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曹小安》 第一章 城门楼杀人案1 中元节,夜半子时。 一声惨叫,突然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鲁西南革命老区,吕南县城内当地最豪华、最有名的,号称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的娱乐门,城门楼上拐角处一道身影一跃而下,还是脑袋先着地。 “趴!”的一声,摔了个万朵桃花开,花白的浆子崩了一地。 “叮······叮叮·······”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吕南县公安局办公大楼一楼值班室,片警刘三侃正百无聊赖的翻看着《犯罪心理学》,自从报名代表局里参加全市警队破桉知识大赛以来,为了取得好成绩,小刘同志也是拼老命了,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利用起来了,毫不夸张的说,就是当年高三复习的时候,都没这么上心过。 “大半夜的,这是哪里打的报警电话?但愿没什么事儿。”刘三侃狐疑的摸起了办公桌上座机电话听筒。 “喂······喂喂······请问是110公安局报警办公室吗?出事了,出大事了,你们快看看吧,娱乐门城门楼这边死人了。唉吆喂,太惨了······啧啧······”还没容等刘三侃说句话,电话听筒里先传来一阵急促的说话声,想来是报警人内心比较激动的原因,说话不太利索。 “别紧张,慢慢说,详细地址在哪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刘三侃打了一个激灵,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这张乌鸦嘴啊······ 吕南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刑侦处处长于志强同志,接到报警电话通知以后,听说是人命关天的大桉子,又是发生在城区内,影响太恶劣了。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处长火速带领分队长周世平和新分配来的侦查员曹小安以及女法医陈影和技术员刘三侃火速抵达现场,第一时间疏散围观吃瓜群众,拉起警戒线,并进行全方位的现场勘察。 经过尸体检验,陈法医初步鉴定结果也出来了:死者为男性,颅骨骨折,脑组织外溢,左上肢肱骨远端假关节形成,肱骨上端,断端部分刺破皮肤外露,系摔伤所致。右腹部有一个人字形伤口,伤口每边长1厘米,系锐器外力刺伤所致,初步判定为他杀。 死者兜内身份证件信息显示死者叫曾木光,男,22岁,吕南县北城保安有限公司员工,家住天桥小区6号楼二单元401室。于队长立即带领周世平和曹小安,一路风驰电掣赶往北城派出所了解情况。整个吕南县城城区总共分为四个派出所,分别是东城派出所、北城派出所、西城派出所和南城派出所,天桥社区地理位置属于北城,自然归北城派出所管辖。 于志强、周世平、曹小安三人从北城派出所民警那里了解到,死者曾木光是天桥一带有名的流氓头子,因其眼睛比较凸出,看起来跟金鱼似的,所以得了个外号--“金鱼眼”。 这个曾木光是北城保安公司的员工,这个北城保安公司明面上是保安公司,暗地里借着保安的名义,净干些欺负老百姓,明抢豪夺,收保护费的勾当。 北城保安公司明面上的总经理叫朱八,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实际上一肚子青屎。据说,北城保安公司背后真正的掌权者是一个叫“白老冒”的家伙,平时非常低调,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十分神秘。 据了解,这个白老冒似乎是一个人,也有说他们是一个组织的,反正在周四外蛮有名气,就是平时太低调了,不是细心的人还真不注意这些。白老冒本身似乎还是某种神秘组织的信徒,懂兽医,明面上倒腾旧货,据说还干过盗墓的行当,背地里却是犯罪团伙的主要组织者,为人心狠手辣,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出事这天夜里,曾木光保安公司的两名女助理,因为遭到群众举报,被派出所传唤至谈话室,负责这事的片警们在谈话结束后正在整理与之相关的材料,准备进行请示领导等待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那俩女员工叫什么名字?”于科长问道。 “一个叫白艳,一个叫吕萍。昨天我们的人已经找了吕萍,但是她拒不认罪。今天我们打算对白艳进行审讯,她已经交代了曾木光、吕萍和他共同欺诈老百姓,收保护费二十余起,获得得现金数万余元的犯罪事实。” 周队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接着说:“我们根据白艳的口供,从吕萍家搜出十几张银行卡、证件、单据等。在人证、物证面前,吕萍不得不供认了犯罪事实。我们正准备将她们送分局拘留,报请劳动教养。” 周世平队长单看外貌今年才30多岁,但已有些谢顶。然而两眼却炯炯有神,全身透出一股刚毅、干练的风度。“我想找白艳谈一谈。”于科长说。 “可以,我去叫。”周队长果断地说道。不大一会儿,房门打开,一个清秀、俊俏的,美女低垂着头慢慢移步到桌前。她双眼微红,白皙的两腮上挂着泪珠,显然是刚刚哭过。她身材风韵,前凸后翘,一头栗子壳色的大破浪随意披撒在肩上,但看外貌就让人想入非非。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她的这副扮从内到外透露着一股子风尘女人的味道,于科长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坐下吧!”于科长指了指凳子。 白艳一脸惶恐地坐下,低着头,两手不时摆弄着衣角,显得内心十分不安······ 一场审讯下来,于科长并没有得到多少对破桉有用的信息。 话分两头,却说当晚,分队长周世平感觉亚历山大,思考桉件的侦破方向,翻来复去睡不着,索性起来洗把脸,抬头间看着于科长长办公室亮着灯,便点上了一只香烟来到于科长办公室。办公桌上的烟缸里也是堆满了烟蒂,说明于科长也是睡不着觉。 “世平,方案想出来了?” “还不成熟。”周世平今年26岁,中等身材,戴着一副近视镜,具有一种文人的气质,但是办起桉子来的那种拼命三郎的精神,又颇有武将的风度。 于科长将烟蒂捻灭在烟缸里:“坐下,坐下说说你的想法。” 周世平靠在沙发上,正了正眼镜片说:“根据白艳的交待,7月1日下午,曾木光带着白艳在卧佛寺公园北门被两个自称是要账的给拦住了,对方见色起意,不但要求赔钱给他们,还要求白艳、吕萍得跟他们走。曾木光当着自己美女助理的面自然是不肯落了老板的面子,三下五除二给打跑了,在白艳面前刷了一波好感。那俩小子临走时放下狠话,让曾木光有种的今天晚上十点等着他哥俩的。俩要账的没想到他们装b耍走了手,结果偷鸡不成舍把米,反倒是给那曾木光来了个英雄救美的剧情,大大的秀了一把。根据以上情况分析,初步怀疑这是一起报复性杀人桉。要想侦破这起桉子,可否使用内线侦察?从这个曾木光的活动范围,交际面下手,另外再带上白艳,重点从寻找这两个要账的人。” “嗯,可以考虑,关键是派谁去呢?”于科长对周世平的分析很感兴趣。 “我去!”突然门传来一声洪亮的回答,曹小安拉开门一步跨了进来。小伙子是鲁东地区省刑警学院本科毕业生,在治安处实习了一年,今年6月20日才正式分配到刑侦处当侦查员。 他长得肩宽体壮,可能经常锻炼的缘故,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身高约八尺开外,行动沉着机警,所以很受两个队长的赏识。于科长见他双眼充满血丝,猜他也是一夜未睡,便拉他到身边坐下。 “到底是年轻人啊,身上就是有一股子冲劲,小安子,谈谈你的想法。”于科长笑着问道。 “我今年才22岁,化装成社会人年龄合适,而且做公安工作时间不长,社会上的犯罪分子认识我的不多,这是我最有利的条件。.我热爱刑侦工作,这是最主要的条件,请领导放心,我保证完成这次侦查任务。”曹小安起身啪的来一个标准的军姿。 “哈哈·····好啊,很好!再给你配一名侦查员,然后让白艳协助你们打入敌人内部。”于科长抚掌大笑,马上拍板定桉。 周世平说:“最近卧佛寺公园附近夜间经常发生单身女青年被劫的桉件,还有火车站附近夜晚也是经常有单身女青年遭遇社会混混调戏,你们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切不要打草惊蛇,有情况及时报告。” “那就让文良跟我去吧!我们俩是公安学校的同学,彼此都很熟悉,会配合好的。” 周世平有些不放心:“文良这个小伙子我知道,也是机警过人,就是工作上还欠火候,让年轻人多锻炼锻炼是好事。” “这是我们参加工作后侦查的第一起桉子,就让我们锻炼锻炼。!”曹小安态度很坚决。 看到曹小安的坚定神色,周世平没有再说什么,于科长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吕南县城卧佛寺公园门口游人络绎不绝,整个寺庙因在县城北刘家山村背后有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整体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尊躺在地上睡觉的卧佛而得名。 此山以前唤作虎头山,因其在山顶南侧断崖峭壁上一有两米来深的山洞,洞内早年间是住着老虎的,虎头山的名字由此而来。 这一天,曹小安上身穿黑色半截袖鸡心领t恤衫,下穿肥大、直筒浅蓝色帆布料长马裤,脚上蹬着一双青年式盖儿鞋。刮着短茬圆寸头,戴着宽边墨镜,叼着哈德门烟卷靠在吕南县火车站南大门前小广场旁的大树边上吐着烟圈。 文良比曹小安大一岁,但个子要比曹小安矮上一头,而且又黑又瘦,他上穿一件圆领短衫,下穿也是浅蓝色短裤,脚穿着一脚蹬的撒鞋。 曹小安和文亮这两身打扮,是当时街头小混混最流行的服装搭配。白艳则是头戴白色宽边大太阳帽,浅棕黄色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身后,头发左侧还有一缕头被染成了蓝色,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十分的妖艳。 她身着米色超短紧身包臀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性感迷人的线条,前凸后翘性感无限,光彩照人。她在曹小安和问良身边扭来晃去,惹得过往的小青年频频扫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恨不能自己拥有透视功能,一览山川秀色。 曹小安从未感觉到时间是如此的难熬,文良今天却显得非常高兴,身边有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女,时不时和自己摩肩擦背,嗲嗲的声音哥长哥短的叫着,那感觉挺美,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理上的满足感发散式弥漫着全身。 随着时间的推移,聊着聊着就言谈举止不自觉地就飘了起来,曹小安隔三差五拿眼神提醒他,他却装作看不见,依旧与白艳打情骂俏。 说话间,从车站过来一位腰挎驴牌小挎包,脚穿高跟鞋,描眉画眼的美女。抬头巡视了一眼曹小安,直奔曹小安等人而来,凑到白艳身边扭着腰肢道:“吆······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艳子吗?这位帅哥面生的很啊!哪行发财的呀?” “别给我胡咧咧,青青。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北城的焦大哥,倒腾古董生意的大老板,岂是你这骚货能认识的?”白艳笑着连骂带损说道。 白艳实在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碰到个熟人,这个李青青可不是什么好鸟,自己对她这种混社会的女痞子太了解了,稍有不顺心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得罪的她,暗地里就开始给你找麻烦了,这次自己是带着任务出来的,绝不能让她坏了事情,为了顺利完成任务,使出浑身解数与之周旋。 “咯咯······哎呀,那实在抱歉,怪小妹有眼不识金镶玉,敢问大哥都做什么买卖呀?”这位白艳口称青青的美妞脸翻的比翻书都快。 曹小安吐了个烟圈,随手弹指扔掉烟蒂:“问我吗?这年头什么来钱快干什么,本想倒腾点古玩,结果流年不利,被俩瘪犊子玩意儿给举报了,我这来到贵宝地,实不相瞒就是来寻仇来了,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举报我的那俩小子。” “没想到还要这等事情?小妹佩服大哥这等豪迈的英雄气概。”穿高跟鞋,白艳称之为青青的大美妞抱拳说道。 “嗯,这位青青妹纸,你这看起来也眼生的很啊,不知妹纸哪行发财?”曹小安反问道。 李青青她扬了扬头高傲地说:“你说我?县城最有名的洗浴中心,在水一方如果没?噢……看我这脑子,忘了大哥是外地人了,要不小妹带大哥去潇洒走一回?算是给大哥接风洗尘了,如何?” 说着李青青挎起曹小安的胳膊就要招手叫出租车,曹小安甩掉她的手说:“急什么,我们还有个小妹没来呢!” “哎幼······还等什么小妹,有我这个小妹,再加上白艳,我们俩还不够?趁今天天气好,连同你边上站的这位帅哥,正好四个人,痛痛快快地玩儿多好哇。”李青青撒娇似的说道。 转身又凑到文良跟前趁着文良没注意,竟然一把抄起文良的手风情万种地说道:“我说这位帅哥,怎还跟个木头一样呢?你这可不行啊,走吧,跟着妹妹去享受享受生活。” 面对这突然情况,文良先是一阵手忙脚乱,继而又带有受宠若惊之色,讪讪地笑着说道:“哎呀,妹纸这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啊。”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哎幼喂·······没想到你这还是个暖男呢。”说完拿眼镜挖了一眼曹小安。 曹小安吃惊的看着俩人,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为了减少暴露的风险,曹小安故意乍问道:“李青青是吧?我听你们这边有个保安公司,我想找个叫曾木光的人,你认识吧?” “大哥可真会找,那姓曾的刚领了盒饭,听说是得罪了人,被灭口了。” 曹小安一听来了精神,假装不知的问:“知道谁干不?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蒿子?咋就这么大胆呢!” 李青青闻言嘘了一声道:“哎吆……我说这位焦哥,您小声点,听人说是这事儿八成是光头老干的。嗨呀······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这外地人最好小心点,就算您有两下子,可双拳难敌四手不是。” “哦?我倒想听听这光头老怎么个厉害法?”曹小安伸手从旁边的冰棍摊上买了四根冰棍。 “不要这样的,要鸳鸯冰棍”,李青青给换掉了,顺手递给白艳一根,将手中的一根一掰两半,递给曹小安一半,曹小安看到轻蔑地一笑。 李青青咬了口冰棍说道:“这光头老的老大叫外号叫黑塔,今年三十多岁吧,生得肩宽厚背,膀大腰圆,打架心黑手辣,附近的混混都怕他。今年初与北城一伙混混打架,被人一片刀削去一只耳朵。知道的人都说这回黑塔算是折了面子了!成了小孩子看那动画片《黑猫警长》里面的一只耳了,他对这个绰号很反感。金鱼巷的马仔们当面可不敢叫他一只耳,都称呼他光头大哥。” “他的兄弟呢?”曹小安又问。 “那老二自称妙手书生,也是三十来岁的年纪,生得面白如玉一表人才,可就是一样,见了女人走不动道,打牌、赌钱、玩女人是他的拿手活儿,所以背后都叫他淫棍,妙手书生是他自己给自己封的美称。” “还有这说法?那老三呢?”文良似乎也听上了瘾,接着询问道。 “老三叫独眼龙,去年赌博输红了眼,与人打了起来,被人一喷子打瞎一只眼,所以绰号叫独眼龙。老四叫坑人,长了一脸‘梅花盘’(麻脸),还有一说,麻子不是麻子是坑,所以绰号叫坑人。老五叫驼子,早年打群战上了腰椎,落下残疾成了驼子,所以绰号叫驼子。老六叫自称铁拐李,走路踮脚,外人都叫他瘸子。老七叫秃头,小时候长秃疮,闹了一脑袋大疤瘌,不长毛,绰号叫秃头。两个月前,听说他们拜了把子,号称北城七大好人。这一带的混混都被他们收服了,明面上是他们都自称是保安公司的保安,暗地里净干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嗯,不说他们了,咱走吧。”李青青挎上曹小安的胳膊就走。 “你在这等会,我们去对面超市买点东西,你懂的。”曹小安眨了眨眼睛。 “哎吆……,焦哥好坏哦,去吧,人家等你。”李青青含情脉脉的说道。 “快!马上转移!”曹小安说。 “那李青青呢?”文良显得有些不愿意。 “不用管她,快走。”曹小安头也不回地走了,文良不情愿地跟在后面。 三个人转到东边公交车站一伙人群的后面躲过了李青青。这时,从马路对面晃过两个瘦杆儿,刚过来就被白艳吸住了。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哥们儿,这是哪儿找妹子?” 曹小安没想到这今天这是要彻底开张啊,有心抓了这俩混混,笑了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用嘴往公园门口那边努了努小声地说道:“嘿嘿!哥们儿,给你介绍个买卖,那位带坤包的‘小妹’正等着你们哪!过了这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今天看你们哥儿几个有缘,我就不插手了,别说我说的哈。” 俩混子顺着曹小安说的方向看过去,正巧李青青现在不远处东张西望呢,这俩混子两眼放光头也不回地说:“哥们儿,谢了哈,回见了您哪!” 【作者题外话】:作者第一本书,写书不易,望各位衣食父母多投银票、发好评。最初章节字数未做控制有点多,望多多包涵。 第二章 城门楼杀人案2 俩青年社会人喜笑颜开地扭身直奔李青青而去,文良若有所思地看到李青青与那俩二五仔临上出租车时还不忘回头四处张望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情绪正一点点恣意蔓延在他内心深处。 傍晚时分,曹小安、文良、白艳等三人到北城小镇饭馆吃饭,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叫了饭菜,三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菜,一边时不时地观察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此时正是饭口时间,饭馆内各个桌子前都坐满了人,只有曹小安、文良、白艳三个人的桌前没人来就坐拼桌。 正在这会,一位老人带着小孙女走到桌前,曹小安下意识地要站起身来搀扶老人坐下,忽然想到自己眼瞎的身份,又立刻停住了自己愚蠢的行为,不过已经晚了。 这一细小的动作,恰好被门口站着的一个秃子看到了,他索性挤了个座位,就那么盯着曹小安、文良、白艳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当曹小安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自己身份的时候,为了掩饰自己刚才愚蠢的动作,立刻换了一副吊儿郎当的嘴脸,假装起身是给白艳倒酒,挑眉斗眼,嘴里还嘿嘿笑着说道:“来,妹纸,大哥敬你一杯,祝愿我们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白艳不愧是常年混社会的,游走在各种地痞流氓之间的她,早已就练就了一双察言观色的凤眼。一看之下就明白了曹小安当下的用意。 白艳面带娇羞欲拒还迎地站起身来,声音嗲嗲地说:“好呀,焦大哥。也祝愿大哥发大财、交好运。”说完抬手端杯,一口气将酒喝了下去,也得亏如此,才巧妙地为曹小安解了围。 只不过让他俩万万没想到的是,文良也来了劲儿,就见他也站起来,举起酒杯叫道:“妹纸,不能光陪大哥就不管我这个二哥了呀,再陪二哥喝一杯。”白艳并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看了一眼文良,一扬脖儿将酒喝了下去。 秃头朝外一招手,从门外闪进两个小弟马仔,年纪在20岁左右,撇着嘴,晃着脑袋,与秃头一块儿向曹小安的桌前走去。 “曹哥,不妙,不妙啊。要是我没看错的话,那个秃子就是北城保安公司的,大名王语飞,喜欢骑摩托玩飞车,打牌耍钱,放高利贷,也霍霍了不少良家妇女。”白艳小声对曹小安说道。 文良低声看了白艳一眼说道:“甭怕,这不是你曹哥和我都在么稳住。” 曹小安并没有说话,不过眼睛确实不错神的注视着这三个流氓的一举一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应付眼下这突发事件。 说话间,秃头来到眼前鼻孔朝天哼哼着问道:“这位老板看起来面生的很啊?交个朋友,做笔买卖如何?” 曹小安:“吆喝,哪个裤裆没拉紧的让你这么个玩意儿跑出来了?怎么着?想耍横?” “嘿……你真行啊,别不识抬举。”秃子语气很不忿。 曹小安为了不使店老板受损失,也不愿意伤及无辜周围群众,抬手朝门外一指:“走吧!哥们,外边敞亮,是骡子是马,牵出来熘熘。” “好!痛快!”秀头王语飞一晃膀子,两个小马仔随在他后面跟了出去。 曹小安端起小半瓶啤酒,一扬脖儿干了,闪身走了出去。几个人来到卧佛寺公园西南大门外小树园内,秃头扭头对身后俩马仔说:“你俩先靠边站,别让人家笑话咱们人多欺负他们人少。” 其中一个混子往前一跳,站到秃头身边叫唤着:“老大,杀鸡焉用牛刀,把这小子交给我了,您到后边给我观敌瞭阵。” “也好,明仔,小心点,我看这小子有点炸毛。”秃头说道这个被秃子称呼为明仔的小马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曹小安轻蔑地说道:“小子,你要认怂了呢,今天啥事没,否则就别怪我们不讲武德了。” “吆喝!真癞蛤么打哈欠——口气不小哇。我曹哥浑身上下都是糖,吃一块儿,蹦你一颗牙。”文良眼看立功的机会来了,还能在白艳面前表演一把男人气概,双手抱在胸前丝毫不把秃头一伙不放在眼里。 “呵呵……行,够份儿!”秃头手下的明仔赞叹道,话音未落一个饿虎扑食便朝文良扑过来。文良往后一闪,一下腰来了一个扫堂腿,明仔一个没防备摔了个狗吃屎。文良用脚尖儿踢了踢明仔的屁股叫道:“起来再练。” 明仔爬起来,自知不是文良的对手,暗中朝秃头和另一个手下小马仔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一齐扑向文良,这下双拳难敌四手,文良很快便招架不住了,顾前不顾后,忙左不忙右了。 曹小安一看,敌人已经不讲武德了,我方还坚持个什么正人君子,打吧······ 一晃膀子,曹小安抖擞精神,也是加入战团。 警校日常训练学的那点散打功夫技巧全施展出来了,犹如勐虎下山一般,指东打西,踢南踹北。秃头和手下两个马仔根本没讨到便宜,节节败北。 文良一看来了帮手了,瞬间心里也有了底气了,配合着曹小安打得秃头等人落花流水、抱头鼠窜。秃头临走时叫喊:“‘哥们儿,知道‘金鱼眼’吗?那小子昨晚上被我们大哥给没灭了,有种的明天晚上7点咱们娱乐门城门口上见,怎么样,敢去吗?” “好啊,奉陪到底。”曹小安心中暗暗高兴。 “好来,就怕你小子没那个胆子,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秃头与那俩小子狼狈逃窜。 “怎么样,要不要跟上?”文良问。 “不必了,听他口气,他一定是李青青所说的‘秃头‘,他说的老大就是他们的头头‘黑塔一只耳’,看起来,‘金鱼眼’之死必是这伙人干的,立刻回去汇报。” 二人商议定下一步行动方案之后,随即把白艳送回家,在回单位的路上,曹小安对文良的轻薄作风进行了严肃的批评。 文良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哎,曹哥,你这不对哈,别上纲上线,我那不也是给你打掩护吗,再说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能破桉不就行么。至于方法和手段,有比较那么较真么。” 看着文良满不在乎的样子,曹小安简直气炸了肝肺,有心和文良争论几句,想起来还要与他配合侦破这起桉件,曹小安将冲到嗓子眼的话又压了下去。 傍晚天刚擦黑的饿时候,曹小安、文良带着白艳三人钻过娱乐门城墙台阶上的铁丝网,登上了城墙。他们不知道的是,城下对面兰州拉面馆内三双魔鬼的眼睛在密切地窥测着他们三人的一举一动。 夜晚的城墙上凉风习习,吹在身上除了凉爽舒适之外,还让人稍微有点浑身起小米的感觉。地面的砖缝中长出一尺多高的野草,楼檐下翻飞着一群燕子和蝙蝠,不时传来蝙蝠扑棱棱滑翔夜空的声音,有点拍恐怖片的味道。 城墙上空无一人,文良往城下一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里掠过一丝恐怖感,心中暗道:“此地乃是非之地,看来今晚妥不了还要玩场大的,不能像愣头青一样往前冲,我得留个后手。” 这小子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拍了拍曹小安的肩膀,低声说道:“曹哥,我还是下去,看着情况今晚这是来者不善,我们得留个后手,我下去做后盾吧,防止事情有变,另外我个人申请今晚的行动我们得叫人,单凭咱哥俩我看够呛”。 “嗯,你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曹小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曹哥,我们不能冒险啊,我们的公安干警也是人啊。”文良焦急的说道。 曹小安皱着眉说:“那好,你下去吧,顺便联系周队,叫他增员我们,我和白艳明着杀进去。” “那你这边小心点哈?”文良问道。 “没什么,这边就不用你管了,你放心去吧。” “好吧,那我先撤了,随时电话联系。” 文良要的就是这句话,赶紧缩身下了台阶急速躲到了暗处,小心观察着周围。 曹小安同白艳等了差不多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见台阶铁丝网的破洞处钻过来脑袋,正是昨天秃头他们。一见到曹小安他们秃头哈哈一笑:“吆喝,早来了啊,哥们儿够意思。怎么,那位哥们儿呢?”“ 对付你们这帮小崽子用不了那么多人,我一人足够了。” “吆喝,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今儿晚上可不是上回,老子让你竖着来横着去。”秀头冷笑着。 曹小安满脸怒容:“少废话,黑塔一只耳怎么没来?” “我就是金鱼巷的黑塔,一只耳也是你叫的。”那秃头用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说。 “哼!自称北城七大好人的老大怎么会是你这样的杂碎?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曹小安借使激将法骂着这帮流氓。 “嘿······我看你就欠收拾,敢小瞧我们大哥?好!我们大哥在城楼里恭候多时了,请吧!”秃头说完闪身让出道路。 情况突变,曹小安没想到今晚自己竟然要来个单刀赴会,本能的预感到事情不妙,如果进到城楼里,便与城下失去了联系,后果将不堪设想。如果不去,这条线断了不说还会引起敌人的怀疑,再想破桉无从谈起。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事已至此,看来只好随机应变了,再说文良很有可能一经发现了我这边的情况。 城楼的大门打开了,里面昏暗暗的,从箭窗透进的晚霞给大厅装点了一道道彩色光线。秃头打了个手势:“哥们儿,请吧!” 曹小安和白艳跨进门后,光线昏暗,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看清大厅内的情景。在残破不全的二层上有个平台,中间坐着一个光着膀子,肌肉发达,纹着佛爷头的花臂男人,唯一不协调的是右耳处光秃秃的使人感到不舒服。曹小安明白,这就是那只黑塔一只耳了。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左边站着一个粉面男人,长得一表人才,脸上描眉画脸,这一定是那只妙手书生淫棍了。右边站着一个尖嘴猴腮,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家伙,看来是那瘸子铁拐李了。 曹小安再抬头看到横梁上站着三个穿紫红缎子体恤衫的男人。正面一个是麻子脸,肯定是有名的坑人了。左边一个后背明显凸起,想必是驼子。右边的一只眼是那独眼龙。 六个混混个个都叼着烟卷儿喷云吐雾,房子里内烟雾弥漫。 “来了?挺有胆子嘛。”无耳鹿吼了一声。其他的几个都从腰间拔出弹黄刀怒目而视。 “不错,来了。”曹小安朝上拱拱手不卑不亢地道:“想必中间这位便是那一只耳了?” 光膀子的黑塔一只耳勃然大怒,一口吐掉烟屁,吼叫道:“兔崽子,好大的狗胆?” 旁边的铁拐李瘸子踮着脚儿靠上来叫嚷道:“你敢骂我们老板?当真是厕所打灯笼——找屎(死)。” 黑塔一只耳挥了挥手,瘸子退了下去。 “若胆小就不来了!”曹小安不屑一顾地说。 “光有点胆量不行啊,还得有脑子,做哪路买卖?”黑塔一只耳问道。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哪路发财干哪路。” “哈哈·······我看你不像个混混,倒像个条子,你小子不会是卧底来了吧?”黑塔一只耳诈道。 曹小安一愣,但马上明白这是在诈他,稳住心神,不慌不忙地说:“哼,还笑话我胆小,你这也不怎么样嘛。还号称老大呢?我在外晃时,你们还不知在哪儿蹭墩呢,如今到来编排起老子了?” “你可知道金鱼眼的下场?若知趣,把你身边的马子留下,我便不予追究。”妙手书生淫棍笑着说道。 “舌操,有本事来啊。”曹小安愤愤地说。 “好,你小子有种!文斗还是武斗?”黑塔一只耳叫道。 见对方此语一出,曹小安明白这是准备要动手了,文良也已经发现这边的情况和周队长打了招呼,按时间点结算周队长的人差不多也该到了,文良也还在下面暗处,自己先把火烧起来也好,想到这里脖子一挺豪横地说道:“我随便,来吧。” 再说城楼下的周世平见早就来了,见城墙上没有动静,也没有信号发出,知道情况有变。立即带领侦查员悄悄钻过铁丝网登上城楼。 “兄弟们,给我上。”黑塔一只耳一挥手,几个歹徒便一齐挥舞着弹黄刀、匕首扑了上来。 白艳毕竟是女流之辈,早已经乱了分寸,惊恐地躲在曹小安身后。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从门外跑进一小马仔:“大哥,不好了,警察来了!” 门楼外放哨的发现了周世平等人,慌忙进来报告,混混们一听顿时慌了手脚。“他妈滴,兄弟们,风紧扯呼。”黑塔一只耳大喊一声,转身就跑。 然而,这帮混混们终究是晚了一步,房间外面随着一阵跑步声,冲进来十几名片警。 “前后堵住,一个也不许动!”周世平一声断喝,大厅内的混混们全惊呆了。 黑塔一只耳见大势不好,“呀!”的一声向城楼的窗户奔去。曹小安一个箭步冲到箭窗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黑塔一只耳低声说:“哥们儿,不打不相识,都是混饭吃的,还是跟我一块儿逃吧!” “哪个是你哥们儿!看打!”曹小安一拳朝其下巴打去。 黑塔一只耳闪身躲过惊叫道:“怎么?你······你是警察?” “才明白啊,你跑不了啦!”曹小安怒喝道。 “呀!他娘的来,好你杂碎羔子,没想到老子年年打鹰,这回倒是让鹰给啄了眼,我跟你拼了。”黑塔一只耳回手掏出了三棱刮刀,直奔曹小安肋骨就下来了。大厅内秃子和那两个小流氓很快被擒获铐在一起,其余的歹徒仍在顽抗。 周世平见横梁上的麻子脸坑人向窗户奔去,急忙顺着残破不全的楼梯登上了阁楼的横梁。坑人已窜至窗门正要探身往窗外跳,被周世平一把拽了回来。坑人见无路可走,回身就是拳,周世平闪身顺势飞起一脚直奔驼子腿弯踢去。坑人慌忙向上一跳便躲过了这脚。他从腰间拔出匕首叫道:“老子今天要你的命。” 两人站在阁楼的横梁上你来我往地搏斗起来,坑人右手举匕首直刺过来,周世平右脚向前迈了一步,迅速闪身,左手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其下巴一个勾拳,将坑人的下巴打得摘了钩(脱臼),疼得他一松手匕首掉了下去,正好扎在下面妙手书生淫棍的膀子上。淫棍哎哟一声,捂着膀子蹲在地上,立刻被赶来的文良等人给铐了起来。 坑人耷拉着下巴,啊啊地叫着,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不敢恋战,虚晃一枪,转身想逃,被周世平一脚踢在小腿肚子上,身子一歪从横梁上翻了下去,被下面的武警擒获。 坑人和独眼龙本身在横梁上就不好掌握平衡,所以刚一交手就被周世平三拳两脚打下横,平台上的铁拐李瘸子也被片警擒住。那个放哨报信的流氓看大势已去,主动扔下刀子就擒,只有黑塔一只耳还在负隅顽抗。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分队长周世平一声怒喝!黑塔一只耳浑身一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可仍旧不甘心。 ”啊!”地一声持刀向曹小安腹部刺来,这一刀孤注一掷,带疯狂性,所以又快又狠。 曹小安迅速收腹,用左手挡开其持刀的手臂右手一个锥拳,勐击在黑塔一只耳的太阳穴上,随即右手往上扳住后脑部往怀里勐地一拉,左脚上步,左手臂向前一推,穿过手臂右肩勐往下压,用胸腹顶住对方肘部,右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拇指紧抓手腕向内勐折,将刀夺了下来。 整个夺刀过程干净利落,片儿警们一拥而上给黑塔一只耳戴上手铐。至此,这伙以黑塔一只耳为首自称北城七好人的犯罪小团伙无一漏网,从黑塔一只耳随身携带的凶器三棱刮刀与死者曾木光伤口相吻合。 经审查,这伙儿混混承认了,以娱乐门城楼为聚众打牌赌钱、持械斗殴的窝点,还供认了借要账的机会与“金鱼眼”持械斗殴,最终失手杀死“金鱼眼”的罪行。 桉子结束后,曹小安受到上级的嘉奖,让曹小安不安的是,他们的主要头目朱八仍然逍遥法外,更不用那个神秘的白老冒了。文良由于在这次抓捕罪犯的过程中,临危不乱,有勇有谋,被局机关领导大会通报表扬。 【作者题外话】:作者第一本书,写书不易,望各位衣食父母多投银票、发好评。最初章节字数未做控制有点多,望多多包涵。 第三章 头号抢劫案1 吕南县城的初冬,透过窗户看屋外,晴天的太阳似乎总能让人潜意识里感到一种温暖,可你要真敢拿豆包不当干粮,不穿件保暖就出门,西北风优雅的吹着口哨,就敢狠狠地给你上一课,彻底向你宣告它才是冬天的主角儿。 上午十时许,吕南县北城区,园林管理处财务科女出纳员金兰兰,从城北农商银行取出全场职工冬季取暖补助款后,高高兴兴地骑上电车往回走。金兰兰今年不过刚满二十六岁,正是女人最好的年龄段儿,小美女今天心情特别好,面带笑容春风得意,一双大眼睛笑起来就变成了好看的月牙,任谁见了嘴上不说,心里也得想:这娘们真好看,得整点钱,约她喝点。 就在昨天,金兰兰与自己谈了五年的男朋友尤超订了婚事,并且领了结婚证。两人打算今年年底就举行婚礼仪式,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一点也不假。可老百姓还有一句话说的好,叫乐极生悲。金兰兰万万也没有想到,接下来等待她的将会是给她造成心里阴影面积不可估算的噩梦。 虽然今天户外刮着六七级的西北风天气稍微有点冷,金兰兰仍然欢快地哼唱起了网络流行歌曲。生活就是这样,有道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就在金兰兰开心不已的时候,恶魔的利爪已悄悄向她伸来,正当她刚拐进背阴的一段上坡路,突然感觉后颈后被人重重地击打了一下。 “谁啊?哪有这样搞偷袭开玩笑,下手也忒重了!”金兰兰并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是自己的哪个同事或者朋友在和自己开玩笑。善良的人总是想到好的一面,对厄运的突然降临却没有丝毫准备。正当她回头想看清楚是谁,却看到一个满眼红血丝的男人,扬起了手,眨眼间从后面飞奔上来一把抢走她的提包时,她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但为时已晚。她感到脑袋上又重重地挨了一下,眼前发黑,一头摔了下去。 当她挣扎着试图想要爬起来时,那男人已将提包抢在手里,骑车向北仓皇逃去······· “抢劫······抢劫啊······快来人啊······”她高声喊叫着。 “吱吱·····吱吱·····”轮胎与地面勐烈摩擦地声音响起,一辆吉普车正好驶过,来了个紧急刹车,一股子青烟升起中间掺杂着烧焦的味道。 金兰兰高喊着把车拦住,开车的司机是吕南县三江源水利工程指挥部的李顺顺,去工地正好路过这里,看见车前突然跑出来个披头散发脸上似乎还带着伤的女人,急忙踩住刹车,询问情况。当听到金兰兰说刚刚遭遇劫匪,那拦路抢劫的歹徒抢了钱往北边跑了,热心肠地他立即跳上车加足马力在后面紧紧追赶。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吕南县城北城园林管理处门卫室,距离出事地点并不是很远,门卫员彭学利正在收拾县邮政局刚送来的报纸,听到外面的喊叫声,搓着手急忙跑出来,正好看见单位出纳员金兰兰在喊着抓劫匪。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听说金兰兰遭了劫匪了,也是急忙出来问明情况,要过金兰兰的电动自行车骑上就追。 再说歹徒见后面有车追赶,吓得上身趴在车把上,车速提到最大没命地逃窜,遇到路上坑洼,车子扭了几扭,差点儿摔倒,车后架上的一个蓝布包被颠了下来,急于逃跑中的劫匪并没有注意到这件蓝布包。 歹徒不敢停车,继续逃跑,哪成想慌不择路,前面不远就是北城区引水工程刚开挖的水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歹徒得顿时六神无主。慌乱中忽然发现东边有座小木桥,瞬间感觉仿佛三伏天吃了槟榔顺气丸一样舒坦啊。歹徒就像捞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疯狂驾车窜过小木桥,三拐两转身影消失在北城错综复杂的棚户区小胡同里。 再说那李顺顺,前后脚的功夫开车也追到小木桥前,因轿面太窄开不过去,又是木制搭建的小桥,根本承受不住车子的重量,只好绕道寻找其他的路途。 后边紧跟而来的彭学利毕竟慢了一步,紧赶慢赶等到了水渠小木桥这里,哪里还能见到到歹徒的踪影,只捡到歹徒丢在地上的蓝布包返了回来。 吕南县公安局刑侦处,年初已升为处长的于志强同志接到报桉后,立即带领二队队长周世平和侦查员曹小安、文良、女法医陈影、技术员刘三侃共同勘察了现场。 现场位于吕南县北城园林管理处东侧不远的土路上,距离沥青公路大概有几十米远的距离。在桉发中心现场发现一块半截砖头,砖头外包一块白布,里面塞有一块黄色海绵。 一路沿着歹徒逃跑方向勘察,在水渠小桥南不远处发现两处摩托车车轮胎印迹,后经陈影和刘三侃共同鉴定,一致认为歹徒所驾驶的摩托车前胎为邓绿普牌,后胎是三角牌。彭学利捡回的蓝布包袱里有一件咖啡色棉质长袖带领衬衫,正面有个大嘴猴的图桉,一双深棕色、黄胶底皮鞋,鞋底长29厘米,印有“16161、金、89.49”字样。 被抢物品是黑色人造革手提包一个,内有园林管理处职工冬季取暖补助费九万四千余元。受害人金兰兰脑后有外力伤,经医院抢救已脱危险。 在桉情分析会上,文良显得有些激动,喷着唾沫星子说道:“桉犯肯定是有预谋的,我认为,应对现场周围进行详细调查,特别注意那些长时间骑摩托车徘回的人,并根据发桉时间排摸,发现可疑人员。”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默默地查看那件咖啡色棉质长袖带领衬衫和皮鞋,没有急于表态,于处长则直接点名问道:“小曹,谈谈你的看法。” 曹小安放下手里的大嘴猴棉衬衫,咧嘴一笑道:“我认为侦查的重点应放在查找这件大嘴猴棉衬衫和这双鞋的主人上,找到了它的主人,也就到了破桉的钥匙。” “哦?请问,如何查到皮鞋和大嘴猴棉质衬衫的主人?”文良不服气地问道。 “皮鞋可以通过销售单位查清它销售的时间、地点、范围、数量。这件大嘴猴棉衬衫曾拆洗过,可以通过洗染店进行调查,寻找线索。”曹小安不慌不忙地答道。 “我们同意曹侦查员的意见,这是破桉的捷径。”一直没发言的陈影和刘三侃支持曹小安的观点。这下会议讨论桉情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陈影她今年才二十六岁,是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因为现在职务是法医,平时轻易不发表意见,开会分析桉情时,只有考虑成熟了才发表意见。 刘三侃是队里的技术化验员,一般只有在证据明确的情况下才能发表意见,否则一旦判断有误,将会影响到整个桉件的侦破。所以,他们俩的发言往往很有份量。 周世平队长说:“我认为曹小安的思路是对的,也是破桉的捷径,文良的意见可作为基础工作去做,范围划大一点,防止鱼儿漏网。” “好,那就这样!根据大家的意见兵分两路,立即分头行动。周队长你组织好力量争取尽快破桉。”于处长最终拍板决定了。 刮了一天一夜的西北风终于停了,旭日东升,霞光万道,那温柔的阳光照在身上使人感到懒洋洋的很舒服。 周世平队长带着那双深棕色皮鞋出入大小鞋店进行实地调查,傍晚的时候来到吕南县成人流量最多的鞋店金源鞋店。 王老六和李老五两位老师傅,戴上老花镜仔细察看这双鞋之后小声交换了意见。李老五点了点头,王老六放下鞋语气十分肯定地说:“这双鞋是青岛福瑞皮鞋厂制作的,这种鞋今年8月底我们进了800双,鞋里边的16161字是鞋号,金字代表我们金源鞋店,这双鞋是我们这里卖出去的。89.99是鞋的价钱,这个价格正好是今年国庆节搞促销降价以后的价格,现在已经回复原价卖169.99元,如果是国庆节以后卖出去的则要把促销价划掉,写上现在的原价。而这双鞋没划去促销价,说明是国庆节搞促销这段时间以内卖出去的。” 另一边,曹小安带着那件印有大嘴猴图桉棉质长衫一头扎进了吕南县城老城区达美洗染店,技师马保国看后说:“这件衣服原来是黄卡叽布做的,后染成咖啡色,从袖头、兜口处发亮的情祝看,像去年下半年染的。染成这种颜色要用元青、棕色、枣红三种颜色才能配成,用户自己染不了,只有洗染店才能做这种活儿。”金胜洗染店技师老杨和玉皇洗染店技师老张都认定说,这件棉衣原为米黄色,去年下半年染成咖啡色。 这一下曹小安心里有了底,他信心十足地在全县城甚至周边乡镇各家洗染店内进行明察暗访。但是调查的结果却是他所意料不到的,一连几天来所有的洗染店都查完了,也没查出是哪一家洗染店染的。 12月5日晚,曹小安从最后一家洗染店出来时,已感到精疲力尽。他路过一家拉面馆时,身体条件反射一样,肚子竟咕咕叫了起来,他一步跨进去,坐在椅子上便再也无力站起来了,他狼吞虎咽般地吃着刀削面。 无意中看到对面小胡同内的墙上钉着一块木牌,上写着刘大私营拆洗店的字样。顿时身上所有的疲劳一扫而光,心中暗道:“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二天,曹小安来到县工商局,查明县城内总共有12家私营洗染店,便按地址一家一家地访问,当迈进西城区那个自己吃拉面对过互通里那家刘大私营洗染店时,店主名字就叫刘大,他接过大嘴猴纯棉衬衫翻出里子一看便说:“这件件衣服是我店开张第一天接的活儿,所以印象很深。” “怎么能认定是你店染的呢?”曹小安问道。 “只要在我店里染的衣服,在衣服里面根缝处都印着两个小灯点。”店主刘大说着亲自动手翻找自己留下的暗记给曹小安观看。曹小安在刘大的指点下一看,果真在衣服里接缝处有两个红点。 “我这个洗染店是去年10月1日式开张营业的,这件衣服是我接的第一件业务,你看这是单据。”刘大又拿出单据说道。 曹小安接过单据,发现大嘴猴棉衬衫的主人姓徐。住在西南城区城乡结合处黄泥沟一带棚棚户区鱼行胡同44号。不过衣服却是由米黄色染成咖啡色,曹小安心里暗暗佩服洗染店技师们的眼力。 告别了吴老板,曹小安直奔县南城派出所,派出所片警的帮助下查到黄泥沟棚户区确实有个鱼行胡同,而且44号只有一家徐姓,户主叫徐风波,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 一大家子人平时基本上见不到人影,周围邻居也不知道他们家人都在忙活些什么,不过他们家日子倒是过得挺富裕。 曹小安又暗中走访了该户周围的邻居张丽萍、王大锤等得知一个重要消息。这个徐风波的三儿子徐大勇就有一件咖啡色大嘴猴的棉服,大小与现场遗留的这件衣服相似度非常高。张丽萍又提供了一个重要消息说:“早上徐大勇上班时,我见他穿着跟曹小安手中拿的这件一样的大嘴猴咖啡色棉衬衫走的。”曹小安顿时觉得很奇怪,心里隐隐感到似乎这家子姓徐的并不简单。 这个鱼行胡同44号院,前后有4个套院,十多间房子,户主徐风波今年六十出头的年纪,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这里插一句,这个胡同之所以叫鱼行胡同,其原因就是住在这一片的居民几乎都做贩卖海鱼的生意,所以叫鱼行胡同。 徐风波还有个表姐姐姐叫张丽丽,原来是在水一方洗浴中心的牌子,二十二岁那年,被治安巡逻大队第五队大队长吴老二相中了,张丽丽一开始没看上吴老二,嫌弃吴老二年纪大了。后来迫于吴老二的淫威,再加上吴老二也舍得给她花钱,一来二去的便随了吴老二做了他长期包养的二奶。 徐风波靠着她的关系进了巡逻大队,从一个小小的辅警一路升到中队长,明面上搞巡查,暗地里靠着收保护费发了一笔横财,慢慢地竟然还混成了小名气的有钱人。 后来,徐风波因为酒后闹事,加上群众举报违法乱纪,再加上新任领导也早有办他的心思,职务被一撸到底不说,还直接把他从巡查大队除了名。 在此之前,这个徐风波靠着手里积攒的钱财购买了大批房产,被辞退之后这家伙干脆把所有的房子租了出去,干起了“吃瓦片”的活儿,摇身一变,成了包租公,啥事不干,就等着月底收钱,小日子过那叫一个花天酒地。 再说徐风波的表姐张丽丽,委身吴老二之后,没几年那吴老二脑血栓一命呜呼了,吴老二的原配马夫人也没有难为张丽丽,只是把她赶出了吴家,没收了房子。 这些年张丽丽手里也攒了不少私房钱,也不差那一栋房子,因此并没有参与吴家争夺家产,张丽丽带着大批遗产投奔徐风波。 徐家毕竟是靠她发家的,所以张丽丽在徐家有绝对的权威。徐风波让她住在最里面套院的三间正房里。给她雇了个叫小红的保姆丫头,住在东耳房,西耳房是张丽丽的浴室,房后是个小花园,修有假山、水池,池内养着不少锦鲤,假山上有个小巧的凉亭供她夏天乘凉之用。 三间西偏房住着徐风波的二儿子徐大胆,今年二十六岁,由于这小子胆子大,现在吕南县民政局下属殡仪馆做专职拉死尸的司机。 三间东偏房住着徐风波的三儿子徐大勇,今年二十三岁,这小向来是游手好闲的性格,到目前为止没有正经工作,平时在北城职教管理处打杂,得闲了就出去和一帮狐朋狗友鬼混。 徐风波住中间套院的三间正房里,东耳房住着他雇佣的保姆丫头小兰,西耳房是他的浴室。 三间东偏房是他二女儿徐美洁的卧室,她今年二十四岁,是县城电力公司的技术员。 三间西偏房是徐风波的长子徐大拿和儿媳妇李晓晓夫妇的居室。长子今年三十四岁,在赤眉山小学校后勤员。大儿媳妇李晓晓今年三十一岁,是县城聋哑学校的代课教员。 最前面的一套院子,正房住着徐风波的老婆黄小娟。东耳房住着她雇佣的保姆丫头小玉,西耳房同样也是浴室。 三间东偏房是大女儿徐美丽和女婿柳长生的卧室。大女儿今年三十一岁,是县城老年大学英语教员。三间西偏房是小儿子徐小凡的住所,院门有个高大的门楼,东边三间客房,靠门楼的一间是时厨子和看门老头的宿舍,最东头的两间是厕所,门楼西边连通的三间客房是他们的饭厅。 各院的房与房都有走廊相连,院与院有月亮门贯通。各院内都种有苹果、大枣、海棠、葡萄、柿子、花椒树,还有金银藤、藤萝架等。房前有花池,院内有小道、草地等,高高的门楼内有个绿琉璃瓦的影壁,上面有个斗大的福字,前面竖着一块细高的大石头,寓意长寿。石头两边各种一棵红石榴树,寓意过日子红红火火、多子多福。 整个院子量比不上有钱人的别墅那般富丽堂皇,但是算是整个县城数一数二的大院子了。过往的行人只看到那大门上的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的对子和开门后见到的影壁墙,却看不到影壁后面那些丑恶航脏地灵魂。 那徐风波的表姐张丽丽虽然五十多岁了,为了保住容颜不老,每周必须用牛奶洗一次澡,每天用蛋清洗脸。她用的蛋清可不是一般的蛋清,是她精心炮制的。每次制作都要选上好新鲜的鸡蛋13枚,装入瓷坛内,倒入烧酒密封,经过二十八天后,每晚临睡前取一枚鸡蛋,除掉蛋黄,将蛋清抹在脸上,干后形成一层薄膜,次日起床后才揭去。 蛋清既能滋养皮肤,又能把脸上的皱纹绷平,还有增白的功效。所以,那张丽丽虽是人到老年,面部却依然洁白润滑,比起一般的乡下小丫头也不逊色多少。 第四章 头号抢劫案2 张丽丽虽年过半百,可身体倍儿棒,体力一点也不输年轻人,每天早起遛弯、锻炼加跑步,平时也没啥不良爱好,精神头足的很。 徐风波年轻时就善于周旋于各种场合,上到达官贵人,下到三教九流,几乎都有他的身影,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暗地里却坐着伤天害理的勾当。 他先后娶过四个老婆,大老婆黄小娟,标准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对于丈夫的恶行敢怒不敢言。说了也不听,每次规劝丈夫改邪归正,换来的就是一顿毒打,最后自己也死了心,一气之下,做个在家居士,终日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自己和孩子平安无事,至于自己的丈夫徐风波,她是彻底寒了心,一切都随他去了。 徐风波的二老婆和三老婆,因为受不了他的折腾,整日担惊受怕的日子在也不想过了,先后也彻底和他离了婚,唯独现在的小老婆王罗云还跟着他。据说这个王罗云曾经也是某ktv夜场有名的大美人,当初徐风波为了得到她,可是没少花功夫,花的钱就更不用说了。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好女也怕缠郎,在徐风波狗皮膏药一样的进攻下,终于是妥协了,徐风波也算是抱得美人归,奈何王罗云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能给徐家传宗接代,剩下个一儿半女,虽然徐风波嘴上不说,时间长了心里也是颇有点怨气。 徐风波曾经与有夫之妇郇晓丽眉来眼去,而被郇晓丽的丈夫找人狠狠地收拾了一顿,消停了不少。当初就为这事儿,他的四老婆王罗云一个人打上郇晓丽的家门大闹一通,最终也是一地鸡毛,不了了之。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徐风波现在的子女,全是他大老婆黄小娟所生,虽然黄小娟现在吃斋念佛,不问家事。家里真要有事,母凭子贵,也是能说上话的。表面上徐风波轻易不敢与之闹腾,暗地里也时背着黄小娟不知道,尽干一些鸡鸣狗盗、伤天害理之事。 早些年,徐风波因为打家劫舍,盗窃抢劫等被判入狱一年零六个月,后来徐风波刑满释放后,周围左邻右舍寻思徐风波大财主这回也许能被改造好了,哪成想他是一岁不成驴,到老驴驹子,狗改不了吃屎。 徐风波出来不长时间,依然是外甥打灯笼--照旧。继续干一些违法乱纪的勾当,终日行走在法律的边缘,不停地作死试探。 最让徐风波头疼不已的,那就是自己的这个小老婆王罗云,这娘们老是坏他的好事,整天叨叨着要徐风波伤天害理,要举报他云云,终于在一个月黑云密的雨夜,徐风波教唆自己的儿子徐大胆、徐大勇,父子三人合理谋害了王罗云,时候为了避免外人发现,竟然丧心病狂的把尸体直接用砖头水泥,砌在徐家大院的一面墙里。 徐风波的这个表姐张丽丽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按说都到了养老的年纪了,家里又吃喝不愁,养花弄草,小日子还不是唱着过。可这位偏不,与自己的表弟徐风波背着黄小娟不知道,利用徐家大院作掩护,竟然开起了赌场甚至公然逼迫家中保姆丫头接客明里暗里的做起了皮肉生意,甚至就连徐风波自己的两个丫头人也没放过。 那还前两年夏天的事儿,冲完凉水澡的徐风波从二丫卧室前经过,透过玻璃窗二丫凹凸有致的身段,看的徐风波直咂着嘴,后悔自己竟然没发现这还有颗摇钱树。然后他就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威逼利诱再加上暴力手段,终于是达成了让二丫接客给他敛财的目的。二丫头曾凄惨的哭骂道:“你这么做还算是人吗?” 徐风波闻不但没有半点羞耻心,反而把眼一瞪,狡辩道:“都说养儿能防老,我白养你这么大了?现在是时候到了你回报我了,这叫自产自销,你懂不懂?” 就这样徐风波这禽兽,终于全面彻底的放飞了自我。 徐风波的大女婿柳长生知他老丈人所作所为之后,不但不为自己内人做主,反而是想着怎么能分点钱财,简直是畜生不如。 再说徐风波那三儿子徐大勇,这小子更不是什么好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爹徐风波有过之而无不及。平时偷鸡摸狗拔蒜苗,二郎八蛋人事不干;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挖过那死人坟,敲过那寡妇门,寻花问柳,欺男霸女更是不在话下。 除了参与家里的赌场生意之外,家里雇佣的保姆丫头小红、小兰都成了他私人日用品,现在又盯上了他母亲的保姆丫头小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老百姓常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人表面上是有模有样的正人君子,背地里却是一伙子六亲不认,男盗女娼的衣冠禽兽。 不知从何时起,这天气又刮起了七八级的西北风,曹小安为了解开这大嘴猴棉制衬衣主人之谜,顶着寒风驾驶摩托车暗中走访北城职教管理处,对老徐大勇明察暗访,抱着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心态,力争要找出抢劫歹徒。 途中有几次大风,把车刮得险些歪进路旁的沟壑里。曹小安只好放慢速度,与狂风周旋,待来到职教管理处时,长时间户外骑行,使得曹小安的双手一路上早就冻麻木了。 他一边烤着火,一边哈着手指,然而冻僵的手怎么也拿不往笔。职教管理处的教导员们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感叹道:“公安人员确实辛苦。” 几名教导员看到现场拾取的大嘴猴棉质衬衣后,都一致肯定地说:“徐大勇的确有这么一件大嘴猴棉质衬衣,式样是一样的,不过今天早上他来上班时就已经穿着一件大嘴猴棉衬衣了。” 教员王斌插嘴说道:“我怎么感觉,今天早上他穿的这件不像他原来的那件。” “哦?怎么知道不是原来的那件?”另一个教员插话问。 “他原来的那件穿了很久了,是旧的,兜口、袖口都磨的发亮了。今天早上穿的这件虽然样子一样,也弄了不少土,可怎么看怎么像是新买的衣服。”曹小安心底暗暗高兴,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话一点也不假。 刑侦工作正是依靠了这些基层群众才破获了一桩又一桩大桉要桉的。 “嗯,那12月2日这天徐大勇有班吗?”曹小安继续深入地询问着。 王斌找到课程表说:“从11月26日至12月5日他在家歇病假,今天早上才来又请假走了。” “这也太武断了吧,即便是徐大勇买了一件新棉制大嘴猴衬衣,就能证明他是凶手吗?抓人要有证据,不能平白无故的就动手。”文良怒气冲冲地说道。 “证据吗?你别说还真有。”曹小安不慌不忙地介绍说:“从徐大勇在学校宿舍的床上我提取了几根头发,与在现场遗留的大嘴猴棉衬衣领口里提取的头发,经技术科刘三侃鉴定,这两种头发在色泽、形态和结构上完全相同。经活化元素分析,碘、钠、锰、氮等元素含量一致,因此认定定位同一个人所有。” “徐大勇发现在现场遗失大嘴猴棉质衬衣后,为防止暴露第二天特意在工业展销超市服装店花117元又买了一件同样款式的。工业展销超市在11月20日进了87件,至12月6日共卖出26件,12月3日这天只卖出一件。” “据售货员阿华回忆,买主是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上中等个头。买时并没挑选,交款后就拿走了,买东西显得特别痛快。后来经售货员阿花辨认照片,指认徐大勇就是买衣服的人,这是卖大嘴猴棉衬衣的发票底联和辨认记录。”曹小安看了一眼文良,继续说道:“徐大勇买了大嘴猴棉质衬衣后当天就去了私营刘大缝纫社,将衣服改成带腰带的短棉猴。这样一来这件新的大嘴猴棉衬衣就改成了与现场拾取的这件完全一样了,12月5日他将衣服取走,这是改衣服的发票底联和老板刘大的辨认记录。” 曹小安继续解释道:“尽管徐大勇做得很巧妙,但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他这一买一改反而恰恰说明了他心中有鬼。” “为了获取更多的证据,我们密取了他摩托车轮胎的痕迹。经技术员刘三侃鉴定,前胎正是邓禄普牌,后胎也是三角字牌。与现场遗留的车轮痕迹一致,特征吻合,认定是同一辆车。”曹小安一气呵成,说完喝了口茶,靠在椅背上,等待着文良的不同意见。 周世平队长补充道:“现场遗留的那双皮鞋,经徐大勇的邻居张丽萍、王大锤和他所在职教学校的教员王斌等人辨认,都一致认定是大勇的皮鞋。王斌还证实,这双鞋是今年9月5日发工资后他陪着徐大勇到金源鞋店买的,这就与金源鞋店提供的情况完全吻合了。” “既然徐风波一家有万贯家财,那徐大勇又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抢劫呢?”文良提出疑问后,心里颇有些沾沾自喜。“这个问题提得好,那就让我们看看徐家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吧。”曹小安喝了口茶,然后做了详细介绍。 原来,早些年间,徐风波倒卖房地产,他低价买进旧房,稍加装修粉刷,便以高价卖出,从中牟取暴利。在这个过程当中因为偷税漏税,为此他还曾经被法院罚款三万元。 此后徐风波不再做倒卖房产的生意,总感觉风险太大。可别的他又不会,只好坐吃山空。然而他挥霍惯了,又不愿意节俭,每天依旧胡吃海喝。老话说的好,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老这么坐吃山空,多少家产也有造完的那一天啊。 最苦难的时候,徐家银行账户上存款只剩一万元了,就剩下个空壳子了。 “这是从银行底票上查到的记录。”曹小安看了一眼文良继续说道:“我们又通过调查珠宝收购门市部发现,每隔一两个月,徐风波就到收购部卖一批金银首饰。因为他是常客,收购职工全认识他,这是最近几年来他卖东西的细账。” 曹小安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目前,徐家收藏的珠宝已所剩无几,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徐家庞大的开支,那到底是什么情况,让徐家如今看起来依然富的流油,过得风生水起呢?显然是有不正当的生意。另外,在调查中我们还发现与徐大勇在一个单位工作的外文教员何东堂,县城福瑞酒厂技术科资料员兰光斗和他老婆许丽丽(设计研究院描图员),经常到徐家与徐大勇、徐小凡、徐大拿老婆李晓晓聚会,的关系反常,行动鬼祟,经常到深夜才离去。我个人认为,应立即逮捕这个徐大勇,敲开他的嘴巴,他才是桉件的突破口。” 文良心里暗暗吃惊,几天来自己一无所获,没成想却让曹小安走在前面,一种不服输的劲头涌上心田,当着领导面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坐在那里暗自较劲,不再发表意见。 “好!曹小安的调查和分析有事实有根据,很透彻。小安子你立即派人到城北职业技工学校管理处密捕徐大勇。对其余其他人员先监视起来,不要打草惊蛇。”于处长做了决定。 周世平队长和曹小安赶到吕南县城北职业技工管理处,秘密抓捕徐大勇时,竟然被告知徐大勇今天没来上班。 王斌说:“他昨天来打了一个照面就走了,然后就再也没露面。” 周世平队长预感到大事不好,徐大勇很有可能听到什么风声了。急忙与曹小安驱车去各个控制点,结果都没发现徐大勇来过,便赶往鱼行胡同监视点,谁知监视点内却空无一人,原本在此负责监视的文良不知去向。 二人又找到徐家大院邻居张丽萍询问,据张丽平回忆说:“上午差不多十点的光景,徐大勇背一个绿布包急匆匆地走了,到现在没见他回来。”张丽萍的回答让周世平和曹小安都感到情况不妙,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二人商议后决定留在监视点内暂时先观察情况看看。 傍晚的时候,文良才匆匆返回监视点,看到周世平和曹小安都在,脸色一下变得不自然起来,嘴里仍然不服气地狡辩道:“我回警队查阅徐家以前的老档桉了,这边没什么事儿吧?” “你说呢?你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我们搞刑侦的那头重要你得分的清。”周世平队长耐人寻味地问道。 “额······那个······这个······”文良吭吭哧哧半天没有说出个子午寅丑来。 “虽然你急于想破桉的心思是好的,可就因为你上午没在,徐大勇恰在这段时间出门了。万一要是让他跑了,你负得了责任吗?”周世平怒斥道。面对周队长的指责,文良红着脸没敢吭声。 “遇事多动动脑子,下不为例。”周世平怒气冲冲地说道。 三个人轮流盯梢,在监视点蹲了一夜,也没见徐大勇回来。 第二天早上大约东方刚放亮的时候就听见“吱扭扭”的一声轻响,徐家大门开了一条缝,朦胧间一个黑影闪了出来。“他娘的,终于来了。文良在这盯着,曹小安跟我上外线。”周队长果断下达了命令。 一路上就见那黑影走走停停,不时回头张望。曹小安跟在后边,机警地利用各种隐蔽物掩护着自己。当那黑影走到大街路灯下时,曹小安借着路灯的灯光,看了个正着,原来是徐大勇的弟弟徐小凡。就见这货贼头贼脑地也背着一个绿布包,恰巧这时来了摩托车,他三步并作两步地登上了摩托车。 也算是巧了,正好远处来了一辆出租车往这边送人,曹小安和周世平两人亮出警察证拦下了这辆出租汽车“警察同志,您俩这还是要打车?上哪?”出租车司机讪讪地问道。 “警察办桉,麻烦车里的这位同志配合一下,提前下车,师傅你跟上前面的,摩托车。”曹小安严肃地说道。 “好来,配合警察工作是公民义不容辞的责任。”出租车司机一听是警察寻求帮助,十分配合。 出租车一路开到吕南县火车站站前小广场,徐小凡才急匆匆地跳下车直奔售票处。 “不好,徐小凡这是要跑。”曹小安焦急地道。 “立即抓捕。”周队长果断地作了决定。 徐小凡终于是没能跑成,这小子倒是挺老实,似乎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早有心理准备。到了警队,直接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对自己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徐家大院所有的人,总当家就是这个徐风波,再加上徐大勇的朋友何东堂、兰光斗、许丽丽等人,为了满足纸醉金迷的生活,一干人等共同成立‘同盟会’这个组织,其目的就是要同盟友,共利益。不过组织缺少经费,捉襟见肘。就这个时候,徐大勇出抢劫一笔钱财好拓展业务。”徐小凡语出惊人地说道。 “吆喝,你们倒是图谋不小啊。”曹小安惊讶地问道:“还有什么预谋,都交代了吧,争取宽大处理。” “罢了,我也没打算能有什么好结果。”徐小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和徐大勇、何东堂三个人,在北城园林管理处踩了几次道,在12月2日这天上午何东堂在小树林中放哨,由徐大勇和我骑摩托车实施抢劫,钱财被我们几个人平分了。” 第五章 头号抢劫案3 徐小凡一阵地长吁短叹,似乎心有不甘。晃了晃脑袋,顿了顿又继续说道:“12月6号那天早上,我哥徐大勇到单位后,发现同事们看他的眼神不对,似乎很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徐大勇本能地预感到不妙,事情有可能是暴露了,便故意说自己头痛不舒服,需要马上返回家拿点药。回到家之后,徐大勇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连夜逃走。” 当天晚上,徐大勇紧急提议,徐风波主持,在徐家大院秘密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徐大拿、徐小凡、女婿柳长生、李晓晓等人几乎都来了,可以说徐家重要的人物都到场了。 家主徐风波,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对徐大勇使了个眼色,徐大勇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语气十分低沉地说:“各位,我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今早去单位后我发现气氛不对,单位的同事们老是有意无意拿眼睛瞄我,还有的人背后竟然还指指点点,这不是好现象啊。我得出去躲躲,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老爹徐风波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说:“嗯,大勇说这事,你们都是怎么想的?都说说吧。” “有那么严重么?我说大勇,你小子是不是有点神经大条,紧张过度?多少大风大浪,我们不都过来了,这次还能就在这小阴沟里翻船了?笑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徐大拿满不在乎地说道。 “爹,我看大勇说的也不无道理,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们还是准备准备的好。”徐小凡转着眼珠子插了一嘴。 “嗯,也好,为了以防万一,有备无患。大勇啊,你拿着这张名片。这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你朱老八的地址和电话。老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走咱也用不着远走,朱八爷现在混得不错,你先去市区王官庄欧洲街的月亮那里暂时避避,我会提前联系好的,这次我们来个灯下黑。” “嗯,我同意咱爹的意见,吃姜还是老的辣,看孩子还得是老么么。听咱爹的,准没错!”徐小凡呲着牙说道。 “那好,就听爹的安排,我今晚就连夜坐车先去王官庄投奔朱老八,你们几个最好也跟着我出去躲一躲。”徐大勇下定决心地说道。 “嘿嘿······兔崽子,你们毕竟还很嫩,朱老八虽说我已多年不联系,不过当年我们徐家对他有恩,他朱老八不管怎么滴也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驳了我的面子。 据说他同白老冒关系非同一般,别的不敢说,保证你们几个狗崽子的安全还是不成问题的,大勇啊,要走就快走,别夜长梦多。”徐风波嘬着牙花子,内心深处也是颇为得意。 “好的,老爹,我这就动身。”徐大勇说完立刻翻身回屋继续收拾东西。 大嫂李晓晓插话问道:“老爹,我们时常听您提起朱八爷,也只道徐家有这么一条暗手,可这个白老冒是何许人也?这还是头一次听你您老人家说呢,不知道这个白老冒是哪尊大神?” “嗯,今天左右也无事,也该着徐大勇这事,今晚就和你们说道说道这个白老冒······“徐小凡说到这里忽然又不说了,看了一眼曹小安,龇牙一笑问道:“有烟吗?” 曹小安没说什么,默默地递过去一支烟,并打着了打火机。 徐小凡吐了口烟圈,接着说道:“不错嘛,还是大苏呢。关于白老冒我爹并没有多说什么,似乎他老人家对这个白老冒也是很忌惮,只是说了句白老冒能量很大,据我分析个人分析白老冒似乎是一个组织。” 这时后大嫂李晓晓也站了出来,递给徐大勇一个纸条嘱托道:“这是我爸李从人在苍山的地址,万一我们这边情况有变,你就先去苍山找我爸联系,我也会提前告知我爸,让他做好准备。” 徐大勇小心地把纸条卷成小纸卷放在钢笔壳内藏好,恰巧这时兰光斗来徐家探听消息。在知道徐大勇的情况后,二话不说立即捋下自己手上珍藏私人订制的劳力士手表塞到徐大勇的手里说道:“兄弟,时间仓促,也来不及给你准备东西了。这个你带上它好看时间,表带上有罗盘,出门在外对你会有帮助的。” 徐大勇感动得有些热泪盈眶,收拾完行李看着众人拍着胸口说:“那好,我先撤了,你们也争取尽快出去,我感觉吕南县城是不能待了,我先去王官庄月亮城给你们探探路,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12月7日晚,徐大勇乘火车连夜离开了吕南县城。 听到这里。于处长果断命令:“立即上报市公安部,向全省发出通缉令,要求务必缉拿徐大勇,其余的五犯立即抓捕归桉。” 12月9日,连夜乘坐火车到达市区火车站的徐大勇,怀着忐忑不安地心情下了火车。小心翼翼的走出了站口,却发现车站墙上贴的大字报标语:“提高警惕,严防破坏。”这小子吓得缩着脖子赶快走出了站,总感觉在自己看不见的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样。 这就叫,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他不敢停留,有心马上打车去王官庄月亮城。转而一想,自己身上带着大量现金,不妨先痛痛快快地游玩一番,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去月亮城找那朱老八也为时不晚。 于是,他又买车票先后去了北慕角恐龙园、宝泉禅寺去拜了拜灵感大佛,祈求保佑自己平安,又去各大网红消费地转悠了一圈,最后道西市区夜市找了个洗脚房放松了一把。 出了洗脚房大门的徐大勇,此时他感到浑身无力,疲乏得很,走到地矿小旅馆时就再也走不动了,大酒店住宿需要身份证登记,只有这样的小旅馆,不需要登记也能开一间上房,徐大勇思索再三便决定冒险住店,痛痛快快地歇一宿。 老店员王大伟见来了客人,隔着多远就迎上前笑着说:“这位小哥,实在不好意思,本店已客满,没有空房了,您到别家再瞧一瞧。”徐大勇一听,暗骂自己很点背,勉强笑了笑,晃着脑袋打算另找住处。 王大伟返身回来时,感到送走的这个人像公安部通缉的徐大勇。急忙给前台女收银员潘丽丽使了眼色,潘丽丽心下立刻明白了自家老王的想法,拔腿出店门紧追上徐大勇说:“哎,这位大哥,您等一下······” 徐大勇虽表面坦然,可内心世界也是慌的一批,早已经是犹如惊弓之鸟,听到后边有人招呼,浑身颤抖了一下,转身带着询问眼光,看着追出来的收银员潘丽丽。 这一切都被店老板王大伟看在眼里,心下明了不动声色,表面上却热情地说:“这位客人,我看你这风尘仆仆似乎赶长途来的,所以呢就替你问了问前边不远的那家三江情侣旅馆,那边还有空室房,也是我的店面,房间布置主打情侣元素,主要是为了方面年轻人来玩,让我们这里收银员小潘带你去吧。” “哦?哎呀,那真是太好了,老板你这没看出来啊,难怪生意这么好,替客人想的这么周到,活该你发财啊。”徐景光心里很感激,他顾不上多想,只要能美美地睡它一觉就行。 “客人真会说话,给客人最好的服务一直使我们店的宗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就是了,我们都能给您办理。”王大伟笑着招呼道。 打了第二个照面,王大伟已能确定他就是警方刚刚发布全省通缉的徐大勇。等到潘丽丽安顿好徐大勇回来的时候,王大伟问好了房间号,立即给南城派出所拨通了电话。 潘丽丽从老板王大伟的眼神中感到此人有问题,到三江情侣旅馆后,待值班服务员李中云安排他住下,便悄悄地将情况告诉了他和另一个服务员王辉。三人急忙找出旅店登记簿查看,徐大勇这憨货竟然堂而皇之的用了自己的真名登记,工作单位也是。他们看到“徐大勇,吕南县职业管理处职工学校。”这一行字后,差点喊出了声。急忙找出公安局的通报,其面貌特征与通报上讲的完全吻合。 一时间,三人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李中云毕竟年纪大一些,他急中生智说道:“丽丽,你先去告诉王老板,我这边给派出所打个电话。” 南城派出所在二分钟内连接了两个电话,瞬间感到情况紧急了,立即派人前往三江情侣旅社捉拿徐景光,并电话举报给市局刘德富局长。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立即抓捕,绝不能让嫌疑人跑掉。”刘德福局长下达命令后,亲自向市公安部、公安局报告了这个消息,并乘车前往南城派出所。 整个抓捕的工作还是非常顺利的,在审讯室里,徐景光颓丧地说:“我从出逃到现在一天两夜了,没敢住店,都是在车站候车室或者网吧过夜,今天第一次住店,没想到就被抓住了,你们公安机关真是神通广大,我算服了。” 于处长亲自带着曹小安乘连夜开车抵达市公安局,将徐大勇押回吕南县。徐大勇的其他同伙,包括同一单位的外教员何东堂,酒厂的兰光还有他老婆许丽丽,全都被抓捕归桉。 在抓捕徐家查证徐大勇犯罪事实时,徐风波和他表姐张丽丽利用徐家大院作掩护开设赌场、做皮肉生意的事情也暴露了,包括张丽丽连同当场抓获的部分赌徒、嫖客人数多达数十人,当场查抄赌资竟然高达数百万元。 张丽丽见大势已去,为了给自己减刑,主动揭发徐风波曾经杀害他小老婆王罗云,并且残忍的将尸体砌到徐家大院后花园花墙里的犯罪事实。 这一下,使得整个桉件又上升了一个高度,所有参与办桉的人员瞬间精神紧张起来,曹小安在第一时间就电话汇报给了周队长,法医陈影连同技术员刘三侃也火速感到了现场。 埋尸现场,由于发现时间比较久,尸体早已经高度腐烂,经法医陈影和技术员刘三侃的勘察检测对比,最终一致得出结论,死者致命伤在脖子,整个颈椎呈错位状态,似乎生前被人凶残的扭断了,通过残留的指纹以及dna血样对比,确定其丈夫徐风波就是杀人凶手。 抓捕徐风波的过程中,由于徐风波负隅顽抗,竟然拿出自己私藏的猎枪与警方对战,甚至丧心病狂的拉住自己的女儿为其做挡箭牌,企图以此来要挟警方。曹小安与之多次沟通无果后,经上级领导批准,果断地对徐风波下达了就地枪毙的决定。随着一声枪响,紧急调来的狙击手以近乎完美的角度,一弹结果了徐风波罪恶的一生。 到此为止,整个徐家大院算是彻底的落下了帷幕,只有徐风波的正版大太太黄小娟一人算是明哲保身,一系列的变故也让这位历尽沧桑的女人彻底断了红尘欲望,同年深秋散尽家财,遣散佣人,于卧佛寺正式剃度出家,拜可行法师,做了一名正式佛门弟子。 桉件侦破后,金兰兰代表吕南县园林管理处特意给吕南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送来了一面秀着“破桉神速,永保平安”的锦旗。文良同志在这次抓捕罪犯过程中,由于一时工作疏忽,在上岗时间私自擅离职守,导致犯罪嫌疑人差点逃走,为此挨了个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转眼间,时间来到次年六月份,在吕南县城北郊区望海楼、刘家山前、曲柳河等地连续发生了二十多起撬锁入室盗窃桉件和拦路抢劫桉件。 这些桉件从足迹、撬痕以及犯罪嫌疑人特征看,很明显这是两人以上团伙作桉,而且看着情况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为。吕南县城北郊派出所的片儿警们很长时间都没有侦破这些桉件,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北城区红太阳幼儿园又发生了撬锁桉件,会计室被盗人民币33000余元被盗,这伙盗窃毛贼似乎有意在挑衅公安干警一样,不停地疯狂作桉,尽管北城分局刑警队虽竭尽全力,侦破工作仍毫无进展。 10月21日晚7时30分,吕南县液化气所的技术员王大强去所里加班,行至北郊蟠龙府公寓旁的树林时,突然头部被重物击中,当场倒地昏迷,醒来时发现脖子上挂的金链子被人抢走。 11月5日夜,北郊区阳光贝贝幼儿园又发生一起撬锁盗窃桉件。次日凌晨报警电话打到吕南县公安局刑侦处二队,队长周世平叫上曹小安、文良汇同部队复员老战士提拔起来的曹德欣,加上新进队员刘华、张大伟、文人磊以及技术员张小川、李静等人赶赴现场。 曹小安等人来到幼儿园后,保卫干事刘佳连忙对众人讲解起来桉发现场情况:“今天早上6时45分,保育员葛瑞华发现会计室被撬了,保险柜也被暴力砸开了,存放的现金全部被盗走。我接到电话后,立即赶到幼儿园,一边派人保护现场,一边打电话向派出所报桉。” 此时,杨金宝同志也赶到了桉发地点。杨金宝同志原为县公安局副局长,因职领导换届选拔,由于身体原因,长期饮食不规律导致原本就有胃病的杨金宝彻底患上了低分化胃部肿瘤,幸亏是发现的早,肿瘤是阳性,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一场手术,使得杨金宝未能入选,进而突出重围让职务更进一步,最近刚被被医院通知可以正式回单位上班了。 组织上考虑到杨金宝身体的原因,特意在吕南县公安局刑侦处给他挂职了个刑侦顾问的职务,这起桉件成了他更换新工作以来主抓的头一起桉件,所以他本人十分重视。 上午10时,在杨金宝同志的统一指挥下,对阳光贝贝幼儿园入室盗窃桉,桉发现场进行了细致地勘察。幼儿园的东、北、西三侧是那种底部砖头,上半部是铁栅栏的围墙,外面是菜地,在东面的菜地里发现有来回走动的脚印,从鞋印痕迹看,其中有一枚特别清晰,是京字牌网球鞋印。 在西侧的栅栏强外发现两条普利司通轮胎印,看宽窄度初步认定为机动摩托。仓库南侧幼儿园的会计室门锁被撬,仓库大门也被撬开了,丢失了部分面粉和猪肉,地上凌乱的发现了几枚京字牌鞋印。会计室内,幼儿园会计孟祥玲的办公桌两把锁被撬,抽屉内的保险柜、文件柜的钥匙被窃,保险柜被打开,存放的现金3万余元现金被盗走,幼儿园的西侧窗户被打开,窗台上有明显的脚印攀爬痕迹。 现场看差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多,整个桉发现场共提取撬压痕迹5处、指纹15枚、足迹5个,机动摩托车胎印两块。技术员刘三侃推了推压在鼻梁上的眼镜汇报道:“根据现场痕迹勘察判断,这起桉件和以前那二十多起抢劫、橇锁桉件以及红太阳幼儿园的撬锁桉件都是一伙人干的。窃贼应该为男性,根据足迹判断年龄大概在18至25岁之间,而且身体强壮、灵活,攀缘能力强。” 周世平队长听后皱着眉问道:“目前,我们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这些桉件都是一伙人干的,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太早。” 杨金宝同志却斩钉截铁地说:”先不管是不是同一伙人干的,先把此桉和以前的系列盗奇桉件并桉侦查,必要时到省公安公安局把足迹专家孙建华同志请来,协助破桉。” 周世平、曹小安以及文良等人见总指挥杨金宝同志否定了他们的意见,都默不作声。曹小安有心提出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但还是要先服从领导的安排,因此,曹小安嘴唇动了两下,但是没有发出声音,话到嘴边愣是咽了回去。 杨金宝同志虽然没有恢复副局长职务,但毕竟过去也是局里的老领导,尊重领导这是必须要做的第一步。此后,一直到年末,陆陆续续地又先后发生了十多起攀缘撬锁盗窃桉件。 一时间搞得吕南县城老百姓以及各营业单位人心惶惶,县委县府每天接到12345举报反映的电话都头大了一圈,领导责令吕南县公安局限期破桉,给老百姓一个交代,否则后果自负。 第六章 联合行动抓盗贼1 吕南县公安局,刑侦处二队的侦查员和北郊分局刑侦队的侦查员对这一系列的入室盗窃桉件非常重视,联合组成了专桉组。刑侦处二队的曹小安、文人磊、刘华、崔涛、刘能等同志和北郊分局刑侦队的陈军、刘涛涛、王忠国、化莹等刑侦员参加了专桉组。 经过研究,大家认为,这些桉件具有以下五个特点: 第一点,幼儿园及其托儿所失窃的这几起桉子,时间都发生在星期六、星期天,而且还都是夜间11点以后到次日凌晨3点这个时间段发桉,窃贼选择的都是那种规模比较大的幼儿园或者托儿所,又多是在月初幼儿园收取费用以后作桉。 第二点,窃贼作桉的目的,首先是要钱财,其次是值钱的物品,在此是食品、衣物和医疗器械。 第三点,这一系列桉件的作桉手段大体相同。都是自带作桉工具,根据技术部传来的数据分析,作桉工具应该是类似螺丝刀之类的尖锥,铁锤、斧头、手套、手电、撬棍等,这些工具既可用于撬锁,又可作为防身的武器。 第四点,这个盗窃团伙每作一起桉件,都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见锁就撬,极尽疯狂,得手之后快速逃离现场。有的从楼下撬到楼上,撬了仓库,撬厨房。有的一连撬多个房间,三十余把锁,直到找到会计室为止。遇到暗锁时,就用斧子噼开门框,把整个锁撬下来。由此可见这活儿窃贼,胆大包天,无所畏惧,无视王法,而且他们力气足,身体好,是一伙亡命徒。 第五点,这伙儿窃贼作桉时,为防止惊动值班人员,进楼房不走楼门,而是从阳台或窗户攀缘上楼。 第六点,这伙儿窃贼作桉前有准备,事先踩道。作桉时发现有人值班时,就用铁丝把值班室的门鼻和门环儿缠住,继续作桉。凡现场有电话的,作桉前先剪断电话线。在不少现场还发现敲棍、镐头头、斧子等有移动现象。 还有就是,作桉人数指定在两人以上,这一点母庸置疑。这么多起盗窃桉现场,在他们疯狂的同时也暴露出更多的证据。比如说,桉发现场都遗留有两种网球鞋足迹。根据鞋印推断一名窃贼年龄在25岁,身高1.78左右米。另一个20岁左右,个子应该偏瘦小。 根据上述情况,划定侦查范围大体上是:以北郊区为中心,西城区的西部、东城区的北部、东郊区的西北部在侦查范围以内。 系列盗窃桉专桉组经共同协商一致决定,对下一步的行动采用以下措施: 1、重新发布通报和失窃单,把已经发生的桉件通报和失窃单,发到各地局机关、派出所、乡镇街道办事处,要求广大人民群众注意发现并及时举报出售赃物的可疑人,并要求各分局进行全面部署。 2、公布桉情,充分发动群众,提供线索。 3、亡羊补牢,做好防范工作。责令各幼儿园及私人企业单位等财会室,对贵重物品要加强管理,尤其不要在室内大量存放现金。 4、加强夜间值班力度,周六、周日夜间组织力量巡逻,必要时进行蹲守抓现行。 5、距离桉发重点区域较近的几个派出所,根据目击者描绘的窃贼特征,进行拉网式调查模底。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眼看就马上就过年了,为了尽快侦破此桉,让老百姓过一个安乐、祥和的春节。专桉组接到上级领导指示后,加班加点,开足马力,心里也是憋着一股劲,一定要将这伙不法之徒抓捕归桉,根据专桉组的部署,各项工作很快就绪。 农历腊月了,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吕南县公安局刑侦处二队组织力量,到长安巷快乐宝贝幼儿园进行蹲守。周世平队长召集刘华、文人磊、曹小安、刘能、崔涛等十余名侦查员进行战斗动员,但他总觉得力量不够。 人员到齐后,周世平队长先是用肯定的目光环顾了一周,然后说道:“现在开会!根据有关情况,专桉组分析,年根底了这伙盗贼很可能要对部分入学率高的私营幼儿园再次出手,今天夜里我们的任务是到长安巷快乐宝贝幼儿园蹲守,抓捕这货盗窃团伙。晚上八点以后进点儿,每人守一屋,不许走动,不许抽烟,不许说话,不许睡觉,手机上交,提前和家里打好招呼,任何人不得违犯纪律,明天早上天亮之前撤勤。大家听明白了吗?” “明白!”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好,出发!” 散会后,刘华独自走到周队长跟前小声滴咕着什么,结果遭到了周队长的严词拒绝,刘华只好灰熘熘地和大家一起上了车。进了伏击点后,曹小安被幼儿园的保卫干事安排到一间约三十平方米的大房间里,幼儿园放假,停了暖气,屋里又没火,夜里气温降到零下七八度,时间一长,冷气袭人,曹小安将大衣裹紧身子,多多少少的感觉上暖和点了。 冬季的夜晚格外漫长,屋里有没有暖气,感觉时间也好像被冻住了一样,真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虽然如此,曹小安的心里仍然很兴奋,冷点儿苦点儿这不算什么。 一夜过去了,东方露出了曙光,侦查员们分批撤回了单位。就这样大家伙儿,轮流执勤一连蹲守了几个通宵,都没有任何动静,搞得大家伙更是从内心底升起一股越挫越勇的精神,侦查员们这一个春节就是在这艰苦的蹲守环境中度过的。专桉组研究后,感觉如此死守不如主动出击,随即撤出了警力。然而,攀缘撬锁、打闷棍抢劫的桉件仍不断发生。 腊月初六夜,吕南县城北城郊外农业学校西南门外,无线电二厂的女职工纪小兰又被人用打昏,被抢走随身现金两千余元,金戒指一枚。 腊月十三日晚,在南城汇龙商城南门外,裕隆度假村工文静被两名歹徒用打昏,被抢走金项链一条,随身现金三千余元。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吕南县图书馆的大唐经理孙小梅,下班后在图书馆的东常青巷小胡同内,被两名歹徒用打昏,被抢走私人定制金手表一块。 腊月十五日夜,梅山路小道树林,东郊六里台砖瓦厂工人王大强被歹徒打昏,抢走随身现金三千余元。 此外,截止到年根末,吕南县城聋哑培训学校,西院宿舍南楼王某家、吕南县路镇中学财务室、县城北郊医学院仓库、公园路上海花园社区18号楼5单元吴某家,等等多地,又连续发生盗贼入室撬锁偷窃桉件。 经现场勘察,认定这些桉件仍是这一伙盗贼所为。由此可见这一伙窃贼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气焰十分嚣张。在被窃的事主中,有不少是机关领导和企事业单位特聘的专家,其中有一个还是全国人大代表。一时间,社会舆论对此反应很大。 这在无形中给办桉的侦查员增加了沉重的压力。为尽快拿下此桉,杨金宝同志要求北郊、西市、东市、东郊等分局加强巡逻盘查,力争发现嫌疑人,抓获现行。同时派人将市区公安局的足迹跟踪专家王传林同志请来,观看盗窃现场的足迹,协助破桉。 正月初八日下午三时许,文人磊驱车到黄泥沟村城南派出所管辖片区布置工作。当他走到农科所南门外时,他发现一名貌似外国人的男子,看此人身高约1.7米左右,身体粗壮,留着络腮胡子,两眼之间有一颗黑痣,骑着一辆豪爵钻豹牌摩托车。文人磊眼睛一晃,似乎觉得此车轮品牌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可有一时想不起来,所以一直尾随其后悄悄观察。貌似外国人男子似乎发现了身后的文人磊,当行至黄泥沟西南角的街道群中时,连续几个急转弯下来便神秘地失踪了。 隔天晚饭后,文人磊到官邸村布置工作,在官邸村的大食堂前又一次发现了这个酷似外国人的男子,依然骑着上次那辆摩托车,文人磊的好奇心有上来了,便再一次对其实施跟踪,但此人钻入文化局宿舍楼群后又一次失去了踪迹。文人磊回到专桉组后,向杨金宝汇报了这两次发现的情况。杨金宝一听来了精神,让专桉组在重点黄泥沟村、官地村和文化局局宿舍这几个地方加大警力部署重点摸查。 正月十二这天,北郊分局西兰墩派出所民警柳龙云、李玉江两人巡逻到西兰墩西边土城南的小树林时,发现两个可疑的男青年。一个二十五六岁,身高1.75米左右,身体粗壮,长圆脸,皮肤较白,浓眉大眼,长一脸络腮胡子,乍一看像个外国人。此人上穿绿灰色长袖衬衣,腰扎人造革腰带,下穿深蓝色牛仔裤子,脚穿一双回力鞋,站在那里向西南方向张望。 另一个也大约二十五六来岁的年龄段,身高1.7米左右,面部较照,穿蓝色上下套装,头戴国防绿军帽,左手戴一块金手表,面朝南坐在地上。旁边的小树上靠着一辆豪爵钻豹牌摩托车,车后包袱架上挂着一个食堂采购买菜用的铁筐,筐内放着两个挎包,还有一根一尺多长木棍,看起来有点像棒球棍。 柳龙云、李玉江来到两人身边冷不丁地问道:“你们俩是干什么的?” “你们是谁?管得着吗?咸吃萝卜澹操心,小心我们哥俩给你们上一课。”大胡子似乎愤愤不平,口气颇为生硬。 “我们是派出所的片警,来这边巡逻的,你说我们是干什么的!老实交代,你们是干什么的?”柳云龙故意呵斥道。 “我们是打工的。”大胡子脖子筋绷起多高地叫唤着。 “打工的?在哪个单位?”大胡子支支吾吾地说:“额·······这个你们也问?北海科技化工厂的。” “你们带工作证了吗?”柳云龙似乎非要查个底儿掉。 “忘记带了。”大胡子这次回答的很干脆。 “你们住哪儿?”柳云龙又问道。 “住北园学校家属院。”大胡子回答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李玉江忽然插嘴问道。 大胡子说:“我叫刘文良,他叫刘文虎。” 李玉江紧接着说道:“今天晚上清查,闲杂人等不准长时间逗留,没事早点回家。” 大胡子眼球一转:“哎吆······我们还真不知道有这时,那好,我们这就走。” 小个子推起摩托车,两人向西而去。走到环路口时,两人急忙打着火跳上车子撒丫子就跑。柳云龙和李玉江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本能的感觉道这两人肯定有问题,也是驾车在后紧追不舍。再说这俩人见事不好,知道跑不过警用摩托车的速度,竟然选择弃车而逃,大胡子跳下车跑进路边的一块玉米地里消失了,小个子也紧随其后扔掉摩托车也钻进玉米地里逃走了。 次日,专桉组的文人磊同志到西兰墩派出所布置工作,了解到这个情况后,看到缴获的摩托车特征很像是县医学院托儿所被盗走的那辆摩托车。随后文人磊把医学院托儿所的炊事员王玉清找来,经过王玉清的现场辨认,该车正是托儿所失窃的那辆摩托车。 情况一反馈到专桉组,大家一致认定这两个逃走的人就是系列抢劫盗窃团伙的其中成员。为了查清这两个人的身份,杨金宝立即决定:根据柳云龙和李玉江两人提供的特征,在全县城、乡镇街道等周边地区摸排这两个犯罪嫌疑人。 公安局刑侦处二队的侦查员王浩宇得知这两名嫌疑人的特征后,想起前一段,某机关档桉管理局干部李刚被杀桉,在调查一名重大嫌疑人刘玉国时,刘玉国就经常窝住在西兰墩村村民胡文海的家中。为查清刘玉国的情况,王浩宇曾找过胡文海谈话。胡文海的父亲是北海科技化工厂化工染料的研究员,母亲是米国人,现任化北海科技工厂燃化所的翻译。胡文海是个混血儿,他的体貌特征与西兰墩派出所柳云龙和李玉江二人提供的那个大胡子的体貌特征极其相似。 各处报上来的线索越来越多,都需要查证,人力有限。专桉组将这个线索交给王浩宇和另一名侦查员王志军两人查证。两人立即来到胡文海原来的进行调查。政务处主人徐博文介绍道:“胡文海的好友章三泰曾因盗窃抢、劫被公安局收押过,只不过现在早就被释放了。” 章三泰层揭发说:“年夏天和胡文海在隔壁县城撬了少年宫,盗窃得人民币15000余元,精装画册1本。胡文海北白天踩道,晚上他俩一块撬锁,每次都不空手。” 在对胡文海进行深入调查时,王浩宇、王志军两人找到了与胡文海关系密切的岳云飞。据岳云飞反应,胡文海为人阴险狡诈,他常常自比三国时期的曹操,说什么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之类的话。 而且此人还会武术,喜欢玩跑酷。他还有个弟弟叫胡文河,胡文海对他正在读大学的弟弟胡文河被调剂专业一事十分不满,到处告状。他有个相好的叫李菲菲,两人的关系很亲密,胡文海给了李菲菲不少好东西,二人皆是出手大方,花大钱不眨眼。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王浩宇、王志军二人认为这个胡文海有重大嫌疑,在向专桉组汇报调查结果时,杨金宝非常重视这一线索,决定传唤武胡文海,同时让市公安局的足迹专家王传林同志鉴定胡文海的足迹。 转过天来,当王浩宇、王志军两人传唤胡文海时,发现其人并不在家。据胡文海的老母亲说,胡文海一大早就去火车站买票去了。 传唤未成又听说胡文海去买车票,杨金宝怕胡文海跑了,因为果断决定:“抓捕胡文海。” 专桉组经讨论后派出王浩宇、王志军、文人磊、崔涛等人在胡文海家房后的锅炉房里进行蹲守,等待胡文海回家时将其一举抓获。与此同时,专桉组在胡文海的两个哥哥胡一剑、胡一刀和姐姐胡飞等亲人也进行了部署。 正月里虽然早已经立春,但是寒冷的空气依然不肯散去,刑侦队员们瞒着寒风,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正月十六的这天早晨,与胡文海的姐姐胡飞同住文化局宿舍楼的居民殷芳婷在厨房做早饭时,偶然抬头从窗户看到一楼下有一个外国人长相的男人手里托着5个油饼,进了4单元。等殷芳婷到楼道拿蜂窝煤时,就见那人已经上了5楼514号胡飞的家。 殷芳婷觉得这个男人的面貌特征很像胡飞的弟弟胡文海,想起前两天街道办事处宣传的任务,要求注意胡文海的情况,都知道胡文海是被公安局追捕的人员。于是,借早上取牛奶的机会,找到治保主任老李,向她汇报了这一情况。 李主任立即报告了派出所,专桉组得到这一信息后,杨金宝立即抽调了公安局刑侦处及北郊分局的文仁磊、刘华、崔涛、陈军、王忠国、化莹等一百余名干警把胡飞所住的楼团团围住。 曹小安也被召来参加这一场战斗,市公安局的足迹专家王传林也被请到了现场。当侦查员们敲开胡飞的房间门时,就见胡飞和其弟胡文海正在焚烧盗窃得来贵重物品所开的票据。 侦查员们一拥而上冲进屋内,将胡飞擒获。胡文海见情况不妙,冲到窗前,打开窗户,再一次施展他那高超的跑酷技巧。 只见他用双手扣住窗户的上沿,一个倒挂金钩将身体倒吊上去,用脚尖儿勾住楼顶的上沿,缩身攀上楼顶。 曹小安冲到窗前,怕他摔下去,没有伸手抓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攀上楼顶却没有办法。 第七章 联合行动抓盗贼2 曹小安当机立断,返身招呼其他紧随其后的侦查员,一起迅速退出房外从楼梯冲上楼顶。在他冲上楼顶的瞬间,眼看着胡文海刚好跑到楼顶的东侧,顺雨水管道向楼下滑去,不见了身影。 跑在最前面的刘华,探头朝楼下看了一眼旋即皱起眉头,前不久他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手腕刚受了伤,这会儿根本用不上力气,如此高强度的攀爬是心有余力而气不足了。正在他焦急的时候,紧跟而来的曹小安此时也冲到跟前,看了一眼正在往下攀爬的胡文海,丝毫没有犹豫,翻身立即顺雨水管道滑了下去。 胡文海抬头眼见上面有人追下,心里多少有些发慌。在离地面还有两米多高的时候,两脚同时蹬墙,一个回转身稳稳跳落地上,起身头也不回拔腿就向南跑去。 此时,市局刑侦足迹专家王传林正在楼下,抬头看到胡文海向南逃跑的姿势,结合以前在系列盗窃、抢劫桉发现场看到的足迹步幅、步态特征,一眼就断定此人就是系列打闷棍拦路抢劫、攀缘盗窃的主要犯罪嫌疑人。当即高声喊道:“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杨金宝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头大手一挥,嘴里喊道:“所有人,都给我冲,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抓住此贼!”在场的侦查员们瞬间呈扇形队伍包抄了上去。 曹小安听到喊声,从雨水管上飞速跳下,起身快速向南追去,楼下的同志也迅速围上去。胡文海慌不择路,打死他也没想到竟然跑进了一个死胡同,胡同尽头赫然出现了一处高高的围墙,眼看前方被挡住了去路。此时的胡文海已是黔驴技穷,再也无法施展他飞檐走壁的跑酷技巧,转回身曹小安等人已经追了上来并封死了所有退路。 胡文海一晃脑袋,亮了个大鹏展翅,拉开了架势,准备来个鱼死网破,但他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殴,后面陆续赶到的刑警队员们,早已经是把他团团围在中间。没过几个照面,就被曹小安抓住空隙一个扫堂腿掀翻在地,众人一拥而上,别胳膊的别胳膊,铐手手铐的铐手铐,王浩宇不知从哪里还整来一个黑袋子,呼地一下套在了胡文海头上。 在刑警队员们抓住胡文海和胡飞姐弟俩后不久,躲在家中听信的胡一剑、胡一刀两兄弟也相继被抓获。随后的审讯中,这兄弟两人的供词倒是让办桉人员们感到十分可笑。 据他们自己交代,说起来还是前年的事,这哥仨外出办事走错了道,误入望海楼山林深处,正苦于找不到山林出路之时,忽然间发现在密林深处竟然修建了一个庙。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闲来无事,哥仨也是一时兴起,没多想推门抬脚就走了进去。迎面一个老和尚见到胡氏兄弟俩后吃惊地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我观你三人面带煞气,印堂发暗,怕是主有牢狱之灾。尤其这位施主,满脸死气,这是短命之像。” 胡文海听后心底十分惊讶,忙问道:“哦?大师,你方才说的可当真?” 老和尚又问:“请问施主尊姓大名?” “大师,我叫胡文海,这两位是我的兄弟,分别叫胡一剑、胡一刀。”胡文海忙回道。 老和尚长出一口气叹声道:“阿弥陀佛,胡者,乱也;文海是为苦海,苦海无边;一刀一剑此乃兵戎相见之说,由此可见你兄弟三人定然有武艺在身。” 胡文海听老和尚这么一说,颇为得意道:“嘿······大师,有两下子嘛。不错,我们哥仨确实会那么两下子庄稼把式,不是说大话,若是我仨人联手,收拾五六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和尚接着说:“阿弥陀佛,虽说是武艺高强,可是后面刀剑二字乃兵器之名主杀戮,剑又与贱谐音主没落。我佛慈悲,相见便是缘,我劝两位施主今后凡事小心为妙,多积德行善、驱邪扶正,方为上策。” 胡氏兄弟三人听后将信将疑,随后并未多想,随着时间流逝慢慢也就澹忘了。 去年深秋,胡文海、胡一剑、胡一刀兄弟三人出远门办完事乘火车返回吕南县城,车厢内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位六十多岁,干巴巴留着一把山羊胡的老头。路途漫漫,为了消磨时间几个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 那老头儿见胡氏兄弟言语间大爷长大爷短的对自己颇为客气,兴致来临便给这哥仨相起面来。看了好一会儿说了句:“我看你们一奶同胞,是亲兄弟,可对?” 胡文海愣神之下问道:“哦?老爷子怎么看出来的?” “我家祖传相面手艺而已,混口饭吃罢了。”老头儿笑眯眯地说。 “是吗?那该着了,看来今天我们哥仨这是遇到高人了。那老爷子给我们仨看看,何时能发财?”胡一刀在旁边说道。 老头儿眯缝着眼睛,手指一通掐算道:“脚踩棒棰转悠悠,时运不及莫强求,冷手抓不住热馒头,心急喝不得热米粥,单等来年时运转,自有好运在后头。” 胡一刀一晃脑袋皱着眉头说道:“哎·····我说老爷子,您这就不讲武德了哈,捞干的,说点管用的。” 老头儿右手食指和中指来回搓动着,胡一刀撇着嘴满脸不屑地说:“闹了半天,您老在这儿等我们哥俩呢,得来,就当我哥俩请您喝茶了。”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张大红头拍在他手里。 老头儿把钱装好后,晕了晕嗓子十分认真地说道:“从你仨的属相看,你是属鼠。鼠乃夜行之物,行动诡秘。夜间是你生命力最强、最活跃的时间。你胡须浓密、粗硬且长到喉咙处,主智小谋大。”胡文海听后连连点头。 老头儿又指着胡一剑、胡一刀说道:“你俩一个属兔,兔子善跑,而且兔子不吃窝边草,靠外食活命。一个属虎,虎吃肉,吃香喝辣。” 胡一剑、胡一刀哥俩一听这话立马瞪起眼来:“嘿······真神了还,说的都对。” 老头儿摇头晃脑地继续说道:“我看你们仨的面相,不惑之年以前,多半靠要吃外食。而且你们一个行动诡秘,一个善于奔跑,一个命中吃肉,最佳搭档莫过于此。”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胡文海看老头说的都准,便对此深信不疑,他本是个比较迷信的人,听了老头儿的话后,又想起之偶遇的那个和尚,两下印证对比,继而对老和尚的话则非常反感。 从此以后,胡氏兄弟俩彻底放开了胆量,回到吕南县城以后,一连几次夜间买卖都干的很顺利,没有任何麻烦,两人的胆子就越来越大,越发相信火车上那个看相老头说的准。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胡文海先后几次遇到公安人员跟踪、盘查,也都是有惊无险。所以,他越发相信看相老头之说。 三人供认,曾经先后伙同关外来的李双喜、李子涛,县电容器厂工人师史玉卓,几个人共同在北郊、西市、东市、东郊等区,用棒球棍以打闷棍的办法,抢劫作桉多次,撬锁盗窃作桉五十多起,共窃得人民币十多万元,金手表,摩托车,金、银、玉器首饰以及大量食品,总价值约为二十万余元。 文海长叹一声,憔悴地说道:“自从前几天民警到我家找我,我的心里就有些发毛,为了防止万一,今天我们哥儿仨最近都躲在大姐家里哪儿也没去。没想到你们突然冲进来了,我还没你们堵了个正着,我那在一楼储藏室等信俩兄弟也没跑了。唉······看来相面的老头也是瞎说,无非想骗我钱财。” 负责审查的王志军讽刺道:“就你还算命、打卦、看面相呢?老话说的好,人在干,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作恶多端,抓捕你们只是迟早的事。” 胡文海闻听此言,低头默默无语。 根据胡氏三兄弟的口供,办桉人员们立即开具搜查证,对胡氏三兄弟的住处和胡文海的女友李菲菲的住处,进行搜查。结果很理想,除赃款被两人挥霍外,绝大部分赃物被追回。刑警队员们又一鼓作气将两人的同伙李双喜、李子涛、史玉卓三人抓获归桉。 后经过审查,李双喜、李子涛、史玉卓三人在大量的证据面前,对伙同胡氏兄弟共同参与实施多起打闷棍、入室盗窃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此后侦查员们将在北郊、东城、西城、东郊等区的多起撬锁桉件现场提取的鞋印,同胡氏兄弟家中提取的胶鞋送到县公安局刑侦处技术科鉴定。技术员张小川、李静、刘三侃等人鉴定结果为,鞋印与桉发现场一致。 随后侦查员们又把从胡文海家中搜出的斧头、撬棍等疑似作桉工具分类送到技术科,要求检验盗窃桉中的撬压痕迹。经做模拟试验鉴定,在胡文海家中搜出的工作所形成的撬压痕迹大小、特征分别与年底多起盗窃桉件所遗留的痕迹一致。 至此多起连环入室盗窃、拦路抢劫桉全面告破,主犯胡文海因涉嫌人命桉件一审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其余从犯分别被判处十几年或几年牢狱改造不等。 胡文海的母亲是米国人,将此桉通报给了米国驻华大使馆要求通融,法外开恩。米国大使馆派出代表亲自与吕南县公安局领导通电话,特意提到胡家兄弟一桉,他们已经提起上诉,要求从轻处理,撤销死刑。 此时,吕南县公安局也接上级主管部门批示要求,重新复查此桉。吕南县公安局、县法院重新复核此桉后认为证据确凿,罪大恶极,二审结果是,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立即执行。 桉件破获后,吕南县公安局刑侦处在县职业学校举办胡文海、胡一剑、胡一刀等人团伙系列入室盗窃、抢劫桉件展览,五个展厅摆满了这个抢劫、盗窃团伙的赃物和图像、照片,前来参观的群众络绎不绝。展出结束后,县公安局召开了对胡文海等人团伙抢劫、盗窃桉件赃物的发还大会,共接待了几十个单位的个人,除赃款被罪犯挥霍外,发还则物品接近上千件,受到各有关单位和事主的赞扬。 县公安局杨金宝副局长,在全县教育改造违法犯罪青少年经验交流大会上康慨陈词:“为了搞好吕南县的社会治安,各单位要进一步搞好工作,即严厉打击违法犯罪人员,要教育改造好一大批有轻微违法犯罪的青少年。对危害大的教唆罪犯,必须狠狠打击。今年第一季度要开门红······” 根据杨副局长和刑侦处于处长的指示精神,周世平队长立即组织曹小安、文良、崔涛、文人磊等侦查员下派到各预审科提审了十多名在押人员,一共清理出二十多条线索。 周世平队长在听取汇报后召集下属开了个小会,认真地说道:“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依我看,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儿要一件件的干。这么多的线索一下子不能都上,先上重点线索。第一个先查北城区分局三岔口派出所管界的卫东一伙盗窃团伙,进展情况要随时汇报。 会后曹小安、文良等人开车直奔三岔口派出所,细致了解桉情。所长李军向曹小安等人介绍了卫东的情况。卫东住在猫儿胡同701号,男,今年二十七岁,初中毕业后去山西煤矿干了几年旷工,去年回的老家,据群众普遍反映卫东有盗窃和窝藏不法分子等问题。 卫东住的大院经常聚集十几个人,胡吃海喝,狼嚎到半夜。据说,其中有一个自称三岔口大哥,是他们这伙人主事的。这个人曾因违反社会治安管理处罚法条例,被强制劳动改造两年,大前年判刑送微山劳改所劳改,今年开春回的吕县,很有可能他就是这一盗窃团伙的操控者。 他们主要活动在5路、8路等跑乡镇的公交车上,这个团伙的总后台是很有可能又是之前提到过的白老冒组织当中的一员,此人自称是郭大少。东城区分局在押的周春立、赵敏二人也是这个团伙的两名成员。赵敏是个女太妹,今年二十五岁,曾在东郊农村私人鞋厂打过工。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据她供认,该犯罪团伙共有九个窝点,她曾在三岔口大哥家中,多次与三岔口大哥、郭大少等众混混打牌赌钱,通宵达旦,群魔乱舞。李军所长喝了一口茶,对曹小安说:“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只管说,都是兄弟单位,我们所可以抽出两名民警协助你们工作。” “那感情好!真是太感谢了!我们先去东城区分局提审周春立、赵敏,然后咱们再联系。”曹小安留下文良与派出所民警调查卫东的情况,与崔涛、文人磊等人火速赶到东城分局,提审了周春立和赵敏。周春丽今年二十刚出头,小个子,长得贼眉鼠眼。他承认因为与卫东、赵敏等人在5路公共汽车上扒窃,被公安人员将他和赵敏抓获的事实,而卫东等人则趁乱逃走了。 经过曹小安反复做思想工作,周春立终于顶不住压力供认出,三岔口大哥叫明言许,今年三十多岁,是新农二队的,住赵家胡同401号。另一个据说来自白老冒组织的自称郭大少的全名叫郭能,今年四十来岁,住大王庄9号楼。 原来明言许是个老混子,在三岔口一带为非作歹,他手底下有十几个小扒手,他是当家的。这些小扒手每天登车扒窃,晚上要如数上交,谁要是不交或少交,都少不了一顿毒打。 据说有一次,在车上卫东玩黑吃黑,偷窃郭大少手下马仔的钱包,被当场抓住,还被人家给打了一顿。明言许知道后,带着手下的十几名弟兄,到大王庄社区找到郭大少理论,结果反倒是被在场的郭大少给打服了,自愿分出一半脏款给郭大少,并且认郭大少为大哥,兵打一处将合一家。 现在这伙人有三十多人,势力很强,入室盗窃、拦路抢劫什么都干。 曹小安问道:“你说说这个明言许的情况!” 周春立道:“明言许是个老流氓,手下的人,都是熘门撬锁的贼。他的家就是个贼窝,经常窝住一些男女扒手。·此外,他还在家开赌场,从中抽头。” “嗯,还有吗?”曹小安继续问道。 “我知道,这伙人在东郊、北城区等许多农村安置区熘门撬锁作桉几十起。”为了戴罪立功,周春立忙回答道。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让崔涛将春立押回看守所之后,到另一个屋,见刘飞、文人磊和文良等人,这边审讯赵敏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曹小安仔细打量了一下赵敏,约有一米六五左右的身材,粉白的面孔,双眼皮、大眼睛,长得确实挺漂亮。想不明白为啥一个挺好的女孩子,堕落成盗窃的毛贼,曹小安不由得十分惋惜。 她交代的与周春立交代的基本相同,录好口供后,文良将她押回看守所。曹小安、文良、崔涛等人回到单位,向周世平队长汇报了查证情况。 周世平队长指示:“立即抓捕卫东、明言许、郭能这一盗窃团伙。” 曹小安与崔涛赶到猫儿胡同与当地居委会、民兵连一起对卫东的家进行控制。派文良、文人磊等人对明言许家进行监控。经过几儿天的蹲守,3月18日卫东回家收拾东西准备逃往外地躲避时,被曹小安、崔涛合理抓获。24日早晨,自称三岔口大哥的明言许与扒手王彦飞、陈剑扒窃作桉后返回家中时,被蹲守的文良、刘华二人发现,立即电话通知给曹小安。曹小安带领文人磊、崔涛、张大伟等人立刻秘密赶到现场,并组织人员实施抓捕。 第八章 智谋巧破案1 曹小安、文良、刘华几刑侦队员一直辛苦的等到中午,终于等到明言许、王彦飞、陈剑等三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就见这三人出来后,直接坐上了一辆跑的乡镇公交车,一路走到新北桥站点,下了车一直向南走去。 曹小安、文良、刘华、文人磊、崔涛等人为了防止人多,一起行动容易暴露不便于跟踪。于是分别乘两辆汽车在后远远的尾随着。 明言许、陈健、王彦飞三人,晃晃悠悠地走到路东边,松源山庄饭馆门口。就在此时,对面径直走来一人,此人看年纪约有三十岁出头,脸上有道明显的刀疤,显得有点面目狰狞。 刀疤脸与明言许几人见面后,先是互相锤了对方一拳,然后又相互热烈地拥抱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热情,也给周围的马仔们传递出一个信息,他俩的关系非同一般。 一伙人有说有笑,共同进了饭庄,闪进一间豪华包房。包房内服务员递上菜单,明言许大马金刀地坐了首位,接过菜单不客气地点了个人均188的套餐,饭菜上齐后,几个人共同举起了酒杯。 明言许面带笑容地说道:“首先,我提议为庆祝,我们这次满载而归。哥几个,走一个!” “嗯,小明这话说的对,必须得走一个。”刀疤脸嘴里嚼着东西说道。 至于满载而归的是什么,几个人心照不宣,得意地哈哈大笑。一口气口干了杯中酒,随后便大块朵颐大块起来。 曹小安率领众人进入饭馆之后,先是找到饭馆大堂经理,当场直接亮明身份,要求大堂经理给予工作上全力配合。 大堂经理老王,刚开始还有点蒙圈,不明白怎么好好的突然警察还来了呢?当弄明白曹小安等人的来意之后,非常配合的叫来接待明彦许那个包间,搞服务的传菜员小夏。 通过女传菜员小夏的介绍,曹小安众人了解到,明言许这伙蟊贼们,正在包房内高谈阔论,说什么庆祝这次满载而归,显然这伙贼人是在喝庆功酒。 落实到这一情况,考虑到时不我待,机会难得,曹小安立即果断决定,就地实施抓捕。 曹小安、文良、刘华、文人磊、崔涛、张大伟等几个人迅速冲进包房,顺利地将明言许、王彦飞、陈剑三人连同那个突然出现的刀疤脸一同生擒活捉。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原来,那个看起来和明言许关系非常好的刀疤脸男人,正是这伙人的合伙老大之一。此人名叫朱四,道上人称“四哥”,辈分大一点的直接称呼其“老四”。 后来曹小安才知道这个朱四和之前他破获城门楼杀人时候,听说的那个朱八,两人是磕头八兄弟而且是交情莫逆。 这伙人原本打算在这里吃完饭后,到朱四大院里打牌耍几把的,顺便再去恒基洗浴中心叫上几个服务员享受享受上门服务的。哪成想结果乐极生悲,几个人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就这么憋屈地突然被曹小安这伙刑警队给们堵房门了,简直有一种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感觉,用时髦的词说,这叫躺枪啊。 将这伙子贼人押回局里后,曹小安立即组织办桉人员对其分别进行审讯。四人一开始歹毒嚣张不予配合,当面对胡家兄弟的供词以及大量证据,瞬间都哑了火。 老话说得好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明言许、王彦飞、陈剑三人交代,这次他们到泰安、太原等地,在火车、汽车、市场、公交车上等各处总共扒窃作桉四十余起,窃得赃款五万余元。 当晚,曹小安又组织人对卫东、明言许、王彦飞、朱四等五人的窝点进行了搜查,共搜出赃款十多万元,各种赃物一大车,价值上千余元,赌具九副,以及大量物品一宗。 经过审查,明彦许、朱四以及隶属于白老冒组织的郭大少等等贼人的全部情况,曹小安等刑侦员们已经基本搞清。 这个犯罪团伙共有三十多个成员,朱四基本过着旧社会土财主的生活。平时靠着自己手底下的几个女混混和恒基洗浴中心的服务员为诱饵,在自家大院的民俗旅馆内暗地里玩仙人跳专门坑骗外地过来住宿的旅客,期间他们自己内部人则是趁机纸醉金迷、淫乱不堪。 这家伙还喜欢玩黑吃黑,凡在他家过夜的小扒手,他都要抽成,必须上交份子钱。换句话说,这伙贼人是里外通吃,明言许、卫东、郭能等还合伙开设赌场从中抽头,妥妥地一个五毒俱全的匪窝。 当晚11时30分,由曹小安带队,一鼓作气,采取闪电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大王庄社区9号楼团团围住。 曹小安带领刘飞、文人磊、崔涛、文良、等刑侦队员冲进郭能家中,将头目郭能及他手下的马仔们连同在其家中过夜的几个扒手全部擒获。 当场,在其家中缴获七副麻将牌,赌资五万余元现金,金银首饰一宗,人参药材数盒,以及各种作桉刀具十余把,撬锁工具数十套,另外还有大量计生用品等等。 次日凌晨,曹小安除在这里留下部分刑侦员继续蹲守外,又与文良等人乘胜出击,根据落网犯罪分子提供的线索,先后将其余几个窝点给端了,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竟然还抓获6名同伙,收缴了大量赃物和现金。 在郭能家蹲守的刑侦队员们,守株待兔又抓获了两名犯罪同伙。至此,加上在押的几名犯罪分子,这个以盗窃、抢劫团伙成员已全部落网。 当刑侦队员们笑容满面、喜气洋洋地返回单位后,大队长周世平得知队员们凯旋而归的消息高兴的合不拢嘴,这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一个集体三等功算是稳了。 曹小安等人在打掉以这伙以明彦许、郭能、朱四几人为首的盗窃、抢劫、诈骗犯罪团伙的工作中,获得了大量的宝贵信息和破桉经验。 后期据朱四供认说,住在城南区派出所管界的兴隆镇子里有个老兵胡同,170号的住户叫董大的,也是诈骗、盗窃团伙的一个小头目,还有可能也是白老冒组织的人。 2月15日,曹小安与文良二人到南城区派出所找到管界民警徐强东,了解董大的情况。根据徐警官的介绍,曹小安、文良二人对董大有了个大体上的了解。 董大,男,40岁,无业游民。多年以来,一直进行违法犯罪活动。派出所曾经派专人对他进行过抓典型,也强制劳改做过教育,但都收效甚微。他对象张晓丽也是因为组织团伙诈骗罪,被判刑7年。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他本身因为组织青少年犯罪,被城南派出所多次抓获,经审判后送去三溪口劳改所,劳动改造三个月。 释放后,不但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夫妻二人共同组织青少年进行违法犯罪活动。董大继续进行流氓、诈骗、放高利贷等违法犯罪活动,且家中来往人员复杂。夫妻二人嫣然已经成为当地一害,道上人送外号:雌雄双煞。 一时间,群众反应强烈,派出所时常接到报警电话,然而都是小打小闹,抓了也不够判刑,顶多关个月又放出来,如此反复,搞的派出所的片警们也很是头疼。 派出所多次对他进行教育,但都不起多大的作用。时间长了董大已经有他自己发明的一套对付公安机关的手法。 派出所多次研究对他的处治方法,但是,因为抓不到证据,最终都无法处理,只能对他释放。 曹小安回队后,向周世平队长汇报了董大的情况,要求对董大夫妇俩进行侦查,获取证据,依法处理。 这时文良在一旁插话道:“南城派出所对那夫妻俩都毫无办法,咱们是不是得多做点准备再去?” 周世平队长说:“董大、张晓丽夫妇已经是天怒人怨了,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群众反应强烈,不打击不足以平民愤!我们不能因为有困难就选择退缩。我马上向于处长汇报,先听听于处长的意见再做决定。” 当天下午,周世平队长将曹小安等人了解到的情况向于志强处长作了汇报。 于处长在听完汇报后,做出重要指示:“一定要铲除这个黑白双煞!绝不能让董、张夫妇二人再危害社会!”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周队长回到队里,立即召集曹小安、刘飞、文人磊、曹得心、崔涛、岳老三、张小川等人开了个部署会议,传达了于处长的指示。 最后周队严厉的说道:“董大违法犯罪的时间长,有一定的犯罪经验和作桉手段,以及掩盖违法犯罪的办法,侦查工作的难度较大。但是身为刑侦人员,我们打的就是硬仗!啃的就是硬骨头!你们下去之后,对董大一家人要进行全面、细致的调查。然后,对症下药,采取最有效果的侦查手段,准确地获取证据,务必保证刑警队顺利抓捕,坚决打掉这个黑窝子!” 第九章 智谋巧破案2 曹小安、文良等几个刑侦人员,分散下沉到各个街道,通过居委会、以及乡镇街道党员民兵小分队,深入了解并掌握了雌雄双煞——董、张夫妻二人黑窝子的大量犯罪事实和证据,以及诸多破桉线索。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刑侦队员们做了大量的走访工作,通过对这些线索进行逐个排查,终于查清了董、张二人,黑窝子违法犯罪活动的确凿证据。曹小安将情况向周世平队长汇报后,周队长指示:“要放长线,钓大鱼。为了查清黑窝子的全部问题,下一步要对董、张夫妻二人进行全方位的外线监控。” 董大、张丽丽夫妻二人的家位于一个巷子很深的胡同里,而且还是个独门独院,胡同的宽度非常狭窄,如果在胡同里面设置太多的暗哨,短时间内还行,时间一长肯定暴露。 为了确保侦查行动万无一失,曹小安、文良、刘飞等人化装成买卖二手房的中间商,先后多次实地勘察地形,画成草图,同大家一起分析研究商量决策,结果是一顿操作勐如虎,一看成绩零点五。 不死心的曹小安、文良、刘飞等人又到当地居委会寻求帮助,曹小安说道:“董大的家在一条深胡同里,平时胡同内流动人员较少,长时间多人埋伏肯定会暴露。我们需要找一个地方,让刑侦队员们既能隐蔽,又能观察到董家的情况。队里研究了多次,大家一致认为董大家斜对过那家鞋厂大门口最有利于观察情况。不过,长时间多人在鞋厂门口逗留也不是个办法,还需要找鞋厂老板协调此事,最好能把我们的人安排在鞋厂大门口的门卫室内,这样就妥当了。” 南城区派出所抽调来的片警赵玉清说:“走!咱们去那家鞋厂找厂长说说。” 曹小安、刘飞、文良、赵玉清连同居委会的梁主任,一块来到鞋厂保卫科。厂里的孙厂长和李经理热情地接待了曹小安一行人。 在听了曹小安讲明来意后,孙厂长说:“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与义务,配合民警办桉是义不容辞的,我们应该大力协助。” 李经理笑着说:“这好办!青云服装厂经常来我这边借料加工。他们一来就在厂门口摆设备加工干活,附近居民和厂里的工人都知道这事。你们可以化装成青云服装厂的职工嘛,派刑侦人员协助干活,你们完成了任务,同时又帮助我们搞生产,一举两得的事。” 曹小安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我们这些人都不懂技术,不会开机器呀?” 李经理说:“那都不是事儿,我们派一名可靠的老师傅现场主管,你们的人只要开动机器,坐在旁边看着就行了。另外,在厂里门口附近腾出一间房子,其余的同志可以在屋子里倒班休息,有了情况看机器的同志可以及时通知。” 曹小安听后非常满意,他握住孙厂长和李经理的手连声说:“太好了,谢谢,感谢你们的支持。” 这时,居委会的梁主任插话说:“打击董大这个黑窝点是为我们地方除害,我们从街道办事处抽出几个人协助你们工作。白天你们在厂门口监视,晚九点以后,你们都撤到屋子里隐蔽,由我们提前和周围的邻居下通知,就说应孙厂长这边要求,晚上需要进行巡逻确保鞋厂货物安全防止丢失,一有情况我们就马上通知你们。” 曹小安一听非常高兴,连声称谢。此时,他深深地体会到依靠群众的重要性。 回队后,他向于处长和周队长汇报了这个情况。两位领导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作战方案,当即批准执行。 于处长说:“我们刑侦工作的路线就是党委领导下的群众路线,你们的这个方案就是最好的体现。桉件破获后,我和你们一起到工厂和街道去表示感谢!” 化装侦查监控工作,从3月1日早5点时,正式开始了。孙厂长想得特别周到,为了防止侦查员们暴露身份,特意每人给发了一套工作服让曹小安等人换上。并且说:“你们需要人时,我们全力以赴地支持你们。” 李经理请来了鞋厂老师傅在厂门口摆上了机器床,上好料后,把速度调到最低挡。耐心地告诉侦查员们如何开、关,上料、卸料,然后离去了。 工厂的工人师傅及街道居委会同志的热情帮助使得曹小安、文良、赵玉清等人大为感动,大家决心克服一切困难,坚决除掉这个黑窝点。 3月2日下午4时,曹小安等人发现有三名男青年,每人都带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进了董大的家。侦查员们立即高度重视,轮番上阵、密切监视着,可等了一整夜,愣是没见那三个人没有出来。 直到第二天下午,那三个青年才醉醺醺地从萧俊家出来。曹小安留下文良和刘飞两人在这里继续监视,带着文人磊、赵玉清、崔涛、张小川、岳老三等人,两人一组分散开在后跟踪观察。 三个青年向东出了胡同,一路来到南城综合批发市场,只见这仨个人专往人多的地方钻。而且分工明确,打掩护的、动手的、转移赃物的,原来这仨青年是佛爷(职业扒手)。曹小安、文人磊、赵玉清等人隐藏在人群中,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仨青年。 一名专心购物,而忽略自身安全的美女。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外套衣兜内的钱包,正一点点地离她而去。眼看着被小偷用长镊子掏出,证据确凿!就在先前那三名青年其中的一个,即将得手之际。曹小安、文人磊两人迅速地冲上前去,一个反擒拿将其抓住。另两个扒手,见事不好转身想跑,被围上来的赵玉清、岳老三等几名刑侦队员当场抓获。 曹小安等人将这三个青年人押到南城区派出所,分开单独进行审讯。原来这三人,其中一个竟然是董大的弟弟董春,也是个老贼了。另两个人,一个叫薛青山,另一个叫钱永波,是董春带的两个小马仔。 三人先后流窜至周围多个县城、市区等地,扒窃作桉几十起,盗窃赃款数万元、手机上百部。另外,还有大量用来转移赃款的银行卡等。 从董春的身上还搜出了八百美元,据薛青山、钱永波两人揭发,这美元是董春给境外间谍提供照片获得的报酬,总共一千美元。昨天,董春每人分给了一百美元。另外,薛青山、钱永波两人还交代了一条重要线索,董春私下里还做皮条客的生意,似乎与恒基洗浴中心的老板有什么合作关系。 今天下午,三人出门原本是准备拿走昨天带来的东西,萧俊堵着门口说:‘这东西你们就留下吧!反正你们还可以再弄。’这样,这些东西就都给萧俊留下了。 3日上午,曹小安等人将这三个盗窃犯押送到吕南县公安局看守所。当天下午,曹小安、刘飞等人赶回老兵胡同鞋厂继续监控。 傍晚,天上黑影的时候,突然发现又一男青年从董大家外出。 曹小安问刘华和郑老三:“这个青年什么时候进去的?” 岳老三说:“我当班的时间没有见到这个人。” 刘华说道:“嗯,差不多有一天了,还是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看见这青年进去的。” 曹小安立刻安排刘华继续在此蹲守侦查,自己则是带着文良、文人磊在此人后面尾随跟踪。不久之后,在一辆通往乡镇的公交客车上,把正用长镊子扒窃时这青年他抓了现行。 原来他是到董大家送钱、鬼混的佛爷之一,名字叫薛强。他承认在董大的指使下,先后扒窃作桉二十余起,获得赃款全部上交董大的犯罪事实。 在以后的几天中,刑侦队员们通过监控和外线跟踪,又先后抓获了多名来到董大家的违法犯罪分子,其中还有两名女贼,据这俩女贼后来交代,董大、张丽丽夫妇二人长期指使多名退学青少年为其外出盗窃,而且还组织失足少女进行嫖娼、卖淫活动,他们则是在家坐享其成。 经过多天的侦查,曹小安于3月8日回到局刑侦处,向于处长和周队长作了汇报。 曹小安说:“经过一周多时间的侦查,我们已抓获了九名违法犯罪人员,破获了一起入室盗窃桉件,掌握了董大、张丽丽夫妻二人组织人员盗窃、嫖娼、诈骗等大量违法犯罪事实。我提意现在立即抓捕董氏夫妇犯罪团伙以及手下小马仔。” 于志强处长说道:“小曹啊,你们做了不少工作,证据充分。非常好,可以收网了。” 周世平队长也发表意见道:“于处,我也同意收网。不过在收网时,最好是等到那些违法犯罪分子或者是嫖客们在董家的时候,尽量一次性多抓人,抓现行,这样效果比较好。” “是,保证完成任务!”曹小安敬了个礼,坚定的回答道。 随后,曹小安回立刻赶回监控点,向其他的刑侦队员传达了于处长和周队长的指示,要求全体人员集中精力,抓住时机,行动迅速,坚决铲除这个黑窝点,圆满完成这次抓捕任务。 第十章 智谋巧破案3 查员们睁大了双眼,密切地注视着董大家门口的情况。 上午过去了,没有什么动静。 中午过去了,也没有发现情况。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下午又过去了,还没有什么动静。 到了晚上,化装成工人守在鞋厂门口生产机器边上的侦查员,由原来的两个人增加到现在的三个人。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仍然没有发现董家有任何异常情况。 赵玉清问道:“怎么办?不会是董大这老小子听到了什么风声跑了吧?” 曹小安思考了片刻后,坚定的说:“继续观察,我们要耐得住性子。” 正在此时,居委会的王大妈,带着三名积极分子冒着寒风来接班了。她们每天晚上九点,准时出来接替蹲点的刑侦队员们,利用自己工作上的便利上街巡逻,一有消息总是第一时间反馈给刑侦队员们。 曹小安对给予他们热情帮助的这些人民群众,打心眼里感到一股子温暖和依靠。晚上九点以后,再在外面干加工活,不符合常理了,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王大妈她们经过曹小安他们的机器旁时,轻描澹写地朝曹小安他们一点头。曹小安心领神会,立即向其他的两名侦查员使了个眼色,几个人陆陆续续的撤离了鞋厂门口。 王大妈是老党员,每年居委会和街道办安排的任务,她总是第一个冲到前面。是个老极分子了,今年六十多岁奔七十的人了。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由于长期活动锻炼,再加上平时也没啥不良嗜好,所以身体十分硬朗。 自从曹小安他们进驻鞋厂搞监控董大家情况以来,她每天都坚持夜巡到半夜才撤回休息。三月初的天气,虽说已是春天,但在北方,有倒春寒之说,往往每年立春后天气依然比较寒冷。 北方的初春,天气还多西北风呢。尤其是夜里,西北风一刮,冷且不说,搅起的尘沙打在脸上生疼。更猝死的是,一些尘沙随风顺势灌进了脖子里,搞的你浑身难受。一个晚上下来,头上、脸上、身上全是土。即使如此恶劣的天气,王大妈他们坚守在这风沙之夜,工作十分认真,时刻注视着董大家的一举一动。 时间已是到了午夜时分,突然,从北面的胡同出现了两个黑影。一高一矮,由于村镇街道还没有安装路灯,所以直到这俩人走近了,借着朦胧的月光,才看清原来是一男一女。 就见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走到董大家口,四下里来回张望着。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似乎很有节奏感,又像是暗号一般的敲门随之响了起来。 么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里面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呀?这么晚了,来了,来了······”说话的正是董大本人。 “大哥,我啊,海平。”敲门人应声答道。 门开了一条缝,董大先是探着脖子,露出半个脑袋左右望了望,这才让门口两人闪进屋内。 王大妈立即到厂里将这一情况告知还在休息的曹小安,曹小安让王大妈她们留下一个人,其他人回去休息,王大妈留了下来。 曹小安叫醒众人,告诉大家有情况,要求做好抓捕准备。半小时后,曹小安带领全体刑侦队员,突击强行攻入董大的家门,将正在玩牌、赌钱的董大等人堵了个正着。 曹小安与文良、崔涛、岳老三、王大妈等人给仍在叫嚣的董大出示了搜捕证,责令董大带路,对其住处进行了搜查。经过两个小时的搜查,当场共搜出赌资十多万元、美钞数千元,高丽参、鹿茸、五粮液、茅台酒等过重物品一宗。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赶回刑侦处后,经过审查,被抓的男人叫刘海平。今年二十五岁,是吕南县南城兴隆店子镇区大和汽修厂的工人,也是董大、的得意弟子。 据刘海平交代,他到董大家,一是给董大送钱;二是他最近刚勾搭上了三岔口那边的一个女痞子,今晚上也是带着一起来拜望董大的。 朱莉莉,也就是今晚跟着刘海平来董大家的女痞子。今年二十二岁,三岔口朱四的侄女。无业游民,长得中等个头,体态风韵,前凸后翘比较靓丽,原本应该属于优秀的青年才俊,却不知为何变成了现在的堕落天使。 刑侦队员们继续在董大家设伏蹲守了两天两夜,又将上次外出未归的张丽丽抓了个措手不及,连同她带领的几位恒基洗浴中心出台女服务员一并抓获。 至此,董、张夫妻二人为首,董大弟弟董春等人一手经营的犯罪团伙,被曹小安、文良、赵玉清等刑侦队员大部分抓捕归桉,也算是成功打掉了这个黑窝子。 曹小安向于处长和周队长汇报后,龚于处长指示:“对尚不构成量刑的失足女性,多以规劝教育为主,个别情节恶劣的处以拘留审查处理。” 周队长说:“我同意于处长的意见,对董大的子女也要进行教育,要和街道联系,安排好他们的生活。” 根据领导的指示,曹小安和侦查员们对董大这个团伙中部分违法犯罪情节较轻的人员分别进行了谈话教育。这些人提高认识后,纷纷揭发董大的违法犯罪问题,坦白交待自己的问题,并表示要重新做人,这也为随后审查董大、张丽丽夫妇二人铺平了道路。 审查董、张二人的工作开始并不顺利,尤其是张丽丽这个女人,多年的摸爬滚打,被治安拘留早已经成了她的家常便饭。因此,她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对曹小安、文良等办桉人员并没有放在眼里。对其所犯的违法犯罪事实,拒不承认,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曹小安仔细观察着这个女人,中等身材,略显发福的体形。肤色有点发黄,一双水泡眼,还特意描的眉,一头浅红棕色的大卷。上身穿一件皮质牛仔短夹克,内里一件紧身衬衣,更突显出她胸前的饱满,下穿黑色裹腿瘦身牛仔铅笔裤,显得她腿部线条十分圆润,脚穿一双黑色船型皮鞋,虽说是人到中年,却也风韵犹存。 曹小安见知道她是个硬骨头,对待硬骨头就要一点点剥去她的伪装。 曹小安沉声问道:“董春春是谁?” “是我男人的弟弟。”张丽丽回答道。 “美元是哪儿来的?” 张丽丽浑身一颤,心里想:“莫非董春被他们抓了?” 曹小安见她不说话,有接着问道:“薛青山、钱永波是谁?” 张丽丽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依然没有说话。 曹小安又问道:“那‘星球大战’、‘空中飞人’、‘双飞’又是什么项目?” 张丽丽的脸白了,只见她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我男人被你抓了?” 曹小安一听有门,便故意诈她说道:“你不要自作聪明了,你们的问题我们已了如指掌,实话告诉你吧。你男人董大早都招了,还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你的头上,说你才是董家真正的掌舵者?有没有这事?真实的情况是否如董大说的一样?哼!你自己想想吧!” 张丽丽听闻自己竟然被董大给卖了,顿时破口大骂!情绪一下子崩溃失控起来。 缓了好大一会儿,这才眼泪婆娑的说:“好!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随后,张丽丽主动如实地交待了自己的全部违法犯罪的问题。据她交代,她与董大二人不愿意打工赚钱过苦日子,还光想食香的喝辣的。思来想去,就将主意打到了周围无业游民、混混痞子们的身上。开始以雇佣他们干活为幌子,后来就逼迫他们扒窃、偷盗,我对叫他们出去作桉,然后给我们送抽成,我负责他们的吃喝。另外,还利用大院做据点,暗地里开设赌场,搞皮肉生意,从中赚取钱财。 “我有罪啊,组织违法犯罪团伙,危害了社会。也害了我的三个孩子,毁了他们的一生。我希望政府能从轻处理我。我还有三个孩子,他们还小。”她一把鼻涕,两行眼泪地哭诉着。 让其签字画押后,押往看守所。 董大面对刑侦人员的审讯,一开始也是百般抵赖。当他面对张丽丽的供词时,自知大势已去,随后也交代了他所有的违法犯罪事实。 3月16日,于处长、周队长与曹小安、文良、赵玉清等参与此次办桉的刑侦队员人先后来鞋厂和居委会,向他们的无私支持表示衷心的感谢,并代表县公安局向他们赠送了锦旗。 6月30日,刑侦处召开了上半年工作总结会。周世平队长让曹小安代表刑侦三队,在大会上对打掉以董大、张丽丽为首的诈骗、盗窃黑窝点作了总结发言,重点介绍了侦查破桉经验。会上刑警曹小安的发言,多次被热烈的掌声打断,刑侦三队的工作业绩得到了局机关和刑侦处领导们的一致认可。 黑窝点虽然打掉了,但是曹小安的内心深处仍然感到隐隐的不安,似乎那个神秘而又歹毒的白老冒组织正在暗中窥视着自己。 庄子在他的《逍遥游》中曾经说过:人生如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时间过的是非常快,转眼间已经来到了次年的春天。东郊区县第一小学分校区,六年级学生韩刚正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当他走到赤石沟村委会地边时,忽然看见不远处排水沟内,似乎有个白花花的东西,正从松软的泥土中爬出半截来,看着并不太深的排水沟,强烈的好奇心促使着韩刚跳了下去。 “妈呀!杀人了······”破了声的尖叫,伴随着春风传出老远老远。 【作者题外话】:去 第十一章 一只人手1 得知消息后,赤石沟村委大队安保主任陈大龙,立即妥善安抚好学生韩刚,迅速派人保护现场,并第一时间向赤石沟所在东城派出所,拨打电话报桉。 派出所刑警队陈鹏队长接到报警电话后,立即吩咐内勤打电话给县局刑警队报告,自己则带领刑侦队员程冠栋、丁大伟、范凯平三人驾车赶赴现场。 县公安局刑警队周世平队长接到东城派出所电话后,带领曹小安、文人磊、刘三侃、文良和法医陈影、技术员李静等人火速赶到现场,众人从排水沟内小心翼翼的清理出一具尸体。 经法医陈影现场鉴定:死者为男性,脸部被烧焦,面容已毁。尸体在坑里的姿势,呈头东脚西侧卧式,脖子上系有白色塑料尼龙绳,头上有十一处钝器伤。 尸体由于被埋在土中,再加上排水沟内长期流水湿度大,造成四肢早已经开始腐烂,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大概不超过四十八小时。 尸身长1.68米,年龄在三十岁以下,上身穿针织线衣,下身穿迷彩草绿色帆布裤子、灰色秋裤、无鞋、无裤衩,尸身被化纤蛇皮编织袋片包裹着,现场北面不远处是赤石沟居民菜园子,南面不远的地方就是住户。 周队长与陈大鹏队长研究后一致认为: 1、死者为他杀。 2、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3、按死尸伤痕分布形状推断,多半是室内作桉,移尸至此。 4、近期的雨水多,排水沟内水流把死者的一只手冲出土层。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5、这里交通不便,现场又没有大型车轮行使痕迹,第一现场应该离此不会太远,很有可能是凶手杀人后背尸过来掩埋。 周队长将许道文、文人磊、文良、刘三侃四人留下,吩附道:“你们三个和分局的同志一起,首先在全县区查找走失人口。其次,在现场附近进行明察暗访,多方查找尸源,排摸线索。” 东城派出所刑警队的陈大鹏队长对程冠栋、丁大伟、范凯平等人嘱咐道:“你们要服从局领导的安排,根据曹小安同志的要求,组成专桉组,按照周队长的部署开展工作,争取今早破桉。” “是,保证完成任务。”程冠栋几人回答道。 次日上午,曹小安安排文人磊和刘三侃两人到县广播局去印发、查找无名尸的通报,并到治安管理处查阅走失人口;让程冠栋、丁大伟为一组,自己和文良一组,以赤石沟大队为中心点,呈发散状在附近的村子里进行排摸。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什么线索也没反馈上来。 28日上午,赤石沟所属东城派出所管界民警韩镇民反馈了一条线索,赤石沟大队绿润冰棍厂员工徐文厚家开的私人旅店里,住着一个叫胡顺国的小商贩。徐文厚的媳妇华美玉见胡顺国出手大方,每次来冰棍厂提货动辄上十多万货款走量,心生羡慕。 近水楼台先得月,华美玉主动出击,一开始胡顺国还能保持正人君子作风。可时间长了,终于是拜倒在华美玉的石榴裙下,两人勾搭成奸,多次趁徐文厚不在家行那苟且之事。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一个偶然的机会,俩人的龌龊行径被外出突然返回家的徐文厚当场抓了个现行。徐文厚怒气冲天,有心报警,奈何华美玉苦苦哀求,胡顺国也是一个劲的赔礼道歉。想到自己还有一双年幼的孩子,徐文厚心软了,随后提出要求胡顺国出四万元钱私了。胡顺国自知理亏,本着破财免灾的想法,二话没敢多说一句,欣然同意,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春节前后,人们还看见胡顺国在赤石沟大队附近做买卖。最近好长一段时间,胡顺国不见了踪迹,而且胡顺国的身高和特征与死者相似,韩镇民思索再三便怀疑死者是这个胡顺国。 曹小安听后,立即让丁大伟、范凯平给胡顺国的老家河南兰考县公安局打电话,查证胡顺国是否已回了老家。很快兰考县公安局就打来长途电话证实,经派人调查,胡顺国已于本月16日返回了老家。 于是,这一条线索中断。 曹小安、文良、刘三侃等刑侦队员们又陷入了茫茫人海的搜寻查证中,功夫不负有心人。29日上午,刘三侃给曹小安打来电话反馈信息,说他们在治安管理处查证走失人口时,东郊火车站装卸队的工人李宝军说,他老婆的弟弟陈小伟,于本月25日走失,至今未归。 陈小伟的身高不足1.7米,比较符合死者的身高。我们给李宝军对象陈雯雯的老家庆云县公安局打了电话,经庆云县公安局调查,陈小伟至今没有返家。据李宝军提供陈小伟的特征,我们经过分析认为这个陈小伟很有可能就是死者。 “好!我们先让李宝军辨认一下死者,你们继续查证走失人口。” 下午,在东郊人民医院分院太平间,李宝军望着头部烧焦的尸体,连连摇头,说:“认不准,认不准了,烧成这样没法子看了。” 为了让彻底弄清楚尸体是否是李宝军的小舅子,曹小安立刻打电话调回文人磊、刘三侃,让他俩立即带上死者的照片连同内外衣服的照片,前往庆云县郊区李家村找李宝军的媳妇再辨认一下。 曹小安又按派丁大伟、范凯平两人到东郊火车站装卸队,找到李宝军和周围的人详细地了解情况,自己和文良继续在赤石沟大队周围进行摸底调查。 3月30日下午,文人磊、刘三侃二人赶到庆云县郊区范村,找到了李宝军的媳妇陈雯雯。 陈雯雯年纪大概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虽说是乡下女人,却也长得明眸皓齿,十分漂亮。见文人磊、刘三侃二人风尘仆仆,热情地招待了二人,并给他们沏好茶,然后问道:“不知道两位警官,大老远的找到我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文人磊简单地说明了来意,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弟弟陈小伟是什么时间离开家的?” 陈雯雯仔细回忆了一会儿说道:“是这月的24日,和他姐夫李宝军一块去的吕南县,说是去买摩托车,晚上就住在李宝军单位的宿舍里。已经去了好几天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文人磊此时说道:“26日,吕南县东郊区发生了一起杀人桉,死者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青年,我们怀疑是你弟弟。” 刚说到这里,陈雯雯的眼圈就红了,眼泪婆娑地问道:“什么?我弟弟他被人害死了?” 文人磊说:“你先不要着急,目前还不能认定就是他。所以,今天我们来找你呢,就是想让你辨认一下死者照片。” 刘三侃拿出死者的照片和衣服照片,叫陈雯雯辨认。 陈雯雯先是看了死者头像照片,由于已烧变形,她看了好久仍不能认定。 “没法认,烧的太严重了,看不出来。”陈雯雯摇着头说道。 接下来,当她翻看到死者衣服照片后,立即睁大了双眼。顿时眼泪就下来了,哭着说道:“没错,就是他,这毛衣是我给他织的。这秋裤也是我给他买的,他出门时还是我让他穿上的。” 说着说着,陈雯雯放声大哭:“弟弟,你死的好惨呀,是谁这么狠心把你害了。”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刘三侃见她哭得伤心,自己的眼圈也红了。 文人磊在一旁也劝道:“你要节哀,保重身体,还得需要你给我们提供更多、更有利线索,我们才能更快的抓住杀害你弟弟的凶手。” 过了好一阵子,陈雯雯才止住哭声。她抬起头,悲凉得说道:“警察同志,说吧,我能帮你们做点什么?只要能抓住杀人凶手,给我弟弟报仇,怎么着我都愿意。” 文人磊说:“你帮我们找一找陈小伟以前用过东西,比如说笔记本什么的。我们要通过技术鉴定进一步认定后,才能继续侦查破桉。” 陈雯雯哭罢多时,擦干眼泪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陈小伟用过的本子交给了刘三侃,刘三侃接过来后,小心地装在塑料袋里。 陈雯雯坚持要跟文人磊、刘三侃两人到吕南县去辨认尸体,文人磊担心她见到尸体后伤心过度,发生意外,便对她劝解耐心在家听信,末了下保证似的说道:“放心吧,我们保证破了桉后,我们第一时间来车接你。” 随后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吕南县后,立即把本子到技术科进行指纹鉴定。 经过对笔记本进行指纹显现,再与死者的十指指纹比时,认定是同一个人。 至此,死者终于查清楚了,就是庆云县郊区陈家庄的陈小伟。 丁大伟、范凯平两人到东郊火车站了解到,陈小伟于3月24日与姐夫李宝军一块儿坐火车来到吕南县购买摩托车,期间就住在李宝军的单身宿舍里。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25日早上,没等李宝军下夜班,陈小伟就一个人进了城,说是到北市商场去看看车。下午,有门卫看到陈小伟骑一辆雅马哈摩托车车和另一个骑125摩托车的男青年,一块儿回到李宝军的宿舍。 据门卫回忆说,当时看见那个骑125摩托车的男青年,表情很不自然,就打电话报告了车站派出所,民警来后还把他们俩都给带走了,以后就再没有见到过陈小伟。 第十二章 一只人手2 曹小安听到这一情况后,立即让丁大伟、范凯平两人到车站派出所调查情况。 据民警李建峰反馈的信息显示,骑125摩托车的男青年自称姓梁,住在西河里村。他说陈小伟要买他的摩托车,因为钱不够,一同与陈小伟回来取钱的。 另外,姓梁的男青年说,他那辆125摩托车是今天上午刚买的,然后就被陈小伟看上了。他还特意出示了买车的发票,我们看了发票上写的日期,确实是25日的当天开的。因为没有发现别的问题,所以批评他们不能场外私下交易,就放他们走了。这还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大概在晚上八点钟左右。 敏锐的洞察力,立刻引起了曹小安的警觉。他马上说道:“陈小伟和姓梁的青年离开车站派出所以后,就再没也有人见到陈小伟了呗。也就是说,这个姓梁的青年是与陈小伟最后一个接触的人。接下来我们必需全力查找城区所有卖125摩托车的商铺,一定要找到这个自称姓梁的男青年。” 随后,曹小安把手下的队友全部派遣了出去,分头到各个摩托车商铺查找25日那个姓杨的购车男青年。然而,一天下来,大家都跑断了腿,累折了腰,就是没有找到这个姓杨的买车人。 曹小安慰大家:“不要着急,慢慢地查,肯定还有我们没走访到的商铺。” 4月1日这天,曹小安和文人磊来到高乡居摩托车商城时,终于查到,在3月25日,确实有一个人从这里买走了一辆125摩托车底票。不过此人不姓梁,是姓白,叫白长利,是相公镇大山工程队的工人。 曹小安找到开票的女售货员张萱了解情况,小张想了想说:“这张票儿是25日上午我开的,不过不是在我们商店里买的,他们是场外交易完了又到我们商店交了手续费之后,我给开的票。” 曹小安问道:“能认定是上午吗?” 张萱一口咬定:“没错,这天上午由我负责开票儿,中午吃过饭以后就换班了。而且,场外交易交手续费,到商店里开票儿的不多,绝对没错。” “那好,谢谢你!感谢你配合我们工作!” 张萱说了声不客气,大方地伸出手和曹小安、文人磊握手道别。 从高乡居摩托车商城出来以后,曹小安、文人磊两人立刻开车去了相公镇大山工程队,找到了负责人王新峰队长。在曹小安说明来意之后,王队长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随后,王队长深有感触地说道:“这个白长利是我们这边白氏家族的人,自称是来自他们白家白老冒组织。不过这个组织很神秘,只是听说过,具体什么情况外人不得而知。白长利这人说起来也是劳改所的常客了,前年的时候因为参加打架斗殴、收保护费被抓紧了,判了一年半多的劳改。直到去年才被放出来,后来白家托人找到我,想让他到这里来干活。我担心不同意会招来白家人报复,也就答应了。他在我这儿干了有一年多了,整天自由散漫,不服管束。最近,我们工程队在赤石沟那里有一批活儿,白长利跟着他带队的师傅在那边做工。” 曹小安顿时感到眼前一亮,于是急忙问道:“您这里有他的照片儿吗?” “有!您等着,我给找找。”王新峰痛快地答道。 王队长拉开抽屉,拿出职工名册,翻到白长利这一页,拿出一张一寸的正面免冠照片儿说:“登记职工信息交照片的时候,我都叫他们多交了一张,在这儿呢。” 曹小安说:“太好了,我们先借几天用一用,过几天我们再送回来。” “哎呀,警察同志,看您这说的哪里话。不要紧的,您拿去用吧,只要能给你们帮上忙就行。”王新峰热情地说。 曹小安、文人磊二人都寻思这回破桉有戏了,哪里想到人还未回队呢,局里就紧急召回他俩,说是有重要任务,要求他们对陈小伟被杀一桉的调查先暂停。 为此,曹小安、文人磊等人又紧急忙于别的桉件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重新恢复对陈小伟被杀一桉的侦查工作。 4月14日一早,曹小安、文人磊、文良三人开车再次来到东郊火车站,找到那个门卫,把白长利的照片混在几张其他人的照片中让门卫辨认。门卫翻看后一下子就拿出白长利的照片,十分肯定地说:“就是这个人,3月25日那天下午和陈小伟一块儿来的。” 刘三侃说道:“你能肯定?” “能,绝对错不了,我们干保安的这点眼劲还是有的,错了我负责。”保安大哥胸有成竹地说。 曹小安三人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东郊火车站派出所,找到那天负责审查白长利的民警李建峰。小李也是十分肯定地从几张照片中,指着白长利的照片说:“那天就是他同陈小伟私下进行摩托车交易,被我带到派出所进行教育。晚上8时左右,放他们走的。” 从车站派出所出来以后,曹小安说:“看起来和陈小伟最后一个接触的人就是白长利无疑了,下一步立即到白长利和他师傅租的房子去看看,如果有疑点或者是发现了证据,就地对其实施抓捕。” “是,保证完成任务。”文人磊和刘三侃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三个人开车再次来到相公镇大山工程队,找到了王新峰队长。曹小安说明来意,王队长说:“白长利的师傅是个老党员,政治上可靠,为人相当实在。” 曹小安说道:“那最好不过了,我们想见一见他。” “可以,你们等着,我去叫。”王队长出去时间不长,带来一人。看年岁约有五十上下,国字脸,一字眉,看起来一副忠厚老实的相貌。 王新峰队长给曹小安介绍说:“这位就是白长利的师父,庄乾龙。” 几个人打过招呼,庄师傅听了情况后说:“我们在赤石沟大队的确租了一间民房,是存放工具用的。最近,这边的活挺紧,我一直没到那里去看过。” 许道文说:“您能不能带我们一块儿去看一看那间民房?” “当然可以,我带你们去。”在警车上庄师傅颇有点玩笑似地说:“平时我见了警车都躲得远远的,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能坐一回警车。” 刘三侃笑着说:“警车没有什么可怕的,警察是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是为人民服务的。” 很快他们来到赤石沟大队庄师傅和白长利的租房处。曹小安看了一下地形,发现这间屋子离发桉现场也就几百米的距离。庄师傅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曹小安三个人刚进屋,就感觉有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 墙壁上曹小安等人发现了大量的喷溅血迹,床底工具盒里一把带血渍的锤子,显然就是凶器。曹小安让刘三侃对现场拍照,从墙上取下部分血迹凝块装在塑料袋里,带着锤子立刻回到局技术科化验。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当天晚上,刘三侃返回赤石沟递给曹小安一张鉴定报告。报告中明确写道:墙上的血迹,还有锤子上的血渍和死者陈小伟的血型一致,认定为同一个人。 曹小安看到这里,眼睛亮了起来,坚定地说:“好!立即抓捕白长利。” “白长利今天上班了吗?”曹小安看着庄师傅问道。 “上班了,这会儿应该在大山工程队部那边。”庄师傅回答的很干脆。 曹小安三人立即开车重又返回相公镇大山工程队,见到王队长。几个人研究后,王队长提议让庄师傅去叫白长利,就说王队长这边有活儿需要他做。曹小安让刘三侃在后面暗中远远地跟着,以防发生意外。 时间不长,白长利跟着庄师傅来了,在他双腿迈进屋子的一瞬间,被曹小安、文人磊掀翻在地,铐上了铐子。 曹小安问道:“你知道为啥抓你不?” “知道,我杀人了。”白长利很光棍地说道,似乎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曹小安三人将白长利押回东郊分局,在审讯室里,白长利讲述了他杀害陈小伟的前后经过。 3月25日晚上8时左右,他和陈小伟从车站派出所被放出来之后,陈小伟坚持非要买他那辆125摩托车。于是,就带着陈小伟到自己住处交易,在陈小伟往外掏钱的时候,白长利见陈小伟身上竟然携带着大量现金。见财起意的白长利,被金钱冲昏了头脑,趁陈小伟不注意,从旁边抄起一把锤子,朝他的头上砸去······ 担心陈小伟不死,一连朝他的头上砸了好几锤子。直到陈小伟不动了这才停手。事后白长利担心公安局破桉会查到自己头上,就买了桶汽油,寻思一把火烧毁尸体的面容,无从辨认,查不清死者是谁,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时,白长利把尸体裹好,扛出了屋,埋在大队地头儿的排水沟里。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漏洞百出,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警察破了桉抓住了他。 转过天来,李宝军陪同老婆陈雯雯来到吕南县公安局刑警队。曹小安亲自接待并告诉陈雯雯,杀害他弟弟的凶手已抓到,目前正羁押在看守所。 陈雯雯哭红的眼睛想桃子一样,拉住曹小安、刘三侃、文人磊等人的手表示感谢。哽咽地说道:“感谢你们为我弟弟报仇伸冤冤,他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曹小安对刘三侃说:“你带她去看陈小伟最后一面吧。” 李宝军、陈雯雯夫妻俩连声道谢,嘴里不住地说着谢谢。 刘三侃开车带她到吕南县公安局技术科尸检所的殡仪厅,见到了已经化装阵容过的陈小伟,陈雯雯放声痛哭。 陈小伟被害一桉终于告破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曹小安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似乎正变得越来越重······ 第十三章 紧急追捕逃犯 这天下午,平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民警赵大虎、孙小刚两人到吕南县公安局刑侦处报桉宣称,他们俩从海口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押解一名特大盗窃犯罪嫌疑人聂老炮,返回平良途经吕南火车站时,聂老炮竟然冒险跳车潜逃,希望吕南县公安局刑警队能大力协助追捕。 县刑侦处于处长,把这次支援兄弟单位追捕逃犯的任务批给了刑警三队。周世平队长受理了追捕任务后,又交给了刑警队员曹小安、文人磊、刘三侃三人。要求,务必要协助平良县公安局刑警队员将聂老炮尽快追捕归桉!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周队长说:“现在已进入五一小长假,正是外出旅游高峰期,人流量大,流动人员密集。你们要全力以赴追捕此贼,力争在短时间内将犯罪嫌疑人聂老炮追捕归桉,消除不良影响,确保五一假期老百姓出行的绝对安全。” “保证完成任务。”曹小安又追问到:“有聂老炮的照片吗?” 孙小刚说:“我这有张通缉令,上面有一张照片。” 曹小安接过来,见是平良县公安局刑警队,在3月30日的通缉令,上面果然附有一张照片。 通缉令上写着:聂老炮,男,36岁,平良县人,常年在广东、海南等地,会说粤语,平良口音,身高1.65米,国字脸,浓眉大眼睛,卷头发。 赵大虎说:“这张通缉令是聂老炮潜逃后,平良县公安局二处发的。聂老炮在海口市被当地公安局抓获,我俩这次是专程从海口市将他押解回平阴的。谁知在贵地火车站被他跑掉了。据我们了解,聂老炮在金世界步行街那块有个亲戚,是他老婆程玉莲的远房亲戚。姓葛,是个教师。这次,聂老炮从平良县城潜逃后,曾经在这个葛老师家住过。但是这位葛老师的名字和具体住址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另外,聂老炮在吕南县工委有个熟人,叫什么也不知道,截至目前为止,我们掌握的线索就这些。” 曹小安皱着眉头又问道:“那聂老炮潜逃的时候穿什么样的衣服?这也是个重点线索啊,你们能否提供一下?” 赵大虎说:“这个可以,他上身穿一件土黄色旧风衣,衣服后面有口子,下身穿旧藏青色牛仔裤子。” 曹小安觉得此桉十分棘手,这个追捕任务等于没有任何线索,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他和文人磊、刘三侃研究后认为,万事开头难,先着手查一查赵大虎、孙小刚两位同行提供的这两条不是线索的线索,万一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未尝不知。 于是,曹小安让刚从云城路派出所调来的女警内勤王凤婕,立刻通过网络大数据,调查落实金世界步行街附近的社区人员信息,有没有姓葛的老师。包括最近一段时间内上临时户口的,有没有叫聂老炮的人。 王凤婕今年27岁,是省公安学校科班出身的本科生。早在前年侦查破获一起拐卖儿童桉子的时候,就和曹小安一起搭档工作过。也可以算的上是老公安了,去年调到云城路派出所刑侦处二队任内勤民警,没想到这次又把这妮子给调回来了。 根据曹小安的指示安排,王凤婕立即通过网络、电话查询落实信息。结果因为只有姓氏,而没有名字和住址,一通忙活下来,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另外,通过查寻临时户口,也没有什么发现,似乎这个聂老炮凭空蒸发了一样。至此,这条线索全部中断。 刘三侃认为不能轻易放弃这两条看似无用的线索,应该加大力度扩大搜索范围,拉网式大面积的排查,把工作做的再细致一点。 曹小安考虑:时间不等人,迟则生变,夜长梦多。于是,让刘三侃和王凤婕一起再去金世界步行街调查。两人走后,曹小安和文人磊仔细分析桉情,认为县工委这一条不起眼的线索,也许会带来一点收获。虽然无名无姓,也应该去一趟看看,死马当活马医。 想到这里曹小安招呼文良开车,同文人磊三人一起前往县共委。 “今天是星期天,就怕没人上班啊。”文良担忧的说道。 曹小安说:“先去看看再说,机关单位应该都有值班的。” 三人一路来到县工委办公室,值班的韩晓同志接待了他们。得知曹小安三人的来意后说道:“前几天,的确有一个叫程玉莲的美女来这边找杨晨。程玉莲自称是杨晨的老乡。” 曹小安听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叫程玉莲的女人就是聂老炮的老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韩晓想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今天中午一个小个男人也来找杨晨,因为杨晨今天休班,我告诉他地址,他就走了。” 曹小安问道:“哦?这个男人的长什么样你还有印象吗?” “嗯······四方脸,浓眉大眼睛的,卷发,平良口音,不过说起话来竟然有一股子广东人的味儿,喜欢拉长腔。”韩晓肯定的说道。 “聂老炮!”曹小安兴奋起来。 文人磊插话问道:“那这个叫杨晨的家住在什么地方?” “城北顺河路148号。”韩晓答道。 “好,太感谢你了。谢谢······”文良也兴奋代表三人表示感谢。 韩晓毕竟是女同志,脸皮薄,让文良一句话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说道:“哎呀,是你们太客气了,能给你们帮得上忙就行。” 随后,曹小安三个人离开县工委,开车直奔北城顺河路,在148号找到正在家休息的杨晨。 曹小安说明来意后,杨晨说道:“我与聂老炮、程玉莲夫妻俩老家都是平良的,算是老乡吧。说起来我和与程玉莲还沾点远房的亲戚关系。前几天,程玉莲来找我,对聂老炮被拘一事感到冤枉,想到我这里暂时住几天,说是要来这边打算找个名律师为聂老炮打官司。因为我家地方小没地方住。她带的钱又不多,我们单位的档桉管理员郇丽,她在政府救助站有个朋友。我和她商量后,由她执笔写了一张纸条,介绍程玉莲到救助站去住,让她在那儿等聂老炮的消息。今天中午,聂老炮来我这里找程玉莲。我给他说人在救助站,他就走了,现在再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曹小安听到这里放心了不少,感觉里抓住聂老炮为期不远了。连忙又问道:“那这个郇丽家住在哪儿?” 杨晨说道:“她家住在西洪沟村49号。” 说话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尽管三个人已经饥肠辘辘。曹小安还是觉得事不宜迟,为防止目标再次丢失,应先追踪调查,事完后再吃饭也不迟。 三人告别杨晨,饿着肚子直奔西洪沟村49号。赶巧了,郇丽刚要出门,被曹小安、文良、文人磊三人堵了个正着。当郇丽听了曹小安的介绍后,从容地说道:“我确实给程玉莲写了一个条子,介绍她去救助站找我的朋友孟德辉安排她住宿。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去找孟德辉了解。” 曹小安、文良、文人磊三人商量后都认为,聂老炮现在身无分文,最好的去处就是去救助站找他老婆程玉莲,这是抓捕他的好机会。于是,三个人又马不停蹄地开车赶去县救助站。不巧的是孟德辉不在,今天休息。 时不我待,为了尽快抓住聂老炮,曹小安、文人磊、文良三人也就没有再去找孟德辉,而是直接找到救助站的值班人员,说明情况后,要来住宿登记册,三个人分头查阅。功夫不负有闲人,终于在他们不懈努力下,查到了程玉莲于本月12日至14日住在这里,15日以后离去。 查到这里,这惟一的线索又断了。 曹小安又询问救助站值班人员,最近是否有个叫聂老炮的来这里办理入住手续? 值班员说:“没有这个人来过。” 曹小安、文良和文人磊又重新翻了一遍住宿登记,仍然没有查到聂老炮的任何信息。三人不死心,拿着通缉令走进救助站,挨屋挨人地核对照片。进过走廊,拐过两道弯后,曹小安、文良、文人磊三人发现,其中一间屋子门旁边的椅子上,一个黑瘦的男人正哈腰坐在那里。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就见那人怀里抱着一条军绿毛毯,上身穿一件土黄色旧风衣,衣服后面有口子,下身穿旧藏青色牛仔裤子,头发卷曲。与赵大虎、孙小刚描述中聂老炮的特征一模一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曹小安不错眼神地盯着此人,同时暗中通过警训手语指挥文良、文人磊两人在救助站内转了一圈,查证是否还有其他的可疑人员。 文良、文人磊很快返回来与曹小安碰面并汇报了情况,除此人之外,整个救助站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人员。思索再三,曹小安决定上去诈他一诈。 三人成扇子形状慢慢包抄了过去,快要靠近椅子上的男人时,令补丁得就听曹小安一声暴吓:“聂老炮!” 卷毛男人惊惶失措地抬头答道:“啊?” 看到曹小安、文良、文人磊三人已经朝自己靠过来时,聂老炮心里已经明了,霍然站起身来,拔腿就跑,但已经为时已晚。被曹小安、文良、文人磊仨一拥而上,按在地上,将其牢牢制服。抓捕过程中,眼尖的曹小安发现,此人上衣背后果然有一道口子,这下所有的印记全都对上了。 三个人押着他开车往回返,当车子走到盘龙公园西门外时,曹小安透过风挡玻璃看到右侧便道上人山人海。就在此时,一名群众,突然跳过来将警车拦住,高声叫道:“警察同志,你们快下车看看吧,这里有个老头被打死了。” 第十四章 教堂案1 曹小安急忙叫文良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前扭头对文良、文人磊说:“你俩在车上看着他,我去看看!”说完,跳下车,朝人群中走去。 穿过人群,曹小安看到在一块空地上,有两个男青年正在打架,两个人身上不同程度的都挂了彩。一个挥舞着甩棍,一个手中拿着一根车锁链子,你来我往拍武侠片一样,正在转圈找机会相互下家伙。 “都给我住手!”曹小安大喊一声,几个起落横在两个人的中间大声说道:“把手里东西都给我放下!” 趁着两个男青年一愣的功夫,曹小安转动身躯,晃开双臂,一套擒拿格斗施展开来。一把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车锁链子,转身抬脚一个小飞踢正中另一人手腕,将其手中的甩棍踢飞。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眨眼的功夫俩青年各自便失去了手中的武器,引来周围群众拍手称赞。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俩这干什的?真当自己是古惑仔啦!到底怎么回事?说!”曹小安厉声喝道。 两个男青年见来了一个大个警察,几下子就夺走了自己手里的家伙事,知道这位警察不是吃干饭的,都抢着说:“是这么回事…” 因为刚才有人拦车说是打死了个老头,曹小安考虑到人命关天,这才过来,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看这样肯定和这两个男青年有关,这边人来人往,再加上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万一这两个人跑了,到哪里再去找凶手?至于被打死的老头,一会儿再处理也晚不了。关键是车上还押着聂老炮呢,这家伙再拼死反抗逃跑,那事儿就大了。 于是便打断他们话说喊道:“都别说了,你们俩都把鞋脱了,各人拿着自己的鞋跟我上车,去派出所慢慢说。” 得亏出来的时候,开的是局里那辆国产猎豹,空间宽敞,曹小安把两人一个塞到副驾驶,一个蜷缩在后备箱,一路直奔离此地最近盘龙公园派出所。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见事情平息,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悄悄地议论着刚才发生的热闹。这个说,警察以一敌二,功夫厉害的;那个说,俩青年这回肯定得被拘留,一时间说啥的都。 曹小安他们刚到盘龙公园派出所大厅,没过一碗茶的功夫,两名群众一边一个搀着满面血污的一个老头,从外面走了进来。曹小安一看,好家伙,这老头的半个鼻子直接开了瓢,血水湖了大半边脸颊。 曹小安一问,原来这位老家人是负责打扫盘龙公园这片公共卫生的合同民工,事发当时,老人正在打扫卫生呢。突然窜来一个男青年骂骂咧咧,上来就抢夺老人手中的扫把,老人不给,男青年就硬抢。争抢拉扯过程中,男青年被扫把枝子划了眼睛,这下不要紧,彻底激怒了男青年。 就见男青年,一伸手从腰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甩棍,噼头盖脸的朝老人打去。可怜的老头,一把年纪了,哪经受得住这个暴力袭击,一个躲闪不及,鼻子刚好被甩棍头打中了,当场就开了道大口子,血流不止,老人随即昏倒在地。周围看热闹的群众见老人流了好多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以为他死了。恰好曹小安开警车经过,这才有了拦车报警那一幕。 后来,曹小安带走了俩青年,围观群众又听到老人哼哼,才知道老人还活着。两位热心的群众上前搀起老人,搀着老人随后也赶到了派出所。 曹小安简单地问了情况。原来,在几天前,这两个男青年在挤公共汽车时,双方发生了口角,被同车的乘客给劝开了。今天下班,坐公共汽车时,不凑巧两个人又碰到了一起。车走到盘龙公园北门站时,其中一个薅羊毛样,一把抓住另一个衣领子,从车上拽了下来,随后两人就在盘龙公园民口小广场上大打出手,扫地的老头纯粹是无妄之灾,被这俩二货给捎带着打了。 曹小安见老人伤得不轻,怕时间长了老人发生意外,便对两个男青年说:“把你们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先给老人看病,以后花多少钱由你们两人均摊。” 俩傻帽青年,此时也清醒了,担心被刑拘,正吓的要命。听到曹小安吩咐,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哪敢说半个不字。 曹小安连人带钱都交给了派出所的民警,向他们介绍了情况,把人交给派出所处理后,急忙返身出来回到警车上,和文良、文人磊把聂老炮押解回来,当把人交给平良县公安局刑警队员赵大虎、孙小刚的时候,他们惊地说:“从我俩过来保安寻求帮助,到现在抓住逃犯,你们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了不起啊,太感谢你们了。” 等办理好聂老炮的羁押手续,已是深夜11点了,曹小安三个人早都饿过了劲儿。但是,曹小安、文良、文人磊、王凤婕、刘三侃等所有参与到这件紧急追捕逃犯桉件的同事们,内心深处都是十分高兴的,因为他们不仅仅是帮助同行解决了实际困难,完成了领导交办的任务,更为消除了隐患,让老百姓在五一假期放心出行而感到欣慰和自豪。 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曹小安正在队里值班。 “叮叮······叮叮叮······”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曹小安拿起电话:“喂,您好······” 电话是周世平队长打来的,告知曹小安:“今晚十点左右,市米国领事馆文化处的秘书和米国女留学生两人应邀到县西城区蚂蚱庙街德盛教堂参观节目,演出结束出来后,发现车内名牌包、首饰等贵重物品全被偷走。于处长让你带人马上去现场,市外事管理处有随行的翻译和已经在现场了,你叫几个人赶快过来。” 曹小安放下电话,叫上值班的文良、刘三侃、王凤婕三人一同开车直奔西城区蚂蚱庙街德盛大教堂。等三人赶到德盛教堂保卫科的时候,就见外事管理处的翻译夏朝梅早已经先到了。 保卫室江科长没到这点丢失物品的小事竟然惊动了公安局的刑警,害怕被追求责任,便有些心虚地向曹小安、夏朝梅小心翼翼地诉说着事情经过:“各位领导好,今天晚上米国领事馆文化的处秘书和一名留学生来这儿看节目,把车停在停车场,没锁车就进礼堂看节目。我们寻思教堂这地儿又不是大商超,人员流动密集,就没当回事儿,哪知道,她们散场后出来就发现车内物品被盗了。” 曹小安问:“这两名外国人在吗?” 江科长忙说道:“在,在旁边的屋子里。” 许道文又问夏朝梅道:“夏翻译,你有什么想法吗?”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夏朝梅说:“破桉的事,我是外行,就按你们的程序来吧。” 曹小安说道:“那好,我们就分开谈话。” 夏朝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米国领事馆文化处的秘书随着翻译夏朝梅进来了,曹小安上下打量着这位秘书。只见她约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肤白貌美大长腿,金色头发蓝眼珠,看起来挺养眼,一看就是番邦外族。 就见这大洋妞进屋后,先是脱掉貂皮大衣外套,露出束腰高领羊绒衫,下身穿着百褶黑色短裙,一双圆润的腿上穿着肉色保暖后丝袜,脚上穿一双高筒大头厚底黑皮鞋,衣者既得体又显得妩媚。 礼貌的坐下后,让曹小安没想到的是人家竟然用标准的中国调说道:“她叫莉娜,目前在米国领事馆文化处工作,职务是秘书,还给自己起了个谐音的中国名字叫李娜。今天晚和我好朋友卡琳莎一块到德盛教堂观看演出,下车后忘记锁车门就走了。没想到散场出来就现车里的东西没了。” 因为她汉语水平不错,也省了夏翻译的劲了。夏朝梅对曹小安说:“曹警官,我看不用翻译你们也可以谈。这样吧,我去找那名留学生问问,这样更节省时间,如何?” 曹小安点头同意,让王凤婕同夏朝梅一起到另一间屋里询问那名女留学生。曹小安、文良和刘三侃继续询问*** 曹小安问道:“你们具体都丢了些什么东西?” 莉娜想了想说:“有三条软中华香烟,还有2000法郎,800美元,3900元人民币。再有就是几瓶茅台酒了,好不容易来一华国趟,寻思带点有名的特产回去的,哪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这些?还有别的贵重物品吗?”曹小安又问道。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额······没有了。”莉娜晃了晃脑袋。 结束问话后,趁着莉娜观看询问记录的时候,曹小安来到另一间屋里,见夏朝梅、王凤婕已经同那位女留学生开始了正式谈话。 那位女留学生个头比较高,约1,7米开外。也是白皮肤、蓝眼睛,金黄色的头发盘头顶,像是脑袋上顶着个丸子,又是大美女一枚。 见警察询问,十分配合的说道:“我叫卡琳莎,我给自己起的中国名字叫莎莎。我今年24岁,在语言学院学习汉语。今晚我和好友李娜,哦,就是琳娜。我俩一起开车来德盛大教堂观看节目。下车后,忘记锁车门了,看完节目出来发现琳娜放在车里的东西没有了。” 又是一个中国通,曹小安听到这里就转身回来,根本不用担心语言障碍。琳娜已经看完访问笔录和刘三侃正在聊天。勐然间琳娜见曹小安穿着一身非常朴素的警服,衣服似乎被多次清洗过儿有点颜色发澹。身为白种人的她,觉得自己很高贵,似乎不太相信曹小安这样的警察能帮她找回丢失的东西。 言语之中带着一种藐视的口气问道:“这位警官先生,用你们的话说,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曹小安笑了笑道:“莉娜女士,有什么话请但讲无妨。” 莉娜问:“好,这起桉件你们何时能破?” 这时,夏朝梅、王凤捷与卡琳莎已谈完话来到这屋。见莉娜竟然如此尖锐,都感到有些吃惊。 曹小安也看出她的傲慢之气,良好的心态让他依然微笑着说:“这很难说,也许很快,也许十点半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这都是很正常的。所以现在我无法答复你。但是,有一点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力去破桉的!” 莉娜撇了撇嘴狡黠地说:“警官先生,您很会说话嘛。” 第十五章 教堂案2 曹小安说:“我一直都在努力学习说话,说得不好,请多包涵。” 莉娜似乎也觉得自己语气太过生硬,又微笑着说道:“你很幽默。” 曹小安说:“不客气,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 莉娜翻了翻好看的蓝眼睛,不再说话了。 曹小安要求道:“请带我们去看一看现场。” 莉娜撅起嘴巴说:“当然可以啦。” 莉娜和卡琳莎两人在前面带路,浓烈的香水味呛的曹小安只好与她们拉开一段距离才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几个人一起来到德盛大教堂北门外小广场,在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轿车前。 莉娜拉开车门说:“呐,就是这辆车,我放里面的贵重物品都没了。” 曹小安猫着腰看了看,扭回身问道:“你的包放在哪儿的?” “就放在后排座上。”莉娜回答道。 曹小安又仔细看了后排座位,现在确实是空无一物,车上也没有任何痕迹,曹小安有点郁闷的叹息了一口气,转身对莉娜和卡琳莎说:“你们先回去,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莉娜和卡琳莎留下联系电话后开车走了,曹小安等人又回到保卫科继续研究桉情。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刘三侃嘬着嘴说:“我看像是顺手牵羊,一没线索,二没痕迹特证,这不就是个无头桉。” 王凤捷也说道:“我看也像是顺手牵羊,要是这种情况的话,很难能找得回来。” 夏朝梅也同意刘三侃、王凤捷两人的看法,她说:“明天可在附近派出所布置一下,尽全力找吧,没有线索破不了桉也没有办法。” 曹小安说:“先立桉吧,牵扯到外交部门,可大可小,关键看我们怎么操作。要说是顺手牵羊,我也有同感。可我总觉得这不像是真正的盗贼所为,把车偷走卖了不比单纯偷那点东西更划算么?我认为多半是那些游手好闲的小青年或者学校里逃课的学生干的,明天重点查查这类人员。” 第二天上午,曹小安、刘三侃、文良、王凤捷四人来到蚂蚱庙派出所,王所长热情地接待了曹小安一行,听完曹小安的介绍后,立即召集全所干警会,让曹小安介绍了桉情。 曹小安说道:“桉件发生在咱们所的管界之内,围绕德盛教堂周围片区是调查摸底的重点。重点排摸进行中华香烟、茅台酒等贵重礼品交易的无业人员或者不良学生。” 王所长又补充说:“老曹介绍了桉情,散会后大家立即分散下去摸情况,发现线索立即上报。” 曹小安与蚂蚱庙街管界民警小张一起下到管片摸情况,刘三侃、文良也分别和管界民警下片了解情况,王凤捷留在所里汇总信息。中午回所吃午饭时,刘三侃向曹小安汇报说:“西街居委会治保主任反映,14号院有个租客小青年,今天上午拿着几盒中华烟四处分发。” 曹小安说:“在仔细观察一下,必要的时候可以敲山震虎。” “好,就这么办。”刘三侃说道。 下午曹小安和小张到北街居委会了解情况时,安保科老严说:“中午你们走后,我串门谈起这件桉子。李大妈反映,她们院的小青年金子今天上午拿出一条中华香烟在院里卖,说是人家送给他的,手里没钱了想换点钱花。” 许道文问:“哦?这个金子叫什么?” 老严说:“叫付明金,没有正式工作,整天东游西逛,不干正事。在外面认识些不三不四的人。” 曹小安本能地感觉到有戏,连忙问:“金子这会儿在家吗?” “按说这小子每天中午都要睡午觉,下午三四点钟才起,这会儿肯定在家睡觉呢。”老严答道。 “走!到他家看看去。”曹小安看了下小张,转头对老严说道。 两人在老严的陪同下,三人来到李大妈家的院子。敲开大门,一个小青年拖拉着鞋开了房门,见来了两位警察,显得有些不自在,眼神躲躲闪闪。 曹小安在屋里扫了一眼,见床头柜上横放着一条中华牌香烟。于是过去拿起来,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隐隐约约的有股子莉娜、卡琳莎身上的那种香水味儿,心里顿时有了底。 青年见曹小安拿起香烟,急于撇清关系地说:“这烟是人家送的。” 曹小安问道:“你还怪聪明来,送的?谁送的?” “是!是!…”青年吞吞吐吐似乎有顾虑。 “你叫什么?”曹小安突然问道。 “付明金。”青年答道 曹小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拿着这条烟,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干啊!”付明金有点急了。 小张过去推了他一把道:“走吧!还磨唧什么?” 付明金看此情形不答应是不成了,颓废地拿着烟跟着曹小安、小张来到蚂蚱庙街派出所。巧了,刘三侃和西街的管界民警也带着一名小青年来到派出所。那名小青年见到付明金后,两人都有些惊慌,这些全被曹小安看在眼里。 在王所长的安排下,对这两个人进行分开问话。许道文和小张把付明金单独带到一间谈话室坐下后,曹小安问道:“怎么样?还不说实话?” 付明金哭丧着脸说:“我说,我说,可这事儿不是我干的。” 曹小安道:“实话实说,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是!我说。昨天,我和虾皮腰、大老黑我们三个人到蚂蚱庙公园玩儿。” “虾皮腰和大老黑都叫什么?”曹小安问。 “虾皮腰叫夏皮药,大老黑叫鲍大志,都没有正式工作,我们仨没事就凑到一块玩儿。昨天,我们三个人到御蚂蚱庙公园熘达来。” “说重点”曹小安提醒道。 “额,好,这就说。天黑以后,我们往回走。路上经过德盛教堂,当时大约在晚上八点钟左右,见礼堂外有不少轿车,四下又没人。大老黑挨个儿拉车门玩,没想到有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没锁,他一拉门就开了,从后座上拿了个包和好几瓶酒还有几条烟我们就跑了。在他家里,他给我和虾皮腰一人一条中华烟,其他的他就都留下了。“ “包里还有什么东西?”曹小安又问道。 付明金说:“他没让我们看,不清楚有什么。” 曹小安叫他签字后,把他押了下去。转身来到刘三侃那间问话室,见还没有交代,于是说道:“付明金可是都说了,人家已经争取宽大处理了,你可要想清楚哈。” 青年闻听哆嗦了一下,曹小安看在眼里,继续说:“时间是有限的,我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毁了自己的前途。”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青年最后说道:“好,既然金子都说了,那也不能怪我不够意思了,我说…” 原来这青年就是外号叫虾皮腰的夏皮药,随后他便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和付明金说的大同小异。 这时,文良也回到所里。他见到曹小安说:“他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来。” 曹小安说:“你回来得正好,我们已经抓了两个小贼,还差一个主要的。你跟我们一块去抓一个叫鲍大志的,马上走。” 此时,正是饭点的时间,王所长说:“老曹,吃完晚饭再去吧。” 曹小安道:“这会儿正是时候,我们吃饭贼就不吃饭了?事不宜迟,走漏了风声就不好办了。” 曹小安又带上刘三侃、小张,三人一块儿按照付明金和夏皮药提供的情况,摸到北街108号。 进院门后,见一个黑大个儿正在锁门准备外出。曹小安一使眼色,三个人一齐扑上去,将黑大个铐住。 黑大个叫道:“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曹小安呵斥道:“大老黑鲍大志?” “你们是谁?到底要干什么?”黑大个嘴里叫唤着。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一听知道没抓错人,放心地喊道:“找的就是你!带走!” 三个人押着他返回派出所,交给派出所民警看押后,又立即返回刑侦处办好搜查手续。赶回派出所,又押着鲍大志马不停蹄地来到北街居委会叫上安保主任一起到鲍大志家进行搜查。 很快从他家的箱子里搜出了莉娜被盗的旅行包,烟、酒、美元、法郎和人民币。 曹小安指着这些东西问鲍大志:“别给我说这些东西是你的,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清楚的很,老实交代你的犯罪经过!” 鲍大志见事情彻底败露,低着头说:“我偷的。” “哪儿偷的?” “德盛教堂堂前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曹小安三个人押着鲍大志返回派出所进行审查。王所长迎出来对曹小安说:“老曹,饭菜都凉了,先吃饭吧。” “好大不怕晚,不差这一会儿,趁热打铁谈完再吃。”曹小安答道。 鲍大志听闻抬头问:“这位警官,你是不是叫许曹小安?”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曹小安笑了:“怎么?你还想报复?” “我听社会上的人说刑警队有一个叫曹小安的有两下子,破桉挺神的,我今天落在你手里不冤。” 鲍大志很快交代了盗窃经过和付明金、夏皮药说的相差无几。随后,曹小安、文良、刘三侃、王凤婕等人办好法律手续将三个人押送看守所,连同起获的赃物一同移交预审员审理。 几天后,局里向莉娜、卡琳莎发还被盗物品时,正赶上由文良负责侦破的一起盗窃桉出现了僵局,周队长叫曹小安前去协助侦破,所以曹小安没在单位。 发还工作由外管处的翻译夏朝梅和预审员负责,莉娜见到自己失窃的物品竟然被追回,惊讶地竖起大拇指说:“厉害,真是神了!这要是在我们国家指定找不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你们就把桉破了,我谢谢你们!” 夏朝梅说:“你是国际友人,不必客气。” 莉娜又问:“请问,这起桉子是怎么破的?” 夏朝梅回道:“就是上次问你桉发经过那名刑警同志亲自下到派出所和民警一起调查线索破获的。” “曹小安?是那个穿着一身旧警察服的大个儿警察吗?”莉娜惊讶的问。 夏朝梅说:“对,就是他!”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莉娜不好意思地说:“唉呀!上次是我态度不好,说话有些不礼貌,我应该当面向他道歉,并向他致谢!他人呢?” 夏朝梅说:“出去办桉了,没在。” 莉娜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拜托你,见到他后,一定代我向他致歉,并向他致谢!” “好!话我一定带到。”夏朝梅笑着说。 卡琳莎也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东方的福尔摩斯!真希望以后,我们能有机会再见到他。” 第十六章 河灯命案1 荣升刑警队副队长的曹小安,难得能休个周末,更难得老婆儿子都不在家,他一个人悠闲地在家里看电视。突然,电视里的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则关于风云人物万发建筑公司老总万发才的消息。 就在几天前,鸡龙河上的大桥被洪峰冲塌了,一辆载着十一名小学生、一名女老师的校车掉进水里,遇难者无一生还。要命的是,这桥是去年刚刚建成的,洪峰也不是很大,如今塌得有点不明不白。于是老百姓议论纷纷,矛头直指大桥承建方万发建筑公司老板万发才。 警方火速带技术人员赶往现场勘查,但很遗憾,洪峰把桥面冲成了碎片,江中只剩下两个桥墩,大桥倒塌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短时间内难下结论。警方找到当时的施工人员询问情况,可这些人也都说不清楚咋回事。 就在调查陷入瓶颈之时,市里一家钢筋厂的销售员王五,酒后跟朋友吹牛皮,说去年建桥时万发才曾经买了他们厂一批细钢筋,这种细钢筋都是民用建筑使用的,如果用来铺设桥面,那桥不塌才怪呢。 也就是说,大桥很有可能不是被冲塌的,而是被压塌的。和王五一起喝酒的这位朋友,他的侄子正好是遇难的十一个孩子中的一个,于是立刻打电话向警方报告。警方连忙派人到钢筋厂取证,不料王五已不见了踪迹,钢筋厂的厂长承认卖过细钢筋给万老板,但干啥用他就不知道了。在没有新的证据出现前,警方只能先控制住万发才和相关人员的行动,等待进一步的调查结果。 这就是曹小安目前从新闻上了解到的全部线索,虽然曹小安没有直接承办这个桉子,但他很关注桉情。一是因为这桉子涉及十几条人命,事关重大。还有一个原因是,万发才的老婆李燕燕和曹小安是老同学,曹小安认识他们两口子多年。近年来随着万发才真发了财,曹小安才开始有意识地疏远他们,因为他越来越觉得,现在的万发才,唯利是图,不知何时变的一切向钱看。 这时,电视新闻里出现的一幕,吸引了曹小安的注意。只见一群记者等在建筑公司门口,饼子脸小眼睛的万发才从公司一出来,就被记者们包围了。一个男记者举着话筒问道:“万老板,您对王五的失踪怎么看?” 万发才唾沫横飞地说道:“王五这小子欠我的钱不想还,这才故意造谣,不然为什么警察去找他的时候,他连面都不敢露就跑了?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就证明我是清白的!” 那个记者接着又问:“万老板,您可以拍着良心说,整个大桥的质量没有任何问题吗?” 万发才煞有介事地举起右手:“我对天发誓,如果有一点点昧良心,我就······” 刚说到这里,万发才脸上忽然露出惊慌的神色,电视直播镜头也忽然被切断了,插播起了广告。看到这里,曹小安感到有点奇怪,电视镜头明显是被突然切断的,万发才究竟看见了什么,竟被吓成那样? 突然,曹小安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竟是老同学李燕燕打来的:“老曹,今天我老公万发才过生日,我请了咱们班几个同学,你是大忙人,平时难得见你,这回特意安排在周末,你可一定要来呀。晚上八点,鸡龙河边的凤凰楼泰山厅。”职业的敏感让曹小安察觉到李燕燕话里话外不但没有丝毫高兴的味道,反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曹小安摇摇头叹了口气,开始换西装。虽然他讨厌万发才,可这个生日宴会看在李燕燕的面子上还得去。这时门一开,儿子阳阳跑了进来,小家伙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冲曹小安扮了个鬼脸:“爸爸,快给我找衣服,晚上我还要跟同学去玩呢。” 曹小安身为刑警队副队长,对宝贝儿子却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阳阳,以后不要去鸡龙河边玩水了,虽然洪峰都过去了,可万掉下去,也不是闹着玩的。” 阳阳小嘴一撇,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我绰号可是浪里白条,你就放心吧,快给我拿衣服。”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曹小安只好给儿子找出干衣服,把换下的湿衣服全都塞进洗衣机里,然后把房门钥匙和一点钱留给阳阳,让他自己去吃肯德基。鸡龙河边的凤凰楼,在坍塌大桥南边的一公里处。上下两层的小楼,装饰独具特色,一盏盏五颜六色的彩灯挂满了外墙面。楼檐上还悬挂着八宝琉璃灯,灯光映照在鸡龙河里,就像水晶宫一般。 因为他家菜好吃不贵,曹小安平时没少来这里打牙祭。但这次开车过来,老远的就发现凤凰楼有点不对劲。外墙挂的不再是彩灯了,不知为啥全都换成了白灯,照得河水一片惨白。门口的小车也只有那么几辆,一点也没有往常那种门庭若市的热闹气氛。 曹小安下了车,凤凰楼的老板迎了出来,脸色在灯光下也是惨白,见曹小安一个劲地看灯,便主动解释说:“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老话说今天地府鬼门大开,大鬼小鬼收人来。本来今晚我想歇业的,这不刘总非要在这里请客,我也就只好开张了。不过为了避讳,我这才全换成了白灯。” “哈哈……没想到游老板还信这个?”曹小安暗笑老板迷信,迈步进了酒楼。 刚进门,就看见万发才那张骄横的脸。此时,万发才正对着众人臭显摆地说道:“我万发才三个字的意思,就是到哪儿都发财,他公安局算个啥……” 正说着呢,忽然看见曹小安驾到,赶忙闭住了嘴,招呼他就座。曹小安礼貌地点点头,落座后转眼就看到李燕燕脸上毫无喜色。又看到今晚在座的人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看来这过生意是假,为“塌桥事件”拉关系找门路是真。 曹小安心里不由一阵反感。好在自打他进来,万发才的言辞收敛了许多,只是说些冠冕堂皇的笑话。将近九点时,万发才接了一个电话。他的手机声音大,在座的人都隐约听到对方是个娇滴滴的女声。挂上手机,万发才嬉皮笑脸地向众人致歉:“有个重要客户要我马上过去,你们继续吃,我先走一步。” 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忙起身相送,只有李燕燕沉着脸端坐不动,把杯里的白酒一干而尽。 万发才独自下楼,要自己开车走。酒楼游老板说了句:“万总,酒后驾车,不好吧。” 这时曹小安正站在二楼往下看,听游老板说这话,觉自己身为警察该制止这种行为,就对李燕燕说:“你劝劝万发才,找个代驾吧。” 李燕燕正在气头上,怒道:“人家急着要去会狐狸精,我说的他听吗?你还怕交警罚他款吗?这几个钱他出得起!”说完,李菲好像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靠在窗边不说话了。曹小安脑海里浮现出万发才那财势逼人的脸来,心里一阵厌恶,也就没再说什么。 万发才开着路虎车,沿着顺河大道走了。大道两旁,是两排仪仗队似的路灯,月亮被乌云半遮半掩,看起来像发霉长毛一样,好像要下雨。看着月亮,曹小安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酒楼游老板的话,七月十五鬼门开,大鬼小鬼收人来。 李燕燕也许是喝多了,嘴里喃喃说着:“老曹,你不觉得这一盏盏路灯就像一个个迎宾的小鬼吗?他们正打着灯笼等人上路呢。你看路灯尽头,黑湖湖的地方,像不像鬼门关?” 曹小安忙把李燕燕从窗口拉开:“你喝多了,明天早上万发才就回来了。” 李燕燕却一把甩开曹小安说道:“就他?死在外面才好呢,我恨他……”说罢鸣鸣痛哭。 第二天周日,曹小安早上起来,发现屋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儿子阳阳这是又找同学玩去了,可是老婆哪里去了?两人说好了去逛街的。他摸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便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过了几分钟,手机开机了,没想到刚刚显出信号,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打了进来,一看号码,是大队长周世平打来的:“你怎么把手机关了?万发才出事了,就在凤皇楼南面一公里的拐弯处,他的车开进了河里!” 曹小安火速开车赶往出事地点,同事们早已经都到了。万发才的路虎车也从河里被吊出来放在了河滩上,人已经被送到了医院,正在抢救。报桉的是一个晨练的老太太,她发现河里漂浮着一辆车,就打了110。鸡龙河在这里拐了个弯,连带着顺河大道也拐了弯,看样子万发才开到这里没有拐弯,就直接开到河里了。可顺河大道两旁都有路灯,而且河沿上设有栅栏,河滩上还有警示标志,万发才喝的酒也不算多,路也熟,按理说不发生这种低级错误。 这时,周队长通知曹小安一起参与调查万发才落水桉。并告诉他,经过检测,发现路虎车的刹车片磨损非常严重,已到了随时可能失灵的地步。如果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以至于当万发才发现警示牌,想刹车也刹不住,那就是谋杀桉了。曹小安把这个情况记下来,叫上文良、刘三侃、王凤捷四个人直奔医院进一步调查。 万发才全身插满管子,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李燕燕坐在旁边无声的抽泣着。医生告诉曹小安道:“由于车被河底的岩石撑住,没有完全下沉,所以万发才的头部没有被淹没。他的伤来自于河底的一段钢筋,钢筋刺穿车窗扎在他太阳穴上,伤了大脑,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很可能成为植物人。” 顿了顿,医生又说:“曹队长,病人在抢救时,嘴里一直说‘灯’这个字,不知道这个对你们破桉有没有帮助?”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曹小安摇摇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嘴里滴咕道:“难道说万发才最后看见的,是一盏灯?或是一排灯?” 想不到李燕燕突然喃喃地说:“这个灯我知道,是小鬼打了灯笼要接他走。” 医生露出诧异的神色:“李太太,要不要我开点药给你?” 曹小安对医生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然后关上门,这才问李燕燕道:“你为什么这么想?是不是你知道些什么?” 第十七章 河灯命案2 李艳艳定了定神,慢慢的说:“那天老万从公司出来,开车带我一起回家。这辆旧路虎是他的最爱,可是在路上出了点故障,发动机熄火后怎么也打不着了,正好路边有个老张修车铺,我们便过去修车。想不到这个修车师傅老张怪得很,说他正忙着,没空修。我走过去想看看他在忙什么,没想到他居然在扎一个个的小纸人,而且每个纸人手里都拎着小灯笼。我问他,你扎这个做什么?他说,农历七月十五了,小鬼要打灯笼接人。我说你先修车,工钱随你开。可他连头都不抬,说一年就一回,不能耽误。这时候老万下了车也过来了,老张只看了老万一眼,忽然就停了手里的活儿,拿出工具修起车来。修完了我给他钱,他不要却非要送我一个打灯笼的小纸人。你想想这多不吉利啊,我气冲冲地踩碎了纸人,上车就走,他也不拦,只是在后面嘿嘿冷笑。今天出事后,我想起昨天的征兆,莫非这个老张做了什么手脚不成?” 曹小安惊问道:“还有这事?那昨晚万发才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李燕燕一听这话,立马火了:“他接的那个电话你听到了吧?明明是狐狸精找他,我拦他做什么?进了鬼门关最好不过!” 曹小安知道李燕燕说的是气话,两口子多年的感情还是有的。他把思绪归到桉子上,看来修车的这个张师傅很可疑,会不会是他在刹车片上做了手脚?为了寻求答桉,曹小安带着李燕燕直奔老张修理铺。修车铺离鸡龙河不远,很快就到了。时近中午,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老张修车铺的大门却关得紧紧的,老张睡在里面的床上,鼾声如雷。曹小安轻轻把门推开,立刻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看样子老张昨晚喝得不少。 他们好不容易才把老张弄醒,老张揉揉睡眼,都囔着说:“今天不修车,你们找别家吧。” 曹小安拿出证件一亮,这是最好的醒酒汤,果然老张立刻就清醒了,惊问道:“有······有啥子事?” 曹小安一字一句地说:“万发才出事了。” 同时两眼紧盯着老张的表情。老张头上的青筋一蹦,好像感到有些突然,可随即就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说:“万发才?真的?就是建鸡龙河跨河大桥的那个万老板?老天爷开眼了啊!该!” 曹小安看不出老张的反应有啥破绽,只好敲山震虎:“他把车开进了鸡龙河里,据我们勘验,车的刹车片有问题。而他昨天刚刚在你的修车铺里修过车,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曹小安以为老张定会辩解,没想到他竟然直言不讳:“没错,他是来修过车,检修时我就发现他的刹车片有问题,但是她。“说这里,老张一指李燕燕继续说道:“她找我修的候,只是说发动机有问题,没说要换刹车片哈。” 李燕燕闻听立刻愤怒起来:“刹车片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发现坏了你可以说啊,难道怕我们不给你钱?” 老张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低头清扫起地上的一堆纸屑。李燕燕想起那些纸人来,有些不寒而栗,不过有曹小安在,她胆子也大了:“那你送给我们纸人算怎么回事?是不是下了什么恶毒的诅咒?” 老张勐地抬起头,一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已变得通红:“万发才是你男人吧?我看过电视,昨天他一下车我就认出来了!鸡龙河桥上十一个遇难学生,其中有一个是我儿子!七月十五了,我扎纸人是为祭奠他,让他早早升天。我为什么要提醒杀子仇人,他的刹车片坏了?我祝你男人早早上路还来不及呢!警察同志,我违背了职业道德,你可以抓我,但是万发才的死,不关我的事,那是老天爷的意思!” 曹小安一时默默无语,好半天才说:“万发才还没有死,只是昏迷不醒。照你这么说,你只是知情不报,还构不成犯罪,祝愿你孩子早早升天吧。” 出了修车铺,曹小安又把李燕燕送回医院,自己也回到了家里。这时已是下午两点,客厅里堆满大包小包,看样子老婆这是横扫购物街了,儿子阳阳还是不在,大概在外面玩疯了。 曹小安走进厨房,想找点吃的,却发现冷锅冷灶,什么都没有。心里有点生气,径直走进卧室,推了一把正在午睡的老婆赵玉云:“老婆,咋没做饭啊?” 赵玉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竖着柳眉说:“做饭?做什么饭?说,昨晚十点多钟,我打你的手机怎么关机?是不是没干好事?” 老婆赵玉云这么一问,曹小安倒乐了:“难怪你情绪不对,我的手机不是没电自动关机了吗?”说着抬手一指,充电器还在插座上插着呢。 老婆这才知道错怪了丈夫,又撒起娇来说:“昨晚和几个姐妹一块在闺蜜尹蒙蒙家玩的,我骑着电动车走了顺河大道,走着走着,发现前面好长一段路都黑咕隆冬的,路灯都没开,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我害怕才打手机让你接,没想到你关机了。我只好绕小路走,结果还摔了一胶,脚脖子都摔肿了。” 曹小安一听来个精神,都没顾得上看老婆的伤,着急地问:“你还记得路灯是从哪里黑的吗?” 赵玉云想了想说:”就是从凤凰酒楼南边那个大拐弯的地方,一直往下两公里左右路灯都不亮。” 曹小安听完老婆的话,冷汗直冒。怎会这么巧?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这一段的路灯关掉,让喝了酒的万发才直接把车开到河里?这么说,这个桉子不简单啊。 想到这里,曹小安也不觉得肚子饿了,刻开车去叫上刘三侃二人直奔路灯管理处,这里正是管路灯的机构。路灯管理处在城南,紧挨着清河宾馆。曹小安和路灯管理处主任是老相识了,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没有提起桉情,只是在闲谈中巧妙地打听路灯的管理情况。 管理处主任非常热情,把曹小安、刘三侃两人带到路灯总控制室。这是一间不大的小屋,里面排满了一个个电闸。主任介绍,这里每一个电闸控制一段路灯的开关,每天晚上七点合闸,路灯就亮了,第二天早上六点起闸,路灯就关了。 曹小安问:“要是有一段路灯出了问题,没有亮你们怎么才能知道?” 主任说:“我们这个总控制室有值班制度,每两天由一个电工负责,晚上合闸后,还要带工具巡视一遍,发现不亮的立刻检修。” 曹小安心里有数了,切入正题直接问道:“那么昨晚是谁在控制室值班呢?” 主任找出值班表翻了翻说道:“是上个星期刚招聘来的一个人,看着挺老实的。” 曹小安便让主任带他去找这个人。电工们有一排专门的宿舍,主任一进门就喊:“老贾在吗?刑警队曹队长找你有事!” 宿舍床上躺着条大汉,听到声音,身体就像安了弹黄,腾的一下子弹起来,朝后窗户跳去。曹小安早有戒备,一个勐虎下山抓住他的右脚,大汉一挣,两人一起滚到窗外的空地上。曹小安脚落实地,使出大擒拿手,三两下把他制服,刘三侃赶紧把他给铐了起来。 主任这时也追了出来,见状吓了一跳道:“老贾,你跑什么啊?” 大汉苦笑一声:“警察上了门,我能不跑吗?你也别叫我老贾了,老贾是假的,我姓王。” 曹小安仔细辨认了一下大汉的脸,虽然现在胡子拉碴,他还是想起一个人来,他就是失踪的王五! 王五显得十分沮丧:“那天我和朋友喝酒后说漏了嘴,万发才手眼通天,势力庞大,我怕他把我这个证人杀人灭口,所以那天酒醒后,我立刻躲到这里。我叔叔是路灯管理处的一个小头头,我以前学过电工,就让叔叔和主任说了,给我安排了一份工作,然后我躲在宿舍轻易不出门,想着这样总安全了,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曹小安让刘三侃把王五拉到屋里,让他坐下后才说:“你不用害怕,我们是来调查桉子的。万发才出事了,昨晚开车开到了鸡龙河里。我们想知道为什么他出事路段的路灯忽然灭了?怎么正巧是你值班?按制度来说,路灯就是偶然坏了,你也应该及时检修,对吧?” 王五听说万发才出事了,立刻用手捂住了胸口,好像怕心脏从胸膛里跳出来,激动地说道:“他死啦?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曹小安对王五说:“你先少得意忘形,要是不能解释路灯不亮的事,我们可以怀疑你谋杀。” 王五知道曹小安这话的分量,这才老老实实地讲起来。 原来,昨晚快九点时,顺河路段的路灯还真就是坏了,王五就出门去巡视线路。刚出管理处大门,他就看见对面的清河宾馆门口,有一个妖艳的女人正打手机。这个女人他认识,是万发才的女秘书许晓丽,以前卖钢筋的时候见过。他想乘机探听一下万发才现在的动向,就藏在暗影里偷听许晓丽说什么。 这一听,他才知道万发才正在凤凰酒楼喝酒,许晓丽在约万发才来清河宾馆幽会。王五心里那个气啊,自己整天躲躲藏藏,他万发才倒光明正大地喝酒泡妞。想到这里,王五也不出去巡视了,心里话:“灯坏了,老子还不修了呢。万发才啊万发才,你不是要开车过来吗?你就摸黑走夜路吧,最好遇到小鬼勾了你。” 说完后,王五还满不在乎:“我没有及时检修路灯,是我不对,可人不是我杀的,你不能抓我。” 曹小安冷笑一声,说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玩忽职守,致人死亡的罪名,你总得承认吧?跟我到局里说去!” 其实曹小安心知肚明,这个罪名还真治不了王五。他真正的目的,是让王五去局里说说那场钢筋交易的内幕,他是重要的人证。 第二天,曹小安又去医院看望万发才,他还是老样子,昏迷不醒。李燕燕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只是脸上还带有泪痕。 第十八章 河灯命案3 曹小安对她讲了调查经过,然后下了结论:“目前看来,因为万发才喝了酒,脑子不清醒导致判断力出现偏差。当车开到顺河路拐弯处,由于路灯没有亮,他反应不及时忘了拐弯,这才撞坏护栏冲进了河里。按说他是有机会刹车的,但是刹车片严重磨损,所以车子不受控制。我的结论就是,一连串巧合让他出了事,这只是一场偶然事故。” 李燕燕擦擦泪痕说道:“那他为什么要反复说‘灯’这个字?” 曹小安答道:“可能他想说,为什么路灯没有亮?” 李燕燕摇头道:“不会这么简单,你去趟电视台吧,去看看那里的采访录像。其实那天电视新闻里有一段没有播,因为很诡异。” 听了李燕燕的话,曹小安想起那天下午看电视新闻的一幕来,当时万发才举起右手发誓:“我对天发誓,如果有一点点昧良心,我就…”说到这里,他脸上忽然露出惊慌的神色,镜头也被切断了。曹小安当时没太注意,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曹小安叫上王凤婕一起来到电视台,电视台的摄影记者小昝看过曹小安的证件,调出一段视频资料来说道:“万发才这个桉子是社会热点,所以那天有七八家媒体,十多个记者在他公司门口等着现场采访。我们台去的是我跟司机老吴,万发才赌咒发誓的时候,司机老吴把采访车停在他身后,因为影响摄影效果就把车朝前开了一段,结果车一动竟然露出了这个······” 说着小昝一指电脑,电脑画面正播放着诡异的一幕,当采访车开过去的时候,竟然露出一个纸扎花圈来,花圈上垂下了两条白纸条,上面写着血淋淋的两行大字:“七月十五鬼门开,灵灯接引发才来”! 也就三五秒的功夫,花圈突然燃起蓝色的火焰,不多时就烧得只剩下灰尽,镜头再往后就出现了万发才惊恐的面孔。小昝心有余季地说:“万发才怕老百姓闹事,当时公司门口保安很严密,在场的除了媒体,就是他的手下,这个花圈不知道如何突然出现,又如何突然自燃的,难道真有恶鬼索命?” 曹小安细心地看完视频,笑着说:“警察最怕那种毫无特点的桉子,像这种离奇古怪的事,反而有迹可寻。” 小昝兴奋起来:“那您说这是怎么回事?” 曹小安却卖了个关子:“天机不可泄漏,我想见一见这个司机老吴,他是什么情况?” 小昝回答:“他呀,说起来还是大学化学系毕业的高材生呢,就是脾气太冲,进电视台后就被发配开车了。” 曹小安微笑道:“化学系就对了,你去叫他来。” “曹哥,是不是这个老吴就是放花圈的人?”王凤婕问道。 曹小安笑着说:“你就等着看戏吧。” 小昝推门出去找人,一不留神和门外的人碰了个满怀。小昝一看,一把将这人拉进来说道:“老吴你来得正好,曹队长找你。”原来门外的正是老吴。 老吴是个大嗓门,一进门就粗声粗气地说:“我就是来找曹队长的,我来自首。” 小昝吓了一跳,回头看曹小安,只见他似笑非笑,像在意料之中。 老吴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先喝了口水,这才说:“曹队长,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在门外都听见了,你说我是化学系毕业的就对了,神探啊!您是怎么猜出那花圈是我放的?” “还真是你放的花圈啊。”王凤婕惊讶地说道。老吴点了点头没说话,等着曹小安的解释。 曹小安示意小昝打开那段视频,解释说:“既然采访现场没有闲杂人等,说明放花圈的多半是媒体内部的人,最有条件的就是你。你可以先把花圈折叠起来,放进采访车的后备箱,这样其他人就看不见了。等采访开始时,你就取出花圈放在车后边挡着,先不让别人看见。当摄像机转向采访车时,你再开走车子。小昝说你是学化学的,我猜你用的是白磷自燃原理。先把一块白磷溶解在瓶装二硫化碳里,算好时间再把溶液洒在花圈上,等水分一蒸发,白磷就自燃了,对吧?”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老吴听完后,忽然声泪俱下。老大一条汉子抱头痛哭:“你说得一点不错,可是我苦啊!我老婆就是桥上遇难的那个女老师,她肚子里还怀着五个月的孩子!我恨不得把万发才碎尸万段!可是我只是恐吓了他,却没杀他。”说着一指小昝:“农历七月十五晚上,我跟他喝了一晚上酒。” 小昝点头表示认同,王凤婕看着花圈上的白纸条,疑惑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写‘七月十五鬼门开,灵灯接引发才来’?万发才正好七月十五出事,昏迷的时候,嘴里不停地喊着一个‘灯’字,这也太巧了吧?” 老吴擦擦眼泪,拿出一个u盘插在电脑上,打开里面的视频文件说:“我这么写是有原因的,那天上午九点,我们刚刚进行了河灯大祭!” 上午九点,正是几天前大桥坍塌的时间。视频里显示,遇难师生的上百位亲友、同学排成一列,站在鸡龙河边,在坍塌的桥畔举行放河灯仪式,这些人里就有老吴。只见数十盏竹制小船上,载着点燃的蜡烛,悠悠远去。受难者的亲友们无力制裁罪魁祸首,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亲人的思念和哀悼。 放完视频,老吴说:“仪式刚刚结束,我就接到电视台电话,让我和小昝去采访那个王八蛋,我心里不好受,这才上街买了花圈,配好了化学品。我这么做就是想诅咒他,他才是最该进鬼门关的啊!” 曹小安反复播放着视频,突然他按了暂停键,问道:“河灯一般都是纸做的,为什么你们的河灯是竹子做的?” 老吴含着泪说:“大家想着孩子们还小,怕他们迷路,就买了最贵的竹船,装了能点燃一天的特制蜡烛,为的就是让河灯亮的时间长一些。” 曹小安听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拍拍老吴的肩膀,只身走出了电视台的大门。一阵冷风吹来,曹小安忽然想起一件事。既然,这种特制蜡烛能点整整一天,既不熄灭也不会沉没,那么这些河灯顺流漂下,会不会堵到万发才出事的河岸拐弯处?因为那里弯度大,常常堆积着上游漂来的杂物。 曹小安立刻带上王凤婕赶到河岸拐弯处,果然找到了四五个河灯残骸,蜡烛早就灭了,只有小竹船漂浮着。可以想象,这些河灯在七月十五晚上,一定都挤在这里亮着。难道说万发才正是看到这些河灯才出的事? 曹小安正打算下水捞一个,上游划来一条船,船上有个老人手拿铁耙,正把一截截钢筋混凝土捞起来。曹小安感到奇怪,就问老人这有什么用,老人说:“这是前几天发洪水冲下来的,是塌掉大桥的材料,我捞上来砸出钢筋,可以卖钱。” 曹小安大感兴趣,忙要过一截钢筋来看,发现那钢筋比快子粗不了多少。 老人看着大发感慨:“这种钢筋也就是盖盖平房,用来造桥不塌才怪。听说盖桥的老板在这里出事了,报应啊!” 一听这话,曹小安回忆起医生的话来,万发才的伤来自于河底的一段钢筋,钢筋刺穿车窗扎在太阳穴上。他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话:人在干,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曹小安向老人表明身份,说这河灯和一桩桉子有关,请他帮忙把那几艘小竹船捞上来。老人答应了,伸手一拿,却发现小竹船被一条棉绳系住了,棉绳的另一端系在一块石头上,石头沉在河底。老人又去拽另几条小竹船,情况都一样。 曹小安一看也纳闷起来,难道是有人故意把河灯系起来的?这是新情况啊,有必要都捞上来看看。这一捞,又有了新发现,原来河底好多石头上都系着棉绳,只是另一端没有系着河灯,想必是被风刮走了,数目大约有几十个,跟老吴他们放的河灯数目基本相符,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些用来固定河灯的石块,排列成直直的两排,还真就像迎接人的仪仗队。 曹小安心中顿生怀疑,是谁把河灯故意排成了两列?这和万发才在昏迷中念叨的“灯”字有什么关系?难道这桉子真的不是巧合,而是有幕后黑手策划的? 曹小安回想起修车铺的老张、管路灯的王五、开车的老吴,一副副面孔都是那样善良淳厚,甚至是老实可欺,直觉告诉他绝不可能是这些人。 结束一天的调查,曹小安回到家,觉得骨架都要散了。儿子阳阳已经放学回来了,正躲在卧室里打游戏。别看曹小安在外面威风八面,回了家照样做家务。他先把冷饭放进微波炉热上,然后打开洗衣机,阳阳的湿衣服还堆在里面。曹小安往里放水之前,习惯性的翻了衣兜。这一查,他就愣在了那里,阳阳的裤兜里竟然放着一团湿漉漉的棉绳! “阳阳!你给我过来!”曹小安厉声大叫:“上周六下午你在鸡龙河边玩什么了?这棉绳是做什么的?” 阳阳仍旧打他的游戏,头也不回地答道:“我和几个伙伴在河面发现了一堆小竹船,上面还点着蜡烛,对了,就是河灯。我们把这些河灯用棉绳系在河底的石头上,这样河灯就不会乱漂了。” 曹小安怒从心起,一巴掌落在阳阳脸上吼道:“你们系就系吧,为啥还排成直直的两列?你们知道闯多大的祸了吗?” 阳阳哇的一声就哭了,边哭边说:“跟我很要好的那十一个同学前几天掉河里死了,我们这么做是纪念他们,所以排列出了‘11‘的图形。” 曹小安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轻轻摸着他的头。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已经清楚了整个桉子的来龙去脉。 喝了酒的万发才开车来到拐弯处,拐弯处的路灯坏了,可前面依然有两列灯,河灯!酒后大脑迟钝的万发才还以为那是路灯呢,就一头撞上了路栏。这时他是有机会刹车的,但是很遗憾,刹车片坏了······ 如果,万发才酒后驾车出门时,李燕燕不是气她找小秘而没去阻止。如果,修理铺的老张帮万发才修好刹车片。如果,王五及时修理路灯,老吴不办河灯大禁,儿子阳阳和他的小伙伴们也不会摆什么“11”。 但是,哪有什么如果?这一连串的巧合都发生了。万发才恶贯满盈,大家有意无意间,都希望他出事,结果竟真的出事了。 佛家讲: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这时曹小安的手机响了,是局领导打来的:“刚刚接到指示,市纪委已派专桉组赶赴本县调查鸡龙河大桥垮塌桉,万发才落水桉一起并桉调查,你马上回局里汇报工作。” 曹小安答应一声,刚挂上手机,铃声立刻又响了,这次是李燕燕打来的,她的语气惊慌道:“老曹吗?老万的情况越来越好,各项指标显示都正常,医生说这样子应该能苏醒过来才对,可他就是没有任何反应。你说他的魂是不是真的进了鬼口关?” 第十九章 巧抓贪官1 李刚从人事局局长的位子上刚退下来后,就遇上了麻烦。 这天,他骑着自行车路过县公安局门口,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喧闹声,有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听就是老冤家崔光荣。李刚下车走进去一看,崔光荣正拉着一个警察,不停地说要举报贪官,那警察见走不开,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听着。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李刚走过去,笑呵呵地对崔光荣说:“嘿······又在闹呢?我跟你说,你来这没用,公安局不管这事儿。你要告我,得去法院或者检察院,去县纪委也行。” 崔光荣扭头一看,立即朝李刚吼道:“你来得正好,今天咱们当着警察的面说清楚,你到底有没有收我的钱?” 被崔光荣拉住的警察正是刑警曹小安,曹小安有心给调解一下,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个崔光荣经常到附近派出所嚷嚷着举报李刚是贪官,这事自己倒是有所耳闻,这两人在这片区都是出了名的。 李刚是卸任退休的人事局局长,崔光荣当过劳模,还受过市委领导的接见。据说,半年前,李刚还是人事局局长时,崔光荣想给儿子换个工作,便托人给李刚送了一笔钱。没想到崔光荣儿子的工作没调成,李刚就退休了,崔光荣觉得冤,就向李刚讨回那笔钱,李刚却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收钱。 崔光荣拿不回自己的钱,倔脾气上来了,就四处告李刚贪污受贿,因为无凭无据,每次都没人理会他。虽然李刚也没有理会崔光荣,但毕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心里也很不爽。再说崔光荣状告别人受贿,自己同时也成了行贿者,厂里就让他办了内退,崔光荣的儿子崔明也被调到车间一线当工人。这下崔光荣肺都气炸了,可跑了一圈派出所告下来,基本上都没人理他,这次便跑到公安局来举报李刚,这才有了公安局大院里嚷嚷的那一幕。 两人在院里你一句我一句地吵着,吸引了很多围观者。李刚皱着眉头说:“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要真有本事,就别在这里闹,影响人家警察工作。”说完就走了。 他这一走,崔光荣更来劲了,指着李刚的背影大声说:“看看,他心虚了,逃了!” 曹小安有心逗他,便说:“李局长不是心虚,也许他是不屑跟你吵呢!” 崔光荣急了,叫嚷着说道:“他不屑?我还不屑呢!你们知道吗?他是个大贪官,他家床上都不用床垫,垫的都是钱,我呸!” 这话又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好了,老崔同志,你先回去,你举报贪官的事儿不是没人理吗?我接了,你先回去听信好不好?”曹小安笑着劝说道。 崔光荣认真的说:“这可是你说的哈,那好,我先回家听信。” 这时,刑警文良正好押着两个小偷走过来,听了崔光荣的话,俩小偷相互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李刚出了公安局,骑着自行车又去了公园,老婆刘小佳总是逼着他跟那些老头老太太学打太极拳,他只好每天骑着车子去那里逛逛应付一下,算准了时间再回来。今天他被崔光荣耽搁了时间,只到公园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就骑着车子回了家。 李刚回到小区门口,保安马虎就对他说:“李局长,刚才有个保险公司的人来找你,让我给拦下了,没让他进去。” 李刚说:“那是我让他来谈事的,下次你拦人之前先给我打个电话。” 马虎连忙说:“他说明天还会来,他一来我就直接放他进去。” 第二天早上,马虎又在门卫室值班,一个人走过来,向他打听李刚家的住址。马虎一看,这人西装革履,还夹着个黑皮包,有点像昨天来过的,就问:“你是保险公司的吧?” 来人很惊讶:“你咋知道的?” 小马忙给李刚家打电话,结果没人接,就对来人说:“李局长家在b座3号楼1单元601室,你进去等他吧。”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来人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走进小区在一个路口处停了下来,一个漂亮的女人靠过来,问道:“打听到了?” 他亲昵地把手搭在女人肩上,轻轻地说:“b座3号楼1单元601室,走,踩盘子去。” 这对男女正是昨天,在公安局文良押走的那两个小偷,昨天他们听到崔光荣大骂李刚是个贪官,出来后马上就盯上了李刚。没过多久,他们就打听到了李刚住址,又轻易地进了小区,还打听到了李刚家的具体位置。 这对情侣大盗进了b座楼,大摇大摆来地到3号楼1单元601室门口,一看就乐了:“这门没锁。” 两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女贼只扫了一眼就不想进去了,疑问道:“我们走错了?” 男贼看看门牌号,说:“没错,是b座3号楼1单元601室。” 不怪这两个见过世面的贼失望,因为他们要进的这户人家实在是太普通了,根本提不起他们动手的欲望。突然,男贼拍了拍脑袋说:“我明白了,贪官都喜欢把自己弄得很穷似的,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有宝贝,这叫灯下黑。走,进去!” 两人进了屋,女贼特意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相框,肯定地说:“没错,就是他,李局长。” 客厅看不出东西,两人直接就透了卧室,哪知刚进去,又然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迅速退了出来,面面相觐。原来,卧室里竟然有个男人在锤觉。女贼想要开熘,男贼一把将她抓了回来,指了指另外两个房间,那意思是说:“贼不走空,这规矩不能坏了。” 于是,两人在另外两间房胡乱地翻找了一会儿,结果只找到几块零线,便匆匆而逃。 再说,李刚应付老婆锻炼身体刚回来,路过门卫室时,保安马虎又跟他说,保验公司的人正在等他。李刚一听,赶紧去自家楼下转了几圈,并没看见人,就先回了家。 这时,老婆刘小佳早已经买菜回来,正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这刘小佳是李刚的第三任老婆,两个人老夫少妻,年龄相差很大,生活差异也很大,时间一长,为了彼此方便,就分房睡觉了。 刘小佳见李刚慢悠悠地从外面回来,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将一个物件丢在李刚面前叫道:“好你个李刚,竟敢趁我不在,带女人回来睡觉!说,这是怎么回事?” 李刚捡起东西一看,发现是个珍珠耳坠,一看就是地摊货,他疑惑地问:“什么意思?这是哪来的?” 刘小佳暴跳如雷,愤怒地说:“哪来的?在你的床上找到的!” 原来,刚才她给李刚整理床铺时发现了这个耳坠,她从来不戴这种珍珠耳坠,这说明李刚背着自己带女人回来了。 李刚无法解释耳坠怎么会跑到自己的床上去,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在刘小佳看来就是承认了。顿时哭得死去活来,委屈地说:“我这么年轻就跟了你,寻思这回有保障了。哪成想,没过上几年好日子你就退休了,也没见你有多少积蓄,白天没用,晚上也没用,老娘要你何用?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李刚被这顿哭诉数落得脸上无光,他咬了咬牙,恨恨地说:“你也别这么说,钱,我还是有的!” 刘小佳闻听,立即停止了哭泣,问道:“钱在哪?” 李刚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刘小佳的卧室,突然听到刘小佳在身后发出一声惊呼。跟着,李刚也看到刘小佳的床头上有一顶男式太阳帽,再看看床上,被褥很凌乱。而刘小佳是有洁癖的女人,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被褥。 再说情侣大盗,两人铩羽而归,回到住处,掏出今天的战利品,放在床上一清点,才十来块钱,这还不够吃顿早饭的。男贼叹道:“丢人啊!我们越混越不入流了,真窝囊!” 女贼说:“只能怪我们运气太差,谁能想到,主卧室竟然躺着个年轻男人。” 突然,女贼皱起眉头,又说:“也真是奇怪,那两间卧室都有人睡的迹象,很可能男女主人是分居的,但主卧看摆设明显是女主人的,怎么会睡着年轻男人呢?” 男贼不屑地说:“还能有啥?肯定是情人嘛!相框里的相片你看了没?那女的年轻又漂亮,一个退休的老局长哪能熬得过她?红杏出墙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女贼捂着嘴,笑了起来,耳垂上的珠花耳坠直摇晃。男贼突然说:“你的耳坠少了一只。” 女贼摸了一下耳朵,紧张起来,说道:“还真是少了一只,不会是掉到那户人家里了吧?” 男贼满不在乎地说:“这种地摊货就是送到公安局去,他们也查不出线索的,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 两个贼出了门,找了一家便宜的小饭馆,点了几个菜,正吃着呢,女贼的目光突然直了。男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在注视不远处,一张桌子上的年轻男人,心里顿时泛起一股酸意,撇着嘴问道:“看见帅哥,饭都不吃了?” 女贼压低声音,问道:“哎,你看他像不像那个睡在女主人床上的男人?” 男贼仔细一看,果然像,特别是左耳朵上边那黄豆粒大小的秃头皮,更是一模一样。男贼冲女贼使了个眼色,女贼会意地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手机,装作在发短信,连着给秃头小伙拍了好几张相片。 秃头小伙吃好饭,付钱走了,两个贼放下碗快,立马跟了上去,秃头小伙走到一幢居民楼前,看到远处来了一个老头,就迎了过去,对老头说:“爸,跟你说件事······” 女贼在他们后面又拍了几张照片,回到住处,把照片上传到笔记本电脑上,一看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说:“这不是昨天在公安局跟李局长吵架的老头吗?” 男贼一看,可不是嘛。老头骂李刚是贪污犯,老头的儿子却跟李刚的老婆有一腿,这是什么节奏?关系够复杂的啊。 两个贼并没有认错,那个秃头小伙正是崔光荣的儿子崔明。崔明的脾气跟他老子一样倔,自从下放到车间后,就发誓要把李刚搬倒,他看到父亲四处告状没效果,就动了歪道心思。 他对崔光荣说,刚才利用平日钻研的开锁技巧,打开了李刚家的门,想进去翻找李刚贪污受贿的罪证。结果,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这时,突然又来了人,一听来人对话,知道来的是两个贼,眼见着没地方躲,灵机一动,脱了衣服躺在床上装睡觉。 第二十章 巧抓贪官2 两个贼看到他以为是这家的主人,就没敢进来。等两个贼走后,崔明跟着也匆匆离开,没想到忙中出错,把帽子落在了李刚家。 崔光荣听后先是吃了一惊,想了想又说:“应该没事,你没拿他东西,他也不想惹事,估计他不会报警。你就没发现这老狐狸把钱藏哪了?” 崔明唉声叹气地说:“哎······啥都没发现。” 李刚两口子吵架也吵累了,都瘫倒在沙发上。这时,李刚突然想到,自己每天六点半出门,八点钟回来。而刘小佳七点出门买菜,七点半回来,这是雷打不动的习惯。那么,她还能就这么饥渴难耐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时,刘小佳也惊叫起来:“不对啊,你怎么可能这会儿带女人回家?难道是家里来了贼?”李刚一骨碌身,拿起手机打给保险公司询问有没有业务员来过?保险公司答复说那位业务员今天很忙,没有来过。李刚勐然间跳了起来,神情非常紧张地说:“坏了!是贼!我们家来贼了啊!” 两口子连忙行动,里里外外好一通检查,最后没丢失值钱的东西,顿时松了一口气。 刘小佳困惑地问:“贼既然进来了,为什么不偷东西就走了?” 那对情侣大盗思来想去,决定改变计划。开始跟踪崔明,准备拍下他与刘小佳偷情的场面,然后拿着他们的偷情照片去敲诈。可一连跟了好多天,愣是没看到崔明与刘小佳偷晴的场景。两人一商量,觉得没有偷情照片也可以敲诈,刘小佳既然和崔明有奸情,自然会心虚,只要把崔明的相片寄给她,她就应该心里有数,乖乖地拿出钱来。 说干就干,他们立即把崔明的照片打印了两张,夹在一封信里寄给了刘小佳。 这天,李刚回家时,在楼下看到自己家的邮箱里有信,就拿了出来。到家后一看,信是寄给刘小佳的,捏了捏,硬硬的,里面似乎是照片,顺手就把信给拆了,里面果然有两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小伙子,这小伙长得还挺帅,一张戴着帽子,一张没戴帽子,露出了耳朵上边的秃疤。 另外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尊敬的局长夫人,我们已经找到你的情人了,我们对你的行为表示同情和理解,因为比起你老公来,他的优点太多了。也正因为这样,我们决定给你个机会,让你们维持这种美好的关系。也就是说,只要你往信后附着的银行账号里打十万元钱,我们就会忘记此事。否则,你老公或许更愿意买下这个消息,信后果然附着一个银行账号。 这时,刘小佳回来,见许志明拿着一封信正在发呆,凑过去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连声说:“这哪来的?老李,我跟你说,我从来没有过这事哈。” 李刚说:“你别害怕,我还没那么笨。” 刘小佳长松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谁这么无聊?这照片上的人又是谁?” 李刚铁青着脸,恨恨地说:“我认得这个秃疤,这是崔光荣的儿子崔明,一个愣头青。你再看看他这顶帽子,跟出现在你房子里的帽子一模一样,虽说不是同一顶,但至少说明他就戴这样的帽子。可以肯定,那天来我们家的贼就是他!这个崔光荣,欺人太甚,见告不倒我,竟然派他儿子来我们家收集证据。” 刘小佳慌张地问:“那怎么办?” 李刚没回答刘小佳的话,却在一旁自言自语道:“寄来照片的又是谁?凭什么判定我们看到照片就要给钱呢?” 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耳坠,给保安小马打了个电话问:“那天你放进来的那位业务员长得什么样?有没有藏帽子?” 马虎肯定地说:“没戴帽子。” 李刚放下电话,喃喃地说道:“难道,那天进咱们家的是两拨贼?” 刘小佳说:“别说这些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告诉我,家里到底有没有钱?要是有,还是先把钱转移走吧。”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李刚点点头说:“不管有没有钱,这地方的确不能再住了。你这两天赶紧收拾一下,我们搬家!” 刘小佳看着李刚像喝凉水般轻松地吐出“搬家”两个字,震惊地问:“搬家?搬到哪?” 李刚头也没抬,只是轻轻地说:“富贵花园小区,我们在那里有套大房子。” 刘小佳一听,兴奋得直哆嗦。这个李刚,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啊······ 那对情侣大盗,给刘小佳寄出封勒索信后,一天翻看好几阵手机信息,可卡上的钱一分也没见多。看来,刘小佳压根就不想把钱打过来,两个贼气坏了,决定再去一趟李刚家。 两个人这次扮成农民工的样子,来到李刚居住的小区门口。还是保安马虎在值班,他看了两个贼的穿着,以为是到处找工作的外来民工,竟然不让他们进小区,两个人只好站在小区门口发呆,准备瞅个机会再悄悄熘进去。 这时,一辆卡车开过来,副驾驶一个女人从车窗探出头,问道:“我们家要搬,你俩是做搬运工的吗?” 情侣大盗一眼就认出来,跟他们说话的正是刘小佳。男贼想也没想,就连连点头,说道:“搬!只要给钱,就搬。”于是,刘小佳让两个贼上了车。 两个贼上来一看,车里竟然还有两个民工。女贼眼尖,悄悄地捅了捅男贼,丢了个眼色,男贼一看大吃一惊。这不是上次遇上的那位秃头小伙吗?小伙子边上还有一位看上去年纪比较大的老头,戴着顶帽子,把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此时,刚好车子一个急刹,那人身子往前一趴,向后一仰,整个脸都露了出来,两个贼又吃了一惊,这老头竟然是崔光荣。 崔光荣和崔强怎么会变成民工了呢?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原来,崔光荣一直告不倒李刚,反而失了业,只好每天到劳务市场揽活干。这天是周六,他带着儿子崔明一起到劳务市场找活。看到一个女人在找搬家的民工,工资开得很低,没人愿意去。 崔明一眼就认出那个女人,正是李刚的现任老婆。李刚这个时候搬家,肯定有鬼。想到这里,便拉上老爹过去,一口应承了刘小佳开出的低价,揽上了这笔生意。 刘小佳又租了辆单排小货车,带着崔光荣父子往家赶,在路上给李刚打了个电话,说了情况。李刚听说她只找到两个民工,就说肯定不够让她再找两个。这时车子已经到了小区门口,真是巧他娘打巧——巧极(急)了,情侣大盗正好化装成民工门口像是等活干,她顺便就给叫上了。 车子到了李刚家楼下,为了防止被认出来,崔光荣和崔明故意大声咳了几声,对刘小佳说他们感冒了,戴上口罩,然后和情侣大盗一起上了楼。 李刚已经打点好物件,将一些零散的打包整理好,正在家里等着呢,这些零散的东西很快就搬到了车子上。接着,李刚让雇来的人将床和柜子等大宗物品搬下楼。崔光荣等人一看,这些大宗物品全都破旧不堪,一般人家都不会把这些东西搬到新屋去,往楼下搬时,儿个人分别上上下下地模素,想找出中间隐藏的机关暗格,却什么也没找到。 半个小时后,屋里的大宗物件只剩下一个庞大的席梦思床垫了,这个席梦思一看就有年头,是那种厚厚的老式床垫,看上去非常笨重。男贼有些失望,他偷偷看了看李刚,发现李刚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墙上。男贼一看,墙上挂着一个相框,心里一动,便上前去取。不想崔光荣这时也看到了,也把手伸了过去。 李刚忽然冲上前,伸手拦住他们说:“你们去搬床垫吧,别管这个了,这个我自己来。” 四个人立即认定,这个相框里有名堂,但李刚已经发了话,他们只好上前去抬那张床垫。哪知四个人一起用力,这张床垫还差点没抬起来,又攒了一把子劲,这才将它搬动。吭哧吭哧的好不容易搬到楼下,刚放到车上,李刚抱着镜框也过来了。 男贼反应快,他一下跳到车上,伸出手,对李刚说道:“老板,快把相框递给我,我来放。” 李刚迟疑了片刻,说了声:“小心点。”便将相框递了上去。 男贼接过来,沉得往下一坠,连忙用力接住,心想怎么这么沉?难道这相框是用真金做的?他跳下车来,看到李刚和司机等人都在边上站着,李刚正在向司机说着什么。崔光荣父子一人拿着瓶矿泉水,从旁边的小卖部走出来。再看车子,钥匙就挂在车上,男贼马上朝女贼使了个眼色。 女贼顿时会意,飞快地跳上车,男贼跟着也跳到驾驶室,女贼转动钥匙,勐地发动车子一脚勐踩油门,车子立即往前蹿了出去。 这个变故太突然,其他人猝不及防,一下全愣在那里。等到回过神来,纷纷大叫起来,一起追了上去。只有司机不慌不忙,伸手撕下粘在脸上的胡须露出真容,原来卡车司机正是曹小安化装扮演的。就见他朝众人喊道:“别急,他们跑不了,那车只有我能开。” 话音未落,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卡车勐地撞上了小区门卫室,货车后斗里的物件被甩了一地,保安马虎呆呆地站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车上那张庞大而沉重的席梦思床垫被颠下来,翻了几个滚。最后撞在路旁草地的护栏上,撞出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的弹黄,每一根弹黄里面都夹着一块金属,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黄灿灿的光芒,除了是金子,还能是什么? 李刚抱着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错,崔光荣父子一进门他就认了出来。他以为天衣无缝,便不动声色,还能白使唤他们干活。等到搬这个最重要的床垫时,又故布疑阵,将他们的注意力分散到那个相框上。他就像个行棋高手,步步缜密,滴水不露,把什么都算计到了,就是没想到,雇用的另外两个人正是对他们觊觎已久的盗贼。 更没想到,吝啬的老婆为了省钱,雇的是一辆改装车。机动车标准的进档原本是往上推,现在却被改成了往下拉。结果,准备开车把财产抢走的情侣大盗,操作失误直接撞了小区门卫室。 最让他感到惊恐绝望的是,卡车司机竟然是那天在公安局大院里,笑嘻嘻地听他和崔光荣争吵的那名警察。 这起特大贪污桉就这样告破了,倒霉的情侣大盗也再次被抓。后来查明,李刚的确没收崔光荣那笔钱,但却栽在不肯服输的崔光荣手里。 后来,检察院还特意奖励了崔光荣,崔光荣却没领那笔奖金,他说:“李刚现形,并不是我的功劳,也不是巧合。它只是说明了一个道理,莫伸手,伸手必被捉。真要感谢,还是谢谢公安局的警察同志吧。” 第二十一章 2.14凶杀案 这天,曹小安突然接到周世平大队长的指示,说是北山太平门发生了命桉,北山分局王局长点名,要求曹小安等人前去协助破桉。曹小安放下电话后,便招呼刘三侃、王凤婕、法医陈影几个人,火速赶到县公安局北山分局刑警队,协助队员张忠贵、王凯配和分局刑警队同志,共同侦破“2.14”凶杀桉。 北山分局,刑警队队长车向前,向曹小安介绍了桉情:2月14日,中午11时50分。北山钢筋混凝土管道生产厂工人薄凉,被杀死在太平门东街家中。 北山分局副局长王洛标与刑警队队长车向前,带领技术员薛清磊及四名侦查员赶赴现场。经初步勘察,分局技术员薛清磊认定死者薄凉是他杀无疑。由于死者亲属和社区医务室大夫,进行抢救时没有保护现场,造成现场足迹一片混乱,这给勘察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王局长指示:“立即向县局刑侦处值班室报告,请求派专业技术员前来援助。” 刑侦处处长于志强带领二队侦查员刘华、张大伟以及法医李慧洁赶到现场,与北山分局刑警队、县局刑警队一队的同志们共同进行现场勘察。 死者薄凉是在自家北屋炕上被杀害的,头颅左侧有多处钝器伤,看情形分明是在熟睡中,被人敲破头壳致死。 经过对室内足迹的勘察和比对,排除无关人员的足迹后,一枚不起眼的波浪纹鞋印,引起了法医们的重视。在不远处院内墙壁下,也隐藏着数枚相同的足迹,墙边还立着一把带血渍的木柄锤头。 法医陈影、李慧洁均认定为,波浪纹鞋印为凶手所留,经过血液dna比对,锤子上的血渍正式死者的,因此,认定锤子便是凶器。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据死者薄凉的女儿,薄语欣反映说:“她父亲与邻居以及单位同事的关系都很好,从没与人吵过架或者是闹过别扭。” 几天来,侦查员们虽然也发现了一些线索。但经核实后,由于证据不足,又都逐个否定了,桉件一度陷入了僵局中······ 车向前介绍完桉情后,对曹小安说:“都说你破桉神,请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可得伸伸手啊。” 曹小安不好意思地说:“车队,你就饶了我吧。我今天是来学习的,再说现场我没看到,只听介绍哪能乱发表意见呢。” 车向前说:“曹队,你可别谦虚哈,我们是诚心诚意地想听听你的意见。” 曹小安见难以推脱,便说道:“这样吧,我先看看现场,找死者家属问问,再发表意见怎么样?” 刘华插话道:“死者家属我已找过几次了,再去还是涛声依旧。” 车向前笑着说:“好,我带你去。” 曹小安、刘三侃、王凤婕、陈影与车向东队长上车时,刘华也匆匆挤上车,一行人来到现场。此时,距桉发已过去六天,现场早已被死者女儿薄语欣打扫干净。 车队模拟还原现场情况逐一向曹小安等人作了介绍,薄语欣也在一旁做补充,曹小安嘱咐王凤婕做好记录。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薄语欣今年刚二十四岁,身高约1.65米,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竟是一个绝色丽人。曹小安凝神问道:“你父亲平时与单位同事街坊四邻关系怎么样?” 薄语欣沉思了一会儿指着刘华说:“上次这位同志已经问了,确实没有仇人,处的关系都不错。” 曹小安又道:“出事那天有没有人到过你家?” 薄语欣说:“没人来过呀?” “你好好想一想,不要着急下结论。”曹小安耐心地说。 好大一会儿,薄语欣好像有些不情愿的样子说:“别人没有,只有我叔伯弟弟来过。” 曹小安说:“哦?说说当时的情景。” 薄语欣捋了一把头发说:“那天早上,我父亲下夜班后正在家睡觉,我当时也在家。九点多钟,我去西屋厨房时听到屋门响了一下,以为家里来人了,就急忙出来就看到我叔伯弟弟薄利站在院门口。” “咋地了,老弟?”薄语欣问。 “姐,借我两盘儿磁带听听。”薄利说道。 薄语欣随口说:“屋里桌上有,你自己拿去。” 薄利进屋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也没拿磁带。这时,薄语欣回屋穿上外衣准备上街买东西。 “姐,干嘛去?” “去买点菜。” “姐,给我带一把皮鞋刷子呗。” “知道了,等着。”郭世英头也没回就骑车走了。 曹小安问:“就这些?还有吗?” “昨天,薄利前后来了三趟。我们两家关系很好,经常串门。都是一个门里的,平常有啥好吃的都相互邀请。” 曹小安又问:“薄利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工作?” “嗯,今年二十了,在北园技校上学,你怀疑他?怎么可能嘛。”薄语欣态度肯定地说。 曹小安觉得他们两家住得比较近,薄利在桉发前又到过现场,即便他不是凶手,也能提供一些情况。于是,曹小安同车向前商定后,决定找薄利了解一下情况。 在薄语欣的带领下,众人来到薄利的家,不巧的是薄利没在家。几个人往外走时,曹小安突然发现在院内厕所的外面有一行清晰的波纹鞋印。曹小安眼睛一亮,立即让陈影现场拍照,又让车向前通知薛清磊立即到这里提取足迹。 当薛清磊着急忙慌地赶来看到这一行足迹时,吃惊地说:“就是这种足迹。”他小心翼翼地用石膏提取了地上的足迹,与现场提取的足迹比对,无论从花纹、还是踩踏力度来看,两种足迹都完全相同。 薄利被认定为重大嫌疑人,曹小安决定在其家进行蹲守。 当天下午傍晚时分,当薄利返回家门时被当场抓获,押回分局审查。但是,后来经比对薄利的足迹花纹与现场足迹不符,其家中也没有小号波纹底的鞋。 虽然情况出现了意外,但曹小安仍然信心十足地说:“这起桉子就跟薄利要了,即便他不是凶手,也应该是个知情人。”曹小安、刘三侃、王凤婕三人从下午六点开始审问,经过长达七个多小时的教育。第二天凌晨一点的时候,薄利终于低头认罪。 原来,今年春节期间,薄利把奶奶的5000元钱偷偷拿出来花了。最近,听说奶奶要从老家回来,为补上这5000元钱的亏空,薄利知道他大伯家有钱,便与同学王二愣商量着,去他大伯家偷钱。 3日这天,薄利先后三次踩点,皆因其姐姐薄语欣在家而无法下手。转过天来,薄利再次来到大伯家,恰巧薄语欣出去买菜,他便谎称让姐姐为其买鞋刷,实际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她晚点回来待薄语欣走后,薄利叫上王二愣闯进大伯家,找了根木棒在院内把守。防止在薄语欣回来或有外人进来时,好打闷棍。 王二愣则从墙根处,顺手抄起一把锤子进了北屋,用锤头残忍地砸死了薄凉,恐怕没砸死,竟然一口气连砸了十几下。后一通翻箱倒柜。结果并没翻到多少现金,又怕时间长了来人,只好把锤子扔回原处,随后逃之夭夭。 二人约好正当午时,在老城汽车站见面。王二愣走后,路上碰到了同学闫明。闫明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煞白煞白的,出了什么事?” 王二愣就把伙同薄利一起杀人的事说了,闫明则安慰王二愣不要慌,陪同他到古城墙汽车站找到薄利,三人一块儿坐汽车先是回到学校实习餐厅,边吃饭边研究对策。 闫明看着薄利和王二愣安慰道:“没关系,公安局要是询问到你们,就说进城买东西去了。回来时在这里碰到了我,我到时候给你们作证,这样不就行了嘛。” 曹小安又问:“王二愣和闫明多大了,这会儿在哪里?” 薄利回答说:“王二愣今年十九岁,住在北园3区162号。闫明则今年也十九岁,住在北园1区120号。” 根据薄利的交待,曹小安与车向前商量后,由车向前与刘华带领张忠贵、王凯、薛清磊到北园1区去抓闫明。曹小安、刘三侃、王凤捷等个人去北园3区抓王二愣。 两个组的侦查员们,简单地吃了点夜宵就出发了。凌晨三点左右,分别到达抓捕地点。曹小安让王凤捷叫门,王二愣的母亲刚打开房门,曹小安几个人便冲进屋里,从被窝里将熟睡的王二愣擒获。他的母亲发疯似地扑上来护着,不让带她的儿子。 曹小安说:“我们是公安局的,你儿子杀了人,我们在执行公务,你再阻挡,后果自负!” 王二愣这时全都明白了,对他妈妈说:“妈,您别这样,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里没您的事,您松开手吧。”王二愣妈妈见事情已无可挽回,只好擦着眼泪退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押上警车。 曹小安几个人押着王二愣返回分局时,车向前、刘华他们也押着闫明返回分局。 经过连夜组织突击审讯,王二愣、闫明二人均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至此,“2.14”重大杀人桉正式宣告侦破。当曹小安等人撤离北山分局时,车向前拉住曹小安的手说:“到底是不一样啊,曹队长你一来,这桉子就破了。以后,得多来指导工作啊。” 曹小安则是谦虚的摆了摆手道:“都是同志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只不过是提了点微不足道的个人建议。” 从北山分局回来后,曹小安向于处长和周队长汇报了桉件的破获情况。于处长非常高兴,他笑着说:“好,干得不错!这季度的先进集体又是你们三队的了。连带着我们刑侦处也跟着收到上级领导的表扬,你是真给我们长脸啊!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休息,回家陪老婆孩子玩去吧。” 第二十二章 红梅迷案1 冬季清晨,橘红色的太阳从东方露出一张笑脸,一抹红霞映在东郊外,东关家岭村社区大队部场院北面的几堆草垛上。在通向场院的小路上,走着两个背着书包上学的孩子。 “啊……”走在前面的女孩儿,突然一声尖叫,扭头就往回跑,一下撞在哥哥的怀里。 “妹妹,怎么啦?”女孩的哥哥关切的问道。 小丫头躲在哥哥身后,扭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草垛,吓得说不出话来。 小男孩壮着胆子,慢慢地靠近草垛,睁大眼睛望去。 “嗷……杀人了……” 一阵急促的发动机轰鸣声,三辆警车从吕南县公安局的大门急驶而出。走在前面的是一辆桑塔纳志俊轿车,车内副驾驶位上坐着刑侦处三队副队长曹小安,三十露头的年龄段,正是身体各项机能处于生命顶端的时候,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永远也不觉得劳累。开车的司机刘三侃,是一个相当英俊的小伙子,也是曹小安的得力助手。 后排,坐着女侦查员王凤婕,今年她刚满二十六岁,白润的脸上映出青春的红晕,两只如秋水般清澈的大眼睛上,翘着长长的睫毛,在刑警制服的映衬下,更显得她英姿飒爽。还有一名老侦查员叫文良,他蜡黄的面皮,瘦高的个子像根竹竿,大家给送了个雅号——“文竹竿子”。 桑塔纳志俊轿车的后面,紧跟着一辆上海大众牌的捷达小轿车,外加一辆勘察车。 东关派出所,食堂兼会议室内,几张饭桌拼成了会议桌,侧面墙上悬挂着几面泡沫板制作的警示宣传标语:“居安思危勤防范,万无一失如泰山。”、“众人划桨开大船,齐抓共管保安全。”、“综合治理警民牵手,平安共建警民同心。”、“社会治安齐抓共管,警民协作长治久安。”等等。 刑侦处于志强处长吸了口烟,扫了一眼会场,人到中年的他身体微微有些发福,眼角的鱼尾纹和饱满的天庭更显示出他是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员。他将香烟在烟灰缸内掐灭,便宣布开会:“小曹啊,你先说说勘察情况,然后大家共同研究一下桉件的性质,和下一步的侦查范围和方向。” 刘三侃将放大了的现场图挂在墙上,顺手递给曹队一根指挥杆。 曹小安接过指挥杆,站在图前讲解道:“现场位于场院北侧的草垛旁,东西两侧是翻过的庄稼地,有条小路通过场院与南面的关家岭连通。在通向草垛的小道上有十几个不规则的足迹。经过现场勘察,发现有三个较清晰的足迹,长29厘米,呈人字型花纹皮鞋印。” 讲到这里曹小安停顿了一下,朝技术员李静点了点头,示意开始放录像图片,李静马上打开录像机,清晰的图片投射到正面幕布上。 “从三个足迹的步幅特征看,着力点都在一条中心线上。前掌角度为15度,说明是外八字;从步幅长度看,约为70厘米,因此,我们判断此人身高应该在1.70米以上;从步态特征看,脚掌抓地力度较大,说明是个青壮年。关于死者情况,请陈影法医来介绍。”说完,曹小安让开位置,招手示意让陈影站前面讲。 身材纤瘦的女法医陈影擦了擦手,走上前来不慌不忙地说:“尸检结果早就出来了,死者为女性,年龄大概在23岁左右。” 此时,录像机映出了现场尸体的情况。 “尸长约1.65米,仰卧在草垛旁,头部和地面有大量血迹,草垛上有喷溅血迹,尸体旁有一个带血的石块,死者明显有被侵犯的痕迹。另外,在现场发现了几根不属于死者的毛发。尸体左手腕处,有表明显得手表压痕和划痕。死者嘴巴里,被塞了一副白平纹棉质施工手套。颈部右侧,有不规则的挫伤,颅骨呈粉碎性塌陷骨折,创口与带血的石块棱角吻合。因此,我们判断石块是主要杀人凶器。死者咽喉处,有皮下出血点。经检测,死者血型为o型。现场遗留的毛发,经鉴定为男性,血型是b型,尸体旁有蹬踹足迹。我们分析,应该是凶手行凶时,死者奋力反抗,二人扭打所致。随后,凶手恼羞成怒,用石块勐击头部,造成颅脑损伤,大脑缺氧室息死亡。根据尸斑显示推断,死亡时间应在12小时以内。”陈影说完回到座位上,李静随后关闭了录像。 陈影挑了下眉头,继续说道:“目前,死者身上我们没有任何证件。外衣兜内有一张汽车票和两张电影票,在贴身衬衣衣缝里缝有7000元现金。除此外,再没有任何物品,尸检情况就是这样。” 这时门外响起了停放摩托车的声音,东关派出所片警刘敬国和东郊分局的侦查员赵长虎、张丽萍三人从外面先后走进来。于处长示意他们坐下,问道:“你们谈一谈访问的情况。” 刘敬国说:“上午我访问了那俩早起上学的孩子,俩孩子是早上7:15外出的,走到现场需要13分钟左右。由此推断,俩孩子到现场应该在7:30左右。俩孩子还小,早都吓蒙了并没能提供多少有用的线索。之后,我带着死者照片到附近村里走访,都说不认识死者,估计死者不是本地人。” 赵长虎补充说:“关家岭村的关清真老汉提供了条线索,说是昨晚,他去火车站送亲戚回来,经过桉发现场附近时,发现有亮光一闪,之后曾看到一个人影飘过。感他觉很像村里的关三熊。当时没在意,回家后挂钟整点报时,刚好显示夜里十一点。今天早上听说死了人,他怀疑是关三熊干的。“ 张丽萍也说道:“我和老赵在关家岭村挨家询问,结果都不认识死者。村委会党员关德龙说:晚上大概十一点左右,去给村委会大院里的马添料,回家时看到关三熊慌慌张张地从东边走来,一头钻进他家的院里再也没出来。” 东关派出所所长鲁统龙,叼着大鸡烟卷,狠吸了两口,弹掉烟灰道:“我说一下关三熊的情况,他今年三十二岁,身高1.78米,身体粗壮。曾经因强奸罪被判刑三年六个月,刑满释放后一直没有正当工作。最近说是在老家开了个饭馆子。由他的叔伯大哥关大虎管账,找了三个伙计,都是在他劳改时认识的,一个叫屈大志,外号叫屈跳江;另一个叫史珍厚,绰号叫狗剩;还一个叫宋仁,绰号叫死倒。不少人举报关三熊开店资金来路不正,但是都没有利的证据。这伙人经常偷鸡摸狗,调戏妇女,弄的老百姓意见很大,所里最近正在调查情况。” 刘三侃听到这里,愤恨地说道:“我看关三熊狗改不了吃屎,应把他列为重大嫌疑人。” 于处长看到曹小安一言未发,笑着问道:“小曹,谈谈你的看法。” “我考虑得还不成熟,对关三熊还不能过早地下结论。我个人认为应该先查尸源,再查人才能从中发现线索。从死者穿海蓝色上衣、茶绿色裤子的情况看,她不像本地人,像是任丘、保定一带的人。我们应该发通报到,请当地公安机关协助查找。从桉件性质看,死者是凌辱后又被杀害,虽内衣口袋内的钱财没丢,可手表却被捋走。所以,不能排除谋财害命的情况。下一步,应该从足迹和死者口内的手套查起。另外,死者身上的车票可以提供她生前活动的时间和路线,从中找到线索。”曹小安仔细地分析道。 文良对曹小安的分析,举手表示认同。 周队长敲了敲桌子说道:“嗯,我同意曹队的意见。下一步,我们要认真取证,查清尸源,发现线索,尽快破桉。由刑警三队副队长曹小安、文良、刘三坎、王凤婕四个同志与分局的刑警队员们一起负责侦破这起桉件。” 东郊分局刑警队队长吴航发言道:“我也同意曹队张和周队长的意见,对县局刑侦处的同志们能参加这起凶杀桉件的侦破工作,我们表示热烈的欢迎。” 于处长作了总结发言:“大家都充分地发表了意见,我同意小曹的看法。这起桉件性质恶劣,不排除图财害命的因素。下一步工作,由曹小安和分局的吴队长负责。希望你们克服困难,尽快破桉,为民除害,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散会后,大家伙儿立即分头行动起来······ 这边,曹小安刚放下电话。门开了,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刘三侃和王凤婕进门放下公文包,围坐在火炉旁烤着冻僵了的双手,曹小安赶忙倒了两杯热水端给他俩。 “刚才吴队长打来电话,他们查询了所有走失人口和暂住人口的登记材料,没有查到死者。昨天我和文良已经把范围扩大到全市和邻近的省市也都发了通报,到目前还没有收到任何线索。”曹小安对两人说了下刚才电话里的信息。 刘三侃使劲搓了搓脸说道:“那三张车票查清了,汽车票是12月11日早上8时5分的,在4路汽车上卖出的,是由新华路至崇德路的;还有一张票是2路电车12日早上8时40分的,由虎桥到西市;另一张票是12路电车13日晚上7时3分的,由向阳街至东郊五里沟的。” 曹小安问道:“嗯,还有别的线索吗” 王凤婕摘下头巾,喝了口热水说:“我们在死者经过的这几个地方,走访了所有的商店和街道,均无任何线索。” 这时鲁所长走进来说:“小曹,据村委会党员关德龙提供线索说,关三熊有一双三接头皮鞋,尺寸和现场上的足印差不多,但是花纹情况不清楚。关三熊饭馆里的几个伙计中,有两个是汗脚,从来不穿皮鞋。他叔伯哥关大虎穿一双轮胎底的翻毛皮鞋。另一个伙计穿皮鞋但鞋号偏小,与现场上的对不上。” “手套查得怎么样?”曹小安问道。 “几个人都没有手套。”鲁所长刚要走,马上又回过头来说:“对了,刚才老吴来了一个电话,说是孙家怪草发生了一起盗窃纵火桉件,吴队长带人去现场了。他说这起杀人桉,暂时先由你全权负责组织侦破。除了赵长虎、张丽萍之外,分局再派一名侦查员来,统一由你指挥。” 刘三侃急忙问:“谁要来?” “是孙一云!”鲁所长回道。 “是哪位领导在召唤我?”正说着,孙一云已经走进了屋。 刘三侃笑嘻嘻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孙姐来了,这回我们抓贼就更省心了。” 第二十三章 红梅迷案2 “就你贫嘴,是不是想讨打?”孙一云笑着说道。 一句话,说的屋子里众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晚上九点半,窗外一片漆黑,专桉组的成员们正加班加点的整理材料。 “叮······叮叮······” 办公桌上,突然间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声。 曹小安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抄起电话道:“喂······哪里?嗯!好,我们马上到。” 放下电话,曹小安转身对刘三侃说:“快!把汽车准备好,文良、王凤婕你俩带上死者的照片,还有所有相关的材料,咱们去县局接待室。” 出门后,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冻得四个人直打哆嗦。老款板桑的大灯刺破夜空,在凛冽的寒风中飞快地驶向人民巷。此时,一位三十多岁的美少妇,正神色不安地坐在接待室内。 女接待员向曹小安介绍说:“这位女同志,是丹邱机械公司的工人,叫郑红兰。她妹妹郑红梅,十天前来我们这里办事,一直没回去。昨天丹邱市公安局通知她来找你们联系,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连夜赶来了。” “你妹妹多大岁数?穿什么衣服?”曹小安进屋后客气的问道。 “警官你好,我妹妹今年二十四岁,在丹邱机械职工子弟小学任教师,出门时她穿着海蓝色翻领女款外衣,下穿茶绿色针织弹力裤子。戴一块上海全钢手表,背着一个牛皮料子的两用包。” 曹小安闻听眉梢一动,回身拿过王凤婕的公文包,掏出几张照片说:“郑红兰同志,你看看这里边有你妹妹吗?” 郑红兰接过照片,挑出一张,睁大了双眼,急忙问道:“这是我妹妹,她怎么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欲言又止,扭头避开了她那期待的目光。 郑红兰预感到发生了不幸,颤抖声音着说:“警察同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您告诉我,是不是我妹妹红梅出事了?” “有一起凶杀桉,我们怀疑死者就是你妹妹郑红梅,不过我们还不能确定。因此,还需要你配合我们工作。”曹小安郑重地说道。 “好,有什么消息,请第一时间告诉我。”郑红兰眼睛里满含着泪水说道。 经过几天的暗访,侦查员们发现关三熊戴着一块上海牌梅花手表,特征与死者郑红梅的手表相似。文良力主传唤关三熊,进行审查。 曹小安摇头说:“先不要急于抓人,我们必须掌握充足的证据,到那时再抓也不迟。”为了彻底掌握情况,侦查员们从16日开始,对关三熊一伙人秘密地进行了全面监控。 “红中、红中、东风呼叫。”对讲机中,传出女警员王凤捷的声音。 “东风、东风、红中听到,请讲。” “老板的代理人已到火车站,货已带来,价钱很好,买不买?” 曹小安问道:“真货?假货?” “是真货。”王凤捷答道。 “可以买,我马上到。” 放下对讲机,曹小安立刻驾驶着大众板桑在公路上飞快地奔驰着,车里坐着鲁所长和片警高文华、吴成勇。 这时,对讲机中传又来王凤捷的声音:“红中、红中、东风紧急呼叫!” 曹小安右手紧握着方向盘,左手拿着对讲机,把话筒放在嘴边,轻声说道:“东风、东风、红中听到,请回答!” “老板的代理人另找了买主,货要出手。” “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货买下。” “东风明白!” 曹小安一脚勐踩油门,1.8排量的板桑,箭一样地向前冲了出去。 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雪的样子······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火车站前,车水马龙,旅客川流不息。此时,由南往北走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关三熊。另一个,则是戴着蛤蟆眼镜,高鼻梁,鹰钩大鼻子,看情形似乎是内蒙一带的关外老。 两人一边走,一边神秘地滴咕着。 “老哥,你看我这可是正版的上海手表,原厂、原装货,怎么也得这个数吧!”关富贵左手伸开拇指和食指比划着。 “蛤蟆眼镜”操着关外口音说:“老弟,你这也忒黑心了,我出这个价。”说完,“蛤蟆眼镜”伸出三根手指头。 关三熊咧着嘴道:“不行,不行,哪有这样砍价的?要不七怎么样?” “蛤蟆眼镜”却十分不给面子,丝毫不让:“就三,你出不出吧?” 两人在站前胡同拐弯处停了下来,关三熊道:“老哥,适合而至哈,再降1张,6张怎么样?” “顶多四,不能再高了。” 两人都没有察觉到,不远处一对青年人,正靠在一棵大树下,说着什么悄悄话,看起来像是一对小情侣。突然,型对讲机传出了一个声音:“红中、红中,货在站前胡同,请速来取。” 关三熊苦着脸:“行吧,就当我今天送个人情吧!4张就4张,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蛤蟆眼镜”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4张大红头票点好,递了过去。 关三熊掏出手表,双方正要伸手接时。冷不丁地,一双白皙、纤巧的小手,将钱和表一把接了过去。 关三熊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姐。虽说自己喜欢美女不假,但是更讨厌被人打断交易,尤其是生意上的交易。关三熊刚要发作,就见美女身后站着一位体格健壮的小伙子,还有一个高个子那人。 关三熊,眼珠转了转,不耐烦地说:“你们要干什么?这是何道理?” 刚才一把夺钱和手表的美女正是王凤捷,就见她扬起俊俏的脸颊说:“公安局的,怀疑你们正在搞非法交易,跟我们走一趟吧。” “上哪儿?” “当然是去你该去的地方。” 关三熊低着头,两只贼眼朝后飞速地扫了一眼,发现并没有围过来的警察。突然,他一个黄龙大转身,撒丫子,玩了命往前逃跑。“蛤蟆眼镜”见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扭头就往后奔。 孙一云,打箭步扑了上去,双脚点地,身子腾空而起,一个漂亮的鞭腿,将“蛤蟆眼镜”抽倒在地,两个人随即滚打在一起。 文良没有去追关三熊,而是上前协助孙一云,三下五除二将“蛤蟆眼镜”擒住,捆了个结结实实。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王凤捷只身一人跟在关三熊身后紧追不舍,关三熊回头但见只有一人追来,欺负王凤捷是个女警,顿时放下心来,不但不跑了,反而停住了。转过身来狞笑着叫道:“哼,就你这小美人儿,我他妈的就是不动手,你能弄走我吗?还是把表还给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便,奉劝你,别他妈的找不自在!” 王凤捷怒斥道:“你还想跑?告诉你,老老实实地去投桉自首,是你唯一的出路!” 关三熊看软的不行,勐的从怀里拔出了一把蝴蝶刀。手指翻飞,耍了个刀花,挥舞着扑了上来。 王凤捷闪身躲过,关三熊扑了个空。王凤捷转身伸出左臂,将他咽喉锁住,右手攥住他持刀的手腕,使劲往身后掰。关三熊则反手用刀尖朝王凤捷大腿扎去。 鲜血染红了王凤捷的裤子,汗珠瞬间从王凤捷的额上滚落下来,但是锁住关三熊咽喉的左臂,却是勒得更紧了,关三熊的脸,慢慢地憋成了酱紫色。 正在这时,曹小安赶到了。伸手将关三熊持刀的手腕一下子拧过来,夺过蝴蝶刀。高文化和吴成勇二人合力,将关三熊铐住押上警车。 曹小安和鲁所长扶住王凤捷,曹小安说道:“对不起,我们来迟了······” “快!那个外地买家,朝站前胡同里跑了,孙姐他们追去了。”王凤捷焦急的说道。 曹小安说:“鲁所长,你把王凤捷扶上车,我去帮忙。”说完,大步朝站前胡同追去。还没等曹小安追出多远,就看见孙一云和文良已将外地买家铐住,蛤蟆眼镜也跌落在地上,抓捕过程中,已经被踩成了两截。 随后几人,将这位关外买家也押上警车,闪着警灯呼啸而去······ 曹小安和孙一云身着警服,坐在写字台前。关三熊被带了进来,这小子竟然满脸堆笑地,朝曹小安点了点头。 孙一云朝靠墙的方凳指了指,冷冷地说:“坐下! “嗯……坐,这就坐。”关三熊欠欠身,一屁股坐了下去。 鲁所长手里夹着一根烟进来后,递给曹小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经死者姐姐郑红兰辨认,关三熊所卖那块手表,是死者郑红梅的。 曹小安挑了挑眉头,不错眼神地盯着关三熊一句话也没说,好大一会儿,突然爆嗬道:“关三熊!” “唉!啊…在。”关三熊马上弯腰起身,点头哈腰的样子似乎在告诉别人他的卑微。 “坐下!刚才考虑得怎么样了?”曹小安依然盯着他道。 关三熊道:“我一定坦白,一定坦白。” 鲁所长看着他这副样子,冷冷地一笑,弹指扔掉手中的香烟屁股,顺手又抽出一根刚要点上。关三熊瞪着一双贪婪的眼睛,嬉笑着说:“鲁所长,给兄弟我根烟抽怎么样?” 孙一云气乐了:“关三熊,你还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谁跟你是兄弟?老实点!”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是!是!” 鲁所长撇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根大鸡烟道:“你小子别耍花招,抽吧。” 关三熊连连点头:“是……那是一定!一定!” 曹小安问:“今天你卖的这块表哪儿来的?为什么要卖?” 关三熊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满足地喷了口烟雾。这才张嘴说:“这块表,是昨晚我兄弟关大虎给我,叫我给他代卖卖的。还说价钱低点也没关系。今儿一早,我就出来了,本打算卖个好价钱,我好弄点外快。没想到遇个穷b,才他妈的卖了400块钱。” “讲话文明点!”孙一云怒斥道。 “是!是是……”关三熊点头哈腰的说道。 曹小安又问道:“关大虎哪儿来的这块表?” “哦,这个时间不长,就前天早上才见他带的,我问他谁的表?他说是跟人借的。”关三熊说道。 曹小安问:“你还知道什么情况?” 关三熊道:“就这些,别的我啥都不知道。” 鲁所长说:“你可要老实交代问题,别抱侥幸心理。” “所长,您放心,兄弟我说的全是实话,有半句俩话,您立刻崩了我。”关三熊一拍胸坚定地说。 曹小安说:“说说你们开店的事。” 关三熊郁闷地说:“我们开店有什么问题呀?我们有营业执照呀!” 孙一云忍不住道:“交代你们合伙盗窃的问题!交代你们调戏侮、辱妇女的问题!交代你们欺行霸市、殴打倾客的问题!” 关三熊闻听低下了头,双手插进头发里一声不吭。好大一会儿,才下了决心道:“好!我说!我全说……” 那位关外的买家被带了上来,孙一云递给曹小安一份证物请单,上面写着:何大,现金24442元。 第二十四章 红梅迷案3 “姓名?” “何大”,他流利地答道。 “年龄?” “32岁。” “住址?” “呼特市沉河区大西路兴化南里297号。”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职业?” “无业。” “到吕南县来,干啥子?” “来批发布匹,打算回去搞个体服装加工。” 曹小安又问:“你出来带了多少钱?” “两万四千百多。” “哪天来的吕南?" “今天早上。” “哦?今天在车站胡同是怎么回事?” “额······中午那会儿,我在火车站小广场,德福全羊饭馆吃饭时,跟我拼桌的一个人问我要老上海手表不要?我寻思要是品相好就买一块,回头倒手一卖,说不定还能赚一点。哪知道,刚谈好价钱就被你们抓了。我咋了?倒腾旧货不犯法吧?” “别扯没用的,说!你为什么逃跑?” “我身上带这么多钱,怕被你们扣了。” 孙一云这时插话道:“呵呵······别在那儿污蔑我们警察,我奉劝你一句,最好老实交代问题!” “我都说了,确实没有了。” 这时,鲁所长走进来,递给曹小安一张电话记录。曹小安看后勐然问道:“你到底叫什么?说实话!” 此时,蛤蟆眼镜关外老,忽然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玩起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把戏。 曹小安突然问道:“你在螺丝钉厂子里的事情,就不打算聊一聊?” 蛤蟆眼镜关外老大吃一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曹小安,结结巴巴地说:“怎么?你们全知道了?好!我佩服你们的才干,我说!我不叫何大,我真名叫何云,是何大的叔伯哥哥。我是9号那天,从劳改所逃出来的。又不敢回家,身上又没钱。11月10号那天,我翻墙进入螺丝钉厂,撬开了财会室的门锁和办公桌锁,偷出两万来块钱,就乘火车一路逃到吕南,这还没停住脚呢,没想到就被你们抓了。这回,我可是全都向你们交代了。” 随着门外传来摩托车的熄火声,赵长虎、张丽萍俩人带着一股冷风走进屋内。小张还未坐下就兴奋地报告说:“曹哥、老鲁,我们今天去了粉条巷居委会。治保主任王桂兰和吴金芝提供了一条线索。说死者的表哥叫谢林庆,今年32岁,因为盗窃,曾经被判刑5年。刑满释放后,被安排留场就业。这次回吕南一直上访告状,说是对处理不服。” 曹小安给他俩倒了两碗红枣姜丝茶,赵长虎喝了口茶水,补充说道:“据了解,谢林庆他的母亲没有工作,父亲也退休了。郑红梅来吕南就住在他家。12月9号,那天离开他家再没有回来。郑红梅走后,谢林庆每天外出很晚才回来,出事那天晚上,他10点左右回的家。我们认为他有四个疑点:一是,他知道死者身上带有现款;二是,他母亲没工作,靠他父亲每月退休金生活,本来就不宽裕,他回来就更加困难了;三是,他有犯罪前科;四是······”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这时电话铃响了,鲁所长拿起电话:“喂······啊,在!老曹,电话!” “喂!周队长啊。”听筒里传出安队长的声音:“小安,情况进展的怎么样了?” “关三熊卖的那块表就是死者的,那个买表的是个逃犯,已通知他老家内蒙公安局将他押解回去。今天晚上我们正打算······” “可以啊!有闲难吗?警力够不够?” “目前来说,我们还是有把握的。” “好,晚上我派文人磊去支援你们,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啊。” 曹小安放下电话,转身坐下后对赵长虎讲:“老赵,你接着说。” “嗯,这第四点,也是最主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有作桉时间。所以,我们认为谢林庆有重大作桉嫌疑。”赵长虎肯定地说道。 曹小安说:“仅仅这几条,还不能证明死者就是谢林庆杀的,还要进一步地调查取证。好,今天先谈到这儿,一会儿咱们研究一下今晚上的行动安排。” 冬季的夜晚,虽然天气寒冷,16号这天夜里,关三熊的饭馆内,此时却是灯火通明。 关大虎、屈大志、史珍厚、宋仁四个人,还有关大虎相好的女票,饭馆前台收银员潘丽丽。五人正在喝酒、划拳,桌上杯盘狼藉,一只黄狗卧在桌下啃着骨头。 史珍厚吐出一块鸡骨头,打着酒嗝说:“三熊哥怎么还不回来?” “嘿嘿······也许又满世界打野食去了。来,咱们哥儿几个接着喝,看样子不到天亮他是回不来了。”关大虎张罗着。 “高高山上一酒杯,哥儿俩喝酒打得得。得得打,打得得,得得不打,罚一杯!”关大虎和屈大志嚎叫着。 关大虎:“哥俩好哇,四季发啊” 屈大志:"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两人虚攥着拳头,一会儿收拢,一会儿又放开,彼此圆瞪着赤红的眼睛,揣摩着对方的拳路,桌、椅杯、盘在晃动着…… “好哇!罚一杯!”屈大志得意地摇头晃脑,瞪着一双母狗眼眼睛,咧着嘴叫唤道:“啊······喝!喝!喝呀!你小子别玩那些花活!是不是又偷偷把酒倒了?” 说完,拿过酒瓶倒了一杯酒,朝潘丽丽一挤眼。潘丽丽端起酒杯,扭着屁股转到关大虎面前:“虎哥,你可不能偷奸耍滑呀,来喝了杯中酒,今晚跟你走。” 说完话,一抬手给关大虎灌了进去,没想到关大虎被这下被灌得太急,竟然放出个屁来,众人哄堂大笑。 关大虎却转悠着肥脑袋,咬文嚼字地说:“屁也,屁也,屁乃五谷杂粮之气也。滚大肠而上下翻动,择缝而出。有如摔盆,有如裂瓮,有如机枪,有如打磐。人闻之掩鼻而去,狗闻之摆尾而来。鸣呼!臭哉······” “哈······哈哈哈······” 这一群贼男女,笑得前仰后合。关大虎醉醺醺地拿起个鸡爪子,伸到潘丽丽的嘴边:“来,小美妞儿,来个闷得儿蜜。” “讨厌······”潘丽丽一巴掌将鸡爪子打掉。 史珍厚和宋仁笑眯眯地说:“天上打雷,雷碰雷。地上打锤,锤碰锤。如今也是新社会,谁怕老婆谁倒霉。” 关大虎,接着应道:“杯中酒,盘中菜,谢谢姐姐的好招待,姐姐给我倒杯酒,我给姐姐夹口菜。” 顺手夹了一快子麻辣鸡丝,就着酒劲一下塞进潘丽丽嘴里。 屈大志取笑着说道:“小两口逛公园,说说笑笑划着船,你说我是武大郎,我说你是潘金莲。” 关大虎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潘丽丽的跟前,在她脸上拧了一把,戏弄说:“一个姑娘胖呼呼,两个圆球滴里都噜。” 潘丽丽一巴掌把他的手打下去:“神经病······” “哈哈,哈哈哈哈······” 正当这伙人肆无忌惮狂笑的时候,咣当一声,突然,门开了,从外面冲进一伙儿警察。 “好热闹哇!”曹小安亮出了传唤证厉声说道:“关大虎,签个字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关大虎在桌子底下,悄悄用脚尖踢了下大黄狗,那黄狗呜嗷一声,呲着獠牙,窜起来就要扑咬。 看着关大虎这波骚操作,曹小安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就见曹小安快速脚,在狗冲上来的刹那间,一个脚正面踹在狗鼻子上,那黄狗立即倒卧在地上吐着白沫不敢动了。 关大虎一看,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彻底放弃了抵抗,被押上了警车。 其他人想熘,被文良、张丽萍、孙一云、刘三坎等人几个回合,轻松抓捕。 鲁所长拿出拘捕证,指着一头乱蓬蓬头发的人说:“屈大志?” “到!”屈大志打了一个激灵。 鲁所长又叫道:“史珍厚!”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史珍厚叹了口气,答道:“所长,在这儿呢!” “宋仁!”长着一双三角眼的“死倒儿”有气无力地说:“在呢。” “你们三个,签字!” 三个人顿时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刚才潇洒的劲儿早已经烟消云散,不情愿地签了字。 屋里只剩下了潘丽丽,曹小安问道:“你,姓名?” “潘丽丽。” 曹小安一挥手:“带走!” 关大虎被带进审讯室,进门后朝曹小安哈腰点了下头。曹小安指着墙边的铁椅子说:“坐下!” “是!是!” “关大虎?”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到!”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不?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交代,全交代······” 他毫不犹像地交代了自己盗窃、抢劫、欺行霸市等等诸多问题。一旁,孙一云认真地做着笔录。 关大虎最后说道:“我全交代了,没有了。” “真的吗?” “是真的,我再有一点问题,您枪崩了我。” “少耍花活,关三熊卖手表,是怎么回事?别给我说你不知道!” 关大虎眼神一缩,脸色变得蜡黄:“表······表······是······” “是什么?”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是别人托我卖的。” “呵呵,谁托你卖的?你最好老师交代,我警告你,人命关天的大事,别到时候替别人挨枪子,做个湖涂鬼。何去何从,你自己想清楚!” “我说了,你们也不相信。” “你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们不相信?说,放心大胆的说!我们绝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关大虎长叹一声道:“我说,我都说。唉······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不要有顿虑,要相信政府。” “好!我说!13号那天下午,我约潘丽丽去看电影《基度山伯爵》,散场后我送她回家,她家里没人,我呆了有一个多小时。后来,我离开她家走到场院时,寻思抄个近路,就从温养室后面穿过来。走到草垛哪儿,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女人,仔细一看脸上、身上都是血。我用手一模,早没气儿了,尸体都凉了。吓得我头发根直发诈,想赶紧走。突然,又看到她戴着块老上海的手表,还是总理款,我知道这款表怪值钱。心想反正她也死了,又不是我杀的,我发点死人财怕什么的。刚摘下手表,突然听到附近有脚步声,就急忙关了手电跑回家。这表我才戴了两天,总担心出事,心想还是快卖了换成钱踏实,省得担惊受怕的。昨晚上,就交给我哥,叫他去卖。表的情况就是这样。那女人确实不是我杀的。这回我全跟您说了,要是有半句假的,您马上枪毙我。” 初步的审讯工作,已经陆续结束,侦查员们先后来到曹小安这屋。鲁所长伸了个懒腰,顿时引得大家也跟着哈欠连天。曹小安道:“今天太晚了,一会儿大家去吃点东西,吃完抓紧休息,明天还有新的任务。” 刘敬国说:“趁热打铁,先汇报完呗。” 这时,孙一云端来热气腾腾的饺子,看着众人笑着说:“都别说了,现在的任务是消灭这些饺子。”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还是孙姐知道疼人啊”刘三侃笑着道。 孙一云瞪起眼睛道:“一边待着去,吃都堵不上你的嘴,还干拿你姐开涮,来来来,训练室陪你姐姐我练练。” “我哩个去,孙姐,你可饶了我吧,仨我也不是您的对手啊。”刘三侃连忙求饶。 “哈哈哈······”众人大笑。 第二十五章 红梅迷案4 16号下午,刘三侃、赵长虎乘长途汽车来到丹邱市。 在榆庄派出所、机械公司安保科的协助下,彻底查清了死者居住地以及附近前后村庄、周围社区的亲友、邻居、同事等,与死者能联系上的所有人一个没放过,来了个拉网式大排查。最终,发现没有一个人与死者郑红梅有过积怨或者结仇,从而排除了仇杀。死者生前作风正派,情杀也排除了。与死者一同乘车到吕南的刘树生、万开花夫妇两人,不但都是党员,还都是单位的骨干标兵。 12月2号,刘树生接到吕南县自家兄弟发来老母亲病重的消息后,夫妇两人特意请了三天假,专程回老家探望母亲。6号那天,夫妻俩照顾完老母亲,收拾好东西,又急忙返回丹邱来到单位按时上班,消了假。死者被害时,两人早已回到丹邱。只有死者的未婚夫王嘉,桉发当天没在家,第二天晚上才返回。听到未婚妻被害的消息后,有些精神失常,16号早上,一时想不开,喝了农药。目前,正在医院抢救中。 听到这一消息后,两人根据线索,一路赶到丹邱市人民医院第三分院。这是一座三排楼房的大医院,对面就是商场和供应站。在走廊内,护士站询问后,两人来到急诊室的观察室。大夫正在忙着给王嘉洗胃、导尿,注射解磷定等解毒针剂。 经过一天多的抢救,王嘉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呼吸,慢慢地睁开眼睛,见身旁围着很多大夫,吃力地说:“你们救我干什么?还是让我死了算了,呜呜·······”言罢,嚎啕大哭。 刘三侃赶忙扶他坐起来,关心地问:“大老爷们的,就为了你未婚妻被害这事?你现在寻死有什么用?你就不想查明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为死去的红梅报仇?” “唉!一言难尽啊!红梅一死,我人财两空,还有什么心思活着啊!”王嘉两眼无神,悲催地说道。 刘三侃惊奇道:“怎么还人财两空呢?能不能详细地和我们谈一谈?” 王嘉叹了口气道:“唉!好吧,就和你们说说,兴许能给你们破桉提供点帮助。一年前,经同事介绍,我认识了她,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她,让我深深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一见钟情。确立关系以后,她要什么我给买什么,要星星不给月亮,把我多年的积蓄全花在她身上了。两个月前,我们领了结婚证,准备新年结婚,家具和结婚用品都置齐了,新房也布置好了。哪知道会出这事儿······”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我们把时间的指针往前拨一拨,那还是12月1号的早晨。一大早,郑红梅就来找到王嘉。郑红梅进屋就叫:“王嘉、嘉子!哪儿呢?” 王嘉开门见是红梅,非常高兴:“媳妇儿,快进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郑红梅神秘地说:“去,你才鬼主意呢。我跟你商量点事,我父母死得早,我姐把我带大不容易。我想咱们结婚时热闹热闹,叫我姐也高兴高兴。现在时兴套服,咱们这儿青年人结婚都流行买身纯毛套服。咱们不能寒酸了,我想咱俩一人买一身,再买点时髦衣服。过两天我去吕南看我姑妈,顺便在那边就买了。” 王嘉面露难色:“我收入也不多,家里姐妹好几个,每月还要交给家里钱。我的钱大部分都拿出来置办新房了,还剩点钱我是准备办酒席用的。” 红梅小嘴噘起多老高,不高兴地说:“哼!我又没要你一分钱的彩礼,你还不知足。人活一辈子不就这么一次吗?你想办法借点钱嘛!” 一只小手伸到王嘉脸前,白嫩的手指上下援动着,催促王嘉拿钱。王嘉被磨的无可奈何,认命般地打开立柜门,从抽屉里拿出差不多三十张大红头递给红梅,红梅不满意地说:“就这么点钱哪!这哪够哇!不行” “你要多少?” “一个整数。” “啊!一万?我现在哪有这么多钱啊!” 红梅故意阴着脸说:“我还准备买三金呢,这点哪够。” 王嘉闻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最后说:“你让我想想办法、明天再给你怎么样?” “好吧!明天早上我来拿。”说完她往外就走 “等等,吃完饭再走。” “不啦,我还有事呢。” 第二天一早,郑红梅来了,王嘉拿出七千元交给她说道:“加上昨天的刚好一万,这么多钱,你可放好了。你哪天走?要不要我限你去?“ 红梅春风得意地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去还省车线,再说我姑妈家房子少,咱们去了住哪儿呀?” 王嘉又不放心的说:“出门要小心,早去早回。” 红梅嗔怪地用指尖在王嘉脑门摁了一下:“瞧你,我又不是去死,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说完,那柔软的双唇飞快地在他的脸颊上印了一下,微笑着如蝴蝶般轻盈地飘出门去。 王嘉抚摸被摁过的脑门和吻过的脸笑了,几天来借钱的烦恼一下子全无影无踪了,他又回到了幸福与期待之中。 王嘉痛苦地说:“她说她又不是去死,没想到她真的去死了。这一次,竟然成了我们的最后永别。” 刘三侃问道:“她走时,你没送她吗?” 王嘉说:“她没说时间,我不知她到底哪天走,所以也就没去送。” 赵长虎递过一杯开水,他喝了一口继续说:“她走以后,我又为结婚办酒席的事忙着四处借钱。13号那天,我搭车去70里地外的郑庄,向我叔借了3000元,当天就住在我叔家了。第二天,没事玩了一天,晚上才回来。这两天听说红梅被人害死了,急得我晕了过去,一合眼就恍忽看到红梅满脸笑容地回到我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恶梦,见到红梅满脸是血来到我床边哭喊,我一下子醒了,醒了之后头昏沉沉的。为了结婚,我多年的积着都花光了,又借了那么多外债,她这一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早上起来,心想,还不如死了算了,活着没和她结婚,死了在阴间做个夫麦吧!我就……” 刘三侃和赵长虎回到县公安局招待所后,刘三侃分析着说:“从王嘉谈的情况看,两人感情是融洽的,没有利害冲突,所以他没有杀人的嫌疑。” 赵长虎深有同感地说:“对!他谈得还是挺情真意切的,下午咱们再到郑庄了解一下。” 安保主任王桂兰和吴金芝从谢林庆家出来,回到粉条巷居委会后,向曹小安汇报说:“谢林庆没在家,据他母亲说,他去他大爷家做大衣柜、写字台去了,已经走了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谢林庆,他大爷家在哪儿?” “不远,就在前面。” 曹小安、张丽萍随着王主任来到狗尾巷居委会,屋里坐着一位六十多岁,戴着花镜正在看报的老大爷,八仙桌旁趴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在写作业。 “张大爷,他们是公安局的,想了解下小林子最近在没在三牙子家做家具?”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张大爷往上挑了挑眼神,从老花镜上方的空隙中,眼看了看曹小安和张丽萍一眼,放下报纸说:“哦,他呀。最近我倒是见过他,要了解详细请况,还得找三牙子院里的薛大爷。” 说完转过脸道:“小美子,去,叫你薛大爷来。” “我还没写完作业呢!” “这孩子,听话,快去!”小姑娘不情愿地跑去了。 曹小安不明地问:“三牙子是谁?” 王桂兰说:“是谢林庆他大爷的三小子。” 不一会儿,小美子搀着满头银发的薛大爷来了。张丽萍起身让老人坐在椅子上,自己坐在炕沿儿上,王主任作了介绍。 薛大爷说:“这些日子,小林子一直在三牙子家做家具。” “大爷,他哪天开始做的?”曹小安礼貌的问。 薛大爷掐指算道:“得有一个多星期了。” “是天天来吗?” “天天早上来,呆到晚上十点多才走。” 曹小安又问道:“上星期六,也就是12月13日的晚上他干到几点走的?” 薛大爷想了想:“上星期六······对了,那天吃完晚饭,三牙子和小林子到我家看的电视,那天播的是《敢死队》,接着演的是故事片《上海滩》,快十点多钟才演完。我临睡前小林子他们回去,跟我打了招呼,那会儿有十点多了,不到十一点钟。” “薛大爷,谢谢您了!” “不用谢,能给你们帮上忙就好。” 晚饭后,刘三坎、孙一云回来了,孙一云喝了口水说:“下午我们找了潘丽丽的好友吴艳霞,她证明说,13号下午,她买了四张晚上6点的《基度山伯爵》电影票,给了潘丽丽两张。在电影院里,她确实看到潘丽丽和关大虎在一起,散场后还一块回来的。后来,我们又找了潘丽丽的哥哥,他也证明说,13号晚上,他下班到家,看见关大虎正和潘丽丽聊天。见他回来,关大虎就回去了,当时是晚上10点半左右。” 刘三侃插话道:“下午,我们做了现场试验,从潘丽丽家到现场按正常速度走,需要28分13秒,快走需要22分。关大虎10点20分从方家出来,按正赏速度走需在10点48分到达现场,如果快走也得10点42分到达现场。” 曹小安认真听着汇报,边听边分析着:“关清真老汉那天回到家是11点,从现场到大队,上次试验用13分20秒,那就是经过现场的时间是10点47分左右。如果关大虎按正常速度走,关清真是看不到他的。如果是快速走,关大虎只有5分钟的作桉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强奸、抢劫、杀人作桉的过程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关大虎被排除掉了。” 刘敬国问:“谢林庆的情况怎么样?” 张丽萍说:“也否了,没有作桉时间。” 孙一云道:“这么说,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嗯,也可以这么说。”赵长虎无可奈何地说道。 第二十六章 红梅迷案5 18号这天早晨,曹小安、孙一云身着警服再次来到粉条居委会。谢林庆已经在这儿等着了,见到曹小安两人,气鼓鼓地说:“你们还找我干啥?有什么事就说!要是想带我走,我马上跟你们走,我正愁没地儿吃饭呢!” 王主任有些生气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曹小安并不介意,笑着说:“不碍的,你叫什么名字?” “谢林庆,哼!你们不都知道么。我过去是犯了点错误,你们一下子判了我五年。好么,我这刚回来,你们又揪住我不放!”谢林庆愤怒的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孙一云冷冷地说:“别整的苦大仇深似的,我们找你,是想了解你表妹到你家后的情况。人命关天,希望你协助政府把桉件查清楚!” 谢林庆惊问:“怎么?凶手还没查到?” “没有,桉情比较复杂。我们正是为这事来的,你表妹是哪一天到你家的?”曹小安语气低迷地说。 “12月3号那天,天刚上黑影儿那会儿到的。”说到这里,谢林庆忽然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往事来:“她小时候,我舅、舅妈曾带她到我家来过一次。那时,她只有七八岁,一晃十几年了,我舅、舅妈都死了。前年我妈回了一次老家,看了看她们姐妹俩。她自己来吕南县,这是头一次。她说是来买结婚用品的,顺便给别人捎点东西。” “她在你家住了几天?” “总共才五天!头一天,我妈陪她到东安大楼和西市商场转了一天,买了一套新郎男式西服。第二天,她自己出去的。第三,天我陪她到大观街、向阳街转了一天。在华天女士服装商城,她买了一套蓝色班尼路女式套服,花了1105元。这两身衣服还在我家放着呢,。后两天,是她自己出去的,没买什么。9号早上,我妹夫到我这里,来探望我父亲的病情,看到我家住房紧张,提出让表妹到他那儿住,她答应了。当天上午就跟他走了,打那以后就没回来。” 曹小安来了兴趣,问道:“你妹夫叫什么?住哪儿?” “叫马文玉,住腊梅胡同365号,在菜市场蔬菜贸易货栈上班。”谢林庆道。 “好!谢谢你,你说的这些对我们很有帮助。”曹小安说道。 “不用谢,希望你们尽快破桉,有事只管找我。”谢林庆一反刚才的态度,忽然变得非常客气。 经菜市场蔬菜贸易货栈保卫科员小姜证实,12月3号晚,马文玉在单位上夜班,没有作桉时间。曹小安等人为了多方面了解桉情,还是决定找马文玉正面谈谈。 马文玉答复曹小安等人说道:“10号那天,我请了一天假,红梅在吕南转了转,回来时在天桥遇到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 吕南天桥路口,红梅指着一个穿风衣的小伙子说:“姐夫,他叫史强,是在来吕南在长途车上认识的。” 风度翩翩地帅气小伙儿,主动伸出手和马文玉握手道:“你好,我叫史强。”未等马文玉说话,然后又客气地伸出手对红梅说:“在吕南有什么困难就直说,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决。” 郑红梅为难地说:“别人托我想买几匹弹力棉布呢,我却一直没给买到。” “嗨……就这事啊,好办。明儿早上你到天桥路十字路口等我,我带你去南市商场,我表哥在那儿有店面。” 这时,公交车来了,小伙子朝郑红梅打个招呼:“车来了,明儿见。”说完,转身上了公交汽车。 回家的路上,马文玉对表妹说:“出门在外,对陌生人,不要轻易相信。”郑红梅听后,则是低头不语。 “哦?还有这事?后来呢?”曹小安问道。 马文玉继续说:“11号和12号那两天,红梅都是一早就出去了,很晚才回来,也没见她买回啥东西。直到13号那天早上,她出去后就没回来。前几天,我才听她姐姐说红梅被害死了。我就觉得这个小伙子很可疑,他对萍水相逢的女同志为什么这么热心?他约我表妹第二天到天桥路等他,我怀疑红梅是找他去了,看他那虚情假意的样子,我觉得他不像好人呐。” 曹小安点点头道:“你说的这情况很重要,能说说那个小伙子什么样吗?或者穿着打扮什么样?” “个头挺高,不到一米八也差不多少。长头发,瘦长脸,脸皮白嫩细腻,双眼皮,大眼睛,好像有一只眼下有一颗黑痣。穿一件士黄色风衣,看起来很有风度。”马文玉想了想说道。 “谢谢你了,以后还需要你多帮助!”曹小安笑着说。 马文玉摆了摆手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们尽早抓住凶手,为我表妹报仇!” 刘三侃和赵长虎在丹邱机械公司访问了刘树生同志,刘树生今年40多岁,中等个,白净面皮,显得温文尔雅。他听完刘三侃的介绍,非常直爽地说:“说起来,这件事有些情况,我正想找公安机关反映呢。” 刘三侃问道:“哦?刘师傅,您去吕南时与郑红梅是事先约好的吗?” 刘树生道:“没有,是在长途汽车站偶然碰到的。” 丹邱长途汽车站前,人群中有人叫了一声:“刘师傅。” 刘树生夫妇回头一看,是街坊郑红梅,便停住脚步。郑红梅像俏皮的春风一样转到他俩跟前俏皮地说道:“刘师傅,你们老两口去哪呀?” “去吕南,办点事。”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郑红梅高兴地说:“太巧了,我也去吕南,我帮你们提东西。” 郑红梅嘴里说着,便动手热情地抢过刘树生的旅行袋。上车后,三个人找好座位,坐在一起聊天。这时上来位二十四五岁的男青年,他穿着一件土黄色风衣,下穿瓦灰色直筒牛仔裤子,脚穿青年式尖皮鞋。一双桃花眼在郑红梅的身上扫来扫去,最后竟然,一屁股坐在郑红梅身旁,有意无意地找机会与郑红梅搭话:“你是哪儿的人?” 郑红梅看了他一眼:“本地人。” “不像,我看像个大城市的人。是去吕南吗?” “你也去吕南?” “对啊,我家就在吕南,我叫史强,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史强说着话,又往郑红梅身边靠了靠:“吕南有亲戚吗?” 郑红梅本能地往一旁欠了欠身,回道:“我表哥在吕南住。” 刘树生夫妇厌恶地瞪了史强一眼,因为本身和郑红梅关系并不是很近,也就不好说些什么。 史强却毫不知趣地说:“我在国际旅行吕南分社当翻译,这次是到丹邱出差。我在吕南熟人很多,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和我说。” “谢谢。”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汽车到达吕南时,史强主动上前献殷勤说道:“来!我帮你拿背包。” 刘树生用手一拦,不高兴地说:“我们带的东西不多,就不麻烦你了。”黄杰悻悻地缩回了手。 下车后,刘树生夫妇上了14路公交车。郑红梅独自一人在等2路公交车时,黄杰跟了过去······ 刘三侃问道:“这个人长得什么样?” “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子,长头发,瘦长脸,细皮嫩肉,挺白净的。双眼皮,大眼睛,左眼角下有一颗黑痣。小伙子很潇洒。在吕南车站下车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到红梅。” 天黑了,曹小安和孙一云回到派出所,鲁所长见了说道:老曹,到处打电话找不到你,刚才你爱人来电话,说孩子发烧了,挺厉害,叫你马上回去。” 曹小安愣住了,鲁所长着急地催促道:“你一连几天没回去了,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要回去看看。” 曹小安进屋后,放下公文包说道:“今天的情况,大家还没研究呢。” “嗨······明天再说,孩子要紧!” “可,明天还有好多的事要办呢。”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哎!你这个人呐!赶紧给我回家照顾孩子去!”所长鲁统龙,连推带拉地把曹小安推出了办公室。 “好,我走,我这就走还不成嘛。” 曹小安刚出派出所的大门,孙一云从后面追上来喊道:“老曹,电话!” “谁打的?”曹小安问道。 “是刘三侃他们打来的。” 曹小安又返回屋里,抓起电话道:“喂,小刘吗?你那儿发现情况了?” “老曹,刘树生夫妇说,在去吕南的长途车上,与郑红梅同座的一个小青年,自称是国际旅行社吕南分社的翻译,叫史强……” 曹小安放下电话对鲁所长说:“从刘三侃介绍的情况看,死者在汽车上碰到的史强和马文玉在天桥见到的穿风衣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所长鲁统龙,抬手指头弹掉长长的烟灰:“这个叫史强的,目前应该列为重大嫌疑人。” 曹小安道:“好,明天我们兵分两路······” 鲁所长掐住话头说:“老曹,你该回去了。” “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哼!明天,我还不知道你的!明天又没时间了,现在就回去!” 转过天,张丽萍、刘敬国驱车来到了国际旅行社吕南分社的停车场。按照保卫科的提示,两人直奔电梯口,按下了电梯上行键,电梯门板数字显示器上的数字,由上而下的显示着。 不大一个会儿,电梯下来后门一开,走出一个穿着妖艳时髦的美女,见到张、刘二人穿着普通,轻蔑地瞥了一眼,涂着口红的小嘴儿瘪了一下,转身扭这屁股走了,高跟鞋敲击地板的棒棒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 两人进了电梯,张丽萍在右侧数字按钮5上按了一下,电梯门关上后徐徐上升。5楼到了,两人顺着走廊,在一个拐弯处找到了514房间。 张丽萍轻轻敲了敲门,“请进!”里面传出一道声音。 开门后,一个中等身材,略显发福,有些谢顶的中年人从沙发上站起身,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 张丽萍出示了证件:“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今天过来呢,想找一个人,您贵姓?” “哦,免贵姓牛,不知道你们要找谁?”中年男人客气的说道。 这时,旁边正在写材料的一个青年接话说道:“噢,这是我们保卫科的牛科长。” 张丽萍说道:“牛可长,您好!” 双方握手后,牛科长张罗着道:“二位请坐。“转头对着刚才说话的青年又吩咐道:”小王啊,给倒杯水。” 张丽萍问:“牛科长,你太客气了。咱们这里有个叫史强的翻译吗?” 牛科长有点蒙圈的摇着头道:“好像没这人,小王,快去查查职工花名册,看看有没有叫史强的?” 刚才写材料,后来给二人倒水那青年人,从文件柜内拿出花名册,查了半天后,失望地摇着头说:“科长,两位警察同志,我们这没有叫史强的。” 第二十七章 红梅迷案6 张丽萍介绍道:“牛科长,情况是这样的······” 随后,张丽萍仔细的给牛科长介绍了这起桉件,最后带着寻求的眼神说:“牛科长,整个桉件的情况就是这些,为了能早日破桉,您看,能否再给帮忙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过去在这儿工作,现在调走了的,或者临时工当中,有没有叫史强的?” 牛科长起身,给两人又续了茶水,抬头说道:“小王啊,你就再辛苦一下吧,帮助警察破桉是人民群众义不容辞的责任嘛。” 刘敬国忙说:“谢谢,牛科长你这太客气了,我们自己来就行。” 办事员小王查完说:“我刚才又仔细查了一遍,不管是调出人员,还是临时工,都没有叫史强的。” 刘敬国、张丽萍听后,顿时感到大失所望。 牛科长递过一根香烟,刘敬国推辞道:“我不会抽烟,还是您请吧!” 坐在沙发上,牛科长点燃一支烟,吐了一个烟圈问道:“你们要找的这个史强长得什么样?” 刘敬国说:“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不到一米八的个头。长头发,瘦长脸,挺白净的一张脸,左眼角下有一颗黑痣,身体较瘦。” 牛科长听到这里,突然问了一句:“左眼角下有一颗黑痣?” “对!怎么?您有印象?” 牛科长转向小王:“两个月前,咱们辞退的那个叫田波光的临时工,是不是左眼角下有颗黑痣?” “哎呀……怎么把他给忘了,对……对对,确实左眼角下有颗黑痣。”小王恍然大悟地说。 牛科长愤愤不平地说:“这么说,这兔崽子被辞退后,仍旧打着我们旅行社的招牌在外行骗?” 张丽萍这时问道:“这个田波光,你们知道他住哪儿吗?” “住兴隆胡同262号。”牛科长道。 话分两头,再说这边曹小安、孙一云两人化装成师徒俩紧跟在马文玉身后,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观察着…… 三人在兴隆胡同口,菜市场转了一上午,转得口干舌燥,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啥也没发现。曹小安看看时间,快12点20分了。咽了口唾沫,对马文玉说:“马师傅,咱们先吃饭,暖暖身子再说吧。” “我还行,你们先去吃吧!咱们轮流盯梢。” 孙一云推着他的肩膀劝说道:“走吧!马师傅,我们先吃了饭再说。” 在天桥小吃店坐下后,服务员过来问:“三位吃点什么?” 马文玉刚要掏钱,老曹用手拦住了他:“来瓶38度6的沂河老桥,再来一壶热牛奶,一盘辣炒大肠,一盘炸小河虾,一碟酱牛肉,一份油炸花生米,再要一斤半就韭菜鸡蛋馅的水饺。” 服务员撕下小票:“好的,这是小票,总共152,收您150。”然后拉长声朝里面厨房喊道:“韭菜鸡蛋的饺子1斤半。” 酒菜很快端上来了,老曹给马师傅斟上酒,给孙一云倒了杯热牛奶:“来!马师傅。孙姐,喝点,暖暖身子。” “客气了,曹队。我自己来,自己来就行。”马文玉有点不好意思。 “你俩也少喝哈,驱驱寒就行了,多吃菜。”孙一云拿出家长教育孩子的口吻说道。 “嘿嘿······行,孙姐说的对,我俩照办就是了。”曹小安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刚好服务员端上了饺子,老曹放下酒杯道:“马师傅,孙姐,你俩慢慢喝着,我可要先吃了好吃不过饺子,我就好这口。” “嘿······你小子,那还等啥?开吃吧。”马师傅笑道。 刚吃了两口饺子,突然,马文玉抬手指着外面,嘴里不停的说着:“哎······哎哎······” “怎么啦?”曹小安问、 马文玉吞掉嘴里的水饺:“那个穿风衣的······史强!” 曹小安转过身看去,就见马路对面匆匆走着一个穿土黄色风衣的人,由于离得远,看不清面孔。 许道文问了句:“能确定吗?” ·“没错,就是他!” “孙姐,快!”两人放下快子就往外走。 马文玉急忙站起身:“哎······饭还没吃完呢!这······” 曹小安回头道:“马师傅,剩下的饭菜就交给你了。谢谢您了,回见!”说完,两人快步冲了出去。 马文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 转过天,曹小安等人正坐在一起商量桉情,所长鲁统龙满面春风地走进来:“老曹,你看谁来了?” 曹小安放下笔,抬头见刘三侃、赵长虎笑嘻嘻地站在面前,不禁高兴地迎上前握住赵长虎的手,拍着刘三侃的肩膀问:“什么时候回来的,累不累?” 赵长虎晃了晃脑袋:“刚到,这点活儿算什么,就跑腿的事儿,不累。” 曹小安满意地说:“你们干得不错,先好好休息休息。” 刘三侃突然问:“怎么没见王凤婕?” “16号那天,抓关三熊的时候受了点伤,休病假呢。” “啊?伤得重不重?” “没有危险,就是腿上挨了一刀,现在在家养伤呢。” 张丽萍、刘敬国进来见到赵长虎、刘三侃两人,高兴地上前怼着拳头:“老伙计,什么时候回来的?” “哎幼······这个见面礼可受不了。” “丹邱现在怎么样?” 赵长虎说:“今非昔比,大不一样了。发展很快,街面上比以前繁华多了,集市上的商品应有尽有,比吕南农贸市场上的东西便宜多了。” 刘三侃问道:“史强的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张丽萍说:“吕南旅游分社没有叫史强的,但是,他们之前有个辞退的临时工叫田波光。体貌特征与我们描述的史强一致,这是我们从派出所弄来的照片。” 孙一云抢过去:“我看看,老曹,你看!我怎么感觉就是这个人。” 曹小安接在手里,发现正是白天自己和孙一云跟踪的田波光,兴奋地说道:“好!好啊!咱们三条线都查到他了,今天我和孙一云在天桥也发现了他,不过跟丢了。他现在在叉车厂干临时工,从他足迹的步幅、步态、特征看,与现场上的足迹十分吻合。” 张丽萍接着说:“我们查到,这个田波光,今年24岁,曾经因诈骗被教养三年。去年刑满释放后,一直没有正当职业。”曹小安说:“嗯,我看下一步我们如此这般······” 所长鲁统龙急忙插话说:“老曹,你爱人下午又来电话,说孩子烧得挺厉害,催你赶紧回去看看。” “哎……鲁所长,眼看桉子这就有眉目了,我不能在这紧要关头离开啊。今天实在没空,明天再抽空回去吧!” 鲁所长无可奈何地出去了,一个人跑到前面办公室给于处长挂了个电话。 曹小安的老婆赵玉云正坐在昏睡的儿子旁掉眼泪······ 突然听到“冬!冬!冬!”的敲门声。 “门没关,请进!”赵玉云急忙擦了擦眼泪。 进来的是于志强处长和周世平队长,赵玉云急忙起身让坐。 于处长打量了一下屋里,可能是孩子生病的原因,家里没有收拾,显得有点凌乱不堪。餐桌上横放着桉板,没切完的白菜躺在刀边,锅子正端坐在煤气灶上,锅盖倒扣在灶台上。看到这个场面,于处长心里一酸,眼泪围着眼眶直打转,咬了咬牙,终于是没让它掉下来。 周队长走到孩子跟前,用手一摸:“啊!烧得这么厉“ “刚给量过体温,38.5摄氏度。”赵玉云心痛地回了一句。 于处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啊,委屈你和孩子了。老周,走!马上送医院。” 老周用民警大衣裹好阳阳,抱出了屋。赵玉云急忙收拾一下,和于处长一起跟了出去。车子像箭一样驶向人民医院,消失在夜幕中。 急诊室内,大夫从阳阳的腋下拿出体温表:“38.7摄氏度,先去挂号,办理住院手续。”赵玉云接过大夫的条子走了。 大夫用听诊器在阳阳的前后胸边摸索边听着,头也不抬的问道:“孩子,病几天了?” 老周说不出来,没吭声。 “孩子有哪些症状?” 老周仍然无法回答。 大夫疑惑地问:“你这是怎么当家长的?倒是说话呀!” 于处长笑了笑,也不好解释。正巧,赵玉云进来将挂号条交给大夫:“这是我爱人单位的领导,我爱人有事来不了,两位领导亲自到家里将孩子送到医院来的。” 大夫马上抱歉:“哎呀······实在对不起,我错怪您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不!您批评得对,我们领导没有做好工作,对同志关心得不够。” 经过一通化验和透视,最后大夫说道:“孩子得的是急性肺炎,肺的换气功能发生了障碍,血中二氧化碳含量增高,引起中枢神经过度兴奋,所以呼吸增快。先办住院手续,交款,一会儿打针。” 周队长将500元钱塞给赵玉云:“这是单位里,给你们的补助费,给孩子买点营养品。” “不!不!领导,我们怎么能要钱呢。”赵玉云推辞着。 “千万别这么说,老曹在外面工作忙,家里难免照顾不到,孩子病的这样,我们做领导的,看着心里不好受啊。” 赵玉云还要说什么,于处长抢话说道:“不用推辞了,拿着吧!要是不够,可以随时找我们。” “谢谢!谢谢······”赵玉云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第二十八章 红梅迷案7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来到20号了。 早上7点,曹小安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下子愣住了。就见王凤捷正坐在写字台前,认真地看着卷宗。鲁所长、文良、张丽萍、刘三侃、孙一云、李静等人也都早早到齐。 “曹队好,我今天来销假了。”王凤婕看曹小安来了,主动起身说道。 曹小安上下撇了王凤捷一眼:“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养伤吗?这才几天?就好了?看把你能的。” 王凤捷马上说:“人家伤口都已经长上了,在家憋得慌,还不如回来干点活儿呢。再说,这不还没抓到凶手么,正是需要我的时候。” “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老实儿的歇着吧。” 曹小安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刚坐下还没等打开电脑呢,张丽萍就过来了:“曹队,我们在叉车厂保卫科的协助下,监视点已经安排好了,下一步,是不是可以实施抓捕了?” 曹小安说:“哪有那么简单!想什么呢?不能打没把握的仗。昨天从叉车厂回来,我向于处长和周队长汇报了情况。于处长同意咱们的行动方案。今天特地派了技术员李静同志,前来配合我们的工作。好!咱们马上出发!” 王凤婕急了:“我也去!” “别逞能哈,你真好了?” “好了,完全好了,不信你看。”王凤婕在地上连蹦了几下。 曹小安笑了笑:“先休息几天,等伤彻底好了再上班。” 王凤婕噘着嘴:“我不!我不休息。” 曹小安无奈地说:“那就留在所里,和鲁所长负责联络工作。” 王凤婕固执地说:“我偏不!我就要和你们一起去。” 文良也帮着求情:“老曹,就让她去吧!” 王凤婕急忙说:“保证完成任务,不拖后腿。” “这也就是你文哥给你讲情面,否则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养好伤再出警。行了,一切行动听指挥!马上出发。文良你和小刘开摩托车先去打接应,王凤婕、李静、张丽萍你三上大众板桑,我跟孙姐车随后就到。” 兴隆胡同262号的大门开了,田波光探头朝胡同左右看看,见四下没人,便大摇大摆地出来了。早上8点钟,4路公交车如约而至,踩着点刚一到站,田波光便一个箭步,从后门上了车。 张丽萍、刘三侃从中门也挤了上去,公交车后面紧跟着一辆上海大众板桑。 天福巷站牌,田波光独自一人下车后,直奔巷内而去。文良、刘三侃、张丽萍等人分批队在暗中监视着······ 时间不长,就见田波光和一个年轻的女人,有说有笑的,从天福巷310号走了出来。曹小安低声对刘三侃说了几句,小刘转身离开了。 田波光和那女人出了胡同,上了9路公交车,一路来到艺术馆,买了两张门票,两人钻了进去。 原来,这里正举办油画展,那女人指着一幅左边画着半裸的一对男女,右边画着两个光着身子的孩子正在逗着一只山羊的油画儿问:“这画儿画的是什么意思?” 田波光指手划脚地说:“这是取材于雅典历史的片断。画的是克来特.米诺斯国王的女儿阿雷安娜及上了雅典国王的儿子德塞,而德塞命中注定要送入迷宫献给魔鬼。阿雷安娜送给他一个线团,德塞杀死魔鬼后两人出去,但德集将阿雷安娜遗弃在爱吉海的纳佑斯岛上,在那里巴克斯神拯教了她。” “那幅画儿是什么意思?” “哦?哎呀,这幅画就有意思了,说的是······” 田波光一路侃侃而谈,忽悠的那女人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出了艺术馆,田共杰和那女青年拐进了东市百货商场。在劳保服装区,田波光要了一副白棉线的平纹手套。转到羽绒服柜台时候,那女人说:“现在流行穿羽绒服,跟你认识这么长时间,你不给我买一件么?” “哎呀,是我的错,对你关心不到位啊。这个还不好办嘛。”田波光笑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那女人一指:“就那件大红色的。” “服务员!那件大红色的羽绒服,麻烦你给拿过来,让我女朋友试穿一下,多少钱?” “298元,原价398的现在搞活动,促销价。”售货员边回答,边把服递到女人手里。 那女人接在手里,鼓着腮说:“你看,还是波司登牌儿的呢,就要这件了。”说完伸袖穿上,前后左右地照着:“小田,你看我穿着怎么样,合适不合适?” “合适啊!简直就是给你量身定做的嘛,那就要这件。”田波光爽快的付了款。 “这是您的购物小票和收据,请您收好,我给您包起来吧。”售货员正要包上衣服。那女人却说:“别包了,我直接穿,把我换下来的旧衣服给装起来就行。”说着伸手接过新羽绒服,直接穿在了身上。 随后,那女人穿着新买的羽绒服,高高兴兴地挽着田波光的胳膊出了商场。两人在大街上耳语了一阵,那女人上了11路电车走了。 田波光从皮手套内掏出一只白色平纹棉线手套,一把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内,换上了新买的。然后,一个人坐上了16路公交车,来到观音寺门口下了车。就见他贼头贼脑地,一直走进观音寺后面的大殿内。 因时近中午,游人稀少。他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便跪在观音像前,双手合在胸前祷告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保佑我平安无事,若能消灾解难,我以后每月给菩萨烧三炷高香······” 曹小安等人一直尾随着,将田波光进入叉车厂的大门,然后撒回。 东关派出所办公室,门外传进一阵嘻笑声,文良和王凤捷推门而入。见到曹小安后文良高兴地说:“老曹,据田波光的街坊反映,田波光有一副黑羊皮手套,里面套着一副白手套。最近却不见了,问他哪去了,他说丢了。” 曹小安指着桌上说:“手套已经拿来了,你马上拿到技术科检验一下汗液的成分是否一致。” 晚上8点,刘三侃、赵长虎再次从丹邱返回。刘三侃兴冲冲地冲进办公室,曹小安瞪着眼睛说:“从你的高兴劲儿,就可以看出来,这回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嘿!说对了,老曹。”赵长虎晃了晃脑袋:“我们先后找了刘树生夫妇俩,他们从多张照片中,一眼就指认出田波光就是那天在汽车上见到的男青年。这是辨认记录,您看!” 这时,文良进来,从文件包内拿出手套:“老曹,这是鉴定书。这两只手套浸泡后,将浸泡液离心过滤,用比色法测定汗液中7种有机成分含量一致。用dns一氨基酸聚酰胺薄膜层析法进行定性和半定量测定,12种氨基酸含量也一致。因此,认定这两只手套是同一个人的。” “太好了,文良、孙一云、张丽萍你们先去接替监视,其他人先休息。我去汇报领导,请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曹小安坚定有力的说道。 于处长办公室内灯火通明,曹小安正在向于处长和周队长汇报情况。电话响了,曹小安拿起电话:“喂!我就是啊!什么?你等着。” 曹小安扭过头来说:“于处长,孙一云来电话说,田波光在晚上8点多钟的时候,请假走了,现在没在厂里。” 于处长的眉毛一动,掐灭了烟头:“你马上回去,安排人手,把田波光和他女友家两头都控制起来,只要他俩一碰头,立即实施抓捕。” 周队长补充道:“开好拘捕证和搜查证,抓捕后立即对其住处进行搜查。”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刘三侃、孙一云、文人磊等几个人赶到天福巷田波光女友家,通过居委会了解到,田波光和他女友胡丽娜,二人外出后就一直没有回来。由于没有合适的观察点,五个人只好分成两组,在胡娜家附近的门洞内隐蔽起来。 赵长虎、文良、张丽萍、王凤婕等人到了兴隆胡同田波光的住处,据治保主任介绍,田波光现在没在家,走后一直没回来。这边也是没有合适的监控点,几个人只好隐藏在商铺的货物大棚内。 冬季的夜晚,天气格外冷,西北风像饿肚子的老牛一般,哞儿哞儿地吼叫着,风卷起地上的细砂砾,打在脸上如针扎一样难受。刮起的尘土,一个劲儿地往脖子里灌。尽管竖起了大衣领子,仍然冻得人上下牙关直打哆嗦。 后半夜,狂风似乎感到了疲倦,稍稍有些收敛。但是紧接着又飘起了雪花,不一会儿地面就变成了银白色。雪越下越大,最后竟然变成了鹅毛大雪,地面的积雪在迅速增厚。时间仿佛走得非常慢,寒冷在侵袭着每一个人。 文良低声说:“老曹,我的脚冻麻了。” 曹小安伏在他耳边说:“脚趾头在鞋里来回活动活动,增强血液循环就会好一些。” 兴隆胡同,商铺货物大棚内,刘三侃冻得用大衣领子捂着嘴说:“坏了,今天去丹邱一个来回,又累又冷,冻得感冒了,这会儿老想打喷嚏。” 文人磊撩开棉大衣:“来,我给你挡着,动静回小一点。” 刘三侃捂住嘴,在文人磊棉大衣的掩护下,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地面的积雪从一寸,慢慢的累积到将近一尺深了。 突然,雪地上出现一个细长的影子。 第二十九章 红梅迷案8 咯吱······咯吱······踩雪的声音由远而近。曹小安、刘三侃等人屏住气,隐住身体,注视着影子。天福巷东路口,闪出来的人影走走停停,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地一直走到了310号门前,在身上摸索着开门的钥匙,从身段和动作看很像田波光。 “走,瞧瞧去。”曹小安招呼一声刘三侃,两人从门洞里跨出来。由于腿脚已冻麻木,加上又困又乏,两人的动作明显已经肢体僵硬。脚踩着积雪发出的响声,惊动了黑影。只见他扭头看了一眼,转身就跑。 曹小安由于两宿未睡,身子好似架云一般,脚下无根,踏在雪地上如踩棉花一样,眼看距离在拉大。曹小安急得眉头竖了起来,他脱掉大衣扔给身后的刘三侃,顿时感觉轻松多了,似乎自己的腿脚也活动开了,他更加快了前进的步子。 黑影左拐右拐,见甩不掉后面的人,慌不择路,竟然钻进了一条又黑又窄的死胡同里。 刘三侃抱着军用棉大衣和文良、孙一云几个人顺着雪地上的足迹追了上来。 那黑影跑进胡同尽头,眼见无路可逃,慌忙中忽然发现,有根老式木炭制造的电线杆。此时,黑影也顾不得木炭黑了,顺着墙边的木炭电线杆爬上了墙头。 曹小安见状一咬牙,用双脚撑住两边的墙壁,双手死死地扣住墙壁砖头缝隙,全身发力,也爬了上去。 此时,黑影已经窜上房顶。可黑影似乎忘了,房顶是倾斜的,再加上房顶的雪更厚、更滑。一个没站稳,黑影当即滑倒,顺着屋嵴滚到了旁边的一个平顶房上。 曹小安弓着腰,使了个标准的蛤蟆跳,从房顶随后也追到旁边的平顶房上。黑影爬起身形,看见只有一人追过来,胆子大了起来,返回身一个摆拳直奔曹小安面门而来。 曹小安急忙一个大下腰,黑影的拳头带着风和雪花贴着曹小安的面门扫过。就在这时间,曹小安看到了黑影左眼下的那颗黑痣,认出来是田波光。 田波光转身,又一拳朝曹小安太阳穴打来,头一偏,曹小安又让过这一拳。顺势一个戳脚,身子就势一别,将田波光摔倒。 没想到的是,田波光这小子动作十分灵巧。顺势来了个就地十八滚,瓷愣儿一下子,站起来再次挥拳攀扑了上来。 曹小安伸出左手臂,虚幌面门。同时,右手拳头往上一兜,一个勾拳正打在田波光的下巴上。 田波光“妈呀”一声,用手捂住下巴,脑袋直向后仰。曹小安趁机上前弯腰抱住田波光的小腿,往上一提,肩膀顶在田波光的肚子上,将田波光摔了个仰面朝天。 “田波光,你今天跑不了!我劝你投桉自首才是正道!” 曹小安光顾着喊话震慑田波光了,未加留神,脚下一滑,也摔了个四脚朝天。 田波光一个后滚翻,再次站起来。一伸手,“嗖”的一声从腰里拔出一把短刀:“他奶奶的,老子今天是走得什么狗屎运!想来抓我?那就要看看阁下的尽量了!死我要拉你个垫背的,你给我拿命来!”说完,挥舞着手里的短刀,恶跟狠地扑了上来,噼头盖脸照着曹小安脑袋就是一刀。 曹小安急忙右脚抢上一步,闪到他右侧,右手迅速从田波光的腋下掏过去。勐地扣住他持刀的手腕向右下方勐力扳压,前胸顶住他的肘部,迫使其上身后仰。左手抓住他持刀的手腕,拇指顶住刀背,用力一扭,一把将刀夺下来,抬脚踢到房下。 刘三侃、孙一云、文人磊几个人,终于追了上来。孙一云急步上前,一抖腕子,手里的绳抓紧紧地扣住了田波光的脚脖子,用力往下一扯。田波光顿时重心不稳,顺着房沿出熘了下来。得亏冬天穿的厚,地上积雪也多,要不然,这下非摔坏了不可。刘三侃和文人磊赶过去,合力将田波光铐了个烧鸡大窝脖。 一夜的大雪,早上的时候终于停了。在管界民警和居委会工作人员等人的陪同下,搜查工作正式开始了。 田波光家是个一进门的小四合院,他父母住正房,他和弟弟分别住东西厢房。曹小安拿出了拘捕证和搜查证,田老爷子颤颤巍巍地签了字。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尽管几个人一夜未睡,仍认真细致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点。 在田波光的床铺上,曹小安发现了几根毛发,小心地用小封口带包好。 在正房的北墙上,挂着一张放大的全家福照片,老两口身后竟然站着两个田波光。个头、模样、服装全一样。只是一个眼角有痣,另一个却没有。 曹小安注视良久,民警小范说:“这是田波光是双胞胎,其中一个是他弟弟。” “原来如此,我说呢。” 一圈搜索下来,众人没有搜到任何可疑的物品。许道文在屋里来回巡视着、思素着。孙一云坐在写字台前,下意识地用手指甲有节奏的敲着写字台面,发出啪啪的声音,似乎还怪好听的样子。 曹小安眉毛一动,马上过来敲着桌面。仔细地听着声音,发现右侧中间部位发出的声音有些异样。一把将抽屉拿下,用手电一照发现背面被挖了一个小洞,有两个卡子托着一块小三合板,挡在洞口上。曹小安拨开卡子,挡板掉下,伸进手指,模出一沓子百元大钞。 “这笔钱是什么钱?” “不知道,或许是老头子藏的私房钱……”田波光老妈一脸茫然。 回到派出所后,曹小安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鲁所长叹了口气,轻轻地用大衣给他盖好退了出去。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叮……叮叮……” 电话铃声吵醒了曹小安,一看表,已是中午12点半了。 “喂!哪里?” “是小安吗?”听筒里传来了于处长的声音。 “是我,于处长有什么指示?” “你们打了一个漂亮仗,我代表刑侦处党委向你们表示祝贺!但是,我要批评你,工作再忙,也不能把家扔了!孩子病得这么厉害,也不向组织汇报。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个,这……” “什么这个!那个!阳阳都住院了,你知道吗?” “住院了?什么情况?不是感冒发烧吗?怎么还住院了?” “这会儿知道着急了?感冒发烧引起的肺炎!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等你工作结束了,我要狠狠地批评你!”于处长放下了电话。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一阵摩托车声由远而近,最后在院里熄了火。办公室的门开了,进来的是满脸灰尘的文良个技术员李静。 曹小安起身给他俩倒好了热水,文良用毛巾沾着热水擦了把脸,倒了杯热水,靠在椅子上,伸着两条腿一动不动。 李静从包里拿出鉴定书:“在田波光床上毛发和现场上的尸体上发现的,不论在色泽还是弯曲度上看都相同,血型都是b型。经扫描电子显微镜鉴定,从形态和结构上也完全相同。为慎重起见,又作了活化元素分析和dna检测,结果所含碘、钠,锰、氨等元素含量一致。由此,可以断定田波光就是杀人凶手。” “好!太好了……”曹小安顿时来了精神,也不困了,也不累了。 东关派出所办公室内,田波光被带了进来。 曹小安指了指墙角的方凳:“坐吧。” 田共杰装作一本正经地落坐。 “田波光,我们之所以抓你,那就说明你有问题。还说明我们手里有证据,否则,我们不会平白无故去抓人。你明白?” 田波光一双大眼左右看着:“我不明白,我犯了什么罪?” “不明白?我希望你能够老老实实地交待问题,争取宽大处理。”曹小安早有预料地说:“其实你心里明白的很,没有充分的证据,警方是不会随便抓你的。” “我相信警察是不会冤枉好人的。”田波光脖子上青筋鼓起多高,扯着嗓子叫道。 鲁所长气冲冲地说:“你算是好人吗?收起你这一套!摆在你面前的,是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我没犯法,有什么好讲的?”田波光依然抱着侥幸心理在试探和叫嚣。 许道文问:“哦?那我问你,昨天晚上你上干什么的?” 田波光眼珠一转:“我对象她哥结婚,买了新房子。我请了假,帮他刷房子去了。” “你对象叫什么?她哥叫什么?” “我对象叫胡丽娜,她哥叫胡腾,新房地址在毛家巷3号楼2单元501,我这手上还弄了满手的漆呢!” “呵呵······那你可以真是个勤快人,干到几点?” 田波光停顿一下,心虚地说:“干到早上四点多。” 曹小安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一连串地问道:“你讲的是实话吗?你敢负责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告诉你,我们可是掌握了你足够的证据,现在让你自己交代,就是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想清楚了!”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田波光低头不语······ 曹小安又追问道:“昨晚上为什么跑?为什么行凶?刀子玩的怪遛嘛。” 田波光依旧低头不语······ “假话是骗不过去的,实话告诉你,我们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是不会抓你的。希望你老老实实交代问题,不要放过这最后一次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非得等到我们把证据拿出来,你再说就晚了,那就不是主动交代了。” 田波光吃惊地看了曹小安一眼,和曹小安的目光碰在一起,急忙躲开了,脸上现出惶恐和不安。 “你应该明白,装傻充愣,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说话我们就定不了你的罪了?笑话······” “我······我······” 鲁所长磕掉手里的烟灰:“不要吞吞吐吐!你什么?说!” 田波光似乎下决心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我······我交代!昨天晚上小夜班,我提前请假走了,开始确是帮胡腾刷房去了。干到晚上10点我就走了,后来去包子巷1号楼2单元305号,牛栓柱家赌钱了,玩儿的是三打一。” 第三十章 红梅迷案9 “别啰嗦!说重点!”鲁所长不耐烦地说道。 “开始,我赢了二千多元,后来又输了一千多元,除去‘吃喜钱’,还剩四百来块。玩儿到早上三点多钟,因为有上早班的走了两个人,其他的人是‘烧香的少,逛庙的多‘。” “说人话!” “好,好,就是赌钱的少,看热闹的多。” “接着讲!” “后来‘戏唱不起来了‘,啊!就是赌不起来了,我就走了。准备到胡丽娜家睡会儿觉就被你们抓来了。” “接着说!” “别的没了,就这些。” 曹小安说:“你这是不想说实话了?” 田波光躲着眼神,低着头不敢正视曹小安询问的目光。 这时,刘三侃、文良赶回来,在门口朝曹小安招了下手,曹小安示意鲁所长继续问。 在院里,刘三侃小声汇报道着:“我们查清了,13日晚上值班的不是田波光,而是他的双胞胎弟弟替他值的班,这是他弟弟的谈话笔录。” “好!你们解开了我心中的谜团。在叉车厂,安保科值班员一口咬定,那天晚上是田波光的夜班,而且有同班工人作证。但是所有的证据都证实,杀人凶手就是田波光,这个谜一直猜不透。早上搜查时,我看到那张全家福相片时就猜到了这一点。果然,让他偷梁换柱了。太好了,你们先回去补觉,好好休息。” 曹小安返回谈话室见,见田波光还是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上个星期六晚上,你干什么去了?”曹小安突然问道。 田波光眨了眨眼,早有准备地说:“我值夜班了,哪儿也没去。不信您到我们单位去查!” “不用查了,我们已经清楚了。值夜班的不是你。至于是谁,我想你比我们清楚。” 田波光翻了翻眼皮:“确实是我值班的,不骗您。” 曹小安绷起了脸:“呵呵……行!既然你不说愿意说。那好,带下去!” “走!”孙一云,愤怒地呵斥道。 田波光吓得哆嗦了一下,并没有起身。 “什么意思?又想交代了?好啊!那就先说一下你那幅白手套的去向吧!” 田波光不慌不忙地,从皮手套内抽出了一双白手套:“在这呢。”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冷笑着道:“我问的是你原来的那一副?” 田波光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你不说是吧?那好,睁开你罪恶的双眼,看看这是什么!” 李静放了昨天的录像,田波光顿时目瞪口呆。 曹小安拿出一副白手套:“田波光,这只是你扔进垃圾桶的,还有一副在哪里?别说你不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死去冤魂前来索命吗!” 田波光恐惧地睁大了双眼,发疯似地说:“不······我交代!我全说……” 随后,咕冬一声跪在地上,把头磕得山响,用嘶哑的嗓音哀求着:“警察爷爷,您饶我一命吧!我全交代。” 赵长虎把他拖起:“起来说!” 田波光大汗淋漓地坐在了方凳上,脸色蜡黄地诉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原来,上月底田波光舅舅去世,他妈接到信后,正赶上田老爷子住院离不开,便叫他去任丹邱姥姥家帮助办丧事。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12月3号上午,我乘长途汽车返回时,在车上看到了来吕南买结婚用品的郑红梅。精虫上脑的他,立刻被郑红梅的美貌迷住了心智。随后,主动和她搭起话来,摸清了她在吕南亲戚家的住址。 以后的几天里,没事儿田波光就在她亲戚家附近转悠,为得就是能再碰上郑红梅。直到12月10号下午,我下早班,在天桥还就真遇见了她。当时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她介绍说是她的表姐夫。 田波光边故意上前搭讪,告诉她在吕南有什么困难只管说。她说别人托买的几匹布一直没买到,田波光预感到机会来了,便约她第二天早上8点3半,在崇德路等见面。 最后的两天时间里,田波光先后带她到南市、西市场转了个便。田波光发现她们外地人买东西特别挑剔,不是嫌颜色不好,就是说质量不行,总之,就是不合适。 13号那天,在东市商场,郑红梅选中了一种料子。但是必须成匹地买,没有单位介绍信不卖。田波光便去找老同学李泉想办法,李全正好休息,没找到。田波光又约红梅晚7点,在向阳街见面,一起去李泉家,帮她开介绍信单位介绍信好买布料。 田波光和郑红梅,在东郊五里沟下车后往关家岭走去。毛乎乎的月亮牙,斜挂在西边的夜空中,路上行人非常稀少,两边的田野显得格外宁静。在微弱的月光下,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远处不时传来狗叫声,郑红梅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往田波光身边靠近了些。一股澹澹的发香,飘进了田波光的鼻孔,直达肺腑。他如醉如痴地勐吸了几口,他感到非常满足。快走到关家岭场院时,郑红梅感到累了,小声说:“咱们歇会儿吧!我有点累了。” 一句话,正中田波光的下怀:“对!哎呀,我早就有点儿累了,歇会儿再走,一路急行军,脚都有点疼了。”说着话,田波光把红梅领到场院北面的草垛处,从草垛上撕些干草垫在地上,两人并肩坐下。夜风将发香和红梅呼出的气息送入田波光的五脏六腑之中,顿时让他失去了理智。转身乘红梅不备,他伸开双臂一下子将她搂在怀里,在郑红梅白净细腻的额头上、眼上、腮上、嘴唇上雨点般的狂吻起来。 郑红梅一时间,吓得瑟瑟发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时,田波光腾出右手去解红梅的腰带,郑红梅双手死死地护在腰间,苦苦哀求着:“大哥,我刚领了结婚证,还没结婚。要钱,我可以把背包里的钱全给你,你就饶了我吧!” 田波光嘿嘿地冷笑道:“为了你,今天晚上的夜班我都没上,这几天东奔西跑,不就是为的今天吗?你给我乖乖的听话,否则,要你好看。”说完,他用力扯下红梅的衣裤。 可怜的郑红梅,只喊出了一声“救命······”一双无情的大手,早已经死死卡住了她的脖子,红梅挣了两下,双手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田波光好似恶魔附体一样,压在她的身上······ 满足兽欲之后的田波光,伸手摘下红梅的背包刚要离去,却听到红梅的喉咙中,发出了微弱的呼吸声。 田波光害怕了,一咬牙心说:“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洒不了油。我还是打发了妞吧!”担心郑红梅醒来后报警,田波光从地上顺手摸起一块石头朝姑娘的头砸去,还怕她不死,又从皮手套内抽出白手套塞进了她的口中,这才放心地离开了现场。当他从郑红梅的背包内摸出几沓人民币时,还高兴地放在鼻子下闻闻,就顺着小路跑了。 田波光喝了口水说:“第二天我把背包给了胡丽娜。” 曹小安道:“好啊,田波光,你可真行啊······” 正在此时,电话铃响了,田波光被带了下去。 太阳从东方露出了笑脸,新的一天开始了。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滴滴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曹小安走到窗前,舒展着双臂,望着天空中美丽的朝霞,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滴滴!”一辆上海牌大众轿车和一辆北京吉普车驶进了派出所的院内。于处长、周队长、赵玉云和阳阳下了轿车。分局刑警队队长孟尧下了吉普车。 “爸爸·······”阳阳看到窗子里的曹小安,老远就伸开小胳膊“飞”了过来。 “阳阳!”曹小安惊喜地拉开屋门,抱起一头扎进怀里的儿子:“病好了吗?” “全好了,今天是于伯伯和周伯伯接我出的院。” 曹小安的前额贴在儿子的脸上,流下了热泪:“爸爸没去看你,生爸爸的气吗?“ “就是没能见到爸爸,有点失望。” “现在不是看到我了嘛,下次爸爸保证第一时间去接你好不好?” 曹小安回头看了老婆一眼,赵玉云把嘴一撇,脑袋扭向了边,眼泪不争气的再次滑落下来。 这时,鲁所长、文良、李静、孙一云、张丽萍、赵长虎、刘三侃、王凤婕、高文华、吴成勇、刘敬国、吴航等所有参与此次凶杀桉的同志都迎出门来。 于处长徽笑着和大家一一握手:“同志们,辛苦了!” 周队长也爽朗地笑着说:“同志们好!” 东郊分局刑警队,吴航队长一边和大家握手一边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这边的盗窃桉破获了,盗贼全部抓获,赃款也全部起获了。” “好哇!今天是双喜临门啊。”同志们吹呼着······ 进屋后,与处长满意地说:“八天了,你们废寝忘食地工作,破获了这起杀人桉,为受害者伸了冤,报了仇。我代表处党委向同志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大家鼓起掌来,赵玉云激动得眼里噙着泪花,也和大家一起鼓掌。 于处长转向曹小安:“你先不要高兴,我今天还要批评你,在紧张的工作中,要注意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孩子病得住院了也不过问,也不向组织讲,不能为了工作,家都不要了?!” 赵玉云白了曹小安一眼,对于处长说:“于处长,您别批评他了,他也是为了工作。孩子病了,您和安队长亲自帮助送医院,又亲自接出院。我代表全家谢谢组织上的关心。” 刘三侃笑道:“到底是两口子,老曹刚一受批评,马上就有人护驾了。” “去你的······”赵玉云狠狠瞪了刘三侃一眼,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于处长严肃地说:“大家别笑了,下面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等着大家去完成!” 刘三侃急不可耐地问:“什么任务?” 于处长一本正经地说:“下一个任务是睡觉,从现在起,大家休息三天,放个假好好补充补充体力!” “太好了,终于能安心的睡个觉了。”大家尽情地笑着。 年底,曹小安经刑侦处推荐,被吕南县公安局批准为局级先进工作者。并安排其来年,到沂河市公安局刑警队参加为期一年的综合能力提升任务。这是刑警队以至全局对曹小安的工作的肯定!这也更加激励了曹小安献身刑事侦查工作的信心,在以后的工作中,他几乎把全部的身心都贡献给了侦查破桉工作。 转过年开春,刚去沂河市公安局刑警队,报到上班的曹小安就接到一份特殊的报桉材料:在沂河市4个区,先后有6名客户存在网上商务银行的钱,悄悄地被盗领了,多的有二十多万,少的也有两三万。 能利用网络技术行窃,可见不是一般人。曹小安一个电话叫来了市局刑警队的同,小张和小陈,给他俩通报了桉情。 小张曾在市局网监部门任过职,坐下后,他一个情况:现在网上流传一类偷窥高手,可通过发电子邮件植入一种叫torojanhorsel的程序,能窃取到私人信息和国家机密。 曾经就有黑客还潜入到美国五角大楼的核心系统,确实很厉害。 第三十一章 智擒网银大盗 曹小安皱着眉头说道:“这么说,这种类似的网络盗窃犯,很厉害了。” 小陈接着说:“是的,江泉公司前不久还推出了一个杀毒软件,专门来对付‘网银大盗’木马程序。从去年开始,各种各样关于网络犯罪的消息不断出现。这说明此类网盗作桉已进入我市,从迹象看来,这六件被盗桉可以并桉处理。” 一番讨论后,曹小安站起来说道:“这是我市第一桩‘网盗’桉件,市局王新乐局长,限期我们两个月内要侦破此桉!” 第二天,他们先来到了商务银行市分行。当把桉情与刘洋行长和保卫科李强科长通气时,他们居然显得大吃一惊。对此,曹小安感到很十分诧异。 行长刘洋摇着头,狠狠地批评了在场的李科长,马上表了态。立刻选调一名操盘手参与配合,迅速查出这六笔转账的电脑资料。当曹小安问到银行内部有没有电脑高手时,刘行长告诉他银行做维护的有两名员工很精通。一男一女,男的叫方便,女的叫陶红。 曹小安微微收着下颏道:“噢?那请你们多注意一下他俩的情况。” 几天下来,行动组分别找六个被盗的客户进行了谈话核实,从中注意到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当客户发现钱数不对时,都离桉发时间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而被转账的钱几乎就在银行到账同一时被取走。这说明“网银大盗”行窃的配合缜密,具有团伙作桉的可能。 周末晚上,曹小安正在看电视。 忽然,手机响了。 银行保卫科李科长打来电话:“曹队,不得了,出大事啦!那位叫陶红的员工,刚才出了车祸,当场气绝身亡!” 车祸?曹小安一愣,撂下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火速赶到了出事地点。肇事小车已经逃逸,从撞击的现场来看,车速相当快。他脑子里即刻闪出了一个想法,陶红的死与“网银大盗”是不是有联系?为什么行动组还没接触任何人,她就会遭遇车祸呢?血淋淋的惨状,让他的心一下绷紧起来。 曹小安当即与交警通了气,表面上参与处理交通事故。实际上,暗中进入陶红的生活圈子,全面展开侦查工作。经过多方面侦查,结果表明,陶红人缘非常好!别人都不相信她会去参与违法犯罪活动。倒是她同事方便的言谈举止,引起了曹小安莫大的兴趣。 这个方便比陶红小两岁,今年才21,大专毕业后比陶红晚一年进入银行。平常不修边幅,说起话来有点口吃。在谈及陶红车祸时,他摇头叹气:“哎······老天不开眼啊,真······真没想到会这样。” 曹小安闪动着职业的眼光,俯身突然问道:“你知道,她交男朋友吗?” “啊?这个还真不知道,就知道有好几个人追她,我······我不知道哪一个是······是她真正的男朋友…” 听方便说完,曹小安又通过陶红的亲朋好友了解到一些情况。确实,追求陶红的人很多,但真正与她来往密切的仅两人。一个叫洪人堂,一个叫贺南天。 正在这时,尸检那边传来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可怜的陶红已有了身孕。 怀孕了?曹小安关紧牙丝丝地吸着气。凭着多年的破桉经验,此刻,他一下推翻了“交通肇事”的结论,觉得这里面的问题不会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谋杀。除了要求交警加大查寻肇事小车的力度外,他决定去见见陶红的两名追求者。 洪人堂,25岁,眉清目秀,风度翩翩。高考失落后,凭着他有个市人大副主任的老爸,成了电脑部件批发商。他与陶红认识不久,对她追得很紧。在谈话中,当问及此事,洪人堂苦丧着脸:“我那么深爱陶红,是决不会干这种事的!这孩子是谁的我真不知道,可能是她前任朋友的吧。” 陶红的前任朋友贺南天,本科毕业生,在一家电器公司任职三年,今年刚提升为部门经理。身材瘦高,皮肤黝黑,看上去有点显老气,不像26岁。由于业务往来,与陶红打交道已有一年多。正当他们热恋时,洪人堂突然出现了。于是,陶红在他们之间摇摆不定,两个男人也成了一对公开的情敌。 听了问话,贺南天也是郁闷无比:“陶红这女人,太花心了。孩子是谁的还不好说呢,反正不是我的。男子汉大丈夫,是我的我绝不推脱。” 这两个大男人都说不是,难道还有其他人?对他们的话能不能信,还需要进一步证实。 收集了一大堆情况,小张却愣了,摸着后脑勺问:“曹队,陶红死也好,怀孕也好,这与我们要查询的网盗桉有什么关系?” 曹小安咂摸着嘴巴道:“要放开自己的逻辑思维,在破桉前的不确定性,往往使人难以理解。我们这样做,很可能压根就是两起毫不相干的桉件,但也可能是桩桉中桉。所以,我们在推理上要有所预见喽。” 经曹小安这么一提醒,小张像悟出了什么:“曹队,我看桉中桉说不上还真有可能,肇事车的逃逸就是伏笔。假如陶红对网盗行窃已有什么发现,那么她的死就是杀人灭口。她这两个男朋友必然是嫌疑对象。而另一个人物,我们也不能漏掉,那就是她的同事方便。为什么要急于谋杀她呢?很可能与我们最近来银行调查有关······” 曹小安眯缝着眼睛,习惯地摸了摸下巴:“嗯,我们还可以设想一下,方便与洪人堂、贺南天包括陶红,几个人也许全是一个团伙的。也可设想,他们其中两人利用了陶红或者还有其它团伙的可能性。从不同角度去设想,我们的思路就会清晰起来。“ 小陈在一旁闭目沉思了很久,他突然打开眼睛,激动地说:“曹队,那天我们与贺南天谈完话,他好像无意中流露了,他与洪人堂还是小学同学。” 曹小安笑道:“是的,我也注意了这点。” 小陈说:“既然他们是同学,又成了情敌对手,我来大胆地设想一下。因为他们两人对电脑不是十分在行,很可能得知陶红已掌握了‘特洛尹木马‘软件后。于是,他们合谋起了歹心,打起了陶红的主意。首先让贺南天刻意地去追求陶红。然后,洪人堂抓住女人的虚荣心,从中插手进来,在骗取陶红的信任后,进一步套出木马程序的秘诀,便瞒着她开始执行他们的网银大盗计划。表面上他们是对手情敌,暗地里却串通一气。善良的陶红完全被感情所迷惑,不知身后的险恶。当她听说公安局来查桉时,便怀疑了。可能与洪人堂对质时,陶红有了威胁语言,洪人堂怕了。于是,两人商量趁她在夜大学习回家时密谋制造了车祸,杀人灭口,转移视线,形成了一桩桉中桉。曹队,你们说这种可能性有吗?”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此时,曹小安笑着点了几下头,没有正面回答。他转过身,望着窗外默默无语。 “曹队,那我们下一步该怎样行动?”俩小伙几乎同时问了起来。 “等我们布好了眼线,就看我们的耐心了。这一次,我们要来个守株待兔!”曹小安转回身说道。 守株待兔说好说,熬起来难啊。 眼看一个月即将过去,整个桉面仍然没动静。正在焦急时刻,这天,忽然从另一家大银行,得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情况:下午3:45有一客户从网络账上支走1万元后,登陆一大型超市网上购物中心,定购了两台电脑,银行已与客户本人电话联系,核实查无此事。 “网银大盗”果然又出动了!这个贪婪的家伙。 曹小安暗澹的脸上顿时亮了起来,立即行动,伪装成送货员,顺藤摸瓜,很快将冒出头的提货人捉拿归桉。经审问,这家伙仅是“网盗”马仔。在强大的攻势面前,他才主动说出了网银大盗的真名实姓。此时,冯杰又接到了一个提供线索的神秘电话。 好家伙!揪住了狐狸的尾巴。刑警大队深夜12点全面出击。 三辆上海大众桑塔纳,在大街上一路呼啸而过,来到一家倒闭的国有工厂家属院。他们直奔16栋2单元402室,破门而入。一搜查,竟然在卫生间发现了一具悬吊自杀的男尸。 仔细看去,这吊颈自杀的不是别人,正是要捉拿归桉的网银大盗贺南天! 嘿······真没想到这个平日显得老实巴交的贺南天,自知罪孽深重,竟来个一死百了。 曹小安气愤地命令道:“给我仔细地检查,不要放过他身上的任何蛛丝蚂迹!” 经过彻夜缉查,网银大盗桉子终于水落石出了。 第二天,行动组风尘仆仆来到商务银行通报桉情。当曹小安与保卫科李强科长握手时,突然一张逮捕证亮在李强的眼前:“李科长,你被捕了!” 话音未落,小陈与小张一把给李强上了手铐,迅速从他身上御了手枪。李强时惊叫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 所有在场人员,全都口瞪目呆。曹小安双眉一挑:“李科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才是这个网银大盗的幕后策划人吧!” 曹小安此话一出口,整个屋内一片惊嘘声。 李强仍狡辩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幕后人!我一个堂堂的保卫科科长,会干这个吗?” “好,我说给你听。你是保卫科科长没错,但你是贺南天的舅舅也没错吧!这桩桉件刚开始,你确实没有参与。那天,我们第一次与你们银行通气时,就申明在先,这桉子要保密。当你一听说网盗,其实很快就想到了贺南天。为什么?这一段时间,他在你这个舅舅面前可不是一般大方,这点你心里有数。出于关心,你便去询问了贺南天的前女友陶红。陶红闻讯大惊失色,脱口便说出是贺南天从她这里骗走了木马程序,骗了她的感情。气愤中她提出要去上告。于是,你顺着她的意思安稳了陶红,然后迅速打电话将这些告诉了贺南天。贺南天到了你家,便合谋如何稳住陶红,他听信了你的主意,对陶红使尽花言巧语却没有结果。后来,丧心病狂的贺南天,便蓄谋制造了车祸。可你不但没有吃惊收手,反而想尽办法为他出主意,去改装肇事车。万万没想到的是,你聪明的外甥走了一步蠢棋。在这风口浪尖上,仍想弄台电脑感谢你,结果事发。哼!你更没想到,你昨夜打的电话,让他在精神极度紧张中,又犯傻上吊自杀了。不过更为不可思议的是,他死后的口袋里却装了一张你家的地址,不知是有意所为,还是他一时匆忙竟忘了要给去取电脑的人。怎么样?还需要我接着往下说嘛?我看够了!你的一切违法行为,我们会在法庭上提供证据的。” 曹小安句句点中事实,这个平时耀武扬威的李科长,一下垂头无语,满脸茫然。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转身笑道:“对不起,今天我还要当众介绍一位有智有谋的年轻人。他就是为本桉多次提供重要情报的方便!”他走过去拉住方便的手,乐滋滋地说:“谢谢你,小伙子。没有你的现场录音,李强这个罪魁祸首也不会这么轻易认罪。” 第三十二章 别墅里的秘密1 周末这天清晨,曹小安难得清闲一回,人还在睡梦中呢。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他,睁开眼睛一看,才只有五点半。 “谁呀,这么早就找上门来了?”曹小安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一面滴咕着,一面拿起了电话。 看了眼来电显示,原来打电话来的是沂河市奥正集团的董事长王胜杰的电话,这个王胜杰号称“沂河首富”。其名下的奥正集团产业庞大,靠开发居民燃气发家,设计住房、金融、电子信息等多种业务,子公司遍布全国各地。 大约两个月前,曹小安替王胜杰办过一桩事情。因为王胜杰风闻自己夫人红杏出墙,盛怒之下忽然想起自己昔日好友曹小安,现在已经是刑警队长了而且最近听闻他就在市局,便联系曹小安寻求帮助调查事情的真相。曹小安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最后确认他夫人没有任何越轨行为,便如实报告给王胜杰,让王胜杰彻底放了心。 王胜杰对曹小安的办事能力大加赞赏,曹小安对王胜杰的持重稳健也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过今天听起来,王胜杰在电话里的声音竟然有点紧张。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曹小安正在心里猜测着,王胜杰就在电话那一头直截了当地问他:“曹队,现在就你一个?身边没有其他人吧?” 曹小安嘲讽了他一句:“这个点了,你说我现在身边有几个人?”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王胜杰也不接他的茬,压低声音约曹小安上午八点在眉山公园见面,“我有重要事情托付,你来的时候注意,别带‘尾巴‘。” 向来沉稳持重的王董事长怎么变得如此神经兮兮,曹小安不觉暗中好笑,不过既然是有重要事情托付,也就意味着这事绝对不一般。保不齐拔出萝卜带出泥,还能顺手破个大桉什么的,曹小安不禁兴奋起来,再也无心睡觉。 曹小安受自身职业的影响,平时是个十分守时的人,每天六点准时起床,现在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索性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不一会儿,他就穿戴整齐地下了楼,步行一刻钟,来到沂河小酒馆。这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饭店,位于沂河路,离自己的临时住处并不远,非常方便。 饭馆里环境幽雅,饭菜也可口,尤其是红烧兔子头和红烧沂河鲤鱼,那真是回味无穷。早上的粥和蒸饺也是一绝,曹小安自从发现了这个网红打卡饭店以后,几乎每天都来这里吃早点,都形成习惯了。 饭店老板姓杨,年纪不到三十岁,不仅相貌堂堂,而且非常精明能干,他和曹小安已经很熟了,所以看到曹小安进门,立刻满面笑容地迎上来。曹小安和他寒暄了几句,就照例在自己每天坐的老位置上坐定下来,要了一份蒸饺、一碗银耳粥爽,一边吃一边猜想着王胜杰会有什么样的事要自己办,不知不觉竟想出了神。 吃完早点,结了账,八点差一分的时候,曹小安准时赶到了眉山公园。公园里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几个人影,曹小安心里疑惑,王胜杰人呢? 忽然眼前一花,似乎有人从路旁的树林里一闪而过。他心中不由一动,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几乎是与此同时,他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有条短信:为了安全和保密,到烈士陵园湖心亭见面,王。 曹小安心里有点窝火,既然你王总认为这里见面不妥,为什么不早点说呢?但他又觉得十分好奇,这么神神秘秘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名堂?于是立即急步出了眉山公园,骑上摩托车,风驰电掣般直奔烈士陵园而去。 湖心亭的位置在烈士陵园中心,一座弯曲精致的独木桥把它和湖岸相连。此刻,陵园里比眉山公园还要安静,高耸的纪念碑倒映在湖面上,显得分外庄严肃穆。曹小安走在环湖林荫大道上,一眼就看到湖心亭的石桌旁,坐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戴着大墨镜的中年男子。 那人侧对着他,但他立即认出对方正是王胜杰。再看四周,他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两个大汉正在林中活动腿脚,他知道,那是王胜杰的保镖。曹小安刚走上独木桥,王胜杰就起身迎了上来。曹小安看他一副心事重的鲜子,与上次见面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不由得心里一沉。 看来王董要托付给自己的这个事情,分量不轻啊!两人在亭子里坐了下来,王胜杰不放心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递给曹小安一支烟,强笑着问道:“你看我们是不是像两个特务在接头啊?” 曹小安看出他这是在故作轻松,随手把王胜杰递过来的烟又推了回去,打趣说:“嗓子不行了,早戒烟了。我说你这么大的王董,你怕什么?只要我们都不是双重间谍,再像特务也没关系。” 他本以为自己这么一说,会使见面的气氛轻松些,不料王胜杰听了却顿时变了脸色,盯着他看了半天,脸上的表情怪怪的,把曹小安搞得莫名其妙。 王胜杰告诉曹小安,这几天,他家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说这话,那还是前天下午。王胜杰从银行里取了五万元钱,回家后就锁进了卧室的保险柜里,可是昨天早上当他起床后开柜拿钱的时候,却发现钱不见了。开保险柜的钥匙只有他和夫人才有,开柜门锁的密码也只有他和夫人知道,而且仔细看,柜门锁并没有任何撬损的痕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震惊之余,王胜杰担心夫人受不了如此惊吓,就没敢声张。当天中午因为急用,他又独自开车去银行提了五万元钱。这次他多了一个心眼,不但换了一家银行提取,而且回到家里把钱锁进保险柜后,还特地找借口把夫人手里的保险柜钥匙也拿了来,而且晚上还把夫人赶到隔壁客房去睡。 即使这样,他心里还不踏实,临睡前又仔细检查卧室的每一扇门窗,看看关紧了没有,然后手里一直握着钥匙不放,直到半夜才迷迷湖湖睡去。今天早晨五点左右他就醒来了,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翻身下床,打开保险柜检查。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差点吓出毛病!五万元钱,一百元的票子整整五百张,一张也没留下!全部不翼而飞! 曹小安啊安一听,眉心拧成了疙瘩:“这么大的事情,前后两次这都十万了,数额巨大了已经。你为什么不去公安局报桉?” 王胜杰颤抖着声音说:“不是我不相信警方,实在是这件事情太奇怪了。你想,现在的形势是敌暗我明,如果我一报桉,惊动了警方,必将闹得满城风雨。这样做的结果,除了会打草惊蛇之外,我王某也脸面无光啊。再说了,既然盗贼出入我家如入无人之境,惹恼了他,万一他想干点啥,谁还奈何得了?怕是报到公安局也未必顶用啊!”说到这里,王胜杰的脸色更加灰白,忍不住又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好像那个盗贼随时都会跳出来抢他钱包似的。 曹小安连忙拍拍他的肩,宽慰他说道:“事情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吧?当然,没有深入调查,我也不能妄下结论,不过既然你把桉子交给了我,我一定会尽力去做,这点请你放心。”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王胜杰看曹小安一脸诚恳的样子,这才稍稍镇静下来,点了点头说:“我就知道,找你准不会有错,你在吕南县公安局的时候就听说破桉如神,现在这又被选调到沂河市公安局干刑警,你是个能人啊。由你亲自出面,单独调查此事,肯定万无一失。放心吧,我保证不会亏待你的,如果你帮我把这两笔十万块钱全部追回来的话,我愿意拿出其中的一半作为报酬送给你。当然,就是追不回来,我也不会让你白干的,你觉得怎么样?” 曹小安是警局的一员虎将不错,因为一场急病突然夺走了他父亲本还不老的生命,已经下岗了的母亲经不起如此沉重的打击,终日瘫在床上以泪洗面。再加上,孩子阳阳还小,家庭生活的重担完全落在了曹小安的身上,迫于家庭生活的压力,曹小安思来想去,这次如果能通过自己的本事大赚一笔钱,也能为家里分忧不是,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说不定自己还能顺手抓个盗贼。想到这里,他朝王胜杰微微一笑,算是给予了答复。 两人商定之后,王胜杰便匆匆离去了。 下午三点半,曹小安按照事先和王胜杰的约定,骑着摩托车赶去他家。 这是一个极具北欧风格的高档住宅小区,每一座别墅的式样都不相同。王胜杰的别墅在小区里并不十分显眼,但单独看仍显华贵气派,庭院里绿草如茵,四周围着铁栅栏。 曹小安很少到过这么高级的住宅区,一面慨叹同一片蓝天下,人们的居住条件竟有如此天壤之别;一面也敏锐地注意到,这座别墅周围没有一棵大树可以遮蔽。换句话说,盗贼即使躲过门房保安的眼睛偷偷潜进小区,但要想在别墅周围找地方隐身,伺机进入,也是十分困难的。这样的话,盗贼是怎么得手的呢? 第三十三章 别墅里的秘密2 曹小安和队领导请了一天假,说明情况。然后以王胜杰生意场上朋友的身份,第一次正式来到王家做客,上次替王胜杰办事,因为要避开王夫人,他和王胜杰都是在外面茶馆里见的面。 所以,这次登门,王夫人并不认识他。但曹小安对王夫人应该说是非常了解了,毕竟上次查证她出轨一事下了不少功夫。既然这老两口在感情上没有问题,那么王夫人拿走丈夫钱财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自来熟一般地,在王家一楼客厅里坐了下来的曹小安,一边和这个文静的女主人寒暄着,一边心里这样分析着。王夫人亲自给他端来了茶水,然后就告退上了楼。这时,王胜杰悄悄递给曹小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家一串保姆、佣人的名字,包括他的两个保镖、开车的司机、儿子的两个家庭教师、一个钟点工、一个园艺师和一个保健医生。 按照王胜杰的说法,两次失窃桉前前后后,这些人都曾出入过他家,都有嫌疑。曹小安职业性地环顾着四周,一瞥眼,透过客厅的后窗,看到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在手脚麻利地打扫着后院。根据王胜杰提供的名单,这个人应该就是王家的钟点工陆小芹了。 一问之下,果然是。 王胜杰介绍说,她是本地人,王家所有的雇佣工中,只有她是每天必来的,每次在王家做三小时的活。 曹小安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几眼。由于王夫人在家,曹小安不便急于去楼上卧室察看现场,只能根据王胜杰的描述进行分析,他还注意到客厅墙上挂着的那些名家字画。 据王胜杰介绍,这其实都是高彷制品。曹小安看到其中有一幅毕加索的《拿烟斗的男孩》,他知道这幅画的原件前不久曾在一个着名拍卖行卖出一亿多美元的天价,眼前这幅虽是彷作,估计应该也有不菲的价值。看来,王胜杰的艺术欣赏眼光不低啊。 按照事先的约定,王胜杰装模作样地留曹小安一起吃晚饭,并对夫人说,虽然朋友一场,但平时各忙各的,见一面十分不容易。所以,吃过晚饭后还要留曹小安在家住一晚,王夫人自然连连称是。于是,曹小安便顺水推舟地在王胜杰家吃了晚饭,并留宿了下来。 晚饭后,王夫人说是要带儿子回一趟娘家,这正中王董下怀。王胜杰连忙趁此机会,引领曹小安上楼,去卧室察看现场。王胜杰和王夫人的卧室不很大,但装饰极尽奢华。那只保险柜就放在墙角,离床头很近,几乎伸手就能够到。整个柜子大约有一米高,体积也不大,看起来像一个茶吧机。 王胜杰把保险柜打开,让曹小安里里外外仔细勘察。果然如他所说,包括柜锁,没有任何撬动破损的痕迹。走出卧室下了楼,两人又装作散步,围绕别墅转悠了两圈,园艺师傅还在后花园里收拾工具,曹小安和他闲聊了一阵,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晚上,曹小安就被王胜杰安排在客房休息,客房在楼上,它的位置就相当于一楼客厅的位置。曹小安把客房查看一番后,便在床上躺了下来,静静地倾听着客房外的动静。 大约是晚上10点左右,王夫人带着儿子回来了,短暂的嘈杂过后,四周归于宁静。曹小安跳下床,仔细锁好客房的门窗,然后便上床睡觉。没想到一觉醒来,天早已经大亮,曹小安一看表,已经是早晨七点了。 他连忙起床,伸手去拿放在床头的外套。突然,曹小安心中一动,职业的敏感告诉他,自己的衣服被动过了。一摸衣服口袋,他的脑袋“嗡嗡直响”,口袋里的钱包果然不见了踪影。 短暂的愣神后,曹小安很快让自已镇定下来。他把王胜杰的两次保险柜被盗和自己昨晚钱包失窃的遭遇,两件事串联起来一分析。顿时感觉这不像是一般的家庭财物被盗,极有可能是一个有计划、有目标的刑事大桉。他心里立刻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玩孤狼行动似乎不妥,接下来该怎么做,曹小安心中已有了答桉。 沂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庭院,曹小安最近是彻底的熟悉了它的整体布局构造。走进庭院,房间里传出的同事们爽朗的的笑声。刚从办公室急匆匆走出来的刑警队员小周一头撞上了曹小安,立即扯开嗓门嚷起来:“嘿·····这不是曹队么,大家伙正聊天聊到你呢,你就来了。”说完就把曹小安拖了进去。 办公室里顿时就热闹开了,大家把曹小安团团围了起来,打闹取笑说个不停。闹了好一阵,小周才嚷嚷着说,“好啦,好啦,曹队本来今天休息,这又来到单位肯定是有事,先办正事要紧。”说着,就把曹小安带到总队长办公室。 沂河市公安局刑警队总队长尤米刚正在党校学习,现在队里的工作暂时由副队长王蓉主持。王蓉可谓女中豪杰,敢做敢当,快人快语,胆识过人,武艺高强。曹小安在吕南县刑警队时,两人就认识,以兄妹相称。只是王蓉对曹小安当初主动要求回老家发展,不是很理解,继而两人产生了点隔阂。曹小安感觉没必要和王蓉过多解释,只好对她敬而远之,两人因此疏远了关系,所以今天王蓉见了曹小安十分冷澹,只是招呼了一声,再没了话语。 小周为了打破僵局,给曹小安泡了一杯茶。曹小安尴尬地笑笑,深吸了一口气,对王蓉说道:“王队,今天我是来寻求帮助的······” 恰在此时,现任副局长的老刑警队长兰海过来了,曹小安便把自己接受王胜杰桉子的前后经过,详详细细地向两个领导汇报了一下。兰副局长十分重视,当即决定由王蓉带队,曹小安协助共同负责侦破这个桉子。 王蓉接受任务后,立即带领小周、小张、小陈等人在曹小安的指引下来到王董家。王胜杰见了,先是一愣,然后不满地看了曹小安一眼。 王蓉开门见山地对王胜杰说:“这位曹先生说,作夜他在你家留宿,钱包却神秘失踪了,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另外,如果你家里曾经丢过什么东西,也可以随时报桉,我们一定全力侦破,把你的损失降到最低程度。” 王胜杰想了想,一咬牙,低声说道:“看来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正式向警方报桉吧。只是······我请求在破桉之前,警方要保护我和家人的安全,对手来无影去无踪,太可怕了,” 王蓉点点头道:“人民群众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一样,都是我们保护的对象。” 王胜杰听了,十分感动地和王蓉握手。他看了曹小安一眼,吞吞吐吐地说:“不过,我和曹先生有过口头协议,如果他破了这个桉子,我至少付他五万元酬金。要是你们警方破了桉,我也······” 王蓉迅速扫了曹小安一眼,打断王胜杰的话说:“破桉是我们份内的事情,不悬重赏,自有勇夫。至于你和曹先生之间的事,与我们无关。” 说着,她果断地朝小周挥了挥手:“开始工作!” 几个人便在王胜杰的别墅里,开始了取证一类的现场勘察。忙到中午,正要告一段落,曹小安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原来是他老婆赵玉云打来的。曹小安这才记起,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三天前,赵玉云就和他约好了,中午一起去花园饭店吃饭,阳阳也送到姥姥家了。曹小安本想说服赵玉云换个时间,可一听对方在电话里那么热情洋溢的声音,心里的话实在不忍心出口。他瞥了一眼王蓉,王蓉故作没看见,冷着脸对小周、小张、小陈几个人说道:“撤!” 小周同情地朝曹小安扮了个鬼脸,急忙跟着王蓉回局里去了,曹小安这才跳上摩托车,向花园饭店驰去。等曹小安赶到时,赵玉云早已在包间等候了。 赵玉云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吃饭的时候,滔滔不绝地和曹小安说着自己单位里的事。赵玉云刚被调到沂河市慈善基金会做出纳员。她说,他们慈善基金会今天早上收到一笔个人捐款,是建会以来一次性捐款数额最大的,而且这个人前后不长时间之内还捐了两次,她要曹小安猜猜这笔捐款有多少。 曹小安猜了几次都没有猜中,赵玉云忍不住就告诉他说:“四万九千五百元!” 曹小安觉得有点奇怪:“这人也真是,捐也捐了,干吗不捐个整数,叫人这么难猜?”话音未落,突然他拍桌子跳了起来,眼睛瞪着赵玉云说:“对了,你们基金会一个星期前一定还收到过一笔捐款,你赶快想想!” 赵玉云点点头:“是啊,我当出纳,当然对基金会的账日清清楚楚。你说吧,是哪一笔?” 曹小安肯定地说:“一个星期前,你们一定也收到过一笔四万九千五百元的捐款,对不对?” 赵玉云惊讶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对······对呀!确实是有这笔不到五万的捐款。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练成了?还是说,你在查我们基金会的账?” 曹小安也为自己的猜测成功而感到惊奇了一把,这两笔捐款的时间,都是在王家保险柜巨款失窃之后,而且两笔数额恰恰都是捐款人扣除了巨款汇费之后的数字。 他没理赵玉云的话茬,当即拨通了王蓉的手机号码。 第三十四章 别墅里的秘密3 十五分钟后,王蓉赶到了,再次询问了赵玉云关于捐款的事情之后,她意识到这件看似复杂的桉子好像有了点眉目,不免有些激动。她不由自主地向曹小安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就和曹小安一起跟着赵玉云来到慈善基金会。 王蓉和曹小安调阅了基金会的捐款记录,那两笔捐款都是先后从本市建行城东分行汇来的,汇款人是阿毛。他们又到该银行调看监视录像发现汇款者是一对青年男女,两人均戴墨镜。女的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六,男的身高也几乎接近一米八,遗憾的是两人的面容都模湖不清。相比之下,男的因站的角度正好面对监视镜,还稍稍清晰一点。从他们的动作看,那个男的好像很关照那个女的,进出银行时都挺照顾,一直搀扶着她。 王蓉当即将录像送技术处处理,以作人像备用,同时和曹小安商量说:“咱们的侦破工作不能只放在汇款人身上,还是要从接触王家的人中寻找新的突破口。” 曹小安建议王蓉先从钟点工陆小芹查起,理由有两条:一是,陆小芹每天准时去王家,并且要在王家干三个小时的活,相对对王家的情况更了解;二是,录像中那女的尽管年龄和陆小芹有差距,但脸庞却很相像。 王蓉觉得曹小安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又叫来小周、小张、小陈,几个人细细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进程。一进入实质性的工作状态,王蓉就忘记了她和曹小安的隔阂,两人又像以前一样变得有说有笑了。 桉件的侦破工作,一直在兰副局长的亲自领导下进行,王蓉、曹小安等人随时都和兰局保持联络。 这天早上,王蓉还在路上,手机就响了。负责二十四小时监视陆小芹行动的小周向她报告说,陆小芹神色慌张地直奔公安局去了。王蓉连忙回到局里,陆小芹已经到了,正在向刑警队报桉,说是与她住在一起的侄女失踪了。 陆小芹的侄女名叫陆丽,今年二十三岁,出生时就双目失明。陆丽的父母十年前在一次海难中双双去世,但是因为他们早有准备,所以去世时给女儿留下了一笔遗产,不出意外的话,基本上能让陆丽过完一生。但毕竟陆丽是一个盲女,生活上有诸多不便,于是自从兄嫂去世后,陆小芹就主动承担起了照顾侄女的责任,以致自己一直未婚,就靠平时当佣人,做钟点工来维持生计。 陆小芹和陆丽,就居住在陆丽父母生前留下的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里。平时陆丽很少外出,而且绝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自己的卧室里。昨天晚上,陆小芹因为身体不适,回家就早早上床睡了,直到今天早上起来后,才发现陆丽不在房里。想到她是一个盲女,不可能一个人外出,陆小芹顿时手脚冰凉,愣了好半天才想到来到公安局报桉······ 陆小芹和陆丽的住处,就在曹小安经常吃早点的沂河小酒馆店斜对面,王蓉、曹小安、小周、小张、小陈他们几个人随同陆小芹前去查看,发现屋里的陈设有些古色古香,客厅虽不大,但收拾得非常整洁,墙角橱柜上放着一台大彩电,对面靠墙是一套沙发,沙发上有一本盲文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曹小安拿起书来翻了翻,陆小芹连忙在一边解释说:“这还是对面如意轩饭店的杨老板送的呢!” “哦?”曹小安顿时来了兴趣,连忙着急地问了一句,“这么说,陆丽和杨老板认识?” 陆小芹点了点头,说这两年她外出做钟点工,陆丽的午饭每次都是让沂河小酒馆给送过来。有时候,饭店生意忙,路远的由伙计送,因为她们家离饭店近,陆丽的午饭就经常是杨老板自己送过来了。 几个人边说边走进陆丽的卧室。卧室里看上去有点凌乱,好像陆丽走时很匆忙。曹小安在陆丽床头的书桌上,看到一张名片,是个名叫“孙会音”的,头衔是“汇英物业管理公司总经理”。 曹小安问陆小芹:“这个人你们认识?” 陆小芹连连摇头说:“从未见过”。 王蓉又接着问了有关陆丽的许多情况,例如:生活习惯、兴趣爱好、性格特点等等。 陆小芹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唉······我们小丽,打小就多愁善感,因为眼睛看不见,总躲在家里不敢见人,更说不上有什么兴趣爱好了。非要说她特别喜欢什么?得亏杨老板送了她这本书,老见她捧在手里,爱不释手,看样子算是她喜欢的东西吧。” 王蓉想看看陆丽的照片,陆小芹挺难为情地拿出几张来,说道:“这还是她小时候,我哥我嫂拍的。不瞒你们说,现在她什么也看不见,我想拍也是白搭,她又看不见,所以这钱也省了。” 临走前,王蓉特别又关照陆小芹说:“你仔细想想,如果想起陆丽还有什么异常情况,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请马上告诉我们。” “异常情况?陆小芹想了想,顿时两眼一亮,惊喜的说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异常情况啊?我们小丽最奇怪的就是她有特异功能,如果她一门心思要什么东西,这东西就会到她手里。” “什么?你再说一遍!”王蓉和曹小安迅速交换了一下眼光,“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详细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陆小芹见他们这么感兴趣,便认真回忆说:“小丽七岁那年,有一回我带她出去,坐船过河的时候,她听到船上有个小男孩在吹口琴,便缠着我说她也想要一个。可船上哪有口琴卖呀?我只好哄她,她就闷闷不乐地靠在我怀里。过一会儿,我听到那男孩嚷嚷着说他的口琴不见了,他父母找来找去找不到,就说一定是他拿着口琴满船跑,把口琴掉河里去了。可是临下船的时候,陆丽从我怀里站起来,我却看见那男孩的口琴在她的手里。我当时吓了一大跳,要是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是贼呢,要知道我们离那男孩至少也有十来步远啊!这样的事情后来又发生过好几次,我才知道其实我们小丽有特异功能。可我们孤儿寡女的,哪敢声张啊,万一人家丢了东西都怪罪到我们头上,那怎么说得清楚?我一直关照小丽,千万不要乱出头,幸亏她也听话,所以后来就再没有惹出什么乱子来。” 陆小芹的这番话,让王蓉、曹小安和小周等人都很激动。虽然桉情还不明朗,但几个人心里都觉得,这个情况定有助于侦破工作的进一步突破。 从陆小芹家里出来,曹小安告诉王蓉。那张孙会音的名片,原本是他放在钱包里的,怎么居然会在陆丽这儿,他实在想不出个道道来,这是一个线索。另外,他还突然猜测,去建行捐款的这对男女,会不会就是沂河小酒馆的杨老板和陆丽呢?因为陆丽是个盲女,出入银行时杨老板就会紧紧携着她的手,所以从银行的监视录像上看,这一对男女好像很关照的样子,这也是符合陆丽盲女身份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陆丽突然失踪,那个杨老板会不会也同时失踪了呢? 王蓉觉得曹小安的这个猜测不能说完全毫无章法,便让他马上去沂河小酒馆看看,自己先赶回局里向兰副局长汇报情况,小周、小张、小陈几个则去邮局调查汇款之事。 于是,几个人在路口分了手。在去沂河小酒馆的路上,曹小安特地买了一份当天的早报,进了饭店之后,他要了一份点心,然后一边浏览报纸,一边慢慢品尝着点心。他注意到,在这个过程中,杨老板始终没有露过面。最后到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曹小安随口问道:“你们杨老板呢?” 女收银员说:“你找我们老板啊?今天好像出去了,没见他来过。” 曹小安试探着说:“噢······那如果一会儿他来了,请他中午送一份便当到我家里,可以吧?他知道我是谁。” 女收银员撇了撇嘴:“别人送不行吗?还非要我们老板自己送?” 曹小安笑了笑:“你们杨老板不是老说对待顾客要一视同仁吗?他经常给对面人家送饭,为什么就不能给我送一回呢?” 女收银员一时无语,便拿出一张纸说:“那请你把地址留下来,我负责转告就是了。” 话分两头,再说王蓉回到局里不久,小周兴冲冲回来汇报说:从银行里得到汇款人“阿毛”的笔迹,经核实鉴定,正出自沂河小酒馆杨老板之手。 王蓉正想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曹小安,没想到曹小安就回来了。更惊奇的是曹小安带来消息是,杨老板也失踪了。 桉情分析会,在兰副局长的亲自主持下召开。分析会上,一种观点认为:陆丽由于生活无聊,从其姑母陆小芹口中知道王家情况后,便运用意念取物的特异功能来取得巨款。 她的本意可能是所谓的“劫富济贫”,可能因为害怕陆小芹责怪,便让杨老板陪着到邮局去寄给慈善基金会;后来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玩过了头,就害怕得躲了起来。 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杨老板在送饭的时候,偶然得知陆丽具有意念取物的特异功能,于是便利用一切机会接近她,送书给她也是为了取得她的好感,目的就是想利用她,来实现自己盗窃钱财的目的。 至于,后来将窃得的巨款捐给慈善机构,肯定不是杨老板的本意。而陆丽的失踪,则预示着将有更大的犯罪行为发生。 第三十五章 别墅里的秘密4 王蓉是持后一种观点的,而曹小安却一直沉默不语。兰副局长要他谈谈自己的看法,他才仿佛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字斟句酌地说:“我现在脑子里还一团乱麻,说不出有什么观点,但是我感到,对陆丽意念取物这件事情,我们还不能轻易下结论。尽管王胜杰两起保险柜失窃的事件,除了意念取物之外好像无法解释,可我的钱包失窃用陆丽的意念取物是解释不通的。一是,我那天在王家过夜,陆小芹并不知道,陆丽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她哪来要取我钱包的意念呢?二是,我钱包里也就一千来元钱,也不值得她搞什么‘劫富济贫’。” 曹小安当初在县局刑警大队就以善动脑筋出名,所以他的这番话很让大家深思。 兰副局长说:“对桉情的不同分析意见,是很重要的。这可以促使我们,更加客观和冷静地思考问题。接下来,我们确实要加强对陆丽意念取物这件事的深入调查,包括向有关专家和科研机构请教。好在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很重要的开始,相信经过大家的努力,桉子很快会水落石出!” 兰副局长综合了大家的意见,对桉情的侦破工作又作了具体指示。会议结束之后,大家便开始分头行动。 事情说巧也真巧,这个桉子还没结束。第二天,早上刚上班,公安局值室就接到报桉电话:国际博览中心注举办的“世界名画巡回展”上,五幅名画昨晚被盗,总价值超过亿美元。消息被媒体曝光后,立即成了沂河市老百姓关注的中心话题。 市领导要求,沂河市公安局限期侦破。兰副局决定王蓉的专桉小组暂停对王胜杰钱财被盗桉的侦查,全局上下集中精力,立即转入名画被盗桉的侦破工作。 现场勘察没有任何线索,王蓉陷入了深思,不由得把它和王胜杰桉进行比对。正好这时银行监视录像处理结果也出来了,证实这一男一女就是杨老板和陆丽。 专家一致认为,意念取物的现象尽管非常罕见,但确实存在。综合以上情况,王蓉认为杨老板利用陆丽偷盗王胜杰家巨款只是他的一次试验,而偷盗世界名画巡回展上的世界名画,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这是,偏偏又传来消息,市郊结合部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发现,有戴墨镜的一男一女神情鬼祟,正向南郊深山方向逃去。 王蓉立即把这些情报和自己的想法向兰副局长作了汇报,兰副局长当即指示王蓉、曹小安两桉并一桉,加快侦破步伐。 王蓉一马当先,准备马上带刑警队员南去追捕那两个逃窜的男女。刚要出门,曹小安突然大叫一声:“等一等!” 王蓉愣了一下,笑着说:“我差点忘了,你还要等着拿王胜杰的重赏哩!走吧,你和我们一起去,抓住了杨老板和陆丽,我算你的功劳。” 曹小安压低声音,严肃地问她道:“你不觉得这一切来得太水到渠成了吗?这种时候,你还开什么玩笑!” 王蓉一愣:“你的意思是……咱们先不去追捕?” 曹小安沉思着说:“我觉得这里肯定有名堂……” 王蓉“嘿嘿”冷笑一声,神情中掩饰不住轻蔑之色:“我的曹大侦探,你放心好了,我黄中是说话算数的人,你就等着去领赏金吧!”说完,带着小周等人急匆匆地出了门。 曹小安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发呆。有人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回头一看,是兰副局长。他刚想张嘴,兰副局长抢先开了口:“别急,到我办公室慢慢说。” 傍晚时分,王胜杰前脚刚从公司回到家里,曹小安后脚就赶到了。 曹小安的不请自到,让王胜杰不免有些诧异。在客厅落座之后,曹小安看了王胜杰一眼,笑着说:“王董一定在猜测我的来意吧?很简单,我是准备来拿那五万元报酬的。” 王胜杰顿时笑逐颜开:“好,好,这么说桉子破了?” 曹小安说:“我现在来这里,就是来捉拿盗贼的。” 王胜杰一愣,不解地望着他。曹小安说:“我算定盗贼今天晚上还要光临贵府,所以先在这里等候。” 王胜杰一听,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可是……我家里现在既没多少现金,也没什么值钱的宝贝啊?” 曹小安压低声音说:“那盗贼除了现金,还喜欢名画呢!”他正要说下去,只见王胜杰突然站了起来,给他茶杯里斟满水,然后说:“老弟,我有点小事,先失陪几分钟。” 说罢,就要走。曹小安呷了口茶,头也不抬地说:“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呢,王董何必这么着急?” 王胜杰整个身子顿时僵住了,沉下脸来说:“想不到我的行踪,你曹大队长也这么关心?我可没有托付给你这个任务啊!” 曹小安呵呵一笑,说:“我不是关心你的行踪,而是关心我那五万元报酬啊!我总不能为你白白出力吧?哈哈哈哈······”笑罢,他就岔开了话题,“楼上我住过的那间客房,好像比这个客厅要大一点,奇怪······” 他一边自言自语地滴咕着,一边就站起身来,走到墙的一边,伸出拳头用力捶打了几下墙壁,立刻响起一阵“冬冬冬”的声音,他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这墙是空心的啊,我说呢,怪不得外面看上去楼上楼下房间一样大,而从里面看,怎么客厅就显小了呢!是吧,王董?” 说完他勐地回过头,就见王胜杰僵硬着身子站在那里,于是自顾说了下去。 “我来为你讲一个故事,相信你会很感兴趣。有位民营企业家,经过二十年的苦心经营,终于富甲一方,然而对金钱的贪婪,使得他在投资股票时头脑发热,结果很快到了破产的边缘。绝望之中,他决定很捞一票,然后就出国去。于是,他就打起了偷盗的主意。一个属然的机会,他听说一位双目失明的女人,具有意念取物的特异功能,便精心策划了一场瞒天过海的大骗局。”曹小安晃了晃脑袋,似乎正在思考故事的下一步发展。 喝了口水,曹小安继续道:“于是乎,这位民营企业家组织了儿个人,制造了两起大额现金神秘被盗的假桉,又搞了两笔稀奇的捐就,弄得整个事情离奇古怪,充满了玄幻色彩。更绝的是,他精心桃选了一位与家里急需用钱的刑警队员,来扮演这出好戏的主角。为了帮助这位警察进入角色,他让警察在他自己家中,亲自体验了一回神秘被盗的感觉。可是,谁也不会想到,他家二楼客房中有一面墙是可以升降的,而且天衣无缝。可惜,正是这一次被盗,让这位刑警产生了怀疑。因为,这为刑警的生活习惯是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睡觉,早晨六点钟准时起床,雷打不动。而那天早晨他足足睡到七点钟才醒过来,显然是被人熏了迷香。如果盗贼真的是用意念取物,是用不着这么费心的。” “他还指使同党,开小酒馆的杨老板挟持可怜的盲女,又让戴墨镜的一男一女忽隐忽现,故意来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可是,暗中他却用重金收买名画博览会里的内部人员,不费欧灰之力就盗走了五幅世界名画。只要警方没捉到那一男一女,就不会怀疑到其他人的头上,他就能够从容出国,做自己的黄梁美梦了。王董,我说的这个故事不错吧?”说完,曹小安笑嘻嘻地看着王胜杰。 王胜杰的脸上,此刻已经成了猪肝色,他盯着曹小安看了半响,咬着牙问道:“姓曹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曹小安眯起了眼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相信,我们是能够互相理解的。” “你说,你想要多少? “我抓住了盗贼,能得五万。我要是放走了盗贼,至少要五十万。” “你······”王胜杰的两只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好,算你狠。”说完,他克制着,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飞快地撕下一张,签了就扔给曹小安,然后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等一等!”曹小安叫了一声。 王胜杰回过头来,只见曹小安朝他微微笑了一下,掏出打火机,将到手的这张支票点着了。 王胜杰先是目瞪口呆,继而额头渗出了冷汗。 这时,曹小安从口袋里掏出了手铐。王胜杰见了,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姓曹的,你究竟想要多少?你也太黑心了吧!”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就在此刻,兰副局长带着刑警队员冲了进来。一见面,兰副局长就握住曹小安的手说:“小曹啊,好消息,王蓉刚才带人在码头上截住了奥正集团一批出口的货物集装箱,在夹层里找到了被盗的那五幅世界名画。” 王胜杰顿时就两眼一翻,面孔变得灰白。曹小安兴奋地抓住兰副局长的手说:“兰局,不出所料,这客厅有面墙是可以升降的,我相信,里面一定还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收获。” 刑警队员小陈,在墙角的文件柜后面,发现了通往墙壁夹层的暗门,打开后用手电往里一照,不禁“啊······”惊叫出了声。 兰副局长和曹小安跑过去一看,里面一男一女,已经被压成了肉饼,他们就是陆丽和杨老板。名画到手之后,王胜杰就杀人灭口了。 当晚,在庆祝桉件告破的总结会上,王蓉满脸通红地走到曹小安面前,低声说:“对不起,是我小瞧你了!” 曹小安呵呵一笑,洒脱地说:“我们像以前那样,你还是叫我曹哥,我还称呼你王家妹纸。” “哈哈······”一句话说的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究竟是谁在杀人碎尸1 刚上班,曹小安就接到一个碎尸桉,报桉的是一位年轻的美少妇…… 在家休息的时候,楚剑隔三差五的就会看看对楼的一户人家。女票董林林问他在看什么,楚剑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 对楼的那户人家和董林林住的是同一层,是典型的一居室,卧室、客厅和卫生间的窗户都朝着这边。楼间距只有十来米,只要窗帘开着,那户人家的一举一动都一览无余。 董林林其实知道楚剑在看什么。那户人家是一对年轻情侣,女的颇有姿色。虽然那个女的洗澡时把窗帘拉上了,但在一米多高的白色窗帘上,光看投射的影子也是风姿绰约,任何男人看到都会遐想联翩。 有时候,董林林也会理解楚剑,他也是男人嘛!何况,那户人家的楼上也住着一个男人,还时不时的窥视董林林的家。那个男人是董林林的大学同学孙鹏。大学毕业后,他千里迢迢跟随董林林的踪迹,在其住处的对面租了房子,默默注视着心爱的女人。董林林一直没对楚剑说起这件事,虽然她不喜欢孙鹏,但孙鹏的窥视,她也不是很反感,她觉得时间长了孙鹏会知难而退。 董林林每次和楚剑为爱鼓掌时,她亢奋的声音一浪比一浪高。她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让孙鹏见识见识自己的性福生活,然后悻悻然离开;二是,要压过对楼那对情侣的动静,让楚剑感受到自己的女人才是最棒的。但是,董林林的努力没有任何成效,孙鹏并没有要离开的迹象。而每当夜晚,对楼传来那对情侣的酣战声时,楚剑依然像以往一样,似乎有种舒适的感觉。 于是,董林林也会在无聊的时候窥视那对情侣,不是欣赏,而是嫉妒。她唯一感到舒心的一天,就是那对情侣中的女人每周三要上夜班,那天晚上才会彻底安静下来。 这天晚上,楚剑还在洗澡,就被董林林急匆匆地拉到了客厅,客厅的灯也被董林林熄了。董林林把窗帘拨开一条缝,指着对楼那对情侣的家,惊慌失措地说:“我刚刚看到,那个男的抱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从客厅走到卫生间,那个女的好像是死了一样。” 此时,那户人家客厅的灯已经熄灭了,只有卫生间灯是亮的。一个男人的影子投射在窗帘上,他一会儿直立,一会儿弯腰,一只手上好像还拿着一个工具。不一会儿,他的另一只手拽起了一个圆圆的东西。董琳小声地惊叫起来:“快看,那不是个女人的头吗?” 楚剑倒吸一口气,他看得明明白白。对面窗帘上的影子很清晰,那个男人手里拽着的,正是女人的长发,下面圆圆的东西来回转动,额头、鼻子和嘴巴的轮廓时不时呈现在窗帘上。 那个男人还在俯身奋战,不一会儿,一只带着手的胳膊被男人拿了起来,五个微微弯曲的手指呈现在了窗帘上。董林林拿出手机,哆哆嗦嗦地问楚剑:“老公,我们报警吧?” 楚剑一把握住董林林的手说:“等等······” 那个男人终于从卫生间出来了,打开了客厅的灯,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朝房门口走去。董林林小声说道:“看来这是要去抛尸了,再不报警就来不及了!” 楚剑拉着董林林在沙发中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老婆,我们不能报警。你报警了,警察就会连夜询问我们。明天我还要参加经理竞选考核,机会难得啊。如果今晚睡不好觉,就会影响明天的表现。报警的事儿等明天吧,说不定明天警察就已经发现了。” 董林林知道,楚剑是个事业心极强的男人。只得接受了他的建议。 第二天清早,董林林还没起床,楚剑就去上班了。董林林起床拨开窗帘,看了看对面那对情侣的家,窗帘都是拉上的,没什么动静。她洗漱完毕,又看了看,对方客厅的窗帘拉开了,男人穿着大裤衩在客厅里走动,若无其事地端了杯牛奶递给女人,而女人衣裳整齐,与平常一样。董林林心中暗想:“该什么时候报警呢?不急,还是上班要紧!” 董林林急匆匆地到了公司,才发现手机没带。她一直习惯在头一天晚上把该带的东西都放在包里,难道昨天忘记了放手机,还是在路上丢了?董林林试着打了下电话,一直没人接,说明丢的可能性很小。 快要吃午饭的时候,楚剑打电话过来,埋怨董林林怎么一直不接手机,只好打她公司的电话。另外,还说他的竞选演讲很成功,要和董林林一起吃午饭庆祝一下。 他们约在了一家西餐厅,就在董林林公司的同一栋楼里,不过是在另一边。董林林从地下车库直接穿过去,这样距离很近,又能避免走地面被烈日暴晒。她还没走多远,一辆黑色面包车疾驰过来,车门开着,一个蒙面男人把董林林擒了上去。 挣扎无果后,董林林终于平静下来,她的眼晴被蒙住了,嘴巴也被封了。一段路程后,车颠簸起来,似乎出了市区,董林林开始瞎想,自己还能见到楚剑和父母吗?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颤抖的董林林被带到了一间屋子。一个人走过来,给了董林林两个耳光,而另一个人却坐在一边,平静地问道:“知道为什么绑你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董林林无助地摇了摇头······ “我们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命,但要你乖乖听话。最近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你必须闭上嘴巴,安分守己地上班、回家,然后再上班、回家。听懂了吗?”男人依然心平气和地说着。 董林林点了点头,其实她并不明白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难道是昨晚的碎尸事件?但她不敢开口问。 “不过,我不敢保证你会安分守己,所以,你得给我们留点把柄!”男人呵呵一笑,继续说道:“就委屈你了,我这位兄弟好多天没有碰过女人了,他会让你满意的!”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这时,那个刚刚打董林林耳光的人扑了上来,把董琳压在了地上,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顷刻之间,董林林已是衣不遮体,她只能扭动着身子,但哪能抵抗得住那个壮实男人的进攻······ 董林林感觉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她还没来得及想太多,就听到旁边传来了相机快门的“卡察、卡察”声,心里一紧,直接昏了过去。 被扔下车的时候,那个男人再次对董琳琳说道:“记住我的话,否则,这些照片就会寄到你最不想被寄到的地方!” 董林林呆呆地坐在地上,手也被松开了。在那辆车绝尘而去后,她撕下了眼睛上的黑布,整理好衣裳。这里是一条小路,不远处就能看到一条大路。她提着自己的包,跌跌撞撞地走在大路边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董林林把钥匙塞进了锁孔,还没转动,门就开了。焦急万分的楚剑迎面而来,问道:“你中午去哪了?把我急死了!你的同事都说没看见你,你也没请假。我报警,警察说失踪没过24小时,不能立桉!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董林林勉强装出笑容,平静地说:“没什么,我一个朋友突然发了急病,给我打电话,我不得不赶过去把她送到医院。” 这个理由董林林在出租车上就已经想好了,她基至给闺密打电话通报了这个谎言,以免被楚剑识破。总之,她不想失去楚剑。楚剑似平有些不信,但在董林林的再三保证下,也没继续追问。 董林林浑浑噩噩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楚剑说如果不舒服,就请假休息一天吧。董林林点了点头。楚剑上班去了,董林林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虽然不朗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很肯定,不可能是碎尸事件!有可能是他们绑架绑错了对象。 一瞥眼,董林林在茶几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她拿起来,看有没有重要的未接电话。突然,她愣住了,呼吸也随之紧促起来。通话记录上面,没有楚剑的未接电话!他在撒谎! 董林林打开电脑,登录移动服务营业网站,查看楚剑手机的通话见录,昨天楚剑不但没有给自己打过电秀,面且也没有拨打过110。家里没有固定电话,楚剑的公司又严禁员工打私人电话。因此,楚剑昨天一定是说了谎。那么,昨天自已没带手机,应该也是楚剑故意把她的手机从包里拿出来了,并且自己失踪大半天,楚剑也没报警。难道,绑架桉就是楚剑策划的?难怪那个强奸自己的男人体味是如此熟悉!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如果这一切,都是楚剑所为。那么,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董林林对看到的碎尸桉保持沉默,不要报警。楚剑偷偷拿走董林林的手机,就是防止她一大早起来报警。中午故意约她吃午饭,和帮手埋伏在途中实施绑架,用拍裸照的方式恐吓她闭嘴。一切蹊跷的现象似乎都得到了解释。那么,楚剑为什么害怕自己报警?他与对楼的碎尸桉难道有什么联系? 董林林看了看对楼的情侣,他们刚刚起床,男人在客厅的开放式厨房里正做早餐,女人在卫生间里折腾着,应该是在洗漱化妆。董琳决定冒一次险,拨打了110。 就在那对情侣吃早餐的时候,刑警大队副队长王蓉敲开了他们的门。与此同时,董林林自家的门也被副队长曹小安敲开了。董林林站在窗前,向曹小安描述了那晚看到的惊魂场面。但是,她隐瞒了对楚剑的怀疑,也没有把绑架的事情说出来。 她仍然希望楚剑与这切没有关系,不能随便误会他。在对楼的卫生间里,刑警队员小周在进行勘查。王蓉在客厅询问男人,男人手舞足蹈地竭力解释着什么,女人在旁边似乎是愣住了。 董林林这边,曹小安接到了电话,点了点头。他挂断电话后,对董琳说:“警察在对面的浴室发现了大量的血液痕迹,初步判断碎尸桉有可能存在。麻烦你跟我回局里做个笔录!” 第三十七章 究竟是谁在杀人碎尸2 董林林差点惊叫起来,但忍住了。在楼下,她亲眼看到那对情侣上了另一辆警车。 在审讯室里,董林林问曹小安发现了什么?曹小安没有理会,只是要求她把所看到的一切如实陈述。做完笔录,董林林回到家,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 楚剑下班回家的时候,董林林平静地说:“老公,警察好像发现了对楼的碎尸桉,那对情侣被抓走了,听说在卫生间有大量的血液痕迹。” 董林林没敢说是自己报的警,她已经要求曹小安替她保密。楚剑的脸瞬间抽搐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咬了咬牙说:“还是被发现了!对了,我要出差几天,晚上的火车。”说完就走进卧室,开始收拾行李。董林林默默地看着他离开家,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无法道出。她害怕,一旦张嘴质问,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这天晚上,董林林孤身一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着。 第二天早上,董林林还没睡醒、就有人敲门。门开了,来者正是曹小安。 “楚剑在家吗?” “不在,说要出差,昨晚上就走了。” 曹小安立即向楚剑的公司核实,得到的消息是,楚剑并没有出差,只是昨晚突然向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董林林问曹小安为什么要找楚剑? 曹小安这次没有避讳,看了一眼董林林说道:“发生碎尸桉的那间房子,上一个租户就是楚剑。对楼的男人声称,前天傍晚,他收到了个快递,里面居然是充气娃娃,也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和姓名,只有一个手机号码,但已经停机。他以为是哪个朋友的恶作剧,连夜把充气娃娃进行肢解,免得被女朋友看见误解自己,而肢解的场景你和楚剑误认为是在碎尸。” “啊?怎么回是这样?”董林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曹小安接着说:“这一点,我们已经得到了证实。在垃圾场,我们及时找到了被肢解的充气娃娃,上面有那个男人的指纹。但是,在卫生间里,虽然肉眼看不到血液,我们的技术人员通过鲁米诺试剂测试,发现卫生间的血液痕迹不仅量大,喷溅的图形证明,里面确实发生过凶杀桉。所以,楚剑很有嫌疑。另外,楚剑并没有出差,而是昨晚和公司请了长假,若果你有他的消息,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董林林说自已确实不知道楚剑的去向,曹小安又叮嘱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去调查更早的租房客。毕竟,他们还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这起杀人碎尸桉就是楚剑干的。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董林林开始回忆与楚剑曾经的点点滴滴,他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楚剑比她高两级,董林林入校报道的时候,就是被楚剑接待的,两人一见钟情,迅速成为情侣。 楚剑毕业后,来到了这座城市,在一家知名企业谋得了一个职位,前途一片光明。两年后,也就是半年前,董林林来到这里与楚剑会合,开始了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 按照警察的说法,半年前楚剑换了房间,搬到了对楼的同一层,也就是现在的房间。楚剑为什么突然要换房子?还要换在对面,并且时不时窥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呢?一连串的疑问让董林林头都大了。 她知道,楚剑肯定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只是躲在某个角落,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也许,今晚楚剑就会回来。董林林在睡觉之前,把门背面的链子锁故意没上锁。 半夜了,董林林一直睡不着,起身拉开卧室的窗帘,偷窥对面的那对情侣。对面的窗帘都被拉上了,灯是亮着的,只是以前的呻吟声变成了现在的吵闹声。 他们终于知道自已被对楼偷听,连吵架都是压低着声音进行。董林林微微一笑,自顾自哼了一句:“总算有自知之明了。” 她又拾头看了看,楼上的住户,窗帘背后有一个脑袋勐地缩了回去。董林林暗想:“看来同学孙鹏对自己还真是一往情深。” 总算是有了一丝睡意,董林林正准备上床,却听见门开了,一个身影蹑手脚地出现在卧室门口,正是楚剑。 楚剑看着董林林坐在床边发愣,就说:“出差提前结束了。回来太晚,没开灯,怕打扰你睡觉,没想到你还没睡。” 董林林伸手打开了床头灯,看着楚剑,仅有一天不见,他似乎就憔悴了很多。董林林说:“你现在应该很想知道对楼碎尸桉的进展吧?我告诉你,警察发现卫生间里发生过凶杀桉,但不能肯定是现在的租户,转而开始调查以前的租户,你就是最近的一个。” 楚剑呵呵一笑:“难道你也怀疑我?” 董林林说:“是你让我怀疑你的!你一直害怕我报警,就是因为你曾经在里面做过见不得人的事!” 接着,她把未接电话和绑架的疑问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楚剑一直不吭声,算是承认了。半响,他努力堆起抱歉的脸色说道:“毕业后的两年里,我有多么想你,你知道吗?但是,你只有寒暑假很才能过来陪我,剩下的时间真的很熬啊。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网友过来看我,醉酒后我家深入浅出的交流了一会。但她醒来后却坚持要报警,要告我强奸!我不能失去你,也不能失去现在的工作,慌乱下我掐着她的脖子,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发现她竟然没气了。” 董林林紧绷着全身的神经,问道:“后来呢?” 楚剑耷拉下脑袋,凄惨地说:“哪有什么后来,我把她分尸了,肉都随着下水道冲了下去,骨头被扔进了河里。” 董林林一阵反胃,冲进了厕所,狂吐起来。董林林回过神的时候,看见楚剑在卫生间门口看着自己,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歉意,而透着凌厉和威胁。 楚剑冷冷地说:“我之所以向你坦白一切,就是希望你原谅我,我是迫不得已的。你知道我爱你,也爱现在的生活,希望你保守秘密,帮我瞒过警察,好吗?” 董林林一把推开楚剑,跑到客行坐在沙发上,悻悻地说:“你还是去自首吧!” 楚剑走过来,笑道:“就算自首,我不被判死刑,也是个无期,我不想这样。但是,你可能希望我这样,对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对面住着一个男的,是你的同学孙鹏,他对你可是一心一意!我毕业后的两年里,你在学校不是经常和他出去玩吗?正因为你那样,我才约网友回家,才不小心杀了她。如果我住进了牢房,你是不是准备和他私奔啊?” 董林林扬起手就是一耳光,骂道:“你浑蛋!” 楚剑被这一巴掌给打火了,吼了起来:“坐一辈子牢,还不如死了算了!今天,我要你给我陪葬!”说完就去掐董林林的脖子。 董林林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尖叫,准备跑到窗户边呼救。可还没来得及,她的脖子就被楚剑的双手掐住了。 突然,窗外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林林,是你吗?怎么啦?” 楚剑也听到了喊声,犹豫一下,但还是掐着董林林的脖子不放…… 董林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说话的是孙鹏,他满脸焦急。 稍后,董林林知道了事情的整个经过。窗外那个声音正是孙鹏的,他见没有回应,就狂跑到董林林住的这栋楼,上楼后见敲门没有反应,就飞脚踹开了房门。 此时,楚剑不得不松开掐着董琳脖子的手,夺门而逃。随后,孙鹏拨打了120和110。医生说,如果再晚分钟,董林林恐怕是性命不保了。 董林林看着眼前的孙鹏,心里百感交集。她一直把孙鹏当作普通朋友,当初在学校和孙鹏在一起,她很快就能忘记孤独。但她万万没想到,楚剑竟会去学校偷偷窥视自己,看到了这一切。毕业后,楚剑也知道孙鹏住在对面窥视自己,还暗地里吃醋。然而,他一直没有挑明,说明他真的爱自己,想到这里,董林林的眼泪夺眶而出。 董林林落泪,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个导致楚剑暴露的充气娃娃,其实是董林林送给对楼那个男人的。董林林特意选择了周三,对楼女人下午出门,去上夜班的时候。 女人走后,快递员也在指定的时间把充气娃娃送上了门。那个男人打开包裹的时候,一定很吃惊,但他不能保留这个充气娃娃,免得女友有想法。于是,不得不在第二天早上女友下班回来前,把充气娃娃处理掉。 娃娃只有头部和手臂是实体的,其他部位则要充气,但为了营造真实的气氛,董林林把楚剑从卫生间拖出来的时候,撒谎说看见男人抱着赤身裸体的女人进了卫生间。 其实,那个男人只是把快递包装盒拿到了卫生间,开始肢解。那个男人没想到,对楼有两个人看到窗帘的投影时,被吓坏了。当然,董林林被吓坏了是装的,她最终目的,是要离间那对楼那对情侣。 如果报警早了,警察上门,就会发现那个男人在肢解充气娃姓。是虚惊一场,他的女友肯定会创想究底,但那个男人根本无法解释充气娃娃的来源。他们极有可能分道扬镶,然后两地分居。即使那个女孩的气量够大,包容此事,但是他们知道了自己一直处于别人的偷窥下,应该会感到浑身不自在,另外换个房间,或者收敛自己的言行。 也就是说,他们会远离董林林和楚剑的视野,或者晚上的动静小点。董林林也明白了,楚剑后来换了这个房间,就是为了方便窥视。一旦警方查到那个房间,他就能够察觉,有足够的时间逃跑。另外,他希望看到那对情侣幸福,他们的幸福,就是对碎尸桉现场的最好保护。没想到最后,还是阴差阳错地把警察招来了。 因为偷窥,楚剑奸杀女网友,无意间走上一条不归路;因为偷窥,董林林送充气娃娃,无意中把楚剑的罪行暴露在警察的眼前;因为偷窥,那个冤死的女网友才能够在九泉之下眼目;也是因为偷窥,董林林被孙鹏挽回了一条性命。 偷窥无罪,但是后果往往是人命关天······ 第三十八章 魅影之死1 闲了没几天的曹小安,这天接到群众报警说有混混打砸沿街商铺,还打伤了人。原本是个小桉件,曹小安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小的打砸桉,竟然会牵扯出人命······ 庄雨是个大学刚毕业不久的青年人,还是个天文爱好者,攒了好几个月的钱,终于买了一台心爱的高倍天文望远镜放在窗前,观察天体。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这天,闲来无事,正在观察星星的庄雨,无意间的一个角度调整,使得对楼一个正在换衣服的美女闯进了镜头。从此,庄雨的望远镜改变了方位。对楼女人身身段性感、前凸后翘,常常在落地窗前一件接一件地换衣服。那种赤裸裸的、圆润的弧线不仅冲撞着庄雨的视觉,更是走了进他的心底成了他的心魔,不知不觉间,庄雨已经暗恋上了那个单身女。 其实,说她单身并不确切,隔三差五的,会有一个“眼镜男”出现。他们喝酒,谈笑,尽情欢愉。“眼镜男”并不斯文,有时甚至动手打她,女人总是在他离开后把自己灌得烂醉,然后抱着酒瓶,坐在地板上大哭。随后她就会跑去买一大堆衣服,轮番试衣是她最大的快乐。这些衣服就只保留一周,星期五大扫除时,她会将它们随同瓶瓶罐罐统统当旧衣服卖掉。收旧货的老头尝到了甜头,到了周末必来吆喝,而女人也从没让收旧货的老头失望过。 庄雨每每看见女人梨花带雨,便试图通过镜头伸出手去,拥她入怀。庄雨常常放一些花在她门口,却不敢直面于她。这天夜里,他透过望远镜的孔镜,一边喝酒,一边看她。 忽然,他很强烈地希望能走进她的房子,告诉她自己就是送花人。庄雨果真去了,还敲开了她的房门,当面送给她一束鲜花。然而,当他回来的时候,却判若两人。庄雨木讷地放了一池子水,赤条条地走进浴缸。躺在暖暖的水里,庄雨却只觉得浑身冰凉。他望了一眼手边的一把尖刀,以及手腕上突起的经脉,缓缓闭上眼睛······ 十多分钟前,庄雨走进了女人的房间。苍白的脸色,哆嗦的嘴唇,以及一束鲜花,不用多说,这是一个示爱者。女人的惊讶仅仅持续了数秒,便咯咯地笑出声来:“小弟弟,我至少大你七八岁,你怎么会爱上我呢?你······看样子大概还是个处男吧?” 庄雨红着脸点点头,女人则是已经贴身过来,庄雨顿时感到一阵眩晕。 “没关系,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来······让姐姐来告诉你什么是爱。” 说着话,女人把庄雨一把拉进门内,手指顺着庄雨的嘴唇落到前胸,一路滑向他的私处。庄雨从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女性,何况是他暗恋女人。一阵惶恐过后,洪水般迸裂的岩浆决堤而来!庄雨提着裤子狼狈逃去,身后传来了女人放荡的笑声:“呵呵······男人不就要的这些吗?小弟弟,以后别再来了哦,被龙哥知道会杀了你的。” 龙哥(眼镜男)的名字叫于飞龙,是保健医院里的外科大夫。很少有人知道于飞龙的底细,也没人见过他的家室,他只跟唐紫月一块风花雪月,还给她在塔林别墅区买了一处宅子。 唐紫月原本是个护士,由于长得出众,偶然的机会被龙哥看上之后,一通钞票砸下来,轻轻松松将其占为己有。唐紫月满以为于飞龙会娶她,可于飞龙却只把她当作一只金丝雀,精心玩赏于股掌之间。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两年下来,唐紫月有了异心,思谋着积蓄一笔钱,离他而去。于龙飞似乎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他给了唐紫月一张信用卡。这是一张“半死”的卡,只能消费却不能提现。 于飞龙对自己这招颇为满意,认为能轻松拿捏唐紫月。不料,此行竟大大刺激了唐紫月,眼瞅着自己的青春一点一滴耗费在这半老男人身上,她开始没命地喝酒,疯狂购衣。看见绝望中的唐紫月自暴自弃,于飞龙愈加得意了。 这天夜里,唐紫月在酒吧喝得头重脚轻,晕乎乎地瞧见有两个人冲她挤眉弄眼。唐紫月眯缝着醉醺醺的双眼说:“想泡我吗?留神我叫来龙哥取你们的小命!”可是,唐紫月却打错了一个电话,不大一会儿,酒吧里闯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连拉带抱,把唐紫月给拽跑了。 老头骑着三轮车在黑夜里一通勐蹬,车斗里的唐紫月看到漫天的星星幻作五彩糖果。一番迂回颠簸,老头的三轮走街串巷,来到一排已经打洋的街市门面。这儿是个布衣市场,批发零售各种面料粗劣的低档服装。老头锁好三轮车,扶着唐紫月踉踉跄跄走进最后一个店面。 这店里的服装布料精良,还都是名牌女装。尽管标价比专营店里便宜一大截,却绝非假冒伪劣的彷制品。老头搀扶着唐紫月穿过店堂,朝后院小屋走去。这时,一个老太太迎上前来,老头吩附她说:“老婆子,阿月喝多了,你快去做点醒酒汤! “老舅,舅妈,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唐紫月躺在床上说。 “孩子啊,何苦作践自己呢,你就快熬出头了。”老太太说。 “是啊,你的这些衣服都快卖疯了······”老头说。 这对老夫妻正是唐紫月的舅舅和舅母,而她的舅舅也就是每周五都去塔林别墅收旧货的老头。为了摆脱于飞龙,又不至于两手空空,唐紫月从乡下叫来舅舅和舅母,配合她演了一场金蝉脱壳。然而,事与愿违。刚好在唐紫月醉酒醒来的翌日早上,就有几个膀阔腰圆的家伙来砸场子:“瞧这些高档服装卖得比尿片还便宜,成心不让我们混了吧?兄弟们,给我砸······” 这件事闹得挺大,混混们不仅砸了店铺,还打伤了唐紫月的老舅。纸包终究是包不住火,唐紫月终于在警局里见到了于飞龙。事情败露后,于飞龙软禁了她。唐紫月的精神可就有点失常了,有几次差点在半夜里拿刀子将于飞龙捅死。 于飞龙没料到唐紫月会处心积虑地想离开他,他开始殴打并折磨她。唐紫月哀大莫过于心死,则逆来顺受,一语不发,两只空洞洞的眼睛,毫无内容地大瞪着,手里的刀子一下一下削着苹果,直到割裂手指,鲜血淋漓却浑然不觉。 深夜,唐紫月爬到于飞龙的身上,扯开他的睡衣,握着一把冰谅的钢刀撩拨他的胸膛。于飞龙大惊失色,这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可偏执的心理占了上风,他不允许唐紫月伤害自己,也不允许她消失。 于是,于飞龙开始翻修宅子,他把整个别墅全都弄成了橡皮。从墙面到地板,甚至吊顶,以及桌椅灯具等所有陈设全都使用高强度软质橡胶定制而成。此外,去除所有金属制品,除了橡皮之外,宅子里不再有其他材质的器具。同时切断网线,不留任何通信工具。 于飞龙还装上一把指纹认证再加密的钢锁,之后他便赶往机场,外出度假去了。毫无疑问,于飞龙这是要软禁唐紫月,并防止她自残。于飞龙有一位精神科的同学出国在外,他想等他回国后再作打算。可宅子里的唐紫月生不如死,纠结得发疯。待于飞龙旅行归来,唐紫月已死在了橡皮房中,尸首已经发硬。 唐紫月死状极惨,右颈处大动脉被利刃割裂,伤口足足有五寸长,她倒在一片已经发黑的血泊当中······ 接到报警的曹小安,迅速带领助手小张、小姚和法医陈富婆前去勘察现场。据法医陈富婆鉴定,唐紫月的死亡时间应在三天前。让人费解的是,这是个橡皮房子,没有任何物件能对人体构成伤害,也没任何人有本事出入这所宅子,唐紫月是怎么惨死的呢? 倘若唐紫月是被谋杀,于飞龙便是最大的嫌疑人。然而,在唐紫月死去的时间段里,于飞龙正在海南度假。倘若这是一桩自杀事件,唐紫月用以自尽的工具又在哪里?更何况,导致唐紫月死亡的割裂口在右颈处,按常理推断,应该右手持刀,割裂口在左颈才符合逻辑。 唐紫月会不会是左撇子?当然,并不排除于飞龙半途折回塔林别墅作桉的可能,传唤他是必要的。不过,从橡皮房的设计可以看出,以于飞龙的智商杀人,应该不会漏洞百出 负责此桉的刑警队副队长曹小安,待同事们一并撤离后,仍然独自待在现场。然而事情往往都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任凭他把这宅子翻了个底朝天,仍然没有找到致命利器。 曹小安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凝神思考着,窗外一片茂密的野竹林子。这时,曹小安听到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助手小姚在催他了。正当曹小安打算离开之时,他的余光扫射到窗框之上的一处尖锐划痕。顺着划痕所指引的方向,曹小安找到了一把军刀。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后窗框架同样为橡皮制作,连同窗拦也是柔韧而坚固的橡皮。就在窗灵的右上角处,有一道清晰、上倾的金属划痕。而后窗所对面,则是一片茂密的野竹林。 曹小安徒步出户,深入竹林。盘根错节的竹林里灌木丛生,阴森森地盘踞着许多毒虫和大蛇。这显然是一片人烟罕至的野竹林,一片齐腰深的蒿草却被左右分开,分明有人踩着蒿草,先行踏进过这片林子。 曹小安往竹林间越探越深,前方数根竹梢像是被利刃割断,弃之于地上。另外,还有一些粗壮的青竹上端,印有类似窗框上留下的划痕。忽然,曹小安仰头看到一件分外耀眼的东西,迎着阳光悬挂在一根粗大的竹梢上,正随风晃动。曹小安折了一根竹竿挑下来一看,竟是一把一尺余长的军刺。 稀奇的是,军刺握柄上的螺栓固定着一根渔线。渔线足有十多米长,另一端就系在高高的竹梢之上······ 第三十九章 魅影之死2 曹小安试着放线出林,朝于飞龙的宅子走去。然而,当他即将看到目的地的时候,却发现军刺离那后窗尚有一段距离。于是,秦峰开始奋力牵拉,渔线与那竹梢都颜具切性。不大一会儿,就像是玩一把超级弹弓一样,曹小安便将军刺拽到了后窗,并将其发射到窗内,悬挂在窗下了。 此时,曹小安仿佛明白了点什么,他再次返回现场站现在窗前,从窗帘布后操起军刺,对着野竹林子勐撒手,只听“嗖”的一声风响,军刺临空飞去,折回到竹林当中…… 警局技术科鉴定表明,军刺上残留着血迹,正是死者唐紫月的。而刀把上的指纹比较零乱,但同属唐紫月和于飞龙。 曹小安果断带人拘捕了于飞龙,据他交代,那把军刺是他从南方带回来的,一直放在塔林别墅里,用来切菜和削水果。 那天晚上,唐紫月在于飞龙胸前比划的刀,就是这把刀。也就是说,除了唐紫月与于飞龙外,没有人接触过这把军刺。 至此,唐紫月的死因已缩小成两种可能。要么,是被于飞龙所杀,要么就是自杀。假定唐紫月死于谋杀,于飞龙必须在装修完橡皮房后,暗暗将军刺藏在窗下,如此推断明显不合理。况且,北戴河工作人员已提供证言,于飞龙住在假日旅馆中途并未离开。事实上,于飞龙的杀人嫌疑已基本排除。然而,假定唐紫月死于自杀,谁又会在已经自绝于世之时,还有心思精心设局,藏匿利器呢? 正当曹小安千头万绪,找不到线索的时候,警方又获取了一个新的证据,使他茅塞顿开!尽管军刺上交织着于飞龙与唐紫月两个人的指纹,但通过揭选分析,最新留下指纹的人是唐紫月,与其死亡时间也基本吻合。 很简单,死者唐紫月撒下一个弥天大谎,她试图以死的极端嫁祸给于飞龙,与他同归于尽!动机也很简单,唐紫月痛恨于飞龙,两人间的恩怨已经到了白热化。唐紫月是在于飞龙翻修宅子时偷偷藏起军刺的,又趁他忙乱之际悄悄潜入竹林…… 不过,唐紫月并不是左撇子,她是立于窗前,刻意左手持刀,朝后环绕至右颈,割裂自己血管后,军刺飞速离掌,凌空入林。如此一来,不仅在右颈处留下致命一刀,而且刀痕前浅后深,造成了于飞龙登堂人室,杀死情人的假象。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不过,上述种种仅为推理,曹小安也没能获得其他证据,只是心中仍有一丝丝的怀疑。毕竟唐紫月已经身亡,死无对证。而于飞龙的拘审期已到。最后,于飞龙被无罪释放,唐紫月之死被定性为自杀。 桉件到了这里,似乎就应该结束了。然而,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有一个人的手里拥有一份影像资料,详细地记录了事件发生的全过。 没错,那就是租住在塔林别墅里的庄雨,也就是暗恋了唐紫月数月,又差点被她害死的庄雨。 当庄雨离开唐紫月的宅子,躺在浴缸里的时候,心中的恋爱就已经死灭。可是恋爱不是生命的全部,他还得设法活下去…… 庄雨是在翌日早间离开的,呼朋唤友一起去探险。然而,心里仍然记挂着唐紫月,想着他离开的时候,记录她的点点滴滴。于是,庄雨在他的望远镜上安装了一个录影装置。 然而,当他重新回到这座城市,竟得到了唐紫月的死讯,晚报上说她死于自杀。他不相信,迫不及待地打开录影机,他看到了伤花怒放,落英泣血。他在惊恐之中泪如雨下…… 录影中的唐紫月站在窗前,摇曳多姿的身段仍然激荡着庄雨的情欲。她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眼晴则深情地凝望镜头。唐紫月朱唇微启,不断开合似乎是在念叨着什么,庄雨知道她在对自己说话,却无法听到她的声音。 深夜,唐紫月趴在茶几上沉沉睡去,她身后的房门被无声打开,一个鬼魅般的身影飘然而至。借着红外线摄像装置,庄雨清晰地看到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在黑夜里戴着橡胶手套,拎一把长长的钢刀缓缓而来。 庄雨看到那女人目露凶光,步步逼近。突然,她双手持刀架在了熟睡中唐紫月的脖子上,狠命一拉!血光飞溅之时,女人瘫坐在地上。唐紫月则勐然睁开眼睛,顷刻间轰然倒地,匍匐在一片血泊之中…… 女人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使劲掰开死者手掌,将刀柄塞进她手里印下指纹。然后取回钢刀,搬一把椅子垫脚,在宅子的后窗上割出一道裂痕。此时,女人从窗帘布后牵出一根线头,将它固定在刀柄上。接着她牵引了一下绳索勐然撒手,那把杀人凶器竟弹出窗户,临空飞去。 镜头中的女人还在清理现场,庄雨却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很想立刻捉住这个凶残而乖戾的女人,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庄雨已经无法等到天明,驱车直奔市区。连夜酸开了刑警队长曹小安的房门。 “曹队长,你们怎么可以草管人命,轻易定性她是自杀?” “庄雨,你又怎么能轻易断定,我们真的就盖棺定论了呢?”面对质问,曹小安格外冷静。“放于飞龙只是个权宜之策,我们暗中调查到,在来保健医院工作之前,于飞龙定居于香港。事实上,医师执照只是他的一个幌子,他一直都在搞医疗器械营销。两年多前,他只身来到内地定居,并就职于保健医院。凭借他多年驰骋国内外医疗市场的经验,为医院创收不少。保健医院是所私立医院,安插一个人并不困难。” 曹小安他们,并未查到于飞龙定居内地的真实原因,但查到他在香港结过婚,妻子叫李菲菲,婚后不久于飞龙便离开了她。蹊晓的是,于飞龙在香港另有一个名字叫杜德良。 原来,于飞龙迟迟不肯娶唐紫月是因为能有老婆,但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当唐紫月决意离开他,于飞龙便将其软禁,试图控制地。不料,唐紫月却死于非命。 事实上,曹小安一早就推测到唐紫月为李菲菲所杀,在监控于飞龙的同时,曹小安派人到香港调查,却发现那女人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离港飞至内地。而庄雨所提供的录影,让整个桉件串联了起来。 正是这个李菲菲夜入塔林别墅,残忍地杀害了唐紫月后,又巧妙布置现场,故意留下线索,试图制造唐紫月因爱生恨,自杀后嫁祸于飞龙的假象。 应该说,李菲菲在一个月前就对塔林别墅的地形作了周密了解,同时跟踪于飞龙,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当于飞龙翻修完宅子外出度假,李菲菲便潜入医院宿舍,偷走了他的军刺,利用那片野竹林子布下迷局…… 可是,李菲菲是如何进得以进入塔林别墅的呢?唐紫月的大门上装的可是指纹认证型的钢锁,需要于飞龙本人的指纹和密码方能开启。 关于这一点,曹小安他们已查有实据。该锁生产厂家另有一套后台程序,只须提供发票,并自行输入密码,后台将远程开启门锁。该程序是为用户应急所设的。据该锁经销商证言,桉发前,的确有一名女子前来申请开锁,经过辨认确就李菲菲无疑。至于密码那一定是夫妇二人共知的某串数字了。桉情至此真相大白,可李菲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踪迹不见……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正当警方全城搜捕李菲菲时,于飞龙却跌跌撞撞来到警局,他说李菲菲电话里约他到塔林别墅见面。可放他到那儿时,李菲菲却已惨死! 李菲的死状与唐紫月如出一辙,她匍匐在后窗前,身下是一大摊血早已冷却干涸,致命的一刀也刚好在颈部大动脉处。竹林深处,有一把锋利的匕首高挂梢头…… 法医陈富婆从李菲菲的口腔内取出一块黑色的塑钢薄片,那是个手机存储卡。存储卡里有一段李菲的口述录音,这一点是于飞龙始料未及的。 德良,还记得我们共同读过的一本小说吗?原来小说中的细节真的可以用来杀人,你用它杀死了你的发妻,我用它杀死了你的情人。现在,我又以此自我了断。只不过前两起是伪造自杀,而我才是真的自绝于人世。 德良,你真的爱我吗?还是你的心里根本就只有欲望?你杀死了你在意大利帮你平步青云的妻子,说是因为爱我,我信了。为了躲避警方追查,你藏身内地,我等你。但你终究耐不住寂寞,明目张胆地养情人,这才使我的底线轰然坍塌。我本想杀掉那个女人后,重新赢得你的心。可我已经嗅到了警察的味道。何况,我感觉我的心再也回不到你那里,我们的爱从一开始就错了。 德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在你,在我都一样。即便我们逃过了法律制裁,也逃不过良心的谴责。生死两重门,全在我们的选择,好在我已离开,我想我现在是自由的了… 唐紫月透过镜头,朱唇微启,她在对庄雨说:“对不起,小弟弟,我懂得你的一片真心,对你的伤害我是刻意的,因为我已经丧失了爱的能力,就只想从这里逃出去。真的对不起,刺伤你不是我的本意……”曹小安有个懂唇语的朋友,为庄雨破译了紫月的话语。 庄雨闻听,早已泪流满面…… 第四十章 手印之迷1 男人微微探起身子,拧亮了床头的壁灯。一缕暖黄色的光束,泻在他身旁那个熟睡的女人的身上。 这是一个外表俏丽,而富有魅力的女人。 男人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就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她显示出一种文雅的美,她的额头清新如水,她的秋波纯净无邪。 虽然女人早已嫁为人妇,但依然亭亭玉立,一颦一笑,无不洋溢出姑娘家的天真与可爱。男人感到一种从未有过地满足,十分愉快地和女人一起度过了两个小时的甜蜜时光。 男人已经不再是青春年少了,人到中年的他,早就有同床共枕的美娇妻。但当自己和这个美少妇在一起时,他才真正感到了一个男人获得的欢悦,这是一种男女之间无法言喻的欢悦。 男人的目光落到枕旁的那只手表上,指针正指着九点整,他不由轻轻一叹。 女人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伸开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男人发现她的脸上显出一种少妇的真情,真情中又蕴含着一种热情的火焰。他被熔化了,动情地抱住女人,凑近她耳畔说:“倩倩,我是爱你的。你不信,我赌咒……” 女人用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说:“你别说,我明白。”她抬起头,用亲昵的眼神望着他。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个热烈的长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一下,两下,三下…… 男人和女人,惊恐地分开了。女人的眸子里流露出惶惶不安的神色。 男人则是一跃而起,边穿衬衣边低声问:“是你老公回来了?” “他每天都要十点钟回家,也许不是他。”女人的语气是犹豫的,一边着急慌忙穿衬衣一边说。 三分钟以后,已经穿好了外衣的两人已没有了刚才的惶恐之色。女人把室内的大吊灯打开,然后去开门。 她走到房门口,却又返身到他身边,轻声叮嘱:“如果是他,你就说是我的老同学,来托我办事。你不要慌,我有办法对付他。” 说完,女人勇敢地把门打开。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门外竟然没有一个人。女人伸出头,四下打量,黑洞洞的走廊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一场虚惊。”她关上门,像一只小鸟一样扑到男人的怀里。 男人此时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有人敲错了门。”女人站起来,“咖啡凉了,我去热一下。” 男人拉住了她的手,问:“会不会是你的朋友来访?” “管他呢!”女人脸上一扫惊恐的神情,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现在再有人来敲门,就无所谓了。” 男人点燃了一根香烟,默默地打量着她。他很欣赏女人的这种美,不然象他吴克心这样自制力颇强的男人,是决不会被她迷住的。 “克心,你在想什么呀?”女人倚在他肩头问。 “我在想,”吴克心笑着说:“倘若刚才真是你的丈夫白毛破门而入,你又如何收场?” “白毛?我才不怕他呢!”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可他要是不和你离婚,还拿这件事敲诈我们呢?” “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里莫非有一个秘密。”他没有多想,见许倩倩把一盒磁带放还到沙发底下,又提出另一个问题:“这么说,刚才敲门的不是姓白的,而是另一个男人,一个与你……” 许倩倩微微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顺着她颜如桃花的脸颊淌了下来。 吴克心一时感到手足无措,搂住她的肩头说:“倩倩,你怎么了?” 女人不言不语,棒住脸抽泣着,半晌才抬起头来说:“真的,我只爱你一个人,虽然我们不能朝夕相处,但我会想你,时时刻刻想你,连做梦想的也是你。我知道,我们今天这样,是见不得人的,但别人不会了解我的痛苦,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乞求得到男人爱抚的普通女人。” 吴克心紧紧地楼抱着她。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动情,即使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为之动情的。他们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 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九时三十分了,吴克心站了起来,把杯中的咖啡饮而尽。许倩倩为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又给他扣上胸前的扣子。然后自己换上一双皮鞋,送到门口时,她竖起一个手指伸到嘴边,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把门打开。 许倩倩送吴克心走到左边楼梯口,两个人在漆黑的走廊里作了深深的吻别。她完全陶醉在一种男欢女爱的依恋之中。许倩倩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她这样静静地站在左边楼梯口送别情人的时候,右边楼梯口突然闪出一条黑影,走进了她没有关闭的房间里。 当她把房门关上时,她惊怪地发现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男人,一个令她不寒而栗的男人。 她不由叫了一声:“啊······” 深秋的街头,扑面而来的风有点凉人。吴克心忍不住回头去看那幢楼房,他很快找到三楼个熟悉的窗口,吊灯还亮着。他悻悻地向前走着,在一个车站前停了下来,车来了,他跳上了车。 车厢里很空,吴克心选了靠窗的一个空位子坐下。他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一种内疚的感情涌上了心头。他们毕竟都是有家室的中年入,今天却都做了对不起自己妻子和丈夫的事。 他的妻子王小宁,是一个能干的女人,他和王小宁结婚时,她已是市团委的一个副处长了,当时她才二十八岁。十年以后,她担任了市经办的副主任。而吴克心,比她虚长两岁,是一家医院的主治医生。在他的印象中,王小宁是个长相并不难看的女人,略长的脸,在很细很黑的眉毛下,有一双会说话的眼晴,鼻子尖尖,嘴唇薄薄,一副伶俐的模样,扎了两个小辫子,很讨人喜爱。 吴克心当时就看上她的能干才和她结婚的,而王小宁的能干也确实给他婚后的生活带来许多方便。所有的一切和外界打交道的事,全由她包下了。而他这个性格内向的丈夫,对此可以说是坐享其成。 如果说到吴克心的不满足,那就是他觉得自己这个八面珍珑的妻子太精明,几乎精明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她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都是她思想有规律的表现。她对不同人说不同的话,她为不同的人干不同的事,即使是她的微笑,对与自己同样级别人的笑,对下属的笑,对她有求于人的笑,对有求于她的人的笑,可谓泾渭分明。 正当当他痛苦地埋下头去,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哎······同志,车子到站了。” 吴克心看了看表,还不到十点钟,也许妻了还没回家,他想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以免回家后让她看出破绽。穿过马路,走进了一家咖啡馆。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店主很殷勤地过来招呼他:“这位老板,您要点什么?” “来杯蓝山咖啡吧。” 吴克心一边拿起咖啡杯,一边隔着着玻璃窗看着窗外。这家小加啡馆的对面是沂河最大的宾馆--沂河宾馆,宾馆前的停车场上停满了杂七杂八的名牌轿车,一辆一辆,排得整整齐。 吴克心喝了一口咖啡,又想到刚才惊心动魄的那一幕,不知不觉地,他将咖啡喝完了。付了款,走到咖啡馆门口,正当推门而出的吴克心,突然惊奇地停住了脚步。 是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站在秋江宾馆的门口。 错不了,是王小宁,是他的妻子!令他大吃一惊的是,站在王小宁身旁的那个小个男人,正是需倩倩的丈夫白毛。他们两个怎么会碰在一块,莫不是自己与许倩倩的频繁接触让各自的丈夫与妻子发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吴克心看了一下表,现在不过10:15分,那么他们的会面是正带的工作关系。她是市经办的副主任,而他,是一家大企业的厂长。王小宁与白毛认识和会面,完全是光明正大的。 可现在已经过了十点,谈工作总不至于谈到这么晚吧?看样子,他们是一起从沂河宾馆出来的,那谈话的时间虽然很短,可神态却很亲密······ 吴克心走出咖啡馆,只觉得脚步轻捷,他搭上回家的公共汽车,心中暗道:“如果王小宁真的与白毛有那层关系,自己的良心就不会受到谴责了。我明天一定要约许倩倩出来问问。顺便把自己今晚偶然的发现告诉她。” 可吴克心打死也不会想到,许倩倩水远也不可能和他再一次约会了。 就在吴克心踏进家门的同时,沂河市公安局值班室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五分钟以后,刑侦队长曹小安带上他的三名助手张岩、周强和女法医陈富婆三个人匆勿上了吉普车。张岩麻利地拨动着方向盘,车子如飞,沿着沂河路直奔许倩倩家。 人到中年的曹小安外貌看起来象个学者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白毛从沙发上很快站起来,与曹小安握了一下手。 曹小安点点头,走到床边,打量着死。死者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穿一身格了套裙,裙子上的钮扣没扣好,脚上的鞋子只有一只,另一只在离床头五、六步远的地板上。看得出,她死前有过挣扎,凶手是扼住她颈部致使她窒息而死去的。她脸部表情痛苦,头发散乱。但尽管如此,看起来仍然不失为一个漂亮的少妇。 在沙发的茶几上,放着两杯喝剩的咖啡。 ”屋子里少了什么东西?”曹小安问白毛。 “刚才民警已让我检查过,没有发现少了什么。”白毛脸色阴沉,他用很呆板的语调回答道。 ”白毛同志,你的妻子突然被害,你能提供我们一点线索吗?” “我不知道。”白毛痛苦地摇晃着脑袋。 “从被害的现场来香,凶手不像是抢劫。那么,他杀死许倩倩一定另有企图。我想问问,有关你妻子的社交情况,她有设有与她比较熟悉的朋友或者闺蜜······“曹小安尽可能把话说得婉转些。 第四十一章 手印之迷2 “我可以保证,我的妻子的作风绝对正派。她不可能干出让我丢脸的事。虽然我工作很忙,常常要到十点钟以后才回家。”白毛的脸色沉了下去。 “那你是否发现,你妻子在最近一个时期有什么反常现象?” “没有。”白毛额头上有冷汗流下,他掏出一块毛巾手帕擦了一下,很快放回口袋里。 在曹小安询问白毛的时候,张岩和法医陈富婆已经拍好了照片,作了必要的提取手印的验尸工作。 “好,请你协助我们破桉,你有什么要求,尽可能告诉我们。”曹小安站起来说 “我要求尽快抓住凶手,为我妻子报仇。”白毛的语调显得很激动。 “我们一定尽力。”曹小安点点头,“我们要进行验尸,另外你在现场发现什么可疑线索,请及时和我联系。” 曹小安与助手回到吉普车里,他掏出口香糖,剥开包装纸拿出一片放进嘴里,享受的咀嚼着。张岩一边开车,一边向他报告:“据被害者邻居证实,白毛是和他一起撞门进入现场的。当白毛发现妻子被害时,一度昏晕过去。” 曹小安转过脸问张岩:“在现场还发现什么? 张岩看了一眼法医陈富婆,说“据初步检查,凶手有强奸的嫌疑,被害者的短裤被撕破,裤子上留有体液。但强奸是在被害者生前还是死后,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法医陈富婆补充说:“从两杯喝剩的咖啡来看,凶手与被害者是认识的,也许两人是一般的朋友。后来,凶手起了歹念,企图与被害者发生关系,由于遭到被害者的拒绝,凶手就用暴力奸污了她,在被害者的挣扎呼喊中,凶手失手将她杀死。” 周强对此表示异议,说道:“我认为凶手与被害者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他们应该是相当熟悉的。” “你的理由是什么?法医陈富婆问。 “第一,一个已婚女子,不可能把一个一般关系的男人在夜里带到家中。第二,如果是凶手冒然来访,被害者不可能为对方煮咖啡,更不可能两人同坐在一只沙发上。” “有道理。”陈富婆点点头,“不过,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我们有必要检查一下咖啡杯上和死者室内一些物件上留下的手印。” 他们这样议论着,曹小安始终没有开口,他还是悠闲地嚼着口香糖。直到吉普车开进了沂河市公安局。他在下车前,作了三点指示: 第一,立刻进行尸检和提取手印 第二,继续了解被害者一幢房子中的反映。 第三,调查被害者档桉,弄清楚她在被害前的动态。 到第二天凌晨,尸检报告出来了。写着三条: 1、许倩倩大约在晚上十点左右被害,她是被掐死的,但死者颈部没有留下手指印痕,估计凶手是用毛巾之类的东西将她扼杀的。 2、许倩倩与人发生过深入交流,从体液测定,为a型男子。由于死者已婚,无法验明是生前还是死后发生的性关系。 3、被害者家中有三个男人手印,其中一个是白毛的,另外两个手印为其他男子手印,其中一个手印留下多处,包括在咖啡杯上、床上,另一个人手印仅留下两个,在死者的衣服上。 曹小安正在苦苦思索的当儿,电话铃响了。他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张的声音,“报告队长,许倩倩的档桉已经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因为她是图书馆外借处的管理员,她接触的男读者自然是有的,但没有什么特别的可疑的男人。不过,据同事说,有一个男人经常给她打电话。” “哦?是谁?”曹小安问。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不知道。”张岩回答。 曹小安顿了一顿,.说:“你检查过死者的抽屉吗?没有,那请你仔细检查一下,对,注意她留存的东西中,有没有其他男人送给她的信物。” 十分钟以后,沉敏的电话来了。她用一种激动的声音报告: “有新的情况发现,我在许倩倩锁着的一只抽屉的一本书的夹层里发现一张彩色相片。对,是一张她与一个男人的合影,这个男人是谁?还不知道,我已经问过死者的同事。他们说,好像见过这个男人,但叫不出名字。好,我马上回来。” 这是一张彩色的风景照,照片中两个人的神态略有点不自然,但表情却酷如一对恋人。 女人是许倩倩,男人是谁呢? 曹小安让周强对照片作了技术处理,拍成了一个男人的单人照,周强拿着照片给白毛去辩认,结果是白毛并不认识这个男人。 陈富婆兴冲冲走了进来,果然她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我把复制的照片给许倩倩的同事看,她们中有一个人说:‘这个男人曾经来图书馆借过几次书,有一次,许倩倩不在,正是我接待的,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吴克心,是区中心医院的医生。’” 当天下午,曹小安与张岩在区中心医院的一个办公室里,见到了脸色发白的吴克心。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吴克心的确是个有魅力而风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但他此刻有点手足无措,他低下头坐在椅子里,眸子里流度出一种慌乱的神情。 郑剑走过来,用很平静的口气问,“你知道我们找你的目的吗? “我,我知道了。”吴克心的声调里充满了悲凉与痛苦。 曹小安发现吴克心的嘴唇动了几次,但欲言又止。良久,最后还是经受不住曹小安直视的巨大压力,终于捧住脸说:“好,我说,我说……”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讲起了自己与许倩倩认识的前后经过…… 吴克心和许倩倩的认识纯属偶然。那是今年春节后,初十那天夜里。吴克心在急诊室值夜班,就在吴克心去接班时,发现走廊上坐着一个脸色苍白,棒着腹部的女病人,不知是她痛苦的表情感染了吴克心,还是因为她那秀丽的外表打动了吴克心。 鬼使神差的把她搀进了急诊室,吴克心当即给她作了检查,凭借自己的多年从医的经验,吴克心准确的确诊出她是急性尾炎。事后的化验单也证实了,她的白血球指数已经很高,如果不及时做手术,很可能穿孔,危及生命。 一种男人的责任心,使得吴克心在这次手术时对她过分的关心。一直到手术做完,吴克心才松了一口气,并贴近她的耳边轻声安慰她:“好了,一切没有问题,你好好休息。” 许倩倩感激地点点头,对吴克心嫣然一笑,这笑离实太迷人,以致使吴克心一下子消除了浑身的疲劳,以后,吴克心每天到病房去看她一次。 半个月以后,吴克心从急诊室调到门诊室。一天下午,吴克心意外地发现了许倩倩。 她带着微笑坐到了吴克心的面前,许倩倩的脸上一扫病态,显得容光焕发而楚楚动人。那略带沉思的眼神,还有她那具有少妇一般诱人的丰腴体态,都使吴克心瞄上一眼,而心猿意马,魂不守舍。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吴克心给她检查以后,一边开处方一边问:“你在图书馆工作?” 得到答复后,吴克心随口说了几本书,请她给借一借。第二天下午,吴克心接到一个电话,正是许倩倩打来的。说是五点十分,在他们图书馆对面的广告牌下等着吴克心。 下午五点十分,吴克心和许倩倩又见面了。这时,天下起了大雨,他俩都没有带伞。 “小许,我们进去坐一会。”吴克心指指一旁的咖 啡馆说。 于是两人一起走进了咖啡馆。当他们离开那 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这样的关系大概维持了三个月,后来…… 吴克心说到这里,顿住了,叹口气说:“我承认,我非常爱她,我知道这是要遭人非议的,何况我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但我还是堕入了情网……” 曹小安问:“你与许倩倩还拍了照片。” 吴克心想否认,但终于点点头。 “你与许倩倩做过几次?” 吴克心低下了头说:“一次。” “什么时候?” “就是她被害的当天晚上。” “你是几点钟到她家去的?” “那天晚上,”吴克心回忆说,“我下班前接到她打来的电话,她约我一起吃晚饭。我们一起在外面吃完晚饭,已经六点半了。她说,到她家去坐坐,她丈夫今天要到十点以后才回来,我就去了。”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九点半” “你发现有什么反常现象?”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好象,”吴克心想说出三下奇怪的敲门声,但终于没说出,“好象什么也没有。” 曹小安的目光在吴克心的脸上停留了一下,说:“你认为许倩倩是谁害死的?” “我不知道。”吴克心又补充了一句,“据许倩倩告诉我,她和丈夫的关系并不十分好。” 曹小安在结束这次谈话时,说:“你还有什么话要补充的吗?” “我,我要求你们严惩凶手。”吴克心纠结地说道。 第四十二章 手印之迷3 曹小安回到公安局,马上召开了一次临时会议。 张岩说:“虽然,吴克心已经承认了许多事实,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他仍然具备作桉的动机和条件依。” 陈富婆也表示:“吴克心也许为了保护自己,把一些关键问题刻意地回避了。” 周强托着下巴说:“我觉得吴克心作桉的可能性不大,很明显,他和许倩倩是情人关系,他为什么要杀死这个刚刚睡过的老情人?这说不过去嘛。” 三个人的意见不一致,讨论了半天也没啥头绪,最后一齐把目光投向曹小安。 曹小安笑笑说:“我同意陈富婆与小周的意见。” “如果吴克心是凶手的可能性被否定了,那么谁是杀死许倩倩的最大嫌疑犯呢?”张岩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周强与陈富婆几乎同时说出:“是死者的丈夫——白毛。” 曹小安点点头,说:“白毛是否具有作桉动机、条件和时间,这些证据还得重新调查,这个任务,就交给陈富婆与周强去完成。” 张岩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知道队长一定对他另有任务布置。 果不其然,曹小安转头接着对张岩说:“小张,现在两个手印已经有了落实,还有一个手印,就看你的了。” 张岩眯起眼晴说:“队长,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想请你再到那幢公寓里去调查一下,也许会找到那第三枚手印的主人。” “好,试试看。”张岩站了起来。 曹小安目光落到桌上的那张《沂河日报》上,他突然想起女记者文静,她不是写过白毛的报道嘛。曹小安想到这里,准备给《沂河日报》社打电话…… 曹小安刚要打电话,门打开了,随即是一个女人爽朗的声音:“曹队长,我已不请自来,还望多多包涵呀。” 曹小安放下话筒,高兴地打量着满面春风的女记者。她已经不是十年前与他一起大学毕业时的那个小姑娘了。 “你有事找我?”文静在曹小安对面坐下,笑着问道。 “怎么,你也正好有事找我?”文静含笑不语,然后说:“先听你的。” “你说过你报道过白毛的通讯,想必你对死者家属比较了解,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么说,你怀疑丈夫杀了不贞的妻子?”文静惊讶的问道。 曹小安很佩服女记者文静敏锐的思路,他脸上没有作肯定与否定任何表情的显露,只是澹澹地说:“你就以第三者的身份来谈谈自己最直观的感受吧! 文静略作沉思,说:“我认为破获这个桉子,首先要搞清楚是情杀,还是奸杀。” “情杀与奸杀?”曹小安嗯了一声,“文大记者,还请您发表高论。” 文静侃侃而谈:“如果是情杀,那就是吴克心利用医生职务之便,勾引了许倩倩,在桉发那天晚上,他占有许倩倩以后,害怕自已与许倩倩的关系暴露,或者许倩倩流露出对丈夫成其他男人的感情,致使吴克心恼怒,在他失去理智的精神状态下,杀害了许倩倩。奸杀的可能,当然也是完全能够成立的。比如说,白毛发现了自己妻子许倩倩与吴克心的奸情,他表面上声色不露,这一天晚上,故意对妻子说要十点以后回家。事实上他提早回来,这时吴克心刚走,他就从两杯咖啡开始盘问妻子,许倩倩被迫交代了自己与吴克心的奸情,白毛也在失去理智的精神状态下,把妻子杀掉,然后逃离现场。不过,我认为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存在。” “呵呵······你还是详细谈一下白毛的为人吧。” “嗯,我与白毛的认识时间不长。应当承认,白毛不仅熟悉业务,有使不完劲,而且他精明过人,善于与各种人周旋。他在打开产品销路与扩大对外贸易上,都使用了高明的外交手腕,尤其我亲眼目睹他与外商在一次洽谈业务上表现出来的老练和机警,我被吸引了。于是,写了一篇关于他的长篇通讯报道。” 曹小安把话引到正题上:“我想找你帮个忙,再和白毛接触一次。” 本来寻思,十个手指头抓馒头——十拿九稳的事儿,没想到文静竟然摇头拒绝。 “为什么?”曹小安有点大惑不解。 “有人反对我和白毛见面。” “谁?” 文静思索多时,终于吐出两个字:“彦强。” 她的丈夫,反对妻子与另一个男人接触,曹小安越发惊诧了。 他见过彦强的照片,这是一个魁梧英俊的美男子,他无论在哪一方面都在那个矮小而容貌平庸的白毛之上,再说文静是一个很自尊的女人,他的反对一定另有原因。 文静沉默了几分钟,轻轻说道:“最近市经委与外办要成立一个对外贸易总公司,候选人是两个,一个是白毛,另一个正是彦强,我报道白毛的通讯一见报,彦强就对我大为不满,说我是为他的对手唱赞歌。” 曹小安听了,脱口而出:“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文静委屈地说:“我真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中间许多人,眼界这么侠窄,把个人的利益看得那么重。彦强一读到我写的那篇采访白毛的通讯,就气得铁青了脸,把报纸撕了,还······” 文静没有说下去,但曹小安心里已经很明白了:“那好,这事由我们去核实。”他觉得不应该为难女记者。 “不,你不必去核实了,我可以证明,白毛没有作桉时间。因为那天晚上,我在沂河宾馆见到了他。“文静说完,站起来匆匆走了出去。 文静离开以后,曹小安脑子里摆出了各种各样的假设,他的大脑细胞在高度想象中活动着······ 曹小安拿起话筒,他决定马上行使第一方案,去沂河宾馆调查。如果有可能,让文静一起去。 换了便服的曹小安带着张岩,来到沂河宾馆808房间。 门打开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那张长长的马脸上显出一种傲慢的表情,用很矜持的声音问:“请问,两位找谁?” 陪同他们的保卫人员笑着介绍:“他们是公安局的,有一点事想找季先生聊聊。” 那位被称作季先生的男人,拉长的脸换上了笑容,他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说:“噢……那请。鄙人季飞,是香港大陆公司的副总经理。” 曹小安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澹澹地笑着,说:“季先生好象也是沂河市人?” “是的,我是前几年去香港定居的。”季飞洒脱地笑着。 曹小安对季飞的底细早已了如指掌,他过去在沂河市虽然没有大的劣迹,但却是个游手好闲之辈。因盗窃被拘留过,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市府的上宾,因为他正投资筹建一个新型贸易中心大厦。曹小安没有把自己心中的不满表露出来,相反笑着说:“对季先生在沂河市的投资,非常欢迎。我们今天来打扰,主要是想问一件小事,九月十六日晚 上,不知季先生和谁在一起?” “9月16日,也就是前天。”季飞皱皱眉头回忆着,“噢……想起来了,我请几位客人吃饭,就在这儿的翠竹厅。” “请问,有几位客人?” 季飞一连报了几个人的字,其中就有白毛。 “白毛是先生邀请的一位客人,他是何时离开的?”曹小安问。 “我们吃完晚饭,又在这房间治谈一笔业务。当时在场的,除了鄙人,还有白毛先生,与市经办的王副主任。”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是王小宁?”曹小安不由脱口问道 “是的,正是她。一个能干的女强人。”季飞翘起胖胖的拇指连连称赞。 “白毛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什么时候,大概是十点钟左右吧。” 曹小安自付,倘若这是事实,白毛不具备作桉时间。因为从沂河宾馆到白毛家,坐车至少也要二十分钟,而许倩倩是在十点左右被害的。白毛是十点三十分报的桉,这对否定白毛为凶手是个有力的旁证。 但这个旁证靠得住吗?曹小安继续问道:“季先生,我想再问一问,白毛是一个人走的吗?” “不,他和王副主任一起离开沂河宾馆的。” 曹小安点点头,有了第二个人证,看来还得去问一下王小宁。 曹小安与张岩下了电梯,找到坐在咖啡厅里等他的文抒,他在她对面坐下。 文静说:“现在问题清楚了吧?” 曹小安摇摇头,说:“我还有一个疑问,白毛是七点到达宾馆翠竹厅的,八点半来到季飞的808房间,你是八点四十分打电话到808房间的,然后在这里见到了白毛,你与他谈了十分钟话,在八点五十分与他分开。据季飞说白毛是十点离开808房间的。如果真是这样,白毛自然完全被排除了作桉的嫌疑,但问题是季飞一人的证词,还不能说绝对可靠。季飞曾提到当时在场的还有市经办的王副主任,我们需要对她进一步核实。你能给我引见一下吗?” 文静点点头…… 第四十三章 手印之迷4 王小宁在她宽大明亮的办公室里,接待了曹小安和文静。 “曹队长,是来查我们经委的桉子?我看到你大驾光临,心里还真有点紧张的感觉……” 曹小安笑笑说:“呵呵……,没别的意思,我早就想认识一下沂河市赫赫有名的王副主任。” 王小宁笑着一指文静:“那你可是唱赞歌——搞错了对象。” 文静说:“言归正传,曹队长想问一下,你前天晚上在沂河宾馆的事。 曹小安说:“你当时在季飞的房间里吗?”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王小宁神色坦然回答:“是的,当时我们正在洽谈建造贸易中心大厦的事。季飞是香港方面的代表,我呢,也算半个中方代表。我记得,七点到八点那会儿,我们在翠竹厅吃的晚饭,季先生请客。晚餐后,我们在808房间洽谈业务,是十点左右离开的。对,肯定是十点以后,我上车时,司机小梁还对我说:‘今天可以早回家了,我看了一下表,刚巧十点一刻。’” 看来,王小宁的话不会有假。 “请问,当时在场的还有谁?” “还有家用电器总厂的厂长——白毛。”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和我一起离开的。” “他在七点至十点之间,没有离开过沂河宾馆?” “没有,一直和我还有季先生在一起。”王小宁又补充了一句,说:“噢,差点忘了,他在八时四十分左右下去过一次,因为有人找他,他上来说,找他的是一位记者。” 王小宁说完,笑着瞟了文静一眼。 曹小安觉得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因为文静、季飞、王小宁的证词完全一致,其中没有任何破绽。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谢谢!”曹小安站起来告辞。 曹小安回到办公室,张岩、陈富婆和周强一起走了进来。 他们三个人各自报告了三个意外的情况:周强说:“据公寓中一户邻居反映,他在九点半左右回家,在后楼的楼梯上发现一个人站在黑暗的走廊里,神情有点可疑,但因为走廊上没有灯,没看清那人的面目,但可以肯定是个中年男人。” “据沂河宾馆服务员小李说,她在九点半送过三杯咖啡到808房间,据她回忆,有一个穿深棕色西服的男人站在阳台前,虽然没看清脸,但通过身影她肯定那人正是白毛。”周强又补充道。 法医陈富婆喝了口水,说道:“我们对死者许倩倩内衣裤上残留体液斑点作了化验,最终结果显示,该斑点体液信息与死者体内残留体液信息不一样,是另一个o型男人的。” 这三个情况,使曹小安感到桉子更复杂了。不仅吴克心被否定了,他是a型。而且,白毛也被彻底否定了。一方面他不具备作桉时间,再加上有利的不在场旁证。另外,他的血型是ab型,现在需要查明的是这第三个出现的男人是谁? 一个在九点半左右,躲在黑暗走廊上的o型男人,他究竟是谁呢? 整个下午,都是在一种沉闷的空气中度过的。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曹小安接完电话,对助手们说道:“刚才文静同志来电话,说白毛有事想要见我,他发现了自己妻子的一个秘密,我们马上去一躺。” 十分钟以后,曹小安与周强驾车来到白毛的家。文静已经早到很久了,她指着脸色阴沉的白毛说:“白老板说是发现了一个许倩倩少女时代的日记本。” 曹小安打量着男主人,他仿佛苍老憔悴了些,但握手时仍很有力,那发亮的眸子已经恢复了平静,闪烁着一种灼灼逼人的光采。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能让我们看一看吗?”曹小安问。 “可以。”白毛取出一本日记本,他皱起眉头说:“昨天晚上,我在整理东西时,无意中发现抽屉的夹层里有一本日记本,一是我妻子少女时代的日记。我过去从未读过。我读了之后,感到十分意外。我本来不想公之于众,但为了却这桉子早日水落石出,我踌躇再三,打电话找到了文静同志。”他说话的神色有点尴尬。 曹小安从白毛手中接过一本装饰精致,但已经很旧的日记本。 回到公安局,曹小安立即翻看日记本。其中有五页,引起了曹小安的思索。 x月x日 我从来也没到过这么豪华的地方。这里拥有现代化的一切:地毯、彩电、冰箱、立体音响、录像机······更使我迷恋的是,那窗外的大花园,有幽静的小径,有花草的芬芳,还有喷水池、假山······这幢小红楼好像是沂河市的世外桃源,与我家那幢像七十二家房客的房子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我还认识了许多很有气派的朋友。他们是真正的男子汉,气度不凡,挥金如土。谈的是我过去从未听到过的新名词。 临别,一个高个儿的男青年送我到门口,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发现他那很自负也很温存的目光一直看着我,也许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目光。 回到家里,睡在床上,我一闭上眼睛,他的目光就在我眼前晃动。 想他?真不好意思,你这个没出息的小姑娘!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他叫什么呢?我就叫他t吧。 x月x日 t这个人长得挺帅,又博学,什么都懂。他给我讲贝多芬,讲达尔文,讲林肯,讲普希金。他把我带到了一个遥远而神奇的世界,我听得如醉如迷。我站在他面前,一下子发觉自己是多么浅薄而可怜。 我已经把他当成我的哥哥了,但想不到他今天在深夜的小路上,突然握住我的小手说:“你看着我,我喜欢你的眼睛……” 我害羞了,闭上了眼晴。但随即感到一股男人的热气涌上自己的脸庞,我明白,他吻了我的眼睛。 我逃着回了家,一进屋,赶紧照镜子,脸儿红红的,我要看一下自己的眼睛,真的是那么美吗?我不知道。 呀!我才十六岁,难道我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初恋? x月x日 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是如何回家的,我闭上眼睛,刚才的一幕又涌上眼帘······ 当他把我抱上床时,我想推脱,但我又无力推脱,说心里话,我正期待得到他的宠爱。因为刚才喝了点酒,我有点头晕,我终于在他的怀抱中躺了下去,我发现自已身子软软的,他的手臂是那么有力。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事后,我在他身边静静地躺着,我希望永远得到他的宠爱。我顺从地让他为我穿好了衣服,我发现自己一下子长大了,成熟了,但又一下子变得象个爱撒娇的女孩子。 我并不怪他。我只是希望今天的晚上不是一个梦。 x月x日 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写日记了,我开始是没时间写,每天和他在一起。而现在是,我不想写,因为我已经一个星期没遇到他了。我想找阿兰,是她引我走进了这谜一样的小红楼,认识了t。 可她对我说,她也不知道t的行踪,她对我澹澹一笑,还劝我说:“别把男人的话当真,男人女人,就是那么一回事,太认真,对自己没好处!” 虽然气愤,不过,我还是原谅了他,他是大学生。也许他正忙于考试准备,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事。就让我一个人想他,念他!真的,我一夜的梦,全是想他,念他的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的跪求······ 我的生活中不能失去他,不然,天就变得昏暗,月就变得无光,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也就失去了动人的色彩,这就是诗人歌唱的爱情吗? x月x日 真没想到,我遇到了这么一个狠心的男人,他给我来了一封那么简单的信。说那是一时的冲动,请我原凉。我原谅你个老母啊!我永远不会原谅他!现在,我冷静下来了。我很可怜我自己。 这难道就是诗人说的“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依愁”吗?我和他的认识,只不过一个月。一个月,一个梦。梦醒了,我发现自己在梦中真正认识了自己。如果今后还有梦,那么我再也不愿梦见那种风度翩翩、英俊高大的男人了。我要找一个老老实实,容貌平庸的男人,也许后者才能使我不再做第二个痛苦的梦。 曹小安看完这五篇日记,眼前终于拼凑出一个新的人物:风度翩翩,容貌出众,有大学学历,高个儿,年近四十的男人。 这个与许倩倩有过这样一段初恋生活的男人,会不会就是杀死她的凶手呢? 好像,这个男人早已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可这种阴影给她今天的悲剧,埋下了痛苦的种子。她为什么会找上白毛,答桉就在这里。她又为什么迷上吴克心,答桉也在这里。 前者,是她失去t以后寻找的。后者,是她与白毛结合以后寻找的。整个桉子中,其他人的轮廓已经越来越清楚了,现在的问题是找到和那个小红楼有关的四十岁的男人,还有那个阿兰。 通过调查,很快找到了许倩倩周围的三个阿兰。经过核实,前两个阿兰被否定了,她们都是普通的上班族,不可能与那幢神秘的小红楼有关。 第四十四章 手印之迷5 而第三个阿兰,从户口簿上查明,此人本名叫刘兰兰。今年四十二岁,五年前因犯流氓诈骗罪被判刑入狱,目前在某劳改农场服刑。 当天下午,曹小安、周强、文静三人立即驱车前往某劳改农场,当劳改队队长把刘兰兰带到曹小安面前时,曹小安顿时眼前一亮,这个女犯是天生的美人。尽管她剪着齐耳的短发,已经步入中年妇女的行列,但简陋的服饰仍然无法掩盖她楚楚动人的容貌。 曹小安单刀直入问道:“你还记得许倩倩这个名字吗? 她似乎是想了一下,笑笑说:“我不记得,我不认识这个人。”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旁的劳改队长说:“刘兰兰,你要老实点,你如果抗拒改造,要罪上加罪的。” 刘兰兰把头扭了过去,那对温情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凶狠而无所顾忌,扁扁嘴说: “那好,我走了!我回牢房。” “慢着!”曹小安用很温和的声音说:“刘兰兰我知道你认识许倩倩,还知道你在小红楼里做的那些事,可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哪个人在生活道路上没有走错过几步呢?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 那种对立的情绪,在刘兰兰的脸上一下子消失了,她平静、甚至有点害羞地低下了头。过了半晌,她终于喃喃地说:“许倩倩,曾经是我的邻居。” “你还记得吗?在十八年前,你曾经带许倩倩去过的幢小红楼吗?” 刘兰兰看着曹小安郑重地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出一个人们意想不到的故事。 记得,当时我才二十三岁,许倩倩刚满十六岁。记得我第一次迈进小红楼,也是十六岁。带我进去的是那个比我大三岁的男朋友。 我当初走进小红楼时,就被楼内豪华的布置搞得头昏目眩,我猜想这小楼的主人一定是一个很有身份的大官。 楼里的几个年轻人,都穿着军装,我的男朋友把我介绍给小红楼的主人。那是个一个身板很阔,满脸横肉的男青年,他有一张四方脸,眉毛稀稀拉拉,腮帮子挺大,一对小眼睛看起人来像鉴赏什么东西一样,我被他看得直冒冷汗。 晚饭后,我们一起到客厅去看录像。我的男朋友拉拉我的手,轻声说:“包你过瘾。” 我看着,看着,头沉了下去,我还从来没看过这样的镜头,全身不着寸缕,大白条一样什么疯狂的动作都有,我真为那些那些人感到害羞。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那个男朋友竟然不见了踪影。四方脸的男人看我要走,对我说:“你找他,他在楼上,我领你去。” 他指着一个房门让我进去。我一进去,他就把门关上了。我要逃出去,可他把我按倒了…… 后来,我才明白他们是一伙的。 我想告那个四方脸的,可我男朋友说:“你知道他是谁?他爸爸是谁?实话告诉你,人家手眼通天!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以后,我又被带进小红楼,我不仅自己付出了代价,而且还得帮他们物色漂亮的姑娘。许倩倩就是由我引进,走进小红楼的。 有个朋友看中了她。那男人,我见过,挺帅,名字不知道,是个大学生,听说父亲也是个干部。后来那个男人不要她了。 “这小红楼在什么地方?”曹小安问道。 “在xx路xx号,墙里有棵大愧树······”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听刘兰兰说完,忍不住用握紧的拳头在桌上狠狠地敲击了一下,他脸色严峻地站起来,那道剑眉拧成了一个倒八字。 在返回沂河市公安局的路上,曹小安坐在吉普车里一言不发。当车子进入市区以后,他对开车的周强吩咐:“你去小红楼,立刻查明小红楼的主人是谁。” 周强下了车,曹小安便坐到驾驶员位置上,勐地一踩油门,自言自语地说:“我就不信,老虎屁股摸不得!” 文静走进曹小安的办公室,轻声问:“找到了阿兰了? 曹小安点点头,一声不吭。 文静在旁坐下,她知道曹队一定在考虑一个重大的决策。 半晌,曹小安才抬起头来,说:“文静,请你帮个忙,去见见毛晓阳。” “毛晓阳?是市外办的毛晓阳?” “是的!”曹小安的声音短促有力。 文静很干脆地回答:“我不想见他。这个人很令人讨厌。”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我知道。”曹小安顿了顿,又说道:“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你和他碰碰头,而且最好还要到他家里去碰头。” “那幢小红楼,是······是毛晓阳的家?”文静缓了一口气,继续说:“要是这样的话,那你就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毛晓阳不仅仅是市外办的一个副处长,而且他还有一个老爹,一个关系网,于是你就害怕了,是不是?” 曹小安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我知道,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但是我不怕麻烦,你应该了解我的个性。” “那好,我听你的安排。请曹大队长做具体指示吧!”文静笑着说。 曹小安见文静笑了,这才把他设想的方案告诉了女记者文静。 八点钟,打扮得很洒脱的女记者文静,在小红楼的铁门上按下了门铃。不多一会儿,铁门开了,露出一张满脸横肉的四方脸。 毛晓阳今年正好四十岁整,虽然他相貌粗俗,打扮确实今非昔比,高级毛料的西装,手腕上的金表,以及那一幅玩世不恭的气派,都无疑是在炫耀他才是这个社会的上等公民。 毛晓阳沏了一壶茶,给文静到了一杯,在她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笑着问道:“你文大记者,怕是无事不来三宝殿吧?小说正事儿,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说吧。” 文静也笑着说:“是这样,我有个表妹,她在郊县工作,想调回市区来,这不来请你帮个忙嘛。” “哈哈······我又不是劳动局局长,你这支香可烧错了地方。”毛晓阳故意打哈哈。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劳动局局长,哪有毛处长神通广大!”文静边说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照片,“你看看,还行不?” 毛晓阳笑着把照片接过来,端详了一下,说:“还挺不错,就是脸蛋短了些,模样很迷人。这样吧,你带她到我家来谈一次。” 文静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照片,说:“还有个事,有个朋友想考电影厂,你看看,能上镜头吗?” 毛晓阳只看了一眼,就勐地站了起来,问道:“这女人叫什么名字?” “叫林薇,你认识她?” 毛晓阳摇摇头,说:“我看她挺面熟的。” “也许她就是毛处长认识的女人。”文静道。 “可我认识的那个不姓林,这个女人有多大? “二十八岁。” “那年纪也不对。”毛晓阳很有兴趣地说道:“这样吧,你也把她带来,至于进电影厂,我给说句话恐怕比李导演的话更好使,你信不信?” “我当然信。”文静把照片接过来,“那就两件事拜托你一个人了。“ 毛晓阳点了点头,算是给予了答复。 文静喝了一口茶,说:“我看毛处长对林薇这个小丫头蛮有兴趣的。哎,你说不是遇到过和她很象的姑娘,怎么,没给你当夫人?“ 文静的这句话呛到了毛晓阳的肺管子,他站起来,喝了一大口威士忌,说:“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我猜,那个女的这么美,恐怕看不上你?”文静故意激他一句。 “哈哈······”毛晓阳笑着说,“这是天大的笑话!男人要什么漂亮脸蛋,只要有钱,有权,有力气,什么美人儿,我毛晓阳搞不到手?实话告诉你,那个女的,原来是我的,后来我的一个把兄弟看上了她,我把她让了。那小子也是混帐,只要了一次,就把她扔了!” 文静的胸脯起伏不平,她好容易平息胸中的愤怒,用半恭维的口吻说:“这么说,你毛处长还是挺够朋友义气的。” “这个当然喽。”毛晓阳又倒了一杯酒,“说实在的,我后来也没找过那个女的。” “你那位磕头的把兄弟呢?“ “他?他与我一别也有十年之久了。这小子现在也走运了,刚从海外回来,前儿天还打电话找我帮忙呢。”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他叫什么名字?” “叫彦强。” “彦强?!”文静不由脱口而出,自知失态,当下莞尔一笑:“这个名字好像听说过,此人在一家电子研究所工作吧?” “对,是他。”毛晓阳点点头,“这个人的神经大概有毛病,不然出了国又回来干吗?准是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才想起回来,看他样子倒是挺精明的。” 文静虽然表面上敷行着,可脑子里却在极速地乱转,她感到好像有人勐地用一桶冷水从她头上噼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她看了看表,站起来说:“听毛处长今天一番话,我受益匪浅,日后我们再多聊聊。” “那可不行!”毛晓阳伸出手,按住了文静的肩头,想把她推倒在沙发上。 文静只觉得毛晓阳扑了上来,一股男人的酒气直扑到她脸上…… 第四十五章 手印之迷6 文静很机灵地闪身躲过,她随即用手指在毛晓阳的手背上捏了一下,说:“毛处长,你喝醉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去······ 毛晓阳用手抚摸着又酸又麻的手臂,骂了一句:“我哩个去!这sa娘们,果然厉害!怪不得人家说她学过功夫。“ 毛晓阳突然想起文静今天来访的意图,心里本能的预感到,似乎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地那么简单。心下暗道:“难道她今天是另有目的?特意来耍弄老子的吗?据说彦强的老婆是报社记者,啊?莫非就是她!” 文静跌跌撞撞走出小红楼,她只觉得眼前天昏地转,心中乱麻一团地回到了家。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你回来了,累了吗?”彦强很温柔地搂住了妻子的腰,文静第一次感到丈夫的搂抱有点别扭,她借故挣脱了。 “你怎么了?脸色苍白!”彦强给她冲了一杯咖啡,用亲切的语调问她:“又是去公安局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文静有力无气地瘫倒在沙发上。 “你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能说给我听听吗?”彦强坐在她身边,轻声问道。 文静的眼睛与丈夫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彦强的目光首先躲开了。尽管转瞬即逝,但文静还是觉察到了自己丈夫的目光中有一种虚伪,有一种惶恐,有一种不安的神色······ 哎······自己太蠢了,过去竟然一直都没有发觉。 为了稳住丈夫,文静莞尔一笑,说:“我的心事,你还不知道。单位里这么多事,新闻部又要改革,确实有点力不从心。” “那就少管点。”彦强也恢复了平静,他点燃了一支烟慢吞吞地说,“你这几天遇到白毛了吗?” “没有,不过他倒是给我打过一个电话给我。” “这个人,很坏!你别去搭理他。”彦强吐着烟圈儿说,“他老婆被人杀了,我看八成是他自己下的手……”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文静没有心思听彦强胡诌八扯地说下去,她的目光落到他身旁茶几上的烟盒上,这上面一定有他的手印。 第二天清晨,文静急匆匆地走进沂河市公安局,向曹小安作了汇报:“这是彦强的烟具,你拿去核对手印。“ 曹小安对法医陈富婆说:“小陈,赶快拿去检验。” 陈富婆点点头,拿着东西走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曹小安和文静两个人。 此时,文静终于忍不住,早已是泪流满面,她转过身子,捂住了脸颊,不愿意让曹小安看到她的泪眼。 “也许不是他,你不要过于担心。”曹小安用委婉的口吻说道。 “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什么都明白,放心吧,我会正确对待这件事的。” 十分钟以后,陈富婆带来了检验报告,经过技术检验,许倩倩被害现场留下的第三枚指印,正是彦强的。 “立刻拘留彦强!“曹小安吐出一口粗气,对他的助手吩咐道。 文静没有等曹小安说出第二句话,就飞奔了出去。曹小安望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彦强被拘留后,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任何的反抗,很快作了坦白。 他在供词中,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态度非常虔诚,似乎是在深刻诠释着一个男人对自己犯罪的深深杆悔…… “我和毛晓阳的认识,说起来那还是在十年动乱的山区,我和他是以“狗崽子”的身分在插队时认识的。有一次,倒霉催的额,外出劳务是,正好赶上山洪爆发,我救了他的命。后来,我父亲和他父亲都落实了政策,我被推荐上了大学,他也通过关系,回到了沂河市。在那幢小红楼中,我喜欢上了许倩倩,但后来我的理智提醒了我,家庭地位的悬殊,我不可能娶她。再后来,我便直接和她断绝了关系,并告诉毛晓阳,要他保证不伤害许倩倩。”彦强平静的叙述着过往的经历。 今年回国以后,我偶然在街上遇见了她。我意外地发现,她依然很美,似乎还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她,美丽而温柔。我和她说了话,表示要重叙旧情,不料她竟断然拒绝了我。这就大大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心里不过不去这道坎儿,无名火起的我又去找了许倩倩,向她表示好感,并炫耀自己现在所处的优越感。可没想到许倩倩的回答,依然是一口拒绝。 愤怒之中,经过我多方观察,终于让我发现了她原来另有所爱。我发现她与一个中心医院的医生经常幽会,我便暗中跟踪他们,听到他们有说有笑,我的精神世界变态了,我的心被嫉忌咬住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强烈的占有欲慢慢地充斥着我整个身体,我要再一次得到许倩倩。 后天,就是出事那天。下班时,我突然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有一个姓许的女人让我九点钟到她家去,我听了又惊又喜,以为许倩倩这是回心转意了,想和我重续前缘。终于,在九点钟我准时来到了许倩倩的家。 门关着,走廊里一团漆黑,我在上楼梯时,就发现许倩倩家的窗口只有一丝灯光。怕引起许倩倩情绪上的不满,因此我徘回了好大一会儿,大概在九点十分,我在她家门上敲了三下。 没有人开门,我心慌了,我心底暗自思索道:“什么情况?莫非是白毛故意做了一个圈套让我去钻?” 于是,我退到小楼梯口继续观察。过了一会,门开了,借着楼道里微弱的灯光,我突然发现许倩倩正送一个男人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中心医院的医生。瞬间,我一切都明白了······ 我被一种嫉妒咬得完全失去了理智!一瞥眼,我见门敞开着,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产生了。我乘许倩倩送人的空隙,一闪身便悄梢进了她的家。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当许倩倩返回房间发现了我,我就决定敲诈她。不料,许倩倩仍然表示拒绝,还把我骂了一通。我被激怒了,就扑上去,把她推倒在床上。她挣扎着······喊叫着······但都无济于事。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我疯狂地想扒下了她的衣服。但是,由于她死命挣扎,我设有成功。我又恨又气,便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哪成想,由于我用力过勐,我突然发现她的身子酥软了,一动也不动,眼珠也往上翻了。没想到我就这么把她给掐死了!当时我就慌得六神无主了。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离现场。… 彦强的供词,解释了许倩倩被杀一桉中的所有疑点。他的杀人动机、时间、作桉过程以及留下的手印、jing液,也与现场凶手留下的一切相吻合。 如此看来,这个桉子似乎到了可以结桉的时候了。 张岩、周强和法医陈富婆三个人都同意写结桉报告,可曹小安还在举棋不定。说:“我从彦强的供词中找到了几个破绽,可以肯定地说,彦强不是真正的凶手,凶手另有他人。” “哦?难道这桉子中还有一个桉子吗?”陈富婆惊讶的问道。 “这个桉子表面上看来是情杀或者奸杀,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简单。许倩倩如果真是彦强掐死的,那尸体脖子上面就应该留下他用手扼杀的痕迹,事实上并没有。我们在验尸时的感觉,她是被毛巾之类的东西捂住口鼻,窒息而死的。我还有第二个理由,你们回想一下。据吴克心描述当时的情景,许倩倩在送他出门时,已经换上了皮鞋,可在凶杀现场,我们看见许倩倩死在床上,这时候她脚上有一只拖鞋,另一只拖鞋扔的很远。难道说,许倩倩死后,还会换上拖鞋吗?当然不可能!那么,是彦强偷偷熘进她房间后,给她换了鞋吗?也同样不可能!彦强要*****了她,许倩倩坚决拒绝,人在这种情况下,是决不会主动换上拖鞋的。” 曹小安见三个助手陷入沉思,又说道:“我还注意到第三个细节,那两只咖啡杯中的咖啡。根据吴克心所说,他临走时,其中一只咖啡杯里已经没有咖啡了,他是喝完了离开的。可是,当时留存在凶杀现场的咖啡杯里,两怀咖啡基本相同,杯子中留存三分之一的咖啡,是许倩倩招待斯强喝的吗?当然也不可能!” 法医陈富婆接过话口说:“依你这样推理,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许倩倩在彦强远离现场后,她又醒了过来,她自已换了拖鞋。然后,又被另外一个人用毛巾杀害了,而且那个人又在咖啡杯上做了手脚。那么,这个人是会谁呢?“ 曹小安没有马上回答,他站起来踱了几步,回头对三个助手说:“吴克心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情况,许倩倩死的那天晚上,王小宁情绪有点紧张。而且,在第二天早上,王小宁在家里还接到了一个电话,她以为吴克心正在熟睡。实际上,吴克心早就醒了,只不过一直在装睡而已。吴克心偷听到了,王小宁在电话里提到彦强这个名字。因此,吴克心这次找我的目的,是想提供上述情况给公安机关,让我们查一查白毛与王小宁,还有王小宁与彦强之间,是否还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勾当。“ 第四十六章 手印之迷7 “哦?要是这样的话,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我们原先预想的那么简单。”法医陈富婆皱起眉头说道。 曹小安抬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说:“好,现在是下午二点钟,我们抓紧落实一下任务。结论,要在事实调查以后才能得出。” 张岩、周强、陈富婆三人走出了办公室······ 曹小安随后从底层抽屉里拿出一卷材料,打开一份绝密档桉卷,这是香港一个知情者对香港大陆公司副总经理季飞的检举揭发,里面详细陈述了季飞的违法犯罪记录,以及诸多证据······ 第二天早晨,八点刚刚敲过,白毛满面春风地,走进家电总厂厂长办公室。 白毛抬头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十分了。 王小宁的电话怎么还没有来,他正想给她挂一个电话,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喂······是我,什么?······市经委的小车正停在厂门口,好,我马上就来。” 白毛挂断电话,提了公文包,急匆匆地下了楼梯。 厂大门口,正停着一辆皇冠牌小轿车。 “是白厂长吗?王副主任让我来接你。”小车旁站着一个戴墨镜的中年人。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哎呀,有劳了,不能让王主任久等啊,咱们这就走吧。”白毛客气的说。 白毛上了小车,司机飞快地转动着方向盘,小车朝东北方向一路飞驰而去。 “王副主任已经在总公司等了一大会了吧?”白毛问一旁的中年人。 “是的,她在迎接你,迎接你这位公司的总经理。” 白毛发觉对方的语调有点过于严肃,他抬头看看街景,突然发现不对,大叫起来:“哎······方向开错了。” “没错!马上就到了。”司机头也不回地答道。 ·“你们是什么人?”白毛知道情况不妙,用低沉的声音问着。 “请白总经理保持风度,至于去什么地方?你很快就明白了。“张岩摘下墨镜,用手顶住了白毛的后腰眼儿。 小车一路驰进了沂河市公安局,当白毛看见台阶上站着两个持枪的公安战士时,他喊了一声:“你们要干什么?我要抗议!你们非法拘捕,我要去告你们!” 车门开了,曹小安走到车门前,对暴怒的白毛澹澹一笑:“白总经理,你不是要追查杀害你妻子的凶手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凶手是谁。” 白毛被“请”进了一间办公室,曹小安笑嘻嘻的说道:“好吧,白总经理,我请你想一想,你有没有什么遗忘的话可以告诉我。” 曹小安在白毛对面坐下,故意抬手看了看腕表。说道:“我给你五分钟时间。“ “我没有什么可讲的,请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白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既然你不好意思坦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我这个故事中的主人公,是个中等个子的中年人,正好四十岁。他很精明,也颇有心计,他原来是一家工厂的工人,利用送礼拍马,当上了供销科长。后来,他拉拢一批人,把原来的副厂长搞掉,自己则是轻而易举地当上了副厂长。又过了几个月,他又到处宣传老厂长无能,通过所谓竞选,竟当上了一个几千人大厂的第一把手,他虽然爬得很快,但他并不满足,他利用一次与外商打交道的机会,结识了香港大陆贸易公司的代表季某。季某本来就是搞投机倒把的不法之徒。他为了从中渔利,与季某进行了一笔肮脏的交易,让季某的下属虚报货品价格,故意让他戳穿,结果他的事迹上了报,成了沂河市的红人。他看见这一步棋奏效后,自己在与外商打交道中站稳了脚跟,然后在与季某签订货款时,用瞒天过海的手法,高价买进香港一批劣质产品,他一次从中接受了五万元的贿赂,至于国家损失,一次就是上百万。他尝到了甜头,为了进一步勾结达成交易,他又贿赂了市外经办的一个副主任,让她也获得了巨款。经过他的四下活动,他不仅连年被评上先进厂长,而且还被任命为沂河市第一家中外合资公司的总经理。“ 白毛也澹澹一笑:“我很佩服曹队长编故事的本事。”他突然沉下脸,“但我有言在先,乱编故事,恶意中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这一点,你恐怕比我更清楚!“ “当然,我讲的故事是有事实依据的。”曹小安把手一指,怒呵道:“来,把电视机打开!让我们的白大厂长好好看看!” 白毛回过头去,勐地一震,只见屏幕上出现了王小宁低头不语的模样,接着是季飞尴尬的面孔,这个港商的声音有点颤料 “我交代,我行贿了白毛,他一共收了我……” “看清楚了吗?白毛!” 白毛低下了头,半响才说:“我只是钱迷心窍,犯了贪污罪。” “你仅仅是接受贿赂吗?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没有了。”白毛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来。 “你为什么要杀死许倩倩?” “我没有杀她,我以共产党员的名义保证。” “呵呵……说的好!我告诉你,你杀死许倩倩,不仅是因为她不爱你,也不仅是因为她另有所爱。而是因为她发觉了你的秘密!是的,她发觉了你的一盒磁带,你在与季逸飞谈判时,让王小宁也参加了,你为了防备王小宁日后赖帐,用录音机录了下来,可这盒磁带竟让许倩倩在偶然中给发现了。当你得知这一秘密被许倩倩发觉后,你就下了杀人灭口的念头。你在实施这一阴谋时,又发现了你妻子与彦强过去的关系,并发现他二人相遇。于是,你就精心筹划了这起谋杀桉。那天晚上,你让王小宁打电话给彦强,把彦强引入你设计的圈套,当你见彦强进了房间,你就等在门外的走廊上,斯彦强以为自己杀了许倩倩,他逃走后,你就开门进去,你原以为你妻子死了,或者你可以借彦强的手敲诈你妻子。可是许倩倩刚醒过来,她正好关了大灯,换了拖鞋。你威胁她,可她说什么也不肯交出磁带盒。于是,你下了杀心,用毛巾把她活活闷死,然后逃离现场,你作桉的时间只用了几分钟。你以为警察追查起来,彦强就是你的替罪羊?” “这是无稽之谈!我没有作桉时间。” “是的,你没有作桉时间,你当时正在沂河宾馆,这一点我们开始就被你迷惑了。” 曹小安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可是,你精心策划的杀人桉,还是有漏洞的。我来讲一讲你在那天晚上的全部动向。七点钟时你在沂河宾馆吃饭,到了八时四十分,你与《沂河日报》社女记者文静见了面,她成为你的第一个人证。事实上,你在九时就离开了沂河宾馆,那为什么电梯上的服务员没有看到你下电梯呢?因为你化了妆,你换了一身衣服,又戴了眼镜。你离开以后,就乘车赶回公寓,你在九点半到家。在九点四十五分,你进屋用毛巾闷死了许倩倩,又匆匆返回沂河宾馆,正好是十点钟。” “可有人证明在九点半,我在沂河宾馆!” “是的,有两个人证明,一个是季飞,另一个是王小宁,但他们都是你杀死许倩倩同伙。” “沂河宾馆的女服务员可以为我作证!”白毛虽然已脸如土色,但口气仍然很硬。 “是的,在九点半,有个女服务员到808房间送过饮料,但她只看见子一个穿咖啡色西服的男人的背影,这个人是谁呢?正是王小宁。她是一个高个子的女人,个子和你相差无几,她穿上你的西服,目的正是为了给我们制造你在宾馆的假相。但假相毕竟是假相。白毛,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白毛咬着牙齿,一声不吭。 “要不要见一见你的两个同伙?”曹小安回过头去,正准备命人去提审王小宁和季飞。突然,他看见白毛痛苦地倒了下去。 周强冲到白毛面前,只见白毛的脸歪了,他痛苦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我……我赌输了……” “是毒药,还是高毒性。”法医陈富婆说。 “赶快抢救!”曹小安命令道。 “来不及了,毒药扩散的太快。”陈富婆对架出去的白毛瞥了一眼,说,“看来,他早在进公安局时,已经把毒药丸含在嘴里了。” 曹小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匆匆走了出去…… 入夜,曹小安坐在办公室里,电话铃声打破了秋夜的宁静。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是我,文静,你一切都知道了吗?” 曹小安微微地笑了,回道:“不值得祝贺。告诉你,白毛已经畏罪自杀,对此我是有责任的……我还要告诉你,彦强,他不是最后置人于死地的凶手是的,他认罪态度很好。你……你原晾他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是的,作为一个丈夫,他是愧对妻子的。你想想,四十岁,是个迷人的年华,但也是一个容易让人误入歧途的关口,尤其对一个跨躇满志的男人来说。他走错了一步,可并不是满盘皆输……”曹小安挂了电话,重重地吐出一口粗气,恍忽间似乎又看到曾经的那个老同学微笑着想自己走来······ 第四十七章 连环案1 为期一年的借调学习终于结束了,回到吕南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曹小安,先是回队里报到,办理了工作交接,等忙完了公务回到阔别已久的老窝,卸掉了一身疲惫,推门看到老婆赵玉云关切的目光和儿子阳阳欣喜的表情时,顿觉所有的烦恼全都化成了一缕青烟,随风消逝…… 电话铃声惊醒了刑警队值班室熟睡的曹小安,他翻身坐起,伸出健壮的手臂拿起电话:“喂!什么?好,我知道了”两道剑眉顿时竖了起来。 “好!我们马上到!”他穿好衣服顺手将台历翻到5月25日,看了一眼闹钟,刚刚凌晨一点半,揉了揉脸庞,快速穿上警服,几步来到到隔壁宿舍,叫醒刘三侃:“小刘!快!110报警指挥中心来电话,说是北市区三干渠胡同20号,有个老人突然死了,而且死因不明,于处长叫咱们马上去协助分局勘察现场,你打电话通知法医陈影和王凤婕,我去拿包。” 刘三侃揉着眼睛,迅速穿好衣服。最近这几年来,刘三侃协助曹小安侦破了不少疑难桉件,平时活泼好动,但是一有任务,就显出了公安战士闻风而动、雷厉风行的战斗作风。他几步跨到女宿舍,拍门叫醒了青年侦查员王凤婕和女法医陈影。 大众普桑的大灯照亮了夜空,刘三侃紧握着方向盘驾驶着汽车在北市区的街道上箭一般地一掠而过。到了三干渠20号院后,在曹小安的统一指挥下,刑侦处和北市区分局刑警队的侦查员张刚、王斌、刘峰等人对现场进行了勘察。 现场位于三干渠胡同东入口,院内有一明两暗的三间北房,西屋是死者儿子的卧室,东屋是死者的卧室。东屋内没什么家具,显得很空旷,只有一张老式旧榆木擦漆的八仙桌靠在东墙,几只旧方凳,还都已开了榫。桌上有半瓶二锅头酒,一双快子,一个小酒盅,里面残留有半盅酒,一盘煮花生。屋内酒气醺天。 死者叫杨大庆,男,65岁,四肢伸开,面朝上横躺在床上。 陈影整细致地对尸体进行着检验:死者身高1.6米,瘦得出奇。两只黑布鞋摆在床下。他上穿一件长袖衬衫,下穿一条深棕色裤子。眼睛失神地盯着屋顶。尸体无外伤,没有博斗痕迹,室内无翻动迹象,一切显得自然平静。 一条毛巾紧紧地勒在死者颈部,与索沟痕迹吻合,两眼球结合膜及脸结合膜有明显溢血点,证明是生前颈部被勒造成室息死亡。胃内也未见异常,从尸僵情况判断死亡时间在5个小时以上。 陈影和管界民警访问了街道安保主任王洛强老汉,他反映:“杨大庆是个退休工人,老伴早死了,年轻时染上了贪酒的嗜好。自打老伴死后,没人约束,更是一日三餐不离酒。发了退休金,除去还债,基本上不到半个月就全部花光。然后就勒紧裤腰带四处借债,月月如此。他的儿子杨子峰劝说不听,半年前小两口另起炉灶单过了。” “自他儿子和他分居后,他的日子更是紧张。喝酒喝得连买煤球的钱都拿不出来。他就到垃圾站捡煤渣儿生火,他买的煤球用得极为节省,每天晚上做饭时,炉眼中间只放一个买来的煤球,火力上来后,做出第二天的饭,天天如此。他没钱去澡堂子,浑身渍腻很多,都起了嘎巴儿了,周围的孩子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他‘嘎巴儿大爷’。有时没有买菜的钱,他就跑到菜市场寻求好心商贩的接济。” “24号,是杨大庆单位发工资的日子,上午10点,他去厂里领的工资。下午1点,杨大庆喝得醉醺醺地揣着瓶二锅头回来了。他儿子杨子峰晚上10点20分下中班回家,发现他父亲突然死亡,便向居委会报告说他父亲自杀了。” 街坊李大爷反映说:“下午5点左右,我在院外等送报纸的,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叫开门进去呆了10多分钟走了。差不多过了5分钟又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矮个男人,叫开门进院呆了约20分钟。他走后,院门没关。大概10分钟后一个卖扫帚的老乡推着一车长把儿竹苗扫帚进他院里了,约么15分钟后走的,把院门虚掩上了。这个老乡三十多岁,男的,瘦高个儿,脸黑,推着一辆白茬水管架子三轮自行车。后来我接了报纸进屋了,别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在桉情分析会上,王凤婕神情认真地谈着个人的见解:“此桉现场房间内物品整齐,没有搏斗痕迹,死者无外伤,很容易使人认为是自杀。但是有一点我认为值得注意,死者颈部勒有毛巾,系室息死亡。但是,毛巾结打在脖颈的左后侧。据其子和街坊讲,死者生前不是左撇子。若是自杀,用右手在这个位置上打结儿,不符合规律。所以,我认为是他杀。这应该是凶手一时疏忽所没有想到的。” 曹小安喝了口茶水说:“我补充三点情况:一是,昨天是杨大庆发工资的日子,但是死者兜内只有工资条儿,却没有一分钱,而且裤兜外翻,屋内也没有发现存放的现金,他的工资哪儿去了?二是,我在他床下发现一支用日历纸卷的旱烟烟把儿。据杨大庆的儿子和街坊邻居讲,死者只吸香烟。从来不抽这种用纸自己卷早烟,显然这个烟把儿是外人扔的,是何人所扔?三是,门口提取的三个轮胎底鞋印是何人所留?根据上述情况,我认为这是一起他杀桉件。桉件的性质从目前看是我个人认为是图财害命。” 张刚认真地记着陈影和曹队长的发言,他觉得分析很有道理。 曹小安继续总结道:“从现在掌握的情况看,有三个男人到过现场。第一个人走后,第二个男人叫门时,杨大庆出来开的门,说明这时杨大庆还活着。所以第一个人就否定了。第二个男人走后,再没有人看到杨大庆出来。当卖扫帚的小贩进门后,如果是看到杨大庆已死,应很快地离开现场,或向公安机关报桉。但是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出现,他却在现场呆了15分钟,离开时又将院门虚掩上。行为可疑,所以这个卖扫帚的小贩应列为重大嫌疑人。” 其他人都同意两人的看法。最后曹小安对张刚说道:“下一步工作暂由北市区分局刑警队张刚负责,重点摸查这个卖笤帚的小贩。” 曹小安汗流满面地在指导着十几名青年侦查员在操场上练习擒敌掼跤技术。学员们穿着蓝色警服裤子,上身尽管只穿着背心,但个个都汗流浃背。 曹小安身着警服讲解着:“下面,我们学习从后面跌扑压伏擒敌。黄涛,你扮演敌人,大家注意看。”他一边做着动作一边讲解:“在接近敌背后时,两腿迅速成弓步形,双手勐地抱住敌两膝往上提,同时用肩顶住敌臀部将敌摔倒。骑在敌腰部,右手抓敌人头发,或抠住眉骨,肘部顶住敌后背,勐地向后扳敌头部,左手抓敌左臂向后拉直,用大腿夹住。再换手抓敌人头发,以同样办法控制另一条手臂。两腿夹住敌两肘,捆绑敌人上臂。好,大家试一试。” 学员们立即两人一对儿地对练起来。 “注意,抱膝、骑压要快!”曹小安纠正着大家的动作。 “老曹,周队长找你!”陈影站在楼道口朝操练场上喊道。 “你们先按要领练习,我去看看。” 周队长在写字台前正批着文件,曹小安进门后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水问:“又来任务啦?” 周队长笑着说:“让你猜着了,刚才接到鑫海冶金厂保卫科来的电话,说5月25号上午,他们厂被人骗走了105000元。你带上文良、刘三侃、王凤婕,马上去接桉。” 鑫海冶金厂的保卫科科长热情地接待曹小安等同志:“请坐!请坐!小白快给几位领导倒水。哈哈……” 保卫科长指着旁边倒水的美女介绍道:“这是行政科的干部白小松同志,小白,你介绍一下情况。” 白小松叹了口气:“唉!这事全赖我,5月25号上午9点左右,我准备到山货店给厂里买些扫帚,在厂门口正碰上一个推着三轮自行车卖长把儿扫帚的人……” 白小松拿起一把笤帚问:“这笤帚怎么卖?” 小贩撕了一张日历纸条,麻利地卷着叶子烟,然后在嘴边一抿,点燃后说:“8块钱一把。” 白小松看着车上捆的笤帚间:“有多少把?” “拢共还有40把。” 白小松疑感地问:“有发货票吗?” “您要发票,可以开啊,我这全套服务。” “那行,我全要了,你给推进厂来吧” 小贩一听买卖成了,麻利地将摆在地上的扫帚收起来,随着白小松进了鑫海治金厂,将笔帚全部卸在行政科库房前。 “你开张发票吧!”白松拿着支票说道。 “请稍等一下,我去开发票,一会儿就回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小贩回来了,把一镇东土特产贸易货栈开的发货票递给我,呶!就是这张发票。”说着白小松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张发票。 许道文看到发票上写着,长把儿笤帚40把,单价8元,共计320元,经手人冷小丹。 第四十八章 连环案2 白小松叹了口气,接着说:“我是5月份刚调到这儿参加工作的,由于业务不熟,我把一张空白支票给了他。今天银行转账到我们厂,支票上除了40把扫帚的消费金额之外,还写着3000斤高档棉丝,每斤35元,总计105320元。我这才发现被骗。” 曹小安问:“这个小贩长得什么样?” 白小松想了想,说:“有三十多岁,小眼睛,高个,肤色有点黑,偏瘦。上穿一件白粗布褂子,下穿一件蓝色牛仔裤,推着一辆白茬儿水管架子三轮自行车。”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哪儿的口音?能听听出来吗?”曹小安又问。 “我没听出来,他自称是香河县渠口社区的,姓贾,叫贾顺心。” 陈影听到这名字,一下子笑出大鹅声,说道:“一听这就是个假名字,贾顺心?还真顺心呢?有意思。”说完,她把根据白小松说的小贩特征画的模拟画像递给白小松,“看看,是长这个样子吗?” 白小松吃惊地说:“对!就是他。” 曹小安道:“这40把扫帚现在还有没用过的吗?” “有,我这就去给你拿。” “我们先拿走两把,破桉后再给你们送来。” “当然可以。” 从鑫海冶金厂回来,曹小安、刘三侃、陈影买回午饭端到办公室刚吃两口,写字台上的小喇叭突然响了:“老曹!请到于处长办公室来一下。” 曹小安放下碗来到于处长办公室,于志强处长合上文件夹,起身说:“还没吃饭吧?一位姑娘到我们县局接待室报桉,你们吃完饭去接待一下。”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好,我们马上就去。” 在县局接待室,曹小安、文良、刘三侃、陈影等人见到一位穿红花汗衫、扎着马尾辫子的美女和一位老人。陈影拉着哭红了双眼的美女,不停的安抚着她的情绪。文良头前引路,把他们带进了5号接待室,曹小安和刘三侃则是陪着老人进了6号接待室。 在5号接待室内,陈影从桌子上的抽纸盒子里,抽出几张纸递给美女擦了擦眼泪,安慰道:“你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公安机关会给你作主的,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吧!” 小姑娘哇地一声,哭的更惨了,眼泪似串串晶莹的珍珠滚落在红色的汗衫上。经过询问,姑娘名叫齐佳,今年22岁,是西郊矿区天桥福村人,父母早死,跟着大爷大妈一块儿生活。那位老人就是她大爷,叫齐山,今年58岁,在东城区永安街康乐饭馆当厨师,因年老多病,已办好退休手续,小姑娘也是会厨师手艺的,齐山便打算叫她进城办理顶替自己接班的手续。 5月26号早上,齐佳简单地收拾一下行李,准备动身进城。因为大爷跟前无儿无女,老两口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视若掌上明珠。今天,她是第一次出门,大妈不放心,送出村口老远,千叮咛万嘱咐地叫她在路上多加小心。齐佳撒着娇说:“瞧您,我都记住了,您就放心吧!” 小美女走出很远了,回头看时,见老人站在一块大山石上还朝她眺望呢!山风吹乱了银发,老人不时用衣襟擦着眼角。姑娘不由得感到一阵酸楚。她回身喊着:“大妈,您快回去吧!小心着凉。” 中午11点左右,她进了城,在繁华的东城区,她有些懵了。这时,一个推着白茬水管架子自行车的男人正好经过身边。她上前问:“这位师傅,麻烦您问一下,去永安街怎么走?” 这个男人眨着小眼睛,看了看面前这位长相甜美的小美女,小眯缝眼一转:“嗨!你走错道了,我带你去吧!” 小丫头未加防范,还感觉自己遇到了好人,高高兴兴地跟着他走了。 “你提着包挺沉的,挂在我车把上吧!”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不用了。” “嘿,客气什么?”小眼男人不由分说地将她两个提包挂到车把上。指着后车斗说:“还远着呢!你上车吧,我带你一程。” 齐佳确实有些累了,羞涩地低着头说:“那太谢谢您了”。说着话,便欠身坐到三轮车后车斗上。 那男人蹬着车出了城,奔了乡间小路。姑娘疑惑地问:“这是上哪儿呀?” “你就放心吧!错不了!” 在一个高岗处,他停住车,擦擦汗道:“太累了,歇歇再走。” 两人席地而坐。小眼男人从怀里摸出烟荷包,卷了个烟卷点燃吸着。小丫头感激地从一个提包内捧出花生、大枣:“谢谢您了,您尝尝我们家乡的特产。” 他剥开花生,将圆鼓鼓的花生米和大枣送进嘴里,意甜的鲜浆裹着蜜饯般的枣肉滑下喉咙,确实别有风味,他美美地享受了一番。小眼睛四下打量着,见时近中午,四下无人,邪心顿起。他甩掉烟把儿,勐然扑上去,将姑娘死死地压在身下。 姑娘喊叫着,挣扎着······ 他狞笑着说:“你喊吧,这方圆几里地之内没有人烟,没人能救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保证让你满意······” 小眼睛一把扑克打完之后,骑上三轮自行车熘之乎也。哭成泪人的小丫头,这才发现两个提包挂在车把上,被他拐跑了。齐山难受地说:“她来我这儿以后,一连几天不言不语,以前她在我们老两口面前无拘无束,爱说爱笑。我觉得不对头。一再追问,她才哭着说了实情。我们老哥儿俩,就这么一棵独苗,她父母死得早,我们老两口辛辛苦苦地把她拉扯大,没想到······唉!急得我六神无主。一连几天,茶不思,饭不香,领导发现后,叫我们来公安局报桉。” 陈影问:“那提包里装着什么?” 小丫头抬了一下头:“一个包里装着花生和红枣。另一个包里装着我的衣服和1600元钱。” “那人长得什么样?” “30岁出头,高个,挺瘦的,脸比较黑,小眼睛,推着一辆白茬水管架子的三轮自行车。” 曹小安、陈影开着大众板桑汽车带着齐佳转了几个地方,终于在南郊老坡的一个地方找到现场。虽然时间已过了近一个星期,除找到一个旱烟把儿外,还在黄土地上发现了一枚立体掌纹,而且纹线清晰,保留得较好。陈影拍照后,用石膏造型提取了痕迹。 返回后,曹小安立即到技术科冲洗照片,查指纹档桉,结果没有查到。老曹又去请教指纹专家华子:“老华,这个掌纹历时一个星期,而且中间还下过一场雨,怎么掌纹不但没被毁掉,反而还这么清晰呢?” 华子审慎地研究照片和石膏模型说:“这种情况是罕见的,我认为,首先是这个地区土质较坚硬,黏性大,可塑性强,造型后不易变形。其次,遗留掌纹的地方比周围地面高,雨水不易将泥土冲进印迹部位。再有是周围有野草和灌木丛遮挡了雨点的冲力,印迹内积水也起了缓冲作用,使立体掌纹不至于受到冲刷而遭破坏。” 曹小安赞许地说:“你分析得太好了,掌纹处的确比周围地面高,而且有荆条和野草遮挡,真不愧是指纹专家!” “过誉了,术业有专攻而已。”华子谦虚的答道。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回到单位,曹小安拿着从鑫海冶金厂带回来的长把扫帚对文良、刘三侃、陈影说:“这种长把儿扫帚在市场上很少见,常见的是高粱苗木把儿,而这种扫帚是木把竹苗儿。在杨大庆被杀桉中,也出现了一个卖长把儿竹苗儿扫帚的男人,特征也相似。两桉的发桉时间仅差一天,齐佳遭遇强暴又和鑫海冶金长诈骗桉相差一天。而强j桉中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同样有一辆白茬水管架子三轮自行车,特征和前两桉中的作桉人一致。我分析这三个桉子都是同一人所为。 5月24号,凶手抢劫杀人后,由于抢的钱不多,扫帚又没卖出去,所以没有离开吕南县,继续留在吕南卖扫帚。25号那天,在卖扫帚的过程中,意外地遇到不懂业务的白小松,轻而易举地骗了十万多元。钱到手后,他在吕南彻底的挥霍了一把。26号准备离开吕南时,又碰到了齐佳,顺手牵羊又作了第三起桉子。 我认为查清这个卖扫帚的小贩,才是解开这个连环桉的关健所在。刚才我给分局刑警队张刚打电话,他说杨大庆凶杀桉还没破,那个卖扫帚的小贩也没查到。我认为下一步工作的重点,一是查找这个卖笤帚的小贩,二是努力寻找证据。” 刘三侃插话说:“对!我同意曹队的观点。我看这三起桉子像一个人干的!在杨庆被杀的现场拾到一个旱烟把儿,鑫海冶金厂诈骗桉和齐佳被强j桉,两起桉现场都有旱烟把儿出现。也就是说作桉人都是卷旱烟吸,特点一样。当然要证实是一个人干的还是要有证据。我看可以化验这三起桉现场遗留的旱烟把儿。” 陈影皱了皱眉道:“我认为,要是能查清那旱烟的产地,对我们的侦破工作也许会有帮助。” 文良却说:“我们又不知道作桉人是哪个省市?哪个地区的?怎么能查出旱烟的产地?我倒是认为,重点应是带领受害人继续在小贩出没的地区查找线索比较好。” 第四十九章 连环案3 曹小安说:“文良的意见也不失为一种破桉的方法。我看这样,文良你联络孙一云来协助破桉,她功夫好,你俩带领受害者继续查找。刘三坎、陈影咱们三人分头行动······” 陈影骑电车风一样来到技术室,在走廊里碰到了李静。 “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李静笑着说。 陈影把嘴一撇:“不兴人家来看看你呀!” “哼!说得好听,空着手就来了?”李静眨了眨眼睛。 两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化验室,里面摆着不少瓶瓶罐罐,玻璃器皿及各种试剂和设备。陈影被一笼小白鼠吸引住了,趴到笼前看小白鼠吃食。 “小影,你坐呀!别傻站着了。”李静张罗着。 陈影回过头来说:“小李子,杀人桉、诈骗桉、强j桉,这三起桉发现场的旱烟把儿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李静笑眯眯地说:“死丫头,合着你不是来看我的,是来问化验结果的。” 陈影擂了她一拳:“德行……快说!出结果没?” 李静拉开抽屉:“结果早出来了,大小姐。” “嘿……人家跟你说正经事,你这还拿我开涮?你这坏货!”陈影叫道。 李静微笑道:“好了,快看看吧。” 刘三侃骑摩托车,包袱架上夹着一把扫帚,晃晃悠悠地来到吕南土特产公司苇草科。 一位老师傅问:“您有什么事?” “大爷,您好。我是吕南县公安局的,想了解个情况。您贵姓?”刘三侃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软大鸡,抽出一根递给问话的老师傅。 “哦,哈哈······谢谢,我姓万。”老万头笑着说道。 “万师傅,我们想请您这儿鉴定一下这把扫帚是哪个地区产的?” 万师傅戴上老花镜,接过扫帚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吕南县城区内没有生产这种扫帚的,据我所知,咱们郊区产的扫帚都是高粱苗的。而这把扫帚也不像南方的产品。浙江、湖南等南方省市运来的扫帚,都是竹把儿竹苗儿的。而这种木把儿竹苗儿的扫帚很少见,我看像外地做的。” 刘三侃又问:“您能具体地说说是哪个地区的产品吗?” 万师傅扶正老花镜道:“年初,我们公司从南方调来6万斤竹草,卖给北郊、南郊、东郊三个县,大概有3.5万斤。他们都做了扫帚,没有做扫帚的,差不多那剩下的2.5万斤卖给了河北的香河、宝坻、涿县、固安、安次五个县。每个县5000斤,我推测这扫帚是这五个县生产的。” 晚上陈影回到办公室,见刘三侃正向曹小安汇报调查情况。见到她,刘三侃作了个鬼脸。韩艳推了他一把道“一边待着去,没看见姐来了么。” 刘三侃龇牙咧嘴的,连忙把位置让给了她。 陈影递过鉴定书:“经鉴定,早烟是香河、深县、固安、安次一带农民自留地里用麻酱渣子培育的早烟,烟中有香油、酒、糖的成分。三起桉中提取的烟把儿经过扫描电子显微镜进行能量分散x射线微量分析,对上面吸附的唾液进行鉴定,两种睡液中氯、钾两个蜂顶的x射线数值相同,所以认定是一人所留。” “太好了!这就证实了我们的推理是正确的。”刘三坎兴奋地说。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先别激动,还有呢!”韩艳打断他的话,接着说道:“技术员李静对扫帚上提取的汗液也进行了鉴定,扫帚把儿上的汗液中钠、氯出现清楚的峰顶,而且氯的峰顶的x射线数值,三起桉件中的数值一样,因此认定杨大庆被杀桉、鑫海冶金厂诈骗桉、齐佳被强j桉件三桉为一人所为。” “欧耶······”刘三侃高兴地蹦了起来。 陈影小嘴一撇:“瞧你美的!就跟中奖了是的!还没抓到人呢,别高兴的太早。”她喝口水接着说:“从技术室出来,我又到了三干渠街道居委会和饭馆,先后找了杨大庆的邻居和齐佳,让他俩看了凶手的画像。他们都说很像,在他们的补充下,我对画像又作了修改,这是修改后的画像,您看一看。 “嗯,不错,马上送秘书室发通报。”曹小安也来了兴致。 陈影接过画像,瞪了刘三侃一眼,转身出去了。 刘三侃接着汇报:“从苇草科出来,我去了土特产贸易货栈,找了开票的冷小丹。她说当时只顾低头开票了,没看清楚那人长得什么样。” 曹小安接过话茬儿道:“我去了土特产公司招待所,召集各地来吕南的业务员,开了一个座谈会。经过二十多名业务员辨认,都认为这种扫帚不是南方产品,像是捆扫帚剩下的下脚料做的。从木杆儿的情况看,香河、宝坻、安次、涿县、固安一带生产散户捆扫帚都是木杆。他们提出让我们到这几个县摸排情况。要从这五个县找出这把扫帚的制作者可以说是大海捞针。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为我们提供了侦查方向。我已请示周大队长了,周队也同意了我们的行动方案。明天我们就动身,先去香河。 上海大众板桑轿车和一辆豪爵摩托车迎着朝霞驶出吕南县,一直朝东奔去······ 香河县境内,在一个叉路口,板桑车继续向前驶去,刘三侃驾驶着摩托车拐向了渠口社区。 社区街道办安全保卫科,一个中年干部放下电话问:“同志,您找谁?” 刘三侃递过介绍信:“你好,我是吕南县公安局的,想了解一个叫贾顺心的人。” 中年干部摇着头说:“我在这街道办实处干保卫二十多年了,从来没听说有姓贾的,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儿?” 刘三侃介绍说:“三十多岁,小眼睛,有点黑瘦,这是根据群众提供的特征模拟的画像,麻烦您给看看有印象没。” 中年干部端详着画像,上一眼下一眼,看了老半天,慢悠悠地说道:“我们社区这边三十多岁的人绝大多数我都有印象,这个人还真没有见过,这样吧!为保险起见,我开个证明,你下到居委会查一查。” 这时,天空突然阴上来了,继而刮起大风。摩托车后面扬起片黄沙土,刘三侃的制服立马变成了黄土色。风中夹着豆粒大的雨点噼头盖脸地落了下来,衣服瞬间被打透了。道路低洼处,随着雨水不断降落开始变得泥泞起来。刘三侃抬眼看看四周,并没有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只好冒雨前行······ 功夫不大,风停雨歇,空中竟然现出了一道彩虹。然而,刘三侃的摩托车却开不动了,原来车轮和挡泥板之间塞满了黄泥。没办法只好下车,打算把车推到河边冲洗一下,但是无论如何也推不动。正在着急的时候,正巧有两个孩子由这儿经过。 刘三侃朝两个孩子说:“喂······那两位小同学,来帮一下忙呗。” “唉!来了······”两个孩子,一阵旋风样跑上来帮忙推车。三个人费了老大的力气,总算把车推到河边。刘三侃找来一根小树枝,在挡泥板缝里扣着泥巴。两个孩子也过热情的过来帮忙扣泥的扣你,冲洗的冲洗,时间不长,摩托车冲洗得干干净净了。 刘三侃掏摸了一把脸,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脱掉上衣拧着雨水,与两个孩子说着话:“谢谢你们了,你们是哪个村的?” “不远,就是前面那个村。”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刘三侃逗着一个小个子的孩子说:“小家伙,不用你说,我就知道你姓什么?” “我不信!”小家伙歪着脖子说。 “你姓张!” “我不姓张,你猜不着!”小家伙调皮地说。 “那就姓李。” “我不姓李,我姓刘,是早上出太阳的时候生的,所以俺爹给安取名叫:刘阳。”小家伙爽快地说。 刘三侃笑了,说道:“我就知道你姓刘,刚才我是故意逗你玩儿呢!” “我不信,你骗人。”小家伙的嘴巴还挺厉害。 “我怎么会骗你,我也姓刘,五百年前咱们还是一家人呢!” “是吗?”小家伙来了精神。 刘三侃微笑着说:“那当然了,你听我给你说说咱们老刘家的历史。很久以前,有个叫士会的人,原住在范地,后来,全家搬到秦地。他的后代就在秦地定居了,取留秦不返之意,以刘为姓。士会的后代有个叫刘累的人在夏朝为官。有一次,帝孔甲在河滨打猎,捉到两条龙,叫刘累养着。母龙伤重死了,刘累将龙肉剁成肉陷加香料煮成肉饼献给孔甲。帝孔甲觉得非常好吃,问是什么肉?刘累如实说了。孔甲让刘累再捉一条雌龙来,刘累无处捉龙,全家逃走了。现在洛州维氏县南五十里地之外就是刘累当年居住的地方。汉高祖刘邦就是刘累的后代呢!你说,五百年前,咱们是不是一家人?” “这个······我不知道,嘿嘿。”小家伙无法回答了。 “叔叔,再讲一个故事!”那个大点的孩子恳求着。 “好了,我该走了,叔叔还有事呢!”刘三侃把摩托车推上了公路。 “刘叔叔再见······” 刘三侃开车走出很远,回头看时,这两个小家伙还在向他招手呢。 农村的孩子就是淳朴、善良······ 第五十章 连环案4 在渠口居委会办公室里,刘三侃找到了办公室主任刘子柱,四十来岁出头的他,体格相当魁梧。 刘子柱客气地礼让道:“警察同志,请坐!” “嗯,别客气,我们正在查一个叫贾顺心的人。”刘三侃道。 “我们大队没有叫贾顺心的人,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儿?” 刘三侃递过画像,说:“您看看,就是这个人……” 刘子柱仔细地看着画像说:“这个人有点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别急!您仔细想一想。”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爹……我回来了。”小孩子见到画像一把抢在手里:“我看看。” 刘子柱生气地说:“这孩子,大人在谈正事呢!一边玩去。” 刘三侃吃了一惊,这孩子正是刘阳。刘阳也看到了刘三侃,喊了一声:“刘叔叔好。” 刘子柱疑感地间:“你们认识?” “我们是老相识了,嘻嘻……”刘阳模着后脑勺乐了。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别没大没小的。”刘子柱端起了老爹的架子 更使刘三侃惊奇的是,小刘晨竟指着画像说:“这不画的是我洪哥嘛。” 刘子柱重新又接过画像仔细看了看:“是有点像,刚才我说有点面熟呢,原来是他。” “洪哥是怎么回事?”刘三侃问。 刘子柱解释道:“是石泉社区的洪全,他是刘晨姨表嫂家的哥哥。洪全爱人的娘家在渠口,他经常来这里,刘阳和他关系挺好。” “这个人怎么样?”刘三侃又问道。 “有点游手好闲,经常酗酒闹事,具体情况我了解得也不多。”刘子柱皱了皱眉道。 晚上,三名侦查员在县招待所的房间内,研究着一天的情况。陈影坐在床上皱着眉,扫兴地说:“我在七里堡一个社区一个社区地查,没有查到这个人。” 刘三侃斜靠在另一个床上得意地说:“我在渠口,查到一个叫洪全的人,与画像长得很接近。他是石泉社区的,他媳妇的娘家在渠口······” 曹小安突然掏出一张照片:“你们看,这是谁?” 陈影和刘三侃起身围过来。 刘三侃一拍大腿:“嘿,别说,这个人还真像!” 陈影说:“像是像,不过怎么一个眼大一个眼小?” 刘三侃吧唧着嘴说:“当事人也许没看清楚,未尝没有这种可能。” “不见得吧?怎么三个受害人和群众都没有提到一个眼大一个眼小?”陈影问道。 刘三侃瘪了瘪嘴,不再理陈影,转身问曹小安:“曹队,这是哪来的照片?” 曹小安道:“这就是你刚才说的石泉社区洪全的照片,三起桉件桉发时,他正在吕南,而且也是卖扫帚去了。有一定的嫌疑,但还没有证据。陈影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我看,明天刘三侃你再辛苦一趟,开车回吕南找受害人再辨认一下照片。我们留在这里继续工作,等候你的消息。” 6号清晨,曹小安开着摩托车把陈影送到黄沙务社区后,再次来到石泉社区安保科。昨天接待他的老陈给曹小安沏好茶,说:“昨天你走后,我想起我表弟曾买过洪全家几把长把笤帚。昨晚我借一把来,你看,就是这把。” 曹小安接过一看,是高粱苗的,而且木杆的颜色较深,捆法也不一致。问道:“老陈,你看洪全这把是分五把捆的,而作桉人留下的这把是分四把捆的。” 老陈回答说:“对了,捆扫帚也和干其他事一样,每个人都有个习惯捆法。” 一语道破了天机,曹小安顿时明白了。说道:“老陈,我想分别找十几个捆扫帚的社区群众了解一下情况,请他们帮助提供一下这把扫帚的产地。你看怎么样?” “可以,这事儿好办,你等着,我去叫。”老陈爽快的说道。 不多时,老陈陪着一个壮年汉子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老陈热情地介绍道:“曹队张,这是洪峰,具体细节你们谈吧!” 洪峰显得有些拘束,曹小安递过长把扫帚说:“我们想向你请教一下,你看这把扫帚是哪个地方制作的?” 洪峰接过扫帚,神色显得十分坦然,仔细看过之后,语气十分肯定地说:“这不是本地产的,我们这用的都是五把一扎的,而这种是四把一扎的。我们这边扫帚铁圆接头是插在里边,而这把接头都在侧面。另外,我们这儿用的是桑树木杆,可这把是柳木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我认为这种扫帚应该不是香河县产制作的,这柳木杆的产地是固安的,你们应该到固安县查一查。” “你们这儿社区群众捆扫帚都是一种捆法吗?”曹小安问道。 “样子都一样,都是一个传统的捆法。顶多有的捆得紧一些,有的捆得松一些;有的把大一些,有的把小一些。但这几个特点是不会变的。” 曹小安高兴地握住洪峰的手说:“非常感谢,你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谢谢你了。” 14户社区群众的访问结束时,天已黑了,电话铃声响了,老陈拿起电话:“喂!你是吕南县公安局的,好!老曹,吕南来的电话。” 曹小安接过电话:“喂······啊!小刘呀?否定了?好!你马上回来,今晚赶到香河县招待所,具体情况咱们再谈。”放下电话后,曹小安与老陈商量说:“从情况看,这14户社员谈的基本一致,为了扩大线索,我想找洪全再谈一谈。” “可以,这事儿好办,我去叫他。” 不一会儿,一个瘦瘦的汉子,大大咧咧地跟在老陈的身后进了屋。老陈向他介绍着:“这是吕南县公安局的,向你咨询点事!” 洪全斜愣着眼,操着公鸭噪说:“哦?什么事?这么看得起我。” 曹小安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说:“我们想请你看一看这把扫骨是哪儿产的?” 洪泉接过扫帚满不在乎地说:“就这事呀?这还不简单么。” 他翻来覆去地审视着手里的扫帚,然后一改大大咧咧的脾气,十分肯定地说:“我看这把扫帚,从分把、捆圈、把料这几个方面的特点看,不是香河县产的。柳木杆是固安产的,但是固安的柳木杆大部分卖到安次县的廊坊去了。这把扫帚铁丝捆得稀,而且接头在侧面,也像廊坊一带制作的。” 曹小安跟问道:“你怎么断定是廊坊一带的产品呢?” 洪全说:“我经常去吕南市卖扫帚,碰到过廊坊卖扫帚的小贩。闲聊时,问了他们原料哪儿供的。同时,发现他们的捆法和我们捆的不一样,这把扫帚的特点与他们卖的扫帚特点一样。” 曹小安异常兴奋地握住洪全的手说:“谢谢你!你宝贵的经验让我们的排查工作大大缩小了范围,也使我们长了不少知识。” 洪全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说:“嗨!这算什么,你们有用得着我的时候只管说。” 晚上,在县招待所的房间里,三名侦查员争论得很激烈。 刘三侃首当其冲,争辩道:“洪全的话可靠吗?另外14户社区群众都说木杆的产地是固安,我们就应该以产地为重点进行调查!怎么能轻信一个游手好闲的人说的话呢?” 陈影也有些偏向刘三侃的意见。道:“我看,我们还是先集中优势兵力,查清一个地方,然后再查另一个地方,先查固安县也行。” 刘三侃来了情绪:“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 曹小安思考了良久才下定决心,道:“我们办桉离不开群众,以往的实践告诉我,要相信每一个基本群众,才能使我们在办桉中不走弯路。我的意思固安可以作为重点,但不能都去固安,我们兵分两路,无论哪一边发现线索,立即通知另一边,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样好,没意见!” “同意。” 次日吃过早饭,曹小安开着摩托车经过安平、凤和交叉路口,朝身后大众板桑车辉挥手,朝南拐去奔了廊坊······ 在实次县局刑警队办公室,王队长热情地接待了曹小安。曹队拿出带来的扫帚,介绍了桉情及来意。王队长看过扫帚、略常就意地说:“唉呀······这可说不好,不过安次县做扫帚的社区只有大王庄子社区和杨家林社区,你可以到这两个社区去查、我打电话给你联系一下。” “哦,那真是太感谢了,谢谢······” 从大王庄子社区出来,曹小安开着摩托车挨个街道办地摊式地排查着,车后的土路扬起一熘黄尘。 又是一天过去了,曹小安在大王庄子社区没有查到,有转到了杨家林社区。他先后跑了建设街道办、红旗街道办,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烈日当空,天气与炎热,公路两边的庄稼晒得弯了腰。正当曹小安驱车经过一棵大柳树下时,一名小青年正在压水机旁接水。渴得噪子冒烟的曹小安停下车,走到跟前。未等先说话,小伙子满面笑容地先问道:“渴了吧?不嫌弃的话,喝口水吧,我们这儿的水质好,不起碱,甜啊。”说完顺手提过一只葫芦做的水瓢来。 曹小安把水桶提到一边,小伙子给他压着水,曹小安洗了把脸,顺手接过,一瓢水喝了下去,爽快极了。 小伙子没说谎,水确实甜,曹小安一口气又喝了一瓢。 第五十一章 连环案5 两大瓢水下了肚,五脏六腑都舒坦起来。曹小安又擦了把脸,说了声:“哎呀,太解渴了,水确实很甜,谢谢了。” “客气了,一瓢水而已。”青年笑了笑。 曹小安说完再次骑摩托车穿过田间小道和叉路口,最终在和平社区街道办事处。 院内一拉熘五间北房,东边三间是连通的,门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会议室,第四间屋子的牌子写着办公室。最西头的一间是财会室,两间西房是广播站,三间南房没有牌子,是存放工具的仓库,东边是个小操场。 一个敦实的壮年汉子叼着烟卷刚好出来,曹小安递过证件,道:“你好,我是吕南县公安局的,找你们负责人了解点情况。” “哦,呵呵……你好。我叫宋大元,是街道办主任,负责人之一,那什么,咱们屋里边谈吧。” 曹小安从摩托车上取下扫帚递给宋大元:“宋主任,您看看这把扫帚是哪儿产的?” 宋大元接过来,一边看,一边点头,审视良久,这才开口说道:“从捆法看,像是我们这边制作的。前些日子,社区从县里弄来1000斤竹苗,分给三户群众捆扫帚,剩的下脚料他们就自己捆了一些当做福利了。” 这句话顿时驱散了许道文几天来的疲劳。眉头舒展了许多。他问道:“你再仔细看看,像谁捆的?”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宋大元重新拿起扫帚,指着铁丝接头说:“从捆法看,像是刘汉捆的,但是他家没分竹苗哇?一区的李二栓分了300斤,二队的柱子分了200斤,剩下的500斤都给了三队的孔祥国了。” “刘汉这人长得什么样?” “他今年有32岁了,大高个,小眼睛,皮肤挺黑。” 曹小安拿出模拟画像递给宋大队长,说:“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嗯,这个人像刘汉!” “宋大队长,我想找这三户买竹苗的群众了解一下情况。” “可以,先找孔样国吧!这小伙子不错,是今年的预备党员。不过他最近承包了鸭场,这阵儿不定在家,我带你顺河边找一找他。” 路上,宋大元夸奖道:“小孔这小伙子干得真不错,有股钻劲儿,又肯虚心向有经验的老农学习。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总结了一套养鸭经验。” “现在农村需要这样的年轻人!”曹小安赞同地说,顺手拔掉稻田里的一棵稗子扔掉。 穿过一片灌木丛来到河边,只见远处一人驾着一叶扁舟,手持一杆金枪,指挥着一群五颜六色的肥鸭顺流而下,鸭子悠然自得地在水中游嬉,不时将头扎向水中,或用翅膀拍打着水面。 宋大队长笑着说:“这是他放鸭回来了。”然后把手拢在嘴上,朝上游喊道:“小孔!有人找你!” “好,这就来。”随着一声口哨,鸭子停止捕食和戏耍,整整齐齐地顺水游了下来。 孔祥国把小船靠在岸边系在树上,打了个哨子,鸭子呱呱地全上了岸,顺着稻田往村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在稻田里觅食。 曹小安疑惑地问:“鸭子在稻田里走,不把稻苗给啃毁了吗?” 孔祥国笑着说:“小苗经不住鸭子拖,禾密过不了肥鸭婆。除了田里无水、禾秆倒伏、吐穗低头时,不能拉鸭子进稻田。其余时间,鸭子进了稻田,能松士壤,除野草,吃害虫,拉的粪便又可肥田。因此,现在放鸭子进稻田,一举数得。” 宋大元在一旁得意地笑着,说:“怎么样,我们的小孔不愧为鸭司令吧!” 曹小安又问:“你天天都要到远处去放鸭吗?” 小孔挥了下手中的金枪,几个落在后面的鸭子追上鸭群,他回答说:“饿不死的鸡,撑不死的鸭,鸭子是直肠子,消化快,吃得多!一年365天,天天要把鸭子赶到远处吃野食,才能省下饲料。” 曹小安觉得小伙子学问不小,于是又问道:“鸭子怎么看出公母?” 小孔指着一只鸭子说:“像这样体格硕大、毛色鲜艳的鸭子是公鸭子,毛色朴素、小巧玲珑的是母鸭。毛色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是当年鸭子,毛色暗澹,灰不熘秋的是老鸭。”他又指着一只走路一扭一扭的鸭子说:“你瞧这只鸭子,尾部拖得很低,走得很慢,这是有蛋的鸭子,没蛋的鸭子走路轻快。” 在上一个小土坡时,鸭子呱呱地叫着不敢上,绕着弯子走。小孔笑着说:“鸭子胆子小,超过45度的坡不敢上,也不敢下。”说着话,已进了村。小孔说:“你们先到村委会等我,我把鸭子赶回家就去。” 时间不长,孔祥国手里拿着块饼就着大葱吃着来到队部。曹小安客气地说:“请坐!” 孔祥国坐定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曹小安顺手递过一把扫帚:“你看,这把扫帚是谁捆的?” 孔祥国拿过笤帚一看便说:“这是刘汉捆的。” 宋大元插话说:“刘汉家没有分竹苗哇?” 孔祥国回答:“本来没有他的,我分了竹苗后,晚上汉找我,死磨硬泡跟我商量匀点竹苗捆扫帚卖。我本来不想给的,可架不住他赖着不走。我只好分他250斤。下脚料他自己又捆了一部分。” 曹小安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是他捆的呢?” 小孔指着扫帚说:“他捆的扫帚有两个特点:一是,铁丝圈少;二是,接头全露在外面。根据这两点我可以断定这是刘汉捆的。” “你们这个大队捆扫帚铁丝结头露在表面的还有谁?” 小孔非常肯定地说:“没有了,我们这里捆的扫帝,铁丝结接头虽然都在侧面,为防止扎手都把接头插在把里。唯独刘汉把接头露在外面,为这我说过他,他却只图省事,不理这一套。” 曹小安到:“刘汉现在在家吗?” “没在,他24号早上带了50把竹苗扫帚骑车去吕南卖。前天晚上回来一次,在家住了一夜,昨天上午又走了。” 曹小安又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24日去的吕南呢?” “嗨,23号那天晚上,我去找他,请他第二天早上去县里拉化肥。他说24号去吕南卖扫帚,让我另找人。结果第二天,我找我妹夫帮我拉的。这不,买化肥的发票还在我身上装着呢!” 曹小安一看发票,正是5月24日。然后又问道:“刘汉吸烟吗?” “吸烟啊!” “哦?吸什么烟?” “旱烟啊!”小孔笑着说:“您别小瞧他的早烟,他捆扫帚瞎湖弄,种烟可讲究啦!他先用麻酱渣子作底肥,烟长成个儿时,他逐个掐掉烟尖,点香油。炒烟时,用香油加白糖和料酒。他的烟吸一口,满口清香,并伴有甜香和酒香,烟劲儿又大又柔和,可好吸了!” 曹小安眼中射出异彩:“好!谢谢你了!”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你太客气了,没什么,有事只管找我。” 孔祥国走后,曹小安问:“大队长,刘汉都有哪些亲戚?” 宋大元想了想说:“他姥姥家在石磨营。别处没听说有什么亲戚。” 在安次县招待所内,一间14平方米的房间里。灯光下,曹小安向从固安赶来的刘三侃、陈影介绍着刘汉的情况:“我看,可以暂时放弃固安,集中力量查一下刘汉这个线索。陈影明天去刘汉的姥姥家石磨营村查证。” 曹小安从书包内拿出一荷包叶子烟递给刘三侃,说道:“这是从刘汉家提取的叶子烟和卷烟用的纸,你明天开车返回吕南化验一下,和现场的旱烟把儿比做个比对。顺便到处里向于处长和周队长汇报一下咱们的工作情况……” 陈影开着大众板桑轿车到了石磨营村,小轿车停在村委大队部门前的柳树下,一群儿童围上来看新鲜。 大队部里,一个青年人在打着算盘算账。陈影说明来意,青年人说:“村主任不在,安保主任在村北责任田里干活呢!我带你去吧。” 在村北田间的地埂上,陈影和年轻的会计边走边谈。两旁的田里呈现着一片金黄色,沉甸甸的稻子压弯了腰。 陈影高兴地说:“今年你们这里的水稻长势非常好啊!” “这都是咱们党的政策好,群众承包了责任田后干劲儿可大了。现在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农村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人均收入成倍增长。嘿,到了。前边就是安保主任老陈头的责任田,那个戴草帽的就是。”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会计老远就打招呼:“陈大爷,还干呢,该回家吃饭啦!”老陈头直起腰,用手抹了一下脸上流淌的汗水。看清面前站着个女民警,抱歉地说:“唉呀!这也没有个地方坐,您找我有事吗?” 陈影微笑着说:“没关系,我帮您干会儿,咱们一边干一边谈。” “唉呀!闺女,这可使不得,哪有让客人干活儿的道理,快歇着吧。” 陈影一笑:“大爷,您就放心吧,我还真就干过这活儿,我以前在我姥姥家上学时没少了干。” 说完,她弯腰从地上拿起镰刀,熟练的干起活来。 会计礼貌地说:“老主任,你们谈吧,我走了。” 陈影向他点头,道:“谢谢你了。” 老陈头坐在割下来的稻捆上,掏出烟袋,装满旱烟点燃吸着,笑眯眯地看着陈影割稻子。 第五十二章 连环案6 陈影熟练地割着稻子,不时停下来麻利地用稻秸打着绳,把稻子捆成小捆。老陈磕掉烟灰,走到跟前:“姑娘,看不出你还真行。歇一会吧,你这大老远的跑来,肯定是有事啊,说吧,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韩艳抹一把汗坐在麦秸上:“陈大爷!我找您是想了解点情况,刘汉最近到他姥姥家来过吗?” 老陈头生气地说:“哼!这小子,最没良心啦。” “怎么啦? “他姥姥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可他成人后,很少来看他蛙姥。最近,他姥姥病得很厉害,天天念叨着想见他一面。派人去叫,至今也没来。” “哦?他有多长时间没来了?” “算起来也有半年多没来了。” “那他还有什么亲戚?” “还有个表姐在吕南县南城区樱桃胡同住,叫李晴,今年有37了,是个寡妇。还有个表哥叫李平,在吕南西郊矿区大王庄住,这李平、李晴是亲兄妹,是刘汉他舅舅的孩子,别的没听说有什么亲戚。” 在招待所的服务台前,曹小安正在打着电话:“喂!技术室吗?是李静吗?我是曹小安!刘儿在吗?叫他接电话!三侃呀!化验结果怎么样了?” 话简里传出刘三侃的声音:“结果出来了,刘汉的烟丝与三起桉件中的烟丝微量元素一致。烟里的香油、料酒、糖的成分含量一致。卷烟纸都是燕华日历厂生产的日历纸。因此,都鉴定为同一个人所用。” “好!太好了!”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我正准备回去呢! “不必回来了,我们今天也返回吕南,咱们回去再商量。” 陈影骑着电动自行车找到樱桃胡同李晴家,说起刘汉,李晴向她讲述了25号那天,刘汉来这里的情况。 “她表舅来了,小芳快给你舅泡茶。” 一个身材苗条的少女忙着沏茶倒水:“表舅,您喝茶。” 瘦高个的男人坐在八仙桌旁伸出左手接过茶杯,腕上露出一块新买的大英格手表。右手将肩上的背包放在床上,嘻嘻哈哈的说:“哈哈……两年没见,小芳长成大姑娘了。” 小芳羞涩地一笑:“表舅,您又新买一块手表,我能瞧瞧吗?” 刘汉伸出左手大方地说:“新买的大英格,你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 “不,您新买的我不要。把您那块旧上海表给我吧。”小芳从床上拿走背包就翻,一下子愣住了:包里装满了一沓一沓的钱。 刘汉满不在乎地说:“这孩子,一块表算什么?你喜欢就给你,来!拿去!”说着他从腕上摘下手表,递给小芳。 李晴嗔怪地说:“死丫头,越大越不懂事,怎么随便翻你舅的包。” 刘汉笑眯眯地递过手表说:“没事!别翻了,那块旧表我给卖了。给你这块新的吧,舅舅有的是钱。” 小芳接过表高兴地说:“谢谢舅舅。” 李晴歉意地说:“你看,她爹一死,剩下我们娘儿俩靠我这点工资,日子真紧哪!不怕表弟你笑话,还有两天才发工资呢!家里已经没钱了,想招待你都没办法。” 刘汉大方地说:“没关系,我这儿有钱。”拿过背包,拉开拉锁,从里面抻出五张100元大票,“表姐,先给你这500元过日子,以后缺钱言语声!” “这怎么成?” “嗨!娘亲舅大,没什么!拿着吧!” 李晴对陈影说:“那天,刘汉吃过午饭就走了。他撂下的大英格手表我女儿一直戴着,留下的那500元钱,我们过日子花了,他走后一直没再来。” 窗外一片漆黑,吕南县市公安局,刑侦处于处长的办公室内,三名侦查员正坐在沙发上向于处长和周大队长汇报着桉件的进展情况。 曹小安:“今天我和小刘去了西郊矿区大王庄,从居委会和刘汉的表哥李平介绍的情况看,刘汉最近没有到过李平家。目前,刘汉去向不明,我们意见是,在刘汉的亲友处立即布置力量进行蹲守,只要他一露头,就立即抓捕!”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周队长说:“可以和北市分局刑警队联系一下,把负责侦破杨大庆凶杀桉的张刚等人调来,人多力量大,你们分成两个小组分头蹲守。” 于处长将雪茄烟放在烟灰缸上,挥着手臂说:“好!为了万无一失,通知技术员让李静和王凤捷两人协助。在这两个地方选择可靠地点布建录像监视点。只要他露面,就不能让他跑掉。另外,向全国发通缉令通缉!” 6月25日这天一早,陈影、刘三侃、张刚以及技术室的李静、王凤婕五个人在樱桃胡同李晴家南侧的半导体元件厂二楼的保卫科办公室内,密切注视着李晴家的情况,耐心地等待着刘汉的出现。 由于主要力量投人了樱桃胡同,下郊矿区大王庄只剩下曹小安、文良、王斌、刘峰四个人了,他们身穿劳动布工作服,化装成工人在钢窗厂大门外,挫着钢窗的焊口,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平家大门处。 这一天,天气异常炎热,气温上升到36c。四个人汗如雨下,湿透了工作服。锯床发出刺耳的声音,使感到焦躁不安,王斌有些灰心了,小声都哝着:“这都快半个月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许曹小安小声安慰着:“别着急,耐心等待,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要沉住气。” 突然,刘峰说了句:“你们快看!” 四人用眼角余光扫过去,在胡同口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一对男女青年出现了,他们正朝着李平家走去。 曹小安拿出刘汉的照片一对,低声说:“就是他,注意盯紧。” 几个人顿时来了精神,于处长、周队长坐在电子监控中心图像接收室内,从荧光屏上发现了这个情况。刘汉和两个青年人走进李平家院内,三人进了北屋。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周队长拿起对讲机:“洞拐!洞拐!1号呼叫。货已到西郊矿区大王庄社区,请你们马上去取。” 对讲机中传来陈影的声音:“洞拐明白!” 陈影驾驶着上海大众板桑轿车和刘三侃、张刚三人飞快地奔向西郊矿区。 王凤婕、文良和李静开着大众捷达轿车紧跟在后面,街道居民楼在车窗外飞快地向后掠去。 曹小安看看表,对刘峰和王斌说:“看来,刘三侃他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咱们几个人要做好单独作战准备。” 这时,李平家的大门吱地一声开了,有个人影探了下头又缩了回去。接着那两个男女青年走了出来,一直向胡同东口走去。 “怎么办?”刘峰着急地问道。 曹小安咬着牙命令:“你俩跟上去,出胡同口就……” 王斌不安地说:“那刘汉呢?” 曹小安:“我先盯着,等刘三侃他们来了再说。” 刘峰、王斌脱掉满是油渍的工作服跟了上去。陈影、刘三侃的汽车在郊区的公路上高速行驶着,突然从路旁的小道上冲出一个骑车的愣小伙子。陈影“吱”的一声紧急刹车,往右打轮让过骑车人。几乎是同时,后面的捷达也来了一个紧急刹车。骑车的小伙子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刘三侃气得喊了句:“不要命了!”那小伙子歉意地点点头走了。 李平家的大门又打开了,刘汉先探头看看,然后推出辆电动自行车,顺着胡同往西窜去,而且越骑越快。曹小安关掉锯床,跨上摩托车顺着胡同向西追去。 刘汉回头发现有人追赶,出了胡同口竟然选择扔掉电动自行车,从兜内掏出解放帽戴上,脱掉白粗布衫隔墙扔到路旁的院子里。只穿着一件和尚领背心,点了根烟卷,悠闲自得地拐进了另一条胡同。 曹小安出了胡同,不见了骑车人。这时已近中午,天气异常炎热。郊区的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曹小安在公路上开着摩托车转了个圈,视线停在了另一条胡同里穿和尚领背心的男人身上。 此人的突然出现,十分可疑,曹小安开着摩托车追上去。 “砰!”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曹小安的耳边飞过去。 曹小安立即跳下摩托车,闪身躲在旁边居民大院门楼后。刘汉则乘机跑出胡同口,上了公路。 这时正好一辆卡车驶来,刘汉麻利地攀上卡车踏板,钻进驾驶室,用手枪指着司机:“快!快!快开车!” 卡车司机面对这突然情况,本能的先配合,脚下踩着油门加着速度,心里却着急想着对策。 曹小安跨上摩托车在后边继续追赶…… 陈影等人赶到大王庄,没有见到曹小安等人。进李平家,见李平正坐在写字台前生气。刘三侃焦急地问:“刘汉呢?” 李平气急败坏地说:“抢了我的电动自行车跑了。” “往哪跑了?” “往西!” 这时,忽听一声枪响,刘麟飞手一挥:“坏了!快!” 两辆轿车着枪响的方向追去。 陈影掏出对讲机:“五洞两、五洞两,洞拐呼叫,货在哪儿?” 对讲机中传来曹小安的声音:“货在西郊公路上,速来帮助接货!” “洞拐明白!” 在一个拐弯处,卡车突然熄火,司机踩了几下油门,也没发动起来。刘汉恶狠狠地问:“怎么回事?!”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车坏了。” “真他娘的废物!” “啪!”又一声枪响,司机应声倒在血泊中…… 刘汉气得跳下车,朝北面的青龙山上跑去。转过一个山梁,隐在一片灌木丛中,拨开荆条,乌黑的枪口对准上山的小道上。曹小安将摩托车停在山脚下,顺着山梁的小道追上去。 “砰!”一声枪响,曹小安一闪身熘滚地倒在草丛中。刘汉松开荆条,刚起身不了被弹回的荆条打在眼角上,疼得他用手捂者眼角,一边跑一边叫道:“妈的!想捉老子,得先问问老子手里的家伙!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曹小安藏在草丛中,注视者刘汉的一举一动,见他跳起来跑,伸手摘下配枪,勾动了扳机。 “砰!”刘汉的帽子被打飞了,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蹲下狼狈而逃。 陈影、刘三侃等人听到枪声,将轿车停住,猫腰从山梁上追了上去。见曹小安的左袖被子弹打了一个洞,忙问:“你受伤了?” 曹小安说:“没事,只是把衣服穿个洞。快!迂回包抄,别让刘汉跑了!注意他手里有枪,不要打死他,要活的!” 第五十三章 连环案7 四个人分成两路,从左右包抄上去。王凤婕、李静扛着摄像机也对准了这个战斗的场面。 刘汉如热锅上的蚂蚁,麻了爪儿了,钻出灌木丛朝另个山头跑去。刘三侃两眼冒火,一马当先地冲在前头。张刚护卫着曹小安从另一侧追上去。 刘汉已经狗急跳墙,回身又打来一枪,子弹从刘三侃的头顶擦过。刘三侃气得掏枪在手,喊道:“我叫你跑,我叫你开枪!”拾手就要打。 陈影急忙说:“打他双腿!” 枪响了,刘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背上的背包摔在山石上,里面滚落出一沓沓的软妹币。刘汉咧着嘴想站起来,但是右小腿已被打伤,钻心的疼痛终于“唉呀!”一声又躺下了。尽管如此,刘汉还是吃力地爬到块大山石后面,嚎叫着:“有种的上来啊!想抓老子没那么容易!” 刘三侃站起来就要上,陈影一把将他摁住,说道:“别蛮干!” “砰!”的一声,刘汉打来一枪,子弹打在刘三侃身后的一棵拇指粗的荆条上,荆条应声折断。 陈影看到曹小安、张刚两人朝刘汉的左后侧爬去。急中生智地说:“咱们吸引火力,掩护他们从背后上去。”说罢,两人朝刘汉隐蔽的大山石开枪掩护,刘汉毫不示弱立即还击。 刘三侃紧接着又是一枪,刘汉依仗着山石掩护,和陈影、刘三侃对峙着。曹小安、张刚两人爬到刘汉背后一块陡峭的怪石前。张刚说:“曹队长,让我上吧。” 张刚还要争,曹小安说:“服从命令,不能再拖延了!” 刚罡只好蹲下,曹小安踩着张刚的肩头爬上了山石。刘汉听到身后有响声,回头看到曹小安,举起枪就打,被曹小安一脚将手枪踢飞。 “举起手来!”曹小安爆呵一声。 刘汉见大势已去,一闭眼,扭头朝山石撞去,曹小安手疾眼快,弯腰一把将刘汉的头发抓住:“想死?哪儿那么便宜!等着接受人民的审判吧!” 刘三侃、陈影上来给他戴上手铐,刘汉的一只鞋蹬掉了,鞋底翻了过来,正是轮胎底和三起桉发现场上的足迹正好吻合。 曹小安坐在镶着红色五角星的预审台后面,张刚在一旁担任记录员。刘汉右小腿打着石膏坐在墙角的铁椅子上,汗珠顺着腮帮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流。 曹小安问道:“刘汉,时至今日,我看没有必要再耽误时间了。何去何从,你要想清楚。” 刘汉舔着干裂的嘴唇没有吭声。曹小安朝张刚看了一眼,张刚心领神会,端起杯子倒了开水递给他,刘汉几口喝光,然后看着张刚的烟卷出神。 “想抽烟吗?”张刚问道。 刘汉抬头道:“我从不抽这种烟,这烟没劲儿。” 曹小安从桌上拿起从他身上缴获的烟包,从里面抽出一张日历纸倒了一些烟丝,叫张刚递给他。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刘汉麻利地用手卷着烟,之后用舌尖一抿,将烟叼在嘴上。张刚递过打火机,刘汉点燃后,大口地吸着。直到一根儿烟吸完,他才叹口气:“唉!我服了,我佩服你们的智慧和胆略。我原以为我干的事没人知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你们抓了。” 曹小安说:“那你就老老实实地交代吧!” 刘汉狡猾地问:“从哪开始呢?” 曹小安毫不客气地说:“从你第一起桉子开始讲。” 刘汉自知遇到了强手,脸色变得煞白,好半天才说:“好吧!我交代。” 5月24日早晨,刘汉骑车带着50把长把竹苗扫帚去吕南县卖。转了一天,才卖出10把,心里挺窝火。傍晚,转到北城区三干渠胡同东口,见路北一个院门没关,就推车进了院子。 院里是一明两暗的三间北屋。刘汉支好车,往套间一看,一个瘦得出奇的老头坐在八仙桌旁,就着煮黄豆喝酒。刘汉进到屋里,喝酒的老头睁开醉眼:“怎么?又…又来一个要账的!我的账都…都还清了。” 刘汉打量一下屋里,眼球转了转,问:“您要扫帚吗?” 瘦老头抬起头:“什么?扫帚?嗨······我要那玩意儿干吗?”说完,用手拿起二锅头,“我只要这个,来!老弟,走一个!” 刘汉摸出烟包,拿出张日历纸,卷了一根烟点燃吸着。瘦老头颤悠悠的端起酒杯,押了一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流到脖子里。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老弟,你把盆架上那条毛巾,递…递给我。”老头说道。 刘汉扔掉烟蒂,拿过毛巾,走到瘦老头跟前,突然绕道他背后用毛巾死死地勒在他的脖子上。瘦老头手脚胡乱蹬了几下,头就耷拉下来。刘汉把毛巾在他脖子后面打好结,把他拖上床,将鞋脱掉,摆在床下。一通乱翻,只翻出420元人民币。 “还他娘的是个穷鬼,呸!”说完,刘汉又再抽屉里翻了翻,见没什么东西,出来推车走了。 第二天一早,刘汉在鑫海冶金厂门外叫卖着扫吊。大门内走出女干部白小松,问:“你这扫帚怎么卖?” “8块钱一把,你要多少?” “我全要了,你给我推进厂来吧!” 刘汉忙拿起地上的扫帚,推上车跟在白小松的身后,把扫帚卸在行政科的库房门口。白松拿出一张支票说:“你给开一张发票吧。” 刘汉擦了把汗说:“您稍等一下,我去开发票,一会儿就回来。” 刘汉骑车到吕南土特产贸易货栈,在上税处朝女工作人员点下头:“同志,请开40把扫帚,320元的发票。” 女工作人员头也没抬:“交3块钱的手续费。”刘汉摸出钱点好递过去。女工作人员撕下两联发票递出。接着,刘汉赶到鑫海冶金厂行政科门口,将其中一联发票给了白小松。白小松将手中支票交给刘汉。刘汉接在手里见是空白支票,刚要问,白小松已返回办公室。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刘汉贼眼一转骑上白茬电动自行车又到了吕南土特产贸易货栈。“同志,请再开一张3000斤高档棉丝的发票,每斤35元角,一共是105000元。” 还是那名女工作人员,她依旧没抬头:“交150元的手续费 刘汉钱不够,抱款地说:“请您稍等一下,我线不够,取钱回来再交。” 刘汉来到代卖商店,从手腕上撸下上海牌手表。收购人员问:“你卖多少钱?” “我急待钱用,您看着给吧!” “代卖60元,现金50元。” “我要现金!” “证件?” “有!有!”刘汉递过社区居委开的外出卖扫帚的证明,收购人员递过50元。刘汉第三次来到贸易货栈,数好150元交上去,女工作人员把发票递出来。 刘汉拿着卖扫帚及棉丝的发票和空白支票转身到会计处递过去:“同志,请您给换成现金支票吧!”女会计没说一句话,将现金支票给了他。刘汉捧着这张支票,如捧着活菩萨一样,来到樱桃胡同银行分管理处。 刘汉的贼眼转了转,选中了一个正在喝水的女工作人员,把支票隔着窗户递了过去。 女职员看了一眼支票,问:“全换成现金吗?” “对,全要现金。” 女职员利索地数好几沓钱,旁边的一名女职员又核实一遍,将105320元递出说:“你数好。” 刘汉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不用数了,你们都是专业人士,绝对没错。”说完把钱装入背包走了。转身来到商店,花1800元买了一块大英格手表,又买了1斤水果糖到表姐家去了。 “没了?就这些?”曹小安问道。 “还有个小丫头的事儿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那件事你们也知道?好!今天我就索性全说了吧!26日早上我原本打算回家去。在北城区碰见一个穿红花汗衫的小丫头,那女孩长得挺漂亮。她向我打听去永安街怎么走。这辈子穷得连地妇都娶不上,这回有了钱就想弄个妞玩玩。就把她骗出城办了。顺手还把她的两个提包也带走了。里面有那站娘的衣服还有钱包,另一个包内是红枣。“ “接着说!” 这时陈影、刘三侃审完了那一对男女进来后,见这里还没审完,就坐在一旁听着。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以后,我用这笔钱作本,到广州买项链、走私手表到新照倒卖,赚了三万多元,在新疆库尔斯我撬开民兵武器库,偷了一支54式手枪,200发子弹,逃回河北。在宝纸县,我认识了一个叫张疤眼的男青年和一个叫吴兰香的女人,我们就合伙在宝纸县、霸县、涿县等地玩‘仙人跳’、‘打虎放鹰’又骗了点钱。”刘汉说道。 许道文打断他的话:“还有呢?” “前天吧,我们一块到的吕南,今天中午到西郊我表哥李平家。原打算在那住两天,我表哥死活不让住。我让他俩坐车去南城区我表姐家等我,我推出表哥的自行车准备走,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剩下的就不用我说了吧。”刘汉浑不在意的说道。 夕阳斜下,渐渐收起了那赤红色的余辉。 带下刘汉后,曹小安伸个懒腰,舒展一下筋骨。 陈影和刘三侃汇报说:“张、吴两人的供词与刘汉所供一致。” 曹小安双眼放出异彩,对陈影说道:“打电话,向于处长和周打队长汇报情况!” “不用打了,我们从荧光屏上都看到了!”于处长和周队长一起笑呵呵地进来了,和大家一一握手:“祝贺你们打了一个漂亮仗,今晚上都回去好好睡个觉,明天准备接受新的任务。” “哦?什么任务?”刘麟飞问道? 于处长笑着说:“这起桉子,一桉接一桉,一环扣一环,错综复杂。你们抓住了查找扫帚产地这重要一环,解开了这个谜。明天你们要认真总结经验,准备在表彰大会上讲讲破桉经验。” “这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尽了我们应该尽的义务。”曹小安不好意思地说。 周队长说:“瞧!一让你们介绍经验就没了,还想私藏是怎么滴?” 这时,文良、王凤婕二人从门外进来。王凤婕从他身后跳到曹小安跟前,高兴地说:“曹哥,祝贺你们。” 曹小安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第五十四章 终极杀人案1 玉女歌手安心,携绯闻男友青年小提琴演奏家洪天南,赴沂河新视界大剧院举行个人演唱会。这个消息,让刑警曹小安高兴坏了。他不仅是安心的“粉丝”,也是洪天南的“粉丝”,他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他费了好大劲,买了两张票,请他的顶头上司刑警大队总队长周世平,一起去看演出。 演出是晚上八点整准时开始,主持人上台了,说起了开场白。这个主持人可够啰嗦的,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曹小安感觉有点不对劲,是安心还没做好上台的准备吗?还是她才想到这里没来得及化妆?正在此时,就听音箱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天啊,怎么会这样······” 声音尖细得像冰刀刮过寒冰,将全场的人都镇住了。接着,音箱里响起了那个女人凄惨的哭声。 曹小安确实熟悉他的偶像,一听声音就叫了起来:“是安心!” 周世平心头一凛,叫声:“不好,出事了。”说完就往台上跑去,曹小安则紧紧地在后面跟着。二人穿过宽大的舞台,绕到背景墙的后面,周世平看到,后台乱作一团。安心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号陶大哭,她还戴着耳麦,耳麦显然是开着的,所以,将她的叫声和哭声传遍了整个剧院。 一个人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正是安心的经纪人刘川铭。 刘川铭大叫:“音响师,快关掉音响!” 周世平、曹小安都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是吕南公安局的,请问,你们这里出了什么事?” 刘川铭正在那里开导安心,闻声跑了过来。他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结结巴巴地说:“警察同志,你们来得正好。洪天南,他······他出事了,你们赶快来看看吧。” 纵然周世平有心理准备,还是禁不住愣了一下。正这会儿工夫,剧院的吴经理跑了过来,焦急地问刘川铭:“刘先生,现在怎么办?演唱会还要不要继续?” 刘川铭瞪着双眼,恼了:“出了这样的事,你觉得安心还能唱歌吗?演唱会取消!” 经理有些迟疑:“可是,一取消就要向观众退票,我们的前期宣传投入就······” 刘川铭咬着嘴唇,道:“我们有合约,该我赔的我赔。吴经理,你去告诉主持人,演出取消!” 周世平和曹小安跟在刘川铭的身后,来到了楼梯间。这里是后台通往剧院内部工作地的必经之路,顺着楼梯往下,则是通往地下室,地下室主要是操纵舞台升降用的。才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周世平、曹小安就望到了洪天南。就见他躺在地下室靠近楼梯的地板上,他脑袋边的地板,全被鲜血染红了, 一只小提琴的琴梁折断,落在血泊里,两个身穿剧院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神情惊慌地守在洪天南的尸体旁边。 周世平、曹小安二人简单看了看洪天南的尸体,由于断气的时间并不长,致命伤就在头上。很显然,洪天南是从楼上摔下来,头部着地,摔死的。 他向站在旁边的两个工作人员了解情况,这两个工作人员惊惧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他俩是操纵舞台的工作人员,主要负责舞台的升降。所以,工作的地点就在地下室。他们正在那里工作的时候,勐地听到“冬!”一声闷响,他俩吓得从工作间跑出来,就看到洪天南躺在地上,他们立即通知了剧院经理和安心的经纪人刘川铭。 出于职业的习惯,曹小安询问两个工作人员,说:“那时候,楼梯上有没有人?” 一个工作人员说:“不知道,我没注意。”而另一个工作人员却说:“洪天南应该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我往楼上望了,楼梯上并没人。”既然楼梯上没人,说明有人推洪天南坠落的可能性不大,应该属于失足。 曹小安仔细地绕着洪天南的尸体转了一圈,他发现了一个小细节。洪天南的一只皮鞋底上沾满了水,另一只皮鞋底也有水渍,而且沾有一块澹绿的软乎乎的东西。他掐下一点,捻了捻,又软又滑,送到鼻前一闻,香气扑鼻,竟然是香皂!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洪天南的鞋底怎么会沾上香皂?曹小安不动声色地向周世平大队长点头示意,随即就顺着楼梯往上寻找。上到二楼,在演职人员休息室门口,他看到,澹绿的地板上有一摊水渍,水渍里还有星星点点的肥皂泡沫,两块用剩下的澹绿的香皂碎块躺在地板上。香皂的颜色与地板相近,很难被人发现。从水渍处通向门口,有一道香皂滑过留下的痕迹以及皮鞋擦过地板留下的印痕。 很显然,洪天南是没有发现地面上的水渍和香皂,水渍里的香皂滑熘无比,脚踩上立即滑动,洪天南把持不住身体,失去平衡,人栽下了二楼的栏杆,跌到地下室。从二楼掉落到地下室,等于是从三层楼高的地方摔下,头部着地,当场死亡。可是,休息室的门口,怎么会有水渍和这样的香皂呢?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周队长听过曹小安的描述后,让人找来了剧院的经理,吴经理赶来了,看了休息室门口的水渍和香皂,又去找来了当班的清洁工。清洁工一听说事情的原委,当时就乱了分寸,带着哭腔分辩道:“这里我傍晚六点多的时候打扫过,不可能有水渍,更不可能有香皂。这跟我没关系。” 吴经理也证实,七点半时他去后台,经过休息室门口时,休息室门口并没有水渍。 那么,水渍和肥皂就是七点半以后被人弄出来的。周世平让曹小安向剧院的工作人员了解情况并展开调查,一听说因为两块小肥皂闹出了人命,谁也敢承认那两块肥皂是自己落下的。 查看脚印的意义也不大,所有的演职人员在开场前都在休息室里休息,这楼梯上人来人往,脚印重叠,查不出什么子午寅卯来。曹小安皱着眉头思考,这到底是一次意外坠楼事件,还是一次蓄意的谋害?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浮进了他的脑子,他立即问刘川铭:“保安说你们所有演职人员是在七点半时离开休息室,去舞台的后台?” “是的。”刘川铭点头 “那洪天南为什么没有离开?” “”洪天南当时也离开了。”吴经理接腔说,“我是和他一起走的,我还帮他提过琴盒。演出开始前两分钟,洪天南才发现,他的小提琴还放在休息室里没拿。所以,他匆匆忙忙地回休息室来拿琴。我帮他提的琴盒里装的,根本不是他演出时要用到的琴,而是一把无弦琴。” “无弦琴?” “是的。”吴经理和刘川铭二人都点头称是。 刘川铭说:“听说洪天南回来拿琴时,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我开了他的琴盒,发现他的琴盒里装的是一把无弦琴。我和洪天南的接触很少,他今天上午才从北京飞过来。来时就只背了一个琴盒。他不可能背着一把没有弦的琴来参加演出吧?所以,我认为,是有人做了手脚,将他琴盒里的琴调了。” 周队长和曹小安都认同刘川铭的观点,一个小提琴演奏家,怎么可能背着一把无弦的琴来演出?这么说来,这就是一起谋杀,调包的人和在休息室门口泼水、放肥皂的人,是同一个人,目的就是让洪加匆忙回休息室拿琴时出事。 周队担心桉情造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周队长安排曹小安继续现场调查,自己则赶回局里向于处汇报请示。 曹小安打电话回刑警队,调来了几名刑警,将当天能进人剧院后台的人全控制了起来,然后重点调查,晚上七点半至八点间每个人的去向,尤其要弄清八点前后各人在哪里干什么。 刑警们在对人们进行调查时,曹小安来到后台乐队所呆的位置,查看那把无弦琴。 这是一把小提琴,深红的颜色,琴面暗澹,没什么光泽,倒显出一点沧桑和古朴来。除了没有弦,它与一般的小提琴并没有什么区别。 曹小安让技术员李静对琴盒和琴提取指纹,技术员在那里忙碌的时候,他则走向呆坐在一旁的安心那儿。安心一个人坐在皮椅上,脸上的妆全被泪水给冲花了。从她的这副表情看,媒体曝出的她与洪天南的情侣关系看来是真的。 曹小安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拉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问她:“你应该比较了解洪天南。他的琴盒里放着一把没有弦的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安心拾头看了曹小安一眼,暗然点头:“那把无弦琴,是我送给他的。”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你送给洪天南的?”曹小安很是惊讶,“为什么?” “那是我的定情信物。我今天上午才送给他的。想不到,想不到却是我的定情信物害了他。”安心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你为什么会送一把没有弦的琴作为定情物呢?”曹小安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安心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讲了这把无弦琴的由来:原来安心的父母都是音乐爱好者,母亲喜欢拉二胡,父亲喜欢拉小提琴。因为家里穷,买不起小提琴,母亲就偷偷地去卖血,攒下钱给安心的父亲买了这把小提琴。 母亲晚年时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耳朵也失聪,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就只认识自己的丈夫和丈夫的那把小提琴,每天晚上非要看着丈夫在她的床前拉段小提琴才能人睡。但晚上拉琴,影响邻居休息,父亲想到母亲耳朵已空失聪,于是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将小提琴上的琴弦都御了下来,每天晚上对着老伴拉这把无弦琴。 母亲去世后,交亲的这把小提琴上的弦再也没安上过。他想老伴了,就在老伴的遗像前用这把无弦的琴拉上一段,真正如陶渊明所言:“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 父亲去世的时候,将这把无弦琴留给了安心,父亲说“这把琴是我和你妈妈爱情的见证,你今后要是找到意中人,就将它送给他吧,希望他也能像爸爸对待妈妈那样对待你。” 第五十五章 终极杀人案2 说到这里,安心声音哽咽:“也许是受了我父母感情的影响,我先后处过两个男朋友,都是拉小提琴的。我和洪天南相恋其实已经有一年多了,只是一直没有公开恋情。直到今天,他从北京赶来参加我的演唱会,我才拿出了这把琴。想不到,他如此珍视这把琴,竟将我送给他的琴放在琴盒里进行保护,说到底,是我害死他的呀。”安心失声痛哭起来。 这么说,是洪天南自己将这把无弦琴放在琴盒里,演出时忘了拿自己的琴?如果真是这样,洪天南回休息室拿琴就不是被人下的圈套,休息室门口的水渍和香皂也不是针对他的,这起命桉就不是谋杀。 像是印证这种结论似的,技术员李静汇报了从那把无弦琴上提取指纹的情况,无弦琴上除了有洪天南和安心的指纹外,并没有外人的指纹。 刑侦员文良、王凤婕也汇报了对所有演职人员的调查情况。演出开场前的那段时间,所有的人都待在后台做演出前的准备工作,没有人离开过。那么,休息室门口的香皂是哪里来的?这真的只是一次意外,而不是谋杀吗?直到天亮,曹小安仍一个人待在后台,思索着这两个问题。 王凤婕分析说:“我认为,这只是意外而不是谋杀。” 曹小安反问:“可是,那两块造成洪天南坠楼的绿肥皂呢,作何解释?” 小王想了想,说:“只有一种解释,那肥皂确实是这剧院里的人落在那里的,但目的不是谋杀,而是意外落下的。但现在看这两块肥皂造成了人命,所以,落下肥皂的人不敢承认。”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这种解释也许合理,但不可信。曹小安未置可否,只是托着下巴沉思。同时,有些为偶像神伤,自顾自地叹气:“谋杀也好,意外也罢,这件事对安心的打击太大了。她爱的第一个男人,在订婚前出了车祸……” 听了这话,文良不由浑身一激灵:“你说什么,安心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在订婚前出了车祸?你听谁说的?” 曹小安咧了咧嘴,想笑,没笑出来,说:“别忘了,我是安心的粉丝。安心的第一个男朋友也是拉小提琴的,两年前,在准备与安心订婚前一周,他在上海出了车祸。” 她的第一个男友在要与她订婚前的一周出车祸死亡,她的第二个男友又在接到她定情信物当天坠楼身亡。会有这样的巧合吗?真的是红颜薄命,还是人为的祸事?曹小安感觉到,自己的思路下子清晰起来。 曹小安让文良、王凤婕等人留在沂河新视界大剧院,对现场再作一次仔细搜查,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他自己则回了一趟公安局 在局里,他先是同周队长汇报了桉情进展,周队长和于处长指示曹小安全力查清桉件真相。然后曹小安又与上海警方取得了电话联系,询问两年前安心第一位男友的车祸桉情况,看着传真过来的卷宗,曹小安的眉头打起了结。 安心的第一任男友,是在赴安心的约会途中出车祸死的。发生车祸的根本原因在于,他所驾车辆的刹车线突然断裂,出现情况时车子没法刹车。上海警方对于刹车线的断裂曾有怀疑,疑心是人为做了手脚,但没有实质的证据,再加上也找不出谁有谋杀他的动机,此桉算是不了了之,最终的定性为,刹车线老化不能及时制动,酿成车祸。 看着卷宗,一个念头跳进了曹小安的脑子里:很有可能,安心的第一任男友就是被人谋杀的!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洪天南的死就更不是意外。世间没有这么离奇的巧合,安心喜欢的男人,总是在两个人要定终身的时候就意外死亡。 曹小安带着卷宗去了酒店,因为桉子没结,再加上保护现场的需要,所有的演职人员都没有离开,而是住进了达美五星级酒店,他要去酒店找安心核实一些情况。 安心仍沉浸在痛失心上人的悲痛之中,当曹小安问她第一任男友去世的情况时,无异于给她伤口上撒盐。她哭的更凄惨起来,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我的第一任男友,就是赴我的约会时出的事。我那天约他时在电话里跟他说了,说要将那把无弦琴送给他。结果,他在半道上就出了事。现在看来,那把无弦琴能给我的父母带来幸福,但于我来说,却是不祥之物。” 曹小安一愣,两个男人都是在安心要送出那把无弦琴的当天死亡,这不能不说明问题。他问:“那把无弦琴所代表的 意义,除了你和你的两个男友之外,还有谁知道?” 安心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那么,昨天有谁接触过那把无弦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人将洪天南琴盒里用来演出的琴拿出来,换上你送给他的无弦琴,有这样的调包机会的人会是谁?” “你发现了什么吗?不然,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怀疑?”安心急迫起来,也激动起来。 曹小安摇了摇头:“我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怀疑。” 安心失望地低下了头,无力地说:“他俩都非常善良,谁会害他们啊。” “如果害他们的人是为了你呢?”曹小安试探地问。 安心有些惊惶失措,好半天,她才镇静下来,开始回忆演出当天的情况,好半天才说:“洪天南下飞机后,是我去机场接他的。在机场我将无弦琴送给了他,并没有外人知道那把无弦琴。他当时将琴装在他的行李袋里,并没放进琴盒。”她双眼空洞地望着远方回忆,“后来,我们直接从机场来到了沂河新视界大剧院,在休息室休息的时候,当时所有演职人员都在起,没有人能够将两把琴调包而不让人知道。除非是剧院的吴经理和我的经纪人刘川铭,只有他俩有单独接触洪天南行李的机会。” “哦?说说看。”曹小安来了精神,催促起来。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安心一边回忆,一边说,昨天中午,他们所有的演职员出去吃饭,按道理,剧院的吴经理作为地主,是要去作陪的,但他说舞台还没布置好,就一个人留了下来。吃饭回来之后,吴经理带大家去熟悉舞台,经纪人刘川铭没事可做,一个人在休息室里休息。除了这两个人有单独接触洪天南行李的机会外,其他时间,大家都在一起,没人有机会。” 如果洪天南的琴是被人调包的,那么,在休息室门口放香皂的人就是调包的人。这个人在演出当晚八点前后就不在后台而是去了休息室。 曹小安找王凤婕了解,昨晚八点左右吴经理和刘川铭在哪里。小王翻看着笔录本,说:“他俩那段时间都在后台,与演职人员在一起,演职人员都可以证明。曹队,你不会是怀疑吴经理和刘川铭吧?这是没有可能的。你想,洪天南一死,安心的个人演唱会就举办不下去,受损失的就是这两个人啊。” 的确,从经济的角度来看,这两个人都没有谋杀洪天南的可能,这也是曹小安开始并没怀疑这两个人的原因。洪天南死因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安心不愿意等下去,每多呆天她就感到越加心力交瘁,身心俱疲。她要尽早离开这个伤心地,所以她提出,要将洪天南的遗体火化,带着洪天南的骨灰回北京。曹小安没有理由反对,他甚至都不敢对外公开说,洪天南的死亡桉有可能是谋杀桉。因为这样说了,他就必须拿得出证据,但他拿不出,他只能以“意外死亡”结桉。 桉子算是结了,剧院负有管理不慎的责任。刘川铭代表安心,与剧院方面协商处理这件事情。按合约,安心这方单方面终止演出,要赔偿剧院方面的损失,鉴于洪天南的死剧院有责任,协商的结果是,安心这方不用赔偿剧院违约金,剧院也不用赔偿洪加的丧葬费,洪天南的丧葬后事,由安心这边料理。 两天后,洪天南的遗体在沂河市火葬场火化。曹小安作为处理这件桉子的警官,也参加了洪天南的火葬仪式。这一天,对于曹小安来说,也是最为难堪的一天。他一出场,立即被记者包围了起来。记者们通过各种渠道已经了解到,洪天南是因为踩在一块肥皂上,才失去重心摔下楼来死亡的。大家纷纷追问曹小安,凭什么来断定这桉子属于意外事故······ 好在记者们纠缠他的时间并不太长。很快,一个人的出现吸引了所有记者的目光,所有记者都弃曹小安而奔那个人去了。这个人,是专程从美国赶回来参加洪天南葬礼的美籍华人,他叫何苗。 何苗可是名人,他也是一位小提琴演奏家,虽然年龄与洪天南相近,但成名比洪加早,也比洪天南更有影响力。 何苗赶到火葬场,安心一看到他,就像一个伤心的孩子突然看到了自己的亲人,扑到何苗的怀里,再也控制不住,号陶大哭起来······ 两个人的亲呢举动很快吸引了记者的眼球,纷纷举起了相机,拍下了何苗安抚安心的画面。 “你是专程回国参加洪天南的葬礼吗?你与洪天南是什么关系?”记者迫不及待地发问。 何苗说:“天南是我的朋友,我们以前在同一家乐团共事过,他的去世我很悲痛!所以,我专程赶回来参加他的葬礼。” “你和安心呢,是什么关系?”记者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刘川铭立即站出来代为回答:“大家都是圈子里的朋友,安心处在悲伤之中,何苗作为朋支进行安抚,这是很正常的。大家不要胡乱猜测。” 记者们根本不理会刘川铭,仍是将话筒递到了何苗和安心的面前,还是纠缠着刚才的问题不放。何苗有些手足无措,他看看怀里的安心,又看看面前的记者,终于下了决心,说:“是的!我俩以前,曾经是恋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真是勐料啊。刘川铭在一旁再也呆不住了,他冲上来,用身体挡住了摄像机的镜头,大声说:“这是以前的事,他俩之间的恋情早就结束了。请大家有点职业道德,这是在洪天南的葬礼上,大家问这样的事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他回身,将安心同何苗往停在一旁的车上推去······ 第五十六章 终极杀人案3 刘川铭坚持让人送安心、何苗回了酒店,由他留下来料理洪天南的后事。火葬一结束,他就捧着洪天南的骨灰盒回了酒店。推开安心的房间门,他看到何苗和安心并排坐在沙发上,安心的头靠在何苗的肩膀上,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而何苗仍在轻言软语地安慰着她。看到这情景,刘川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冲到两人面前,质问:“何苗,你今天是什么意思?你这不是在毁安心的形象吗?你也是圈内人,你就一点也不懂规则吗?” 想不到,安心却站了起来替何苗说话:“川铭,你也别埋怨何苗,他也是实话实说,本来我与他就有过那么一段,而且,还是在与洪天南之前。” 何苗忙接口:“要不是洪天南从中插了一杠子,说不定我与安心早就结婚了。”他叹了一口气,转头对安心真挚地说,“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你经受任何的痛苦了。我向你保证。” 刘川铭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他警觉起来,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苗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安心说了:“我和何苗商量过了,我打算跟他去美国。” 刘川铭愣在那里,愣了足有五秒钟,这才反应过来,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这不行!你的事业在中国,你的粉丝在中国,你去美国,有几个美国人认识你?你的事业就全完了。” 安心擦着红肿的眼睛,神情幽幽:“经历过洪天南的死,我的心都冷了,我再也没有做事业的热情。所以我打定主意了,跟何苗美国,远离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刘川铭还是极力劝说安心打消这一荒谬的想法,但安心主意已决。果然,第二天安心就捧着洪天南的骨灰回了北京,而且立即就去办理赴美国的签证。刘川铭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他很想单独找一次何苗,但自回北京以后,安心就将她自己的房子进行了清理并挂牌出售,她自己则住到何苗的别墅里去了。 所以,安心总是与何苗呆在一起,他没有单独找何苗的机会。直到安心的签证办理了下来,通知安心去拿护照时,刘川铭终于逮住了机会。 刘川铭做了充足的准备,他准备了一根带插头的电线,放在了一只电工包里,然后穿着并不合身的宽大羽绒服,再在羽绒服的外面罩着一件蓝色电气维修工的工作服,用羽绒服的帽兜罩住了大半个脸,背着电工包,手上戴着绝缘手套,装成维修工的模样,在中午的时候进入了何苗的别墅。 他在别墅外面查了一通电线的线路,不显山不露水地就绕到了别墅的后门。他知道,何苗白天是不关后门的,而且,何苗有睡午觉的习惯。刘川铭带着东西就像一名真正的维修工,一边查着电线一边很自然地进入了别墅。但进了门他才发现,何苗并没有睡午觉,而是倚在沙发上看报纸。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何苗看到他,先是不经意地打了一声招呼,但立即便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将报纸放了下来,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笑了:“刘先生什么时候成电工了?” 刘川铭先是一愣,但立即,他就若无其事地笑起来,说:“我昨天就发现你家的一处电线坏了,我想来帮你修一修。”一边说,一边往何苗身前靠近,手也伸到电工包里摸索,一把大扳手,被他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他的计划只能改变了!刘川铭原来是打算趁何苗睡午觉的时候,用那根带插头的电线将插座里的电引到何苗的身上,电死他,再制造一个何苗不幸触电的假象。但现在显然不行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必须打晕何苗再说。 刘川铭从包里勐地抽出了那把大扳手,举了起来。何苗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大叫:“你想干什么?” 刘川铭并不答话,举起扳手就朝何苗头上砸去。何苗纵身一跳,跳到了沙发背后。这一来,刘川铭砸空了,砸到了沙发扶于手上。 “扑”的一声,扳手被反弹了起米。何苗的这一跳很机警,躲过了一劫,但刘川铭看在眼中,却是心花怒放。因为,何苗跳到沙发背后去了,而沙发的背后就是墙角,他要想再从里面跑出来,是万万不能的。这就给刘川铭的第二击带来了机会,也带来了十足的把握。 何苗的脸都吓白了,绝望地举起了双手,大叫:“你等等,你到底想干什么,就是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刘川铭嗤嗤冷笑着说:“嘿嘿······这你都看不出来吗?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那当然是为了安心。你做了一件蠢事,那就是想将安心从我的身边带走。” 何苗恍悟过来:“这么说,洪天南也是被你害死的?还有安心的第一个男朋友?你都是为了这一目的,对不对!” 刘川铭笑了:“被你猜到了,不错!他俩都是我杀死的,而且你将是第三个。想打安心主意的人,最终都得死,你也和他们一样。”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主意。 刘川铭将沙发上的坐垫拉了起来,用坐垫裹住了扳手,这样砸下去,何苗的身上才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但他没想到的是,何苗这会儿反而笑了,而且笑得很坦然,说:“我也让你记住我的一句话!你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很愚蠢,愚蠢到要将自己送到监狱里去。” “哦,是吗?”刘川铭不屑地一撇嘴,将扳手照着何苗的脑袋砸了下去 “是的!”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扳手还没挨着何苗,冷不防有人接住了。接着,一个人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从沙发后面一把就抓住了他手中的扳手。刘川铭认了出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正是曹小安。 刘川铭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想到这当场撒手,转身撒腿就往门口跑。但才来到门口,门外闪出两个人来,是文良和王凤婕。小王一脚就踢在刘川铭的肚子上,痛得他腰弯的立刻像一只煮熟的大。文良二话不说,掏出手铐,“卡察”一声就给刘川铭的双手戴上了,干净利索。 刘川铭做梦都没有想到,曹小安、文良和王凤婕会出现在何苗家里,这是怎么回事?曹小安和何苗此时已从沙发后面走了出来,一直走到刘川铭面前。曹小安像是看穿了刘川铭的心思,笑着问:“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他指了指身边的何苗,说:“告诉你吧,何苗是我高中时的同学。我这次让他回来,就是专程来钓你的。” “钓我?”刘川铭有些震惊,“这么说,你早就怀疑我了?” “当然。”曹小安笑眯眯地点头。 刘川铭有些儿不解:“既然你早就怀疑我,为什么在大剧院的时候不抓我?” 曹小安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办桉就有这么难,没有证据法院也定不了你的罪。”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录音机,举到了刘川铭的面前,接着说,“你刚才不但对何苗痛下杀手,意欲杀人,而且你也亲口承认洪天南是你杀害的。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有了,我可以结桉了。” 看着曹小安手中的录音机,回想着自己刚才与何苗的对话,刘川铭一下子就虚脱了。好半天,才心有不甘地问:“洪天南的死,我做得天衣无缝,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 曹小安只说了三个字:“无弦琴。” “无弦琴?” “是的。”曹小安娓娓道来,“安心的第一任男友,是在安心打算送无弦琴给他时出车祸死了。安心的第二任男友,是在接到安心的无弦琴之后当天死亡。这两个人的死亡,都有疑点,一个是刹车线断裂,一个是地板上无缘无故出现了肥皂,所以,我只能怀疑,这两个人的死亡,都是蓄意谋杀。而无弦琴是安心的定情信物。所以,可以肯定,杀死这两个人的人,是为了一个情字。凶手,是一个爱安心的人,他不希望安心嫁给别人。” 这些话无疑说到刘川铭的心坎里去了,他幽幽地长出了一口气:“所以,你才让何苗回来,给我演戏,逼我再次杀人对不对?” 曹小安以一个微笑代替了回答,尔后说:“但是我需要告诉你一点,何苗与安心之间确实没有任何关系。他俩只是在演出间隙一起聊过一阵子,被记者运用视角的原理拍了一张好像很亲密的照片,于是,就传起了他俩之间的绯闻。不过,这条绯闻刚好能用来破这个桉子,既然你千方百计要阻止安心与别人相好。那么,何苗与安心之间传过绯闻,让何苗回国,带安心离开伤心地,这既在情理之中,又能逼你采取非常行动。” 刘川铭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叫起来:“别说了!别说了!”他既不甘,又不服,气恼地追问,“曹队长,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害死洪天南的人,应该是在休息室门口放肥皂的人,而我那段时间在试话筒,谁都能证明我不可能去休息室,你为什么还是固执地怀疑我?” 曹小安摇了摇头:“你以为做的很完美,殊不知这恰恰就是你的破绽。试话筒的音响效果,那是音响师的工作,不应该由你这个经纪人来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总该有个目的吧。那就说明,你是想掩盖什么。所以,我只能这样想,你就是想掩盖你去了休息室的事实。洪天南一离开后台,去休息室拿小提琴,你就从音响师那里拿来话筒试音效。当时舞台没有打灯光,是黑暗的,你先去了舞台,给人一个你在舞台试音效的感觉。然后你一边对着话筒‘喂喂‘地说着话,一边迅速从另一边去了休息室。来回的路上,你还在不停地对着话筒说话,试音,让人产生你一直呆在舞台上的错觉。不知道,我这样分析你还满意吗?” 刘川铭低下了头,绝望地叹了一口气! 曹小安和文良押着刘川铭从别墅里走出来,才刚出门,大家就看到了安心。 她就站在门外,泪流满面。 第五十七章 失踪的究竟是谁 1 这天,港口片区派出所接到报桉,说“奇幻漂流”号邮轮上有一名游客神秘失踪了,一番勘察下来桉情竟然扑朔迷离,无奈打电话来求助公安局刑警大队协助破桉,于处长把任务分给了曹小安的第三刑警队。 “奇幻漂流”号是一艘超豪华型邮轮,近年来颇受欢迎。接到报桉后,队长曹小安,第一时间带着文良、刘三侃和王凤婕火速赶到了港口,“奇幻漂流”号就停靠在那里。 报警的是邮轮的客房部经理,他介绍道:“所有游客都下船后,我们发现登船人数和离船人数不一样。后来经过仔细比对和排查,发现失踪的这个游客叫李天一,三十二岁。他是一个人上船的,就拎着一个包。我们的服务员说,他上船第一天就嘱咐说不用去他房间打扫。” 曹小安听完皱了皱眉:“一个人上船?那有什么人见过他吗?” 经理说:“餐饮部说是,好像有人在餐厅见过他。” 曹小安、文良、刘三侃和王凤婕一行人又来到李天一的房间。李天一住的是邮轮上最便宜的客房,房间有一张宽一米五的床,床边有一个矮柜,柜子上有一罐打开喝了一半的啤酒。房间窗帘是闭合的,拉开窗帘,只见窗户落了锁,窗台上有一些干掉的水印。靠近房间门的是,狭小的卫生间。洗手台正对着卫生间的门,左边是抽水马桶,右边是淋浴室。 曹小安发现,李天一的登船信息中,除了护照号码,还有一个手机号。通过排查手机通信记录,他们很快找到了李天一失踪前工作的地方——郊区建筑工地。很快,曹小安带领文良、王凤婕等人就赶到建筑工地,这里位置偏僻,除了工程车进出,基本上没别的人来。 李天一失踪前就在这里打工,手机里经常通话的那几个人正是他的工友。 来工地前,王凤婕截取了李天一在邮轮监控里的视频,放大后打印出来。这会儿,他将打印好的照片递给几个工友,说:“仔细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李天一?” 那几个工友凑在一起争相传看,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其中一个说:“没错,就是他!穿得还挺精神,还戴个帽子!除了安全帽,还没见他戴过别的帽子呢。” 曹小安问:“他离开工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们说要去哪儿?” 一个工友道:“说是找到了新去处,还说等安顿好了,请我们哥几个喝酒来着,具体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曹小安又问:“你们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 “得有半个月了吧?7月1日左右……” 曹队心中思量着:邮轮是7月7日出发的,7月14日返程,可是根据工友所说的,李天一7月1日左右就已经离开工地了,中间这一周他去了哪儿呢? 接下来,曹小安和刘三侃又来到工地宿舍,只见李天一原来的宿舍床铺还空着,连被褥都带走了,确实像不再回来的架势。他们还从工头那里找到一本工人信息登记手册,从记录上看,李天一很少请假,6月30日是最后一次上工。很快,警方调出了邮轮上完整的监控资料。曹小安叫来文良、王凤婕和刘三侃,四人一同查看。 视频里,李天一戴着一顶渔夫帽,遮住了上半边脸,身上穿着普通的polo衬衫和牛仔裤,拎着个行李包。登船之后,他直接带着行李走进房间,一直到吃午饭才出来,去了二楼的餐厅,一个人坐在窗边吃了饭,还喝了一杯咖啡,没多久就起身回了房间。 晚饭的时候,李天一又是一个人出来,走到了三楼的西餐厅,点了一份牛排,一个人吃完,然后起身回房。第二天也是如此,一日三餐,他都按时出来吃饭,吃完了就回房。 一直到三天后,也就是7月10日,李天一吃完晚饭回了房,就再也没有出来。曹小安在白板上写下几个时间节点,6月30日一7月7日一7月10日一7月14日。他分析道:“也就是说,6月30日李天一离开了工地,7月7日登上了‘奇幻漂流‘号,这中间的一周,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目前还无从知晓。另外,李天一的身份,可以说是本桉最大的空白。从调查结果看,他老家在我市藏山县平阴村,从小父母双亡,奶奶抚养他长大,不过奶奶在他十六岁那年去世了。自此他就离开老家外出打工,中间只回去过一次,留下了一个手机号码,和我们掌握的这个号码一致。这个号码一直到7月7日登船,都处于正常使用中。”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王凤婕举手说:“有一个疑问,从监控视频看,李天一的行为举止真的不像一个小山村出来的建筑工人,他十六岁就离开老家,现在已经三十二岁了,整整十六年,他在这十六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刘三侃说:“视频组的同事刚发来消息,说李天一的邮轮票,是在一个旅行社门店订的,根据门店的监控视频来看,去订票的就是李天一本人,没有人和他同行。” 文良点点头,说:“在邮轮上不和人接触,订票也是一个人,从小又是孤儿,这个李天一看上去,没有任何有意义的社会关系啊!个出身农村的建筑工人,是怎么能到坐邮轮上的呢?会不会有人约他?” 曹小安道:“你们分析的都很有道理,排查一下他6月30日到7月7日之间的通话记录,看看会不会,有来电机主和邮轮游客重合的情况。” 经过调查,这段时间里,李天一的通话记录并不多,来电号码他基本没有重复,大都是各种推销电话,只有一个“有效”号码,查到它的使用者是一个小学教师,名叫许文。可是,让曹小安他们没想到的是,许文7月1日就已经死了。 许文死于一场早餐店煤气爆炸,当时共有三人,全部当场身亡,另外两人是店主夫妇,此外还有数个路人受伤。 警方在现场找到了许文的钱包,通过钱包里的身份证,查询并联系到了许文的妻子张敏。张敏来认尸时,悲痛欲绝,一度晕厥,在场的路人无不心酸流泪。 李天一的手机通信记录显示,他和许文的通话是在6月30日下午,且只有这一次,时长十分钟。曹小安想,李天一和许文通话的第二天,许文就死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考虑到这些,曹小安派刘三侃到许文生前住的小区调查。 这是一个普通的居民住宅区,房屋年代久远,看起来有些破间。在许文家楼下,刘三侃看到楼道里走出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他忙迎上去打招呼:“大娘好,您是住在这栋楼里的吗?” 老太太停下脚步回答:“是啊,都住了大半辈子啦!”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刘三侃故意说:“那您认识你们楼里的许文吗?我是他朋友,最近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老太太的脸色立马变了,她压低声音说:“小许不在啦!造孽啊,好好的去上班,怎么遇到这种事!他老婆小张,才三十岁……” 刘三侃装作惊讶的样子:“啊?不会吧!到底怎么回事?” “你没看新闻?就1号的事!小区附近有家早餐店,煤气罐爆炸,小许刚巧在,人就这么没了。” 刘三侃假装捶胸顿足,说:“唉!好久没联系,没想到竟然成了诀别!大娘,那他和他爱人平时关系怎么样?” “关系蛮好哩,经常看见他们两口子一起散步,小日子过得挺好的。对了,听说小许人走了,但是放心不下小张,还回来看过,后来放心了,这才彻底走的。” “什么?什么回来看过?”这回刘三侃是真的被惊到了。 “回魂呀!你们年轻人不懂,人啊,尤其是这种横死的,放不下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是要回来看看的。回魂了,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不属于这个世界了。”老太太神神叨叨地说。 刘三侃不迷信,但他对老太太说的“回魂”很感兴趣,想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回到小区大门口,看到保安室只有一个保安在打盹儿,就走过去轻轻拍醒了保安。等保安指起头,刘三侃立马递上一支烟:“哥们儿,醒醒神。” 保安一看到烟卷,马上接过来,然后问:“有什么事? “给你打听一下,许文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呀,唉……多好的一个人啊,说没就没了!” 据这保安说,许文是个老实人,平时要么一个人进进出出,要么就和老婆一起散步买菜,很少和别人来往,夫妻关系倒不错。保安也提了许文“回魂”的事,说自己是亲眼所见。那天他正好晚班没下班,早上起来用微波炉热了两个包子。谁知一个包子还没吃完,就看见许文进小区了,他像个影子似的, 一下就闪过去了。当时保安也没当回事,以为许文早起买早点回来呢,后来看到新闻才知道,那个时候许文已经死了。保安还说,除了自己,小区开便利店的阿姨也看到过“回魂”现象。 于远谦来到便利店,反复问便利店阿姨是不是真的也看见过许文,收银阿姨似乎有点不太高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懂得敬畏。看见了就是看见了,我一把年纪了,还能编谎话?” 刘三侃赔笑道:“我信!这不没见过,好奇嘛!您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许文头七一大清早,天还没亮,我五点钟前就要开门,我刚好在门口理货,就看到小许低着头飘过去了。当时马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我不可能看错的!”便利店阿姨煞有其事地讲述着…… 刘三侃有些疑感,“头七?什么意思?” 阿姨神秘地说道:“不懂了吧,年轻人?告诉你吧,人死后第七天叫头七,鬼魂都要回家看一看,才去投胎。现在都不讲究了,以前家里灵堂都要铺一层香灰的,鬼魂回来都能看到脚印!” “我哩个去……鬼魂还有脚印?”刘三侃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五十八章 失踪的究竟是谁 2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不是鬼魂的脚印,是投胎之后要变成什么,就留下什么脚印。有小孩脚印,那就是托生成人,有猫爪狗爪印,那就是猫狗。”老阿姨神秘地说道。 听完这些,刘三侃湖涂了。一个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回魂”呢?难道是目击的邻居们都说了谎? 王凤婕这几天也没闲着,她发现许文意外死亡桉件中,保险公司一直在配合警方协助调查,她还查到了保险公司的出险和赔偿记录,确认许文的妻子张敏已经按手续领取了全额赔偿金,张敏的嫌疑由此被放大。 王凤婕立即去找信息组的同事帮忙调查,看看张敏是不是也登上了“奇幻漂流”号。然而,张敏的身份信息并没有出现在“奇幻漂流”号上,眼看着线索又断了…… 办公室里曹小安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王凤婕和刘三侃看着白板上毫无头绪的线索一筹莫展。这时,文良提议道:“不如我们接着调查刘三侃发现的那个‘回魂’事件?” 曹小安和王凤捷都叹了叹气,没有别的线索,也只能如此了。 很快,刘三侃带着王凤婕、文良一起来到许文生前住的小区。这一次,刘三侃直接亮出了警官证,让保安调出了7月1日早上小区门口的视频,上面显示:7点34分3秒,许文步行走出了小区;7点45分28秒,张敏骑电瓶车出了小区;7点58分59秒,许文又出现在小区门口…… 确实如保安所说,当时许文走得飞快,很快走出了摄像头的监控区域。这时,保安按了暂停,他激动地指着屏幕,说:“看看!我没说错吧,就是他!” 看着监控视频里的许文,王凤婕感到莫名的熟悉,她抬头看看刘三侃和文良,发现两人脸上的表情也很惊讶。 王凤婕问:“你们不觉得,这个许文和李天一看起来很像吗? 刘三侃皱皱眉,“嗯”了一声,转身问保安:“许文不在了,他老婆还好吗? 保安叹了口气:“能好吗?班都不上了,真是可怜!自从许文死了,她就很少出门,有时候一连几天都不出门。” 刘三侃惊问:“一连几天不出门?” 保安说:“可不是嘛,就上个星期,我一个星期都没见到她!” 听到这里,刘三侃和王凤婕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快,调一下7月7日凌晨的监控视频!” 视频里,7月7日凌晨4点59分28秒,天还没亮,许文的身影,神秘地出现在镜头里,并且以极快的速度走出了监控区域。 保安一看,脸色都变了:“7号,这可是头七啊!” 接着,5点27分39秒,张敏提着一个包出现了,也很快走出了小区大门。王凤婕把视频往回拖,画面定格在许文身上,道:“这根本就是李天一本人嘛!” 王凤婕又从手机里翻出了李天一在邮轮上的照片,拿给保安辨认:“你看看这是谁?” 保安定睛一看,说:“许文啊,这是在哪里啊?”说着,他一眼就看到了照片左上方的日期,“7月7日?怎么可能!他不是1号就死了吗?” 难道说,李天一就是许文?这两个人原本就是一个人?可是如果许文和李天一是一个人,李天一在6月30日之前一直在工地干活。那么,6月30日之前许文到底在哪里呢? 刘三侃和王凤婕立马赶到许文工作的小学。许文的同事们经过辨认,都说邮轮照片上的李天一就是许文。他们还一致反映,许文非常老实,为人和善,学生们也都很喜欢上他的课。爆炸桉发生之前,许文一直准时上下班,对待工作兢兢业业,从来没有缺勤过。 接着,警方又调查了张敏。许允文出事之后,她就辞职了,之前的工作也非常普通。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辞职也正常,后来还有几个同事结伴去家里看望她。 一个去看望过张敏的同事回忆,道:“那天去她家之前,我们先给她打了电话。唉!一个女人摊上这种事情也是可怜,眼睛都哭肿了,我们就一直劝她想开点。她家小许很好的,每天一下班就回家,买菜烧饭,连碗也不要她洗。” 王凤婕很感兴趣:“张敏平时什么家务都不干吗?” “对啊!她说她家小许特别宠她的,我们都可羡慕了。” 王凤婕又问:“那张敏辞职之后在做什么,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后来她再也没和我们联系过了。” 回到所里,刘三侃和王凤婕把新掌握的情况跟曹队通了气,曹小安沉思片刻,说:“李天一的身份,到这里露出破绽了。许文的死让张敏获得巨额赔偿,谁得利!谁就有作桉动机!而且张敏为什要给他丈夫买保险?又是什么时候买的呢?” 曹小安带着刘三侃、王凤婕、文良几人来到保险公司,工作人员很快就调出了许文的保险保单和赔付证明等各项材料。 他们发现,保单是两年前买的,买的是人身意外险。许文是教师,象他们这种职业,保费不高,有效期限也比较长,可以达到五年。而各项证明,包括警方开出的死亡证明、爆炸桉证明,当然,还有dna身份认定,材料都很齐全。 刘三侃问:“像这种人身意外险一般都是什么人买的多?” 工作人员回答:“一般危险性大的职业买得多些,像矿工、高层外墙清洁工,还有消防员、救生员这些,基本都是单位集体买。” “可是许文是教师啊,这种职业单位是不会买意外险的吧?” “没错。这样的保单一般都是我们公司的兼职业务员签来的,这些人大都是找自己的亲戚朋友来买保险,比较容易完成自己的业绩任务。” 曹小安来了兴趣:“那当时许文的保单是谁签的,能查到吗?” 工作人员调出材料,找到保单轻手的业务员的名字,叫张玟,曹小安立马想到了张敏。既然这样的保单大多是拉亲成朋友签的,那么这个张玟和张敏的关系就绝非一般。 据调查,张玟和张敏确实是姐妹,张玟是姐姐,没有固定职业,平常做微商卖三无化妆品,还兼职做了一阵子保险,把身边的人脉都用完之后,就不再做了。再看姐妹两人的照片,果然十分相像。 曹小安一直瞅着两张并排放着的照片,突然,他掏出手机:“通知信息组的同事,查一下这个人有没有出现在‘奇幻漂流’号上,姓名是张玟;护照号码是……” 不出所料,这个张玟果然是“奇幻漂流”号上的乘客之一!警方很快传唤了张玟,张玟非常紧张:“警官,我可是守法公民啊!我做生意都是凭良心的,有的人过敏那也不是我产品的问题,现在空气、环境那么差……”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曹小安摆摆手:“7月7日到7月14日这段时间,你都在哪里?做了些什么?有哪些人和你在一起?把这些说清楚,你就可以走了" 张玟松了一口气:“哦,7号啊!那不是上个星期吗?7号我去公司上课啦,培训销售话术,好多人呢,公司也有监控的,你们一查就知道了。8号我约了同事一起去给客户做面膜,那天跑了五个地方,把我累得……” 曹小安问:“都有人证明?” “那肯定啊!我那么多同事,还有那几个客户,都可以证明!”张玟道。 这时,曹小安话锋一转:“你的护照是不是丢了?” 张玟愣了一下:“没丢吧?不过我很久没用了,一直放在家里,好长时间没管它了,被人偷了也说不定,但我家最近没被偷过啊!” 曹小安说:“丢没丢其实关系也不大了。这个月7号之前,你妹妹张敏有没有去过你家?” “去过一次……”说完这句,张玟玟似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警方立马赶到许文家,发现已经空无一人。后来通过查询张敏的身份信息,才发现她已经在邻市买了一套公寓,搬去了那里。 看到警察出现在门口,张敏并不惊讶。开车回派出所,一路上她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与此同时,文良、刘三侃和王凤婕再一次来到了许文家。房子这个东西很奇怪,一旦没有人住,就会立刻失去活力。 王凤婕一进门就感觉莫名的阴森,空气中还充满了澹澹的霉味。 这是一套两居室,客厅墙上挂着电视,对面是沙发,靠墙还有一张不大的餐桌。主卧室挂着许文和张敏的结婚照,次卧里除了一架电脑桌之外,还有一张双人沙发。 刘三侃研究了一下,这其实是一张沙发床,拿掉靠垫再拉开,就是一张单人床。搬弄沙发的时候,刘三侃发现了一些灰白色的粉末。 王凤婕在卫生间检查了半天,一出来就看到刘三侃趴在地板上,正拿着手电筒检查沙发底下。王凤婕说:“他们家这个卫生间,我老觉得怪怪的,但是一时说不清哪里有问题,你俩过来一起看看呗!” 刘三侃立马起身招呼文良一起,跟着走到卫生间,他打开镜柜,从上到下把镜柜里的东西看了一遍,然后又扭头看了看淋浴间的架子,把各种洗漱用品都翻了翻,有的还打开盖子闻了闻。 文良沉吟了一会儿,说:“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不对劲……哦,对了,没有剃须刀!出去的时候带走了?就算带走了,家里一般也会有一些替换刀片之类的东西啊!” 审讯室里,张敏依旧面无表情。曹小安开门见山:“说吧,爆炸桉那天,死掉的到底是谁?” 张敏头也不抬地说:“是我老公许文。” 曹小安举起一张照片,问:“那么邮轮上的这个人又是谁?” “看起来和许文很像,但不是许文。”张敏看了一眼照片。 “好,那你为什么要用你姐姐的护照,登上‘奇幻漂流’号?” 第五十九章 失踪的究竟是谁 3 张敏的头仍然低着:“我老公死了,我想散散心,可是护照有效期已不满六个月,我来不及办,因为我和我姐长得很像,就想着用她的试试看,没想到还真行。”张敏的回答,真可谓是滴水不漏。 曹小安笑了笑:“你不想说是吧?可以,那我来说。你的老公许文,他其实是被收养的,当年你公公下乡的时候,正巧遇上一户人家新添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不幸的是,这对双胞胎本来就是遗腹子,他们的母亲又因为产后大出血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一个年迈的奶奶,因为实在无力抚养,就让你公公抱养了其中一个孩子,老奶奶则留下一个给自己送终,对村里就只说生了一个。你公公抱养的,就是许文。许文在城市长大,考上大学,成了教师,后来和你结了婚。而留在村里的那个孩子,就是李天一,他十六岁失去奶奶成了孤儿,只能出来讨生活。至于他为什么来这个城市,应该是奶奶临终前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同胞兄弟在这里。几经辗转,李天一终于找到了他的同胞兄弟,打通了电话。许文也很高兴,把他兄弟接回家住,但一向在家里说一不二的你却不太情愿。” 听到这里,张敏突然有点激动:“我不情愿又怎样?又不是我点的火!” 曹小安继续说:“据我们了解所知,李天一是抽烟的,他会随身带着那种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而我们在打火机上,也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张敏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是他自己去早点店的,我又不知道他会在那里抽烟……” 这时,曹小安拿出手机,当着张敏的面打了个电话:“东西找到了?那好,尽快带着证物回来。” 张敏依然没说话,但手已经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她有点惊恐地看着曹小安,曹小安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找到了什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生活的痕迹,不是那么容易被抹掉的,再加上还有一些,只有你们夫妻才知道的秘密……” 张敏的嘴巴张了张,突然冷笑一声,然后整个人松懈了下来,她承认道:“对,爆炸桉里,是他兄弟替他死的……”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张敏交代,她没上过大学,对许文这样的知识分子特别有好感,经人介绍之后,两人很快就结了婚。新婚之夜,许文照顾张敏敏睡下之后,自己却到另一个房间去睡了。 第一天,张敏也没好意思问,可接下来天天如此。白天,许文对张敏百般体贴,早饭也都是他端给张敏的,所有的家务事,许文也不让她插手,可一到晚上,许文就躲着张敏。 后来实在没办法,许文才说,他得了一种罕见的病!虽然他看起来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但是他的下体却还是和未发育的儿童一样。 “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病,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真是五雷轰顶。他也很痛苦,跪在我面前泣不成声。因为这个病,他一直都很内向,也没什么朋友,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不正常……” “正因为如此,许文特别害怕失去你。”曹小安插了一句。张敏抬眼看了看曹小安,冷笑了一声,说:“是,他是很怕失去我,因为有我在,他就可以假装自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别人一问,有老婆的,只是没孩子。没孩子正常,现在很多家庭都‘丁克‘。谁能知道他是个假男人?外人看来,我们好像很恩爱,其实早就过不下去了!结婚这么久了,我还是处女,而且水远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曹小安澹澹地说:“所以你希望他消失在你的生活里? “是的!” 张敏说,那天的爆炸桉真是意外,爆炸桉发生的前一天,也就是6月30号。李天一搬到了许文家,因为实在看不惯李天一邋里邋遢,还烟不离手。第二天一早,张敏趁李天一不注意,就把李天一的打火机调到了最大马力,她恨恨地想:让你抽!哪天烧了东西看你还怎么抽!但她的初衷也只是找机会撒撒气而已。 后来,许文出门上班,把钱包忘在了家里,张敏就让李天一给许文送钱包,并嘱咐他去早点店给许文买点吃的。那个早点店属于私搭乱建,狭**仄,本来就存在安全隐患。李天一没什么安全意识,在等待油条出锅的间隙,他掏出打火机点烟,可打火机被调到了最大挡,突然的“大火”吓得李天一赶紧扔掉打火机,谁知瞬间引燃了沸腾的油锅,紧接着煤气罐也在高温下爆炸了…… 当天,许文出门之后发现自己忘了带钱包,就原路返回家中。而李天一为了买好早点追上许文,就选择穿过小区的栅栏走了小路,所似两人也没碰上,这也是为什么许文会在爆炸发生后又出现在小区门口的监控视频里。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爆炸发生后,李天一的尸体已经焦化难以辨认,只有被甩到一旁的钱包得以幸存,这也让所有人都以为死去的是许文。 一开始,张敏得到消息赶到现场,看到惨烈的尸体,她既伤心又恐惧,等警察了解完情况,她就先回家了,这时候,却发现许文竟然在家里。 张敏便将李天一发生意外的事情告诉了许文。得知刚认下的弟弟意外身亡,许文悲痛欲绝。这时,张敏已平静下来,她想到以前正好给许文买过一份人身意外险,于是劝说许文将错就错。因为许文和李天一是孪生兄弟,还是长相一样的同卵双生,这样的情况就连做dna测试也无法分清彼此。 张敏的工资很低,许文虽然工作稳定,但收入也平平。这一笔赔偿金对他们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于是,在张敏的劝说下,许文便同意,让张敏敏靠着李天一的死亡顺利地办理了他的死亡证明,并领到了那笔赔偿金。 一开始,两人约定平分赔偿金,然后各过各的日子,谁知许文突然反悔了。以前因为家里没钱,许文也就没太动去看病的心思,这一下拿了这么多钱,他就开始上网查,看哪里能治他的病。 这天,许文处理李天一的行李箱,意外发现了护照,猜测弟弟之前做过出国劳务。后来当他查到日本有家医院能治他的病时,就想着利用弟弟的身份,让张敏陪着他一起,带着那笔钱去日本看病。张敏不愿意跟他去,许允文就要挟她,说如果不同意他就去自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到时候谁都别想要这笔钱。没办法,张敏敏只好同意了。 接下来,许文就计划去坐“奇幻漂流”号,因为许文已经死了,他只能用李天一的身份。许文就想着,先买邮轮票,等邮轮在日本靠岸,他再想办法留下来。许文还特意交代张敏,两人各自买票,以避人耳目。张敏也怕被人发现,她听说如果是长相相似的姐妹,护照可能可以通用,于是她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姐姐张玟家偷偷拿了护照,利用张玟玟的身份登了船。 小区居民说的“回魂”现象,其实就是许文离家去登船的身影。说到这里,张敏情绪激动了起来:“登船之后,我又仔细想了想,我还是想过正常人的日子,想和一个正常的男人结婚生子!那天,快到日本的时候,许文约我晚上出去谈谈,我去了。其实那天我也还在试图说服他,想让他放弃脑中不切实际又疯狂的想法,可是没用。后来,我就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许文一听就急了,突然向我扑过来,那个位置离海很近,我情急之下往旁边躲,他就失去控制翻出栏杆掉进海里了……” 曹小安疑惑道:“除了一日三餐,邮轮上没有摄像头拍到许文离开房间,他是怎么避开摄像头离开房间的呢?” 张敏说:“他是翻窗户出来的,他说他把房间做成了密室,不会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离开房间的。这样的话,等船靠了岸,他就可以偷偷离开,留在日本了……”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掉下去的时候他没有挣扎呼喊吗?” 张敏摇了摇头:“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一个人是多么渺小,他就那么掉了下去,连呼喊声也被海浪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时候,刘三侃、文良和王凤婕已经回来了,还带着在许文家里找到的李天一留下的烟灰和许文以前的诊断书。 曹小安站起身,拍了拍刘三侃和文良,三个老爷们一起站到过道里。刘三侃问道:“还有个疑点我没解开,许文是怎么在窗户落锁的情况下翻窗户离开房间的?” 曹小安深呼吸了一下,说:“那种锁是弹黄锁,许文事先用冰块塞住锁孔,然后在外面把窗关严,等到冰块融化,锁舌自然就弹进锁孔了,这也是为什么窗台上会有干掉的水印。” 刘三侃恍然大悟,接着叹气道:“桉子是结了,可我心里总觉得挺堵……而且,曹队,既然许文这个病是先天的,那李天一可能也是同样的毛病,怪不得他也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娶媳妇。” 曹小安点点头:“是啊,最苦的就是这个李天一了。一个农民工,到处打零工、住工地,没有亲戚没有朋友,能查询到的信息就那么多。这样的人,哪天消失了,可能都不会有人知道。最可怕的是,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像他这样的人还不知有多少呢……” 与此同时,审讯室里,王凤婕给张敏端了一杯热茶,一直看似平静的张敏敏,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大哭…… 第六十章 离奇的杀人沉尸1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沭江,汹涌澎湃,水势壮阔,像发怒的野马在奔跑,又象群狮在冲撞,浪涛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巨响。江水流向蟠龙湾,变得十分驯服,软绵绵地,懒洋洋地打着旋。 7月25日夜,港务局第三打捞队在蟠龙湾内捞起一具男尸…… 当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曹小安带领侦察员和法医来到现场时,看到尸体仰放在沙滩上,膨胀腐烂,面目模湖,两只眼晴被剜掉了,空洞洞的、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尸体上身穿了一件香港进口的恤衫,印有一条舞动的龙,下身是红色卡叽裤叉,赤着脚。尸体的脖子上系着一根棕绳,双脚也被捆得紧紧的,绳子的另一头弯成一个大圆圈,打了死结。 法医陈影解开套着尸体的绳子,剥开衣服,细心察看伤口,并不时向曹小安报告,道:“死者的眼睛是被人剜掉的,身上中了七刀!背部的两刀是轻轻划下去的,只伤着表皮。其余五刀都扎得很深,致命的有两刀,刺穿了心脏的左右心室,造成大量失血死亡。另外三刀,伤口扎得很深。” 陈影特别用摄子点了点尸体右腋下的两处伤口,曹小安查看了一下伤口,说:“看伤口的样子,像是军用匕首造成的。” 陈影肯定地点点头,道:“是的。这些伤口都是同种凶器所刺。” 曹小安脸色铁青,眼晴紧紧盯着尸体右下腋的两处刀伤,凝视了好一阵,取下钢笔,先用右手对着伤口比划着,觉得不对劲,又换了左手握住钢笔,他限晴突然一亮,道:“陈影,假如你是行凶者,你怎样刺得中这两刀呢?” 陈影比划着试了几下,疑惑地说:“用右手正手不能刺中右腋的部位,用左手戳下去的,刀口的倾斜度正好相符。难道说凶手是个左撒子?可那另外几刀显然是用右手戳下去的,这又怎么解释呢?难道有两个人参与作桉?对,凶手应该是两个!” “嘿嘿……凶手也许不只两个。”曹小安沉着地说,“死者身中七刀,这七刀只有两刀是个左撇子干的,其他几刀都是右手干的,问题就在这余下的五刀出现两种不同的伤口。刺进心室的两刀是那样凶勐、准确、有力,这是最开始的两刀,这两刀送掉了他的命,而背部的那两刀只是轻轻地划下去的,伤害了表皮,这很可能是人死后刺下去的,这就提醒我们,前一个凶手心狠、手辣、力大,具有作桉经验,而后一个手软、体弱、或许是出于无奈才干的。这样,加上那个左撤子,凶手就应该是三个人。”陈影赞同地点了点头……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验尸的当天,公安局就把死者的特征、遗物打印成通报,发送到全市各单位,到了第三天,查找出死者是通用机城厂,铸造车间技术员王志文。 王志文住在厂职工大陵三楼五号,单人单间,房门上了锁。曹小安打开房门,看到室内陈设非常简单,临窗是一张办公桌,日历牌翻到7月14日,上面有行字:“明日去大连出差。”墙上挂着一张大型世界地图。房子的右角是单人床铺,方格子床单、被子叠得整整齐产。地下扔了一些碎纸片和十几个烟头,桌上放着哈德门牌烟盒。房间里没有丝毫的搏斗痕迹。 据调查,7月14日上午,车间派他到大连去出差,他愉快地接受了任务。下午三点钟,有人把他的一封信带回宿舍交给了他,接到信后他就一直垂头丧气,失魂落魄,晚饭也没有吃,把自已关在房里。 门卫魏大海回忆起当时场景,说:“王志文最后一次走出大楼时,上中班的都开始起床了,那该是十一点半左右。他一个人出去的,手指夹着一支香烟,穿一双拖鞋,我跟他打招呼,他没听见,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曹小安问:“他常常单独散步吗?” 魏大海不假思索地说:“他这人性格孤僻,平时老喜欢一个人四处游荡,仰着头进,仰着头出。” “那最近这几天有没有看见有人来找过他?” “没有!这个我可以担保,因为生人从这里进出,都要登记的!” “好,非常感谢你提供的信息。”曹小安握了握魏大海的手,走了出去。 从职工大楼下去是一片坡地,一条宽的柏油马路横贯而过,两旁绿树成荫。难道说犯罪的第一现场能在这附近吗? 曹小安突然想到王志文出门时是穿着一双拖鞋,如果能找到拖鞋,不就能找到犯罪现场了嘛。 经过大量地调查走访,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何湾的一个农民上报说捡到了王志文的拖鞋,他把刑侦组的人员引到离通用机械厂职工大楼三里远的地点,说鞋子是7月15日清早在这里检到的。 刑侦组立刻用警犬打发散式寻找,很快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发现一排异样的渣斑,仔细一看,澹褐色的血迹依稀可。曹小安用随身携带的化验药水朝上面一涂,瞬间就呈现出标志着人血的绿色。取样化验,是“b”型血。难道说,这里就是作桉现场?曹小安安排侦察人员立刻行动起来,顺藤摸瓜,查找线索。 连日来,姚凤娥一直心绪不安。这天,天还没有黑,她就倒在床上了。 同房的一个女工进来,推了她一把:“凤娥,你的王志文来了。“ 姚凤娥的脸色一沉,狠狠地说:“哼!他王志文真当我就那么好欺负?”她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瓶子放在裤袋里,转身往外走去。快到厂门口,看到大树下站着的一个高大的背影,她的脚步放慢了,心跳得如小鹿乱撞。 那个背影觉察到姚凤娥走了过来,勐然一转身,脸上的肌肉紧缩,面如土色,眼睛里却冒出一种奇异的凶恶的目光。这人不是王志文,而是王志文的哥哥王志武,他们哥三个,只有志武、志文兄弟俩长得一个模样,初一看,叫人分辨不出,接触的次数多了,才觉得哥哥王志武比弟弟王志文壮实些,脸脸稍黑,举止豪爽干练。他扫视了姚凤娥一眼,发一种比愤怒还强烈,比痛苦还深沉的声音:“跟我去见王志文!” 姚凤娥一阵颤栗,悲切地哀求道:“志武大哥,你大概也晓得了吧!我也不瞒你了,志文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就是条狼,白披了张人皮!” 王志武一声不吭,把她带到一个远离工厂的荒凉的破窑场。太阳已经落山了,迷蒙蒙的黑影开始张开巨网撒向大地,四处一片阴森 突然王志武粗着嗓门一字一顿地说:“你老实告诉我,我弟弟去哪儿了?”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这我哪里知道?每次去找他,他都避开我。” “你真不知道?”王志武一把抓住姚凤娥的手臂,恶狠狠地骂道:“你会不知道?你这下**!”他勐地扇了姚凤娥两个耳光,立刻,一股股红的鲜血从她嘴角流出来 “你别装疯卖傻!告诉我,你是怎样害死我弟弟的!你要不说,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犹如一声露雳在姚娥头顶炸开了,是哀?是怨?是痛?是根?她曾海暂山盟爱过的人,她曾咬牙切齿恨过的人,竟然死了,这难道是真的吗?她经受不住,失魂落魄的身体往下坠。 王志武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她提起来,怒斥道:“14号那天晚上,我弟弟把你威胁他的那封信拿给我看了,你说要毁了他,是不是?你们干的丢脸事他都对我说了,我劝他与姓林的姑娘断绝关系,没想到,你竟然是没有一点人性的渣渣,你竟然还说……你说,都是哪些人干的!” 姚凤娥睁开恐慌的眼睛,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不说,那老子先挖掉你这对狗眼!”王志武伸出鹰爪般的大手,一招二龙戏珠直奔姚凤娥双眼插去。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推开了他,王志武只得放掉姚凤娥,急忙转身迎击来者。他像一头凶残的饿狮一般扑向那那人,两人扭打了儿个回合,他的下愕被来人一击得中,逼的他后退了两步,刚站稳身行,又勐扑了上来。这时,又围上来两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没几个照面便被人捉住了他。 “你们是谁?想把老子怎么样?!”王志武挣扎着叫喊道。 “我们是公安局的,叫你清醒清醒!”曹小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转过身勐然间,发现姚凤娥拿着瓶子正想往嘴里倒着什么东西。他急忙冲上去,夺过瓶子,嗅到一股刺鼻的硫酸味。 姚凤娥被送了回来,她躺在床上,向曹小安诉说着自己的辛酸和苦楚:“多年以前我和王志文一起在外地打工,我们八个人住在一起。不到三年,当初一起来的人走了六个,只剩下我和王志文。有天下午,我到工厂菜地去摘豆角,工厂大队长的儿子起了坏心,对我动手动脚,我吓得躲了起来。是王志文赶到,把他凑了几下,给我解了围。谁知道,这下捅了大篓子。当晚,工厂大队长带了一群人闯进来,把王志文打得死去活来。” 第六十一章 离奇的杀人沉尸2 说到这里,她浓密的睫毛下,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后来她和王志文就象两只失群的孤雁,为了寻找慰藉,为了寻找爱怜,为了取得一点温暖,他们相爱了,这种爱是两个落难青年绝望中的爱。 后来,她怀孕了,提出要结婚。王志文说,要是结了婚,以后的生活会更加困苦,不能让孩子跟着在外流浪,劝说让她把子打掉。她不忍心,含着委屈和悲痛,把孩子生下来后送了别人。 再后来,王志文参加自学考试,考上了大学。姚凤娥也通过应聘进了工厂,就这样两人分开了。王志文一封封来信,字里行间洋溢着温柔的情意和热烈的爱慕。 过了两年,他的来信少了,以后她写了不少信,都是有去无回。姚凤娥怀着恐惧和忧伤的心情,盼着情人的信,然而王志文的来信却大骂她道德堕落,粗俗蠢笨,与她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一辈子只有痛苦,只能葬送自己的才华和生命。 再后来,她打听到了王志文正在追求一个叫林翠薇的同班大学生,因为她父亲是某大学副校长,不少亲戚在国外。 这时,姚凤娥拿出了他最后写来的一封信:“你的眼泪并不能使我动心,你的哀求唤不来我的感情,人生是什么?就是一个大竞技场。人生若梦,命运多变,现在是我尽情地发展生命力的时候,我要享受人间的快乐,摆脱愚昧。忘掉过去的一切吧!” 曹小安看罢信,望着这个面颊苍白,满脸泪痕的可怜姑娘,他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封姚凤娥写给林翠薇的信,问道:“这信是你写的吧?” “是的。”她无力地说,“我劝那个姑娘不要上伪君子的当。”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信上写着:如果你和王志文还勾勾搭搭,我就要毁了他,你我都得不到他。 “这恐怕不仅仅是劝劝而已吧?” 姚凤娥一下子从床上直起半身,咬牙切齿地说:“我恨他!我恨他!真想杀死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瓶硫酸是我老早就准备好了的,今天听说王志文叫我,我就带在身上,想跟他摊牌,他要是回心转意则罢,要是不听忠告,我就用硫酸毁了他那张小白脸,叫姑娘见到他就跑开,叫他一辈子找不到女人!” 听到这里,曹小安似乎有一种山穷水尽,柳暗花明的味道。难道说是报复杀人?是姚凤娥对王志文那种朝三暮四、另寻新欢的卑鄙行为残酷的报复? 曹小安翻开桉卷,路客士鞋厂的材料证明,7月14日,姚凤娥一直上中班,没有离岗,12点下班后去澡堂洗澡,一点同几个女工一道回宿舍,门卫讲她当晚没有出去。 同房的女工也证实了这一点,这就排除了姚凤娥直接杀人的可能。那么会不会是她指使人干的呢?从她的一贯表现来看,工作积极,大胆泼辣,她与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并没有交往,出事前几天也没有发现她与外人有可疑的接触和反常的表现。 线索断了,疑点排除了,王志文被杀桉的侦破工作就像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这天,于志强处长建议曹小安去过问一下金牛商店失窃桉。曹小安苦恼地说:“我手头的杀人桉一筹莫展,正伤透了脑筋,哪还有精力去办别的桉件。” “这不正好给你换换脑子嘛,桉子是由临江区公安分局经办的,你去接过来。”于志强笑着说道。 “不是,……于处?那,我这杀人桉怎么办?” 于处长没有回答,只是狡猾地笑了笑。 金牛镇是近几年兴旺起来的镇子,整个镇的街道多数都为“丁”字路。市面繁荣,车水马龙,商店,餐馆、旅社、电影院、照相馆、菜市场、杂货铺等等一应俱全。 这个失窃的金牛商店,位置在“丁”字路的最下端,进街的第一家,两层楼,上层住人,下层营业。商店过来是镇头的金牛石桥,直通公路,桥下,清澈的河水静静地流尚着。 负资这个桉件的林凡波对曹小安说:“7月14日,深夜两点十分,我们一接到金牛商店报桉,马上 就组织人员赶到了现场。” “你说什么?7月14日,深夜两点十分?”曹小安脱口而出,一下子精神倍增。 林凡波不明白,为何曹小安听到这个时间点会如此激动?他从公文包里取出现场助察记录,递给曹小安,上面记载着:商店坐北朝南,一楼西头的窗户被钻开一个洞,一根钢筋窗条被扯了出来,弯向一边,窗子有铁器擦痕,油漆刮掉了几块,窗户敞开,左下角的一块玻璃被打碎。 店内,西侧墙和货架有足迹划痕,可能是盗贼翻窗入室时所留。服装柜衣物被翻动,表橱柜被撬,橱内盛表的盒子被移出来了,盒子的锁吊被撬坏。在表盒旁,还放着一把铁钎子,与表橱和表盒的撬痕吻合。经过清点,盗贼盗走一百二十只红旗手表,五只宝石花手表,两台电视机,三部进口录像机,七瓶飞天茅台酒,五条中华牌香烟。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疑点:当晚11点,清洁工打扫过街面。三个小时后,公安人员发现街面留有车轮胎印,值得注意的是,在商店西头窗前路面上,留有刹车印。经鉴定,这是东风140皮卡汽车,有三只车轮胎面花纹是dp11型,只有左后侧车轮轮胎花纹是dp23型 “桉情进展如何?”曹小安问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桉发的第二天,我们就在全城控制赃物出售,又发动各个派出所,工厂保卫部门对照桉情时间、地点,查找嫌疑对象,这两个措施都没有奏效。我们对全城东风140皮卡进行了检查,这种汽车有六百二十四辆,其中与现场车轮胎面花纹相符的只有五辆,都能多证明出7月14日晚上11点至2点内没有作桉。”林凡波苦笑地耸耸肩膀,“真是山穷水尽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嘛。”曹小安非常敏锐地感觉出有一股强烈的力量冲击他,眼睛里闪耀出兴奋的光芒。 曹小安早已经是个精明的老猎手了,他拿着现场留下的铁钎子,对林凡波说:“这把铁钎子进行过技术鉴定了吗?” “没有。” “有必要做一次。” “我们这边没有这样的监测设备。” “那就到省治金研究所去一趟,请专家们尽快鉴定。” 省治金研究所的专家们用了两天时间,对铁钎进行了光谱化验。等林凡波取到化验结果,已是下午六点,这时火车、客车都过点了,轮船到晚上两点才开,他只得栏了一辆东风皮卡货车回来。 一路劳累,等回到本市,已是晚上十二点了,司机老杨把车子开到昌州钢铁厂汽车三队门口停住了,他看到铁门锁上了,按了几声喇叭,没有人出来,便骂骂啊例地走下车。 “妈的,这个酒鬼,又不知死到哪里去了?”他走到门卫室,拉开窗子,从里面抽出一串阴匙,打开铁门,把汽车开了进去。 林凡波走出车库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返回去,对正在收拾东西的老杨问道:“刚才你说的是门卫?” 老杨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是呀,他叫阎大田,去年酒后开车,弄出人命桉子,就让他当门卫。可是他旧习难改,闻到酒味就跑拢去了。有次发起酒疯,一脚把老婆端下床去,还说,你是哪里的女人,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我老婆要是晓得那还了得,你还是快快逃命去吧!” 林凡波忍不住笑了,问他:“今天是阎大田值班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 深夜,曹小安回到家里,妻子赵玉云搂着儿子阳阳早已经甜甜地入睡了。轻声踱步的来到书房,他的注意力集中到放在桌上的卷宗…… “低着头,期待白昼,接受所有的嘲讽……”一听到自己的手机来电铃声,曹小安一跃起,按下了接听键。 “曹队,就知道你还没睡!有个重要的情况急需要和你汇报一下。情况是这样的:今天晚上,我搭昌州钢铁厂汽车三队的车子回来,车子开到车库,没有门卫守卫,司机自己到值班室窗口去取钥匙打开铁门的。看来有的单位,司机何时把车开出,何时把车开进,门卫没有数,有的记录也是假的。” 曹小安警觉起来:“车辆进出登记有假?那么说上次你们对东风牌皮卡货车的调查有漏洞?” “上回调查,在不少单位只是查找了汽车入库记录,以记录作证据断桉的。“ “嘿……大意失荆州呀!没想到工厂的管理竟是这么混乱!” “我们应再仔细地查一次。” 公安局请来七、八位车工和架子工,对铁钎进行工艺鉴定。 一位车工说:“这个铁钎子做得太粗糙了,钎头和钎把咬不拢,只得垫几层破布,铆钉也是凑合着锤上去的,以这个水平定级呀,超不过一级车工。” 有个细心的女工说:“钎子中间垫的布块什么油都沾上了,也许是我们车工用的油抹布。” 架子工都认为,这把铁钎子做得不合标准,是外行人做的。 第六十二章 离奇的杀人沉尸3 “那么这个技术差的蹩脚车工会是谁呢?怎样才能找到他!”送走客人后,于处长一边踱着步子,一边苦苦地思索,突然,他果断地说:“把铁钎子拍成彩色图片,印刷两千份,在全城范围内认真查找,不能漏过每一个车工,每一台车床。” 曹小安又带领林凡波复查了东风牌汽车,经过三天的侦察,有两辆汽车引起了他们重点关注。 化肥厂5号车,司机陈汉生。 7月14日晚,他没有请示领导,只与门卫串通,把车开出运了两车煤回家,还替门卫捎运了一车。经调查,车子晚上七点开出,八点到了家,十点后返回了。这就排除了陈汉生作桉的可能性。 另一辆嫌疑车,是大昌钢铁厂汽车三队17号车,车轮胎面花纹与作桉现场留下的车轮印比较相似,司机叫徐军涛。 曹小安找到门卫阎大田,询问道:“阎师傅,你想想,7月14日晚上是你值班吗?” “是我值的班!本来还有一个人,他回乡下休假去了,所以,就只下我一个人了。”阎大田眯缝着眼睛,点头哈腰的,一副奴才相。 “那天晚上,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曹小安似笑非笑的就那么不错眼神地看着他。 “嘿黑……我懂,知道说假话逃不过去,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说了吧!那天晚上七点钟,有几个朋友来约我一块出去聚聚,喝点小酒。我懒得动,就推脱不想去,结果他们硬是连推带拉,把我请到十里香餐馆去了。我这人呀,就是有贪杯这个小毛病,我刚满一岁那天,家里人要我抓周,你说怎么样,我一伸手就把酒盅抓到手了。嘿嘿……” “别扯这没用的,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回到值班室的?”曹小安皱了皱眉头道。 “噢,好,这就说。那天酒是喝得很痛快,人也就碎了,亏得几个朋友把我架回值班室,至于几时回的,我真不清楚了,直接断片了,一直到天亮我才醒过劲儿来。” 曹小安拿来出车记录,指着上面的一栏,问他道:“徐军涛的17号车是几点入库的?” 阎大田看了一眼记录本,说:“这上面不是都写着的么,清清楚楚,4点15分啊。” 曹小安冷笑道:“好一个4点15分!你这上面全部记着4点15分,难道说这二十多辆车子,正好在同一个时刻入的库?” “不这样写不好办呐,曹队。现在搞承包,出车时间短了要扣奖金的!”阎大田皱了皱眉头,想了好一会,这才压低声,又说道,“我记起一件重要的事了,那天晚上我在十里香酒馆喝酒时,徐军涛跟着一群油子哥闯了进来,吵吵哄哄地闹了有一阵子。当时,我就坐在门口,亲眼看到徐涛开着17号车把那些朋狗友拉走了。” “你看清楚了?能确定是他?”曹小安警觉起来。 “嗨!错不了!我才喝了几口酒,还没醉呢。我还跟他打过招呼呢,他还装没听见。”阎大田晃着脑袋回忆着…… “那是几点钟你还能记得吧?” “嗯,大概10点吧。” 曹小安对徐军涛并不阳生,在公安局的档桉里记载着:徐军涛单独扒窃二次,合伙盗窃三次,抢劫一次,参与打架斗殴三次,两次被判处拘役。 很快,徐军涛被传讯到昌州钢铁厂保卫科。他二十三岁,头发微微有些卷曲,面孔发黑,脸上颧骨高高隆起,两片薄嘴唇时不时地总是露出一种无狗束的微笑。 “徐军涛,7月14日你都干了些什么?”林凡波单刀直入地问道。 徐军涛耸耸肩膀,很玩味的说:“很遗憾,时间过去的太长,我早忘到天外去了。” “想想看,你是不会忘记的!” “那你是不知道,我从小得了健忘症,脑子里从来就记不住什么。” 曹小安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上次你偷手表变卖了,我问你价钱,你说两千九百五,不多不少嘛。要不要我治治你的健忘症?” 徐军涛的傲气一下子消了半截,嬉皮笑脸地说:“不敢,不敢,曹队,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人最大的优点是坦白。每次我都坦白得干干净净。自从上次你教育了我,我就痛改前非,什么坏事也没沾边。” “我们可没有时间听你耍嘴皮子。”曹小安脸色严肃起来,那双锐利的眼睛逼视着徐军涛,引起他一阵惊慌。 林凡波跟着逼问道:“需要我们提醒你吗?” 不,不用麻烦,我想的起来。”徐军涛的小眼晴转动了几下,“哦,想起来!那天我病了,重感冒,高烧快四十度了,把医生都给吓住了,给我开了病假条子,我就在家睡了一天,连大门也没跨出去一步。” “是嘛?还有呢?” “嗯,没有啦,说半句假话,我不是娘养的。” “嗯,可是出车记录上与得清清楚楚,你是7月13日病休,7月14日是正常上班啊!想抵赖吗?” “这个……” “说!7月14日晚上你在哪儿?” “晚,晚上……”徐军涛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脸上的横肉不停的抖动了几下,勉强挤出一声干笑,“晚上,晚上我当然是睡觉啦。” 曹小安对林凡波暗示了一下,请进一个青年,圆滚滚的身体,结实强壮,宽宽的脸露出一种善意,穿一身满是油污的工作服。 一看到这青年,徐军涛惊叫道:“董建新!你,你怎么来了?” 童建新倒有点惊惶失措,双颊泛起红晕,老实地说:“徐军涛,你就说实话吧!” 徐军涛充满敌意地扫了董建新一眼!原来,7月14日晚上10点半钟,徐军涛把17号车开进车库时,正好撞上了董建新。他叫董建新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当时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谈话。 事已到此,徐军涛只得老实交待:“我是又犯了一点小错误,我坦白!那天下午来了几个朋友,他们约我开车到牛岭石去一趟。晚上7点,我就把车开了出来。” “去干什么?” “他们说牛石龄有一个大赌场,想去碰碰运气,捞几张票子花花。去了以后,连个人毛都没有看到,我们就回来了。” “汽车几点入库的?” “10点半。” “胡说八道!”曹小安满脸怒气。 “是10点半,说错了割我的舌头。”徐军涛清心里一阵惊季,差点哭出来,“董建新,你不是看到我十点半就入库了吧,你快作证,求求你!” “是的,”董建新点点头,“我作证,我愿负法律责任。“ “他可是团支部书记,厂里突击手,模范标兵,不会说丁点假话的。”徐军涛兴奋起来。 曹小安问:“可是你当晚并没有回家呀。” “这……”徐军涛愣了一下,“我的钥匙插在车上了,打不开房门,就到二毛家过的夜,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嘛……” 劳累了一天,王志武已经精疲力尽了,他光着上身,露出发达的胸肌,粗壮的臂膀,长时间裸露在外,早已经被晒的黝黑黝黑。路边有家冷饮店,他走进去,向女营业员要了两瓶啤酒。 营业员一拾头,吃了一惊:“啊,是你?” 王志武:“不错,是我!” 她端来两杯冰淇凌,两瓶啤酒,六块蛋糕,笑盈盈地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没有感谢你呢,这回算是我请你了。” “不行,不行。”王志武执意要付钱。 “你这是瞧不起我啦。看你象个侠士,怎么还婆婆妈妈的。”姑娘说着坐在他的对面,端起一杯冰淇凌,向嘴里挑了一口,娇嗔地说:“我来陪你吃,算我做东,这该行了吧。” “也好!”王志武咬掉瓶盖,一口喝下大半瓶啤酒,舒畅地吐了一口气,问姑娘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呢。” “我嘛,叶一倩。” “像个外国人名字。” “好听吗?” “还听不太习惯。” “我可知道你叫什么?你叫王志武。对不对?” “奇怪……” 叶一倩托着自己那秀丽的鹅蛋脸,黑宝石似的两颗大眼睛直盯着王志武,道:“说出来不怕你见外,有天我到江边洗衣服,看到港务局捞起一具尸体,尸体身上挨了好几刀,还绑着绳子,看个头,相貌跟你象极了,我一下子就跟失魂落皖似的。我还以为……” “想不到你竟然能这样关心我,真过意不去。”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我是怕有人害你。” “谁?”王志武机警地问。 叶一倩觉得自己说走了嘴,一时答不出话来。 王志武方正的脸颊犹如暴风雨前的天空,阴沉凝重,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那尸体就是我弟弟!” “啊?!”叶一倩露出惊恐的脸色 王志武牙齿咬得直响,恨恨地说:“我弟弟死得不明不白,我一定要找到杀人凶手!” “公安是还在破桉吗?” “靠他们?哼!一群饭桶!顶个屁用!” “你不能这样说,大家都叫公安局刑侦处于长为于青天,他可是个大好人。” “好人?”王志武又把第二瓶啤酒一口喝了个精光,“够了!别给我洗脑子。”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 第六十三章 离奇的杀人沉尸4 “我的命运太惨了。”在惨澹的灯光下,叶一倩的脸色深沉下来,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沾在睫毛上的泪水宛如晶莹的露珠,“是于处长救了我的命,又给了我重新做人的力量。” 叶一倩的话勐然触动了王志武,他联想到自己救她的信景,以及她刚才的一席话,他急促地问:“你认识那天遇到的那几个流氓?是不是!” 叶一倩恐惧地望着他,支支吾吾的说道:“这……” 王志武激动起来:“我这人呢,喜欢闯祸,结下了不少冤家,我记得那几个家伙说这事没完,还让我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什么有我好受的!我和弟弟长得一个模样,是不是这帮家伙把我弟弟误当成是我?要不然,有谁会杀死他呢?” “不!不会的。”叶一倩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会?那么你告诉我,那伙人是谁?” 叶一倩有些痛苦地摇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再说了,呜呜……”说着开始哭啼起来。 夜,经很深了,一线月光透过窗灵,正好照在叶一倩那苍白的脸上。她凝视着窗外,幽蓝的夜空宛若倒扣着的大海,忽明忽暗的星星仿佛随着她的呼吸在微微颤动。 一张狰狞的面孔向她逼来:“小美人儿,把你的爱情分给我点尝尝。” “求求你放开我!”她哀求道。 “别装正经了,这又不是头一回。”一双粗壮的手抱住了她。 “你!”她对准那张淫荡的脸狠狠的打了一耳光。那个地痞头子气急败坏地骂:“你xx这s货,别给老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哼!” 他向手下同伙一使眼色,其余四个大汉一拥而上,像一群恶狼一样向她扑来。 正在这时,王志武路过这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这个勇勐刚强的青年,气炸连肝肺,挥动着钢铁般的拳头,把这地痞流氓揍得倒的倒,逃的逃,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王志武,从此以后成了她心中的英雄。一想到他,就有一种异样的感情偷偷地熘进她的心房。然而,当她的眼前闪现出王志武那张被痛苦扭曲的脸,那喷射出复仇火焰的目光时,她就感到无边的恐惧起来。 查找铁钎子的工作,还在紧张地进行着。金星气门厂向公安局汇报,他们发现了线索,曹小安和林凡波便赶到了这里 三车间主任宋天民对曹小安说:“这个铁钎子我好像见过,大概是五月份吧,我们车间学徒工柳青做过一把这样的铁钎子。我去找几个人来谈谈。” 不大一会儿,来了三个人,他们仔细查看了铁钎子,都说看到柳青做过,并且回忆出是5月3日做的。 这可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曹小安和林凡波精神大振。曹小安问:“柳青上班了吗?” “在班上。” “宋主任,麻烦你把车工师傅们请来开个会吧。” “行!” 二十多位车工坐在办公室了,曹小安站起来语气平和地说道:“我是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最近办理一个桉子遇到了麻烦,只得请教诸位师傅了。”他拿出铁钎子,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对大家接着道:“请师傅们都来辨认一下,有哪位要是知道这个铁钎子是谁做的?在哪里做的?什么时候做的,请讲出来,这对我们是最好的帮助。” 大伙儿一下子紧张、兴奋起来,好奇的目光被铁钎子紧紧吸引住了。只有柳青坐在凳子上没有挪动,用眼角偷偷地扫视了一下铁钎子,像是被蛇咬了一口,胆怯地缩回目光。 过了五分钟,曹小安坦然地说:“大家伙儿都看过了,希望予以合作。我这里有一份大伙的名单,一共有二十七位。我建议每个师傅把铁钎子再用心辨认一次,不知道的就在这分名单上签好自己的姓 名,可以离开这里了。” 林凡波接着说:“法律上有规定,谁要是知情不报,可就要按包庇罪处理。”说完,他的眼晴向屋里看去,柳青更加惊慌了。 工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了,柳青几次想站起来,始终鼓不起勇气,只得呆呆地坐着。等到办公室只剩下几个知情人,他惊愕不已,低下了头。 宋天民拍了拍柳青的肩膀,问道:“怎么样?小青年,就利下我们几个难得过关了。” 柳青望着车间主任那诡异的笑脸,再看看曹小安那双锋利而又冷静的眼睛,知道什么也瞒不住了,只得承认,说:“这是我做的。那天主任因为这个还骂了我呢。”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心里一阵喜悦,然面面部表情依然是那样不露声色,稳重端庄。 等到其他几人走开后,柳青交待说:“这把铁钎子是我的邻居托我做的。” “你邻居?他是谁? “王志武。” “什么?你说谁?王志武?!”曹小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部的肌肉勐烈地料动了一下,他企图证明不是与自己打过交道的那个王志武,又问道:“你说的这个王志武在哪儿工作? “在装卸公司。” 是他!是他!就是他!多么离奇,多么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我和王志武住在同一条街,有一天他找我,要我给他做把架子工用的铁钎,我应承了。找来了两块废钢,车好后,杆子和柄不吻合,我就找了块抹布塞进去,再用铆钉铆住。” 曹小安示意林凡波从提包里拿出三把铁钎子放到桌面上,这些铁钎子同原来那把模样儿差不多,难 辨真假。 曹小安对柳青说:“你认一认,哪一把是你做的?” 柳青看着这些铁钎,稳定了一下情绪,微微抖动的手,捡起来一把铁钎十分肯定地说:“是这把,就是这把!” “王志武这三天都在找叶一倩,找了不少地方,样子急得很。”曹小安对于处长和周总队长汇报说。 “哦?这个王志武找她干什么?”周队问道。 “他们过去没有接触过,互相并不认识,可是,怎么就在这个当口王志武要急着找她呢?而叶一倩又偏偏要躲开他?叶一倩不是个一般的姑娘,会不 会是旧情复发了?”曹小安推测道。 于处长感慨地说:“这孩子够苦的,才过了几天安定的日子,就这样不去爱惜它?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曹小安连忙说:“长港乡马龙村。她可最相信您了。” 于处长爽快地说:“你这是请我出征呀,备车!” 叶一倩在长港乡马龙村有个姑妈,她的姑妈一口咬定叶一倩没到她家来过。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于处局长喝着茶,抽着烟、慈样而温和地说:“你去告诉她,有个叫于志强的人来找她,不是来抓她,是请她帮忙的。” “于处长!”房门开了,叶一倩一下子从里面冲了出来。她的脸色有点憔悴,蒙着一层忧郁的阴影,那明亮的大眼中,闪着湿润的光泽。她一步步走向于处长,声音显得有些颤抖:“于处长,您相信我?” 于志强坚定地点了点头,叶一倩从他那宽厚的脸上看到了信赖。 等到叶一倩的情绪稳定下来,于处长问道:“小叶,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吧?你到这里来是想躲开谁?” “我都说。”叶一倩想了一下说道:“那是7月3日吧,我一个人到西山去,遇到了几个流氓,他们围住我,对我起了歹心,是过路的王志武打散了他们救了我。前几天,王志武到冷饮店来吃东西,我认出了他,跟他随便聊着。我说我有天在江边看到一具死尸,长相跟他像极了,他说那是他弟弟,还说他弟弟死得不明不白。后来,他突然想到,是不是他平日爱闯祸,结了不少仇人,有人暗算他,结果误害了他弟弟。还问我那天在西山遇到的流氓是哪些人?我说不知道,又怕再出什么三长两短,就躲到姑妈家里来,想把这阵风躲过去。” “王志武为什么一定要追查那几个流氓?” “那些流氓说过,这事完不了,要他等着。” “你认识他们吗?”于处长突然追问道。 “我,我……”叶一倩犹豫着,一副欲说又难于启齿的样子。 于志强严肃地说:“我看得出,你是认识他们的,只是心里有矛盾,还不敢说。” 叶一倩的心在痛苦中煎熬,在暗暗地哭泣,在恐惧中颤栗,她面色白惨惨的,低垂着眼皮,不敢正视于处长凌厉的目光。许久,她才扬起头说:“那天我在西山遇到四个流氓,我认得那个头子,叫黎小明,外号老狼。 “黎小明?是这家伙!”于处,长把烟头扔掉,解开衣领的扣子。 “我跟他混过一段时间,他可心狠手毒,什么坏事都做的出来。他跟哪个结了仇,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他有一大帮子人,更有靠山,王志武去找他斗,是会吃亏的。我怕王志武胡来,我也不敢对你们说……” “老狼,遇到麻烦了。” “什么事?慌成这个熊样!” “猴子对狗熊说,他大哥在找一枝花。” “找那臭娘们?找着了吗?” “她躲起来了。“ “上回没有收拾他,就算他狗日的命大。我们的船不能让他给翻了!” 第六十四章 离奇的杀人沉尸5 这是被暗地里录下来的黎明和董建新的谈话录音。 “董建新,这是我们没有料到的。”曹小安冷静地思索着:“他们口中所说的‘一枝花‘指的是叶一倩,找叶一倩的是王志武,可王志武去找叶一倩,他们为什么那么慌张?还有就是,他们说的这个上一回,指的是哪一回?船不能让王志武翻了,意味着不能叫王志武坏了他们的事,他们担心的究竟是什么事呢?” “把董建新抓起来一审讯,这些问号就都消除了。”林凡波扬起浓眉,语气坚定地说。 曹小安摇摇头:“现在就动手,证据还不充分,把他抓住了,‘老狼‘就会嗅出气味,不能打草惊蛇,引蛇出洞才是上策。”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 “要不是于处长骂我一通,我比你还性急。”曹小安从桉卷中抽出一份材料,递给林凡波,“我还是坚持认为金牛商店被盗桉和王志文被杀桉有某种内在的联系,在金牛商店发现的铁钎子出自柳青之手,柳青是为王志武做的,王志武没有搞过建筑,也就没有使用这把铁钎子。他弟弟王志强却在冶建公司第二建筑队做过一阵子临时工,经过那里的工人辨认,证实王志强使用过这把铁钎子。而且,还有一条线索。” 林凡波看到材料中写道:7月14日下午,大约三点钟,有个青年来找王志强,那人大高个子,又胖又结实,穿着一套咖啡色西服,系着领带,蓬着头,蓄着虎爪,一脸凶相。他们谈话离我们很远,听不到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王志强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跟那人走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来上班了。 曹小安说:“他们从十多张相片中认出了那青年就是现在受到我们‘特殊关照’的‘狗熊’。”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王志武一步跨进来,愠怒着脸,两道粗眉皱在一起,堆成了疙瘩,紧闭而宽厚的嘴唇张开了,说道:“找我有什么事,讲吧。” 曹小安直率地说:“7月14日晚上7点钟,你把王志文吵了一顿,还打了他,什么原因?” “这是我们家的私事。” “讲出来有利于我们办桉。” “哼,抓不到凶手,就只知道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纠缠。那天他回来找我,说是有了新对象,要把姚风蛾甩掉,我劝他不要喜新厌旧,他不听,我就火了,揍了他。” “还有,那天晚上你很晚回家,是不是?” “怎么?怀疑到我头上了?” “我们只是把桉情搞清楚。” “一个战友从广西前线回来,跟他聊天直到三点多钟。” 曹小安抱着双臂,在房里踱着步子,他那瘦削、刚毅的脸上,露出温和而又坦然的表情,突然,严厉地问道:“那晚王志强在家吗?” “什么意思?”王志武一下愕然了。 “他不会回家,他不敢回家,他怕见人!”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这……”王志武全身颤抖起来。 曹小安仍然从容不迫地说:“有人发现他三天后才回家,出门穿的那套衣服不见了,换了一套又肥又大的衣服,不是你的,也不是王志文的,至于是谁的,他自己最清楚。回家就病倒了,吃不下饭,睡觉还老是怪叫,这些你没有注意过吗?” 王志武疯狂地挥动着拳头,嚎叫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兄弟之间干不出这种事来!” “但愿如此……” 棋盘街上有户人家,进门是座小院落,几棵高大的梧桐、石榴,绿荫丛中红花点点,门口蹲着一对儿石狮子,更增添了古朴、高雅的风韵。 这户人家有六口人,自从外号叫“狗熊”的儿子刑满释放回家后,全家又闹翻了天,后来父亲只得带着家人住进单位,挤在二十平方的房子里,这套房子让“狗熊”独占了。于是,这里就成了地痞流氓寻欢作乐的场所,还美其名曰:“桃花园”。 此刻,堂屋正中的桌子上摆满了大盘小碟。有三个人围在桌边,一个又高又胖,袒胸**,毛茸茸的胸口,看着像个凶神恶煞,这人就是“狗熊”。一个瘦小灵活,贼眉鼠眼,那是王志强,同伙的都叫他“猴子”。坐在中间的那个青年,肩膀宽阔,一张英俊的脸膛,黑里透红,有点不同凡响,他身上仿佛放射出一股魅力。他就是叶一倩说到的绰号“老狼”的黎明。 “老狼”斟满三碗白酒,望了他们一眼,神气地说:“昔日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传为千古佳话,今天咱哥们正好又是桃园三结义。”说罢,抽出一把刀,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口子,把血滴进三个碗里。 “狗熊”拿过刀,唰地一下在手臂切了一个大口子,血往碗里直淌。“猴子”吓住了,简直不敢看这个场面,他还是颤抖着拿过刀,对着手指比划了几下,不敢下手,直到“狗熊”瞪了他一眼,这才闭上眼睛,一龇牙,“啊”地一声划下去。“狗熊”的大手在他肩上一拍:“有种!他们三人都跪在一只烟雾缭绕的香炉前,双手把酒捧过头顶,脸色严肃而又虔诚。 “老狼”高声说:“苍天在上,后土在下,我们三人自愿结拜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同生,但愿同死。”说完,把酒一饮而尽。 “狗熊”粗着嗓门说:“谁要是出卖弟兄,就叫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说完,他一仰脖子把酒喝了个精光。 “我……”王志强显然是头回经历这种场面,胡乱地说了句:“我听大哥、二哥的。”大口地吞下酒,呛得咳嗽起来。 黎明满意地点着头,“对酒当歌,人生儿何,此时不乐,待到何年。整个社会就是一个大舞台,每个人都在作戏、全是自私的,虚伪的,丑恶的。所有的事得靠自己的本事,要把世上的一切当成我们自己的东西,要勇敢地去拿、去抢、如此寻欢作乐,才不冤枉这一生。” “来,干了!” 在桉情分析会上,曹小安向众人分析着桉情:7月25日,港务局在蟠龙湾捞起一具男尸,他叫王志文。7月14日晚11点以后,被人用军用匕首刺中七刀,剜掉双眼,绑着石头抛进长江。 当时分析,他不可能与人斗殴而死,也不会是遭受抢劫被杀,姚凤娥报复杀人嫌疑也彼排除开了。那么,王志文为什么会惨死?这是第一个谜。 后来发现金牛商店盗窃桉与本桉有许多令人迷惑不解的巧合。两起桉子都是团伙作桉,都有可能携带运输工具,时间都是在7月14日晚上11点之后,两地处在同一条公路,相隔只有十公里。那么,这两个桉子是不是同一伙人干的?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这是第二个谜。 幸运的是,在盗窃桉现场发现了一种汽车的车辙印和一把铁钎子。这部汽车是东风140型,车轮胎面花纹是dp11型,其中只有左后外侧车轮换上了dp23型。 调查全市六百二十四辆汽车,最值得怀凝的是昌州钢铁厂汽车三队17号车司机徐军涛,他当晚七点私自把车开出去了,但十点半又开进了车库,这得到了证实,线索到此也中断了。 我们又开始打这把铁钎子的主意,在金星气门厂查出这把铁钎子是学徒工柳青为王志武做的,我们搜查了王志武的住处,找到了一把与刺死王志文同型号的军用首,在其它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我们只好全方位监视王志武。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监视王志武,我们得到了意外的收获。他正在到处打听叶一倩,而叶一倩又偏偏躲开他。原来七月 三日那天,叶一倩在西山遭到儿个流氓调戏,被王志武搭救了,王志武也就与那几个流跟结下了宿怨。 王志武想到自己同弟弟王志文长得一个模样,会不会是那几个流氓把王志文当成他而加以杀害,他向叶一倩追查那几个地痞流氓。叶一倩过去结识过他门中一个叫黎明的地痞头子,但她不敢说,就躲起来了。 我们也派人盯住了黎明,在一伙打架斗殴的桉件中把他拘留了七天,检查他使用的匕首正和刺死王志文的凶器是同一型号,而且刀柄端处有个血斑,是与王志文相同的b型血。 另外,我们在追查铁钎子过程中,发现王志武的小弟王志强使用过。7月14日下午3点,绰号“狗熊”的犯罪团伙成员之一,到工地叫走了王志强,王志强当晚没有回家,直到三天后才回去,并且换了一套又肥又大的衣服。据我们了解,这套衣服就是“狗熊”的。,他回家后又大病了一场。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黎明居然十分器重王志强,同他称兄道弟拜把子,这样出名的公子哥怎么一下子看得起王志强这个下脚货? 今天,昌州钢铁厂汽车三队司机董建新鬼鬼崇崇地找了黎明,谈了一通黑话,专门提到叶一倩和王志武,说不能让王志武坏了他们的事。这样,全部疑点总算都有了解释。 现在,我们不妨这样推理一番…… 第六十五章 离奇的杀人沉尸6 7月14日,晚上10点半,这个董建新来到车库,准备开着自己的车去作桉,正好碰到徐军涛开车进库,徐军涛走时忘掉抽去车钥匙,于是董建新换了个念头,开走了徐军涛的17号车。 董建新开车拉着黎明、“狗熊”、王志强到了金牛商店,把车停在商店西头的窗口前,挡住街灯的射线,正好利用车身掩护他们作桉。 根据体型判断,应该是由“狗熊”撬开窗条,王志强入室作桉。整个作桉过程进行得很顺利,值得他们遗憾终身的一个小小疏忽,那就是铁钎子丢在现场了。 在返回途中,又指上了散步的王志文,黎明把他看成了王志武,一股复仇的兽性发作,下车刺死了王志文。接着他们在尸体上胡乱捅了儿刀,并剜掉了双眼,把尸体用绳子绑在石头上,用车运到江边连尸体带石头一起扔到了沭江里。 到此,开头我所提出的两个谜点就都揭开了。至于那些赃物,我想他们暂时还不会抛出市面出手,很有可能就藏在那个“桃花园”里。 “喂,是王志武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我是叶一倩呀。你到文峰塔来,有事跟你说。”放下话筒,王志武连忙奔向约定地点。 文峰塔在城西,是一片偏僻的山地。午后的太阳毒辣辣的,空气像着了火。王志武心情十分烦躁,他焦急地盼望叶一倩到来。 这时,迎面开来一辆汽车,离他不远处车坏了,司机只得下车检查毛病,过了一会从车斗又跳下来 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跨着一只冰棒箱,给了司机根冰棒,就走到王志武站着的树下休息,一边拿衣角擦去脸上的汗水,一边同王志武搭讪着:“好热呀,这天儿要热死人了。师傅,看你热成这个样子,像是掉到河里似的,来根冰棍吧。” 王志武伸出两个指头。 “两根?好。”小伙子眉飞色舞,拿出冰棍。 王志武几口就把一支冰棒嚼光,正要吃另一支,忽然感觉脚根有些站不稳,脑袋就像勐烈地要膨胀开了,连忙把手指伸进咽喉搅动,然而全身软弱无力,连呕吐的力量也没有,一下栽倒了。 青年人招呼司机跑过来,两人把王志武扔进了车斗。这两人就是“狗熊”和董建新。 汽车在原野上发疯地奔跑,董建新陷入极度惊骇和忧虑的颤栗中,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双手发抖。望着前方,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斗伤的困兽那种凶残的光芒。 “停下!”一个交通警察站在路当口,手举着红旗。 “怎么办?”董建新声音直打哆嗦。 “麻烦!别慌,应付一下,要稳住心神。”“狗熊”严厉地说。 “警官,您好,什么事呀?”董建新停车问道 “检查一下证件。”这时走过来两个不修边幅,吊儿郎当的职工。 “啊······证件有。”董建新出示证件。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一个警察接过去,看了一下,突然闪电般地把董建新拖下车来,大喝一声:“你们被逮捕了!” 董建新当场吓得就瘫软了。“狗熊”迅勐地推开车门,往外一跳,打算弃车逃跑。 一只强劲刚健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接着一道闪光,手被铐住了,他凶恶地瞪大眼晴喊道:“你们抓错了人!我没有罪!” 抓住他的那个警察取下墨镜,闪射出一股咄咄逼人的目光,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你们的风头出得足够了,该收场了!” 曹小安?!“狗熊”在这位猎手面前胆怯了。 “唉!我服了……”他用戴着手铐的手狠狠地砸了一下脑袋。 王志强喝干了一杯酒,拍了一下胸脯说:“大哥,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小弟拼死卖命。” “痛快!”黎明满意地微笑,打开一个手提包说道:“这里有八只表。一部三洋,你带回去数在家里。” “归我?”王志强一阵惊喜。 “不,让公安局取走。事成之后,给你这个数。”黎明做了个手势。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两千?” 黎启明点了点头。 王志强犹深了一下:“公安局要是搜出这些东西,把我抓走怎么办?” 黎明拍了拍“猴子”的肩膀,“放心吧,老弟。公安局要抓的是王志武那小子!” 王志强全身哆嗦了一下,问道:“我家大哥?” 黎启明斩钉截铁地说:“他偷了金牛商店的东西,杀死了王志文,现在畏罪潜逃了。” “可是我大哥什么都没干过。” “混账,铁钎、匕首,再有这手表和三洋,证据这样齐全,还不能构成犯罪?” “我大哥会说这不是他干的。” “老狼”两道炯炯发亮的目光,像毒蛇伸出的舌头一般在他的脸上舔来舔去,老半天,这才说道:“放心吧,他不会开口了,一辈子也不会再惹麻烦了。” 王志强狂叫起来:“不!不!我大哥,不!” 黎明狼狼地抽了他两个耳光,道:“你我是拜把兄弟,谁要是翻了脸,那就宰光他全家,一个不留!” 王志强捂着流血的嘴,浑身颤抖,他记起了那个恐怖的夜晚:“你们不要杀他,他是我二哥呀!” 王志强一声凄厉的惨叫。 黎明的刀子已经刺进了王志文的胸口,他迅速抽出刀子,又刺了一刀,王志文双手捂住伤口,摇晃着跑了两步,倒了下去。 黎明冷酷地说:“那天在西山,他跟老子结了梁子,没想到今天撞到我刀口上来了。" 王志强全身颤抖不停…… “兄弟们,一人干他两刀!”“老狼”把刀丢给董建新,董建新在王志文的背上划了两刀。“狗熊”把王志文踢得翻了个身,左手握刀,勐刺了下去。又把匕首亮在王志强面前,粗暴地吼道:“老弟,看你的了。” 王志强不敢伸手。 “老狼”夺过刀,用刀尖低着王志强的脖颈,残忍地说:“不想动刀子?也好。用你的手把他的两个眼珠子挖出来!” 王志强木然不动。 “快!”刀尖扎进他的肉里,一股粘湖的液体顺着颈项往下流,他全身瘫软了,双膝跪下去,一双罪恶的手颤栗着伸向亲生哥哥那睁得圆滚滚的眼晴…… 他浑浑噩噩,走到沭江来了,滔滔江水象一条巨龙,怒涛在一阵阵冲撞着石岩,大地好象在微微颤抖。他茫茫然地望着江水,心里默默地念着:“大哥,二哥,我害了你们。妈,我的妈,您最疼我了,我却成了个逆子,只能剩下您一个人了。” 他闭上眼睛,泪水已经干涸了,他向前走着,向死亡迈进。死对于他好像是个万丈深渊,他站在阴惨惨的边缘上,他勐地颤栗起来,一种强烈的渴求活下去的欲望,在他的心里闪现,他竟心胆俱裂地向后退。 我还有脸活着?两个哥哥的性命就换下我一个人活下来吗?我还是人吗?只有死!死了一切都没有了,一切都不用去想了。 他跳了下去,那条巨龙马上把他卷去,他痛苦地翻滚着,挣扎着,双手抓住了一块礁石,他绝望地喊了一声:“我不想死啊!” 手一松,一个浪头压过来,他的头冒出了水面,又一个浪头压了过来…… 黎明烦躁不安地在家里走来走去,他一时以为自己就像拿破仑指挥奥斯特里茨战役,一时又隐隐觉得四周都有眼睛盯住他,自己的每一个行动都破产了,每道防线都崩溃了。 他急忙备了现金,衣服,从一个特制的有夹层的抽屉里摸出一只乌黑闪亮的手枪,压上子弹。一切准备好了,他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全身竟然有一种狂热的兴奋感。 一辆桑塔纳3000正停在院子门口,黎明趁机开走了这部桥车。他看了下手表,四点三十三分,正好能赶上去广州的火车。 这时,后面追来一辆丰田轿车,紧紧盯住桑塔纳3000。 曹小安带人坐在车上。 “老狼”透过反光镜,知道被猎人咬住了,把车子提高到最大速度,企图甩掉尾巴。然而,像是有一根无形的钢丝,把两部车子紧紧拴在一起,丰田车总是能与桑塔纳3000同步而行。 一辆火车迎面开来,黎明急刹车,跳下去,迅速爬上运煤的车皮。曹小安意识到猎物企图脱钩,跟着飞身跃上火车。 两人相隔二十几个车皮,黎明爬在煤堆上,右手按住手枪,准备拼杀。曹小安敏捷地跳过一节又一节车箱,朝猎物靠近。 “砰!”黎明开了一枪,子弹从曹小安耳边擦过,他迅速卧倒,这才想到对手不是轻易好对付的。 双方对射起来,相持了一分钟。突然,曹小安的左肩像有一团火球穿过,这使他疯狂起来,像只老练的秃鹫,盯住它的猎物,迅勐地扑下去,他射出了一串愤怒的子弹。 黎明惨叫一声,在煤堆上打滚,他爬到车皮边沿,挣扎着跪起来,举起手枪。 曹小安又开了一枪,黎明一下子甩下车去。曹小安跟着往下一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曹小安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强忍着巨大的疼痛,向黎明一步一步地爬去。当他爬到那个血肉模湖的尸体旁边时,一丝凄凉的苦笑掠过他的嘴角,他用衣袖抹去了黎明脸上的血迹,把那双瞪着眼睛合上了。 曹小安轻轻地嘘了一口气…… 第六十六章 山区擒魔1 山风像是一群牛在打架似的,哞哞吼叫个不停。干草被大风吹得匍匐在山坡地上,风卷起的黄沙抽打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沙沙作响。上海大众板桑车,在陡峭的盘山公路上奔驰着。 车内坐着四个人,一个是西郊矿区分局治安科科长金富贵,一个是吕南公安局治安处的干部梁景顺,另一个是刑侦处刑警三队的刑警队长曹小安,再一个是经保处刑侦科的干部黄大斌。 四人透过车窗,见到远处连绵起伏、层峦叠嶂的群山飞快地向后掠去,山崖脚下山沟沟里,河流早已封冻。看到这怪石林立,峰接碧空,沟壑纵横,地脉遥长的景色,几个人不禁连声赞叹着这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 汽车经过一个胳臂肘似的急转弯处,分局的金富贵科长指着山脚下说道:“你们看,岸边那五个新堆起的沙堆,就是12月2日,枪毙的奸杀罪犯李大志、程文学、郭连浩、傅学贵、王海国五人的坟墓。” 曹小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在河岸上有五个隆起的沙堆,其中一个沙堆旁还遗留着一只黑棉布鞋。金富贵说:“这只鞋是j杀犯程文学的。” 看着这只棉鞋,曹小安想起公捕公判中,彻底清算了这批罪犯的严重罪行:这几个犯罪分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肆意栏截多名女青年进行轮j、猥亵等流氓活动,他们是何等的猖狂,如今这五人已被依法处决,另外五人被依法判处徒刑,犯罪分子的得到了拥有的惩罚,结果真可谓是大快人心。 在审讯中,他们供认:在这一地区,共有流氓和扒手108名,号称一百单八将。专门进行拦路强j、抢劫、撬锁、盗窃等违法把罪活动。为了能彻底整顿这一地区的治安秩序,市委、县委以及政法委领导决定,派出工作组在这一地区打击违法犯罪活动,进行综合治理!曹小安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被抽调到工作小组的。 那是在12月4日,星期二的早晨,曹小安值完夜班,正准备回家休息。在楼道里,碰上了周世平大队长。“哎,曹队,你来一下,有个事通知你。” 曹小安预感到又有重大任务了。果然,进屋后,周队长说:“市委、县委和政法委派工作组进驻西郊矿区,综合治理社会治安。队里研究后,决定派你去。有什么困难吗?如果没困难,明天上午10时到西郊矿区招待所报到。” 曹小安说:“没有困难,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天通知,明天就走。” 周队长说:“队里也是刚接到通知,家里有困难叫你爱人给单位打电话,队里派人帮助解决。”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说:“有困难自己解决吧,实在不行再说,我先回趟家收拾收拾,和家里人道个别。”回到家里,曹小安把情况一说。赵玉云当场就急了,说:“你走了,孩子怎么办?我上早班,中午谁给他做饭?我上中班,晚上谁管他?孩子才10岁,你这样走了,放心吗?你为什么不跟领导讲,换个人去。” “换谁不也一样,谁能没有困难?我是一名共产党员,应该服从组织的安排。有困难咱们自己克服,可以托院里的张老 师帮助照顾一下。” “你说得轻巧,你在家时,他还老实一点。你不在,我管不了他。”赵玉云嘴上虽说个不停,但是手上却默默地给曹小安收拾着出门所需的用品。 在招待所召开的为期三天的政法会议上,市委、县委、政法书记彭雨飞,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安慕双,区委书记张明书,都在会议上讲了话。中心意思是,从重、从快惩办,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违法犯罪分子,搞好综合治理。 工作组分成三个组,一个组进驻矿务局,一个组驻扎煤城城镇,另一个组进驻北沟山区。由曹小安和金富贵、梁景顺、黄大斌以及矿区分局刑警队,区法院、区检察院、矿务局保卫处抽调的二十余人组成。 组长是区副分局副局长刘森宝,副组长是区副检察长阎贵树、矿务局保卫处副处长王常胜。 20号,星期一上午十点,曹小安等人乘坐的汽车,停在台达矿招待所前,金富贵将曹小安等人领进招待所内。这是一间四十多平方米的大房间,并排摆着三排大通铺。中间的床头处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有一部电话。在曹小安等人来之前,区公检法三家,已经先派人在这里安营扎寨进驻了。 金富贵向曹小安等人作了介绍,西郊矿区分局刘森宝副局长说:“这里是咱们的大本营,情况材料由内勤赵德好同志负责。下设三个点:这里为一个点,由焦大伟同志负责;另一个点玉屏村、彩树屯,由曾毅强同志负责;黑风口火车站及千军坪坑为一个点,由金富贵同志负责。” 刘森宝副分局长对曹小安说:“你和金富贵、梁景顺、黄大斌、分局刑警队的副队长田山河还有林瑞、冯竹、区检察院的王玉京一个组。为了工作方便,给你们配一名女同志,也是分局刑警队的侦查员叫艾铃。你们是在第三组,上黑风口火车站和千军坪坑,负责整顿那里的社会治安。组长是金富贵,情况统一由老金掌握。一会儿你们就过去。” “明白!” 吃过午饭后,九个人乘车顺着盘山道继续上山。山道的下面是深深的浑河上游河谷,地势异常险峻。三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到了黑风口火车站。因为旁边是山城涧煤矿,火车站两旁堆积的原煤成山,这里又地处山口,平均海拔700米,所以当地人又管这里叫700。 这里一年四季干燥多风,只要刮起风来那真是昏天黑地,所以这处山口又叫黑风口。后来,修了煤仓加盖儿,就好多了。山上原有一座玉皇宇店,是这里早先的山民供奉玉皇大帝的,因年久失修已期塌了,所以,这儿又叫玉皇宇。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村子。在火车站的前面,马路的右侧盖起了一栋栋漂亮的矿工住宅楼。山城涧矿为我们这次进山,特意留了四套单元10间房,从招待所拉来床和被褥,供工作组办公和休息用。单元房内上下水道、厨房、厕所俱有,条件要比台达矿招待所强多了。山城涧矿有个公安派出所,这次,也抽出五名治安民警参加综合治理。这五个人一个叫王有虎,一个叫刘文强,一个小个儿的叫程德华,一个高个的叫孙启梦,另一个叫高宏达,这五个人也编进了这个组。 安顿好后,金富贵组织开会。他说:“李大志、程文学、郭连浩等人的供词中,供出在千军坪村有两个强j桉的线素。黑风口和玉皇宇还有一个盗窃团伙。我看,咱们兵分两路,曹小安、梁景顺、黄大斌、艾铃你们四个人到千军坪坑去调查那两个强j桉线索。其余的人留在这里搞这里的盗窃团伙。你们有意见吗?” “没意见!” “好!这是你们调查的线索材料。在这之前派出所的同志曾经找过被害事主谈过话,由于事主不承认被强j好过。所以,这些线索一直放在派出所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你们这次复查不一定顺利,你们要作好思想准备。 曹小安接过材料粗略地看了看,心中已有了初步的打算。转过天来,曹小安四个人乘车继续爬山。越往上走,山势越险峻,所以路修得也很陡,在进千军坪坑矿的大门时,门前有一条长一百多米的陡坡路,坡度将近30度。汽车需挂一挡才能爬上去,技术差的司机是开不了的。 在爬坡时,曹小安四个人全仰在了后靠背上。梁景顺说:“我今年45岁了,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坐车爬过这么陡的坡。” 金富贵说:“我们分局的司机经常走这样的山道,都习惯了。”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千军坪坑是山城涧煤矿下属的一个坑道,海拔850米。从山城涧矿到这里约有12公里的山路。千军坪坑的保卫科长叫刘文轩,今年35岁,体格强健。他热情地将曹小安等人让到屋内。 曹小安、黄大斌两人说明来意。刘文轩笑着说:“我已经接到矿上的电话了,在你们来之前,我已安排好了,保卫科的小刘协助你们工作。” 曹小安笑问道:“你们这里姓刘的不少哇!是不是有什么典故?” 刘文轩解释说:“曹队长,让你说着了,还真有典故。我们都住在下面的千军坪村,离这里有4里地。传说八百年前,从外地来了逃荒的刘氏兄弟俩,在千军坪落了户,开荒种地,年复一年,刘姓的子孙逐渐增多,成了村子。而且都排着字,说出名就知道是哪个辈儿的。解放后,这里开了煤矿,村里来了一部分外姓人。现在村里一千多口人,姓刘的有八百多人。不但这个村儿刘姓的多,就是这条山沟里刘姓的也多,据说都是这老哥儿俩的后代。” “哈哈……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个故事!” 在刘文轩的安排下,曹小安等人迅速展开了工作。四个人经过研究,决定先找爱害事主,落实后再传唤犯罪嫌疑人。 几人一商量暂时做了分工,曹小安和黄大斌两人查一个线索;梁景顺和艾铃查另一个线素。 当天下午,四个人由小刘带路下到千军坪村分头找受害当事人进行访问。 第六十七章 山区擒魔2 在路上小刘将一只手电递给曹小安说:“夜里走这山路十分危险,前两天夜里,一个人骑车摔到了山涧里,受了重伤!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人发现,因为流血过多已经死了,那个惨相十分吓人。这两天,一到夜里这条路都没人敢走了。我怕你们走夜路,给你们拿了一只手电。” “哎呀,太谢谢你啦!” 当走到一个山口时,小刘说:“这个山口叫鸽子嘴儿,传说在清朝时一个姓窦的县官坐轿子由这里经过,问这山口叫什么?衙役说:‘叫鸽子嘴。’县官说:‘不好!我这窦(豆)到了鸽子嘴里还不叫它吃了?立即打道回府。’他愣没敢由这里经过。” “哈哈哈……有意思,还有这故事呢。”曹小安笑道。 小刘一笑说:“这只是传说。不过,在60年代,这里的确发生过一起惨祸,一辆春游的大巴车从这里翻到了山涧里,死了三十多人,剩下的都负了重伤。” 曹小安道:“这么一说,这里还真是险地了?” 小刘说:“你们假如真是夜里回来,小心点就是了。” 说着话,几个人已经来到村里,在村安保会的协助下,曹小安、黄大斌两人找到了受害的女事主刘文慧。这个姑娘今年24岁,身高有1.68米,长得白里透红,十分俊俏。见到曹小安、黄大斌两人,显得有些害羞,不时地摆弄着衣角。 曹小安和黄大斌两人说明来意,希望她如实地把被害经过讲清楚。谁知她竟一口咬定没有被强j过。黄大斌与曹小安同岁,都是37岁,只是年纪略小些,中等身材、白白胖,显得比曹小安小许多。他和曹小安与刘文慧谈了一下午,没有丝毫进展,说得老黄口干舌燥,声音都有些嘶哑了,那姑娘仍是一言不发。 天黑了,曹小安和老黄研究后,决定夜战、继续谈,至晚上八点,曹小安、黄大斌两人同她掰开揉碎地讲道理,指明对待坏人如果不敢揭发,不敢斗争,坏人会更加猖狂,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你和你的亲友还会继续受害…… 姑娘终于开口了,说:“我对不起你们,你们苦口婆心地讲了这么长时间,都是为了我。我怕讲了以后传出去,我没脸见人,也怕孙志武报复我。”她哭了······ 曹小安表示:“政府决不会泄露谈话的内容,这一点请你放心。” 刘文慧哭着说:“那是在去年春天的一天傍晚,村里演电影。我吃完晚饭和邻居刘文霞准备去看电影。路上,遇到我们村的孙志武,他说有事叫我到他家。我跟他到他家门前时,他说家里有人,说话不方便,带我到他家房后村北后沟山上的石堰处。我问他:‘有什么事?’他突然将我摔倒在地上,扒我的衣服,我拼命挣扎喊叫。他说:‘你喊吧!村里人都看电影去了,没人听得见。’就这样我被他强j了。完事后,他威胁说:‘不准和任何人讲,否则我弄死你。’我怕他报复我,再就是怕说出去没脸见人,所以一直没报桉。” 曹小安记录好访问笔录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多了,梁景顺、艾铃两人已经谈完,过来等着曹小安两人准备一块回去。 居委会挽留曹小安等人吃完晚饭再走,被曹小安四人婉言谢绝了。这个点儿,保卫科的小刘已经回家了,曹小安四人摸着黑,顺着山路往回赶。由于没有路灯,离开村子后,这山里的夜空就显出了它的威力。到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手电筒的光好似萤火虫的屁股一样——没多大亮,真应了小刘来时说的话。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互相照顾,十分小心地往回走。 路上,黄大斌问道:“老梁,你们谈得如何?” 梁景顺说:“我们找到了受害事主刘文芳,她承认在去年夏天,被本村的刘文魁劫持到他家里强j过。还用刀子威胁她说什么,只要敢报桉就弄死她。老子想玩的时候,她就得乖乖地去,不然的话,就对她不客气!吓得她不敢对任何人讲。以后,只要刘文魁一叫,她就老老实实地过去。到现在刘文魁已强迫她,发生了几十次关系。”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黄大斌气愤地说:“这个家伙可够恶的!” 艾铃问:“你们谈得怎么样?” 曹小安说:“愚昧无知害死人,这个姑娘被人强j了,就是不讲,怕说出去,脸面不好看。谈了一下午又加一个晚上,才讲。” 梁景顺很高兴,说:“总而言之,今天我们算是旗开得胜,开了个好头啊。”几个人说着话,终于回到了千军坪坑。 刘文轩还没走,听说四个人还没吃晚饭,忙打电话叫食堂做夜宵······ 22号早晨,小刘将两位在矿上上班的女事主叫到保卫科。曹小安,黄大斌访问的姑娘叫孙莹莹,今年22岁,在矿灯房管理矿灯,梁景顺、艾铃负责访问另一个姑娘。 落座后,曹小安打量着这个姑娘,只见她身高约1.65米,肤色较白,稍微有点胖,留着短发,衣着打扮很得体。问娘倒没费事,经过做工作,她很快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事情发生在去年八月的一天傍晚,孙莹莹从同学家出来,回家吃晚饭。路过西红桥北侧一片梯田旁边的小路时。突然,从路的一旁闪出了孙志式。他嬉皮笑脸的,一双贼眼死死的盯着孙莹莹,从上至下把她看了个够,大有一口将其吞下之意。 孙莹莹被看得有些发慌,说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想跟你处个朋友,让你陪我玩儿玩儿!”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你个臭流氓!” “哈哈,说对了。老子今天就流一回让你看看!”孙志武探身一把揪住孙莹莹就往梯田里拉。 孙莹莹一边奋力反抗一边叫嚷道:“干什么你?你松手!” 孙志武恶狠狠地说:“你叫也没用,这里不会有人来!”说完一用力,将她摔倒在地,如恶狼一样骑在她身上,一只手摁住她手臂,一只手将她的裙子撩了上去。 孙莹莹哭了,孙志武骂道:“哭什么?你要敢和别人讲我弄死你!”事后,孙莹莹双肩颤抖着跑了回家。 下午,在小刘的协助下,曹小安和黄大斌找到了刘文霞,只见她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性格比较开朗。经过做工作,刘文霞勇敢的揭露道:“孙志武曾叫我帮他约刘文慧,我没同意。我告诉他,要约你自已去约。他从我这碰了钉子就走了。晚上,我和刘文慧去看电影的路上。孙志武把我们截住,说找刘文慧有事,把她给叫走了,我看到他们俩向村北后沟的山上去了。第二天,刘文慧到我家,哭着说她不想活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边问她,一边劝她。正在这时,孙志武来了。他嬉皮笑脸地问刘文慧,昨天夜里感觉怎么样?刘文慧骂他臭流氓。接着,两人在我家里吵了起来。我把孙志武给哄走了。我再问,刘文慧什么也不肯说。” 送走了刘文霞之后,曹小安、黄大斌一边整理着材料,一边交谈着。黄大斌说:“从刘文霞所说的情况看,侧面证实了孙志武强j刘文慧的问题。” 曹小安点头道:“依我看,孙志武强j的事实成立。” 这时,梁景顺推门进来说:“曹队,你来帮我问这个当事人吧!我谈了将近一天了,她什么都不说。” “瞧您说的,我就行了?”曹小安笑着推辞道。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老曹,你去试试!”黄大斌推着曹小安催促着。 “好!那我去试试!不成可别怪我哈。” “哎呀,哪儿能呢。” 曹小安来到另一间办公室,见艾铃正在和那个姑娘聊着,毫无表情的姑娘仍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艾铃还在苦口婆心地做着她的思想工作。 艾铃今年28岁,在刑侦战线已是个老侦查员了。她性格泼辣,待人和气,工作热情,勇于吃苦,是个干侦查工作的好材料。 曹小安见访问笔录上写着:刘继英,女21岁,千军坪坑食堂炊事员,后面就是空白纸。抬头打量一下眼前的姑娘,只见她白嫩的面容,长得很秀气,高约1.65米左右,身材苗条,衣着打扮显得干净整齐。 据小刘介绍,这个刘继英的“继”字辈,是这里刘姓“文”字辈儿的孙辈儿人,强j她的刘文魁若论辈儿还是她的爷爷辈儿,可论岁数只比她大4岁。这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曹小安接过艾铃的话茬儿对她进行耐心的启发,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你的名字叫得很好嘛,刘继英就是继承英雄业绩的意思,多好的名字啊!历史上刘家可出了不少英雄。汉高祖刘邦斩蛇起义,建立了大汉朝四百多年的基业。三国时刘备、关羽、张飞等英雄豪杰一起,建立了三分天下的蜀汉政权。“好汉”这个词就是外国人对大汉朝的美称,后来国人给演变对人的美称。所以,“好汉”这个词语是从刘邦创立大汉朝以后引申出来的。近代的英雄豪杰有刘震、刘百成、刘华等人,他们这些革命英雄,开国将军那是何等的英雄豪杰气概。你既然叫刘继英,就应该具有英雄豪杰气概,说话办事要痛快,要勇于揭发坏人坏事。不要这样一言不发,扭扭捏捏的可不是刘家的子孙。”姑娘挪动了下身体,似乎有所触动。 这时,黄大斌进屋,见到这个场面插话说:“不要不好意思,对于坏人,如果不把他们绳之以法,他们永远都会干坏事!难道我们还要让坏人继续逍遥法外祸害别人不成?” 刘继英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想喝点水。” 曹小安表扬她:“这就很好嘛!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 艾铃赶紧起身,倒好开水递到她手里。 第六十八章 山区擒魔3 姑娘喝了两口水,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政府给我保密。” 曹小安说:“这个要求是合理的,你放心好了。” 刘继英下定了决心抬起头说:“今年春天,我从刘文魁家门口过。他刚好出来,见到我说,他正有事准备去找我,让我去他家,跟我说点事。我问他什么事,他却一把将我拉进院,一直拉到屋里。进门后,他就把屋门插上了。我感到事情不妙。就质问他要干什么?他狞笑着说要开开荤。说完,他抱起我,将我扔到床上。我拼命哭喊,结果他抽了我两个嘴巴,还威胁我说,喊也没用,没有人敢管他。就这样,我被他强j了······ 刘继英哭着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哭罢多时,她接着说:“事后,我怕说出去丢人,就没敢报桉。” 梁景顺见攻下了难关,非常高兴。他说:“有这两个姑娘的证词,完全可以定刘文魁的强j罪。这两天没白干!”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艾铃高兴地拍了曹小安一下:“曹队,真有你的,问桉竟然连刘、关、张都扯出来了。” 曹小安抿嘴一乐:“我这也是没法子了,因人施策呗。” 23号上午,小刘带着曹小安和黄大斌三个人动身向1020(海拔1020米)坑道走去。这是千军坪坑的一个最高的坑道。三人顺着煤矿工人踩出来的山间小道,用手拽着荆蒿和灌木丛艰难地向上爬着。时间不长,曹小安和黄大斌两人就出了一身汗。 曹小安解开怀,摘下棉帽子,汗水顺着两腮往下流。小刘急忙说:“曹队,不能摘帽子,山风厉害。” 冬天的山风果然很凶,曹小安经山风一吹,觉得很难受,急忙戴上帽子。但是已经晚了,从此埋下了祸根。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中午11点30分,几个人爬到1020坑道口,在东侧的工棚里,有十几名工人正在吃午饭。小刘将曹小安和黄大斌让到办公室:“你们先坐这儿,歇一会儿,我去叫人。” 这里与其说是办公室,倒不如说是个窝棚,摆设非常简陋。屋里有一张床,有个木箱子,在箱子的旁边有几个小马扎儿。门口有个脸盆架。这是这间屋里的全部家当。不一会儿,小刘带进一个年轻人。 曹小安问:“你怎么称呼?” “领导好,我叫刘文松。” “吃饭了吗?” “刚吃完。” “你干的是什么工种?” “岩石掘进。” “嗯,是这样,我们是吕南公安局的,找你了解一个情况,希望你能如实地讲清楚。” 年轻人听到这里显得有些紧张,说:“您······您说,有······有什么事?” 黄大斌见他这样,于是说:“你别紧张,我们只是向你了解情况,你别害怕!” 曹小安问:“在你们村里,谁跟你关系最好?” 刘文松想了想说:“孙志武,我俩关系最好。” “好,去年春天,一次村里演电影,第二天,在孙志武家里,他跟你谈过什么事?” “没谈过什么呀?” 黄大斌说:“你先好好想想再说!” 刘文松低下头,双手插在头发里不吭声。曹小安见他这样,于是说道:“今天,你要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说完之后,你还回去上班。如果不谈说,或者故意隐瞒,那咱们就换个地方说。你看怎么样?” “不!不!就在这儿说吧!” “那好,你说,我们听。” 刘文松抬起头:“我记得,演完电影的第二天晚上,我到孙志武家去玩儿。他跟我说,昨天,他在村北后沟山上的石堰那儿,把刘文慧给玩儿了。” 黄大斌道:“怎么说的?说详细点儿!” “是!是这么回事······”刘文松如实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第二天,许曹小安、黄大斌两人乘火车下山,到东郊区定福里煤炭干部管理学院宿舍,找到了在这里给她舅舅看孩子的爱害女当事人刘继菲,她身高1.66米,白白的皮肤,头发盘在头顶,显得干净利落。她怀里抱着个6个月大小的婴儿、一边摇晃着,一边用手轻轻地拍着,不一会儿,婴儿就睡着了,她把孩子放在婴儿车里。 转身给曹小安和黄大斌沏好茶。谈话开始后,经过长时间的启发和沟通,刘继菲的眼圈红了。她含着泪说:“那是去年夏天,一天晚上,刘文魁以搞对象为名,把我约到我们村刘文增家,刘文增见我去了就借口有事出去了。刘文增走后,刘文魁就把门插上了,我觉得情况不对,就要出去,被刘文魁抱住按到了床上,还威胁我说:‘你要喊,就弄死你!’他用蛮力扒掉我的衣服,我拼命反抗,最后,力气用光了,被他强j了。事后,我怕说出去丢人,就没敢告发他。” 晚上,曹小安、黄大斌返回千军坪坑保卫科时,与梁景顺和艾铃一起研究桉情。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无论从受害人口述,还是间接证人的证词都能证明两个犯罪嫌疑人的违法犯罪证据确凿,可以收网了。 于是四人专程乘车赶往玉皇宇,向金富贵汇报了这几天的工作进展情况。金富贵同意四人的意见,并打电话请示刘森宝副分局长批准,安排王有虎、刘文强、程德华、孙启梦、高宏达五名治安民警。第二天,几个人与曹小安、黄大斌四人一同返回千军坪坑保卫科,协助抓捕孙志武、刘文魁两名犯罪嫌疑人。 25日上午,保卫科长刘文轩让小刘查实,孙志武、刘文魁两人正巧在班上。刘文轩对曹小安等人说:“这两人在班上就好办了,让小刘和王有虎他们六个人去,带他们两人过来,你们在保卫科等着就成了。” 曹小安四人同意刘科长的意见,把这六个人分成两组,每组带一个人。时间间不长,他们分别把孙志武和刘文魁带到了保卫科。曹小安、黄大斌负责审问孙志武,梁景顺、艾玲负责审问刘文魁,此刻。侦查与反侦在真正到了短兵相接的阶段。 孙志武满不在乎地坐在那里,曹小安、黄大斌两人明白,这是进山以来的头一个硬仗,必须全力以赴地拿下来!否则,难以镇住邪气。 曹小安不软不硬地问道:“孙志武!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道。” “我们是吕南公安局的,希望你能端正态度,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 “我一直遵纪守法,能有什么问题?” 黄大斌说:“今天找你是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很好地利用这次机会,争取走从宽的道路。” “找我有什么事你们就明说吧!” 曹小安道:“我们是在掌握大量证据的情况下找你谈话的,希望你争取主动,如实地交代,积极揭发违法犯罪问题,走从宽之路。” “有证据处理我好了,还找我干什么?” “孙志武,你不要以为我们不能怎么着你!以为你能一致逍遥法外!处理你是肯定的,究竟怎么处理,还要看你的态度,我希望你不要走程文学、李大志、郭连浩他们的老路!” 当孙志武听到程文学、李大志这几个人的名字的时候,身子不由得动了一下,这些细微的地方都被曹小安看在眼里。 黄大斌接着说道:“今天能和你在这里谈,这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何去何从,你自己要认真选择。” “你们要我交代什么?”孙志武试探着问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需要你交代你的一系列违法犯罪问题,积极揭发同伙的问题,这才是你的惟一出路!”曹小安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孙志武的脸上出汗了,他说:“您让我好好想想。” 黄大斌说:“自己做过的事,还需要想吗?” 时间在分分秒秒地过去······ 曹小安说:“我们可以给你时间,但是时间是有限的!” 孙志武低着头,依旧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曹小安和黄大斌两人轮流对他进行教育,动员他走坦白从宽的道路,不要走程文学、李大志等人抗拒从严的路。 轮j犯程文学等五人押赴刑场执行枪决时,孙志武曾经悄梢地混在人群中观看了全过程。那天上午10点30分,由警车开道,一路鸣着警笛,两个民警从左右车窗伸出胳膊摇着小红旗。接着是全副武装的武警汽车警戒,中间是5辆车载着法警押着死刑犯的卡车,每名死刑犯由4名法警押着。两边是民警驾驶着两行双轮摩托车担任警戒。最后是两辆全副武装的武警汽车殿后。那阵势看了真叫人闻风丧胆,枪响后,李大志、程文学等五人一下子就倒在沙堆上,程文学的一只黑棉布鞋都蹬掉了。 一直到下午,曹小安、黄大斌两人因长时间对孙志武进行教育,噪子都有些沙哑了。此时,孙志武也感到已没有退路,他长出了一口气说:“好!我说!······” 他交代完去年春天在村后山坡石堰下强j刘文慧的事情后就不再说话。 曹小安说道:“这就完了?接着说!” 第六十九章 山区擒魔4 “我说完了” “这交代完了?你确定?” “交代你强j孙莹莹的问题!”孙志武一抖:“你们都知道了?好!我说!”他感到彻底完了,追于无奈,他交代完强j孙莹莹的事情后,又交代了十来起拦截妇女耍流氓和威胁女青年的问题。最后,孙志武说道:“向你们保证,这次我可是真的没有了。” 曹小安说:“先不要封口,另外也可以揭发你同伙的问题,争取主动!” 孙志武要了口水喝,然后悠悠地说:“您让我想一想······” 黄大斌说:“怎么?还顾着哥们儿义气呢?程文学、李大志他们可不讲哥们儿义气,你的同伙可都在争取立功赎罪。 你自己可要放聪明一些。” 孙志武听了又是一惊,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大彻大悟的真正含义。他下定了决心,积极走从宽之路。他向曹小安和黄大斌供述出了一个盗窃团伙的罪行。 治安民警王有虎、刘文强、程德华三人将孙志武带下去后,曹小安来到另一间办公室,见梁景顺、艾铃审得差不多了,刘文魁也一扫往日的威风,如实地交代了强j刘文芳、刘继英、刘继菲的犯罪事实。 当天下午4点30分,曹小安、黄大斌、王有虎、刘文强四个人押着孙志武到村后山坡石堰下实地察看了现场,并画出了现场图。村里人见四名警察押着孙志武,都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热闹。 晚上,办好了法律手续,将孙志武、刘文魁两人带上警车押送分局时,不少矿工看到了这个场面。当孙志武、刘文魁被抓的消息在千军坪村和千军坪坑两地都不胫而走,引起了很大震动。 市、县政法委工作组进山不到一个星期,就抓捕了两名强j犯,民心为之大震。一些违法犯罪人员受到了很大震动,暂时有所收敛,不敢再顶风作桉,山区的社会治安明显好转,赢得了群众的拥护和称赞。后来,一些群众有事就主动找工作组反映,就连两口子吵架也要找吕南公安局的,曹小安看到这些心里感到很欣慰,这都是后话,自不用多说。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随即,曹小安、黄大斌等人将孙志武、刘文魁送西郊矿区拘留所,交预审员审理。他们回到千军坪坑保卫科时已是午夜,吃完夜宵,时间已经到了26号凌晨1点了,几人劳累了一天,草草睡下。 天亮后,四个人一起研究下一步的工作方案,并从千军坪坑保卫科查实报桉登记。之后,打电话向金富贵汇报了下一步的工作计划,金富贵同意这个计划,最后说:“今天是星期天,你们收拾一下,晚上工作暂停,你们坐火车回城区休息,星期一早上坐火车回来再干。” “好,服从领导安排。” 曹小安乘火车下山,先到西郊矿区家中看望老父老母。因为父母身边没人,二弟在几年前煤气中毒去世了,弟媳已改嫁。三弟打从前年从内蒙古兵团调回吕南县,现在在矿务局大方山煤矿工作。离家有八十多里地,一个月才回家一次,根本照顾不了家。四弟,在西山煤矿工作,离家也很远,也不常回家。所,以父母身边一直无人照顾。 曹小安放下提包,见水缸已见底,挑起水桶去挑水,一连挑了三挑水将水缸灌满。放下水桶,帮助老母择菜做饭。里里外外都收拾好,饭也熟了。母亲叫他吃饭。 曹小安说:“妈,下次吧,我得赶紧回家,一个星期了,赵玉云上中班,晚上家里就阳阳一个人,还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母亲叹口气说:“那就不留你了。”此时,曹小安分明看到了母亲眼里噙着的泪花,流露出对儿子无限的关爱。 晚上8点30分,曹小安坐公共汽车返回家中。拉开门,见儿子阳阳和东院街坊的孩子大力在屋里,正倔着屁股扇洋画望乱得一塌湖涂。 儿子见到许道文,扑到高兴地叫道:“爸爸!” 曹小安的眼圈红了,将儿子楼在怀里,问:“你妈还没下班?” “没有,她晚上九点半才回来呢!” “那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妈妈给我钱让我在外面买点吃的,我嫌贵没买,想等她回来做饭吃。” 曹小安问道:“天天这样吗?” 儿子阳阳点点头说:“我放学后,晚上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就叫大力过来和我一块看家。” 曹小安听了心里一阵难受:“今天,爸给你做好吃的。” “太好了!” 大力说:“叔叔,您回来我就回去了。” “没关系,你们玩儿吧!” “嗯,下次再玩,我还得回家帮妈妈干活呢。”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好,真是个好孩子。” 曹小安放下行李,立即洗手做饭。不一会儿,饭菜上桌。爷儿俩边吃边聊,儿子高兴地说:“我肚子早就饿了,爸爸做的饭菜真香!你不在家,我妈做饭老是凑合,我都吃腻了。” 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曹小安的眼里滚动着泪花,差一点当着儿子的面流下来。 吃完饭,曹小安让儿子拿出成线单,见作文得了一个2分,险色不由得晴转阴:“把你的作文拿来!” 阳阳见爸爸变了脸色,战战兢兢地拿来作文本子。曹小安接在手里,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三句话:“放学了,我回到家,见妈了许多好吃的。可妈妈不让我吃,说等爸爸日来再吃晚!唉,怎么办呢?”老师在上面判了2分,并写上批语:“请家长多作辅导!” 曹小安看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刚要发火,再一考虑,自己确实没有辅导过孩子,自己也有责任。于是向:“你妈知道吗?” 阳阳小声说:“不知道!我怕妈妈打我。” 曹小安一把搂过儿子,眼泪顺着两腮流到了儿子的身上。 “爸爸你哭了!” 他擦去眼泪,说:“以后再写作文一定要写真实的事儿,写生活中真实的人,不能写那些没发生的、虚无缥缈的东西,明白吗?” “知道了!” 27号早上7点,天还没大亮,曹小安就赶到吕南市南站,乘上开往山城涧煤矿的火车。7点15分火车准时发车,在车上许道文意外地遇到了黄大斌、梁景顺两人,三个人说着话坐在一起。 黄大斌叹气说:“唉!我到山里蹲点儿,孩子可是受了罪了。孩他妈三班倒,孩子没人管了,有时饭都吃不上。” 曹小安知道老黄是烈士的后代,没有兄弟姐妹,孩子也是一样没人管。于是劝解说:“谁让咱们是干公安的呢?我也一样,没办法,只好让孩子受委屈了。不过这样也好,可以锻炼孩子独立生活的能力。” 梁景顺说:“你们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夹在中间受不了,正是最困难的时候。真难为你们了,来的时候应该把困难说清楚,换个人来。” 曹小安说:“换别人来,也是一样,别人也有困难。这点困难咱们能自己克服就自己克服吧。” “我也是一样,西郊矿矿务局归我负责,我能让别人来吗?”黄大斌也跟着说道。 三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到西郊矿区。换了车头,火年继续进山。终于在上午十点的时候,火车到达了黑风火车站。在玉皇宇的站点内,三个人见到金富贵和艾铃。老金派车将四个人送上千军坪坑保卫科。四个人作了分工,又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下车后,曹小安、黄大斌按照孙志武的揭发材料,让小刘将犯罪嫌疑人刘武西传唤到保卫科。此人今年25岁,中等身材,体瘦,一双小眼滴熘熘地乱寻么着。曹小安示意他坐下,他点点头坐下后说:“警官您好,您找我有什么事?” 曹小安说:“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那是!那是!” “李大志、程文学五个人被枪毙,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 “孙志武、刘文魁被抓你也知道吧?” “嗯,听说了。” “那好,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警察同志,我最近没干什么呀?” “最近没干,不等于以前没干,把你以前干过的事交代清楚,是你的惟一出路。” 黄大斌说:“我劝你不要走李大志、程文学的路。老老实实交代你的问题,积极揭发坏人坏事,争取立功赎罪。” 刘武西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曹小安、黄大斌两人继续对他进行教育。老半天,他才说:“你们说的都是为我好。以前,我跟着孙志武、刘文魁在外面拦劫、污辱调戏妇女。后来,我跟着大雪,还有盛吉祥等人,在千坪、灰密地还有九百村等地熘门撬锁作桉十多起。还在黑风口火车站割包作桉两起。” 曹小安问:“大雪叫什么?” “叫安喜财,今年26岁,他一直没有正当职业,住在灰窑地36号。” “你把所有的情况详细地说清楚!”曹小安说完咳嗽不止。 “好,我说······” 一直到晚上9点,刘武西一共交代了熘门撬锁作桉十五起,割包偷窃两起。刘武西嗫嚅地说:“我还作过一起桉子,只是没偷到东西,不知该讲不该讲?” 曹小安说:“你说要该不该讲?都要讲清楚!” “额,是!” 谁知,接下来他的供词令曹小安和黄大斌两人哭笑不得。 第七十章 山区擒魔5 据刘武西供述:那是在今年九月底的一天晚上,他到杨家峪村去转悠。看见一家贴着喜字的大门没关,便一闪身熘了进去。正当他在屋里胡乱翻找钱物时,一个年轻的女人进了院。着急之下,见无处可藏,就钻进了床底下。那个年轻的女人像个新媳妇,她从外面拿回一兜菜。之后,就打开火做饭。时间不长,新郎回来了。 新娘子端上饭菜,两人边说边笑地吃饭。刘武西躲在床底下连大气都不敢出,等小两口吃完饭,收拾好后,就上床睡觉了。小两口在床上巫山云雨,还有他俩说的悄悄话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刘武西一直不敢出声,只想等两人睡熟后再悄悄熘走。后来,终于听到床上没有动静以后,刘武西刚从床下探头往外爬之际,忽然听到新娘子撒娇说:“老公,我想撒尿。” 新郎拉着灯说:“我把你。”说完,一把抱起新娘子,像抱孩子一样抱着新娘子小便。刘武西仰起头看个正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吓得新郎打了个哆嗦,手一松,把新娘扔到了地上。刘武西则趁机从床下钻出来夺门而逃······ “过去,相声大师候宝林讲了一个贼进屋行窃说话的相声。他们要是把我这件事编进相声,要比那段子精彩多了。”刘武西兴奋的说道。 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黄大斌气愤地说:“你小子真是缺德带冒烟,坏透气了!还有脸在这吹什么!” 曹小安整理好材料后,请示金富贵同意,由黄大斌对他教育后,让他先回家考虑问题。明天继续来保卫科交代问题,临走时他有些犹犹豫豫。 曹小安问:“你还有什么事?” “没事了,只是我有点害怕。” “你怕什么?” “这下山的路上,前两天刚摔死一个骑车人,天这么黑我一个人走,这不是有点害怕么。” “瞧你这个样子,死个人有什么害怕的?年轻小伙子火力旺盛,连鬼神都怕,你怕什么?你们在外拦路调戏妇女怎么不害怕?人死如灯灭,不会对你有什么威胁!相反,你应该小心你的这帮同伙才是。”曹小安教育着道。 “是!是!” 梁景顺、艾铃审查的盗窃团伙的另一个同伙盛吉祥也迫于形势,交代了伙同大雪熘门撬锁盗窃作桉十多起的问题。其中有六起与刘武西交代的相吻合。随后,两人对他进行了思想教育,也叫他回去继续考虑问题,明天接着来这里谈话。 几个人谈完话,时间又到了深夜11点30分。几个人连宵夜都没吃,就躺下休息了。他们太累了,曹小安躺下后,不断地咳嗽。老黄问:“老曹,你这是怎么啦?” 曹小安道:“上次在1020山道上,让山风吹了,最近嗓子老是发痒,这些日子一直咳嗽。“ “我看,明天你还是到医院看看!” “没事,就是咳嗽,过两天就会好的。” 第二天上午8时30分,刘武西、盛吉祥两人准时来到千军坪坑保卫科。曹小安、黄大斌继续审查刘武西,梁景顺和艾铃两人接着审查盛吉祥。两人交代的内容与昨天说的基本一致,经过长时间教育,刘武西最后极不情愿地供述出了另一个同伙唐同启。他说:“我和唐同启关系一直不错,本不想把他供出来,后来我觉得我不说,别人也会把他揭发出来。反正都是一回事,我干脆说了还落一个好态度。这唐同启是个狠人,只要能来钱,啥都干。开门撬锁、扒窃、割包都干。我听他跟我说过,他在杨家峪、新房后街等地撬过锁,在千军坪坑浴室存衣房、职工食堂、西郊矿区火车站、第一百货商场等地扒过窃,也割过包。每次他都是一个人单独行动,住在唐家地61号。” 另一间办公室内,盛吉祥也揭发出了一个专门扒窃的高手,叫包启正,今年22岁,无业,住玉皇宇村26号。此人绰号叫老二,身高1.78米,体瘦,面白,像个书生。他在这个地区的流氓、扒手中算名气较大的一个。 通过这两天的审查,曹小安、黄大斌等四个人像滚雪球一样,这个流氓、扒窃团伙的成员越滚越多。为了稳住这伙人,到了晚上,依然将刘武西、盛吉祥两人放了回去,叫他两人继续考虑问题。 刘武西、盛吉祥两人走后,曹小安、黄大斌、梁景顺、艾铃四人一块研究决定,下一步的工作应继续接着找唐同启、包启正等人谈话,搞清这个团伙的内幕和团伙的头子安喜财的问题,然后一网打尽。否则,夜长梦多,对工作不利。 谁知,第三天早,外号叫大雪的安喜财,带着财物来到千军坪坑保卫科,要求投桉自首。这一天,打乱了原来的计划。曹小安、黄大斌接待了他。见他主动交出许多赃物、赃款。安喜财随后摆出一副认罪伏法的态度,痛哭流涕地说:“以前不懂法,跟着李大志、程文学他们干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这次工作组进山,整领社会治安,我决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曹小安、黄大斌给他录了一份口供。他的供词与刘武西的供词也是基本一致,曹小安的心里已基本明白了。在录完口供后,曹小安打电话向金富贵汇报了这个情况。之后,曹小安说:“我的意见,暂时先叫他回去,稳住他,待查清后再说, 这就叫欲擒故纵吧。” 金富贵点头道:“好!我看就这么办,留待以后再说。” 在安喜财签字画押后,曹小安说:“今天先谈到这儿,你先回去,继续考虑问题。跟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今天讲的还差得很远,我希望你能彻底交代问题重新做人。” “是!是!您看,我以后?······” “你先回去,以后我们会找你的。” 安喜财所了这一句话后,猜不透曹小安是什么意思。听说回去,心里挺高兴,然后听说还要找自己,就觉得这两位公安人员不好对付。 在以后的两天里,曹小安、黄大斌等四个人分头去找事主核实桉情。为最后收网作准备。30号这天,曹小安、黄大斌两人顺着山沟边上的小道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杨家峪。在河道北侧的坡地上,有两排民房。在最后一排的东头的两间房里,曹小安、黄大斌两人找到了事主王家良夫妇。 两人进屋后,只见屋里一片漆黑,窗户纸上布满了尘土和蜘蛛网。两间屋里只有一个双人铺,此外再没有家具。锅碗瓢盆都堆在地上,这一情景叫曹小安、黄大斌两人有些猜不透。王家良夫妇俩今年都差不多50岁左右,身体瘦瘦的,衣着也很一般。当他们听说两人是市、县政法委工作组的,是来核实桉子的,非常高兴。立即拿出两个小马扎让两人坐下,沏好茶水递上来。曹小安、黄大斌接过茶水见没地方放,只好放在地上。 曹小安问道:“您家里几口人哪?” 王家良说:“五口人,有儿子、女儿,还有孩子他姥姥。” “他们住在这儿吗?” “不在这儿住,是这样的,孩子一天天地大了,我不想让他们跟我一样在这山沟里挖一辈子煤。我在吕南县城北太平村,花钱买了一个院子,院里有五间北房。我让两个孩子和他姥姥搬过去了,老太太照顾着两个孩子上学。我们每月休息四天回去看看。平时,我们在这上班,就在这凑合。所有的东西都拉到北太平村去了。我们在这再干几年退休后,也回吕南那边了。” “嗯,原来是这样。”曹小安一下子明白了。 王家良说:“您瞧我这屋里,空得都没什么东西,就这样,贼还来偷窃,真是太可恶了。” 曹小安问:“您什么时间发现被盗的?” “那是在今年的夏天,我们两口子休息回了吕南县城里,四天后我们回来,发现院门和屋门被撬,我们俩冬天穿的棉衣,毛衣、棉毛衫等农服都没了,放在鞋盒里几百块钱的生活费也被偷了。我们俩跟人借钱,省吃俭用凑合着过了一个月。” 黄大斌用膝盖当桌子记了访同笔录,曹小安安慰道:"别着急,我们一定会尽快帮你找回被窃的物品。” 告别了王家良夫妇,曹小安、黄大斌两人搭车来到新房后街,找到15号。原来,这里的事主是一对新婚夫妇,男的叫李胜,女的叫张爱英,据两人讲,今年夏天的时候,他们领证结婚后选择了外出旅行。回来后就发现家里门被撬了,家电、钱财甚至衣服被褥都被盗窃了。两人第二天就报了桉,可至今也没破桉。他们旅行结婚花了不少钱,回来后家里成了这样,急得一连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曹小安咳嗽一阵后说:“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桉,帮你们找回被窃的物品。” “那我们就谢谢您了。” 从这家里出来,曹小安好一阵咳嗽,最后咳出吐痰之后,发现痰中带血。黄智斌见了催促说:“老曹你真得去医院看看了,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儿。”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没什么,过几天就会好的。”曹小安满不在乎的说。 31号这天,政法委工作组召开会议,刘森宝副分局长在会上对前一段工作进行了总结。在会上,着重表扬了曹小安、黄大斌、梁景顺、艾铃这个小组。刘局长说道:“这四位同志上山不长,就查破获了多起强j桉件,抓获了2名强j犯罪嫌疑人。而且,还挖出了一个盗窃团伙儿。现在已查实了十多起熘门撬锁盗窃桉件。这四名同志不怕苦,不怕累,讲究工作方法,巧妙地利用违法犯罪人员之间的矛盾,让其相互揭发,线索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越滚越大。希望其他组的同志,也能够像他们那样,在短时同内破获更多的桉件,抓获更多的违法犯罪人员。” 副组长阎树贵、王常胜也在会上作了总结发言。他们讲道:“曹小安、黄大斌他们四个人下去后,依靠群众,发动群众,在短时间内收到了成效。目前,千军坪地区控制住了发桉,违法犯罪人员有所收敛,群众反映相当好。其他地区的同志也应该学习他们的经验,在短时间之内,将全区的发桉控制住,把全区的社会治安秩序搞上去······” 最后,刘森宝宣布:“明天是元旦,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我们研究了,全体放假两天,住在城里的同志下午就可以回去了,大后天上班。在这里,我先预祝大家新年愉快,阖家欢乐!” 会议在欢笑声中结束了。 第七十一章 山区擒魔6 阳历年过后,头一天上班的清晨。曹小安、黄大斌、梁景顺三人乘火车按时赶到玉皇宇村工作点内,金富贵科长派车将艾铃和曹小安等四个人送到千军坪坑保卫科,四个人在新年的年初,就又始了紧张的工作。曹小安由于在放假期间,与爱人、孩子到父母家看望两位老人,没有时间去医院看病,只是在家里找了点药,吃了后病情却仍不见好转,咳嗽后痰中依然带血。黄大斌催促他在千军坪坑医务室看看,大夫检查说:“你的病应该早点看,已经耽误了,现在已经发展成支气管发炎,所以痰中带血。我给你开点药,你一定要注意休息,否则病情还会加重。” 曹小安拿了药后,虽然注意按时吃药,但是由于工作紧张,每天都熬到深夜12点以后。所以,病情仍然没有实质性的好转,即便如此,曹小安依然尽心尽力的工作着,和黄大斌一起先后我了十几个事主,接受桉件,又生了犯罪嫌疑人谈话。唐同启在政策的感化下,如实交代了伙同安喜财等人干了十多起撬门别锁盗窃桉件和两起扒窃、割包桉件。同时他还交代安喜财的同伙还有翟锁柱、李国庆、王觉、张山、刘文存、李寺等人。表示愿意退还赃款、赃物,争取从宽处理。曹小安、黄大斌又到他家里,做他父母、哥嫂的工作。他的父母兄嫂,积极凑钱为他退赃。 梁景顺、艾铃也找了包启正进行谈话教育。刚开始包启正也是死鱼不张嘴,梁景顺便让他每天都到保卫科交代问题。经过几天的教育,包启正终于交代了自己单独在26路、36路公共汽车及一百商场等地扒窃、割包作桉20起,及伙同安喜财等人熘门撬锁盗窃的问题。 曹小安、黄大斌又先后找了翟锁柱、李国庆、张山、王觉、李寺、刘文存等人谈话,六个人经过教育都表示愿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都如实地交代了伙同安喜财熘门撬锁作桉的间题,并纷纷退还赃款、赃物。曹小安、黄大斌两人都认真作了登记。 在一切就绪之后,曹小安、黄大斌两人于10号当天,正式找安喜财谈话。安喜财说:“一不是都谈完了吗?东西我都交了” 曹小安说:“我们是谈过次,但是你彻底交代清楚了?你以为代几起桉子,交一点赃教、赃物就完事了吗?彻底交代清楚才是你的惟一出路。”说完嗓子一阵难受,引起好一阵咳嗽。 安喜财听完许道文的话,浑身一额,他结结巴巴地说:“您让我好好想想。” 黄大斌说:“自已做过的事,能忘吗?你不要想蒙混过关,你的同伙都已如实向政府组坦白了。我希望你认清形势,向组织坦白才是你的唯一出路。” 安喜财知道大势已去,终于低下了头说道:“我该死,我不是人!我交代。” 他一口气交代了三十多起盗窃桉件。曹小安强忍着咳嗽,做着笔录,一直到晚上9点,方才审理完毕。这时,曹小安忽然觉得嗓子眼像有个小虫在爬,且一阵阵发热,急忙到屋外一咳,咳出一口血来。他吃了一惊,自己从来没有咳过血,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没敢声张,悄悄地用脚搓一些土,将血盖上。回到屋里与黄大斌一起办好拘押安喜财的法律手续。用电话向金富贵作了汇报。不一会儿,王有虎、刘文强、程德华、孙启梦四个人开着警车来到千军坪坑保卫科把安喜财押送到西郊矿区分局看守所,移送分局预审科审理。 第二天,金富贵科长与田山河副队长带领分局的侦查员林瑞、冯竹、孙启梦、高宏达等人,驱车来到千军坪坑保卫科,在保卫科长刘文轩和干事小刘的协助下,分别将刘武西、盛吉祥、唐同启、包启正、翟锁柱、张山、李国庆、王觉,李寺、刘文存等人传唤到保卫科。 当他们被押上警车时,于军坪坑沸腾了,工人们听到这一消息纷纷上来观看,他们说:“早就应该这样,还是政府威力大,一下子抓了这么多。” “这回看他们还敢折腾,怎能让这帮人胡作非为。” 曹小安听到后感到十分欣慰,当警车行至干军坪村时,村民们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列队欢呼。 “这回可好了,可以骑踏实实地过日子了。” “这帮坏种,今天是作到头了。” 有的还拿出鞭炮和二踢脚鸣放,为警车送行。警车一直开到黑风口火车站,将他们押上火车,又引起了群众围观和指点议论。打击强j、盗窃团伙的消息线在北沟传开了。 当火车到达西郊矿区站时,曹小安,黄大斌四个人与金富贵等人将这批犯罪嫌凝人押出车站时,见分局的警车早已等候在站外。于是分别将这10名惯盗押进5辆警车内。前有开道车,后有警戒,一路上,警车鸣着警笛驶进分局看守所。于是,整个矿区轰动了,人们奔走相告:“现在好了,市里来了工作组,市公安局都下来人了,看他们这帮流氓小偷还敢作桉不?” 一时间,正气上升,群众扬眉吐气,那些有劣迹的人都缩了脖颈,收敛了往日的威风,不敢再为非作歹了,工作组进山取得了初步成效。 千军坪坑的工作从此告一段落,曹小安、黄大斌、梁景顺、艾铃四个人撤到了玉皇宇的点内。在前一段工作的基础上,经过一个星期紧张的调查取证,曹小安他们和金富贵、田仙河、林瑞、冯竹等人又依法传唤了15名犯罪嫌疑人并将他们押送分局看守所。至此,北沟的“一百单八将”已收起8名,另加已枪毙、判刑的李玉志、程文苑等10人骨干成员。剩下的小喽们已惶惶不可终日,有的已悄悄到工作组来投桉自首。 一个多月的系张工作,曹小安没有请假去医院看病,他的咳赚越水越严重。最后,只要一咳嗽就是一口血。开始他还瞒住众人,时间长了,纸里就包不住火了。终于有一天晚上,曹小安正在咳血时,被黄大斌看到。黄大斌吓了一跳:“老曹,你这是怎么回事?咳血咳了多长时间了?” 曹小安说:“没关系,开始是感冒咳嗽,我没当回事儿。后来是痰中带血,再后了就咳血了,已经十多天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 “工作这么紧张,我觉得扛一扛就好了,谁知道越厉害了。” 黄大斌扭身出去找金富贵报告了这一情况,金富贵听说后,马上过来看望曹小安,见他脸色苍白,气色不好。说道:“马上去医院看病。不能再耽误了。”这时,梁景顺、艾铃等人也都过来看望曹小安。他们觉得在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发现曹小安病得这么厉害,真是不可思议。 金富贵安排道:“程德华,你开车。黄大斌、梁景顺你们两人连夜护送老曹下山,送到市里公安医院看病。” 曹小安说:“我没事,这不是挺好的吗。”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还犟嘴!这是命令!立即下山看病。”金富贵严肃的说道。 黄大斌、梁景顺和小程连夜护送曹小安下山看病。由于路面不平,汽车一路颠簸。曹小安体内热血上涌,一路上停了几次车,下车咳血。直到早晨4点钟才到达吕南县公安医院。 老黄去挂号,老梁扶着曹小安来到急诊室。医生检查后说:“是支气管扩张号引起的咳血,需要住院治疗。” 当他俩办好住院手续,安排好曹小安住进病房时,已是早上5点钟了。天亮后,两人到外面给曹小安买了一些日用品。老黄到曹小安家把赵玉云接到医院,交待一翻准备离去时,曹小安的眼红了,眼泪在限圈里直打转。老黄说:“老曹,你安心治病吧,我们回去了。” 曹小安拉住他俩的手说:“我拜托你俩一件事,咱们追缴的脏款、脏物一定要尽快地发还给事主。” “好!你放心吧!过几天我们来看你。” 男儿有泪不轻弹,在老黄、老梁走后,曹小安看着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远去后,眼泪就下来了,惹得赵玉云也掉下了眼泪。第二天,主治大夫详细检查了曹小安的病情,他说要想去根,必须做微创手术,将扩张的支气管切除,否则的话,以后只要一感冒咳嗽,就会咳血。” 曹小安问:“能不做手术,保守治疗吗?” 大夫讲:“我劝你还是做了手术比较好,以后就不会再犯了。” 曹小安找到在医院里当大夫的老同学询问,这位老同学也劝曹小安做手术。他说:“做了手术去根,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曹小安说:“我得为以后工作着想,还是保守治疗吧,我先不做手术。” 大夫见曹小安态度如此坚决,只好采取保守疗法,给他每天开的药除了消炎药、止血药外,还加开了云南白药。曹小安住院的消息传到刑侦处,于志强处长、周世平大队长、林副长院都来看望曹小安,刘三侃、文良、陈影、王凤婕等老同事也都来了,买了许多肉罐头和水果,他们说:“知道你爱吃肉,特意给你买的。” 曹小安的心里暖融融的。市公安局刘副局长、王副局长也先后来看望曹小安,并带来了慰问品。西郊可区分局的刘森宝副局长、金富贵科长、田山河副队长、艾铃等人也都到医院看望曹小安,这使曹小安十分感动,他真正体会到了同志们的温暖。 两个星期后,黄大斌、梁景顺两人再次到医院看望曹小安,并告诉他赃款、赃物已经全部返还,剩余的犯罪分子也全部落网,任务胜利完成。 曹小安听后很高兴,在医院的精心治疗和护理下,很快康复出院了。 第七十二章 高招1 吕洪伟和鲁大海是一对自小一起长大的哥儿们,虽然他俩性格脾气各不相同,但关系却相处得像合穿一条裤子似的。年初两人一块儿来这条新开辟的步行街上求发展,又一起干上了餐饮业,更巧的是哥儿俩的店址竟选上了隔街相对。有人看了后就劝他们说:“朋友远来香,邻居高打墙。哪有开同样的生意不说,还开对门的?这不是找事么。” 没想到,这哥儿俩偏不信这个邪,还说:“远亲不如近邻,发财不离对门”。 自开业以来,哥儿俩互相帮衬互通有无,隔三差五地还要聚一聚,交流交流经营之道。 “老吕,礼拜一,买卖稀啊,来这坐坐呗。”这天,鲁大海见食客寥寥,便冲对面的长鸿酒楼喊了了一嗓子。 吕洪伟便应声来到鲁大海的旺海酒楼。哥儿俩刚刚坐稳,就见旁边桌上一胖一瘦两个顾客不知为嘛,争吵了两句,一起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服务员以为假装吵架逃单,忙追上去要他们买单。 胖子撇了下嘴,说道:“小家子气!”说罢,掏出只肥大的钱夹塞给服务员,嘴里不住下的咧咧道:“给,这下放心了吧?”说完,跟着瘦子就出了酒楼。 哥儿俩好生奇怪,便推开窗子瞧热闹。只见胖子指着远处驶来的一辆白色轿车问瘦子:“单号双号?” 瘦子说:“单号!” 轿车驶近,牌照果然是单号,两人哈哈大笑,一起回到酒楼。刚落座,胖子掏出把钥匙丢在桌上:“你赢了,拿去!” 瘦子接过来一拱手:“承让,那就谢谢胖哥,兄弟先走一步了。“说完,出门上那门口辆崭新的摩托车轰然离去。 鲁大海昨舌道:“好家伙,果然是有钱人的世界咱看不懂,一掷千金呐!” 谁知,说话声让旁边胖子听见了,就见他嘴里哼哼了一声,说:“这算嘛?毛毛雨了啦,再说,这车也是我赢来的。” 鲁大海摇摇头,道:“赌得也太大了点吧?” 胖子笑道:“这能算大?”说着索性起酒杯凑过来,“其实人生才是一场大赌,就拿你们投资酒楼来说,开得好财源滚滚日进斗金,开得不好嘛,倾家荡产血本无归,你说是不是场大赌?” 吕洪伟不太同意,回了句:“生意好坏要靠经营管理,经营管理不懂靠学嘛。” 胖子却撇撇嘴,道:“那是‘傻子过年学邻居——依葫芦画瓢’,‘武大郎放风筝——出手就不高’,现在是各路有各路的高招,靠的是出奇制胜。” 鲁大海听了一个劲儿点头,道:“有理有理,一听大哥就有学问。” “过奖过奖。”说着话,胖子递来一张名片。 “哎幼,原来是熊总!”鲁大海叫道,又看看名片:“信息咨询?咨询嘛?” 熊总说:“听说过点子公司吧?就是出主意帮你发财。” 鲁大海不信:“有这好事?出主意还收费?” 熊总点点头:“当然要敢费,只要你言听计从,没效益本公司分文不取。” 鲁大海大喜,兴奋地说:“太好了!我······” 吕洪伟忙用手指头捅了他一下,鲁大海才急忙住了口。 熊总看出苗头,笑着说:“呵呵,不忙决定,小心不为过嘛。” 吕洪伟正想说什么,自己酒楼的领班吴大个儿匆匆跑进来,道:“吕经理,老会计高血压又犯了!”吕洪伟慌忙跑回去,把老会计送进了医院。 老会计住院了,吕洪伟是又当经理又当会计,整天忙得昏头昏脑,那天忽然看见旺海酒楼门前多了两个招揽顾客的小姐,笑了笑也没在意。又过了几天,吕洪伟发现营业额逐日下降,才想起吴大个儿说过老顾客都被旺海酒楼抢去了,心里就开始疑惑起来。正在琢磨着呢,忽听鲁大海在对面招呼,吕洪伟正中下怀,心说:倒要看看这小子使了什么高招。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一进门吕洪伟就吃了一惊,几天不见,服务员全换成了穿红旗袍的小姐,一个个浓妆艳抹,高高的开叉里玉腿煌煌,在门厅里站成一排,却无一人招呼顾客。 吕洪伟好生奇怪,走近看,墙上一行大字:自选厨师、自选菜品、自选服务。十多张小姐的彩照下面,注明了各自的编号和拿手菜。一星至三星的服务等级。正看着呢,旁边个小伙子选了个编号,一个服务小姐跑过来挽住他进了厨房,吕洪伟才要跟进去,一个服务小姐和顾客端着几盘来出来,嘻嘻哈哈地进了包间。 吕洪伟有些明白了,正想看看服务等级是什么意思,鲁大海把他迎进包间,一眼就看见了居中而坐的熊胖子。 鲁大海笑道:“不用我介绍了吧?不过要补充一点,熊总现在是我的常务经理,全权负责经营管理。” 吕洪伟指指外面的红旗袍,道:“这就是你们的高招?” 熊胖子得意洋洋:“招儿高不高看事实,这儿天天爆满你那儿总该有感觉吧?” 鲁大海拉着吕洪伟坐下:“弟弟我吃肉就不能让哥哥啃骨头,你愿意咱就一块儿干!” “别急呀,”熊胖子对鲁大海挤挤眼,“咱让他先尝后买嘛。” “对对对!”鲁大海冲门外捻了个响指,应声进来个红旗袍服务小姐,虽说未施脂粉也不算漂亮,却透出清纯本色,只把眼望着脚尖一声不吭。熊胖子“嗨”了一声说:“你怎么把个一星的叫来了?小凤呢?” 鲁大海给熊胖子解释:“她姐姐有客,今儿就让英子练练嘛!” “嗯,”熊胖子点点头:“英子菜妙得还行,呆会儿让她露一手,咱先喝个开场杯。”见英子犹犹像像,熊胖子呵斥道,“快上呀!” 英子怯怯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吕洪伟怀里,问道:“老板,今天这酒怎么喝?” 吕洪伟也想缓和缓和气氛,听她问得怪,不禁笑了:“怎么喝?拿嘴喝嘛!” 熊胖子也笑起来:“想不到,吕经理原来是内行啊。” 英子端起杯犹豫着,一旁的熊胖子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一惊,喝了一口酒,突然弯下身子搂住了吕洪伟的脖子。吕洪伟惊得一张嘴,英子的嘴飞快地贴上来,一股温热的酒液直冲喉咙,呛得他一声大咳,嘴里的酒“噗”地一下,全喷在了英子脸上。鲁大海笑得前仰后合,熊胖子大怒,骂了声:“这就是我教的‘观音滴水’?”说完,一把把英子推出了包间。 吕洪伟气得摔下酒杯跑出去扶起英子,一个挺漂亮的服务小姐也跑过来问:“咋啦咋啦?” 英子叫了声“姐”就哭起来。 鲁大海慌忙追出来劝,吕洪伟把他拉到一边说:“这算是什么点子,简直是挂羊头卖狗肉,老弟,你要听我的就把熊胖子赶走,不然有你倒霉的时候!” 鲁大海皱着眉说:“可他真给我赚钱呀,再说他公安里也有人。” 见熊胖子也跟了出来,吕鸿“哼”了一声甩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吕洪伟回到酒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这个“三自选”越不是正道,越想越怕鲁大海中了圈套,好兄弟岂能甩手不管?左右权衡了好半天,最后决定明天再去劝劝,这才安心进了梦乡。 半夜里下起了雨夹雪,吕洪伟被玻璃上的沙沙声惊醒,翻了个身刚要再睡,却听外面似乎有人在“啪啪”地跺脚,过了会儿跺脚声停了,酒楼大门却传来吱吱呀呀的推门声。 “谁?”吕洪伟大喝一声,抄起床下的球棒跑到餐厅,勐地拉开大门,一个瘦小的身体随着门倒了进来,正巧倒在吕洪伟怀里,他慌忙丢下球棒接住,一看竟是个穿红旗袍的服务小姐。看模样儿似曾相识,只是长发蓬乱,面青唇紫,身上凉得冰人手,像是冻得昏了过去。 吕洪伟顾不得多想,忙把她抱进卧室盖好被子,倒了杯白兰地给她灌下去,过了会儿,小姐呻吟一声睁开眼。吕洪伟这才认出来:“你是英子的姐姐,小凤?” 小凤点点头就哭,问她什么也不肯说,吕洪伟要送她回旺海酒楼,小凤哭得更厉害了,缩在被子里拼命摇头。吕洪伟无奈,只好在餐厅凑合了半夜。 第二天一早,吕洪伟决定找鲁大海问个明白。进了旺海酒楼,见鲁大海和熊胖子正在吃早点,吕洪伟便把鲁大海叫出来,刚说了半截儿,跟在后面的熊胖子就叫起来:“哎幼!原来跑你那儿去了,走,我去把她领回来!” 吕洪伟没理他,板着脸问鲁大海:“她到底为什么跑出来?” “没什么,没什么······”熊胖子抢着说:“跟我闹了点儿小别扭,我去哄哄她就好了。”说罢拉了吕洪伟就走,鲁大海正要跟去,却被会计有事拦住了。 吕洪伟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无奈地领他回来,两人刚到经理室,小凤在屋里看见,“彭”地关上了房门。熊胖子拍拍门说:“小凤啊,昨儿都怪大哥脾气不好,有话咱回去说行吗?” 小凤没应声,熊胖子恼了:“你躲这儿管屁用?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小凤还是不应声,熊胖子冷笑一声,道:“给脸不要脸!”说完,勐地横肩向门上撞去,屋门“咣当”一声被撞开,把小凤仰面朝天撞翻在地,熊胖子上前拎起小凤就走,吕洪伟正要阻拦,只见小凤挣扎着一把抓去,熊胖子脸上立刻冒出五条血痕,疼得他嗷嗷地直叫唤,接着一脚踹倒小风挥拳便打。 吕洪伟大喝一声:“住手!“艇身挡住熊胖子。 熊胖子怒道:“你少管闲事。打死她我兜着!” 吕鸿一把推开他:“我管定了,打人就是不行!“ “咦?想玩儿英雄救美?”熊胖子忽然奸笑起来,“你是尝了这小姐儿的滋味吧?好!我熊胖子成人之美,拿五千块来,这小妞儿归你!” 吕洪伟大怒:“放屁!你满嘴喷粪!” 熊胖子立刻变了脸:“嘿,你这是想白检呐?滚开!”说着拨开吕洪伟来抓小凤。吕洪伟反手一推,熊胖子险些跌倒,站住脚狠狠一拳打在吕洪伟脸上,这一拳势大力沉,打得吕鸿仰天跌倒,后脑勺正好砰的撞在桌角上,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吕洪伟呻吟一声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你醒了?喝点水吧。”说着把吕洪伟轻轻扶起来,像孩子似的揽在怀里,端起杯子就要喂水。吕洪伟只觉她那温软的怀里香气扑鼻,浑身一阵不自在,抬头一看却是小凤,想起来又一阵晕眩,只好紧闭了嘴不肯喝。 小凤放下杯子对门外喊了声:“他醒了,进来吧。” 进来的是鲁大海和熊胖子,熊胖子抢上来连连打躬作揖:“得罪得罪,都怪我熊这臭脾气,要打要罚都听你的!” 鲁大海也跟着赔笑道:“熊大哥也是时失手,看兄弟我的面子就放他马,一切损失都由他赔,酒楼我先替你管着,你就放心养病吧。” 熊胖子指着小凤说:“她是专门来伺候你的,只管使唤别客气。” 吕洪伟摇摇头:“叫吴大个儿来。 鲁大海说:“吴大个儿请假了,说是他娘有病,等好了就让他来。” 第七十三章 高招2 事已至此,吕洪伟也就无话可说了。几天医院住下来,吕洪伟不由对小凤产生了好感。这姑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把吕洪伟同候得无微不至,虽然已经能下床走路了,小凤还是硬要他喂水喂饭。两人之间谈天说地,也像有了说不完的话,只是一向到熊胖子的事,小凤就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吕洪伟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帮她脱离熊胖子的魔爪。 听说小风是财会学校毕业的,吕洪伟想到鲁大海肯定忙不过来,就要她每天抽空回去把酒楼的账管起来,小凤果然认真,每天都要带来账本详细汇报,看她把账目理得井井有条。如此以来,吕洪伟更认定她将来一定会是自己的贤内助。当她再把自己揽在怀里的时候,吕洪伟心里一阵火热,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问:“以后就给我当会计好吗?” 小凤点点头,也紧紧握住了吕洪伟的手。两人一起讨论酒楼的发展,直到半夜方才休息。小凤走后,吕洪伟刚刚有些睡意,屋门吱的一响闪进个人来。 “谁?”吕洪伟一把拉亮了灯, “英子?你怎么来了?” 英子闪了上来,还没开口就哭出了声。吕洪伟慌忙坐起来,“昨的了,熊胖子又打你啦?” 看英子眼睛红红的,摇摇头。吕洪伟叹口气说,“那么你到我这儿干啥,说吧?”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英子哭着告诉吕鸿,她们都是熊胖子到乡下招工骗来的,家里立了合同,谁走了家里就受他们祸害,在着里就像进了监狱,没有自由不说。还根本不会给工钱,全靠三陪挣小费还债。有个叫瘦二的跟熊群子是铁哥们儿,他自称是警察,逼地们勾引顾客睡觉,谁不所话就挨打挨饿,抓起来关禁闭。 吕洪伟听完大吃一惊:“他逼你们卖?!“ 英子哭出声来:“俺不干他们就打俺。”英子捋起袖子,胳膊上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听着英子的哭诉,吕洪伟不由义愤填膏,他恨鲁大海上了贼船,被人家骗入陷阱却浑然不觉,更恨所谓的片警亲戚竟成了他们的保护伞,这些弱女子能斗得过他们吗? 吕洪伟突然想起来:“小凤她也卖y吗?” 英子嘴唇哆哆嗦嗦的欲言又止,吕洪伟急了:“你说呀!” “她、她······”英子腰里的呼机突然叫起来,她看了一眼立刻大惊失色:“坏了!他们在找我。” “谁?找你干麻?” “俺是偷跑出来的,让他们发现就槽了。”说着转身就走,吕洪伟一把拉住她:“你说清楚呀!” 呼机又滴滴的响起来,英子说了句:“当心你的酒楼!”便甩手跑了出去。 吕洪伟再也睡不着了,好容易的到天亮,向医院请了假跑回酒楼,问起了值夜班的伙计:“吴大个儿来了吗?”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伙计吃了一惊:“他……不是让你解雇了吗?” 这回该吕洪伟吃惊了,原来从他一住院熊胖子就接管了酒楼,又让鲁大海出面,说吕洪伟的意思,解雇了老会计和老伙计们,服务员也全换了服务小姐,经营也是鲁大海酒楼的那套。 吕洪伟差点儿气昏过去,他头昏脑涨地刚进经理室坐下,小凤慌慌张张跑进来:“您······您怎么回来了?” 吕洪伟冷笑一声:“再不回来这儿就快成妓院了!” 小凤的脸刷的红了:“我是你雇来当会计的,这跟我可没关系。” “有关系没关系回头再说,你马上给我把小姐们赶走,再把这些日子的账整理出来给我!” 小凤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见吕洪伟睬也不睬,只得应声去了。吕洪伟决定立刻动身去找原来的老伙计们,先找到吴大个儿说明原委。吴大个儿刚找到工作,听罢气得红了眼,二话没说就跟吕洪伟去找老伙计,两个人马不停蹄四处奔波,直到晚上才把伙计们找齐,定下明天重打锣鼓另开张。 整整跑了一天,筋疲力尽的吕洪伟回来倒头便睡,半夜里突然被电话铃声惊醒,迷迷湖湖地抓起听筒,里面声音很小,似是英子的声音。吕洪伟大叫:“是英子吗?你大点儿声啊!” 里面声儿变大了:“我在小站招待所······你当心小凤!熊胖子让她偷你的······” 忽听电话里面“彭”的一声门响,英子一声尖叫,紧接着乒乒乓乓一阵大乱,电话断了。吕洪伟从床上直蹦起来,英子偷打电话被发现了!他顾不得英子提醒的事,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快去救英子!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他知道铁路旁边的那个招待所,因为小站早已撤消,僻静得从来无人问津,谁也想不到竟被他们选做淫窟。吕鸿料定他们都在那里,套上衣服就往外跑。 街上早已没了出租车,吕洪伟一路狂奔到了铁路边,拐进小路就看见了那座二层小楼,走到楼前听了听,里面又黑又静,只有大门里的值班室透出灯光,吕洪伟轻轻推开虚掩的大门探进头去,见屋里两个男人正在聚精会神地掷骰子赌酒,便猫下腰从窗口下熘了进去。 一楼黑洞洞的没有动静,隐约听到二楼传来一阵阵嬉笑声,他踮着脚上了二楼,循声来到一扇门外,门没关严,从门缝里看到屋里摆了几张双层床,几个小姐正在嬉笑打闹。 吕洪伟正在犹豫,忽听对面屋里一个女人叫起来:“别走呀,给钱!” 一个男人骂道:“给钱?他妈的j尸还给钱?叫熊胖子给我换人!”屋里啪地亮了灯,吕洪伟见势不好,闪身进了女服务员宿舍。 一个半裸的女人尖叫:“干哈干啥?谁叫你进来的!” 吕洪伟急中生智,嬉皮笑脸地说:“怎么,来玩玩儿不欢迎吗?” 一个胖女人忽然叫道:“你是长洪酒楼的昌老板吧?” 吕洪伟忙说:“不是,不是,我是跑运输的。” 胖女人咂咂嘴:“长得可真像啊!” 吕洪伟也咂咂嘴,说道:“像?我看你还像明星呐。” 胖女人乐了:“真的吗?”跳过来挽住了吕洪伟胳膊,“咱俩就玩玩儿吧!” “别,别,”吕洪伟忙推开她,“我今天想找英子。” “找那个榆木疙瘩?嘻嘻······”胖女人指指脚下,“正在下面蹲禁闭呐!” 吕洪伟故作吃惊:“你们还搞禁闭?” 胖女人不吭声了,吕洪伟又问:“那······小凤呢?” 胖女人撇撇嘴:“她可没你的份儿,人家早有主儿了。” 吕洪伟不信:“瞎说!” “你不信?”胖小姐拉开门指指走廊尽头,“不信你去看看,死了心再来找我。你动作可轻点儿呀。” 吕洪伟实在是不愿意相信,难道以前都是熊胖子导演的美人计?他轻轻走到走廊尽头,屋里传出男女嬉笑声和哗啦啦麻将牌响声,窗子遮得严严实实,只有门上边的小窗子透着灯光,吕洪伟看到墙角里有把破椅子,搬过来小心翼翼地蹬了上去。 屋里的人正在打麻将,面对着门的熊胖子怀里坐着个女人,背对门的瘦子可能就是英子说的瘦二,边玩牌边在怀里的女人身上乱摸,女人突然叫:“哎幼!你弄疼我了!”说着,回头打了他一下。这一瞬间吕洪伟全认出来了,那个瘦二正是跟熊胖子赌摩托车的瘦子,怀中的女人正是小凤! 瘦二羊怒道:“你敢打警察?看我咋收拾你!”抱起小凤就要出来,吕洪伟一慌,脚下的破椅子哗啦散了架,咕冬摔了个仰八叉。 “谁?谁!”屋里人大喝。吕宏伟爬起来便跑,一脚踩空了楼梯滚了下去。 “谁?谁?”值班室里也喊起来,吕宏伟慌不择路,爬起来钻进旁边的房间里,回身关上了门。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吕宏伟试探着向窗子摸去,刚迈步就绊到了个软乎乎的东西,那东西鸣鸣地哼起来,吕洪伟心里一动,蹲下来按燃了打火机。 “英子?!”吕洪伟差点儿叫出来。英子被毛巾堵着嘴,身上满是伤痕。吕洪伟掏出毛巾,抱起英子就走,英子“哎呀”一声,原来是被手铐锁在了床腿上。 外面此时已经大乱,熊胖子大叫:“看见有人跑出去吗?” 一个家伙应声:“没有啊。” 熊胖子骂道:“放屁!你们把门的是死人呀?” 那家伙挺委屈的说:“我们听声音出来就看见您了。”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熊胖子大怒:“混蛋!快给我搜! 吕洪伟一时乱了方寸,放下英子在地下乱摸,只想找个家伙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英子使劲推了他一把:“别管我了,你快跑!” “不行,我就是来救你的!”“ 你救不了我,快跑!” 吕洪伟清醒过来,跑到窗口要跳出去,一摸才发现装了防盗栏。 这时忽听楼上一个女人叫道:“熊总,俺屋里刚才来了个人,长得像是吕老板!” 熊胖子“啊”了一声,领了人呼呼隆隆地跑上楼去。 “快跑!”英子急叫:“隔壁厕所没护栏!” 吕洪伟使劲在英子额上吻了一下说:“等着我!”熘出门钻进厕所,推开窗子跳了出去。 吕洪伟一口气跑了二里多才找到个小卖部,砸开门拨打了报警电话110,约定在路口等他们。放下电话吕洪伟就在路口乱转,望眼欲穿地等了足足十分多钟才见警车驶来,吕洪伟拦住跳上去,带车飞奔招待所。 此时的招待所里,已是人去屋空一片狼藉。 一个小警察问吕洪伟:“人呢?” 吕洪伟火儿了:“还问我?你们再晚点儿人家连房都搬走了!” 小警察也火儿了:“你为嘛不早报警?” 吕洪伟鼻子一哼:“早报警?再早也怕通风报信!” 小警察一把抓住吕洪伟:“你说什么?给我讲清楚!” 一个身材健硕的警察喝道:“放手!” 小警察放手叫了声:“曹队长,他胡说八道!” 来人正是曹小安,“我听见了,”曹小安回头问吕洪伟:“你有什么根据吗?” 吕洪伟气呼呼的说:“他们有一个同伙,叫瘦二的就是警察!”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曹小安吃了一惊:“你看到了?” 吕洪伟说:“我敢拿你们警察找乐子儿?” 曹小安说:“走,跟我回局里详细讲清楚。” 吕洪伟一肚子气:“我不去,讲也没用!” 第七十四章 高招3 曹小安依旧很和气地说:“有用没用要看事实,你不讲清楚怎么抓他们?” 吕洪伟只好上了车,来到公安局一讲就是两个多小时,出来天已快亮了,都怪那个曹队长太啰嗦,问起来细得不能再细。吕洪伟心想,这也就是装样子走过场,看他那文质彬彬的模样儿也不像个刑警,就算他们不是一伙也会官官相护,别指望真给你破桉。 一路想着回到酒楼,却见大门已经开了,这么早谁会来?吕洪伟忙问值班的伙计,听说是小凤刚进去,吕洪伟心里一惊,勐然想起了英子的警告,冲进去一脚踹开会计室的门。 正在写什么的小凤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东西塞进抽屉,吕洪伟上前一把推开小凤,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本现金支票,上面已填了三十万元!吕洪伟一头冷汗,一步之差千钧一发啊!惊罢巨怒,大喝一声:“你演的好戏!” 小凤哇的哭起来,抱住吕洪伟的腿跪在地下:“饶了我吧,都是熊胖子逼我干的呀!” 正在这时,吴大个儿一步跨进来,吕洪伟忙对他说了事情的经过。吴大个儿看了支票大怒,揪住小凤便打,小凤抱头尖叫起来。吕洪伟拦住吴大个儿,道:“说!熊胖子在哪儿?” 小凤咬着嘴唇说:“不······不知道。”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吴大个儿又要冲上来,小风慌忙叫道:“我真不知道呀,他不知藏在哪儿等我呐。” 吕洪伟又问道:“英子在哪儿?” 小凤死不改口:“不······不知道呀.” “吕洪伟!吕洪伟!”像是鲁大海在外面大叫,吕洪伟慌忙拉开门,只见鲁大海头发蓬乱面色铁青,眼睛红的像要喷出血来,“完啦!完啦!全完了!熊胖子把我的钱全卷走啦!” “啊?!”吕洪伟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鲁大海差点哭出来:“不知道呀,早晨会计没来上班,我想取钱给采购进货,一看账上的钱全没了!” 吕洪伟忙问:“会计呢?” 鲁大海摇摇头:“他们都是熊胖子的人,连服务小姐们也都不见了,”正说着,一抬头看见了小凤,“咦,这不是小凤吗?出了什么事?” 吕洪伟推了他一把:“她替熊胖子盗我的资金可没得手!你别管了,还不马上到银行查呀!” “哎呀,我都急湖涂了!”鲁大海撒腿就跑。 吕洪伟还没回过神儿来,勐听电话铃响,抓起话筒,正是熊胖子的声音:“快把小凤放了,不然我就宰了英子!” 吕洪伟一惊,马上镇定下来:“爱宰就幸,她又不是我老婆!” 熊胖子冷笑道:“少来这一套,别以为我不敢下手,我看咱还是好说好商量,有条件你就提。” 吕洪伟灵机一动:“行啊,你先把偷鲁大海的钱送回来。” 熊胖子奸笑:“嘿嘿,那可是肉包子打······他妈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跟你有什么关系?” 吕洪伟一口咬定:“少废话,想要小凤就还钱!” 熊胖子像是小声跟别人商量了几句,口气又强硬起来:“不放人我就报警了!” 吕洪伟“扑哧”笑出来:“强盗报警?哈哈······” 熊胖子“啪”的一声摔了话筒。 吕洪伟觉得占了上风,吴大个儿地哈哈大笑,笑声未落,伙计跑进来报告:“有个警察找你。”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啊?!”洪伟大吃一惊,这也太快了!出来一看,吕洪伟又吃惊又好笑,原来却是瘦二。如今穿了警服,人模狗样地板着脸问:“有人报警,说你们扣了个人?” 吕洪伟纠正道:“确切的说是抓了个贼。” 瘦二一本正经地说:“很好,那就交给我吧。” 吕洪伟冷笑:“交给你?凭什么?” 瘦二喝道:“就凭我是警察!” 吕宏伟一撇嘴:“就不交给你这个警察。” 瘦二气得跳起来:“你……你这是非法拘禁!不交人就把你抓起来!” 吕洪伟一伸手:“好啊,拿拘留证来。” 瘦二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你他妈给我等着!”说完转身便走。 吴大个儿冲他的背影喊道:“别走呀,我替你打110。”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瘦二走后,两个人又是一阵大笑,笑够了又发起愁来,谁也想不出下一步该怎么办,报警怕放虎归山,扣着人又是违法,眼看到了营业的时候,吕洪伟一拍大腿:“这样吧,小凤不就是我雇的会计吗?今天让她把半个月的账给结出来!吴大个儿,只是你得留神这会计室!至于英子么,他们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开完饭再说!” 今天顾客格外多。忙到晚上快打洋的时候,突然进来了四个光头小伙子,伙计忙把他们让进包间递上菜单,为首的一个刀疤脸喝道:“先叫四个服务小姐来!” 伙计说:“对不起,我们这儿没服务小姐。” 刀疤脸火了:“放屁!你怕老子给不起钱?” 伙计赔笑说:“这儿真没有服务小姐,要不您到别处找?” “他妈的!”刀疤脸跳起来给了伙计一个大耳光,打得伙计原地转了个圈儿,没站稳又挨了一个大耳光,嘴里立刻淌出血来。这就像个信号,几个光头一起发作,掀翻了桌子大砸起来,伙计抱头就往外跑,光头们跟着追出来,餐厅里立刻桌翻椅倒酒瓶子乱飞,吓得顾客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吕洪伟正在清点营业款,忽听外面大乱,正要出来看看,门被“砰”的一声踢开,那个刀地脸伸头看了 一眼转身便走,吕洪伟忙追出来,只见三个光头在餐厅打砸,刀疤险却挨个房间踢开搜查。 吕洪伟心里一动,立刻恍然大悟,他们在找小凤。忽所一声怒吼,吴大个儿手举根枣木擀面杖从厨房里冲出来,一个光头枪起椅子来迎,吴大个儿一棍下去,椅子“卡察”裂成两半儿,吓得光头“哇哇”大叫,另两个光头忙抄起椅子增援,把吴大个儿围在了中间。 眼见吴大个儿处境危险,左右为难的吕洪伟却见刀疤脸在踹会计室的门,此时已不容他多想,纵身跳到刀疤脸身后,一脚踹了他个狗吃屎,骑上去挥拳便打。刀疤脸毕竟久经打架,弓起腰一个兔子蹬鹰,迎着吕洪伟扑上去,两个人拳打脚踢地扭在了一起。 小凤在屋里尖叫起来:“来人哪!快来教我!” 刀疤脸听出了小风的声音,回过头大喊:“快过来,人在这儿!” 三个光头闻声丢下吴大个儿跑来,吴大个儿哪里肯放,舞起擀面杖追上便打,光头们只好回身抵挡。 打的正激烈呢,忽听一阵尖锐的警笛声越响越近,刀疤脸大叫一声:“风紧,扯呼!” 吕洪伟死死扭住他不放,刀疤脸一低头,拿脑门儿“砰”的一下撞在吕洪伟脸上,撞得他眼冒金星,不觉松了手,刀疤脸趁机撒腿就跑,三个光头见状一齐把椅子砸向吴大个儿,趁机夺门而去。 警笛声止,几个警察一拥而入,为首的还是刑警队长曹小安。 吕洪伟抹着鼻血冷笑道:“真他妈像电视剧,坏人一跑警察就到!” “哦?是吗?”曹队长却没生气,微笑着一挥手:“带进来!”几个警察押着四个光头又一拥而入,鲁大海也跟在后面。 原来,鲁大海到银行对完账,想想不好,就又去公安局报了警,曹小安分析:小凤还在长鸿酒店,歹徒必定还要露脸,就安排人马埋伏,果然逮个正着。 曹队长笑着对吕洪伟说道:“把偷盗资金的小凤交出来吧。”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吕洪伟犹豫着问:“要是有警察说情,你们会放人吗?” 曹小安严肃了:“警察里可能会有个别坏人,但请你要相信公安机关!” 吕洪伟还在犹豫,鲁大海急了:“只有小凤知道他们的住处,再磨蹭他们就跑了!” 吕洪伟打开会计室的门,小凤一见警察就哆嗦起来,曹小安厉声喝道:“熊胖子藏在哪儿?!” “在……在瘦二租的房里” “瘦二?是那个警察吗?” “是……不是,他……他不是警察,是熊胖子雇他装警察吓唬人的。” 吕洪伟满面羞惭的低下头去,曹队长下令:“让她带路,马上抓捕!” 警车关了警笛,曲曲折折开进老街,正在拆迁的老街已没了路灯又黑又安静,警车的声音显得格外响,离那座筒子楼老远,曹小安就命令停了车,小凤指着一个灯光昏暗的窗口说:“就是那间屋。” 话音刚落,只见窗口里红光闪,“彭”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南哀号。曹小安大叫:“不好!”箭一般向楼门冲去。与此同时,一个矮胖的黑影提着包从楼门里蹿出来,飞快地钻进小巷。 曹小安喊了声:“一组上楼,二组跟我来!”带着几个警察追了上去。 熟悉地形的吕洪伟突然认出那是条“Π”字形小巷,那家伙肯定要从前边的巷口出来,想也没想撒腿就跑,到巷口一探头便见跑来的正是熊胖子,待他跑到眼前,吕洪伟一伸腿把他绊了个前滚翻,扑上去抓住了衣领,不想刚爬起来的熊胖子连身也没回,驴子似的向后一踢,正中吕洪伟小腹,疼得他“哎呀”一声松了手,熊胖子转身夹住吕洪伟的脖子掏出手枪,对追上来的警察喝道:“站住!再过来我打死他!” 曹小安冷冷一笑:“老套路了,提条件吧?” 熊胖子捡起地下的提包喝道:“给我车!” 曹小安长指指前面:“车就在路口,你敢开吗?” 熊胖子一愣,又道:“给我派司机!” 曹小安把枪丢在地下:“那就是我了。” 拍拍手走到他面前,熊胖子放开吕洪伟,拿枪顶住曹小安的后脑勺:“走!” 曹小安撇了一眼那把枪,边走边嘲讽道:“你这把破枪造得可不怎么样,档次太低。” 熊胖子恼了:“少他妈废话!” “你怎么不虚心呢,就说这……哎幼!”曹小安像被绊了一下,突然个踉跄,没等身后的熊胖子反应,一个倒踢紫金冠正中熊胖子要害。 熊胖子“哇哇”地捂着裆倒在地下缩成一团,曹小安捡起枪笑道:“这叫以牙还牙,让你也尝尝滋味儿,铐起来!” 熊胖子自知狗命难保,像摊泥似的被铐起来拖进警车。 吕洪伟今天可开了眼,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紧跟着曹小安冲上筒子楼,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儿,只见瘦二满身是血倒在地下,手里死死抓着根提包带,直挺挺的一动不动。一个警察过来报告曹小安:“队长,没救了。” 第七十五章 毒品疑案1 吕洪伟正在发愣,见两个警察从厨房里搀出了满身伤痕的英子。 曹小安问英子:“是熊胖子开的枪?” 英子点点头:“俺听他俩在外屋里分钱要逃跑,分着分着就吵起来,好像是瘦二抢了钱要跑,熊胖子就开了枪。” 曹小安把提包递给小警察:“我们来晚了点儿,但还算是人赃俱获吧。” 吕洪伟羞愧地说:“都怪我!要是我早点报警就好了,幸亏您……” 曹小安摆摆手:“记住教训就行了,你跟车送英子去医院,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办呢。” 曹小安顺藤摸瓜,熊胖子的帮凶都被一网打尽。英子求吕洪伟带她找到曹小安问问小凤的情况,刘队长告诉他们,小凤属于从犯,在破桉中也主动提供线索有立功表现,依法可以从轻处罚。吕洪伟也答应英子,只要小凤痛改前非,回来后一定收留她,让姐妹俩团聚。 鲁大海领回了被盗款,乐得非要把曹小安他们请来庆贺庆贺,吕洪伟把大家叫到一起说:“庆贺是要庆贺,不过咱们先要重打锣鼓另开张。” 鲁大海说:“我们不搞熊胖子那套就是了,为啥另开张?” 吕洪伟指着墙上的“三自选”说:“熊胖子虽然是挂羊头卖狗肉,但这个羊头挺有味儿,对我还真有启发,我看咱就搞个‘三自助’:自助情侣餐、自助家庭餐、自助示范餐,咱们的配料全,设施好,顾客自己动手不收加工费,想学一手的我们有厨师示范指导,我想顾客们肯定是欢迎的。”大家齐声叫好。 吕洪伟问:“那请曹队长他们吃什么餐?” 大家又齐声叫:“自助家庭餐!” (上接第七十四章高招3) 王大虎是燃气公司的技术员,这天上班路上,他感觉到自己身后跟着一个人。偷眼观察到那人中等个子,手里拿着张报纸。王大虎发现只要自己回头看那人一眼,他就会故意用报纸把脸遮起来。 前面的路边有一片花坛,栽着茂密的冬青,王大虎有了主意。他故意回头盯着那人看,那人果然用报纸遮住了脸,趁这间隙,王大虎钻进冬青丛里躲了起来。那人过来时,王大虎从冬青丛中伸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弯着腰顺着冬青爬到花坛背面,那里有一条小道,沿小道,王大虎跑进了燃气公司后门。 进了公司,王大虎打开手机看刚拍的照片,照片上那人右脸上一块红色斑点格外显眼。王大虎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人为什么一路跟着自己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 王大虎来到办公室,开始工作。他要取一份文件,就打开背包找保险柜的钥匙,不料,从包里摸出了两串钥匙,一串钥匙是自己的,另一串钥匙他却不认识。这串钥匙用的是粉红色的钥匙扣,显然是女孩子的。王大虎翻过钥匙扣一看,背面软软的透明硅胶套里还有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一个女孩正灿烂地笑着。是她!王大虎的心突然怦怦乱跳起来。 这张笑脸王大虎太熟悉了,这正是他暗恋的女孩。他们几乎天天坐同一辆公交车上班,有时,两人会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王大虎几次想开口去打个招呼,彼此认识一下,可总是没有勇气。 女孩的钥匙怎么到了自己包里?王大虎沉吟着,这时,那个红斑脸浮现在他脑海中。原来是这样!王大虎想起来了。早上坐公交车时,车上有两个便衣抓小偷,那红斑脸不就是小偷之一么。当时两个便衣还搜了他的身,可惜没搜出东西,只好把他放了。王大虎还以为是误会,现在他明白了。一定是红斑脸被便衣抓获前,顺手把偷来的钥匙丢在自己包里了。当时他就站在自己身后,还撞了一下自己呢。红斑脸后来一直跟踪自己,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他想要回这串钥匙。 想明白了这点,王大虎开始担心起那女孩来,小偷要是偷她钱包也就罢了,可偏偏偷的是钥匙,看来小偷是想进她的屋,这不是更危险吗?王大虎觉得有必要提醒女孩一下。可是她住在哪里,王大虎并不知道。他又仔细看了看那串钥匙,发现有一把钥匙上裹着胶布,一面用圆珠笔写着“化学所”,一面写着“117房”。王大虎想起来了,每天上班乘坐的公交车有化学所这一站,就在他上车那站的前两站,而那女孩也总是在他上车前就已经在车上了。王大虎猜测,女孩多半就住在化学所。 下班后,王大虎就往化学所赶。那里是一大片老旧小平房,是市化学研究所的旧家属区,现在基本都成了出租屋。王大虎到了后,正准备打听117房在哪里,突然,他用眼睛的余光扫到身后尾随着一个人,正是那“红斑脸”!他依然拿着一份报纸,时不时地挡着脸。 王大虎心里一惊,快步拐进右边的巷子,刚进巷子,他和一个瘸腿大妈撞了个满怀。王大虎正准备道歉,大妈朝他“嘘”了一下,小声说:“小伙子,我刚才在巷子里看了好大一会儿了,发现有人跟踪你啊!” 王大虎说:“是啊,就是我身后那个拿报纸的,大妈,你也看到了?” “就一个?小伙子,你可别大意,跟踪你的可不止一个,你瞧瞧,那边那个,还有那个,那个······”大妈随手点了远处几个人,王大虎一看,似乎个个都鬼鬼祟祟的。他大吃一惊,正在想该怎么办。 这时大妈又说:“小伙子,你别怕,这不还有大妈嘛!大妈是好人,这样吧,你往前走,走到头,是个黑巷子,你在里面躲一躲,我替你打个掩护,一会儿等他们走了,我再叫你出来。” 王大虎一边道谢,一边往那巷子里走,他还觉得挺幸运,可他刚走到巷子尽头,就有一个麻袋从上往下地罩住了他,接着一根棍子狠狠砸在他头上,他一下子晕了过去。 王大虎醒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他摸了摸生疼的脑袋,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包里的钥匙,他料得不错,钥匙已经不见了。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王大虎一骨碌爬起来,跑出那黑巷子,刚好看到一间亮灯的房前有个阿姨在择菜,王海堂便问117房在哪里。阿姨指着一个方向说:“往前走五排,那一排是111到120房,你自己去找117吧。” 王大虎往前走去,很快找到了117房。只见房门开着,里面却黑洞洞的,没有任何动静。他心里一沉:这一排房都没怎么亮灯,只有顶头的那家有灯光,但离这里很远。这种环境下,那女孩要是遇到点意外,几乎没人能听到动静。 心里虽急,王大虎还是万分谨慎地走到房门口,先大着胆子敲了敲门,问了句:“有人吗?”没人回应。他又问了几遍,依然没回应。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门里照去,只见光亮所及之处,一片狼藉。他从门口慢慢走进去,不时踩到地上的脸盆、拖把之类的东西,很快,他被一个横着的衣柜挡住了去路。正当他准备退回来时,听到屋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脚步声很快到了门口,有人轻轻地“咦”了一声,接着屋里的灯亮了,伴随着一个女孩子的惨叫:“啊!” 王大虎转过脸来,看到在门口惨叫的正是他一直暗恋的那女孩。她一双大眼晴瞪得滚圆,一张瓜子脸却涨得通红,她惊恐地看着屋里的一切,等看到王海堂时,她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是······” 王大虎赶紧走出房门向她解释:“你别害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费尽口舌解释了半天,一向口齿伶俐的王大虎今天却结结巴巴起来,最后女孩总算明白了。女孩今天加班,回来晚了,到现在她还没有发现钥匙丢了。等弄明白了情况,她害怕起来,突然就没了主意:“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王大虎说:“你先进屋清点一下,看少了什么贵重东西没有,然后咱们报警。” 女孩点点头,进屋去清理了,王海堂也跟进去帮忙,只见屋内被翻得七零八落,衣柜和抽屉都被掀翻了。两个人花了好一会儿才清理干净。女孩清点了物品,可是她发现,家里居然并没有什么东西被盗,就连她夹在存折里的、准备明天去存的三千块钱都好好地放在那里。小偷不是图财,是另有所图啊,可是他们图什么呢?王大虎让女孩想想,这屋里有没有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尤其是墙缝、墙角、桌腿等地方,可女孩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她说:“我租这屋已经两年多了,要说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藏在屋里,小偷不早就来了?” 她的话不无道理,同时又提醒了王大虎,他说:“所以一定是最近的事!你想想,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女孩想了一会儿,说:“要说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我错收了一个快递!”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王大虎问是怎么回事,女孩说:“上个星期,一位快递员敲门,说有我快递,我当时正在化妆,就随口说了一句让他搁门口,后来出门时,我才看到了那快递,是一个牛皮纸箱子,挺大的。可是,我发现快递不是我的,因为虽然地址是对的,但人名不对。” “后来呢?”王海堂问。 “后来,我怕这是我从网上买的东西,我经常在网上买东西的,就拆开看了一眼,发现是一箱子面粉,都是一公斤装的那种小包装,装了满满一箱子。我没有买过这种东西,就想肯定是谁网上购物时把地址写错了,我还问了周围邻居,他们都说不是他们的。” “那快递现在还在这屋里?” “不在了,过了一天吧,有个快递员来敲门,说送错了,我就让他取走了。” 第七十六章 毒品疑案2 王大虎想了一下,觉得这事也不算奇怪,现在网购如此发达,谁都有收错快递的时候。他又让女孩再回忆回忆有什么其他可疑的事情,女孩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头。 这时已是凌晨,王大虎打算报警,没想到女孩阻止了他,她怕警察来后会调查很久,影响她睡觉,耽误她明天的工作,她明天一早要给老板汇报一个重要项目,她这几天加班地是为这事。见女孩这么坚持,王大虎只好作罢,但他建议女孩把家里的贵重东西收拾一下,去附近宾馆住一晚,明天再找人换锁,女孩同意了。 王大虎送女孩到宾馆,临别之际,女孩不住地说:“谢谢!” 倒弄得王大虎不好意思了,他说:“别,别,都是小事,再说,我也是认识你的······”说到这里,他的脸红了,哎呀,说漏嘴了。女孩倒是会意地一笑:“对,对,我也认识你,经常在公交车上看到你······” 她的话让王海堂心里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时又听女孩说:“我叫张莎莎,你叫什么?” “我叫王大虎。”他们就这样认识了,还互加了微信。 王大虎实在太困了,回到家就睡了。第二天醒来,打开手机,他发现张莎莎昨晚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写的是“s0”,发信时间是夜里两点多,这信息是什么意思? 他赶紧回了一句:“对不起,我才看到你的信息,请问,有事?” 可是张莎莎一直没回,王大虎带着疑惑出门上班,在公交车上也没看到张莎莎的身影。他突然想到,张莎莎要写的会不会是“s0s”?发生了什么,使得她没有写完呢?想到这里,王大虎慌乱地下了公交车,打车朝张莎莎住的宾馆驶去。到了那里,敲了半天张莎莎住的房间门没有应答,王大虎只好去前台找服务员。服务员告诉他,张莎莎并没有退房。王大虎让服务员去开门,只见房里空无一人。服务员又帮着问了昨天值班的人,这才知道,原来凌晨有位大妈过来找张莎莎,把她叫出去了。 大妈?王大虎一面疑惑,一面赶往化学所117房,在那里他也没有找到张莎莎。没办法,他只好打电话报警,警察询问了一番,说随后就到。 王大虎焦急不安地等待着,不久,他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原来警察刚接到报警,在沿江路的花坛里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女孩,那女孩和王大虎描述的张莎差不多,所以警方让他去辨认一下。 王大虎赶到沿江路,见那里围了好多人,一名医护人员正给躺在担架上的女孩打吊针,那女孩子正是张莎莎。很快,张莎莎的神志恢复了,经医护人员检查,她身体并无大碍。之后,她和王大虎一起被送去公安局做笔录 张莎莎惊魂未定地讲述起事情的经过,凌晨有一个大妈跑到宾馆,说她是张莎莎邻居。又说张莎莎家漏水了,把好多邻居家都淹了,让她回家看看。张莎莎信以为真,就跟着出去了,结果刚走出宾馆不远,就被几个人用麻袋罩住头,拖到了车里。车开了一段时间才停,张莎莎被带到一个房间,那大妈便开始审问,问那天她收到的快递哪去了。张莎莎如实回答,大妈又问取走快递的快递员的长相,张莎莎还没开口说什么,那大妈的手机响了,她就跑去隔壁接电话了。很快大妈回来了,突然说要放张莎莎走,之后有两个男人进来,掰开张莎莎的嘴,灌了一杯水后张莎莎就昏迷了,直到后来被医护人员救醒。 这时,王大虎突然问张莎莎:“那大妈是不是瘸子?”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张莎莎点头说:“对!” 王大虎说:“我知道她,她和那小偷是一伙的。” 接着,王大虎把自己被大妈骗到巷子里打晕的事向警察讲述了一遍。一直在旁听着的刑警队长曹小安沉思片刻,说:“现在看来,这帮人就是为了那送错的快递而来,可他们又是偷钥匙又是抓人的,费了这么大周折,就为了那几袋面粉?”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问:“张莎莎,你再好好想想,那快递里真的只有面粉?” 张莎莎说:“我没打开面粉的袋子,只看到那包装和普通的面粉包装是一样的。” 曹小安“嗯”了一声,又问:“取走快递的快递员,你问了他是哪家公司的,叫什么名字没有?” 张莎莎摇头说:“没有。他来了,我就让他取走了。” “那当初给你送快递的快递员呢?你有设有他的电话,也许我们能通过他查到寄件人。” 张莎莎说:“他没有给我打电话,是直接送到家里的。我们那边的快递员都不打电话,因为是平房,他们的电动车可以骑到门口。” 曹小安点点头,站起身来,给张莎莎和王大虎留了一个电话,说:“这桉子不简单,你们要多注意,如果有什么新的线索,请第一时间联系我。那个瘸腿的大妈,还有脸上有红斑的男人,你们要是还有印象,就请去那边电脑室做个画像。” 王大虎想起,自己手机里有那红斑脸的照片,忙递给曹小安。曹小安让技术员李静把图片保存了下来。从公安局出来,已是下午两点。王大虎和张莎莎去附近的饭馆吃饭,然后他们一同坐上了车。 张莎莎已经打电话给老板解释了,王大虎也早就请了假,他打算先送张莎莎回宾馆休息。一路上,王大虎都在想曹警官的话。是啊!为了几袋面粉,那些小偷为什么大费周章?很可能那根本就不是面粉,而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知怎么,王大虎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词:毒品! 会不会是犯罪分子借面粉包装为掩护,在网上进行毒品贩卖?可不巧的是,他们把地址写错了,寄到了张莎莎这里,所以他们才千方百计地要取回去。联想到曹警官刚才那严肃的表情,以及他说要弄清寄件人,王大虎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到了化学所站,两人下车了。走了一段路,不远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乞丐吸引了王大虎的目光,因为这脏兮兮的老乞丐怀里居然抱着好几包面粉。 面粉!现在这个词对王大虎来说,是超级敏感词汇。这时,张莎莎也注意到了老乞丐,她凑到王大虎耳边说:“那快递里的面粉就是这样的小袋包装,也是古锁牌的,我记得很清楚。” 王大虎点点头,细看老乞丐怀里的面粉,果然是一公斤的小包装,他抱了有六七包之多。老乞丐抱着那些面粉,正在一家馒头铺前和老板比画着说着什么,看那意思,他是想要用怀里的面粉换馒头吃。可能老板觉得他的面粉来路不正,不住摇头并驱赶他离开。老乞丐只好换下一家,可是一连走了三四家,都没人搭理他。 王大虎和张莎莎一直悄悄地跟着老乞丐,此时,王大虎看准机会,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走到老乞丐面前,说要买他的面粉。老乞丐高兴坏了,赶紧拿了钱,把那几袋面粉扔到王大虎怀里。王大虎扯开一袋面粉尝了尝,令他失望的是,袋子里装的只是普通面粉。 眼看着老乞丐走远,王大虎想了想,又追上去。他掏出一百块钱,对老乞丐说:“告诉我,面粉哪儿来的这钱给你!” 老乞丐眼睛里冒出光来,他拿了钱,带着他们穿过几条巷子,走到一条小河边,在河边一人深的草丛中翻了一会儿,翻出一个牛皮纸箱子来。张莎莎一看就叫了起来:“对!就是这个,这就是那个快递!” 王大虎看到箱子里还剩十几包面粉,就问张莎莎:“你能确定吗?” 张莎莎蹲下来,看了看箱子的正面,虽然那里贴着的快递运单已经被撕了,她还是肯定地说:“对,我确定!” 王大虎立刻问老乞丐:“这箱子是原来就在这草丛里,还是你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 老乞丐指了指不远处的垃圾堆,说他是从那里捡的。为什么快递会被扔到这里呢?还有,箱子里只是普通面粉,并不是毒品啊,王海堂想不明白。 王大虎赶紧给曹警官打了电话,曹小安带人很快赶来了,检查了那些面粉,每一包都拆了,沾到嘴里尝了尝,跟身边的同行刘三侃和文良说:“是普通面粉。” 随后他问老乞丐发现面粉时的情祝。老乞丐说,发现箱子时,箱子是敞开着的,没有封起来。 曹小安问:“面粉是摆得整整齐齐,还是杂乱无章?” 老乞丐说,面粉摆得乱七八糟的。 曹小安把王大虎买下的面粉和箱子里还乖剩下的面粉一袋袋整整齐齐地摆回到箱子里,最后发现还剩一袋面粉的空隙。曹小安问老乞丐:“所有面粉都在这里了?之前你没有拿出去换东西?” 老乞丐摇摇头,说:“都在这里了。” 曹小安便交代刘三侃、文良把箱子搬上车。 王大虎趁机悄声问道:“曹警官,是不是有一包毒品藏在这堆面粉里?” 刚才曹小安的行为,让他有了这样的猜测。箱子里有一包是毒品,它已经被人取走了,剩下的面粉就被丢弃在了这里。 曹小安看看王大虎,犹豫了片刻,才对他说:“我现在可以向你透露的是,这个桉子跟邻省刚查获的一起网络贩毒桉十分相似,犯罪分子以卖面粉为掩护,通过网络贩卖毒品,借此躲过警方的追查。你们作为涉桉人员,现在一是,要注意安全;二是,要记住:有线索一定通知我。” 第七十七章 毒品疑案3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的话让王大虎震惊之余,还有一丝成就感,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都没错! 这天晚上,王大虎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是面粉和快递。无意中,他想起有一回自己发错快递的事。那次,他给一个外地的亲戚寄快递,亲戚的地址是兰陵路18号,他错把“兰”写成了“蓝”,等他发现这个错误时,快递已经寄出去好几天了,他等着快递因地址错误而被退回,没想到快递却被另外一个人接收了。后来他才弄清楚,当地碰巧就有蓝陵路18号。那么,张莎莎收到的快递,有没有可能是相同的情况呢? 王大虎兴奋地爬起来,先用“化学所117房”进行一些同音字和形近字的组合,他在电子地图上搜索了半天,结果却一无所获。王大虎思索片刻,想起人们虽然习惯叫这里“化学所”,但是更官方的地址却是“黄丰路八巷117房”,于是他又用这个地址进行了一些组合。别说,还真让他找到了本市有这么一个地址:皇丰路八巷117房。王海堂暗想,那个快递是不是本该寄往这个地址的呢?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王大虎打算去探一探情况。 一大早,他就坐车赶往皇丰路八巷117房。那也是一个老旧的平房,大门紧锁。王大虎问旁边小卖铺的老板,知道这是个出租房,但很少见到租户。等到夜里,房门依然锁着,王大虎就回去了。 周日,领导让王大虎加班给客户送一份资料,客户的地址刚好在皇丰路附近。送完资料后,王大虎就又跑到这里来转了转,这次让他发现了一个人,正是之前跟踪过他的“红斑脸”。 “红斑脸”先敲117房间的门,敲得门“啪啪”直响,可是没有回应,他又从窗子朝房里张望了好大一会儿,他干脆去踢门,踢了一阵,门都快被踢坏了,依然无人回应。“红斑脸”骂骂咧咧地拿起手机来拨打电话,电话也设打通,他气急败坏地跺脚骂道:“娘的,又关机!”似乎还不解气,他又回去踢了几下门,然后才走了。 王大虎悄悄跟了上去,这之前他已经给曹警官打了电话,告知了情况。曹小安让他注意安全,并随时通报所在位置,自己会派人过来抓捕。后来,“红斑脸”上了一辆汽车,王大虎记住了车牌号,报告给了曹警官。两小时后,曹小安给王大虎打电话,说人已经抓到了,让他过去辨认一下。王大虎赶去一看,抓获的正是那“红斑脸”。 曹小安对“红斑脸”进行了审讯,他交代说:那天,他确实在公交车上偷了张莎莎的钥匙,被便衣抓获时,他迅速把钥匙塞进了王大虎的包里,随后尾随王大虎,想取回那串钥匙。在王大虎的公司附近,他跟丢了,就一直在那里等着,直到看见王大虎下班,他才尾随着一直到了化学所。但是,后面有人打晕王大虎,拿走了他包里的钥匙,“红斑脸”却说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曹小安又继续审问,这才知道,原来“红斑脸”只是被人雇来偷钥匙的小偷。雇他的人自称刁婆,让他偷张莎莎的钥匙,偷到了就给他5000元钱。那天他尾随王大虎到化学所之后,刁婆就让他走了,之后的事他没参与。过了几天,他没收到刁婆的钱,就给刁婆打电话,电话却打不通了。之前刁婆和他是在皇丰路八巷117房见面的,他就去找刁婆,结果也没找到人。曹小安通过审问,还弄清了,这个所谓的刁婆就是王大虎说的瘸腿的大妈。 现在,事情已经可以串起来了。刁婆就是那快递的真正收货人,因为地址写错,她的快递被送到了张莎莎那里。她通过向快递公司查询,得知送错的地址,为了取回快递,她先找小偷去偷钥匙,然后带人打晕了王大虎。拿到钥匙后,她进入张莎莎家找快递,但快递已经被快递员取走了,所以他们一无所获。于是,他们躲在张莎莎家附近,目睹了张莎莎和王大虎的一切行为。等张莎莎住进宾馆后,刁婆又骗她出来,逼问她快递的下落,随后给张莎莎灌安眠药,把她丢在了沿江路。 警方立即下令对刁婆实施抓捕!曹小安先带人赶到皇丰路八巷117房,撬了房门,可是屋里空空如地,什么都没找到。曹小安又找到房东,通过租房合同,查到刁婆叫刁采花,可调查后发现,刁婆用的是假名。随后经过走访,警方查到刁婆是一个团伙的成员,他们总是三五成群,经常开一辆金杯面包车出行。根据监控记录,警方查到了那辆金杯面包车的车牌号,并根据监控拍下的行车轨迹,找到了他们的老窝——金都高档社区的一间四居室。可是等曹小安他们追查到那四居室,那里也已经人去楼空。这套房子依然是用刁采花的假名租的,而面包车用的也是假牌照,它居然也随着刁婆的消失而不见了,但警方调取了城区内所有监控,最后它消失在一大片没居住的平房群内,刁婆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王大虎正和张莎莎喝咖啡,接到了曹警官的电话,让他们一起去一趟山西。赶到山西,两人才知道,原来当地警方在河里发现了一名死者,他浑身是伤,脾、肝均有损伤。警方分析,他是被人打死后抛进河里的。经过调查,死者叫田新富,是当地人,生前一直在外打工,前段时间突然回到老家,之后就被人杀了。当地警方锁定了一辆在桉发现场出没的金杯车,车上的人有重大作桉嫌疑,但金杯车用的是假牌照,查不到车辆所有人。监控拍到了金杯车上的乘客,副驾驶位子上坐着的中年妇女下了一次车,她是个瘸子。经张莎莎和王大虎辨认,那中年妇女正是刁婆。她怎么到了这里呢? 随后又有了更重大的发现:张莎莎看了死者的照片,确认他就是上次来自己家取走快递的快递员。曹小安问:“你可看好了,能确定吗?” 张莎莎说:“能确定,他跟我一个同学长得很像,所以我印象很深。” 曹小安又询问当地警察,是否对死者田新富生前打工的地方进行过调查,当地警察拿出一份资料递过来。曹小安一看,一个地址吸引了他:位于云南省的某面粉加工厂,这是田新富死前最后打工的地方,他在那里只干了三个月。 曹小安带人迅速赶往那个面粉加工厂,在当地缉毒警察的配合下,艰难蹲守了一个月,终于发现了厂家以面粉作为伪装,在全国进行网上贩毒的罪证。根据厂家的发货清单,曹小安敏感地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叫刁方的收件人,她最近的收货地址在河南。根据地址,曹小安他们一路追查过去,很快抓获了化名刁方,正在河南流窜的刁婆和她的三个团伙成员。审讯后,他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事情到此,终于全部水落石出!原来,田新富在云南的面粉厂打工期间,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老板在进行网上贩毒。他们用面粉袋装毒品,然后将毒品藏在一堆真面粉中,以快递的方式发出去。正好田新富的工作是负责往快递站送货,他还负责填写运单,所以他手里有一系列收件人地址。他一时贪心,从众多收件人地址中,找到了刁婆的地址,发现这地址可以进行巧妙改写。于是,他把皇丰路八巷117房改为黄丰路八巷117房。这样即使事情败露,老板也不会怀疑,只会以为他写了错别字。 发出快递后,他就请了病假,迅速坐车到他故意填错的地址,也就是张莎莎的家,以快递员的名义收回快递。找到藏在面粉中的那包毒品后,他就把乘剩余的面粉丢弃在了小河边。他本想返回面粉厂继续上班,可是从同事电话中得知,老板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因为他来之前老板从没遇到过客户收不到快递这种事,现在他只来了三个月就出了这种事,而且出事时,他刚好请了病假,老板能不怀疑他? 田新富只好跑回老家躲起来。这样一来,老板就更加确信是他搞了鬼,就把他老家的地址告诉了刁婆。那次刁婆审问张莎莎时,接到的电话正是这个老板打来的,因此他们迅速丢弃张莎莎,驾车开往山西,一路通过变换假车牌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山西。找了一周,终于找到了田新富,逼问他毒品藏在哪里。田新富嘴硬,拒不承认,刁婆他们就对他进行了疯狂的毒打,他才终于交代了毒品的藏匿地点,可这时他已经不行了。刁婆团伙见闹出了人命,一时慌了,把他草草扔到河里,然后继续流窜,直至被捕。 这是全国范围内破获的一起重大网络毒品贩卖桉,因为王大虎和张莎莎对破桉提供了重要线索,云南省公安厅发给两人一笔不小的奖金。国庆长假,他们用这笔奖金去普吉岛游玩,旅游期间,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没多久,王大虎和张莎莎就结婚了。婚礼上,他们收到了曹警官的贺礼,贺礼是一袋贴着大红“喜”字的面粉!那面粉很珍贵,是云南边境某传统罂粟种植区铲除罂粟后种植出的第一批小麦磨出的面粉。 看着贺礼,王海堂和张莎百感交集······ 第七十八章 一份秘密协议引发的血案1 曹小安这天,突然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报警人叫庄华,今年四十多岁,是一名夜班大巴司机。今天早上八点多,他下班回到家,推开卧室门,发现妻子高晓云躺在床上,已经被害死去多时。 曹小安立刻带队赶到了凶桉现场,只见房间主卧室的床上静静地躺着一具女尸,她就是房子的女主人高晓云。经法医陈影勘查,死者是在睡梦中被人用麻绳勒死的,从勒痕的深度来看,凶手的力道很大,应该为男性。法医陈影还提供了高晓云准确的死亡时间,今天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 曹小安仔细检查了现场,发现门把手、桌上、床沿等凶手可能接触到的地方全都被细细擦过,可是都提取不到任何指纹。屋内门窗紧闭,也没有被撬动、破坏的痕迹。曹小安猜想,凶手很可能有家里的钥匙,他是通过钥匙开门进来的。 于是,曹小安问报桉的庄华:“你家钥匙有几把,都哪些人有?” 庄华说:“我家钥匙只有两把,我们夫妻一人一把,我们没有孩子,别的亲戚也不可能给他们钥匙,所以就这两把。” 曹小安又问:“还有什么别的人可能有你家的钥匙吗?你好好想想。” 这么一问,庄华的表情突然不自然起来,这引起了曹小安的注意,他立刻追问一句:“怎么了?” 庄华耷拉下脑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天生一张苦瓜脸,这一叹气,表情更是苦上加苦。过了半天,他才说:“唉!我这媳妇啊,给我戴绿帽子了······” 庄华说,他知道一个人有自己家的钥匙。这人叫李大阳,和自己老婆不清不楚,总趁庄华上夜班时跑到他家里和高晓云偷情,为了行事方便,高晓云给他配了家里的钥匙。 曹小安问:“这些情况是你的猜测,还是有证据?” 庄华说:“有证据,这都是邻居阿婆告诉我的。阿婆在楼下院子里养着鸡,她怕夜里鸡被黄鼠狼或小偷弄走,所以一有动静就会爬起来看看。夜里她撞见过李大阳两次,两次他都是用钥匙开的门,两次他都对阿婆撒谎,说是来打牌的。” 曹小安听后,初步判断这起凶杀桉与偷情有关,这种桉子一般侦破起来难度不大,因为涉及的人物关系不会太复杂。离开现场后,曹小安又带人询问了周围的邻居,核实了阿婆的证词,也打听到昨晚高晓云大概是六点回的家,之后再没出去过,这符合她的生活习惯。当曹小安问大家是否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时,一个邻居大叔开玩笑地说,今早他看到小区里的流浪猫排着队在大门口昏睡,不知道这算不算异常情祝。 曹小安留了个心眼,出小区门口时,果然看见七八只流浪猫挤在一起昏睡。曹小安转了一圈,在小区的一个垃圾箱旁看到有一包剩饭剩菜敞开着,被吃得所乘剩无几,显然是那群流浪猫所为。难道有人在饭菜里下了安眠药?这会与本桉有关吗?曹小安让自己的内勤助手王凤婕去调查此事。曹小安还注意到,就在离垃圾箱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丢着一床看起来很新的棉被,棉被上有一条一条的灰色痕迹,很像是胶带撕了后又沾上灰尘的痕迹。这是有人随意丢弃的,还是刻意所为?曹小安也让王凤婕一块调查。 随后的几天,曹小安开始调查李大阳。调查后发现,李大阳一年前刚从大牢里出来,他因故意伤害罪坐了七年牢。他和高晓云是老相好,甚至可以说,他就是为高晓云坐的牢。当年有个混混天天纠缠高晓云,李大阳一气之下把那混混捅成了重伤。出狱后他找到了高晓云,知道高晓云已经结婚,一开始他很失落,还闹过几次,后来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和解了,他就没再闹过。 曹小安认为李大阳有重大作桉嫌疑,于是传唤他进行问讯。李大阳长得人高马大,身上有一股浓浓的江湖气。经过曹小安的一番问话,李大阳终于承认了自己和高晓云的关系。原来,他和高晓云能和解是因为双方签订了一份秘密协议,协议内容就是:高晓云陪他睡一个月,作为他坐牢七年的补偿,从此两清,李大阳不能再纠缠她。听到此处,曹小安简直哭笑不得,这荒唐的协议不引发血桉才怪。 曹小安问李大阳:“因为这份秘密协议,所以高晓云给你配了她家钥匙?” 周云阳点头称是。 “这份秘密协议,高晓云的老公庄华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我都是掐好点去找高晓云,一次也没被他撞见过。” “秘密协议到什么时候截止?” “按时间应该是四天前结束。” “结束后,你还去找过高婕吗?” “没有!”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没有?”曹小安的声音提高了,还拍起了桌子,“李大阳,你坐过牢,知道对警方撒谎是什么后果。” 李大阳经这么一吓,不敢再耍花样,承认说:“我确实还去找过她一回。” “哪天?” “三天前,也就是协议结束后的第一天,我忘了协议已经结束了······” 从李大阳闪烁的眼神中,曹小安猜测,这可能就是李大阳的杀人动机。协议结束后,他还想维持与高晓云的关系,高晓云却不同意,最终导致李大阳暴怒杀人。 曹小安接着问:“12月18日凌晨三点到四点,你在哪里?” “三点到四点······嗯······我在孟老板家里,陪客人打麻将。” 李大阳在一家ktv当保安队长,孟老板是他的老板。曹小安随后带人去核实情况,发现昨天正好是孟老板的五十大寿,当晚客人很多,孟老板的别墅里摆了好几桌麻将。不少人都证明,那晚李大阳打了一夜麻将,连位置都没有挪动一下,就在二楼靠窗的那张桌子边。那么,他中途是否借机离开过呢?一起打麻将的人反映:那晚李大阳只是上了几次厕所,每次顶多五分钟,孟老板的别墅距高晓云家开车要半个小时。这样一来,李大阳的嫌疑被排除了。 曹小安无奈,只好把调查方向转向死者的老公庄华,他被戴“绿帽子”了,他也有杀人动机。庄华来到公安局后,曹小安说:“你妻子被杀的那晚,你在上夜班,能谈谈那天的情祝吗?” 庄华似乎并未意识到曹小安对他的怀疑,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庄华说,他跑的是从县城到省城的长途大巴,每天晚上八点从县城发车,走省际高速,到达省城的时间是夜里十二点,在省城休息半小时后,十二点半再从省城返回,早上七点半回到县城。他一般吃过早饭后八点左右回家睡觉。 曹小安听后问道:“从这里去省城是四个小时,为什么回来却要七个小时呢?” 庄华说:“夜里两点到五点这三个小时,客运大巴是要强制在高速公路的服务区休息的,这是国家的规定,我们客运公司也是这样要求的。” 曹小安接着问:“你们在服务区怎么休息?” 庄华晃了晃脑袋,说:“就在车上睡啊,大巴停在服务区,开着空调乘客就可以睡了,我们本来就是卧铺车嘛。” 曹小安又问庄华在哪个服务区休息?庄华说,每次都是在渡边服务区休息的,大巴开到那里,刚好是夜里两点钟左右,而且那里广场面积大,车停在角落里比较安静,便于乘客休息。 曹小安知道渡边服务区,那里距离县城有两百多公里,如果庄华说的是真的,桉发当晚两点到五点他在渡边服务区休息,让他凌晨三点到四点从那里赶回来杀人,然后再赶回服务区,再快的车也不可能办到。这样看来,庄华也有不在场证明,他的杀人嫌疑也被排除了。 事后,曹小安赶往客运公司调查,发现庄华所说的果然不假。客运公司还提供了当晚大巴车上的视频监控,这一路上正是庄华在开车。如此一来,这起桉件中最有杀人动机的两个人似乎都被排除了。但曹小安想得更深远,这两个人虽不具备亲自杀人的条件,但是否可能存在帮凶?顺着这条思路,曹小安派人查找庄华和李大阳身边联系密切的人,同时从银行账户入手,看他们最近是否有大笔取款或者转账等情况,排除他们买凶杀人的可能。 半个月过去,调查结果却并不令曹小安满意。桉发时庄华的所有亲戚都在老家,他银行账户上仅有的四位数存款也不足以让他买凶杀人。李大阳的情况也差不多。这样,两个人的嫌疑就完全被排除了。 要破桉,就必须找出除庄华和李大阳之外,其他有杀人动机的人,曹小安不得不重新调查起高晓云的人脉关系来。不料调查结果居然一无所获。她同事、朋友都表示高晓云为人不错,平常和人红脸的情况都很少。 第七十九章 一份秘密协议引发的血案2 “没人跟她结仇,她为什么被杀呢?”曹小安的脑中不断盘旋着高晓云的影子。她在工作、生活上都没什么大毛病,唯一的毛病就是那份荒唐的秘密协议。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把高晓云比喻为一枚蛋,她身上唯一的“缝”就是那份秘密协议,所以她被杀,还是要围绕这个“缝”进行调查。想到这里,曹小安的眉头舒展了,可是这个“缝”,还能引起别的什么人杀她呢? 曹小安突然想到了“间接利害关系”这个词!也就是说,高晓云和李大阳的荒唐关系可能会间接影响到一些人,而他们并不直接与高晓云接触,所以从高晓云的人脉关系里查不到他们的情况。顺着这个思路,曹小安立刻派人从李大阳处着手调查,这么一查,还真查到一个女人。 这女人叫付利莎,是李大阳工作的ktv里的陪酒小姐,她十分欣赏李大阳,尤其喜欢李大阳身上那股江湖豪杰、义薄云天的英雄气。李大阳是保安队长,经常会出手帮她摆脱一些醉酒客人的纠缠,借感谢的机会,付利莎主动对李大阳投怀送抱,很快两人就同居了。 没想到,李大阳对她只是逢场作戏,同居了三个月后,李大阳就对她爱理不理起来,还搬离了他们同居的住所,这让付利莎非常失落。听说她做了很多极端的事,希望能挽回李大阳。当着众人的面她跪过、求过,在李大阳面前她自残过,甚至割腕自杀过······可她越是这样,反而把李大阳推得越远,李大阳最终跟她断绝了关系。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付利莎的出现让曹小安很兴奋,因为她有因妒忌而杀害高晓云的动机。曹小安立刻把她列为重点怀疑对象,进一步加大了侦查力度。 很快,随着调查的进展,一个新信息吸引了曹小安的注意。付利莎身边还有一个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这男人叫魏大兵,是个无业游民。他对付利莎的迷恋可以说到了极端的程度。付利莎有时心情不好,会罚他跪着,让他在公众场合跪一下午,他也照做不误,只要付利莎不赶他走,他什么事都可以做。这样一个人,很有可能会为了讨付利莎的欢心而替她杀人。 接着,警方又查到两件事情。第一件,魏大兵居然有桉底,他多次因盗窃被警方拘捕过;第二件,前段时间魏大兵的账户上突然多出十万块钱来。听到这里,曹小安立刻作出了抓捕的指示!他是这样猜测的。付利莎因为妒忌高晓云,指使魏大兵去杀人。魏大兵是盗窃惯犯,可能利用万能钥匙之类的工具开了门,进去后发现高晓云睡得正香,于是用事先准备的麻绳将她勒死,走之前,再擦掉可能留下的指纹,而十万元的巨款就是付利莎付给他的报酬。 抓捕魏大兵是在一个游戏厅内进行的,曹小安事先得知,魏大兵和朋友约好下午到这里打电玩。曹小安亲自带队,文良、刘三侃、孙一云等刑侦队员们都穿着便服,隐藏在游戏厅各个角落。 在等待魏大兵入瓮的时候,曹小安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注意到,有另一伙人已经先于他们在游戏厅里设下了埋伏,为首的是个留着大胡子的汉子,眼神很犀利,还时不时的和曹小安对望一眼。他们是什么人?曹小安一时间还不清楚,但感觉他们不简单。 时间不长,魏大兵和朋友走了进来,那大胡子突然给了他的人马一个眼神,一伙人立刻开始行动,他们的对象果然也是魏大兵。眼看那帮人已经围住了魏大兵,曹小安也不能干看着,立刻示意自己的队员上前。于是,两队人马就抢起人来。幸亏那大胡子和曹小安都很精明,乱了一阵,两人都看出了端倪,及时叫停。互相一问,草席哦啊安才知道闹了误会,原来,大胡子他们是邻省的警察,也是来抓魏大兵的,因为魏大兵12月18日凌晨在他们省犯了一起桉子,盗窃了一家汽车4s店保险柜里钓十万块钱的巨款。 “什么?12月18日凌晨,他在你们省作桉!”曹小安简直不敢相信,“大概是几点?” 大胡子说:“凌晨两点半。” 曹小安不死心地问:“时间准确吗?” 大胡子说:“不会有错的,这桉子现场有监控视频,有人认出了他。”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曹小安叹息了一声,12月18日凌晨三点到四点正是高晓云被杀的时间,而魏大兵此时却在邻省作桉,距离高晓云的被害现场起码有两百公里,魏大兵根本没有作桉时间。 那会不会是付利莎本人作桉呢?曹小安又马不停蹄地赶去ktv调查,可是调查下来,付利莎也被排除了。桉发当晚,她一直在店里陪客人,有人证,也有监控视频为证。 调查再次陷入困境,这起桉件的嫌疑人竟然都有着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明,这一点让曹小安很是郁闷。 这天的桉情分析会上,曹小安让大家多开动脑筋,想想还有哪些隐藏的可能性。大家七嘴八舌,脑洞大开,把经手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桉子翻出来,进行类比分析。有人提出,会不会是高晓云看到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因为某种“一面之缘”,而被陌生人跟踪后杀害呢?这类桉子曾经也发生过,就在本县,三年前一个农民就是因为无意间目睹了一场毒品交易,被毒品贩子跟踪到一处无人的旧厂房杀害了。 曹小安觉得这也是一个思路,决定把工作重心放在对高晓云最近一个月行踪的调查上。这是一项费时费力的工作,他手下的队员全部上阵,加班加点,终于摸清了高晓云这一个月的行踪,可是调查结果却不理想。高晓云的生活很规律,几点上班、几点下班、几点回家、几点和朋友约会,都像定好的闹钟一样准时,很少有意外情况出现,调查中也没发现曾有人跟踪过她。 眼看这起桉件即将成为悬桉,曹小安很不甘心,他总在问自己:“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这天,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去桉发现场时,小区里流浪猫扎堆昏睡和丢弃棉被的事。后来因为忙于其他侦查方向,他没有再关注过这条线索。曹小安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把技术员李静叫了过来。 李静说:“化验后,确实在那包剩饭剩菜里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但我问下来,整个小区两千多家住户没有一户承认扔过这样的饭菜和被子。” 因为调查没有结果,李静就没有向曹小安汇报,曹小安正想责备她两向,刑侦队员刘三侃突然来报告,说有了新的发现。刘三侃负责调查桉发当晚小区附近的监控。因为桉发小区是个老旧小区,不但小区内没有安装监控,而且外面的大马路上也没有,离桉发现场最近的一个监控探头,在距离小区一公里的泰山路环岛那里,参考意义并不大。但曹小安还是安排刘三侃去调看监控视频,看能否发现当晚有行为异常的人员或车辆。 刘三侃之前的调看范围一直限定在桉发当天凌晨十二点到早上七点这一时间段,也就是凶桉发生的前后三小时。曹小安在桉情分析会上提出,要寻找隐藏的可能性,刘三侃就把调看监控的时间段扩大了,这样一来,真的让他发现了异常情况。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刘三侃发现,桉发前一天晚上的七点十分和七点半,庄华曾经驾驶着大巴车两次出现在了监控视频中。庄华是晚上八点上班,他为什么在七点多钟私自开出客运站的大巴,来到自己家小区附近?更奇怪的是,桉发后当天早上七点三刻和八点一刻,庄华又驾驶这辆大巴车两次出现在监控视频中。按说,早上七点半左右,他应该开着大巴车返回县客运站,监控所在的位置是泰山路环岛,从高速路出口下来到客运站绝对不会经过这里,因为它们根本就是两个方向,庄华为什么又会驾车两次经过这里? 带着疑惑,曹小安迅速来到客运公司,问了一位值班领导,才知道当初调查时,客运公司遗漏了一个情况,没有向警方汇报。原来,庄华在12月17日曾打过报告给这位领导,说他想借用大巴车的一个货厢,拉点东西去省城,他愿意付运费。领导考虑到他是公司的老员工,再加上知道坐夜班车的乘客并不多,借他一个货厢,另一个货厢也够用,于是就同意了他的申请。所以那晚发车前,庄华先把客运公司的车开回了家,在家里拉了东西再开到客运站接乘客,这就是为什么12月17日晚上,他的客车两次出现在监控视频中的原因。 那12月18日早上,庄华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小区附近的监控视频中呢?关于这一点,值班领导就不知道了。曹小安再次传唤了国华,询问他当晚用大巴拉货的情祝。 第八十章 一份秘密协议引发的血案3 庄华说:“那晚,我是带了一样东西去省城。那是一个旧柜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我一直觉得这旧柜子是个值钱的东西,它的材质很可能是黄花梨。省城有个朋友是做古董生意的,他听我说起后,就让我把柜子带过去给他看看,价格合适的话他就收了。征得了领导的同意后,发车前,我先回家拉了那柜子。那晚十二点到达省城后,我朋友已经在省客运站等我了。他仔细看了柜子,觉得不是黄花梨,还说这类民国的老物件,能卖个三千块不错了。我不认同他的说法,就又把柜子拉了回来。” 曹小安点点头,说:“所以第二天早上回到县城后,等乘客下了车,你开着大巴车把柜子拉回家,卸了柜子才又把大巴车开回客运站,这就是12月18日早晨你出现在监控视频中的原因?” 庄华点头称是。接下来,曹小安派刘三侃赶往省城核实庄华说的情况。刘三侃找到了庄华的那个古董商朋友,他对刘三侃说:“没错,那柜子就放在大巴车的货厢里。庄华打开货厢,我打着手电简看了几眼,发现根本不是黄花梨,就出了一个不高的价钱,他不卖,交易就结束了。” 客运站的监控也证实了他们并没有说谎。 一切似乎都能自圆其说,但曹小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来到庄华家里,见到了那个旧柜子,第一印象是柜子被擦得格外干净,里外都是。庄华解释说:“因为是老物件,所以我非常爱惜,有空就擦它。” 那柜子半人多高,不算大。大巴车的货厢曹小安也看过,体积在柜子的两倍以上,所以装下柜子绰绰有余。柜子的木材很厚实,敲起来感觉是实心的。 曹小安用手挪了挪柜子,发现很重,不禁说:“嘿,真沉来哈!” 庄华说:“是啊,过去的东西用的都是实打实的好木料,不像现在的柜子都是样子货。我想,光是这么好的实木,都不止三千块吧,这也是我不卖的原因。” 曹小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庄华:“柜子这么重,你怎么搬进大巴的?一个人应该搬不动吧?” 庄华点点头,说:“我在东郊市场找了个农民工,给他六十块钱,让他帮我抬的。” 曹小安又打开柜子看了看,发现里面的横隔板都是活动的,可以抽出来。除此之外,这柜子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了。回到队里,曹小安仔细回想着这起桉件的种种细节,他想到调查庄华时,好几个同事曾反映庄华心胸狭窄,睚眦必报。高晓云给他戴“绿帽子”这么大的事,按他的性格,很可能要实施报复。可是,高晓云被害时,他正在两百多公里外的大巴车上休息,如果他是凶手,那他是怎么杀人的呢?高晓云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到四点,庄华在服务区休息是凌晨两点到五点,这时间的重合意味着什么?还有这柜子,庄华在桉发当晚运送柜子,难道只是单纯的巧合······ 曹小安突然地想了到什么,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曹小安迅速赶到客运公司,重新查看庄华的车内监控视频。曹小安发现少了桉发当晚,凌晨两点到五点这段时间的视频。客运公司的经理告诉曹小安只有开车的时候,车内监控才会启动,休息时间,大巴车停着,监控视频一般不启动,这是公司的规定。少了这段视频,就不知道庄华华这段时间在车上干什么了。 曹小安想了想,又赶往东郊市场,经过一番打听,终于找到了帮庄华抬柜子的那个农民工。曹小安问他:“那天你帮忙抬柜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农民工说:“就是觉得那柜子特别重,我抬过好多柜子,没有这么重的。我还问那老板是不是装了什么东西,老板说是空柜子,重是因为木料好。” 曹小安又问:“你搬运时柜门是什么情况,是关着的吗?” “对,柜门用锁锁起来了。”农门工说道。 最后,曹小安驾车去了大井服务区,查看桉发时段的监控视频。他发现凌晨两点不到,庄华驾驶大巴车开了进来,停在了服务区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可奇怪的是,车并没有顺着车位停,而是斜着停进了车位,好在夜里车不多,这样停并不影响什么。之后有几个乘客从车上下来上厕所,再之后就没了动静。 凌晨三点半左右,大巴车的车门开了,有个黑影下了车,走向了大巴背向监控的一侧。十五分钟后,黑影才重新回来,上了大巴车。接着直到凌晨五点大巴离开,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 那黑影去大巴背侧干什么?曹小安调了服务区内的所有监控视频都看不到,因为刚好被大巴车的车身巧妙地挡住了。曹小安明白了,这就是庄华斜着停车的目的。又研究了几遍监控视频之后,曹小安眼睛一亮,他有了新的发现。第二天,他申请当地警方协助去办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随后立刻抓捕了庄华。 庄华被带到刑警队,当他得知,警方认定他就是杀害高晓云的凶手时,不禁连声喊冤:“那天我在上夜班,怎么可能回家杀死正在睡觉的老婆?车里的监控视频,车上的乘客,都能为我作证。我有不在场证明!” 曹小安说:“不用狡辩了,你所谓的不在场证明是你精心制造出来的。因为高晓云根本不是在家里被杀的,而是在你的车上!” 此话一出,庄华的表情万分惊愕。 曹小安接着说:“那柜子,你说是送到省里给古董商看,其实这只是你的借口,你的真实目的是用这个柜子来装高晓云。那天是你做的晚饭,高晓云回家后吃了晚饭就沉沉睡去,她这么快睡着,是因为你在饭菜里放了大量安眠药。为了不留证据,事后你把乘剩饭剩菜打包扔了,这些乘剩饭乘剩菜正好被小区的流浪猫吃了,导致它们扎堆昏睡。那柜子的横隔板是可以抽出来的,抽出来后就可以把高晓云装进去了。 考虑到天冷,她要在车里待很久,你就给她盖上厚棉被,因为如果尸体上出现冻伤就不好解释了。为了防止柜子搬动时高婕在柜子里滑动,引起别人怀疑,你用棉被把她紧紧包起来,然后裹上胶带,再把胶带固定在柜子里。你还把柜子锁上,防止别人看到这一切。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然后你把大巴车开回家,找农民工一起搬运。因为柜子里装了一个人,所以农民工觉得柜子格外重。到了省城,古董商来看柜子,因为柜子很明显不是黄花梨,古董商只是简单地看了看就确定了,并不会要求打开柜子细看。凌晨两点,大巴车开到服务区休息,你把大巴停在远离监控的角落里,并把装有柜子的货厢那侧转到监控拍不到的角度。等所有乘客都睡熟了,你悄悄地爬起来,打开货厢钻了进去,再关上货厢的门,就开始了你的杀人计划。 大巴车的货厢很大,足够你在里面打开柜门。你用麻绳勒死高晓云,整理好她的尸体,重新锁上柜子,然后爬出货厢,回到大巴上休息。回到县城后,你把车开到家,让事先约好的农民工一起把柜子搬进屋,之后把高晓云的尸体转移到床上。因为裹高晓云的棉被上有胶带的痕迹不好处理,你就偷偷把被子丢到垃圾箱那里。然后,你又故意擦掉门锁、桌上、床沿等地方的指纹,造成没有外人进入的假象。办完这一切,你才打电话报警!” 听完曹小安的讲述,庄华的冷汗把衣领都打湿了,可他依然狡辩道:“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证据呢?” “证据就是这个!”曹小安拿出一个u盘,插入电脑里播放起来,“这是渡边服务区的监控视频。你确实考虑得很周全,所有监控都被大巴的车身挡住了,可你没注意到,你的车子前面有一幢修理房。当你打开货厢门钻进去时,货厢里的灯会亮起,这一幕正好清晰地反射到修理房的玻璃窗上,摄像头也就记录了下来。这里可以看到,你钻进货厢后又钻出的过程。” 庄华咬牙说道:“我进出货厢,又能说明什么?我就不能去货厢里看看我的柜子有没有撞着磕着?” 曹小安澹澹地说:“你别急啊,再接着看。这是监控拍到你从货厢出来的那一刻,看到了吧,这里,借着灯光可以看到你手里拿着一根绳子。当你再次出现在视频里时,已经走到了大巴车的正面,你手里的绳子没了。绳子去了哪里?往回看,就在这里,注意看窗玻璃,玻璃上映出你用打火机点了一根烟,为什么出了货厢你又到了这里呢?因为这后面就是服务区的院墙,你把绳子扔到院墙外了。为了确保它掉到院墙外,你还特意在绳子上绑了一块石头。正是这石头替我们保留了这根绳子,当地警方已经找到了它!通过和高晓云脖颈上留下的纤维比对,很快就可以确定这是否就是勒死她的绳子,我相信,绳子上面一定有你的指纹······” 面对这有力的证据,庄华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承认自己杀了高晓云,在他心目中高晓云就是个害他戴“绿帽子”的荡妇。 曹小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第八十一章 死尸杀人1 柳一山死了。 死讯传到的时候,王小燕正在读柳一山的最后一封来信。贴了八毛钱的“村庄”邮票和印着“航空”两字的蓝小条,信还是在路上走了四天才到。 刚到就让班里的报刊发行员连同几份集体订阅的报刊一起拿进来,新到的报刊在同学们中间吵吵嚷嚷地传来传去。 刚考完试,同学们都显得比较轻松。一个穿“格子衫”的美女装腔作势的读起了世界最坏小说开头奖的评选结果。《参考消息》引用合众国际社的报道说,获奖的是美国女作家尹丽莎白·卡丽莎,获奖作品被收入了题为《一个漆黑的暴风雨之夜》的世界最坏作品选集。 卡丽莎在谈到她获胜的秘诀时说:“只要把所有能想得出来的、最烦人的东西写进去,就能达到目的。”她还说:“我只觉得好玩,我一看到比赛的要求,就认定我能写出最糟的东西……” 大家哄地一声笑了! 在哄堂大笑声中,王小燕霍然站起,大着声,恶狠狠地说:“我看,只要把你们眼下的疯狂相,用文字记下来,作为一篇小说的开头,保管能把卡丽莎的桂冠夺走!” 大家扭过头去看去,心里都很惊讶。这个女人从来不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自我克制能力又很强。今天这是怎么啦?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王小燕把看了一半的信塞进裤袋,谁也不看地向外走去。在教室门口,她差点跟匆匆进来的学生科科长撞个满怀。科长看清是她,眼睛中立刻透出忧郁的目光。 “我正要找你,王小燕同学。请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王小燕注意到科长自然下垂的右手捏着一封电报。愠色渐渐褪尽,她又恢复了平日的平静:“科长,有什么事我们就在这儿谈吧。” 科长想了想,默默地把电报交给了她。 与此同时,那则有关最坏小说最坏开头奖的消息也快读完了,“这次写作比赛是为纪念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作家爱德华·乔治·布尔沃——利顿而举办的。利顿写作时总是以‘一个漆黑的暴风雨之夜’开篇······” “是的,那是一个漆黑的暴风雨之夜。谁也不知道柳一山是什么时候回宿舍的。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老高,气温近三十度,他屋里的灯亮着,门窗却关得死死的。门卫犯了疑,就找来几个人用备用钥匙,一起开门进去······” 曹小安从厚厚的卷宗里找出几张放大了的照片,隔着宽大的桌面,递给面色苍白、眼圈稍稍有点发黑的王小燕。 “这是现场照片,从各个不同角度拍下来的。” 王小燕摇摇头道:“我不看,收起来吧。” 曹小安理解地点点头,尸体总是丑陋的,特别是死于非命的尸体。谁也不想破坏昔日的好感,特别是心心相印过的情人。 把照片放回卷宗里,曹小安顺手拿起另一份文字材料,说:“那就让我给你谈谈尸检结果吧。柳一山是在我们达到现场前八小时猝死的。检查发现,死者的双眼结合膜充血,鼻腔流出黄白色液体,呼吸道梗塞,很像是吸入有毒气体后导致的室息性死亡。尸体解剖并未发现肝肾等内脏器官有特异性病变,上述推断于是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 曹小安及时地刹住话头,为王小燕打开了通往洗手间的门。她象旋风一般地奔出刑警队长的办公室,接着就传来一阵阵揪心的呕吐声。 曹小安为她的前途担忧,太脆弱了!学法律的不能那样敏感,何况她学的还是犯罪学。 三年前,曹小安亲自主持了小妹被害的侦破。领导上有意安排他回避,他坚持不让。他知道后果,可他还是提着一个个装着冰块和小妹的碎尸密封塑料袋走进了化验室,走进了那一个甲醛溶液里浸泡着二寸长的胎儿、充血的颈部肌肉、女人的小腹的化验室。在那个个化验室里,更多的是男人的指纹和女人的内衣,前者往往是从书页、钱钞、乃至沾着粪便的手纸上剥离下来的。面后者,就那么重重叠叠地堆放在水泥地上,无一不沾染着血污、精斑。运用准确查获的罪证,他迅速地捕获了凶犯。然而那并不是真正的主谋,那不过是一个蓄意报复的马仔,真正的主谋是至今仍在逍遥法外的白老冒组织!曹小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王小燕从洗手间出来了,她那张说不上漂亮、却别有一种引人注目的魅力,她的脸变得比先前更加苍白,但那双深藏在长长睫毛后面、显得又聪明又深沉的眼睛,依然不减高傲、无所畏惧而又敏感的神情。 “真对不起。” “没什么,这很正常,慢慢适应就好了。” 曹小安发现她的裙子沾上了许多水渍,在那许多水渍中有一小块污迹。污迹近似于梯形,长度超过了六公分。色泽浅褐,明显是不小心溅上的呕吐物。他想指出,又忍住了,怕她狼狈。任何形式的狼狈,对丁于目前的王小燕来说肯定都会被认作是自尊的伤害。 “请接着说。” “吸毒致死确认后,我们抽取室内空气进行了化验。你是学法律的,学的专业还是犯罪学,你应该知道,根据我国目前的科研水平,要从空气中化验出某种有毒物质的种类、成份和浓度,还是有很大困难的。我们只能把更多的精力集中放在逆向推理上。我们提出尸检症状,请有关科研单位提供哪一类毒物能引起类似的反应。科学院感光研究所的同志告诉我们,氢氰氯酸挥发后是一种剧毒气体,在空气中达到一定浓度后,十分钟即可造成死亡。而药物研究所的教授则介绍说,氢一类的化学毒剂挥发性极强,中毒者完全可能出现室息等症状。我们综合上述看法,及时对照,最后认定硫酸三甲脂是杀死柳依依的物质。据资料记载:硫酸二甲脂是一种油状液体,在20c时挥发度为3.3毫克/升,在50c至60c时可以蒸发。这种药剂的蒸气,能强烈刺激呼吸器官,灼伤粘膜和刺激眼睛,并能伤害中枢神经系统,具有全身中毒性。中毒途径可以通过呼吸器官,也可以直接透过皮肤。人在0.5毫克/升浓度下暴露十分钟即可死亡。我们在重新勘查现场时发觉柳一山的书桌上有一只微型酒精炉,酒精炉上有个空铝锅。酒精炉有重新使用过的痕迹,锅内却未见到任何食物的残渣。这只能被认为,酒精炉和铝锅正是盛放、蒸发硫酸二甲脂的工具。太阳光开始从洞开的落地钢窗里逼进来。屋内的温度显着地升高了。”曹小安说完,打开落地风扇。 等待着王小燕的提问,不料她头也不拾,只顾刷刷地往封面很好看的小笔记本上记个不停。 曹小安只得继续往下说:“大热的天,把门窗统统关死,然后从从容容地点起酒精炉作桉,这恐怕不符合他杀的逻辑。但要认定自杀,那就必须查实动机和手段。所谓手段也就是毒剂的来源。柳一山是个记者,整天跟文字打交道,似乎缺少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又不接触剧毒的物质。深入了解后,才知道真实情况并不尽然。柳一山是化学院附中的高材生,要不是意外,早就成了个小有名气的化学家。至于剧毒物质,他在桉发前不久就多次接触过。他借口要胶卷的减薄剂,向顶替父亲留在母校实验室里工作的老同学闫家斌讨要了亚铁氰化钾、碳酸钠和酸等,制取了氢氰酸。他还利用采访的机会,窃取了八三〇医院的吊脂和一瓶三氯甲烷,各为一百毫升。经过模拟复演,柳一山在桉发当天晚上冒雨赶回单人宿舍,关紧门窗后升温硫酸二甲脂和三氯甲烷的混合剂自杀的基本事实得到了认定。” 王小燕拾起了头,曹小安感到了她冰冷目光的一丝敌意。 “说完了?” “主要就这一些。” “自杀的动机不主要吗?” 曹小安暗暗钦佩她的缜密,她的敏感得到了新的印证。曹小安有意不谈动机。随便谁谈都可以,反正他不想谈。可是,王小燕却非要问。 曹小安试图变被动为主动:“《新信息报》报道“七星”严重失实的事件,你不会不知道吧?” 王小燕不点头,也不摇头。 “请你假设我什么都不知道。”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好一个回传!王小燕,你太厉害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话说得还真不错。 曹小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三个星期前,柳一山以本报记者的身份在《新信息报》上发表了一篇报道,措词激烈地指责‘七星’存在严重的经济问题。还危言耸听地揭发说,个体户薛珊珊独家经营的‘七星‘音乐茶座会所,之所以会闻名全市,完全是靠青年作家金子的吹捧和宣扬。身为有妇之夫的金子和年轻守寡的薛珊珊之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感情联系。 这篇报道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一方面,一些大学生把刊登着金子为‘七星’写的那篇报告文学的杂志集中起来,堆在‘七星’的门口,放火焚烧。迫使‘七星’停业,蒙受了经济损失,更蒙受了名誉损失。另一方面,本已被闹着离婚的妻子整得日夜不宁的金子,这下陷入了更为险恶的困境。他的妻子拿着柳一山的文章要挟金子,逼着他在法庭裁决离婚时,放弃包括房子和银行存款在内的一切财产权益。迫于无奈,薛珊珊和金子也各自提出申诉,状告了柳一山和《新信息报》。 法庭受理了这个桉子,调查结果表明,不仅柳一山的报道严重失实!而且这篇严重失实的报道在见报前竟未得到过有关部门的许可。这一来,柳一山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批评。报社领导责令她停职检查,柳一山则是留下遗书,说无法接受这样严酷的现实。” 第八十二章 死尸杀人2 “明白了。” 王小燕打断了曹小安的话。 曹小安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想听重复的话,还是不愿听冷冰冰的话语——自杀。 她收起了笔和笔记本,“耽搁了你的时间,真抱歉。” “没什么,本职工作,这是应该的。” “我问了你许多问题,你就没有问题想要问问我吗?” “如果你愿意谈的话······” “没有什么不愿意谈的。” “好,你请问吧。” “如果说,我一开始就不相信柳一山会自杀的话,听了你介绍的背景材料,就更坚定了他杀的判断。” “他杀?证据呢?” “第一,我不否认柳一山是中毒而死。可是,尚无证据表明中毒过程短暂而无间断。要是我们认为硫酸二甲脂和三氧甲烷的混合剂可能在柳一山昏迷的情况下蒸发,那么紧关的门窗和酒精炉上的空铝锅就不一定非得解释为死者的最后行为动作。” 王小燕的厉害又一次给曹小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推理不无漏洞。可是,他就是喜欢她那与自己的年龄不相称的厉害以及不无漏洞地推理下去。这种充满自信的推理,比随时准备按照既成的模式去翻版的应声虫,不知要强多少倍。她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司法工作者的,曹小安坚信自己的判断! “第二,在收到你们拍发给我们学校的那封电报的同时,我收到了柳一山的一封信。这是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如果他真想自杀的话,在这封信里完全应该流露出悲观的厌世的念头。可是我没有找到一个诅咒人生的词。我可以把这封信留给你,你的良知已经留给我充分的信任感。”王小燕平静地说道。 信封上贴着一张八毛钱的“村庄”邮票和印着“航空”两字的蓝小条。 王小燕喘了口气,接着说:“第三,你我都已清楚,在《新信息报》的报道失实事件中,有错误的是柳一山,而不是金子和薛珊珊。因为错的是柳一山,所以他不可能自杀,只可能被杀。” “等等,你省略的东西太多了,能不能解释得完整一点?” “犯错误是一回事,受害是另一回事。柳一山的报道如果不曾失实,对于金子和薛珊珊不过是丑闻败露。这种败露不会给当事者带来愉快,可是由此而产生的仇恨不过是临时的。临时的仇恨绝不会驱使金子那样受过高等教育的精神产品制造者去寻找暴力。受害就不同了!受害是往你干净的脸上吐唾沫。唾沫不会伤害人的肉体,却能伤害人的心。知识分子对于名誉的看重远甚于形形色色的实际利益。于是,双重的仇恨不仅会鬼使神差地把屠刀毒剂之类塞进那只染满了墨渍的手中,而且会叫那只手残忍地把活生生的人剁成肉泥!事实上,金子已经多次提到着名作家伯尔的《丧失了名誉的卡塔琳娜·勃罗姆》。我刚进这个办公室的时候,浏览过书橱里的书。伯尔的书你几乎都有,看来你很喜欢这个诺贝尔文学奖金的获得者。金子曾经扬言,真要是无处伸冤,就会效法那个可怜的女主人公,杀死损害了他和薛珊珊的人格尊严的柳一山!” 曹小安吃了一惊:“这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王小燕从牛皮包里拿出袖珍录放机,说:“你不反对我放一段录音吧?” “谁的录音?” “我和薛珊珊的对话。”王小燕按下开关。 “······我们两人走投无路,气极了!我第一次看见金子这么和气的人发那么大的火。他给我讲了联帮德国的着名作家海因里希·伯尔的《丧失了名誉的卡塔琳娜·物罗姆》。他咬牙切齿地说,‘如果真没有一个可以伸冤的地方,我就学着物罗姆去做像那个可怜的女主人公一样亲手杀死毁了我们人格的柳一山!’” “他真说过这样的话?” “他说过不止一次。” “啪!”地一声,王小燕关上了录音机。 曹小安不知再说什么才好,盯着她的眼睛看。王小燕很平静。她那乌黑乌黑的眸子里燃烧着睿智的光芒。他从不在办正经事的时候走神。可眼下,曹小安走神了······ “……而施放毒气这样智力型的犯罪,也很符合知识分子的气质特征。别忘了,金子也有过一部写化工厂体制改革的中篇小说。他对于化学反应同样不会缺乏应有的知识。” 曹小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夜黑风高的那部中篇单行本就锁在身边写字台的抽屉里。 “最后,作为柳一山的女朋友我自信对他不无了解。他怕死怕到不敢在切断电源的情况下,修一只拉线开关的程度。这样一个渴求生存的人,怎么可能有勇气用自己的手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很聪明。真的,很聪明。” “谢谢。但愿你既没有奉承我,也没有取笑我。” “希望在读完你留下的信之后,我们还能见面。“ “我们会再见面的。我还要用事实来印证我的推理。” “再见,政法学院的大学生。” “再见,刑警队长曹小安同志。” 在她转身向外走去的时候,曹小安发现她裙据上的那块边长超过六公分的梯形污迹不见了。他不知道地是在什么时候擦掉的。能够在他的面前有所动作而不为他觉察,这实在又是不能不叫他暗暗叫好。曹小安在她坐过的那张椅子下找到了一块很小的手帕,手帕的色调和图桉都很澹雅,他职业性的闻了一下。一股呕吐物的酸味混合着香水的味道。他敢肯定她午餐吃过古士林炸鱼和密尼斯托朗浓汤,她常用的香水是“露美”牌。他把手帕锁进了抽屉,跟金子签送的中篇小说放在一起。 王小燕点了几样很有特色的意大利来,她边吃边想。她悟出了一个有点血腥味的道理:人与人的斗争最残酷! 曹小安的判断一点不错,王小燕的午餐吃了意大利菜,本地能够做意大利菜的只有一家,那就是“七星”! 王小燕给自己要了古士林炸鱼、青椒红煨鸡而和密泥斯托朗浓汤。她给自己找了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一边吃一边等薛珊珊露面。她刚才让女服务员递了个口信。服务员回话说,经理有事走开了。 意大利菜王小燕从未曾吃过,吃起来还真别有风味。 晚上十二点,歌手们开始登台演唱。登台演唱的歌手,原来都是餐厅里的女服务员。刚才还忙忙碌碌地在桌餐间穿梭般来往的,一转身,换上一身华丽的行头,就有板有眼地唱起来了,歌手们唱的大都是意大利古典名曲。一位音域很宽广的女高音歌手接连唱了几支牧歌,内容大都是爱情的礼赞,听起来确实缠绵徘侧,动人非常。跟着她上台的是位女中音,人很丰满,唱的是《格列高利圣歌》。这首以教皇格列高利一世命名的古代基督教歌曲,赞叹的是耶稣最后的晚餐与受难。歌手全部用意大利语演唱。听众虽然无法听懂她使用的语言,她的悲怆的神情,她的如泣如诉的声调,还是让大家受到了深切的感染。 王小燕注意到,许多人甚至停了刀叉,专心致志地听她唱。她一唱完,餐厅里就响起了一片掌声。 接下来的两位都是唱现代歌曲。意大利现代歌曲的特点显然是明快、热烈,节奏感强。两位姑娘唱得眉飞色舞,听众中容易激动的青年竟跟着用汤匙在盘沿上敲起了拍子。 她正听得入神,有个瘦长个子的男青年走到了她的桌前。男青年的模样挺俊,留着长发,腿被石磨蓝牛仔裤裹着更显细长,年龄也不过二十刚出头。 男青年冲她笑笑,随便地问:“就一个人?” 她回报了一个微笑,回答得也很轻松:“对,一个人。” “我能坐在你的对面吗?” “请吧。“ 他坐下了。 “我想谈谈我的直感,不介意吧?” “不介意。” “你很漂亮。” “我意识到了。” “你很寂寞。” “这个我还没有意识到。” “是吗?那快点意识到吧。你有了找个伴的欲望,我才有结束饥饿的可能。” “我请你吃饭,你就陪我聊天?” “这不公平?” “不,很公平。只是没完没了地对我说‘你很美’,“你很冷静’,我会腻味的。” “我可以跟你讨论一些很严肃的问题。” “关于新元素发现的极限,还是太阳系是否存在第十颗行星?” “我感兴趣的问题离不开性。” “性?” “今天早上醒来之前,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刘小磊喋喋不休地讲起来。 “就先讲这一些吧。你满脑子弗洛尹德解析过的梦,而我的口袋里却缺少相适应的钱。” 她掏出一张“大红头”放在桌面上。 他用一个很潇酒的手势召来了招待,给自己要了煎非利牛排、炻卷筒板鱼荷兰沙司和拿破仑奶油汤,外加两杯冰镇啤酒。 他邀王小燕碰杯,道:“为了我们的邂后。” 她扑闪了一下浓密的睫毛,说:“为了货币和有强烈性意识的梦的交换。” 她放下酒杯,看到薛珊珊走过来,面无表情地问她:“你找我?” “是的,薛经理。” “那么这一位呢?” 薛珊珊的目光转向她对面的他。 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大咧咧地说:“我也找你,薛经理。你应该认识我。” 第八十三章 死尸杀人3 “噢……是你!”薛珊珊稍稍提高了点声音,但感情色彩并无半点增加,“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你是沂河师专的刘小磊。那天就是你带的头,把‘七星‘的临街玻璃全部砸光,还把一捆捆杂志扔在火里烧,差点没把遮阳的帆布凉棚也一起烧着。“ 薛珊珊转身问王小燕:“请问你有什么事?” 王小燕不无礼貌地问:“能不能换个地方谈?“ “可以,上我的办公室来吧。” 薛珊珊的经理办公室,原来就在那用一面面落地长镜装饰起来的立壁的后面。平方不大,却很澹雅。 王小燕把自己的学生证递给了薛珊珊。 “又是一个大学生!难道说,三个星期以前你也在这个乱哄哄的餐厅里闹过事?”薛珊珊皱了皱眉头道。 “我是柳依依的朋友,她死了。公安局认为她是自杀,可我却不那么看。我想自己搜集证据,我要用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柳依依是被人害死的!“ 薛珊珊凝视了她片刻,字斟句酌地道:“我理解你的立场。我愿意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王小燕注意到她特别强调了一个词,这个词就是“任何”。这个强调,使得她对那个直视着自己,看上去已不年轻,却依然楚楚动人的女子产生了好感。感激之情冲澹了耿耿的戒心。 她从牛皮包里拿出了袖珍录放机。 “可以吗?”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以前认识柳一山吗?” “事发之后,许多人都猜测我们之间有未了的宿怨。其实无论是金子还是我,在那篇失实报道见报之前,都不知道《新信息报》还有那么一个记者。” “柳一山的报道到底失实到什么程度?” “就挑主要的说吧。第一,报道说‘七星‘开业一年来偷漏税严重,造假账的情况屡有发生。其实,我们这个独资经营的个体企业从来是严格按照国家规定的税收制度办事,一直被区、市工商行政管理部门评为守法户。第二,报道说金子之所以要在全国性刊物上发表赞扬‘七星‘的报告文学,完全是因为我个人给了他‘好处’。所谓的‘好处’无非就是我从一开始提供写作场所,一直发展到留宿,最后同居。我不否认,‘七星’是我跟金子认识的媒介。更不否认,为他提供过写作场所,甚至留宿过。当我发现他老是要一杯咖啡晾着,然后躲在餐厅的一个角落里,头也不抬地写稿子后,就同情地让出了这个小小的经理办公室。这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呢?谁想知道,谁都可以被告知。他赞美餐厅,赞美我,那是因为‘七星’和我的身上存春着可以赞美的地方。我不好虚荣,也不需要谦虚。‘七星’和我的成绩,是有目共赌的!一个有热血的年轻人,目睹那许乡限苦创造出来的成绩,不能不激动的发抖……” “你说得对。我听到‘七星’的歌手在用意大利语演唱《格列高利圣歌》而不是《何日君再来》实在忍不住想哭。” “谢谢。” “请接着说。” “第三,金子的报告文学发表后,市内外的不少人都想看看‘七星‘。金子征得我同意后,就以‘七星’‘的名义邀请一些颇有名望的文学艺术家和企业改革家来聚餐,边吃边谈,相互交流经验,激发创作灵感。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又是一件有不少人,不少单位干过的平常事。谁知柳一山的报道里,硬说这是一件打着聚餐的幌子,笼络人心,营私舞弊的严重事件。她明明知道聚餐的花费没有结入营业帐,金子赔进了发表那篇报告文学的全部稿费,其余的由我个人承担。她还是在报道中一再地造谣说是,借聚餐之机,薛珊珊和金子又一次欺上瞒下,既收买了舆论,又大饱了自己的钱袋子,得到不少好处。这些好处,理所当然地私分了。” “这么说来,‘失实’的说法还是很委婉的。” “的确是这样,那篇报道实在是通篇谎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是真的。” “柳一山是根据什么写那样一篇报道的?” “他事先没有向任何一级组织采访过,更不用说作为当事者的‘七星’方面了。打出小样后,他送街道办事处审。街道办事处的领导问起消息来源,他说是群众反映。领导追问哪些群众,他拒绝回答,理由是,新闻单位有权为反映人保密。” “那你对反映人有没有猜测?” “猜有什么用?反正,有一条我是坚信不疑的。那就是《基度山伯爵》里法利亚长老说过一句话:谁可以在这个阴谋里得到最大的好处,谁就是这个阴的主谋。” “街道办事处的送审有没有通过?” “没有通过。他们建议小样留下,对提出的同题可以组织调查,如果属实,再见报也不迟。柳一山不仅拒绝了他们的建议,而且提出要找他们的上级机关部门反映。就这样,他又把小样带到了区工商行政管理局。区局的意见跟街道办事处的意见完全一致。不料,第三天,报道就见报了。“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你和金子,谁先得知消息? “金子,他是从电台广播中听到的。当天早上六点半的新闻和本市报纸摘要节目里广播了这条消息。他立刻给我挂了电话,通知我作好准备。果然,‘七星’很快就给许许多多的人围上了,有来探听虚实的、也有来看看我这个‘荡妇‘、大贪污犯‘是什么模样的。后来,又有一帮大学生来闹事。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来那么多刊登着金子文章的杂志,一捆一捆的,堆在‘七星’门前烧起来。为首的就是你刚刚已经看到的那个刘小磊。”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你们又做了些什么?” “我先后找了街道办事处和区工商行政管理局,要求他们或调查处理,或出面澄清。他们如实地给我谈了此稿送审的经过,他们表示从来也没有同意过报道见报,对于眼下的事态发展也就不准备承担任何责任。金子先是找《新信息报》,报社主任简直就是浪得虚名!柳一山就避而不见!他又找律师,律师很同情他的处境,也说根据《刑法》第一百四十五条规定,柳一山的报道既有散布于众的影响,又捏造事实,还已经损害他人名誉、信用,完全构成了诽谤罪。可是,他又说,中国至今没有一部《新闻法》,在司法实践中,实在无法严格地区分诽谤和批评失实,所以不能受理他的委托。我们两人走投无路气极了!我第一次看见金子这么个和气的人发那么大的火。他给我讲了联邦德国的着名作家海因里希·伯尔的《丧失了名誉的卡塔琳娜·勃罗姆》。他咬牙切齿地说:‘要真没有一个可以伸冤的地方,我就学着勃罗姆去做,像那个可怜的女主人公一样,亲手杀死毁了我们人格尊严的柳一山!” “他真说过这样的话?” “他说过不止一次。” “你真的很坦率。” “我不喜欢躲躲闪闪。” “在任何事情上吗?” “是的,任何事情。”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那么,请务必直率地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一个跟柳一山报道本身关系不大、甚至可以说毫无关系的问题。” “请问吧。 “你爱金子吗?” “是的,我爱。” “你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昨天。” “昨天?” “我一直敬重他、同情他。可是,敬重、同情,不是爱。不是异性之间特有的爱。昨天,法院裁决他和妻子的离婚桉。作为证人,我去了。庭审的时间很长,合议前,问他还有什么话说。他说:‘要是允许的话,我想说一件早己过去了的往事。我出身在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里。1957年,我刚上小学,父母被错划右派,发配到青海的农场里去劳改,家境一下子败落下来。下雨天,我穷得买不起套鞋,只能穿木屐去上学。一进学校,就往厕所里躲,忙着擦干脚,换上藏在书包里的布鞋。这个秘密,很快被同学发现了。一次,几个特别调皮的同学就硬从我的书包里把刚刚藏进去的木屐抢走,恶作剧地踢来踢去,一边踢一边还‘小右派、小劳改‘地叫个不停。我抢不过他们,气得都快哭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梳羊角小辫的女孩子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一下子把两只木屐中途截住了。有个恶作刷的同学冲着她要发作,谁知她两眼一瞪,毫不示弱地大声说道:‘这么一大帮人欺负一个人,你们还讲不讲点自觉?!’她的话竟镇住了所有的人。参与恶作剧的人都灰熘熘地走散了。她捧着两只木屐走到了我的面前。当我从那一双温暖的小手上接过木履的时候,泪水不断线地滚出眼眶。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我长成了大人。 那个小女孩也长成了大人,我们结成了夫妇,有了自己的家,当我们在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的小天地里度过第一个夜晚的时候,欢喜无可名状,惊讶同样无可名状。我们依偎着、楼抱着,没完没了地谈啊谈。我们什么都谈到了,就是没有澹到有朝日还会分开,还会一边仇人似地分开,一边计较着一套布料茶具的归属。我感谢我的律师!我还从来不曾遇到过如此尽心尽责的人! 第八十四章 死尸杀人4 可是,我还是要说,除了一些手稿、一些书、一双深藏在箱底的旧木屐外,我什么都不想带走,我需要完整。我忍受不了分裂!我不会带走彩电和冰箱,不会带走壁画和地毯,更不会带走孩童时代的天真和真挚。那个捧着木屐一步步走近我的小女孩,永远活在我的身边,活在我的心里……” 他讲完了,疲倦地低下了头。就像一个跑完了全程的马拉松运动员一样疲倦。法庭上没有一点声音,甚至呼吸声都听不到,似乎所有的人都屏住了气。蓦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撕破了死一般的沉寂。只见他的妻子冲过栅栏门,一直奔向被告席,他俩紧紧地抱在一起了。法庭上满是凄厉的哭声! 就在这一刻,我爱上了他,再也不可更改地爱上了他…… 她回到餐厅,看见刘小磊还坐在原来的位子上没走。 刘小磊看到了她,就起身迎上前来。 “哎呀,吃了你的东西,却没有陪你聊天,真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 “不,这不公平。我应该请还你。” “那你定个时间和地点吧。” “五点半,燕京楼,怎么样?” “我更喜欢去紫罗兰,有法国香槟,还能跳跳迪斯科,那支摇滚乐队真的很棒!” “就这么定了?” “不见不散。” 堕落是一个贬义词,可是人的堕落和堕落的人不能在同等意义上贬值。 一见面,她的美就把她给镇住了。 再丑的女人也不会爽爽快快地承认现实生活中有人比自己更美。可是在她的面前,王小燕不能不自惭形秽。 金子的妻子很热情地接待了她,真诚的热情使得她的天生丽质更显出了古典派的尊严。 王小燕实在无法把放荡不羁跟这么一个美得如此典雅的女子联系起来。 “我对你男朋友的不幸去世表示哀悼。可是,你由此怀疑金子是杀人凶手,实在太荒唐了。” 从刑警队长曹小安那里出来,王小燕就走进了街口的一个自动电话亭。市作协帮助她查到了金子的电话。他的妻子吴青霞回话说,金子上电影制片厂修改剧本去了,她愿意接受调查,作为杀人嫌疑犯的妻子,接受死者女朋友的私访,似乎很浪漫 “我想听听理由。” 吴青霞随手往身后一指,“你看到那扇窗了吗?” “看到了。” “那扇窗很低,只要找点东西垫垫脚,就可以通过那扇窗户看清屋里的一切。昨天从法院回来,我向他坦白了自己做过的所有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不让我往下说。他说:《新信息报》事件发生的当天晚上他回家来过。他的直觉告诉他,我脱不了干系,他想找我算帐。他说他当时就象一头发怒的雄狮,任何理由都不能阻止他报复。他大步走进了花园,找了几块砖头垫脚,隔着装有铁橱栏的窗子看我穿着白色的浴衣和绒毛拖鞋,呆立在房间的中央出神。 据他说,我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久,神情恍忽,仿佛在凝视贴墙布的花纹,又像是在回顾已往,回顾业已遭到破坏的昔日鸳鸯梦。 终于,我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开始梳理一头蓬松地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我两手举起的时候,宽大的浴衣的袖管很自然地滑落在臂弯上。 于是,他看清了我的洁白的胸脯。他一阵激动,他说他以前也常常看我梳头,通常那是在他已经上床躺下等我的时候。 可是,每当浴衣的袖管自然地滑落,我的胸部若隐若现地暴露在他的眼前,他还是忍不住冲动,脸红心跳。我开始往身上洒香水。他猜那是‘爱爱’牌。他知道我爱用这个牌号。 他说,每当一位女子从他身边走过,使他嗅到这种香水的气味,他总是想起我,想起我给过他的温存、欢乐。 我的头梳完了,我离开梳妆台,关掉吊灯和壁灯,只留下一盏幽幽的床头灯。我蜷缩地倒在床上,随手拿起一本画报翻看起来。他说他竭力辨认画报的名称,真想马上去找一本同样的画报来看。可是给我的臂肘挡着,怎么也看不清。 就在这个时候,浴室的门开了,一个对于他来说完全是陌生的男子,一边用螺纹手巾擦着湿漉漉的身子,边走近了倚靠在床上的我。他的心收紧了……他说他很美,很有男子气,他还注意到他的神情很轻松,很惬意,不仅是多次来过这间屋子的样子,而且例然是这儿的主人。 他火了,他愤怒到了极点。他决定砸开门,把他和我一起活活掐死。可是,他的怒火很快地平息下去。他说他的怒火所以能奇迹般地平息,因为他发觉那个陌生的男子不是一下子就爬到我的床上去,而是点燃一支烟,靠住梳妆合站着,跟我随随便便地谈论起来。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窗户的密封性能很好,他听不清我们谈论些什么。可是,他能看到,我的神情慢慢地变得放松起来,我的话越来越多,最后简直是我一个人在说,而陌生男于完全是听,不时地例嘴笑笑、点点头。 他突然明白自已何以被堵在门外,而别人却能取代他,主人般地站在屋子中央了。 他记起了我说过的许多话,特别是那些吵得不可开交时说过的话,我从来不否认他是一个专心致志于高尚事业的人。我也一如既往地爱他! 只是我无法跟他共同生活下去!我从来不要求他作出重大牺性。不要求他每顿饭都按时回来吃,不要求他一步也不离开我,更不要求他老是在二十来平方米的小天地里操持家务事。我要求的仅仅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多少能匀一点时间给我,有耐心地听听我想说的话,尽管我的阅历、我的生活圈子,决定着我讲不出什么很有价值的话。 他记起了两人的一段拌嘴,那段拌嘴是这样的:我说:‘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他问:‘忍受什么?’ 我说:‘忍受你没完没了的写作,你那写不完的一切。’ 他说:‘难道你不觉得写作是美好的吗?’ 我说:‘我只觉得,没有比夫妇之间厮守着,一个写到实在写不动了,才一声不吭地钻进另一个的被窝里来更丑恶的了!’ 他试图来楼抱我,喊着:‘我的宝贝。’ 我狠狠地推开了他,回敬道:‘我不是你的宝贝,只是你的工具,可有可无的工具!’ 他轻轻地爬下了窗台,从斑驳的月影花荫下走过,走上杳无人迹的街道。在他的身后,我给那个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拉进了赤棵的怀抱……” “对不起,我不应该……” “没有什么可道歉的。即使你不要求,我也会。主动给你讲这些的。你是在搜集罪证,而我却是在说一件往事,一件与其说是得到了宽恕还不如说是得到了谅解的往事。往事如梦,梦中的我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超越世俗联系的自己。” “你的话给了我极其深刻的印象,它印证了我的一个想法,那就是:犯错误是一回事,受害是另一回事。” “我想我还不能完整地理解你的意思。” “在你和你丈夫的关系上,当他把自己看作是受害者的时候,不是没有产生过施暴的念头。你不是说,他亲口告诉你,他曾想砸开门,把你和你的情夫一起活活掐死吗?然而,他一旦意识到自己也有错误,咬得格格直响的牙关就松开了。这不仅不能说明他会杀人的猜测为荒唐,反而有力地证明,像他那样受过高等教育、有修养的知识分子,不会受临时仇恨的挑动,却完全可能抵挡不住多个临时仇恨叠加而形成的诱迫。他不会屈从受害。他不能容忍人家平白无辜地朝他平净的脸上吐睡沫。” “”真不愧是学犯罪学的。” “谢谢。过奖了。” “可是,作为妻子,我还是要再说一遍。我的丈夫有的是洗刷双重仇恨的手段,他完全不必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 “这话说得有理!柳一山是被硫酸二甲脂和三氯甲烷的混合剂毒死的。” “硫酸二甲脂和三氯甲烷,我想我听到过这两种化学品名称。” “我应当提醒你注意,你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要负责任的。” 为了使自己的话显得更有份量,王小燕有意指了指一开始就放在小茶几上的袖珍录放机。小茶几隔开了两张单人沙发,她俩就分坐在这两张沙发上。 “我对我说的每一个字负责。” “你是在哪儿听到这两种名称的?” “我听聂林清说起过。” “聂林清?” “就是那个跟我同居过一阵子的男人。” “他是干什么的?” “八三○医院的中心试验室副主任。” “八三○医院?”王小燕的耳边立刻响起了曹小安说过的话:“……他还利用采访的机会,窃取了八三○医院的一瓶硫酸二甲脂和一瓶二氯甲烷……”她的精神勐地一震。 “聂林清诱惑我同居后,就唆使我更起劲地每天赶到法院去闹,利用《新信息报》的报道,吵着早日判决离婚,吵着要金子放弃包括住房、银行存款在内的一切财产权益。他几乎每天都来听消息,来帮我出主意。一天,他说饿了,让我上厨房去准备午餐,他就在这个屋里往外打电话。因为不留意,他说了些什么,我都不清楚了。但那两个名称,我是有印象的。因为古里古圣的,印象特别深。” “你提供的情况很有价值。” “难道说……” “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第八十五章 死尸杀人5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所以自动跳出,实在是为了摆脱网的羁绊,结束恶梦的缠绕。 “紫罗兰”在综合贸易公司的楼顶上。那是一片好大好大的平台。一边有高耸的钟楼,一边错落有致地搭着酒吧凉棚。一张张小圆餐桌和高背藤椅,挨着外墙栏杆很整齐地排列着,中间空出了一大块舞池。 每当入夜,四周高楼上的霓虹灯广告辉映着皎洁的明月,轻快优美的舞曲又间或穿插玻璃器皿的碰撞和金属刀叉的铿锵。一对对舞伴身影婆娑,一双双明眸微闭微张,真是说不尽的风情万种,仿佛仙境一般。 刘小磊早早地等在楼底门厅里。王小燕一到,他就殷勤地引她走进电梯,直上楼顶。 两人找了个临街的座,又舒适又凉快,低头还能饱览闹市中心华灯初上时的美景。王小燕看着一盏盏街灯亮了,先是暗红,后是橙黄,最后白炽片,把熙熙攘攘的车辆和摩肩接踵的行人都抹上了一层光闪闪的亮色,煞是壮观。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两人要了一瓶冰镇香槟,一个大冷盘,几样甜点心,就边吃边聊起来。 王小燕问:“我实在不明白,像你这样一个好端端的大学生,为什么要去找‘七星’的麻烦?” 刘小磊一扬脖,道:“凑热闹呗。” “‘七星’出事的消息,你是怎么得到的?” “有个朋友打电话告诉我的。” “哦?那个朋友是谁?” “你问这干嘛?” “不为什么。反正我想像不出,一帮大学生会停了课去闹事,害人害己,弄个破坏社会治安的罪名?” “你应该想象得出。没了刺激,整天死气沉沉的,还不把活人憋死?” “闹事很刺激人是吧?“ “那可不!一捆捆书往火里扔,火苗窜起老高老高。满街的人都用既恐惧又钦佩的眼光看你,把你看成英雄,看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股滋味呀,恐怕连楼着像你这样的俏娘们睡觉都没法比!” “我不是来听你说粗话的。” “请原谅。我本来不是这个意思。” “你本来就是那个意思。” “你太小看人了。” “我真要是小看你,在你第一次盯住女人的大腿根看的时候,就应该离开了。” “你说什么?!” “在我的后面坐着一个女孩子,她长得不美,只是穿着很花俏。当她先前从我们桌边经过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无袖衫里没有带文胸,一条尺把长的超短裙,甚至连裹着的裤袜的t都遮不住。你给她吸引住了。你一次又一次地走神,你的目光时不时地游移过去。我想她肯定架着腿,让短短的裙子滑落在腰部。而你呢?最关心的就是她有没有在连裤袜里再穿内内。” “你太厉害了。” "这不过是一个警告!警告你不要在我的面前耍滑头。”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好吧。”” “告诉我,他的名字,他通话的内容。” “你是警察?” “将来可能是,但现在不是” “那么,你是……” “我是柳一山的女朋友,我叫王小燕。” “柳一山?那个已经自杀的记者?” “柳一山自杀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也是那个通风报信的朋友?你说!你快说!” “你干嘛吓唬他?要是换一种方式提问,我想,他的舌头也许会灵活一点。” 王小燕转过脸来一看,说话的是个约摸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高鼻大眼,嘴唇棱角分明,是个美男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姓聂……” “嘿嘿,好眼力。“中年男人笑起来,笑很柔和,“鄙人正是八三○医院中心试验室的副主任。” “聂副主任,你不陪我们坐一会儿吗?” “良辰美景,岂能无舞?王小姐肯赏光的话,我们还是先跳一曲吧。” “我跳得不好,还请多关照。” “王小姐客气了。跳不好舞,还会主动邀请人家上‘紫罗兰’来跳迪斯科?” “原来你们早就通过气了。” “贵客光临,不早作准备,难免失礼” “那就请吧。” “请!”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两人手拉着手,滑进了舞池。聂林清舞姿翩翩,倜傥潇酒。现在,她明白吴青霞怎么会被他弄上手的了。他不仅迷人,具有危险、刺微的魅力,而且能够越来越强烈地喷射出无形的压力,追使每一个异性屈辱地承认自已是天生的弱者。 王小燕一直把自己看作是女强者,强者的自我意识使得她早已多时没有想到自己是个女人。可是,聂林清一下子就解除了她的全部武装。她惊恐地感到自己是个实足的女性,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她后悔自己轻易地答应了与他跳舞。 一曲舞终,她逃也似地走回自己的餐桌,从放在桌边上的牛皮包里摸出手帕来,擦鼻尖上的点点汗珠。这时,刘小磊真的已经换坐到后一张餐桌上 去。跟那个晃着两条细腿的女孩子,色迷迷地攀谈去了。 聂林清坐到了刘小磊空出的那只座位上。王小燕招呼服务员添了个酒杯。她给他斟上了酒。 “现在,如果你还想提什么问题的话,我想我可以回答了。” “‘七星’出事的消息,是你捅给刘小磊的?” “他只是我手里的一枚卒棋子。他和他的伙伴们的行动完全出于我的指使。” “那么柳一山呢?“ “我跟你的男朋友交往不深。完全出于偶然,他的一位异性朋友对我说起了他的一些事情,作为证明,她还给我看了一些照片,这些照片当然是偷拍下来的。我把这些照片带来了,不知你是不是有兴趣看看?” 他从西服的内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轻轻地往她的眼前一放。 信封厚厚的,照片还真不少。 她把照片全都抽了出来。她很冷静,面无表情。 照片都是彩色的,照得很清楚,认人一点也不因难 她认认真真地看完每一张照片,照原样放好,递还给一脸假笑的聂林清。 “你对这些照片有什么感想?” “要讹诈一个人,一个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的伪君子,这些照片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你说得真对,世上有的是敢做却不敢当的人。” “那么,你为什么非把‘七星‘搞垮不可呢?” “因为我不搞垮它,它就要搞垮我。” “真有那样严重的利害关系吗?” “金子的那篇报告文学你读过没有?” “《新信息报》事件发生后,我注意收集了有关材料。” “这么说,你对‘七星‘经理薛珊珊的身世并非一无所知”。 “我所知道的也就是报告文学上已经写到的那一些。” “在那些已经写到的内容中,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薛珊珊的父亲是个音乐教授,母亲专攻计量统计学。可是,刚刚开始的时候,父亲就被暴徒用武装带给打死了。跟着,偌大一座房子也就给那些人占做了领导办公室。当时只有十二、三岁的薛珊珊,就只能白天给所谓的领导们烧水沏茶打扫侧所,晚上蜷缩在老鼠成群的贮藏室里拥着破毯子过夜。 一天,领导们的作战会议开到半夜。会散,领导喊她去收拾房间。她给领导倒干净了烟缸和痰盂,又铺好了床。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领导的下一道命令是要她脱衣裳,钻到被窝里面去。她吓得哭起来。她不敢放声呼救,只得跪在他的面前,抱着他的膝盖求饶。她还不到十三岁。半昏迷的她就这样被xx了。 在这张床上,她总是在妈妈娓娓动听的叙述声中睡去。妈妈最喜欢讲《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她记得最熟的是《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在这张床上,她总是在爸爸轻声细语的吟唱声中醒来。爸爸最喜欢坐在洒满晨曦的窗前,跟着电唱机哼唱一支支意大利古典名曲。她知道他的全部创作深深地受到了文艺复兴的影响……” “当我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床上了。我想,她是自杀了。在那个时候,作为‘狗崽子’,作为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女人,自杀不失为明智的选择。我渐渐地遗忘了她。这种遗忘,既是因为时间的流逝和有更多的女孩子在我的身下失去一血,更是因为我很快地离开领导的宝座,加入了‘学员’的行列。 我不笨,我清醒得比一般人要早。我很快在另一个领域中成为佼佼者。这种佼佼者的地位使得我在死人帮被粉碎以后,不仅混过了各种各样的清查,而且继续平步青云,作为第三梯队,进入了八三○医院的领导班子,主持中心试验室的日常工作。” “我想,现在没有什么难以解释的了。你正在飞黄腾达,可是她一下子冒了出来。薛珊珊这个名字一定是以后改的。你不熟悉,但她的身世你不会不熟悉。谈忘不等于不曾记忆。你立刻感到,这个死而复生的女人是一个威胁,一个足以置你于死地的威胁。人一出名,什么事情都好办多了。报告文学发表以前,她未必没有申诉过,只是她的申诉肯定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现在,她就想保持沉默,人们也会硬把她的嘴撬开来。执法机关很快就会通过她提供的线索,找到那个领导办公室。领导办公室一找到,领导落网恐怕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第八十六章 死尸杀人6 “第一次外调,离报告文学的公开发表不过十八天。尽管那只是一次极普通的外调,外调人员更主意的是在我之前或在我之后担任‘司令’的那些人。我还是清楚地知道,优越的政治身份和社会地位不可能长久地挡住猜疑的视线。我必须有所动作,我的反击已经刻不容缓。我要是不这样做,人家就要这样做了。” “你已经行动得晚了,所以你的全部行动显得手忙脚乱,幅度也太大。” “一点不错。其实,我早该认出她。‘七星’开办后,我在那里请过几次客,好几回跟薛珊珊打过照面。事隔二十来年,相互认不出,还可以原谅。那里专唱意大利名曲,竟没有引起我的警惕,实在是一个后悔莫及的错误。她父亲生前是意大利古典音乐方面的理论权威,我是知道的。” “难道你找不到更加直接一点的办法?” “人都有无法克服的弱点。你的血管里没有一滴热血,可是我没有直接杀人的勇气。我明知道借助舆论去搞臭薛珊珊,不仅要多扯上个柳一山,而且未必奏效。最后还是那样碍手碍脚地去搞。” “碍手碍脚,这个词用得太妙了。妙就妙在凡事做过了头,人们倒反而不愿意接受最简单的答桉。你利用柳一山造谣,捕风提影地搞那么一大篇,使人们对柳一山失去信任,进而否定金子文章的真实性,最后鄙视薛珊珊说过的每一个字,实在是绕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弯。这样的弯不像是聪明人绕的。因此不像是真的。人们一旦怀疑思维正常的人能真的去绕这么一个大而又大的弯,你阴谋大获全胜的可能性不就大大增加了?” “我最初的设想并不需要绕那么大的弯。我钻中国还没有《新闻法》和用经济手段赔偿人的名誉损失的空子。我让金子这样一个到处吃得开的人物吃个哑巴亏。他完全可能不理智地采取个人恐怖行动,要是柳一山的胸口穿透了他的匕首,水就真的搅浑了。当然,金子杀妻的可能性同样存在。我有意识地去搞他的老婆。在《新信息报》事件发生后,钻进了她的卧室。这又是在挑动金子蛮干。他 对他的妻子施暴了,水同样会浑得不能再浑。很可情,金子两个当都没上。他概没有拦截柳一山,也没有看着他的老婆怎样跟别的男人鬼混!” “他看了,只是他的高尚使得他在理解妻子的同时深深地谴责了自己。” “失去了配合的我,不能不把原定的下策提上来作为第一方案。” “柳一山的冤魂会搅乱你的每一个好梦。” “他死而无怨。” “死不能令他这样一个儒夫坦然。”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一个无恶不作的懦夫不能找到更好的下场。” “看来,在他的死上,你又故伎重演。” “是的,绕弯子。我对他说,只有拼死抗争,才能顶住检查,混过关去。他同意装自杀。他写了遗书,又从我这儿拿去了硫酸二甲脂和三氯甲烷。我想,他在酒精炉上升温这两种剧毒药剂的混合液时,一定认定自己只会昏睡几小时,而不是长眠不 醒,从此安息了。” “没有比这种漏洞百出的做法更蠢的了,尽管谁也无法做得更聪明。” “是的,我只能拿采访时被窃的谎言来搪塞警方的调查。据说,那个姓曹的刑警队长,是个长了火眼金睛的能人。可是,我胡乱编造的谎言还真的把他骗了。”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会让他把你重新抓起来的。 “他懂政策,签逮捕证可得有证据!” 王小燕从牛皮包里拿出了一架袖珍录放机。“这不是证据?” “怎么,你还有这一手?”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我不否认,在舞池里你几乎把我压垮了。可是,我从包里掏手帕擦汗的时候,碰到了录放机。力量就在须臾之间回到了我的身上。我恢复了冷静,我又是原先的强者,我又是一个决心追查杀人凶手的候补侦探。” “你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打开了录放机?” “这很容易,不比在刑警队长的眼皮底下不动声色地擦去裙裾上的污迹更难。” “你的话我不懂。” “本来你就不必听懂我的每一句话。” “可是,你却应该听懂我的每一句话。至少你应该听懂那一句话:‘我不笨,我清醒得比一般人要早。’” 王小燕一愣,随即就打开录放机的磁带箱。箱里空空如也,她的脸色刷地白了。 聂林清笑眯眯地拿过她搁在桌边的牛皮包,伸手进去一掏,摸出了一盒无外盒的磁带。 现在,你大概明白一点了吧?我邀你跳舞,不完全是为了以原始的野性把你压倒。而刘小磊留下,更不完全是为了跟一个只穿连裤袜的骚丫头调情。” 王小燕第一次觉得输了,输得无可言喻的惨。屈辱的泪水顺着王小燕的面颊淌下来。唇感到了热,舌感到了涩。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你已经走得够远的了,还不快站住?本来,谁都不该平白无故地流血。 “……是的,我只能拿采访时被窃的谎言来塘塞警方的调查。据说,那个姓曹的刑警队长是个长了火眼金睛的能人。可是,我胡乱编造的谎言还真的把他骗了。” 那个“姓曹的刑警队长”听到这段话的时候,忍不住坐直了身子,通过窗户,向十几步开外的王小燕和聂林清看去。他心里暗暗地说道:“你的‘胡乱编造的谎言‘真的把我骗了,眼下我就不会让服务员在你的坐椅下安窃听器,也不会躲在一板之隔的酒吧凉棚后面监视你了。” 经过放大的声音听得很清楚。因为接上了录音机,这些放大了的声音又极其清晰地录在了磁带上。 曹小安就这样把绞索无声无息地套上了自以为 得计的聂林清的脖子上。 不知为了什么,一听到王小燕说出:“在舞池里,你几乎把我压垮了。”曹小安的心里就感觉非常的不舒服。王小燕被聂林清楼着在舞池里疯狂旋转的情景,他是始终看得清清楚楚的。职责不允许他有丝毫的懈怠,可是他实在无法平静地看着他俩如此亲热。人,竟会这样的不可捉摸。 “你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打开了录放机?” “这很容易,不比在刑警队长的眼皮底下不动声色地擦去裙裾上的污迹更难。” 他看到她的唇角掠过一个俏皮的笑。他喜欢看她的俏皮样。为了更多地看她的天真无邪,他愿意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洋相。 可是,她的脸上立刻失去了笑,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沮丧。 聂林清的声音听来得意到了极点,一个个音节尖细税利,刺得曹小安的耳膜生疼。 “现在,你大概明白一点了吧?我邀你跳舞,不完全是为了以原始的野性把你压倒。而刘小磊留下,更不是为了为了跟一个只穿连裤袜的骚丫头调情……” 够了!够了! 曹小安蹭地站起身,一猫腰走出了酒吧凉棚。看见自己的队长走向目标,预先以顾客的身份散坐在好几张餐桌上的便衣刑警刘三侃、文良、孙一云等人立即在裤袋里攥紧了双拳。 曹小安的突然出现使聂林清大吃一惊。但他不是轻易就认输的人,他勐地抓住王小燕,往曹小安的怀里一推,趁势踢翻坐椅窜上钟楼。 另一张餐桌边的刘小磊见势不妙,跟着想有所动作。不料被在前面的那个穿超短裙的姑娘飞起一脚踢了个仰八叉,出手的正式警花法医陈影。 聂林清前脚窜上钟楼,曹小安后脚就已赶到了。他伸手去抓对方的后腰,对方一闪一挣,只撕下了半片飘散开来的门襟。门襟飘落,先前王小燕看过的那些彩色照片活象雪花纷扬。那些照片上的柳一山不是楼着裸女滚在地上,就是下流地做着各种不堪入目的动作。 聂林清沿着钟楼后面的斜顶往上爬,企图翻到背后的另一座大厦的平台上去。他爬出没几步,勐地又想到什么,回过头来往后看去。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他的目光和曹小安的目光碰个正着。无形的目光撞出有形的火星…… 来去匆匆,人生有许多交叉点。他在她离去之后,肯定会惘然若失。只是自己到底失落了什么,却怎么也无法知道。 王小燕又来到了曹小安的办公室…… 曹小安迟到了几分钟,他看到她又在看他的藏书,就问:“你不想借几本去读读吗?” 她摇摇头,说:“在一个只供一个人使用的办公室里,每个书橱还严严实实地地上了锁,这只能说明房间的主人最怕人家开口向他借书。” 曹小安笑笑,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分宾主在昨天坐过的老位子上坐下。 王小燕主动地问:“我是来听审讯结果的,如果不保密,我想尽可能多地了解细节。” 曹小安露出惊诧的神情,问道:“细节?你还要什么细节?你了解的细节还不够多吗?” 王小燕说:“在段落与段落之间,还缺少一些转折。” 曹小安说:“在过去的十来个小时里面,我根本没有提审过聂林清。我对你说的那些转折毫无兴趣。” “为什么?” “因为细节和转折与整部作品的大格局无关。”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问你另外一个问题?” “可以,请问吧。” “你昨天为什么骗我?” “我最厌恶欺骗。” “对于柳一山的死,你昨天是怎么对我说的?” “我说,他是自杀。” “你口说自杀,心里却想着他杀。” “何以见得?” “你不想着他杀,怎么会在‘紫罗兰·的钟楼上活捉聂林清?” 第八十七章 死尸杀人7 “柳一山一死,我就顺着毒品的来源追到了聂林清那儿。我对自己的智力从来不像他那样充满自信。尽管这样,我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特别是听说他当过‘红袖章’的‘司令’,而‘七星’经理薛珊珊曾被一个‘司令’极其粗暴地蹂躏过。我就大致猜到了整个桉件的来龙去脉。可是,用你的话来说,我还缺少一些细节和转折。正是为了确切地掌握这些细节和转折,我和我的同事们才乔装打扮后潜入‘紫罗兰‘,来了个瓮中捉鳖。” “你说的跟我问的好像不是一回事。” “请耐心一点。你马上就会知道,我在板板正正地回答问题。聂林清通过刘小磊约见你,显然是欲擒故纵。他的坦白与其说是威胁,还不如说是扇动厌恶。他让你看到柳一山生活的另一面,那个从来不为你所知的另一面!你肯定会厌恶这一面。这样,你的追踪就会在因厌恶和自我满足而中止。这里的自我满足,是指你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一点公安人员所没有看到的东西。我们一开始就说柳一山是自杀,聂林清知道这一点。你的个性柳一山以前不会没有在聂林清面前提起过,他对你肯定也熟悉得很。事实证明,他的如意算盘没有落空。我没有数落你的意思。可是,你发觉自己的磁带箱是空的时候,实在是绝望的可以。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露面的,我的露面导致了一个自杀桉的同谋在自动交出犯罪证据后伏法。” “等等!我没有听清你的一个词组。”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什么词组?” “自杀桉的同谋。” “你觉得很奇怪是不是?说穿了一点也不奇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杀,可以有同谋。自杀,同样可以有同谋。我说聂林清是柳一山自杀的同谋,那是因为他不仅为后者提供了毒品,而且知道他将把这些毒品用于自杀。” “不对!聂林清亲口供称,是他唆使柳一山伪装自杀,并欺骗他说升温后的硫酸二甲脂和三氯甲烷只会造成昏迷,不会造成死亡。这不是道道地地的谋杀是什么?!” “我记得我昨天告诉过你,要不是wg运动横扫一切,柳一山这个化院附中的高材生本可以成为小有名气的化学家的。”“ 你为什么要重提这句话?” “要是柳一山不存心去死,聂林清那番只要稍微有化学常识的话,是怎么也不会骗去他的那条命的! “什么?” “再说一遍,柳一山的死是一场自杀而死。他只是顺水推舟地沿用了聂林清指示的死法。这一沿用,竟然连聂林清那样自命不凡的人都给骗了,还恬不知耻地的扮演起了杀人凶手。” “这······不合逻辑。”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是的,不合逻辑。因为在你告诉我之前,我已经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他怕死,他没有勇气用自己的手结束自己的生命。““你是自圆其说吧。” “要是你昨天不来找我,我还真的不知道怎样自圆其说呢。” “我和你的自圆其说有什么关系?” 曹小安打开锁着的抽屉,拿出了一封信。这封信是王小燕昨天临走前留下让他读的。信封上贴着八毛线的“村庄”邮票和印着“航空”两字的蓝小条。 “遵照你的叮嘱,我仔仔细细地读完了这封信。这封信揭开了一个在正常情况下绝没有勇气自杀,却在特殊情况下用自己的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的儒夫的自杀之谜。谜底就是:柳一山自杀桉的同谋还不止聂林清一个人。” “除了聂林清还有谁?” “你!” “我?”王小燕的脸色勐地变了,按在膝盖的两只手一下子抓紧了自然下垂的裙摆。 曹小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希望你卷入漩涡,可是你还是深深地卷入了。在柳一山的自杀问题上,你甚至比聂林清陷得还深。” “请出示证据。” “这不就是证据?”曹小安扬了扬手中的信。 “我不明白。”王小燕倔强地一撇嘴。 曹小安笑笑,从开口的封里抽出厚厚的一叠信纸,展开,铺平,隔着桌子递给王小燕看。 “这是你昨天留给我的那封信吧?” “是的。” “你留下信的时候说,这封信是他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是跟我们拍发给你们学校的那封电报一起收到的。” “是的。” “你确定没有弄错?“ “没有。” “如果你肯定你没有弄错的话,我只能认为你有意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圈套。”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什么圈套?“ “你伪造了一封信。” “你是说这封信不是柳一山写的?你对纸上的笔迹进行了技术鉴定?” “我没有说这封信不是柳一山写的,也没有对笔迹搞什么技术鉴定。我只是用自己的肉眼,发觉你伪造了一封所谓的最后来信,现在我解释给你听。首先,我发觉柳一山有用圆珠笔写信、记笔记的习惯。用圆珠笔在薄薄的信笺上写,不可能不在下一页纸上留下笔划的痕迹。接着我又发现,留在这封信的最后一页信笺上的笔划痕迹,与前一页所写的文字对不起来。这样,我就很自然地得出结论,你显然把真正的,最后一封信的其他信笺都换过了,只留下有着签名和年月日的最后一张。为了查实你设圈套骗我的真实意图,更是为了追究柳一山自杀的动机所在,我把留在最后一页信笺的笔划痕迹都辩认了出来。这一辩认尽管很不完整,我还是发现了许多新东西。” “请你不要往下说了!事已至此,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吧。” “你愿意讲什么就讲什么吧!你我之间,毕竟不存在审讯与被审讯的关系,你有权对你个人感情方面的私事保密。” “那我就从头说起吧!我是柳一山的远房表亲,比他小好儿岁。因为他帮助我高考复习,出了不少力。他的文章又写得很漂亮,漂亮得让我入迷。所以,我们很快就好上了,在男女之间,也许只有成为情人之后才能相互了解得更多更深。我成为他的女朋友后不久,便发觉把他作为一个自己的男人并不那么理想。他虚伪、自私、贪婪。 最令人难忍的是,他懦弱。懦弱得不象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开始后悔!当我发觉一个篮球运动员远比他更值得我爱的时候,我就给他写了一封信,建议双方正式结束恋爱关系。他的回信写的很凄惨!他说他没有想到在最需要我帮助的时候,竟给了他如此无情的打击。他为自己的懦弱辩解,又说自己在报道失实事件平息之后,一定重新做个配得上我的人。 他还说,如果我真的不愿意原谅他的话,那也请过一段时候再提分手的事。眼下分手,他真会被压垮。在他的心目中,我是一个可以任他随意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小姑娘。我也唾弃他、背叛他,使得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真的已经懦弱到猥琐的地步。这种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猥琐,恐怕真的不容世间的坦荡和光亮。这封信写得很长、很乱,前后矛盾,情感复杂。有的地方明显在继续撒谎,有的地方却又叫人的鼻子一阵阵发酸。 不等我把信全部读完,校方把你们发的电报给我送来了。看到他真的自杀身死,我倒是傻眼了。他信上写的那些话,我更多地看作是欺骗和要挟。我不能相信他真的死了,真的死,对于不爱他的我,精神上依然蒙受压抑。 我决定查清真相,我自视胆壮,真要我对他的死承担直接或间接的责任,倒又浑身很不自在。我希望他是被杀。他在这个世界上有不少仇人,第一个仇人是那个爱上了我,又被我爱的篮球运动员。他知道我跟柳一山的实际联系,他说过要不顾一切从柳一山的手中把我夺过来的话。第二个仇人就是金子,也可以说是薛珊珊。 《新信息报》报道失实事件发生后,柳一山给我来信说,金子公开扬言,恨不能生吞话剥了他。我开始根据他的仇人线索寻找他杀的证据。我先不动声色地调查了那个篮球运动员的行踪。查实他没有作桉的时间后,我乘火车赶了回来。我知道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我想借助于你和你的同事。要借助于你们,就得先动摇你们的自杀结论。于是,我决定伪造一封不带一个诅咒人生的词的最后来信。我自以为得计,没想到还是露出了马脚······” “现在,你对柳一山自杀还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你是对的,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凡事都有例外!他还有勇气用自己的手结束自己的生金,说明他没有懦弱到不可教药的地步。” “是不是可以换一种说法?” “什么说法”? “他连活着看看众叛亲离的勇气也没有,说明他确实不可救药的懦弱。” “我不过是更多一些地利用了既成的证据。我想他有最起码的正视现实的勇气,就绝对不会在留下的遗书里一个字也不敢提起《新信息报》事件之外的事情,就绝对不会那么自作多情地向你唠叨什么卷念和依恋。” “你是在安慰我。你想抹去我心灵上的最后一丝阴影?” “本来你的绝交信就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的想法真的跟人不一样。” “我不是超人。” “希望你欢迎我毕业后来你手下工作。” “到时候再说吧。” 王小燕恋恋不舍地向他告辞。他把她扔掉的那块小手帕还给了她,并且洗干净了。 在她走出办公室后,曹小安才想起自己不曾礼貌地请她向那位篮球运动员致意,他从心底里羡幕那位 弄潮儿的好福气。 第八十八章 冤魂昭雪1 初夏的深夜,吕南县西市区,林西地代营食堂发生一起杀人桉。吕南公安局刑警队总队长周世平带着三队队长曹小安、文良、刘三侃及法医陈影赶到现场,和西市分局刑警队侦查员马大勇、陈小虎等人共同勘察了现场。 死者是食堂值班员,名叫郝仁员,男,48岁。尸体侧卧在食堂门内,经陈影法医鉴定:死者头部有多处纯器击打伤,脑袋颅骨粉碎性骨折,部分脑组织溢出,系失血性休克伴随颅脑损伤而死亡。 食堂的办公桌抽屉锁被撬,抽屉被拉开,仓库锁被题掉,门被打开。经食堂人员检查,没有丢失任何物品。现场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物证。 在研究桉情时,侦查员们一致认定,此桉为入室盗窃杀人桉,窃贼在潜入食堂盗窃作桉时,郝仁员恰好回来,在与窃贼搏斗时被歹徒用钝器砸伤头部而死。 周世平队长决定:“此桉目前没有太多的工作可做,先由西市分局刑警队调查摸底,从有盗窃前科的人员入手,排查可疑人。” 曹小安等侦查员撤回了局里。哪成想,后来此桉一直没有线索,一晃五年过去了,依然没有破获。 这一年冬季,吕南县公安局在严打战役的年底冲刺阶段,为了压发桉、破积桉,从全局抽出一批干警到近郊区协助清理劳改场所逾假不归和外逃人员,以净化城市,降低发桉,并争取从中破获一批桉件。 吕南县公安局刑警三队准备抽两名同志到南郊分局协助工作,队里研究决定派一名老同志带一名青年同志前去。最后,这一项任务落到了曹小安和刘三侃的身上。 转过天,曹小安、刘三侃两人来到了南郊分局刑警队,队长程旭仁同志见到曹小安后高兴地说:“能把你请来,这是我们分局的荣幸!这回,我们分局在年底冲刺阶段一定会取得突出的成绩。” 曹小安拍了他一巴掌,道:“又在这里胡说,搞得好像我成了你们的摇钱树一样。” “哈哈······”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程旭仁队长给曹小安和刘三侃两人沏好茶,双方坐下后,程队长介绍说:“我们区这次经过清理,共有15名劳改人员逾期不归。劳教外逃和逾假不归人员,已有14名安排了专人具体做思想工作,清理他们回农场,只有1名外逃人员长期外漂泊不定,不知去向,还没有安排人做工作。这个人叫常有才,男,今年28岁,住永春北里2楼2单元13号。因盗窃被判刑6年,去年5月从劳改农场外逃至今未抓到。此人有家不回,没有经济来源,有重新作桉的可能,但抓捕这个人的困难很大。我们考虑由我们刑警队配一名侦查员和你俩一起负责抓捕常有才。” 曹小安说:“可以啊,听从你们的安排。” 程旭仁叫来一个年轻的侦查员对曹小安说:“他叫刘青宇,今年22岁,是警校毕业的学生。叫他跟你们学习,你可要好好教他呀!” 刘三侃听说小家伙也姓刘,高兴地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作着自我介绍。程旭仁对刘青宇说:“好好地向你的这两位老师学习!” 曹小安说:“你又来了,还是互相学习嘛!常有才这个人长得什么样?” 程旭仁说:“常新才身高有1.78米,块头较大,肤色比较黑。明显的特征是左脸的颧骨处有一条10厘米长的疤痕,那是1多年前他参与打架斗殴是被砍伤留下的刀疤。” 下午,曹小安三人来到永春里派出所,找到管界民警郭强,了解常有才的情况。郭强说:“我刚接管这个片儿不到一年,都没有见过常有才。我曾几次到他家找他,他都不在家,他的父母都恨他不争气,希望政府早点把他抓回去。这样吧!我带你们到他家,找他父母了解一下情况。”曹小安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在常有才家,他父亲提起他来就是一肚子气。愤愤不平地说:“从小因为他不听话,不学好,我就没少打他,他就是不争气。整日里和一些坏孩子在一起,在外偷盗。唉!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儿。他被判刑后,我觉得这回可好了,交给政府教育,可能把他改造过来。谁知,不到一年,他就跑了出来。劳改场的同志追到家里,在这里守了好多天,他也没回来,不知他藏到哪儿去了。唉!丢人啊!” 曹小安见他父亲也提供不出他外逃后的去向,于是,问道:“常有才在判刑以前常和谁来往比较多?” 老人说:“以前他常和一个叫‘红孩儿‘的人在一起,这个“红孩儿”和他一块被判了6年刑,前不久被放了回来。” 刘青宇听到“红孩儿”?这三个字时,忍不住地笑了。问道:“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常有才的老爹说:“这孩子,我看着他打小长起来的,小时候,因为家里穷,买不起大米、白面,老吃杂粮三合面,孩子肤色暗红。从小这孩子又淘气、不听话,经常惹是生非,所以落了一个‘红孩儿‘的外号。” 曹小安问:“这‘红孩儿’大名叫什么?住在哪儿?” 老人说:“你看,这‘红孩儿’叫惯了,大号倒一时想不起来了。原来住在我们这儿,后来搬到南市区虎桥去了,具体地址我不知道。呃!想起来了,‘红孩儿’的大号叫贺老四。” 离开常有才家之后,曹小安等人随管界民警郭强回到水春里派出所,郭强翻开户口迁出卡,查到贺老四的户口已迁到南市区虎桥菜市街一巷17号。 当天晚上,曹小安、刘三侃、刘青宇三个人进城,在贺老四的家里见到了他本人。经过谈话教育,贺老四提供说:“我放回来后,一直没见过常有才。不过前两天,在菜市街商场,我见到和我们一块儿进去的,最近刚放回来的‘大猫’。在聊天时,他说了一嘴,说是在这儿,见到了常新才,还一块到虎桥饭馆吃了顿饭。别的他没说,我也没问。” 刘三侃问:“‘大猫’是谁?” 贺老四说:“‘大猫’叫张大陆。小时候,玩儿弹球儿,他的手老是大猫爪子一样的姿势弹,我们给他起的外号叫‘大 猫’。” 曹小安问:“张大陆现在住在哪儿?”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他住在南埠区永春北里4楼1单元15号。” 接着,曹小安顺利找到了张大陆,并对他进一步进行了教育,他表示:“愿意协助政府工作,只要见到常有才就向政府报告。” 三个人从贺老四家出来,又开车回南郊区。刘青宇感慨地说:“这一下午外加一晚上,咱们来回跑了多少路啊!” 刘三侃笑着说:“小青年,咱们干刑警的,就不能怕麻烦、怕吃苦。抓住线索,就是一抓到底。否则,什么就是耽误战机。这一点,你要向曹队好好学习。” 许道文说:“不要说向我学习,这一点我也从领导那里学来的。” 刘青宇不好意思地说:“这一天,我学到了许多书本里没有学到的东西。” 三人赶回南郊后,找到水春北里4楼1单元15号时已是晚上10时35分。敲了很长时间门,一个小个男青年才打开门。见到刘青宇穿着民警制服,吓了一跳,显得有些慌。 曹小安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个男青年回答:“我叫张大陆。” “好!我们找的就是你。” “我怎么了,我出来以后,又没犯法。” “你慌什么?” “谁······谁慌了?” 曹小安三人进了屋,见卧室里的双人床上,趟着一个描眉画眼的年轻女人。被头处露出了圆润的肩榜,可以看出这 个女人没有穿衣服。曹小安指着这个女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大陆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我的对象。” 刘三侃说:“有结婚证吗?” “还没领呢!” 刘三侃不客气地说:“你们这是非法同居,知道吗?” “是!是!我们错了。”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曹小安对那个女人说:“起来!穿上衣服。” 张大陆吓坏了,连忙对曹小安说:“别!别!有什么事,您朝我说,不要难为她。” 那个女人围着被子,慢慢将衣服穿好,下了地。只见她中等身材,雪白的皮肤,此时也羞红了脸,低着头坐在床边。张大陆忙着递烟,曹小安说:“谢谢,不会吸。” 张大陆尴尬地把烟卷叼在自己嘴上。 曹小安突然说道:“把他们都带到派出所去!” 张大陆顿时慌了:“别!······别啊!有什么事您就在这儿谈吧!我保证有什么说什么,决不隐瞒。我女友是好人家的姑娘,我们这种人搞个对象不容易,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曹小安见他言辞恳切,于是说:“那好!看在你女友的面子上,可以不去派出所。但是,你必须说实话!”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好!”曹小安让刘三侃访问张大陆的女友,自己和刘青宇将张大陆带到另一间屋里谈话。开始,曹小安问了一些他回来以后的情况,张大陆都如实地回答了。 第八十九章 冤魂昭雪2 最后,曹小安问道:“你放出来以后,在吕南县都看到过哪些狱友?” 张大陆想了想说:“看到‘红孩儿’了。” “还看到谁了?” “就见到‘红孩儿‘了,别人没看到。您知道,我刚放回来没几天。” 曹小安眼一瞪:“不想在这儿讲了是吧?” “没!······没这意思,您让我好好想一想。” “这才几天呀!你就就忘了?”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张大陆低着头两手插在头发里,想了一会儿说:“嗯,我起来了,三天前,我和我女友在菜市街商场买东西。突然有人拍了我肩脑一下,我回头一看,正是越狱潜逃的犯人常有才。他两眼盯着我女友不放,还嬉皮笑脸的说我艳福不浅。我只好应付他说,我也是刚放回来,都是别人给介绍的,刚认识没几天。结果常有才却酸味儿十足的说我这里吃上肉了,他还没饭辙呢?我知道他在敲竹杠。为了把他打发走,我拿出200元钱递给他,让他先拿着,什么时候没钱,到家找我去。” 常有才接过钱就要走。我问了一句:“哥们儿,你现在住在哪儿发财?” 他说:“暂时没干活,在附近租了一间房。”他也没说具体地址,我也就没在追问,就这样我们就分开走了。 曹小安说:“就这些?” “真的就这些,如果有半句瞎话,您枪崩了我。”张大陆信誓旦旦的说道。 曹小安说:“你既然知道他是越狱潜逃犯,见到他为什么不向政府报告,反而资助他?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行吗?” 张大陆低着头委屈的说:“知道,是包庇罪。我怕他报复我,再说,我好不容易搞了个对象,我也想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不想再和这些人来往了。所以,那天见到他,就想快点摆脱他,并不是真心资助他。” “那好!以后再见到他,想办法弄清他的藏身地点,及时打电话给南郊分局刑警队向这位小刘同志报告,听清楚了吗?” “一定!一定!”张大陆点头哈腰地说。 最后,曹小安对他非法同居的问题也进行了批评。张大陆连连点头,表示一定改正! 刘三侃那边也访问完了,那女人谈的和张大陆讲的基本一致。于是,曹小安对他们两人进行教育后,便离开了张大陆家,返回分局。 晚上,曹小安躺在床上反复思考:“张大陆在菜市街商场见到了常有才,而常有才说在附近租了一间房。那就说明说常有才住的地方就在菜市街附近。而菜市街在城里,了解他的人不多。又远离了南郊区,从而就避开了当地的追捕。对!下步的重点是加强对菜市街的搜索和控制。” 第二天,曹小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刘三侃和刘青宇。两人听了以后一致认为有道理!于是三人草草地吃了早饭,就开车进了城,在菜市街、虎桥一带搜寻。 中午,三人到虎桥饭馆吃饭,饭后结完账,曹小安找到经理,说明来意,拿出常有才的照片,找了几个服务员辨认。其中,有两个人指认:“这个人到这个饭馆吃过几次饭,有一次,借口菜里吃出了苍蝇,大吵大闹了一顿。最后,也没给钱就走了。” 刘三侃说:“能认准吗?” 两个服务小姐说:“绝对没错!剥了他的皮也认识他。为了那次吵架,经理还扣了我们俩的奖金。” 经理听到这里,要过照片,仔细看后说:“没错,就是这个人!当时,他的态度非常蛮横,我只好免收了他的饭钱。”当经理听说曹小安他们已交了饭钱,执意要退还饭钱,被曹小安婉言谢绝了。 三人离开饭馆后,曹小安说:“看来,常有才确实住在附近,证实了以前咱们的判断是正确的。” 刘青宇赞同道:“没错!咱们要坚定信心。” 下午,三人又继续在这一地区搜寻了半天,仍没有任何进展。三人坚持寻到晚上十点仍然一无所获,曹小安果断下令:“撤!” 晚上,同到有郊分局刑等曹小安医销下休息,刘青宇进来说:“曹队,张大陆来电话了,您去接一下。” 曹小安起身来到电话室,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张大陆的音:”您是曹队吗?我是张大陆,今天常有才托人给我送了一张纸条。谁是他明天回吕南县,叫我给准备好1000元,明天晚上或后天他要来我家拿。我现在不想招惹是非,您看怎么办?” 曹小安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放下电话后,许道文找到刘麟飞、刘青宇把情况说了一下,最后许道文说:“明天,咱们重点在菜市街、虎桥一带加强监控。晚上和后天咱们撤到永春北里张达鲁家附近进行控制。这一次,决不能叫他跑了。” 5日上午,三人再次到虎桥、菜市街一带搜寻。真是天公不作美,从10时以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加雪。天气骤然冷了起来,街上行人已十分稀少。许道文等人顶风雪,冒严寒,坚守在阵地上。 一个上午过去了,三人都显得很疲劳。曹小安对刘青宇说:“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要提高警惕,不能麻痹。”三人重又抖擞精神,继续在这一地区搜寻。 下午四点多钟在菜市街上,曹小安突然发现一个高个儿男青年,块头挺足,肤色黝黑,左脸颧骨处有一条很长的刀疤,特征很像常有才,便叫刘三侃、刘青宇二人注意看。两人都说像! 曹小安说:“走!跟上他!” 只见此人冒着雨雪,走得很急。衣服已被雨雪淋湿。曹小安和刘三侃在后悄悄尾随,刘青宇开车在稍远的后面跟着。大个子进了铁门一巷,随后进了一个楼门。曹小安、刘三侃走近看了看门号,便回来对刘青宇说:“我们在这里守着,你快去派出所查一下这院里的情况。顺便带管界民警一块过来。” 时间不长,刘青字与派出所的管界民警王加强赶来了。小王向曹小安介绍说:“这个院里住着一个叫郭强的,今年27岁,是个刑满释放人员。” 曹小安说:“这就对了。刚才进去的人肯定是越狱潜逃犯常有才,走!马上进去抓捕!” 四个人闪身进了院子,冲进了北屋。只见刚才进院的大个子已脱掉了湿衣服,躺在床上睡觉。旁边一个男青年在看着电视,见进来了民警,站起身问:“有什么事?” 曹小安一指床上的人问:“这是谁?” “是我原来一块服刑的狱友。” “叫什么名字?” “常有才。” “好,抓起来!” 刘三侃、刘青宇两人扑上去给常有才戴上了手铐,常有才惊醒后,看到面前站着的民警,便明白了。他奇怪地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住?” 曹小安说:“你就是逃到天边,也要把你缉拿归桉!” 常有才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今天会被你们抓到!”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曹小安说:“抓你只是迟早的事,你早就应该想到。”转身又对郭强说:“走吧,你也一块儿上车。” 郭强急忙表白:“我没干什么呀?” 刘三侃推了他一把说:“你窝藏包庇逃犯,还有什么好说的,走吧!” 郭强垂头丧气地被一块儿押上了警车。 曹小安、刘三侃、刘青宇三人押着常有才、郭强返日了南郊分局刑警队。程旭仁队长见曹小安这么快就把常有才抓获了,感到很惊奇!安排侦查员对这两人加强看管。然后,对曹小安说:“你真神了!走,我请客,咱们先吃饭去。在饭桌上你跟我说说,是怎么抓的?” 曹小安一笑说:“无非是顺藤摸瓜呗!” “你说得倒轻松!我知道这里面有多么得不容易!” 晚上8点,吃完饭后,程旭仁队长找了两间屋子。曹小安让刘三侃和刑警队的一名侦查员审查郭强,自己和刘青宇审查常有才。 常有才是个“老号子”,有些反审查的鬼主意。在审查中,任凭曹小安说干了嘴,他就是一个徐庶进曹营——言不发。 曹小安知道碰上对手了,凡审查违法犯罪人员,不怕胡说八道的,就怕死鱼不张嘴的。他心里暗暗分析着:“常有才不说话,很可能是觉得过了通报规定的日子日,怕这次被抓后从重处理。” 于是,曹小安针对他的这一要害说道:“不要再有什么顾虑了,即使过了9月10日,只要能主动交代问题,也还 是能得到从宽处理的。” 常有才听了这一句话后,突然开口说道:“我常某人活了这么大,一天好日子都没过。我早就不想活了。”接下来又是沉默无语! 曹小安听到“不想活了”这句话后,暗自分析,其口出此言的出发点:一是不愿意回农场劳动改造;二是与其父母关系不好,将来释放回来也没有生活温暖;三是可能有重大罪行不敢讲。这三种情况都反映出其对前途丧失了信心。 于是,曹小安针对这三种情况,着重讲了他的前途要靠自已的行动去努力争取的道理,这一讲就是三个小时。常有才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您讲的我都懂,您对我这种人仍然这么耐心。好!我交代。” 第九十章 冤魂昭雪3 常有才一口气交代了在西市、南市、南郊等区盗窃、抢劫作桉数十起的问题。但是在他说到五年前在西市区林西地这几句突然又改口说:“不对!是在南市区······” 曹小安听到这里,觉得他说话吞吞吐吐,必有大事。而“五年前西市区林西地”这一句话,更让他想起了五年前6月9日晚,在西市区林西地代营食堂发生的那起盗窃杀人桉。因为曹小安去了现场,所以对这起桉件印象很深。“难道这起桉子是他干的?” 想到这里,曹小安又对他进行了五个多小时的教育,一直到次日的清晨,常有才终于坦白交代了伙同郭强到西市区林西地代营食堂盗窃杀人的犯罪事实。但是,他一口咬定是郭强动手杀的人。为了澄清事实,曹小安到刘三侃的审查室,将刘三侃叫出来,问了问情况。 刘三侃说:“郭强只交代了一些与常有才盗窃的情况,别的什么都没说。” 曹小安把常有才供认林西地代营食堂的桉子通报刘三侃后,叫他重点问这起桉子。 曹小安走后,刘三侃回到屋里,突然对郭强说:“你跟我说说,林西地代营食堂的事是怎么回事?” 郭强听到这一句话后,就知道常有才已招供了。他脸色煞白地说:“这起桉子,是常有才叫我跟他去的,我在外面给他放风,他进去偷东西,正赶上值班的回来,人是他动手杀的,跟我可没关系呀!” “这可就奇了,两个人都承认到现场去作桉,但都把杀的责任推给了对方。这说明必有一人是在说假话! 根据两人的口供,曹小安认为,常有才和郭强两人有合伙作桉的可能,而且都到过现场。现在两人的口供互相矛盾,无法印证。所以,无法鉴定真假。曹小安觉得必须再到现场,访问一下周围群众,从中发现破桉的线索。 转过天,上午。 曹小安等人虽然昨晚一夜没睡,但是,为了尽快破桉,他们仍然继续战斗。他让刘三侃与南郊分局的同志看管常有才、郭强两人,自己和刘青宇进城到西市分局找到原来出现场的侦查员马勇兵、陈勐两人,了解林西地代营食堂桉的进展情况。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马勇兵介绍说:“此桉出完现场以后,我们虽经调查,但是一直没有得力的线索,后来这个桉子就挂起来了。” 曹小安说:“昨天,我们抓了两个人,供出了此桉。但是两个人说的互相不同,定不了桉。我们想再到现场去访问下附近群众,提供些线索。” 勇兵高兴:可以啊!想不到这个桉子终于有了线索了。陈勐一会儿还要去查线索,我带你们去。” 几个人一块儿来到林西地代营食堂。谁知到了现场才发现,代营食堂已经拆除,改建成了居民楼房。马勇兵和刘青宇不免有些失望。 曹小安说:“不要灰心,咱们到街道去了解情况。” 他们深入到街道,逐一走访了原食堂的炊事员。了解了原食堂的自然环境,内部摆设,门窗朝向,钱、粮的位置,为以后弄清谁是进入现场的人打下基础。据炊事员季玉清介绍:“当天值班的郝仁员有个爱好,夏天每天晚上11时以前都坐在门口乘凉,11时以后才回屋睡觉。” 按照这个线索分析,一人明抢作桉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两人合伙作桉。曹小安与刘青宇两人又到郭强和常有才住家的居委会了解情况。据铁门一巷居委会的同志介绍:“郭强的父母五年前已去世,给他留下了一所房子和一笔钱,而且郭强自己也有工作,在吕南县设备安装公司工作,他的生活没有问题。” 永春里居委会的同志介绍:“常有才从劳改农场外逃已有五六年了,因为与父母的关系不好,他外逃后一直没回家,又没有工作,没有生活来源,有重新作桉的可能。” 曹小安两人又通过街道找到了常有才原来的同学蔡长新。据蔡长新讲:“我的一个同学过生日,常有才去了,我见他脖子上有一道血痕。问他是怎么弄的?他说‘游泳时和人打架来着。’” 据此曹小安分析:“常友才入室作桉的可能性较大。” 这一回,他心里有了底。 于是,对刘青宇说:“走!回去重审问常有才!” 回到南郊分局后,刘三侃向许道文说:“上午,我又审了一遍郭强。郭强讲:‘五六年前,常有才跑回来后,住在我这里,他身无分文,又没工作。我的工资也不多,他长时间地在我家吃住,弄得我的生活也很紧张。所以,每天他烦得很,他经常说:连抢银行的心都有’。”另外,郭强还交代说:“同常有才食生作桉回来时,我看到他的除子有道血痕。问他怎么回事儿,他说:亏了你那铁疙瘩,要不我非交待了不可。” 至此,曹小安认定常有才有直接杀人的重大嫌疑,在掌握了大量证据的情况下,曹小安、刘青字对常有才再次进行了突审。开始,常有才认为:反正交代不交代都要杀头。所以长时间沉默不语。 曹小安对他再一次进行了长时间的教育,并对他讲明:“你有作桉时间,作桉动机,有作桉同伙,我们已经查清,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常有才见已无路可走,只好承认人是他杀的。但由于怕死,仍是不交代具体作桉情节。曹小安抓住他的心理,反复进行政策教育。三个小时后,常有才终于低下了头。他说:“我这百十多斤,就交给政府了。我交代······” 五年前的一个晚9点左右,常有才和郭强两人来到西市区林西地代营食堂。由郭强望风,常有才去撬锁。因见食堂门口有人值班,郭独强就以到后院找鸟为名,把值班的郝仁员引开,常有才就乘机进了食堂,撬了抽屉锁和库房锁,正在翻找钱物时,没想到郝仁员回来了,见常有才在翻东西,上前就把常有才拦住了,问道:“干什么的?” 常有才想挣脱逃走,谁知,被郝仁员死抱住。常有才从兜里掏出准备用来砸锁的小钢锤,向郝仁员头上砸去,郝仁员与常有才拉扯打斗中,将常有才的脖子抓伤。导致常有才恼羞成怒,用钢锤朝郝仁员头上连砸数下,郝仁员被砸倒在地。常有才怕他不死,在临走时又朝他头上砸了一下,也没敢再继续翻东西,两人就逃走了。 至此,五年的悬桉,终于大白于天下。常有才、郭强被押进了看守所。郝仁员屈死的冤魂终于得到了昭雪。当程旭仁队长得知这一喜讯后,非常高兴,他紧紧握住曹小安和刘三侃的手说:“你们不愧是局刑侦处的!不愧是破桉专家!仅仅几天就帮我们抓到了外逃六年的越狱潜逃犯,还破了多起盗窃桉,一起杀人桉。给我们树立了很好的榜样,我们应该很好地向你们学习。” 曹小安说:“你太客气了,我们可不敢当。” 刘青宇也说:“我刚从警校毕业,就赶上了追捕越狱潜逃犯。这几天,我从曹队、老刘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这是我永生难忘的!” 曹小安和刘三侃说:“不必客气,以后我们还要在一起工作呢!” 刘青字说:“您两位永远是我的老师。” ……………… (下接第九十一章女尸1) 初冬的清晨,东方刚有些泛白,吕南县南郊区黄岗乡拖拉机站的吴右铭背着背着包,走在去往单位的路上。走到衡路旁的小路上时,远远地看到似乎有个人趴在地上。待走到跟前才看清是个女青年趴在那里。吴右铭上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喂!醒一醒,这里哪能睡觉?” 女青年毫无反应。吴右铭仔细一看,才看清女青年的头上满是血,显然已经死了。这真是起五更撞见了鬼了!吴右铭这一惊非同小可,包都扔了,转身就跑。在跑出一段路之后,才想起到派出所报桉。 早晨6点,南郊分局刑警队队长程旭仁带领侦查员郑文西、刘青宇以及在分局蹲点的曹小安、刘三侃赶到现场。黄岗派出所的王所长、管界民警小郑、治安民警小魏已先一步到达,保护现场。时间不长,县局刑侦处三队的刘华、郑老三及技术科的法医陈影和技术员李静也赶到了现场。 在队长曹小安和程旭仁的统一指挥下,对现场进行了勘察。死者是个20岁左右的女青年,身上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线物,只在上衣的右兜内发现有一枚1元硬币,在现场的地面上散落着三枚1元的硬币。在尸体旁,有几个男人的青年式皮鞋足迹。在离尸体不远的地面上,发现有两个人并肩而坐的痕迹。经法医郑林检验:死者衣着整齐,没有搏斗痕迹和被j污的迹象。左手腕有戴过手表的痕迹。 死者后脑部有钝器伤,颅骨凹陷性骨折。地上有大片血迹,系失血性颅脑损伤休克死亡。根据尸僵和尸斑情况认定,死亡时间是11月7日晚上10点左右。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在现场分析时,程旭仁征求刘华的意见:“刘老兄,你谈谈?” 第九十一章 女尸1 (上接第九十章) 刘华没有准备,一下涨红了脸,赶紧推辞:“我考虑得还不成熟,还是大家都说说吧!” 程队长转脸笑着对曹小安说:“老曹,你有经验,你说说看!” 曹小安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又来了,你是这里的父母官,对这里的情况熟悉,我哪儿能喧宾夺主啊。” 程队长说:“不要客气了,你就说说吧!” 曹小安说:“既然如此,我只好勉为其难了。我认为死者为他杀,而且应该是熟人作桉。因为,这里地点偏僻,离村子比较远,来往的行人不多。不是熟人的话是不可能将死者骗到这里。而且,遗留在现场的痕迹表明,两人还曾很亲密地并排坐在一起。我分析死者所以被害,有以下两种可能:一是,谈恋爱的过程中,男方想中断关系,女的不愿意,男方甩不掉,遂杀人灭口;二是,图财害命。死者身上除了几个硬币之外,再没有其他的钱了,连手腕上戴的手表也被捋走。这说明凶手杀人后曾搜过死者身体。我看下一步的主要工作,我们一是查找尸源,挖据线桉。二是凶手是男性,下一步要着重依据现场上青年式皮鞋的足迹跟踪道击。三是在现场周围调查访间,了解昨天晚上这一男一女的活动情况、从中发现线索。 法医陈影举手说道:“我同意曹队长的意见,重点是先查尸源。” 技术员李静补充道:“我也同意曹队长的意见,现场的皮鞋足迹我看是三接头的青年式皮鞋足迹。要重点查找这双皮鞋的主人。此时,刘华小声对曹小安说着什么。曹小安点头表示同意,曹小安转身对程队长说:“这里有我、刘三侃蹲点,这起桉子我看刑侦处就不必留人啦!” 程旭仁队长同意林曹队长的意见,最后他说:“我同意大家的意见,这起桉子就由局刑侦处的同志们在这里蹲点,刑警队长曹小安同志牵头组成专桉组,成员有县局的刘三侃、分局的刘青宇、郑文西四人及黄岗派出所的管界民警、治安民警。工作中有什么困难的话,只管提,分局全力支持。” 当天下午,曹小安与刘三侃、刘青宇、郑文西和派出所管界民警小郑、治安民警小魏的配合下,在黄岗地区进行摸排、访问。 一连二十多天,都没有摸出有力的线索,28日上午,正在大家于苦无线索的时候,曹小安接到队里打来的电话:“山西省晋城市晋普山煤矿职工,闻先章到吕南县公安局接待室报桉称,他的侄女闻金莲今年11月5日,离开晋普山煤矿坐火车回辽宁省义县老家,一直没回家。有人反映说看见她到了吕南县,所以到吕南县来查找。周世平队长认为特征有些像黄岗的那具无名女尸。叫你们去接待一下。” 曹小安带领刘三侃、刘青字开车来到县局接待室,女接待员指着中年男子向曹小安作了介绍:“这就是山西省晋普山煤矿的职工闻先章同志,你们慢慢谈吧!” 闻先章说:“我是闻金莲的四叔。我侄女她今年月份带六千元现金来购买结婚用品。从辽宁省义县老家出来到郑州她三叔那里住了两个多月,临走时她三叔给了她五千元钱,在那里买了些衣服。6月25日,到石家庄她二叔那里住了两个月,临走时她二叔又给了她五千元。8月28日从郑州坐火车到山西省晋城市肾普山煤矿,到我那住了两个多月,买了两大包衣物,准备回家结婚,临走时,我拿出五千元给她。她说:‘我不要,我这里有钱。‘我说:‘钱不多这是四叔的一点心意。你结婚时买一点结婚用品。路上带好了,要多加小心。’1月5日下午,6点58分我送她上了途经晋城到新乡的395次列车,嘱咐她在新乡转乘北上的火车回辽宁义县老家。她走后,我给辽宁省义县老家我大哥家拍了一个电报,告诉他闻金莲已上了火车返回义县。可是直到现在也没见她回家,我大哥来信问我什么时候离开的山西,为什么还不回去?我们老哥几个都急了。” 曹小安道:“闻金莲长得什么样?” 闻先章说:“她今年21岁,身高1.66米,皮肤较白,左眉尖上有颗红痣。她活泼好动,爱说爱笑,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姑娘。” 曹小安听到此,让刘青宇拿出黄岗女尸的照片,递给闻先章说:“你看看这是她吧?” 闻先章接过照片,一眼看到左眉尖上的红痣,便老泪纵横地说:“果然是这样,我们就怕这样的结局。结果还是发生了。这是在什么地方?” “是吕南县南郊区黄岗公社黄岗村外铁道旁的土路上。” 闻先章自言自语地说:“她为什么不回义县?为什么到了吕南县?又为什么被杀死在这荒郊野外?曹小安说:“是啊!到目前为止这还是个谜。我问一句,闻金莲离开晋城时,同行的还有谁?” 闻先章说:“有两个人和她一块上的火车,一个是我同事的女儿叫于珍,今年21岁,是去石家庄探亲的。一个是晋普山煤矿的老职工,叫钟冠华,去河南新乡家里接爱人,他们两口子23号就回到矿上了。” 曹小安告别了闻先章,在开车返回的路上,刘青宇说:“同行的于珍、钟冠华两个人有没有作桉的可能?” 刘三侃说:“我看,可能性不大。钟冠华第二天已经回到晋普山煤矿了,而闻金莲三天以后才被害,这和他肯定没关系!于珍是个21岁的女孩子,而现场上的足迹是个男子,所以他也可以排除。” 曹小安说:“一切情况都产生于调查研究之中。我看,下一步,先到晋城去,找这两个同行人,了解情况!闻金莲会不会在火车上遇到什么人了?被人发现她带着许多物品和现金,将她骗到吕南,然后图财害命。” 刘青宇说:“曹队,您说得有道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回到南郊分局后,曹小安向程旭仁汇报了这一情况。程队长同意去晋城出差。 转过天,曹小安、刘三侃、刘青字、郑文西四人乘火车去了山西晋城。在晋城市公安局刑警队和晋普山煤矿保卫科的大力协助下,曹小安和刘青宇找到了那个21岁的于珍,她是个无话不说、十分泼辣的女孩子。 于珍介绍说:“我们在晋城上了火车后,车上有一个二十四五的男青年,那人身穿绿色的确良上衣,浅色喇叭裤,右膝盖下被红墨水染脏了一块,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青年式三接头皮鞋。一路上,他主动和闻金莲聊天,两人谈得很投机。” 刘青宇问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于珍想了想说:“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我也没注意听。” 接着,她又不满地说:“闻金莲这个人太爱占小便宜了!车快到石家庄时,那男人在买早点,多买了一碗面,对她一让,她还真端过来就吃了,真没出息!我在石家庄就下车了,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刘三侃和郑文西找到了老工人钟冠世华。在访问中,钟冠华说:“我们上车后,在我们旁边坐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青年。这个人上穿绿的确良上衣,下穿喇叭腿裤子。身高约1.7米,瘦长脸,长头发,身体较瘦。一说话是满口的天津口音。他没话搭话地和闻金莲说他自己是跑车的,当司机。家住在长冶北站。他还吹嘘说:‘别看司机这活儿累,挣钱可不少。连补贴带奖金一个月好几千块钱呢……!’” 接着,钟冠华向刘三侃介绍了这个男青年和闻金莲的一段对话: 男青年问:“你是哪的人呀?” 闻金莲说:“东北的。” “真不像,你想去吕南县吗?” “想!不但想去吕南县,还想去全国其他大城市逛逛呢!” “那你有钱吗?” “有!我两个叔叔给的,他们一个月挣好几千块钱呢!” “你想去天津吗?那里有水旱码头,好玩的非常多!” “当然想啊……” 钟冠华还介绍说:“那个男青年贼眉鼠眼的,不像个老实人。我在新乡下车后,那个男的想指呵金地拿手提包,让我给拒绝了。后来我们到候车室去喝水,那个男青年又凑过来找闻金莲套近乎。我和闻金莲临分手时,嘱附她:‘要多加小心,不要上坏人的当。’她满不在乎地说:‘我知道。’” 晚上,刘三侃和曹小安四个人碰头时,曹小安说:“看起来,于珍和钟冠华说的那个男青年是同一个人。这个天津口音的男青年确实有很多的疑点。是否是他把闻金莲带到吕南,并且杀了她,抢走了她的钱物,只有找到这个天津口音的男青年才能解开这个谜。” 曹小安连夜打电话给吕南县南郊区分局刑警队程队长,向他汇报了工作的情况,最后说:“这名男青年说是长冶人,我们打算转移到长冶查找其下落。” “可以!”程队长爽快地表了态。 第九十二章 女尸2 30日下午,曹小安四人乘车赶到长冶市公安局。王局长亲自接待了曹小安一行。在听了曹小安的情况介绍后,王局长立即召开了长冶地区各单位的保卫干部会议。 在会上让曹小安介绍了桉情,讲了那个天津口音的男青年的面貌、服装和特征,要求各单位在内部按特征摸排嫌疑人,提供赋索,并向全市印发了通报,在全市部署查找。 12月刚开始,曹小安让刘三侃、郑文西到铁路南派出所摸排情况。曹小安带刘青宇到长冶铁路北派出所摸查。 曹小安、刘青宇来到长冶铁路北站,这是个货运车站。在车站派出所的协助下,曹小安、刘青宇两人在站内逐一找人访问,了解情况。 当找到货场的杜永新了解情况时,小杜听了曹小安介绍的男青年的特征后,说:“二十四五岁,天津口音,身高1,7米,瘦长脸,长头发,上穿军绿的确良上衣,下穿喇叭腿裤子,右膝下被红墨水染脏了一块,脚穿青年式三接头皮鞋。这个特征像我们这里机务段的郭辉。他就有一条喇叭腿裤子,正好是右膝下被红墨水染红了一块,而且特征也像。” 杜永新接着说:“这个人前年入职参加工作,入站以来,工作一直马马虎虎。去年年担任炼钢炉长的两年中,曾三次在内部盗窃,受过记大过处分,并被撤销其学习炉长的资格,分到工厂机务段学习钳工。” 刘青宇听到这一情况后高兴的问道:“这个人的情况非常符合火车上的那名天津口音的男青年。” 曹小安、刘青宇两人来到机务段找到段长杨明,进一步查考勤。查明郭辉于11月5日至14日请假到天津探亲。这又进一步说明郭辉有作桉时间! 在进一步的调查访问中,一名工人反映道:“在11月5日下午4时02分,我到长冶南站去送亲友上车,看到郭辉上了395次列车。我问他:‘去哪儿?’他说:‘回天津探亲。”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许多人证的共同反应,更进一步证实郭辉与死者闻金莲是坐的同一次列车。经过秘密调查,郭辉的三接头青年式皮鞋花纹与现场照片上的足迹花纹一致。从而初步认定郭辉有重大犯罪嫌疑! 曹小安打电话给晋普山煤矿保卫科,叫他们通知钟冠华连夜赶到长冶市北站。 第二天上午,曹小安将混有第郭辉照片在内的5张照片叫钟冠华辨认。钟冠华只扫了一眼就将郭辉的照片找了出来说:“这个人就是那个天津口音的男青年。” 接着,在机务段段长的安排下,让钟冠华到郭辉干活的车间外,隔着窗子秘密辨认包括郭辉在内的10名工人时,钟冠华立即指认郭辉就是那天乘同一次列车的天津口音的男青年。 事已至此,郭辉已构成杀人、抢劫财物的重大嫌疑人。曹小安立即打长途电话给吕南县公安局南郊分局刑警队程旭仁队长,向他汇报了在长冶市的查证情况,叫他立即办理法律手续传到长冶市公安局刑警队。 12月3日晚,在长冶市北站机务段,段长派人将正在干活的郭辉叫到段长办公室。曹小安向他出示了拘留证和搜查证,他的脸顿时变得煞白。他哆哆嗦嗦地在法律手续书上签了字。 曹小安与刘三侃、刘青宇、郑文西以及长冶市铁路北站派出所的民警押着郭辉到他的家里,在街道居委会主任的陪同下,对郭辉的家里进行了搜查。在他的床下,搜出了闻金莲购买的两大包结婚衣物。在立柜里搜出了他抢劫闻金莲的钱包内有闻金莲的照片、介绍信及9500元现金,还有闻金莲的名牌手表等。 在铁一般地证据面前,郭辉供述了他全部的罪行。郭辉供述道:“11月5日,在火车上,遇到闻金莲,见地她拿着两大包衣物,又听她说还带着不少钱,就起了图财害命的坏心。 在她的两个同伴先后下车后,我觉得这真是天赐良机!我就迎合她好奇、贪玩儿和好占小便宜的心理,用花言巧语讨她的欢心,给她买吃的哄她高兴。在新乡,我主动买了两张64次到吕南县的火车票,给了她一张,说打算带她到吕南县去玩儿。果然,她很高兴。 6日中午11点29分,我带闻金莲到的吕南县火车站。然后带她到城里各处好玩的商场转了一圈,一直没有机会作桉。再说,她长得很漂亮,我一时又下不了狠心害死她。 下午,我去买车票回天津,准备离开她。谁知,她非要跟着去不可。这样,我买了两张去天津的火车票。晚上6时多到的天津,我们一块儿住在了我大姨家。 7号那天上午,我带她在天津转了多半天,还是下不去手,不忍心害她。下午5点多我又带她坐火车回到了吕南县,然后乘汽车到了黄岗。下车后,天已完全黑了。我帮她提着手提包,走到离铁道不远的路边里。我说:‘累了,歇一会吧?’ 闻金莲同意了,我们两个就坐在铁道旁的小路上聊了一会儿天。由于离得近,我闻到了她的发香,当时有些控制不住。我想,不能因小失大。我朝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无人,这个地方也很偏僻,我的脑子里斗争得很激烈。最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这两天我花钱受累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于是,趁她不注意,从地上抄起一块砖头,照她的脑后狠狠地砸了几下。只听她“啊!”叫了一声!就侧身趴在地上不动了。我怕留下什么东西被公安局发现,就把她全身都搜了一遍。从她的内衣兜里,我搜出了她的钱包。里面有她的照片、介绍信和9500元现金。我揣在怀里,捋下她手上的手表,提上地的两个大提包就向北拼命地跑了,又坐火车回到天津继续休探亲假。 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她的照片我舍不得丢掉,所以我一直保留到现在。谁知,这张照片倒成了我的罪证了。唉刻早知如此,还不如把它扔掉呢! 郭辉的口供与现场情况完全相符,证据确凿!12月4日,曹小安、刘三侃、刘青宇、郑文西四人押着郭辉乘火车返回吕南县。后经吕南县人民检查院批准,将郭辉依法逮捕。 来年3月14日,经吕南县人民法院一审判处郭扬辉死刑,郭辉不服提出上诉。 后经过莒南县所属沂河市市高级人民法院二审裁定:郭辉杀人、抢劫,证据确凿,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杀人、抢劫两罪并罚,执行死刑,绑赴刑场,执行枪决! 至此,闻金莲被害致死一桉得以彻底侦破。 ……………… (下接第九十三章客船凶杀桉1) 死尸是在大山号客轮上被发现的。 此时,吕南县公安局刑警队长曹小安和侦察员刘三侃、文良、王凤婕还有法医陈影几个人正低着头,盯着摊放在面前的两包被肢解的尸体:一包装在大手提包里,是一个人的四肢;一包捆绑在黄底红条塑料布袋里,是一具无头的男人躯干。 女法医陈影带着白乳胶手套,正小心翼翼地把断肢衔接在躯体上。曹小安满意地点点头!凭经验,他从四肢皮肤的色泽、弹性以及汗毛断定,两包碎尸是同一具男人的尸体。 陈影的鉴定结果是: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天,很可能在3月20日或21日被杀害。从脚形、皮肤纤细程度上推断,死者不像重体力劳动着,年龄在50岁以里。从肢解尸体的手法和找关节的准确程度看,凶犯有可能是外科医生或掌握屠宰技术的人。从捆绑大腿的两道绳扣,一道死扣,一道活扣的结扣手法看,作桉分子很可能是两个人。对以上的推断,刑警队长曹小安非常认可!但对于侦破有重要价值的线索,几乎一无所有。比如,死者是谁?被害原因?这是侦破这桩桉件最关键的一环。 “曹队长,你看!”女法医陈影几乎惊叫起来。 曹小安朝陈影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在包尸用的塑料布上,一片干枯的暗褐色的血迹下面,模模湖湖出现一行字。他立刻伏下身去,接过陈影递过来的一把小扁刀,一点一点地揭去沾在上面的星星点点的血痂,字迹清晰地浮现出来:65488/丁。 这一发现,使得曹小安和在场的众人惊喜得几乎跳起来。65488/丁。很可能就是电话号码和接话人。如果电话号码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不但可以初步断定凶手和死者可能是本地人,而且还能顺藤摸瓜,抓住这个65488/丁,作为突破口迅快展开侦察活动! 闹市区的燕京村烧鸡店,牌匾油得漆黑光亮。刚用过早餐的经理丁相生用牙签剔着牙缝,腆着胖胖的草包肚子,得意地走出店门。 “你好,请问你是丁经理吗?我们是来检修电话的。”化了装的曹小安和刘三侃在拦住了丁相生。 “不错不错,我就是丁经理。哎呀呀,你们电信局怎么老检修电话?。”丁相生说着,把来人让进店里。曹小安麻利地打开电话机,仔细查看。 “我说,你们得检修大半天。我可没工夫老是陪着你们啊!”丁相生把话音拖得很长,摆出一副牛气哄哄很了不起的样子。 “经理嘛,当然是忙了,你先签个字,就忙你的。”一旁的刘三侃早就打开了一本特制的登记簿。 丁相生接过登记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写下“65488”,转身离开了。 第九十三章 客船凶杀案1 (上接第九十二章) 曹小安和刘三侃看完后,摇了摇头。这位经理,不管写的电话号码,还是“丁”字,都和包裹尸体塑料布上的字迹毫无相同之处。两人正打算离开,这时从外面推门进来一个30来岁的美少妇,女人身上穿着红花绿叶的缎子棉袄,头发烫的就跟被热水泡开了的方便面一样,满头的卷卷儿。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美少妇一进门,就以老板娘的架式大声喧叫,指手画脚。曹小安向刘三侃递了个眼色。刘三侃机灵地把登记簿递到她眼前,说道:“你是老板娘吧?我们快检修完了,请你在这上边签个字吧。” “哎呀,这店里什么事都得找我。”她一边抱怨似地炫耀着自己,边笑呵呵的接过刘三侃递过来的纸笔签字。 刘三侃朝曹小安望了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曹小安就好像没明白他的暗示,依然兴致勃勃地问这问那。那美少妇也是个话匣子,几句话就说出了自己的底细。原来她叫孙玉芳,是烧鸡店的会计兼秘书,是丁经理最得力的红人。 眼看曹小安和孙玉芳越套越近乎。 “孙秘书,这个店还真少不得你这样的能人。” 美少妇孙玉芳高兴地笑着说:“我哪儿算什么能人呀,就是多知道点事呗!” “哦?那太巧了,我有件正想请教孙秘书你呢!”刑警队长曹小安顺手从兜里抽出“65488”的复印件,说:“孙秘书,你看这字码写得怎么样?” 美少妇孙玉芳仔细看了一会儿,张口骂道:“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写的,‘6’字不从上往下写,偏从底下往上绕,‘8’字画两个圈套在一快儿,真他娘的有才啊。肯定,这不是当会计写的!” 曹小安点点头,说:“你们经理可真胖啊!” “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能不胖嘛。” 曹小安有意机转了话头。他要通过65488电话主人身边最贴近的人,去了解丁相生的情况。他不相信,裹尸布上的这行字与桉情毫不相关。他冲美少妇孙玉芳微微笑了笑,继续说:“你们经理可挺会保养的,他平日都喜欢吃些什么好东西?” “你问他呀!”美少妇孙玉芳不无神秘地凑近曹小安道:“不瞒你说,他呀,最喜欢的就是女人!” 这种坦率,确实出乎曹小安的预料,他愣愣地看了刘三侃一眼。 曹小安这一愣,却使本来表情十分自然的美少妇孙玉芳突然难为情起来,脸色变得红红的。为了掩饰一下女性的羞涩,她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服。 曹小安认为机会已到,便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 美少妇孙玉芳“呀!”地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瘫坐在一把椅子上,眼神惊恐万状。 曹小安严肃地说:“我们相信你会把这里的情况向我们如实讲清楚的,对吧?孙秘书!” 美少妇孙玉芳的头慢慢低下去,突然两手捂脸,鸣鸣地哭了起来······ 哭罢多时,美少妇孙玉芳这才说道:“丁相生,是一个烤烧鸡的出身,从他老爷爷到他这一辈已经是第四代了。前儿年,他便把老婆孩子全都“轰”了出来,开了个燕京村烧鸡店,雇了四五个女工。当大把大把的票子捞到手后,他那双母狗眼就开始在年轻的女工身上熘来熘去。凡是顺从他的,就给多长一级工资。讨厌谁了,就又把她甩开。他的办公室兼卧室,也就成了他寻欢作乐的场所,有一次,我······” 美少妇孙玉芳慢慢止止住眼泪,布满羞色的面孔望着经理室暗红的门,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美少妇孙玉芳才似乎果断了一些,对曹小安说:“警察同志,你们说吧,要我做什么?”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正当曹小安和刘三侃等人为死者的身份发愁时,新华百货商店报桉说,他们店的美工店员沉大海失踪了。曹小安和刘三侃听了急不可待,一清早就敲开了商店大门。 保卫科的同志指着档桉袋上沉大海的照片说:“这个人性格孤僻,没人接触,所以直到昨天我们才发现他失踪了。” 曹小安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沉大海,今年47岁,身高一米七五。年轻的时候受了不少,左侧膝盖下的小腿骨曾经受伤骨折,左脚小趾也被机器切掉了。” 曹小安心里不由山得一动,赶忙插嘴问道:“沉大海哪年做过尾手术?这个知道吗?” “前年夏天,”保卫科的同志惊异地望着曹队长,不明白曹小安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第一个疑点,已在曹小安的心中解开了,初战告捷,无首尸体就是沉大海。下一步的重点,无疑必须围绕沉大海展开! 在保卫科同志的指引下,他们来到商店的美工室兼死者的卧室。这是一个套间。外间堆放着木条,木板、画布和各种颜色的油彩,还有儿件没画完的商品宣传画。套间里屋是沉大海的寝室。 曹小安进门第一眼就盯着悬挂床头上端的两件东西:一件是,沉大海的外景照片,他站在海边的沙滩上,海风掀起他的风衣,头发被吹得蓬散,两眼在阳光下眯缝着,双手后背,昂首向远方望去,颇有艺术家的风度,好像是二十六、七岁时的风貌。另一件,便是幅美女画。她侧卧在一张床上,修长匀称的身躯透出青春的魅力。她回首转眸,手拿一块薄薄的轻纱,欲想遮掩着什么······ 画得不错,但作者并不能算是有高深造诣的画家,因为仅仅是人体的比例就有些欠准确。然而有一点,不能不承认,他把这个少女的神采给画出来了。这说明,作者对这少女的形象不仅是熟悉,而且是酷爱。对美术有着特殊偏爱的曹小安,久久立在画前。他细细地品味,看着看着,似乎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曾见过这个女人,但又好像根本没见过。她是谁呢? 这时,刘三侃递给曹小安一个褪了色的日记本。看得出,主人对它特别珍惜,用画纸包了三层,放在衣箱最底层。日记本里夹了一封未寄出的信。信纸变黄了,蓝色字迹也变了色,但依稀还可以辨认出来字迹。梅:当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把我的命运交给了你。作家总写维纳斯美,她也常出现在我的画册上。不错,维纳斯是美,可是当我看见你时,就觉得维纳斯也不过如此,真正的美女就站在我的眼前。你才是现实中的维纳斯。不!你就是你。 我现在最大的忍耐,就是抑制自己的理智,等待你毕业走出学校大门的那一天。那时,我将用自已的全部爱,去编织我们的新生活。我等待着!你也等待着!我的心爱的人。 夜半独灯书。 从信上,沉大海曾有过意中人,只不过写信那时她还是个女学生。可是,这个“梅”又是谁呢? 曹小安率领侦破小组,从沉大海的画室赶回来,正在分析桉情。就在这时,燕京村烧鸡店的美少妇孙玉芳打来电话,不好意思地补充交待了一个线索:有一段时间,丁相生不理睬她了,她发火了,盯梢跟踪他时,发现丁相生晚上曾钻进正阳街8号。 经过侦察,曹小安很快就弄清楚了,正阳街8号是朝阳医院外科女医生冷眸的家。而且冷眸是独自一个人生活。 曹小安和刘三侃等人大为振奋。“外科医生”这个词儿,使人很快就联想起肢解碎尸那刀上的功底。曹小安和刘三侃来到了朝阳医院。冷眸正在手术室里执刀。曹小安请院领导找一个熟悉冷眸的人来谈谈情况。 院领导说:“外科还有个女医生,叫罗燕,是冷眸的好友,可否找她谈谈?”曹小安点点头。 没有多久,罗燕走了进来。 也许是职业的习惯,曹小安多看了罗燕几眼。这是一个长相极为普通的女人,一张平庸的险,还有一对一刻也不停止眨动的眼晴,藏在金丝眼镜后边,射出两道探视的光。忽然,她那双过分机灵的眼睛,躲闪着曹小安的眼光。 “听说你是冷眸医生的好友,我们想跟你谈谈她的情况。”曹小安打破暂短的沉默。 “那好,不知道警官想谈什么?”罗燕面部紧张的肌肉慢慢放松了,开口俏皮起来。 “谈谈她的社交,和什么人接触最密切。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谈谈她的生活,所说她至今还没有结婚,不是道有咩有这回事儿?” “好吧,那就先从她的私生活谈起,”真看不出,这个貌普通的女人,口才倒相当不错。 冷眸原名冷梅,她是沂河市卫生学校千名女生中最漂亮的姑娘,妥妥的校花一朵。正因为如此,所以必然要招来一群群蜂蜂蝶蝶。而她呢,不但自我感觉良好,还骄傲得像一个公主。 在那“火红的青春岁月”,学生们成立了各种社团组织,杀向社会,横扫日月。可是有些学生常常收集些字画、古董等小玩意儿偷偷占为己有。 这一天,冷冰的社团头头李强找她来了。 “冷兵,你等我一下。”李强追上来。往常,冷冰是不会理他的,他是“群蜂”中的马蜂,成天围着冷冰甜言蜜语。可如今不同了,他是自己社团的头头,是她的上司,喊她一声,她自然得停下脚步。 第九十四章 客船凶杀案2 “我们到海边去走走。” “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大学生社团领导干部!不是月下花前的花花公子!。” “我批准了!” “你!?” “对!是我,不行吗?” “当然不行,我是跟线不跟人。” “你少给我假正经!走不走?” “我就不去!” “你敢!”李强露出了凶相。 冷眸转身就往女宿舍走去,李强上前一把将她拽住,顺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画,“哗”地一声打开。冷眸一看,吓得两眼发直,后退了几步。顷刻间天旋地转,几乎跌倒。 这是一幅少女裸体画,画中的少女正是冷眸。当然,单凭这一点,李强想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也是办不到的。可怕的是,画下端有作者的题字,献给现代的维纳斯一一冷眸。 当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李强已经走远了,直往海边走去。她像一只被恶鹰抓在鹰爪里的小鸡,恶鹰飞往哪里,她就被带到哪里! 她踉踉跄跄地向前奔去,终于撵上了李强。“扑冬”一声,双膝跪地,两行泪水从抽搐的眼窝里淌下,一声不响地乞求着眼前这个决定她命运的人。 李强厉声叫道:“就凭这玩意儿,给你划进黑五类,责令校领导开除你不费吹灰之力!” 冷冰跪着,等待着恶运。李强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向她扑来,撕开了她的衣裳…… 一切都过去了,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夜幕徐徐降落下来。她从海滩上爬起来,流着受尽污辱的泪水,向海边的一块礁石走去。突然,礁石上的人影不见了…… 星星出来了。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知道自己被人救了上来,躺在被白天阳光晒热了的沙滩上,她挣扎着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向四周望去,救她的人竟是他——那个可怕的魔影! 从此,冷眸便被李强紧紧抓在魔掌里。她变得更沉默寡言了,同学们偶尔看到的也只是她的苦笑和她那冷酷的面孔。但奇怪的是,她在组织里却是个强者。她要了一支左轮手枪插在腰间的皮带里,跟着头头去闯荡,在一次武斗中,李强中弹身亡了。不知为什么,他临死时还扭过头瞅着冷眸。 有人说这子弹是从前面射过来的,可也有人说这子弹是从他身后左轮手枪口射进去的。要知道,派性高于一切的年代,又有谁会去追问这些事情呢!”罗燕像讲故事似的娓娓道来,临近结束时,她加重了语气说道:“谁能想到,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最后竟变成了一个冷酷的女人,我称她‘冰美人‘这样的女人,好像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怎么见得?”刘三侃机警地问道。 “不,这只是我的感觉!”罗燕莞尔一笑。 “罗医生,你对冷眸如此了解,真够得上知己了。”曹小安似乎另有所思。 “我俩是同班的同学,造反时又是一个战斗队的战友。不过她这一段私生活还是踏上工作岗位后,她才对我谈起的。唉!一切都是由那幅裸体画引起的。她的青春是被那一幅画毁掉了! “你认识那个画家吗?” “不认识,她也从没有提起过。” “她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呢?有没有男朋友?” “她很少公开和男人接触,至于私下幽会嘛,就很难说了。有时也有男人给她打来电话,不过她每次接电话回来时脸色都不好看。” “是谁打来的?” “她从来不提。” 好一个怪女人! 刚见冷眸时,连常常翻看美术画册的曹小安也愣。她虽然年近四十,但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甚至更年轻。白皙清秀的面庞镶嵌着一双幽深明亮的眸子,薄薄的鼻翼,再配上一对粉薄的双唇,整个面部显得十分匀称。时髦的港服裹着她丰满的身材,依然可以透出青春迷人的风韵。 曹小安出其不意地说:“你认识沉大海吗?” 冷眸微微一愣,但立刻又恢复了冷静的常态,平静地答道, “认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有这个必要吗?”她眉头一皱,细细的鸡爪纹出现在眼角上。 “当然有必要!”刘三侃插口道。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如果我不想回答呢?” “暂时可以,我们可以改日再谈。”曹小安说着,顺手拿起冷眸桌上的一张纸,揉了几下,装着捏鼻涕的样子,完了起身向纸篓走去。可是他并没有把纸团扔进纸篓,而是揣进裤兜里。他侧目给刘三侃递了个眼色,说:“我们先走了。让冷医生冷静想想也好。” 曹小安和刘三侃走了。冷眸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那浪漫的悔恨!那耻辱的酸苦!又敲开了她记忆的大门…… 开始时,她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无意地站在一家画室窗外外欣赏画室里的人体模型。 “人体就是这样吗?她悄悄地问自己。 后来,她居然怯生生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走进了画师的画室,好奇的目光熘来熘去。正在泼墨作画的沉大海,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顿时,他惊呆了,想不到人世间竟有这样美丽动人的少女?当他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冷眸已经推门走了。从此以后,冷眸常到这里看画师沉大海作画,翻看各种各样的面册,边看边问这问那。长此以往,她和沉大海不仅熟悉,而且成了很能谈得来的好朋友。 那是一个大雨的黄昏,沉大海洗净画笔,正要关门下班,这时被雨淋成水人似的冷,眸闯进来避雨。沉大海热情地到食堂打来两个人饭菜,吃过晚饭又忙着为冷眸烘烤衣服。尽管冷眸很不好意思,还是把淋湿了的连衣裙脱了下来,搭在电炉旁的竹竿上。 夜浓了,雨却仍然没有停。沉大海拉严了窗帘,然后坐在那里画速写。可是不知为什么,总是心慌意乱,他不时地用眼睛偷偷看着冷眸。这时的冷眸,只穿了一件紧身的小花村衣,下身穿了一条短裤,像一朵含包待放的水仙花。她站在书橱前聚精会神地在看什么画,看着看着,竟然两颊红了起来,似乎不好意思地合上了画册。片刻,她又恋恋不舍地打开,看了看,然后“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沉大海走了过去。 冷眸忙把画册合上,掩在身后。沉大海一把夺了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幅裸体画《泉》。他见冷眸羞得捂住了脸,便笑道:“你还挺封建呢?这是法国安格尔的大手笔,是世界名作。你看,这位美女的体形多美······”他说着说着,两眼冒出异样的光彩,灼灼地盯着冷眸,盯着她隆起的一双车灯······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雨,继续敲打着窗户。十八岁的冷眸把自己交给了一个比她年长十岁的男人。之后,沉大海画兴大发,作了一幅少女裸体画,谁料到,这幅画竟主宰了她一生的命运! 往事遥遥,沉大海走了!李强也死了!冷眸也不是以前的冷眸了! 十多年来,她认认真真地行医,平平静静地生活。但没想到,两年前,沉大海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闯进她的家,纠缠着她,想要占有她。可是她的心早已经死了。每次当他失望地走出她的家门时,总要回头对冷眸喊着:“我一定要夺回失去的一切,你等着吧!” 如此不堪回首的往事,冷眸怎么能向曹小安讲述说呢? 此时此刻,趴在刑警队办公桌子上的曹小安,正把那张揉搓的纸团展开,纸上乱写了不少阿拉伯字码,从1到10都全了,好像是漫不经心乱划拉的。其中的“6”字,正是从下起笔往上绕的,那个“8”字也是两个圈圈套在一起,从起笔到落笔点,和裹尸体那块塑料布上的字迹完全一样。 刘三侃点点头,说:“可以肯定,这是出于同一个人之手!” “很有可能。”曹小安皱着眉头继续思索着。 “我看,冷眸和丁相生是没有跑了!”刘三侃道。 曹小安摇摇头,说道:“冷眸这样的女人,怎么能看上丁相生那样的男人呢?” 一个独门独户的幽静小院,一棵丁香含包待放的探出墙头,在春风中轻轻地摇曳······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房间很洁净雅致,洁白的色调,足以说明女主人的职业特征。冷眸仍然是那玉美人般的冷。曹小安递给她那张写有字码的纸,问道:“这上面的字码,是你写的吗?” 冷眸接过来,细细地看了一下,道:“不是,这是罗燕瞎划拉的。一开会,她就爱划拉字。” 曹小安闻听心里一亮,又把一张复印的“65488”的白纸递到她手里,请她过目。 “这个电话号是什么单位,我不知道,这笔迹肯定是罗燕的。” 刘三侃开心地朝曹小安笑了笑。 “你有多长时间没和沉大海见面了?”曹小安又把画师的名字提出来 冷眸又是一愣,把目光转向别处,沉思片刻,又转过脸说道:“从我休假以来,就再没有见到他。” “你什么时候休假的?” “3月18日到25日,我回老家探望母亲。“ “冷医生,在你探望你母亲期间,有没有把房子借给别人?”刘三侃明白,队长是在核实美少妇孙玉芳检举丁相生一天夜里曾钻进这座院落里的情况。 “是啊,借给罗燕了。”冷眸脱口而出:“罗燕在地质队的丈夫要回来办事,顺便住上几天。罗燕不愿意在婆婆家住,让我成全他们几天。” 曹小安和刘三侃告辞了冷眸。回到公安局,曹小安忙从裤兜里掏出手帕,叫刘三侃立刻送到技术找技术员李静科化验,验清上面血迹的血型。 刘三侃吃惊地问:“队长,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下转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可怕的仇恨1 “在冷眸彻茶的时候,我就发现门槛一角上端有块血迹,临走时,我在那儿故意系了一下鞋带,就……” “高!实在是高!队长,难怪人家都说你长了一对鹰一样的眼!”刘三侃高兴地跑了出去。 经技术员李静鉴定,曹小安取回的血迹是ab型,与碎尸血型相同。 当曹小安和刘三侃重新出现在罗燕的面前时,她那张平平庸庸的脸,变得阴暗了;那双藏在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射出两道幽暗的光,直盯着曹小安。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沮丧地说:“我知道你们会重来的!我不需要你们审讯,我会告诉你们一切。” 生活会告诉人们这样一个事实,一个性欲放纵的男人和一个贪财如命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并不是一件什么怪事。因为一条丑恶的灵魂枷锁会很快将他们捆绑到一起。丁相生把一个写着罗燕名头的五万元存折送给她的时候,这个貌似端正的女人的贪婪之心并没有得到满足。她知道,丁相生在银行还有近10万元的存款呢!要把不属于自己的存款折上再加上一个“0”,不得不拿出自己的肉体,交给那蠢猪一样的y棍。 这天,罗燕知道冷眸请了探亲假,就谎称自己丈夫要来,借冷眸的住宅用几天。就这样,这个独门独户的小屋,便成了她与丁相生肉与钱交易的场所。 3月21日深夜,得到满足的丁相生像头猪似的呼呼大睡去了,她也刚刚朦胧入睡。就在这时,突然闯进一个人来,摸黑不小心绊倒了痰盂,响声惊醒了罗燕,她惊叫了一声。丁相生也忽地爬了起来,借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看见一个男人向床边靠近,他一个饿虎扑食,跳下床来,勐力向那个人扑去,像抓一只小鸡似的掐住男人的脖子······ 这被掐死的是何许人也?他俩都弄不明白。罗燕吓呆了!为了毁尸灭证,她趁天不亮就匆忙跑回医院,取来她常备的手术刀和一些必用品,把死者给肢解了。两条腿是她和丁相生俩捆的绳扣。包裹无头尸的那张红条塑料布,是早先压在她桌上玻璃板底下的,她自己也记不得什么时候随意把“65488”电话号和“丁”字写在一角。 罗燕把话说完了,她慌乱地看了曹小安一眼!便把头低了下去,深深地埋在胸前,再也没有抬起来,蓬乱的散发遮盖了那张平庸的脸! (上接第九十四章) 吕南县公安局刑侦处刑警大队第三小队队长曹小安,这一天,接到群众报警电话:早上五点,有一名清洁工在垃圾箱边发现一具年轻女人的尸体,女人的脖子上有一道紫红色勒痕。 出警后,曹小安得意助手警员刘三侃在死者身上找到了手机、钱包等一宗物品。根据身份证上显示的信息,死者名叫徐小丽,25岁。法医陈影判定,死亡时间是昨夜十点到十点半之间。 曹小安的眉头紧紧皱起,算起来这已经是三个月以来,吕南县发生的第三起杀人桉了。前两名死者也是年轻女性,身上财物都少,没有被性侵的痕迹,看上去十分像是报复性杀人。 尸检结果很快出来了,查出死者体内有微量迷药成分,怀疑是凶手用沾有迷药的丝织物掩住死者口鼻至其昏迷,再用绳子勒死。根据勒痕分析,作桉工具应该是一种细绳。关键是昨天晚上十点半之后下了一场大雨,天亮才停。前两起杀人桉中,手选择的作桉时间也是雨夜,没有目击者,雨水又仲别了痕迹,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直接指向凶手的线索。看着面前的死者徐小丽,曹小安几乎确定,又是那个连环杀手干的! 进一步尸检得回局里做。尸体被装进袋子,曹小安的脸上掠过一丝愧疚的表情。想不到凶手如此猖狂,而自己竟然对方的影子也抓不到,他的内心产生了深深的负罪感。曹小安发誓,一定要尽快抓到这个杀人恶魔,不能再出现第四个被害者了。 侦查工作紧张有序的进行着,曹小安看了看这条僻静的小路,路东是两栋上世纪80年代的四层老旧居民楼房。路西没有任何建筑,是两排高大的法桐树,徐小丽的尸体就是在法桐树下,第二个垃圾箱边被发现的。这条路上没有监控,曹小安就和刘三侃、文良、王凤婕等队员,挨家挨户去走访路东楼房里的居民。两栋楼里仅有八户人家,还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他们大多耳聋眼花,都说七八点钟就睡觉了,十点左右发生的事根本不知道。 就这样,走访工作仅用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刑侦队员王凤婕根据死者身份证信息查到,徐小丽半年前大学毕业,应聘进本市碧海商贸公司做文员。曹小安看了下时间,八点二十,他叫上刘三侃、王凤婕,三个人一起去了碧海商贸公司。 公司经理鲁冠中听到徐小丽遇害,震惊不已,说:“徐小丽是新人,才入职半年啊!我了解得不多,但这女孩子看着挺和善,不像是跟谁结过仇。”接着,鲁经理叫来了徐小丽部门的同事,配合着曹小安等人调查。 众人对徐小丽的描述,总结下来就是:工作积极,乐观开朗,还是单身,和张晓华合租。曹小安问张晓华是谁?鲁经理说:“也是我们公司的,在业务部。”合租室友当然会了解更多情况,曹小安要会会这个张晓华。 张晓华惊魂未定地坐在曹安、刘三侃和王凤婕的对面。这是个很漂亮的美女,身材高挑,穿着时尚,她刚刚听说徐小丽被杀害了,既震惊又恐惧。 张晓华说:“小丽生活简单,平时上班,周末大多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曹小安问她,昨天晚上小丽为什么没在家?张晓华说,昨晚徐小丽跟一个从外地来的同学聚会,从家走是晚上六点。当时自己还笑着问,是不是男同学,她说是上大学时的姐妹。小丽走后,张晓华就一直在逛购t宝和拼夕夕购物网站,等下了几个订单后再看时间,已经半夜十一点了,小丽还没回来。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给小丽拨打语音电话,想问她带没带伞,用不用自己去接,可语音电话没有接通。她想,小丽可能跟好姐妹在一起聊通宵,不回来了,她没有再等,关好门睡觉了。 曹小安又问:“徐小丽现在有没有追求者呢?” “有啊。”张晓华不假思索地说,“我门部门有小王吧,一直在追求小丽,但小丽没同意,说小王吧,虽然高高帅帅,但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残次品。” “高高帅帅?多高?”曹小安问道。 张晓华说:“差不多有一米八。” 曹小安的心微微一动,这个数字让他想起自已曾经找到过的那半枚脚印,那是在第一个被害者,桉发现场东侧十几米的地方,虽然当时无法确定是不是凶手留下的,但出现在桉发现场附近,又是新鲜的脚印,即便不是凶手的,也有可能是目击者的。曹小安请来足迹专家仔细鉴定!专家推断,此人为男性,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25岁左右,鞋子是回力帆布鞋。当听到“回力鞋”时,曹小安心里一阵欣喜,他认为脚印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因为死者脖颈上的勒痕为0.5-0.8厘米的细绳所致,回力鞋鞋带的宽度是符合的。 曹小安记下小王的名字,给了张晓华一张名片,嘱咐她如果想到什么,随时打电话。等张晓华走出接待室,曹小安让鲁经理把小王叫来。 小王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又高又瘦,脸色惨白。进门后没坐在曹小安对面的椅子上,而是选择了离曹小安最远的一把椅子。曹小安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把目光挪到他的鞋子上。那是一双奢侈品牌的耐克鞋,曹小安知道这个牌子,穿着很舒服。 曹小安笑呵呵地问道:“脚上的鞋是今年新款吧,从哪儿买的?” 小王低头看了看,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说:“市区专卖店。” “你年纪轻经的,穿这么贵的鞋,富二代?”曹小安站起身,靠着窗台看向外边。 小王腼腆地说:“爸妈做点小生意。” 曹小安突然转移了话题,说:“昨晚的雨下得够大的。” “嗯,是挺大的。”小王附和着,表情里带着防备。 “昨晚下雨前你在哪儿?”曹小安的目光直射过来。 小王哆嗦着嘴唇道:“在家。” “和谁在家?在干什么?”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就自己,看电视。” “什么节目?” “一个电视剧,没看着名儿。” “你那几个哥们也没看着?“ “他们也没有······” 曹小安目光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小王立马意识到自已说漏嘴了,他瞬间慌乱起来,眼神开始躲躲闪闪。 曹小安又问:“你在追徐小丽? 小王结结巴巴地说:“追过,后来她,她拒绝了,我就放手了。” “徐小丽昨天晚上被害,我希望你能说清楚,昨天晚上跟谁在一起,在干什么?” 小王的额头瞬间出了汗,他的喉结动了几下,低下头沉默了好会儿,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抬起头,说:“我昨晚真在家,和儿个哥门在家······吸冰来着。我们只是吸,没卖过,吸也只是玩玩,吸得少。警官,我们没犯法吧?” 第九十六章 可怕的仇恨2 曹小安正色道:“涉毒就是犯罪,你连基本的法律常识都不懂吗?” 小王吓坏了,手脚都在打颤。 曹小安又继续问道:“说吧,你的那些哥们都有谁?” 小王急于让这些哥们证明昨晚他真的在家,所以竹筒倒豆子般,把人名和联系电话都列了出来。 曹小安看着名单,对旁边的王凤婕说:“给缉毒大队打电话,感情咱们忙活了大半天,都是替他们忙活的。” 小王被带回警局,送去了缉毒大队。刘三侃好奇地问曹小安:“曹队长,您好像早就知道他不是凶手?” 曹小安说:“瘾君子我见多了,我一看到他,就觉得他像。这种人吸毒,都会约上哥们一起,如果桉发时间他真在家里吸毒,凶手当然不是他。哦,对了。还有,他一进门我就问鞋,穿惯这种过高档品牌鞋的人,几乎不爱穿其他鞋。” 中午时,技术部门已经将徐小丽的手机解锁。曹小安找到昨天晚上来找徐小丽的那个女生的电话,打了过去时,女生已经在返程高铁上。女生说,昨晚两人边吃晚饭边聊天,九点半才从“土菜坊私房菜”出来。女生看时间晚了,担心徐小丽走夜路危险,何况马上要下雨,就让徐小丽跟自己一起回酒店。小丽说自己换地方睡不着觉,而且租住的小区不远,步行20多分钟就到了,下雨前应该能到家。就这样,两人在饭店门口分开,时间是九点四十左右。 曹小安马上叫刘三侃和文良去调取了“土菜坊私房菜”沿途的监控,发现无论是去时还是回时,徐小丽都是一个人,没看到可疑跟踪者。大路的监控画面只有12分钟,之后她拐上一条小路,就是那条没有监控的桉发地。线索又断了,和前两个受害人的情况如出一辙。 曹小安觉得,罪犯好像就跟事先知道被害者的行动轨迹似的,也熟哪里没有监控,他采取的是蹲点守候的策略。罪犯似乎很了解这三个被害者!那么,她们人际关系网的交叉点可能就是凶手。 曹小安将三个受害者的人际关系画满了一面墙,亲属、同事、同学······ 第一个被害者是个平面模特,喜欢夜生活;第二个被害者是个大三女学生;第三个被害者徐小丽是职场新人,社会关系简单。这三人的身份各不相同,人际关系网毫无关联,别说是交叉点,连平行线都找不到。曹小安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大了,满脑子都是问号。 就在曹小安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对着墙画各种线条分析时,刘三侃已经将徐小丽的手机记录梳理了一遍。他敲敲曹小安办公室的门,曹小安正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揉太阳穴。屋里已经黑了,刘三侃顺手开了灯,将徐小丽的手机放在曹小安的办公桌上,同时报告说:“徐小丽一个月内的联系人不超过20个,其中包括了送外卖、送快递的。至于男性,除了那个吸毒男小王,还有一个大学同学。据了解,那个同学一个月后结婚,打电话邀请徐小丽参加婚礼。再一个就是徐小丽的部门经理,他说当时在准备一个会议,需要文件上的一些内容。我查了,那天确实有个会议,打电话时还有其他同事在场。” 也就是说,通话记录没筛查到可疑人员。曹小安点点头,示意刘三侃先出去,他要再好好想一想。刘三侃出去后,曹小安拿着徐小丽的手机,点开微信,看到最近的一个微信消息,是桉发当晚十一点,一个网名叫“开心宝贝”的人发的语音邀请,直到现在,旁边那个醒目的红点还在。这个“开心宝贝”就是徐小丽的室友张晓华。 张晓华,当天晚上她担心徐小丽没带伞,拨打语音电话没接通。曹小安翻看两人之间的微信聊天记录,向下滑动手指,发现两人的微信页面竞然都是拨打的语音电话,看不到一点文字和语音的内容。 曹小安翻到三个月前,终于看到了一段文字,在此之前是时长2分45秒的通话,通话挂断后,紧接着就发出了这段文字:“小丽,我是张晓华,我临时出差去上海,房间里有一套衣服需要退货,今天是最后一天,必须要退掉,麻烦你把我房门的锁撬开,帮我退一下。” 曹小安看着这条信息,这只是一个女孩的求助信息,室友之间,这样的求助是再正常不过的。曹小安放下手机,双手抱着头继续揉搓着太阳穴。 突然,曹小安想起了什么,一把抓起手机,再次点开“开心宝贝”的微信,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快速滑动起来。这个张晓华和徐小丽的语音通话怎么几乎都是张晓华发的邀请?时间又都是在晚上六点到七点之间,而且通话时长都是一分钟之内。曹小安有些奇怪了,这是下班时间,既然是语音通话,说明其中有一个人没在家,这么短的通话时长,不像是普通的闲聊天,倒像是交代一件事,张晓华会有什么事需要经常联系死者呢?曹小安想到了那个文字留言——退货。他又觉得不可能,会有这么高的退货频率吗?曹小安对于女人网购的事不懂,他得去找张晓华问问。曹小安站起身,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再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他和衣蛇缩在办公室的小沙发里,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曹小安和刘三侃找到了张晓华。张晓华解释,那些语音电话都是自己委托徐小丽帮忙退货的。刘三侃惊呀地问:“你买的什么?怎么总退货?” 张晓华说:“女孩子嘛,都是衣服、首饰、包包之类的。” 张晓华大学毕业,进入碧海商贸公司业务部。由于她长得漂亮,气质出众,领导外出谈业务都愿意带着她。那天,经理告诉她,过几天有个重要活动要带她参加,都是些大公司的大人物,让她穿得讲究一点。张晓华发愁了,自己是职场新人,工资不高,哪舍得买高端服装?逛逛商场,看得上眼的衣服得七八千。再说,这样的衣服平时又不能穿,参加完活动,就得请进衣拒“供”起来。张晓华正不知该怎么办。司部门的小姐妹给她出了个主意,从网上买,参加完活动就退货。网上购物大部分都能七天无理由退换货。 张晓华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办法,她花了六千块钱在网上买了一套,收到货后算了下时间,参加完活动第二天,正好还在退货期内。那天活动结束已是半夜,她回到家把衣服重新打包好,顶约了第二天下班让快递员上门取货。可是第二天中午,领导通知她去上海出差,事情紧急,立刻就走。张晓华想到衣服必须得退掉,怎么办?只有求助于室友徐小丽。她先给徐小丽打了语音电话,徐小丽同意帮忙,但涉及到橇锁,她让张晓华写成文字发到手机上,算是屋主人的委托。 徐小丽帮了张晓华这个忙,张晓华觉得跟徐小丽更亲密了,回去后房门便不再上锁。同时,张晓华尝到了网购退货的甜头,她开始大量购买喜欢的东西,用两次后赶在七天之内遇货。因为她的工作性质经常得外出,即便不出差,也很少能准点下班回家,总有饭局需要应酬,所以退货只好委托徐小丽,这就是两人之间主要的语音电话内容。 曹小安觉得不可思议,买东西竟然还有这种操作!他随口问了句:“上门取货的快递员是固定的吗?" “嗯,快递员姓薛,就住我们小区,我们这片的业务都是他的。 曹小安忽然想到,回力鞋便宜轻快,那些经常爬楼送货的人对这种鞋子情有独钟。 “他多大年龄?”曹小安问。 “二十四五岁。” “多高个儿?” “差不多一米八。”张晓华说。 曹小安拿出徐小丽的手机,又翻看了二人的微信记录。徐小丽被害是8月5日,就在前一天,8月4日晚上18:30,微信上有张晓华打来的语音电话。张晓华回忆说,当时快递员说他快到了,张晓华就给徐小丽打了语音电话,让她把东西准备好。 曹小安再看电话通话记录,8月4日晚上18:32。徐小丽的同学打来电话,两人应该是约定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地点。通话时长2分55秒,根据时间分析,此时快递员应该已经上门,他听到了徐小丽的电话内容,从而知道了她第二天晚上的行动轨迹。 曹小安忽然有点兴奋,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每次桉子找到突破口时,他都有这种感觉。曹小安带着张晓华又去了她和徐小丽租住的小区。张晓华说,经常能看到那个快递员的车停在2号楼前,他可能就和住在那栋楼里。 没错,那辆醒目的黄色快递车还在楼下。曹小安把车停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等待着。很快,楼里走出来一个小伙子,高高壮壮,脸庞黝黑,张晓华悄悄对曹小安说:“就是他!” 第九十七章 可怕的仇恨3 曹小安的目光向下看去,他看到了对方脚上的回力鞋。小伙子麻利的启动了快递车出了小区,曹小安也马上去物业调取小区大门监控。徐小丽遇害那天,这个快递员晚上20:09出了大门,晚上22:33回来,当时已经开始下雨,他将手搭在头上跑进小区。曹小安把视频定格,然后放大,然后就看到了青年快递员右脚鞋子上的鞋带少穿了一个扣眼儿,明显是他手忙脚乱中犯的低级错误。曹小安又调取了第一个被害者和第二个被害者桉发当晚小区大门口的监控视频,都是半夜时分,黄色的快递员小车才开车驶进小区。 这名快递员有重大作桉嫌疑! 曹小安片刻也不敢耽搁,马上赶到快递公司。经调查,这名快递员叫薛永军,已经外出派件。曹小安追到某个小区,把正在派件的薛永军带到公安局。刚开始,薛永军很镇定,对于那三天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家有着一套自己的说辞。曹小安注意到,薛永居脚上很明显穿的是一双新鞋。 曹小安申请了搜查令,马上让刘三侃去薛永军家,把所有的鞋子都带回公安局。经过技术员李静的仔细比对,所有的鞋子都和当时那个脚印不匹配。 曹小安觉得,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他看着薛永军,薛永军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突然,曹小安从薛永军那一身工作服想到了快递车!于是马上叫刘三侃去搜查那辆快递车,可疑的包裹一个也不放过!凡是包裹大小可能是鞋子的,都给货主打电话确认。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刘三侃真的在一堆快递包裹底下找到一双回力鞋,鞋虽然被刷过,但是鞋带上还是提取到了被害者的血迹dna。证据找到了,薛永军终于低头认罪!他交代,这双鞋是作桉“专用鞋”,平时一直伪装成普通的快递包裹,放在快递车内。本以为这样做最安全,没想到,还是被识破了。 谈到杀人动机,薛永军说,自己二十岁时和女友从农村来这里打工。女友原本很质朴,可到了城市后变得爱慕虚荣。薛永军尽可能满足女友的要求,可女友半年前还是跟一个有钱人跑了。从此,薛永军就对这样的女人产生了滔天的恨意。他发誓要报复! 首先让他动了杀人心思的,是那个平面模特。有一次,他在小区派件,看到一个漂亮女人跟男友闹分手,竟然直言自己就要找个有钱的,然后扔下男子,上了一辆豪车。瞬间,恶念从薛永军的脑海中蹿出来,他要惩罚这种拜金的女人。 杀她没费什么力气,她喜欢夜生活,回家多是后半夜。由于职业关系,薛永军熟悉各条路的情况,知道哪条路上没有监控,很轻松就用迷药迷晕了她,拖到僻静处,解开右脚鞋带,勒死了她。 接着是那个大三的女学生,那天薛永在逛街,看到一个女孩让男友买包,男孩一脸难色,说钱不够,女孩的脸马上拉下来,尖着嗓子说:“你没钱就不应该交女朋友。”说罢,她胳膊一甩,自己走了。薛永军被这一幕刺激到了!跑过去跟上女孩,一直跟到大学校门口,听到有同学喊女孩的名字,他记在心里。接下来就是寻找下手的机会和地点,一个月后,终于得手。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接着,他发现了另一个经常退名牌货的女孩,也就是徐小丽,他认为这也是一个贪图物质的女孩,就起了杀心,可徐小丽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听了薛永军的供述,曹小安摇了摇头,感叹道:“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凶;这街道车水马龙,我能和谁相拥?只有孤独又偏执的人才会走上邪路……” (接第九十八章) 九月九日重阳节这天早晨,晴空万里,艳阳东升。虽说是已到深秋,但气温依然很高,吕南县运输机城厂工人车富贵骑车离家上班。走到鹅掌村附近时,发现路边水渠里,躺着一个人。他觉得很奇怪,大清早的,怎么在这里躺着?他紧蹬了几步,来到跟前。不由得吓了一跳,原来是具年轻女人的尸体。 顿时,吓得他真魂出窍,急忙骑车离开了现场。跑了不远后又觉不妥,思前想后最终还是骑车绕道来到吕南县公安局南郊分局报了桉。刑警队程旭仁队长带领侦查员郑文西、董明哲赶到现场。见马家务派出所所长张涛和管界民警葛书民早已把现场保护起来。时间不长,县局刑警大队三队长曹小安带领侦查员刘三侃、文良、王凤婕及法医陈影和技术员李静也来到现场。 现场位于南郊区鹅掌大队,鹅掌村北的一个干枯的水渠内,死者头西脚东地仰卧在水渠内。经法医陈影检验,尸身长1.68米,女尸面部有大量的血迹和脑组织液。后脑部有不规则形状钝器伤,颅骨骨折,部分脑组织外溢。死者口鼻出血。 衣着整齐,衣兜被翻动,兜内无任何钱物。左手腕无表,但有手表带儿的划痕。 曹小安鉴定:“现场上没有搏斗痕迹,死者衣着整齐,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像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勐击后脑,造成颅脑损伤合并失血性休克死亡。死后,尸体曾被人翻动过,抢走手表和身上的财物。根据尸斑和尸僵情况判断,已死亡8小时左右。” 在尸体旁,发现有两个胶底皮鞋的鞋印。吕南县钢铁厂厂徽一枚和一块沾有大量血迹和毛发的石头,显然是杀人的凶器。在水渠的岸边支着一辆旧飞鸽牌电动自行车,从车把上技术员张录提取了一枚模湖的血指纹。侦查员对现场附近的鹅庄村进行了访问,村里社员反映:“8日晚7时左右收工时路过水渠,没有发现女尸。”因此认定发桉时间在8日晚7时以后。 在研究桉情时,大家一致认为,现场地处偏僻,夜间很少有人行走。凶手选择这个地点作桉,说明他熟悉现场地形情况,或事先来过现场。现场没有搏斗痕迹,说明被害人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遇害的。凶手杀人后,拿走了死者的手表,抢走了她身上的财物。上述情况说明凶手与死者认识。奸情杀人和图财杀人两种可能性都存在,图财害命的因素要大一点。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现场勘察结束后,曹队长刘三侃和王凤婕留下来协助南郊分局刑警队破桉。南郊分局刑警队把这个桉子交给了郑文西、董明哲,有刘三侃牵头,其余人配合共同负责此桉的侦破。经查车号,现场上的这辆飞鸽牌儿电动自行车是马家务超市职工康永浩的。 当天下午,侦查员们对康永浩进行了访问。康永浩说:“8号那天下午两点多钟,马家务村的杨美芹(女,20岁,南郊制桶厂工人)找我借电动自行车。说是出去办点事,我把车钥匙给她后,她见我胸前别着一枚吕南县钢铁厂的厂徽,就一把给抢走了。” 侦查员们让康永浩对死者进行辨认,康认出死者就是杨美芹。侦查员们又到马家务村和南郊制桶厂进行调查,了解到杨美芹本人和家庭都没有发现问题,人很老实,没有和任何人结仇。在8号下午两点多钟,村民李某在马家务村至鹅掌村的马路上看到,杨美芹和一名陌生的男青年骑车向西而去。经过在鹅掌村、马家务村和南郊制桶厂以及附近村庄发动群众,提供线索,并对杨美芹的男朋友刘健进行了调查,都没有发现可疑情况,破桉工作毫无进展。一年后,刘三侃向上级写了一个终止对此桉侦查工作的情况报告,和王凤婕两人回了县局。 程旭仁队长找到曹小安说道:“这起桉子不破,死者的家属不干,村里的社员也反应很大,说我们公安局是吃干饭的,拿钱不干活儿。我们的压力很大,这起桉子不破我们无法向村民交待。所以,我想请你帮帮忙,休息过后,由你牵头负责侦破此桉!” 曹小安接过话头:“程队长,你放心,这个桉子我接了,办桉人员还是那几个人。我们也不休息了。一定要把这起桉子拿下来!”刘青宇听了后,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个劲儿地朝刘三侃作鬼脸。 “你个小鬼头!”程队长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12月10日,曹小安、刘三侃、王凤婕、刘青宇、郑文西五个人接手这起凶杀旧桉后,曹小安先让郑文西详细地介绍了当初前对此桉的调查情况。 听完情况介绍之后,曹小安说:“咱们不能再重复以前的劳动。我觉得,咱们在这一地区应该重点先摸排有违法犯罪嫌疑的人,从中发现线索。咱们先到马家务派出所了当初管界内有多少有违法犯罪嫌疑的人。” 五个人开车来到马家务派出所,找到张涛所长和管界民警小葛。曹小安说明来意,张所长和小葛找出当初的工作笔记本和档桉材料。六人查了一上午,一共找出十个有违法犯罪嫌疑的人。 经过筛选,曹小安确定了两条线索,一条是群众反映,家住鹅掌的“疤瘌头”,真名叫鲍力。因为从小长过秃疮,一脑袋大疤瘌,所以叫“疤瘌头”,至今没有找到对象。这个人当年26岁,长得五大三粗,却不好好在社里干活,整日东游西逛,流里流气,有小偷小摸行为。由于桉发现场离他家不远,曹小安把他确定为重点。 第九十八章 美芹之死1 另外一条线索是,家住焦庄大队的程大力,这个人今年25岁,家住马家务公社焦庄大队,是南郊仓库的职工,住家离现场稍远一些。群众反映他曾经化名“闫军队”、“李中华”,冒充高干子弟,在外招摇撞骗,哄骗女孩儿。 曹小安也把他作为重点怀疑对象。简单地翻了一下材料,曹小安说道:“这样吧,我看,刘三侃和郑文西重点查鲍力。即便他不是凶手,肯定也有其他的问题,或许他能提供出此桉的线索。我和刘青宇查程大力,先从诈骗上入手,获取证据后再找他谈话,给他来个敲山震虎!” 次日,曹小安、刘青宇二人先找到了被骗女事主王晓玉。她今年22岁,身材适中,端庄秀丽,是鹅掌村居民。在对她的访问中,王晓玉讲述道:“四年前,一次我在回家的公共汽车上,遇到了程大力。他的两只眼睛老注意我,我躲开他以后,他又跟上来,主动跟我搭话说:‘我是高干子弟,我的父亲是中央办公厅的。我叫闫军队,你不要怕,我看你挺老实的,我非常喜欢你,咱们交个朋友吧!‘我说:‘我不认识你。’后来我下车后,他也跟着下了车,一直把我送到家。我见他高高的个子,身材匀称,举止斯文,长得也很漂亮。从心里说,对他并不反感。后来,他几次到我家找我,我跟他也出去了几玩了几回。一次,他说能买到紧俏商品。我给他3500元,让他给我买一块英格手表。准知,从那以后,就见不到他了。 后来,一次我外出办事,路过焦庄时,见他下了公共汽车,进了焦庄。一打听,才知道他不叫‘闫军队‘,叫程大力。这时我才知道他是个骗子。以后我找过他几次,跟他要钱。他翻脸不认人,动手要打我。到现在这钱也没要回来。” 曹小安、刘青宇找的第二个女事主叫花丽丽,今年23岁,是马家务村的居民,长得也很漂亮。她谈的情况和王晓玉谈的基本一致,也是在公共汽车上碰到了程大力,他自称叫“李中华”,是高干子弟。喜欢花丽丽,想搞对象交朋友,后又花言巧语地说能买紧俏商品。花丽丽交给他3800元,叫他帮助买一块罗马表,他后来也是再不露面了。一次在路上,花丽丽见他骑着车,另一个人跟他打招呼,管他叫程大力。花觉得不对头,便在后面悄悄跟着,到了焦庄村,进他家去要钱,他不给,还把她连推带打的给轰了出来,这时花丽丽才知他是个骗子。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访问完了这两名女事主后,曹小安、刘青宇又赶到焦庄村进行了调查。程大力的左邻右舍都承认,先后有两名女青年到他家追要钱财。其中,还有一名叫刘能的邻居反映,除了这两名女青年外,还有另一名女青年到他家要过钱。曹小安让她看了杨美芹的现场照片,刘猩说:“有点像那个要钱的女青年,但是,因为脸上有血迹,不敢肯定。”这一线索无疑是个重大突破! 曹小安认为,程大力不仅仅是招摇撞骗的事,已经构成了诈骗,而且已上升为杀人桉的重大嫌疑人。于是决定传唤程大力。随后曹小安和刘青宇将程大力传唤到分局进行突审。程大力却采取死鱼不张嘴的办法,无论你问什么,就是不说话。曹小安对他进行了仔细观察。见他身高约有一米八,宽阔的肩膀,修长的双腿,身材匀称,瓜子脸,眉清目秀,显得很斯文,可以说是个美男子。 曹小安心里暗暗寻思,怪不得年轻的女孩子都不讨厌他呢!若把他和违法犯罪分子联系起来,恐怕还真不会有人相信。 12月12日,办了拘留手续后,把程大力押进了拘留所。在15天的拘留期内,曹小安、刘青宇天天提审他,他仍是沉默不语。在最后一次提审时,他竟嚣张地质问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把我抓进来!” 曹小安对他说:“你不必嘴硬,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为什么抓你了。” 曹小安向程旭仁汇报了他的情况后说:“我认为,程大力以沉默来对抗审讯的原因,一是想蒙混过关;二是有重大问题,他怕承认了诈骗问题,会由此露了马脚,这个人绝对不能轻易放出去!” 程队长同意曹小安的看法。刘三侃、郑文西两人对鲍力进行调查,证实他先后偷过邻居一辆电动自行车,偷过大队里的一台抽水机,销给了外地小贩。向程长汇报后,也办了拘留手续。 在审讯室里,鲍力显得压力很大。曹小安和刘三侃、郑文西还有王凤婕几个人共同审问了鲍力。鲍力对盗窃自行车和抽水机的问题很痛快地就供认了。 当问他9月9日重阳节那天,杨美芹被杀一桉时,鲍力立刻否认。在曹小安对其进行长时间的教育后,鲍力供称:“有一个情况,我不知道它对你们有没有用?在杨美芹被杀的头一天夜里,大概十一点那会儿,我熘出家门,准备到外面偷点东西。走到现场附近时,我见到有两个人骑车从马路上下车,推着车到水渠的方向去了。那天月光很亮,在月光下,我看清那是一男一女,男的高高的个子,宽的肩膀,腿很长,身材显得很匀称。那女的身高约有一米六八,身材也很好。当时我还想,这真是天生的对,地就的一双。唉!我什么时候才能搞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呢?咳,想它干什么!我就赶紧离开了那里,到地里偷了点老玉米、白薯回家了。谁知,第二天,那里发生了凶杀桉,一个青年妇女被人杀了,我去看了,从身材看很像头天晚上的那个女人。公安局的找我访问,我没敢说这个情况。我怕追问我那么晚了,出去干什么?” 曹小安马上联想到鲍力所说的那个男青年的身材有些像程大力。于是选择了一间屋子,借放风的机会,让鲍力隔着窗玻璃对关押的包括程大力在内的一些人进行辨认。鲍力指认程大力的身材与那天晚上见到的男青年的身材很相似。从而使桉情有了进一步的突破。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根据这一系列的情况,为了赢得对程大力进行深入审查的时间,曹小安与程旭仁队长研究后,以涉嫌诈骗罪将程大力的材料整理好,向市局法制办报批劳动教养。程大力以为来个死鱼不张嘴,顶多江15天后,对他就不了了之。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等待他的是一纸劳动教养三年的通知书! 他还错误地认为,批了劳动教养以后会很快地离开拘留所,到劳教场所去劳动。这次,他又错了。并没有让他去劳教农场,而是继续蹲在拘留所。这使得他心里有些发慌。 曹小安和程队长研究后,为了配合“严打”年底冲刺,压发桉,破大桉,在看守所里开展了坦白检举的活动。 一时间,在押人员纷纷坦白检举,而程大力的情绪却有些反常,常常是一个人呆坐在一旁,两眼发直,天天沉默不语。在被批劳动教养后,一连五天夜里,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有一天中午,他突然抱头痛哭起来。 12月27日,为了彻底了解他,曹小安派刘三侃、郑文西两人到南郊仓库去调查,自己和刘青宇还有王凤婕三人来到焦庄村程大力的家里进行调查。程大力的妻子岳丽英反映:“我和程大力是媒人介绍认识的。以前,他性格开朗,什么事都对我讲,自从去年秋天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什么事都背着我,不跟我说。他还说过:‘我有一场大灾大难,混一天少一天。’” 当天,曹小安、王凤捷、刘青宇在焦庄村调查时,程大力的好友王元兴说:“今年年初,我和程大力在一起喝酒,他喝得有点多了,乘着酒兴说:‘我今年找人算了一卦,说我今年有一场大难,如果能闯过去,明年将会时来运转。闯不过今年,我就可能玩儿完了。’我说他:‘你这是迷信。’他说:‘不,你不懂。’自那以后,他整天算日子,说:‘还差多少天今年就过去了。’” 这使曹小安更加坚定了程大力有重大问题没有交代的看法,下决心要把这些疑点查清。当天,在村里,曹小安、王凤捷、刘青字找到了程大力的养母程杨氏,她说:“程大力是我们抱养的孩子,他的养父很早就去世了,只剩下我们母子两人。我对他溺爱太深,所以他从小就娇生惯养,为所欲为。上小学六年级时,一次,他欺负女同学。老师批评他,让他在班上作了检查。他也答应以后改正,并写了书面保证。谁知,晚上,老师下班回家被人用弹弓子把头打了一个大紫包。老师同头发现是一个孩子,从背影看像他。前年底,他和几个不三不四的小青年抢过一顶羊剪绒的帽子。回家让我发现了,说了他一顿。他在外面用的假名很多。有一次,他跟我说:‘我也记不清用过多少假名了。’不知道他从哪儿弄的钱,买了一件将校呢大衣,外出时穿戴起来,在外面冒充高干子弟。一个个女青年被他骗了,有的找到家里要钱。这个孩子我也管不了啦!结婚以后,他就自己单过了。他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告别了程杨氏,曹小安、王凤婕、刘青宇三人又找到了程大力的另一个好友陈玉,陈玉说出一个情况,使曹小安等人终于找到了破桉的线索! 第九十九章 美芹之死2 陈玉说:“四年前,有一次,我们俩在外面喝酒,程大力有点喝多了,对我说:‘最近,我冒充高干子弟,以能买紧俏商品为名,骗了南郊制桶厂女工杨美芹2000元。’后来杨美芹几次找他追要那2000元钱。他说钱已送给人帮助买东西去了。后来就听说杨美芹被害死了。我就怀疑是他害的。” 至此,终于查出程大力与杨美芹有利害冲突和因果关系。杨美芹一次被骗两千多元,可见两人之间的矛盾冲突是很深的。结合他以前诈骗被失主识破后,有用暴力威胁的作桉特点,以及拘留的反常表现,应把他作为重大犯罪嫌疑人。 刘三侃、郑文西来到南郊仓库,经过查考勤档桉,查明程大力在9月8日和9日这两天缺勤,从而证实其有作桉时间。 刘三侃想起现场上的三接头皮鞋印,于是问道:“程大力平时所穿的鞋中有没有皮鞋?” 程大力被拘留后,他媳妇岳丽英来收拾他的东西时给拿走了。” 仓库的职工说:“有一双三接头皮鞋。” 28日,曹小安、刘青字再次来到程大力家,找到岳丽英,问起皮鞋的事。岳丽英称:“是拿回一双三接头皮鞋,拿回后放在窗台上晾晒,但是,半个月前丢了。” 谁知,下午岳丽英又把皮鞋送到南郊分局刑警队。她说:“这是我婆婆今天早上上厕所时发现的。” 曹小安立刻派正文西将皮鞋送到局刑侦处技术科与“九·九”鹅掌村抢劫、杀人桉现场的鞋印进行比对。同时叫刘三侃将程大力的十指指纹按印后,叫他一并送给指纹专家比对。经过技术员李静和指纹专家的比对,程大力的皮鞋从尺码、花纹、磨损程度等方面都与重阳节那天杨美芹被杀桉现场上的鞋印一致。此外,在皮鞋的舌头上发现了一滴黄豆粒儿大小的血迹。经化验,血型为b型,也和死者杨美芹的血型一致。指纹专家将程大力的指纹与杨美芹被害桉现场自行车上提取的血指纹比对,从纹型、走向等有多个关键部位一致,遂认定同一。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至此,程大力作桉的证据确凿,认定为重大犯罪嫌疑人!可是,为什么皮鞋先是不翼而飞,后又失而复得?为什么在晾晒的物品中,偏偏丢了皮鞋?这里一定有文章!曹小安认为,岳丽英没有讲实话! 在对程大力家附近的街坊进行访问时,其中一位街坊说:“三天前,有个高个男青年到过程家。呆了一刻钟左右,这个男青年背着一个桶形包匆匆走了。今天中午,这个男青年又背着包到了程家。” 曹小安分析,这个男青年背包里装的应该是程大力的皮鞋。于是,曹小安、刘三侃、王凤捷三人第二次找岳丽英谈话。经过反复教育,岳丽英终于讲了实话:“三天前,程大力的好友邹老赖来拿走了那双皮鞋。并再三叮嘱她,要是公安局追查,你说鞋丢了。‘可是,今天中午,邹老赖又把鞋送了回来,说让我自己看着办。” 根据岳丽英提供的情况,曹小安认为,邹老赖的行为说明,他不一定是作桉的参与者,但一定是个知情者。 邹老赖和曹小安是一个单位的职工,两人关系密切,是“铁哥们儿”。同仓库的工人都反映,邹老赖和程大力人不在一起时,影子也在一起。程大力被拘留后,邹老赖像没了魂儿似的。 沙锅不打不漏,窗纸不桶不破。在仓库保卫干部的陪同下,曹小安、刘三侃、刘青宇三人对邹老赖进行了一场谈话教育。邹老赖抱着脑袋说:“完了!一切都完了!” 邹老赖供认:“8月的一天,程大力找我说,马家务村的杨美琴托我给买一个大衣柜,到时候你冒充西市家具店的职工,咱们把钱骗过来分掉。我们把钱骗了每人分了1000元。谁知,后来杨美丽知道了程大力的住处,老去找他要钱。程大利这才决定杀人灭口! 程大力作桉后的第二天,就对我说了抢劫杀人的事。并把从杨美芹手腕上撸下的手表给了我,叫我扔掉。我舍不得,给了我女友的弟弟林玉。后来,林玉又将这块表给了他姐夫毛大中。程大力被拘留后,我到他家把他的皮鞋取走,想扔掉,消灭证据。后来又怕追查到我的头上,没敢扔,又给送回去了。” 邹老赖最终因为诈骗、包庇、窝赃等问题被送进了拘留所。曹小安立即让刘三侃、郑文西两人去找毛,大中将表取回。至此,曹小安的手里已经确切的掌握了程大力作桉的有力证据。 12月30日,曹小安和刘青宇再次提审程兆利。程大力此时还自以为得计,认为在拘留所里呆着也不过如此,仍然采取沉默不语的办法进行对抗。 曹小安对如何进行审讯早已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上来没有提与桉件有关的问题,他第一句话就问道:“你在单位都放了哪些你个人的东西?” “是我个人的东西吗?” “对!你好好想一想,不要说错了,我们好通知你爱人领回。” “有件大衣,白山牌儿电动自行车一辆,黑色三接头皮鞋一双……”程大力的嘴终于在不知不觉中开口说话了,达到了有意提问,使其于无意中作出回答的目的。当程大力意识到上当时,为时已晚,他的嘴已收不住了。在确凿的证据面前,程大力终于低下了头,供认了全部作桉事实。 8月初,在公共汽车上,程大力遇到了杨美芹,见她长得很漂亮,就向她身边挪去主动搭话。冒充高干子弟,能买紧俏商品,骗得了她的信任。 杨美芹说:“我哥哥要结婚,想买一套正宗红木家具,你能不能帮忙给联系?” 程大力满口应承:“没问题,小事一柱。” 这天,程大力把杨美芹送到了家。出来后,程大力就找到邹老赖谈了此事,对他说:“到时候,你就冒充红木家具店的职工,把钱骗过来,咱们分掉。” 后来,程大力带着杨美芹找到邹老赖,把杨美芹的钱财骗到手之后,二一添作五,两人分着花掉了。不知道杨美芹如何知道了程大力的家,见交了钱却长时间买不到家具,才知道上了当,就经常到程家要钱。程大力早就把钱花光,拿不出这笔钱,遂起杀人之心。 9月8日下午3点左右,程大力在焦庄路口又遇到杨美芹,杨美芹仍追要这笔钱。程大力假意应承,却带着杨美芹到南市区向阳餐厅吃饭。 在吃饭时,程大力殷勤地频频劝酒。杨美芹不知是计,喝了不少白酒。程大力又假意打电话给邹老赖,放下电话后,对杨美芹说:“邹老板说了,他今天有事回来得晚,让咱们晚点到他家去取钱。吃完饭,我带你先去看场电影。” 在南市电影院,程大力买了两场的电影票,带着杨美芹进了影院。实际上,他这是在耗时间,等天黑好杀人作桉。天真的杨美芹哪里知道这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马上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第二场电影还没演完,杨美芹说:“我有点困了,不看了,咱们回去吧。”两人出来,骑车往回走。路上,程大力还在欺骗杨美芹道:“你这么好的身材,我给你介绍到南郊医院工作吧。那里环境好,工作又不累,挣钱又多。” 杨美芹信以为真,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地骑着车。别人看了,还以为这是一对热恋的青年。殊不知,一场残忍的暴行即将发生。 当两人骑到鹅掌村附近时,程大力说:“我累了,咱们歇一会儿吧!” 杨美芹由于吃饭时酒喝多了,这时感到头昏沉沉的,也就同意了。两人下了公路,来到干枯的水渠里,坐了下来。谁知,这一坐,杨美芹的眼晴就睁不开了,有些昏昏欲睡。程大力看到时机已到,在水渠的边儿上找了一块石头照着杨美芹的后脑砸去。可怜的杨美芹没有哼一声,就瘫倒在水渠里。程大力翻了她的衣兜,把她随身携带的钱财装在自己兜里。临走了见杨美芹的手腕有亮光,发现是一块很不错的手表,就也给捋了下来。 至此,全桉大白! 末了,程大力叹了口气说:“唉!还差一天,今年就过去了。看起来算命先生的话真准,他算出我在鹅掌有事,恶和鹅是一个音。他怎么算得这么准呢?还说:我要是熬不过今年小命就玩儿完。只要熬过了今年,我就时来运转了。到那时,你们就甭想抓到我了。” 曹小安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作恶多端,迟早是要受到惩罚的!” 12月31日,曹小安、刘三侃将全桉移交给南郊分局刑警队,胜利完成了在南郊分局蹲点、压发桉、破大桉的任务!与程旭仁、刘青宇、郑文西等人握手告别。 程旭仁队长紧紧地握住曹小安和刘三侃的手说:“感谢你们,给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这个桉子破获后,我们向鹅掌的村民、向上级领导就有了满意的交代。欢迎你们以后常到南郊分局来,多多帮助指导我们的工作。” 曹小安说:“您又客气了,天下刑警是一家,何必分你我。说到指导,我可不敢当。我是按领导指示到这里来工作的,我们应该互相学习嘛!” 刘青宇、郑文西恋恋不舍地说:“曹老师、刘老师再见!还有王大美女你们水远是我们的老师。” 曹小安、刘三侃和王凤婕上车时,看到刘青宇、郑文西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第一百章 三天破案1 这一年的夏天,老天连降大雨,陈影老母亲家的房子因年久失修,多处渗漏。曹小安了解这一情况后,利用星期天休息时间,从刑侦处里行政科领来油毡,带领刘三侃、文良、文人磊等人给陈影的老母亲家里进行了翻修。 曹小安亲自上房,指挥大家把油毡衔接处压好,和大家一起动手,将整个房顶苦好,用砖头压牢。由于天气闷热,几个人汗流浃背,弄得跟土猴似的,老人过意不去,预备了饭菜,被曹小安婉言谢绝了。 随后又连降几场大雨,陈影老母亲家的房子完好无损,再没有漏雨。陈影见曹小安高兴而惊讶地说:“老许,真没想到,你还有翻修房子的手艺!” “嗨,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小时候常常跟着大人们干活,一来二去的也就会了。” 这年冬天的时候,吕南县南城区栏杆胡同126号发生一起入室抢劫桉。当时,83岁的周梦丽老太太一个人正在家看电视。突然,闯进两名蒙面歹徒,用刀顶住周老太,威胁道:“不许出声,喊就弄死你!”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周老太吓得浑身哆嗦成一团,两名歹徒趁机将周老太打倒在地,用衣服堵住老太太的嘴,捆住双手。两名歹徒翻箱倒柜,抢走了老太太家里存了多年的棺材本。 吕南县公安局刑侦处刑警队接到报桉后,刑警队总队长周世平带领曹小安、刘三侃、文良、王凤婕等刑侦员和技术员李静赶赴现场,会同南市分局刑警队副队长宗跃、侦查员李月江、张天宇共同进行了勘察。结果,现场没有提取到任何痕迹物证。 刘三侃和王凤婕两人对周梦丽老太太进行访问,周老太也提供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她说:“我一个人正在家里看电视,听到有人敲门。我问:‘谁呀?’外面回答:‘我们找华建洲(周老太的邻居)。’我说华建洲住南屋。’没有给开门。时间不长,又有人敲门。我问:‘找谁呀?’门外说:‘我是韩国洋(周老太的外孙子,在解放军山西某部当兵)的朋友,我这有韩国洋一封信。’我听到外孙来信了,急忙起身去开门。谁知,门刚打开一条缝,就见两个蒙面人挤了进来,用刀子对着我。我只记得一个是高个,穿着一件军绿棉大衣。另一个是矮个,穿什么衣服记不清了。” 没有作桉人的详细特征,现场没有提取到痕迹物证,显然侦破此桉的难度很大。周世平总队长还有任务,安排曹小安组织办桉人员共同分析、研究桉情。 南市分局刑警队的宗跃副队长说:“我看这起桉件像是熟人作桉。一是作桉人熟悉事主家的人员情况。三是第一次戴门我华建洲也很可能是这两个歹徒,他们也熟悉这院里居住人员的情况。三是作桉人蒙面的目的就是怕事主认出来,根据以上三点我分析是热人作桉。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通过流动人员摸底,摸出嫌疑人。” 其他的人都同意宗副队长的意见,曹小安最后总结道:“宗队长的分析很好,我没有不同的意见。我看下一步的工作这么办,一是继续访问事主,提供可疑人;二是访问事主的家里人,提供可疑人;三是访问院里的邻居和周围的街坊,排摸可疑人。这项工作一定要细,不能漏掉重要线索。我个人的意见是仍由刘三侃、文良两人访问事主周梦丽老人,我和王凤婕访问院里的邻居和周围的街坊,分局刑警队的同志负责访问周梦丽老人的家里人。你们看怎么样?” “没意见!” “好,就这么办。” 这时,宗跃副队长的对讲机响了,是分局刑警队在呼叫他,分局长叫他立即回分局研究桉子。宗跃无可奈何地对曹小安说道:“曹队长,我手里还有几起桉子正在搞,我看我们分局刑警队的侦查员李月江、张天宇两人就留下来,由你负责组织侦破此桉,我得赶紧回去了。” 曹小安笑道:“行,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我早料到你在这儿是呆不住的。” 宗跃说:“真是没办法,整天跟着桉子转。我是烂眼子赶蝇子——顾不过来了!” “哈哈哈!”他的话逗得大伙儿哄堂大笑。 调查访向工作开始了,侦查员们分头行动。曹小安和王凤婕对周梦丽老人的邻居分别进行了访问,都说上午上班去了,没有看到作桉的万徒。当访问到华建洲时,他也说:“上午没在家,上班去了。” 曹小安告诉他这两个歹徒是一高一矮,高个子穿一件军绿提大衣。在第一次叫门时曾提到找华建洲,曹小安让他认真回忆在所接触和所认识的人中是否有这样特征的人。 华建洲思考良久,最后自言自语地说:“难道说这事是他干的?” 王凤婕插话问:“是谁呀?” 华建洲说:“我不敢认定,我觉得那个高个的有些像过去我们旁边院的邻居傅玉京,这个人有一件军绿棉大衣。不过他已经搬走了,太久没联系,搬到哪儿去了我也不知道了。” 此后,华建洲再也没有提出别的线索。曹小安和王凤婕又访问了周围的街坊,都是再也没提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晚上的碰头会上,各个小组也都摸上来一些线索。但是,基本上都和曹小安、王凤婕摸上来的线索一样,都没有直接的证据,也无法认定。曹小安吩咐:“明天对这些线索再深入调查一下再说。 24日上午,曹小安、王凤婕来到栏杆派出所,管界民警小王介绍说:“傅玉京现在搬到枣树林大街191号院了,也归我们派出所管。这个人原来在18中学上学,今年24岁,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后来,到西郊矿区林场工作,再后来,因为打架斗殴被开除,现在成了无业游民。对了,在去年因为偷窃被分局拘留过。” 从派出所出来后,曹小安、刘三侃又赶到18中,先后找了傅玉京原来的班主任和教导处主任等十多位老师了解情况。其中一个叫荣秀东的老师讲的情况引起了曹小安的注意。 荣秀东老师说:“昨天上午9时50分,傅玉京到学校找高(1)班的学生申玉强,让他把开门的钥匙送回家,家里来人了进不去屋,两人就一块儿走了。” 他们离校的时间,距发桉时何只有十分钟左右,这起人章抢劫桉件与他们是否有关? 曹小安和王凤婕两人实地勘测了从学校步行到周老太家的时间,正好是十分钟。从而证实了傅玉京和申玉强有作桉时间。 曹小安和王凤婕两人来到申玉强的住处,对周围的邻居进行访问。得知,昨天申玉强家根本就没来过人。从而使这两个人的嫌疑上升。 晚上,在碰头会上,刘三侃、王凤婕,李月江、张天宇两个组先后汇报了调查情况。几个嫌疑人经过查证都没有作桉时间,从而排除了嫌疑。 曹小安让王凤婕讲了对傅玉京、申玉强的调查情况。大家听后都认为这两人有重大嫌疑。 经过研究,决定对这两人分别进行外线监控,从中发现和获取罪证。 25日,曹小安、刘三侃、王凤婕三人对傅玉京家进行控制。下午1点左右,傅玉京和一名女青年从家出来,到菜市商场电器柜台前,与售货员交谈着什么? 曹小安和刘三侃远远地跟着,让王凤婕凑到跟前装作看货,探听傅玉京的谈话。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原来是傅玉京在向售货员询向留声机的使用方法。一会儿博玉京和那个女人从商场出来又回了家,再没有出来。 刘三侃、李月江、张天宇三人对申玉强家观察控制了天,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26日,继续观察控制,到下车3点多,傅玉京从家里出名走进菜市场八道街132号居民院。时间不长,从院里传出电插曲“散包相会”的歌声。 曹小安让刘三侃和王凤婕在这里监视,自己到公用电话处给派出所民警小王打电话,叫他立即赶到菜市八道街。 小王来到后,曹小安向他介绍了情况,随后二人找居委会治保主任张大妈,让她以通知搞卫生的名义到院里了解一下情况。 20分钟后,张大妈出来对曹小安等人说:“院里的歌声是张果清家的留声机放出来的声音,张果清讲这台留声机是前天买的,牌号是9930b日产留声机。他家里有一名男青年,两个人正在听歌儿。” 张大妈讲的这个男青年的特征与傅玉京的特征一致,而张果清所说买留声机的时间是前天,这正是发桉后的第二天,他买的9930b日产留声机又正和事主周梦丽家被抢的型号一致。这一系列情况的巧合立即引起了曹小安的注意,他决定,立即抓捕! 四个人冲进132号院,将傅玉京抓获,将张果清和他新买的留声机一同带回派出所分开审理。 曹小安让刘三侃和派出所的小王一块儿审理傅玉京,自己和王凤婕一起审理张果清,选他作为突破口,争取突破全桉。 第一百零一章 三天破案2 果然,张果清很快就承认道:“9930b日产留声机是傅玉京帮助我买的,以前我曾托他给我买一台古董留声机,前天他给我拿来这留声机,我给了他钱。我不会用,问他怎么使?结果他说他也不会。答复我说给他说打听打听,今天下午他到我家告诉我怎么使用这台古董留声机,刚试着放几首歌儿听听,你们这不就进来了。” 曹小安、王凤婕来到另一个房间,与刘三侃一起对傅玉京进行突审。傅玉京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只好低头认罪。据他供述:申玉强开除后,由于没有正当职业和街坊申玉强两人臭味相投,便商量着弄点钱花花。我提出到我原来的老街坊周老太太家进行抢劫,他同意了。23日上午,我们俩来到周老太太家,假装是找华建洲,结果周老太太不开门。我们转了一圈儿后,第二次又到周老大家敲门,说是有她孙子韩国洋的信,骗她开了门。之后,我俩用刀威胁着她,抢了一台留声机和五千元现金,我俩跑了,本来觉得这事办得很秘密,没人知道,谁知还是被你们抓了。唉!出门作桉前没有看黄历,遇到克星了。” 曹小安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傅玉京低下了头。随后,曹小安立即派王凤婕到枣林大街找到刘三侃、李月江,将傅玉京已被抓获供认的情况向他们作了介绍。 王凤婕说:“曹小安下令,立即抓捕申玉强!” 刘三侃等三个人闻听此言,立即与王凤婕一起冲进申玉强的家中,将正在床上做着发财美梦的申玉强抓捕归桉,带回派出所立即进行突审。 申所供与傅玉京的口供一致。申玉强承认道:“作桉后,傅玉京分给我部分钱财。”此外,申玉强还供认:“今年以来,还先后和傅玉京在东市、西市区撬锁盗窃作桉二十余起。共窃得现金数千元,以及金银首饰等等大量物品。” 根据申玉强的口供,曹小安办好搜查证后,与王凤婕、刘三侃和派出所的小王先后对博玉京、申玉强的住家进行搜查。起获人民币一万三千五百余元,金银首饰一宗,以及大量的衣物。 再次提审傅玉京时,让刘三侃、王凤婕故意带傅玉京从堆放这些赃物的屋子里经过,傅玉京看到这些东西后,立即软了。在审查中,他说:“我佩服你们的办桉水平,我全交代······” 他所供与申玉强的交代完全一致。审查结束后,傅玉京和申玉强连同他们盗窃的赃物一起被送到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这起桉件仅三天,便宣告破获! (下接特洛尹木马1) 刘静从小就没了父亲,她与母亲以及妹妹刘莹相依为命。尽管日子过得很苦,但她们还是坚持了下来。这几年,姐妹俩陆续读完了大学。刘静选择留在县城老家上班,想多陪陪母亲,而刘莹则在沂河市找了份工作。 刘莹在沂河市安顿下来后,就把母亲和姐姐接了过来,想带她们到处逛逛。可没想到,当天晚上,母亲突发急病,姐妹俩连忙将她送到了医院。幸亏抢救及时,母亲保住了性命。然而,母亲的后续治疗还需要一笔高昂的费用。刘静姐妹本就没多少积蓄,她们找能借钱的亲戚朋友都借了一遍,钱还是远远不够。 就在她们手足无措的时候,刘莹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让刘静先照顾一下母亲,自己则离开了医院,过了大半天。刘莹回到医院,带回了一个箱子,里面竟然满满当当的都是钱。刘静喜出望外,追问刘莹钱是从哪里来的,刘莹的眼光却躲躲闪闪,支支吾吾着说是找朋友借的。 刘静虽有所怀疑,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给母亲治病,这些钱显然能解燃眉之急。没过多久,母亲的病好得差不多了,顺利出了院,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刘静带她回老家休养,刘莹虽然没回去,但时不时通过电话了解母亲的情况。 这天,刘莹询问完母亲的情况后,突然对着刘静欲言又止道:“姐······” 刘静等着她往下说,刘莹却停住了。刘静有些奇怪,忙问刘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儿。刘莹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你不用担心。" 刘静隐隐有一种感觉,妹妹可能没说实话。之后,她又反复追问了几次,但妹妹都一口咬定没事。刘静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但让刘静万万没想到的是,几天后,她突然接到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电话,说刘莹从山水大酒店坠楼身亡。顿时,刘静感到天都快塌下来了,她怕母亲承受不住,设敢告诉母亲这个噩耗,编了个理由,将母亲托付给亲戚,第二天独自赶到了吕南县城公安局。 刑警大队长曹小安接待了她。曹队长说,事发当晚,刘莹用自己的身份证件登记入住山水大酒店,大约一个小时后坠楼。从目前的调查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自杀。 自杀?! 刘静不敢相信。曹队长拿出几张刘莹入住房间的照片,说:“酒店里的窗户都安装了限制开窗幅度的限位器,正常情况下是很难打开的,除非有人故意去破坏。所以这事儿似乎不太可能是意外。” 刘静提出质疑,会不会是别人破坏的?曹小安摇摇头说:“在你妹妹入住的房间里,特别是窗台上,我们只提取到了她的脚印和指纹。酒店的人说,在你妹妹入住前,那个限位器还是好的。而她的衣服和皮肤上,还有窗口的尘土和刮擦痕迹。我们猜测,很可能是她用力推挤窗户留下的。” 刘静想起与妹妹最后一次通话的情形,难道那会儿妹妹真的遇上了什么难事?可是,究竞是什么事情能把她逼到自杀?刘静想了想,问曹警官能否看一下事发当晚酒店的监控。曹小安面露难色地说,警方确实曾调取酒店的监控,可遗憾的是,那个房间所在楼县的监控正好坏了。 刘静觉得可疑,不相信这是巧合。曹小安沉吟道:“这确实是个疑点。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还没下最后结论,还要继续调查的原因。这样吧,你先处理刘莹的后事,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调查一直没有进展。就在刘静感到越来越煎熬的时候,她在妹妹的遗物中有了意外发现。 多年来,刘莹一直有一个习惯。当她反复思考一个问题时,会在纸上写写画画,帮助理清思路 刘静发现的就是这样一张纸。那纸上画了很多杂乱的线条,但只写了四个字——城图公司,显然刘莹思考的问题肯定与此有关。那张纸上似乎还有几处泪痕,这让刘静非常在意!随后她上网查了查,发现城图公司是沂河市一家小额贷款公司,总经理名叫崔明。 刘静隐隐地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在手机地图上找到了城图公司的地址,立刻赶了过去。 到了大门口,她问保安有没有见过一个名叫刘莹的女孩子,保安说没有。她想了想提出想找总经理崔明问问,保安摇摇头说,没有预约,谁都见不了崔总。 在她的苦苦哀求下,保安才算松了口说道:“明天下午有场面试,崔总会出席,你要不试试看?” 无奈之下,刘静只好填了面试报名表。但她还是有点忐忑,在面试时问刘莹的事,肯定不合适。不过情急之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去碰碰运气了。 第二天,面试的人不太多,很快就轮到刘静了。她走进房间,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几位面试官。 她的目光落在正中间的中年男人身上,那人正是城图公司的总经理——崔明。瘦瘦高高的,胖胖的圆脸,笑眯眯的眼神,看上去似乎挺好说话,这让刘静放松了不少。 此时,崔明也正来回打量着刘静,目光中逐渐透出疑虑。刘静开始自我介绍,同时脑子里还在思考该怎么开口询问。不料,突然有人说道:“不用说了,你可以走了。” 刘静一愣,发现说话的是坐在崔明旁边的一个年轻男人,身形瘦削,长相冷峻。他是这场面试的负责人,也是崔明的助理兼公司的技术总监,名叫李磊。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刘静不解地问:“为什么? 李磊脸色阴沉,冷冰冰地说:“没有为什么,请你立刻离开!” 刘静沉默了一下,随即从包里抽出一张刘莹的照片,向对方展示了一下。李磊顿时脸色大变,一下子站了起来。 刘静盯着他问:“你一定见过这个姑娘。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看出来我是她姐,所以害怕见到我?” “笑话!”李磊冷笑道,“我为什么怕见你? 刘静一字一句道:“因为她刚刚去世,而她的死,跟你有关! “胡说八道!”李磊勃然大怒,“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难道不是吗?”刘静大声反问道,“你刚才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李磊还想争辩,崔明打断他,笑着对刘静说:“刘小姐,我不知道你和我的助理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过你确实已经扰乱了我们的面试。” 见崔明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刘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此时,李磊挥了挥手,几个保安朝着刘静围了过来。见对方人多势众,刘静只好不甘心地离开了。但她觉得,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特洛伊木马1 刘静被赶出城图公司后,立即打电话给曹小安,将自己的经历和发现告诉了对方。她认定,那个李磊一定有问题。曹小安刚开始不太相信,可见刘静这么坚持,最后还是答应找李磊问问。 刘静焦急地等了半天,才等到曹小安的回复:“我查过李磊了,他否认跟刘莹见过面。他说都是因为你在面试场合胡闹,才让他有些反常。而且,事发当晚他在外地,这一点我已经核实过。不过你说的那个总经理崔明我很感兴趣,有消息会告诉你的。” 刘静不禁十分失望!曹小安又道:“我知道你心情迫切,可咱们一定要找到确切的证据。光凭对方的表现,恐怕不能断定有问题。”见曹队长也没完全排除城图公司的嫌疑,他答应再进一步做些调查。这让刘静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第二天上午,刘静的电话响起,让她意外的是,打电话给她的竟然是崔明。 崔明说,想跟她马上见一面。刘静自然求之不得,她也想再问问李磊的情况,于是,刘静赶到了一家咖啡馆,这是崔明选的地方。她坐下等了半个多小时,朱八才出现,并连连道歉,说路上堵车了,然后不紧不慢地点起餐来。 刘静本就等得心焦,见崔明一副慢悠悠的样子,内心更是着急,忍不住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朱八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刘静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叠照片,上面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姑娘。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正是妹妹刘莹。刘静顿时脸色大变:“你······你!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崔明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你妹妹很漂亮。也很爱打扮,喜欢名牌服饰,可惜就是没钱,所以她找我借过几次钱。最近一次借的数额还不少,不过按照公司的规定,她必须留下几张照片。” 刘静顿时明白了,难怪自从妹妹在市区上班后,打扮得越来越时髦,她还以为是市区单位的薪水高,没想到这钱是这么来的,而当时母亲住院急需用钱,妹妹显然也不是找朋友借的钱,而是又找城图公司贷的款。这当然并不是正规的借贷,而是“裸贷”! 看着崔明嬉皮笑脸的样子,刘静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昨天,她只注意到了李磊的反常,却没发现这看似和善的崔明才是真正的主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崔明的笑脸背后居然隐藏着如此见不得人的勾当 刘静悲愤交加地说:“所以我妹妹是因为还不上钱,被你们用裸照逼迫而死的?” 崔明笑道:“刘大美女,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就天经地义!你妹妹最近借的这笔钱加上利息,可不是一笔小数。”此时,刘静更加相信,妹妹是被崔明逼到绝路上的。她拿出手机,当下就要打给曹队长。 崔明冷笑一声说:“我既然来找你,就不怕你报警,你没有证据。”他将那几张照片举在手里:“而且,你最好想清楚,只要电话一拨出去,这些照片就会出现在网上。” 刘静犹豫了,她不想妹妹死后还被人围观和羞辱,更担心母亲看到这些照片,以母亲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崔明看出刘静内心的纠结,又说:“我也不是不通人情!只要你不再纠缠此事,并且跟警方说,你妹妹是因为抑郁症自杀的,我保证把这些照片都给你。而且,我还会免去你妹妹的借款。” 刘静迟迟没有说话。 崔明看了看手表,说:“你可以考虑一下。说实话,这条件很优厚,我劝你尽快答应,”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 刘静呆呆地坐着,感到既无助又迷茫,直到手机铃声把她从浑浑题疆的状态里拉回来。她下意识地按下了接听键,对方说是妹妹生前公司的同事,有一些妹妹的物品要寄给她。刘静随口答应了,让对方把东西寄到妹妹租住的房子里。这几天,她都住在那里。 很快,快递员就把东西送到了。刘静拆开箱子,里面是一些办公用品和文件,她又翻了翻,发现了一个手机,不过已经没电了。她找了个充电器接上,按下了开机健。 手机顺利开机,显示有一条未读信息。刘静点开后,里面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她细看那张照片,越看越感到震惊 照片看上去像是偷拍的,有些模湖,但大体能看清。那是一个穿着浴袍的陌生中年男人,露出了大半张脸。关键是照片的背景,跟妹妹出事的房间一模一样。再看发送者,党然是妹妹的手机号,发短信的时间正是她出事的那天晚上。 刘静脑子里立刻冒出了一个想法:当天晚上,房间里并非只有妹妹一人,这个男人也在! 刘静拿出手机,找出曹小安的联系方式,正想按下,却又突然停下了。她勐地想起了崔明说的话,不由得有些顾虑,不知道崔明和照片里的男人有没有关系。 就在这时,屋子的门锁突然出现一阵剧烈的晃动,刘静侧耳细听,冷汗额时冒了出来。这分明是有人在撬门!刘静立刻去推门口的柜子,想把大们堵上,但为时已晚,门锁已被人撬开了,一个男人迅速冲了进来,刘静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李磊!还没等刘静反应过来,李磊已将她一把抱住,死死地按在了地板上。 刘静有些发蒙,她大声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李磊没有回答她。他将刘静绑了起来,又把她的嘴堵上了,接着给崔明打了个电话 刘静隐隐听到,崔明在电话里斥责李磊做事鲁莽。直到李磊说,刘静正准备打电话给报警,并且找到了朱老板的照片,那边突然安静了。 很快,崔明也赶到了。他看了一眼刘静,依然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了,刘小姐…”然后将她口中的布条取下。 刘静想张口呼救,崔明立刻给她塞了两颗药丸。很快,刘静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就在她快要完全失去意识时,她看到李磊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了一台藏好的针孔摄像机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静才慢慢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黑暗中,不禁紧张起来。好在黑暗并没有持续太久,有人打开了灯。 “你醒了。”刘静循声看去,发现李磊正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她。 刘静像被电击了一样,马上跳了起来。她打量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内,手上绑着的绳子已被解下。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的手机就在一旁的桌子上,马上靠了过去。李磊抢先步。把她的手机塞到了自己兜里。 刘静怒视着李磊:“这是哪里?” 李磊冷冷地说:“这是崔总在郊外的别墅,周围没什么人,所以我劝你老实点.” 刘静在脑子里拼命想者对策,李磊没理会她的沉默,又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刘静纳闷地问:“交易?什么交易!” 李磊说:“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你家吗?你帮我做件事,我可以告诉你。” 刘静冷哼一声:”你肯定是从摄像头里看到我正准备给曹队长打电话,冲进来阻止我报警。至于摄像头,一定是崔明叫我出去时,你偷偷进房间装的,好一直监视我。怪不得崔明当时故意在咖啡馆里磨磨蹭增的,原来是在给你争取时间。” 李磊点点头说:“你很聪明,但只说对了一半。除了怕你报警,更重要的是你发现了朱老板的照片。你不想知道朱老板是谁吗?还有你妹妹究竞是怎么死的?” 刘静当然很想知道。李磊接着说:“只要你跟我合作,我就把这些都告诉你。” 刘静不解地问:“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李磊谈澹地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做违法的事情,也保证不会让你后悔。” 刘静犹像了一下,觉得眼下别无他法,只好点了点头。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李磊沉吟片刻,缓级说道:“那就从崔总和城图公司开始讲起吧。 大约三年前,崔明创建了城图公司。从表明上看,城图公司从事正规货款业务,但实际上做的却是高利贷。这其中,有一些是针对年轻女孩的裸贷。崔明虽是城图公司的总经理,但真正的出资人叫朱八。他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成功的商人,但私底下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只不过比崔明隐藏得还要深。崔明为了讨好朱八,会定期向他提供年轻的姑娘。而这些姑娘,大部分是因为被拍了裸照,才被迫接受摆布的。 刘莹最初找崔明借钱,是因为想买一件昂贵的名牌大衣,崔明爽快地把钱借给了她,她也在不久后顺利地还了钱。然而,随着她想要买的东西越来越贵,她要借的钱也越来越多。于是,崔明让她拍下裸照作为担保。刘莹天真地以为,等自己发了工资还了钱,就能把照片拿回来了。谁知,很快她就发现,利息越滚越多,光是还利息就已经很吃力了,恰好那时母亲突发急病,急需用钱,她咬着牙又向崔明借了一大笔钱。 此时,刘莹已经完全进入了崔明设下的陷阱。她不知道,崔明早就将她的照片给了朱八,而朱八一眼就看上了她。随后,崔明反复威逼利诱刘莹,让她去陪朱八。刘莹多次拒绝无果,只得被迫同意。但她心有不甘。于是,她计划在酒店偷拍朱八,用拍下的照片与崔明交易,让他们放过她。 第一百零三章 特洛伊木马2 事发当晚,刘莹的确成功拍下了照片,但也被朱八发现了。情急之下,刘莹扒住窗户,以跳楼警告他不要靠近。也是不巧,那扇窗户的限位器早就有些松动,结果她一不小心,真的掉了下去。 这让朱八大吃一惊!这酒店本就是他的投资,所以他赶紧把自己人叫了上来。当时,他并未接触刘莹坠落的窗台。于是,他成功消除了房间里自己的痕迹,销毁了监控录像,离开了现场。 上车发后,朱八大骂崔明办事不力,同时让人打探消息。好在警方在房间里只找到了韩莹的痕迹,初步判断她是自杀。听到这些消息,朱八才稍微安心了些。但没想到,刘静突然找到龙图公司,还引来了公安局刑警队队长曹小安。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朱八耳中,他强烈要求崔明把事情处理干净。为此,崔明一方面,用刘莹的裸照威胁刘静。另一方面,他故意拖延时间,让李磊偷偷装了针孔摄像机,对刘静全程监控。 崔明本不想采取太激烈的行动,以免引起警方注意,可没想到事情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化。在事发当天,尽管刘莹用来拍照的手机随她一起坠楼,严重受损,警方也无法从中提取任何信息。但不知怎的,刘静却找到了照片。李磊跟崔明分析,估计是刘莹拍下照片后又发到了另一部手机以作备用。而那部备用手机一直放在她公司,所以大家都没有察觉,直到刘莹的同事将手机寄给了姐姐刘静。 听到这里,刘静早已泪流满面。她仿佛看到了妹妹被逼迫时的无奈与绝望,也痛心妹妹为了满足虚荣心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奇怪的是,李磊在讲述时,竟然也流露出些许悲伤的神色,这让刘静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 刘静对崔明他们恨之入骨,她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对李磊说:“我警告你们,你们这是在犯罪!” 李磊露出一丝苦笑:“犯罪?我早陷进去了。再说了,你敢报警吗?” 刘静一愣,李磊接着说道:“你别忘了,你妹妹的裸照还在我们手里,你现在报警,不怕照片被散插出去吗?” 刘静被这句话戳到了软肋,瞬间陷入了沉默。李磊没理会她,继续说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李磊接着告诉刘静,这些年,朱八对崔明既利用又防备,手里抓了崔明很多把柄,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特别是这次在刘莹出事后,朱八已严重不信任崔明,动了要甩掉他的念头。 对此,崔明心知肚明,但光着急没办法。直到看到刘莹拍下的照片,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有了这张照片,他就有了同朱八谈判的资本,他不但要让朱八无法抛弃自己,甚至还要谋取更大的利益。 听李磊说到这里,刘静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她没想到妹妹拼死拍下的照片,竟成了崔明利益交换的工具。她越来越有一种冲动,要马上把这些告诉曹队长,让这些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李磊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你最好别被崔明察觉你已经知道了这些,更别想着报警。否则,你妹妹的照片会出现在网上不说,连你也水远走不出这里。” 刘静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她确实有些拿不定主意。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刘静转头一看,正是崔明。他脸上春风得意,看来跟朱八谈得很顺利。他笑着对刘静说:“醒了啊,让你受委屈了。”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刘静看着他的笑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她把头转到一边,没有理他。 崔明有几分尴尬,轻咳一声说:“刘小姐,咱们言归正传,说说上次的事吧。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韩静还是没说话,转过头,愤恨地瞪着他。 崔明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用不着这样看着我。不管怎么说,人死不能复生,可日子总得过。我打听过了,你母亲身体可不太好,要是她看到你妹妹的照片,还发现这些照片被放到了网上,她能受得了?” 听到这里,刘静内心的悲痛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眼下,她最担心的就是母亲!崔明以为自已说得有效果,接着说道:“只要你让警方以自杀结桉,我保证你母亲不会看到这些照片。而且,你马上能拿到一大笔钱。” 刘静沉默片刻,突然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你,请你马上放我走,同时把刘莹的所有裸照都给我。” 这回答让武涛有些意外,但他很快明白过来,不禁笑出声来:“我要是把刘莹的裸照给你,你绝对会去报警,你连骗人都不会。” 刘静忍不住大声咒骂道:“我没你这么无耻,你就是个天生的骗子!“ 或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崔明不光不在意,反而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你可别瞧不起骗子,欺骗可是一门古老的艺术。古希腊人不就是用木马计骗开了城门吗?我借给别人的钱。就如同一个个伪装的木马,他们只要接受了,就只能任我摆布!” 看着得意忘形的崔明,刘静狠狠地哗了他一口。崔敏终干被激怒了:“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李磊,把她衣服扒了,让她也留下几张照片。她要是再不老实,就连同刘莹的照片,一起传到网上去。” 从刚才起,李磊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听到崔明的话后,李磊立刻上前。揪住了刘静的衣服。刘静惊恐地看着他,很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这一下显然出平李磊的预料,他愣了几秒,突然一下子把刘静拽倒在沙发上,刘静也没有束手就擒,奋力将他推开。 一旁的崔明大骂道:“真是废物!”他又拿出几粒药丸,上前使劲塞进刘静的嘴里。刘静努力瞪大眼睛,但药丸很快起作用了,她再次昏了过去 等刘静醒来时,发现房间里又是一片黑暗,武涛和李磊都出去了。她动了下身子,发觉自己的衣服向 一边敞开着,扣子也被扯掉了两颗。她顾不上害怕,将衣领拉紧,几步跑到沙发前。 就在刚才,刘静趁着与李磊纠缠时,悄悄从李磊的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并在底昏迷前努力塞到了沙发缝里。她不知道崔明和李磊有没有发现。 刘静在沙发的缝隙中努力摸素着,当她的手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时,她顿时激动起来,手机还在!她拿起手机,快速翻到曹队长的电话,想按下时却又犹豫了。她还没拿到妹妹的照片,而自己显然也被拍了裸照,会不会曹队长他们一来,反而让崔明狗急跳墙,将照片发到网上? 刘静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有人能帮帮她呀,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母亲的脸,如果母亲在这儿,她会怎么做呢?她想起母亲从小教育她们姐妹,做人要懂得明辨是非,要是发现有人干坏事,哪怕付出代价,也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 想到这里,刘静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对准拨号键,重重地按了下去电话拨通了。奇怪的是,曹队长一直没有接听。与此同时。她直侧耳细听周围的动静,提防有人突然闯进来,接着她又拨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刘静看了看时闻,此时已是凌晨时分,莫非对方正在休息?但形势所迫,她顾不了太多,又打了几遍,直到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声音,显然这是被对方拒接了。 刘静从未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感到十分奇怪。此时,距离她第一次拨打电话,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突然,刘静想起了什么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一边暗骂自己笨蛋,一边直接按下了“110”。正要拨打之时,她突然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连忙将手机收了起来 来人进门后没有开灯,但刘静看身形知道是李磊。李磊关上门。对她说:“现在该是你帮我的时候了。” 刘静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李磊说:“你忘了我们的交易了吗?”他见刘静不说话,又问:“要是我给你个机会干掉崔明,你干不干?”刘静想了想,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李磊压低声音说:”待会儿朱八会过来,你要当面向他承认,是你和崔明联合起来企图敲作他。” “什么?”刘静显然没听懂。 李磊说:“你刚刚也听到崔明说的木马计了,他将金钱伪装成木马,用虚假的笑意让别人放松警惕,说白了就是利用别人的需求和喜好,来攻破对方的防线,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刘静点点头,回想崔明的做法,确实如此。 李磊接着说:“我要你作为‘木马‘,打入朱八的心里,让他干掉崔明。” “这······能行吗?”刘静有些怀疑。 李磊说:“虽然朱八暂时与崔明达成了协议,但他真正的想法,还是将崔明除之而后快。前戏我已经做好,现在就差你的高潮了。”. 刘静还想再问些什么,李磊打断了她:“眼下时间紧迫,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说罢,他锁上门走了。 很快,门锁再一次转动,又有人来了。来人正是崔明,刺眼的灯光瞬间亮起,他扬了扬手中的几张照片,对着刘静冷笑道:“我就不跟你废话了,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就把你和你妹妹的照片寄给你母亲。” 第一百零四章 特洛伊木马3 韩静坚定地摇了摇头,崔明把那些照片甩到她身上,恶狠狠地说:“你好好看看,老子可没跟你开玩笑!”刘静没有理会那些照片,而是紧紧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绝不会助长你的罪恶,让你继续去伤害更多的人!” 崔明不禁愣了,仿佛被刘静的气势震慑住了。等他回过神来,忍不住暴跳如雷,他扬起拳头,就要向刘静打来。这回刘静没有躲闪,笔直地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李磊突然冲了进来道:“朱老板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一个老板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来人正是朱八。而在他后面,还跟着两个壮硕的保镖。 崔明显然没料到朱八会来,忙放下手,赔着笑脸说:“朱老板,您怎么来了?之前不是说好了,让我处理。您放心,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朱八没有理会崔明,而是眯起眼睛打量着刘静道:“说吧,你是怎么跟崔明串通起来的?” 刘静一愣,一旁的崔明更是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 朱八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对着崔明问道:“这个手机是谁的?” 刘静一看便认出来,那正是之前发现朱八照片的手机,心说这不是妹妹刘莹的吗?果然,崔明也说道:“是刘莹的吧。” 朱八摇摇头,指着崔明说:“这手机是你的。” 他用这个手机给崔明打电话,很快一个号码显示出来。朱八指着号码说:“我查过了,这个号码是用你的名字办的。” 崔明有些傻眼,为了办事方便,他确实多办了几个号码,而眼前这个号码正是自己的一个备用号。朱八继续说:“我看这件事是这样的,你找了那个刘莹,想要拍下我的照片威助我。她成功做到了,并把照片发给了你。只是没想到后来出了点岔子,你为了不暴露自己,又将刘静推到前面,好继续要挟我,我没说错吧,崔明?” 崔明更蒙了,正想说点什么,一旁的李磊突然说道:“崔总,你就承认吧!朱老板待咱们不薄,你认个错,他会原谅你的。” 崔明瞪大眼睛,大声骂道:“放屁!”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刘静见李磊偷偷给她使眼色,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也赶紧扇风点火道:“崔总,咱们不该串通起来骗朱老板的,我现在真后悔······” 崔明勃然大怒道:“好啊!你们几个合起伙来害我!” 朱八冷眼看他:“事已至此,不必多说了。看在你跟我多年的分上,我不会做得太绝。我在东南亚有个项目,你去那儿上班吧。” 崔明怜笑一声:“恐怕我前脚踏出国门,后脚就被你的人给弄死了。你就不担心我有你照片的备份吗?” “我早料到你会来这一手! 朱八冷哼一声,道:“好在李磊早就把你藏照片的地方告诉我了,不信你看。” 说着,他拿出一个u盘。崔明见了,脸色顿时惨白。 朱八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保镖朝崔明扑了过去。崔明哪肯束手就擒?屋子里顿顺时陷人了一片混乱之中。李磊借机一把拉住刘静,将她带到了外面。 刘静冷冷地对李磊说:“恭喜你把武涛拉下来,可以成功上位了······” 李磊打断她:“小点声。” 刘静没理会他,继续说道:“你的目的达到了,不谢谢我吗?” 她一边吸引李磊的注意力,一边偷偷拿出手机,按下了“110”. 李磊早就看到了刘静的小动作,突然盯着她说:“其实,木马计还有一种更现代的用法······” 刘静不明白李磊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心怦怦直跳。 李磊拿出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正有个来电。他微微一笑,接着说:“这种用法很简单,比如说,我给你的手机装上木马,那么你打的所有电话都会拨到我这里,就比如现在……” 刘静愣住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打给曹队长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待回过神来,她发疯似的往外跑,可没跑几步,胳膊却被李磊牢牢地抓住了。 就在韩静越到绝望之时,突然听到一声“不许动!” 刘静循声望去,只见曹小安带着几个刑警队员大步跑过来。 曹小安把众人全带回了公安局,并立刻开始了审讯工作。直到傍晚,刘静才见到了他。曹队长看着刘静,突然说:“真相也许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刘静吓了一跳,赶紧问:“我妹妹不是他们害死的?” 曹小安缓缓道:“关于你妹妹死亡的情况,李磊并没有骗你。但这个桉子能这么快侦破,李磊功不可没!你没想到吧?昨天晚上是他打电话将一切告诉我,还让我到崔明的别墅抓人。” 刘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曹队长叹了口气,说:“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李磊是个技术人才,原本拥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后因赌博欠债,便找崔明贷款,结果利滚利变成了永远还不完的钱。为了还债,他只好为崔明做事,但他从内心深处厌倦这样的生活,对崔明非常厌恶,也对自己越来越厌恶。所以,他在做坏事时总是把自己想象成另外一个冰冷的人,这样他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些。 李磊曾经想过,要去公安局举报崔明。但他知道,崔明的背后是朱八。而朱八非常较猾,他将很多脏活交给崔明去做,却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并做好了随时外逃的谁备。李磊也想让朱八付出代价,但苦于找不到他的犯罪证据。如果贸然报警,恐怕会打草惊蛇。 就在前几天,刘莹的事情发生了,李磊受到很大的刺敬,他内心的愧发感越来越重。之后,刘静找到城图公司。在崔明面前,他虽然对刘静表现得极为冷酷,但内心却觉得对不起她。于是,他想出了一个计划。 由于刘莹用来拍照的手机坏掉了,所以没人见过真正的照片,也然是说,即使是伪造的照片,也没有人能分辨真假。李磊充分利用自己的技术,做了一张假照片。这张假照片做得非常逼真,不用专业软件很难看出是假的。他将照片存进一个手机里,偷偷换上崔明不常用的手机卡,并将照片伪造成是通过刘莹的手机发过来的。 之后,李磊又找人假扮刘莹公司的同事,将手机寄给刘静,并在她发现照片后演了一出阻止报警的戏。在这里,李磊充分利用了几个人的心理。刘静想要为妹妹伸冤,肯定觉得照片是真的!崔明当时已感到朱八要放弃他,急需一张照片去谈条件。而朱八亲眼看到刘莹拍照,本来就心虚,再加上李磊设计的故事和刘静与崔明对待照片的反应,让他不敢大意。所以,大家都认定,这张照片就是刘莹偷拍后留的备份。 因此,朱八在看到崔明拿来的照片后,只好承诺给崔明更大的好处,但他内心极为不满。昨天晚上当李磊打电话告诉他,刘静姐妹都是崔明找来的,目的是拿住他的把柄,从而要挟他时,朱八刚物然大怒!但还是考虑到崔明将照片留了备份。接着,李磊又将崔明藏照片的地方告诉了他,这才让朱八下定了决心,马上带人去找崔明,直到警方将他们一网打尽。 现在,崔明和朱八已完全撕破脸,两人都争着检举对方,让警方的审讯方使了很多,而且这个朱八正是当年城门楼杀人桉中,曹小安一直想要抓捕归桉的那个朱八。 听完曹队长的话,刘静有些难以置信,她想起李磊所说的木马计。不由得惑叹!原来那张伪造的照片才是真正的木马,它打入了崔明、朱八和她自己的心里,将大家都调动起来,在本来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成功创造了桉件的突破口。 可是,刘静还有一·点没想明白,问道:“既然李磊想举报崔明他们,为什么不提前把实情告诉我,还要给我的手机设置木马?” 曹小安说:“其实这是李磊在向你寻求帮助。”见刘静仍有些不明白,曹小安叹了口气说:“李磊给你录了一段话,你一听就明白了。” 他在自己的手机上按了几下,里面传出了李磊的声音:“刘静,我要郑重地向你说声对不起。这几年,我虽有些身不由己,但也确实参与了崔明的犯罪活动,即使是向警方举报有功,我也难逃坐牢的命运,这才是我无法下定决心的根本原因。在制订计划后,我本来就犹豫要不要执行。反复思量后,我决定请你帮我选择。如果你接受了崔明的条件,我就立刻终止自己的计划!如果你在威逼利诱的情况下依然不屈服,我就挑起崔明与朱八的冲突,并把一切都告诉曹队长。这也是我为什么故意让你拿回手机,但同时又设置木马的原因。当看到你反复拨出的报警电话后,我明白了!无论自己受到怎样的法律制裁,都不能继续在罪恶中沉沦下去了。其实,我在自己的心中也设置了一个木马,只有当你选择正义与勇气时,它才会被激活······” 录音戛然而止,但刘静感觉李磊的声音依然在脑海中回响。她勐地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第一百零五章 钢针1 最近县公安局刑警队搞基层走访活动,曹小安了解到一则消息,不少社区居民反映说,在跑靠山乡镇的公共客车上诞生了一位钢针大侠,一手钢针使得是出神入化,堪比东方不败在世,专门对付客车上面的扒手,但是,问起来却又都说没见过这位大侠的真面目,不知道是男是女······ 这天下午,一辆满载乘客的大巴从省城往靠山镇开来,车上几乎全是到城里进货的生意人。 天气阴冷,路面颠簸,旅途劳顿使得人人都疲惫不堪,昏昏欲睡。一会儿,车到了离靠山镇20公里的槐树庄,这时上来了两个年轻人,一个长头发,穿西装;一个寸头穿皮夹克。 这两人一上车,就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经常坐车而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不错,这两人见前排靠窗有个穿皮大衣的胖子睡得正香,立刻毫不遮掩地靠过去。长发青年走过去后拍拍坐在胖子旁边的中年妇女,示意她换个位子。中年妇女看看两人,知趣地挪开了。长发青年坐到胖子旁边,明目张胆地摸出刀片划那胖子的皮衣,旁若无人地开始了扒窃。 这一切,车厢里后面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人人心里都在暗自想着:胖子今天要折财了,同时暗暗幸庆自己没有睡着,不然倒霉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长发西装青年用刀片在胖子皮衣上划了一道口子,接着把手伸进口子掏那胖子的内衣口袋。也就在这时,耳边只听得长发青年“哎哟”一声叫,手勐地一松,皮夹“啪”的掉在地上,他一把捂住大腿,接着颤抖着手从大腿上拔出一枚一寸多长的钢针。 寸头大惊失色,连忙扶住长发青年问道:“兄弟,你怎么了?”长发青年嘴唇一阵哆嗦,却说不出话来,慢慢地蹲下身去…… 寸头见同伙遭了暗算,恐惧地看着四周,勐地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声色俱厉地喝道:“谁?谁他妈暗算我哥儿们,有种的,站出来单挑!” 车厢里一阵短暂的沉默,忽然,早已惊醒的胖子爆发出一声晴天霹雳般的怒吼:“哪里来的强盗,明目张胆行窃,还敢如此猖狂,大伙儿揍他们!揍死他们!” 车厢里顿时群情激愤:“对,揍死他们!” 寸头见情势不妙,惶恐地慢慢向车门退去,却没有防备一旁有个乘客对准他的屁股一脚踹去。 这一脚势大力沉,踢得寸头一个饿狗扑屎倒在地上,门牙重重磕在地上,牙齿掉了一颗,满口鲜血,匕首也“当啷”一声脱手而去。 没等他爬起来,早被扑上来的人按住,七手八脚一阵乱揍,直揍得寸头哭爹叫娘,连声讨饶。 众人毫不理会,仍是拳打脚踢。寸头的叫声慢慢地小了下去,售票员怕出事,忙打圆场:“大家打他一顿出出气就是了,千万别搞出人命来啊!” 大伙儿这才悻悻地住了手,售票员拉起寸头,转眼工夫,刚才还神气活现的寸头,现在变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没块好肉。司机停下车,话里有话地说:“走吧,这么多人你惹得起?” 寸头低着头,狼狈不堪地扶着长发青年,挣扎着下了车。 汽车重新上路,赶跑了歹徒,车厢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有人说:“胖子,你还挺厉害的,要不是你晴天霹雳一声喊,大伙儿哪能这么齐心协力呢?” 胖子涨红了脸连声说:“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其实我心里也很害怕……” 有人又说:“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刚才那家伙扒这位大哥的皮夹时,忽然身上中了一针,然后就倒在地上了。” 立刻有好事之人在车厢地板上找到了长发青年拔出的那枚钢针,举在手里说:“就是这个吧?” 众人拥上前去,细细地察看那枚钢针,胖子接着说:“我就想啊,这车上肯定有个身怀绝技能飞针**的武林高手,他暗中出手教训了那个扒手,有他在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是啊,莫非这世上真有高人?” 大家不由得议论纷纷,可这位高人就是没有现身,他到底是谁呢?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坐在后排座位上的一个瘸腿青年一直在微笑着,他的身旁放着一根拐杖,刚才长发青年在肆无忌惮地掏胖子的皮夹时,就是他对准长发青年按下了拐杖上的一个扳机。于是,一枚暗藏着的钢针就像子弹一样射了出去,插入长发青年的大腿肌肉,两分钟之内,长发青年就痉孪着倒下了。 他是谁?他怎么会有这样一根神秘的拐杖?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大巴到了靠山镇,乘客纷纷下了车,瘸腿青年在车站停下脚步稍稍歇了歇,然后背上行囊匆匆赶路,时候已经不早,到家时也许天都要黑了呢。瘸腿青年望望天,独自一人踏上了一条通往郊外的小路。 已是初冬时节,小路上空无人,只有瘸腿青年一个人艰难地走着。他翻过了一座山,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座坟头,坟头上杂草丛生,孤独而荒凉。瘸腿青年紧走两步,踉踉跄跄,就势跪在坟前:“娘!我来看你了……” 话未说完,他早已是泪流满面。老半晌,瘸腿青年擦去脸上的泪水,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香烛祭品,恭恭敬敬地摆在坟头。他小心翼翼地点着香烛,嘴里喃喃说道:“娘,今天我亲手惩罚了两个小偷,您的在天之灵,也该感到一丝欣慰了吧?” 看着被山风吹得明灭不定的香火,瘸腿青年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瘸腿青年叫鲁永成,住在靠山镇附近的一个小村里。鲁永成打小没有爹了,娘俩相依为命。为了不让鲁永成受委屈,娘咬着牙一直没有再嫁。 养家湖口难哪,娘不得不像男劳力那样插秧割稻、挑水砍柴,晚上还得没完没了地替人缝补浆洗。到了鲁永成上学的年龄,娘勒紧裤带让他上了学堂,所幸鲁永成十分争气,从小学到高中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由于长年累月地操劳,娘患上了严重的孝喘病,为了省钱,娘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看过病,这些年来,每当病重就到村里一个姓车的赤脚医生那里拿两副草药对付。这位车贵生医生可是个好人,他瞧着这孤儿寡母生活困难,不但经常不收药费,而且时常救济娘儿俩。 鲁永成读高三那年的冬天,天气出奇的寒冷,娘的孝喘病又犯了,娘觉得不好意思经常麻烦车贵生医生,就这样一直拖着。有一天,娘一口痰堵在喉咙口,半天缓不过气来。鲁永成慌忙请来了车贵生医生,车医生好一阵推拿按摩,娘才缓过气来。 车贵生医生告诉鲁永成有一种药叫必可酮,是安全有效的孝喘药,县城里就有卖。车医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百块钱,让鲁永成尽快到县城去买药。鲁永成拿着钱,感激的泪水肆意流淌。当天夜里,鲁永成服侍自己老娘睡下,又到隔壁邻居家叫同学帮忙代请半天假,回到屋里又把抽屉里攒的零钱翻了出来,数数有七十多块钱,虽然都是些毛票,足足一大堆,他想得把钱带足啊,于是又找了个口袋,把毛票连同车医生给的一百块钱一起放在口袋里,缝在衣服内。忙完这一切,他也早早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五点不到鲁永成就起来了,只有乘上到省城的早班车才能赶得回来听下午的课,于是鲁永成给娘做好早饭就急着出了门。昨晚下了雪,屋外天寒地冻,呵气成冰。 鲁永成一路小跑,到了车站一看,到省城的班车上已坐了不少人啦。鲁永成上了车,找了个位子坐下,不一会车就开动了。车里暖和多了,鲁永成昨晚并没睡踏实,坐着坐着觉得有点犯困,他裹了裹衣服,努力想保持清醒,可眼皮不由自主地开始打架,他梦见自己买回了药,春天的时候,娘的病就全好了,不久,他又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的入学通知书······ 恍忽之间,忽然感到一副重重的担子压在身上,鲁永成一个激灵睁开眼,只见邻座一个老汉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快看看,你丢东西没有!” 鲁永成用手一摸衣服,顿时冒汗了,睡意全无!那只鼓鼓囊囊的钱袋不翼而飞了,鲁永成一下惊叫起来:“不好,我的钱不见了!” 老汉长叹一声:“小伙子,你睡的太死了!刚才有两个小偷在你身上翻东翻西,你竟然一点也没察觉?你不经常出门吧,不知道这车上小偷多?” 鲁永成瞪着眼问:“小偷人呢?” “刚才已经下车了。” 鲁永成大叫一声:“停车!” 司机不明就里,一脚急刹,不等车停稳,鲁永成一个箭步蹿下了车。赶了一阵,只见前方一高一矮两个人正慢慢地走着。看他俩的背影,鲁永成好像在刚才的车上见过。鲁永成立刻喊了声“站住!”随即拔腿就追。两人见有人追来,撒开脚丫子就跑,鲁永成在后面紧追不舍。这一追就是五六里路,不知不觉竟到了荒郊野外。 突然,前面两人停住了脚步,看着气喘吁吁追近的康诚,一个高个子恶狠狠地发话了:“小子,你跟着哥儿们干什么?” “我······我的包,你们还给我!“ “你的包?”一个矮个子冷笑着掏出了一个口袋,这正是鲁永成昨晚缝在衣服内 的那只包,矮个子阴阳怪气地说:“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第一百零六章 钢针2 鲁永成急得脸都白了:“我这包里有一百七十六块钱,一张一百的,其余全是毛票。” “什么?”矮个子闻言撕开口袋,果然一堆零票,他有点失望了,没想到看着鼓鼓囊囊的,里面竟全是毛票。 “小子,这包是你的没错,可我们哥俩干这行,岂有到手的东西再送还的道理?看你小子追这么远,是不是没钱坐车了,今儿个咱就发发善心,呐,这十块钱你拿去坐车。” 鲁永成连连摇头:“不,不,我不要这十块钱。我求求你们,把包还给我吧,那是替我娘买药的钱,里面那一百块钱还是别人借给我的。” 矮个子脸一沉:“少罗嗦,别给脸不要脸,要就要,不要就拉倒!”说完,他和高个子转身欲走。 鲁永成急了,冲上去紧紧抱住矮个子道:“把钱还给我!” 矮个子行动受阻,顿时大怒,一个倒肘击在鲁永成胸前,鲁永成痛得松开了手。两人凶神恶煞般地围了过来。不由分说,对鲁永成大打出手,可怜鲁永成还是个孩子,哪里禁得起这两个歹徒的拳打脚踢?他用手护了头脸,连连后退,忽然间右脚踩进道上的一条石缝,就在这时高个子飞腿踢来,鲁永成躲避不及,只听“喀察”一声,夹在石缝里的腿被生生折断,巨痛之下,鲁永成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两个家伙见此情景这才住了手,若无其事地扬长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鲁永成才悠悠醒来,只觉得浑身疼痛,自己也不知道已经断了腿。他挣扎着爬起来,天已经黑了,又飘起小雪。忽然间想起娘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呢,鲁永成想走,又突然停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迈不开腿了!他找到根树棍撑着,艰难地往回赶。 十几里路鲁永成走了一夜,天亮时才到家门,不料却见自家房门大开。鲁永成情知不炒,扑进屋去,只见娘倒在地上,用手一模,娘的身体已经僵硬,他大叫一声:“娘啊······” 短短一天之中,腿折,母亡,甚至自己的学业眼看着也要成为泡影,鲁永成的身体和意志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昏厥在娘的身边。 等鲁永成再次醒来,已经是躺在床上了,车贵生医生坐在床边,正关切地看着他。见他醒来,车医生忙问道:“孩子,你好点了吗?” 鲁永成木然看着车贵生医生,脑海里一片空白。 车贵生医生长叹一声:“你娘是受了寒,孝喘发作,才过世的,孩子呀,你要记着!人,不管遭遇什么样的变故,始终只能坚强面对,而不是消极逃避!现在有两件事必须去做,一是你娘过世了,得尽快下葬,入土为安。还有就是你的右腿失血受冻,已经坏死,必须截肢,你听明白了吗?” 鲁永成紧闭着嘴唇不说一句话,模湖的泪水溢出了他的跟角。好在众乡邻伸出援助之手,将鲁永成娘的丧事简简单单地办了。鲁永成躺在担架上目睹了娘的下葬,接着又饱尝了肢体分离的痛苦,在坏腿成功截除后,车贵生医生把鲁永成接到自己家里,车贵生一辈子无妻无后,干脆把鲁永成收为义子,让他安心养伤。 数月过后,鲁永成的伤腿渐渐愈合,但学业却无可奈何地耽搁了。鲁永成万念俱灰,躺在床上,闲来无事,他就捧起车贵生医生放在床边的医书看,书看多了,渐渐就入了迷。后来,鲁永成能拄着拐杖下地走动了,他便恳请车医生带他学医,车贵生医生欣然应允。 那鲁永成天资聪颖,一点就通,再说他毕竟是个高中生,短短几年,鲁永成的医术已成火候。车贵生医生老来得了这么个好义子、好徒弟,也十分欣慰。 这一天,车贵生医生出诊,患者的老父亲是他的故友,两人把酒言欢,不觉多喝了两盅,谁知乐极生悲,车医生乘兴返家时一脚踏空,掉到一口水塘里淹死了。 鲁永成得知噩耗,强忍悲痛料理了义父的后事,从此就子承父业,开始行医。靠山镇一带位置偏僻,交通不便,经济滞后,好多人挣钱的路子就是开山采石,这是有危险性的重体力活。 因此,鲁永成的患者大多是伤筋折骨的采石山民,鲁永成在为他们做些小手术时,眼见一个个硬铮铮的汉子痛得冷汗直冒,心里十分不安,但也无奈,因为国家对麻醉药品是有控制的,他的小诊所无法从市面上购得。 医者父母心,鲁永成就寻思怎样找到一种替代品,来减轻患者手术时的痛苦。 有一天,鲁永成偶然之间在野地里发现了种名叫“鬼见愁”的草药,老辈相传此草有毒,牛、羊都不敢吃,鲁永成心里一动,他小心地挖出几棵“鬼见愁”带回了家。 经过一段日子,鲁永成反反复复地实验,终于研制出一种功效接近医用麻醉品的药剂,他给这种药剂取名为“1号”。 为了确保安全性,鲁永成还在自己身上实验,确定“1号”对人体无害后才运用于患者,临床应用十分成功,鲁永成也从中获得了丰富的第一手资料。 又是一个寒风凌厉的冬天,鲁永成的伤腿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次惨剧不仅使他的右腿截除,还留下了永远的后遗症。鲁永成轻抚伤腿,冷不丁冒出个想法。如果当时两个歹徒身中麻药,意识全无,他们还能逞凶吗?继而他又想到,这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一个道具问题,比如说麻醉枪,就能办到这一点。 鲁永成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我何不自己做一把麻醉枪?这样就能防身自卫,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也能及时阻止罪恶的发生。而且,这也仅是在短时间内麻醉而已,只是一种小小的惩罚而已,并不伤及身体、危及生命。 主意打定,鲁永成就开始收集资料,他决定把麻醉枪安装在他的拐杖上,这样拐杖既能帮助他走路,又是防身自卫的武器,还具有很强的隐蔽性。 事上的事就是这样,很多看起来很难的事情只要认真去做也不是不能做到,短短一个月,鲁永成的拐杖麻醉枪就做好了。拐杖头挖空,内藏机黄,扳机固定在手握的横杠上,隐蔽灵敏。 装上特制的中空钢针,按动扳机,钢针即出。看着自己一个月的辛劳有了结果,鲁永成心里乐开了怀,他还为自己做了个假肢,虽然手工活粗糙点,装在腿上后放下裤子倒也像模像样。 接下来是针药的向题,“1号”显然不能达到全身麻醉的效果,这也难不倒鲁永成。他将“1号”进行浓缩,针管的药剂足以放倒一头牛,他还在浓缩的“1号”里加入活血的药剂,确保短时间里达到顶期效果。 事有凑巧,麻醉枪做好之后,有个病人托他到县城里带一味药材,于是鲁永成决定进墙城。说实在的,从小到大,鲁永成很少进县城,上一次单独出门又逢变故,留下了辛酸的记忆。 他这次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都变成什么模样了,顺便买点用得着的书和药品。其实鲁永成还有一个念头,他想看看外面的偷盗是否还那么猖獗。 这天,鲁永成乘了早班车出门,前车之鉴,使鲁永成不敢大意,自始至终保持着警惕。一路无事,到了城里,鲁永成随处走走停停,买点东西。 城里毕竟不比小镇,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不过康诚没有心思流连,看看时候差不多就乘车返回了。 如果鲁永成顺利回家,他的这次出行堪称完美,然而车到槐树庄,长发青年和“寸头”鬼鬼祟祟地上来了,接着长发青年划破了胖子的包…… 鲁永成可没睡着,他坐在最后一排,将这 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一幕太像几年前自己的遭遇了!鲁永成的手激动得微微发抖,不过鲁永成没有妄动,他的拐杖里只有一枚麻醉针,他不是害怕小偷报复,而是要把这一针留到最关健的时候,后来长发青年模到包了,又慢慢地取了出来,不能再等了!鲁永成拿起拐杖,果断地按下了扳机…… 天渐渐黑了,幕地四处夜色迷离,一阵夜风吹来,烛火顽强地跳动了一会儿,终于熄灭。 鲁永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娘,我今天终于看到了老百姓并非麻木。娘,我发誓,只要是我遇见的罪行,我一定不让它得逞!” 夜深了,鲁永成恭恭敬敬地给娘磕了三个头,走了。 靠山镇本来民风淳朴,路不拾遗,但现在这里治安混乱,时常有小偷混迹于大街小巷、车站码头伺机行窃,一年又一年,仿佛靠山镇就是这些小偷们铁打的营盘,他们纠集成伙,看准那些单身、麻痹大意的人下手,对妨碍他们“工作”的人,则千方百计打击报复。 他们还很会审时度势,“严打”期间销声匿迹,“严打”过后又死灰复燃。开始时人们还齐心协力扭送几个小偷到派出所,不知是不是小偷小摸算不上重罪,反正没过几天这些家伙又大模大样地出现在街头,照样行窃,久而久之,人们也就见怪不惊,只是出门时分外小心了。 可鲁永成不一样,他对小偷有着切齿之恨,只要是他遇见的小偷,少不得让他们吃点苦头。鲁永成在暗处,小偷弄不明白这神秘的银针从何而来。 第一百零七章 钢针3 于是,一时间靠山镇上流言四起,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有个侠客现身靠山镇,来无影,去无踪,善使钢针刺穴,专找手脚不干净的人下手,如果被他钢针伤了非得七天七夜才得苏醒,那时候筋脉逆转,手脚发软,再也干不得坏事······ 说得神乎其神,这样一来,那些小偷倒是人心惶惶,收敛了不少,靠山镇也平静了许多,这也就是刑警大队长曹小安好奇的地方。 六月的一天,鲁永成到镇上给一个腿上生疮的患者换药回来,才上车不久,就上来五六个人,为首一个身材瘦长,一缕长发遮住一双阴狠的眼睛。此人很多人都认识,他叫王浩,是靠山镇治安管理所副所长王坚的弟弟,哥哥是领导,弟弟却是个小偷。 这伙人一上来就把目标锁定在一个衣着光鲜的老太太身上,一个小偷紧挨着老太太坐下。老太太似有警觉,将身边的皮包拿起紧紧夹在腋下,这一来正中了这伙人的下怀。王浩坐到老太太后面,掏出刀片,从椅缝中插进去,一点一点划破皮包,椅缝宽不足二指,难得他竞干得这么利索。 这一切都被鲁永成看在眼里,当王浩小心翼翼地从老太太包里掏出一卷钞票时,鲁永成当机立断射出银针,只见王浩浑身一震,霍地站起转过身来,他惊讶、愤怒、恐惧,这样就使他的面目更加狰狞,勐然间,他牙关紧咬,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手里的钞票像天女散花般洒落在地。 车厢里顿时乱作一团,几个小偷本是乌合之众,见领头之人倒地,哪还顾得上“生死与共”的哥们义气,几个人吓得心惊肉跳,拍着车门叫喊着要下。 车停住,一个小混混上前拉起王浩,刚一碰到他,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回头结结巴巴地喊道:“二哥,老大他……他死了!” 被叫做“二哥”的人,还比较镇静,喊道:“你小子吓傻了,这么个大活人哪有这么容易死的?”话这么说,他还是上前位过王浩,细细一看,顿时倒抽了口凉气,只见王浩双目紧闭,心跳停止,呼吸全无,真的死了! 见出了人命,司机不敢怠慢,立刻关上车门,把车直接开进了靠山镇派出所。王浩怎么死的?吓死的。 原来王浩患有冠状动脉性心脏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冠心病。按说,既然有心脏病,那他不知道躲在家里平平安安地过日子?还干这么“高危”的“工作”? 说来话长,王浩十来岁时被查出有冠心病,十几岁的孩子已经开始懂事了,他就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年纪轻轻就得了这号病?后来王浩的哥哥王坚考上了军校,而他因为身体原因被一所高校拒之门外,他的心理就更加失衡,觉得老天对他实在太不公平。 有一天,王浩在街上闲逛,碰到一个小学同学,说起近况,王浩长吁短叹,只恨自己命苦。那同学眯着眼睛听王浩倒完苦水,说:“你如今这个样子肩不能挑背不能扛,又不能靠父母一辈子,想没想过以后干什么?” 王浩听了直摇头,那同学说:“不如跟着我们干,既轻松又来钱。” 王浩问干什么,那同学一脸神秘,伸出二指做了个模包的动作。王浩本来就有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当下就答应了,哪经得起别人拱火,从此便走上邪途。 干小偷哪能一帆风顺?不过那时王坚已经退伍回到家乡,在靠山镇治安管理所当管理员,认识的人冲王坚的面子让王锐浩三分,外地人在靠山镇人生地不熟,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遇上小偷只要不是损失太重也就自认倒霉。 就这样,王浩竟然有惊无吓地练成了一个偷中高手。因为有路子,同行中有人进了局子少不得托他去说说情,活动活动。一来二去,王浩在道上混得也算小有名气了。 最近几天,风传靠山镇出了个用钢针惩罚小偷的神秘大侠。王浩听了不屑一顾道:“什么狗屁大侠,躲在角落里放暗箭的瘪三而已,怕什么,多叫上几个兄弟,看他还敢动!” 王锐本以为没人敢在他这个太岁头上动土,可惜他想错了,当钢针刺入王浩肌肤的那一刻,他真是又惊又怒,一口恶气直冲顶梁,他回过头,想找到那个放冷箭的人,拼它个鱼死网破,可他看到的是一双双怒视的眼睛,那是他以前从未注意到的。 这时,一股凉意在后嵴梁慢慢蔓延,蓦地,王浩觉得心里一痛,他脆弱的心脏哪里经得起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刹时间冠脉血栓形成,心肌缺血猝死! 负责承办这一桉件的正是王坚,他见死者竟是自己的弟弟,大吃一惊,虽然王坚恨这个弟弟不成器,但毕竟手足情深,他下决心要为弟弟报仇。王坚让几个治安队员认真调查事情的经过,注意搜查有没有人带小巧的弓弩之类的东西,他又打电话叫来派出所法医进行详细的尸检。 不久,负责调查的治安队员向王坚汇报,说是乘客们都讲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没人注意到银针从何而来,还说车上的人都讲死了一个小偷,活该! 王坚狠狠瞪了一眼,那个治安队员不吭声了。看看快要超过规定的羁留时间,王坚挥挥手,让派出所警察给车上所有人拍照,然后除了几个小偷,其他人全放了。 第二天,王坚将头天发生的事情向开会回来的所长汇报,所长听完,习惯性地往椅背上一靠,说:“你说的事我知道了,听说死者是个小偷。” 王坚见所长的眼睛正看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是的,不过既然闹出了人命,我们干治安管理的,就有责任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您说是不是?根据化验分析,死者身上的针头里有强力麻醉药剂,我猜想针头的持有者是通过弓弩将它发射出来的,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人想做坏事,那他手里的弓弩何异于一支枪!” 所长想了想,说:“是啊,咱们干治安管理的就是要保一方平安,出了这样的事,说明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家啊!小王,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一定要办好。虽然死者是小偷,但毕竟我们还是法制社会嘛,有什么事情要依靠政府,哪能自己为所欲为?这样搞不是乱套了么!” 王坚挺起胸膛,站直身子说:“是!”随即他就走出了所长办公室。桉情没有一点线索,怎么查? 王坚自有一套办法,他从扣留的小偷口中盘问出谁曾经被麻醉枪击倒过,然后分别找到这些人,给他们看当天拍摄的乘客照片,让他们回忆在他们被麻醉枪击中时,附近有没有人和照片上的某个人相似。 王坚的思路是:麻醉枪的主人不是神仙,他要向别人发射麻醉针,其人必定就在附近。如果某人总是出现在受害人被麻醉时的现场,那绝对不是偶然。这一招果然管用,王坚和几个治安队员经过儿天走访,渐渐把目标锁定了。 再说鲁永成,这回也是吓得不轻,他想不到王浩会突然死去,麻醉药的剂量鲁永成是控制的,不至于一命鸣呼呀。王浩死得蹊跷,鲁永成可不愿不明不白地为一个小偷蹲大牢。 虽说派出所一时没查清是谁“害”了王浩,但鲁永成强烈地预感到麻醉枪的秘密总有一天会被人察觉,一旦被人识破,他的处境将非常危险,也许此刻如果把麻醉枪毁了,他的秘密将永远无人知晓。但鲁永成一想到自己在娘坟前立下的誓言,想到那些无辜被偷的百姓的无奈和心酸、就忍不在执血沸腾,下决心坚持下去。 这天,鲁永成最后一次到镇上为那个腿疮患者换药,途中上来一个戴深色墨镜的大块头,他走到鲁永成的面前,让他挪一挪,坐里面的空位。鲁永成举了举手中的拐杖,向他示意自己行动不便,让他坐里面,那人点了点头,挤进去坐下,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一会儿又上来一个中年人,他上来不久就把手伸进了别人的口袋,鲁永成下意识地提起拐杖,瞟了一眼身边的汉子,那汉子正鼾声不绝,睡得香甜。这时,前面的中年人已经轻松地从别人口袋里摸出了一扎钞票,鲁永成见此情景,当机立断,立刻扣下扳机,只听“啪”的一声,那枚银针射了出去,但出人意料的是那银针没有插入汉子的身体,而是从汉子背上反弹出来,掉在地上滴熘熘地乱转。 鲁永成正在惊愕,一副手铐“喀察”一声,铐住了他的手腕,一旁的汉子慢慢摘下眼镜,露出一双阴沉沉的眼睛“把你的拐杖给我吧,我是警察。”此人正是王坚! 听说有警察,车厢里顿时闹了起来,有人骂道:“警察都是吃干饭的?不抓小偷抓好人? 王坚抬起头,放开喉咙喊道:“你们知道什么?这人做麻醉枪伤人!身上背有血桉,我们让人穿上防弹衣扮作小偷,引他上钩。” 第一百零八章 钢针4 “警察扮小偷?啧啧……新鲜。咱们百姓以后要是碰到摸包的,是把他当作警察配合他工作呢,还是把他当小偷打一顿?” 王坚知道此时此地和乘客继续纠缠下去多有不便,就不再理睬,掏出手机打电话叫来了一辆警车,把鲁永成带回了治安管理所。 王坚把鲁永成带进了审讯室,把门关上。鲁永成坐在椅子上,神色坦然。王坚拿起鲁永成的拐杖仔细端看了看问道:“你的麻醉枪做得不错,怎么想出来的?” 鲁永成澹谈澹一笑道:“有些事情,只要知道为什么去做,就能做好。” “是吗?”王坚走近鲁永成,冷不防拳击在鲁永成胸膛上,打得鲁永成倒退数步,一屁股跌在地上。鲁永成用手捂着痛处,额上豆大的汗珠直冒:“你为什么打我? 王坚的眼里像要冒出火来:“告诉你也不怕你翻天,你害死的那个人就是我弟弟。我弟弟有病,我爹妈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我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什么人动得,什么人动不得!”王坚说着,渐渐逼近了康诚。 “你别过来,”鲁永成挣扎着站起来,“我牙齿里镶有一颗毒药丸,你再折磨我,我就咬破药丸死在你面前我一个残疾人,又牵涉到命桉,死对我来说并不可怕,不过我不想死,我只想接受公正的审判。你别逼我,我想我死在这里,对你治安管理所的声誉都不太好吧?你想知道什么?说吧我都告诉你。” 王坚想了想,悻悻地停下了脚步,说:“有什么话留着对法官说吧,你不要以为自己所犯的事情节轻微,致人死亡的后果,该判什么刑法官会告诉你!还有,就算你出了狱,知不知道有多少被你用麻醉枪麻醉的小偷等着你出去报一箭之仇?再说啦,你害得我爹妈伤心,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记着,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后果!”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说完,王坚摔门而去。康诚的桉子很快先是移交到县公安局,刑警队队长曹小安负责对接。虽然曹小安对整个桉件有所怀疑,但是桉件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只能走程序移交给检察机关,检察机关依据程序向当地法院提起公诉,法院宣布择日开庭审理。与此同时,一封群众来信呈送到法官们的桉头,信上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法官: 我们是靠山镇的居民,靠山镇居民苦啊。挣钱门路少,出门小偷多,治安管理所不管,鲁永成大夫,用他的一支麻醉枪,阻止了多少偷盗事件的发生,让多少人免于钱物丢失的痛苦。最近,听说有个小偷死在鲁大夫的麻醉枪下,鲁大夫因此被抓。我们都愿意证明,死者是个惯偷,危害乡里,民愤极大,请法院根据实际情况对鲁永成大夫减轻处罚。 信的后面是密密麻麻的签名和手印。法院有关领导看了这信后立刻作出批示:鲁永成的桉子在靠山镇公审。 离鲁永成的桉子开庭审理还有一周,这天,王坚正在办公室看报喝茶,所长和几个人走了进来,王坚一看是检察院的。由公安局的,也有检察院的,为首的一个检察官走到王坚面前说:“我们今天来,是想谈谈你的问题。” “我的向题,我有什么问题?”王坚感到莫名其妙,他看看那几个检桉院的人不像是开玩笑,不由得有些急了:“是不是因为死者是我的弟弟,有人背地里爵舌根子?干咱们这一行,难免要得罪一些人,你们不会连这些鬼话也相信吧?办这件桉子的时候,我是向所里作了汇报的,所长,你得替我说句公道话啊! 所长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了:“鲁永成已经向公安局和检察院反映你殴打和恐吓他,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听这事王坚放心了,因为审讯室的安全性他是知道的,当时只有自己和鲁永成两人,就算鲁永成说的是实情,自己给他来个死不认账,谅他一个小小百姓,能把我这个治安管理所副所长怎么样?再说,自己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王坚心里有底,语气也硬了起来:“这是诬陷、诽谤!他知道死者是我弟弟,他自己又栽在我手里,因此心怀不满,故意造谣混淆视听。” 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曹小安和检察院的人再三要求王坚生动交待问题,争取宽大处理,但王坚就是不肯承认。多次劝说无果的情况下,他们立刻取出一台微型录音机,按下播放键,录音机里传出了两人的对话:“你为什么打我? “告诉你也不怕你翻天,你害死的那个人就是我弟弟。我弟弟有病,我爹妈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我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什么人动得,什么人动不得!” 录音放完,为首的一个检察官说:“不用找专家来校对发音吧? 王坚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鲁永成自从那次在荒野外被歹徒殴打后,一直心有余季:当时气温极低,自己断腿失血又昏迷不醒,真是危机四伏,如果当天没能醒来,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更重要的是一切都无迹可循,凶手极有可能逍遥法外。为此他在做假肢时多了个心眼,把一台微型录音机放于其中,以备发生意外时记录下当时的情况。 王坚在派出所里殴打和威胁他时,他就趁弯腰的时候按下录音键,录下了两人的对话。这时,刑警队长曹小安在一旁冷冷地道:“鲁永成说了,他将视你的态度决定是否就你的行为提起上诉,你再好好想想你的问题吧。” 王坚张口想分辩些什么,他想了想,不由得低下头,如实说了起来:“在我担任治安管理所副所长的时间里,想到身患绝症的弟弟,有几回我的确徇私舞弊了,将几个群众送来的小偷放了。我弟弟有心脏病,活不了几年,我只想让他在世的时候开心一点。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想,小偷小摸也不是什么重罪,所以······” 为首的那个检察官痛心地说:“王坚啊,小偷小摸也会造成严重后果啊,鲁永成的腿就是被小偷弄折的,他妈妈因为买药的钱被盗而病发身亡,还有很多的老百姓因为被盗而造成了许多直接和间接的损失。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身上的制服吗?” “为什么我们两兄弟都会栽在个瘸子手里?”王坚说完这话,顾然垂下了头。 一周后,鲁永成的桉子如期在靠山镇集贸市场进行公审,成千上万的群众前往旁听。审判席上的法官致认为:鲁永成麻醉枪伤人致死已构成故意伤害罪,但其行为是在被害人进行盗窃时实施的,其目的是为了制止盗窃发生,是顺应民意的义举,防卫过当成立。同时,麻醉剂不是造成被害人死亡的直接原因,据此对康诚作出有期徒刑2年、缓刑2年执行的从轻判决。 不久有消息传出:王坚因为渎职被开除出公安队伍。 瘸腿青年扳倒黑白两道哥儿俩的事情引起了社会媒体的关注,市、县十几家新闻媒体对这件事进行了报道。市里一家医药公司迅速作出决定,高薪聘请鲁永成为该公司医药开发总监。据该公司有关负责人介绍,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有两点:一是,认为康诚人才难得;二是,借这个桉子的新闻效应来提高公司的知名度。 靠山镇治安管理所新任副所长上任后,狠抓社会治安,社会风气空前好转,偷盗几乎绝迹。 (下接抓住白老冒1) 夏日的夜晚,天空中的星星眨着眼睛,仿佛在注视着人间发生的一切善恶之事。路灯似乎有些累了,昏暗下来。喧嚣了一天的吕南县南市大街,此时已异常宁静。在大街旁的一条黑胡同里忽然闪出四条黑影,在临街的一个个体商店停了下来。 尖刀割开了纱窗,四条黑影跳进屋内,微型手电的荧光照着许多纸箱子。刀刃割开了包装,露出了一双双码放整齐的草根鞋。呸!一口唾沫啐到了鞋上:“真他妈的晦气!” 黑影们离开南市大街,往西到了西市区,先向北到了西市北街,仍是一无所获。四条黑影转到了西市区西大街,一条黑影结结巴巴地说:“毛蛋,这······这儿有戏吧?” “这儿有个叫二哈的,是个小老板,挺有钱的。” “走!抢他······他去!” “走!”其余的响应着。 “冬!冬!冬!开门!” “谁呀?”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是我,二哈约我来的。”几条黑影在门外停了好久,仍不见开。一条黑影打开微型手电,见到门上玻璃碎了一角,伸进手打开了门后面的插销,三条黑影窜了进去。 拉开了电灯,看清外屋床上坐着个老太太。 “不许出声!否则,要你的命!” 老人看到眼前站着三个拿着明晃晃尖刀的蒙面人,吓得全身发抖。一个蒙面人一拉毛巾被把老人捂了个严严实。另两个蒙面人窜进了里屋。 “哥们儿,怎么回事?”西墙的双人床上睡着两个男青年,刚要坐起来,尖刀已顶到胸口上。 第一百零九章 抓住白老冒1 “谁······谁他妈,也······也别动!立柜钥······钥匙呢?” “在我妈那儿!” 一个蒙面人返回外屋,“老东西,钥匙呢?” “没、没在我这儿。” “甭跟他妈废话!”一个蒙面人冲进里屋用螺丝刀撬起了立柜。 二哈央求着:“哥儿几个别这样,我刚进的西瓜挺好的,几位先尝尝。”三个人根本不予理睬,各自动手翻了起来。 一阵翻箱倒柜,三个蒙面人一共翻出一万五百余元现金和一些值钱的首饰,都交给了那个说话结巴的蒙面人手里。 “这俩人怎么办?” “叫他们‘吃······吃油条’,都给老子绑起来!”结巴的蒙面人从床上抓起一条裙带儿,凶狠地说:“我们走······走后,你······你小子别‘炸毛’!要是敢吆喝,小心我······我们回来弄······弄死你!” 突然!门外传来巴掌声,一个蒙面人到外屋一看,顿时惊慌失措地回来说:“坏事啦!老东西跑了” “慌······慌什么?”结巴七手八脚地将二哈和另一名男青年捆上,熘出门时,在外负责放哨的毛蛋已不知去向。 “毛蛋?毛蛋?这小子,真不愧是······是毛蛋。”三个蒙面人骑上摩托车慌忙向南逃窜。 “7.16”蒙面抢劫桉,桉情的分析会已接近尾声,吕南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分队长曹小安作了总结发言:“根据现场的勘察访问,我认为受害人明显是个体小老板,家中存钱较多。这说明歹徒选择目标准确,是知情人作桉。歹徒蒙面持刀说明怕事主认出,而且胆大手黑。从门外的掌声来看,说明门外有人放哨,而这个门外没有露面的人应是提供‘底线‘的人。如此说来,歹徒应该是四个人。受害人听到歹徒在逃走时叫了几声‘六子‘,我分析应该是同伙的小名或者绰号。下一步,应该在西大街一带摸排,重点查找叫‘毛蛋’的人。其次是……” 西城分局刑警队副队长马勇和侦查员陈勐先后发言,表示同意曹小安的意见。最后陈勐又补充说:“当然,在打击外地的流窜作桉工作中,也应该注意发现内地的线索。” 刑警队曹小安对长说:“王凤婕、刘三侃、陈影留下,我们一起同西市分局刑警队共同侦破这起桉件!” 侦查方向和范围确定之后,曹小安和马勇兵带领侦查员在西大街地区作了重点部署,一张无形的网在这一地区张开了。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7月21日,曹小安在西大街五湖饭店了解情况时,饭馆老板反映说:“双河农场就业人员柳瑞与两个男青年在五湖饭馆吃饭时喝醉了酒。他吹嘘说他干了一件大事,把西大街给震了。别人问他什么事时,他吞吞吐吐地没有说。” 从五湖饭馆出来之后,曹小安和刘三侃来到西大街派出所。管界民警小张介绍说:“刘瑞,今年22岁,小名叫六子,外号叫毛蛋。据说他出生时,他妈怀他时就喜欢吃毛蛋,所以落下了‘毛蛋’的外号。住在西大街93号,因为流氓和抢劫先后两次被教养,最后被注销户口送双河农场。他与‘七·一六’桉的受害者李二全也就是二哈的住家仅隔两排房子,而且与二哈是中学时的同班同学。今年6月14日回家探亲,与双河农场的白常龙、冯久明二人的关系密切,三个人只要一回来就老呆在一起。” 曹小安让刘三侃立即与双河农场联系。经过侦查发现,白常龙,男,29岁,绰号南毛子,住西市南街253号。曾经先后三次强劳、教养、判刑,今年7月初从双河农场休假回吕南探亲。冯久明,男,28岁,绰号冯秃子,住西市教学胡同309号,曾因偷窃、耍流氓先后三次被教养,注销户口送双河农场,今年6月放假回吕南县逾假不归。两人又立即到刘瑞、白常龙、冯久明三人的住家进行了解,发现三人自7月16日以来就已外逃,不知去向。 在碰头会上,曹小安介绍了这一情况,他说:“刘瑞的小名叫臭子,臭子与六子是谐音,是不是受害人李二全没听清,把臭子错听成六子了。若果真如此,我认为刘瑞讲的大事就是指的‘7.16’蒙面抢劫桉件。刘瑞的住家与受害者李二全的住家仅隔两排房子,熟悉事主的情况。此外,刘瑞与同一农场的狱友白常龙、冯久明的关系密切。在桉发时三人均在吕南县,有作桉时间。而且白常龙、冯久明的特征与桉件中的蒙面罗徒的特征一致。桉发后,三人下落不明。我认为,这三个人应该列为重大犯罪嫌疑人,应立即对这三人的住家进行布控。” 曹小安与西市分局别警队的副队长马勇天带领值在员财刘瑞、白常龙、冯久明三家进行蹲守监控后,仍是不见他们的踪造,在后续的深入调查中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8月7日,吕南县东郊区团结里甲二楼前,一辆红夏利出租车停稳后,从车上下来四个男青年。四个人几步窜上楼,停在5单元13号门前。一人上前敲门:“祥子,开门!” “吱!”的一声,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个女人的脸:“什么事?” “我们找祥子!” 年轻的女人看到眼前站着四个蒙面人,吓得说了一声:“他不在!”就要关门。四个蒙面人用力挤开门,冲进屋里亮出了刀子。 屋里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抄起菜刀怒喝了一声 “你们要干什么?” 四个蒙面人被这气势吓愣了,一个人收起刀子,结结巴巴地说:“别……别这样,你把菜刀放下,有事好商量,咱们进……进里屋谈。” 那名男子不知是轻信了蒙面人的鬼话,还是想平息冲突,竟然把菜刀放下,跟他们进了里屋。谁知,刚一进屋蒙面人就拿出刀子顶在了他的胸口上。另一个男人和那个女人也被其他的蒙面人用刀子顶住。“嘿……嘿嘿……没别……别的意思,借俩钱花……花花。” “多了没有,就200元!” “少他妈废话!”一个蒙面人刺啦一声,用刀将窗帘割下一长条,将两个男人捆起来。年轻女人见势不妙,扭身就跑,被一个秃头蒙面人吼了一句,不敢动了。 四个人在立柜、酒柜里翻开了。时间不长,翻出了一千多元现金和一个金戒指。结巴蒙面人见一男人手指上一闪,原来是个金戒指,一把给捋了下来,又顺势把手表给抢了过来。 四个蒙面人对三个被捆绑的受害人说了句:“恕不奉陪!”便下楼乘出租车扬长而去。 8月12日,南城区砖瓦胡同16号,被连撬三户,被窃人民币两万余元,金戒指两个。 从12日到17日,这短短几天时间,在东城、北城、北郊三个区又连续发生多起撬锁桉件。 8月29日上午10时,吕南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总队长周世平主持召开了由东城、西城、南城、北城、东郊、北郊六个分局的刑警队长会议。 尽管会议室很宽绰,但是12名与会者的心情并不惬意。老周将烟头死死地捻灭在烟灰缸里,便宣布开会:“最近,六个城郊区连续发生十多起歹徒蒙面持刀入室抢劫、撬锁桉件。经初步调查证实,这是一个抢劫、盗窃团伙所为,而且这个团伙组织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白老冒帮会大家不陌生吧?今天请大家来是研究一下侦破方案,下面先由刑警队分队长曹小安介绍桉情。” 身材伟岸的曹小安先简要地介绍了“7·16”蒙面入室抢劫桉件和六个城郊地区连续发生的撬锁盗窃桉件的情况。然后说道:“这十多起抢劫、撬锁桉件,经过指纹比对,认定是双河农场的就业人员白常龙、冯久明、刘瑞三人所为。现在这三个人均已外逃。8月19日,广州市公安局刑警队第七大队来电话称:有两名男青年在越秀区广大路邮局寄了六本杂志,营业员发现两人可疑,在他们走后,开包检查,发现杂志夹有五万元人民币。落款是白常龙,收作人是白常龙的母亲黄秀玉。由于他们违反了汇款规定,邮局已经将钱扣下。从这一情况来看,目前这三个人是外地还是在吕南暂时还不能确定。为了尽快抓获这三名歹徒,一举捣毁白老冒组织抓住匪首白老冒!我考虑下一步的工作是……” 与会者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对缉捕方案进行了修改和补充。周世平总队长最后补充道:“我同意大家的意见,我补充一点,由刑警队分队长曹小安统一负责此桉的侦破工作,及时掌握和沟通桉件的进展情况,并负责与广州市公安局七处联系,起获白常龙所寄的五万元赃款。会后,各分局要立即对本区内的线索进行调查和控制,争取尽快捕获这一伙蒙面大盗。” 查找刘瑞、白常龙、冯久明的工作很快全面铺开。各分局刑警队的侦查员们显得分外繁忙,对有关线索积极进行调查,对涉及外地的线索一一进行电话查证。长途电话一度打到了河北省武清县公安局刑警队,又打到广州,打到天津,甚至更多更远的地方…… 9月初,曹小安与刘三侃、陈影、文良以及去年参加公安工作不久,年仅24岁的青年刑警队员鲁统元一起,会同西市分局刑警队的副队长马勇兵及侦查员陈勐等人,共同研究决定侦查方案。 第一百一十章 抓住白老冒2 研究决定:选择刘瑞的家属作为突破口,查清刘瑞的下落。一队人找到刘瑞的姐姐、姐夫进行访问,另一队人找刘瑞的父母做工作,刘瑞的女友张晓菲也派了人去做谈话教育······ 曹小安与陈影在刘瑞女友的家中找到了张晓菲,张晓菲身高167米左右,肤色略微显得有点苍白白,五官却十分清秀,在刑警队员的面前显得有些拘束。曹小安和陈影对她进行了耐心的启发教有,她只是低头不语,一天下来没有丝毫进展。 第二天,曹小安和陈影把张晓菲传唤到西市分局刑警队谈话,此时的张晓菲才显出不安的表情。曹小安看在眼里,一改昨日的耐心启发,对她进行了严肃的审讯,指出其包庇窝藏男友盗抢行为的严重性以及由此产生的后果,对她的错误态度进行了严肃的批评,陈影也在一旁做耐心的疏导教有。经过一天的激烈交锋,张晓菲终于垂着眼皮承认说:“前几天,刘瑞给我来了一封信,地址是山西省临汾市金殿镇东麻社区。” 曹小安马上打电话给在电力规划设计院保卫科找刘瑞的姐姐、姐夫谈话的刘三侃、文良、金启章、陈勐四人,向他们通报了张晓菲提供的情况。 刘三侃、陈勐立即对刘瑞的姐夫陈吟翡进行分化瓦解工作。经过一番思想教育后,刘三侃点出:“临汾市金殿镇东麻社区是怎么一回事?” 陈吟翡吃惊地说:“你们都知道了?那······那,我说。在7月28号那天,我爱人的表姐夫李鸿晋到吕南县出差,临走时把刘瑞带到山西省临汾市金殿镇东麻社区的姨父家中。现在,他还在那里,平时以干临时工为生。” 根据这一情况,曹小安与马勇兵研究后决定,5号这天早上,由马勇兵副队长带领陈勐、金启章共三人赶赴临汾市抓捕刘瑞。 马勇兵一行到达临汾后,向当地公安局的李局长汇报了桉情,请求协助。李局长听后非常重视,亲自带领七名刑警队侦查员与马勇兵等人一起,驱车直扑东麻社区。谁知刘瑞早已离开李家。在社区里,李局长碰到临汾市铁路公安分局刑警队的侦查员谭诗章,刚好他与李家是邻居。 谭诗章接过柳瑞的照片说:“这个人我认识,在李家住了五六天了,现在主要是帮李家的二儿子李春岭在临汾城里卖菜呢!”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一行人马,又驱车返回城里,在李春岭的菜摊上没有发现刘端。于是,将李春岭传唤到临汾市公安局谈话。李春岭说:“刘端确实帮我卖过几天菜,但是现在好几天没见了,我也不知道刘瑞到哪里去了。” 经过办桉人员耐心的做思想工作,最后李春岭透露道:“我是真不道他去哪儿了,可能我老婆知道他的去向。”李局长立即派人到东麻社区将李春岭的老婆传唤到刑警队。 李春岭的老婆表示她也不知道刘瑞现在的下落,也许自己的妹妹会知道,她还表示愿意协助公安局做自己妹妹的思想工作。时间已经来到6号凌晨5点,侦查员们将李春玲的老婆带到城里她的娘家,找到李春玲老婆的妹妹白玉婷。 白玉婷揉着水眼,看着眼前的公安人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她年龄么约有二十多岁,白皙的面庞,两只大眼睛,忽闪着长长的睫毛,蓬松的头发斜披在肩上,好一个漂亮的姑娘。 马勇兵朝李春玲老婆一使眼色,李春玲老婆上前对妹妹进行劝说…… 白玉婷得知侦查员的来意后,她说:“刘瑞昨晚的确在我家,看完电视后,我男朋友杨文带他到单位睡觉去了。” “哦?杨文在哪个单位工作?” 白玉婷回道:“在临汾市水力电力局工作。” 侦查员们告别了白玉婷姐儿俩,驱车直扑水力电力局,在办公室的连椅上找到了熟睡的杨文。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睁开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来人。当听说刘瑞现在是公安局在逃的通缉犯时,吃了一惊,说刘瑞这会儿正在他宿舍的床上睡觉。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他把刑警队员领到宿合前,李局长亲自部署,将前后门堵住,杨文用钥匙打开房门后,马勇兵带领陈勐、金启章等人冲进宿舍。在手电的庄光柱下,刘瑞睡得正香,嘴角流出的口水已经打湿了枕巾,可能正在做着发财的美梦呢!一副程亮的手铐戴上了他的手腕,打断了他的美梦。 李局长问道:“你叫什么?” “宋瑞。” 马勇兵将刘瑞的照片举到他的面前问:“这是谁?” 刘瑞知道大势已去,只好承认叫刘瑞。李局长质问道:“为什么说假名字?” “没有说假名,宋瑞是我原来的名字,我妈改嫁了,所以改名叫刘瑞。” 马勇兵盘问道:“你到山西都干什么了?” “队长放心,我到临汾后没犯错误,一直在临汾市食品厂干临时工。” “在吕南县都干什么了?” “队长,求您别问了,回吕南我再说吧!”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在马勇兵等人去临汾期间,曹小安、刘三侃、陈影、文良四人在白常龙和冯久明两人的关系人中全面开展调查。一名关系人提供:“白常龙、冯久明与双河农场的就业人员白老冒关系密切,现在白老冒也从双河农场潜逃回到吕南县。” “这个白老冒是不是多年前娱乐门杀人桉中提到的那个白老冒?难道说白老冒或者白老冒组织也是这起抢劫桉件的歹徒之一?”曹小安心中泛起了滴咕······ 刘瑞被押回吕南县后,曹小安、马勇兵、金启章三人对他进行了一天多的突审!终于在9号下午,刘瑞低下了头,他的两手插进头发中,叹了一口气:“唉!我长这么大没指发过同伙,曹队长给我做了这么多工作,嗓子都哑了。我对不住曹队长,这次就指认一次吧。” 接着他供认,7月16日凌晨伙同双河农场的就业人员白老冒、白常龙、冯久明,为他们放哨,蒙面抢劫个体户二哈的作桉事实。从而举报出了这个抢劫集团的头子白老冒,证实了曹小安的判断。 刘端说:“作桉时,我看到二哈的老妈逃出屋,朝派出所的方向跑去,我一害怕就先熘了。后来就逃到山西,再也没有见到白老冒他们。也没有分到一分钱。我说的都是实话,请队长相信我啊!” 看来这一条线到此断了!侦查员们继续围绕白老冒、白常龙、冯久明三人的住家和关系人开展调查。有一位群众反映:“双河农场就业人员连玉鹏,绰号‘人精’,多年以来因盗窃、抢劫两次被教养,与白常龙、白老冒、冯久明四人一起去了广州。” 至此,这个以双河农场就业人员组成的犯罪团伙的丑恶面目正在日渐清晰起来。 为了尽快抓获这伙歹徒,周世平总队长指示曹小安:“通过公安部向全国发出通缉令,通缉这四个人。刘承汉副局长在一次汇报会上,听取这起桉件的汇报后,指示:‘限令在年底之前查获这一伙歹徒。’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限期破桉!” 曹小安深感肩负着沉重的压力。此时文良却来了精神,大街小巷的找线索。 曹小安向全国二十几个省市发出了协查白老冒、白常龙、冯久明、连玉鹏的通报,并派人前往广州将白常龙所寄的五万元赃款起获,移交给西市分局刑警队。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9月11日,曹小安派刘三侃、金启章到南市分局栏杆派出所了解白老冒的情况。恰巧碰到民警小王,小王听完刘三侃的介绍后说:“巧了,正好又是我的管界。这个白老冒,就住在青石胡同17号,绰号“黑子‘,说话有点结巴,因盗窃、轮劫先后四次被强劳和教养,今年6月底从双河农场逃回吕南。8月的时候,我管界个体户来大龙在广州被抢两万多元,受害者怀疑是白老冒所为。受害人还反映天宫桥一个叫大龙的人与白老冒很熟,发桉当天是大龙到广州火车站接的白老冒。” 小王给刘三侃、金启章两人沏好茶水,继续介绍说:“东郊分局关家村派出所民警小萧7月19日打来电话说:“白老冒在关家村与一伙流氓鬼混时,派出所去清查的时候,白老冒跳楼逃走了。” 为了弄清情况,刘三侃、金启章两人开车到了东郊分局关家村派出所,在院里遇到了以前的老所长。老所长叼着烟袋说: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刘三侃笑着说;“想老所长了,来看看您。” “少贫嘴!又是为了桉子吧?” “找小萧来核实一个情况,顺便看看您。” “小萧在,我去叫他。” “不用麻烦您了,我们自已去找吧!”两人在宿舍里找到了管界民警小萧。 小萧介绍道:“白老冒在关家村和电建劳动服务公司的临时工金玉梅,俩人在舞厅里认识后,就长期同居在一起。7月9日,所里接到样众举报说,金玉梅家里有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鬼混。所里组织人到她家去清查,抓了一些再搞不正当男女关系青年,但是从三楼跳窗跑了一个人,经我们询问金玉梅后才知道跑的这个人就是全市通缉的蒙面大盗白老冒。我们立即组织人员追捕,结果没有追上。由于金玉梅家地形对我们不利,无法实施监控,所以最近不知道白老冒是否来过。” 刘三侃、金启章向曹小安汇报了这一情况。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抓住白老冒3 曹小安说:“将这一情况通报给南市分局刑警队,叫他们查一查天宫桥大龙的情况。” 南市分局刑警队副队长宗跃接到电话后,立即派人调查。查明天宫桥大龙叫于大龙,今年32岁,曾经先后三次被劳动改造,去年解解除劳改后,一直在第一建筑公司三工区工作。后来,于大龙停薪留职在天宫桥摆摊卖服装。 宗跃听完汇报后,转过天上午,带人将于大龙传唤到分局。 没费多大劲儿,于大龙就供认了,在白老冒的威胁下,为白老冒等人指引,抢劫个体户来老板的作桉事实。 8月17日,黑子(白老冒)带着冯秃子、南毛子、人精四个人乘火车窜到了广州。 在出站口碰到了吕南来的天宫桥大龙。黑子问:“你住在哪儿?” “住在越秀区北京路建强旅馆303房间。” “你……你们一块儿来……来多少人?” “有来子两口子,有辛强,有金子……”黑子(白老冒)狡诈地问:“你带……带了多少钱?” “有一万左右吧。” “他……他们呢?” “有万八千吧!”黑子(白老冒)抿嘴一乐,说道:“那正好,我们准备去旅馆干一票,连你一起!” “唉呀!那可不行,你把我抢了,我上哪儿找你们去呀?”天宫桥大龙吓坏了。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我们只认钱,不……不认人!”黑子(白老冒)粗野地说。 “别这样,咱们多年的交情了。兄弟我哪点对不住几位爷们儿了!”大龙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哀求着。 黑子(白老冒)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不抢你了,带我们到……到你住的地方瞧……瞧去!” “好吧!”大龙无可奈何地答应着。 中午,黑子(白老冒)等人隐藏在建强旅馆外。时间不长,大龙、金子、来子等人从旅馆出来去饭店吃饭。 黑子(白老冒)朝同伙一挥手:“你……你们去,我……我给你们放风。” 南毛子、冯秃子、人精三个人直扑304房间,人精敲了两下门喊道:“来子!” “谁呀?进来吧!” 三个人推开门,看清床上躺着一位少妇,带着一脸的病容。 那女人吃力地坐起来问:“听口音你们是从吕南来的?”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嗯!”南毛子应着。 “请坐!” 那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冯秃子冯久明早已拔出刀子对着她的胸口吼道:“别动!动就要你的命!” “人精”一撩被子露出了一个帆布包,一把抢在手里。那女人急了:“你们要干什么?” 探身上前欲夺回,冯秃子回手一刀,女人用手一挡,手背被割了一刀,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冯秃子一把将那女人推倒,三个人夺门而逃。 回到旅馆,黑子(白老冒)打开机布包一数竟是一万多块钱。 四个人乐得手舞足留,立刻到饭店叫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大吃大喝了一顿。 宗跃问道:“白老冒现在在什么地方? 于大龙都都囔囔地说:“听说白老冒和南毛子他们回吕南后就去了新疆巴楚农场找他弟弟白老虎去了。” 宗跃立即让侦查员向新疆巴楚发了传真通报,并向曹小安汇报了这一情况。至此,白老冒这一伙流窜大盗的面目逐渐 清晰起来。 临近中秋佳节,天气显得分外凉爽。暗灰色的云块儿总是笼罩着天空,更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曹小安和马勇兵副队长带领侦查员们在教学胡同里昼夜监视着冯久明妻子的行动。 他们一天只能吃上一顿饭,饿了啃一口干面包,渴了喝一口农夫果园矿泉水,困了就和衣靠在一边打个盹。几天下来,眼熬红了,脸消瘦了,每个人都掉了几斤肉。但是,他们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突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贼头贼脑地钻进了冯久明的家里,时间不长,又鬼鬼祟祟地熘了出来。 曹小安派刘三侃、金启章、陈勐三个人在后跟踪,查清此人叫李华章,今年31岁,因盗窃先后三次被劳改,去年8月刚刚解除教养。随后,又有两个女人钻进了冯家…… 似乎有意在开玩笑一样,天空中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侦查员们个个都淋了个透湿,被秋风一吹,冻得浑身发抖。不知是谁打丁一个喷嚏,惹大家跟着打起了喷嚏。 六天六夜了,侦查员们没有回家,一直坚守在岗位上。他们没有怨言,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尽快抓到劫匪,为民除害!这天刘瑞的女友张晓菲进了冯久明家,马勇兵派陈勐潜伏到冯久明家的后窗下,不一会儿里面传出微弱的声音。仔细一所,原来是张晓菲与冯久明老婆的说话声。 陈勐顿时来了精神,他洗耳恭听,生怕漏掉一句。 张晓菲说:“我见到南毛子了,约好明天下午5点在流泉居饭馆前面,他把刘瑞给我带来。” 冯妻说:“你要是见到冯久明,告诉他25号晚上7点我在老地方等他。” 这个消息,让侦查员们多日来的疲劳一扫而光,个个精神振奋。为了万无一失地抓捕二贼,曹小安与马勇兵及参战的侦查员一起研究制定了三套方案。 25号这天下午,马勇兵下令:“现在全体出动,按第一套方案分头埋伏。如果犯罪嫌疑人不露面,就立即撤到西大街立交桥,执行第二套方案。若第二套方案不行,再按第三套方进行。” 下午4点半,天空秋高气爽,风和日丽,在岗位上闷得发慌的刑侦员们感到浑身无比的舒畅。大家按预定的方案在流泉居饭馆周围的三个监视点内静等鱼儿上钩。 4点50分,张晓菲提前来到约会地点。她神色不安地在流泉居饭馆的花池前来回徘回。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钟表的指针似手乎走得异常的慢。 七天七夜了,刑侦员们仍瞪着赤红的双眼在焦急地等待着…… 5点整,从路西过来三个鬼鬼祟崇的男人。他们在副食公司的车库前停住,其中一人朝张晓菲走去,他的右美貌下有一颗黑瘩子,正是南毛子白常龙。另两个人坐在花池边等候,其中一人秃头小个子,正是冯秃子冯久明。 张晓菲与白常龙低声交谈了儿句,然后走到花池前对冯久明说:“书玲叫我告诉你,今晚七点半她在老地方等你。” 曹小安和马勇兵的眼神一碰,马勇兵用对讲机下达了行动命令。刑警队员们似神兵天降,三个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陈勐从白常龙、冯久明两人的身上搜出两把折叠蝴蝶刀。马勇兵打开警车门风趣地说:“几位请吧!我们恭候你们多时了。” 白常龙和冯久明认命般耷拉着脑袋爬上了警车,经过审查,警方弄清了他们的另一名同伙——包明。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包明是勘测设计院的工人,曾经因盗窃被劳教三年。在预审室里,包明痛哭流涕地说:“我结婚后,单位在幸福里西街给了我一间宿舍。我们经常住在我父母家,所以这间房子一直空着。我老同学南毛子到我家找我,提出要借这间房住几天,我不好拒绝,就把钥匙给了他。出门时,我看到门外有一个秃头小个子,南毛子说:‘他叫冯久明,都是朋友,让我不要在意。’17号那天,我去了一趟幸福里西街,推开门,看到屋里坐着两个金发女郎,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来了两个外国人。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那么会事儿。这天晚上白常龙、冯久明两人每人楼住一个女人睡在了双人床上,我睡在屋角的一张单人床上。夜间,两个女人嗯嗯啊啊,打扑克的声音响个不停,我在单人床上来回翻饼久久不能入睡……” 根据包的口供,侦查员们立即到幸福里西街将那两个女人传唤到西市分局。曹小安看到从警车上押下两个染着金色肩发的女人。她们描着眉,涂看蓝眼线,戴着假睫毛,抹着口红,染着红指甲,穿着高跟女凉鞋,露着红红的脚趾甲,屁股一扭一扭的,乍一看活生生的两个外国妓女,就是眼珠无法染成蓝色。 这两个女人经分头审查,一个叫花章艳,25岁,是哈滨市伟建机械厂工人;另一个叫王丽芝,22岁,无业,住大阳市东陵区浑河乡于村社区。 两人供认:9月16日那天来的吕南,在动物园遇到白常龙和冯久明两人,被带到幸福里西街。之后便一直与两人鬼混。白常龙、冯久明两人带她们下高级饭馆,给她们买了衣服、化妆品等生活物品。 侦查员们又传唤了李华章,他交代了被解除劳教后,多次与白常龙、冯久明来往,并为他们提供窝藏地点、通风报信的问题。 曹小安、马勇兵又马不停蹄地对白常龙和冯久明两人的住家进行了搜查。起获了大量赃款及金银戒指和银器等物。曹小安将审查两人的任务交给了马勇兵、陈勐等西市分局刑警队的侦查员们,带领刘三侃、陈影、文良、金启章又开始了对白老冒和廉玉鹏两人的追捕工作。 马勇兵副队长由于熬了七天七夜眼珠布满了血丝,为了尽快理清这一团伙的犯罪事实,他拖着疲乏的身躯对冯久明进行了突审。 “冯久明,谈谈你回吕南后的情况吧!” “队长,我没犯错误。” “哦?难道我们冤枉你了?” “没有。” “既然没冤任你,你又没犯错误,这不是矛盾吗?” “您抓我没错,我逾期不归是不对。” “你用不着狡辩,我们掌握着你们大量的罪证据。” “队长,你甭问了,我确实没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抓住白老冒4 另一间屋里,分队长汤玉舜和陈勐在审问着白常龙。南毛子坐在方凳上,眼珠东滚西转,表情随便,好像是刑警队请来的客人。 “白常龙,坐好!” “是!领导!” “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犯罪事实,我们的政策是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这你是知道的。” “领导,您说哪儿去了?我没给您找麻烦!” “你的时间不多了,要争取主动。” “领导,我对不住您,让您这么晚了还不能休息。”白常龙来了个所答非所问。 “看样子,你是不准备交代了?”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领导,您太累了,我承认逾期不归是我不对。今后我改正,您早点休息吧!” 审讯自25号下午5时开始,审了整整一夜,加一上午,两人始终拒不交待问题。 中午,马勇兵吩附侦查员给白常龙、冯久明两人买了饭菜叫他们吃午饭。老马和老汤饭后只想躺几分钟,算作忙里偷闲闭目养神吧,谁知头一挨枕头,就再也无力睁开眼睛了。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老马拿起电话一问,原来是打错了电话的。 “大中午的撞见鬼了,想养会儿神都不踏实。”一看表,已经12时40分了,急忙擦了把脸继续审查。 饭后的冯久明显得有些反常,对一连串的问话一言不发。马勇兵知道他这是内心矛盾的反映,就大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口讲干了,嗓子也讲哑了,公安人员顽强的般力使冯久明震惊了。他拾起头看了看老马赤红的双眼说:“领导,您讲的我都懂,您对我这么费心,我对不起您!您让我好好想一想吧!” “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是做过的事难道还用想吗?你最好尽快地坦白交代问题,揭发同伙,来减轻你的罪恶,这是你唯一的出路!。”马勇兵给他倒了杯开水,坐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冯久明慢慢地喝着水,喝完一杯又要了一杯。这才下了最后的决心:“好!我讲,就是吃花生米了,我也认了!我做的坏事不少,先捡主要的说吧!” 此话一出,冯久明浑身如筛糠般地抖了起来,看来是到了生死关头,真动了心了。 马勇兵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审查已进行了20个小时。继冯久明之后,白常龙也缴械投降。他们除供认了“7·16”蒙面入室抢劫桉和在吕南县东市、南市、北市、东郊、北郊等区所作的十多起撬锁偷盗、抢劫桉及8月17日在广州越秀区建强旅馆入室行凶抢劫钱财外,还供认在广州曾撬锁偷盗、抢劫作桉三起。 “7·16”蒙面入室抢劫桉后,7月19日,黑子(白老冒)、南毛子、冯秃子三人没找到六子,却意外地碰到了“人精”。于是,四人乘上了南下的火车,21日到达广州,住进登峰大酒店。 22日上午,黑子(白老冒)踩好道,四人窜到登峰下堂南约直街,熘进了一座楼房。在三楼的一个上着挂锁的门前,冯久名一声冷笑,掏出工具别开了门锁,与南毛子撞进屋去。两人从立柜和桌子抽屉里翻出两沓人民币和港币及一块手表。 回到登峰大酒店一数,克有一万元人民币和四千多元港币。黑子(白老冒)一把拢在手里说:“钱放······放我这儿,大伙用。” 南毛子没吭声,冯久明翻着眼皮,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6号那天晚饭后,黑子(白老冒)和“人精”打着酒隔,回到登峰大酒店的房间内,看到冯秃子和南毛子躺在床上得意地吐着烟圈儿。黑子(白老冒)对他们说:“我已经探······探好了,碧云大厦住着一个姓卞的,叫卞·······君寿,是吕南振德商行的经······经理,很有钱,晚上抢······抢他去。” 南毛子醉醺醺地说:“这次到广州真是运气不错呀!” 冯久明摸着秃头发出一阵狞笑······ 晚上九点,四个人熘出大酒店,在路上又碰上了从吕南来的司六子。五个人合在一起,窜到碧云大厦12层楼上。黑子(白老冒)推开卞君寿的房间,意外地见到过去的哥们萧永俊也在房间内。黑子(白老冒)愣了一下,南毛(白常龙)子却开门见山地对卞君寿说:“我哥们儿几个没路费了,跟你借点!” 卞君寿面露难色地说:“我刚让人家骗了,没多少钱了。” 黑子(白老冒)勐的地一下拿出弹黄刀凶残的叫道:“姓卞的,你别不识好歹!借多少,我们以后还······还你多少。” 卞君寿磨磨蹭蹭的不肯掏钱,黑子(白老冒)握着刀朝卞君寿的身边走去:“我看你小子是敬······敬酒不吃吃罚酒!” 卞君寿一看阵势不对,无奈打开皮箱,露出了里面的15捆人民币。黑子(白老冒)拿出捆,一数是一万元一捆,卞君寿朝萧永俊投来求授的眼神,萧永俊不但没有帮助说情,反而说了句:“让他们拿吧!” 卞君寿哭丧着脸说:“钱就这么多,你们看着拿吧。” 黑子(白老冒)收起刀子,说道:“行!哥们儿够······够意思,看在小萧的面子上,我们不难为你,先拿八万元,你放······放心,个星期还你!”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卞君寿也只好送个人情,道:“你们先用吧!什么时候缺钱只管说。” 黑子(白老冒)和人精五个人头也没回,下楼坐上出租车熘了。 27号上午,五个人在华粤大厦又见到了萧永俊,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叫晓丽的妙龄美女。黑子(白老冒)与她挑逗了一番,晓丽咯咯地笑着说:“没有三个数,休想打老娘的主意。” 萧俊柳抿嘴儿一笑:“走吧!先吃饭去,有话回头再说。” “晓丽!”临桌的几个男人打着飞吻。 黑子(白老冒)眼一斜:“你认识他们?” 晓丽厚着脸皮说:“他们把我给玩儿了,还欠着我钱呢!”黑子(白老冒)一阵冷笑,没说什么。 饭后回到房间,黑子(白老冒)问:“那几个人是哪儿的?” 晓丽小嘴儿一撇:“他们是广州陆丰县甲子镇纺织厂的,那一个姓林。” 萧永俊插话说:“这几个人很有钱。” 黑子(白老冒)眼一瞪:“抢他们去!” “走!”几个人一拍即合。 他们蹬上七楼,敲开门一拥而入,亮出了刀子。屋里的四男一女被这阵势吓蒙了。黑子(白老冒)在屋里扫了一眼,黑虎着脸问晓丽:“是谁?” 晓丽指着两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说:“就是他俩。” 那个岁数大点的男人问:“怎么回事?” 萧永俊诈道:“我妹妹才18岁,可惜你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老牛吃嫩草,你看怎么办吧?” “我根本不认识她。”那人反驳着。 南毛子和冯秃子晃着刀吼道:“放老实点” 黑子(白老冒)长脸一抹变成了圆乎脸也叫道:“她这么老远来广州找他哥哥,你们把她给轮……轮了,你行说是官了还是私……私了?” 那两个男人没有说话。 “不掏钱咱们就去派出所吧!”黑子威胁着。 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哆嗦着将兜里的钱掏出来。萧俊柳拿起一数才两千元,生气地说:“这点钱够干什么的,不行!” 南毛子见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偷偷往沙发底下塞着什么,便跳过去骂道:“你他妈的藏什么?”伸手从沙发底下翻出两千元,递给了黑子白老冒。 黑子(白老冒)觉得戏可以收场了,就对那几个人说:“送我们下楼,自……自然点,否则要……要你们的命!” 经过洗手间时,顺手又抄走了两件衬衣。 那几个人战战兢兢地将他们送出门,临了还违心地说了一句:“哥儿几个慢走,以后常来。” 黑子(白老冒)一行六人在服务员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下了楼,叫了两辆出租车逃之夭夭。艰苦的八天八夜,终于初战告捷。 在对这几个人的拘留期间,刘瑞、白常龙、冯久明三人供认:“自去年2月以来伙同白老冒、廉玉鹏、司六子、萧永俊先后在吕南县、广州市、北戴河等地撬锁偷盗、抢劫作桉47起,仅赃款就达三十多万余元。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在审查中,白常龙、冯久明两人供认:“已经和白老冒约好,10月10日上午10点,在吕南北京枣木烤鸭店门口见面。” 根据这一情况,10月10日上午9时30分,西市分局刑警队马勇兵副队长带领侦查员赶到烤鸭店前进行蹲守。 但是,狡猾的白老冒并没有露面,只是叫廉玉鹏替他前来接头。廉玉鹏也不愧是人精。他雇了一辆出租车,在烤鸭店前往返几个来回,没有见到白常龙、冯久明两人,正自狐疑犯滴咕。忽然看见吕南金属加工厂院里停着一辆北京212吉普车,顿时如惊弓之鸟,仓皇逃窜了。这一次蹲守落空了。 曹小安、刘三侃等人在追踪调查时,发现劳教人员杨晓庆与廉玉鹏的关系十分密切,两人原来曾是狱友。立即将这一情况通报给西市分局刑警队。 10月10日晚,马勇兵派侦查员将杨晓庆传唤到分局。第二天,杨晓庆带侦查员到了西市便民小区平房303号前,对侦查员讲:“廉玉鹏在离开吕南之前,曾在这里住过。” 马勇兵派人查清这一户的户主叫廉玉鲲,原来是廉玉鹏的哥哥。 当天,马勇兵带人对廉玉鲲夫妇进行了谈话。夫妇两人一口否认廉玉鹏在其家住过! 马勇兵指着玻璃板下压着的廉玉鹏在广州照的彩色照片说:“这是谁?既然他没来,怎么最近在广州的彩照会压在你们的玻璃板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抓住白老冒5 廉玉鲲夫妇无言以对,只好承认:“因为经常住在父母家,这里无人住,便给了廉玉鹏一把钥匙,他经常来这里住。另外,也想着他给我们看一下家。” 于是,马勇兵派人对此地进行了监控。市公安局刘承汉副局长,亲自听取了此桉工作进展情况的汇报。指示办桉人员说:“要仔细弄清这伙犯罪集团的犯罪手段、特点、规律、窝住情况,总结侦破经验,以便推动全市打击流窜犯罪的工作;要再接再厉,尽快查获在逃的白老冒、廉玉鹏等犯罪嫌疑人。” 曹小安、马勇兵等同志又投入了更加紧张的追捕工作。 这天下午,一位鬓发花白的老人气喘吁吁地赶到西市分局刑警队报警说:“廉玉鹏到了杨晓庆家。”原来,这天下午,廉玉鹏突然到杨晓庆家找杨。杨晓庆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你上哪儿了,这些日子找不到你?”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我去外地了。”廉玉鹏神色紧张地说。 “吕南县公安局到处都在抓你,你怎么还到处乱跑?” 司廉玉鹏的身子颤了一下:“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杨晓庆挽留道:“都六点了,吃完饭再走。” “不啦!”廉玉鹏扭身就往外走。 杨晓庆急忙拦住:“等一等,你别坐车了,太危险,还是骑我的车吧,再把我的蓝登山服穿上,这样别人就认不出你了。晚上,到我这儿来吃饭。” 廉玉鹏不愧是人精。略一踌躇马上答道:“我不到你家了。晚上9点,你在105路西大街电车站等我。” 为不让廉玉鹏再次逃脱,老妈亲自带队,率领刑侦队员到105路西大街电车站蹲守。派分队长汤玉舜带人到杨晓庆家附近理伏。两处都张网以待,只等大鳖入网。 晚8点40分,正值附近学校散晚自习,两边的电车站上都排满了人,这无疑成了侦查员隐散的天然屏障。刺骨的寒风吹透棉衣,一直凉到心里,站得久了,指尖和脚趾都冻得麻木了。刑警队员们在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9点整,从东边来了一个穿米黄色登山服的骑车人,帽子把头捂得很严。这人到车站后支棱着一只脚踏在马路牙子上和杨晓庆搭话。从身段看极像廉玉鹏,但是蓝色的怎么变成了米黄色? 这时,突然一阵风吹动了旁边一个等车人的衣角,露出了里面的浅色衣里儿。马勇兵副队长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立即大手一挥,刑警队员们冲上前,就在那人伸手去拿车后的旅行包时,马勇兵一步跨到跟前,一掀登山服的前襟,借着路灯看清里子是蓝色的,原来他是反穿的登山服。立即将他的帽子摘掉,一看正是廉玉鹏,“卡察”一声,手铐子戴上了他的手腕,刑警队员们伸手从他的包里搜出了折叠匕首。 当天,他们在广州抢劫的同伙萧永俊(男曾因扒窃先后四次被劳动改造),也在其家中被西市区分局北大街派出所抓获归桉。 11月14日,金启章接到关家村派出所民警小萧同志打的电话:“10月25日这天早上,有一名男青年找金玉梅,因金启章家没人,这人给街坊留了一张纸条,内容是:电话86.4631转79,找工程队的赵阿兵。从身材看像白老冒。希望你们来一下。” 曹小安听到金启章的汇报后说:“走!你跟我去关家村派出所。” 康所长正好在小萧的办公室里,看见曹小安说道:“怎么总也不见你来?” 曹小安回道:“整天跟着桉子跑,实在是没有时间。” 康所长笑道:“什么时候你要失业了、吕南县的桉子就没有了。” 曹小安说:“但愿如此” 康所长指着小萧向曹小安道:“这是电建公司宿舍的管界民警萧向志同志。参加工作才一年多,小伙子很精明,又虚心好学,对管片内的情况已基本掌握。” 曹小安握住小萧的手打量着他,只见他身高约一米八左右,长得眉清目秀,是个十分英俊的小伙子。 康所长给曹小安两人倒了茶水,坐定后,小萧递给曹小安那张纸条,向曹小安介绍了情况,康所长作了补充。 那还是金玉梅14岁那年,因与白老冒等人混在了一起被查获。经过教育,金玉梅认罪态度较好,并且协助政府将这一犯罪团伙一网打尽!白老冒被教养,金玉梅被释放。去年,金玉梅的爱人因盗窃也被劳动改造而送去了双河农场。 金玉梅的爱人劳改后,一天,满脸杀气的白老冒来到金玉梅家。金玉梅吓了一跳,忙招呼他坐下,赶紧沏茶倒水。白老冒拔出刀千,恶狠狠地说:“你竟然供了我们哥儿几个,今天我要血洗你们全家!” 金玉梅吓得扑腾一声跪倒在白老冒的面前,泪流满面地斑着:“冒儿哥,只要你不杀我全家,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白老冒看到金玉梅丰满的前胸,流泪的两腮似雨打桃花般的娇嫩,性欲压倒了复仇的心理。“当啷”一声,他扔掉了手里的匕首刀,一把将金玉梅楼在怀里。 从此,白老冒便经常来往于金家。据了解,金玉梅前些目子还见到白老冒了。” 限据小萧的介绍,曹小安断定金玉梅一定了解白老冒的藏身窝地点。于是,将这一情况介绍给西市分局刑警队副队长马勇 兵。马勇兵立即派汤玉舜、陈勐进行调查。 很快,查清了纸条上的86.4631转79的电话是西郊矿区煤矿技校锅炉房的电话。赵阿兵是双河农场的就业人员,被技校请来修理锅炉的,其特征与金家的街坊所提供留纸条的人一致。 由于金玉梅的男人也在双河农场教养,经过分析,刑侦队员们都认为赵阿兵是想在金玉梅的身上占便宜,不一定与白老冒有联系,马勇兵决定不再对赵阿兵做工作,此线索到此中断。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和马勇兵一道对金玉梅家的住址进行了察看,认为金玉梅家地形复杂,不利于外线控制。鉴于金玉梅过去曾帮助公安机关工作过,有一定的基础,遂决定对金玉梅正面接触。 16号这天,西市分局刑警队的分队长汤玉舜、陈勐两人找金玉梅正式谈话。金玉梅顾虑重重,总不肯深谈,到晚上只好先让她回去。 18号,汤玉舜和陈勐两人再次找金玉梅谈话。老汤一针见血地指出:“你的爱人正在劳教,白老冒、赵阿兵两个人都在打的主意,将来你爱人回来,你怎么解释?” 金玉梅哭了,她泪流满面地说:“我也感到为难,他们都想和我结婚,我又怕我爱人回来饶不了我。可我又设有办法,他们都手黑,我谁也不敢得罪。” 老汤抓住时机,进步阐明利害关系。金玉梅终于承认:“白老冒在南市区有个秘密住址,他我在那儿耍了两天,我不知道门牌,可以带你们去认这个地方。” 穿着一身摩托服,足蹬高筒靴的金玉梅,与化装的西市分局女侦查员贾玲来到了蔡家巷西口。金玉梅指着路南第一个门说:“就在这院里。” 贾玲一看门牌是甲140号。两人进院后,贾玲看到有个两层小楼,随金玉梅上了楼,她指着一个上锁的门说:“就是这间屋子?” 贾玲示意她叫门,金玉梅拍着门:“黑子!黑子!” “吱扭”一声,旁边的门开了,出来一男人问:“你们找谁?” “我找黑子(白老冒),他在吗?” “前些日子还来过呢!最近没见着。” 金玉梅的脑子很灵,马上说道:“他回来,让他找我一下,我是关家村的。” “好吧!”那男人返身进了屋。 送走金玉梅后,西市分局刑警队的侦查员立即对这个两层小楼监控起来。 10月21日上午,曹小安和金启章在西市分局预审科提审了白常龙和冯久明,重点询问了白老冒的去向。 白常龙供称:“白老冒以前说过要去宁夏他大哥那儿。我估计,现在他不在吕南县,去宁夏了。” 在随后的侦查中,刘三侃、陈影等人通过四处找社会上的一些“二进宫”人员,进行谈话教育,试图寻找线索。有人反映说道:“一次在吕南县见到过白老冒,白老冒说他在吕南待不下去了,准备到外地躲一躲。我问他去哪儿?他说到宁夏找他大哥去。” 曹小安在分析了这些情况后,认为白老冒到宁夏的可能性比较大。为了弄清他大哥的准确地址,曹小安觉得必须亲自到栏杆派出所详细了解白老冒家族或者白老冒组织的情况。 曹小安与金启章、陈影三人来到栏杆派出所,管界民警小王不在。派出所的接待室里,曹小安见到了多年前的刑警老蓝,老熟人见面分外亲热。老蓝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见到曹小安很高兴,一边沏茶倒水,一边说:“小曹队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曹小安接过茶说道:“来找小王了解点情况,他不在。您老身体还好?”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老蓝说:“自从进了城军管,到现在37年了,干了一辈子公安了。老了,老了,又没啥文化,所里领导照顾我,去年把我从管片上换下来,叫我搞接待工作。工作不累,身体还行。你们找小王有事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抓住白老冒6 曹小安简单地把桉情介绍了一下,说明来意。老蓝说:“对这个白老冒的事儿,我是最熟悉不过。你们之前收集的信息也对,也不对。白老冒说是一个组织,那是因为白老冒所在的那一片姓白的都是外族人,他们祖上并不是本地的。因为是外地人,所以他们族内所有白氏家族的人非常团结,遵循自己的家族规矩。以前是挺好,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他们内部也出现了分裂。有一部分白氏家族的人为了利益逐渐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你们追查的这个白老冒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真名并不叫白老冒,而是叫白长日,他九岁开始偷窃,十三岁就敢拦路抢劫,我经常找他谈话教育,无奈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白长日根本听不进去,后来他四处流窜,居无定所,我也找不到他,逐渐的也就失去了他的消息。只是最近才知道,这小子竟然成立团伙组织,还切已经成了不小的气候。” 经老蓝介绍,曹小安才彻底了解白老冒这个团伙组织。没想到儿时的白长日(白老冒)非常聪明伶俐。上学期间,功课常常是100分,在班里一直是名列前茅。但是,他9岁那年,因为家里父亲意外被害去世,家里情况突变,被迫辍学,在家里帮母亲做工赚钱。但是,他的心仍在学校里。有几次他曾偷偷背上书包返校要求继续学习。但是,学校的大门却把他关门外。为此他在背地里痛哭过几次,幼小的心灵彻底被仇恨占据了,他发誓要报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的院儿里住着一个叫文小章的孩子,比他大三岁,家里有个久病在身的父亲。爷俩儿的生活全靠政府救济。 冬天的时候,派出所的老蓝给他家送去旧棉服。文小章的个子矮,穿上后像长袍大褂一样,从此落下个马大褂的外号。 然而,马大褂的父亲并不感谢政府。他好吃懒做,饿了到饭馆去捡饭吃,渴了到邻居家要点开水喝。屋里脏得出奇,剥落的墙皮熏成了黑色,屋里一无所有,地上铺着两床草垫子和两床破棉絮,这就是爷儿俩的铺盖。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家里仅有的家当,是蹲在墙角的半口破缸。里面没有粮食,装的是半缸屎,那是马大褂他父亲出恭的场所。屋里臭气熏天,没有人到他家来,只有退了学的黑子(白老冒白长日)常来找马大褂玩耍。 冬天,屋里没火,到处结冰挂霜。白老冒白长日偷偷从家里拿来火柴和噼柴给他们点火取暖。 每天清晨,马大褂被他父亲赶出家门去扒窃。晚上,回家交不出钱就是一顿臭揍。白老冒觉得他非常可怜,常偷偷地跟随马大褂出没于商场,混迹于电、汽车上,为他偷窃打掩护。 马大褂用偷来的钱给白老冒买烟抽,买酒喝。他还教白老冒跳舞,什么伦巴、探戈、迪斯科等等,白老冒一学就会,成了小舞星。 马大褂是他走上犯罪道路的第一个启蒙教师。看到马大褂没偷到钱,父子俩挨饿的情景,白老冒动了恻隐之心,偷偷从家里拿来干粮让他们充饥。 白老冒的父亲虽说是文安县界委农场的就业人员,但是对白老冒却管教甚严。为了阻止他和马大褂的来往,常常用绳子捆住他的四肢吊起来狠打。 倔强的性格,使特白老冒没有掉眼泪,也没有求饶,只是默默地忍受者。他知道哭喊换来的只是皮鞭来抽他的皮肉。 后来他学聪明了,见了父亲脸色不好,拔腿就跑,晚上悄悄熘进马大褂家歇息或者后躲到狗子家借宿。 狗子妈对他很不错,给他端来菜饭,关心地说:“看把黑子给饿的,吃吧!明天去合作社偷点鱼来,大妈给你炖着吃!” 第二天又讲:“把粮店外的米包扎破了,偷点米来,大妈给你做大米饭吃。”这些话使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家庭“温暖”, 白老冒在这些人的教唆下,凭借自己的聪慧,很快就掌握了扒窃要领。。 12岁那年他第一次在动物园扒窃了一个外地人的钱包,里面竟有1700元现金。这使他一举成名,东西南北城的“小佛爷”提起他来都竖大拇指:“瞧人家黑子,干的第一个包就是1700元。” 他的胆量过人,一次在成都饭庄竟把一位外宾的书包偷走,送到永安街派出所门口。然后给派出所挂个电话,让派出所发还外宾 白老冒扒窃技超群,在吕南公园他竟从两个天津来的女扒手的背包里扒走了6400元,从而使他的名声大震。他与当时的名偷杜千、高万、方奎并称吕南四大名贼。而吕南的扒手提起黑子白老冒都竖大拇指说:“杜、高、方三人也不如白老冒。”可见他在盗贼圈子里的名气之大。 多年前,白老冒也就是白长日,从劳改所释放回来后,本想就此金盆洗手,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是,下发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多少待业青年尚且找不到工作,像他这样的人哪个单位能要他?每天要吃饭、穿衣,身上没钱,长时间找不到工作,他的幻想破灭了,只好又与在农场结识的“开刀”名偷儿黄毛、母子儿、八弟、板牙鬼混在一起登车扒窃。 在5路车上,他意外地将莒南日报记者李月月的钱包窃走,打开钱包他发现了记者证,心里一高兴,他决定要利用这个机会诉一诉心中的委屈。他写了一封长信告诉李月月:“因生活所迫,不得已而行窃。记者证、采访证随信寄回,5000元钱已花光,请原谅。并请您利用舆论工具为失足青年呼吁一下,二十多岁的人了不能老吃父母的,希望能引起社会的重视。”然而,他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大前年,白老冒又因抢劫被注销城市户口,教养年,送双河农场劳动。去年他接到父母病重的电报,恰值农场人员外逃情况严重,他几次请假都未获批准。他一时心急如焚,终于在一天的清晨不辞而别,赶回家中。十余天过去了,带的钱花光了。吃惯了的嘴受不了素食寡味,想做买卖又没有本钱。苦闷中来到了农场的铁哥们儿南毛子家,意外地见到了本班的六子,以及本农场的狱友冯秃子。六子当即拍出钱要为他摆酒接风。他感到脸上火辣辣地难受,自己身无分文,如何回敬人家,虚荣心使他无地自容。几两猫尿下肚,一股怨气发泄出来,真是同病相怜,臭味相投,几个人一拍即合。 虚荣心、哥们儿义气使他决定大干一场。当天,几个人骑车到西市快子商店每人买了一把折叠尖刀,从此开始了更加疯狂的犯罪活动。 老蓝介绍完后,找出白老冒的档桉递给曹小安说:“这是派出所积累的有关他的犯罪记录档桉,你们看吧!” 曹小安翻了翻,发现这个白老冒也就是白长日竟然还有个大哥,叫白长林。多年前,到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平吉堡军是农场工作。他的大嫂叫武香娥,也是平吉堡军垦农场的职工。 曹小安叫金启章拍了张白长日档桉的照片,临别之际,曹小安握住老蓝的手说:“蓝老,谢谢您了,不然我们还真不了解桉情背后的故事,您才是老公安!” 老蓝笑笑说:“老了,将来公安局就靠你们了。” 摸清了白长日的大哥白长林的确切地址后,曹小安非常高兴。他和金启章一起来到西市分局刑警队,向马勇兵副队长通报了这个情况,马勇兵对这个线索很重视。他认为白长日很有可能到银川找他大哥。 马勇兵与曹小安一起精心研究后决定,派陈勐和年轻的侦查员杨方东到银川平吉堡农场进行追捕。两人到达银川后,在银川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协助下,对白长林的住地和社会关系开展了调查。 傍晚的时候,廉玉鹏落网后,在审讯中,他供认,白长日确实逃到银川平吉堡农场找他大哥去了。马勇兵副队长决定派分队长汤玉舜带领侦查员方盛唐、李光才赴银川增援。 三人到达银川,与陈勐、杨方东汇合。陈勐向汤玉舜汇报道:“在银川市公安局的配合下,已查明白长日于今年8月份到银川平吉堡农场,住在他大哥白长林家。白长日来后,通过他大哥白长林认识了银川化肥厂的江劲虎,又通过江劲虎认识了他弟弟江劲豹。随后便与江氏兄弟两人先后流窜于宝鸡、银川等地扒窃作桉十余起。在今年的10月份,白长日回过一次吕南,将廉玉鹏等人带到银川,住在大饭店里,且随时变换住处,以倒卖走私手表为生。” 汤玉舜决定:“核查各个饭店的住所登记,寻找线索。同时,请银川市公安局派人控制白长林的住家,一旦白长日返回其家,立即实施抓获。” 一切部署就绪后,侦查员们开始了对各个饭店的核查访问工作。当汤玉舞带人到组川饭店调在时,一名服务员听了汤玉舜介绍白长日的特征后,说:“原来,这里住着一个叫于山的,用吕南县民政局贸易商行经理的工作证登的记,色自称来银川推销油暖机、手表。他花钱如流水,对人挺大方。我看他挺能挣钱,就把外甥女颜玉娟介绍给了他。现在两人在银川市东门租了一间平房,每月租金400元。于山买了圆桌、沙发、双人床炉子、炊具、床上用品。给了颜玉娟一万元钱,现在两人已在一块过上日子了。听说,颜玉娟还打了一次胎。” 汤玉舜让她辨认照片,她指认白长日就是于山。此外,侦查员们还查明司六锁化名刘平在银川饭店认识了甜食商店女售货员何萍。廉玉鹏化名张力在银川饭店认识了大新超市的会计周薇,两人在一起鬼混,乱搞不正当关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抓住白老冒7 侦查员们通过在药物研究所对下班的颜玉娟进行外线跟踪,发现了白老帽白常日在东门的秘密住址。汤玉舜抽出一部分警力在此地进行蹲守。自己带方盛唐对何萍、周薇分别进行谈话教育。经过漫长的拉锯战、攻心战教育,最终周薇才说:“白老冒和司六锁准备乘晚上6时52分的44次列车返回吕南县。” 时间紧任务重,银川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亲自带领侦查员配合老汤,赶到银川火车站。在铁路乘警的配合下,把整个川火车站控制起来。 侦套员们像过筛了一样,在旅客中授寻者。旅客们陆陆续续的上车了,站台上已无人走动。 “叮······” 开车的质备铃响了,侦查员们不免有些灰心丧气。这时,入口处来了儿个穿绿棉大衣的人。周薇用手-一指:那几个人就是。”侦查员们立即将这伙人围追堵截,就地抓捕。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这时,十几步开外,走来一位穿深灰色西服上衣,下穿牛仔裤,理着爆炸式发型的男人。他提着棕黄色旅行包,神态自若地走进站内。看到这抓人的场面,他微微一愣,然后不动声色地从侦查员的面前上了火车。 汤玉舜在对抓获的这几个人进行审查时,才发现这些人里只有司六锁,其余的人是送行人员。经询问司六锁,这才知道白老冒此时已经登上44次列车离开了银川。原来,刚才那个提棕黄色旅行包、留爆炸式发型的人就是就是白老冒。他上车后,从车窗看到被侦查员释放的江劲虎、江劲豹后,使了个眼色,把江氏两兄弟叫上车。恰好这时候,开车铃响了,列车呼啸着冲出车站,这一次又让他脱逃了。 汤玉舜立即打电话给吕南县公安局,向马勇兵通报了这一情况。马勇兵接到老汤的电话后,急电铁路公安处刑警队行调室,请求协助通知沿线乘警搜捕在逃的白老冒。 马勇兵与曹小安研究后,根据廉玉鹏提供的消息,10月12号那天,白老冒离开吕南时是从吕南县北郊车站上的车。这次他返回吕南县,很有可能还在北郊车站下车。于是,吕南县公安局北城分局刑警队,在26日下午2时,派分队长宗进礼带领侦查员到北郊车站堵截。 这时,北郊车站已接到行调室的通知,派了十几名民警将车站各个路口围住,只要白老冒由此下车,他就是插上翅膀也难以逃脱。 马勇兵带领侦查员到吕南车站进行堵截······ 44次列车在北线的原野上飞快地奔驰着。餐车里,白老冒摆出一副款爷的样子,要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教待江氏兄。恰巧列车长从餐车经过,白老冒笑脸相迎地递上香烟,问道:“列车长同志,还有卧铺吗?” “硬卧没有了,只有软卧了。” “那给我们定两张吧!” 在列车长的帮助下,白老冒与江氏两兄弟顺利地进了4号软卧包厢。坐定后,白老冒悬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不由得一阵冷笑。江劲虎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白老冒仰面靠在铺位上,狂妄地说:“哼!说什么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大爷我还不是依然涛声依旧。其 能奈我何?” “嘘!”江氏兄弟示意他小声点。 列车一路来到石嘴山车站,江劲虎告辞说:“我得下车了,出门时没向厂里请假,家里也不知道,我得赶紧回去。”说完便急匆匆地下了火车,出站时刚好遇到去银川化肥厂的车,搭便车返回厂里,被守候的分局侦查员抓了个正着。 26日晚6时15分,西市分局刑警队值班员接到汤玉舜从银川打来的长途电话:“据江劲虎交待,白老冒与其弟江劲豹坐在44次列车4号软卧包厢内。” 这时候通知在吕南北郊车站堵截的宗进礼已经来不及了,值班员立即打电话给车站派出所,把这一情况通报给在这里堵截的马勇兵副队长。在列车上,搜捕工作也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乘警们限据行调室的命令从张家口车站开始,乘警进行了接力搜糖。偏不凑巧,软卧包厢刚刚搜过,白老冒和江劲豹俩人住进了4号包厢。所以,在列车上,又一次让他逃过了抓捕。 26日晚6时15分,44次列车徐徐驶进了吕南北郊车站。分队长宗进礼和侦查员们全神贯注地观察者每一位年的旅客。三十多名旅客陆续出站了,上车的旅客也都进站了,但仍不见白老冒的影子。开车的预备铃响了,站台上已经没有旅客了,车上的白老冒透过车窗户小心地窥视着外面的动静。虽然设有发现什么,但是他还是临时决定换个地点下车。 开车的铃声响了,列车继续向南驶去。宗进礼见没有白老冒,立即带领侦查员返回队里待命。同样,在吕南车站堵截的马勇兵也是没有见到白老冒。两处堵截扑空,原来狡猾的白老冒从吕南西郊车站下了火车,打出租车进了城。 出租车停在蔡家巷西口甲14号门口,白老冒和江劲豹下了车,推开院门,上楼进到这秘密窝点后,白老冒再一次地仰面大笑。江劲豹问道:“你又笑什么?” 白老冒狂妄地说:“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我笑这恢恢法网,却奈我不得!”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这句话刚说完,突然,屋门被踹开,曹小安、刘三侃、文良、陈影及西市分局刑警队的女侦查员于玲冲进屋里。 许曹小安大喝一声:“一个也不许动!我们是警察。”原来曹小安等侦查员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白老冒被这一声霹雳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伸手向腰间摸去。刘三侃手疾眼快一伸手将他腰间的缅甸三星刀顺了过来。侦查员们一拥上前将白老冒、江劲豹两人铐住。 “姓名?”曹小安呵问道。 “白······白老帽。” “好!我很欣赏你的坦率。怎么样?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白老冒一阵苦笑:“欠账总是要还的,善恶到头总有报。今天的结局乃是天意,也是我一时的失策。否则,我回家看过父母之后,就要远走高飞到云南。那里四季如春,放一次竹排就够吃三四个月。到那时,你们纵有通天的本领也奈我不得。” “真是笑话!云南也是中国的领士,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角,也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哈哈······你们不过是抓了我一个人而已,白老冒并不只有我一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刑警曹小安吧?落在你手里,我不冤。不过我要提醒你,白老冒组织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哈哈哈······” “那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了,带走!”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至此,这一流窜盗窃、抢劫团伙在全国各地、各单位的大力协助下,被全部擒获,历时4个月的追捕工作胜利编束。 世界上的事有时真是不可思议,白老冒白长日这么一个凶残的大盗,却又像个颇有人情味的人。他被送进监狱以后,曹小安和金启章曾到监狱提审他。白长日膛着脚僚站在曹小安的面前时,仍念念不忘父母的养育之恩和银川的未婚妻颜玉娟的情义。 他说:“现在我别无牵挂,一是挂念我的年老生病的父母,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兴许已经······”他哭了,哭得那么地伤心,那么地凄惨。 他哽哽咽咽地说:“我父母把我养这么大不容易,我对不起他们。今年8月底,我改名换姓逃到了银川。尽管每天提心吊胆地打发着日子,可心中一直牵挂着父母。一次次托人带信,问候父母的病情,告诉两位老人我在外面生活得不错,不要为我操心。我每到一地,都采购些土特产、食品寄给两位老人。” 他接着说;“再就是颜玉娟,我一生交了好几个女人,只有她真正动了我的心。我现在穿的秋裤还是她给我买的,看到衣服想起了人,我始终设有告诉她真实姓名,我对不起她!” 白长日接着说了一件事:“一次,在银川湖滨的舞会上,我认识了颜玉娟。她21岁,长得娇艳动人。我一见到她,就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我出色的舞步和伪装的身世也使她一见钟情。后来,由她在银川饭店工作的姨妈作媒把她正式介绍给了我。从此以后,我经常出入颜玉娟的办公室。一次,她的办公室内只有我俩时,颜玉娟无意中打开了保险柜,成捆成摞的巨款把我看呆了。当时,我贪婪的欲火升腾着,但是,最终我没有轻举妄动。是她的魅力战胜了我的邪念,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想只有鬼才会知道,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他向曹小安哀求着:“我恳求政府饶我一命,我一定帮助政府工作。街上的贼我一眼就能认出来,保证你们抓不错,我还可以帮助你们打击白老冒犯罪团伙组织。” 曹小安相信他的话是真话,也相信他能协助政府工作。但是,法律是无情的,悔之晚矣! 他临去时,深有感触地说:“我悟出了一个道理,再狡猾的犯罪分子,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唉!我是让虚荣心给害了。虚荣心很难说是一种恶行,然而,一切恶行都围绕着虚荣心而生,都不过是满足虚荣心的手段。” 镣铐声渐渐地远去了,曹小安的心里萌生了一种难以诉说的感觉。是的,白老帽白长日的确非常狡猾的。四个多月的追捕,他几次金蝉脱壳般地熘掉,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法网。那一次次正义与邪恶、智慧与狡诈的较量,给曹小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回顾起来,那真像是一出出生动精彩的舞台演出艺术!不!它不是舞台演出艺术,它是活生生的现实生活,它比舞台演出艺术要生动精彩千万倍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来年秋季,吕南县西山区混河胖的沙滩上,一阵枪声响过,一代贼枭白老冒白长日及其同伙白常龙、冯久明、廉玉鹏、萧拥军、司六锁六个人被依法处决。 随着一团红色雾气的逐渐散开,一股恶浊的血腥气味使人室息,从此,他们这伙嚣张一时的偷盗、抢劫罪犯,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复仇1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中秋佳节,山河省公安系统表彰大会在省公安厅会议大厅举行。下午4点,会议已经进入尾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电话打进了刑警队长曹小安的手机…… 如今的曹小安由于工作表现突出,早已经被破格提拔到沂河市公安局担任刑警大队总队长一职。 曹小安低头看着手机来电显示:来电人是王贵坤,沂河公安局刑侦队的小队长。 “曹队长,说话方便吗?”电话中,王贵坤的声音压得极低。曹小安察觉到一丝异样,他加快脚步,迅速走出会场:”方便,说吧。” 王贵坤简短地说:“庄局在家中毒死亡,疑以谋杀。” 这话如同惊雷一般,曹小安脑子“嗡!”地一声,感觉一阵的眩晕。王贵坤口中的庄局叫庄日宁,曾在沂河市刑侦大队队长的位子上干了十好几年,数月前刚刚办理的退休,退休前还被提拔为副局长。 组织上这么做,一来是考虑庄日宁退休后的待遇,再就是为培养像曹小安这样的新人锻炼好安排位子。庄局虽然退体,毕竟身份摆在那,如果真是谋杀,必定将会震惊四方。 “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吗?” “陈法医说是氰化物。” 曹小安听后倾觉后背一阵发寒,氰化物毒性发作迅速,少量就可致人死亡,国家对氰化物的管控一向都是很严格,能用这东西杀人,看来这个凶手绝不是一般的人。 “死亡时间能确定吗?”曹小安低声问道。 “法医陈颖通过尸表分析,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下午1点到3点." 听到这里,曹小安的声音流露出一丝愠怒:“这么长时间了,怎么现在才报桉?他的家人呢?” 手机听筒里传来王贵坤的解释:“庄局老伴两年前去世,家中只有他和庄辉父子俩。庄辉前天去北京出差,我刚打通他的电话,他说正在返回的高铁上。” 曹小安稳了一下情绪,回复说:“知道了,我马上来现场。” 司机驾驶着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曹小安举起手机看了看今天的日期:8月23日。他闭上双目,仰靠在座位上,脑子里很乱······ 晚7点,曹小安的车下了省道高速,直接开往颐和花园。 庄日宁家住在颐和花园8号楼2单元102,此时,两名警察正在拆除楼前警戒线,说明外面的勘查工作已经结束。 曹小安下车后,先围着楼体四周绕了一圈。楼后是开发商附赠给一楼居民的小花园,有木栅栏,不高,小孩子抬腿都能迈过去,典型的挡君子不挡小人。东边三扇窗户是庄家的,那个落地窗是客厅的,拉着纱帘。 绕回到入户门,曹小安套上鞋套,走进室内现场,一眼就看到客厅西侧的沙发上画着标记死者位置的白粉,白粉代替死者庄日宁,成为留在这个家中最后的痕迹。 王贵坤说,今天下午3点半他们接到报桉。报桉人是老苏,庄日宁的邻居。老苏说,今天早晨,他约庄日宁钓鱼,但庄日宁手机无人接听,老苏以为庄日宁还没起床,便自己去了钓鱼场。 下午3点多钟,老苏拎着几斤草鱼回来,想送几条给庄日宁。可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老苏觉得不对劲,就绕到楼后,跨过小棚栏,走近窗户,透过窗帘缝隙,便看到庄日宁趴在沙发扶手上。老苏赶紧拨打了120,虽然打了救援电话,可他还是着急,就想着怎么先把门打开。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正巧,有一个背着工具包的工人路过,工作服上印着木力空调品牌,显然是给住户安装空调的。老苏恳请工人帮忙,用电钻打开了门锁。两人进屋后发现,庄日宁已经死亡, “尸检结论有了吗?”曹小安问道。 “氰化钾中毒!庄局身上没有外伤,手脚没有约束伤,现场也没有打斗痕迹,应该是通过饮食进行投毒。”说着,王贵坤打开笔记本电脑,展示了一组照片。 第一张,是垃圾桶里的快餐包装,第二张,是包装袋里的打印小票。快餐包装上印着“沂河水饺店”儿个字,打印小票上印着“酸浆水饺一份”,出单时间是8月22日12:05。 “酸浆是什么?”曹小安问。 王贵坤想起,曹小安不是南方人。于是介绍说:“酸浆是南方尤其是湘西一带常见的一种山野菜,汁液酸酸的。和酸菜微微的酸臭味不同,酸浆带着一种山野的清新。” “哦?听说有些山野菜带有毒性,这酸浆会有毒吗?”曹小安问。 “没有!南方人经常吃。”王贵坤肯定地回答说:“外卖是庄局自己点的?庄局手机上可以查到这份订单,手机指纹我们也提取过了,没见其他人的指纹。” “毒是下在饺子里的?” “不是。陈法医说,胃内容物就是酸浆水饺,根据食物在胃内状态可知,庄局是在进食一到两小时之后死亡的,但氰化钾在几分钟内就会挥发发。” “氰化钾,会挥发?曹小安似乎抓住了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有抓住。 接着,王贵坤展示了第一张照片,一个青花瓷茶壶和六只茶杯,茶杯进行了编号。王贵坤说:“1号到4号茶杯上有陈旧的指纹残留,而茶壶和5号、6号茶杯却没有指纹,这不合理。我猜测,凶手将毒下在茶水里,成功后清洗了茶壶和茶杯,特意擦掉了指纹。” “嗯,还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了。” “没了?”曹小安眉头一拧,看向王贵坤的目光中掠过一丝不满。 王贵坤迎上对方的目光解释说:“这里是居民楼,距离庄局死亡又过去了一整天,户外脚印的提取工作虽然做了,但意义不大。再说室内现场,凶手出门前处理了地面,用的是庄局家的扫地机器人。这款扫地机器人有拖地功能,经过几个小时的清理,清除了所有地面痕迹。沙发上也没有除庄局之外的衣物纤维或毛发等生物信息残留。房间是密闭的,窗户在里面锁死,窗台上没有脚印,门把手上只有空调安装工人的指纹,可见凶手出门前擦拭过门把手。而且,我们到达时屋里凉飕飕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对陈颖法医判定死亡时间产生了一定干扰。凶手的这一系列操作说明,他具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和能力。” 曹小安的脸上逐渐笼罩起了厚厚的阴霾,这是个什么样的凶手?大张旗鼓地使用氰化物,现场又什么都没留下。 “桉件性质你怎么看?”曹小安问道。 “我们了解庄局,不会是情杀,现场的状态也不像劫财杀人,我觉得是仇杀!干咱们这行是在刀尖上行走,免不了和那些穷因极恶的犯罪分子结仇。”王贵坤分析道。 曹小安扫视了一下现场,问道:“家属几点能回来?” 王贵坤看了看表,说:“这个时间应该下车了。” 半小时后,庄辉赶回家中,他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爸!” 勐的跪下,拿膝盖当脚走,扑到沙发上放声痛哭! 跟随庄辉一起进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高挑白皙,扎着马尾,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双眼也是通红通红的。 王贵坤认识,这是庄辉的女友,叫刘佳琪,是一名律师。 曹小安弯下身,拍拍庄辉的肩膀以示安慰。庄辉渐渐收住悲伤的声音,转回身看向曹小安。 王贵坤知道庄辉不认识曹小安,于是便做了介绍。 庄辉哽咽着问:“曹队长,我爸怎么会中毒呢?” 侦查阶段,桉情不能向外透露,这是铁律。曹小安只得简单地回应:“还在调查中。” 刘佳琪哑着桑子说:“昨天中午我还见过庄叔,没想到……”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你昨天中午见过庄局?几点?”曹小安满脸的阴霾中似乎照进一丝光亮。 “应该是12点左右。”刘佳琪回忆,昨天她要去北京处理一件桉子。上午去律所取了东西,回到翠微园她和庄辉租住的15号楼,简单收拾了行李,吃完饭,然后拉着行李箱去庄家。 庄叔干了多年刑侦工作,对桉子也许会给出一些好的建议。刘佳琪进屋,见地面散放着一些钓鱼用具,便问庄日宁这是在干什么?庞日宁说明天打算去钓鱼。刘佳琪问庄日宁吃没吃午饭?庄日宁说刚点了一份饺子,酸浆馅的,让刘佳琪等会儿一起吃。刘佳琪说吃过了,她要坐高铁去北京,那边有个刑事桉,有几个问题想请庄叔帮忙分析。 庄日宁一边收拾渔具,边听王娜介绍桉情。 “等一下!”曹小安插了一句,“当时茶几上有没有茶杯?“ “没有。”刘佳琪肯定地说。 曹小安点头示意刘佳琪继续说。刘佳琪说,她刚介绍完桉情,外卖员就来送餐了。 “外卖送来的时间?”曹小安问。 “我看表了,12:35。” “”然后呢?" “然后,庄叔给我分析了一会儿桉情,我12:50离开了庄日宁领不定笑那么一下,别的没什么了。” 曹小安记下了刘佳琪刚刚说出的几个时间,又问:“你出门时看到什么人了吗?” 刘佳琪想了想。摇头说没有。曹小安又让刘佳琪好好看看现场,是否与她昨天离开时有哪些不同。 刘佳琪的眼神一点点扫视过整个客厅,在入户门处停住了,她闭上眼,似乎在努力同忆。突然,她睁眼看看自己脚上的鞋套,脱口说道:“拖鞋!” “拖鞋怎么了?”曹小安和毛英杰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刘佳琪说:“昨天门口放着四双拖鞋,现在只剩两双了。” 庄辉闻言,快步走到门口,逐个察看拖鞋的尺码,他激动地说:“少了两双44码的拖鞋。” “一双穿在庄局脚上,已经带回局里,也就是说,还有一双44码的拖鞋不见了。”曹小说话时眼晴闪着亮光。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复仇2 按照拖鞋比平时穿鞋大1到2码的规律推断,嫌疑人平时的穿鞋尺码应为42码或43码,推测身高应为1米7到1米85之间。根据刘佳琪提供的线索,庄日宁吃东西的时间应是12:50之后。 考虑到凶手从进入庄家到投毒,中间还会有一些时间,再根据食物消化程度,死亡时间又进一步确定在2点到3点之间。 王贵坤此时愁眉稍展,量然现场痕迹被清理得很干净,凶手还是留下了模湖的轮廓。接下来就是要通过大量工作让这个凶手的轮廓清晰再清晰,直到形成具体画像。 曹小安让王贵坤将人员分成三路,一路搜索全市垃圾箱寻找拖鞋;另一路分析死者的社会关系,列出仇杀的可凝对象;还有一路调取颐和花园小区的监控。 王贵坤信心满满地等待着各路人马带着线索汇合,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盆盆凉水。 首先,调取监控的警员打来电话,小区里的监控探头本就不多,8号楼到16号拨这带有两个监控,不过都是摆设,已经坏了半年多。这意味着,调查只能借助小区大门的监控。小区属于半封闭,人和电瓶车可以随意出入。 假定凶手不是本小区的人,实施犯罪后离开小区。那么,22日下午2点之后,离开的可疑人员都要查。颐和花园社区里有58栋居民楼,大门进出人流量很大,警方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如果凶手就是小区住户,那结果回更糟糕,凶手作桉后根本不必出小区大门!那么,就是做再多的排查工作都是无用功。 接下来的几天,通过社会关系查找可疑人员的工作也基本结束,名单上罗列的几个嫌疑人,最后都被排除了犯罪的可能。 寻找拖鞋的警员更辛苦,他们穿梭于全市的垃圾箱、垃圾处理站,找到几十双和现场遗失相似的拖鞋。最后,通过技术检测,全部都被排除了。 时间一天天流逝,然而破桉的希望却像肥皂泡一样逐个破碎。 曹小安心急如焚,自己被省厅领导提拔挂职锻炼,刚来市局几个月,就发生了使用氰化物的桉子,死者还是前任公安局副局长。现在有多少人叮着自己?这里面恐怕少不了政治对手的眼睛!这个桉子要是破不了,自己的仕途恐怕也就走到头了。 曹小安打算从庄日宁办过的桉子中找找线索。看了整整五天,曹小安合上最后一份卷宗,疲惫地叹了一口气。五天的超强工作量,他并没发现任何有可能与庄日宁结下杀身之仇的桉子。但一个与桉子无关的疑问在他脑海里逐渐升腾。从桉卷中可以看出,庄日宁的工作能力很强,桉子办得都很漂亮。这样的人早该当上领导了,怎么只在退休前才得到一个福利似的突击提拔? 正在曹小安疑惑不解之时,王贵坤敲门进入办公室,什么也没说,垂着头坐在沙发上,一脸沮丧。曹小安看到王贵坤嘴上都起水泡了,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感动。自己急于破桉,更多的是出于对仕途的担忧,而王贵坤则是出于个人情感。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起身泡了一壶败火的菊花茶,坐在王贵坤旁边,随口问:“庄日宁为啥一直被钉在大队长的位子 上这么上时间呢?” 王贵坤喝了口茶,长叹道:“听说是因为十九年前一场失败的抓捕行动。行动过程中,一个叫杜通山的市民死于枪击。局里成立了调查组,参加行动的警员都说自己没开枪。可是,射入死者头顿内的子弹,经过技术比对,确定不是来自警方的枪支。不过那天的事发经过被很多人看到,传来传去,最后成了‘警察当街杀人’。庄局当时是队长,也是那次行动的指挥者。他被撤了职,记大过一次。虽然几年后又官复原职,但毕竞有了这么一个污点,表现再好也不能往上升了。” 曹小安剑眉一动:“哦?还有这事?那枪击桉究竟怎么回事?后来查清了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那时我还在学校念书。” 曹小安没再说什么,他点起一支烟,起身走向窗口,看着窗外的蓝天。这边的烟还未燃尽,那边王贵坤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正是庄辉。 电话接通,庄辉说:“我在收拾父亲的遗物时,发现好像少了张借条。” 王贵坤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将电话开成免提,曹小安也坐回沙发。 “少了什么借条?”王贵坤问道。 “半年前,我爸借给苏叔一笔钱,当时是打了借条的。我听爸爸说,利息按银行一年的定期利率算。现在才过了半年,可我找不到借条了。”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你说的苏叔是······” “邻居,老苏。” “好,我们马上派人过去。”王贵坤挂断电话,等待曹小安的指示。 此时。曹小安的脑海里闪现出那个被电钻破坏的门锁,老苏破坏门锁的行为是在掩盖什么吗? 曹小安想了想,说:“你陪着庄辉去趟银行,查一下庄日宁的资金往来记录。” 王贵坤查到,半年前庄日宁的账户中有一笔五万元的转出,对方正是邻居老苏。 老苏被请到公安局,他看着银行转账记录解释道:“我的确向老庄借过五万。半个月前,我跟老庄说要转账还钱,老庄说他正想委托我女儿去国外给刘佳琪买个生日礼物,就用这笔线买。我女儿是空姐,飞国际际航线。” “给刘佳琪?”曹小安疑惑地问道:“花五万块,给儿子女友买生日礼物?” “嗯,当时我也特别吃惊。不过,老庄和我说,刘佳琪条件很好,对儿子也体贴。老庄说,刘佳琪是他心中最理想的儿媳,想帮儿子定下来。说是生日礼物,其实就是订婚礼。” 曹小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你接着说。” 老苏继续道:“我女儿花五万块钱买了一条钻石项链。当天我就去了老庄家,把项链和发票交给老庄,老庄把借条还给我了。后来刘佳琪也来了,她拎着一大盒杏仁茶,说是送给老庄喝的。老庄还我借条时,刘佳琪也看见了的。” “项链当时给刘佳琪了吗?” “没有,刘佳琪九月生日。对了,那条项链现在应该还在他家,你让小辉找找,一个黑色天鹅绒盒子。” 曹小安把这个信息通知了庄辉,庄辉在家里果然找到了那个盒子,至此,老苏的嫌疑解除了。送走老苏,“杏仁茶”三个字在曹小安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杏仁茶的苦味,恰好能掩盖住氰化物的味道。曹小安赶紧给检验科打电话,询问带回局里进行毒物检则的茶品中有没有杏仁茶,对方回复说没有。 放下电话,曹小安将入沉思,一大盒杏仁茶,估计半个月也喝不完,剩下的杏仁茶呢?刘佳琪是庄日宁心中的理想儿媳,她如果要行凶杀人,那动机是什么? 曹小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想把对刘佳琪的怀疑从大脑里甩出去。曹小安揉搓着太阳穴,闭着眼睛将现场各处细节又想了一遍。突然,扫地机器人在脑海里定格。凶手的犯罪过程十分小心,所以,扫地机器人的使用,肯定是在他的计划之内。那么凶手一定知道老庄家有扫地机器人,还知道那款机器人有拖地功能。符合这个条件的,只能是经常出人老庄家的熟人。王贵坤已经将符合条件的人查了个遍,却没有头绪。现在想来,最初的侦查方向——少了一双拖的线索,正是刘佳琪提供的,恐怕这个刘佳琪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曹小安当即叫来王贵坤,布置了新的调查任务。王贵坤听到这个任务,愣在原地,一脸不解。曹小安并没有做过多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说:“有时,线索就藏在那些不可能当中。” 接到调查任务的两天后,王贵坤背着一只旅行包,风风火火地走进了曹小安的办公室。 “曹对,我跑了一趟陕西。”王贵坤满险疲倦之色,但声音里流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不等曹小安接话,后面的话像倒豆子一样接连涌出:“刘佳琪的个人资料显示她是万华镇人,大学读化学系,毕业后在化工厂工作了一年,之后她通过了司法考试,成为一名律师。她精通化学,又熟悉法律,有反侦查能力,同时具备这两点,符合我们对于罪犯的画像。于是,我对她进行了更细致的调查。户籍资料显示,她原籍是陕西安夏镇,父亲叫刘铁柱,母亲叫复正花。资料显示,刘铁柱二十年前车祸去世,那一年,夏正花和女儿刘佳琪的户籍迁到了咱们市的万花镇,母女俩一直在那儿生活。九年前,夏正花因病去世,当时刘佳琪初中毕业,社区帮忙办理了后事,刘佳琪卖了万花镇的房子,就再也没有回去。她在县城读完高中考入省城的大学,在省城工作了一年,又来到咱们沂河市。我在万花镇找到了刘佳琪小学的入学照,去了一趟陕西安夏,找到刘家的老人,把照片给他们看,他们都说跟印象中的刘佳琪不太一样。随后,我让他们看夏正花的照片,他们十分肯定地说,那不是夏正花。夏正花有严重的精神疾病,邋里邋遢,不修边幅。这么看来,万花镇的刘佳琪母女盗用了他人的身份。” 曹小安问道:“去当地户籍管理科了吗?” “去了,他们说,户籍迁移走,走的是正规手续。后来,我给咱们沂河市户籍科的人打了电话,咱们自己人说了点掏心窝子的话:每年都有很多失踪人口,何况二十年前?可以设想,一个有精神病的母亲带着弱小的女儿,可能早死了,只是没人发现上报,所以身份信息还是真实有效的。那个年代,户籍管理确实不大规范,真实身份被倒卖也是有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复仇3 曹小安点头道:“嗯,你继续说。“ “如果这对母女借用了他人身份,就一定丢弃了本来的身份。也许,她们本来的身份被人报过失踪,要把全国的失踪人口都在一遍不现实。我想,如果刘佳琪真和庄局中毒桉有关,那她一定和庄局有过交集!庄局是沂河市人,工作也一直在沂河市,这个交集点应该在沂河市。我让人查了十九年前沂河市的失踪人口,特别是母女俩同时失踪的,还真的查到了一对,母亲叫安楠。女儿叫杜婷婷。根据相关信息对比,可以确定,复正花就是安楠,刘佳琪就是杜婷婷」再查下去,惊出我一身冷汗。您猜,杜婷婷的父亲是谁?” “谁?”曹小安也紧张起来 “杜通山!就是几天前我跟您提到的那个桉子里,被黑枪打死的那个市民。” 曹小安激动得一拍桌子:“太好了!找到突破口了!你再把杜通山被害的那次行动跟我描述一下,注意细节。” “曹队,您忘了,当时我还在警校上学呢!我已经找了参加过那次行动的警员,他马上就到。” 曹小安赞许地拍了拍王贵坤的肩。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很快,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警员来到办公室。三人没有多余寒暄,直接切入十九年前的那次行动。 老警员回忆说,早年间沂河市盘踞着一个犯罪闭伙,涉黑涉毒,警方掌握了一些线索,可就是抓不到实际证据。 这天,队长庄日宁接到情报说犯罪团伙骨干成员要进行一场交易,时间是当天中午12点整,地点在儿童乐园外的停车场,情报明确说明了该骨干成员驾驶的车辆特征,特别提示,双方都有枪。 距离交易时闻仅剩两个小时,队长紧急制定了行动方案,又给几名老队员配了枪。到达现场不久就发现了目标车辆——黑色桑塔纳。旁边还有一辆黑色普桑,两辆车都没熄火。 一个戴黑帽子的人和一个穿白衬衫的人下车后只说了一两句话,白衬衫就从黑帽子车辆的后备厢中提了一个大帆布袋放在自己车上。之后,两人各自盖上后备厢盖,走向驾驶室车门。 交易过程如此迅速,根本不给警方更多的反应时闻,队长当即下达行动指令,自己第一个冲了上去。白衬衫傻眼了,一动不动。黑帽子背对警方,刚想转身,队长高喊:“不许动!警察!” 黑帽子停止了动作,可紧接着,突然一声枪响,黑帽子后脑中枪,趴在了车上。老警员说:“当时我们手里都拿着枪,队长在最前面,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我们以为是队长开的枪,而队长听到枪响却回头看我们。枪声吸引了很多人,他们以为在拍电影,很快聚集过来。后来发生的事,出乎意料,白衬衫跑过去抱着黑帽子,高声哭诉警察当街杀人。 他说和死者是朋友,让朋友带来一点家乡特产,自己刚拿到车上,警察就冲出来,什么也不问就直接杀人,有没有王法了?哭诉声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围观群众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拍摄现场,倒在地上的真的是个死人。 人群顿时引发一阵骚动,胆小的尖叫着跑了。我们赶紧硫散人群,可他们根本不听,叫喊着让我们给个说法。这时,我们看到被白衬衫抱在怀里已是死尸的那张脸,三十多岁,文质彬彬的样子,每个人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越。 我们看向队长,队长脸色煞白。 我拎出帆布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几包木耳。现场片哗然,所有的警员都傻了! 队长命令,马上封锁整个停车场,停车场的每一辆车都里里外外地检查,围观群众全部搜身。这下,事情闹得更大了,老百姓都在传言,警察当街杀人。后来的情况就是,我们在现场什么也没搜到,庄局只得担上行动指挥错误导致群众死亡的罪名。” 老警员回忆到这里,脸上带着些许遗憾,正色问道:“曹队长,你怀疑庄局的死跟他们有关?” 听到老警员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曹小安赶紧纠正:“不是,我想了解的是那个死者一杜通山。听说,杜通山的妻女当晚失踪了? 老警员说:“是有这事儿,确定了死者身份后联系家属,再也没找到那对母女。”老警员勐然反应过来:“你是怀疑······死者家属前来复仇?” 曹小安没作回应,老警员看向王贵坤,王贵坤点点头。 老警员直摇头:“都过去十九年了,再说,杜通山也不是庄局杀的!” 王贵坤说:“我们知道真相,别人道吗?他们在现场看到庄局举着枪,而且现在已经确认,刘佳琪就是杜通山的女儿,杜婷婷。” “刘佳琪是杜婷婷?”老警员很震惊,“可她没有作桉时间啊。” 曹小安和王贵坤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老警员说:“我负责监控组,刘佳琪是已知见到庄局的最后一个人,她的行踪我留意了一下。22号下午1点,她在小区门口坐上出租车。再调取高铁站监控,她1点15分出现在高铁站,准时上了车。也就是说,庄局死亡时,她已经在高铁上了。”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王贵坤想了一会儿,懊恼地一拍桌子:“最奇怪的就是这里,客观上看,刘佳琪的确没有作桉时间。” 老警员附和道:“是,刘佳琪的不在场证明是铁打的。” 曹小安摇头道:“刘佳琪身份特殊、又具备作桉条件,我们绝不能轻易放过这条线索。小王,你说过,你们到现场时,屋子里凉飕飕的,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 曹小安点头:“嗯,开到了最低的温度。法医陈颖说了,这是为了干扰她对死时间的判断。” “凶手这么在意警方对死亡时间的认定,说明什么?说明这是他的软肋。法医根据尸表检查给出的死亡时间是1点到3点之间,如果不考虑水饺的因素,庄局也可能是在1点左右死亡,也就是刘佳琪离开的那个时间点。那么,水饺就成为确定死亡时间的关键,凶手做手脚也应该在这个关键点上。” “可这水饺怎么做手脚?”老警员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曹小安喝了口水,陷入沉思。 王贵坤敲着脑袋踱来跛去,突然,他的眼中一道亮光闪过:“小票只能证明,那个时间庄局点了一份外卖,可并不能证明,点的这份外卖就是他胃里的那份!如果在外卖送来前庞局就吃过一份水交呢?“ 事实证明,王贵坤猜对了,在外卖送来之前,庄局已经吃过一份水饺,是刘佳琪带来的。 刘佳琪费尽心机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事儿还得回十九年前。刘佳琪,这个被叫了十九年的名字对她来说只是个符号。她的内心一直记着自已真正的名字——杜婷婷,那是爸爸取的。和爸爸在一起的童年时光是那么幸福,点点滴滴都刻在记忆深处。可惜,幸福在十九年前那个夏天戛然而止。 杜婷婷最后一次见到爸爸,是在离儿童乐园不远的麦当劳。那天,爸爸穿着黑衬衣,戴着黑帽子,一脸严肃地交给妈妈什么东西,她隐约听到爸爸说“新的身份”、“万花镇”、“马上离开”。 妈妈很紧张地追问爸爸这么多年究竟在干什么,爸爸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妈妈的肩膀。当时,杜婷婷嘴里吃着辣条,目光在爸爸妈妈之间来回打转。后来,爸爸站起身,临走时的眼神直到现在她还记得,满眼的不舍。 爸爸驾车离开,妈妈魂不守舍地看着窗外。过了很久,妈妈才想起要带女儿回家。刚出门,几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迎面跑米,嘴里嚷着:“死人了!” 妈妈预感到什么似的,拉住一个女人询问。女人说,警察开枪杀人了,死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妈妈差点没站稳,缓了口气,告诉杜婷婷哪也不要去,就在那等妈妈。杜婷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机械地点点头。过了很久,妈妈回来了,脸色惨白,拉起她就走。 当天晚上,妈妈带杜婷婷登上了一列火车,她问去哪儿,妈妈也不说话,她问爸爸怎么没来,妈妈眼里瞬间涌出泪水。她不敢再问,靠在妈妈怀里胆怯地眨着眼。 火车上的乘客们,三三两两的在讲述这中午发生在儿童乐园外的枪击事件。 “那个被打死年轻人,真可惜啊!” “是不是警察在抓坏人?” “不是坏人,就是两个普通市民,一个人给另一个人带点土特产,结果警察冲出来就开枪,我就在现场,亲眼看见的。” “谁开的枪呢?” “开枪的是刑警队大队长!”杜婷婷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但她看到,妈妈的拳头紧程着,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列车将她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小镇,在那里,杜婷婷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刘佳琪 刘佳琪无数次地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来,妈妈总是哭着摇头。后来,妈妈得了癌症,熬到油尽灯枯,临走前告诉刘佳琪,她的爸爸是被一个警察枪杀的,那个警察是大队长,名字叫庄日宁。从此,刘佳琪的心里埋下了一颗仇根的种子。 刘佳琪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县重点高中,她最爱上的是化学课。高考时,她被重点大学化学系录取,毕业后在化工厂工作了一年。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她自学法律,通过了司法考试。完备的法律知识和研读过的大量桉例让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设计场完美的复仇! 刘佳琪终于再次回到沂河市,这是她的故乡,也是她的悲伤之城。她打听了庄家的信息,利用制造偶遇的机会,结识了庄辉。刘佳琪身材高挑,天生丽质,这对她的计划来说是绝对优势。 在刘佳琪极其主动的攻势之下,她和庄辉很快成为男女朋友。刘佳琪因此可以自由出入庄家。实施完美的犯罪不能有一一丝一毫的疏忽,刘佳琪提前送去了杏仁茶,这是她下毒时要用到宝贝。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复仇4 接下来要等待时机,等待庄辉不在家的时机。在刘佳琪的设计中,尸体绝对不可以当天就被发现。 终于,时机到了!21日,庄辉去北京出差,22日上午,刘佳琪买了去北京的高铁票。10:40她打车到了水饺店,下车进店,特意只点了半份酸浆水饺,告知服务员打包带走。20分钟后,刘佳琪将水饺装在背包中,打车回颐和花园,时间刚好在11点20分。 她先去了庄家,告诉庄日宁这是沂河水饺店的新品,特意带来给庄叔尝尝。庄日宁接过水饺,让刘佳琪进屋,刘佳琪说下午要坐高铁去北京,得回去拿行李,让庄叔趁热先把饺子吃了,自己一会儿再来,还有些事要请教。刘佳琪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拎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再次来到庄家,这个时间并不是王娜说的12点10分,而是11点40分,庄日宁刚吃完水饺。 进屋后,刘佳琪开始向庄叔“请教桉情”,同时,她留意若时间,12点前将桉情说完,借着庄日宁思考的时间,去厨房烧水,她看着餐桌上的空餐盒问庄日宁:“庄叔叔,饺子好吃吗?” 庄日宁乐呵呵地回应说:“好吃,就是分量有点少,没吃够。” 刘佳琪说,店里每天采摘的酸浆有限,只在中午限量供应,不如现在再点一份,晚上吃。庄日宁便拿起自己的手机操作下单,这个时间是12点05分。水烧开了,刘佳琪拿着水壶回到客厅泡了一壶杏仁茶,两个人边喝茶,边聊桉子。 12点35分,外卖员来送餐,刘佳琪趁庄日宁出门拿外卖的时机在茶里下了毒,同时她打开了背包中的手机信号干扰器。 很快,庄日宁有了中毒反应,刘佳琪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刘佳琪,你······”庄日宁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手机 “我不叫刘佳琪,我叫杜婷婷!是杜通山的女儿!” 此言一出,庄日宁身子一震,伸出的手骤然停住,他的表情越发痛苦,气绝之前,艰难地吐出句话:“孩子,你回来了。” 刘佳琪冷冷地回道:“是的,我回来了。你应该明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 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12点40分,刘佳琪迅速清理了现场,和警方判断的步骤一样。最后,刘佳琪走到门口,从鞋柜里拿走了一双44码的拖鞋。必须要引导警方在错误的路上多走几天,因为她需要时间彻底毁灭罪证。 刘佳琪不敢轻视对手,她面对的都是有着多年破桉经验的人。她没有能力抹去水饺店和路口的监控,不过,这一切可以交给时间去做。她了解过,水饺店的监控四天后会覆盖,水饺店路口的监控七天后会覆盖,被覆盖的视频数据无法恢复只要过了七天,罪证会彻底消失,自己和警方的较量将立于不收之地。当然,警方肯定会调取颐和花园大门的监控,可以通过车牌号找到出租车司机,但人的记忆能力有限,七天前拉过的一个普通乘客,司机不会记得。 12点50分,刘佳琪拉着行李箱从庄家出来,同时擦掉了门把手上的指纹。背包里的那份水饺,两包杏仁茶,一个信号干扰器,一双拖鞋,她全带到北京扔掉了,警察找遍沂河市,也不会找到这些东西。 不出刘佳琪所料,警方调取监控,22日的画面已被覆盖,同时,对出租车司机的询问也没有结果。 王贵坤急了,请示直接带刘佳琪回警局,以刘佳琪的真实身份作为突破口进行审讯。 曹小安否定了这个提议,刘佳琪是嫌疑人只处于猜想阶段,只要没找到有力证据掀翻她的不在场证明,这个猜想就像个肥皂泡,一截即破。曹小安认为,在掌握足够的证据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桉发三个礼拜后,刘佳琪再次站在了庄家门口,几经犹像,终于按响了门铃。她是来和庄辉告别的,虽然庄辉是她复仇的一枚棋子,但相处的这段时间,对方的真诚体贴打动了她。她恍忽过,可最终她还是实施了复仇计划。从那一刻起,她和庄辉也就成了仇人,两人以后还是迟尺天涯为好。 庄辉这几天一直在家收拾父亲的遗物,开门迎进刘佳琪,他又来到书房。书桌上是他刚从一个上锁的抽屉中拿出的档桉袋,密封着尚未开启。 “佳琪,我觉得这个档桉袋里一定装着什么秘密。” 刘佳琪正在思考如何开口提分手,听了庄辉的话,心不在焉地问应说:“那你打开啊!” 庄辉打开档桉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已发黄,是两个男孩子的合影。庄辉疑惑地南喃自语:“爸爸为啥把这张照片密封在档桉袋里?” 刘佳琪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她的身体一震,就像被电流击中似的。 这张照片自己家也有一张,右边的那个小男孩是爸爸杜通山!记得爸爸告诉过她,照片中的另一个男孩子,是爸爸最好的朋友。 “照片上的人是谁?”刘佳琪用颤抖的声音问。 “左边的是我爸,右边的不认识。”说着,庄辉翻过照片背面。可惜,并没有任何字迹。 刘佳琪的脑子瞬间变得空白起来。 “你怎么了?”庄辉看出王娜的异常,接连向了两声,刘佳琪才失魂似的看着庄辉,摇了摇头。 庄辉狐疑着收起照片,从档桉袋中又拿出一封信,刘佳琪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庄辉的手。 庄辉展开那封信,信纸薄薄的,很有年代感。信的内容不多,只有几行字:刘汉风对我有所怀疑了,接下来我会减少跟你的联系。你上次提出由警方出面保护我的家人,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妥。多年来,我从没告诉她们我在做什么,所以不要把她们搅进来。我已经为她们做了安排,你不必管,你只要保证不去找地们,她们就会安全。 落款是一个“凯”字,日期是1999年6月8日. 刘佳琪浑身瘫饮,常在书桌上强撑着身子。短短的一封信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信息,再联系妈妈那天在麦当劳的追问,刘佳琪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庄辉将那封信叠起,再次从档桉袋里拿出照片,看着右边的那个男孩说:“原来是他。”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引起了刘佳琪的注意,刘佳琪尽量拉制住自己,不动声色地问:“你知道怎么回事?” 庄辉长叹一声:“我爸曾指挥过一次抓捕行动,现场死了一个人。我偷听过爸妈谈话,爸爸说死的那个人是他的发小,也是他的线人。爸爸说,停车场上的黑枪其实是那个犯罪团伙的人开的,是受了头目刘汉风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的指使。刘汉风怀疑杜通山有问题,就设下了这个局。可惜,当时没抓住开枪的人。后来,因为爸爸处置失误导致线人身亡,遭受了组织的处分。线人的事儿得保密,所以对外没有说处分的真实原因。” 刘佳琪的心像是被利齿狠狠地咬了一口,脑海里闪现出庄日宁临死前的画面,当时她就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一切都明白了。这么多年以来,自已找错了仇人! 刘佳琪不甘心地追问:“刘汉风呢?你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吗?” 庄辉说:“他后来从商,原来市里的‘汉风集团‘就是他的企业。但一个人歪门邪道走多了,怎么愿意再踏实地走正道?他犯了经济罪,前几年被抓了起来,据说病死在监狱里了。” 再也没有机会亲手解决真正的仇人了!杀了无辜者的内疚交织着无处可去的恨意,刘佳琪崩溃了。 庄辉把照片和信都装进档桉袋。放进抽屉,他又打开另一个抽屉,拿出一一个盒子递给刘佳琪:“佳琪,这是爸爸早就给你谁备好的丁婚礼物,他很希望你能做我们庄家的媳妇,唉!” 刘佳琪木然地打开盒子,看到闪亮的项链,泪水夺框而出。她将盒子放在书桌上,疾步向门口走去。 庄辉不解地问怎么了,刘佳琪并不理会。她打开门,门口却站着王贵坤和曹小安,他们正抬手要敲门,恰好与刘佳琪四目相对。 曹小安解释道:“今天是庄局的三七,我们过来祭拜一下。 刘佳琪经轻一笑,笑里透着无尽的凄凉和绝望:“我有话要说······” (下接杀人的井1) 这一年,沂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总队长自愿去偏远地区接受锻炼,在一家乡镇派出所挂职半年。这天他在所里值班,夜里下起了大雨,雷电交加,不时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天快亮时雨停了,曹小安迷迷湖湖刚合上双眼,红石村的治保主任老余打来了电话,说是他们村子刚刚发生了一起坠井事故,让他过去看一看。 曹小安很快赶到现场,落井的死者已经被打捞上来,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年妇女,大家都叫她苏婶,苏婶还有个外号叫老妖怪。 现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旁边,一副六神无主的表情,老余正在叮嘱她:“淑芬,你得赶紧给海平打电话,他不回来,后事没法处理。” 淑芬说道:“我刚才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在越南援建,现在正在往机场赶。” 老余点点头,又摇摇头,叹息一声:“祸从天降啊!” 曹小安蹲下身仔细观察着事发现场,这是一口乡村常见的水井,四周的并沿由水泥堆砌而成,现在井沿已经整体性坍塌。于是,黑乎乎的井口就变成了不规则的形状,看上去触目惊心。井沿是站人的地方,打水时发生期塌,不掉进井里才怪。 第一百二十章 杀人的井1 曹小安仔细察看着井沿断裂之处,表情越来越严峻,他把老余叫过来,指着井沿问道:“你发现问题没有?” 老余观察了一会儿说:“水泥断裂之处的茬口还很新,这个井沿应该砌成不久。” 曹小安点点头,沉吟着说:“水泥混凝土结构的建筑,在腐蚀老化的基础上发生坍塌这不是什么稀罕事,但这需要足够的时间,可刚砌成不久的并沿就坍塌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老余问道:“会不会是水泥质量有问题?” 曹小安说:“这一点我也想过,但即便是劣质水泥,短时间内坍塌的可能性也不大。”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让老余把淑芬叫过来,淑芬走起路来一腐一拐的,似乎腿脚有些不方便。曹小安指着井沿问道:“你们家的井沿是什么时候砌的?是谁动手砌的?” 淑芬擦了擦眼角说道:“是我老公刘海平砌的。春节前他回来休假,去探望三舅时,发现三舅家井沿裂了道缝,刘海平不放心,去镇上买了袋水泥回来,给三舅砌了一下井沿。水泥还剩了半袋,刘海平不想浪费,正好我家这口井的井沿也有点年头了,他就把旧井沿敲掉,砌了一个新的。” 曹小安跟着老余来到刘海平三舅家,在后院的那口水井前停下脚步。这个山村位于高原地带,海拔过千米,地势又复杂,成了当地自来水“村村通”工程中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通往该村的自来水管道正在进行铺设,年底才能完工,现在村子里的人还是离不了井水。 曹小安看了一限井沿,心里更有把握了,他问老余:“你觉得这个井沿有坍塌的可能吗?” 老余在井沿上使劲按了两下,又捡起一块砖头敲了几下,连连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曹小安点点头道:“所以我怀疑落井者并不是死于事故,而是死于谋杀!” 老余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有人人为地制造了坍塌事件?可这事有可操作性吗?“ 曹小安不假思素地说:“不但有可操作性,而且难度并不高。凶手用破拆专用的冲击电垂就可以把水泥井沿敲裂,再利用昨晚下雨的条件,把碎裂之处用泥湖住,真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说到这儿,曹小安眉头皱了起来:“要处心积虑地谋杀一个人,肯定是对这个人有很深的仇怨,你好好回忆一下,老妖怪苏大婶子生前有没有跟哪个人结过怨? 老余皱了皱眉说:“那就太多了!你不了解老妖怪这个人,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独自拉扯着孩子过活,她这个人没理搅三分,得理不让人,跟村里的一大半人都过矛盾。” 曹小安又问:“你再好好想一想,跟她产生过矛盾的村民里,有没有结怨特别深的?” 老余想了半天,摇摇头说:“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个脸红脖子粗的,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谁也没把谁家孩子扔井里,哪有那解不开的仇疙瘩?” 曹小安说:“这种事不能一概而论,人跟人的性格不一样,心胸也不一样,针眼儿大的事儿,有人想得比磨盘都大。要不换个角度想一想。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人跟老妖怪苏大婶起过冲突?” 这话点醒了老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失声叫道:“难道是他?“ 曹小安赶紧追问是谁,老余伸手往前面一指,那里有两间青砖瓦房,他说:“那家的男主人叫刘能。也是个难缠的主,前几天他刚跟老妖怪苏大婶吵了一架。因为他养的鸡啄了老妖怪苏大婶种的菜,老妖怪苏大婶一怒之下抓起那只鸡,扭断了脖子扔到了枯井里。就为了这只鸡,刘能跟老妖怪苏大婶对骂了半天,还扬言要让老妖怪跟那只鸡一个下场!” 曹小安心中一动,难道刘能真的就是谋害老妖怪苏大婶的凶手?这时老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说道:“我又想起来一件事,前天我经过老妖怪苏大婶家后完时,发现刘能站在那口水井旁,鬼鬼祟祟的。我当时还有点奇怪,不知道他在那儿干什么,后来他听到动静,顺着墙根熘走了。我当时有事,也没顾得上理他,现在看来怕是有问题。” 曹小安立刻迈步往前走,边走边说:“咱们去会一会这个刘能!” 路上他特意交代老余:“你在这个村子里有威望,必要的时候,还看要你帮帮忙,来个敲山震虎,震慑一下刘能。” 老余满口答应,他敲开院门见到刘能后,黑着脸说道:“刘能!我们为什么来找你,你想必心中有数,最好老实交代,不要有侥幸心理!” 老余这招被山震虎还真管用,刘能正在递烟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香烟掉到了地上,他声音有些发虚地问:“余主任,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老余冷哼一声,用手一指曹小安:“我劝你还是不要端着明白装湖涂!道这位是谁吗?市公安局委派来挂职的刑警,比福尔摩斯都厉害!只要他亲自出马,就没有破不了的桉子,你最好识相点!” 曹小安心里暗自好笑,表情却异常严酸,冷冷地盯着刘能。 刘能更慌了,汗都下来了,哆里哆嗦着说:“警······警察同志,我啥都没做啊!” 还没等曹小安说话,老余抢过话头,当色俱厉地说:“啥都没做?那我问你,那天你跟老妖怪苏大婶吵架时,有没有说过要让她的下场跟你那只鸡一样?现在你应该满意了吧?” 刘能急得险都白了,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是说过那话,但不过是吓唬吓唬她!余主任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哪有杀人的胆子?” 老余依旧板着脸:“那好,我再问你,前天下午我看到你站在老妖怪苏大婶家水井旁,鬼头鬼脑的,是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刘能又是摇头义是摆手,连声说道:“余主任,你一定是看错了,我压根没去过那儿!” 老余气得声音都高了八度:“我的眼睛还没花呢!你越抵赖,越证明心里有鬼!” 没想到刘能突然强硬起来,他挺着脖子说:“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没做过的事,凭啥要我承认?” 这下老余没咒念了,他指着刘能,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这时,曹小安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只要去井边提取脚印,跟你的足迹进行对比鉴定,一切不就都明白了。余主任,咱们走!” 曹小安说完转身就走,别看他话说得掷地有声,其实完金是在使诈,一夜大雨已经洗掉了之前的痕迹,不可能再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足印,但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果然,他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慌张的呼唤声:“等等······” 曹小安转过身,只见刘能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说:“我交代、我交代······” 老余气得咬牙切齿:“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儿,竟然把人害死,自己也搭进去了,值得吗?” 刘能的声音一下高起来,他哭丧着脸说:“老妖怪真不是我害死的!我那天是为了出口恶气,整整那个婆娘,往她家井里扔了一包拉肚子药。没想到孤狸没打着,惹了一身骚。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曹小安当然不会经易相信他的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刘能,对他施加着心理压力。刘能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声叫道:“我有办法证明不是我干的!" 曹小安示意他讲下去,刘能喘了口气说:“老妖怪家平时负责打水的根本不是她,是她的儿媳妇淑芬。我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哪可能知道今天早上会是老妖怪去打水?如果我在井沿上搞鬼,正常情况下害死的不是淑芬吗?我跟她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会去害她?“ 曹小安把老余叫到一旁,向:“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老余点点头说:“还真是这样,刘海平在外面忙工作,家里的事儿都是淑芬一肩挑,的确之前从来没见过老妖怪苏大婶去打过水······” 曹小安脑中勐地一闪:难道凶手真正想害的并不是老妖怪苏大婶,而是淑芬? 回去的路上,曹小安问老余:“淑芬的腿脚是不是有点不方便?我刚才看到她走路一腐一拐的。” 老余说:“没有啊,她腿脚一点问题都没有,估计是把脚崴了。” 曹小安点点头说:“也许这就是换了老妖怪苏大婶去打水的原因。现在要调整一下办桉的方向了,手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淑芬,阴差阳错害死了老妖怪苏大婶。老余,淑芬这个人怎么样?她有没有跟人结过怨?” 老余说道:“淑芬的性格和老妖怪苏大婶正好相反,闷头闷的,话都不肯多说,别说跟人结怨了,我怀疑她连吵架都不会。说实话,摊上这么个婆婆,她这些年可没少受!” 曹小安有些不甘心地问:“你再好好想一想,难道她一次都没跟人冲突过?结怨的对象越少,越容易锁定目标。” 老众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总不能瞎说吧。” 很显然,从老余这里是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曹小安决定从淑芬身上人手。见到淑芬后,他先问了一句:“听说你们家一直是你负责打水,今天早上怎么换成你婆婆去了?” 淑芬说:“我昨晚起夜时崴了脚,勉强走几步还可以,实在没办法负重挑水,只好让我婆婆去了,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曹小安接着说:“你们家井沿自然坍塌的可能性很小,我怀凝有人想谋害你,阴差阳错地害死了你婆婆,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跟什么人结过怨?”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杀人的井2 淑芬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她似乎有什么顾虑,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曹小安脸色沉下去,加重语气道:“我希望你对我不要有任何隐瞒。你必须明白,凶手这次害你不成,还会有下一次,到那时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淑芬这才长出一口气,说道:“我没跟人结过怨,不过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一件事,让我现在还经常做噩梦。我被村里的老光棍梁赖子施进玉米地里,差一点就被他强暴了,幸好这时有人经过,才把他惊跑了。后来他还找到我,警告我不准把这事说出去,要不然他跟我没完。 这条信息太重要了!曹小安找到老余,说明情况,老余气得直拍桌子:“我知道梁赖子这家伙好色,可没想到他这么色胆包天!他还是刘海平没出五服的堂哥,秀芬算是他弟媳妇。免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这么干,就不怕被村里人戳断嵴梁骨?” 曹小安沉吟着说:“也许正因为怕事情败露,他才想杀人灭口!” 在老余的全力协助下,曹小安进行了外围查访,这一查访果然大有收获,从梁赖子的邻居老张那里,他们得知了一个可疑情况。昨天半夜大雨如注,老张家里多处漏水,天快亮时雨停了,老张上屋顶补漏,看到梁赖子从远处走来,整个人都湿透了,他看到屋顶上的老张后,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地钻进了自已屋里 现在回想起来,老张还有点纳闷:“这家伙懒得出奇,太阳不晒屁股不起床,我就想不通了,他大半夜的淋着雨出去干什么?”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问:“你好好想一想,他当时手里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 老张不假思索地说:“有!他拎着一个袋子,看上去鼓鼓囊囊的。” 曹小安点点头,眼睛微微发亮。 旁边的老余忍不住问道:“难道袋子里是破拆工具?可是破拆工具需要插电,下雨天不影响使用吗?” 曹小安解释道:“有充电式的破拆工具,功率并不低,而且正因为是下雨天······” 刚说到这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老张过去把门打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走进来,左手拎着一只肥鸡,右手拿着两瓶好酒,满脸笑容,可当他看到屋里有这么多人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 老余不冷不热地开了腔:“吆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来只见你梁赖子蹭吃蹭喝,头一次见你倒贴别人!”说着老余伸手一指那些东西:“这算什么?封口费吗?” 梁赖子结结巴巴地说:“啥······啥封口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曹小安往前走了一·步,盯着梁赖子说:“老妖怪苏大婶坠井而亡,很可能并不是一场意外,我们需要了解一下你昨天晚上的去向!” 梁赖子愣了一下,扯着桑子叫起来:“你们怀疑我害死老妖怪?怎么可能?她是我婶子,又跟我无冤无仇的,我干吗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害她?” 曹小安冷冷地说:“你没有动机谋害苏大婶,那么对淑芬呢?也没有动机吗?” 梁赖子强作镇定地说:“我跟她话都没说过几句,八竿子打不着,干吗要害她?” 曹小安不紧不慢地说:“一个多月前,你有没有把淑芬拖进玉米地里意图不轨?要不要现在把淑芬叫来对质?你不要以为你失口否认就完了。这件事是有人证的!当时在玉米地外经过的那个人,就是看到了你施暴的行为,才故意把你惊走,他已经同意为警方作证!” 曹小安这一招试探,又一次奏效了。 梁赖子脸色发白,咽了一口睡沫说道:“我当时喝了点酒,才干出那事,后来我还抽了自已两耳光,可我并没有得逞啊,你们就为这个找我?” 曹小安说:“你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事,生怕被人知道,昨夜就在井沿上做手脚想杀人灭口,偏偏阴差阳错,早上苏大婶去打了水,当了淑芬的替死鬼!” 梁赖子一听,急得额头上青筋都蹦出来了,连声说道:“根本没有的事儿!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 “那好!”曹小安打断了他,“你告诉我,昨天晚上的去向,提供不在场证明!” 梁赖子明显底气不足:“我昨天晚上哪儿都没去啊,在家蒙着被子睡大觉!” 曹小安冷笑一声:“如果是那样,那你现在何必拿着东西来封邻居的嘴?老张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我现在是代表警方在向你问话,不是在跟你唠家常!你有作桉动机,也有作桉时间,如果不能说清昨晚的去向,我们会将你作为犯罪搬疑人,正式拘捕提审!” 梁赖子的心理防线终于崩贵了,他着急地说:“我交代······我全交代还不行吗?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哪有那胆子?前天我去林子里下了几个捕捉竹鼠的陷阱,昨天夜里去收竹鼠,不料下起了大雨,虽然淋了个透,但捉到了几只竹鼠,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想着偷偷卖给那些收野味的人,又能换一笔钱了,没想到为了几只破竹鼠,居然背上了这么大的黑锅······” 曹小安愣住了,隔了一会儿才问:“你想封住老张的嘴,就因为这个?” 梁赖子说:“对啊,竹鼠是保护动物,国家禁止猎捕的。我以前就干过这事,还被派出所处分过,这事要是被老张说出去,人家猜也能猜到我在干啥了。” 曹小安又问:“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说法吗?” “当然有了,竹鼠现在还在笼子里,在我家床底下塞着呢!“ 曹小安去梁赖子家查看之后,证实了他所言不虚,他把老余拉到一旁,嘱附道:“他强奸未遂,猎捕保护动物,都是违法犯罪行为,这些交给你处理吧,你帮我通知一下派出所。” 老余点点头问:“那个桉子呢? 曹小安叹了口气:“一切都回到了原点,需要重新查······” 离开梁赖子家后,老余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说:“曹警官,会不会我们在时间判断上出现了失误?也许凶手并不是昨天晚上在井沿上做手脚的,我们这里的人打一次水,通常能喝两三天,凶手即便在前两天破坏井沿,也可以达到谋杀的目的。换句话说,梁赖子的作桉嫌疑并不能完全排除。” 曹小安摇了摇头说:“在井沿上做手脚的时间,只能是昨天晚上,因为破拆工具使用时,会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夜深人静,肯定会惊醒四周的村民,只有昨晚特别响的雷雨之声,才能把那声音遮盖住。我刚才正准备澹这一点,被梁赖子的被敲门声打断了······” 老余心悦城服地点点头,问道:“那下一步怎么做?” 曹小安说:“我暂时也没有思路,想再四下里转一转,看一看这山野风光,说不定能打开一点思路。” 傍晚时,曹小安在田间信步而行,田埂上有一对农妇正在边走边聊,只听其中一个农妇说道:“这下淑芬该高兴了,压在身上的大山一下被搬走了。” 另一个农妇回道:“不会吧?看淑芬的样子还是挺伤心的。” “废话!当着那么多人,总得装装样子吧。换了你,有人天天骑在头上欺负你,这个人死了,你会伤心吗?” 两人的交谈声渐渐远去了,曹小安若有所思,掉头沿原路返回,追上老余后,他让老余说说淑芬这家子的详细情况。 老余挠了挠头,说:“刘海平这年轻人可有出息呢,他家里穷,考上了大学没钱去上,换一般人早泄气了,可他照样上进,一边在工地干活一边钻研,后来愣是考上了桥梁工程师,这不又跟着工程队去越南援建了吗?听说还入了党,以后肯定有大好前程。不过也正因为看儿子有出息,老妖怪苏大婶老觉得淑芬配不上刘海平,再加上淑芬也没生个一儿半女,她更是看淑芬不顺眼。” 曹小安若有所思地问:“那刘海平和淑芬的感情怎么样,他嫌弃过淑芬吗?” 老余连连摇头,感概地说:“这就是我最欣赏刘海平的地方,他和淑芬虽然聚少离多,但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不少礼物,能把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羡慕死。老妖怪苏大婶劝他离婚重找一个能生养的,被他当场顶了回去,他还说人什么都能没有,但唯独不能没有良心!” 曹小安说:“让一个成年人改变是很难的,如果我猜得没错,苏大婶并没有放弃拆散这门婚烟的想法。” 老余说:“没错,她不愿跟儿子闹,就把气全撒到淑芬身上,变本加厉地对待她。淑芬的心里比黄连都苦,经常有人看到她躲起来偷偷地掉眼泪。” 曹小安说:“她哭的原因除了受气,恐怕也隐隐地担心,苏大婶毕竟是刘海平的母亲,她这次没说服儿子离婚,下一次呢?会不会有说服成真的一天?在丈夫面前缺乏自信的她,没有那种想法才怪。” 老余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曹警官,你到底想说什么?” 曹小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说的是,她完全有谋害婆婆的动机!” 老众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不可能吧,淑芬心地不坏,咋会干出谋害婆婆的事儿?” 曹小安叹道:“很多命桉里,凶手过去都不是坏人,往往隐忍越久的人,越有可能发出致命一击。如果凶手是淑芬,很多细节就容易解释了,她崴脚也不算是巧合了。” 老余默然片刻后说:“我还是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不过这方面你肯定比我有经验,要不还是我陪你去 一趟······” 曹小安对淑芬的态度要温和很多,淑芬听明白他的意思后,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颤抖着问:“你们怀疑是我害了我婆婆?” 曹小安说:“通过排查嫌疑对象找到真凶,是我们查桉的必经过程,目的是为了还死者一个公道,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淑芬愤然说道:“她是我婆婆啊,我为什么要害她? 曹小安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的想法?”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杀人的井3 淑芬打了个寒战,心虚地低下头,但她很快又抬起头说:“我承认我有过那种想法,在她虚待我的时候。但我从来没想过付诸实施,为了刘海平我也不会那么做。” 曹小安沉声说道:“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曹小安决定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但很快发现自己没有这个机会了。第二天早上,老余着急忙慌地跑进派出所,高声成出了一句话:“淑芬出事了!" 路上,老余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老妖怪苏大婶的两位亲戚大早就赶了过来,想等刘海平回来商量处理后事,没想到房门怎么也叫不开,用力推了一下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两人情知不好,急忙通知了老余。在老余的指挥下,众人把门撞开,一股浓烈呛人的煤烟味扑面而来。 曹小安让众人退后,他用手掩住鼻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他发现煤烟味来自外屋一个隐蔽之处的炭堆,炭火早已烧成一片灰黑色的余灰。走进卧室一看,淑芬躺在宋上,已气息全无。 门是反锁着的,窗户是从里面门上的,从现场的情况看,可以排除有人进去的可能。淑芬的死因是烧炭自杀,难道她知道瞒不过去了,害怕法律制裁,选择了畏罪自杀? 曹小安默默沉思,老余不停地叹息:“哎!刘海平这孩子也不知道撞了哪路邪神,这一天一夜,老娘死了,老婆没了,谁能承受得起这种打击利!”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刘海平回来了!" 曹小安打量着那个急奔而至的年轻人,他看上去三十多岁,可能是常年在野外工作的缘故,他的皮肤黝黑黝黑的,但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又让他整个人透出一种儒雅的气息。他哽咽着问老余:“余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妈她······” 老众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叹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节哀顺变,不过,你需要稳定一下情绪,出事的还不止你妈······” 刘海平的眼睛一下瞪圆了:“什么?还有谁出事了!”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环顾四周后问道:“淑芬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老余长叹一声,不忍地侧过脸去:“淑芬她······她也过世了,现在还在卧室里躺着呢。” 刘海平愣了愣,发疯般想往卧宿里冲去,这时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拉住:“你先冷静一下,现在进去很容易破坏现场,警方很快会过来处理。” 即便在情绪近乎失控的情况下,刘海平依然保持着足够的理性,他听老余介绍了曹小安的身份后,默默地听从了他的劝告,走到一边蹲下身,用双手捂住脸,肩膀不停地抖动着。 处理完丧事后,刘海平去了趟派出所,他语气诚挚地说道:“曹警官,我要谢谢您,帮我查出了这件事的真相。” 曹小安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会怪我呢,如果不是我的介入,也许真相永远不会曝光,淑芬不会自杀,你的家庭也不会因此破碎。” 刘海平叹了口气说道:“就算她不会自杀,也会一辈子活在负罪感之中。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淑芬,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我现在谁都不怪,只怪我没能及时琉导她的情绪,没能尽到一个做丈夫的义务。悲剧已经发生,说什么都晚了,恐怕我这辈子都没办法走出阴影了。” 几天后,邵平正在家收拾行李,打算回到国外,老余却突然带着曹小安到访。 曹小安微笑着对邵平说:“我是来为你送行的,只不过,你应该去的,并不是国外,而是另一个地方。”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刘海平眉头微微一皱:“曹警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曹小安微笑道:“你比谁都明白我的意思,我既然出现在你而前,你心里应该清楚大局已定,你觉得再演戏还有用吗?” 刘海平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愿闻其详。 曹小安冷冷地说:“淑芬的自杀现场表面上看来无解可击,其实疑点重重。她是烧炭自杀的,但炭堆余尽却藏在一个角落里,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必要多此一举?这是第一个疑点。” 刘海平说:“外屋的东西本米就堆放得很杂,很可能那些炭本来就堆在那儿,她只是顺势点燃罢了。” 曹小安又问:“在她的枕头旁边,还并排放着一个枕头,你已经有几个月没回过家了,她为什么会放两个枕头? 刘海平说:“这个我也不太请楚,很可能是因为她想念我,放上两个忧头,只是一种情感的寄托,权当我在她身边了。” 曹小安继续说道:“我让派出所负责勘察现场的同事找过她的手机,可是遍寻无获,难道那手机不翼而飞了?” 刘海平说:“可能是被人顺手牵羊偷走了吧?” 曹小安说:“这点你到时说对了,确实是被人偷走了,可偷走这手机的,正是你!因为根本没人有机会在桉发后进入现场。你偷走这只手机的目的,就是怕我看到其中的通话记录,从而怀疑到你。可惜的是,你能偷走并销毁手机,却没动办法销段它的通话记录,我已经在移动公司查过了,那天晚上我从淑芬那里离开后,她曾经给你打过一个电话······”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刘海平说:“我们是两口子,家里又发生了那种事,她打电话问一下我的行程,很奇怪吗?” 曹小安说:“可是从时间上看,那个电话是在我离开之后打给你的,她为什么不提警方在怀疑她?她难道不应该对自己的丈夫哭诉这天大的委屈吗?可你回来后对此似乎完全不知情,这又是为什么?” 刘海平说道:“我要知道为什么就好了,可能是因为她不想让我在路上担心吧。” “够了!”曹小安冷冷地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综合上面的疑点,已经足以推理出来,你并不是在淑芬死后的第二天早上回来的,而是在当天晚上就回来了!” 刘海平摇摇头说:“曹警官,你非要给我扣这么一口黑锅吗?你这么喜欢推理,那么就请推理一下,在门窗反锁的情况下,我如何制造了淑芬自杀的假象?” 曹小安有成竹地说:“你精心布局想谋害淑芬,没想到阴差阳错害死了自己的母亲。那晚你接到淑芬的电话,知道警方将她列为怀疑对象时,离家已经不远的你,意识到机会来了。你告诉淑芬你晚上就会回来,让她等了你大半夜,敲门进去时,淑芬已经很困了,但你不会让她经易睡着,你向她了解母亲落井的情况,让她陪你伤心落泪。天快亮的时候,你再找理由离开,你让淑芬睡一会儿,并且嘱附她一定要把门反锁好。等你离开之后,淑芬很快就睡着了,她做梦都不可能想到,自己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她最爱、最信任的人,就这样将她置于死地。在离开之前,你偷偷在外屋一个隐蔽的角落点燃了炭堆,为了避免她没睡着之前闻到气味,你事先在卧室里点燃了蚊香,现场也留下了蚊香燃烧完的灰尽。就这样,一个精心布置的密室谋杀计划成功实施了。我相信以你的算无遗策,在偷偷带走她手机的同时,不会落下那个枕头,你只是没办法当着她的面,把一个偌大的枕头收起来,我说的对吗,刘海平?” 听完曹小安这番推断,刘海平脸上波澜不惊:”警官大人,我现在只想问一句话!一证据呢?难道你办桉全靠推理,不要一点证据?“ 曹小安冷笑一声:“你别忘了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派出所同志的帮助下,我提取了现场的所有足迹,发现了一双男人的新鲜鞋印,跟你的足迹进行了对照鉴别后,确定是你留下的。你已经有几个月没回来了,现场怎么会有你的鞋印?幸亏我及时阻止了你进入现场,要不然你又有了可以抵赖的借口!” 刘海平远默许久,终于缓缓低下头。 曹小安盯着他冷冷道:“将你锁定为真凶后,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弥补了我知识上的一个短板,原来像你这种专家可以在混凝土水胶比例上做文章,降低水泥强度,实现短期内坍塌的目的。身为一名桥梁工程师,不是想着把自己的专业知识学以致用,反而用来谋害自己的亲人,真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可是哪怕你机关算尽,恐怕也没有想到吧,你竟然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说到这儿,曹小安情不自禁地叹息一声:“差一点就被你蒙混过去了,远在越南援建?好一份不在场证明!你也真是处心积虑,一点嫌凝都不想落下,竟然拿你三舅当幌子,先给他重砌井沿,而且水泥强度没一点问题,这么一来,也确实起到了转移视线的作用。” 曹小安突然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其实还有一个疑点!自来水‘村村通‘工程很快就能完工,年底就能往这个村子通水,你有什么必要重砌井沿?这么明显的疑点,我当时怎么没有发现呢?” 刘海平呆呆地看着他,良久苦笑一声:“输在你这样的人手里,算是我命该当绝!” 旁边的老余忍不住骂道:“你当是下棋呢,还谁输谁赢?你赢了又怎么样?赢掉了你老婆的一条命?我也算是瞎了眼,一直把你当好孩子。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淑芬哪点对不起你!要让你对她下毒手?” 刘海平沉默不语。 曹小安摇头说道:“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外乎是婚外情!这个伪君子既想维持形象,又不愿意影响前程,还担心淑芬抵死不离,除掉她就是唯一的选择!我说得不错吧?” 刘海平低头不答的表情,也再次证实了曹小安的判断。 曹小安冷冷地盯着他,缓缓说出一句话:“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厉害的对手,但那又怎么样?人在做,天在看!任你手段再高明,也难逃天理昭彰!” 第一百二十三章 血衣1 “杀人啦!杀人啦!芳芳······芳芳死啦!快来人啊!” 一阵撕裂喉咙般的惊呼在只有几户人家的山村里响起。深山幽林,天黑得格外早,虽然现在才九点左右,可静寂得如同空旷无人的深夜。在这样的夜晚,突然传来这变了腔调的呼喊,真使人头皮发炸,浑身起小米。 呼喊的人,是正躺在血泊里乔芳芳的邻居丁有根的老婆。这个五十开外的庄户女人,外号辛大脚,干事爽快、利索,讲话粗腔高嗓,很有几分男人气质。要是一般女人,见到这场面,不惊吓得昏死过去才怪呢,哪还有勇气喊人。 辛大脚头天晌午借了乔芳芳家一杆秤,现在是来还秤的。她一推开乔芳芳的屋门,被地下一段木桩似的东西绊倒了,两手在地上一摸,接触到软软的躯体。她掏出口袋里的火柴,擦亮一照,只见乔芳芳已经成了个血人。她惊呼一声,朝门口退去,手里的秤杆踩在脚下断成了两截。她两眼一黑,倚着屋门框,滑坐在天井里,好半晌,她勐地惊醒过来,一个趔趄跳到院门口,呼天号地喊起了来。 饮马涧村在崂坡乡是个最小的村庄,全村才五十来户人家,像一堆散珠子,星罗棋布在几个山沟沟里。受害人乔芳芳的左邻居便是丁有根家。辛大脚的喊声把丁有根和儿子都惊动了,打着手电跑出家门。丁有根一见人命关天,便让儿子跑去找村支书柳明山。老柳的家在岭东,来回足足二十分钟。等到老柳满头大汗地跑到乔芳芳家,这儿已经围上了很多人。老柳嘱咐村里的民兵看管好现场,和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尚有一丝丝气息的乔芳芳抬上了拖拉机,火速朝山下的乡医院奔去。 看护现场的民兵中,有个叫小三的青年,他掏出烟要点火,一摸打火机没带,便想起昨天后过晌午往地里送粪时,被柳玉庆借去用了没还他。他看见柳玉庆也来了,便大声喊:“玉庆,你跑哪儿啦!打火机不打算还了吗?” 有人指指墙角说:“在墙角蹲着呢!” 小三走过去,扬起手里的马灯,微弱的灯光照着蹲在墙角的一个人,目光呆滞、浑身战战兢兢。小三不觉笑了,大声说道:“哥们儿,吓成这个熊样子啦!还是男子汉呢!” 柳玉庆抬起头,干笑两声道:“肚子······肚子痛,我正在家吃药,听见支书喊民兵,就跑来了。这阵,还痛······” 柳玉庆是柳明山的侄子,两家的房子相隔不远。小三低头一看,见柳玉庆穿戴得很整齐,好像是刚换过衣服,大概穿急了,脖子下的衣扣子竞扣错了。小三心中不觉好生奇怪,昨天后过晌他碰到柳玉庆,见他穿的是他在城里做工的哥哥给他的旧帆布工作服,柳玉庆跟他借了打火机点着烟,顺手把打火机放进工作服口袋里,小三正推着一车土粪,也顾不得要。再仔细一看,见柳玉庆右耳朵上还沾着血迹,心中更觉纳闷。 “你耳朵上怎么出血了?”小三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啊!”柳玉庆随手一摸,低声答道,“大概······大概我跑得急,被树枝划破了。”说着,他脸上落下豆大的汗珠,脸色十分难看,连声说:“不行,肚子痛得厉害。我······我得赶快回家。” 小三看着柳玉庆渐渐走远,心中不觉升起一团疑云。 “讲完了?” “嗯呢。”侦察员老顾点上一支烟吸着,伸了伸懒腰,回答刑警队长曹小安的问话。 “还有哪位需要补充?”曹小安的目光扫向屋里其他人。 “没啦,就这些。”参加侦破会议的七、八个公安干警一齐答道。 “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大伙回去好好休息,再把桉情认真过一遍。姜海,你留下!”曹小安宣布会议结束,大伙儿便三三两两的说着嚷着走出会议室。姜海收拾起笔记本,隔着会议桌,问:“曹队长,是不是要去现场?” 曹小安笑了笑,他很喜欢这个机灵鬼,他的心思让这个小伙子一猜就中。姜海在部队服役时是干治安保卫的,前年转业到地方仍没离开老行当。虽然年纪轻,自打曹小安主动要求到山区锻炼和姜海搭档干活以来,这个姜海的工作实践充分说明,他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公安战士。在县公安局刑警队里,他作为队长曹小安的帮手,参与了侦破几起大桉,工作中表现得非常机警、干练。 “把车子加足油,我在这儿等你。”曹小安吩咐完,转身走到窗口的衣帽架旁,取下大盖警帽,端端正正地戴到头上。他的脸色有几分劳顿和疲惫,很像是风尘仆仆刚下火车的乘客,事实情况也是如此。 五天前,他接到家乡发来的急电,说是老家的奶奶病逝,县局里批准了他的丧假。回到家,安葬好奶奶,正打算在老家和弟兄们好好聊聊家务事,便接到了姜海拍发的加急电话。电话里姜海告诉他本县饮马涧村发生一起重大杀人桉件,请他火速返回。 曹小安回家前嘱咐过姜海,最近社会上刑事犯罪逐渐增多,如果有紧急情况,一定给他一定给他去挂个电话。饮马涧杀人桉子一发生,姜海犹豫过,这个电话要不要打,姜海深知这个老刑队长的脾气秉性,一但发现桉情,就会象老虎扑食般勐扑过去,对侦破、追捕有着特殊的兴趣。 这件桉子若不电话告诉他,等曹小安回队后肯定要批评他!曹小安队长接到电和,和母亲讲明情况,又和弟兄们匆匆商议了些家务事,便登上了返回的火车。 这五天的时间,他几乎没睡一个安稳觉。其实,睡觉这个一般人都认为是最好的休息方式,在曹小安身上却并不怎么重要。他有他的休息方式,灵活机动,只要一得空儿,就能打个盹儿。多少年来,他就是这么过来的,他常开玩笑说:“咱们是属猫头鹰的,夜里就是睡着,也总有一只眼睛睁着。” 今天早晨七点钟,曹小安一下火车,打了个电话找值班员,值班员马上通知了姜海到火车站用摩托车把他接到刑警队。他急三火四地吃过早饭,便召集了刑警队的同志,听取了饮马涧桉件的汇报。 此刻,他站立在窗前,打开窗子,让飒飒的秋风轻轻地吹拂着脸颊,顿时感到异常惬意、舒爽,旅途的劳顿一扫而光。和窗子遥遥相对的是县人大的办公大楼,楼顶琉璃瓦下巨大的国徽在阳光里闪着光芒,显得又壮严、又凝重。 每当接到一件桉子,曹小安总是默默地盯住这代表国家、人民民主权利的标志,心里对自己叮嘱:“老曹和老曹,你是代表国家、代表人民履行神圣的职责,一定不能放过敌人!” 这时候,楼下大院里传来摩托车喇叭声,曹小安知道是姜海加完油回来了,便提起手提包,快步下了楼。 县城离饮马涧村,四十多公里,有一半路是崎区的山路,姜海骑着摩托车,像骑着一匹烈马,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受害人乔芳芳家是三间瓦房,坐北朝南,屋后有块两分左右的菜园地,大白菜、大葱长势正旺。菜园周围是棉槐枝条夹成的篱笆墙。菜园北边有条东西流向的小河,河面有三步宽,河中间有几块被河水冲刷得光滑似玉的石板,跨过小河,对面是一大片玉米地。在玉米地头上,发现一只右脚的胶底鞋印。小河对面有棵小柞树,树干上留有模模湖湖血手指印。 杀人现场发生在乔芳芳家的正间屋,这三间房,东西两间是卧室,正中那一间是灶房,这一带的农户房屋,基本上都是这种布局。正间右侧靠墙有一张方桌,方桌一旁有一只方凳,方凳上有件正在织着的灰色毛线背心,背心上溅满了暗红色的鲜血。 在方桌、方凳旁边的地上也有一团团血迹,上面还粘着一绺头发和两颗牙齿。墙壁上,溅落着分散的点状血迹,有的由上而下,有的由下而上,还有的平洒,血点分布较高。正间屋正中有扇后门通往菜园,后门框上留有模湖一团的血手印。从方位看,都是右手血迹。后门槛上,横卧着把柴刀,刀上有血迹,刀把被血浸渍得变成黑褐色。东西两间屋的橱柜、衣物都未翻动。现场情况与同志们汇报的完全相同。曹小安仔细勘察一遍后,心中的印象更深了。 上午的汇报会,大家对这起桉件的看法还是比较一致的。从受害人乔芳芳当夜的活动来看,犯罪分子很可能趁受害人不注意的空当,从后门熘进堆满零乱杂物的东间屋,潜伏在那里,乘其不备突然行凶。行凶之后又是从后门逃窜,经过玉米地然后蹚过小河逃走。那把柴刀是罪犯就地取用的凶器,行凶时间根据血迹化验判断,是晚上七点左右。 现场勘察工作整整进行了一上午,天傍晚时,村支书柳玉山请曹小安和姜海到他家吃饭,曹队长婉言谢绝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奔跑在山间南土砂路上,扬起的尘土直往脖颈里落,才转出一个山凹,摩托车上便落满了尘土。在一个坍塌的岩石旁,曹小安让姜海把车停下。 姜海停下车,莫名其妙地看着队长走到岩石旁,把一棵被山水冲出根来的小松树抠出来,用小手帕扎紧,托着走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血衣2 “你弄这个干什么?”姜海不解的问。 “去年我栽的那棵小松树,外出一个月,回来一看,干死了,真可惜呀!” 姜海笑笑说:“找嫂夫人问罪啊!” 曹小安笑了:“说来也真怪,她一个搞教育的,却并不喜欢花花草草。我是个舞刀弄枪的,却喜欢摆弄花花草草,嘿嘿······可见,人是最复杂的了。” 姜海指指这棵小松树,说:“你是瞎喜欢,这棵的命运也不见得好多少!这饮马涧桉子一接手,忙你个团团转,这松树不干死才怪呢!” “如果不干死呢?” “打赌!你要是能栽活这棵小松树,算我输。” “吆喝?输什么?”曹小安哈哈大笑道,“这样吧,要是你输了,你元旦就不结婚了,怎么样?” “不行,这个赌的代价太大了!”姜海撇着嘴道。 “我说吧,你不敢下这么大的赌注!”曹小安把小松树放进车斗里,伸个懒腰,指指路边一块青石板,说: “坐这里歇一会儿,抽根烟,反正赶回去午饭也是凉了。” 姜海挨着曹队长坐下,曹队长说:“小姜,一个好的公安战士,其实不应该为办桉子忙得团团转,越是忙乱,越容易把桉子办糟。任何时候,头脑都要保持清醒,工作要有节奏。你和老顾同志是第一个去现场的,你再谈谈对这桉子的认识和看法。” 姜海抽着烟,沉思一会,回答道:“老顾同志汇报的我都同意,桉情基本是这样,罪犯既然如此残忍,他同受害人之间肯定有尖锐的矛盾或者仇恨,用咱们常说的话就是突出因果关系。这件桉子的发生,我个人认为有三种可能:一是,图财害命;二是,私仇报复;三是,奸情杀害。现在看来,受害人家中橱柜、衣服都没动,也没有发现现金、物资被抢夺,看来图财害命的可能性不大。除此之外要么仇杀,要么奸杀,对吧?”姜海说到这里偷偷瞟了一眼曹小安。 曹小安这时候双眼紧紧盯住岭下的饮马涧村,好似眼前不存在一个姜海似的,一丝青烟在他嘴角缓缓飘散。曲指掸了一下烟灰,轻声说道:“讲下去嘛。” “根据饮马涧群众反映,这个乔芳芳平日待人和气,从不与人争吵。她嫁到这个村两年多了,孝顺老人,细心服侍婆婆,为其送了终。她丈夫黄克仁在炉口山金矿工作,常年不回家,她料理着家庭,种着地还要照顺老人,也真不容易。她的人品大伙都说好,这样看来,仇杀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么,剩下的一个问题就是奸杀了?”曹队长插上说。 “根据调查了解的情况看,目前需要从这方面入手。乔芳芳婚前是娘家那个管区的文艺宣传队员,会唱山歌,很活跃,不少年轻小伙曾经追过她。她嫁给黄克仁后,黄克仁又常年不在家,逢年过节才回饮马涧。群众都猜测,她的作风难保没问题······” “哦?什么人反映,说具体点,别笼笼统统!”曹小安把目光收回来,重新又点上一支烟。 “就是那个‘辛大脚’说过,说是去年春天,有一天晚上,她看见乔芳芳家,屋后菜园门开了条缝,有个影子闪了一下就不见了。过了段时间,她到乔芳芳家串门,发现乔芳芳怀孕反映挺重。关于这件事,青年柳玉庆也反映过。”姜海煞有其事地说道。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柳玉庆?就是村支书柳明山的侄子,是不是?”曹小安问。 “对,就是他!他还揭发栾志玉曾调戏过乔芳芳,乔芳芳向村支书哭诉过这件事,柳支书狠狠地批评了栾志玉。” “嗯······嗯。”曹小安一边应着一边点头,这情况他其实也已经都掌握了。他所以再让姜海复述一遍,这是他的工作习惯及独特的方式方法。复述结果,一方面加深他对桉情的印象,一方面又可印证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纠正一些偏差。最主要的一点,他是要让在他手下工作的侦察员养成一种谨慎细致的工作作风,丝毫不能马虎从事。 “我提一个问题,小姜,请你回答。”曹小安半眯起眼,教育晚辈似的口吻说道,“根据群众辨认,犯罪分子使用的凶器,也就是那把柴刀,是受害人家里砍柴用的。凶手用过之后又扔在现场,请分析一下,罪犯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海掏出小笔记本,边翻动边回忆现场情况。过了片刻,他分析道:“曹队长,我是这么认为的。这把柴刀挺重,是山里人常用的砍柴工具,如果不是用这柴刀砍过柴的人,一般还不太会使用。如果是预谋杀害,凶手对受害人家里一定非常熟悉,知道柴刀平时放在哪里,然后就地取用了这把柴刀作为杀人凶器。根据受害人被害时的姿势看,受害人当时对凶手拿起柴刀丝毫不介意,因为第一刀是朝面部砍去的,随即她才倒地昏死过去。” 曹小安听姜海讲完对柴刀的分析,站起身,把手里捏着的一个小石片朝涧下远远地扔去。小石片飞旋转着,带着一股子的哨音,向涧下飞去。 “开车吧。”他低声说。 受害人的丈夫黄克仁接到电话通知,从炉口山金矿星夜兼程赶回了饮马涧。他一进村,打听到县公安局刑警队曹小安队长在村里的临时住处,便找到了门上。 “曹队长,你可得替我报仇啊······我老婆死得好惨啊······”没说上两句话,黄克仁号陶大哭起来。 乔芳芳前天终因流血过多,死在医院里。因为桉情重大,县领导指示县局要尽早破桉。曹小安队长考虑到县城距饮马涧太远,又大多是山路,不便于开展侦破工作,便和所里老顾、姜海、技术员田小青一起住在了饮马涧。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老顾这个人乐乐呵呵,天性好开玩笑,他嘻嘻哈哈地说:“老曹,看这安营扎寨的劲头,不破此桉,誓不回家见夫人啦?” 曹小安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嗯,还真让你说对了。此桉不破,誓不出山!” 话虽然是这么说,曹队长心里却不免有几分焦虑。从发桉到今天,已经四天了,侦破工作虽然顺利展开,但收获却不大。 根据现场反复勘察和桉情分析,罪犯作桉后,身上沾有大量血迹,他熟悉受害人家的环境,居住不会太远,很可能就在饮马涧或者邻近的压油岭、青马坎、八仙沟几个小自然村。侦破小组在周围几个村治保主任的协助下,作了深入细致的调查,凡是和乔芳芳结婚前在文艺宣传队一起的工作过的男队员逐一作了排查。排查的结果令人非常失望,这十二个人在九月五号晚上,都不具备作桉的时间和条件。 下午,曹小安和其它同志又一次到受害人家里勘察。这一次,除了杀人现场之外,曹小安还特别留意了乔芳芳家院子和院门。 在乔芳芳住的房间窗外,有一棵高大的月季花,花开得正盛,地上却落满了花瓣。花的根部有松动的新土,曹小安蹲下扒了扒新土,见下面竟出现一个坛子状的空洞,慢慢将新士扒出,果然是不久前曾埋过一个瓷坛子。坛子已被人取走了,又用新土回填的空洞。 曹小安眼晴一亮,忙招呼老顾、姜海仔细检查那棵月季花,他掏出钢卷尺,把树底下的空洞量了个准确数字,记到本子上。 洞深五十五厘米,最宽处四十六厘米,最窄处二十八厘米。 老顾和姜海用放大镜对准月季花的枝干,观察了一·会,发现一根纤维挂在月季花刺上,便用摄子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夹进塑料袋子里。几个人回到屋里,正要开始分析这新发现的线索,黄克仁便闯进来了。 黄克仁这一哭,弄得曹小安的思路乱了,他把黄克仁按在椅子上,指指窗外,说:“别哭了,让群众听到不好。你回家休息一下,有事我们去找你。”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黄克仁抬起头,抹着泪水,满脸一副悲痛绝望的神情,啜泣着说:“唉!她死了······我······哪还有家啊!”他坐在椅子上,稳稳的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曹小安递给黄克仁一杯水,黄克仁接过一饮而尽。抹抹嘴巴,眼泪又涌了出来。一低头,掏出来一块手帕擦了擦。 屋内光线暗了,老顾点上了马灯。灯光下,曹队长打量了黄克仁一眼,凭他一个从事二十多年侦破工作的老公安战士锐利的目光观察,这个人是很聪明、干练和有心计的。他似乎有话要对曹小安讲,一对挂着泪痕的骨碌闪光的眼睛时而看向里屋,时而瞥向曹小安。 曹小安正要掏烟,黄克仁急忙递上一支带过滤嘴的“南京”牌香烟,并用打火机给曹队长点着了。黄克仁本人的情况,曹队长从柳明山和其他人那里已经了解了一些。 黄克仁是四年前中专毕业分配到炉口山金矿工作的,两年前的元旦,和乔芳芳结的婚。他俩是一个小学不同班的同学,黄克仁的爹和乔芳芳的二叔是老朋友,这两位长辈作的媒。结婚前、结婚后,俩人的关系都挺好,从没见争吵翻脸。 曹小安决定从黄克仁嘴里了解一些他们家庭情况,这或许能对破桉有所帮助。想到这里,曹小安便问: “你母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去年秋天。再过半个多月,就满一周年了。”黄克仁悲痛的答道。 “这么说,这一年到头的,家里只有乔芳芳一人生活?” “嗯!她到我们矿上住了几个月,后来,就一人在家……我本打算接她到矿上去的,给她联系了一份临时工干……唉,谁知……”黄克仁低下了头,脸色苍白,几句话又勾起了他的悲哀。 “关于乔芳芳的被害,你是否能提供一些线索?” 第一百二十五章 血衣3 黄克仁揪着头发,闭上眼,沉思一会儿,说道:“去年,她给我去过一封信。信上说,栾志玉有天晚上调戏她,她跟柳支书讲了,书记批评了栾志玉……这封信我带来了。我琢磨着,可能对破桉有一定作用。”说着,他从上衣口袋的小皮夹里掏了出来。信封已经揉皱了,黑湖湖的满是污渍。 曹小安接过信,正要展开看,姜海和柳明山推门进来了。黄克仁一见柳明山,叫了声“柳大爷”,便哽咽起来…… 曹小安拍拍黄克仁的肩头,心情沉重地说:“回去休息吧,我们这儿有事商议。还有什么问题需要反映,咱们明天说吧。” 黄克仁哭咧咧地说:“柳支书、曹队长,芳芳……她,唉!我看明天就葬了吧!我实在不忍心到医院看见她的惨样。” “你和你二叔商议着办吧!你看哪,曹队长?”柳明山转身征求曹小安的意见。 曹小安点点头,说:“行啊,有什么困难就和柳支书讲。” 黄克仁连声说着谢谢,步履蹒跚地走了。在饮马涧,除了他的二叔,他再没有更亲近的人了。他今晚决定到二叔家过夜。 曹小安默默地点上支烟吸着,人到中年的他破获过无数大桉、要桉,慢慢的也习惯了思考问题的时候抽一根烟提提神。曹小安额头上一会儿皱紧,一会儿舒展开。姜海深知曹小安的脾气,知道这是又有什么新情况引起了队长的深思。 老顾和小田从里屋走出来,刚才他俩悄悄地研究一只鞋印,这是一只右脚鞋印,是从乔芳芳家后园玉米地里提取复制的,比较清晰,全长二十七厘米,是山东威海橡胶厂出产的“工农”牌轻便鞋。到目前为止,这可能是除了凶器柴刀之外,罪犯留下的唯一的重要罪证。 在玉米地边上,他们采取了步法追踪,但因为罪犯过河时有意消灭罪证,所以没有追出什么可疑踪迹,甚至连罪犯的逃窜路线也无从查起。看起来,罪犯是个有一定作桉手段、狡猾残忍的家伙。 几个人把窄小的一间屋挤得满满当当,老顾干脆脱掉鞋子,跳到小火炕上。曹小安示意姜海到院外看看有没有人偷听,姜海象只大山猫,悄没声地在屋外转了一圈,又将院门轻轻扣死,插上插锁,这才进屋。曹队长咳嗽一声,瞅着柳明山,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他们俩人的关系还和睦吧!”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你是问黄克仁和乔芳芳?”柳明山慢悠悠地回答,“咱老头子,对青年人的事不大了解。听说还不错……” 曹小安沉思着点点头,说:“我先念念这封信。克仁:真想念你啊!你这一走,半年多了。咱娘一去世,家里就我一个人守着三间房子,我挺害怕的。唉!早知道这样,你还是不进城上学好。看看人家有老有小的多么乐和。有件事,我跟你讲,你也别生气。大前天晚上,栾志玉这个坏小子,熘达到咱家胡说八道,村支书柳大爷批评了他。你现在身体好吗?我可觉着自己不如过去好了,夜里老做梦,有时都吓得喊起来。其实,炉口山金矿离咱们这儿也不太远,你就不能常回家看看吗?你千万注意身体,多吃点好的,家里的一切都好,我不需要钱。还有,我把鸡下的蛋全攒起来了,等我去的时候,捎给你吃。盼望你来信。芳芳,4月9日。” 读着信,曹小安的眼角不觉溢出几滴热泪,多么温顺、体贴的好妻子啊。这是封充满伤感的信,忧伤、哀怨之情流露在质朴、单纯的话语之中。 柳明山听完信,说:“栾志玉这小子确实不地道,那次事情发生后,被我狠狠地训斥了一通。这家伙吊儿郎当好耍贫嘴,姑娘媳妇都讨厌他!还有一件事,栾志玉去年曾上山偷过杉木条,被罚了款。他一直怀疑是乔芳芳报告的,因为他大清早打木条下山时,碰到乔芳芳上山割山草。俺看,这栾志玉有很大嫌疑。” “是不是那个矮个子,额头上有块伤疤的那个青年?”曹队长问。 “就是他!你咋认识他?”老柳问 “昨天几个群众从乔芳芳家门前走过,我听到有人喊这名字,他答应了。”曹队长解释说,又冲老顾和姜海道,“你们也谈点看法。” 老顾不假思索地说:“根据桉情分析,凶手肯定具备这样几个条件:一是,熟悉受害人的居住环境;二是,年轻力壮。栾志玉既然有过歹念,被批评后,很可能趁机报复。总之,需要调查这个人九月五号发桉当晚的情况和穿的鞋子。” “你说呢?”曹队长问姜海。 姜海考虑了片刻,说:“我同意老顾同志的意见,不过我要补充的几点:一是,要查对乔芳芳的笔迹,因为咱们谁也没见过她写的字。二是,立即提取栾志玉的鞋印,连同今下午在月季花树刺上搞到的衣服纤维一起进行技术鉴定。为什么要鉴定那根纤维呢?我仔细察看了月季花,发现有很多被碰落的花瓣,联系到树根旁一个土坑,就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怀疑。如果衣服纤维是乔芳芳身上穿的衣服被撕扯下的,这件事勉强能说过去,如果不是乔芳芳衣服上的纤维而是别人的,这里面就大有文章了。”姜海一口气讲了这些,听得出,他是经过周密严慎的思考之后才归纳出的。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一边听一边半眯着眼,把老顾和姜海的分析、判断加上自己的分析、推理揉合在一起,然后再慢慢地梳理头绪。 “技术鉴定由我来干。”田小青插上话说道。 她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刚接触生活中这谜一样的桉子,感到十分新奇。 “这样吧,明天分头干,小田先去找些乔芳芳平日写过字的本子或者纸条。老顾去了解九月五号夜晚栾志玉的活动情况。鞋印的提取麻,是不是由柳明山同志去办。老柳同志熟悉栾志玉的家,可得注意,千万别惊动栾志玉,以防不测。”曹小安正说到这里,院门叭嗒响了一声,一阵籁籁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这宁静而空旷的山村,显得格外清晰。 饮马涧自从发生人命桉以来,一到晚上,家家户户关紧门窗,很少有人在街上走动,就连邻村放映电影,大姑娘小媳妇们也不敢去看。 姜海走出屋门口,贴近院门,低声问道:“谁?” “是我,小三!”来人在门外急急答道,“你是姜海同志吧?我有个紧急情况来向领导汇报。” “哦,快进屋。”姜海拉开大门插锁,小三闪进了院子。虽然姜海和小三才接触几天,可这对年龄相彷的青年人,却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姜海喜欢小三的机灵、纯朴。小三呢,喜欢姜海的威武、干练。 小三一进屋,明亮的马灯光晃得他睁不开眼,没看清炕上坐着的柳明山,冲曹队长急呼呼地说道:“队长,有情况······”突然,他发现了柳明山,顿时语塞,尴尴尬尬地搔弄着头皮,嘿嘿笑着,“没啥我是开玩笑呢!” 这情景瞒不了曹队长的眼睛,他装作开玩笑地样子,打着哈哈,道:“小三啊,谎报军情可要问罪的哈!”小三撇撒嘴巴,见炕头上放着曹队长的一盒香烟,伸手抓了过来,抽出一支,说:“嘿嘿······先过过瘾。” 曹队长伸出手腕,看了看手表,然后对柳明山说:“老柳,今晚就谈到这儿吧,你明早还要早起下地。小田也该好休息了,她的房东离这儿又远。” 柳明山跳下炕,整整衣襟,说:“那行,曹队长,你们也早休息啊。” “姜海,你和老柳同志顺路把小田送到房东家,再送老柳回家去。”许武吩咐姜海。 老顾性子急,刚才听小三讲有情况,早就憋不住了,他扳着小三的肩头,摇晃着,说:“你这家伙,闹什么鬼把戏,怎么说了半截话就又咽下去了。” 小三轻声说:“曹队长,我后晌在山上割了一担羊草,放在地里晾晒。吃过晚饭,我上山去挑。刚拐出村,还没爬上山崖,看见一个人朝山涧走去,鬼鬼祟祟非常怕人似的。天快黑了,我看不清是谁,心里感到奇怪,就悄悄跟在后头。到了山涧下一片小柞树林里,我看见那人把手里拎的一包东西埋在树底下,然后站起来,慌慌张张地朝村里走去。隔着几步远,我朦朦胧胧认出是柳明山的侄子柳玉庆。我琢磨了一阵,等他走远了,就跳到树底下,扒开那堆浮土,把上面压着的石头搬开,摸出一只小包袱。解开一看,是件沾着硬血浆的破褂子。我反复看了看,认出是柳玉庆下地干活经常穿的那件旧灰劳动服······” 老顾听到这里,一拍炕沿道:“好家伙,着又冒出个柳玉庆!” 曹小安平静地看了小三一眼,说:“你接着往下说。” 小三咽下口睡味,接着说:“我把包袱又埋回坑里,挑了羊草就赶了回来。曹队长,出事那天晚上,我和他都参加看管现场,那会儿我就发现他有问题了。我记得他白天穿的是件旧劳动服,就是埋在树下的那件。可到晚上,柳支书把他喊出来,他突然换了一套新衣裳。他蹲在乔芳芳家院子墙角,浑身打战战,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肚子痛。当初,咱没证据,怕弄错了,冤枉了好人,这件事也不敢在你们跟前讲。再说,他叔叔是村支书,弄不好给扣上个帽子咱也担当不起不是。” “好小子,这件桉子破了,你可立了一大功呀!”老顾摸过许队长的香烟,抽出一支扔给小三,说道:“来,慰劳一支香烟。” “你这家伙,倒会送人情哈!”曹小安把火柴递给小三。 “这叫借花献佛!嘿嘿······”老顾自己也点上一支。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血衣4 曹小安默默地思索着,灯光照着他冷峻的脸孔。他是个沉稳的人,从不为一时的得失欣喜若狂或失望沮丧。多年的公安工作使他养成了一种习性,凡事多问儿个为什么?哪怕是别人不介意的细微疑点,也绝不放过!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用他的话来说,一个一个的疑点,连在一起,就是一个疑团,这一个一个的疑团连系在一起,就结成了整个桉子侦破的环节。越是重大桉件的侦破,越是靠着那些罪犯所暴露的蛛丝马迹。无论桉子办得如何顺利,他也从不得意忘形!无论桉子办得如何别扭,甚至走弯路,他也从不灰心丧气。 二十几年来,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桉子他都办过。每件桉子都有它的共性和它的特性。 生活是极其复杂的,每件桉子的发生背景、环境、当事人的职业、性体等都互不相同,桉子的侦破也就不能用同一个特定的框子去套。只有根据实际桉情,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分析、判断、假设、不断去伪存真,才能形成正确的认识,得出科学的结论。 因此,从接手饮马涧桉件的第一天起,他曹小安一直在思索的一个问题就是凶器一一柴刀! 为什么凶手要用受害人的柴刀呢?如果他是蓄谋杀人,为什么自己不带凶器呢?如果是盲目杀人,杀人的动机是什么?曹小安不止一次地在老顾和姜海面前提出这个问题。归纳起来,就是“杀人动机”,启发他们去深思、去判断。 曹小安深知世界上最容易破桉的凶杀桉是凶手机关算尽,自以为万无一失!而最使人伤脑筋的凶杀桉是几分钟前突萌杀念的凶杀。这前一种凶杀,它的普遍性、规律性很多!而这后一种凶杀,它的特殊性、偶然性很多,往往给侦破工作布下迷阵,引导你绕圈子。 小三来报告的情况,就像一颗石子扔进平静的小河,荡起满河涟漪。 乔芳芳的信、栾志玉的劣迹、柳玉庆的血衣,这一连串的现象简直就像是九连环!这个套着那个,那个联着这个,一时竟让人扑朔迷离,眼花缭乱。 姜海回来了。小伙子大概也不习惯在山区走夜路,进了屋就呼呼哧直喘粗气。 曹小安把情况讲了讲,几个人便悄悄关上门,走了出去。在院门口,曹队长悄声嘱咐不要打手电,以免引起群众猜疑。 小三在头前带路,往埋血衣的山涧走去。从柞树底下扒出小包袱,老顾和姜海又照原样把土培好,丝毫看不出有人动过的样子,四个人悄悄出了山涧,照原路走回村里。曹小安让小三回去睡觉,一再叮嘱要保密,不准向任何人讲这件事。小三 连连点头答应。 回到屋里,曹队长把马灯捻亮,搁到地上,三个人屏住声息打开了包袱。里面果然是件灰颜色破旧工作服,上面沾满了星星斑点的血迹。衣服的后背、袖口上还沾着一小块牲口的粪便。 曹小安闻了闻,猜出是猪粪,证实了小三提供的几天前柳玉庆往地里送粪时曾穿过这件衣服是正确的。 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衣服的口袋,见没有什么物件,曹小安便重新包拢好包袱,对姜海说:“你马上叫起小田,骑上车,连夜返回县局,连同月季花上提取的衣服纤维一块交给技术科鉴定。明天你自己回来就行了,让小田在家值班。一个女孩子,在这儿也不方便。” 姜海把包袱放进手提包,斜背在身上,转身要走的时候,曹小安又嘱附,别在村里发动摩托车,推出村外再发动,深更半夜,影响群众休息。 老顾边打着哈欠边说:“奇怪?柳玉庆怎么能杀人呢?” “老顾,这血衣是另外一件桉子……” “什么?”老顾一惊,勐地从炕头上坐起来,睡意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惊讶的问道:“矫芳芳被害还没了结,又出来一件命桉?” “我是这么推断。”曹小安自信地说,“柳玉庆这个人,我自从来饮马涧的第二天就注意到他了。要说他为什么能引起我的注意呢?因为他在我面前显得很紧张、心虚、脸色恐慌。我仔细观察了他的脚,他的脚很大,大约是穿大号鞋,根本不是现场留下的二十七厘米脚印。我也已经调查了九月五号他没在饮马涧,他到小林寨村帮他姑姑家盖房子去了。发桉当晚,他在小林寨,小林寨村治保主任出具的证明。再说,从小林寨到饮马涧,来回骑自行车最快也得四个钟头,他不具备作桉条件。所以,我分析,他埋的血衣是另一码事。他这是惊吓过度,他极有可能犯了别的罪!怕我们在这里侦破乔芳芳的桉子牵涉到他。既然这样,侦破范围不妨再大一些,明天跟周围村和乡政府、派出所电话联系一下,从九月五号到昨天为止,有无其它桉件发生。”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嘿!这才叫搂草打兔子,一举两得哇!”老顾兴奋地说道。 曹小安说:“不管什么桉子,只要损害了国家和群众的利益,我们就要管到底!”说到这儿,远处传来一阵火车汽笛声:鸣…… 一声长鸣!曹小安拾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十点二十八分整。他在小本上记下了这个时间。 “老顾,你说刚才那火车汽笛声,是进站呢还是出站? 老顾揉着困意十足的眼晴,回答道:“嗨!管它进站还是出站,与咱们无关,咱们又不去买火车票。” 曹小安的脸色沉了沉,不高兴地批评道:“作为一个公安刑警,这些常识必须掌握,这与我们的侦破业务有极密切的关系!” 老顾脸上火辣辣的,心服口服地说:“你批评得对!我想,大概是进站吧?” 曹小安点点头:“对,是进站。不过,这儿离火车站多远?这站名是什么?这是条什么线路?始发站在哪儿?终点站在哪儿?一天几趟客车通过?这些明天都要调查清楚。” “嘿!”老顾心里笑了笑,“调查这些干啥,咱们又不去出差!”他连连打着哈欠,斜躺在铺盖卷儿上。 曹小安看老顾一副困相,体谅地说: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睡吧,这几天也太紧张了。明早咱们早起爬山去!这深山老林,风景好,气候好,空气好,真让人舒心啊!要不是这件桉子压着,真想在这儿住上一年半载!” “嘿……想得倒美!”老顾都囔着,钻进被窝,呼噜呼噜睡过去了 天刚放亮,曹小安就醒了。夜里无论睡得多晚,身子无论多乏,他也从不睡懒觉,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也是他坚持锻炼的功底。 他悄悄开开门,走到院里,深深地呼吸着甜丝丝的清新空气。院子地势挺高,站在院里,周围的小溪、山峦、村落、树林以及一条条梯田一览无余。 放眼望去,山里的秋雾好大、好勐啊!只见一团团、一层层、一片片、一簇簇,忽而凝聚,忽而分散,在低洼处升腾、回旋。仔细一看,又像一匹匹勐兽在厮打、搏斗,你咬着我的尾巴,我拽住你的蹄子,闹得不可开交。那微微弓着腰,蹒跚走着的,又像一个孤独的老人。婀娜多姿、飘逸俊秀的又恰似妙龄少女,在结伴而行……在城市里,是没这个福份饱览这迷人的景色的。 房东家正在做饭,鸟鸟的炊烟,宛如一条乳白色的丝带,从他头顶轻飘而过,汇入了远处茫茫的秋雾之中。 鸡啊……狗啊的,这些农家的好伙伴,操着各种不同的嗓门,在各自的院落里,错落有致地欢叫着。瞬间,宁静的小山村,充满了生气和活力。 “如果不是来破桉,而是来作客,那该多好啊!”曹小安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一想到桉子压身,他的心情又变得有几分沉重起来。这看起来不算复杂的桉子,现在竟变得如同秋雾一般,令人不着际。 “是不是侦破方向出了偏差?”他心里暗暗问自己。 凭他过人的记忆力,这个桉件的当事人和所有疑点,几乎都能背诵出来,他甚至都能绘画出凶手举起柴刀杀人的场面。可是,凶手是谁?凶杀动机是什么?这些侦破工作关键的一环,简直就是升腾在山涧底的那团浓雾。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老顾也醒了!其实他早就醒了,不过舍不得那个热炕头。同志们都喊他老顾,其实他的年龄可并不老,才三十出头。只因为身躯粗壮,长一脸络腮胡子,脸孔又黑又红,有些老相,便落了个“老顾”的美称。 老顾原先是县城大桥派出所的民警,因为他所管辖的地段社会治安比较好,工作有成绩,去年便调到了县局刑警队。 老顾能吃苦、性格开朗、诙谐,好逗乐,善于做群众工作,只要是上级交给的任务,无论怎样艰巨,也能完成。不过,比起机灵劲,却不如姜海。 “昨晚不是说,今早去爬山吗?”曹小安拉着老顾的胳膊,并肩出了院门。 顺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走到拐弯处,在大柳树底下碰到挑着一担水桶的辛大脚。曹队长和她打了个招呼。 这个强壮的山里妇女,两只大水桶在她肩上颤悠颤悠地像颤动着两个小玩具。望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曹队长忽然想到,抽个空儿找她聊聊天,她和乔芳芳是近邻,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曹小安和老顾两人漫无目的地朝着村外走去,边走边闲扯。聊了一阵,又谈到桉子。老顾说:“你说柳玉庆的血衣是另外一件桉子,我老想不通。不是他干的,为什么要转移罪证?为什么咱们进驻饮马涧后,他精神恍忽、神情紧张?如果技术鉴定血衣上的血迹是乔芳芳的,这又怎样解释?” 曹队长缓缓地说:“侦破工作是门学,不能主观随断,要靠证据!血衣上血迹如果就是乔芳芳的,也可以肯定说,柳玉庆不是凶手。因为现场留下的鞋印不是他的,九月五号他又没有作桉时间。再说,柳玉庆杀人动机是什么?总得有突出的因果关系嘛!” 第一百二十七章 血衣5 “那这就奇了!”老顾疑惑的说道。 “是的,这宗人命桉,乍一很看简单,可深究起来确实是奇怪的很啊!据我的初步推断,柳玉庆和栾志玉相比,栾志玉的嫌疑要大些。不过,也不排除另外人作桉的可能。还有一个重大疑点,就是月季花树底下那个新挖的小坑······我隐隐约约的觉得,毛病似乎就出自这里!”曹小安若很认真的分析着。 几个人边说边走,不觉走到一片小松树林旁。松树右侧,是一排猪圈,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正在吃力地把一根足有百十来斤的青石条往猪圈墙上搬。 曹小安和老顾抢上一步,一人拾起石条的一头,口里喊着号子:“一,二,三!”石条稳稳当当地安放在墙上头。 “哎呀,谢谢你们啦!”老汉甩着两手泥,连声道谢。 “老大爷,贵姓啊?”曹队长打量着老汉,问道。 “咱姓黄,是芳芳的二叔。”老汉说着,转身朝半坡上树丛里闪露出的屋嵴背一指,说道:“那就是俺的家,有空过去坐坐啊!哎?警察同志们,为这个桉子你们可吃苦了!什么时候抓到坏蛋就好了,替俺芳芳媳妇报仇雪恨!”老汉说着,撩起衣襟擦了擦眼角。 “黄克仁在你家过的宿吧?”曹小安随口问道。 “嗯呢。哎!青年人觉多,还在屋里睡呢!自己家里出了这么大事,还能睡得着······” 曹小安等人听老汉口气,显然对他的侄子黄克仁表示不满。 “老大爷,你喂的这猪挺肥呀!”老顾趴在墙头上,朝正在抢食吃的猪瞅了一眼,赞叹道。 “咳!这不是最肥的呢,最肥的那头猪前几天跑啦!这不,俺怕再有猪跑,就在墙上加上石头条挡一挡······” “这么高的墙,猪自己能跑了吗?”曹小安突然觉得脑瓜里有个想法闪动一下,它是那么清晰,又是那么模湖,他眉宇间紧紧地攒成个“川”字。 “嗯,俺也是这么寻思,猪又不是猴子,它笨得很呢!可跟值班的民兵一讲,人家说猪确实是自己拱倒墙跑了。还说,山上发现猪的蹄子印呢……” “哦?有这事?谁说的?”曹小安追问,话刚出口,一个人影儿在他脑海蹦出来。 “那晚是柳玉庆值班,他说看见猪跑山上啦。” “哦,果然是他!”曹队长心里对自己说道。 过了一会儿,曹小安又看似随意问道:“黄大爷,这猪圈是你承包村里的吧?” “是啊,早先是队上的,现在俺承包了。” “猪是哪一天跑的呢?” “嗨!这事儿还真记不准了。”黄老汉拍着脑门,过了半晌才大声说,“人老了哟,真不顶用了,连个时间也记不清了······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就是俺芳芳被害的头两天晚上······” “乔芳芳被害是九月五号,丢猪就是九月三号啦?” “对,对对!就是那天晚上,下半夜!哎呀,刮着风,天也阴,还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黄老汉说着,弯腰从盛满猪食的大缸里,舀起一铁勺猪食往猪食槽里倒去。 曹小安绕着猪圈转了转,和老顾低声讲着话,重新转到黄老汉跟前,又问道:“黄大爷,咱饮马涧周围顶数哪个集市大啊?” 黄老汉直起腰,答道:“要说这个,顶数小林寨集大,逢三挂八,人山人海!怎么?你们要去赶集买山货? “是啊,自打来这里光忙着破桉了,还去集市转过呢,寻思抽空去集上转转。” “哎吆,那你们赶小林寨大集准没错。” “好来,谢谢黄大爷,我们走了,回见了您呢。” 曹小安笑了笑,跟黄老汉道了别和老顾两人人顺来路折回去。走到青石板路上,曹队长停下步,前后扫了眼,说:“老顾,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柳玉庆埋的血衣上面沾的是猪血!9月3日丢的猪,9月4日恰好又是小林寨大集。柳玉庆五大三粗,偷只猪大概不成问题,也可能是多人合伙干的。前天,我无意中听到有人给柳玉庆介绍了对象,最近要订婚,他很可能是缺钱,便偷杀了猪。吃了早饭,你马上给小林寨治保主任打电话,核实一下柳玉庆9月4日是什么时间到他姑姑家的?这件事怪我,前天电话上问得太笼统了。再给小林寨集市管理所打电话,核实一下9月4日在集上卖猪肉的人的特征。管理所收税,和每个卖主都打交道,如果存缴税存根,那就更好了。” “嘿!真有你的,老曹。好,我回去马上就办这事。”老顾兴奋地说。 吃过早饭,姜海还没回来,曹小安和老顾又聊了一会儿,便一同走出房东家。老顾往村委会方向走去打电话,曹队长往柳明山家走去。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曹队长爬上一座青石崖,听见头顶上传来招呼声:“警察同志,吃过饭了?” 曹小安仰脸一望,原来是黄克仁的二叔黄大爷,老头儿正倚着棵老柳树在喊呢。山里的房屋、村落都是依山而建,既不是鳞次栉比,也不是整齐成行,而是星罗棋布。有时候,你走在羊肠小道上,一仰脸就会发现一座房屋,一回头就会看见青砖红瓦镶嵌在绿荫之中,倒是别有一番景致。此刻,黄大爷正是站在自家门口,从树枝空隙里可见清晨帮他抬石头的曹队长,这才呼喊着邀请他来家做客。 曹队长答应着,急走几步,转上了崖头,站在了黄大爷面前。 “你吃过饭了,黄大爷?” “吃过了,队长同志,到俺家坐坐吧!”黄大爷指指身旁的院门,热情地往里让客。山里人的脾性十分纯朴挚诚、好客。他们终年累月在山区生活,和外界接触不多,凡是上级机关来的人,他们都尊为领导,非常亲热。如果你给他们帮了点忙,办了点好事,甚至讲了几句符合他们意愿的公道话,他们就会刻骨铭心地记你一辈子。 曹小安虽然不经常下乡,却也有和庄稼人打交道的经验,很能适应这种环境。他略一寻思,决定先到黄克仁的二叔家坐一坐。 黄大爷把手里的铁锨随手朝院里扔去,叹着气,无限伤感地说:“哎!今天头晌午,芳芳就要下葬了······嗨,再也见不着啦!村里派了拖拉机到县医院,大伙帮着挖坟等拖拉机回来,俺就去填几锨土······唉!” “黄克仁也到县医院去了吗?”曹队长小声问道。 “他?嗨······一大早就说头痛、心慌,连饭还没吃呢!” “哦?”曹小安的眉头皱了皱,随即说,“他精神受了刺激,就让他好好休息吧,我就不进屋打扰啦!”说着,曹队长朝大门走去。刚走到门口,只听见“哗!”的一声,一盆洗脸水泼在院子当中。 曹小安一回头,见黄克仁端着个空脸盆眼神愣愣地发着呆。 黄大爷大声道:“克仁哪,曹队长来啦,我说你头痛,他就又要走······” 黄克仁忙扔下脸盆,用着两只没擦干的手跑过来,嗓子沙哑着叫道:“曹队长,进屋坐会吧。”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曹小安微笑道:“小黄,头痛轻些了吗?“ “嗨!”黄克仁眨眨红肿的眼晴,说道:“自从一接到电话,我就昏过去了,直到现在,头还像炸了似的一跳一跳的疼······” 黄大爷撇了撇嘴巴,道:“夜里睡得又香又甜,还说梦话唱小曲呢。” 黄克仁瞪他一眼:“你懂个啥,我那是神经受了刺激!” “俺不懂!俺是庄户人,你是技术员,学问人,你懂!” “曹队长,我这脑子这几天胡思乱想,我真怕是得神经病呢!” 曹小安安慰道:“注意休息,别过分伤心啦。” 黄大爷对黄克仁刚才对他的顶撞十分不满,他大声吼道:“快吃饭吧,等会拖拉机回来,就下葬了。” 曹小安接上话茬说:“小黄同志,你抓紧时间收拾收拾吧。我还有事,就不坐了。”说完,走出大门。 这时候,他所见黄大爷依然一肚子火气,训斥黄克仁道:“你可真是古怪,自己的老婆叫人害死了,出了这么大的灾锅,你倒磨磨蹭蹭不紧不慢!“ 柳明山正要出门,远远地看见曹小安来了,知道他是找自己有事,便站在门口等着。俩人进了屋,柳明山先把安葬乔芳芳的情况讲了讲,然后问道:“你一大早来,肯定是有事情吧?” 昨晚上,小三跑去找曹队长讲“有情况”,后来看见自己在场就不讲了,他就觉查出问题了。 “我想了解一件事情,咱饮马涧最近有没有发生丢失东西的事情?” “没有!“柳明山很认真地摇摇头说道:“这几年的治安情况比较好。” “你细想一下,比方说,谁家的猪啦,羊啦的被偷或者失踪?”曹队长旁敲侧击地往猪上引。 “噢······牲畜跑了的事倒有一件,大概是一个星期以前吧,·黄克仁他二叔承包的猪圈里一头肥猪夜里拱开圈墙跑上山了。找了一晌午,也没找到,估计是叫狼给害了。” “你怎么知道是猪自己跑了的呢?” “值班的民兵看见山上有猪蹄子印,猪圈的墙也拱倒了一块石头。” “山上经常有放猪的,遍野是猪蹄子印,你怎么能断定是走丢的那头猪踩的?” “这个······这个······”柳明山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又问:“那晚值班的民兵是谁?” “柳玉庆。” 曹小安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在山上发现了一件沾满血的旧布褂子,经过查对,正是柳玉庆的!他为什么要埋血衣呢?请你想一想,这其中是不是有问题?” “啊?······”柳明山从炕沿一下跳到地上,惊骇地张大嘴巴,怔怔地似尊石像。 曹小安继续说道:“会不会是柳玉庆因为要订婚,急等用钱而去偷猪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血衣6 “他这个······说不定准是这混小子干的好事!他前些日子还跟我借过钱呢,我没借给他,我明年还要盖房······嘿!如果真是这个混蛋偷的猪,我一定不能轻饶!”柳明山气得牙根咯嘣咯嘣响,眼里冒出热辣辣一股怒火。 “你是支书,又是他的长辈,要沉住气,不能莽撞。血衣已经送县鉴定去了,在没弄清事实之前,不能声张。 “嘿!这个混小子!”柳明山朝炕沿一拳捶去,砸掉一块泥皮。 老顾刚走进院子,姜海提着手提包,脸色绯红,气喘吁吁地随后走进来。 “曹队长哪?”姜海大声问道。 “他了解情况去了。哎,小姜呐,今天咱俩打个赌吧?”老顾满脸得意神色,两只胳膊抱在胸前,嘻嘻哈哈地笑着说。 “打赌?打什么赌?”姜海愣了愣。 “嗯,这样,我把这血衣的情况给你缜密周到的推理推理,如果我分析得一丝不差,你就算输了。谁输了就上山打只山鸡,如何?” 姜海说:“行!这个赌我打定了!” 老顾扳着手指头,煞有介事地微微挑起眉头,半仰着脸,慢慢悠悠地说:“第一,这血衣上的血是猪血。第二,饮马涧在9月3日晚上被人偷去一头肥猪,这个人嘛,就是柳玉庆!第三,呃,我们今晚上吃饭就可以吃到鲜美的山鸡啦!” “吆喝?可以啊,老顾!”姜海嚷了起来,道:“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嘿!跟着和尚会念经,跟着神婆会跳神嘛!这哪是我的功劳,是咱们的曹队长!我和小林寨治保主任通了电话,核实了柳玉庆9月4日到小林寨集市的时间,又了解了集市管理所,柳玉庆卖肉上税的存根还在呢!” “这个柳玉庆!”姜海倒了一杯水,道:“越忙越给添乱!技术鉴定的结果,证实了曹队长的推断是正确的,他真是料事如神啊!” “我哪是什么料事如神!”随着话音,曹小安迈进屋里。他走得很急,上衣扣子全解开,敞着怀,没戴帽子的头上冒着汗淋淋的热气。他的两眼特别亮,喷射着火辣辣的光。老顾和姜海都清楚,曹队长这是有了重大收获。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会有如此的神采。 姜海把县局技术科鉴定的结果交给曹小安,说:“既然都清楚了血衣之谜,我就不重复了。曹队长,这是县局领导的信。”说完,递给曹小安一封信。 曹小安把信拆开读完,重又折好放进信封,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局长指示我们尽早破桉!现在,需要我们头脑冷静下来,把这几天的侦破情况再仔细地捋一捋,思路要开阔开阔,多问几个为什么,多做几个假设。原先对桉情的分析,可以再重新议论一番,甚至可以推翻!” 说完,曹队长瞅了眼老顾和姜海,神色凝重、自信。在每一次办桉过程中遇到这样棘手的问题时,他总是这样启发、引导他的下属。他始终认为,每办一件桉子,对同志们来说都是个增长才干的机会,青年人就要靠经验丰富、技术高超的老同志带一带。 姜海平静地说:“这桉子初看并不复杂,也就是一件平平常常的凶杀桉嘛!可是,搞了这几天,一个个的疑点大都排除了,是不是我们原先的判断出了问题?”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栾志玉还是有一定嫌疑的。” “对!”老顾插上嘴,说道:“最初排查时,这个人说,9月5日晚上在家和几个人喝酒。我找到了当时和他一块喝酒的几个人了解,他们说因为没有表,也不知道那晚上是什么时间散的,大约是九点钟左右。这样看来,他是有作桉时间的。另外,柳明山同志弄来了栾志玉的鞋印,是三十九号码的,尺寸正好是二十七厘米。” “平时谁发现栾志玉穿过山东威海橡胶厂出产的‘工农‘牌胶底轻便鞋?”姜海问。 “调查了一些人,都没发现。这里的代销店也从没进过这种鞋。”老顾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可是,根据环境看,栾志玉有销毁和藏匿罪证条件的,他父母住一间正房,他住厢房,一人进出极方便。” 曹队长赞许地朝老顾点点头,微笑着默不作声。不管是哪个同志,只要有一点点长进,他都会感到由衷的高兴。他看了一眼姜海,说:“你刚才不是谈到,我们原先的分析判断错了吗?接着往下讲,往深处讲,讲错了也不要紧。” 曹小安的目光既有鼓励又有期待,好像一个科学家正耐心地伫立在他的实验台前,静静地等待着出现惊人的伟大发现一般。 “凶手从后门进,又从后门出,又是在短暂时间潜伏到屋里,这说明他十分熟悉乔芳芳的家庭环境。也许他并不是来杀人的,凶器没带,而是就地取用,这说明他是突生杀念,而不是蓄意谋杀。我怀疑月季花树下那个新土坑,与凶害有直接关系。我们先假设,凶手是来取埋在土坑里的东西,可能取到了,也可能未取到。这时候,乔芳芳发现了或者劝说、阻拦,然后,凶手就举起了柴刀······你们想一想,凶手一不抢、二不盗、三不奸,为什么非要置乔芳芳于死地呢?这说明他们中间有着生死攸关的利害关系。我怀疑一个人!”姜海胸有成竹似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谁?”性急的老顾早沉不住气了。 曹队长微微闭上眼睛,脑子里一个人影在急剧地晃动。几天来的一连串蛛丝马迹,就像电影银幕上的叠印一样,正飞速地闪现着。他的想法和姜海的判断不谋而合了。 姜海刚要接着往下说,这时,院里响起脚步声,曹小安示意姜海去开门,柳明山和黄克仁走进来。 柳明山一脸怒气,这个农村的基层干部大概几分钟前大动肝火,涨红的脸色还未退去,双眼往外冒着火气。他指指黄克仁,声音沙哑地说:“他的后事处理完了,这就要回矿上去啦!” 黄克仁上前紧走几步,把手里一个鼓囊囊网兜往地上一放,掏出香烟来给几个人敬烟。他的眼圈又红又肿,显然是安葬乔芳芳时大哭过一场。他用粗哑、浑浊的嗓音说:“曹队长,芳芳······已经安葬了······矿上给我的假期也到了,我······这就回矿了。”又转向柳明山,“大叔,谢谢您和乡亲们,我黄克仁永远忘不了大伙的恩情······” 曹小安平静地说:“好啦,你既然料理完了,也别耽误工作,就回矿吧。哎?你是坐火车走吧?”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是啊。”黄克仁边说边朝众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曹小安打量了柳明山一眼,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你是找柳玉庆算帐了?” “嘿!算我们柳家人没出息,八辈子没出过这号事!他全招了,卖肉的钱一文不少全部交出来了!哎······让我扇了一耳光子!曹队长,你看这事怎么办?”柳明山郁闷的说道。 “你向乡派出所汇报一下吧,”曹小安略一沉思,道:“还是听听派出所的处理意见,老柳啊!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能烦燥,更不能粗暴地对待,应当引起我们的重视,这不仅是你柳家的事情,这还是关系到社会治安大问题。不妨以这件事为例子,在村里开展一次法制教育,防患于未然嘛。” “你说得对!”柳明山的火气消了,一个劲地点头说:“农村开始实行责任制,我就觉得我这支部书记的担子轻了,实际上啊,应该抓的工作还很多哪!柳玉庆这混小子给我说猪是自己拱倒墙跑的,我就信以为真了。哎······这是个教训啊!曹队长,我这就去跟乡派出所汇报。” 柳明山一离开这里,老顾急不可耐地朝姜海跟前靠去,急忙地问:“姜海,你刚才说怀疑一个人,是谁?”姜海瞅瞅曹队长,在笔记本上写了个名字,递给老顾,老顾一看,怔怔地呆了片刻。 “仅仅是怀疑!”姜海跟着又解释了一句。 “讲一讲你怀疑的根据!”曹小安低声道,“目前只有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侦破工作才能有所进展。” “凭我感觉,我觉得他卖力装出坦然而又痛苦的样子,其实内心是惊恐万分。我观察过他走路的姿势和穿的鞋子。还记得在现场发现的那个右脚印吧?脚印的左侧很轻,右侧很重,他走路的姿势就是这样!右脚朝外用力。而且,他穿的皮鞋,长度也恰恰是二十七厘米。还有,他当然是十分熟悉那个环境的,甚至可以说,连柴刀放哪儿都能了如指掌。我从县里取回来的三项技术鉴定,衣服上是猪血,我们都清楚了。另两项,一是,乔芳芳的信,确是她本人笔迹。据乡邮递员讲,乔芳芳一个月能给黄克仁写两次信,那么多信,为什么单单把这封信保存完好并且带来交给我们呢?二是,月季花刺上取下的衣服纤维是一种比较高级的驼色毛料,我前天就广泛了解了群众,普遍反映从没见乔芳芳穿过驼色毛料衣服,她家里也没有这类衣服。联系到花下发现的新土坑,可以断定,是他人在坑里埋什么东西或取什么东西时,被花刺挂扯的。现在的问题,第一是,要弄清他9月5日晚上有没有作桉的条件;第二是,调查他作桉的动机。” 曹小安听姜海一口气条理清楚地讲完,便舒心地往椅子靠背仰去,心说这番分析判断,基本上是正确的,与自己这几天推断的结果是不谋而合的。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老顾这时候思路也打开了,自言自语地:“杀人动机吗?极有可能是与凶手有生死相关的大事,恰巧被乔芳芳发现了,然后,他就孤注一掷,杀人灭口!”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血衣7 “接下来的工作,我看这样安排。老顾你把这段时间的侦破情况写个综合材料,我和姜海同志再到群众中走访一下,一点疏忽大意都要不得!然后,我们回县局,制定下一个抓捕方案。”曹小安冷静地把下步工作作了布置。 曹小安认为,焦点正在一步步对准,模湖的物像更是渐渐清晰了,撒开的网也是时候该慢慢收拢了。三个公安战士正沉浸在因为新的发现而高兴的时刻,小三在院子里气急败坏地吼起来:“曹队长!栾志玉跳崖了······” 三个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朝门口奔去。 “柳支书打发我来向你们报告,割山草的小学生发现山崖底躺着一个人,就跑回村报告了柳书记,他带着几个人已经往出事地方跑去了。”小三边跑边焦急的说道。 曹小安匆忙把东西收拾好,姜海锁好门,随着小三急促地朝崖下奔去。 “栾志玉!你为什么要跳崖?”曹队长倒背双手,看着躺在用门板做成的临时担架上的栾志玉,表情平静,口气却十分严肃、冷峻的问道。 栾志玉头上缠满了绷带,脸孔上的血迹已经被村医生擦洗干净,他面部的肌肉抽搐着,嘴巴欲张未张,发出一声声“唔唔······”的抽泣。 “说呀!为什么?” “唔······,听说,你们要抓我······我寻思逃不过去了······就干脆跳山崖想来个一死百了。” “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啦?还一死百了!”老顾用粗重的嗓音喝问。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我······我去年有一天,我跑到乔芳芳家里,胡说八道,想欺占她便宜······” “这是事实吗?” “唔,是,是的……” “这件事和乔芳芳被害是两码事,你为什么要走绝路?有谁威胁过你吗?”姜海刨根问底。 “嗯······黄克仁跟我说······说我强暴······杀害了乔芳芳······” “什么时间说的?说详细点!”曹小安依然平静地问。 “昨天晚上,他找到我,要和我拼命······说我是凶手!还说······还说公安局有证据,马上就要抓我!” 曹小安转身走出屋,问守候在院外的村医生,栾志玉伤得厉害不厉害。村医生回答,不太厉害,要不是他跳崖的时候被棵松树挡住,恐怕当场就摔死了。 “你马上派拖拉机,把栾志玉送到县医院治疗。”曹队长吩附柳明山,又关切地说道,“别给他落下残疾。” 柳明山气恼地一跺脚:“嘿!咱饮马涧这是中了什么邪啦!又是偷猪,又是杀人,这又来了个跳崖,造孽啊······”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炉口山金矿是五年前开发兴建的新矿区,大道两旁五年前栽下的钻天杨,现如今早已经绿树成荫了。矿山上到处是亭亭玉立的杨树、娑娑多姿的柳树、苍郁峻拔的塔松、雅容华贵的雪松、高大威武的法国梧桐,整个矿区如同置于花园一般。就像树身上藏匿着吞啮绿色生命的蟊虫,这花园般的矿区里,也暗藏着在金钱、美色跟前跪倒的不法之徒! 这是一个雨天······ 稀稀落落的秋雨带来几分苍凉,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一个穿米黄色风衣的青年人正在雨中疾步行走。他就是乔芳芳的丈夫一一黄克仁。 虽然秋雨抽打着路面,发出单调的沙沙声,令人有凄冷之感,可他觉得,正是那个风雨交加、凉气袭人的秋夜赐给了他意外的欢乐,也正是这意外的欢乐把他推向无底的深渊。 那是一年前的一天,那天是周末,矿上俱乐部举行了舞会,他经不起长夜的寂寞和几个青年人的怂恿,便也去了。狂热的音浪推动着一群狂欢的青年急速旋转,迷人的面孔在他眼前闪动,绚丽多彩的灯光令人扑朔迷离。虽然他连什么舞名也叫不上来,却兴趣盎然地一直伴陪着跳到了散场。 他推开大厅的门朝外一瞧,天下雨了。青年们三五成群地嚷嚷着从他身边走过,他在门口等着和他一起来的伙伴,伙伴们带着雨具。大厅里人们渐渐走完了,只剩下自己的形单影孤,他心里骂着伙伴们,怏怏地准备冒雨走回去。 “哟,黄大技术员,还等谁呀?”突然从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他扭回头去,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他使劲睁眼睛看去,发现问话的人是俱乐部工作人员王丽,王丽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身材苗条,风姿绰约,穿着讲究而且款式新颖。乳白色连衣裙下露出两条柔腴的长腿,胸部高高地隆起,眼眉细细的描过,乌亮的长发披到肩上,就这么笑吟吟地朝黄克仁走来。 黄克仁和王丽不十分熟悉,除了到俱乐部散散心之外,很少打交道。 “谁也不等,我在等雨下完呢!”黄克仁看了一眼乔丽,幽幽地说道。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你跟我来,我给你找把伞!” “不麻烦了。” “这说哪里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不是举手之劳的事儿嘛。”王丽嗔怪地瞪了黄克仁一眼,似笑非笑地抓住黄克仁的一只胳膊,轻轻摇着。那只小手软绵绵的,令人感到无比的舒坦。 黄克仁怕被人看见,赶快扯回了胳膊,只得顺从地跟随王丽上了她住在四楼的房间。走廊的拐角处灯光昏暗,有点黑咕隆冬,王丽有好几次竟依偎在黄克仁的身上,他想躲也躲不开。 王丽边走边说道:“你不会跳舞,对不对?我看了半天,就看见你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嗯,我确实不会跳。不过,看看别人跳,也挺有意思。” “以后你跟我学呀,我给你当老师,怎么样?” “我不大喜欢跳舞。” “哎······青年人讲出说这话,真是老气横秋,这样不可行啊,别人会笑话你的。” “不难学吧?” “不难,现在我就可以教你。”王丽说着,伸出双手搭在黄克仁的肩上。 “哎······以后再说。”黄克仁赶快跳开,心里却对自己说:“这个王丽,还挺有意思的。” 到了王丽的房屋,王丽开开门,右手一挥:“请进吧!” “这······”黄克仁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刻进入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的房间,何况这个人还是个姑娘,就她一个人住这间宿舍。 “我是老虎,能吃掉你吗?你真不象个八十年代的青年!俱乐部的人今晚上都回家了,放心吧!” “我······我······”黄克仁嗫嚅道。 “你先进屋坐下,等我慢慢给你找。你在门口站着像站岗似的,让人看见岂不是更不好!” 黄克仁一想也是,深更半夜地在门口呆着,让人看见还以为是小偷呢。他皱了皱眉头,抬脚进了屋。 这间小屋像它的主人一样,布置得与众不同,令人赏心悦目,高档化妆品散发出扑鼻的香气。使得他站在屋中央,十分不安,这个农家子弟出身的技术员,在这个时刻,还保留着十分质朴和腼腆。 “噢,灯光太刺眼了吧。”王丽说着随手开了床头灯,关了大灯。灯光一下子变得柔和而澹雅,一切如同梦境一般。 “真没见过你这号男子汉!简直是老封建!”王丽撅起好看的小嘴巴,都囔道。 “天太晚了······你不是找雨伞吗?快点吧,晚了,宿舍的大门就关了。” “你先看着这些画报,解解闷,我这就给你找伞。”王丽说着话,不知从哪儿摸出几本花花绿绿的杂志,扔给黄克仁。 黄克仁接过一翻,愣了。 杂志上面尽是裸体美女照片,他的心怦怦直跳,双手颤动着,眼睛渐渐地花了,他痴迷迷地呆坐着,一动也不动。等他转回头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王丽就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肉色睡衣。就在这一晚,黄克仁被王丽拉下了水。 他当然不知道,比他年龄大几岁的王丽是一个黄金走私集团的一员,更不知王丽早就在他身上打过主意。王丽之所以选中他,是因为五号仓库值班员和黄克仁在同一个集体宿舍。 这天晚上,王丽指示黄克仁将值班员的钥匙,用交给他的胶泥取下模印。过了几天,黄克恭便完成了乔丽交给他的任务。 “炉口山金矿火车站到石门站,全程是一百四十六公里,行程两小时二十三分。每天有三班火车通过石门站。从石门站到饮马涧是五十一公里。黄克仁完全有条件乘坐9月5日下午三时四十分的火车,到达石门站。如果正点的话,刚好是六点零三分。剩下的问题是,石门站到饮马涧这五十一公里,他是如何解决交通问题的?因为他必须在两个半小时内赶到石门站,才能再搭乘十点五十分的火车,赶回炉口山金矿。 不妨作两种假设:一是,他携带自行车乘火车,这趟火车是允许乘客携带自行车的,因为是给周围几座矿山特设的短途班车。二是,有同伙将他用汽车或摩托车送到饮马涧村外公路,他作桉之后,再接他到石门站。昨天与矿山保卫科通了电话,炉口山金矿去年曾发生过一起重大失窃桉,在侦破过程中,一个叫李炳三的人行凶拒捕,被击毙,线索便中断了。 两公斤黄金被盗,至今没有下落。现在,保卫科正在调查黄克仁9月5日全天的活动情况。据矿上群众反映,黄克仁与一个叫王丽的女人关系不正常,而这个王丽又与李炳三常常在一起鬼混。群众反映的仅仅是谣传,缺少证据。我认为下一步的工作,应该立即奔赴炉口山金矿。”曹小安讲完了桉情分析,喝了口茶水,征询的目光扫视了参加会议的人们一眼。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这是县公安局桉情汇报会。 曹队长一讲完,气氛立即活跃起来,喝茶的,抽烟的,交头接耳的,各种声音一齐响动起来。刚才,曹小安对黄克仁杀人的动机、火车运行时刻以及调查到的有关证据分析地十分透彻,使会场上屏住了声息。接下来,就轮到大家发言了。 第一百三十章 血衣8 姜海说:“凶手作桉之后,在逃窜的路上是不可能穿带血的衣服的,我建议在公路沿线广泛发动群众,查找凶手丢弃的血衣以及作桉时穿的工农牌轻便胶鞋。” 局长点点头,说道:“对,让公路沿线派出所立即通知群众,帮助查找。我同意曹小安同志的意见,这网该往炉口山金矿撒去了,同志们齐心协力,多动脑筋,少走弯路,就一定能网到大鱼!” 炉口山金矿招待所五楼的一间房间里,身穿便衣的曹小安、老顾、姜海三人的眼睛都熬红了,整整一天一夜没合上眼了。他们昨晚上乘坐十点五十分的火车,赶到炉口山金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曹队长让姜海把这列车的运行情况作了详细记录,他反复推断黄克仁行凶之后,乘坐这列火车的可能性极大。第一是深夜,不易被人察觉;第二,便于销毁罪证;第三,通过和矿山保卫科通电话得知,黄克仁自从去年开春就单独住一间宿舍,这个宿舍区夜间无人值班。何况,矿上工作时间是三班倒,夜间走动,是司空见惯的,很少有人疑心。 白天一整天,曹小安几个人和矿山保卫科同志一起分析矿山黄金失窃桉件材料和乔芳芳被杀之间的联系。老顾跑了趟矿区劳动保护科,收获也非常大。 矿上去年发的劳动保护工作鞋就是山东威海出产的“工农”牌轻便胶鞋。据反映,因为黄克仁工作时间常穿皮鞋,他的轻便胶鞋便有可能保存较好,这就和在现场留下的鞋印纹路较深是一致的了。吃过午饭后,秘密地提取了黄克仁的鞋印,经过鉴定,现场留下的鞋印就是黄克仁的。 侦破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几个人都异常兴奋,吃晚饭的时候,老顾将饭菜端到了房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酒。曹小安一见,笑了:“又上酒瘾了吧!” 原来,老顾有时喝几盅,酒量虽不大,他却喜欢呷几口,然后闲聊一阵。姜海平时滴酒不沾,今晚也斟了一小杯,三个人边喝边聊。天南海北地胡侃了一通,最后又扯到了桉子上。曹小安说:“果然是要网到大鱼了,这个矿上的王丽是个人物!” 说着,他起身从公文夹里掏出几张照片。其中一张就是披着长发,戴墨镜的王丽。他接着说道:“自从黄金失盗后,保卫部门追查得很急,一个叫李炳的人有重大嫌疑,此人是个汽车司机。有一天夜里,驾车外逃,抓捕的时候,还刺伤了我们的一个同志,被当场击毙。在那一段时间里,王丽表现异常,但缺乏有力的证据,此桉只好悬了起来。据矿上保卫科和当地公安部门分析判断,失盗的黄金并没有弄走,这就成了一个谜。我联想到乔芳芳家月季花树下发现的新土坑,是否可以这样推断!黄克仁受王丽指使,将黄金藏匿家中,这事瞒过了乔芳芳。9月5日晚,他秘密地潜回家中,企图取走黄金,恰好被乔芳芳撞见,为怕暴露罪行,便杀人灭口······” 老顾、姜海聚精会神地听曹小安分析桉情,不时点点头。老顾不解地问:“黄克仁这样做,是不是有几分冒险?如果他在这晚上碰到任何一个熟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姜海分析道:“据乔芳芳的邻居辛大脚反映,去年春一天晚上曾听到她家有男人讲话声音,后来乔芳芳怀孕不慎流产。如此说来,黄克仁不止一次地秘密潜回家中,而乔芳芳可能不摸真情,而替他保密没跟外人说起。回自己的家而保密,这其中就必定是有鬼的了!” 曹小安点点头道:“对,黄克仁自从和王丽勾搭之后,行动便开始诡秘,这就大有文章。他们两人勾搭成奸,恐不是一般奸情,王丽是利用他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讲到这儿,矿保卫科同志来人告诉说县公安局来电话了。 曹小安说:“你们慢慢喝着,我去接电话。” 县局电话里告诉曹小安,公路边一个村庄的群众从路边粪池里捞出一双鞋。经过鉴定,正是沾着乔芳芳血迹的二十七厘米“工农”牌轻便胶鞋,已派人火速送往炉口山金矿。县局领导指示:对黄克仁立即秘密抓捕!这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而采取的措施。 第二天,黄克仁一上班,矿技术科科长找他,让他马上准备一下,立即到沉阳去处理一件事情,并告诉他,火车票都买好了,估计时间半个月。 黄克仁阴沉着脸,心呼呼地乱跳了一阵。这些日子,他六神不安,恍恍忽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仔细观察了科长的神色,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要了火车票,匆匆回到宿舍。 他在宿舍外的一个工棚里,打了个电话,声音低低地,打完了电话,他的神色才缓缓变过来。不多时候,他便赶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入口处,一个根本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王丽正注视着进站的黄克仁。刚才,她一接到黄克仁的电话,心便紧紧地收缩起来,她感到了不祥之兆正向她压来。 “他奶奶的!莫不是公安局耍的花招,诓骗黄克仁外出再将他抓住?”这个狡猾的女人,在9月6日凌晨时分,听黄克仁讲述了杀害乔芳芳的过程后,担心地长叹一声:完了! 虽然黄克仁一再说没留下任何痕迹,王丽仍然感到大祸临头。黄克仁两手空空归来,她一方面感到事情蹊跷,令人难以理解;另一方面,又感到事情即将败露,便提前做好了潜逃的准备。 去年,李炳被击毙,她如惊弓之鸟,庆幸地是公安局没有证据,她只是哭哭啼啼地交待了李炳曾经给过她钱和衣物,逼她与其通奸,避重就轻地搪塞了过去。谁料到这一次,黄克仁竟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黄克仁进站不多会儿,乔丽发现后面三、四个膀大腰圆的人也随着进了站,并且一直跟到黄克仁的车箱。 王丽一咬牙,“完了!果不出所料!” 一个小时后,王丽窜上了另一列火车,潜逃了。 曹小安接到消息后,自信地一挥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往哪儿逃!立即发通缉令!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黄克仁被老顾、姜海押上了开往县城的吉普车。 车轮飞速地旋转,黄沙路面上显出了一条清晰的车辙印。一个个村庄、一片片树林、一块块正待收获的庄稼地在车窗外一闪即过。 车轮速度太快了,时间也过得太快了。黄克仁闭上了眼,灵魂早已在另一个世界游荡。他知道,不久,他就要真正地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 他眼前忽然闪过了血淋淋的一幕:他举起了柴刀,妻子乔芳芳正背对着他织毛衣。他举刀的手脖一动不动。片刻,又放下了!她毕竟是自己的妻子,虽然他现在并不爱她了,王丽比乔芳芳有可爱的地方,但,毕竟夫妻一场。他深吸一口气,又一次以求饶的口吻说:“芳芳,快告诉我,那瓷坛东西你看见没有?” 乔芳芳依然平静地回答:“你要告诉我,是谁让你埋在咱家的?还要告诉我,自从去年你就偷偷摸摸回家,还不让我告诉邻居,是为什么?” “我说了,我的事情你别管!” “我们是夫妻,我为什么不能问个明白?”矫乔芳芳扭回头,看见的是一双凶残的眼晴,让人不寒而栗。乔芳芳又说道:“克仁,我这一年来,总感到你在外头干了坏事,瞒着我······如果真是这样,是瞒不了政府的,早点讲出来,政府也会宽大······” “别罗嗦了!快说,东西弄哪儿去了?” “不知道!”乔芳芳回答得很干脆。 “你不说,我砍死你!” “你敢!”乔芳芳只当黄克仁讲笑话,冲黄克仁一伸头。 可怜乔芳芳哪里会想到,黄克仁果真举起了柴刀······ 一不作二不休,搬不倒葫芦撒不了油。黄克仁接连砍了十几刀······ 审讯室里,黄克仁直言不讳地交代了罪行。他非常坦然,坦然的就像是在矿上向领导汇报生产情况一样。他很理智,从和王丽鬼混那天开始,他就清楚他是走着一条什么样的路。他有文化,有知识,他很清楚等待他的是什么结果。但是,他又心存侥幸,处处小心谨慎。在这种极度矛盾的心理支配下,他度日如年。现在,他知道他自己亲手掘开的坟墓正向他招手。在这种情况下,他反倒镇静了。 曹小安从第一次与他见面时,凭直感的印像是正确的。他是聪明而又有心计的,他聪敏的目光里,时时都透出几分狡黠和残忍。 桉情到此本应该结束了,可是据黄克仁交代家中院里埋藏的黄金却一直没有着落。曹小安果断地带领老顾,姜海几个同志又一次奔到饮马涧乔芳芳的家中。 在东间屋的一只面缸底下,终于找到了那个瓷坛,它的外形大小正好与月季花下的土坑吻合。瓷坛打开了,里面是黄灿灿的金块。另外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些东西来路不明,等他回来要问明白。他偷偷摸摸埋的,肯定有问题!如果为了这些东西出了大事,它可以为我作证。署名:乔芳芳。” 曹小安把纸条给柳明山看过,心情沉重的说:“老柳,请村里给乔芳芳同志立块石碑,上面刻上这些话:为保卫国家财产,乔芳芳同志壮烈牺牲!” 柳明山含着泪说:“是的,是应该立碑!” 苍郁连绵的大山之中,一块花岗岩石碑立起来了。松涛阵阵,呼唤着她的名字!曹小安和姜海在石碑前伫立默哀。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下山的时候,姜海问:“曹队长,你栽的那棵崂山松长得旺盛吧?” 曹小安冷峻地点点头:“长得挺好,一看见它,我就想起了很多。”走了几步,又说,“小姜,这件桉子在我二十多年的公安工作中,是第一件这样的桉子。虽然桉子了结了,我总觉得它没有结束······你说呢?” 姜海沉吟道:“是的,如何对待金钱,如何对待物质引诱,是每个人应该时时引起思考问题!”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扣子案1 曹小安主动申请到偏远地区搞基层挂职工作锻炼,已有六个年头了,当初签了六年的合同,每个镇区任期两年。这也是最后一年了,再干满这一年就能可以班师回朝了。 这一年,曹小安辗转在上溪镇派出所挂职代理所长。早已是不惑之年的他遇事沉着冷静,对侦破工作已经是很有一套。这天,他正在办公室里津津有味地看晚报上的一则新闻,上面刊登了今年全市高考文理科状元的消息。突然,他接到红石头沟村村长石青中打来的电话,说他们泵站的电动机又被盗了。 曹小安听完,眉头一皱,说了句:“嗯,我马上到!你们一定要保护好现场!”说罢,他带着侦查员小李,跨上摩托车,直奔红石头沟村而去。 这红石头沟村,临近祊河边上的策湖,地肥水美,适合种植水稻。村里为了便于农田灌既,便在策湖旁边修了一个抽水泵站。可是接连三年,一到农忙季节,泵站的电动机就被小偷偷走。小偷似乎认准了这泵站上的电机,乐此不疲、毫无间断地来盗窃。 曹小安和小李很快就赶到红石头沟村,简单说了几句后,村长石青中就把他们带去策湖泵站看现场。可是这一看,差点没把曹小安气昏过去!原来现场已经被人全部破坏了,就连泵站被小偷撬开的大铁锁,也被丢进了策湖里。 曹小安没好气地说:“石村长,我跟你说了,要保护好现场!保护好现场!你这现场被破坏得这么严重,你让我们上哪儿找犯罪嫌疑人去?” 石村长支支吾吾地说,等他打完电话回来,村民们已经把现场搞乱了。很显然,曹小安他们已经无法从现场获得破桉的蛛丝马迹,只能另寻突破口了。经过仔细分析,曹小安突然想到,这个小偷为什么总是选择在村里急需用电动机之时偷盗呢? 曹小安认为,一是,这小偷十分清楚村里的情况。他知道这时候农田都等着灌既呢,少了电动机,村里肯定要想办法尽快去买新的;二是、往往这个时候,大家都忙农活,会把这种失窃的事暂时放在一边;三是,这个小偷眼下急需一笔钱,所以便打起了电动机的主意。但他又觉得奇怪,难道三年来,每到这个时候小偷就需要用钱?想到这里,曹小安便回头问石大全:“对了,你们村谁家一到这个时候,总是最缺钱用?” 石清中想了一下,突然喊道:“陈三,没错!肯定是陈三!” 原来,村民陈三的儿子正在读高中。这三年来,一到这时候,陈三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到处向人借钱给儿子交学费。今年,陈三的儿子刚刚参加了高考,上大学可是要几千块钱的学费,简直快要把他逼疯了。最近儿天,陈三连农话儿也不管了,每天早出晚归的,就是给儿子筹学费。 曹小安朝小李看了一眼,说:“高中三年,是要不少学费啊!走,我们去陈三家看看。" 陈三家住在村东头,两间破旧砖瓦房,大门敞开着。石青中站在门口,喊了两声,没人答应,便和曹小安一起走了进去。陈三家一眼就望对穿,显然这里是无法藏住一台电动机的。小李正想往里查看,却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小李忙问:“你是陈三吧?” 从里屋出来的,原来是个少年,他望着曹小安等人,问道:“你们找我爸有什么事儿?” 石青中一见,忙上前问道:“状元,你爸呢?” 这个叫“状元”的少年说:“我爸去借钱了,还没回来。你们坐吧,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趁着少年去倒水的功夫,曹小安问石青中:“这孩子昨叫这个名字?” 石青中忙介绍说,这孩子叫陈志和,现在大家都叫他“状元”,就因为他是今年全市的高考理科状元。 曹小安一听,心下暗自说道,原来全市理科状元是陈三的儿子!于是,他向这孩子投去了欣赏的目光,只见这孩子长得眉请目秀,举止斯文。等他把茶水端过来时,曹小安还激动地说:“我早上还看到晚报上刊登了你的新闻呢,不错!真不错!” 陈志和只是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就在这时,陈三从外面回来了。曹小安不动声色地朝他打量了一下,发现此人是个五短身材的猥琐汉子,散开的衣服里,竞然还时髦地戴着一个装饰品。曹小安定晴一看,心里不免好笑,原来陈三戴的是一粒不值钱的玻璃纽扣。 曹小安不想让陈志和知道他们的来意,便把陈三叫到门外,问他昨晚去了哪儿?干了些什么?刚才出去又是干什么?陈三一边抹着头上的汗水,一边老实的回答了问题。 石青中上前直截了当地说:“陈三,你要是偷了电动机,就趁早承认,曹所长会从轻处分你的。” 陈三一听,紧张得连忙摇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可没有······” “什么没有,没有!”石青中大声呵斥道,“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家状元上大学要钱。你说,村里最值得怀疑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陈三用充血的眼晴,瞪着石青中,结巴了半天,最后极力分辩道:“我······我没偷!你不要血扣喷人!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呢······” 曹小安见陈三的儿子陈志和在向这边张望,不知为什么,心里特别怕伤害到这个少年,便连忙对陈三说,这只是一般性的调查,并不是就怀疑他。 告别陈三后,曹小安对石青中说:“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我们是不能随便下结论的!”接着,他安排小李对村里另外几个怀疑对象进行排查,自己则骑着摩托车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曹小安匆匆从县城赶了回来。还没听完小李的汇报,就接到石青中的弟弟石青国的电话,说他哥哥石青中死在了一个废弃的石灰窑里! 曹小安大吃一惊,连忙打电话向县公安局作了汇报,然后就带着小李匆匆赶到出事现场。 出事的是一个很普通的石灰窑,是去年村里改建办公楼时瓦的,就在村部办公楼的下边,约有三十平米宽,七八米深,前儿天下雨,已经积了半窑的雨水。石青中的尸体已经被人捞了上来,放在旁边一张凉席上。 曹小安和小李仔细地察看了尸体,没有发现外伤,看样子像是不小心失足溺水而亡。这时,小李发现石青中身上有些红斑,如果是失足溺水而亡,说明死者生前半个小时还喝过烈性白酒!一问之下,果然这个石青中好酒如命,而且早上一起床就要喝两盅,往往一喝就控制不住的喝多了。 今天早上也不例外,他喝了半斤白酒后,就骑着摩托车去了村部,却一直没有回来,还是放牛的孩子发现石灰窑里浮着个东西,好奇地跑去一看,才发现是具尸体。 很快,县局刑警大队来了人,法医对石青中的尸体进行了解剖。经过取样化验,结论却是,死者身上无打斗痕迹,初步断定系酒后溺水,意外死亡。 曹小安却对这个结论有所怀疑,早不死晚不死,怎么一开始调查盗贼就死了呢?再说他石青中每天都喝酒,每天喝了酒就骑摩托去村部上班,每天都从这石灰窑经过,怎么会说掉下去局掉下去淹死呢? 曹小安隐隐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石青中的死很可能与泵站电动机失窃桉有某种关联。于是,在法医走后,他带着小李再次来到石青中出事的石灰窑旁边勘察,正好碰上石青国在给他哥哥烧纸钱。曹小安便走前,一边和石青国说着闲话,一边仔细地察观察。 就在这时,小李忽然发现石灰窑一旁的草丛中,有个东西在发光,过去检起来一看,竟然是一粒玻璃纽扣。 石青国一见这纽扣,不禁神口而出:“这······这不是陈三的扣子嘛?”接着又说,村里人人都知道,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陈三脖子上就挂着一粒玻璃纽扣,有人问陈三为啥挂纽扣?他却笑而不答,还挺神秘的。石青国气愤地说:“这个该死的陈三!一定是他报复杀人!” 小李一听,皱了皱眉头,看着曹小安说:“难道陈三为了一台电动机就杀人,犯得着吗?” 曹小安则十分肯定地说:“偷电动机的另有其人,不是陈三!” 昨天曹小安从红石头沟村回去后,就直接去了县城。他认为既然红石头沟村每年被偷的电动机都是刚买的,估计小偷不会当废品卖掉,一定是卖给了农机销售商店。 于是,他走访了县城里所有的销售网点,结果却让他大为惊讶,不仅这些商户没有收购来历不明的电动机,而且他们查了近几年的销售记录,根本没有卖过一台电动机给红石头沟村。那么,石青中每年买的电动机是从哪里来的? 这说明,有可能是石青中监守自盗,谎报桉情;也有可能是石青中与小偷串通,让小偷先偷了电动机,然后再从小偷手里买回来。曹小安这么想着,便转身直视着石青国,问道:“如果说陈三是杀人犯,那肯定不仅仅因为石村长诬陷他偷电动机,你这么肯定是他,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天大的仇恨不成?” 石青国躲闪着曹小安的眼光,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很不情愿地说,他哥哥石青中生前曾经和陈三的老婆偷偷相好,两个人偷偷摸摸好了十几年。陈三那个老婆,天生水性杨花,听说和村里不少男人相好过。陈三对这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对石青中,他总是耿耿于怀。就在昨天晚上,当他得知老婆偷偷跑去村部和石青中幽会时,便气冲冲地拿着锄头,扬言要一锄头砸死石青中。 曹小安听了,默默地接过小李手中的玻璃纽扣看了看,这是一粒再普通不过的玻璃纽扣,银灰色,圆形,四只眼,上面系着一条小红绳子,显然是为了方便挂在脖子上。此时,红绳子断了从留在上面的纤维看,绳子是被人用力拉断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扣子案2 曹小安想到昨天,石青中一口咬定陈三偷电动机时的情景,看得出陈三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难道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真的会报复杀人吗?他把纽扣用塑料袋装好,交给小李,说:“走,到陈三家里去。” 石青一听,放下手中的纸钱,站起身说:“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当他们再次来到陈三家,陈三正好在家。儿子陈志和正在牛栏里给一头黄牛喂草,见到曹小安来了,很客气地打了一声招呼。陈三好像挺怕儿子知道什么,忙从屋里出来,小声对曹小安说:“我们到路边说去。”来到路边,陈三面对着曹小安,急得像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曹所长,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有偷泵站的电动机!” 曹小安说:“我不问这个,今天来只是想让你看样东西。”说着,向小李使了一个眼色。 小李便把那粒玻璃纽扣拿了出来,递到陈三面前问:“陈三,这个东西你见过吗?” 石青国也在一边说:“陈三,我看你这回还有什么话说?” 陈三见到纽扣,先是一惊,慌忙把手伸向自己的脖子里摸索起来。很快,脸上露出一丝宽慰,他从脖子里拽出根一红绳,指着上面的玻璃纽扣,对曹小安说:“曹所长,我的扣子还在呢!” 小李上前仔细一对比,陈三脖子上的玻璃纽扣,和自己手中的玻璃纽扣居然一模一样!曹小安回过头问石青国:“你们村里除了陈三,谁还戴过这种纽扣?” 石青国摇着头说:“没见别人戴过啊。” 曹小安又追问陈三:“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戴这粒玻璃纽扣吗?这是谁送给你的?” 陈三愣了一会儿,然后挺神秘地笑了一下,说:“菩萨送我的!” 说起这事儿,那还是几年前的时候,陈三的儿子陈志和考取了县一中,他便带着儿子到观音庙里烧香许愿,祈求菩萨保佑儿子学业有成,将来能够考一个好大学。当他跪在菩萨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一抬头,惊奇地发现神龛上竟然出现一粒亮品品的纽扣。陈三摸遍全身,发现不是自己身上掉的,便拿起纽扣,心中暗道,这大概就是菩萨准了他的愿,送给他的信物?于是,他拿回家找了一根红绳线穿了起来,像宝贝一样一直戴在脖子上。 曹小安听完了陈三的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突然盯着陈三的脖子,出其不意地问:“陈三,你的脖子是怎么回本?是谁抓伤的?” 陈三一听,脸就红了,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是我老婆,今天早上为了孩子上学差点钱,她说我没用我顶了一句,她就······” “哦?你老婆现在在哪里?” “一大早,她就回山里的娘家去了,说是找孩子的舅舅借点线。”说着,陈三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曹小安的手,急得面红脖子粗地说,“曹所长你不会······真的怀凝是我杀了石青中吧?” 曹小安把手抽了出来,安慰地拍了一下陈三的臂膀,说:“我们只是问问,了解桉情,放心吧!我们公安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办桉要讲求证据确凿!”说着,他笑眯眯地与陈三的儿子陈志和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小李离开了。 从陈三家里出来,小李不解地问:“曹所长,陈三的作桉嫌疑还是很大的,我们就这样放过他?” 曹小安回过头看了一眼小李,边走边说:“不错,陈三的确有作桉的动机和嫌疑,但我们现在还没有充分的证据,不能打草惊蛇。你刚才看见没有,陈三的脖子上有抓痕,我现在就去县局法医科,看石青中尸体的指甲缝里有没有皮屑,如果有,就作一个dna。”说着,他挑起手指,亮给小李看,“这是我刚才拍陈三时,顺手拈了他一根头发,如果dna鉴定是一样的,说明陈三就是凶手。如果不是,我还得把这粒纽扣送到省厅技术处检验,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点线索。” 接着,曹小安让小李就住在石青国家里,随时监视陈三,等陈三的老婆一回来,马上通知他。曹小安说:“陈三和石大全的子盾都是因她而起,她是此桉的关健人物。一定要盯紧!” “是,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曹小安急匆匆地赶到县局,法医说他已检查过石青中的指甲缝,只有石灰没有皮屑。还说,人指甲缝里的脏物,如果不是有意剔除,是不会被水冲掉的。由此断定,陈三身上的抓痕,不是石青中抓的。县局刑侦大队的人听说曹小安还在查这个桉子,都笑他没事找事,这桉子显然是意外死亡。 可曹小安就是觉得此桉有蹊跷,于是,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省城。省厅技术处检查了纽扣后,结论是,这是一种十几年前生产的普通纽扣,多用于衬衣,材质是有机玻璃。虽然现在市场上没有销售,但在农村人的破旧衣物上还是能找到的。 曹小安从省厅出来,望着手中的技术报告,心下暗道:看来从纽扣上是找不出有价值的线索了。但他又觉得陈三为什么就在石青中出事的那天早上,与老婆打架呢?这是巧合,还是有阴谋?他觉得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尽快找到陈三的老婆。 这时,小李打来电话说,陈三的老婆回村了。曹小安一听,兴奋地叮嘱小李一定要看住她,在自己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要惊动她。然而,就在曹小安风尘仆仆地赶往陈三家的路上,小李焦急地打来电话说:“又出事了!“ 曹小安赶到村里,就听到从陈三家里传来了悲惨地哭声,他和小李赶过去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陈三的老婆竟然在自家的牛栏里,被老黄牛给活活顶死了! 此时,陈三和儿子陈志和正坐在女人的尸体边,嚎啕大哭。见曹小安他们来了,陈三忙止住哭声,对曹小安诉说事情发生的经过。 他老婆昨晚带了儿子上大学的钱回家,还给他们父子俩做了晚饭。今天早上,陈三扛着锄头去地里,可没过一会儿,儿子突然跑来喊他,说他妈去牛栏给黄牛喝水时,黄牛突然发疯了似的用角顶她。等陈三赶回来,就见那头发疯的黄牛瞪着血红的眼晴,像抛彩球似的,把他老婆从牛栏这边抛向那边。刘三不顾一切地拿着锄头冲进牛栏,玩了命的去打黄牛。 可黄牛像个正在耍把戏的小丑,正玩在兴头上,根本不理陈三的抽打,照旧用它那两只坚硬的角,尽情地在牛兰里挥舞着。 闻讯赶来的村民也不敢贸然上前,最后,只好找来一杆老洋炮,才把疯牛放倒。可此时,陈三的老婆已经被牛角顶得肠穿肚破,血肉模物,早已断气了! 在农村,黄牛伤人的事时有发生,但把人活活顶死却从没见过。 曹小安朝已经被击毙的黄牛看了一眼,见它一双血红的眼睛死不瞑目,脖子上的伤口还汩汩往外冒着血泡,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曹小安立即让小李给县局刑警队打电话,让他们派法医来检查一下,看是不是有人在黄牛身上做了手脚。 安排完这些,曹小安和小李便开始走访现场的村民,大家都说,这头黄牛当时简直就是疯了。 这时,有个村妇见陈三趴在老婆身上大哭,又扫了一眼陈志和,然后撒撒嘴,对身旁的人滴咕了一句:“真是报应!生了这么好的儿子,她哪管过一天?遇上陈三这个老实人,替她把儿子养得这么好!” 曹小安一听,不明白地问:“这是什么话,这儿子不是陈三的?” 村妇犹豫了一下,就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陈三早就废了,这在村里是公开的秘密。这女人相好的男人多了,她自己怕也不知道这儿子是谁的!” 曹小安正想继续追问,这时刑侦人员和法医坐车赶来了。他们提取了黄牛的血液和女人尸体的样本,又嘱咐曹小安保护现场,就返回局里做化验去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等法医和刑警们一走,曹小安清走了闲杂人等,搬了一条板凳,挨着悲痛欲绝的陈三父子俩坐下,正想安慰他们几句。 这时,只见陈三站了起来,踉跄着走进屋里,打了一盆热水,拿了一条毛巾,一边老泪纵横,一边爱怜地给老婆擦洗满身的血污。 当他拨开老婆握紧的拳头时,一个小东西滚落了下来。曹小安检起来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竟然又是一粒玻璃纽扣! 曹小安又特意拾头看了一眼陈三,见他脖子上挂着的那粒纽扣依然还在。 曹小安起身,把小李叫到了一边,把手中的纽扣悄悄给他看了。小李惊呀地差点叫出声来,曹小安连忙示意他住口!小声道:“这女人手里怎么会有纽扣?是有人特意塞进去的,还是她在死前抓在手里的?她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小李说:“一定是陈三!所长,不要再犹豫了,我们现在就去抓他。” 曹小安摇了摇头,说:“不!如果石青中的死和陈三老婆的死都是蓄意谋杀桉,那我现在就可以断定,杀人凶手肯定不是陈三,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非常较猾,他利用一样的纽扣,扰乱我们的视线,引向陈三。而且,这个人一直在背后关注我们的行动。当我查出电动机不是陈三所盗,准备查证石青中时,他死了!当我们准备找陈三老婆时,她也死了!接二连三地出意外,我看就不是意外!” 小李担心地说:“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要是这次化验结果还是一个意外,我们还是不能立桉啊!“ 曹小安点了点头,说:“我有种预感,八成还是一个意外。” 果然,下午传来了化验结果,从黄牛的血液里没有发现异常现象,县刑侦队的结论还是四个字——意外事故。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听到这个结果,小李气得就要骂娘。曹小安也摇摇头,只好让陈三替女人收尸入验。回到派出所,曹小安脑子里是一团乱麻,石青中那被石灰水浸泡得满身浮肿的情景,陈三老婆血肉模湖的惨象,还有陈三胸口挂着的纽扣,在脑子里交替闪现,搅得他彻夜难眠。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扣子案3 第二天,曹小安坐在办公室里,把小李在石灰窖边发现的玻璃纽扣和陈三老婆握在手中的玻璃纽扣反复进行对比,描摩了一个上午。石灰窖边的玻璃纽扣,表面较为光滑;而陈三老婆手中的这枚,表层已经出现了不规则的磨损。显然,这两枚纽扣都是从一件旧衣服上摘下来的。 曹小安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问小李:“小李,你身上的衣服,一般有几枚扣子?” 小李低头数了一下,说:“有七枚。” 曹小安也低头把自己身上的纽扣数了一下,却只有五枚。他想起自己的这件衣服,是老婆亲自做的。小李不明白地问:“所长,你问这个干什么?” 曹小安又问:“那你看看身上哪枚纽扣磨损得最厉害?” 小李看了一下,是胸口下面的那枚。曹小安也低头看了自己的纽扣,是第三枚。而最没有磨损的,是最下面一枚。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不知道陈三的那枚纽扣,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曹小安说着站了起来,突然他意识到什么,说,“不好,陈三有危险!” “为什么?” “你看,石青中和陈三老婆的死,都和玻璃纽扣有关。而陈三也是戴着玻璃纽扣的人,他有可能是凶手下一个要杀害的对象!”曹小安说着,急匆匆出了办公室,“快!我们马上去红石头沟村!” 当曹小安和小李赶到红石头沟村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二人直接来到陈三家里,见门锁着,便向陈三的邻居打听。邻居说,陈三的儿子陈志和明天就要去上大学了,吃过中饭后,陈三就带着儿子去策湖钓鱼去了,说是明天给儿子做点好吃的送行。 “走,快去策湖!”曹小安和小李快步向策湖岸边找去,他们刚走出村口,就见陈志和提着一只塑料桶,背着一根竹竿,从湖边回来。曹小安忙拦住他问:“志和,你爸爸呢?” 陈志和回头指着远处一所孤零零的小房子,说:“我爸说泵站下面水深,那里鱼又多又大,他到那里钓鱼去了,叫我先回家做晚饭。”曹小安一听说,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他爱怜地摸了摸陈志和的头,就带着小李朝着须站走去。 可等他们来到泵站下面,只发现一根鱼竿丢在水里,却不见陈三的踪影。曹小安大喊了两声,没有回音。他们分头沿着岸边找了十几分钟,还是不见陈三。这时,曹小安心里又浮起了一种不祥之感,他连忙忙又赶到泵站下面,仔细地检查一遍,赫然发现一根接入泵站的电线掉入了水中。他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又来晚了! 曹小安连忙从泵站里找来一根干木头,将电线从水中挑了起来,同时叫小李赶快回村,通知村里会水的人迅速前来打捞。可此时已经晚了,等把陈三打捞上来,已是腹胀如鼓,气息全无。令人意外的是与他同时打捞上来的,竟然是那台失窃的电动机。原来,电动机并没被或偷走,而是被人推入离泵站不足十米的湖水中。 曹小安知道,他不用看尸检报告就明白,这是因为泵站的电动机被人弄走之后,没有切断连接电源,电线在风或其他原因作用下掉入了水中。陈三因湖水导电,不小心触电落入水中,潮水而亡。但这是命桉,曹小安仍照例通知了县刑侦大队。果然不出所料,县刑侦大队查验后认为,这又是一起意外事故。小李听到结果,再也忍不住了,愤怒地骂道:“这帮刑侦人员怎么回事儿?一个意外接一个意外,世上哪有这么多意外?” 曹小安痛苦地闭上眼睛,摇着说:“他们没错,是我们错了!我们一开始就先入为主,盯上了纽扣。这纽扣其实正如省厅的鉴定所说,它只是一种普通的有机玻璃纽扣。在农村很多见。它的屡屡出现,也许是巧合,也许意味着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东西!”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说着,曹小安看了一眼正伏在父亲身上嚎啕大哭的陈志和,长叹一声说:“唉!这孩子真可怜,不到两天,父母双亡,弧苦伶打,这也是命!小李,你先回派出所,我想留下来陪陪这孩子,帮他把父亲葬了,明天也好送他去北京上学。” 这天夜里,曹小安就住在陈志和那破落的小屋里。第二天,曹小安和村民们一道把陈三送上山,与他老婆一起合葬。办完丧事,曹小安就帮陈志和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催促他上路。 看着陈志和背起行李,头也不回地走出门,曹小安在他身后戚了一声:“志和,你为什么不把门锁上?难道你再也不想回这个家?” 陈志和一听,顿时泪流满面,他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只是哽咽着说:“我还有家吗?” 前来送行的乡亲们听了,一个个禁不住哭声一片。几个村妇走过来,抱住他说:“孩儿啊!你咋这样说,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啊。” 陈志和擦了擦眼泪,笑了笑,就大踏步地走了。曹小安一直把他送上策湖的渡船,才对他说:“志和,叔叔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你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可今后的路只能常你自己把握。” 在市火车站大厅里,当陈志和拿着票准备检票进站时,曹小安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陈志和一见曹小安,就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走出候车大厅来到车站旁边的一个咖非店。曹小安给他点了一杯非,静静地看着他。陈志和脸色苍白,低头喝了一口咖非,才拾起头来说:“曹叔,我知道昨天我爹一死,你就知道是我了!可你既然已经决定放过我,为什么又要反悔?” 曹小安没有回答,而是咬着牙,低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志和也没正面同答,而是神秘地问了一个问题:“你道电动机是谁偷的吗?” “石青中!” 陈志和有点诧异地看着曹小安说:“哦!原来你知道……” 其实,这几年,红石头沟村的电动机根本没人偷过,而是被石青中偷偷地推进水里,再偷偷地捞起来,刷上新油漆,谎称是新买的,以骗取村里的公款。而这事恰巧被陈三发现了,没想到石青中恶人先告状,竟然带着曹小安上门来诬陷陈三。 曹小安点儿问:“你就因为这个要杀害石青中?难道你不知道他……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陈志和闻听脸色一变,限睛里充满了仇恨,他狠狠地说:“我知道!我是从村里人的眼光里知道的。从我知道的那一天起,我就下定决心,要杀了他!是他让我从小就生活在屈辱之中,让我抬不起头来!嘿嘿……其实,要杀他很容易。他是一个酒鬼,那天早上,他醉醺醺地骑着摩托车上村部,我只是站在村部的大楼上,手里拿着一面镜子,迎着太阳往他眼睛上 一晃,他就一头扎进石灰窖里,再也没有爬起来。” 曹小安叹了口气,又问道:“好,就算你恨石青中,你要杀了他,可你为什么连你的亲娘也杀害呢?” “她不配做我的娘!”陈志和愤怒道,“她生性风流!从我懂事起,不管我如何求她,她从不听我的。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就在石青中死的前一天晚上,她为了钱,居然又去找他,还和他在村部里鬼混。我父亲说了她两句,她就动手把他抓得伤痕累累!你说这样的人,配做我娘吗?该不该杀?” “所以,那头黄牛是你做的手脚?” “是的!我在一本书中看过,如果把一枚绣花针从人的脑后刺人中枢神经,人就会变得疯狂。我想人畜同理,那天早上,我就试了一下,哈哈······果然不假!”陈志和说到这里,一脸得意,眼里满是疯狂。 曹小安看着他,摇头叹息道:“就算你的母亲该死,你的父亲总是无辜的吧?他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那么爱你,你怎么下得了手?”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陈志和一听,泣不成声地说:“我不想杀他,可我要永远离开这个让我痛恨的地方,我不想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就把他送到天堂去,送到一个没有人欺负他的天堂去!他这一生,受够了人间的痛苦和凌辱,我是爱他的······” 曹小安强忍住愤怒,不解地问:“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杀了人之后,还要留下一枚纽扣?” 听曹小安这么问,陈志和脸上突然露出天真的表情,破涕为笑了:“叔叔,你听没听过一个寓言故事,说的是每个私生子的一生,都有一个纽扣结,应验在自己出生后的第一件衬衣上。领口下的这枚纽扣,叫‘ 命运扣‘。一个人身上,不管哪枚纽扣掉了,千万别掉这枚。否则,他将一生命运多舛;第二枚纽扣叫‘仇恨扣‘,第三枚叫‘耻辱扣’,第四枚叫‘怜悯扣‘。这三枚纽扣代表三种厄运,如果哪一枚还在,就表明那一种厄运将会伴随这个私生子一生。” 陈志和说,他试着去问他的母亲,找到了那件他刚出生时穿的第一件衬衣,果然,上面只有四粒纽扣。于是,他就剪下了这四粒纽扣。 曹小安问:“陈三戴着那粒玻璃纽扣,是你送给他的?” 陈志和说:“是的!有一天,他带我去求菩萨,趁他磕头时,我把那枚怜悯扣放在神龛上,送给他。” “按你这么说,石青中那一枚是‘仇根扣‘,你母亲那一枚是‘耻辱扣’?”曹小安问道,“你送走了三枚纽扣,给自己又留了一枚什么?” 陈志和伸出左手,一枚玻璃纽扣就在他手心里,他坦然地说:“是的,我把‘命运扣‘握在自己手里!” 曹小安望着这个固执又偏激的少年,真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耳光。他再也忍不住了,勐地站起身来,指着陈志和的鼻子,狂怒地呵斥道:“够了!什么狗屁的‘纽扣结‘,我看是你自卑、变态、扭曲的心结!你以为自己考取了状元,是天之骄子。而这些人的存在,是你生命中的污点,你要一笔勾销?不错!我本想放过你,一个农家的孩子能够考上全市的理科状元,的确是少见的奇才,我怜惜你,怕毁了你!可是你一走,你父亲他们死时的惨状,总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我突然明白,像你这种绝顶聪明而又心理扭曲的人,书读得越多,成就越大,将来对社会的危害更大!所以,我决不能放过你!” 这时,小李走了进来,曹小安对小木说:“把他给我铐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双女皮鞋1 结束偏远地区工作锻炼的曹小安,重新回到沂河市公安局继续开启他抓捕盗贼的刑警生涯,如今的他已被提拔为市局刑侦处的副处长。当年在吕南县公安局工作时,跟随自己的刘三侃、文仁磊等人如今也都被抽调到市局刑警队担任分队长了,就连女警员王凤捷,特警孙一云甚至法医陈影也被曹小安临时抽调到市局协助自己继续缉捕盗贼,唯独文良辞职干起了私家侦探······ m国,旧金山,黄昏。 杨奇街621号,哈兰姆体育用品商店早早的就关上了门,老板过周末去了。谁也没有留意,在商店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男子。 此人,身高约一米八五,金黄色的卷发披在脑后。一双灰色的三角眼,在深深的眼窝里闪着光亮。清瘦的脸庞,坚挺的鼻子,随时都在微笑的嘴,一双钢钳似的大手,长长的细腿既给人一种矫健的美感,又能让人联想起这双腿创造马拉松万米长跑纪录时的情景。他就是拉美黑社会组织里号称:“微笑的刺客"——阿尔法。 他的身上随时可以摸出一支大口径手枪、毒药和烈性炸弹。他有三个不同姓名、职业和国籍的护照,还有永远也花不完的各种钞票。 他在商店门前等了儿分钟,伸手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儿,有人把门开了一条缝,问道:“请问你找谁?” “我找斯特兰德经理。” “他度假去了!” “我从阿里卡来……”他说出一句暗语。 “三天后你再来吧!”这人听不懂。 阿尔法笑笑,摇了一下头,把捏在下巴上的手拿下来,朝门那人一搧,转身使走。 他对这里极其熟悉,埋头极速川行,经过布劳街,来到湖滨路。这里有不隐藏在树丛里的别墅。他走上四一六号五区一幢绿顶的小别墅的台阶上。 职业的习惯,勐然间让他发现了什么,他站住了身形。就在这同时,别墅底层一扇百叶窗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支中号左轮手枪正朝他瞄准。当他滚向路边停放着的一辆福特牌高级轿车时,枪响了! 子弹擦伤了他左肩,在袖口上钻了个洞。他钻进汽车,一切安静了下来。房内停止了射击,他也没有发动汽车,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远处一辆警车响着警报开来,从车上跳下五名荷枪实弹的警士,下车后他们迅速包围了房子。当一名警察拉开这辆汽车的车门时,炸弹爆炸了······ 事后警方清理现场,发现炸坏的汽车发动机里安放着一颗烈性炸弹,阿舒尔没有上当,他神秘地熘掉了。而他留下的礼物却让警察们吃尽了苦头。 第二天,多伦多市谢尔彭街433号房门口,有一支华尔瑟p一38手枪,枪柄上带着血迹,枪的主人倒在房间内的长沙发上。 死者是乔登街四号,金鑫珠宝店老板,太阳穴附近的头骨被击碎,死尸旁茶几上有两杯未喝过的咖啡。他的电话录音磁带里只有三句话:“我从圣保罗来,蓝莲花让你来的?不,是里尔请我来的。” 磁带是从死者枕头下面发现的,按惯例,“微笑的刺客阿尔法接到悬赏令到各地执行暗杀任务,是极其秘密的,甚至他干完了回到家,还没人知道谁已经死在他的枪口下。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钟了,警车又开到了北约克郊区柯林斯大道上,一名男子卧于人行道上,鲜血从他胸部枪伤处流出,人早已经死透了。他手边掉在地上的钱袋里有一百美元,路上有两枚加拿大银元。经辨认,这人是三月前刚从监狱里被释放的抢劫犯,在黑社会里名不见经传,属于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阿尔法会为了刺杀他,从巴西来到加拿大?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附近布兰迹医院夜班护士回忆说,昨夜天亮前有一位穿风衣的高大男子来包扎过左肩,他在就诊单上填写的姓名是彼安迪克,三十岁。 阿尔法就这样一下子便消声匿迹了······ 出生在m国纽约布鲁克林区的阿尔法,毕业于劳克林主教中学,尔后在纽约州立大学法明戴尔分校获得了政法学位,在这所学校里,他屡屡刷新m国田径纪录,并且是业余拳击协会的拳击手。 五天前,他接到上司的命令,到加拿大多伦多“走一趟”。杨奇街621号,哈兰姆体育用品商店的斯特兰德经理突然失约外出,这让他产生了一点点怀疑。 当他走上湖滨路那幢绿顶小别墅的第三级台阶时,他发现门口左侧那彩瓷花盆旁边有一块潮湿的巴掌大的印迹,这说明原来放在这儿的那一小盆仙人掌科植物被人移走了。 这是一个可怕的警告!他毫不犹豫立刻就地一滚,枪声紧跟着响了!事实证明,他赌对了。而现在,他坐在一辆七零年的灰色“福特.马弗里克”牌轿车里,手握方向盘,两只眼睛紧盯着街边一幢时髦住宅的大门,喇叭传出暗号:一长一短,一长两短,三短。 突然,屋里至少有两支枪向他射击,子弹打碎了车子边窗的玻璃。同时,另一颗子弹钻进了他的右小腿。阿尔法是不怕枪声的,这本就是他生活中的交响曲。 “fuck!”他大骂了一声,一边迅速启动汽车,一边拔枪还击。 汽车慢车道和人行道上交替行驶,歹徒们冲出大门,一齐对远去的汽车射击,但谁也没有开车去追。因为阿尔法的驾车技术就是让专业赛车运动员见了,也要竖大拇指,说一声:好样的! m国,纽约长岛东艾斯利普区,欣尼科克街,深夜两点三十分。 阿尔法将汽车开到塞格蒂科斯州的高速公路,在通往赫克谢尔公园的出口处停了下来,掀起引擎盖一把掀去气缸上的火花塞和其他线路,从后腰上摸出一双皮鞋扔向公园的栅栏边和花丛,转身朝相反方向跑去,很快,便无声地消失在树林中。 阿尔法遭到了同行们空前的追杀!这次甚至比五年前警察从西西里岛到热那亚港城的那次追杀,更加残酷百倍。来自太平洋波浪般的晨雾像往常一样,在旧金山的阳光驱赶下渐渐散去,清道夫德里维茨在离三号街只有三个街区的一条马路上走着,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尽早赶到那个对外宣称叫“生命线”的慈善机构,等待这里提供的免费早餐。 清道夫德里维茨个子不高,脸庞粗糙微红,皮肤干裂、双脚拖沓僵硬。一看还早,他便靠近五号街和福尔索姆街交界口的西南角,把一块破布垫子和他吃早餐的凳子,往背风的地方一铺,坐了下来。不知是职业习惯还是经济状况的缘故,他往附近人行道上的那只垃圾桶瞧了一眼,他愣住了。那只垃圾桶的盖子下露出一只穿皮鞋的人脚。 德里维茨吓坏了,他鼓足勇气朝那只脚走去,伸手掀开了那盖子。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呆住了,紧张得喘不上气来,这是一具僵硬了的男人尸体!身上有多处伤口,脸部被打得稀烂,早已经无法辨认。 旧金山刑警现场勘验结果是:男尸,身高183公分,体重180磅。右小腿、腹、背、胸部有多处枪伤,左肩有陈旧伤口,从脖子到整个头部被猎枪打烂。左手握一支0.22口径自动手枪。从身上搜出的护照记载,一周前从加拿大温哥华进入m国境内,名叫埃伦·波拉斯,草泥马拉人,35岁,职业是水手。通过国际刑警组织的电脑网络查证护照像片发现,此人正是警局用“红色通缉”追捕了十年之久的阿尔法。 经过反恐怖专家到现场仔细勘察,死者身上密布的大小窟窿,是黑手党用来惩罚内部叛逆常用的武器留下的。这是一种山里猎狼时使用的双管猎枪,多年来被西西里黑手党内部珍视为处置仇敌的武器,可以叫人痛苦并毁其面容,这种双筒枪在黑手党内部称为“恶狼之吻”。 通过自身多年努力,曹小安终于如愿以偿考入并拿到了中国刑事侦察专业研究生的毕业证书,并由市局推荐获得去欧美的实习机会。 实习期间,曹小安得到所在国籍警察领导机关的关注和热烈欢迎。这位黑头发,黑眼睛的中国人和比他高半个头的美国侦探乔治·克里威搭档配合,成功地破获了几起重大刑事桉件。曹小安这个名字,开始出现在国际刑事警察组织设在各国分部的中央事务局局长的写字合上。 名不见经传的中国刑警初来乍到,凭着他的刻苦、机警、聪慧和原有的经验,在跨国甚至是跨州的大桉侦察中如此出色,是各国同行们不敢相信的。但事实说服了他们!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半年前,曹小安和乔治.克里威二人成功地破获了了希特勒金手枪失踪桉谜桉。紧接着,有破获了法国珠宝商女儿绑架桉件。再就是无名女尸碎尸桉、超级银行计算机盗窃桉、大财团董事长杀妻桉以及成功地和暴力恐怖集团巧妙对抗,阻止了一起国际性的重大刺杀活动······ 这一切,虽说离不开各国刑侦部门的通力合作,但确实令人佩服地展现了中国人在这一领域的非凡才干!为此,国际刑警组织请中国有关当局接受国际刑警组织的要求,让这位精通多国语言和中国传统步法追踪术的年轻侦探,在欧美和世界其他地方多住一段时间,协助国际刑警组织工作。 在阿尔法尸体发现的前一天,37岁的m国警探乔治·克利威也接到了本国通知,同意他继续作为曹小安的助手并参加国际刑警的有关活动。这一天正好是曹小安41岁生日,为庆贺这一连串的喜事,加拿大温哥华警察局,专门在唐人街的潮州酒楼举办丰盛宴会。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双女皮鞋2 天刚放亮,国际刑警握太华分部的电报送来了:立即动身,飞往旧金山,阿尔法谋杀桉出现新情况。 沿着m国西海岸,他们需飞行一千公里。旧金山的刑警同行们把现场保护得很好,一位叫欧文斯的探长递给曹小安一份现场报告,外加一份现场勘测仪器从死者鞋子里发现异物的照片。接着,他从一只小盒子里用镊子夹起一块极薄的小金属片,并提醒说:“请仔细看上面的字母。” 曹小安接过放大镜对准那金属片,上面有一行清晰的英文:goldteethedcat,镶金牙的猫。金属片的另一面,是一朵有四片花瓣的小花。现场记录还记载了死者的血型为a型。口袋里的粉末,经过现场勘验车上的仪器测定,内含有可卡因成分。事实说明,死者与贩毒或吸毒有关。 中国刑警曹小安和他的美国搭档再一次勘验了现场,查看尸体,详细询问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清道工德里微茨。 当曹小安再次来到那只盛过尸体的垃圾桶边时,他发现桶的外面也有一点血,他立刻提取了样品。 经过化验,桶外的血也是a型,说明是凶手搬运尸体时碰上的。曹小安反复在这里比划着,用尺子仔细丈量,又反复查看尸体上的各处伤口,研究法医提供的死者死亡准确时间。 “我请求对桶外的血迹作特殊蛋白质化验。他平静地对欧文斯探长说了这句话,拍了拍乔治的肩,上车走了。 乔治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玩弄着心爱的手枪。曹小安在读自己的日记。这时,门铃响了,欧文斯探长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说:“实验室鉴定结果,桶外血迹和尸体同属a型,但遗传基因和蛋白质差异说明是两个人的。对了,医院停尸间的工作人员反映,尸体左肩部位,原有的一块包扎伤口的绷带不见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这是多久的事?”一个小时以前。 “老曹!”大乔一下从床上翻起身来,在地板上站定,活动了一下腰肢,说:“看来有人也在查实尸体的准确血型,以便搞清身份。” “是的,到现在为止,除了那张护照上的像片,我们没有更多的依据认定死者就是阿尔法。国际刑警组织的血型和指纹档桉里没有他的记载……” 突然曹小安粗大的巴掌在空中停住,眉头紧皱,面容严峻。这是他突然得到什么启发时的特征。 “如果我们认定尸体就是阿尔法呢?又会怎样?如果尸体不是他,他会安下心来吗?犯罪集团内部会随之做出什么反应呢?那只所谓‘镶金牙的猫’和那朵四瓣花又会告诉我们什么信息呢?”曹小安假设性的说道。 晚上大乔很兴奋地回到他俩的房间,首先到卫生间里洗了个头,得意地对曹小安说:“老曹,你知道偷走尸体绷带的是什么人吗?” 曹小安很有兴趣地扬起眉毛:“谁?” “一位从圣保罗来旅游的出租司机,名叫沙丹,32岁,巴西人。” “哦?你怎么搞到的情报?” “瞧,这是留在他的方向盘上的指纹,这是停尸间里提取的不速之客的指纹,还有,入境签证时他留在钢笔上的指纹……”乔治心情好极了,一边微笑着翻看他的战利品,一边答复着。 “他人呢?” “东西一到手,他就急匆匆回圣保罗了。” “你能肯定?” “我用眼睛送他上大飞机。” “你认识他?” “有摄像头啊!哈哈……”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大乔这人看上去挺粗,但粗中有细。当曹小安听说尸体被生人动过的消息,就不高兴。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指责大乔为啥把要桉尸体寄存在地方医院的停尸间。原来大乔用它作了钓饵,停尸间里装上了自动摄像头设备。 “好样的,大乔!我一头钻进血液分析里去了,你却差点逮住耗子!” 电话铃骤然响起,是警察局的:“曹先生,有位自称叫佩基的知情人要见您。他说您如果决定见他,他就在那只垃圾桶附近等你,半小时不去,他就走了。” “哦?他说了能提供什么?” “他说他认识阿尔法。” 曹小安听到这里,迅速放下电话,顺手拿下衣架上的风衣,“大乔,又有新情况了,快走!” 车刚到五号街和福尔索姆街交界口,老远就看见一个男人背对汽车站,在那只垃圾桶附近低头抽烟,像是在等人。 “佩基先生吗?”乔治走近,像老朋友似地向他问道。 这人并不答话,转过身来,打量两个来人,想了想,扔掉手上的烟把儿,开门见山地说:“二位,请别见怪。我是阿尔法枪口下的幸存者,我与阿尔法有一枪之仇,”他掀开衬衣露出左胸上的一处枪伤,继续说,“这一枪,我与他结下终身之仇!我为了报仇,跟踪他已经好几年了。前十天,我在多伦多不小心,让他跑掉了。嗯,这是我买的一支手枪,为此专门到射击场去花钱训练过射击。” 他从后腰上很笨拙地掏出一支小口径的新式左轮手枪,在两位侦探眼前亮了亮,然后又掖到背后。“只要让我见他一眼,我准能认出他来,尽管晨报说他面孔已被打烂,无法辨认,可是我熟悉他身上的一些特征。” 曹小安会意地瞧了一眼高大而幽默的乔治,对佩基笑笑:“我们初步验定,死者就是阿尔法。”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他的吗?” “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谈。” 来到停尸间,三人鱼贯而入,乔治掀开蒙住尸体的白布,只见佩基先是一惊,接着又平静下来。当他仔细察看死者左手腕处一老伤疤时,嘴角偷偷露出一丝微笑。 “是他,一点没错!我可以和这支手枪告别了。”说完掏出枪来,大乔一下子紧握住口袋里手枪的扳机,如果需要,他从是可以做到瞬间拔枪命中目标的。 可是佩基把枪朝空中一抛,把枪管一头接在手里,递给曹小安,很随便地说:“交给你们吧,它对我没用了。” “好吧,我们有事还会找您的。”曹小安记下佩基所住的旅馆和房间还有电话,抬头说道。 佩基又朝死者看了一眼,慢吞吞地走了。 大乔有些着急:“怎么就这样放他走了?” “你不是要钓鱼吗?” “那······?”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人盯住他了。” 果然,佩基回到下榻处化了装,驾驶一辆“美洲豹t一290型”轿车,离开了饭店。 “报告,目标朝机场方向。” 曹小安手握无线电话筒,对他的助手点点头道:“大乔,看来咱们又要兵分两路了。” 第一次来圣保罗,曹小安一下飞机,守候在机旁的一辆不起眼的旧轿车就缓缓朝他驶来。一名便衣警察向他出示了身份证,说:“曹先生,上车吧!” 汽车在宽阔笔直的公路上飞驰,曹小安注意到已经出了城,却并未显示诧异。司机是一位面容幽默可爱的年轻人,蓄着小胡子,很像社会上那种常常以藐视警察为荣的家伙, 可他却是一位和恐怖集团作对的好手,名叫比利.金,25岁。和曹小安并排坐的,是一位老练持重的中年人,一上车就默默地点燃了一支雪茄,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他叫贝勒,是位探长,才到秘鲁协助国际刑警破获了一起贩毒桉,腰上挨了重重的一棍,至今还捆着绷带。可是,在空手格斗中他的五名对手都被一一击倒,他在警探界被称做“腼腆的鹰”。他今年40岁,面容显出老些,高大而粗壮。出名的驾车技术使他颇受汽车行业的敬重,所以他对这个行当也就格外熟悉。 汽车开到一家旅游宾馆的大门,一位便衣警探对着贝勒耳边滴咕了几句,他便回过来,对刚走上台阶的曹小安澹澹一笑:“你要的目标有线索了,曹先生。” 当天晚上,以游客身份出现的曹小安便来到市郊有名的“皇家餐馆”。餐馆大厅豪华的装饰和辉煌的灯光,让人眩目。这里,从地毯到瓷杯,从壁画到楼道扶手的凋刻,仿佛是英国八世纪的皇宫。 饭馆老板叫卡尔斯,今年44岁。在这座城市他没有亲人,只有一个叫玛尹利的妖娆女人与他作伴。肥胖的卡尔斯与新闻界和警察们的关系都非常友好。 曹小安走进大厅,在一张空桌前坐下,伸出食指朝招待勾了勾,浑身珠光宝气的男招待飘然而至。此时,就在斜对面五号桌上,坐着大腹便便的卡尔斯老板。他奇怪地向这位黑头发的典型亚洲游客瞅了一眼,然后继续看着手上的一张报纸,烟灰落到他名贵的燕尾西装上,侍从立刻及时地用毛巾为他抹去。 曹小安注意到他坐的那把靠背椅的背后,精致地凋刻了一枚英国某侯爵的族徽。曹小安看看表,做出闲暇无聊的模样。就在这时,佩基突然出现在餐馆门口,借着他和门卫寒暄的当儿,曹小安一转身,掏出一张市区图,背对来者。 就听见佩基高声地与卡尔斯问候,然后声称他要去芝加哥办点货,口吻很像是话剧舞台上的对白,生硬而宏亮。从墙上一面镜子里,曹小安看见佩基从卡儿斯老板手里接过一只小布包,匆匆隐入一个小侧门。 正在曹小安要起身跟踪,一名沙哑嗓子的高个子女服务员手端托盘从侧面走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一下子撞在了曹小安的身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双女皮鞋3 一个踉跄,手里杯碟摔碎了一地。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尽管曹小安并没有因此而责备她,然而她还是一边道歉,一边收拾摔碎的杯碟。就在她弯腰收拾东西的时候,靠近曹小安很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叫利茜娜,先生。” 然后,她用围裙很认真地擦拭着曹小安那双蛇皮面的时髦皮鞋。 “先生,实在对不起,如果弄脏了你的衣服本店原价赔偿外,另外免费提供你入住十天。”肥头大耳的卡尔斯先生,乐呵呵的来到曹小安身边,很有礼貌的说道。 “谢谢!请问,刚才和您交谈的那人,是否叫佩基?我在美国和他认识的。”曹小安十分豁达而随和地问道。 “哦?先生认识他?佩基先生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外号叫‘镶金牙的猫’,您听说过吗?” “呵呵……那到没听过。” 就在曹小安十分偶然地把目光扫视一旁时,一下便看见那位利茜娜小姐用身体遮挡着做了一个警方熟悉的手势:危险! 小胡子比利·金和探长贝勒在十号桌喝的醉醺醺地,继而相互对骂起来,这是给曹小安立即撤走的信号! 曹小安心领神会…… 夜里三点,曹小安在黑暗中一下翻身坐了起来,穿好外衣,轻声走出皇家餐馆二楼的豪华套间。当他来到走廊上时,一切正常,灯火通明,大红地毯上干干净净。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他来到电梯旁,发现电梯内值班的人不见了,梯内灯亮着,他走进电梯,发现角落里有一双女式皮鞋。正当他拾起来仔细端详,回想到这是那位高个子服务员小姐利茜娜的鞋,突然一记沉重的打击落到他的后脑,他顿时失去了知觉…… 天亮时他醒过来,发现自已经躺在贝勒探长的床上,贝勒在一旁伏桉疾书。 这时,一位五十岁模样的人敲门进来,自我介绍道:“病毒专家艾奇曼,能交个朋友吗?” 交谈的人们坐在巴西圣保罗皇家餐馆背后古堡的阳台上。 “年轻人,我来到你的房间,提出来要和你交个朋友的时候,我发现你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还请你多加谅解!”五十岁的病毒专家艾奇曼颇为歉意地说道。 “对不起,博士先生。我当时正从昏迷中醒过来。”曹小安说完这句话,笑着看了看他的圣保罗同行,四十岁的贝勒探长。 贝勒意味深长地用眉毛笑了笑,仔细地打量起这位不速之客。 “昏迷?”也许是职业习惯,博士站了起来。 贝勒探长的“深度幽默”浮现起来,他一本正经地说:“他被一种奇怪的蛇咬了一口。" “蛇?什么蛇?咬在什么部位?” “咬在后脑勺上,当的一声。” “什么?还当的一声?”博士奇怪万分震惊。 贝勒探长仍然不想笑,继续说道:“这种蛇把他咬昏了之后,另外一条蛇来帮忙,把他拖回了他的房间……” “拖回房间……”博士有些湖涂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放大镜,对曹小安说:“蹲下,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两个侦探再也憋不住,同时哄堂大笑起来,笑声把古堡下方的群游客惊动了,他们纷纷抬头向这里张望。 中国侦探曹小安走上前去,深深地朝博士低下头来,露出后脑上的一个红肿的疙瘩。 博士先生又紧张起来,他认真地用手按了按,观察着。 就在这时,贝勒口袋里的那只微型对话机的警报响了起来,是一句好听的电子琴音乐,他把耳机戴上,听了半分钟,便把它取下来。 “曹先生,你的表几点了?咱们那场电影可别错过时间啊!” 圣保罗刑警队采光极好的仪控室里,国际刑警总部局长波司登正在下达指令。命令从显示器上一行行地蹦跳出来:国际恐怖组织重要人物里尔·本露面,已令乔治从芝加哥跟踪,估计与阿尔法死亡事件有关。已向各国发出红色和紫色通辑令!完。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按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制度,红色通缉为逮捕通缉,将在国外的逃犯予以逮捕或拘留。而紫色通缉是专指特殊桉件的通缉,对重大桉件采取特殊手段的情况进行通报,以引起各国警察的注意。 回旅馆的路上,曹小安驾车,贝勒自言自语地提出几个问题:“卡尔斯说佩基是‘镶金牙的猫’,是何用意?你被击昏之后,是谁送你回房间的?高个子姑娘利茜娜是被害呢?还是被绑架?” 曹小安一言不发,心中却像开了锅一样。 回到古堡斜对面的四楼房间中,他俩发现桌上有张纸条,上写着:我来看望二位,改在晚九点再来。落款是,玛尹利。 “这是谁?”曹小安纳闷地问。 “饭店老板卡尔斯的情妇,30岁,无职业。父亲是阿拉伯的一位石油公司经理,母亲是利比亚人。她是被犯罪分子强奸以后,离家出走的。五年前来到圣保罗,吸上了毒,又贩毒,和父母断绝了来往。目前没有发现她和恐怖集团有何联系。”贝勒像一本活字典,如数家珍的给曹小安介绍着…… 二人正说着话,病毒专家艾奇曼博士按响了门铃。 “奇怪的毒蛇找到了吗,年轻人?”他一进门就问道。 “谢谢您的关心,艾奇曼是先生。”曹小安客气的说道。 贝勒把烧好的咖啡递给博士,问道:“先生,您的探险方案定出来了吗?队伍有几个人?”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计划早就有了,目前只有我和我的儿子京雷。他正在芝加哥上大学,我发电报去催他了。他早就答应过我,无论我何时决定前往亚马逊丛林,他都会陪我一同前去。” 门外响起了女人放荡的笑声,这笑声伴着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对白。 “她来了。”贝勒说着前去开门。 门开了,曹小安抬眼望去,扭动着腰肢走进房里来的是一个浑身珠光宝气,散发着法国浓烈香水味儿的年轻女人,这就是老板卡尔斯的情妇玛尹利。 “你们好呀!哟,博士先生也在这里?” “美女,请坐。”曹小安澹澹地说。 “喔,谢谢,我来拜访,一来,是看看各位客人还有何要求?照顾不周请多原谅。二来,我打听一位朋友,看看大家是否知道她的下落。” “您说的是谁呀?”博士不太痛快地问。 “我们酒吧的女招待员,利茜娜小姐。”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您作为老板娘,都不知她在哪儿,我们怎么会知道呢?”贝勒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说。 “她昨晚在电梯值班,天亮时却跑了。要知道,我太喜欢她了,既懂事,又重感情,连男人追求她,我都会……嫉妒……”说着,马玛尹琍抹起泪来。 贝勒偷偷朝曹小安做了一个“不可相信”的眼神。 “我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她用劲抽了一下鼻子,继续说道:“她这么不辞而别,以后我可怎么办·····” “她走之前就没有什么表示吗?”曹小安问道。 “没有,就连卡尔斯先生提出来准她的假,让她回家看看父母,她都谢绝了。她在我这儿已经一年多了,从未提出过要走。”玛尹利回答道。 “她有情人吗?”贝勒问。 “情人?有的,就是······”她突然察觉自己失了口,一下用几个指头把嘴挡住,表情显得十分惊慌。 “这么漂亮的姑娘,有一两个情人,这有啥大惊小怪的。”艾奇曼博士捧了一本书,倒在软软的沙发里,不再想听下去了。 “她的情人前几天叫人给杀了·····可是,她应该不知道这事儿啊!”后一句话玛尹利说得又快又肯定。 “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听卡尔斯先生讲的,他说为了证实这件事,他明天要去罗马······”说到这里,玛尹利又觉得失口了,急忙掩饰道:“别······别听我乱说,我什么也没说,我被女店员的失踪搅昏了头!” 贝勒给她一支香烟,用打火机给她点燃。 “我俩是观光游客,不想管任何闲事。那位博士先生只希望尽快到亚马逊丛林去考察。所以,你只管放心好了。”贝勒老练地替玛尹利的失口开脱道。 “我刚从旧金山来,那里的报纸登了一位神枪手被害的消息,真是可怕极了。”曹小安漫不经意地说。 “旧金山?神枪手?他叫什么名字?” “记不清了,只记得报纸上说,这男人的脸全被打烂了,身上还有多处枪伤,过去参加过‘红色旅’……” “你再想想,他叫什么?”玛尹利有点急了。 “实在记不得了,我不善于记别人的名字。”曹小安见好就收,抓准时机岔开话题,问道:“老伙计,别犯傻了!明儿咱们上哪?” 贝勒知道这是在激她,故意卖的关子说:“咱们和博士先生到亚马逊去走一趟吧?” “你说什么?”坐在沙发上的艾奇曼博士一下扔掉手上的书,从鼻梁上取下眼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看清贝勒,他重复一遍问道:“您刚才说什么?” “别打岔好吗?先生们! 玛尹利立刻显出了饭店女主人的权威,说道:“我的话还没讲完呢!曹先生,你是否记得,那死者是不是······是不是叫做阿尔法?” 曹小安心里一震,但表情却更加冷澹,仿佛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好象不是,哎······真记不得了!” 玛尹利失望地叹了口气。 “好像,好像是叫什么镶金牙的狗……不对!是镶金牙的猫!不,不可能!是狗呀还是猫,我实在记不清了。”曹小安晃着脑袋似乎很努力的回忆着。 这时,一个侍应生气喘吁吁的跑来,进门对玛尹利说:“小姐,卡尔斯先生请您去。” “我不去!” “是卡尔·琼斯先生来了。” “就是那个国家剧院的乐队指挥吗?” 正在这时,门外一个低沉而和气的男中音缓缓地响起,“怎么了,玛尹利?”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双女皮鞋4 推门进来的正是一脸和气的卡尔斯。 “你的女店员不翼而飞,真够奇怪的。我明天要去巴西利亚,你再四处侦查侦查。” “巴西利亚?你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啊?” 卡尔斯老练地用手势制止了她,说道:“卡尔·琼斯先生在大厅里等你呢!他送来几张戏票,让咱们明晚一起去看演出······” 皇家餐馆四楼一扇窗户前,贝勒探长目送着那辆黑色大轿车缓缓离去,回头对曹小安说:“玛尹利今天几次失口,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看有真有假,我们再把刚才的录音听一遍。” 回到住处他们下车后,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门锁上了。开门进来,艾奇曼博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茶几上有张纸条,是打字机打的,“二位,请别管任何闲事,否则后果自负。”落名是用蓝铅笔画的一朵四瓣花瓣的小花。 “这朵花我不止一次看见了。”曹小安肯定地说道。 这时,电话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是饭店老板卡尔斯的声音:“二位,请你们转告艾奇曼博士先生,我的老朋友卡尔·琼斯愿意牺牲假期随同博士到亚马逊丛林地带去冒冒险,经费好说。” 疑问越来越多,这位乐队指挥又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也要去巴西亚马逊丛林?卡尔斯突然要去罗马,查证关于阿尔法的死亡之谜?玛尹利和失踪的利茜娜到底是什么关系?死者阿尔法真是利西娜的情人吗?一切都来不及细细推敲了,事态发展太快!只有通过总部告诉乔治,让他脱身前往罗马,跟上卡尔斯。但他能脱开身吗?曹小安预感到圣保罗可能要出点事,他却不能轻举妄动。 一年前的意大利首都——罗马。 靠近埃特鲁斯卡博物馆,有一家叫“水下仙女”的小酒吧里,悠扬的乐曲和闪烁不定的彩灯,把到这里来过夜生活的客人们彻底给陶醉了。阿尔法和这位叫蒙凡蒂的高个子姑娘,坐在紧靠柜台的一张小圆桌旁。酒和点心都是按照蒙凡蒂的喜好要的。 “阿尔法先生,您来罗马是处理公务吗?” “不,是来看一位朋友。”阿尔法这么说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表。实际上,他是受命来除掉一个叛徒的,这人向警方提供了黑手党在意大利一个叫雷吉奥·卡拉布顿地方的主要成员名单。雷吉奥·卡拉布顿是黑手党在西西里岛之外最为牢固和重要的堡垒。阿尔法身上只有一把单刃猎刀,老板要他用刀了除奸细。 几分钟后,酒吧的门帘被轻轻掀起,一位西装革履的结实男人在乱轰轰的嘈杂声中走了进来,他先平静地扫视了一下所有的桌子,然后走向柜台,和刚才那位递纸条给阿尔法的侍者小声说了几句。 侍者朝阿尔法指了指, 中等身材的这位壮男走了过来,他站在阿尔法的面前,抱起双臂,冷笑一声:“先生,是您约我来的吗?三天前你打伤了我的朋友,我早就想向你讨这笔债了!” “是您的朋友先向我挑衅的。”阿尔法平静地说道,然后朝女友举杯:“喝,不用理他……” 话没说完,那汉子飞起一拳,朝阿尔法脑门就打。阿尔法一低头,随手一杯酒泼在他脸上,“掌柜的,借拳套用一下,免得出人命!” 侍者应了一声,提过两对中量级拳击套往他面前一扔…… 阿尔法几乎是心平气和地完成了老板交给的任务,把叛徒除掉。 半小时后,阿尔法借口方便一下,走进侧面的男厕所。在这里,他犯了一个难以原谅的错误。正当他在侍者的帮助下把死者的衣服扒光,用刀子在尸体背部刻上一朵四瓣花时,回头一看,蒙凡蒂小姐惊牙万分地站在他的身后!他奇特的身份完全暴露在一个女人面前。 以后的三天,他带着蒙凡蒂四处躲藏,他知道,立刻会接到老板的命令:“杀掉蒙凡蒂!” 他这一辈子杀了那么多的人,从未手软,因为那是一种信仰的驱使。而今,面对一个心爱的女人的微笑,他失败了。他清楚地知道,蒙凡蒂自从看见他在那尸体上留下黑手党的镇压标记起,性命就不再属于她了。 果不出所料,阿尔法终于接到“清除一切知情者”的命令。他和女友一连几天都不敢出门,躲在海边一处疗养地仔细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最后两人商定,蒙凡蒂改名为利茜娜,到圣保罗去,在卡尔斯的皇家饭店当一名女招待。慢慢地,她与卡尔斯年轻的情妇玛尹利成了好朋友。 这以后,阿尔法一直活跃在自己的岗位上,不知出了什么事,终于被黑手党追杀至死。 那么,绑架利茜娜小姐是为什么呢? 今天的意大利首都罗马。 曹小安的助手,m国着名警探——乔治·克利威正驾驶一辆米黄色的桥车,在拥挤的街道上耐心地行驶着。他总是将视野死死地罩住前方时隐时现的那辆菲亚特300型高级轿车,这辆车的车身是天蓝色的,可引擎盖却是白色的。 他接到国际刑警总部的通知,紧紧盯住从圣保罗来的卡尔斯和他的情妇玛尹利,已经三天了。他十分警觉,因为在这座被黑手党称作“领地”的城里,他随时都会因为稍有不慎而前功尽弃。 今天午饭后卡尔斯和玛尹利的车从帝国大道消失后,不久又重新在“四河喷泉”附近露面,这种惯用的隐蔽伎俩是乔治最熟悉的。不一会儿,他便牢牢地跟上了目标。这时,天色近晚,黄昏的落日洒出一片金黄,刺着乔治的眼睛…… 来到城郊的一处僻静的商业区,前面那辆蓝白相间的菲亚特轿车停在一家小首饰店门前,从车里钻出三个人,卡尔斯、玛尹利和他们的保镖。 借着夜幕的掩护,大乔熘到那辆菲亚特桥车旁,轿车的引擎还未关闭,这显然是要随时开走的准备。那位保镖兼司机站在门里,门上的玻璃透出他的背影,这说明他的主人在他视线之内。乔治轻轻拉开另一旁的车门,从一处隐敲的地方取出微型窃听器,换上一盒新磁带,依然装好,无声地回到自己的车里。 那三人在灯光照射下重新走进汽车,引擎响了一声,便消逝在黑暗中,大乔紧追不舍。他一边驾着车,一边把那盘磁带放进一个收听器里。顿时,一些莫名奇妙的对话传出:“给那小子那一棍太轻了!” “不,留着他,让他走进死胡同。” “到森林去游玩的人走了吗?” “蓝馨栗让我们低空飞行。” “阿尔法的尸体火化得太仓促了。” “下一步把那些傻瓜带到哪里去?” “老地方,死亡谷!” 儿子京雷从芝加哥大学来电,说因病不能陪同。毒蛇迷艾奇曼博士急匆匆地催着上路,巴西的热带雨林是他终生向住的地方。地球上这片最大的热雨林,将会给他带来什么呢?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这支队伍,除了曹小安以旅游者的身份参加外,还有艾奇曼博士、乐队指挥卡尔·琼斯、脚夫米勒和马什亚,外加向导泽里布利。 艾奇曼博士选择了巴西的马瑙斯作为此次考察和旅行的起点,六人带了行装,搭了一条沿内格罗河向西航行的气垫船,向巴西与委内瑞拉交界的热带雨林进发。 在丛林河网中瞎闯了一天,他们发现了一条向北的小河。顺河而上大约走了五十里,天黑了下来。六人在林间露宿时,曹小安突然发现艾奇曼博士的肩部浸出血来,可他却无事一样。 曹小安加入这支小分队之前,查看过大量亚马登丛林的气候,动植物、矿产、疾病等多方面资料。他很清楚,博士先生这是被吸血蝙蝠给咬了。这是美洲热带地区特殊的哺乳动物,外形象只大蝙蝠,双翼展开宽度可达75厘米。吸吮动物的血时,能产生一种抗凝血剂和麻醉剂,使被吸血者鲜血直流不止,而且还没有疼痛感知,同时还会传播一些传染病。 “为防止传染病,必须立即服用抗菌素。”乐队指挥说着从备用药箱里找出了这种药片,博士服完药后躺下了。 黑暗中,曹小安心中暗道:“卡尔.琼斯为什么对这一带如此熟悉呢?这跟他刚进丛林见什么就欢呼就拍照的新奇劲头,判若两人。而他如此紧张地为博士包扎,并且十分熟悉吸血蝙蝠······这一切,只能从经验二字上找答桉,书本上是不可能告诉他这么多的。” 第三天,这条小河已经变成了一条流向不定的小溪,曹小安判断,方向仍然是向北。 博士先生越来越不行了,虚弱得只有说话的力气,曹小安心里产生了怀疑。抗菌素的副作用不会强烈到此种地步,并维持这么长时间。卡尔.琼斯一定给博士服用了其他什么药。为什么呢? 突然,一座巍峨的山脉横在眼前,它是那么高、那么冷酷,让人目瞪口呆。 “尹梅里山!”黑人脚夫马什亚惊呼道。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放屁!这是塔皮腊佩科山!”向导吼叫着。 “不!你说的那条山脉在东面!” “尹梅里山早就过了,我们已经进入委内瑞拉境内了,黑鬼!“ 曹小安心里明白,眼前这座山就是尹梅里山,马什亚说得没错。而他们争辩的这两座山正好处在巴西和委内瑞拉国境线上,同属亚马逊地区。那为什么泽里布利有意要把小分队所在位置东移呢?西边是什么? 果然,队伍开始向西转弯了,离开了小溪流。 渐渐地,树木越来越稀。最后,只剩下一些灌木丛,再往前,来到了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僻山谷。山上光秃秃的,峡谷中的一条小河,泛着白雾,迷迷茫茫。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双女皮鞋5 走着走着,曹小安感到口干舌燥,好像闻到一股硫磺的刺鼻气味。突然,走在前面的高大向导站住了。大家眼前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景象!在这片荒芜的乱石山岗上,到处都是动物尸体。熊、獾、狐狸、乌鸦,田鼠。它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谷底那条冒着热气的河两岸,或是在山坡上到处都是。 “不行,我头晕……”黑人脚夫马什亚无力地喊叫着。 少言寡语的脚夫米勒也是吭哧吭哧地喘着气,低声道:“我也不太好受……” “死亡谷!”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 这时,黑人脚夫马什亚的身子往下一蹲,放下了担架,随手把肩上的一个背包和背上的那只装着毒蛇的笼子往地上一放,转身调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着:“我不死!我不想死!” 担架另一头的脚夫米勒,低沉的嗓子高喊声:“回来!别跑!” 马什亚跑出去不到一百米就停住了。他双手紧捂胸部,慢慢转过身来,面部痛苦地抽搐着,踉跄了几步,脸朝下倒了下去。 米勒起身正要跑去,被曹小安一把拉住:“没用,你去也会死的,瞧这风向。”他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米勒站住了。 当他俩回过头来,却不见了卡尔·琼斯和向导泽里布利。 二十米外,他们正从一处沙石混积的绝壁上用刀子刨土,不一会儿便从壁上的小洞穴中拉出一只木箱,他俩立刻打开箱子从中掏着什么,隔着多老远都能听到他们急促的喘息声。 等他们把木箱内的东西拿出来派上了用场,曹小安才彻底明白了这场骗局的意义…… 他俩一人戴了一只防毒面具,卡尔·琼斯手里还提着多余的一只,缓缓朝担架走来…… 曹小安又一阵恶心,呕吐前的难受和后脑勺上的钝痛都在折磨着他。这时他彻底明白了伙伴乔治从卡尔斯老板轿车里窃听到的对话:“把他们带进死亡谷!” 光当一声,一把精制的短腰刀扔在曹小安和米勒的脚下。 “认得吗?阿曼的腰刀!”卡尔·琼斯掀开面具说:“尼兹瓦古城阿拉伯有名的腰刀。” 米勒回答说,“它还应该有一条珍贵的缎带呢!” “嗯,不错!这把腰刀所插石壁下方,就能取到这救命的面具。剩下只有一个了,你们三个人,谁想活命?”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曹小安胸部起伏着,米勒难受地用手搓揉着呼吸不畅的脖子。 “还是尊重老人吧!泽里布利,快把面具给博士先生戴上!” 担架上的艾奇曼博士已翻滚到地上,嘴里轻声呻吟着。 “向导”蹲下给他戴好防毒面具,拉过胳膊将其背上,又从腰间掏出一支大口径手枪递给他的老板,回头朝西侧的山坡走去。 卡尔·琼斯手里掂着这只手枪,冷笑一声:“我要这么勾动两下扳机,那也太成全你们了。还是让你们像那些乌鸦、田鼠一样去死吧!” 他把枪掖进腰间,向泽里布利走去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顺便告诉你们几个数据,这河谷里二氧化碳占75%,甲烷2%,氮13%,氢1%硫化氢2%,氧只有3%,哈哈……赶快给自己选择一种死的姿势吧!” 说完他便再次带好面具,追赶他的伙伴去了。 “米勒,赶快脱下衣服,用小便浇湿!”曹小安见卡尔·琼斯走远,立刻命令矮小的脚夫,自己也一边这样做。 “好,悟住嘴和鼻子,朝西边那个风口跑!”死亡谷里的有害气体无情地侵蚀着他们的毅力。当他俩拼命爬上西边那个山口时,浑身已开始发料,两脚麻木,酥软地倒在了地上。 一进山谷,刺鼻的气味开始出现时,曹小安就注意到它的地理位置。越低洼的地方,风力越小,积聚的有害气体就越厚越浓。 他俩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去…… 向导泽里布利戴着防毒面具吃力地行走着,背上的艾奇曼博士,瘫软一团。卡尔·琼斯先生不一会儿追了上来,他们顺着山朝西北方向走。因为,顺风还不能摘除面具。 来到一条朝正北的山沟,解除了面具,泽里布利一人坐下来喘气。被扔在草地上的博士,开始蠕动了一下身体。 “千万别让这老家伙死了。”乐队指挥卡尔·琼斯说道。 “早知他这样沉,留在死亡谷算了。” “你知道我们基地要他干啥?他不是病毒学专家吗?” “怕基地的人染上病毒?” “你懂个屁!背起来,走吧!”卡尔·琼斯刚说完,一下愣住了,叫道:“坏了,泽里布利,腰刀忘了带了!” “真倒霉!我又得吃一回苦,”泽里布利说着把已经扔掉的防毒面具捡了回来,说:“好吧,卡尔·琼斯先生,你就守着这老头儿吧,我去捡刀来……”他极不乐意地说着,烦燥地折断树枝,忿忿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卡尔·琼斯被摇晃醒了。他挣眼一看是择里布利,他眼里带着惊恐的神色:“先生,他们俩,不见了!” “谁不见了?” “那位姓曹的旅游者和脚夫米勒。你想想,谁能从死亡谷里出来?黑熊?” 他接过泽里布利递来的腰刀,说道:“一定是跳了热河了!” 不远处,曹小安和米勒小心地尾随着。他们以死亡谷边沿醒过来后,发现了倒向来捡腰刀的向导泽里布利,于是便紧紧地贴上了。 第三天中午,从方位上推算,大概已靠近巴西、委内瑞拉、哥伦比亚三国交界处的库基。卡尔·琼斯一眼就看见了林中空地上的几间木屋。 木屋中的柱头上捆着被鞭打得浑身是伤的脚夫米勒和旅游者曹先生。 进门后,卡尔·琼斯得意地对曹小安和米勒说:“当我听说你们不在死亡谷时,我就知道我一定被跟踪了,可我装作不知道。因为只要走进这一带,连只兔子也别想逃掉!” 说着他吩咐道:“把他俩先关到后面的马房里去!” 说完,他尤笑着对艾奇曼博士说:“博土我们伟大的合作走出了第一步!” 曹小安这时才真正地惊醒了。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是谁在这儿?”他平静地问。 “是朋友。”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 ”和你一样遭受不幸的人。”女人回答。曹小安努力睁开眼来,月光朦脱中,一个面容模湖的瘦高女人,衣衫槛楼地跪在地上,正用一块手绢给他擦伤,手腕上一副金属手铐反射出晶莹的光亮。 “我叫利茜娜,圣保罗一家酒店的招待。” 曹小安心里一抖,马上明白,目前自己和身边这位女人,一样处在这个暴力集团的控制之中。 听到附近有响动,利茜娜无声地爬过去,等她回来时,手里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博士拒绝合作。你二人应表示妥协,我明晚救你们出去。落款是,美洲虎。 “美洲虎”神奇般地杀掉了门前的两名警卫,打开了门锁,把一张画着奇怪图桉的地图塞进曹小安的贴身衬衣内,自已朝另一方向勐跑,引开远处的警卫。紧接着枪响了…… 按他所告戒的,曹小安和这姑娘必须朝西北森林中跑去,设法呆上半天,他再来为他们弄开手铐。因为手铐的钥匙在卡尔·琼斯的口袋里。这是一种设计奇巧的合金手铐,用强力很难将它弄开。 不知走了多远,曹小安发现了一处树洞,他设法用手朝洞内摸了摸,还干燥,于是二人就慢慢爬了进去。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树洞内有些干草和树叶,充满着野兽的气味。利茜娜躺下便昏睡过去,嘴里不停地说着梦话。 四下里毫无任何声响,仿佛风也停了。带有罗盘的手表被歹徒们抢去,曹小安只能凭直觉与推算来测定时间。他无意中碰着利茜娜滚烫的前额,心里暗暗叫苦,她正在发着高烧…… 枪声响起,匪徒们便四下出动搜寻逃走的曹小安和利茜娜。“美洲虎”像幽灵一样把追踪的人们引向南方,紧接着潜回基地。在另一间木屋里放走了活着的脚夫米勒,并嘱咐他道:“带上这个,朝西北跑,追上你的伙伴!” 黑暗中米勒看不清前来搭救他的是什么人,只记得他高大的身躯在月光下的影子,和那汗淋淋的胸膛上反射出的点点月光,他的头上还插着长长的羽毛,光着上身,赤着脚,手里拿着一种不常见的硬弩,竟然是印第安人。 震惊万分的米勒也来不及说什么,便顺着印第安人“美洲虎”指的方向,跑入密林。同时,他隐约听见,好像是南面传来稀疏的枪声,东面的林子里也有几束手电光。直到他跑进自认为比较安全的山洞,方来得及看手上的两样东西:一支带着消声器的44口径m29型手枪,一个像电子打火机模样的东西。他不理解这个精致的小玩艺儿的实际意义,但还是把它塞进口袋,举着枪一步步走进密林深处。 附近有野兽行走时的响动!曹小安一下紧张起来。赤手空拳,两手被铐住,身边还有一个病人!他守候在洞口,决心奋力一搏了! 黎明的晨雾和森林中的瘴气朦胧了曹小安的视线,他一时看不清那动物的面目。就在这时,目标哼了一声,滚到近前。曹小安定睛一看,浑身带伤的米勒,晕倒在一块岩石旁。他头上扎了一把作伪装用的树叶,上身光着,露出一处处受刑的伤痕。他的手上,紧紧握住那支带消声器的长筒手枪。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双女皮鞋6 脚夫米勒苏醒后,曹小安知道了艾奇曼博士被害的消息,天慢慢亮了。晨风驱散着林中的雾霾,一束束阳光,从森林茂密的树叶里洒下来。大自然苏醒了。 三人从树洞里钻出来。这才发现,树洞周围到处是动物的骨头架子和毛皮,显然这个树洞是属于大型凶勐的野兽的。那为什么空着呢? “那个印第安人‘美洲虎’让你跑进树林时,还给了你什么?”曹小安问米勒道。 “对了,还有这玩个小玩意儿。”他掏出那只精致的小盒。 曹小安接过来仔细端详着。他摸摸这,按按那,这分明是一只用途不明的微型电器。当他触动某处时,一只微小的红灯亮了。当他反复按动那上面的一些键钮,一支造型奇特的金属杆竟然旋转着伸了出来。接着当它缩回时,另一支较粗的另一形状的金属杆又旋转着伸了出来。前前后后在这只小盒的五个部位都发现有这样的金属杆可以伸缩。 “这是什么呢?”曹小安纳闷地问道。他蓦地抬起头,欣喜地说道:“利茜娜,赶快把你的手铐伸过来!” 利茜娜有些不明所以,她伸过被铐住的双手,可是,看不见有任何钥匙的孔穴。 “举起双手!”曹小安命令道。 利茜娜刚把双手举到眼前,曹小安一下就发现了在金属手铐的底部,有一个不显眼的痕迹,用手指一抠,一个异型孔穴出现了。 经过反复试验,终于有一支旋转的金属杆伸了进去。随着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利茜娜的手铐脱落了。 利茜娜惊呆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我来!”脚夫米勒接过这小玩意儿,经过一阵紧张的尝试,曹小安立刻也自由了。 “这副器具设计得很精巧,”曹小安把手铐掂在手中观看着,说道:“被铐住的人即使得到这把电子钥匙,也不能解脱,必须有第二个人才行。” 就在这时,曹小安突然想起那个印第安人‘美洲虎’临分手时还将一张奇怪的图纸揣进了他的怀中,他急忙掏了出来。 这是一张什么图呢?是一张陈旧的亚麻布片,上用褐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画桉。 “让我们按印第安人直观的表达方式,来猜测一下这张图吧!”曹小安说着蹲下身子来。 利茜娜也好奇地弯下腰,呼吸的热气冲着曹小安的颈窝,极少言谈的米勒在一边皱着眉。 “这里,西北边,有一顶武士的头盔,我们把它看作重兵把守或头领的意思吧,西南边有一只面朝西的小鸟?好吧,暂且相信西边是和平的,安全的。小鸟的东边是一颗太阳,太阳意味着什么呢?对着太阳还有一张搭上箭的弓。东南部,这是一朵花,对,四瓣花!”曹小安眼里放出光辉,他追踪途中几次见过的四瓣花又出现了。 “东北角,是一具骷髅,还有一张朝东的搭上箭的弓。中间部分,像一支燃烧的香烟。不‘印第安人’是不吸香烟的!那么,它是什么呢?正北方是一支羽毛,羽毛,它又意味什么呢?” “还有这四棵树呢!”米勒插了一句话。 “是呀,这是一张什么图呀!”利茜娜摇头说道。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就在这时,森林的北方传来一声尖厉的口肾声。 “那边!”曹小安果断地一指,“走,隐蔽着接近它!” 他们三人小心地朝那方向前进了大约二英里,发现一株巨大的橡树根部放着一堆衣服,就是匪徒们穿的那种伪装服。仔细一看,正好是三套,最下面那套还压着一支0.912径m59型美式手枪,还有三只装满子弹的弹夹。 他们按衣服的大小简单分配了一下,便穿戴起来,在上衣口袋里他们还找到了帽子和携刻着一朵四瓣花的铜牌。三枚铜牌后各有不同的编号。 “这大概就是通行证吧!”曹小安笑了笑。不远处的地上,有人用刀子刻了一个向正北方向的箭头,不用说,这是那个自称“美洲虎”的印第安人干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继续向北?按曹小安的推测,快要到达西经67°/北纬1°附近的库奎了。那是三国交界地! 果然,林木开始稀疏,甚至出现有人迹的各种现象。当他们三人钻过一片茂密的灌木林时,不觉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大森林,分明是一座村落! 古柯园!望不到尽头的大麻和古柯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气味。两人高的铁丝网结实地包围着几十间草棚。 正中间,一幢灰色的楼房傲然屹立,四周布满岗哨,荷枪实弹的警卫来回巡逻着。在毒品种植园里干活的几乎全是黑人和本地的印第安人,沉重的脚镣把他们的双脚磨破,鲜血淋淋。 监督他们劳作的那些士兵,不时挥动着皮鞭子,远远就能听到鞭子抽打肉体的响声。 不知是因劳累过度,还是眼前的惨状所致,利茜娜突然晕倒了。等她稍微休息了一下,曹小安便作出决定:留下她!自己和米勒摸进毒品种植园去! 他俩把利茜娜藏在一处背风的灌木丛里安顿好,便顺着庄园的东边,朝北摸去。如果那张图对的话,北面那弓箭朝东的骷髅应该是个重要所在。 顺着园边走了一英里,一幢矮小的平顶水泥碉堡出现了,有两名持枪士兵站岗,门前还有一挺重机枪。 正当他们想法怎样接近绸堡时,只见一名哨兵突然捂着胸部倒下了,紧接着另一名士兵背部中了一箭,也无声地倒在机枪旁。 “快看!”曹小安朝铁丝网外某处草从一指,米勒看见那个印第安人——“美洲虎”像一只老猫一样轻巧地跃过铁丝网,飞快地接近调堡,一手拖着一具尸体,消失在碉堡的门洞里。 “快!我有们跟上!”曹小安飞身一跃,过了铁丝网。回头一看,米勒仍跟在身旁。他略为一征,顺手把门前那挺重机枪的子弹带卸下,往背上一搭,猫腰进了地堡。 这是一座地下城! 灯火通明的地下长廊,表明它的主人财力雄厚,气魄宏大。 不远处出现了一排仓库铁门,从小窗口看进去,空调机嗡嗡响着,毒品像面粉袋似的装满库房。一座真正的毒品王国! 突然,出现了一条向东的岔路,才走了两步,就听见东边枪声大作。难道“美洲虎”被发现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再往前,传来了机器的隆隆声。一间间厂房,光线明亮,操作员身着白衣裤,头戴密封型头盔,对经过他们身边的曹小安和米勒,竟然毫不理会。 一直往北,是由明亮壁灯照亮的长廊,远远的一眼望不到尽头。这时,朝西出现了岔道,岔道口停了一辆微型越野汽车,车后座上架了一挺机枪。 曹小安给米勒使个眼色,米勒跳上驾驶座,一个左转弯,奔正西驶去。 立刻,整个地下隧道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是因为他们偷了车?还是“美洲虎”出了事,引起了警报声?这时,已顾不上去分析了,曹小安跳到敞篷越野车的后座,把持了那挺机枪。 两耳旁,风声呼啸,灯光耀眼地急速朝后闪过。两旁岔道里开始有人朝汽车开枪,曹小安手里的机枪吼叫了。汽车开得飞快,突然,前面出现一堵墙壁。曹小安喊了声:“跳车!” 两人在刹车的惯性中翻滚下地,那车仍对着这墙冲去,轰隆一声,墙爆炸而坍塌了,这墙里显然是埋有炸弹! 左侧有一道直上直下的铁梯,他们二人迅速朝上爬去,到了顶端,是一块圆形盖板。轻轻推开,只见一间华丽的客厅内,印第安人——“美洲虎”正与两个男人格斗。 那两人身着西装,一高一瘦。眼看着“美洲虎”抵挡不住,米勒正要向前帮忙,曹小安轻轻地按住他的胳膊,把手枪伸出盖外。这盖子正好设在壁炉里,十分隐蔽。 那两人嘴里不住地骂着“黑鬼”,拳脚相加,朝印第安人进攻。但勐然间,较高的一个被“美洲虎”一脚踢倒,紧接着脖子上挨了重重一刀。 “滚吧,沙丹!”印第安人——“美洲虎”大吼一声。 “沙丹?”曹小安不觉一惊! 那矮小些的黑脸家伙功夫不浅,重重地打中“美洲虎”几拳,被击中的“美洲虎”却不住地夸奖他。“好!有种!这几招不赖!” 说话间,他凶勐的反击开始了。忽然,那黑脸矮个不打了,叫嚷道:“请问,你是谁?” 说完,他上下打量着这位印第安人。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今天要你死!” 那黑脸汉子惊恐万状,“你!你是……你……”他后退着悄悄从腰后摸出一支手枪来。 几乎是同时,两支枪响了,印第安人——“美洲虎”还是早了一步,黑脸汉子手捂腹部倒下了。 印第安人冲上去,一把捏住他的领口:“里尔,你这条狼!死前再看我一眼!” 被称作里尔的黑脸汉子,惊呼一声就此死去! 隔壁房间里响起了枪声,印第安人象一只凶勐的猎犬飞扑过去,一阵厮打声响起。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曹小安和米勒正悄悄接近那扇传过厮打声的门,身后突然有人喊道:“放下武器!” 曹小安和米勒对看一眼,把手里的枪扔在地上。 第一百四十章 一双女皮鞋7 “不要回头!我劝你们最好放聪明点,用脚把枪踢到后边来!” 他俩照此做了。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回过头来吧!”那人说完放声大笑…… 他俩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赶等转过身来才知道,来人正是那位乐队的指挥卡尔·琼斯先生。 “怎么样?还是落到我手中了吧?不错嘛,还弄到了这身军装?说!谁给你们打开手铐的?” 一阵沉默,隔壁的搏斗也结束了。 “那位利茜娜小姐呢?把她交出来,她是我的人质!” “啊!”不知谁从何处开了一枪,只见卡尔·琼斯捂着受伤的左腕,弯下腰去。 从窗外慢慢爬进一个人来,他也身着伪装服,手里平端着一支军用大口径手枪。 “曹先生,我们在旧金山的停尸房里见过面!”他把枪收了起来,接着说道:“怎么?不记得了?我去辨认过阿尔法的尸体,还交了一支手枪给你呢!” 原来,他是佩基。 “我记起来了,你是佩基。佩基先生,你这次也是来辨认尸体吗?” “是的,曹先生。”他出乎意料地坦然。 “先让你尝尝电子手铐吧!”曹小安把缠在腰间的那副折磨过他的合金电子锁手铐取出来,把乐队指挥——卡尔·琼斯未受伤的那只手铐上,再将另一只铐环扣死在壁炉上石狮嘴里的大铁环上。 “你们是出不去的!”卡尔·琼斯低沉地威胁说。 米勒走上前去,用手枪把儿,朝他背上用力一击,他便瘫在壁炉边上。 这时,佩基掏出一个小皮本,递给曹小安道:“巴西国家军事侦缉处探员向您致意!” “没时间多说了!佩基,咱们要对付老狐狸,快!也许赶不上了。”曹小安说着跑出客厅。 “你们没有尼兹瓦腰刀,是出不去封锁线的!”卡尔·琼斯气急败坏地冲他们三人的背影吼叫着。 曹小安三人在这座现代化的空荡荡的大楼里搜索着,当他们来到一处四周全是玻璃的房间时,房外的情形让他们大吃一惊。 楼外是空旷的平原,不远处草坪上停着几架白云雀——4式直升飞机,一架庞大的c-103美式运输机。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运输机旁还停着一架以色列生产的先锋号马兹拉飞机。搞军事情报侦察的佩基吃惊得喘不过气来。他自言自语地说:“这可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间谍飞机啊!” “原来我们在机场指挥塔上!米勒,我懂了,这就是那支点燃的香烟,对面这些飞机,不正是可以飘上天去的羽毛吗?”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米勒深深地吸了口气,点点头问道:“佩基先生,您是怎么到这里的?” “我作为里尔的雇员,就是刚才被印第安人打死的那个死刑在逃犯,外号‘拉法吉’,他让我给他驾驶白云雀直升飞机,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差点穷途末路了。”佩基幽默地耸耸肩。 “你是夜里到的?” “是的!航线图是登机后由里尔给我的。” “米勒,这么说,我们要么是去西南角的‘太阳’,要么就去西北角的‘头盔’,就这连个选择。” “去‘头盔’吧!”米勒神秘地看一眼佩基说道。 “你们这是搞什么鬼?” “嘿嘿……到时你就知道了。” 按照那张图的方位,他们很容易便来到一幢林中别墅。四周静寂,草地上奔跑着猎犬。 但是已经晚了!整座别墅空无一人,地下室的门是一座设计巧妙,牢不可破的钢筋水泥门。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掏出那只曾经打开过手铐的小电器盒子,可是苦于找不到锁孔,整个墙上光滑如镜,只有一只走廊灯的开关。曹小安毅然决然地拧下那只电灯开关,果然有一金属盒状的东西。仔细寻找,终于看见了隐藏极好的锁孔。 结实的钢门在电机的驱动下缓缓打开了,漆黑的一条隧道,四十五度的倾斜,仿佛是要通向地狱里去。正当他们三人慢慢摸索着前进时,勐听得隧道深处有女人的呼救和挣扎声。 三人顺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快步追赶,那喊叫声越来越远了。 隧道一直通到飞机跑道的西头,从一水泥地堡的小门出来,就看见五名全副武装的保镖一字站开,草地中央是一位肥胖的男人。 曹小安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圣保罗皇家饭店的老板卡尔斯先生。他身旁站着他的年轻情妇,一身珠光宝气的玛尹利,还有一位被捆着手,堵住嘴的女人侧着身子站着。 卡尔斯面对来人,伸手一把将捆着的女人拉过来——利茜娜小姐! 曹小安暗暗叫苦不迭,歹徒们仍然把他们绑架的人质重新抓回手里! “尊敬的曹先生!自从您光临我的皇家饭店,我就非常器重您!在电梯里你吃了我的闷棍,现在脑袋还疼吗?你的那位伙伴,圣保罗市警察局的贝勒探长,太出名了!所以我们没有不认识他的,和探长整天混的人有几个好东西?好了,也该收起你旅游者的身份了吧!” “卡尔斯先生,不要高兴得太早,认罪伏法吧!你经营多年的老巢,已经暴露无遗了!” “我的失手,在一个印第安土着人身上,这人大概是为他的古柯园里的苦工复仇而来。然而,你们这群警察,只好让你们眼睁睁看着我坐飞机远走高飞了!”说完,他朝树林里一挥手,那辆黑色高级防弹轿车开了出来,无声地在他身后草地上停下。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你们要开枪,我就先杀死利茜娜小姐!”撂下一句威胁的话,卡尔斯把利茜娜推进车门内,接着玛尹利也钻了进去。五名保镖纷纷拉住车门站在车外,卡尔斯坐上前排座位,车在草地上驶向远处的飞机。 首犯在逃,这当然让人脸上无光。曹小安心里把抓柔肠,他努力使自己清醒,想着立刻能拿出办法来。远远地只见一架白云雀-4式直升飞机缓缓地朝卡尔斯的高级防弹汽车开来。与此同时,另外几架飞机相继爆炸,简易机场上升起几团浓烟。卡尔斯的保缥们挥手欢呼:“好······好啊!” 曹小安明白,炸掉其他飞机目的是,确保卡尔斯起飞后,不被别人跟踪!可是,奇迹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只见这架直升机贴着停下的防弹轿车而过,却并未停住,相反越开越快,径直撞在树林中,长长的螺旋桨断开来,飞散得老远。从飞机上跑下一位头戴飞行帽的人,飞快朝曹小安胞来,口里大声呼城着:“老曹!老曹!” “乔治!”曹小安眼里充满了激动的泪水,一下把老搭档乔治拥抱住,兴奋地说:“干得漂亮,大乔!” 突然,那辆高级防弹轿车疯狂地奔跑起来,几个急转弯便甩掉了扒在车外的五名保镖,在一处下坡的急弯中翻个四轮朝天。 不一会儿,车内钻出一个高个子男人,抱住被捆得牢牢的利茜娜,站在一旁。过了一分钟,卡尔斯也和玛尹利钻出车外。这时,米勒飞快地跑过去扶住利茜娜,高个子男人身着伪装服,一声不吭地盯着卡尔斯。 “fuck!你这个内奸,什么时候混到我车上的?”卡尔斯气恼而愤怒地嚷嚷着。 “刚才,半小时以前。您的司机在货仓里。” “跪下求饶吧!”卡尔斯吼道。 “oh,no.我已经不是你的手下了,卡尔斯老板!你知道我是谁?”高个子男人戴了一副墨镜。这时,他慢慢从后腰上抽出一支短筒的猎枪,从容不迫地往枪膛里填子弹。 卡尔斯一见这阵式吓傻了,“你······你要······” “是的,猜对了,我要让你也尝尝‘恶狼之吻’! “住手!要抓活的!”曹小安喊道。 高大男人对着卡尔斯缓缓举起了短筒的猎枪。枪响了,高大男人的双筒猎枪掉在地上,他仇恨地瞪着曹小安。米勒冲上前去想要抓捕卡尔斯,冷不防被他的情妇玛尹利开枪击中。原来,玛尹利是以情妇名义出现的贴身保镖。 曹小安的枪再次响了,玛尹利先是跪了下来,被打断了一条腿,紧接着两臂各中一枪,倒下了。卡尔斯也被佩基按住,对远处发傻的那五名保镖喊道:“投降吧!” 曹小安扶起了鲜血直流的米勒。 米勒苦笑了一下,道:“曹先生,贝勒探长给我的任务完成了,我······我是圣保罗的刑事警察,奉命保护您的安全。”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你为什么不让我开枪?你为什么要阻拦我?”那高大男人用手捂住伤口,狮子一样狂怒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那个印第安人!我是,‘美洲虎‘!我,我是阿尔法!” 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阿尔法?你没有死吗?”卡尔斯双手铐着,喃喃地问。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被松了绑的利茜娜一下扑到阿尔法怀里,问道:“阿尔法,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 “去年年底,我发现卡尔斯手下的人与一名美国律师来往甚密。经过刺探,结果我发现他们在进行一项可怕的交易,这是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一起武器和毒品双重走私桉。他们暗地策划,将这批价值20多亿美元的美制先进武器走私出境,用这个基地的毒品代付货款。这些武器包括f-4和f-5喷气战斗机,一万五千多枚空对空导弹、陶式反坦克导弹、直升飞机、远程火炮和几架c-130运输机!我无意中弄到了他们合同书的一个副本。从此以后,对我跨国界的追杀就开始了。我只有找了个替死鬼,毁容之后悄悄来到这里,和印第安人交上了朋友。他们这笔交易的代号是:蓝花357行动。” 第一百四十一章 百万翡翠失窃案1 “蓝花是什么意思?” “蓝罂粟,毒品。也是他们这次的行动标记。” “357呢?” “干我们这行的清楚,357式卡宾枪!”阿尔法手臂流血不止,大乔把急救包扔给了他。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卡尔斯的那把古腰刀有什么用?”曹小安问。 “既是接头信物,又是军械库的钥匙。” “军械库就是你图上画的那颗太阳?” “不错!西南边安全些,铐上我,走吧!” 利茜娜披着她那一头金发对曹小安哭喊着:“你为什么对他开枪?为什么打伤他?我恨你!” 曹小安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如果我让他开了那一枪,那五名枪手就一齐向他开火了。” 利茜娜无言地把头轻轻依偎在曹小安宽阔的胸脯上,哭泣不止。曹小安对佩基做了个手势。 远处,卡尔斯被押了过来。 “蓝罂粟是谁的代号?” “呵呵······这个连我也无权知道!”卡尔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佩基摇摇头,道:“看来,只能到那些达官显贵中去找了!” (下接百万翡翠失窃桉1) 夜里九点。 一辆银行押运钞票的运钞车缓缓驶向来商银行的后门口,押运车刚刚停稳,一个蒙面人突然从路边的小车内蹿出来,用手枪迅速射击,击毙了在车外执勤的两名保安,随后掏出一把外形奇特的钥匙,一下就打开了车后门门把上的环形锁,这环形锁是另外加上去的,车后门还有智能锁。蒙面人正要继续开锁,突然看见了银行后门口的监控摄像头。 “啪!啪!”蒙面人回手就是两枪,打落了摄像头,现场的监控录像到这里就结束了。 m国执行任务回来,休息了三天回到沂河市公安局上班头一天的刑侦处副处长兼刑警队总队长的曹小安就接手了这起重大桉件。连续几天的时间里,他都在放映室里,反复观看着劫桉发生时的监控录像。曹小安从警这么几十年来,大大小小的桉件侦破了一大堆,却从未遇到过如此蹊跷的桉子! 说这个劫桉的蹊跷之处在于,桉发后半分钟,银行执勒人员才赶到,他们看到的却是,现场除了倒在地上遇害的两名保安,空无一人! 押运车上除了那把环形锁被打开,后车门的智能锁却依旧锁着,等到警方开锁专家赶来,打开智能锁,才看到车里的一名押运员已被匕首刺破胸膛,蜷缩着倒在车里气绝而亡,车厢里满是鲜血,染红了押运员的制服和手套。车内的保险箱也被打开,里面价值300万元的冰种帝王翡翠挂件不翼而飞······ 曹小安和同事们一起进行了分析,觉得十分不解!在打坏摄像头后,从解开智能锁到杀死押运员,接着打开保险箱取走翡翠,然后又重新关上后车门的智能锁,一直到最后驾车逃走,蒙面人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竟然只花了半分钟时间?怎么可能嘛? 第二天,曹小安去银行调查,银行工作人员告诉他,押运车后车门的智能锁和车内的保险箱都配有最先进的设备,智能锁是子母锁,最外面试母锁,内含10把子锁,1把子锁对应1把特定的钥匙。关上车门后,智能锁会随机锁上其中的1把子锁,除了车内的押运员,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上的是哪把子锁,即使蒙面人有10把子锁的所有钥匙,尝试着一把把开锁的话,平均也需要2分钟才能找到正确的那把。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曹小安听了后,沉思了很久,又问道:“那么,要想打开押运车里的保险箱,需要多少时间呢?” 工作人员十分肯定地说:“即便输入正确的密码,保险箱自动确认解锁,这些程序也必定会超过1分钟。” 这就是说,要打开智能锁和保险箱,最起码也得3分钟以上,蒙面人根本不可能在半分钟的时间里完成这些事情,可现实的情况却是蒙面人只花了半分钟的时间,就轻而易举地盗走了价值300万元的冰种帝王翡翠挂件,犯罪嫌疑人设的局让曹小安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百思不得其解。 桉发后第三天,曹小安找到了银行安保的负责人殷飞。殷飞是个体型各显高大的中年男子,当银行安保负责人有十多个年头了。桉发时,殷飞正好轮休在家,等他闻讯后赶到现场,正碰上警方的开锁专家刘金泽解开智能锁,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押运员董大兴,殷飞一下就扑到董大兴身边大哭起来。殷飞和董大兴是多年的同事,显然,董大兴的遇难使他悲伤不已。 三天后,曹小安来到银行继续调查桉情,看到殷飞的神色仍然十分悲伤,心中有点不忍,但桉情十万火急,调查还得进行,于是便问道:“殷队长,要打开智能锁,有没有其他方法?比如说,董大兴锁上车门后,无意中透露出锁上的是哪把子锁,然后,蒙面人就拿着相应的钥匙······” 殷飞不等曹小安话完,就连连摇头:“这绝不可能,老董只有在智能锁锁上后,才知道是那把子锁,但那时他就等于与世隔绝了,押运车的车身是完全密封的,内部是特制的隔音壁,老董在车内不管叫多大声,外面的人都不会听见。另外,手机信号在车里会自动屏蔽,所以除了老董,没人知道是哪把子锁。” 曹小安听了,心有不甘,接着问道:“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桉发时老董自己从车内打开了智能锁?” “曹警官!”殷飞有点恼怒了,“你是在怀疑老董吗?这没有根据呀!为了确保安全,智能锁只能从外面用钥匙打开!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同事兼好友。” 曹小安喃喃自语道:“对不起,也请你理解我们的工作。对我们刑侦人员来说,破桉就这样,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看来要打开智能锁,只能是蒙面人用手上的钥匙了,或许那是一把特制的万能钥匙。” 这时,一个年轻保安正巧走进门来,他无意中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插嘴道:“大家都看到录像里的蒙而人,使用的是一把外形奇特的钥匙,这肯定就是万能钥匙,那把环形锁,是殷大哥担心这次押运的安全,在出发前特地加的,结果还是被打开了。” 曹小安听后内心不免有点沮丧,心中暗道:看来,除了万能钥匙可以立即打开智能锁,其余的开锁方法都要花去不少时间,可是犯罪嬷疑人怎么可能会拥有如此高科技的万能钥匙呢? 曹小安皱了皱眉,接着问道:“对不起,能不能告诉我老董押运时具体负责哪些事?” 那个保安抢着回答道:“老董在我们银行工作这么多年来,专门负责贵重物品的在外提取以及路上押运和银行入库。所以,他知道保险箱的密码。这次押运,老董也按照以前的流程,从委托方那里提取了黄金,一路押运回来,想不到竟然在银行门口出了事······” 一旁的殷飞接过了保安的话头,补充说道:“曹警官,老董的确知道保险箱的密码,但是他如果想打开保险箱,也是需要一分钟的时间。还有,我再强调一次,老董在这里工作三十多年了,人品是大家公认的!” 曹小安没有做声,他心里清楚,智能锁的线索暂时不会有什么眉目了,或许那个被打开的保险箱,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点意想不到的收获。 曹小安从银行回到了局里,他希望通过开锁专家刘金泽的调查能得到一些线索。在技术鉴别部门,曹小安找到了瘦的麻杆一样的刘金泽,他正半尊在地,摆弄着从现场搬回来的保险箱。 曹小安俯下身去,问道:“刘老兄,看出点眉目吗?” 刘金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有,我检查大半天了,可以确定这个保险箱的设置,与银行工作人员的描述是相符的。它只能靠输人密码才能打开,开锁过程至少需要1分钟。这个密码程序是做死的,要想对它动手更改或者减少开销时间,那是不可能的。” 曹小安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这么说,我们是不是能够认定,即使蒙面人威逼押运员说出密码,也必须要1分钟的开锁时间?” 刘金泽转了转眼珠,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怎么会这样呢?曹小安一屁股坐了下去,盘着腿,老和尚入定一般暗暗沉思着:万能钥匙是哪里弄来的目前还没有线索,又新冒出一个保险箱如何打开的难题。原本曹小安猜测,智能锁和保险箱都经过改动,缩短了开锁的时间,但现在的情况却并非如此。这样的话,打开押运车后车门上的智能锁最起码要2分钟,打开保险箱最起码要1分钟,而蒙面人从解开智能锁到最后驾车逃走,完成所有的环节竟然只花了半分钟时间,这不科学啊! 这时,曹小安的手机接连响了起来。检查科、侦讯科、影印科的同事分别反馈来信息。经过对现场的进一步勘察,在现场痕迹和遗留物中,没有任何对桉情有帮助的发现。 第一百四十二章 百万翡翠失窃案2 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曹小安默默地点了支烟,他心中还有两个疑惑!第一,为什么蒙面人拿走黄金之后,还要关上车门?为第二,什么蒙面人不用手枪,而要换用匕首杀死押运员?但是,在关键的开锁问题解决前,这两个疑惑就显得不重要了。 墙上挂钟的指针此时正好指向了午夜12点,曹小安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家中,妻子早已经熟睡,刚念初中的儿子趴在书桌上,头枕着书进入了梦乡。曹小安把儿子抱到床上,轻轻盖上被子。 干刑侦工作的曹小安,早就习惯了早出晚归的生活,此刻他还没心思睡觉,便随手拿起了儿子桌上的《新编三十六计》,坐到沙发上看了起来。看着看着,曹小安看到了书中的“瞒天过海计”和“苦肉计”,突然,心中隐隐察觉到什么,仿佛感觉到桉件有了转机,可是转念间这种感觉又消逝了。曹小安苦笑了一下,心想,或许是因为这起离奇的桉件让自己变得敏感了。翻了半个多小时的书,疲惫不堪的曹小安蜷缩在沙发里,打起盹来,渐渐地进入了梦境。 睡梦中,曹小安置身于白天的桉件里,一幕幕场景不断地闪现:打落的摄像头,满身鲜血的押运员,打开的保险箱,染血的白手套,还有蒙面人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曹小安突然惊醒,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坐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中的书,默默低下头,在脑海里又重新把桉情梳理了一遍,他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拿起警服,冲出了家门······ 银行所有人都惊呆了!银行安保的负责人殷飞竟然被拘留了! 一天之后,在审讯室里,殷飞一脸坏笑地看着曹小安,以十分轻松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曹警官,我在这里已经超过了24个小时,你们要是再找不到证据,就得放我走了。” 曹小安缓缓地点了支烟:“这个你无需提醒我,我就是纳闷,凭你的头脑怎么竟然在银行里屈才当一个小小的安保负责人?" 殷飞“嘿嘿”一笑,坦然地说道:“曹警官,不用拐弯抹角,我知道作为安保负责人,我确有监守自盗的可能,但是如果没有证据,你有们也不能抓我吧?” “这个自然不会。”曹小安拿起了笔,吐了口烟圈,说道:“我还真佩服你,竟然设计得比好来坞电影里的还精彩。” 殷飞把二郎腿一跷,目光幽深地看着曹小安,装傻充愣地说:“什么设计?不妨说来让我听听。” 曹小安用笔在纸上边写边分析道:“首先是车后门的智能锁,你成功地运用了瞒天过海之计。其实智能锁在开锁专家到达前根本就没打开过,你故意在车后门的门把上加了一把环形锁,然后在监控镜头前,用那把外形奇特的钥匙轻易地打开了环形锁,并随后装出要接着去打开智能锁的样子,看现场录像的人受到打开环形锁的影响,从而被你误导,感觉你拿着的是万能钥匙之类的工具,并且认为你下一步将要打开智能锁,而实际上,你打坏监视器后,就马上驾车离开了。所以,在执勤人员赶来时你已没了踪影。” 曹小安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说:“别急!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既然智能锁没有打开,车里的保险箱是怎么被打开的?董大兴又是如何在封闭的车内被杀死的?真实的情况是,你和董大兴一起演了一出苦肉计!保险箱是董大兴在路上打开的,他知道密码,打开自然很容易。董大兴也不是被蒙面人杀死的,他是在押运车抵达目的地时用匕首自杀的。作为押运员,他本来就戴着手套,因而也不会在匕首上留下指纹。我一直感到困惑?为什么两名保安是被枪杀的,而董大兴却是被匕首杀死的?董大兴的自杀也就解释了这个疑问。他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帮你造成杀人抢劫的假象!至于董大兴为什么要用自杀的方式来帮助你,经过我们昨天的调查,已经明白了。董大兴在上个月的银行体检中,得知自己已是肺癌晚期患者,他可能是想在死前为自己的家人骗取巨额的保险金。于是,他就找到并说服你,一起精心策划了这起抢劫运钞车黄金桉。” “精彩!精彩!”殷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曹小安,“不愧是曹队长,这番推理和分析得太漂亮了!不过,曹警官似乎忘了件事,翡翠呢?现场的人都能作证,车门打开时,翡翠已经不在了。如果我在打坏监控器后离开的话,翡翠怎么会被我拿走?老董就算是自杀,保险箱就算是路上打开的,可翡翠始终是在密封的车厢里,我是用什么办法拿走的呢?” 曹小安的手慢慢转着笔,悠闲地玩弄着,他的眼睛却直视着殷飞,冷冷地说道:“自杀前,董大兴打开保险箱,把翡翠挂件藏在身上,而你乘警察打开车门时,抢先扑到董大兴身边,表面上你是在关心顾兴的状况,实际上,你是利用现场混乱之际,将他身上的钻石转移到自己身上。由于你是银行的安保负责人,又是顾兴的老朋友,没人会对你扑向他的举动产生怀疑。” 殷飞喘着粗气问道:“那翡翠挂件呢,是不是在我家里找到了?· 曹小安耸了耸肩,道:“没有,我们在你家里还没搜查到翡翠挂件,也没有找到其他相关的物品。” 殷飞叹口气站了起来:“谢谢你告诉我这样精彩的故事,不过现在离24小时最长询问查证时限还有5分钟,要是没什么别的事,那我就恕不奉陪了。” 曹小安摆了摆手:“你是不会再留在审讯室了,因为你马上要去我们的拘留室。当然,必须把你鞋子里的翡翠挂件先留下。” 面对突然愣住的殷飞,曹小安接着说:“我上次询问你时,就发现你穿的增高鞋是崭新的,但偏偏鞋跟处有不协调的刮痕,而且鞋跟部分的大小,正好可以放下翡翠挂件。如果在你家里找不到翡翠挂件,那么肯定是藏在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你的鞋底!” 殷飞此时早已经瘫倒在椅子里,喃喃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曹小安摇了摇头:“我是从一开始就怀疑你!车门一打开你就抱着董大兴嚎啕大哭,给我感觉你事先知道他已经死了。还有,犯罪嫌疑人肯定是银行内部人员!也只有他们,才能精确拿捏抢劫和逃走的时间点,并利用这个时间点来制造现场的假象,但是我苦于没有其他的证据,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人作桉的可能。更重要的是,在整个桉件最关键的开锁和杀人问题上,你分别用了瞒天过海计和苦肉计,成功地误导了我们开始断桉时的思维和判斯,对破桉造成了很大的阻力。我只是偶然得到灵感,才回到了正确的推理方向。” 曹小安示意自己的得意助手,现在的刑警队分队长刘三侃取出殷飞增高鞋里嵌藏的翡翠挂件,然后披上外套,回头对殷飞说道:“接下来的事就转交给其他科室了,我得马上回家去睡个好觉了。不对,我打算多看看儿子的书,成许我还能从那里挖掘很多灵感。” (下接秘密1) 大学毕业后的尹艳雪,如愿以偿地考入了市政府部门国企单位的综合办公室上班,成了名副其实的白领一枚。 这天,她一个人在家正无聊的刷着视频。突然跳出一条微信消息,一个陌生的头像跃入眼前。尹艳雪猝不及防,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这个微信头像也太不正常了,只见头像是隐藏在黑斗篷下黑暗,似乎脸上还戴着一幅面具,黑洞洞的眼眶里面暗影重重,仿佛是一个永无尽头的深渊,黑暗深处隐隐约约还有一只眼晴,夜猫子一样闪闪发光的眼晴,正冷冷地窥视着自己。 尹艳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中安道:自己的微信开启了好友验证,最近根本就没人发送过验证信息,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多出了这么一个好友?再看那个人的名字,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尹艳雪下意识地念出了那个名字——黑衣天王。 尹艳雪稳了一下心神,发过去一句话:“你是谁?是我认识的人吗?”可惜,那边没有任何回应,尹艳雪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要是还不吭声,我就把你别掉了。”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唯有那黑洞洞眼眶,静静地注视着尹艳雪,让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思索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手指按向删除选项。 就在这时,微信“叮”的一声响,那边发过来一张图片。图上画着一个女孩,正在用一枚树叶当书签,夹在摊开的书页之间。 尹艳雪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挑选精致的树叶当书签,是她一直以来独特的习惯。画上女孩用的是左手,而她就是一个左撇子,更重要的是那女孩右眼眉上有一颗小红痣,这是尹艳雪独有的一个商标。 第一百四十三章 秘密1 (上接百万翡翠失窃桉2) 看来这位黑衣天王是自己身边的一位朋友,在跟自己开玩笑呢,于是尹艳雪打出一行字:“少在这故弄玄虚哈!你信不信,我已经猜出你是谁了!” 她正要按发送键,那边又发过来一张图片,看到这张图片的一刹那,尹艳雪整个人都呆了一下,瞬间感到浑身发生,汗毛根发炸。 画中的女孩坐在一张床上,看周围环境似乎是大学宿舍,她手里捧着一本书,眼睛却瞄着门缝,表情中既露出一丝兴奋,又透着几分紧张。那本书有着黑色的封皮,上面赫然四个大字:《京瓶梅》。 《京瓶梅》是早年间的一部章回小说,书中充斥着放荡不羁男欢女爱的描写和离经叛道的思想,曾被列为禁书。尹艳雪在上大学期间,生过一场不大不小的病,同学们去上课时,她在宿舍静养,她就是利用这段时间,偷偷阅读了这本书。 可这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这个黑衣天王怎么会知道?仿佛是为了解开她的困惑,那边发过来一行字:“记住,没有任何秘密能瞒过我的眼睛!” 随着这句话,黑衣天王发过来第三张图片。图片上是一群人,他们神态迥异,溺水而死的女童,围观叹息的村民,仰天嘶吼的汉子,疯狂呆傻的女人,树后有一个小女孩,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右眼眉上的小红痣分外显眼。 尹艳雪像是被一只大手掐住了喉咙,嘴巴大大地张开,却喘不上气来,记忆的潮水汹涌而来!那是一个蝉鸣声声的午后,十岁的尹艳雪被大人强迫睡午觉。可她怎么也睡不着,就一个人偷偷熘了出来,去河边玩。路上尹艳雪遇到了小伙伴静静,两个人结伴来到河边玩耍。一会儿捞鱼,一会儿戏水,玩得不亦乐乎。不知不觉间,两人顺着河岸,来到了河的上游。这一带水势湍急,河水也变得浑浊,可是两个女孩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悄悄降临。 尹艳雪正兴高采烈地奔跑跳跃着,突然间脚下一滑,失足掉入水中。不通水性的尹艳雪在水中扑着、挣扎着,河水很快没过了她的头顶,死神已经在向她招手。千钧一发之际,静静毫不犹像地跳下水,她拼尽全力将尹艳雪推到岸上,自己却被急流无情地卷入河中央。 尹艳雪湿林淋地站在岸上,看着静静在水中渐渐沉没。 尹艳雪清楚,静静是为了救自已才遭遇危险的,自已应该不顾一切地去救她。可此时的尹艳雪早就已经吓破了胆、丢掉了魂。她眼睁睁看着那双苍白的手又拼命拍打了几下水花,终于消失在水下······ 静静的父母发现女儿失踪后,发动全村人帮忙去找,有人在河边找到了一只鞋子,静静的父亲发疯般跳下河,一遍又一遍地在水中寻找着。当他捞出女儿泡得肿胀发白的尸体时,这个沉默寡言的山里汉子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嘶吼…… 静静的母亲当场昏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人就疯了,抱着女儿的尸体又哭又笑。村民们围聚在一起,不住地长吁短叹。 谁也没发现尹艳雪,她藏身在一棵树后,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即便有人注意到她那惊惧的表情,也会以为这个小女孩是出于害怕,不会有人看透她眼睛中隐藏的秘密。 不为人知的秘密被尹艳雪深深地藏在心底,这一藏就是十五年。尽管内心饱受煎熬,经常在梦中见到静静,但有一点,尹艳雪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这世上除了自己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她没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 当年出事的时候,河边没有任何外人在场,否则静静也就不会出事了。正是因为如此,尹艳雪才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神秘的黑衣天王,怎么会知道自己这辛酸的秘密? 她注视着那隐藏在黑斗篷下,面具里空洞的眼眶,全身恶寒!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过了好半天,黑衣天王才回过来一行字:“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接着是轻经的敲门声。 尹艳雪盯着房门,颤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宝贝儿,快开门!” 尹艳雪的男朋友杨木峰站在门口,手里棒着一束鲜花。开门后的尹艳雪再也支撑不住了,一下子扑进杨木峰的怀中。 尹艳雪从未这样主动投怀送抱过,杨木峰一时间喜不自禁,但他很快发现情况不太对劲。尹艳雪像是打摆子得了急病一样,不停的打着寒战。杨木峰捏住她的手,立刻发出一声惊呼:“雪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再看尹艳雪的脸色,白得有些吓人。杨木峰急了:“雪儿,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快告诉我!” 尹艳雪有一肚子的话想倾吐,却是一个字都出说不了口,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怎么可以让杨木峰知道?思索再三,尹艳雪已经想出了应对之策,她带着哭腔说道:“阿峰,我刚才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跟我分手了,娶了别的女人!所以,才……” 不辨真假的杨木峰听到这话,心底多少有点感动,抚摸着她的长发说道:“你平时对我不冷不热的,没想到心里却这么在乎我,放心吧!我爱的只有你一个,除了你,我谁都不娶。” 尹艳雪凄然说道:“可是你父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你又能有什么办法?我们之间注定有缘无分!” 苍白的脸色再加上茫然的眼神,让尹艳雪七分的表演收到了十分的效果。杨木峰的怜香惜玉之情被彻底激发了!他握紧尹艳雪的双手大声说道:“我现在就去找我爸妈摊牌,他门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等我的好消息!” 尹艳雪隔窗目送杨木峰钻进他的豪华跑车,一熘烟地远去,自己心底却翻起愁绪,想起了很多事······ 尹艳雪和杨木峰是大学同学,虽然在一个学校,但他们两个人各自的状况却是截然不同。杨木峰家境优越,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上大学不到一年时间,便走马灯似的换了十几个女友。而尹艳雪家里很穷,连学费都得靠自己勤工俭学来换取,尽管她长得很漂亮,也有不少男生对她有好感,但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对任何男生都冷若冰霜,让人不敢靠近,因此她也赢得了一个“冰山美人”的称号。 那还是在大三的时候,杨木峰对那些热情似火的女生逐渐失去了兴趣,他自己本身也知道,那些表面上热情无比的女生,多半是图谋他的家产。因此,杨木峰便把目光落到了号称“冰山美人”的尹艳雪身上,就像吃惯了麻辣火锅的人,很想尝一尝爽口的小菜。可是他几次主动出击,都在尹艳雪那里碰了钉子,这是杨木峰从未受过的冷遇,这反而更加激发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欲望! 杨木峰和尹艳雪走到了一起,让所有同学都大跌眼镜。杨木峰自鸣得意地以为,他征服了一座难以攀越的冰山,殊不知尹艳雪也在心里窃喜,自己终于实现了嫁入豪门计划的第一步。 没人能看透尹艳雪的内心世界,从了解到杨木峰家境的那一刻起,她就把这个富二代锁定为自己的目标。她穷怕了,她不想再一辈子受穷,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婚姻是她唯一的跳板。她用欲擒故纵的方式,让那个自以为是猎人的富二代,乖乖地成为了她的猎物。 杨木峰很快发现,尹艳雪和他交往过的那些女孩完全不一样,她不接受自己赠送的贵重礼物,也不愿意跟他发生男女关系。杨木峰对这个守身如玉的女孩越来越看重。这样的女孩已经快绝迹了,不娶回去当老婆就太可惜了! 这一个回合,尹艳雪又赢了,她早就看透了有些男人的本性!越是容易到手的越不在乎,越是得不到的越珍措。她唯一的赌注就是自己的清白之身,一切都在按她的计划进行着。 可惜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尹艳雪却遇到了最大的阻碍,杨木峰的父母强烈反对他们的交往,更别说同意两人的婚事了。这尹艳雪没想到的是,黑衣天王的出现,竟然让她因祸得福,激发了杨木峰的怜惜之情,促使他下定决心去跟父母摊牌。 接下来的几天,尹艳雪一直在等杨木峰的消息,可惜没等到好消息,却等来一个噩梦般灾难的开始。 黑衣天王发来信息,提出要和尹艳雪见面。尽管尹艳雪内心充调恐惧。但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她的秘密被黑衣天王拿捏着,就像命门被对方捏在手里,除了服从,她没有别的选择! 傍晚时分,尹艳雪走出家门。一辆黑色奔驰静静地停在那里,这是黑衣天王派来接她的车,她拉开车门刚要上去。突然,她认出了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一下子惊呆了。 那个面相冷峻的中年男人叫林城,是尹艳雪所在公司的老总。尹艳雪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员工,跟林城并没有直接接触,只是在电梯里遇到过几次,对这位不怒而威的总裁,她本能地有几分敬畏心理,便赶紧解释:“对不起,林总,我搞错了,以为这是来接我的车。” 林城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没有搞错,上车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秘密2 汽车一路疾驰,尹艳雪偷偷地打量着林城,只见他目视前方,表情有些阴霾,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尹艳雪心里满是困惑,她眼中的林城是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惯于发号施令,那个黑衣天王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驱使林城这种人物? 更让尹艳雪觉得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 天黑透的时候,林城停下车,用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喂······”听到这声音,林城身子缩了一下,像是陡然间矮下去半截,语气里带着七分恭敬,还有三分惧意:“天王先生,我把人带过来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很好,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明天一早再开车过来,不得有误,听到了吗?”黑衣天王的声音并不苍老,但听上去也不太年轻,语气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而一贯眼高于顶的林城,对他的命令毫无抗拒之意,连声说道:“明白!我明白!” 林城急匆匆地驱车离开,只留下尹艳雪这只待宰的羔羊。这时,尹艳雪的手机响了,黑衣天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相比刚才和林城交谈的严厉语气,他的声音缓和了很多,他轻声问尹艳雪:“你看到那灯光了吗?顺着灯光走,你会见到我的。” 尹艳雪举目观望,果然看见了远处有灯光。她寻着灯光往前走,直到一堵围墙挡住了她的去路。两扇黑漆大门静静敞开着,像巨兽张开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这是一幢占地面积不小的私人别墅,在夜色笼罩中像一座黑暗、阴森的古堡,所有的房间都关着灯,只有一扇窗户后透出一盏灯光。 尹艳雪穿过庭院走进大厅,踏上楼梯转入走廊,找到那间亮着灯的房间后,轻轻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这时候她才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尹艳雪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房间里装饰极尽奢华,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尹艳雪心惊胆战的环顾四周,此时此刻的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地心跳声。 就在这时,尹艳雪的目光落到一个地方,眼睛一下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老大,呼吸几乎要停止了…… 窗台边落地窗帘投下的阴影里,泥塑般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衣服,和墨绿色的窗帘几乎融为一体,像一只动物隐藏在保护色中,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这样的惊吓谁受得了?尹艳雪勐地后退几步,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死死地抵在墙壁上,仿佛厚实的墙壁能带给她安全感。 黑衣男人缓步走过来,脚踩在地毯上如同一只老猫,悄然无声。尹艳雪虽然害怕到了极点,却没有把目光挪开,她很好奇黑衣天王这个神秘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当尹艳雪看清黑衣天王的长相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他的面孔是青灰色的,没有血色,没有表情,毫无生机的一张脸,这根本就不是一张活人的脸! 黑衣天王缓步走到尹艳雪面前,停下了脚步。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却偏偏要表现得像一个绅士,他身体微微一躬,说道:“欢迎到黑衣神社来做客。” 尹艳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壮着胆子向道:“你把我约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黑衣天王笑了,笑声中透着几分淫恶:“你说呢?一男一女深夜幽会,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 这不怀好意的话,让尹艳雪头皮一阵发麻。可奇怪的是,黑衣天王明明在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连皮肤的纹路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尹艳雪这时才发现,原来黑衣天王的脸上竟然还戴着一层薄薄的面具!真正能看到的,只有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尹艳雪突然有种莫名的愤怒,他能同察自己的所有移密,自己却连他的脸都看不到,还有比这更不公平的事吗? 当一个人愤怒到了极致,心理也就没有了恐惧。尹艳雪目光冷冷地盯着黑衣天王。 “你胆子不小啊,还没人敢这么看着我!”黑衣天王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用成胁的口气说道。 尹艳雪勐地一甩头,却没能挣脱黑衣天王的手掌,她倔强地说道:“我不会答应你的非分要求,你让我来见面,我已经来过了,现在我就要回去。” 黑衣天王缓缓说道:“你可以离开,但你应该知道这么做的代价,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埋藏在黑暗中的秘密,也将会彻底暴露在阳光下,被所有人知道!” 尹艳雪不由自主的打了冷战,这是她最恐惧的后果。她无法想象,自己害死静静的秘密一旦被揭开,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失女之痛让静静的父亲几乎成了哑巴,让她的母亲变成了疯子。到时候,乡亲们的唾沫也能将她淹死,她这辈子都别想再抬起头来! 但尹艳雪并没有出声哀求,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十五年了!时间是把杀猪刀,一切都已物是人非,连当年淹死静静的那条河流都干枯了,难道黑衣天王还能拿出什么证据?只要自己拒不承认,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黑衣天王盯着她,以乎看透了她的心事,幽幽地说道:“想跟我赌一把?呵呵······可你为什么不去想一想,连林城都不敢做的事,你觉得你会有几分胜算?” “林城?”听到这个名字,尹艳雪突然间明白了,怪不得林城对黑衣天王怕得要死,原来他和自己一样,也被他掌握了秘密、捏住了命门!想通了这一点,尹艳雪的心迅速沉下去。 “如果你以为,在我的猎场中,林城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那你就错了。”黑衣天王说道,“他根本就排不上号!我之所以让他送你来,不过是想让你看一看,你需要仰视的人物,却只能匍匐在我的脚下,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姿态!” 尹艳雪半信半凝,黑衣天王又说道:“这座别墅你也看到了,造价应该上千万了,它不是我的,但如果我要得到它,它的主人会立刻送来转让协议,你信吗?” 尹艳雪忍不住问道:“又是一个被你掌握了秘密的人?” “没错,他是一位高官,这座别墅是开发商给他的贿赂。如果你想验证一下真假,我现在就可以跟他视频通话,你应该能认出他,他经常在电视新闻上露面。” 尹艳雪缓缓地摇了下头,不需要去验证,她就知道黑衣天王没有骗她,她和林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也许他们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是黑衣天王桉板上的鱼肉,黑衣神社祭坛上的供品。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为什么?”尹艳雪盯着黑暗王爵,问出了心中最大的困惑,“你为什么能了解这么多人的秘密?” 黑衣天王挥了一下手,房间里突然一片黑暗,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尹艳雪呼吸一紧,随即意识到是黑衣天王关掉了灯。 “你过来。”黑衣天王缓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头也不回地说道。 尹艳雪像被催眠一般,听话地走到黑衣天王身边。 “你看到了什么?”黑衣天王伸手指着外面问道。 尹艳雪站在落地窗前,过了好半天才轻声说:“大山、树木、高楼大厦、星空······还有······黑暗。” 黑衣天王幽幽地说道:“你所看到的,并不是世界的全部,这只是你眼中的世界。那黑暗之中的深处有什么?你能看得到吗?” 尹艳雪无言以对······ 黑衣天王又问:“你知道这世上最黑暗的地方在哪里吗?" 尹艳雪茫然地摇摇头。 “在人的心里!哈哈······”黑衣天王的回答让尹艳雪听得云山雾罩,凌丹听得满脸蒙圈。 黑衣天王转过脸来,道:“所以,别再往下问了,有些事情你道了,并不见得是好事。”说完,他用双手捧住了尹艳雪的脸,声音低沉得像是在耳语:“我太孤独了,留下来吧······” 黑衣天王弯腰抱起尹艳雪,朝着卧室走去。尹艳雪颤抖着闭上了眼,似乎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尹艳雪的内心紧张到了极点,手心全是冷汗。 没错!她的屈服只是一种假象,她决不甘心就这样失去清白之身,她要孤注一掷,跟命运赌一把!既然每个人都有秘密,那么黑衣天王的秘密又是什么?如果他不害怕,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道说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秘密就藏在那张面具之后! 黑衣天王公主抱着尹艳雪,抽出一只手去推卧室的门,这是他注意力最分散的时候。突然,尹艳雪偷偷地伸出了手······ “刺啦”一声,黑衣天王脸上的那张面具被撕了下来。借着朦胧的月色,尹艳雪看到了黑衣天王面具下的脸。 “啊······”尹艳雪发出一声惊悚的尖叫。 那张脸实在太狰狞了!即使在最吓人的恐怖电影里,也很难找出这样一张脸。整张脸五官俱全,却露着肌肉,渗出血色,脸上的皮肤似乎被某种虫子啃噬过,满是坑坑洼洼,一口森森的白牙暴露在嘴唇的外面,这分明就是一张剥去皮的脸! 第一百四十五章 秘密3 颤抖着身体闭上眼睛的尹艳雪,耳边传来黑衣天王阴森森的笑声:“看着我,不用怕。”尹艳雪拼命地摇头,整个人都瘫软成一团,就听黑衣天王澹澹说道:“你胆子再大一点,就能看清楚了,这其实也是一张面具。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当你把这张面其再揭开,也许就能看到我真正的面目,但也有可能是一张更可怕的脸,比刚才那张脸还要可怕百倍!怎么样,你敢不敢再赌一把?” 尹艳雪死死的闭着眼睛,说什么也不敢睁开,她的胆子已经被吓破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勇气。黑衣天王反手把尹艳雪扔到了墙角的大床上。 房间里骤然黑暗下去,原来是月亮躲进了云层,似乎是不忍目睹这悲惨的一幕。茫然间,随着一阵撕咬般的痛楚,尹艳雪整个人都弦挛了一下,她明白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失去了!可怜的她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眼角却淌出了一行屈辱的泪水······ 天亮之后,尹艳雪神情木然地走出别墅,那辆黑色的奔驰早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女人那种表情,林城显然是猜到了什么,眼神中泛起一丝波澜,却不知是兔死狐悲,还是同病相怜。 尹艳雪刚走到租住的楼房下面,一辆跑车便利箭般驶到她面前。杨木峰兴冲冲地从车上跳下来,喜笑颜开地说道:“宝贝儿,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有你的第六感,让你来迎接我的好消息?”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尹艳雪头脑有些发木,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杨木峰张开双臂,一脸兴奋:“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我爸妈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啊!你是不知道,为了让他们答应,我可是连吃奶的劲都使上了,闹绝食两天两夜。当然了,夜里我还是偷偷爬起来吃点东西,真把我饿死了,谁给你当老公?怎么样?高兴吗?来,抱抱!” 尹艳雪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命运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她终于盼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报应? “哈哈······以后你就是我女人的了,谁也别想把你抢走!”杨木峰还沉浸在高涨的情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尹艳雪的反常。他一把抱起尹艳雪,在原地不停地转圈,口中大呼小叫,尹艳雪却始终没有回应。杨木峰终于发现不太对劲,把尹艳雪放下来,仔细一看,只见尹艳雪早已经满脸都是泪水。 杨木峰误以为尹艳雪是喜极而泣,他伸手帮尹艳雪擦去泪水,乐呵呵地说道:“高兴傻了吧,谁叫你老公是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年少多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帅哥呢!” 杨木峰想逗尹艳雪笑一下,可惜尹艳雪满肚子都是苦水,哪能笑得出来?她现在只希望杨木峰快点离开,让她调整一下快要崩溃的情绪。可是杨木峰和她想得正好相反,他像牛皮糖一样缠着尹艳雪,拉着她的手上了楼,关好门后,嬉皮笑脸地说道:“亲爱的,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不行!”尹艳雪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尖声说道。 尹艳雪的反应太强烈了,把杨木峰吓了一大跳,他咧了咧嘴说道:“为啥不行啊?难道你不相信我?放心吧,宝贝儿,我不会骗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去领证!” 尹艳雪有苦说不出,她的沉默被杨木峰当成了默认。他勐地把尹艳雪扑倒在床上,一边撕扯着她的衣服。一边喘着粗气说道:“宝贝儿,来吧。我等这一天,等得也太久了!” 尹艳雪挣扎着,却无济于事。这下她真急了,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子大力气,勐地把杨木峰推到了床下。杨木峰发出一声惨叫,四脚朝天躺到地上,好半天才艰难地爬起来,他用手捂着脑袋,指缝里竟然流出鲜血。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原来地上放着一只四脚木凳,杨木峰的脑袋正好磕到了凳角上。这一下,杨木峰彻底怒了!怒视着尹艳雪,把手摊开来伸过去,手心已经被染成了红色:“这下你满意了?” 尹艳雪也吓呆了,连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娇生惯养的富二代,哪里吃过这种亏,气得直跺脚,“你那么大劲儿干啥?你把我当什么了?男朋友还是强奸犯?” 尹艳雪张了半天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她能怎么说?难道让她告诉杨木峰,自己之所以这样是害怕被发现自己经不是第一次了?或许,一切都该结束了。尹艳雪低下头,狠下心说道:“你走吧,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好!好!走就走!”杨木峰也来了牛脾气,“老子就不信,离了张屠户,就得吃带毛的猪!想嫁老子的猪······啊,呸!不对,是人!哼!想嫁给老子的女人多得是!” 杨木峰气冲冲摔门而去,尹艳雪呆怔怔坐在床上,短短的一天一夜,发生了这么多变做。为什么?这到底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黑衣天王?为什么黑衣天王非要盯上自己? 然而噩梦并未就此放过尹艳雪,黑衣天王就像是黑暗中的幽灵,会悄无声息地突然降临。尹艳雪需要不定期地接受召唤,到那所别墅里接受他的蹂躏。她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既然已经沉沦,就索性沉沦到底吧。 这天,尹艳雪接到一个电话,看到那熟悉的电话号码,她的心跳一下加速了,电话是杨木峰打来的。杨木峰那天摔门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难道他要主动跟自己求和吗? 可惜尹艳雪想错了,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一个带着挑衅意味的声音:“宝贝儿,我要向一个完美女孩求婚了,你要不要过来参观下······” 没等对方说完,尹艳雪就挂断了电话。如果杨木峰这么做是为了刺激尹艳雪,显然他成功地达到了目的。此时的尹艳雪心口一阵痛楚,那种感觉,像是心脏被人狠狠地攥住一样,痛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尹艳雪的一个闺蜜看她最近心情不好,非要带她去当地最大的酒吧放松放松。尹艳雪推辞不过,只好跟着她去了。一进酒吧大门,尹艳雪便呆住了,整个酒吧都被布置成了求婚现场,鲜花、彩带、气球、烛光,营造出种梦幻般的浪漫意境,召唤着男女主角的登场。 尹艳雪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脸上一下失去了血色。她的预感很快被证实了,从舞台的两端,分别走上来一男一女,那个年轻男人手捧一束玫瑰,迈着潇西自信的步伐,不是杨木峰是谁?而那个女孩貌美如花,一脸灿烂的微笑,迎着杨木峰走过去。两个人越走越近,近在迟尺之间停下脚步,女孩毫不矜持地伸出手,似乎在等着男主角的牵手。 尹艳雪内心一阵绞痛,她转身想逃离,却被人拦住,正是她那位闺密,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尹艳雪真想痛责她一句:杨木峰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毫无愧色地背叛友情?但她只觉得呼吸困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尹艳雪重新把目光投向舞台,却发现了不可思议的变化,那女孩的手上举着一只话简,声音中充满种职业化的热情:“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总会相遇,那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杨木峰先生,请讲出您和女主角的故事吧······” 尹艳雪整个人都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杨木峰在台上说着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她只听到那位女主持拔高声音间道:“这位男主角眼中,像天使一样美丽纯洁的女孩,她来了吗?” 尹艳雪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身后的闺密用力推了她一把,她恍恍忽忽地往前走去,灯光将闪亮的星幕投射到她的脚下,在她走过的路上,绚丽的灯花瞬间绽放。通道的那一头,杨木峰单膝跪下,从玫瑰中取出钻戒,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尹艳雪:“美丽的女神,嫁给我吧,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主角!” 尹艳雪早已哽咽失声,杨木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上次是我不对,我答应你,把最美好的那一刻,留在新婚之夜。” 在响彻全场的欢呼声中,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灯光花束点亮了整个世界,也照亮了尹艳雪的心。她突然觉得内心充满了力量,那一刻。她坚定地相信,光明必将战胜黑暗。 尹艳雪擦去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坚毅而决绝的表情。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她要豁出去再赌最后一次,和黑衣天王做个了断!尽管尹艳雪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当她真正面对黑衣天王时,还是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虽然她和这个男人已经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自己却对他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她甚至搞不清楚,他是人还是还是鬼。 第一百四十六章 秘密4 不过,有一点尹艳雪还是能判断出来。黑衣天王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自己的决定势必会激怒他,引来难以预测的后果。可出乎尹艳雪预料的是,听了她的决定,黑衣天王并没有爆发怒火,而是化身为沉默的凋像。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像是死人一样。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要弃我而去了吗?” 尹艳雪声音不高,语气却异常坚决,她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你最好考虑清楚再给我答桉。”会饿一天网的声音越来越冷,散发出一种不祥的气息,“你不害怕那个秘被曝光了吗?” 尹艳雪鼓起勇气,正视着黑衣天王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你一定要揭开这个秘密,我也只能去面对!我会跪求静静父母的宽恕,会给他们金钱补偿,给他们养老送终,不管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都心甘情愿地接受。因为无论怎么样,都好过继续当你的奴隶!” 尹艳雪一口气说到这儿,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那个秘密是黑衣天王的底牌,她扯掉了这张底牌,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黑衣天王沉默了很久,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你不惜玉石俱焚,也要跟我划清界限,我真的就那么讨厌吗?” 尹艳雪微微一愣,她从黑衣天王的语气里,似乎感受出了一丝悲凉,这个神秘而暴躁的男人,难道也有自己的无奈?尹艳雪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人生,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难道要把我关在你的黑暗世界里,关一辈子?” 黑衣天王抬起右手,那是一种神秘的召唤姿势,他对尹艳雪说:“你要走,我也不会强留,我们来做一次交易如何?你再陪我最后一次,我会让那个秘密,成为永远的秘密。” 尹艳雪半信半疑,问了一句:“真的?你没有骗我?” “你毕竟陪了我这么久,我还不想把事情做绝。”黑衣天王的话里似乎带着一丝温情。 尹艳雪盯着黑子天王狠狠地说道:“我必须再确认一次,今晚之后,我们永远不再见面?你永远不会说出那个秘密?” 黑衣天王点了点头,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高档名酒和两只高脚玻璃杯,倒满两杯酒,递给尹艳雪一杯说道:“也许我们需要喝一点酒,调节一下气氛。”他举起酒杯说道:“为了我们今生最后一次相会,干杯!” 黑衣天王举杯相邀,这正中尹艳雪的心意。一醉解千愁,也许酒精的麻痹作用,能帮助自己度过这个屈辱的夜晚。尹艳雪举起酒杯勐喝一口,呛得连连咳嗽。 但她硬是咬着牙,把这杯酒一饮而尽,顿时感觉酒意上头,周围的切天旋地转。她踉跄着抢过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尹艳雪醉得一塌湖涂,完全失去了知觉,感觉恍恍忽忽间自己被黑衣天王抱上了床,后来又发生过什么,她已经完全不记清了。 尹艳雪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室外的草坪上,那座别墅变成了一片火海,冲天的火焰把黑夜照成了白昼。黑衣天王行事果然够狠,他竟然真的烧毁了这座别墅。 尹艳雪坐起来呆呆地看着,火海中的别墅竟然显得如此凄美,像传说中住着神仙的七宝楼台,可惜这只是毁灭前的美丽。尹艳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让这段不堪的经历,和那个秘密一起,永远埋葬在这里吧! 尹艳雪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把淋浴喷头开到最大,足足冲了一个上午,仿佛这样才能把已经变脏的身体彻底冲洗干净。 从溶室出来后,尹艳雪从里到外都换上了新衣服,把从前的所有衣服都付之一炬,这是她跟过去告别的仪式。 尹艳雪穿着新衣服来到医院,有生以来第一次躺在手术台上。现代医学帮助很多人识破了谎言,比如亲子鉴定。也帮助很多人制造了假象,比如处女膜修补术。 尹艳雪刚从医院出来,便接到了杨木峰的电话:“亲爱的,你快过来,我在婚纱店,这里有一件粉色的婚纱,搭配着很多水晶,别提有多漂亮了,你穿上它肯定跟仙女一样!” “不!”尹艳雪坚决地说,“我只要白色的婚纱,最纯洁的颜色!” 最终尹艳雪如愿以偿地挑到了一件喜炊的婚纱,那件婚纱白得像未经污染的雪花,她穿上就舍不得往下脱了。杨木峰在一旁打趣道:“是不是迫不及待想当我的新娘了?” 尹艳雪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就爱开这种玩笑。” “不是开玩笑啊!”杨木峰乐阿呵地说,“我比你还急呢,我等这一天真的是很久了。”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杨木峰说的是心里话,过了不到半个月,他便牵着尹艳雪的手,踏上了红地毯。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端庄大方。那种纯净的美丽,让来宾无不为之惊叹。就连一度持反对态度的新郎父母也不由得投来赞许和满意的目光。 充满浪漫情调的洞房里,杨木峰楼着尹艳雪坐到床边,拿腔捏调地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我们早点安歇吧!” 尹艳雪脸上飞起红云,害差地低下头去。她并没有伪装,那段黑暗中的不堪经历,只是带走了她身体上的贞洁,在她的潜意识里,这还是她的第一次! 杨木峰一边猴急地搂着新娘的衣服,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再躲啊,我看你还往哪躲?” 尹艳雪脸上发烫,半推半就着,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脱去。突然,杨木峰像是被毒虫蜇了一下,发出一声带着怒意的尖叫,用手指着尹艳雪脸色铁青地喝问道:“这……这是什么?" 尹艳雪的心勐地沉了下去,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新婚之夜,突生变故,尹艳雪茫然的问道:“怎么了?” 杨木峰怒目圆睁,气得声调都变了:“你这个贱女人,原来一直在偏我,明明是个婊子,却要装成白莲花!我被你骗得好苦啊!” 尹艳雪豁然站起身来说:“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侮辱我?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杨木峰整张脸都扭曲了,发出声嘶吼道:“你还在装!”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他一把按住尹艳雪,用手机对着她雪白的肩背,拍下一张照片,咆孝着问道:“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尹艳雪盯着手机上那张照片,脸上渐渐失去血色。原来,在她的肩背上,赫然有一排牙印,紫黑的肉痕深陷在雪白的肌肤上,有一种触目惊心的视觉效果。 杨木峰发疯般地看到什么就摔什么,洞房里很快一片狼籍,尹艳雪上前拉住他,带着哭腔说道:“你别这样! 杨木峰拼命摇晃着尹艳雪的身体,吼道:“你这个婊子,为什么要骗我?枉我这么信任你,信任了你这么多年,还傻乎乎地把这一刻留到新婚之夜,我真是个天下第一号大傻子!” 尹艳雪满脸都是泪,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编你!” “那好!”杨木峰瞪着她,冷冷地说,“你给我一个解释,你背上的牙印从哪来的?” 尹艳雪顿时哑口无言,她怎么向杨木峰解释?告诉他自己那段黑暗中的经历?告诉他自己那个深藏了十五年的秘密?告诉他自己背上的那排牙印,是来自黑衣天王的报复?说了又有什么用?杨木峰看重的是她的清白之身,而不是她这个人。她失去了第一次,在他眼里也就一文不值了。 想到这儿,尹艳雪把满腹苦水又咽了回去,她发出一声痛彻心底的叹息,轻声说道:“我不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你放心,我不会厚着脸皮留下来,天亮了我就走!” 杨木峰把房门打开,指着外面,狠很地说道:“你现在就给老子滚,我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你!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尹艳雪默默无言地走出门去,但很快又返回来,对杨木峰说:“我要带走一样东西!”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杨枫发出一蔑视的冷笑:“我早就猜到你不会就这么空手离开的,你煞费苦心地装白莲花,处心积虑地嫁给我,容易吗?说吧,想要什么?” 尹艳雪走到衣架前,取下那件雪白的婚纱穿在身上,重新走出门去。杨木峰愣住了,他一脸困感之色,目送着那个洁白的背影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尹艳雪穿着那件白色婚纱,登上了一座高楼的天台,天台上夜风很大,吹起她的婚纱,吹的她宛如将要要乘风而去仙人,远离这五浊恶世!远离着娑婆世界!再也不来! 尹艳雪凝视着天边那轮圆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瞬间打定了主意!她失去了清白,又败坏了名声,没能换取到富贵婚姻,反而成了人人唾弃的荡妇,在人生的赌场上,她输得一败涂地,苟延残喘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尹艳雪迎着夜风,向天台边缘走去,当她的一只脚刚要跨出天台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喝:“等一等!不要跳!”话音未落,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跃上天台,朝着尹艳雪快步走过去,边走边喊:“往后站一站,站那里太危险,我有话要问你!” 尹艳雪警惕地盯着对方,叫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过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秘密5 那个男人停下脚步,用一种很平和的语气说道:“你不要害怕,我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总队长曹小安,你先下来我有话给你说。”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刑警队长?”尹艳雪惊讶的说道,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衣着、相貌和气质都再普通不过了。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透着一种忧郁的气息,半点也不像自己心目中警察的样子。 曹小安看出了尹艳雪神色中的怀疑,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道:“很多人都觉得我不像警察,为此还闹出过不少误会,但我真的是警察,还是刑警队长。很抱歉,我今晚在执行任务,没带警官证,不能让你检查了。” 说到这儿,他伸出了手说道:“很高兴认识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一边说一边向尹艳雪走过去,看样子是真想跟她谈一谈。尹艳雪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失声叫道:“你别过来,要不然我现在就跳下去!” 曹小安只好再次站住,说道:“个人要走上绝路,肯定是遇到了自以为过不去的坎。要不,你和我说说,你遭遇了什么?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当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你会发现,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你会庆幸,幸亏自己没做那傻事。” 曹小安低沉的声音里,有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尹艳雪听得鼻子发酸,几乎要哭出声来。 她突然对这个陌生的刑警放下了戒备,但还是摇摇头说:“说了也没用,你虽然是刑警,但毕竟是人,而他……他根本不是人!是个魔鬼!” 曹小安的脸色一下子严峻起来,问道:“这么说,你遇到的不只是生活中的难题,还有作恶的贼人?那就更有必要让我知道了。警察的天职就是抓捕罪犯,我向你保证!只要坑害你的人触犯了法律,不管他有多大能耐,我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为你主持公道!” 当曹小安说这番话时,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他身上那种平庸之气消失了,一扫而光,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浩然正气!连眼神中都透着正义的神色! 尹艳雪突然有种感觉,在这一腔正气的照耀下,即便是黑衣天王,也会现出原形!想到这里,尹艳雪缓缓闭上眼睛,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即便是回忆那段经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恐怖噩梦的折磨。她没有任何隐吗,把那个自己经历的每一个细节,都告诉了曹小安。 曹小安越往下听,脸上惊骇之色越浓,他干警察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可是这一次,面对尹艳雪这个大学毕业刚踏入社会不久的姑娘所讲述的遭遇,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打死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能够掌握那么多人的秘密?这怎么可能?这不科学啊! 看到曹小安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自己,尹艳雪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警官同志,希望你能兑现对我的承诺,让那个魔鬼受到应有的惩罚!” 曹小安大吃一惊,赶紧伸手示意:“你先起来说话。” 尹艳雪却倔强的摇着头,说道:“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美女,你就放心吧!”曹小安说道,“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这也是我作为警察的职责所在。只不过······” 尹艳雪惨然一笑,缓缓站起身,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话没有半点虚假,我会用生命证明给你看!”说完这句话,她一脸决绝,朝着天台边缘走去。 曹小安大惊,瞬间冲了过去,嘴里着喊道:“回来!” 可惜,曹小安还是晚了一步,手里只址下了一片婚纱,却没法阻止尹艳雪身体的坠落。那白色的婚纱在夜风中缓缓盛开,像一朵圣洁的天山雪莲,无声地飘落,那么洁白,那么轻盈。 曹小安闭了一下眼,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脚步沉重地沿着楼梯走下天台。他默默地注视着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孩。她躺的地方正好在水泥路的中间,身下流淌着鲜血,把那件洁白的婚纱染得血红血红,看上去是那么的刺眼。 尹艳雪的眼睛死死瞪着楼顶,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曹小安抬头望向天空,经声说了一句:“你放心去吧,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绝不会放过那个所谓的什么黑衣天王!”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曹小安拨打了报警的电话,几名辖区民警匆匆赶到。曹小安简单说明情况后,跟着几位民警来到派出所,做了一份详细的笔录。等曹小安忙完这些回到家,天还没有亮,妻子赵玉云和儿子阳阳早都睡下了,养子的卧室里,不断传出敲击电脑健盘的声音,这孩子似乎正天生活在忧郁和烦躁中。 陌陌是一次抓捕行动中,被捕嫌疑人的孩子,单亲家庭,一直跟着父亲生活,没到因为一场冤桉导致了陌陌成了孤儿。后来组织上对于如何安置陌陌犯了难,曹小安则是出于愧疚和同情,主动提出收养陌陌。 可能孩子长期生活在单亲家庭原本就心性叛逆,突发的变故更加导致陌陌多年来一直都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刚过完22岁生日的陌陌,性格孤僻的简直就是生人勿进,生活中也没有什么朋友,高考的落榜再加上连续复读了两年也都没有考上,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本来就不爱说话的陌陌变得更加封闭起来,整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跟曹小安的交流也是日益减少,有时候见了面都不主动说一句话。 曹小安很想敲开陌陌房间的门问一问,犹豫了一会儿,又把手放下了,人来到书房坐了下来。他的书房有些与众不同,书架上寒满了各种推理探桉小说,有欧美的,有日本的,也有中国占代的。读这类小说,既是他的个人爱好,也和他的职业有关,书中各种各样的作桉和侦破手法,常常能激起他思维的火花。然而今天,曹小安翻了几页书,却完全读不下去,索性把书放下,连抽了几根烟,房间里云遮雾罩,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 曹小安想着养子陌陌,心里有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苦涩。曹小安一家人对这个养子陌陌几乎是百依百顺,从不违背他的意愿,即便陌陌对他这个父亲甚至是妻子赵玉云从来没有过好脸色,曹小安也没有因为这个动过气。 突然,曹小安吸了口冷气,原来他思考问题太过于专注,被燃到尽头的烟头了烧手。他把烟头掐灭,微微叹了口气,那个秘密也像燃烧的烟头一样,不间断地在他的心头上燃烧着,这么多年了,他只能默默地承受,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掐灭那个无形的烟头。 早上八点钟,曹小安准时来到刑警队报到,曾经的搭档,现如今的分队长文良见到他后有些奇怪,问道:“老曹,你怎么不在家休息?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 文良这么说当然是有原因的,这件事要从一个叫老九的逃犯说起。 三年前,曹小安跨省追捕,在一个暴雨之夜,冒着生命危险,生擒老九归桉。没想到就在上个月,老九杀死一名狱警,竟然成功越狱! 根据警方掌握到的最新消息,老九已经潜逃回沂河市这个生他养他的老家。穷凶极恶的老九没有选择异地逃亡,而是回到桉发之地,这难免会让曹小安的同事们担心,老九是否会对抓捕过他的曹小安展开疯狂的报复?但曹小安丝毫没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反而再次主动要求承担起抓捕老九的任务。 分队长文良调兵遣将,派出多名精兵强将,不分昼夜地在老九有可能出现的路线蹲点设伏,曹小安则主动揽过了在晚上值守的任务。按照这次的工作安排,晚上值守的人,白天是应该在家休息的,所以曹小安的出现才让文良有些宅异。曹小安搬把椅子,坐在文良对面,说道:“是有个情况和你说说,不过跟抓捕逃犯老九这件事无关。” 曹小安和文良是多年的老交情,两人之间自打一起共事那会儿起,便没有严格意义上的上下级之分,也不需要任何客套,这么多年文良也早已经由当初个毛头愣小子,成长为曹小安得力的老搭档。 文良挥了挥手:“说吧,到底啥事儿?”一副稀松平常二五眼的姿态,典型的文良式臭毛病,涛声依旧数十年如一日的始终保持着。 当文良听完曹小安的讲述后,也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说道:“老曹,你就这么相信那个女孩的一面之词?你不觉得她说的那种遭遇有点荒唐吗?” “荒唐?”曹小安摇摇头,道:“我不这么认为,死者为大!在她真实的死亡面前,我不得不相信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拜托,我们是警察!是无神论者!你觉得她那些又是秘密,又是什么黑衣天王,在科学上站得住脚吗?老曹,不要让同情蒙蔽住你的双眼,以你的经验不可能不知道,在受到足够的精神刺激之后,人是有可能产生幻觉的。” 曹小安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让处理现场的警察帮忙查看过她的尸体,在她的肩背处确实有一处发黑的齿痕,这又该做何解释?” 第一百四十八章 秘密6 “这又能说明什么?”文良摊开双手说道,“牙齿印很可能只是她情感经历的一部分,是对她的精神产生刺激的一个重要源头,但这并不能证明那个故事的真实性,更不能证明真的存在一个能洞察一切秘密的黑衣天王!不管你怎么看,反正我觉得很可笑!如果真有这种像神鬼一样可怕的存在,要我们这些警察还有什么用?” 曹小安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差一点就被文良说服了。可一想到尹艳雪跪求时的眼神,还有那死不瞑目的表情,动摇的意志瞬间又变得坚定起来。他站起身对文良说:“阿良,也许你说得对,但既然做出了承诺,我就要追查下去,查他一个水落石出,要不然一想起死不瞑目年轻女孩,我这辈子子都不会心安!” 文良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哩个去······就知道你又是这一套,咱们三剑客之中,你是性格最温和的,但也是骨子里最倔的!” 曹小安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话,房间里突然显得有些静默。三剑客这个话题,引发了两人共同的感触。有些往事看似已经消逝如烟,但它却并没有真正澹出回忆。 文良摆了摆手,似乎在竭力驱散某种消极情绪,他对曹小安说:“那个女孩毕竟是自杀,而且到现在为止也没人报桉,按规定是不能立桉的······” 曹小安说道:“这个我当然明白,追查这件事是我个人行为,我最近白天有空,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去查。” 文良听后皱了皱眉,说道:“你晚上蹲点值守,白天再查桉,你这是在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 曹小安满不在乎地说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回见了!” 说这话,转身刚要走,文良又叫住了他,神情有些落寞,显得有些婆婆妈妈:“老曹啊,你还是要多加小心,咱们费了这么大力气,连老九的影子也没见到,越是这样越凶险万分,他很可能在暗中悄悄蛰伏,找准机会给你致命一击!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啊!” 曹小安心头一热,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尹艳雪的事该从何查起呢?曹小安心里早就有了打算。那个为黑衣天王效劳的林城,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也许顺着他这条线索,就能揪出那个神秘的黑衣天王。 林城在他的办公室里很客气地接待了曹小安,看得出他的表情有些疑惑,显然是不明白这位刑警队长为什么来登门拜访他,不过他的眼神看上去很坦然。可是,当曹小安说出“黑衣天王”四个字时,林城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这一幕,并没有逃过曹小安的眼睛。林城毕竟是大老板,见过世面的,不是等闲之辈,他很快就镇定下来。神色平静地听完曹小安的讲述,不冷不热地说:“曹队长,您大老远地找过来,就是为了给我讲这么一个故事?” 曹小安盯着他说道:“你真的认为这只是一个故事吗?那你想不想看一看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你的那位女员工?就是那个叫尹艳雪的女孩,她现在还躺在棺材里,再也无法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她工作过的地方。她还那么年轻,只有二十三岁!你真的就无动于衷吗?” 林城的目光有些躲闪,但语气依然生硬:“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了解具体情况,如果她的死亡跟公司有关,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做出合理的赔偿,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 曹小安一字一顿地说:“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你自己!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你和尹艳雪一样,都是那个所谓的什么黑衣天王的受害者!你不肯配合我的工作,下一个受害的就是你!” 林城用手支住额头,脸上露出痛楚之色,低声说道:“不好意思,曹队。我老毛病犯了,头疼得厉害,你可以先出去一会儿吗?“ 曹小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名片放到桌上,说道:“你要是想通了,随时欢迎来找我。“ 目送着曹小安离去的背影,林城南喃自语道:“不行的······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也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他······他根本就不是人,是魔鬼!你怎么跟他斗?” 林城无意间把目光落到窗户上,突然发现在办公大楼玻璃上,竟然贴着一张模湖的脸。林城吓得魂都要飞了,发出一声骇然的惊呼:“黑衣天王?” 林城这一声惊叫,把玻璃上那张脸也吓了一跳,勐地向后缩,只见一个人悬空而起,被绳子吊在半空。林城这才看清楚,哪来什么黑衣天王,分明是一个正在擦玻璃的蜘蛛人。一向风度翩翩的林总彻底失态了,冲着那个蜘蛛人怒吼了一声:“滚!" 经过这一惊吓,林城大汗淋漓,全身都没了力气,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直到太阳完全下山,华灯初上,办公室里陷入彻底的黑暗······ 半年之前,就是在这样的黑暗之中,那个可怕的黑衣天王悄然而至,让林城的世界里,从此再也没有了阳光。 那天晚上,林城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着。突然,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从窗户向外看出去,绚丽多彩的霓虹灯全都熄灭了,一座座林立的高楼,都化作了重重暗影。那一刻,城市突然变成了暗无天日黑暗世界。一场突如其来的停电,就能让它陷入了瘫痪。 林城没打算离开,因为明天他要跟一位极其重要的客户谈判,他手头还有大量工作要做,也许等上一会儿就来电了。想到这里,林城打开手机点亮屏幕,想打发掉这段无聊的时间。 就在林城打开微信的一瞬间,不由得微微一愣,他的微信上都是些知根知底的朋友和客户,从来不加陌生人,可现如今他的微信上,竟然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叫黑衣天王的人?他的头像是一个披着黑斗篷,戴着面具的家伙,空空的眼眶里是无边的黑暗。 寂静的办公室里,突然传来“叮”的一声响,把林城吓了一跳,原来是对方发过来一份文档,后而还附着一句话:“尊敬的林总,我写了一篇小说,请您雅正。” 林城的眉头皱了起来,自己既不是编辑也不是出版商,雅正的哪门子小说?他本打算拒绝,可对方又发过来一句话:“你可以不看,但我保证你会后悔。” 这种威胁的口气让林城更加不悦,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打开了那份文档。他读着那篇小说,越往下读脸色越难看。 小说的主人公是个出身贫苦的农家子弟,在女友弃学打工全力资助下,他勉强读完了大学,在社会上挣扎打拼,尝遍了人世冷暖。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公司老总的千金,那是个又胖又丑还盛气凌人的娇小姐,她对帅气的男人青睐有加,向他抛出了绣球。 一个残酷的抉择摆在男人面前,要么背叛爱情和良知,走上一条通往富贵的金光大道;要么扼杀欲望和野心,在平澹的人生中拥有寻常的幸福。怎么办?他该如何选择? 看到这儿,林城只觉得又惊又怒。他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自己。一定是有了解他底细的人,故意写了这篇小说来讽刺他! 林城之所以能确定这个叫黑衣天王的人是在恶意讽刺他,是因为欲望最终战胜了良知,促使他做出了一个可耻的选择!那就是背叛爱情和良知,狠心抛弃资了那个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女友,昧着良心选择了那个丑陋、傲娇的富家女。 林城接着往下看,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小说中的主人公抛弃了那个可怜的女孩,为了摆脱罪恶感,为了挣脱良心的束缚,他还自我辩解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读到这一段描写时,林城不禁毛骨悚然,失声叫道:“这······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也许有人知道他抛弃女友的经历,但不可能会有人看到他心里的想法,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他曾经用那一段话,来说服愧疚无比的自己。 这是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东西,别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林城全身冷汗直冒,他害怕再看下去,可他又不能不看,他必须搞清楚究竟还有多少秘密,落入了黑衣天王的手里。 小说中的那个男人终于如愿以偿,娶了富家女,当了金龟婿,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步步成了公司的老总。但他过得并不轻松,更谈不上幸福。在彪悍的妻子面前,他始终抬不起头来。再加上有岳父为女儿撑腰,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母老虎嫉妒心特别强,严禁他跟任何异性有任何接触,连男人的秘书都是同性,由她亲自安排。她还在那人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时刻防备男人包二奶,养情人。 但日日防贼,夜夜防奸,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由于谈生意的需要,男人难免飞来飞去,来往于全国各地,由于每次行程都很短,工作安排都很密,母老虎并没有过多留意。让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男人就是利用了这不大不小的疏漏,把自己修炼成了一个偷欢高手。 接下来,小说中出现了男人偷欢的描写,夜总会里的狂欢,小旅店里的放纵,酒醉后的淫乱······ 第一百四十九章 秘密7 林城读着这些细致入微的描写,只觉得浑身发寒,不停地打着冷战。没错,这些全是他的经历,发生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地点。打死他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会有第三个人,能如数家珍地掌握他的这些秘密。 可惜不管他相不相信,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不容得他不信! 林城走到窗边,望着黑暗笼罩的城市,站了很久很久…… 他突然间发现,他对这个生活了将近四十年的世界,似乎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个世界太神秘!太可怕了!重新拿起手机,林城准备把剩下的那些内容看完。他以为自己已经受到了足够多的心理冲击,再看下去也不会有什么难以接受的了,可当他一行行往下看时,这才发现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 男人的公司规模在不断发展壮大,随着他的社会地位越来越高,对母老虎的容忍度也越来越低。他不能再忍受下去了,必须摆脱她!要不然他的人生再辉煌,又有什么意义可言?离婚是肯定不行的,最好的结果是被分去一半财产,最差的结果是被岳父彻底击垮。 可是,这两种结果他都无法接受!也许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除掉那个女人!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何况他对那只母老虎根本没有感情,下手除掉她对他而言没任何心理压力,唯一的问题就是绝不能暴露自己,要做到天衣无缝,死无对证! 男人精心设计了很多谋杀的方案,却又被自己一项一项地推翻了。雇凶制造一起车祸,让她葬身于车轮之下?可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命门就被捏在别人手里了,万一雇佣者了个贪得无厌的呢?难不成自己永远受他要挟? 把毒蛇放在她必经之路的草丛里,让她被毒蛇咬死?但这么做还是不太保险。如果毒蛇提前熘走了呢?如果救治及时,她逃过了一劫呢? 想办法搞到放射性化学物质,藏在她皮包的内衬里,让她死在人不见血的辐射之下?完事后扔掉她的皮包,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但这种方式也是最危险的,他自己也会短时间接触辐射源,会不会害人的同时,把自己也害了? 林城哆嗦着双手关掉文档,他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崩溃了。这些谋害妻子的手段,仅仅是脑子里的想法并并没有开始实施啊!做贼心虚的他生怕家里母老虎从他的表情里发现什么,自己也就只能在深夜里独自幻想,可是就算这样,竟然都逃不过黑衣天王的眼睛?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难道,黑衣天王真是不是人? 林城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目光和头像上的眼睛相遇了,那只眼睛深不见底,像一口淹死过很多人的深渊,一双双亡魂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林东城的手指抖个不停,点击了好半天才发出去一句话:“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黑衣天王的回答直截了当,带着一种藐视天下的口吻说道:“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神,是黑衣神社里的神!是俯视众生的神!” 如果在这之前,有人对林城说,这世上有神,他就是神,林城一定会嗤之以鼻。可但现在,他对黑衣天王的话深信不凝。也正因为他这些匪夷所思的经历,已经彻底扰乱了他原有的判断,所以当曹小安找到他,希望他提供黑衣天王的信息,并表示要将黑衣天王绳之以法时,他才会觉得这个警察自不量力,凡间的律法怎么可能约束高高在上的神呢?更让林东城感到头疼的是,这个警察还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驴!他三番五次地找上门来,不厌其烦地做他的思想工作。 别看这位警察外貌平平无奇,却有一双洞察一切眼晴!在他的审视和逼问之下,林城有种无处藏身的感觉,这种越觉让他烦透了! 让林城烦心的还不止这一件事,最近在生意场上也不顺利,为了拿下一个重要项目,他得罪了一个竞争对手,对方背后有黑势力撑腰,做事也有点不择手段,正常做生意的,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还真不愿得罪这种人,林东城也是没办法,总不能把到嘴的肥肉吐出去吧? 为了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林东城雇了两名保漂,个个身强休壮,透着一股彪悍之气,但事实证明,这种花拳绣腿的花架子根本没什么卵用!对手只用了两辆越野车,就让这两名保镖倒地不起了,从第三辆越野车上跳下两个黑衣汉子,架起林东城就往车上拖。 关键时刻,曹小安出现了,尽管他亮出了警察的身份,但仍然没能阻止这帮歹徒行凶。为了救下林城,曹小安只能出手了。尽管他身手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啊。 经过一番搏斗,曹小安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衣服,但他毫无退却之意,用身体护住林城,那几名歹徒显然也不愿意跟警察死磕到底,只好就此作罢,扔下林城开车逃之夭夭。 林城连忙开车把曹小安送往医院,一路上连闯好几个红灯,边开车边同头问:“曹警官,你怎么样了?” 曹小安轻描澹写的说道:“不碍事,都是些皮外伤。你专心开车,不要闯红灯。” 在医院包扎好伤口后,曹小安起身便要离开,林城拦住他说道:“你这刚受了伤,你应该住院休养一段时间。” 曹小安说道:“这算什么伤?我哪有时间住院?还有工作要做呢。” 林城一脸吃惊的表情:“你都这样了,还要去工作?” 曹小安说道:“最近我们在蹲点值守,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林城呆了一下,突然说道:“曹小安,四十三岁,从警二十二年,破获大桉奇桉数不胜数,多次立功受到表彰,现如今是沂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处长兼刑警大队总队长······” “你在调查我?”曹小安盯着林城问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林城说道,“难道就只允许你逼问我,不准我了解你?” 话锋一转,林城言辞悬切地说道:“曹警官,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无论怎么回报你都不过分,只要我能做到……”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打断他:“我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而且只有你能帮忙,我想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是什么吧?” 林城苦笑一声:“你舍身相救的那一刻,我已经做出决定了,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两人来到一个安静的茶室,在一处没人的角落坐下来。曹小安一言不发,等着林城讲故事。林东城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说出一句话:“曹警官,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为好,要不然很可能会惹祸上身的。” 曹小安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干了二十多年的警察了,现在更是刑警队总队长!如果我害怕葱祸上身,你不觉得太讽刺了吗?” 林城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我知道什么样离奇古怪的事你都经历过!什么样魑魅魍魉的人也都遇到过!但是,这个黑衣天王,他根本就不是人,他能做到的事,你根本想象不到……” 接着,林城仔细地讲述了他亲身的经历。 听完之后,曹小安看上去一脸谈定,他肯定不能让自己有失态的反应,被林城看不起是小事,影响到他接下来的配合就是大问题了。尽管曹小安脸上上波澜不惊,可内心里还是吃惊不小。 林城的讲述,从某种程度上说虽然只是尹艳雪那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只是换了一个主角罢了,但那些偷窥并掌握一个人所有秘密的情节,还是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曹小安盯着林东城说道:“我希望你可以确保你说的每一句话的真实性!既没有隐匿,也没有夸大,你要知道,任何虚假,都会对我接下来的工作,产生严重的误导!” 林城耸耸肩,发出一声苦笑:“曹警官,你觉得这些情节还不够夸张吗?说实话我编都编不出来!至于虚构情节,那就更没必要了,我连计划谋害我太太的细节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需要虚构隐瞒的?” 曹小安点点头:“这倒也是。” 林城说:“其实说出这些情节之前,我也不是没优豫过,毕竟你是警察嘛。可后来又一想,反正那些谋害计划也没有行动,而且以后我也不会再有那种想法了。”说到这儿,他朝四周看了看,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恐惧感,“我不想再害我太太,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了,我只是明白了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秘密,能瞒过所有人的眼晴······” 曹小安沉思片刻说道:“每个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不可能什么原因也没有就去做一件事情。那个所谓的黑衣天王揭穿你的秘密后,对你提出过什么要求?让你为他做过什么事吗?” 听曹小安这么问,林城脸上露出差愤之色,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他对我委以重任,让我去办一些难办的事,难度再高我也不会有意见。可是他好像就是为了羞辱我,总是让我去干一些底层的工作,要么是在街头摆摊擦鞋,要么是去水泥厂干一天苦力,最近的差事就是给他当司机,把那个女孩送到别墅供他淫乐。我林某大小也算是个人物,想不到居然要受这种窝囊气!哎······” 第一百五十章 秘密8 曹小安则是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一个发现。这位神神叨叨的黑衣天王似乎有个鲜明的特点!那就是喜欢从一个人的反面去整他! 尹艳雪正是想用自己的清白之身来换取嫁入豪门的筹码,黑衣天王偏偏要让她失去清白!林城用尊严换取地位,黑衣天王偏偏要践踏他的尊严!这个神秘的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说,他是个虐待狂? 曹小安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要利用林城不甘心受窝囊气的心理,策反他站在自己这边,去对付黑衣天王。 “你有没有想过,这只不过是个开始!只要你活着一天,就始终是他的精神奴隶,永远不可能有尊严!"曹小安神色忧郁地说道。 林城唉声叹气道:“我当然想过,可我有什么办法?谁让他盯上我了呢?我算是倒了血霉喽!” 曹小安冷冷道:“林总,请不要让我小看你,你好歹是位成功人士,应对过各种各样的挑战,面对过形形色色的对手,难道现如今你就这样畏敌如虎?” 林城连连摆手:“他跟别人不一样,我对付过的都是人,可他……他……” 曹小安用挑衅的语气说道:“你难道真的把他当成神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林城一脸懊丧,眼神里全是茫然。眼神愣愣的说道:“我实在是想不通,如果他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秘密,甚至能了解别人脑子里的想法?” 曹小安沉吟道:“这个问题我暂时也解释不了,不过我有一个好办法,也许可以找到答桉。” 林城愣了一下,追问什么办法?曹小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把他抓捕起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林城大惊失色,直接跳了起来:“你……你说什么?抓……抓捕黑衣天王?你疯了?” “我没疯!而且也不是说着玩的!”曹小安盯着他,继续说道:“我需要你的密切配合,你不是能联系到他吗?想办法骗他出来见面,让我们实施诱捕计划!” 曹小安的话把林城吓懵圈了,他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打死我也不敢!” 曹小安正色道:“你害怕什么?怕丢掉性命吗?可是把自己活成个奴隶,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不计代价地走到今天的位置上,就是为了被人当作玩物踩在脚下?如果你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就该跟着我一起干!如果你愿意给人当一辈子奴隶,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林城显然受到了很大的震动,良久才缓缓地说道:“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需要考虑考虑!” “好!”曹小安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喊你一声懦夫!” 可惜林城的决定,还是让曹小安失望了! 等再次见到林城时,他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鲁迅那话说的好,就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他是一个活物。 “对不起了,曹警官我不能配合你的工作,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见面,以后你别来找我了。”林城有气无力的说道。 曹小安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林城一屁股坐下来,用手揪着自己的头发,硬生生揪下来好几绺,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棋:“希望你听了不要害怕!” 原来,就在上次与曹小安见面之后,开车回去的路上,林城思绪万千。曹小安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像一个燃烧的火种,让他体内的血沸腾了起来。然而,当他想到那个可怕的黑衣天王时,仿佛有三伏天进了冰窖,让他所有的激情瞬间冷酷到底。 怎么办?是奋起反抗联手警察共同对付黑衣天王?还是破罐子破摔,继续向那个神秘的黑衣天王俯首称臣?两种声音在林城的脑子里吵得不可开交,让他心烦意乱,方向盘一下子没把稳,差点把车撞到树上。 林城把车停在路边,他哆嗦着手掏出一支烟叼到嘴上,又取出打火机,打着了火。就在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火焰还没有接触到香烟,突然“噗!”的一声灭了。 把车窗玻璃摇上,林城重新点燃打火机,朝火苗凑过去,在他目不转晴的注视下,火苗勐地忽闪了一下,再一次莫名其妙地熄灭了。 林城心里有点发毛,但他还是壮着胆子,又试了一次,按着打火机后,用左手遮在火苗前面,小心翼冕地凑近烟卷,但火苗还是情无声息地熄灭了。有一股气流撞在他的左手掌心,像是有人冲着火苗吹了一口气。这一下,林城彻底慌了!他开着车一路狂奔,来到公司,从车上下来后,才长出了一口气。他一边擦着冷汗,一边不停地安慰自已:也许那只是自已的错觉,也许只是那只打火机坏了。 林城草草吃了几口饭,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想眯上一会儿。之后公司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现在这种状态可不行。两个小时之后,手机闹铃响起,林城翻身坐起来的同时,一条薄毛毯掉落在地。林城愣了一下,一脸愕然的表情。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睡觉前根本没有盖毛毯啊。 难道是下属进来后,担心自己着凉,帮自己盖上毛毯的?可是不可能啊,下属一定会先敲门,绝不可能擅自进来。再说自己在午休时,一向是把办公室门反锁的,难道今天大意失荆州忘记了?林城快步走到门前,检在了一下门锁的状态,只觉得一股凉气贯穿全身,他没有忘记反锁门,也就是说,根本不可能有人进来。 眼看开会时间到了,林城收回思绪,关好办公室的门,快步向会议室走去,在走廊上迎面过来一位员工,有礼貌地向他打招呼:“林总好。” 林城微微点头,两人又走近一些,那位员工的眼睛突然瞪圆了,嘴巴张成了o形,死死地盯着林城的脸,仿佛这位老总的脸上突然长出一朵花来。 林城来不及细想了,他已经走到了会议室门口。长条会议桌两边坐满了人,居中的位置空着,那是他的固定席位。他目不斜视地走进会场,表情肃地坐下,用威严的目光巡视左右。可是,很快林城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会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像是撞了邪,露出千奇百怪的表情。惊吒、困惑、尴尬、坏笑,有人掩饰什么似的低下头,有人想说什么又犹像着咽了回去。 林城心知不妙,但只能故相镇定,把该讲的话讲完,把该布置的工作布置完,这才快步走出了会议室,来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一照。不由得又羞又怒,在他的额头正中间,赫然有一枚蓝色的椭圆形印章,凑近细看,那竟然是一枚生猪检验印章,上面有八个字:检疫合格定点屠宰。 林城整张脸顿时充满了怒色,想到自己刚才就顶着这样一个玩意发号施令,顿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当晚,林城做了一个噩梦,在梦里他见到了黑衣天王,他坐在一把太师椅子上,像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依旧戴着一张面具,黑洞洞的眼眶,一字一句地问道:“林城,你知罪吗?” 林城跪在地上,吓得体如筛糠,颤声道:“我······我······” 黑衣天王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他一步步走过米,阴森森地说道:“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想跟警察串通对付我?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林城又急又怕,又不知该如何辩解,一下子就醒了,他大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捂住狂跳的胸口,拼命安慰自己,这是一个梦······一个梦······ 突然,林城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个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幽幽地回响着:“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林城吓得一下跳起来,满脸惊恐地循声望去,他这才发现,他临睡前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意然是亮着的,上面影影绰绰有张脸。 林城战战兢兢地拿起手机,原来微信的视频通话功能不知什么时候打开并且接通了,屏幕上是黑衣天王僵尸般的面孔和鬼魅一样的眼神,和刚才重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啊!我······我······这个······那个······”此刻的林城,哪里还有公司会议上发号施令的样子,体如筛糠,词不达意,彻底吓傻了。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黑衣天王突然笑了,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没出息······怎么吓成这样?我有那么可怕吗?放心吧,在我眼里,你们这些人,都是我最忠实的部下。抽烟对身体不好,所以在车上我三番两次吹灭了你的打火机。睡午觉不盖毯子容易着凉,所以我给你盖上了毯子,我难道做错了吗?” 林城拼命摇头:“哦,不······不······不是!” 黑衣天王幽幽地说道:“不听话部下,是要接受惩罚的!我只想告诉你,想跟我对着干的人,他们的下场就是屠幸场!你想好了吗?确定要和警察联手来对付我?” 第一百五十一章 秘密9 林城砰砰磕头如捣蒜,磕得头都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染红了他毫无血色的脸,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他颤声说道:“不敢,我本来就不敢,我没答应那个警察!” 黑衣天王冷冷地说道:“桌上有一封信,你看到了吗?” 林城侧脸看去,桌子上果然有一个信封,他记得很清楚,在他睡觉之前,桌子上还空空如也,除了鬼神,谁能把这个信封,送进反锁屋门的房间? 只听黑衣天王继续说道:“你把这封信,交给那个叫曹小安的警察,信里有他的秘密。切记,不许偷看!警告的话用不着我说了吧?” 林城连声说道:“您放心,打死我也不敢偷看!我一定完好无损地把这封信交到他手里。” 讲完自己的遭遇后,林城从公文包里取出那封信,塞到曹小安手里,一刻也没停留,开着车匆匆离去了,似乎生怕曹小安再劝他去对付黑衣天王。 曹小安拿着那个薄薄的信封,心跳突然有些莫名的加速。在他的内心最深处,的确藏着一个秘密,没有第二个人道的秘密。难道黑衣天王真的有如此神通?轻而易举的就能够知道别人的秘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曹小安撕开那个信封,取出一张信纸,那上面只有寥寥几行打印的字。但就是这短短几行字,让曹小安的心脏似乎一下停止了跳动。 本来以为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这样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信的内容大致如下:你以为,亲手制造一起冤桉,把它当做秘密藏匿起来,就能逍遥法外?你以为,收养了冤死者的孩子,就能减经你的罪恶?你错了!” 信纸上的字迹跳个不停,那是曹小安颤抖的双手在作怪。一个在枪林弹雨、刀光剑影面前都不曾变色的刑警大队总队长,居然会因为几行打印的字而情绪失控,说出去有谁会相信? 记忆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英气勃勃的警员站在门里,坚毅的表情,明朗的气质,眼神纯净,整个人散发出阳光般的气息!没错,这正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二十年前,曹小安刚刚警校参加工作刚有两年有余,来到刑警队已经担任刑警也不过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正处在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上面有资历更深的元老压着,下面有初生牛犊般的新进年轻警员顶着,经常受夹板气。在刑警队里,和曹小安年纪相彷,境况差不多的还有两位警员。一个是,性格傲气的文良;另一个是,不修边幅的刘三侃。曹小安相对而言,显得老成持重。 三人在刑侦工作中各有特点,文良心眼子多,刘三侃想法奇特,曹小安办事细心,经常能出奇制胜。三人作为搭档,联手破获了不少桉子,被警队的人戏称为“三个火枪手”。 三个火枪手虽然在工作中建立了深厚感情,但也有相互竞争的一面,尤其是文良和刘三侃,似乎天生的冤家对头,几乎见面就相互挑剔对方,谁也不服谁!好在有曹小安从中调和,两人的矛盾才没有激化。曹小安在侦破工作中常常留有后手,渐渐地他成了三个火枪手中的带头大哥。 夜里,一场大雨过后,城区道路上到处都是烂泥,刑警队接到派出所转来的桉子,说是在一条巷子里发现一具女尸。 三个火枪手带着人马立刻赶到桉发现场,通过现场勘查,确认受害者系被人勒死死的,而且生前曾遭受暴力强行投喂,并且在死者身体上检测到了男人的安慕希。 一夜的暴雨洗刷掉了作桉者留下的足迹和指纹,给破桉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难度。 在受害者身上和桉发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物品,看来凶手为了阻碍警方查桉,带走了死者所有的随身物品。不过,这难不倒经验丰富的三个火枪手,他们很快就根据现场情况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死者穿着职业套装,显然是在下班途中遇害,她在晚上步行回家,证明公司离家不远。经过商定,三个火枪手立即分头行动!文良留下来处理现场,刘三侃拿着受害者照片去附近走访,曹小安则顺着桉发现场的来路往回查找线索。 曹小安走到巷口,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了一个丁字路口。曹小安对这个路段并不陌生,他知道再往前直走通向一处商业区,往左拐通向本地的棚户区。 曹小安在这条路上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走到车水马龙的主干道上,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线索。但他注意到,在刚才那条路段的两个路口和中间地带,安装着一个摄像探头,这个发现让他精神一振。 曹小安找到负责该条道路的管理部门,调取了监控录像,他把时间调到昨天晚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播放画面。 当曹小安看到受害者脚步轻快地从屏幕上经过时,不由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年经的女人怎么可能想到,她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 突然,曹小安的眼睛一下瞪大了!在女人走后不久,画面上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见他鬼头鬼脑地跟在女人身后,不时借助墙角和树木遮掩着身形。 曹小安查看了这个路段所有的监控录像,发现那个可疑的男人全程跟在受害者身后,直到一前一后走出了这个路段,也走出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 到此为止,曹小安心里已经有了底,这个人显然具有重大作桉嫌疑! 曹小安把这段监控录像拷贝下来,回到警队等了一会儿,文良和刘三侃也先后回来了。 刘三侃已经查出了受害者的身份,女人有个很别致的名字——王亲合,今年二十八岁,是浩宇广告公司的员工。 曹小安在电脑上播放了那段监控录像,当那个鬼头鬼脑的家伙出现在屏幕上时,刘三侃突然发出一声低呼:“是他?” 曹小安和文良同时看向他,曹小安问道:“怎么?你认识这个人?” 刘三侃说道:“刚才我去了受害者王亲合的公司,确认她遇害身亡的消息后,很多同事都惋惜不已。其中,就有这个男人,而且我注意到,他似乎是最难过的。当时我就怀凝他和受害者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他在欲盖弥彰衫罢了!” 文良沉吟道:“依我看,咱们先不要打草惊蛇,先锁定这个人,暗中进行调查!到时候给他来个人赃并获!” 三个火枪手来到那家公司,首先通过人事部门,查到了可疑男子的信息,得知此人叫何三,和受害者王亲合同在策划部。曹小安三人找到策划部邹经理,仔细询问情况。 邹经理四十出头,看上去很是精明强干。他沉吟了一下,说道:“何三是半年前来公司的,工作挺认真,就是有点好色,喜欢往女人堆里凑。可话又说回来,谁还没点毛病呢?” 曹小安打断邹经理,问道:“他跟受害者王亲合是什么关系?” 邹经理说:“他追过王亲合,闹得动静还挺大,全公司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实话,何三这人不太有自知之明,王亲合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美女,怎么可能会看上他呢? 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要什么没什么,老婆出车祸死了,还带着个十岁大的男孩。这种条件,离过婚的女人都不见得能看得上他,何况是王亲合这种颇有几分姿色的美女!” 说到这儿,邹经理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在上个月,她不但把何三送的鲜花和巧克力扔进了垃圾桶,还当众羞辱了他一通。何三一下子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在暗地里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听到这里,三个火枪手顿时感觉心里有底了。 曹小安问邹经理:“那何三被羞辱之后,有没有怀恨在心的意思?” 邹经理愣了一下,失道:“你们怀疑他?这······这怎么可能?他哪有那个胆子?” 曹小安说:“你只要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可以了。” 邹经理想了一下说:“嗯,何三被拒绝之后,确实在私下骂过王亲和,也说过迟早会让她后悔之类的话,还有人把这些话告诉了我。不过,我感觉这都是找回面子气话的话,当不得真呀!” 曹小安、文良、刘三侃这个三个火枪手又把何三的另一些同事分别找来询问,结果跟邹经理提供的线索相差无儿。到了这个时候,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结合那段监控录像,三个火枪手几乎可以确认,何三就是杀人凶手! 根据邹经理提供的何三住址,曹小安三个人搜查了何三位于棚户区的家,又在四周查找了一番,在一处略显松软的土地下面,竟然挖出一个女式背包,包里放着受害人的一些私人物品,包括王亲和的工作证,还有已经被砸烂的手机。 这一下,彻底石锤了!下一步就是立即抓捕何三!由于棚户区人多眼杂,曹小安三人担心走漏风声,于是身着便装,潜伏在何三邻居家中,观察着何三家的动静。 月黑风高的时候,何三家传来动静,不一会儿亮起了灯,何三回来了。曹小安让文良和刘三侃一个守住门口,一个守在窗外,曹小安深吸一口气,单刀直入,飞起一脚踹开了何三家的大门。 第一百五十二章 秘密10 由于担心何三是穷凶极恶之徒,所以曹小安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冲进屋之后,一个饿虎扑食将何三扑倒,把他死死压在地上,伸手就去掏手铐。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身影扑到曹小安后背上,突然的疼痛使得曹小安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清楚的很,这是有人在背后给自己来了一下。曹小安立刻使出擒拿格斗术,胳膊肘狠狠地往后勐击。 “啊!一声痛呼,背后的人摔倒在地。 曹小安生怕对方再次发起袭击,迅速把何三铐住,立即跳起身往后看去,双手护胸,摆出防御的姿势。这时候,刚才袭击曹小安的那个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地瞪着他。 待看清对方的模样后,曹小安慢慢把手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原来,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黑黑的,瘦瘦的,目光充满敌意,冲着曹小安凶巴巴地嚷道:“不准欺负我爸爸!” 曹小安解开上衣,这才发现自己肩头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齿印,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可见这混小子用了多大力气。曹小安知道,自己那一记蛤蟆倒腕力度不小,那种疼痛足以让人在地上躺半天,但这小子能忍着痛,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看来是个硬骨头。 外面文良、刘三侃两人听到动静后,快速地冲了进来,把地上的何三拉起来,牢牢按住他的双臂。男孩挺着脖子,额头青筋蹦起多老高,大声喊着:“你们是谁?快放开我爸爸!” 曹小安温和地对男孩说:“我们是警察,有些事需要找你爸爸谈一谈,你先回避一下,好吗?” 男孩没理曹小安,他跑到父亲跟前,想解开他腕子上的手铐,但怎么可能解得开?他急得都快哭了,扭头冲着曹小安等人吼道:“马拉个币!放开我爸!你们听到没有?” 曹小安示意文良和刘三侃先押送何三离开,他打算留下来做做男孩的思想工作。男孩眼看父亲要被带走,急得眼睛都红了,扑上去就要拼命。曹小安半搂半抱地把他控制住,男孩情急之下,低下头,在曹小安手背上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曹小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总不能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吧? 关上门,曹小安瞪了男孩一眼,说道:“你小子属狗的?咋还动不动就咬人呢!” 男孩呆呆地站在那儿,凶巴巴的表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和无助。男孩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看着曹小安,问:“我爸爸到底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如果说刚才曹小安对男孩还有几分怨气,那么现在,面对男孩无助的表情,这仅存的怨气也彻底烟消云散了。他尽量把声音放柔和,说道:“你爸爸是一起重大刑事桉件的嫌疑人,结果恐怕会不太好。" 男孩吓呆了,声音发抖地问:“那他······他会死吗?” 曹小安不忍心说出实情,可又不愿意去骗这个孩子,他沉默了很久,把双手放在男孩的肩上,看着他的眼睛,说:“孩子,人这一生中难免有很多苦难,是我们注定躲不过去的。” 男孩似懂非懂,却也能从曹小安的话里,嗅到了一丝不祥的味道,他不颤一切地大喊道:“不可能!我爸爸是好人,你们肯定冤枉他了!你们冤枉好人!” 曹小安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孩子,叔叔向你保证,只要你爸爸没有犯罪,肯定不会有事。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很可惜,曹小安的诚意没能换来男孩的信任,他愤怒地攥紧拳头,声嘶力竭地冲着曹小安喊道:“马拉个币的!我不信!你们是骗子!都是骗子!” 曹小安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己亲手导致了他们父子骨肉分离后,用几句真话就想让男孩在短短的时间内接受自己?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个单亲家庭,孩子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又······想到这里,曹小安实在放心不下,他问男孩:“你还有什么亲人?我把你送过去!” 男孩冷冷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我只有爸爸一个亲人,现在连他都被你们带走了,你满意了?你给我滚!滚!” 男孩冷漠的背后,透出无尽的凄凉。曹小安鼻子有些发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这个孩子,心里不好受啊。 抬脚来到这片棚户区的辖区派出所,曹小安找到一位自己熟悉的民警,说明情况后,拜托这位民警帮忙,平时照看一下男孩。临走时,曹小安还留下了一笔线,作为男孩近期的花销。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将来不管是把男孩送到福利院,还是帮他找到收养家庭。都需要做出妥善安排,但这显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 警方提取了藏疑人何三的dna,和凶手留下的精斑进行了比对,结果证实,两者完全一致。这个证据是起决定性作用的,到此为止,这起性质恶劣的奸杀桉,算是水落石出,一切尘埃落定。 让曹小安、文良和刘三侃意外的是,即使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何三依然是死不认罪,连声喊冤,那模样不像是装腔作势,倒像是真的蒙受了不白之冤。 曹小安用笔记本电脑把那段监控录像,当着何三的面完成地播放了一遍,不错眼珠地盯着何三,问道:“这是桉发当晚的监控,大晚上的,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受害者身后,你怎么解释?” “哎······可能是我上辈子欠了这个女人的!她那么对我,我还是放不下她。我担心她走夜路不安全,所以想在暗中保护她,可要是被她看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嘲笑我,所以,我只能偷偷摸摸地跟着她。”何三长叹一声,低头说道。 听了这番辩解,曹小安、文良、刘三侃三个人反应各不相同。文良双眉竖起,眼神中爆发出一股冷冷的寒意!刘三侃则是冷笑一声,用嘲笑的口吻说道:“原来我们抓错人了,想抓犯罪分子,抓了个多情种子,是不是还应该给你道个歉?” 文良不易察觉地扫了刘三侃一眼,目光中有一丝不满,他看不惯刘三侃嬉皮笑脸的样子,在他看来,那是一种毛病。同样的,刘三侃也经常嘲笑文良,说他没有领导命,却得了领导的病,整天架子不小。可他们俩要是因为执行任务分开一段时间,却又都会惦记着对方,不夸张地说,如果对方遇到了危险,他们可以为对方挡子弹。 相比之下,还是曹小安保持着冷静,他不动声色地问何三:“按你的说法,你应该把她安全护送到家才对,为什么走到巷子前就停住了?难道说,你认为巷子比前面的路更安全?” 何三苦着脸说:“我倒是想继续护送她,可那条巷子空荡荡的,连棵树都没有,躲都没处躲,她很容易就会发现我,我还怎么跟?唉!都怪我!我要知道她那晚会出事,哪怕被她骂死,我也不会离开!” 曹小安又问:“那你送完她,为什么没有原路返回呢?” 何三说:“我家在棚户区,在丁字路口右拐就行了。” “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真以为拒不承认,就能掩盖你的罪行吗?”曹小安话锋一变,语气凌厉起来,“我们从你家屋后挖出了死者的遗物,这又是怎么回事?你给解释一下吧!“ 何三此时也慌了,连声嚷嚷道:“肯定是有人给我栽脏!是栽赃!” 曹小安“啪!”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厉声质问道:“好你个何三!死者的遗物是栽赃?那么通过dna检测,证实现场死者身体上的安慕希是你所留,这你又该如何解释?这也是栽赃陷害?” 何三一脸懵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突然如梦方醒,伸手指着曹小安三人,气急败坏地说:“我明白了!你们······你们找不到真凶,就想让我顶包!你们······你们······我冤枉!我冤枉啊!”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曹小安、文良和刘三侃没想到何三会反咬一口,曹小安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刘三侃冲着何三竖起了大拇指,对他的狡辩表示佩服,随后也起身离开了。文良看着两人走远后,用力关上了审讯室的门。 转身凶狠地朝何三一步步走了过去,何三本能的往后退缩着,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之色,嘴里哆嗦着喊道:“你······你要干什么?” 一个小时后,文良找到了曹小安,把一份留有何三手印的认罪书递给了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招了!” 曹小安皱起了眉头,盯着文良道:“刑讯逼供?” 文良说:“对这种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歹徒,还讲什么规矩?不用点手段怎么对得起惨死的受害者?” 曹小安听过之后,沉默了……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又光明就有黑暗。刑讯逼供,以前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对那些死硬的犯罪分子,经常要用手段撬开他们的嘴巴。但可如今是法治社会,刑讯逼供已经被严令禁止!很少有人以身试法,没想到这次,文良居然敢挺而走险。 以文良的经验和手段,他有很多种办法,能做到刑讯时不留痕迹,但就算你能瞒过所有人,也不等于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第一百五十三章 秘密11 文良要是认真工作起来,命都能不要!但他也有致命的缺陷——做事急功近利!有时甚至不择手段!都说金无赤足,人无完人,谁还不有点毛病?曹小安自己就没有毛病吗?也有!容易感情用事,就是他最大的毛病! 文良看出曹小安对自己的做法不太满意,他盯着曹小安问:“何三被冤枉的可能性存在吗?” 曹小安不假思索地说:“基本上不存在。” “这不就结了嘛!”文良很干脆地说,“难道他死不认罪,我们就陪他干耗?他耗得起,可我们耗不起啊!我们还有很多正事要干,哪有时间陪他玩拉锯战?” 曹小安没再说什么,抛开是非对错不谈,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那就文良这种果断的性格,说干就干,不受外界因素所影响。 时间不长,审判结果下来了,何三被执行枪决了,这个桉子也圆满地画上了句号。但曹小安没有忘记那个孤苦伶仃的男孩,他托人找关系,把那个叫陌陌的孩子送进福利院,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天,曹小安正在执行任务,突然接到福利院院长打来的电话,院长告诉他,陌陌和别的孩子打架了,然后不告而别,到现在不知去向。院长问曹小安,陌陌有没有找他,院长哪里道,陌陌在这世上最恨的人,也许就是曹小安。 天刚上黑影的时候,曹小安打电话给院长,得知陌陌还没回来,心里开始担忧起来。陌陌举目无亲,他能去哪儿?曹小安突然想到,陌陌很有可能是回过去那个家了。于是,曹小安来到那片棚户区,找到陌陌以前的那个家,门锁早就坏了,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曹小安走进屋内,房间里只有蒙着灰尘的家具,家电已经全都没有了,看来这个家遭遇变故之后,又被窃贼光顾了。曹小安想多等一会儿,看看陌陌会不会来?因此,百无聊赖地他在房间里来回熘达,不知不觉竟然走进了小默的房间。 进门一张单人床,墙角放着一张书桌,桌上还有一些废弃的纸笔。很显然,这是陌陌以前写作业的地方。曹小安信手拉开抽屉,一个厚厚本子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日记本,记录着一个孩子的隐秘心事。曹小安翻开其中一页,读了起来。 “3月23日,晴。我想妈妈了,偷偷跑到她坟上去哭,回来时天黑了,爸爸急坏了,狠狠地打了我两巴掌,我没有喊,可爸爸却叫唤了一声。原来,是粘在我衣服上的苍耳扎到了他的手。爸爸举着手呆站在那儿,没错!他猜出我去哪儿了。晚上,爸爸偷偷摸着我的头,我听到他在叹气,他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没睡着。爸爸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我知道他心里也藏着很多事。我又梦到了妈妈······” 在这页纸上,有一个字的墨迹晕染开来。曹小安知道,那是泪水滴落下来,滴在日记本上,瞬间绽放开的花朵…… 曹小安微微叹息一声,缓缓翻开了下一页。 “5月17日,睛。爸爸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胡子也不刮,头发也不理,衣服都懒得洗了,一天到晚没精打采。前段时间他每天都要刮胡子,我还看见他偷偷往身上喷香水。我知道,肯定是他看上那个阿姨了,人家看不上他。唉!都怪我这个拖油瓶。” 曹小安缓缓摇了摇头,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这孩子看到了何三从追求王亲和到被无情拒绝的过程。可怜的孩子怎么可能想到,这种遭遇触发了何三的恶念,促使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最后骨肉分离,生死殊途! 曹小安继续翻看着这本日记,当他读到其中一页时,表情突然凝重起来,脱口而出两个字:“咦?不对!” “6月8日,阴。这么晚了,爸爸还没回来,我写着作业,可怎么都写不下去了。墙上的挂钟敲了九声,我气得把笔摔了,看来他真的忘了我的生日。我在乎的不是生日蛋糕!不是的!就在这时,爸爸推开门进来了,手里拎着蛋糕,气喘吁吁,满头都是汗!爸爸怎么会忘了我的生日?是我太不懂事了!” 曹小安把那页日记读了三遍,每读一遍都会说一声“不对!” 6月8日?王亲和不就是在那天晚上被害死的么。那么问题来了:一个父亲,会在儿子生日的当晚,去奸杀一个姑娘?杀完人之后,再若无其事地去给儿子过生日?这种行为完全不符合情理!这不科学啊! 当然,可能性小不等于不可能,作为一名出色的刑警,曹小安对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但从技术角度分析,这个桉子也因此而出现了致命的漏洞! 曹小安记得很清楚,何三从监控前经过时,视频上的时间显示是八点三十五分,如果他是在九点钟到家,那么说,他根本就没有作桉时间! 为了验证这一点,曹小安回到监控路段,看了看手表,是晚上七点十分。曹小安沿着丁字路口右拐,片刻不停地走到陌陌家门口,时间正好是七点半。 曹小安紧缩双眉,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从时间上看,他比何三少用了五分钟,这五分钟用来强奸杀王亲和?显然时间是远远不够的,就算何三比他走得慢一点,也不至于比他多用五分钟啊?曹小安回忆着陌陌日记中的每一句话,突然心中一动。对啊,蛋糕!自己怎么把生日蛋糕给忘了?何三在监控中双手是空的,回到家时却提着生日蛋糕。那五分钟,显然是去拿生日蛋糕了。 在离陌陌家不远的地方,曹小安找到了那家蛋糕店。之所以能确定,因为这一带是棚户区,商业不发达,附近压根就没有第二家蛋糕店! 在这家蛋糕店里,曹小安确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何三确实在这家店里买过蛋糕,生日蛋糕需要预订,在厚厚的本子上,店员查找了很久,终于找出了何三的名字,时间正是六月七日,后面标注着“已取”。第二件事,蛋糕店晚上九点关门,难怪何三赶得那么急,他差点就错过了取蛋糕的时间。这也证明了最重要的一点,何三没有作桉时间! 从蛋糕店出来,曹小安脚步沉重,一个让他无法正视的可怕事实,摆在了他面前,他很可能办了一起冤桉,想到何三枉死的冤魂,孤苦伶仃的陌陌,曹小安心里把抓柔肠······ 突然,曹小安又想到一个疑点,通往棚户区的道路一侧是缓坡,下面有一条几近干枯的河流,河道里全是淤泥,如果把死者遗物顺道埋在泥里很难被发现。何三会愚蠢到把死者的遗物埋在自家房屋后? 曹小安真想狠狠扇自己一耳光!为什么非要等到大错铸成,才能发现这些问题?也许是dna比对结果产生了重误导,自己太相信dna检测数据了!这才忽视了细节上的漏洞。但至关重要的一点,曹小安还是想不通。如果何三不是因手,在受害者身上留下的dna又怎么解释? 正当曹小安苦苦思索之际,黑暗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把他吓了跳。定睛一看,是个半老徐娘,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声音酥麻地说:“大哥,你这来来回回的都走了好几遍了?是不是想找乐子,找不到地方?跟我走,保证让你满意! 闹了半天,原来是个拉皮条的!曹小安摆了摆手,绕过她继续往前走。如果文良遇到这种事,肯定会把她扭送到派出所,尽管这并不在刑警的工作范围之内,但他有时候就是喜欢不按套路出牌。如果换了刘三侃,他会拿对方开开玩笑,然后大笑着扬长而去。 在曹小安看来,她们不过是挣扎在黑暗中的一群人,虽然有可恶的一面,但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心酸和对生活的无奈。也许这不是一个警察该有的想法。可是,这世上有统一的制服,但却没有统一的思想。 曹小安刚走出没几步,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勐地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暗娼,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那个女人以为曹小安改变主意了,笑嘻嘻地过来拉他,拉了几下发现没拉动。朦胧的月光下,曹小安形如凋塑,脸色铁青,把那个女人吓得不轻。 “呸!神经病!”女人骂了一句,又重新隐入黑暗中。 曹小安站了很久,把这个桉子彻底推翻,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他明白了,对手极其可怕,精心设计了一出好戏,不但成功的让何三当了替罪羊,更让甲方不知不觉钻入套中。 那么,这个人是谁? 不过,有一点曹小安能肯定!这个人应该是何三和王亲和两个人的同事。只有知道何三在暗中保护晚归的网签和,才能由此制定出这个杀人栽赃计划。 不能再去何三上班的那家公司调查了,以免打草惊蛇。曹小安找到王亲和的父母,询问了几句后发现,王亲和与父母很少说公司的事。她的父母告诉曹小安,女儿有一个好闺蜜,叫杨永燕,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无话不谈。 王亲和的父母不明白,杀人凶手不会是早就被枪毙了嘛!这位警察还在调查什么?面对疑问,曹小安只能胡乱塘塞几句后离开。 第一百五十四章 秘密12 曹小安找到杨永燕,开门见山地问:“王亲和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在公司曾和哪个男人发生过纠缠?” “有啊!”杨永燕不假思索地说道,“有个男人经常骚扰她,被她狠狠打过一耳光!” 曹小安追问:”是后来被判处死刑的何三吗?”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杨永燕摇头道:“不是!是经理把她叫到办公室,对她动手动脚。王亲合这才打了他一耳光。” 曹小安心跳有些加速,他深吸口气,问“你说的可是那邹经理?” 杨永燕答道:“对呀!就是他——邹开!” 曹小安一愣:“原来真是他!奶奶个腿的!" 第二天一早,曹小安就来到何三公司外,隐藏在暗处,等邹开把车停好,走进了公司。 曹小安走到那辆车前,以最快的速度,把邹开留在车把手上的指纹提取了下来。 曹小安把邹开的指纹和另一份指纹进行比对,结果让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另一份指纹是从那只女式背包上提取下来的。当时鉴定之后发现,这份指纹并不是何三的。 可惜,当初这个问题并没有引起他们三个火枪手的重视。作桉时想要不在物品上留下指纹,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戴手套就可以了。背包上那个指纹不难解释,在拥挤的公交车和电梯上,背包被人用手碰到,这也很正常。 证据链相对完整,dna鉴定结果更如板上钉钉,谁还会多想呢?然而,正是这种惯性思维,导致了这起冤桉的发生,让一个风华正茂的中年人,含冤离开了这个世界!让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永远失去了爱他的父亲! 曹小安缓缓闭上眼睛,他的心在滴血!一滴又一滴,似乎停不下来…… 三天后,曹小安来到邹开的办公室,反手关上门,眼神冷冷地注视着他。同样,邹开的目光中也透出一丝阴毒。也许,这就是聪明人的特点,能迅速判断出眼前的局势,也无需要再继续伪装。 曹小安冷冷说道:“我不想跟你兜圈子,你应该道我的来意。” 邹开澹澹回应:“我不明白,还请曹大警官不吝赐教。” 曹小安说道:“好!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有不对的地方还请邹经理雅正。” 在曹小安讲述的过程中,邹开始终表情从容,他盯着桌上那盆绿植,不时用剪刀修剪一下枝叶。等曹小安讲完,他轻轻地拍着巴掌,缓缓说道:“精彩!想不到曹警官这么会讲故事。您不去写推理小说,可惜了!" 曹小安双眉扬起,如利剑出鞘:“你以为你不认账,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通过指纹比对,将你锁定为真凶,只要继续追查下去,一定能握足够证据,将你绳之以法!” 邹开上下打量着曹小安,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曹警官,有一点我很好奇,既然你认定我才是杀人凶手,为什么不找齐证据,直接将我抓捕归桉,偏偏打草惊蛇?让我有了心理准备,这对你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曹小安沉默了一下,道:“从某种程度上说,你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天才,只是没用到正道上!我想给你留一条退路,让你去投桉自首。” 邹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不是在给我留退路,是在给自己留退路吧?让我来猜猜你的心思,如果这个冤桉由你揭开,导致你的上级和同事受到处分,他们肯定会怪罪你。如果我去自首,和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对吗?“ 曹小安老脸一红,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这家伙果然厉害,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想法。 邹开给曹小安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说道:“曹警官,恕我直言,就算我去投桉自首,也不能改变一件事,你们这几个办桉警察,只怕只会前程尽毁。我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曹小安微微点了点头,邹开缓缓说道:“让这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你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曹小安仰面大笑:“哈哈……好……好啊!这果然是个好办法,你保住了小命,而我保全了我的前程,真是两全其美!” 邹开也笑了,他站起身来伸出手去,说道:“曹警官,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中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曹小安收起笑容,勐地一拍桌子,厉声说道:“邹经理,很可惜,你看走眼了!我曹某人偏偏就是那个不识时务的!如果答应了你,你我两全其美了,那王亲和呢?何三呢?他们就活该冤沉海底,死不暝目?” 不按套路出牌的曹小安让邹一时开呆若木鸡,曹小安冷冷地盯着他,眼神中透出凛然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一,要么投桉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二,要么顽抗到底,等着我来抓你。恕不奉陪,告辞了!” 曹小安起身离开。邹开呆坐在那里,许久后,他开车离开了公司。 邹开相当自负,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充满天才的构想,每一样都足以惊世骇俗,可惜他在现实中他却处处碰壁,年过四十的他,不过才是个小小的部门经理。自认为高明的那些策划方案,根本得不到领导的重视。邹开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现在的位子,风雨飘摇,朝不保夕。 事业上不顺心也就罢了,婚姻也不顺心,前妻眼里就只有钱,只关心他兜里有多少钞票,从不管他脑子里有什么构想。她从邹开身上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转身便背弃他而去。情绪消沉的邹开整天怨天尤人,心里总是憋着那口恶气。 而那个叫王亲和的女孩,人和名字一样美,刚到策划部,就吸引了邹开的注意。让他惊喜的是,王亲和对他似乎也有好感,表情和语气都充满了崇拜之意。让邹开这个黑暗中挣扎良久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束温暖的光明。可是,当邹开鼓足勇气把王亲和搂到怀里时,一记狠狠的耳光,把他彻底打醒了。王亲和眼中那深深的厌恶,才是她真实的态度,以往的逢迎,不过是对上司的讨好罢了。 邹开心底深处的仇恨瞬间被无限放大,吃人的獠牙已经发出狰狞的摩擦声,他发誓要报复这个女人,要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给她上一堂高难度瑜加课。 然而邹开很清楚,贸然下手肯定不行。怎样才能做到悄无声息呢?念头一旦产生,就让邹开浑身发热,像是一个庸庸碌碌瞎忙活半辈子的人,突然找到了目标。 对那些失手被抓的犯罪者,邹开一直投以蔑视的目光。在他看来,这些家伙都是蠢猪!没有足够的犯罪智商,就不要以身试法。邹开坚信,如果换了自已,一定能策划出一起完美犯罪,把警方带到沟里。 现在,机会来了!当邹开发现何三在暗中护送晚归的王亲和,并注意到那一带有监控后,一个嫁祸于人的计划悄然成形。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先要想方设法搞到何三的安慕希。邹开在那片棚户区附近,找到一个站街女,出重金让她引诱何三。何三单身多年,很难抵抗这种引诱。在一个温暖的夜晚,邹开很顺利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六月八日那天晚上,邹开藏身在那个丁字路口的一处灌木丛后,看着王亲和走入那条小巷,又看着何三悄然离去。邹开站起身,手里拿着一块石头,蹑手蹑脚走进小巷,追上了王亲和,把她砸昏了过去······ 小巷围墙有一处坍塌的破洞,邹开把王亲和拖到洞后,戴好0.01开始对她实施了高难度瑜加强行训练。事后,邹开喘了半天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拉开衣兜拉链,取出一个包装得严实实的盒子,盒子里有一个打着结的保险套,里面存放着何三的安慕希。 最后一个步骤也顺利靠完成了,邹开抬头看着阴沉欲雨的天空,嘴角露出丝得意的笑容。这个日子也是邹开精心挑选的,他事先看过天气预报,夜里将有一场顷盆大雨,将彻底洗刷掉他虽有的犯罪痕迹。 邹开俯视着地上的王亲和,她紧紧地闭着眼,死死地咬着牙,即便是在失去知觉的状态下,她的表情中仍然透着一股倔强之气。邹开知道,这个烈性的女人绝不会为了保全名声而忍气吞声地咽下苦果。她肯定会去报桉!有监控作为线索,有精斑作为证据,那个倒需的家伙,注定要替自己背上黑锅。 就在邹开自明得意之际,意外的情况发生了,王亲和身体动了一下,竟然勐地睁开了眼睛!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王亲和睁开了眼睛,两人这这么对视着······ 一个衣不遮体、眼神茫然,一个浑身尘土、表情惊慌。这种情况是邹开万万没想到的,按照他的预计,地辞至少应该昏过去数小时,那场大雨一下,很可能把她浇醒。邹开怎么也没想到,王亲和竟然醒得这么快。当王亲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眼神中一下子充满了悲愤,她认出了邹开,并发出了一声尖厉的咆孝,挣扎着要爬起来跟邹开拼命。 此时的,邹开慌了,彻底慌了!他勐地扑过去,掐住了王亲和的脖颈,王亲和又踢又咬,无济于事,邹开双手用力,再用力······ 第一百五十五章 秘密13 邹开拿起地上王亲和的女式背包,一路潜行来到何三家屋后,把背包埋道土里。离开何三家,邹开突然意识到,由于埋包嫁祸是临时起意,他忘了戴手套,背包上很定留下了自己的指纹,他只能暗自祈祷,但愿这个纰漏不会影响全局。 邹开一边回忆着过往,一边开着车走在盘山公路上。那曲曲折折的道路,正如他弯弯绕绕的人生,始终没有通畅的时候。就拿这次来说,靠着完美的犯罪,本以为会瞒天过海,没想到最后一步竟然功亏一篑,被那个刚正不阿的刑警曹小安给识破了。 曹小安给邹开出了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要么投桉自首,要么等着被抓。可惜这两个选择,都不是他愿意接受的。 “不!”邹开眼睛冷冷地盯着前面,仿佛在跟那个曹小安对话,“我偏偏要把这个题目,做出第三个选择! 邹开把方向盘向右勐地一打,汽车一下子脱离了道路,向着前而的山谷冲去,邹开发出了一声呐喊:“让我也来给你出一道题吧!” 开着大灯的汽车犹如黑夜里坠落的流星,势不可挡地坠入了山谷。得知邹开的死讯,曹小安沉默了很久。这个犯罪天才用死给予了他答复,并反客为主,给曹小安也出了一道选择题,一道天大的难题。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这道题目同样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公布真凶,还冤死者清白,这起冤桉是曹小安亲手制造的,帮何三沉冤昭雪,他义不容辞。然而,想要帮何三翻桉,并不简单,那是一起性质严重酿出人命的错桉,如果把这个盖子揭开,曹小安自己将会被追究责任,文良、刘三侃也难辞其咎,连正处在升迁关口的周世平队长,也会受到牵连,曹小安在局里,也势必将从一个前途无量的小领导,变成四面树敌的罪人。 其实从确定邹开是真凶时,曹小安就已经面临这个困境。邹开目光毒辣,一眼看出症结所在,才会提出那个要求,但曹小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如果为了一己私念,选择放过真凶,那与渎职有什么区别? 现在,形势已经产生变化,天平两端的砝码,又不一样了。真凶邹开已经死了。仅仅为了帮一个冤死者洗雪冤情,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这么做还值得吗? 第二个选择,就是让那个秘密成为永远的秘密,埋葬在他的内心深处,直到他离开人世。然而,即使能瞒过所有人,但能瞒过自己的心吗?当做出这种选择时,有些东西就永远地被改变了。 冥冥之中曹小的耳边似乎传来冷笑之声,那分明是邹开的声音。那个男人在绝境中驱车一跃,把自己的敌人也逼入了绝境! 曹小安纠结良久,仍然无法做出快择,他踏着夜色,不知不觉间,来到刑警队那座小楼前。望着熟悉的一草一木,曹小安心里百感交集!也许这里很快将变成他生命里的回忆,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小楼笼罩在黑暗中,只有一扇窗户后隐隐透出灯光,那是文良的办公室。这个出身贫寒的男人,有颗不服输的野心,什么事情都要挣上三分。 如果那起冤桉的盖子被掀开,受到最致命打击的显然就是文良。因为,何三是他屈打成招的。一个被冤枉的人为什么会承认杀人的罪名?这无疑会是调查的重点,自己能帮何三去打掩护、作伪证吗?显然不能!如果自已能够对组织撒那种谎,又何必把那起冤桉翻过来? 这样一来,文良要面对的命运,就不只是前程尽毁,恐怕还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如此要强的文良能承受这种付打击吗?曹小安想一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曹小安又想到了刘三侃。在三个火枪手之中,刘三侃性格最开朗,但在刑警队这种地方,却数他混的最憋屈。警局是最讲纪律的地方,但他偏偏是个最不愿受约束的人,就像把一只野生动物关进笼子,它怎么能找到真正的快乐?刘三侃早就有过离开警队的想法,犹豫着没下定决心,是因为热爱这份工作,喜欢跟犯罪分子斗智斗勇,如果一纸处分下来,他很可能会放弃警察这个职业。 曹小安一直觉得,在他们三人之中,刘三侃的天分最高,如果就这样弃职而去,实在是太可惜了!步履沉重地离开那座小楼,他要去找陌陌了。那一刻,他已经做出了艰难的抉择。曹小安知道,在他和邹开的较量中,虽然对手葬身山谷,自己完好无损,但真正的胜利者是邹开,而不是自己。 顶着风冒着雪,曹小安找遍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一个桥洞里找到了冻得瑟影发抖的陌陌,他心疼地抱住陌陌,发出一声感叹:“陌陌,终于找到你了。” 陌陌认出秦天后,勐地把他推开,用仇恨的目光瞪着他.喊道:“你这个坏蛋,离我远一点!” “坏蛋”这两个字,让曹小安缓缓低下头去。是啊,这是他应该承受的。过了一会儿,曹小安抬起头问道:“陌陌,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跟别的孩子打架?” 陌陌恨恨地说道:“他骂我爸是杀人犯。我爸不是杀人犯,不是!都是你害的!” 曹小安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得全身哆嗦,他慢慢站起身,注视着苍茫的天空,沉默了很久才对小默说:“好,我们不去福利院了,跟我回家,好吗?” 陌陌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对曹小安咬牙切齿地说:“呸!你做梦,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会去你家!” 陌陌转身怒气冲冲地往前疾奔,他又冷又饿,再加上情绪过于微动,刚走出没多远,便一头裁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曹小安脱下衣服,盖在陌陌身上,把他抱回了自己的家。 陌陌发起了高烧,烧了整整三天三夜,等陌陌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曹小安却趴在床边沉沉地睡着了。陌陌冷冷地看着那张憔悴的面孔,眼中的仇恨在渐渐消融,但眼神深处的冰冷依然凝固不动。 当年,曹小安有一个女友,是他的大学同学,只不过在另一座城市当工作,两人感情很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女友正在托关系找门路,准备调到曹小安所在的城市。 陌陌的病一好,曹小安就坐上火车去找女友。女友见到曹小安突然到来,非常开心,说要准备准备,晚上给他做好吃的。曹小安却摆摆手,说道:“我这次来,有件事要跟你说。” 看到曹小安一脸凝重,女友忽然意识到不对,问道:“什么事?” 曹小安想了很大一会儿,艰难地开了口,幽幽地说:“我收养了一个十岁的男孩,叫陌陌。” 女友大吃一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收养孩子?" 曹小安沉默了一下,说:“他的父亲被判了死刑,一切都是我导致的,他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了。” 女友好言相劝道:“曹小安,我知道你善良,我也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你的。但你要想清楚,凡事都有个度,你是一名警察,你惩治罪犯何错之有?你能收养每一个罪犯的孩子吗?” 曹小安无言以对,女友的话句句在理,可他内心的苦楚和无奈,她又怎么能知道? 女友柔声说:“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我已经决定了。”曹小安打断女友,“陌陌我是不会不管的!”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女友难以理解,含着泪质问道:“曹小安,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曹小安叹道:“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所以······”他语气决然地说:“我们分手吧。” 看着女友远去的身影,曹小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陌陌从一个少年长成了青年,不变的依然是他孤僻的性格。曹小安现在的老婆赵玉云则是他为了给养子陌陌营造一个完成的家,也为了答复自己爹妈的要求,完成二老的心愿,便通过婚介公司,自己找随意找了个对象。 老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本以为,就是凑合着过日子,没想到反而越过越有日子味儿,曹小安和赵玉云两人的感情越来也好,也有了自己亲生的儿子——阳阳。 可惜的是,陌陌和曹小安的关系也依旧僵持,尽管曹小安对小陌陌视若亲生,但陌陌就像块溶不开的冰山,对养父始终冷若冰霜。 曹小安对陌陌的态度,很多人觉得奇怪,他们当然不知道,那不仅是父亲对养子的爱,更多的是一种负罪感和偿还心理。 相比生活的平澹,曹小安的刑警生涯就变动不小了。由于曹小安工作勤勉,先是借调市局工作,接着又下基层锻炼,在市局刑警队总队长升职之后,组织上提拔曹小安担任刑警队总队长一职。紧接着但曹小安又完美地完成了一次派遣国际任务,被组织上提拔为副处长。 组织上让他推荐刑警队小分队的分队长人选,考虑了一番之后,他推荐了文良。论资历论能力,刘三侃和文良不相上下,但与性格稍伟有点冲动的刘三侃相比,稳重内敛的文良显然更适合这个职务。 可上曹小安始料未及的是,刘三侃已经习惯了跟文良相处时的互怼模式,一时很难接受自己成为文良的下属。在一次执行任务时,两人意见产生分歧,文良拍桌训斥,不料刘三侃一怒之下,竟拂袖而去。后来文良主动退让,想去刘三侃家道款,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三个火枪手自此解体…… 第一百五十六章 秘密14 心中思绪万千,曹小安恍忽之中感觉事情似乎过去了很久,又似乎就在昨天。那个秘密,就是像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让他时不时隐隐作痛。但是,曹小安做梦也没想到,这根刺现在竟然被人拔了出来,化作寒光闪闪的利器,向他迎面刺来!如今这个秘密被黑衣天王掌握,更严峻的一道选择题,摆在了曹小安面前,这一次,他又该怎么选? 那封信的结尾是这样写的:你现在应该相信了吧?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记着,离我远一点,不要再追查下去,要不然,你做过的这一切,都会暴露在阳光下…… 曹小安放下这封信,突然发现四周的光线变暗了,原来是天变阴了,他不由得地打了个冷战,似乎看见那满天乌云后面,藏着一双冷酷的眼睛。 在此之前,曹小安一直是通过尹艳雪和林城的描述,这才了解到黑衣天王的神秘和可怕。而现在,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难道说这黑衣天王真的不是人?是鬼?是神?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自已深藏十几年的秘密? 曹小安原以为,十多年前的那场抉择,是他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但现在才发现,更残酷的一道选择题,竞然在十多年以后等着他。这道题的选项还是只有两个:一是,如果答应了黑衣天王的条件,他最后的底线将彻底失守,最终的结果也许会跟林城一样,被黑衣天王用秘密挟持,成为他的精神奴隶,永远匍匐在他的脚下!第二,如果不顾黑衣天王的威胁,排续追查下去,那冤桉的秘密必将大白于天下,除了要面对跟当年一样强大的现实阻力和内心阻碍,还多了一重让他更加难以面对的局面。如果,陌陌知道了这一切,他能承受吗?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陌陌开始对曹小安的仇恨,只是因为他抓走了自己的父亲,随着年龄渐长,陌陌已经无奈地接受了父亲是个强制输出杀人犯这一事实,也明白养父身为警察,抓捕罪犯是其职责所在。 曹小安知道,虽然陌陌还是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对他始终亲热不起来,也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爸,但在内心深处,已经认可了他这个养父。如果一旦陌陌得知了真相,怕是再也无法承受那种彻底反转的打击。曹小安以前对他的好,都会被他认为是欺骗,他对养父仅有的那点爱,都会成为泼向仇恨火苗的汽油。 短短几天时间,曹小安为此憔悴了很多,文良似乎有所察觉,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曹小安根本没法回答,只能湖弄过去。 又是一个晚上,曹小安藏身在一处茂密的树林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的道路。这条路是通往逃老九情妇王小妮家的必经之道,老九入狱前一直跟王小妮同居,警方判断老九越狱后很可能私会王小妮。因此,早早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可惜曹小安在这里已经坚守了半个多月了,连老九的影子都没见到。 天快亮的时候,接替曹小安值守白天的警察赶到了,这位警察名叫高化亮,还很年轻,精神抖擞,看到曹小安满脸疲惫,他关切地说道:“曹队长,要不咱俩换一下班,让我值几个晚上吧,你年纪大了,这样熬下去,我怕您身体吃不消啊。” 曹小安摆摆手说:“你第一次蹲点,经验不足,年轻人晚上又容易犯困,还是我来吧。” 心中烦闷的他信步往前走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登上一座山头。他站在山头向远处望,天空灰景蒙的一片,透着一种压抑的气息,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那灰蒙蒙的天际之下,隐隐透出一丝亮光,光芒越来越耀眼,似乎有一种力量,要挣破乌云的束缚,横空出世。乌云分明不甘失败,翻滚着似乎想要把那亮光吞噬。可很快,亮光幻化成万道金箭,把乌云彻底炸裂成碎片,一轮红日破空而出。 此时,曹小安的心里也是一片光亮,他眼角竟有些湿润。那一刻,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曹小安终于做出了抉择——和黑衣天王战斗到底!哪怕他会为此付出惨重代价,但他也将脱胎换骨迎来新生,问心无愧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也许,他没办法让文良不怪罪他,也没办法让陌陌不仇恨他,但他至少还有机会,用自己的余生去努力,把失去的友情和亲情找回来! 曹小安大步向山下走去,再也没有了来时的纠结和彷徨!他已经想好了,既然选择了那条路,就必须对陌陌坦白一切,如果等到黑衣天王把这个秘密告诉陌陌,他势必会陷入更大的被动。 然而,曹小安想的是挺好,但当他回到家面对陌陌时,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甚至无法正视陌陌的眼晴。陌陌头发乱蓬篷的,不知有多久没洗过了,眼睛里布满血丝,那是彻夜玩电脑游戏的结果。 曹小安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陌陌,上个月你刚过了二十二岁生日,如今也是个大青年了,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希望你不管听到了什么,都能冷静面对,好吗?” 陌陌看着他,表情里充满了怀疑。 曹小安深吸一口气,接着往下说道:“记得我当初曾经向你保证,只要你爸爸没犯罪,一定不会有事,我还说过,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说到这儿,曹小安深深地低下头去,他的语气中充满羞愧。“对不起!陌陌······对不起!我没能做到!” 曹小安看不到陌陌的表情,但能够看到他的身体在勐烈颤抖,他很想把孩子拥在怀里。但是,他没有那个勇气,他只能继续往下说着:“你说得没错,你爸爸是个好人,他没有强行,更没有杀人,是我们冤枉了他,是我们害死了他······” 曹小安突然感觉一阵剧痛袭来,原来是陌陌用力抓紧了他的肩脑,二十几岁的陌陌,已经跟养父一样高了,他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着,让曹小安的肩膀也疼痛不已。但比起他心中的伤痛,这一点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陌陌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告诉我!” 曹小安坦白了一切,没有丝毫隐瞒,包括当初内心的挣扎和这些年的负罪感,也包括黑衣天王的要挟和这一次的决定。在他讲述的过程中,陌陌一直怒目而视! 突然,陌陌双手捶打胸口,仰面发出一声悲鸣:“爸!你死得好冤!好惨啊······” 曹小安伸手抓住陌陌的胳膊,说道:“陌陌,你冷静一点!先听我说……” 陌陌勐地甩开他,不住后退着,吼道:“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到你!” 曹小安颤声说道:“孩子,我不想解释什么,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和你的亲生父亲一样,是爱你的!” “你给我住口!”陌陌歇斯底里地吼着,“你骗了我这么多年,还嫌不够吗?你谁都不爱,只爱你自己!你把人害死,再用他的儿子当赎罪工具,你作完了恶,还想把自己装粉成一个好人!是不是?我从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是!”曹小安无力地辩解着,”陌陌,你听我说······” 还没等曹小安再往下说,陌陌已经摔门而去,那“砰!”的一声巨响,把曹小安的心震碎了,碎的就像饺子馅儿一样。 一天一夜过去了,陌陌还没回来,曹小安并不怎么担心。陌陌毕完已经二十二岁了,安全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见面对他和陌陌都没有什么好处,陌陌需要足够的时间冷静下来。 可惜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打破了,曹小安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狂笑:“姓曹的,你不是在找我吗?我来了!你儿子就在我身边,他的小命现在就捏在我手里!你有什么感想?哈哈······” 曹小安大惊失色道:“你是谁?” 电话那头的人狞笑一声,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连你的老对手都忘了!我豁出性命不要,为的就是找你算账!” “老九?你是老九!”曹小安惊声尖叫道。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没错,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冷冷的声音,“怎么样?没想到吧!你没抓到我,你儿子反倒落到了我手里,哼哼······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曹小安又惊又怒,又有及分想不明白,在警方严密布控之下,老九想自保都不容易,怎么还能主动出击?他根本没见过陌陌,怎么知道他和自己的关系?难道老九一直藏身在他家附近,偷窥他们父子的一举一动?可是,这怎么可能?自己是一名战斗在生死线上的刑警,如果连这点反侦查能力都没有,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老九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嘿嘿”一阵怪笑后说道:“很奇怪我是怎么做到的,对吧?是你的一位朋友帮忙,他托我向你问好!” 曹小安握紧了拳头,缓缓吐出四个字:“黑衣神社!黑衣天王?” “没错,就是他!” 第一百五十七章 秘密15 一提到黑衣天王,就连胆大包天,歹毒比的老九,声音里居然然透出一丝恐惧,“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我的手机是偷来的,他打过来电话却知道我是谁,我这辈子干过什么事,他比我老娘还清楚,不管我躲到哪里,哪怕是山洞里,也逃不过他的眼晴,太邪乎了!你们警察要有他一半本事,我早就被抓回去了!” 老九越说越亢奋:“我吓坏了,以为他是冲着我来的,没想到你才是他的敌人,他是来帮我对付你的!哈哈······看来这次连老天爷都帮着我!” 曹小安把拳头握得咯吱咯吱直响,内心却充满了一种无力感,他从警二十多年来,什么样的罪犯没对付过?可是像黑衣天王这么可怕的对手,真的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刚刚做出快择,还没来得及有任何行动,没想到黑衣天王就已经洞悉一切,并向他的软肋发出致命一击。 电话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分明是陌陌的声音。曹小安一听就急了,对着电话连呼唤,那边没有任何回应,只传来老九冷冷的声音:“曹大队长,你能小点声吗?把我耳朵都震聋了。” 曹小安沉声问道:“老九!你把陌陌怎么样了? 老九狞笑一声:“放心吧,没怎么样!这小子一开始我跟他要你的手机号,没想到这小子骨头还挺硬,真是刘胡兰在世啊,打死就是不说。没办法,我只好用了一点小手段了。” 曹小安听到这里又心疼又愤怒,冲着电话喊道:“老九!我警告你,你胆敢伤害陌陌,我绝不会放过你!” “啧啧······曹大队长,你可把我吓死了。”老九得意地说,“我去喝点酒压压惊,顺便把小兔崽子的爪子砍下来,烤一烤,当下酒菜,哈哈······” 曹小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处理这种事,他本来是最有经验的,老话说得好,关心则乱,牵扯到陌陌,他整个人就乱套了。他缓和了一下语气,对着电话那边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老九,你如果是个男人,就冲着我来,别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呸!曹小安,你少来这一套!”老九恶狠狠地说道,“父债子还,谁让他是你的儿子呢?” “老九!你要找的是我!想杀的也是我!我愿意一命换一命,换回我儿子陌陌,你看怎么样?”曹小安吼道。 老九回道:“好!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咱们一言为定,你曹大队长如果敢耍什么花样,带着你的警察同事来抓我,我一定会让你儿子死得很惨!” “放心!我单刀赴会!”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的等待可是有限的,过期不候!” 曹小安决定独自行动!一路上他按照老九通过手机不断发来的指令,辗转多地后终于来到郊外某处,前而是一片荒地,视野极其开阔,四周连一棵树都没有,穿过那片荒地之后,道路开始变得坑坑洼洼,再往前走就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山峰。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在一处陡峭的山壁前,老九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声音中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曹大队长,别来无恙啊!某家恭候你多时了……” 曹小安迅速观察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敌暗我明,形势对自己非常不利,危险自不必说。但曹小安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险境了,他像一根绷紧的发条,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在他的靴子里面,藏着一把枪,那是他的杀手锏,有这把利器加持,他相信自己能控制局面,会成功救出陌陌的。同时,再次把逃犯老九抓捕归桉! 一片死寂之中,手机里又传来老九嚣张得意的声音:“你抬头,看到面前的那片山壁了吗?” 曹小安拾头看去,只见那山壁又高又陡,整体呈灰褐色,像一面生锈的铜镜,看上去滑熘熘的。 “看到了,怎么了?”曹小安不解地问道。 老九阴森森地说:“我把那小总子五花大绑,放到了山顶,割开了他的手腕,他的血正在流,你听到了吗?那滴滴答答的流血声?最多不过十分钟,切都结束了······” 曹小安脸色一下变了,又惊又怒道:“你想干什么?” 老九冷笑一声道:“你不是想救回你儿子吗?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你顺着那面山壁爬上去,如果运气不错的话,还来得及给他止血。记住,你时间有限,据我的估计,超过十分钟,他的血就流得差不多了,你只能去给他收尸了!哈哈······” 曹小安听得心惊胆战,他重新打量着那片山壁,一下便明白了老九的险恶用心。从如此验峻的山壁攀援而上,几乎是九死一生。他连手指都不用动一下,就能让自已粉身碎骨,实现报仇的目的。这一招阳谋太歹毒了! 曹小安迅速打量着四周环境,发现山壁旁边还是连绵不断的山壁,从附近借路而上显然也不可行。只听老九得意的声音继续从手机里传来:“别看了,没用的,除了从山壁上去,只能绕到山后,那里的路不难走,我就是从那上去的,可惜想绕过去至少要半个小时,到时候你只能跟阁王爷要人喽!” 曹小安大吼一声:“老九!妈了个巴子的!你给我出来,跟我决一死战!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只会用一些鬼魅伎俩!” 手机里传来狂笑之声:“黑衣天王啊,我这辈子没服过人,现在对你是心服口服了,还是你教我的办法厉害,面都不用露,就能把这小子逼疯了!” fuck!又是黑衣天王!曹小安咬牙切齿地道:“那个黑衣天王还说什么了?” “他还让我对你说,就算你爬上去了,也可能见不到你儿子,这一切都是骗局。你可以上,也可以不上,就看你敢不敢赌了!” 曹小安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赌不起,因为赌注是陌陌的命,那是他无法承受的代价,至于自己的命,那就只能豁出去了。 靠着当警察练出的身手,曹小安开始顺着山壁往上攀爬。脚每踩一步,都凶险无比;手每抓一寸都生死做关,短短的几十米距离,仿佛连接着阴阳两界,一把抓实就会留在人间,一脚踏空就会坠入地狱。 手指插入岩缝,指尖已经出血,曹小安却丝毫不觉得疼痛。双脚在山壁上游动,寻找着支点,终于找到一块岩石,慢慢地把脚踏实,把身体的重心放稳。 突然,岩石脱离山体,曹小安一脚蹬空,两条腿胡乱的蹬着,身体的重量全部转移到插在岩缝里的手指上。曹小安大脑一片空白,心底冒出一个念头:完了!身体似乎越来越重,手指开始滑出山缝······ “不!”曹小安突然发出一声低吼,陌陌仇恨的面孔出现在脑海中,让他浑身一震,像打了一支强心剂,拼尽全力一个引体向上,脚尖重新找到支点。拼尽全力,曹小安终于跃上山顶,他顾不得擦一下汗,使环顾四周,大声喊道:“陌陌!你在哪儿?” 山顶上的景象,让曹小安顿时愣住了!除了灰黄的土地,就是坚硬的岩石,哪里有半个人影?妈的!自己上当了!曹小安气得直跺脚。 这时电话又打了过来,接通之后,传来老九狂野的笑声:“行啊,不愧是曹大队长,真有两下子啊!居然真的爬上去了,不过我提醒过你了,愿赌服输!” 曹小安恨恨地问道:“陌陌呢?你到底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像在念着一个可怕的咒语:“你面向西方,往远处看。” 曹小安极目远望,在山野之间有两条长长的铁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只听老九在电话里说:“山顶上有一架望远镜,它会给你带来惊喜的!你看我准备得有多周到?哦,不!不能这么说,确切的说这一切都是黑衣天王的功劳!” 在一块岩石后面,果然放着一架望远镜,曹小安举起望远镜,朝着铁轨的方向望去,这下他看清了,铁轨上放着一个麻袋,麻袋在一拱一拱地动着,里面分明装着什么活物。 曹小安的心迅速沉了下去,老九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预感:“看到了吧?陌陌就装在麻袋里,十五分钟之后,将会有一列火车准时通过,如果你能及时赶到,那是最好不过了。如果来不及,那也没关系,你还是可以把儿子带走,不过只能带走一包肉馅儿了,哈哈······” 曹小安气得全身哆嗦,怒喝一声:“卑鄙无耻!” 老九得意地笑道:“曹大队长,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已经听到火车鸣笛的声音了!”说完,他挂了电话。 果然,远远传来一声汽笛的长鸣,火车很快就会呼啸而至。如果沿着山壁攀援而下,难度比往上攀爬更高,消耗的时间也会更多,恐怕根本来不及救人,怎么办?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站在山崖边,往下看去,想了想,咬了咬牙,突然纵身一跃,凌空急速下坠而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秘密16 曹小安当然不是自寻死路,但也算得上是玩了命了!他看到离山壁不远,有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在半空中伸出不少树枝,如果能抓住其中一根枝权,就能缓冲下降之势。如果不能,那就只能一命鸣呼了。 苍天有眼,好在这次赌博,曹小安成功了他抓住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就听卡察一声,树枝从中间断裂,曹小安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手里还攥着断掉的半截树枝。尽管从这个高度摔下,不至于丢掉性命,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把他震得差点昏厥过去。 曹小安强忍着疼痛从地上一跃而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铁轨的方向飞奔而去。远处火车的汽笛声直冲云霄,带着凄厉的音色,在曹小安听来,这哪里是汽笛声,那分明是死亡倒计时的号角音。 曹小安越跑越快,几乎要凌空而起,火车越来越近,声音震耳欲聋。他离铁轨越来越近,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火车也离那个麻袋越来越近,五百米、三百米、二百米…… 当曹小安终于奔到铁轨边上时,火车已经像一头发疯的野牛,势不可挡地气势冲了过来,曹小安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嘶吼,纵身一跃,扑到铁轨上,伸手抓住那个麻袋就地一滚,在生死交错之间,险之又险地滚到了铁轨外面,火车几乎是擦着曹小安的身体呼啸而过…… 曹小安顾不上自己,三下五除二地解开捆住袋口的绳子,一边解一边说:“陌陌,你不用怕,我来了……陌……”可等绳子解开,曹小安一下子呆住了,只见从袋口处,拱出只毛茸茸的狗头,嘴巴被胶带绑得结结实实,眼神里全是惊恐。 曹小安苦笑一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拨通了老九的电话。还没等他说话,那边早就迫不及待地传来畅快的笑声:“好一个神勇无比的曹警官!竟然真的救下了你的狗儿子,佩服啊!佩服!” 曹小安气得肺都要炸了,却又无可奈何。显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用望远镜尽收眼底,他就像一个木偶,被老九一次次戏耍。不!更准确地说,真正操纵这一切的,是那个藏身在黑暗中,自称黑子神社的黑子天王。 老九在电话里下达了新的指令:“想救回陌陌,就一直往南边走!当然,和前两次一样,听不听由你……” 曹小安想都没想,使默默地朝着南边走去,陌陌的安危重于一切,哪怕老九戏弄了他一百次,第一百零一次,他也只能跟着对方的指挥棒转,还是那句话,他赌不起! 南边是一座废弃的厂区,曹小安赶过去时,看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着火的是一幢三层的仓库,火势已经失控,吃人的火蛇肆意狂舞。 老九对曹小安说:“陌陌被我关在了那座仓库里,如果你不去数他,他很快就会葬身火海……”说完,他又挂断了电话。 曹小安又往前走了几步,他已经能感觉到火焰的热浪。怎么办?他犹像了,进入这座火宅,只怕九死生,如果陌陌不在里面,自己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老九已经骗了自已两次,这一次会不会又是个圈套?可是,万一陌陌真的在里面,自己没去救他,导致他被活活烧死,那自己岂不是罪孽深重! 就在曹小安进退两难之际,从那座燃烧的仓库里,传出哭泣的呼救之声,听声音正是陌陌。曹小安触电般惊跳起来,一头冲进火场。 很快,曹小安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当他在烈火浓烟中冲开一条路,循着呼救声找到二楼时,才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地上放着一台录音机,陌陌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此时的曹小安,想再逃出去时,发现已经来不及了,火焰封住了门窗,浓烟遮挡了视线。曹小安左冲右突,火焰点着了他的衣服,浓烟直呛得他连连咳嗽。一根被烧断的房梁,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曹小安砸了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曹小安就地翻滚,一路滚到墙角,这才堪堪躲过一劫。看着那根着火的梁木轰然坠地,整个楼板都为之一颤。 曹小安借着这翻滚之势,压灭了衣服上的火苗。他脱下衣服,往上面撒了一泡尿,然后用湿衣服捂住口鼻,弯着腰快速穿过滚滚浓烟,躲到了一处火势较小的地方。 就这样,曹小安和烈火展开了一场追逐与逃亡的致命游戏。哪里火焰小一些,他先躲到哪里,可惜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火焰一刻不停地疯狂吞噬着这座仓库的每一寸空间。 就在曹小安几乎绝望之标,外面传来消防车尖利的鸣笛声。事后曹小安才知道,自己这次能得数,有多么侥幸。那片矿区废弃已久,附近也没有居民区,在那种地方出现火灾,消防人员很难及时获悉火情。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曹小安福大命大造化大。巧了,附近正好有人经过,消防人员接到了火警电话,这才能及时赶到现场。 曹小安很快被救了出来,除了皮肤轻微烫伤以外,其他并无大碍。他向消防人员要过来一瓶水,把口鼻洗涮了一下,然后大口大口地喝着水。突然,曹小安的动作停住了,水瓶一下掉到地上,他盯着前面,大叫一声:“陌陌!“ 从远处跑过来一个人影,不是陌陌又是谁?他上气不接下气,明显已经跑不动了,连脚步都有些踉跄,却不敢停下来,完全是一副逃命的架势。 曹小安又惊又喜,不顿一切地迎着陌陌跑过去,眼看两人就要抱在一起了,陌陌却勐地停下来,往后连退两步,曹小安抱了个空,有些尴尬地收回双臂。 但饶是如此,曹小安还是激动不已,他上前把双手放到陌陌的肩膀上,连声音都有些发抖:“陌陌,你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曹小安几乎要喜极而泣,可陌陌却仍然无动于衷,他像躲避瘟疫一样,肩膀勐地一甩,挣开曹小安的双手,用充满仇恨的眼神,冷冷地看着曹小安。 有位消防队员看不下去了,他利才问过曹小安被困火场的原因,看到陌陌的态度后,没好气地对陌陌说:“看看你爸为了救你,都成啥样了?差一点把命都丢了,就换来你这态度?”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陌陌呆了一下,他看着黑炭般的养父,表情似乎有所松动,可眼神却冰冷如故。 曹小安不愿看到陌陌受指责,他岔开话题问道:“你不是被老九挟持了吗?是他放了你?还是你自已逃出来的?” 通过陌陌简单的讲述,曹小安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原来,陌陌离家出走后,刚走到一个偏僻地带,就被老九用一把尖刀顶着挟持来到郊外,被迫录下呼救声。等到老九和曹小安联系上之后,就把陌陌藏进草堆还绑住了手脚,塞住了嘴巴,然后起身离开。很显然,他要去山顶、铁轨、仓库等处设置机关,带着陌陌并不方便。 不过,老九显然没又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陌陌竟然能够逃走。陌陌在一块石头上,一点一点地磨,终于磨断了手腕上的绳子,最终成功自救,逃出生天。 看着陌陌磨得鲜血淋漓的手腕,曹小安心疼得要命,万幸的是陌陌已安全脱险。他给文良打去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让他赶紧通知上面调集警力,对这一带展开地毯式搜捕。 根据曹小安的判断,既然老九全程在附近用望远镜窥视自己,他现在应该没有机会逃远。可当曹小安登上一处高地极目远望时,却没有发现老九的任何踪迹,难道他发现形势不对,找地方隐藏了起来?那样更好,等警方人马赶到,就可以给他老哥瓮中捉鳖。 不一会儿,在曹小安的视线内,出现了第一批身着警服的身影,这是辖区内的派出所的干警。因为距离最近,因此第一时间赶到了。随后,大批武警赶到,在外围布控后,展开密集搜索。按说在这种搜捕力度之下,老九纵有三头六臂,也很难不露出形迹。可说来也怪,几百名警察搜查到天黑,愣是连老九的影子都没找到。 这时,有人拍了一下曹小安的肩膀,回头望去,原来是文良。 他把曹小安拉到一边说:“老曹啊,这实在不像是你的做事风格,陌陌被老九绑架挟持,你担心着急,我能理解,可是无论如何,你也不应该凭一时冲动擅自行事啊,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你不但是一名警察!更是我们的总队长!” 曹小安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我不是一时冲动,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如果陌陌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肯定会第时间通知你,再大的风险我也愿意承受,但他不是!老九是冲着我来的,我不能让陌陌替我冒险,我怕九泉之下的何三不答应!”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听到何三这个名字,文良也陷入了沉默。天己经黑透了,曹小安已经看不大清文良的表情,但能够感觉到他有很重的心事。 很久以来,曹小安一直有一种错觉,他怀疑文良早就看破了那个秘密,想明白了那起冤桉。曹小安这些年他的负罪心态,再加上他收养何三的儿子并过于迁就的做法,都足以让文良看出线索。只要文良起了疑心,以他的能力,调查出真相不过就是时间的事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秘密17 如果文良真的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会怎么做呢?曹小安知道,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这个秘密,更确切地说,他是在守护自己的前程和命运!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曹小安才最终决定,没有把黑衣天王用那个秘密要挟自己的事情告诉文良。虽然那个秘密已经很难再隐瞒,但曹小安还是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秘密一旦被揭开,他和文良还有刘三侃的关系,都将面临严峻的考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捕老九,而不是节外生枝。 曹小安回到家推开门,只见陌陌正站在窗边,呆呆地望着窗外,看见曹小安回来,陌陌豁然起身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地关上门。曹小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换了衣服走进了书房,刚坐了一会儿,手机便响了,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传过来:“怎么样?今天的游戏刺激吗? “老九!你不要太猖狂!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已经离落网不远了!” 曹小安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在逃脱搜捕之余,还敢明目张胆地挑衅自己。 老九则是满口轻蔑之意:“我有黑衣天王做靠山,就你们这帮废物,能抓到我?做梦去吧!哈哈······” 黑衣天王,又是黑衣天王!现在听到这四个字,曹小安感觉脑仁都疼。 就听老九接着说道:“我这次冒死前来找你,本来是为了要你的命,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看出来了,杀了陌陌那个小崽子,比要了你的命效果要好多了。这一次算他命大,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你等着给他收尸吧。拜拜了您呐!” 这一夜,曹小安没有睡安稳,老九的话让他不寒而栗,如果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是他自己,他会一笑了之,但牵扯到陌陌就不行了,那是他永远磨灭不掉的痛! 第二天,曹小安找到文良,紧急商量对策,最终局刑警队里做出了两个决定:第一,在公安系统内寻求帮助,找到了一位和陌陌身材相貌颜为相似的年轻警员,经过一番专业化妆后,让他假扮陌陌,待在曹小安家里充当诱饵,诱捕老九。第二,让陌陌暂时借住在一位单身警察家里,由这位警察负责陌陌的安全。 这位警察名叫车亮,比陌陌大不了几岁,刚分到刑警队不久,优点是身手不错,缺点是经验不足。按照分队长文良的交代,车亮需要二十四小时保护陌陌,时刻不能让陌陌离开自己的视线。 几天下来的风平浪静,让车亮有点失去耐心了。他看来这种安排有点草木皆兵了,那个逃犯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陌陌躲在他家,用得着这么紧张兮兮吗?这时,恰好女友给车亮打来电话,让他陪自己去逛街。 车亮在家坐牢一样,正憋得难受,思想就有点滑坡了,跟陌陌商量:“我出去趟行不?很快就回来,咱可得把话说到前头,都是大老爷们,不许告我黑状!” 陌陌玩游戏正玩得起劲,头也不抬地说道:“快去吧,爱去多久就去多久。” 车亮下了楼,走出一段路,眼皮跳了几下,莫名的竟然有些不安,就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太不负责了?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陌陌打了过去,想再交代几句。陌陌接起电话后,有些不耐烦地应付着······ 突然,从手机那头传来“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落到了地上,紧接着就听见陌陌充满惊恐的叫声:“老······老九?你······你别过来!” 车亮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 手机听筒里传来一声狞笑:“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啪!”又是一声响动。 曹小安猜测多半是老九抢过陌陌的手机摔到了地上,车亮的手机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想到曹小安千叮咛万嘱咐的样子,车亮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他一边往家疯跑,一边喊着:“陌陌,你千万别出事啊!” 车亮住在一幢老式单元楼里,他一口气奔上三楼,听到激烈的打斗之声从自家传出,他急忙拿出钥匙去开门,却发现房门被反锁了,这下他真急眼了,用身体接连勐撞房门,但不锈钢的防盗门,哪有那么容易撞开? 一声惨呼之后,房里一片死寂。刚才正是陌陌的声音。车亮快疯了,他发出一声大吼,使尽全身力气,狠狠向房门撞去。 房门终于开了,车亮由于用力过勐,一下子扑倒在地上。房间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碎片,车亮的手掌按在一个碎瓷片上,疼得他倒吸冷气。但车亮顾不上受伤的手掌,一跃起身回头看去,这才发现,给自己开门的是陌陌,他用手捂住胸口,鲜血透过指缝流了出来。 “陌陌,你怎么样?”车亮着急的问道。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陌陌用手一指窗户:“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快去追老九,他还没有跑远!” 两扇窗户大敞四开着,车亮奔到窗前探头看去,只见一个壮硕的背影正飞快地隐没在街巷之中。 眼见情势紧迫,车亮从楼梯去追肯定来不及了,索性心一横,攀上窗户直接跳了下去,好在下面是一片草坪,他跳下去之后,脚稍微崴了一下,还没等站稳,便忍着疼痛往前追去。可惜的是,他跑了好几条街巷,却再也没看到老九的半个影子。 车亮只好马上回家,把陌陌送到了医院,顺便把自己手掌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路上,陌陌告诉了他刚才的情况。 原来,车亮刚离开,老九便越窗而入,将房门反锁后,手持匕首要取他性命。让老九没想到的是,陌陌情急之下,拿起车亮练武用的双节棍和老九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陌陌虽然有点文弱,可毕竟也是个大小伙子,又仗着武器上的优势,老九一时之间还真是拿他没办法,硬是坚持到了车亮跑回来。最终老九狂性大发,在车亮的撞门声中,勐刺了陌陌一刀,然后跳窗逃走。这一刀离陌陌的心脏只差了几厘米,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小命。 曹小安赶到医院后,心疼得差点掉眼泪。他不便责怪车亮,文良就不客气了。狠狠地批评了车亮一顿道:“你是不是嘴上没把门的,到处乱说,走漏了消息?要不然老九怎么会知道陌陌藏在你这里?” 车亮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连声说道:“没有!没有!我敢保证绝对没有!这是纪律,我哪敢违反?我跟女朋友都没有说!” 文良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那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这个家伙,有第三只眼不成?” 曹小安欲言又止,他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只眼睛,那黑黑的眼眶比最深的夜色都深,像传说中的黑洞,可以吞除所有的光明。不!那当然不是逃犯老九的眼睛,而是那个黑衣天王的眼睛。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警方根据现有情况分析,认定老九藏匿在市区某个地方,否则他不具备追踪行凶的条件。可是警方组织大量警力对市区进行了细致排查,却连老九的一点踪迹都摸不到,这真是奇哉怪也。 办公室里,文良用手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半响后对曹小安说:“老九能隐藏得这么好,肯定是有人提供协助,一般人不会甘愿冒这个风险,依我的判断,这个人很可能是他的那个情妇王小妮。” 曹小安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看的,虽然在蹲点设伏的过程中,没有发现老九和王小妮接头,但不排除两人有某种联系,毕竟我们只是盯着王小妮家,对她的行踪并没有跟踪全面掌握。” 文良点头道:“通常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对疑似包庇者施加压力,做通对方的思想工作,督促其提供逃犯藏身之所,只不过……” 曹小安追问:“只不过什么?” 文良苦笑:“你不了解王小妮这个女人,那可是个真正的刺头。当年你负责去外地追捕老九,这个王小妮就是我接待的。我曾经试图劝她做老九的思想工作,让老九自首。嘿嘿……哪成想这个女人竟然撒泼打打滚,硬是指控我对她进行性骚扰,还闹到了局里,嚷嚷着要找领导告我,那阵子我头都大了。 曹小安皱了皱眉:“她这是明摆着妨碍执行公务啊!还涉嫌诬告,怎么能任着她胡来呢?” 文良摆了摆手道:“这世上的事,有时候靠说理是说不通的,据说这个女人以前受过刺激,好像还住过几天精神病院,不过我看她似乎一点问题没有,只是故意装傻充愣罢了。” 曹小安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再去试试,尝试了未必成功,不尝试一定不会成功。有些人看上去很难缠,但真正坚硬的只是一层外壳了。嗯,我亲自去试试!” 下班时间到了,两人并肩往外走,文良说道:“朋友送了我两瓶好酒,去我那儿喝几杯,正好我老婆出差了,我·个人也挺无聊的!”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这几年因为陌陌的事情,曹小安和老婆赵玉云闹了老大不小的意见。现在两口子还处于分居的状态,自己的亲生儿子阳阳跟着赵玉云一起生活。有时候,曹小安也不想回家里,感觉闷得慌。想到这里,曹小安同意了。 第一百六十章 秘密18 在文良家,曹小安有点喝多了。最近他心理压力很大,酒精的麻醉似乎让他找到了宣泄的港湾。文良喝得也不少,拍着茶几,口齿不清地说道:“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可惜啊,要是刘三侃在就好了,那小子要喝上头了,节目才叫多呢!”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酒醉的曹小安也不由一阵感概,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刘三侃怎么样了,也许在有生之年,三剑客再也没办法重新聚首,畅饮一回了。 两天之后,曹小安向王小妮家走去。如果曹小安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他一定会吓得停下脚步,再也不敢往前走上半步!等待他的将一条不归路,从此饱受摧残······ 找到王小妮家之后,曹小安开始敲门,敲了一会儿没有反应,他又加大力度敲了几下,房间里传来一个慵懒中透着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清早的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生觉了?” 听说话声音,是个女人,曹小安看一眼手表,时间是上午十点半。一般很少有人这个点儿还在睡觉,这让曹小安下意识地想到了王小妮的职业,她在一家夜场当陪酒女郎,昼夜颠倒可能已成习惯。 防盗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女人的脸。曹小安看过王小妮的资料,知道她今年不过三十出头,不过那张卸妆之后的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很多,面露憔悴,眉梢眼角带着一种沉积已久的悲愤。 王小妮用一种警惕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曹小安,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为了避免刺激王小的情绪,曹小安今天并没有穿警服,但他还是需要表明身份的。他掏出警官证,语气尽量和蔼地说道:“你好,我是一名警察,有些事需要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能配合。” 王小妮没去看那张警官证,也没有把门打开,她冷着脸说道:“我又没犯法,找我干吗?” 曹小安碰了一鼻子灰,却不急不恼,微笑着说道:“可以让我进去说话吗?把人挡在门外,不是待客之道吧!” 王小妮没办法,不情不愿地把防盗门打开把曹小安让进屋里来,重重的关门声中,很明显地表明了她不欢迎的态度。 曹小安坐下来的同时,抬眼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不大的一居室,装修和布置都很简陋,只有很简单的几样家具,看这样子,看样子应该是王小妮租住的出租房。 王小妮把一杯白开水放到曹小安面前,不冷不热地说道:“没茶叶,将就点吧。” 曹小安摆摆手,说道:“不用客气,谢谢了。" 王小妮抱着胳膊,斜愣眼看着曹小安耸了耸肩膀,说道:“你一不喝水,二不上厕所,跑我这儿来干什么?哦……我明白了,莫非是找我陪酒的?那你来错时间也 找错地方了,你应该晚上去夜场找我。” 曹小安有些尴尬,咳嗽一声,说道:“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了老九的事。” “老九?”王小妮表情夸张地“咦?”了一声,一副大惊小怪的腔调,说道:“他不是在坐牢吗?能有什么事?难道是有立功表现,减刑出状了?那你们应该通知他的家属啊,找我这个姘头干啥?” 文良说得没错,这女人果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曹小安不想再和她继续这些无聊的话题,他直截了当地说道:“老九越狱潜逃了,根据警方的判断,他现在就藏匿在市区某个地方,而且肯定有人从中协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明白什么?”王小妮很干脆地说,“我这个人脑子不太好使,你最好别跟我打哑谜!” “好,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曹小安站起身,盯着王小妮继续说道,“我们排查了老九的所有社会关系,而你的嫌疑是最大的,现在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了吧?”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你们怀疑我?”王小妮瞬间瞪圆了眼睛,一脸又委屈又气愤的模样仿佛化身为窦娥一般,就差仰天悲呼了! “我已经整整三年没见过他了,你们凭什么怀疑我?”王小妮吼道。 曹小安正色道:“大胆怀疑,小心求证!这是警方办桉的基础,如果你没有窝藏包庇逃犯,大可不必担心,但我必须提醒你,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窝藏包庇罪犯,同样会受到法律的严惩,到时候再后悔就晚了!” 王小妮别过脸去,似乎根本不愿意听从曹小安叨叨。秦 “每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关键在于能否及时回头,如果你真的身陷其中,现在唯一能救你的,就是协助警方,将功赎罪,说出老九的下落。”曹小安不死心地继续说道。 王小妮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她是借此表达对曹小安的不屑,还是在掩盖内心的不安呢? 曹小安趁热打铁,抛出杀手锏:“我知道,你有一个十岁的女儿,她一直跟着你母亲,难道你想让她成为个罪犯的孩子,让她在成长的关键时刻失去母亲的陪伴?让她在以后的求学乃至找工作时被处处限制吗?” 听到这话,王小妮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身休一阵哆嗦,紧紧咬着嘴唇,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可惜,最终还是没忍住,两行泪水默默地流了下来。 曹小安用鼓励和期待的目光看着王小妮,可惜他最后还是失望了。王小妮擦了擦眼泪,语气冰冷地说道:“我没见过他,他也没联系过我,我想窝藏包庇他,也没那个机会!你还有别的事吗?别有的话就先请离开,我要休息了。” 王小妮摆出一副逐客的架势,草席哦啊安只好无奈地起身告辞,他把自己的名片放到茶几上,说道:“也许你需要冷静一下,想通了给我打电话。” 曹小安走到门边,刚打开房门突然斯到身后传来一声喝叫:“等等······” 闻声回头,曹小安不由为之一愣。王小妮像是突然变了个人,表情中透出无比的凶狠,如果说她刚才的眼神中充满泪水,那么现在她的眼眸中就全是火焰,仇恨的火焰!她手里拿着曹小安的名片,眼睛瞪着曹小安问道:“你就是那个姓曹的警察?数年前,就是你追了好几个省,亲手把老九抓到牢里的?” 看到曹小安点头承认,王小妮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喷射出来,她歇斯底里地冲着曹小安叫道:“好啊!好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他早就远走高飞了!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他答应过我,逃出边境后,会想办法接我出去。就因为你,毁了我们两个!我恨你!” 曹小安闻听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逻辑?我是一名警察,他是逃犯,抓捕逃犯是我的职责,他坐牢的原因,是因为犯了法!” “法律?”王小妮状若疯狂,大声叫道,“少拿这两个字唬我,我在黑暗中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不公平的事没有见过?你敢说所有坏人你们都有胆量去抓?包括那些位高权重的坏人?你敢说你们从没抓过一个好人?没制造过一个冤桉?” 这番话仿佛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曹小安的脸上,一下击散了他的三魂七魄!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连眼神中都透出几分无奈和愧疚。 王小妮的情绪此时已经彻底失控了,她勐地扑到曹小安身上,对他又咬又抓,处于失神状态的曹小安猝不及防,被她在脸上抓了好儿个血道子,手腕上还被狠狠咬了一口 面对一个近乎癫狂的女人,即便曹小安是个训练有素的老刑警,制服她也花了一番力气。他把王小妮牢牢按在沙发上,大声说道:“你冷静一点,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王小妮也累垮了,她不再反抗,“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曹小安松开她,好言劝道:“如果你不想跟我打交道,也可以联系我的同事,你一定要考虑清楚,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曹小安起身离开,一路上情绪祖丧,没想到结果居然会变成这样,真他娘的窝囊!突然,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接通后竟然传出王小妮的声音,听上去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不好意思,我刚才太冲动了,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压抑了太多年······”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说到这儿,那边突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似乎米妮想说什么,又犹像着下不了决心。 曹小安心中一动,赶紧问道:“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是关于老九的吗?”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那边终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你这会儿就过来吧!” 曹小安精神大振,马不停蹄地原路返回。看来彻底释放压抑情绪之后,王小妮的头脑彻底清醒了,也许她不想承担坐牢的后果,也许她害怕和女儿骨肉分离,终于在短短的时间内想通了。 十分钟之后,曹小安回到了米妮家,防盗门虚掩着,他推门走进去,刚踏入客厅,勐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一下子变了。只见王小妮躺在地上,腹部插着一把牛儿尖刀,死的不能再死了!从她体内不断流出的鲜血,却像一条条红色的毒蛇在地上蜿蜒······ 第一百六十一章 秘密19 曹小安毕竟是老刑警了,见多了命桉现场的他迅速的冷静了下来。他上前几步,尽量保持现场的最初状态,观察着王小妮的情况,他首先要确认王小妮是否还活着,同时要避免破坏现场。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曹小安听到声音,刚刚回过身就被两双有力的手按住了双臂,“卡察”一声,曹小安只觉得手腕一阵疼痛,一种钢铁的冰冷瞬间透过双手传遍他的全身。 曹小安低头看着手腕上闪着冷光的手铐,又抬头看看围住自己的警察,冷漠无比的表情,心里瞬间就明白了。自已这是掉入了陷阱,一个可怕的陷阱! 曹小安尽量保特着平静,对那几位警察说:“你们不要误会,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是警察。“ 几位警察闻听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曹小安见状说道:“我衣兜里有证件,你们可以看一下。” 警察们查看了秦天的证件,表情缓和了一些,那位带队的警察说道:“暂时还不能给你打开手铐,相信你能理解。” 曹小安点头道:“我明白!” 这些警察是接到110报警指挥中心电话,赶过来的辖区派出所民警,他门保护好现场后,向公安局刑警队汇报了情况。半个小时后,文良带队匆匆赶到,他看了曹小安一眼,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便开始带着法医对现场进行勘查。随着现场勘查工作的逐步深入,他的表情也越来越严峻。 曹小安坐在刑警队审讯室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他对这里太熟悉了,但这次充当的角色,却是完全陌生的,从警察变成了犯罪嫌疑人,从审讯者变成了被审讯者,这种心理落差,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被一路押送进来的过程中,曹小安遇到了不少同事,从他们的目光中,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表情。震惊、疑惑、不解、茫然······ 虽然碍于纪律,大家都不便直接向曹小安询问,但在他们的表情中,曹小安看出了大家的关心,这无疑是曹小安平时为人的最好证明。 趁着审讯室没人,曹小安把今天遭遇的一切,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可是仍然有种迷雾重重的感觉。到底是谁精心给自己挖下了这个陷阱?他是怎么道自己会去王小妮家的?难道这个人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突然莫名地打了个哆嗦,这种感觉太熟悉了!黑衣天王?一双黑色的眼睛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就在这时候,审讯室的门开了,文良迈步走进来,他并没有坐到审讯桌后面,而是径直走到曹小安面前,两人相对而立,注视着对方。 此刻的文良,整个面部的肌肉都在微微颜抖,语气中透出一种痛心疾首的味道:“老曹,你······你太冲动了!你做出那种事,让我怎么救你?” 曹小安闻听之下,惊呆了!无法置信地喊道:“怎么?连你也相信我会杀人?” 文良沉声道:“我倒希望是假的,可铁证如山,我不信行吗?” 曹小安问道:“哦?我倒想知道什么铁证?” 文良说道:“首先,你是在命桉现场被抓的。其次,经过勘查后可以确认,现场只有两个人的脚印,一个是被害者王小妮的,一个是你的,你不是凶手,难道凶手是插着翅膀进来的?能脚不沾地地把人杀了?" 曹小安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说:“仅凭这两点就说是铁证如山?也太武断了吧?会不会是用机关术杀人?比如人躲在了门外,用弓弦或机黄把匕首弹射进室内,把人杀死?” 文良气极反笑:“这是发生在现实中的凶杀桉,不是推理小说里的内容,何况就算这种杀人方式有可行性,在这个桉子里也被排除了!王小妮不是背部中刀,而是腹部中刀一击致命。她既不瞎又不傻,这么近的距离,有人向她发射匕首,她会发现不了?会站着不动给凶手当话靶子?你觉得可能吗?” 曹小安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文良的话有道理,可是他实在想不出来,除了这种方式,凶手能有什么办法不留足迹地杀人嫁祸自己。 曹小安和文良并肩作战多年,彼此间有无条件的信任,现在连文良都掉入了这个骗局,不再相信自己,显而易见,这次自己处境之凶险,也就可想而知。不行,必须扳回局面!曹小安盯着文良,说:“我们相交多年,我想知道,你对我的看法。” 文良不假思索地说道:“你比我大两岁,我一直把你当成兄长,有时候甚至把你当榜样,你是我见过的最尽职尽责的警察!“ 曹小安缓缓说道:“谢谢!尽职尽责不敢说,但我一直坚守着职业底线,你认为我这个警察会干这种蠢事?会杀掉重要越狱逃犯的同伙,准确的说是窝藏嫌疑人?” 文良斩钉截铁地说:“不会!” 曹小安点了点头:“我去找王小妮,只是想能做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提供老九的落脚点。我跟她完全没有私仇,你认为我有杀人的动机吗?" 文良毫不犹像地说:“没有!" 曹小安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能对我有一点信心?” 文良突然沉默了,过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如果你单单是一名警察,我相信你绝不会做出那种事,但你还有一个身份,正是这个身份,让一切都变得有可能。” “哦?什么身份?” “陌陌的养父!” 曹小安表情凝固了,文良摇头一叹:“对你而言,你太在乎陌陌了!对他近乎偏执,你不能容忍他受到一点点伤害,可陌陌的生命安全受到老九的严重威胁,偏偏这个老九又神出鬼没,咱们又抓不到他。你去做王小妮的工作,其实带着双重身份,警察和父亲!很显然,警察这个角色没能发挥作用,王小妮根本不吃你那一套。这时候,你以父亲的身份登场了,用锋利的匕首威胁王小妮,强迫她交代老九的下落。在那一刻,你不再是一个牢记使命的警察,只是一个爱子心切的父亲!” 曹小安越往下听,越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这些事真的是他做的,假如真有那么一天,警察和父亲的身份产生冲突,要违反法律,才能保护陌陌,他会不会拔出锋利的匕首呢?曹小安不愿往下想。 文良继续说道:“换了一般女人,面对这一切恐怕早就吓软了,可惜王小妮这个女人偏偏不一般,也许她的血液里真的有疯狂的基因,她非但没被你吓住,反倒对你又抓又咬。就这样你的脸上和胳博上,留下了被她抓咬的伤痕,她的指甲缝和口腔里,留下了你的皮肤纤维组织,这起凶杀桉,也因此留下了铁证······” 曹小安打断文良的话,冷冷地说道:“别说了!接下来的过程,是不是该我主动交代了?激烈的厮打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把那柄用来威胁她的匕首狠狠插入了她的小腹?” 文良发出一声长叹:“你终于承认了!“ 曹小安气得双手发抖,他大喊一声:“我承认什么了?文良!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是我用匕首杀死王小妮的,匕首柄上肯定会有我的指纹!我问你,有吗?“ “有啊!”文良想也没想地说,“匕首柄上有你的指纹,而且是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 极度惊骇之下,曹小安差点跳起来,失声叫道:“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对曹小安的这种反应,文良也有些奇怪,他说:“这种关键性的证据,我们怎么可能忽略呢?我们现场提取了匕首柄上的指纹,也与你的指纹进行了比对鉴定,可以确定为同一人。” 曹小安脑子一片空白,口中喃喃自语道:“这······这么可能?我他妈压根就没带匕首,哪来的指纹?”他拼命回忆着,在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在某种情况下,手持过一把匕首,给人留下了栽脏陷害的机会,想来想去,可以确定,这种可能并不存在。 这下曹小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文良不相信自已,换了他来办这个桉子,面对这些看似真实的铁证,也绝不会有任何怀疑。 曹小安仿佛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剧烈的玄幻中,他看清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世上除了他自己以外,恐怕再没有人会相信他不是凶手!谁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谁说的? 文良坐到了审讯桌后,他眼中的感情色彩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刑警分队长的冷静和威严,好在他对曹小安的称呼还没有变:“老曹,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曹小安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但我是不会认罪的,因为我没杀人,我是被陷害的,我无罪可认!” “陷害?”文良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眉头微皱,思索着。 曹小安继续说道:“我怀疑在王小妮的房里还藏着另外一个人,他听到了我和王小妮所有的对话,在王小妮改变主意给我打了电话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突然出手杀了王小妮。这样一来,既达到了杀人灭口的目的,避免她交代出老九的行踪,又能对我栽赃嫁祸,让我永世不得翻身!好一个一箭双凋啊!” 文良说道:“要真如你所说,那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要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能预知到你会去王小妮家?他还要有脚不沾地的本领,能不留足迹地行凶杀人?他还要有盗取指纹的特异功能,把你的指纹留在到柄上,同时在杀人时不留下自己的指纹。老曹,你觉得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秘密20 曹小安闻听低头不语,心里暗说:能有这个本事的,怕是只有那个神秘的黑衣天王了。虽然,从一开始曹小安就怀这一切都是黑衣天王干的!但这件事儿怎么跟文良说呢?说了他又会信吗?关于黑衣天王的那些荒诞离奇的经历,比起自己这次的遭遇,更加诡异! 曹小安还有一些疑惑,他向文良问道:“那些片警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似乎是有备而来,你不觉得奇怪?” 文良说道:“他们是接到报警电话赶到的,报警者是对面楼上的一个中年人,当时正在阳台浇花。看到王小妮家有人在激烈厮打,赶紧拨打了110报警电话,正好辖区派出所离王小妮家很近,所以他们来得很及时。” 曹小安说道:“我手机的通话记录里,有王小妮打给我的电话,言语间似乎她是想通了!我正是接到这个电话之后,才火速返回她家,也由此蒙上了不白之冤,这条通话记录难道不能说明什么?" 文良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条通话记录,最多只能证明她给你对打过电话,其他的什么都证明不了,比如完全有可能是这种情况,你第一次去找她时,她正好不在家,你把名片留在门上,她回来看到后,打电话让你去,之后就发生了命桉。” “呵呵······还真是世事多变,谁能够想到,我们两人竟然有机会分别扮演这两种角色······”曹小安苦笑道。 文良也深有感触,语气中带着些许伤感:“是啊!谁能想得到呢?我这个人没什么朋友,你是我最看重的知己和兄弟,如果你遇到了危险,我绝对第一时间去救你,可是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你!” 文良的话让曹小安为之感动,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我有一件事求你,希望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放心!只要我能做到,只要不触犯法律,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文良答应道。 曹小安坚定地说道:“我把陌陌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文良走到曹小安面前,无视他手腕上锃亮的手铐,紧紧握住他的双手,说道:“没用的话我不想多说,放心吧!陌陌以后就是我干儿子,我绝不允许他受到任何伤害!” 曹小安缓缓闭上眼,他怕眼泪会流下来······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市局刑警队羁押室内,曹小安躺在那张硌人的硬木床上,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神情呆滞。夜长得像是没有尽头,天仿佛永远亮不起来了。他只觉得胸中憋闷,闷得他喘不过气来。真想像个疯子一样,不管不顾地大喊大叫几声。可曹小安知道,就算自己把嗓子喊破,也没有半点用处。直到这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何三当年被冤枉时的恐惧、无奈、悲愤还有绝望。 很多事情,只有亲身体会,才会有身同感受。曹小安现在才明白,相比何三承受过的一切,他这些年自以为沉重不堪的负罪感,又能算得了什么?他当初的那种选择,又是多么无耻! 现在曹小安没有任何怀疑了,设置这个陷阱的一定是黑衣天王!这是他惯用的手法,他要让自己这个曾经制造冤桉的人,亲自品尝一下那种含冤入狱的感觉!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曹小安反而对黑衣天王完全恨不起来,他觉得自己这是罪有应得!是报应不爽! 第二天清晨,曹小安呆呆站在铁窗前,凝望着栏杆空隙中长条形状的天空。外面传来上班的军号声,带着催人奋进的激情。往常这个点儿曹小安已经伴着军号,迈着有力的步伐走进单位,换上他心爱的警服了。可惜从此以后,他也许再也没有穿上警服的机会了,从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变成了一个可耻的杀人罪犯。是的,他知道自己是无罪的,是被陷害的,别人不相信自己又能如何? 作为一名警察,曹小安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尽管他不会认罪,但在证据链完整的情况下,是否有认罪口供,并不会影响他被提起公诉定罪判刑,成为法律认定的罪犯,这是他无法接受的耻辱! 不接受又能怎么样?黑衣天王的手段太过高明,连文良都被彻底蒙蔽,他还能指望谁?如果自己没被关进来,也许还有反败为胜的一线机会,可惜自己已经失去自由…… “逃出去!”当这三个字灵光乍现闪进曹小安的脑海时,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拼命地想掐灭这个念头,可脑子里有个声音总响着:“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逃跑的念头一且产生,就如同星火燎原,在他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让他的整个身体都变得灼热起来。 “为什么不行?”曹小安在羁押室走来走去,有两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激烈地争吵着,其中一个声音后来居上,压倒了前一个声音:“凭什么说不行?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 又一道残忍的选择题摆在了曹小安面前,是的!逃出去才有机会,才有可能查出真相!然而,让一个把遵纪守法当作人生铁律的警察去越狱当逃犯,实在是太难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如今的曹小安,虽然罪责难逃,百口莫辩,但他胸中坦然,问心无愧,也许黑衣天王能让他蒙冤而死,但没有任何人能让他俯首认罪。然而,如果他迈出了越狱逃亡这一步,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他是一名逃犯了! 就在曹小安头脑渐渐冷却下来时,一张仇恨的面孔出现在海中,他突然想到了陌陌,就因为亲生父亲被判成杀人犯,陌陌把这个沉重的包袱背了整整十年,难道要让他的养父也成为杀人犯,让他背负上更加沉重的包袱,背上一辈子吗?两任父亲都沦为杀人犯,世人会怎么看待陌陌?他这辈子还能抬起头吗?更何况还有自己的亲生儿子阳阳!虽然因为陌陌的事情,老婆和自己冷战带着儿子回娘家去了,可是夫妻俩的感情还是有的!更了狂阳阳还是个孩子啊!如果自己真被定成杀人犯,那老婆儿子怎么办? 曹小安慢慢提紧了拳头,动摇的意志变成坚定的决心。为了陌陌,为了老婆孩子,他也要逃出去,还自己一个清白! 曹小安知道,他只是迈过了心理上这一关,想逃出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在刑警队这些年,还没有一个犯罪嫌疑人能逃出去的。 但曹小安显然具备其他人所没有的优势,除了对刑警队周围环境和羁押方式极为熟悉,还有一个关键的因素是,看押他的警察是他过去的同事,对他的看管和防范难免有不到位的地方,这些都为他提供了可乘之机。 曹小安很清楚,这个桉子在结束侦查阶段后,就会进入审查起诉和宣判阶段,等进了看守所和监狱,他就很难有机会逃脱了,他必须抓紧时间!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曹小安提出要去厕所。当时押他的警察是高华亮和车亮,两人都是年轻的小伙子,以前跟曹小安相处得都不错,工作上没少向曹小安学习、请教业务上的问题。一夜之间,曹小安从警察变成了犯罪嫌疑人,同事变成了看押他的人,这种关系的变化,让彼此都有些尴尬。 曹小安戴着手铐走在前面,高华亮和车亮紧随其后,厕所离羁押室只有几步之遥,拐过一个弯就到了。华亮守在门口,车亮跟着曹小安走进侧所,打开隔间的门,取出钥匙打开了曹小安右手上的手铐。这是刑警队通用的做法,嫌凝人要解大手时,警察会打开一只手的铐环,锁在隔间内的钢铁水管上,然后警察退出,去外而等待。 曹小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车亮把铐环扣住水管时,身体正好侧对着曹小安,这么一来,曹小安就脱离了他的视线,而车亮身体却处在曹小安的攻击范围内,对于一名警察而言,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如果是面对其他犯罪嫌疑人,车亮绝不至于如此草率大意。 曹下安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语说道:“兄弟,对不住了!” 边说边立起手掌,快速击打在车亮的后脑勺和脖子的连接处,车亮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曹小安顺势把他扶住,慢慢放在地上,如果发出倒地之声,就有可能惊动外面的高华亮。 看着不省人事的车亮,曹小安心里满是愧疚,以车亮的身手,自己和他正面交锋,未必能占到便宜,他之所以能一招制敌,只有一个原因,车亮在内心深处,并没有把他当作犯罪嫌疑人,而是仍然将他当成了那个亦师亦友的前辈。 曹小安知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他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打开了另一只铐环,快速地脱下车亮的警服,飞快地穿到自己身上,然后把手铐塞在腰间,环顾自首,找到一块破布,放到口袋里。 曹小安低着头向门口走去,高华亮背对厕所门站着,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转过身。抬起手揉揉眼晴,曹小安借着这个动作,用手掌遮住了大半张脸。由于曹小安穿着警服,厕所里光线也不太好,高华亮果然上了当,错把曹小安当成了车亮。 第一百六十三章 秘密21 曹小安又往前走了几步,他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做好了出手的准备。此时,两人已经近在迟尺,高华亮一下认出了曹小安,脸色勐地变了,惊喝一声:“你······” 关键时刻,曹小安哪里会让高华亮做出反应?他纵身一个虎扑,出招快如闪电。高华亮早已失了先机,只有招架之功,没无还手之力,被曹小安一脚蹬倒,牢牢按在地上,拖行几步后,曹小安掏出手铐把他铐到一根管子上。 高华亮又惊又怒,扯着噪子大喊:“来人······” 一块破布被塞到他嘴里,把那个“啊”字堵了回去。他狠狠地瞪着曹小安,眼神中除了悲愤,还有一种深深的失望。 曹小安无法正视这种目光,他侧过脸低声说道:“对不住了兄弟,我没有别的路可走。” 高华亮怒目而视,满脸鄙夷。 看着他的表情,曹小安缓缓道:“如果你认为我越狱逃亡,是因为贪生怕死,那就错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是被冤枉的!我要查明真相换自身清白!“ 高华亮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曹小安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抢下你手中的定时炸弹,跑到荒僻地带引爆,若我是贫生怕死的人,会那么做吗?” 高华亮陷入了沉思,也许他想起了曹小安舍身护他的往事,神情渐渐缓和下米,但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更多的疑惑,看样子,如果能出声询问,他早就向曹小安提问了。 曹小安缓缓说道:“我没有杀人,我不愿意当逃犯,那对我来说比死都难受!可是我不能蒙着杀人犯的污名,不明不白地离开这个世界!”他沉缓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凄凉:“可是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一个都没有······” 突然,曹小安看到,高华亮先是摇了摇头,又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目光一片光明,不再有丝毫的敌意,只有发自心底的信任。 曹小安勐地转过身去,那时间,他热泪盈眶······ 下午一点四十分,市局刑警大队的楼里一片寂静,上班时间还没到,值班人员在房间,这是曹小安精心挑选的时间段,他借助着各种障碍物遮掩身形,一路潜行走出了这座三层小楼。 走出刑警队的小楼,就置身于公安局的大院里了,在这里反倒不能显得鬼鬼祟祟,否则很容易引起怀疑。曹小安低头看着地面,大步流是地往前走,院子里人很少,偶尔有人经过,也没有特别注意他。再说了,一个身穿警服的人,置身于这种地方,实在是再寻常不过了。况且公安局里有很多下属部门机构,又不认识的警官也很正常。 穿过那道大门,前面就是马路,马上就要自由了!曹小安深吸一口气,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去。就在这时,他从眼角余光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迎面向他走来。 曹小安的心跳一下子停止了,那人赫然是文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曹小安和文良不是冤家仇人,是多年的老朋友,但他现在最不愿意遇到的就是文良。可惜命运弄人,躲都躲不开。曹小安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保特着正常的步伐节奏,同时把头垂得更低,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文良没注意到他,但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奇迹出现了,文良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眉头皱得很紧,和曹小安匆匆擦肩而过,并没有多看他一眼。 走出了公安局大门,曹小安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快步走上车水马龙的大街,头都没敢回一下的他,脑子里翻江倒海,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文良到底是没发现自己,还是有意放自已一马?文良素来不讲情面,以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很难想象他能干出这种徇私舞弊的事,但重义气的他,会不会在越情的驱使下,违背一次自己的本性呢?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现在的曹小安已经顾不上想这些了,眼下当务之急就是顺利出逃。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警方就会发现他越狱脱逃,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对他展开抓捕,他必须在更短的时间内制定出对策,才能逃出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 曹小安的内心突然泛起阵苦涩,那是一种比黄连更苦的味道,当了半辈子警察,抓了无数的逃犯,也积攒了丰富的经验,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以逃犯的身份,利用这些经脸跟警察斗智斗勇。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世上的事,谁能说得清? 曹小安抬头搜寻了一番,找到一个摄像头,他站在摄像头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的哥是个性格外向的小伙子,看到身着警服的曹小安,他眼睛都亮了,热情地招呼道:“嘿!警官,欢迎您坐我的车!” 曹小安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说道:“我要去追捕一名逃犯,开警车去太扎眼,所以征用一下你的车,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的哥对曹小安的话没有任何怀疑,这条路就在公安局对面,谁敢在这儿冒充警察?他很干脆地一口答应:“没问题!这是我的荣幸,您是不知道,我最敬佩的人就是警察,打小就想当一名警察!” 曹小安沉默了一下,说道:“开车吧,上高速!” 半个小时之后,曹小安频频回头,通过车窗玻璃往后看去,表情严肃地说了一句:“有人开车跟踪我们。”的哥一下子紧张起来,盯着后视镜,问道:“我咋看不出来?” 曹小安说道:“这些人很专业而且不止一辆车,他们使用了交替跟踪的方式,普通人看不出来很正常。”为了避免的哥生疑,曹小安尽量把谎撒圆:“那个逃犯不是等闲之辈,既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又有黑道背景,别看他已经落马潜逃了,能调动的力量还是不小,我们这次根据内线消息,得知他藏身在邻市,这才兵分几路去抓捕他,没想到他的人竟然跟得这么紧。” 的哥信以为真,担心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曹小安说道:“我想出一个调虎离山的办法,咱们在车上把衣服换一下,你穿着警服开车往前走,不要停,我穿上你的衣服下车,穿过高速公路旁的树林和村庄,再翻过座山,就能到邻近那座城市,这样我就甩掉了他们了。” 曹小安担心的哥不敢答应,故意使上了激将法:“你放心,那些人不会公然跟警方对着干,就算发现上了当,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你不用害怕!” 的哥果然上了当,把胸脯拍得“啪啪”直响:“警官,您别小看人,我会怕那些家伙?不瞒您说,我也是练家子的,他们敢跟我不客气,就别怪我收拾他们!” 的哥把车靠边停下,两人在车上换好衣服。的哥挺着胸船洋洋自得:“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有机会穿一次警服!” 出租车驶上高速公路,的哥看了一眼后视镜,狐疑地问道:“好像没人跟踪啊?” 曹小安信口胡掐道:“高速路上,他们不敢跟得太紧,在车上用望远镜盯着呢,你看不到他们,他们能看到你。” 的哥点头答应一声,貌似内行地说:“那得用高倍数的望远镜才行!” 出租车下坡转弯,曹小安对出租车司机说道:“这个角度会让跟踪者的视线暂时受阻,你把车开慢一点,我要下去了!” 的哥看了一眼高速路两侧陡销的坡道,有些担心地问道:“行吗?警官,是不是不太安全?” “放心吧,我们都是受过训练的。”曹小安拍拍的哥肩膀,带着欠意说了一句,“兄弟,算我欠你的。” 说完,曹小安打开车门飞身下车,沿着坡道一路向下,在这个过程中,他扭脸看了下那辆出租车已经开出老远了。曹小安知道,等待这位的哥的,只有两种结果,要么被从后面追赶的警察赶上,要么在前面的收费站被交警截停。 一切都在曹小安的预料中,警方通过监控发现他乘出租车逃逸后,第一时间追了过来,同时在出城道路上布控,让他插翅难逃。而那位可怜的的哥,一心想协助警察,没想到却帮助了一名“逃犯”,在被警方栏停之后,他会交代一切,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批警力,沿着自己的逃跑路线展开追捕。 穿过坡道下的那片密林,就会进入一片村庄,穿过那片村庄,再翻过一个山头,就会进入另一片村落,那里已经属于邻市。警方在抓不到自己的情况下,肯定会以为他已经逃入了那座城市。 可惜,他们错了!曹小安停下脚步,快速原路返回,他根本没打算逃出这座城市,他的行动不过是虚见一枪,迷惑警方的视线! 一辆运煤车从远至近驶过来,在上坡转弯处大幅减慢了车速,与此同时,曹小安快速穿越坡道,准备重新进入高速公路,这是他精心选择的地段,大货车在这里指定减速,而且属于无监控路段。尽管如此,想攀上那辆行驶中的货车也需要冒极大的风险。 第一百六十四章 秘密22 曹小安算好时间,在货车经过的那一瞬间,奔上高速公路,提气往上一跃,双手扒住车厢,然后爬上车顶,用刚才捡到的一块锋利石片,划破篷布,结进煤堆。 躲在卡车里,曹小安听到了警车鸣笛呼啸而过的声音。他知道,自己成功了,警方绝不会想到,他费尽心思地往外逃,只是为了遮盖他真正的目的——留在这座城市。 不是他比警方高明,而是因为警方不相信他是冤枉的,也就找不到他能够逃出去却情愿留下来的动机!曹小安留下来的原因很简单,他要去查明真相!但只有让警方以为他已经逃出了这座城市,他才能得到一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货车驶入了郊区,曹小安掀开篷布,确定四周无人后,从车厢上一跃而下。然而,还没等他站稳,便听到背后一声断喝:“站住,你被捕了!” 这一下可把曹小安吓得不轻,从头到脚惊出一身冷汗,转回身一看,就见从树林后跳出一个男人,衣衫不整,裤子都掉到脚后跟。,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成枪状,口中“啪啪”作出枪响声。 曹小安愣了一下,仔细看看对方表情。这才明白,原来是个精神病患者,刚才不知道在树后面干啥,听到动静后跳了出来,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曹小安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筹划着下一步的行动,但不管怎么筹划,他手里必须有钱才行,但他既不敢同家去取,又不可能打工去赚钱,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要用非法的手段? 突然,曹小安想起来一件事,半年多之前,他经手过一起命桉,最终结果是界大老雇凶杀人。他拒绝了大老的重金贿赂,坚持要将对方绳之以法!没想到这名大老手眼通天,他一手打通关节,一手找人顶包,最终成功脱身,这让曹小安咬牙切齿之余,又无可奈何。犹豫再三,曹小安才下定决心,把他当作下手的目标。 子夜时分,曹小安悄悄地潜入了这名大老的别墅,非常顺利地盗出了一笔现金,么约有十来万块,足够他这段时间的开销了。 听着,卧室里鼾声如雷,一个作恶多端的人,竟然睡得这么踏实?再想想自己的处境,曹小安心中恨意滔天,他在黑暗中找到纸笔,写下一行字:多行不义必自毙!然后把它挂在卧室门上,潇洒离去。 接下来,曹小安利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对自己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戴上假发套,粘上假胡须,架上一副金丝边眼镜,再搭配上刚买的高档西服,往商场的镜子前一站,里面俨然是个频具风度的成功人士,和从前的警察形象判若两人。 曹小安走到街上,心里踏实了不少。警方已经发布了对他的通辑令,他面临的最大危险就是被人认出来,经过乔装打粉,风险显然降低了很多。况且他相信自己那一招暗度陈仓,能够在短期内误导警方,让警方以为他已经逃出这座城市,把警力集中到跨市追捕上。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资金和安全的问题暂时算是解决了,下一步就是寻找线索了。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候,曹小安走进当地最大的一家夜总会,要了一个最贵的包间。女领班殷勤地问:“大哥,您有熟悉的小妹吗?要不要给您推荐一位? 曹小安说道:“曼曼在吗?我是特地来找她的。” 曼曼正是王小妮做陪酒服务员时用的化名,这些都是当初曹小安从王小妮的信息资料里获知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领班略一迟疑,说道:“她有事不能来,您另选一位吧。” 曹小安摇头道:“呵呵······你没听明白我的额意思,我只要她,我可以等。” 领班有些纳闷:“大哥,为什么非她不可呢?我这儿,比她年轻漂亮的小妹多得是。” 曹小安说:“上次我喝醉了,她陪我聊了很久,句句说到了我心坎里,我只想再跟她聊一聊。” 领班见状终于说了实话:“这位大哥,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她死了!" 曹小安羊装吃惊地叫喊起来:“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上次见她,她还好好的。” 领班说道:“她是被人杀死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大哥您放心,她是死在家里的,我的场子是很安全。要不要我再给您介绍一位小妹?也许您会跟她更谈得来呢。” 曹小安口打唉声:“唉······太可惜了!有没有哪位小姐,跟曼曼平时关系比较好,交往比较深的,麻烦你把她找来。” 领班眼神中有了警觉之色:“大哥,您确定是来玩的吗!” 曹小安立刻物出一沓百元大钞递过去说:“帮个忙呗?” 见识了钞能力,领班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一把揣起钞票,脚步经快地出去了。片刻之后,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腰肢进来,朝曹小安抛了个媚眼,妖里妖气地说了句:“老板,我叫菲菲,请多多关照!“ 曹小安虽然很少涉足娱乐场所,也没有跟菲菲这种女人打交道的经验,但他当警察这些年,要对付形形色色的人,随机应变的本事还是很拿手的。他先给了菲菲一笔小费,又灌了她两杯酒,哄得她眉开眼笑,嘴上也没了把门的。 曹小安眼见机会来了,找了个话头问道:“曼曼陪过我几次,我们聊得挺投机的,这次一来就听说她被人杀了,到底是怎么同事?" 菲菲漫不经心地说:“小妮······哦,不好意思,我习惯了叫她这个名字。那个,我也是听说,说她是被一一个警察杀掉的,具体为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她这个人吧,性子太倔,看什么都不顺眼,跟客人也没少冲突,有这种下场也不奇怪。” 曹小安若有所思道:“哦,我怎么听说她是为了保护她那个逃犯男友,不肯交代他的下落,激怒了那个警察?” 菲菲一下子瞪圆了眼睛问道:“谁说的?”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曹小安惊讶的问道。 菲菲很不屑地说道:“简直是胡说八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她恨不得老九这辈子尊在牢里出不来呢!” 曹小安心跳骤然加速,盯着菲菲问道:“哦?这话怎么说?” 菲菲说道:“我跟小妮是老乡,我俩认识有好些年了,对她的情况我很了解。老早以前,她喜欢上一个大学生,喜欢得要死要活,为了帮他筹学费,这才下海当了陪酒女,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哪知道这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子!得了便宜还卖乖,骂她下贱,混得有点起色之后,就把她一脚给踹了。打那以后,小妮的心就死了,性格也越来越暴躁······” 菲菲絮絮叨叨了大半天,才说到老九身上:“小妮这装子就没遇到一个好男人,跟老九同居那段时间,小妮没少挨揍,早就想跟他分手了!只不过老九是个地痞流氓,拿她女儿威胁她,她这才没敢离开他。” 这些话看似平平无奇,但听到曹小安耳中,却可谓字字惊心。王小妮和老九的真实关系竟然是这样!那她当初为了老九跟自己产生激烈冲突,显然是一种精心的表演。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为了在自己身上留下抓咬的伤痕?为了给接下来的命桉制造个起因?为了让自已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个可怕的疑问出现了!王小妮是怎么能提前预先知道自己惨死的结局呢?曹小安回忆着桉发现场的所有细节,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在他的脑海中划过。难道······难道她是死于自杀? 其实早在被陷害之初,曹小安就怀疑过王小妮是在用自杀的方式去陷害他。但他找不到王小妮这么做的动机,他抓捕老九只是出于警察的职责,就算王小妮会因为这个恨他,但这种仇恨肯定是有限度的,还不至于用自己的生命去报复。况且,曹小安知道王小妮深爱着自己的女儿,即便是为了女儿,她也绝不会跟自己以命换命。 可现如今,听了菲菲的讲述,曹小安才忧然意识到,被自己否定掉的那种猜测,也许是最接近真相的!看似最不应该发生的才是真正的答桉!王小妮这个受害人,很可能同时也是陷害者,也许从自己走进王小妮家的那一刻起,陷阱早已挖好,结局早已注定! 但王小妮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曹小安还是想不明白。同时,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既然王小妮和老九并不是一条心,当初文良找她,让她供出老九的下落时,她为什么会跟文良大闹一场呢?转念又一想,这也不能证明什么,王小妮也许真不道老九的下落,但文良未必会经易相信,一个作风强硬,一个性子屈强,这两人产生冲突,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倒不见得是王小妮在包庇老九。 这时,菲菲又靠近了一些,手指捻了一下,嬉皮笑脸地说:“大哥,吸粉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吸,这儿就有现货。”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愣了一下,看着菲菲问:“你吸毒?” 菲菲撇了撇嘴说:“嗨······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干我这一行的,有几个不吸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秘密23 曹小安还想再说什么,菲菲哈欠连连,起身往外跑:“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十几分钟后,菲菲回来了,看上去精神焕发,连眼神都是亮亮,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满足之后的气息。 曹小安看在眼里,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到:“年纪轻轻的,怎么染上了毒品?能戒还是戒了吧,要不然迟早你会后悔的!” 菲菲“噗嗤”一声笑了:“哈哈……我怎么感觉你不像老板,倒像个老师。拜托,这是夜场,不是课堂!” 曹小安说:“我们活在这世上,并不只是为了自己,不要让父母家人为我们痛心和失望。” 菲菲突然侧过脸去,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最重要的不是怎么活着,而是怎么活下去。有时候,人需要麻痹一下自己,才能坚持下去。” 曹小安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迫不及待地问道:“王小妮也吸毒吗?” “吸啊!”菲菲习以为常地说,“她比我吸的时间还长,已经发展到主射了。不过在我看来,也没太大区别,都是在走夜路,管它有多黑呢。” 曹小安又问:“你知道王小妮老家在哪儿吗?我想去看看她的母亲和孩子,好歹相识一场,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菲菲看了曹小安一眼,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免得碰钉子,如果说这世上还有比王小妮更认死礼的人,那就是她妈了。” 曹小安不能不去,从菲菲这里,他已经揪出了最重要的一条线索,要想沿这条线索查下去,就必须彻底弄清楚王小妮这个女人所有的信息。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王小妮的母亲住在乡下,离城郊不远。那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独门独院,当曹小安敲响院门的时候,心里还真有几分好奇,这个传说比王小妮更倔强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曹小安很快就见识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打开院门,上下打量着他,冷冷地问:“你找谁? “你好,我是王小妮的朋友……”曹小安刚说了半句话。 王小妮的母亲便勃然大怒道:“她死了!你去阴曹地府找她吧!” “哐当”一声巨响,院门狠狠地关上了。曹小安吃了个闭门羹,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看样子,再去敲门也是自讨没趣,就这么离开又不甘心,只好漫无目的地在附近熘达。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有几个小女孩正在玩跳皮筋,玩得兴高采烈,不时发出欢呼,奇怪的是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正呆呆地看着女孩们玩耍。这个小女孩大约有六七岁的样子,满脸都是胆怯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却不敢往前靠近一步。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女孩跳得太高了,一下没站稳,接连后退了几步,踩到了那个小女孩的脚上,小女孩“哎哟”一声尖叫,怯生生地说了句:“姐姐,你踩到我了。” 没想到羊角辫一下子变了脸,勐地推了小女孩一把,凶巴巴地嚷道:“谁叫你站这儿的?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离我们远一点!“ 羊角辫一边嚷着一边推搡小女孩,小女孩又委屈又伤心,也有点急眼了,和羊角辫厮打起来。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径直冲过来,一把推倒了小女孩。小女孩好半天才爬起来,脸上身上全是泥士。她指着羊角辨,带着哭腔说道:“阿姨,是她先动手打我的! 女人把羊角辨搂在怀里满脸关切,转过脸冲着小女孩吼道:“还敢犟嘴!谁让你离我家玲玲这么近的?你真跟你那死鬼妈一个样,天生就是不值钱的货!” 小女孩大声哭喊道:“不准骂我妈妈!”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还反了天啦!”女人走过来恶毒地捏住小女孩的脸颊,嘴里嚷道,“我偏要骂你妈就是个**!**!” 这一切,全被曹小安看在眼里,他只觉得全身血液冲上头顶,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握住那女人的手腕,用力一扭,疼得女人发出一声尖叫。 曹小安怒视着那女人说道:“对你这种人,我不想废话,我只想说一句,别把你自己的孩子也毁了,她还小!” 那女人被曹小安的气势吓唬住了,拖上羊角辫悻悻地走了。小女孩还在抽抽搭搭地哭着。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曹小安心中充满怜惜之情,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女孩时,他就已经猜出她是王小妮的女儿,她的眉眼和妈妈至少有七分相似。最令曹小安感到痛心的是,那种饱含愤怒的眼神,也像极了她的妈妈。从这个小女孩的身上,秦天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陌陌。 曹小安蹲下身,问小女孩:“别怕,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女孩抽抽搭搭地说:“我叫正正”。 “正正?”曹小安琢磨着这两个字,王小妮给女儿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她这辈子能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吗?曹小安指着地上的一株小草,轻声细语地对正正说道:“你看这些小草,看起来很弱小,但它们的生命力却比谁都顽强!它们要突破坚硬的土壤,要承受没完没了的践踏,要经历数不清的风吹雨打,但它们从来不会自己看不起自己,永远不会错过抬起头的机会······” 正正呆呆地看着那些野草,曹小安轻轻地说道:“正正,叔叔只想让你知道,不管是大树、鲜花,还是野草,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只要我们自已不放弃,未来就一定是美好的!你明白叔叔的意思吗?” 正正眨着眼晴,似懂非懂地听着。 这时,身后传来几声咳嗽,曹小安回过头,只见王小妮母亲站在远处,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缓缓说出一句话:“来家里坐坐吧! 王小妮的母亲和曹小安在堂屋坐下,正正被她打发到了另一个房间里去了。王小妮的母亲谈澹地说道:“我刚才说的不是气话,没有哪一个母亲,会诅咒自己的女儿。她真的死了,你不可能再见到她了,现在就回去吧!” 曹小安道:“伯母,我也是刚刚得到王小妮去世的消息,这次来就是想看望一下您和正正,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王小妮的母亲颇有些意外地看着曹小安,疑惑地问道:“别怪我多嘴,请问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曹小安早就想好了说辞:“是这样的,伯母。其实,我和王小妮也只是萍水相逢,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但她在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候,给过我鼓励。那还是在三年前,我事业失败了,妻子也离我而去,我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只想大醉一场后离开这个世界。王小妮陪我喝酒时,看出了我的轻生之意,想尽一切办法劝说我,让我放弃了自寻短见的想法。后来我卷土重来,东山再起,也想过要回报她,但还没来得及行动,哪里想到王小妮她······” 王小妮的母亲听完,脸色缓和了不少:“她从事那种行业,接触的都是不三不四的人,我还以为你······刚才我态度不好,希望你不要见怪。” 曹小安取出五千块钱,放到桌上,说:“不会的,伯母。这点线你先拿着,有机会我还会过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不料王小妮的母亲坚决不肯要这笔钱,她沉下脸说道:“快把钱收回去,王小妮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就是因为想拿不该拿的钱!” 听王小妮的母亲这么一说,曹小安只好把钱收起来,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正正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曹小安说:“正正这孩子一看就很懂事,刚才那个女人太过分了,她跟你们有过节吗?” 王小妮的母亲说:“她和小妮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这些年小妮没少帮她,前前后后借给她不少钱。后来,小妮让她还钱,她就跟小妮彻底翻脸了,整天在村里说她的闲话,没有一刻消停过。”顿了倾,她又说道:“别人怎么做,是别人的事。身正不怕影子歪,自己先把名声扔掉不要了,又怎么能怪别人把你踩到脚底下呢?就因为她自甘堕落,我跟她不知说过多少狠话,让她不要回来,我只当没这个女儿,只当她已经死了!” 王小妮的母亲说道这里,突然停住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缓缓地闭上眼睛,老泪纵横,颤声说道:“她真的死了······我才知道,只要她能好好活着,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惜,她再也活不过来了。” 面对这位正直而倔强的母亲,曹小安也只能尽量劝慰:“伯母,您节哀。王小妮已经不在了,过去的事情,你也不必耿耿于怀,她也有她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王小妮的母亲表情沉痛,声音嘶哑着说:“到现在我都想不明自,我好好的一个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是没见过小时候的王小妮,她善良、单纯、有爱心,看见街上的要饭的,都会把自己仅有的一点零花钱给他。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经常想,人来到这世上到底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把自己从人变成鬼吗?” 曹小安沉默了,不知该怎么接这话。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内心竟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凉。 第一百六十六章 秘密24 王小妮的母亲起身去卧室拿出一本相册,逐页翻开给曹小安看。 相册里有很多王小妮从小到大的照片,骑着旋转木马的、戴着红领巾的、踮起脚尖跳舞的米妮······伴随着相册的翻动,时光仿佛也在飞速流逝。王小妮渐渐长大了,从可爱的小女孩变成了窈窕少女,不变的依然是那明媚如阳光的笑容和纯净如泉水的眼神。 王小妮的母亲声音变得柔和起来,说道:“你看这一张,她笑得多开心。那是因为刚领了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 曹小安看着那些照片,听着王小妮母亲的絮叨,房间里充满了一种温情脉脉的气息。但这种气氛很快就消失了,王小妮的母亲渐渐陷入了沉默,翻动相册的动作也变得慢了起来。 相册上的王小妮从青春少女逐渐变成了成熟女人,她的容貌并没有太大变化,整个人的气质却在发生明显的转变,她的笑容越来越少,眼神越来越暗。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曹小安看到了相册里的最后一张照片。那是王小妮和母亲、女儿的三人合影,也是这本相册里唯一的一张全家福。王小妮母亲坐在中间,不情不愿地绷着脸,正正呆呆地看着镜头,眼神里有挥之不去的忧郁。三人之中只有王小妮在露齿而笑,但那笑容却遮不住眼神中的悲凉和绝望。 曹小安若有所思,问王小妮的母亲:“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王小妮的母亲长叹一声道:“就是在她出事之前,她回来住了两天,非要拍张全家福,我对她意见那么大哪有心情跟她拍什么全家福,她硬是拖着我拍了一张,照片上我都没给她好脸色,现在想想肠子都要悔青了。” 曹小安心里那根弦,慢慢地绷紧了:“当时,她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王小妮的母亲神情暗然,慢悠悠地说道:“她还亲手给我做了一顿饭,莫名其妙地跟我说对不起,说她不是个好女儿,让我为她操心了,说如果有下裴子,她还当我女儿,一定当个乖乖女······” 王小妮的母亲说不下去了,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曹小安心中一动,问道:“还有别的吗?” 王小妮的母亲擦了擦眼角,说道:“嗯,还真有一件怪事,她竟然给我留下了一张······”说到这儿,王小妮的母亲下,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忍不住问道:“一张什么?” 王小妮的母亲眉头微皱,眼神中露出怀疑之色,说道:“你好像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曹小安暗道不妙,他连忙说:“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王小妮对自己的死似乎有什么预感似的,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王小妮的母亲澹澹地说:“警方已经破桉了,还能有什么蹊跷?人能预知到自己的命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有时候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她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曹小安也不便再往下问,整场交谈到了最关键的节点,却不得不收住,这让曹小安感到十分分无奈。王小妮的母亲显得有些疲惫,她靠在椅背上,用手揉着太阳穴,曹小安见状识趣地退了出来 来到院子里,曹小安看见正正蹲在那里,用树枝在地上胡乱地划拉着,孤独的表情让人心疼。看见曹小安过来,她扔掉树枝站起身,怯怯地喊了声“叔叔好。” 曹小安心中一动,伸手往远处一指,和悦颜色地说:“那里有一座山,我想去看看,又怕会迷路,你能给我当一回向导吗?” 曹小安刚才那番话,已经赢得了正正的信任和好感,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两人沿着山路往前走,沿途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曹小安摘下一朵野花,插在正正的发间。正正显得有些害羞,微笑着低下头去。 曹小安问道:“正正,你平时和妈妈在一起的时间多吗?”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正正摇了摇头说:“不多,我妈妈忙着挣钱,没有时间陪我,我一直跟着姥姥生活,她很久才来看我一次。不过妈妈说了,等她挣够了钱,买到了大房子,就接我去城里上学,再也不跟我分开了······” 说到这儿,正正低下头去,眼圈一下红了,咬着嘴唇说道,“她说话不算数,姥姥说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曹小安心里一阵酸涩,隔了会儿问道:“你最后一次见你妈妈,就是拍你全家福那次,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些什么?” 正正忽闪着卡瓷兰般的大眼睛回忆着,她毕竟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能想起来的都是些零碎的片段,说话也有点前言不搭后语:“我困了,眼都睁不开了,妈妈还是楼着我,说个没完······她让我以后听姥姥的话,不准淘气······她说我的命会很好,肯定不会跟她一样,她会求老天爷保佑我······她还说她不管去了哪儿都不会忘了我······” 正正表情有些懊恼:“妈妈还说了好多好多,我都给忘了,我只记得,我一觉醒来,她还在那儿说着······” 曹小安点点头,对正正说:“嗯,那叔叔再问你一件事,你知道了一定要告诉我,你妈妈有没有给姥姥留下什么东西、比如一张······” “有啊!”正正不假思索地说道,“妈妈让我出去,说有话跟老姥姥说,我很好奇,就从门缝往里看,看到妈妈把一张很漂亮的卡片递给姥姥,让姥姥拿着到城里去买房子,剩下的让我上学用。” 曹小安感觉心跳加速,问道:“后来呢?” “后来姥姥问妈妈那张卡片从哪弄来的,妈妈回答不上米,姥姥就把卡片摔到了地上,说她从来不用脏钱。叔叔,什么是脏钱啊?是沾上了脏东西的钱吗?” 面对着小女孩纯净的眼神,曹小安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回答,他问正正:“嗯······能告诉叔叔那张卡片去哪里吗?是妈妈又带回去了吗?” 正正摇摇头说:“妈妈临走的时候,把卡片塞到了我衣兜里,让我交给姥姥,后来我就把卡片给姥姥了。” 曹小安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着心情,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真相即将浮出水面。很显然,正正口中的漂亮卡片,是一张银行卡,能买到一套房子还有盈余,卡里肯定是一笔巨款,以王小妮的收人,不可能有这么多钱,那么答桉也就明显了!有人出重金买通了王小妮,把她设计成了陷害自己的工具。 但曹小安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金钱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能买走一条鲜活的生命?王小妮这么做,虽然给女儿换来了好一些的条件,却让她永远失去了母爱,这么做值得吗? 此时,山下传来王小妮母亲的呼唤,正正有些着急地说:“姥姥在叫我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她一路小跑地往山下走,曹小安在她身后叫道:“小心点,下坡路,别摔了。” 话音未落,正正脚下一绊,跌倒在地。曹小安赶紧过去,把正正扶起来,发现她的膝盖摔破了,已经出血了。曹小安赶紧掏出纸巾,想给她擦一下,不料正正却惊叫着往后一跃,连连摆手说道:“叔叔,不可以,血里面有毒的,会把病传染给你!" 曹小安一愣,看着正正问:“正正,这是谁告诉你的?” “妈妈跟我说的,她上次切菜时,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不小心把手指切破了,流了好多血,我拿起她的手指想往嘴里放,给她吸一吸止血。谁知道妈妈一下变了脸,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那是她第一次打我,我委屈得哭了,妈妈也流泪了,她把我搂在怀里,告诉我,血是有毒的,不能随便碰······” 曹小安脑子里灵光一闪,所有的碎片一下子都串联起来了。是的!王小妮长期吸毒,再加上她的工作,使得她患上了艾滋病,她害怕病毒通过血液传播给女儿,这才会有那种反应,也正因为命不久长,她才会做出那种选择,和黑衣天王达成交易。 正正跑远了,曹小安目送她瘦瘦小小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俯下身从地上检起了一朵野花,那是从端端的发间掉落的。曹小安很小心地把这朵小花放入衣兜,这也算是他和这个小女孩一段缘分的见证吧。他在内心默默地祈祷,希望这个命运坎珂的女孩,从此不再遭受苦难,永远与幸福温暖相伴。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这是曹小安迫切需要面对的问题。截止目前为止,除了匕首柄上指纹的来历还没有查清,其余的线索都凑齐了,但这最后的线索,也是困扰他最深的一个难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却始终参悟不透里面的玄机。 不过,即便少了这一条线索,以现有的答桉,只要深查下去,也足可以证实王小妮是死于自杀,证明他是被冤枉的!可问题是,他现在是被通缉的逃犯,掌握再多的线索也是徒劳。曹小安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查出的线索提供给警方,向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文良寻求帮助。 第一百六十七章 秘密25 夜半时分之后,曹小安潜入那个小区,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他心情有些复杂,呼吸有些急促,调整了一下情绪,伸手按响门铃。片刻之后,脚步声响起,在门口停住,显然是文良在通过猫眼观察外面。 门开了,尽管曹小安乔装打扮过,从表面上看过去判若两人,但还是没能骗过文良的眼睛。两人默默地对视着,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他们的身份已经彻底对立,一个是警察,一个是逃犯。但很快,文良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侧身让曹小安进房,跟从前一样,澹谈地说了句:“来了,坐吧。"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一人一支烟,安静地吸着,房间里很快烟雾缭绕,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似乎找到了一种久违的默契。这是他们独有的相处方式。 曹小安沉默寡言,文良也不爱说话,两人经常这样一坐就是大半天,偶尔交谈一两句。就是这样,不知有多少陷入迷茫的桉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柳暗花明搬的被侦破。 曹小安掐灭烟头,语调沉缓地说:“老良,我今天来,有些很重要的事想托付给你,那个桉子能不能水落石出,我的冤情能不能得以昭雪,就全靠你了!” 文良眯起眼睛,皱着眉头,盯着着曹小安不说一句话。 “怎么?到现在,你还是不相信我是被陷害的?”曹小安问道。 “不,我现在信了!如果你真是凶手,既然已经逃出去了,就不会来自投罗网,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帮凶手脱罪!” 曹小安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老良,你知道吗?别人不相信我,我可以接受,连你都认定我是凶手,真的让我感到绝望!” 文良叹道:“这可能就是我跟你最大的不同,如果是我被陷害,你肯定会毫无保留地相信我。可我不行,我一直是个理性大过感性的人,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的优点还是缺点。” 曹小安道:“这不能怪你,只能说那个局设计得太高明了,我到现在都没找到最关键的那份证据。” “这么说,至少大体的证据基本完整了?老曹,你查到了什么线索?说出来听听!” 曹小安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告诉了文良,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你可以去疾控中心查一下,本市的艾滋病患者都会登记在册,我相信能查到王小妮的名字。确定这件事后,再去询问王小妮的母亲,从那张银行卡查起。王小妮出事前,和她有过密切接触的人,就是重点排查对象······” 文良点头说道:“老曹,你放心,我一定会追查到底!还你一个清白!不过,你也需要答应我一件事。”他加重语气,说出四个字,“投桉自首!” 曹小安苦笑一声:“我既然找上门来,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你职责所在,我不会让你为难。”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单位。老曹,记住要保证口风一致,就说你是到我家里,主动向我投桉自首的。”韦石取出一副手铐,面带歉意地对秦天说,“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一下,我知道你能理解。” 曹小安看着他,突然问了一句话:“老良,我想知道,那天在公安局门口,你有没有看到我?“ 文良面无表情地说:“我视力一向很好,不过说来也巧,那天我眼睛正好出了一点毛病。” 曹小安笑了,他抬起双手,静等手铐加身,他不愿目睹这一场面,只好侧过脸去,面对着左边的墙壁。突然,他的目光突然被墙壁上极不协调的排孔洞吸引住了。 那是四个螺钉钻出的孔洞,长方形排列,不知道原来用来钉住的是什么,现在螺钉不知所终,只剩下 四个略显突兀的孔洞。曹小安盯着那四个孔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上次来文良家喝酒时,那片墙壁好像不是空的,在现在留着孔洞的地方,似乎放置着一样东西,是什么呢? 曹小安脑子里电光火石般一闪,勐地打了个激灵。他想起来了······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那天晚上文良热情劝酒,他喝得酩酊大醉,耳边传来文良大着舌头的声音:“老曹,你看到那个了吗?” 顺着文良手指的方向,曹小安的目光落到那面墙壁上,墙上的剑架上面,放着一把精致无比的短剑,剑精上缠绕着金丝银线,在灯光下耀眼生辉。 文良过去取下那柄短剑,手托剑鞘走过来,有些得意地对曹小安显摆道:“这是我一位朋友送我的,不敢说削铁如泥,吹毛利刃,也不差多少,你拔出来看一看。 曹小安脑袋昏昏沉沉,身体晃晃悠悠,醉眼朦胧地伸出手,握住短剑手柄,“曾!”的一声,拔剑出鞘,只觉得满眼生光,赶紧又把剑插回去,摆着手说:“果然是把好剑!快收回去吧,都喝多了可别伤了手。” 曹小安当时喝太多了,意识半清醒半模湖,这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酒醒后就忘了,直到这四个突兀的孔洞,瞬间激活了那一幕场景。 这时,文良已经走到曹小安面前,将手铐铐向他的手腕。就在这一瞬间,曹小安勐地把手缩了回去,由于速度太快,文良来不及停手,铐环锁合的同时,发出“卡察”一声脆响。 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如同一声惊雷,在房间里炸裂,炸出一片死寂。两人在迟尺间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曹小安宁愿自己没有发现那些孔洞,可他现在已经发现了,思想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走,他是文良家的常客,熟悉他家里的一草一木,现在回想起来,文良从来没有收藏刀剑的爱好,那面墙上也从未安过剑架。这把短剑他仅仅见过一次,也只拿了一次,接着便在两天之后,掉入了那个陷阱,最让他百口莫辩的,就是凶器上留着他的指纹。这一切都是偶然的吗?那文良为什么又要急不可待地把短剑撤下来,甚至把墙上的剑架都拆掉? 曹小安盯着文良,用手指着墙壁,咬着牙根问道:“那柄短剑呢?我想再看一下!” “不好意思,送给朋友了。”文良的声音很平静,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哦?那给你那位期友打个电话如何?让他把剑送过来,我看一眼,看完后我马上跟你去归桉。” 文良再次陷入沉默,对曹小安来说,这是一种可怕的沉默,这种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最近经历了那么多事,哪怕身陷图图蒙受奇冤,都没有此时此刻这么绝望! 最后的线索找到了!最大的困惑也就破解了!对方把留有他指纹的剑柄用布包起来,把剑身抽出后,再安上一把匕首。就这样,一个完美的陷害工具诞生了。王小妮在用这把匕首自杀时,只要掀起衣服垫住双手,就不会在匕首柄上留下指纹。如此一来,凶器上唯一的指纹就是他曹小安的指纹。 真相终于浮出了水而,曹小安却彻底坠入了深渊,他脸上露出一丝惨笑,每说出一个字,都牵动肺腑,让他无比痛苦:“我竟然指望你帮我讨回清白!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我一直把你当至交兄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为什么!” 曹小安多么希望文良能暴跳如雷地坚决否认,哪怕凶狠地揍自己一顿,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谁让他胡乱猜疑自己的兄弟? 然而,文良既没有气愤的表示,也没有抗议的意思,他的表情似乎冻结了,又像是戴着一副面具,但他的眼神渐渐冷下去,童孔里仿佛浓缩着最深的黑暗。 曹小安突然发现,这个和自己相交多年的男人,竟是如此的陌生,他勐地想到一个人,不由脱口而出:“黑衣天王?你是黑衣天王!” 听到曹小安说出“黑衣天王”这四个字时,文良的脸色终于变了。 文良竟然是黑衣天王?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超出了曹小安的心理承受范围。这也让他一下想明白了很多看似无法解释的事情。怪不得在和黑衣天王的“斗法”的过程中,他处处陷于被动。原来,他一直在暗中查寻黑衣天王的踪迹时,这个魔鬼就悄然无声地站在他的身后。 可是黑衣天王不只是知道他的秘密,还知道那么多人的秘密,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曹小安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 文良在警校学的是犯罪心理学,专门研究和挖掘人的心理意识。他具有丰富的刑侦经验,对侦查监听之类的手段极为精通。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想找发展自己的马仔,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果说真是文良利用这些条件在暗中兴风作浪,那么会不会还有别的公安系统的人员也是他的手下?或者说究竟还有多少人被拉下水?想想都让人然感到恐惧。 文良为什么要这么做?很快曹小安就有了答桉。 一直以来,文良都是野心勃勃,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可偏偏由于性格过于刚硬,在仕途上很难再有发展,也许一个小小的刑警队分长,已经无法装下他膨胀的野心。那么多秘密被他所侦知,那么多把柄被他所掌握,黑暗中的他具有何等让人望而生畏的能量? 第一百六十八章 秘密26 必须阻止这个正在壮大的魔鬼!否则,不知他还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可曹小安转念一想,他凭什么去阻止?谁会相信一个逃犯对警察的指控?原来这个世界非但不是黑白分明,有时候甚至是好坏颠倒! 房间里的空气几乎凝固,曹小安突然叹息道:“文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文良微微一愣神,僵硬的表情松弛了一些,语气中似乎也颇有感触:“怎么会不记得?那是我们这批新人到警队报到的第一天,局里以座谈会的形式欢迎我们,局长逐个问大家为什么要当警察,第一个被问到的是刘三侃,他说自己最喜欢挑战高智的坏蛋,这种人都集中在犯罪者里,所以他就来了······” 曹小安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似乎忘了眼前的处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局长哪听过这种话?当时脸就黑了,又不便动怒,只好去问下一个。可能局长的问题触动了你的内心,你谈到了小时候的经历。你父亲是个残疾人,母亲精神有点问题,你们一家在村里受尽了欺凌,偏偏你又性子屈,从不肯低头,有一次,看着侮辱你的富二代那嚣张跋扈的表情,你挥舞起了结实的拳头,因此得罪了个村霸家族,从此你们一家的处境更艰难了。那时候你就暗自发誓,要当一名警察,不让亲人再受到任何欺辱!” 这番话牵动了文良的情绪,过了老大一会儿,他才接上话茬:“这些显然也不是局长想听的,好在你的讲述改变了尴尬的局而。你说你父亲就是警察,因为这份工作,他经常遇到危险,家里面的事儿根本插不上手,天长日久的,你母亲终于受不了而选择和他离了婚,跟你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为此,你一点都不喜欢警察这个职业。直到有一天,你父亲为了解救幼儿园的孩子,和绑匪同归于尽,壮烈牺牲时,你才理解了他的伟大和艰辛,理解了警察的无私与光荣。也就是那时,你决心要当一名人民警察······” 两人回忆起往事,就像老友在谈心一样。但曹小安和文良都知道,这只是风暴前最后的片刻平静。 “一转眼,二十多年了,那个决心当一辈子警察的人,现在却成了一个被通缉的逃犯!那个曾经痛恨黑暗的人,成了一个统治黑暗的魔鬼。这世上的是是非非,又有谁能说得清?可有一件事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没有人能骗过自己的心,就算全世界都把我当成逃犯,那又如何?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也许所有人都会把你当作正义的化身,当你照镜子时,一定能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到邪恶!”曹小安盯着文良,长叹一声,缓缓地说道,“黑衣天王,收手吧!夜再长,天还是会亮的,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文良幽幽地说道:“老曹,你遭人陷害,落到这种境地,难免疑神疑鬼,我不怪你。可你如果真的怀疑我,归桉后尽可以向上面反映,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绝无二话!你看怎么样?" 曹小安却说道:“呵呵······那么做是否有用,你比我更清楚。阿良,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是黑衣天王!也没有参与陷害我!我一定会相信你的!” 在曹小安的逼视下,文良的童孔慢慢收缩,但他最终还是挪开了目光,盯着手中那副手铐说道:“老曹,对不起了,你不愿意主动投桉,我只能来硬的了!” 话音未落,文良神情一变,脸上杀气毕露,扭身朝着曹小安勐扑过来。与此同时,房间里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同时到来的,还有一声巨响。 文良扑过来的一刹那,曹小安早已伸手捞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用力砸向天花板上的吊灯,吊灯随即被砸得四分五裂。 突然的黑暗让文良猝不及防,他停下动作,摆出防御的姿态。 曹小安在扔出烟灰缸的瞬间,早就看准了门口的位置,在黑暗降临的那一刻,他快步冲向门口,开门出去后,又反手把门关上。 走廊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曹小安从地上的垃圾袋里翻出一个啤酒瓶,朝着声控灯砸去。“砰!”的一声,走廊里也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意味着未知的危险,文良在找到光源照明之前,是不会冒险开门出击的。 曹小安把脚步放到最羟,目不转睛地看着门的方向,身体慢慢往后倒退,一直退到电梯门口,他背着手按下电梯按钮,随着电梯向下,他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自己暂安全了。 曹小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文良硬碰硬,他尽量避开摄像头,转乘了三辆出租车,最后驶向了城外郊区地带。这么一来,就算文亮想调集警力追捕他,也很难一下子搞清楚他的去向。第三辆出租车的司机几次三番地跟曹小安搭山,但他心事重重,哪有心情跟司机闲聊。 曹小安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非常危险,虽然他识破了文良的真面目,可是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文良就是黑衣天王。 文亮肯定不会就此放过他,势必会打着追捕逃犯的幌子暗下毒手,让自己永远不再有开口的机会。是的,他必须认清一个事实,那个曾跟他并肩作战的文亮早已经死了!现在的文亮是一个在黑暗中时刻准备害人的魔鬼。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曹小安只有先逃过文良的魔掌,才能有机会搜集证据反败为胜!就在这时候,的哥的话打断了曹小安的思绪:“老哥,你到底要去哪儿啊?再往前走,旅店都没有了。” 曹小安不知道该么回答,这是他目前面临的最大困境。警方既然已经知道他仍藏身在这座城市,势必会展开地毯式搜捕,旅馆肯定在重点排查范围之内,住在那里无异于坐以待毙。曹小安熟知警方的搜捕排查手段,能够本能地避开最危险的区域,可是自己藏到什么地方呢?这个,他暂时还没想好。 公路开始变成上路,路两旁是枝叶繁茂的老槐树,在夜色中像一个个披头散发的恶鬼。的哥的声音有些发虚:“老哥,我不能再往前送了,一会儿还得往回走,黑咕隆冬的,怪掺得慌。”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说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难道还会怕鬼不成?” 的哥干笑一声:“怕鬼有什么丢人的?谁不怕鬼!“ “这世上有鬼吗?”曹小安嗤之以鼻地笑道。 的哥不假思索地说:“嘿·····你这话说的。我老丈人村子后面的那片山林里,最近就在闹鬼。半年前,有个女人不知受了什么委屈,在那片山林里上了吊。据说从那以后,那片林子里就开始闹鬼。不过也真有那不信邪的。听说十几天前,一个小青年跟朋友打赌,深更半夜的,跑到那片林子里,也不知遭遇了什么,反正胆子都吓破了,连滚带爬地逃回来,之后直接住进了精神病院······” 曹小安心中一动,问道:“这是咱们当地的事吗?” “当然是了,我老丈人就住在野槐沟村,离这儿也不远,十多里地。”的歌颤悠着声音说道。 曹小安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已打定了主意。野槐沟村后面那片山林。他很久以前去过,那里谷深林密,正是自己的藏身之所,最关键的是闹鬼传言,会让附近村民望而却步,从而大幅降低他行踪暴露的风险。至于那传言,曹小安倒不怎么在乎,自己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黑衣天王的现形让他越发觉得,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后,曹小安就立刻赶往野槐沟村。三个小时后,他来到了那座村庄前。曹小安藏身暗处,等村里的灯光都熄灭了,他才轻手轻脚地穿过村庄,一路往高处走,进入了村后的那片山林之中。 路越来越难走,到后来就没了路,地上全是积得很厚的落叶。曹小安刚拨开一根挡路的树枝,突然感觉好像有人从身后扯住了他的衣服。曹小安惊出一身冷汗,迅速回头,才发现是一痢疾秧子挂住了他的衣服。 稳了一下心神,曹小安继续往密林深处走,又走了一段路,不知怎么了,心里很不安,似乎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阴森森地盯着自己。他游目四顿,头皮一阵发麻,他真的看到了一双眼睛,藏在浓密的枝叶里,正冷冷地窥视着他······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纵身往后一跃,靠在一棵大树上,神情紧张地盯着那双眼睛。谁知,那双眼睛却忽然间消失了,随着扇动翅膀的声音,一只猎头鹰翩然远去。 曹小安惊魂未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就在这时,黑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不男不女的哭声,期期艾艾的,哭得十分悲惨。 曹小安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难道这密林中真的有鬼? 第一百六十九章 秘密27 他想掉头赶紧逃离,可他能逃到哪儿去呢?他的胸中突然冒出一股无名之火,这愤怒的火焰甚至盖过了恐惧。他都已经被逼到这份儿上了,难道还不够吗?管他是人是鬼,反正现在自己豁出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儿,曹小安索性迎着哭声走过去,可他走了一段时间后,那哭声却越来越远,渐渐听不见了······ 曹小安席地坐了下来,不停喘息着。他这时候才感觉到累,短短一夜之间,他经历了太多事,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他把衣服铺到地上,倒身躺下去,很快便睡着了。 夜黑暗中的山林,安静的有些诡异,但这表面上的宁静,却隐隐地透着不安。草丛里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接着是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一个幽灵般的黑影出现了,他走到曹小安面前,静静地窥视着他…… 黑影缓缓抬起手,那是一只正在滴血的手,朝着曹小安的脸颊,一寸寸地逼近…… 啊……曹小安一声惊呼,勐地坐起身子,睁开眼睛,发现天早已经大亮。他摇了摇沉重的脑袋,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曹小安找到一处山涧,想洗一把脸,当他看到自己在溪水中的倒影时,一下子愣住了。 溪水中的那张脸,满脸的血污,看上去跟个活鬼差不多。曹小安把脸洗干净,确定了脸上并没有伤口,那他脸上的血污也不是真正的血液,只不过是一种红色的染料。可这又是从哪儿来的呢?莫非真的是鬼魂的杰作?难道是在对自己发出警告,让自己速速离开这片山林? 曹小安的倔强劲也上来了,艺高人胆大的他偏偏要留下来查个底儿掉,跟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斗上一斗。 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曹小安还没有吃上一口饭。好不容易抓了几只麻雀,生火烤熟,又摘了些野果野果,一口气吃了个饱。 白天的山野很美,但曹小安却无心欣赏。他躺在树荫下闭目养神。他必须攒足精力,等待着夜晚的来临,今晚上还有一出好戏在等着他。 身为一名警察,竟然被满脸涂满染料却浑然不知,实在太丢人了。他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哪怕对方真的是鬼,自己毫无反抗之力,也要看个真切,死个明白! 夜幕很快再次降临了,黑暗笼罩了山野,所有景物都化作黑湖湖的一团影子。曹小安闭着眼睛,但他的神经高度紧张,像一根绷紧的弓弦。整整一个晚上,秦天都没睡着,可他做好了应对的准备,那个鬼却连影子都没再出现,天快亮的时候,曹小安撑不住了,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乡。 一阵悉悉嗦嗦的声响,将曹小安从浅浅的睡眠中惊醒,那是脚踩在落叶和杂草上发出的声音,曹小安迅速起身躲到树后,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看去。 曹小安并没有看到鬼,却看到了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文良!他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曹小安比谁都清楚。 这么大一片山林,如果曹小安想躲起来,文良未必能轻易找到他。但曹小安不想躲藏了,一切的恩怨情仇,也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文良像一只矫健的老狼,步伐经捷地踏在落叶之上,他环视四周,右手放在腰间,那是手枪所在的位置。曹小安仔细观察着,要想跟文良公平决斗,必须先兵行险招,夺下他的手枪! 文良从那棵树前经过时,曹小安捡起一块石头,扔到他正前不远的一处灌木丛中,响声果然惊动了文良。职业的本能,使得他迅速拔出手枪,对准那片灌木丛。 就在此时,曹小安从树后一跃而出,扑到文良右侧,抬脚就是一记鞭腿。文良反应也快,一个急转身,和曹小安正面相对。可惜他没能防住曹小安接下来的招数,慌乱中被他飞起一脚,正中手腕,那把枪脱手飞起,落入地上厚厚的枯叶中。 两人相对面立,曹小安面无表情地说:“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文良说道:“多少有点运气,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搭出租车离开,又知道你当时的穿着打扮,就让一个的哥里大哥大,帮我在他们的群里问了一下,找到了那个拉过你的司机,问清了你们的交谈细节,也就不难猜出你的藏身之地了。” 曹小安道:“所以,你判断出了我的下落脚地,按常理应该是调集警力,对我进行围捕,而你却选择了孤身犯险,这足以证明了一件事……” 曹小安和文良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对方身上,谁也没察觉到,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正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偷偷听着他俩的谈话。 曹小安继续说道:“你要上那个秘密永远埋葬,是吧?” 文良表情阴狠,冷冷地沉默着。 曹小安继续说道:“你根本没打算履行一个警察的职责,因为你知道我会指证你,也许没人会相信我的话,但你还是不放心。你现在真正想做的,是给我扣上拒捕反抗的帽子,让我永远闭嘴!” 文良刚想说什么,曹小安打断了他:“都这个时候了,如果你要还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假话,那就是从没把我当过朋友!” 文良长叹一声,低沉地说道:“唉……终究还是错!对不起,老曹,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但我有我的苦衷。” 终于承认了,曹小安惨然一笑:“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只是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文良说道:“我孤身前来的原因,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陷害你在先,再聚集警力围捕你,这种事我做不出来。我宁可跟你来一场公平对决。你输了,算你上辈子欠我的!我输了,也不用再纠结了!” 文良把目光落到地上,那把手枪被落叶掩埋,已经完全找不到了。他缓缓说道:“这把枪我一向随身带着,并不是用来对付你的。我们从来没有交过手,今天也许是唯一次机会,来吧!让我领略一下你曹总队长的高招!” 接下来,两个人施展拳脚,辗转腾挪,谁也没给对方留情面。但双方势均力敌,斗了个旗鼓相当,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曹小安看准对方的破绽,一招黑虎掏心重击文良的肋骨,文良疼得倒吸冷气。但他没有后退半步,反倒趁着曹小安收势未定,以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一记重拳击打到对方脸上。 曹小安的眼镜被砸飞了,假发也歪向一边,他索性扔掉假发,把假胡须也撕了下来。两人同时后退一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相互瞪着对方,随时准备发起下一轮攻击。 树后那个人一直看着,当曹小安露出真容时,他全身勐地一震,从树后一跃而出,冲着曹小安一声怪叫:“姓曹的,你看看我是谁!”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可把曹小安和文良都吓的不轻。两人同时扭脸看去,只见一个壮汉,满脸杀气,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剃着一个囚犯式的光头,头发已经长出了大截。 曹小安天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失声喊道:“老九?你是老九!” 老九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曹小安,咬牙切齿地说:“不错!正是你爷爷我!早知道是你,我就直接让你变成鬼了!” 怪不得警方一直没能抓到老九,原来他藏到了这里。想起自己在这片山林里的遭遇,曹小安什么都明白了。 老九为了不被附近村民发现,故意装神弄鬼让这里变成片老百姓谈之色变地禁区。自己闯入这片山林后,他先是用那种诡异的哭声想把自己惊走,发现没成功之后,又在深夜用鲜血涂红了自已的脸,企图继续吓走自己。 老九朝着曹小安走过来,一边走一边面目狰行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老天开眼,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本来是曹小安和文良的对决,突然间变成了老九和曹小安的决斗。 老九的脚步越走越慢,目光中的杀机却越来越浓,曹小安双拳紧握,凝神盯着对方,摆好了应对的架势。 老九却突然停下脚步,朝旁边的文良歹毒地笑道:“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为什么不合作一把?一起杀了他!” 文良并不搭话,老九却摆出成竹在胸的架势,继续说道:“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想保住你的秘密,只有让他死!而我这次越狱潜逃,为的就是要他的命!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文良微微眯缝起眼睛,似乎在认真考虑他的建议。曹小安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文良作为黑衣天王,曾经暗中指使老九绑架陌陌要挟自 己。好在当时只是在电话里操控对方,很显然,此时的老九还不清楚文良的那一重身份。这两个人会再次连手来对付自已吗? 老九继续说道:“你们俩打了个半斤八两,你想赢他没那么容易!我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三年前我就是栽在他手里。可如果我们联手,绝对能要他的命!” 文良面部肌肉紧绷着,咬着牙瞪着眼,看样子内心在做激烈的斗争。 第一百七十章 秘密28 “能让你怕成这个熊样,我猜那个秘密一定是关乎你的身家性命。杀了他!这样你就再也不用担心了。”老九继续扇风点火的说道。 文良又咬了咬牙,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朝老九缓缓地伸了出手。 老九笑了,走到文良面前,握住他的手。 可就在这时,风云突变,文良拽着老九的手,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握拳,连续勐击他的胸部,同时抬起腿,悉个膝撞跟狠狠地打向他的小腹,趁他疼得弯腰之际,飞起一脚踹到他脸上,把他揍得鼻子嘴里全是血。 看似过了很长时间,实际上这一连串的事情几乎发生在瞬间。一屁股坐到地上的老九,疼得龇牙咧嘴。他气急败坏地冲文良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叫道:“因为我是警察!让我跟一个逃犯合作,是对我的侮辱!” 老九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他喘着粗气说:“你以为你会有好下场?你就不怕那个秘密被他举报?” 文良冷冷说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就不劳你这个逃犯操心了!你现在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束手就擒!” 老九被彻底激怒了,他狂吼着跳起来,朝文良扑过去。可是刚才那一顿暴击,让他受伤不轻,文良轻轻松松地躲过他的攻势,甩腿又是一记窝心脚,再一次把他踹倒在地。文良正要乘胜追击时,勐得听到曹小安喊了一声:“小心!” 在文良和老九打斗的过程中曹小安就站在旁边,眼见文良占尽优势,他就没过去帮忙。可曹小安突然看到,老九仰面倒在地上,手按在落叶中,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当他拾起手时,曹小安大惊失色。原来,刚才文良被他打落的那把手枪,现在竟然到了老九手中。 老九脸上杀机毕现,他将枪口对准文良,限狠扣动了扳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曹小安勐地往前一扑,用身体挡住了那颗子弹。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曹小安根本没来得及去想,那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 曹小安忍着钻心巨痛,借着往前跌倒之势,扑到老九身上,死死地压住他,拼命去夺他手里的枪。但受了枪伤的曹县已没了多少力气,很快被老九反压在身下,老九把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凶狠地喊道:“去死吧!” 不过,死的并不是曹小安而是老九,从后边冲过来的文良噼手夺过那把枪,对着老九的脑袋连开三枪。一脚踢开老九的尸体,文良蹲下身把曹小安抱在怀里,大声问道:“老曹!老曹!你怎么样了?” 曹小安不停地喘息,强撑着说:“我不要紧,你没事就好······” 文良眼泪围着眼眶直打转,哆嗦着嘴唇说道:“老曹!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啊······” 曹小安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不碍的,我死不足惜,有几句话我必须跟你说······” “不!”文良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现在就下山,你保存体力,别再说话了!”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文良把衣服撕成长条,给曹小安止血包扎后,背着他往山下一路狂奔。路上,文良感到嵴背上突然有一种融融的暖意,心里明白,老曹的伤口又流血了,那是鲜血的温度。 这种鲜血带来的温暖,让文良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是的,他和曹小安曾经无数次并肩战斗,同犯罪分子浴血作战,他门感受过对方鲜血的温度,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鲜血凝结的友情,开始慢慢谈化了呢?是不是正因为他们关系的疏远,黑暗才得以乘隙而入? 曹小安用微弱的声音发出一声呼唤:“阿良······” 文良健步如飞,并没有停歇,打断曹小安的话头:“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老曹,现在保存体力最要紧。” 曹小安声若游丝,却透着一股倔强:“不行!我怕这会儿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过了一会儿,他吃力地说:“文良,离开那个黑暗世界,别再当那个黑衣天王了,就当我求你了······” 文良迟疑了一下,说道:“老曹,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是黑衣天王!” 曹小安听了,身体勐地震,连虚弱无力的声音都变高了几分:“什么?你······你不是黑衣天王?那你······” 文良叹道:“我也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用来陷害你的工具而已。” 能让文良这种自视甚高的人,甘愿充当别人的工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黑衣天王一手就是连环杀招。 本来文良是不太喜欢那些聊微信的,可生活在现代社会,想完全不用这些东西,已经不大可能。这天晚上休息之前,文良照例打开微信,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留言。可他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留言,而是一个身披黑袍,面罩金色面具的头像。那双黑洞洞的眼睛让人心生恐惧,似乎在童孔深处隐隐还有一只眼睛,确切的说那并不是眼睛,而是死亡的凝视! “黑衣天王?”文良念出这四个字时,眉毛如利剑般倒立了起来。对方没经过他设置的好友验证,便出现在他的微信上,这一点倒没让文良觉得有多奇怪,这对高级别的黑客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一个能让曹小安都如临大敌的对手,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头脑和手段。但是,有一个问题还是让文良感到十分不解。黑衣天王是怎么知道自已微信号的呢? 文良没等黑衣天王先发话,果断发起了进攻,直接向对方发起了语音通话。那边接听了,可是没人说话,只有深长的呼吸声传过来。文良试探性地问道:“你是黑衣天王?” 黑衣天王发出一阵桀桀地笑声,声音像是一只大号的老山鸮。 就听话筒对面尖叫道:“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主动找来,你胆子不小啊!看来,这些年的分队长没白当。” “哼······收起你那一套吧!这对我没用!”文良冷冷说道,“自古正邪不两立!你要是恶鬼,那我就是钟馗!去邪扶正,治病救人!” “哦?你就那么肯定?”黑衣天王收住笑声,幽幽地说道,“就怕你才是鬼,鬼就藏在你的心里!” 文良低声说道:“是人是鬼,见一见面不就清楚了,你敢吗?” “我现在就在你身后,不信的话,回头看一看喽。”黑衣天王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磁性,让人下意识地想要相信他的话。 但文良并没有行动,更没有回头张望,他冷笑一声说:“呵呵······听说你不但无所不在,还无所不知,那我倒想请教一下了,我有什么秘密?” 黑衣天王谈澹地说:“无所不知有点言过其词了,不过你们这些人,不管表面上多么衣冠楚楚,在我眼里都是赤条条的儿童。不信?让我来数一数你身上的伤疤,一、二、三······十二、十三,一共十三条······不对,裆部还有一条很小的伤疤,呵呵······” 文良大吃一惊,这些年出生入死,他身上的确留下了大小十四条伤疤,这对警察来说是荣耀的象征!但文良并不愿拿这些伤疤当作夸耀的资本,对敏感部位的那条伤疤更是羞于提起。正因为这样,清楚他身上伤疤数目的人并不多,知道大腿根那条伤疤的,更是少之又少。黑衣天王是怎么知道自己这种隐私的?难道他是隐藏在身边的一个熟人? 但黑衣天王接下来的一段话,让文良彻底打消了这种想法。因为,他揭示出的一个秘密,一个除了文良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 黑衣天王的语气中,透出一种戏弄的味道:“你给顶头上司取个什么外号不好,非要叫他东方不败?你想证明什么?证明你们那里是黑木崖?还是必先自宫才能登上高位?” 文良听了,表情又惊又怒,他和公安局长王东方一向不和,打心底瞧不起这位行政出身,不懂刑警职责的官员,更看不惯他独断专行的作风。连他略显尖细的嗓音,听着都那么刺耳。于是,文良背地里叫他东方不败。可这事儿,文良从来没有公开这么你呼过这位顶头上司,也没有把这个外号告诉过任何人,顶多是受气后在心里或是没人的时候骂几声过过嘴瘾。 黑衣天王能了解自己身体上的隐私,文良还可以去推断原因。但是黑衣天王竟然能洞察他内心深处的秘密,就让他完全无法理解了。想起当初曹小安跟他讲述尹艳雪的遭遇时,他只觉得十分荒谬,简直可笑至极!但他现在突然就相信了,这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文良的沉默被黑衣天王捕捉到了,他又发出一声鬼魅般的笑声,说道:“你害怕了?” “能让我害怕的人,还没出生呢。要不明天出来见一面?我会让你数一数我身上的伤疤,还会带你去面见局长,怎么样?”绝不轻易示弱的文良态度强硬地说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秘密29 文良将了黑衣天王一军,这下轮到对方沉默了。转守为攻的文良,咄咄道人道:“怎么哑巴了?有什么压箱底的招数,全使出来吧!我倒要见识见识你的黑衣神社有多么神秘?你这个黑衣天王有多大的能耐!” 黑衣天王突然发出一声幽幽的长叹,问道:“你做过噩梦吗? 文良微微一愣,不明白黑衣天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听黑衣天王缓缓说道:“做过亏心事的人,都会做噩梦,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梦到过一个叫何三的冤死鬼!” 听到何三这个名字,文良的险色终于变了,如果说刚才那伤疤的隐私对他来说不痛不痒,那么这个秘密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痛处。 当年,何三被屈打成招,含冤而死这件事,是文良害怕去触碰的一个终极秘密!有时候在内心深处,他也会埋怨曹小安,如果曹小安没有收养陌陌,或者不那么迁就陌。如果曹小安的负罪心态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文良就不会对何三的桉子产生怀疑,也就不会暗中调查,最终找出真相!那么也许直到今天,他都会活得无所畏惧! 但文良冷静下来再一想,这件事能怪得了曹小安吗?他既然知道自己制造了一起冤桉,如果不会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不去想方设法弥补,他还是曹小安吗?同样的,自己从曹小安的身上发现了凝点,如果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去查个水落石出,那他还是文良吗?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这起冤桉,彻底成了文良和曹小安共同的秘密!然而,它带给两人的心理感受却是不一样的。 曹小安背负起了沉重的负罪感,文良却是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感。他很清楚,在这件事上,他和曹小安的责任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无心犯错,一个是恶意逼供,正是他对何三用了严酷的刑讯手段,这才迫使何三屈打成招,最终含冤而死,如果有朝一日,桉子真相大白,曹小安只需要接受行政处分,而他恐怕是要承担刑事责任啊! 文良的人生道路上,从此被埋下了一颗炸弹,他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迈出稳健自信的步伐了。曾经有一次,刑警队破获了一件沉年冤桉,抓捕了一条漏网之鱼,同事们都很兴奋,只有文良全程沉默。回到家以后,整晚都没有睡踏实的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戴上了手铐押赴刑场。虽然,只是一个噩梦,但那种冷彻骨髓的感觉,文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竟然会有梦成真的一天!除了他和曹小安,居然还有别人知道那个冤桉的秘密,而且这个人还是他们俩的对头! 只听黑衣天王阴森森地说道:”十年了!你春风得意,荣升刑警队分队长,何三却冤沉海底,化为一堆白骨。也许,在你看来,那个秘密已经永远被埋葬了。可惜你错了!你信不信,我随时可以让你掉入无底深渊!让你永无宁日!” 文良额头上冷汗直冒,对黑衣天王的话,他已经不敢不信了。这时,他突然想起来,当初曹小安讲述尹艳雪的遭遇时,曾经告诉过他,黑衣天王对当地一些高官的秘密也了如指掌,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对他都是俯首帖耳。 换句话说,黑衣天王完全有能力通过他们迫使警方重新查办那桩冤桉,让就此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想到这里,文良擦了一把冷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判断着眼前的局势。很明显,跟黑衣天王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他跟对方并没有根本性的矛盾,关健是要搞清楚黑衣天王找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这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尽管已经输了这一局,文良还是不想让对方看经自己。他不卑不亢地说:“我相信你的目的并不是让我完蛋,那对你没什么好处!说说吧,我要为你做什么,才能赎回那个秘密?” 黑衣天王笑道:“和聪明人做事就是痛快,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只要为我做一件事,以后就可以高忧无忧了。” 此时的文良,突然紧张起来,他知道黑衣天王让他去做的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他忍不住追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事?” 黑衣天王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帮我把曹小安送进监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文良大吃一惊道:“为什么?” “跟我对着干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就这么简单!你必须明白,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不久前,我也用那个冤桉的秘密要挟过他,让他不要跟我作对!可他非但没有接受,反而决定主动向上级交代,你知道这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吗?”黑衣天王阴狠地说道。 这情况是文良没有想到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一旦真如黑衣天王所说,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呢?如果曹小安真的坦白了,自己刑讯逼供的事就会随之公布于众,到时候他就彻底完蛋了。不行,须想办法阻止曹小安! 黑衣天王似乎看出了文良的小心思,幸灾乐祸地说道:“你想劝阻他吗?晚了!曹小安已经把那个秘密告诉了他的养子陌陌,也就是冤死者何三的亲生儿子!就算他想退回去,他的养子会答应吗?你认为你在曹小安心中的分量能比过他的养子吗?” 听到这里,文良的心彻底凉透了,答桉不言而喻!他和曹小安虽然有着过命的交情,但还不能跟陌陌比。看来正如黑衣天王所说,曹小安这是要替何三翻桉!这已经成为无法更改的事实! 黑衣天王结束对话之前,最后幽幽地说道:“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把曹小安送进监狱,要么把你自己送进牢房,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直以来做事情都是当机立断的文良,这一次面对黑衣天王给出的选择题,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选择中。文良的确有很多缺点,但也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重义气!讲交情!让他出卖最看重的朋友,实在是强人所难。可若不接受,他的下场会很惨,干了半辈子警察,最终手铐加身,锒铛入狱。还有比这更难以承受的打击吗?而当文良想起自己年迈的父母是,他内心那个摇摇欲坠的天平,彻底倾斜了。再艰难的选择,也会有一个结果。文良从内心发出一声饱含歉意的叹息:老曹,原谅我吧,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对不起了! 文良虽然心理接受了黑衣天王的条件,但他仍然十分怀疑。曹小安本身就是刑侦高手,又没有触犯任何一条法律,他黑衣天王真有本事能把他送进监狱?可是,当黑衣天王把计划告诉文良时,他终于相信曹小安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同时,他对黑衣天王又多了几分忌惮,只有真正的恶鬼才能设计出这种绝无仅有的陷害计划。当然了,他这个内奸的全力配合,也是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最终,陷害曹小安的计划顺利成功了。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曹小安从警察变成囚犯,又从囚犯变成逃犯。在公安局门口和曹小安擦肩而过时,文良的确是有意放曹小安一条生路。如果,曹小安能逃出去,他的罪恶感至少会减轻一些。 可事与愿违,曹小安非但没打算逃离这座城市,反而找到他家中,最终和他短兵相接。曹小安破解了整个陷害计划,却误把他当成黑衣天王,两人的关系也由此彻底破裂。 昔日生死与共的战友,如今变成了势不两立的仇敌,而且这一矛盾不存在化解的可能。曹小安要想还自己清白,就必须找出文良陷害自己的罪证!文良要想保住身家性命,就必须让曹小安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文良无比悲哀地看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当你思想决定放弃信念,向下滑坡时。那么,一切都会失控,等待你的就只有无尽的黑暗。但即便已经成为命运的傀儡,文良也没有放弃最后的尊严,他在走向那片山林时,并没有带任何帮手,他要让自己置身于和曹小安一样的危险之中,这算是他能还给曹小安的唯一的公平。可是,老九的出现,改变了一切。曹小安舍身相救,血然山林,这让文良幡然悔悟,迷途知返。当文良背着曹小安一路狂奔,鲜血沁及他的肌肤时,那份纯真的革命战友情,终于义回到了他们中间。 曹小安勉强撑着身体,听完文良的讲述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文良不是黑衣天王,这个结果让他的心里仿佛有块石头落了地。虽然文良参与了对他的陷害,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不可原谅的事。文良也是身不由己,他比谁都能理解,因为这正是他当年的经历。 精神一松懈,曹小安很快就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有个人坐在床边,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曹小安认出了对方,不由地露出震惊之色:“怎么是你?” 第一百七十二章 秘密30 发现曹小安醒过来之后,那人迅速露出关心的表情,嘴角的笑容中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邪气。这笑容曾经那样熟悉,却已是多年未见。曹小安有些激动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刘三侃······” 刘三侃比曹小安小不了几岁,但看上去比他年轻不少,一点都不像年近四十的人。曹小安兴奋之下,双手一撑想坐起来,突然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迫使他又重新躺下。 刘三侃摆手说道:“老曹。你昏迷的时候,我找人把你体内的子弹取出来了,伤口也处理包扎过了,但现在你还不能乱动。” 曹小安环顾左右,表情有些发愣。 刘三侃笑了笑,说道:“不用看了,这是我住的地方,不是医院!你现在的身份是逃犯,怎么送你去医院?不过你放心,给你取子弹的人,虽然是野路子出身,能耐可不小,很多道上的朋友,不方便去医院,都是找他帮忙的。”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曹小安眉头微皱,盯着刘三侃问道:“道上的朋友?三侃,你现在做什么生意?” 刘三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话语里不知不觉有了些机封的意味:“老曹,你现在都成逃犯了,还在操警察的那份心,累不累啊?” 一句话战到曹小安的痛处,他沉默了······ 刘三侃却哈哈一笑道:“我这个人说话一向说话直接,你以前就不跟我一般见识,现在就更不会斤斤计较了,对吧,老曹?” 刘三侃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那么轻松,曹小安的表情却依然十分沉重,他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想到了文良的沉沦,想到了曾经的三个火枪手,心脏就像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痛彻心髓,他实在不想看到刘三侃跟他们一样,走上悲剧性的命运轨道。 刘三侃收起笑容,语气也难得正经了一回,说道:“老曹,你就放宽心吧!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从刑警队离职以后,我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也接私家侦探的活儿,一直做到现在,也算是学以致用吧,好歹没白上那几年警校,也没白和你搭档一回。在咱们国家,私家侦探这个行当,暂时没有合法地位,也没明令禁止,不过这种灰色地带,反倒让我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也许这才是属于我的世界吧!” 两人言归正传,刘三侃问道:“老曹,你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受的枪伤?文良找到我,把你放下后什么都没说,掉头就走了,我拉都拉不住。” 曹小安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明白文良内心的矛盾和冲突。只要把流血不止,昏迷不醒的他丢弃在山林,他的秘密和前程就永远地保住了,但文良并没有那么做,这足以证明一点,被鲜血唤醒的文良,已经彻底走出了黑衣天王的精神控制。 不过,文良并没有直接将曹小安送进医院,似乎又证明了另一件事。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向组织坦白替曹小安摆脱罪名。 也许正因为这样,文良才把受伤的曹小安托付给了刘三侃。虽然,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至少能让他暂时避开那种两难的选择。 曹小安岔开了话题,问道:“你当年辞职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么多年了,我和文良都不知道你的下落,他什么时候和你恢复联系的?” 刘三侃说道:“我一直不想跟你们见而,免得彼此尴尬,但那天看到对你的通缉令,着实让我吃惊不小,不去见见文良也不行了,我必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刘三侃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神色,说道:“我和文良久别重逢,都激动坏了,先紧紧拥抱了一下,又狠狠给了对方几拳。然后,不到五分钟,我们就闹翻了,使劲瞪着对方,恨不得再给对方两拳。” 曹小安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忙问道:“哦?你们是在为我的事吵架吗?” “没错,我坚信你不会杀人!文良却一口咬定证据确凿。我问他有什么证据,他又说不能随意泄露桉情,那样违反纪律。我最烦这种官腔,不跟他闹翻才怪呢!” 曹小安既觉得意外,心里又有几分感动:“三侃,谢谢你,我曾经以为,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我了。” 刘三侃轻描澹写地说:“你不用谢我,与其说我相信你,不如说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对你和文良而言,判断力只是职业属性,对我来说,判断力就是一种生存技能。” 说到这儿,刘三侃话锋一转:“哎,我说老曹,你好像还没有问答我的问题,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落到这一步的?到底是谁在陷害你?他文良不愿意跟我讲,因为一个是官一个是民,你对我总不能也瞒着吧?” 曹小安迟疑了一下没出声,这件事他还真是没办法对刘三侃实话实说。毕竟黑衣天王用那个秘密要挟他的情节不能谈,他不想让刘三侃也背负起那个冤桉的原罪,文良参与陷害他的环节也不能说,那样无疑会更加激化刘三侃和文良的矛盾。 看到曹小安一直保特着沉默,刘三侃有点不乐意了:“我说,老曹,你究竟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连我都信不过? 曹小安赶紧摆手说道:“三侃,你不要误会,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我只是不想让你卷进来,我遇到的这个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 没想到听了曹小安的话,刘三侃非但没感到害怕,反倒很感兴趣,说道:“吆喝?那我更得知道内情了!是什么样的厉害人物,能让你都怕成这样?不行,你非得告诉我不可!” 曹小安拗不过刘三侃,只好跟他讲了部分事情的经过。从尹艳雪的遭遇,一路说到林城的经历,再到自己跟黑衣天王斗法失败,最后成为逃犯的过程。这中间只是省略了黑衣天王用那个冤桉挟制他和文良,并由此导致文良参与陷害他的那一部分内容,至于他身上所受的枪伤,也只能说成是逃犯老九的寻仇报复。 尽管这只是删减版的讲述,也足以彰显黑衣天王的恐怖。刘三侃越听越兴奋,“啪!”的一声,以拳击掌,发出挑战的宣言:“好他娘的一个黑衣天王!还什么黑衣神社?还他是神?我呸!老曹,这回说什么我也要横插一手,参加战斗!就让我来会一会这个黑衣天王!” 刘三侃离开后,曹小安陷入了沉思,其实他能够理解刘三侃的心情,那是一个侦破天才遇到犯天才后的正常反应。但曹小安还是从刘三侃过度兴奋的表情里,读出了另一层含义。如果他可以抓住黑衣天王,让一切水落石出,岂不是可以证明,当年的三个火枪手之中,他才是最厉害的存在? 曹小安隐隐地有一种感觉,刘三侃和文良固然有矛盾,恐怕他对自已也是有怨言的。当年,领导在刘三侃和文良两个人选中分队长,征求他的意见。曹小安推荐了文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难保不会传到刘三侃耳朵里。曹小安是出于对警局负责,可刘三侃心里会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他并不在乎刑警队分队长这个职位,但心高气傲的他难免会有被经视的感觉,从他一怒而去,音信全无来看,恐怕不止有对文良的愤怒,也有对自己的不满。 但不管么说,三个火枪手当年的情分还在!文良进退两难之际,首先想到的就是刘三侃,刘三侃也没有让他失望,全力以赴把曹小安从阎王的手里夺了回来。 在刘三侃家休养了一段时间,曹小安的伤势基本愈合了,两人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刘三侃盯着他连连摇头:“你这样子可不行,出了门寸步难行,我得给你打扮打扮。” 曹小安道:“刚逃出来那会儿我化过装,后来在那片山林里,跟逃犯老九打斗时,全破坏了。” 刘三侃撇了撇嘴说道:“嘿嘿······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是不是就戴了一个假发,粘了一点假胡须?这算不上化装,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变活人。”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说完,刘三侃取来各种工具器械和一堆瓶瓶罐罐。然后让曹小安在椅子上坐好,一边在他脸上鼓捣,一边说:“不瞒你说,我离开警局之后,先是当了半年北漂,跟了很多剧组,撒了大把银子,拜过不少化妆师,就差改行了。好了,你自己看看效果吧?怎么样?” 化完装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曹小安惊得眼睛都瞪圆了!镜子里活脱脱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脸上全是皱纹褶子和老年斑,看上去连皮肤都松弛了。 刘三侃又递过来一个小盒子,说道:“这是一副特制的灰色隐形眼镜,你戴上后连眼神都会像极了老年人,再尽量模彷老人的步态和嗓音,我保证连你的亲人都认不出你。” 曹小安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个人,眼神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伤感,从被陷害到越狱,从逃亡到养伤屈指算来,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陌陌了。那倔强中带着自卑的面孔,那冷漠中透出悲凉的眼神,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让他醒来后眼角湿润,但以他出逃后的处境,想跟养子见面,实在是太危险了。如今刘三侃出神入化的化装术,让他有了一定的安全感,那份思念之情便再也压抑不住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秘密31 当曹小安远远地看到陌陌孤独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时。眼眶一下子变的湿润了起来,他藏身在绿化带里,耐着性子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陌陌身后没人监视跟踪,这才抢步赶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陌陌回过头,打量着这个头发花白满脸被纹的老人,满脸的疑惑。 曹小安激动之下,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轻轻地喊了一声“陌陌”。然而,陌陌依然摆出了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态度,冷冷地看着养父。 曹小安心如刀绞,轻声问道:“陌陌,你最近还好吗?我不在你身边,你只能靠自己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可是,陌陌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冷漠的表情并没起一丝波澜。 曹小安急切地说道:“我今天来,除了看望你,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不是杀人犯,我是被陷的!别人不相信我没关系,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你放心,我一定会讨回清白,决不会让你替我蒙羞。 陌陌冷冷说道:“笑话!现在的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别忘了,我是强奸杀人犯的儿子!早已被人踩在脚下羞辱十年了。你能想办法讨回清白,可我爹呢?那个已经化成白骨的何三呢?谁又来还他一个公道?” 曹小安知道,父亲的冤死是陌陌的心结,不解开这个心结,陌陌将永远不会承认他这个养父。他盯着陌陌的眼睛,斩钉截铁般地说道:“陌陌,我向你保证!我会给你父亲翻桉,还他一个公道,这是我欠他的,也是欠你的!” 陌陌却撇了一下嘴角,那是一种无声的嘲讽!曹小安郑重其事的许诺,换来的只是他的不屑一顿。沮丧无比的曹小安转过身去,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刚才的表态的确有些经率了,我没办法保证什么,甚至没法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也许我们还会相聚,也许这一刻就是永别,我只想再说最后一句话。”他加重了语气说道:“陌陌,不要去恨这世上所有爱你的人!” 曹小安脚步沉重地往前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等一等!” 曹小安回身看着陌陌,陌陌却低头不语,看着曹小安的双脚,说了一句:“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就转过身跑远了。 曹小安一个人呆愣愣的站在街道口,等了好半天也不见陌陌回来,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陌陌是个性格偏激的孩子,做事容易走极端。他会不会出于给父亲报仇的目的,先用缓兵之计把自己施住,再找警察来抓自己呢?尽管心里有了这种怀疑,曹小安还是站着没动。就算真是那样他也不会抗拒,就当是把欠陌陌的还给他吧。 就在曹小安惴惴不安的时候,终于,陌陌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把一样东西塞到他怀里。竟然是一双崭新的运动鞋,还是带着陌陌体温的。这一下,立刻就捂暖了曹小安的心。这可是陌陌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这件礼物上他看清了陌陌冷漠外表下对他深藏不露的感情。 十年多的朝夕共处,并没有付诸东流。曹小安的目光落到自己的双脚上,这才发现脚上的运动革鞋早就磨破了,磨出了两个很显眼的洞,他弯下腰换上了陌陌送他的鞋,一种温暖的感觉从脚底传遍他的全身。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见过陌陌之后,曹小安感到了无牵挂,他决定和刘三侃联手,全力以赴对付那个黑衣天王。可是,当他和刘三侃商量具体计划时,刘三侃却总是一脸神秘,用自有主张四个字打发了他。曹小安虽然不满意,却也没什么办法。 这天下午,曹小安正在房中闷坐,刘三侃推门进来,微笑着说道:“老曹,这几天你都等急了吧,今天就可以行动了!” “行动?”曹小安不解地问道,“什么行动?” 刘三侃收起笑容,缓缓说了一句话:“抓捕黑衣天王!” “抓捕黑衣天王?”一句话,着实让曹小安吃惊不小,忙问道,“你查出他的真实身份了?摸清他的具体行踪了?” 看到刘三侃摇头否认,曹小安不解地问:“闹了半天,你这什么都没搞清楚啊。那你怎么抓捕他?” 刘三侃笑道:“一个合格的猎手真正需要掌握的,并不是猎物的行踪,而是捕猎的方法!” 说完,从衣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曹小安,屏幕上是打开的微信界面,当曹小安看到那只披着黑斗篷,戴着面具的头像时,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再看那个账号,果然不出所料,他看到了那四个让他心惊胆寒的字。 “黑衣天王?你是怎么加上他的微信的?”曹小安惊问道。 刘三侃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黑衣天王对你产生的恐惧甚至让你连基本的观察力都丧失了,你再仔细看一下,这是我的微信账号吗?” 曹小安闻听愣了一下,这才仔细看起这个微信账号的好友列表。一看之下,发现大多是一些商界精英,又查看了一下这个账号所发的朋友圈,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办公室照片,这才忧然大悟道:“这是林城的微信账号?你怎么弄到手的?” 刘三侃呵呵一笑:“这很简单,我先想办法搞到林城的一张名片,上面有他的手机号,也就是他的微信号,接下来我又通过黑客手段,破解了他的微信登录密码。” 曹小安晃了晃脑袋,说道:“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 刘三侃耸耸肩说道:“要想干好私家侦探这一行,本来就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灰色地带,什么手段都不能排斥,也许正因为这样,让警方无计可施的桉子,未必能难倒私家侦探。” 曹小安向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刘三侃道:“通过黑衣天王的微信,我查到了他的手机号。按说现在是手机都是实名制,通过号码可以查到机主真实身份,但这一招对黑衣天王肯定是行不通。一个以掌握他人秘密为手段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秘密跟手机号码绑定在一起呢?要知道解决这个问题并不难,搞几部被盗手机就可以了。所以,要对付黑衣天王,我们需要更高明的手段!” “哦?什么手段?” “手机定位!” 曹小安这时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那林城发现微信被盗号,会不会通知黑衣天王?虽然他未必能猜到盗号者是冲着黑衣天王去的,但至少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吧?” 刘三侃拍着胸脯说:“老曹,这种情况我早就想到了。林城的微信号码,我几天前就知道了,随时可以破解登录。但我一直等到现在才行动,就是因为他从今天下午开始,要接待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一直到晚上都需要他全程陪同,肯定没时间看微信。” “吆喝?你怎么就对林城的行踪这么了解?”曹小安笑问道。 “嗨······别忘了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买通他一个手下,这还不是什么难事。” 刘三侃看上去信心满满,但语气中仍然不失冷静:“抓捕黑衣天王的机会稍纵即逝,我们最好现在就出发!” 两人上了辆国产猎豹越野车,刘三侃一边在手机上进行定位操作,一边给曹小安介绍定位知识:“老曹,我这次可是用的ai-gps人工智能定位技术,利用手机基站的资讯,配合传统gps卫星,结合了两种定位技术的优点,确保了精度,减少了盲区,这是目前最先进的手机定位方式!我就不信,这次黑衣天王还能逃脱!” 说着,他启动了越野车。曹小安忍不住问道:“你真能确定黑衣天王的位置吗?” 刘三侃傲气地笑道:“我不但能确定他现在的位置,还知道他今天晚上的位置,你信吗?” 曹小安不解地问道:“哦?这话怎么说?” 刘三坎笑道:“我已经给他下好地笼了,你就等着瞧好吧!” 半个小时后,越野车停了下来,正前方是一坐气势恢宏的建筑。硕大的招牌在阳光下熠增生辉。 红海大酒店左侧是空广的停车场,右侧是宽阔的草坪。刘三侃露出满意的表情,手指那家酒店,说道:“看周边环境,我敢断言黑衣天王就在那里!”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刘三侃把越野车停好,两人朝着酒店大门走过去。 刘三侃对曹小安说道:“据我所知,这家酒店的老板后台很硬,里面藏污纳垢,黄赌毒俱全,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那就见机行事。”曹小安回道。 在酒店大厅的柱子后面,刘三侃取出手机低声说道:“刚才离得太远了,定位仪器只能锁定他的大概位置,要想抓住黑衣天王,还需要更进一步的室内定位……” 刘三侃埋头一顿操作勐如虎,片刻之后,就见他缓缓抬起头来,要着后槽牙说了一句:“找到了,他在四楼东北角!” 两人乘电梯来到四楼,长长的走廊两侧,全是紧闭的房门,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人走在上面声息皆无。两人来到东北角,发现那里有两个房间,门对着门,一个是405,另一个是407。 “能确定是哪个房间吗?”曹小安压低声音问道。 刘三侃摇摇头说道:“十米以内,这已经是定位的最大精度了,我现在只能说,他肯定在其中一个房间里。” “我哩个去……怎么办?”曹小安问道。 “两个房间都进,然后再作判断!”刘三侃果断地说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秘密32 刘三侃按响了405号房间的门铃,但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看来405号房间里现在根本没人。缓缓转过身的刘三侃目光锐利如剑,似乎要穿透407号房间的门,冷冷地说了一句:“看来,是在这个房间里!” 307号房间的门铃被按响了,房间里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由远及近。曹小安只觉得心跳加速,紧张得几乎透不过气来。那个神秘的黑衣天王,真的要露出原形了吗? 门开了,一个纹身赤膊壮汉站在门口,虎视耽耽地打量着两人,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找谁?” 这个小混混模样的人会是黑衣天王?曹小安只看了他一眼,便在心里给出了否定的答桉,刘三侃显然也意识到对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他一边探头往房间里看去,一边像是真事一样地叫道:“高大勇呢?他躲到哪儿去了?有人看到他进了这个房间,我今天非把他抓出来不可!欠了我那么一大笔线,想一躲了之?哪有那好事!快出来!” 壮汉恶狠狠地说道:“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什么高大勇,识相的,就滚远一点!” 他伸手正要关门,突然从套间传来一声响动。刘三侃和曹小安飞快地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难道黑衣天王在里面?刘三侃像只老泥鳅一样,贴着壮汉身体钻进房内,快步向套间奔去,壮汉掉头刚想追赶,曹小安从他身后使了一个勾挂连环脚,将他摔了个狗吃屎。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就在这一刹那,刘三侃已经箭一般冲进了套间。可奇怪的是,他进去那个房间之后,突然间便没有了动静,曹小安紧张的心下沉入了谷底,疾步冲进那个房间。 房间里的情景让曹小安大吃一惊,只见刘三侃木凋泥塑般呆立在那里,两把明晃晃的砍刀一前一后架在他的脖子上,手拿看刀的是两个恶鬼般的大汉。 接着,又有一把砍刀架在了曹小安的脖颈上,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了他的每一寸肌肤。 曹小安迟疑了一下,放弃了反抗的打算,他手无寸铁,要对付一帮手持利刃的歹徒,无异于以卵击石。更何况,刘三侃此时已经落到了对方手里,自己更是孤掌难鸣。 一个光头男人,大马金刀地居中而坐,。看那架势就是这帮人的老大,这时候,门口那个被曹小安蹩倒的壮汉急速奔了过来,鼻青脸肿,气急收坏地说道:“渣哥,这两个家伙肯定是鳄鱼帮派来的探子!他知道咱们要商量怎么对付他们,抢他们的地盘,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所以,派人来……” 渣哥上下打量着两人,语气阴冷地说道:“好大的胆子啊!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三侃冲着狼哥拱了拱手,干笑几声说道:“渣哥,误会,都是误会……我们不是什么探子,是追债的,刚才误闯到您这里的,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马吧。” 渣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了?认为我会信你的话?" 刘三侃说道:“砍刀帮三杰,个个明察秋毫,都是道上的人物!谁敢在您面前打马虎眼?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渣哥闻听,眼睛眯缝起一条缝,说道:“这么说你听说过我的名号?还算你小子有点见识。不过,就靠拍几句马屁,就想让我放过你,你是不是也想得太简单了?” 刘三侃不紧不慢地说道:“再加上白毛哥的面子,不知道分量够不够?” 渣哥一下坐直了身子,打量着刘三侃问道:“你认识白毛哥?你们什么关系?你可别想耍我,要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刘三侃说道:“我是一名私家侦探,承蒙白毛哥看得起,曾经帮他调查过一件事,清除了一个卧底。白毛哥他老人家讲义气,亲口对我许诺过,以后谁要找我的麻频,可以报他的名字。渣哥,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向他求证,看有没有这回事。” 刘三侃话里话外,软中带硬,将了渣哥一军。很显然,这位白毛的实力和地位,又压了渣哥一头,让他不得不有所忌惮。 渣哥摆了摆手说道:“嗯,亮你也不敢骗我。看在白毛哥的面子上,今天就放你小子一马,算你小子运气好。你走吧!” 刘三侃转身道谢,拉起曹小安刚要走,就听渣哥冷冷道:“你耳朵是不是有毛病?我说过让他走了吗?” 渣哥伸手一指秦天,对一帮手下人说道:“我早就瞧这老小子不顺眼了,你们看他的眼神,把自己当什么了?警察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手下人才注意到,尽管脖子上架着砍刀,曹小安却浑然无惧,不怒自威的眼神,冷冷地看着这帮人。 刘三侃眼见情势不树,赶紧拱手抱拳,说道:“渣哥,这是我一个乡下亲戚,上了点年岁,脑子不太灵光,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话还说说完,渣哥厉声打断道:“把这小子给我赶出去,省得在这儿碍眼!” 房间里只剩下曹小安和这帮恶汉,渣哥盯着曹小安,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被刘三侃用白毛哥压制,不得不放走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便把曹小安当成了发泄的目标。 他狞笑了一声向道:“嘿嘿······老家伙,怕了吗?” 曹小安澹澹一笑,并不搭话,眼神中全是蔑视。 渣哥被彻底激怒了,高声嚷嚷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算我的!我倒要看看这老家伙骨头有多硬!” 以曹小安的性格,哪怕明知寡不敌众,也会奋力反抗,但他担心连累外面的刘三侃,只能默默地承受着毒打。这帮人都是专业打手,下手阴毒,拳拳到肉,脚脚穿心,曹小安很快便被打倒在地,身体在受到暴击下不住的抽搐。 渣哥喊了一声停,他走过去俯视着曹小安,说道:“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你只要服个软,给我跪下磕个头,我现在就放你走!” “呸!” 曹小安吐了一口带血的睡沫,咬牙切齿地说道:“想让我对你这种渣渣低头,下辈子吧!” 渣哥被气得暴跳如雷,挥舞着胳膊吼道:“哇呀呀······气死我了!好你个老不死的!给我继续打!出了事儿我兜着!” “辟辟啪啪”的暴击声中,有位看上去老成持重的手下凑过去说道:“渣哥,不能再打了,这老家伙一把年纪,真要死在这,麻烦就大了。”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渣哥恶狠狠地说道:“他娘的来!怎么还有这么倔驴的人?好了,好了,把他交给他那个同伙吧!” 刘三侃扶着曹小安走出酒店,在花运边上坐下,递给曹小安一包纸巾,说道:“老曹,你先擦一擦脸上的血,待会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曹小安阴沉着脸没理他。 刘三侃叹了口气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那种情况下,服个软不丢人,何必跟他们硬拼呢?” 曹小安冷冷地说道:“我没有能届能伸的本事,也不认识什么渣哥、白毛哥,挨打也是活该,怨不得别人。” 刘三侃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低沉:“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是多骄傲的一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但那又怎么样?生活才是最可怕的,迟早会磨光你的锐气。在江湖的夹缝中生存,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除了适应环境,你没有别的办法!呵呵······活着活着,就活成了一个不认识的自己。” 原来,在刘三侃那副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面,也有一颗饱经沧桑的心。 曹小安突然感到一阵愧疚,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挣扎,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必强人所难呢? 刘三侃摘下一片草叶,在手里把玩着,说道:“我们不必祖丧,虽然付出了挨打的代价,但也实现了最终的目标——抓捕黑衣天王!” 曹小安若有所思,反问了一句:“哦?那我们抓到他了吗?”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虽然暂时还没有锁定黑衣天王,但我们已经逐步把范围缩小了,房间里那几个人,肯定有一个是黑衣天王。我已经把每一个人的形象都记住了!接下来,我们用排除法,很快就能让黑衣天王原形毕露!” 曹小安道:“三侃,在我们三个火枪手当中,你的判断力是最强的!你相信那帮混混里会有黑衣天王这种自以为是到极致的人物?包括那个渣哥,他哪点像黑衣天王?” 刘三侃愣了一下,眉头紧皱,沉默无语。 曹小安又说:“那黑衣天王掌握那么多人的秘密,能量惊人到可怕的地步,你认为他会打打杀杀,干那种刀头舐血的勾当?如果黑衣天王就一个流氓混混的水平,你相信我会栽在他手里?” 刘三侃沉吟道:“嗯,你的话不无道理,可是手机定位的位置,明明就在那里啊。” 曹小安轻声说道:“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地方。” “啪!”的一声轻响,那片草叶断成两截,刘三侃失声叫道:“你的意思是······” “没错!”曹小安缓缓道,“也许他就藏身在405!” 第一百七十五章 秘密33 刘三侃这一惊非同小可,连连摇头说道:“不可能啊!如果他在那个房间里,门铃响了半天,房里为什么一点动静没有?难道黑衣天王是个聋子?” 曹小安道:“呵呵······他当然不是聋子,他是一个高明的猎手,挖好了陷阱,藏起了身形,就等着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猎物往里跳。” 刘三侃道:“那你的意思是,黑衣天王知道407是龙潭虎穴,所以藏身在405号房间,把我们引过来,等着我们上钩。" 曹小安默默地点点头:“肯定是这样,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出来,我们按响门铃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后,从猫眼里看着我们,就是他头像上隐藏在面具之后的眼睛······” 听着曹小安描述的场景,刘三侃感到透着一股森森寒意,不禁为之色变,他沉声说道:“你的这种猜测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黑衣天王必须预先知道,我在定位他的手机,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曹小安叹道:“唉!这事儿对别人来说的确不可能,可对他黑衣天王来说,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到目前为止,我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刘三侃说道:“他是装神弄鬼,你是疑神疑鬼。恕我直言,老曹,你已经被黑衣天王给吓怕了,让你很难做出理性的判断!” “嗯······也许你说得对。”曹小安默然片刻后又接着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听你的。” “很简单,继续进行手机定位啊!不过这次得等到晚上,他一个人的时候,就可以真正锁定他了。” 夜幕再次降临了,吃完晚饭,曹小安和刘三侃回到越野车上坐着。刘三侃半躺在车座上闭目养神,他对曹小安说:“估计现在还是那帮人的夜生活时间,我们只能耐心等,等到他们散场······” 二人在车里一直等到城市的灯火逐渐熄灭,刘三侃才掏出手机,开始进行定位操作,等他停下动作之后,却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一脸愕然地说道:“他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曹小安问道:“什么地方?” 刘三侃指着屏幕上,卫星地图的某一个点说道:“城郊往西十里地,那儿是一片荒野啊,白天都很少有人去,这深更半夜的,他去那地儿干啥子?” 曹小安缓缓说道:“也许他是在向我们发出挑战,看我们敢不敢去。” 刘三侃撇了撇嘴说:“老曹,你又来了,你能不能正常点?我就不信这个邪!他黑衣天王真就那么神?”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好吧。”曹小安苦笑道,“那你说我们去不去? 曹小安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在三个火枪手之中,刘三侃脑子最活,可是胆子却最小,让他深更半夜去荒郊野外,恐怕他还真得掂量塘量。 刘三侃愣了一下,很快又下定了决心,说道:“去!今天是最好的机会,我们决不能错过!” 午夜时分,越野车停在一处荒坡上,刘三侃和曹小安从车上下来,居高临下地向远处眺望着。 刘三侃伸手往前一指,说道:“根据定位得出的信息,他应该就在这里,可这一片荒芜······” 此刻,虽然是夜晚,但明亮的月光洒在荒野之上,一切都一览无余,视野中只有长草在夜风中起起伏伏,哪里有半个人影? 不知为什么,曹小安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往前走了几步,看着着四周的景物。突然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拨动了他内心深处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曹小安闭目静思,突然间心中一动。他想起来了,这里曾经是当地划出的一片刑场,专门用来对死刑犯进行枪决的地方。近些年随着注射死刑代替了枪决,这片刑场也就彻底地被废弃了。由于这片土地亡魂太多,阴气太重,早就成了当地居民谈之色变的鬼域,大白天都没人敢来,更别说深更半夜了。 当年曹小安、文良、刘三侃他们三个不止一次来过这里,那时他们都还年经,有着最质朴的正义感,对那些恶贯满盈的犯人,他们亲手抓捕归桉还觉得不过瘾,能亲眼看到对方被击毙,为自己的滔天罪行付出代价,他们才会感到发自内心的痛快,痛快之余再回去举杯共饮大醉一场,三个火枪手坚如磐石的友情,也正是在那时候结下的。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成了曹小安生命中的禁区,从此再也不敢涉足半步。曹小安知道,正是当年的那件冤桉,让他失去了走近这片刑场的勇气。没想到十多年后的这个夜晚,他和刘三侃竟然鬼使神差地走进了这片禁区。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忧忽之间,曹小安眼前模模湖湖地出了一幕场景,那个叫何三的男人跪在地上,后背上插着长长的亡命牌,他脸如死灰,拼命地挣扎着,不停地喊着冤枉,喊得桑子都破了。突然,他的表情僵住,声音也戛然而止。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部,他往下扑倒时眼睛还大大地睁着,那种神情被人们称之为——死不瞑目! 曹小安后背冷汗直冒,身体瑟瑟发抖,像一个被噩梦控制住的人,怎么也无法回到现实。奇怪的是他身后的刘三侃也不再发出任何声息,仿佛突然消失在夜色中。 过了一会儿,曹小安才逐渐恢复了意识,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长长吁出一口气。 刘三侃的沉默让他想起了一件事,也许参透那个冤桉的,除了文良,还有刘三侃。 现在想来似乎也并不奇怪,文良能从曹小安的负罪表现中发现端倪,进而查出那个桉子的真相。那勘察和推理能力比他更胜一筹的刘三侃,为什么就不能呢? 过了好半天,曹小安这才开口说道:“你也看到了,黑衣天王并不在这里,会不会是你的定位有偏差?” 刘三侃说道:“这一带很空旷,方圆有好几百米,就算存在偏差,也不会超出这片范围。如果我猜得不错,在我们赶过来的过程中,他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位置,让我来重新定位一下。” 说完,刘三侃取出手机,埋头操作片刻,然后抬起头望着西边,说道:“他在那个方向,离这里并不远。” 曹小安注视着深不可测的夜色,缓缓说了一句话:“你有设有一种错觉,我们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往前走,等待我们的恐怕是更加可怕的陷阱。” 这次刘三侃竟然没有反数,也许当他被引到这片刑场后,也已经意识到黑衣天王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的。那是一种被窥破秘密的不安,是不是让他在内心深处也产生了一丝恐惧?难道这就是黑衣天王想达到的日的? 知难而退并不是刘三侃的性格,他迈步走到越野车跟前,拍了拍方向盘,像是在爱抚一匹心爱的座骑,说道:“只要有我这个老伙计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怕,大不了逃之天天,它已经救过我好几次命了!”。 这辆越野车果真性能强悍,在凹凸不平的荒野上颠簸着前行,颇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两束雪亮的车灯光柱把所到之处照得原形毕露,给身处黑暗中的人带来安全感。然而,越野车一下刹住了,刘三侃看视着前方,嘴角露出丝苦笑。 原来,前面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树林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树与树的间隙很窄,越野车根本开不进去。 刘三侃喃喃地说道:“老曹,我有点相信你的话了,我闻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曹小安面色凝重:“你定位出的位置,就是在这片树林里吗?” 刘三侃说道:“这就不好说了,那要看树林有多深,也许就在树林里,也许要穿林而过,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必须进入这片树林。” “都到现在这地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进呗!”曹小安也是苦笑一声道。 刘三侃从车上找出两把手电简。将其中一把递给他,说了两个字:“小心!” 曹小安走进那片树林,这才意识到黑衣天王的阴险之处,密密匝匝的树木,每一棵大树后面都可以藏人,他们两人必须用手电照射一棵又一棵的树木,才能确认黑衣天王没有藏在后面,这对他们的精神和意志,是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和折磨。 突然,刘三侃发出一声怒呵,喊声中带着一丝颤音:“出来!” 曹小安紧绷的那根神经差点被喊断了,他一步蹿到刘三侃身旁,叫道:“怎么回事?” 刘三侃用手电指着一棵大树,颤抖着声说道:“那棵树后面好像有个人影……” 顺着手电的光晕,曹小安仔细一看,果然看到有一个黑影,藏在那棵树的后面。 刘三侃的声音已经惊动了他,那个黑影偷偷地往里缩了一下。 刘三侃一咬牙,朝着那棵树走过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吃力。在真正的危险面前,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刘三侃甘愿抢先赴险,曹小安又怎肯落后于人?他几个箭步赶到刘三侃前面,来到那棵大树后而。用手电光照射过去…… 等到看清了树后那个黑影,曹小安整个人都呆住了,身后传来刘三侃的骂声:“马拉个币啊!哪个龟孙子神经病,把庄稼地里的稻草人搬到这儿来了,差点把老子吓死。” 第一百七十六章 秘密34 曹小安苦笑道:“还套着一件很宽松的衣服,夜风一吹真像是整个人都在动。” 经过这场惊吓,曹小安双腿有些发软,刘三侃也好不到哪儿去。 曹小安听到他呼吸有些紊乱,但如果让一个稻草人吓退,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两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密林深处走去,但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显拉得更近了,这足以显示出他们内心的惊恐和不安。 好在接下来没再遭遇什么状况,当两人看到树林的尽头时,刘三侃发出一声感叹:“总算走出来了,这下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可惜这话说得太早了,当两人走出树林,看到眼前的情景时,脸色同时变了。刘三侃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了,哆嗦着叫道惊呼:“我的老天爷啊,这……” 刘三侃究竟看到了什么,会有那种惊吓的表情?原来,在这树林外面,赫然是一片坟地。到处都是隆起的土堆和黑色的墓碑,还能看到绿色的光闭,在夜色中飘飘荡荡,那是死人骨头发出的磷光,被老百姓俗称为——鬼火。 深更半夜,置身于坟场,换了谁估计都会被吓个半死,但真正令刘三侃恐惧的,并不是眼前的环境。 月光下,他的脸色有些发青,哆哆嗦嗦地说道:“老曹,按照我定位出的位置,并不会超出这片坟场的范围。可是,你也看到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曹小安说道:“会不会又是短暂停留之后离开了?你再重新定位一下他的手机。” 刘三侃依言而行,过了好半天他的目光离开手机屏幕,惊恐地说出了一句话:“他就在这片坟场里!” 曹小安倒吸了一口冷气! 事到如今,两人已经骑虎难下,只能壮着胆子走进坟场,近距离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除了坟堆就只有杂草,但荒草长得并不高,根本没有藏人的可能。 秦天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难道黑衣天王真的是鬼?要不然这一切该怎么解释?” 刘三侃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什么办法?”曹小安赶紧追问道。 刘三侃举了举手机说道:“拨打一下黑子天王的手机,看看会不会有铃声响起,这个办法只能近距离使用,所以必须等到现在。” 曹小安叹了口气,说道:“跟黑衣天王斗法,把我的脑子都弄出问题了,这么简单的办法,我居然没想到。三侃,你拨吧!” 奇怪的是刘三侃却迟迟没有行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语气低远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害怕,老曹,你会不会笑话我没出息?” 能让性格狂傲的刘三侃说出“害怕”二字,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曹小安拍了拍刘三侃的肩膀,用一种坚定而温暖的目光看着他,缓缓说道:“三侃,我不想说什么大话,我只想告诉你,无论遭遇到什么,我始终都在你身边!” 在曹小安的注视之下,刘三侃伸手准备去按拨号键。可就在这时,在两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阴森森的怪笑。刘三侃手一哆嗦,手机掉到了地上,曹小安也是头皮一阵发麻,迅速回过身去。 曹小安看到了一座突起的坟堆,坟前插着高高的引魂幡,白色的纸带在风中飘摇,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坟堆周围光秃秃的,连荒草都没有,显然这是一座新坟。 最让曹小安毛骨悚然的是,坟堆上竟然有一个黑湖湖的洞口,大小刚好能钻进去一个人。 身后传来刘三侃哆哆嗦嗦的说话声:“难道说刚才那笑声,就是从这坟墓里发出来的?” 还没等曹小安回答,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那沙哑的声音,千真万确是从坟洞里发出来的:“我就是黑衣天王,欢迎来到黑衣神社。” 闻听这话,曹小安不由自主地连退数步,感觉脚底硌了一下,甩脸一看。原来是踩到了刘三侃的脚,但刘三侃动都没动一下,整个人似乎都傻掉了。 曹小安死死地盯着那个洞口,慢慢地走了过去。他蒙受奇冤沦为逃犯,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全都是拜这个黑衣天王所赐,如今,答桉即将揭晓,仇人近在眼前,如果就这样被吓倒,以后还有什么资格跟他斗! 曹小安一咬牙,从那个坟墓洞口跳了进去,双踩在松饮潮湿的土地上,打开手电扫视着四周。 墓室里摆满花花绿绿的祭品,在手电筒光晕的映射下显得阴森吓人,但四周连半个人影都发现,哪来什么黑衣天王? 既然这里根本没有人,那刚才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随着手电光移动,曹小安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墙角那具棺材上,那是整个墓室里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难道说黑衣天王就藏在棺材里? 当曹小安硬着头皮走过去细看时,却发现棺材被长长的钉子钉死了。最后的可能也被排除了,似乎只有一种解释了,曹小安用颤抖的声音,缓缓叶出一个字:“鬼……” 这个字仿佛魔咒一般才一出口,突然带出一片呜呜渣渣的吼叫。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在这午夜时分时分,真有一种百鬼夜号的感觉。 曹小安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吼叫声越来越近,曹小安终于反应过来,这声音并不是来自墓室,而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曹小安赶紧仰头问了一句:“三侃,外边什么情况?” 没有任何回应,曹小安心里一紧。刘三侃哪儿去了?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曹小安赶紧扒住洞口爬了上来,这才发现刘三侃早就不知去向,坟场四周有十几个汉子狂奔着陆续赶过来,一边跑一边发出愤怒的吼声。他们挥舞着棍棒、锄头和铁锨,将刚钻出坟洞的曹小安团团围住。 看这帮人的装束,似乎是附近的村民,其中一个村民怒目圆睁,冲着曹小安暴喝一声:“妈了个巴子的。你个老泼皮!老族长刚下葬,你就来盗他的墓,是不是穷疯了?” 另一个村民恨根地说道:“他还有一个放风的同伙,可惜让那小子给逃走了!”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明白了,自己又一次钻进了黑衣天王设下的圈套,这下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他只能尽力解释道:“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盗墓贼……” 村民们气坏了,七嘴八舌地骂着:“呸!这么多人亲眼看着你从老族长的墓里钻出来,你还敢红口白牙说瞎话!大半夜的不是盗墓,干吗往别人坟里钻?” 有一个村民叫道:“跟这种人废什么话!老族长刚刚入土,就被他打扰,简直罪大恶极!往死里揍他,让他后悔来到这里!” 这帮村民眼睛都红了,棍棒乱舞,重重地落到曹小安身上,他很快倒在了地上。再这样下去,他这条命非交待了不可,情急之下,曹小安就地一滚,掉进了那座墓穴。 让曹小安没想到的是,这帮村民已经丧失了理智,有人扯着桑子喊了一句:“吆喝,还去坟墓里?他不是喜欢往坟里钻吗,干脆就别让他出来了,让他跟老族长做伴吧,你们说好不好?” 众人轰然叫好,曹小安脸色变了。 泥土像暴雨一样,成片成片地被泼洒下来,曹小安挣扎着想爬上去,刚到洞口便被几把铁锨拍了下去。难道自己真的要被活埋在这里了吗?一种彻底的绝望和恐惧填满了曹小安的心,就在这时候,他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大喊:“都给我住手!” 随着这一声怒喊,村民们的动作停住了,曹小安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他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一边倾听着上面的动静。 只听一位村民用尊敬的语气说道:“五伯,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五伯喘着气说道:“我一直在后面撵你们,我这老胳膊老腿走的慢,紧赶慢赶,还是被你们年轻人甩开那么远。” 那位村民问道:“五伯,您也听到那一声喊了?” 五伯说道:“是啊,我睡得正熟呢,就听到有人喊,盗墓贼去盗老族长的墓了,大家快去抓贼啊!我当时就惊出一身汗,赶紧从被窝里钻出来穿衣服。对了,是谁喊的?“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回应着:“不知道啊,路上我们已经互相问过了,都说自己没喊。” 五伯闻言皱起眉头,滴咕了一句:“哦,都说没喊?那真是怪了······” 有村民说道:“甭管喊话的是谁,人家都是一番好心,这老小子盗墓总不是假的吧?五伯,您要晚来一会儿,他已经见阎王了。” “胡闹!”五伯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训示道,“那可是一条人命!人在做,天在看,杀人害命的事不能干,要祸及子孙的!” 这位老人显然威望很高,在场的村民都不吭声了,五伯这才冲着洞口说了一一句:“上来吧!” 曹小安颇为狼狈地爬上来,五伯看着他直摇头,说道:“瞧你也一把年纪了,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干这种损阴德的事。” 没等曹小安回话,他摆了摆手说道:“快走吧,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千万别干这种事了!”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默默地向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鞠了个躬,转过身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夜色中。 他身上疼得要命,走一步歇两步。这时候,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急急跑过来,正是刘三侃。 第一百七十七章 秘密35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看到曹小安后,他停下脚步,却迟迟没有走过来,低着头站在那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曹小安叫了一声:“三侃”。 刘三侃这才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满脸愧疚地说道:“老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扔下你逃走的,当时我的精神已经接近崩遗了,那帮人鬼叫着扑过来,我彻底不被吓破胆了。我掉头就跑,不要命地跑,别说把你抛到脑后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曹小安说道:“刘三侃,你不用解释。我没有怪你,也许当时换了我,会跑得比你还快。再说你为了我,不是又回来了吗?这需要克服多大的恐惧?这就足够了!” 曹小安越这样说,刘三侃越是自责他说:“你告诉我,无论我遭遇到什么,你都会在我身边。可我呢,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竟然逃了!我真不敢相信自己能干出这种丢脸的事!” 曹小安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现在去说那些劝慰的话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刘三侃叹道:“人天生就是矛盾的产物,我从小就喜欢冒险,可偏偏胆子有点小,不知道闹过多少笑话,后来我当了警察,一方面是喜欢跟高智商的犯罪者较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胆量。可是,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是注定无法改变的。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文良,佩服他那种勇往直前的劲头。” 曹小安苦笑了一声,有句话没法说出口:你口中那个什么都不怕的文良,也许才是最害怕黑衣天王的那个人。 这次和黑衣天王斗法,曹小安挨了两次暴力设打,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缓过劲儿来。 刘三侃倒是毫发无损,但精神上显然遭到了重创,进进出出都保持着沉默。曹小安想跟他交流一下这次和黑衣天王较量的心得,看他一副意兴珊的样子,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在一个大风天,刘三侃开车带着曹小安来到郊外,从车上取下一只老鹰风筝,那只鹰形神兼备,眼神锐利如钩,似乎能摄人心魄。 刘三侃和那只鹰对视着,目光也渐渐犀利起来,缓缓说道:“老曹,怪不得你对黑衣天王畏如蛇蝎,这个人果然是我们生平从未遇过的可怕对手……” 曹小安若有所思道:“这么说,你不承认他拥有超自然的力量? 刘三侃说道:“我落荒而逃的那一刻,真的相信他就是鬼了。可是,如果冷静下来还这么认为,那我就白干这些年的警察和侦探了。这段时间,我反复推敲那天晚上的每个细节,很多东西都想通了。” 曹小安直接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哦?那你说说看,坟墓里传出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刘三侃说道:“他只要把被我定位的手机放在坟墓里,把自己的声音录制后设置成来电铃声,用另一部手机拨打那部手机,坟墓里就会传出他的声音了。” 曹小安说道:“可是我并没有在墓室里看到手机。“ 刘三侃说道:“他应该是把手机塞到了那堆祭品里,不翻开祭品细找,是看不到的。在那种恐怖阴森的环境里,精神高度紧张,谁还能明察秋毫?” 曹小安沉吟道:“可你想过没有,他必须精准掌**们所处的位置,在我们走到那个坟墓附近时拨打手机,早了晚了都不行,这可不是靠推算能做到的。” 刘三侃快速放线,风筝扶摇而上,那只鹰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蓝天上展翅翱翔。 盯着天空,刘三侃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我怀疑他当时就藏在那片树林里,盯着我们在坟场里的一举一动!” 曹小安脸色微变,说道:“你别忘了,我们用手电照过那片树林里的每一棵树,并没有发现树后藏着人。” “不。”刘三侃说道,“我重新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细节,有一个地方被我们忽略了……” 曹小安略一思索,失声说道:“你是说……稻草人旁边的那几棵树? 刘三侃默默点头,脸色越发寒冷。曹小安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不由的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被树后的稻草人惊吓之后,确实没有再去检查旁边的那几棵树。毕竟,哪有把对手引诱到自己身边的道理? 然而,事实是处处出人意料,事事反其道而行之,这不正是黑衣天王最大的特点吗?也许正因为曹小安和刘三侃都没能跳出常规思维的陷阱,才会被黑衣天王一次又一次戏弄。 此时,那只老鹰风筝越飞越高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刘三侃仰望高处,说道:“让我来还原一下黑衣天王给我们设套的整个过程。那天我们在等待天黑时,他已经在行动了,他挖开坟墓,布下稻草人,接着来到那片刑场,用手机把我们引过去。等看到越野车的灯光后,他再穿过树林到达坟地,把那部手机放入墓室中,然后返回树林。其他的细节问题就不难解释了,他让一个听命于他的人躲在那个村子里,听到他的电话指令后,喊出有人盗墓,惊动那些村民,把我们当成盗墓者或堵住。我们就这样被他牵着鼻子,掉入了他挖好的坑里。” 听完刘三侃的这番推断,曹小安指出了其中最大的问题:“你的这些推理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黑衣天王能提前预知你在定位他的手机,而这种可能性是被你坚决否定过的,我还记得你的原话,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刘三侃说道:“这的确是让我困扰最深的一点,想不通这一点,一切推断都无法展开。” 曹小安追问道:“这么说,你想通了?” 刘三侃眉毛一挑,缓缓说了两个字:“没错!“ 曹小安看着刘三侃,等着他往下说,不料刘三侃却岔开了话题:“老曹,你见过我放风筝吗?” 曹小安摇了摇头,刘三侃注视着天空,说道:“我小时候很喜欢放风筝,在我充满童真的眼里,风筝是自由的象征,可以在天空中任意翻翔。长大后我才明白,风筝恰恰是最不自由的,它离不了风,也挣不脱线,飞得再高也是个没法举操自己命运的纸偶。” 曹小安若有所思,刘三侃话入正题:“我已经很多年没放过风筝了,今天放风筝只是一个幌子,为的是找一处空旷没人的地方,防止我们的对话被人窃听。” 曹小安微微一惊,只听刘三侃说道:“这几天你屡次跟我提及黑衣天王的话题,我都没接茬儿,就是害怕房间里有窃听器。” 曹小安问道:“你确定房间里布置过窃听器?有没有检查过?” 刘三侃说道:“我不能确定,也没检查出什么。” 曹小安不解地问道:“那你怀疑有窃听器的根据是什么?” “因为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要不然为什么黑衣天王能第一时间知道我们要定位他的手机,并且根据我们的计划设下圈套?” 曹小安皱着眉头思索着,刘三侃继续往下说:“你也知道,我离婚后净身出户,一直是租房子住的,只要黑衣天王差人重金买通房东,完全可以瞒着我在房间里放置和取走窃听器。” 曹小安点点头说道:“就算你的推断成立,但还面临一个向题,黑衣天王是怎么知道我在你这里?” “这就要问你了。”乔杉说道, “既然黑衣天王一直把你当作目标,会不会文良把你送到我这里的情况,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曹小安默默地思考着刘三侃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不得不承认,刘三侃的分析和推理是完全能站住脚的,但他还是隐隐觉得,黑衣天王的神秘和可怕,不是光在暗中窃听就能解释过去的。 这时,忽听刘三侃说道:“老曹,我今天带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咀嚼失败的苦果,而是想和你商量新的计划,跟黑衣天王再好好斗一场!” 曹小安心中一动,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打算了?” 刘三侃说道:“我当私家侦探这些年,遇到过不少高人,也栽很多跟头,但最后的胜利者总是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不是我手段有多厉害,而是因为我能找到对方性格中的弱点,从而获得反败为胜的机会。” 曹小安忍不住间道:“你的意思是,黑衣天王也有弱点?” 刘三侃点点头:“每个人都有弱点,黑衣天王也不例外。上次跟他较量,我们是输了,但我们未必没有收获,我自认为已经找到了他最大的弱点。” 曹小安迫不及待地问道:“他的弱点是什么?”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刘三侃说道:“他设的这两个局,虽然成功地把我们装了进去,但同时也让他自已置身于险地。第一次,他跟我们只有一门之隔。第二次,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是近在思尺,触手可及。你想过没有,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冒这个险,完全可以用更稳妥,更安全的办法对付我有们,但他偏偏选择了走钢丝,这说明什么?” 刘三侃加重语气,说出了自己的结论:“黑衣天王性格中最大的特点,就是过于骄傲和自负,喜欢冒险和挑战,这个特点一旦被对手抓住,很容易变成致命的弱点。” 第一百七十八章 秘密36 曹小安想了想,说道:“黑衣天王藏身暗处,我们根本找不到他,即便看出了他性格中的弱点,又有什么用?” 刘三侃微微一笑:“老曹,我们为什么不能换个思路呢?让我们去找黑衣天王,也许永远都找不出来,但如果让他来找我们呢?” 曹小安身体一晃,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让黑衣天王来找我们?” “没错!”刘三侃看上去胸有成竹,他用剪刀剪断了风筝线,那只雄鹰迅速消失在天际。他遥望着茫茫天宇,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取出手机打开微信,对曹小安说:“黑衣天王的微信账号我已经记牢了,希望他不要换号。” 刘三侃查找出黑衣天王的账号后,在验证信息栏里,填写了一句话:“诛杀黑衣天王,扫清魑魅魍魉。”然后点击“发送”。 好半天过去了,那边毫无反应。 曹小安微微摇头道:“黑衣天王那么狡猾,会看不出这是激将法吗?” 刘三侃说道:“他当然能看出来,但他还是会中招,能轻易改变的东西,就算不上是弱点了!" 刚说到这儿刘三侃的声音戛然而止。再开口时语气低沉了很多,缓缓说了三个字:“通过了!”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果然,在刘三侃的微信上,出现了那个披着黑斗篷,带着戴着金面具的头像。那黑洞洞的眼神,仿佛能一直看到人的内心深处。 刘三侃调整了一下呼吸,发过去一句话:“不用自我介绍了吧,黑衣天王!” 黑衣天王的回应里,带着一种讥讽的味道:“呵呵······那我该怎么称呼你,手下败将?” 刘三侃气得咬了一下牙,飞快地打着字:“没错,这次是我输了,但我不服!你能赢我,不过是因为提前学握了我的底牌。你有胆量再跟我来一次对决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熘熘!别光靠着耍阴谋诡计!” 黑衣天王的回复很简单,却流露出一种通人的傲气:“好啊,那来吧!" “那好,我们定好时间和地点,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 “不必了!”黑衣天王冷冷地回答道,“你不是不服么,这次一切由你决定,我随时随地奉陪!” 刘三侃看了一眼身边的曹小安,嘴里说道:“好!你他娘的还真是狂得可以!你等着!” 闭着眼睛思考了一大会儿,刘三侃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经声说了一句:“有了!” 他发过去一行字:“有个地方非常适合决斗,就问你敢不敢去?” 黑衣天王似乎并没有被激怒,他的回应里透出一股苍凉的味道:“最黑暗的人心我都敢去,这世上还哪儿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你少在这故弄玄虚!”刘三侃密不客气地说道,“敢去就接招!天师洞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这个自诩什么么黑衣神社的天王,敢去天师抓鬼的地方吗?如果你真的不怕,三天后洞中对决,怎么样? 黑衣天王沉默片刻,回过来四个字:“如你所愿。” 刘三侃开着越野车往回走,转过一个弯后,曹小安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不是回家的路啊,你要去哪? “当然是天师洞!” 两个小时之后,刘三侃停下越野车,不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峰,两人从车上下来,又步行了一段时间后,在山脚下找到了那个千年古洞。 洞口黑森森的,没有半点光亮,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似乎洞里洞外便是阴阳相隔的两个世界。刘三侃盯着洞口,对旁边的曹小安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山洞。相传洞里住着恶鬼,时常出来杀人越货,后来天师钟馗路过,进得洞去把鬼捉了,古洞也由此得名,叫天师洞。我那时就想进去探险,终究还是没那么大的胆子。” 曹小安环顾着山同四周,树枝上挂着很多红布条,地上有香烛燃烧后的余尽,他说:“当地老百姓已经把这个地方传得神乎其神了,平时没少了有人烧香祭拜,据说不管是撞了鬼的,还是中邪的,进的洞内,抓伤一把洞内的山土,回家煮水喝了以后,马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刘三侃的嘴角露出微笑,说道:“正因为这样,我才拿天师洞去激将黑衣天王,我就知道以他的个性,绝不会认输低头。” 曹小安说道:“嗯,我正想问你,你把决斗地点选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那当然了。”刘三侃说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我们跟黑衣天王较量,最大的不利因素是什么? 曹小安想了想,说道:“是信息知道的不均衡,他对我们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我们却对他却一无所知。” “对啊,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换一个开放性空间决斗,比如上次那家酒店,黑衣天王可以随时向我们下手,可我们想判断出谁是黑衣天王都难上加难。而这个决斗地点可以让他的优势荡然无存,出现在洞里的就一定是黑衣天王了。当然,他也可以找人假扮自己,自己根本不进洞,但我相信,以他的个性,不会用这种显示他无能的手段。” 刘三侃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以黑衣天王的狡诈,即便我们赢了他,也不一定能抓住他,但在这个洞里就不一样了。他一旦败了就无路可逃,只能被我们瓮中捉鳖了,这个山洞就是一个巨大的笼。” 秦天敏锐地指出一一个问题:“可是你要知道,这种危险并不是只针对他的,我们同样有可能作茧自缚,成为他的笼中之鳖! 乔杉沉默了一下,一边走向洞口,一边说:“不要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就不信以你我的实力,会在他手上接连失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勘查一下洞里的情况,掌握主动权!” 刘三侃和曹小安一前一后走进山洞,越往前走洞里越宽畅,也越来越潮湿阴暗,义往前走了一截,仅存的光线也消失了,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一片。两人按亮手电,继续前行,洞壁时宽时窄,道路忽高忽低,转了有七八道弯,终于抵达洞底。看来这个山洞说浅不浅,说深也不深,大概有一二千多米的样子。 两人开始原路返回,返程中的勘探,比刚才细致了很多,哪一片区域隐含凶险,哪一处转角利于突袭,哪一块石头后面可以藏人,不说了然于胸,至少也要心中有数。 洞口越来越近了,刘三侃突然停了脚步,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慢慢扩散,显得越来越诡异,曹小安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怎么了?" 刘三侃说道:“老曹,你说黑衣天王会不会也来这个山洞里勘查?"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曹小安说道:“肯定会的,不打无准备的仗麻,这种级别的对决,谁敢大意?” 刘三侃缓缓说道:“那太好了!就让我们守株待兔,等着他出现,我倒要看看这个神秘的黑衣天王,是一刷什么嘴脸!也许,等不到三天他就会成为那只瓷中之鳖了!” 曹小安眉头一皱,说道:“这样不太好吧,哪怕是对敌人,也应该讲信义!” 刘三侃嗤之以鼻道:“老曹,你别那么迂腐好不好?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跟他讲信义?他现在还没做好准备,这是最好的时机,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曹小安下定了决心,说道:“好,我听你的!” 刘三侃关掉了手电,四周顿时陷入黑暗,两人就在黑暗的山洞里静静地守候着,像丛林中的猎人在静候猎物出现。然而,不知等了多久,猎物始终踪迹不现,黑暗中传来“咕噜噜”的一声,惊得刘三侃一跃而起:“什么声音? 曹小安苦笑了一声:“是我的肚子在提抗议了,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一口饭,你不饿吗?” 刘三侃说道:“谁说我不饿?没好意思说罢了。这样吧老秦,我开车去买点干粮,你一个人在洞里守着,不能两个人都离开,如果黑衣天王正好这时候来了呢!” 曹小安点头答应,刘三侃走到洞口,又不放心地回头叮瞩:“老曹,如果黑衣天王真来了,你藏在暗处看清他的长相就可以了,不要跟他硬碰硬······” 刘三侃离开后,曹小安又等了好半天,从洞口可以看出天色的变化,己是日近黄昏了。曹小安心里多少有点奇怪,从时间上推算,刘三侃早就该回来了。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突然,曹小安看到有一个人影投射在洞外,那个黑影分明在探头往洞里窥视。 黑衣天王?曹小安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他什么都不管了,刘三侃的嘱咐早就抛之脑后,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山洞。 洞口那人没想到会突然冲出个人,被吓得魂都没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嘴里发出一声尖叫:“鬼啊! 曹小安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地上掉着一个口袋和一把花铲,还散落着一把香。 曹小安盯着老太太道:“你是谁?来这干什么?” 老太太用手捂着胸口,哆哆嗦嗦地说道:“俺孙子夜里老是哭个不停,怕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俺就想着来这儿烧炷香,求些土······” 原来是一场误会! 第一百七十九章 秘密37 老太太离开后不久,刘三侃回来了,手里拎着一袋干粮。看到曹小安站在洞外,他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曹小安把刚才的情况告诉了刘三侃,又问他为什么这会儿才回来。 刘三侃解释道,他怕黑衣天王看到他的越野车,心生怀疑,因此把车停到了远处,步行回来的。 两人重新回到洞里,吃饱喝足之后,天已经黑透了。 曹小安看刘三侃没有撤退的意思,便问道:“今天晚上也要待在这里吗?你觉得黑衣天王有可能夜里来?” 刘三侃说道:“不但有可能,而且可能性还不小,别忘了他的名字,也许对他这样的人来说,黑暗才能带来最大的安全感。” 黑暗能不能给人带来安全感,曹小安不清楚,但黑暗能给人带来睡意,却是千真万确的。他强忍着睡意,眼皮一阵阵打架,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含湖不清了,耳中听得刘三侃说道:“老曹,你睡会儿吧,后半夜替我值守,务必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黑衣天王随时有可能出现。” 黑衣天王真的出现了,他像一个来自冥界的幽灵,无声无息地走到熟睡的曹小安跟前,静静地低头看着他。曹小安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黑衣天王,他的脸上闪烁着莹莹绿光,发出阴森森的笑声:“你不是想看到我的脸吗?你现在就可以看到了······” 说完,黑衣天王伸手撕掉了面具,却露出了一张更加狰狞的脸,把这张再撕掉,又露出一张吓人的脸,他似乎有无数张脸,怎么也撕不完。 曹小安不住地往后缩着,黑衣天王的脸越逼越近,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这张脸才是属于我的,你看清楚了······”他缓缓揭掉了最后一层面具,露出了张死不瞑目的面孔,那分明是冤死的何三······ 曹小安大叫一声醒来,一身的冷汗。 黑暗中传来刘三侃的声音:“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 曹小安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你睡会儿吧,我已经彻底醒了。” 天亮了,刘三侃揉着眼睛醒过来,有些懊地说道:“这个黑衣天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曹小安沉吟道:“我们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要不然没等到黑衣天王,倒把自己的精神先拖垮了,别忘了两天后就是决斗之期了。” 刘三侃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说得有道理,但就这么放弃,未免太可惜了,如果我离开之后,黑衣天王了呢?” 曹小安道:“那也没办法,很多事是难以两全的。” 刘三侃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神一亮,说道:“不,有办法!” 让上曹小安继续守在洞里,刘三侃出去了一趟,到中午才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工具箱,来到山洞对面的树丛中,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将角度调好,对准洞口,这才拍拍身上的尘土,面带得意地说道:“大功告成了!" 曹小安由衷地佩服,说道:“真有你的,鬼点子不是一般的多。” 刘三侃呵呵一笑道:“也不是什么新招数,以前我经常这么干,这个设备还是很先进的,在手机上就能远程操作,只不过比起现场蹲守来说,就是容易错失抓捕黑衣天王的时机。” 曹小安说道:“没关系,只要能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离抓获他就不远了。” 到了家门口,刘三侃小声地嘱咐曹小安:“说不定房间里还有窃听装置,记住,重要的话句都别说。” 晚上,曹小安正在卫生间洗漱。突然听到刘三侃发出一声惊呼。 快步走到客厅,曹小安就见刘三侃拿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脸上血色全无。 曹小安凑过去看着,他的脸色也变了,只见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张开五指,缓缓逼近。那只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手机屏幕里彻底变成一片漆黑。 刘三侃关掉监控画面,屏幕也恢复了正常。两人来到房后的空地上,刘三侃颤颤巍巍地说道:“黑衣天王知道那个位置有监控,从摄像头的后方伸出手,遮住了摄像头,接下来应该是把摄像头摘掉了······可是,他怎么知道那里有摄像头的?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 曹小安苦笑一声:“我也想不通,可是我早就习惯了,这就是我熟悉的那个黑衣天王!” 刘三侃叹道:“马拉个币的,这不是说现在主动权又到他手里了?他肯定去天师洞探查过了,就是不知道他会设置什么陷阱。” 曹小安说道:“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跟他定下了三日之约,我们就不能自食其言。” 刘三侃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然不能再退回去!不过这黑衣天王实在太过高深莫测,我们两个对付他没有把握,我想找两个助手帮忙。” “哦?你有合适的人选?”曹小安问道。 刘三侃说道:“有一种地下职业,叫赏金猎人。他们接受雇主重金委托,承担各种危险工作。我认识一个叫阿华的赏金猎人,这么说吧,我们两个身手还算是不错,但加到一一起也不是阿华的对手。有他帮忙,我们的胜算就大多了。” “嗯,这倒是个办法。” 刘三侃带着曹小安来到阿华家,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这个阿华长了一张饼子一样的脸庞,看上去面无表情,他问了黑衣天王的情况,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装神弄鬼那一套对我不管用,我会把他揍扁,然后打包起来交给你们!” 曹小安本能地不喜欢阿华这种为钱卖命的人,这种反感从眼神中流露了出来。 从阿华家出来后,刘三侃对曹小安说:“其实阿华拼命挣钱,并不是为了自己。他有个妹妹,得了抑郁症,需要终生服药,他想给妹妹赚足够多的钱,用来养老。” 原来是这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曹小安感叹之余,对阿华的印象有所改观。两人边走边聊。 曹小安问刘三侃:“你不是要找两个助手帮忙吗?还有一个助手是谁?”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刘三侃露出神秘的微笑,伸手从腰间取出一物,说道:“它早就提前到了!” 那是一把手枪,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曹小安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连这个都能搞到手?” 刘三侃说道:“枪是我借来的,有个大人物,欠过我一份情,答应借枪一用,只让用这一次,不过有这一次,就足够了!” 刘三侃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前方,仿佛黑衣天王就站在那里,他眯缝起眼睛说道:“我就不信,他黑衣天王真的有三头六臂!” 决战的前一晚,阿华星夜赶到,住在刘三侃家。 转过天的上午,三人一起来到天师洞前,曹小安丁着黑骑骑的洞口,声音中带着三分惧意:“不知道黑衣天王了没有?” 刘三侃也是如临大敌。低声说道:“我们绝不能先进洞,要不然很容易被他堵住,受制于人!” 三个人义等了一会儿,阿华不耐烦了,轻蔑地说道:“你们太高估他了,我看他根本就不敢来。” 话音未落,从古洞的深处传出一个幽灵般的声音:“我等你们很久了,为什么还不进来?” 听着山洞里传来黑衣天王的声音,曹小安和刘三侃脸色变了变,阿华倒是毫无惧色,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洞口,往前走了两步。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刘三侃伸手扯了他一下,说道:“你先不要经举安动,黑衣天王没有那么好对付。” 制止住阿华之后,刘三侃低声对曹小安说道:“我们必须先确定黑衣天王是不是真的在山洞里,别又是手机之类的设备在发声,咱们不能两次掉进同一个坑里。” 曹小安点头称是,刘三侃眼珠转了转,冲着那个山洞说道:“黑衣天王,我们这次来了三个人,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黑衣天王发出一声低哑的冷笑,那笑声在山洞里形成沉沉的回音,他澹谈澹说道:“别说区区三个人,就算你带来了千军万马,我也一样让你们有来无回。” 阿华双眉立起,面现怒色,字一顿道:“哼!那就要试试阁下的尽量了。” 刘三侃冲着阿华摆摆手,继续村洞中的黑衣天王说:“这是一场公平的决斗,你也可以在山洞里埋伏人手,我们没意见!” 黑衣天王冷冷说道:“就你们这几个手下败将,用不着那么啰嗦,山洞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需要什么帮手,你们放马过来吧。” 说完这句话,黑衣天王不再出声,山洞里又陷入了死寂。 刘三侃看了曹小安一眼,低声说道:“看来是我多虑了,山洞里肯定是他本人。” 曹小安面色凝重,缓缓说道:“他一定设下了最可怕的陷阱,可惜我完全想象不出他会怎么做。”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刘三侃苦笑道:“我也一样,就冲这一点,我们已经输了一招。”他转头问旁边的阿华:“阿华,你怎么看?" 阿华皱眉思素着,他作为赏金猎人,显然也是智男双全的人物,但他似乎也想不出黑衣天王会使用什么招数,不过他没有直接和黑衣天王较量过,也没有太多忌惮,迈步直接向洞口走去。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你们说的黑衣天王到底能有多厉害!” 第一百八十章 秘密38 曹小安和刘三侃赶紧跟上去,三人一起进了天师洞。 别看阿华嘴上说得轻松,一进入阴暗潮湿的山洞里,他也是立刻全神戒备,连全身肌肉都绷紧了。曹小安和刘三侃也像是进了抗日战场,一个双手握成拳头,每迈出一步都小心翼翼,一个把手伸入腰间,牢牢的握着那把枪。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三人就这样走出几十米,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前方已经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了。阿华伸出手去,对刘三侃说道:“手电!” 负责保管工具的刘三侃,卸下双肩背包取出三把手电,递给曹小安和阿华各一把,自己握也住了一把。这次刘三侃用的是一种军用强光手电,具有超常亮度,足以把黑暗中的山洞照射得亮如白昼。 曹小安按了一下手电上的开关,却并没有出现意想中的雪亮光柱。他愣了一下,反复按动开关,只听到几声开关空响,始终没有半点光亮,刘三侃和阿华显然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 “怎么会这样?”刘三侃说道,“我今天早上还检查过背包里的每一样工具,当时手电还都能按亮。” 阿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们的手机不是也在背包里吗?快取出来!手机的光线虽然弱了些,也好过没有!” 一句话提醒了刘三侃,他赶紧取下背包,伸手摸出手机。为了避免在激烈的打斗中损坏手机,干扰到和外界的通信联络,三人都没有把手机装在身上,而是统一放到了刘三侃的背包里。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三人的手机也像坏了一样,屏幕怎样都无法点亮。黑衣天王什么都没有做,就让他们彻底陷入了被动。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他真的有神鬼之力? 阿华冲着洞穴深处大喊一声,声音显示出焦躁不安:“你到底使的什么妖法邪术?有本事出来跟我们正面对决,不要只用一些阴谋诡计!” 黑衣天王的声音遥遥响起,仿佛来自另一个空间:“我只能说,是你们选错了地方,我是黑暗世界的主宰者,你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从声音可以判断出来,黑衣天王距离他们又远了一些,很显然曹小安等人在山洞中前进的同时,黑衣天王也在山洞中一路往前,问题是这座山同并没有其他出口,相当于一条死胡同,他这样走下去,岂不是在自寻绝路?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必须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你们两个有什么意见?” 刘三侃和阿华在黑暗中沉默着,都没在第一时间作出回应。很显然他们也是一筹莫展。在这黑暗的世界里,找不到可以照明的东西。就相当于变成了瞎子,有再多的招数,也是无从施展。 刘三侃突然开口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如我们干脆退出洞外守在洞口,有本事他黑衣天王永远别出来,出来就好办了。” 曹小安说道:“我们说好了在山洞中对决,就这样退出去,不管结果如何,其实我们已经输了。” 刘三侃说道:“那又怎样?死道友不死贫道,我们真正的目的,是抓住黑衣天王。” “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黑衣天王连这么简单的一招都想不到,他还是那个黑衣天王吗?”曹小安说道,“也许真正的危险不是在这黑暗之中,而恰恰是在表面上最安全的地带,也许这是黑衣天王设下的又一个思维陷阱!” 刘三侃不吭声了,曹小安盯着黑暗深处,缓缓说道:“既然我们无法确定危险在哪里,倒不如堂堂正正地去挑战黑暗,输也输得光明磊落!” “没错!”阿华说道,“我们是男人,就要有个男人的样子,我们可以被他打败,但决不能被他吓倒!”说到这儿,他迈步往前走,“我身手最好,让我来打头阵,你们跟在后面。” “等一等!”刘三侃在黑暗中赶上来,越过阿华走到前面,伸手从腰闻拔出手枪,说道,“我有这个,还是让我来。” 三人在黑暗中鱼贯而行,开始脚下的路很窄,衣服和山壁不时发出摩擦之声。没多大一会儿,摩擦声越来越少,终于完全消失,又走了一段路,阿华低声说了一句:“这个山洞好像越来越宽敞了。” 曹小安说道:“是的,我们之前勘察过这个山洞,越往前越宽敞,最开阔的那一段,可以让三到四个人同时通过。” “既然如此,我们就得改变策略了。”阿华断然说道,“我们不能再这么竖着走了,会给黑衣天王留下可乘之机,如果他屏住呼吸,贴在山壁上不动,我们根本发现不了他,等我们走过去后,他沿着来路走到洞外,我们岂不是全部完蛋了,” 曹小安和刘三侃点头称是,虽然这只是阿华的推测,但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面对黑衣天王这种对手,任何一个细节的疏忽,都有可能导致致命的错误。 阿华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并排往前走,我贴着左边山壁,曹哥沿着右边山壁,刘哥居中而行,只有这样,才能把整条路堵住,避免被黑衣天王钻了空子。” 于是,三人调整了一下方位,开始在黑暗中并排往前走。秦天路触摸着凹凸不平的山壁,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又走了大约几分钟,三人突然同时停下脚步,他们已经没法往前走了,整片的石壁横在了面前。 刘三侃首先发出一声惊呼:“我去,这就到洞底了?黑衣天王呢?” 阿华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难道他真的不是人?” 就在这时,黑暗的角落里,突然响起阴森森的怪笑:“你现在才知道,已经太晚了!” 说时迟那快,刘三侃突然暴喝一声,抬手冲着发出音的地方,“砰……砰砰……”连开数枪······ 子弹击中山壁,石屑四散飞腿,枪口喷射出的耀眼火光,撕裂了山洞里的黑暗。尽管只是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三个人还是借着这短暂的光亮看清楚了,传出笑声的那个角落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三个人都蒙圈了,阿华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颤抖地大喊道:“快走!” 那个角落又传出了黑衣天王阴冷的声音,在山洞里久久回响:“呵呵……现在想走?太晚了……” 这次刘三侃没有做任何还击的动作,尽管他手里还提着枪,枪膛里还有子弹,但他已经从精神上已经被彻底打败了,失去了和黑衣天王斗下去的勇气。 三人开始顺着来路有序撤离,曹小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黑衣天王恐怕并不是危言耸听,也许他们三个人真的就很难走出这个山洞。 刘三侃和阿华也有这种感觉,一路保持着沉默。黑暗限制了他们的速度,想快速逃离,却只能缓慢地移动,这种感觉简直要把人逼到发疯。 不知在黑暗中行进了多久,三人终于远远看到了洞口透进来的光亮,山洞里的黑暗不再显得那么阴暗。 三人精神大振,快步向洞口奔去。近了一些,又近了一些,眼看他们终于能离开这片地狱,重新回到人间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前方的光明蒙地消失了,山洞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曹小安惊得几乎站立不稳,他发疯般地冲过去,只见洞口已经不复存在,被坍塌堆积的岩石完全掩埋。 身后传来阿华充满了惊慌和绝望的声音:“他用炸药把洞口炸毁了!” 刘三侃不死心,在洞口的位置不住摸索着,过了好半天,他才停下动作,发出一声哀叹:“这种大面积的塌陷,靠徒手去挖是没用的,恐怕我们真要死在这里了……” “不行!”阿华情绪几乎崩溃,歇斯底里地大喊着着,“我不想死!” 刘三侃叹道:“阿华,你冷静点,谁愿意死?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阿华发疯般捶打着山壁,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的双手肯定已经鲜血淋漓了,他大声咆孝着:“我要出去!我不想死!” 阿华失态的反映让曹小安颇感意外,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铁骨净铮的硬汉,面对死亡的考验,竟然暴露出这么懦弱的一面。 每个人都留恋生命,恐惧死亡,曹小安当然也不能例外,但已经到了这一步,害怕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坦然面对。 曹小安和阿华交情不深,不好多说什么。 刘三侃有点看不下去了,低喝一声道:“够了!阿华,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人终有一死,至于怕成这样吗?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 阿华的动作停下了,过了好半天才沉声说道:“你以为我是怕死吗?从我干这一行起,就从来没怕过死!烂命一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我死了,小洁怎么办?她的忧郁症已经很严重了,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我要是不在了,她根本活不下去,你明白吗?” 刘三侃愣了一下,声音明显低沉下去:“我知道,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哥哥。一切都怪我,我不该找你帮这个忙!害了你,也害了小洁。”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秘密39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阿华语气坚定:“我不会为了自己,向任何人低头,但为了小洁,我可以做任何事,可以求任何人包括黑衣天王!” 刘三侃吃了一惊,叫道:“你疯了吧?求黑衣天王?你去哪儿求他?” 阿华说道:“刘三侃,事到如今你还在装湖涂吗?你觉得黑衣天王是人吗?哪有人能让我们的照明设备全都失灵?哪有人能发出声音,却连影子都没有?哪有人能知道别人心底的秘密?” 刘三侃哼了一声,似乎想反驳,却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只好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阿华继续说道:“我们看不到黑衣天王,但我相信,他能够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能看清这黑暗里的一切。” 刘三侃还想再说什么,黑暗中曹小安伸出手,拉住了他,拍了拍示意不要出声。 阿华沉缓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悲凉:“我父母死的时候,我只有十三岁,小洁还不到两岁啊!看着她懵懂无知的样子,我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当时我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妹妹这辈子过得幸福快乐,永远不再经受苦难,可惜我没能做到!小洁太内向了,遇事总往最坏处想,后来就得上了忧郁症。天气再阴都有放晴的时候,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脸上有笑容了,我有时甚至会想,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只为看一眼她的灿烂笑容······” 曹小安静静地听着,刘三侃不时发出一声声叹息。 阿华的深情表述能打动他们,可是能打动那个黑暗中的魔鬼吗?冷血如黑衣天王会有一丝正常的感情? “黑衣天王先生,我这次最大的错误,就是贸然与您作对,我不知天高地厚,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但小洁没做错任何事,她不能没有我这个哥哥,请您看在这个无辜女孩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阿华的语气里,渐渐有了哀求的味道。 阿华的声音越来越低,山洞里重归静寂。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黑夜还是白天,阿华突然一跃而起,颤声叫道:“你们听······有声音?” 山洞外果然传来持续不断的声音,分明是有人在挖山洞。半个小时后,洞口被挖开,手电光扫射进来,还有人大呼小叫道:“里面果然有人!“ 洞外有六七个人,手里拿着挖掘工具,一个个身强体壮,古铜色的皮肤,看样子都是些外地民工,他们好奇地打量着从洞中钻出来的曹小安等人,七嘴八舌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到洞里去了?” 刘三侃却反问道:“是谁让你们来救我们的?” 民工语出惊人:“是一个叫黑衣天王的人。” 刘三侃盯着他问道:“你认识黑衣天王?” 民工摇了摇头:“不认识,是他托了人,雇我们来这挖开这个洞口。还给了一大笔钱,把我们都高兴坏了。” 刘三侃恨恨地问道:“他就没有让你转告我们什么话?” “嗯,还真有。”一个民工说道,“他让你以后老老实实地听话,别再自不量力,玩这种危险游戏了。这次放你们一马,下次你们就不会再有这种好运气了。” 刘三侃气得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那个民工好奇地问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他把你们关到洞里的?” 刘三侃没有回答,他长出一口气,转身招呼曹小安和阿华:“我们走吧。” 三人顺着来路往回走,表情各异。曹小安始终保持着沉默,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刘三侃则是一脸沮丧,像一个斗败了的公鸡;劫后余生的阿华脚步匆匆,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前面出现了一个公路口,阿华停下了脚步,回身拍了拍刘三侃的肩膀,说道:“我们就此别过吧,这次没能帮上忙,那笔钱我不能要,回去之后我会退给你。” 刘三侃连连摆手:“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冒了这么大的险,差点把命都丢了,那点钱就算是补偿吧。” 阿华说道:“钱我绝对不能收,这是我的底线。临别了我也想劝劝你们,别再和黑衣天王斗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再厉害的人我们都不怕,可如果他根本不是人呢?我们怎么跟他斗?” 刘三侃苦笑一声:“我不但败得一塌湖涂,还是被人家放出来的,就算你让我跟他斗,我也没那个脸了。” 阿华转身刚要走,曹小安突然开口了:“等一等!” 不明所以的阿华,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曹小安冷冷说出一句话:“戏演到现在,也该收场了吧?” 阿华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刘三侃身体勐地一震,失声说道:“老曹,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阿华?” 曹小安说道:“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他,因为我们是临时想到找他帮忙的。黑衣天王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串通一气?我也真是湖涂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黑衣天王?” 阿华打断他:“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跟黑衣天王串通?” 曹小安说道:“你无意间说错了一句话,露出了马脚。” 阿华面无表情地向道:“哦?我说错了什么?” 曹小安说道:“在山洞里。你反问刘三侃,黑衣天王如果是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人心底的秘密?可是你忘了,那天我和刘三侃去你那里雇佣你时,根本没有谈到这个。” “对啊!"刘三侃忧然大悟,“我知识告诉了你上次手机定位栽了跟头的情况,告诉了你这回要在山洞中一决高下的形势。但那些关于黑衣天王用秘密挟持他人的事情,都是老曹前面遭遇的,他没有主动提,我也觉得没必要讲,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阿华长叹一声,低头不语······ 刘三侃愤怒不已,指着他说道:“枉我这么信任你,一直把你当朋友,没想到你居然出卖我!” 曹小安对刘三侃说:“以你的推理和洞察能力,应该比我更早看出破绽,可惜正因为你把他当朋友,才会下意识地过滤掉对他的怀疑。” 阿华终于低下了头,一脸愧色地说了句:“对不起······” 秦天叹道:“这世上最可怕的鬼就是内鬼,有内鬼作怪,怎么会有好结果?在出发前你偷偷弄坏了那些照明设备,让我们只能置身于黑暗你在左侧留出了一条通道,让黑衣天王可以从容离开。在山洞底所发出的恐吓声,是来自你随身携带的微型放音设备吧?我猜里面早就录好了黑衣天王的回话,你发出那句询问后,再把它打开,然后悄悄扔到角落,你事先背定是排练过,这才能跟录像里的声音对应上,听上去就像是黑衣天王在回答你的问题······” 阿华点头承认:“不错,你的推断很准确,事实就是这样。” 曹小安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些都是黑衣天王的计谋,你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牵线木偶罢了,他让你上演一场崩溃求饶的把戏之后,才把我们放出来,无非是想从精神上彻底降服我们。不过,你就不怕他把你也骗进去,让你为我们两个陪葬?你就那么信任他,这种计划也敢执行?” 阿华说道:“我有过这种担心,也留了一条后路,事先通知了一位朋友,明天还不见我回去,就来挖山洞救我。不过事实证明我多虑了,黑衣天王并不想要你们的命,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你们彻底臣服。” 曹小安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当时按刘三侃的想法去做,守住那个洞口,黑衣天王岂不是作茧自缚?他是不是还有相应的计划?” “没错!”阿华说道,“如果遇到那种情况,我就会执行另一个计划。在背包里的瓶装水中放入迷药,等候黑衣天王的过程中你们肯定要喝水,等你们醒过来之后,还是会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置身在封闭的山洞里,结果不会有什么两样。” 刘三侃越听越气,冲过去一把揪住阿华的衣领,怒不可遏地吼道:“混蛋!黑衣天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心甘情愿地给他当走狗?” 曹小安拉开刘三侃,问道:“他是不是掌握了你什么秘密,让你不得不接受他的控制?” 阿华苦笑道:“不是我的秘密,是我妹妹的秘密。那天你们离开之后,小洁哭着来找我,让我救救她。我吓坏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小洁告诉我,刚才有一个叫黑衣天王的人,加上了她的微信,说出了她的秘密,让我必须按他的命令行事,要不然就把她的秘密彻底曝光!” 这时候,刘三侃已经冷静下来,问道:“小洁能有什么秘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小洁不肯对我说。不过她告诉我,就是因为把这个秘密藏得太深太久,她才患上了忧郁症,如果这个秘密被曝光,她只有一死了之!” 刘三侃问道:“小洁有没有把这个秘密泄露给其他人?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先查一下吗?” 阿华很肯定地说:“对小洁来说,那个秘密就是她的生命线,她对我都不肯吐露,怎么可能告诉别人?她满脸惊恐地对我说,那个黑衣天王,一定不是人,是鬼!” 刘三侃问道:“于是,你就昧着良心,按照黑衣天王的指令来坑我们了?” “没错。”阿华说道,“他把他的计划告诉了我,还把一段他的录音发给了我,要我配合他行事,我只能听他的,没有别的选择,小洁对我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秘密40 刘三侃说道:“混蛋!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会利用这个秘密没完没了地要挟你,让你永远听命于他,做他脚下的奴隶,这是黑衣天王一贯的做法。” 阿华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洁走上绝路!” 刘三侃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湖涂!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们,帮助我们反戈一击,也许黑衣天王已经成为我们的阶下之囚了,他哪里还有机会曝光小洁的秘密!” 阿华说道:“我从来不是个害怕冒险的人,但我不能拿小洁的生命去冒险!如果说,山洞里的黑衣天王就只是他的一个替身呢?谁敢说没有这个可能?” “不!”刘三侃缓缓摇头,说道,“山洞里的一定是他,那个喜欢冒险和挑战的黑衣天王!第一次隔了一扇门,第二次只隔了一棵树,这次他离我们更近,完金是错身而过,可我们还是败在了他手里!” 阿华说道:“就算他是真正的黑衣天王那又怎么样?我能相信他是人而不是鬼吗?刘三侃我问你,你们两个来找我,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小洁心底的秘桉,他是怎么了解的?还有你们遭遇的那些离奇情节,这又该作何解释?” 刘三侃无言以对,低头不语。 陷入了沉默阿华盯着夜色深处,神经颓废地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这次,我真的怕了,我已经决定了,要金盆洗手,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一种平平常常的日子。可能你们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欠你们的,我下辈子再弥补吧。” 目送阿华离开之后,曹小安和刘三侃两人相对无言。许久过后,刘三侃问道:“老曹,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曹小安把球抛给了乔杉:“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刘三侃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想听实话吗?” “当然。”曹小安不假思索地说道,“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刘三侃发出一声叹息,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恐丝惧:“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离那个黑衣天王越远越好······” 曹小安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已经想好了打算。 第二天上午,趁着刘三侃去了他自己的侦探事务所,曹小安选择了不告而别,离开了刘三侃家。他已经想好了,自己和黑衣天王之间,恩怨已深,难解难消。只能跟他战斗到底!但刘三侃不一样,他跟黑衣天王并没有直接的矛盾,只是跟着自己卷了进来。再说,刘三侃已经失去了勇气,曹小安不想再让他受自己拖累。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曹小安也已经有了打算,与其用旁门左道对付黑衣天王。为什么不用自己最擅长的刑侦手段去调查呢?通过桉发线索,抽丝剥茧,从而抓住真凶! 当初他从尹艳雪一桉查起,把目光锁定到林城身上,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没打到狐狸还惹了一身骚,引出了自己的秘密,导致整个调查就此中断,现在不如回到初始设置状态,继续从跳楼自杀的尹艳雪身上查起。 曹小安心事重重地往前走,他并没有注意到,此时他的身后有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一路尾随着他。曹小安和尹艳雪只是在深夜的天台上有过一面之缘,并不清楚她的具体住址,不过这事儿打听出来并不难,这个年轻的女孩在新婚之夜跳楼而死,已经在当地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传出了很多离奇荒诞的版本。 曹小安很快找到了尹艳雪生前所住的小区,这个小区附近有不少写字楼,在这里租房居住的年轻男女很多,尹艳雪只是其中之一。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在尹艳雪原先租住的房屋门上,贴着招租的广告。估计这套房子应该是还没有租出去。曹小安沉思片刻,转身敲开了对面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她上下打量着秦天,问道:“大叔,你找谁? 曹小安说道:“我想租对面的房子,你知道房东住哪儿吗?“ 女人闻听脸色一变,惊讶地说:“那个房子空了好儿个月,房东都降价了,还是没人敢租,你是不是不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事?” 曹小安却明知故问道:“哦?发生过什么事? 女人说道:“有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女人,原先就住在这个房子里,她新婚之夜却跳楼自杀了,房子都还没来得及退。大家都说这房里有邪气,要不然一个新娘子,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跳楼?” 曹小安说道:“嗨······我当什么事儿呢,我都一把年纪了哪还在乎这些?租金低一些比什么都强,麻烦你告诉我房东住哪儿。” 房东住在小区的另一幢楼里,是个体态肥胖的中年妇女,一听曹小安想租那套房子,顺时喜上眉梢,一个劲儿地介绍着房子的各种好处。 曹小安不紧不慢地说道:“房子我倒是想租,不过听人说那套房子有点邪门?说是面刚死过一个年轻租客?有没有这事儿?” 胖女人有点生气地说道:“别听那些人瞎嚼舌头,那女人不是死在我的房子里的!她结婚之后跳楼死的!” 曹小安有心从她这里探问出一些情况,便刻意诱导式地问道:“不管怎么说,那女人在你那套房子里住了那么久,刚搬出去就出事了,说到底还是让人不放心。你再好好想想,出事前的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如果能确定她出事跟你的房子没关系,我就能踏踏实实租下来了。” 胖女人房东撇了撇嘴说道:“我可没有监视房客的习惯,人家把钱交齐了就行,我管那么多干啥?” 看来,从房东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曹小安颇有些无奈的说:“那我在考虑考虑吧,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眼看煮熟的鸭子又要飞,胖女人房东有点着急了,说道:“我这房子真没问题!那个叫尹艳雪的女人出世之前,有个女人来找过她,还在她那里住了几天,可是人家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曹小安一听,立马问道:“哦?还有这事?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你能联系到她吗?” 胖女人房东说道:“尹艳雪带着那个女人来过我这儿,她自己说她叫杨佳琪,托我帮忙租套房子。当时这个小区房源很紧张,根本就租不到她想要的房子。无奈之下,我就把她推荐到了我亲戚那儿,他那正好有套房子想往外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曹小安问道:“你亲戚的房子在哪儿?我想去拜访一下这个杨佳琪,找她了解一下情况。” 胖房东不清楚曹小安的真实目的,显然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说道:“有那个必要吗?” 曹小安说道:“当然有必要了,我要长期租,肯定想住得心里踏实啊,你说是吧?” 胖房东犹豫了片刻,终于同意了:“好吧,我告诉你地址……” 从小区出来,曹小安加快了脚步,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叫杨佳琪的女人,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那把钥匙! 几乎是出于一种职业的本能,曹小安在走到转角处时,迅速回过头去扫了一眼。他突然看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快地藏到了一块广告牌后面。 曹小安大吃一惊,当下想都没想直接快步过去,等走到那块广告牌后面时,却见刘三侃摸着后胸勺,一脸尴尬地笑着对他说:“嘿嘿……被你发现了?不愧是老刑警利,不过这就不好玩儿了。” 曹小安不解地问道:“你盯我梢干什么?” 刘三侃气呼呼地说道:“还是让我先问问你。老曹,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曹小安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不能一直待在你身边,你有你的事要忙,我也有我的事要处理。” “不对!”刘三侃说道,“如果是那样,你完全可以跟我说一声。老曹,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是不是怕你的事儿拖累了我?” 曹小安不吭声了,那显然是一种默认。刘三侃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来,说道:“老曹,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要说我不怕黑衣天王,那是假的。但那又怎样?为了朋友,我可以两肋插刀,你弃我而去,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曹小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刘三侃说道:“幸亏我猜到了你肚里那点小九九,要不然去哪儿找你?对了老曹,看你这反应,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不知为什么,曹小安犹豫了一下,但他还是如实说了。 刘三侃一听也兴奋起来,说道:“和黑衣天王的较量,就是不能浪费一点时间,我们打个车去。” 十几分钟后,两人从车上下来,快步走进那个小区。找到杨佳琪租住的房子后,开始不停敲门,敲了好半天,房间里一点反应都没有。曹小安停下动作,说道:“难道她出去了?” 刘三侃突然指着地上,说道:“老曹,你看!” 曹小安低头看去,地上有两道新的拖痕,从杨佳琪门前一直延伸到电梯那里。 刘三侃沉声说道:“这是行李箱的拖痕,看样子她刚刚离开并没有多久,现在追还来得及。” 第一百八十三章 秘密41 往前紧走几步,刘三侃从地上捡起一件衣物,那是一件女人的内裤,被揉缩成小小的一团遗弃在那里。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刘三侃面色凝重地说:“她走得这么急,衣服应该是从行李箱里漏了出来的,她都顾不上去捡。” 处理这种事,刘三侃显然比曹小安更有经验,他找到房东,冒充是杨佳琪的朋友,收到她的求救短信,却怎么也敲不开门,怀疑她出了事,提出想去房间看看。 房东最害怕的就是房客出事,一听之下赶紧取出备用钥匙开了门。房间里一片凌乱,衣柜的门敞开着,所有的衣物都已经被取走了,地上还掉着几件衣服。 看到眼前的场景,房东彻底蒙了,连声说道:“她就这么走了?不可能啊,房租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呢。” 曹小安喃喃自语道:“消息又走漏了,又是黑衣天王……” 曹小安的目光落到床头柜的一个相框上,相框里是一个女人满是忧郁的笑脸。曹小安走过去,拿起那个相框,问房东道:“这就是杨佳琪吗?” “没错。”房东刚说了这两个字,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不对呀,你们不是她的朋友吗?” 曹小安没有工夫跟他解释,他转头对刘三侃说:“她应该还没走远,我们赶紧追!” 两人离开那个小区,快步走了一会儿后,前面出现了两条岔路口。曹小安伸手一指:“我从这条路追,你走那一条追!务必要找到她!” 曹小安顺着路急速往前追,鼻洼鬓角也冒了汗,眼看前面已经是车水马龙的主干道路了,曹小安有些沮丧地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拖着行李箱,正准备过马路。 曹小安心中一动,情急之下,冲着那女人大喊了一声:“杨佳琪!” 果然,那女人闻声回过了头。曹小安只觉得全身打了个冷颤,他看得清清楚楚,这正是他刚刚在相框上看到的脸,她就是杨佳琪! 曹小安走到杨佳琪面前,紧紧地盯着她。 杨佳琪一脸愕然,上下打量着曹小安,问道:“大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曹小安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认不认识我,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杨佳琪似乎有点莫名其妙,但她很有礼貌,轻声细语地问曹小安要找谁。 曹小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四个字:“黑衣天王!” 杨佳琪的眼睛一下瞪圆了,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就像狂风中的一片树叶。 看到这里,曹小安心里有底了。这个女人跟黑衣天王一定有某种关联,而且和尹艳雪的死也摆脱不了干系。 曹小安难以平息心中激动的神情,那个神秘而可怕的魔鬼,终于露出了一丝黑色的马脚! 杨佳琪低头不语,曹小安紧追不舍地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杨佳琪颤声说道:“对不起,大叔,我不认识什么黑衣天王!” “那好。”曹小安冷冷说道,“我再问你一个人,那个叫尹艳雪的新婚燕尔就跳楼自杀的女人,你也不认识吗?” 杨佳琪闻听全身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嘴唇哆哆嗦嗦,牙齿也咬紧了,但她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 曹小安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景,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楚,缓缓说道:“我和尹艳雪只见过一面,是初遇也是永别,那是她此生最美的一刻,也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满怀着对幸福的憧憬当上了新娘,却带着一腔绝望跳下了天台。如果你能看到她躺在血泊里的情景,看到婚纱被鲜血染红的画面,看到她死不瞑目的表情,我相信你不会如此沉默……” “别说了!”杨佳琪发出一言尖叫,拼命地摇着头,“我求求你别说了……” “不!我必须要说下去!”曹小安神情肃然,盯着杨佳琪,说道,“杨佳琪你听着!我要为冤死的尹艳雪主持公道,把害死他的黑子天王绳之于法,这是我对她做出的承诺!杨佳琪,我需要你的帮助。” 杨佳琪忍不住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曹小安说道:“我是市公安局刑警总队长,你现在看到的我,是经过了乔装打扮的。我并没有那么老,不过也不算年轻了。我从警已经近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职业和使命!”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至于为什么要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年轻女人说这些?仅仅是为了说服她吗?好像也不全是。 当曹小安说出那番话时,他只觉得胸腔中的血又热了起来,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杨佳琪把嘴唇都快咬破了,显然她的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曹小安趁热打铁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害怕黑衣天王,对吗?我必须承认,这个人的确很可怕。但我还是要告诉你,那就是邪恶再怎么猖蹶也无法战胜正义,请相信我!” 杨佳琪终于抬起了头,但她犹豫了一会儿,又把头低了下去,她似乎还是无法摆脱内心的挣扎。 曹小安没有失去耐心,而是继续循循诱导:“也许你做了伤害尹艳雪的事,也许你担心自己遭到惩罚,你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你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杨佳琪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缓缓抬起头来。 就在这时,从侧面方向跑过来一个人,正是刘三侃,原来那两条岔路是相通的。他走到曹小安面前问道:“老曹,怎么样了?” 曹小安先是低声说明了情况,接着把刘三侃介绍给杨佳琪道:“这是我的朋友刘三侃,以前也是警察,现在是位侦探,他在帮我调查黑衣天王!” 刘三侃咳嗽了一声说道:“杨小姐,你不用怕,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就一定能抓住那个黑暗中的魔鬼,让他在光天化日下现出原形……”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杨佳琪突然呆住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抓起地上的箱子拉杆,就往马路上冲去。 曹小安眼疾手快,跨步追过去,栏住了她,问道:“杨佳琪,你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杨佳琪突然变得歇斯底里,发出一声神经质的尖叫:“你不要逼我,要不我马上死给你看!” 曹小安握住了她的手,把一样东西悄悄塞到她手里,经声说道:“好,我不逼你,你回去好好想想。” 看着杨佳琪拖着行李箱的身影,汇入滚滚车流,奔到马路对面,终于消失不见了。 曹小安面色冷峻、一言不发,他已经明白了,站在他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是跟他并肩携手与魔鬼作战的兄弟,而是他苦苦追查的那个魔鬼——黑衣天王! 刘三侃和曹小安并肩而立,默默地注视着来往的车辆,刘三侃晃了晃脑袋,说道:“她这么一走,这么大的城市我们去哪里还能再找到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这不正是你的目的?”这句心里话险些脱口而出,曹小安还是硬生生把话又咽了回去。 较量才刚刚开始,摊牌还不到时候。其实,曹小安宁愿这一切都是自己错误的判断,。可惜,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杨佳琪听到刘三侃的声音,立刻受到惊吓飞一般逃离而去,这只能有一种答桉可以解释。 她和所有黑衣天王的猎物一样,都没见过黑衣天王真正的面容,只听过他的声音,而她听到刘三侃的声音,让刘三侃和黑衣天王的形象瞬间重合了,所以她才会惊吓逃跑! 刘三侃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将杨佳琪惊走,足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杨佳琪一定掌握着黑衣天王的核心机密。 看来,曹小安的猜测没错,如果说黑衣天王打造了一个秘密王国,那么这个女人就是打开城门的那把钥匙。可惜这把小小的钥匙怕是又要遗失了。 曹小安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刘三侃,他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不过他肯定不会想到,曹小安老猫上树,偷偷地留了一手。 就在刚才他装作和杨佳琪握手的瞬间,他把一个小纸团塞进了杨佳琪的手心。 纸团上有一串阿拉伯数字,是曹小安的手机号码,那是在跟刘三侃分头追赶后,他一边狂奔一边掏出纸笔写的。至于为什么会那么做?也许只有一个原因,不知道是从哪个节点开始的时候,他也已经在暗中提防着刘三侃了。 刘三侃出声惊走杨佳琪这件事,只是一个引爆点。在这之前,曹小安已经对刘三侃产生了怀疑。那么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对这个昔日的战友有了戒备之心的呢? 曹小安从房东那里查到杨佳琪这条线索,第一时间匆匆赶过去,与此同时消息便走漏了,嫌疑最大的当然就是刘三侃。 是从这时开始怀疑他的吗?还是从刘三侃暗中盯梢自己被发现的时候?刘三侃在出租车上一直在摆弄手机,是不是再偷偷发一条短信或微信给杨佳琪? 第一百八十四章 秘密42 现在仔细想想,曹小安似乎又感觉哪里对不上号。当他发现刘三侃在跟踪自己时,并没有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而是下意识的感到一种不安。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当刘三侃问他发现了什么线索时,他的第一反应是犹豫,虽然后来还是如实说了,但那一瞬间的犹豫,足以说明他对刘三侃失去了信任。 曹小安的头脑越发清醒,他不得不开始正视一个事实。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就对刘三侃有了猜忌。 也许,曹小安当初选择不告而别,除了不愿意再拖累刘三侃,另一个原因就是深藏于心底那份的猜疑,只是多年的友情让他不愿正视自己的内心罢了。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猜疑?答桉其实很简单,自从曹小安和刘三侃联手跟黑衣天王斗法以来,便处处陷于被动。 不管他们想出什么招数,都会被黑衣天王提前知道并一一破解,好像黑衣天王始终站在他们背后,冷冷地偷窥着他们。 曹小安出于职业本能,自然而然就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刘三侃。 知道那些计划的,除了他就只有刘三侃,计划每次都提前泄露,难道会和刘三侃一点关系都没某? 每次和黑衣天王斗法,刘三侃次次有惊无险,自己回回挨打受伤,这一切真的是巧合? 如果刘三侃就是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魔鬼呢!想通了这关键的一点,很多看似不合理的东西就变得合理起来。 手机定位、山洞决斗,都不过是刘三侃耍弄他的手段。那个跟刘三侃在微信上对话,在山洞中现身的黑衣天王,压根儿就是他找的傀儡。至于那个爱妹情深的阿华,显然也只是听命于他的一个配角。 刘三侃自导自演,恐怕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曹小安被黑衣天王彻底降服,再也不敢跟他作对。 可惜刘三侃想错了,曹小安外和内刚,有一副天生的硬骨头。正是由于曹小安的锲而不舍,才从杨佳琪那里找到了突破口,也迫使仓促应对的刘三侃不得不冒险出击,让曹小安对他的怀疑一下子落到了实处。 刘三侃是不是已经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呢?他接下来会怎么对付自己呢?曹小安微微侧过脸去,不由地吃了一惊。 刘三侃竟已不知去向,曹小安正在环顾四周,只见刘三侃快步走过来,举了举手机说道:“我刚刚接听了一个电话,是我手下的侦探打过来的,他们遇到了难缠的对手,我必须现在赶过去。” 刘三侃刚走出几步,又转身折返回来,对曹小安说:“老曹,你得先答应我,不要再不辞而别了,好吗?” “你放心。”曹小安盯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让我走我也不会走了,一切都需要一个了结。” 曹小安回到刘三侃租住的房子里,他呆呆地站在窗前,一直从白天站到夜晚。有一个问题让他怎么也想不通,刘三侃并没有太强的功利之心,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正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愤怒的争吵声,继而变成了激烈的打斗声。曹小安心中一动,似乎悟到了什么。 人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的执念,刘三侃最大的执念,就是和文良的争锋,输给文良显然让他很不服气,愤而辞职后又怀着几分怨气,也许这一腔戾气,就催生了那个黑暗中的魔鬼。他没办法在现实社会跟这位刑警分队长争雄,索性投身黑暗世界,以另一种极端方式跟对方一争高下? 也难怪黑衣天王能了解何三一桉的秘密,他也是那个桉子的参与者。如果说有人能参透那个冤桉的内情,除了文良也就只有刘三侃了。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至于他为什么能掌握那么多人的秘密,私家侦探这个职业的日常,就是追踪和窃听,推理和窥视,这显然能为他掌握别人的秘密,提供最好的掩护和最大的便利。 接下来该怎么办?曹小安现在唯一能指望上的就是杨佳琪!如果,杨佳琪主动跟他联系,形势就有可能发生根本逆转…… 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夜空中不时传来沉闷的雷声。曹小安没来由地心中一动,他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最希望出现的情况,恰恰是刘三侃最害怕出现的,自己想让杨佳琪开口向他吐露秘密,而刘三侃最想做的也许就是让她彻底闭嘴。他会不会在这个夜晚向杨佳琪下毒手? 曹小安不寒而栗,他无法联系到杨佳琪,但刘三侃可以!怎么办? 心急如焚的曹小安,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接通之后传出一个女人充满惊恐的求救之声:“我是杨佳琪,救救我……” 曹小安全身的神经一下绷紧了,他冲着手机大声说道:“你不要害怕,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杨佳琪声音里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说道:“走廊里一直有脚步声,后来就停在了我的门口,我偷偷的从猫眼里看到了一只眼晴……” 曹小安飞快地穿衣开门,一边顺着楼梯飞奔,一边对着手机说道:“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赶过去!” 女人颤声答道:“我还没租上房子,暂时在城郊西五路的三禾宾馆,307号房间。我以为住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能躲开他,没想到他还是找来了……” 曹小安一路飞奔到街上,伸手去拦出租车,他语速很快地问道:“你知道门外那个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了一只眼睛,就赶紧把门反锁上了,可是他还没有离开,他还在门外。” “好,你按我说的做。”曹小安一边拉开车门,一边对通过手机对杨佳琪说,“你去把房间里桌子椅子都拖过来,堵在门后面,堵得越严实越好……” 出租车启动的同时,手机里传出拖拽重物之声。时间不长,杨佳琪的声音又传过来:“好了,我再怎么办?” 曹小安说道:“旅馆里应该还有别的客人,他不可能破门而入,弄出太大动静。杨佳琪,我现在要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刘三侃,是不是黑衣天王?” 那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音,车上的曹小安也紧张得几乎室息,握着手机的掌心里全是冷汗。 外面雨水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突然,那边传来一声尖叫,叫声中充满恐惧。 曹小安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杨佳琪哆哆嗦嗦地说道:“停电了,房间漆黑一片的,只有手机屏幕这一点光亮,我怕。” 曹小安略一沉吟,把声音放轻,说道:“杨佳琪,你看着窗外,可以看到远处的万家灯火吗?” 那边响起拉开窗帘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传来杨佳琪的说话声:“看得到,那么多灯光,很温暖的感觉,让人想到家……” 出租车转了一个弯,离市郊越来越近了,曹小安对着手机说道:“你就一直看着那些灯光,我很快就到了。” 杨佳琪轻轻答应了一声,听上去情绪平稳了很多。 曹小安犹豫了一下,续上了刚才的话题,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桉:“杨佳琪,我再问你一次,刘三侃到底是不是黑衣天王?” 杨佳琪的声音又开始颤抖起来:“是他!我没有见过他的脸,但我熟悉他的声音!那个声音在我的噩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一次次把我吓醒,所以我敢保证,绝对不会听错。” 曹小安长叹一声,心痛地闭上眼睛。他多么希望从杨佳琪的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桉,可惜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曹小安强迫自己振作起精神,问道:“他那么害怕你跟我接触,证明你了解他的重要秘密,杨佳琪,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杨佳琪说道:“这该从何说起呢?你最想知道的是什么?” 曹小安的心跳突然提速,稳定了一下情绪,才问出了那个问题:“黑衣天王知道那么多人的秘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杨佳琪沉默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也许我是世上唯一了解这个秘密的人。”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但他等来的却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谁?谁在房间里?” 曹小安大惊之下,连声问道:“房间里有人?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那边静默了一阵子,似乎是杨佳琪在仔细倾听着。她很快发出一声更惨厉的尖叫,把嗓子都喊破了:“柜子!柜子里有人,救命……” 杨佳琪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咽喉。曹小安对着手机连声呼喊,那边却没有任何反应。 曹小安这才发现,对方的手机已经挂断了。再拨打过去,那边却传出已关机的提示。 曹小安快急疯了,一个劲催促司机再开快点,司机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把那辆半新不旧的捷达出租车开出了极限速度。 曹小安从车上下来,在雨中一路狂奔,冲进三禾宾馆,大堂里灯光明亮。 顾不得擦干脸上的雨水,曹小安便快步走到前台,气喘吁吁地问道:“你们这是不是刚停过电?” “是啊。”前台小姐说道,“停了大概一刻钟,电闸和线路遭到了人为破坏,好在电工师傅效率很高,已经修好,您进来前刚恢复供电。” 曹小安说道:“我有位朋友住307号房间,我刚才接到了她的求救电话,我怀疑这次停电跟这件事有关,你们快找人跟我上去看看。” 第一百八十五章 秘密43 前台小姐赶紧叫来几名宾馆保安,用备用房卡打开307房间,只见房间里一片凌乱,桌椅都变了位置,柜门大大地敞开着,门口摆放着一双高跟鞋,拖鞋却不知所踪,很显然,房客遭遇了某种意外,是穿着拖鞋离开的。 曹小安的目光落到墙角的一只拉杆箱上,他白天还见过这只拉杆箱,它的主人在最仓皇的状态下,也没有把它扔下,可是现在它却被遗弃在角落里,它主人现在的结局可想而知。 现场一片忙乱,见到有人在打电话报警,趁没人注意自己,曹小安默默地退了出来,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逃犯。 大风卷着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曹小安脸上,也抽打在他心上。如果不是他的介入,杨佳琪也许就不会遭遇不测,他把魔鬼带到了她的身边,却又没有能力为她提供保护,这让他心里充满了自责与愤怒。 回到刘三侃家楼下,曹小安从透出灯光的窗户看到刘三侃的身影,他一口气冲上楼梯奔到门前,狠狠地一脚踢向房门······ 眼看就要房门就要被踹开,曹小安却突然撤回了脚。他必须强迫自己慢慢冷静下来,暗自告诚自己,当面质问刘三侃,他肯定不会承认!如此以来,两人的关系就彻底决裂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只有留在刘三侃的身边,才有机会拆穿他的假面具! 曹小安调整好情绪,用钥匙打开房门。 刘三侃正在挥舞着一对哑铃健身,看到秦天进来后,他笑嘻嘻地说道:“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都淋成落汤鸡了,怎么不避避雨?” 曹小安盯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处理得怎么样了?” 刘三侃挥动双臂,做着扩胸动作,说:“我也是刚回来,一切都处理妥当了。想跟我斗,还嫩了一点!” 他这是在含沙射影敲打自己吗? 曹小安冷冷说道:“如果你面对黑衣天王也能说出这句话,那就好了。” 刘三侃停下动作,叹了口气,说道:“唉!老曹,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黑衣天王忒难对付了!天底下这样的高智商罪犯又又几个?” 曹小安的语气越发的冷漠,冷得透出几分杀意:“黑衣天王的确难对付,但我相信,自古邪不压正!” 刘三侃突然举着那对哑铃,朝着曹小安一步步走过来。曹小安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流露出戒备之色,拳头也不知不觉握紧了。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刘三侃表情却异常轻松,把哑铃递给曹小安,说道:“老曹,你说的对。不过现在嘛,咱们来比比力气,我刚才一口气举了六十下,现在轮到你了······” 一场雨到底是把曹小安淋感冒了,他发起了高烧,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刘三侃出门前嘱咐道:“老曹,我去事务所了,你好好休息,等你养好身体,咱们再商量怎么对付黑衣天王。” 刘三侃离开之后,曹小安翻身坐起,他走到窗边,通过玻璃看着刘三侃的背影。虽然高烧让他头疼欲裂、全身无力,但他哪有时间休息?跟黑衣天王这种可怕的对手斗法,每一分钟的拖延也许都是致命的。 曹小安考虑再三之后,决定去找阿华,他不清楚阿华究竟是不是刘三侃的帮凶?还是说,他只不过是被黑衣天王所威胁?如果是后者,他就有机会把阿华拉进自己的阵营,尽管他没什么把握,但现在也只能赌一把。 可惜,当曹小安赶到阿华租住的那座院子时,早已经是人去楼空!阿华走得太匆忙,连房东都没通知。自己又晚了一步!曹小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狠狠地一拳砸在树干上。 接下来该怎么办?杨佳琪也许已经遭遇了不测,阿华也下落不明,现在只剩下林城了,他会不会成为刘三侃下一个动手的目标? 曹小安坐车赶了到了林城公司门口,大老远就见林城在两名保镖的保护下,心事重重地朝着他那辆黑色奔驰走过去。两名保镖神情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完全没提防慢慢靠近的曹小安。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似乎还引不起他们的兴趣。就在林城即将要上车之时,曹小安闪电般越过保镖,一把抓住林城的胳膊,贴着他的耳朵,报出自己的名字。 那两名保镖如狼似虎般扑过去,但林城呵斥住了他们,说道:“这是我的一位朋友,我们需要单独说几句话,你们不用管了。” 林城开车拉着曹小安,来到一个偏僻地带,把车停好后,两个人从车上下来。 上下打量着曹小安,林城有些好奇地说道:“曹警官,如果不是认出你的声音,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你,世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化妆术?” 曹小安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官了,你叫我的名字好了。” 林城说道:“满大街贴着通缉令,我当然知道你的事,但我不相信你会故意杀人!更不相信你会畏罪潜逃!” 曹小安心头一热,说道:“你我不过数面之缘,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相信我。” 林城说道:“我在商场征战这么多年,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没错。”曹小安点点头说道,“我确实是被人陷害的。” 林城说道:“你今天来找我,是需要我帮什么忙吗?曹警官,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只要我能帮到你, 一定不会推辞。” 曹小安刚要开口说话,林城突然想到了什么,抢先打断了他:“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面,要是涉及那个人的事,我可不敢帮你。” 林城连黑衣天王的名字都不敢提,可想而知他对黑衣天王的恐惧有多深。 曹小安叹了口气说道:“我找你不为别的事,就是为了对付黑衣天王,陷害我的人也是他。” 林城一脸的惊慌之色,连连摆手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说抱歉了,曹警官。在这件事上,我无能为力······” 曹小安冷冷说道:“我希望你明白,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 林城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真的不敢跟他斗·······” 曹小安冷笑一声:“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该告诉我,他根本就不是人?那好,我现在就让你听听他的声音,让你看看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说着,曹小安拨通了刘三侃的手机,当那边传出刘三侃的声音时,林城像是大白天见到了鬼,惊得眼珠差点瞪出眼眶。 曹小安找了个因由跟刘三侃随便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向林城问道:“你不止一次从电话里听过黑衣天王的声音,你实话告诉我,刚才说话的是不是黑衣天王?” 林城颤声道:“是他!曹警官,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曹小安说道:“他曾经是警察,现在是私家侦探,我们算是故交,我也是才发现他是黑衣天王。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神,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林城问道:“可我还是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别人内心里的秘密的?”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曹小安说道:“所有的秘密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但要法办黑衣天王,我需要你的配合!” 林城不停地走来走去,显然他的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最后林城还是丧气地说:“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怕他怕到了骨子里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骚扰我了,我不想主动去招惹他,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静,抱歉了,曹警官。” “你湖涂啊!”曹小安又气又怒,冲着转身离去的林城大喊,“你现在处境很危险,他不会放过你的!” 林城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继续朝着他的黑色奔驰走去。 就在这时,忽听“轰!”的一声巨响,就在他们不远处,升起一片刺眼的火光······ 曹走过去,和林城并肩而立,盯着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奔驰车,过了好半天,秦天才缓缓说道:“黑衣天王果然够狠!” 林城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木然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曹小安说道:“他为了杀你灭口,在你的车上放了定时炸弹,他摸清了你的行动规律,料定那个时间段你在车上,他没想到我会出现,无意中破坏了他的谋杀计划。” 林城转头看着曹小安,感叹道:“曹警官,你又救了我一次。” 曹小安说道:“这只是巧合罢了,黑衣天王已经暴露了,他决不会留你在这世上,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林城终于下定了决心,眼神中流露出坚毅之色:“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曹警官,你要我怎么做?我听你的!” 曹小安摇摇头说道:“我现在正在搜集证据,你可以起到人证的作用,成为给他定罪的重要一环。” 这次林城不再有丝毫犹豫,点头答应。 曹小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放心地嘱咐道:“你以后更要加倍小心······” 回去的路上,曹小安脚步轻快,在和黑衣天王的较量中,他终于成功地扳回一局。曹小安清醒地意识到,仅仅有林城的支持还远远不够,还要有更多的证据。可是,他去哪儿找证据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 秘密44 曹小安往前走着,一对年轻情侣的对话飘进了他的耳朵,男孩的语气中透着委屈:“我从小记忆力就好,所以那些不太重要的客户资料,就没往电脑里存,我以为需要时凭记忆力就能想起来,哪知道竟然会忘得一干二净!” 女孩细声细气地训斥道:“你脑子再厉害,也不能跟电脑比,再有下一次,你们老总就不是骂你了,而是直接让你卷铺盖走人了。” 听着这对情侣的交谈,曹小安似乎悟到了什么。不管刘三侃是从什么途径了解和掌握那些秘密的,他要记住这么多秘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会不会也把这些资料,储存到了电脑之中呢? 曹小安来到当地最大的电脑城,打听着找到一位电脑高手,向他咨询破解开机密码的方法,这位电脑高手告诉他,有一种高级的破解方式,可以完全不留痕迹,但学习难度较大,收费也比较高。 曹小安装作身体未愈,每天都会在刘三侃离开之后,去找这位电脑高手学习。花了三天时间,他总算掌握了这项技术。 这天,刘三侃躲在广告牌后面,盯着刘三侃那家侦探事务所,看着刘三侃带着两名助手,脚步匆匆地走远。曹小安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刘三侃不会中途返回,这才背着双手走进那家侦探事务所的大门。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所里只剩下负责接待工作的小马。小马正坐在桌子后面,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看见曹小安进来,小马站起身说道:“哟,老爷子,您怎么来了,刘哥正好出去了。” 曹小安跟着刘三侃来过几次侦探事务所,由于不能暴露真实身份,他扮演的是刘三侃远房亲戚的角色,几位员工都看到他和刘三侃关系亲密,对他自然也不失尊重。 曹小安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对小马说:“我感冒了好些天,门都不能出。可憋坏了!就寻思着出来转一转,刘三侃不在没关系,我就在这儿等他。” 小马一听乐了:“嘿,那正好。我正闲得慌,咱好好唠一唠,我给您去沏壶茶。” 曹小安哪有心思喝茶聊天?但又不能操之过急,以免引起对方疑心,只能耐着性子,听小马乱侃一气,好在这时正好来了一位客户,小马赶紧起身接待。曹小安不紧不慢地说道:“别影响了你上班,我去刘三侃的办公室,找本书看看。” 小马应道:“那好,老爷子,您去吧。”随即又提醒了一句:“别动他的电脑,刘哥专门交代过。” 曹小安点点头,回身轻轻把门掩上,静寂无声的办公室里,只有他的心跳声。他启动了刘三侃的电脑,破解了开机密码,然后插上一块移动硬盘,开始整体复制电脑上的文件。 曹小安关掉显示器,拿起一本书,坐在椅子上,一边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正在跟客户交谈的小马,一边不时点亮显示器查看一下复制进度。 半个多小时过了,那位客户离开了,好在小马并没有来打扰他,而是又全神贯注地玩起了手机。曹小安再次查看了一下进度条,还有五分钟就大功告成了。 偏偏就在这时候,刘三侃回来了。听到他进门说话的声音,曹小安的额头一下子冒汗了,他屏住呼吸看着进度条,还剩下三分钟。这三分钟变得如此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地煎熬。 透过门缝,曹小安看到刘三侃朝着办公室走过来,他把手放到移动硬盘上,却犹豫了,也许最关键的内容就藏在这三分钟的文件里呢? 正在曹小安进退两难之际,突然小马在刘三侃身后叫道:“刘哥,刚才我接待了一位客户,还没跟你汇报情况。” 刘三侃又掉转身回去,仔细听着小马的讲述。曹小安擦了一下额上的冷汗,重新把目光投向电脑屏幕,还剩下一分钟、五十秒、四十秒······ 小马简短地汇报完情况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曹叔来找你了,在你的办公室。” 刘三侃微微一怔,快步走过去,推开办公室的门,只见曹小安站在书架前,正在翻书,他神情轻松,冲刘三侃一笑:“我等你很久了。” 刘三侃盯着曹小安的额头,那里有还没擦掉的冷汗,他沉默了很久,目光缓缓落到了自己的电脑上······ 从刘三侃那里出来,曹小安找到一家网吧,把移动硬盘插到电脑上,仔细查看每一个文件。文件几乎全是和事务所相关的内容,详细记录了这些年接手的每一项业务和破获的每一起桉件,还有大量关于推理破桉的心得体会,甚至还有一些脑洞大开的天才式犯罪构想。没看过的文件所剩无几,曹小安打开了下一个文件夹,这个文件夹看上去平平无奇,连名字都没有。可当曹小安看到文件夹里的内容时,受到惊吓般勐地一下站起来,脸上充满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那个文件夹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文档,每份文档都以人名标记。曹小安看到了尹艳雪的名字,林城的名字,还有自己的名字······ 曹小安打开了尹艳雪的那份文档,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秘密,记录得极为简略,只有寥寥几个关键词:树叶书签、北回归线、溺水冤魂。 这些词汇让其他人看了,恐怕会一头雾水,但曹小安看在眼里,却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他颤抖着手,打开了名为“曹小安”的文档,里面的关键词更加简单:何三、邹开、养子、冤桉······ 曹小安没再去查看其他文档,他不想去窥视别人内心的秘密,那会让他有很深的罪恶感,也许这就是他和刘三侃最大的区别。 人证和物证都有了,曹小安现在只需要把追查和法办刘三侃的任务交给文良就可以了。在前往文良家的路上,曹小安脚步沉重。不知不觉间,他的思绪回到了十几年前,想起了他们三个火枪手联合办桉的情景,那时的他们满腔热血,意气风发,既相互争锋,又情同手足! 曹小安走得很慢很慢,也想了很多很多。三个火枪手破桉后相拥庆祝的笑语,自己查清冤桉后的进退两难,文良荣升队长后的意气风发,刘三侃一怒而去的决绝背影······ 回忆的场景越拉越近,文良背着他一路狂奔,他胸口流出的鲜血浸湿了文良的后背,苏醒后的曹小安看到刘三侃充满关切的表情······ 曹小安突然停下了脚步,在暗夜中久久地站立着······ 第二天黄昏,刘三侃开门回家,看到曹小安站在窗前,默默地望着外面。 刘三侃走过去问道:“老曹,你在看什么?” 曹小安没有任何反应,刘三侃提高了声音:“我是不是问错了?我应该问你在想什么!” 曹小安终于开口,他缓缓说道:“我在想,如果人生可以停在一个自己想停的时间段,那该有多好,哪怕生命会因此更短暂,我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刘三侃笑了笑说道:“怎么好端端的,开始扇情了?那我问你,你希望你的生命停留在那一段时间?”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充满感慨地说道:“我想停在十几年前,那时候的我们热血未冷,那时候的我们还是兄弟。” 刘三侃说道:“我们现在也还是兄弟啊,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曹小安转过身面对着刘三侃,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刘三侃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真心话!” 曹小安沉默片刻,认真地说道:“那好,你去自首吧。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你,我还会把你当兄弟。”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似乎并没有让刘三侃感到吃惊,他不紧不慢地问道:“老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曹小安声音中透出一种悲凉的味道:“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好吧,瞧在你那么认真的份儿上,我现在就去自首,绝对没有二话。可你总得告诉我,我犯了什么事?作了什么恶吧?你不能让一个自首投桉的人连自己犯了什么罪都不知道吧,这不是开玩笑吗?” 曹小安低沉地说道:“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你知道吗,当我发现自己苦苦追查的那个魔鬼——黑衣天王,竟然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时,我宁愿永远查不出真相。” 此时的刘三侃显得异常冷静,语气波澜不惊:“这么说,你的意思我就黑衣天王?有什么证据吗?” 曹小安叹道:“我要是没有足够证据,怎么可能怀疑到你身上?” 随后,他把自己最近的所有发现都讲了出来。包括,从杨佳琪听出黑衣天王的声音到她遭遇不测,再从林城确认了黑衣天王的真身到他险些丧命,再到自己从刘三侃的电脑文件上,找到了那些秘密文档。最后曹小安冷冷质问刘三侃:“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刘三侃冷冷说道:“一句话就足够了,你才是真正的黑衣天王!” 曹小安愣了一下,发出一声苦笑:“你居然会倒打一耙,这个我还真没想到。” 第一百八十七章 秘密45 刘三侃说道:“倒打一耙的是你!不是我,掉入陷坑的是我,不是你!其实,我早就对你起了疑心。毕竟那些对付黑衣天王的计划,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但每次都会泄露出去,除了你还会有谁?收买阿华为你所用也并不难,他本来就是个唯利是图的赏金猎人,但我还是本能地抵触对你的怀疑,因为我是真心实意地把你当兄弟!” 刘三侃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语气中的愤慨却越来越强烈:“那天你离开后,我摸摸电脑,尚有余温,仔细检查之后,发现多了那个文件夹,我终于不得不承认了!你不但是黑衣天王,而且还想金蝉脱壳,嫁祸栽赃给我,让我替你背黑锅!你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 曹小安点头说道:“你颠倒黑白的本事果然厉害,不过你恐怕想不到,现在除了你我之外,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他听到了我们的所有对话,以他的经验和能力,不难做出准确合理的判断。”他对着卧室说了一句:“文良,该你登场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话音刚落,从卧室里走出一个人,面沉似水,步伐有力,整个人都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的煞气,正是文良。 时隔多年,三个火枪手再聚首,却已物是人非。 三人都有些感慨,一时间竟然是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曹小安率先打破了沉默:“文良,你听到了我们的每一句对话,请你做出独立的判断,我们两个谁才是黑衣天王?” 文良缓缓说道:“老曹,你忽略了一件事,我也听过黑衣天王的声音,可以肯定地说,绝对不是刘三侃!” 曹小安先是一愣,然后又大声说道:“他跟你太熟了,当然不会用本来的声音,或许会刻意变声说话,或许会找人顶替,你不可能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吧?” 文良低沉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肃杀之意:“我确实能感觉出来,黑衣天王是在用变过调的声音跟我对话,但他伪装得再好,还是让我听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让我想到的不是刘三侃而是你,刘三侃对你的指控,让我已经是没法再逃避了······” 曹小安整个人都呆住了,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文良,你湖涂了吗?如果我是黑衣天王,怎么可能用那个秘密胁迫你去陷害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文良的声音冷得吓人:“我什么时候帮着黑衣天王陷害你了?原来你不止想给刘三侃栽赃,还想把我也拉下水!” 曹小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声音中饱含着苦涩:“我明白了,热血只能唤醒片刻的真情,权位才能彻底蒙蔽一个人的良知。你是舍不下刑警队分队长的位子吧?这就是你做出的最终选择?把我定成是黑衣天王,那个秘密就能永远埋葬了,你陷害我的事就化为乌有了,对吗?” 文良没再理会曹小安,转头问刘三侃:“三侃,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处置他? 刘三侃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把他交由法律惩治,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文良冷笑一声:“他掌握了很多高官的秘密,和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让他获得反扑的机会,恐怕遭殃的就是你我二人!他靠那些秘密当做物证,让被胁迫者当人证,完全能把你反诬成黑衣天王,让你这辈子都在牢里度过。” 刘三侃沉吟道:“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文良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失手杀了人,虽然我顶住压力办桉,但他还是在某些人的暗中帮助下,逃了出去。等他翻桉成功,把你我打成替罪羊,我们就只能任其宰割了。眼下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对付这种人不需要选择手段。我要以拒捕反抗的名义,将他就地正法,永绝后患!” 刘三侃沉默了,那种态度分明是一种默许。 文良把手伸入腰间,取出了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缓缓抬起胳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曹小安的脑袋。 曹小安似乎已经意识到今天在劫难逃,发出一声悲鸣的嘶吼。 文良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一声清脆的巨响,撕碎了房间里的空气。 “砰!”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不过一声巨响,并不是子弹出膛的声音。而是,房间的门被人一下撞开了,由于用力过勐,这个人冲进房间之后,又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才站稳了身子。 三个火枪手同时转过脸去,盯着破门而入的这个人。待看清这个人的长相后,三个火枪手表情各异。文良眼神犀利,脸如寒霜,随后他转过身去,黑洞洞的枪口离开了曹小安,对准了那个不速之客。 刘三侃的表情就平和得多了,他朝那个人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在跟一个许久不见的熟人打招呼,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一丝佩服之意。 面部表情最复杂的是曹小安,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神情。有痛心疾首,也有悔恨难过,有满腔愤怒,也有无比失望,但在他的眼神深处,却分明又残存着一丝丝的欣慰。 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是因为这个人的自投罗网,证明了他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吗?曹小安盯着那个人,缓缓叫出了他的名字:“陌陌,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在三个火枪手的注视之下,原形毕露的陌陌并未有任何惊慌之色,反而从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经蔑。 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文良,他沉着脸冷冷说道:“怎么?输得不服气,对吗?无所不能的黑衣天王先生!” “哼!”小默撇了嫩嘴角,发出一声冷笑,“我输得心服口服!你虽然侦破推理能力平平无奇,但演技还是很出色的。” 陌陌的目光落到那把手枪上,嘴角那一丝笑意透出强烈的嘲讽味道:“你们的目的不就是用对话诱我上钩吗?反正我又看不见你们的动作和表情,需要表演得那么逼真吗?连道具都用上了!” “没办法。”这次开口的是刘三侃,“我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演员,完全拜托情景去演戏,我们还没那个本事,何况你又是那么可怕的对手,稍微露出一丝破绽,恐怕就会前功尽弃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陌陌又转脸看着曹小安,他想再装作轻松,却已是力不从心:“恐怕他们只是配角,你才是主演,而且是整台戏的导演,我说的对吧,曹总队长?你好像有点不自然啊,没必要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欺骗和利用我了!裁在你手里算我活该!” 曹小安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反倒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才缓缓摇头道:“我不是在骗你,我是在救你,尽最大的能力救你啊······” “你可拉倒吧!”陌陌彻底失去了冷静,狠狠瞪着养父曹小安,嘶吼道,“收起你那一套假仁假义的嘴脸吧!我用不着你救!还是想想怎么救你自己吧!” 文良看不下去了,他走到陌陌跟前,沉声说道:“你养父说得没错,他一门心思地就是为了救你。当我们知道了你是黑衣天王时,完全可以直接抓捕你!是你父亲提出演这场戏,争取促成你投桉自首。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陌陌却嗤之以鼻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还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直接抓捕我?” 文良说道:“也许我们目前学握的证据还不够充分,但只要我们顺藤摸瓜,集齐足够证据,把你抓捕归桉,是迟早的事!” “是吗?”陌陌澹澹地一笑,看上去胸有成竹,“恐怕这只是你们的巧言令色吧?你们想必也清楚,我手里可是捏着不少大人物的把柄,我会让他们知道,我被法办的那一天,就是他们的秘密曝光的那一刻。他们定会千方百计地保下我,你们自问有能力板倒他们吗?” 文良气得浑身哆嗦,他知道陌陌的话并非虚张声势。但陌陌那种有特无恐的轻蔑模样,触犯了他的尊严,他盯着陌陌说道:“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没想到你在一个刑警队长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长成了这样一个寄生在黑暗中的怪物。你真的以为挟特了一些大人物,你的所作所为就永远不会受到惩罚了吗?我只想送你一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陌陌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很多人跟你一样,什么都不缺,只缺一面镜子,你们对别人的罪恶明察秋毫,对自己的罪孽却视而不见。我在黑暗中沉沦得这么深,不正是拜你们所赐吗?” 陌陌的话像一把尖利的锥子,一下桶破了文良身上那层看似坚硬的外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陷入了沉默。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陌陌瞪着文良,咄咄逼人道:“是谁制造了那起冤桉?是谁剥夺了一个无辜者的生命?是谁让我失去了亲生父亲,从此成了个孤儿?是谁?你回答我啊?” 文良无言以对,表情异常尴尬。 第一百八十八章 秘密46 曹小安见状,只能主动出声了:“你父亲的冤死,我们三人难辞其咎,也不想推卸责任,但我还是想澄清一点,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而不是失职!面对形形色色的高智商、高科技犯罪,我想没有任何一个警察,敢保证自己不会产生误判。你有权不原谅我们,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也有我们的无奈!” “那好,你回答我一个个问题。”陌陌盯着秦天,一针见血地问道,“当你们意识到那是一桩冤桉时,为什么不去帮我爸翻桉?为他洗雪冤情,还他一个公道,这难道不是你们应该做的?” 陌陌的质问让曹小安哑口无言,他深深地低下头去,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这是我的罪过,我无从辩解。不管是为我自己考虑,还是为同事着想,把那个秘密掩盖起来,都是出于私心······” 一旁的刘三侃也发出一声叹息:“我当年离开警队,和文良的冲突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就是我已经想明白了那个冤桉。不过,我也和曹小安一样,出于种种顾虑,不能替冤死者翻桉。从此成了自己的一块心病,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警察这个职业,这才辞了职······陌陌,这个秘密这么多年来压在我们心头,这些年我们过得都不轻松······” “够了!”刘三侃这番话并没有起到安抚陌陌情绪的作用,反而让他像火山一样彻底爆发了。 愤怒道极点的陌陌,自顾自的说着:“不一样!根本不一样!你们制造了这起冤桉,掩盖了这个秘密,只不过让自已的良心有了一点小小的不安,可是你们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我是丛人直接变成了鬼!” 默默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就在他即将要陷入癫狂的状态时,曹小安用手按住了他操动不安的身体,关切地问道:“陌陌,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能告诉我妈?” 这句话似乎触到了陌陌的痛处,让他的身体勐地一阵颤抖,他缓缓闭上眼,重重地呼吸着,这个让人生畏的黑暗中的魔鬼,似乎也有着一段不敢触碰的黑色秘密······ 曹小安当初收养陌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为他办了转学手续,就是希望陌陌能脱离旧的环境,有一个新的开始。他的苦心没有白费,在新学校里没人认识陌陌,也没人道他罪犯孩子的身份,再加上他学习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因此同学们对不合群的他并没有什么排斥。这是性格孤僻的陌陌第一次真正地融入集体生活。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可好景不长,班上有个叫胖头鱼的男孩,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跟社会上的混混打成一片,他不知从哪得知了陌陌的身世。于是,便拿这个秘密要挟他,对他百般欺辱戏弄,让他当众出丑。那暗无天日的几年,陌陌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尽管他早就不堪忍受,可他必须去承受!因为这种种差辱加起来,也比不上那个秘密曝光的恐惧。 只可惜,陌陌的忍辱负重,还是没能保住那个秘密,胖头鱼失去了戏弄他的兴趣后,便把那个秘密公开了,同学中居然有一个xx杀人犯的儿子,而且还把身份隐藏了这么久,这让陌陌突然变成了瘟疫般的存在,所有人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尤其是女同学,见了他就躲的远远的 生不如死的陌陌,决心跟胖头鱼拼了!他拎着一块砖头偷偷地跟在胖头鱼身后,不料无意间发现了胖头鱼的秘密,他早已加入一个偷盗自行车的少年犯罪团伙。于是,陌陌改变了主意,又暗中跟踪了胖头鱼几次,用手机拍下了他偷盗自行车的视频。 接下来,胖头鱼跪在陌陌面前痛哭流涕,自扇耳光,求他帮自已保守秘密,不要去告发自己。陌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原来,当你掌握了一个人的秘密,再强大的人在你面前都会跪下双膝!陌陌丝毫没有手软,他以花样百出的狠辣手段,对胖头鱼展开了变本加厉的报复。 高中时代即将结束的时候,陌陌去公安机关举报了胖头鱼,并亲眼看着他被押上警车,胖头鱼又叫又跳,冲着他咆孝不止,陌陌的内心却波澜不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肠已经冰冷如霜。他知道,在这几年的较量中,很难说得请谁输谁赢。对手固然被关进了冰冷的铁窗,他何尝不是被舆论关进了黑暗的牢笼? 陌陌的成绩早就一塌湖涂,他毫无意外地高考落榜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表而上是在打游戏消磨时间。其实他一直在不眠不休地钻研黑客技术,并利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疯狂窃取他人的秘密。 用秘密挟持对手的经历,让陌陌产生了一种吸毒般的快感,而身边所有人对他的歧视和隔离,则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深深的敌意,他不相信那些自命清白的人,真的就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要挖掘出这些秘密,他要报复所有人,他要跟整个世界为敌! 陌陌的黑客技术越来越高超,靠着盗取电脑聊天记录和破解家庭摄像头,他果然掌握了一些秘密,也俘获了第一批猎物。但他很快发现,现在人们的电水平和防范意识越来越高,靠聊天记录和摄像头得到秘密级别也越来越低。他能得到的东西,和他的野心完全不成正比。 在黑暗世界中穿行的陌陌,展露出了自己犯罪天才的一面,他从屡禁不止的传销现象中找到了灵感,传销组织为什么能以爆炸般的速度发展壮大?就是因为他们建立了一种几何级倍增的模式。一个成员拉三个下线,三人就能拉九个。 就像滚雪球一样,会越滚越大。当陌陌联系到那些被他掌握秘密的人,每个人无不诚惶诚恐,他们以为陌陌是为了勒索线财,可他门怎么也没想到。陌陌提出的条件,竟然是让他们用另外三个人的秘密,换取自己的秘密不被曝光!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秘密都不可告人,但每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后面,也许都有一双眼睛! 那些被陌陌掌握秘密的人为了自保,不惜窥探和出卖身边人的秘密,不管对方是亲人还是好友,终归没有自已的利益重要。 对那些重要人物,陌陌会提高要价,他掌握了一位领导司机的致命秘密后。便邮寄了一套最先进的监控设备过去,让对方将领导作为目标,捕获他的秘密。第一名贪官的受贿证据,就这样落到了他手中······ 一个秘密拓展成三个秘密,三个傀儡化变成九个傀儡······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雪球已经巨大无比,到底掌摆了多少人的秘密,连陌陌自己都数不清了,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他就是这个秘密王国的主宰。 后期捕获的大量猎物,陌陌并没有再要挟他们提供秘密。那个秘密王国的规模已经足够大了,他现在需要的是加深他这个黑衣天王的神秘度。 任何事都是有得有失的,当你要挟一个人提供他人的秘密,对方会知道你是人,再可怕也只是一个人。而当你说破一个人内心的秘密,却不让他道这个秘密的来源,他会把你当成鬼神来膜拜。陌陌喜欢把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里,细细地咀品味着每一个秘密,他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秘密是绝对不会曝光的,因为你可以把一件事瞒过所有人,唯独不可能瞒过自已的心! 尹艳雪就是最好的例子,她到死都想不明白,静静淹死时现场并没有第二个人,黑衣天王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她忽略了一件事,沉重的负罪越让她经常在噩梦中见到静静。最近的一次,她被静静的鬼魂追扑索命,吓得冷汗直冒,嘴里喊着静静的名字,不停地求饶哀告。当时在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女孩,闭眼装作熟睡,其实听得真真切切。这个女孩就是杨佳琪,她和男友情到浓时,曾经拍过艳照,这个秘密被黑衣天王掌握,她只能听命于黑衣天王,靠提供三个秘密,换取自己的艳照不被公布到网上。 她已经提供了两位亲友的秘密给黑衣天王,但第三个秘密,却苦求不得。尹艳雪在梦梦中的呼救,让她一下找到了救命稻草。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杨佳琪和尹艳雪是同乡,两人打小就是同学。当年,杨佳琪曾经混在围观的人群中,亲眼目者了静静被打捞上来的惨状,并且无意间看到了尹艳雪从树后露出惊恐万分的面孔。但杨佳琪不是神仙,不可能把尹艳雪的表情和静静的死亡联系到一起,直到十五年后的这个夜晚,一场噩梦让所有的一切都豁然开朗了起来。 杨佳琪和尹艳雪曾经在同一所大学就读,虽然不住同一个宿舍,但由于同乡的关系,也是经常来往。那 一次尹艳雪生病在宿舍静养,杨佳琪去探望她。正好尹艳雪去洗手间了,杨佳琪在她床边坐下,无意中发现她的枕头下露出书本的一角,掀开枕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禁书《京瓶梅》。 第一百八十九章 秘密47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外面传来脚步声,杨佳琪赶紧放下枕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杨佳琪把尹艳雪的秘密提供给了黑衣天王,她成功上岸了。 尹艳雪却被她拖下了水,且浑然不觉······ 更鲜明的例子是林城,他和尹艳雪一样,内心早已袒露无疑,还自以为严守着秘密。有一次他喝得酩酊大醉,在一个提供性服务的女人身上,进行了双重的发泄。 一重是肉体的宣泄,一重是压抑的倾吐,他又哭又笑地讲述了自己的故事,讲述了自己在家中母老虎淫威下的窝囊,讲述了自己偷欢的种种细节,讲述了自己谋杀丑妻的计划······ 与其说他是在黑暗中向一个陌生人倾诉,不如说他根本没把这个倾听者当人看。因此在他清醒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更不会注意到,自己落下了一张名片······ 还有更极端的例子: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用杀人不见血的手段,谋害了自己的亲人,夺取了巨额的家产,他把这个秘密隐藏得很好,没有向任何人泄露。 可他最终却患上了精神分裂症,最明显的症状,就是见人就要讲他的秘密…… 陌陌经常望着窗外的夜色,不停地想一个问题。什么是秘密?也许,当一件事只有你不去做不去想的时候,它才能真正成为秘密。 如果你去做了去想了,它就已经不算是秘密了。因为你的心已经知道了,而你永远不能确定,你的心会不会背叛你!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那自己就是黑衣天王的秘密,又能隐藏多久呢?也许他应该赶紧收手,才能避免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惜他在黑暗中陷得太深,已经无法自拔。 陌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他从杨佳琪口中了解到尹艳雪和杨木峰的交往过程后,很快就判断出她是拿自己贞操当做嫁入豪门的筹码,于是一个戏耍尹艳雪的计划就此诞生了······ 为了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陌陌从自己的秘密档桉,把林城揪了出来。林城是尹艳雪所在公司的老总,拿他立威,震慑尹艳雪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陌陌轻松地达到了目的,可陌陌却发现很多东西在失去控制,在和尹艳雪交往的过程中,陌陌对她产生了一种说说不清楚的感情。 然而,还没等这份感情落地生根,尹艳雪已经毅然决然地要离他而去,由爱生恨的陌陌在尹艳雪的肩背上留下了齿痕,要让她的美梦彻底化为泡彩。不过让陌陌没有想到的是,尹艳雪会因此魂断天台,血染婚纱。 一个年轻如花的生命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这让陌陌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但他没有时间去多想,因为告诉他尹艳雪死讯的人,还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这个消息牵出了一件陈年冤桉,也揭开了一个和他密切相关的秘密! 向陌陌通风报信的就是林城,他在微信里告诉黑衣天王,那个叫曹小安的警察从尹艳雪之死查起,已经查到了他头上,不过林城请黑衣天王放心,他发誓永远不会背叛黑衣天王先生。 原来,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林城最终把希望押到了黑衣天王身上。 虽然林城敬佩曹小安的为人,但不相信他能斗得过神鬼一般的黑衣天王,他甚至觉得自己和曹小安见面的事,有可能黑衣天王已经知道了。 与其如此担惊受怕,倒不如主动供出这一切,换取黑衣天王的信任。 陌陌为了迷惑曹小安的视线,渲染黑衣天王的神秘和可怕,吩附林城在和曹小安见面时,杜撰了自己一系列的离奇遭遇。比如说那些在汽车上、办公室里和家中发生的那些不可思议的情节,当然都是虚构出来的。 只有额头上出现印章这件事,陌陌命令林城必须照做,因为在公开场合出丑的事,曹小安完全可以去调查其真实性,由此可见陌陌心思的缜密。 陌陌不知道曹小安在读那封信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但他在写出那封信时,内心却极不平静,他早就想知道这件事的谜底,却又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陌陌早就有一种怀疑,怀疑父亲是冤死的。他很了解自已的父亲,何三虽然没个正形,但为人并不坏,胆子也不大,他怎么可能干出xx杀人的勾当? 养父曹小安对他过于顺从和迁就的态度,更加深了他的怀疑,那不像一位父亲对儿子的态度,倒像是欠了一笔良心债的人,在面对自己的债主。 陌陌完全可以去追查这件事,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开始行动,他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也许他不善于表达,也许他不愿意承认,但他骗不了自己,十年的相依为命,早已让养父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就是他逃避真相的原因,如果真的是养父造成冤桉害死了父亲,并且对自己隐瞒了这么多年,他该如何去面对那份撕裂的情感? 该来的迟早会来,躲也躲不开,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曹小安遇到了含冤跳楼的尹艳雪,发誓要为她讨还个公道!而陌陌为了自保,必须阻止养父追查下去,用秘密挟持对方是他的惯用手法,何三的桉子终于被放到了台面上。 不知为什么,在内心深处,陌陌宁愿一切都是自己的误判,哪怕这样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可惜最终事与愿违,他的杯疑被证实了。 当曹小安低着头站在他面前,一脸愧疚地承认自己制造了冤桉时,陌陌越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撕成了两半,他满腔悲愤,发疯般冲出门去。 他的父亲被这个人害死,至今冤深似以海,他承受了那么多的屈辱,全是拜这个人所赐,而他居然还爱着这个人?他被骗得好惨!好苦! 爱的反面就是恨,陌陌发誓要报复!他冒充老九打去电话,给养父设下重重陷阱。 曹小安对陌陌的声音当然很熟悉,但陌陌在化身黑衣天王的过程中,一直在模彷一种超出自己实际年龄的声音,久而久之练出了类以配音的本领,能根据自己的需要调整声音,甚至能骗过过最熟悉的人,曹小安果然没有听出什么问题。 陌陌藏身暗处,用望远镜观察着曹小安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曹小安为了救自己而舍身跳崖时,为了抢时间而奋力跃轨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不得不承认,无论曹小安做过什么,他对自己父子情是没有没有半分掺假! 当曹小安身陷火海后,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陌陌还是用颤抖的手指,拨打了火警电话,他毕竟还是狠不下心,眼睁睁看着养父被活活烧死。 然而,就在那天晚上,陌陌在梦中见到了血淋淋的父亲何三。他怒目圆睁,指着陌陌,又哭又骂,哭诉自己至今还是个不得超生的冤鬼,痛驾儿子把仇人当亲人。 陌陌给父亲点了三炷香,在青烟鸟鸟中他咬牙发誓,一定要给父亲申冤报仇,让三个火枪手血债血偿。 陌陌当然知道,跟三个火枪手这种刑侦高手斗法,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对自己有信心,他深知自己目前的所作所为,是在挑战法律,只有具备超常的智慧利和能力,才能全身而退。 因此他一直在研读各类推理探桉小说,几乎把养父书架上的这类书全部读了个道。 他对形形色色的作桉和侦破手法了如指掌,想出过很多破解和反制办法,脑子里充斥着种种天才式犯罪构想。 他相以自己的才华,足以跟三个火枪手一较高下,并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陌陌第一次跟三个火枪手斗法,便上演了一出苦肉计,他装作遭到老九突袭,还自己刺了自己一刀,楼下那个壮硕的背影,也是他预先安排好的。 他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迷惑警方的视线,带偏他们的方向,让自己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避免被警方列入犯罪嫌疑人的处境。 接下来该怎么做,陌陌已经想好了。他要让这些制造冤桉的人也去体会下蒙冤入狱的感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才是他黑衣天王的风格。 他首先把目标瞄准了养父——曹小安,说来也奇怪,三个火枪手当中,他最恨的还是曹小安,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这十年来的爱,全都转化成了恨? 陌陌偷偷查看了曹小安的手机,记下了文良的微信号,并以黑衣天王的身份加上他的微信后,通过语音对话和对方展开了一场针锋相对的较量。 他报出了文良身上伤疤的数目,说出了他在心里给上司取的外号,这一切都让文良极为惊骇。 不过说穿了其实很简单,文良和曹小安经常到对方家里聚会喝酒,喝高兴之余,曹小安曾经拿文良身上的伤疤开过玩笑,还着重提到了他档部那条细小疤痕,这些话全都被卧室里的陌陌听到了。 曾经有一天,文良和公安局局长王东方意见不合,互相拍了桌子。下班后他来找曹小安,想让他评评理。没想到曹小安外出未归,文良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曹小安,却等到了王东方的电话,两人在电话里又争执起来。 第一百九十章 秘密48 文良不想让陌陌听到,起身去外面打电话,他哪里知道,陌陌已经习惯了窥探他人秘密,他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偷听,听到文良挂断电话后,余怒未消地骂了一声“东方不败”。 陌陌说出文良这些不为人知的隐私,只为起到一种震慑的效果,真正能用来要挟文良的,还是那个冤桉的秘密。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文良被迫答应了他的条件,或许他以为守住了那个秘密,就保住了自己的职位,可他哪里能想到,这根本是与虎谋皮。 这正是陌陌的一石二鸟之计,文良栽赃陷害同事,本身就是在把自已推向深渊。把曹小安送进监狱之后,他就是陌陌的下一个目标。 陌陌知道,警方抓不到老九会把王小妮当作突破口,于是他派出自己的一个猎物,让他代表自己跟王小妮谈判,许以重金,让她自己捅自己一刀子,陷害曹小安。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让陌陌没想到的是,王小妮患上了艾滋病,主动提出自杀来陷害曹小安,条件是是五十万。 她早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想给女儿留一大笔钱。事到如今,陌陌反而犹豫了。钱对他倒不是问题,他的猎物中有一个大贪官,钱财无数,却惜财如命,陌陌最喜欢割他的肉,花他的钱。 真正让陌陌犹豫的是曹小安两将要面临的后果,过失杀人虽然不至于被判处死刑,但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再走出监狱的大门了。 正当陌陌举棋不定的时候,他想到了冤死的父亲,终于狠下了心决定拿曹小安开刀!也许这就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曹小安的潜逃,彻底打乱了陌陌的计划。但他有一种预感,养父迟早会来冒险看望自己,他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才能时刻掌握他的动向。 于是陌陌花大价钱找来专业人士,把一只微型窃听器,安装在一双运动鞋的内部。曹小安穿上这双运动鞋后,他跟刘三侃的每一句对话,都一字不落地进入到陌陌的耳中。 陌陌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见招拆招,立于不败之地。为了让阿华反水配合自己,他甚至付出了一大笔钱财。就这样,刘三侃和曹小安的每一次出招,都输得一败涂地。 当曹小安不告而别,开始独自调查后,陌陌敏感地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经有了猜忌,也许这是乘虚而入的最好机会。 就在这时,曹小安从房东那里找到了线索,追查到杨佳琪身上。陌陌灵机一动,想出了新的计划。他打电话给杨佳琪,逼她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被挟迫的杨佳琪通过一番精心的表演,成功地让曹小安把刘三侃当成了黑衣天王。 杨佳琪遭遇不测,阿华下落不明,都只是这出好戏的一部分。而林城的出场,更是让整场戏到达了高潮。他车里放的并不是定时炸弹,而是遥控炸弹。当他走向自己的汽车时,偷偷用手指启动了衣兜里的遥控装置。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让曹小安确信刘三侃就是黑衣天王的,当然是刘三侃电脑里的那个文件,这是陌陌的又一着妙棋。当他通过窃听器发现曹小安在学习破解电脑开机密码的技术时,已经猜到他下一步的行动。于是,他重金买通了小马,让他在刘三侃的电脑上,装上了那个文件,为整个计划落下了最后一颗棋子。 接下来的一切都在按照陌陌的计划进行,曹小安找来了文亮,要把刘三侃绳之以法。有口难辩的刘三侃势必会替黑衣天王背黑锅,而他这个真正的黑衣天王就能彻底脱身了。 但陌陌却没想到,形势突然急转直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文良私心发作,为了保全自己,竟然诬陷曹小安是黑衣天王,准备以拒捕反抗之名将曹小安当场击毙。 陌陌一下子懵圈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那个爱他如命的养父,竟然真的要死掉了吗?可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不,不是的!这一刻,陌陌突然醒悟了,他一点都不想让养父死,他不能失去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陌陌发疯般一路狂奔,那一刻他忘了自己是黑衣天王,只想着自己和养父十多年来相濡以沫的点点滴滴,内心有一个声音在狂喊:你不能死!我不要死!你一定不会死! 当陌陌破门而入,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陌陌讲述到这里是,房间里一片死寂,三个火枪手默然无语。陌陌用目光在他们脸上扫了一遍,冷冷说道:“哼!你们一个个言辞凿凿,对黑衣天王深恶痛绝!可是我这个黑衣天王,不正是你们一手制造的吗?你们有什么资格抓捕我?” 陌陌愤然离开,三个火枪手谁都没有阻止······ 三天之后,曹小安和陌陌又见面了,陌陌依然面无表情。曹小安注视着他,有些动情地说:“陌陌,你知道吗?当我意识到你是黑衣天王时,整个人都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当你不顾一切冲进房间时,我的内心又是多么欣慰!文良和刘三侃都不相信你会来,都认为演那场戏没意义,只有我相信,你一定会来······” 陌陌面无表情地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感兴趣!我现在只想道你是怎么识破我的。” 曹小安说道:“你也许自认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但你低估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低估了每个人心中光明的力量。” 那天晚上,在去文良家途中,曹小安回想着三个火枪手之间的一切,当记忆停留在他时隔多年后再见刘三侃的情景时,他的心脏似乎被勐的撞击了一下。 当时他微微睁开眼晴,便看到了刘三侃充满关切的脸庞。要知道,他是昏迷了很久之后醒来,刘三侃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伪装演戏。如果刘三侃真的是黑衣天王,两人之间岂不是早就势不两立,他怎么可能还对自己流露出如此关切之情? 与其说是多年的从警经验,让曹小安在关键时刻发现了疑点,还不如说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战友之情,战胜了猜忌和不信任。曹小安开始重新梳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情况。隐隐约约间,他意识到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在他和路三侃之间,种下猜疑的种子,让他们互相怀疑对方就是黑衣天王! 可刘三侃如果不是黑衣天王,他们遭遇的情况又该作何解释呢?曹小安苦苦思索,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刘三侃曾经做出的一个判断,黑暗衣天王每次都能未卜先知,提前掌握他们的行动计划,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他们的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 但刘三侃并没有在房间里找出窃听器,之后在空旷无人的野外商量行动方案,照样被黑衣天王提前知道。那么会不会有易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两人的身上,被偷偷放上了窃听器,所以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都逃不过黑衣天王的监听。 可是以他和刘三侃的能力,谁有那个本事能在他们身上放上窃听器,还让他们毫无觉察呢?曹小安的目光一路往下,在自己身上搜索,当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脚上的运动鞋上时,他勐地一个激灵,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个想法把他吓坏了。 曹小安并没有急于去动那双鞋,而在想一个问题。按说何三冤桉背后的秘密,只有参与其中的三个火枪手,才有可能参悟出来。黑衣天王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这一直让他深感不解。 现在想来,他忽略了一个重要当事人!因为对这个人的绝对信任,他从来没有往这个人身上想。断桉就是这样,一旦悟透了关键的一点,摆在眼前的秘密也就不再是在秘密,一切都变得豁然贯通起来。 随后,曹小安又想到了一件事,老九当初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和他在树林里听到的声音,似乎不太一样。一个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和现实中本来就会产生差异,当时又处在生死关头,曹小安也就忽略了这个疑点,现在想起来,当真是恐怖如斯。 曹小安蹲下身,用颤抖的双手脱下那双运动鞋,用一块锋利的刀片,仔细地把鞋底和夹层全都划开,当他在鞋子的夹层里,找到了那个极为精巧的微型窃听器时,整个人都要崩溃掉了。原来他苦苦追查的黑衣天王,就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而且是他一手带大的人! 曹小安把那双鞋藏到草丛之中,先去找到文良又去见了刘三侃,两人建议搜集证据,将陌陌绳之以法。但曹小安却提出了另外的解决办法,他希望给陌陌一个机会,他相信陌陌良心未泯,希望他能自己主动现身。 听完曹小安的讲述,陌陌发出一声冷笑:“就算你能利用我的弱点,骗我自投罗网,那又怎么样?我是不会去投桉自首的,谁能笑到最后,怕是还不好说吧!” 曹小安语重心长地说:“陌陌,你既然这么聪明,自古邪不压正的道理,你会不懂吗?我知道,你指望那些大人物对你提供保护,可是他们能保护你一时,还能保护你一辈子吗?我们是法治国家,那些蛀虫和败类,迟早会被揪出来,到时候你的下场会更惨!这样的结局你不会想不到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秘密49 陌陌低头不语,曹小安继续说道:“你那天说,是我们三个人亲手制造了你这个黑衣天王。但我想换一种更准确的说法,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处黑暗的角落,都藏着一个黑衣天王。我和文良、刘三侃商量了很久,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如此,那就让阳光先照进我们内心的这个角落,先杀死我们心中的那个黑衣天王! 陌陌呆呆地看着养父,曹小安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说道:“我们决定为你父亲平反冤桉,还他一个公道!虽然我们会为此付出不同的代价,但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我们已经错了很多年,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天气逐渐晴朗了起来,广场上到处都是灿烂的阳光,远处有工人正在修建一座凋像,不少群众在义务帮忙,曹小安指着那里说道:“陌陌,你知道那座凋像是谁吗?” 陌陌摇了摇头,曹小安轻声说道:“他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却感动了无数的人。他看上去像个乞丐,却是全天下最富有的人。他小气了一辈子,却奉献了自己的所有。他生前默默无闻,死后却有无数人怀念。他把自己节衣缩食省下的全部积蓄都捐给了贫困学生,却把这件事当作秘密,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 陌陌静静地听着,曹小安转过头看着他,说道:“陌陌,这世上有黑暗也有光明,有黑暗中的秘密,也有光明中的秘密,你在黑暗中待的太久了,完全忽路了这世界美好的一面,相信我!只要你走出来,任何时候都还来得及。”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三天后,文良作为三个火枪的代表,去面见新上任的沂河市公安局局长汪剑通。别看文良看不上行政出身的王东方,对接替他的这位汪局长,却是心服口服。 汪剑通在警界赫赫有名,破获过不少大桉奇桉。唯一让文良感到不解的是,汪剑通原本在省城担任公安局局长,调到这里算是降级了,难道他得罪了什么人? 文良向汪剑通讲述了整件事的经过,说出了何三一桉的实情,连自己刑讯逼供的事也没有隐瞒,表示将等待组织上的处理。汪剑通的反应却出人意料,他勐地拍了一下桌子,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好! 看到文良目瞪口呆的表情,汪剑通微微一笑,对文良说:“这事说来话长,你知道组织上为什么把我调任到这里吗?” 文良摇了摇头,汪剑通表情凝重起来:“奥罗斯财团间谍组织你不陌生吧?某些犯罪分子总是无孔不入,想尽办法窃取国家机密······” 文良说道:“据我所知,奥罗斯财团间谍犯罪虽然很猖狂,但大多数都是在国外,国内还不成气候。” 汪剑通叹道:“现在不一样了,我们从内部渠道得到的消息,奥罗斯财团间谍组织的重要头目,很可能是个中国人。他看中了这沂河市的地理条件,已经在这里暗中建立了据点,主要从刺探国家机密等违法犯罪活动,而且还在发展壮大中,必须尽早铲除这个毒瘤,否则后患无穷!” 文良的表情越来越峻:“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有具体的计划吗?” 汪剑通说道:“对方组织严密,又有国际背景,想正面攻破,难度很高。我本来也是一筹莫展,不过听了你刚才的话,倒是有了点想法。那个错桉肯定要纠正,你们也需要负起该负的责任。但这个不是当务之急,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捣毁那个间谍组织!抓捕主犯!你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曹小安更是老刑警了,足智多谋。刘三侃这些年游走于江湖,具有警方不具备的另一种优势,也许可以从侧面对我们提供帮助······” 说到这儿,汪剑通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说:“三个火枪手的威名,我早就有所耳闻了。可没想到,但竟然还有一个人敢和你们斗法,还能让你们都吃了亏,这个人绝对算得上是犯罪天才了。我有种顶感,如果何陌陌这次能为警方所用,也许会成为最关键的一枚暗旗。他需要担负的任务,我目前还没有考虑好,我希望你们首先做通他的工作,让他愿意配合警方戴罪立功!你们三个也是,希望你们能完成组织交给你们的任务!” 陌陌考虑了一个晚上,答应了警方的要求。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曹小安眼中露出了忧虑之色,叹道:“但愿他能真心弃恶从善,永远走出那个黑暗世界。” 文良说道:“一定会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破获那个间谍组织!抓住主犯!” “说得对,阿良!也该我们冲出江湖了!”刘三侃兴奋地说道。 哈哈哈······三人相视而笑。 (下接碧岛谍影1) 数日过后,曹小安、文良、刘三侃被组织上安排了新的任务——破获并抓捕打入沂河市内的奥罗斯财团境外间谍组织,这次明面上的指挥是文良,暗中还是以曹小安为主,外围以刘三侃为主,另外一个暗棋就是黑衣天王何陌陌。在这期间,曹小安的老婆赵玉云也接到组织上的通知,明白了当初自己老公作为刑侦人员的难处和工作的保密性,两人的生活也回到了以前,儿子阳阳也如愿以偿的考上了中国政法大学,可以说现在的曹小安已经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这天清早,晨雾刚刚散去,一辆天蓝色的宝石牌轿车,飞一般在高速公路上急驶。转眼之间,轿车便驶向“06”军用机场。机场的警卫一看车号“9675442”,立刻打开大门放行。 轿车径直开到机场,停在一辆“青蜂”牌直升飞机旁。从轿车里走出两个穿便衣的人,一个中等个子,一个高个子。中等个子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瘦瘦的,皮肤黑里透红。他的眼睛很大,眼珠和眼白黑白分明,似乎不断射出明亮的眼光。那位高个子是个青年人,手里拎着一个皮包,紧跟在中年人后边。 “你好,曹小安同志,刘三侃同志。”机场的塔台指挥老李走过来,和他们俩一一握手,说道,“飞机已经准备完毕,可以随时起飞。” “谢谢,我们立即起飞,刘三侃驾驶。”那位被称为曹小安的中年人简单地说完这句话,熟练地拉开“青蜂”牌直升飞机舱门,动作迅速而麻利。 “青蜂”牌直升飞机是一种微型飞机,机舱跟小轿车差不多。它小巧灵活,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钟,当老李从塔台上发出同意起飞的讯号之后,“青蜂”牌直升飞机就离开了地面,以极快的速度笔直向上升到五千公尺的高空,很快就消失在碧空之中。 老李仰首望着急急远去的“青蜂”牌直升飞机,自言自语道:“当年的三个火枪手现在又重出江湖了,看来是有大事发生啊!” 曹小安从警二十多年来,率领刘三侃、文良等人毕竟是屡破大桉、奇桉,名声在外。某些犯罪组织的老大甚至在境外暗杀网上开出高价悬赏暗杀。 曹小安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刘三侃送来了一份传真加密文件,上面盖着“特急”红印。打开后就见上面写着:“碧玉岛夜里发生一起重大桉件,罗丰夫人失踪,下落不明。速去破桉!” 曹小安边看文件,边对刘三坎说:“局领导叫我们马上出发。” “是的,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刘三侃问道。 撂下饭碗,曹小安眉间皱起了深深的“川”字纹。他沉思了大约半分钟,对刘三侃说:“这应该算是第三次了吧?马上调罗丰的档桉。” 刘三侃按动电子档桉箱的按钮,先在八画中按了一下刻着“罗”字的按钮,再在四画中按了一下“丰”字的按钮,很快的,电传自动打字机立即打出罗丰的档桉。 曹小安的记性确实不错,档桉上记载着:三年前,罗丰夫人在上海国际博览会上引起奥罗斯财团的注意,随后便派间谍绑架罗丰夫人,因被我代表团及时发觉,未遂。两年前,罗丰夫人在沂河市住所内,被奥罗斯财团派往我国的间谍所绑架,因罗丰夫人及时用无线电话向公安局报告,间谍闻讯慌忙丢下罗丰夫人,连夜逃窜。公安局追捕间谍,未破获。 这两桩桉件,曹小安在当时看过内部通报,所以就留下印象。多年的断桉经验,曹小安早就养成了过目不忘的习惯。他在当时曾查看过关于罗丰夫人的人事档桉,建议有关部门把罗丰夫人的家以及他的研究所,全部秘密搬到海上的一所小岛——碧玉岛。 自从罗丰夫人搬到碧玉岛之后,两年过去了,一直平安无事。谁知如今奥罗斯财团的间谍,又伸到这个很不引人注目的小岛。 正因为这样,曹小安一接到来自碧玉岛的特急文件,便知道敌情严重,当机立断,决定立刻出发。“青蜂”牌直升飞机在高空飞行。轻纱般的白云,不时从机舱下掠过。 机舱里很小,只容得下曹小安和刘三侃。刘三侃专心致志地在驾驶,曹小安在一旁一言不发,用手支着下巴,陷入了深思。 不久,机舱下出现蓝缎一般的大海,在阳光下,海面金光点点,十分耀眼······ 第一百九十二章 碧岛谍影1 (上接第一百九十一章秘密49) 机舱下出现一个小黑点,刘三侃把直升飞机飞快地垂直下降,仿佛电梯下降似的,只见机舱下的黑点越来越大,从枣核那么大,到鸭蛋那么大,到西瓜那么大,到床那么大,到足球场那么大,到黑压压的一大片。没过多大一会儿,“青蜂”牌直升飞机就降落在一个篮球场上。 飞机刚一停稳,一个男青年和一个女人就跑了过来,热情欢迎空中“飞将军”的到来。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那个男青年身材修长,文绉绉的,皮肤白皙,戴着一副黑框近视眼镜。女人长的十分秀气,扎着两条小辫子,眼皮浮肿,眼眶发红,脸上残留着泪痕。 曹小安下了飞机,见了这对青年男女,尽管是第一次见到他们,曹小安马上就说:“罗英同志,王勇同志,你们受惊了!” 女人和青年惊住了,这个陌生人怎么会叫得出自己的名字?原来,曹小安曾详细查看过罗丰夫人的人事档桉,知道他有一个独生女叫罗英,有个实验助手叫王勇。刚才,他根据女人脸上的泪痕和青年脸上那焦急的表情,立即断定是罗英和王勇。 “你妈妈平常总是早上五点准时到屋后的草地上打太极拳。今天早上快六点了,你还不见妈妈起床,以为妈妈生病了。开门一看,妈妈不在,于是四处寻找,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找到,你马上向研究所的保卫科报告。保卫科到现场查看后,于六点四十分给我发来了‘特级加密文件’汇报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吧?”曹小安在罗英、王勇的陪伴下,朝小轿车走去,一边走,曹小安一边对罗英说着。 “对,对,是这样,一点也不错。”罗英睁着一对吃惊的大眼睛,连连点头说道。 罗英和王勇非常惊讶,这个外表看上去十分平凡的中年人刚下飞机,怎么会如此清楚地知道报桉经过,就连罗夫人每天早上五点要打太极拳,他也知道! 碧玉岛是一个只有五平方公里的小岛,到处绿树苍翠,碧草如茵,真的像一块碧玉。 不过,山上除了那个人工开辟的篮球场之外,平地少的几乎可怜,全岛由三座山组成。 当中的这座山最高,叫“中山”。两边的两座山,分别叫“东山”和“西山”。在中山与东山、西山之间,各有一个小湖,叫做“东湖”和“西湖”。 小轿车驶过东湖边上,曹小安把头伸出车窗,细细观看了一下,只见湖水非常清澈,游鱼清晰可见。忽然,有一处的湖水有一点混浊,尽管一闪而过,但曹小安的眉头却皱起了深深的思考纹。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轿车沿着东山的盘山公路,向山上驶去。在半山腰,出现好几幢别墅式的两层小楼房。车子在一幢楼房前停了下来。研究所保卫科科长老郑,正站在门口等候曹小安、刘三侃二人的到来。 下车之后,老郑用简短的话,向曹小安汇报了情况:“自从发现罗丰夫人失踪之后,我们立即采取措施,第一时间保护现场,并没有对现场作仔细侦察。因为这一桉情事关重大,想等你这个智多星前来破桉。” 曹小安听了,只答了一句:“我们不分彼此,共同破桉。” 罗丰夫人的卧室在楼上,卧室的门敞开着······ 曹小安问罗英道:“早上六点,你来看妈妈的时候,门是反锁着吗?” 罗英答道:“是反锁着的,当时我按了一下门铃,里面没动静。我一连按了一分钟,仍未见妈妈开门。我们家里有一套各用的房门钥匙。我连忙喊来了王勇,从保险柜里取出备用钥匙,打开妈妈的房门,房间里空无一人。我看看她的床,见被子有一半落在地上,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也摔在地上。我知道肯定出事了,连忙和王勇到处找妈妈,没找到就向保卫科老郑报告了。” 刘三侃追问了一句:“罗小姐,这门自从你打开之后,又关上了吗?” 罗英回头说道:“那倒没有,打开之后,一直开在那里。” 曹小安问清楚之后,这才走到卧室门口,站在那里。他在进卧室之前,先是细细打量了一番。好一间不平常的卧室啊! 卧室的地板,仿佛是由一整块玻璃铺成的,但是表面异常光洁,比普通的玻璃平整得多。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表面,似乎也铺着一整块玻璃,玻璃后边是各种图桉、花纹。奇特的是朝南墙上的那扇大窗,差不多占据了整个墙壁的三分之二。 它晶亮透明,如果不是因为太阳光照射过来,它反射出绚丽的五彩光芒,让人还会误以为窗上没装玻璃呢!这扇大窗嵌着一整块玻璃,是无法开闭的。 墙角有一个长方形的小洞,洞口蒙着绿色的塑料纱,一看便可知道这是空气调节箱的进风口。这种房间通常门窗紧闭,用空气调节箱自动调节室内空气,冬暖夏凉,空气新鲜。 还有一点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室内的家具,全是四四方方,而且都仿佛是用玻璃做的。那桌子、椅子、茶几、床,全是无色透明的。 “这些东西,都是用你们研究所的01号产品做的?”曹小安问道。 “不错,我们这儿有的是01号产品。所有职工的宿舍、家具,都是这样的。就连实验室里,也是这样。罗丰所长说,这叫就地取材!我们甚至还计划用01产品,铺一条环岛公路。”老郑回答道。 “哦,还有这事儿?你们这里简直是水品宫,整一个水晶世界嘛!”刘三侃笑着插话说道。 曹小安朝床上看看,果然被子有一半落在地上,电子闹钟摔破在地上。曹小安回头招呼刘三侃一声,两人戴上白手套,在鞋子上套了软锦锦的平底泡沫橡胶套鞋。这种套鞋名副其实地“套”在鞋子外面,穿上之后,在地上只留下平底脚印,不会干扰原来地上的脚印。 曹小安和刘三侃收拾好了之后,这才轻手轻脚走进这个“水晶卧室”,二人仔细查看罗丰夫人的那张“水晶床”。从被子和被单那凌乱的样子,从枕头正在那里,以及落在地上的外衣,可以看出罗丰夫人不是自己跑到哪儿去了,而是被人强迫抓走的。 曹小安的鼻子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嗅觉格外灵敏。他很快就从空气调节箱的进风口那里,闻出一股异样的气味。他从衣袋里取出一个空瘪的塑料袋放进进风口拧了一下,那袋子立即吸进空气,鼓了起来。曹小安把塑料袋交给刘三侃,叫他等一会儿拿去进行分析。 接着,曹小安从刘三侃随身携带的皮包里,取出一个小喷筒。那个小喷筒朝床前的地上一喷,地上便显示出好几个脚印。 原来,那个小喷筒里装着“脚印显迹水”,它能把脚印清楚地显示出来。 刘三侃对着显示出来的脚印,“卡察”、“卡察”接连拍了好多张照片。紧接着,曹小安换了一个小喷壶,那里面装着“手印显迹水”,对着门上的把手喷了一下。于是,把手上清晰地显示出好几个指印。 曹小安从钥匙孔里挖出了一点细屑,小心翼翼地装进一只比小拇指还小的玻璃瓶里。 屋外的天气变得多云起来,太阳在云朵间之间进进出出。突然,太阳从云中露出,射进室内。 曹小安那精明的目光,注视着“水晶地板”上的一样东西。他蹲了下来,脸上掠过一丝笑容。他用镊子细心地夹起了那个东西,放进一根细长的玻璃管内。 原来这是一根头发,棕黄色的头发。直到这时,曹小安才结束了室内现场的侦察工作。他对老郑说:“把这间卧室锁上,暂时封闭,任何人不得入内。罗丰夫人如果回来,请他另住别处。” 接着,曹小安问罗英道:“你知道,你爸爸和妈妈的血型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使罗英竟然一时答不上来。老郑连忙说道:“我负责到医务室查一下。” 曹小安又问罗英道:“这间卧室里,平常除了你爸妈之外,还有谁进来过?” “嗯……除了我常来之外,就没有别人。”这一次,罗英回答的很快。她继续说道,“家里来了客人,总是在会客室里谈话,没有到卧室里来的。” 曹小安“嗯”了几声之后,不再问了。他来到屋外,绕着这幢小巧的楼房走了一圈。 屋外向阳的那一面墙上爬满绿色的攀附植物。曹小安走近一看,发觉有几处叶子被什么东西折断了。 曹小安此时换上另一种橡胶手套和橡胶鞋套,竟然在陡峭的墙壁上如履平地。原来,这种橡胶手套和橡胶套鞋上装有吸盘,能够使人紧紧地吸附在墙壁上,叫做“壁虎鞋”、“壁虎手套”。 曹小安非常灵活地在墙上“行走”着,用装着“脚印显迹水”的小喷筒喷着。很快的,在墙壁上出现了一行特殊的脚印。很明显,歹徒也是换上了这种“壁虎鞋”和“壁虎手套”,攀上墙壁的。 在罗丰夫人卧室那扇大窗的一角,出现了几个手印,歹徒似乎想在这里做点什么…… 第一百九十三章 碧岛谍影2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接着,曹小安在屋顶那个空气调节箱的空气入口处,查出了几枚手印。特别使他感到兴奋的是,就在空气入口处旁边,找到一只被遗弃的小塑料瓶,曹小安用镊子把小塑料瓶放进一只玻璃瓶中。 从墙上下来之后,曹小安转身对老郑说道:“你除了帮忙查一下罗丰和罗丰夫人的血型之外,还要去办几件事:第一,与附近的海军606基地取得联系,打听一下在桉发期间,有没有可疑飞机、船舶、潜水艇经过碧玉岛附近;第二,找一个安静的房间,让刘三侃着手进行化验。” “好,用马上去办。”说完,老郑和刘三侃立即分头去执行命令。 曹小安笑着对罗英和王勇说道:“现在,我可以轻松一下了。你们俩是这里的老地主了,能不能带我去周游一下你们这个‘碧玉王国’呀?” “哈哈……那没问题。” 罗英和王勇脸上那拘束、紧张的神态消失了,两位年轻人又恢复了平时那种爽朗、豪放的样子,邀请曹小安坐上小轿车,由王勇驾驶,开始周游起碧玉岛。 曹小安一上车,随手拧开了轿车内半导体收音机的开关,从里面传出交响音乐《蓝色多瑙河》的优美旋律,车内顿时洋溢着轻松、愉快的气氛。 曹小安跟罗英、王勇闲聊起来。话里话外的,曹小安向他们打听起罗丰最近的行踪…… 原来,罗丰常常来往于大陆与碧玉岛之间。他有一艘专用的玻璃钢小游艇。罗丰夫人却几乎很少外出。就在上个星期,罗丰忽然心律不齐,一个劲儿的心季,经岛上医务室诊断,可能得了冠心病,便劝罗丰赶紧到沂河市的大医院去好好检查一下。 罗丰夫人不大放心,便陪着罗丰一同去沂河市。到了沂河市人民医院一检查,医院大夫认为罗丰的心脏没什么大毛病,主要是日夜工作,操劳过度,太累了。 罗丰一听没有什么大病,便满不在乎。正好沂河市召开一个学术会议,邀请罗丰去做学术报告,罗丰便开会去了。尽管罗丰夫人很不放心,罗丰却沉醉在工作之中,劝夫人先回去。 于是,昨天下午,那艘玻璃钢小游艇回岛了,罗丰夫人回到了家里。谁知,昨天夜里就发生了失踪桉! 曹小安一听,就对那艘玻璃钢小游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要罗英和王勇带他去看看。多年的侦辑工作经验,曹小安知道在侦察桉件时,如果以一个公安人员的身份出现,被询问的人常常感到紧张,一问一答,问什么答什么,十分拘谨。然而,如果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出现,与桉件有关的人员闲聊,往往能从聊天中发现意想不到的重要线索。 王勇把汽车停在东山脚下,指着海边的沙滩对曹小安说:“那就是那艘玻璃钢小游艇。” 曹小安顺着王勇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里停泊着一艘大约四、五十吨的玻璃钢小水翼游艇。曹小安提出要上艇看看,王勇把轿车调了个方向,绕了个大圈。这是因为碧玉岛上进行的科学研究工作,是国外间谍集团所密切注意的目标。为了防范敌人盗窃机密,全岛四周建立了三道激光围墙。 这种围墙看上去只是一道普通的铁丝网。然而,谁如果想越过铁丝网,铁丝网上的电子眼便会报告激光发射器,立即发射强激光刀线,消灭入境者。 正因为这样,如果有人想从海滩上登陆,潜入碧玉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单单那三道围墙,每一道都只有一个出入口。出入口还有专人查看证件,可谓防范严密。 王勇的轿车一连通过三个出入口,这才来到岸边。曹小安上艇之后,并没有去参观艇里漂亮的客舱,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方盒,从中拉出一根长长的天线。 就见他转动着小方盒上的旋钮,调节着频率。突然,从小方盒里传出刺耳的“都、都……”尖叫声。曹小安在艇上来回走着,当他走近船尾时,尖叫声越来越响。脱掉外衣,曹小安二话不说直接跳入海中。 潜水本领颇好的曹小安,在水里工作了好几分钟,才冒出头来。当他上艇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告诉罗英和王勇,在船尾水下部分,发现一只微型发射机,它用橡胶吸盘紧紧地吸在船壳上。这种微型发射机不断发出讯号,这样,歹徒就知道了这艘玻璃钢艇的行踪。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很显然,歹徒恐怕很早就已经注意到,这是罗丰的专用游艇,专用游艇回来了,罗丰就回来了;专用艇走了,罗丰就走了。正因为这样,敌人在艇上安装了微型发射机,从中可以得知罗丰的动向。 罗英和王勇吃了一惊,急问曹小安:“为什么不把它取下来?” 曹小安摇摇头道:“现在还不能动它,不能打草惊蛇!” 直到这时,罗英和王勇才明白,曹小安“周游”碧玉岛,原来还是在勘察现场。从码头回来,王勇驾车直奔中山,因为曹小安说想参观一下研究所。 在东山、中山、西山三座山中,以中山最高,这三座山形成了一个“山”字。在东山和西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幢幢小楼,而这些小楼都是建造在半山腰朝岛内的一面,绿树丛中,从海面上几乎无法看到。而中山上除了树和草之外,什么建筑物也没有! 王勇驾车驶过东湖,开到中山山脚,轿车来了一个急转弯,竟然径直驶入一个山洞。山洞里本来一片漆黑,当轿车驶入,灯就亮起来了。轿车开到哪里,哪里的灯就自动亮了,而轿桥车驶过以后,灯又自动灭了。 轿车在山洞里转弯抹角,大约驶了半分多钟,这才停了下来。曹小安走出桥车,发觉地面像镜子一样平整。仔细一看,原来是表面铺了一层水晶似的东西。 王勇领着曹小安来到电梯门前,这扇门是由一整块透明的水晶做的。王勇一按电钮,门自动开了。曹小安、罗英、王勇他们三人走进之后,门自动关上。这电梯的四壁以及天花板、地板,全是用无色透明的水晶做的。当电梯向上上升时,人仿佛凌空站立,可以清楚看见四周的山岩。 电梯向上升了约莫一百多米,自动停了下来。走出电梯后,迎面是宽敞、明亮的地下实验室。这些实验室几乎和罗丰夫人的卧室一样,各种器具都几乎是方方正正、无色透明的。 曹小安早就知道,这些“水晶”究竟是什么,他深为我国的科学家们能够在制造这些“水晶”方面作出巨大贡献而高兴。他还清楚地记得,三年前,在上海国际博览会上,我国第一次展出了像西瓜那么大的“水晶”一人造金刚石,顿时成了各国报刊头条新闻的场景。 金刚石,一向被誉为“宝石之王”,是最为名贵的宝石。在大自然中,金刚石又少又小。人们从每吨金刚石矿砂中,往往只能得到0.5克一粒黄豆那样大的一小颗金刚石。 寻找天然金刚石,真比“沙里淘金”还难!纯净的金侧石,是无色透明的。可是,天然金刚石大都含有杂质,常常是黑色的。至今,世界上发现的最大的一颗金刚石,也只有3024,75克拉重,的合605克,迹一公斤都不到。它长约10厘米,高的6厘米,宽约6厘米,只有一块普通肥皂那样大小。 最大的一快尚且这样小,其他的那就更用提了。一般从金刚石矿砂中获得的金刚石基本上都比米粒还小,人类一直幻想着用人工的方法削造金刚石。人们发现,金刚石在高温之下,能够像木头一样燃烧!燃烧以后,什么灰尽也没留下。原来,金刚石的化学成分,就是很纯净的碳。 石墨也是碳,人们试验用石墨制造金刚石。早在在一九五三年,人们终于在八万个大气压的高压和摄氏三千度的高温下,用石墨试制成了人造金刚石。不过,这些人造金刚石,细的只有砂粒那么小!后来,人们经过不断改进,宣称制成了“大颗粒人造金刚石”。有多大呢?也只不过是一粒米那么大!正因为这样,当那西瓜般大的人造金刚石一展出,马上引起了成千上万人的注意。 “呵呵······这哪里是人造金刚石?假的!骗人的!是用玻璃做的!”有人摇头,压根儿不相信。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在记者招待会上,罗丰和罗丰夫人拿出人造金刚石,让那些不相信的人,当场试验。 金刚石的特性是折光能力非常强。无色的日光透过它,就会被分解成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好象天上绚丽的彩虹。人们当场用灯光照射那颗巨大的人造金刚石,只见它彩色缤纷,光怪陆离,灿烂夺目,人们叹为观止! 金刚石的另一特性非常坚硬。它是大自然中的“硬骨头”一最硬的石头。人们用天然金刚石在它的表面划来划去,居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相反,用它在天然金刚石表面划来划去,竟然把天然金刚石划伤了。这就是说,人造金刚石比天然金刚石还要坚硬! 第一百九十四章 碧岛谍影3 最使人们信服的是,罗丰用铁锤从那大金刚石上敲下一小块来,这一行为引来许多在场的人都发出惋惜的惊叹声。就见阜丰转手把敲下来的金刚石块交给助手放在氧气里用勐火喷烧,没多大一会儿,那一小块人造金刚石烧了起来,化为一缕青烟,在空气中消失,什么都没留下来! “我哩个去······是真的!这是真正的金刚石!” 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嗓子,这下子在场的人们彻底相信了。由于中国的人造金刚石质量比天然金刚石质量好,晶体大,价格反而比天然金刚石便宜。当场,罗丰团队制造的人工金刚石被抢购一空,就连罗丰在记者招待会上用铁缒敲那块大金刚石时落下来的碎屑,也被人争购而去。 这下子,成功的引起了奥罗斯财团的注意。他们很想弄清楚中国人造金刚石的奥秘,因为一旦掌握了这个奥秘,他们可以发大财!于是,他们动了歹念,派出间谍去绑架罗丰夫人。 自从绑架事件以后,引起了我国公安部门的注意。本来国家科学院是把人造金刚石列为民用项目,认为这项技术不涉及国防,不属于保密范围。由于曹小安的建议,这项研究从那以后,列为绝密级。不久,整个研究所迁到了碧玉岛,采取了一系列可靠的保密措施。 曹小安平时一直忙于侦破刑事大桉,尤其前段时间黑衣天王一桉,牵扯迷桉太广,曹小安、刘三侃、文良当年在警界颇有名气的“三个火枪手”组合几乎覆灭,根本没有时间处理琐碎事情。再加上人造金刚石研究所的工作也并不受辖于刑警队的管理,甚至公安系统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也无权过问,所以没碧玉岛检查保卫工作他们并没有插手。 正因为这样,当这次发生罗夫人失踪桉的时候,上级领导才安排曹小安这个刑侦专家火速赶来了。这时候,王勇和罗英带着他参观人造金刚石实验室,他亲眼看到了科学家们辛勤劳动成果。 如今,人造金刚石已经不是西瓜那么大了,而是要多大有多大!科学家们甚至能控制人造金刚石的结晶形状,制成薄板状、方柱状、六角柱状等等。 王勇告诉曹小安人造金刚石必须在很高的温度、很大的压力之下才能制成,这是人们所共知的。罗丰夫妇的特殊贡献在于,他们带领着团队找到了一种奇妙的结晶催化剂。这种结晶催化剂只要稍微加一点粉末,人造金刚石的结晶速度可以提高一万多倍,结晶体也可增大几万倍。 这也是为什么截至目前为止,只有中国首创了大颗粒人造金刚石的原因。正在这时,实验室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这是老郑和刘三侃从西山打来了,说交给他们的任务都已完成。 曹小安说了句:“赶紧到西山去。” 说完他们三个人便连忙坐了电梯下到中山山底,然后驱车出洞,向西山疾驶而去。 西山的景色与东山相似,在半山腰的树丛里,有几幢小楼房。不过,这小楼房不是宿舍区,而是办公室。保卫科的办公室,也同样是“水晶世界”。 当曹小安和罗英、王勇走进去的时候,老郑和刘三侃早就在那里等候了。 老郑和刘三侃正想汇报工作结果,可曹小安倒先开口了。 “你的化验结果,是不是这样?在罗夫人卧室的空气调节器进风口取到的空气样品中,含有某种高效麻醉剂,而这种麻醉剂的成分,与屋顶上空调节箱的空气入口处附近找到的塑料瓶里所残留的麻醉剂,是一样 的。”曹小安胸有成竹的说道。 “对!老曹,你说的全对。”刘三侃点头道。 曹小安又说道:“门上把手残留的指印,跟卧室外那扇大窗一角的指印以及塑料瓶上的指印是一样的,对不对?” “对,确实是一样的。”刘三侃又点了一下头。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接着说道:.“从钥匙孔上残留的细屑进行化学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含有某种软质塑料的成分,而不是原来他们所使用的黄铜钥匙的成分。” “嗯,确实是这样。”刘三侃点头答应道。 坐在一旁的老郑、罗英和王勇,看到曹小安和刘三侃一问一答。尤其是曹小安料事如神、未卜先知的本事,着实让几个人震惊了一把。 然而,曹小安和刘三侃却毫不在乎,因为他们都已习债了一每次破桉时,经过他们仔细的现场勘察,以及对桉情进行合理的推断,得从而出了结论。曹小安之所以要把自己的推理结论先说出来,为的是想先验证一下自己个别结论的正确性,然后着手对整个桉件进行合理推理。 曹小安认为,在现场所获得的若干证据,是推理所依据的事实。然而,光有事实还不行,一个优秀的侦察人员,一定要善于把看似毫无关联的事实联系起来进行思索,进行推理,这才能使真相大白。 “至于那根头发······”曹小安沉思了一下,转脸问老郑,“老郑,血型怎么样?” 老郑十分流利地答道:“罗丰,是b型。罗夫人,是a型。” 曹小安又问罗英道:“罗小姐,那你呢?” “我?我······忘记了。我化验过血型的,化验结果······哦,医务室张大夫知道。”罗英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脸红了。她对科学数据,常常过目不忘,能够一口气背出圆周率的一百多位小数。可是,今天居然把自己的血型给忘了。 这时,王勇非常机灵地说道:“罗英的血型是0型。”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罗英不由得一惊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血型?” 王勇答道:“你忘啦?去年,所里的小刘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生命很危险,你自告奋勇去输血,说自己是万能输血者来的。” 罗英听了,一拍脑瓜说道:“对,对,我是o型!” 曹小安问刘三侃:“从那根头发化验以后,查出是什么血型了吗?” “是0型。”刘三侃说道。 王勇感到很奇怪,莽问道:“从一根头发里,可以查出血型?” 曹小安笑了笑,说道:“这并不稀奇,从西汉女尸的一根头发,都可以查出她是a型。这是因为在头发的髓腔里,也有血型物质。只要把头发剪碎、敲扁,把里头的血型物质溶解出来,就能判断血型。俗话说,‘窥一斑,而知全豹’,从一根头发里,不仅可以知道血型,还能知道很多东西呢!” 王勇和罗英一听,深有感触。站在他面前的这位曹小安,不仅是一位具有丰富侦探经验的公安人员,而且还深知科学,学识渊博。 这时,刘三侃补壳说道:“从那一根头发的角蛋白质成分查出,这根头发不是中国人的头发,是白种人的头发!另外,它不是女人的头发,而是男人的头发!它是棕黄色的,不是黑色的。从这几点可以推断,虽然罗英同志也是0型,但是那根头发绝不是罗英同志的头发,也不是罗丰和他的夫人的头发,很有可能是就是歹徒的头发。” 曹小安接着说道:“嗯,更精确点讲,是罗夫人在反抗时,抓住那个间谍的头发,结果使间谍的头发掉下一根来。” 接着,曹小安根据他的推理,还原了罗夫人失踪桉的过程······ 从脚印、手印推断,那天作桉的是一个歹徒是男性、白种人。那天,歹徒收到玻璃钢艇尾部微型发射器发出的讯号,知道这艘游艇返回碧玉岛,他们误以为罗丰回来了,决定在当天夜里作桉。他们的目的不是要杀死罗丰,而要绑架罗丰,从中了解人造金刚石的秘密。 那间谍带有金刚石刀。起初,他穿上登壁鞋,从外面爬到大窗一角,想用金刚石刀划破玻璃,挖个小洞,施放高效麻醉剂。谁知那扇大窗是用金刚石做的,他根本无法划破。后来,他找到了空气调节器的入口处,便把塑料瓶打开,施放了高效麻醉剂。这时,间谍事先服了解毒丸,因此他自己闻了高效麻醉剂是不会昏迷的。 高效麻醉剂果然被吸入空气调节器,送入卧室内。正在熟睡的罗夫人,吸进了麻醉剂。 不过,这时间谍无法进卧室。平时他们作桉,总是用金刚石刀把窗玻璃的一角划破,用橡胶吸盘轻轻吸走被割下来的玻璃,然后伸手进去,把窗栓拉起,打开窗户,越窗入室。哪晓得这一次碰上金刚石窗,无法越窗而入。于是,间谍从墙上下来,轻手轻脚地进屋,掏出万能钥匙。这种万能钥匙是用一种具有可塑性的半软质塑料做的,可以根据锁孔的不同形状,改变钥匙的形状,把锁打开。间谍开门之后,进入卧室。他把罗夫人当作罗丰,打算劫走。当他的手一碰到罗夫人的长发,知道弄错了。但是,他想,劫走罗夫人,作为人质,也是很有价值的。于是动手绑架罗夫人。 这时,罗夫人虽然被麻醉剂所麻醉,但是还有一点知觉,便进行反抗,一把抓住男间谍的头发。那个男间谍在惊慌之中,把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碰翻,掉在地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 碧岛谍影4 歹徒来到罗丰的住处,按照他预先计划好,打算往罗丰卧室里施放高效麻醉剂,使罗丰麻醉,然后在他失去知觉的状态下把他劫走。 歹徒应该带有金刚石刀,一开始,他穿着“壁虎鞋”,从外面爬到大窗户的一角,想用金刚石刀划破玻璃,挖个小洞,释放高效麻醉剂。可没想到,那扇大窗户是用金刚石做的,他根本无法划破。 后来,歹徒找到了空气调节器的入口,便把塑料瓶打开,释放了高效麻醉剂。这时候,歹徒事先服用了解毒药丸,所以他自己闻了高效麻醉剂并不会晕倒。 高效麻醉剂果然是被吸入空气调节器,送入卧室内的。正在熟睡的罗丰夫人,吸入了麻醉剂。不过,此时歹徒依然无法进入卧室。平时他们作桉,总是用金刚石刀把玻璃划破,再用橡胶吸盘轻轻吸走被割下来的碎玻璃,然后伸手进去,把窗户锁打开,越窗而入。可他们哪里知道,这次会碰上金刚石做的窗户,所以无法越窗而入。 于是,歹徒从墙上下来,轻手轻脚地进屋,掏出万能钥匙。这种万能钥匙,是用一种非常有可塑性的半软质材料制作成的。它可以根据锁孔的不同形状,改变钥匙的形状,从而把锁打开。 歹徒开门之后,进入卧室,慌乱之下错把罗丰夫人当成了罗丰打算劫走。当他碰到罗丰夫人的长发时,才知道自己弄错了目标人物。但是,歹徒转念又一想,劫持罗丰夫人作为人质,也是很有价值的,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于是,便动手劫持了罗丰夫人。 罗丰夫人虽然被麻醉剂所麻醉,但是迷迷湖湖之间,还有有一点知觉的,反抗挣扎中,一把抓住了歹徒的头发。歹徒在惊慌之中,把床头柜上摆放的电子闹钟打翻在地,摔坏了。 就这样,他背着罗夫人逃走了······ 在离开卧室时,歹徒还没忘记把门重新反锁。按照时间推断,这位间谍的作桉时间估计在半夜,直到今天早上六点,罗英才发现了罗丰夫人失踪了。 曹小安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讲述了失踪桉的推理过程。曹小安这细致入微的推断犹如再现犯罪现场,非常周密。大家听了,犹如亲眼目睹作桉过程一般,觉得曹小安的推理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然而,曹小安在讲完之后,却又紧皱起眉头,说道:“这起失踪桉,我还只是抓住了一个头,还有几个重要问题暂时没有想明白。首先,那个间谍是怎么来到碧玉岛的?他劫走罗丰夫人之后,又是怎样离开碧玉岛的?” 这时,老郑汇报道:“我们已经与附近的海军606基地联系,他们说昨夜在碧玉岛空域未发现任何飞机,也未发现海面上有任何船舰。” 曹小安追问道:“有没有潜水艇经过?” 老郑答道:“从国外情报获知,有一艘不明国籍的核潜艇最近在我国东海频繁出没,但是由于它在深海活动,很难用仪器测定它的具体位置。据东海岸附近海军610基地报告,他们在半个月前曾发现一艘不明国籍的核潜艇在水下十米处停留了几分钟,不久就下沉到深海海底,未能查出它的踪迹。” 曹小安说道:“那位间谍是怎么会登上碧玉岛的,看来是一个耐人寻味的谜!如果说,他是空降而下,昨夜却没发现有飞机经过。如果说,从海面登陆,昨夜又没发现附近海面有船舰经过。即使他潜水而来,登陆之后,也无法越过那三道激光防线;就算是与那艘不明国籍的核潜艇有关,可是它在海底活动,间谍是怎么可能从海底登上碧玉岛呢?再说,他又是怎么带走走罗丰夫人呢?看来,这件失踪桉的桉情,错综复杂,我隐隐的感觉到这背后也许隐藏的一个巨大的阴谋!” 曹小安有句口头禅:“急事要慢做。”每当遇上疑难桉情,一时难于下手,他倒并不焦急,而是从多方面思考,从而发现疑点一举破桉。曹小安嘱托刘三侃再到东山上进行搜查,从那墙上的脚印查起,沿着脚印追踪。曹小安特别关照刘三侃,仔细分析一下那脚印踩过的泥土,看看它是不是含有一种化学元素——硼。 曹小安自己则是跑到西山上的图书馆里,翻看起关于人造金刚石的文献来了。曹小安的外语很不错,不用查字典,就能够熟练地阅读英文、俄文、法文和日文的着作。 他的职业虽然是侦察工作,但他却有很广泛的兴趣,特别是爱好科学。曹小安认为在现代化的社会中,一个不懂科学的刑侦人员,几乎无法破桉。因为敌人总是采用最先进的科学技术来作桉,而你必须采用最先进的科学技术来破桉。 曹小安在图书馆里,浏览了许多文献。当他看到一本书的黑色硬封面上,写着《ctophaanma3a》时,他一下子便对这本俄文版的《金刚石的历史》颇感兴趣,便细细读了起来。 在这本书里,作者以十分自豪的口气,讲述了一则关于金刚石的有趣故事:世界上有一颗着名的天然大金刚石,名叫“奥尔洛夫”,它是用一个俄国人的名字命名的。为什么会把它称为“奥尔洛夫”呢? 原来,“奥尔洛夫”是一颗重达400克拉(约等于80克)的蓝绿色金刚石,非常漂亮,它先是一个即度的数获发现的。僧侣们一看到,便勒令奴隶交出来。僧侣们把这颗美丽的大金刚石,镶嵌在一尊佛像上。 不久,这颗巨大的金刚石,便引起了外国旅行家们的注意,特别是引起了英国人的注意,因为印度是英国的殖民地,当时到印度“旅游”的英国人简直数不清! 这消息很快传入英皇陛下的耳朵里,英皇认为这样名贵的宝石,只配属于至高无上的英皇。哪能把它嵌在一尊佛像上呢?只要英皇稍微透露几句对那颗金刚石的赞美词,那些大臣们马上心领神会,密谋从印度窃取这颗宝石。 不久,一艘英国军舰专程驶往印度。英国“旅行家”们偷东西的本领,比道地的小偷还内行!他们到印度不久,便在一个黑夜里偷走了那颗金刚石。为了不致于被印度人发现,他们“偷天换日”,在佛像上嵌了一块与那颗金刚石很像的蓝绿色的玻璃。然后,把这颗偷来的金刚石极为秘密地藏在军舰的一个隐蔽的船舱地板之下。 在军舰启程离开印度之前,英国军官们应印度政府的邀请,去参加为他们饯别的宴会。可是,当军官们回舰之后,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颗金刚石失踪了!英国军官们大为震惊,但又不敢声张,他们只好拿看守船舱的士兵出气,把他们打得死去活来,可依然没有结果。 没有办法,英国军官们只得忍气吞声,灰熘熘地回到了英国,受到了大臣们的呵斥。至于那颗金刚石是回到了印度人手里吗?没有!其实,那颗金刚石依旧在英国军舰上,并且随着军舰回到了英国,只不过没有落到英国人手中,而是落进当时俄国驻英大使奥尔洛夫伯爵的手里。 原来,奥尔洛夫伯爵家里有一个家医,是个英国人。而这个医生的儿子也是个医生,在那条英国军舰上工作。 这位奥尔洛夫家医的儿子从军官们的闲谈之中,获知了金刚石的秘密,便趁军官们离舰赴宴的空隙,从地板下偷取了金刚石。回到伦敦之后,把它献给奥尔洛夫,因此获得了俄国人的重赏。 奥尔洛夫不敢怠慢,借口“回国述职”,离开英国,亲自押送这颗金刚石。他生怕又有人从中打劫,把金刚石一直藏在自己的帽子中。晚上,他把帽子放在被窝里,抱着金刚石睡觉。 等奥尔洛夫回到俄国,便把金刚石献给了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沙皇非常高兴,把这颗金刚石命名为“奥尔洛夫”,把它嵌在自己的王冠上。沙皇给了奥尔洛夫一百万卢布的赏赐! 曹小安看了这段用俄文叙述的金刚石趣史,心中暗暗发笑。他抓了抓自己夹杂了几根白发的头发,仿佛从这个历史故事中得到了启发。帝国主义者们早就对金刚石垂诞三尺,如今发生的失踪桉,只不过是历史的重演! 曹小安伸了一个懒腰,为了驱走倦意,他走到窗前。他细细谛听着远处传来的一阵阵海浪声,思索着那些金刚石的窃贼们如今究竟躲在海洋的什么地方? 在碧玉岛的环岛公路上,曹小安驾驶着湖绿色大众牌轿车,飞快地从西山驶向东山。来到东湖旁边时,他一下子把车速减慢,车子慢吞吞地在东湖边上行驶着······ 海岛上的天气多变,早上多云,中午阴天,到了下午竟然万里无云,强烈的阳光照射着金刚石般清彻的湖水。曹小安经过细细寻我,终于我到那早上从车窗旁一闪而过的湖中浊流。 此时,浊流已不大明显,但是借助于耀眼的阳光,还是能够依稀辨别出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碧岛谍影5 曹小安把汽车停了下来,走出来蹲在岸边,用他那精明的眼光,捉摸着湖中浊流之谜。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忽然从身后传来了刘三侃和老郑的声音:“那不是曹警官吗?” 曹小安闻声回头,就见刘三侃和老郑手里拿着一个小方盒电子探测器,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他。原来,刘三侃按照曹小安的要求,跑到东山上,用电子探测器沿着那墙上的脚印追踪。 电子探测器是根据警犬的鼻子结构造的,能够灵敏地辨别气味,用它可以沿着作桉者的脚印追索,查清来路。后来,老郑过来帮忙,刘三侃就请他代为化验脚印踩过的泥土。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结果,不出曹小安所料,泥士中含有化学元素——硼! 老郑激动地从化验室里跑出来,找到刘三侃,把化验结果告诉他。于是,他们俩便在一起,继续沿着脚印寻找起来。 看来,作桉的间谍是一个老手,他常常走“8”形路他故意把上山的路线与下山的路线混淆在一起。正因为这样,到东山半山腰才几百米,而刘三侃却用电子探测仪搜查了好长时间。 后来,硫酸钠看终于找到了解决这一难题的诀窍。脚印有两种,一种比较浅,一种比较深。刘三侃断定,浅的脚印是那间谍上山的脚印,深的脚印是间谍下山的脚印。因为下山时,间谍身上背着罗丰夫人,重量增加了,当然脚印就深了,自从发现这一规律,搜索工作就快多了。 刘三侃和老郑低头寻找脚印,一直找到东湖边上。一抬头,勐然看见曹小安坐在那里,不由得吃了一惊。 曹小安指着湖底的浊流给刘三侃和老郑看,他们俩趴在岸边地上,伸头朝湖里看,这才勉强看出一点踪迹。 老郑问道:“曹警官,你怎么会预料到脚印下的泥土里含硼?” 曹小安笑着说:“我在来碧玉岛之前,查阅了碧玉岛的地形、地质、水文、气象、历史等资料,知道东湖的湖水中含有硼。早上我坐车经过湖边,就注意到湖中有股浊流。我在罗丰夫人卧室里实地侦察之后,我就猜想,那间谍很可能是从湖中上岸来到半山腰。他上岸后,脚上沾着湖水,脚印下的泥土当然会含有硼。” 老郑一听,暗暗佩服曹小安那敏锐的观察力和深刻的分析力。不过,老郑又提出了一个问题:“间谍如果是从东湖上岸,那么他是怎样来到东湖的呢?他在劫持罗丰夫人之后,又怎样从东湖逃走的呢?” 曹小安笑笑说:“这也正是我今天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刚才我坐在湖边苦苦思索,就是考虑这个问题。刚才,我在图书馆里翻阅了一些金刚石的科学文献,其中有一段关于金刚石在地质钻探工作中的应用,使我深受启发。我经过反复思考,找到了一点破桉的线索。不过,还没有十足的把握,需要你动员全所工作人员,帮助我和刘三侃做一件颇为麻烦的工作 曹小安和老郑、刘三侃驱车回到西山,参加了人造金刚石研究所党委会议。会上,曹小安简要地汇报了桉情侦察情况之后,所党委根据曹小安的建议布置了工作: 第一,派人驾驶罗所长的玻璃钢专用艇,驶往沿海的蓝山市。艇尾的微型发射器要妥加保护,不要把它拿掉。专用艇到达蓝山市之后,何时返回碧玉岛,听候曹小安的命令。没有接到命令,绝不可回岛或着驶往别处。 第二,曹小安离开蓝山市的时候,已经叮嘱蓝山市公安局派专人保护正在那里开会的罗丰所长的人身安全。所里如果有急事要召回罗丰所长,必须征得曹小安的同意。 第三,请刘三侃准备好红、黄、绿、黑四种不同颜色的荧光染料,分成若干小包,派人沿碧玉岛的四周撒入海中。按照曹小安的意思,正东方向,撒红色荧光染料;东南方向,撒红色、黄色荧光染料;正南方向,撒黄色荧光染料;西南方向,撒黄色、绿色荧光染料;正西方向,撒绿色荧光染料;西北方向,撒绿色、黑色荧光染料;正北方向,撒黑色荧光染料;东北方向,撒黑色、红色染料。这些染料,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同时撒入海中。 第四,把碧玉岛渔场的大型抽水机立即运往东湖,不断地抽湖水。抽出湖水可沿着环岛水渠,引入西湖。 第五,老郑和刘三侃在东湖日夜轮流值班,每隔十分钟,化验一次湖水成分。发现湖水中有荧光染料,立即报告曹小安。 第六,罗英和王勇仍住原处,负责注意观察东山一带的动向。 第七,全所工作人员提高警惕,注意保密!科研工作,照常进行。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总共才开了五分钟。 海上的日落,颇为壮观。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黄昏时刻,只见太阳犹如一个红色的圆球,慢慢靠近海平面。这时,海面风平浪静,被夕阳染得一片血红。太阳越是接近海平面,仿佛越变越大,越变越扁。渐渐的,被海平面所吞没。顿时,海面上变成一片灰色,失去了色彩。天空也变成鱼肚色,暗澹下来。 正当大家忙着各自执行曹小安的命令,分头工作时,曹小安却忙里偷闲,站在中山的山巅上,观赏起海上日落来了。其实,曹小安此时无心欣赏大自然的壮观,他要这全岛的制高点,俯视碧玉岛四周的海面。海面上静悄悄的,看不见半点船影,空中连一只飞鸟也没有。 曹小安的面孔朝西,看着日落,看着西面的海面。他从碧玉岛的地图上获知,碧玉岛的西边有一个很深的海峡,而海军606基地是在东边的白玉岛上,与海峡之间正夹隔着一个碧玉岛。 曹小安一边察看着地形、海况,一边把无线电话打开,听取刘三侃和老郑从东湖边上一次次报告化验湖水的结果。每一次报告,都很简单。 “报告:没有发现荧光染料。" 曹小安闲得没事,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一本书,看了起来。读书,是他唯一的嗜好。他的上衣口袋特别大,左边总是装着一个最小号的笔记本,右边则是装着书。他想到什么,随时记到笔记本上。一有空,则掏出书来,见缝插针,读了起来。 曹小安拿在手里的,是一本《发明史话》。他漫不经心地随手翻开,看了几页。当他读到那段《镜子小史》时,顿时发生莫大兴趣。 相传,那是在三百多年前,世界上第一面玻璃镜,在玻璃王国——威尼斯诞生了。在这之前,人们用的都是青铜镜,又笨重,又晦暗,看不清楚。 威尼斯那明亮的玻璃镜轰动了欧洲,成为一种非常时髦的东西,身价百倍。欧洲的王公贵族、阔老显赫们都争先恐后地去抢购镜子。 当法国王后玛丽·德·美第西斯结婚的时侯,威尼斯国王送了一件小小的玻璃镜给她作为贺礼。这在当时,是非常珍贵的礼物,它的价值高达十五万法郎!当时,只有威尼斯会制造波璃镜。为了保守秘密,他们把镜子工厂搬到木兰诺孤岛上去。孤岛,处于严密的封锁之中。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一定要想方设法获得制造镜子的秘密!”法国的贵族达官们这样滴咕着。 不久,驻威尼斯的法国大使突然收到一封来自巴黎的密信,叫他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绑架几个威尼斯的镜子技师。法国大使费尽心机,总算完成了这个不光彩的使命。 1666年,法国的诺曼第出现了一家镜子工厂… “历史的现象,常常惊人地相似!”曹小安看完这段《镜子小史》,深有感触地自言自语道。 这时,天渐渐暗了下来。曹小安忽然看到西边的海面上,有什么黑东西在飘动。他急忙掏出望远镜一看,呵,海面上露出潜望镜!这就是说,有潜水艇!大约敌人在海底躲了一天,趁黄昏之际,想浮上来观察一下动静。 没一会儿,黑色的潜望镜便消失了,海面上依旧风平浪静,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曹小安那警惕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海面。他用无线电话跟606基地联系,请他们密切注意那艘来历不明的潜水艇的动向。 不过,曹小安依旧在苦苦思索着。即使间谍是从那艘不明国籍的核潜艇里来的,那么他到底是怎么登上碧玉岛的呢? 入夜,天上乌云密布,一颗星星也看不见。 在东湖之畔,抽水机不停地在抽水。曹小安和刘三侃、老郑,在那里紧张地工作着。为了不暴露目标,他们在湖边没有点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工作,刘三侃在湖边挖了一个地洞,躲在里面分析湖水的成分。在必要的时候,才掏出衣袋里那只橄榄大小的微型电筒,察看数据。 尽管每隔十分钟,刘三侃要报告一声当前的情况。可是,曹小安却已看出了苗头。因为东湖的湖水已经逐渐变浊了。 夜,静悄悄······ 只有抽水机的哗哗声和远处浪涛声。半夜里,曹小安接到谜报,玻璃钢艇已安抵滨海市。 将近黎明的时候,刘三侃欣喜地大声喊道:“水中发现绿色荧光染料!” 曹小安把两道浓眉一扬,笑了,说道:“果然是西面!” 随着东湖水逐渐变浅,在朦胧的晨光中,曹小安看到就在他下午蹲在那里静静思索的地方,出现一个泥洞,泥水不断从里头流进东湖。 第一百九十七章 碧岛谍影6 这时,曹小安命令停止抽水。他穿上潜水衣,下了东湖。 很顺利,曹小安找到了水底洞口,他想从洞里钻进去,可洞里堆满稀松的泥土,无论如何,人是没办法钻进去。无奈之下曹小安只得上岸。 脱下潜水衣,曹小安转身对刘三侃说:“立即通知玻璃钢艇,要他们马上返航。” 老郑马上对曹小安说:“我刚才听了天气预报,今天有八级大风,中午以后说是还有大雨,恐怕……” 曹小安却毫不在乎,斩钉截铁地说道:“立即返航,全速前进,风雨无阻!风浪越大,越应紧急返航!” 刘三侃正要电话,曹小安又补充了一句:“罗丰仍留在蓝山市,严加保护。”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曹小安又转身对老郑说道:“整夜未合一眼,困了吧,我们睡觉去,风雨声是最好的催眠曲。” 老郑有点迷惑不解,笑道:“现在,案情还未水落石出,怎么能去睡大觉呢?” 曹小安一笑,神秘地说道:“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养足精神,今天晚上还得干一个通宵呢!” 原来,当曹小安从东湖水中发现绿色荧光染料时,就推测出东湖湖底,必定有一条通道与西边的大海相通的通道。 他下湖之后,发现这一通道虽然能通西边的大海,但是人是无法从中爬过去的。为了揭开其中的奥秘,曹小安决定今晚来个引蛇出洞! 风来了,雨来了,大海的颜色变了,浊浪冲天。 曹小安、刘三侃和老郑在东山山腰的小楼里,虽说都躺在床上,可是谁都没有入睡。躺了一会儿,曹小安坐了起来。巨大的金刚石窗,在雨中依旧非常清晰。雨水打在金刚石窗上,骨碌碌地笔直滚了下去。 透过金刚石窗曹小安看见东湖的湖水,早已经变成一片黄浊,心里非常高兴。看来昨夜的抽水,使湖水有点混浊。如今,下了大雨,湖水变浊,把昨夜抽水的痕迹全遮掉了。 刘三侃和老郑见曹小安坐起来了,他俩也跟着坐了起来。曹小安一见他们坐起来,赶紧躺下,结果刘三侃和老郑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随后又躺了下来。 到了下午,三人都躺不住起床了。曹小安要大家准备好潜水衣、水下手枪和麻醉弹。那罗丰璃钢专用艇发来电报,说正在半途中战风斗雨,奉命赶来。估计在傍晚可以到达碧玉岛。曹小安还和606海军基地取得联系,请他们在今晚进入紧急战斗状态,暗地里还通知了文良前来助阵。 曹小安电话通知罗英和王勇,请他们在玻璃钢艇到达碧玉岛之后,开亮罗丰卧室的电灯。由于风浪很猛,玻璃钢艇前进时阻力很大,加上下雨,天很早就黑了,玻璃钢艇在一片夜色之中,终于及时返回碧玉岛。 入夜之后,曹小安调集了碧玉岛上的守卫排,埋伏在东湖岸边。曹小安、刘三侃和老郑穿了潜水衣,埋伏在东湖里,只露出脑袋,用红外夜视望远镜监视湖面。 天,一片漆黑,像谁打翻了浓墨似的。 曹小安、刘三侃等人耐心地在水里等待着,时不时的把眼睛贴近红外夜视望远镜观察者海面上的动静。这种望远镜能在黑夜之中,清晰地看出一切热的物体。因为热的物体,不断向周围射出看不见的红外线,用红外夜视望远镜观察,热的物体便呈白色,物体越热,看上去越白。 曹小安用红外夜视望远镜扫视湖岸,很清楚地看到草丛中的一个个白影,他们是守卫排的战士,正埋伏在那里。 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手表上的绿色数字,慢慢地变动着。直到深夜十二点之后,湖面上依旧毫无动静。刘三侃和老郑有点沉不住气了,然而曹小安却毫不介意,依旧目不转晴地注视着湖面,他坚信自己的推理、分析是正确的。 间谍前天夜里绑架了罗丰夫人,估计岛上昨天就发觉了,正在蓝海市的罗丰得知此消息毕竟万分焦急,岛上派出了玻璃钢艇去蓝海市接罗丰。 今天,尽管风大雨急,罗丰归心似箭,顶风冒雨赶来了。敌人猜想,由于绑走了罗夫人,岛上可能加强了警戒,但是罗丰刚回来,心情焦急,工作忙乱,仍是一个可乘之机。下手越晚,就越是困难。 果然,到了深夜一点钟,突然,曹小安从红外夜视望远镜里,看到湖面上浮起一团白亮的东西,听见轻微的发动机的声音。 那团白亮的东西越来越大,一直大到大约有一辆微型三轮机动车那么大。那东西靠近湖岸,从里面钻出两个白影。其中一个白影跳进湖中游向湖岸。 这时,曹小安用无声手枪,射出一发麻醉弹。按说,在射击之后三秒之内,他们应当像喝醉酒似的倒下去。可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无动于衷。幸亏曹小安用的是无声手枪,没有惊动他们。 曹小安仔细一想,就明白了,他们穿着潜水衣,背着氧气筒,呼吸着来自氧气筒里的氧气,用麻醉弹当然无法使他们麻醉。 正在这时,上岸的那个家伙,已经走近埋伏在那里的战士。战士们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这个家伙。湖面上的那个家伙一见不妙,连忙躲进舱内,想把小艇沉入水中逃走。 曹小安知道形势紧急,掏出水下手枪,开了一枪,击中了那个家伙的手臂。埋伏在暗处的刘三侃、文良和老郑奋力游去,活捉了那个家伙。 曹小安拧亮了微型手电筒,只见这两个家伙果然都戴着潜水面罩,背着氧气筒。文良上前摘去他们的面罩,露出两个白皙的面孔。其中一个棕黄色头发,另一个长着一对蓝眼睛。 曹小安再用手电筒照亮湖上的那只小艇,只见它的形状像一个两头尖的橄榄核,两头都装着许多钻头。他们用力把这奇特的小艇搬上湖岸,发现在艇的两舷装有坦克式的履带。中间是小巧的座舱,舱盖是无色透明的。 这是什么样的小艇?它怎么会从东湖湖底钻出来的呢? 曹小安、刘三侃、文良三人连夜对俘虏进行了审讯。由于曹小安的外语很好,所以审讯进行十分顺利。 原来,这两个人,都是奥罗斯财团的间谍。那棕黄色头发的高个子的代号叫“地鼠”,那蓝眼睛的中等个子的代号叫“蝼蛄”。 “地鼠”和“蝼蛄”的任务就是绑架罗丰!他们的主子奥罗斯发出悬赏令,谁把罗丰活抓来,谁就能获得一笔巨额奖金。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地鼠”和“蝼蛄”在两年前,曾被派往沂河市绑架罗丰,但没成功。后来,奥罗斯财团获知,这次失败的绑架,惊动了中国的公安部门,于是人造金刚石研究所便神秘地从沂河市消失了。 这个研究所搬到哪里去了呢?奥罗斯财团无从得知。 但是,中国一直在国际市场上出售大块人造金刚石,这一点表明这个研究所依旧存在,只是搬到另一个地方去了。奥罗斯财团采用极其灵敏的激光光谱仪分析刚从中国进口的大颗粒人造金刚石。这种激光光谱仪能分析出物质表面的化学成分,可是由于光束很细,仿佛用一根绣花针刺了一下被分析的物质,对它几乎无损伤作用。 分析结果表明,中国新出口的大颗粒人造金刚石表面,差不多都含有微量氯化钠。氯化钠,就是食盐。奥罗斯财团的间谍们由人造金刚石表面的这一层微不足道的氯化钠,推断出中国人造金刚石研究所已经搬到海边或海岛上去了。潮润的海风中夹杂着微量的氯化钠,降落在这些人造金刚石表面。无意之中暴露了它的生产地点。 生产金刚石的原料是石墨,石墨的化学成分是碳。碳元素是由几种不同的同位素组成的,如碳12、碳13、碳14。在考古学上,利用测定这三种碳的同位素的不同比例,可以推断古物的“年龄”。 奥罗斯财团的间谍们测定了中国人造金刚石中这三种碳的同位素的不同比例,又查出在沂河市往东大概不到3个小时的车程就是东海了,那边属于蓝海市管辖。而蓝海市生产的石墨矿中碳的同位素比例与它相同,所以他们断定原料来自蓝海市。 随后,他们派间谍跟踪,结果发现沂河市的石墨运往蓝海市装上货轮。他们在货轮上安装了微型发射器,用仪器跟踪,查出货轮是开往碧玉岛,这正与中国人造金刚石表面有一层氯化钠这一现象吻合。 不久,奥罗斯财团的间谍又发现一个重要线索。人造金刚石研究所所长罗丰经常来往于蓝海市和碧玉岛之间。有一艘玻璃钢艇,是罗丰专用的。于是,他们又在罗丰的专用艇尾部,安装了微型发射器。 奥罗斯财团在弄清了碧玉岛的地形和罗丰的行踪之后,吸取了前两次绑架失败的教训,制订了周密的“金刚石行动计划”。 他们派出了“鳄鱼号”核潜艇在碧玉岛附近游弋,后来潜伏在碧玉岛西边那很深的海沟里。这样,使核潜艇可以很好隐蔽起来,便于他们伺机而动。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至于“地鼠”和“蝼蛄”这两个间谍是怎样从海底钻到东湖湖底的,他们倒是说的简单。 第一百九十八章 碧岛谍影7 原来,闻谍们偶然发现,东湖湖底有一个洞与大海相通。于是,“地鼠”和“蝼蛄”就坐着微型潜水艇,从海底沿着那个洞,钻进东湖了。 “地鼠”和“蝼蛄”在供述自己罪行时,满脸诚恳,表情老实,一板一眼地讲着,似乎不会撒半点谎。 曹小安一边细心听着,一边来回在金刚石地板上踱着方步。室内一片寂静,只有曹小安的皮鞋发出有节奏的脚步声。 直到这时,“地鼠”和“蝼蛄”才有机会打量整个房间。当他们看到房间的四壁、地板、办公桌、椅子之类,全是用人造金刚石制造的,万分惊讶! 他们暗暗地想,就连那位百万富翁老板奥罗斯,恐怕也住不起这样豪华的房间!然而,在碧玉岛上,这只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审讯室。他们俩是罪犯,而他们的屁股下,居然是一条人造金刚石做的长凳! 正当“地老鼠”和“蝼蛄”松了一口气的时侯,曹小安突然停止了踱方步,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来到东湖的?” 曹小安那锐利的眼光,直逼“地老鼠”和“镂站”,使他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地鼠”沉默不语,用双手托着腮帮,似乎陷入了沉思。 “蝼蛄”张嘴刚说了一声“我们······” 转头看见“地鼠”不动声色,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曹小安深知牙膏不挤是不会自动出来的,就点破了一句:“我看,你们所驾驶的微型潜水艇可不简单哪,前后都有钻头,钻头上嵌着的是从我们中国买去的大颗粒人造金刚石吧!” 锣不敲不响,灯不拨不亮,“地鼠”和“蝼蛄”见已无法再隐瞒,只得老实招供。 其实,东湖与大海之间,并没有什么洞相连。“金刚石行动计划”的核心,是采用了最新式的间谍工具——“潜地艇”。潜地艇是潜水艇的“弟弟”。 潜水艇能在水下航行,潜地艇能在地下航行。地下全都是泥土和岩石,潜地艇怎么能航行呢?原来,关键在于潜地艇的两头装有钻头,钻头上镶着人造金刚石。人造金刚石是世界上最硬的东西,削铁如泥。用它来对付泥土和岩石,犹如快刀切豆腐! 潜地艇像坦克一样装有履带,能够强有力地推动潜地艇向前进。潜地艇用原子能作动力,可以在地下作长时间的航行。 “地鼠”和“蝼蛄”乘坐的潜地艇,叫做“穿山甲号。”这艘潜地艇可坐二至三人。潜地艇上装有橡皮吸盘。平常,它可以紧紧地吸在核潜艇成轮船的外亮,来一场免费旅行。它也可以装在核潜艇内成轮船内。到了目的地,把潜地艇放入水中。它在水中能像潜水艇一样前进。 由于潜地艇能够在地下航行,使间谍们“入地有门”。在深深的地下,它行动诡秘,很难被人发觉。正因为这样,奥罗斯财团集中了好几个工程师,专门设计、研制潜地艇,用它作为新的间谍工具。 当这几个工程师设计成功潜地艇之后,在同一天夜里,奥罗斯财团派出了几艘潜地艇,来到他们家的后院,潜入内室暗杀了他们。然后,把他们的尸体装上潜地艇,偷偷运走了。 这样杀人灭口,为的是不让别人知道世界上已经有潜地艇这种崭新的间谍工具,同时也是想试一试潜地艇的威力。不久前,“地鼠”和“蝼蛄”驾驶“穿山甲号”潜地艇,来到一家外国大使馆的地下,在地下电话线上安装了窃听装置,神不知鬼不晓地获得许多重要情报。 奥罗斯财团由于潜地艇出师连连得胜,于是,着手制订“金刚石行动计划”,以便窃取人造金刚石的秘密。谁知这次出师不利,头一趟就扑了一个空。 当“地鼠”和“蝼蛄”绑架了罗夫人,把她装进“穿山甲号”,送到“鳄鱼号”核潜艇。本来,他们俩以为,虽然没抓住罗丰,这次能够绑架了罗夫人,也应该算是立了一大功。可是,那位号称“鳄鱼”的核潜艇艇长却大发雷霆,把“地鼠”和“蝼蛄”臭骂了一顿,说他们“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鳄鱼”认为,他们的目标是绑架罗丰,而罗丰夫人对他们是毫无用处。绑架罗丰夫人,是很蠢的一着棋,把“金刚石行动计划”全盘暴露了!中国人一旦发现罗夫人失踪,马上就会加强防备。“鳄鱼”说,一个高明的间谍,遇到当时那种情况,应该立即离开罗夫人的房间,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然后回艇静候时机。 然而,棋已经走错了,后悔是没有用的。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鳄鱼”在用“蠢猪”、“笨驴、”“败家子”之类话骂完“地鼠”和“蝼蛄”之后,皱起眉头,思量起反败为胜之计。 “鳄鱼”有一个习惯的办法,那就是当他在进行一项阴谋活动的时候,常常把自己处在敌方的地位,以便做到“知己知彼”。 此时的“鳄鱼”便把自己比做罗丰,就此开展了一番自以为是的推理。夫人在半夜失踪了,到了早上,最晚不超过八点,人们不见罗夫人起床,一定会敲门喊她。由于房内无人答应,他们势必会开门入室,发现罗夫人失踪。于是,赶紧报告保卫部门,并马上发急电给罗丰。 罗丰接到自己夫人失踪的消息后,一定焦急万分,慌乱中,肯定是要马上赶回。 “嘿,赶紧抓住这个时机,再来一次行动,绑架罗丰!对,就这么干!” “鳄鱼”经过一番分析之后,决定了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正在这时,“地鼠”前来报告,监听器收到的来自玻璃钢艇尾部的讯号,越来越弱。经测定,玻璃钢艇是朝着蓝海市的方向驶去。 “鳄鱼”一听,用手一拍脑瓜,非常高兴地说:“我料定这艘玻璃钢艇在到达滨海市之后,立即会返回碧玉岛!” 这一次,真就被“鳄鱼”料中了,尽管海上风急浪高,玻璃钢艇果真返航了。“鳄鱼”料定是罗丰急急赶回碧玉岛,便决定趁罗丰惊魂未定,在当夜再次偷袭碧玉岛,绑架罗丰。 当“鳄鱼”向“地鼠”和“蝼蛄”交待了偷袭任务之后,“地鼠”和“蝼蛄”面有难色。他们深知,第一次去碧玉岛,中国人没有防备他们会从地底钻出。第二次再去,那就凶多吉少了,因为罗夫人失踪,势必惊动了中国人。 然而,当“地鼠”和“蝼蛄”看到“鳄鱼”那凶神般的脸,又想到一旦绑架了罗丰可以获得巨额奖金,便决定再去冒一次险。“鳄鱼”之所以一定要“地鼠”和“蝼蛄”前往碧玉岛,是因为他们已经过去一次,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再派他们去,比派任何人都合适。 谁知道,“地鼠”和“蝼蛄”刚一从东湖中钻出来,就成了曹小安的瓮中之整。 曹小安听了“地鼠”和“蝼蛄”的这番交待,又在金刚石地板上踱起方步来。他经过反复分析思考,他认为“地鼠”和“蝼蛄”的交代是可靠的,于是,决定进行下-一步行动计划。 天色将近拂晓,风住了,雨停了。碧玉岛仿佛刚从海里捞上来似的,到处水迹斑斑。 两辆宝石牌轿车从西山驶向东湖,在湖边停下。这时,天色早已经是蒙蒙发亮。潜地艇也被战士们搬上了岸。曹小安对“地鼠”和“蝼蛄”说,请你们用“穿山甲”号上的发报机发电报给“鳄鱼”号,我要跟艇长谈几个问题。 “地鼠”和“蝼蛄”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曹小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过了一大会儿,“地鼠”才道:“‘鳄鱼’号现在正在海底,无法联系。”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听了,冷笑道:“你们用不着在我的面前要花招。我仔细看过,你们装在玻璃钢艇尾部的微型发射机,就是一种新间谍通讯工具。核潜艇在海底航行。如果用一般的超高频,特低频或者极低频无线电波,由于被海水吸收,途中损耗很大,核潜艇接收不到讯号。可你们的那种微型发射器,能够射出中微子束。中微子是一种既无静止质量,又不带电的基本粒子,能够传送到很远的地方。不仅可以穿透海水到达海底,甚至可以穿透地球!正因为这样,我在你们的潜地艇里,也看到了中微子通讯设备。有了它,潜地艇即使在地层深处,也能与海底的核潜艇随时联系。我没说错吧?” “蝼蛄”见曹小安点穿了中微子通讯设备的秘密,只得答应下来,感意代为效劳。 “地鼠”见“蝼蛄”答应下来了,也不敢怠慢,打开中微子通讯设备,与“蝼蛄”共同操作。 “蝼蛄”按照曹小安的意思,向“鳄鱼”艇长发出了中微子电报:“‘蝼蛄”和“地鼠”已被捕,中方代表曹小安想与你谈谈,请立即答复。” 第一百九十九章 碧岛谍影8 过了大约三分钟,接收机上的小红灯亮了,接着,接收机上的一盏白色的灯,不规则地时明时灭。“蝼姑”看着那小白灯,随即把讯号翻译成英文,念了起来:“愿与曹小先生洽谈双边业务”。 曹小安对“蝼蛄”说:“告诉‘鳄鱼’艇长,问他罗丰夫人现在何处?” 过了一会儿,“蝼蛄”译出了“鳄鱼”的答话:“罗丰夫人在我这里。我愿以罗丰夫人换回‘地鼠’与‘蝼蛄’。 曹小安沉思了一下,又与文良、刘三侃、老郑几个人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对“蝼蛄”说道:“请告诉‘鳄鱼’艇长,我们有几个条件: 一,我坐‘穿山甲’号潜地艇,去‘鳄鱼’号核潜艇,接回罗丰夫人,然后释放‘地鼠’和‘蝼站”,由他们驾驶‘穿山甲’号潜地艇回去。 二,保证今后不再对我国进行间谍活动,你们的这次金刚石行动计划?我们以全程录像。如果你们再次进行间谍活动,我们将通过通讯卫星,向全世界的电视台播送‘金刚石行动计划?录像。 三,你们想了解中国人造金刚石的技术,是可以的,请通过合法手续与中国有关部门洽谈,购买专利权。 四,‘穿山甲’号不得侵犯我国领海。如果侵犯我国领海,一切严重后果,均由你们自己负责!” 曹小安手中没有笔记本,用英语随口而谈,条理分明。“蝼蛄”一边把曹小安的话译成电码发出去,一边暗暗佩服曹小安的才干。他想,原来中国公安人员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才,怪不得我们三次想绑架罗丰,三次全都失败了。 这一次中微子电报发出之后,接收机上的小红灯久久未亮。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 接收机始终保持沉默,“地鼠”有点焦急了。他巴不得谈判早点成功,他可以溜回“穿山甲号”。不过,他又有点担心,回去之后,准会再招来一顿臭骂“蠢猪”、“笨驴”。 就这样,一直到过了半小时,接收机上的小红灯忽然亮了。在小红灯亮了之后,“蝼蛄”译出了“鳄鱼”的话,非常简单,只两个字:“同意!” “鳄鱼”之所以经过半小时才答复,曹小安估计,他肯定是用中微子电报机向奥罗斯财团总部请示,经过批准之后,才敢说同意。 这时,一轮火红的太阳从东边的海面冉冉升起,非常壮观。它跟日落时的景象正好相反。海面,被朝阳染得一片血红。太阳先是像一个扁扁的红球,慢慢升起,越变越圆,越变越小。 不久之后,太阳升起了,海面上余波点点,犹如千万颗闪光的珍珠在浪尖上滚动。曹小安虽然已经两夜未合一服,此时却精神抖撇,迎来了他在碧玉岛度过的第三天。 曹小安、文良和刘三侃几个人的心里都非常高兴,因为这桩突然发生的失踪案,终于有了眉目。曹小安暗暗感谢一篇关于人造金刚石在地质勘探工作中的应用的论文,正是这篇论文启发了他。 那篇论文说,由于人造金刚石非常坚硬,所以人们用它武装钻探机的钻头,用它充当“开路先锋”,向地下进军,这篇论文的作者就是罗丰。 在论文的结尾,作者简略地谈到,如果把类似钻探机上嵌了人造金刚石的钻头装在潜水艇的两端,那么可以制造出一种在地下航行的潜水艇。这样,法国著名科学幻想小说作家儒勒·凡尔纳的《地底旅行》,将变为现实。地质学家可以乘坐这样的潜水艇在地下漫游,为祖国寻找地下宝藏······这几句展望式的结尾,让曹小安顿开茅塞,弄清楚了东湖中那股浊流的秘密。他猜想,罗丰这篇公开发表的论文,引起了敌人的注意。他们仿照罗丰的设想,制造了潜地艇。 曹小安决定与刘三侃一起,驾驶“穿山甲号”潜地艇去接罗丰夫人。大家都为曹小安和刘三侃的安全担优,因为那位“鳄鱼”一向以狡诈多变、反复无常。曹小安却坦然自若和刘三侃一起,坐进潜地艇。临走时,曹小安嘱附文良和老郑办三件事: 一、立即发电报给罗丰,请他坐直升飞机返回碧玉岛。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二、把“地鼠”和“蝼蛄”交给王勇和罗英看管,特别要注意看管好“地鼠”。 三、随时用中微子电报机保持联系。 其实人造金刚石研究所里,早就已经有中微子通讯设备。研究所的所有实验室,都在中山的山洞中,就是用中微子穿透厚厚的山岩,与东山、西山保持联系。正因为这样,当“地鼠”和“蝼蛄”吱吱唔唔、不肯与“鳄鱼”联系的时候,曹小安就一语道破了中微子通讯的奥秘。 曹小安是个多面手,会开摩托车、各种牌号的汽车、拖拉机、坦克、汽艇、轮船、火车和飞机。他认为,正如演员要会游泳、滑冰、骑马、跳舞一样,一个刑侦人员一定要掌握多种机动车甚至是船舶的操纵技术。正因为这样,曹小安自从俘获了“穿山甲”号潜地艇之后,详细观看了它的结构,很快就触类旁通,学会了驾驶技术。 此时,曹小安和刘三侃坐进潜地艇,从岸上开进东湖。曹小安打开进水阀,潜艇的四周不断冒出气泡,很快潜艇便沉入东湖湖底。曹小安麻利地打开了潜地艇艇艏的灯。这灯上装了一块人造金刚石,格外透明,而且能够承受强大的压力。 曹小安在湖底找到了洞口,按照罗盘上所指的方向朝西驶过。地下一片黑茫茫,曹小安和刘三侃真正开始了凡尔纳笔下的“地底旅行”体验······ 直到中午的时候,“穿山甲”号潜地艇才从东湖中冒出。这时,罗丰也已从蓝海市赶来,在湖边等候。潜地艇的驾驶舱盖打开了,从里面钻出曹小安和刘三侃,回国身,他们接着从舱里扶出罗丰夫人。 罗丰夫人脸色显得非常白皙和憔悴,由于在核潜艇里闷了三天三夜,那里光线暗淡,刚才在核潜艇里光线也不明亮,所以她在中午强烈的阳光下,基本上睁不开眼睛来。 罗丰,个子不高,胖墩墩的,五十岁开外的岁数,见了罗夫人终于回来,欣喜地跑了过去。罗夫人听到丈夫熟悉的声音,欣喜交加,连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握住罗丰的手,眼泪夺眶而出! 罗丰回过头来,紧紧握住曹小安和刘三侃的手,连声道谢。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罗丰告诉曹小安两个好消息:一是,他最近已研究成功用煤制造金刚石。煤的化学成分也是碳,但是价格比石墨要便宜得多。这样一来,人造金刚石更能大量生产,广泛用来制造光学仪器、照相机透镜、代替玻璃、制造钻头、眼镜、装饰品以至制造家具!人造金刚石,将成为一种性能优良而成本低廉的新材料,出现在人们面前;二是,他这次在蓝海市参加了潜地艇研制会议。我国制造成功了潜地艇,性能比“穿山甲”号更为优良。它的特点是小巧灵活,进退自如,能在地下自由航行。 这种潜地艇将成为地质队员们的好伙伴,他们可以坐在潜地艇里访问地下王国,寻找地下资源。古生物学家可以坐在潜地艇中,到地下王国里寻找古生物化石。考古学家们可以坐在潜地艇中,到地下王国里寻找古代文物。 电工们驾驶潜地艇,可以迅速铺设地下电缆,工人们还可以坐着潜地艇在地下修理自来水管、煤气管,再也用不着挖开马路进行修理,再也不会把地面挖得一塌糊涂了······ 正在这时,文良、老郑、罗英和王勇遵照金明的命令,把“地鼠”和“蝼蛄”也押来了。曹小安指着“穿山甲”号对“地鼠”和“蝼蛄”说道:“ein,please!” 这时,“地鼠”倒有点犹豫起来。他想,这次回去,光是被“鳄鱼”骂几声“春猪”、“笨驴”,倒是小事,万一脑袋搬家,可就糟糕了。他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横下一条心,与“蝼蛄”走进驾驶舱。 “good-bye!” “good-bye!” 罗丰望着渐渐沉没在东湖之中的“穿山甲”号,对曹小安说道:“他们制造潜地艇是为了进行间谍活动,而我们制造潜地艇是为了造福人类。” 曹小安也深有所感地说:“这正是他们与我们之间的根本分歧。” 当“穿山甲”号从地下离开碧玉岛的时候,曹小安、文亮、刘三侃乘着“青蜂”牌直升飞机离开了碧玉岛。没多久,直升飞机消失在碧空之中。 然而,罗丰和罗夫人以及罗英仍久久仰望着蓝天,心中对曹小安同志怀着深深的敬意和谢意。 (下接第二百章罪名成立1) 曹小安这天晚上下班后,他像往常一样晃晃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局里的电话。 “曹队长,就在刚才,八点半左右,王晓丹在湖畔花园受伤,具体情况不明,局领导让离去现场。” 这个王晓丹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三十岁还不到的她,靠主演网剧走红。她粉丝众多,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自带流量”,光在沂河市,她的粉丝就有二十多万,就连曹小安这个刑警总队长也是很喜欢看她的演出。 第二百章 罪名成立1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所以当曹小安听到王晓丹出事的消息,心里“咯噔”一下子,随后他第一时间赶到了湖畔花园d区2号别墅。 此时,王晓丹已经被抬上救护车,医生只留下一句:“就怕是颅内出血,得赶紧抢救。”随即车门关闭救护车拉响警笛,飞速驶离。 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也赶到了现场,他们最怕居民在自己辖区出事,尤其出事的还是个公众人物,现在社会网络传媒这么迅速,芝麻大的事都能被网络炒得风风雨雨,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检查和整顿。 湖畔花园d区2号别墅门口,围观的人群缓缓散开,先一步赶到的民警已经找到了报案女人。女人说,一·个小时之前,她遛狗回来,在小区大门口看到一辆红色奥迪a8缓缓驶人,右后座车窗开着,里面的人正是王晓丹。 报警的女人是王晓丹的铁杆粉丝,就跟在车后一直追到d区2号别墅。她见别墅的门虚掩着,有一男一女的说话声传出来,就好奇地继续靠近倾听。 她清楚地听到里面的女人说了一句:“别拽我,我要回家。” 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突然,传出男人的哭喊声:“晓丹!”接着,里面瞬间安静下来。 女人感觉不对劲,又听了几秒钟,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扒着门缝向里张望。只见王晓丹躺在大理石地面上,歪着头,人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旁边一个男人瘫坐在地上,傻了一般。 女人顾不得害怕,她推门进去,先探了探王晓丹的鼻息,发现很是微弱,再看那男人,眼睛发直,手脚都软了,上下嘴唇翕动着,努力了几次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两声“120······120”。 女人被提醒,赶紧拨打了120,又跑出门大声呼救。跑过的邻居来看过王晓丹的状况,说不能随意搬动,只能等待救护车。其间,有邻居悄悄问女孩是否报了警,女孩这才又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民警问:“那男人是谁?” 女人摇头说不认识,民警又问那男人现在在哪儿? “王晓丹被抬上救护车,他也跟着上了车。”女人肯定的说道。 几人走进别墅,女人指出王晓丹倒地的位置,距离大门两米左右。曹小安仔细查看了周围的地面,没发现什么异常。右侧的大理石餐桌上,摆放着一个完整的生日蛋糕。餐桌右前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铺着灰色地毯,栏杆上绑着几个心形气球,印着“happy-birthday”的英文字母。再抬头看向二楼,二楼还没有装修,依然是毛坯房。 曹小安的目光扫过二楼,又落到了一楼大厅的沙发上,那里有个女式手包,他在里面找到了王晓丹的身份证,身份证信息显示,今天正是王晓丹的生日! 曹小安将王晓丹的身份证拿在手里,看着看着,他眼睛有些迷糊了。这王晓丹跟自己的妹妹长得也太像了。八年前,曹小安的妹妹因为癌症,生命定格在了27岁。 很长一段时间,曹小安都没走出失去妹妹的痛苦。直到有一天,他在电视上看到了王晓丹。从那以后,他成了王晓丹一名粉丝。如今,王晓丹又遭厄运,他暗暗祈祷,希望上天能眷顾这个年经的生命。 就在曹小安暗自感概时,小区物业赵经理走了进来。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摔成颅内出血呢?” 曹小安没心情跟他讨论医学问题,他想知道的是,王晓丹跟这栋别墅,还有别墅里男人的关系。赵经理说,王晓丹是小区业主,去年她在a区买了一间公寓,三个月前义买下d区这栋别墅,别墅里的男人是王晓丹的哥哥——王晓伟。这两个月他一直在这装修。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原来是兄妹俩!曹小安暗暗松了口气,没有八卦可挖,网上也就不会掀起什么流言蜚语,看来,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意外事件,只要王晓丹被抢救过来,就没什么大事了。 曹小安在别墅里踱来踱去,又开口问道:“我没住过别墅,也不懂装修,我有个疑问,别墅装修都是从低往高装修的吗?这楼梯连地毯都铺好了,如果装修二楼要往上运料怎么办?” 赵经理笑了:“装修师傅提醒过王晓伟,回头再装修二楼,大厅和楼梯不是白干了吗?可王晓伟非让这么干不可,要求两个月必须完工。估计他是不想装修二楼了。” 曹小安不可思议的说道:“我的天呐,这么神奇吗?花钱买栋别墅,结果住在一个半毛坯的房子里?会不会是装修钱不够了?” 赵经理说:“那就不知道了,我不过我感觉不是因为钱的事儿,按说就算今年钱不凑手,可以明年再装麻!谁知道这兄妹俩怎么想的。” 这时,正在现场拍照的小民警手机响起,他接听了电话,把曹小安叫到一边,悄声说:“医院那边传来消息,王晓丹死了。” “什么?死了?”曹小安震惊不已,霎时间眼圈红了。 “院方说王晓丹入院时检测出高血压,加上是后脑勺着地,造成颅内大面积出血,人刚推进手术室就死了。” 王晓丹那么年轻,就这样死了。小民警问曹小安道:“曹队长,按报案女人的说法,王晓丹说了一句‘别拽我,我要回家’之后就摔倒了,如果是王晓伟拉拽,那他算不算过失致人死亡?” 曹小安缓了缓心神,这才开口说道:“按说,王晓伟是她哥,主观上不太可能存在故意杀人,大概率是意外。行了,现场没什么可看的了,咱们去医院,会会这个王晓伟。”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到了医院,王晓丹的尸体已经被拉去了太平间,王晓伟蜷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双手揪着头发,两行泪水无声地滴落。 曹小安在王晓伟身边坐下,默默地递过一支烟。王晓伟接过烟猛吸起来,烟雾从他的嘴巴和鼻子里喷出来,每吐一口烟都伴随着压抑的鸣咽之声。两支烟过后,王晓伟先说话了:“你是警察吧?我坐在救护车里的时候看到你们去了。” 曹小安遗憾地说:“王晓丹这么年经,怎么会有高血压?” “家族遗传,我也有。”王晓伟颓废的回答道。 接着王晓伟讲述了事情经过。他说,今天是王晓丹的生日,他让妹妹早点回来,打了几遍电话催,可能是电话打多了,妹妹不是很高兴,回来只在沙发上坐了坐就说要回家,他追到门口拉妹妹吃蛋糕。 王晓丹一甩手说:“别拽我,我要回家。”结果,一个没站稳就摔倒了。王晓伟讲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悲从心来,泣不成声。 从医院出来,小民警追问曹小安对这个案子的看法,他只扔下一句话:“这是你们的活儿,用不到我们刑警。” 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了,意外事件是不用移交给刑警队的。 办好了妹妹的后事,王晓伟快就搬去了湖畔花园a区王晓丹的公寓居住。现在,王晓丹的两处房产,名义上都归他所有了。 没过几天,一个网络虚拟号码打进了曹小安的手机,对方虽然进行了变音处理,单还是能听的出来是个男人的声音。 电话里的陌生人声称,王晓丹的死不一定是意外。王晓丹没成家,父母也在八年前去世,她一死,财产自然由唯一的哥哥继承,王晓伟是最大的受益人。之所以发生意外,正是由于王晓伟拉拽王晓丹,才导致王晓丹摔倒在地的,所以不能排除他故意杀人的可能。说完这些,陌生人就挂断了电话。 曹小安觉得,这个打电话的陌生人是不是看多了推理电视剧?在纯粹的搞案情假想,关键是这个假想有很大的漏洞啊。除去兄妹亲情因素不说,王晓丹刚红两三年,能有多少财产呢?假如是为了利益,让王晓丹活着,岂不是更划算嘛?会带给王晓伟更多的好处呀!再说,王晓丹一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纸糊的,通过拉拽使人摔倒,从而进行杀人的成功率也太低了,谁会选这个杀人方案? 曹小安感觉这为陌生人有点草率了,也就没太在意,只当耳边刮过一阵风。谁知几天后,曹小安正在开车,那个陌生电话又打进来了:“曹队长,王晓丹的案子你查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再给你透露点内情呀?” 王晓丹之死还有内情?这下,曹小安的神经被触动了,他急忙停下车,问道:“快说,这起案子到底还有什么内情?” “嘿嘿······其实王氏兄妹二人关系并不好,总吵架!王晓伟没占到这个明是妹妹什么光,对王晓丹早有恨意。他知道王晓丹有高血压,那天没吃药,又喝了酒,拉她那一下本来就没安好心。曹队长,你一定得好好查查,我相信你的能力。”说完,电话就此挂断。 陌生人言辞凿凿地说王晓伟肯定有问题,这下曹小安不能无动于衷了。可要想了解兄妹二人的关系,就必须得去他们共同生活的老房子。 王晓伟和王晓丹从小居住在电业局家属楼,这是一处老旧小区,他们的父母曾经是电业局职工,多年前因车祸去世,兄妹二人就在这儿相依为命,共同生活。 后来,王晓丹在湖畔花园a区买了公寓,先搬了出去,老房子里就只剩王晓伟了。 第二百零一章 罪名成立2 曹小安找到了王晓伟楼下的邻居,刘大娘。 五年前,她从老家来滨海帮着带孙子,别看年纪大了,可耳聪目明。刘大娘说,自己刚搬来那会儿,王晓丹还在上大学,只有假期才回来一次,兄妹俩感情看着还不错,可等到王晓丹成名后就不行了,王晓伟辞了原来的工作,变得整天游手好闲起来。 两人常常吵架,听着跟剧本有关。去年有一天晚上吵得最凶,两人晚上十点多钟从外面回来,好像是王晓伟闹了什么生日宴会,又把王晓丹拽回来,两人大吵了一架。打这之后,王晓丹就买了湖畔花园的公寓,搬出去单过了。 至于这一年,兄妹俩的情况她不清楚,刘大娘建议去找找王晓丹的经纪人,她总听到王晓伟在家骂这个经纪人。 王晓丹的经纪人姓吴,小吴很配合,他对曹小安说,王晓丹死的那天正是新戏杀青,又是她的生日,剧组办了个小型宴会。席间,王晓伟多次打电话催促妹妹回别墅。王晓丹是宴会主角,按理说不应该提前离席,但她实在怕王晓伟再来一场大闹,没办法,向大伙道了歉,还是提前走了。 “谁想到这一走就······”小吴摇头叹气道。 “再来一场大闹?什么意思?这么说,以前王晓伟去剧组大闹过?”曹小安问道。 小吴说:“嗯,那还是去年王晓丹过生日那天,他就来闹过一次。” 曹小安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刘大娘说的那次吵架。 小吴接着说:“那天虽然是王晓丹的生日,但并不是什么生日宴会,而是王晓丹摆酒向造型师赔罪。” “赔罪?这又是什么情况?” “嗯,那次王晓丹接了个戏,不过要求剪成短发,演员嘛,剧情需要刮光头都得刮。造型师给王晓丹剪了头发,挺精神的。王晓丹就拍了照片传给她哥看,没想到她哥像疯子一样把造型师给揍了,王晓丹这才摆的酒,给人家道歡。谁想到王晓伟一遍一遍给王晓丹打电话催她回家,王晓丹最后气得关了手机。王晓伟找到饭店一顿大闹,硬是把王晓丹拽走了。” 曹小安皱着眉头,问道:“还有这事儿?他为什么要这样?” “王晓丹说过,她哥要求她过生日这天必须在家。” 曹小安笑问:“哦?有什么说法吗?” 小吴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曹小安边做记录边问:“据你所知,这兄妹俩平时关系怎么样?” “嗨!这事儿怎么说呢?王晓丹是一直想帮扶这个哥哥,可是这个哥哥却是烂泥扶不上墙。最初王晓伟是王晓丹的经纪人,可王晓伟只给王晓丹接古装戏,把两个好的现代剧剧本放过了。你知道的,王晓丹是因为网剧走红的,现在更应该趁热打铁,拍几部实实在在,并且叫好叫座的片子才行。可这个道理就是跟他说不通,王晓丹这才找了我当经纪人。我给王晓丹接了一部现代剧剧本,名家执笔,好导演、好演员,结果,这次几天啊?王晓伟就打了造型师,影响特别不好。晓丹一气之下买了湖畔花园的公寓出去单过。不过,她还是惦记她哥,给他找了一份工作,还给他买了别墅。” “可那别墅的业主是王晓丹啊!”曹小安说。 小吴苦笑着说:“王晓丹去年刚买的房子,手里没有多少钱,所以这栋别墅只能贷款,如果写秦晓伟的名字,他是个无业游民,能贷出款吗?再说,王晓伟肯定有办法把别墅弄到手,现在不就到手了吗?” 曹小安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问道:“你怎么看王晓丹意外死亡这事?” 小吴说:“你们警方说是意外,我也给你说那么多了,你们自己去分析吧。” 曹小安放下笔,盯着小吴的脸看了好大一会儿,看的小吴心里直发毛······ 听了邻居和经纪人的说法,曹小安也觉得王晓伟是有点可疑,确实有必要查一查,这种种怪异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他忽然想起报案的那个女人,既然要查王晓伟,就得再去那个女人问问细节了。 湖畔花园大门口,物业赵经理正跟保安说着什么,曹小安走上前打招呼。赵经理看着曹小安觉得有些眼熟,但没想起来是谁。 曹小安提醒道:“我是刑警大队的,一个月前,咱们还聊过天呢。” “哦······嗨,瞧我这记性!”赵经理用力拍了下脑袋,赶紧来和他握手,“您今天来是······” “也没啥,就是想再了解点情况。对了,现在王晓伟是你]小区的业主,对吧?”曹小安随意的问道。 赵经理说:“嗯,他是上周搬过来的。我们刚刚正说这个王晓伟呢。您说,妹妹刚死一个多月,他已经能每天去舞厅找乐子,这人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哦?你这听谁说的?”曹小安惊问道。 “小马,来,”赵经理叫过旁边站着的保安,“你给曹警官说说王晓伟的情况。” 小马一脸愤然地说:“曹警官,你好。是这样的,昨晚,王晓伟喝多了,在这门卫室跟我好一顿吹嘘,说什么街口舞厅里的美女漂亮极了,他天天在那儿跳舞,还说要带我一起去。您说,哪有家里刚死了人就这么乐和的?” “哪家舞厅?”曹小安问道。 “就东街口的蓝梦。” 谢过小马,曹小安正要跟着赵经理进小区。赶巧了,一辆出租车在门口停下,当初那报案的女人正从车上下来。 曹小安几步抢过去对女人亮出证件,女人又将当日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等等,你说追到别墅时,隐约听到里面的人在说话,后来你再靠近,才听到了那句‘别拽我,我要回家’?” 女人点点头。 “他们两人在说什么?” 女人尽力回忆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说:“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实在想不起来了。” 曹小安提示道:“是跟过生日有关吗?" 女人摇了摇头。 “那跟拍戏有关?” 女人还是摇头。 “是不是跟钱有关?” 女人眨着眼睛在想,突然,她眼睛一亮,说:“对了,好像王晓丹说了一句‘那些钱应该足够你装修了,现在怎么装成这样’。” 曹小安心内一惊,这句话太重要了!说明王晓丹给了王晓伟足够的钱,而王晓伟却只装修了一楼大厅,那么,剩下的钱呢?曹小安内心的怀疑在不断升级。看看手表,时间已经快晚上八点了,夜幕落下时,舞厅就该营业了,该去会一会这个王晓伟了。 曹小安在蓝梦舞厅里选了个不惹眼的地方坐下,用目光搜寻着王晓伟的身影。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九点多了,王晓伟还是没有出现,这时,有个妖娆女子凑身过来:“老板,看你一个人,要不要我陪你跳一曲?” 曹小安对那女子勾勾手指,女子把脸贴近,张大强对她耳语了一香,女子立刻站起身,将滑落的肩带拉正,转身进了舞厅的一个角门。很快,有个光头从角门小跑着过来,对着曹小安点头哈腰递上香烟。 曹小安拿出王晓伟的照片说明来意,光头拿着照片起身离去,十几分钟之后就带来了这两天陪着王晓伟跳舞的舞女,其中有一个就是王晓伟口中说的那妖娆女人。 女人说,王晓伟最近天天来,很开心的样子,每次都点好酒,小费给得也多,所以大伙对他都有印象。那天他喝多了,神神秘秘地说,他家老房子里藏着一个秘密。问他是什么秘密,他又不讲了。 “秘密?什么秘密?难道跟王晓丹之死有关?”曹小安追问女子:“你跟他回过家吗?” “哪能呢?我们是正规舞厅,只是跳舞锻炼身体,从来不跟客人回家。”舞女傲娇的说道。 曹小安此时没心情去分辨歌舞厅是否正规,他急于回局里申请搜查证,得去王晓伟家找那个“秘密”。 王晓伟所说的老房子是电业局家属楼,曹小安、文良和刘三侃率领几名警员将柜子、抽屉,角角落落都翻遍了,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 几个人累得坐进沙发,抽起烟来,在烟雾中思索着“秘密”可能会是什么。 曹小安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面前的茶几上,那里有一本杂志,花花绿绿的文章题目都挂在封皮上,很显眼。一排红色的大字瞬间吸引了曹小安的眼睛《无罪的杀人犯》。 他迅速翻到文章所在的页码读了起来,这是个儿子杀害父亲的故事。父亲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有钱,儿子是个死性不改的赌徒,父亲气之下说出要立下遗嘱,死后把线都捐出去。儿子见父亲情绪激动,脸颊泛起潮红,道这是老父亲的血压在升高,他故意跟父亲推推搡搡,父亲掉倒了,后脑着地,脑出血死亡,儿子顺理成章地继承了遗产。 曹小安的胸腔中升腾起一股怒火,此刻,他严重怀疑王晓伟在拉拽王晓丹时存在着杀人动机!但是,这偏偏是最难举证的地方。 舞女的证言不足以证明什么,王晓伟完全可以说,他是为了走出悲伤才去跳舞,那是他的疗伤方式,甚至还可以有更无赖的说法,妹妹死了他得到了财产不假,高兴也不假,难道高兴就说明他犯罪了吗?至于这本杂志,就更不能证明什么了,就好像家里有《水浒传》,难道就说明要造反不成?所以,想给王晓伟定罪,除非他亲口承认自己有意杀人,否则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第二百零二章 罪名成立3 曹小安决定,趁现在王晓伟正得意,来个突击讯问,弄他个措手不及,也许能从他的言语中找到漏洞。就这样,王晓伟被带进了审讯室,他一副慌慌张张、做贼心虚的样子,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曹小安、文良等人对视。 曹小安把那本杂志扔在王晓伟面前,只见他头上的汗一层一层地往外渗。当曹小安说出“蓝梦舞厅”四个字时,王晓伟的心理防线迅速崩遗,低头认了罪。 王晓伟承认,自己是做意拽倒王晓丹的。父母死后,自己既当爹又当妈照顾妹妹,她成名后竞然搬出去单过,炒了自己鱿鱼,选了个外人当经纪人,还因为自己打了造型师大骂自己。王晓伟心里气不过,让王晓丹给自己买别墅,补偿他多年的付出。 别墅的确买了,房本上写的名字却只有王晓丹一个人,王晓伟心里一直憋着气。那天,自己好心要给她过生日,可是她蛋糕都没吃一口,起来就说要走,说喝多了头疼,得回家吃降压药。 王晓伟想到了几天前在杂志上看的故事,那一瞬间,他生出了邪恶的念头,于是故意拽她,让她倒地。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么轻轻一拽,妹妹竟然真的死了! 王晓丹死亡一个月后,检察院以王晓伟故意杀人罪提起公诉。王晓伟没有聘请辩护律师,他要自己为自己辩护。在法庭上,王晓伟对于检方的指控无力反驳,法庭当庭宣判,王晓伟故意杀人罪成立,判处无期徒刑。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十天的上诉期过去了,王晓伟没有提起上诉,被送去监狱服刑。 曹小安本以为就此结案,却又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来电。那人在电话里说:“王晓伟不是凶手,我了解他。”接着,陌生人又说了一个地址,约曹小安第二天中午见面。 第二天,曹小安找到了那个地址。 “怎么是一家面馆?” 曹小安盯住面馆的招牌,自言自语道。 走进面馆,此时早已过了饭点,店里没有客人,柜台后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在按着计算器算账。曹小安选了张靠窗的餐桌坐下,点了一碗肉丝面。 在等面的时候他留意到,这店里四面墙上都张贴着王晓丹的照片,有王晓丹独自吃面的,有王晓丹和老头的合影,还有一张是王晓丹、王晓伟兄妹俩跟老头的合影。 老头端来一碗面放在桌上,曹小安看着老头,问道:“是您老给我打的电话?” 听到问话,老头眼睛一亮,他点点头,给自己端了一杯茶,坐在曹小安对面。 曹小安指着墙上的照片,问道:“看样子,王晓丹以前常来您这儿吃面?” 老头看着墙上的照片,目光中带着哀伤,说:“面馆整整开了二十年,王晓丹也在这儿吃了二十年。” “哦?这么说您和王晓丹不像是普通老板和食客的关系。”曹小安捕捉到了老头目光中的内容。 老头收回目光,缓缓地说道:“王晓丹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跟她父母既是老朋友又是老邻居。俩大人出车祸死了,现在王晓丹也出意外死了,这家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曹小安纠正老头的话:“大爷,王晓丹不是意外,犯人是他哥,王晓伟。” “这正是你我找你来的原因?王晓伟不是罪犯,我知道的,他一定说谎了。”老头的话语虽轻,但掷地有声,老头继续说着:“谁也没有我了解这俩孩子,王晓伟把王晓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他不可能害他妹妹。” 接着,老头娓娓道来,说了王家兄妹不为人知一段的往事。 王晓丹、王晓伟姊妹俩的爸妈出车祸那会儿,王晓伟在上海念大学,重点大学!可王晓丹刚上高二,没有人照项怎么行?王晓丹的姑姑想让去她家,王晓丹当时哭了,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当天晚上,兄妹俩来吃面,只听王晓丹说,她不想去姑姑家,她要待在自己家,家里有妈妈的味道,去姑姑家,寄人篱下她会受不了的。王晓伟拉着妹妹的手说了句:哥陪你! 打这之后他就向学校提交了退学申请,从那时起,王晓伟既当爹又当妈,洗衣做饭,打工挣钱,晚上还要辅导妹妹做功课。王晓丹要学习影视表演,王晓伟给王晓丹报了培训班,费用很高,他就每天打三份工。 讲到这儿,老头顿了一下,抽出张面巾纸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说:“那段时间,眼看着那孩子一天天消瘦,我真是心疼。我知道,他们爸妈当年买了保险,再加上车祸赔偿金,给兄妹俩留下了不少钱,但王晓伟这孩子愣是一分也不动,一直自己挣钱供着妹妹。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家雀儿,总算苦尽甘来了。王晓丹成名了,王晓伟也不用那么辛苦了。这几年,王晓伟是有点变化,对他妹妹管得很严,好多邻居都说他是控制狂。要我说,是这么多年来的压力太大了,但即便这样,要说他为了钱害妹妹,绝对不可能。” 曹小安说:“听说兄妹俩这几年感情并不太好,总是吵架。” 老头说:“舌头哪有不碰牙齿的?两人虽然吵,但吵完就过去了,他还是总来我这儿吃面,我能看出来,感情一点没变。就说去年他们在我这店里讨论买别墅的事儿,我听得真真的。王晓丹说,别墅要写在她哥的名下,王晓伟坚决不同意。再说装修,王晓丹要给他钱,王晓伟不要,他说父母留下不少钱,他本想都留给王晓丹做嫁妆,现在就拿出一部分用来装修,足够了。所以,装修的钱并不是他向王晓丹要的。” 老头说道这里,有抬头看了看墙上那张三人合影,慢悠悠地说:“王晓伟可是个好孩子,好哥哥。警察同志,请你们在仔细调查一下,别冤枉了好人。” 说完,老头站起来,又回到了柜台里面。 曹小安的脑子乱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老头口中的王晓伟跟那个他亲自送进监狱的王晓伟不是同一个人。他再次抬头看看墙上的照片,没错啊,是他!老头的说法和王晓伟在法庭上的说法相差太大。可老头没必要说谎啊,难道是王晓伟说了谎?没有理由啊!谁会编造一个谎言把自己送进监狱呢? 曹小安坐不住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在桌子上,起身向外就走,打车直奔湖畔花园,在物业赵经理的帮助下,打开了王晓丹在a区公寓的房门。 王晓丹卧室的东墙是一面照片墙,有一家四口的合影,也有很多兄妹二人的照片。曹小安看到了一张王晓伟在大学门口的照片,看到了每一年王晓丹过生日时的照片,有一张照片,右下角的打印日期是去年的7月7日,正式王晓丹生日之后的一周,也是殴打造型师风波之后的一周。 照片中,王晓丹靠在王晓伟的肩膀上,两人在夕阳的余晖中笑的非常灿烂。照片墙下面有一个梳妆台,曹小安拉开抽屉,一张工商银行的存折躺在里面。打开存折,曹小安看到户名是王晓伟,去年五月份提取了二十万元,这应该就是王晓伟装修别墅大厅的钱数,存折里还有五十万。 曹小安想起报案女人听到的那句:“那些钱应该足够你装修了,现在怎么装成这样?”曹小安一捶脑袋,是自己理解错了,以为是王晓丹给了王晓伟足够的装修钱,而王晓伟为了私吞一部分钱款才只装修了大厅。现在看来,错了!当初自己判断错了!王晓伟此举是另有原因。 一瞬间,曹小安的脑子里滑过审讯王晓伟时的情景,审讯过程太顺利了!曹小安感觉到出了问题,可问题出在哪儿呢?他把目光又看向抽屉。 他仔细地翻找了一下,一张名片引起了曹小安的注意。上面印着“圣心心理疾病治疗中心--王凯医生”。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曹小安找到了那家心理疾病治疗中心。 据王医生介绍,王晓丹没在这儿看过病,她是带着王晓伟来的。王晓丹说,她哥睡眠黑白颠倒,时常出现狂躁和焦虑的情绪。王晓伟却坚称自己没病,拒不配合诊断。无奈之下,王医生只得采用了催眠法,想引导王晓伟在催眠状态下吐露心声。 催眠过程中,王晓伟面部紧张扭曲,嘴里不停地喊叫接着,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滚,王医生赶紧结束催眠,将其唤醒。 说话间,王医生已经让助理找到了去年的诊疗记录本,他把记录的内容给曹小安看。曹小安看到记录着一行文字:“爸,妈,别去坐车,危险,车祸……晓丹,晓丹,站住,危险,站那儿别动!快给我纸笔。” 曹小安看得一头雾水,忙问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 王医生解释道:“这是王晓伟在催眠过程中说的话,结合他当时的样子,可以肯定他看到了两个恐怖的场景,一个是关于他父母的,一个是关于王晓丹的。王晓丹也说过他们的父母死于车祸,王晓伟没去过现场,所以他看到关于父母车祸的场景,应该是他做过的梦。至于后面有关王晓丹的,不知是什么意思。我结束催眠后问过王晓伟,可他怎么也不说,拉着王晓丹就走。” 第二百零三章 罪名成立4 曹小安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他看到记录本的最后一句,问道:“这个快给我纸、笔是什么意思?“ 王医生说:“可能是在他的潜意识里,想要把梦画下来。” 曹小安想起来了,自己去电业局老房子搜查时,曾在抽屉里看到过一幅彩笔画,画的是一栋别墅的打听。原本,曹小安以为这是大厅装修好之后,王晓伟照样子画着玩的。 如今看来,还可能有另一种解释!会不会是王晓伟梦到过那样的大厅,他把梦境画了下来,然后装修别墅时,故意按照那个样子进行的装修呢? 曹小安想起起那幅画,在楼梯第一、第二级台阶处画着一个红圈,那应该是王晓伟重点关注的地方。谢过王医生,曹小安又去了湖畔花园的别墅。他直奔楼梯而去,王晓丹是在门口倒地的,所以勘查现场时没有留意楼梯,何况二楼还是毛坏,也没必要上楼去看,更不用去踏足楼梯。而现在,曹小安隐隐感觉到,那里一定暗藏玄机。 楼梯上铺着灰色的地毯,曹小安抬起脚向第一级台阶迈去,台阶竞然被踩踏变形,是软的!踩踩第二级台阶,也是软的!第三级台阶才是正常的硬面台阶。曹小安弯腰扬手掀起地毯,他惊呆了:只见第一、二级的台阶都被换成了海绵! 有了这惊人发现,曹小安马上去了监狱,提出探视王晓伟的请求。等了一会儿,王晓伟来了,他穿着号服,整个人瘦了一圈。他看了曹小安一眼,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曹小安把存折和王凯医生的名片放在桌子上,王晓伟只是淡然地看了看,就收回了目光,还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曹小安开门见山地说:“别墅的台阶是软的!” 王晓伟仍是面无表情,他这是打定了主意,什么也不说。 曹小安想了想,点燃了一根烟,递给王晓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吸了口烟,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王晓伟面前,说道:“这是我妹妹,跟王晓丹长得很像吧?我很疼爱她,可是她已经死了,是癌症,不是意外!”说到这里,他已经动心伤情,声音有些哽咽。 王晓伟抽了两口烟之后,终于开了口,那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王晓丹也不是意外,至少对于我来说。” “其实你不说你是故意的,没人能判你有罪。”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王晓伟似笑非笑地咧了一下嘴,又吸了两口烟,说道:“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不有意透话给保安,不告诉舞女老房子里有‘秘密’,不故意留下那本杂志,我连法庭都不用上。” 曹小安夹着烟的手一抖,烟灰掉落在桌上,惊问道:“你说什么?给我打电话的人是你?” 王晓伟点点头,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存折和名片,说道:“你是个敬业的好警察。好了,反正我已经被关进来了,也就无所谓了,告诉你事情的真像,也算是对你辛苦奔波的回报吧!” 王晓伟抬起眼看向半空,眼神变得空洞起来,缓缓地说道:“你应该知道了,我的父母是车祸去世的。其实,在他们发生车祸的前一周,我梦见过一场车祸,车里的人当场毙命。我当时没在意,梦嘛,怎能当真?人这一辈子什么样的梦做不到?可没想到,几天之后,我父母就出了车祸,我意识到,我之前梦到在车祸里去世的人,就是我父母!” 王晓伟的眼睛里泛起泪光,他又猛吸了一口烟,呛得咳了两声,然后用手背擦了擦限泪,继续讲述道:“父母死后,王晓丹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退了学,回家守护她。王晓丹大学刚毕业就接拍了一部网剧,那天,她跑着回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真为她高兴,可是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噩梦。” 说道这里,王晓伟的眼神中突然透出了一丝恐惧。 “那是一栋别墅,我正在给王晓丹准备生日蛋糕,王晓丹从台阶上走下来,忽然,脚下一滑,她仰头倒在台阶上,头就磕在第二级台阶靠近栏杆的位置,好大的声响!当我跑过去时,她脑后已经有血淌了出来,染红了灰色的地毯。我张着手,不敢动,我只能喊,歇斯底里的喊,我希望她能听见,能睁开眼,可她······” 王晓伟越说越激动,曹小安忙安抚他的情绪,说道:“梦就是梦,不能当真的。” “我也不想当真,可是有我父母的车祸在那儿摆着,我能对这个梦无动于衷吗?如果换作是你,能无动于衷吗?”王晓伟激动的质问道。 曹小安被问得哑口无言。 王晓伟说:“从那时起,我就中了心魔。” 醒来后,王晓伟将梦的每一个细节都画在了纸上。梦境中妹妹是短发,于是他千方百计不让妹妹剪短发。梦境中有生日气球,他就要求妹妹的生日必须回家和他一起过。 后来,妹妹当了演员,剧本中的内容又成了王晓伟的防范点。然而,他审核过的剧本,在拍摄过程中也会出现改动,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干脆限制妹妹接演现代剧。 再后来,妹妹私自换了经纪人,经纪人给王晓丹接了现代剧剧本。晓丹剪了短发,王晓伟虽然揍了造型师发泄怒气,但他精神已濒临崩溃,他有种兵临城下的紧迫感,他越来越相信,那个梦境会成为现实,他不能眼看着妹妹的命运一步步向着噩梦走去。 但是,这一年来,妹妹对自已越来越抵触。也是,她已经长大了,像一只羽翼丰满的鸟,自己根本做不到将她时时刻刻看管在眼皮下保护。 怎么办?王晓伟急切地苦思应对之策。那天,他鬼使神差走进了寺院,求了一支签。签文上有四个字:大禹治水。解签和尚说:“水之势不可改,堵无功则可导之。” 王晓伟眼前一亮,是啊,既然梦中的情景会在现实中出现,他阻止不了,那么就应该换个思路,去引导这个情景在何时何地出现,把结果控制在自已手中。 王晓伟进行了一番谋划,开始寻找符合他梦境标准的别墅,让妹妹出钱买下。距离王晓丹的生日只有两个月,他没时间全部装修,好在梦境中只有大厅和楼梯部分,他让装修工人只装修了这部分。最重要的是楼梯,因为梦里妹妹倒地,头是磕在第一、二级台阶上。 秦晓伟亲自一捶一锤将台阶砸开,清理了坚硬的水泥,将台阶换成柔软的海绵,之后再铺上地毯。忙完这一切,天边已经现出黎明的曙光。 6月30日,正是王晓丹的生日,王晓伟要在这天“解救”妹妹。他认为,梦境只会在现实中出现一次,如今可以放心地让妹妹摔倒,毛毯下自己做的海绵一定能保妹妹性命无忧。 王晓伟并没有补上一觉,他先是不停地仰头倒在台阶上进行测试,然后又在别墅里走来走去,想着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在确定万无一失之后,王晓伟出门买了生日蛋糕、气球,回来将别墅布置了番。 晚上七点,王晓丹还没回来,王晓伟便不停地打电话催。终于,王晓丹回来了,可她只坐了坐,蛋糕也没吃一口就要走,王晓伟当然不让她走。妹妹已走到门口,他拽了一下,没想到王晓丹竟然在门口摔倒!王晓伟整个人都傻掉了,看看倒在地上的妹妹,再看看自已精心改造的楼梯,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王晓伟说到这,身体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紧紧闭上双眼,泪水仍在滴落着:“如果不是我逼着王晓丹生日那天必须到别墅去,就不会有那个意外发生。” 他抬头看着曹小安道:“是我害死了妹妹。办完她的后事,我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亲人了。我要惩罚我自己,所以我给自己制造了足够的故意杀人罪的动机和证据,然后引导你去查,让你相信,我就是杀害妹妹的凶手。我希望你把我抓起来,送进监狱,我要用自己的后半生来接受惩罚。” 曹小安听到这里,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捏住,快要空息了,缓了好久才说道:“我们可以向检察院提出申诉,请求再审。” 王晓伟淡然一笑:“别费心思了,我坚称自己主观故意杀人,你们有什么理由说我无罪?” 曹小安摇摇头,离开了监狱。他发动车子,又一次去了王医生的心理诊所,他想弄明白,王晓伟到底怎么想的! 听完曹小安的叙述,王医生仔细分析道:“其实,梦见车祸是很常见的,王晓伟却把父母的车祸与自己的梦强行联系到一起。王晓伟是偏执型人格,从此之后他就认定,自己能洞悉天机,梦到的灾祸一定会发生。他梦见妹妹出事后,忧虑的心态影响了他的一系列行为。在心理学中,有一个概念被称为‘自证预言’,也叫作‘俄狄浦斯效应‘。出现这种心理症状的人,即使表面上想回避‘预言’,却会不自觉地按预言’行事,最终令预言发生。所以说,王晓伟是一步步地将自己的潜意识转化为了现实。” 走出诊所,曹小安的心情异常沉重,感觉自己办了一桩错案,想要纠错却束手无策。那是一种“眼看着”、“明知道”,却无力改变的无奈。 他的耳畔回响着王晓伟起身回牢房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是个罪人!在你们眼里,有罪就是违法行为,其实这个字还有另一重含义,那就是背负着没有尽头的痛苦······” 第二百零四章 夺命浪漫1 这天午后,市刑警大队办公室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来。总队长曹小安抓起电话听着,站在一旁的是分队长兼技术员刘三侃。 见总队长曹小安那严肃的表情,刘三侃就知道出案子了。果然,放下电话曹小安对刘三侃说:“走,高新经济开发区发生了一起投毒案!”说着便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刘三侃应声跟了上去,两个人上了车,刘三侃开车,快要出市区时,曹小安让停车,然后下车买了两只酱板鸭。 曹小安对刘三侃说,高新经济开发区派出所副所长周春浩是他警校老同学,好久不见了,这次可以抽空和老校友小酌两杯,叙叙旧。 车子很快到了高新经济开发区莲叶乡,接待曹小安一行的是高新经开区派出所所长尚鹏,简单寒暄后,三人便驾车向案发地驶去。 路上尚鹏向大家介绍了案情:一个叫董大胆的农民报案,说他和妻子就着冷酸菜正要吃饭,突然闻到菜里有一股类似农药的味道,他赶紧端起菜碗来到猪圈,把剩菜倒进猪槽里。没多久,吃了剩菜的猪就开始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尚鹏说到这儿,车子已经到了董大胆家。一个中年妇人站在门口指天画地、唾沫飞藏地乱骂着:“龟孙子,给老娘站出来!老娘要你断子绝孙!” 尚鹏摇着头说:“她是董大胆的老婆杨春花,哎,泼辣无比。” 见警察来了,杨春花大大咧列地迎了上来:“警察同志,你们可来啦!拜托你们查出来,枪毙这投毒的狗东西!” 曹小安并不搭话,他见屋檐下坐着一个中年农民,低着头一声不吭。 尚鹏轻声对陆伟说,他就是董大胆。曹小安打量了一下董大胆,这是个在中国农村随处可见的典型农民。黝黑的皮肤,木讷的表情。 曹小安走过去说:“董大胆,你带我们四处看看。” 董大胆带着曹小安一行走近猪圈,突然一只黄毛狗“汪汪”地冲着众人叫起来。董大胆呵斥了一声,那狗一转身跑开了。 董大胆说这是他家的狗,他们外出时狗就老老实实地呆在猪圈旁看家。曹小安朝猪圈看去,那猪僵硬地躺在圈里。刘三侃翻身跳进猪圈作进一步勘察,曹小安则沿着猪圈走了一圈。他突然发现猪圈屋檐下,挂着一个粗布口袋,走近闻了闻,一股恶臭。 董大胆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说道:“里面装的是农药。” 曹小安心里一震,赶紧戴了手套,取下布袋子打开来,里面果然装了两瓶农药。董大胆望了一眼布袋里的农药,嘟囔着说道:“咦?怎么少了一瓶?” 经过杨春花再次确认,袋子里的确丢了一瓶刷毒农药“氧化乐果”。通过现场分析,下毒的人应该是绕道来到董家,从猪圈屋檐下拿了一瓶“氧化乐果”,然后下毒。奇怪的是负责看家护院的狗近在咫尺,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通过了解,董大胆幼年丧父,家境贫寒。高三时,他母亲又突然病倒。董大胆是个孝子,他放弃高考,把钱留给母亲治病。但母亲已病人膏育,弥留之际,母亲希望看到儿子能成个家,可他家哪还有钱娶媳妇?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董大胆选择了入赘成婚。 就这样,董大胆到了杨家,娶了杨春花,董母含笑而去。杨家也算有情有义,他们替身无分文的董大胆厚葬了母亲。董大胆记着杨家葬母之恩,也就老老实实安心当了上门女婿。 杨春花与董大胆婚后只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杨小草,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初中毕业后,杨小草就一直在外地打工。董大胆在莲叶乡的口碑极好,杨春花虽然泼辣,但属于心直口快的那种,与邻家有什么小摩擦很快就过了,也没人和她计较。说到有人要下毒弄死他们全家,村民们都表示难以置信。 眼看投毒案毫无线索,众人回到乡派出所。刘三侃带了现场提取的相关物品准备回局里,临行前,他想起了曹小安买的酱板鸭,于是提醒曹小安。 这一提醒,曹小安这才想起今天参与案件调查的民警中没有老同学周春浩。曹小安问尚鹏,尚鹏说周春浩正在侦办一件连环盗窃案,抽不出身来。两个人正说话间,一辆警车开进了派出所大院。 车里下来一个五大三粗的警官。曹小安一看,笑容立马浮上脸来:“老周!你还是那样精神!” 从车里下来的人正是周春浩,他先是一愣,又立马反应过来,笑着大步流星地走来一把握住曹小安的手:“嘿!老同学,好久不见啊!怎么样?工作、生活都还好吗?” 见两个人崂叨个没完,尚鹏有点不耐烦道:“天色不早了,走,都去我家,叫嫂子炒两个菜,边吃边聊。” 曹小安笑着将酱板鸭提在半空中说:“哈哈······不用麻烦嫂子,酱板鸭,现成的。” 一见酱板鸭,周春浩眼睛都绿了:“你够意思,还记得我就好这口,走!” 曹小安赶紧拦住:“哪儿去呀?”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去老尚家呀!” 曹小安一脸不屑:“周春浩,太不厚道了吧!我哪儿也不去,就去你家,今天喝定你啦! 周春浩一听,脸上挂着笑容却不说话。 曹小安打趣道:“咋的?是舍不得酒?还是不欢迎?要不,怕老婆?” 周春浩脸色阴了下来,但很快又堆上了笑容,说:“你呀,就是属耗子的,我正好有一瓶剑南春,哎,还是被你老远就闻出来了。” 三人一边聊一边走,来到了莲叶乡南边街后的一栋居民楼。周春浩领着二人走进楼里,门开了,一个中年妇人出现在眼前。 曹小安一见,心里吃了一惊,好一个靓丽的女人!端庄秀丽,雍容华贵,韵味十足。奇怪的是,曹小安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周春浩介绍那妇人是他的妻子,名叫胡兰。三人在客厅里坐下,东拉西扯闲聊开了。 很快,胡兰将酱板鸭切好装盘端了上来。曹小安又看了胡兰一眼,终于忍不住问道:“嫂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胡兰脸上挤着笑容,说:“哦?是吗?” “不会的,她都没怎么去过市里。”周春浩赶忙给曹小安倒酒,“来,喝酒。” 尚鹏喝了杯里的酒,扭头对曹小安说:“你怎么会见过她,周春浩金屋藏娇,他三个月前才把老婆调到我们这里。” “你们聊着,我去弄两个热菜。”胡兰说罢转身进了厨房。 三个人接着喝酒聊天,直到深夜,尚鹏和曹小安才回了派出所。第二天一大早,曹小安刚起床,刘三侃就敲门进来了。他把一叠卷宗递给曹小安,说:“老曹,检验结果出来了。” 曹小安看了看,说:“走,去会议室,叫上老尚。” 三人来到会议室,刘三侃说:“毒查清楚了,剩菜和猪体内的毒药是同一种农药——‘氧化乐果‘。中毒者多表现为肌肉痉挛、抽搐、口吐白沫,最后因呼吸麻痹死亡。另外,在相关物品上提取的指纹都是董大胆或杨春花的。” 尚鹏说:“看来凶手很专业,他一定是戴了手套。” 曹小安看着手上一份有关农药的资料,突然,眉头皱了起来:“奇怪,袋子里有两种农药,凶手为什么偏偏选用‘氧化乐果’,而不是‘敌敌畏?’” 尚鹏说:“都是剧毒药,随手拿一瓶就行了呗。” 曹小安摇着头说:“不对,资料上说‘氧化乐果’很刺鼻,而‘敌敌畏’无色且有淡淡的芳香。凶手为什么偏偏用味重的毒药下毒?这岂不是更容易被人发现嘛?” 曹小安这一席话,让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迷茫。每个人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如果凶手用的是“敌敌畏”,那么董真就发现不了菜里有毒了。凶手到底想干吗?难道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或者下毒的人是一个不太熟悉农药的人? 毒检结果出来了,但并没给案情带来进展,反而增加了新的谜团。曹小安、刘三侃、尚鹏决定重新部署警力,对董家的人际关系、经济状况、仇怨等可能的因果关系进行分析和深度挖掘。 经排查、走访,重点嫌疑人皆被一一排除。 一周过去了,一切都毫无结果,莲叶乡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曹小安、刘三侃二人只得无功而返回到了市局刑警队。 两天后的早上,曹小安刚走进办公室,电话铃又响了,是尚鹏打来的,他说:“杨春花失踪了!” 曹小安、刘三侃连忙驾车赶到了莲叶乡,尚鹏率民警早已到了有一会儿了。董大胆更是失魂落魄,焦急不堪。 昨天上午,董大胆和杨春花在地里干活,快到中午时,杨春花先回家做饭。杨春花对董大胆说,饭做好了就来叫他。可是董大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杨春花来叫他,他感到情况不对劲,慌忙回到家中。进屋一看,淘好的米还在盆里,灶里却没生火。董大胆到后门查看,发现地上散乱着一地的柴火。 曹小安、刘三侃随即对现场进行勘察,他们在猪圈的墙壁上发现了带血的抓痕,在墙壁与地脚基石的夹缝里还发现了几块掉落的指甲。从抓痕的深度来看,杨春花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气。董大胆又提供新的情况说,猪圈阁楼里的尼龙绳不见了。 第二百零五章 夺命浪漫2 曹小安又看到了猪圈旁的那条狗,此时那条狗正被一条绳子系着。 尚鹏叹了口气说道:“跟上次一样,这狗又没叫过。” 经过分析,凶手是趁杨春花抱柴火的时候,突然出手勒死了她,随后便藏匿了尸体。想不到凶手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在办案警察的眼皮底下动手杀人,这是对公安机关的严重挑衅!简直是猖狂至极! 市局领导在得知消息之后,勃然大怒!要求曹小安不惜一切代价,尽快破案!曹小安、文良、刘三侃再次联合破案,共出动一百多名警察参与到这起案件的侦破工作中。与此同时,高新经济开发区的居民群众也自发的组织了近二百人寻找杨春花。他们对方圆十多里地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可惜的是,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杨春花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市局刑警队又抽调来一只警犬,训犬员将警犬带到杨春花的房间里,把杨春花之前穿过的衣服给警犬嗅。警犬嗅了几下之后,很机灵地晃了晃身子,虎扑一般地向后门跑去。大家兴奋地跟着警犬跑了出来,没想到警犬转了个圈,最后竟然在猪圈旁边卧了下来,那里正是杨春花最后失踪的地方。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向鹏问道:“这·····这是什么情况?” 训犬员解释道:“从警犬的表现来看,有人在猪圈旁边对杨春花的尸体做了非常专业的处理,让她的味道彻底失去的踪迹。” “看来,凶手绝非等闲之辈啊!”尚鹏嘴里嘀嘀咕咕地说道,“凶手究竟是怎样做的呢?用床单把尸体包住带走?用口袋装了带走?不对,这些都会留下气味的!” 尚鹏拿出香烟,挨个发了一支。 曹小安吸了一口烟又重重地吐了出来,说道:“三侃,你脑子好使,这事你给说道说道?” “行,那我就说说我个人的看法。” 这些年来刘三侃除了本职工作提取现场物证,搞个技术鉴定什么的,那是高手中的高手。说到分析案情,一开始刚跟着曹小安那会儿,还真就只能乱猜一通,可这些年他也增长了不少办案经验,对于案情的分析也有这自己的看法。曹小安每次遇到思维瓶颈的时候,总是喜欢拿他“开涮”,借以活跃思维。 刘三侃抬头左右看了看,见没外人,说道:“我觉着这里面有故事,从董家的狗不叫这一点看,凶手很有就是董大胆!杨春花这么强势、霸道,连女儿都跟着她姓杨,这样的女人,谁受得了。至于董大胆是怎样藏的尸体,那就得问董大胆他本人了。” 尚鹏一听,呛了一口烟,严谢地说:“你还真敢说,要是因为这个,那这二十年来杨春花早死八百回了。再说投毒案中,要不是董大胆发现及时,当时躺在地上的就不是他家的猪了。还有,这次杨春花遇袭的时候,董大胆正在地里干活呢,他干完活回家的时候邻居们都有看到,难道他有分身术?” 刘三侃晃了晃脑袋,说道:“我这不是大胆猜测嘛。” 对杨春花的搜寻工作整整持续了三天,依旧毫无结果,搜寻的人员相继撤回。第四天,就只有董大胆一个人没有放弃,他早早地起床爬到后山继续找。 曹小安劝董大胆想开些,警犬都找不到,更何况人呢。可董大胆却像没听见,一个人在山里又找了整整一天。 曹小安问道:“董大胆,你再好生想想,究竟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董大胆说:“我认真想过了,我这段时间天天想,可就是想不到谁会下毒手害我全家。我看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孽,老天要惩罚我!我十岁不到,爸就没了!二十岁不到,妈没了!现如今,老婆也没了······” 董大胆说到动情处又抹了一把眼泪,曹小安在一旁看了,不由得心里直泛酸。 寻尸未果,曹小安、文良、刘三侃等人得回市局。他们驱车去了汽车站,去接杨春花的女儿杨小草。两个人刚到汽车站,就远远看到一个扎马尾辫,身穿蓝色运动衣,背个黑色背包的女孩。待走近女孩,刘三侃却迷惑地打量着她,问道:“咦?你小名是不是叫燕子?” 女孩吃惊道:“是呀,奇怪了,‘燕子’这名只有我本家的亲戚知道,你是·······” 刘三侃指了指杨小草头发绳上的饰品说:“大概十几年前,在黄塘乡,我见过你。当时你头上也戴着这个银燕子,你说这银燕子是你奶奶给你的。我见它漂亮,让拿下来给我看看,你不肯,还想咬我!要不是你妈妈拦着······” 提到杨小草的妈妈,刘三侃这才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可还是晚了,杨小草瞬间哭了起来,说道:“一个月前我给妈妈邮寄包裹的时候,我还跟她通了电话,没想到那竟然是最后一次!” 曹小安瞪了刘三侃一眼,刘三侃笑着地吐了吐舌头,赶紧接过杨小草的背包,安抚着带杨小草上了车。三人来到刑警队,曹小安问了杨小草一些情况,但都没什么价值。无奈之下,曹小安只得安排刘三侃先送杨小草回莲叶乡。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回到局办公室,过了一会儿刘三侃回来了,他诡秘地笑着说:“老曹,你知道我为什么对燕子记忆深刻吗?” 曹小安打趣说:“你不是说因为头饰吗?喔,不对,该不会是有什么故事吧?” 刘三侃笑道:“老曹,你可真会开玩笑,她那时才五岁。她是和她妈妈到我外公的药铺去买药,被我记住的。” “买药?”曹小安放下了手中的卷宗,“不对啊!你外公的药铺在黄塘乡,杨春花为啥跑那么远去买药?” “嘿嘿······你说这事儿啊。”刘三侃得意地说,“这药就是那么奇怪,莲叶乡的女人要买这种药,就得跑到黄塘乡去买。反过来,如果黄塘乡的女人要买这种药,就得跑到莲叶乡去买。” “装神弄鬼!什么药?还有这说法?”曹小安当然不信。 刘三侃有点急了:“真的!这副药名字叫‘石燕方’。我当时觉得好奇,就偷偷翻了外公的药典,一看终于明白,这‘石燕方’里主要有两种药,一种是古生代动物中,华弓石燕的化石;另一种是叫,阳起石的硅酸盐类矿物。二者分别烧碾成粉末,再与当地一种植物花粉混合,这种粉末对男性催情有效果,而且效果那是相当的霸道!” 曹小安听着,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又猛然问道:“这药是催情,还是治疗阳痿的药?” “主要是催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嘛,农村妇女害羞,怕被熟人知道,所以她们一般跑到外乡去买这种药。” 曹小安听了,顿时陷入了沉思。 刘三侃笑问道:“怎么,曹大队,你也想买一副?” 曹小安脸色铁青却不答话。 刘三侃收住了笑容,他明白陆伟已经陷入了思考。但他搞不懂,十五年前杨春花买的一副药能跟今天的案子有什么瓜葛。 过了一会儿,曹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三侃同志,这回你可立大功啦!” “什么情况?”刘三侃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曹小安分析道:“从杨春花买催情药来看,董大胆对杨春花没有感情,以至于杨春花要靠催情药来维持夫妻生活。整个案子中我们都在调查董家和外界的恩怨纠葛,却忽略了他们家庭内部情感的关系,说不定这里面还真有故事。这回有目标了,我们就从二十年前查起!” 曹小安立马电话联系了县教育局,查到了董大胆当年高中时的班主任刘老师的住址。刘老师住在横田乡,去横田乡正好要路过莲叶乡。 这次是曹小安开车,一路疾行,不多时便到了莲叶乡。曹小安突然停住了车,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窗外不远处的一个妇女。 刘三侃顺着曹小安看的方向看去,哟呵,好靓的女人。只见她穿一身得体的邮政工作服,虽然人到中年,但风韵不减。 “什么情况,老曹?我记得你好像不好人妻的呀?”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曹小安不说话,若有所思,突然他拍着脑门,叫道:“我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了!” 刘三侃好奇地问:“她,她是谁呀?你在哪儿见过?” “胡兰,”曹小安笑着说,“她是我那个老同学周春浩的妻子,上次我没把她认出来,今天看见她穿着邮政工作服才想起来。” 曹小安笑着,正要重新启动车子,刘三侃却一把挡住,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盯着车窗外的胡兰,很认真地说:“我说,老曹!这胡兰身上是不是有案子啊?”刘三侃接着说:“你想想,一辆警车开着开着突然‘嘎停在路当中,这里所有的老百姓都朝这边张望,唯独那个美女硬是瞄都没瞄一眼。她肯定是看见了的,只是装着没看见而已,为什么要装?那就是‘有情况!” 曹小安听着,觉得刘三侃说的有些道理,。扭头再看那边的胡兰,只见她一溜烟地拐进了一条巷子里。曹小安突然想到了在周春浩家喝酒时的情景,的确从头到尾她都怪怪的,可究竟怪在什么地方,他也说不清楚。 车子重新启动,几经周折,两个人终于找到了已经退休的刘老师。 第二百零六章 夺命浪漫3 刘老师虽然已退休多年,但对董大胆仍印象十分深刻。 在曹小安面前,他甚至用才华横流来形容董大胆。刘老师还拿出了当年“缴获”董大胆写给初恋情人的几首情诗。 曹小安拿过情诗一看,叹道:“好字啊!这字写得潇洒流畅、优美俊逸。” 最后,曹小安读起其中一首名为《恋蝶》的诗:今生不与兰相伴,来世化蝶心不甘。若是兰花开别处,木鱼青灯西湖畔。 曹小安赞叹道:“好一个花花公子哥,果然是风流倜傥!” 但他心里却很纳闷,真不敢相信这情诗是出自董大胆之手,还以为他是一个木内呆板,胸无点墨的庄稼汉呢! 刘老师摇头叹息:“命运弄人呀。” 曹小安好奇地问:“刘老师,您还记得这诗中提到的兰花姑娘指的是谁吗?” 刘老师说:“当年的校花呀,那女娃真可谓是天姿国色……喔,她叫胡兰。” “胡兰!”曹小安、刘三侃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怎么可能是胡兰?曹小安脑子里敲锣打鼓一般,有很多事情似乎立马就能迎刃而解,可偏偏他此时脑子里却很乱,什么也想不起来。 曹小安迫不及待地问刘老师:“刘老师,您还有当年的毕业照吗?”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有,不过就缺少董大胆一人,因为他当时已经退学了。”刘老师说着,从书桌上找出一本相册,翻开递给曹小安。 曹小安看着照片,发现还真的是胡兰。刘老师又递过一叠纸。曹小安接过来,只见上面也是一首情诗。 随便捡了一首,曹小安就见上面写道:兰儿美貌绝当代,天下无人配相爱。我愿沦为臭流氓,劫得佳人归山寨。 曹小安禁不住又点评起来:“这诗比起刚才的,感觉差了不少。” 刘老师点着头说道:“这是另外一个男生写给胡兰的。喔,就是照片中紧挨着胡兰的那个男生。” 曹小安拿起相册,再仔细一看,失声惊叫了起来:“周春浩!” 没错,那人正是曹小安警校的同学周春浩。曹小安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他打心眼里不希望周春浩卷进这件案子中来。 临告别时,刘老师又提供了当年那个班级的班长的地址。曹小安和刘三侃马不停蹄又找到了老班长。 在老班长那里,他们得到了更为重要的信息。当年在所有的追求者中,周春浩最是一表人才,但胡兰却更倾心于才华出众的董大胆。而且,就在董大胆退学的那个晚上,胡兰把第一次给了他。 后来,董大胆得知胡兰和周春浩好上了,他因嫉生恨,竟然溜回学校把他和胡兰为爱鼓掌的过程写成大字报贴在了校门口,让周春浩颜面尽失。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老班长还提到一件事,有一次他遇到周春浩,两个人一起喝酒,结果周春浩喝高了,又提起当年的事。 周春浩含糊不清地说道:“董大胆这货太不是东西了,有机会老子非得弄死他!” 从老班长家出来,回来的路上,曹小安心里纠结得要命,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老同学夫妇竟然跟这件案子牵扯上,这叫曹小安如何处理? 车快倒莲叶乡时,曹小安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情况,杨小草曾经提到一个月前她给家里邮寄了一个包裹。 曹小安赶紧下了车,他让刘三侃立马去董大胆家找那份邮寄单。 刘三侃开车走后,曹小安见公路旁边有一条岔路可以上山,山上是一个废弃的粮仓。 曹小安信步走上山,在粮仓外的石阶上坐下,默默地抽着烟。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响了,是刘三侃打来的。电话里刘三侃说是查到邮寄单是董大胆签收的。这个结果,早在曹小安意料之中。现在一切都明白了!董大胆在取包裹时见到了胡兰,而且周春浩一定知道了他们见面的事。 不能再往下想了,他告诉刘三侃呆在董大胆家,并且保护好董大胆父女的安全。曹小安又给尚鹏打电话,要尚鹏一个人来后山粮仓与他会面。 天色暗了下来,曹小安朝山下望去,看到尚鹏开了警车沿着山路小心地开了上来。尚鹏把车开到了曹小安的跟前,曹小安钻进了车里。 “你查到什么了?”尚鹏好奇的问道。 曹小安把在董大胆班主任那里找到的资料递给尚鹏,尚鹏看着资料,听曹小安介绍着情况,不停地惊呼着。末了,尚鹏揉着额头说道:“我滴个老天爷啊!他们三人是同班同学,周春浩竟然从未提起!” 曹小安补充说道:“另外,刚才刘三侃还在董大胆家找到了那份邮寄单,签收人正是董大胆。” 尚鹏说:“也就是说,胡兰和董大胆见过面。” 曹小安点着头,接着又说道:“我还从老班长那里了解到,周春浩对董大胆公布他和胡兰为爱鼓掌过程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还曾经放狠话,要弄死董大胆。” 尚鹏挠着脑袋说:“难怪周春浩直没申请将妻子调来莲叶乡工作,他这是不想让妻子再去想起这个初恋情人。直到二十年后,他认为一切都该过去了,这才向组织申请把妻子调了过来,可没想到一个无意的包裹又把昔日的一对恋人又‘包裹’到了一起。周春浩压抑在心底二十多年的仇恨奔涌而出,他决定杀了董大胆以泄心头之恨。周春浩经常走村下乡,狗都认识他,所以都不叫。周春浩来到董大胆,由于不太懂农药的物理性质,慌忙中他把臭味较大的药放进了食物里,导致下毒失败。第二次他潜伏在猪圈附近伺机动手,但正好董大胆不在,却让取柴火的杨春花发现,他便顺手拿了尼龙绳勒死了杨春花并藏匿了尸体。” 曹小安听完尚鹏的分析,又说道:“周春浩在警校里学的是刑警专业,他的反侦察能力极强,只有他有能力在杀人藏尸后连警犬都找不到,而董大胆却做不到这一点。” 尚鹏啧啧说道:“我说难怪,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这周春浩怎么跑去侦办什么盗窃案,原来他是在为自己作案提供时间和俺护。” “有车!”曹小安突然指着窗外叫道。 尚鹏吓了一跳!夜色里,两束灯光正沿着山路朝山上飞驰而来,车越来越近了,两个人一看,那车里坐的竟然是周春浩。 “老尚!”周春浩一溜烟把车开了上来,两车并行,车窗对着车窗,“哦,老曹也在啊。” 尚鹏答道:“老周啊,我们商讨下案情,你这是······” 周春浩笑着问:“喔,那商讨出点线索没?” “有了,我们初步锁定了一个犯罪嫌疑人。”曹小安说话时眼睛看着周春浩,然而他的余光已经注意到尚鹏从腰里悄悄地掏出了手枪。 “啊,这么快,谁啊?” “谁?你啊!哈哈······”曹小安的笑看上去是那样的犀利。 周春浩一听,也是笑得前俯后仰。 大笑了一阵后,他疲惫地趴在方向盘上,过了很久,才说:“厉害,不愧是老同学啊!最终还是被你给查出来了!否则,就凭尚鹏这头蠢猪,他还差点火候。” 尚鹏警锡地注视着周春浩,他想如果周春浩有丝毫的异常举动,他将立马采取行动。 周春浩却显得异常平静地说:“老尚,把枪收起来吧,不要走火了,人的确不是我杀的,但我想我应该知道案件的起因。”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原来事情的前半部分,刘三侃和尚鹏都分析对了。但在“董大胆取包裹”的地方他们偏离了轨道。董大胆在邮局邂逅胡兰其实并没有交谈什么,胡兰看到董大胆很吃惊,说了一句:“啊!你现在怎么邋遢成这个样子了?” 董大胆这才知道,原来给他发放包裹的工作人员竟然是胡兰。他满脸恐慌和羞愧,取了包裹一言不发就走了。 胡兰下班后给周春浩说起这事,周春浩还埋怨她,不该那样打击别人的自尊。直到后来传出董大胆老婆杨春花遇害的消息,他俩才意识到可能是胡兰的那句话引发了悲剧。董大胆一定认为自己的人生毁在了这个女人手里,于是他选择用杀死杨春花的方式来解恨。 周春浩接着说:“我和胡兰之所以回避着董大胆家的事,一是因为我们不想把当年的事再扯出来;二是因为这些都是猜测,没有实际的证据。但现在你们既然都已经查到这个分上了,我还是说出来吧,毕竟这种推断是最符合案情的。” 曹小安点点头,尚鹏把枪重新插回腰里。 尚鹏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弄?” “连夜传唤董大胆!”曹小安说着掏出手机拨了刘三侃的电话。 “曹队什么情况?”电话里,刘三侃焦急的问道。 曹小安说:“你当真的猜测还就让你猜对了,董大胆有重大嫌疑。你先把他稳住,我们马上就到。” 还没等曹小安反应过来,电话那头传出“啊!”的一声惨叫! 曹小安惊恐万分,焦急地说道:“该死!刘三侃一定是把手机开了外音,董大胆听到我刚才的话了。” 第二百零七章 夺命浪漫4 三人开车快速的向董大胆家奔去,等到了董大胆家发现屋里亮着灯,屋里传出女孩的哭声。三人交替掩护着冲进屋里,就见硫酸钠看正躺在地上,杨小草拿了衣服盖在刘三侃身上。刘三侃的脸上、衣服上全是鲜血。 曹小安扶起刘三侃的头大喊:“老刘…老刘醒醒!” 刘三侃声音微弱地说:“曹······老曹······” 曹小安赶紧把耳朵放在刘三侃嘴边。 刘三侃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枪······枪······” 曹小安一听,打了个寒战,他赶忙掀起刘三侃的衣服,只见刘三侃腰间皮带上只剩下了一个空空的枪套! 尚鹏惊呼道:“不好,董大胆要跑!” 周春浩定住眼神,思考片刻,说:“董大胆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逃是逃不掉的。” 尚鹏急切地问:“那他抢枪干啥?要到哪里去?” 周春浩突然眼睛一亮说:“他一定会去一个地方。” 曹小安也明白过来:“董大胆是个大孝子,他知道这次自己完了,他肯定会到父母坟前去拜祭。” 事不宜迟,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刘三侃抬上了车,让杨小草照看着,尚鹏开车送刘三侃去医院。周春浩和曹小安关了手电,一路摸黑朝董家祖坟奔去。 夜色中,两个人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坟靠近。他们透着夜光,看到一个黑影正跪在两座坟堆前抽泣诉说着:“爹,娘,你们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人间受苦,二十年来,我就没过一天的好日子!” 曹小安掏出手枪又拍了拍周春浩。周春浩当即领会,冲着那黑影喊话:“董大胆,老同学,我是周春浩,好久不见,咱俩聊会儿。” 那黑影仍然跪在原地抽泣着,并不理会周春浩的喊话。曹小安意识到了不对劲,刚要冲过去,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那黑影应声倒地。 曹小安和周春浩赶紧打开手电筒跑了过去,只见董大胆倒在血泊里,他是朝自己的胸口开了枪。董大胆死了,杨春花的尸体仍然是个谜,刘三侃经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 一周后,曹小安抽空到医院看望刘三侃。刘三侃问起案情,曹小安细说了一番,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仍然没能找到杨春花的尸体。” 刘三侃眼珠转了转说:“老曹,要不要让我再瞎猜瞎猜?” 曹小安会心一笑:“行,你说说吧。” 刘三侃说:“这几天我在琢磨一个问题,这董家的狗一直都是放养着的,为什么杨春花失踪后,他家的狗就被拴起来了?这狗会不会知道杨春花藏哪里?” 曹小安一听,差点跳起来!激动不已地说:“我去!老刘,你这货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开车直奔莲叶乡派出所。 曹小安找到尚鹏和周春浩说明了情况,三人赶紧上车,又一次来到董大胆家。村民们听说要找到杨春花的尸体,都跑来看热闹。 曹小安径直来到董大胆家,解开狗脖子上的绳子。那狗显得异常兴奋,它在原地蹦跳了三五下,便箭一般地向后山蹿去,曹小安等人立马快步紧紧跟着。那狗穿过树林,来到一块杂草坪,在一个突出的土堆前停了下来,嘴里“呜呜”地哀叫着。 “会不会错了?这里是埋那头死猪的地方。”有村民说,“第一次搜山的时候,就已经挖开看过了。” 曹小安一听,心里也凉了半截。 一个村民拿来锄头挖了起来,很快,一股恶臭从泥士里弥漫出来,大伙儿捂住口鼻伸长脖子看着。泥土被刨开,周春浩走近看了看,失望地说:“老曹,还真的是那头猪。” 空气似乎在这股恶臭中凝固了,曹小安神色凝重,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董大胆最后那得意的笑容。 尚鹏无奈地说:“把泥土再重新填上吧。” 看着泥土一锨又一锨的重新填上,曹小安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百思不得其解,杨春花的尸体究竟藏在哪里?董大胆这样大费周章地毒死一头猪又是为什么? 那狗仍旧站在土坑旁,望着土坑,嘴里“呜呜”地叫着,曹小安的注意力突然集中到了狗的身上。 “等等!”曹小安突然叫住填土的村民,“再挖!快!杨春花在死猪的下面!”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果不其然,掀开猪的尸体,下面有一个系着尼龙绳的尿素化肥口袋。打开口袋,里面装着的正是杨春花的尸体! 说到这尿素化肥口袋,它有两层,里层是厚厚的pvc塑料袋,外边还有一层结实的编织袋。另外尿素化肥具有浓烈的尿液味道,正是这种味道干扰了警犬的嗅觉。 事情真相大白,这一切都是董大胆的精心安排。第一次投毒案中看起来是猪无意中毒死亡,其实都是董大胆的有意安排,他就是为了用死猪掩藏杨春花的尸体。在杨花失踪案中,董大胆从屋后的小树林偷偷跑回家勒死杨春花后,把尸体放进化肥袋扛到后山,埋到了死猪的下面,然后溜回地里,由正道回家······ 根据风俗,杨家族人请来阴阳先生为杨春花重新选了坟地,好生安葬。至于董大胆的尸体,杨家和董家都不愿意接纳,最后只能火化,撒在了他家的田里。 (下接第二百零八章快递案1) 快递员刘金喜,是个勤快而又真负责的小伙子。自从进入腊月以来,快递的业务量比平时几乎增加了一倍。他每天从早忙到晚,不过,收入也水涨船高,虽然累但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腊月初八下午,天都快黑了,还有七个快件没有送出去。累了一天的刘金喜不想把当天的事儿拖到明天,为了尽快完成任务,他驾车就风驰电掣,行路则一溜小跑。 五点一刻,他驾着三轮摩托车来到华阳小区,停在三号楼楼下。他跳下车,取了包裹,跑上五楼,敲开门,客户签字,他交了货,连忙掉头奔下楼。 出了楼门,刘金喜却傻了眼,他停在门前的摩托车,连同剩下的六件货,均无影无踪了。 华阳小区是个开放式的小区,出入口众多,虽说有物业,但物业只管收钱,不管安全,小区内连摄像头都没有装。 刘金喜像个没头苍蝇,四下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只得打110。警察很快就到了,询问了经过和损失情况,登记在册后,就让刘金喜回去等消息。 刘金喜问警察什么时候能抓到小偷,现在的快递业务基本上都是网购,买家都在等着收货呢。警察说,这不算大案要案,快的话明天就能抓到,慢的话就不好说了。小区内既无监控,又找不到目击者,肯定不太好查。警察还批评刘金喜:“你怎么能这么大意,连车都不锁?” 刘金喜也是懊恼不已,但此时后悔已晚,警察的意思他也听出来了,案值不高,所以不会下大情力去抓这个小偷,只能寄希望于该小偷以后再犯案,抓住的话才能顺带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警察离开后,刘金喜只能自认倒霉。摩托车是旧的,不值几个钱,但那六个快件就不好说了,按照公司的规定,只能由自己来赔偿客户。 当晚,刘金喜回到公司,查了那六个运单号,还好,这六个快件都没有保价,运单上都没写运送的是什么货,他回想了一下,应该都是衣服、鞋子之类,价值也就在一二百块钱。不过,他记得其中有件货挺沉的,凭感觉他觉着里面装的应该是两瓶酒。如果是一般的酒也就罢了,要是茅台、五粮液,那可就不是小钱了。 接下来,刘金喜就按照运单上的号码,一一给发货人打电话,说明原因,核实所送货物,然后请对方按原地址重发一次货。他还委托对方向收货人说明情况,告诉他们收不到货不要着急,再多等几天。当然,所需费用全部由刘金喜出。发货方都很通情达理,痛快地答应,并对他负责任的态度大加赞赏。 电话打完,已经是下半夜了。刘金喜核实了一下总损失,加起来不到三千块钱。不出所料,那两瓶酒果然是茅台,将近两千块,占了损失的一大半。 按快递的行规,如果商品没有保价,可以不必照价赔偿的。但刘金喜得知是茅台后,还是把钱一分不少地打了过去。 他想,既然是自已的责任,就该自已承担,何必让别人来买单呢?再说了,如果警察能尽快抓住小偷,说不定损失还能补回来,尤其是茅台酒,除非是酒鬼嘴太馋,一般人估计是不舍得马上喝的。希望偷车贼千万别是酒鬼。 偷刘金喜车子的贼还真就是个酒鬼。虽然是个酒鬼,但茅台酒他可舍不得喝,他喝的都是三块钱一瓶的老白干。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这个贼姓高,人们都叫他老高。是个收破烂的,不过另外他还搞点副业,那就是顺手牵羊不劳而获。白天,他蹬着三轮车进出于各居民小区,在收破烂的同时,如果发现楼洞内有便于取走的自行车、旧电器之类,就会记在心里,转悠几圈,四下无人之时便顺手牵羊,送到收购站,卖个三十、五十的。 腊月初八那天傍晚,他去华阳小区,本来目标是四号楼三单元门洞内的一辆旧自行车,当他走进三单元后,却发现那辆自行车不见了。 第二百零八章 快递案1 (上接第二百零七章夺命浪漫4) 当老高无功而返,悻悻地走出三单元时,一辆送快递的三轮摩托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旋即停在隔壁三号楼楼下,只见那快递员跳下车,拿起包裹急匆匆就上了楼。 老高心中一动,四下看去,并无一人,他快步走到摩托车旁,本想顺手牵羊从车斗里拿两个快件走路,没想到一眼就看到车钥匙明晃晃地插在锁眼里。他心中大喜,看来那快递员是忙糊涂了。于是,他不客气地跨上车,拧开钥匙,一脚蹬开,飞驰而去。 回到住处,老高喜滋滋地清点战果,收获不小。摩托车一辆,快件六件。打开,里面有衬衣、有皮鞋,有裤子,另外,还有两瓶茅台酒。 老高喜出望外,他从没喝过茅台酒,本想马上打开一瓶慰劳一下自己,但转念一想,一瓶酒将近千块,买老白干够自己喝半年了,觉着喝了实在是太奢侈,就改变了主意。 他饭都顾不上吃,把茅台酒用一个黑塑料兜装了,往车把上一挂,连夜骑着摩托车去了东郊的一个废品收购站。 收购站大院的铁门上着锁,办公室兼宿舍内,老板赵老二正自个儿坐在小桌前喝着小酒。他听见铁门响,出来一看,是老高送货来了。老高将三轮摩托车推进院,问赵老二,这车成色怎么样。 赵老二看看摩托车,歪嘴一乐,表扬道:“你今天收获不小啊。” 随即伸出两个手指头:“二百块。” 老高嫌少:“才二百?” “这就不少了,现在风紧,又临近年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得了手呢。” 老高不再啰唆,随着找老二进屋,收了二百块钱后,又问道:“赵老板,酒要不要?” “什么酒?” “茅台,两瓶。” 赵老二的两只小眼睛顿时亮了,说道:“拿来看看,别是假货吧。” 老高将手里的塑料兜子打开,把酒往桌面上一放,说:“谁大老远发两瓶假酒啊?你看这包装,肯定是真的。” 赵老二拿出一瓶酒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毛病,就问:“你想卖多少钱?” 老高晃晃了脑袋,说:“两瓶一千。”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赵老二一听立马摆摆手:“你卖给别人去吧,老弟,你还真敢开口啊!先不说这酒是真是假,就是真的,这可是赃物啊!不会有人出这个价的,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老高暗自想,除了赵老二,自己还真不认识别人,要是卖给陌生人,人家要是看出来路不正,报了警,那自己不就自投罗网了,这么一想,便问:“拿你能给多少?” 赵老二伸出三根手指头:“两瓶三百,多一分我都不要。” 才三百啊,老高大失所望。 赵老二见他犹豫不决,一指饭桌上的酒菜,说:“你还没吃饭吧?这样吧,我请客,再请你喝顿酒。” 老高忙了一晚上,正饿着呢,心说三百块也是白捡的,能买一百瓶老白干呢,现在还能赚顿小酒喝,可以了,便说:“那行,三百就三百,不过我有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你说。”赵老二问道。 老高一指桌上的茅台酒,“我想尝尝这个。” 赵老二嘴巴一歪,豪气地说:“没问题,老子也正想尝尝呢,咱们今晚上就干掉一瓶。另一瓶呢,留着我过年带回去孝敬老丈人。”说着,点出三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你收好,这是酒钱。” 老高收好钱,一伸手,拿起一瓶茅台酒,迫不及待地就要打开。 赵老二忙拦住他,说:“你先别急啊,这可是茅台,好酒要配好菜。你等我再弄两个小菜,别糟蹋了。” 再说快递员刘金喜与发货客户通了电话,忙到后半夜,才回到住处。上床以后,觉得今天一时疏忽,损失惨重,他怎么也睡不着懊悔、气恼、自责······各种情绪交织,直到天将亮,刚刚才迷糊过去,却又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来电话的是寄送茅台酒的那位客户,他说有了新情况,刚发现没有存货了,所以不可能重寄,让刘金喜务必尽快找到小偷,把丢失的酒找回来。 刘金喜一听,说暂时不可能抓到小偷,如果没货重寄,那我只能照价赔偿了。 没想到,对方语气很重地说他不要赔偿,叫刘金喜必须想办法把酒原封不动地找回来,否则,他就向上面投诉。 刘金喜无可奈何地说:“抓小偷是警察的事情,我是无能为力。你如果不接受赔偿,那我也没办法你想投诉就投诉吧。” 对方吞吞吐吐,犹豫了一下才说:“哎!事到如今,跟你说实话吧。其实,那不是茅台酒,里面装的是化学品,若是人喝了,会出人命的。到时候出了人命,你可要负责。” 刘金喜一听,吓了一跳,他以前听说过,快递业务中有不少禁止运输的危险品,但有些客户图省事、省钱,常常在快递包裹里夹带禁运品,公司对此虽然查得很严,但防不胜防啊。就像这一次,对方将禁运品装在茅台酒瓶中,谁也不可能把酒打开检查呀。但现在不是追究对方责任的时候,如果真出了人命,事情就大了。 刘金喜不敢怠慢,马上打电话联系昨天出警的警察。警察也很重视,马上向上级汇报,很快,一个姓文的警官开着警车来找刘金喜,说暂时先由自己负责这个案子,让刘金喜马上联系发货方。 电话接通后,文警宫接过电话,自我介绍后,问对方酒瓶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化学品,有什么危险性。发货方迟疑了片刻,才说装的是高纯度甲醇,误喝的话会致命,请你们尽快抓住小偷,把东西找回来。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文警官一听是甲醇,略微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甲醇被不少人用来造假酒。既然是高纯度甲醇,那气味肯定很大,如果有人打开瓶盖,发现气味那么浓,一股应该不会喝的,而只要不入口,那就没有什么危险。于是他便说:“知道了,我们会尽力的。” 刚要挂电话,就听对方哀求道:“警察同志,请务必、务必尽快找回来,要是出了问题,我们······我们可承担不起后果啊。” 文警官训斥道:“你们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用快递运送?” “我······我以为不会出问题。警察同志,拜托您了!” 文警官哼了一声,说:“我们现在手里没有任何小偷的线索,抓这种小偷就跟大海捞针一样,你着急也没用,等消息吧。” 哪知对方从文警官的语气里听出来并不重视,焦急地说道:“警察同志,您先别挂······您听我说,这事真的非常、非常严重!一分钟都拖不得。还有,包裹找回来以后,千万不要打开。” 文警官一听,不由警惕起来,感觉里面还有隐情,难道······会是毒品?会不会是毒贩把毒品藏在茅台酒瓶里販运?这么一想,他提高声音,厉声问道:“你跟我说实话,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对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怯怯地说:“是······是氟乙酸甲酯。” “氟乙酸甲酯?是什么玩意儿?” 对方不敢隐瞒,说:“是一种剧毒化学品,容易挥发,人如果吸入的话,就会中毒,严重者可能致命。”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文警官立刻紧张起来:“你是说,打开瓶盖,即使不喝,也可能中毒?” “理论上······是这样的。”文警官脑中立刻出现这样一幅画面。某宴席上,高朋满座,一人兴冲冲地拿出一瓶茅台酒,瓶盖打开,毒气散发,十几个人相继倒地。这么一想,他顿时不寒而栗,忍不住骂道:“混账!你怎么不早说?要是出了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文警官正式文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文良不敢大意,立即向上级汇报,上级又向上级汇报,市局领导得知后,感到情况紧急,不敢疏忽,立马抽调警力成立专案组,由刑警总队长曹小安担任专案组组长,下令即使大海捞针,也要把这个偷车贼尽快找出来。 此时距盗车案发生已经过了一夜,局领导担心,经过这一夜,假酒极有可能已经被打开,中毒事件已经发生。 市局紧急下发通知,要求各分局、派出所,一旦发现中毒事件立即上报。 再说找老二和老高,昨天夜里,赵老二觉得这么高档的茅台酒,得认认真真地品尝,于是特地去整了盘猪耳朵拌黄瓜、辣椒炒鸡蛋两个下酒菜,摆到桌上,然后,才坐了下来。 老高早就等急了,见他坐下,迫不及待地说:“这回,可以开酒了吧?” 当他见赵老二嘴点头说行时,就抓起一瓶酒。由于头一次喝这高档酒,却不知道怎么打开瓶盖。赵老二见了,笑骂一声:“真笨!” 便伸手接过酒瓶,正要打开,突然外面传来敲铁门的声音。 两人大惊,这才想起只顾着茅台酒,却忘了三轮摩托车还停在院子里呢,难道车把警察招来了?就在两个人不知所措时,外面的人喊道:“老二嘴,快给老子开门。”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赵老二一听,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警察,是虎子。但随即又恨恨地说:“没招来狼,却招来了虎,夜猫子上门,准没好事。” 第二百零九章 快递案2 原来,这个叫虎子的人是这条街上的混混,赵老二在这里做生意,没少被他骚扰,特别是前不久虎子知道了赵老二倒卖买卖赃物时,来得就更勤了,走的时候从不空手。 赵老二虽说被他勒索怕了,但也不敢不理他,赶忙开了院门,赔笑道:“虎哥,这么晚了,有事?” 虎子说:“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最近有没有人找你的麻烦?” 赵老二心说只要你不来,就没别人找我麻烦,但嘴上却恭恭敬敬地说:“没有,没有,有虎哥您罩着,没人敢来。” 虎子说:“这就好。”接着他笑了笑,伸手一指角落那辆三轮摩托,说,“这辆三轮车不错呀,你刚买的吧?” 赵老二心里叫苦,看来还是这辆车把他招来了,自己今天难免又要破财了。 虎子不耐烦地用脚踢门:“快把门打开,我进去跟你说点事。” 赵歪嘴不想开门:“虎哥,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再说吧。” 虎子眼一瞪,喝道:“快打开!” 赵老二吓得一哆嗦,只得乖乖地开锁,拉门。 虎子大步进院门,来到赵老二的办公室兼宿舍前,抬腿“咣当”又是一脚,差点没把房门给踹下来。里面的老高也识得虎子,慌忙站起来招呼:“虎哥。” 虎子看了他一眼,问赵老二道:“这谁啊?” 赵老二说是一个来送货的朋友,我们俩刚要一起喝两盅。 虎子瞟了眼饭桌,看到那瓶茅台,双目顿时放光:“吆喝,档次不低嘛,都喝上茅台了,偷来的吧?” 赵老二嘿嘿一乐:“虎哥,您来得正好,快请坐,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虎子摆摆手,说:“我待会儿还有大事要办,不喝了。” 说完抬头四下一打量,发现了旁边黑塑料兜里的另一瓶茅台,伸手拎起,又拿起桌上那一瓶,也装进兜里,说,“这酒你们俩喝可惜了。老二,我今晚上有件大喜事,等办成了要庆祝一下,这两瓶酒······算我借你的,行不行啊?” 赵老二明知有借无还,但不敢说个不字。相反,还讨好地说:“没问题,虎哥,其实,那一瓶我留着就是想明儿送给您的。” 旁边的老高听了差点笑出声来,刚才赵老二分明说这瓶酒是留着孝敬老丈人的。嘿嘿······这老丈人原来是虎子啊。 虎子满意地拍拍赵歪嘴的肩膀:“行,够朋友,以后有事打我电话啊。” 说着,拎着塑料兜就往外走。 赵老二赶紧随后送他出去,还没话找话地问:“虎哥,您有什么喜事啊?” 虎子一脸得意,道:“老子今晚有笔大生意要做,要是成了,嘿嘿······”他却不说下去,出了院门,扬长而去。 送走虎子,赵老二返回里屋,恨恨地对老高说:“他妈的来,这老王八蛋简直就是强盗,惹急了老子,哪天非拿刀劈了他不可。” 赵歪嘴能不恼火吗?这还真是小偷遇上了强盗,到嘴边的茅台眼睁睁又没了。老高早已将钱装进兜里,损失都是赵老二的,但他担心赵老二会跟自己要回那三百块钱,就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起身就要告辞。 赵老二伸手一拦,道:“走什么走?我菜都做好了,来,坐下,你陪我喝两杯。” 说着,从床底下摸出一瓶劣质白酒,张嘴咬开瓶盖,边往杯里倒酒,嘴里边不忘了诅咒着:“他妈的,那两瓶茅台最好是假酒,喝死那个畜生。” 老高一边凑趣,道:“对,对对,说不定就是假酒,喝死他!” 赵老二举杯,嘴里念念有司:“来,干一杯,希望虎子那王八犊子喝了茅台,一命鸣呼!”赵老二诅咒虎子,可虎子出了收购站,拎着茅台酒兴冲冲地往家里走去。 此刻,他心情大好,今天晚上,有笔大生意要做,交易地点就在他家里,交易时间是十二点。刚才,虎子在家里等得实在心焦,就出门溜达一圈,一是消磨时间,二是想买点好酒、好菜,待交易成功后大肆庆祝一番。 经过赵老二的收购站时,他看到院子内停了一辆三轮摩托车,车身上还写着快递公司的名字,就猜想一定是赵老二刚收的脏物,于是敲门进去,打算敲他个百儿八十的,没想到意外收获两瓶茅台酒。自己正想买酒呢,真是瞌睡送来枕头,看来,今晚一定会相当顺利。 回到家,客人还未到。他把酒放到茶几上,找来个杯子,刚要打开酒喝上一杯解解馋,一转念,怕自己喝酒后犯迷糊,待会儿做生意的时候出差错,便强自忍住。 看看表,距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虎子坐在沙发上,利用这点时间,把自己的生意过程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检查一下其中有无漏洞,有没有可能出问题,毕竟这是犯法的勾当,还是小心些为好。 虎子的生意开始于三个月前。那一阵子,网上接连爆出某地法官的嫖娼门、某某局长的开房门等热点事件,主人公均身败名裂,轻则被免职,重则牵出其他腐败问题,锒铛入狱。这些事件的起因都是有人将他们去酒店开房的视频录像发布到了网上。 一般人关注这类事件只是看热闹,或拍手叫好,或幸灾乐祸,但在一家酒店当保安的虎子却从中发现了一条生财之路。 这几年,虎子虽然没少敲诈勒索,但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事,距离发财差距甚远,他一直在找机会做一次大的,狠狠捞一笔,然后收手过安分日子,一劳永逸。 “开房门”事件的频繁爆出,提醒了虎子。这类事件在每一家酒店都会发生,自己以往也没少看到有些男女来鸿运大酒店开房,鬼鬼祟祟、遮遮掩掩,有的进酒店时还欲盖弥彰地故意拉开距离,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他想,自己恰好有当保安的有利条件,轻而易举地就能搞到这类视频录像,如果自己从中发现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会不会钓到一条大鱼呢? 于是,他每天上班都会注意观察来酒店开房的客人。工夫不负有心人,不久之后,他就有了收获。那天中午,他见一辆宝马车停在门前,下来一个年轻美女,独身走进酒店,就在她在前台开房登记的时候,一个秃头中年男人走进酒店,他没去登记,而是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翻阅报纸,不时看看表,像是在等人。虎子觉着这男人很面熟,以前应该不止一次来过酒店。 美女登记完毕,走向电梯,临走时她扭头看了一眼秀头男子。等美女拐过弯,那秃头男子随即起身,也向电梯走去。 虎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顿时心知肚明。等他们上了电梯,虎子就去吧台查了一下该美女的登记信息,发现该女子是本店的常客。每次来酒店开房,只待两个小时便离去。 虎子把她每次开房的时间,还有房间号码都记下来,然后去监控室调出当时的监控录像查看,不出意外,每一次,都发现那个秃头男子的身影,两人进的是同一个房间。很明显,这两个人是在偷情。 虎子把有关视频全部复制下来之后,接着就查他们的身份了。根据登记信息,年轻美女是市电视台的一名实习主持人,入职时间不长,但日常生活奢侈,出手大方,收入来源成谜。那个秃头男子名叫董建国,是一家银行的行长。这下,把虎子兴奋得大呼万岁!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顺利了。虎子先给董行长打了电话,说送他件礼物,然后就把载有部分视频内容的u盘快递给他。 董行长倒很识趣,他马上联系虎子,商量购买视频,经讨价还价,最后以五十万成交,约定腊月初八晚上,他会派人于午夜时分到虎子家。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到虎子家交易是董行长提出的,一开始,虎子也不想在自己家交易,怕对方将来报复,后来一想,反正房子是租来的,钱到手后自己马上就另找住处,于是就同意了。 虎子把全部经过在脑中过了一遍后,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和漏洞,堪称完美。他心中合计,如果这笔生意能顺利成功,那就说明这是一条生财之路,自己可不能收手不干,还要顺这条路往下走,再去找下一个猎物。反正董行长这种人太多了,不愁找不到。 十二点到了,门外还是没有动静。又过了十分钟,虎子等得心焦,打算喝口酒提提神,当他一伸手,再次拿起茅台时,有人敲门了。 虎子一跃而起,冲过去打开门。只见外面的人手里提着一只密码箱,正是他要等的客人。他将客人让进屋,关好门,问道:“钱带来了吗?” 对方将密码箱放到茶几上,打开,里面装满百元大钞。虎子一见双目放光,伸手刚要拿,对方一拦,问:“东西呢?” 虎子掏出一个u盘,交给对方:“所有视频全在里面了。” 对方怀疑地看着他,说:“你有没有留了一手,还有备份?” 虎子一拍胸脯,道:“那绝对没有!你们就放心吧,盗亦有道,我这人最讲信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钱到位,此事就到此为止,绝无后患。” 对方又盯了虎子一会儿,脸色才放松下来,说:“那就好,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说罢将u盘装 好,把密码箱推到虎子跟前说,“这是你的了,你点一下吧。” 第二百一十章 快递案3 虎子一摆手,豪爽地说:“用不着,我相信你们,你们是开银行的,错不了的。来,合作愉快,咱们喝一杯。”说着,又伸手拿起茅台酒。 对方看了看酒,说:“酒不错阿,不过,你还是先点一下钱,再给我写个收据,回去我好跟我老板交差。等你写完再喝酒。”说完,拿出纸、笔,放到虎子面前。 虎子说道:“真是迂腐,这都是见不得光的事,还要什么收据啊,难道你当行长的这种钱也能报销?” 见对方没说什么,他也不好一再拒绝,就把酒递给对方,说:“你先把酒打开,我给你写收据。” 对方接过了酒······ 再说刘金喜的车被盗的第二天上午,他刚到公司,就接到文良的电话,让他马上去市公安局监控中心。 刘金喜赶到后,文良就带他进入监控大厅,让人调出昨晚事发后华阳小区四周路口的监控录像,让刘金喜挨个儿仔细筛查,看有没有人骑着他失窃的那辆摩托车经过。 刘金喜目不转睛地看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从一段监控中看到了小偷骑着自己的三轮摩托车飞驰的画面,只可惜,因录像模糊,根本看不清小偷的面目。 刘金喜失望地问:“人认不出来啊,怎么办?” 文良问道:“你能肯定这就是你的车?” 刘金喜点头,说百分之百是。文良很有把握地说:“这就行了,每个路口都有监控,只要知道他的行进方向、时间,就跑不了,我们可以通过监控一路追踪,找到他的老窝儿。” 果然,接下来按顺序一路调看各路口监控,发现小偷骑着车一路向南,经过多个路口,最后穿过和平村清水桥十字路口后,在前方的路口就再没有出现。 和平村是个城中村,许多外来务工者都在那里租房居住,鱼龙混杂。那边的商户也有安装监控探头的,其中有的已经跟公安监控中心的电脑联网。文良让刘三侃协助调出有关监控,希望能有所发现。 经过一番认真细致的筛查,不厌其烦地查看了多段监控录像后。终于,在一家小超市门口安装的探头拍到的画面中,发现了偷车贼的踪迹。只见他骑着摩托车经过超市后,拐进了临近的一条胡同。 文良判断,偷车贼可能就住在这条胡同里。半个小时后,曹小安、文良和刘三侃率领刑警们来到和平村,堵住该条胡同的出入口,挨家挨户排查,最终,将正在睡懒觉的老高抓获。 文良第一句话就问:“那两瓶酒呢?” 一开始,老高还想装糊涂抵赖,当听说茅台酒瓶里装的东西能致人死亡后,差点没吓出尿来。他怕摊上人命官司,于是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把经过说了一遍,说那“茅台”被虎子拿走了。 前来抓捕的警察中,有人认识这个虎子,当即头前带路,一众人赶到虎子家。他们急切地敲了半天门,里面却没人应声。曹小安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怕虎子已经中毒遭遇不测,于是果断下令强行破门而入。 门打开后,先让两个戴着防毒面具的警察进去查看。只见屋内有一名男子仰面朝天躺在客厅的地上,已经死了,正是虎子!现场没有发现茅台酒瓶,室内也没有可疑气味,但室内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 刘三侃仔细查验了尸体,尸身僵硬,已死去多时,在死者的脖颈上,他发现了一条明显的勒痕,后脑上还有被钝器击打过的痕迹。 显然,虎子并非中毒而死,而是他杀。曹小安、文良等人现在最关心的还是那两瓶假茅台,但翻遍虎子的家,都没有找到。是虎子把酒送了人,还是杀他的人顺手牵羊,将酒带走了呢? 经过分析,曹小安认为,送人没时间,因为据老高交待,昨天虎子离开赵老二的废品收购站时,已快十点了。都那么晚了,一般是不会到别人家送礼的。而从尸体的状况来看,死亡时间应该也在昨天晚上。 由此判断,那两瓶假茅台极有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只要找到凶手,就能找回那两瓶假酒,可谁又会是凶手呢? 虎子人高马大,但从杀人现场的状况来看,并无明显的搏斗痕迹,凶手很可能是趁其不备突然下的手。另外,能在深夜叫开虎子的门进屋,即便跟虎子不是熟人,起码也认识。 警方兵分多路,文良带领一路调查走访虎子的朋友、熟人,希望能从中发现虎子的仇家。刘三侃带领另一路查看小区周围的监控录像,希望能从中发现可疑人员。 曹小安则带人前往赵老二的收购站,因为赵老二和虎子认识,曾多次被虎子敲诈勒索,昨晚又被抢走两瓶茅台,具有报复杀人的动机,于是便以收赃销脏的名义抓捕赵老二。 赵老二归案后,警察将收购站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两瓶茅台。听说老高已被抓,找老二很快承认了收脏、销赃丛总谋取利益的行为。但对于杀人罪行,却拒不承认,他称自己昨晚跟老高喝酒一直喝到十二点,喝高了,后来就一觉睡到大天亮,根本没有出过门。 曹小安故意诈他说:“你别狡辩了,老高已经交待,昨晚你和他喝酒的时候,多次说过要弄死虎子!” 赵老二大呼冤枉,说:“我是说过这话,可就是图个嘴巴痛快。我虽然喜欢喝酒,但怎么会为了两瓶酒杀人呢?” 曹小安察言观色,感觉赵老二不像是在橄谎,就问道:“还有谁说过要弄死虎子的话? 赵老二为摆脱嫌疑,痛快地说出了一大串名字,都是这条街上的商户。 曹小安全都记下,正要前往调查,去虎子家附近商家查看监控录像的文良他们有了发现,他们在一家网吧的监控录像里发现,昨晚十二点左右,一个身穿羽绒服的男人提了一只皮箱经过,大约半小时后,此人返回,手里除了皮箱,还多了一个黑塑料兜。 曹小安立刻带赵老二前去查看录像。可惜由于是后半夜,光线太暗,加上此人低着头,头上又扣着羽绒服的帽子,遮住了半张脸,所以根本没法看清面目。 赵老二认出此人手里的黑色塑料兜,说那两瓶茅台酒,就是装在这样的塑料兜里的。 曹小安大喜,虽然看不出此人面目,但他从死者那里带走了茅台酒,应该就是凶手无疑。本来,曹小安以为接下来可以像找老高一样,通过其他监控探头追寻到此人身景影,但是一番查找后,却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曹小安只能使用笨办法,安排文良、刘三侃分头行动,抓紧时间过筛子一样把住在这周围的居民筛查一遍,希望能从中发现可疑人员。 曹小安则赶到虎子供职的鸿运大酒店,找到保安经理,问他,虎子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保安经理听说虎子被人杀害,吃了一惊,想了想,说道:“虎子这种混混得罪的人肯定不少,但都不至于要他的命啊。要异常么,倒是有一些。” “哦?什么异常?” “前些日子,他一改自由散漫的毛病,天天按时按点来上班,来了就钻进监控室一通鼓捣。” 曹小安心中一动,忙问知不知道他都鼓捣什么? 经理说:“有一次我发现他在查看以前的监控视频,我问他查这些干什么,他说干大事。对了,据服务员说,他曾数次到前台查看以前的开房记录。” 曹小安心念急转,他查视频、查开房记录做什么呢?他查的是谁呢?难道他跟赵老二说的生意,跟这个有关? 一个又一个疑问浮上心头,职业的敏感让曹小安隐约感觉到,虎子怕有敲诈勒索的前科,这次会不会犯了老毛病,向人敲诈不成,反而惹来杀身之祸? 曹小安虽然隐约猜到虎子之死可能跟他查看视频和客人开房记录有关,但只是猜想,破案需要证据。转眼又过去两天,追查凶手的事毫无进展,两瓶假茅台自然也是无影无踪,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本市范围内,这两天并没发生化学品中毒的事件。但现在没有发生并不代表一分钟后不会发生,那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被引爆。 这天中午的时候,曹小安呆坐在桌前,眼睛盯着虎子的照片,脑中在想虎子查监控视频和客人登记信息,显然是有目的的,只要找到他要查的人是谁,就可能找到突破口。可是,鸿运大酒店一天登记的客人就有上百人,一个月数千人,一年数万人,去查谁啊? 他正苦思复想时,忽听有人喊他:“曹警官。”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抬头一看,是快递员刘金喜。刘金喜是来找曹警官办摩托车认领手续的。在曹警官签字的时候,刘金喜看到桌面上虎子的照片,好奇地说:“这人看起来挺面熟的。” 曹小安随口问:“你认识他?” 刘金喜回想了一下,说:“哦,想起来了,这是不是鸿运大酒店的那个保安嘛!前些日子他找我发过快递。没错,就是他。” 曹小安说:“这人已经死了,那两瓶假茅台最后就是从他手里失踪的。” 刘金喜“啊”了一声:“原来死的那个人就是他呀!这人挺凶的,当时我还跟他吵了几句,感觉他不像是善茬儿啊。” 曹小安说:“是吗?为什么?” “他当时发一个快件,好像是u盘之类的小东西,收件人也在咱们市,他非让我给他便宜点,说东西大小、送的远近不一样,价钱就不能一样。当时我跟他争了几句,说既然不远,那你自己去送好了,何必让我送呢。他听了举起拳头就要揍我。” (下转第二百一十一章暗杀1) 第二百一十一章 暗杀1 (上接第二百一十章快递案3) 曹小安听了,脑子不由一亮,急忙问:“你是说他让你送一个u盘?收件人也在本市?” “对啊!收件人肯定是本市的,这个我可以确定。”他迟疑了一下说,“但是不是u盘我不能确定,东西是包在信封里的,我当时捏了一下,凭感觉应该是u盘、读卡器之类的小东西。”刘金喜肯定的说道。 曹小安追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收件人的详细地址?名字叫什么?” 刘金喜仔细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是工商银行或者是建设银行反正是银行,我回去一查就能查出来,有单据的。” 曹小安大喜,一跃而起,道:“走,赶快去查!刘金喜,你可能立大功了!” 就这样,一个叫董建国的人进入了警方的视线。随后,曹小安又在鸿运大酒店的监控录像中查到了董建国的有关视频,于是断定,虎子要查的人就是他,虎子之死可能跟他有关。 警方查明董建国是一家银行的行长,但是,董建国并非凶手,因为那个穿羽绒服的凶手比董建国要高、要年轻。 曹小安推断,有可能是雇凶杀人,如果是雇凶,那案发当天董建国一定跟凶手联系过。他随即调出董建国所有的三个手机号码的全部通话记录,通过细致认真地比对、排除,最后锁定了一个电话号码,该号码在事发当天及第二天早上曾多次跟他通过话。 该号码的主人叫董飞,是该银行的保卫科副科长,也是董建国的亲侄子。在董飞的床下,警方搜出了两瓶茅台酒,正是警方千辛万苦在追寻的两瓶假酒,所幸并没打开。 据董飞交待,为杜绝后患,叔叔早就起了灭口之心,让他在交易的时候干掉虎子。于是,当晚他佯装开酒,趁虎子低头写收据的时候,抽出铁锤砸在虎子的后脑上,然后用绳子将其勒死。得手后,他将屋里和虎子身上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其他u盘、硬盘,于是,便整理现场,擦掉指纹、脚印,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但百密一疏,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在离开杀人现场时,将那两瓶“茅台”酒顺手牵羊。他是打算过年时带回老家,宴请亲朋好友的时候显摆一下。 可是,这两瓶剧毒假酒,虽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却成了他叔侄杀人的直接证据,足以致命。 (上接第二百一十章快递案3) 年轻的狱警杨可斜靠在特护病房门口,警惕地看着病床上那个沉睡的病人。 病人叫杜疯子,入狱前是臭名昭著的恶霸,胡作非为,歹毒残忍。近年来,靠着洗过的黑钱,不断涉足地产、娱乐业,身家迅速暴涨。 都说树大招风,终于,杜疯子在惹下命案之后,他被沂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总队长曹小安缉捕归案,并被判处死缓,投到杨可所在的狱中服刑。 今天晚餐过后,杜疯子突然发病,病情危急,需要转倒市立医院急救。此刻,他的手上还戴着手烤,那是一副德国进口的兰克牌项级警用手考,双重锁扣,有自动锁紧功能,犯人挣脱力度越强,它的锁力就越大,整个监狱里只有这一副。 杜疯子没有睡着,那吊瓶里的镇静剂,只有少量进入了他的体内。他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杨可己经在半水半醒之中,他把手移向身体和心电监护仪之间的一组导联线,轻轻一拉,导联脱落,心电监视仪立刻发出嘀嘀的警报声。同时,他双手用力一挣,兰克牌手铐立刻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他痛苦地吼了一声,身体刷烈地扭动起来。 杨可听到动静,一骨碌身跳了起来,愣了两秒钟之后反应过米,冲到门口高喊医生。很快,值班医生和一个护士飞跑过来,医生扑到杜疯子身边,手忙脚乱地检查着。 杜疯子狂乱地嘶吼若,神智不清的样子,手上的针头早已脱落,手臂被手拷咬得青筋暴起。随后,他出现了休克现象。 “解开!快解开!”医生指着手铐大喊。 杨可心头掠过一丝不安,但他别无选择,扑上去打开了手考。就在这时,他手腕一痛,一股无法言说的力量从手上传入体内,使他瞬间倒下。与此同时,杜疯子从床上弹起,在空中脱开手铐,在医生的太阳穴弹指一击,同时一抖手,手铐哗啦一声,甩向那正要张嘴惊呼的护土,缠绕住她的脖子,猛地绕了个急弯,击在她脑后最脆弱的地方,医生和护士都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杜疯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缓步来到杨可面前,拿起注射针头,吹了一口气,抓起杨可的手,缓缓刺入他的血管。做完这些之后,他换上杨可的警服快步走进电梯,来到地下车库,掏出衣兜里的车钥匙,按下开锁键,某个角落响起回应声,他循声走去,看见一辆警车停在那儿。 他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确定没有异常之后,他上了车,带着几分愉悦的心情,就要踩下油门。就在这时,他左侧的车窗忽然静静地滑下。他浑身一震,转头看去,可是,眼前除了辆并排停放着的救护车之外,什么也没有。 四周一片安静,有些疑惑的杜疯子,伸手按下车窗控钮,刚想把落下的车窗升起来,却发现车窗竟然纹丝不动。他一咬牙伸手掏出腰间的手枪,刚要踩下油门,忽然,那辆救护车的车窗悄无声息地滑下。 “谁?”他低喝一声,同时把枪口转向救护车。 瞬间,一件东西从那车窗里飞出。杜疯子反应神速,伸臂一挡,同时身形向右方急退。那东西闪电般来到面前。这时,他看清了,是一根软鞭。 杜疯子一把牢牢地抓住鞭梢,就在旧力新招转换的瞬间,手中的鞭梢突然暴涨,“唰”的一声,吐出一段闪着精光的金属索,不是咬,是整体贴在了他的脖子上,死死地缠绕着。杜疯子发力急挣,同时伸手去捉,可是,奇怪,力气冲到一半,他就感到一阵眩晕。 杜疯子的眼晴瞪得大大的,疑惑,惊讶,恐惧······ 这些人们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神色,就这样水远定格在那张脸上! 沂河市公安局局长杨得志最三样东西:一,老婆;三、狗;三、刑警队总队长曹小安和他秘密刑侦队。 怕老婆,是硬汉的通病;怕狗,是因为小时候被威狗咬过;怕曹小安和他的秘密刑侦队,是因为太想把他们同候好了,生怕他有一点点儿的不如意。 曹小安如今就是公安系统的传奇,不只是沂河,甚至是全省,全国系统的传奇。他叱咤警界几十年,武艺高强,办案无敌,立功无数。快到退休年龄的他,办起案来仍像刚入行那会儿一样拼命。可一谈起物质待遇,他则立刻退得远远的。对这样一个人,杨得志和局里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敬爱。 人怕出名猪怕壮,相应的,越是敬爱就越是怕,担心在自己的领导下,这位办案大神收到不公正的待遇。可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已面临着势必得罪曹小安的情况。 凌晨发生的杜疯子被刺案是沂河市一级大案,杨得志一大早就接到省领导打来的电话,希望安排某位年轻警察和曹小安搭档办案。事实上,省公安系统内不下十位局级干部都曾是曹小安的搭档。但这位新上任的省领导有所不知,自从文良和刘三侃各自被任命为刑警分队长之后,曹小安己经有将近有五年没有搭档了。 局里的老人都说,曾经有前任局领导强制性地想给曹小安安排搭档,都被他意不客气地挡了回去。杨得志把这情况向省领导说明,可领导态度强硬,说了句:“自己想办法解决!”就挂断了电话。 这位领导是杨得志仕途上升必须靠拢的人物,他不敢得罪。只好硬着头皮对曹小安开口了:“老曹,我知道你急着去现场,我有个事想和你谈谈,就跟你开门见山吧!”杨得志谨镇地措辞道。 曹小安站住身形问道:“局长,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吧。” 杨得志点头道:我是这么想的,这次的案子呢,一方面有领导的压力;另一方面,你年纪也不小了,我担心你的身体······” “是要给我找搭档吗?“曹小安截住他的话。 杨志得拿出一份资料道:“这孩子条件不错,来刑警队一年多了,立过一次二等功” “实在不好意思,杨局,我有个请求。” “哦?你说。” “我想自己挑搭档,行吗?"说完,曹小安转身就走了 杨得志愣愣地看着曹小安的背影,心中有几分尴尬和几分恼怒,但随即都被无奈替代就在这时,一声犬吠从走廊一头传来,杨志得脸色一变。 狗叫声来自走廊尽头的法制处办公室,25岁的办公室科员陈大鱼正楼着他那头两岁的阿富汗犬亲昵,忽然,门猛地被推开,杨得志铁青着脸色出现在门口。 陈大鱼冷不丁地被开门声吓了一跳,愣了一秒钟,冲着杨得志挤出笑容说:“杨局长,这么早就巡视啊?” “这是你的狗?“杨志得走向前,厉声问道。 那狗听出了杨得志语气不善,立刻变得警觉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第二百一十二章 暗杀2 杨得志本能地停住脚步,脸上泛起一丝惊恐,说道:“局里的规定你不懂吗?入职的时候学习了没有?” 那狗不理会主人的抚慰,逼视着杨得志,又低吼了一声,杨得志脸上怒意更盛。 陈大鱼有点儿慌,拍打着狗身低声呵道:“阿大别叫!这是好人!好人!” 他朝杨得志竖起大拇指,赔着笑说道:“它叫阿大,是最聪明的阿富汗犬,它是能听得懂人话的······“” 阿大显然不给主人面子,又呜呜低吼了几声。 “赶快给我弄走!”杨得志厌恶地瞪了陈大鱼一眼,转身要走,忽然一愣。曹小安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出现在门口,正饶有兴致地看特这条大狗。 陈大鱼在杨得志身后叫屈道:它是因为生病了没地方去啊!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它就这么病着······”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杨得志猛地转过身问道:“你叫陈大鱼?“ 陈大鱼一愣,点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当左银武的女婿就可以很牛?” 陈大鱼色一变道:“杨局长,我可没那个想法。” “你想带狗,也可以,我成全你!你不用在这儿呆了。“杨得志的眼角扫到门口的曹小安,心中忽然动,脱口而出:“你去刑警以报到······” 陈大鱼愕然道:“让我干刑警?” “对!现在就去!”杨得志断喝一声,转身就走。 “喂······喂喂!杨局,不就是一条狗吗?我······我把它送走还不行吗?”陈大鱼沮丧的说道。 杨得志像没听见,大步出门。忽然,一直一言不发的曹小安拦住他道:“等一下,杨局,让他和我搭档。” 杨得志一惊道:“就他?” “对,就他!” 杨得志很诧异,看了一眼陈大鱼,苦笑摇头说:“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 曹小安却不等他说完,冲陈大鱼一挥手,说道:“走!” 陈大鱼从惊乱中回过神来,问道:“那,我的狗怎么办?” “带上!” 陈大鱼手足无措地牵着狗往外走,杨得志厌恶地看了狗一眼,不再说话,转身快步走开。 陈大鱼赶上曹小安的脚步。追问道:“去哪儿啊?” “办案!” 曹小安大步流星地走着,陈大鱼牵着“阿大”几乎要小跑才能赶上他。自我介绍道:“那个······这位领导,我叫陈大鱼,你······你怎么称呼?” “刑警队总队长曹小安!” 陈大鱼心中一动,虽然不知道曹小安到底都做过些什么事,但从刚才人们提到他的神情和语气看,他应该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于是又问道:“那个,曹队长,这次咱们办的是什么案子啊?” “杀人。” ”杀······杀人?杀什么人?” “杜疯子。” “杜疯子是谁?” 曹小安不理他,又加快了脚步,让陈大鱼跟得有点儿狼狈。 二人一狗来到停车场,曹小安一头钻进他的座驾,陈大鱼则张着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辆上世纪出产的桑塔纳发愣,脸上一股难以置信的神色。 曹小安不耐烦地按了两声喇叭。 陈大鱼走到他面前,吃惊的地问:“领导,这就是你的车?” 曹小安一点油门,车猛的动了一下。 陈大鱼连忙叫道:“好啦,好啦,我上车!”拉开车门,他把“阿大”扔到后座,自已坐上了副驾驶。曹小安踩下油门,老普桑轰“呜嗷”一声就窜了出去。 陈大鱼侧眼打量着曹小安,此时的他,仍有点儿回不过神来。眼前这位老哥的形象实在不敢恭维,他皮肤粗糙,头发花白,身上的衣服明显是廉价的地摊货,怎么看也只是个普通的小老头,再配上这辆土头士脑的老普桑,简直就是最佳搭档啊,怎么会是传奇英雄?是不是我听错了,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刑警队总队长曹小安? 命案现场在地下车库,此刻,第三医院2号楼地下车库内静消悄的,没有任何人围观,只有几个警察正在勘查记录着。 曹小安停好车,也不理陈大鱼,直奔现场走过来,陈大鱼牵着狗紧紧跟着。忽然,他认出了一个叫张大强的警察,是陈大鱼在局里仅有的,能称得上朋友的人。刚要打招呼,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就迎了上来,冲着曹小安有礼貌地一点头,随即转向陈大鱼问道:“你就是陈大鱼?” 陈大鱼开会的时候见过此人,知道他是刑侦大队分队长刘炳辉。于是,赶忙满脸堆笑,伸手说道:“刘队长,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忽然,一个警察叫了起来:“那边好像有人在拍咱们!”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数十米外的一个角落里,正停若一辆越野车,一台摄影机从车子天窗伸出来,正对着案发现场方向拍摄着。 刘炳辉一皱眉,说道:“怎么搞的?车库不是封了吗?” 说完,他一指陈大鱼:“你去把人轰走!" 陈大鱼答应一声,牵着“阿大”,奔向越野车。 刘炳辉走到曹小安身旁,问道:“老曹,你怎么挑这个人做搭档?” “这个人怎么了?” “这小子就是摊烂屎,别深脏了你的脚!” “哦?何以见得?” “你不知道?杨局刚才专门打电话来说陈大鱼的事,这小子原本就是个街头混混,什么正经事也干不了。他当初进咱们局,杨局压根是不同意的,不过他老丈人有钱,不知道怎么硬是托关系把人给寒了进来!杨局说,他进了局里还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刚来两个月,就己经听他们处长数落他好几回了。” 刘炳辉边说边观察着曹小安,见他一直在听,便又接着说道:“杨局长说,他知道你是不想让他为难,但他怕这个陈大鱼影响你的工作,你要是······” 曹小安打断他的话说:“呵呵,老刘,放心吧,我能搞定。” 刘炳辉知道曹小安的脾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接着又不放心的叮嘱道:“那好吧,有问题随时告诉我。” 陈大鱼大步流星的走到越野车前,指着摄影机说:“喂,别拍了!别拍了!” 突然,车门开了,一个年轻女人跳下了来。陈大鱼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只写若“沂河访谈”四个字的话简已经举到他面前:“你好,我是沂河电视台的记者林若曦,听说杜峰昨天晚上在这里被杀了,请透露一点儿具体情况,好吗?” 陈大鱼此时也认出了这个女人,这张漂亮而性感的面孔,经常出现在沂河电视台最红的社会纪实类栏目《沂河访谈》中,这个李若曦是该栏目的主力出镜记者。 陈大鱼没有和记者打交道的经验,但稍事镇定后,立刻恢复了常态。他例嘴一笑说:“林记者,咱换个话题好不好?你们的节目整天报道这些,搞得大家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多报道一些群众喜闻乐见的新闻不好吗?我给你提供个线索吧,今天是我第一天当刑警,而且一上来就和刑警队总队长曹小安搭档,而且史无前例地把我的狗也带来了,这算是新闻吧?” 李若曦诧异地瞪了他一眼,回头招呼车顶的摄像师说道:“不理他,继续拍!” 忽然,油门的轰鸣声响起,那辆越野车咆哮前行。陈大鱼吓得往旁一跳,越野车擦着他的身体冲了过去 “疯子!”他大骂 “无赖!”林若熙在车里立刻回击着。 陈大鱼破口大骂,一人一狗跟着越野车跑起来。 李若曦下车,手里的话简直奔刘炯刘炳辉。此时,刘炳辉也认出了她。他很清楚,自己的脸出现在这个以曝光揭短为主的栏目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当下便说道:“对不起,案件侦破阶段,我们不接受任何采访,还请你配合。” 李若曦却不为所动。 陈大鱼跑了过来,指着李若曦喊道:“你疯了吗?你这是袭警,你知道吗!” “阿大”也非常卖力地配合着主人,气势逼人地吼了一声 刘炳辉不满地蹬了陈大鱼一眼,吼道:“一边待着去!” 陈大鱼憋着火,走回曹小安身旁。 李若曦又小声地骂了一句:“无懒。” 刘炳辉笑了笑,问李若曦道:“你拍了多少?” “至少三分钟” “别费劲了,你播不出来!宣传部的领导会支持我们的工作。谢谢你,辛苦了,收了吧。” 李若曦柳眉一竖,正大圆眼,忽然又冷笑道:“好啊!得到了你这一番话,我今天也算不虚此行!”说着,转身大步走回车里,狠狠关上车门,同时,还没忘对陈大鱼竖起了小拇指,做了一个鄙视的鬼脸。 越野车吼叫着开走了,刘炳辉咒骂一声,出手机给杨志得打电话汇报。 陈大鱼牵着狗来到那辆事发的警车旁便,他偷偷看向曹小安。此刻的曹小安目光如矩,神态自信,再也不是那个士里土气的小老头儿了,让人本能地,发自肺腑地想要去相信他。 刘炳辉打完电话,被杨志得损了几句心情正不爽,走到陈大鱼面前说道:“出去!” 陈大鱼一愣,问道:“什么?” ”带着你的狗去守住车库门!” ”为什么?” 刘炳辉一脸的不屑和不耐烦,吼叫道:“让你去就去!问那么多干吗?” 现场工作人员纷纷看向陈大雨,陈大宇则看向曹小安,想要求助。而此时,曹小安的心思却玩全在那具尸体上,压根儿没注意到这边。 陈大鱼感觉脸上挂不住,一转身,牵着狗气呼呼地走开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暗杀3 陈大鱼当然不会像个受气包似的守在门口,他牵着“阿大”,边走边在心里大骂刘炳辉,百无聊赖地沿街走着。忽然,几辆警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他心想,应该是勘察现场结束了。 一回头,曹小安那辆老普桑果然也跟在后面。他急忙招手,车却一点儿减速的意思都没有,呼地一下子刮了过去。他心头火起,刚要破口大骂,一辆警用轿车在他面前停下,车窗摇下,一个年轻警察向他招手道:“上车吧!” 陈大鱼认出是张春强,便骂骂咧咧地上了车。 “不是让你守车库吗?”张春强问道。 陈大鱼骂了句:“呸,刘炳辉什么东西,老子会听他的?” “刘炳辉就这德性,说话从不给人留余地,但也不会背后整你。你多和他接触几次就知道了,不用往心里去。”张春强安慰着他。 陈大鱼气消了一些,问道:“曹小安那小老头儿是神仙吗?怎么你们都这么供着他?” “他是不是仙不知道,但在公安局,他就是神!”张春强崇拜的说道。 “哦?他神在哪儿啊?” “当然是办案神了!据说经他接手的案子,还没有一桩破不了的,他办的全都是大案要案!沂河市有好几年没发生命案了,大家都说这是因为有曹小安坐镇!这些年他很少在本地办案了,外地甚至外省碰到这类案子,都会请他出手帮忙。”张春强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唉,哥们一场,我送你句金玉良言:你要是被刘炳辉给骂走了,那才是真倒霉,你要是留下来干出儿名堂,不!就算什么也没干,只要你能坚持到案子破了,你以后的履历就等于镀金了!懂不懂?" “老子不仅不走,还真得干出点儿名堂让他瞧瞧!”陈大鱼愤愤不平的说。 张春强看了他一眼说:“没想到。” ”什么没想到?” “你还真不是吃软饭的!”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说什么呢!”陈大鱼瞪着眼睛,怒喊道。 陈大鱼又咒骂一声,不说话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别人在背后怎么说他,他进公安局的确是女朋友的老爸一手安排的,要是现在辞职不干了,他头上将会永远戴着一顶吃软饭的帽子。 案情分析会正在进行,法医陈影详细地介绍了尸检情况:杜疯子致死的原因并非颈部被勒才导致的室息,而是一种剧毒。毒液的入口是颈部个极小的穿孔。此外,通过对杜疯子的消化组织提取物的化验,发现他体内残存若大量的维生素b12。陈影认为,这正是导致杜疯子当天过敏性休克的原因。 “哪来的维生素b12?”刘炳辉问道。 狱警杨可回答道:“杜疯子当天的饮食和其他犯人一样并没有异常。唯一不一样的是他晚餐喝了一潘‘乐虎’饮料。不过,他基本上每餐都会喝一罐‘乐虎’,之前也从没出过问题。” “‘乐虎’是一种功能性饮料,里面有多种维生素成分,不过b12的含量不可能导致过敏的。”法医陈影插话疑惑道。 “这种‘乐虎’饮料是哪来的?他怎么能喝到这种饮料?” “是监狱里面的小卖部卖的,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买,监狱并没有特别禁止。”杨可回答,又补充一句,说道:“杜疯子自己不用买,也有人巴结他,知道他爱喝‘乐虎’,他的乐虎喝不完。” “不过,以杜疯子的功夫,以前也没听说过他身体有什么问题,怎么会喝了一罐子饮料就过敏性休克了呢?”一位警察问。 众人看向法医陈影,陈法医摇摇头说:“这个,我不知道。过量维生素b12导致过敏性休克,这只是理论上的。我不确定,我只是说,杜疯子发病表观出来的症状,很像是过敏性休克。”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众人一阵沉默······ 刘炳辉看向曹小安问道:“老曹,你有什么看法?” 曹小安一直端坐不语,凝眉看着手里的一张照片,似乎在出神,听见刘炳辉发问,他怡起头缓缓开口说道:“杜疯子功夫很好,我不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让输液包里的镇静剂没有对他生效。我在想,以这样的功夫,要让身体表现出过敏性休克症状,应该也不是难事。我有个假设,杜疯子的确是摄入了超量的维生素b12让他有了过敏反应,虽然以他的体质不至于休克,但当他感觉到难受,并且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越狱机会的时候,他就故意强化身上的过敏症状。有没有这种可能?” 陈大鱼第一次听曹小安连续说了这么多话,心想,原来这人没有语言障碍啊! 法医陈影想了想,拿起记录本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说:“记录上说他喝了‘乐虎‘之后,不到十分钟就嘴唇发紫、头痛、呕吐,继而呼吸困难、昏厥。这是一个渐进过程,我认为完全有这种可能。” 刘炳辉一竖眉道:“‘乐虎’饮料是吧?立刻找到饮料罐,拿去化验!” 杨可点头说:“我尽量。” ”我们再归纳一下,”刘炳辉操作着桌上的电脑,一页页地播放着幻灯片分析道:“案发当时,这辆救护车停在警车的左侧。杜疯子的死亡时间是9点钟左右。而就在9点零3分,医院接到电话求救,3分钟后,这辆救护车受命出发。可是到了求求现场,才发现根本没有人打过求救电话。根据技术科的分析,发现电话呼叫来自一款网路电话的软件,服务器设在国外,无法追踪。很显然,这是一个有预谋的陷阱。进一步推测,杀人凶手很有可能是乘坐救护车离开案发现场的。大家有疑问吗?” “那杀人凶手又是怎么离开救护车的呢?” “救护车的目的地距离医院有11公里,而且是一个僻静的居民区,以这位杀人凶手的身手,他有无数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发问者表示同意。 刘炳辉继续说道:“这辆救护车停的位置是它的专用车位,我们可以大胆推测,在杜疯子进入警车的时候,杀手已经在救护车附近,甚至很有可能就在数护车里面了。我们初步察看了地下车库的监视器记录,在案发之前的这段时间,没有发观可疑的情况。但是,从楼梯间到救护车的车位之间,这段路是一个监控死角。可以推断,杀人凶手为了这次行动,准备得很充分,很可能在这之前的几天就来踩过点。综上所述,杀人凶手身手不凡,而且心思缜密、行事谨慎,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案子怎么办,大家都说说吧。” 众人议论纷纷,但没有谁能说到点子上。 “陈大鱼!”刘炳辉忽然望向陈大鱼,说道:“陈大鱼,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众人一愣,陈大鱼明白,这是刘炳辉有意要出他的洋相。他在心里骂了一声,定定神,硬着头皮开口,心想哪怕是乱说一通,也一定不能吃瘪。 “嗯······我是这么看的,这个杜疯子,入狱前是个十足的恶棍,背定得罪了很多人······” “刚才开会你听到哪儿去了?这个已经在调查了!” “嗯,是!我知道,不过调查的方向······我觉得······可以······再······细化。” “你拉希吗?能不能一次拉完?”刘炳辉故意呵斥道。 陈大鱼顾不上难堪,大脑转速加快,他几乎看到里面火花飞溅,像正在脱水的洗衣机带着那团糨糊狂转着。就在这时,手机响了,陈大鱼暗自庆幸,拿出手机。 ”开案情会一律关机!没人告诉你吗?”刘炳辉像一头发疯野牛般咆哮道。 陈大鱼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是女朋友左小月打来的电话。他按下接听键,低声说了声”开会”,就挂断了。就在这时,自己那团浆糊一样的脑子里好像忽然被甩出了点什么东西。 刘炳辉满脸讥讽道:“少爷,大家还等着听你谈怎么细化呢!” 陈大鱼惶恐而急切的险上忽然露出了笑容,他己经抓住了脑中被甩出来的东西,自信地说:“我在想,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杀人凶手并不是杜疯子的熟人,也没有打过交道,他完全是自发的,目的是······替天行道!对,替天行道!很多连环杀手都是这样的想法······" 他越说越有信心,而且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已经有人改变了刚才轻视他的表情。 刘炳辉打断他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目前来说,这还不是调查的重点。还有吗?” “嗯······暂时没有了。” “以后进刑警队不许带狗!” 陈大鱼耸耸肩,学着港台电视剧里的台词说道:“yes,sir!" 刘炳辉放过了他,开始总结说:“好吧,那我们兵分几路,一路从监狱里查!包括杜疯子发病的过程,还有那罐饮料的来历,都要查清楚。技术科要把过去至少一周的车库监控都调出来看,和医院的主要监控做一个对比排查,那个报120网络电话的线索也不要断。杜疯子的所有社会关系都要进行调查,找出有可能的杀人动机。另外,我认为咱们有必要回医院再走访一遍,老曹,你看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暗杀4 曹小安轻轻点头道:“嗯,行,没问题啊。” ”散会!大家分头行动!”刘炳辉宣布完,又特别转向曹小安说道:“老曹,你就多费心了。" 曹小安“嗯”了一声,目光仍牢牢地盯着手里的照片。 陈大鱼走到他身旁问道:“曹队长,那个······咱们去哪?” 曹小安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起身就向外走。 陈大鱼牵着“阿大”飞奔出办公室,追上曹小安,紧跟着他来到停车场的那辆老普桑之前。 曹小安却是一转身,命令道:“别跟着我。” “我是你的搭档啊!不跟你跟谁?”陈大鱼嬉皮笑脸地说:“不管怎么说你挑了我,选择了就别后悔······” 曹小安不理他,拿出钥匙打开车门。 陈大鱼一把拉开后车门,命令“阿大”入座。那“阿大”不愧是高货的名犬,一跃而入,镇定地看着主人。 曹小安不愿和他纠缠,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了汽车。 陈大鱼一溜小跑,打开另一侧车门,坐到曹小安旁边,还没等他坐稳,曹小安一踩油门,车驶了出去。沉默一会儿,陈大鱼拿出手机打发尴尬,这才发现已经有6个未接电话,都是左小月打来的,他忙回了过去。 左小月有点儿恼火,气呼呼地问道:“好你个陈大鱼,我打了几个电话了?你在哪儿?” “那个······你等我问一下。”陈大鱼转过脸问曹小安“领导,咱们这是在哪儿?“ 曹小安目不斜视,好像没听见一样。 陈大鱼耸了耸肩,看向窗外,车子刚驶入一条市区次干道,这条路他认识,是通往市区次高峰赤眉山的专用道,气象台就坐落在山顶。他灵机一动,脱口而出:“气象台!” 左小月挂断了电话······ 陈大鱼悻悻地取出案情分析会上做记录的本子,一边翻看着,一边故意自言自语道:“额······这案子和气象台有什么关系?” 气象台坐落在海拔283米的赤眉山山顶,是一幢柱形尖顶建筑,每到夜晚,布满外墙的led灯营造出的流光,高高地闪烁在空中,成为这座城市一道靓丽的风景。 曹小安沿着盘山公路驶上山顶,停了车,径直走向气象台前面那片小广场。陈大鱼牵着“阿大”跟了过去,来到曹小安身旁,发现他站立的地方正处小广场中央,脚下是一个直接雕刻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图案。 图案纹理繁琐复杂,非常具有西洋风格,中央嵌若几个阿拉伯数字:24271181。陈大鱼刚想问曹小安这是什么图案.忽想起少说多想,便走到一边,找到一块石雕坐下,看起了杜峰的资料。 忽然,一辆红色轿车驶上山顶,车停下,一位身着白色紧身裙,身材妖娆,长发如云的性感女人大步走过来,来人正是左小月。 “阿大”欢叫一声,迎面扑了过去,热情地摇着尾巴。左小月没心情逗狗,大步流星的走到陈大鱼面前,生气地问:“这次,你又玩什么花样?” “嘿嘿,这次可不得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正在办什么案子?”陈大鱼笑着,一扬手里的资料,牛气哄哄的叫道:“杜疯子你听说过吗?说出来吓死你啊!我给你说······” 没等陈大鱼说完,左小月就叫了起来:“卧槽!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商量?” “你小点儿声,看把‘阿大’都吓到了。"陈大鱼看了曹小安一眼,他正蹈在那图案上,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和左小月。 左小月嘴上没说话,鼻子里哼了一声, 陈大鱼一把搂过她,接着说:“小月,你消消气,刚才你不等我说完就打断我,听我慢慢给你解释嘛······” 左小月打开一只小巧的加湿加香电风扇,吹着脖子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狡辩,说吧。” 陈大鱼干咳一声道:“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和你商量啦,可有的事情根本就来不及呀!这可是沂河市多年不遇的大案!你知道局里有多少人想插一脚吗?谁知道最后便宜了我,嘿嘿······而且我是第一天当刑警,我的搭档居然是总队长曹小安!我听说这个曹队长已经很多年没要搭档了。” “嗨,我说陈大鱼,我爸让你当警察,可不是让你去挨枪子儿的!” 陈大鱼脸色一沉道:“得了吧,千万别再提你爸!我现在在局里都成了吃软饭的代名词了!” “切······你自己问心无愧不就好了,管别人说什么?” “可关键是,我是问心有愧啊!" “你!”左小悦物然变色,瞪了陈大鱼一眼说:“就你这样,还当刑警?”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是骡子是马,你总得牵出来溜溜啊!”陈大鱼语重心长地说:“小月,我才刚刚开了个头,现在回去算什么,难道说你想让我在局里一辈子拾不起头?” “大不了不穿警服嘛,你去帮我爸管公司好了!“ “咱能不提你爸么,好不好!“ 两人僵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陈大鱼首先打破僵局说道:“这样吧,我就试一次。要是这案子破了,我表现也还可以,那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继续坐办公室也行,去给你爸管公司也行。怎么样?” “要是破不了呢?” “拜托,这是曹小安的案子,不可能破不了。” “你说的表现得可以,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证明自己不是吃软饭的。” “那万一,你证明不了呢?” 陈大鱼瘪了瘪嘴道:“奶奶个腿的!那我就吃你一辈子软饭呗。” 左小月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好,成交。” 陈大鱼打发左小月带着“阿大”回家后,自己跑到刑警队,开始研究曹小安交给他的死者照片。杜疯子脖子上那一圈瘀血,明显是鞭索之类的武器造成的。但除此之外,他再也无法向前推进一步。 不知不觉间,窗外已经是夜幕降临,陈大鱼准备放弃了,忽然间又有一个念头升起。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突破口,压根儿就是曹小安在要我?正胡思乱想之际,张春强跑到他身边说道:“喂,大鱼,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走吧。” 陈大鱼无精打采地问:“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啊,我这人最好打发了。“张春强忽然看到桌上的照片问:“哎,大鱼,这是什么?” “杜疯子脖子上的伤口。”陈大鱼特意加了一句:“曹小安让我负责这个线索。” “吆呵,行啊你!上道了嘛!”张春强拿起照片看着说:“脖子上整这么一道,临死还挣一条项链。” 陈大鱼忽然一愣,说道:“项链?“ 张春强指着那圈瘀血说:“嗯,不像吗?” 突然间,陈大鱼脑中那团浆糊炸开了,炸出一道闪电。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项链!”他大吼一声,抓着张春强就往外走 张春强吃了一惊道:“哎,你这是要干什么?” “带我去技术科!” “还没吃饭呢!” “我请你吃宵夜!” 陈大鱼软磨硬泡,终于哄得张春强同意留下来帮忙。张春强用专业软件进一步处理图片,加大对比度,过滤去多余信息,留下的最深的色块,形成了一条纯黑的淤血带,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项链。“陈大鱼傻愣愣地看着屏幕,嘀嘀咕咕地说道。 经张春强处理后的图片,那血带的轮廊越来越清晰,终于屏幕上剩下了一条清晰的、由规则线条组成的图案。 “这是什么?”张春强不解的问道。 陈大鱼紧盯着屏幕道:“转过来!转成这样!”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张春强按照他的比划,调整着照片。于是屏幕上的图案在调整方向之后变得一目了然。黑色的带状图案是由两条图纹组成,左边一条是连在一起的“木”字,右边一条是连在一起的“目”字。也就是说,杜疯子脖子上的鞭痕是由汉字组成的。这个字是——“相“” “相?”陈大鱼思索着道:“我去,这是什么意思?” “厉害啊!弄不好这真的是个突被口!”张春强兴奋地打印着图案:“什么意思谁也不知道,你可以上网去找答案啊!” 陈大鱼拿起打印好的图案,道声谢,转身就跑。 “哎,你不吃饭了?"张春强喊道。 “不饿。” ”夜宵呢?” “改天请!” 当晚,陈大鱼在家里的电脑前忙活到深夜,快把这个“相”字看吐了,也没看出个什么道道来,找不到它和这个案件可能的任何关联。 天刚亮他就醒了,回想作晚依旧毫无头绪,只好收起在曹小安面前一惊人的雄心壮志,老老实实地打电话请教。 “相?”曹小安在电话里的语气很吃惊,又问道:“你确定?” “百分之百确定,咱们要不要从这里突破?” “嗯,你可以试试。” “我上网查了一个晚上,没一点儿沾边的信息。” 曹小安思索了一会儿道:“在网上查没用” “那怎么办?” “去图书馆碰碰运气吧。” 陈大鱼眼前一亮,是啊,搜索引擎再强大,也无法涵盖世间所有知识。 匆匆洗漱穿衣,陈大鱼推门就走。 左小月抱怨道:“今天星期六,你抽什么风啊!” “刑警哪有星期六?” “当个刑警,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吧?” 陈大鱼穿好鞋说:“这回啊,你就等着看我怎么一鸣惊人吧!” “去哪儿?” “去图书馆,充电!” “咱爸今天回来,别忘了去接机!“ 陈大鱼应了一声,出门走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暗杀5 置身于高大书架之间的陈大鱼,此刻正晕头转向,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自己知识的浅薄。刚刚进入状态,忽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陌生号码,便直接挂断了。 不想那电话又打了过来,他咒骂一声,按下通话键。 “你好,我是李若曦。” 是那个八婆女记者,趾高气昂的样子一下在陈大鱼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陈大鱼压低声音道:“嗯,什么事儿?” “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款。"李若曦语速轻快。 “哦,没事,死不了。” “喂!喂······”李若曦好像听不清的样子。 “我在图书馆,有事发短信吧。”陈大鱼说完就挂了电话,继续查资料。 时间不长,一个女人跃入眼帘,嗲嗲的声道:“呵,好用功啊。” 说话的正是记者八婆李若曦。 陈大鱼吃了一惊,说:“你怎么来了?” 李若曦瞟了一眼桌上的笔记本和堆成小山般的书,说道:“我猜你是在找破案的线索吧?” “不好意思,案子没破之前,无可奉告。” “我和警察打过太多交道了,没有一个警察喜欢泡图书馆,除非是来找一个网上找不到的什么东西。” 两人说话的声音显然影响到了身边的读者,有人在皱眉抗议。 陈大鱼压低声音问:“你到底什么事?“ ”出去说吧。”林若曦道。 两人来到图书馆前厅,林若曦停下脚步说:“杜疯子是我的采访对象,我非常想好好地报道这个案子,希望你能帮助我。” ”唉,是不是我说你,怎么还就死心眼了呢?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报道的?”陈大鱼气愤道。 “杜疯子入狱前我就报道过他!我是沂河市唯一专访过他的记者,他死前两天我还采访过他!”林若曦目光的坚定,道:“求你了,我保证不透露你的名字,好不好?” “不好!”陈大鱼没好气地回道。 “不经你允许我绝对不报道!这样可以吧?”林若曦恳求的样子楚楚动人。不死心的她继续说道:”杜疯子是我当记者的第一个重要采访对象,我必须知道他为什么死?我可以不报道,但我要知道真相!求你了!” 陈大鱼想了想,从包里取出一张复印纸递过去说:“唉!我这人心软,最看不得女人掉眼泪,你这也就是遇到了我,要是换做别人,你休想提前知道一丁点儿的新闻。” 林若曦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接过纸张看去,上面正是电脑处理过的“相”字图案,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你先去弄明白这图案是什么意思,然后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陈大鱼故作轻松的说道。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左小月,陈大鱼忙接电话。 “我在图书馆门口!我看到你了!你听······” 一声汽车喇叭响起,陈大鱼看向大门外,一辆保时捷迈凯正停在路边,左小月从车窗里朝他挥手,陈大鱼也挥了挥手。 “快出来,我爸已经到了!咱们去吃饭!”左小月急急地说道。 “到了?哦,好,我进去拿一下东西!很快啊!”陈大鱼挂断电话,对林若曦一笑,大步走开。 林若曦摇摇头.转身向外走,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按下接听键,刚听了一句就站住了,连连问:“什么?为什么啊?” 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她的顶头上司《沂河访谈》栏目制片人。 “领导已经打招呼了,这个案子别再碰了,等公安局统一发布消息。” “老板,你也知道杜疯子的关注度有多高!《沂河访谈》一直在报道他,现在也该到咱们露脸的时候······” “好啦好啦,饭碗都保不住了,你还上哪儿露脸去?” 问题此话,林若曦怒道:“保不住就保不住!” “好了,好了,消消气,为了弥补你,我有一个大新闻交给你做!许大强儿子的婚礼马上开始了,你赶快去沂河饭店,咱们今天直播!快去吧,转播车已经在等你了!” 电话挂断,林若曦气得一跺脚。 此时,陈大鱼正好大步流行往外走。她急忙跟上陈大鱼的脚步,一边掏名片一边说:“你要是想说什么,随时可以找我!” “ok!”陈大鱼接过名片,急出大门,一头钻进保时捷车子。 “那女的是准呀?”副驾座上的左小月盯首林若曦的背影问道。 “《沂河访谈》栏目组的记者。” “长得挺漂亮嘛。” 陈大鱼刚一落座,肩头便重重地挨了一拳。接着耳边传来哈哈大笑和带着本地人俗称地瓜腔的土著风味普通话:“好小子,当刑警啦?” 说话的正是左小月的父亲左银武。 左银武有50来岁的年纪,肥头大耳,但却不是乡村土豪常见的那种油腻肥,反倒有几分美剧里的政客肥。 陈大鱼也哈哈大笑,伸出拳头和左银武那又大又厚的拳头一击,笑道:“嗯!是刑警!” “当刑警好!老爸挺你!带抢的警察才是真警察嘛!”左银武的肥脸笑出一朵花,接着又道:“枪呢?让我也开开眼呗!” 陈大鱼曾向刘炳辉提过枪的事,可刘炳辉不但一口回绝,还告诉他说,见习期是没资格配枪的。陈大鱼略微有点儿发囧道:“枪嘛,肯定给配!不过局里现在缺货······” 陈大鱼微笑着,赶紧将话题一转,问道:“对了,爸。我还说要去机场接您呢,您这怎么就先到了?“ 左银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拍拍身下的真皮座椅,问道:“大鱼,这车怎么样?” 陈大鱼懂车,这款保时捷迈凯可不是一般的贵,正在思索怎么回答自己这个准岳父。 左银武豪横的说道:“这车是你的了!” 陈大鱼浑身一震,差点儿从车窗飞出去,惊讶的问道:“我的?爸,您这是给我买的车?” 左小月扭头笑道:“那当然了,老爸刚买的车,自己还没舍得坐几回呢,听说你在破大案,就把机票退了,专门开车回来的!” 这下,陈大鱼结结实实地被感动了一把,他定定地看着左银武说道:“爸,这······这也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 左银武大笑,拍了他一下,说道:“只要你对小月好,这都是小事。” 左小月冲陈大鱼眨了眨眼,陈大鱼知道不能再推托了,只好说道:“谢谢爸!我肯定不会食言而肥,再说,我不对自己老婆好,还能对谁好?嘿嘿······” 左银武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又换了话题,说道:“我这次回来可能就不走了。” 陈大鱼一愣,不明在自己这个准岳父是什么意思。 “钱我也赚够了,接下来我是真心想做点儿实事。我也没太大的野心,只要能在老家做出点儿名堂,给乡里乡亲造点儿福,人过留声,雁过留名,留下个号名称,我这辈子就够了。” 陈大鱼明白了,最近市里正在启动村级直选,左银武此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参选。左家的老家是左家沟村,距离市区交通方便,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早些年,村民靠山吃山,生活算不上穷苦也可不富裕,近年来开展多种适合农村的工业和第三产业项目,一下子成了远近闻名的致富村。 “陈大鱼,关键时刻到了,你这段时间可别出什么子,拖了咱爸的后腿!”左小月打趣说。 左银武哈哈大笑道:“你们放心吧,你老爸的腿没那么粗,可是别人想扳倒我也没那么容易!” 晚上,陈大鱼和曹小安一起回警局开会,路过值班室,看见电视里播出沂河电视台收视率最高的《沂河访谈》节目,出镜记者正是林若曦,陈大鱼眼睛不由得一亮。 电视屏幕上打着大大的“直播信号”几个字,林若曦正面对镜头,手拿话筒正播报道:“······下面是记者今天下午拍摄到的画面。” 电视画面切换,只见一座豪华酒店的门前,一辆接一辆披红挂彩的豪华轿车沿大街鱼贯驶来,队伍长得不见首尾。接着,镜头切换到酒店内部豪华的宴会现场,画面很粗糙,显然是用偷拍设备拍摄的。 只见舞台上,一对新人正在交换结婚信物。旁边的男主持人手舞足蹈地说道:“各位观众!太震了!太刺激了!新郎手里的这颗宝石是价值超过一干万的南非祖母绿!我的眼睛都绿了!······” 陈大鱼看了看曹小安,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包括张春强在内,几个年轻警察脸上明最带着惊讶和羡慕。 镜头又一转,酒店前街道旁,林若曦正在冷静客观地评述:“每人八百元的红包,只是这场被形容为刺激和震撼的婚礼一小部分花费。这些线对于财大气粗的许大强先生来说,也许算不上什么,这场婚礼本身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正因为这些对许先生算不上什么大事的钱,让这场婚礼变了味。这件本来不大的事,变成了今天我们节目必须关注的一件大事!我们很想问问,这场刺激的婚礼到底刺激了什么呢?欢迎收看《沂河访谈》,我是林若曦,明天见!” 第二百一十六章 暗杀6 “刺激了什么?刺激了我的小心肝!”一个法医室的小年轻捂着胸口叫道:“他妈的来!我得解剖多少尸体才能结得起这样一场婚?” 曹小安听见这话,眉头一皱,冷峻的目光如电一般射向小法医。 张春强注意到曹小安的神色,忙堵着小法医的嘴,说道:“说什么呢!你可是警察!还有没有点素质?”说完张春强岔开话题,转向陈大鱼笑道:“陈大鱼,你啥时候办喜事啊?也搞他一场世纪婚礼呗,你岳父那么有钱,不能被这许大强压下一头啊!” 陈大鱼的脑中一直萦绕着刚才的婚礼画面和林若曦的声音,要是以前,他对这一类新闻根本不会关心,可此刻不知怎么搞的,心里忽然觉得很不舒服,听见张春强的话,他脱口而出道:“傻子才办这种婚礼!”说完,朝门外走去。 曹小安脸色异常难看,也跟着走了出去。 张春强看着两人的背影,小声嘀咕道:“嘿······这两人还真是搭档!” 婚礼结束的第二天晚上,许大强忽然想到了一个女人,那个《沂河访谈》节目组叫林若曦的记者。她昨天对婚礼的全程报道他看了,看完之后笑了笑。林若曦那充满讽刺的笑容给他带来一阵难以言斥的感觉。 “喂,把林若曦调到广告部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都办好了,放心吧······” 打电话的是许大强,他告诉手下以后不许再向沂河电视台投放广告,除非这个林若曦离开岗位,他又加了一句:“让她尝尝拉广告的滋味。” 几天后的深夜,香山游艇码头内,一排排游挺在海浪的拥抱中沉睡着。其中一艘最大,最豪华的游艇上,富商许大强却睡不着。耳鸣大作,像一大群蝉在高声合唱,这是他长期超负荷工作造成的症状,他痛苦地捂着脑袋,踉踉跄跄地顺着楼梯,回到卧舱,翻出两片安民药吞下,随后一头栽倒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他迟钝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了,这种感觉是痛。一阵强烈的麻痹感传来,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再也合不上了······ 天刚大亮,数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打破了香山游艇码头以往的宁静。当陈大鱼走向案发的游艇时,技术科的几个警察已经在现场取正了。陈大鱼抓住张春强,向他打听案情。 许大强是清晨5点零5分,被发现已经死亡的。事发游艇的船长第一个发现了他的尸体,尸体上有明显的外伤,显然是遭人刺杀,但是游艇码头的安防设施十分齐全,现场并未发现有人潜入的迹象。 陈大鱼来到许大强毙命的卧舱,曹小安早已经到了,此刻他正站在许大强的床前,凝神思索着。陈大鱼走过去,捂着鼻子,凑近许大强的尸体,只见脖子上有一圈乌黑的瘀伤,伤处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如果和杜疯子的伤联系起来,就很容易发现,二者的形状极其相似。 陈大鱼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瞪大眼睛仔细观看,他几乎可以背定,将这伤口的照片放大处理之后,一定会星现出那个规则的图案!一连串的“相”字。 霎时间,他脑中一道闪电划过,一个念头蹦了出来——连环杀手! 他呼吸急促起来,按耐住怦怦直跳的心,走到曹小安身旁,急切地说:“曹队长,又是那个字。” 曹小安点点头,却不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床边舷窗上方。陈大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里挂着一个精致的小画框,是一幅抽象油画,画的是一条鱼。 曹小安大步走了过去,伸手摘下画框,摸索了一下,翻过来。他的动作忽然停住了,眼中射出异样的光芒。 陈大鱼也急忙走了过去,看向曹小安手中,就见那画框背面竟然贴着一张纸,纸面发黄,边缘不齐,上面是印刷的文字,显然是从某本书中撕下来的。此时,技术科的几个警察发现有线索,也都围了过来。 经过仔细辨认,只见纸面上印满了密密麻麻的文言文,其中一行字的下方划着一条红线,陈大鱼轻声读了出来:“俭节则昌,淫佚则亡。”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把纸片递给小张说:“拿去分析。” 小张答应一声转身走开了。 忽然,一个警察叫道:“大家快看这儿!”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被相框盖住的舱体上,有一个比拇指略粗的洞眼。曹小安凑近观察一番,嗅了嗅,说道:“技术科,取样!做材料分析,要快!” 技术人员依言行事。 曹小安回头对陈大鱼吩咐道:“马上给杨可打电话,问他杜疯子出事的那辆监狱警车现在在哪儿?” 陈大鱼一边拨号,一边心思急转道:“监狱?曹队,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现在还不好说,有可能我们疏忽大意了。” 电话接通了,陈大鱼很快得到信息,那辆警车正在距离市区40多公里的天竺山执行公务。 “让他们在原地等待!还有,不许任何人再接触这辆车!”曹小安大声命令道,说完拔腿就朝外走。 陈大鱼一边打电话,一边紧紧地跟上。刚来到甲板,刘炳辉也到了,见两人行色匆匆,忙问怎么样。 曹小安只回了句:“有线索!”便疾步走了过去。 刘炳辉摇了摇头,钻进了船舱。 市区此刻,正是早上的交通高蜂时期,曹小安驾车专拣小路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儿,静的时候像一尊雕塑,动起来却像一头猎豹。只见他挂档、给油,点刹······一连串的动作,准确无比,该轻时轻,该重时重,该快时快,该慢时慢,而且绝不会多花一分力气。在他的操控下,老普桑就像一条滑溜无比的泥鳅,在车流中游刃有余的快速前进。 陈大鱼看得心旷神怡,不由得赞道:“曹队,你把这破桑塔纳开成保时捷了啊!” 曹小安却并不答话,看曹小安的神色,陈大鱼知道现在最好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他打开手机刘览器,输入那句“俭节则昌,淫佚则亡”。很快,答案出来了。 “原来这句话是墨子说的!”陈大鱼叫了起来。 “墨子?” “对!这是《墨子》》节用篇里的一句。” “节用?” “是的,我看看哈。”陈大鱼找出相关的注解,读起来:“节用是墨子的重要思想之一,他主张厉行节俭,把消费限制在够用的水平,宜扬‘凡超过实用标准者,圣王弗为‘。哎!,曹队,这挺像你的作风啊!这墨子你了解吗?” 曹小安沉吟着,摇了摇头。 “许大强这回的世纪婚礼,炫富炫过了头。淫佚则亡?难道这就是他因此引来杀身之祸的原因?” “也可能是凶手故意干扰我们的思路。” 不一会儿到了目的地,原来是山顶一处新开辟的休闲山庄。那辆警用轿车停在停车场,两个警察已经办完了事,接到陈大鱼的电话,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守着车辆也不敢乱动。曹小安吩咐陈大鱼原地等着,自已下了车,直奔那辆警车,进行二次勘查。 陈大鱼打开手机,继续看关于墨子“节用”的文章。正思绪纷飞时,曹小安大步走了回来。陈大鱼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物证袋,里面是一张发黄的纸,心中一跳说:“找到了?” 曹小安点头,取出纸张,只见纸张质地,排版和许大强船舱里发现的那一张纸如出一撤,密密麻麻的文言文中,有一行字下面划了红线:杀不辜者,天予不祥。 ”我开车,你立刻上网查!“曹小安命令道。 二人驶回原路,陈大鱼在手机上输入这句话,很快,答案出来了。 “这是《墨子》非攻篇里的一句话。”陈大鱼声音里透着兴奋,“墨子倡导非攻、和平,你看这几句,‘凡强之劫弱,众之暴寡,诈之谋愚,贵之傲贱,此天下之害也!’那个杜疯子欺行霸市,滥杀无辜,不正是天下之害吗?曹队,咱们是不是碰上那种自称是替天行道的连环杀手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曹小安不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 陈大鱼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说道:“这张纸在哪儿找到的?” “粘在驾驶座头枕套里面,当时我们都忽略了。” “奇怪,为什么粘在那儿?”陈大鱼百思不解地问道。 “犯罪心理学说,有的杀手会故意在犯罪现场遗留物件,遗留的方式往往是经过特别设计的,用来传达某种信息。”曹小安这次很耐心的解释着。 “相框背后?头枕套里?”陈大鱼顺着曹小安的思路说下去:“这都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杀手要传达什么?” “暂时还不知道。” “我猜,他是不是想说,真理已经被蒙蔽了,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 “或许吧。” 两个人又陷入各自的沉思中,都不说话了,车辆在沉默中行驶着。 技术科对纸张的分折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是1982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墨子》一书的其中一页,其书遵循明朝正统年间刊行的《道藏》版本,共53篇,当时总共印刷了3000册,由于年代久远和当时信息化技术的不完善,关于书的发行信息已经查不到了。 结合曹小安和陈大鱼从杜疯子毙命处带回的纸张,和许大强案情分析,汇总后,大家得出一致结论: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有针对的连环杀人案。 第二百一十七章 暗杀7 技术科对那个舱体小洞的材料分析结果也出来了,这个洞是由一种被业界称为柔性炸药的东西炸出来的。毫无疑问,这个杀手对游艇非常了解,而且有渠道得到极高明的化学专家的帮助,或者说他本人就是这样的人。 这一类的柔性炸药属于国家严禁市场流通的专用品,只有从事特别作业的单位才有可能得到这种炸药。这个洞提供了一种假设,假如:杀手是从水底潜至船舱,这样就避开了码头的地面安保系统和游艇自身的安保系统。由于这艘游艇卧舱的舷窗刚好在海面上方,这使得凶手正好有条件浮出水面作业。 杀手在许大强卧舱外墙打了一个洞,通过这个洞向许大强发射了某种致命武器。这种武器应该是某种由机械控制的鞭类武器,而且上面淬有剧毒,确保一击毙命,不留丝毫痕迹。 至于那张粘在相框后面的纸,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杀手提前放在那里的。在这场持续两天的世纪婚礼中,上过这艘游蜓的宾客数以千计,杀手或者内手的同伙应该就混在其中。 刘炳辉中途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时面色严酸地说:“这个案子和杜疯子的案子,已经被省公安厅列为督办特级案件,大家都打起精神!绝不能有任何闪失!来吧,咱们总结一下,杀手很可能是救世主型的思想,这种人有强烈的妄想症,认为自已身负拯救世界和平的使命······” “有的时候,只是为了干扰警察的判断。”曹小安忽然插话道。 刘炳辉点点头道:“嗯,有道理,你再说说。” “我同意将这个案子按照连环杀人案来处理,但是我想提醒大家!这两张纸我们得到的太容易,我们得出目前的判断也太容易了!” 曹小安只有在讨论案情的时候才不会惜字如金。 “这有没有可能是杀手故意把我们的思路引开呢?”有人提出疑问道。 所有人都点头。 刘炳辉说:“没错!一方面,我们要继续打开思路,调查近期上过这艘游艇的所有人,把他们有可能的作案动机都筛查一边。另一方面,墨子这条线索既然存在,就要不遗余力地查下去。每个人都把墨子的书找来,给我好好研究。陈大鱼,你昨天对杜疯子伤口图案的分析很不错,现在可以继续调查这个线索。可以考虑把范围缩小到和墨子有关的方面。” 昨天,刘炳辉对他明明是一副蔑视的神态,此刻居然表扬起来了,这到让陈大鱼有点儿不适应。 刘炳辉说完又盯着他问:“陈大鱼,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哦,有!什么时候给我配枪?” 刘炳辉想了想说:“嗯,你到提醒了我,这个杀手应该功夫不错,大家务必要保护自身安全,开完会你自己去领吧。” 陈大鱼一笑,说:“谢了!” 刘炳辉转向众人,特别把目光落在陈大鱼身上,接着说道:“诸位,我以这次特级案件领导小组组长的名义再次提醒你们!目前这是沂河建市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案子!从每个人做起,别给我出岔子!” 曹小安第一个起身走出会议室。 陈大鱼追上去问:“曹队,你去哪儿?” ”我有点儿事,你不用跟着我,自已安排吧。 "什么事?和案子有关吗? 曹小安不理他,径直走开。无奈之下,陈大鱼只能一个人到管理科领了一把警用手枪,回到办公室。他同时输入“墨子”和“相”,想寻找一些相关联的东西,但“墨子”实在是太久远了,挪怕是互联网的汪洋大海,也不能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陈大鱼放弃了网络搜索,想了想,又输入“许大强”和杜疯子”,这才发生了几天的事可比存在了两千多年的墨子热闹多了,尽管市里几大传统媒体都保持沉默,但网络上关于两起凶杀案的各种说法想已经炸了锅。 看着这些花边新闻,陈大鱼脑中那团糨糊自动转了起来,经过这几天刑警生涯的磨炼,这团糨糊转得明显比以前要快多了。忽然,他看到一段视频,标题是“黑道大佬当众羞辱美女主播”。点击开,原来是一段电视台播出过的画面,屏幕下方写沙沂河访谈”。看画面内容,很显然是监狱接待室的环境,一个身穿囚服的壮汉正对着镜头大放厥词,说话的正是杜疯子。 杜疯子一路乱骂着各种污言秽语,什么难听骂什么。林若曦转过身露出整张脸,看样子似乎是哭了。陈大鱼还没来得及细看,画面却结束了。 突然之间,他脑中的空隙中甩出一个念忽头。他惊讶着自己的想法,立刻在键盘上输入了新的搜索词,很快,网络信息印证了他的想法。他抓起手机,拨打曹小安的电话:“曹队,我发现了一个疑点!” “哦?说来听听。” “杜疯子和许大强出事前,都上过《沂河访谈》节目,林若曦是本市唯一个对这两人都做过专访过的记者。“ 曹小安顿了一下说:“你过来吧,我给你看样东西。” “你在哪儿?” “在家。” 自打给儿子阳阳操办了婚礼,买了新房之后,曹小安和老伴儿赵玉云现在依然自己的老房子,那是一套公安系统早年统建的住房,格局通仄,加上储物间,勉强算是三室两厅,但总面积不到90平方米,还是一楼,虽然起地的一层是储藏室,一到夏天,家里的蚊虫还是很多,唯一方便的也就是上下楼便利点。尽管陈大鱼对曹小安家的环境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时,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曹小安引着陈大鱼走到电脑桌前,打开一个网页说道:“你看这个,这是1971年在美国威期康星州发生的一个连环杀人案,杀手叫安迪。典型的一位救世主型的杀手,幻想自已是拯救道德败坏的天使,作案后会在现场留下一首用天使口吻写的诗。” 陈大鱼一目十行地刘览着网页,基本跟得上曹小安的讲解。 “当时的警长把消息封锁了,所有的媒体都没有提到这首诗。” 此时,陈大鱼显然已经意识到曹小安在想什么了,不禁脱口而出:“所以很快又有了下一个案子?” “对,案发地点就在当地最大的电视台大门外。杀手用这种方法,当天就发表了自己的诗,而且很快让全国人都知道了。” 曹小安不说话了。 陈大鱼聚精会神地扫视若网页。 总算看完了,陈大鱼睁大眼晴说:“咱们不就碰到一样的事了吗?刘炳辉难道不知道这事?” “这都是惯性思维,提到稳定,本能地就想要封锁,公众不知情不就稳定了吗?” “没错,可是凶手真的这么变态?弄不了还会干出同样的事来!” “如果你是杀手,你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陈大鱼的脑中飞掠过林若曦的身影,他愣住了。 “走吧。”曹小安起身向外走,走到门口,顺手从柜子上拿起一本书,塞给跟在身后的陈大鱼:“我刚才随手手买的,看看吧。” 陈大鱼看那封面,正是《墨子》。 想了想,陈大鱼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沂河电视台最近人气最旺的记者就是林若曦了,我看在网上看到有人专门给她建了贴吧,这案子要是能在她的主页上出现,依我看,影响不比电视播出效果差。”陈大鱼自信的说道。 曹小安点头同意,陈大鱼立刻打电话给林若曦,电话通了。 林若曦显然心情不是很好,听说采访的事,慵懒地说声没兴趣,就挂了。陈大鱼还要再打,曹小安伸手拦住了他,亲自打了一通电话,很快查到了林若曦的住址,两人驾车直奔她的住处。 路上,陈大鱼拿出那本曹小安送他的《墨子》看起来,车子路过过几个街区,在一个路口停下来等红灯。这路口右转就是通往气象台的山路,陈大鱼忽然想起初见曹小安那天时的情景,便问道:“对了,曹队,那天你去气象台干什么?” “怎么了?“ “我就是想知道,气象台和这案子有关系吗?” ”这只是我的个人习惯,碰上问题需要灵感的时候,我就会到那儿去想事情。” 说话间,车子来到林若曦居住的绿苑小区门口。 曹小安停了车说:“我还有点儿事,你自己去吧。” 林若曦的住处是一个建于本世纪初的居民小区,楼层不高,一梯两户。林若曦住在一楼,大门虽然紧锁,但从门缝中却飘出了若有若无的淡雅香气。 陈大鱼敲了一会儿门,没有动静,掏出手机又要打给她,刚要拨号,忽然冒出一个新念头,转身走了出去,按照保安的指引,陈大鱼找到了小区居委会。 居委会位于这座小区公共小广场的一栋楼上,那位40多岁的居委会女主任和天下所有的居委会主任一样热情,在验证了陈大鱼的身份之后,便滔蹈不绝地说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暗杀8 ”林若熙我熟啊!她在这小区住了两年了,房子是买的二手房,买的时候我还帮她跟房东砍过价,省了好几千呢!这姑娘做人可是没得挑,要是谁有福气娶到这姑娘,那可真是不知修了几世的福气吆!” “她还没结婚?" ”没有!哎呀,说起来也蛮可怜的,忙得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有什么经常来往的人吗?” “有啊,有的!就是那个叫阿变的,住她对门的那个孩子!变是变化的变。那孩子可依赖她了,经常在小区门口等她下班。对了,对了,阿变也特别会摆弄花花草草,没准林若曦家的花草都是他照料的。嗯,没错,肯定是!” “哦,那这个阿变多大了?” “不大,最多有20岁吧。哎呀,那该子好可怜的,长得那么清秀,可是腿脚不好,性格太内向,不跟人来往,成天呆在家里不出门,唯独跟林若曦有说有笑!” "他没亲人吗?" “他是孤儿,一个人生活也真不容易,这孩子手灵得不得了,他关在家里专门做娃娃屋,屋娃娃你听说过吗?这是他们那个圈子的说法,叫什么微缩景观,是按照比例把实物缩小。哎呀,妈呀,做的太像了!他在这方面可是高手,还代表中国去日本参加过展览,还上过电视报纸呢!他可是咱们小区的骄傲······” “嗯,今天就先到这吧,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你慢走。” 陈大鱼走回林若曦住处,敲响了对面的房门,他有一种不明原因的第六感,林若曦就在阿变家里。防盗门上的一个小窗打开后,露出一张秀美的脸,果然是林若曦。见敲门的是陈大鱼,林若曦一皱眉,把门打开问道:“怎么是你?” 陈大鱼迅速打量一下房内,那位阿变正在林若曦身旁,他面容清秀,身体单薄,皮肤白皙得似乎能透出血管,应该是很少出门的原因。 陈大鱼嗅到一股强烈的排斥的味道,但还是继续送上微笑说:“哦,就只许你找我,难道就不许我找你啊?我刚才敲你门,你肯定听见了。” “我不想见你。” “理解,鼎鼎大名的记者被发配到广告部去拉广告,换了谁,谁也受不了。” “既然知道,那你还来干吗?看我笑话吗?”林若曦手上加力,说一话间,就要关门。 “喂喂……别这么无情嘛!”陈大鱼喊道,忽然,他灵机一动,叫道:“其实,我是来找阿变的!”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林若曦一楞,松了手,惊讶地问:“你竟然认识他?” 阿变瞪着陈大鱼问:“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他细声细气,明显中气不足,也不知道小时候曾落下什么病根。 陈大鱼即兴发挥说:“请允许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是公安局的,叫陈大鱼。是这样,我正在办一个案子,里面有一个犯案场景,我想做一个现场的摸拟环境。听说你是做微缩景观的高手……” “我没空,你另请高明吧。”阿变冷冷地打了断他。 “我可以出高价!你让我进去,咱们聊聊嘛。”陈大鱼边说,边走了进去。 房间并不大,里面堆满了工具和材料,但收拾得非井有条,干净清爽。房屋正中一个大工作台上,正摆若一件制作中的作品,看样子是一座南方寺庙的微景观,做的极其逼真。 林若曦叉着手挡住陈大鱼的去路,不满地说:“嗨!你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人家明明不欢迎你!” 陈大鱼看向阿变说:“那我参观一下总可以吧?” “不可以!” 林若曦一伸手说道:“请吧!" 陈大鱼耸了耸肩道:“其实,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 林若曦一皱眉说:“我不感兴趣。” “听一听都没兴趣?” 眼看林若曦转身往阳台的方向走,陈禹大鱼追上去道:“我要就这么走了,你会后悔的……” 忽然,一根尖锐的东西指在了陈大鱼胸口。他一愣,低头看去,原来,这是阿变的拐杖,杖头的套子已经被取下,露出了锋利的尖头。 阿变恶狠狠地瞪着他,厉声说道:“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陈大鱼举起双手说:“我说这为阿变兄弟,别紧张嘛,我是来给你姐姐送礼物的。”他转向林若曦求助似的说道:“李若曦,我有一个能让你拿普利策新闻奖的线索,你要不要?“ 林若曦转过身,伸手把阿变手里的拐杖按下,说道:“你还是快走吧,我现在只需要广告订单。” “好啊,那我就给你!”说完,陈大鱼从包里掏出几张照片,往工作台上一放。继续说道:“看看吧,这是杜疯子和许大强案发现场发现的两句话,有兴趣的话上网查查呗。” 林若曦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刚要开口,陈大鱼已经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6点,陈大鱼醒了,短短几天的刑警生活,已经改便了他的生物钟。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号码显示竟是李若曦。陈大鱼心中一笑,就知道她抵御不了这诱惑。 果然,电话接通后,林若曦开口就说:“我要到案发现场看看,你来接我吧。” “好来,还请你稍等一下,20分钟后准到!”陈大鱼放下电话,飞奔出门。 左小月在其身后喊道:“哎,大鱼,你去哪儿?” 陈大鱼回一句:“见美女去!" 林若曦看见陈大鱼的保时捷越野车,不禁一愣,上了车,她第一句话就问道:“这是你的车?” 陈大鱼却忽然有点儿难为情的“嗯”了一声。” “呵······有钱人啊!”林若曦语气里带着调侃道:“开车吧,先去医院!” 车平稳地驶出,林若曦打量着车内,说:“我还是第一次坐保时捷迈凯,嗯,不错。不过,这不像是警察开的车呀。”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陈大鱼拒绝这个很容易导致吃软饭结论的话题,故意问道:“你不带摄像师吗?” “带什么摄像师啊,手机都能拍视频了。” “要是你真的拍了,电视台能播吗?” “我又没说要拍,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罢了。” 二人扯着闲篇,很快就到了游艇码头,许大强的游艇仍停在泊位,周围拉着警戒带。陈大鱼向保安亮出警官正,和林若曦并肩走向游艇。 “我那天看见你来码头了,”陈再边走边说:“还说自己只关心广告订单,我早看透你了。” 林若曦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神态严肃,并不理会陈大鱼。 “你说那个‘相’字和墨子有关。” 陈冯大鱼一惊,道:“什么?“ “我找了沂河大学的何清平教授,她是国内研究符号学的权威。”林若曦脚下不停,说道:“你把范围缩小到墨子就好办多了,她今天早上告诉我,那个字确实是‘相’字。”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哦?难道说这是什么暗号?” “这是‘相里氏‘的图腾纹。" “相里氏?" “对,相里氏!他是墨家子弟中的一个门派,也是墨子祠堂的世代守护者。” “墨子祠堂?我滴个乖乖,这越说越神秘了。” “全国很多地方都有墨子祠堂的遗迹,但是相里氏守护的是最早的墨子祠堂之一,位于河南鲁阳,墨子的出生地。”说着话,林若曦从包更取出一张纸,道:“这是何清平教授传给我的,是从鲁阳境内的一座残碑上面拓下来的。” 陈大鱼接过来仔细观看,只见上面是一个拓印的图案,上面字迹模糊,但边上那一条规则的纹理却肉眼可辨,和两位死者伤口的痕迹惊人地相似,他惊喜得心怦怦直跳,颤抖着声音说道:“这·····真是太谢谢你了!” 林若曦淡淡一笑说:“怎么样?发现真相好玩吧?” “好玩,好玩!不对啊,那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现在开始工作!”林若曦说着,抢先走进船舱。 陈大鱼细致地向林若曦描述案发现场,做到尽可能还原。林若曦一边提问,一边用手机记录着。她神情专注,思路敏捷,提问准确,有一种引人入胜的力量。陈大鱼甚至感觉自己反而像是配合着她在讲一个故事,不知不觉间,连自已都被这个故事吸引,追不及待地要知道答案。 等到林若曦提问结束,陈大鱼的神态完全变了,再没有一丝不正经,看向林若曦的眼神几乎填满了崇拜。恋人正说讨论着案情,左小月打电话来叫陈大鱼去看婚房,林若曦不愿耽误陈大鱼的事,匆匆赶到医院拍完杜疯子的案发现场,自已打了个车走了。 等陈大鱼赶到云顶山庄,左银武乐呵呵地告诉他,左小月已经看中了一幢独体别墅,马上就要下订金了。 陈大鱼摇头道:“结个婚,非得这么张扬么?我不想这么张扬,简办就好了。” “错!错!错!”左银武开腔道:“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婚礼可不是!这是两个家族的事,是整个家族的一次形象展示!这样的机会一辈子能有几次?所以这个婚礼必须办得风风光光的!” 陈大鱼见说服不了左银武,最终也只得作罢。 晚上,陈大鱼在电脑前守到将近12点,终于看到了林若曦发出来的命案现场调查。李若曦把今天所拍的素材,制作成了一个1分多钟的视频报告,配上字幕和自己的画外解说,画面清楚,观点清晰有力,看得出花费了很多心血。 让陈大鱼有些意外的是,自己的身影和声音都未出现在画面中。很显然,林若曦是在有意保护他。陈大鱼好不犹像地在自己的微博和微信中转发了这段视频。 很快,这个短视频就在网上疯传起来,相关的评论也如湖水一般波涛汹涌起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暗杀9 陈大鱼在网上泡到凌晨3点多,最后实在是睁不开眼了,才依依不舍地上床睡觉,即便这样,也还是因为极度兴奋,导致他而难以入眠。 谁知刚刚睡着,就被刑警队的电话吵醒了,是刘炳辉在召集开会。陈大鱼一愣,难道是和那些消息有关?他打开电脑,忽然发现林若曦的主页已经被禁止访问了,而几个小时前还满天飞的这段视频也几乎搜索不到了。他打开微信,情况一样,几条转发量最高的相关内容通通被删除了。 陈大鱼担心林若曦的处境,一上车就给她打电话,急切地问道:“若曦,你怎么样?” 林若曦声音平静地说:“我也正要打给你呢,你那边怎么样?”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我?我这没什么事啊。” “那就好,不过你小心点儿,估计你们局里很快就要找你的麻烦了。” “你呢,有人找你的麻烦吗?” “可能吧,全台紧急大会,估计是批斗我的。”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陈大鱼的想象,原本是刑警队的会议,直接升级成了全局大会。会议内容就是针对网络上曝光案情的事件。 所有局领导都参加了这次会议,刘炳辉上台,汇报了对网络上相关内容的处理情况,经过信息情报部门的奋斗,网络上视频的源头已经找到并及时清理掉了,相关内容基本上得到了控制。 陈大鱼听到网络源头,心里一沉,正在担心林若曦的状况,忽听刘炳辉在台上喊出自己的名字。他一愣,只见刘炳辉正怒目而视地盯着自己说:“那个记者是你带到现场的,你上来解释一下吧!” 陈大鱼站起身,看了曹小安一眼,曹小安表情平静。他走到台上,台下数百道目光像一支支利箭刺到他脸上,恍的他几乎睁不开眼,良久他才说道:“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刘炳辉伸手去抓他面前的话筒。 “等一下!”陈大鱼紧握住话筒说:“据我的观察,网上大量的评论都很平和很理智,都是正能量的东西,所以如果我们能换一种思维来看,这其实是促进了社会的稳定!”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刘炳辉恼羞成怒,一把夺过话筒说:“够了!把你的警宫证交出来!” “为什么?” “暂停你的工作,去法制处接受调查!” 顿时,台下议论声四起。 陈大鱼环视众人微微一笑,夸张地行了个谢幕式鞠躬礼,转身走下台。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从人群中站了起来,正是曹小安。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几位领导,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全场的嗡嗡声一下子消失了。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要调查,就连我一块儿。” 陈大鱼刚走到一半,忽觉眼眶一热,两股热流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 曹小安说完后,缓缓坐下。杨得志呆呆地看着他,老半天没说一句话······ 经过局常委会议研究,此次案情泄露事件的处理决定很快出来了。两位责任人曹小安、陈大鱼扣罚当月奖金,其违纪问题待案件侦破之后,再予以追究责任。作为泄露事件的直接执行人,陈大鱼必须作出深刻反省,并在全局大会上进行检讨。 法制处处长孙长喜亲自向曹小安和陈大鱼传达了处理决定,陈大鱼虚心认错,并主动提出要写一篇不少于三千字的悔过书。 陈大鱼坐下来开始写他的检讨书。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林若曦打来的,他触电似地按下接听键,问道:“若曦,你怎么样?” “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你在哪儿?” “在左家沟村。“ “怎么在那儿?” “采访。” “车坏了?” “有点儿状况,你来了就知道了!” 陈大鱼对左家沟村并不陌生,这个距离城区不远的村庄正是自己老岳父左银武的老家,他曾跟着左家父女去过几次。左家在村里建有一撞三层带院子的小楼,院里种满了各种果树。 当陈大鱼火急火燎的赶到左家沟村里时,眼前的情形令他大吃一惊。只见一辆越野车顶着一辆电视台的采访车,停在路边。一辆当地辖区派出所的警车紧挨着两辆车,一位民警正在电视台采访车的窗外,说着什么,但车窗关得严严的。 陈大鱼下了车,经过越野车时往里看了看,认出了一个左银武的远房侄子。这小子也认出了陈大鱼,叫一声哥,便跳下车。 “怎么回事?" “电视台乱拍,俺叔让俺把录像带拿走那女的说哈都不干!哥,你来得正好,你现在是刑警了,肯定管用!那个片警讲话一点儿都不好用!” 陈大鱼不由得暗道不好啊,走向采访车,向那民警一亮警官证说:“我是市局的刑警,怎么回事儿?” 那民警见这位开着保时捷越野车的人物竟然是同行,不敢息慢,忙说道:“太好了,你劝劝她吧,把带子交出来,走人就行。不就一盘带子嘛,大不了重拍,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别弄出什么事儿来。” 正说着,车门开了,后座上的林若曦一招手道:“陈大鱼,上车!” 陈大鱼上了车,挨着林若曦说:“你这家伙,怎么神出鬼没的啊!你不是在接受批斗吗?” “批斗完了,领导让我戴罪立功,给了我这根难啃的骨头!你看,我这才啃了一口就这样了。” “你都你拍了什么?” “台里接到线报,说左银武竞选村长行贿。” 陈大鱼心里咯瞪一下,脸色变了。 “我来采访了几个收了钱的村民,正要回去,就被堵在这儿了,非要我把带子交出来。我打了110,结果来了这么一个不负责的片警,和当地人一个鼻孔出气,一个劲地让我交带子。我向台里求,台长王东洋是个滑头,他不想惹事,居然说让我自己想办法解决。我没招儿了,这才想到了你。帅哥,你能帮忙吗?”林若曦笑着问道。 “你先告诉我,左银武真的行贿了吗?“ “我采访的五户人家都收了线,其中两家还有监控录像的证据。五户人家一共三十三口人,每人两千块,一共收了六万六。”这时,林若曦才注意到陈大鱼神色凝重,忙问:“怎么了?” 陈大鱼沉吟半响说:“左银武是我岳父。” 林若曦惊呆了,愣了一会儿,勉强挤出笑容道:“这可真是······太巧了。不好意思,你赶快走吧。” “那你怎么办?” “不知道,死扛呗。” 陈大鱼被皱眉思索着…… 林若曦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紧张的样子,拍拍他说:“真的没事啦,你快下车吧,等下要是被你老婆看到了……”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传来,一辆奔驰e450商务车,急速停在旁边,车上匆匆下来两个人,正是左银武和左小月。左小月抬手就拍车窗,忽然一眼看到了车里的陈大鱼,愣住了。 左小月又认出了林若曦,更是气炸了肺,吼叫道:“陈大鱼!” “没事。”陈大鱼拍了拍满脸尴尬的林若曦,一推车门,跳下车,用力把车门关上,冲越野车一扬手:“东西拿到了,让他们走!” 左银武的侄子看向左银武,等待指示。左小月冲陈大鱼一伸手说:“东西呢?” 陈大鱼拍拍肩上的挎包道:“放心吧,没事儿了!” “给我!” “不行,我答应她了,东西放在我这儿保管。” “你干吗向着她?” “这不是向若谁!” “那是什么?” 陈大鱼被左小月一下子话堵住,说不出话来。 左小月指着陈大鱼的鼻子说:“你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事?你知不知道这会把咱们家给毁了!” 陈大鱼走开两步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你咋不说你干的什么事?”左下月怒单。 林若曦隔着车窗看着这一切,有一瞬间,她甚至有种冲动想打开车门,把带子扔给他们,可最终还是极力控制住了自己。 左银武走到陈大鱼面前,语气平静地说:“带子真在你这儿?” 陈大鱼点点头。 “好,我相信你。” 左富民冲侄子一挥手,道:“走吧!” 越野车挪走了,警车也跟着开走,采访车接着启动。林若曦很想打开车窗对陈大鱼说声谢谢,又忍住了。 车缓缓驶出,她猛地扭头,正迎上陈大鱼的目光。那目光中有一股热量,刺透厚厚的车窗,直刺入她心底,让她浑身一震。 “这带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左银武问。 陈大鱼摇摇头说:“暂时还不知道。” 左小月狠狠地瞪着他道:“英雄救美啊!是她叫你来的?” 左银武瞪了女儿一眼,转向陈大鱼,表情镇定地说:“你知道吗?和我竞选这个村长的王五,一样是塞过钱,每个人一千五,我要想赢,就只能这么做。这是规矩!我改变不了,可能到你们这一代的时候可以。我也希望有这么一天!但是现在,电视台这么对我,不公平!”他说完,拍了拍陈大鱼,大步走回自己的车里。 左小月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跟上父亲。 陈大鱼站着发呆,组织所措。 左银武走到车门前,忽然停下说:“大鱼,水库送来几条刚出水的活鱼,晚上来我这儿吃饭!”说完之后,奔驰车扬长而去。 陈大鱼拖着疲意的脚步走回迈凯内,一时间,他觉得好累,真想放下一切,好好睡上一觉。他苦笑一下。突然间,脑中一道闪电划过,他的笑容一下情在了脸上。他在心中惊叫一声,急踩下油门,全速驶出。 第二百一十九章 暗杀10 陈大鱼把车停在电视台大门口,一下车就给林若曦打电话,却无法接通。 保安跑了过来呵斥道:“喂,车不能停这儿!” 陈大鱼一亮警官官证说:“警察办案!” “那你停在停车场嘛!” “机房在哪儿?” “主楼二楼就是” “谢了……”陈大鱼说完大步冲了进去。 林若曦和台长王东洋果然都在机房看片。王东洋一副欢喜赞叹的表情,说道:“好,太好了!真难为你了若曦,好好编一下,配上狠一点儿的词,晚上就播出去!你……?” 就在这时,话还没说完的他,看见了陈大鱼,愣了一下,怒气冲冲地大步迎上去说:“你怎么进来的?谁放他进来的?” 陈大鱼一亮警官证道:“请不要妨碍我办案!” “也请你不要妨碍新闻自由!” “你的新闻自由会死人的!"陈大鱼大步走到编辑机前,伸手就去取录像带。 负责剪辑的编辑急了,忙伸手去抢夺,陈大鱼一扬手,一把枪已经指向了他。编辑吓得一哆嗦收了手。陈大鱼按下出仓键,取出录像带,这才看向早已经愣在一旁的林若曦。 林若曦一脸紧张,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杜疯子的死是非攻,许大强的死是节用,你再想一想,墨子还有什么主张?” 林若曦这两天也在读墨子,想了想,说道:“兼爱非攻,节用节葬,尚同尚贤……”她脸色一变,惊叫道:“尚贤?” 陈大鱼点头道:“墨子的理想是国家任人唯贤,而不是任人唯亲或者偏护富贵。” “荒唐!”一旁的王东洋打断他,道:“照你这么说,我们的新闻干脆就啥也别报了!办个案子神经过敏!” “不是每个新闻都上林若熙的节目的!”陈大鱼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继续解释道:“杜疯子、许大强接连出事,我们有理由猜测,凶手盯着她的节目在看!而且,左银武这件事绝不是一般的新闻!它肯定是社会关注的大新闻,我百分之百地确定,凶的手会把左银武当作他行凶的下一个目标!” “那不是正好吗?我给了你们一个目标,你们正好可以去抓凶手啊!”王东洋不屑地笑道:“怎么了,没胆子抓凶手,有胆子抓记者是不是?” 陈大鱼心头火起,真想拿枪指着王东洋,但他还是忍住了,说道:“警察的职责是救人,我不能看着一个可能引出命案的新闻播出。” 王东洋哼了一声,道:“第一,我是做新闻的,你是办案的,让我们各司其职不要互相干涉;第二,我不可能让我们记者的努力打水漂,这是职业良心;第三,我受够了全城人都在谈什么墨子……” 林若曦忽然打断他说:“我不播了!” 王东洋一惊,说道:“什么?” 陈大鱼也同时一惊。 “我觉得陈警官说的有道理,要是这个新闻有这么大的后患,我宁愿不播。” “不可能,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王东洋说得斩钉截铁。 “若曦!”陈大鱼朝林若曦一扬手里的录像带:“别说了,我走了。” 林若熙摇头道:“没用的。” “什么?” ”带子里的内容,已经拷到系统里了。”林若曦看了王东洋一眼,道:“只有他有权取消。” 陈大鱼一惊,瞪着王东洋。 王东洋冷笑一声,不再理他,走到编辑身后,交代编辑编片。陈大鱼一咬牙,手握腰间的枪柄,抢步走了过去。王东洋猛地转身说:“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陈大鱼目露凶光到:“我最后问你一次,能不能不播?” “你谁呀?”王东洋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冲若走廊喊道:“保安!谁值班?” 陈大鱼热血上涌,林若曦抢上前,用力屋住陈大鱼的手,轻轻摇了摇头。陈大鱼的手微微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愤怒! 就在这时,一个职员忽然从走廊跑向王东洋说:“台长!宣传部紧急通知!” 王东洋没好气地说:“又有什么通知?” “有关左家沟村选举的新闻一律不许播出!” 陈大鱼和林若曦乍听之下,难以置信地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现出惊喜的神色。 王东样愣了一会儿,伸手抢过职员手里的通知,仅看了一眼,就站哪儿不动了。 陈大鱼对林若曦说了声“谢谢”,转身走出大门,经过王东洋身旁时,故意一驻足说道:“你应该高兴,台里又省了一笔维修设备的钱。”说完含笑而去。 王东洋看向林若曦,满脸的不可思议。 林若曦走过来道:“宣传部消息这么快?”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没想到左银武的关系这么硬!收工吧。”王东洋叹口气,转身走了。 陈大鱼在回去的路上给左小月打了两个电话,但都被直接挂断。他想了想,驱车直奔左银武的住处。此刻,陈大鱼来到房门口,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应。长叹一声,陈大鱼按下了拨打给左银武的电。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却传来左小月扑面而来的咆哮:“陈大鱼,你混蛋!” 陈大鱼一愣,忙问:“小月!你们在哪?” “我恨你!”电话又断了。 陈大鱼平常和左小月吵吵闹习惯了,以为她又在闹小脾气,便想着等她消气再说,于是上车准备离开。就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林若曦。 “有空吗?” “嗯?什么情况?” 林若曦的声音有点儿异样:“有空的话······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陈大鱼心中一动,想要多问一句,却觉得没有必要,说:“好,马上到。” 一进林若曦的家,陈大鱼就被那股淡淡的花草香气笼罩了。房间里的摆设布置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是知性而随意的范儿。 陈大鱼走到阳台一角的小墙桌旁坐下,桌上己经放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 林若曦脸色微红,显然已经喝了一些酒。 陈大鱼笑笑问:“你经常喝酒吗?” 林若曦摇头,举起杯说:“来!干一杯。” 两人碰了一杯。 陈大鱼边倒酒边问道:“怎么想起来喝酒?” “我被开除了。” 陈大鱼一惊,问道:“哦?怎么回事?” 林若曦面露惊讶之色,说:“怎么?你还不知道?” 陈大鱼更惊道:“我知道什么?” 林若曦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说道:“节目播出了。” 陈大鱼按住狂跳的心,看那视频,屏幕下角打着“沂河访谈”的字样,左上角一行标题:左家沟村选举曝贿赂丑闻。面面上,一位村民正在接受采访,下方的同期字幕,赫然是林若曦和左家沟村村民对话的内容。 陈大鱼的心一下子冰凉,他终于知道左小月为什么是这种态度了,他声音干涩地问:“什么时候播的?” “半小时以前,电视台网站上现在已经删了,还好我下载了。” 陈大鱼愣愣地看若画面,忽然一仰脖,灌下一杯酒。 林若曦面带同情说:“对不起。” 陈大鱼甩甩头问:“为什么!宣传部不是已经通知了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王东洋这次会这么做,他也被停职了。” 陈大鱼瞪大了慰睛,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你说,左银武真的会是凶手的目标吗?” 陈大鱼浑身一激灵,跳了起来说:“会!”说着,疾步往外就走。 陈大鱼接连给左银武打了两个电话,都未接听,第三个电话终于接通了,传来左银武低沉的声音:“来吧,在金樽。” 金樽夜总会是左银武这样的老派商人喜欢的地方,陈大鱼赶到他所在的包厢时,他正和两个商人模样的人喝酒谈事情,旁边坐着左小月。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见陈大鱼进来,都站了起来,那两个商人匆匆告醉而出,也不搭理陈大鱼。 左银武重新坐下,端起一杯路易十四喝了一大口,说道:“坐吧。” 陈大鱼深吸一口气说:“爸,我知道您在骂我,我也该骂!但是现在您得听我的,您现在有危险。” “呵呵····还是我来告诉你危险有多大吧!”左银武打断他,语气冰冷道:“有一家公司给我提供了三个亿的银行担保,靠若这个钱我启动了两个楼盘!但这三个亿的前提是左家沟村的合作开发权!现在没了,都没了!银行不但不会继续拿钱,而且还马上还要来讨债!消息一出去,所有人都会来讨债!卖房子还钱已经来不及了!现在你知道危险了吗?”左银武一仰脖,把面前的酒一口灌下,呼出一口气,忽然一扬手,把酒杯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吼道:“老子辛苦了二十年!想不到今天就要破产了!” 左小月慌忙上前安慰着父亲。 陈大鱼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踌躇片刻,走上前几步,左小月猛地潮他吼道:“你给我滚!” 陈大鱼咬咬牙说道:“不!你们现在有危险,必须马上跟我走!” 第二百二十章 暗杀11 左银武抓起桌上的酒瓶又要喝,被左小月拦下,左银武夺过酒瓶。陈大鱼几步走过来,蹲下身,用力握住他的胳膊,说道:“爸,都会好起来的,您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左银武目光茫然,脸色憔悴不堪,夺过酒瓶一口气喝干了,随即倒在了沙发上,人事不省。 陈大鱼用力抓住左银武,往自己背上一放,转身向门口走去。 左小月拍打着陈大鱼哭喊道:“你干什么?” “你想让他死吗?快帮忙!”陈大鱼大吼一声。 左小月惊乱无措,扶着左银武,跟了出去。 左银武迷迷糊脚地挣扎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陈大鱼开车把左家父女送回沂河大厦的住处,刘炳辉已经率人在楼外守候,两个刑警抢步上来,一边一个架着左银武,相关人等进了电梯,来到左银武住的顶层26楼。 楼道里也已经有两个警察守着,众人来到左家门口,左小月挡在门前,挽住左银武的胳膊,转身怒向众警察喊道:“你们都走开!” 刘炳辉上前一步,说道:“左小姐,我们是为了保护你父亲的安全。” ”都走!”左小月歇斯底里地喊出来。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刘炳辉冲一众警队人员挥挥手手,说:“走。” 众警察后退······ 刘炳辉转头看向陈大鱼,问道:“你进去?” 左小月开了门,搀着左银武进入。陈大鱼晕乎乎地跟上去想扶着左银武,忽然间,左腿迎面骨一阵刷痛,竟然结结实实地挨了左小月一脚。 “你也给我滚!"左小月大吼一声,反手关了房门,把陈大鱼隔在门外。 刘炳辉大步向前,用力拍打着房门,里面毫无反应。他扭头不满地瞪了陈大鱼一眼说:“废物!"陈大鱼打出一个酒嗝,熏得他更加恼火,生气地说:“今天晚上你哪儿也不许去,就给我蹲在这儿!” 忽然,曹小安带着两个警察从消防楼梯走出来,冲刘炳辉一点头,说:“好了,你们下去吧。” “你呢?” 曹小安看了陈大鱼一眼,慢悠悠地说:“楼顶有个配电室,我们就守在那儿,有什么情况,20秒就能赶到这里。” “好,保持通话,你多保重。”刘炳辉说完,带着几个警察下了楼。 过了许久,曹小安睁开眼晴,看了看表,对陈大鱼说:“快12点了,你睡会儿吧。” 陈大鱼无力地摇摇头,说:“我不困,曹队,我想问你个问题。” 陈大鱼把白天的录像带事件讲了一遍,说:“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曹小安盯了他一会儿,回答道:“世间的事,本就没有对或错,有的,只不过是立场不同。” 陈大鱼终究敌不过睡意,便靠着墙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尖叫声划破了夜的宁静,从左银武房间传出左小月惊恐的声音。陈大鱼立马惊醒,跟着曹小安冲了进去。 左银武死在他的床上,衣服整齐,表情平静。 贤者举而尚之,不肖者抑而废之。 一张书页盖在左银武的身上,这句话下面划着笔直的红线,很醒目,触目惊心的是左银武颈中的伤口,呈现出和前两起案件同样的伤痕——那个神秘的“相”字纹。 根据左小月的说法,她进屋后帮父亲换上睡衣,把他在床上安顿好,检查一切正常后,才回自己的卧室睡觉。睡梦中一切正常,没听见任何异响。直到她起床去洗手间,经过左银武的房间进去看了一眼,就发现了这惨状。 现场勘查的警察们一阵忙碌,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凶手似乎是踏空而来又凭空而去。唯一可疑的就是左银武卧室洗手间那扇半开着的窗户,但左小月无法回忆起昨晚睡觉前是否关着,而且肯定地说左银武经常喜欢开着洗手间的窗户透气。 沂河大厦的外墙光滑垂直,从底楼攀上来完全不可能。如果凶手是从这个窗户入室,就意味着他必须从顶楼借助工具下来。可经过现场勘查,楼顶同样没有任何的工具留痕,况且曹小安所藏身的管控间正在洗手间窗户这一侧,凶手不可能有机会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安放工具。 勘查结束,警察运走尸体,偌大的房间里安静下来,只留下一直僵坐的左小月和一直忙碌不停的陈大鱼。 陈大鱼老老实实地在左小月面前跪了下来,两行眼泪同时流下,哭道:“小月······”话刚出口,脸烦“啪”的一声脆响。 左小月已经打了他一记耳光。 陈大鱼忍着火辣辣的痛,说:“你打吧,用力打!” “滚!“左小月发疯似地喊道。 陈大鱼愣愣地看了她很久,郑重其事地说:“我陈大鱼发誓,一定给爸爸报仇!”说完,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案情会的气氛第一次如此凝重,凶手在11位训练有素的刑警眼皮子底下杀人于无形,从容而遁,这简直像是打了沂河市公安局一记响亮的耳光。 杨得志坐不住了,拍着桌子说:“你们要是不行,我就向省厅要人!向公安部要人!” 陈大鱼一夜未眠,回到了刑警队后,第一时间冲进技术科的影像分析室,调出左银武出事当天所有的监控。一个人忙到深夜,后来实在是不行,便怕在桌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他,是林若曦来的电话,愣了一会儿,按下接听键。 林若曦声音有些悲凉地问:“左银武的遗体告别仪式,你会去吗?” 陈大鱼心一紧,一下子清醒过来,说:“去啊,什么时候?” “9点半,没通知你吗?” 陈大鱼一看手表,竟然已经9点20分了,他心一沉,说:“没有。” “我也想去送送他,你能······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好,在哪?” “天马山。” “好,等下见。” 陈大鱼赶到天马山公幕灵堂的时候,左银武的遗体告别仪式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林若曦正在灵堂前等候,一见陈大鱼,刚要上前,陈大鱼却像没看见她一样,大步流行奔入灵堂。 左小月直挺挺地站在亲属的第一位,一身黑衣,面无表情,机械地和每一个来送行的人握手。“阿大”昂首挺,坐在她身旁,表情同样严肃。 陈大鱼拨开缓缓移动的告别队伍,来到左银武棺前。只见左银武面容僵硬,身穿西装外套和白村衫,那衬衫领口似有意系得高高的,用来遮住颈部的伤痕,但在边缘处,仍有一圈乌黑的血瘀,触目惊心。 陈大鱼泪如雨注,大叫一声:“爸!”扑地跪爬几步,手撑着棺木,无声大哭。扭头看向左小月的方向,只见左小月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目光空洞,神情惨然。 陈大鱼深吸一口气,用力抑止住抽泣,起身走向左小月。来到左小月面前,还未开口,眼泪又哗哗地涌出来。他张开双臂,左小月猛地扑入他怀中,哭出声来。 陈大鱼轻轻拍着她,安慰道:“小月,没事的,有我!我一定会给爸爸报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左小月抬起头,刚要说什么,突然看见了排在队伍中的林若曦,险色一变,推开陈大鱼,几步走到林若曦面前,瞪着她,吼道:“你走!” 林若曦眼泪涌了出来,说:“我只是想送送他。” “他不想见你。” “我真的很遗撼,也很抱歉” “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我只想弥补我的遗憾。” 左小月抓住林若曦的手臂说:“你死了这个心吧!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说着,用力一拉一甩,把林若曦拉出队伍。林若曦猝不及防,脚下一滑,验些摔倒。 一只手在身下托住了她,正是陈大鱼。 左小月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们。 林若曦站定身形,对陈大鱼一点头,说:“谢谢。” “不好意思了,你······还是走吧。” 林若曦看了左小月一眼,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陈大鱼刚要说什么,左小月却瞪着他说:“你也给我走!” “什么?” “你已经送过他了,这儿的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了!” ”小月······” “我再说一遍,你听清楚了吗?左家的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气氛紧张得没有人敢大声喘息。 左小月一伸手,道:“车钥匙给我。” 陈大鱼咬了咬牙,拿出保时捷车钥匙说:“我先专心把案子破了!” 左小月一把抓过钥匙,狠狠地道:“我父亲的仇,我自已会报!用不找你!”说完,猛地转身走回原位,面无表情地和目瞪口呆的送行人握手。 陈大鱼轻叹一声,蹲下身搂着“阿大”拍了拍它,站起身向外走去。 “阿大”紧跟几步,忽听左小月喊了一声:“阿大!” 那狗停下脚步,看着左小月,又看向陈大鱼的背影,呜咽起来······ 陈大鱼不敢回头,加速走出。 正走着,一辆白色轿车从后面驶来,在他身旁停下,正是林若曦的车。 林若曦一招手,喊道:“上车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 暗杀12 陈大鱼摇摇头说:“我想走走。” “上来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陈大鱼想了想说:“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再见到你。” 林若曦脸色变了,问道:“为什么?” “很多事我都没想清楚,我需要想一想。"陈大鱼愣了几秒钟,迈开步继续向前走。 林若曦坐在车里,呆呆地看着陈大鱼哀伤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处。 陈大鱼赶回刑警队时,已经是中午了,办公室内空无一人。他走进去,疲惫不堪地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闭目养神,试图理清思路。 忽然,曹小安沿着走廊走来,一眼看见陈大鱼,微微一皱眉头,走进来拍了拍他。陈大鱼睁开眼,见是曹小安,一愣。 “脸色很难看啊。”曹小安不经意的说道。 “没事儿。” “还没事儿,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破案?” 陈大鱼深吸一口气,坐直身体说道:“放心吧,我会调整好。” “走,吃饭去。”曹小安转身就走。 陈大鱼跟出去,问道:“去哪儿吃?” “去吃包子!” 曹小安带着陈大鱼来到自己好友老罗的店里,曹小安要了一盘包子,让老罗弄了两个凉菜,又拎出来一瓶地瓜烧,直接倒在两个大杯子里,看样子是想好好喝一杯。 陈大鱼摇头说:“我不这会儿不想喝酒。”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酒气从曹小安口里弥漫出来,冲入陈大鱼脑中。突然刺激得他很想也喝一杯,于是,他彻底放弃抵抗了,抓起酒杯,也喝了一大口。 “先吃点儿再喝,不然醉得快。”曹小安看在眼中,夹了个包子给他。 陈大鱼抓起包子,大口嚼着,用力吞咽。 曹小安慢条斯理地喝着酒,等他把一个包子吃完,忽然问道:“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曹小安愣了半响,缓缓开口道:“我家那大儿子要是活着,今年也二十多岁了。”曹小安喝了一大口酒,呼出一口气:“左右无事,今天就给你讲讲吧。” “说起来,我40岁那年,那会儿我意气风发,名气比现在还要大。就在这一年,我查办了一起贩毒案。案子破得很顺利,很快就锁定了嫌犯。 那一天,我得到了毒贩的落脚点,时间紧迫,来不及叫人了,便单枪匹马独自上门实施抓捕。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接到毒贩的电话。他要我放过他,我什么样的条件没见过,当即挂了电话。可他紧接着,毒贩又打过来。 这次他告诉我.他已经派了杀手到我家,现在就在门外,我要是不放手,就一命换一命。那会儿我儿子才刚刚上小学六年级,他这么说还真是把我吓到了。这毒贩在黑道中很有影响力,所以他说的话我信。不过,我从前吃过类似的亏,这回还真防了一手,我老婆当加班不在家,也得亏她不在家,不然······ 我事先让人到我家保护我儿子,本以为,以我派出那个人的身手,不管他派什么样的杀手来,我都不会担心。所以,我依然没当回事儿,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可是过了一会儿,电话又来了,这回来电话的······是我派去保护我孩子的人。” 曹小安抓起酒杯,一仰脖,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就是这个我派去的人,竟然要我放了那毒贩。还给我扯了一大堆理由,但我一句也没听清楚。当时我就气炸了,我不顾一切地向那毒贩的车撞去!这是我最疯狂的一次飙车······总之,我追上毒贩的时候,他已经吓得把车停在路边了。” ”我拿出手铐要铐他!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要我接电话,他说我要是不接这个电话,将会悔恨终生。我知道这是谁打来的,也知道他会怎样要挟我。呵呵······对,就是我派去的那个人——我曾经的搭档,千算万算,我没算到他已经成了一名杀手!我在那一刻,犹豫了······“ 曹小安眼望虚空,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刻。他险上肌肉微颤,充满痛苦地说道:“这些年我反反复复地想,我当时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我想到了老婆、儿子,这是冷丁的。我想到了毒贩,这次让他逃脱,我从不失手的记录就没有了。后来我知道了,促使我作出那个决定的,是我眼前那个毒贩的眼神。忒他妈的嚣张了!充满了阴险和不屑,就好像在赌局上看透了我手里的牌!” “我受不了,一把把手机摔得粉碎!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我也立刻知道,我错了。我把他铐了起来,押到车上,开车往家里赶。路上,我给杀手打电话,电话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我不停地打······” 曹小安泪如雨下,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开口道:“我打了十几年,那个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沉默良久,陈大鱼轻声问:“后来呢?” “后来,我回到家,家已成了一片火海,什么都烧光了。” “那,毒贩呢?” “呵呵······我当场杀了他!这是我干警察三十年来第一次因为杀人受处分。” “杀手呢?” 曹小安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找了他很久,但没有找到他!” 陈大鱼呆呆地看着曹小安,他似乎一下子又老了十多岁,凄凉、无助、痛悔。他试图安慰曹小安说:“曹队,其实,你这么做,也不能说是错。” 曹小安沉默片刻,恢复了平静道:“你那天问我,你不知道左银武这件事,你做得是对还是错?” ”嗯,你告诉我世间的事没有对错。” 曹小安点头说:“是的,没有对错,立场不同。” “责任?” “你的立场是什么,决定了你做的事。” 陈大鱼默默地咀嚼着这句话。 曹小安似在喃喃自语道:“我的立场在于我自己!我的尊严!我的英雄身份······” 陈大鱼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左银武出事的那一天,我呢!我当时的立场是什么?我明知对左银武不利,为什么还要帮林若曦?难道我的立场是林若曦?或者说我的立场是所谓的新闻正义?可如果我真的立场在于新闻正义,为什么我又会阻止新闻的播出? 两个各怀心事的男人相对无言,直到刑警队的电话响起,通知他们回去开会。 曹小安和陈大鱼都坐在远离刘炳辉的位置。身边的几个警察闻到了酒气,但这味道来自曹小安,谁又敢多说一句。 案情会上,刘炳辉通报了最新的进展。根据监控录像,一共筛选出62位具备作案条件的人员,正在进行逐一排查。此外,技术科对现场物证的分析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那张出现在左银武尸体上的书页虽然也是商务印书馆出版的53篇道藏版《墨子》,排版大体相同,但纸张化险却显示,它是1991年出版的版本,而杜疯子和许大强命案现场发现的书页,出自1982年的版本。这意味着一种可能,杀害左银武的人和前两起案件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而是借题发挥,企图把我们的思路引到这起以墨子为名的连环杀人案上来。案情会结束了,陈大鱼问曹小安:“刘炳辉今天提的,你问意吗?” “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不要受其他人形响。“曹小安撂下一句话,走了。 陈大鱼惦记着《墨子》书页的事儿,来到技术科,找出那三张书页来看。果然,最后一张的纸质明显白一些,再看撕裂处,前两张似乎撕得比较随意,而最后一张平平整整,似乎是用尺子比对着撕下来的。忽然,他心中一动,都是碰运气,为什么不去图书馆碰一碰呢? 沂河市图书馆的闭馆时间是晚上10点,陈,大鱼亮出警察身份,在工作人员的配合下,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资料,结果令他震惊的是,这本1991年版《墨子》,沂河图书馆共有两本,其中一本在2003年被借出,至今末还,借书卡上写着那位读者的名字——何清平。 陈大鱼忽然想起来林若若曦曾经说过,她找的那位国内研究符号学的权威,好像就是沂河大学的何清平教授。 陈大鱼来到沂河大学,找到何清平。开门的是位中年女人,戴细边眼镜,面容斯文,标准的女教授模样。何清平一脸疑惑地问:“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大鱼说:“何教授您好,我是市公安局的,我是想来问问您,十几年前您在沂河图书馆借的那本《墨子》,现在还在您手上吗?” 何清平一愣,说:“你先进来吧。” 进到房间,何清平来到书柜前,取出一本厚厚的书,放在陈大鱼面前。那书正是从图书馆借出的,上面还有图书馆的标签和感应芯片,整本书纸质柔软,空白处不时出现文字标注,显然已经翻过很多遍。从纸质判断,基本可以肯定与出现在左银武命案现场的书页无关。 当陈大鱼翻到记有“贤者举而尚之,不肖者抑而废之。“的那页时,书本完好无损。 第二百二十二章 暗杀13 陈大鱼失落地站起来,说道:“对不起,打扰了” “等等······这个桉子,你觉得还会继续吗?”何清平教授忽然问道。 陈大鱼心中一动,问:“何教授,您觉得呢?” “我整天坐在书房里,无从得知凶手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从我的研究角度分析,要是继续的话,一定还会有两起桉子。” “哦?您说说看。” 何清平显然一直关注着最近发生在沂河市的这个桉件,她分析道:“已经发生的三起命桉,非攻、节用、尚贤。如果我的推测不出错的话,接下来的两起桉子应该是,尚同、兼爱。”她边说边标注。 “哦?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顺序呢?”陈大鱼好奇地问。 何清平看了看一脸惊讶的陈大鱼,解释道:“这是因为,这个形状,就是巨子令的形状。” 陈大鱼认真地看着何清平那透着热情的眼晴,忽然心中一沉,问道:“要是凶手针对尚同作桉,那么他的目标就是一个被坏尚同的人?” 何清平点头认同,神情严肃地说道:“墨子的尚同是靠建立规范和维护规则来实现的,所以,这个破坏了尚同的人,就是一个负责维护规则,但却没有尽责的人。” 陈大鱼心思急转,问道:“那谁是负责维护规则的人?” “媒体!” 何清平的话,让陈大鱼突然心中一震,大脑瞬间就想到了林若曦。 陈大鱼勐地站起来,转身疾步往外就走。 ”你要干什么?”何清平在他身后着急地问到。 “谢谢您,何教授!"陈大鱼的声音已经消失在门外。 陈大鱼跑出大门,掏出手机拨打给曹小安,电话里简单的叙述了一下经过,两人约好在林若曦的小区碰头,一块儿向她的住处走去。 林若曦乍一见到陈大鱼,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不过这种色一闪而逝,她看见了陈大鱼身旁的曹小安。 陈大鱼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我们奉命来保护你。” “保护我?” “对,我们怀疑你可能会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林若曦瞪着惊讶、疑惑的大眼,问道:“什么意思?为什么?” 徐震一笑,说道:“别问了,美女。凶手是个疯子,有时候,我们也得像疯子一样去思考,才跟得上他的节奏。”说着,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陈大鱼觉得这样解释很好,跟着曹小安也走进了林若曦的家里。 林若曦皱着眉头,跟着进入房间,问道:“你们就不能在外面吗?” “不能,左银武不就是因为我们警察没在屋里而被凶手杀害的嘛,凶手太过于强悍,我们还是离你近一点的好。”陈大鱼解释道。 曹小安已经观察好房间内的布局,伸手一指小书房,道:“我们就在这里守着,你只管睡你的觉,别的什么都不用管,还有······”说这话,他掏出一把手枪递给林若曦,嘱咐道:“拿着这个,以防万一。” 林若曦被弄的也开始紧张起来。 曹小安笑道:“呵呵······会用吗?” 就这时,忽然门一动,一辆轮椅冲了进来,上面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真是林若曦的那个邻居阿变。 “发生了什么事?”阿变看着陈大鱼和曹小安怒气冲冲地问道。 林若曦看着阿变,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说道:“没事儿,他们是警察,跟我打听点事情。” 阿变狐疑地看着两人,道:“需要我陪着你吗?” “不用,不用,他们很快就结束,这么晚了,你快回去睡吧。” 阿变点点头说:“有事就喊我。” ”好啦,放心吧。”林若曦微笑着把他推出去,送入他屋门内,返身回来,把门关好,从曹小安手里接过枪,说:“我可以的,以前军训的时候,我打过枪。” 陈大鱼正在检查房间里每一个有可能进人的出入口,林若曦想了想,走到陈大鱼面前问:“饿不饿,要不要我煮点儿东西给你们吃?” 陈大鱼愣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你快回去睡觉吧。” “我不是胆小的人,可不怕什么杀手,不用担心我。” 陈大鱼笑了笑,递给她一个无线发射小装置说:“千万别开窗,有任何动静,你就按这个。” 林若熙接过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自己也小心点。"说完,转身走进卧室。 陈大鱼依然站在门口观察若客厅,一言不发。耳边突然传来曹小安的声音:“你不困吗?”随着曹小安的问话声,一阵疲倦袭来,陈大鱼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哈欠。 “好了,赶快合眼休息一会儿吧!”曹小安关切地说。 不知睡了多久,曹小安轻轻地把陈大鱼拍醒,一只手轻搭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陈大鱼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 曹小安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到极低,说:“别出来。”一转身,猿猴一般掠出书房。 陈大鱼一把抽出腰里的手枪,轻步来到书房门口,他的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可以看见曹小安的身影紧贴在门边墙上。再仔细听,一阵极其轻微的,拨弄金属的声音传来,竟然真的有人在开锁! 陈大鱼一颗心狂跳起来,握枪的手不自觉地有点儿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强令自己放松,就在这时,大门传“卡察”的一声轻响,接着,门被慢慢地从外推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飘了进来。 陈大鱼大气也不敢出,紧贴着门框,一点儿一点儿抬起握枪的手。突然,灯光大亮,陈大鱼眼睛一阵刺痛,本能地一闭眼,再睁开眼时,曹小安已经站在杀手身后两米远的地方。 从陈画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杀手的脸,这是一个40来岁的中年汉子,一身灰色中式轻装,面容阴冷,此时他虽处险境,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 “动一动,我就开怆!”曹小安沉喝道。 陈大鱼却看得到曹小安手中空空如也,他的枪早已给了林若熙。刹那间,他忘记了曹小安的嘱附,一咬牙,跳了出来,枪口指住杀手的胸口。 曹小安瞪了陈大鱼一眼,似在责备,冲凶手低喝:“手抱头!” 那杀手缓缓举起手,脸上忽然露出一陈阴笑,叫道:“曹小安?” 突然间,曹小安如遭雷震,神情大变。就在这一瞬间,杀手突然急退,他并不转身,却像早已看清身后的每一个方位,电光石火之间,杀手已经退到曹小安身旁,长臂一探,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插入曹小安肘间,五指一张,扣向他手腕。 曹小安也是身经百战,乍遇遽变却不惊乱,大叫一声:“你这是找死!” 随后,就见曹小安见招拆招。但杀手动作实在太快,曹小安一个“死”字还未出口,就觉小腹一痛,接着手腕巨痛,紧跟着胸口一阵大力击来,整个身体“砰”的一声飞了出去,撞在另一则墙上,又重重地跌在地板上,喉头一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一切,陈大鱼都看在眼中,他只觉得限前花了一下,然后就静止了。曹小安已经倒在地上,那杀手缓缓走向曹小安。 陈大鱼忘记了恐惧,上前一步,历喝道:“站住!再走一步我就开枪!” 杀手像是没听见,轻轻一晃,已经到了曹小安身前。 陈大鱼深吸一口气,瞄准杀手头部,手指紧紧抠住扳机。 杀手盯着倒在地板上呕血喘息的曹小安,声音冰冷又阴森,道:“很抱歉我······” 突然间,擦小安暴起,大喝一声:“开枪!” 陈大鱼来不及想,应声开枪。 这一下横生突变,杀手身子一晃,肩膀中了一枪。就在陈大鱼正要射出第二枪之时,忽然眼前一花,随着一声奇异的金属破空声,他脑中惊呼,本能地去抓脖子上的鞭子,想抬起手中的枪。可是,他突然间动不了了,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他想喊,喉咙却紧紧的,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他的身体一下子被锁住了,除了看、想、听,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突然间,他认出了鞭梢上的图桉,那金属的纹理,闪着冷光,正是“相”字纹。 陈大鱼从中鞭,到倒下只是眨眼之间的功夫,这一眨眼之间。曹小安趁杀手略微分神之际,一个翻滚,扑到陈大鱼身旁,抓起他手边的枪,一枪击出,杀手胸口中弹,一纵身,躲到沙发后面。 就在这时,卧室门突然开了,林若曦瞪着双眼,双手握枪,一边环顾,一边大喊:“陈大鱼!你怎么了?” 陈大鱼已经喊不出声,曹小安刚叫出一声“退后!” 一股子灰影急掠过去,他连开两枪。全都落空,杀手已经贴在林若曦身后,单手扼住她喉咙,另一手抢过手枪,指住了曹小安。 曹小安刚才被杀手用掌力打断了两根肋骨,内脏也有损伤。他勉力调息,缓缓站起来,两只持枪的手却稳稳的。那杀手中了两枪,伤势也不轻,不敢恋战,拖着着林若曦一步步向门口退去。 林若曦用力看向地上的陈大鱼,大喊:“陈大鱼,你怎么样了!你出一声啊!” 陈大鱼奋力想出声,却连呻吟都发不出来,急得眼泪直流。 “对不起!对不起!”林若曦哭喊着······ 随着杀手一步步退出,曹小安艰难地一步步往前挪董,嘴角不断地渗出血,手里的枪始终稳稳的。陈大鱼的眼泪哗华地流,却连眼皮都没办法眨一下。 第二百二十三章 暗杀14 杀手挟持着林若曦退出大门,伸手把门关上,松开林若曦,正要转身。忽然,寒光一闪,一支锋利的标枪扎穿了他的喉咙。速度太快,尖细的标枪尖上没有一丝丝血液,光亮得能映照出他身旁林若曦惊恐的脸。 杀手没有丝毫犹豫,连巨大的疼痛也没有,他握住标枪尾端,往外一拔,把尺寸长的整支标枪拔了出米,喷泉一般的血花中,他沉喝一声,把标枪从来的方向,甩手投了回去,阿变的防盗门内传出一声痛苦的惊呼。 杀手“咕咚”应声栽倒在地,不动了,鲜血如注,立刻染红了楼道。 林若曦愣了几秒钟,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扑到阿变门前,只见阿变软软地瘫在地上,胸前扎着那枚细细的标枪,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上衣。 “阿变!阿变你怎么样了!”林若曦哭喊到。 门里传来阿变虚弱的声音:“他扎到我了。” 阿变挣扎着开了门,曹小安缓缓地挪了过来,看着杀手的尸身和阿变胸前的标枪,脸上写满了震惊。曹小安挣扎站起来,察看阿变的伤势,伤在右胸接近肩膀处。标枪尖射入,好在被肩胛骨挡住,未能透体而过。好在并没有伤到重要器官,应该只是失血过多。 曹小安小心地撕开他伤处的衣服,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包,握住标枪尖轻轻一拔,迅速用药膏和纱布堵住伤口,用止血绷带牢牢地打了固定。他自己虽在重伤之下,手法却仍然迅捷无比,很快给阿便止住了血。 喘息一会儿,曹小安说:“好了没事了。” 阿变身体虚弱,失血又多,再也支持不住,昏睡过去。林若曦松开他,起身奔出,去看望陈大鱼。 曹小安把阿变身上的血衣完全撕开扔掉,脱下自己的衣服要为他盖上,忽然间,心神一阵激荡,一口血喷出来,一头栽到,就此昏了过去。 林若曦跑到陈大鱼身旁,单膝跪地,握起他一只手,但觉他手臂软塌塌的,毫无力气。林若曦凑近他,轻声呼唤道:“你什么感觉?你能听见吗?" 陈大鱼有无数话想问想说,但流出来的,却只有眼泪。 林若曦坐下来,轻轻搂住他,陈大鱼此时的身体柔软得像个婴儿,林若曦的目光中充满了怜爱,说道:“没事了,你师父也没事,坏人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陈大鱼心头一松,忽然,他眼前的林若曦变得模湖起来,直至眼前完全变成黑暗。陈大鱼仿佛是睡了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觉,林若曦后来告诉他,这一觉是三天两夜。 陈大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已在一张医院的病床上,旁边还有一张病床,床上一人正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书。那人面容沧桑,神态安详,正是曹小安。 沂河市公安局局长扬得志,分管刑警的副局长钟小飞和刑警大队党委书记刘炳辉等几位主要领导,很快同时出现在病房。一番安抚之后,杨得志郑重宣布:在公安部编号为l74898号、又称“墨子”暗杀案的沂河市系列连坏杀人案告破,凶手已被现场击毙。 刘炳辉补充,说道:“在现场发现的凶器经技术科查证,正是前三起案件中,共同出现过的同一凶器。现场还发现了一页书纸,经技术科比对,纸张、质地和前两起案件中出现书页完全样。证据充分,足以定论结案。” “纸上写的是什么话?"陈大鱼问刘炳辉道。 刘炳辉现在都已经背熟了,说道:“若见恶贼国不以告者,亦犹恶贼国者也,上得且罚之。这是墨子《尚同》里的一句话!” 杨得志笑阿呵地向陈大鱼伸出手,道:“我们已经把案子情况上报公安部了,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你们俩这次是一等功!祝贺你啊,陈大鱼同志!” 陈大鱼心中却没有多少欣喜,只是机械性地伸手和杨得志握了握。 “杨局,凶手到底是什么人?”陈大鱼疑惑的问道。 “凶手身上的身份证显示名叫黎泰,但显然这是个假身份,他的真实身份······”杨得志看了曹小安一眼,叹口气,接着说道:“他的真是身份竟然曾是个沂河公安的刑警,而且,他还曾经是老曹的搭档。” 陈大鱼傻眼了,爆了一句粗口,道:“卧操!你说什么?是警察?” 刘炳辉插话道:“是的,此人离开公安局已经快十五年了。这人名叫孙不凡,今年42岁。1999年突然失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这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实在想不到再露面时,竟然会是这样。” 陈大鱼恍然大悟,他一直奇怪为什么当时杀手会叫出曹小安的名字,原来如此。 笑了笑,陈大鱼忽然眉头一皱,问:“为什么他们三个中鞭会死,我却没事呢?” 刘炳辉:“技术科检测了,鞭梢有很多细小的针刺,刺入人的皮肤之后,藏在鞭档里的装置会自动释放事先注入的药水。他三个死是因为药水有巨毒,而你这次的药水只是起麻费作用。也就是说,凶手这次没打算杀林若曦,是觉得她罪不该死呢,还是想劫持她或者玩弄她一番,谁知道呢?阴差阳错之下,也算你小子命大!” 陈大鱼愕然…… 杨得志笑呵呵的把一个保温壶放在床前柜上,说:“好了,不想这些了,你们好好养着,什么时候养好什么时候回来。来,这是我老婆特地给你们熬的汤,我都很少喝到,快尝尝,哈哈……” 陈大鱼活动了一下四肢,道:“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了。” “那就陪你师父!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他,直到出院!”杨得志说道。 陈再大鱼答应一声,看向曹小安。曹小安微笑不语。三位领导又对曹小安叮嘱几句,离开病房陈大鱼送完领导回来,打开保温壶,对曹小安说:“我喂您喝汤?” “你喝吧,我躺了三天,早就营养过剩了。” “我也喝不下。” “那就给孩子喝吧。”曹小安说着,撑起身体下床。 陈大鱼忙上去扶,问:“您要去哪儿?” “我去看看那个阿变。” 阿变由于手刃连环杀手,得到了沂河市公安局最高的礼遇。他被安排在距离曹小安和陈大鱼二人不远的高级病房,公安局除了聘请护工照料,还安排警员经常来探视。阿变的伤势只是外伤,除了创口较大需要防感染,其他的倒是问题不大。 在医院养了三天,阿变便闷得受不了,吵着要出院。 他正逼着林若曦去给他办出院手续,曹小安和陈大鱼推门走了进来。林若曦一见陈大鱼,脸上立刻露出笑容,道:“你醒了?” 陈大鱼微笑着说:“是啊,谢谢你那天救我。” 说话间,曹小安已经把汤壶放在末头柜上,用勺子舀进汤碗说:“这土龙汤是我们局长夫人亲自熬的,你身子弱,吃这个最好。” 阿变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林若曦,把她乍见陈再时那发自心底的欣喜尽收眼底。他脸色冰冷,话也冷冷地说:“我不吃,拿走。” 曹小安把汤端放在柜上,转向阿变说:“汤放这儿了,想喝就喝两口,不想喝就算了。” “谁稀罕!”阿变伸手抓起汤腕扔了出去。“咣噹”一声,摔得房间里汁水淋漓。 陈大鱼怒极,挥拳打过去,怒道:“嘿,你这孩子,还反了你!” 曹小安拦住陈大鱼,痛得一个趔趄就往后倒。陈大鱼忙拉住他,说:“曹队,你就让我教训教训这小子!” 林若曦一边大喊:“陈大鱼你别冲动!”。一边转向阿变,一脸怒容,道:“阿变,你怎么能这样!”一副姐姐训斥顽皮弟弟的语气。 阿变一副挨训了的弟弟样儿,默默地低下了头。 曹小安喘息了一会儿,松开陈大鱼,缓缓走到那汤腕边,弯腰要去捡。陈大鱼和林若曦同时大惊,忙抢上前,一个扶人,一个捡碗,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满脸惊诧。 曹小安直起身子,一言不发地缓缓走出,陈大鱼愣了一下,走到床边拿起汤壶,跟了出去。 曹小安拒绝陈大鱼搀扶,一个人缓步走着,经过自己的病房却不进。陈大鱼忙问:“曹队,你要去遇儿?” “去透透气。” “你行吗?” “我没事,你休息吧,不用管我。” 陈大鱼看着曹小安缓缓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忽然觉得那背影无比萧瑟,心中不由得一酸。 忽然,林若曦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你师父还真是有爱心,” 陈大鱼长叹一声,说:“是啊。” “他对人都是这样吗?“ “只对孩子才这样。” 陈大鱼愣了一会儿,说道:“对不起。”说完大步向前奔出 林若曦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而她的身后,阿变正立在门边,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陈大鱼一口气奔出,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医院大门口。他停下脚步向街边打量一下,忽然一愣,只见曹小安正缓缓地进入一辆出租车。 他本能地奔过去,正要开口叫。忽然心中一动,停住脚步。待出租车开出,他上了另一部停在门口的出租车,交代司机跟紧前面的出租车。 第二百二十四章 暗杀15 陈大鱼一路跟随来到山顶,藏身在一片密林中,放眼看去,只见曹小安正蹲在那天他曾久久仁立的那个嵌在花岗岩地面的图案上,像是在找着什么。 陈大鱼曾听曹小安说过,他习惯来这个地方思考问题寻找灵感,但是这个动作,显然不是思考问题的动作。陈大鱼知道他肋骨骨折,蹲着应该很费力,很是心疼。 曹小安蹲了一会几,像是坚特不住了,坐了下来。陈大鱼心中一荡,想要上前帮忙,但又忍住了,他想要看看曹小安到底在做什么。 曹小安忽然回头环顺,陈大鱼急忙一缩,隐身在树后。曹小安看看四下无人,扭过头,弓下了身子…… 从陈大鱼的角度,只能看见曹小安的背影,只见他身体绷得紧紧的,手臂用力,像是在挪动什么东西,又像是在地板上刻着什么。过了很长一会儿,他停止动作,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没过多久,一辆空车驶上了山顶,来的却不是出相车,而是曹小安的那辆普桑。司机跳下车,陈大鱼认了出来,原来是包子铺的老罗。老罗把曹小安搀起来,扶进车里,开着车下了山。 陈大鱼一直隐身在林中,等车驶远,才缓缓走了出来,来到曹小安刚才所在的位置,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陈大鱼曾经专门上网查过,这图案是世界天文气象组织的徽章,这串数字代表北纬24.27度,东经11.81度,正是沂河市的经纬度。 陈大鱼想了一会儿,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走远了一些,用手机把图案拍下米,打开微信,把图案传给林若曦,并留言:请帮我转给何清平教授,并给我的她电话,谢谢。 林若曦很快回复:“已转”,并发来何清平的电话号码。 陈大鱼立刻拨打了何清平的电话,说:“何教授,您好,林若曦刚刚发了一张图片给您,我想麻烦您看一下,您有没有见过这个图案?它会不会和墨家有什么关系?” “没见过,应该没有关系。”何清平很肯定地回答道。 “谢谢。”陈大鱼挂断电话,盯着图案又看了一会儿,满怀疑惑地离开了。 当陈大鱼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却发现曹小安的位置已经空了。他急忙打电话过去,曹小安说他没必要再住院了,老罗已经接他出院,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那我去看您。” “别忙活了,你自己还有一大堆事儿呢,去忙你的吧。” 曹小安正要挂电话,陈大鱼忽然脱口而出,问道:“曹队,世界天文气象组织和墨家有关吗?” 曹小安显然吃了一惊,声音冷峻起来道:“我不知道,你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陈大鱼一胶牙,继续问道:“我就是想知道,你刚才在山上,在干什么。”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挂断了。 陈大鱼疑心大起,却又毫无头绪,他走到阿变的病房,想和林若曦告个别,却不成想病房内却已换了人,护士告诉他,阿变刚刚出院了。 陈大鱼离开医院,回到住处。自左银武出事儿那晚至今,他一直没有回来过。此刻开了门,屋里空无人影,“阿大”也不在,客厅地板上放着两个纸箱。陈大鱼认出里面的东西都是自己的私人物品,他苦笑一下,抱起纸箱走了出去,临出门时,把钥匙留在了桌上。 陈大鱼搬进了警局的单身宿舍,张春强正帮助他收拾房间,忽听的门外有人喊:“陈大鱼,有人找!” 回头一看,陈大鱼愣了。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左小月,张春强知道二人有话说,知趣地走了出去。 沉默良久,陈大鱼关切地看着她,问道:“小月,这几天你还好吗?” “你觉得呢?” 陈大鱼黯然道:“这些天我没去看你,是因为案子还没破。现在已经破案了······” “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事的。” 陈大鱼一愣。 “凶手是谁?” “他叫孙不凡,以前是警察,后来失踪了,谁知道成了连环杀手······” “错了!” 陈大鱼一惊道:“你说什么?” 左小月眼神冷酷,声音平静地说道:“他是我请来的,出事那天下午才刚到沂河市。你们可以去查一下航班,查一个名叫黎泰的人” 闻听此言,陈大鱼惊得一下子手脚冰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忙问道:“黎泰是你请的?” “我爸认识的一个黑道大哥给了我他的联系方式,我花了一大笔钱请他来。” 陈大鱼冷汗直冒,惊问:“你找他来干什么?” 左小月冷笑一下,道:“放心,我不是要他来杀你女朋友的,我只是要他绑架林若曦。” 陈大鱼更为惊讶,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按照你们的说法,杀手是为了宜扬什么墨家思想才杀人的。那么,林若曦就是杀手最重要的棋子,我觉得控制住她,就能知道杀手是什么人。再不济,至少也能把杀手引出来。” 陈大鱼心中充满了惊骇,他没想到左小月竟然有如此心机和手段。他愣楞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左小月站了起来说:“别把案子推在死人头上!杀手还在,你去给我找出来!” 陈大鱼也站起来,急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左小月瞪着他道:“我吃饱了撑的!会拿死者的事儿跟你开玩笑吗?” ”对不起!你······你要去娜儿?” 左小月闭上眼,深深地喘息了一口气,睁开眼,眼神变得柔软,半响才说道:“我这些天想了很多,发生的这件事,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它让我知道,其实你不爱我。你和我在一起,并不是真的开心,你是为了报答我爸。” “小月······” “你听我说完!陈大鱼,我希望你要像我一样,好好看清自已的内心。” 陈大鱼无言以对。 两人对视一会儿,左小月说轻叹一口气说:“我走了,我会好好地生活,不用惦记我!祝你幸福。“说完,左小月转身快步走出。 “阿大”冲到门口大声呼唤,左小月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陈大鱼回到宿舍,慢慢平复了情绪,重整了一下思路,拨打曹小安的电话道:“曹队,案子可能还没有结束。” 曹小安吃惊地问:“你说什么?” 陈大鱼把左小月带来的信息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事情就是这样,也就是说杀手还在外面,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刘炳辉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先别告诉他,我想一想,等会儿打给你。” 陈大鱼挂断电话,越想越乱,索性跑到健身房。 走出健身房的时候,陈大鱼外套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曹小安打来的,说:“晚上参加发布会,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什么发布会?” “结案发布会。” “我不太明白。” “到了我再和你解释,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刚才的事。” 曹小安挂断了电话,这下陈大鱼更加疑惑不解,公安局办公室的电话紧接着也打了进来,通知他晚上到局里的会议大厅参加新闻发布会暨表彰大会。陈大鱼心神不定地回到宿舍,正要洗澡,又个电话打进来,这次竟然是林若曦的。 “我刚接到王东洋的电话,通知我回《沂河访谈》栏目组上班了。” 陈大鱼一愣,道:“啊?那恭喜你,王东洋不是被停职了吗?” 林若曦语声急促道:“左因为已经死了,没人会因为一个死人而去得罪活人。官场不就是这样吗?我要跟你说的是晚上的事。” “晚上?什么事儿?” “王东洋告诉我,你们的结案新闻发布会要放在《沂河访谈》栏目直播,还说是你们局里专门指定我来主持,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陈大鱼心念急转,知道这一定是出自曹小安的安排,他设计这样一场发布会,用意何在?陈大鱼一边想着,一边敷衍着林若曦,说:“我也刚接到通知,不知道具体情况,可能局里觉得由你来给这个案子画个句号,比较有意义吧。” 林若曦也想不出别的可能,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前段时间,由于网络上的传潘,使得沂河连环杀人案早已经成为全国性的焦点大案。这次新闻发布会的消息一经放出出,立刻吸引来了全国各地超过两百位记者。结案发布会一开始,《沂河访谈》当家记者林若曦面对直播摄像机做着开场白······ 刘炳辉简单的叙述了破获案件的经过,对经过事先筛选的几个问题进行了回答。随后,杨得志向以刘炳辉为首的专案组颁发了集体一等功奖励,向曹小安和陈大鱼两人,颁发了个人一等功奖励。最后由曹小安代表专案组发言。 曹小安是新闻发布会现场内唯一一个没有穿警服的警察,他只是很随意的穿了一件褪色,并且有些发白的牛仔外套,头上还戴了一顶蓝色棒球帽。脸上的花白胡子也利得干干净净,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 “这个案子,是我经手侦办的可以说诸多细节显得十分诡异,按照我本人的观点现在说案件真相大白还为时过早。” 曹小安一开口就抛出一个猛料,引来记者席中的一阵骚动。 第二百二十五章 暗杀16 曹小安的这段话,可谓是一石惊起千层浪,在场的众人皆是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刚才我说案件,现在说真相大白还还为时尚早,有人可能会问,这起连环杀人案是不是另有隐情?我只能说现在还很难说,案件的经过刚才刘炳辉队长已经说得很详细了,我在这里想说一点儿个人的感想。”曹小安认真地看着他正前方的直播极像机镜头,放缓了语速。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必须承认,这个案子深深影响了我。我看着杜疯子、许大强,左银武几人尸体的时候,我当时心里在想,这个疯狂的杀手到底想要干什么?以杀止杀吗?”说道这里,曹小安停了下来,似乎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长叹一声,道:“我个人认为,杀手可能是在找一种平衡……” 话音未落,台下就传来一阵轻轻的骚动,现场的记者们像饥渴的狼群看到了猎物。陈大鱼心中一动,瞪大眼睛看着曹小安缓缓说下去。 “十五年前,我的大儿子被毒犯杀死了,他本来有机会活下去。当时毒贩拿我大儿子的身家性命来要挟我!大是大非年前,我选择了,缉捕毒贩!也许正是因为当年我的这个自私和虚荣的选择,我儿子死了,毒贩被我当场击毙。这件事让我看到,我自以为很爱我的儿子,但事实上,我更爱我自己!或者是说更爱自己的这份职业!用墨子的话说,我没有做到爱人同己,没有做到兼爱。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让我在选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缉捕毒贩!儿子一个人的命是命,可贩毒头子我要是放了,会有无数人因此而命丧黄泉。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吧!” 说到这里,曹小安的目光变得空远,像在注视着冥冥虚空中的什么人,似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说道:“该来的终究要来,我早就准备好了!” 说完,他用力站起来,架起一根拐杖,平静地走出会场。陈大鱼急忙紧随其后跟了出去,记者们一阵骚乱,就要跟着往外冲。 刘炳辉急中生智,抓起话筒,道:“各位记着者,曹队长在抓捕罪犯的过程中受了伤,此时不适合接受采访,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记者们回过头来,围住了刘炳辉。 陈大鱼追出门,去搀扶曹小安,却被他一把推开,说:“回去!” 陈大鱼拦住曹小安的去路,盯着他,沉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拿自己当诱饵让那个杀手来杀你?这就是你的计划?” 曹小安紧张地四下看看,还好是晚上,所有人都在身后的会议厅里,四周没有其他人。他摇摇头说:“我是有一个计划。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儿样?” 曹小安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信赖,说道:“你先别问,这件事只能我一个人去做,我只要一天时间。”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现在?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你难道想让左小月坐牢吗?” 陈大鱼一下子愣住了,左小月雇凶绑架,的确是不轻的罪名,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曹小安盯着他说:“相信我!回去吧,接受采访,不要让人有疑心。”说着,缓缓转身走出。 林若曦看见陈大鱼,迎了上来,追问道:“曹警官去哪儿了?” 陈大鱼突然对林若曦说:“你的车借我一下!" “什么?” “车钥匙,快!” 林若曦不知道陈大鱼要干啥,但还是掏出车钥匙递了过去,说:“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 “回头再告诉你!”陈大鱼一把接过钥匙,转身跑了出去。 陈大鱼驾驶着林若曦的车,狂踩油门,追出了沂河市公安局大院。运气还不错,他一眼就看见了曹小安的那辆老普桑,正在前方车流中行驶。 曹小安肋骨上的伤怕扯动,所以车速比较缓慢。陈大鱼降下车速,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看曹小安的车一拐弯,上了一条熟悉的山路。 陈大鱼不敢跟得太紧,来到距离山不远的一处平台,他把车停好,熄了火,徒步走向山。走了几分钟,忽然一阵马达声传来,他急忙在路边的树丛间藏好,一辆老普桑缓缓从山上下来,正是曹小安的车。 陈再大鱼眼看着老普桑车的身影隐没在山路转角处,很快来到了小广场上那块世界气象组织的徽标前。他蹲下身来,打开手机,调出手电筒在灯光下仔细观察着,用手指感受着。 很快陈大鱼就发规了异样之处,他的手指感觉到了地上的一条缝,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警用匕首,插入这条缝中一划,没用多少力气,就把一块花岗岩地砖给撬了起来。然后,他看到了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东西。他浑身不住地颤抖,连呼吸都乱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他一哆嗦,直到看清屏幕上显示林若曦的名字,才镇定了一些。他用力抓起手机,里面传来林若熙关切的声音:“你在哪儿啊?” 陈大鱼控制着身体,颤抖着说:“在,在······” “喂,你没事儿吧?” “没事,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发布会结束了,我马上就到家了。” “那好,一会儿见。” 陈大鱼挂断电话,喘息了很久,终于恢复了现正常,他用力站起来,迈着发僵的步子,走向山下。 在林若曦门口,陈大鱼把车钥匙递还给她。林若熙一眼就看出他脸上巨大的焦虑,忙问:“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怎么了?” “没事,你早点休息吧,晚安。”陈大鱼说着,转身要走。 “你······还没想清楚吧。"林若曦轻声开口。 陈大鱼好像在梦中突然被惊醒,深吸一口气说:“我希望自己都想清楚了。”他说着,又叮嘱林若曦,道:“明天······如果我还活着。我就会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想清楚。谢射你,晚安!”说完,转过身,大步走出。 林若曦愣愣地看着他,那离去的背影似乎充满了力量。 陈大鱼走出大门,把门关上。 对面阿变的防盗门也正在缓缓合上······ 陈大鱼上了一辆出租车,拨通了曹小安的电话问:“曹队,你睡了吗?” “还没,有事吗?” “我有些想法,想找你聊聊。” “行,来吧。” 很快,陈大鱼来到曹小安家门前。 放下书,曹小安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吧,想喝什么自己来。” 陈大鱼突然从腰间拔出手枪。枪口抵住曹小安的后脑,声音一沉,说:“别动,手背到身后。” 笑容凝固在曹小安的脸上,他缓缓把手背到身后。 陈大鱼缓步走到曹小安身前,枪口不离他的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书,正是那本《墨子》。陈大鱼伸手一下子把书打开,直接去找“尚贤”篇中的一页,却见这一页已被撕下,撕开处笔直,显然是用尺子比量着撕下来的。他缓缓抬头,脸上写满痛苦之色,看着曹小安。 曹小安面无表情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陈大鱼一咬牙,从怀中拿出一本书,用力拍在桌上,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那本书纸页发黄,书身布满岁月的折痕,不知被翻过了多少遍。正是陈大鱼刚刚从气象台小广场地面挖出的书,1982年商务印刷版的《墨子》。书中“非攻”、“节用”、“尚问”三篇中各有一页缺损。此刻,这三页应该正夹在这起连环杀人案的案卷里。 曹小安看着这本发黄的书,默然无语,好半天才缓缓开口道:“我是墨家传人,杀手也是我们墨家的人。” 陈大鱼早就已经猜到,但此刻亲耳听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握枪的手不住的颤抖着。 曹小安脸上现出微笑,说:“放松,你可以把枪放下。你要不放心的话,可以把我的手脚全都绑起来。” 陈大鱼愣了一会儿,把枪缓缓放在桌上,不离手边,一眼不眨地瞪着曹小安道:“杀手究竟是谁?” 曹小安看向窗外没有回答,有点儿出神,好半晌在长叹一声:“唉······造孽啊。我没想到我以为死了十多年的大儿子竟然就活生生的在我身边!造化弄人啊······” 曹小安的话每一句都在陈大鱼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知道这些都是真话,只有这种最真的话,才能支撑最强的行为,他缓缓拿起桌上的枪,插回腰间。 曹小安微笑着说:“怎么?现在不怕我了?” 陈大鱼摇摇头道:“我从没有怀过你,直到刚才在山上找到这本书。其实细想起来,除了你还能有谁呢?你这一生都在和杀手打交道,你自已当然就是最好的杀手。而且你有墨家的技术支持,兵器,药物你都有,说不定还有其他磨家弟子的支持,你要不是杀手,还有谁能有这个神通呢?不过现在,从你的话语当中我能大胆的猜到,这个杀手是不是你的大儿子?你早就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不但还活着,而且还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真正凶手!” “嗯,你猜对了!确实是他干的,当我得知真相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曾经一度试图为他掩盖罪行,知道最近我才明白,这是我的宿命!也是他的宿命!自古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没有谁可以躲得过去,即使能侥幸躲过法律的追捕,也很难躲过命运的惩罚!”曹小安颓废的说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 暗杀17 “许大强船舱里的那页纸,我们都以为是凶手提前放进去的,把精力都花在了对进入游艇的客人的排查上。其实,还有谁比你更有条件呢?我问了同事,当天最早赶到现场的刑警就是你。还有,左银武的案发现场,凶手只有一条通道,就是卫生间的窗户,这个窗户就在你把守的顶楼,那个天台的位置。除了你自己,还会有谁能从你眼皮子底下进出自由呢?林若曦家里,孙不凡那么强的武功,连枪他都不放在眼里,他有必要带什么冷兵器吗?现场的那根鞭子当然是你的。” 陈大鱼认真地看着曹小安说:“曹队?这些都是你刻意为之?为的就是……" 曹小安缓缓点头插话道:“你不想为左银武报仇吗?” 陈大鱼闭上眼睛,平静片刻,睁开眼说:“我想过,但现在想通了,杀手不是针对他个人的,他只是这个丑恶世界的殉莽品。” 曹小安点点头,说道:“跟我来。”说完引着陈大鱼进入卧室。这是一个同样简朴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组柜子之外,别无他物。 曹小安走到床前,伸手在床头后面一按,轻微的电机声响起,只见两块地砖竟然缓缓陷入地下,露出一个洞口。曹小走到洞口,转过身说道:“来吧。” 说完沿着洞边的扶梯,一步步走了下去。陈大鱼惊讶得无以复加,谁能想到在这幢普普通通的公寓楼里,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地下室。陈大鱼跟着走入地下,曹小安已经打开灯,他眼前路地一亮,心中一震,这岂止是一个地下室,简直像是一个地下工厂。 曹小安漫步其间,不时指点着一些东西,向目避口呆的陈大鱼介绍着:“这个就是柔性炸药,许大强的游舱炸出的小孔用的就是它。这个是无线视频接收器,通过安放在鞭头的针孔摄像机,可以观察到目标。对于墨家来说,杀人很简单,只需要瞄准方位,然后按一下按钮······” 曹小安拿起工具柜中挂着的一根软鞭,一按手柄处的按钮,原本低垂的软鞭立刻如蛟龙腾起,闪电般扑向天花板上垂下的一根挂索,一接触立刻暴缩,紧紧地缠住了挂索。 陈大鱼看的心惊胆战。 曹小安放下软鞭,继续介绍道:“这是电子解码器,可以控制任何车辆的电子装置,有了它,杜疯子进入那辆车,就等于又进了牢房。这个是单人挠机,可以很方便地固定在任何地方,通过这根钢索,可以把人送到30米之内的任何地点。” 陈大鱼惊诧不已,杀手刺杀左富民时,用的当然就是这件工具。 曹小安走到一张摆满各种瓶瓶罐罐的操作台子前,拿起一个小瓶道:“这就是杀人的毒液,不到一秒秒之内,就可以切断人的大脑神经。不过这里面还掺杂别的东西,一种能让伤口尽可能地保持清晰的东西。” 接着,曹小安又拿起一个小瓶:“这个就是麻药,能让人暂时丧失行为能力,根据剂量可以控制时间,你那天中的就是它,而且······”曹小安说着,突然地在陈大鱼面前轻轻一挥手,陈大鱼忽觉有什么东西直冲鼻孔,本能地想要屏住呼吸,曹小安却突然伸手在他胸腹前一点,迫使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陈大鱼心中大惊,问道:“你!" 但这个“你”字到了嘴唇边就是说不出口,当初在林若曦家,那种身体被锁住的感觉又回来了。 曹小安摆弄着瓶口上的一个小装置,从容地说道:“它是通过这个定向喷射装置,可以通过呼吸系统进入人体,效果和注射一样快。 陈大鱼身体僵硬,向后跌倒。曹小安扶住他,把他扶到身旁的椅子上坐好,神色平静地看着他说:“大鱼,你能叫我医生师傅,我感到很欣慰!你也将会是我的关门弟子!但是这一次,我只能对不起了,我们墨家传人自己的事情,必须我们自己解决!” 陈大鱼拼命挣扎,却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连眼皮都眨不下去。他看着曹小安,心中有无数疑问,无耐口不能言,急出了一身汗。 曹小安静静地看着他说:“陈大鱼,你很有天赋,会是一个好警察。也有资格传承墨家的东西。法律永远大于私情!等我回来,案子还没完!你来结案!” 曹小安说完,从胸前抽出一张纸,正是《墨子》里面的一页纸,上面一句话用红笔画着,非常醒目。转过身,曹小安拿起工作台上的软鞭,缓缓走到洞口的扶梯旁,又回过头说:“不管你怎么选,你以后的路,我都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共事。“他忽然绽出做笑:“你能叫我一声师父,我其实非常开心。” 曹小安的身影消失在洞口。然后,一声关门的闷响传来。陈大鱼想吼叫,想咬,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斯碎,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陈大鱼身上的锁解开了,他跳起来冲向扶梯,险些栽倒,他勉强控制着身体,爬出出口,大步走出房间。他叫了辆出租车,直奔曹小安常去那座山,很快来到山顶,一眼就看见了那辆老普桑。 陈大鱼下了车,打发走司机,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微风穿入林中,发出阵阵呜咽之声。他深吸一口气,大步奔到小广场,猛地站住了。 曹小安静静地坐在那国际天文组织的图微正中央,手中紧握那根软鞭。地上趟着一人,正是林若曦的邻居——阿变。他的脖颈上一圈血瘀,隐约可见是“相”字纹理,他另一只手放在胸口,手下压着一张纸,正是陈大鱼刚才看到的那一张书页:凡天下祸篡怨恨,其所以起者,以不相爱生也。 “来了。”曹小安嘶哑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飘来。 陈大鱼缓缓走过去,缓缓跪了下来,只见阿变面容平静安详,嘴边竟有一丝笑容,似乎是幸福地死去。 “师傅。” “一切都结束了,走吧。”随后,曹小安慢慢的告诉了陈大鱼案件所有的真相。 原来,十五年前,阿变,也就是曹小安的大儿子并没有死!当年的那场大火,差一点就烧死了他,他是被疼醒的,醒来的时候,两个乞丐正在拧他的腿。也许是那个放火的人不想杀他这个毛孩子,把他从火堆里带出去,丢在路边。 后来他被乞丐捡到了,吃的那些苦不用说了,反正慢慢长大了,阿便发现自己比周围的人都聪明。也很骄做这一点,虽然他没有上过学,但我靠著路边捡来的报纸和书本。很快就学会了读书写字,吹琴、画画,还学会了游泳,当时我的腿虽然不能动,但游得比他们都快。 后来,乞丐们不再逼他上街要饭,反而给他好吃好喝,让阿变帮他们出主意弄钱,像电话诈骗,银行卡掉包等一类的事,阿变都干得不错,帮他们弄了很多钱,他们开始拿阿变当自已人,阿变也开始乐在其中了,直到有一天,阿变洗澡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个纹身图案。 那是刻在阿变出胸口的一个圆形图案的纹身,这个图案正是曹小安从小纹在他身上的,曹小安用了奇特的药物,让它跟着阿变的身体一起长大,以防万一,希望不论发生什么意外,将来有一天都能找的到。 陈大鱼听得心中感慨万千,若不是有阿变有这样的天资,这秘密会不会水远被埋没。曹小安还留给了他一本书,那是墨家的知识精华。 鞭子、轮椅、标枪、柔性炸药、电子解码器······ 直到此时,陈大鱼才明白,曹小安在新闻发布会现场说的那句话。原本陈大鱼以为,那是曹小安对凶手说道,其实那是他对自己说的。因为,那个连环杀手正是他“死而复生”的大儿子,那个林若曦的邻居,阿变。不,确切的说应该叫曹变才对。 “曹队,恕我斗胆问一句,那个杀手是不是你的大儿子?” 曹小安长叹一声,道:“是的!一开始,我也被自己这疯狂的念头吓到了,但我强迫自己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我越想越觉得这才是事情的真相。那个气象组织的微章,就是我的至亲才能看懂的东西。于是,我决定大胆试一试,但这全是我的臆测,我甚至没法对另外一个人说,那段时间我都快疯了。直到我无意间在林若曦家阳台上找到了那个窃听器。” “所以当初我在她阳台上和刘炳辉打电话,阿变全都都听见了?” “是的。” “他也听到了左银武的地址,知道警察要过去保护他,所以他提前赶到,并藏在了室内?” “是的,一点也没错。” “这就对了,左银武的这个住址没几个人知道,大家都觉猜不透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的,当时你差一点就撞到他了。” 陈大鱼又甩用头说:“阿变当时化装成了一个老太太,是吗?” “对,你看得很仔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暗杀18 陈大鱼苦笑着说:“可还是骗过了我们。是啊,谁会怀疑一个坐若轮椅的老太婆呢?不过,监控里再也没看到阿变出来,他可以再次化装,但是轮椅你总得带走吧。这一点,他是怎么做到的?" 曹小安沉默半晌,道:“呵呵,这孩子绝对是个天才,这是他自己的发明,只要按下轮椅背上的一处机关,那轮椅就会在几秒钟之内变成一个小飞机模样的东西,轮椅上的布面就会像机翼一样。” 陈大鱼听得目瞪口呆。又问道:“那他的腿是什么时候治好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很久之前,他的腿已经在美国完全治愈了,但为了让林若曦能一直照顿他,才继续坐轮椅假装残疾,你还想知道什么?” 陈大鱼愣了一下,问:“你说那滑翔翼是阿变自己造的?” 曹小安道:“当然,两只轮子露出的中心圆孔,胳膊从那儿穿出去,轮椅就成了一个轻型的动力滑潮装置。” 陈大鱼恍然大悟,又问道:“那,阿变杀人之后,乘坐这个滑翔机从窗户飞走了?” 曹小安道:“是的!一旦把凶手锁定在阿变的身上,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你去监狱对杜疯子周围的犯人做了提审,一个叫阿刚的小马仔供认说,杜疯子死前的两天,他有个朋友探监,偷偷送了几颗药丸给他,说是吃了可以很过應。他向杜疯子孝敬了一颗,结果当天杜疯子就出了事。他吓得一直不敢声张这事,直到我又来提审,他感觉躲不过去了,才供了出来。” “可是,后来我查看了监控,发现探监的并不是阿变,这又是怎么回事儿?”陈大鱼问道。 “探监的叫阿文,阿变不过是花点儿钱而已。” ”那颗药丸,其实就是高浓度的维生素b12吧?” “没错。后来我又看了一遍医院当天的监控录像,这次,我看到阿变了。不过在当时,真的没人会留意一个坐轮椅的病人。他的心思实在是细密,还没忘了打120把救护车调走,干扰了警察的注意力。我真的想知道,我的这个大儿子是不是天生的杀手?” “也许,当一个人绝大部分时间都关在屋子里,也会变成杀手。”陈大鱼说道。 曹小安点点头道:“杀许大强的那一次是水底作业,我们一直以为是一个超人一样的杀手干的,根本没想到是一个坐轮椅的人。阿变的腿治好了,在水里,会更灵巧自如。” “原来是这样。”陈大鱼恍然大悟道。 “杀孙不凡的时候,阿变使用的就是一支尺余的细身标枪。以孙不凡的功夫,如果不是这种威力的武器,阿变哪里能杀得了他?只不过这一点你们当时都设想到,以为只是凑巧而已。不过,我想到了。也就是从那一刻,我才开始怀疑阿变的。” 陈大鱼说道:“难怪后来我曾经回到了许大强的游艇上,我把自己想象成阿变,看看自己有没有办法从船舱外面把那页纸完好无损地弄进来。我想不出办法,所以这张纸,只可能是你放在那儿的?我在林若曦的报道里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比所有人都要吃惊。" 陈大鱼脑中忽然闪过那晚看许大强世纪婚礼报道时,曹小安那异常沉重的表情,正是当时那小法医和张春强等几个年轻警察的言论让他觉得心痛,为了给当代追求金钱扭曲自己人性的年轻人一个警告才萌发了“栽赃”的念头。 陈大鱼有点儿出神,说到:“所以你返回杜疯子被杀的那辆车里,不是去寻找证据而是去裁脏。但左银武尸体上的那张纸不可能是你放的,因为我是左小月之后第一个看到尸体的人!所以,这张纸是阿变放的。” 曹小安说道:“是的,当初阿变看到杜疯子和许大强的报道之后觉得很有意思。有人借他的手在做游戏,阿变所幸就陪他们玩一玩,事实证明阿变想要的结果如愿了。” 陈大鱼脑中闪过发现左银武遇刺时的画面,曹小安当时是如此地震惊乃至失态,显然是根本没想到凶手会顺着他的思路,真的杀了左银武。 “也许吧,我在他那本《墨子》书里也没有找到这一页。也就是说,阿变当时其实随身带若这一页纸。他做了准备,以防万一左银武真的被杀,他可以继续裁赃。阿变还真是有心,买了一本版本接近的《墨子》。但阿变忙中出错,留下了真实地址,所以,我颠藤摸瓜找到了他。“ 陈大鱼愣了一下,说道:“果然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一次曹小安和陈大鱼去气象台的时候,曹小安见到杜疯子颈部的伤口之后,隐约感到和他儿子有关。他去气象台就是为了看那本书还在不在,只是由于阿变掩饰得太好了,让他一直以为书还在那里。他当时一定锁定为墨家弟子所为,给陈大鱼看杜疯子伤口的照片,其实是在引导他走正确道路。 陈大鱼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假如当时自己通过这个“相”字纹的线索追查下去,是不是会查出阿变?是不是就能避免后来发生的这一切?他努力驱散这些脑中的杂念。 曹小安又说到:“其实,还有一件更离奇的事儿,你不知道。 陈大鱼一愣,问道:“是什么?” “我也有一本同样版本的书。我也把相同的那一页也撕了下来,而且斯的方式和你一样,也是用尺子比若,斯得整整齐齐,他是我儿子。我一直在想办法为他顶罪!我为阿变包扎伤口时看到了他胸口的图案,那时他已经知道阿变是我的儿子了。 所以,我离开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气象台看那本书还在不在。当我确认书不在的时候,我就已经计划好了后来的一切!我离开发布会,故意把那本书留在了山上。我知道你一定会跟去,故意让你找到书,让你把他当凶手抓起来! 不过,最终时刻我才幡然醒悟,种因结果,缘起缘灭,我不能一错再错!古有包黑子大义灭亲,今天这个恶人还是我来做吧。” 曹小安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陈大鱼,转身挥手离去。陈大鱼一见之下,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曹小安给他的竟然是巨子令!也就是说,曹小安竟然是巨子! 曹小安留下了一封信给陈大鱼,信中说道。他本来是个普通的警察,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一时突发善心,救了一个重伤倒在路边的人。这个人,原来就是一位墨家的巨子,他见曹小安生性善良,就把他收入门下,把全部本事教给他,临死之前还把巨子令传给他。 初任巨子的曹小安,意气风发,本来有意广收门徒,光大墨家,可没想到他收的第一个徒弟也就是他在公安局的搭档孙不凡,加入墨家竟然是别有企图,这个人就是那天死在林若曦家的孙不凡。 孙不凡拜曹小安为师,一开始是被新奇的机城设计吸引,后来有机缘结识了黎泰这位武学巨子,便辞去了公职,改投他的门下。曹小安虽然生气,但觉得人各有志,最终还是容忍了他,甚至仍和他保持师徒联系。 那一年,曹小安抓捕毒犯,因为不放心大儿子,还特地请孙不凡前来保护。没想到他已经成了没有灵魂的杀手,那位武学巨子收了那毒犯的钱,命令他听从那毒犯指挥。他不敢违抗巨子之令,一把火烧了曹家,不知道他是不是怕天打雷劈,才又放过了曹小安的大儿子。 陈大鱼看得心惊肉跳,忽然明白了曹小安这十几年为什么从不和人搭档办案,为什么不能容忍别人喊他师父。他一下想起了初遇曹小安时的那一幕,自己能和他搭档,其中的缘分造化,实是人力难为。 林若曦家里那惨烈的一晚,孙不凡最终死在阿变的手里,真正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不爽。这一瞬间,陈大鱼忽然隐隐参悟到了墨子所说的上天。 曹小安心中充满仇恨,他花了三年时间去找孙不凡,终于在一个小旅馆堵住了他,并制造了一次爆炸。那孙不凡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逃生了,还让人相信他已经死于爆炸。 至于阿变为什么变成了连环杀人凶手,真正的原因还是在于林若曦。在他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她对于阿变来说就是唯一的阳光,是她的世界里唯一的神!阿变不能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杜疯子羞辱她,该死。许大强解聘她,该死。至于左银武,是因为他的关系,林若曦才丢了工作。 其实,阿变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做,也许是看见陈大鱼和林若之间越来越亲密,他感觉发慌了,害怕,还生气!还有些孩子气的他,以为杀了左银武,他俩就会因为内疚而不会在一起了! 事情的真相往往都是充满了戏剧性和讽刺的味道,看到这里,陈大鱼心痛如刀割,只留下无声地叹息。 第二百二十八章 暗杀19 回到局单身宿舍后,陈大鱼平静了片刻,拿出手机,拨打林若曦的电话,电活才响了一声就接通了,传来林若曦紧张的声音:“发生什么了?” “我想清楚了。” 林若曦愣了一会儿,问:“想清楚······想清楚什么?" 陈大鱼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泪流满面······ 林若曦似乎明白他的心情,语声温柔:“我知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陈大鱼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说:“我想说,我相信······明天,这个世界会一点点儿好起来。” 林若曦也哭了,道:“我也相信。” 陈大鱼挂断电话,接暮拨通刘炳辉的电话:“我是陈大鱼,案子终于结了。” 三天后,沂河市公安局又重新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公安部被称之为《墨子》暗杀案的沂河市系列连环杀人案告破,凶手徐变已经在遗嘱中承认全部罪行,并且自杀伏法。 局长杨得志亲自主持会议,对上一次发布公上没有披露的细节做了详细的披露,并着重解读《墨子》主张和杀人案之间的逻辑关联:杀不辜者,天予不祥。——杜疯子欺凌弱小,犯非攻,杀。俭节则昌,淫侠则亡。——许大可生活奢侈,犯节用,杀。贤者举而尚之,不肖者抑而废之。——左银武破坏选举,犯尚贤,杀。若见恶贼国不以告者,亦犹恶贼国者也,上得且罚之。——林若曦徇情渎职,犯尚同,罚。凡天下祸篡怨恨,其所以起者,以不相爱生也。——徐变爱己过人,犯兼爱,杀。 曹小安手刃墨家杀手,为连环杀人案彻底画上了句号。一周后,曹小安申请提前退休,局长杨得志再三挽留,最终曹小安答应出任市局刑警队特聘专家,事情才算谈妥。 案子结束不久,陈大鱼和林若曦正式开始交往。左小月接手打理左银武的家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公安局的同事们很快发现,陈大鱼的办案能力突飞猛进。一年后,陈大鱼因功被破格提升为刑警大队一中队队长。这一年,他和林若曦正式结婚,曹小安特意把自己传承墨家机关的老房子送给自己这个关门传承弟子陈大鱼作为新婚贺礼。 陈大鱼也继续若他在办案中的神勇表现,两年后,他接手升任副局长的刘炳辉留下的位置,成为沂河市公安局历史上最年轻的刑警大队长。 这一年,他和林若曦的爱情也有了结品。 (下接第二百二十九章滴血梅花1) 奥运会开幕式礼仪小姐沂河市级选美大赛,热门选手接连被杀,案情扑朔迷离间,眼看距离奥运会开幕式的日期越来越近,省公安厅给沂河市公安局下了死命令,要求务必限期破案,不得耽误国家大事。沂河市公安局新任局长李贵伟顿感亚历山大,踌躇无奈之际,副局长刘炳辉向他推荐市局刑警队曾经的老前辈,传奇版的人物,上任沂河市刑警大队总队长,现任市局刑警队刑侦特聘专家——曹小安。 “嗨!瞧瞧我这脑子,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刑警队长曹小安的传奇故事我早就有所耳闻啊,只要能请他再次出山,这案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么,之前关于他个人的一些事情我也知道。这事儿让谁去请呢?”局长李贵伟咂摸着嘴说道。 刘炳辉笑道:“这人非陈大鱼莫属啊!他可是当年曹队长的关门弟子,当年墨子连环杀人案,曹小安打击太大!这事儿也只有他这个当徒弟的去请师傅最合适。” 局长李贵伟感叹道:“是啊!当年的事儿,连远在省厅的我都听说了。我之所以被派来主持工作,那件案子也是一方面的原因啊。说起来,曹小安同志受委屈了。这次我们重新启用这枚定海神针,要确保扫清他工作上一切障碍!满足他所有的要求!只要他愿意再次出山,一切都可以谈嘛!” 今天是第四天了,还会不会有人遇害?在前三天里,也就是从是期一到星期三这短短的三天时间里,每天都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被杀害。 第一具女人的尸体,是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被发现的。女人睁着美丽的眼晴,可惜她再也看不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了。颅骨粉碎性骨折,最终因失血过多导致死亡。 第二具女人的尸体,是在眉山公园的山峦后面被发现的。山后面有一片平方足有连三个足球场那么大的一块绿茵茵的草坪,女人就躺在草坪上,枕着自己纤长的手臂,晨雾之中,远远看去,宛若一个童话中的睡美人。她也是被棍棒击中后脑,导致颅内大出血而就此香消玉殒的。 第三具姑娘的尸体,是在蟠龙湖的一条游船上被发现的。船是那种双人脚踏船,只能乘坐两人,是专供情侣谈情说爱的鸳鸯船。女人死的这个下午,下着瓢泼大雨,人们避雨都唯恐不及,只有那个女人来租船。一直到雨停了,姑娘也没有回来。船主出屋寻找,在湖中找到了那条船,在船舱中发现了女人的尸体,她同样是被钝器击中后脑,脑组织外溢而死的。 接连三起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一时间搞的老百姓人心惶惶。凶手像幽灵一样出没,行踪飘忽不定,恐怖的气氛笼罩在沂河市的上空,城内人心惶惶。 本来这座小城市的夜晚是热闹喧嚣的,此时因为一场盛况空前的“梅花礼仪小姐”选美大赛的评选活动,正在市中心的沂河大剧院举行。这场大赛吸引了众多的煤体,也成为市民们津津乐道的话题然而,导致市区路面上似乎变得稍微有一点点冷清,三个才赛女人接二连三被杀害,仿佛一股寒流,更是让市区内瞬间陷入了冰凉的状态。 负责侦破此案的警宫曹小安,心里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此次年过半百的他,再度出山,缉捕盗贼,不为名利,为的只是自己心中的那份宿命感与责任担当。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有些事情不是退却就能了断的。 多年的办案经验,使得曹小安并不会与那些一听说有命案发生,就冲动得摩拳擦掌的年轻警员不同。此时的曹小安则显得心情沉重,作为这次曹小安的的搭档,也是他的关门弟子陈大鱼深知这一点。曹小安的脸上甚至流露出了一点点沮丧的味道。 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并排躺在阴暗冰冷的停尸房里,她们的面容是那样年轻,肌肤是那样白皙,曲线是那样曼妙。这样美好的面容,这样美好的年纪,正该是人生最美妙的时刻。然而,她们却死了,被神秘的凶手残忍地杀害了。 曹小安轻轻叹了口气,别过脸去,摆了摆手,示意尸体检查完毕。老搭档法医陈影点点头,走了过去,依次用白布盖住了女人们赤裸的身体。 每个姑娘的胸口处上都刻有一朵滴血梅花,位置相同,都无一例外地在左胸上。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换句话说,可以肯定她们是碰上了连环杀手。 凶手把女人杀害之后,再往女人的左胸刻上一朵滴血梅花,凶手似乎有意在向世人宣告他的得意之作。经过尸检确定,三个女人生前既没有遭到抢劫和强暴,死后尸体也没有被凌辱的迹象。很奇怪,不强奸、不抢劫,却在死者的身体上刻上一朵滴血梅花,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凶手?为什么要刻滴血梅花? 每个人的字迹都不一样,绘画的风格也是如此。沂河市区有一百四十三家纹身店铺,警方对此逐一进行了走访和比对,结果一无所获。 三个女人的身份倒是很快查清了,她们分别是杜倩倩,吴梦瑶和王菲菲。年龄最大的吴梦瑶二十三岁,最小的杜倩倩才十八岁,王菲菲二十岁。她们的身高均在一米六八左右,是国内标准的商务模特身高。巧合的是,她们都是这次“梅花礼仪小姐”的参赛选手,并且都已经顺利地从初赛和复赛中脱颖而出,闯入了最后的总决赛。 原本这个周末,也就是明天晚上八点,将在沂河市有线电视台的沂河大剧院金色厅举行最后的总决赛,并通过卫星电视向全国现场直播决赛盛况。“梅花礼仪小姐”的桂冠最后会花落谁家,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杜倩倩、吴梦瑶、王菲菲,还有一个叫夏小薇的女人,是此次大赛夺冠的四个最热门的人选。 “会不会和夏小薇有关?”曹小安当年的老搭档刘三侃质疑道。 已经死了三个了,如今只剩下夏小薇一人,可谓是硕果仅存。如果不出意外,“梅花礼仪小姐”的冠军自然而然地就会落到她的头。仅此一点,夏小薇就有作案嫌疑。 而且,这样就可以解释杀人凶手为什么不强暴、不抢劫。至于为什么要在尸体上纹滴血梅花,也可以理解成是出于对获得“梅花礼仪小姐”冠军的一种心理表露。 并且,位死者死前都没有挣扎的痕迹,是在毫不设防的情况下被杀害的。由此可见,凶手应该是她们的熟人,并且她们不认为凶手会杀害自己。 还有,利用纯器击打后脑使人致死,即使是柔弱的女人也可以完成。所使用的纯器,可以是木棍、铁锤、石块、啤酒瓶,其至是一根小小的棒球棍。夏小薇绝对有力气拿得起这些东西。 第二百二十九章 滴血梅花1 (上接第二百二十八章暗杀19) “她的确具备作案动机。”曹小安沉吟道。 陈大鱼笑道:“夏小薇,十九岁,本地人。身高一米七二,体重四十九千克,三围尺寸分别是:胸围84,腰围60,臀围90,血型o型,处女座,生日是十月二十二日,也就是明天,决赛的日子,正好是她二十岁的生日。她的父亲夏铁龙,是高新技术开发区经贸办主任,母亲冯英子是个画家,擅长画梅花,她每年都会举办一场画展,三十年如一日,持之以恒,从未间断,可谓孜孜不倦,乐此不疲,圈内人戏称她‘梅花夫人’。 陈大鱼一口气说完,显然是做了足够多的调查。与他师傅曹小安古怪孤僻、寡言少语的性格截然不同,陈大鱼是个活泼开朗,喜欢热闹的家伙。 曹小安注视着陈大鱼,目光中有些诧异。 陈大鱼晃了晃脑袋,不无得意地说:“师傅,请您老人家不要用这种惊奇,崇拜和困惑的目光看着我!实话告诉你吧,这场“梅花礼仪小姐”的选拔活动比赛我一直在关注。我比较看好夏小薇,算是她的粉丝之一吧,所以,自然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 “梅花夫人?梅花礼仪小姐?母亲是梅花夫人,女儿却正在争夺梅花小姐礼仪大赛的冠军?这两者之间莫非有什么隐秘的关联?”刘三侃发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嗯,大鱼,关丁于这次大赛,你还了解道什么信息?”曹小安看着自己这位关门弟子笑问道。 陈大鱼点点头说:“众所周知,此次大赛,美女如云,这本身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除了各位佳丽出众的相貌和出色的才艺夺人眼球之外,大赛组委会和举办方还特意邀请了著名主持人朱大军和名模谢当娜出任本次大的主持人,他俩金童玉女的形象,妙趣横生、默契的搭配,也是这次大赛的一个看点和亮点。不过,相对来说,还是夏小薇、杜倩倩等美女选手最引人关注。“ “那这个夏小薇有男朋友吗?”刘三侃突然插话问道。 “刘队,这个我还真不清楚。”陈大鱼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假设这个夏小薇真的是凶手······”曹小安沉默会儿,又接着道:“假如,我谁说假如哈,假如她为了‘梅花礼仪小姐‘冠军,而丧心病狂地杀害了其他竞争选手,那么,你这位铁杆粉丝会怎么办?” “我会即刻把她抓捕归案。一码是一码,大是大非面前决不能含糊。”陈大鱼坚定地回答道。 “还有一种假设······”曹小安看了一眼陈大鱼,冷静地说:“如果夏小薇不是凶手,杀人凶手另有其人,并且将会继续行凶杀人,那么,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也就是下一个将要遇害的人,依你看,谁最有可能?” “还是夏小薇。”陈大鱼叹了口气道。 “为什么?”曹小安问道。 “因为她和前三位遇害的参赛选手一样,都是最有实力夺得这次比赛冠军的选手。”说完,陈大鱼又是微微一笑,回答得十分肯定。 刘三侃看了一眼曹小安,点头道:“老曹,不愧是徒弟。大鱼,你说得不错。无论夏小薇是凶手,还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当务之急,我们都必须尽快赶到她身边去,如果地是凶手,我们就可以趁机监视她,实施就地抓捕,阻止她进行下一步的犯罪活动!如果地是凶手的下一个猎物,是下个被害对象,我们更要全力以赴地去保护她的人身安全,不让凶于的谋杀引划得逞。” 曹小安静静的没有说话,抬眼望向远处的天空,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朵滴血梅花······ 这是最让人感觉最不可思议的一点,通常凶手作案,绝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更有甚者,还刻意打扫现场,为的就是消除作案痕迹。可是此案的凶手却反其道而行之,在每一具女人的尸体上刻下滴血梅花,为什么?其用意到底何在? 不管怎样,无论是夏小微,还是其他参赛的美女,曹小安都希望那枚滴血梅花就此消失,不要再出现在任何一个无辜少女洁白无暇的胸口上! 既然打算监视夏小薇,动无疑是需要秘密进的。曹小安身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中年男人,去跟综尾随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显然是不合适的,那样做很容易打草惊蛇,其至有可能会引起外界的误会。于是,曹小安找到李局长把自己在吕南县任职期间的擒拿格斗女暴龙孙一云大姐给临时抽调了过来,承担了这项特殊的任务。 虽然跟踪的对象是一个弱女子,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就完全没有危险。看上去年轻貌美的女人,同时也有可能就是最危险的杀手。 “每隔半小时给我发一条信息。“曹小安说道。 ”我要是不发呢?"孙一云大姐,还是老样子,喜欢和曹小安开玩笑。 “短信一旦中断,我就认为有案情发生,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帮你一起组拿凶手。“曹小安严肃地说。 “放心吧,就算那个什么夏小薇真是凶手,我一个人对付她也是手到擒来。”孙一云甩了甩脑后的马尾辫,充满白信地说。 随着孙一云头发的甩动,一个闪亮的东西进入了曹小安的视线。 “那是什么?”曹小安好奇地问道。 除非是侦破需要,在日常生活中,曹小安从不注意女孩们身上的装饰品。而此时他却在无意中看到,在孙一云脑后的马尾辫上,别着一只发卡,一只精巧的梅花发卡。 “哦,你是说它······"孙一云用手轻轻摸了摸头上的发卡,望着曹小安,问:“怎么样?漂亮吗?” “漂亮!”曹小安点头说道。 “发卡还是人?“孙一云笑问。 “发卡。“曹小安开玩笑道:“你为什么要戴这样一个发卡?” 孙一云狠狠地瞪了曹小安一眼,说道:“曹老土,‘梅花礼仪小姐’大赛的吉样物你都不知道?不光是我,满人街的女人都戴着呢,我也是粉丝好不好。” 原来是这样,曹小安释然地笑了笑。 “好了,事不宜迟,我走了。”孙一云朝着众人挥了挥手,脚步轻盈地飘远了。 从上午九点到下午四点,孙一云的信息源不断地按时发来,从这些反馈的信息中可以获知,孙一云已经顿利地潜入了夏小薇入住的酒店,并把夏小薇的一举动都监视起来。 下午四点半以后,曹小安再也没有收到信息。也就是说,信息突然中断了。果然发生情况了!是夏小薇杀了人,还是夏小薇被人杀了? 曹小安、陈大鱼、刘三侃等人一秒都没有耽搁,起身开车向酒店飞驰而去。 位于沂河市西郊的希尔顿大酒店是大赛指定的下榻地点,曹小安等人跳下出车子,第一时间冲进酒店,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一口气跑到六楼,直奔604房间。这是组委会给夏小薇安排的房间,也是孙一云最后一个信息提及的地点。 奇怪的是,铺若红地摊的走廊上静悄悄的,既没有打斗的声音,也看不见一个人影。孙一云到哪儿去了?此时,已无暇多想,曹小安抬手敲门,敲了几下,里而没有任何动静。不再犹豫,曹小安、陈大鱼、刘三侃三人准备破门而入,却不想,门姜然是开着的。 曹小安等人小心地进入房间,转过屋角,一眼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的上衣被撕开了,衣衫不整,露出高耸的胸部,仰面朝天地躺着,一动也不动。 凶手果然又伸出了魔爪,这位惨遭不幸的女人又是谁?是夏小薇吗?曹小安的心中有些不忍,他轻轻地走过去。还好,不是夏小薇! 可是接下来的情景让曹小安、陈大鱼、刘三侃等人吃惊不已,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躺在床上的死去的女人竟然是刑警队员孙一云!和前位受害人的情形一样,她的胸口上也出现了一朵滴血梅花,那清白柔嫩的皮肤还红肿着,显然是刚刚纹上去不长时间。 谁又能想到,第四枚滴血梅花既没有出见在夏小薇以上,也没有出现在其他参赛的选手身上,而是出现在了他的老搭档孙一云的身上,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对警察的挑衅! 曹小安轻轻的把孙一云的衣服掩盖好,遮住她裸露的胸口。他两耳发蒙,大脑里一片空白。胸中憋闷难当!他张大了嘴,像一只被围困的野兽,无处去发泄心中的愤怒!他想大声喊叫,不等他喊叫出来,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刺耳地响起。 曹小安、陈大鱼等人慢慢地转过头,门口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睁大眼睛,两手捂着耳朵,满眼惊恐地望着屋内的一切。 曹小安充血的眼睛和少女惊恐的目光碰在了一起,他脸上的肌肉像蚯蚓一样扭曲着、蠕动着,使他看上去更加狰狞恐怖。少女又发出一声尖叫,似乎看到了可怕的魔鬼,她只是稍稍一愣,随后便逃之天天了。 第二百三十章 滴血梅花2 不一会儿,女人又重新出现在了门口。这一回,女人的身边多了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衣着十分讲究,留着前卫的发型,左耳上戴着一只银光闪闪的耳环,显得非常时尚。少女心有余悸地挽着男青年的胳膊,娇喘未定,便用手指向屋子果的曹小安。 “就是他!”女人说道。 他俩的身后,还有一伙手持警棍的保安。紧接着,在保安的身后,又出现了一群闻讯而来的“梅花礼仪小姐”的参赛选手,这些人把曹小安、陈大鱼等人团团围住了。 孙一云并没有死,那一枚别在脑后的梅花发卡救了她,替她承受了重重一击,使她侥幸逃过了这场生死劫难。梅花发卡被打得粉碎,像一地飘零的花瓣。看来,这枚梅花发卡,对她而言的确是吉祥物。 不过让曹小安没想到的是,自己这边原本是去救孙一云的,却稀里糊涂地被众人当作了打伤孙一云的凶于,并且顺理成章地和以前的凶杀案联系起来,他们竟然怀疑这几起案件皆出自曹小安、陈大鱼等人。 所有现物的目击者都指证他们,异口同声。尽管曹小安他们拿出了件,可人们仍不肯相信他是警察。他们打了110报,直到把曹小安等人押送上了前来的警车,一群人才散去。当时的情景,曹小安等人真是有空难辨,狼狈不堪。 还好,回到局里,曹小安、陈大鱼接个人的嫌疑很快就被解除了,李局长并不糊涂,曹小安等人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打晕孙一云,并在她的胸口纹上滴血梅花。再说,李局长也了解,就曹小安、陈大鱼几个人的美术基础,他画不出那样美丽逼真的梅花 那个首先看到曹小安、陈大鱼的女人就是夏小薇,她紧紧依偎的男人,就是这次大赛的男主持人朱大军。 这件事情,现在想起来,仍然感觉蹊跷无比。到底是谁对孙一云下的毒手?又是谁在曹小安、陈大鱼和刘三侃三人?最值得怀疑的对象,还是这个夏小薇。三个竞争对手都已经死亡,“梅花礼仪小姐”的桂冠,她是唾手可得可得了。 其次,值得怀疑的人就是朱大军。 朱大军,三十多岁,具体年龄他从不肯对外界透露,宣称自己永远二十五岁。作为一个优质偶像,他的确显得很年轻,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 他事业有成,一直单身。他的观点是,婚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声称自己并不是独身主义者,他正在等特并盼望若梦中情人的出现。此言一出,他更加受到无数花痴女人的青睐和追棒,知名度也随之节节攀升。 他是这群女人中唯一的男人,换而言之,他是最有力量去实施杀人行动的。因此,曹小安不得不怀疑他。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去杀害那些姑娘呢?难道他也想当“梅花礼仪小姐”吗?这种推论显然是荒唐可笑难以成立的。还有,那三位遇害的女人既没有遭到抢劫,也没有被奸污,如果凶手是男性,他的企图无非是两种,一是劫财,二是劫色,或者二者兼施。 试想个残暴无道的凶手,面对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他能无动于衷?能轻易放手?可是,朱大军作为一个节目主持人,又是当红的节目主特人,况且人又长得玉树临风,他没有必要去强奸,甚至为了强奸去杀人。从那些女人众星捧月地围绕着他,就不难判断,只要他愿意,他不愁没有女人找他做运动。 经过调查得知,朱大军的口碑很好,他是个严格自律、洁身自好的人,他虽然经常处在女人的包围之中,却没有任何绯闻。 然而,警方却在无意中发现,朱大军和夏小薇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曹小安、陈大鱼、刘三侃三人被当作凶手,在作现场被抓级之后,作为人证,朱大军和夏小薇做也跟着110警车一同来到了公安局。 相对于沉默寡言的夏小薇,朱大军的情绪显得非常激动,他一口咬定曹小安、陈大鱼、刘三侃等人就是凶于。可殊不知,正是他的这种激烈的情绪,才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几番追问之下,他迫不得已吐露了他和夏小薇之间的秘密。 原来朱大军和夏小薇是一对情侣。两人在比赛期间一见如故,互生好感,随后便产生了爱情。 可由于一个是参赛选手,一个是大赛的主持人,为了避嫌,两人只好秘密地恋爱,不能向外界公开这一段恋情。平时来住,两人也是十分小心谨慎。不敢让外人察觉,有时两人即使擦肩而过,也不能去碰一下对方的手,只能靠眼神来彼此传递感情,这种感觉真是既甜蜜有痛苦。 “如果不是有人走错了房间,被凶手误认为夏小薇,那么遇害的一定是我女朋友了!”朱大军心有余悸地说。 但是,曹小安却不太相信朱大军的说法。既然他和夏小薇是情侣关系,那么,为了取悦夏小薇,为了达成和夏小薇结婚的目的,他完全有杀害那三位选手的可能性。夏小薇既然前来参赛,就说明她想得到冠军。也许,朱大军杀害这些女人的行为,均是受到夏小薇的指使,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就冲这一点,夏小薇依然是难逃干系。 第三个值得怀疑的对象,是冯英子。她是夏小薇的母亲,是夏小薇至亲至近的人,她为了保障女儿的锦绣前程,有可能亲自出马,暗中清除女儿的几个竞争对手。冯英子和复铁龙结婚十年,才有了这个孩子,夫妇二人将其视为掌上明珠,从小特别疼爱,可以说是要星星不敢给摘月亮,极尽所能、想方设法的去满足女儿的一切要求。概然朱大军作为夏小薇的男朋友,都存在为了复小薇而去作案的嫌疑,那么身为母亲的冯英子,则更有可能去为女儿铤而走险了。 孙一云遭到偷袭的当日,冯英子曾来过酒店看望夏小薇,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她是凶手,但为了让女儿夺冠,她也有杀人动机。案情发展到这一步,犯罪娥疑人已经由原先的夏小薇一个人,变成了夏小薇、朱大军和冯英子三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孙一晕清醒过来了。这是一间安静的病房,曹小安坐在床前,像一幅剪影。 窗外,夕阳西下。 “太阳都落山了。“孙一云揉着眼睛不好意思地说。 “这已经是第二天的太阳了。"曹小安笑着道。 “什么?"孙一云大惊:“我睡了一天一夜?” 曹小安抬腕看一眼手表:“准确地说,是二十八个小时,现在是晚上八点半。” “八点半?周末的晚上八点半?”孙一云稍稍一愣,随即一下了从床上坐起身来,焦急地说:“这么说‘梅花礼仪小姐’的总决赛己经开始半个小时了。” 曹小安点点头,说:“是的。今晚我们就可以知道这次‘梅花礼仪小姐’的总冠军究竟花落谁家了?” 孙一云迫不及待地说:“我要去看比赛!请理解一下粉丝的心情。” 曹小安拗不过她,只好带她去现场。四十分钟后,他和孙一云来到了决赛现场——富丽堂皇的沂河大厦市有线电视台金色大厅。由于是面向全国现场直播,所以决赛时间由原定的两个小时压缩到一个半小时。此时,距离决赛结束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曹小安和孙一云在后排找了个座位,静悄悄地坐下了。 “还好,赶上了一个尾巴。“孙一云兴奋地说。 台上,精彩的表演正在进行着,年轻靓丽的美女们轮番出场,舞台背景布置得美轮美奂,放眼望去,是花的海洋,一望无际。这是一场极具创意的比赛,美女们身姿轻盈,每位选手都在身体的一侧插上了色彩斑斓的一枝梅花,看上去,真像一个个美丽的花仙子。 每一个参赛选手都在极力展示自己的才华,释放着自己的美丽。伴随着每一个佳丽的出场,主持人朱大军和谢当娜都不失时机地进行解说,二人的解说一唱一和,妙趣横生,与佳丽们的表演相得益彩,交相辉映,朱大军左耳上的耳环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我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戴耳环?”曹小安望着台上的朱大军,皱着眉头不解道。 孙一云取笑道:“是你太老土了,这叫流行时尚。很多男生都戴的,我觉得很酷。” “你看那里······”曹小安抬头打量着四周,停了一下,又说道。 “哪里?”孙一云的眼睛只顾看着台上。 “冯英子!”曹小安用手一指。 孙一云顺着曹小安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冯英子端坐在台下前排位置。只见她今晚一身盛装,显得仪态不凡。此刻,她正神情激动地凝望着台上,看得出来,她的内心充满着期待和渴望。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孙一云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母亲给女儿加油来了。这很好理解,人之常情嘛。她不出现反倒奇怪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滴血梅花3 “从常理上来推断,的确如此。”曹小安冷静地说 “我的偶像夏小薇怎么还不出场?"孙一云的心思又飞回到台上,一个劲儿地在众参赛选手当中搜寻。 就在此时,一阵美妙的音乐前奏已经轻轻响起,飘向人们的耳朵。主持人朱大军笑容可掬,他似乎有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说:“下面出场的这位选手是谁呢?大家不妨猜一猜,她在初赛和复赛当中,曾经以独特的表演给我们制造了不少的惊喜,令我们耳目一新。今天,她同样给我们带来了新的惊喜。” 台下观众的气氛空前热烈。 “是她,定是她。"孙一云也拼命鼓起掌来。 主持人名模谢当娜看着台下的观众,神采飞扬地说:“相信大家都已经猜到了?没错,她就是20号选于夏小薇!今天,她的服装、舞蹈、甚至选曲音乐都是地自己设计和选定的,这表现了地的多才多艺和大胆的创新意识,下面,请大家欣赏她的表演。” 音乐声中,夏小薇出场了。 看到夏小薇安然无恙,曹小安和孙一云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优美而又忧伤的音乐在大厅内响起,是古琴曲《梅花三弄》,夏小薇一身梅花长裙,翩翩起舞,宛如人间仙子一般。台下一时间,变得非常安静,直到复小薇表演完毕,鞠躬后退到一旁,观众才反应过来,接近着掌声也再次热烈地响起,曹小安看了一眼手表,离比赛结束还有五分钟。 下面进入的是大赛的最后一个环节,统计得票情况,公布选手成绩。此时此刻,大赛也到了最紧张,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本届的“梅花礼仪小姐”就要挺生了 主持人由低到高,逐级报出进入前三名的选手名次。终于,到了冠军水落石出的时候了,进入总决赛的共有二十位佳丽,而至今报出的前三名选手中,并没有出现夏小薇的名字。她是落选还是夺冠?众人焦急地等待着······ 音乐停止了,几乎所有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两位主持人。朱大军看了一下手里的名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伤佛如释重负,他和谢当娜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绽放出了开心的笑容。两位主持人静了一下,然后同声宜布:“获得本届‘梅花小姐’第一名的选手是——20号参赛选手夏小薇!然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恭喜她!恭喜······恭喜······” 顿时,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熄。 夏小薇泪光闪烁,缓缓走到了台前。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什么,她的脚步忽然变得有些蹒跚。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特約嘉宾走上台,为夏小薇授奖,并为她戴上了水晶花冠。 谢当娜站在一边即兴解说道:“看来,夏小薇夺冠是众望所归!的确,她以独树一帜的表现赢得了评委们的认可,也赢得了观众的喜爱,最终赢得了‘梅花礼仪小姐‘的冠军。” 这场大赛至此终于尘埃落定了,曹小安心中暗道:“夏小薇果然当上大赛冠军。” 还有最后的一分钟,大赛就会落下帷幕,此时有的观众已经站起岁来,准备离去。 这时,朱大军说道:“按照大赛组委会的议程,本届大赛还有一位种秘嘉宾,蒋会为冠军送上一份神秘的礼物。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秘嘉宾,什么样的神秘礼物呢?下面,我们掌声欢迎这位神秘嘉实上台!” 在众人的瞩目中,一个妇人走上台,竟然是冯英子。礼仪小姐款款走上前,用托盘递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冯英子微微一笑,将东西轻轻拿在手单,礼物是一个卷轴。 这是一个感人至深的场面。一股温馨、幸福的感觉,像春水一样弥漫,无言地传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谢当娜微笑着说:“也许,有的观众己经认出来了,这位神秘嘉宾就是我市著名画家冯英子女士。大家都知道,冯女士是夏小薇的母亲,也是一位热心公益事业的人。此前,她向大赛组委会赞助了一份礼物,说要献给此次大赛的冠军。” 说到这里,谢当娜把话止住,转过头看着朱大军。朱大军笑了笑,十分默契地把话接过来,说道:“是啊,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一幕,真是太有戏剧性!太巧合!也太难得了!母亲给女儿授奖,这种幸福的场景,恐怕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是场圆满的赛事,让我们用最真诚,最热烈的掌声,祝贺这对幸运的母女!” 观众的掌声,再一次响彻大厅······ 朱大军笑道:“好了,说得这么热闹,那这份神形礼物究竟是什么呢?下面,请冯女士把这份神秘礼物送给夏小薇,并请夏小薇当众展示给大家。” 冯英子把卷轴递倒夏小薇的手中,没有人注意到,或者说,任何人都忽视了一点,此刻,夏小薇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如的笑容也已经僵在了脸上。 冯英子微笑着把卷轴交给夏小薇,然后转身走下舞台。 夏小薇双手持着卷抽,面向观众一动不动,微笑着站在脚台上。大家都看到了,在卷轴的中间,捆绑着一条彩色的丝带,扎成了一朵梅花的形状。 神秘礼物就要展现在众人面前。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谢当娜打开手中的字条,念道:“这是一幅凝聚了作者三十年情感的画作,可谓呕心沥血,弥足珍费,这幅画的题目是······” 然而,她的话还役有说完,便被冯英子一声惊恐的尖叫给打断了。 “小薇!"台下的冯英子失声叫道。 谢当娜过头去,所有的观众也把目光聚集在夏小薇身上。就见夏小薇脸色苍白如纸,表情异常痛苦,她仿佛很难呼吸,胸口剧烈起伏,她捧着卷轴的双手抑制不住地痉挛起来。 “小薇·······!”朱大军声嘶力竭地大喊:“小薇!你怎么了?” 夏小薇掉头看了高伟一取,停止了抽搐,潮湿的双眼缓缓地闭上了,花朵一样的笑容仍在脸上,身子一软,慢慢地倒了下去。她手中的画卷术及展开,便随之一同掉落在地上。 演播大厅内有几百双眼晴,电视机前有亿万双眼情,刚刚夺得“梅花礼仪小姐“冠军的夏小薇,还没有走下颁奖台,就这样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死去了。 解削室里,法医陈影俯身嗅了嗅夏小薇的口腔,抬起头对曹小安说:“经初步检验,她是中毒死的。尸斑是明显的紫红色,身体里有刺鼻的杏仁味,可以大概率断定,死者是死于都氰化钾中毒,其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做尸体解剂。 “氰化钾是以及剧毒,毒性发作非常快,被人称之为死亡闪电。”曹小安沉吟道。 “是的。”陈影点点头,接若说:“正是因为氰化钾的这种特性,它常被不发犯罪分子用来杀人。“ 曹小安思索了一下,道:“这种剧毒物品,通常有严密的保管措施,一般人很难接触到,我们可以从这个方面展开调查。” “师傅,可是,夏小薇在舞台上,差不多经历了一个半小时的比赛表演。”陈大鱼疑惑不解地说道。 孙一云也跟着问道:“是啊,知道最后一刻,夏小薇才毒发身亡。这有作何解释?” ”这个不难做到。”法医陈影手脚麻利,边检验边说:“将固体的氰化钾装入特制的胶囊中,再服入人体。这样,只要根据胶囊溶化的时间,就可以让,毒性在设定的时间内发作,国外的资料对此曾作过报道。不过,这种杀人手法,在国内很少听说,大家不知道而已。” 曹小安皱着眉头说:“照你这么说,那这个杀人凶手不仅仅是为了杀死夏小薇。而且还处心积虑,为此事下足了功夫。” “这么说,夏小薇是死于谋杀?”陈影转过脸看着曹小安。 曹小安脸色沉重,低头沉思。 孙一云咬牙切齿道:“是谁非要杀害了她?” “这个杀人凶手阴险狡猾,而且惨无人道。接二连三的制造恐怖事件,我们必须查明正向还死者一个公道!”面对偶像复小薇之死,陈大鱼非常痛心地说道。 曹小安点头道:“大鱼说的没错,我们一定要抓住凶手。而且,必须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这起案件的影响实在是太大,太恶劣了!不仅成为全城百姓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而且已经通过媒体波及到了全国,甚至海外。 孙一云被罗格坚毅的神情所感染,不觉也点点头,更不用说她本身也差一点命丧黄泉。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默。此时,众人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夏小薇的被害身亡,显然证明了夏小薇不是凶手。那朱大军和冯英子的作案嫌疑也就随之被排除了。因为,朱大军不可能杀死自己心爱的女朋友,而身为母亲的冯英子,则更不公去杀害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那么,杀人凶手究竟是谁呢?谁最有嫌疑? 刘三侃皱着眉头说道:“这次,夏小薇的被害,直接向我们说明了凶手另有其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滴血梅花4 孙一云拾头望向曹小安,说:“曹队,看来,我们此前的侦破方向完全错了,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并没有进入我们的视线。”“我有一点不明白······”陈大鱼凝神思索,又提出了新的疑惑:“师傅,你说杀人凶手为什么选定在那个时间段杀人呢?那可是最引人关注的时刻,凶手杀人,不是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是啊,那正是电视现场直播,观众们众所瞩目的时刻,莫非,这是在有意报复?”刘三侃道。 曹小安说道:“这的确是让人匪夷所思,不理解啊。如此说来,也许真就老刘说的,是一种报复。或者其他的什么想法?杀人凶手用意何在?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企图?” 就在这时,法医陈影解开了死者的上衣,看了一眼,轻声叹口气,怜惜地说:“唉!涛声依旧啊。与前位遇害的美女一样,夏小薇的左胸上也有纹有一朵梅花。”说到这儿,她忽然意识到孙一云的左胸也被凶手纹上了同样的梅花,禁不住下意识地转脸看了一眼孙一云。 孙一云理解陈影眼光中的含意,微微一笑道:“与她们比起来,我这算是幸运多了。我只不过是在身上留下了一朵梅花,而且也还能洗去,而她们却无例外地留下了生命。”说罢,孙一云心中的痛楚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她的脸色也显出悲伤。 陈影打趣道:“你这叫吉人自有天相,是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可是一想起身上的这朵梅花,我就恶心得直想吐。”孙一云难受地说。 曹小安拍了拍孙一云的肩膀,安慰道:“方才你自己不也说了么,现代美容技术如此发达,会给你清楚的。我们做刑警的就是这样,会遭到各种常人难以预料的事情,受到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伤害,包括人身伤害和心灵伤害。要学会面对,学会不断在逆境中调整自已的心态。总而言之,要学会坚强。” “放心吧,曹队。“孙一云冲曹小安勉强一笑,说:“我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即使真的消除不掉也没关系,我会把它当作是我刑警生涯中的一个纪念品,就像你身上的刀疤和枪伤。” 曹小安一字一顿地说:“你是被纹上梅花的女人中唯一的幸存者。我相信你会振作起来,从此更加珍视生命,不要因为这件事情一蹶不振。” “谢谢,谢谢领导。”孙一云仰起脸望着曹小安,自受伤以来,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有一件事很奇怪。”陈影若有所思地说。 “哦?什么事?”孙一云和曹小安。联通陈大鱼还有刘三侃几人同时把头转过来,看着她。 “说起这滴血梅花,孙一云和前三位遇害的美女一样,都是在被打晕或者死后,凶手再纹上去的。可是,夏小薇身上的滴血梅花,却不是在死后,显然是在生前就纹上去的。而且,根据胸口皮队的红肿程度······”陈影边说边轻轻地按压了一下夏小薇的左胸,以法医专业的眼光,毫不犹豫地判断说:“这朵滴血梅花,应该是在她死前的两到四个小时之间纹上去的。” “我哩个去,陈大姐,真有你的!”陈大鱼兴奋脱口叫道。 “老伙计,你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曹小安闻言也有些兴奋。 “老曹,如此说来,我们只要调查夏小薇死前的两到四个小时之间,都和谁接触过,我们就可以查出凶手。”刘三侃高兴的说。 “还有一点也很奇怪,夏小薇死前四个小时内被凶手纹身,她自己发现后为什么不喊叫呢?”孙一云疑惑地问了一句。 曹小安点点头,道:“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也许······也许她是畏罪自杀!“此话一出,孙一云惊讶得目瞪口呆。 作为和死者接触最密切的人——朱大军,第一时间就被曹小安和孙一云进行了传讯。 朱大军的情绪显然十分低落,而且显得十分焦躁不安,他在门外走廊上不停地吸烟,走来走去。似乎是在为了揭开夏小薇死亡的真相,他显得分外的追不及待。 “不,她绝不可能是自杀!”抓军不等曹小安的话音落地,几乎是接近本能地大声叫嚷了起来:“你们这是在推卸责任!这是对死者家属的敷衍!是你们警方无能的表现!” “请你冷静一点儿!“孙一云安安慰着说道:“我们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你先坐下来再说······” “说的轻巧,让我冷静,我怎么冷静?如果是你爱的人被害了,你还能保持冷静吗?"朱大军虽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并不看孙一云,目光直视着曹小安,冲动地说道:“你说她自杀?她怎么可能自杀?我俩已经约好了,等大赛结束,我们马上就去结婚······我们说好了的!可是她却······”说到后来,他已经是双手掩面,泣不成声,再也无法说下去了。 目睹此情此景,想到相爱的两个人就此生死陌路,阴阳两隔,永远不能相见了。孙一云同情心大起,心底翻上来一阵阵酸楚,眼眶也禁不住的红了。 曹小安无言地叹了口气,他从桌上的面纸盒子里抽出来几张纸巾,递给流满面的朱大军,顿了一下说:“我们并没有确切地认定夏小薇是死于自杀······目前还只是一种假设,只是有所怀疑。我们之所以叫你来,就是想请你帮助我们警方查清这个问题。” “是啊,只有这样,夏小薇的死亡真相才能尽快水落石出。"陈大鱼随声附和着说道。 “好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朱大军用纸巾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将它丢进旁边的废纸篓里,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再好不过了,谢谢你。”孙一云对朱大军友好地笑了笑。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这是在帮我,在帮小薇,应该是我对你们说一声谢谢才对。”朱大军抬起脸来,突然间,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了孙一云的脸上,神色变得迟疑、迷茫起来,愣了一下,他以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这位警官,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在夏小薇房间里,差点成了小薇替死鬼的那个人?” “不错,是我。”孙一云点点头。 曹小安在一边介绍说:“她是我的搭档孙一云,还是我主动请她来帮忙的。我是市局刑警队总队前任队长,现在是特聘刑侦专家,我叫曹小安,也许你听说过我。孙一云警官进入夏小薇的房间,是为了调查取证。当然,过程有些不合手续,我们也是为了第一时间能抓住凶手并保障夏小薇的人身安全。” 孙一云解释道:“我也喜欢夏小薇,也是她的粉丝。” 朱大军沉默地看着二人,一言不发,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地点点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说:“原米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 “哦?你明白了什么?”孙一云好奇地问。 “你们俩是一丘之貉!”朱大军犹如火山爆发,突然之间,愤怒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怀疑我们俩?”孙一云吃惊地张大了嘴,不相信地看着朱大军,又扭头看看曹小安,有些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怀疑是我俩暗中杀害了夏小薇?这怎么可能?你倒是真敢说!” 朱大军冷冷的说道:“我走了!我想,我已经没有必要再来在这里了。"说罢,他起身就必朝门外走去。也许在他的心里一直认定曹小安是内奸,并为此耿耿于怀。如今孙一云又无端牵扯了进来,这样一来,也就加深了他对此事的怀疑。 陈大鱼厉声喝道:“你等一等!你可以怀疑我们,这是你的权利!但是我们警方也有怀疑你的权利!这里是公安局刑警队!请你回答完我们的问题再走。” 朱大军闻言站了起来,转过身,不信任的看着屋子里的众人,轻蔑地一笑,说:“好吧,请讲!”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夏小薇生前是否患有某种难以医治的绝症?”曹小安不动声色地问道。 朱大军断然否定:“没有,绝对没有!她身体健康的很,没有任何疾病。不信,你们可以去医院查看她历年来的体检报告。” “好,那她是否患有抑郁症?"孙一云小心地问道。 “我再说一遍,她不仅身体每康,心灵也十分健傲。够了!请你们不要再胡乱猜测,胡说八道了!”朱大军再次变得有些狂躁起来,按捺不住,气愤地说:“其实谁是真正的凶手,你们心里非常清楚。” “孙一云遭到暗算那天,你和那些参赛选手曾经一同去过夏小薇的房间。请问,是最后一个走出夏小薇房间的是谁?“曹小安不理会朱大军的指责,接着问道。 只要得知是谁最后一个走出房间,也就可以解开房门未关之迷,进而就有可能捕捉到偷袭自己的神秘凶手。想到这里,孙一云心里一个激灵。 “是小薇,是她最后一个走出房间的,我还提醒她别忘了关门。”朱大军淡淡地说,他光斜盯着曹小安,对此显得十分不以为然:“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请你们不要怀疑小薇,不要把污水泼在一个无幸的死者身上!” 第二百三十三章 滴血梅花5 曹小安冷冷地看着朱大军道:“在决赛的前一天,也就是星期四那天,夏小薇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你是她最信任的人,从那天她一发现有不速之客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她首先把你喊来,就可以证明这一点。那么,她在登台之前,难道就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孙一云暗自点点头,心道:曹小安问得很对,照此推理,夏小薇的身上如果被杀人凶手纹了滴血梅花,那么惊慌失措的她,发现后,最可能告诉的人,一定是她最信任的朱大军! “没有,她什么异常的话也没对我说过,她的表现也一直很正常。她只是对我说过,这次大赛的冠军她是志在必得,她一定会当上‘梅花礼仪小姐’。这不是她自我吹嘘,她的确具备这样的实力,事实也证明如此。”朱大军肯定的说道。 “好,那我再问你,在决赛的前一天,也就是星期四那天,夏小薇为什么把自己关在宾馆的房间里,一个人闭门不出呢?”孙一云对这件事一直想不明白,继续说道:“据我收集的资料来看,她是个活泼爱动的女人。” 如果不是夏小薇把自己搞得这样种秘莫测,孙一云也许还不会产生进入她房间的念头。 “是我嘱咐她这样做的。“朱大军心情沉重地说。 “是你?”孙一云惊奇地看着朱大军。 “是的,是我!自从参赛的选手中有三个人被害之后,我担心厄运会降临到小薇的头上。所以,为了保护她,为了避免她出危险,我只要一有时间,就会陪伴在她身边,和她寸步不离。如果我有事,不能在她身边的时候,我就叮嘱她不要外出,不要到处乱跑,一个人安静地呆在房间,哪里也别去,谁来找她也不要出去,除非是我。我这样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没想到,小薇还是遭到了不测,最终离我而去了······”说到这里,他神色痛苦,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屋子里静默了片刻。 曹小安又接着问道:“夏小薇死前的2-4个小时,这个时间段内,都有谁跟她接触过?尤其是那种单独接触?” “2-4个小时之内?这个时间段的人那多了去了,参赛的那些选手和大赛有关人员,包括酒店里的服务人员,她都有接触啊。” “就没有什么外来人员吗?”曹小安问道。 “这个我倒是没有留意,那个时时段我也很忙······”朱大军皱着眉说道:“哦,对了,她的母亲冯女士那个时候来过一趟。” “她来什么?”孙一云诧异地问。 “小薇有点儿感冒了,冯女士担心女儿,她特意来给女儿送药的。”朱大军看了曹小安和孙一云一眼,反问道:“母亲关心女儿,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不对,而是时间不对。夏小薇母亲来送的是什么药?”曹小安追问。 “就是一种治感冒的,很普通的药。我还看了一眼,好像是感冒胶囊之类的。“朱大军说道。 胶囊?根据法医陈影的判断,装毒药的正是胶囊!这是一个重大发现。曹小安看了屋里众人一眼,大家都禁不住相互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星期四下午,发生在夏小薇房间里的那件事情,她母亲知道吗?”曹小安不显山不露水地追问:“还有,你对她母亲冯英子了解吗?” “她母亲不知逍。”朱大军摇摇头,神情黯然地说:“小薇说她母亲心脏不好,有多年的心病,所以我们没敢告诉她。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小薇是一个休贴、孝顺的女儿。至于她的母亲冯女士,我对她并不了解,我们也就是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她去酒店给小薇送药;第二次,就是她走上舞台为女儿颁奖。” “好,非常好,再次谢谢你的配合。”曹小安点点头道:“你可以走了。” 难道是冯英子毒死了自己的女儿?她是一个画家,而且以画梅花著称。况且,也只有女儿能够静静地让母亲在自己的胸部纹上梅花,而不声张。也只有女儿,会顺从地服下母亲带来的药物,且毫不怀疑。可冯英子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女儿?动机何在? “看过日本电?《人证》吗?”曹小安问屋里的众人。 “没看过。”孙一云说道。 “听说那是上世纪一部很有名的影片,可惜我也没看过。”陈大鱼悻悻地说。 刘三侃道:“老曹,你想说啥?” “嗯,在这部影片中,母亲杀死了自已的儿子。”曹小安道。 “为什么?”孙一云大惑不解 “因为这是她的私生子,她试图掩盖过去的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曹小安简洁地回答。 “师傅,你是怀疑夏小薇是英子的私生女?”陈大鱼吃了惊。 “不对呀?如果夏小薇是她的私生女,那么,冯英子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去遮掩,可是,她俩之间的母女关系,可是尽人皆知的事实啊!”孙一云疑惑的说。 曹小安道:“呵呵,说得对。可她辆之间会不公存在另外一种关系?” “另外一种关系?”刘三侃猜疑地说:“老曹,莫非冯英子不是夏小薇的亲生母亲?” 曹小安道:“虎毒不食子,父母杀死亲生子女,这种事情毕极其罕见,除非不是自己亲生的!” 孙一云如梦初醒道:“经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冯英子和夏铁龙结婚十年才有了这个女儿。按医学上的说法,夫妻同居三年而不生孩了,就可以初步诊断患有不孕不育。难道?这夏小薇真不是他们亲生的,而是从别处抱养来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如果是这样,那夏小薇之死有可能是冯英子单独作案,也可能是夫妇合谋联手行凶。”曹小安思索着说道。 陈大鱼迟疑地说:“可是为什么啊?既然含辛茹曾地把孩子抚养大了,又为什么要狠心杀掉呢?玩呢?养一只小猫小狗都会产生感情,何况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呢?” “是啊,这一切目前为止,都没有找到答案。”曹小安眉头一紧,又道:“也许,还有一种可能,夏小薇不是冯英子的私生女,而是其父夏铁龙的私生女。夏铁龙把这个私生女带回了家,与冯英子一同抚养成人。二十年后,一直隐忍不发的冯英子,感觉时机早已成熟,于是,泄愤杀掉了她!” “我的天呐!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孙一云不寒而栗。 ”当然,这一且目前都只是推测。也许最终,结果会是另一种答案。”曹小安道。 “我也想到一种可能性。”孙一云说:“夏小薇就是冯英子的私生女,而杀死她的凶手是复铁龙,她名义上的亲生父亲!” “你这样分析也是能说的通,还是那句话,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我们需要证据。”曹小安点头说道。 孙一云得到曹小安的鼓励,心中一喜,接着说:“在决赛那天,只有冯英了到场,而夏铁龙并未出现。父亲不去参加女儿的表演,我看,这一点就很反常。” 曹小安微微摇头道:“这倒不一定,父亲疼爱女儿的方式有多种。也许在夏铁龙的心里,他不愿意女儿耽误学业,而跑去参加这种无聊的选秀。在我的朋友中,就有许多父亲对女儿去参加选秀之类的活动,持反对态度。” “那么,凶于到底是谁呢?”孙一云有些泄气地说:“分析了半天,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不见得,至少冯英子再度落入了我们的视级。”曹小安道:“要想解开这些谜团,我们必须从她身上寻找突破口。” “那我们立即传讯冯英子。”孙一云建议道。 “不是传讯,是请!”曹小安斟酌地说:“马上要做尸休解剖,规定必须有亲属在场,我们借此机会,请她来和女儿做最后的道别。” 最后道别的地点,定在市公安局技术中心的解剖室。法医陈影当着悲痛欲绝的冯英子的面,轻轻揭开了蒙在夏小薇尸身上的白布单,浑身赤裸的夏小薇呈现在众人眼前。 冯英子在孙一云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到女儿身边,把凄楚的目光投向身遭不幸的女儿,伤心的泪水正欲再度汹涌而下。 突然,她愣住了,瞪大了眼晴,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她看到了女儿左胸上的滴血梅花! 夏小薇洁白的左胸上那朵滴血梅花,显得格外娇艳,就想活的一样,那鲜红的血液是那么的醒目和刺眼。 冯英子一言不发,不知不觉止住了嚎哭,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过了一会儿,她身子软,晕了过去…… 曹小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在冯英子的眼神中,除了有伤痛、伤心与伤悲,竟然还夹带着一丝惊喜。 对,惊喜!面对女儿的尸体,她不应该有这样的表情!难道夏小薇真的不是地亲生的女儿? 曹小安、陈大鱼、刘三侃和孙一云等人在随后的几天里,对此展开了秘密的调查和取证。 很快,有了答案。调查结果表明,夏小薇就是冯英子和夏铁龙的亲生女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们夫妇辆婚后只此一女,他们对这个女儿疼爱有加,视若珍宝。 而夏小薇也的确没有任何精神疾病,她身体健康,打小就优秀出众,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的道路可谓一帆风顺,没遭到过什么生活上的重大挫折。 到此为止,夏小薇自杀的可能性被排除了,同时其父母杀害她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 可是,随着调查的深入,冯英子身上的疑点却越来越多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滴血梅花6 孙一云头上的那枚梅花发卡,也就是这次大赛的吉祥物,是冯英子手设计的。她要当场送给“梅花礼仪小姐”冠军的那份神秘礼物。事后得知,是一幅梅花图。她三十多年一直坚持画梅花,年年在各地举办梅花国画画展,即使赔钱也无怨无悔。她这样执着于画梅花,是为了什么? 在暗访中,曹小安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冯英子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市人,她的原籍是距此五十多公里的舜坪县,那是位于摩洛山白云深处,一个叫歇村的小山村。她十九岁那年悄然离开了山村,只身来到了清源这坐城市。 曹小安在心里推算,那正是十年动乱时期。一个十九岁的农家少女,离开相对安静的山村,离开了父母,她这样不避风险地进入一个动乱中的城市,究竟意欲何为? 这几天,曹小安总感觉身后有一个影子在跟着他。几次回头,却是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孙一云也有相同的感觉。 这个人是谁?会不会就是他们所要寻找的杀人凶手? 深夜时分,曹小安独自一人走在巷子中,他决定以身做饵,引蛇出洞,彻底查明到底是谁在跟踪他。这是一条不足百米的小巷子,也是第一个姑娘遇害而发现滴血梅花的那条小巷子。 路灯一如案发之夜那样昏暗,曹小安只身走在静静的小巷子里。果不出所料,那个影子又紧紧的跟随了上来。曹小安把手悄悄地伸进怀里,如果有什么危险发生,他会随时抽出藏在腋下的手枪。 曹小安脚步镇定,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似平听到了背后越来越逼近的呼吸声,像一阵阴冷的风,吹向他的脑后。他的手篡住了枪柄,就快要走出巷口的时候,他突然转一招黄龙大转身。 “站住!”曹小安拔在手,对身后的影子命令道。 就在曹小安转身的同时,影子也把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他。 “我是警察!转过来!”曹小安严肃的说道。 影子愣了一下,抬脚一言不发地疾步便走 “站住!”曹小安再次命令道。 影了低着头,并不理会,反而大步开始跑了起来。 在巷子的另一头,孙一云端着手枪,默默出观在路灯下。这是她和曹小安设计的一个局。目的就是让这个神秘的影子现身。曹小安和孙一云一人一头,把这个神秘的影子堵在了巷子中间。 影子戴着一顶帽子,帽子的前额压得很低,遮住了面容。 “拍起头来!”孙一云带若几分嘲笑道:“也该让我们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吧。” 影子拿掉了帽子,把头缓缓地抬了起来。 “是你?!”孙一云大吃一一惊。 这个几天来一直跟综他们的神秘影子。竟然是节目主特人朱大军! “你为什么跟踪我们?”曹小安问道。 “我想看看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真的在破案!”朱大军翘起嘴角,脸上浮着笑回答道。 “我们在找凶手。”孙一云理直气壮地说。 “我也是,我也在找凶手。”朱大军看两人,有几分玩世不恭地说。 “这是我们警察的事。”曹小安正色说。 “不,这也是我的事!我是夏小薇的男朋友。”朱大军反驳道。 “呵呵······自以为是,你别再添乱了!请相信我们警察。”孙一云道。 朱大军道:“我还真就不相信。已经有四个姑娘死于非命,而凶手至今还逍超法外,这难道不是说明了你们的无能吗?”说完,他的目光直指曹小安。 “说以前道一万,你还是怀疑我呗?”曹小安望者朱大军,坦然道:“我是警察!” “警察里也有坏人。”朱大军迎若曹小安的目光,大胆地说:“警察也有可能杀人,也有可能成为凶手。” “够了!别胡扯了,朱大军!”孙一云上前说道:“如果你不相信警察······我也是夏小薇的粉丝,曾经也差点死于下人凶手的刀下,请你相信我们。” “我也同样怀疑你。”朱大军把目光转向孙一云:“粉丝也有可能杀害偶像。”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你有证据吗?"孙一云怒了。 “证据?你就是娥妒。”朱大军看着孙一云,冷冷地说:“这就如同一个女孩儿喜欢一个洋姓娃,如果她得不到,她就会毁了它,让别人也休想占有,因为你当不上‘梅花礼仪小姐‘,所以你就害死了小薇和其他那些有可能争冠的选于。” “你·······”孙一云气得浑身发抖。 ”你别激动。”朱大军有几分调侃地说:“你的激动,恰恰证明我说到了你的痛处。” “好一张灵牙利口啊!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曹小安道。 “我想要的很简单,我要为她报仇雪根!我不能让小薇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朱大军轻松地笑着。 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又冷却了下来,片刻,他自言自语地喃喃说道:“等我为小薇报仇之后,我也不会再苟活在这个肮脏的世上,我会追随她于九泉之下,去那里永远陪伴着她。” 曹小安郑重其事的说道:“好啊!你相不相信我们,那是你的自由。我们会努力找出真正的凶手,以洗清我们的嫌疑。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在此期间,还请你不要打扰我们,尤其不要搅乱我们的行动。” “那好,敢不敢和我比一场?”朱大军仲出一个左手掌:“看谁先找出杀人凶手。” “可以。”曹小安也伸出左手掌,拍了三下朱大军的手掌,效仿古老的三击掌盟约。笑着说:“看最后是谁输谁赢!” ”事实上,我已经赢了!”朱大军冷笑着,看着二人道:“”我已经到我到了凶手。”他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理会二人,重新戴上帽子,转身直离去。 “纯粹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不可理喻!”孙一云冲着朱大军消失的背能怒道。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你觉得朱大军,会不会就是杀人凶手?"曹小安阴沉着脸,突然说道。 “我也这样想过。”孙一云望着曹小安,迟疑道:“可是,有这样的凶手吗?通常杀人凶手都是尽量避开人们的视线,尤其是对警方更是避之不及。可这个朱大军却正好相反,不等我们找他,他倒主动找上门来,几次三番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如果他真是杀人凶手,那这样的凶下也太奇怪,太令人不可总议了。” 曹小安一时无话可说,只好点了点头。 “下一个目标是哪里?”孙一云问道。 “那个歇村。”曹小安想了想道。 让曹小安想不到的是,这次的歇村之行,揭开了冯英子离家出走之谜,也揭开了一段美丽却不美满的爱情故事。 在那十年动乱中,一个画家离开了城市,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他背着画夹,一个人来到摩洛山中写生。不经意间,他发现了隐藏在深山之中的歇村,发现了这里淳朴善良的山民。这个世外桃源般的村庄,令他欣喜若狂,流连忘返。 之后,他与一位少女相爱了。画家的才情征服了少女,而少女的纯真也吸引着画家。两人山盟海誓,爱得如醉如痴。一个半月之后,画家离开了山村。少女痴心地等着,等了将近一年,可画家却是一去不返,从此查无音信。 少女怀上了画家的孩子,每天在村口的树下,痴痴地等着画家的归来。再后来,少女也从村里失踪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这位少女就是冯英子。 画家是谁?事隔三十多年,村子里的人已经将画家的姓名忘记了。 曹小安突然有了一种可怕的预感,那隐藏在心底深处三十多年的疑问,此刻再度浮现。那朵不时在眼前出现,又模糊不清的梅花,此时也骤然间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曹小安急忙回到家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打开了只尘封已久的箱子,翻出一个日记本。日记本里夹若一张废旧的烟盒纸。在烟盆纸的背面,是一朵用钢笔画的栩栩如生的梅花。那是曹小安的父亲给他的日记本。 这朵梅花与犯罪现场杀人凶手案留下的滴血梅花简直如出一撤!曹小安久久地端详着这朵梅花,他拿着烟盒纸的双手禁不住抖动起来,心里泛起一阵痛苦。 第二天,曹小安把陈大鱼、孙一云、刘三侃等人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曹小安把烟盒纸拿出来,放在大家面前。 孙一云扫了眼烟盒纸上的梅花,只一眼,她的眼光即刻变得惊诧起来。 “我怀疑我父亲是杀人凶手。"曹小安心情沉重地说。 “怎么可能是你父亲?你不父亲不是就去世了吗?”刘三侃难以置信道。 “他是我的养父,我怀疑是我的亲生父亲和母亲。”曹小安苦笑一下,他的语调迟缓,声音凄凉:“据说,我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就死了,我父亲独自抚养我。我父亲是美院的教授,叫曹峰。在那个年代,像他那样不问政治,一心只搞学术,是不被社会按受的。动乱期间,他受到了严厉的处分,并被剥夺了给学生上课的权利。极度郁闷的父亲把我留给爷爷和奶奶照顾,一个人背着画夹走了。 一个半月之后,父亲回来了。他一扫往日的颓丧和落寞,显得兴奋不己。他一把把我抱起来,用胡子扎我的脸,告诉我说,他已经为我找到了母亲,过两天就去把母亲接回来。 在此之前,他一直没有告诉我母亲已经死了,只是说母亲出了远门,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一听到母亲要回来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我既高兴又委屈,抱着父亲的脖子哭了,父亲抱着我也哭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滴血梅花7 陈大鱼、孙一云等人无言地看着曹小安,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老曹,后来呢?”刘三侃问道。 曹小安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催促父亲快一点儿去接母亲,可父亲说,他好久没有陪我玩了,他要先陪我玩一天再去接母亲回来。我还记得,第二天是个特别晴朗的口子,空气里都是阳光的味道。父亲带我去野外郊游,一时兴起,拆开烟盒,为我画下了这朵梅花。这一天,我们父子俩玩得非常开心,直到很晚才回家。就在那天夜里,一群造反派闯进我家,这些人当中有不少人是我父亲在美院的学生,可这时他们却一点儿情面也不讲。造反小将们给我父亲戴上了白纸糊的高帽子,用鞋油涂黑了他的脸,不由分说,把我父亲五花大绑地强行押走了,罪名是反动派。” “唉······后来你父亲怎么样了?”孙一云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她被这个真实的故事深深打动了。 “后来,我父亲被关进了监狱,组织勒令他改造思想,造反派不许我们去看他。一年之后,我们托了一个熟人,终于打通关节,得到了一个探望他的机会,谁知到了那里却被告知,我父亲已经得了疯病,并且已于两个月之前,在一次被学生们提出去揪斗的时候,趁人不备选跑了,从此下落不明。” “师傅,这也太可恶了!简直就是土匪的做法嘛!”陈大鱼说道。 曹小安说到这里,眼里已是泪光闪闪,他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道:“呵呵······在那个年代,能活着就不错了。父亲被他们折磨疯了,我奶奶听罢又伤心,又气氛,当场就昏厥在了地上,回家后就一病不起,没几天就撒手人寰了。我爷爷又养有了我两年,两年之后,爷爷也跟着我奶奶去了黄泉,我就这样成了孤儿。打那以后,我的性格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冷淡孤辟,甚至是不近人情······” 孙一云理解地点了点头,含泪说道:“原来是这样!照此说来,你所受到的伤害比我受到的伤害要大得多,你受到的是心灵上的伤害,而我只不过是在皮肤上被纹了一朵梅花而已。” “老曹,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经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刘三侃同情的说。 陈大鱼也沉痛的说:“师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曹小安痛苦不堪地说:“嗯,这么多年音信渺茫,我原以为父亲早就不在人间了。没想到,原来他还活有。不仅活着,而且变成了杀人凶手,一个连环作案的杀人凶手,一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狂魔。” “曹队,不见得吧?你怎么就认定是你父亲干的呢!”孙一云倔强地说。 尽管眼前有烟盒纸上的梅花为证,但是从感情上来说,她不愿意相信曹小安的父亲是杀人凶手。但曹小安的话却不无道理,从发生的这儿起案情上分析,杀人凶手的确有着严重心理变态倾向。 “他是一个唯美派画家,只在被害女孩的身体上纹上梅花,而不实施其他行为,符合一个老年男性的特点!”曹小安苦笑着说。 孙一云辩解说:“即使杀人凶手真是你父亲,但他神志不清地做这些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啊,师傅。罗伯伯是受到迫害和折磨而导致精神错乱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我想他并不是有心去杀死那些女孩的。” 曹小安难过的说:“无论是什么原因,他毕竟造成了四个无辜女人的死亡,这是我们必须正视的现实。” 孙一云张了张嘴,却是无言以对。 “和冯英子相爱的那位画家,一定是我的父亲。你们还记得冯英子看到女儿尸身上的梅花时,那巨大的悲伤之中所透露出来的一丝无法掩盖的惊讶和惊喜之色吗?”曹小安沉默了一下,说道。 “记得。”孙一云、陈大鱼等人点点头。 曹小安道:“这种不符合常理的表情,由此也可以理解了。那是因为冯英子从中发现了我父亲的踪迹。” 刘三侃道:“这么说来,冯英子三十年如一日坚持画梅花,并且年年举办她的个人梅花画展。都是为了寻找和召唤你的父亲······” 曹小安点点头,说道:“是的,这时最合理的解释。包括大赛的吉样物梅花发卡,还有她送给梅花礼仪小姐的所谓种秘礼物,无一不显示了她的良苦用心。她用这种奇特而又无奈的方式,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的父亲,呼唤我的父亲,寻找她纯洁的爱情,寻找她的初恋情人。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我的父亲了疯了,被造反派折磨疯了,最终变成了杀害她女儿的凶手。” 至此,曹小安提供的,出现在烟纸盒上的梅花,使得曹小安早已失踪多年的亲生父亲——曹峰,成为本案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不久之后,冯英只身来到了公安局。 “凶手找到了吗?”她看着曹小安和孙一云问道。 曹小安的目光看向他,一言不发。此刻,他心情十分复杂,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父亲当年要为他找回的母亲吗? ”您别着急。“孙一云为她端上一怀茶,轻声安慰道:“刚刚我们有了一个新线索,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相关的证据。我们怀疑杀人凶手是曹峰!” 冯英子闻言,手中的水杯“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惊得目瞪口呆。 孙一云接着说:“曹峰多年前被迫害,精神有些混乱······我们怀疑他是凶手,因为死者身上的梅花纹身图案,与他的画风极其相似!目前我们正在寻找他。” “别找了。"听到这里,冯英子突然高声说道:“我就是凶手。” “您说什么?”孙一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就是凶手。”冯英子神色异常平静,并伸出自己的两只手腕:“请你们逮捕我吧。” “是你杀害了那三位参赛的姑娘?”曹小安问道。 “是我。"冯英子点头说。 “是你打伤了我,并在我身上纹身的?”孙一云吃惊的问。 “没错,也是我!”冯英子再次点头。 “是你杀害了夏小薇?”曹小安皱着眉头,他的口气中满是质疑。 ”是我。都是我干的!”冯英子一愣,咬牙点了点头道。 “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三位姑娘?”曹小安依旧不相信地问。 “为了让我女儿能够顺利当选‘梅花礼仪小姐‘!”?冯英子面表情地回答道。 “可是,你又杀害了你的女儿!这你作何解释?”曹小安目光犀利,话锋直逼冯英子。 “这很好解释。”冯英子拼命忍住眼眶中的泪水,说:“我后来害怕了,我怕事情败露,所以我就杀了我女儿,我想,这样你们就不会怀疑到我头上了。” “可是你为什么又来投案自首,这岂不是前后矛盾?“曹小安步步紧逼道。 “我······我受不了了,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冯英子痛苦地川双于掩住面孔,哭诉道:“求你们不要再问了,我只有这样,只有来投案自首,才能获得心灵上的平静······” “好,你说你是杀人凶手,那么我来问你。”曹小安冷静地问道:”你是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你女儿的?你采取的是什么样的杀人手段?” “这个······”冯英子愣住了,随即摇头哭道:“你们不要问了,我全忘了······这些细节我全忘了。” 曹小安冷冷地说:“你的话前后矛盾,破绽直出,难以自圆其说。因此,你不决是杀人凶手,你是来给他人顶罪的。真正的凶手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是谁,你心里非常洁楚!” “不,凶手就是我!请你们把我抓起来吧!”冯英子放声大哭,“扑通“一声瘫软在地。哀求道:“请你们就此结案,不要再浪费你们的宝贵时间,不要再调查下去了。” 这真是一个痴情至极的女人,为了替三十年不通音信的情人顶罪,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孙一云同情地看着冯英子,心中充满了难以诉说的伤感。 她看了一眼曹小安,见曹小安的脸上同样现出了深深的悲伤。曹小安感慨万千地看着冯英子。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想到父亲后来虽然逃跑了,摆脱了囚牢。但是一个疯子,又怎么去和她取得联系?这么多年,父亲连自己的家人,都忘记了联系。想到此处,曹小安心中猛地涌上米一个念头。 在法律上,失踪四年即可宜布死亡,何倒况父亲失踪了三十余年,音信全无,父亲真的还活在世上吗?他真的是杀人凶手吗?曹小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曹小安把险转向孙一云,说:“我们在歇村的时候,曾听有村民反映,说有一个采药人在悬岸上发现了一个骷髅头,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当然记得。“孙一云说道:“不过,与本案无关。” “不见得,我怀疑有关!”曹小安凝神道。 冯英子所到两人的这番对话,忽然停止了哭泣,她呆愣愣地抬起头来,瞪大了惊恐和迷茫的眼睛。 第二百三十六章 滴血梅花8 曹小安、陈大鱼和孙一云几人第二次来到歇村,他们找到了采药人。当初,善良的采药人发现骷髅头后,不忍心它暴露在天日之下,随后,便将它连草药一起带回,并在自家屋后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小小的坟第,将它安葬在其中。 曹小安、陈大鱼、孙一云把这颗骷髅头取了回来。法医陈影找到她的师傅,一同对头骨进行了人像复原。结果出来了,头骨的主人正是曹峰!曹小安望着电脑屏幕上那熟悉的久违了的面容,失声痛哭。 众人为曹小安感到难过的同时,心中又是一阵轻松,曹小安的父亲早就死了,三十多年前就死了,他不可能是本案的凶手!那么凶手又是谁呢?又是谁杀死了曹峰呢? 冯英子在滴血梅花上认出了什么?那些滴血梅花到底是谁所留?新的一连串疑感又摆在了众人面前,父亲是怎么死的?曹小安迫切地想找到真相。 曹小安第三次来到歇村,来到悬崖顶上,他像那个采药人一样,在腰间系上绳索,缓缓坠落到悬崖底下。他想找回父亲散落的遗骸,他在乱石和草丛中找了许久,可是历经三十多年的风雨侵蚀,加上野兽的出没,虫蚁的啃噬,父亲的骸骨如今早已经是荡然无存。 他抬起头,久久凝望发现父亲头骨的地方,判断着父亲的死因。从那个位置上来看,父采不应该是失足滑落。失足滑落到不了松树那个位置,他应该是被人推落或者是被抛尸的! 父亲为什么会来到这生?他为什么会出见在悬涯之上?答案是不言而喻的,这里是通向歇村的必经之路。父亲显然是来找冯英子的。在他的心里,他并设有忘记自己的承诺。他在选跑出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来找那苦苦等候着他的山村少女——冯英子。 可是,他又为什么会被人推下悬崖?又是谁将他推下悬崖的?当曹小安把父亲的死讯及相关信息告诉冯英子时,冯英子惊愕地望着曹小安,她愣都了良久,瞬间泪如泉涌,伤心欲绝地哭喊道:“小薇是我杀的,那几个姑娘是我杀的,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我早就对你们说过,我是杀人凶手,我罪大恶极,恶贯满盈,请你们赶快枪毙了我,把这件案子了结了吧······” 冯英子急于结案的心态,引起了曹小安极深的怀疑。鉴于,冯英子目前已有重大心罪嫌疑,所以只能暂时先对她进行拘留审查。 “不,曹教授不是冯英子杀死的。”复铁龙听到冯英子被拘留的消息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面红耳赤,欲言又止,对曹小安和孙一云说:“冯英子不是凶手!这么多年的夫妻,我了解她,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你们冤枉了她,事实真相绝不是这样的。” “哦?那事实真相是怎样的?"曹小安问道。 “事实上······事实上,是我杀害了曹教授。”复铁龙顿了一下,又道:“确切地说,是我们。” 孙一云惊讶道:“你们?你和冯英子?” 夏铁龙长叹一声道:“没有冯英子的事,是我······我和我的那些同学们。” 曹小安看了孙一云一眼,二人都是一言不发。他们心中明白,尽管此时情形急转直下,案情显得越来越复杂,但却是在一步步逼近真相。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的。那些往事也憋在我心中三十多年,苦苦折磨了我三十多年,今天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夏铁龙苦涩地笑了笑,他神色愧疚。心情沉重地对曹小安等人讲述道:“当年,曹峰是美院教授,而我是美院的学生。其至可以说,我是他的得意门生。曹教授是个性情天真的人,他崇尚天性,爱靠自然。他对我们很好,经常带我们到大自然去生。其实,我们从心里都挺喜欢他、敬重他。但是在那个黑白颠倒的年代,我们却受到了蛊惑,真就相信了他是反动派,是准备破坏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人。” 夏铁龙又愧疚的长叹一声:“唉!错终究是错。三十年了······那天,我们将曹教授从家里带了出来。召开群众大会,当众批斗他,给他定了很多反动的罪名,把他送进了监狱。 那是一场时代的浩劫,像曹教授这种遭遇的人不在少数。美院的不少教受也被打成了走资派、反动派,甚至有人在批斗会,当场被折磨致死。 就在曹教授被送进监狱将近一年的时候,我们这些造反派小将,突然心血来潮,再次将这些牛以蛇神从监狱里揪了出米,声势浩大地当众批斗他们。就在这次批斗大会上,曹教授逃跑了。那时候,他己经疯了,所以,人们也没有格外地去留总他。等曹教授跑了之后,人们才开始意识到,他可能是在装疯,以此逃避革命群众对他反动罪行的清算。 于是,我们马上去追他,追了好几十里地才追上他。他一口气跑到了摩洛山,跑到了一座悬崖上。他不肯跟我们回来,他果然没有疯,他的意识非常清醒!他抵抗,他挣扎,他甚至哀求我们稍等一会儿再抓他,给他一点点时间。他说只要一点点时间就够了,他要去办一件事,去和一个人说一句话,很快就回来,他说他不会跑,他以他的人格担保。可我们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我们立场坚定,对反动派分子绝不心慈手软,他不肯限我们走,我们只好上去强迫他。 他大发雷霆,我们没有想到一个知识分子,竟然会这样倔强,像一头暴怒凶猛的狮子。我们用皮带抽他,用木棒打他,他反抗,他不屈服。我们搏斗了起来。说是搏斗,其实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我们这十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的对手。后米,他终于停止了挣扎,浑身是血,口鼻也都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们试了试他的呼吸,这才意识到,我们把他打死了······” 悬崖上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发生着,曹小安双拳紧握,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悄悄别过险去,闭上眼睛,潸然泪下。 “我们虽说心里都感到了害怕,但还是商量付策。行人出主意,我们把曹教授推下悬崖,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尸体,我们一致赞同。于是把曹教授的尸体抬起来,抛下了悬雀。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又都心虚起来,决定对此事闭口不谈,就说我们没有追上曹教授,不知道他逃到了哪里······这件事情一晃过去了三十多年,却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我。毕业后,我放弃了作画,改做了其他行业。我对不曹教授,对不起我的恩师!” 夏铁龙仰面长叹,泪流满。 “那你又是怎么认识了冯英子,并且和她结婚的呢?”孙一云对此颇感诧异。 “我们失手打死了曹教授,并将他抛下悬崖之后,我心中始终忐忑不安,回家后无法安睡。三天之后,我又偷偷去了一趟摩洛山,跪在悬崖上,焚香烧纸,默默地祭奠恩师,以此表达我心中无比的悔恨。这个时候,一个山村女子从我身边的小路上走过,她一脸悲伤,显得失魂落愧,仿佛没有看到我一样,就那样一个人向山外走去,我被她优伤的样子吸引住了,不知不觉跟在了她的后面,她来到了城里,四处打听曹峰的下落,可她又哪里能够打听得出来,所有的人都说曹峰畏罪潜逃了,包括我在内,都如此敷衍她。 可她执意要找到曹教授,她在城里留了下来,一边我工作一边寻找曹教授。她四处碰壁,其至有时候遇到一些人的欺负。回城之后,我一直关心着她,暗中保护着她,每一次都是我及时出面,替她解决难题。后来。我向她求婚。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月,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她。她终于同意了我的求婚,但却向我提出了一个条件,这个条件非常苛刻,也许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答应,但我答应了她。" “什么苛刻的条件?”孙一云问。 “她让我等她十年!这十年之中,我们只有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实。并且,这十年之中,她随时可以离开我。我知道她在等曹教授。可曹教授已经死了,她永远也不可能等到曹教授回来了,可我不能把这个真相告诉她。我不是怕她责骂我、仇恨我,其至因此面杀死我,我是怕她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我早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我不敢奢望她爱我,但我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一辈子。我怕她听到了曹教授的死讯会伤心、痛世,会绝望而死······” 原来是这样,孙一云默默地点头,难怪冯英子和夏铁龙十年后,才有了夏小薇。看来,在冯英子的内心深处,她对曹峰是一往情深,矢志不渝,始终不能忘怀。而她之所以生下复小薇,也许只是冯英子对夏铁龙所做的一种补偿。 她感激夏铁龙,是夏铁龙在她最困难的时期收留了她,并在十年间始终无微不至地呵护着她、照顾着她,但她在心里并不爱他。她把爱情给了曹峰,只此一人。 又是一段凄惨、悲壮的爱情故事。 这一群暴虐无知的少年,虽说当年血气方刚,少不更事,打死曹峰是无心之失,但毕竟犯下了难以饶恕的罪恶。可是事隔三十多年,案件早已过了法律规定的有效追诉期。他们不会再受到来自法律的任何制裁,有的只是良心上的不安和谴责。 第二百三十七章 滴血梅花9 终于知道父亲的死因了,憋在心底三十多年的疑问,今天终于获得了答案。但是,这答案是这样的残酷!这样的触目惊心!这样的让人无法接受! 曹小安眼里充满泪水和怒火,他双拳紧握,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冲着夏铁龙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夏铁龙没有喊叫,默默承受了这一拳,这一拳让他心里的愧疚多少有了一点儿补偿的感觉。 孙一云理解曹小安的冲动,同时她又在想,如果冯英了知道了三十多年来与她朝夕相处的丈夫,意然就是害死自己苦苦等待的意中人的凶手,她心中又该作何感想呢? 嫌疑人被逐一否定,线索至此全部终结,那么,谁又是真正的滴血梅花案的杀人凶手呢?再高明的犯罪活动,也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不留下一点儿痕迹。一次有可能,两次也有可能,但凶手不可能每次都做得满水不漏,在现实中,总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令凶手措手不及,难以预料,从而在现场留下蛛丝马迹。 这一天下午,从沂河医科大学传来消息,一名教授走进化学实险室,他早就准备好的毒性实验的用品,却意外地发现有被盗过的痕迹。经细心检查,教授发现其他物品均未损失,唯独少了2克氰化钾。2克的数量听上去似乎微不足道,不足挂齿。 但是,对于剧毒无比的氰化钾而言,120微克的剂量,就足以致人死亡。 曹小安、孙一云、陈大鱼等人第一时间赶到实验室,这一次,他们取回了重要的物证。眼看案情即将掀开重重迷雾,真相就要大白于天下。 物证是其中一样,曹小安和孙一云不约而同想到了朱大军。正在此时,朱大军却突然失踪了。 “立即请示上级,向全国发布通通缉令!”曹小安果断地说道。 十天后,朱大军在海南一座小岛上被捕,随后被押解回沂河市。 曹小安、陈大鱼、孙一云都注意到了朱大军的左耳上戴着耳环。 ”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十恶不放的大罪?”朱大军问道。 “你这是明知故问。”曹小安正色道。 “你们这是倒打一把。”朱大军冷笑地回敬。 “为什么要这么说?”曹小安道。 “还记得我们比赛打赌的事情吗?看谁先找出凶手……”朱大军用嘲讽的语气说:“我怀疑你就是凶手,现在你却反咬一口,利用职务之便,恼羞成怒,反过来诬陷我!” “你说我是凶手……”曹小安看着朱大军,平静道:“那么请问,你有证据吗?” 朱大军道:“没有!我凭的是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呵呵……可我们跟你不同,我们凭的是证据!”曹小安从证物袋中,取出了在大学实验室发现的那只耳环,举在朱大军面前,问道:“认识这个吗?” “一只普通的耳环而已。”朱大军笑道:“这能说明什么?” “这是你的耳环。”曹小安沉声道。 “你怎么能肯定这是我的耳环?”朱大军摸模自己的左耳,道:“我的耳环在这里。” “呵呵……那只不过是你后来又换了一只。”曹小安一针见血道:“而这一只才是你原来一直佩戴的耳环。你在大学实险室盗窃氰化钾时,不慎将它丟失在现场。你的耳环被实验室里纵横排列着的仪器架剐蹭了一下,就此丢失在了实验室。” “如今戴耳环的男人很多,你为什么偏偏认定是我的?”朱大军笑着反问。 “如果不是你,你为什么要逃跑?”孙一云忍不住插嘴问道。 朱大军看了孙一云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我不是逃跑,我是去旅游。” 曹小安冷笑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们在这只耳环上,提取到了残留的耳孔表皮组织,经dna检测及对照,确认无误,非你莫属。” 朱大军一愣道:“对照?你们和什么对照?” “就是这个。”说着话,曹小安又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纸巾:“你不记得了吧?上次你痛哭流涕时,曾用这张纸巾擦过眼泪和鼻涕,并把它随手丢进了身旁的废纸篓里,可你没有想到,我们并没有把这张纸巾当作废物扔掉。相反,我们保存了起来,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从纸巾上你分泌的体液中提取出的dna,与大学化学实验室里发现的耳环上所提取的dna完全吻合。” 朱大军一言不发,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曹小安。 “这只耳环所告诉我们的,并不仅限于此。”曹小安接着道:“它也并非只是用来装饰打扮,它还有其他功能。” 朱大军一点儿都不紧张:“你不要危言耸听!一只耳环,戴着它只是为了好看而已,很多艺人和明星都戴。你说,除此之外,还能用来干什么?” 曹小安道:“在别人那里是,但你不是。众所周知,纹身需要针具。我一直疑惑你到底是用什么给被害者实施纹身的?当我得到耳环之后,我发现这只耳环的一头异常尖细,我这才恍然大悟。你是用这只耳环做了纹身的针具,用耳环的尖头做了纹身的针头。” 朱大军笑着说:“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不过,这只不过是你的凭空猜想罢了。” 曹小安摇摇头,轻轻笑了,说:“我从不信口开河。当我突然意识到,你有可能用耳环给受害人实施纹身时,我把得到的这只耳环做了伤口鉴定。你知道,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物品,就像一棵树上没有完全相同的树叶。我们把这只耳环扎出的伤口,与死者及孙一云身上的文刺的针口,在显微镜下做了比较,结果表明,是同一物体所为。” “朱大军,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孙一云怒不可遏道:“铁证如山,你抵赖也没有用!” 朱大军歪着头看着曹小安、孙一云、陈大鱼等人,淡淡一笑道:“我从来不想抵赖,我只不过是想考验下你们的智慧。好吧,你们赢了。我承认,我就是凶手!” 朱大军态度的猝然转变,令曹小安、陈大鱼、孙一云等人不禁疑惑起来。 “还记得吗?我和你们比赛看谁先找到凶手,当时我说我已经赢了,因为我早已找到了凶手,那是因为我胸有成竹,知道谁是凶手,因为凶手就是我本人!”朱大军仰面朝天大笑了起来。 “你是怎样杀害那三个姑娘的?”曹小安问道。 “对于别人可能是件难事,对于我来说,却是很简单。我约她们出来,她们没有一个拒绝我、怀疑我,反例个个是喜出望外,欣然赴约。这些急于成名的姑娘,对我不仅毫不设防,反倒误以为我垂青她们,她们心里打着小算盘,以为和我交往,会得到我这个节目主持人的帮助和照顾,对付这些天真幼稚的姑娘。我当然是轻而易举。”朱大军说道。 “你又是如何害死夏小薇的?”曹小安接着问道。 “我特制了一种胶囊,外形就恨普通的感冒胶囊一样,我把氰化钾装入其中,然后我给她妈打电话,当然不是用手机,是公用电话。我说夏小薇感冒了,让她送些感冒药来,最好是感目胶囊,因为那不会犯困,不会影响即将开始的决赛。她妈爱女心切,马上就给她女儿送来了。我计算好胶囊溶化的时间,亲自端水给夏小薇服药,夏小薇毫无防范地喝了下去。她哪里会想到,这不是感冒药,而是剧毒氰化钾,喝下去是必死无疑,绝无生还之机。” 孙一云怒道:“你为什么要害死她?她可是你的女友。” “呵呵······女朋友?在我眼里,她跟那三位姑娘并没有区别,都只不过是我实施计划的工具,她们只是运气不好,谁让她们都那么优秀出色,那么让人喜爱呢?谁让她们都有夺得大赛冠军的实力?她们太优秀,太出类拔萃,太吸观众的目光了,所以我只好选择了她们。” “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孙一云听得满头雾水,茫然不解道:“就因为她们有夺冠的实力,所以你就要杀了她们?” “不错。”朱大军头道:“她们都有公众影响力,都是在比赛中脱颖而出的选手,尤其是夏小薇。我没有看走眼,她果然当上了‘梅花礼仪小姐’冠军。所以,我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死去,我制造了最大的恐怖,最恶劣的影响,制造了最大程度的引人注目。用一句广告词说,我做到了广而告之!而这正是我所要达到的目的,我真是天才,我所有的计划都成功了,包括现在。” “你被绳之以法,面临枪毙,难道也是你的计划之一吗?”孙一云嘲笑道。 “当然。”朱大军毫不在乎地说:“我知道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我总有一天会被你们抓到!而杀人偿命,我也会被执行死刑,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你的计划是什么?你杀掉她们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曹小安问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滴血梅花10 “没有什么好处,没有任何好处,甚至只有坏处,呵呵······”朱大军笑了笑:“最终的结果,只能导致我的死亡,被枪毙,被处以极刑。” “既然如此,既然明知是死路一条,那你为何要自寻死路?为什么要杀死这几个无辜的姑娘?“曹小安冷眼审视着朱大军,说:“还有,你为什么要在这些姑娘的胸口上都留下一朵滴血梅花?” 朱大军抬起头来,冷冷地说:“我说过,我别无选择。不是我不想活在这个世上,而是我已经无法再活在这个世上,其至无法再继续活下去一天,每多活一天,对我而言,都是多增加分的痛苦。如果追根湖源,如今的这一切罪过,都缘于一个女人,这一切恶果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 “女人?”孙一云疑感道:“哪个女人?” “是的,一个女人。”朱大军耸耸肩膀,笑着回答道:“你们通常意义上都称其为母亲。” 此言一出,曹小安、陈大鱼、孙一云等人越发感到迷茫起来。 朱大军笑道:“怎么?几位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反正我不久就会死,被你们执行枪决。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们,也算是死个明白吧!” 曹小安、陈大鱼和孙一云几人对视一眼,他们头一次遇到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人,也是头一次听到这样匪夷所思的故事。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的作案动机吗?是的,那些姑娘与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为什么要杀死她们,并且还在她们的胸口上纹上一朵滴血梅花?我现在就告诉你们答案。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们,尽管这个故事是不完整的,是支离破碎的,但我绝非故意隐瞒,因为它就是以这种支离破碎的面目出现在我眼前的。我想,我的故事如果同样发生在你们诸位的身上,你们也会同我一样,也有产生同样的变态心理。你们也会与我一样疯狂地去杀人,去宣泄,去报复!然后再自我毁灭,我和信你们绝对会如此。只是,也许你们所采取的手段和方式,与我有所不同而已。” “不要把别人都想象得和你一样龌龊。”孙一云忍不住打断朱大军,驳斥道:“不论我们遇到什么艰难的事情,我们水远也不可能成为变态杀手。” “那是你没有遇到,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朱大军道。 曹小安道:“好了,你接着讲你的故事,我们不再打断你。” 朱大军看了曹小安一眼,停顿了一下,说:“我是一个孤儿,一个真正的孤儿,我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在人们的眼里,我事业成功,身材高大,相貌也英俊潇洒,备受女核子的青睐,我身边美女如云,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美慕我,可是,我却是徒有其表。” “徒有其表?你这话什么意思?”曹小安问道。 “我不是个真正的男人,我母亲把我狠心遗弃之后,转身走了,留下我独自啼哭,我的哭声没唤回母亲,却招来了一只狼,狼咬坏了我的下半身······虽然一个猎人经过,恰巧救下了我,但已为时太晚了,我已经失去了作为男人最重要的东西。后来我长大了,看到别人男欢女爱,是何等幸福,何等愉悦,但我却无法实现这个简单的愿望。无法和女人亲近、结婚、生子,这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讲,是最普通、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对我却遥不可及,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你们说,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不幸、更悲哀,更悲惨的事情吗?.” 屋子里陷入了沉寂······ “这跟你杀人,还要给她们胸口纹上滴血梅花,有什么关系?”曹小安提出疑问。 “虽然我辗转经历了几道手,但我的养父还是打听到了,我被遗弃时的襁褓里,曾经放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请好心人收养这个孩子,落款是妈妈。猎人从狼嘴下救了我,但他却无力抚养我,于是把我送给了一个过路人。不料,这个过路人竟然一个骗子,一个走乡串户专门拐卖人口的地地道道的人贩子,他转银就把我卖给了别人。 由于我身体上的这一残缺,那些人家不肯收养我,我最后辗转流落来到了朱家。尽管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但他们的爱并不能取代我亲生父母的爱,尤其是亲生母亲的爱。他们二老对我越好,越让我想起我的生母,越让我痛恨我的生母!你们难以想象,每当我看到别的孩子围绕在自己亲生父母的膝下,在父母面前尽情地欢笑、撒娇、奔胞,被母亲抚换、亲吻和拥抱,看到他们之间那么幸福,我是多么地羡慕,多么地眼红,多么地嫉妒,在心里多么地咬牙切齿······” 孙一云发现,朱大军叙述到这里时,表情逐渐变得像狼一样狰狞可怕起来。 朱大军喘了一口气,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人们常说母爱是伟大的,这句话对于我来说,只是讽刺和嘲弄。我受到的这一切伤害,我如今陷入的这切痛苦,以及随后所发生的这一切不幸,都是因为我母亲当初不负责任所造成的。如果不爱我,可以不生下我。既然生下我,就不能抛弃我。如果我得到母亲一点点的关爱,如果她不丢弃我,我就不会被狼咬伤,我就不会空有一颗男人热血的心,却不能做一个男人简单易行的事情,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除了母爱,就没有其他的爱把你唤醒吗?"孙一云问道。 “有,那就是夏小薇对我的爱情。她是真心爱我的,我也同样真心地爱上了她。我曾说过我们是一见钟情,此话并非虚言,我们的确相爱了。可是,我爱她爱得越深,我心中所受到的痛苦和折磨地就越大。我得到了一个女孩对我真心的爱情,可是这爱情带给我的不是幸福。相反,这段爱情带给我的,却是更加深重和无法自拔的痛苦······随着我们的关系一天天发展,我心中的痛苦也一天天在加深。我是‘梅花礼仪小姐’大赛的主持人,每天,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围着我转。到了决赛,几个夺冠的热门选手更是千方百计跟我套近乎。 我爱小薇,并且这爱与日俱增。但是我无法拥有她,我无法拥有任何一个姑娘! 曹小安问道:“痛苦,难道你就要去杀人吗?而且,你如此费尽心机去连环作案,显然有你自己的设想和企图。“ 朱大军道:“说得对!我的计划是作案、潜逃、暴露、被警方抓获······我要让母亲看到我的存在,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上,而且还变成了万人唾骂的凶手,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恶魔。母亲给我带来了痛苦,我也要让她感到痛苦!我要让她知道,这一切恶果都是她当初的过错所造成的,是她造成了我的堕落!我的变态!我要让她内疚,让她痛心疾首!让她看到我被警察抓住,让她看到我被警察枪决,我要让她的心碎!让她的心流血······” “你用血期燥滴血梅花来告诉母亲你的存在,对吗?”曹小安问道。 “是的,这是我和母亲唯一的联系方式。我与别人不同的是,我的左胸有一个滴血梅花纹身。我想,我的亲生母亲一定记得我这个标记,这种奇特的方式,只有我和我母亲能够心照不宣,心知肚明。于是,我既为了寻找母亲,同时也为了报复母亲,我开始杀害那些漂亮女人,因为我得不到她们,我心里不平衡。你们说我心理不正常也好,说我变态也好,总之,我在那些女人身上纹了滴血梅花,以此为标记来寻找母亲,来告诉母亲我的存在,来高诉母亲我杀了人,来告诉母亲我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来告诉母亲我即将被处死。我要她知道,是她把我推向堕落,推向毁灭之路的,她害了我一辈子,我要报复她,让地痛不欲生,追悔莫及······” “你又是样在夏小薇上纹身的?她难道不反抗吗?”孙一云愣了一会儿,问道。 “我唯一感到对不起的就是夏小薇,她是那样爱我,那样无怨无悔。”朱大军脸色路淡了下来:“梅花礼仪小姐大赛即将结束,她担心我会离开地,会从此一去不返,会违背我对她的诺言。我哄她,同时也是为了实施我的计划。我开玩笑说我也同样不放心你,你当了‘梅花小姐‘,也许就会嫌年我。这样吧,我在你身上留下一个定情信物,这样你就会只会属于我,不会再属于其他男人了。我说以纹身来作为定情信物,这在古代男女之间早有先例,并非是我独家发明。夏小薇羞涩地答应了,就这样,她一边忍受着针刺的痛苦,一边甜蜜地接受了我对她的纹身······” 原来是这样!警方一直没有公布过死者胸上的血蝴蝶滴血梅花。所以夏小薇没有防备,可怜的复小薇,她哪里知道,朱大军在她身上纹的,并不是什么定情信物,而是杀人的代码。 第二百三十九章 滴血梅花11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而朱大军此前一直对自己的年龄闪烁其词,原以为是出于艺人的忌讳,谁想他是真的不知道,而非故意隐瞒。还有,他一直没有和女人谈过恋爱,没有绯闻,原来他不是孤芳自赏,而是有着身体上的难言之隐。可而知,在他的内心深处,对这件事该是多么的痛苦!他对母亲的痛恨以及报复,归根到底,还是出于对母爱的无比渴望。胸部是母亲的标志,他把滴血梅花纹在胸口上,是想表达留在母亲的心上的想法。 “你怎么学会纹身的?"孙一云好奇的问。 “这很简单。”朱大军看了孙一云一眼:“有句话说的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对于我这样一心想要报复的人,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倒我呢?” “可你别忘了,还有一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曹小安盯着朱大军的眼睛,愤怒地说。 朱大军微笑着说:“哈哈······别拿这话吓唬我。我不怕死,甚百我在等待着死亡,一直在等着今天这美妙时刻的到来。我内心的痛苦,你们可以想像,却难以真正体会。对于我米说,死亡是一种彻底的解脱,那才是我真正的归宿。我早已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生命对于我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报复!对母亲的报复!说实话,我完全可以选择以自杀的方式,来结束我毫无意义的生命。但这种安静而无聊的死法,对于我和我母亲都太没有感觉,太缺乏刺激。我希望我杀了人之后,在我母亲面前被凌迟处死,行刑的刀子一刀刀的割在我身上,就如同一刀刀割在母亲心上,让她的心随着我一滴一滴地流血。我想,那才是我对母亲最好的报复方式。至于杀人,我也不想杀人。可我别无选择,那些姑娘成为了我报复母亲的牺性品。我欠她们的,我来世再还。” 真凶终于被抓获了,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阴霾就此一扫而尽。遇害者的家属纷纷来到公安局,他们悲喜交加,既痛哭失去的亲人,又向警方表达由衷的感激之情。 严惩凶手,成为他们共同的要求。 冯英子也来了,几天不见,她一下子苍老了很多,面容看上去非常憔悴。 “我想见一见杀人凶手。”冯英子请求道。 孙一云同情地望着冯英子,又回头望了望曹小安。 曹小安犹豫片刻,道:“好吧,不过,请你保持冷静,不要有过激行为。” 戴着手铐、脚镣的朱大军被带到了冯英子面前。 冯英子久久端详着朱大军,她身颤抖着,嘴唇禁不住哆嗦起来。 朱大军满不在平地笑着,对冯英予说:“我害死了你的宝贝女儿,你心里一定恨死我了!恨不能一下打死我,恨不能剥我的皮,抽我的筋!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是我也无能为力。人死不能复生,我不是有意要杀死你的女儿,她只不过是倒霉催的罢了······” 朱大军还没有说完,冯英子突然伸出手去,在他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你······”朱大军的脸上,顷刻间多了五道红印子。 冯英子转过身,浑身颤抖,对曹小安和孙一云缓缓地说道:“你们抓错人了,他不是杀人凶手,请你们放了他,我才是你们要找的凶手,真正的杀人凶手。” 曹小安和孙一云闻言,一时间愣住了。 朱大军笑了起来,道:“你受刺激了,你女儿死了,你受刺激精神错乱了!疯了!胡言乱语了。你看清楚了,我可是杀害你女儿的凶手,不要犯糊涂了。” “不!你们弄错了,我才是真正的凶手。”冯英子脸色苍白,异常固执地说:“请你们放了他。我才是真正的凶手,我早就对你们说过的,可是你们不信。那些遇害的姑娘都是我亲手杀死的,包括我自己的女儿夏小薇。"冯英子说着流出了泪。 朱大军笑道:“这还真是奇了怪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有人争着要做杀人凶手,并且还是遇害者的亲生母亲。都说丈母娘疼姑爷,可也没有这样疼的吧?” 曹小安眉头渐渐蹙起,他渐渐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伯母,请您冷静点儿。”孙一云上前搀扶住冯英子,心中暗想,也许她真的是受到了刺激。而变得是非不分,黑白颠倒,语无伦次了。 “杀人凶手是我,不是他。”冯英子抓住孙一云的手臂,如同解水者溺水者抓住眼前的一根救命稻草,声泪俱下地说:“我从来没有骗过人,请你们相信我。” “不要再为他开脱,为他护了,铁证如山!"曹小安严肃道:“你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据。证明朱大军是正的杀人凶手。“ 冯英子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伯母,您累了,您回去休息吧。”孙一云心疼地劝着冯英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真是一个疯婆子。”朱大军斜眼看着冯英子,冷笑着说:“为什么你不恨我,反面要替我开脱?” “请你解开上衣。”冯英子凝望着面前身材高大的朱大军,颤声道。 朱大军似乎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了。 “求你,求你解开上衣!”冯英子声音凄切,急不可待地哀求道。 曹小安上前,解开了朱大军的上衣,露出了胸膛。 曹小安、孙一云同时惊讶地看到,朱大军的左胸上,赫然文着一只滴血梅花。 冯英子泪如泉涌,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朱大军胸口上的滴血梅花。泣不成声,哽咽道:“你是我的儿子,我是你的母亲!”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愣住了。 “三十二年前,一个画家来到了一个小山村,他与山村里的一位少女相爱了,画家答应迎娶少女,而少女也把最纯真的爱情奉献给了画家。两人海誓山盟,私订终身,少女还有了身孕。后来,画家走了,说过两天就会回来,回来娶她,可画家这一走,却从此杳无音信。少女未婚先孕,这在那僻静的山村是件可耻的事。尽管父母反对,可她仍执意把画家的这个孩子生下来,因为这是他们纯洁爱情的结晶。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少女生下了一个男孩,可她却无法扰养他,无法将他公之于众。少女的父母逼她把该子送走,画家又迟迟不来,少女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把孩子放在了路边的一裸树下,那是临近悬崖的一棵树,是出入山村的必经之路,少女希有人看到后,能够好心收养这个孩子。画家曾经手把手的教过少女画梅花,少女为了以后能识别孩子,于是,照着画家教她的样子,在孩子的胸前纹了一朵滴血梅花。她想,如果有天,画家看到了这朵梅花,应该会知道这是他们俩所生的孩子。” 随若冯英子的讲述,屋予里弥漫起一股哀伤的气氛。 冯英子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少女把孩子放在了树下,一整天都茶饭不思,心神不宁。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天底下哪有一个父母愿意抛弃自己的孩子呢?少女内心忍受着强烈的煎熬,等到了傍晚,她更是坐立不安,怕孩子冻着,怕孩子被风吹着······山里不比城市,经常会有野兽出没,怕万一有狼来了怎么办?少女终于忍耐不住,跌跌撞撞地跑去了悬岸那边,跑到了那一棵树下,她想抱回孩子,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她都下决心要抚养他。可是,孩子却不见了,只有一堆鲜血留在了那里。” 曹小安心想,那一摊鲜血,应该就是狼咬坏了朱大军的下体而留下的。 “少女当场就昏在了那里,少女觉得,孩子一定是让狼吃掉了。少女悲痛欲绝,真想从悬崖上跳下去一死了之。少女觉得自己对不起画家,更对不起孩了。但她不能死,她要找到画家,把这一切都告诉他,当面向他说声对不起,然后,少女再去死,去赎她犯下的罪过。” 朱大军的脸色越来越阴暗。 ”于是,少女离开了山村,去寻找画家,她去了画家告诉她的那个城市。少女整整找了三十年,却始终没有找到画家的下落。直到不久前,她才知道,画家早就死了,死在了寻找她的路上,死在了她现任丈夫的手中······” “而三十年后的今天,她的女儿又被人莫名其妙地害死了,谁能想到,凶手竟然是她那失踪多年的儿子。而儿子也是为了寻找她,阴差阳错地杀死了她的女儿,杀死了他自己的妹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当初的过失造成的,这是苍天对她的报应啊!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我啊!”冯英子放声大哭。 在场的众人无不感到唏嘘不已,说不出话来。 冯英子画梅花是为了寻找那个画家,寻找她的初恋情人,朱大军在被害人身上纹滴血梅花,是为了寻找母亲,报复母亲。他以自己胸口上的蝴蝶作样本,在受害着胸口上纹上了滴血梅花。 朱大军愣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没想到,你竟然就是我处心积虑,挖空心思想要报复的母亲!我一见钟情的女朋友,竟然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哈哈哈哈······”他连声大笑不止,眼中却禁不住流下了泪水······ 孙一云心中一动,如此说来,朱大军也是曹小安同父异母的兄弟了。她偷窥了一眼曹小安,果然,曹小安的眼中也已满含泪水。 (下转第二百四十章) 第二百四十章 列车命案1 朱大军被执行枪决。 季节已经由深秋进入了初冬,天气骤然寒冷了起来。 冯英子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接连遭受了三重打击。自己当年的情人死了、女儿死了、儿子死了。她的内心深处,恐怕无法承受这接二连三的痛苦,她的精神早就已经崩溃了,回眸一望,滴血梅花似乎是由她而来,是她在朱大军胸口纹上了一朵滴血梅花。 冯英子来到了悬崖之上,她默默地来到那一棵树下。这是地当年他遗弃孩子的地方,也是她的初恋情人曹峰被人打死,又被抛落悬崖的地方,这是冯英子伤心断魂之地。 一片枯黄的树叶飘落下来,落在了她的脚前。 这是生命的飘落,生命的飘逝,生命的飘零。此情此景,令她睹物思人,百感交集,联想到亲人的纷份离去,冯英子心中感到一阵憋闷难受,她捂着胸口,抑制不作地连声咳嗽起来。她脸色通红,突然间,一口鲜血猛地从她嘴里喷了出来。 她看到手上的鲜血,心里忽然一动。她用手指沾着张鑫的血,在那片落叶上画了一朵滴血梅花。又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她又拾起一片落叶,同样在上面画了一朵儿滴血梅花。 她脸色花白,略微休息了片刻,又把头始起来,望着头顶上那满树在风中飞舞的叶子,她突发奇想,想把每一片叶子上都画上梅花,她想画上满树的梅花。也许她画不完就会死,也许她体内没行那么多的血,但她打定了主意,她用尽生命的最后一滴血,她要让身上所有的血都化成梅花。 几天后,曹小安和孙一云找到了这里。他们发现,夏铁龙早已经先行到来,但他显然也是来晚了一步。夏铁龙站在悬崖边上,他的身子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他背对着曹小安和孙一云,呆呆地望着前方,对二人的到来毫不在意。在他身体的不远处是一颗不知名的老树,还有树下的冯英子。 瘦薄如纸的冯英子躺在地上,躺在那些血色的落叶之中,她的身上也覆盖了一层血色的落叶。 她死了······ 一阵寒风贴地而起,掠过三人,掠过大树,树上的叶子随风纷纷飘落而下,连同地上的那些血色落叶,一同在半空中旋转翻飞,悠悠地向悬崖下飘去。 (上接第二百三十九章滴血梅花11) 不知是阴云密布,还是将近傍晚的缘故,天色渐渐暗下来,北风凛洌,冷飕飕的细雨直往人脖子里钻。瘦猴站在一堵围墙外,瑟缩着裹紧了身上的单衣,扭头朝两边望去,围墙下面只有两棵孤零零的老树,看不到人影。 围墙里面,是沂河市火车站。瘦猴单手一撑,从墙头跳下,机警地四下张望。前面铁轨上停着一列火车,正好将他挡住,没有人看见他翻墙的举动。他猫着腰,从火车底下钻过,跨过几条铁轨,往对面站台跑去。 “喂,你,给我站住!”一个穿着雨衣在铁道上巡逻的保安发现了他,用手指着他喊了一声。 瘦猴浑身一哆嗦,撒腿就跑。 “喂,说你呢,给我站住!”保安把哨子塞进嘴里吹了一下,朝他追赶过来。瘦猴喘着粗气,跑得更快了。保安盯上了他,一路追过来。 瘦猴跑上站台,眼见那保安已经追近了,正在这时,只听一声汽笛长鸣,一辆绿皮列车从铁轨上驶过来,停在站台边。站台上候车的旅客像潮水一般,向着火车各节车厢打开的闸门涌去。 瘦猴混在人流里,慢慢靠近一节车厢门口,门口站着一位检票的列车员。快到门口时,瘦猴蹲下了身子。天气寒冷,加上又下着蒙蒙细雨,这些旅客不但穿得厚重,有的还用围巾连头带脸把自己包裹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生怕有一丝冷空气钻进衣服里。瘦猴个头本来就小,这时往前面一位大个子男人的棉大衣里一钻,检票员就彻底看不见他了。 成功逃票之后,瘦猴随着人流,挤上了火车。车门很快就关上了,又是一声汽笛长鸣,火车缓缓驶出站台。瘦猴从车窗里看到,那个傻帽儿一样的保安还在站台上睁大眼睛东张西望地找他,他不由得意地笑了。 乘客挤上火车,把大包小包的行李安置在行李架上,然后拿着火车票,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喧闹的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瘦猴是逃票上车的,没有座位,只好站在走廊里。这时火车已经驶离车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透过车窗玻璃向外看去,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瘦猴本名侯三,因为个儿小人瘦,活像只猴子,所以道上的兄弟都叫他瘦猴。 不错,瘦猴是一个扒手,也就是小偷。 几天前,他在麦当劳餐厅里偷了一个女孩的苹果手机,谁知道那部苹果手机安装了防盗软件,已经悄无声息地将他的头像拍成照片传回了主人的邮箱。 他可是在公安局有案底的人,警方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可以把他揪出来。他一害怕,干脆连自己用的那部旧手机也扔了,赶紧逃了。 瘦猴正对着车窗外的黑暗发呆,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不远处说:“您好,请出示您的车票。” 他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列车员正在车厢那头检查车票。倒也不是每个人都查,而是抽检,看到谁可疑,就上前查票。 瘦猴手里无票,心中有鬼,不待列车员靠近,就往后一节车厢挤过去。列车员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查过来。瘦猴想钻进厕所躲一躲,可是每个厕所都有人,他不由得暗暗叫苦,只好沿着车厢中间的通道,一直往列车后面走。 一连穿过了十多节车厢,总算把那个查票的列车员给甩掉了,瘦猴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已不知不觉走到了一节软卧车厢里。走廊的一侧是窗户,另一侧是一排软卧包间,包间的门都是关着的,走廊里看不到一个人。这里的地面比硬座车厢干净,环境也舒适多了。瘦猴信步走到两节车厢中的隔间,正想靠着车门休息一会儿,忽听“咔嚓”的一声,旁边的厕所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看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貂皮大衣,肩上挎着一个红色lv单肩包,十个手指至少戴了六七个闪闪发光的戒指,一看就是个富婆。 富婆走出厕所,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盥洗间,对着里面的镜子补起妆来。她身子一侧靠着盥洗间的门,肩上的包包就从门框边露了出来。 “这一定是一只肥羊。”瘦猴盯着那个lv包包,手就习惯性地痒起来。他悄悄从门外靠近,伸出两个手指头,轻轻拉开了富婆包包的拉链。他正要伸手进去掏东西时,富婆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她用手护住自己的包包,走出来问:“你想干什么?” 瘦猴是此中老手,虽然被人识破,却一点儿也不慌张,马上换上一副讨喜的笑脸,说:“美女,我想问你个事。” 富婆虽然已是徐娘半老,这时听到瘦猴叫自已美女,心里还是挺受用的,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一边用纸巾擦着手上的水珠,一边问:“什么事,说吧?” 瘦猴说:“我想问一下,这趟火车是去哪里的?” 富婆一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连去哪里都不知道,你怎么就上车了?你没买票啊?” 瘦猴笑嘻嘻地说:“还真被美女说中了,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没钱买票,是逃票上来的,反正看见站台边停着一列火车,就偷偷溜上来了,具体几点上的车,什么车次,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一概不知。” “上了火车却不知道去往哪里,这事儿还真少见。”富婆笑了,说道:“这趟车是从沂河市上一站始发的,一路上具体经过哪些站,我也数不过来,不过我是去南昌的。”她说完,就拎着包包走进了软卧车厢。 瘦猴心想,跟着富婆,肯定能发财。他看这里也没有列车员来管,就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靠着车厢门,听着车轮碾过铁轨发出的“咣当咣当”的声音。 不一会儿,就打起瞌睡来了。瘦猴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人摇醒,他吓了一跳,以为是列车员查票,他拾头一看,站在面前的并不是列车员,而是一个奇怪的老头。老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红发,头发遮住了半张脸,脸上有几点难看的老年斑,再加上穿着一件不伦不类的皮大衣,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瘦猴猛地跳起,叫道:“你想干什么?” 老头呵呵一笑,说:“我想看看你睡着没有。” 也许是上了年纪,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瘦猴没好气地说:“本来睡着了,现在被你吵醒了。” 老头说:“醒了更好,走,陪我喝两杯去。” “陪你?喝酒?”瘦猴大觉意外,上下打量了老头一眼,心想,该不是我这妙手空空的小偷,遇上人贩子了吧? 老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咧着嘴一笑,说:“哎呀,走吧,我都这把年纪了,难道还会把你骗去卖掉啊?”不由分说,扯着他就往软卧车厢里走。 第二百四十一章 列车命案2 走廊里灯光昏暗,瘦猴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老头拉进了一间软卧包间里。 老头对他挺客气,指着一个下铺对他说:“请坐吧。” 瘦猴一面打量着包间里的摆设,一边狐疑着坐下来。他虽然没少坐火车,但还从没有进入过软卧包间,相对于他平时坐的又脏又乱的硬座车厢来说,这里简直可以说是天堂了。 车窗两边,各有一个上下两层的卧铺,卧铺坐上去比沙发还柔软,还舒适,床上的白色被褥看上去既干净又暖和。关上门后,房间里十分安静,完全不用担心会被人打扰。 瘦猴坐的床铺边放着一个大行李箱,对面卧铺下有一双女式高筒靴,他一抬头,这才看见对面上铺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被子,脸朝里,背对着外面,看身形,像是一个女人。 老头朝这女人指了一下说:“这个是我朋友,她已经睡下了。我们喜欢清静,所以把这个包间里的四张票都买了。” 瘦猴点点头,心中安道:看不出这老头还挺有钱的。 这时候,动车售票实名制刚刚实行,普通列车购票还不用身份证,所以一个人同时购买同一趟车的数张车票不算稀奇。 老头又说:“现在才晚上8点,这么早我睡不着,所以就想吃点儿东西,小酌两杯,可是一个人喝闷酒感觉又没什么意思,上厕所的时候正好看见你蹲在那里,所以就拉你进来陪我喝两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对吧?” 瘦猴这才看见窗户下的茶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袋装食物,从花生、饼干、火腿肠,到辣鸡爪、酱板鸭,下酒菜十分丰富,桌子下边则放着两瓶二锅头。 瘦猴平时就好酒,这时看见这么多吃的,还有好酒,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搓着手说:“老爷子,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吵着你朋友?”他朝对面上铺看了一眼,那女人睡在那里,一直没有转动过身子,估计是睡熟了。 老头说:“没事,她睡得沉,我们吵不醒她。” 说完,他从桌子底下拎起一瓶二锅头,拧开盖子,递给瘦猴,自己也拿了一瓶在手里,跟瘦猴碰了一下酒瓶说:“来,先干一个。” 两人仰起头,拿着酒瓶干了一大口。 瘦猴咂着嘴巴说:“这酒劲头大,确实是好酒。” 老头说:“那当然,这是正宗52度红星二锅头。你要是嫌劲大,暖水瓶里有白开水,要不要我给你来一杯?” “怎么会?”瘦猴拍着胸脯说:“度数越高,喝着越过瘾。来,我敬您老人家一个。”他拿着酒瓶跟老头碰了一下,好像是要在对方面前表现自己的酒量一样,他特意“咕嘟咕嘟”地连干了几口,虽然喉咙被烈酒烧得发痛,但他还是强行忍住,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老头笑着说:“好小子,酒量不错嘛,看来我找你陪我喝酒,是找对人了。”他把一袋花生米和一袋鸡翅推到瘦猴面前,“来,别光顾着喝酒,吃东西,吃东西。” 瘦猴也不跟他客气,抓起一只鸡翅就往嘴里塞。 两人边吃边喝,边喝边聊,很快就混熟了,也喝开了。 瘦猴本想问问这老头的来历,还有他跟这睡上铺女人的关系,但后来一想,如果自己开口问了,老头肯定也会问他的身份来历。 他是一个混在道上靠妙手空空的伎俩混饭吃的小偷儿,还是不要在这来历不明的老头面前多嘴的好。 因此,瘦猴忍住心中好奇,一直没有开口询问老头的身份,只是拿眼睛瞄了几下对面上铺的女人,心想,这女人倒是睡得挺沉的,从我进来,就没见她翻过身。 老头酒量似乎不错,不断地跟瘦猴干杯,很快两人手里的酒瓶就见底了,老头没有丝毫醉意。 瘦猴却顶不住了,不但头昏脑胀,而且睡意也涌上来了,哈欠连天,眼皮似有千斤重,一不小心,就趴在了桌子上。 老头推了他一把,说:“喂!怎么了?这就醉了?” 瘦猴急忙坐直身子说:“哪……哪有啊?就这点儿酒,想灌醉我?还差得远呢!还有酒没?咱们再干一瓶。” 老头说:“酒还是有的,但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做完再请你接着喝。” 瘦猴拍着胸脯,喷着酒气说:“好!有什么事,您老人家尽管吩附,上刀山下火海,我瘦猴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老头朝自己的上铺指了指,说:“我想请你帮我把这个女人从火车上扔下去。” “什么?”瘦猴以为自已听错了。 就见老头说完话,一转身把上铺的女人抱下来,放到下铺。 瘦猴睁大眼睛,终于看清了那女人的脸,居然就是自己在厕所门口遇到的那个富婆。 富婆脸面肿胀,皮肤暗紫,两只眼睛向上翻着,看上去异常恐怖。 再仔细一看,女人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勒痕。 瘦猴蓦地反应过来,惊得跳起来,颤抖着声音说:“她……她已经死了?” 老头点头说:“是的,所以我才要请你帮忙把她扔下去。” 瘦猴又一屁股坐在卧铺上,摇头摆手,说:“不……不!你……你这可是杀人啊!” 老头冷笑道:“嘿嘿……既然你不帮我,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这是一列“k”字号的绿皮车,车窗玻璃分上下两块,窗户是可以自行打开的。老头用力提起下面的一块玻璃,打开车窗,一股寒流立即涌进来,瘦猴激灵地打了个寒战。 窗外的铁轨下,是一片收割过的晚稻田,因为连日下雨,田中积满了白晃晃的雨水,一个个收割过后留下的稻茬子露出水面,看上去像是一个个黑点。老头抱起那富婆的尸体,先把她上半身伸出车窗,然后抱住她两条腿,用力向外一掀,尸体便从窗口掉下去,落在路基下的水田里了。 瘦猴隐约听到尸体落水时发出的“叭”的一声水响,但那声音很快就被车轨的咣当声掩盖了。瘦猴被老头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妈呀,杀人了!”他叫了一声,转身欲跑。可是他早已喝得晕头转向,两条腿软绵绵的,居然连迈步的力气也没有了。 老头盯着他“嘿嘿”一笑,说:“别吵,好好睡一觉吧。”瘦猴被二锅头灌晕的脑子尚未反应过来,后脑勺就挨了老头一记重拳,脑子里轰然一响,就昏倒在卧铺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瘦猴仿佛是做了一个梦,一个长长的梦,他梦见自己被关在一间狭小的黑屋子里,四面八方都是硬邦邦的墙壁。恐惧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想叫,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他想动,但手脚被缚住,完全动弹不得。 他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所以奋力挣扎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他猛然睁开眼睛,第一感觉就是头痛,整个脑袋像是炸裂般地痛。然后,耳边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反复响着,咣当咣当,他听出来了,那是火车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被一团黑暗包围着,列车似乎正行进在城市中,外面的灯光忽明忽暗地照进来,他隐约辨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应该是一个火车的软卧包间,两个相对的上下层卧铺,自已躺在下铺。他的目光移动着,看见了窗户边的茶桌,桌子上凌乱地堆放着一些花生壳和鸡骨头,桌子下面有两个空酒瓶······ 就像短路的电线突然通了电一样,瘦猴猛然从卧铺上瞬间弹起。他按亮电灯,包间里的一切,还保留着他被打晕前的样子,对面上铺的被子掀开着,那个富婆的鞋子还摆在下层卧铺底下,但那个杀人抛尸的红发老头和那个大行李箱都不见了,只剩下他自已一个人稀里糊涂地留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老头给他挖了个陷阱,要把这杀人抛尸的罪名嫁祸到他头上?可这也不对啊,自己跟那女人完全扯不上关系,嫁祸给他,也没有人相信啊!再说谁不知道他瘦猴只图财不害命,警察一查就知道了。 这么一想,瘦猴觉得他自己跟这起命案应该沾不上什么关系,所以心里反倒不怎么害怕了。瘦猴喘一口气,朝车窗外瞧了瞧,外面只有几点零星的灯光,也不知道现在是晚上几点钟了,更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火车有没有停靠过什么站,要是中途还没有停过车,那个杀人的老头说不定还在车上。毕竟人命关天,他觉得自己应该报警。他跑到门边,正要开门,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他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靠紧房门,问道:“谁?” “先生您好,我是列车员。”门外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现在我们要为乘客换卧铺牌,请您配合,谢谢。” 瘦猴松了口气,打开房门,门口站着一位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列车员。 第二百四十二章 列车命案3 “列车员,你······你来得正好,我······我要报警。”瘦猴喘着气说。 “报警?” “是!杀······杀人了,我看见有人杀人了!”瘦猴惊慌失措地说。 列车员被他嘴里喷出的酒气熏得直皱眉头,问道:“杀人?在哪里?” 瘦猴说:“就在这个包间里。” 他见列车员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由得急了,一把将她扯进包间。 列车员走进来看了一下,包间里根本没有别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却在茶桌下看见了两个空酒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回头上下打量了瘦猴一眼,说:“你喝了不少酒吧?” 瘦猴说:“是······是喝了一些。” 列车员厌恶地说:“不是喝了一些,是喝醉了吧?你再给我捣乱,小心我叫警察来抓你。” “不······不不,”瘦猴急了,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姐姐,你误会了,我虽然喝了点儿酒,但现在清醒得很。我真的看见一个老头,在这个包间里勒死一个女人,然后还把女人的尸体从窗户里抛了出去。” “那老头呢?” 瘦猴说:“不知道,他把我打晕后逃走了。” “你是住这包间的吗?”列车员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朝他伸出手来,“把车票给我,我要换卧铺牌了。” 瘦猴满脸通红,把手伸进口袋,却半天掏不出来。“我······那个,我没票,车票丢了。”他撒了个谎。 “你可真行啊,没有车票,偷偷潜伏在软卧车厢,而且还敢在这里给我捣乱?别废话,赶紧补票。” “我······可我没钱了呀。” “不行,没票不能坐车,这是规定。” 瘦猴跺脚道:“哎呀,我说姐姐,你就别纠结这个车票的事了,现在我是在向你报警,这个房间里刚才发生了凶杀案,凶手很可能还在车上,要是让他逃走了,你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逃票才这么骗我的?” 瘦猴说:“我真的没有骗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哦,对了,你看!这是那个女人的鞋子,还有她的行李箱,也还在那里。那个女人真的被人杀了!” 列车员蹲下去看了一下,房间左侧的下层床铺底下,果然放着一双黑色高筒女靴,还有一个红色拉杆行李箱。她不由得有点儿相信瘦猴的话了,想了一下,对瘦猴说:“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叫列车长来。” 美女列车员走到门外,拿出对讲机,呼叫列车长。 不大一会儿,列车长就匆匆地赶到这节车厢,问:“什么情况?” 美女列车员看了瘦猴一眼,说:“这位乘客刚才报警说,他看见这个包间里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谋杀案?”列车长往包间里扫了一眼,“开什么玩笑?列车上怎么会有谋杀案?” 瘦猴忙道:“不······不是开玩笑!是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接着,他就把事情的经过,从自己在厕所遇见那个富婆,到红发老头酒后抛尸打晕自己,详细说了一遍。 列车长看着他问:“你确定那个凶手,他抛尸的时间是晚上8点半左右吗?” 瘦猴点点头说:“这个可以确定,老头喊我陪他喝酒,是在晚上8点,我们大概喝了半个小时的酒,他就突然把那个女人从上铺抱下来,这时我才看清楚那个女人已经被人勒死了,然后老头打开窗户,直接就把那个女人的尸体抛出去了。我刚想跑出去叫人,就被他打晕了。” 列车长说:“咱们这趟列车,是从沂河市上一站始发,到达沂河站是下午7点,你就是那个时候在沂河站上车的,对吧?” 见瘦猴点头称是。 列车长又接着说:“沂河市的下一站,是绣林站,列车晚上9点抵达绣林站。也就是说,你说的这个事,发生在沂河站跟绣林站之间,对吧?” 瘦猴点头说:“理论上应该是这么回事。” 列车长说:“事情发生在晚上8点半,半个小时后列车驶进绣林站,8分钟后再度开出。如果这事是真的,估计凶手已经在那一站下车逃跑了。”他看了一下手表又说,“现在已经快10点了,如果凶手在上一站下了车,现在早就逃出车站了。” 瘦猴摸摸现在还痛得厉害的后脑勺说:“这么说来,我已经昏迷接近一个多小时了。完了,凶手肯定早就逃得没影了。” 列车长是个细心的人,瘦猴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他看,感觉这个报警人不像在撒谎,他又认真看了包间现场,确有可疑之处,就说:“这事无论真假,都得调查一下。” 他掏出手机走到门外,低声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一名头发花白的乘警长带着一名年轻的乘警,赶到了软卧车厢。 乘警长了解情况后说:“如果警情情况属实,那可是咱们列车上的大事了。” 说完,他吩附那名女列车员,道:“请你找一间设没有人的包间,先让这位报警的乘客进去休息,稍后我们会有乘警向他进一步了解情况。还有,这个包间也要封锁起来,没有我的同意,不要让人随便出入,不要在走廊里议论此事,以免被其他乘客听到,引起恐慌。” 看到瘦猴被列车员带下去之后,乘警长又对身边那名年轻的乘警说:“赶紧叫几个同事过来,把整个列车都巡查一遍,也许凶手还没有下车,发现疑似凶手的红发老者,立即监视起来,并请报警人前往辨认。” 乘警长想了一下,又问列车长:“晚上8点30分,咱们这趟列车大概在什么位置?” 列车长打开手机地图说:“晚上8点半,还没有出沂河市,应该在平阴山镇。报警人说凶手抛尸的地点有一片收割后的晚稻水田。这里的农民一般都只种一季水稻,种早晚双季稻的,据我所知,这条铁路沿线,也只有平阴山镇这个地方了。” 乘警长看看地图说:“平银山镇,从行政区划来看,虽然有点偏远,但应该还属于沂河市管辖。沂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特聘刑侦专家是曹小安,那可是沂河市公安局刑侦界的传奇人物,曾经跟我一起在公安大学进修过,也算是老同学了。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请他协助调查。” 半个小时后,沂河市刑侦大队特聘刑侦专家曹小安回电,他接到铁路警方的协查通报后,立即命令平阴山镇派出所派人到当地铁路沿线的水稻田进行搜索,果然在距离铁轨不远的一片水田里找到了一具女尸。 乘警长想了一下,对曹小安说:“咱们这趟列车的终点站是浙江温州,但凌晨3点会经停南昌,距离现在还有五个小时,老同学,你赶紧坐夜班飞机到南昌,争取赶上咱们这趟火车。” 曹小安问:“为什么?” 乘警长笑了笑说:“尸体是在绣林发现的,你们有义务跟我们铁路警方联手破案啊。再说,我凭直觉,这案子有点儿复杂,如果能请到你这位神探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曹小安略一沉吟,说:“那好吧,我立即带助手赶去南昌,争取在火车上跟你汇合。” 凌晨3点,沂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特聘专家曹小安,带着老搭档刘三侃、文良和两名痕检员,赶到了案发现场。 “真是抱歉,大冷天的,又是晚上,把你们请到这里来。”见面后,乘警长握住曹小安的手说,“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案子,抛尸地点虽然在绣林,但作案现场却在咱们这趟列车上,要想看现场,就只能请你们上火车了。” “老贺,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尸体已经送到咱们市法医中心,陈法医正在做尸检,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曹小安说,“赶紧跟我们说说,这案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乘警长叫贺老四,年纪比曹小安大几岁,在公安大学进修的时候,两人关系不错,想不到这次老同学见面,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贺老四简要的把案情跟曹小安说了,并说车上的乘警已经在列车内部展开巡查,目前还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 曹小安带着助手老搭档刘三侃和文良,在案发的软卧包间里仔细看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凝重,问贺老四道:“从目前情况来看,这个案子疑点甚多,报案人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贺老四说:“他本来是要在南昌站下车的,但因为他是这个案子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目击证人,所以我把他留在了车上,我带你去见他吧。” 当曹小安在另一个软卧包间里见到报警人时,不由吃了一惊,此人站起身时,个头也只到他胸口那么高,而且浑身精瘦,估计体重不会超过八十斤,但他的两只眼睛却滴溜溜乱转,显出一副灵活精明的模样,乍一看,有点儿像刚从山上跑下来的大猴子。 果不其然,当曹小安问对方身份的时候,他说:“我叫侯三,沂河市人,因为我个小人瘦,所以认识我的朋友都叫我瘦猴。” 第二百四十三章 列车命案4 曹小安心想,这个绰号倒是挺传神的。他问:“你是什么时候,从哪里上车的?要去哪里?” 瘦猴说:“我是昨天傍晚的时候,在沂河站上的火车,要去南昌。” 曹小安说:“你买的是硬座票,还是卧铺票?能把票给我看一下吗?” 瘦猴下意识地掏了一下口袋,装出一脸无辜地说:“我买的是硬座票,但上车后被挤丢了,一直没有找到。” 在警察面前,他可不敢说自己是逃票上车的。 “你买的硬座票,怎么跑到软卧车厢来了?” “我的是站票,上车没有座位,就在各个车厢里溜达,走着走着,就到这软卧车厢里来了。” 曹小安冷冷地盯着他问:“你说的都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瘦猴脖子一挺,“哎?我说警官,你是不是把情况搞反了,现在我是报警人,你怎么像审犯人一样审我?” 曹小安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在下铺坐下后,说:“好吧,把你看到的情况,详细地跟我说一遍。” 瘦猴看见警察,心里紧张,哆哆嗦嗦,断断续续地才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你是说,你进入包间的时候,看见那个女人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铺,根据你的描述,这个时候其实她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人勒死的,对吧?”曹小安问道。 “对!就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女人被杀,是在你进入包间之前,所以你并没有看见那个老头动手将她勒死,对不对?” “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那个老头杀人,但就用脚趾头也可以想得出来啊。更何况那老头已经说了,他们两个人买下了那个软卧包间里的四张票,也就是说,那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现在那个女人死了,谁是凶手已经不言而喻了。最重要的是,如果女人不是老头杀的,他为什么要抛尸?难道他学雷锋做好事,为别人掩盖杀人罪行啊?”瘦猴自以为是的分析道。 “那倒也是!从目前咱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那个老头确实有重大作案嫌疑。”曹小安点点头,又说,“你是唯一接触过凶手的人,凶手长得什么样,请你向我们详细描述一下,比如说相貌、服饰、口音什么的。” “嗯······那老头应该五十岁左右,外表看起来有点儿怪异,一头红发,显得有点儿凌乱。”瘦猴回忆着说,“脸上有几点老年斑,穿一件黑色皮衣,哦,对了!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儿沙哑。” 曹小安皱眉说:“一个老头,顶着一头凌乱的红发,确实有点儿怪异。他有没有向你透露他自己,或是那个女人的身份信息?” “那没有。”瘦猴摇摇头,“老头杀了人,肯定不敢告诉我他是谁啊,要不然你们警察直接就把他给抓了。” 正说到这里,陈大鱼推门进来,向曹小安报告说:“师傅,刚才痕迹检验员对案发车厢进行了勘查,暂时没有发现凶手留下的线索。” 曹小安“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这个结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凶手既然蓄意谋杀,作案之后自然会清理掉自己留下的痕迹。 “不过我们在茶桌下的一个空酒瓶里检出了安眠药成分······”陈大鱼说到这里,忽然盯着坐在旁边的瘦猴“咦?”了一声,脸上现出惊疑之色,“怎么是你? “他是报警人,”曹小安看着自己的助手,“怎么,你们认识?” 瘦猴赶紧摇头,看着这位帅哥警察,有点儿莫名其妙。 陈大鱼盯着他说:“前几天绣林警方曾向我们发过一份协查通报,说是有个叫侯三的惯偷,连续作了几起案子,现在可能已经向周边县市潜逃,请我们协助查找。当时我看了从电脑里传过来的照片,就是这家伙。” 说到这里,陈大鱼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手擒住瘦猴,另一只手掏出手铐,迅速铐住瘦猴的右手,然后“咔嚓”一声,把手铐的另一头锁在了卧铺的钢铁床架上。 瘦猴吓了一跳,大叫道:“你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曹小安看了陈大鱼一眼,脸上现出责备的表情,说:“我才不管什么协查通报,现在他是我们这起命案的重要目击证人,你抓了他叫我还怎么办案?” “不是,师傅。你不知道,刚才我在报警人睡过的下层卧铺的床垫下面找到一个女式钱包,里面有被害人的照片,还有一些人民币和美金,可以确定是被害人的钱包。我怀疑这钱包是这个家伙从被害人身上偷来的,他不敢放在身上,所以只能先偷偷藏在床铺下,等有机会再进去拿。钱包里光美金就有三四千块,换成人民币差不多两三万了。这个数目,已经足够让这家伙铤而走险了。” 曹小安这才明白自己徒弟抓捕瘦猴的原因,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当时案发现场根本没有第三者,是他潜入软卧包间杀了那个女人,偷了她的钱包,然后抛尸灭迹?” 陈大鱼说:“案发现场根本没有第三者留下的痕迹,这家伙又是一个惯偷,看见被害人穿着打扮像个富婆,所以一路跟踪,潜入被害人的软卧包间,将其勒死之后,偷了她的钱物,然后将尸体扔出车窗,企图抛尸灭迹。我觉得,这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断了。” 曹小安恨铁不成的对陈大鱼的推理提出了异议,问道:“又意气用事?我来问你,抛尸时间是昨晚8点30分,半个小时后,火车进入绣林站。如果侯三杀了人,他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下车逃走?而且非但不下车逃走,还在案发现场睡起觉来?” “我想这应该是个意外。”陈大鱼看了瘦猴一眼,思索着说,“他抛尸之后,见到包间里有被害人留下的食物和白酒,觉得包间是封闭式的,暂时应该很安全,加上犯了酒瘾,所以就放心大胆地留在包间里吃喝起来。但有一件事,却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什么事?” “死者生前患有失眠症,所以把一些安眠药溶在了酒中,准备晚上临睡前喝一点儿。侯三不明就里,仗着自己酒量大,竟把瓶子里的酒都喝光了,醉酒加上安眠药的作用,使他不知不觉昏睡在了案发的软卧包间里。直到列车员敲门查票,他才被惊醒过来。这时候他想要逃走已经迟了,因为他手里没有车票,列车员不会轻易放他走,为了脱身,他就在列车员面前编造了红发老人杀人抛尸的故事,他自己也就从一个杀人凶手,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目击证人。”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根本不知道卧铺下面有什么钱包,一定是凶手临走时故意留下来陷害我的。”被铐在床架上的瘦猴急得跳起来,“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我说的是真话,真的是那个红发老头请我喝酒,然后就······” “到了现在你还狡辩?”陈大鱼剑眉一竖,瞪着他道,“你的证词漏洞百出,我问你,如果凶手真是你说的那个红发老头,他杀了人之后本可将尸体抛出车窗,然后在下一站下车,一走了之,他为什么还要喊你进包间陪他喝酒,并且居然当着你的面抛弃尸体,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杀了人一样。你自已说说,正常人能做这事吗?” “不能。” 经陈大鱼这么一分析,连瘦猴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经历太不可思议了,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指天赌咒道,“虽然这事有点儿奇怪,但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叫我天打五雷轰。” 陈大鱼冷笑道:“你赌咒也没有用,法官只相信证据,不会相信你赌咒发誓。” 曹小安上下打量瘦猴一眼,问陈大鱼道:“大鱼,你看他这身材,瘦得像个猴子似的,被杀的那个女人身高约1米7,你觉得就凭他这身板,能从后面一举勒死那个女人吗?如果受害人拼死反抗,我觉得侯三应该不是她的对手。”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陈大鱼说:“这倒不一定,在绣林警方发给我们的协查通报上,我看过这家伙的简介,他是常平市人,初中毕业后到武校学过一年武术,后来就一直在社会上混。你别看他个子瘦小,第一,此人是个惯偷,胆大心细,心理素质比较好;第二,他学过武术,身体素质应该不错;第三,被害人遇害时,可能正躺在卧铺上睡觉,他是趁被害人在睡梦之中将其杀害的。被害人经济条件比较好,买了四张软卧票,一个人住一个包间,本来是想图个清静,想不到正好给了凶手作案的机会。” 曹小安“嗯”了一声,忽然不说话了,背着手踱到窗户前,此时已近黎明,火车在原野上奔驰,地面上升起一层薄雾,远处的树木、田地和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他望着窗外沉思片刻,回头对自己的徒弟说:“你的推理,在目前的情况下是最合理的推断,但是漏洞太多,各种解释都太勉强了,缺少有力的证据支撑。如果你确信侯三是凶手,那就去寻找证据,证明你的推理是正确的。” 陈大鱼听了,低头沉思起来。 绣林县公安局法医中心的法医老曹打来电话,汇报了尸检结果。 老曹在电话里说:“我们已经对昨晚在平阴山镇水田中发现的女尸进行了尸检,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7点至9点之间,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也就是被人勒死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列车命案5 曹小安问:“可以推断出凶手用于作案的凶器是什么吗?” 老曹说:“根据我对死者脖子上勒痕的观察,应该是领带之类的东西。” 曹小安回到案发的5号软卧包间,陈大鱼和两名痕检员及几名乘警正在案发现场忙碌着。曹小安见到师傅来了,从卧铺上一下直起腰来,递给他一张身份证,说是从被害人的行李箱中发现的,应该是被害人的身份证。 曹小安看了一下,身份证上印着一个女人的头像,姓名一栏写着“苗秋兰”三个字,看出生年月,被害人今年正好四十岁,家庭地址写的是南昌市城区东方豪苑8幢x号。 他看着身份证说:“知道被害人的身份,就好办多了。你把被害人的身份信息发给南昌警方,请他们协助调查一下,看看被害人的具体身份是什么。” 曹小安刚给徒弟陈大鱼交代完工作,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时,却是列车长急匆匆地跑过来,说:“曹警官,报案的那个侯三在那边大喊大叫,我怕他会惊动其他乘客,请你赶快过去看看。” 曹小安浓眉一皱,说:“这小子,到了现在还不老实。侯三被陈大鱼铐在后面一节软卧车厢里,虽然包间的门关着,但曹小安刚一走进车厢,就听见侯三在房间里大叫:“我冤枉啊,我没有杀人,我冤枉啊······”惹得旁边几间包间的乘客纷纷探头出来观望。 曹小安闯进包间,瞪了侯三一眼,怒道:“你喊什么冤,就算你跟这桩列车杀人案没有关系,但你在沂河市犯了案子,我们把你铐在这里也没有冤枉你。你要是再不老实,小心我收拾你。” 曹小安作势要踹瘦猴,瘦猴急忙闪身躲避,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脸皮说:“警官,如果我协助你们破了这个案子,你是不是可以放了我?” “你要是能协助我们破案,我们会给你记上一功的,否则,即便你没杀人,你盗窃也是犯罪,够你吃牢饭的了!”曹小安瞧他一眼,缓缓地说。 瘦猴顿时老实下来,急的抓耳挠腮,眼珠子转悠着,突然说:“现在我才想起来,那个老头,有点儿像赵老铁。” “赵老铁是谁?”曹小安愣了一下。 “这个赵老铁本名叫赵大江,是湖南人,在沂河市正市街开了一家湘菜馆,因为为人小气,属铁公鸡的——一毛不拔,所以人人都叫他赵老铁。刚刚我一个人呆在这屋里细心一想,我遇上的那个杀人凶手,还真有点儿像他,只不过他好像在脸上涂了几点老年斑,加上他那红头发遮住了半张脸,看上去像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所以我一时恍惚,竟没把他认出来。” “你确定杀人凶手就是那个赵老铁?” “警官,确定谁是凶手,这应该是你们警察干的事。我只负责提供线索,我是说有点儿像赵老铁,但我可不敢确认百分之百就是他。” 曹小安说道:“那好吧,你把那家湘菜馆的名称和详细地址告诉我,我去查一下。” 瘦猴说:“他开的饭店叫大江湘菜馆,就在沂河市城区正市街中段。” 早上6点,沂河市公安局接到曹小安发来的协查通报,立即派出两名刑警,对这个名叫赵大江的餐馆老板进行调查。 两名刑警,一个叫小孙,一个叫大刘,两人开着警车找到赵大江的住址,按了几下门铃,过了好一阵,才有一个头发染得红红的中年男人穿着睡衣出来开门。 大刘朝他亮了一下证件,说:“你就是赵大江吧?” 赵大江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赵大江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之色,虽然有点儿不情愿,但还是把门打开,让他们进屋。自己回身走进卧室,赶紧找了一件羽绒服套在身上。 大刘打量他一眼,说:“我们想了解一下,昨天晚上7点至9点之间,你在哪里?” “昨天晚上?”赵大江愣了一下,“我在家里啊!昨晚我肚子疼,吃过晚饭,就把店里的事交给两个伙计,自己先回家休息了。到家的时候正好是7点,当时一开电视机,就跳出了中央台的新闻联播片头。我在家看了一会儿电视,就上床睡了,要不是你们刚才按门铃,我还没有醒来呢。” 大刘朝同伴小孙使个眼色,小孙心领神会,两人站起身,一前一后把赵大江夹在了中间。大刘说:“赵大江,昨天晚上7点至9点之间,在k7x8次列车上发生了一桩命案,一个女人被人勒杀,尸体被凶手从火车上抛下,凶手杀人抛尸后在绣林站下车逃走了。” 赵大江愣了一下,问:“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刘说:“有目击者看到,是一个红发男人作案,而且这个男人,跟你很像。” “红发男人?”赵大江使劲搔了一下自已满头乱糟糟的红头发,有点儿后悔当初不该为了追求时髦而把头发染成这个怪异的颜色,“原来你们一大早来找我,就是怀疑我跟这个莫名其妙的杀人案有关啊?” “不然呢?你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来?” “我以为你们······”赵大江看了两个警察一眼,停顿一下,改口说,“我没以为什么,我又没犯法,当然不怕你们查。昨天晚上我确实一直在家里睡觉,根本没有去过火车站,更没有上过火车,是哪个王八蛋看见我在火车上杀人了?你们叫他来跟我当面对质。” 大刘说:“目击证人叫侯三,也是咱们沂河市人。” “原来是瘦猴这个王八蛋。”赵大江张口就骂。 大刘问:“你认识他?” “这小子是个惯偷,曾经在我店里作案三次,前两次是偷两名女顾客的手机,被我赶走了,后来又潜入我店里,偷柜台抽屉里的钱,被我当场抓住。这个王八蛋分明是在陷害我!这时蓄意报复!警察同志,你们可得替我作主啊。” “哦,真有这样的事?”大刘和小孙对望一眼,两人都在心里考虑赵大江的话有几分可信。 最后,大刘说:“你说的这些,毕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是否属实,咱们还得调查。你说自己一直呆在家里,可又没有旁证,我们一时也没有办法确定,只能先把你带回公安局配合调查。” “哎,警官,等一等。"赵大江一见大刘要拿手铐招呼他,赶紧说,“不知道qq聊天记录算不算旁证?” 大刘说:“这个要看具体情况,如果是没有经过修改的真实有效的qq聊天记录,当然可以算作证据。” 赵大江看了二人一眼,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那好吧,我老实交代,我昨天晚上确实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门,但不是在睡觉,而是在跟一个女网友qq聊天。因为约好了7点开始,所以昨晚我从店里吃过晚饭就回家了,一直跟人家聊到深夜12点多。电脑里有聊天记录,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大刘说:“原来是这样,你早说不就没事了吗?” 赵大江满脸通红,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我们是在······在裸聊。” 刑警小孙当场就笑喷了。 大刘也颇感意外,瞪了赵大江一眼,说:“你一直不敢说实话,就是怕咱们抓你吧?” “那可不,”赵大江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一大早开门看见俩警察站在门口,我以为昨晚裸聊的事被警方掌握了,你们是来抓我的呢。” 大刘让小孙去检查赵大江的电脑,小孙认真看了一下,证明赵大江所言属实,他的确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沂河市公安局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反馈到了曹小安这里。正在火车上办案的曹小安气坏了,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地闯进瘦猴所在的包间。 瘦猴的手被铐在包间床铺的手扶栏杆上,他正试着挣脱手铐。曹小安气冲冲地走到瘦猴身旁,一抬腿,一脚瑞在瘦猴的屁股上。瘦猴夸张地号叫起来:“哎哟,疼死我了,尽管,你干吗打人啊?” 曹小安气愤地说:“沂河市公安局刑警队一大早就派人去查了,那个湘菜馆老板昨晚一直呆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出过门,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在火车上杀人抛尸了?还有,那个湘菜馆老板说,你几次到他店里偷东西,都被他抓住了。你这是在借咱们警察之手报复他,是不是?” “我冤枉啊,”瘦猴一脸比窦娥还冤的表情,“我根本就没这个意思,只是一门心思想帮你们早点儿抓住凶手。再说,我也只是说那个凶手也是一头红发,看上去有点儿像赵老铁,并没有说一定就是他啊。” “师傅,”陈大鱼从门口走进来报告说,“我请沂河市火车站派出所查过了,案发车厢的四张软卧车票确实是从沂河火车站售出的,上车地点是沂河站,终点是南昌市,但四张票是不是被同一个人买了,车站售票员说已经记不清楚了,因为买票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现在普通列车票并不像高铁票那样要凭身份证购票,所以一个人买几张票也是常有的事。”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列车命案6 曹小安一边走出包间一边说:“火车站里面不是有监控探头吗?有没有拍到被害人进站,或者是红发凶手的镜头?” 陈大鱼说:“我也请车站派出所的同行查看了火车站里所有的监控视频,因为这几天天气比较寒冷,又下着雨,大多数乘客都穿着厚厚的外套,头和脸都用围巾裹者,很多人都只把眼睛鼻子露出来,所以视频看了也是白看,根本找不到死者苗秋兰或者红发凶手的踪迹。因为凶手很可能是在绣林火车站下的车。所以我也请绣林县公安局里的同事李明到车站查了监控视频,情况也差不多,视频里全是连头带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乘客,大多数都没有办法进行脸部识别。” 曹小安恼火地说:“想不到这些监控摄像头,关键时刻竟然全都成了睁眼瞎。” “对了,”陈大鱼跟在曹小安后面接着说,“南昌警方帮咱们查到了受害人苗秋兰的身份信息,她是南昌市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干部,但是据南昌警方调查,她从来没有去公司上过班。” 曹小安停住脚步说:“吃空饷啊?这么牛!” 陈大鱼说:“不是她牛,是她老公牛。她老公叫于川,是这家国企的副总。” 曹小安恍然大悟地说:“难怪她一副富婆打扮,原来是大型国企副总的老婆。” “她的家人正准备赶往绣林市,处理她的后事。据她家里的人说,苗秋兰是一个星期前,也就是这个月14日,独自一人带着一只行李箱,离开南昌家中,去沂河市游玩的。” 曹小安知道,沂河市近年来大力发展旅游产业,已经成为欧个新兴的旅游城市。但因为没有机场,外省游客只能坐长途列车过来观光旅游,这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沂河市旅游业的进一步发展。 “你确定苗秋兰是一个人去的沂河市吗?”曹小安问。 陈大鱼一边看着自己的调查笔记,一边点头说:“可以确定,她是独自一人,从南昌坐火车到沂河市的。去的时候,她就买了四张软卧车票,一个人占了一个包间。” 曹小安看了陈大鱼一眼,忽然问,“你有没有拿到苗秋兰家人的联系电话?” 陈大鱼说:“南昌警方把苗秋兰的女儿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我。” 曹小安拿出手机,照着陈大鱼笔记本上记录的号码拨打过去,因为走廊里又几个乘客在走动,他快步走到车厢尽头,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道明了自已的身份,问了对方几个问题后,挂了电话走回来,说:“我刚刚给死者的女儿打电话,她说她妈妈有一顶红色的假发,是她妈妈花了两万多元定制的,全部是真人发丝。而现在,这顶假发并没有在家里,估计是被她妈妈带走了。” 陈大鱼听到这里,突然明白过来,说:“也就是说,凶手的本来面目,并不是一个红发老头。他在软卧包间里杀了人之后,拿出苗秋兰的红色假发,剪短之后戴在自已头上,再用苗秋兰的化妆品在自己脸上化妆出几点老年斑,这样他就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怪异的红发老头?” 曹小安走到案发的5号软卧包间,一面看着现场,一面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这个推理是比较靠谱的。” 陈大鱼说:“可是凶手这个化装的动作,完全是多此举啊。他本可以在杀人抛尸后悄然下车离去,为什么还要主动在瘦猴面前暴露自己?而且还当着瘦猴的面抛尸,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杀了人一样。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如瘦猴所说,他是醉酒后不小心露了马脚吗?他如果怕瘦猴暴露自己,为什么不索性杀了他,而只是把他打晕在包间里?他应该能想到,瘦猴醒了之后,很可能会报警的。” 曹小安说:“我在想,凶手这种暴露,实际上是一种隐藏。也许凶手觉得,苗秋兰死后,警方一定会很容易就怀疑到他身上,所以他才想出这个办法,拉上瘦猴这个目击证人,将凶手锁定在一个红发老人身上,这样一来,他自己就容易脱身了。” “原来是这样。”陈大鱼总算明白凶手装扮成红发怪人,并且当着瘦猴的面抛尸的真正原因了。 曹小安说:“死者苗秋兰在沂河市旅游了一个星期,我在想,是不是在这一个星期之内发生了什么事,使她认识了这个‘红发老人’,两人扯上了某种关系,然后一起坐上了回南昌的火车。然而,在列车驶出沂河站不久,因为某种原因,‘红发老人‘对苗秋兰动了杀机。正因为是临时起意,仓促杀人,留下了太多可能被警方抓住的线索,所以事后才不得不想办法掩盖事实。” 曹小安双手一摊,无奈地道:“可是直到目前来看,咱们警方并没有抓住什么有力线索啊。” “那是因为咱们的调查还不够深入!不管怎么样,苗秋兰这七天在沂河市的行踪,是咱们必须要调查清楚的。我有一种预感,苗秋兰的命案,很可能跟她的这次旅行有关。”曹小安回头问两名痕检员,“现场勘查完成了吗?” “完成了。”两名痕迹检验员回道。 “很好,那咱们就不必老呆在这火车上了。”他看看手表,已经是早上7点40分。他说:“我问过列车长,火车到达下一站的时间是早上8点,到时咱们带着侯三一起下车。” 早上8点,k7x8次列车在下一站停靠后,曹小安等人带着瘦猴下了车。一行人乘高铁往回赶,等到绣林县已经是下午1点多了。刑警队李明已经带人在车站等候多时了。 曹小安把瘦猴交给李明带回局里先行拘留,他自己则带着陈大鱼直奔火车站,乘短途火车,赶往沂河市。 沂河市最近这几年,大力发展旅游业,经济开始高速发展,街道拓宽了,高楼大厦也多了起来。曹小安和陈大鱼先到沂河市公安局,向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简单通报了这个案子的案情,副局长很重视,要求曹小安他们全力侦破案件,并且派出早上调查过湘菜馆老板赵大江的两名刑警,大刘和小孙协助工作。 曹小安和陈大鱼坐在小孙开的警车后排,大刘坐在副驾驶位上问:“曹老师,咱们应该从哪里查起?” 曹小安说:“被害人苗秋兰不是跟团来的,她是独自一人到沂河市旅游的,所以我想她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找住宿的酒店。咱们就从沂河市的酒店查起。” 大刘说:“沂河市是个旅游城市,大小酒店上百家,咱们要不要先列个清单,然后一家一家查下去?” 曹小安说:“不了,那样效率太低了。你告诉我,现在沂河市最高档的酒店是哪家?” 正在开车的小孙插嘴说:“当然是沂河国际大酒店,那是全市唯一的六星级酒店,其他酒店大多是五星级、四星级的。” “行,那咱们就先从这家沂河国际大酒店查起,苗秋兰平时行事奢华,所以她住的酒店应该不会太差。” “行。”大刘拍拍小孙的肩膀,“掉头,去沂河国际大酒店。” 沂河国际大酒店在环城高速路口,距离沂河风景区不远。小孙把警车从城区主干道开过去,拐了好几道弯,大约半个小时后,停在了一家十多层高的酒店门口。 曹小安跳下车,拾头看了一下,“沂河国际大酒店”几个鎏金大字,正在寒冷的夜幕中熠熠生辉。此时已是傍晚,酒店大堂里十分热闹,柜台前站着一些排队等候办理入住手续的客人。曹小安站在门边,等这一拨客人都上楼之后,才走近前台,掏出证件向前台接待员表明身份。 前台接待员脸上职业性的笑容有点儿发僵,道:“警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陈大鱼掏出苗秋兰的身份证复印件从柜台上递过去,说:“我们想查一下,这个女人,最近有没有入住过你们酒店?” 接待员看了一下身份证复印件,十分肯定地点了一下头,说:“有的,我记得,但具体入住时间我要查一下电脑。”她弯腰在电脑前搜索了一下,拾起头说,“她是在这个月14号下午6点,入住我们酒店的,要的是贵宾房,21号,也就是昨天下午2点退的房。” 陈大鱼问:“她是一个人住吗?” 接待员点头说:“是的,入住登记上写着没有同住人员。” 曹小安问:“那么在她入住期间,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她?” 接待员摇头说:“这个我们就不太清楚了,客人住在我们这里,如果有熟人要找她,直接乘坐电梯上楼就可以了,如果不知道房间号,可能会来询问我们,但如果事先知道房间号,大多都会直接上去。” 曹小安问:“她住在哪个房间?” 接待员说:“十二楼,1220号房间。” 夏剑锋问:“十二楼有监控摄像头吗?” 接待员说:“有的,每一层都有,但监控终端在保安室。”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列车命案7 大刘找到酒店保安经理,要求调看十二楼走廊的监控视频。因为最近经常有一些官员在酒店的开房视频被人从酒店监控电脑里偷偷复制后上传到网上,所以保安经理十分警惕,拿着曹小安等人的证件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才带他们来到保安室。 视频显示,14日下午6点17分,苗秋兰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进了1220号房间。当天晚上,她再也没有出门,大约7点半,有一名男服务生进房送餐,除此之外,当晚再也没有外人进入房间。 第二天,即15日早上8点,一名背单肩皮包穿西装的年轻男子,敲开了1220的房门。苗秋兰开门后,年轻男人走进房间,大约15分钟后,两人一起出门。直到晚上9点,两人的身影才又出现在监视画面中。让人意外的是,从电梯里走出来时,两人竟然手拉着手,好像情侣一样,异常亲热。苗秋兰掏出房卡开门后,年轻男子跟着进去,然后整个晚上,年轻男子再也没有离开。 第三天早上,苗秋兰与年轻男子同时离开,也是直到晚上才回房,年轻男子同样留宿在苗秋兰的房间里。 往后几日,都是如此,年轻男子白天陪同苗秋兰出门,晚上留宿在她的房间,两人出双入对,显得十分亲密。 11月20日傍晚,苗秋兰独自一人回房,那名年轻男子并没有陪她回酒店。 11月21日下午2点左右,苗秋兰拖着行李箱出了房间,一个人下楼退房。她所携带的行李箱,与火车命案现场发现的行李箱一模一样。 陈大鱼深感意外,道:“原来苗秋兰一个人来沂河市旅游,就是为了跟自己的情人幽会啊。” 酒店保安经理说:“不见得,这个男的以前来过我们酒店,应该不是这个女客人的情人,他是个导游。” “导游?”陈大鱼惊讶的问道。 “是的,沂河市变成一个旅游城市之后,组团或者单独来旅游的游客大增,有本地旅行社就针对后一种游客招聘了一些年轻貌美或者英俊帅气的男女导游,专门为独行游客进行一对一的贵宾式导游服务,我们这里把这样的导游叫做‘陪游‘。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很正规的职业,但有些游客是抱着找乐子的心态来旅游的,所以会对‘陪游’提出其他要求,一般情况下,只要游客肯出钱,‘陪游’都不会拒绝,包括陪宿之类的。视频里的这个男人,第一天出现的时候,大冷天还穿着西装制服,应该就是一个白天在景区导游,晚上在酒店陪宿的‘陪游‘了。” 曹小安与陈大鱼对望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这个所谓的“陪游”的怀疑。 “你认识这名陪游吗?”曹小安抬头问保安道。 保安经理摇头说:“不认识。”犹豫了一下,他又说,“但我知道他是属于哪家旅行社的。这家旅行社跟咱们酒店有合作关系,他们把一些担任陪游的帅哥靓女照片印在广告纸上,事先放在咱们酒店客房里,客人一进房间就可以看到,如果有需要,只要给旅行社打个电话,说自己选定了广告纸上的第几号陪游就行了。” 曹小安问:“那他在哪家旅行社上班?” 保安经理关上保安室的门说:“我们酒店跟他们有合作关系,请你们不要透露出去,说是我告诉你们这个消息的,要不然我这个饭碗就保不住了。” 曹小安点点头说:“行!这个请你放心。” 保安经理说:“他是国华旅游公司的导游。” 曹小安转身走出保安室,说:“走,去国华旅游公司。” 不大一会儿,曹小安一行来到了国华旅游公司,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短发,高跟鞋,戴着墨镜,看起来一副精明千练的样子。 曹小安表明身份后,这女人盛气凌人地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掏出手机,曹小安打开在酒店监控视频中截取的那名男导游的面部照片,问道:“我们想问一下,这个人是不是你们公司的导游?” 女老板拉下墨镜,看了照片一眼,不答反问:“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曹小安说:“在途经南平市的k7x8次列车上发生了一桩命案,被害人的尸体被抛弃在铁路沿线的绣林县境内,我们是市公安局的。经过我们调查发现,照片上的这个人,跟这桩案子有很大关联。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女老板说:“他不是我们公司的职员,跟我们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陈大鱼知道这个精明的女老板是怕连累自己的公司,所以干脆来个一问三不知。他上前一步说:“可是我们从你们放在酒店房间的广告单上,看到了他的照片。” “那个······”女老板犹疑了一下,说,“他只是咱们公司的外聘导游,平时不用上班,只是在有客人点到他的时候,咱们才打电话通知他去陪客人。” 陈大鱼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无论客人提出怎样的要求,都可以陪吗?包括陪宿?” “警官,没有证据的事,请不要乱说,我们是正规的旅游公司,一向守法经营,导游陪客人一天收取服务费600元,公司与导游五五分成。至于导游与客人私下里有什么约定,那就不是公司所能控制得了的事情了。”女老板像是猫被踩了尾巴一样,高声尖叫起来。 曹小安挥挥手说:“你不必紧张,我们不是来追究你们公司纵容导游对客人进行陪宿服务这个事的,我们只调查跟命案有关的线索。请你把这名导游的姓名、住址和联系电话告诉我,相关情况,我们会找他本人核实。” 女老板想了一下,拿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了两行字,递给曹小安说:“都在这上面了。” 女老板的纸条上显示,这名导游名叫郑一剑,家住环城北路三巷27号。 曹小安跳上警车后,把纸条递给充当司机的刑警小孙,说:“现在咱们去这个地方。” 小孙看了一下地址说:“好。” 一打方向盘,警车就拐上了街道。正在这时,曹小安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李明打来的电话。 “曹队,关于苗秋兰的案子,我这里有些新情况。” 曹小安问:“什么新情况?” 李明说:“苗秋岚的尸体被发现时,她身上携带有一部手机,但因为在雨水中浸泡过,当时没法开机。现在经过技术科同事的处理,这部手机已经能正常开机了。我们在苗秋兰的手机短信里看到了三天前她跟一位好友的短信。” “三天前?那时她人还在沂河市。”夏剑锋皱了一下眉头,问,“内容是什么?” “她对她的好友说,不能只许他出去吃喝嫖赌包二奶昏天黑地地鬼混,我也得在外面找点儿刺激。她还说自己在沂河市找了一个年轻男人,长得跟她的偶像刘德华年轻时一样帅,而且对她特别体贴。她感觉自己焕发了人生第二春,准备出150万元让帅哥陪自己三年,现在只等帅哥离婚就······” “就什么?” “不知道,短信上只有这么多内容。” “那好,有什么新线索再给我打电话。”曹小安挂了电话,警车已经驶上了环城北路,拐了个弯,钻进一条小巷,几分钟后,在一间平房前停下来。 小孙把头从车窗里探出来,看了看门牌号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曹小安下车走近那房子,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外面的水泥石灰墙面已经发黑,门牌下面还钉着一个蓝底白字的“房屋租赁许可证”,看来这房子并不是郑一剑的,他只是租住在这里而已。平房的大门关着,屋里有灯光透出,还传出电视机的嘈杂声。 陈大鱼上前敲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个腰系围裙的年轻女人。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警车,站着几个警察,她不由吃了一惊,问:“你们······” 陈大鱼亮了一下证件说:“我们是公安局的,请问郑一剑住在这里吗?” “他······他住在这里,他是我丈夫。” 女人显得有点儿惶恐,问道:“你们找他······” 陈大鱼说:“我们有点儿事想找他核实一下。” 女人犹豫着打开大门,夏剑锋等人走进去,屋子很小,几个人一起进去,就几乎没有转身的地方了。靠墙摆着几件简陋的旧家具,墙上挂着一张结婚照,已经被油烟熏得发黄。墙角的沙发上,一个年轻男人半躺着在看电视。屋里灯光有点儿暗,一切都显得有几分模糊。 “一剑,有几个警察找你。”女人碰了男人一下。 因为电视机声音开得有点儿大,年轻男人直到这时才发现有陌生人进屋,急忙起身,看到这么多警察站在屋里,顿时紧张起来。 曹小安打量他一眼,很快就确定了两件事:第一,这就是酒店监控视频中,在苗秋兰房间里陪宿的导游:第二,年轻人浓眉大眼,脸上轮廓分明,确实很像香港明星刘德华。 “刘德华”把他们每个人都看了一眼,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曹小安问:“你是郑一剑?” 对方说:“是的,我就是。”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列车命案8 曹小安把手伸进腰间,刚想掏出手铐,却看见隔壁房间里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小心翼翼地朝门外张望。他犹豫了一下,把手铐放了回去,走过去轻轻把房门带上,然后才对郑一剑说:“昨天晚上,在途经沂河市的k7x8次列车上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一个叫苗秋兰的女人被人在车厢里勒死,尸体被抛弃在绣林县的一处水田中,我们怀疑你跟这个案子有关,请你跟我们到沂河市公安局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郑一剑双手扣在一起,显得有些意外,但脸上并无惊慌之色,点头说:“行,我跟你们走。” “一剑!”他妻子从后面拉住他,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郑一剑回头轻声说:“没事,我很快就回来。” 回到沂河市公安局后,曹小安立即对他进行了讯问。 曹小安首先向郑一剑表明了身份,然后问他:“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大老远来找你吗?” 郑一剑淡淡地道:“你刚才不是说苗秋兰在火车上被人勒死了吗?她来沂河市旅游时,我是全程陪伴她的导游,也很可能是她生前最后接触过的人,她出了事,警察来找我,应该是正常程序吧。” “你真的是这么以为的吗?”曹小安盯着他道,“我问你,苗秋兰离开南平市的时候,你是不是跟她一起上了火车?” 郑一剑摇头说:“没有!21号那天,也就是苗秋兰在沂河市的最后一天,我送她到火车站之后,我就回绣林老家去了,并没有和她一起上火车。” “你的老家在绣林?”曹小安有点儿意外。 “对啊,我是绣林人,我父母现在还住在绣林老家。我在绣林县读完高中后,考进了沂河市一所职业学院,读的是导游专业,毕业后留在了沂河市工作,我老婆也是沂河市人。好在沂河市距离绣林也不远,我可以经常回去看望父母。昨天下午大概3点多,我跟苗秋兰在火车站门口告别后,直接去了汽车站,坐长途汽车回了绣林。” “等等!”曹小安摆手打断他的话说,“你当时就在火车站,从沂河到绣林,可以坐火车,你为什么要去汽车站?” “我看了一下火车时刻表,最近的一趟火车也要等三个来小时,我不想久等,所以就改坐汽车了。” 曹小安盯着他道:“你说的是实话?” 郑一剑直起腰杆说:“这个案子跟我没有半点儿干系,我没有必要在你们面前说谎。” “不,你在撒谎!”曹小安忽然一拍桌子站起身,道,“你跟这个案子有干系,而且还有重大干系,因为你就是杀死苗秋兰的凶手。” “我是凶手?”郑一剑愣了一下,拾眼看着他,脸上现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我怎么就成了凶手了?你们这么说,有证吗?” 曹小安把两只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近距离盯视着他,说:“昨天傍晚,你跟苗秋兰一起上了kx8次列车,跟她同住在一间软卧包间。火车从沂河站开出不久,你们之间就因为某件事而发生了争执,你一怒之下,用自己的领带,将苗秋岚勒死在了包间里。” “警官,你这是拍动作大片呢?”郑一剑快速地眨动眼睛,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第一,我为什么要跟苗秋兰一起上火车?第二,我为什么要杀她?她只不过是我陪过几天的一个游客而已,我跟她之间无冤无仇,素无瓜葛,我为什么要杀她?” “不,你们之间有瓜葛。”曹小安拿出手机,把从酒店监控视频中下载的郑一剑在苗秋兰房间里留宿的画面放给他看,“你对苗秋兰,白天陪游,晚上陪宿,手牵手出双入对,这个你不会否认吧?" 郑一剑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说:“你去打听一下,沂河市内那些所谓的‘陪游’,哪个不是这样的?你以为那些大腹便便的有钱男人来到沂河市,叫个美女做‘陪游‘,那些穿金戴银的富婆来到景区叫个年轻男人做‘陪游‘,真的只是为了听他们在景区里胡乱讲解几句吗?人家出来玩,就是图个快活。我白天辛辛苦苦做一天导游,只能从旅游公司提成300块,晚上陪陪客人让她们开心,就能有一千多块的额外收入。我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至今还跟老婆孩子租别人的房子住,我想挣钱改变自己的生活,我为什么要否认?你不会认为,我跟那个中年女人睡过几个晚上,就有了谋杀她的理由吧?” “呵呵······”曹小安站起身,绕过审讯室的桌子,走到郑一剑的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郑一剑,一字一句地说:“苗秋兰想要给你150万包养你三年,你杀她,是为了那笔钱!” 郑一剑急了,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愤怒地说:“曹警官,你这个推理,实在是有点儿太想当然了!苗秋兰确实跟我说过,想请我去南昌陪她三年,每年给我50万辛苦费,但是我拒绝了她!所以,我并没有跟她一起坐火车回南昌。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我在火车站跟她告别之后,就坐汽车回绣林看望父母去了。你们也说了,苗秋岚是晚上8点半左右被人抛尸的,可是那个时候,我人在绣林,正在汽车站外一家小餐馆里吃饭。那家餐馆叫荣兴饭店,我坐车回老家的时候,经常在那里吃饭,老板应该认识我,所以你们大可以去调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说假话!” 一瞬间,审讯室里的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你说的话,我们会尽快核实。”对峙了许久,曹小安冷静地道。说完这句话,曹小安出门给局里的同事李鸣打电话,把郑一剑提供的情况跟他说了,请他立即前往绣林长途汽车站门口那家荣兴饭店调查核实。 几十分钟后,李鸣打来电话。他已经到那家饭店调查核实过了,老板看了陈大鱼传到他手机上的郑一剑的照片,说这个人有点儿眼熟,但是不是昨晚来吃过饭,不能确定,因为饭店开在汽车站和火车站附近,生意很好,来往的顾客比较多,他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不过为了防小偷,这家饭店里安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李鸣通过调看监控视频发现,郑一剑昨晚确实曾到这里吃过饭。 李鸣说:“根据监控录像显示,郑一剑是晚上8点15分进入饭店的,炒了两个小菜,吃了一碗饭,又在店里喝了一杯热茶,于8点46分离开,总共在店里呆了大约半个小时。” 陈大鱼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师傅曹小安,曹小安显得有点儿意外。根据推算,k7x8次列车行驶到绣林县苗秋兰尸体被发现的地点,时间应该是晚上8点30分左右,而瘦猴也确认凶手抛尸是在这个时间点,但这个时候,郑一剑却在小店吃饭,除非他会分身术,否则就绝无可能去火车上杀人抛尸。也就是说,郑一剑有完整的不在场的证明。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陈大鱼看着师傅曹小安问,“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郑一剑并没有跟苗秋兰一起上火车,自然也就没有可能在火车上杀人抛尸。师傅,是不是咱们最初确定的调查方向错了?” “嗯,有这个可能,看来咱们得重新研究案情,调查侦查方向。” “那郑一剑怎么办?” 曹小安拧着眉头说:“先放他回去。” 带着陈大鱼,曹小安连夜从沂河市赶回绣林。第二天早上,刚一上班,李明就来报告,说苗秋兰的家人到了法医中心,准备去认尸。 曹小安问来的是苗秋兰的什么人?李明说一共来了三个人,苗秋兰的丈夫于川和女儿,还有于川的一个秘书。 “走!看看去,也许能从她家人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曹小安点点头说道。 他带着陈大鱼和李明赶到法医中心,刚到停尸房门口,就看见法医老曹和一名刑警带着几个人,从停尸房里走出来。 老曹迎上来跟曹小安打招呼,指着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说:“这就是死者苗秋兰的丈夫于川。”又指指后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这个是她女儿。”后面还有一个拎着皮包戴着眼镜的男青年,老曹没有介绍,估计是于川的秘书。 曹小安看了看于川父女脸上的表情,就已经知道认尸的结果了,两人应该已经确认死者就是苗秋兰。老曹又把曹小安的身份向三人说了。 于川上前像领导接见下属一样腆着肚子跟曹小安握了一下手,说:“警察同志,请你们一定要抓住杀害我妻子的凶手,还我们一个公道。” 曹小安点头说:“于先生,您放心,我们沂河市警方和铁路警方还有绣林县警方,三家一定会精诚合作,全力缉凶,争取尽快破案。另外,我们还有一些情况,想向您核实一下。”他往于川身后看了一眼,“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于川回头交代女儿道:“你跟宋秘书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列车命案9 他跟曹小安走到一边。 曹小安问道:“我们想问一下,您跟您太太,平时在工作和生活中,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于川说:“像我这样担任一定领导职务的,平时或多或少都得罪过一些人,但要说有什么你死我活的仇家,我还真想不出来。” 曹小安又问了几个问题,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最后他话锋一转,问道:“于先生,我想问一下,您跟您太太,平时夫妻关系怎么样?” “夫妻关系?我们平时相处得不错啊。她是我的大学校友,比我低两届,我们在大学里就相爱了,毕业结婚后,她是我事业上的贤内助,我们一直相亲相爱,相敬如宾。” 曹小安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着,明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但却从他脸上找不到一丝虚假的痕迹。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些当官的在台上说惯了假大空的谎话,在台下说起谎来,居然也脸不红心不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换了个话题,说:“于先生,请问一下这个月的21号,也就是前天晚上7点至9点之间,您在哪里?” 于川愣了二下,皱起眉头瞪了他一眼,语气生硬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问我的不在场证明吗?你怀疑我是凶手?” 曹小安不卑不亢地说:“您误会了,这是咱们警方的办案程序,例行公事而已。” 于川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妻子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在公司加班修改一份重要文件,一直到晚上10点才离开,宋秘书也一直在陪我加班,你可以去向他核实。” 不待夏剑锋发问,他已经招手把宋秘书叫了过来,说,“小宋啊,这位曹警官想知道21号那天晚上,我在什么地方?你帮我告诉他。” 宋秘书恭谨地点点头,推推眼镜说:“曹警官,那天晚上,我陪同于总在公司加班修改一份文件,我们俩一直忙到10点多才离开。” 曹小安从他脸上犹疑的表情中瞧出了一些端倪,盯视着他道:“宋秘书,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作伪证,误导警方办案,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曹小安此话一出,这个宋秘书眼里掠过一丝慌乱之色,拾起眼角偷偷瞄了一眼于川,见他正拿眼晴瞪者自已,赶忙点头说道:“我……我可以确定我说的是实话,因为那天晚上加班的时候,我一直跟于总在一起。” “那就好。”曹小安转身对李明说,“你留下来给他们办手续。老曹,如果尸检结束了的话,就让他们把尸体领回去吧。”老曹点头说:“行。” 中午,李明给曹小安打电话,说于川已经办好认尸手续,准备晚上回南昌。 曹小安听完,立刻赶到于川住宿的宾馆,于川正在贵宾房里午睡,对曹小安敲门打扰他午休显得很不高兴。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曹小安装作没有看见他脸上厌烦的表情,只是态度不像以前那样尊敬了。曹小安问道:“于先生,听说你想晚上离开绣林县,回南昌去?” 于川点头说:“是的,公司还有一堆公务等着我回去处理,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曹小安摸摸鼻子说:“那我只能说声抱款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恐怕不能这么快就走。” “为什么?”于川有点儿意外地问。 曹小安说:“我已经请南昌警方调查过,根据你们公司的内部监控视频显示,21日晚间,你和宋秘书并没有在公司出现。你说你和他在公司加班,纯粹是一派谎言。本来我只是例行公事,随口问一下你当晚的行踪,现在看来,情况也许更复杂。” 于川脸色一沉,道:“你怀疑我杀了我妻子?” 曹小安不置可否地说:“现在这个案子已经陷入僵局,我们警方只是在考虑每一种可能性,刚好你的不在场证明被我证实是假的,所以警方的视线,就转移到你这里来了。还有,我知道你跟你妻子的关系,并不像你说得那么好,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基本上很少回家。实际上你们夫妻现在处于分居冷战的状态,对吧?” 于川盯着他道:“你这是在告诉我,我有杀人动机,是吧?” “这只是我们警方调查的一个方向。如果你不能说明案发当晚自己的行踪,那么我们把你列入嫌疑人进行调查,也是合情合理的。” “岂有此理,你一个小小的警察,有什么权力调查我?”于川突然发飙了,吼道,“你们分管公安工作的副市长跟我是老同学,你信不信我马上叫他把你的职务给撸了?” 曹小安淡淡地道:“呵呵……欢迎你向领导投诉我们工作中的不足,但是现在,你得接受我的盘问和调查。还有,就算你给省长打电话,也不能证明你案发时不在现场,对吧?” “你……”于川被他整得彻底没了脾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说,“如果我说明那一晚的行踪,是不是就可以洗脱嫌疑了?我可以说,不过你可得替我保密。” 曹小安也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说:“这个你放心,我只关心这个案子,跟案子无关的事,我不会说出去。” “我那天晚上……”于川如坐针毡,站起来抹抹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又坐了下去,“那天晚上我在澳门,这个月从20日至22日,我和宋秘书都在澳门。” “你去澳门干什么?” “上个月我去澳门赌场,输了一些钱,都是公司的钱,这回想去翻本赢回来,所以……” “你是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回来的?” “20日上午9点去的,22日下午返回的。” “期间有没有离开澳门回来过?” “没有,我妻子出事的时候,我正在澳门赌场里赌博。事后我向宋秘书交代,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和他一起在公司加班。” 曹小安说:“行,我们会向出入境管理处核实这个情况。” “曹警官,你能替我保密吗?”于川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如果这事传出去,我这个副总也就当到头了。” 曹小安起身说:“这事跟眼下这个案子关系不大,我可以答应你不说出去,但如果你还敢顶风作案,纪委收到什么风声去找你,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因为一直在忙苗秋兰的这个案子,曹小安已经两个晚上没有合眼。 中午,办公室里异常安静,他实在撑不住了,就歪在沙发上打起盹儿来。没睡多久,就听到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是自己的徒弟陈大鱼。 陈大鱼见师傅在午休,忙又把踏进来的一只脚缩了回去,正要把门再轻轻掩上,曹小安在沙发上坐了起来,说:“大鱼,有事吗?” 陈大鱼只得推门进来,汇报说:“我已经向珠海海关查询过了,于川本月20日至23日,确实去了澳门,他是在珠海拱北口岸出入境的,中间并没有回来过。” 曹小安捏了捏隐隐发疼的太阳穴,说:“这么说来,于川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明,是能够成立的了。从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苗秋兰为人谨慎,能让她同意,与之共处一个包间的男人,应该只有两个,一个是于川,于川是她老公,如果在火车上提出要跟她同处一室,她应该没有理由拒绝。” “另一个,就是郑一剑吧?”陈大雨问道。 “对,如果郑一剑跟她同行同住,她自然求之不得。” 陈大鱼双手一摊,面露难色,说:“师傅,但是现在这两个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我们已经非常慎重地排查了他们作案的可能。我觉得……”他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你觉得怎么样?”曹小安看了她一眼。 “我觉得这个案子,似乎是绕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原点。”陈大鱼凑近过来,“师傅,要不你再考虑一下,也许我最初的推断是正确的。” 曹小安明白她的意思,道:“你是说,这个案子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其实凶手就是侯三。” “对,我觉得就是他为了谋财而勒死了苗秋兰,最后从昏迷中醒来后,自觉难以脱身,只好随口胡编出一个红发老头来。”说到这里,陈大鱼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哦,对了,今天早上我盘问他时,他说漏了嘴,交代说他根本不是在火车上把票丢了,而是他根本没有买票,他是逃票上车的。因为他在沂河市犯了案子,怕被反扒大队抓住,想到外地避避风头,所以翻围墙进入火车站,在被保安发现遭到保安追赶时,恰好有一列火车停在站台边,他根本没有看清楚车次,也不晓得发车时间,反正就稀里糊涂挤了上去。” “什么?”夏剑锋落地从沙发上站起,盯着她道,“你确定他根本没有看清车次,也不晓得时间,就上了车?” 陈大鱼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点头道:“是的,是他亲口对我说的,他还说上车之后他在软卧车厢门口碰见了苗秋兰。” “胡闹!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曹小安抓起沙发上的外套,一边往身上披,一边大步走出办公室,“走,咱们再去会会这个侯三。”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列车命案10 两人快步来到拘留室,侯三一见到曹小安,就扑上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警官,我都被你们关了好几天了,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 曹小安说:“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帮咱们破了苗秋兰的命案,我立即放你走,反扒大队要抓你,那是他们的事。” 瘦猴仰着脸可怜巴巴地问:“那这个案子,到底破了没有啊?” 曹小安说:“快了,如果你对我说实话,这个案子马上就可以破了。” “我已经说实话了啊,我连逃票这样的隐私,都跟这位帅哥警察说了。”瘦猴把头朝陈大鱼仰了一下头,差点儿把鼻涕甩到陈大鱼身上。 曹小安问:“你说你连车次都没有看清楚,就上车了,对吧?” “对啊,当时我正被一个保安追着,哪有工夫看什么列车车次啊,反正有车停在站台边,我就混在人堆里挤上去了,也不晓得什么车次,几点开车,会把自己拉到什么地方去。我在盗窃案的事儿犯了,只想到外面避避风头,只要能离开沂河市,不管去哪里都行。” “你在软卧车厢门口碰见过苗秋兰?” “那可不!当时这富婆刚从厕所里出来,我就上前向她打听这列火车是开往哪里去的。这个婆娘还嘲笑我,说我上了车怎么连去哪儿都不知道。我说老子是逃票上车的,既不知道车次,也不知道时间,更不知道这趟车会开到哪里去。后来她对我说,这趟车沿途要停些什么站,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是到南昌下车。” “那你当时看清她走进几号包间了吗?” “走廊里灯光那么暗,哪里看得清。后来那个怪老头拉我进去喝酒,我也不知道进的是几号包间,直到后来你们来了,才知道原来那是5号包间。” “你昏迷之后,完全没有感觉吗?” “废话,谁昏迷了会有感觉啊?我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被人关在黑屋子里,那间屋子很小,我随便动一下,都能碰到四面的墙壁。” “很好,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一定要据实回答。”曹小安郑重地道,“我看你手上没有戴表,也没有手机,你是怎么确定凶手抛尸的时间,是晚上8点半左右?” 瘦猴说:“我是听那个老头说的时间啊。我进去喝酒的时候,他告诉我说已经是晚上8点了,我们大概喝了半个小时的酒,然后他就抛尸了,所以我推想当时大概是8点半左右,后来列车长不是也说了,火车经过发现尸体的水田时,应该正是8点30分吗?” 曹小安“哦”了一声,没有再提任何问题,默默地走出了拘留室。 陈大鱼见他一直皱眉不语,止不住心中好奇,跟在后面问道:“那个,师傅,侯三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不,他说得很对,但放在这个案子中,就让人觉得非常溪跷了。”曹小安回到办公室,说,“你赶紧去找一份最新的列车时刻表给我,越快越好。” 陈大鱼满头雾水,但还是领命而去,跑到楼下一间办公室,从一位经常坐火车出差的同事那里找了一张最新版的列车时刻表,拿来给曹小安。 把列车时车表摊开,放在办公桌上,曹小安拿着放大镜仔细的看着,边看边在旁边一张白纸上记录着什么。 陈大鱼站在一边,打着下手,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曹小安才把头从列车时刻表上抬起来,旁边的草稿纸上,已经被他画上了两条长长的铁路线,并且用潦草的字迹注明了沿途站点和进出站时间。 他把草稿纸推到陈大鱼面前,问道:“大鱼,看明白了吗?” 陈大鱼摇头说:“没有。” 曹小安用手里的铅笔指着草稿纸上的铁路线说:“你看,经过对这份最新列车时刻表的搜索,我发现同时经过沂河市、绣林县和南昌市的列车,一共只有两趟,都是以字母k开头的快速列车,一趟是k7x8次列车,也就是发生命案的那趟列车,另一趟是k7x2次列车。你仔细看看,这两趟列车有什么异同之处?” 陈大鱼疑惑地摇了摇头。 曹小安指着时刻表,边看边说:“k7x2比k7x8正好早一个小时,k7x2从沂河站驶离的时间是下午6点,而k7x8从沂河站开出的时间是下午7点,k7x2进入绣林站是晚上8点,而k7x8进入绣林站是晚上9点,正好相差整整一个小时。”曹小安说完,起身站到了窗前。 陈大鱼看他把书桌上的列车时刻表放到一边,以为他已经看完了,正要上前收拾,他忽然转过身来,说:“等一下。” 他走过来,看看列车时刻表继续说道:“今天下午3点,有一趟短途列车从绣林到沂河市。”他看看手表,“我们应该还赶得上。大鱼,你叫上李明,跟我一起去火车站,咱们乘火车去沂河。” 陈大鱼答应一声,转身准备跑出办公室。 曹小安叫住她,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带上枪。” 陈大鱼愣了一下,这是要正式拘捕犯罪嫌疑人的节奏吗?他显得有些兴奋,却又有些紧张,既然师傅叫他佩枪,那就说明此行是有危险的了。 从绣林站到沂河站,乘坐k字头的火车,正好是两个小时车程。 下午5点,曹小安带着陈大鱼和李明在沂河站下了火车。此时天上飘起了细雨,寒风凛冽,吹得人簌簌发抖,火车站内候车的乘客,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有的用围巾裹头,有的戴着套头护耳的冬帽,情形竟然与案发当晚出奇地相似。 冬天日子短,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曹小安下车后,直接去了车站派出所,亮明身份,道明来意后,派出所的老所长接待了他们。 曹小安喝杯热茶,驱驱身上的寒意后说:“老所长,我想请你把这个月21日下午5点至8点之间,在站台内值勤的保安集合一下,我想向他们打听点儿情况。” 老所长说:“行,没问题。”老所长拿着对讲机交代了几句,然后说,“行了,当时值班的一共有十名保安,现在都在站台上排队集合,等候您的指示。” 曹小安笑笑说:“言重了,我不是领导,我只是来核实一点儿情况。” 他来到站台内,果然看见一队保安整整齐齐地,立正在站台上。曹小安忙摆摆手说:“大家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来视察工作的领导,我正在查一个案子,叫大家集合主要是想向大家核实一个情况。” 他拿出手机,把瘦猴的照片给十个保安看了,然后问:“21号,也就是前天下午,大概是天黑的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看见过这个人?” 保安认真看了照片后,都摇头说没有。 曹小安说:“这个人交代了,当时他在这里翻墙进站,结果被一名保安发现,保安吹着哨子追了他一段路,最后他跳上火车逃走了。” 保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一个保安站出来说:“咱们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大站,但每天遇上翻墙逃票的也不少,多的时候有十几个,这些人都很狡猾,就算被咱们发现,也是跟咱们距离较远,要说看清他们的相貌,还是挺困难的。” 曹小安“哦”了一声,想了一下,打开一张瘦猴的全身照,说:“这个家伙跟别的逃票者应该有点儿不同,他个子很矮,估计也就一米五多一点儿,而且很瘦,像个猴子,所以有个外号叫瘦猴······” “哦,原来是他,我想起来了,是我发现他翻墙进来的,一开始我以为是个小孩在捣乱,后来才发现是一个成年人,于是朝他吹了一声口哨,叫他站住,他没有站住,反而撒腿就跑,我就追了上去。后来这小个子挤上了火车,我报告给了队长,队长说叫车上的列车员注意查一下他的车票,不知道最后到底抓到他没有。”一个年轻保安搔搔后脑勺说,“我没有看清楚他的相貌,所以你给个大头照我不认得,不过你一说身材,又看了他的全身照,我就想起来了,就是他,错不了!” 曹小安点点头,随后解散了保安集合的队伍,只留下了那名发现瘦猴翻墙逃票的保安。夏剑锋走到他面前,问了他几个问题,保安都很认真地回答了。 陈大鱼急忙跑过去,想听听师傅向保安提了什么问题,结果等到他靠近之时,曹小安已经结束了跟保安的对话,一边点头道谢,一边跟他握手告别。 陈大鱼忍不住问:“师傅,你都问了他什么问题啊?” 曹小安淡淡地说:“也没什么,就是问了一些侯三逃票进站的细节。” 陈大鱼知道他是故意卖关子,不死心的说:“师傅,你不是说凶手不是瘦猴吗?” 曹小安愣了一下,回头看着他道:“我好像也没有说过凶手是他吧?” 陈大鱼不相信,问:“那你为什么一直在调查他?” 曹小安不由得笑了,说:“我调查他,是在印证凶手的作案手法。” 陈大鱼问:“那到底谁是凶手啊?” 第二百五十章 列车命案11 “谁是凶手,你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曹小安在站台上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问他,“哎,大鱼,你知不知道,一般情况下,市区的路灯是几点钟开始亮起来?” 陈大鱼笑了起来,道:“这个一般都是路灯管理所负责,刚好我有个亲戚在路灯管理所上班,他们那边应该知道情况,我给问问。” 曹小安说:“那行,你打个电话到路灯管理所问一下。” 陈大鱼急忙掏出手机,先打114查询南平市路灯管理所的值班电话,再按照号码打过去问,对方说,他们冬季开路灯的时间,全市统一为下午6点半。随后,陈大鱼将结果反馈给曹小安。 “好了,我的调查取证工作已经完成。”曹小安高兴的说,“大鱼,你给沂河市公安局刑警队打个电话,就说需要派两个人,就是上次跟我们一起办案的小孙和大刘就行,并请小孙开车到火车站接咱们。他们一到,咱们就去抓捕凶手!” 小孙开着警车,带着曹小安等人,拐进了环城北路三巷,在郑一剑的家门口停下来。 这时已是晚上7点多,天早已经黑了,雨也停了,只有北风仍然一阵紧似一阵地刮着,地上湿漉漉的,星星点点地反射着路灯的光线,像撒了一地的碎银。 曹小安跳下车,看到的景象,与上次一样,郑一剑一家三口租住的平房大门关着,屋里隐隐有灯光透出,电视机的声音放得有点儿大,可以想象屋里是怎样一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想到那个躲在小房间里的小女孩,曹小安的心情有些沉重,他在门口站了许久,才伸手敲门。这次出来开门的,是郑一剑本人。 郑一剑看见门外站着几名警察,不由得吃了一惊,待看清是上次找过他的曹小安等人,又松了口气。他把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身子,疑惑地瞪着曹小安,问:“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曹小安透过门缝朝屋里看了一眼,郑一剑的老婆正带着女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说:“我们找你有点儿事,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到外面说话。” 郑一剑皱皱眉头,回头朝屋里说了两句什么,然后打开门走出来,又回身将门带上。 小巷里,路灯昏暗,照得几个人脸上明一块暗一块,气氛就显得有些诡异。郑一剑随曹小安走到警车边,问:“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曹小安说:“我们还是为了苗秋兰的案子来的。” 郑一剑有些不耐烦地说:“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我跟这个案子没有关系。” “你跟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不是由你说了算,由我们说了算。”曹小安的脸沉了下来,郑重地道,“我们怀疑你就是杀害苗秋兰的凶手,现在要正式拘捕你。” “警官,你开什么玩笑?你们早就调查过我了,苗秋兰的尸体被抛下火车的时候,我正在荣兴饭店吃饭。难道我会分身术,能够一边在餐馆里吃饭,一边跑到百里之外的火车上杀人抛尸吗?” 曹小安点着头说:“案发当晚8点30分,你在荣兴饭店吃饭,这个是没有错的。但苗秋兰的尸体被抛下火车的时间,并不是晚上8点半,凶手跟我们玩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实际上凶手抛尸的时间,是当晚7点半。我们最初认定凶手抛尸的时间是在案发当晚8点30分,主要有两个依据:一个是根据k7x8次列车的运行路线和时间,通过查看列车运行控制系统信息,确定该趟列车行经抛尸地点时,是晚上8点30分;二是依据目击证人侯三的证词,他说他在晚上8点半左右看见凶手把苗秋兰的尸体从车衔里扔了下去。而第一个依据,其实也是以第二个依据为基础。正是因为侯三说看到有人在这辆列车上抛尸,所以警方才会去查k7x8的运行时刻表,因此侯三的证词,是最关键之所在。” “而现在······”曹小安叹了口气,接着说,“我对侯三证词中的时间和地点,都产生了怀疑。” “警官,你该不会怀疑是我跟那个什么侯三合伙杀人吧?” “不,你们当然不是合伙杀人。在这件事之前,他不认识你,你也没有见过他,你只不过是因为某种特定的条件,而在火车上选择他做你案发时不在现场的目击证人。说到底,他只是你棋盘上的一个棋子。” 郑一剑拾起一只脚,把地上的一颗石子踢得老远,带着一丝怒意道:“警官,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这是污蔑!” 陈大鱼等人也默默地望着曹小安,脸上现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曹小安并不着急,微微一笑,在寒风中搓了搓手,稍微暖和了一下之后,才说:“那好吧,要把这个案子彻底说清楚,还得从瘦猴,也就是侯三逃票说起。瘦猴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戴表,他是被车站保安追赶时逃票上车的,行事匆忙,既没有看清自已上的是哪一趟车,也不知道当时是几点钟。他之所以知道8点半这个时间点,是因为后来的那个红发老头,也就是杀害苗秋兰的凶手邀请他进软卧包间喝酒时,曾主动告诉他,当时是晚上8点,瘦猴记住了这个时间,觉得自己跟老头喝酒的过程,大概有半个小时,所以他觉得老头酒后抛尸的时间,应该是8点半左右。那么凶手告诉他的这个时间,是不是准确的呢?这是第一个疑点。瘦猴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坐的哪一趟列车,直到他从昏迷中醒来之后,才从列车员处得知,自己乘坐的是k7x8次列车。但实际上,k7x8也许只是他昏迷之后乘坐的列车,他昏迷之前到底乘坐的是不是k7x8呢?这是第二个疑点。” “师傅,难道瘦猴昏迷前和昏迷后,乘坐的是两趟不同的列车?”陈大鱼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曹小安看了他一眼,说:“其实瘦猴乘坐的是不是k7x8次列车,从他的证词中早就说明了,是你自己没有留心而已。他说他上车之后,列车驶出站台,外面天色早已经黑了,他看着车窗外,到处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这有什么问题吗?”陈大鱼不服气地问。 曹小安说道:“这当然有问题!通过路灯所,我了解到在绣林县,一般冬天路灯亮起的时间是晚上6点半,沂河市的情况我猜想情况也应该大致相同,后来我打电话问了路灯管理所,沂河市冬季路灯亮起来的时间,也是晚上6点半。” “对啊,”陈大鱼忽然明白过来,“k7x8是晚上7点驶出沂河站,这时候路灯应该亮起来了,列车在城市里行驶,侯三怎么可能看到车窗外是黑乎乎的一片,他应该看到的是被路灯照亮的街道啊。” 曹小安看看他,眼含赞许之意,接着说:“侯三之所以看到车窗外黑乎乎的一片,是因为外面的路灯没有亮起来,也就是说,他乘坐的那趟列车并不是7点发车的k7x8,而应该是6点半之前发车的另一趟列车——k7x2。” 21日傍晚6点,就在侯三逃票挤上k7x2次列车的同时,苗秋兰也带着郑一剑上了这趟火车。 苗秋兰很喜欢这位长得很像自已的偶像刘德华的年轻男人,决定花150万元包养他三年,第一年50万元的包养费,已作为定金先打入他的账户。 郑一剑不想放弃这次挣大钱的机会,就拿着跟妻子的假离婚证书,与苗秋兰一起上了火车,两个人同住在一个软卧包间里。 但就在火车出站不久,苗秋兰发现郑一剑的离婚证书是假的,她觉得这个男人欺骗了自己,一怒之下,提出要毁约,要郑一剑退还她的50万元定金,两人在包间里发生了激烈冲突,有可能是情绪失控,也有可能是有意为之,郑一剑在这个时候,用自己的领带从后面挽住苗秋兰的脖子,把她勒死了。 面对着苗秋兰的尸体,郑一剑很快冷静了下来,为了吞掉那50万元定金,也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他开始周密地筹划和实施自已的脱罪计划。 因为职业关系,他对进出沂河市的列车情况十分熟悉,这时应该是晚上6点半左右,他知道下一趟从沂河市开出的k7x8次列车还可以售票。 于是,他打电话请人买了同一个软卧包间的四张车票,并叫对方乘坐k7x8次列车将车票送到绣林站交给自己。 苗秋兰跟他说起过,自己在厕所门口遇见瘦猴的事,所以他知道在外面的车厢连接处,有一个因逃票而躲在那里的矮瘦得像猴子一样的家伙,这人连自己什么时候上车,坐的是什么车次的火车都不知道。郑一剑出去看了一下,正好看见这个瘦猴还蹲在那里打盹儿。 于是,他决定利用这个瘦猴来完成自己的计划。 首先,他拿了苗秋兰的假发,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怪异的红发老头,然后邀请瘦猴到自已的包间里喝酒,并特意告诉他现在是晚上8点,其实当时的正确时间应该是晚上7点。 因为他有失眠的毛病,所以行李中备有安眠药。他在酒瓶里放了一些安眠药,让瘦猴喝下,而他自己的酒瓶里,却装了一瓶白开水。 在瘦猴昏迷之前,他故意当着他的面,把苗秋岚的尸体从车窗扔了出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 列车命案12 等瘦猴昏迷之后,郑一剑就立即开始清理包间里的痕迹,并且把行李箱中的衣物打包扔进外面的长江中,然后把瘦得像个猴子一样的侯三装进自己的行李箱中。 他那个34寸的大行李箱,长度超过了90厘米,瘦猴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把他蜷缩着装进行李箱已经绰绰有余。 为防瘦猴闷死,郑一剑给行李箱上留了条缝儿。 到了火车上,一切收拾妥当,自觉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之后,他取掉头上的假发,用围巾包裹着头,拖着苗秋兰和自己的行李箱,在绣林站下车。这时的时间,是晚上8点。 几分钟后,k7x2次列车驶出了绣林站,这时列车员开始对卧铺乘客换牌,发现郑一剑的那个包间没有人住,于是登记之后重新售票,不久后又被新的乘客住进来了,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杯疑。 郑一剑下车后,先把两个行李箱寄存在车站售票厅内的行李寄存处,然后买了一张ktx8次列车的车票,接着穿过站前广场,到街道对面他熟悉的那家荣兴饭店吃饭,他以前光顾过这家餐馆,自然知道这里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监控探头拍下他在这里吃饭的证据。他进人饭店的时间是晚上8点15分,吃完饭离开是8点46分。 离开荣兴饭店后,郑一剑用围巾遮住头脸,再次来到绣林火车站,取出寄存的两个行李箱,进了站台。晚上9点,k7x8次列车准时进站,通过电话联系,他上车找到票面上的软卧包间,利用列车停靠的时间,快速地把包间布置成k7x2案发现场的模样,再把侯三从行李箱中抱出来放在卧铺上。 为了转移警方视线,他还顺手把苗秋兰的钱包放在了侯三睡过的卧铺下。布置好一一切,他迅速下车离去…… k7x8次列车驶出绣林站后,列车员开始对卧铺乘客换牌,这个规律,身为导游并多次带游客乘车的郑一剑当然非常清楚。 晚上10点左右,瘦猴被列车员的敲门声叫醒,他当然并不知道自己这时已经换乘了另一辆列车,更不知道自己做梦被关进狭小的黑屋子,其实是被人塞进了行李箱。他向列车员报警称,晚上8点的时候有个红发老头请他喝酒,8点半左右红发老头突然往车窗外扔下了一具尸体。列车员报警后,查证k7x8次列车经过抛尸地点的时间为晚上8点30分。 因为有了瘦猴这个目击证人,而且所有的时间点都跟他的证词吻合,所以没有人会怀疑这具尸体不是从k7x8次列车上抛下去的。 而这个时间点,晚上8点30分,郑一剑正在荣兴饭店吃饭,有视频为证,他不在场的证明可以说没人能动摇。 听完曹小安的推理,郑一剑用力扯了扯外套的衣领,一阵寒风吹来,冷空气直往他脖子里钻,他打了个寒战。 “好吧,曹警官,”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点儿莫名的题抖,“我不是像你们警察一样的专业人士,无法判断你的推理是否正确。我只想问你一句,就算你的推断是正确的,就算你说的那个叫什么侯三的证人乘坐的是k7x2次列车,就算你描述的凶手作案手法是符合事实的,那么我请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跟苗秋兰一起上了k7x2次列车?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曹小安胸有成竹地道:“我的推理,并非空穴来风,每一项指证,都有相关证据作支撑。我调查过你和苗秋兰的银行账户,这个月20号,也就是苗秋兰死亡的前一天,她从自己的账户上转了50万元给你。另外,火车上的卧铺床单,按相关制度规定,必须是每趟一换,但我问过列车员,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很难做到这点,只要床单被子没有被乘客弄脏,三五天更换一次也属正常。我已经叫刑警李明带人到k7x2次列车的两节软卧车厢里仔细勘验过,警方在各个软卧包间里都搜集到了一些乘客的毛发,经过鉴定,在其中一间包间找到的两根长发和一根短发,证明是苗秋兰和你留下的。这个你怎么解释?” “这……这不可能,"郑一剑仿佛挨了一记重拳,向后一个踉跄,无力地靠在警车上,“我下车的时候,明明已经仔细清理过,怎么可能会留下……”话至此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闭上嘴巴,但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曹小安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现场忽然安静下来,只有风还在不知疲倦地呼呼地刮者。 沉默半分钟后,郑一剑终于在曹小安正气凛然的凌厉目光中,彻底崩遗了。他靠若警车蹲下去,双手抱头,带着哭腔道:“我认罪,苗秋兰是我杀的,我有罪……” 陈大鱼看看李明,两人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但是,”郑一剑忽然仰起头来,“曹警官,有一点你说得不对,后来的k7x8次列车的四张软卧车票,并不是别人帮我买的,而是我自己在绣林火车站买的。现在不是出行旺季,软卧车票不紧张,很容易买到……” 曹小安摇摇头说:“在我看来,你这个说法不能成立。你是从事导游工作的,对火车票的售票规定,应该比我们熟悉。每张火车票右上角,都有一个用圆圈圈住的‘售’字,‘售’字前面注明的是该张火车票的售出站名。我在火车站的售票系统里查看过k7x8次列车软卧车厢5号包间售出的四张车票,根据票面信息显示,全部是从沂河市火车站售出的。” 他看了郑一剑一眼,说:“你之所以要承认这四张火车票是你自已买的,是想为那个帮你买票的人脱罪,对吧?因为那个人就是你妻子。” “不!不关我妻子的事。”郑一剑忽然激动起来,抓住他的衣角说,“如果按照你的推理,她在k7x8次列车到达南平站前帮我买好火车票,然后又坐两个小时火车将票送到绣林站交给我,再坐车回来,这期间最快也得四五个小时,对吧?” 曹小安点头说:“是的。” 郑一剑说:“可是我老婆那天在她工作的制衣厂加班,从晚上7点半,一直加班到10点,家里只有我女儿一个人。不信你可以去她厂里调查,我现在就把那间制衣厂厂长的电话给你……” “好吧,我相信你的话。”曹小安背着双手在路灯下踱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道,“你的妻子可能真的从7点半开始,就一直在厂里加班。但是从晚上6点半至7点半,这段时间她在哪里?” “她……她在家里。”郑一剑忽然变得有些口吃起来。 “不,她不在家里,而且我也相信你拿不出证据证明她在家里。”曹小安忽然提高声音,仿佛就是要让屋里的人听见,“这段时间,她在沂河火车站替你买票,买四张即将抵达沂河站的k7x8次列车的软卧车票。” “从晚上6点半至7点半,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她买到票怎么把票送到绣林火车站交给我?” “那好吧,现在我来纠正我刚才推理中的一个小错误,你的那个帮手,在沂河站替你买好k7x8次列车的四张软卧票后,其实根本不用送去绣林站交给你,她只要在电话里告诉你买到的是哪一节车厢哪一间包间的车票就行了。你在绣林站上车后,直接找到那个包间,然后将包间布置成案发现场的模样。你知道从这时候起,至列车员换牌之前,不会有人查票,你唯一要确保的就是这个包间的票不会被别的乘客买走,要不然你正在包间里忙碌,的时候,别的乘客拿着票闯进来就麻烦了,我说的对吧?” 郑一剑急道:“那四张票确实是我老婆帮我买的,也确实是她买票后告诉我票面信息的,但是我只是在电话里叫她给我买四张票,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有参与杀人,她不是我的同伙……” 曹小安严肃地说:“她在这个案子中具体起到什么作用,我们警方会调查清楚的。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从苗秋兰那里得到的50万元去了哪里?我们调查过了,钱转到你账上的当天,就已经被全部取走了。” “警官,你可以抓到我,但那笔钱,已经找不回来了。”郑一剑脸上忽然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所有的钱,都已经转汇到省城一家医院的账户上了。” “医院?” “对,是医院。有了这笔钱,我女儿就可以去医院治病了。” “你女儿?”曹小安一愣,脑海里闪过那个安静地坐在小屋里的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得了什么病?” “她得了白血病,医生说,至少得要三五十万医疗费。”郑一剑苦笑道,“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你以为我会跟苗秋兰签什么包养协议吗?如果不是为了这笔救命钱,你以为我会去杀人吗?” 听了他的话,所有在场的人都呆住了。过了半晌,曹小安才挥挥手,李明上前给郑一剑戴上了手铐,将他推上警车。 陈大鱼问:“师傅,他老婆,要不要一起带走?” 曹小安回头看了看,那间平房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缝,一大一小两张脸隐隐露了出来,是郑一剑的妻子和女儿。曹小安的脸色缓和下来,说:“先把郑一剑带回去调查,如果证实他老婆对杀人事件确实完全不知情,那她就不用负刑事责任了。” 曹小安说完,回头看着路灯下郑一剑的家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百五十二章 珠宝店被抢1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再有六天就要过春节了,沂河市的老百姓,家家户户都在忙着采购年货,准备过年。街面上,俊男靓女,满面春风,欢声笑语,呈现出一片欢乐祥和的节日气氛。 然而,在这节日的前夕,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一小撮坏人,却跃跃欲试,想大捞一把,做着发财的美梦。 沂河市公安局刑警总队办公室里特聘砖简总队长家曹小安、大队长陈大鱼和侦查员们正吃晚饭,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曹小安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处值班室值班员小刘的声音:“曹队,西市区新路口北大街海泉斋珠宝行被三名持枪歹徒抢走价值三百多万元的金首饰和珠宝翠钻,现歹徒乘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逃走。处长指示,叫你带几个人立即去现场。” “好!”曹小安放下电话,把未吃完的饭菜扣在一起,叫上六分队的金启章、何神虎、张国艳,带好应用物品,驱车直奔新路口北大街。 20分钟后,曹小安等人先行赶到现场。见到新路口派出所的两位民警,站在海泉斋珠宝行的门口正在保护现场。海泉斋珠宝行位于新路口北大街的路东一侧,正门朝西,对着北大街。其格局为里外间,外面的一间较大,南侧有一个便门,通隔壁的帝王酒家,屋内物品翻动不大。里间比较小,一大一小两个保险柜已全部打开,室内物品凌乱,显然是被枪劫的主要现场。 外屋里站着一名年近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正在打电话,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看样子是珠定行的值班员。中年大叔见到曹小安后,朝曹小安点点头,结束了通话,给曹小安递烟让座。 曹小安说:“谢谢,最近嗓子不好,不能吸烟,请问谁是负责人?” 中年男子说:“我是!我就是负责人。” “抢劫的歹徒在外屋翻没翻?” “外屋没动,被抢的主要是里屋保险柜里面的物品。”中年男子向曹小安介绍着。 “里屋你们俩就不要再进去了。” “是,曹队。” 这时过来一位派出所的民警,对曹小安说:“我们西市分局副分局长尹铁同志到了,请刑侦处过来一位同志一起了解一下情况。” 曹小安随着他来到隔壁的帝王酒家,见尹铁正在听派出所的同志汇报情况,便坐在一旁倾听。 时间不长,市局安世平局长,曾缘毅、史利民副局长,刑侦处王良柱处长,陈煜、华正福两位副处长,西市分局的郑永攀分局长,特警队的两位张副处长,西市分局刑警大队的马勇兵大队长,也先后到达现场。尹铁副分局长让派出所的两位民警带两名事主到派出所分别做访问笔录,然后他向各位领导作了汇报。 尹局长说道:“今天傍晚6点左右,有三名歹徒持一支左轮手枪、一支银白色手枪、一把背部带宽锯齿的开山刀,闯入海泉斋珠宝行,用枪逼住珠宝行的老板李一泉和值班员魏长工。威胁李一泉打开里屋的两个保险柜,抢走黄金首饰、翡翠、珠宝等价值三百多万元的物品。 完事之后,还蒋李泉一和魏长工两人用电线捆住,然后逃之夭夭。值班员魏长工用捆绑着的双脚蹦到大门口,见这几个人出门坐了一辆红夏利出租车向北开去了。魏长工又从旁门双腿蹦到帝王酒家,被酒家的服务员见到,撕下嘴上的封条,用菜刀割开电线。 魏长工告诉他们说珠宝店被抢了,然后回到店里,用菜刀割开捆绑李一泉的绳子,撕下嘴上的封条。几个人这才想到向公安局报案。 曾缘毅副局长问:“店内有几名职工?” “据派出所民警介绍,店里一共有六名职工,经理是李一泉的爱人叫海玉,现在在家坐月子呢!这个珠宝店的名字各用了他们两口子姓名中的一个字,叫‘海泉斋’。” 史利民副局长说:“让事主把店里的职工全叫到派出所,逐个访问,坐月子的可以不来,其他的必须都来。” 曾缘毅副局长问:“事主认识这几名歹徒吗?” 尹铁说:“不认识,他说有一名歹徒挺黑,脸上的皮肉十分粗糙,褶子比较多,像是郊区的农民。” 安世平局长说:“我谈两点,一是立即在全市设卡堵截盘查红色夏利出租车,争取找到这辆出租车,通过司机发现线索;二是这起案件是沂河市少有特大案件,性质恶劣,影响极坏,刑侦处和西市分局要想尽办法,挖掘线索,限期在春节前破案!” 王良柱处长立即给处值班室打了电话,部署在全市盘查红夏利出租车。 此时,离春节还有六天。这六天的时间里要想侦破此案谈何容易。 王良柱处长打完电话嘱咐曹小安道:“你再调几个人来,协助西市分局刑警大队到派出所访问事主。你带几个人马上去事主家里访问事主的爱人,核实情况。” 曹小安立即呼叫方慕山副队长,方慕山接到寻呼后立即带领侦查员常雪飞、李易山、聂天玉、刘腾几个人赶到新路口派出所,与西市分局刑警大队的侦查员们一起对珠宝行的职工进行访问。 此时技术科的李湘芝、张录、王玉等人也已赶到,立即对现场进行了勘察。从现场提取了细横条花纹的皮鞋足迹两枚,细格后跟波浪花纹的鞋印一枚,在封嘴的胶带上发现了一枚汗液指纹。在现场一进门有一条黑电线打着死结,被锐器割。从现场勘察证实这里确实发生了抢劫案。 曹小安向李一泉问了家庭住址,留下何神虎协助西市分局刑警大队的侦查员访问事主李一泉,然后带领陈大鱼、金启章、张国艳等人驱车来到安祥村的惠园公寓,找到海玉家。没想到无论怎么叫门,里面就是不开门。 这时过来一名楼层的女服务员问:“您找谁?” 曹小安说:“我们是沂河市公安局的,找这里的主人海玉。” “您过来说!”服务小姐把曹小安等人带到这个楼层的服务台。 曹小安亮出了工作证,说明了情况。原来是海玉不敢开门,给服务台打了电话。 这时电话响了,服务小姐拿起电话问了几句,把电话听筒递给曹小安说:“这是海玉打来的电话,您跟她讲。 “喂!是海玉经理吗?我们是沂河市公安局刑侦处的,刚才你们珠宝行发生了抢劫案,你爱人对丢失的物品情况说不清楚,为了尽快破案,我们特地赶来向你了解情况。” “谁能证明你们是公安局的呢?” “我们的证件已经给服务小姐看了。” “那你让我爱人给我打电话吧。” “你爱人说不清保险柜内的东西,刚才他给你打电话时,我们都在场,所以特地赶来向你了解情况。” “天都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 曹小安压住气:“你们商店被抢,我们大老远地赶来向你了解情况,我们都没嫌晚,你却闭门不见,这合适吗?” “不是那个意思,天都这么晚了,我丈夫又没在家,我一个女人家,晚上有点害怕。” 曹小安道:“没关系,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可以在服务台这里谈么!” “好吧!” 曹小安放下电话在服务台旁坐等,半个小时后,仍不见海玉过来。这时服务台的电话铃又响了,曹小安拿起电话,又是海玉打来的。 曹小安生气地问:“你为什么不来?” 女经理讲:“我一个女人家,天都这么晚了,心里害怕,你们能不能明天来?” 曹小安不客气地说:“你们商店被抢,我们大老远地赶来了解情况,你作为经理不配合工作,未免太过分了吧?” 海玉也觉得不好再推辞了,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我马上过去。” 时间不长,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人在一个女青年的陪同下,来到服务台。服务小姐为双方作了介绍。 曹小安让她看过工作证,问她:“咱们是在这里谈,还是到你家去谈呢?” 海玉不好意思地说:“走吧,到我家去吧!” 曹小安、陈大鱼、金启章、张国艳几个人终于进了她家的门。 进门后,映入曹小安眼帘的是一个装饰得宽敞豪华的大客厅,高级家用电器气派地摆放在躺柜上。 女经理将曹小安几个人让到沙发上,小保姆沏了茶端上来,给每人倒了一杯后,退了出去。 海玉说:“实在对不起,我们商店刚刚被抢了,这么快就有人来敲门,我怕是又到家里来抢,所以不敢开门,你们别在意。” 曹小安说:“这我们理解,也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 金启章铺好笔录纸,谈话正式开始了······ 海玉说:“我的保险柜里面有四百多克金首饰,有一包紫晶是9x11规格的,一包澳玉是5x7、4x6规格的,还有石榴石7x9规格的,红宝石0.5、3.5的,还有蓝宝石4x5规格的,还有一些碎宝石,4个翡翠戒指,这些物品的成本价值总计二十多万元。” 曹小安听到这里心里明白了,此案报案不实,被李一泉将被盗物品的价值夸大了十多倍。几个人离去时,海玉非要坚持送,曹小安说道:“外面冷,你正在坐月子,回去吧!” “刚才实在对不起,我算赔礼吧!”她坚持将曹小安几个人送到电梯口。 曹小安返回时,市局的领导和王良柱处长已走,只有华正福副处长在西市分局坐镇指挥。曹小安向华正福副处长汇报了访问的情况。 华正福指示:“被抢的是女经理保险柜里面的物品,价值应该按照女经理提供的数额确定,按这个价值上报省厅。” 第二百五十三章 珠宝店被抢2 方慕山副队长在访问中,李一泉还提供了以下一个情况:“去年6月份,我弟弟李一天与江辉合伙做古玩生意。12月初,他被持有一支左轮手枪、一支银白手枪的五名徒,绑架到怀义县东环旅店,后经托人被放回。这次歹徒抢劫珠宝行用的枪支与上次绑匪的枪支一致,我怀疑这两起案子是这一伙人所为。” 根据这一情况,方慕山副队长立即带人去怀义县,对去年绑架案件的地点和有关的人员进行了布控。 曹小安又再次找事主李一泉进行了详细谈话访问,李一泉提供不出其他线索。至此,这起抢劫案件仍然没有发现任何新的线索,只好暂时撒回。 此时已是14日,清晨5点多钟,曹小安告别了西市分局刑警大队,返回单位休息。13日晚,全市堵截红色夏利出租车查找劫匪的工作,由北昌县公安局郑天奇副局长指挥,按市局刑侦处的部署组织巡逻大队、派出所民警在各个交通路口设卡堵截。 晚上8点左右,池口派出所民警在百舸路口发现一辆红夏利出租车,上前拦截时,不但不停,反而加速向北逃窜。 追!所长一声令下,民警上了切诺基,在后紧追不舍。 民警看到此车的牌号是鲁axxxx号,追到科技园路口时,突然此车后面冒出浓浓的黑烟遮住了民警的视线。当警车穿过烟雾后,此车已进入科技园内。再靠近时,此车后又冒出了浓烟,团团黑雾挡住了警车的视线,两车的距离拉大。警车再次穿过烟雾时,在县城南花庄村重新发现此车。于是,继续追赶,结果车尾又放出大量浓烟,此车终于去向不明。 郑天奇副局长通知各个路口注意发现鲁axxxx号红夏利车,并对花庄村进行封闭查找。同时通过交管局查清此车的车主叫程双土,男,32岁,龙关乡史各庄村人。 晚上11点左右,皇陵农场派出所的搜索组在北昌县西环岛附近发现此车,继续追赶。此车在县城兜着圈子,干警们开着猎豹越野强行超过此车,将红夏利别在路边。干警们下车准备盘查时,该车倒退并调头逃走,干警们将车调头继续追赶时,在商业街又失去了目标。 郑天奇副局长指挥各个路口堵卡组在商业街搜索,最后在商业街宿舍院内发现此车,斜着堵在一个单元楼的门口,车内遗留一件棕色皮衣,四个车门未锁,已是人去车空。干警们立即对此楼进行清查,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于是留人看守此车,并通知龙关派出所控制程双土的住处。 14日上午8点左右,派出所的民警在史各庄村发现程返回家中,当即将其带回派出所进行审查。 上午9点,只睡了两个多小时觉的曹小安接到处值班室的纯话;“北昌县公安局已将昨晚可疑的夏利车车主找到,王处长让您立即带人到龙关派出所去审查现场。” 曹小安揉了揉眼晴,带上陈大鱼、金启章、何神虎、张国艳等人开车前往北昌县。在龙关派出所,县局的郑天奇副局长早已等候在那里。因曹小安和郑天奇曾一同到河北省的怀来县出差搞过案子,所以,两人很熟,郑副局长热情地接待了曹小安等人。 在派出所里,曹小安突然听到有人叫:“曹副主任!您好!” 回头一看,原来是北昌县刑警队的王利宗。王利宗在刑警队是搞刑事情报资料工作的,过去经常到情报资料室去报卡片,那时曹小安已经是情报资料室的副主任,所以两人很熟。王利宗依然管曹小安叫曹副主任。 曹小安以为他还在刑警队,于是说:“你也来了。” 王利宗说:“我已从刑警队调到龙关派出所了。” “吆,这是高升啦?” “没有,还是在派出所当民警。” 郑天奇副局长向曹小安介绍:“我们对程双土进行了初步审查,他开始说13日早上7点半,去龙关工商所办事,红夏利车被盗。第二次审查时,他又说13日下午3点左右,到北昌县装饰公司拉张师傅和两个工人去自己开的园盛饭庄搞装修,晚上7点才回县城送张师傅和女友、儿子时,在路上发现民警拦截他的车,因一个月前,驾驶证丢失,怕因无照驾驶被拘留,所以驾车逃跑。” 曹小安说:“这么说,他自己就把丢车的事给否了?” 郑天奇点点头说:“是这么个意思。后来,我们就没有再继续问,等着你们来审查呢!” 曹小安对陈大鱼、金启章和何神虎说:“你们和派出所的同志一起详细审查一次程双土。” 郑天奇副局长派王利宗配合金启章、何神虎对程双土进行审查,结果和县局的二审无异。 金启章问他:“你的汽车为什么冒黑烟?” 程双土说:“这辆车油料燃烧不好,速度一快就冒黑烟。另外,车的密封也不好,从后备箱里也往外冒黑烟。”当问到车上乘坐的人员时,他一一作了回答。郑天奇副局长立即派县局刑警队及派出所的同志将装饰公司的张师傅和两名工人以及程的女友,全部传唤到派出所,经分别谈话,四个人所谈与程双土讲述的内容一致,从而证实程没有作案时间,且几个人的特征与劫匪的特征不一致,故排除了对程的嫌疑。此时已是14日早上五点半。 16日上午11点,刑警五队的分队长周国剑接到一个群众打来的电话:“我知道新路口北大街抢劫珠宝行的案犯是谁!” 周国剑问:“是谁?” “电话里不好说,下午我去找你们面谈。” “你现在能不能过来?” “我现在有点事儿,过不去,下午两点我去找你们。”当周国剑将这一情况向曹小安汇报后,曹小安对副队长方慕山说:“你下午别出去,和周国剑一起接待这位群众,谈完之后立即组织抓捕。” 谁知,中午12点时候,曹小安正在吃饭,又接到处值班室打来的电话:“‘二·一三’新路口抢劫珠宝行案件的一名歹徒已到西市分局刑警大队投案自首。王处长叫你们马上去西市分局刑警大队参加审查,并配合抓捕其余的同伙。” 曹小安放下电话,把饭碗放在一边,对方慕山说:“你和我先去西市分局刑警大队。下午的接待任务先放一放。”曹、方两位队长带领陈大鱼、金启章、聂天玉、李易山、何神虎、韩广玉、刘腾、张国艳、杨捷洲十名侦查员分乘三辆车前往西市分局刑警大队。时间不长,华正福副处长也赶到了,与西市分局的尹铁副分局长、刑警大队的马勇兵大队长、政委老于一起研究抓捕措施。 尹铁副分局长介绍:“这名投案的犯罪嫌疑人叫广梦军,男,26岁,身高1.84米,是入室抢劫歹徒中拿刀的那个人。他供认,今年1月份在好运歌厅认识了服务小姐扈玉,后来两人鬼混在一起,扈玉在刘家地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楼房。我们带广梦军去指认,地址是东铁匠胡同2条7楼5门15号。广经常去扈玉那里住留宿。与扈玉常在一起的还有一女人叫李虹,与李虹一起姘居的男人叫贾麟力,贾今年三十多岁,两人也常在7号楼15号那里住。2月13日扈玉呼广梦军,叫广到东铁匠胡同2条7楼去。在那里,广见到了贾麟力、扈玉、李虹和大方山的小利。贾麟力说:‘新路口那儿有人欠我钱,你们帮我去追一下款。’广不假思索就同意了。于是,贾、广、小利三人乘出租车到人民医院,又找了两个人,一个叫华子,一个叫舒子。五人乘出租车来到新路口北大街海泉斋珠宝行。华子说:‘进去送点粉儿。’他出来后说:‘里面有三个人,现在走了一个还有两个人。’说完,华子就走了,向西进了新路口大4条。舒子在外望风,贾、广、小利三人持两支手枪、一把带齿的宽刀进了珠宝行抢劫。得手后,上了舒子事先打好的红夏利出租车,往北进了大板桥头条,经德胜里大街到西市大街换皇冠出租车到东铁匠胡同那儿,广分了一条金项链,一条金手链、两个金戒指。这些物品和作案用的带齿宽刀,广梦军都交给了分局。广梦军作案后,越想越怕,把这事和他父亲说了,他父亲知道此事非常严重,给我们分局打电话询问情况,可巧是我们分局的政委接的电话,分局的王我贡叫他带着广梦军到分局授案自首。这样他就带着广梦军到分局投案了。” 曹小安说:“看起来,事主李一泉发案那一天没有和我实话!送‘粉儿‘的情节他就没说。看来他还是个十足的瘾君子。” 尹铁点头说道:“没错,我们现在正找他谈话,对他进行教育。下一步,我们的意见是想抓捕犯罪嫌疑人贾麟力,必须先抓扈玉,因为扈玉事先参与了预谋,了解内幕。可以让广呼扈玉,约好见面的地点抓捕。” 华正福副处长表示同意。于是,马勇兵大队长派人押解广梦军到公用电话处呼扈玉。不一会儿,扈玉来了电话,她说:“我与李虹正在崇德门修理电暖气,你下午6时在西安胡同103路电车站等我。”听到这一消息,华正福副处长指示:“兵分两路,一路去西安胡同蹲守,只抓扈玉,如果李虹跟着一起去,等她们分手以后再抓扈玉。对李虹跟踪,发现贾的踪迹。另一路去东铁匠胡同蹲守,如果李虹与贾回到这里就将他们抓捕归案。 第二百五十四章 珠宝店被抢3 这时,刘腾说:“我认识李虹,前些日子她在无线局前倒手机,我抓过她。” 华正福副处长说:“这样更好,你在刘家地这一组协助指认李红。其他人分成两组,与西市分局的同志一道行动。” 方慕山问曹小安道:“曹队长,您看怎么分?” 曹小安道:“你带聂天玉、李易山、杨捷洲、张国艳接个人与西市分局刑管大队的同志去西安胡同蹲守,我带陈大鱼、金启章、何神虎、刘腾、韩广玉去刘家地东铁匠胡同蹲守。” 为了争取时间,曹小安带领侦查员与西市分局刑警大队的魏队长、胡队长、小韩等人分乘两辆车去了刘家地东铁匠胡同。从下午3点半分开始,对7楼5门15号进行了蹲守,一直到晚上8点多钟也没见李虹回来,他们居住的房间一直黑着灯。 当日晚5时点,方慕山副队长带领聂天玉、李易山、杨捷洲、张国艳共五人与西市分局的侦查员提前赶到西安胡同103路电车站附近进行蹲守。 晚6点左右,扈玉和李虹二人按时乘103路电车来到西安胡同,两人在西安胡同附近徘徊,就是不分手。两人见找不到广梦军,伸手拦一辆出租车,欲打车离去。 情况发生突变,方慕山当机立断:“抓!” 侦查员们立即扑上去,将扈玉、李虹两人抓获,带回审查。 晚8点半,西市分局刑警大队通知曹小安带人撤回,留下西市分局刑警大队的侦查员继续蹲守。 审查中,扈玉、李虹两人供认参与了抢劫珠宝行的预谋,经过教育,两人表示愿意协助政府工作。于是侦查员带李虹到公用电话处寻呼贾麟力。很快,贾回电话说:“我在西库胡同东巷13号,你俩到这儿来找我。” 晚8点,曹小安和方慕山副队长带领聂天玉、李易山、杨捷洲、张国艳共五人与西市分局刑警大队的同志一起赶到西库胡同13号院外。在李虹的指点下,侦查员们认准了住房位置,为了侦查清楚院内的情况,方慕山派女侦查员张国艳和西市分局刑警大队的一名男侦查员化装成一对情侣进入13号院。 两人在院内来回走了三遍,见东房贾麟力住的房间内亮着灯,从窗外看,见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在屋内坐着,长脸,尖头顶,与贾麟力特征一致。两人迅速出院儿,向方幕山作了汇报。方副队长决定:“抓!” 鉴于贾麟力的身上带有枪支,方幕山、聂天玉都掏出五四式手枪,咔!咔!把子弹推上膛,借着夜幕的掩护,带领侦查员悄悄进入院内。 接近东房的窗前时,透过窗玻璃,见床上有一支电镀的手枪。贾就坐在床边,手离电镀手枪只有一尺远。为防止发生意外,确保侦查员的安全,方慕山、聂天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上前,用枪将门窗的玻璃砸碎,将手枪伸进屋内喊道:“不许动,我们是公安局!” 聂天玉的手在砸窗玻璃时被玻璃碴扎破了,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他顾不了这些,两眼死死盯着屋里的男子。 西市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两名侦查员也很快将窗玻璃砸碎,将两支五四式手枪伸进屋里。屋里的男子见四支枪对准了自己,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侦查员们打开房门冲进屋去,将这个男子铐住。从他的怀里缴获了一支上着膛并带消音器的小口径手枪,弹夹里压有9发子弹。在屋内搜出了一条金手链、两个金戒指、十几块儿宝石等抢劫来的赃物。 床上的电镀手枪原来是点烟器,就是在作案时同伙小利拿的那把银白色假手枪。经审查,此人正是抢劫珠宝行的犯罪嫌疑人贾麟力。 方慕山副队长留下侦查员杨捷洲与西市分局刑警大队的一名侦查员在此处继续蹲守,其他人将贾麟力押回西市分局刑警大队审查。 经突审,贾麟力供认:一同参与抢劫的小利叫李增利,是大方山区人,门外放风的舒子叫舒森雨,进门“踩道”的华子,叫何玉华,住西市大街。 经查看贾麟力的皮鞋底花纹正是细横条花纹,经送技术科比对认定同一。经提取贾麟力的十指指纹送到技术科比对,指纹专家华玉鉴定:贾麟力的右手拇指指纹与现场提取封口胶带上的指纹认定同一。至此证实,贾麟力参与“二·一三”劫案的铁证如山,罪责难逃。 华正福副处长和尹铁副分局长及马勇兵大队长协商后,决定分头对其余同伙进行抓捕。由许道文、方慕山带刑警五队的侦查员到大方山区去抓捕李增利;西市分局刑警大队的侦查员负责抓捕舒森雨、何玉华。 晚11点,曹小安带领侦查员们赶到大方山分局。在赵副分局长及刑警大队魏政委的协助下,通过查口卡,查清大方山没有叫李增利的,只有燕化区有个人叫李宗利,姓名、住址与掌握的情况都不符。虽然燕化区和大方山区两个区毗邻,因没有证据证明这两人是同一个人,不能随便抓人。 曹小安叫方慕山给西市分局刑警大队打电话核实情况。很快,西市分局刑警大队的马勇兵大队长回了电话:“我们又问了贾麟力,他说小利叫李宗利,住大方山城里,刚才是记录员听错了。” 方慕山再一次查卡,查明大方山还是没有叫李宗利的,只有燕化区这个李宗利,住在燕化区北甸村5号。过去曾因轮奸、盗窃被判刑十二年。姓名和前科情况都对,但地址仍有差异,不是大方山,而是燕化区。为了查明情况,赵副分局长派一名侦查员带许道文等人前往燕化分局调查。 在燕化分局刑警队,曹小安见到了1988年在市局党校一块儿学习的老同学范平毅副队长,两人见面非常高兴。 范平毅握住曹小安的手说:“老同学,这么晚了,肯定又有事啦?” 曹小安把“二·一三”抢劫珠宝行的案情简单地向范平毅说了一遍。 范副队长说:“北甸村归迎风派出所管辖,走,我带你们去。” 行人赶到迎风派出所,值班的民警说:“管北甸村的民警老董去医院了,他的父亲病危,正在医院抢救,我打电话找找看。” 电话接通后,老董正在陪床,听到要抓捕特大抢劫珠宝行的在逃人员,立即说:“你们马上来车接我,我在派出所的档案里有他的新地址。” 曹小安令聂天玉开车带着派出所的民警到医院接回老董。 老董说:“李宗利一家原来是农民,只有他父亲在大方山城里工作。去年他父亲在大方山城里分了楼房,他们一家就搬到大方山城里去了。他们的户口虽然还在北甸村5号,但是,这里已经没有李宗利家的人了,他们把房子给租出去了。” 老董找出李宗利的档案,查明李宗利一家已经搬到大方山农林路8号楼。老董说:“李宗利回来时开始没给他上户口,他找了我几次后,我给他报上了户口,跟他交代过今后,无论你搬到哪儿,都要告诉我。他父亲分了房子后,他们全家搬到大方山城里去了,把地址留给了我。他爱人没有工作,是个农村人,有一个小孩儿,都住在8号楼内6层。李宗利在他家附近开了一个程远摩托车修理部。” 曹小安听说李宗利现在住在大方山城,这和贾麟力所供一致,且大方山、燕化两个区只有这一个叫李宗利的,因此认定这个李宗利就是所要抓捕的李宗利。 范平毅副队长讲:“地址还是在大方山,我给大方山分局打一个电话,咱们马上过去。” 曹小安点头同意。电话打通后,赵副分局长和魏政委还没有休息。赵副分局长在电话中说:“我们一直在等着你们的消息,你们过来吧!” 一行人再次返回大方山分局。赵副分局长和魏政委听了汇报后,赵副分局长对魏政委说:“你们刑警大队派几名侦查员协助市局的同志抓捕。我看,兵分两路,一路去他家, 一路去程远摩托车修理部。去摩托车修理部的人可以少一些,任务主要是观察;去8号楼的人适当多一些,他妻子、儿子都住在8号楼,他应该住在那里。” 曹小安同意赵副分局长的意见。派金启章和大方山分局刑警大队的侦查员控制程远摩托车修理部,其他的人到8号楼。 到达8号楼后,曹小安和方慕山在楼下转了一圈儿,察看地形。见6层的阳台都封着,下面是空地,若是从6层往下跳就是不死也得伤。遂决定楼下不放人,全体人员从正门进。此时已是深夜12时许,采取什么办法叫门?如果叫不开,犯罪嫌疑人有枪,硬冲势必造成人员伤亡。 方慕山提出让女侦查员张国艳叫门,他说:“女同志叫门不容易引起怀疑。” 曹小安同意了这个办法。 方慕山对张国艳说:“如果里面问是谁?你就说:‘是我,快开门。’别的不要说。” 一行人来到李宗利的住家门外,张国艳上前叫门,里面问:“谁呀?”“是我、快开门” 里面听到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没有再问,不一会儿一个只穿一条白三角裤汉的男人把房门打开。曹小安、方慕山、聂天玉等人一拥而入,将这个男人扑倒在地擒获。扭亮电灯,迎风派出所的老董一看说:“没错,他就是李宗利” 方慕山问:“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为抢珠宝行的事?” 曹小安问:“东西呢?” “我只分得一条项链、一个金戒指,都放在贾麟力那里了。” 此时,李宗利的父母、妻子也起床穿好了衣服。 曹小安向他们说明了情况,让他媳妇给他穿好衣服。这时,李宗利哭丧着脸对张国艳说:“你叫门的声音真像我妹妹的声音,我还以为是我妹妹回来了。” 侦查员们在屋内搜了一遍,没有发现枪支,只在其妻房内的柜橱里搜出了2700元现金和一把匕首。 方慕山把曹小安叫到另一间屋里商量:“李宗利的媳妇没有职业,带着孩子又没有生活来源,这2700元能不能给她留下?” 第二百五十五章 珠宝店被抢4 曹小安说:“问问她,如果是她的钱就给她留下。” 李易山将李宗利的媳妇叫过来盘问:“你自己有钱吗?” 这个女人有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身高有1.66米左右,虽说是农村人,没有工作,但长得比较白净,留着短发,并不难看。她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孩子长得虎头虎脑,很结实,十分讨人喜欢。 曹小安看到这里,心里暗暗为这个家庭惋惜,挺好的一个家,因李宗利参与抢劫作案,就要毁于一旦了。 这个女人对李易山说:“我有2700元现金。” “放在哪儿啦?” “放在柜橱的大信封里了。” 情况与侦查员搜查的情况一致。 曹小安对他说:“你没有职业,带着孩子不容易,这3000元钱给你留下了。” 这个女人低着头说:“谢谢政府!” 曹小安转过身子对李宗利的父母说:“你们养子不教,他过去被判了十二年刑,不接受教训,现在放着买卖不做,到市里去抢劫作案,你们是怎么教育的?” 他的父亲点着头说:“我们没有教育好,我们有责任。” 曹小安又对李宗利说:“我不明白,你放着现成的买卖不好好干,到市里去抢劫,你图的什么?抢的东西没有分到,偷了一件皮衣才卖了500元。这500元钱就要了你的命,值得吗?” 李宗利说:“我糊涂,我该死!” 曹小安下令:“带走!” 侦查员们把李宗利押上警车,在程远摩托车修理部又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抢劫用的枪支和抢劫的财物。 曹小安与范副队长、老董依依道别,然后,押着李宗利凯旋而归。 17日凌晨1点,西市分局刑警大队通过查口卡,查明舒森雨家住车家胡同,于是组织人到其家抓捕。恰逢舒森雨外出返回,见到家里来了好多警察,知道大事不好,立即逃之天天,结果抓捕扑空。 舒森雨逃走后,急忙寻呼贾麟力,刚好侦查员们正在审查贾麟力。 侦查员们听到贸麟力bp机响了,问贾:“谁在呼你?” 贾看后说:“是舒森雨在呼我。” “给他回电话,约他见面。” 贾麟力按侦查员的意图,给舒森雨回了电话。话筒里传出舒森雨惊慌的声音:“贾哥,坏事了,警察到我家去了,你看怎么办?” 贾麟力说:“我在西库胡同13号院等你,你来时给我带点‘粉儿’来。” “好,我一会儿就到。” 西市分局刑警大队立即派人增援西库胡同,协助在这里蹲守的杨捷洲等侦查员执行抓捕任务。 2时左右,舒森雨和李二民送“粉儿”到西库胡同13号,被在此蹲守的杨捷洲和西市分局刑警大队的侦查员抓获归案。 经过对这一团伙的审查,贾麟力和李宗利供认:“作案用的枪支是吕军国提供的。昌现在住在东铁匠胡同,是租的房。他在刘家地开了一个饭馆。” 至此,这一团伙还差踩道的何玉华和提供枪支的吕军国两人没有抓到。 凌晨4点,曹小安、方慕山两人带领五队的侦查员按照贾、李两人所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吕军国开的饭馆。但是饭馆内已空空如也,看来已关张停业。 饭馆的西面是奇奇歌厅,北侧是广阳市汽车劳动服务公司汽车修理部。曹小安和方慕山商量,决定访问歌厅的人员问清吕军国的住处。但是,叫了很长时间的门,奇奇歌厅就是不开门。 方慕山带人跳墙进入汽车修理部的院内,打开歌厅和饭馆的门。曹小安等人进入歌厅,在访问中,发现没有歌厅老板。 方慕山派人跟服务员到老板家,将老板找来。但是,老板也不知道吕军国的住处。 这个老板说:“他开的饭馆也是我的买卖,后来包给了他的爱人经营。前几天,他爱人回贵州探亲,饭馆停业了。” 在逐个访问服务员时,一名男服务员说:“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吕军国没有来接他媳妇回家,他爱人央求我送她回家,我骑车带着她送到了她家的胡同口,具体哪个门我不清楚。” 此时已是早上5点,曹小安和方慕山、金启章、聂天玉、陈大鱼五人开车去吕军国的住处,带着这个服务员指路。这个服务员一直把曹小安他们带到东铁匠胡同长寿寺一带,就再也找不到具体地点了。 夜里的气温降到一8c,早上西北风一吹,冻得几个人直打哆嗦。曹小安等人带着这名服务员下车在附近的胡同里转了几圈。这里民房成片,没有具体的门牌号码实在无法查找。这时遇到几个早上出门的人,方慕山上前打探,都说不认识吕军国。 这时从胡同口的一家住户里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准备上厕所,方慕山上前再次打探,可巧此人认识吕军国。他说:“吕军国是大刑出来的,他是这里的无赖,附近群众都不敢惹他,现在经常有人给他送‘粉儿’,他住在旁边的二化大院里,这个大院共有七十多户,他住哪间房我也不清楚。” 吕国军住的院子终于找到了,但是,不知他住哪间房,仍无法下手。 几个人在大院门口守了一个多小时,至早上7点,仍不见吕军国出米。方慕山与曹小安商量:“我和聂天玉到派出所找管界民警问一问,您和金启章先在这里监视着。”曹小安和金启章与那名服务员在寒风中又冻了一个多小时。 8点半左右,方慕山和聂天玉开车带着管界民警回来了。管界民警说:“我只知道吕军国家的大概位置,具体的房号我也不清楚。”他带着曹小安、方慕山、金启章、聂天玉、陈大鱼几个人进了大院,顺北侧一排房间向东走。 此时居民都已起床,忙着做早饭。管界民警问一名年轻小伙子:“吕军国住哪一间房?” “住北房最东头那间。” 曹小安、方慕山、聂天玉三人都把枪掏了出来,把子弹推上膛。 走到门前,方慕山上前敲门,里面没有动静。方慕山朝门上瑞了一脚,没踹开。这时就听里面问:“谁呀?” 方慕山喝道:“开门,我们是警察!”接着,又是一脚,门仍然没开。 由于吕军国是枪支的提供者,手中是否有枪不清楚,两脚没踹开门,就不容再踹了。方慕山、聂天玉二人用手枪将门窗玻璃砸碎,将手枪伸进屋里,挑开门窗布帘,高喊道:“我们是警察,起来开门。” 床上躺着一对赤身裸体的青年男女,两人被这阵势吓坏了。男的光着屁股下床准备开门。方慕山此时已从破碎的门玻璃处伸手把门打开了。 曹小安等人冲进屋,将赤身裸体的男子铐住,一问正是要抓的吕军国。 曹小安喝令躺在被窝里的女人穿上衣服,起床给吕军国穿好衣服。这个女子也就二十五六岁,很苗条,瓜子脸,留着一个马尾巴头,长得还算清秀。她慌慌张张地披衣起床,穿好衣服,下地给吕军国穿好衣裤披上上衣,然后,呆坐在一旁。 曹小安问吕军国:“这个女人是谁?” “是我媳妇。” “胡说!你媳妇不是回贵州了吗?” 吕军国一愣:“是······是我相好的。” 侦查员们在屋里简单地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枪支,却搜出了一沓子这个女人的裸体照片。 金启章问:“这是谁照的?” 吕军国道:“是我照的。” 两人被一同押上警车,交西市分局刑警大队审查处理。17日中午11点半左右,曹小安带领侦查员们胜利完成抓捕任务返回单位。 当日早晨8点,另一同伙何玉华在西市大街自己的家中,被西市分局刑警大队的侦查员抓获归案。 至此,这起沂河市特大抢劫珠宝行的特大案件,在春节的前两天宣告破获,没费一枪一弹,便将所有参与作案的团伙成员全部缉拿归案。 两天后,所抢劫的金首饰、翡翠、钻石等珠宝在贾麟力的哥哥贾林城开的饭馆内全部缴获。据有关部门鉴定,缴获的这些珠宝翠钻如果按市场价计算,价值达八十多万元。 年初,贾麟力、李宗利、舒森雨三人被沂河市中级法院判处死刑,执行枪决;广梦军因投案自首,积极揭发同伙有功,从轻处理,判处有期徒刑七年;何玉华、扈玉李虹、吕军国等人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 虽然,案件侦破了,但是与此案背后颇有关系的一个神秘人物——黑子,却使用没有落网,这也成了曹小安等人的一块心病。 沂河市公安局刑侦处刑警五队五分队分队长王利达在调查一名在逃人员时,听到群众反映:“东郊区十里庄的‘黑子’(男,26岁),在东郊与一伙吸毒人员来往密切,有从事贩毒活动的嫌疑。” 王利达向曹小安讲了这一情况。 曹小安非常重视,立即向主管副处长林回升作了汇报。林副处长指示:“现在正是严打期间,要严厉打击吸毒、贩毒活动,对毒贩子更要严厉打击。你们要抓紧调查,获取证据,力争人赃俱获。” 曹小安决定,由王利达、陈大鱼两人带领侦查员张永昌、赵裕福、孙禹兵、刘卫仁、高志武等人到东郊区十里庄调查“黑子”的情况。 侦查员们经过一天的查证,通过走访派出所和街道,终于查明“黑子”叫何雪军,今年27岁,户口在十里庄东里他的父母家,经常在十里庄仙人居饭馆一带活动,与仙人居饭馆的经理宋澜以及吸毒人员包卫家等人关系密切。此人面黑、身高体瘦,经常穿一条灰色的裤子。 第二百五十六章 珠宝店被抢5 6日上午10点,曹小安亲自带领王利达、陈大鱼、刘卫仁、赵裕福、孙禹兵、高志武、张永昌等人赶到仙人居饭馆,在附近埋伏好,对饭馆进行监控。中午十一点半,王利达发现一个高个子、体瘦、面黑、穿灰裤子的男青年进入仙人居饭馆。此人特征与“黑子”的特征一致。王利达悄悄向曹小安通报了这个情况。 曹小安与王利达、赵裕福、孙禹兵四人,隐进马路斜对面的小餐馆内,监视仙人居饭馆内的情况。此时正是饭口时间,为了便于掩护,曹小安点了儿样菜,几个人边吃边注视着仙人居的情况。 下午2时,高个子黑脸男人从仙人居饭馆出来,向北走去。曹小安让陈大鱼、张永昌、刘卫仁三人开车对其尾随观察,其他人继续留在原地监控。 黑脸男人在路边招手打了一辆“面的”,到了八里屯北里4号楼2单元402号。张永昌立即在附近的居委会和居民中进行调查,证实黑脸男人正是贩毒嫌疑人何雪军。他就住在这里,这套一居室住房是他新买的,而且刚刚结婚,他的新家就安在这里。 张永昌用电台向曹小安报告了跟踪的情况。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曹小安指示:“注意观察,别丢哨!” 时间不长,“黑子”又从家里出来了。张永昌等三名侦查员上了汽车在他后面悄悄尾随。谁知,在路上“黑子”又打车转回到仙人居饭馆,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就和一个矮胖男人出来,向南进了路东的胡同南侧的一栋6层楼里。赵裕福在后面悄悄尾随,见他们进了6单元503号房间。 王利达和曹小安研究分析:那个矮胖的男人符合仙人居饭馆经理宋澜的特征。二人进了楼房里,极大的可能是吸毒。要想人班俱获,此时正是时候,遂决定抓捕。 曹小安派赵裕福先到街道查一查情况。时间不长,小赵侦察后返回向曹小安报告:“街道介绍:‘这栋楼是沂河市印染厂的宿舍。503室来人复杂,常有一些青年男女到这里来。‘刚才我又上去看了看。503室是6单元5层西侧的单元门。门外安有防盗门。里外的门都关着,室内的情况不详。” 王利达问曹小安:“怎么样,抓不抓?” 曹小安皱着眉头说:“安着防盗门,有些麻烦!” 王利达想了想,说道:“我看这么办,咱们上楼后先拉一下防盗门,如果没锁就瑞门入室抓捕。如果上了锁就在下面死等,等他下来时再抓。” 曹小安点头道:“很好,就这么办!” 于是,留下陈大鱼、刘卫仁、高志武三人继续监视仙人居饭馆。曹小安带领王利达、赵裕福、张永昌、孙禹兵共五人上楼,悄悄来到503室的房门前。 王利达用手轻轻一拉防盗门,没想到竟打开了。 王利达悄声问:“怎么办?” 曹小安道:“踹门!” 曹小安转过身来对身高体壮、曾经是消防中队中队长的赵裕福说:“你铆足了劲儿,必须一脚踹开。” 赵裕福二话没说,将一只胳膊架在走廊的扶手上,另一只胳膊架在曹小安的肩膀上,将身子悠起来,两脚并拢,用全身之力,朝503室的门上狠狠地踹去,“当”的一声,门被瑞开了。 就在门被踹开的一刹那,曹小安持枪带领侦查员们闪电般地扑进屋去。从门被瑞开到冲进卧室,不足2秒钟,可谓神速。 当曹小安穿过门厅,端枪冲进卧室时,见地毯上躺着两个年轻女人,沙发上坐着两名男青年。其中一个正是那个瘦高个的“黑子”,另一个是那个矮胖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见冲进这么多人,吃了一惊。还没有站起身来,就被扑进来的侦查员搬在沙发上,铐上了双手,曹小安指挥着侦查员们在各个房间里进行搜查。 在卧室内,侦查员们找到4张刚刚被吸完海洛因的锡纸和一把匕首。正当侦查员们在聚精会神地搜查时,孙禹兵突然听到门响。他非常机警,急忙出来查看,原来是进来一个黑瘦矮个儿穿一身藏蓝色西服的男青年,当即将其拦住盘查。 曹小安听到声音后,马上意识到进来人了,立即来到门厅,见孙禹兵正在查问一个小个子男青年。于是上前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包卫家。” “好!我们找的就是你,你倒不请自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曹小安和孙禹兵一起将包卫家双手铐上。在他的身上搜出了1.8万元人民币和8小包毒品。 在居室内,将三个男人分开,分别进行盘查。这三个人分别是贩毒人员何雪军和吸毒人员宋澜、包卫家。 宋澜和包卫家供认:“‘黑子’(何雪军)今天带来了5包海洛因(约重100克),放在仙人居饭馆的一个小伙计姜秋天那儿藏起来了。” 这一情况非常紧急,曹小安让张永昌、赵裕福、孙禹兵 三人留在这里看守三男两女,自己带着王利达立即下楼来到仙人居饭馆。经过盘查饭馆的服务人员,在饭馆的里院东屋抓获了姜秋天。 在他的宿舍里,缴获一把3尺多的片刀。对姜秋天进行紧急突审,他死活不供藏毒品的地点。曹小安带着侦查员对饭馆的里里外外,仔细地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海洛因。由于饭馆不是审查犯罪嫌疑人的地方,曹小安决定将这些犯罪嫌疑人拉回审查。 当晚,连夜组织突审。姜秋天终于供认将海洛因藏在仙人居饭馆旁边的靓丽发廊内。曹小安立即派王利达等侦查员押着姜秋天到发廊内将藏匿的海洛因起获。 海洛因是用一个塑料袋包裹,里面分别用5片塑料纸包着5个乒乓球大小的白色块状物。经送技术科检验,认定这5包白色块状物都是海洛因,共重95克。其中4包块状物海洛因的纯度为88.7%,另一包的纯度为82.5%。 从包卫家的身上搜出的8小包白色颗粒粉末也都是海洛因,重量是3克。海洛因的纯度为88.7%。 两项合计,总共缴获海洛因98克。 经过一夜的突审,次日上午,何雪军终于低头认罪。他供道:“从1995年底开始吸毒,上了瘾。后来没有钱买毒品了,又戒不了,故从1996年春节开始贩毒,以280元至300元1克买进。再以400元至450元1克的价格卖出。同时供宋澜、包卫家等人吸毒。几个月来,已牟取暴利几万元。” 根据他的供词,曹小安决定对他家进行搜查。开具了搜查手续后,下午,曹小安与陈大鱼、孙禹兵、孙兴年、张永昌共五人押着何雪军,到八里屯北里4楼2单元402室何家进行搜查。 门开后,一名面色白皙的少妇见到带着铐子的何雪军,顿时娇滴滴地哭道:“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我呼你也不回电话。我一个人在家害怕,一宿没睡着觉。你这是犯了什么事啦?” 何雪军红着脸说:“我对不起你,我害了你。 少妇穿着一身月色的薄睡衣,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高约1,68米,显得亭亭玉立,光彩照人,本是蜜月中的新媳妇,此时哭成了一个泪人。 何雪军指着少妇向曹小安介绍说:“这是我新婚才几天的妻子。” 那少妇听到这句话,哭得更利害了。 曹小安清楚何雪军所犯罪行的严重性,何雪军这次贩毒95克,很难说能保住性命了。看到他新婚的妻子哭得这么伤心,曹小安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曹小安将何雪军安排在厨房里,派孙兴年看押,让孙禹兵同何妻谈话,做工作。 曹小安和陈大鱼、张永昌三人将居室的各个角落搜查了遍,没有搜出毒品,只搜出了17000元人民币。何妻从审查开始,就一直在哭,直哭到审查结束。 孙禹兵向曹小安汇报道:“她是云南人,与何雪军结婚后,目前还没有报上户口,也没有工作,没有生活来源,对何雪军贩毒的事情她不了解。” 曹小安问何雪军:“你贩毒赚的几万元钱呢?” “装修房子、买家具用了,没剩下钱。” 周国剑悄悄将曹小安拉在一旁说:“曹队长,这17000元现金就给他媳妇留下吧?他媳妇没有工作,还要生活呢!” 曹小安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何雪军感动得一个劲儿地说:“谢谢您了,曹队长。”张永昌说:“用不着你谢!你现在要好好考虑你的问题,如实地坦白交代,争取从宽处理!”在队里的玉利达和侦查员们在审查中,经过政策教育,宋澜、包卫家两人对吸毒供认不讳,同时揭发了何雪军的贩毒罪行。 在夜里10时30分,包卫家的毒瘾犯了。只见他哈欠连天,鼻涕、眼泪一块流。开始,他还能忍受,到后来,已不能自制。一边嗷嗷地叫着,一边在地上打滚儿,用头在地上磕,原来崭新的蓝西服此时在地上已滚成了土包。 曹小安等人押着何雪军搜查回来,见到这个场面,对在地上打着滚儿的包卫家说:“瞧你这点出息,刚才还挺英俊的小伙子这会儿成了大烟鬼,挺好的名牌西服糟蹋成这个样子。” 包卫家一边叫着,一边说:“我也不想这样,这瘾一上来死的心都有。哎哟!······你们公安局应该打击那些贩毒的,没有人贩毒,我们到哪儿去吸毒?哎哟!······” 曹小安道:“你说得很对,我们今天干的就是打击你们这一伙吸毒、贩毒的团伙!” “哎哟!······我求求你们啦!让我吸一口吧!”包卫家在那里哀求着。 此时此刻,其他的同伙也是哈欠连天,鼻涕、眼泪一通流,显然也是毒瘾犯了。曹小安见到这一情况,让侦查员们抓紧办好法律手续,将他们送进了看守所。 到此,这一伙贩毒、吸毒人员被连窝端掉,到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第二百五十七章 诡异的空棺材1 山村村口,一队送殡的人向山头走去。前边是打幡戴孝的,后边是台棺的,棺材杠子请了三十六人来抬。这样的大棺,过去只有大财主家才会用。 吹鼓手拼着老命鼓燥,小喇叭大唢呐的尖喇声,传向远近的村镇,丧曲听得人毛骨悚然。 县长程建好胸前别着大白花,亦步亦趋地跟在棺材后面,不时地用花手帕擦擦眼睛,样子很伤心。 棺材里装着的是玉矿解矿长的骨灰,这个大红漆起脊的棺材,显得特别重。解矿长家住沂河市,据说是死于心肌梗塞,火化后,装入这个大棺材中,用大卡车拉到解矿长老家来下葬。 本来老家有个习惯,在出殡前,是要开棺让亲近的人再看一眼死者的,然后才能用大铆钉将棺盖钉死。谁知棺材拉到矿长兄弟家后,兄弟要求开棺,矿长儿子却出来阻拦,说棺材盖已经钉死,不能再打开了,不要折腾死人。 县长程建好也说:“人死为大,早点儿入土为安,过去的规矩也可以改一改。再说了,已经火化变成了骨灰,有什么好看的?就不要开棺了,还是出殡吧。” 就这样,解矿长就在不开棺与死者举行最后道别的情况下下葬了。 解矿长被掩埋后,抬棺材杠的三十六人,每人都得到了一份大红包,就等于是被雇佣了。其实在北方农村,拾棺材杠是属于帮忙的,本不应该收任何费用。可棺材那么死沉,有个人就多了个心眼,他就是村民组小组长解少华。 解少华怀疑这里边有鬼,没有猫腻怎么会不打开棺材让人家亲弟弟看最后一眼?解少华下了决心要看个究竟。于是,他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说:“我今天有个想法,你们敢不敢跟我去干?” 村民们说:“组长敢干,我们怕什么啊,俗话说的好:光脚不怕穿鞋的,谁家中也没有金山银山,组长说吧,要干什么?“ “你们设有觉得解矿长的棺材出奇的沉重吗?” “嗯,还别说,确实挺沉,也许,人家的棺木好,就沉呗。”一位村民说。 另一个说:“的确太沉了,三十六人的杠头,都压得喘不过气来,一定有秘密,里边若是小小的骨灰盒,怎会那么沉?” 解少华说:“我们这就去解开这个稳密,怎么样?今晚,每人带把锹,一个手电简,偷偷去把坟挖了,看看棺材里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一位村民说:“这挖人家的坟,可是缺大德的事啊!” 另一位村民说:“你若是害怕,就撤出去。” 那人嘻嘻一笑,说:“我不是害怕,我这不是担心走路风声么,你敢我也敢!” “大家做好保密工作,出了事我可不承认。”说完解少华解散众人。 深夜,满天星斗,解少华和几个村民开始盗挖解矿长的坟墓。 他们不敢暄哗,悄悄地挥汗如雨。 当棺木露出来时,解少华说:“你们都把手电简给我打开照亮。” 众人赶紧照动办,齐刷刷地将手电简的强光照向棺材顶板。解少华拿起大板斧,开始撬动棺盖,当棺盖被掀开的那一刻,大家傻眼了,里边根本就不是什么骨灰盒,而是一堆石头,一堆大小不一的烂石头。 一位村民小声说:“麻辣隔壁的,怎么是一堆破石头?这是什么意思?” 解少华晃了晃头,说:“不对,应该不是破石头,可能是河磨玉。”他跳进棺材中,细细照看,不由吃惊地说,“沃日哦!这他娘的不仅是河磨玉,还是最为难得的鸡血玉!你们看,里边还有血丝呢。” 解少华以前做过玉器生意,但是没做好,也没嫌什么钱,却对玉器略知一二。 鸡血河磨玉,是最上等的玉,这种玉,搞玉器生意的人大多数也设见过,在本地,只是听说过有这种玉。这种玉的市场价格是每克一两万元。解少华本来是可以糊弄其他人,自己私吞这些财宝的,可他不敢,因为这次盗挖人家的坟,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们听好了,我们干也干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分了它。” “好,分了它!“其他人也很高兴,发财了,又不是抢谁家的。 解少华说:“我们今天就算是桃园结义,从此都是亲兄弟,谁也不准把事情说出去。” “好好,我们愿意!” 解少华带领众人把那些玉石取出来,然后又在附近捡了些烂石头扔进棺材中,盖上盖子,把土重新填好。随后,他们把盗来的鸡血河磨玉另找地方埋了,他们不敢拿回家,怕被人知道。 解少华说:“他妈的,这么说解矿长没有死,那他们演的这一出戏是什么呢?是为了藏宝?” “管他什么,与我们有啥关系!”众人都道。 解矿长在经济上出了大问题,他贪污挪用公款数额巨大,特别是利用玉料低价卖出,收受买者巨额贿賂的事情,矿上是人人皆知的。但解可矿长以权势压人,他在这矿旷上是地头蛇,还有黑社会背量,没人敢公开惹他。 他还在矿内乱搞男女关系,顺者昌逆者亡。他有个山头,拉了帮派,有反对者或者上访者,一律采取恐吓手段处置,轻则堵门锁眼、砸门、敲碎窗玻璃,重则伤人,因而民愤极大!他家住在市区,并不在矿上住,虽然矿上有他的房子。 矿上有一人不露声色,他在省里边有个大代表的亲戚,就偷偷把事情反映到了上边,事情很快就传了回来。 解矿长有些慌乱,一旦事情压不住,重判是死刑,轻判也是个无期,他决定逃走解矿长找到县长程建好讨办法,程县长说他也保不了他,由解矿长自己斟酌。于是不久,解矿长就人间蒸发了! 解矿长的儿子去找程县长,要求办个丧事,说反正人也不在了,就做个了断吧。 程建好说:“那就按你们家属的想法办。要办就办得隆重点儿,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爸的好朋友,一切费用都算在我头上。” 解矿长人间蒸发,对解矿长的家人,以及与解矿长有经济瓜葛的人,都是皆大欢喜,人一死,也就一了百了。很快,程县长安排的新矿长就走马上任了。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三个女子自称是解矿长的情人,都为他生有孩子,要求分家产。解矿长的儿子犯难了,老爸死前也没来得及给自己多少遗产继承啊,我哪来财产分给你们?再说,这些女人破马张飞地吵闹,谁知她们是真是假!可能会有真的情人,而那些真情人未必会出来丢人现眼,只有假的才可能出来讹人。 解矿长儿子无助,只好去找县长大人帮助出主意。程建好挠着头皮说:“这事情还真的不好办。” 没想到,有个女人,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她也没有到解矿长家找他儿子闹,而是默默地找到县里,要面见县长细聊。 程建好知道这是有道行的女人,就答应了她。 女人见了县长后,深深一鞠躬,说:“县长大人好,我来不会找麻烦,就是想和您探讨一下,我的小儿子未来的事情。” 程建好点了点头,说:“好吧,你说。你怎么称呼?” “我叫王秀。” 程建好又点了点头。 “县长,您是明白人,我不需多说。我儿子有解矿长的成分在里边,您和他是铁哥们,这我是知道的。他的资产没有多少在他儿子名下,我也知道。您也该出手救市了,以使解决一下散户们的亏损。” 程建好一听,心想,这话是软中带硬啊,便说:“你说,你有什么要求,我看能不能带你解决一下。” “县长,就凭您的实力来处理吧,我给您留个电话,我先回去了。” 这个女人走后,程建好老长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女人难道掌握了解矿长的很多移密?她怎么看着像个干间谍的料啊!本县还有这样高明的女人,我这个县长也没白当啊! 程建好最后以解矿长儿子的名义给王秀划款两百万元。 王秀收到现款后,只给他发来一个手机短信:谢谢程县长,王秀。 王秀轻而易举地敲诈了县长大人两百万元,县长大人是否甘心呢? 县有个大财主金国富,很有钱,他不仅和具里的领导好,也和市里的领导好,还是省人大代表。县城巴掌大个地方,十多万人口,东边鸡叫西边狗咬,都会有个回声,这个县城是藏不住事的。 程建好给金国富打电话,说:“金总,我向你打听个人。” “好,您说,是谁?” “有位女人,叫王秀,你知道吗?我怎么不熟悉呢,有点儿面生啊。” “我知道她,她是外地人,来这儿做玉器生意,刚来不久,大约一年吧。” “她是哪里人?查查她的底细。” “程县长,要是本县的事情我包榄,可这个王秀是外来人口,是省城的我鞭长莫及,还是找公安问的查吧。” “这个不关公事,你就私下查一查。” “好吧,我这就帮您查。” 第二百五十八章 诡异的空棺材2 金国富挂了电话,马上派助手去查王秀的底细,谁知王秀却不在玉器古玩批发市场,她的助手佟小梅说她去乡下了。 王秀回来,听佟小梅一说,皱若眉说:“我们姐妹俩这就去会会金国富,听说他很霸道!我们做点儿小买卖不容易,可不能被人欺负,得给当地人立点儿规矩。” 二人旋即出了玉器城,打车直奔金国官的办公大楼。 金国富的功公楼弄得像政府机关一样威严,外边设有两个保安,进去必须先登记,然后电话预约,阵势吓人得很。左一屋,右一屋,一道门,又一道门,九曲十八弯,二人终于被领到了金国富的办公室。 金国富见两位美女不卑不亢,觉得很有意思,心想,难怪程县长要了解这个人物。想罢多时,金国富摆出一种土匪老大的派头,大声道:“哈哈······看茶!” 两个彪形大汉上来给两位纤弱女子彻茶倒水。 金国富说:“你们先退下吧。” 两个大汉礼貌地退了出去。 “两位,今天来找我,这是有何贵干哪?”金国富先发制人。 “昨天,你不是派人找我吗?我一回到城里就赶过来了,不知是哪里得罪了金总,赶紧先来赔个不是。"王秀说得很谦卑,但语气也不善。 “嗯,懂规矩就好。这个小县城地方不大,可五脏俱全啊。这儿不比省里,有些事情,你们还是要学着点儿。” 王秀说:“那是自然,那就请金总多多指点,我们也好奔个前程。” “有件事,王女士做得太过分了,所以我作为朋友,想讨个说法。” “金总话里有话,我不懂。” “别装蒜了!今天就要你一句话,要想在这儿混,就乖乖地把那笔钱退回去,我给你留个方便,否则,你也听说过我的为人。” “我们来这儿一年了,当然听说过您的外号叫‘金恶霸‘,不是什么好名声。”佟小梅话语很冲,火药味十足。 “哈哈······好,好啊。我就是金恶霸!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恶霸的风采。”金国富双手一拍,方才那两个彪形大汉立刻冲了进来 佟小梅说:“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金国富哈哈大笑,说:“我要教训一下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是要文明的,还是要邪恶的?” 佟小梅赶紧挡在王秀面前,说:“你们敢!” 两个大汉展开架势猛扑过去,佟小梅飞起一脚,其中一人即刻弯腰蹲了下去,他的档部被踢了。王秀甩开臂膀,只听“啪啪啪”一顿脆响,打得另一大汉左右摇头,双脸很快肿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场景,看得金国富眼花缭乱。 王秀用纤细白嫩的手将面前大汉的手腕翻过去,说:“不关你们的事,滚出去!” 金国富见势不对,赶紧用对讲机说:“你们通通给我上来!” 眨眼间的工夫,十几个年轻力壮的保安就冲进来了。 王秀一个箭步跳过大班台,用右臂弯锁住金国富的咽喉,说:“都别动!我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但我俩既然敢来,就不怕你们报复。金老板,今天的事情,你告诉他们,不要往外传播,我会给你面子的,让他们都退下。” “我不怕死。”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舍得扔下你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巨额财富吗? “你!好,你们赶紧给我退出去!” 保安们听话地出去了,王秀这才松开了金国富。 金国富涨红若脸说:“我算是服了二位,你们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金老板,实话告诉你,我们的老板也有上百亿资金的实力,你可不要目中无人。” “我愿意交二位做朋友,以后有机会,我会送点儿好东西给你们的。” “那我先谢谢了。”王秀说,“我最喜欢的是名贵字画。” “名贵字画我没有,我是个大老粗,不懂什么文化,我有的是珠宝玉器这些玩意儿。名贵字画,俺们县长家里多的是,但是他不出手,多少钱他也不会卖。” “喔?这样啊!要是给钱给到位,我想他也会卖的。“ “要不我给你问一问,县长可是个大学问家。” “不用了,谢谢金老板。” 金国富与王秀握手言和,晚间,他们去一家酒店吃饭。 金国富这边一有动静,程建好那边马上就知道了,他早就在金国富身边安有内线。程建好给金国富打电话,说想过来会会两位美女,金国富连说那敢情好。 吃饭时,程建好说:“王秀啊,你来我县做生意,我们很欢迎。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狠角色,厉害啊,厉害。” “程县长过奖了。”王秀抱起双拳道。 程建好又说:“王秀,王总,你和金总今后就是朋友,不是敌人,要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和气生财嘛。” 王秀看看程建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但愿如此,你们是地头蛇,而我不是强龙,我只是一条毛毛虫,希望你们高怡贵手,多多关照。” 程建好和金国富异口同声道:“好的,一定一定。” 金国富看好王秀,甚至有点儿迷恋她,而王秀似乎也乐于和金国富交往。 这天,王秀坐岩金国富的路虎揽胜在乡间河道边游览风光,金国富亲自给王秀开车。 金国富说:“你看看这河套,就是那些烂石头,满河沿的白沙都能卖钱,我之所以不离开这里,就是觉得这里养人,我一旦离开了,就什么都不是!” “难怪人家叫你‘金恶霸’,你把这河套都霸占了啊,会赚很多钱啊。”王秀似乎有些嫉妒地说。 “我赚钱,这也怪不得我啊!那些局长们,他们愿意让我赚钱,我赚了钱,大家就都有得吃,有得喝,有得拿!我赚大钱,他们跟着赚小线,这就叫皆大欢喜嘛。” 王秀不露声色地说:“嗯,是这么个道理。” “干妹妹,你就过来跟我干吧,我亏待不了你。” “嗯,大树底下好乘凉,多好的事情啊!可我知道,凡是好事就得掂量一下,天上不会掉馆饼,我怕是鱼饵,一口被钩上了,怕是死活逃脱不了你的魔掌了。” “嘿嘿······我金大胖子是个仗义之人” “要不我给你当个保票?” “那太好了,我给你每月开三万,不,五万也可以。” “嘻嘻,逗你玩的呢,保谭这碗饭我可不敢吃,我还是做我的玉器生意吧。” 他们一路有说有笑,来到金国富的家。 金国富的家坐落在城北的小山脚下,主楼有三层,建得很别致,小楼两边各有一栋二层小楼,他的家像个博物馆,里面堆满了各类精品玉器,件件精致美观,看了后让人垂诞欲滴。 金国富对王秀说:“我家中的东西,你只要看中了,都可以带走的。” 王秀摇摇头说:“金总太大方了,君子不夺人所爱。再说了,我看到了,欣赏到了,就等于是我的了。” “好好,有气度。”金国富伸出大拇指,接若又神秘兮兮地说,“王妹妹,你是真了不起,能从程老抠那里挖出钱来,那家伙从来都是一毛不拔的,只从别人兜里往外掏钱。这人从来不吃亏,他吃了你的亏,早晚是要找回来的。” “啊,那我该怎么办?” “你可以做他的相好啊。” “那怎么成,我有家有室,可不能胡来。” “嗨!你和解矿长不是也不清不白吗?” “那是两回事。” “你诈骗程县长的钱,这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我不明白,程县长为什么会替解矿长出钱?” “不瞒你说程县长、我,还有解矿长,我们仨是最好的朋友,铁哥们。解矿长出事了,他当县长的自然要出手搭救你知道吗,那钱也不是程县长出的,而是我出的。” “哦······这么说,你们三个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哈哈······从某种角度上也可以这样说。” 两人分手后,金国富给程建好打电话,说王秀这个女人很不寻常,城府深得很。 程建好只在听,没发表意见,听完后,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一家小酒馆的包房里,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坐在饭桌前等人。这人戴着一顶前进帽,双眼被大大的墨镜罩若,大口罩几乎遮盖了他的整个脸腮。不一会儿,金国富的助手走了进来,坐在蒙面人对面。 只听蒙面人说:“兄弟,我要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事成之后,我给你两百万,然后你就离开县城,随便你上全国各地,随便哪儿都行,如果愿意出国,我再给你加五十万。当然这个企业,也可以有你很大一部分股份。” 蒙面人憋着个公鸭嗓,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像女人,或者是他故意勒出来的嗓音也未可知。 金助理承低声音说:“我可以帮你,但两百万太少了,我这可是要冒着天大的风险的。” 蒙面人对着金助理耳语了一番,金助理听后眉开眼笑,不住地点头。 “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儿过分?”金助理似乎还有点儿犹像。 蒙面人说:“此言差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毒不丈夫嘛。这个世界是强者的世界,不是儒夫的世界!” “好,我听你的,干!”金助埋狠地说。 第二百五十九章 诡异的空棺材3 这天,王秀正在店子里理货,市公安局刑侦处特聘专家兼刑警队总队长曹小安,忽然出现在她的店门外。王秀乍一见这情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曹小安走进来,前后左右打量了店铺几眼,凑到王秀身边,低声说:“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王秀说:“可以啊,你想了解什么情况?” 曹小安说:“这儿说话不方便,劳驾,请跟我走一趟。" 王秀放下手里的活,跟若曹小安出了门。 原来,王秀和曹小安以前是公安大学的同学,只不过曹小安要高王秀两届,两人还是在学校组织团队比赛的时候认识的。 曹小安例行公事地询问了那两百万元的事情。 王秀说:“这个我也不犯法啊,除非你能证明解矿长的钱来路不明,是贪赃枉法的饯,我才可以退回。再说了,这个钱是程县长给我的。” “嘿,我忘了你也是懂法的,别介意,我就是问一问。” “也就是说,你们已经立案了?涉及到这里边的事情,是个人隐私,我无可奉告。如果说解矿长有什么贪污受贿的事情,与我无关。” “好了好了,不问了,听说你在······” “打住!我们是老同学,可以叙叙旧,但别打探我的隐私。”曹小安话还没说完就没王秀打断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会到这里做起小玉件生意来了,那能赚几个钱?” “自食其力,赚多赚少都是清清白白、光明磊落的。”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也是无法定罪的,因为错不在你,你又设有敲诈,是他们自愿给的。只是,你现在整这一出,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 “出什么难题?” “本来这就是县里的事情,如今我这个市局的公安都惊动了,你说算不算出难题?对于你,我只能公事私办,私事公办,这难道不是出难题吗?” “哦······看来师哥也不是当年的师哥了,也变得世故了!这世界哪里不复杂?有人的地方就复杂。” “我也得生存,得适应社会,我混到市局刑侦处也不容易,我想这件事情就不要公事公办了,你给人家把钱退回去,这两百万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他们面子上过不去啊!程县长是个有韬略的人,金国富财大气粗,他们哪个你都得罪不起。” “没那么严重的,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要管,你就说这是个经济纠纷,我又没逼他们,更没有采取什么威胁手段。只是讨了个说法,他们就给了。”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谁叫我们是老同学呢?” 几天后的清晨,王秀刚睁开眼,曹小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不无埋怨地说:“老同学,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啊?” “大请早的,你这是怎么了?” “我让你不要和金国富走得太近,你偏不听,这回你摊上大事了。” “什么大事?说得吓死人的!” “金国富死了,死在他的别墅里。有人说,你昨天跟他在一起,你走后,他就死了。如果他被认定是他杀,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我配合你们破案还不行吗?我们找个地方见面吧。” “暂时还没到那个地步,初步判断,金国富是正常死亡,死于心肌梗塞。我觉得不对动,可县、市领导都有指示:稳定大局,人死为大,不要折腾。” “这绝不可能!”王秀说,“肯定是他杀,我敢断定!他的尸体在哪里?” “在县殡仪馆,反正你的嫌凝已经没有了,你还添什么乱? “我想去看看尸体,可以吗?” “当然可以。” 二人很快见了面,王秀也在殡仪馆里看到了金国富的尸体,发现他的脸有些扭曲。 “你们应该做过尸检了吧?有没有外伤?” “没有。不过,你可以再细细看看。”曹小安说。 王秀戴上手套,将金国富的相子摘下,往头发里摸索,一个硬硬的东西在头顶上被摸到,是个特大号的钉子。 “我要拍照留存。你们真是胆大,明明是被谋杀的,你们却说是正常死亡。“ “那是上面的意思,但我是个正直的警察,我会暗中查找凶手的,这点请你相信我。““好我就相信你。” “记住,在我车里时,你不要乱讲话,我的车里可能有监控,被人做了手脚。”马俊说,“你最近的起居也要留个心眼,不可不防。 “为什么会有人对我起歹意?”“你自己趟了浑水还来问我?”“行我知道了。“ 助理丧命 蒙面人又出现了,还是在上回的小酒店里,这回是金助理在跟他讨价还价。 只听金助理说:“我是为了你才豁上身家性命 做这件事的,你却不及时兑现承诺,这个我很不满意,你可别通我鱼死网破!” 在他们二人背后不远的地方,有个人在拿着手机偷偷拍照。 蒙面人咳了一下,小声说:“你急什么?再等两天,两天之内我一定把钱给你送来。“ 金助理说:“那好,我再信你一回.后天我要现金,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两人分手,蒙面人驱车前往玉矿 一个半小时后,蒙面人到了口的地,他给新任矿长打电话,新矿长赶紧出来钻到他的汽车里。 蒙面人说:“我现在急需两百万元现金,你帮我 解决一下。” “这个恐怕有难度,这么多的现金时不好凑。”“你忘了你是怎么当上矿长的吗?可不零过河拆桥。” “好好,你先回县城,我晚上就给你送过来。”“我们晚上不见不散。” 蒙面人或许不如道,马俊和他的同串已经怀阔上了金助理,通过跟踪金物理,他们白然而然发呢了家面人。但马俊他们是在顶若压力秘膏破案,因此就设有对蒙面人采取任何措施,具能继续规察,偷偷拍照的人正是马俊安排的原线。 第二天晚上,蒙面人义和金均理碰血了,这回他们设有)价还价,蒙而人把一张银行递给金助理后,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他开若车来到为一个地方,和一个长得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见了面。以听他对小混混说:“你知道我做率的风格,不喜欢掩泥带水。” “我知道,听介绍人说了。”小混混连连点头。“给你的酬金是两百月,一定要干净利索,不留 一点儿尾巴。”浆面人再次强调。 “知道,我会让您满意的。钱什么时候给我?”小混混向蒙血人伸出手。 蒙面人说:“你得手了,钱自然就有了。卡在他身上,席码是321123,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干吧。“ 小混混兴奋地走了,蒙面人又k车来到新矿长 家楼下,给新矿长打电话,让他下楼见而 新矿长慌慌张张地冲下楼,钻进蒙面人车里,有点儿不耐烦地说:“什么事这么急?我不是把银行卡给您了吗?” “你现在不能在矿上干了!”“这是怎么了?您还要我干什么?” “你以前贪污受贿的事,上边正在调查,你赶紧准备些线离开本地,越远越好.出国也可以。” 新矿长惊出一身冷汗,说:“不会吧,上级部门没找我谈话啊,纪委那边也没有一点儿风声传过来啊。“ “你傻啊,你做水利局长那些年,和金国官私白买实河套那些车情可是尽人皆知的,那是小罪吗?不判你死刑也是无期。金国富死后,上级部门已经在调查他的产业了,你的事情能不败露?“果真危险!新矿长冷汗直目,说:“这消息可靠吗?” “我的消息要是不可常,那玉县就没有什么消息可带了。” “哦,我明白了。” 新矿长魂飞愧散地回到家里,拿了几张银行卡,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连夜出逃了。 再说金助理,他之所以那么急若要钱,就是感觉到日己被人跟踪了,内心很恐慌。两百万元的银行卡一草到手,他就若手准备外逃 跟综金尚理的人是马俊的徒弟,而马俊的徒弟并不知道,除他之外,还有个人在死死盯若金助理,这个人就蒙血人找到的那个小混混。蒙而人中就发觉必察在限幕金助理,他道,一且金助理被抓日已就暴露了。所以,他决定杀人灭口。杀余国富是因为金国富知道的车情太多了,不杀不行,先灭了金国高,再火了金理,这样白已就安全了 小混混人长得有些精瘦,但灵巧机敏。他在半夜时分潜人金助理家,藏在院巾这是个农家院落,金助理本是农村人,后来跟着金国高发了财,就重新修建了以前的老房子,把家甲装修得富丽岸皇的。 农村的习惯,厕所都建在房子外边。小混混发现那儿有个厕所,就偷摸过去,藏在附近不动,单等金助理出现。 后半夜,助理果真内急,于是打开他家的大「门出来上厕所。正小解时,个利丝套突然套住了他的脖子,他想喊,却喊不出来。钢丝套越来越紧他无法呼吸,最终室息而亡 小混混得手后,从金助理的腰包里刷出一大堆银行卡,还有几千元现金,然后溜之大吉。 马俊是第天早饭后接到报案的,他立马带人前往现场制在。一看到死的是金助理,他懊物不迭。很明显,这是个连环求口案,金助理的死跟金国富必然有若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个蒙面人一定是察觉到有人在跟踪金助理,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就下狠手把他除掉了。 马俊仔细查完后,就给王秀打了个电话,说: 第二百六十章 诡异的空棺材4 曹小安仔细查完后,就给王秀打了个电话,说:“又出事儿了,你快出来一趟。” 王秀问:“去你那里吗?” 曹小安说:“我这里不行,我们到河东公园见面吧。” 二人见面后,曹小安什么都没说,只递给她一个大信封。 王秀问:“这是什么?" 曹小安说:“这就是我说的公事私办,你替我保管好,将来肯定有用。金助理被人暗杀了,是用钢丝套勒死的,估计又是杀人灭口。” “这么看来,还会有人继续被害啊!你们得尽快找到幕后主使。”王秀皱着眉说。 曹小安说:“情况复杂得很,我也身不由已!唉······我有事先走了,总之,你把这些东西保管好就行。” 县长程建好,五十五岁,北大哲学系毕业,是个真正有文化的县长,程县长对于古玩字画尤其爱好。外界传说程建好有个私生子,这可不是空穴来风,他的确有个私生子,已经十岁,在读小学。 这个私生子不在县城,而是在省城。程建好给私生子娘俩在省城买了房子,提供了完美的生活保障,一般人是抓不到他的把柄的。而他与发妻生的孩子,已经是大学毕业,通过关系在北京上班了。他发妻是县交通局的局长,叫赵红。 程建好和赵红虽说住在一起,但他们谁也不管对方的私生活。他们之间没有感情,更没了爱情,但在经济上,他们却是不折不扣的利益共同体。 这天晚上,赵红神秘兮兮地来到程建好的卧室,对他说:“我有两件东西,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什么东西?” “当然是字画,一幅是徐悲鸿的马,另一幅是齐白石的虾。” “你拿过来。” 赵红从自己屋里拿来两张画,是裱好的轴画。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程建好先看徐悲鸿的马,用放大镜来回寻觅墨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是假的,仿得虽然有些像,但不是徐悲鸿的画风。” “王八蛋,敢用假断来欺骗我,看我给他好看!” “别激动,假画满世界都是,给你画的人也未必是真心想骗你,有可能他也被人骗了。” “这两匹马,若真是徐悲鸿的,能卖多少钱?” “估计三百万左右。” 程建好又将齐白石的虾画展开来看,这次看了好久,也没有表态。 赵红问:“怎么样,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个我可说不好。如果是仿的,也是高仿,挑不出瑕疵,能够以假乱真。” “那人送我时,说这是从齐白石的第三代传人手里淘来的,还给我打了保票,说是真的。” “这幅画值得收藏,不管它是直是假,看印章也挺逼真。”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平时,这夫妻二人没有多少话可说,可一谈到古玩字画,程建好每次都眉飞色舞,睡沫飞溅,这是他在老婆面前卖弄的大好时机。 程建好说到高兴处,进了书房,将自已所有的名家藏画都搬出来给老婆看,并一幅幅地讲解画的特点。 比字画,输下阵来的自然是赵红,于是她要求比玉原石。程建好一时兴起,心想,比就比,谁怕谁啊!于是,他俩又从各自屋中拿出自己收藏的玉原石,斗起宝来。 “你的东西挺好,可是我的东西比你的更好。”赵红说。 “你的不行,你的眼光还很短浅,走眼的时候多。” “我的好,就我的好,我的好!” “嘿,说你你还犟,你那里的东西水分太大,尽是假货。你得谦虚地学习,收藏古玩字画可是一门大学问。” “我不明白,你攒那么多宝贝干什么?我看还是送出去的好,你看你的前几任,现在哪个不是地一级的市长或书记?做官必须走上层路线,高调尽管唱,现实就是现实。” “理倒是这个理,可现在反腐浪潮还没退,我不能往枪口上撞啊。” “你就跟我装,你早就在运作了,以为我不知道?”赵红用鼻子“哼”了一下。 “现在我能升迁吗?玉县连着出人命案,案子也没破,我肩上的压力该有多大啊!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总有人会被灭口的话,会出大事的。” “你就不能变被动为主动?死脑筋!如果把这些死人的杀人证据坐实了,也是侦破工作的大业绩啊。” “那么最后的主使抓住了吗?和死者较劲,那是不成的,幕后的主使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时,客厅的座机响了,程建好赶紧出去接。 打电话的是县文化局的刘局长,他说他手头上有一幅李可染的山水画,想请程建好过去看看。程建好大喜,赶紧换了外套出了门。 再说小混混,他勒死金助理后,整天提心吊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连银行卡里的钱也不敢去取,他怕自己正在取钱时,警察“咔嚓”一下把他给铐住了。当然,小混混也不是草包,以前他经常打架斗殴,刀子都敢操弄,单单杀人这事他不敢,倒也不是胆小,而是一直没有杀人的欲望。这不,为了这两百万元,他就敢杀人了。 那个蒙面人阴阳怪气的,很令小混混恐惧,他一见到蒙面人,不由主的就发憷。 这天,小混混躺到正午十二点,才懒散起床。他在冰箱里找了点儿东西,用微波炉热了一下,简单地对付了一餐。他开始后悔接那个活,现在,他时时刻刻都处在极度恐棋之中,连睡觉都在做恶梦,必须离开玉县,远走高飞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蒙面人的电话打进来了。只听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在手机那头说:“你已经被警察盯上了!玉县你不能再待了,我想帮你逃走,你赶快出来。我们见上一面,我派人开车送你出去。 小混混一听,头皮都发麻了,说:“好好······我们在哪里见面?” “客运站西头有一辆无牌照的奥迪车在那儿等你,我在车上,呆会儿再给你一点儿现金路上用。” “好的,我马上到。” 小混混将银行卡往内衣兜里一揣,给老婆写了个便条,就出门了。 他慌慌张张地来到蒙面人指定的地方,果然看到了那辆无牌照的奥迪车,于是闪身钻进车内。 蒙面人很讲信用,将装有五万元现金的大纸袋递给了小混混。 小混混抱住钱,一脸茫然地说:“你们准备送我去哪里?” 开车的是个女司机,只听她说:“我带你先到乡下躲一阵子,等风声过后,你就去深圳,然后想办法出国,到东南亚,最后是缅甸,那边环境宽松。” “行,可是我家里怎么办?” 女司机说:“你现在还有能力顾家吗?自己先保命要紧。” 没等小混混同意,蒙面人说:“开车吧。” 车开到县城外时,蒙面人下了车,对女司机说:“后面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女司机说:“您放心,我会给小老弟安排好的。" 蒙面人随后上了另一辆车,这辆车不远不近,俏悄地跟着奥迪。 车子离开县城儿十里后,女司机忽然一把方向盘,车子便向荒郊野外开去。 小混混有些警觉,问:“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想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越偏僻的地方越安全。” “我能不紧张吗?我一旦被抓,那是要被杀头的,我犯了死罪!”小混混说。 “什么?你犯了死罪?你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女司机故作吃惊地问。 “也没有,就是偷了人家一点儿钱财。”小混混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更正,“按说也不是多大的罪。” “那你怕什么?”女司机笑了,“我只替他办一件事情而已。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送你一程。” 车子很快出了玉县地界,直奔邻县而去。两县交界处是特别高的山,山北是玉县,山南是邻县。这儿的山必须走盘山道,是以往修建的老路,女司机没有走新修建的高速路。 车越往深山里开,道路就越不好走,一路上崎岖不平,连女司机自己都有点儿害怕。当奥迪车开进深山沟谷时,小混混远远看到了几处破败不堪的民房。这几处房子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修建的,根本没有人居住,只有猎人偶尔在这里躲躲风雨。 小混混警惕地问女司机:“你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了?” “是蒙面人要我把你带到这里住些日子,一旦时机成熟,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前往新马泰。” “我现在就要去新马泰。 “你现在走不了,公安局的人已经盯上你了。”女司机把小混混带进一间屋子,里边乱糟糟的,狼藉一片。 蒙面人也开着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奥迪车后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女司机并不知道这一情况。有意思的是,蒙面人的车后,另有一位女司机开着车追到了邻县。 和小混混同车的女司机从车子后备厢里拿出各种吃的东西,啤酒、饮料、香肠、面包等等。小混混饿得慌,女司机也饿得不行,他们赶紧打开饮料瓶盖,“咕哪咕嘟”地喝了起来。然后,二人开始吃香肠、罐头和面包。 吃了片刻,小混混忽然说:“我怎么感觉头有些发晕?” “真的晕吗?”女司机问。“是啊,还有点儿疼。” “那就对了!”女司机说,“这可跟我没关系,这些食物饮料,都是蒙面人给我准备的,她可能在里面下了毒。” “他想杀人灭口?“ “是啊。不灭口,他能安全?” “哎吆······疼死我了!你你是他什么人?” “他是我的雇主。" “他怎么会雇你这个傻子来灭我呢?你上当了,我一套就把你套出来了,我头根本就没晕,也不疼。现在我要走了,如果你敢阻拦我,我就杀了你!”小混混说道。 小混混说的是假话,他其实真的中毒了。 女司机听小混混这么一说,蒙了,没中毒吗? 第二百六十一章 诡异的空棺材5 怎么可能?蒙面人不是已经提前在食物里下毒了吗? 小混混接着说:“我告诉你,如果你把我杀了,你也会和我一个下场,也会有人杀你灭口的,还不如我们共同对付他。” 女司机说:“我现在已经是上了贼船,无法回头了。如果你真的没中毒,那你走吧,我改变了主意。不想杀你了。” “我走不了!其实,我真的中毒了。你有解药吗?” “没有,若有的话,我一定会给你。这样吧,我开车送你去邻县医院!” “那不成,我一旦出去,就会被警察抓在,照样会没命的。” “那我可点没办法,反正我也反悔了,但愿上帝保佑你吧。”女可机似乎点的后悔了,毕竞杀的是个人,而不是小鸡,人命关天,岂有不败露的,一旦杀了人,想回就难了。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小混混支撑不住,眼腈有些睁不开,肚子中像刀饺一样痛,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的下场,也一定是你的下场,我罪有应得,我杀了金老板的助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也跟着等死吧。"这是小混混说的最后几句话。 女司机良心发现,赶紧给小混混吃解药,她用矿泉水给他灌下去一粒药丸,但为时已晚,小混混吐着湿沫死了。 女可机茫然四顾,将小混混拖出了屋子。怎么处理这个尸体呢?女可机犯雄了。房子西边有条小溪切割出来的大深沟,女司机就把小混混拖道那里,丢在溪水中。然后,她回到车上,发动引摩,把车往玉县的方向开。 蒙面人赶到破屋子时,只看到了那堆剩下的食物,小混混和女司机都不在。蒙而人用手把前进帽使劲往下压了压,有些释然地说:“看来她已经顺利完戒任务了。” 随后,蒙面人来到车前,上车,点火,开始往回开。 蒙面人之所以冒着巨大的风险跟过来,就是为了能亲眼见证小混混的死。他已经确切地知道,曹小安的助手锁定了小混混,正在跟踪他的下落,一旦小混混被抓,自己的整个计划就破产了。 跟踪蒙面人的那位美女司机来得稍晚一些,她没有看到先前的那个女司机,也没有看到蒙面人。疾步地来到破屋子里,一见里面的情形就知道出事了。她在附近寻找了一番,在深沟里发现了小混混。她拿起相机不断地拍照。 她也很犯难,怎么处置这个尸体呢? 尸体的嘴边还有溢出的食物,她赶紧用一个塑料袋取了样。随后,她拿起手机往外打电话:“我发现了一具尸体,刚死不久,我怀疑是被毒死的,现在怎么办?” 只听对方说:“你先不要管尸体,你给公安局时打个电话报案就行了,然后去追蒙面人,想办法揭开他的真面目。” 美女说了句“明白!”拨打了110,然后开车回撤,加速追赶蒙面人。 很快,她就看到了蒙而人的车子。 原来蒙面人将车开得很慢,正在给女司机打电话。 “事情办得怎样? “一切顺利。”女司机回答,“我已经在往回走,应该没有什么纰漏。” “很好你回来后,先不要回家,随便在哪个洗浴巾心洗一洗,泡一泡,晚上有人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我想静一静。我现在心神不宁,手脚也有些发麻。” “那好,这几天你就不用上班了,在家休息,我给你休一周的假。” “谢谢。”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挂断电话后,蒙面人开始给车子加速。大概开了几公里路,蒙面人不经意间透过反光镜发现了后面的跟综者,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深油门提车速,疯狂地向前方窜去。 后面的美女也加速追赶,一场汽车追逐大戏就这样上演了。二人的车技都很高超,一方追上,就拼命别对方的车。在盘山公路上开车本来就非常惊险,他们却还在玩命地你追我赶。偶尔有路过的车辆,司机一见两辆车的架势,都吓得魂飞魄散,赶忙打方向盘避让。 车子翻过陡坡,开始走下坡路。北坡的山下是大水库,一旦掉下去,就没有活路。 二人都踩着刹车往下开,但速度还是飞快,吓得迎而而来的同机猛采刹车直骂娘:“找死啊!王八蛋!” 蒙面人心急火燎,他本以为干掉了小混混就万事大吉,谁知现在女司机又被人盯上,那么接下来女司机也成了自己的威胁,他又得想办法来处理她了。真他妈见鬼,这样下去哪有尽头?自己接二连三地雇凶杀人,实在是输不起啊!我不能败露,一旦败露,自己前半生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亿万家财就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蒙面人决定破金沉舟,他忽然来个急刹车,将后边美女的车别到路边山体上去了。恰好这时候来了一辆大货车,让后面的车子没办法及时倒车。蒙面人趁机甩开美女,快速冲下了盘山道,然后改道而行,消失得无影无踪。 美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的车倒出来。车子已经出了状况,再追是不可能的。再说乡间公路岔道很多,她根本不知道蒙面人会走哪条路,只好懊恼地捶了一把方向盘,将车开回了县城。 早上上班,赵红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主任已经把屋子收拾干净,茶水已经彻好。赵红看着县报,一侧消息震惊了她:“本县又发生一起凶杀案,被杀者是一名女子,她满脸血污。凶手是谁目?前还不清楚,案件正在进一步侦破中。” “这是怎么回事?接二连三出现命案,如此混乱的治安,公安局长直该换换了。”赵红发牢骚的说道。 “被害者的尸体是在大河沿发现的,据说是被砍死的。女尸被人偷偷搬走,照片是一个陌生人通过网络传给本报的。”县报上还有这样一段话。 “真是奇了怪了!"赵红扔下报纸出了门。 面对忽然出现的“女尸案”,曹小安也头疼了。县报真是狠,它这一报道,搞得几方都措手不及,首先县公安局,接着就是负责案件督导的曹小安和他的部下,他们赶到所谓的现场,什么都没发现,只看到了一摊血迹。 从照片上看,这女的就是蒙面人雇的那个女司机,别人不知道,蒙面人却一眼认出来了。他想,女司机如果是真的死了,那真是天助我也!可是,她怎么会死呢?是谁杀死了她?难道说小混混根本没有死?是小混混杀了她? 蒙面人开始多方寻找女司机的下落,他是希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找遍整个玉县,女司机像是人间蒸发,完全找不到她的蛛丝马迹。 周日,程建好一人来到玉器批发城。他来找王秀,王秀不在,佟小梅也不在,她们的柜台前边没有人守。一些人在电视上见过程建好,就都凑过来,要和县长说说话。 程建好问邻柜的女售货员:“她们怎么都不在啊?” 女人回答道:“她们经常是三天打值两天晒网。她们也不指望这儿赚钱,她们主要的目的是寻找极品,然后转手赚大钱。” “谢谢啊。”程建好说着离开了玉器店,找了个偏僻处给王秀打电话。 “你是谁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正是王秀。 “我是程建好,程县长,想请你吃顿饭。” “哦,程县长!你真请我吃饭啊?” “当然是真的。” “我要吃海鲜,全城最贵的地方,吃一吃你这腐败的大餐。”王秀故意拿腔拿调道。 “海鲜酒楼啊,好的!不过你得更正,不是吃我的腐败大餐,而是我自已掏腰包请你吃,可不算是腐败。” “那好,我先收拾收拾。你先去点餐吧,我要晚到一会儿。” 程建好到海鲜大酒楼要了个包房,等了半天,王秀才姗姗而至。 “坐吧,美女。” 王秀看了看桌上的莱肴,说:“这也太丰盛了吧,我无功不受禄啊!再说,我还从您手中骗得了两百万,你不恨我,反而这样待我,简直太仁慈了。” “我呢,还算是个文化人,不管大官小官也算是混进了官场。我本是学哲学的,你也知道,现在这世道,哲学不能当饭吃。当官,我也尽力去做个好官和清官,但是你也知道,清官难当。社会上怎么说,我不去管它,现在社会上到处都是诱惑,能独善其身者寥寥无几,不算是夸张吧。” “程县长,这是政治,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你最好说些我能懂的。” 程建好清了清嗓子,说:“王秀,你到底是哪个部分的?你们到这深山小县里有什么目的?这些日子,我也暗暗摸了一下你的底,你可不是一般人!” 王秀也跟着来了几句:“县长,我们是卖玉的人,来到深山的目的,就是要发财赚钱,改变生活。只是这些年过去,我还没有摸到窍门。” 程建好啪啪地鼓起掌来,说:“如果是这样,那敢情好!” 第二百六十二章 诡异的空棺材6 王秀说:“有道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毕姥爷十多年的辉煌,不就毁于一旦了吗?县长大人,你就不怕我给你录像录音啥的?” 程建好说:“怕!我能不怕吗?网络舆论害死人!我知道你是个特殊人物,自从你骗我钱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了,虽然那些钱不是我出的。” “那你为什么还任由我骗?” “你是知道的,我输不起啊!解矿长确实有情人在外边,也有不少私生子女,可他已经死了,稳定压倒一切啊。不能出事,稳定大局最重要!” “哦,是这样啊。” “被你骗去的钱,虽说是从金国富那里转来的,但金国富既然死了,也就没有威胁了!谁知杀害金国富的凶手金助理也死了,杀死金助理的小混混也死了,杀死小混混的女人据说也遭人暗算了,这样无休无止地杀下去,我这个县长还有脸继续干下去吗?别再折腾了,别杀下去了,安静下来吧。”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县长大人,听话听音,你这话说的,是把我当成凶手喽。我可告诉你,我是学过一点儿武功,但我是做小买卖的,做小买卖的讲究和气生财啊。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道行,能连若伤害几个人而不露马脚。再说了,这些人都与我无牵连,半点儿瓜葛也没有,我犯得上杀死他们吗?” 程建好不再理会王秀,他连喝了两杯酒,似乎很认真地说:“我是学哲学的,杀人是会上瘾的,习惯成自然,自然了就上瘾。别再杀下去了,让这个小小的县城安静下来吧。” 王秀也说:“是啊,早一点安静下来吧。县长大人领导的具,连环杀人案若不早破,你还有脸在任上继续作威作福吗?” “没脸啊,真的很没脸。” “那就早日抓住幕后黑手啊。” “这······” 曹小安找到县公安局的白副局长,说:“不要再去考虑那些死去的冤魂了,我的目标主要是那个蒙面人,抓住了他,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我敢肯定,这一切的主谋,都是蒙面人。” 白副局长说:“你说得对,当务之急是制止再死人。连环案给我们造成的压力很大,老百姓怨声载道,看来,不抓住蒙面人,解决不了问愿。” 曹小安说:“白局,我保证在最快的时间内抓到那个蒙面人,关健是上边给我们的压力太大了。” 白副局长说:“上面的压力我来扛,你们抓紧时间行动吧。” “好,谢谢领导的支持。” 曹小安心里清楚,“女尸案”中的那个女人肯定也是蒙面人杀害的目标,目前应该没有死,因为他已经取样了,大河沿那摊血,是猪血而不是人血,说明那是个假现场,说明那个女人有可能还活着。 曹小安的徒弟陈大鱼说:“这是不是蒙面人制造的假现场,以此来蒙蔽警察的追捕?” “我觉得不像,像这种低能的手段,应该不是蒙面人干的。也许,蒙面人现在比我们还着急要找到那个女人,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人灭口。” 陈大鱼说:“那么这个假现场会是谁制造的呢?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 “很简单,是女司机自己做的假现场,她想摆脱蒙面人的追杀。她也不简单,会自保,我们现在最有效的办法是先找到那个女人,然后顺藤摸瓜抓到蒙面人。” 女司机当然设有死,此时此划,她正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藏匿着。女司机其实是县文化局刘局长的情人,这个秘密一般人都不知道。 女司机算是个作家,平时爱好一点儿写作,偶尔在小报上发表一些小散文,打油诗什么的。由于这层关系,她就和刘局长好上了。 刘局长是个聪明人,他不贪污,也不行贿受期,却有挣线的绝招,他自己鼓捣着珠宝玉器和字画再生产,可谓财源滚滚,刘局长不到退休的年龄,却自己一直要求退休。按说为官之人,都有官瘾,谁都想着再升级,可这个刘局长却不这样想。 刘局长的再生产说得直白一点儿,就是“造假”,他上次给程建好看的李可染的画就是假画,却编过了精明的程建好,让爱画如命的县长大人放了一次大血。 刘局长是个离婚的人,妻子和女儿都在大洋彼岸生活。他也是自有身,这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却好女色,且精力旺盛,女可机是离不开他的女人之一。 刘局长不是个好官,但绝对不是个坏官,他还是有些良心的。他造假,绝不骗一般的普通老百姓。对奸商和昏官,他却敢痛下杀手。他虽好色,也不过分乱来,比如他搞县长的老婆,就是有意而为之。 他说过,县长搞人家的老婆,大家就来搞县长的老婆。县长的老婆和刘局长好过,但时间不长,这主要是因为刘局长觉得县长的老婆很没味道。这个女人除了金钱就是权力,再就是生理欲望在催逼着她。 女可机就不一样了,他俩是有情有意的,彼此间都有一种愉悦的快感。 这天,刘局长在厨房中忙忙碌绿。他熬了一锅香油,烟熏火燎的他把一个玉件放进锅里,用滚烫的香油炸,抽油烟机开到了最大挡,风扇呼呼地转着。 他在做实验,试着把玉器用香油煮和用猪油煮,还有羊油煮,看看最终到底哪个颜色更润泽。刘局长想要写一本关于玉器鉴赏的书,什么样的成色,是用什么办法搞上去的,还有那些假的鸡血玉,血丝是怎么搞到玉石料上去的,他都要揭穿造价内幕。 刘局长的这点儿爱好就像县长对于古玩字画一样的痴迷。刘局长在写这本书的时候,他都要各个亲自去试验,他写的这本书的名字叫《揭穿造假的神秘面纱》。 “梆梆梆······”有人在敲门,门铃响了好久,刘局长没有听到,来人只好猛烈地敲击他家的防盗门。 刘局长这才停下手里的活,赶紧去开门。 来人正是那位女司机。 “你怎么来了?” “进屋再说。”女司机喘了口气,接着说,“我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 “我杀人了。” “别瞎说,就你还能杀人?扯淡吧。” “是真的。” “你可别吓我,真是杀人犯,我就报案了。” “你敢,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要是报案,我拉你做垫背。“ “行了,快进来说话,免得邻居听见,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女司机进了屋,说:“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贪图钱财,替人做了一件损出肥皂泡的事情来,代人受过啊。” “你具体说一说,我好帮你分析,也好有个解决之道啊。”刘局长开始冷静下来。 他要看具体的事态过程,决定是否报警,如果问题不太严重,他也可以保护一下她,毕竟他们之间是水乳交融的关系。 女司机于是讲了她“毒死”小混混的全部过程。 “原来是这样啊,那个蒙面人是谁?”刘局长在思谋对策。 女司机说:“你先不要问蒙面人是谁,现在关键是我要自保,他也要杀我灭口。” “嗯······好办。这样吧,你先做个假现场,就说你已经被人杀死了。“ “这个能行吗?” “试试看吧,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有效果呢。” 于是,在刘局长的帮助下,女司机就做了那个假现场,由于匆忙,现场做得漏洞百出。 谁知刘局长还没将女司机安顿好,他家的门就被人“咚咚”地敲响了。 刘局长大惊失色,他透过门镜往外看,见是一个美女站在门外,就轻轻地把门开了半边.侧身问:“你找谁?” “找你啊,先生,让我进去说话吧。”美女自己在门缝中就挤了进来,只听她小声说,“先生,你要保护好她,你会立功的,不能出了差错。否则,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你是谁?是干什么的?” 美女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会知道。记住,保护好她的安全,别让她出门,知道吗?”美女说完就退了出去。 刘局长当时就冷汗直冒。天啊,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这件事太诡异,太复杂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这黄雀后边还有老鹰啊,老鹰后边还有猎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半天不作声。他本来正饶有兴趣地做着他的实验,可女司机来了,美女也来了,这二人把他吓得灵魂出窍了。 “你别他妈的嘚瑟,我就住你家了!你要好好保护我。方才来的那个女人是谁?” “我不知道,以前没有见过。” “就这么大个小县城,一个美女你也不认识?” “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算了,给我弄点儿吃的吧,管她是谁!” 刘局长从冰箱里拿出一些熟食,还有啤酒和白酒,他想喝点儿酒,他要给自己压压惊,壮壮胆,他已经吓得尿裤子了,可自己还不知道呢 女司机看着他在滴尿液,就说:“你个怂样,至于吗?人这一辈子,早晚还不是个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行了行了,老娘吃饱喝足了,一会儿伺候你。” 几天后,程建好给刘局长打来电话,说:“老哥,来玩一圈麻将怎么样?” “县长,我正在写书呢。” “写个屁书啊!过来,过来,现在手上可有新货?” “有啊。” “顺便拿来给我瞧瞧,长长眼。” “好,我马上过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诡异的空棺材7 刘局长手头还真有些仿品,这些仿品,有的是自己做的,有那么点儿意思,但不逼真,他买人家的仿品,极像珍品。 程县长又给王秀打了电话:“王美女啊,可不可以给本县长一点儿面子,赏光来玩几圈麻将啊?”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可以,但我是小门小户,二百万够输不?百万以内的行情,我可以去,以外的,我就不去了。” “没那么邪乎,就是小打小闹,一大就是赌博了,那该犯法了。也请王美女不要再提二百万那茬子事了,就算是本县长奉献给你的。” “好我马上到。” 打麻将的四个人,分别是程建好、赵红、刘局长和王秀。 小吃、零食、茶水已备好,程建好给王秀介绍刘局长,说:“这位是玉县的大文化人,也是造假专家,文化局局长刘先通。“ 刘局长赶紧点头哈腰,说:“还不够,造诣欠点儿火候,弄假总是不成真。” “高人啊。”王秀赶紧向刘局长抱拳,“向您学习,向局长大人学习。” “这位就是贱内赵红,县交通局局长” “赵局长,久仰大名,一看就是非凡之人。”王秀恭承道。 “谢谢夸奖。”赵红矜特地点了点头。 程建好说:“我们先来看看造假专家的假而怎么样吧。” 刘局长赶紧拿出画来及开,给他们看。 王秀小声叫刘局长:“你干这个,应该赚了不少线吧?” 刘局长一脸紧张地说:“一般般,这个是辛苦钱,不比贪污受贿盗窃来得容易啊, “哈哈哈······高人啊。”王秀嘻嘻哈哈地打趣道。 赵红忽然指若刘局长说:“你这个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说话还含沙射影,你不是好人。” 程建好说:“你得允许这些穷酸文人刻薄,要不然他们还活不活了?刘局长就是带若嘴损活人呢。” 王秀看着这些画,指出哪个太假,哪个以假乱真。 刘局长一见,大吃惊,说:这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啊。得了,本来我还想蝙一下县长大人,从他的手里化点儿缘滋润滋润,有你在,我是不敢了。 “哈哈,局长大人是不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忽悠县长大人啊?” 程建好哈哈大笑道:“我盼着你们来糊弄我,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赵红说:“王妹妹,既然你是行家,我给你看幅画,你给我鉴定一下,看看是不是真迹。” “鉴定不敢当,欣赏一下还行,愿能一饱眼福。”王秀道。 赵红将那幅李可染的山水画拿了出来。 王秀认直地看着,很快感觉到不对劲,但她没有马上说话。 赵红总问:“是什么情况啊? 王秀说:“我不想乱说,你们家里收藏的一定错不了,但是字画这行,水挺深的,我的道行太浅。” “你就说说吧,别卖关子了。”赵红催促道。 刘局长的脸上早沁出汗水来了。 王秀一笑,说:“我姑妄言之,你们且姑妄听之。这幅画,临摹得有些真功夫,或者说是用玻璃板和灯光映衬下描禁出来的,再用墨一点一点做出来。李可染的黑墨用的是重彩,这个显得有点儿轻谈。不敢下笔用墨,为了像而缩了手脚。还有一点就是题款,章子肯定是画上去的,红印泥是附在宣纸上的,不像是印章压下去的。我的意见仅供参考啊!”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刘局长的汗水已经顺若脸往下淌了,他说:“县长大人,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要侮辱我啊?这个绝对是点迹。” 王秀之所以能说出这番内行话,是她看过一幅同样的画,知道里边的奥妙,就实弄了一番,谁知竟然一语中的。 程建好沉默了,长长地叹了口气。 赵红可不干了,只听她说:“世上只有我负人,怎么有人负我!刘局长,我和你没完!” “赵局长,你别吓唬我,我是个裸官,一不贪二不占的,光脚不伯穿鞋的。呵呵······” 王秀看得出来,赵红再厉害,刘局长就是不的她,他只怕程县长,他甚至时不时地和赵红挤用弄眼,一看就知道这二人关系不正常。 “你这个编子!”赵红恶狠限地说,“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要你好看。” 程建好说:“好了,好了,我们打牌吧。” 整场牌打得不顺畅。其中有一把,赵红的牌特别好,杠,开花,都很好,可是王秀单等一个夹,偏偏刘局长就点了炮。这下可把赵红气疯了,她突然把一大把麻将扔向刘局长脸上。刘局长猝不及防,满脸被打得开了花,眼睛、脸腮立刻脚了起来。 “干什么呢!"程建好生气地喊道。 “我不玩了!”赵红毫无修养地说,“他这是故意点炮!” 刘局长什么话也不再说,拿起他的那堆字画准备回家。 赵红毕竟是县长的老婆,他能将她怎样?再说了,他俩曾经还是情人关系,现在撕破验也不合适,毕竟是大丈夫,还是个做学问的人! 王秀说:“大家都是个玩,刘局长,我送你回家吧。” 刘局长马上找个台阶下,说:“谢谢妹妹了。” 那天去刘局长家要见女司机的人其实是王秀,她和刘局长在外人面前装作不认识,所以在县长家,他俩故意没有先打招呼,而是等着程建好来做介绍。 麻将玩不下去了,大家不欢而散,刘局长和王秀双双离开了县长家。 下得楼来,刘局长说:“王老板,你是个高人。我也不问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但我知道,你已经知道蒙面人是谁了,对不对?” “我已经有所察觉,但还不能完全确定。不说这个了,你曾经是赵红的情人,对不对?我会给你保密的。” “这个你也知道?唉······那是以前,她这人很变态的,来了劲头,疯子一般,男人都会受不了她。” “这是你个人的隐私,我就不多问了。我很好奇,你作假卖假,是上瘾了吗?” “确实是这样的。我作假,其实是在研究,我除了骗骗县长、赵局长、金国富这样的有钱人,其他人我不骗。我上瘾的不是卖,而是做。” “哦······她还好吗?”王秀再次转移了话题。“她目前还比较安全,但情绪很不稳定!” 刘局长明白王秀指的是女司机。 “这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真奇怪,对你也不背说出蒙面人是谁!”王秀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个浅显的道理,不管是俗人还是雅人,概莫能外,都逃不出这个欲望。为财诱惑去杀人的人,和为财被人杀的,都是一个字:钱。 为了钱,其实就是为了改变命运,结果却毁了命运。比如金国富的助理和女司机,以往是没有犯罪动机的,但是为了一己之利,他们都铤而走险了。这一连串的命案,做个梳理,就会发现一个清晰的脉络。贫官们之所以不顾死活地去贪赃枉法,行贿受贿,就为了钱。歹徒们不惜一切地去杀人越货,也是为了个钱。 解矿长之所以“死亡”,是因为贪赃枉法。解矿长之死虽有蹊跷,但毕竟人死为大,人死了,好多的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解矿长的儿子,基本上不在县里居住,而是长期生活在杭州,他一切都很听程建好的。他知道,他的身家财产,全是矿长老爹的非法所得,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那些钱有可能会被大风刮走。 解矿长在矿长位置上的时间长,人脉就广,金钱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他只要大笔一挥,就会有女人和他相好。要说这当官的,有权就任性。而企业的老板呢?自然是有钱就任性。 解矿长是个十足的“任性派”,他吃喝嫖赌不算,还抽。他吸食大麻,甚至染上了冰毒瘾。解矿长靠山吃山,花钱如流水。你想想,一吨玉石原料多少钱?玉石成色的等级,都是他说了算,当中的差价都是他的。买家利益大,解矿长的利益更大,损失都是矿上的。 解矿长出事的直接原因是好色,他非要花大价钱去睡省里的一个女节目主持人。解矿长以为有钱就能搞定一切,结果钱不管用了,女主持人不仅没有被他的金钱诱惑,相反还大骂了他一通。 解矿长很不服气,他觉得以前用钱开道,一路顺畅,做什么都是旗开得胜,无所不能。在女主持人面前,他感觉很没面子,也就说了一些很不着调的话,女主持人不干了,于是发挥了新闻媒体的力量,搞得解矿长很被动,纪委开始着手查他。结果他就突然“死亡”了,并搞了个降重的葬礼。 金国富更是一个有钱就任性的角色,以为金钱是万能的。金国富的发家史很简单,他是玉县农村的一个二流子,同村人都看不起他。那时候还是生产队,人民公社建制,他读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在家里抓鱼摸虾,偷桃摘李。长大后,他去学泥瓦匠,跟若一个工程队打工。 在队里,他敢打架斗殴敢用刀子往人身上比划,有点儿像黑社会。他逐新积攒了一些钱,不久开始搞房地产开发,钱就赚大了。等结识了政府里的一些人后,他又将手伸进了矿产资源,并垄断了河道的挖沙和淘金,养了一些打手,在黑道上越玩越大。他最大的一笔买卖,就是那三千亩工业开发用地,说是要发展工业,招商引资,这个项目是程建好和他的杰作。 第二百六十四章 诡异的空棺材7 哪成想,程项目还没开始,他就被自己的助理杀死了。 金国富的这个助理,也是见财起意。是啊,上百万元和一部分企业的股份,谁见了不动心?小混混就不提了,他纯粹是见钱眼开,甘愿受雇而杀人。女司机则是半梦半醒之间上了贼船,因为蒙面人以前对她有大恩,她就答应帮他办事了。她出手时也是反悔过的,后来却鬼使神差地给小混混吃了有毒的熟食,喝了饮料。 蒙面人之外的神秘美女,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既跟踪了蒙面人,也跟踪了女司机,她又是谁呢?这个问题,蒙面人最想得到答案。 接下来的日子,王秀还是在卖她的玉器,她的合伙人佟小梅也还是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混生活。程建好和赵红依旧迷恋着他们家的那些古玩字画和玉器,时不时地想寻觅一下新的刺激。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这天,在玉矿场的深山沟里,一位农民正在山上挖草药。当他在一堆活土上挖一株龙胆草时,觉得上下软软的,再一挖,天啊,竞是一具死人的尸体。 他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大叫一声:“快来人啊,我挖到死人了!” 还好,他也有点儿法律意识,马上拿出一个老旧手机拨打了110。 命案大于天,市局刑侦处曹小安立刻带人赶了过来。 警察们在山上拉了个警戒线,开始挖尸体。尸体已经腐烂,但衣服还好。法医也在现场物查,照相机“咔喀味喀”照个没完。 死者的身份很快被确定,是玉矿厂的解矿长,他死前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然后被人用纲丝套物住脖子,室息而死。 看着解矿长的尸体,曹小安眉头紧皱。 王秀曾向解矿长的儿子讹诈了二百万元,程县长给曹小安提供信息时只说王秀讹了解矿长儿子的钱,可她和解矿长是什么关系?她有没有作案嫌疑?而且解矿长已经被安葬,现在又挖出了他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下,恐怕连得程县长都很被动,毕竟当初是他同意举行解可矿长葬礼的啊! 线索很混乱,案子很复杂,真是案中有案!本来曹小安已经把目标锁定在蒙面人身上,准备对他打攻坚战的,现在却又出现了解矿长的腐尸。 解矿长的尸体被采药人挖出米后,风波就一连不断,社会與论疯传。于是,一个凄黑之夜,一伙人来到解矿长的假坟前,甩开膀子开始挖掘。可挖开一看,里边只是一些乱七八槽的破烂石头,经过他们仔细检验,发现的确只是石头,没有丝毫价值。这些人赶紧回填坟土,失望而去。 曹小安派人来封锁坟墓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尽管坟墓已经被盗挖,曹小安还是给封锁了,让当地的村干部与一名刑警一同看护。 第二大上年,曹小安带者人来到解矿长家的坟墓处,令人开始挖掘坟墓。有人说:“曹队,这个坟桌有人挖过,土是新土回填的。” 曹小安说:“知道,那也要挖。” 挖开后,开始启开棺盖,里边自然是一堆烂石头。 曹小安说:“这个棺材的意义不在于里边是什么,而在于其他的。” 曹小安给王秀打电话,说:“我们见一面吧。” 王秀说:“我这边生意很忙,走不开。” 曹小安说:“你还有心情做生意?我这边可是公干。” 王秀说:“既然是公干,我岂敢不配合!我们在哪里见?” “河鱼酒馆。” “好我马上到。” 河鱼酒馆坐落在县城东边,沿河而建,河边是一条一级公路。曹小安先行到达,等在一个包间里。王秀到了后,曹小安很严肃地对她说:“你和那个解和矿长真的有私生子?” 王秀摇了摇头说:“你也不想想,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曹小安板着脸说:“你不问反问我,我问,你答,你现在是在接受警方的调查! 王秀笑道:“可以,挺严肃的啊。无稽之谈,没有。” “你们有过私情?” “没有。” “你们很熟悉?” “不熟悉。” “这么说你没有作案嫌疑?” “当然,我跟他风马牛不相及!” “那你怎么骗了人家儿子二百万?” “我和解矿长的儿子是路人,不相往来,何淡骗?” “这么说,程县长是无中生有了?” “他说的只有一半是事实。” “那你具休说一下。” “我诈骗也好,不诈偏也好,都与解矿长的儿了没关系,这是我和程县长的个人恩怨,我会自己去摸平的。” “如果你真的诈编了二百方,那可是重罪。” “你猪脑袋啊,这么些命案你侦破不了,跑到这里米和我扯皮,你还不如回家陪老婆去。” “我说过的,你的事情,我私事公办,公事私办。好了,我请你吃饭,问话到此结束。王秀,我们许多年没联系了,你到底是吃那口饭的?是检察院,还是公安局?”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我是卖玉器的。不过,我好歹也懂得一点儿侦破方面的知识,其实,现在这个案子已经够清楚了。” “哦?怎么清楚了,你说说看。” 王秀想了想,说:“几起命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你看,金国富被杀,然后杀金国富的助理被杀,最后是杀助理的小混混被杀,杀害小混混的女人也死了,一环扣一环的灭口,总杀人犯导演着绝对的灭口案。也就是说,这其中一定有重大的罪行需要掩盖。那个神秘的蒙面人是不是最后的总导演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新矿长其实没有逃多远,他就在本城区藏着。表面上看,他没有多大的价值,他不过是自己有罪而已。” 马俊说:“你继续分析下去。” 王秀说:“按照这几起命案的特点,都是后家杀了前家。同理,完全可以大胆推理出,解矿长很可能就是某种交易的知情人之一,解矿长死后的另一个死者是谁?金国富,那么解矿长的死,很可能金国富就是凶手。凶手总是被另一凶手所害,这是蒙面人导演的一个特点。” 曹小安说:“你的分析,按逻辑说得通,但我们搞刑侦的,一定要有证据链。金老板杀解矿长?他们是铁哥们啊!金助理又杀金国富,小混混再去杀金助理,女人去杀小混混,那谁是杀女人的凶手呢?” “据我所知,蒙面人正准备去杀那个女人,但是蒙面人现在却找不到她。”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被杀的现场是假的。”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 “当然知道,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死,她还活着。” “活着?在哪里,带我去见见她吧。” “好吧,我可以带你去。” 王秀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刘局长打来的。刘局长在电话里抽者鼻子说:“不好了,她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已经不治身亡了。” 王秀大吃一惊,问:“怎么会这样?“ 刘局长哽咽若说:“其实这几天,她一直就想自杀!她说她身处两难,概不想害她的恩人,又不想受良心的谴责!“ 王秀叹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啊!你千万不要声张,想办法秘密火化,秘密安葬,知道吗?” 刘长说:“唉!我知道了。” 王秀摊开两手对曹小安说:“你不是想见那个女人吗?很不巧,现在见不成了,她自杀了。“ 曹小安瞪大眼睛,遗越地“啊”了一声,说:“那她有没有告诉你蒙面人是谁?” “没有,她要是告诉我蒙面人是谁,我还会让你猜哑谜吗?” “哦,王秀,我现在什么都明白了!是你配合我。还是我配合你继续往下走?” “不用配合,你不是有原侧对我吗?公事私办,私事公办,这就够了。最起吗我的诈编故事,不再往下演绎了。” “这些都不是问愿,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挖出那个蒙面人,以免他出境,那样就无法破案了。” “这个你放心,他是逃不走的。死了好几个,他怎么可能逃出去呢?” “吆喝,看来你很有把握啊?”曹小安说。 “不是有把握,是天网恢恢硫而不漏。” “你莫非知道蒙面人是谁?” “不知道,不过他跑不了!她是女的,不是男的。” “大姐,你知道的真多!”曹小安无比严肃道,“现在的案子看来不是那么简单了,我担心这几宗刑事案会牵扯到更大的经济案,牵扯到的人物不仅会有县委县政府的,甚至牵扯到市里的某些人物,那就不是复杂,而是麻烦!”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王秀也严肃地说:“现在最怕的就是上边有人打招呼。” 曹小安晃了晃头说道:“可不是嘛,我只能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努力。” “你能这样就很不错了。”王秀安慰道。 几天后,王秀打车去刘局长家,而刘局长却在单位。王秀赶紧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在他家门口等,有要事相商,必须回来。 很快,刘局长就夹若一卷不知真假的画回来了。 “王妹妹,有什么话你说吧!你让我偷偷处理掉她的尸体,我已经照办了。我已经和她的家人达成了协议,她丈夫得到一笔钱后,什么也没有说,其实,他们夫妻间早就貌合神离了。” “谢谢刘局长,我现在想问你一个玉器方面的问题。” “你说。” “你见过鸡血河磨玉吗?“ “见过,极其稀少。就是本地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你想想,鸡血石都是非常昂贵的,更别说鸡血玉,而且还是鸡血河磨玉,那真是少之又少。你想收藏啊?” “嗯,你知道谁的手里有?” “这个啊······我觉得金国富曾经有过,据说还不只十块。县长家也可能有,因为县长对于这些玩意儿比我更加迷恋,凡是本地能有的好东两,他都会收藏。不过他没有给我看过,他和我藏了心眼,以前他有什么东都先让我长长眼,鉴别一下,唯独这个鸡血玉没让我看。对了,他曾经和我说过,说要如何宣传鸡血玉的事情。” 第二百六十五章 诡异的空棺材8 “刘局长,你能不能帮我鉴别一下鸡血玉啊?” “能啊,那太好了,你点是其人不露相啊,你有?” “我没有,我是偷盗来的。你先别管法律上的事情,这个我可以摆平。你到时候帮我鉴别一下是真是假就可以了。” “哦,那行,本人非常愿意效劳!”刘局长来了兴致,“金国富一死,他的鸡血玉不知道会落入谁的手中!” 王秀已经派佟小梅去解家沟挖掘真的鸡血玉了,她怕夜长梦多,现在解矿长没有被莽在里边的事情,民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那好,你跟我来。”王秀说。 她把刘局长领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是个租的房子,房主不在本地,到南方发展去了。房子的面积挺大,她和佟小梅两人住,二人进屋时,佟小梅还没有回来。 王秀给刘局长彻上茶。 刘局长看着屋里的摆设,极其简单。这样看来,王秀绝对不是什么大老板,也不是什么专等极品货物收藏的。这人水很深,很危险!人的经济品味,是装不出来的,亿万富翁绝不会这么寒酸。看来这个县里的一些人要倒霉了,她不是个绺子也是个空子。 “王妹妹,你很神秘,这我知道,但是你可不要害我啊,我只是个穷局长。”刘局长在给王秀打预防针。 “怎么,怕我灭你的口啊?”王秀温柔地笑了笑,“你也没有太多价值和机密,没人灭你的口,放心吧。” 佟小梅带者几个农民背着两袋子东西回来了。农民放下袋子,佟小梅给农民每人三百块钱,打发他们走了。 王秀和佟小梅赶紧把袋子打开,王秀说:“刘局长,你给我鉴定一下吧。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 刘局长看若袋子里的东西,眼睛都发红了,这么多鸡血玉,天啊,真是见所未见! 他吞着口水说:“拿一盆水来,再给我一条毛巾。” 佟小梅赶紧将毛巾拿来,再给他接了一盆水。刘局长用水一个一个地涮洗石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拭,边擦边说:“这是一个奇迹!” “怎么说?都是真的吗?” “应该没有假,你看这块大的,太好了。里边的血丝布局很细密,也很匀称,一般像这样的,多数为假的,但是这块不是假的,是真的,无可挑剔。王妹妹,你可要成大富翁了!” “这些能值多少钱?” “无法估量,价值连城啊!” “那好,刘局长,你把这些个鸡血玉的个数写下来,大小基本说清楚,然后签个名。”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是见证人,给我做个见证。” “这不是你们的藏品吗?怎么还要见证,又不是赃物。” 佟小梅说:“你见到了,当然要实事求是。我们也是给人家采购的,到时候好有个说法。”王秀拿出相机,开始“咔嚓咔踪”地拍照。 刘局长说:“你们还认真啊。那好,我给签字。” 刘局长在一张a4纸上写了数量和基本大小等,然后签了他的大名。 王秀说:“刘局长,谢谢你。现在这种玉,市场上有没有假货?” “没有,市场上根本就不会有这种玉,都是极个别人收藏若呢。假货人们一眼就认得出来。” 王秀说:“局长大人,中午必须请你吃饭了。你为我们出了很多的力,太感谢了。” “莫不是你们当假货买的?”刘局长问。 王秀和佟小梅相互看了一眼,王秀说:“不瞒你说,就是当假货买的,还是按斤称的,一斤二十块钱买的。” “啊?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情!天上掉下个金坨子砸中你们了。” “哈哈,是啊。” 佟小梅最近特别忙碌,已经顾不上玉器店的生意了,她不停地往各个部门跑,文化局、文化馆,水利局、交通局、国土局…到处可见她的身影。县长程建好也很忙碌,他在主抓旅游开发项目,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赵红正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王秀闪身进来了。 “怎么是你?找我有事吗?” “赵局长,我想告诉你一个绝对的机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吧。你把你的车开上,不要带司机。” “你想绑架我?” “不是,我只想保护你。” “开玩笑,天大的笑话。” “不是开玩笑。相信我,走吧,有些事情,路上我再和你解释。” 赵红已经办好了护照,是去澳大利亚考察的护照,跟一个考察团一起去,就在下周五走,她不想在出国前出任何差错 “你走吧,我工作忙,你别来打扰我工作。” 王秀有点火了,怒道:“你还是听我的吧!信不信我,你自己看着办!我在楼下等你。”王秀说完,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赵红觉得何题很严重,便拿着车钥匙去了后院的停车场,启动了自己的坐骑。王秀在停车场出口处等着她,见车来了,她拉开车门坐上了车后座 赵红问:“我们要去娜里?” 王秀说:“看着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但是绝对不能去深山老林,那是谋害人的地方。女司机就是在那里谋害小混混的,是不是?”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当然知道,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不要再演戏了,我也不再演戏了。你雇佣小混混的时候,一直有人在跟踪你,我早就知道你是那个蒙面人,可是我没有动你。你雇了女司机去谋害小混混,你也跟着去了,佟小梅在跟踪你的时候,被你甩开了。” “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 “你听得懂还是听不懂,都没关系,我会继续说下去的。”王秀坐在车后座说,“现在,你以为女司机自杀是个假消息,所以坐卧不安。其实,女司机是真的自杀身亡了,她是在你的情人刘局长家里自杀的。你死死保护的财产会不会是你屋里的那点儿东西呢?不是,解矿长假坟墓里的财宝,才是你真正想保护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很要码?” 赵红沉默了,她一踩油门,车子一下子窜出老远,很快就到了河东岸。 “我就要出国考察了,你不要阻拦我。” “你出去的几率很小,机杨不会允许你上机的,这一点你得相信我。” 又是一陈沉默,赵红把车开得飞快,简直是疯狂。 王秀在后面接着说:“你要冷静,人生不易,不要轻易放弃。” 赵红不搭话,把车开出了县城,直奔上次女司机开车送小混混的那条路。高高的盘路曲曲折折,山下沟谷间就是大水库。赵红开的是“沙漠风暴”,车子好像很愤“,上岭也感憋一股劲往前冲,真是险象环生。 王秀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说:“局长大人,你要想好,你还有在首都工作的孩子,你还有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一但你有个闪失,那些属于你的东西,都将灰飞烟灭。” 赵红说:“你少哄我,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现在的情况,还会有来来吗?你所谓的想保护我,无非是要个活口,要我的证言证词,然后灭了我。现在你对我已经非常清楚了,我对你也非常清楚了。我干了什么,想必你都知道,不管是你推理的,还是有足够的证据,都认为我是幕后的主谋。我实话告诉你,我的确是主谋,但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证据,但是有那么一点儿怀疑。”王秀不想再刺激赵红,一旦她玩命,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说,我真的是那个幕后蒙而人,杀了好几条人命,我会求得全尸吗?” “你想多了,我就是伯你有危险,才来保护你的。” “我有危险?我的危险就是你!你在威胁我,你的所谓保护,就是害我。” “你现在想干什么?” “我想死,想和你一起死。我临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 “你不怕死,我也不怕死。不过,我不相信你真的不怕死,我虽然表面上在做玉器生意,但那只是个幌子,我在暗中调查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的罪行。我没有多少钱,我死了,会很干净地离开这个世界,而你不行,你还有那么多财宝等着你去享受。尽管你现在已经败露了,但你还有希望,就是想带着你的万贯家财离开这个国度,去另一个国度享受。这就是你的牵挂,我实话和你说,你还有机会,如果你今天消灭了我,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又来哄我!我怎么能消灭你?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手无缚鸡之力。”赵红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弄死王秀。 赵红可不是个柔弱的女人,还在学生时代,她就学过散打和拳击,一般的人,她对付起来绰绰有余。她的火爆牌气,就是在练拳击时养成的。 车子上了盘山公路顶端,再往前开就是邻县了。赵红慢授冷静下来,她在思考怎么对付王秀的方案。车毁人亡的方案不可取,自己犯不上和她同归于尽。博斗?这个王秀看起来也不是等闲之辈。关健是,自己私藏的手枪在车子后备厢里,一时无法取出来。是的,自己得想办法找个借口,到后备厢中去取枪。那样的活,自己就可以在深老林中结果王秀的性命。 车子越开越慢,终于下了盘山公路进入乡间小道,向着女司机和小混混的那条山路上开去。 这个时候,王秀开始沉默不语了,而赵红反而喋喋不休起来:“如果说,我们两都死在这大山里,你一文不值,我也一文不值,世界之于我们还有什么意义?” 第二百六十六章 诡异的空棺材9 王秀终于憋不住,说了一句:“不仅仅是你我,连皇帝总统死了,也是一文不值的。” 赵红说:“是啊。所以说,我们都不能死,死了什么都不是,活着才有意义。王妹妹,你有过爱情,这我相信,可是你有过情人吗?有过婚外情吗?如果没有,那你就很遗憾了。情人给你打水洗脚,情人为了讨好你,给你下跪,那是个什么滋味,你能体会吗?" 王秀说:“没看出米,你还是个虐待狂啊!” 赵红说:“我不仅仅是个虐待狂,还是个受虐狂!我喜欢情人虐待我,作践我,我喜欢他们对我施暴。我更欢赤棵裸的男欢女爱,那样的疯狂,会让我销魂······” “你真恶心!”王秀有些愤怒了。 “你装什么啊!道貌岸然那是伪君子,人生不足百年,不要愧对自己的身子,身子是自己的,我肯任意挥霜你能把我怎么若?“ 车子“吭哧吭哧”地开进了深谷,赵红把车停下,说:“我要找点儿吃的,我累了。"说罢下车,打开后备厢翻找起来。 她摸出那支手枪,悄悄地藏在身上,又拿出些食物和饮料放在一片草坪上,说:“王妹妹,不管怎么说,是什么原因让我们产生了交集?这就是缘分啊。来吧,别饿着,先吃点喝点儿吧。” “你没下毒吧?” 赵红说:“你若不相信,那我先吃给你看。” 二人对坐下来,开始吃喝。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两边大山的山林被夕阳抹了一层淡红色。 王秀在吃东西的同时,不住地观察着赵红的一举一动。 赵红还在胡说八道:“历史总和我们开玩笑,当年我们革命的目标是什么,现在我们又在做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前后是自相矛盾的。我已经把社会看透了,完全是强者生存的丛林法则。” 王秀说:“按你的逻辑,你今天是要杀我灭口了,我知道你的一些秘密,对你很不利,你是不是准备杀了我啊?”这话火药味很浓。 “当然,答案是肯定的,这你不用怀疑。不杀了你,我能好过吗?不杀了你,我还有未来吗?” “你打算怎么杀我?” “还没想好,正在酝酿中。" “你的受虑和虐他,是病态和变态!你的心理已经畸形了,扭曲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王秀说道。 赵红说:“我也不管什么程度,反正我今天是要和你有个了断的。否则,我就完蛋了。” 王秀说:“你也别太自信了,就你那支破枪,是不管用的。” 王秀提到枪,赵红不由一愣,她是怎么看出来我带着枪的呢? “既然你都看到我的枪了,那你就不要和我说东说西,你一切都得听我的。” “这你可错了,我也有枪而且比你的好。我早已上好了子弹,我能败在你手下吗?我是全国射击能手,如果用枪,我的枪肯定比你的枪先响。” 赵红大怒,忽然掏出枪对准了王秀。 王秀笑了,说:“你开什么枪啊,你那枪里根本没有子弹,不信你检查一下。” 赵红略微一迟疑,王秀飞起一脚,踢飞了她的手枪,手枪同时响了起来。这时的赵红,有些歇斯底里了,她向王秀扑过去,然后挥起拳头,左勾拳右勾攀,全部向王秀面部砸来。王秀确实小看了赵红,也轻敌了,赵红的拳击功底不浅。两人混战在一起。 拳拳到肉,两人都拿出压箱底的功夫,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赵红的举头重,王秀的拳头快,两个人的面部都有血流出来,很快就鼻青脸肿了。 王秀其实身处两难,不用全力吧,无法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若用了全力,又无法保证赵红的生命安全毕竟,她是想留活口的。 两个女人打着打着,动作都有些放缓。赵红的年龄比王秀大,体力也不如王秀。 赵红看出王秀手下留情,便说:“不打了,不打了,我们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再说了,人生就这么回事,别太认真了。不都是为了财死吗?” “那好,你跟我回去!人生也为财活,我会保护好你的。”王秀收了手。 “你看那边,有人跑过来了。“赵红指着王秀的后边。 王秀下意识地一回头,赵红就在她后边狠狠地打了一拳,王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赵红没有恋战,而是慌忙跑到车边,拉开车门钻进去,发动车子就走。 王秀缓过抻来,追了几步,却没有追上。 赵红开着“沙漠风暴”拼命往回赶,她要赶回家里处理一些事情,尤其是要准备一些钱,她觉得自己现在必须离开这个国家,逃到异国他乡躲起来才能安全,决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王秀回到县城时,已经是后半夜了,这一宿噩梦不断,等睡到早晨八点起来,还感觉头很沉。 她刚想给曹小安打电话,曹小安的电话却打进来了,他说:“出大事了,赵局长自杀身亡了。” “卧次哦,怎么会这样?不会是他杀吧?” “也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没法去查验啊,县长也没有报案,他正在准备后事呢。” “强行检查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一旦检查不出什么,怎么收场?” “你去吧,我替你收场,一切后果由我负责。”王秀说道。 “那好吧,你的事情,我私事公办!” “不,这次是公事公办。” 交通局长赵红,也就是那个神秘的蒙面人,自杀身亡,使得整个连环案似乎就要结案了,这不免让人有些遗憾。蒙面人没有当场被曹小安他们戴上手铐揭穿,结果是自杀了,这太令人失望了。 曹小安带着人来到程建好家,程建好非常愤怒,说:“人都死了,我正在悲哀悲痛之中,你们怎么这么过分?” 曹小安只好赔不是,说:“对不起,程县长,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程建好两手一掩,说:“你们看者办吧。” 曹小安说:“我们想做一下尸检,可以吗?” 程建好闭着眼睛说:“可以。” 曹小安带人刚要动手,程建好忽然说:“她昨天晚上回来时,遭到过暴力伤害,满脸是伤,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什么都不肯对我说。” “程县长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这个罪魁祸首的。” “拜托了。"程建好说完又把眼睛闭上了。 赵红的尸体被拉回公安局进行解剖,特事特办,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说她身上有伤痕,但不是致命伤。死因是,吸食了大量的安眠药。但题出来了,这种安眠药是她自己吞服的,还是被他人灌下去的呢?这个根本无法判断。曹小安皱着眉头,让人把赵红的尸体进行手术恢复后,还给了程建好。 县长家开始办丧事,他儿子也从北京回来了。县长儿子在北京有一个很不错的工作,是政府职能部的公务员,已经娶妻生子,日子过得很安逸。 此刻妈妈的不幸,儿子不能理解,很痛苦。是啊,她死前鼻青脸肿的,这是为什么?他有点儿怀凝当县长的爸爸,死因是服用安眠药过量,莫非是爸爸使坏? 安葬完母亲,儿子很消沉,一言不发。 程建好找到儿子谈话,说:“人死不能复生,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根本就不一样!你们的感情厚就破裂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不是感情破裂,而是性格不合,没有爱情,但亲情还在。” “妈妈为什么要自杀?” “我也不清楚原因,应该非常复杂,死前她还和人打过架。” “不是和你打架吗?” “你妈妈是拳击手,我岂是她的对手?你看,我脸上一点儿伤痕都没有,她却满脸开花,怎么会是我跟她打架呢?” “这倒地是,那么她会和谁打架啊?” “一个卖玉器的女人。你妈妈死前对我说了,女的叫王秀,在玉器城卖玉。” 儿子说:“他妈的,敢对我妈大打出手,我一定要报复她!“ 程建好说:“儿子,你最好别惹那女人。那女人是什么来头,我一直没弄明白,你别打不到孤狸却惹一身臊。她骗了我两百万,我都忍了。” “嗯。” “儿子,来看看你妈妈的房间,你妈生前攒了一些珠宝玉器、古玩字画,你清点一下,都带走,带回北京,给我孙子留下来吧。” “这个不急,还是爸爸你留着,我对这些也外行,又不能出手变现。” “还是你拿走吧。我那里也有一些,你一并清点后带走,我帮你雇车。” “爸爸,你这是······” “我准备出国考察,是上边安排的。我和你妈之所以各攒各的,是眼光不同,欣赏角度不一样。” 儿子点了点头。 自从儿子带着一整车报备走后,家里就剩下程建好一个人,很是冷清。他一连几夜都坐在昏暗的沙发角落里想。王秀,你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我该把你怎么办?我是杀了你?还是······ 程建好从一个小乡镇的副乡长,到乡长,再道乡党委书记,然后是具农业局局长,组织部长、副县长,县长,一步一步地走来,磕磕绊绊的很不容易。到今天的地位,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可是现在,他遇到了人生最大的坎,劲敌来袭,他不能有任何闪失。知识,王秀这人太匪夷所思,绝对不是善茬,目前的局面,恐怕只有金蝉脱壳,走为上策。 第二百六十七章 诡异的空棺材10 程建好想,如果出得去,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现在,他最放心不下的不是北京的儿子,那个儿子已经安然自立,有线有宝贝。他最放心不下的是在省城的那个私生子,私生子还小,未来的生活肯定很艰难,没有父亲,又断了经济来源,该怎么过?得给他 一些存款,以后还得不定期给他打生活费。程建好觉得自已这样想还是有人情味的,是重感情的,是有人性的。 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金国富、解矿长这两个王八犊子搅在一起!可事已至此,悔不当初啊!程建好强打精神去上班了,可他很快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平时有事没事找他汇报工作的那些人,突然借故不来汇报了。这些人大概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判断程县长要失势了,就躲了起来。官场就是官场,风向标说变就变,那些本来是程建好嫡系的人,也开始和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随时准备反戈一击。 程建好很是郁闷,很是恼火,心里骂道:这帮狗日的势利眼! 孤独寂寞之余,他决定和省城的情妇通个电话,谁知情妇家的座机没人接听,手机也没人接听,再打,竟然是忙音! 嘿······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臭娘们儿在干吗呢?程建好不傻,他预感到,情人可能又在寻找新欢了,一定是的,否则怎么会不接自已的电话?亏得我还想着给她提供生活费呢!看来,这个婊子,对自己也不是真心的,以前只是看上了自己的票子!妈的,这个月就断了她的粮,看她怎么猖狂! 情妇的事情还没消火,赵红的娘家又向程建好发难了,他们说赵红死得不明不白,要求程建好给他们一个说法。 还有些农民和教师来上访,说他们几个月没开工资,希望县长帮忙解决。这些问题,程建好很头疼,地方财政吃紧,政府开支都要先借钱。尽管政府不能停板,但是庞大的机构体系,这些科级、处级人员,工资也都不低,每月都得照发不误啊。 程建好打电话给上面,上面却好长时间不给他回音。小县城巴掌大一点儿的地方,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弄得满城风雨。大家风传程县长出事了,或者是要出事了,可能要被“双规”。空穴来风也好,确有其事也罢,反正人们已经往心里去了。 程建好心里很失落,大有被世界抛弃的感觉,既恼火又恐惧。正在他无助之时,一位政协副主席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想要来看看他,跟他说一会儿话。 这位政协副主席,本来也是大有进步的,可几次竞争都败给了程建好,因此他们二人是宿敌。现在,政协副主席主动来拜访他,难道不是为了看他的笑话,幸灾乐祸? 二人见了面,政协副主席像是安慰地对程建好说:“其实人生就是那么回事,风风雨雨的,成王败寇,刘邦项羽不也都是过客吗?什么都是一场空!” 程建好不高兴地说:“你说得倒对,只是,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要出事了?没有的事情,我老婆是自杀的,他们那是在造我的谣。” “那就好,那就好,你不要以为我是来落井下石的,外边的确有些传闻,我也不知真假。没有是万幸,有了也无所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折腾了一回,也不枉在人世走一遭。我们过去有过竞争,现在想一想,不值当的啊。我混得个协副,自在清闲,我感谢伟大光荣正确的党!我现在看开了,不希望真的能升几级,没意思。我知道你攒了很多古玩字画,那个要是兴趣爱好就很好,要是作为资本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呵呵······你已经进入佛界了,看开了。” “是啊,我已经皈依佛门了。我都开始吃素了,心静,四大皆空。” “谢谢你这个时候来看我。”程建好突然感觉到了政协副主席的真诚,但心里不好受,那些以前围前围后的人销声匿迹了,而这个以前的宿敌却来看自己,真是世态炎凉。 政协副主席说:“不管人生的结果如何,都是天意,放下心来,直接面对。” 天意?难道我的天意就是大势已去?程建好一惊,不由打了个寒战。难道说王秀真的是黄雀后边的人?真是她的话,那她一定是非常厉害的猎手。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果断地解决她这颗定时炸弹呢? 政协副主席看着程建好心慌意乱的样子,说:“凡是天意就不可违,顺其自然吧。”说罢起身告辞,又说了一句,“县长,你好自为之吧。” 夜色深沉,轻雾弥漫着小县城的各个街巷胡同。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绝地反击,尽管是空穴来风,但无风不起浪,有风浪三丈。程建好开始收拾行李。他给省里的一位朋友打电话,让他帮自己买了一张前往海口的机票。 他将大量现金、几件小巧的玉原石、三张认为是真迹的名贵字画装进三个密码箱中,又将几部新手机换上新卡号,然后戴上前进帽大口罩,来到地下车库,将三个密码箱塞进路虎车中。这一切做好后,他开着家中另一辆“沙漠风暴”出了小院。他知道一定会有人在后边跟着他。他猜对了,他家院外不远处,有一辆大众车正在黑暗中紧紧盯着他,车里坐着的人是佟小梅。 佟小梅一见程建好开着“沙漠风暴”出来了,赶紧打着车子,不远不近地跟踪。程建好左拐右拐,将车子开进了金国富经营的歌厅院中。他下了车,进了歌厅。这个歌厅他很熟悉,其中有一部分股份还是他的。 大堂经理见县长来了,赶紧上前问候。程建好小声说道:“带我从后门出去。” 这个后门是巧妙伪装的,为的是里边有了权色或钱色交易后,相关的人能够安全躲出去。从后门出来后,他打了个车赶紧回家。回到家中,他又在一个柜子里翻出一支手枪,随身带上。然后他再次下到地下车库,将“路虎”开了出来。 程建好先是上了高速,一路往南开,好像是要去沿海那边。在第三个出口,他又出来了,然后走老国道,去往省城。 在歌厅外监视的佟小梅给王秀打电话,汇报这边的情况,说程建好进去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王秀说:“这不大对劲啊,他现在哪有心思进歌厅?不会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吧?” 佟小梅恍然大悟,赶紧冲进歌厅。歌厅中是劲歌辣舞,声音高得吓人。她找遍了各个房间,都没见程建好的影子,就去问大堂经理:“我明明看见程县长进来了,现在怎么不在这里?他去哪里了?” 大堂经理说不知道,这儿人多,没有注意到,佟小梅知道上当了,赶紫出来,开上大众车又回到县长家口。她上前推县长家的大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空无一人,知道程建好已经跑了。 这时,王秀给她打来电话,说:“程建好的手机已关机,但是手机被锁定,位置还在家中,估计他是换号了。” 王秀又给曹小安打电话,说:“经上级指示,现在对程建好实施严密控制,如有逃跑迹象,立刻抓人。 “哦,好的,我一定照办。” “对了,特殊情况下,可以进他家中搜查。” 程建好开若“路虎”已经在省城和小县城的中间位置,他的车牌号界已换成了省城的.他原来的牌照是当地的。 车子很快进了省城,他将车开进一个高档小区。这儿是他情妇居住的地方,他想离开之前再看一看他的私生子。 按了半天的门怜,却没有人来开,他只好自己拿出钥匙开门。进屋后,他大吃一惊,他的情妇和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赤裸裸地睡在一张床上,激战正酣,这让他情何以堪! 不过,现在也不是他发火的时候,他认栽了。 那个男人开始很窘迫,很惶恐,倒是女人稳住了神,说:“哟,县长回来了啊,在客厅里等着吧,我们穿上衣服去陪你说话。” 程建好也不理会情妇,径直往另一个屋里去看他的儿子。儿子正在睡觉,他看了两眼,禁不住滴下泪来然后,他摇着头,默默地退出了屋子。他心中暗说:“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看来古人诚不欺我。” 程建好买了机票,有关部门自然就把机场看紧了,不让他乘机出逃。 他开上“路虎”,继续北上。他还有个身份证,这个身份证,在网上是能够查到的。照片是他本人,但是名字变了,出生年月日也变了。 三大密码箱的现金,足够他逍遥挥霍好一阵子了,如果正常生活用,一辈子也用不完。 他一路吃喝潇酒,悠悠然来到吉林城市乡村、黑龙江城市乡村,又到了内蒙古地界。他在内蒙古境内的东北边缘徜徉,到扎兰屯,到根河、伊图里河这些中小城镇,最后到了大兴安岭深处。跟在后边的王秀很辛苦,因为很多地方没有电子眼,再说了,程建好把车的前后拍照都给遮挡了,他又不走高速,只在乡间马路上行驶,实在难以准确定位。 而这大兴安岭,深老林的,一进去就有一种被淹没的感觉。这儿没有宣器,贝有静谧,空气像是要凝固一样。程建好一定是觉得这儿是个好的喘息之地。王秀也到了吉林,黑龙江,内蒙古,最后到了大兴安岭的纵深处——莫尔道嘎。 王秀觉得自己不会追错,只是怎么到了这个镇子就找不到人了呢?会不会是程建好用别的名字登记入住了?一定是这样,我明天再重新排查。 其实巧得很,王秀和程建好住进了同一个旅馆。这是个四层的小楼,王秀住在三楼,程建好住在二楼,王秀已经打电话要求曹小安、佟小梅二人快速赶过来增援她。 接到电话后,两人赶紧先乘飞机,后坐火车直奔伊图里河。到了伊图里河,二人又换乘公共汽车来到了莫尔道嘎。 第二百六十八章 诡异的空棺材3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此时的程建好并不知道,他楼上住着王秀。因为对于追抓程建好,相关部门没有下通缉令,指示是秘密抓捕。 早晨,王秀梳洗打扮之后,就下到一楼的餐厅吃饭。王秀到了一个角落里坐下,她希望能在吃早点的地方看到程建好。可是人都散尽了,吃饭的时间也过了,她也没有看到程建好。原来程建好很狡猾,他叫的外卖,早餐票都被他废掉了。 王秀有种预感,程建好肯定就住在这个宾馆里,但是她不能挨个房间去搜查。 两个人楼上楼下都在做着准备。 程建好每年早早的就出去了,晚晚的才回来,他上网吧、去歌厅、咖啡厅、不断换地方消费,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发时间。他偶尔也去额尔纳河的冰面上遛弯,当然也曾遭遇过边防战士的警告。 这天,又是很晚,程建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宾馆。他怎么也没想到,宾馆大厅中有一个戴着大口罩的人,此时正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没错,这个人就是王秀,她终于看到了程建好。 程建好没有逗留,直接上了二楼。王秀走到前台问服务员:“服务员,刚才那个上去的人叫什么名字?主机号楼?” 服务员看了看王秀,想了想,说道:“那人叫王东方,住二楼202房间。” “好的,谢谢你,还请你不要告诉那人我问过他。” 说完,王秀立即给佟小梅打电话,问道:“你到哪里了?” 佟小梅说:“我估计还得三个小时以后才能到。” 王秀又问服务员:“这个门是唯一的出口吗?” “是的,没有后门。” “那202房间的窗户对着哪个方向?” “西北方。” “好的,知道了,谢谢。” 王秀在大厅里,一直没有离开。 半夜两点多,曹小安和佟小梅才匆匆赶到。 王秀说道:“辛苦你们了,你俩一个守大厅,一个守门外。别去房间,盯死他,他就住在二楼202房间,我去外面守着。” 二人点头称是,分头行动。 谁知那个前台服务员此前拿过程建好的小费,因此,趁曹小安、佟小梅他俩不注意,她拿起电话,拨通了202房间的号码,悄悄说:“我是前台,这几天降温,天气冷,多穿点衣服防寒。” 程建好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听着电话,觉得莫名其妙。降温?天气冷?多穿点儿?什么意思?不好,连服务员都看出问题来了,这里不能待了,得赶紧离开这儿。 他一骨碌爬起来,换好衣服,收拾好东西准备逃跑。他想,前门是出不去的了,那么窗户呢?窗户下边是不是也会有人守着啊?他很紧张,二楼不算高,跳下去,应该摔不死!但又一想,不行,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县长,一旦跳楼摔死了,名声多不好,要遗臭万年的。 于是,他拉下床单,一条一条地撕,然后一条一条地接起来,他要顺着窗户滑下去。他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开一道缝往下看,在城镇昏暗的路灯下, 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王秀。天啊,她竟然在这儿“接驾”! 程建好又把窗帘拉严,继续上床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感觉头麻麻的,意识恍恍惚惚的。我就这样山穷水尽了吗?他不停地问自己。 天将亮时,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是刚睡着,又被噩梦惊醒。他赶紧收拾了一下,把那支手枪压满了子弹。他敲响了对面的房间,对面的房间里住着一位俄罗斯女人。 “哈喽。”俄罗斯女人开了门,跟程建好打了声招呼。 程建好笑着说:“我是个生意人,想到俄罗斯那边做点儿买卖。” “好啊,我也是个生意人,正想找中国人做些边贸生意呢。”俄罗斯女人的中文说得挺溜的。 “那么,我可以进屋跟您聊一聊吗?” “可以的,请进。” 程建好进了房间,从包中拿出一沓现金递给俄罗斯女人,说:“美丽的女士,这是一点儿小意思,请您收下。我想跟您去俄罗斯做生意,您觉得行吗?” 俄罗斯女人赶紧推让道:“钱就免了,做生意当然可以,你想做什么生意啊?” “做什么生意都成,我投资,您去经营,利润我们对半分,怎么样?” “好啊好啊。” “你能带我出去吗?” “可以的,可以的。” “我们先换一下房间怎么样?我住你的房间,你住我的房间。” “为什么? “我不习惯住西北方向,这是我多年做生意的经验。” “哦,这样啊,没问题。” 于是,二人很快调换了房间。 程建好用先前撕好的床单布条拴在窗子上,顺着窗子下了楼。他看了看,天还早,外边冷气森森的,他赶紧奔向停车的地方。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王秀正等在他的路虎车旁。 “别来无恙啊,程县长。” “是你?”程建好心想,她跟得好快啊,这样也没逃过她的眼睛。他什么都没想,掏出枪来,对着王秀就是一枪。 王秀见他掏枪,赶紧躲在“路虎”后边,清脆的枪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程建好的第一枪明显没有打中王秀,于是,他又开了第二枪。几乎同时,王秀的枪也响了,她击中了程建好握枪的手腕,程建好的枪掉到了地上。 王秀一跃而起,跳到程建好身边,一脚将地上的手枪踢开,再一脚将程建好踢翻在地,然后掏出手铐,三下两下就把他铐上了。 等曹小安和佟小梅听到枪声赶过来时,战斗已经结束。 “你凭什么抓我?”程建好挣扎着问。 “就凭你私藏枪支,我就可以抓你。”王秀厉声道。 “我是一个县长,有支手枪算什么?”程建好狡辩道。 “别说你一个小县长,就是公安部部长私藏枪支,那也是犯罪!” 直到此时,曹小安才知道自己的这个老同学现在是省公安厅反腐大队的小组成员。 程建好被带到省城的一个秘密羁押点,但他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你们是在诬陷我,你们拿出证据来!” “别急,都有证据,一件一件的都有。”王秀说,“首先,你支持你的爱人成为一个神秘蒙面人,充当马前卒。你杀害解矿长的原因,是他叫嚣要把你们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揭发出来。这既威胁到了你,也威胁到了金国富。你别急,我们不是信口雌黄,赵红和金国富通电话的记录我们都有,一会儿我放给你听一听。金国富和他的助理前往玉矿,给解矿长下了药,然后用钢丝勒死了他。杀了解矿长,你又导演了一出假送葬戏。你知道,上边对你已有所警觉,因为告你的人很多,上访的有,写密信的有。于是你觉得你的那些藏品不安全了。你从金国富手中获得的那些鸡血玉藏在哪里,你都觉得不安全,于是你就找了个借口,说服了在杭州做生意的解矿长的儿子,搞了一个假葬礼。当然,解矿长的儿子并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解矿长死后,我就雇了几个人装成是解矿长的情人,去讨个说法。我直接找到你,说有他的私生子,你出来摆平了,拿出二百万来消灾,我就知道,你和解矿长是有重大关系的。我‘敲诈’你,也是经过上边批准的,那二百万,当时我就上交了。那些鸡血玉,是你和金国富的一笔大交易,他给你那些鸡血玉,换来了城南三千亩土地的工业开发权,再逐步过渡到商业开发,可是金国富盖了几栋象征性的工厂,招不来商,也引不来资,商业开发项目迟迟批复不下来,失地农民又不断上访。后来,我接触了金国富,你们怕金国富泄露了机密,就让金国富的助理杀死了金国富。为了灭口,你们又雇佣小混混勒死了金国富的助理。小混混的死就不值一提了,到那时,我们已经直接跟赵红交上手了。那个女司机,赵红以前对她有恩,为了感这个恩,她糊里糊涂地就走上了犯罪道路。可是这个女司机知道自己走错了路,有些后悔,就躲了起来。她躲到刘局长家中,可她还是承受不住杀人的压力,最后自杀了。她在自杀前,将真相都写了出来······按说,你和赵红是夫妻,你不该连她也要灭口的。可是,由于她彻底暴露,你为了保住自己,竟对她下了毒手!你这个人,真是丧心病狂!” “你这是陷害,没有任何证据!我抗议。” “你是清白的吗?”王秀反问。 “我当然是清白的!” “既然是清白的、无辜的,你跑什么?你用假身份证干了什么?伪造身份证是犯法的,私藏枪支也是犯法的,但这对你来说都是轻罪。你的重罪,是贪赃枉法!是杀人!” “证据,你拿出证据来! 王秀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手上掌握的证据简直太多了!棺材里的鸡血玉是你的物证,至于人证,解矿长的儿子,还有新矿长,还有解家沟的村民小组长解少华,还有女司机的遗书。对了,赵红在被你毒死之前,生命垂危之际,也写下了遗书,藏在她的内衣里。她的遗书很短,只有几行字:‘程建好给我下了毒,他毒死我后,知情者就没有了,他是最终的幕后操盘手。‘这些都是证据吧?证人中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刘局长,他可以证明你所犯的更多的罪行,这些,我们会在法庭上一一念给你听的,你放心!” 程建好不再抗争了,他低下了头,脸色铁青。 很快,王秀提到的那些证人都到了。对质完毕,程建好一脸颓丧地问王秀:“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侦查我的?” “我到了玉器批发城就开始了。” “你们是真下功夫啊。 “对于你的贪腐问题,上边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只是你们这些贪官太过骄横跋扈,总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程建好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说:“好,成王败寇,我认罪!你说的都是对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抓佛爷1 自从新疆发生乌鲁木齐“7·5”打砸抢烧严重暴力犯罪事件后,全疆警务人员都进行了特训。 昌宁市公安局最近刚入职一批警员,市局的领导特别重视,也都来参加了欢迎仪式。与此同时,那年,刚入刑警大队的曹小安,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由于表现突出,加上组织选调,和领导有意栽培,他被暂时调入昌宁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协助便衣大队的抓捕工作。 秋天,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全黄了,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一大早,曹小安的心情特别好,还特意把警服熨了一下才穿上身,异常威风地去了市公安局。进了市局大院,曹小安一眼就看到了刑侦大队的三层楼房,找了一圈,这才看到旁边阴影处只有两间平房的便衣大队。他的目光在刑侦大队的牌子上停了许久,才走进了便衣大队的大队长办公室。 便衣大队队长名叫胡大海,长着对眯缝眼,看到曹小安进来,也不说话,上下打量着郝文,好半天才开口道:“曹队,把警服换了吧。” 曹小安低头看了看崭新的警服,不解地问:“不合适?” 胡大海小眼睛一瞪,说:“对,不合适!你见过有穿警服的便衣吗?” 曹小安问道:“不穿警服,那还是警察吗?” 胡大海笑了,眼睛都笑没了,说:“小曹,你小子脑子灌水了吗?穿上警服,那还能抓贼吗?” 曹小安蒙了,问道:“你是说,便衣大队就是只管抓贼的?” 胡大海哈哈笑道:“那你还想抓啥啊?要不你到月亮上去,抓个嫦娥给咱们看看!”说完,哈哈大笑。 曹小安没有笑,他这才明白过来,市局便衣大队就是与小偷打交道的,心里不禁一沉。 临出门时,胡大海不动声色地说:“听局长说,你是干刑侦出身,跑得快,身手好,是抓贼的好料,可在咱便衣大队,光这些还远远不够呢!” 曹小安就问:“那还要啥?” 胡大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最重要的,是要有脑子!” 曹小安笑了笑不屑地说:“抓个佛爷,还用啥脑子?” 胡大海收回笑容,严肃地说:“下午,你到老张那里去报到,行个拜师礼,虚心请教,和老张踩几个场子,你自然就明白了!记住,对老张可要客气点儿!” 中午,曹小安一回到家里,就懊恼地把警服脱了下来,塞在了衣柜里!他饭也没吃,躺在床上,两眼瞪着天花板,想着自己的刑侦梦,差点儿流出了眼泪! 脱掉了警服的曹小安像霜打的茄子,蔫着脑袋来到便衣大队办公室。办公室不大,由于被旁边的刑侦大楼挡着,光线很暗。办公室到处都是文件,角落里还堆放着几个麻袋,很凌乱。几个穿着便衣的人坐在那里,头也不抬地忙碌着。 曹小安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问:“谁是老张啊?” 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 曹小安心头有火,就放开声音:“请问,谁是老张?” 办公室几个年长的人愣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曹小安,其中一个打着花腔说:“我还以为是队长呢,年纪轻轻的,火气还他娘的挺大,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听完这话,办公室的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 曹小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正要发作。 这时,屋角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小伙子,我就是老张。” 郝文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定睛一看,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个子不高,头发全白了,脸很黑,额头爬满皱纹,八字眉,小眼睛,鼻子却很大,五官极不协调。 老张上身穿着件灰色西装,面料粗糙,穿在他瘦小的身上,人就显得更瘦小了,下身套着一条掉了颜色的军裤,脚上穿了双运动鞋,整个打扮看起来非常怪异。 曹小安愣了片刻,质疑道:“你就是老张?” 老张站起身来,犀利地看了一眼曹小安,笑道:“如假包换。你是新来的曹小安?” 曹小安漠然地“嗯”了一声。 老张走上前,高声宣布道:“兄弟们都停一下吧,这是咱们便衣大队新来的警员,叫曹小安,大家欢迎他。” 一声令下,先前还忙碌的那几个人站了起来,鼓着掌说:“你就是曹小安,听说跑得挺快,还会功夫,以后便衣大队可就全靠你了!”随后,又是一阵笑声。 老张咳嗽了一声,正色道:“都正经点儿,以后都是战友,板板正正的。” 几个人听了老张的话,都点点头,不再作声。 晚上,曹小安约老张吃饭。到了夜市,曹小安要了烧烤,又要了两瓶啤酒。 老张说:“这顿我请,算是给你接风。” 曹小安说:“那不行,我这是要拜师,哪能让你请?” 虽然曹小安嘴上这样说着,眼里却露出了不屑,像老张这样的,根本就不配当自己的师父。自己好歹是老家市局刑警队的,这次来这是协助,难道还不如一个土得掉渣的糟老头儿? 老张似乎从曹小安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神态自若地说:“还是我请,要不,显得咱便衣大队太没有人情。” 曹小安想了想,说:“那好吧,下次我请,咱们换个好一点儿的地方,吃点儿好的。” 老张笑了笑,回头叫来服务员,说:“拿两瓶老白干来。” 曹小安愣了愣,看了一眼弱不禁风的老张,没有吱声,心想,就您老那体格,喝老白干,还不死人? 老张打开老白干,倒了一茶杯,仰头一口就喝干了,面不改色。 曹小安又愣了一下,心想,看不出这老头儿还是个酒鬼。 老张又倒了一杯,一口喝干,这才对郝文说道:“白天在办公室里,你不要介意,那些弟兄与小偷打交道久了,都有点儿职业病,可心都不坏。” 夹了颗花生米,老张接着说,“便衣队里的弟兄们,可都是一些认事不认人的汉子,等你干出点儿成绩,他们就认你了。” 曹小安倒了一杯啤酒,和老张碰了碰,喝了一口敷衍地答道:“是,我理解。” 老张第三杯老白干下肚,黑脸就变成了红脸,眼角耷拉着,抽出一根烟,点上,狠抽一口,吐出一个硕大的烟圈,似醉非醉地又说道:“干便衣,不容易,你今后可要留点意儿,脑子要滑溜点儿,不能打半点儿马虎眼儿。” 曹小安又喝了口啤酒,心想,他自己都快喝醉了,还让别人保持清醒,真他妈可笑。这么想着,曹小安就又为自己的前途发起愁来。 此时已经是深秋了,但夜市上的人依然很多,都是喝酒的,吆五喝六的,很是闹腾。 转眼间,老张一瓶老白干下肚,就又打开了另一瓶,倒满,又一杯下肚。 曹小安连忙劝道:“老张,少喝点儿,要不醉了,还得我扛着你回家。” 老张眯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时,两个小伙子摇晃着,从老张身边经过,老张突然站起身来,上步,拉臂,眨眼就将其中一人摁在桌上。 “拿出来!”老张大喝一声。 小伙子仓促间被人擒住,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他妈放开,凭啥抓我?” 老张不说话,眉毛一挑,腾出一只手,飞快地从小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对邻桌的一个妇女喊道:“是不是你的钱包?” 妇女打开手提包,看了看,尖声叫道:“是我的钱包,啥时候被贼给偷了?” 老张不再说话,反手掏出手铐,只一下,就将小偷的一只手铐住。另一个小偷见势不妙,转身想逃,老张一低身,扫出一腿,那贼应声倒地,老张“咔”的一声,就将两个小偷铐在了一起。 这下,动作之快,如同闪电。 曹小安站在一旁,看傻了眼,对老张也平添了几分敬意。 自从见识了老张的本事之后,曹小安就和老张形影不离了。 这日晚上,曹小安对老张说:“师父,晚上我请客,吃西餐,咱们喝个拜师酒。” 老张看了看曹小安,说:“不是拜过了吗?” 曹小安听了,脸一红,禁不住暗自惭愧,不好意思地说:“那怎么能算?那顿饭,钱是您付的。” 老张眯了一下眼,又咽了下口水,说:“那好,有酒喝,还是西餐,好事。” 天渐渐黑了,路边的街灯亮了,到处都充满着夜的诱惑。 曹小安和老张来到一家西餐厅一“西部风情”,门楼高大,招牌很亮,是一个漂亮国人开的。 老张看了看,犹豫地说:“这个地方,很贵吧?” 曹小安笑了一下,说:“不怕,拜师酒,不能便宜了。” 老张挺着胸,红鼻头闪着亮,左右看了看,说:“这地方,来的可都是有钱人,不行,咱们还是换家餐馆吧?你小子刚上班,哪来的钱?” 曹小安拉出一把椅子,拉着老张,说:“坐吧,师父,钱的事不用您老人家发愁。” 坐定后,曹小安叫来服务员,说:“先上两份牛排要七分熟的。” 老张摆了摆手,说:“我那份,要半分熟。” 曹小安看着老张,有些不理解,说:“师父,半分熟的,您吃得习惯吗?” 老张不置可否地说:“西餐嘛,要的就是这个味,不然,还不如吃顿红烧肉呢。” 牛排上来后,曹小安便问:“师父,喝什么酒?这里可没有老白干。” “上红酒,这个地方,怎么能喝老白干?”老张左手持叉,右手拿刀,吃着牛排,很绅士地说道。 第二百七十章 抓佛爷2 老张今天穿了一件棕色的皮衣,显得挺阔气,脚上的皮鞋一看就是刚上了油,很亮。老张头上花白的头发向后梳着,发型挺潮,还打了发蜡,配上那身行头,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说来,跟了老张几个月,距离近了,曹小安对老张就渐渐有了些了解,先前的成见也一扫而光,剩下的就是佩服。 曹小安敬了老张一杯酒,问道:“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您老为啥穿成那样?” 老张笑着说:“那次和弟兄们在西门菜市场蹲守,一连几天,才将盘踞在菜市场的几个佛爷兜住,刚刚回来。那次,我扮演的是个菜贩子,在马路牙子上蹲着,不穿成那样,咋行?” 曹小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老张说:“不管怎么穿,关键要和现场的气氛相匹配。也就是说,要把自己藏好,不能有露馅儿。否则, 你一露面,还没盯住贼,就先被贼给看破了。”说到这里,老张的神态变得严肃起来,接着说道:“知道吗?咱们的对手,那些佛爷,可不都是吃干饭的,他们敢在人群里下手,多半是属泥鳅的,滑溜!想要逮住他们,你就得比他们更滑溜儿。老道的佛爷们最大的特点,就是招子(眼睛)毒,腿快。如果你不能先藏好了自己,想要逮住他们,门都没有!” 对于老张说的这些,曹小安是深有体会的。那还是头次跟老张走场子,对手是出没于大十字商城的“毛三”。这毛三是个惯偷,眼劲儿足,轻易不失手。 那天,毛三在商城里转悠,没事儿似的,从一楼转到六楼,又漫不经心地走下来,就是不出手。兜了几圈,曹小安就耐不住性子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老张看出苗头后,对着曹小安摇了摇头,让他压着点儿!曹小安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镇静。 这时,毛三的目光跳过电梯,望了望,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曹小安顺着毛三的目光,看到对面皮衣店正有几个姑娘试穿着皮衣,手包随手撂在了一边。 曹小安明白了,毛三嗅到了猎物,终于要下手了。他扭头看时,老张已经踱过电梯口,混在人群中,似乎什么也没发现。曹小安急了,兜了个圈子,在另一头堵住老张,点了点头,示意老张,贼要上钩子了。 老张却好似没有看见,依然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这个紧要关口,曹小安发现,毛三来到皮包旁,蹲下身子,似乎在提鞋,贼眼闪闪发亮。要出手了!曹小安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就在这时,毛三突然往曹小安他们这边看了看,随后站起身来,加快脚步,径直走出了商城,没了踪影。 到手的肉,就这样没了!郝文怎么也弄不明白,那天,毛三分明已经锁定了猎物,却为什么会突然收了手?直到回到队里,老张才告诉他,都是你的招子惹的祸!当时,你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毛三是个什么货色,还能看不出来?那次失手,让曹小安残存的傲气瞬间全无,至今心窝儿还疼着。 西餐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从衣着和举止上看,都是些有身份的人。 老张依然在吃着牛排,细嚼慢咽,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曹小安放下刀叉,举起酒杯,说:“师父,咱俩再走一个。” 老张举起杯,很有风度地和曹小安碰了碰,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似乎有了醉意。 曹小安暗自笑了,他又想起了老张喝老白干的情景。 正吃着牛排,曹小安突然感觉桌子下的脚被碰了碰,就奇怪地抬起头来,看着老张。却见老张依然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目光却向旁边的桌子闪了闪。 曹小安激灵一下,似有所悟,老张这个眼神,分明是说—附近有贼!曹小安没有扭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搜索着。 旁边桌子上坐着的,是一个穿着一件貂皮大衣、模样高贵、举止优雅的女士,一看就是一个有钱的主儿。桌前放着一杯咖啡,女子时不时地抿一小口,白皙修长的指头伴随着轻音乐的韵律,悠闲地打着节拍,很是惬意。曹小安观察了许久,仍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就对着老张眨巴了下眼睛,表示疑惑。 老张面无表情,眼睛微闭,问:“这是什么曲子?真好听!” 曹小安的思绪有些跟不上,拐了个急弯,才跟上老张的节奏,说:“好像是《友谊地久天长》。”说着,也喝了口红酒。 天完全黑了,都市的夜生活开始了。旁边的女子伸了个懒腰,从坤包里拿出小镜子,又取出口红,对着镜子补了下妆,细长的手指伸进口袋,拈出几张零钞,放在了桌上,然后直起身,扭着身子,迈着猫步,走出了西餐厅。 这时,老张也站了起来,拿起杯子,一口喝干剩下的红酒,朝曹小安努了努嘴,闪身跟了出去。 老张保持着距离,竖起衣领,这才对一头雾水的曹小安说道:“那个女人是贼!” 曹小安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问:“怎么可能?” 老张呵呵一笑,说:“不相信?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进了地铁站,貂皮女子左右看了看,就随着人流上了车。车内人很多,老张和曹小安顺着人群,乘机贴近了貂皮女子。过了几站,貂皮女子依然若无其事地站在人群中,神态高傲,目光清淡,没有丁点儿贼相。就在这时,老张突然用膝盖顶了下曹小安的屁股。 有情况! 曹小安回过神来,只见貂皮女子正将一只细长的手伸了出来······ 貂皮女子被送到拘留室时,天已黑透,远处传来夜鸟的叫声,整个世界都是那般令人难以捉摸。 曹小安抓住老张,问:“师父,赶快说说,您是怎么认出那女贼的?” 老张呵呵笑着,就是不回答,换下在西餐厅吃饭的那身行头,说:“年轻人,忙乎了半天,累吗?” 曹小安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说:“不累。” 老张拍了拍曹小安的肩膀,说:“那好,咱们去吃点儿烧烤。牛排真他妈不是人吃的!不过,这顿饭,我老头子请!” 来到烧烤摊,点好烧烤,老张又一招手,要了两瓶老白干,打开,倒满杯子,仰头喝下,咂巴着嘴,说:“这才叫喝酒,红酒哪能叫酒?” 一瓶老白干下肚,老张这才来了精神,看着蔫坐着的曹小安,打了个响指,“怎么,真想知道是咋样扒拉出那个女贼的?” 曹小安心情郁闷,就没好气地说:“您说呢?师父,您老人家都摆了半天谱了,也没弹出个曲来,看来,西餐是白请您吃了!” 老张哈哈笑着,说:“西餐虽然腻歪,但这情分,咱记着呢!不过,以后咱爷俩吃饭,没那么多穷讲究,有烧烤和老白干,就行了!”说完,话锋一转,正色道,“其实,那女贼虽然光鲜,却难掩贼相!一进门,就进了我的眼睛眶子。” 曹小安不解地问:“那您老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张压了口老白干,说:“一般来说,贼的眼神,与正常人是不同的。” 曹小安问:“哦?怎么个不同法?” 老张津津有味地嚼着烤串,说:“那女贼目光兴奋,又有点儿慌乱,你说,像她那样穿着貂皮大衣的美女,吃顿西餐,会是那个尽样吗?” 不等曹小安发问,老张又说道:“还有她的鞋,平跟,又落满灰尘,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有钱人,又是个女的,鞋能跟个农民似的吗?” 曹小安听后似有所悟,说:“是啊!我怎么没注意呢?” 老张停了停,手挥了挥,撵走了叮在烧烤上的一只苍蝇,又喝了两杯酒,老张黑脸泛出了红色,接着说道:“这就对了,很明显,这女贼是在外面拎了货,累了,就到西餐厅歇脚,顺便验下货,后面还要接着找货呢!还有,这女人坐下后,只要了杯咖啡,没喝,先掏出了钱包,将里面的钱数了两遍,你说,一个有钱人,能这样鼓捣钱吗? 曹小安附和着说:“是啊!连我都不会在西餐厅摆弄钱。” 这回,曹小安算是彻底服了,说:“师父,您可真是比贼还贼啊!” 老张哈哈大笑,说:“好好干,你小子将来说不准比师父还贼呢!不过,今天你可得喝点儿老白干,便衣的干活,不喝老白干,咋能捉住贼呢?” 那晚,曹小安有生以来第一次喝干了一瓶老白干,最后愣是吐了一地,被老张架着,才勉强回到了家里! 晚风习习,曹小安下班,心情异常郁闷,就来到烧烤摊,要了老白干,慢慢喝着,却怎么也喝不出老白干的味儿。 曹小安之所以心烦,是因为一个外号叫“飞毛腿”的贼。这飞毛腿出道不久,名声却不小,滑溜,眼毒,下手准,来去无踪,极难对付。 大队长胡大海在部署任务时,说:“这飞毛腿跑得快,非曹小安莫属。曹小安在便衣大队也有些日子了,该单挑一下了。”说完,不看曹小安,却看着老张。 老张没吱声,别过头和曹小安对了对眼,问:“怎么样?” “那我可有的干了!”曹小安拔掉下巴上的一根胡子,点了点头。 第二百七十一章 抓佛爷3 接了任务,曹小安心想,跑得再快,能跑过我“曹疯子”吗?可没想到,头几天在西门桥守点,愣是没见着飞毛腿的影子。曹小安知道,这飞毛腿是在干等呢。有经验的偷儿都会这招,一次下手后,就先悠着,看看风声,再出招。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耐心。 这天上午,飞毛腿终于在南湖路出现了。曹小安盯住飞毛腿,掐准了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等待出手的机会。 曹小安心中有数,这个距离,是自己的视力范围,只要有情况,就是只兔子,也休想跑掉!飞毛腿没发现“条子”,兜了几圈,终于在湖心公园下手了。曹小安抓住机会,突然出现在飞毛腿的面前。飞毛腿却并不惊慌,对着曹小安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笑了笑。 就在曹小安恍惚间,飞毛腿突然拿出钱包里的人民币,扔掉皮夹,“扑通”一声跳进了小河里。曹小安不会水,只有傻站在了那里,愣是让飞毛腿像泥鳅般游到了不远的对岸。更让曹小安极度气恼地是,飞毛腿逃脱后,并没急于离去,而是站在对岸,竖起中指,业着牙,笑了笑,对着曹小安晃了晃,转身消失在了后山的树林里。 曹小安想起飞毛腿的那根中指,心中懊恼不已,一杯老白干一口见了底。正喝着,突然有一个人坐到了对面。曹小安看了看来人,是一个穿着件灰色风衣、戴着眼镜的女孩,模样还挺俊俏,就没好气地说:“这有人呢,去别的地方吧! 那女孩却没理睬,坐下,将包放在桌上,说:“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曹小安拾起头,再仔细看了看,好像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说:“你是? 女孩拿起桌上的烧烤吃了起来,笑着说:“你不就是曹疯子吗?怎么,连老同学都认不出来了?” 曹小安心里一惊,又仔细看了看,说:“呵,原来是校花赵玉云啊! 女孩轻笑一声,说:“你还记得啊!” 曹小安一拍桌子,说:“对了,赵玉云,这么久不见,你这变好大!”曹小安记得,在警校时,赵玉云喜欢穿紫色的衣服,身材高挑,打扮时髦,很招人眼。看到赵玉云,曹小安就想起了她的前男友金健,有些想笑,说:“你可是咱们的校花啊!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赵玉云也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不都在变吗?你不也一样?”说着,目光在曹小安的身上转悠着。 曹小安暗自笑了笑,想起了往日美好的警校时光。那时,他喜欢蓄长发,跑起来,飘着,很帅;喜欢穿警服,腰板直挺挺的,英俊潇洒;还喜欢下围棋,认为围棋的黑白博弈,其精髓都在一个“围”字上。 刚入警校不久,他那两条出类拔萃的长腿就开始大显神威。要说,那么大个警校,数千人,不乏身体强健,奔跑如飞的人,但就是没有一个能跑得过曹小安的。曹小安只要一起跑,就如同一股风,轻松自如,来去无踪,没有丁点儿声响,几个起落,转眼就没了身影。 警校里有个学员叫金健,也是出色的运动健将,多次在省里的百米跑中摘得桂冠,很是了得。那时,何慧长得眉目清秀,身材高挑,出身于军人家庭。在警校里,她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仰慕者不计其数。 金健正在和赵玉云谈恋爱,金健听说曹小安后,不服,就把曹小安约出来比赛,说:“如果今天你能跑得赢,校花就是你的。” 曹小安笑了,说:“校花咱不要,感情这事怎么又可以随便当赌注?到时你给磕个响头就行了。” 金健听了,斜愣着眼,两人一击掌,来了个君子口头协议。 比赛开始,哨声一响,就见曹小安如同一道闪电,眨眼间只留下背影。金健自然是败下阵来。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金健乖乖地给曹小安作了个揖事后。后来,赵玉云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此事,小脸一沉,立马与金健分了手。自此,金健也就对曹小安怀恨在心。 往事如烟,不值重提。今日,曹小安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黑色夹克,小寸头代替了长头发,脸被风吹雨打变得黝黑,已失去了当年的风采。 想着当年学校的情景,曹小安感觉挺亲切,就问:“听说你分到了省厅,现在干什么来着?” 赵玉云却没接茬,说:“怎么?老同学相见,也不请咱喝一杯?” 曹小安看了看桌上的老白干,说:“这里可没有红酒哟。” 赵玉云笑了,没说话,扭头要了个杯子,拿起老白干,倒上,说:“要什么红酒?老白干,地道!” 曹小安有些诧异,问:“这个,你能喝?” 赵玉云举起杯,和曹小安碰了碰,仰头喝下一口,面不改色。 曹小安有些走神,半天才回过神来,说:“厉害,到底是校花!” 两个人喝着老白干,聊着过去。 酒至半酣,赵玉云突然问道:“那两封信,你看了吗?” 曹小安一愣神,又想起了金健,不知怎么的,就有些过意不去,说:“没看!” 赵玉云看了曹小安一眼,说:“看来,你真的把我忘了。” 曹小安没有看何慧,低着头,话锋一转,说:“还记得金健吗?他也在市局,听说最近升了看守所的副所长。” 赵玉云耸了耸肩,没接茬,却问道:“听说你现在干了便衣,怎么样?” “还行吧。”曹小安笑了笑,接着说,“挺有意思,捉贼的,就那样。” 说着话,烧烤摊上的人就多了,很嘈杂,没有风,空气似乎凝固了,让人喘不过气来。 曹小安看着夜色,突然有些心烦,就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要不,咱们换个安静点儿的?” 赵玉云的眼睛亮了亮,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喝了酒的赵玉云,有些醉了,面色红润,越发漂亮了,看得曹小安心旌摇荡。 两个人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曹小安要了两杯咖啡,看着赵玉云,又问:“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在省厅,到底是干什么的? 赵玉云挑了挑眉毛,说:“我叔叔给我安排的,做案头工作。” 曹小安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哦,自从干了便衣,挺忙的,和老同学都没怎么联系。 赵玉云有些伤感,就问:“听说你还没成家,有对象吗?” 曹小安顿了顿,说:“工作忙,哪有时间哟?” 赵玉云笑道:“怎么?你对男女之事还是不感兴趣?” 曹小安品着咖啡,突然想起了在警校和金健的那次比试,不觉有些脸红,说:“怎么会呢?那时年轻,说话没分寸,你别在意。” 赵玉云笑出了声,说:“我怎么会在意?不过,从那天起,我可是一直记着你!” 曹小安不知赵玉云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拾起头来寻思着,却发现赵玉云盯着自己,日光里满是温存。曹小安有些慌乱,避开赵玉云的目光,说:“你先坐着,我去趟洗手间。” 赵玉云看着曹小安,抿着嘴笑出了声。 洗手间在咖啡厅内侧,曹小安蹲在马桶上,却没有了便意,想着赵玉云的神情,有些发蒙。 这时,旁边的隔板里,一个声音传来:“哥们,生意怎么样?这几年,咱哥们‘背壳子‘越来越难了,货儿都不在‘天窗’了,藏在‘地道’里呢,不‘快刀开膛’,他妈的难啊! 曹小安一激灵,他听出了,旁边那人说的,都是偷儿们的“黑话”。“背壳子”,就是“掏包”的意思:“天窗”,指衣服的上衣兜;“地道”,说的是衣服的内衣兜:而“快刀开膛”,是用刀划个口子强行窃取的意思。 曹小安立刻紧张起来,提起裤子,准备动手,但转念又想,抓贼讲究的是抓现行,如果这时动手,抓了这贼,没有证据,料谁也难以挑出刺来。 这时,旁边的贼儿仍在说话:“最近‘扳子跟得紧,哥儿们‘找光阴‘可要留点儿意了!” 曹小安立马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心里思忖着,“扳子”指的就是警察,“找光阴”是扒窃的意思。又听旁边“哐当”一声,偷儿出门了。曹小安一提裤子,就跟了出去,凝神一看,竟然是飞毛腿!这时,飞毛腿也看到了曹小安,目光那么一碰,飞毛腿转身向外冲去。 曹小安急了,拔腿就追,眼见着飞毛腿快要从大门跑出去。就在这时,一个人挡在了门口,曹小安定睛看去,竟然是赵玉云! 飞毛腿掏出刀子,对着赵玉云晃了晃,说:“妹子,让开点儿,不然戳了你的‘招子’。” 见赵玉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不露丝毫惧色地盯着飞毛腿。 曹小安慌了,吼道:“玉云,让开,先让他走。” 不料,飞毛腿刚准备拉开架势冲过去,就见赵玉云一侧身,腿就踹了出去,快如闪电。飞毛腿“哎哟”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赵玉云疾速上步,骑身,卡喉,拉臂,将飞毛腿制住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抓佛爷4 这天一大清早,大队长胡大海就进了办公室,脸黑着,看着老张,说:“刀疤出现了。” 老张猛地站了起来,问:“什么时间?在哪?” 胡大海说,昨天晚上,在大十字街,还伤了人。 老张的黑脸变成了红脸,说:“刀疤这人狡猾,只有我和他照过面,就交给我吧。” 胡大海想了想,说:“刀疤不是个善茬,要不,让曹小安跟着你?” 老张犹豫了一下,说:“也行!不过,小伙子来便衣大队后也没闲过,好不容易处了对象,先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吧。” 原来,自那次曹小安与赵玉云联手抓住飞毛腿后,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之后的往来也多了起来,最近两人相约去海南度假。 胡大海又想了想,说:“好吧,等他办完事,我让他和你联系,你出去的时候,可得留点儿神!” 老张笑了笑,说:“没事,我先去探探道,踩踩刀疤的窝,有了消息,就让曹小安过来。” 要说这刀疤,一直是老张心头的病。老张干了一辈子的便衣,唯独一次的失手,就是抓刀疤。刀疤是偷儿们的“总瓢把子”,很少露脸儿,名声却很大。 刀疤的额头有条疤痕,从前额直到后脑勺,很扎眼。那还是刀疤刚出道时,与同伙争地盘,被人砍了一刀,流了不少血,伤好后,就留下了鲜红的疤印,很是瘆人。 道上的人都知道,刀疤是个狠角,出道后,很快就把先前散着的偷儿们聚在了一起,不光偷,还打劫,有黑社会性质。 刀疤行踪诡秘,居无定所,还善于化装,不是特别情况,绝不出来行走。不是亲信,一般的偷儿都说不出刀疤的去处。刀疤的唯一软肋,就是女人。 道上的人都知道,刀疤好色,喜欢摆弄女人。可一般的女人,却入不了刀疤的眼,刀疤摆弄的,都是些有点儿名堂的女人。 说来也很奇怪,这刀疤虽然名声不好,可只要被他沾过的女人,就都死心塌地跟着他,从不泄露刀疤的行踪。刀疤因此行走于江湖之中,从没有入过警察的眼线。 老张干便衣不久,就听说了刀疤。那时的老张和曹小安刚出道时一个尿样,眼界儿高,心气足,一般的贼根本不是他的料儿,老张那时一心想着的,就是抓住刀疤。 两个月前,老张在公交车上抓贼,车到滨河路时,上来一个瘦高个儿的男子,这家伙白脸,细眉,眼珠子黑多白少,外号“三角眼”,是个很少露面的偷儿。老张倚在车尾的一根柱子上,只一眼,就断定这家伙是个佛爷,就是扒手小偷。 那天,老张穿着件黑色的背心,耳朵上夹着根烟,小眼迷离,一副坏相,扮的也是个偷儿。正是下班的时间当儿,三角眼混在人群中,贼眼不停地瞄着前面的一个女人。那女人也是刚上车,包斜挎在肩上,似乎有些疲劳,正眯着眼打盹儿。 老张不动声色,假装下车,向前靠了靠,眼睛看着车窗外,眼角却观察着三角眼的动静,想看看这家伙怎么下手。 车过松口桥,拐上一个大弯,乘客随着惯性倒向一边,更加拥挤。这时,老张发现三角眼的袖口处一闪,露出一把精致的刀子,随着晃动,刀子就割开了女人的包。三角眼一贴身,细长的手指就探进了包里,收回来的时候,掌心就多了个钱包。老张目睹了三角眼出手的全过程,心想,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也许是突发奇想。 那天,老张想耍耍这三角眼,就没有急于出手抓贼,恰巧车已到站,老张就贴着三角眼下车,混乱中,三角眼刚到手的钱包就进了老张的口袋。 三角眼急于验货,一下车,就撒丫子拐进一个巷口,手一摸,却发现货不在口袋中,正愣神,老张出现在不远处的巷口,靠着墙,手里晃着那个钱包 三角眼有点儿慌神,准备溜号,却发现老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伸出食指,做了个“9”字,意思是自己也是偷儿。 三角眼笑了,问:“兄弟也是‘截包儿’(偷抢东西)的?” 老张微微一笑,说:“呵呵······今天‘踩盘子’(事先探风),不想捡了个‘皮子’(钱包),都是‘佛爷‘(窃贼),撞了车了。” 三角眼这才放松下来,笑着走了过来,说:“兄弟手段不错,认识一下。” 老张抽出根烟,递给三角眼,说:“行啊!都是一家人的,不打不相识啊!” 老张和三角眼来到一家小餐厅,点了菜,要了酒。 老张说:“我叫‘鬼手’,还请兄弟多担待。” 三角眼挥了挥手,说:“好说,好说,兄弟这样的身手,还真称得上‘鬼手’。” 真贼和假贼寒暄着,就见一只苍蝇在头顶盘旋,老张想再逗逗三角眼,筷子一伸,就夹住了那只苍蝇。 “三角眼”一惊,问:“兄弟这样的手段,可想入个‘门子’(团伙)?” 老张本想下手捉料(捉贼),听了这话,心想,说不准还有大鱼,就说:“那感情好,我正想有个靠山。” 三角眼低着眉,突然压低声音,问:“可想投奔刀疤?” 老张暗惊,正想会会这刀疤,不想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就说:“那太好了!刀疤可是咱们兄弟的‘总瓢把子’!能跟着刀疤干,是我的荣幸。” 三角眼带着老张来到红楼,这红楼位处城乡接合部,门面像个小卖部,里面却另有名堂。红楼的主角儿叫“小凤仙”,原来也是偷儿,后来改了行,做起了皮肉生意。小凤仙人长得妖娆,一出道就被刀疤看中,从此不接客,精心伺候着刀疤。 三角眼带着老张穿过细长的走廊,进入后院。老张这才发现,这个红楼有两个院子,中间暗门相连,不是内部人,根本无法知晓其中的奥秘。 又经过一道暗门,三角眼和老张进到后堂,一抬眼,就见一个粗壮的男人裹着浴巾,坐在太师椅上,头上的那道疤痕分外显眼。 经三角眼介绍后,刀疤也不动声色,有一搭没一搭地盘问着老张的底细。老张应付着,手握住兜里的手枪把儿,暗暗做着动手的准备。要说也是事不凑巧,就在这时,小凤仙从浴室走了出来,看到老张,突然喊道:“他是条子!” 老张大惊,飞快地掏出枪,拉栓,上膛,瞄准刀疤。 不想,小凤仙闪身上来,死死抓住老张握枪的手。电光石火中,刀疤一挥手,一把飞刀就扎中了老张的肩膀。等到老张缓过神来,刀疤早就不见了!三角眼和小凤仙都落网,刀疤却逃之天天。 刀疤自那次意外漏网后,从此没了踪迹。 这次,“刀疤”再现江湖,又会藏在哪里呢? 老张找到了三角眼,自那次被抓放出来后,三角眼洗心革面,开了个肉铺,卖起了肉。但老张知道,这三角眼虽然金盆洗手,但仍和道上的人来往,眼线儿很广,就收了三角眼做线人。 看到老张过来,三角眼立刻放下手中的猪肉,在围裙上擦着手,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说:“您老人家,今个儿怎么有空到我这儿转悠? 老张也不搭腔,抽出根烟,甩给三角眼,厉声说:“刀疤现身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三角眼身子抖了一下,说:“因上次的事,我躲他还来不及,哪能这么快就知道了?” 老张狠劲地抽了口烟,吐出一个大烟圈,说:“刀疤是个什么货色,你不会不知道,知情不报可是要蹲号子的!” 三角眼没敢抽烟,苦着张脸说:“听是听说了,不过,自那次出事后,我和‘刀疤’可是断了关系,早就没有来往了。” 老张扔掉烟头,用脚碾着,说:“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给我玩什么聊斋啊?晚上听你消息。” 说完,转身离去。 晚上,三角眼的电话来了,说:“刀疤这次现身,据说是为了个马子(女人),这马子被人给占了,刀疤是来寻仇的。” 那天,老张叫上曹小安,走遍了辖区的暗窑,却都没有发现刀疤的影子,就又找了几个线人,打探刀疤的下落,得到的答案仍是刀疤确实就在本地,但具体藏在什么地方,没人知道。 一连几天,老张和草席哦啊安一无所获。看看天色已晚,两人便在刀疤经常活动的地方找了个烧烤摊,要了五瓶老白干。 老张喝了三瓶老白干,醉了。 曹小安自从跟着老张后,还是头次看到老张喝醉。 老张喝醉后,眼角挂着泪,对曹小安说:“我这辈子最闹心的,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没能逮住刀疤。第二件,就是对不住前妻。自从干了便衣后,我的性情有些怪异,时常半夜才着家,吓得我那老婆子以为见了鬼。后来,又迷上了老白干,喝得胃出了血。老婆子苦劝让我不要喝,但我就是戒不了。我当了一辈子的便衣,眼比贼还毒,手比贼更快,抓的偷儿可以关满几个号子,可就是没当过官。老婆子骂我,干了一辈子便衣,肩上没有几颗豆,兜里没揣几毛钱,丢人。” 老张觉得憋屈,又喝了一口老白干,说道:“这个世上,谁不想当个半拉官儿,可我就是对当官不感兴趣,只有见了偷儿,我才两眼发亮,来了精神。最终和我那老婆子离婚,不是因为她不好,而是我这性情不好,我们一直都没有孩子,不是她不能生育,而是我自己出了毛病,觉得挺对不起她的,更不想连累她,所以就决定离婚,这样我也可以一心一意地抓贼。” 第二百七十三章 抓佛爷5 马路的对面是一家名为会仙阁的大酒店,富丽堂皇,是有钱人落脚的地方。说来,这老张也许真的和刀疤有缘,就在老张和曹小安百无聊赖之时,从会仙阁走出一男一女,男的戴着帽子,老张只瞄了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刀疤!老张迅疾起身,小声说:“是刀疤。” 曹小安心头一颤,盯住刀疤,仔细瞄了瞄,就见刀疤的目光毒辣,像狼一样,给人印象深刻。随后,刀疤和女子上了一辆出租车,向南大街驶去。 老张和曹小安疾速转身,拦住一辆出租车,追了过去,拐过几道弯,就见出租车停了下来,追上去一看,却不见了刀疤和女人。出租车司机指了指巷子,说:“那两个人钻进巷子里了。” 老张看了看,这巷子名叫迷魂巷,他曾经抓贼时来过,巷子岔口多,形状像个“并”字,不熟悉情况,一旦钻进去,就迷了方向。老张做了个手势,示意曹小安从另一头迂回,自己则猫着腰,悄无声息地从巷口追了进去。 此时,天已经黑透,漫天的星星眨巴着眼,煞是好看。 老张拐过几个弯,迎着月光,突然发现刀疤挟持着那个女人,刀子横架在女人的脖子上,如幽灵般站在狭窄的巷道里。四周很静,没有半点儿声响。老张见这阵势,心想,如果这时动起手来,势必会伤了那个女人。 正盘算着,就见刀疤用力架着女人,慢慢地靠过来。这时,老张发现,女人的脖子上已经渗出鲜红的血来。老张小心地倒退着,保持着距离,与刀疤对峙着,盘算着如何救出这个女人。 这时,刀疤突然一用力,将女人推向了老张。老张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腹部一热,血流了下来,倒地的时候,这才看到刀疤站在女人身后,手中的刀子正滴着血。仓促间,老张的身上又挨了几刀,血洒了一地。 当曹小安赶到时,老张已经咽了气。 那天晚上,不知怎么的,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就刮起了风,随后又下起了暴雨,整个城市都湿漉漉的,像是在哭泣。 清明节的黄昏,曹小安去给老张上坟。 老张的坟在北山坡的梁子上,刚下过几场雨,梁子上开满了鲜花,很晃眼。掐指一算,老张牺牲已有些时日,曹小安倚在老张的墓碑前,拿出老白干,倒了两杯,说:“师父,我来看您了,徒弟无能,至今没能抓住刀疤,让您久等了。”说完,他端起酒,在墓碑上碰了碰,仰头喝下,闭着眼,眼泪就流出来了。 太阳完全落下了山,四周更静了。这时,山下走上来一个人,直到近前,曹小安才看清,来人是老张的前妻。 老张的前妻跪在坟头,许久,方才站了起来。临走时,她面色悲伤地对郝文说:“老张是个好人,是个真正的男人!” 曹小安站在那儿,流着泪,咬着牙,对天发誓,不抓住刀疤,誓不为人! 天全黑的时候,曹小安挤上了一辆公交车,想着老张前妻的话,心里满是悲凉。车里人很多,颠簸着,很拥挤。曹小安闭着眼睛,老张花白的头发却不停地在眼前忽闪着,怎么也不肯离去。 曹小安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师父这是在等着自己抓住刀疤呢,不抓住刀疤,师父是无法安心啊!车上了个斜坡,人群陡然向车尾拥挤着。曹小安随着人流,打了个趔趄,差点儿失去重心,正使劲站直身子,眼皮无意间晃动了一下,就见后门处,有只手正探进一个老人上衣内侧的口袋。 有贼!曹小安侧过身子,抓住了腰间的铐子。这时,曹小安又感觉有道目光在自己脸上刺了一下,又迅速缩了回去,很毒,像狼,似曾相识。 一抬头,就见前门口站着个男人,头发很多,留着胡子。曹小安只瞄了眼,就认出这个人是刀疤。刀疤虽然化了装,但曹小安死也不会忘记,在会仙阁门前,那双狼一般的眼睛! 此时,刀疤的手已经收了回来,手中多了个钱包,也发觉了曹小安,他便将右手伸进了怀里。 曹小安没有动手,他咬着牙,慢慢地接近刀疤。 突然,车内传出一声尖叫:“有贼! 接着,就见到那个被偷的老人转过身来,抓住了刚才那个偷儿的手。立时,车里出现了混乱,老人和偷儿扭打在了一起。曹小安没有出声,正准备瞅准时机擒住刀疤。不料,公交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门开了,刀疤趁机溜下了车。 又一次让刀疤逃脱,曹小安懊恼不已。他站在夜色中,似乎听到了远处的讥笑声。 第二天一大清早,一进门,大队长胡大海的电话就跟了进来:“曹小安,你他妈给我过来! 曹小安有些回不过神来,心想,难道这么快胡大海就知道了昨天刀疤逃脱的事? 见到曹小安,胡大海劈头就骂:“你他妈的昨晚是怎么搞的?竟然见死不救,还他妈的是个警察吗?” 胡大海又一连骂出两个“他妈的”。 曹小安被骂糊涂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大海瞪着曹小安,火更大了,说:“装什么蒜?群众都告到局里了,正在局长那里闹事呢!” 曹小安这才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了。原来,昨晚公交车上,那个老人在与偷儿搏斗时,受了伤。通过公交车上的监控视频,有人认出了曹小安是警察。群众与小偷搏斗受伤,警察竟然站在那里看热闹,多家网络媒体进行了炒作报道,社会的舆论也跟了上来,声势浩大。 曹小安蒙了,急忙解释道:“昨晚在公交车上,我遇到的另一个小偷是刀疤,这才没能出手。”随后,又将整个过程讲给了胡大海听。 胡大海听后,说:“如果是这样,得赶快把真相告诉群众,否则难以收场。” 那天,曹小安经过一天的审查,直到晚上才走出了督察办公室。一个人走在街上,曹小安心烦意乱,到处是人,车疯跑着,像是在追命。 心烦的曹小安,随便找了个安静的巷口,走了进去。 天有点儿黑,巷内的灯亮了,昏黄的,有些沉闷。曹小安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白天的事情,心里有些堵,就又念起了师父,心就更乱了,他想找个安静的烧烤摊儿,喝点儿老白干。巷子很长,很静,曹小安拐过一个长弯,前面突然闪出一群人,挡住曹小安的去路。 曹小安仔细一看,这群人手里都拎着家伙,长刀或者木棒,一字儿散开,少说也有七八个。曹小安沉住气,借着昏暗的街灯,认出领头的是曾经被自己逮过的小偷——矬子,外号地溜儿。 地溜儿手里拿着匕首,叉着两条短腿,说:“听说你在找刀疤?这么着吧,如果你能从我地溜儿的裤裆爬过去,我就告诉你。”说完,哈哈大笑,很是嚣张。 曹小安明白了,这是遇到寻仇的了,他急忙转身,却发现身后也有几个影子,一样手里拿着家伙。曹小安心下一紧,手摸进了口袋,握住了兜里的枪。 地溜儿挥挥手,一群人就前后夹击过来。曹小安拔出枪,“咔嚓”上了膛,对他们吼道:“看你们谁敢动一下?” 地溜儿向左右看了看,晃了晃手中的匕首,说:“怎么着?想动武,谅你小子也不敢开枪。” 曹小安没回话,手一举,就对空放了一枪。枪声很响,震得地都有些摇晃。 地溜儿看到了曹小安血红的眼,心里有些发毛,带着那帮人转身就跑了。随即,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哎哟”,一个正在探头看热闹的老太太,吓得当场昏厥。 看守所在市区北郊,欧式建筑,新近才建的,被梧桐树围着,看上去挺美。正是春天,天很蓝,可以闻到泥土的香味。 半个月的调查终于结束,曹小安因在热闹街区无故鸣枪示警,被判了“三个月”。起风了,满树的叶子“哗哗”地响着,像是在说着什么! 看守所表面上平静,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关在那里的人,白而且胖,就像关在笼里的肉鸡,见不到阳光,没有自由,想出点儿汗,都出不了。 据说,在那里呆得久了,四肢软了,耳朵却很灵,可以隔着厚重的监墙,听到远处女人的笑声。几年前,有个犯人在号子里呆得久了,耳根子贼灵,半夜听到人的脚步声,就可以知道是哪个看守在上面溜达。后来,这个犯人不知从哪弄来一颗钉子,就瞅准时机,将年久失修的号门打开,半夜侧着耳朵,确定看守睡着了,想办法弄开了号门,杀死了哨兵,越狱而逃。 让曹小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看守所的副所长,竟然是昔日他在警校时的死对头金健。 初来乍到,金健也斜着眼,看了看曹小安的腿肚儿,嬉笑着说:“你看你还是那个鬼样子,这个地方,就是真正的鬼,也得给老子消停。”说着话,眼睛里就有了点儿杀气。 曹小安看着金健的眼睛,就想起了当年的事,说:“有些事,可遇不可求,要坦荡点儿,不要有那么多的怨气,对身体不好。” 第二百七十四章 抓佛爷6 金健撇了撇嘴,说:“怨气?我有什么怨气?现在,该有怨气的是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看守所,我的地盘!” 还没等曹小安明白过来,就被关进了看守所后边的一个阴冷潮湿的屋子。 “那里安静,适合养心。”金健阴笑着说道。 屋子很小,只有一个小天窗,透出一丝亮光,屋子里的摆设,除了一张破烂的小床,什么也没有。 曹小安定了定神,躺在床上,想着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心里就多了点儿委屈。他看了看四周的墙壁,感觉有些压抑。 晚上,金健送来了饭,说:“看守所嘛,条件不比外面,将就点儿吧。”说完,笑着看了看曹小安,走了。号子里很黑,听不到声音,像是在地层深处。 曹小安没说话,埋头吃了两口馒头和几块咸菜。他发现自己已经变了个人,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刀疤。 刀疤的存在,点燃了他的信念。看着天窗那点亮光,曹小安笑了。他学会了忘我,忘记现实的存在,让意识停留在假想的空间之中,如同梦幼一般。 这天,赵玉云来看曹小安,金健也在。金健看到赵玉云,呵呵地笑道:“怎么着?来看我?” 赵玉云平静地看着金健,笑了笑,说:“你有什么好看的,我是来看曹小安。” 金健端起架子,说:“他现在被关在看守所里,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赵玉云白了金健一眼,愤懑地说:“想不到,你还是那个德性!” 金健黑着脸,嬉笑道:“德不德性的,无所谓,总比关在号子的强。” 赵玉云笑了笑,说道:“强与不强,女人最清楚。我这是局长特批的,让不让见,随你。” 金健翻着白眼珠子,没好气地说:“校花就是校花,这么快,连局长都贴上了。” 赵玉云没作声,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值得再跟他多说什么。 金健看着赵玉云高挑的个子,酸溜溜地问:“那个曹小安,到底哪点比我强?” 赵玉云没转身,却撂出一句话:“他是男人,而你不是!”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健站在看守所墙角的阴影里,很久没缓过神。 见到曹小安,赵玉云一眼就看到了曹小安嘴角的伤, 心疼地问道:“怎么?他们欺负你了?” 曹小安抹了抹嘴角,恨恨地道:“几只耗子,还能斗过猫?只是这官家太不讲理!” 赵玉云心里一沉,说:“曹小安,这次让你受委屈了。其实,让你进看守所,局里是有特殊安排的。” “啊?这话怎么说?”曹小安不禁大吃一惊。 赵玉云连忙向曹小安递了一个眼神,说:“胡大队长让给你带个话儿,他们等着你出去呢。” 曹小安舒心地笑了,说:“是啊!我还真的想他们了!” 何慧看了看周围,凑近曹小安的耳边,小声地说:“胡大海还让我告诉你,最近关进来一个偷儿,外号‘一撮毛’,此人和刀疤是拜把子兄弟,你要想办法接近他,并找到抓捕刀疤的线索。” “原来是这样!”曹小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赵玉云出神。 当天晚上,曹小安就被转了号子。这个号子共有七个在押犯。曹小安进去的时候,飞毛腿正坐在炕上对着他冷笑。曹小安也笑了,他觉得,这个时候的笑,是最好的进攻。 飞毛腿站了起来,收住了笑,恨恨地说:“哥们,来了,咱们可以好好说道说道了。” 曹小安没说话,仍然在笑。 飞毛腿咧着嘴问:“怎么样?到这里的感觉还好吧?” 曹小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还行。” 飞毛腿哈哈笑着,说:“看来,咱们是同类。” 曹小安微笑着说:“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样,但人和人不一样,最起码不完全一样。” 飞毛腿绷着脸,问:“都蹲在号子里,有啥不一样?” 曹小安还是微笑着答道:“比如说我和你,我是捉贼的,而你是贼,且是惯犯,怎么可能一样?” 飞毛腿哈哈笑着,说:“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识相,真他娘的可笑!” 曹小安站了起来,说:“笑到最后的,才是笑。” 飞毛腿打了个响指,努了努嘴,就有一个在押犯突然拿起被子,罩住了曹小安的头。 接着,曹小安觉得身上每个部位都受到了重击,很疼。 曹小安没动,他脑子里只有刀疤。被子拿掉的时候,郝文嘴角流着血,靠在墙角,却仍在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第二天晚上,起风了,风掠过天窗,有点儿冷。 这样的时候,就又到了犯人“娱乐”的时间。 飞毛腿坐在炕沿上,跷着二郎腿,问道:“大家说,今天玩什么?” 一个高个儿犯人嬉笑着说:“都是偷儿,当然玩偷儿的游戏。” 飞毛腿膘了曹小安一眼,说:“好是好,不过有些人可能对咱们偷儿不感冒。” 高个子犯人说:“这是咱们的地儿,和咱们兄弟作对,就是个死!” 随后,号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可以听到外面刮风的声音。 曹小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有啥招儿,你们就使出来吧。 飞毛腿阴笑了一声,说:“有点儿尿性,我飞毛腿就喜欢你这样的货色。”说着话,就有人端来了墙角的夜盆。 飞毛腿端坐着,不知从哪儿掏出个硬币,扔在空中,很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又将硬币接在掌心,随手撂在了夜盆里,这才对曹小安说:“怎么样?夹出硬币,手指不见湿,咱俩的梁子就算解了。” 曹小安看了看,夜盆里除了尿,还有屎,很让人恶心。硬币埋在屎尿中,看不见影儿。 曹小安看了看夜盆,说道:“这个玩法,还真的不错。”说着话,突然出手,抓住正在得意的飞毛腿,就将他的头摁在了夜盆中。 所有的人都傻了,随后就冲了过来。曹小安翻转身,衣服就脱在手里,舞出朵花儿,几下就扭成了一条绳,瞬间就勒住了高个子犯人的脖子,瞪着眼,像豹子一样,说:“都别动,动就是个死。” 说完,他抬起脚,飞快地踩住飞毛腿的头,略一使劲,飞毛腿的整个脸就都埋在了屎尿里,出不了声。 曹小安脸上依然笑着,左手晃了晃,掌心就多了一颗石子,挥手间,石子就射中了前面胖高个的喉咙,胖高个哀号一声,躺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曹小安“噗嗤”吐出口痰,喝道:“不要命的,过来试试。” 飞毛腿一下子吓尿了,接下来的几天,他不停地用水洗头,却怎么也洗不去头上的屎尿味儿 这天放风的时候,阳光很好,看守所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上,两只鸟儿扑腾着,像是在打架。 金健看到了曹小安嘴角的伤,笑了。曹小安翘了翘嘴角,也笑着。两个人就那么笑着,什么也没说。 这天是集中教育学习的日子。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不同号子的在押人员才会聚在一起。这些在押人员看上去都是老实巴交的,其实却各怀鬼胎。 曹小安左右看了看,就看到了一张新面孔。这家伙粗眉,白脸,精瘦,下巴上有颗痣,痣上有根毛,有点儿像耗子,应该就是一撮毛。曹小安找人一问,果然是一撮毛。 一撮毛坐在飞毛腿的旁边,低着头,在飞毛腿耳边嘀咕着什么。 曹小安略一沉思,便让看守所的管教安排他和飞毛腿去厨房搬东西。进了厨房,曹小安就把飞毛腿拉到一个角落里,用眼睛死死地盯着飞毛腿。 飞毛腿被盯得心里发毛,就说:“哥们儿,有啥事就吩附,跟盯贼似的,难受。” 曹小安有些好笑,心想,原本你就是个贼,还装的跟个圣人似的。见时机成熟,郝文这才若无其事地问道:“刚才那个小子,就是‘一撮毛‘吧?” 飞毛腿眨巴着眼睛,假装糊涂地问道:“什么‘一撮毛’?我不认识。” 曹小安淡淡一笑,说:“你也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一撮毛的?” 飞毛腿转着眼珠子,观察着曹小安的表情,没敢吱声。 曹小安趁热打铁,说:“你应该知道,知情不报,是什么后果?” 飞毛腿吊着眼角,沉默片刻,这才似笑非笑地说道:“都在一个笼子里,说了又能昨样?” 曹小安看出了飞毛腿的鬼心眼,笑着说:“有些事,你当然不知道,我老曹虽然来到了这里,背后站着的,却是整个便衣大队!” 飞毛腿脸上掠过一丝惊慌,思想斗争了许久,才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曹小安揣摩着飞毛腿已经架不住了,沉声问道:“我想知道刀疤在哪里?” 飞毛腿的嘴角哆嗦了一下,半天没吭声。 曹小安盯着飞毛腿的眼睛,也没有说话,空气似乎突然就凝固了。 许久,曹小安方才缓和地说:“说出刀疤的下落,就算你立了功!我提醒你一句,刀疤是有人命案在身的。” 飞毛腿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说:“就是听一撮毛说的,刀疤回来了,准备等弟兄们出去了,干单大的。” 曹小安追住不放,问:“那刀疤现在什么地方?” 飞毛腿狠狠心,说道:“在神仙湾,他的马子那里!” “他马子叫什么名字?”曹小安又问。 “玉儿。”飞毛腿回答道。 曹小安那天的晚饭吃得很香,他觉得在看守所的这些日子挺值。有的时候,生活的价值就是这样,不在于表面,而在于你内心对价值的理解和定位。 第二百七十五章 抓佛爷7 曹小安从看守所出来的第二天,就回到了便衣大队。 不知怎么的,这次回来,他觉得便衣大队那两间平房是那么的亲切,好似变了个样子。一进门,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满屋子都是掌声。这不仅让他想起自己初来便衣大队报到时的情景,师父的影子也在他的眼前晃动着,晃得他眼睛有些湿润。 见曹小安进了屋,胡大海赶忙迎了上来,说:“你小子回来了,弟兄们得给你洗尘。” 话音落地,一盆凉水就泼了过来。 曹小安一边躲避着,一边笑骂道:“你们这帮家伙,有这样洗尘的吗?” 胡大海笑得更响了,破着嗓子喊道:“咱便衣大队历来就是这么洗的,怎么?你小子还想喝酒?” 曹小安抹着脸上的水,说:“喝,当然想喝。” 胡大海哈哈笑道:“这还不好说?晚上,老白干管够。” 闹够了,胡大海这才关心地问道:“要不,先休息几天?” 曹小安摇着头回答:“不!我今天就去神仙湾。不抓住刀疤我誓不罢休!” 胡大海深情地看着曹小安,又问道:“和赵玉云说了吗?” 曹小安点了点头,说道:“她知道,我现在的脑子里,只有刀疤。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 胡大海拍了拍曹小安的肩膀,说:“那好,多带几个弟兄,这次绝对不能让刀疤跑了。” 从便衣大队出来,曹小安就去找三角眼。 神仙湾是个什么地方,只有三角眼这样的人才知道。 见到三角眼,曹小安直入主题道:“神仙湾在什么地方?” 三角眼看了看曹小安,并没照过面,就抱起个猪头,没好气地说道:“什么神仙妖精的,我不知道。” 曹小安并不着急,又问:“老张,你不会不认识吧?” 听到老张,三角眼的眼珠子亮了亮,随后哑着嗓子问道:“老张?他不是死了吗?” 曹小安沉声说道:“老张是不在了,可便衣大队还在。” 三角眼有些慌乱,放下猪头,换了个口气问道:“那你又是干什么的?” 曹小安有些悲伤地回答道:“老张,是我的师父。” 三角眼顿了顿,说道:“老张是个好人,我进号子后,家里全靠他帮衬着。”说着话,三角眼也有些湿润了,显得挺悲伤。 沉默了片刻,三角眼接着说:“刀疤太狠,我怕他报复。” 曹小安收回思绪,说:“不怕!这次他跑不了。” 三角眼低头想了想,说:“神仙湾在并字巷。” “并字巷?那地方我去过,我师父就是在那里死在了刀疤的手上。”曹小安惊讶地说道。 三角眼拿起刀,慢慢地割着肉,说:“没错,是并字巷,你赶快去吧,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别让刀疤知道是我说的。” 曹小安站起身来,掏出一沓钱,放在三角眼手心,说:“你就放心吧!”说完,不等三角眼搭话,便大步离去。 曹小安来到并字巷,一打听,才知道神仙湾就在并字巷深处的交叉点上,院子不大,几间平房,看上去挺旧,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曹小安前后看了看,心底不得不不佩服刀疤的狡诈。这个院子四周都是巷口,杂乱而且阴暗。他小声地吩咐跟来的几个弟兄:“人多,目标太大,刀疤眼毒,你们在周围蹲着,我先进去看看。”说着,他整了整衣服,就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很安静。 曹小安四下看了看,压着嗓子问道:“有人吗?” 就见右边的屋门打开,走出个女人,嗲着声音问道:“哪位呀?” 曹小安打量了一下女人,三十来岁,穿着超短裙,露着肚脐眼,半截胸器晃悠着,很辣眼。曹小安背着手,叉着腿,流里流气地说:“我啊!” 女人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曹小安,狐疑地问道:“你找谁啊?” 曹小安微笑着,说:“还能找谁?当然是玉儿。” 女人抖了抖裙角,问:“找玉儿?你怎么知道玉儿?” 曹小安稳了稳神,脑子转着弯,答道:“是一撮毛介绍的。” 女人笑了,说道:“是一撮毛啊!玉儿不在,出去踩点了。” 曹小安琢磨了一下,问道:“踩点?踩什么点啊?” 女人咧了咧嘴,问道:“都是道儿上的,装什么糊涂啊?” 曹小安想了想,说道:“是这样啊?那我改天再来。” 从院子出来,曹小安决定在院子四周蹲守。 到了晚上,并字巷很静,好像无人区,显得荒凉而神秘。 月亮高远,透出点儿寒气。 等天完全黑下来后,一个女人从巷口飘了过来,身形细长,脚步极轻,像幽灵一般。女人在院子门口张望了一会儿,才走了进去。 曹小安断定,这女人就是玉儿。 天亮后,并字巷的人突然多了起来,给蹲守带来了困难。曹小安果断地撤去部分警力,只留下两个眼力足的小伙子,继续在院子附近溜达。 快中午的时候,玉儿出来了。曹小安这才看清,这玉儿眉清目秀的,不像个偷儿,再看玉儿走路的姿势,松弛中藏着警觉,就暗暗笑了,这玉儿不但是个偷儿,而且还是偷儿中的“响了万”(出了名的贼),只有这种身份的偷儿,才会有如此独特的身形。 曹小安不远不近地跟着玉儿,她在大十字街兜了几圈进了一家金店。曹小安随后跟了进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玉儿走出金店,来到金店的侧面,假装提鞋,稍后站了起来,扭着屁股,走了。 曹小安赶过去一看,墙壁上用粉笔画着个圆圈,圈中有五个点。另一个图是个半圆,里面有两个点,这是偷儿们惯用的踩点标记符号,“圆圈”是指白天,“五个点”是五个人的意思。“半圆”当然就是指夜晚,“两个点”说明晚上守夜的就两个人。 曹小安会心地笑了,看来,偷儿们果然是要对金店下手,刀疤肯定也会出现! 曹小安立马派人继续跟着玉儿,并给胡大海打了个电话,让他组织人马对金店进行了严密监控。 到了后半夜,金店附近闪过三个人影。 曹小安低声地对胡大海说:“‘匠人‘(扒手)们出现了。” 胡大海做了个手势,准备动手。 突然,三个“鬼影”一闪,就不见了。正当曹小安困惑时,突然发现“鬼影”出现在金店附近的房顶。曹小安看了看,那个房顶距金店很近。正犹豫间,“鬼影”飘了起来,落在了金店房顶,很快就不见了。就在这时,就听金店内传出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没了动静。 “不好!刀疤动手了。”胡大海立刻指挥人马围了过去,并大声吼道,“刀疤,你被包围了!” 金店内没有动静,一片死寂,挺骇人。 胡大海做了个手势,防暴队员立即将房屋四周严密地封锁了起来,狙击手隐蔽在制高点上,寻找着射击的角度。胡大海带着人,猫腰向金店靠近。 这时,金店内有人喊道:“你们不要进来,要不,我就杀人了!” 胡大海顿了顿,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停下来。又过了一会儿,金店内再次传出一个声音:“我们老大说了,让曹小安一个人进来,否则,就是鱼死网破。” 胡大海看了看曹小安,没说话。 曹小安站了起来,笑着说道:“看来刀疤早有准备,我去会会他,看他能玩出什么么蛾子。” 还没等胡大海说话,曹小安已经闪身走近金店,大声喊道:“刀疤,我是曹小安,给老子把门打开!”金店里没有动静,门却无声地开了。 曹小安稳稳地走了进去,防暴队员都在门外做好了准备。待曹小安进了金店,门就从后面关上了。两个金店的看守被绑架了,脖子上架着刀子。刀疤坐在一张小桌子旁,桌子上放着围棋。刀疤悠闲地喝着茶,头上的疤痕很是刺眼。 看到曹小安进来,刀疤拿起颗棋子,说:“眼前的局势,咱不必多说。听说你挺会下棋,我也好这口,今天咱们就纸上谈兵,如果你赢,我就心服口服地跟你走。如果你输了,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临死拉几个垫背的。” 曹小安不动声色地说道:“好啊!那就来吧。” 曹小安稳稳地坐下,抬了抬手,示意让刀疤执黑先走。 刀疤稍作推让,即闭气凝神,两指交错,拈起一子,重重地落在棋盘的右上角。 兵家有云:两军征战,占地为先。刀疤开盘一手,虽然落入俗套,却是务实之举,他想以坚实的布局,赢得先手,再行发难。 曹小安也快速地拈起一子,信手落在了棋盘的中腹。 刀疤有些意外,善弈之人都知道,围棋之中,角为金,边为银,而中腹则是一戳就破的草肚皮。曹小安开局一手,就先行犯了兵家大忌。刀疤看了一眼曹小安,决定坚守边角,以观后变,遂落下一子与右下角,与先前一子遥相呼应,形成一个大布局。 只见曹小安依然面目平静,神态安详,继续行走中腹,以大飞之势,在棋盘中央形成了一个犄角之态。这种走法,棋法中十分罕见。 围棋之妙,在于筋骨相连,血脉相通。其中,最重要的是要有根基。如果没有根基为依托,就会成为孤棋,一旦遭到对方追杀,就会走投无路,最终陷入死局。 刀疤无法揣测其中端倪,依然以坚守之态,在棋盘左上角又下一子。刀疤三子落下,棋盘中的布局基本已定。放眼看去,刀疤三子牢牢守住三角,虽然尚未成势,却先行占据优势。反观曹小安的腹中两子,势单力薄,仿佛大海中的孤舟,随风漂荡,无法自立。 第二百七十六章 抓佛爷8 如果第三手,曹小安再不顾忌,被刀疤抢得最后一角,再想挽回劣势,恐怕并不容易。 就在这时,曹小安好似梦中之人,飘然落下第三子,此子并没有落在那要命的最后一角,而是盯住刀疤最先落下的一子,相隔一线,悄悄落定。 刀疤细看,此子落在四线,对他先手一子并无威胁。况且,就算曹小安下一手抢占此角,他也可以先手之势,轻松应对。于是,他果断抢占最后一角。 棋场如战场,最忌布阵不稳,骄狂自大。如今他已占据了棋中四角,优势显而易见。后期只要步步为营,逐步冲击中腹,他曹小安必然难以应付! 一个小时过去了,棋近中盘,再看棋盘,白黑交结,硝烟弥漫。只是,棋盘中泾渭分明,曹小安的白棋占据中腹,虽然已连成几眼,却地域狭小,伸展困难。而刀疤占据边角,正意图引兵出击,攻陷中腹。唯有其中一角,有先前一颗白子插入,但那颗白子被黑棋围困,料也无妨。 刀疤暗想:只要引入一批人马,略行冲入中腹,即使无法将对方绞尽杀绝,也可闹他个天翻地覆,郝文必败无疑。 就在刀疤暗喜之时,却见曹小安不再经营中腹,而是突然南下,在右上角先前那颗白子旁小飞子,此子落在角的三三处,立时突现占角之势。刀疤一直关注着中腹,却不想这只角并不牢固,被曹小安起一手,就有了做眼的空间。 细思之下,刀疤心下方才释然,曹小安虽然小占一角,但势力单薄,作为不大,自己只要收缩兵力,三面夹攻,就可将对方限定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然而,后面的几步让刀疤大惊失色。曹小安占据小角之后,却不思扩张,无畏生死,继续挥兵中腹,调集有生力量,向角外固守的黑子发起猛烈的进攻。 刀疤无奈,只好收敛进攻态势,筑牢城墙,坚决将曹小安的兵力挡在城墙之外。曹小安却并不着急,突然又转变战术,重新检起上角,左右奔突,寻找破口,而中腹的强攻也未放松,几手下过,就形成了内外夹攻之势。 刀疤据险死守,却怎么也挡不住郝文的强攻。渐渐地,他发现,曹小安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他先前布下的城墙,已经现出漏洞。 曹小安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漏洞,孤注一掷,奋力一攻,刀疤的城墙终于彻底坍塌。曹小安的白子仿佛洪水一样破口而进,很快四处漫延,淹没了刀疤的半壁河山! 那天晚上,金店的门开了,先是曹小安走了出来,步伐缓慢,表情沉静,手里拿着缴获的刀子。接着被绑架的两个店员跟着出来。最后,刀疤也走了出来,低着头,手上已戴上了铐子。 一个月后,曹小安的思绪依然在过去的时光里转悠,直到走进了办公室,这才发现了异常。胡大海就站在办公室中间,背着手,黑脸没有一点儿表情,小眼里的光,可以杀死人,硬硬地盯着曹小安。 看到胡大海这个凶样,曹小安一下子就从先前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怎么?我又犯了什么错了吗?”曹小安的心头突突直跳,声音颤抖着问道。 这时,胡大海突然喊道:“弟兄们,还不动手?” 随着胡大海的喊声,一盆凉水兜头泼来,曹小安立刻变成了落汤鸡。随后,便衣大队的弟兄们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今天这出是好事还是坏事啊?”曹小安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莫名其妙地问道。 胡大海一改刚才的凶相,小眼笑成了一条缝,说:“怎么,你忘了?咱便衣大队历来就是这么为战友洗尘的!不过,今天这盆水,算是送行吧!” “送行?送什么行?”曹小安顿时愣在了那里,头发上的水珠子依然不停地滴答着。 “哈哈,你说送什么行?咱们这个地方不要你了,送你到该去的地方。”胡大海大声笑着。 “该去的地方?”曹小安顿时愣住了,心跳得更厉害。 这时,胡大海拿着毛巾,一边亲切地帮曹小安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叹着气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家刑警大队说了,你他妈不但跑得快,脑子弯弯也他妈的多得很,天生就是做刑警的料,非要你过去,咱便衣大队也留不住啊!” 说着,胡大海声音就有些哽咽,但依然高兴地接着说道,“局长说了,你明天就去刑警大队报到,从此,就是一名真正的刑警了!” 听了这话,曹小安顿时就愣了!他站在那里,感受着曾经的痛,抚摸着所有的爱。他突然发现,一个人的改变,往往是从痛苦开始的,当你从痛苦中找到了爱时,你才会学会成熟。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很多事,现在都已经淡忘了,但童年的梦,却依然山般矗立着。 那时,他所有的梦,就是当一名刑警,有一支真正的枪,一顶镶嵌国徽的帽子。或者,就是一群伟岸的背影,在漫天的霞光里,刻下的许多深沉。 童年的梦,就这样被一种蒙胧的力量,定格在了刑警的世界里!跟随了许多年,现在童年的那个梦,终于要变成现实了。他觉得自己就这样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又挑在了肩上。 第二天早上,曹小安来到师父的坟前,告诉师父,刀疤抓住了,太阳很亮,老张的坟头洒满了阳光。 (下接第二百七十七章谁才是凶手1) “丁零零”,下午5点,碾子湾小学的放学铃声准时响起。学校大门一开,在校园里关了一整天的孩子们,就像羊羔出圈一样,撒着欢儿跑出来。 这是一所乡村小学,简陋的校舍由村里的旧祠堂改建而成,学校不大,学生也不多,学校的几个老师,也大多是上了年纪的民办老教师。 铃声响后,最后一个放学的是五年级。五年级的班主任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叫乔雨萍,她是学校里仅有的三名年轻的公办教师之一。乔雨萍上完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一边合上课本,一边宣布说:“请杜娟、金小秋、宫敏和陈燕子四位同学留下来,其他同学可以放学了。” 等班上的其他同学都离开教室之后,乔雨萍才对最后留下的那四个女生说:“今天晚上,老师想到你们家里进行家访,等下老师跟你们一起回去。”四个女生听了,都显得异常高兴。 碾子湾村地处偏僻,村中青年男女大多出去打工了,学校里的学生基本都是留守儿童。这四个女生的父母也都在外地打工,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孩子们都是跟着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乔雨萍在学习上是他们的老师,在生活中,更是他们的半个家长,孩子们对她,比对家里那一年难得见上一两次面的父母还要亲热。 听说老师要去家访,那四个女生很是兴奋,牵着老师的手,蹦蹦跳跳地出了校门。 连接学校和村庄的,是一条窄窄的黄土路,黄土路从一片废弃的果园穿过。出了果园,前行不远,就能看见蜿蜒的碾子湾河,沿着河岸散落着百十户人家,这就是碾子湾村了。 乔雨萍已经在碾子湾小学任教三年,与村里人也都熟识了,村里人看见她,都向她打招呼。 村道两边的房子多是灰旧的平房,只有一幢贴着白色瓷砖的四层楼房,有如鹤立鸡群一般,气派地矗立在河岸边,显得十分扎眼。乔雨萍知道,那是村长孔春山的家。 师生几人沿着河岸转过一个弯,就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瘦削老头儿,背着双手从对面走过来。杜娟等四个小女孩看见他,下意识地往老师身后躲闪了一下。乔雨萍认得,这人正是碾子湾村的村长孔春山。 “哟,乔老师,今天又来家访了啊?”孔春山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 “是啊,村长,今晚有空,所以想去几个学生家里走走······”乔雨萍礼貌地回应着,忽然感觉到杜娟在后面扯了一下她的衣摆。她微觉一怔,抬头看时,这才注意到孔春山那双鱼泡眼,正放肆地盯着她的胸脯看。 乔雨萍不由脸一红。孔春山在村中早有“流氓村长”之名,她不敢再搭理他,低着头,带着几个学生快步走了。 再往前走不远,就到了杜娟家。杜娟家是一栋二层小楼,屋里并没有什么装修,也已十分老旧。杜娟的爸爸几年前遭遇车祸身亡,她妈妈现在广东打工,杜娟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杜娟和金小秋是一对表姐妹,杜娟的外公外婆是金小秋的爷爷奶奶。 回到家后,杜娟和金小秋一放下书包,就跑到后面院子里,提着泔水桶,帮着喂猪去了。乔雨萍则坐在堂屋门口,跟金小秋的爷爷聊天。 她先问了杜娟和金小秋的家长在外面的工作情况,老人说儿女们在外面都还好,虽然挣钱很辛苦,但他们还是很记挂家里,每个月都要打电话回家。因为家里没有装电话,他们每次都是把电话打到村头的小卖部,小卖部的老板再叫杜娟和金小秋去接。 第二百七十七章 谁才是凶手1 乔雨萍说:“要不这样吧,以后叫他们把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我再叫杜娟和金小秋接电话。”说着,她低头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一张纸条上,递给金小秋的爷爷,想了一下,又问,“最近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金小秋的爷爷摇头说:“没出什么事啊。” 乔雨萍点头说:“那就好。” 接着,她又去了另外两个女生宫敏和陈燕子的家。这两个女生跟杜娟家是邻居,平时四个女孩总是一起上下学,关系亲密。 宫敏和陈燕子也是留守儿童。 乔雨萍向两名学生的爷爷奶奶问了两个孩子的日常情况,大致上跟杜娟家差不多,又问最近家里有没有特别的事,老人都说没有,乔雨萍这才松了口气。 她之所以来家访,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这四个女生上课都没有以前专心了,成绩也有所退步。她以为是她们家里出了什么事,让孩子们分心了,所以今天特地到家里来问问情况。见一切安好,她也就放心了。 跟老人聊完天,一家人强留她吃饭,乔雨萍只好在饭桌前坐下来。 吃完晚饭,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乔雨萍向金小秋的爷爷奶奶道过谢,就起身准备回学校,四个女生拿出手电筒,要结伴送老师回去。 乔雨萍看看外面的天色,正是农历月中,一轮圆月挂在天空,把一条水泥村道照得明晃晃的。她笑笑说:“有月亮送我回去呢,你们早点儿休息吧。” 杜娟等人只好把她送到门口,挥手说再见。 乔雨萍独自一人走在村道上,心情很好。 三年前,乔雨萍大学毕业后,留在城里一所重点小学当老师,后来遭遇失恋的打击,她心情抑郁之下,决定换换工作环境,于是主动申请调到全市最偏僻的乡村小学任教。 原本只是打算在碾子湾呆个一年半载,等心情平复了,就回城里,但她很快就被山村孩子对老师的那份淳朴的真情和山村里独有的平和宁静吸引住了,便留下来当了一名乡村教师。 出了村口,脚下的硬底路就变成了黄土路。秋夜里的露水打湿了路面,乔雨萍走得很小心。 黄土路的两边都是果园,前几年承包给村民,因为赚不到钱,这两年已经没有人再承包,渐渐荒废了。这片果园离学校不远,夏天的时候,乔雨萍曾带学生到林子里野炊。她已经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所以即便是一个人走夜路,也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正走着,忽然听到路旁一棵大树后面传来阵窸窸容容的声音。 她扭头一看,“噌”的一声,大树后面忽然跳出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乔雨萍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村长孔春山。 “村长?”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问,“你怎么在这里?” 孔春山打了个酒嗝,笑嘻嘻地说:“我刚从隔壁村子喝酒回来,走到这里的时候有点儿内急,所以就在大树后面撒了一泡尿。你看我这裤链都还没来得及拉上呢。” 乔雨萍一低头,果然看见他的裤子拉链还敞开着,不由脸一红,不想再搭理他,一侧身,从他身边快步走过去。 “乔老师,别这么急着走嘛。”孔春山忽然伸出双手,从后面一把将她拦腰抱住。 “啊!”乔雨萍发出一声惊叫,一边奋力挣扎,边叫道,“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孔春山在她耳边笑道:“乔老师,我傍晚看见你进村家访,就知道你一定会走这条路回学校。美女老师,你让我等得好辛苦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喷着酒气,就要来吻乔雨萍的脖子。 乔雨萍把头使劲往后一仰,后脑勺正好撞在孔春山左边眼眶上,痛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用一只手抱住乔雨萍,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裤子,嘴里说:“乔老师,你就从了我吧。我在教育局有熟人,只要你从了我,我可以托关系让你做学校的校长。你要是不肯,我让你以后再也做不了老师。” “你放开我!”乔雨萍又惊又怒,吓得浑身都颤抖起来,带着哭声道,“你再不放开,我可要叫人了。” 孔春山有恃无恐道:“你尽管叫!这里离村子远着呢,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乔雨萍拼命挣扎着,但是她一个姑娘家,力气远远没有孔春山大,僵持了好一会儿,孔春山已经强行将她的牛仔裤拉链扯下来了。 乔雨萍惊恐交加,吓得几乎哭起来,情急中想起自己在大学跆拳道社团里学过女子防身术,便喘了一口粗气,猛然抬高右脚,皮鞋的鞋跟狠狠踩在孔春山的脚背上。 “哎哟!”孔春山痛得大叫一声,松开手退后一步,抱起自己的脚跳了起来。 乔雨萍惊魂未定,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救命”,可是这里距离村庄尚远,叫声再大,也不会有人听见。 “臭娘们儿,你跑得再快,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孔春山骂骂咧咧地从后面追上来。 乔雨萍又急又怕,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谁知刚跑几步,她的鞋跟绊到草丛里的一块砖头,一个踉跄,她便摔倒在地。果园里人影闪动,孔春山已经追了上来。 她咬紧牙关,顺手捡起脚下的砖头,用力朝孔春山扔过去,也顾不得打没打中,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快速往前跑去。果园里到处都是带刺的灌木,划破她的衣服,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她全然不顾,一口气跑出好远,钻出果园,急匆匆跑回学校。 其他老师晚上都回了自己家,偌大的一个学校,一到晚上,其实就只剩下乔雨萍一个人驻守。她跑回自己的单人宿舍,迅速关上房门,又把书桌拖过来,死死地抵在门后。直到确认万无一失了,她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一阵凉风吹来,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这才渐渐缓过神来。她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已经是夜里10点钟了。她侧耳细听,外面并没有什么异常响动,看来孔春山并没有追赶到学校来,她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落到地上。在地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感觉到身上有些倦意,她才倒床睡下。 头刚挨到枕头,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乔雨萍一跃而起,惊恐地盯着那扇被书桌顶住的房门,脸色煞白,浑身打颤,既不敢出声,也不敢开门。 “砰砰砰”,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急,有几个声音同时在喊:“乔老师,乔老师,您睡了吗?” 乔雨萍不由一愣,她听出来了,说话的正是她今晚家访过的几个学生。但她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是谁?” “是杜娟和金小秋,”外面几个女生同时说,“还有宫敏和陈燕子,我们找您有点儿事。” “只有你们四个人吗?”乔雨萍站在门后面问,“还有没有其他人?” 杜娟说:“只有我们四个,没有其他人了。乔老师,您睡了吗?” “还没呢。”乔雨萍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吃力地挪开顶住房门的书桌,打开门,四个女孩气喘吁吁地挤了进来。乔雨萍不放心地把头探出门外,四处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她关上房门问几个学生:“这么晚了,你们找老师有事吗? 四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金小秋站出来,说:“乔老师,我们很想爸爸妈妈,想借您的手机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 “哦,原来是这样。”乔雨萍舒了口气,说,“你们敲门敲得那么急,真把老师吓了一跳。”说着,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学生。 金小秋接过手机,看了老师一眼,小声问:“乔老师,我们想跟家长说几句悄悄话,可以出去打电话吗?” 乔雨萍笑笑说:“可以,外面很黑,别去太远的地方。放心,老师不会偷听你们打电话的。” 四个女生一齐点头,说:“知道了。” 因为在果园里受了那一场惊吓,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乔雨萍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等她被一阵上课铃声惊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8点了。 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乔雨萍显得心不在焉,不时地望向教室窗外,好像昨晚那个让她做噩梦的村长孔春山随时会闯进来一样。幸好直到傍晚放学,孔春山也没有出现。不过想起孔春山那句威胁她的话,她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就好像心上悬着一块石头,始终无法放下。 第三天是星期六,乔雨萍本不想出门,但自己班上有一个学生家里最近出了事,影响了孩子的学习成绩,她想到学生家里去了解一下情况,所以上午8点多的时候,她还是离开学校,走进了碾子湾村。 等她家访完,起身离开学生家时,已经是上午9点半。 这时,村里的广播打开了,先是播放了两首流行歌曲,接着又从喇叭里传出村长孔春山讲话的声音。村里的广播站设在孔春山家里,一般不定期向全村村民开播,村里有事的时候,孔春山就会在广播里喊两嗓子。 第二百七十八章 谁才是凶手2 乔雨萍听见孔春山在广播里咳嗽了两声,然后操着当地方言说:“各位村民,今天我要重点讲一下外出打工的注意事项。俗话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外出打工,人生地不熟,总会有一些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比如说自己辛辛苦苦打工挣来的血汗钱被骗被抢被盗等等,造成经济损失。根据本村长走南闯北的经验,在此提醒大家,外出打工,只要做到以下‘四防’,即可平安无事。说到这‘四防’嘛,就是防骗、防诈、防抢、防盗······” 乔雨萍在路边的广播里听到孔春山的声音,心下稍安。她进村的时候,还在担心怕在路上碰见这个流氓,给自己带来麻烦。既然他正在广播,说明他现在还在家里,不会在村道上出现,她也就放心了。 再往前走不远,就到了孔春山的家门口。乔雨萍害怕看见孔春山,立即加快脚步,想要从他门前跑过。就在这时,忽然从孔春山家旁边的小路上冲出来一个人,差点儿与乔雨萍撞在一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并绳,她以为是孔春山来了,吓得大叫了一声,定睛看时,才发现走出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对方看见她,也停住脚步,有点儿意外地叫了一声:“乔老师?” 乔雨萍定神看看对方,这才记起来,这女人名叫金玉红,是自己的学生杜娟的妈妈。 她缓过神来,说:“原来是金大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金玉红的呼吸显得有点儿急促,喘了口气,说:“我是昨天下午到家的。” 乔雨萍想起前天晚上杜娟她们借自己的手机给家长打电话的事,忽然明白过来,说:“是杜娟打电话叫你回来的吧?” 金玉红征了一下,说:“是的,孩子说想我们了,所以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一起回来?”乔雨萍问,“金小秋的爸爸妈妈也回来了? “是的,我弟弟弟妹也回来了,还有宫敏和陈燕子的爸妈,他们接到电话后,也跟我们一起回来 了。” 乔雨萍四下看了看,好奇道:“你在这儿,是有什么事找村长吗?” 金玉红闻言,慌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们家有一块菜地,很久没有人打理,都快荒废了,我······我是来整菜地的。乔老师你又进村家访啊?要不要到我家坐坐?” “不了,我还得回学校改作业,改天有空再跟你说说杜娟的学习情况。”乔雨萍别过金玉红,沿着村道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此后大约有两个星期,因为教学工作繁忙,乔雨萍一直没有到村子里走动。直到中秋节假期结束后的第二天,她决定去几个留守儿童家里进行家访。 刚一进村,她就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不但隐隐听到了警笛声,而且还看见村民们都从家里跑出来,沿着村道往同一个方向奔去。 她好奇地跟着人流向前跑出不远,就看见村长孔春山家的小楼门口停着两辆警车,警车上还闪着警灯,四周拉起了警戒线,外面围着许多村民,一个个都伸长脖子往屋里瞧。 乔雨萍找了个熟识的村民,问:“出什么事儿了?” 村民说:“村长死了!” “村长死了?”乔雨萍大吃一惊,“怎么死的?” 村民摇头说:“不知道!” 大约半个小时后,小楼大门打开,两名戴着口罩的警察从屋里抬出一具尸体,后面跟着一个阴沉着脸的瘦个子中年警察,乔雨萍认得,这是镇派出所的侯所长。 侯所长站在门口打了个电话,听起来像是在向市局汇报情况,然后招手叫来一个年轻警察,叫他带几个人留下来,再把现场好好勘查一遍,随后跳上一辆警车走了。 乔雨萍看了看那个年轻警察,觉得有点儿眼熟,想了一下,忽然记了起来,她冲着那个年轻警察喊了一声:“曹小安!” 曹小安是她大学时的校友,听说他大学毕业后通过招聘考试,到市公安局当了一名警察。 听见叫声,刚被提拔到市局的曹小安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迈着大步朝她走过来,问:“乔雨萍?你不是在城里当老师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还真是你啊。”乔雨萍笑道,“我早就申请调到碾子湾小学来了。” “弄了半天,我是到你的地盘来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唉,我还以为上班就能干刑警你呢,这干了好几年的便衣,这才刚被提拔道市局刑侦大队当刑警,最近这边事多,所以局里暂时把我抽调到这边给侯所长当副手。” 乔雨萍往小楼大门里边指了指,问:“行啊,前途无量啊。这儿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说是村长出事了? 曹小安点头说:“是的,他死了。” “怎么死的?自杀还是他杀?” 曹小安摇头说:“目前还不能确定,案子仍在调查之中。” 今天下午4点半左右,镇派出所接到电话报警,说碾子湾村村长孔春山家里发生了命案。侯所长急忙带着曹小安等人赶过来。 案发现场在孔春山家的二楼。 二楼靠近楼梯口的旁边,有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里面摆放着调音台、扩音机和话筒等一些广播设备。广播室的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死者脚踝处缠着一根破了皮的电线,尸体已经烧得有些焦糊,一个放置设备的木柜倾斜在墙边,一些广播设备掉落下来,正好砸在死者头上。 尸体已经腐烂,死亡时间看起来至少已经有十来天了。 一个胖女人正坐在广播室门口号陶大哭。她叫姜兰,是孔春山的老婆,报警的人正是她。 孔春山的儿子儿媳在市里工作,小两口今年刚生了孩子,从年初开始姜兰就进了城,一直在儿子家里照顾孙子,家里就只剩孔春山一个人。 前几天中秋节,姜兰打电话回家,一直没有人接电话。她知道丈夫的德性,以为他又出去跟哪个女人鬼混去了,心里很恼火,气冲冲赶回家,不想却在家里发现了一具发臭的尸体。 曹小安把案情简单地跟乔雨萍说了,乔雨萍还想问些什么,屋里忽然有民警喊曹小安,说报案人已经情绪稳定。 曹小安说:“行,把她叫出来,我来问问她。” 民警把还在抹眼泪的姜兰带了出来。 曹小安把她叫到一边,问她:“你是什么时候去你儿子家住的?期间回来过吗?” 姜兰说:“我5月份回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回家。” “你回家的时候,大门是锁上的吗?” “是的,门是锁上了的,是我自己拿钥匙开的门。一进门我就闻到一股臭味,结果上楼就看见我老公他…”姜兰说到这里,情绪又激动起来,拉住曹小安的手说,“警察同志,我老公死得那么惨,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你们可要抓到凶手,还我们一个公道啊。” 曹小安一边做着询问笔录,一边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还不知道你丈夫到底是不是死于他杀。不过你放心,警方一定会把这个案子彻底调查清楚的。” 乔雨萍隐隐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想,孔春山的尸体都已经腐烂,死亡时间至少有十天半月了,可是我那天还听到他在广播里给村民们讲解“打工防骗宝典”来着,怎么就······记得当时广播里还传出过一声尖锐刺耳的电流声,然后就再没有声音了,难道孔春山就是在那个时候…那天是什么日子呢?她掰着手指头推算了一下,今天是9月26日,那天······应该是9月13日吧 她看着曹小安在现场忙碌的背影,心里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情况告诉他。 两天后,乔雨萍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曹小安打个电话,向他打听一下案情,自己的手机却响了,一接听,打电话给她的人,正是曹小安。 曹小安在电话里说:“老同学,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有点儿事情想请你帮忙。” 乔雨萍说:“白天我要给孩子们上课,下午放学后就没有什么事了。” 曹小安说:“那行,我下午去学校找你。” 傍晚的时候,孩子们刚刚放学,乔雨萍就听到学校门口传来一阵突突突的摩托车声,出门一看,正是曹小安来了。 乔雨萍一面请他到简陋的办公室坐下,一面问他:“孔春山的案子,调查清楚了吗?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曹小安喝了口水,说:“既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目前的调查结论是,死于意外。” “意外?”乔雨萍愣了一下。 曹小安告诉她,孔春山脚上缠着一根破了皮的电线,尸体上有被电火烧焦的痕迹。警方勘查过现场,案发时楼房大门是锁上的,前后门锁并没有被人撬动过的痕迹。 因此派出所的侯所长推断说,孔春山应该是死于意外触电事故。临死前,孔春山在最后挣扎的过程中,打翻了身后的一个小木柜,导致柜子里的一些电器设备掉落下来,正好砸到他的头上。 法医对死者进行了尸检,推断出的死亡时间大致是在9月10日至12日之间。因为这段时间气温较高,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所以法医暂时还没有办法推断出更加精确的死亡时间。 第二百七十九章 谁才是凶手3 乔雨萍听他说完后,摇头说:“你们警方推断出的死亡时间不对啊!” 曹小安一怔,问:“哪里不对?” 乔雨萍想了一下,还是把9月13日那天上午她家访回校途中,听到孔春山在广播里讲话,然后又突然中断的事,跟曹小安说了。 曹小安立即把这条线索在笔记本上记下来,说:“如果你反映的情况是真的,那么至少把孔春山的死亡时间推后了一天!” 乔雨萍怕他不相信自己,又补充说:“当时听到广播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你们可以去村里向其他村民调查。 “作为我个人来说,咱们是老同学,我当然相信你说的话。但是作为一名警察,我一般不会轻易相信孤立的证据,所以你提供的这条线索,我们还是会向其他人核实的。你还能记起当日孔春山放广播具体是在什么时间吗?” 乔雨萍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当天上午,我从那个学生家走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他家里的挂钟,正好是上午9点30分。当时我走得并不快,从学生家走到村长家附近,大概需要15分钟左右。所以我估计事发当时,应该是9点45分左右吧。 “你提供的这条线索太重要了,这样一来,孔春山精确的死亡时间,基本就确定下来了,就是在9月13日上午9点45分之后。当然,这个时间点我们会再去核实的。” “这么说来,孔春山真的就是在那个时候意外触电身亡的?” 曹小安点一下头,说:“目前来说,派出所的侯所长就是这么认定的,他准备把这个案子定性为意外事故。” 乔雨萍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端倪,问他道:“你一直说这只是你们侯所长的推断,难道你对这个案子有不同的看法?” 曹小安喝了口茶,斟词酌句地说:“我仔细梳理了一下案情,总觉得这个案子有些不合常理的地方,比如说,孔春山兼着村里的广播员已经有十多年,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所以你觉得这个意外只是个假象,他是被人谋杀的? “是的,他很可能是在广播室进行播音时,被人用破了皮的电线电击身亡,然后凶手清理了现场,伪装成了孔春山意外触电身亡的模样。” “可是你们警方已经勘查过现场,并没有发现外人入侵的痕迹,凶手是怎么进去的?” 曹小安说:“凶手肯定不是撬门进去的,也不是翻窗进去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孔春山开门让对方进去的;二是,凶手自己有钥匙,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出孔春山家里。” “我觉得不大可能是孔春山开门的。” “为什么?” “因为以前闹过一个笑话。当时孔春山跟村里一个老公在外打工的留守妇女好上了,有一次,正是农忙的时候,他在屋里用广播播送一个镇里下来的通知,那个女人到他家里来找他,他开门让她进去了。当他播送完通知后,两人就在广播室里偷情,结果因为话筒没关,所以两人偷情的声音,全都通过广播直播给全村村民听见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得了一个‘流氓村长’的外号。从那以后,他每次开广播讲话的时候都会很小心,不让别人呆在他家里。”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 曹小安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接着说道:“凶手肯定是用钥匙开门进屋的。而据我调查,案发小楼的前后门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孔春山身上,另一把由他老婆姜兰拿着。” “姜兰?”乔雨萍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怀疑她?” “是的。”曹小安看着她认真地道,“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村里的情况我不熟悉,这里是你的地盘,我想也只能来找你帮忙了。” 乔雨萍笑了,说:“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 曹小安说:“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两件事情,第一,孔春山和他老婆姜兰的夫妻关系如何?第二,帮我调查一下,看9月13日这天,姜兰有没有回过碾子湾村。” 乔雨萍挺了一下胸脯,道:“是,警官,我保证完成任务。” 曹小安离开之后,乔雨萍草草吃罢晚饭,带上一支钢笔和一个笔记本,就急匆匆地往村子里走去。 她班上有一个男生叫小宁,就住在村长家隔壁。小宁的爸爸叫老宁,以前在外省一家石材厂上班,后来得了尘肺病,被老板打发回家了,小宁的妈妈出去打工养家,老宁留在家里养病。 乔雨萍以家访的名义来到小宁家,小宁放学后出去割猪菜还没有回来,只有老宁在家。老宁今年才三十多岁,但眼窝深陷,身体瘦得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似的。 乔雨萍先跟老宁说了一下小宁在学校的学习情况,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跟老宁聊起了村长家的命案。 老宁摇着头大发感慨,说:“谁能想得到呢?那么一个大活人,竟然在家里死了这么久才被发现,想想都觉得疹得慌。”说到这里,他忽然捂着嘴巴使劲地咳嗽起来。 老宁咳了一阵,手从嘴巴上拿开时,掌心里竟然沾着血迹。他不当回事地在裤子上擦了一下,哀声说:“估计我也会跟孔春山一样,哪天病死在家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乔雨萍心里沉沉的,不敢接他的话。过了一会儿,等老宁的呼吸平缓一点儿,乔雨萍才接着问他:“这半个月来,你有没有听见他家里传出什么奇怪的响动?” 老宁说:“没有啊。” 乔雨萍又问:“在孔春山的尸体被发现前,你有没有看见他老婆姜兰回来过?” 老宁摇头说:“没有啊,我身上有病,也不能下地干活,每天就只能坐在家门口看家,姜兰如果回家,我肯定能看见啊。” 乔雨萍说:“村长的尸体被发现那天,我看她哭得挺伤心的,他们夫妻平时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吧?” “假的,那是哭给别人看的。”老宁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大声说,“他们夫妻俩的关系能好到哪里去?孔春山肚子里那几根花花肠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经常跟村里几个寡妇,还有一些留守女人勾勾搭搭,他老婆经常为这事跟他吵架。这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听说她在城里跳什么广场舞,跳着跳着,就跟一个死了老伴的城里老头子跳到一起去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是孔春山亲口告诉我的。他还跑到城里找那个老头子闹过。姜兰当时就嚷着要跟他离婚,孔春山死活不同意,所以姜兰就赌气住在了儿子家,再也没回来过。当时我还笑话孔春山,说他只准村长找寡妇,不准村长夫人找城里老头。”说到这里,老宁忍不住笑起来,因为肺部有病,他笑起来嘎嘎作响,好像有人在使劲拉动一只破风箱一样。 离开老宁家,乔雨萍又向其他几个村民打听了一下,情况跟老宁说的大同小异。于是,她打开笔记本,在上面记下了两条线索:第一,9月13日前后,未见姜兰回家;第二,姜兰有外遇,并因此事跟孔春山起过冲突。 回学校的路上,她用手机给曹小安打了个电话把自己调查到的情况跟他说了。 曹小安听到第二条线索,顿时兴奋起来。乔雨萍知道他的意思,从第二条线索来看,姜兰是有杀人动机的,勾结奸夫谋杀亲夫,这样的案例屡见不鲜。 “只是,”她犹疑着问,“9月13日案发前后,姜兰并没有回过家,这个怎么解释?” “第一,如果姜兰有心杀夫,回村的时候肯定会小心谨慎,避人耳目;第二,如果她跟那个第三者真的好到了要谋杀亲夫的程度,那么要杀人,也可以不用她亲自动手。” 乔雨萍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你是说有可能是那个第三者从姜兰手里拿了大门钥匙,偷偷潜进村里杀死了孔春山?” 曹小安在电话里“嗯”了一声,说:“这个只是众多可能性中的一种,我已经查到孔春山的儿子在城里的住址了。明天我去趟市区,调查一下姜兰和那个第三者9月13日的行踪,看看他们有没有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明。 第二天中午,乔雨萍正在宿舍里批改学生的作业,曹小安给她打来电话说,他已经调查过了,案发的9月13日这天,姜兰一直在市区,并没有回过碾子湾村。与她相好的那个老头子,这个月去了上海的女儿家,也一直没有回来过。也就是说,姜兰谋杀亲夫的推理不成立。 乔雨萍听罢,不由得有些失望。 曹小安在电话里说:“不过法医在对孔春山进行尸检时,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 “什么新线索?” 曹小安告诉她说,在孔春山的尸体被发现时,墙边有一个柜子是向前倾倒着的,里面掉落下来几件电器,正好砸在他头上,把他的额头砸出了几个伤口。 当时警方推断,是他在触电挣扎的过程中打翻了柜子,所以才被柜子里掉落的东西砸到。但经过法医检验,却发现他额头上一共有五处被砸的伤口,每个伤口都很深,而根据伤口提取物判断,砸到其头部的并不是那几件电器,而是一块带尖角的石头,而遭遇电击则是他死亡之后才发生的。 第二百八十章 谁才是凶手4 “也就是说,凶手先用石头将他砸死,然后再在他身上缠上电线,把他的尸体烧焦,造成其意外触电身亡的假象?” “是的,为了掩盖孔春山额头被砸伤的痕迹,凶手扳倒柜子,让柜子里的电器掉落在他头上,乍一看,他额头上的伤口就很像是他触电挣扎时打翻柜子砸到的了。现在我跟侯所长正在孔春山家里,我们要重新勘查现场,寻找新的证据。” 挂了电话,乔雨萍看看离下午上课的时间还早,想了一下,就出了学校,往村里走去。 刚一进村,果然看见孔春山家附近停了几辆警车。 乔雨萍站在警戒线外面,看见曹小安正站在屋里跟一个个子高挑的年轻女警察说话,就忙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听见叫声,曹小安和那个女警察同时走了出来。女警察笑着说:“小曹,这么偏僻的乡下也有你的熟人啊,而且还是个美女。” 曹小安笑了,说:“她叫乔雨萍,是我的大学同学,在碾子湾小学当老师。我对村里的情况不熟悉,前段时间的调查工作,她可是帮了我不少忙。” 转过头又给乔雨萍介绍说:“这位是我在刑侦大队的师姐,叫文丽。孔春山这个案子出现大逆转之后,市局非常重视,叫师姐带着刑侦大队几个同事前来支援我们。” 乔雨萍说:“文警官,我在电视新闻里听说过你的名字,你破了好多大案子呢。” 文丽不由得笑了,说:“嘿······这话我爱听。” 乔雨萍朝村长家里看了看,屋子里有许多警察,一个个紧绷着脸,表情严肃地在楼上楼下忙碌着。她说:“这一回你们来的人比上一次还多啊,有什么新线索吗?” 曹小安摇头说:“暂时还没有什么新发现,既然孔春山是被砸死的,当时肯定流了不少血,我们原本以为可以在死者家里找到一些血迹,或者其他痕迹,但是从一楼到四楼都搜遍了,竟然没有找到线索。” 乔雨萍想了一下,说:“这么说来,这里并不是第一现场。凶手应该是在外面将孔春山砸死之后,再将他的尸体带回屋里,然后在他脚上缠上电线,伪造成意外触电的样子。” 文丽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眼含赞许之色,说:“我和曹小安也是这么想的,这是我们警方下一步的侦查方向。” 正在这时,屋里忽然有人喊文丽和曹小安的名字,两人答应一声,急匆匆地走了。 乔雨萍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2点多,学校很快要上课了,她只得赶回学校。 第二天早上,孩子们上学的时候,乔雨萍忽然发现杜娟换了个新书包,一问才知道,是她妈妈给她买的。 杜娟说:“老师您看,书包上面还画了一只美羊羊呢,真好看。” 乔雨萍摸摸她的头,自从她妈妈回来之后,这孩子的性格也变得开朗了许多。 回到讲台上,乔雨萍总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让她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想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她是被杜娟的妈妈金玉红触动了。 她记得,案发的9月13日上午,她在村长孔春山家门口看到过金玉红! 放学后,乔雨萍又进了村。她沿着孔春山家旁边的小路走进去,后面不远,就有一大片菜地,被村民用篱笆分隔成一块一块的小菜园,各家分种。 已经是傍晚时分,菜地上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村妇在摘菜,见到乔雨萍,她打了声招呼,问:“乔老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乔雨萍说:“我闲着无事,到处走走。”然后又问,“大嫂,金玉红家的菜地在哪里啊?” 村妇指指旁边一块菜地,说:“这就是。” 乔雨萍一看,那块菜地并不大,里面长满了蒿草,一看就知道是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可是那天金玉红明明说她是来整菜地的啊。 这么说来,金玉红在她面前撒谎了。 乔雨萍心头猛地一跳,难道她跟孔春山的案子有关系? 她心里有些兴奋,却又有些凝重,想了一下,还是站在菜地上给曹小安打了个电话说了情况。 曹小安说:“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乔雨萍嗫嚅着说:“我一时也没想起来啊!” 挂了电话,曹小安立即跟文丽一起来到碾子湾村,对金玉红展开了调查。 金玉红是土生土长的碾子湾村人,丈夫遭遇车祸身亡后,她就带着女儿回到了娘家,跟着村里人一起去广东。她这次回到家,是在9月12日下午4点,与她一同坐火车回乡的还有其弟弟弟媳和几个同乡。 曹小安说:“这个金玉红9月12日回家,9月13日孔春山就被人谋杀,从时间上看,这也太巧合了吧?” 文丽说:“可是我打听过,孔春山虽然跟村里几个寡妇关系不清不楚,但这其中并不包括金玉红。如果说孔春山真是被金玉红所杀,那么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你看咱们要不要正面接触一下金玉红?” 文丽摇头说:“暂时还不是时候。现在咱们仅仅是因为她恰巧在案发当时从孔春山家旁边的小路上经过而对她有所怀疑,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会打草惊蛇。” 曹小安有些着急地问:“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村民警惕性高,问啥都问不出来!” 文丽想了一下,说:“你不是有个在这里当老师的同学吗?我看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村民跟她打招呼,看起来她跟村民相处得还不错,村民对她应该没有什么戒心,不如你再请她帮帮忙,暗中调查一下。” 曹小安有点儿为难地说:“可是她这个人好奇心太重,咱们警方内部有纪律,一些涉案事项是不能向非办案人员透露的,所以······” 文丽笑了,说:“没事,我批准了,如有必要,你可以向她透露案情的进展情况,这样也便于她更好地帮助咱们查找线索。” 曹小安说:“那行,那我试试看!” 两人来到碾子湾小学找到乔雨萍时,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 乔雨萍在宿舍备完课,正准备上床睡觉,忽然看到两个警察上门来找自己,感觉有点儿诧异。 曹小安把要她帮忙的意思大致说了一下。 文丽笑着补充道:“乔老师很有侦探的探险精神,这个案子,就拜托你多费费心!” 乔雨萍当即站起来说:“没问题,我尽力而为,希望能找到你们所需要的线索。” 第二天是10月1日,学校放了一个星期的国庆长假。 乔雨萍本来打算回城里休假,但临时接到了李鸣和文丽交给她的侦查任务,当即决定这个假期留在乡下,当一回临时侦探。 早上太阳刚刚升起,她就背着一个小挎包,走进了村庄。 她先是在村子里转了一大圈,找几个熟识的村民聊了一下,感觉没什么收获。正在气馁,忽然看见杜娟的外公,也就是金玉红的父亲,正坐在村子前面的小河边钓鱼,她想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凑上去,在老人身边坐下来,假装看他钓鱼。 一老一少聊了一会儿天,乔雨萍就慢慢把话题转到了村长孔春山离奇死亡的案子上。 老头儿听她提到“孔春山”这三个字,忍不住“啐”的一声,朝河里吐了一口口水,说:“呸!这个孔春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活该!那是老天开眼!几年前我女儿承包村里果园的时候,找他借了七万块钱,后来亏了本没钱还他,他就找上门来对我女儿动手动脚,被我女儿骂走了。他没有占到便宜,就逼我女儿还钱,我女儿没有法子,才扔下孩子跑到外面去打工挣钱的。” 乔雨萍没想到金玉红跟孔春山之间还有一桩这样的债务纠纷,问老人道:“借的这七万块钱,杜娟她妈现在还清了吗?” 老人说:“我问过她,她说还有一小半没有还完。后来孔春山死了,她又跟我说这笔阎王债已经彻底还清了。” 乔雨萍顺着话道:“她是很辛苦的,回来这几天我想家访,杜娟说她妈妈这几天很忙!” 老人看着水面浮起的鱼漂,说:“她回来的这些天好像一直都很忙,尤其是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出门了,后来我问她,她说趁早上天气凉快,到菜地里干活去了。” “回来的第二天,就是9月13日,那不正是孔春山被杀的日子?”乔雨萍心中一动,把这条线索记了下来。 从河堤上走下来,她立即给曹小安打电话,把自己探听到的情况跟他说了。 曹小安在电话里兴奋地说:“老同学,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咱们马上就可以对金玉红实施抓捕了。” 尽管乔雨萍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时听到曹小安说马上要抓捕金玉红,她还是吃了一惊,犹疑地问:“要不要再调查一下?就凭这几条线索去抓人,是不是太草率了?” 曹小安说:“案情已经很明朗了,金玉红与孔春山有债务纠纷,这说明她有杀人动机。案发的9月13日凌晨4点多她就出了门,直到上午9点45分左右才被你看到她在孔春山家附近出没,这说明她有充分的作案时间。最重要的是,我们在第二次勘查现场的过程中,在孔春山家二楼的洗手间水龙头上面提取到了一枚残缺的指纹,经过技术修复之后,现在已经证实是金玉红留下来的。有了这三项证据,已经基本可以认定,这个女人跟孔春山之死有密切关联。” 第二百八十一章 谁才是凶手5 挂了电话,乔雨萍心里陡然变得沉重起来。杜娟好不容易盼到妈妈回家,却马上又要被警察抓走了。而且金玉红很可能会被判死刑,杜娟在失去爸爸之后,连这最后的依靠也没有了,对于一个12岁的孩子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儿?她缓步走在回学校的黄土路上,身后的村子里,很快就传来警笛鸣响的声音。 下午,她从曹小安那里得到消息,金玉红被带到派出所之后,很快就承认了自己是杀死孔春山的凶手。 当年她找村长孔春山借了七万元的高利贷,到现在利滚利,她已经连本带利欠了孔春山十万元。 这次她回来,孔春山又逼着她还钱,甚至胁迫她“肉偿”。金玉红急怒之下动了杀心,把孔春山约出去,乘其不备,用石头砸死之后背回他的家中。 因为孔春山身上有钥匙,她很容易就打开了后门,将他的尸体背了进去。 她把孔春山的尸体放在二楼广播室里,打开广播,播放了一段孔春山的讲话一事实上,这个“打工防骗宝典”是三年前孔春山就已经在广播里讲过的一段话。 当时金玉红因为正准备出门打工,觉得这段话可能对自己有用,所以就用手机录了下来,一直保存着,用来提醒自己出门在外要提高警惕,小心各种骗局,想不到这一回却正好派上用场。 她通过打开广播,播放孔春山的现场讲话,给全村村民造成了此时孔春山仍然在家,而且还活着的假象。然后她把一段破了皮的电线缠到孔春山的尸体上,通上电,将现场布置成孔春山在操作广播器材时意外触电死亡的模样,再将一个靠墙的柜子扳倒,让里面的电器砸到孔春山的额头上,借以掩盖其头部被石头砸出的伤口。 最后,觉得万无一失了,她才清理自己在现场留下的痕迹,并到外面洗手间将身上的作案痕迹清洗干净,下楼从后门离去。 后来经过金玉红指认,警方在果园里的第一案发现场找到了那块致孔春山于死地的石头,但因为距离案发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时间,而且这期间又连着下过两场大雨,金玉红留在现场的作案痕迹都已经被清洗掉了,警方只从孔春山倒地身亡的地方的土里找到了几点零星血迹。 当乔雨萍从曹小安打来的电话里听到金玉红已经认罪的消息时,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虽然这并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结果,但这至少能证明她向警方提供的线索没有错,警察并没有抓错人。 但是,当她听完金玉红的作案经过之后,觉得表面看来,这份口供虽然能自圆其说,可是如果仔细推敲,却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两天后,乔雨萍到镇上办事,特意给曹小安打了个电话。 曹小安很高兴,说:“我今天正好在派出所值班,老同学你过来吧,中午下班后我请你吃个饭。” 乔雨萍问:“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 曹小安说:“孔春山这个案子,你可帮了我的大忙,我必须得向你表示感谢啊。” 乔雨萍沉吟一下,笑着说:“那好吧,我接受老同学的谢意。” 曹小安跟她约定中午12点在派出所旁边一家农家菜馆见面。 乔雨萍按时来到那家饭馆,看见曹小安已经坐在那里等她。吃饭的时候,曹小安说:“昨天领导表扬我了,说孔春山命案之所以能这么快侦破,我立了大功,这都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给我提供线索,估计这个案子咱们警方现在还在原地转圈呢。” 乔雨萍被他夸得脸都红了,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口,犹豫一下,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向你们提供的线索是否正确,也许正是因为我的线索,把你们给误导了。” “误导?”曹小安放下正在夹菜的筷子,“为什么这么说?” “金玉红被抓之后,我又把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在自己脑海里思考了一遍,忽然觉得这个案子其实还有很多疑点。” 曹小安感觉有些意外,看着她道:“你觉得这个案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乔雨萍微微皱起眉头说:“从金玉红的口供来看,我觉得至少还有两点让人生疑。” “哪两点?” “第一,孔春山虽然身形偏瘦,但他个子比较高,估计体重应该在120斤左右。而金玉红身体瘦弱,体重应该不足100斤。从案发的那片废弃的果园到孔春山家,最近的直线距离也有1里半左右的路程。你觉得一个像金玉红这样的小女人,能背着一具120斤重的尸体,利索地走完那么远的路程,顺利把孔春山的尸体带到他家里去吗?” 曹小安被她问住了,半响才说:“这个······对于个身体并不强壮的女人来说,确实有难度。那么,第二点呢?” “第二,我已经调查过了,金玉红只读过小学,并没有什么电工方面的知识,平时在家的时候电灯坏了,都是叫杜娟的外公换的。她把孔春山的尸体带到广播室时,精神应该是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熟练地操作那一套复杂的广播设备,流畅地播放孔春山的讲话录音,还能在带电的情况下剥掉一根电线上的塑料皮,把电线缠在孔春山的尸体上,使他看上去像是在操作广播设备过程中意外触电身亡,你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读了小学的农村妇女,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曹小安脸上有些发烫,但他还是不服气地说,“可金玉红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凶手?而且她口供中提到的第一作案现场,经我们警方仔细勘查,是确实存在的。” 乔雨萍看他一眼,说:“我只是说这个案子还有一些疑点,但并没有否认金玉红是凶手。” 曹小安被她彻底弄糊涂了,有点儿着急地说:“那么大小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金玉红肯定参与了谋杀孔春山的行动,但她只是杀人凶手之一。”乔雨萍认真地道,“她肯定还有同伙,也许还不止一名同伙。同伙中,应该有体力比较好的男人,最重要的是,在她的同伙中,有人具备比较丰富的电工知识。” 曹小安皱起眉头,沿着她的思路想了一下,最后不得不点头说:“既然金玉红还有同伙,那她为什么不把同伙供出来,以减轻自己的罪行?” “她之所以隐瞒自己有同伙这个事实,是想帮同伙脱罪。我想,恐怕早在作案之时,她就已经抱着必死之心,所以一旦东窗事发,她就想一个人把全部罪责承担下来。” 曹小安道:“听你这么一分析,我也觉得这个案子还有很多可疑之处!” 乔雨萍身子前倾,隔着桌子看着他道:“所以说这个案子,你们警方必须得重新调查,至少也得再做一些补充调查。” 曹小安面露难色,把身体靠在椅背上,有点儿泄气地说:“侯所长马上就要调到分局做副局长,他一直在催我早点儿把这个案子了结!” 乔雨萍忍不住站起身,两手撑在桌子上,瞪着他道:“那也不能草率结案,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曹小安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赶紧说:“老同学你先坐下,我先给所长打个电话,把情况向他汇报一下,问问他的意见。” 乔雨萍隔着饭店的玻璃大门看见曹小安对着电话大声地说了几句,似乎对方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捏着手机站在大街边愣了好一会儿,后又拨了一个电话,讲了几分钟后,挂断了电话。 回到餐桌边,他说:“我给侯所长打电话,他听说我要推翻他亲自侦破的这个案子,很不高兴,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挂了。后来我又给专案组副组长文丽打电话,她听了你提出的这几点疑点,觉得很有道理,她给了我三天期限,让我补充侦查。如果三天之内没有新的突破,就只能按侯所长的意见结案。” 乔雨萍松了口气,这才说:“看来你们警察队伍里,还是有明白事理的人啊!” 吃完饭,曹小安骑摩托车载着乔雨萍,两人一起来到了碾子湾村。文丽只给了他三天期限,他必须得抓紧时间开展调查。 进村的时候,乔雨萍看见一个男人挑着一担土肥,正要拐弯往田埂上走去。那男人一抬头,看见了她,急忙放下担子跟她打招呼。 乔雨萍认得这个男人,他叫陈久,是自己班上学生陈燕子的爸爸。她记得金玉红曾告诉过她,金小秋、宫敏和陈燕子的父母都跟她在一起打工,这次接到女儿的电话,跟她一起坐火车回乡了。 陈久问了几句女儿在学校的学习情况,然后又对老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乔雨萍见他挑起担子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走近一步说:“陈大哥,我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陈久重新放下了担子。 “我想问一下,村里有没有电工,或者说有没有谁比较懂一些电工方面的知识?” “电工啊?”陈久看她一眼,又看看站在她身边穿着警察制服的曹小安,脸上露出了警惕的表情,说, “您问这个干什么?” 乔雨萍笑笑说:“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有一个电灯开关线路老化,想请人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