唔……薇薇？” 穆凡翻了个身。 同时也注意到了，睡在身旁的少女。 或许是动静太大的缘故，少女被吵醒。 修长的眼睫毛，轻缓颤动。 随着眼皮拨开，白幼薇露出了闪烁着柔光的茶褐色眼眸。 与穆凡对视，她嘴角上扬，流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黏糊糊的轻柔语调，低沉响起：“穆凡……早啊……” 穆凡无法拒绝起床时，乖巧甜妹在耳边的吟语。 再加上精神饱满的缘故，穆凡顺势将白幼薇搂入怀中，轻嗅着乌黑发丝散发的白桃乌龙气息，心情愉悦道：“薇薇，谢谢你。” “嗯？穆凡，你在谢什么？”白幼薇闭着眼睛，疑惑询问。 穆凡浅笑，明亮的眼眸散发些许璀璨的精光：“笨蛋，谢你昨晚的睡眠喷雾。” “我很久都没有体验到，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感觉了。” 语落，穆凡扭头，看向了悬挂在墙壁上的钟摆：“薇薇，现在才6:20分，你还可以睡10分钟，我去做饭。” 穆凡掀开被窝，翻身下床。 临走前，他还不忘拍几下白幼薇的脑袋，宠溺道：“别瞧不起这10分钟，回笼觉很舒服的，快睡吧。” “嗯……”白幼薇点点头，用鼻音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语调。 很快，便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穆凡傻眼了。 他呆呆地望着熟睡的少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暗自感慨：“10秒不到，就睡着了？” “这丫头……昨天做什么了？” …… 1分钟后。 穆凡来到浴室，刷牙洗漱。 嘎吱—— 客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沈欣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半眯着眼睛，晃晃悠悠的走进浴室。 见浴室有人，沈欣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打着招呼：“哥哥，早啊，很高兴见到你。” 独特的打招呼方式，让穆凡兴趣大增。 他上下拨动牙刷，含糊回应：“嗯，很高兴见到你。” 沈欣绕过穆凡，径直朝马桶走去：“哥哥，你高兴的太早了。” “赶紧出去，我要尿尿了。” 穆凡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陈，忍不住吐槽：“你怎么像个任性大小姐似的？” “我还在刷牙呢，你稍微等两分钟。” 嗡嗡—— 沈欣突然停在原地。 浑身宛如触电似的，抖动了几下，睡意全无。 她猛地扭过头，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穆凡。 表情，也逐渐僵硬：“哥哥……我……我……” 沈欣原本想将‘憋太猛，把膀胱憋疼’的事，原封不动的告诉穆凡。 然而—— 就在她蠕动着喉咙，想要说明情况，并让穆凡赶快出浴室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穆凡的脖颈有异样。 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似的。 遍布红色印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爆鸣声，顿时涌向小区的上空。 朝着四周蔓延。 穆凡捂着耳朵，‘骂骂咧咧’道：“沈欣，大清早的，你神经病啊？” 沈欣并没有在意谩骂。 她举起手指，在空气中挥动个不停：“哥哥哥哥……脖子……你的脖子……” “你昨晚睡觉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咬了啊？” “是不是那种屁股有点红红的、并且长了翅膀的蚂蚁？” “我听说，把它打死，它会释放出一种强酸，能够灼伤皮肤！” “哥哥，你得赶紧去医院，不然你会烂掉的！” 沈欣迅速窜到穆凡的面前，定神观看。 很快，沈欣便否认了这个想法。 凭借着被隐翅虫叮咬过的经验，沈欣很清楚。 溃烂的部位，应该是一小滩痕迹。 而不是像穆凡这样，绕脖子一圈。 莫非……是传说中，杀人于无形的蛇缠腰！？ 想到这，沈欣的额头，布满了细腻的冷汗。 她上跳下窜，眼里满是担忧：“哥哥，这不是隐翅虫咬的！” “这是蛇缠腰啊！” “带状疱疹的一种病毒水痘，多发于春秋季节。” “而现在，刚好是秋天！” “哥哥，快，快去医院！”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缠一圈，必死无疑！” 沈欣滔滔不绝。 说话的同时，也不忘记抬起双臂，推搡着穆凡的身躯。 见穆凡迟迟不动，沈欣的心情更急迫了，苦苦哀求道：“哥哥，别再犹豫了，这个病真的很严重！” “你要是担心医药费。” “我……我卖肾换钱，帮你治病！” 云山雾罩的话语，越说越离谱。 穆凡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将衣襟往下拽了些，俯着身体贴向梳妆台，观察镜子里的影象。 自己的脖颈，确实有一圈紫红色的痕迹。 并不是隐翅虫的毒素。 也不是带状孢疹的病毒。 反倒……像被什么东西掐过似的。 穆凡探出手，往脖颈上搓了搓。 紫红色的痕迹，并不是消失。 身体也不痛不痒。 “奇怪……这是什么东西？” “是昨晚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磕到哪了吗？” “等等……” “薇薇昨晚好像说过……要吃掉我……” “莫非……” 不妙的感觉，顷刻间涌向穆凡的身躯。 他抬起手，抹掉嘴角边的牙膏沫，一股脑地冲向卧室：“薇薇！” “你趁我睡觉的时候……种小草莓了！？” 巨大的响声，打断了白幼薇的甜甜梦境。 她喉咙发出刚睡醒时的‘嘤嘤’语调。 缓缓坐在床上。 顶着蓬头垢面的脑袋，朝穆凡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穆凡迈着急促的步伐，奔到白幼薇的面前。 哗啦！ 他攥住衣襟，猛地往下拉。 脖颈处的艳红痕迹，顿然呈现。 “脖子，脖子啊！” “这是怎么回事？” “薇薇……你亲得也太多了吧！” 由于刚睡醒的缘故，白幼薇始终都是朦朦胧胧的感觉。 面对穆凡的‘突然靠近’。 她下意识地低头。 眼眸的视线，顺着敞开的衣襟，汇聚穆凡的胸膛。 肌肤旁，同样有一圈艳红的痕迹。 望着花费整晚时间，打造出的‘杰作’。 白幼薇弯成月牙的眼眸，流露出得意的浅笑。 哗啦。 白幼薇探出白皙的手指，微微弯曲，敲了一下空气，示意呢喃：“穆凡。” “不止脖子。” “往下看，还有很多很多的小草莓。” “从今天开始。” “你……已经完全属于薇薇了喔。” 第200章 凡薇欣组合 “哈！？” “不是！” “薇薇……你……我……” “啊↗！？” 穆凡支支吾吾，说着语无伦次的话语。 直到这一刻，穆凡才意识到不对劲。 记忆仿佛像是被切割似的，从白幼薇拿出睡眠喷雾的那一刻，就没了印象。 莫非……睡眠喷雾有问题！？ 穆凡的心，猛然一颤。 白幼薇……她纯洁的宛如一张白纸。 要是通过某些途径，购买了某些药品，就会走向歧途。 一发不可收拾。 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浓密的阴云，逐渐汇聚穆凡的眉心。 他不再犹豫，直奔床头柜，拿起睡眠喷雾。 穆凡拧开喷头，朝着瓶口往下观望。 透明的液体，似乎并没有掺杂其它物质。 穆凡又拨动手掌，轻轻扇了扇瓶口。 紧接着，凑近鼻头轻嗅。 淡淡的薰衣草气息，扑面而来。 十分安神。 见身体没有异样，穆凡又按动喷头，朝手心喷了些水雾。 随后，捂住整个鼻腔。 宛如夹杂着冰凉气息的纯氧，沁人心脾。 “呼——” 穆凡长舒一口气，将睡眠喷雾重新放向床头柜，放松道：“成分是植物精华，并没有问题，很健康。” 白幼薇撅着嘴巴，小声嘟囔：“本来就没有问题。” “我在学校食堂买的，花了20块钱。” 咯噔—— 穆凡木讷地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薇薇，我记得睡眠喷雾上，写着建议零售价399元啊。” 白幼薇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复：“嗯，但是老板没有接受它的建议，20块钱就卖给我了。” 穆凡：“……” 穆凡的心里，划过阵阵复杂。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语，来平静内心大起大落的情绪。 憋了好半天，最终还是说出了一个字：“六。” …… 10分钟后。 夹着汉堡肉的三明治，被端上餐桌。 与此同时。 浴室里，传来马桶的水流声。 哗哗—— 沈欣滑开浴室门，用纸巾擦着手上的水渍，笑声豪迈道：“呼！爽！真通透啊！” 穆凡复杂地看了沈欣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劝道：“呃……沈欣，女孩子，最好淑女一点。” 啪叽！ 沈欣一屁股坐在餐桌旁，拿起身前的三明治，啊呜咬了一大口，含糊回应：“才不要呢。” “哥哥，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做女孩子。” “不仅长不高，力气还很小。”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肚子痛。” “如果我是个男生就好了。” “到处拜把子，结交大哥，歃血为盟。” 短暂的停顿，沈欣推了推眼镜框，认真道：“最重要的是，可以随便谈恋爱，做个无情无义的渣男。” 穆凡的三观，被震碎的一塌糊涂，匪夷所思道：“你这是什么歪理？” 沈欣嚼着三明治，耸肩道：“本来就是啊。” “很多男生，都要求自己的女朋友纯洁干净。” “但是，他们自己却不老实，谈很多场恋情，辜负很多女生。” “如果真按照‘纯洁干净’的说法，被他们丢掉的女生，又该怎么办呢？” 穆凡认可这个沈欣的说法，同时也不忘解释：“确实有部分人，辜负过女生，但世界上的好男生，还是有很多的。” 沈欣拨开三明治的面包片，将汉堡肉单独拿了出来，啊呜咬了一大口：“嗯，我不否认。” “但我想表达的是：男生可以用谎言，给自己树立‘纯情小男生’的标签。” “女生却不行，因为……” 沈欣不再往下说，而是哼笑两声：“哥哥，你懂得。” 穆凡：“……” 餐桌上的氛围，逐渐冰冷尴尬。 尽管很想转移话题，活跃气氛。 但穆凡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沈欣，你被渣男辜负过？” 沈欣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哥哥，你在想什么呐！” “谁敢辜负我，我就切了他！” “冰淇淋神灵麾下的大祭司，是不需要谈恋爱的！” “我只是……” 沈欣抿着嘴唇，顺势将胳膊肘撑住餐桌，将下巴搭向手背。 被光线反射出一道白光的镜片下，两颗黑眸闪烁着些许伤感：“我只是……羡慕哥哥，是好人。” “也羡慕白幼薇，能找到哥哥。” “早晨起床，第一眼就能看见对方。” “伤心了，就拥抱安慰。” “开心的时候，就用亲亲的方式，让彼此的心情升到最高潮。” 穆凡嚼着三明治，没有立刻回应。 但是心里，却已经根据沈欣的微表情，作出了判断。 沈欣……她长期受到自己与白幼薇的狗粮影响，对爱情愈发的憧憬。 十分渴望能够找到一个对她好、不离不弃的忠诚伴侣。 穆凡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昨晚外出时，沈欣提到的‘警察’。 见话题重新打开，穆凡下意识地询问：“沈欣，你以前落水过？” 嗡嗡—— 沈欣的心，猛然一颤：“哥哥，你怎么知道！？” 穆凡浅笑：“猜的。” 沈欣咂咂嘴，狐疑的眼神，将穆凡打量了个遍：“姑且相信你。” “算了，反正过去很多年了，说出来也行。” “哥哥，我以前确实落过水。” “但不是意外，是我自己跳进去的。” “因为总是被同学们欺负，就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不过，跳下去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但是又不会游泳，所以，就只能原地等死咯。” 沈欣将最后一口汉堡肉，塞进嘴里。 平静的神情，仿佛在述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幸好有个警察，把我救上来了。” “但那个时候，我被水呛到，意识有点不清醒。”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躺医院了。” “我爸妈在旁边守着我。” “然后，我就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哭。” “也是……目前为止的最后一次哭。” 穆凡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蠕动着喉咙，正打算说些安慰的话语。 哗哗—— 就在这时，白幼薇站起身。 她迈着轻缓的步伐，来到沈欣的身旁，将她搂在了怀里，摸头安慰：“沈欣……” “有穆凡在……他是不会让我们哭的。” “我们以后……要一起开心。” 沈欣不适应搂抱，她摇晃着脑袋，从白幼薇的怀里挣出，用犯中二病的方式，缓解尴尬的气氛：“没错！我们三剑客！无所畏惧！” “凡薇欣组合，在这片土地，是无敌的存在！” 穆凡满脸黑线：“呃……凡薇欣……” 哗啦—— 沈欣突然扭过头。 宛如葡萄般靓丽的乌黑瞳孔，混杂着疑惑与好奇：“对了，哥哥！” “我在你家住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见到叔叔和阿姨呢！” “他们是在大城市开公司吗？” “多久回一趟家呀？” 第201章 建立羁绊的生命卡 穆凡微微一愣。 并不是因为她的话语，触碰到自己的伤疤。 而是因为：即便白幼薇与沈欣，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白幼薇也没有把自己的私事，告诉对方。 穆凡咽下一口唾液。 扭头看向白幼薇。 眼神中也浮现出些许惊讶。 或许是察觉到穆凡投来的炙热目光。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软糯的语调，悠悠响起：“穆凡，怎么了？” 穆凡瞥向少女身前，放着半块三明治的餐盘，转移话题道：“呃……没什么，汉堡肉还有很多，如果没吃饱，我继续去煎。” 白幼薇乖巧点头，张开樱桃般的嘴唇，咬住三明治的面包胚，细嚼慢咽地咀嚼。 “呼……” 穆凡长舒一口气，重新将视线汇聚沈欣。 黝黑瞳孔映照出的光线，如同大海般宁静：“他们，回不来了。” “诶！？”沈欣有些诧异。 她抬起手指，将餐盘里的汉堡肉残渣，蜷到一起。 俏皮地俯下身子，伸出舌头舔抵，卷入腹中。 眼眸里的疑惑，更加浓郁：“为什么啊？” “难道说，叔叔阿姨不在大城市，而是在国外？” “因为开了很多公司，需要在各个地方辗转考核。” “所以，不能及时回国？” “作为回报……他们每个月都会给你的银行卡，打一笔巨额生活费？” 沈欣的眼眸深处，闪烁着璀璨的精光，兴奋不已：“哥哥，你现在连杂货铺都有了诶！” “以后，你会不会开各种各样的分店，然后进军商界，做个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啊？” “那我还真是跟对你了，哥哥！” 随着话音的落下，沈欣噌的站起身，直奔阳台而去。 快要撞到落地窗时，沈欣停下步伐，潇洒转身。 她嘴里嘟囔着标准的口号。 原地踏步后，又踢着正步，徐徐而来，声情并茂地敬了个礼：“五星保安，申请出战！” 从头到尾，穆凡都没有说话。 视线也没有从沈欣的身上移开。 虽然这个少女，有些‘多动症’，有些‘神经质’，有些调皮捣蛋。 但是，本质并不坏。 叽叽喳喳的声音，固然吵闹。 不过，却能唤醒封闭在心底深处的灵魂。 “哥哥，快评价，我有没有做保安的潜质？” （沈欣） “我发现，我最近特别着迷军事行动，哥哥，你觉得我以后，能成为兵王吗？” （沈欣欣） “啊？谁叫我？” 听到身后的呼唤。 沈欣回过神，左顾右盼。 最后将目光聚集在白幼薇的身上，疑惑道：“怎么啦？” 白幼薇小口咀嚼着汉堡肉。 却感觉如鲠在喉，无法吞咽。 直至许久，她才抬起茶褐色的眼眸，清幽呢喃：“穆凡……他和薇薇一样，没有父母。” “穆凡的家人……只有薇薇。” “不要在穆凡的面前……说伤心的事情。” 轰！ 沈欣的脑海里，突然炸了道响雷。 她宛若一个犯错的孩子，不知所措：“我……哥哥……白幼薇……我……” “对……对不起！” “哥哥……真的很对不起！” 沈欣笔直鞠躬，就连语气都有些哆嗦：“哥哥……我……我不知道……” 沈欣蠕动着喉咙，很想再说些什么。 但是，说出口的每句话，都像是在为自己狡辩。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肠子都后悔青了。 穆凡有自己的小店，平日里出手也阔绰。 相识的这段时间，也并没有看见穆凡工作。 因此，沈欣还以为，穆凡的真实身份是富二代。 每个月，都能拿到父母转账的生活费。 然而…… “哎呀哎呀……我……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没有打听哥哥的私事……就擅自做决定！” “我……我简直不是人！” 啪嗒—— 正当沈欣不知所措之际。 一双男人的拖鞋，走进她的视线。 紧接着，沈欣便感觉到，有双温暖的大手托住自己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扶正。 直到这一刻，沈欣才看见穆凡的脸庞。 他并没有伤心，也没有生气。 脸上的笑容，和往常无异。 很温暖、也很有安全感。 “哥哥……？”沈欣轻声呼唤。 穆凡轻拍沈欣的肩膀，示意她坐下：“没事儿，平常我很少跟人提起这件事，你不清楚也正常。” 沈欣抿着嘴唇，仍然有些内疚：“可是……” “好了，别多想了。” 穆凡耸耸肩，嘴角划过些许苦笑：“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为历史。” “我们可以回头看。” “但是，往前的脚步不能停。” “总得继续生活，不是吗？” 平静的话语，宛若冬日里的晨光，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温暖。 两名少女的心，也微微颤动。 窣窣—— 白幼薇挪动身躯，缓缓来到穆凡的肩旁，自然地靠了过去，轻声呢喃：“穆凡。” “薇薇……会永远陪着你。” “一起前进……不要停……” —— 掺杂着些许微凉的寒风，徐徐掠过。 一男二女，沿着人行道的边缘，并排行走。 只不过……白幼薇牵着穆凡的手。 而沈欣，则站在狭窄的阶沿，展开双臂保持平衡，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三个人，像难兄难弟？” 穆凡一脸懵逼：“难兄难弟？” 沈欣连连点头：“对啊，三个互相不认识、也不开心的人，突然聚到了一起，成为了好朋友。” “然后，每天都过得非常开心。” “这算不算是一种变相的，负负得正？” 穆凡苦笑，认可道：“呃……算是吧。” 哗啦！ 沈欣走到阶沿的边缘，突然跳了下来，兴奋提议：“哥哥，白幼薇，我们要不要制作生命卡？” 穆凡满头问号：“生命卡，是什么东西？” 唰—— 沈欣宛如变戏法似的，从口袋中掏出正方形的便利贴。 同时，又拿出一支记号笔，讲解道：“生命卡，就是一种能够让我们彼此建立羁绊、以及心灵感应的东西。” “即便以后，我们不能整天黏在一块儿，也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穆凡按压胀痛的太阳穴，满脸黑线道：“便利贴而已……应该没有这么玄乎吧？” 沈欣迫切反驳：“有的有的！” “我们三个，真的可以建立心灵羁绊的！” “哥哥，写嘛，写嘛！” 穆凡拗不过沈欣，只好点头敷衍：“行行行，写写写。” 沈欣露出满足的笑容。 她东张西望，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 蓦然。 沈欣的目光，停留在了不远处的学校，兴奋道：“哥哥！” “我是在花坛旁边，认识到你们的！” “我们把‘生命卡’，贴到那边吧！” “梦开始的地方！” “最浪漫啦！” “嘿嘿……” 第202章 白颂芝 教育机构的学习氛围，舒适静谧。 除了花坛旁，哗哗作响的喷泉外。 还种植了各种各样的不知名花朵。 就连用水泥砌成的厚重墙壁上，也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爬山虎。 窣窣—— 沈欣攥着爬山虎的根茎，将它们扯到一边儿。 试图寻找合适的‘张贴’场地。 望着密密麻麻的爬山虎，以及吭气喘气的沈欣，穆凡忍不住劝说：“呃……花坛边的植物，貌似有点多。” “沈欣，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贴？” 沈欣摇摇头，拒绝的十分干脆：“不行，换地方就无法建立羁绊了。” 咔嚓—— 谈话间，沈欣扯掉了密集的爬山虎。 布满褐色枯枝的墙壁上，顿时多了块空地。 沈欣没有犹豫，将三张写着姓名、并且画了青蛙图像的‘生命卡’，整齐贴向墙壁。 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啦！” “哥哥，白幼薇，我们的‘生命卡’羁绊，从此达成！” 穆凡站在寒风中凌冽。 他呆呆地望着贴在院墙上的红色便利贴，突然有种陪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感觉。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顺手按压白幼薇的脑袋，嘱咐道：“薇薇，去班级后，要乖乖听课。” “还有，以后别再去食堂做兼职了。” “把午休时间利用起来，写几道题，或者趴桌子上睡一会儿。” “我先回家了。” 见穆凡要走，沈欣慌了。 她急忙开口，叫停道：“哥哥，回来！” “我还没有说‘生命卡’的规则呢！”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他扭过头，看向沈欣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诧异：“你自己编的规则？” 沈欣撅着嘴巴，气鼓鼓回应：“什么嘛，这是我看书学到的！” “哎呀，哥哥，你听好了！” 沈欣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轻轻敲向院墙：“哥哥，白幼薇。” “正如你们见到的这样，这面墙，种满了奇奇怪怪的爬山虎。” “只要不处理，这些爬山虎，就会像绳索似的，把整面墙都给缠起来。” “而，我们得保护这三张生命卡。” 沈欣握住树枝，绕着‘生命卡’转了个圈，继续讲解：“这个范围，是属于我们的，绝不能让‘爬山虎妖怪’，侵蚀我们的领土。” “因此，只要发现爬山虎，快要爬到生命卡上，我们就要毫不留情的把它扯掉！” 叩叩叩—— 沈欣敲着墙壁，眼眸绽放着亮光：“重点来了！” “每张‘生命卡’，都写着我们彼此的名字。” “每个人，只能保护属于自己的‘生命卡’。” “即便‘羁绊好友’的生命卡，被爬山虎覆盖，也绝对不能帮忙移除！” 白幼薇听得认真。 顶在脑袋上的呆毛，轻轻晃动了一下，疑惑询问：“为什么？” 沈欣神秘一笑，继续解释：“我们不能在教育机构里面，生活一辈子。” “以后工作、或者去其它的地方继续上学，就很难有见面的机会。” “但是……我们的家，就在小镇上！” “把‘生命卡’上的爬山虎移开，露出艳红的便利贴，就证明我们回到了这里！” “这样一来，大家就能知晓彼此的行踪了。” 白幼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她抬起白皙的小手，啪啪鼓掌：“沈欣……好厉害……” 见穆凡没动，白幼薇轻轻拉扯他的袖口，提醒道：“穆凡……你也跟着鼓掌。” 穆凡：“……” 穆凡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这一刻，他彻底觉得：自己就是在陪小孩子玩过家家。 穆凡捏了捏眉心，提醒道：“沈欣，有一种通讯方式，叫做打电话。” “哪怕隔着千万里，也能和对方说话。” “甚至还能打视频，见到对方的模样。” “用‘生命卡’传播信息的方式……是不是太麻烦了？” 沈欣连连摇头，撅着嘴巴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委屈：“不麻烦的！” “哥哥，你不觉得‘生命卡’很炫酷吗？” “你想想看，未来的某天，其中一张‘生命卡’，被爬山虎挡住了，你是不是会在心里犯嘀咕：这个人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出事了吧？” “结果第二天，你又来到这里，发现‘生命卡’上的爬山虎，全部被清除。” “你的心里，也会松一口气！” “刻在骨子里的浪漫，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到的！” 沈欣滔滔不绝。 越说越激动。 随着她的描述，穆凡的脑海里，也想象出了相应的场景。 听起来……貌似挺有意思？ 窣窣—— 正思索着。 穆凡感觉胳膊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刚好与白幼薇散发着茶褐色柔光的眼眸，撞了个满怀。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瞳孔，轻声道：“穆凡，玩吧。” “这样……薇薇就知道，你每天都来过学校了。” 穆凡哭笑不得：“笨蛋，我每天都送你上学，肯定会跟着一起来啊。” 白幼薇想了想，接着补充：“但是……但是有‘生命卡’，这个学校，也留下你的痕迹了。” “穆凡……不能和薇薇一起上课。” “但是……可以变成红色的小卡片，看着薇薇。” 白幼薇的描述，有些渗人。 穆凡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他抹去手臂的鸡皮疙瘩。 随即捏了一下白幼薇果冻质感的脸蛋，浅笑道：“行，听你的。” “我们玩‘生命卡’的游戏。” 啪叽—— 白幼薇扑进穆凡的胸膛，用脑袋蹭着他的脖颈。 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甜甜的笑意：“好。” “穆凡，我们每天都要玩‘生命卡’的游戏。” 沈欣站在原地，气呼呼地直跺脚：“啊啊啊啊！” “生命卡，可不是游戏啊！” “它是羁绊、羁绊！” “哥哥，白幼薇，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见我说话啊喂！” —— 折腾了好一会儿的时间。 穆凡回到家后，已经快8点了。 他坐在沙发上，滑动手机，查看杂货铺这些天的营业额。 去除成本与耗损，这段时间挣了4000块。 “在小区开杂货铺，确实挺赚钱。” “最近沈欣经常在家里过夜，自行车带不下那么多人。” “走着去学校，比较累。” “要不……买辆小汽车？” 穆凡打开汽车软件，打算先看看价格。 嘀铃铃—— 就在这时，匆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陌生的数字，骤然间呈现。 尤其是数字后的备注，更是给穆凡带来了一场视觉上的巨大冲击。 “白颂芝？薇薇的生母？” “她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第203章 求你，救救我的大女儿 穆凡皱着眉头。 浓郁的阴云，渐渐汇聚。 穆凡没有逃避的习惯。 他心里很清楚：白幼薇的生母，总有一天会找上门。 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自己……总归是要面对的。 滴滴滴—— 刺耳的响铃，宛若一串魔音，刺激着穆凡的耳膜。 稍加思索，穆凡还是滑开了接听键。 但他并没有说话。 而是将手机贴在耳边，秉着呼吸等待。 “喂……” “请……请问……是穆凡吗？” 掺杂着些许卑微的柔弱语调，悠悠响起。 纵使穆凡没有见到白颂芝，脑海里也浮现出她露出的哀伤表情。 停顿数秒，穆凡还是应声答复：“是我。” 白颂芝：“穆凡……我现在，在小区。” “请问……我可以见你吗？” 提到‘小区’。 穆凡顿时想起，开设杂货铺的时候。 自己在墙壁上，用粉笔写下了自己与高飞的号码。 方便不在岗的时候，得知居民们的需求。 估计，白颂芝把两个号码都拨了一遍。 最后，打到了自己这里。 尽管在通话里，穆凡能够感觉到，白颂芝并没有恶意。 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多问了一句：“呃……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白颂芝小心翼翼的轻吟：“穆凡。” “你……愿意娶白幼薇吗？” 轰—— 穆凡的脑海中，炸了道晴天霹雳。 瞳孔震惊。 …… 10分钟后。 穆凡把白颂芝接到家。 白颂芝仍然穿着打着补丁的棉布外套。 或许是因为拜访、想要维持形象的缘故。 白颂芝特意将散乱的头发，用发绳扎了起来。 尽量不露出狼狈的邋遢之色。 咕噜咕噜—— 啪—— 厨房内的电水壶，恰好烧开。 穆凡当即泡了杯绿茶，走向客厅。 见白颂芝拘束站立，穆凡友好示意：“阿姨，你快坐。” “湿骨林的气温，属阴偏冷。” “喝杯绿茶，暖暖身体吧。” 嗡嗡—— 白颂芝的身躯，猛然一颤。 就连眼眶中的那轮土褐色眼眸，也汇聚成了一个小点。 她情不自禁后退几步，语气也变得哆嗦：“你……你怎么知道我从湿骨林来的？” “穆凡……你在跟踪我？” 穆凡摆摆手，用浅笑打破白颂芝的疑虑：“没有，我只是随便猜猜。” “随便猜猜？” 穆凡点头，指了指悬挂在白颂芝衣角旁的几颗苍耳，解释道：“秋天的季节，大部分苍耳都枯萎了。” “即便有存活的苍耳，也都是褐色。” “而你身上的苍耳是碧绿色，苍耳表层的倒刺，也比其它地区的要密集。” “说明这些苍耳，不仅生长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同时，也得有湿润的土壤。” “但是，这两种气候，相对冲突。” “阳光能照到的地方，基本都很干燥。” “不过，人烟稀少的湿骨林地区，长期没有人类的生活气息，植物和杂草，也生长的更加茂盛。” “阳光能沿着树木的枝叶缝隙，照射进来。” “但又不会破坏湿润的土壤环境。” “其实刚开始，我还不能判断，你是从湿骨林那边过来的。” “但是……你脚上的泥儿……” 穆凡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低下头，注视着白颂芝的双脚。 白颂芝穿着黑色的老式布鞋。 尽管进小区前，有擦拭的痕迹。 但鞋帮子两侧，仍然能够捕获到些许未抹去的泥泞污垢。 不是黄褐色。 而是发黑。 只有湿润沼泽旁的淤泥，才是这种颜色。 “啊——” “对不起……我以为鞋子擦干净了。” 白颂芝连连道歉。 她急忙退到门框旁。 见地上摆放着一条抹布，白颂芝将它拾起。 正当她准备擦拭鞋边的泥泞时，却停下了。 她抬起眼眸，唯唯诺诺的表情，卑微至极：“请问……我可以用它擦鞋吗？” 穆凡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抽动了几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从白颂芝的身上，看到了白幼薇的模样。 记得白幼薇初次回家时，也是小心翼翼。 穆凡默默地叹了口气，点头道：“嗯，擦吧。” “穆凡，谢谢你。”白颂芝礼貌道谢。 不一会儿。 传来了抹布与鞋帮子摩擦时的微弱声响。 5分钟后。 白颂芝重新回到茶几旁。 她一直担心自己的衣裳，会把沙发弄脏，迟迟不肯做。 穆凡劝了好几次。 白颂芝这才坐了上去。 但是，她仍然没有把屁股坐严实。 而是贴着沙发的边缘，轻轻坐下。 穆凡捧起茶几上的玻璃杯。 一手扶着杯身，一手托着杯底，递了过去：“阿姨，喝茶吧，这个温度刚刚好。” 白颂芝接过茶水，连连道谢，又轻轻抿了一口。 微微颤抖的眼眸，荡漾着难以掩盖的慌张。 仿佛……有话要说。 穆凡没有多问，而是与白颂芝保持一段距离，缓缓坐下，开门见山道：“阿姨，那个酒鬼，一直在找你？” 轰——！ 简短的一句话，宛如凌冽的利刃，不偏不倚地戳向白颂芝的胸膛。 她吓得脸色苍白，噌的站起身，看向穆凡的眼神，也匪夷所思：“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人……来过！？” 见白颂芝情绪激动，穆凡急忙摆手，打消顾虑道：“没有没有……我猜到的。” “湿骨林那种地方……根本没人住。” “一般人，也不会轻易去那边。” “所以……我就推断，你应该在躲什么东西，才选择绕原路。” “再加上前阵子，我偶然听到一些和白幼薇有关的家庭事件。” “就稍微推断了一下。” 直到这一刻，白颂芝才恍然大悟的点头。 她重新坐在沙发上。 但，没有安全感的怯弱眼神，却在观察四周。 神经更加紧绷。 穆凡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白颂芝的性格，过于敏感。 看来……自己不能随随便便的说出猜测。 以免对她造成恐慌。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柔轻缓：“呃……阿姨。” “你突然给我打电话，要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砰！ 沉重的闷响，在客厅荡漾。 白颂芝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眼里氤氲着晶莹的泪珠。 穆凡傻眼了，急忙迎上前搀扶：“阿姨，你这是做什么？” “快起来。” 白颂芝抿着嘴唇，浮现出无尽的悲伤：“穆凡。” “求求你。” “救救我的大女儿！” “杨婉婷……她……她快不行了！” 第204章 穆凡，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阿姨，你先起来再说。” 穆凡扶着白颂芝的双肩，试图将她扶起身。 然而—— 纵使穆凡使出很大的力气，白颂芝都不为所动。 她宛若沉重的秤砣，跪坐在冰冷的瓷砖上，泪眼婆娑：“穆凡……求求你……答应我……” 穆凡的眉间掠过些许复杂，再次重复：“阿姨，你先起来。” 白颂芝苦苦哀求：“穆凡……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穆凡见缝插针：“阿姨，你要是不起来，我就不答应你。” 白颂芝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蠕动着喉咙，眼眸划过无尽的惶恐，小心翼翼道：“那……那我还是起来好了。” 接下来，是漫长的沟通。 白颂芝就像是见到了多年的老友，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统统告诉了穆凡。 正如杨婉婷说的那样。 白颂芝，曾经拥有一个好丈夫。 两人十分恩爱、如胶似漆。 然而—— 丈夫那方面有些问题，无法生育。 偏方、锻炼、各种各样的方法都试过了。 却不管用。 面对公婆的催促、以及左邻右舍的疑惑与猜忌。 丈夫再也无法忍受。 便提出做‘试管婴儿’的手术。 后来，便有了杨婉婷。 但女儿终究不是丈夫亲生的。 再加上，他深知自己无法生育的疾病。 久而久之，心理也发生了极大扭曲。 酗酒、暴戾、毫不讲理。 一次争吵，家里被砸的满是狼藉。 丈夫狠狠地扇了白颂芝一个耳光。 两人的关系，从此破裂。 虽然没有到离婚的地步，但两人的关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某天晚上，白颂芝提前下班回家。 推开卧室门，却发现衣衫不整的男女，在床上苟且。 悬浮在内心深处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彻底崩塌。 白颂芝失声痛哭，夺门而出。 从未饮过酒的她，当街烂醉如泥。 年轻的模样，颇有姿色，遭到‘街溜子’的调侃与打趣。 在恨意的冲动与酒精的麻痹下，白颂芝自暴自弃，起身与‘街溜子’去了酒店。 怀孕后，白颂芝后悔至极。 但骨子里最后的一丝母爱，让她不愿意扼杀腹中的孩子。 起初，白颂芝准备搬出去，一个人将白幼薇抚养长大。 可是，这件事还是传到了丈夫的耳中。 他握着菜刀，想找白颂芝拼命。 白颂芝只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长期营养不足、再加上神经紧绷的缘故。 导致怀胎才8个多月，羊水便破裂。 前往医院的路上，白颂芝昏迷在了草坪。 醒来时，发现婴儿已经露出半个头。 只能强忍着疼痛、独自生产。 听到婴儿的哭声，白颂芝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给妹妹打了通电话。 拜托她把婴儿带回去抚养。 就在这时。 满眼血丝的丈夫，提着菜刀跨进草丛，想要跟白颂芝拼命。 但，却因为气量小的缘故，怒火攻心。 在强烈刺激的影响下，丈夫的血管内皮出现剥落，堵住血管。 造成急性心梗。 倒了下去。 虽然在热心群众的帮助下，拨打了急救电话。 但是丈夫却抢救无效、彻底没了呼吸。 整件事发生的时候，杨婉婷还在外地上学，并不清楚这些情况。 后来，白颂芝的妹妹——白依依。 以此为要挟，想要向她勒索巨额封口费。 掏不出钱，便将少女关在小黑屋里，不受待见。 这也是白幼薇，被折磨数年的真实原因。 …… …… …… 呼呼—— 微风呼啸而过。 橘红色的夕阳，将半边天空染出了一道孤寂画卷。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一个男人。 穆凡靠在沙发上，紧紧地盯着摆放在茶几上的绿茶。 半杯绿茶，不再散发温度。 就连碧绿色的叶片，也逐渐黯淡、发黄。 穆凡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发出悠长的无奈叹息：“这家人的生活经历……怎么像拍电影似的？” “杨婉婷……是试管婴儿？” “白幼薇……是白阿姨冲动后，生育的女儿？” “呼——” 穆凡再次吐出一口浊气。 脑海里，浮现出白颂芝临走前，跪在地上道出的真诚话语。 “穆凡……我知道，我犯了很多错。” “我辜负了杨婉婷……也辜负了白幼薇……” “我不配做她们的母亲……我也不配继续抚养她们。” “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再怎么说，她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穆凡……求求你……” “替我照顾他们……别让她们走上歧途……” “只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下去，我死而无憾。” “穆凡！” “我……我可以把白幼薇许配给你。” “不要彩礼、不要车房、什么都不要。” “只求你对她好。” “虽然……虽然我知道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 “但是……我还是想厚着脸皮，求你帮帮杨婉婷。” “她不愿意见我……” 咚——咚——咚—— 三个响头，宛如一道烧红的烙印，深深地刻向穆凡的胸膛。 嘀铃铃—— 匆促的铃声，顿时打断穆凡的思绪。 他回过神，迅速从口袋掏出手机。 ‘白幼薇’的来电显示，十分醒目。 穆凡下意识地瞥了眼时间。 此时，已临近五点。 早就超过了白幼薇放学的时间。 “我糙……” “一下午的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 “得赶紧去接白幼薇！” 穆凡顺手抄起沙发上的外套，夺门而出。 将自行车推出楼道，朝着教育机构的方向，一路飞驰。 秋天的黄昏，异常短暂。 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 整座城市，都陷入一层灰蒙的黯淡状态。 路旁两侧告示牌，闪烁的微薄霓虹灯光亮，拨开些许夜幽。 给路过的行人，带来为数不多的温暖。 远远的，穆凡便看见教育机构前，站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少女背着白色双肩包，手里提着一只兔子布偶。 茶褐色的眼眸里，氤氲着晶莹的泪珠。 “薇薇！”穆凡大喊。 还没将自行车停稳，便迅速跳下。 啪嗒！ 自行车重重倒下。 伴随着后车轮的滚动，链条也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穆凡奋不顾身地奔向白幼薇，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心情无比沉重：“薇薇。” “对不起……我来晚了。” 白幼薇轻轻吸着鼻涕。 抬起了眼眸。 闪烁着柔光的颤动瞳孔，蕴藏着无法掩盖的浓郁悲伤，哽咽轻吟：“穆凡。” “我……”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第205章 薇薇，原谅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啪叽！ 穆凡轻轻按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尽可能让语气听起来温柔宁静：“笨蛋，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家里来了客人，我跟她稍微多聊了一会儿。” “不小心把时间耽误了。” 见白幼薇的眼眸，仍然被一层水雾覆盖。 穆凡弯着手指，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珠。 随后，又戳了戳她的额头。 上扬的嘴角，流露出些许歉意的暖心微笑：“薇薇，原谅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啪嗒—— 白幼薇一头扎进穆凡的胸膛。 光滑细腻的白皙胳膊，将穆凡紧紧锁住。 白幼薇侧着脸颊，紧贴肌肤。 穆凡的胸口，受到抵压，往下凹陷了些距离。 咚咚—— 咚咚—— 炙热的心跳声，极其明显。 “嘶……薇薇，别贴这么用力啊，我闷得慌。” 穆凡轻推白幼薇的身躯，示意她往后退些距离。 但是—— 白幼薇的身躯，宛若一座矗立的大山，屹立不倒。 她蠕动着喉咙，微微垂下的眼眸，掠过些许黯淡：“穆凡……对不起……”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温暖的手心，下意识地搭住白幼薇的脑袋。 同时，低着脑袋，疑惑地注视少女埋进胸膛里的侧脸：“薇薇，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白幼薇抿着嘴唇，一字一句道：“穆凡。” “我……刚刚不该那么说你。” “你是不会丢下薇薇的。” 哗哗—— 白幼薇抬起脑袋，清澈的瞳孔浮现出纯净的光亮：“如果超出约定的时间……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穆凡。” “家里的客人，是谁？” 穆凡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 少女的语气，很平静。 像是在好奇询问。 但冥冥中……又仿佛猜到了答案。 穆凡本想着转移话题、或者干脆撒谎。 可是，当他与那双、不掺杂任何瑕疵的茶褐色眼眸对视的瞬间。 脑海里浮现出的邪恶阴霾，瞬间被明媚的光芒冲散。 穆凡微微张口，实话实说：“呃……是白阿姨。” 穆凡生怕白幼薇听不懂，又补了一句：“也就是你的妈妈。” 白幼薇眨巴着眼眸，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几息后，再次说出了心里的疑问：“她……为什么要来找你？” 穆凡继续解释：“有些琐事，想找我帮忙。” “哦对了，白阿姨还问我，愿不愿意娶你。” “她还说，如果我愿意，就同意这门亲事，把你许配给我。” 窣窣——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幼薇探出软趴趴的手指。 堵住了穆凡的嘴唇。 古井无波的眼眸，如同风平浪静的海面，悠然道：“穆凡。” “薇薇……愿意嫁给你。” “这是薇薇自己的事……是薇薇自己做的决定。” “和其她人……没有任何关系……”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的瞳孔划过些许冷清，就连语气都多了几分淡然：“没有人……能够干预我们的事情……” 呼呼—— 冰冷的晚风，轻柔掠过。 教育机构院墙旁的爬山虎，被吹得沙沙作响。 枯叶在水泥路上滚动，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远处的隐约灯光，映照着整片天空。 混杂着尘埃与水汽的颗粒分子，肆无忌惮地涌动。 周围的气氛，渐渐寒凉。 穆凡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没有继续探讨这个沉重的话题。 啪嗒—— 穆凡牵住白幼薇的手腕，扶起倒在路边的自行车，浅笑道：“薇薇，回家吧。” “今晚，我讲故事给你听。” 白幼薇坐在后凳上，挽住穆凡的腰，将脑袋靠向他厚实的背脊，闭着眼睛呢喃：“薇薇……不想听故事。” “呃，那你想干什么？” “想要……小草莓。” “嘶，那玩意儿不行，我身上的草莓印，到现在还没消掉呢。” “那今晚……你让薇薇的全身……也沾满小草莓。” “不行，我嘴巴没轻重，再说了，你血管那么薄，玩意儿吸破，闹出人命怎么办？” “薇薇不怕……薇薇愿意死在穆凡的面前。” 咚！ 穆凡腾出一只手。 沙包大的拳头，不偏不倚砸向了白幼薇的脑袋。 “唔……”白幼薇闷哼，不再多言。 自行车链条的‘哒哒’声，在寂静的夜晚，缓缓荡漾。 长达5分钟的无言后。 穆凡吐出一口浊气，语重心长道：“薇薇，以后开玩笑，要有限度。” “别总是把‘死’字，挂在嘴边。” “明白了吗？” 白幼薇乖巧点头，轻声回应：“听见了。” 穆凡纠正道：“不是让你听见，是让你明白、记住。” 白幼薇眨巴着杏仁般的眼眸，打量着穆凡的侧脸：“明白了，以后不随随便便把‘死’挂在嘴边。” 穆凡嘴角上扬，流露出一丝暖心的浅笑：“真乖。” “薇薇，我回家给你亲亲。” “但不是小草莓！” “小草莓好几天消不掉，痕迹太明显。” “你现在是学生，得保持良好的形象。” 白幼薇再次点头。 但很快，便往前歪着脑袋，注视穆凡的眼角，期待询问：“那穆凡……你可以用亲亲，亲遍薇薇的全身吗？” 穆凡：“……” —— 夜，静得出奇。 得到10个晚安吻的白幼薇，在睡前故事的加持下。 很快便陷入了梦境。 穆凡用胳膊枕着后脖颈，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脑海里，反复回荡着白颂芝的恳求。 根据她的描述，穆凡大致能够猜到：从小区搬走的杨婉婷，因为新住处的地点，与公司离得太远，索性辞职了。 用一句话概括：她现在没钱、没吃的，与流浪汉相比，只是多了四面承重墙。 说实话，由于前阵子，与杨婉婷产生矛盾。 穆凡对她的印象，并不好。 这件事，他不想管！ 但是考虑到白颂芝的困难，穆凡又起了怜悯之心。 一个长辈，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屡次磕头恳求。 更何况，白颂芝也做出保证，不干预自己与白幼薇的私事。 如果不帮忙，穆凡的良心，倒有些过意不去。 “呼——” “让我亲自去给杨婉婷送水送饭，那是不可能的。” “干脆，给高飞打个电话，让他去看看吧。” 想到这，穆凡翻身下床。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高飞的号码。 嘟嘟—— 拨了过去。 第206章 屁股翘得很高 刚响两下，手机那头便传来了接听声。 高飞干劲满满的声音，热情响起：“这里是凡凡杂货铺，舒心的服务，能够让你体验到家的感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穆凡满脸黑线。 不过，他并没有纠结杂货铺的名称，以及这串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问候语。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穆凡直接开门见山：“高飞，听你这架势，你应该还在杂货铺值班吧？” 高飞嗦着桶装泡面，吃得满嘴流油：“那可不。” “穆哥，杂货铺的场地虽然很小，但是摇摇椅刚好能卡住墙角。” “在这里过夜，有种秘密基地的感觉。” “而且，吃喝不愁，还有钱挣，简直不要太爽。” 谈话间，高飞拨动着塑料叉，从汤底翻出卤蛋，啊呜咬了一大口，咀嚼道：“穆哥，泡面加蛋，是我以往不敢想的事情。” “我要是能早点跟你混，就好了。” 穆凡不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咳咳……” “那什么，高飞，你扯个塑料袋下来，装点管饱的零食。” “要面包、泡面，这些能放得住的轻食。” “然后，再多弄几瓶矿泉水。” “饮料的话……就装水溶吧，柠檬口味和青桔口味的，能补充维生素。” “我待会儿给你个地址，你送过去。” 高飞以为，穆凡给的地址，是小区住户。 而，零食和饮料，也是住户所需的物品。 高飞嗦着泡面，直爽点头：“嗯，行，发给我，我吃完泡面就送去。” 挂断电话后。 很快便传来了穆凡的信息。 高飞顺手点开，查看地址。 “奇怪……怎么不在小区，这是哪？” 高飞疑惑喃喃，点开了地址。 随着导航软件的打开，最近的路线，顷刻间映入眼帘。 23公里的字眼，瞬间给高飞带来了一场巨大的视觉冲击。 他瞪大眼睛，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出来了：“我靠！？” “这啥玩意儿？” “大半夜的，让我提着货，用这双腿去西天取经啊？” 高飞不顾手上的汤汁油渍，点开对话框，疯狂敲击屏幕：“穆哥，你搞鸡毛啊，地址是不是发错了？” 穆凡：“没错，就是这，但具体位置不清楚，你费点心找找。” 高飞：“啥点心？我就算是费个蛋糕也找不着啊！” 高飞：“穆哥，你想赚钱想疯了吧，这可是23公里！” 高飞：“大学的时候，我1公里要跑5分钟。” 高飞：“23公里，就是2小时啊！” 穆凡：“呃……楼道里有自行车，如果你还是觉得慢，打车也行，我转车费给你。” 望着冰冷冷的数字，高飞的心里，疑惑重重。 他很清楚穆凡的性格。 更明白，穆凡也不是为了钱，剥削压榨员工的黑心商人。 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和道理。 高飞捏着下巴，沉思呢喃。 根据穆凡的人际关系，又联想到前阵子搬出小区的杨婉婷。 高飞的心里，也有了答案。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编辑文字：“穆哥，你想撮合我和杨婉婷？” 穆凡：“随便你。” 简短的三个字，让高飞愣在原地。 自从穆凡与杨婉婷产生矛盾，自己便当着他的面，把杨婉婷删掉了。 那个时候，穆凡没有劝阻。 足以证明，他的确不想和杨婉婷有任何联系。 而现在……却让自己不惜距离，给杨婉婷送水和食物。 却又不告诉自己理由。 莫非……他有苦衷？ 等等…… 今天守店的时候……我好像看见，那个阿姨从杂货铺旁边走过去。 难道……是她威胁了穆凡？ 以前看新闻的时候，就听说过。 有些家庭，家里不止有女儿，还有儿子。 为了给儿子凑未来的房钱和彩礼钱，会做出‘卖女儿’的疯狂举动。 轰！！！ 一道电流，迅速穿过高飞的脑海。 他打了个冷颤，眼眶中的那轮黑眸，也骤然收缩，汇聚成了一个小点：“难道说……穆凡继续照顾白幼薇的条件，是准备天价彩礼。” “并且……还要抚养她的另一个女儿——杨婉婷！？” “我靠……穆哥居然选择妥协了！” “他是恋爱脑吗！？” 高飞心如乱麻。 他再次打开穆凡的对话框，编辑文字，准备劝他不要做傻事。 但是很快，高飞打字的手，便停下了。 犹豫片刻，他还是将对话框里的‘小作文’，统统删了个干净，重新编辑道：“行，穆哥，我现在就送过去。” 将手机收回兜里，高飞整理了需要的物资。 端着所剩无几的泡面，走出杂货铺。 并锁上了门。 将泡面吃干净后，高飞又快速喝了几口汤。 把剩余的汤汁浇进草丛，高飞顺手将空桶丢进小区的垃圾桶，推着自行车，骑行而去。 “穆哥啊穆哥，你怎么这么傻！” “要是我遇到三观不正的家庭，直接就跑了。” “你怎么还能坚持下去呢？” 高飞蹙着眉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也是。” “白幼薇……她是无辜的。” 唰！ 高飞攥着拳头，眼眸里燃烧着无尽的焰火：“穆哥！” “我说过，要跟你一辈子！” “现在，该是报答的时候了！” “哪怕我脚底板冒烟了，半个小时，也要把东西送过去！” “看我九天雷霆双脚蹬！！！” —— 客厅内。 穆凡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注视着手机屏幕。 黝黑的客厅，唯有荧屏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穆凡盯着高飞发过来的文字。 浮躁的思绪，始终不能平息。 并不是因为，高飞和杨婉婷重新相遇，再续前缘。 而是，他担心高飞出去这趟，并不顺利。 身无分文、饥肠辘辘、失业、缺乏安全感。 诸多的负面情绪，同时环绕于身，能够压垮任何一个人。 在极端的冲动下，往往会做两件事。 要么自尽，离开这个世界。 要么仇恨这个世界，做出疯狂的报复举动。 穆凡探出手指，重新搭在屏幕上，编辑道：“高飞，注意安全。” “如果杨婉婷的情绪不稳定，别激怒她。” “要是找到她的出租屋。” “最好把物资放到楼道，敲敲门，就回来。” “遇到麻烦，就及时报警。” 交代完，穆凡重新回到了房间。 此时，白幼薇正趴在床上，将屁股翘得很高。 穆凡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睡姿真奇怪，是梦到什么了吗？” 穆凡探出手，按住白幼薇的屁股，轻轻往下压。 将白幼薇的身体重新放平后，给她重新盖上被子。 随后，轻轻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浅笑呢喃：“薇薇晚安，做个好梦。” —— 夜，静得出奇。 匆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祥和的寂静。 穆凡几乎是被吓醒的。 他翻了个身，急忙捂住床头柜的手机，滑开了接听键。 不等穆凡开口。 手机那头，便传来了高飞紧张的急迫声音：“穆……穆哥！” “我找到杨婉婷了。” “但是……她不对劲啊！” “房间里好大的酒味，她嘴巴都吐沫子了。” “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但是那边说要15分钟才能过来。” “现在该怎么办啊？” 穆凡微微蹙眉，根据多年的经验，立马做出判断：“应该是酒精中毒，你把她身体翻过来，让她趴在你的膝盖上。” “尽可能让她身体保持弧度。” 穆凡瞥了一眼熟睡的白幼薇，转身朝客厅走去，严肃道：“把电话挂了，打视频过来。” “我教你急救方法。” 第207章 让杨婉婷趴到腿上 嘟—— 电话挂断。 “单身五年被舔狗沸羊羊附体的高飞想做脱单哥”向你发来了视频邀请。 穆凡立刻滑开了接通键。 伴随着女人烂醉如泥的呢喃嘟囔、以及干呕声。 房屋内的情况，顿时在手机屏幕里呈现。 此时的杨婉婷，穿着黑色的晚礼服。 薄如蝉翼的裙尾，随意地拖在木地板上。 在白炽灯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缀的晶莹。 前凸后翘的身材，具有成熟女性的独特魅力。 尤其是那双不太应景的艳红高跟鞋，成为点缀暗黑身躯的唯一色彩。 “高飞，你手机往上抬一点，让我看看杨婉婷的脸。”穆凡直言道。 “喔。”高飞应了一声，将后置摄像头，对准杨婉婷。 尽管浓妆艳抹。 但她脸颊两侧，仍然浮现着肉眼可见的红润。 微微翻白眼的瞳孔，以及嘴角泛出的些许白沫。 足以证明：杨婉婷现在的状态，很糟糕。 即使隔着手机屏幕，通过杨婉婷大醉伶仃的模样，穆凡几乎能闻到刺鼻的酒味。 秉着‘医者仁心’的原则，穆凡当即吩咐道：“高飞，找个地方坐着，让杨婉婷趴你腿上。” “好，我现在就做。”高飞应声，扶起杨婉婷。 紧接着，手机屏幕里的画面，出现了混乱的旋转。 衣服摩擦麦克风，传来的窸窣声响，过于嘈杂。 穆凡担心会吵到白幼薇，往阳台的方向走了段距离，蹲在‘兔子家族’的笼子旁。 “穆哥！” “不行啊。” “杨婉婷的手，总是在扯我皮带。” “她想扒我裤子啊！” 穆凡满脸黑线，语气多了些许严肃：“强行按住她，让她趴你腿上。” “然后用膝盖顶住她的肚子，往上抬一点距离，方便催吐！” “酒精摄入太多，不吐出来，会出人命的。” 高飞很清楚‘酒精中毒’的严重性。 在救护车没有到来之前，必须要做急救措施，给医护人员带来足够的抢救时间。 “杨婉婷，我是个粗人，手劲可能有点大！” “现在，我要救你的命，对不起了！” 高飞咬咬牙，猛地捏着杨婉婷的脖颈。 手腕突然用力。 把杨婉婷整个人，都按了下去。 随后，高飞又腾出另一只手，死死地攥住杨婉婷乱动的双臂，朝手机大喊：“穆哥，我抓住她了！” “然后呢？” “我应该做什么？” 穆凡继续传递急救知识：“催吐！” “找个东西，去插杨婉婷的喉咙！” “按住她的舌根，揪扁桃体！” 高飞不敢怠慢。 他东张西望，想要找趁手的医疗工具。 然而—— 杨婉婷的新出租屋，十分简陋。 几乎是家徒四壁的缘故。 根本找不到任何工具。 “唔……呃……”杨婉婷的干呕声，仍在继续。 她的额头已经分泌出了细腻的汗珠。 掺杂着些许水汽的长发，纵横交错，湿漉漉的缠绕。 依稀间，甚至能够看到，杨婉婷的脸色，正逐渐苍白。 高飞没见过惊心动魄的场面，吓得哇哇大叫：“穆哥，不得了啦！” “杨婉婷的嘴唇，都发紫了。” “我糙，我好怕啊，怎么办！？” 此时，手机掉到地板上，屏幕显示的是吊顶风扇。 穆凡看不到现场与画面。 但通过高飞的语气、与杨婉婷的急促呼吸声。 能够立刻判断：现场的情况，十分不乐观。 穆凡紧蹙双眉，夹杂着些许愤怒的呵斥声，急迫响起：“愣着干什么，催吐啊！？” “穆哥，我找不到催吐的工具啊。”高飞欲哭无泪。 穆凡继而呵斥：“用手指插进去，旋转着捅！” “再浪费时间，就要出人命了。” 高飞的思绪，瞬间被点醒。 他急忙探出两根手指，戳向了杨婉婷的喉咙。 “唔……呃……呕……” 干呕声，阵阵响起。 高飞眯着眼睛，脑袋后仰，手里的动作却迟迟没有停下：“杨婉婷，我真的你现在很难受。” “但我和穆凡，在救你的命。” “你忍忍，吐出来就好。” 酗酒的杨婉婷，感觉世界都在旋转。 耳畔传来的男人声音，如同苍蝇似的，嗡嗡作响。 在酒精麻痹的作用下，她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 但‘穆凡’二字，却听得很清楚。 “哇……” 伴随着巨大的呕吐声，杨婉婷将堆积在胃部、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酒精，全部吐了出来。 2分钟后。 她的身体，严重脱水。 宛如一摊烂泥，无力地倒向地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唔——滴——唔——滴——” 闪烁着红蓝探照灯的医疗急救车，停在屋外的空地上。 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提着担架，冲进了屋子。 …… 高飞握着手机，进行‘现场直播。’ 画面显示，杨婉婷被抬上了救护车。 嗡嗡—— 高飞翻转手机画面，用自拍模式沟通。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嘴角流露出一丝释怀的笑容：“穆哥，搞定了。” “还好你叫我过来看看。” “要不然……杨婉婷就该……” 突然，高飞抬起头，嘟囔说了些什么东西。 几息后，又重新看向前置摄像头，满脸无语：“我靠。” “穆哥，急救车不是医院的。” “是外包的私人企业，不交钱不开车。” “我去交钱，先挂了啊。” 穆凡：“……” 穆凡摆摆手，点头道：“嗯，你去交费吧。” 嘟—— 电话挂断。 偌大的客厅，再次陷入宁静。 穆凡的心里，满是复杂。 虽然救了人，但他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并不是因为自己小心眼、记仇。 而是穆凡担心‘杨婉婷酒精差点、差点命危’的消息，传到白颂芝的耳朵里。 她必定会为女儿担忧。 同时，下次见面时，必定会露出更加拘束的卑微神情。 “呼……” 穆凡默默叹了口气，呢喃自语：“自古以来，报喜不报忧。” “做儿女的，没必要让家长寝食难安。” “待会儿，给高飞发个消息，让她把今晚的事情瞒下来吧。” 穆凡把手机放回兜里，正打算起身。 窣窣—— 就在这时，一双柔嫩的白皙臂膀，从身后环绕于胸。 最后搭在了穆凡的胸前。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神情有些慌乱：“薇薇……你怎么醒了？” 白幼薇眨巴着古井无波的眼眸。 她将脑袋轻轻贴向穆凡的后背。 微微闪烁的茶褐色眼眸，浮现出些许失落：“穆凡。” “你为什么要躲着薇薇？” “是在担心……薇薇会吃醋，生你的气吗？” 第208章 穆凡，老公 “不是……薇薇……我没有。” “我只是担心，会吵到你。” “然后……让你睡不好觉。” 穆凡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冰冷气氛的衬托下。 他的心里，衍生出了些许心虚。 穆凡说着解释的话语，试图转过身。 然而—— 白幼薇的手，却像大铁钳似的，将穆凡搂得很紧。 纵使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无法完全转过身。 更无法看到白幼薇的脸庞。 “穆凡，不要动，就这样……安静抱着。” “薇薇……有话要对你说。” 少女的轻柔语调，好似浅夏微风，浮现些许微凉。 穆凡微微张口，却如鲠在喉。 他宛若一尊雕像，安静地站在原地。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紧紧地盯着落地窗的透明玻璃窗。 黝黑的天空，没有任何光亮。 白幼薇的模糊身影，映射现象。 “穆凡。” 白幼薇闭上眼睛，更加细腻地感受、穆凡洁白衬衫传递的熟悉气息：“她们带我去黑诊所，让我捐肾脏去救她们的儿子。” “跑出来后，我过着捡垃圾的日子。” “很冷……也很饿……” “后来，我遇到了人贩子。” “他们教我偷钱包……教我装可怜……” “虽然偷不到钱的时候……会被打、被骂。” “但是……每天都能吃到填饱肚子的东西。” 白幼薇抿着唇，微微下垂的眼眸，逐渐黯淡：“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 “直到……穆凡的出现。” 哗哗—— 白幼薇将穆凡搂得更紧了。 她用牙齿重重地咬着被抵出惨白的薄唇，一字一句道：“穆凡。” “你是第一个……听到打火机卖200块……没有骂我的人。” “也是第一个……把兜里的钱……全部给我的人。” “薇薇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穆凡……我是你的……” “我永远都是属于你的……” “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你以后……不喜欢我了……” “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可以一脚把我踢开……” “也可以把我扔进垃圾桶……或者把我绑起来……” “只要折磨我……能够让你开心……” “那么……薇薇就是自愿的……” 白幼薇顿了顿。 她咽下一口唾液，混杂着五味杂陈的悲伤情绪，尽显无疑：“但是……薇薇只要求一点……” “穆凡……不管你做什么事……都不要瞒着薇薇……” “薇薇……能猜到的……” “不喜欢……不喜欢被孤立的感觉……” “心……会痛……” 穆凡愣然。 卑微到极致的心里话，宛如锐利的尖刺。 不偏不倚地扎向穆凡的胸膛。 连同那颗怦怦狂跳的炙热心脏，也被荆棘所伤。 穆凡一直以为，白幼薇的孤独症被治好了。 殊不知，笑容都是在表层。 那些缠绕阴霾的梦魇，全部隐藏在了白幼薇的心底深处，蜷缩成了一个小点。 重新等待着病痛爆发、破体而出。 侵蚀白幼薇的身躯。 阳光，固然温暖。 但是……总有它照不到的地方。 哗哗—— 穆凡转过身。 他展开双臂，将少女轻轻地搂入怀中。 同时，小臂贴着少女的脸颊，将温暖的手掌搭向她的脑袋，温柔轻吟：“薇薇，我没有故意隐瞒。” “杨婉婷酒精中毒，我来客厅和高飞打电话，纯粹是担心嗓门大，吵到你睡觉。” 稍作停顿，穆凡又补充道：“呃……不过，确实也有一点点，怕你生气的意思。” “毕竟，你和杨婉婷有矛盾。” “平常的小事，我不会管，也不会打听。” “但今天的事，涉及人命。” “再加上，白阿姨今天求过我。” “我带着高飞一起救她，总得顾及你的感受。” 白幼薇的眼眸，掠过些许光亮。 她能够感觉到，穆凡说的是心里话。 哗哗—— 白幼薇将脑袋贴向穆凡的胸膛，宁静的表情洋溢着几分安心，释然道：“穆凡，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薇薇对你的喜欢，是认真的。” “所以，不会控制你。” “你可以做任何，你认为对的事情。” “薇薇，会理解你的。” 穆凡注视着白幼薇眸子里投来的炙热光线。 心里，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白幼薇的表达能力，比较差。 但是却能够通过眼神，将内心的感情，真情流露。 她说了那么多，只是想表达：自己可以和杨婉婷接触、交谈、沟通。 只要没有做越界的事情，白幼薇都不会在意。 尽管她有一点点的占有欲，但不会像病娇似的，不允许自己跟任何女性说话，只能与她一起，过着封闭的‘二人世界’。 啪叽—— 穆凡轻轻按压白幼薇的脑袋，上扬的嘴角划过一丝温馨的浅笑：“薇薇，我觉得，你以后一定能成为贤惠的妻子。” 白幼薇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幸福的柔光，温暖回应：“穆凡，你以后……也能成为照顾家庭的好夫君。” 穆凡满脸汗颜：“夫君？这个词谁教你的？” 白幼薇眨巴着古井无波的眼神，悠悠道：“沈欣教的。” 穆凡碾掉额头的汗珠，教育道：“别听沈欣瞎教，她喜欢古装剧，‘夫君’这个词，听起来怪怪的。” 白幼薇疑惑询问：“那……应该用什么词？” 穆凡探出手，轻轻刮了一下白幼薇的鼻梁，打趣道：“用现代词语啊，‘老公’这个称呼，就挺不错。” 白幼薇用手指戳着嘴角，轻轻的歪了一下脑袋：“老公？” 几息后。 她抬起茶褐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穆凡的眼眸，轻声呼唤：“穆凡……老公……” 嗡嗡—— 穆凡的心，宛如触电似的，猛然一颤。 惊愕的眼眸中，更多的是兴奋。 天底下……没有哪个男生，能抵挡得住‘爱称’的撒娇轻吟。 穆凡望着眼前，比自己矮一个脑袋的少女。 越看，越觉得可爱。 穆凡心跳加速，眸子里划过些许期待：“薇薇，你再叫声让我听听？” “老公。” “穆凡老公。” “小凡凡老公。” 哗啦—— 穆凡半蹲着身体，抱住白幼薇的小腿，用力起身。 白幼薇整个人，都被扛在了肩膀上。 突如其来的增高，让白幼薇心惊胆颤：“穆……穆凡，太高了。” 穆凡嘴角划过些许邪魅，径直走向卧室：“薇薇，还记得你今天提到的‘小草莓’要求吗？” “我，穆凡。” “答应你了！” 第209章 平衡感情的调味品 (*\/w＼*) (?*?*?) …… 天色晴朗，秋高气爽。 教育机构前。 穆凡站在自行车前，向穿着学院风制服、背着白色双肩包、提着兔子布偶、脑袋顶着小青蛙的少女，挥手告别。 “薇薇，上课的时候，注意听讲。” “沈欣下周，就得去省城考试了。” “你也要加油才行。” “我前阵子向石老师打听过了，教育机构的会考，和师范学院、以及医药学院对接。” “这两个就业方向，也挺不错的。” “你以后想当老师，还是想当医生啊？” 白幼薇站在铁门旁，歪着脑袋，思索着穆凡的话语。 片刻后，她脑袋回正，上扬的嘴角划过一丝甜甜的微笑：“想当穆凡的……老婆。” 语出惊人！ 唰—— 附近路过的同学，投来了几十道目光。 他们打量着穿着jk百褶裙的白幼薇，又看了看穿着白衬衫、下巴有些许胡渣的成熟男性。 强烈的对比感，顷刻间袭来。 同学甲（垂着脑袋，满脸阴郁）：“为什么……我们学校的女生……被大叔骗走了……” 同学乙（蹲在路边，双手抱膝）：“我昨天刚分手……我好难受……” 同学丙（疯狂炫着手里的鸡肉卷）：“我吃吃吃吃吃吃……啊？什么秀恩爱？跟我有啥关系？啊，你居然吃掉了最后一口鸡米花，我今天要嫩死你！” 同学丁（手心撑着脸颊，挤出笑容，满脸花痴相）：“我最喜欢成熟的大叔了……诶嘿嘿……胡渣好有魅力……好想被蹭蹭……” 唰——！ 白幼薇扭过头，释放着强烈光束的目光，杀气腾腾。 同学丁（汗流浃背）：“我……我什么都没说……” 同学丁（头昏眼花）：“怎么……怎么还在看我啊……” 同学丁（僵硬转身，晃动着企鹅步伐，走向远方）：“我……我走了……” 啪嗒！ 穆凡的手指，不轻不重敲向了白幼薇的脑袋，眼神满是宠溺：“薇薇，你在看什么呢？” 白幼薇扭过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没看什么……嘿嘿。” 穆凡探出手，抹平白幼薇的制服褶皱。 紧接着，又将她的衣襟，往上提了提：“快去上课吧。” “嗯！”白幼薇乖巧点头，用鼻音发出糯糯的音符。 她将衣襟往下扯了些距离，露出锁骨旁的‘草莓’吻痕，转身离去。 “薇薇，你等等！”穆凡吓得一颤，慌乱叫停。 不等白幼薇转身，穆凡的手掌再次探到她的衣领前。 揪住布料，往上提拽，遮住了祼露的锁骨：“薇薇，别被人看见了。” 哗哗！ 白幼薇当场化身倔驴，重新将衣襟拉下。 微红偏紫的吻痕，在阳光的映照下，十分明显。 穆凡满脸黑线；“微微，你做什么？” 白幼薇：“让别人看。” 穆凡：“为什么要让别人看？” 白幼薇：“因为薇薇有老公了。” 穆凡：“老你个头啊！这个称呼，只能在家里说。” 白幼薇：“就要在外面说。” 穆凡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脑海里，也浮现出昨晚、在印着牡丹花的艳红棉被上，发生的场景。 白幼薇扭动着身躯，既兴奋、又期待。 眼里洋溢着止不住的喜悦。 恨不得想让自己吻遍她的全身。 纵使荷尔蒙的气息，让情绪上头。 穆凡还是强忍着‘欲望’。 仅在白幼薇的左锁骨旁，留下了一枚‘小草莓’吻痕。 穆凡抬起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脑袋，苦笑叹息：“就猜到这丫头……要整出幺蛾子。” “光是一个小草莓，就迫不及待地炫耀了。” “要是全身都有小草莓……岂不是……” 穆凡不敢继续往下想。 他轻咳两声，故意吓唬道：“薇薇，‘小草莓’要用衣服遮起来。” “要是暴露的时间太长，‘草莓国王’就会找到你。” “然后……哼哼哼……” 白幼薇听得认真，迫切询问：“然后会怎么样？” 唰—— 穆凡抬起手掌，呈现出鸡爪状，恐吓道：“然后，施加魔法，让你的鼻子，变成坑坑洼洼的‘草莓鼻’！” 白幼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眨巴着的茶褐色眼眸，流露出些许不解的目光。 她探出白皙的小手，踮着脚尖，缓缓移向穆凡的脸庞。 穆凡以为白幼薇，也想摸自己的鼻子。 身体下意识地前倾，将脑袋伸了过去。 然而—— 就在白幼薇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穆凡鼻梁的瞬间。 又迅速往上抬高了些，轻轻敲向了穆凡的脑袋。 啪嗒！ 白幼薇双手叉腰，模仿着穆凡的模样，刻意发出偏向男性的磁性嗓音，数落道：“穆凡，你怎么又跟沈欣学奇奇怪怪的东西？” 穆凡：“……” 六！真的六！ 这丫头……开始上房揭瓦了！ —— 短暂的寒暄叮嘱。 双方挥手告别。 望着少女三步一回头的身影，穆凡扶着自行车的把手，心里划过阵阵暖意。 他突然想起曾看过的一句话：要疼爱喜欢的女人。 从前，穆凡并不清楚这段话的含义。 现在，倒是能将这句话，分成两段来看。 疼爱疼爱，不仅要疼她，还要爱她。 哗哗—— 穆凡跨上自行车，踩着脚踏板，缓缓骑行：“每次亲亲后，这丫头的心情，都会好很多。” “要不以后，多来点？”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浮现，穆凡便犯了难。 “光明正大的亲亲，容易让产生阈值。” “要不……试试惊喜的亲亲？” “比如……在严肃的场合，趁薇薇不注意，偷亲脸蛋之类的？” 嗡嗡—— 穆凡的思绪，如同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他抬起紧握的右拳，轻轻砸向了左手掌，恍然大悟道：“对啊！” “亲脸蛋，已经让薇薇不再激动。” “但是偷亲脸蛋，还没有试过。” “虽然换汤不换药，但是，却保留了惊喜感。” 穆凡骑着自行车，心情愉悦：“我还在担心，‘小草莓’种完后，会让薇薇陷入阈值循环。” “现在看来……完全不用担心。” “平衡感情的调味品，还有很多呢。” “这次，得彻底治好白幼薇的孤独症。” “给她浓浓的安全感。” …… 与此同时。 教育机构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鸣叫声，将教室玻璃震出几条裂纹。 沈欣瞪大了眼睛，指着白幼薇锁骨处的吻痕，连连后退，语无伦次：“薇……白幼薇……” “你你你……你昨晚……” “你昨晚和哥哥做什么了啊！？” 第210章 来，我们吃颗糖糖 白幼薇探出柔软的指尖，轻轻戳向锁骨旁的吻痕，悠悠道：“昨晚……和穆凡一起种小草莓了。” 轰——！ 沈欣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双手抱头，身体如同随风起舞的塑料袋，变形晃动。 “啊啊啊啊啊……” “昨晚放学后，被老师喊到机房，去填选考场座位，所以才没能和你一起回家！” “我……我居然错过了百年难遇的‘无敌吻吻秀’！” “哥哥一定是故意的！” “趁我不在家，趴你身上吸草莓！” “不仅不让我看‘表演大秀’，就连声音也不给我听！” “气死啦！气死啦！” 沈欣紧闭双眼，全身肌肉也逐渐紧绷。 她攥着拳头，疯狂挥动空气。 穿着白色运动鞋的双脚，也没有闲着。 以迈着小碎步的方式，反复跺脚，发泄心中的‘小情绪’。 咕——呱—— 趴在白幼薇呆毛旁的小青蛙，默默抬起前肢，捂住了耳朵。 白幼薇微微上扬的瞳孔，逐渐从小青蛙的身上移开，聚集在沈欣的脸上，轻唤道：“沈欣。” （啊啊啊……气死啦！） “沈欣，沈欣欣，沈欣欣欣。” （唔哇……昨天放学，我就不该去机房选座位的。） “沈欣，上课了，老师来啦。” 嗡嗡—— 沈欣的碎碎念，戛然而止。 她回过神，看向四周。 此时，班级里的所有同学，都将视线汇向沈欣。 复杂的眼神，各不相同。 年轻女教师站在讲台上，脸色也有些复杂。 她本想直言了当，让沈欣不要影响课堂纪律，并回到自己的班级上课。 然而——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前阵子白幼薇在课堂开小差，自己试图以‘让父母少操心’的教育，让她明白父母的艰辛、并认真上课。 没想到，却触碰了白幼薇的伤疤。 她，是特殊学生，并没有父母。 只有一个叫‘穆凡’的监护人。 好在，自己最终联系到了穆凡，拜托他来学习安慰白幼薇。 这才没有对她的心理健康，造成影响。 “呼——” “虽然这个又疯又闹的女学生，不是这个班级的同学。” “但不排除……她是她们班的‘特殊学生’。” “正常人，是不会抱着脑袋摇晃身体，自言自语的。” “说不定……她精神有问题，所以才走错了班级。” “先安抚她的情绪要紧。” 女老师推了推搭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框，走下讲台。 停在了沈欣的面前。 紧接着，女老师将手伸进衣兜口袋。 摸索片刻，掏出一枚包裹着糖纸的奶糖。 随后，女老师身体前倾，捻着奶糖递向前，嘴角挤出逗孩子的笑容，温暖道：“小朋友，不慌不慌。” “来，我们吃颗糖糖。” “吃完糖糖，就能变成可爱的女孩子喔。” 谈话间，女老师将奶糖塞进沈欣手里，继续用轻柔的语气询问：“小朋友，你的班级在哪里呀？” “让琳琳老师，牵着你的小手手，把你送回去，好不好呢？” 嗡嗡—— 沈欣的鸡皮疙瘩，蔓延全身。 她情不自禁后退半步，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白幼薇的身上。 镜片下的那轮黑眸，颤抖几下，目光充满同情：“这……这就是文科班的学习氛围吗？” “老师从不责骂体罚学生，而是夹着嗓子说法，实施爱的教育？” “简直……太可怕了！” 沈欣一刻不敢停留。 她将奶糖还给女老师，撒腿就跑。 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望着空旷的后门，女老师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挫败感，似梦魇般，源源不断地涌入身躯。 她垂着脑袋，心情哀伤道：“果然……还是吓到她了吗？” “如果我的语气，能再温柔点就好了。” “呼……我决定了！” “从现在开始，实施‘和学生做朋友’的教育方式！” “融入学生，培养相同的兴趣爱好。” “一定要让更多的‘特殊学生’，从老师的身上，感受到呵护的温暖！” —— 此时，穆凡正坐在汽车店的沙发上，悠闲喝茶。 穿着透明黑丝、摆出搭腿坐姿的女销售，正在穆凡的对面。 她轻轻摆动着悬空的小腿。 半脱的黑色高跟鞋，以快要掉落的幅度，被脚趾支撑。 仿佛女销售晃动的幅度再大一些。 高跟鞋，就会滑向地面，露出被黑丝包裹的玉足。 她趴在身前的玻璃圆桌上，将车型手册朝向穆凡，用甜甜的语调讲解：“先生，这辆车是我们店的热销款。” “内饰好看、空间大。” “如果在开车的过程中，产生疲劳，可以直接将座椅放平，躺着休息。” “如果在驾驶过程中，你的爱人想休息，就可以让她有一次完美的体验。” “裸车的价格，是25万。” “如果现在付定金，我可以给你最大的优惠。” 滴—— 滴滴—— 短信提示音，顿时响起。 穆凡从兜里掏出手机。 十几条未读短信，密密麻麻排列。 并且……还在增多。 穆凡不假思索地点了进去。 沈欣：“哥哥，你给白幼薇报的班，太恐怖了！” 沈欣：“她们的老师，好温柔啊！” 沈欣：“不是贤惠的温柔，是温柔过头了！” 沈欣：“哥哥，你不是学生，你不懂这种感受。” 沈欣：“我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沈欣：“你想想，某天早晨你刚醒，就看见白幼薇端着早餐来到你的旁边，笑着对你说‘小凡凡，该起床吃早饭了喔，要不然啊，肚子就会饿饿，薇薇就会伤心喔。’” 沈欣：“哥哥，我就问，你怕不怕！” 穆凡满头问号。 他记得，白幼薇班级的女老师，是师范大学的应届毕业生。 今年，是第一次实习。 或许教学方式，比较欠缺‘经验’。 但是，她都在利用课余时间，努力备课。 将‘老师’的角色，扮演的很好。 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 沈欣这家伙……又在整什么死出？ 滴滴滴…… 短信声，连续不断。 穆凡熟练地开启静音模式，在对话框里编辑文字道：“好好上你的课，别老是去串班找薇薇。” “她都被你带坏了。” 沈欣：“什么叫我带坏了啊，明明是你！你给她种小草莓，不告诉我！” 沈欣：“哥哥，我怀疑不止小草莓有锁骨，其它地方，肯定也有！” 沈欣：“下课后，我就去找薇薇，跟她一起上厕所，我要检查个遍！” 穆凡满脸黑线：“神经病啊你！沈欣，你别乱动我的薇薇！” 然而—— 不再有任何消息回复。 穆凡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指了指画册里的汽车图标：“行，就这辆车了。” “有现车吗？” 女销售的眼里，流露出璀璨的精光，连连点头：“有的！” 穆凡从兜里掏出银行卡，干脆利落道：“刷卡，我马上开走。” 第211章 你好坏啊，我好喜欢 5分钟后。 穆凡见到了现车。 纯黑的车漆，成熟、稳重。 在明媚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亮黑的光芒。 十分好看。 从头到尾，女销售都跟在穆凡的身旁。 见穆凡的眼里透露着欢喜，她急忙探出手，邀请道：“穆先生，站在这辆车旁边，你的气质看起来都更好了。” “要试试车吗？” “我可以继续讲解中控台内的功能。” 男人，没有不喜欢车的。 尤其是即将刷卡购买前。 心底的喜悦，统统都提升至最大化。 “行，试试车吧。”穆凡点头，愉悦决定。 啪—— 咚—— 随着车门打开、又掩合的闷响声。 外界的嘈杂声音，瞬间降低几十分贝。 这辆车的隔音效果，挺不错。 穆凡环顾四周，注视着内部环境。 尽管车内荡漾着香薰的味道。 但是，仍然无法掩盖塑料胶皮味。 不过，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穆凡并没有在意。 “穆先生，踩油门试试吧？”女销售笑着邀请。 穆凡点头。 他抬起手指，在中控台的电子屏幕里戳了几下。 不一会儿，便响起了舒缓的音乐。 随后，穆凡又按下几个功能键。 呼呼呼…… 风扇转动，进气口往外吹着气。 女销售的眼里，划过些许惊讶，喃喃出声：“这辆车是今年的新款，功能顺序完全打乱，为了保持简约，连英文提示都移除了。” “穆先生，他居然可以一下子找到相应的功能。” “莫非……他买过很多车？” 女销售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穆凡喝完茶水，指着画册图标说提车的豪迈场景。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也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推测道：“他买车的时候，不像其他人一样，主动提优惠福利。” “由此可见，他不缺钱。” “或许……可以试试推销商业保险，多拿一笔提成？” 想到这，女销售的心情，更加激动。 她弯着眼角，化妆后的修长眼睫毛，几乎能够遮住整个眼眶，笑容洋溢，催促道：“穆先生，快试试这辆车的提速功能吧。” 此时，穆凡已经打开了所需要的全部功能。 他熟练挂挡，扶着方向盘，轻踩油门。 汽车，缓缓行驶。 不一会儿，穆凡便将车开到了马路上。 此刻，是8点，正是上班的高峰期。 穆凡轻点油门，踩着刹车，跟在众多汽车的后方。 滴—— 滴滴—— 前方道路拥堵，喇叭声不断。 临旁的司机，纷纷摇下窗户，将脑袋探出去咒骂：“你丫的，到底走不走！” “开这么慢，还敢加塞？” “喂，前面的，你倒是动啊！” “潮汐车道，如果堵车，不同的方向各走一辆！” “你老是让对面的走，把我们全堵在这里了！” “……” 骂声不断。 穆凡的心情，倒很平静。 自己不需要上班，没有任何约束。 无论耗费多长时间，对穆凡来说，都无所谓。 然而—— 正是这个不温不燥的举动，让女销售再次看到了穆凡的闪光点。 “遇事不慌……足以证明，他城府很深。” “如果是富二代，情绪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稳定！” “他肯定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辉煌。” “看他的年纪，应该才20多岁。” “年轻有为，太有魅力了！” 女销售悄悄打量着穆凡。 越看越崇拜。 同时，‘推销商业保险’的种子，也在心里，生根发芽。 正常的车险，每年大概4000块左右。 而商业保险，要交8000多。 价格，高出一倍！ 但只要谈成一单，自己就能拿到20%的返点。 也就是1600块。 这笔外快，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丰厚的酬劳。 眼看身边的车流，越来越小。 女销售突然扭过头，指向左侧车道，提议道：“穆先生，我们去官亭路方向吧。” “那里原本是小吃街，但旁边的学校搬迁，导致学生全部走了。” “小吃街的商铺们，客源降悬式减少，慢慢的，都关店门了。” “那边，也形成了‘断头路’，没有社会车，试车很方便。” 穆凡觉得女销售说得有道理，便点点头。 踩着油门，驶向车道。 离开主路，穆凡的视野，豁然开朗。 没有商铺的小吃街，畅通无阻。 穆凡踩着油门提速。 轰—— 嗡嗡—— 汽车的发动机，呼啸作响。 推背感，源源不断地撞击着穆凡与女销售的后背。 肌肤触感的刺激，让女销售兴奋叫出声：“你好坏啊，我好喜欢！” 吱吱—— 穆凡猛踩刹车。 汽车的四个轮胎，猛然抓住地面。 在前方滑行了10多米距离，停了下来。 穆凡看向后视镜，满意点头：“刹车效率高，这辆车的性价比，还是蛮不错的。” 穆凡转过脑袋，正准备通过右侧的后视镜，掉头回去。 然而—— 就在扭头的瞬间。 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女销售已经扯下了头绳。 正用手指撩着头发，弯腰前倾。 穆凡微微蹙眉：“你干什么？” 女销售嘴角勾勒出些许笑意，瞳孔里浮现出隐约亮光：“穆先生，这附近没人。” “这款汽车的玻璃镜，是防偷窥设计。” “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谈话间，女销售抬起手掌，试图搭向穆凡的大腿。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肌肤的瞬间。 穆凡突然抬起胳膊，将她的手掌拍开，脸色不悦道：“别搞这些歪风邪气。” 女销售放缓语气，指引道：“男人嘛，照顾家庭很辛苦，偶尔在外面玩一玩，是没有关系的。” 穆凡的眉间，堆积着浓郁的阴云。 他没有理会女销售，直接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女销售微微一颤：“穆先生，你要报警？” 穆凡语气蓦然：“警察不管这事，这通电话，是打给你们前台的。” 女销售不解询问：“打给前台做什么？” 穆凡瞟向女销售，冷漠道：“换人。” “男人确实在辛苦照顾家庭。” “但是女人，同样也在打理家庭的琐事。” “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忠诚和信任。” “我不需要三观不正的人，坐在副驾驶上，向我推荐这台车。” “你的这单销售额，转给别人吧！” 第212章 只想做你的新娘 “什么？” “转给别人？” “不要啊！” 女销售瞳孔震惊。 眼里的妩媚情绪，刹那间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慌张。 她探出手腕，想要抢夺穆凡的手机。 穆凡有防备的避开，同时，伸手指向女销售，用眼神给予警告。 嘟—— 就在这时。 电话被接通。 传来了甜甜的女声：“喂，这里是华贸汽车店，请问是咨询购车信息吗？” 穆凡冷眼望着女销售，开门见山道：“我是刚刚坐在你们店里的人，现在，和058员工在外面试车。” “但我不满意她的讲解，我想换个更有涵养的销售。” 穆凡并没有把话说得太绝。 前台顿了顿，给出合理的解决方式：“穆先生，你现在把车开回来，我们再给你调配新的销售，怎么样？” …… 2分钟后。 穆凡调转车头，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女销售垂着脑袋，坐在副驾驶上，闷闷不乐。 有好几次，她都蠕动着喉咙，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但是，却害怕热脸贴冷屁股，自讨苦吃。 呼呼呼—— 汽车轮胎驶向主干道，发出行驶的嗡嗡响声。 女销售靠在座椅上，肠子都快悔青了。 明明这单汽车，都快谈成了！ 自己非得作死！ 简直是作茧自缚！ 每每想到穆凡拒绝自己的冷漠表情，女销售都感觉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自己明明有姿色，化妆后的模样，更是吸睛。 来买车的客户，80%都主动问自己要联系方式。 剩下的20%，虽然不主动。 但只要自己提出来，他们都会掏出手机，添加好友。 但是穆先生，他却没有！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莫非……她老婆，长得比我好看？ 就算好看，也总有吃腻的那天啊！ 在外面尝尝新的，又有什么不好？ 又不用负责！ 穆先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滴——滴滴—— 汽车的鸣笛声，宛如魔音环绕。 眼看销售中心越来越近，女销售不愿意放弃到手的鸭子，卖惨道：“穆先生，我求你，别换人。”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工资不高，每月就靠这些提成拿奖金。” “上个月的绩效本来就不好，这个月要是再卖不出去，我就要失业了。” “求求你……看在我那么卖力介绍这台车的份上，把这单的提成，给我吧。” 穆凡趁着拐弯看后视镜的空隙，瞥了一眼女销售，语气仍然冷漠：“前台已经调配新的销售员工了。” “继续说下去，你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我……”女销售蠕动着喉咙。 她很想反驳，却如鲠在喉。 只能将悲伤的情绪，全部咽进肚子里。 …… 回到销售中心。 穆凡换了个销售员。 半小时后，穆凡全额刷卡，开着崭新的黑色汽车，缓缓驶向道路。 尽管经历了不愉快的插曲。 但穆凡，并没有多在意。 他的嘴角勾勒出浅浅的微笑，脑海里，也不禁浮现出白幼薇的模样，喃喃自语：“这丫头……自行车坐惯了。” “突然见到小汽车，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真期待啊。” 穆凡扭头，看向空荡荡的副驾驶，饶有兴趣道：“回家后，花时间把座位调一下，再买几个兔子挂件装饰。” “以后，这个位置，只能让白幼薇坐。” …… 夕阳的余晖，静静洒向大地。 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一层金色的余晖中。 伴随着放学铃，教育机构传来了嘈杂的交谈声。 同学们，陆续从教学楼走出。 呼呼—— 微风掠过。 茂盛的榕树，枝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土壤边，不再站着手扶自行车的男人。 就连气息，也消失殆尽。 仿佛没有与‘穆凡’有关的任何踪迹。 “不见了……” 提着兔子布偶耳朵的少女，站在大门前，呆呆地望着空旷的道路。 啪嗒！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轻轻拍向了白幼薇的肩膀。 白幼薇心里咯噔了一下。 黯淡失落的眼眸，瞬间浮现出几分惊喜。 她迅速扭过头，迫不及待地呼唤：“穆凡！” 但，下一秒。 白幼薇的茶褐色瞳孔，划过更加浓郁的失落：“不是穆凡……” 此时，沈欣正站在白幼薇的身旁。 见到白幼薇露出的‘大起大落’表情，当即傻眼。 “不是……我……薇薇？” “有哥哥你就开心……没有哥哥你就难过？” “哇啊……我是不是出现的，不是时候啊？” “啊啊啊……感觉遭受到了一记‘情感暴击’！” 见白幼薇垂着脑袋，提不起任何兴趣。 沈欣即刻安慰：“嘛！” “哥哥他，今天应该有事，所以晚到了些吧？” “白幼薇，别难过，看我掏出召唤哥哥的法宝！” “诶，呼，哈，吼！咯咯咯咯！” 沈欣嘴里发出稀奇古怪的声音，很快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在通讯录里找到穆凡的号码，立刻按下拨通键。 嘟—— “薇薇！” 刚响一声，充满磁性的熟悉嗓音，顿时响起。 斑马线的对面，正跑来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 白幼薇身躯一颤。 她攥紧兔子布偶的长耳朵，顶着脑袋上的小青蛙，奋不顾身地跑了过去：“穆凡！” 砰—— 随着一声闷响。 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起。 搂抱相拥。 白幼薇抿着嘴唇，将脸颊紧紧地贴向穆凡的胸膛，轻缓晃动：“想你……” “薇薇……好想你……” 穆凡擦着脑袋的细腻汗珠，将手掌轻轻搭向白幼薇的脑袋，温柔抚摸：“薇薇，我刚刚停车去了，所以迟到了几分钟。” 白幼薇闭着眼睛，嘴唇吐出的黏糊糊软糯话语，好似融化的草莓糖，散发着独特的水果清香：“没关系。” “穆凡……只要能见到你……” “薇薇等得再久……也开心……” 暖心的治愈语调，让环绕在空气里的颗粒分子，都变得轻盈。 穆凡挽住白幼薇的身躯，嘴角勾勒出的浅笑，好似明媚的阳光：“笨蛋，你怎么总是说一些，让人感觉舒服的情话？” 白幼薇蹭动脑袋，脸上浮现出憨憨的笑容：“因为……穆凡能让薇薇舒服……” “所以……薇薇也想让穆凡舒服……” 摸不着头脑的话语，让穆凡哭笑不得。 他松开白幼薇，准备牵住柔软的小手，前往马路对面的地下停车场。 就在这时，白幼薇抬起脑袋。 被夕阳映照着一抹金色的眼眸，浮现出些许自豪：“穆凡。” “今天……有人给我情书，向我表白了。” “我拒绝他了。”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抬起手腕，指向锁骨旁的吻痕。 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无法隐藏的喜悦：“我，已经有穆凡了。” “穆凡，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公。” “薇薇……只想做穆凡一个人的新娘。” 第213章 一起把沈欣揍成猪头 穆凡身躯一颤。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划过些许惊讶：“薇薇，‘新娘’这个词，也是沈欣教的？” 白幼薇微微抬眸。 茶褐色的瞳孔，闪烁着隐约凌光。 她摇摇头，再次将脸颊贴向穆凡的心窝：“是我自己，在手机上查到的。” “手机上说，结婚后的两个人，叫夫妻。” “结婚后，洗衣做饭、整理厨柜、清洁家务，在老公没有回家前，就做好热气腾腾的饭菜、将洗澡水提前放满浴缸、准备泡澡时播放的电影、饮料、水果，才叫新娘。” “穆凡，薇薇想做你的新娘。” “薇薇，会不求回报的照顾你。” “永远把你当做儿子一样来看待。”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他刚想吐槽，询问‘白幼薇在哪个网站看的’，‘这段信息的文案词条，是不是沈欣编辑上传的’之类的话语。 但，还没等穆凡开口。 一股热浪，直冲天灵盖，打断了穆凡的全部思绪。 几分钟前，自己刚从地下车库跑过来。 身体本就燥热流汗。 白幼薇呼出的热气，触碰发烫的肌肤。 再加上她脑袋压得太死。 穆凡能够明显的察觉到，自己胸膛的骨架，往体内凹陷了一段距离。 炙热的呼吸，穿透衬衫的间隙，徐徐灌入。 恰好形成了‘双重热流’。 胸膛的位置，仿佛堆积了个巨大的火炉，剧烈燃烧。 穆凡十分不适应。 他轻轻拍着白幼薇的肩膀，推搡道：“呃……薇薇，你别贴这么紧，我有点热。” 白幼薇的身体，宛如一尊屹立不倒的木雕。 她紧搂着穆凡的腰间。 微微张开的樱唇，道出慵懒的软糯语调：“薇薇……喜欢热热的穆凡。” “好舒服……好温暖……” “好想……就这么一直抱下去……” “永远……也不要分开……” 胸膛传来的压迫感，愈发强烈。 穆凡只好抽出胳膊，抵住白幼薇的脑袋，将她拨开。 “啵——” 身体分离的瞬间，彼此胸膛的位置，发出清脆的声响。 穆凡揉了揉被震发麻的胸骨，看向白幼薇的眼神多了些许诧异：“我靠，这丫头居然能贴这么严实？” 穆凡的视线，缓缓下移，汇向白幼薇的胸前。 堆积在双眉间的疑惑，更浓郁了，捏着下巴喃喃：“嘶……到底是怎么贴紧的？” 正思索着。 一双洁白的小手，从白幼薇的身后探出。 托住胸脯，宛如晃水球似的揉了揉。 “我糙……” 穆凡老脸一红，本能地避开视线。 但很快，穆凡便回过神。 将视线投来的瞬间，也攥紧了沙包大的拳头，毫不客气的砸向沈欣的脑袋。 咚—— “哎呀……” 沈欣立刻将手缩回，捂着胀痛的脑袋，委屈巴巴道：“哥哥，你又打我！” 穆凡：“谁让你手不老实的？” 沈欣：“哇……我和白幼薇都是女生诶，我们女生最喜欢玩‘揉揉’小游戏了！就像你们男生，也喜欢玩互相捏‘坤坤’的小游戏！” 穆凡满脸黑线：“那你也不能在大街上，胡作非为啊。” 沈欣鼓着腮帮子，委屈争辩：“明明是哥哥先盯着看的。” 穆凡的嘴角微微抽动。 他蠕动着喉咙，想要继续争辩。 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索性，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咳咳……那什么……” “太阳快落山了……回家吧……” 哗哗—— 穆凡牵住白幼薇的小手，转身走向斑马线。 迈出数步，又突然扭过头，发起询问：“沈欣，要不要顺路送送你？” 此刻的沈欣，宛如充气河豚般，鼓着腮帮子杵在原地。 超级不开心。 “臭哥哥……每次说不过我的时候，就会转移话题！” “就不能承认一次，我是口齿伶俐的好妹妹吗？” “气死了气死了！” “我……我要和白幼薇一起，坐在自行车的后凳上。” “把你的车轱辘压扁！” “骑得时候，累死你！” 穆凡呆呆地望着站在自己身边、鼓着腮帮子，说着含糊话语的少女，满脸匪夷所思：“这家伙……气性怎么这么大？” 或许是盯得太直白，沈欣感受到了这股炙热的目光。 “臭哥哥，不许看我！”沈欣用手遮住半边脸，赌气扭过头。 “哈？”穆凡有些诧异。 心里，突然衍生出了‘逗逗她’的想法。 稍作停顿，穆凡毒辣回应：“沈欣，你有没有发现，你有点像生气的松鼠？” 沈欣并不想理会。 但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悠悠询问：“为什么是松鼠？” 穆凡打趣科普：“因为松鼠脾气很暴躁，容易把自己气死，用一句话概括，简称‘又菜又爱玩’。” 沈欣瞬间破防，挥动软趴趴的胳膊，敲向穆凡的肩膀：“臭哥哥，你才又菜又爱玩！” 穆凡眼疾手快，一个侧身避开了攻击，眼眸惊愕不止：“我靠？沈欣，你现在都敢打我了？” 沈欣宛如委屈的受气包，再次挥动拳头，笔直落下：“就打你！” “让你转移话题，让你不给我赢你一次的机会！” “啊啊啊啊……我今天要变成神经病！” “看我正义铁拳！” 穆凡吓得疯狂逃窜：“沈欣，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薇薇，别傻愣着啊！” “快来救我！” “……” 一男一女，在亮着绿色信号灯的斑马线上，追逐打闹。 停在斑马线两侧的汽车，也成为了亮丽的风景线。 从头到尾，白幼薇都保持着默默行走的姿势，跟在身后。 呆呆地望着穆凡与沈欣。 望着他们欢快的模样，埋藏在白幼薇心底深处的活跃种子，也在迅速生根、发芽。 唰—— 白幼薇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攥着拳头，朝前奔了过去，愉悦呼喊：“穆凡。” “薇薇……现在就来救你！” “我们一起……把沈欣揍成‘猪头’！” …… 15分钟后。 众人坐在地下停车场的轿车里，大口喘气。 沈欣顶着脑袋上、宛如糖葫芦似的七个小包，平躺在汽车的后排座椅上，气喘吁吁：“哥……哥哥……” “你……你是什么时候买的车啊？” 第214章 兔子挂件 穆凡将钥匙插进方向盘，头也不回道：“今天买的。” 沈欣攥着拳头，贴到胸前，眼里洋溢着止不住的喜悦：“太棒了，这样我们就有秘密小窝了。” “书上说过，世界上最能给人带来安全感的东西，是钱、房产证、小汽车。” “有了小汽车，我们就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沈欣的气息，逐渐平缓。 她将双手搭在胸前，躺在座椅上，平视着崭新的毛茸茸车顶。 最后，将视线汇聚中央处的天窗。 脑海里，也浮现出穆凡开车狂飙，自己将上半身从天窗探出去，顶着呼啸的狂风，呐喊发泄的场景。 沈欣越想越激动，脱口而出：“呐，哥哥，你以后想不想去大草原？” 穆凡盯着后视镜，轻踩油门拐弯：“去大草原做什么？” 沈欣坐起身，眸子里闪烁着璀璨的光线：“去放飞自我，寻找灵魂啊！” “哥哥，你想啊。” “你，我，白幼薇，我们三个人，在后备箱里装满吃的，去大草原旅游。” “大草原环境好，空气也干净。” “所以，夜色会更好看，星空会更明亮！” “听说，连灯都不用开，月光的照耀，就能让你看清前方的道路。” 穆凡专心开车，没有回应。 但心里，却认可沈欣的说辞。 记得十几年前，月亮比现在要大得多。 抬起头，用肉眼就能看清月球上的坑洼表面。 布满银霜的月光，洒向幽静的泥土路。 方圆100米的距离，能看得很清楚。 受到引力的影响，月亮每年都在以3.8厘米的速度，远离地球。 再加上城市现代化、大气污染的缘故。 月亮，自然没有以前亮了。 “哥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大草原，真的很浪漫的！” “在夜色中，我们开着车，在草原上行驶。” “然后轮流把身体探出天窗，展开双臂，拥抱大草原的自然气息。” “身后，追逐着几十匹眼睛散发着绿光的野狼。” “这才是诗情画意的浪漫生活啊！” 穆凡：“……” 虽然沈欣的形容，毛骨悚然。 但通过她激动的情绪、以及对未来抱有憧憬的兴奋语气。 能够看出，她喜欢自由的原野。 穆凡并没有急着答应沈欣，以后带她去看看草原的决定。 而是，瞥了一眼白幼薇。 或许是初次坐副驾驶的缘故，白幼薇有些好奇。 她低着脑袋，默默观察绑在身上的安全带。 又抬起头，观察着中控台上的小摆件。 用棉布制成的小白兔，非常逼真。 白幼薇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 毛茸茸的触感，沿着指尖蔓延。 “穆凡。”轻柔的语调，悠悠响起。 穆凡下意识回应；“嗯？怎么了？” 白幼薇好奇地指着中控台的所有摆件，疑惑询问：“为什么……都是毛茸茸的？” 穆凡浅笑解释：“笨蛋，汽车虽然是方便出行的交通工具。” “但是，比较危险。” 意识到自己的阐述并不详细，穆凡急忙改口：“我指得危险，不是汽车，而是外界的干扰。” “现在，家家户户都有车。” “汽车数量增多，路况难免会出问题。” “遇到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很容易发生车祸。” “要是遇到强行变道、追尾，汽车就会产生碰撞。” “驾驶位和副驾驶的安全气囊，会瞬间弹出来。” “万一汽车相撞，中控台的摆件掉落时，恰好遇到弹出来的安全气囊，就会被顶到我们脸上。” “这股力道会很大。” “要是摆件是玻璃、塑料材质，相当于往我们脑袋上砸了个铅球。” “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用棉布做成的毛茸茸布偶做摆件，会更安全。” 白幼薇听得很认真。 随着穆凡的话音落下，白幼薇也恍然大悟的点头，吐出暖心的言语：“穆凡……开车的时候，要小心。” 穆凡稳着方向盘，浅笑回应：“我开车向来很稳，放心吧。” 白幼薇玩了一会儿小白兔摆件。 随后，将目光移向侧前方，呆呆地望着悬挂在车内后视镜上、颠簸摇晃的挂件。 同样也是毛茸茸的小兔子。 ‘叉叉’形状的眼睛，有点丑，却又显得呆萌。 白幼薇提了提手里攥着的兔子布偶。 两者进行对比。 古井无波的茶褐色瞳孔，宛如风平浪静的湖面，看不出任何情绪：“一模一样的……兔子……” 白幼薇的声音，很微妙。 但穆凡还是将清幽的语调，听了进去。 他嘴角上扬，勾勒出会心的笑容，得意回应：“薇薇，这只兔子可不好找。” “我跑了好几家商店，都找不到类似的布偶。” “最后，还是在大型商场里的玩具店，把它买回来的。” 见白幼薇对兔子挂件产生好奇，穆凡迫不及待道：“薇薇，你捏它一下试试看。” “好……” 白幼薇乖巧点头，伸出了白皙的小手。 攥住兔子挂件的脑袋，轻轻一捏。 然而—— 并没有任何反应。 “笨蛋，捏它肚子。”穆凡提醒道。 “喔……”白幼薇小声回应。 食指与拇指缓缓下移，直至停在兔子挂件的腹部。 用力一捏。 兔子挂件发出录制的机械电子音：“i love you！” 白幼薇愣然，又捏了几下。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love you！” “……” 见白幼薇饶有兴致，穆凡忍不住询问：“薇薇，怎么样，好不好玩？” “我爱你……”白幼薇蠕动着嘴唇，发出含糊不清的语调。 恰好此时，附近响起了鸣笛声。 穆凡没有听清。 “薇薇，你刚刚说什么？”穆凡扭头询问。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再次重复道：“我爱你……” “穆凡……这个英文的意思……是我爱你。” 穆凡轻踩油门，目送前方。 嘴角却洋溢着无法隐藏的笑意：“对啊，我爱你。” “当时，我就觉得蛮有意思的，才把兔子挂件买回来。” “薇薇，喜欢吗？” 白幼薇歪着脑袋，眯起的眼角好似弯月：“嗯，很喜欢。” 唰—— 穆凡抬起手，将兔子挂件摘下，递了过去：“那当做护身符，带在身上吧。” “以后要是想我，轻轻按一下。” “得到感应，我就过来找你。” 第215章 破壁机男寝大虾 啪嗒—— “i love you” 老唱片般的机械电子音，悠悠响起。 白幼薇攥着兔子挂件。 修长的白皙手指，自然地搭在它毛茸茸的腹部。 视线，紧紧地盯着兔子挂件的‘叉叉’双眼。 橘色夕阳映照在车窗玻璃上，反射出些许璀璨光晕。 直射白幼薇的眼眸。 那轮茶褐色的瞳孔，更加清澈。 “i love you……”白幼薇浅笑呢喃。 她将兔子挂件放入衣襟。 挂件垂落胸脯，稳稳当当的停住。 两颗‘叉叉’符号的黑眼睛，注视着外界。 宛若将脑袋探出育儿袋的小袋鼠。 “我糙……” 穆凡头皮发麻，尴尬道：“薇薇，你别把挂件乱塞啊，系在钥匙扣上面就行。” 白幼薇眨巴着古井无波的眼眸，不急不躁地回应：“穆凡给的东西……要放在看得见的地方。” 穆凡冷汗不止：“那也不能乱放啊，快拿下来。” 见白幼薇无动于衷。 穆凡只好腾出胳膊，抓向白幼薇的胸膛。 “啊啊啊啊啊啊！！！” “哥哥，你的手别离开方向盘啊！” “美术学院需要我！世界也等着我去改变！” “我现在还不能死啊！！！” —— 嘎吱—— 汽车停在美食街的路口。 沈欣提着帆布挎包，站在石墩子旁，挥手告别：“谢谢哥哥送我回家！” “我们老师说，下周的省考，如果我能拿到好成绩，就能拿到补助金。” “到时候，我买一大堆零食和汽水，然后再出油钱。” “我们一起去大草原玩几天吧！”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狼群打架了！” 沈欣又蹦又跳。 说到兴奋的地方，她紧攥拳头，朝着空气挥拳，嘴里更是发出一连串的拟声。 此时，穆凡已经把车，往前开出去了一段距离。 见后视镜里的少女没有回家，而是大喊大叫、凭空挥拳。 穆凡不禁发起询问：“呃……薇薇，沈欣刚刚有说什么了吗？” 白幼薇点点头，清幽道：“嗯，她说，破壁机男寝大虾。” ps：（白幼薇把‘迫不及待、狼群、打架’，听成了‘破壁机、男寝、大虾’） 穆凡匪夷所思：“那是个什么东西？” 白幼薇用手指戳着嘴角，陷入沉思。 几息后，回应解释：“沈欣，她想带着破壁机去男生寝室，吃大虾。” 穆凡微微蹙眉，有些费解。 他实在想不通，破壁机、男寝、大虾，这三个物体之间，究竟能有什么联系。 不过很快，穆凡便发觉到异常。 沈欣，她的脑回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莫非……破壁机和大虾，是某种暗语？ 细思极恐！ 穆凡不敢继续往下想。 “嘶——” 穆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轻声呢喃：“沈欣的老家在外地。” “爹妈管不着，就彻底‘解开封印’，为所欲为了。” “要是沈欣以后，变成‘精神小妹’的话……” 短暂的停顿，穆凡扭过头，瞥向坐在副驾驶上的单纯少女。 心里，暗暗做出了决定：“不管怎么说，她和白幼薇都是好闺蜜。” “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欣，步入歧途。” “以后，得多管管她。” “看来……要多揍她几顿了。” 10分钟后。 穆凡将汽车停在杂货铺旁的空地。 与白幼薇一起，下了车。 “我糙！？” 还没来得及关车门，惊呼声，骤然间响起。 高飞冲出杂货铺，围着汽车反复转圈，眼睛都快看直了。 “穆哥，你啥时候买的车啊？” “我去，这车漆、这保险杠、这车标、这轮胎、这排气管……” “这简直是男人的梦想啊！” “……” 高飞的夸赞声，滔滔不绝。 到最后，他整个人都趴在引擎盖上，晃动身体乱蹭，闭眼享受着发动机渗透的机油味。 穆凡实在看不下去了，无语道：“高飞……要不我把这辆车，借你开几天？” 唰—— 高飞迅速蹿起，身躯宛如弹簧般晃动几下，最后结结实实地停在了原地，目光坚定道：“不！” “穆凡，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就一直把你当做目标！” “我要不忘初心，保持我的理想！” “汽车，我要自己挣！” “穆哥，沈欣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来杂货铺上班了。” “干脆你也别叫她过来了，我两班轮着倒！” “日日夜夜守护杂货铺，努力赚营收额！” “等年底，你用杂货铺的收益换新车时。” “我就用工资，买下你的这二手车！” 铿锵有力！ 斩钉截铁！ 望着高飞声情并茂的模样，穆凡汗颜不止。 他没有在‘汽车’的话题上，多做停留，直接开门见山：“高飞，昨晚你把杨婉婷送医院后，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提到‘杨婉婷’的名字，高飞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瞥向正发呆的白幼薇，攥住穆凡的衣角往店里拖拽，心急如焚地压着嗓音：“穆哥……你疯了啊？” “白幼薇和杨婉婷，是死对头。” “你当着她的面，提对方的名字，不怕出事啊？” “快跟我进屋，我们细谈。” 如同特务接头的紧张谈话，让穆凡哭笑不得。 他摆摆手，挣脱高飞的拖拽，直言道：“就算现在瞒着薇薇，她迟早也会知道，没必要把她当外人。” “更何况，我们和杨婉婷关系清白，只是纯粹的救人而已。” “在大是大非面前，薇薇斟酌的很清晰。” 啪叽—— 话音落下的瞬间。 穆凡感觉到，有个柔软的物体，趴向了自己的后背。 浮现着光泽的白皙皮肤，从腰间两侧探出，搭在了腹部。 “穆凡。” “谢谢你……没有把我当外人。” 穆凡浅笑。 他缓缓转身，换了个方向，将白幼薇搂入怀中，温柔地抚摸她的脑袋：“都睡一起了，还叫外人，是不是傻？” 白幼薇憨憨的笑了：“嗯……不是外人，我们是内人。” 撒娇叮咛的拥抱，固然甜蜜。 但当局者享受，旁观者难忍。 此刻，高飞的脸色，已经完全铁青。 他一刻也不想停留。 挠头转身，准备退回杂货铺。 “高飞，你走什么，接着说啊。” 穆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高飞下意识地扭过头。 此时，两人的搂抱动作，已经有了新玩法。 虽然穆凡还是正常搂抱白幼薇。 但白幼薇已经用胳膊环住了穆凡的胳膊。 身体已放松的姿态，胸脯前倾倚靠，任由双腿笔直地拖向地面。 高飞的胃部，一下子塞满了狗粮。 他也不再客气，当即与穆凡摊牌。 唰—— 高飞探出手掌，扭头抬眸的模样，宛若讨债大爷：“穆哥。” “救护车、急救号、输液、洗胃、住院费。” “七七八八的费用加在一起，我花了2000多块。” “这笔钱，你得报销！” 第216章 赖不掉了 穆凡面无表情地咽下一口唾液。 他没有立刻回答高飞。 而是搂住白幼薇，将下巴轻轻磕向她的脑袋，沉溺白桃乌龙味的淡雅芳香：“薇薇。” “嗯，穆凡，我在。” “想要亲亲吗？” “想……想要好多好多的亲亲。” “那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好吗？” “好……” 软糯的轻盈语调，随着飘逝的微风，涌向黄昏尽头。 穆凡与白幼薇以搂抱的姿势，宛如螃蟹似的，朝着居民楼方向缓缓挪动。 此时，高飞仍然保持扭头抬眸的傲娇动作。 丝毫没有察觉到，正在偷偷溜走的两人。 见迟迟没有回应，高飞又颠了颠手掌，冷哼的语气掺杂着几分得意：“穆哥，让你在我面前秀恩爱。” “现在害怕得不敢出声了？” “赶紧拿钱报销吧，我可以给账单。” 周围，鸦雀无声。 唯有冷风呼呼掠过。 高飞疑惑扭头。 见穆凡与白幼薇没了踪迹，吓得浑身一颤。 “我靠？人呢！？” 高飞东张西望。 最终将视线汇向十几米开外、牵手行走的情侣。 “穆哥！你别跑！” 高飞铆足劲头，火速冲到两人的面前，累得气喘吁吁；“穆……穆哥，给钱啊！” 穆凡摊了摊手，装傻充愣：“什么钱？” 高飞挤着绿豆眼，五官扭曲道：“报销杨婉婷的治疗费用啊！” “她的症状是酒精中毒。” “医生都说了，幸好治疗前，把没消化的酒精吐出来了。” “要不然，肯定有生命危险。” “脉搏稳住了，但钱也没少花。” “这可是2600块啊！” “都快赶上我在杂货铺半个月的工资了。” 高飞嘴里说着，手里的工作也没有停下。 不一会儿，便掏出手机，调出付款账单，将荧屏朝向穆凡：“你看，都在这了。” “穆哥，不管怎么说，你的身份，是我老板。” “工作期间，你让我去找杨婉婷，就属于业务范畴。” “按照劳动法规定，出差产生的花销，是不是得归老板管？” 穆凡十分清楚劳动法，也自知理亏。 但2600块的医疗费，太多了。 他不想当冤大头。 “穆哥，你说话啊！” “要不，我们找个人来评评理？” 见高飞动真格的，穆凡也不再逃避。 他轻咳两声，松开白幼薇的小手，迎面走向高飞。 唰—— 高飞一个后撤步，弹开好几米。 同时，双手摆出架招姿势，弓腰道：“穆哥……你想跟我来一场真男人的切磋对决吗？” 穆凡满脸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 “高飞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讲。” 从头到尾，高飞都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穆凡。 见他并没有敌意，也渐渐放下了警惕：“穆哥，你要说什么？” 穆凡没有废话，径直上前，将胳膊搭向高飞的肩膀，附耳道：“高飞，想不想追杨婉婷？” 高飞摇摇头，拒绝的很干脆：“不想。” 穆凡挑眉询问：“怎么就不想了？” 高飞老老实实回答：“因为追不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望着高飞眼神黯淡、语气失落的模样。 穆凡的嘴角，勾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卖关子：“我有办法，能让杨婉婷对你有好感，想听吗？” 高飞眼里放光：“真的？” 穆凡点头，搓了搓手指：“给我1000块钱，我传授秘诀给你。” 高飞当即傻眼：“我靠，穆哥，你讹我啊！？” 穆凡咂咂嘴，故意露出不满的情绪：“一分钱，一分货，追杨婉婷就是这个价。” “再说了，你2600块的医药费都掏了，还付不出区区1000块？” 穆凡将秘诀与杨婉婷挂钩，让高飞明白，自己能帮他追到喜欢的女人。 又用付完大额、再付小额的方式，攻破高飞的心理防线，让他产生‘咬咬牙答应’的想法。 不过，多年的相处，穆凡深知高飞的秉性。 他这个人，抠门的方式有点不一样。 花钱在别人身上，倒很大方。 但花钱在自己身上，就感觉在向他索命。 见高飞始终保持纠结的难堪表情，穆凡见缝插针，立马实施‘破窗效应’计划。 提出了另一个建议：“不想付钱，其实也行，用身体换。” “高飞，你刚刚说，想代替沈欣留在杂货铺里，24小时全职上班。” “我觉得挺好。” “工资就不给你翻倍了，但作为回报，杂货铺里的零食饮料，你可以随便吃，前提是记账别搞错。” “回头我找机会，在杂货铺里安个床，再给你两床不同厚度的被子，你就可以直接住店里面了。” “你在小区租的那间房，找房东退掉就好。” “相当于，你每个月不用花钱租房。” “换位思考一下，就相当于赚到了房租钱。” 穆凡条理清晰，说得通俗易懂。 但高飞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嘶……” “明明在说报销费用来着，怎么说到退掉租房、睡杂货铺了？” 正思索着，穆凡充满磁性的嗓音，悠悠响起：“高飞，你觉得怎么样？” 面对提问，高飞下意识点头，眼里满是疑惑：“昂，可以是可以。” “但穆哥，我们好像一开始说的，是杨婉婷的医药费吧？” 穆凡点头道：“对啊，你的医药费不能找我报销啊。” “有句话叫做：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高飞，你想啊，要是让杨婉婷知道，是我让你过去找她的，见她酒精中毒，就顺带把她给救了，花完钱，还要找我报销费用。” “是不是就相当于，救人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是纯纯的工具人。” “如果后面，杨婉婷康复的话，她首先感谢的人是谁？” 轰—— 高飞的身躯，嗡嗡乱颤。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穆凡想要表达什么。 自己不能让杨婉婷知道，是穆凡让他去的。 而是自己知道她搬家，担心她没吃的，所以才主动提着零食和饮料登门拜访。 刚巧遇到酒精中毒，就舍命相救。 在双重帮助的加持下，但凡杨婉婷有点良心，肯定会感激自己。 说不定一激动，主动给自己拥抱，哭着说当时有多么多么害怕。 自己再说些安慰的话语，擦擦她的眼泪，再给她一个吻。 还真有可能，将生米煮成熟饭，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如果杨婉婷康复后，不来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 就说明，她是个没有良心的毒妇，不适合恋爱结婚。 而自己，也会彻底断掉追求她的念头。 无论往哪个方向发展，对自己来说，都只有利益！ 这……这就是所谓的阳谋吗！？ 高飞咽下一口唾液，看向穆凡的眼神，更加崇拜。 他点点头，慎重道；“穆哥，你说得对，这笔钱，我还真的不能找你报销。” “要是杨婉婷最后感激的人是你，我就真的成为工具人了。” 穆凡轻拍高飞的肩膀，浅笑道：“知道就好，回去守店吧。” 望着高飞渐渐离去的背影，穆凡长舒一口气。 他扭过头，朝白幼薇弯了弯手。 白幼薇立刻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穆凡的面前，自觉地将手机递了过去：“穆凡。” “我按照你说的，把视频全部录下来了。” “高飞已经答应‘不涨工资、住在杂货铺里24小时上班’的约定。” “他赖不掉了。” 第217章 幼稚玩笑 穆凡接过手机，看向屏幕。 自己与高飞的谈话，全部被录了下来。 欣赏片刻，穆凡退出视频，将手机塞进口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息：“音频清晰，证据确凿。” “自己选择的路，哭着也要走完。” “高飞这家伙，算是彻底被我拿捏了。” 从头到尾，白幼薇都呆呆地愣在身旁。 她并不清楚，穆凡为什么要让自己拿着手机，将高飞的‘口头承诺’拍摄记录。 思来索去，白幼薇的脑海里，也衍生出一个念头——高飞是不守承诺的人，所以才要拍视频当做证据。 窣窣—— “穆凡。”白幼薇用小手拉扯衣角，轻声呼唤。 穆凡下意识扭头：“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微微抬眸，映照着光亮的茶褐色眼眸，浮现出阵阵哀伤：“高飞……他欺骗过你吗？” “没有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穆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很快，他便猜到了缘由。 自己托付白幼薇录视频、揪高飞小尾巴的方式，太过于正式。 所以，才导致白幼薇误以为，高飞是不诚信的人，必须要使用必要手段，才能堵住他喜欢狡辩的嘴。 “这孩子……真敏感啊……”穆凡轻声呢喃。 啪叽—— 穆凡探出手掌，不轻不重地按压白幼薇的脑袋：“薇薇，这是一种恶趣味的玩笑，不用放在心上。” 白幼薇疑惑不解：“恶趣味？” 见白幼薇仍然懵懵懂懂，穆凡嘴角上扬，勾勒出的暖心浅笑，宛如明媚的暖阳。 稍作停顿，穆凡耐心解释：“重复的生活很平淡，所以每个人都在寻找有趣的事情，充当调味剂。” “即使今天没有录视频，我用严肃的语气让高飞去守店，他肯定也会去。” “因为他说过的话，自己也会记得。” “但是这么一来，我和他的关系，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老板与下属’了。” “长期下来，说话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 “即便真的坐在一起交谈，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侃侃而谈。” “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短暂的停顿，穆凡的瞳孔划过些许失落，叹息道：“这就是所谓的‘成长’，每个人都会经历的。” “哪怕曾经玩的很好的朋友、恨不得到称兄道弟的程度。” “从学校毕业后，各自奔赴事业。” “几年未见，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呼呼—— 微风掠过，将道路两侧的灌木丛，吹得沙沙作响。 夕阳的余晖，昏暗了些。 穆凡与白幼薇的影子，也被拉得很长很长。 形成两道狭窄的细小黑线。 相交汇合。 又沿着彼此的不同方向，延伸远方。 淡化在布满爬山虎的枯叶墙壁上。 周围的气氛，静谧的可怕。 依稀间，穆凡甚至能够听到，白幼薇胸膛传来的节奏心跳。 “呃……” 穆凡咽下一口唾液，接着话题往下说：“所以啊，拍个视频，留下对方的黑历史与把柄，就很热闹。” “薇薇，你想想看。” “假如有一天，高飞乏力了，想要出去玩几天，找我来请假。” “我坐在沙发上，挑挑眉，故意恐吓他，质问他‘你不是说过，要24小时守着杂货铺吗？’” “高飞心虚，但肯定会狡辩争论。” “等他面红耳赤、强词夺理的时候。” “我再啪的一下，把视频放在他面前。” “这个时候，就能欣赏一场‘变脸’的求饶。” “虽然最后的结局，都是我同意批假，让他休息几天。” “但很明显，第二种找乐子的玩笑方式，更有趣一些。” “最重要的是：视频把我们曾经的模样都记录下来了。” “看到从前的稚嫩模样，会感到很温馨。” “研究表明：大脑擅长让人记住、逗自己笑过的事情。” “潜意识也会让人觉得，对方陪自己很久了。” 穆凡将手掌从白幼薇的脑袋上移开。 轻轻捏了一下她果冻质感的柔软脸颊后，将胳膊收回，温柔叮嘱：“所以薇薇，记得每天都要保持微笑。” “走吧，我们回家。” 穆凡探出胳膊，伸向背后。 脚步，却默默往前。 然而—— 走了几步，也不见白幼薇把手牵过来。 穆凡疑惑扭头。 “嘿咻！嘿咻！” “棒！棒！鸡！” 就在这时，奶凶奶凶的语气响起。 白幼薇不知道从哪里拔了一根狗尾巴草。 攥着根茎，迅速扎向穆凡的臀部。 穆凡吓得一颤。 迅速挺腰、提臀。 狗尾巴草与穆凡擦臀而过。 “呼……好险……”穆凡暗暗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 白幼薇握着的狗尾巴草，就像是携带了‘自瞄系统’似的。 深绿色的毛绒草籽，快速抖动，哗哗作响。 尾部的根茎，自动转弯。 不偏不倚地扎向了穆凡的后臀。 恰好顺着布料的空洞间隙，穿透休闲裤，戳向肌肤。 “我糙……！” 微妙的刺痛感，顿时蔓延。 穆凡发出一声怪叫，捂着屁股转过身，满脸惊愕：“薇薇，你干嘛！？哎呦……” 白幼薇并没有回应。 而是掏出手机，将摄像头对准穆凡。 穆凡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挡住脸庞。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拍摄的‘咔嚓’声。 穆凡按捺不住好奇心，疾步上前，凑近脑袋观望。 荧屏上，确实显示的是后置摄像头画面。 不过，并没有拍照模式。 而是录制模式。 唰—— 白幼薇弹开几步，保持距离，继续将摄像头对准穆凡。 穆凡有些莫名其妙：“薇薇，你在拍什么？” 白幼薇清幽回应：“穆凡，我在拍你的把柄。” 穆凡满头问号：“我能有什么把柄？” 哗哗—— 白幼薇伸出手，指向穆凡的双跨。 两边的嘴角同时上扬，露出了坏笑的表情：“小短腿。” “哈！？” 虽然有些不理解，但穆凡仍然地下脑袋观望。 虽然布满草籽的狗尾巴草，被插进了臀部的裤子缝。 但受到重力的影响，缓缓垂落。 直至双跨。 宛如一条耷拉尾巴的土狗。 穆凡有些哭笑不得。 把这个小玩笑，称作‘把柄’，显得有些幼稚。 但考虑到白幼薇的孤独症性格。 再加上这是她初次‘恶作剧’。 穆凡决定，陪白幼薇好好玩一会儿。 嗖嗖—— 穆凡伸出鸡爪形状的双手，扮演出怪兽的模样，朝白幼薇狂奔而去，用幼稚的言语进行恐吓：“敢偷拍我，薇薇，我今天要嫩死你！” 白幼薇丝毫没有畏惧。 她迅速掏出手机，将屏幕朝向穆凡。 嘴角上扬的幅度，愈发浓郁，坏笑十足：“穆凡，不许动！” “否则，我就把你的‘丑照’发给沈欣。” “除非……你亲遍我的全身。” “然后……然后在我的身上，种满小草莓。” “我就放过你！” 第218章 你不要过来啊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并不单单因为，白幼薇说出了炸裂的言语。 更是因为，她把‘玩笑恶趣味’学的有模有样。 彼此都明白，这是一场玩笑的玩笑，才是促进感情的好玩笑。 “诶嘿嘿嘿……” 白幼薇嘴角上扬的幅度，又增长了几分。 眯起的双眼，满是坏笑。 穆凡有些毛骨悚然：“呃……薇薇，你怎么笑的这么邪恶？” 白幼薇保持坏笑的姿势，不苟言笑道：“穆凡，你刚刚说过，要保持微笑。” 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吐槽不断：“笨蛋！” “我是让你微笑，不是让你邪笑！” “你嘴巴都快咧到眼窝子里面了！” “这个模样走出去，谁都会被你吓一跳的好不好！？” 白幼薇不管不顾，她将手机屏幕继续伸了伸，播放狗尾巴草在穆凡双胯下飘荡的画面，理直气壮道：“快！点！给！薇！薇！亲！亲！” 穆凡露出一副无奈的模样，用手遮挡面部，摇头叹息：“唉，真拿你没办法。” 突然。 穆凡探出胳膊，指向苍穹的尽头：“薇薇，快看，有飞碟！” 白幼薇的表情，迅速复原。 她扭过头，呆呆地仰望天空。 见白幼薇卸下防备。 穆凡迅速弯腰，在路边薅下一大片混杂着野花的狗尾巴草。 接着，腾出手掌，扣住白幼薇的百褶裙边缘。 用力拉扯。 百褶裙被拽出了些许空隙。 穆凡眼疾手快，将野花野草统统塞进白幼薇的裤子里。 与此同时，松开了百褶裙。 啪嗒—— 百褶裙回弹。 恰好压住了花草的根茎。 白幼薇察觉到异样，扭头转身。 受到惯性的影响，野花野草左右晃动。 咔嚓—— 咔嚓—— 咔嚓—— 穆凡掏出手机，疯狂按动拍照键。 记录了白幼薇的每一帧‘糗状时刻’。 几息后，穆凡将手机屏幕朝向白幼薇，坏笑连连：“薇薇，你有点像开屏的孔雀。” 白幼薇好奇地凑近脑袋观望。 花花绿绿的杂草，拥挤在臀部周围。 不是很好看。 白幼薇抿着嘴唇，委屈巴巴：“穆凡，照片好丑，薇薇不喜欢。” 穆凡露出贱兮兮的笑容，坏笑道；“拍照片免费，删照片50一张。” 白幼薇掏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我……没有钱。” 穆凡反弹招式：“没有钱，就用亲亲抵。” “5个亲亲，抵1张照片。” “5个小草莓，抵10张照片。” “我刚刚拍了30多张照片，你自己算算账吧。” 白幼薇乖巧点头，掰着手指头算账。 但无论怎么算，都感觉自己吃亏了。 片刻后，她可怜兮兮地抬起脑袋。 闪烁着萤火光亮的茶褐色的眼眸，划过些许期待：“穆凡。” “我可以给你100个亲亲。” “和……100个小草莓吗？” 嗡嗡——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身体也情不自禁后退半步，颤颤巍巍道：“怎么……这么多？” 哒——哒—— 白幼薇擦着锃亮的圆头马丽珍，缓缓朝穆凡靠近。 上扬的嘴角，再次弯曲到离谱弧度，露出自认为的‘微笑’：“因为……” “和穆凡亲亲……怎么都不嫌多……” 穆凡吓得转身就跑：“你不要过来啊！” 白幼薇不顾臀部的孔雀尾巴，保持‘微笑’表情，追逐上前：“穆凡，别跑！” “薇薇……要和你亲亲！” “亲100个！” “不对！是1000个！” “不对不对！是个！” “薇薇喜欢被穆凡抓把柄！” “穆凡，请再抓薇薇更多的把柄！” “……” 夕阳渐退的小区内，传来打闹的声响。 女生的声音，听起来有着明显的愉悦。 男生的声音，倒有些急促、甚至嗅到了一丝颤抖。 附近的居民们，纷纷围观。 就连在草坪上打弹珠的孩童们，也停下手中的游戏，起身观望。 杂货铺内。 高飞踩着躺椅，趴在房梁边，透过后墙的细缝孔洞，疑惑嘟囔：“穆哥怎么跟个傻子一样，嘻嘻哈哈的笑？” “他在乐个啥啊？” “……” 夜色降临。 悬挂在客厅上的长管状吊灯，散发着明亮的白炽光芒。 穆凡坐在沙发上，品着绿茶，悠闲地看着电视。 只不过。 偶尔会趁着广告间隙，瞥向右前方的浴室。 在暖色浴霸灯的照耀下，妙龄少女拨弄身后长发的模糊身影，依稀浮现。 “呀！” 蓦然，浴室发出少女的疑惑怪音。 尽管很微妙，但穆凡还是听见了。 “薇薇，怎么了？”穆凡坐直身体，观望询问。 沙沙—— 花洒的水流声，渐渐停息。 穆凡能够很明显的注意到，有个模糊的身影，正贴在浴室门的后方。 叩叩叩—— 白幼薇轻敲玻璃，略显慌张的急促声音，夹杂着些许请求：“穆凡。” “我忘记带浴巾了。” “你可以拿一条给我吗？” 提到‘浴巾’二字。 穆凡突然想起，今天出门前，自己将浴室的毛巾，全部洗了。 正挂在阳台上晾晒。 啪嗒—— 穆凡拍了拍脑袋，哭笑不得：“看电视太痴迷，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薇薇，我去给你拿。” 穆凡朝着浴室的方向嚎了一嗓子，起身朝阳台走去。 推开阳台门。 穆凡顺势抬头。 两条空心钢管上，正悬挂着几个不同颜色的衣架。 每个衣架，都挂着一条毛巾。 在烈阳下暴晒一整天，毛巾早就没了水份。 在晚风的吹拂下，干巴巴的摇曳。 穆凡顺手拿起墙角的衣撑，将毛巾全部取下。 30秒后。 穆凡拿着白幼薇常用的澡巾，走到浴室门旁。 叩叩—— 穆凡敲了两下门，轻声呼唤：“薇薇，毛巾给你拿过来了，把浴室门开条缝。” 随着话音的落下。 浴室门在凹槽中滑动的声音，呼呼作响。 露出一条飘散着热气的缝隙。 穆凡正打算将澡巾塞进去。 但下一秒，白幼薇已经将胳膊探了出来。 吸附着些许水珠的手臂，光滑细腻。 伴随着漂浮在空中的缕丝状白色蒸汽，白桃乌龙的沐浴露香味，异常明显。 “这丫头……皮肤保养的真好啊。”穆凡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暗暗感慨。 稍作停顿，穆凡将毛巾递向白幼薇的手心：“拿去吧。” 穆凡松开手，转身离开。 哗啦—— 下一秒，身后传来了浴室门拉开的声音。 还没等穆凡反应过来。 只觉得身后传来了一股无法抵御的拉扯力。 “我糙？”穆凡惊呼。 不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拽进了浴室。 一屁股坐在了沾满水渍的瓷砖地面。 白幼薇不怀好意的清幽语调，在身旁响起：“穆凡。” “把薇薇的丑照……全部删掉……” “否则，薇薇就——” “对你不客气了。” 第219章 狠狠喷死你 “不是……” “薇薇……” “你从哪学的这招？” “要是闹出人命怎么办？” “赶紧……让我出去……” 穆凡支支吾吾，惊慌失措。 虽然穆凡保持绅士风度，用双手遮挡脸颊。 但奈何手指的连接处有缝隙。 两颗黝黑的瞳孔，又刚好处于缝隙处。 浴室里的场景，看得清清楚楚。 充满炙热雾气的幽闭空间内。 站着个身穿白色短袖的少女。 虽然褪下了黑色百褶裙。 但她仍然穿着一条蔚蓝色的牛仔短裤。 白皙的修长小腿，如同没有受过污染的雪莲，亭亭玉立。 穆凡的视线，缓缓下移。 她正穿着平时最喜欢的兔子拖鞋。 全身上下，只有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如同‘蘸水毛笔’垂在空中。 通过白幼薇‘全副武装’的穿戴，以及没有沾染水渍的身躯。 穆凡迅速做出判断：这丫头，不是在洗澡，是在洗头。 小臂吸附的水珠，也应该是洗头的时候，正常留下来的。 “呼……我还以为薇薇疯了呢。” 穆凡暗暗松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哗啦—— 就在这时，白幼薇拖拽花洒，拦住穆凡的去路。 穆凡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克制着内心的紧张，故作镇静道：“薇薇……你要做什么？” 唰！ 白幼薇抬起花洒，将喷头对准穆凡，鼓着腮帮子，奶凶威胁：“穆凡，快把照片删掉！” 花洒喷头的孔洞，流淌着潺潺水珠。 望着被拖动一米多的拉伸钢管。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穆凡没有想到，白幼薇在洗头的时候，居然还在想着‘恶作剧玩笑’。 更没有想到，她为了让自己删掉‘孔雀开屏’的丑照。 居然想出了用花洒威胁的方法。 只不过—— 穆凡扭头，看了眼水龙头的开关，无奈摇头。 他抬起手掌，轻轻搭向白幼薇的脑袋，宠溺的眼眸中映照出些许娇柔：“薇薇，我承认，你有两把刷子。” “只可惜……你的刷子没毛。” 白幼薇：“(??v?v??)什么意思？” 穆凡挑眉，做了个耸肩的姿势，毫不惧怕道：“花洒的使用方式，是掰动水龙头。” “你把喷头拖这么远，人却不在水龙头旁边，花洒能喷水出来吗？” 白幼薇：“ヾ(??﹏?)??诶！？” 啪啪—— 穆凡轻轻拍着白幼薇的肩膀，嘴角勾勒出关怀的笑容：“薇薇，以后做恶作剧之前，先在脑海里想一遍。” “你好好洗澡，我接着去看电视了。” 穆凡绕过白幼薇，朝客厅走去。 但，还没走出几步。 身后传来了密集的水流声。 穆凡心里一颤，猛的扭过头。 呼呼呼—— 水压增强的花洒，喷涌而出。 还没等穆凡反应过来，便感觉胸膛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力。 他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目瞪口呆：“薇薇，你疯了！？” 此时，白幼薇已关闭花洒。 柔软的小手正搭在水龙头上，满脸坏笑：“穆凡，我射到你了。” 穆凡头皮发麻：“射你个头啊！” “薇薇，水别弄到客厅来！” “打扫起来，很麻烦的！” 呼呼呼—— 水流声，再次响起。 一束水柱，在空中划出亮丽的弧度。 精准地撞向了穆凡的胸膛。 “哎呦我糙……” 湿漉漉的衬衫，紧紧地贴着肌肤。 由于布料透光单薄的缘故，穆凡的八块腹肌，被映衬的十分明显。 水滴，沿着腹肌的沟壑，缓缓往下流淌。 顺着衣角落向冰冷的瓷砖地面。 啪嗒—— 迸溅出微妙的水花。 穆凡轻踩瓷砖的水渍，有种屋子被‘雌小鬼’破坏的无力感。 穆凡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浴室里的少女，‘呵斥数落’：“薇薇，你别再喷水了！” “瓷砖泡水，就不能用了！” 白幼薇一手扶着水龙头，一手握着花洒，理直气壮地反驳：“穆凡，洗澡前，我就用手机在网上查过了。” “只有木地板被水泡过，才会变褶皱。” “但是客厅使用的，是瓷砖。” “我们家的瓷砖边缝也很小，清洗起来，一点儿都不麻烦。” “而且，我们从来都没有打扫过客厅！” 嗡嗡——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起初，他打算编造谎言，制止白幼薇的荒谬举动。 没想到，居然唬不到她。 又听到‘客厅很久没有打扫过’的话语。 穆凡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打扫过客厅。 他不由自主地扭过头，东张西望。 从整理来看，客厅的瓷砖地面，很干净。 在白炽灯的映照下，反射着隐约光亮。 但—— 当视线汇聚墙角的边缝，能够看见很明显的灰尘痕迹。 尤其是摆放兔子家族的墙角，更加肮脏。 甚至墙壁上，都沾着些许不知名污渍。 正如白幼薇说的那样……这个家，确实要好好清扫一次了。 穆凡将目光，重新移到白幼薇的身上。 望着她脸蛋流露出的甜蜜笑容。 穆凡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穆凡很清楚：白幼薇是个细心严谨的少女。 虽然偶尔会犯傻、做一些呆头呆脑的事情。 但是绝不会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更不会做出惹人厌烦的行为。 穆凡捏着下巴，喃喃自语：“莫非……回家前，这丫头就想着打扫屋子？” “刚好今天在小区发生了打闹，薇薇就将计就计，把我拽进浴室恐吓威胁？” “然后……故意往我身上喷水，让水流满整个客厅，然后顺理成章做一次大扫除？” 想到这，穆凡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 看向白幼薇的眼神，满是温馨。 这丫头……还真是蛮可爱的。 呼呼呼—— 水流声，再次袭来。 穆凡暗道不好，死死地盯着涌来的水柱。 紧接着，一个侧身躲过了攻击。 “哈哈……薇！” 话音未落。 成股的水流，骤然间喷射而出。 毫不客气的冲向穆凡的胸膛。 穆凡没有防备，突然滑了一脚。 “啊……穆凡，你没事儿吧！？” 伴随着慌张的关切声，白幼薇的脚步声，徐徐逼近。 穆凡虽然摔倒了，但是他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 这一次的水柱冲击力，减弱了不少。 看得出，白幼薇做事很有分寸。 特意调整了喷水的力度。 很快，白幼薇便来到穆凡面前，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 茶褐色的眼眸里，满是内疚与担忧：“穆凡……对不起……” 话音未落，穆凡腰部用力。 朝着白幼薇柔软的脸蛋，狠狠吧唧了一大口。 “唔——嘛——” 不等白幼薇回过神，穆凡便迅速爬起身，直奔浴室而去，笑容满面：“薇薇，今天，我要你射成落汤鸡！” 呼呼呼—— 几股水流，断断续续喷射而出。 不偏不倚地击中白幼薇的胸膛。 “哎呀……” 白幼薇被迸溅的水流，眯住了眼睛。 她嚎叫一声，迅速爬起身，朝穆凡奔了过去。 鼓着腮帮子，发出奶凶奶凶的愤怒音符：“穆……穆凡！” “你讨厌鬼！” “薇薇……要狠狠地喷死你！” 第220章 做噩梦了 “我靠。” “薇薇，你别用脑袋撞我啊！” “别抢花洒，软管快要被扯断了！” “我糙……你手往哪掏呢？” “那不是软管啊！” “……” 半小时后。 花洒喷涌的水流声，渐渐停息。 整个浴室，都是湿漉漉的一片。 亮白色的瓷砖墙壁上，吸附着攒成球形的水珠。 正以缓慢的速度，成股流淌。 最终汇向潮湿的水洼。 不单如此，客厅也可以用‘水漫金山’来形容。 望着5毫米高度的积水量。 穆凡捂着脑袋，有些头大：“怎么和薇薇搞出这么多水？” “待会儿，得好好做清洁工作才行。” “木制家具被水泡太久，会发霉的。” 穆凡环顾四周，将视线停在角落的洗衣粉上。 他拎起洗衣粉，像倒鸡饲料似的，尽可能的让客厅被清洁剂涂抹均匀。 好在，洗衣粉的质量很好。 用穿着拖鞋的脚，在积水里随意搅动，便融于液体。 泛起了白色泡泡。 将洗衣粉的包装袋，重新放回角落后。 穆凡又去杂物间，翻出两把木柄刷，回到客厅：“薇薇，现在整个屋子都是水汪汪的一片，用抹布清理污渍，太费劲。” “先用毛刷蹭一会儿，把污渍弄下来。” “顺便，再把积水推到阳台的排水孔。” “最后，我们再用抹布，做收尾工作就好了。” 穆凡一边脱拖鞋，一边握着毛刷的木柄，试图寻找白幼薇的身影。 但—— 附近，并没有白幼薇的身影。 穆凡微微蹙眉，犯着嘀咕：“奇怪，刚刚还拿着抹布蹲墙角呢。” “这丫头……跑哪去了？” 穆凡光着脚丫，四处寻找。 哗哗哗—— 水流声，潺潺响起。 穆凡下意识地扭过头。 此时，白幼薇正以已平躺的姿势，睡在充满水洼的瓷砖地上。 穆凡蠕动喉咙，准备呼唤她的名字。 就在这时。 白幼薇的双腿，突然展向身体两侧，弯成了半圆形的弧度。 两只光滑的脚底板，紧紧靠拢。 随后，猛地用力，做了个踢蹬的动作。 哗啦啦—— 白幼薇的身体，以‘后退’的姿势，挪了一段距离。 恰好来到了穆凡的脚边。 穆凡顺势低下头。 四目相对。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 茶褐色的瞳孔在白炽灯的映照下，浮现出璀璨的光晕。 啪嗒——啪嗒—— 白幼薇探出小手，拍向身旁水花飞溅的瓷砖，期待邀请：“穆凡，快躺下。” “我们一起玩‘滑溜溜惩罚’。” “沈欣说过，在瓷砖上涂抹肥皂，人躺上去，就可以让身体变得滑溜溜。” “想滑到哪，就滑到哪，根本停不下来。” 穆凡满脸黑线：“这丫头……玩性真大啊。” 此刻的白幼薇，宛如浮游生物似的，绕着穆凡转圈。 穆凡看不下去了。 他探出手，精准地捏着白幼薇的脖颈。 如同拽小鸡般，将她提了起来。 穆凡将长柄毛刷塞进白幼薇的怀里，语重心长道：“薇薇，静态水很脏，容易滋生细菌。” “清理完屋子，我们还得去洗个澡。” “再耽搁一会儿，咱来的睡觉时间都不够了。” 啪叽—— 白幼薇突然搂住穆凡，宛若杏仁的明亮眼眸，荡漾着温馨的治愈柔光，轻声呢喃：“穆凡。” “今晚……你搂着薇薇睡。” “这样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就会觉得精力充沛了。” 穆凡瞠目结舌：“哈？还有这种说法？” 白幼薇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解释：“嗯，有的。” “因为每天晚上……薇薇都会偷偷亲你。” “亲亲……可以充满能量。” 嗡嗡—— 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咽下一口唾液，看向白幼薇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每天晚上……都偷亲？” 白幼薇乖巧点头，大方承认：“嗯，会亲亲很多很多次。” 穆凡：“那我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白幼薇：“因为你在打呼噜。” 穆凡突然有种‘生活在另一个维度’的感觉。 他挠着发痒的头皮，继续追问：“呃……薇薇，你平常都亲在什么地方的？” “脸蛋、额头、嘴巴、脖子。” “还有……”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微微张口。 穆凡全神贯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等待白幼薇的答复。 然而—— 过了好一会儿，白幼薇都没有发出声音。 穆凡按捺不住好奇心，紧张询问：“薇薇，说话啊？” 白幼薇嘴角上扬，流露出的坏笑也愈发浓烈，故作玄虚地回应：“不告诉你，嘿嘿！” “哈！？” —— 夜，静得出奇。 窗外的霓虹灯，也渐渐暗淡，隐退在黝黑的帷幕中。 巷子里偶尔传来的犬吠，嘈杂响起。 站在窗台旁的穆凡，轻轻关上纱窗，将窗帘留出一道纤细的小缝。 “唔……呼……” “穆凡……i love you……” 黏糊糊的轻柔语调，悠悠响起。 穆凡不禁扭过头。 穿着白色睡裙的少女，正趴在枕头上。 以‘双腿夹着被子’的怪异姿势，陷入酣睡。 半掩合的手心，也紧紧地攥着一枚兔子挂件。 正是自己今天送给她、当做钥匙扣装饰的毛绒兔子。 “这丫头……睡觉有点不老实啊。”穆凡喃喃自语。 他俯身向前，握住白幼薇的柔软手指，轻轻掰动。 “嘶……怎么攥这么紧？” 穆凡很想用力，但又害怕弄疼白幼薇。 索性，他将整个身体趴向大床。 在距离白幼薇更近的地方，试图换个容易拖拽的位置，将兔子挂件拿出来。 “穆凡。” 穆凡正忙得满头大汗，耳畔却传来熟悉的低吟。 他吓得身躯一颤，急忙将胳膊收回，尴尬浅笑：“薇薇，我把你吵醒了吗？” 语落。 穆凡突然发觉到一丝不对劲。 白幼薇的眼眸，正氤氲着晶莹的泪珠。 宛如攒在一起的小球，挤向眼角。 穆凡吸了口凉气，急忙打开台灯。 同时，将手指探向前，擦拭着白幼薇的泪痕：“薇薇，怎么了？” 唰—— 白幼薇突然搂住穆凡的脖颈，将脑袋贴了上去。 在黯淡眼神的映衬下，白幼薇抿着嘴角的表情，流露出些许悲伤。 “穆凡。” “薇薇……做噩梦了。” “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第221章 把你攻略了？ 白幼薇的身体，隐约颤抖。 掺杂些许寂寞的认真语气，并不像是在骗人。 白幼薇，她确实做噩梦了。 哗啦—— 穆凡探出双臂，环住白幼薇的腰间。 直至将手掌搭向她后背的肩胛骨。 轻缓用力。 白幼薇的身体，又贴近了些。 彼此的胸膛，紧紧靠在了一起。 由于距离太近的缘故，穆凡能够很明显的闻到，白幼薇身体散发的淡雅清香。 他凑近脑袋，亲吻白幼薇的脸颊，试图用打趣的玩笑方式，缓解卧室里的压抑情绪：“笨蛋，怎么每个星期都要做噩梦啊？” “这次梦到的，又是沈欣拿着铁榔头追你，要敲你脑袋吗？” “不是的。”白幼薇摇晃着脑袋，微微张口。 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停顿好半天，白幼薇才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虚弱的音符：“我……忘记梦到什么了……” 穆凡再次浅笑。 他凑近脑袋，再次吻向白幼薇的脸颊。 抚摸脑袋的手掌，传递温柔的触感：“薇薇，你傻不傻啊？” “刚刚做过的梦，怎么一下子就忘记了？” 白幼薇蠕动着喉咙，正打算解释。 穆凡充满磁性的嗓音，再次将她的思绪打断：“薇薇，刚梦到、转眼却忘记的梦，叫做‘多虑空想’。” “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并不是梦，而是你潜意识一直担心的事情。” “别再去想，就行了。” 白幼薇抬起泛出一层水雾的眼眸，轻缓点头。 沉默数秒，她还是问出了藏在心底的担忧：“穆凡，以后……你会离开我吗？” 啪嗒—— 穆凡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回答的很干脆：“当然不会。” 见白幼薇仍然保持忧心忡忡的衰样。 穆凡又补了一句：“薇薇，你不是一直都说，要做我的新娘吗？” “如果真的离开你了，我又该和谁去结婚？” 提到‘结婚’二字。 白幼薇的茶褐色眼眸，浮现出些许光亮。 她抬起脑袋，与穆凡保持双唇几乎贴合的距离，期待询问：“穆凡……你真的愿意和薇薇结婚吗？” 穆凡‘没好气’道：“废话，不和你结婚，我跟你睡一张床上？” 唰—— 白幼薇噌的站起身，握住穆凡的手腕，转身就要走。 穆凡一脸懵逼：“薇薇，大半夜的，你要去哪？” 白幼薇头也不回道：“去结婚，我们把沈欣叫着，让她看。” 语出惊人。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要掉出来了。 手臂的拉扯感，愈发强烈。 穆凡不再犹豫，翻转手臂，攥住白幼薇的手腕，用力一拉。 白幼薇好似柔软的，结结实实倒向了穆凡的胸膛。 穆凡捧住白幼薇，将她重新丢到床上，吐槽道：“笨蛋，结婚不是现在。” “根据法律，男性22周岁，女性20周岁，才能够去民政局登记，领结婚证。” “你还差两年呢。” “再说了，你学还没上完。” “从教育机构毕业后，得参加成人高考，然后去理想的大学。” “前前后后的时间加在一起，怎么着也得再花三四年的时间吧。” 白幼薇：“(??v?v??)这么久？那我不上学了。” 啪嗒—— 穆凡的手指，毫不留情地落向白幼薇的脑袋：“笨蛋！久归久，但是结婚证可以提前领啊。” “据说，有些大学，还能凭结婚证加学分呢。” “而且，修学分期间，如果挺着个怀孕的大肚子。” “辅导员和导师，还会把你列为‘特殊人群’。” “隔三差五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的身体情况。” “有时候，还会来寝室探望，带些水果之类的营养品。” “生怕你出意外。” 穆凡滔滔不绝，高谈阔论。 蓦然，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白幼薇的眼里，正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仿佛，对未来抱有美好的憧憬。 穆凡被盯得心里发毛，试探性询问：“呃……薇薇，你有话想说？” 白幼薇的脑袋，宛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穆凡，等薇薇通过考试，你可以把薇薇的肚子搞大吗？” 穆凡一脸懵逼：“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因为……薇薇想给你生孩子。” 望着少女认真严肃的模样。 一股寒凉，瞬间涌向穆凡的身躯。 前段时间，白幼薇也提到过‘生孩子、结婚’之类的话题。 但那轮茶褐色的眼眸，始终保持着清澈与纯洁。 而现在……却充满认真。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穆凡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紧张呢喃：“这丫头……该不会又学了些奇奇怪怪的招式吧？” 怀揣着心底的困惑，穆凡发出询问：“呃，薇薇。” “你知道……怎么生孩子了？” 白幼薇疯狂点头，语气多了几分炫耀：“嗯，我知道，沈欣已经告诉我了。” 或许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学习能力’ 白幼薇突然坐直身体。 白皙的小手，紧紧扣住睡裙的边缝，试图褪下。 穆凡吓得一颤，连忙冲上前，将白幼薇的手指从边缝拽出来，难以置信道：“薇薇，你想干嘛！？” 白幼薇眨巴着纯洁的眼眸，点头道：“想啊。” “哈！？” “不是……你……我……” “薇薇？” “我糙！？” 穆凡猛地站起身，连连后退。 直至整个身体，都贴向了冰冷的墙壁。 看向白幼薇的眼神，也聚集着千万种复杂的思绪。 这丫头……已经明牌告诉自己，每晚都会有偷亲的行为。 亲亲，倒是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可是现在……白幼薇又跟着沈欣，学了些奇怪的新技能。 要是三更半夜……她趁自己睡着……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穆凡打了个冷颤，不敢继续往下想。 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试探提议：“薇薇，要不，我们以后分床睡？” 白幼薇（轻缓摇头）：“不要。” 穆凡（嘴角抽搐）：“那你晚上别对我动手动脚。” 白幼薇（一本正经）：“我不动手动脚，我动嘴巴。” 穆凡（瞠目结舌）：“你别搞啊，要是被周警官知道，我会被抓起来的！” 白幼薇（眯眼微笑）：“那就不让他知道。” 穆凡微微张口，试图继续辩论。 但望着白幼薇的倔犟模样，他心里清楚：这丫头正处于情绪上头的阶段，听不进去任何劝阻。 “唉——” 穆凡默默叹了口气，侧身躺在床铺的边缘，脸上划过些许无奈：“从今天开始，我睁眼睛睡觉。” “一个眼睛放哨，一个眼睛站岗。” “薇薇，要是被我发现，你半夜胡来，我就揍你屁股。” 哗啦—— 话音刚落，穆凡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抱住了自己。 下一秒，白幼薇甜甜的语调，在耳畔旁荡漾：“穆凡……你是不会揍我的。” “快点睡觉。” “等你睡着，我就偷偷的亲你。” 穆凡：“……” 穆凡打了个冷颤，有苦说不出来。 憋了好半天，才攥着拳头，发出委屈的哀鸣：“造孽啊！” —— 翌日。 清晨的阳光，直射穆凡眼眸。 穆凡唰的坐起身，双手在身上摸个不停，试图寻找新的吻痕。 就在这时，掺杂着些许趣味的狐疑质问，悠悠响起：“诶嘿？” “你怎么像个被吃干净的小绵羊？” “刚起床就在身上摸个不停？” “哥哥。” “白幼薇她——” “昨晚把你攻略了吗？” 第222章 快脱下来 此时的穆凡，正处于刚睡醒的懵逼状态。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穆凡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知道啊。” “昨晚的白幼薇，有点不正常。” “关灯前，居然还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想趁我睡着的时候做些什么。” 少女露出吃瓜的表情，继续追问：“那白幼薇，对你做什么了吗？” “不清楚，我在找。”穆凡抚摸身躯的双手，始终没有停止抚摸。 少女推了推眼镜，俯身趴向柔软大床，挑眉打趣：“哥哥，你在找什么咧？” 穆凡不假思索道：“找小草莓。” “最近薇薇把‘亲亲’升级了，像只花蚊子似的。” “叮一口，就是一块疤。” “要是被偷亲了，吻痕会很明显。” 沈欣认可点头，但还是说出了问题所在：“哥哥，要是白幼薇把草莓印，留在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又该怎么办咧？” 穆凡挠了挠刚睡醒时的鸡窝状头发，恍然大悟：“是喔……那我去浴室照镜子吧。” 穆凡离开被窝，准备穿拖鞋。 少女人畜无害的平静语气，在身后悠悠响起：“可是白幼薇在用厕所，你现在进不去诶。” “要不这样好了。” “哥哥，你把裤子脱掉，然后把屁股对着我。” “我帮你瞅瞅，有没有小草莓。” 穆凡再次挠头，用牙齿缝里蹦出来几个字：“也行，谢谢嗷。” 穆凡转过身，背朝少女。 接着，抓住短裤的边角，准备褪下。 嗡嗡—— 突然，穆凡的脑海中闪烁出一道电流。 等等……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白幼薇在上厕所？ 那房间里的人是谁？ 穆凡的思绪，豁然明朗。 他猛地转过身。 同时，也看清了少女的模样。 不是别人，正是沈欣！ 她穿着水手服套装。 白色的衬衫，被熨斗烫的很平，干净、整洁。 艳红的蝴蝶结胸带，在这抹白雪的映衬下，点缀出几分活泼的青春气息。 灰蓝色的短裙，简约、却不失色调。 在纯棉黑色过膝袜的渲染中，浮现些许绯红的白皙大腿，格外吸睛。 望着沈欣搓手期待的坏笑模样。 穆凡瞬间傻眼：“沈欣，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还有……你穿白幼薇的衣服干什么？” “那是我给她买的。” “快脱下来。” 沈欣自知心虚。 她一个后撤步退到墙角，当即探出手，理直气壮道：“哥哥，这套衣服，我不能脱！” “它传承了白幼薇的灵魂！” “能够给我带来好运！” 穆凡匪夷所思：“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把白幼薇的衣服穿了，白幼薇穿什么？” “快脱下来。” 见穆凡并没有被忽悠，反倒快步逼近。 沈欣吓得一颤。 她没有坐以待毙，而是选择逃窜。 沈欣左看右看，最终将视线汇向四米宽的大床。 她抬起膝盖。 被黑色过膝袜裹住的小脚，踩住床单的边缘。 接着，另一只脚突然蹬地，飞跃大喊：“看我斑羚飞渡！” 然而—— 沈欣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实力。 仅飞出去半米多远，沈欣便一头栽向床单。 咚—— 沈欣被弹开，又顺着惯性滚向床单边缘。 “啊啊啊啊……要掉下去了！” 沈欣吓得哇哇大叫，飞速踢蹬双腿，试图爬回大床。 但下一秒，身体还是落向木地板。 砰！ 闷响声，绵延不绝。 穆凡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震惊地说不出来话。 从他的视角来看。 沈欣先是踩着床单，然后使出跳水的动作，用脑袋撞枕头。 被弹开后，宛若跑酷泄力似的，翻了个滚，最后摔向地板。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穆凡满头问号，从床脚的位置绕到另一边，俯视道：“呃……沈欣，你还好吧？” 此时，沈欣正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嘴里更是发出一连串的嘟囔哀嚎：“啊吠吠吠吠……”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痛痛痛痛痛……” 穆凡的眼眸划过些许复杂，直言道：“沈欣，就算你使用苦肉计，也得把这身衣服脱下来。” 哗！ 沈欣突然坐起身。 她张大嘴巴，形成‘o’字的惊愕形状，瞠目结舌：“哇，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着衣服的事？” “哥哥，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啊！” “快看我的脑袋，都被砸出小包了诶！” 沈欣撇着嘴角，眼泪汪汪地指向自己的脑袋。 穆凡瞅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异样：“呃……包在哪呢？” “在这！我都摸到啦！”沈欣撅嘴哭诉。 穆凡只好迎上前，探出脑袋观望。 查找了好一会儿。 穆凡终于在被扒开的茂密发丝里，看见了头皮上微微凸起的小包。 “呃……沈欣，你这个是粉刺吧？”穆凡满脸汗颜。 沈欣的脑袋，宛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 氤氲着泪珠的眼眶，挤出了几滴晶莹：“对啊对啊，就是粉刺！” “哥哥，我刚刚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磕到它了。” “你知道，磕到粉刺有多疼吗？” “而且……而且还是那种鼓鼓当当的白色粉刺！” 沈欣越说越难受，用小臂遮挡双眼，嚎啕大哭：“呜呜呜，冰淇淋神灵，你麾下的大祭司好惨啊！” “接到提前去省城考试的通知，紧张的一晚上没睡好，长出粉刺了。” “大清早的，来找哥哥和白幼薇，想放松压力，缓解心情。” “白幼薇担心我孤身在外，无依无靠，就让她的衣裳陪着我。” “但是，哥哥不让我穿，还让我脱下来。” “我是没人疼、没人爱的伤心小孩。” “呜呜呜呜……” 沈欣越说越伤心。 呜咽声不断。 穆凡当即傻眼。 哗啦啦—— 浴室的马桶冲水声，悠悠响起。 穆凡心里一颤。 他担心白幼薇看到沈欣的哭泣模样，打破砂锅问到底。 要是沈欣管不住嘴巴、添油加醋说出事情的经过。 就会让白幼薇误认为，自己不想借衣裳给沈欣穿。 要是白幼薇察觉到，她做出的决定，和自己的想法不一致。 便会进行自我反省，整日郁郁寡欢。 这是穆凡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他轻咳两声，急忙安慰：“那啥，沈欣，你别哭了。” “我同意你穿这套水手服去省城考试。” “考试的时候加油，别松懈。” “还有……你脑袋的那个粉刺，我待会儿涂点药水，帮你消肿。” （呜呜呜呜） 安慰期间，沈欣始终保持着用小臂遮挡双眼，撇着嘴唇的哭泣模样。 正当穆凡思索着，该怎么继续安慰的时候。 突然，他注意到，沈欣本该伤心撅起的嘴角。 居然在逐渐上扬。 最后，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嗡嗡—— 穆凡瞪大眼睛，由于震惊过头的缘故，导致他的五官几乎都扭曲变形：“沈欣。” “你……你没在哭啊？” 第223章 肌酸 嗡嗡—— 沈欣的心，咯噔了一下。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能够表达情绪。 自己明明用胳膊，把两只眼睛都遮住了。 哥哥，是怎么发现的？ 莫非……他有透视眼？ 但这个想法，仅仅只是在沈欣的脑海里浮现几秒，便迅速消散。 “不对不对……如果哥哥有透视眼，早就该威胁我，说一些‘诶嘿嘿嘿，沈欣，你应该也不想让大家都知道，你穿着卡通内衣的事情吧’之类的言语了。” “应该是眼睛没捂严实。” “我再挡紧一点。” 沈欣嘟囔自语。 她调整着小臂，将两只眼窝压得更加严实，继续哭泣：“呜呜呜……” 虽然沈欣发出的声音，是哭腔。 但是嘴唇并没有伤心的模样。 依稀间，甚至能够察觉到几分偷笑。 从头到尾，穆凡都环胸站立。 头顶堆积的阴云，愈发浓郁。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沈欣这家伙……就摆了自己两道。 每个小花招……也都差点得逞。 得好好收拾她一顿才行。 穆凡轻咳两声，扭头看向客厅，惊呼道：“嚯，来了个不穿衣服、有8块腹肌的男模。” 唰—— 沈欣立刻放下胳膊。 两颗明亮的黝黑眼眸，散发着璀璨的光泽，迫不及待地探着脑袋观望：“哪呢哪呢？” 咚！ 画面瞬间黑屏。 伴随着星星跳动的击打特效。 整个卧室，再次恢复平静。 哗啦啦—— 浴室，又传来了马桶冲水的声响。 待刷子的摩擦声停止，浴室门缓缓滑开。 白幼薇迈着踉踉跄跄地颤抖步伐，回到卧室。 来到床边的刹那，身体结结实实地倒了过去。 咚！ 伴随着沉重的闷响，白幼薇弹了几下。 果冻质感的白皙脸颊，将床单压出了些许凹陷的痕迹。 “唔……腿软掉了……” 穆凡下意识地看向白幼薇的身躯。 蔚蓝色的牛仔短裤下方，是修长的白皙双腿。 或许是在浴室蹲太久的缘故。 白幼薇的腿部血液不流通，导致颤抖麻木。 “笨蛋，以后上厕所的时候，别蹲太久。” “尽量在8分钟之内解决。” “要不然，身体会出毛病的。” “比如——” “呃……长痔疮。” 白幼薇乖巧点头，蠕动的嘴唇吐出几个软糯音符：“唔……知道惹……” 望着白幼薇‘软弱无力’的模样，穆凡有些心疼。 他没有犹豫，探出胳膊，温柔按压白幼薇的腿部肌肉。 试图帮她减缓麻木的症状。 肌肤接触的瞬间。 白幼薇双腿不自然地抽动，嘴里发出‘痛苦’的闷哼：“唔……穆凡，有点疼。” 穆凡语气轻柔：“笨蛋，先忍忍。” “我都摸到腿上的硬块了。” “这些都是绷紧的肌肉。” “如果不让它们放松，就会产生肌酸。” “肌酸沉淀太多，就会有难受的症状。” “有时候小腿绷紧用力，会觉得舒服，这就是肌酸堆积太多的原因。” 讲解过程中，穆凡也探出双手，按住了白幼薇的臀部肌。 打着圈揉搓。 白幼薇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 穆凡手掌经过的地方，有微妙的灼烧感。 她闭着眼睛，呢喃嘟囔：“穆凡……有点热热的……” “热就对了。” “这是肌酸被溶解、产生的热能。” “薇薇，现在我要帮你清理大腿的肌酸、然后是小腿的肌酸。” “要是感觉热，或许皮肤拉扯的紧绷感，都是正常表现。” “忍着点哈。” 交代完注意事项，穆凡根据曾经看过的民生节目，模仿里面的按摩手法。 好在，穆凡的记性很强。 手指精准按向腿部的各个穴位。 消散多余的肌酸。 卧室，安静的出奇。 唯有手掌与腿部的摩擦声，悠悠荡漾。 白幼薇呼着均匀的气息，享受着穆凡掌心传来的温暖。 片刻后。 穆凡轻轻拍了一下白幼薇的臀部，心情愉悦道：“薇薇，腿还麻吗？” 白幼薇并没有立刻回应。 她揉了揉胀痛的屁股，不明所以地扭过头。 茶褐色的眼眸，泛着些许委屈。 穆凡满头问号：“呃……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v?v??)为什么……要打薇薇的屁股？” “打……打什么？”穆凡匪夷所思。 他的脑海里，也回想着刚刚发生的场景。 帮白幼薇消除腿部肌酸后，貌似确实本能地拍了白幼薇一下。 穆凡扶着额头，紧张不安：“糟了，被搓澡师傅传染了。” 白幼薇：“(??v?v??)穆凡，薇薇做错什么了吗？” 混杂着些奶凶的质问声，清幽荡漾。 穆凡露出尴尬的微笑：“薇薇……如果我说，刚刚只是在打蚊子，你信吗？” 唰—— 白幼薇伸出手腕，倔犟道：“给薇薇看蚊子。” 穆凡：“没有，我一巴掌就让蚊子灰飞烟灭了。” 白幼薇撅着嘴角，半信半疑：“真的吗？” 穆凡心虚的厉害，急忙转移话题：“薇薇，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 “待会儿，开车送你去学校。” 不等白幼薇回应，穆凡便匆匆转过身。 然而—— 还没等他迈出两步。 空气便传来了呼呼作响的音爆声。 啪！！！ 剧痛感，顷刻间在穆凡的臀部蔓延。 …… 15分钟后。 穆凡洗漱完毕，做了三份早餐。 贴着白幼薇坐下后，穆凡握着筷子，享受炸酱面。 “呼呼呼……” 趁着嗦面条的间隙，穆凡抬起眼眸，悄悄观察白幼薇。 白幼薇正拿着筷子，小口吃着面条。 她的吃法比较文艺。 每次只嗦一根面条。 突然，白幼薇扭过头，与穆凡四目相对。 她轻轻歪着脑袋，疑惑询问：“穆凡，怎么了？” 穆凡心里咯噔了一下，脱口而出：“呃……没什么，就看看你。” 白幼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茶褐色的眼眸映照出些许柔和光芒：“那……薇薇也盯着你看。” 穆凡：“……” 接下来的嗦面条过程中，穆凡都在陷入沉思。 这丫头，居然朝着自己的屁股打了一巴掌。 以前，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科学研究，当一个人待在放松、有安全感的环境中。 更容易让人产生‘犯病’的发癫举动。 由此可见：白幼薇的心理，正在发生变化。 虽然还没完全到达‘疯闹’的程度。 但至少……比初次相遇时，要好得多。 穆凡上扬的嘴角，勾勒出几分浅笑：“薇薇，今晚放学后，我开车带你去兜风，怎么样？” 白幼薇乖巧点头：“穆凡去哪，我就去哪。” 穆凡瞥了一眼少女的餐盘，催促道：“笨蛋，快吃早餐吧，面条都要坨了。” 蓦然，他发现餐桌，多了一碗面。 但拉开的座椅上，并没有人。 嗡嗡—— 穆凡突然蹿起身，东张西望：“等等……沈欣呢？” 第224章 第五人格 白幼薇扭头看向敞开的卧室门。 随后抬起眼眸，面无表情地回应：“沈欣……好像睡着了。” “睡着了？”穆凡愣然。 记得在卧室里的时候，自己用很轻的力度，敲了一下沈欣的脑袋。 虽然当时，她宛如僵硬的冰雕，自由落体。 以脸颊朝下的姿势，倒向床铺。 但是，也不至于陷入昏迷吧？ 穆凡越想越觉得心慌，起身朝卧室走去：“薇薇，我去看看。” …… 15秒后。 穆凡回到卧室。 此时，沈欣仍然趴在床铺上，毫无动静。 穆凡迈步向前，探出手指戳向沈欣的肩膀，轻唤道：“喂，沈欣，你还好吗？” 然而。 并没有任何反应。 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连忙将手腕探向沈欣的脖颈。 猛地用力。 沈欣整个人都被翻了过来。 或许是动静闹得太大，沈欣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她打了个哈欠，用手背轻揉眼眶，酥软无力道：“哥哥……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穆凡目瞪口呆：“你刚刚睡着了？” 沈欣眯着半掩合的双眸，撑着床铺坐起身。 她蠕动着喉咙，正准备回答穆凡的问题。 后脑勺传来的疼痛，骤然间将沈欣的话语打断。 “嘶……脑袋好痛。”沈欣捂着后脑勺，嘟囔哀嚎。 虽然沈欣揉搓的部位，并不是穆凡敲脑袋的位置。 但穆凡仍然觉得有些尴尬。 他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那个……沈欣，我做了炸酱面，要不要吃点？” “如果你还觉得犯困，我再给你泡杯绿茶，怎么样？” 沈欣咂吧着干燥的口腔，晃悠悠地站起身。 揉着脑袋的模样，充满了对自己的质疑。 “嘶……奇怪……怎么这么困？” “我昨晚干什么了？” “好像……拿了纸和笔？” “拿纸笔做什么？画画吗？” “等等……画！？” 嗡嗡—— 沈欣的脑海中，突然闪烁出一道电流。 她打了个冷颤，睡意全无。 唰—— 沈欣猛地转过身，攥住穆凡的手腕，拼命摇晃：“哥哥哥哥……现在几点啦？”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蹭小汽车的！” “要是耽搁了，我就不能考试了！” “如果让教育机构的老师们知道，我是唯一落榜的美术生。” “他们……他们肯定会对我说三道四！” “到那个时候，我的人生就完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呐噜！！！！！” 望着沈欣抱住脑袋的‘癫狂’模样，以及她述说的话语。 穆凡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 他立刻掏出手机，汇报时间：“呃……六点半。” （啊啊啊啊啊……） “诶！？” 沈欣发愣地站在原地，呆瓜的表情掺杂着些许迷茫：“六点半？” “哥哥……现在才六点半？” “你确定吗？” 穆凡有些莫名其妙。 他翻转屏幕，将手机朝向沈欣：“对啊，你自己看。” 沈欣凑着脑袋迎上前。 滴答—— 荧屏上的数字，突然产生变化。 6：31分。 “嗯……” 沈欣捏着下巴，喃喃自语：“距离下午两点半考试，还有6个小时，应该……来得及。” 穆凡瞳孔震惊：“下午考试？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我……”沈欣蠕动着嘴角，想要说话。 但脑海里，根本想不出来合理的解释。 自己总不能告诉哥哥，刚睡醒，有点迷糊吧？ 那不就等于向哥哥坦白，自己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大白痴？ 到那个时候……哥哥又该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 万一他觉得我是笨蛋，不跟我玩了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行…… 要想办法……糊弄过去！ 思索片刻后，沈欣露出镇定的表情，解释道：“咳咳，哥哥，其实我……” 话音未落，沈欣突然抱着脑袋，痛苦哀嚎：“呃啊……呃呃呃……啊……” 即将‘尸变’的模样，吓得穆凡后退半步：“沈欣，你要做什么？” 沈欣停止怪异的行为。 她将垂落脸颊的发丝，轻轻撩向耳后。 同时，推了一下眼镜框。 两条手臂，环胸而抱。 眼眶中的那轮黑瞳，散发出阴暗的幽冷光芒，哼笑低吟：“哼哼哼哼……” “你，就是穆凡？” “我听沈欣说，你是对她最好的哥哥，是吗？” 沈欣迈着缓慢的步伐，朝旁边走了两步。 接着，猛然扭过头，眼神透露着杀意：“我是沈欣的第五人格，你可以称我为：愤怒。” “沈欣，她喊你哥哥，我可不承认这个身份。” “除非……你真心对待她，做她永远的好哥哥，我才会选择接纳你。” “要是被我发现，你故意疏远她、欺骗她、不真诚相待的话……” 咔——咔—— 沈欣伸出胳膊，将拳头攥得咔嚓作响，一字一句道：“那么！” “我，第五人格，愤怒！” “将会呼唤其余四个人格，共同联手，将你碎尸万段！” 咚！ 敲脑袋的闷响声，瞬间将沈欣的话语打断。 穆凡强忍着额头凸起的青筋，满脸无语道：“炸酱面要坨了，快去客厅吃！” 沈欣抱着脑袋，委屈巴巴：“哎呀……臭哥哥，我知道了啦！” —— 10分钟后，早餐完毕。 穆凡开着小汽车，将白幼薇与沈欣送到了学校。 哗——哗—— 白幼薇推开副驾驶的车门，眼神依依不舍：“穆凡……我们又要分开了吗？” 穆凡拧动钥匙，将汽车熄火。 随即探出手，轻揉白幼薇的脑袋，温柔的磁性嗓音掺杂出几分宠溺：“笨蛋，这不叫分开。” “下午，我还是老时间来接你。” 白幼薇乖巧点头，她摸索口袋，掏出毛茸茸的兔子挂件。 大拇指，轻轻按动。 “i love you” 白幼薇脸颊泛出一层绯红，弯曲的眼角如同月牙，十分好看：“穆凡……i love you。” 穆凡侧着脑袋俯下身，不偏不倚地吻向白幼薇的脸颊。 唔——嘛—— 蜻蜓点水般接触后，穆凡的瞳孔也散发出治愈的柔光：“笨蛋，快去上课吧。” “好……”白幼薇用鼻腔发出一个糯糯的音调。 随后凑近脑袋，同样在穆凡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穆凡，我等你回来。” 望着白幼薇离开车内、站在路边等待的乖巧模样。 穆凡的嘴角，也不禁流露出些许笑容：“这丫头……真可爱啊。” “光说没用，哥哥，你得用实际行动啊！” “在某个深夜，把白幼薇抱起来，嘿咻嘿咻……” “然后，我就能做孩子的小妈啦！” 炸裂的言语，几乎快要震碎穆凡的耳膜。 他这才想起，后座还有个人。 穆凡扭过头，正准备吐槽谩骂。 但很快，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沈欣坐在皮椅上，并没有下车的念头。 “呃……” “沈欣，你不进学校吗？” 第225章 两全其美 “不啊，我下午要去省城考试。” “学校本来安排了大巴车，负责接送。” “但是那个司机的家里，出了些事情，就临时请假了。” “所以，学校就让我们自己去省城。” “等到了地方，我们再集合。” “听说，车费还能找学校报销呢。” 穆凡疑惑不断：“既然可以报销，那你为什么不去车站？” 唰—— 沈欣宛如变戏法似的，掏出两个卷曲的纸团，插入鼻孔。 用没有鼻音的尖锐语调，解释道：“geigei~我最不喜欢闻的，就是大巴车里面的味道，会让我吐出来的。” 穆凡这才想起。 前阵子，自己带白幼薇与沈欣去海边的时候。 沈欣，确实有晕车的不适感。 看来这家伙……打算蹭车，让自己送她去省城啊。 虽然有点麻烦。 但穆凡并没有拒绝。 毕竟……沈欣每天都在喊自己好哥哥。 关键时刻，得靠谱才行。 更何况……自己有很长时间没有出远门了。 偶尔去外面看看，倒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如果看见新奇的小玩意儿，可以买些带回来。 想到这，穆凡缓缓扭头。 视线透过车窗玻璃，看向教育机构的路面。 然而—— 并没有看到少女提着兔子玩偶的背影。 白幼薇，仍然站在路边。 眨巴着的茶褐色的眼眸，始终没有从汽车上移开。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急忙打开车窗，同时扭过头：“沈欣，你去省城考试、不下车的事情，告诉薇薇了吗？” “她好像在等你。” 沈欣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见白幼薇确实站在路边，她的眉间也划过些许疑虑：“诶嘿？” “哥哥，今天刚去你家的时候，我已经把过程告诉白幼薇了啊。” “所以她才借了我衣服。” “还说……穿着她的衣服参加考试，就像在身边陪着我一样。” “可以放松心情，不紧张。” 哗—— 哗—— 汽车左侧的两道车门，同时打开。 穆凡与沈欣走下车，迎面而去。 见两人下车，白幼薇也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悠悠询问：“穆凡，沈欣，你们不走了吗？” 穆凡没有接话，而是直奔主题：“薇薇，你怎么不进教室？” 白幼薇抬起眼眸，茶褐色的瞳孔浮现出几分清澈的柔光：“因为薇薇在目送你。” 穆凡略微诧异：“目送？” 白幼薇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嗯，薇薇舍不得穆凡。” “所以，要盯着多看一会儿。” “没有穆凡……没有沈欣。” “薇薇一个人在学校……会感觉到无聊。” “不过……薇薇不怕。” “因为……薇薇有这个。” 哗哗—— 白幼薇探出小手，握住口袋里的兔子挂件。 随着大拇指的捏动。 兔子挂件，再次发出老唱片般的电子录音。 “i love you” 呼呼—— 轻缓的微风，浅浅掠过。 垂落白幼薇双肩的乌黑发丝，轻缓摇曳。 望着少女脸蛋浮现出的灿烂笑容，穆凡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漂浮在空气中的‘悲伤’颗粒，好似梦魇般，缠绕于身。 有那么一瞬间，穆凡竟觉得白幼薇有些孤单、可怜。 在学校的时候，有沈欣陪。 在家里的时候，有自己陪。 但突然某一天。 自己与沈欣，同时消失。 白幼薇就会不知所措，乱了分寸。 周围的气氛，愈发冰冷。 穆凡轻轻搂住白幼薇，正准备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沈欣的声音，悠悠响起：“哥哥，你把我送到车站去吧。” “车站不远，大概15分钟就到了。” “然后你再回来，陪白幼薇一起上课。” “偶尔旁听一次，应该没什么的。” 穆凡的眼眸中，掠过些许惊讶：“沈欣，你不是讨厌长途大巴的味道吗？” 沈欣摆摆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现在又喜欢了。” “哈！？”穆凡一脸懵逼。 沈欣没有给穆凡询问的机会，抱着脑袋上跳下窜：“啊呀！就是突然喜欢了！” “哥哥，你快点把我送到车站去嘛！” “而且，坐长途大巴可以报销。” “要不然，老师问我要发票的时候，我掏不出来，多尴尬啊。” “再说了，省城的考试地点很远，要开2个多小时呢。” “与其浪费油钱，不如省下来，以后去草原追野狼。” “有句话这么说来着：哦对对，肥水不流外人田！” “嗯，不错，应该就是这样了。” 沈欣滔滔不绝。 嘴里的话语，一刻也没有平息。 穆凡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 望着沈欣坚定的目光，以及认真的表情。 这个车站，沈欣非去不可了。 不过，穆凡没有立刻回答沈欣的提议。 而是将重新将视线，汇向白幼薇的身上。 他微微弯腰，宠溺地吻向白幼薇的额头，轻声呢喃：“薇薇，乖。” “今天，就由我来陪你一起听课，怎么样？” 白幼薇有些不知所措。 她只是单纯，并不是傻。 沈欣与穆凡的谈话，白幼薇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沈欣，她为了不让自己孤单，不再坐舒适的小汽车，去省城参加艺考。 而是……选择了混杂着机油味与胶皮味的长途大巴。 白幼薇垂下眼眸，与其有些悲伤：“穆凡……薇薇好没用……” “如果能再多交一点朋友……就不会这样了。” 哗哗—— 穆凡探出手掌，轻揉白幼薇的脑袋。 温柔的语气中，掺杂着些许数落的韵味，认真教育：“笨蛋，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要贬低自己。” “朋友，并不是越多越好。” “像沈欣这样，能够牺牲自己、对你照顾有佳的朋友，一个就够了。” 白幼薇表情纠结：“可是……” 不等白幼薇说完，穆凡便伸出手指，抵住她的嘴唇，挑眉道：“薇薇，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两全其美。” “找司机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好。” 语落，穆凡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联系人。 立刻拨了过去。 响铃几声后，手机那头传来了干劲满满的浑厚声音：“穆哥，我在理货呢！” “报表统计出来了，昨天的总流水，是1200块！” “详细的账单，我马上就发给你！” “我叫高飞，让你体验利润高飞的感觉！” 穆凡：“……” 穆凡满脸黑线。 这家伙，最近怎么神神叨叨的？ 穆凡并没有在‘账单’的问题上多做停留，直言道出主题：“高飞，我今天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开我的车，送沈欣去考试。” “然后在考场附近等着。” “等沈欣考完试，再带她回来。” 稍作停顿，穆凡将视线汇向沈欣，接着补充：“送到我家。” 第226章 钻小树林 “啥玩意！？” “穆哥，你不是有白幼薇了吗？” “为什么要把沈欣送到你家？” “你该不会每天晚上，都搂着两个女生睡觉吧！？” 听着手机那头夹杂着炸麦音质的慌乱语气。 穆凡急忙将手机拿远了些。 几息后，他揉了揉被震麻的耳朵，耐心解释道：“艺考的时间，会很长。” “等考完试，估计天已经黑了。” “精神高度集中一整天，沈欣肯定是疲惫的状态。” “与其送到出租屋，让她自己一个人休息。” “还不如送到我这里，我给她做点营养餐补补，再让白幼薇带她回客房休息。” 穆凡逻辑清晰，模样严肃认真。 温柔的暖心语调，好似攒成串的糖葫芦，源源不断地汇向沈欣的心窝。 沈欣攥着拳头紧贴胸前。 黑色的瞳孔，洋溢着止不住的喜悦，雀跃欢呼：“哇，哥哥！”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把我当做好妹妹的！” “你简直是世界上，最温柔、最暖心、最阳光的超级大好人！” “我……我爱死你啦！” 沈欣蹦蹦跳跳，展开双臂朝穆凡扑了过去。 然而—— 就在肌肤即将接触的瞬间。 沈欣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妥。 她急忙侧过身，顺着惯性扑到白幼薇的怀里。 晃动脑袋，疯狂磨蹭她的脖颈，愉悦撒娇：“啊啊啊啊啊！” “白幼薇，我好开心啊！” 纤细的发丝，将白幼薇的脸蛋蹭的痒嗖嗖。 她抬起双手，将沈欣推开，轻轻撅起嘴巴。 沈欣微微一颤，心虚道：“白幼薇……怎么了？” 白幼薇：“(▼ヘ▼#)沈欣，你要抢走我的穆凡嘛！” 沈欣：“(｀?Д?′)ゞ绝……绝对没有。” 白幼薇：“(▼皿▼#)可是刚刚，你想要抱住小凡凡！” 沈欣：“(;???;)我……我那是太兴奋了……而且……而且我没有碰到哥哥的。” 白幼薇：“(▼ヘ▼#)嗯？你想碰吗？” 沈欣：“∑(′△｀)没……没有的事！” 白幼薇：“(??v?v??)以后不许这样了，不然，就不让你给宝宝取名字了。” 沈欣：“(。＞д＜)不要啊，我都想好100个名字了，我还等着做孩子们的小妈呢！” 争辩拌嘴声，络绎不绝。 望着双手叉腰、噘嘴数落的白幼薇。 以及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沈欣。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白幼薇居然能把沈欣给管住？ 这丫头……真牛啊。 —— 2分钟后。 穆凡挂断电话，扭头看向沈欣：“我已经向高飞交代清楚了。” “你考试的时候，他在外面候着。” “等你交完试卷，再开车把你送回来。” 短暂的停顿，穆凡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了过去：“高飞正在往这边赶。” “等人到了，就把车钥匙给他。” “刚好能赶在中午前，到省城集合点。” 望着穆凡与白幼薇跨进大门、渐渐远去的背影。 沈欣的眼眸，划过些许璀璨的光泽。 她挥动手臂，兴奋告别：“哥哥，这次考试，我肯定不会落榜！” “等我考进美术学院，一定要给自己放个长假！” “陪你们好好闹个够！” …… 种满绿植的校园，总是包裹着清幽的凉爽气息。 距离上课，还有段时间。 穆凡牵着白幼薇的手腕，漫步于铺满鹅卵石的幽静小路。 走着走着，却来到了图书馆后方的小树林。 呼呼—— 轻柔的微风，徐徐掠过。 就连附近的灌木丛，也被吹得沙沙作响。 很快，便寂静无声。 穆凡环顾一圈四周。 诡异的气氛，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他蠕动着喉咙，正打算带白幼薇去热闹的操场逛逛. 就在这时，熟悉的软糯语调，悠悠响起：“穆凡。” “啊？”穆凡下意识扭头。 白幼薇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期待询问：“穆凡，你可以陪我去钻小树林吗？” 穆凡吓得后退半步，瞳孔扩大：“薇薇，这个词，你又是从哪学来的？” 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很明显，她并不清楚，穆凡在说什么。 穆凡轻咳两声，认真教育：“薇薇，处于青春期阶段，懵懵懂懂很正常。” “但是不管怎样，这里是学校。” “我们能在小树林附近闲逛。” “其他同学，也可以这么做。” 穆凡探出手掌，轻揉白幼薇的脑袋，浅笑道：“薇薇，你应该也不想，被别人抓住把柄吧？” 白幼薇抿着嘴角，眼眸中划过几分失落：“采红色花朵泡茶……为什么会被抓住把柄？” 穆凡继续解释：“因为红色花朵……” “等等……花朵？” “薇薇，你带我钻小树林，只是去摘红色花朵？” 白幼薇一本正经地点头。 片刻后，她歪着脑袋，疑惑询问：“穆凡，你以为是什么？” “啊……我以为……”穆凡心里一颤，试图解释。 但千言万语汇聚胸膛，却找不到合理的说法。 索性，穆凡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薇薇，好端端的，你怎么想摘花了？” 白幼薇眨巴着古井无波的眼眸，清幽回应：“泡茶。” “呃……我记得那片花海，是沈欣种的吧？” 白幼薇再次点头：“嗯，沈欣每天也会喝。” “喝下用红色花朵泡的茶……就不会犯困……” 这句话，穆凡倒是认可。 无论是花茶、还是茶叶、都含有一定成分的茶叶碱。 摄入体内，确实有提神醒脑、缓解疲惫的作用。 这丫头……平常在家里，都是喝橙汁的。 没想到，在学校居然是喝茶。 啪叽—— 穆凡探出手掌，不轻不重地按向白幼薇的脑袋，应声道：“行，来都来了。” “采一些红色花朵，再走吧。” —— 10分钟后。 穆凡与白幼薇，跨入教学楼的班级。 直奔最后一排而去。 坐下后，两人将口袋里的红色花朵，一点点儿掏出。 沙沙—— 白幼薇从桌兜里，拿出一盒纸巾。 抽出几张后，平整地摆在桌子上。 紧接着，探出柔嫩的小手，握住红色花朵。 将它们挤压成不规则球形。 随后，缓慢揉搓。 不一会儿，花朵的表层被破坏，溢出些许鲜红的汁液。 穆凡看得毛骨悚然。 他微微张口，正打算询问白幼薇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宁静的舒缓语调，悠悠响起：“穆凡。” “你想用100度的开水泡茶。” “还是想用60度的开水泡茶？” 第227章 薇薇想亲你 穆凡不明所以：“呃……有什么区别吗？” 白幼薇的眼眸掠过几分认真：“有区别。” “100度的水，会烫一点。” “60度的水，刚刚好，过一会儿就能喝。” 穆凡：“……” 虽然对话有些炸裂。 但仔细想想，确实有道理。 “呃……要100度的吧。” “最近天气有点冷，我慢点喝。” 闻言，白幼薇缓缓点头。 她捧着红色花朵站起身，径直走向饮水机。 从桌兜里拿出一次性纸杯后，将花朵放进去。 随后，按下了饮水机的红色按钮。 趁白幼薇泡茶的工夫。 穆凡的视线，也看向周围。 打量教室里的每一个学生。 学生们的年纪，相差并不是很大。 稚嫩的脸庞，透露着青春气息。 不过，略感沧桑的眼神，却缺少活泼。 尽管距离上课还有一会儿时间，但并没有人疯闹。 而是握着纸笔，认真预习。 仿佛……谁也不认识谁。 来到教育机构，也只有一个目标：复习功课，参加成人高考，珍惜考进理想大学的第二次机会。 学习固然是好事。 但鸦雀无声的氛围，太诡异了。 穆凡的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白幼薇的身影。 他微微抬眸，将视线重新汇聚前方。 此时，白幼薇正端着泡好的花茶，缓缓而来。 嗒嗒—— 一次性纸杯与书桌碰撞的刹那，发出微妙的声响。 白幼薇贴着穆凡坐下，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喜悦的微光：“穆凡，花茶泡好了，请享用。” 穆凡顺势低下头。 在晨曦的映照下，花茶散发的雾气，清晰可见。 略微发红的液体中，漂浮着被‘揉伤’的花瓣。 直到这一刻，穆凡才弄清楚，白幼薇为什么要做揉花朵的举动。 破坏花朵表层的薄膜，再用热水冲破。 在分子的热运动作用下，能够让花朵内的‘红色汁液’，迅速扩散。 从而在短时间内，让花茶被染红，给人带来惊艳的感官。 穆凡端起花茶，习惯性地朝水面吹了口凉气，闲聊道：“薇薇，平常在学校，你都会泡花茶喝吗？” 白幼薇摇摇头：“不是每天。” 穆凡继续询问：“为什么？” 白幼薇毫无忌讳：“因为喝完用红色花朵泡的茶，身体会发热，精神也会变得亢奋，特别想要亲亲，沈欣平时不让我喝。” 噗—— 穆凡刚抿一口茶，就被吓得喷出来。 就连端茶的手，也颤动了一下。 而，正是这一晃动，让本就倾斜的纸杯，发生幅度更大的偏移。 纸杯内的红色液体，宛如澎湃的浪潮，四处飞窜。 在撞向杯底后，又受到了反方向的冲击力，顺着惯性泼向穆凡的嘴唇。 哗—— 烫伤的疼痛感，刹那间蔓延。 穆凡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握正纸杯，将它放向桌面。 “糙……烫死我了……” “薇薇……我去趟洗手间……” 匆匆说完，穆凡起身，直奔洗手间而去。 1分钟后。 穆凡拧开洗手台的水龙头。 冰凉的水流，缓缓流淌。 起初，穆凡还在用手捧水，清洗嘴唇，试图降温。 但嘴唇传来的刺痛灼伤感，愈发强烈。 穆凡只好弯腰趴在水池边，将嘴唇朝向水龙头。 任由湍急的清澈液体，冲洗微微胀痛的嘴唇。 几分钟后。 穆凡感觉疼痛感有所缓解。 他拧上水龙头，用手背擦掉了嘴角的水渍，长吁道：“呼……” “还好烫伤不是很严重。” “要不然，嘴巴都肿好几天。” 穆凡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咂了咂嘴。 突然，他注意到。 镜子里，不单只有自己。 穿着学院风制服的jk少女，正倚靠在墙壁旁。 宛若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着脑袋。 穆凡转过身，径直走向少女。 他并没有提花茶的事，而是选择关心少女的现状：“薇薇，还有5分钟，上课铃就响了。” “要不要去趟厕所？” “否则，只能等45分钟后，才能去了。” 白幼薇的心，微微一颤。 或许是没有想到，穆凡会转移话题。 她不知所措地抬起眼眸，乱了分寸：“穆……穆凡……” “我……” 白幼薇支支吾吾。 黯淡的茶褐色眼眸，看起来心事重重。 她不再做多余的解释，猛地扑向穆凡的胸膛，紧贴相拥：“穆凡……对不起……” “薇薇……又做错事了……” “薇薇总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很糟糕……” “明明想给穆凡泡一杯花茶……” “结果……” 哽咽的语调，掺杂着些许悲伤。 穆凡安静地注视眼前的少女。 心里五味杂陈。 哗哗—— 穆凡收紧双臂，将白幼薇搂得更严实了些，浅笑安慰：“薇薇，你怎么总喜欢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喝茶的人是我、端茶的人也是我、被烫伤的也是我。” “只能怪我，没有把纸杯拿稳，让水泼出来。” 穆凡并不想在‘烫伤’与‘担责’的事情上，多做停留。 他轻揉白幼薇的脑袋，话锋一转：“哦对了。” “薇薇，有个问题，我想知道。” “你明明很清楚，喝完用红色花朵泡的茶，会让人觉得热，产生亲亲的冲动。” “那，为什么要泡这种茶给我喝？” 白幼薇用牙齿抵着嘴唇，内疚不安。 纠结片刻，白幼薇还是决定，向穆凡坦白自己的私心。 她侧着脸颊，贴向穆凡的胸膛。 软糯的轻声语调，如同不经意间流逝的风声，让人难以捕捉：“因为……薇薇想亲你。” 穆凡发笑，疑惑道：“想亲，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白幼薇撇撇嘴，微微颤抖的瞳孔，飘忽看向四周，紧张道：“因为……怕你不同意。” “每次提到‘亲亲’，你都会转移话题。” “薇薇想要全身亲亲……穆凡，你只会给薇薇一个。” “薇薇想要全身小草莓……穆凡，你也只会给薇薇一个。” 白幼薇蠕动着喉咙，想要继续往下说。 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直至最后，几乎快要失声。 白幼薇也放弃了举例。 她抬起发颤的茶褐色眼眸，道出了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穆凡。” “你……是不是——” “不喜欢薇薇了？” 第228章 穆凡，你大爷 “哈！？” 穆凡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温馨的治愈氛围，瞬间被清空。 他瞪大眼睛，瞠目结舌：“不是……薇薇，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100个亲亲，谁家好人那么亲啊？” “还……还100个草莓。” “知道的人，以为你在谈恋爱。”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拿着烧红烙铁，对你动刑了呢！” “你自己想想，身上顶着100个草莓吻痕，好看吗？” 白幼薇撅着嘴巴反驳：“好看！” 穆凡满头问号：“哪好看了？” 白幼薇鼓着腮帮子，满脸气呼呼：“好看！就好看！” “穆凡的亲亲，比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要好看！” “快！点！给！薇！薇！亲！亲！” 奶凶奶凶的‘愤怒’喊声，几乎是从白幼薇的胸膛炸出来的。 与其说，白幼薇在发泄心底的愤怒。 倒不如说，她在用‘提高嗓音’的方法，哭诉心里的委屈。 望着白幼薇眼眶氤氲晶莹泪珠的模样。 穆凡的心，也隐隐作痛。 并不是因为，白幼薇蛮不讲理的索要100个亲亲。 而是，她一直将亲亲作为治愈哀伤心情的慰藉。 就像有的人伤心时，会点燃香烟。 有的人难过时，会含住一颗水果糖。 而白幼薇，则想着亲亲。 唯有‘穆凡’的亲亲，才能抹平白幼薇的一切伤疤。 “呼——”穆凡默默叹了口气。 他迈着轻缓的步伐，重新回到白幼薇的身前。 将少女猛地揽入怀中。 无论是力道、还是动作，都比先前要粗暴不少。 突如其来的拉扯拥抱，把白幼薇的胳膊拽疼了。 “唔……” 白幼薇不禁哀嚎。 她微微蹙眉，正准备开口说话。 下一秒，穆凡散发着炙热温度的脸颊，毫不犹豫地逼近。 不过，他并没有吻向白幼薇。 而是距离她毫米间距时，停住了。 穆凡蠕动着嘴唇，充满磁性的温柔嗓音，骤然间响起：“薇薇，你确定……要100个亲亲吗？” 嗡嗡—— 白幼薇的心，咯噔了一下。 看向穆凡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可思议。 在白幼薇的印象中，穆凡是阳光、温暖、治愈的代名词。 但是，现在的他，眼神中却多了些许痞气的坏。 不过，白幼薇并不讨厌。 相反，觉得有些紧张。 呼呼—— 穆凡鼻腔呼出的炙热气息，贴着白幼薇的脸颊徐徐扩散。 再加上搂抱太紧的缘故，白幼薇竟感觉有些不适。 她微微侧过脸颊，将视线看向别处，小声回应：“穆……穆凡，我也不知道。” 穆凡腾出手掌，按住白幼薇的脸颊，用力抵压。 直至拨动白幼薇的脑袋，与自己四目相对。 穆凡这才上挑眉角，眯眼道：“怎么？害怕了？嗯？” 白幼薇心慌的厉害，支支吾吾：“我……我……”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 明明，一直很想要穆凡的亲亲。 明明，想和穆凡24小时黏在一起。 可是现在……为什么却有些害怕？ 白幼薇突然感觉大脑有些短路。 她晃动着身体，试图挣脱穆凡的搂抱。 然而—— 穆凡的手掌，宛如大钳子似的，将白幼薇柔软的细腰，死死搂住。 任凭铆足了力气，都无法移动分毫。 白幼薇只好缩紧小臂，推搡穆凡的胸膛：“穆……穆凡。” “你等一下。” “沈欣……还没有教过这个……” 穆凡根本不给白幼薇反抗的机会。 穆凡按住白幼薇的肩膀，将她推向墙壁。 与此同时，另一只胳膊贴着白幼薇的腰，将手腕伸向她的后脑勺。 咚—— 伴随着微妙的闷响。 一记壁咚。 让白幼薇的后背，紧紧贴向墙壁。 紧接着，穆凡俯身，毫不客气地吻向白幼薇的红唇。 “沈欣……她能教你什么？” “这种事……不应该找男朋友学吗？” “对吗？薇薇？” “嗯？” —— —— —— 15分钟后。 戴着金丝眼镜的女教师，手持教鞭，指向黑板的公式题，认真讲解。 课堂的学生，纷纷握着笔，写着笔记。 沙沙声不断。 唯有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少女，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柔软的脸蛋，早就被绯红渲染。 两颗杏仁般的茶褐色眼眸，直愣愣地望向前方。 并不是在看黑板，而是在走神。 叩叩—— 穆凡抬起手腕，轻轻敲了两下桌子，小声提醒：“薇薇，老师在讲题目了，记下来。” 听到穆凡的呼唤。 白幼薇打了个冷颤。 她急忙打开桌兜里的白色书包。 掏出纸笔后，按照老师的讲解，认真记录。 书写过程中，白幼薇也悄悄观察穆凡。 眼神对视的瞬间，则会立刻把目光收回。 从头到尾，穆凡的嘴角都勾勒着玩味浅笑。 这丫头……成天都说，想要亲亲。 到头来，不过是叶公好龙。 用一句话概括：嘴强王者！ “呼——” 和谐的欣慰画面，让穆凡的心情，再次舒展。 他用胳膊肘撑着桌面，以背朝白幼薇的方向，用手掌撑着脸蛋，注视着安静的课堂，不禁感慨：“懵懵懂懂的青春年纪，真让人怀念啊。” 突然，穆凡察觉身后有动静。 他缓缓扭过脑袋，恰好与白幼薇扮鬼脸的表情，撞了个满怀。 白幼薇吓得一颤，立刻将脑袋收回，唯唯诺诺地写着笔记。 穆凡挑眉打趣：“怎么？100个亲亲，没不够？” 提到‘亲亲’，白幼薇的思绪，再次回到洗手池旁的墙壁。 穆凡的吻，几乎让自己快要窒息。 光是想想，就让人心率上升。 唰—— 白幼薇的脸颊，泛出更艳红的光晕。 她用手抓住课本的纸张，将它竖起，挡住自己的脸庞，语气害羞道：“穆凡……你坏……” “沈欣不在……你就欺负我……” “等沈欣回来……我一定要告诉她……” “让她教我……更厉害的招式……” “我！要！报！仇！” 幼稚的话语，绵延荡漾。 穆凡没有接话，而是以面朝白幼薇的方向，用手掌撑着脸蛋。 眼眶里的那轮黑色眼眸，满是宠溺。 “早知道白幼薇这么不禁吓……就该早点逗逗她。” “没准儿……孤独症都能被吓跑呢。” 正思索着。 窗外传来了雄厚的嗓音：“喂，最后一排的那个同学，你干什么呢？” “注意课堂纪律！” “这么喜欢谈恋爱是吧？” “那下周的模拟大考，你们俩的平均分，要是达不到及格线，就把试卷抄十遍！” 穆凡被吓得一颤，急忙坐好。 窗外的老师，瞪了穆凡几眼，这才缓缓移开。 见巡查老师离开，穆凡松了口气。 然而—— 一口气还没吐完。 白幼薇委屈巴巴的声音，悠悠响起：“穆凡。” “你……你大爷！” “(;???;)” 邢鹿鹿：穆凡不是学生，没有试卷，白幼薇的分数除以二，百分百达不到及格线，所以……10遍试卷，她抄定了。 穆凡：你还解释上了？一边去！ 邢鹿鹿：好嘞，哥。 第229章 狗刨狂吻、小猪拱嘴 时间，分秒流逝。 女教师讲课的软绵绵语调，混杂着纸笔摩擦音。 宛若催眠音符。 前半节课，穆凡的精神状态尚可。 但随着耀眼的光束拨开云层。 穆凡的眼皮子，也被窗户玻璃折射出的慵懒光线感染。 他先是用一只手掌撑着脸颊，故意遮挡一只偷偷睡觉的眼睛。 渐渐的，用两只手撑着脸颊，将下巴磕在书桌上，轻轻闭上两只眼睛。 但双腿却在摇晃抖动，向别人证明，自己没有睡觉。 “穆凡。”白幼薇的轻柔语气，悠悠响起。 穆凡心里一颤，急忙抬起脑袋：“啊？薇薇，怎么了？” 白幼薇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认真询问：“穆凡，你困了，想睡觉吗？” 致命的提问，让穆凡汗流浃背。 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与白幼薇的聊天记录。 她平时上课的时候，总喜欢向汇报实时情况。 “穆凡，好想你。” （笨蛋，怎么又玩手机，快好好听课。） “穆凡，我好困，可以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吗？” （不行，你睡得很死，容易从早上睡到下午放学。） “穆凡，你以前上学的时候，会睡觉吗？” （开玩笑，我可是尖子生，上课从来不睡觉。） “……” 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梦魇般灌入穆凡的脑袋，杀气腾腾。 就连耳畔旁，都在幻听白幼薇软糯糯的音符。 穆凡打了个冷颤，连忙摇头：“没……我一点儿都不困。” “刚刚只是鞋带散了，我低头看一眼。” “薇薇，认真听课。” “我们一起，把这堂课熬过去。” 白幼薇呆呆地望着穆凡。 又低下头，看向没有鞋带的休闲鞋。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喔……” 白幼薇坐正身体，重新看向黑板。 贴着墙壁的左手，也悄悄伸进桌兜，把手机往里推了推，喃喃自语：“穆凡还没有睡着……不能玩手机。” “要不然……会挨骂的。” 呼呼—— 舒适凉润的微风，徐徐掠过。 沿着窗台的缝隙，涌入教室。 与白幼薇脸颊触碰的刹那，向四周扩散。 就连垂落耳旁的发丝，也轻缓摇曳。 白幼薇下意识地扭过头。 阳光穿透枝叶缝隙荡漾出的斑驳光点，格外慵懒。 白幼薇的心情，更加放松。 哗哗—— 她探出白皙的手指，抓住窗沿，轻轻推动。 更多的微风，涌入教室。 失去双层玻璃的稀释，光斑的轮廓更加清晰。 白幼薇将光线的折射角度，把控的很好。 太阳光，准确无误地映向穆凡的脸颊。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也被映出一层金色的光芒。 “呃……薇薇，怎么突然开窗户了？”穆凡扭头询问。 话音刚落，适宜的微风，再次涌动。 独属于白幼薇的白桃乌龙味，徐徐扩散。 熟悉的气息，让穆凡想到了白幼薇的被窝。 “呼——” 让人心情放松的朽散感，环绕于身。 穆凡用手撑着脸颊，以背朝白幼薇的姿势，闭上了眼睛：“薇薇，认真听课，别开小差，知道吗？” 白幼薇乖巧点头，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些许得意，微笑呢喃：“知道啦。” 2分钟后。 白幼薇从桌兜掏出手机。 点开了聊天软件。 列表分组，骤然间呈现。 【我的好友2\/3】 特别关心：穆凡【被掏空】 沈欣【无敌钛合金比板砖还硬的小米8在线中】 白幼薇【?恋爱中?】 白幼薇瞥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穆凡，立刻点开了沈欣的对话框。 白幼薇：“沈欣，沈欣，沈欣欣！” 沈欣：“白幼薇，白幼薇，白幼薇薇薇！” 见沈欣回应，白幼薇立刻编辑文字：“沈欣，你能教我更厉害的亲亲吗？” 嗡嗡—— 此时，沈欣正老老实实坐在小汽车的后排。 任由高飞坐在驾驶位，开着车。 起初，沈欣还和高飞聊天。 但聊了一会儿，发现他接不住自己的梗、不明白自己想表达什么。 索性，便不再说话，而是趴在车窗边，无趣地注视公路两侧的绿化带。 没想到，白幼薇居然主动给自己发消息。 并且……还是向自己请教更厉害的亲亲方法。 “哇！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白幼薇终于开窍了！” “我要教她，把脑袋塞进穆凡的嘴巴里，啊哈哈哈哈！” 沈欣碎言碎语，嘟囔的声音很小，但五官表情却十分夸张。 高飞在前面默默地踩着油门。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车内后视镜。 沈欣诡异的肢体动作，如同丧尸。 高飞吓得一颤，弱弱道：“沈同学，这是你考试前的热身运动吗？” 沈欣正情绪高涨。 面对高飞的‘内涵话语’，丝毫不在意。 她猛地点头，干脆利落道：“没错，就是热身运动！” “我感觉，我现在强的可怕！” “我一拳头，能砸死一头牛！” “嚯！嚯！哈！嘿！” 沈欣一边‘犯病’，一边握着拳头，朝着空气挥动。 紧接着，重新拿起手机，疯狂敲击屏幕，眼里洋溢着止不住的精光：“薇薇，我有两种更厉害的亲亲方式。” “一种是狗刨狂吻！” “另一种是小猪拱嘴！” “你想学哪个？” 白幼薇撅着嘴巴，文字充满委屈：“都要学！” “穆凡今天亲我了，他亲了15分钟！” “我亲不过他！” 轰——！ 汽车内。 沈欣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啊啊啊啊啊啊……” 她激动地爆发出尖锐的哀嚎。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高飞一颤。 他扭过头，骂骂咧咧：“别吵，我开车呢，要是出事了，咱俩都完蛋。”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沈欣不敢发出怪音。 她朝高飞露出歉意的眼神，尬笑点头。 随后，继续朝着手机屏幕，编辑文字：“15分钟？你确定吗？” “白幼薇，你们在哪亲的？” “哇啊，哥哥是主动亲你的吗？” “他今天怎么了？” “还有……他为什么要等我走了，才和你亲亲啊！” “15分钟诶，好想看，好想看啊！” 打字的过程中，沈欣张大的嘴巴，始终没有闭拢。 尽管竭力控制狂笑，但沈欣的喉咙里，仍然发出憋笑的怪音。 ‘桀桀桀’不断。 高飞抬头看后视镜的次数，愈发频繁，恐慌不断。 嘎吱——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高飞掏出手机，悄悄给穆凡发送消息：“穆哥。” “你可以告诉我实话吗？” “你让我带沈欣同学去的地方。” “究竟是考试现场。” “还是精神病医院啊？” 第230章 接吻是我批准的 嗡嗡—— 滴滴—— 手机的震动声，连续不断。 穆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木木同学，这道题目解起来，是有难度吗？” “不要紧张，放轻松。” “好，同学们，我们一起为木木同学加油，给她鼓励怎么样？” 啪啪啪—— 鼓掌声，陆续响起。 穆凡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猛地坐起身，懵逼地看向前方。 黑板上，有几道公式例题。 其中一道数学题前，站着个握着粉笔、不知所措的少女。 或许是很长时间没有解开这道题的缘故。 少女紧张的面红耳赤。 戴着金色眼镜的女教师，正站在女同学的身旁。 微微弯腰，用温柔的甜美嗓音，给予舒缓安慰：“木木同学，现在大家都在为你加油喔。” “不要紧张，不要害怕。” “你一定是我们班，最聪明的小朋友。” “老师相信你。” 酥软的语调，在教室绵延荡漾。 穆凡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 “嘶……我记得这个老师，以前不是温柔的教学风格啊。” 窣窣—— 衣服摩擦传来的微妙声响，引起了穆凡的注意。 还没等他扭过头。 白幼薇便凑近脑袋，将下巴轻轻磕向穆凡的肩头，清幽呢喃：“小凡凡，你醒啦？” 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穆凡身躯一颤。 他条件反射地后仰，与白幼薇拉开小段距离：“薇薇……你靠得太近了。” 白幼薇嘴角上扬，勾勒出的甜甜浅笑掺杂出些许调侃：“小凡凡，我已经领悟到厉害的秘诀了。” 穆凡满头问号：“什么秘诀？” 白幼薇轻哼噘嘴，茶褐色的眼眸得意洋洋：“狗刨狂吻，小猪拱嘴！” “小凡凡，现在的你，已经亲不过薇薇了。” 望着白幼薇认真严肃的模样。 穆凡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狗刨狂吻！？ 小猪拱嘴！？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形容词？ 莫非……白幼薇趁自己不小心睡着的时候，偷偷拿出手机，和沈欣聊天了？ 滴滴—— 手机的震动声，再次响起。 穆凡按住白幼薇的脑袋，将她推回座位。 同时，掏出了手机。 聊天软件里，高飞的头像正在闪烁。 未读消息的红点，也在持续增多。 “这家伙……不是在开车吗，玩什么手机？” 穆凡疑惑喃喃，点开了对话框。 密密麻麻的文字，夹杂着表情包，铺天盖地而来。 穆凡匆匆瞥了几眼。 大致描述的是‘沈欣有病’、‘快要尸变了’之类的形容词。 通过文字，穆凡的脑海里，也自然形成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自己睡着后，白幼薇便掏出手机，打开沈欣的对话框，将她连续15分钟的壁咚吻，原封不动的告诉沈欣。 向来喜欢吃瓜的沈欣，看到劲爆的消息，则会止不住的尖叫。 当她尖叫的时候，脸上也会洋溢着奇奇怪怪的夸张表情。 再加上手足的各种扭曲动作。 很容易让旁人想入非非。 估计……沈欣也是在这个时候，将招式名称传授给白幼薇的。 穆凡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下意识地扭过头。 此时的白幼薇，眼眸正映照着璀璨的精光。 微微嘟起的粉嫩嘴唇，仿佛有大动作。 “唔唔唔唔唔唔唔——” 白幼薇突然探出手臂，绷紧肌肉。 一副即将冲过来的样子。 穆凡做了个吞咽动作，聚精会神，不敢有任何懈怠。 唰—— 白幼薇伸出手臂，猛地攥住穆凡的双肩。 微微上撅的嘴角，发出奶凶奶凶的软糯音符：“狗刨狂吻！” 话音落下瞬间，白幼薇手腕发力，疯狂摇晃穆凡的肩膀。 “我糙……薇薇，你干嘛！？”穆凡惊呼出声。 白幼薇没有回应，继续重复着奶凶话语：“狗刨狂吻！” “小狗小狗，嘿咻！” 白幼薇的速度，越来越快。 穆凡被摇得东倒西歪，急忙逮住白幼薇的双臂，眩晕呢喃：“薇薇……别晃了，我有点想吐。” 手臂接触的瞬间，白幼薇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精光。 “有破绽！” “就是现在！” “小凡凡，你已经没有手可用了！” “看我小猪拱嘴！” 白幼薇念着招式昵称，身体猛地前倾，将脑袋凑向穆凡的嘴唇。 好似在石槽里吃饲料的猪仔，毫无规则的嘟嘴亲亲。 啵啵啵啵啵啵啵—— 亲吻声不断。 “我糙……薇薇，你疯了吗，我们还在教室呢！” （啵啵啵啵——） “你神经病啊！” （啵啵啵啵——） “我……唔……你头发都塞我嘴里了。” 白幼薇抬起手指，将垂落侧脸的发丝，撩到耳后，继续使出‘小猪拱嘴’的姿势。 “小凡凡，现在已经没有头发了。” “啵啵啵啵啵——” “……” 穆凡与白幼薇的动静，越来越大。 前排的学生们，纷纷扭过头。 炸裂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同学甲：“我靠我靠我靠！” 同学乙：“我的高冷女神啊……” 同学丙：“老师，你管管他们。” 同学丁：“就是！都打扰我学习了！” 嘈杂的议论声、蜂拥响起。 女教师的视线，也汇向后排。 她很想上前，制止两人的举动。 但是却担心，会给白幼薇造成影响。 就在女教师束手无策时。 走廊传来了匆促的脚步声。 巡查老师掺杂着些许怒气的雄厚声音，再次响起：“整个学校，就你们班最吵！” “我在楼下，都能听到你们的声音！” “不好好上课，乱叫什么？” 蓦然，巡查老师眼角的余光注意到。 教室的最后一排。 一男一女，正在搂搂抱抱。 他紧皱眉头，猛地推开后门，厉声呵斥：“又是你们两个！” “冲刺班，是学习的地方！” “想谈恋爱，以后有的是时间，差这几秒吗？” “给我站起来！” 穆凡很清楚，自己正在班级。 学习的神圣地方，做其它事情，确实有些不妥。 穆凡晃动身体，从白幼薇的束缚挣出。 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 见白幼薇坐着不动。 穆凡立刻提着她的脖颈，如同拎小鸡似的，将她身体拽直，小声嘀咕：“薇薇，别再闹了。” 白幼薇撅着嘴巴，小声回应：“我没闹，老师说过，学校可以谈恋爱的。” 穆凡满脸汗颜：“那你也不能在上课的时候，乱来啊。” 白幼薇闷闷不乐：“我没乱来，我乱来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呢。” “怎么还在讲话？” “我今天一定要让你们写检讨！” 巡查老师迈着步伐，迅速迎上前。 眼看教室即将发生一场‘训斥冲突’，讲台上的女老师再也站不住了。 她顶着挨训的风险，快步而来，担忧大喊：“张老师，你等一下！” “他们……他们没有破坏课堂纪律。” “接吻……是我批准的！” 第231章 一点点健忘 轰！ 一语既出！ 众人惊呼！ 不仅是所有的同学，就连穆凡与白幼薇，也不约而同地扭过头。 个个瞪大眼睛。 惊讶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巡查老师眼眸掠过些许惊愕，疑惑蹙眉：“上官老师，你……？” 女教师迈步向前，将穆凡与白幼薇护在身后，解释道：“张老师，这是我最近研究出来的新型教育方法。” “我认为，教育，不单单是把知识灌输在学生的脑子里。” “还要让他们健健康康，快乐的生活。” “我们这些做老师的，上两节连堂课，都会觉得累。” “他们这些连续上四节、六节课的学生，肯定更会觉得累啊。” “上学感觉累，脑子里就会产生厌学的想法。” “你越是让他们学，他们就越学不进去。” “还不如用弹性的教育方式。” “劳逸结合，快乐学习。” 女教师滔滔不绝，说着自己的看法。 见巡查老师的脸色逐渐复杂，她抓住机会，继续往下说：“我的课，学生们可以不打招呼，自由上厕所。” “如果渴了，就可以自己来饮水机接水。” “嘴巴馋了，想吃东西，是可以拿出来直接吃的。” “不过前提是：不允许发出太大的动静，也不能吃刺激性气味的食物。” “张老师，你可能觉得我的教育方法，会放纵这些学生，让他们目中无人，肆意妄为。” “但是，这都是每个人最初的想法。” “可能刚开始有不服从管教的学生，但只要愿意学习的同学增多。” “他们就会慢慢被这股氛围感染，沉浸在学习的喜悦中。” “对我而言，教室里的每个学生，都是最可爱的人。” “我想和他们成为朋友，以朋友的身份传授知识，健康生活。” 从头到尾，巡查老师都没有插话。 直至女教师说完全部的看法。 他这才将视线汇聚女教师，上下打量。 一米六五的个头，20多岁的年龄。 成熟却又透露着些许稚气的脸蛋，一看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考到教师资格证后，便入职实习了。 和学生做朋友的方式相处，固然温馨。 但行动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巡查老师并没有表达内心的看法。 他扭过头，直奔主题：“他俩扰乱课堂纪律的行为，是你批准的？” 女教师点点头，她攥住巡查老师的胳膊，将他拖到一边儿，轻声解释：“那个女生叫白幼薇，情况很特殊。” “平常上课的时候，白幼薇都郁郁寡欢，不太喜欢和同学相处。” “而且……我发现她有一点点的失忆症。” “也称不上是失忆症吧，就是有点健忘。” “明明讲过的题目，第二天却不会写。” 巡查老师笑谈：“这不是很正常？讲过一次就能记住，早就考进清北大学了。” 女教师摇摇头，解释的更加详细：“张老师，这已经不是‘记住、记不住’的问题了。” “我问过白幼薇，她能不能记住我在黑板写的例题。” “她好像不太清楚，我在黑板上讲过。” “总之，就是给人一种很模糊的状态。” 巡查老师微微蹙眉：“精神有问题？” 女教师再次摇头：“不知道，我不敢多问。” “但我注意到，只要白幼薇听见‘穆凡’的名字，就会开心一点。” 短暂的停顿，女教师扭头观望；“那个男生，就是穆凡。” “他确实挺照顾白幼薇的。” “这个人，靠得住。” 巡查老师顺势扭过头。 此时，穆凡与白幼薇正在罚站。 穆凡站的很直，目不斜视。 白幼薇宛如‘多动症患者’，时不时地抬起手臂，攥住穆凡的衣角。 被拍落几次后。 白幼薇抡起积攒着些许怒气的巴掌，毫不客气地挥向穆凡的屁股。 巡查老师的眼神，满是复杂。 他将目光重新汇向女教师，语重心长道：“上官老师，我不否认你的教学方式，但我也不推广。” “来教育机构复读的学生，基本都是落榜的人。” “艺考生每年有两次机会，文化课考试每年只有一次机会。” “365天，争分夺秒，得尽快把成绩提上去才行。” “你有时间陪他们慢慢培养师生感情，他们有时间吗？” 一针见血的话语，浇灭了女教师高涨的情绪。 她蠕动着喉咙，想要解释。 但却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 “冲刺班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分数线差10分、20分的人。” “每天都在抓学习，让这个班级的学习氛围，充满压抑。” “我觉得，上官老师的提议，很不错。” “至少每个学生的心情，都很放松。”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谈话。 巡查老师与女教师纷纷扭过头。 穆凡正迈着云淡风轻的步伐，来到他们身边。 “张老师，下周有一场模拟考试。” “冲刺班，就按照上官老师的‘放松教育’，进行融洽学习。” “如果效果不错，就长期采用这种方式，怎么样？” 巡查老师蹙眉拒绝：“不行，出事了，你没法担责！” “那我来担！” 女教师表情严肃，一字一句道；“如果下周的模拟考试，冲刺班任何一个同学，没有超过及格线。” “我直接裸辞，工资、阅历，什么都不要！” “永远离开这个小镇！” 周围的空气，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 看向女教师的眼神，满是复杂。 所有人都清楚，她采用的教学模式，是放松教育。 只有上她的课，才不会拘束。 可以随意把多余的课本，码在书桌上。 也可以把水杯放在书桌上。 还可以把书包的肩带，直接挂在书桌的边缘。 换作其他老师，决不能允许他们这么做！ 要是上官老师真的走了。 他们的日子，要比现在糟糕几万倍。 同学甲：“老师，不要啊。” 同学乙：“上官老师，没有你，我们活不下去！” 同学丙：“别啊，只有你的课，我才能放松点，要不然，我早就神经衰弱了。” 同学丁：“老师，你要是走了，我立马跳楼！” “……” 议论声不断。 眼看事态即将扩大。 巡查老师立刻抬起胳膊，打断了众人的荒谬举动。 “采用什么教育方式，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得由领导们开会讨论。” “但今天的事，我会汇报上去。” “等下周模拟考试结束，再以结果定夺！” 语落，巡查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女教师。 最后，将视线汇向穆凡的身上，语重心长道：“她，只有24岁，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学历很高。” “入职教育机构，比其它地方困难得多。” “不单需要教师资格证，还要做各种笔试题，以及面试。” “辞职，相当于丢掉铁饭碗。” “今天的事，因为你而起。” “穆凡，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