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俏妞》 楔子 在城市的某一角,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遍布于全球的每一个角落,它的势力大得惊人,每个成员都是各行各业的菁英,它为您服务所有的事情,只要您有麻烦,您随时都能找到它,它无所不在,它叫——“自然门” “自然门”共分八户,分别是门主沙漠主权的“沙漠户”、蓝天主权的“蓝天户”、绿地主权的“绿地户”、雷电主权的“雷电户”、狂风主权的“狂风户”、暴雨主权的“暴雨户”、海洋主权的“海洋户”以及红云主权的“红云户”八大户长分据于世界的各角,各占其重要的地位。八个自然界的称谓“自然门”因而得名。 “自然门”的成员鲜少见过这八位德高望重的户长,但传言这八个人的小指上各有只精巧的戒指,上头雕饰著象徵各自身分的图腾,凡是“自然门”的成员无一不晓 您钱太多吗?您有麻烦吗?欢迎您莅临“自然门”“自然门”必尽心为您服务只要您出得起好价码。 上官家有对漂亮的孪生儿,早一分钟出世的叫作上官严,而另一个叫上官靖。对于以专卖女性化妆用品维生的上官家,这对漂亮的孪生兄弟无疑是个活广告,打从两兄弟出娘胎之后他们就没有闲著的一刻,每天日以继夜的被专人从这个片场带到下一个片场,大大小小的化妆品广告不断接踵而来 上官严和上官靖这两张一模一样的漂亮脸孔已然成为上官企业化妆用品的代言人。 “严儿、靖儿。”细微的叫唤声从黑暗的房间外传来,惊动了相靠在一块儿的小娃儿。 “严,妈在叫你。”从门缝隙穿射而进的微弱光线让人隐约的可以看见小娃儿的长发并不乌黑反倒还有点儿褐红色,再往下瞧,那双深邃大眼也是褐红色的。小娃儿的脸有抹厌恶,红润的唇形向上偏扬,有股倔强的味儿。 “她也在叫你。”同样的面貌,同样的褐红色长发,但是这个小娃儿脸上的神情却与前者完全相反,在微暗的光亡中依稀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是愉快且没有一丝火气。 “我没听到!”小娃儿别过脸,倔强的抬高下巴,赌气的说道。 “靖,你在生妈妈的气。”唤作严儿的小娃儿贬著大眼,久久后下了个结论。 “你不气吗?” “我为什么要气?”他展开笑不解的反问。 见到他的笑,靖儿火大的叫著:“因为我气!”靖儿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他“我如果气妈妈,你就一样要气妈妈。” “为什么生气?” “因为这个!”靖儿噘起嘴,拉起披散在他小小肩头上的褐红色长发“我们明明是男生,她偏偏要我们留女孩子才会留的长头发,丑死了!” “不会呀!所有的叔叔、阿姨都说我们这样很好看,而且妈妈要我们留女孩子才会留的长头发,是因为我们拍广告的时候才方便,她是为我们好,这样我们就不用戴那些重重的假头发了,我觉得这样子很好啊!”提到拍广告他又有话要说了“对!还有这个!”靖儿不仅噘起小嘴,现在还鼓起了腮帮子,他一脸的气愤“我们明明是男生,为什么拍广告的时候要装成是女孩子?嗯心死了!” “因为我们要拍化妆品广告呀,”严儿对他气愤的事给了一个很恰当的回答。 “男生就不能拍吗?”靖儿哼著。 “妈妈说化妆品是给女生用的。”严儿不厌其烦的再给他一个无法反驳的解答。 靖儿纠起了他应该是浓厚却被修剃成弯曲细致的柳眉,没有话可以抒发他心中怒意的他恼羞成怒的哼著:“反正都是因为那些臭女生!” “靖,你到底是在气妈妈还是那些臭女生?”严儿吃吃的笑着,对他的反覆而感到好笑。 “全都气,只要是女生我都气!”他咬牙切齿的嚷嚷著。 “可是,我觉得女生挺不错的呀!” 靖儿瞪向他“那是因为你没有被那些臭女生笑。” “她们笑你?”这他可惊奇了,在国小里他们两兄弟并不同班,教室也相隔了好长一段距离,所以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彼此一点儿也不清楚,这点是他们异于一般双胞胎的——没有所谓的心电感应。“她们笑你什么?” “笑我是个男生却留长头发,那些臭女生还扯我的头发,骂我羞羞脸,说我学她们留头发。”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头皮让靖儿愈加气愤难平“哼!她们简直是臭美,我的头发留得比她们任何一个人都还要长,这代表是我先留长头发的,是她们学我。” “怎么会这样?我们班男生都很羡慕我有一头长头发。”严儿拨拨长发得意的笑着,那些笑他的男生都被他很揍了一顿,哪有人还敢笑他?更不用说是女生了。 “后来呢?你就乖乖的让她们拉你头发?” “你想有可能吗?”靖儿给他一记白眼,想到自己后来的行动心中的气愤就消灭了许多“我把那群臭女生都打了一顿,每个人都哭得像个水龙头,哈!活该!” “那你还气什么?” “但是到了中午”说到这儿靖儿紧很著嘴,小手十指交握,降低的火气又直线上升“我旁边坐的那个臭三八叶小林,她趁我中午睡觉的时候咬了我一口,说是要替早上被我打的那群女生报仇,简直就是三八婆!我又不是打她,她报什么鬼仇?!” “她咬你?!她咬你哪里?!”严儿很有兄弟意识的嚷著,那副气愤的模样就好似被咬的人是他一样。 “不要你管!”他闭起嘴,别开脸。 “告诉我。”严儿威胁著他“你不告诉我我就要去告诉妈妈。” “严,你别学那些臭女生一样爱打小报告可不可以?”靖儿瞪了他一眼。 “可以,只要你告诉我叶小林咬你哪里。” “喏。”靖儿拗不过他,不耐的转过头,现出他隐藏许久已凝结却没有擦拭去血液的左脸“快点看。” “啊!”严儿的脸刷的一声惨白,年纪还小的他见到自己的弟弟脸上的可怕伤痕,忍不往低叫起来“要报仇也不能咬这么用力,她到底是不是女生呀?” “丑八怪一个,我看她绝对不是女生。”靖儿冷哼。 “明天我替你去报仇,我帮你咬回来。”严儿很有义气的就要替弟弟报仇。 “不用了,我已经咬回来了。”他淡淡的道“胆小鬼一个,我都还没咬到流血,她就哭得整间教室的同学全都醒来。” “那”严儿想说什么,但是门外依稀又传来了母亲的叫唤声。 “上官严、上官靖,你们两个小鬼躲到哪儿去了?给我出来” “妈——”他要开口的声音被靖儿给拦截住。 “先不要出声。” “靖,妈妈很明显的在生气了。”严儿纠起了和靖儿同样是细弯的柳眉。 “我知道。”他小声的道“一定是我们老师打电话来打小报告。” “不会吧”严儿同情的看着弟弟,若是让母亲知道了靖今天的“壮举”那后果难怪妈妈的口气像是火山要爆发似的。 “哼!那些女人会做的事情还不是那些。”他鼻子喷著气,要不是在学校早就接到老师的明示说要通知家长,他何必拉着严躲在这储藏室内。“严,如果你是我哥哥,那就和我一起说服妈妈让她把我们的头发剪掉,今天的气我不要再受了。” 想也没想严儿就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还有,”靖儿继续要求“你要和我一辈子都讨厌女生。” “为什么?”他皱皱鼻子。 “因为我打算一辈子都讨厌女生。”靖儿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唔。”严儿耸耸肩,不是很在意的应了声,虽然他不讨厌女生,但是为了弟弟——那就讨厌吧! “你真的是我的好哥哥。”靖儿这才露出了他从离开学校后的第一个稚气笑容。 于是他们两兄弟决定了要讨厌女生一辈子,但是——若干年后,上官严彻底发现女生是比弟弟来得有“价值”多了,所以他轻松的就打破了儿时的诺言。 而上官靖呢?他仍旧厌恶女生,但是随著日子的增长,他的厌恶范围也跟著扩大,他不再仅仅是厌恶女生而已,他也开始厌恶起女人来了。 初冬,夜来得快也来得静,来得无声无息,悄悄的就笼罩了大地。 室内一片黑暗,除了从音响传出的水晶银亮音乐外,惟一隐约能瞧见的就只有家具的模糊影子,及玻璃茶几上摆放的咖啡壶所冒出的袅袅热烟。 空间中的沙发椅这时发出了衣服摩擦椅面的摩挲声。 “就这样说走了。”一个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嗯。”相形之下这个声音就慵懒许多。 “半年的时间这里归我。” “嗯。”“你的半年租金则全权由我代付。” “嗯。”“喂!你有没有在用心啊!”“嗯。”“不要一直‘嗯’!” “我的大小姐,不然我该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反正你要答覆我说的话。” “我答覆人说的话通常都用‘嗯’,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喂!” “你到底还有没有要继续说下去?” “我说完啦!” “那你可以滚离我的窝了。” “喂——” “又要干么?” “不是从今天晚上开始吗?这、这里归我的。” “喔!对唷!” “是啊。” “那我走了,再见。”二话不说就见一个人影起身。 “等等” “大小姐,你又有什么话还没讲了?请你长话短说好不好?!” “你不要那么凶嘛!我只是要提醒你不能反悔而已。” “我不会,再见。”这次人影丢下话,头也不回就离开了这黑暗的空间。 留下的人影眨动著明亮的双眸,喃喃自语著。“半年的时间反正也没规定方法,作弊一下也无妨。”没错!就是作弊!“嘻!赢定了!” “当,当,当,当,当。”黑暗中墙上的古董钟忠实的发出整点报响,适时的附和人影的得意。 第一章 “自然门”的八大户分别落居在世界不同的角落,就拿八大户之一的“暴雨户”来说,它就进驻在医学先进的日本国境内,其户长暴雨除了不定期的返回在台湾的“自然门”总部外,一年大半的时间他都居留在此吸收专业先进的医学知识,藉此招揽“暴雨户”的高专业人才,并渗透其户在医界的领域。 也因此,以医疗为本科的“暴雨户”成了门内的特例——所接case以门内人员居多,所医者自然皆是门内成员,多年下来外界似也将此户视为“自然门”的内设医学研发部门,殊不知户长暴雨有时也会权充客串其他本科外的案子——当八户户长忙得无法分身时 日本 屋外的霭霭白雪和屋内的熊熊烈火,这之间的温度相差了数十度,纵然如此,从窗隙间呼啸送进的飕飕冷风仍旧让屋内增添些许初冬的寒意。随著时间分秒的流逝,屋外的雪在夜里显得特别的轻盈,轻快的和屋内温暖的分子呵成一气,同时步入宁静。 这样宁静的夜晚,角落灰色的门板内所传出来的水花声,听起来就格外的刺耳。 在门板内是一片的雾气茫茫,湿沉灰白的雾,浓密的让人伸手不见五指,让人呼吸困难的几近窒息。这样的重重烟幕只有在浴室才能制造得出来。在灰白烟雾的弥漫中依稀可以看出这间浴室的格局相当宽敞,除了长墙似的镜子及比一般大的一倍半深而宽的浴池外,还有一小间由玻璃隔起的淋浴室,当然这些个玻璃、镜子都爬上了层白色的天然布幔。 “卡。”淋浴室的玻璃门被用力推开。 一名浑身倘若水的健伟男人从门内步出,自他发梢滴落的水珠化开了层层浓雾,推开了天然布幔,他像是尊尊贵的神祗般从烟幔中破雾而出。 这时一直靠在角落墙边不敢出声的女子轻轻拍了口气——为了目睹男人结实的身材而抽的口气。 男人并不很高,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材在现在的日本只能算是中等的高度而已,但是男人身上所发出的冷癖气质及一股淡淡的惟我独尊气势让人有了高挑的错觉,加上他结实不赘的胸膛和完美线条及刚毅冷峻的容貌都是让女人咋舌赞赏的主因。 “谁准许你进来的?1”男人发现了她,冷调的嗓音跟著响起。 “我”女人舔舔乾涩的嘴唇“我想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老天,是谁说女人的身材能轻易撩起男人高昂的性致?男人的身材才真正能轻易勾起女人潜在叛逆因子。 在烟雾中男人锐利的目光仍能轻松的就看清女人的一举一动,她的长发及单薄的衬衫因在浓雾中伫立太久而沽湿,透明如蝉翼的衬衫紧贴在她曼妙的身躯之上,她的唇瓣因目视过他身材之后而微微张启,这样撩人的景象加上她才吐出轻扫红唇的舌头让他深吸了口气。 “过来。”他冷冷的道。 女人顺从的走到他的囿前“要不要我帮你刷背” 他低下头,不容她说完话就将嘴压上她的唇,大手环上她的细腰,毫不怜香惜玉的就用力将她拉向自己。 “唔”她因身体接触到他结实的胸膛而发出呓语,温热的唇在他冰冷的唇吻下而颤抖,她全身燥热的将自己更贴近他,自由的手攀上他的颈项,揉搓起他湿润的发。 男人一动也不动,只是单纯吻著她的唇,从浅到深,他放肆的掠夺她嘴上的任何一块领地,他的舌挑弄著她的,单单是一个吻就将她的欲火给全数挑起。 “暴雨”她喃念著男人的名字,由被动转为主动,不再满足于单纯的吻,她还想要更多“暴雨,我愿意我愿意今晚留下来陪你”她主动的扯开衬衫胸前的扣子,另一手拉著他的手,带领著他寻找她身体最柔软之处。 这时他的嘴角浮起了抹淡淡的轻蔑,他压向她,大手搅著她的腰,另一手则熟练的退去她的衬衫,冰冷的唇仍旧贴在她的唇上用力的亲吻著。 “唔暴雨”当她以为他就要在这儿“要”了她时,这时支撑著她全身重量的大手猛然松手,毫无预警的她就像算准了似的跌入身后宽而深的冰冷浴池中,刺骨的寒水让她失声尖叫:“啊——” “真是可惜,我一向不喜欢有人陪我。”暴雨一脸的冷淡,性感的唇角扬起抹冷笑,笑中的鄙视是显而易见的。 “我”女人狼狈的在浴池中挣扎著,方才的热情全被这一池冰水给浇熄。 “如果你还有一点点智慧,就应该永远消失在我眼前。”他毫无感情的打断她的话,随手拉了条毛巾将重点部位遮住就走出浴室,留下女人还一脸不解的思考著——她哪里做错了? “秽气。”走出浴室外的暴雨直步入有著熊熊烈火的客厅中,他一边走一边低咒著方才的不愉快。 女人——一点洁身自爱的矜持也没有,既无智慧又无才能,只懂得找个好男人来巴著不放,若是忠贞不二那倒也还勉强称得上可取,但想要学人浪漫,来个一夜情?!哼!这样的女人只能称得上是只动物,一点用处也没有。偏偏这个世界里这样的“动物”为数还不少,简直就是男人的悲哀! 他自鼻中喷著热气,鄙视、厌恶全都布于睑上,在烈火的照射下更形清楚。女人——他最憎恶的“动物” “户长。” 暴雨才步入客厅,就有一名男子向他行九十度恭敬的鞠躬礼。 “小原君,有事?”他挑起眉,冰冷的嗓音很自然的就脱口而出。 虽然这儿是“暴雨户”在日本的驿站,每间房也都进驻著“暴雨户”的成员,但是除了白天工作的时间外,他的门员都谨守著户长与门员的界线,从不在夜晚时打扰他,更不用说是进到主卧室来了。 “户长,这是刚刚寄达的文件。”被暴雨叫作“小原”的男人一脸恭敬的呈上手中的精致纸袋。 暴雨微眯起眼,眼前耀眼的金色纸袋对他来说可是一点儿也不陌生,它是“自然门”里指派户长接受案子的正式公文袋,袋内装的全是相关案子的详细资料,收到这只袋子的户长就是门内指派处理袋内案子的人。 暴雨接过袋子,金色的特殊纸质纸袋上烙著个红色的草书——“门”宇,袋的封口被金线装订缝合,即说这是“正式”的文件,也就是这份文件只要拆了封口,就没有反悔的馀地,必须要竭尽心力负责到任务结束。 在“自然门”里凡是接到这只金袋的户长都会仔细审核一番才决定是否要拆封阅读,惟独暴雨从不做这番考量,一来是因为他外接门外case的机会是少之又少,能够被指派与门内无关的任务对他来说无疑是项挑战,二来他一向没有耐心去反覆思考接与不接的后果,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在扼杀他的脑细胞,没有任何助益。 不假思索,暴雨拆下了金线,修长的十指灵活的取出袋内装订成册的文件,翻开白皮封面就迅速阅读起任务的大纲。 一分钟过后,暴雨刚毅冷峻的脸泛上层白霜,他蹙著浓眉,紧抿起唇,将嘴细抿成一道直线。久久之后,他用力的将手中的文件塞进身旁的小原怀里。 “收拾好,叫专机准备准备,二十分钟后我要起程回台湾。”他沉著声,冷冷的吩咐。 这是什么任务?!他疾步的朝卧室走,边走他边解下腰上系绕的毛巾,以争取时间。 “户长”小原迟疑的开口。 “做什么?”他回过头。 “外面下著大雪恐怕不宜飞行。” 暴雨的眉拢得更紧了“在‘自然门’里没有‘恐怕’两个字,既然是门里的飞行员,他的能力一定是顶尖的,这样的一场雪自然构不成任何障碍。” “是。”户长的坚持小原岂看不出来? 只要是“暴雨户”的门员都知道当户长坚持某事时就该聪明的顺从,尤其是在户长怒火旺盛狂炽之时。 “还有”暴雨再度开口,让正要退下的小原停止了脚步。 “是。” “浴室里有个女人,派个人把她‘请’离‘暴雨户’,从此不准她踏进户里一步。” “是。” “还有,帮我整理收拾一下我桌上的医学报告,代我送进‘医师协会’。” “是。”小原弯腰应著,然后他抬起头看了眼暴雨“户长,你不打算参加今年度的医学研讨会?” “不了,我的研究搬上台面就够了。”他简短的回应,然后又迅速吩咐:“今天我要宫泽君送来的医学书籍帮我打包之后送上飞机。” “是。” “好了,没事了。”暴雨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 小原弯了弯腰,恭敬的叩了首之后就转身要离去。 “小原君。”暴雨在最后他要退出主卧室并且关上门的前一刻再度叫住了他“叫厨子帮我暖壶清酒。” 沐浴之后未著半件衣服的暴雨在感到窗隙送进的冷风所带来的寒意,微微打了个冷颤。不等小原有所回应,他转过身走进卧房就迅速的穿戴起衣服来。 任务——等到他回到台湾就知道!暴雨纠著眉,双手熟练的扣著扣子,烦怒的在心底暗忖。 台湾 “哐啷”暴雨一脸铁青将蓝天桌上的物件一次全扫至地,以示他的愤怒。 “暴雨,不要这么激动。”蓝天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斯斯文文的道“你生气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事实。”他这是在泄恨。 蓝天微微一笑,心知他心里的想法,泄恨?也难怪了!他的怒火坦白来说是自己一手挑起的。“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好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否则当心吓坏了你的‘雇主’。” 暴雨怒视著他“你是存心整我?!” “更正,我是在替你赚钱。”蓝天温和的道,嘴角挂著礼貌的微笑。 “哈!谁能够得到的利益最大,我们心照不宣。”暴雨冷讽著。 这整件任务无论是横看竖看,明眼人都知道是不费任何精力就可以得到佣金的一方有利。 “我只是在做些有建设的事情,并不为过。” 暴雨自鼻中喷著气,错就错在他不该贸然拆了信封,否则现在哪有机会让蓝天如此嚣张。 “记住一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暴雨冷冷的道“不会有下次了,我告诉你。” 蓝天就是算准了他不会多加考虑就把信拆封,才会把这个任务指派给他。 “我会记住的。”蓝天会心的笑着,在心里又接了句话.!“当你改变沉不住气的性子时,我会记住的。” “还有。”他想起方才蓝天说过的话“付我钱的才是我的‘雇主’,我才需要给他三分颜色,其他的人是好是坏,会不会被我吓坏,都一律和我无关。” 蓝天耸耸肩“我没意见。” 以他对暴雨近十载的认识,他相信暴雨是属于那种面恶心善的人,即使暴雨嘴上再如何厌恶女人,但若真正要“欺负”起女人,其程度是不至于太严重的。男人嘛!怜香惜玉之心谁没有? “这还你,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暴雨将握在手中多时的文件丢在蓝天的桌上,文件内侧夹附的照片因震动而掉落出来。 照片中是一名衣著朴素、五官分明的女子,其相貌在暴雨的眼中看来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蓝天,你确定你要我接这个案子?”眼角瞟到照片的暴雨用著讥笑的口吻问“像这样平凡无奇的女人,你要我将她改造——哈!替她整型速度会比较快,也比较实在。” “暴雨,你不会是在怀疑你的能力吧!”他揶揄著。 “哈!笑话。”暴雨面色一整,褐色略红的刘海垂掉到他眼前,遮去了他闪烁著火光的眼眸“你等著看我把丑小鸦变天鹅,我会要你收回你质疑我的这句话。” 蓝天微微一笑,性子暴躁易怒的人就会有这个缺点,永远输在禁不起人激。 “等到我验收时再说吧!” 暴雨眉一挑“你等著验收。” 蓝天推推下滑的眼镜,视线移到面前摊开的文件上。 通常门内所接的case,验收结果的部分都是让“雇主”执行的,这件case自然也不例外。 他看着文件上雇主栏内写著“蒋云展”三个俊秀工整的字迹,没错!这件case的雇主就是他,不过出钱的人则是另有其人,当初他会萌生这个计划莫过于,一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赚取到大笔的佣金.一来则是撮合一段良好的姻缘。 “关于叶小姐的资料你全看过了吧!” “嗯。”“我希望你能照著文件内所说的完全不要让她知道有这件case的存在。”蓝天详细的说明“叶小姐的自尊心很强,她的父母双亡过后所遗留下来的债务她大可请她的未婚夫清偿,但是她却选择了自己独自偿还债务,让未婚夫在外头风流快活” 暴雨的俊脸随著蓝天的详细说明而渐渐泛起不耐。 “叶小姐和她未婚夫的婚姻是建立在恩情之上,双方的条件虽都相符,但外貌和气质却相差悬殊,所以” “所以你委托我改造这个相貌平庸的女人,而且不许让她知道,蓝天,我不是来听你说故事的,这件任务的原委我都详细清楚的印在脑子内了,不需要重申。”暴雨毫无耐性的打断他的话“现在这个女人在哪儿?” “她在总部内做清扫的工作,为了你行事的方便,我已经让她调到‘暴雨户’做清扫工作,当然也包括你的房子。” “你让她进我的‘暴雨户’?!”他纠起眉心“而且还是做清洁工作?!你看过哪一个医师不注重环境整洁与卫生的?在我的户里根本就不需要她这个清洁工。” “她是应徵清洁人员才会进门里来,我的权限只能分派她到哪一户,却不能分配她做什么性质的工作,她既然在你的‘暴雨户’里就等于是你的人,你要如何分配她,以利自己的任务就要看你的能力了,我不予置评。” 暴雨抿著嘴,他不想为这区区的小事费神,她被分做清洁女工就让她做吧!他相信不管那女人做什么他都能顺利的完成任务。 况且任务还特别声明不得让她知道有任务存在,若他特意将她从清洁女工提升到高阶级地位,岂不自露马脚? “我知道要如何处理。”暴雨的嘴角扬起微笑。 清洁女工?他会让她彻底实行这项工作。这件case他稳操胜算。 一个盛著八分污水的水桶、一根拖把、一块抹布,还有散落一地的吸尘器、鸡毛挥子、手套林林总总一堆的清洁用具,还有一个头戴著白帽、身穿白色布兜,一脸倦意的女孩。 这样的组合勉强能够人眼,只是,女孩的瘦小娇弱及一脸疲惫实在是有让人觉得虐待童工之嫌。 “呼!”女孩喘了口气,拉起胸前的白色布兜胡乱的抹了脸一逅,擦去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污水的不明液体,然后大剌剌坐倒进身后的沙发,随兴的就摆了个四脚朝天之姿,休息起来。 “嗯”全身放松让女孩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虽然老板不在,但,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所以她绝对不是在偷懒唷。 “卡。”她还没休息三分钟,大门就被用力给推开,一个扛著一大叠厚重精装本书集的黑衣男子走了进来。 “呃?”虽然她自认自己是在休息,不是在偷懒,但乍见陌生人的情况下,她还是手脚混乱的从柔软的沙发上弹跳而起。 “啪啦!”也许是她的动作太大了,放在沙发旁的水桶竟被她给踢倒,一桶的污水喷洒而出。 “啊!”她低喊一声,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下围著身子的布兜,阻挡住污水流向沙发,然后她用力的将沙发向后挪,空出一小块安全区域,最后又迅速的将手边的抹布吸收地上的水,并且拉了十张以上的面纸住水上覆盖,藉以吸收剩馀的水分。动作夸张及迅速的结果——造成一片混乱。 暴雨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在整洁之中制造混乱,他鄙视的哼了口气,这就是他的任务? “嘿嘿。”女孩发现他的注目,不自在的乾笑两声。 呼!幸亏这沙发是两人座椅,否则她岂不是要赔一个全新的沙发椅给老板?女孩在心底庆幸著,馀光瞄了眼地上的一片混乱,她扁了扁嘴,哎!刚刚做的全白做了。 才一分钟的时间就让他一眼看出她的智慧高低,他毫不掩饰的就在脸上堆满了轻视。 “过来帮忙。”暴雨冷著声音命令道。 “呃是。”女孩呆了半晌才走到他的面前接住他递来的十馀本精装书,当下她就随著书籍的重量给拉弯了腰杆。 “送进书房。” “呃?我?”女孩张大眼,这么重的书要她一个人搬叫她不在半路被压死她就输给他。 “难不成是我?”他冷冷的反问,也不等她的回答就迳自走进客厅。 暴雨瞄了眼客厅地板上的混乱,蹙起居眉“蓝天说帮我找了个女佣,看来你的办事能力非常的差。” 对于面前男人直截了当的批评,女孩的粉颊马上堆满了红潮“我、我、我刚刚是被你吓到,才会还有,我是清洁员,不是女佣。” 暴雨眯著眼看向她,对于她说话竟然结巴而不耐,连一句话都不能说完整的女人——哼! “清洁工和女佣有啥不同?”没有高低情绪起伏的语调又冰又冷,空洞的骇人。 不自觉的女孩打了个冷颤“没、没有不同。”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就算有她也不敢说有。 “蓝天既然请了你,那就算了。”他这著,一边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看都不看她的继续道:“不过,做得不合我意,我仍然会将你fire,你心底要有个底,‘自然门’的门员都是一流的,即使是区区的一个女佣也是。” “是。”天啊!他这番话和刚刚说的话加总起来是不是等于“老板”两字啊? 女孩的答案马上就由面前的暴雨脱下大衣,露出大衣底下的衣服而得到,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套头毛衣及一条银色皮裤,光是那条银色皮裤就能让她百分之百的断定他就是她的老板,因为她开工的第一天就曾因为老板衣柜里尽是以银色系为主的服饰而闷笑许久。 本来她还以为会穿这样“油”气颜色的衣服的男人,一定是不三不四的地蛋型男人,加上能够掌控一个大户,那年纪一定不小了,说不定肚子也凸了、头更也光了,哪知 “你就是老板”她呢喃著,眼神停留在他的身上,他的肚子根本不凸,而且他还这么年轻,恐怕连三十都没有呢! “在门里没有老板这个称谓。”他淡淡的道,其实门里一向没有明文规定得要有上司下属的分界,只是有些门员为了表示尊敬才会萌生出“户长”这称呼的。“请叫我户长。”私心里他不希望一个女人成天直呼著他的名字,那会让他作呕。 “是。”她点头应允“户长,我叫作叶” “把书搬进书房。”他挥挥手,不想继续和她谈下去,转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罐矿泉水就往嘴里灌。 “是。”她听从的道,心里继续将她的自我介绍给说完:我叫作叶灵。 “对了。”他放下手中的瓶子,咽下口中的水“你这身打扮可以免了,我不想在我的家里看见一个穿著制服的女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是。”白帽、白围裙等于制服啊。 “还有,你就在这儿工作就行了,户里你只要去洗洗衣服、洗洗碗就行了,我不想你去搞乱户里的规律作息。” “是。” “等一会儿我要睡一下,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吵我。” “是。” 暴雨收回目光继续他的“牛饮”不再打算和她说任何话。 叶灵偷偷的打量著他,才和他说话不到十分钟,她就已经四肢发冷,寒意不断打从心底涌出。 这样的老板阴得很,连说话都没有半点温度,像极了从地狱出来的撒旦。 她在不自觉当中又打了个冷颤,若不是这儿薪水高,她一定掉头走人,可是,这儿薪水高啊!她无奈的暗道。 收回目光,她吃力的搬起书笨重的住书房走去。 第二章 叶灵跪坐在地上,娇小的身子半趴在地板上,小小的手拿著块白净的抹布仔细的擦拭著木板,偶尔会扬起头,将抹布放进身旁的水桶之中清洗,然后再继续先前的动作,周而复始。 当她沿著大门一路擦拭到书房门前时,一声清脆晶莹的水晶音乐从门缝传进她耳里,她抬起头盯著书房的门好一会儿后,才又低头继续她的工作,不过她刻意放慢速度,只为了享受这片刻的声音。 人就是这么奇怪,当房子没人时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安静,但是当知道房子内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时,安静就显得异常可怕起来。从她的老板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了,打到照面只有两次,一次是他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他要出门时,另一次则是他出门回来后,其他的三天他的活动范围只在书房和卧室,两室之间又有门相通,所以她根本不可能见到他的面。 至于他的声音,想到这儿她就不免对著门内的男人扮起鬼脸来。除了第一次的碰面,他跟她说了“不少”的话之后,他只跟她说了两次话,而且都是隔著门板的咆哮声——“见鬼的!你工作是不会放轻声音,非得要向世人宣告你大小姐驾到是吗?!”、“女人,请你专心工作,唱歌不会有助于你的工作效率!” 就是这样的两句话,让她所有动作全部放轻,然后连边工作边哼歌的基本自由也丧失了,所以她现在每天的享受就是擦地板时经过书房前,听听这悦耳的水晶音乐——真是可悲啊! “卡。”书房的门把被转动开启。 叶灵下意识的将目光调至书房的方向,趴跪在地上的她正好对上一双宽大的脚板。 “女人,给我杯水。”暴雨独特的冰冷嗓音自她头顶传来,对她的称呼是近似无澧的。 “是——”叶灵抬起头,回答的话因瞧见他的“落魄”而消失在喉际。 暴雨一脸的胡碴,褐色的眼内泛著血丝,他的头发像是好几天没梳似的,衣服和裤子也都绉褶的像咸菜,现在的他和前几天的他根本就判若两人,要不是她见过他了,否则一定会将他当作在火车站游走的流浪汉。 “快。”他不耐的丢下话,转身又走进书房内。 叶灵吐吐舌,爬起身子去倒了杯水,跟随在后的进入书房。 “户长。”她将茶杯递给他,眼角偷偷打量著书房内的摆设,除那一直播放着水晶音乐的音响外,三天前她整理乾净且整洁的书房就像是发生世界大战一样,十馀本的精装书散了一地,有的甚至还被解了体,而书桌上摆了一叠的稿纸,及零零落落的各式文具,就连原本被摆放在桌架上的书也被移了位到桌上、椅上各处去了。 我的妈呀!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咋舌著。 暴雨丝毫不在意她的目光是停落在哪儿,或者是她“欣赏”了之后的表情会是如何,他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尤其是女人的。 这样的景色他相信只要是个三天三夜没有阖眼,且著笔于“评论”上的人都能够轻易做出。 他大口的喝著水,看了眼被他解体的书籍,这些全是因为没有任何的医学建设而被他撕毁,不看也罢。 “把这里收拾乾净。” “呃?”她张大眼,再一次环顾四周。现在她知道为何这儿的酬劳足以抵她所兼的四个差的薪水了。“是。”纵使心有不甘,她还是应了声。 暴雨将饮尽的茶杯递回给她,面无表情的问:“会不会打字?” “呃?” “会还是不会?”他一向不喜欢问第二逅。 “会”她小声的道。 “很好。”他侧过身,将桌上的有两百张的稿纸全数塞进她的怀里“下午就不用工作了,晚上六点给我。” “呃?”她呆呆的看着他送上来的稿纸。晚上六点?别傻了好不好!以她十分钟五个字的速度怎么有可能?! “你会不会煮饭?”他又提出第二个问题。 “会——不会。”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再说“会”了,充其量她只懂得煮“饭”若是他要她煮,岂不是糗大了。 “到底会不会?”暴雨话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不会。” 暴雨眯起了眼,虽然这样的答案在这样的社会里已经不稀奇了,但他仍忍不住惊讶于蓝天丢了这样一个女人要他代为改造。女人再如何完美,若是不懂得烹调五味就等于是缺陷。 “哈!蓝天替我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佣。”他冷讽著。 “我的工作必、必须要煮食吗?”她只是个清洁女工耶! “你说呢?” “是有吧!”听到他冰冷又略近于鄙视的口吻,叶灵是怎么样也不敢反驳他说的任何话。 说好听一点这叫作尊重,说难听一点就是胆小,基本上她是有点怕他的,否则她不会光是和他说个话就不住的发抖。 真是怪哉!对于一个几乎称得上是陌生人的人她竟然会害怕?他是她所认识的人之中的第二个。 “而你竟然不会。”他哼著气“去学。” “学?!”那岂不是要花钱?!她钱都还没赚就要她花? “我认为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可是,户长,我没有钱。” “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的。”下意识的话就从他嘴中脱口而出。 “是。”这是事实,确实是她的问题。 暴雨紧损著嘴,对于自己方才说的话而皴眉,其实这也是他的问题。若他必须要执行任务,彻底改造她,这项烹调五味自然包括在其中。 “我可以教你。”他冷声开口,心底忽然萌生一把无名火“我不收钱。”这个世界真是反了!要他一个大男人教她这个女人如何“洗手做羹汤”?! “真——”她的喜悦才要堆在脸上,就因他顿时结霜的脸而给硬生生吞回肚里。“谢谢户长。” “把这里收拾乾净,我要去休息,不准发出任何声音吵我。”他下著命令“半个小时后叫我。” 他竟然要做他生平最鄙视的事情——真是见鬼!暴雨火大的丢下一脸无辜的叶灵回到隔壁的卧室,然后用力的甩上门。 他简直该一枪毙了自己算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叶灵低著头,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模样站在暴雨的面前。 暴雨咬著牙,火气从丹田直冲而上“你真是了不起,十天拜尽台北十大饭店的总厨为师,然后没有一个人愿意教你厨艺,我真该替你打造一块金牌,为你的‘战绩’歌颂一番。” 十天前在他答应教她如何烹调五味的当天下午,他就亲自带她上第一间饭店学厨艺,这段期间他虽未来探视她,但从他派遣人员送回来的消息里他清楚的知道,她因“不适”的理由背著他暴雨的名号被九间饭店的管理人员推来挡去,而这间饭店因为再没人敢收叶灵了,他们只好成为代罪羔羊,将他给“请”来。 他相信若半是万不得已,否则这间饭店的管理人是宁愿让叶灵白领薪,也不愿意惊动他的大驾,毕竟“暴雨户”内有食品卫生评鉴的高干,若是惹恼了户长,恐怕他一声令下就是让饭店关门大吉。只可惜这万不得已发生了。 暴雨环视著面目全非的大厨房,前面九间饭店他并没有去拜访过,不过光从这间饭店的惨状看来,他相信其他的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黄生。”暴雨弹弹手指,站在他身后十来个大漠之中随即走出一个人“之前九家饭店备上厚礼,登门代为致歉。” “是,户长。” “户长,我”叶灵张开嘴想说什么。 “闭上你的嘴。”暴雨空洞的声音冷冷的打断她“等一会儿你有足够的时间向我交代这一切,你最好能给我个满意的交代。” 叶灵像个受到惊吓的小老鼠,乖乖的噤声。 “暴雨先生。”这时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一边擦著汗一边畏缩的从众厨师中走出,他就是这间饭店的老板,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你是?”暴雨紧抿著嘴,将目光调向这位头发光秃的男人身上。他一向没耐心去记住一个人的模样,更不用说是姓名了,当然这之中包括那女人! “我是这间饭店的老板。”他伸出手想要和暴雨握手,但暴雨只是微微颔首作为他的招呼,老板擦了擦汗,乾笑两声后尴尬的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关于”他继续说道。 “关于你饭店的损失,我会给你最高额的赔偿,贵饭店的职员及客人所受到的惊吓,我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当然你今天所损失的生意我全都会负责。”暴雨再次弹弹手指,一名大汉又从中走出“这位先生会跟你说明一切详细的赔偿内容。接给你了。”他转过头对身后的门员吩咐。 “是,户长。” 暴雨点点头,目光如炬的将凌厉的眼神调回叶灵身上。 感受到他的目光,叶灵本能的颤抖著。 “你,跟我走。”不带一丝感情的丢下话,暴雨不打任何招呼的就转身离开饭店。 “呃?”叶灵没想到他是要离开饭店,所以她愣了一下后,仍没忘记的向老板道歉“对不起,老板,我真的不是故” “女人,不要慢吞吞的。”暴雨沉冷的咆哮声从饭店外传进。 “老板,真的很对不起”叶灵被他一吼,仓卒的丢下道歉的话,就匆匆追了出去。 从头到尾不停擦著冷汗的老板在叶灵的身影消失在门处之后,心头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 总算把她这小煞星给送走了,他吁口气,环顾著劫后馀生的厨房,虽然这代价有点大,不过,他堆上了笑容,想到刚刚那集权力于一身的男人所留下的话塞翁失马马知非福? “呼呼呼呼”叶灵奔跑在暴雨的身后直追著他,当他没有任何预警的打住了脚,停在一辆银色跑车前时,想当然耳的,她来不及踩煞车的就撞上了他宽广的背。 “你走路是不带眼睛啊?!”暴雨蹙起眉,闪开了她的碰触“警告你,再也不准碰我。” 叶灵捂著发疼的鼻,对他说的话皱了皴眉,本来想要说些反驳的话,可是在看到他带霜的脸后就给硬生生的吞回肚里去“是,户长。” 怎么他随时都有本事把睑摆得这样酷?她在心里扁扁嘴,瞧儿他这副酷样她的胆量就全消失无踪了。 “说吧。”他开口,倚著身后银色的车身,嘴角叼著刚掏出的烟,就在她的面前吹吐起来。 “说什么?”她傻俊的接问著。 “你是如何把人家好好的一间厨房给放火烧掉的?”暴雨发火的大声吼著。 她脖子一缩,对他猛地大吼而耳膜阵痛。 “你倒是给我说说话。”见她没有开口的打算,暴雨眉一拢,冰冷的语调渗著十足的火药味儿的话就从嘴中逸出。 “你、你、你”“讲话不要给我结结巴巴!”他憎恶的打断她的话。 “你要我讲、讲什么反、反正我现在在你的心里面就、就是一个不、不识好歹的女人我说、说什么你都听不进、进去。”他愈是吼她,她就愈克制不住心中的害怕,说话就断断续续起来。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我眼中就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他抽口烟,冷冷的道“你若是不想学厨艺,请你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好让我心中有个谱,知道你究竟有多差劲,不要让我平白兜了一圈,花了精神、财力、时间之后得到相同的答案。” “我、我、”她惨白了脸,对他的误解想要予以反驳,她生平最气不过人家冤枉她。 “你如果说话要结结巴巴,故作娇态的话,那请你闭上嘴。” “我——” “想好要如何对我说明你烧了人家厨房的细节了吗?”暴雨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又重回旧题。 “我不是故意的。”叶灵说了好多次了。 “我要听的是细节,不是你的动机。”他吐出烟气,为了每一次对她说话都得详细说明而不耐烦。 “总厨要我帮他起火,我没用过饭店里的瓦斯炉,只不过把瓦斯打开一下下,哪里知道瓦斯气就窜流出来了然后就没有人教过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她小声的说著“厨房也没全烧掉,火只是把瓦斯炉给烧了而已我又没把整间厨房给烧了。” “哼,你还觉得你没错?!”没了瓦斯炉的厨房和毁了有哈两样? 叶灵抿紧嘴“我是去学煮菜的,不、不是去学怎样开瓦斯炉的。”言下之意,错的人是总厨,而不是她。 “你连个火都不会生,你烧什么鬼菜?” “可是!”“没有什么可是,总之你觉得错的都是别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因为别人没有教你,所以就放火烧了人家的厨房。你为什么不自己想想,是谁被人家踢皮球一样的从这间饭店踢到下一间,再下一间,下下一间?” 女人永远是一个性子——做错了事都死不承认,总以为自己只要稍稍发个嗲,就能够粉饰太平,一切全都未发生过。真是可耻,暴雨打从心底厌恶。 叶灵闷不吭声,久久之后才小声的道:“我承认我没有这方面的才华,大不了我不学了、大不了我不干这”份工作总行了吧!这些接下来的话被他如炬的眼神给吓得噤声。 “你有胆子就把话给我说完。” “你、你没有权阻止我、我辞去这份工作。” “你以为我想留你?”他自鼻中哼著气,随手扔掉手中的烟蒂“我花了一笔钱替你赔偿,若你是我的手下门员,这笔钱不过就是培育门员的经费,但你若不是我手下的门员哈!那请你奉上钱之后再离开。” 钱?!她都还没赚到钱就要她掏钱出来?那怎么可以,她还有 “老实说我正愁著没理由好将你遣离,你倒先自愿辞职,这不仅让我会了麻烦还省了笔钱,我真该向你道声谢才是。”他冷笑着,锐利的目光闪著得意的光芒。 “我、我改变主意了。”冲动的决定脱口而出,一来她是为了争口气,争口他轻视她能力的气,二来她总觉得他说这些话的背后其实是言不由衷的,而这言不由衷才是让她贸然决定留下来的主因。 她既然待过“自然门”自然了解这个组织的庞大,如果暴雨并不乐意让她离开,那后果—— 天啊!“自然门”的人员幅员会如此壮大,不会全是因为和她一样接受到各个户长的“半暗示威胁”吧! 暴雨眼一眯“女人,不要以为反覆是女人的权利,扭扭捏捏只会让人反感。” “是,户长。”谁要她一时冲动呢! “你作的决定最好不要悔改,我没有耐心和你玩这种辞不辞我的游戏。”他淡语,还有,你要做女佣一天,就得要守女佣的本分,既然嫌大厨没有教你任何厨艺,那我就亲自教你。” “呃?”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暴雨欲张口继续说下去,刚刚被留在饭店内叫作黄生的男人拿著特殊的通讯器走到面前递给他。 “暴雨。”他自动报上姓名。 这只通讯器是前不久门内的雷电户长和海洋户长共同研发而出,它的功能相当繁杂,目前全球只有八只,分别配置于“自然门”的八位户长身上,算是先进的通讯设备。 因为它兼有追踪功能,一向不愿被人打扰的暴雨习偿性的会交给身旁的随从代为保管。 “我是海洋”海洋户长惯有的爽朗声音从通讯的彼端传来,他一反平常爱东扯西扯的习惯,开门见山就低声道著找暴雨的目的。 只见暴雨脸色霎时铁青“我马上到。”他匆匆收线之后顺手就把通讯器往叶灵身上塞。“以后你随身带著。”他冷冷的命令“黄生,我先走,有任何事你全权处理。” “是,户长。”黄生道。 “户长,我——” “明天一早在这儿等我,不要考验我等人的耐心。”他丢下话,迅速坐进车内发动引擎,前后不到十五秒钟的时间他的车就扬长而去。 “我、我、我——”叶灵一个“我”字落在嘴边吞进肚里也不是,继续说也不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车消失在眼前。 “叶小姐,如果方便我载你一程吧!”黄生看出她的用意,微微一笑后,他替她打破了尴尬。 “呃?” “户长从不载女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她讶异于他竟知道她心底的想法。 “这没什么好惊奇的,作为户长的手下,若对一切事物没有敏锐的观察力,那受罪的只是自己。”黄生温和的一笑“你跟在户长身边久了,这样的能力自然会跟著产生。” “是吗?他好凶恶,光是和他对个话我就吓得一身是汗了,哪还敢奢求要练就一副和你一样‘善解人意’的本事。” “户长只是脾气火爆了点,其实他是个面恶心善的人——就某方面来说。” “是吗?”她哼著,她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他面恶心善?她倒觉得他面恶心也恶。 “你以后会知道的。”一个好的下属是不该替顶头上司代表发言。“走吧,我送你一程。” “好。”叶灵跟在他身旁“对了,户长为什么从不载女人?” “你以后会知道的。”一个好的下属也不应谀将上司所忌讳的事说出,这之中当然包括了——户长厌恶全天下的女人。 第三章 暴雨绝对是奉行“君子远庖厨”的男人。但是今天他却得教一个女人如何做羹汤,这是他活了二十八年以来,作梦都没有梦过的事情。 一身猎装的倚靠在他银色的跑车上,一件银色的猎装,搭上条黑色皮裤,颈上又添了条银纹黑底的围巾,这样抢眼的打扮加上他俊冷的容貌,马上就让他成了过往路人的焦点。 他燃起了香烟,脸上挂著淡淡的冷漠,漠视一切从他眼前经过施以目光投注的女人,埋自在街边吹吐起来,那样的冷僻让他孤傲的像只寒冬中的苍鹰。 “嗨。”叶灵远远的就看见抢眼的暴雨,她呼著冷气,快步的走到他的面前。 暴雨打量著她,久久之后才将她的模样和叶灵连接在一块儿,而让他记起的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她肩上背的帆布袋。 他一向没有记人的本事,尤其是女人的容貌,尽管女人再如何艳冠群芳,他仍然可以过目即忘,所以要他记得她的模样,简直就是不可能。 若不是她这只由红白蓝三色相间的帆布袋,他一定会将她列入他最藐视的搭讪女人行列之中,他这辈子最鄙视的就是投怀送抱的女人。像这样四、五十年前才有人使用的帆布袋,现在恐怕只有她在用了。 “走吧。”没有任何招呼,他吐出两个单音后就迳自向前走去。 “是,户长。”对他的冷漠,叶灵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她顺从的应声,然后顺从的跟在他的身后。 呼!今天真冷。一阵冷风吹拂而过,她拉紧身上退了色的红色棉袄,加紧步伐跟在暴雨的身后。 暴雨的步子迈得很大,矮他足足一粒头的叶灵自然得吃力的跟著他,眼神顺其自然的也得盯牢他不放,以防一个不小心跟他走散了,或许是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所以她不自觉的以著评估的眼光打量起他来了。 他很高,而且非常好看,虽然他看起来很高瘦,但,她想起昨天撞到的背,他的身材非常结实,不似一般的男孩子一样的单薄瘦弱,一点稳重感也没有。 他也很懂得穿著,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衣著及颜色,认识他之前她总觉得银色是专让街边那盲目跟随流行,流里流气只懂得作怪的小太保穿的衣服颜色,可是在她见过他穿了各个样式的衣服搭配之后,才知银色是最能衬托他气质的颜色。 同样的引人注目,也同样的给人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冷僻感。比起他,她的装扮,她低头看了自己一身的棉袄、棉裤,还有平底的黑色布鞋,简直寒酸到家了。 “呃?”方才的一个小门神让她再收回注意力的时候,暴雨已经消失踪影了。“惨了!让他知道我连跟在他身后都会跟丢,铁定又要让他削我一顿”她皴皱眉,四处找寻他的身影。 怎么才一下下的时间,他人就不见?突地,叶灵在身后的十步距离处觅得了暴雨的踪影。想当然耳,他眼底盛满了不耐。 “女人,神游太虚的蠢事不要在我面前干。”他阴沉著脸色,走进身后的超市。 叶灵吐吐舌,也跟著走进超市。 “平常你吃过什么菜,莱里加添了什么样的佐料,你统统放进篮子里。”暴雨将超市内的菜篮塞进叶灵的手中,沉声吩咐。 她只是眨著大眼,没料到他会要她自己选菜。 “动作快一点。” “我、我”平常吃饭就吃饭嘛!她哪有在注意菜里加了啥添加物?“我不知道该拿什么才对” 暴雨挑起了眉,盯著她看的眼神满是憎恶。“我很怀疑你到底在注意些什么?” 叶灵不知该如何回答。 “注意我拿了什么菜,把所有菜名全部记住。”他动作迅速的带领著她逐一经过冷藏柜,所经之处就是菜呀葱的,肉呀鱼的全丢进叶灵手中的菜篮内,没一会儿的时间菜篮内就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 “这些全都要记住?” 他哼了声“没有好的厨艺,你至少得喊得出菜的名字,这是身为一个女人最基本的常识。” “是,户长。”她扁扁嘴。 “走了。” “是。”两人一前一后的经过饮料柜,朝结帐区走去。 “先生、太太,试吃一下吧。”这时一位面貌和善的中年妇女端著盘子拦住了他们“我们店里的布丁今天特价,销售得很不错。” 叶灵看了眼盘上的布丁,然后又看了眼暴雨,欲徵求他的同意,在见到他脸上没有任何表示时,她微笑的从妇人手上的盘子取了个布丁。 “太太,你们是新婚夫妇吧?只有新婚夫妇才会恩爱的一起来买菜,真是教人羡慕。”“咳咳咳咳!”妇人的话让到嘴的布了又被叶灵给咳了出来,她下意识的又看了眼暴雨。以他的性子恐怕会大发雷霆吧! “你的老板不是花钱请你来议论客人结婚与否的吧!”暴雨铁青著脸,毫不留情的就给妇人一个冷讽。 果不其然,叶灵为了暴雨的直言而感到羞愧,她看都不好意思看妇人一眼。 “走了。”他继续向前走。 “是。”叶灵向他应著,然后匆匆的拿了盒布了“抱歉,他今天心情不好,所以请你见谅。”哎!她就是人太好了,才会别人做了“坏事”她还傻俊的帮人说好话。 叶灵笨重的提著菜篮,直追著暴雨,这样坏心肠的男人究竟是谁教育出来的? 这男人不仅是坏心肠,他还很恶毒,如果地狱里的撒旦要换人做做看,他绝对是第一把交椅。 叶灵忿忿的在心底咒骂著,她用力的将一路提回来的菜给扔在地上,然后一边抹著汗水,一边掏钥匙开门。在这样的寒冬里她还能冒一身的汗,这真的是该拜那一肚子坏水的恶男人所赐。 “你住在这里?”暴雨是皱著眉毛说这句话的。 这算什么房子?在巷子的巷子的巷子里头,她带著他绕了九弯十八拐的,这里面阴阴暗暗,甚至连个门牌地址都没有,没想到台北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他真是意外。“这里房租很便宜。”一句话,解释了她住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进去吧!”他没有再多问什么,在她推开家的大门之后,率先踏进黑暗的房子内。 到底是她主人还是他?叶灵在他的背后悄悄扮了个鬼脸,心底尽是对他的不满。打从刚刚出了超市之后,他就以一句:“去你家。”也不管她这个主人肯不肯答应,他就一副惟我独尊的表情,坚持要她带路。 这也就罢了,明明他就有车子,可是他却对她说:“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哈!就为了他这句话,他们塞了半个钟头的车回来,在挤满人的公车里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提著沉重的袋子,却一点表示也没有,害她一路上恨不得把一袋子的菜往他身上倒,无奈—— “女人,你动作快一点。”他的厉眼向她扫来。 “是,户长。” 无奈地看到他酷得很的脸之后,就害怕的连勇气都没了,她哪还敢把菜倒在他身上。 “嗯,厨房又旧又小,被你烧了也无妨。”暴雨环顾著只有一见方公尺的窄小厨房,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说过了,上次我不是故意的。”原来他指明要回她家的主要原因在这儿。 “有一间厨房因你而毁是不争的事实。”暴雨弹弹手指“把菜拿出来清洗乾净。” “是。”叶灵顺从的照著效。 “有没有围裙?”暴雨脱下身上的猎装,挽起衬衫的袖子,待她拿出惟一的围裙之后,他转过背,背对著地“帮我穿上。” “是。”仍旧是顺从的,在他的面前她根本就是台应声的工具。 叶灵小心的在他的颈部套上绳圈,然后小手从他的背后往前拉住两条细绳,无可避免的,两人因为一件围裙而缩短了距离,接触到他身子的她这才意识到他是有温度的男人。 叶灵下意识的瞄了他一眼,仍旧冷峻的容貌和手下温热结实的身体形成一份不真实感,她加快了手脚。 怪哉!又不是没碰过男人,干什么这样子大惊小怪?她在心底翻著白眼,暗骂著自己。 “好了。”她缩手。 暴雨转回身“我一步一步教你,不懂得就问。” “嗯。”“要做好一个女佣的第一项要件就是开口询问,若是不懂得还硬装懂,那只会惹人耻笑,受人轻视。”他冷冷的道“牢记我的话。” “是,户长。” “先从切肉开始好了。”暴雨拿起菜刀,将买回来的肉放在砧板上“报告上说你连拿菜刀也不懂得拿法,我们就从怎么拿开始教好了。” 叶灵挑起眉,他真的要一步一步教她啊? “不要怀疑。”他平稳著声音,对著她做了个示范姿势之后,就把手里的菜刀转交给她“以你最顺手为原则,右手拿刀,左手只是你在切食物时辅助力量的工具而已。” “这样?”她握牢刀柄,然后问道。 “嗯,握刀没有什么技巧,只要你不要双手并用,一副准备杀夫的架式就可以了。”暴雨点点头“你被第一间饭店给踢到第二间饭店的主要原因就是你两只手握著把菜刀剁高丽菜。” 叶灵脸一红,她哪里知道握菜刀不比握网球拍,不需要两只手并用,她可是第一次提刀耶。 “不懂的事情你就先停下动作,看看别人怎么做再依著效,这是避免闹笑话的不二法门。”他像是洞悉她心中的想法!“再来是切肉,这也不用啥技巧,顺著肉上的纹理切就可以了。”他取回刀子,低头做著示范。 叶灵挨近他,看着他如何操刀切向,然后将原本一大块牛肉切成片片肉片。 “换你。”他再度把刀递到她手中。 叶灵生涩的持著刀,左手触碰著冰冷的生肉,低头检视了半天之后,久久才下第一刀“这样?” “嗯,继续。” 她又切了几片,不过动作是缓慢的,下刀也非常生疏,切出来的肉片和肉块差不多。“我没办法切得像你一样好”她嘟起嘴。 “我切肉切了快要十年了,你以为你十分钟就能和我并驾齐驱?”暴雨没有任何表情“急功好利是最要不得的事情。” “十年?”她咋舌。 “我主修外科,从学医开始就买肉回来当作是人肉一样划划切切,没什么好惊奇的。” 人肉?!她纠起眉,收回触放在牛肉上的手,一股作呕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你知道男人最讨厌女人什么吗?”对她的举动暴雨露出厌恶的表情。 叶灵摇摇头。 “女人总是在需要的时候表现出无知娇弱的模样,也总在不需要的时候表现出无知娇弱的模样,女人一点拿控的分寸也没有,这令人憎恶。” “你不是女人怎么知道女人不懂得拿捏分寸?”她不苟同的问。 暴雨眯起眼“很好,女人是需要有点主见。” 叶灵的耳根子因他对她的第一次赞扬而燥热。 “不过我不想和你在这抬杠杠子的‘鱼之乐’。还有,你该学著不要贪争一时的口舌之快,不懂得看时机的女人一样让男人讨厌。” 她就知道他不会突然性情大变,叶灵收起才要泛开的微笑,敢怒不敢言的暗忖。 “能够笑着接受别人的措教才是个修养良好的女人。”暴雨抿抿唇“我的客人很多,每个人的脾气都不相同,当遇到对任何事情都爱百般挑剔的客人时,我希望我的女佣有这个气度和雅量接受别人的批评。” “是,户长。”她强笑着,和他相处一个月,她相信自己的气度和雅量一定会到达超凡入圣的至高境界。 “再来” “灵灵,你怎么跑回来了?”一个雄厚的男性嗓音打断暴雨的话,引来暴雨的侧目。“你和男人同居?”在看到身后男人一件内衣、一条睡裤的随便打扮,想来他应该也住在此,暴雨的嗓音随即冰冷起来。 一个有未婚夫的女人和未婚夫以外的男人同居,哼!那他的任务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我、我”她没有解释的必要的,可是在瞧见他眼底跳跃的火焰时,她心一缩,颤抖著把实话道出:“他是我的室、室友不然你、你以为我有多、多馀的钱来付这么大间房、房子的房租吗?” “说话不要结巴,你要结巴就不要说话。”暴雨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你好,我是她的老板。” “呃?你好,我叫高伟健,是灵灵的室友,是个厨师。”高伟健点点头有礼貌的自我介绍。 “你没告诉我你有个厨师朋友。” “你、你没问我” “如果你什么事情都要别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然后有问有答,没间没答的话,你就不要做人了,直接去做机器此较省事。”暴雨自鼻中喷著气,声音冰冷的吓人“既然你有熟人精通厨艺,请他教你吧!” “我、我、我” “明天准时上班。”暴雨扯下围裙,丢下话就大步离去。 “我又哪里做错了?”叶灵扁著嘴,对暴雨突如其来的怒火觉得莫名其妙。 “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你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在将军面前耍大刀的小卒。”高伟健笑语,对于叶灵老板此时的心境他多少能够体会。 “你是说他在你面前教我烹饪这事吗?”她眨眨眼“你又不会在意。” “但是你的老板在意。”高伟健踏进厨房“我今天最好教你两手否则你明天上班铁定被刮一顿。” “我每天都嘛被刮。”叶灵对他做了个鬼脸“你没听到他刚刚不停的数落我的不是,‘细细念’的程度比我妈咪还可怕。” “你的老板是在教你。” “哈!教我?他骂我才是真的,从见面第一天起就没给我半点好脸色看,好像我上辈子欠他钱没还似的,凶神恶煞。” “你很怕他。”高伟健笑笑,下了个结论。 “哈!笑话!我叶灵何时怕过人来著?”对他的话她嗤之以鼻,但心里所想的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至少你就很怕芙蓉,看你和芙蓉对话时结巴的模样就和你刚刚跟你老板对话一样,看来你叶灵的第二个克星出现了,哈哈”“高伟健,我是尊重芙蓉,不是怕!”她跺著脚“我的老板我也是尊重,谁教他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不对他敬畏三分,我就没钱可领了。” 高伟健在心底闷笑着,瞧她晚上兼的那份差的老板被她吃得死死的,怎么没见她忽然良心发现对那个老板尊重一下? “灵灵,你的这个藉口还真和深受‘妻管严’毒害的丈夫的藉口有异曲同工之妙。”高伟健笑嘻嘻的揶揄著她。 “高伟健,你不要活啦!”她挑高眉,声音顿时提升八度。 好啦!她承认,她是有名的“欺善怕恶”这总行了吧! 凌晨三点。 玻璃水晶的轻柔音乐声在屋内回荡,暴雨横躺在沙发上随意的翻阅著早已读过的医学周刊,这是他让自己全身放松的时候。 深夜的宁静伴随著轻柔的水晶敲打声,暴雨将已身埋入沙发内,一直到大门被推开,皮鞋拍打著木质地板的啪哒声响起,他才微微抬起头。 “你不回家跑来这里做啥?”暴雨慵懒著声音,没有往常的冰冷,声音中加注了股淡淡的温柔。 “才从片场离开,现在回去铁定会吵醒咪妈,到时她又会东问西扯的拉著我说个没完,我不想浪费精神。”和暴雨拥有一副一模一样面孔的狂风抬起暴雨伸长的双足,挪出沙发上的空间之后,他随即像个散了骨头的娃娃般瘫坐在沙发内,然后发出声舒畅的呻吟。 “公司很忙?”暴雨纠起眉。 “嗯,在拍支新的广告。”狂风转动著脖子,藉以舒展紧绷的神经。 “新产品?” “嗯,睫毛青。” “不会又是你亲自下去拍吧?!”通常公司出了新的产品,首当其冲的广告代言人就是狂风,几乎从来没有lose过。 “这不是新闻了好不好。”狂风轻笑着,挥舞著他长而黑的睫毛。 上官企业的化妆品代言人近二十八年来他从未缺席过,所以这次的新产品仍旧是他做代言人,这并没有什么好值得惊奇的。 “我从没看过任何一个男人扮女人扮得这样不亦乐乎的。”他哼著“你想不想乾脆作个变性手术?我的户里有可以执刀的人才。” “哈哈,省了吧!”狂风笑嘻嘻的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累了就去睡。”暴雨淡淡的命令,语气中有著微微的疼惜。“风,有没有想过把公司规模缩小?你这样门里、家里两头跑也不是个办法,这几年我们赚的钱够多了。” “雨,没有人会嫌钱少啦!”他又再度堆上笑容,想起门内近十年来规模最大的赌局“听说你又去加注了?看来你很有把握这场赌局的输赢、胜算,这样是不是代表我也该跟进?” “哈!你说呢?”暴雨挑挑眉“自然门”内的金童玉女、青梅竹马会不会在年底前结婚,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就是呼之欲出了,明眼人都能看出蓝天和绿地之间的张力已经达到紧绷,之间的化学催化剂更是催化到顶点。该结婚的有情人终究会步人礼堂,这是天注定的姻缘。 “那个送绿地花的男人呢?” “放心,海洋那头狼已经去做调查了,只是个串场的角色,没有任何威胁力。” “唔这我就放心了。”狂风又打了个哈欠。 “去睡吧,”暴雨催促著。 “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 “嗯?” “公司这次新产品的推出期正逢‘上官’五十周年纪念,所以公司内部人员决定”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我能不能选择不要继续听下去?”暴雨本能的打断狂风的话。对于所谓的内部人员,莫过于“上官”的元老级人物,诸如他的父亲、母亲、祖父、祖母通常这类人的决定向来是不会让他乐于耳闻的。 “不行。” “哈!你没有权利替我作选择。”暴雨不悦的冷哼。 “听完我的话再决定也不迟。”狂风拨拨额前的刘海,对暴雨的怒意视若无睹“这次的五十周年纪念计书,经过公司的内部决策之后,决定要拍一套七支的cf,其中的主角除了我以外,另一个则是你。” “我不干!”没有任何的考虑,暴雨倏地用极冰冷的嗓音咆哮。 “暴雨——” “不要叫我!”暴雨缩回平放在他膝上的长脚,用力的将手中的周刊丢到茶几上“在我国小毕业之后好不容易摆脱装扮成女人的梦魇,你休想要我现在再重拾女装,免谈!” “只是拍组照片而已,你看过企画案之后” “你连企画书都带来了?!”他厉目以对“狂风,你这个叛徒,明天我就叫锁匠在我门上加上十道锁,让你永远不能踏进我家一步。” 叛徒?太夸张了吧!狂风失笑。看来只好出狠招了。 “雨,不要让我为难。” “我没有。”他蹙起眉,心里再度奇袭股不妥的预感“是你在为难我。” “雨,你这样让我不能回去交代。” “那就不要交代,这样烂的决策你本该置之不理的,甚至不该让大夥说出口。” “你在教我哎!”狂风故意叹息。“我早该知道我没有经营的手腕,当初我实在不该择公司而弃绘画的,否则” 暴雨眯起了眼,狂风的失落让他勾起了深藏在心底的愧疚,如果狂风有意要让他有罪恶感,那狂风成功了。 “我接。” “真的?!”狂风故作喜出望外。 他就知道暴雨还在为当年他选择接掌家族企业而放弃热爱的绘画于心不安,到现在还一直认为他是为了让暴雨能够尊心学医,所以哈!事实是如何只有他自个儿知道。 当画家并不能赚钱,至于扬名于世,他更不认为对他会有任何帮助,毕竟所有扬名于世的名画家都是作古之后才得以张显自己的画功。但是接掌专司女性化妆品的事业却不同了,它不仅能让他赚钱,也能让他一圆作个画家的梦想——他狂风专拿人的脸作为画纸作画的精益技巧执人不知? “嗯。”暴雨百般不愿的应声。今天一定和他犯冲,要不然怎么老接手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可以滚了。”他沉声逐客。 “这是企画书,你有空看一看。”狂风笑嘻嘻的拿出文件。 暴雨只是接过,俊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 “有空去看看妈咪,她难得回台湾来。” “再说吧!”暴雨淡淡的应著。 “听说你接了件case?”他好奇的探著口风。只要是门员都知道“暴雨户”向来只负责门内的医疗工作,对于接洽门外的大case一直是少之又少。 “我没有精神和你说这件任务。”暴雨将他推出大门“去睡觉。”理在和他谈任务的事情自己只会冒火。 原本他以为是件易如反掌的工作,哪知道那女人是个道道地地的愚蠢之流! 第四章 “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叶灵终于受不了的嘟嚷起来,她停下敲打键盘的手,对著面前近百张的稿纸感到欲哭无泪。 “哎!”坐在她身后的五名男士在耳闻叶灵的叫嚷之后报予无奈的叹息。自从三天前户长派人将她送入他们这资处部门,并且放下话说三天内没让叶灵成功,有效率的打完户长所交代的论文,那他们资处部的五名商品展览会干员就可以滚蛋了。 一向在“暴雨户”内自视甚高的这五名干员,原先还直认为户长所交代下来的任务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们的智商,毕竟在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里,只是将一份论文由铅字印出,这样不需任何专业技术的工作是半常简单的,但是他们全都错了。 这样一个不需任何尊业技术的工作经由叶灵的手之后全都走了样,电脑内刚输入的资料不是尚未储存就被她“失手”跳出档案外,要不就是输入的时间过慢而导致时间的延迟总之三天时间过了,她的工作量却连一半都没有达成。 他们五个干员已经彻底放弃,不对她抱任何希望。 “为什么我这样卖力的敲键盘,速度还是很慢?”叶灵转动身下的座椅,面向五位干员询问道。 “咳咳咳咳”“我想上厕所。” “我陪你。” “佳庆,你咳得这么厉害,我去门诊部帮你拿药。” “我去帮你倒水。” 一下子的时间,整间资处部内只剩下集灵以及咳得厉害的叶佳庆。 “佳庆,你回答我啊。” “咳咳咳”叶佳庆乾咳著,天啊!这教他怎么回答? 相处的这三天,叶灵总是能随时神来一“问”在她无法获得心底的理想答案时,她就会因为沮丧而心神恍惚,因为心神恍惚而做事迷糊,做事迷糊若是只是打坏了她手中待交的文件那倒也罢,偏偏她就会迷糊到误绊某台电脑的连线而不自知,一直要到干员们在部门内众多电脑之中使用时才发现电脑失去了连线,然后 这是他们五人最不愿意碰到的事,因此每当她大小姐突然又来个神来之“问”时,能够逃之夭夭的大夥就尽全速逃离就像现在这样。 “咳咳咳”叶佳庆在一阵乾咳之后,倏然起立“灵灵,我咳得太厉害了,等不及伟修拿药给我了,我直接去让医生看看,你慢慢打。”丢下话,他也匆匆逃离资处部,并且决定短时间不要回来,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被特意遗留下来的叶灵眨著灵活的双眼,纳闷的扁了扁嘴。她环顾了眼空荡的大房间,数十台各型电脑仪器的陪伴让她恼火,她究竟是为了啥劳什子的原因被安排和这些冷冰冰的机器共同度日?她不是只是个清洁员工吗?何时清洁员工和资料处理人员画上等号了?气愤的叶灵瞪著她接触了三天的医学原稿,一向妒电脑如仇的她现在会和一堆没有温度的破铜烂铁相处在一块儿全都是因为这个稿子 “其他人呢?”暴雨冰冷的嗓音从她身复响起,打断了叶灵的冥想。 “不知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她会待在这儿全是因为他这个大坏蛋的关系。暴雨眯起了眼“我的论文你打完没有?” “还没。” 暴雨踏入资处部门“还剩下多少?” “唔”叶灵低下头,她请回答什么?这里至少还有一百张,连一半都没有达到。“这些都是输入完毕的?”他指著她面前一大叠尚未输入的稿子。 “嘿嘿”她不敢回答。 “说话。”暴雨扯动著嘴角“女人最令人反感的就是说话扭扭捏捏。” “你拿的那些稿是还没输入的。”受到他的指控,叶灵心不服的大声开口,无奈气短,所以最后的几个字根本就是在她嘴边喃念而已。 他闷哼著气“看来你并不是个好学的学生。” 暴雨的嘲讽议原本就心情沮丧的叶灵扁起了嘴“我已经很认真在输人你的资料了,不相信你可以问佳庆他们。”她这辈子最气愤别人质疑她的用心。 “你若是真的认真,不需要任何人来替你作证。”他摇摇头“在你的全心投入之下,原来办事效率不过是如此。” 叶灵轻咬著下历“搞清楚好不好?我只是个清洁女工而已”这句反驳的话自然是含糊不清,没几个字能够让人清楚辨明。 “女人,说话请你咬字清晰,不然你就不要开口说话。” “是,户长。”她不想理他了。 在叶灵惧怕某人时,对于心中的不满她一向采不搭理政策,以免被人吃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 “你——”暴雨正要开口,他的身后恰好就撞进了方才才离去的叶佳庆。“灵——户长好。” “佳庆,你回来得正好。”暴雨挑起眉“你资处部的五名高干不是一向自诩自己的办事效率是户里数一数二的?怎么我难得送来个人让你们调教,成绩却是如此不堪入目?” “我——” “户长,是我没有才能,和佳庆他们无关。”叶灵不愿见到叶佳庆因她而被暴雨质问,于是急急开口撇清关系。 “你闭嘴。”暴雨皱起浓眉,他生平最厌恶女人没有自知之明。怎么?她以为撇清关系,替人出头之后,其他人就都没事了吗? “一个钟头之后把这份论文一式三份,分别用中文、英文和日文交到我的桌上。”他转过头,对著叶佳庆道:“交不出来你们就真的可以滚蛋。” “是,户长。”叶佳庆一脸的恭敬,心底摆了三天的大石总算是安心落下。 暴雨所提的要求根本没有困难度可言,他们既是资处部的高层职员,所精通的不就是执行电脑的一切事务?对于户长所给的台阶,他感激的投以敬意的眼神注目。 “我”叶灵想要自愿帮忙。 “你跟我走。”暴雨打断她欲说的话。 “呃?”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暴雨冷冷的丢下话,转身就离开了资处都。 “是,户长。”千篇一律的服从,叶灵像个童养媳般乖乖的跟著离去,临走前还不忘丢给叶佳庆一副抱歉的眼神。 叶佳庆故作惋惜的送走了这一大一小。呼!总算下次要记得,只要叶灵的人影在离资处都十公尺处现身,他就得马上把部门的大门封锁,否则他们的英名真的会栽在她的手里。 “收拾。”暴雨淡淡的命令。 叶灵听话的接过他递来的书籍、纸张、纸、笔林林总总的小东西。对于他能够一上车就展开一连串的阅读、画记、评论以及蹙著眉撕掉厚重书本的内页,造成车内临时的小混乱,她打从心底感到佩服,也替自己感到可怜。佩服他的擅于制造凌乱,可怜自己得要替他收拾。 “看来你惟一的专长就是收拾。” “我当初应徵的项目就是清洁女工。”她轻声细语,半埋怨的说著“是你自己让我去输入资料电脑一向是我的短处。” 暴雨拨拨额前的刘海“你如果不懂,我把工作交给你时就应该明说,我不一定要你处理这项工作。” 当时他会把刚写完的稿子给她,不过就是要籍机训练她的工作能力,一个好的女人不仅仅只看她在家里的表现,其在外的工作能力也是吸引男人的条件之一。 “嗯哼,我明白的说我不会的话,你就会不让我做吗?”她在心底朝他大扮鬼脸,在嘴边嘟嚷著反驳他的话。 “最后一次告诉你,说话就大声说出来,模糊不清的话你就不要开口。”他铁青著脸。 “你把稿交绪我时,我如果说不会,你就会让我不要做吗?”他这么爱听就让他听个清楚。 “你没有试怎么知道?”他冷著声“女人,诚实是项美德,勇于承认你的缺点不会让你少一块肉。” 叶灵损起嘴,智者就是不要和个脾气强硬的男人相斗,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根本不了解自己。 “记住我说的话。” “是,户长。” 暴雨满意的点点头“林青,还有多久到摄影棚?”他按下和前座司机对话的呼叫器询问道。 “五分钟,户长。”前座的驾驶员回答道。 “等一会儿你要做什么都随便你,但是就是不要开口说话。”他交代著。 “为什么?”她总不会连个言论自由都没有吧? “摄影棚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没有人会有空回答你任何问题,我不希望看到你惹麻烦。” “是,户长。”她掉过头,望着窗外的眼神是专注的,但眼底即跳跃著调皮的光芒。如果她不听他的话,那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记住我的话,否则后悔的人会是你。”暴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的道。 哼!只有无知愚蠢的女人才会任人一眼看透她心底在打时主意,他希望她不要真的如他所见的一样愚昧。否则暴雨的嘴角勾起一道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微笑,笑容中有鄙视、有最令人意外的是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暴雨蹙起了眉。 倾国美人、衣香鬓影、美艳动人、香气扑鼻一下子所有叶灵知晓用来形容美人的成语上都充斥进她的大脑,让才刚踏入摄影棚的她顿时失了神。 啧啧啧,古时皇帝的三千佳丽也不过是如此吧,叶灵望着各种形色的美人一个个全像收了骨头似的全依附在暴雨身上,她眨了眨大眼,哇!当男人真是吃得开,前后不过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就足以坐拥形形色色的美人在怀。只不过,呵呵!这景象好似堆苍——不,蜜蜂见著了蜜似的,真是恐怖。 “滚。”暴雨连睫毛都没掀,冰冷冷的一声恍若自地府窜流而出的冷音马上吓退了他才踏进棚内就蜂拥而上的众美女们。 “噗——哧。”叶灵目睹著眼前两极化的发展,她一个忍不住,笑意就自她嘴中宣泄而出。原来他对每一个女人都是一样的态度啊! “你以为你笑起来很美吗?”闻声转头的暴雨抿紧了唇“一个真正的美女是不需要露齿而笑就能让男人打从心底愉悦,像你这样的笑容简直不堪入眼。” 叶灵以著最快的速度阖上嘴,她走近他,明目张胆的就对他龇牙咧嘴一番,发出无声的抗议。 暴雨纠起眉“女人,我希望你的勇气能够继续保持下去。” 头一次对女人产生了股捉弄的念头,他任嘴角逸出得意的微笑,褐红色的眼眸闪著光芒。 叶灵眨著眼“什么意思?” “没。”暴雨的大手环上了她的细腰,冲著她就是一个迷人的笑容。 “你、你、你”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叶灵结巴起来,他在做什么? 他倾身靠近她,冷峻的俊容压近她的粉脸“刚刚的勇气到哪儿去了?嗯?” “我、我、我”暴雨身上的古龙水味儿随著他的逼近而传进她的鼻中,顿时搅乱了她的思考能力,要命的是她的心脏竟为了这一切而鼓动得厉害。 “停止你的结巴。”暴雨挑起眉“我不会把你吃了。”最后一句话他是靠在她的耳畔道出,在最后一个字出口后他随即松开了环绕在她腰肢上的手,然后以著翩翩之姿走进了属于他的化妆间。 刚刚的举动足以让不知情的人士们误会他们俩之间的暧昧关系,而这正是他所要达到的效果。 在摄影棚内的各个名模心中,他这位“上官”的小开无疑是踏往富贵名利之路的捷径,所以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欲得到他的青睐,现在他的这番“亲密”举动绝对会让这帮女人产生危机意识,待他离去之后,叶灵的处境哈!女人的争风吃醋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又好笑的举动。 “呼”暴雨所带来的压迫在他的离去之后终于让她松懈,叶灵抚著心跳加快的胸膛,生平第一次感到全身无力。 暴雨刚刚究竟是存著什么样的心态?不会是吃错药了吧!她不解的望着远处紧闭著的门扉,替他的反常行为做了个解释。 “小姐,可不可以给我张椅子?”她得坐下,否则她一定会因为过度无力而瘫在地上。 “你以为你是谁?!”被叶灵叫住的冶艳女人插起腰,鄙视全写在脸上。 叶灵抿起嘴“以为我是叶灵啊,小姐,可不可以给我张椅子坐?” “哼!椅子?这里没有你坐得起的椅子。”冶艳女人见著她一脸的“我有靠山,谁敢动我”的表情,碍于未来的前途,丢下不客气的话就要扭头走人。 “莎曼莎,你在怕什么?上官先生进化妆间换装少说也要二十分钟才会出来,这个黄毛丫头如此指使你,你咽得下这口气吗?” “是啊,莎曼莎。” “对嘛。” “你咽得下,我们这帮姊妹可咽不下”一有人开腔,原本三五成群,各自在底下话家常的女人们一个个围至叶灵的身边,将她包围于中心,大有仗势欺人之意。 叶灵对自己的一句话能够引来众人的“热烈”反应感兴趣的挑高右边的眉毛,她自然看出这群女人想要欺侮她,至于原因为何?她捉不出一点头绪,她和这群美人应该是头一次见面才对啊,为何唔她忆及刚刚暴雨临走前的反常举动,那近似亲密的贴近——这大概是原因吧! “你们也想帮我拿椅子吗?”叶灵眨动睫毛,露出一脸纯真的笑容。 哈!“欺侮人”这三个字一向是她拿来用的,可不准别人使用,要比谁狠,除了面对暴雨之外,她绝对是一等一的狠角色。 “黄毛臭” “哎呀!我现在想想其实也不用劳烦各位姊姊帮我搬椅子的,我累了的话大可坐上我亲爱的他大腿上休息,那坐起来的触感又柔软又温暖,在这样冷的冬天里实在是一大享受啊”这帮女人既然误会了她和暴雨的关系,而暴雨这当事人似乎也有意要促成这项误会,那她为何不顺水推舟,了却大夥儿的心愿?“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各位姊姊的心意,叶灵我心领了。” “臭丫头,你炫耀个什么劲?”莎曼莎眼红的眸道。 “是啊!上官先生不过是看你俗俗土土的觉得新鲜,等到他尝过鲜之后,你就等著被弃如粪土,哈!”站在一旁一脸浓妆艳抹的女人随即附和。 “大姊,我没有在炫耀,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叶灵甜甜的笑语“不过你硬是要说我炫耀也是可以啦!谁教我的亲爱的只有一个呢!大姊,你说炫耀的定义是不是就是——我有的,你没有,然后我说出来让你嫉妒,嗯?” “哼!我嫉妒你?笑话!”莎曼莎哼著,心里对叶灵的嫉妒全写在脸上却不肯诚实说出。 叶灵拨了拨发“大姊,你真不可爱,明明就有的心事却不肯坦承,这样的女人很令男人倒胃口唷。” “你?!”莎曼莎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无言反击的她忿恨的瞪了一眼后就扭著腰肢离去。 “哎,忠言总是逆耳。”叶灵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方才附和的浓妆艳抹女人长脚一伸,挡去了她的去路,并且得意的露出笑容。 叶灵扁扁嘴,怎么还是有人不怕呀?“借过。”她极有礼貌的开口。 “谁有烟?”浓妆艳抹的女人充耳不闻的高声吆喝著,然后接过了身旁姊妹递上的凉烟。 不理她?叶灵眯起眼,她礼数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不能怪她了。只见她举起脚,大刺剌的就往阻挡住她去路的长脚上踩过,又重又狠。 “啊你这个臭丫头,以为有人撑腰就了不起?不过就是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等上官先生厌倦了你之后,看你还是个啥屁?”随著叶灵的脚踏上,浓妆艳抹的女人马上就跟著尖声喊叫起来。 “哎呀呀,这位姊姊,你的嘴巴真臭啊!又是抽烟又是满嘴‘屁’的,男人看到你恐怕会效而远之唷。”叶灵道著“我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没错,比上漂亮的姐姐你我是自叹弗如,可是——”她踏高脚尖,轻摸了下女人脸上的妆,一手的粉跟著飞落“姊姊,你敢不敢面对卸了妆的自己?” “噗哧!”围在一旁看好戏的女人们虽与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同一阵线,但仍然因为叶灵的明示而忍不住哄堂大笑。 “或许我是俗了点,但模样却是清新脱俗得很,我不敢说自己的条件很好,但男人嘛!若要让他们挑选娇妻,那一定是择土包子,而舍交际花的。”自始至终叶灵都是笑脸迎人,但话中带的刺可犀利得很。哈!土包子她当可以,那交际花则非这帮女人莫属。 她的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上了脂粉的名模全部噤声,个个又气又怒的直瞪著叶灵,若不是碍于她靠山的势力足以影响她们日后在模特儿生涯上的发展,否则依她出口句句皆刺耳的话语,早让她们这帮女人扭成一团打起架来了。 “各位姊姊,你们没有事了吧?”集灵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笑嘻嘻的接下众人所投注而来的怒光。 嘻!这阵子从暴雨那受的气可总算有人代为消受了。叶灵再次转身,心里料定了没人敢再欺侮她,正准备得意的离开,哪知离她最近的一位女人趁她不注意的当口伸出脚来绊了她一下,她一个踉跄,娇小的身体就向前扑去。 惨!大意失荆州!叶灵在心中低叫,闭起眼睛准备承受这一切。 “小心。”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双手接住了险些与地面做亲密接触的叶灵。 “哈!我说小妹妹啊!你的视力有点问题了,好好的路你也会摔跤,该去找个眼科医师替你配副适合你气质的黑框眼镜,说不定上官先生会因为你的脱‘俗’而更加爱你哈哈哈”嘲讽的话语伴随著众人的讪笑声此起彼落。 被扶稳的叶灵火大的走到开口说话的女人面前“你绊倒我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没人看到啊!就算看到了,妹妹,姊姊我不是故意的。”女人笑嘻嘻的耍赖著,她的一席话让所有女人拍掌喝采,总算是有人替她们出了胸口的怨气。 敢惹她?叶灵纠起了眉,收起了先前的笑容,她抿著下唇看了眼前穿著低胸毛衣的女人好一会儿,然后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使力将女人住后推,让她直扑地面!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呀!敢情倒好,姊姊的身材一流,胸部大到让你重心不稳呢!不过,哈!听说胸大无脑,有智慧的女人才美丽,而男人则喜欢有智慧的女人,哎!看来姊姊要一辈子小姑独处了真是可惜!”三两下,该报的仇叶灵全报回来了。 “臭丫头,你敢推我?!”女人狼狈的从地面上爬起。 “我为什么不敢推你?呵呵,我不仅敢推你,而且我还是故意的,怎么?你是不是要使泼呀?妹妹我先提醒你男人最讨厌‘恰北北’的女人了,知道吗?” “你?!”气过头的女人伸出手就要给叶灵一巴掌。 “珍妮佛,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站在叶灵身后的人发出低沉却充满磁性的嗓音,语调温柔却不失威严,成功的喝阻了就要落下的手掌。 “哇——”叶灵循著声音将眼神调向身后为她说公道话的人身k,才打算要记住这“好人”的样子,以后好交个朋友,却因为身后所站的人的美艳而咋舌,发出惊叹声。 第五章 “你们一群在社会上算是小有名气的名模联合起来欺负一个小妹妹?要不是我的摄影棚不让记者传媒进来请问,否则你们一个个像是泼妇一样的丑样岂不全上了镜头,等著明天上各大报的头条?”替叶灵出头的人委委婉婉的道著“成名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们大夥儿不会是约好了要以这种方式成名吧?” 众名模们都不敢发出声音。 “今天你们是应邀而来见习的,我不是你们的头儿,所以不便说什么,不过,请注意你们自己的形象,身为一个名模特儿最重要的就是形象。”微微一笑“呵,我好似在说教似的,人也跟著严肃起来,真是你们忙自己的事去,我想要静一静,舒缓一下等会儿拍照的心情,好吗?” 略似命令的请求才道完,所有女人士急急做鸟兽散,只留下叶灵和说话的人相对而看着。 叶灵仍旧处于乍见面前人儿的惊讶当中,她是以著欣赏和羡慕的眼光仔细的打量面前这位做古装打扮的高大女人。 女人非常高大,但著著古装的她却没有给人任何的不协调感,白色的雪纺纱罩在身上将她衬托的像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五官清楚而突出,脸上虽化著浓妆,但却不带点脂粉味儿,好似那颊上的粉是轻淡的扑上、那唇上的唇膏是随意的点缀、那柳眉的她的装扮一切是如此自然,那美艳是如此不凡,两者呵成一气,让人真的觉得她是位误落凡尘的绝美仙女。 女人在叶灵打量她的同时也同样的在打量著叶灵。 好一个气焰嚣张的女孩,她这身像是才刚从大陆偷渡而来的穷苦装扮实在是和她的勇气无法相符,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她有如此大的勇气独自一个人和群追求名利的女人相争口舌?高大女人很好奇。 嗯,仔细看她的五官,她有道乌黑的眉毛,这是身为一个美女最基本的要件;她还有双明亮的灵活美眸,这也是一个美女该有的要件;她也有个高挺的鼻梁虽然唇略嫌小了点,身材略嫌单薄矮小了些,但若是有心人仔细琢磨一番,倒也不失为一块美玉。 “看够了吗?我想我们该自我介绍一下。”女人浅浅笑着,打破了她们俩有默契的审视。 “我叫叶灵。”叶灵为自己沉迷于她的美艳不好意思的笑笑“姊姊,你真美丽,我想全天下的男人看到你一定会为之神魂颠倒,拜倒在你的裙摆之下。” “呵,你的小嘴真甜,要不是刚刚亲眼目睹你独自一个人伶牙俐嘴,不让半步的和那些模特儿们对峙的情况,否则我一定会以为你是个专门奉承人的小妹妹。”又是一个抚媚的微笑“你可以叫我狂风。” “狂风?”那她认识不认识暴雨啊?“好巧,我的老板叫作暴雨,和你刚好可以配成一对,等会儿他出来时,我介绍他给你认识,我想你们一定很登对。” “不用了,我们已经认识了。”暴雨特有的冰冷调子在叶灵兴高采烈的说完话时响起,吓了她一跳。 “户、户长。”方才得理不饶人的气势在听到暴雨的冰冷嗓音倏地结巴起来。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户长?”介绍?登对?他才离开一下子的时间她就大胆到这个地步,那再久一点的时间给她,岂不是将他给卖了, “我、我一直知、知道你是户长。”叶灵的头垂得低低的,连抬头看一下他也不敢。原先对他的不满早就因为出气在方才的模特儿身上而不复存在,所以现在看到他,自然又恢复到最初刚认识他时对他惧怕的心理。 “暴雨,你吓著人家了。狂风笑语著。原来,原来她的气焰来自于暴雨,难怪会觉得她说话的方式带给他熟悉感。 “哼。”暴雨冷哼著,面对自己的手足,他的语调很自然的就温和许多“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请的那些个笨女人化个妆、换个装全都像是上了岸的乌龟一样,慢吞吞的令人憎恶。” “是你太挑剔了。”狂风伸出手替他整装“我请来的化妆师或是造型师全都是顶尖的,只有你敢嫌,瞧!连妆你都没上。” “大男人化什么妆?”暴雨哼著。 “请记住,我们现在是要拍照,你如果要照得漂亮就必须上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狂风道著“李李,把化妆箱拿来!” “是。”被他叫到的李李随即送上了化妆箱。 “我替你上妆”狂风先是拿出粉底在暴雨的脸上轻巧的拍打,接著开始熟练的拿出一切所需的化妆品,在脸上作起文章。 一直低著头的叶灵对于暴雨在遇到狂风竟一反常态的表现低姿态而感到好奇,她悄悄抬起了头,想要看看温柔时的暴雨是什么样的情形。 暴雨身上的装扮也是古装,一套家是上了年代的盔甲,盔甲上的长方体铁片泛著沙质似的古铜色;戴上头套的暴雨有著凌乱的发束,刚毅的俊容,加上他魁梧的身材和与生俱来的那股淡淡的惟我独尊——这副扮相真的家极了个冲锋陷阵的威武大将军。 这时半贴靠在暴雨身上的狂风正拿著眉笔轻绘著暴雨原本就浓密的眉。叶灵咬著下唇,扇动著浓密的睫毛,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底泛起了淡淡的愁苦,没来由得她的眸子沾上了层雾气。古时的“画眉之乐”莫过于此吧!这一刚一柔的组合,原本冷酷的鲁男人在面前的柔弱女人跟前竟成了翩翩公子。 她的心竟有著椎心之痛。 “女人,你干什么?”原本专注于狂风灵活的手的暴雨不经意的瞄到了叶灵,他纠起了眉,冷声问。 “别皱眉,我在替你画眉毛。”上妆的狂风低声道著,然后继续他的工作,连好奇观看一下暴雨所谓的“干什么”都没有。 “回答我。”见她没开口的打算,暴雨捺不住性子的催促著。 叶灵回避著他的目光,生怕他瞧见了就要落泪的双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过随著暴雨的注意,她的心竟舒坦了些许,愁苦也淡去。“你成哑巴了?”她的回避让暴雨火大,他伸出长手将她娇小的身躯拉近怀中,冷冷的嗓音中有著浓浓的火药味。狂风抬起头瞟了眼暴雨,他又偷偷的看了眼身旁的叶灵,眼神中带著崇拜,这女孩真是了得,让暴雨破了不主动拉女人近身的原则而不自知。 “我”她才要开口说话,就被摄影棚内突然响起的爽朗声音给打断。 “你们不介意我来探班吧!”叶子博一身名牌服饰加上他的帅气挺拔,他的人才进入摄影棚内马上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呃?!叶灵瞪大眼,怎么是他?!这下惨了!真觉的反应,她就往暴雨身后躲。 “你干什么?!”暴雨再度纠起眉。这女人真够大胆!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贴靠著他? “拜托,别出任何声音,我躲过这次,以后要我为你做牛做马做到累死我都愿意——哇哇!他怎么朝这儿走来了?!嘘暴雨,我求你别让他知道我在这儿” “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的?!”他沉著声。 “现在是非常时期,别管我称呼你啥了,顶多我等会儿罚写一万遍你的名字以示悔意,啊!他来了”随著叶子博的逼近,叶灵索性不出声了,整个人缩在暴雨的身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是指这个男人吗? “v”叶子博才要开口说话就被狂风给打断。 “不要叫我的名字,否则我让警卫赶你出棚。”他好好一个充满阳刚味的英文名字,到了这位叶大少的口中竟成了女人味十足的“vv”听得他都快要作呕。 “好,我不叫你的名字。”叶子博陪笑着,在这样的美人儿面前,他的意气风发全消失无踪,哎!他堂堂的叶家大少 “他是谁?”暴雨瞧也不瞧叶子博一眼,开口就直问狂风,这般的无礼从他身上产生就像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 “我不知道。”狂风耸著肩,收起一切的化妆用品“先生,你自我介绍吧!” “子博,我叫叶子博,记住我的名字。”哎!追求佳人竟无让她牢记他的名,他叶子博何时这般拙劣了? 叶子博?暴雨在脑中思索著名字,不消三秒钟的时间他就忆起了在哪儿听——不,是看,在哪儿看过他的名字。 暴雨打量著眼前算是上等的男人,原来这就是身后女人的未婚夫,难怪她见著他就要躲。 “叶先生,来片场做什么?”暴雨开口问。 “你是谁?”对于面前男人接二连三的问题,叶子博好奇的开口。 “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暴雨的话调平直的吓人“这是‘上官’的私有地,没有经过允许就进人者就算是非法侵人,你是要自己离开,还是让我叫保全人员‘请’你离开?”这个男人他早该派人先调查的,只是他一直觉得没有必要,看来他这回错了。 在还没有完成任务前,他不仅要让叶灵彻底被改造,还得要确保她的未婚夫是“安分守己”的。 “你凭什么赶我走?”叶子博弓起居,眼前这位条件明显胜出他太多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他,属于男人敏锐的危机意识让他也不客气起来“我知道了,你想要和我抢我的vv,我不” “你的废话太多。”暴雨不想再和他扯下去,扬起手唤来在一旁的保全人员“叶先生,请慢走。还有,离狂风远点。”暴雨警告著他。 “叶先生,我有工作要做,请你走吧!”狂风无奈的开口。呵,他扮女生的装扮还真是成功啊! 保全人员经过了狂风的附议之后,加速了“请”走叶子博的速度。 “他走了吗?”叶灵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在确定叶子博离开了摄影棚,她才敢从暴雨身后走出。 “哇!狂风,你的魅力真是无远弗届啊!连子博传也拜倒在你的裙下呢!瞧,我刚刚说的全都是真话,你真的是很美丽的一个女人。”才走出暴雨的身后,叶灵就像崇拜偶像似的拉著狂风的手啧啧赞叹。 何时瞧见过子博对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了?哈!她又提到他一个小辫子可以取笑他了。 “谢谢。”狂风大方的将她的赞美收下。 一旁的暴雨盯著叶灵沉思了许久,他蹙著眉摸了下身后衣裳的湿热部位,双唇紧抿了起来。女人就是永远学不会聪明两字如何书写。 “走。”他往前一步,边拉著叶灵的手还拉下头上的头套,然梭以著不容反抗的声音向狂风道:“等我回来再拍,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作罢,我不介意你另请高明。” 他不会再让她有机会哭,他以他的人格担保。 头一次,她觉得能当暴雨的清洁女佣,真好! 叶灵坐在舒适的椅子上观看着机舱外的云海,虽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她知道,那就是所谓的云。 生平第一次出国,坐的就是私人飞机,去的就是日本,最好的是——全程免费。 当暴雨的清洁女佣,真好!叶灵满足的再一次暗忖。 “女人,过来。”暴雨叫唤著她。 “是。”她笑嘻嘻的应声。 “先端杯酒过来。” “是。”从酒柜中倒了杯上好的红酒,叶灵才走到他的面前。 暴雨接过盛著红色液体的酒杯,顺势就将手中的医学书籍塞到她手中“整理。” 叶灵小心仔细的将他递上的书一一摆至书柜。 “坐下。”他拍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叶灵挑高右眉,听话的坐下。 “那天那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他开门见山的就提出自己原本当天就要询问的问题。 原本没有意外的话他和叶灵应该好好深谈过一遍,并且早就已经抵达日本了,偏偏天不从人愿,让“意外”发生了,让他去逛了趟基隆山区,然后进了趟手术室执刀,不过也因为这次“意外”让他确定了他即将人户的巨额存款,也是他近几天心情极佳的因素。“自然门”又要办喜事了,而这场婚宴是大家期待了十年的婚礼。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叶灵支吾著。 暴雨眯起眼“这样的答案我不满意。” “我没有必、必要一一向你报备我的、的所有私、私事吧!”她不想骗他,事实上她怀疑她骗得过他。暴雨有双比老鹰还要锐利的双眼,难保他看不出什么端倪,她不想冒这个被拆穿谎言的风险。 “你是没有必要。”他冷声“我以为在经过那天的帮助之后,至少我有那个权利知道你和那男人的关系,哼!难得的一次良心大发,好歹你也给了我一个启发,算是扯平。” “我” “闭上你的嘴,现在你想讲我也不想听。” “唔”暴雨一口饮尽杯中的液体“我要小睡片刻,不准吵我。” “子博是我的未婚夫。”她小声的道。暴雨看向她。 “你说了你有权利知道,所以我说了,现在不吵你,你好好睡吧!”她扯动著嘴角,然后站起身就要回到原先的座位。 诚实的说她是要逃之夭夭,她很怕暴雨识破她的话言,到时消息若是传开,她一定会被捉回去。 “坐下。”他低声命令。 叶灵脸上布满问号。 “若非必要,没有人会在飞机上行走的,蠢女人。”暴雨道著,脸上布满了不耐烦。这次的不耐烦是对自己,他想要她坐在身边? “是。”她又坐回了位子上。 “为什么要躲你的未婚夫?” “因为我不想让他看见我。” “为什么?” “没有原因,我不知道。”叶灵呆了下,他怀疑什么吗?“户长,你能不能不要继续问下去?” “可以。”暴雨深深看着她“这是你的隐私。” “谢谢。”她松口气的别过脸,看在暴雨的眼中却像是要抚平心中的痛苦。 一股莫名的情绪袭上他的心,紧紧包围著他,强烈的失落让他心疼,大手抚上她的头颅,并且将她压向他的肩胛骨,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叶灵惊讶。 “放心,你的未婚夫和狂风是不可能的。”安慰的话从他口中脱口而出,虽然生硬的像是在和世人宣告这是他的第一次,却仍有著淡淡的温柔。 叶灵张大眼,这一向得理不饶人的坏男人是在安慰她吗?一泓温热的暖流画过她的心,感动让她的明眸沾上了层淡薄的雾气,就像那日她轻贴在他结实的背时她突如其来的眼泪一样,他就是有办法勾起她从未有过的感觉。这是从何时开始的? “你是块璞玉,经过琢磨之后,就连狂风也比不上。”他低低的道著,冰冷的嗓音藏著温柔“我会帮你,放心,我会帮你。” 叶灵看着他,从他的手掌所得来的热度让她轻颤了下,心也被这股热流而撼动。虽然她不懂他这席话的含意,也不懂得是何原因让他前后如此判若两人,她惟一懂得的是——她对他的评价改观了。他还是个坏男人,但,他是个拥有好心肠的坏男人。 “谢谢。”她低声细语。 暴雨真的在履行对她的承诺,对她进行“琢磨” 叶灵跟在暴雨的身边进入一间规模不算小的设计师名店。 对于进入类似的名店,叶灵并不陌生,好友芙蓉就经常陪著不同的男人进入,然后一身的光鲜亮丽出来。对芙蓉来说,这里是最省时又能令自己美丽的地方,对她来说,进入这里就像是个被“包养”的情妇。 “先生,有能为您效劳的地方吗?”才进入店内,一名做设计师打扮的高贵仕女就迎面而来。 “我们需要私人的空间,我希望在不受任何人打扰的状况下好好挑选衣服。”暴雨平板著语调开口。 “是的,先生。”有礼的九十度鞠躬“若需要服务,请叫唤一声随时会有店员为您服务,希望您们能满载而归。” 暴雨略微牵动唇角以示礼貌之后,就带领著叶灵到各个专柜前选购服饰。 “在这样的店里,除非是个人的style很强烈,否则由设计师精心打扮过后的女人一个个都像是出产于同一间工厂的洋娃娃,没啥新意可言。”他这著“以自己的喜好来打扮才有属于自己的美,懂吗?” “嗯。”“现在,你先挑你自己喜欢的衣服。”他将柜台上的目录传给叶灵“我希望你不是那种盲目追求流行趋势的无知女入,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太多这样的女人存在。” 叶灵朝他扮了个鬼脸,她一向不是追求时髦的尖端女子,她自认自己没有如此雄厚的“本钱”来让她露这露那儿,况且她并不适合。 她看了眼目录上的品牌,眉毛跟著抬高。她最爱的品牌,自从换了季之后一直苦无机会能够“血拚”一番,要不是她和芙蓉打了赌,现在她的衣柜里早摆满了她的服饰。这个品牌很适合她,但价值却也不菲。 “可是钱——我没钱” “钱不是问题。”他冷冷的说“你挑就是。” 不会吧!他这么慷慨? “帐单我会寄给你的未婚夫。”他接下去道。 让子博付钱?哈!她是很乐意啦!只是 “那算了,我不能让他帮我出钱。”帐单让他收到岂不是就泄了她的行踪?最终结果不也是被捉回去? “丈夫替未来妻子买衣服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为什么不要?”暴雨蹙起眉,不解的问。 女人,不是只要有个付钱的凯子,就能买得天翻地覆、六亲不认?更不用说是这位凯子是未来丈夫了。 “只要还没结婚,男女之间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天泾地义,你的说法我不赞同。” “但是你的未婚夫会赞同。”难得的,暴雨嘴角上扬,冷毅的俊容上泛起了抹微笑,为的是她的这席说词。他一向就不赞同什么“男人该付帐”的道理。 “我不赞同。”她板起脸。 “哈!那现在怎么办?”暴雨失笑,一张俊脸充满玩味儿的凑近她眼前“总不能等你和你的未婚夫踏入澧堂后再来买吧!” 那可要等到世界末日才行,叶灵在心中低语著。 “女人,你别忘了,现在你是需要‘改造’的人。” 叶灵撇撇嘴“那要怎么办?总之帐单不能寄给子博。” “这件事以后再说。”他不想烦恼这些个和他无关紧要的芝麻小事,反正他的钱是向蓝天索取,至于帐单是寄给谁,那和他无关。“你选你的衣服。” “这”“不要扭扭捏捏的,这样的女人实在是令男人” “令男人憎恶是吧?”她都快会背了。 “知道还故态复萌?” 叶灵讪笑“你不知道女人有一项很严重的坏毛病吗?就是健忘。” “这同样让人厌恶。” 这次叶灵是大笑出声了。 “女人,你愈来愈大胆了,我似乎感觉不出你这个下属应该对上司该有的敬畏。”对于她的笑容,暴雨绷起了脸,但心底却违背他的意念,欢愉著。 “敬畏是要放在心底的,我不想要证明什么。”她笑笑。 她仍旧是害怕他的,只是她找到了一种能够和他好好相处的简易模式而已,面对他这个心口如一,极端排斥女人的直肠子男人,她惟一能做的就是坦承的面对他,不造假、不做作,做错了他虽会不耐烦的吼你两句,但只要改过,就一切万事ok。 基本上,暴雨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有点没耐心,有点不懂得圆滑、奉承及一副坏脾气。 对于她的见解,暴雨满意的点点头,总算是有点进步。 “我要这一件、造一件,还有这一件、这一件”她指著型录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 “唔”暴雨审视著她所指的衣服,一边看了遍目录内的服饰,对于叶灵的眼光,他给八十分。“这件不适合你,其馀都不错。你可以试试这件。”然后他指了指目录上的一套洋装“你选的衣服偏向短裙较多!你可以试试长裙的打扮。” 长裙,她最敬而远之的衣服。“不——要吧!我不适合。” 天知道她多希望有条长裙让她穿出飘然绝尘的感觉,偏偏她矮小的五短身材作祟,她不用穿就能从脑海中平空绘出一幅“拖土”的滑稽景象。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适合?”他哼著,太多女人就是败在太自以为是了。 “你又知道我没试过?” “我不想听你狡辩。”他挥挥手,对她的扭捏又开始不耐烦起来,他招来一旁观看的店员“这件衣服让她试穿。” “是。”女店员恭敬的点头,然后以著敏捷的速度取来衣服后,客气的向叶灵道:“小姐,请到这边试衣。” “我听不懂日文。”她在作无谓的挣扎。 “试衣服。”他用最简明的三个字代店员翻译,丝毫不给她拒绝的馀地。 见无法摆脱他的决定,叶灵只好认命的尾随著女店员进更衣室,临走前她龇牙咧嘴的对著暴雨道:“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等著见我出来时捧腹大笑。” 暴雨勾起唇角,挥著手催促她进更衣室。 “小姐,把你们鞋子的目录拿来。” “是。” “还有其他配件目录也一起拿来。” “是。”女店员恭敬的鞠躬“请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地方吗?” “唔”他抿了抿唇“将那位小姐待为上宾般,服务她至尽善尽美,这是我的惟一需要。” “是,先生。”女店员扬起了笑容。这是她们应尽的义务,不是吗? 第六章 “停停停停”一连串的“停”自叶灵口中逸出,她兴奋的拍打著玻璃窗,雀跃不已。 “你干什么?”暴雨眯起眼。 负责驾驶的小原也减缓了速度,双眼直视著后照镜,等待著户长的指示。 “我看到秋千了。”她指著远处被车抛在老远外的秋千。 “公园有秋千,没啥好大惊小怪的。”暴雨不感兴趣的瞟了眼后车窗,一个小规模的社区公园屹立在不远处。 “我、我想荡、荡秋千。”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要求“可以吗?” “我们逛了一天的街了。”他的眼光扫了一车子大大小小的纸袋及纸盒,迂回的拒绝话是任谁都听得懂。 “我知道可是,我想玩”叶灵小声的要求“只要半个钟头,不然十五分钟也可以,我只要荡十五分钟就心满意足了可以吗?” “你不累?”他蹙起眉。 “不累、不累,我一点都不累。”她摇著头,见他有动摇的趋势,一张小脸蛋就布满了光彩,真的像是精神奕奕。 “你不累,我累。” 一句话,叶灵的小脸马上垮下“户长,拜托你,这是我我对你惟一的希望,我只想荡十五分钟的秋千。” 惟一的希望?暴雨挑起居,女人就是女人,永远只会为了小小的小事就轻易开口要求。 “小原。”他低沉著嗓音开口。 “是,户长。”煞车一踩,小原有默契的知道暴雨的意思。 “只有十五分钟。”暴雨淡淡的提醒。 “喔!谢谢。”叶灵低喊一声,忘情的在他左颊及右颊上各落下一吻,然后就像只获得自由的麻雀般迅速的跳下车,往公园奔去。 她的一个小举动让暴雨纠起了眉“该死的女人”一股热流窜进他的心房,随著心脉跳动著,一种奇异的新奇感让他的眉紧拢在一块儿,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户、户长,”跑到一半又折回来的叶灵喘着气,红通著小脸“要不要一起下来玩?”她很热情邀约。 “你已经浪费了三分钟了。”他苛刻的说著。 “无妨。”她笑着弹弹手指,嘟著小嘴埋怨著:“你是个很小气的老板。” “谢谢赞美。”他露齿而笑“记得提醒我等一会儿派人把这一车子的衣服、鞋子退回去,好不负我‘小气’的美名。” 叶灵对他撒了撇嘴,然后将目光移往前座同样是“暴雨户”一员的小原“小原先生,你要不要也一块儿来玩?” “是,户长。” 暴雨点了点头,拿了身旁的白色大衣就步下车。 “你让小原先生先走,那等一会儿我们怎么办?” “你母亲生给你一双脚是做什么用的?”他将白色大衣丢给她“穿上。” “我不要穿。”叶灵将大衣丢还给他“我难得找到一件适合我的长裙可以穿,才不要穿一件笨重的大衣在身上。” “随便你。”女人和愚笨永远都是挂勾在一起,竟然为了美丽而和身体健康过意不去。 “嘿!户长,你说我今天美不美丽?”叶灵在他面前绕著圈子,裙摆随著她的旋转而呈现出美丽的弧度,她一直渴望有朝一日能够这样转圈子。 “不予置评。”他连看都懒得看。 叶灵不满的停止摆动“打个分数嘛!” “衣服一百分。” “人呢?” “五十分。” 叶灵扁起了嘴,不出声。 “女人,懂得满足的女人才不讨人厌。” 她眨著眼“我很知足。” “是吗?”他哼著。 叶灵侧侧头!“我刚刚不说话是因为在计算分数,喏,你说衣服一百,我人五十分,那我穿著衣服的整体分数平均下来是七十五分,这分数很恰当,不高不低,我喜欢。”说完,她一个大转身,一蹦一跳的跳进公园,站上秋千。 对于她的这种算法,暴雨失笑,跟著她走进小公园,很顺手的就替站上秋千的她推摇起来。 “从小,我就爱和朋友比赛荡秋千,谁荡得最高,谁就嬴了比赛,我总是赢了比赛,不是为了比赛的荣誉,而是为了想看得更远。” “嗯。”“秋千每荡高一点,我的视野就会更了阔一点,那种放眼看清楚世界的感觉,好像坐拥全世界。” “无聊。”暴雨淡淡的道,他从不荡秋千,在他觉得做个市井小民比做个手握大权的人好,他一点也不想有坐拥全世界的感觉。 “是很无聊,不过这是我小时候的天真心理。”她甜甜的笑语“我们来比赛,真正的比赛。” “不要。” “为什么?” “我不喜欢荡秋千。”最多他只坐在秋千上。 叶灵在听了他的回答之后,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没人规定所有人都该喜欢荡秋千吧?” “是没有这规定,但是很少人不喜欢的。” “我例外。”暴雨冷声道“十五分钟到了,该走了。” “还没,还有两分钟。”她看了下表,停止秋千的摆动,然后拉住他的手“你陪我荡,我们两人共乘一架秋千,你不用动,我负责摇。” 暴雨看着地,不由自主的跟著她双双踩上了踏板。 “你不喜欢荡秋千一定是因为你没体会过秋千荡到高处时的快感,我带你体会。” “喔?”他觑著眼。这女人,在暗示他不会荡秋千。 叶灵奋力的荡著秋千,小小的秋千载负著两人的体重,在经过她的脚力摇晃之下,就好比投石至湖里般,仅能激起一点点的小涟漪,秋千只是三两下的缓缓移动。 “嘿——嘿——”她卖力的摇晃著。 “我来。”暴雨看不下去了,他双手握住铁链,膝盖微微使力,脚下的秋千就大弧度的摇晃起来,再多荡两下,秋千就开始来回荡了起来。 “唷喝,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再高一点,再高一点”叶灵牢握著铁链,娇小的柔软身体贴覆在暴雨的怀中,她就像个小孩般稚气的发出咯咯笑声,还不断的要暴雨再荡更高一点。 “闭上你的嘴,这里是住宅区,你要所有人闻声而来吗?”暴雨在她耳畔低语,秋千随著他的摇晃已经呈现九十度的直角晃荡。 叶灵的白色裙摆跟著在空中飘扬,她又再度发出清脆的咯咯笑声。 “就让他们以为是个喝了酒的醉女人在发酒疯好了。”她笑语著,视线朝远方万家灯火望去。“好美,从阳明山赏夜景的景色也没有这么美好——美,呀呀呵呵呵”“老天,你能不能再疯一点?”暴雨受不了的翻著白眼,要不是他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她身边,他真的会以为她唱了酒。 “可以”她扬起头,从前面吃力的看着后面的他“扶好唷!”话才刚下,她一个俐落的转身,就由背对著他改为面向他,她得意洋洋的滚动著黑色的眼珠,模样可爱十足。 “你这女人,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不是?”他弓起眉,脊椎因她的危险动作而僵硬。 “呵呵呵,我相信你会扶稳秋千才敢做的。” “相信个鬼,你没想过摔到地上时会是个什么样的惨状?”他对著她咆哮著。 “反、反正有你这首、首屈一指的医生在旁边,再惨我也会没事。”这样凶的嘶吼,她又开始结巴了。 “谢谢你的信任。”他光火的哼著。 “不客气。”如花的灿烂笑容在她脸上传递,空气中的寒冷让她不由自主的更靠近他。 随著她的贴近,暴雨这才意识到他竟在不知不觉当中放任她对他的触碰,这一向被他视为禁忌的原则,她轻易的就打破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望着她清秀的五官发怔起来。 “整体表现,我真的只有七十五分?”她的小手离开铁链,悄悄的探进了他黑色大衣内取暖。 “嗯哼。”他哼著,脑子还在思索著问题。 “不能再高一点了?”暴雨没有回答。 “八十五分行不行?”叶灵接著又问。 “嗯。”“真的?!那九十五分呢。或者是一百分?” “嗯。”“你真的认为我能够美到一百分?”她笑了,就算是话言她也照收不误,毕竟要从暴雨这拐到一丝甜言蜜语似乎是件难上加难的事。“那比起狂风呢?” “你在问什么?”暴雨回过神。 “没有。”她心虚的否认著,双眼巡视著他无缺的俊容,她的心抽缩了一下,一股欲念在她心中蠢蠢欲动。“我有件疯狂的事” “闭上嘴巴,我不想听。”刚刚她的疯狂让他冒了一身的冷汗,他不想再来一次“女人,你最好赛分守己一点。” 这件事真的很疯狂,但,她今天已经做了很多疯狂的事了,也无所谓了,更多就当她喝醉好了。 “不用听,只需要做。”她眨了眨眼。 “什”在暴雨还来不及意会时,叶灵的唇已经贴上他的。这触感,全和她想的一样 雪,缓缓飘下,两颗心该有点变化了。 台湾中正国际机场 暴雨和叶灵一前一后的走出海关,前者的行李简便,役者的则是三大箱笨重的行李,两人之间的一公尺距离让他们形同陌路的不相干人。 “喂,户长”叶灵小声的发出叫唤声。 暴雨像是没听到的继续向前步行著。 “咳咳,户长。”她提高了音调。 这次暴雨听到了,他停下脚步“女人,容我提醒你,咋天晚上你就已经被我开除了。” “那——暴雨,我叫你暴雨这总行了吧?”她叹口气,换了个称谓。 “我的名字不是让你叫的。”他沉著声音。 叶灵扁了扁嘴“先生,昨天的吻” “我不想和你谈那个吻。” “我想谈。” 暴雨耸耸肩“你自己留在这儿慢慢对著空气说话吧!” “喂!”她皱起眉,丢下手中笨重的该死的行李,然后追上他“别走,听我把话说完该死!不过就是个吻,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吗?” “你说完了?”他绷著俊脸,不等她回答就继续他的步行。 “你让我有点生气了。”叶灵捉住他的衣服。 “放开。”他冰冷的嗓音充满鄙视。 “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打扰我。”暴雨简单的道出四个字。 “我跟你解释很多遍了,昨晚的那个吻不过就是个突发奇想的吻而已,那时候的气氛很好,不管是阿猫、阿狗我都会照亲不误,我没啥特别意思的,你到底懂不懂?”她气愤的踱步著,她都没计较那是她的初吻了,他一个大男人计较什么?而且他也吻得很忘我。 “我懂,但是我还是要开除你。”他从不和门里的女人有任何瓜葛,这是他的原则。为了不违背他的原则,他必须将她开除,但真正开除她的原因是,有未婚夫的女人竟然主动亲吻其他男人,这令他鄙视,还有另一个原因,她竟然将他视为“阿猫、阿狗”不是因为他是“暴雨”而吻他,而是因为“气氛很好”这严重的打击他的自尊。 “我需要这份工作。”她深吸口气,降低自己的姿态“我需要钱。” “这——”眼尖的,暴雨看到了远处的叶子博“你的未婚夫有很多钱,他能供你开之不尽。” “我不要子博的钱!” 暴雨弹弹手指“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你们自己去商量,和我无关。” “你——” “你的未婚夫就在那儿,你们慢慢商量吧,恕我懒得奉陪。” “子——博?老天!”她循著他的目光停落在叶子博身上“暴雨,帮帮我,别让他看见我,我现在还不想见他。” “你有三大箱的行头,还怕他会嫌你?”他冷笑着,在经过他的“改造”之后,她勉强可以称得上是“脱胎换骨”她还怕哈?“够了,你和他配是绰绰有馀了。” “不行,我还不能见他,暴雨,我拜托你”暴雨挑挑眉“免谈。” “你——” “灵灵,你怎么在这儿?” 来不及了,叶子博已经发现她了,而且朝她走来。 “喔算了!”她一跺脚“不求人!靠自己!我会再和你联络,我不会甘心因为一个吻,就让你把我开除,这不合劳基法,对我不公平,再见!” 时间紧迫,她是死也不会让子博逮个正著,现在还不到她回家的时间,她不能回去。拉了三大箱行李,她提起裙摆拔腿就要跑。 “灵灵,不要跑,你给我站住!” “子博,你认错人了,再见!” “你给我站住,叶灵!” 暴雨冷眼看着这一前一后追逐的男女,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怪!他竟有种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的错觉。 暴雨怒视著由海洋递上来的喜帖,嘴角的抽动在替主人宣告他的盛怒。 “海洋,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帖子上的日期是印刷商印错了?”他克制著就要爆发的怒火,冷冷的道著。 “我问过蓝天那家伙了,没印错,就是一月一日。”一向意气风发的海洋无精打彩的开口,这会儿他亏大了。 “一月一日?!”他吸口气“蓝天不知道十二月有三十一天肯.人家说‘有钱没钱讨个老婆好过年’,这道理他不懂吗?” “我全部跟他提过了,但是他说开年结婚可以讨个好采头。” “讨个鬼!他的婚期选在一月一日结婚不如别娶算了!”暴雨烦躁的咆哮著“海洋,一定是你的口才不好,所以才没能让蓝天改变主意,我去跟他说去。” “请,希望你的口才能比我好,能够说服蓝天将婚期提早一天,若真的让你达成了这项任务,我相信你的铜像一定马上被门员铸好,然后被视为神祗般早晚三注香的被虔诚的供奉著。” “这种时期你还开玩笑。” “就是因为是这种时期才更需要开玩笑,不然我会因伤心、难过的去跳楼。”海洋露出一口的白牙。 “哼!你舍得你那帮红颜?” 海洋拨拨头发“暴雨,我只是比喻,你知道我不会舍得舍弃这世上的千万美女,而步往黄泉的。” 暴雨摇摇头,举足准备离开。 “你真的要去和蓝天谈?我劝你不要白费唇舌得好,一旦蓝天决定的事,他是不可能改变的。” “不试就是真的没有胜算。”暴雨哼著。 “试了也一样没有胜算。”海洋打著哈哈。 暴雨瞄了他一眼“好歹我也该去送个礼。” “随便你。”他挑挑眉,站起来“我已经送了他们这对新人八位数字的巨额礼物,相信你比我更多,你要再多送份礼,蓝天和绿地也会乐意接受的。” “什么意思?”暴雨停止步伐。 “你还不懂?门内的赌局这事消息走漏了!蓝天和绿地这两位当事人也下了赌注,婚礼的日期安排在一月一日也是他们故意的,这场婚礼替他们俩赚进了巨额的银行存款。” “见鬼的!”暴雨咬著下唇“谁告诉你的?” “蓝天。” “这个全球最黑的大骗子!”暴雨咬牙切齿“他这分明是把他们的婚礼建筑在所有门员的痛苦之上。” “所以喽!我决定在他们的婚礼当天飞到巴黎去度假,来个恶意缺席。”海洋得意的笑着“我还有的会,不和你在这儿浪费光阴了,你也早一点从你失去的存款痛苦中恢复吧!bye。” 恢复?哈!九位数的巨额要他从哪里恢复起?真是他妈的例楣!暴雨在心中咒骂著。“唷,准新郎,暴雨在会议室等你。”海洋的声音自会议室外传来,吸引了暴雨的注意。 “你找我?”戴著眼镜,一派斯文的蓝天扬著永远都充满书卷味的温和笑容踏进会议室。 “嗯”暴雨应著“关于你委托的任务” “如何?”蓝天拉了张椅子坐下。 “我要调高价码。”他吸了口气,平缓心中翻涌的怒火,有了前车之鉴,在蓝天的面前他必须要有最冷静的思考能力。 “喔?”蓝天推著镜架“门内没有这个前例,委托书上已经将价钱标明了,并不过分。” “我的要求也不过分。”暴雨淡语“没有前例,我可以首开先例,叶灵这件case我觉得该提高价码才不会让我亏损,答应与否你只要一句话,我不想多说。” “可以。”蓝天点点头“我答应。” “唔,很好。你可以去验收成果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暴雨!你今天怪怪的,什么事让你生气?” “你看得出我在生气?”暴雨冷笑“你和绿地的婚礼订在哪一天?” 蓝天眨了眨眼,心里有数等会儿暴雨会如何了。“一月一日。” “很好。”暴雨大日呼气“我想这个日期是无法改变了。” “嗯。”“我真后悔,后悔那天替绿地缝合背上的伤口时,没拿手术刀在她背上多划几刀,下一次再有机会,我一定不会忘记。”暴雨忿忿的道著。 “暴雨——” “别叫我,不然我会揍你。”他纠著眉,不耐的挥手“先向你报备一声,你的婚礼我和狂风都不会去参加了,不过你大可放心,筵席我们一定出席,毕竟这餐价值不菲,满汉全席都还望尘莫及。” 蓝天笑笑,对于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一点也不惊讶,毕竟输掉了大笔的金钱是谁也高兴不起来,正常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只不过“自然门”的所有门员都诚实的把心底的不痛快表现出来罢了。 “这本来是要送给你和绿地的结婚礼物,但是我现在不想送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暴雨淡淡的开口,拿著包装精美的礼物要离开会议室。“短期之内我们俩最好不要单独相处在一起,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就痛殴你一顿。” “暴雨。”蓝天叫住他。 “干么?” “我和绿地还是要谢谢你的‘结婚礼物’。”蓝天温和有礼的道谢。 反正现在不管有再多少人仇视他和绿地,他们也不会如他们所愿的勾起罪恶感,然后将婚期移前一天。如果他们真的像他们自己所说的不会来参加婚礼,他和绿地倒也乐得轻松,还可以会了一笔铺张场面的钱,就怕大夥儿心口不一,在元旦婚礼那天全蜂拥而来,到时 “砰!”暴雨用力的甩上门,来回应他的“不客气”他今天真的是倒楣透了! 最终,她还是被捉回来了。都怪这三箱笨重的行李妨碍到她奔跑的速度,都怪运动神经一向很迟钝的叶子博突然神经失常,追她的速度快得惊人,简直就可以代表国家出席奥运了。 “子博,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拉著我不放,我都已经踏进家的门槛里了,就算我现在突然突变,生了一双翅膀出来也插翅难飞,你还穷担心什么?”叶灵嘟著小嘴,不悦的甩开叶子博的束缚。 叶家的保全设备以及装璜的豪华气派只能用“侯门”两字形容,通常叶灵只要踏过叶家的大门,那就注定了往后的每一天都有人随侧待侍,说好听一点这叫好命,说难听一点就叫作软禁。 “我没在担心什么。还有,我现在是‘扶着’你,不是‘拉’著你,我想待会儿你会有需要我扶著你的时候,不如我现在就扶著你,让你适应一下。”叶子博微笑着。 “什么意思?叶子博,我不喜欢你现在的笑容,我觉得你好像在等著看好戏” 她停下脚步,伫立在紧闭的家门前“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进屋里去。” “你只要推开门,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我不要。”她撇著嘴,如果有得选择,她希望能够逃离这儿,她才不要开什么门。这门一开,她就真的没有自由可言,那她和芙蓉的打赌,她根本就不战而败了。 叶子博耸耸肩,双手击掌,在发出声响的刹那,紧闭的大门就跟著开启,开门的人是久候多时的老总管叶伯。 “你们的速度还真是快。”叶灵眯起了眼,从玄关处可以观望到整个客厅的景象,满屋子的男人让她恼火起来。“我爹地究竟是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我真想知道。” 叶子博轻笑着,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如果我的拳头够大,我真希望打的你满地拔牙。”叶灵咬牙切齿著,抬起穿著低跟皮鞋的脚以著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狠狠的踩了他一下,然后她抬高下巴,像个骄傲的公主般走进屋里。“我很庆幸我是个女人,因为我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达到相同的效果,让你笑不出来。” 这丫头叶子博在心底闷哼著,为了形象,即使再痛他也不能叫出声。 “你们这是做什么?!”叶灵站在客厅人口处,劈头就是质问“听说今天不是假日吧!你们这一个个平常见到我就推说有事的大忙人怎么有空跑回家来坐?” “嗨,灵灵。”坐在厅上的男人们讪笑的齐声打招呼著。 “嗨,众堂兄弟们。”她先是甜甜的一笑,随后立即面色一整,小手就插在腰上“变脸”起来“你们来看难得的‘父女团圆’戏码是不是?好呀!看戏也得要买戏票,叶伯。” “是,小姐。” “从这刻算起,这些个堂少爷待在家里多久,通知公司扣他们三倍薪水,然后年假一律停放,至于扣压的薪水就全存到我的户头去。” “是,小姐。”叶伯应著,果真举起手腕,盯著表计时起来。 “灵灵”一连串的拉议声接二连三响起。 “闭上你们的嘴巴,本小姐今天心情欠佳,火气旺得很,识相的就快点闪人,不然你们就乖乖等著被整。”她泼辣的叫嚣著“叶子博,身为大堂哥的你,自然是我整人对象的第一顺位。” 叶子博摊摊手“灵灵,你离开这儿一个月,家里已经人事全非,我没有把柄在你手上了。” “是吗!”她挑著眉毛哼哈著“那vv小姐呢?” 怎么可能?!他和vv的事一切都还没明朗化,报章杂志也没报导过,叶灵怎么可能知道? “子博堂哥,你说这烫手消息值多少钱?” “你最好闭牢你的嘴,否则” “否则如何?你要咬了我,”她挑衅著“压我回来的人是你老大哥,你没有考虑到我回来的痛苦,我也不用顾念你的,总之你等著被整。” “灵——” “各位堂兄弟,你们呢?”她不理会一脸苦相的叶子博,迳自问向其他手足“留下还是离开?” 原本一群人是抱著看好戏前来的,在经过叶灵的威胁,个个都面面相觑,自认自己没有本钱让这叶家惟一的小堂妹耍,只好相继拍拍屁股走人。 “灵灵——” “我不想跟你说话。”她对叶子博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要上褛。她得趁爹地还没发现她回来前躲回房间里,不然就要被“炮轰”了。 “子博,我警告你,不准派人三不五时的敲我房门,我会一直乖乖待在房间,不需要有人监视我在不在。” “我不会。”他叹口气。 “唔”叶灵看着他,沉思了一会儿“也许我们有条件可以交换” “我不会放你离开的。”叶子博警觉的打断她的“也许” “我也不敢妄想你会这么做。”她给了他一记白眼,若不是她向“自然门”撒谎说她的大堂哥是她的未婚夫,只好留著他的把柄或许以后可以跟他交换条件,否则她早就把这烫手的新闻卖给了杂志社,大整他一番了。“我是说‘也许’,并不一定真的有机会能够和你交换,所以,我先保留这条新闻。” “嗯。”他能说什么?一旦让这叶家的捣蛋女捉到小辫子,只能有跪地求饶的资格。 “我要” “我的宝贝,果真是你回来了。” 呃——叶灵蹙起眉,这个世界上会叫她宝贝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她的爹地。 “子博打电话回来时我还不相信呢!是一直等到我在阳台上看到你那一票堂兄弟们来了又走了,我才相信是我的宝贝回来了,只有你才有这能干的本事让大夥儿又来又走,真不亏是我叶全开的女儿。” 叶灵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面对她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血亲“嗨,爹地。” “啧啧啧,宝贝儿,你才离开家一个月就变瘦了,我就说嘛,我的金枝玉叶怎么能够离开家半年,瞧瞧!外头的社会很黑暗的,奸商放眼皆是,外头的伙食一定又难吃又不卫生,老叶,叫你那口子煮顿好的让我的宝贝好好补补身子。” “爹地,不用了。”天啊!她刚刚不该废话太多的。 陪伴在叶全开膝下二十二年,他对她的呵护只能用“无微不至”四个字形容,开口闭口都是疼惜、宠溺的话,套句叶子博常讲的话“叶家上下避之惟恐不及的捣蛋女,在大伯的眼底却是个放粒豆子在十二层床垫底下都会睡不著觉的小公主。”叶全开就是这么一位好父亲。 这样的关爱一次两次是好的,但若是长达二十二年之久,那就是“疲劳轰炸”了。是故,对于叶灵这生平第一次独自离家一个月后的返家,所有叶姓血亲都急欲参一脚来观看的原因就在这儿,大夥儿都想看看叶灵这鬼灵精是如何被大伯用口水“荼毒” “怎么可以不用?!你都瘦成这样,哎哎!你这教我怎么和你死去的母亲交代”叶金开连声叹息著“宝贝儿,以后你不要再留书出走了,你想去哪儿,我可以叫昌叔载你去” 是啊!顺便再带几名保镳,几名女佣!叶灵在心底翻著白眼。 “爹地,我好累,要上楼睡了,拜!明天见。”她陪著笑,火速在爹地的脸颊两侧印上两吻,然后就像逃难似的直飞至二楼房间。她再待下去,耳朵一定会生茧。 进入房中,叶灵用力的将自己甩进房中的粉红色圆床内,她像是浅了气的皮球般无力的巡视著这以粉红色色系为主要装璜的房间。 哎!难怪芙蓉老说她是种植在温室里的花朵。她,叶灵,环台水泥的掌上明珠,被父亲及十二位堂兄弟保护的滴水不漏,这和温室的花朵有啥差别? 第七章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晚宴。三五成群的社会钜子一团团的围绕在一起谈论著企业经,所领来的女伴也很有默契的聚拢在一块儿四处嚼著舌根、道人是非。 没有快节奏的圆舞曲,有的只是勾人入眠的古典乐章,没有活泼愉快的轻松气氛,有的只是冗长而严肃的商业话题。叶灵早知道其场面会是如此,但是她仍执意要弃子傅带她来。 为的不是什么,只是要踏出叶府在半山腰上的别墅,好好吸口属于都市丛林的空气,享受一下没有人监视的自由- 叶灵特意的离开了人群,闲荡至中庭的长廊内,今天她做的是小礼服打扮,粉红色的小礼服,露了一点香肩及她细长匀称的双足,略施脂粉的她在长廊徽黄的灯光照射下,像只如幻的精灵。 “呼——”她轻吐了口气,对著黑夜中的月牙儿发怔起来。 自从她被叶子博带回家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当中她足不出户,就像是只米虫般整天留守在叶府,惟一的活动就是请叶子博的母亲教她烹调五味,以及坐在她特地请人在花园一角建立的秋千上对著草地发呆。 发呆时她常常会想起暴雨,想起他们分别的前一晚,在东京大雪纷飞的那一吻,想着想着,她的人就会纠结在一块,无法流通的血液让她酥麻的难以呼吸。 她一直没有仔细去想那一吻的含意,更不用说她为何会突发奇想的主动亲吻暴雨,或者那一吻的滋味,时间过去了太久,她惟一记得的就是暴雨拥著她的有力左手以及吻完后冷漠的平板表情。 是一直到院里的秋千架好,她特意的穿著那晚的洋装,挑了个同样是宁静的夜晚,坐上秋千荡的叶全开在远处看得差点心脏病发的高度,她才记起那晚暴雨亲吻他时,在她心底感流而过的心悸。 那是种像是一把铁槌用力拉进心中的震撼,然后心脉随著这股震撼向四面八方传遍开来,好比地震时由震央呈放射状散开来的馀波,它是一种崭新的感觉。 这份感觉所代表的是什么她不想去深入探讨,不过这份感觉却陪伴了她在叶家的一个月。 “哎!”漫长的一个月。 这时室内传出了快板圆舞曲的轻巧旋律,替寂静的夜染上了层轻松,叶灵不觉的跟随著音乐左右来回舞动旋转起来。 “唔嗯”她放松心情的边哼著曲调边独舞著,一直到一双修长的大手扶上了她的腰,才让她从一人独舞转为双人起舞。 “嗨,圆舞曲没有人单独一个人跳的。”一张完美无缺的俊容,性感的薄唇勾画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褐红邑的眼眸盛著笑意。 “暴雨——” “嘘专心跳舞。”他带领著她在昏暗的鹅黄色灯光下轻快的摇摆著。 叶灵睁著大眼贪婪的看着他,黑色的眼眸因为瞧见他而布满了盈盈光芒,头一次,她的心脏不规律的鼓动著,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今晚他一反以银色为主色的打扮,改穿了套黑色的三件武西装,颈子上还打了条抢眼的金色领巾,看起来锋芒四射、无懈可击。金、银两色穿戴在他的身上都能如此耀眼不凡,上帝造人真的是不公平呀! “你的舞技一流。”他赞赏著。 “谢——”她的目光被玻璃内,大厅里一对翩然起舞的男女给吸引。 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孔、打扮,惟一差别的是在于颈上领巾的金、银两色不同,有两个暴雨在跳舞?! “你是谁?!里头的人又是谁?!”叶灵惊骇的停止舞动。 “不跳了?”他作出惋惜的表情。 “回答我,你是谁?”她眯起眼,肯定的断言:“你不是暴雨。” “我的确不是。”狂风微笑“暴雨是里头那一个。” “那你是谁?!” “妹妹,你忘了我了?我是狂风。” “狂,风?!”她的眼睁得更大了,那个子博难得认真追求的倾城美人是他?! “怀疑吗?”狂风朗声而笑“门里的狂风和暴雨是双胞胎兄弟,你不知道?”通常清洁员工这样类似的职位小道消息不是流通得特别快? “我不知道,你确定你真的是狂风?”她像是要确定他并不是虚幻的人物般,来回的碰触著和暴雨一样同是结实的胸膛“你扮女人纷得这样惟妙惟肖,美丽的像是仙女下凡一样,而你竟然是个男人?” “由此可知我们上官的化妆品有多么神奇了,妹妹,你要不要买?我可以打折扣给你。”狂风乘机推销公司产品。 “老天,子博若是知道你是男人,他铁定会得失心疯”她喃喃自语著。 “你认识叶子博?”他挑起眉,想起了那日在摄影棚内她似乎在躲著叶子博“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堂我一定得说吗?”叶灵不想骗他。 “不一定。”狂风拨弄著刘海“可不可以答应我别向叶先生透露我的真实性别?vv在模特儿界除了某些特定人士知道性别外,大部分的人都认为vv是女人,是上官的专属模特儿,我希望这个秘密能持续下去。” “我不会说的。” “嗯,好女孩。改天我和你说说暴雨的一些私事,你一定想知道他为何厌恶女人吧?”他对她眨眨眼“原因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喔?告——” “灵灵,”叶子博也走进了长廊“里头在跳华尔滋,我们一起跳一曲。”说完,也不管叶灵愿不愿意,就拉著她的手重回大厅,连狂风的脸他看都没看一眼。 灯火辉煌的大厅,优闲的三拍旋律,叶灵下意识的找寻著暴雨的身影。很快的,他与生俱来的冷毅气势让她很快的找寻到他,在眼神刚停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正巧也投向她。 冷淡的眼神,在交集的那一刹那间,她的心又开始狂舞起来,不过这一次有别于方才,跳动的心在诉说著心语一种只有她才听得懂的语言,时间彷佛随著心语停止歇息了 又是一室的水晶音乐。 暴雨带著一身的热气,光裸著上半身从浴室走出,他浑身布著小水珠,一头褐红色的头发凌乱的覆盖著脸颊,参差的层次感沿著脸颊到唇角,别有一种落魄的俊美。 他蹙著眉,光著臂膀,也不管一身的水未擦乾就躺进了沙发内,喉咙的乾渴让他失声低叫:“女人,倒一杯水——见鬼!” 那白痴女人不在了!他第n遍告诫自己。他烦躁的站起身,步往厨房,从冰箱内取出矿泉水就往嘴里灌。 打从一个月前他毅然开除了那捞过界的白痴女人之后,除了三不五时失口叫唤外,他几乎从没有想起过她。 对于女人,他的脑子一向没有可以容纳她们的记忆空间,从前的绝色美女没有,更不用说是那个惨不忍睹的愚笨女人了。 但是,他大口咽下口中的冰凉液体,浓郁的褐眉纠紧靠于眉心,他不耐的爬了爬凌乱的头发,自喉际处逸出厌烦咕哝声。 从今晚的晚宴回来之后,他满脑子占据的全是她的影子,挥之不去,烦得他不停的火大起来。 “见鬼的!”他一口饮尽瓶中的水,然后泄恨似的将空瓶子丢进洗碗槽内,发出一连串的撞击声。 暴雨重重的坐回沙发内,他挂揉著眉宇,疲惫的企图议叶灵的身影自脑海驱除,无奈没有任何功效。 “真他妈的!”咒骂声开始从他嘴中吐出,向来就没有耐心可言的暴雨开始摔东西,他踹著离他最近的玻璃茶几“不过就是个营养不良、发育不全、无知愚昧、没有任何吸引力或才华的笨蛋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你一直不断的想起她?见鬼的王八蛋,该死的晚上” 若是想那无知女人的愚蠢行径那还有话说,但是只想她的脸、她的笑容、她的龇牙咧嘴还有她今晚的舞姿,简直是荒诞的可以。 他得要去吃颗安眠药,如果他再继续像这样毫无缘由的想那个女人的话,他就等著跟她一样,变成个笨蛋。 暴雨甩了甩头,他的大手越过沙发,从放置电话的矮小五斗柜内取了颗安眠药,塞进嘴中,他又倒回沙发。 “叮”一个铃响在室内突然响起,和水晶的剔透声响比起是刺耳不堪的。 暴雨反射性的跳了起来,他接起五斗柜上的电话“喂,喂——” “叮——”电话接起铃声又跟著响起,是门铃。 “真他妈的!”他恼火的摔上电话。 他一直不愿意承认,叶灵在机场对他说的一句:“我会再和你联络”真的让他在潜意识里等待她的电话,每一次的电话铃声他都以为是她,就连现在区区一个门铃声响,他都以为是电话,真是活见鬼了。 “叮”门铃再度响起。 暴雨不情愿的走到大门,转开了门把。 站在外头的是他想了一个晚上的叶灵,她还穿著晚宴上那套粉红色的小礼服,一脸的汗水和急促的喘息声。 “你来干么?”冰冷的话自他口中逸出。 “我、我、我”她喘着气,一双大眼在面对仅围著浴巾在下半身的暴雨失措的不知该停留在何处。她一路跑来预期了很多见到他的情景,但是惟独这一个情景她没想到——半裸的暴雨。 “等你想到要如何继续下面的话后再来找我。”白痴!暴雨在心底骂著,大手就要将门推阖上。 “我我要我的工作!”叶灵捉住门板,惊慌的脱口而出她来此的目的。 “你已经被我开除了。”他淡淡的道。 “我说过了,劳基法没有因为职员亲吻了上司一下,上司就可以开除职员的条例,你开除我,对我不公平。”她抬了抬下巴,一副她有理的模样。 “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公平的事,若觉得不服,你大可去告我。”碰上暴雨,再有理也会变得没有理。 “暴雨”她垮下脸。 在晚宴中和他四目交接之后,她就铁了心要再次逃离家中,是故她和叶子博争著要开车,然后趁著他和其他宴客交际谈话时,取了钥匙就开车逃逸,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的行踪,她还特意把车子开到与“自然门”的相反方向,然后再搭叫taxi到此,然后一路跑到五楼。她费尽了力气,只为了要来验证她的心 “拜托你,让我回来,这是我惟一的希望。” “哼!你惟一的希望已经用在荡十五分钟的秋千上了。”他闷哼著。 叶灵扁起了嘴,哪有人这么计较这个的?“好,我不回来工作了,但是你要收留我。”她心生一计。 他眯起眼“滚。”以为经过他的洗礼之后,她至少应该不会是个倒贴男人的女人,没想到她令他作呕。 “不。”她一脸的坚决。 “我不会收留任何女人。” “惟独我。”她要赖著“你答应过我你要帮我的,子博他还是爱著狂风,他根本不爱我,现在他不要我了,你要负责收留我。” “他不要你了?”暴雨纠起眉。 “对。”她用力的点著头,一脸的可怜。 在任务上他是该收留她的。“不干我的事。”但是他不想收留她。 刚刚在没见到她时他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及现在他面对她时,心底深处不断汨汨而出的暖流,就连平常普通的无情对话,他都觉得非常不踏实,感觉好像她只要再说几句话,他就会因而动摇。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叶灵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再见。” 这样像块冰的男人,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动摇他的心意?这一次他将她赶走,下一次她就再也没有任何藉口来找他了,这样下去这辈子就不可能再见到他了。想到这儿,她的心就疼痛起来,眼眶因疼痛而湿红,鼻头也跟著红了。 她不该来找他验证自己的心的,在见了面之后,她的心话早就呼之欲出,明朗大声的让她听见,她爱他呵!现在证实了又如何?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进来。”他冷著声音开口。 见鬼的!他咬著牙,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他竟然会心疼,会想拥抱她的冲动?!他暴雨何时竟会怜香惜玉起来? “呃?”她转回头,红著的眼盯著他不放,生怕是白己幻想听见他说要她进屋。 “不是收留你,只是要你帮忙整理我的家。”他道“女佣的职位,你要不要?” “要要要”叶灵点点头。 “要就进来。” 叶灵生怕他反悔的夺门而人,在进了他的屋子之后,熟悉的摆设让她鼻酸起来。 “收拾。”暴雨生硬的命令,压抑著想要拥抱她的冲动。 “是,户长。”她欣然的应著。只见她像只快乐的麻雀,先是将电话挂好,茶几摆正,然后又收拾散落在一地的书,从头到尾她都是挂著笑容的做事,这让暴雨抿紧了嘴。 “你在高兴什么?”刚刚吃的安眠药已经起了效用,他有点昏沉起来“你过来。” “是。”叶灵将书摆到茶几上,顺从的走到横躺在沙发上的暴雨面前。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不。”他才穿的少,他不冷吗? “可是——”没有任何的预警,就连暴雨自己也没想到他真的会履行从刚刚就想要抱她的冲动,将她拉进怀中“我会冷。” 他的举动也吓著了叶灵,她手足无措的贴靠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户长,你冷、冷的话、话,我去、去帮你、你拿、拿、件、件衣服、服穿。”老天,他的身体这样温热,他会冷才怪! “不要动。”他冷冷的开口,手臂使力的将她娇小的身躯拉进他的身躯之上“你从进来到现在就不停的动,该休息一下了。” “呃”她该怎么办?她全身僵硬的贴靠著他,一颗心小鹿乱撞著。 而暴雨竟然在说完话的十秒钟后沉沉睡去。再一次,他又为她打破了他的原则,他从不和女人共眠的。 叶灵是到天微亮的时候才缓缓进入梦乡,而暴雨则是在天微亮的时候渐渐清醒。 当叶灵低胸的小礼服所呈现出若隐若现的乳沟映入睡眼惺忪的暴雨眼底,清晨时的男性敏感地带立即坚挺起来,隔著毛巾抵著叶灵,他紧拢起眉心。 他竟然抱著她一个晚上,然后还没有不舒服,一夜无梦到天明?这个无知的女人,他究竟是以著什么样的心态对待她?他自问著。 她很胆小,有时却又勇气过人;她不懂得烹调五味,在经过他的高压逼迫下,倒也能煮出一桌有模有样的菜;她不懂得说话,有时却又伶牙俐嘴得很;她不懂得化妆,昨晚她在晚宴上的打扮却又让人眼睛为之一亮;她没有吸引人的高雅气质,但至少她进退合宜 暴雨一边审视著地,一边又替她辩护,在一攻一守的情况下,他的心呈现一片混浊。“女人!”他粗鲁的摇晃著她,头一次发现她有一排又黑又长的眉毛。 “唔”刚入睡的她发出语呓声,挪动了下身体,自动的调适了个好姿势后,又继续沉睡。 “女人!”暴雨又再次唤著她,第二次的叫喊让他不耐烦起来。 “别吵” 她有一口橡象牙般洁白的贝齿。 “最后一次,你到底起不起来?” “我要睡——” 暴雨的大手将她一抱,他站起身,也顺便让她站直了身子“清醒,帮我穿衣服。”叶灵睡眼蒙胧“做什么?”她才刚睡。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丢下话,他就大步的踏入房间,先穿上衣裤以及拉了条银白色的牛仔裤套上。 天啊!他通常都一大早就脾气不好吗?她揉著短发,根本就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她才刚睡耶!叶灵带著倦意跟著他走到他的房门口。 “黑色毛衣。”暴雨看了她一眼。 “嗯。”从前的清洁女工她可不是白混薪水的,三天两头的帮他洗衣,对于他哪件衣服摆在哪儿,她都了若指掌“你不穿件套头的卫生衣吗?”她从衣柜中翻件黑色毛衣,顺便拉了件黑色高领的卫生衣给他。 “穿错边了。”虽然她的意识非常不清楚,但是她还能分辨前后,她走到他的面前,替他换了卫生衣的前后位置,然后像个母亲替儿子穿衣服一样,帮他把衣服拉平。 “我的大衣。”暴雨套上了毛衣,当她将大衣取到面前来时,他只撑开了双手,叶灵就替他穿好了外套。 “你要出去?”她细声细气的道著,低著头,十根小指头专注的替他扣上扣子“外头很冷,扣子扣上比较好。” 暴雨看着地,她有很光滑的肌肤,还有一个细长的颈子,很美 “围条围巾好了。”叶灵又替他拿了条围巾围上“嗯,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台湾的冬天没有你想的这么冷吧!”他低喃著,她的举动勾起了他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身体流窜。 叶灵微微一笑“是没有我想的冷,户长,你这样很英俊。” 她的直言赞美让他的心一跳,喉咙突然乾燥起来。“废话。”他生硬的吐出两个单音。 她露出一口贝齿“再见。”这完,她捡起了他丢在床上的浴巾,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仅伸了个懒腰。送走了暴雨她就要再去睡一觉,她在心中低语著,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清醒过。 她的举动很不文雅,甚至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但是却让暴雨看得失了神。 “你不是要”披好毛巾,从浴室走出来的叶灵见他还站在原地,纳闷的发出疑问。 “你为什么那晚要吻我?”暴雨突然想起那一吻。 “想到就吻喽!你快出门吧!”她困得很,只想他快快走入,她好快快睡觉,根本就不管他为何有此一问。 “想到就吻?”他眯起眼“你的意思是只要想吻就可以行动?” “是,你快走吧!” “很好。”暴雨的大手一伸,将她拉进怀中,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他的嘴就封上了她的唇。他现在就想吻她。 “你干——”现在她完全清醒了。 暴雨竟然主动吻她叫他趁著她开口的当儿,舌头跟著探进她的口中,与她的舌缠绕著,然后吸吮起她的舌尖来 他的唇是冰冷的,她的唇柔软中带著乾燥,他触碰著她的唇,经由吻湿润她的唇瓣,舌在她的唇与口中来回的挑逗著她,就连一个亲吻都带著他淡淡的惟我独尊气势。叶灵在他的唇下感受著冰凉,她的手在不自觉中攀爬至他的项上,自由贴上他,企图将他所带给她的燥热由他冷冷的唇上获得解放。无奈她的回应只是得到呼吸的急促及更多的难耐,还有暴雨更热切的回应 “嗯”一阵反胄的感觉自她肺腑中涌上“等等”她推开他,就冲进浴室乾呕起来。 老天真是待她不好啊!这么好的气氛,她竟然忽然反胄?!真的是有够杀风景的!叶灵羞的想要挖个洞躲起来。 暴雨跟著走进浴室,他的双手自然的就环上了她的腰,唇贴靠在她的耳际就亲吻起来。 “我有句话要告诉你。”他的嗓音虽是冰冷,但夹杂了份淡淡的温柔。 刚刚浑沌的心已经明朗了。虽然对他来说是件极不可能的事,但是他仍然接受这项事实,因为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解释他为她不断打破原则的原因,况且她是他“改造”的女人,会发生是很自然的。 “你——等等!”她又乾呕起来。 暴雨蹙起眉,看着她痛苦的乾呕,脑子问过了个念头“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叶灵瞪大眼,如果说她刚刚还有一丝丝的不清醒,但现在一定被他的话给吓醒了。“什你说等等!”她又开始反胃了。 “我来负责。”他平直的道著,脸上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你说什么?!”也不管想不想呕吐了,她的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这男人跟她一样不清醒啊? “你肚子里的小孩我来负责。”他丢下话,转身走出浴室。 他有点想揍人,并不是因为叶灵并不完整,也并不是他后悔说要负责任的话,而是——老天真是捉弄他,让他现在才发现到自己爱上了她,在她怀有身孕的时候,这代表著一件事,他必须跟另一个男人争夺她。哈!他以前最不屑的“横刀夺爱”的戏码,现在竟然发生在他身上?! 被留在浴室的叶灵皱著眉、扁著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她肚子里有小孩?她都还是反胃的感觉又涌来。 叶灵关上门,这次真的吐了出来,一切等她吐完再说。 第八章 现在一切事情都很混乱。叶灵苦著脸,环视著一屋子的婴儿用品,以及身上被迫穿上的孕妇装。 她一直很怀疑,究竟是全世界的人的脚步太迅速了,还是她动作太迟缓,否则为什么她还没有解释清楚或是搞懂一些事情,其他接二连三的事情就跟著发生,然后造成更混乱的局面。 像她明明没有怀孕,但暴雨却指称她有,然后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就派人送了堆孕妇装来,并且还带著她四处选购婴儿用品,最荒唐的是,他竟然告诉她他要负责任。 他要负什么责任?他们俩非亲非故,说熟悉,他们也才认识近三个月而已,说血亲,他们八竿子也打不著,惟一勉强能称得上的就是她爱他而已,最主要的是他都不知道她爱他耶!所以她根本搞不懂他究竟为了什么要负责,这是她的第一大混乱。 再来,自从她甩了叶子博到现在一个礼拜,每天的各大报章杂志都登著大篇幅的寻人启事,关于她的资料天天上头版,叶家只差没把台湾给翻了找她而已。 不过就是离家出走,有必要弄得人人皆知吗?她真的是愈来愈搞不懂她的父亲了,这是她的第二大混乱。 接下来是她和暴雨,她都不太清楚她是以什么样的身分待在这里了,说是女佣嘛!她这个女佣怎么可以和老板睡在同一张床上?说不是嘛!可是暴雨又天天将她留在这屋子里打扫。美其名说是打扫,但又规定她这个不准碰,那个不准做的,一天下来,她清闲得很。和暴雨的关系暧昧不明,这是第三大混乱。 最后,她平白无故的呕吐也就罢了,竟然在当天下午开始长水痘,一颗颗又红又肿的水珠子在她脸上、身体蔓延。在她爱的男人面前呈现出最丑的一面,这是她的第四大混乱。 她被这四大混乱给搞得晕头转向的,希望不要再有更糟的事情发生。 “女人,来,吃营养午餐。”暴雨踹开门,端著一个大的托盘进屋。 吃?天啊!她每半个小时就进食一遍,胃已经塞得没有空间了还吃?“我要去睡觉。” “不行,要睡等吃饱了再睡。”暴雨沉著声音。 最近的每一餐都是他苦求著绿地烹煮的,务求达到又美观又营养的地步,他希望她是个最健康的孕妇。 “户长”她受不了的坐进沙发,屁股因坐到沙发上的玩具鸭而发出难听的咿唔声。叶灵生气的将玩具鸭丢到地上。 “你不要丢我儿子的玩具。”他铁青著脸。 “你儿子?”她翻著白眼“在哪里?” “你肚子里头的就是我的儿子。”暴雨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 “户长先生,请问我们有做ài吗?没有对不对?”叶灵抿著唇,和暴雨相处久了,她难免也染上了他的恶习——脾气不好“健康教育都有教,没做就不会有小孩,所以我的肚子里” “你要和我做了,才承认孩子是我的?”他眯起眼“好,我们现在就做。” “什” 暴雨扣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就住房里走“我们现在就进房做。” “你说什么?户长,你昏了头啦!我的意思不是我不要和你做你懂不懂我的意思?”老天!又是一件混乱事,他竟然为了要她承认他是孩子的爸爸,而要和她做ài?这是什么理论?! “叫我暴雨。” “好,暴雨,你停下来,我们把话说清楚,我” “等我们做完了再说。” “什、什、什么?!老天!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我不要和你做ài,就算我们做了,我也不会承认你是孩子的爸爸,因为我的肚子里根本就” “你就这么不愿意让我做孩子的爸?”暴雨有点火大了。 “不是你的骨肉,你干什么抢著当爸爸?” “因为,”他顿了顿“这孩子是你的骨肉。” 这算什么意思,叶灵愣了愣。 趁著叶灵发愣的时候,暴雨将她横抱起来,走进房中,再将她给摆置在床上。 “你——” “嘘,别出声。”暴雨脱下外套,倾靠到她身上。 “我不要你是因为要我承认你是孩子的父亲,才和我做” 暴雨扬起嘴角“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 “我不懂。” “等会儿你就懂了。”他低头轻吻著她的脸颊,然后顺著颊骨移到她的唇,他伸出舌,抵开她的唇瓣,舌剑就探进她的口中吸取芬香。 “唔”她发出呓语,紧闭的双眸微微张启著,流露出炙人的秋波。 他的唇冰凉透骨,所到之处都引起她轻微的颤抖,他的舌却充满温热,所到之处都挑起她体内的高温,在冷热交替之下,她燥热的将自己推向暴雨。“暴雨”他的手探进宽大的孕妇装内,随著她的回应来回的轻揉著,她害羞的伸出手制止著他下移的手,因误触一个坚挺的红潮染上了她的颊。 暴雨将唇移到她的耳畔,亲吻著她的耳珠,轻吐著鼻息,逗弄著她,让她发出连连的娇喘 “暴雨,我、我”叶灵娇喘着“我爱你。” “我知道。”他展开得意的笑容,更加深了对她的吻。 曾经,他也担心她是不是同样爱他,但是在几次的眼神偶然交集中,他捉到了望着他失神的她,及在午夜梦回时,被他强迫共睡一床的她在睡梦中叫唤著他的名。 他相信,她也是爱他的。但是,不可否认,这三个字从她日中亲口说出,是比较具震撼力的。 “你呢?有没有一点点爱我?”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暴雨投给她一个炫人的笑容“我——” “等等!”她用力将他推开,翻身下床,直奔进浴室,接著浴室内就传出呕吐的声音。 “哎!”他烦躁的叹了口气。他被她挑起的欲望真是该死! 第二次,他欲脱口的三个字又被打断。 “嗨!” 叶灵的一张俏脸平贴在玻璃茶几上动也不动,一双水灵的大眼直视著前方,神游太虚去。 “嘿!我在跟你打招呼耶!完美无缺的俊脸凑近到她的脸前,一公分的近距离,一直到他呼的气吹拂到她脸上,才唤回她的注意力。 “暴——狂风,你怎么来了?”定眼一看,叶灵跟著堆上了笑脸。 “好眼力,我们俩才见第三次面,你就能分辨我和暴雨了。”他微笑。 “你们感觉不同嘛,” 狂风拨著头发“听说你和暴雨同居。”不是询问,他只是在转达他从“狂风户”内传进耳的小道消息。 “我们是情非得已,不是有意要同居的。”叶灵咬著下唇。 “喔!”他应了声“暴雨呢?” “到楼下去了。”提到暴雨她就心情低落“你什么时候要走?可不可以多待一阵子?等一会儿暴雨会带吃的东西回来,你留著帮我吃那些东西好不好?” 他仍然每半个钟头就要她进食一遍,上次的“好事”就是因为她吃得太撑才会突然作呕起来,打断了“兴致”偏偏暴雨不知道,还一副很专家的模样对她说:怀孕初期总是这样,多吃一点就不会吐了。天晓得,她都快得食物恐惧症了。 “好。”狂风倒也答得乾脆。 “谢谢。”她松日气的道谢。 “这水晶音乐暴雨不在也播放?”他转移话题,室内流窜的轻亮音符吸引了狂风的注意。 “我喜欢听。” “喔?”他看着叶灵“是因为暴雨才喜欢,还是你本身喜欢音乐?” 他单刀直人的问话让叶灵难为情的不安起来“你、你是什么意思?” “放轻松。”她的反应让狂风发出爽朗的笑声,她似乎还无法适应“自然门”门员特有的对话方式“我没有什么用意,只是单纯的好奇,将我心中的疑问提出,回答不回答的决定权在于你,你不用紧张。” “对不起。”她微侧著头“我回答,是因为暴雨。” 狂风扬起唇“爱上暴雨是项很不明智的决定。” 叶灵没有说话。 “不过若是你,那就不一定了。”他接下去低声自语著,假若这女孩在暴雨心中没什么,暴雨是不可能让她住下的。 “呃?你说什么?” “记得我答应要告诉你暴雨为什么这么厌恶女人吧!你现在想听吗?”他又再次转移话题。 “嗯。”她直点头。 “那天你看过我扮女装拍化妆品广告吧?”狂风道著“我之所以扮女人能够如此传神,是因为我从小时候就开始反串,那时候暴雨也和我一块儿扮小女生,当时我们的母亲为了不让我们受戴笨重的头套之苦,从小时候就让我们兄弟俩留长发,暴雨的自尊心一向很重,他受不了同龄的小孩看不起他留长头发,那个年纪的小孩正好是男生、女生对立的时期,男生喜欢欺负女生,女生也喜欢欺负男生,有一次暴雨班上的女生联合起来欺负他,他一个小男生把所有女生都欺负回来,然后”他顿了顿。 “然后怎么了?”她好奇的问。 “当天午休,坐在他旁边的女生为了替班上女同学报仇,于是趁暴雨午休睡觉的时候咬了他一口,唔我还记得那女同学叫作叶小林,和你名字的音很相近” 不会吧!暴雨以前对她这么苛刻,不会是因为她的名字和那个咬他一口的女生雷同,所以才 “有可能唷!”狂风笑语,他一眼就能看出她心中在想些什么“毕竟那位叶小林害暴雨被禁足了一个月。” “为什么?错的人是那个女孩不是吗?” “问题是暴雨也在她脸上咬了一口,男生和女生就是有这样的差别待遇,无论是谁先错,理亏的永远是男生。我常在想,假如暴雨被咬的那一刻痛哭失声的话,那或许他现在就不会厌恶女人了。”他回忆著“毕竟先哭的先赢,叶小林被咬时就哭得把全问教室的同学给惊醒了,所以所有人都以为是暴雨先欺负她,哎!就连自己的母亲也不相信他,在经过破相和自尊心的双重打击下,他就再也不喜欢女人,当然也包括了妈咪。” “破相?” “是啊!其实要区分我和暴雨这对双胞胎,只要看左边的脸颊,有疤的就是暴雨” “咳咳。”一个冰冷的嗓音打断了狂风的话。 “嗨,暴雨。”狂风见到来人,扬起笑打著哈哈。 “有事情?” “没事。” “没事就滚。”暴雨面无表情“下一次,我一定会将我的门封上十道锁,让你想进来都不行。” 狂风扬起眉,不在乎的将脸凑近叶灵的脸颊旁“我不能陪你了,有个没有耐心可言的男人在上火了,我还是逃走比较好,你保重了。”语罢他火速的在她颊上轻啄一下,然后就往大门走去。在经过暴雨身边时,他说:“妈找你,和她联络一下吧!” “快滚。” 叶灵小心翼翼的啜饮著碗内的咸粥,从没有一刻她是如此希望暴雨端来的食物多一点,好让她不停的吃下去,都不要面对他。 从狂风走了之后,暴雨就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内一动也不动,宛如雕像般令人为之敬肃。 叶灵悄悄的打量著他,哎!她没事挑个生起气来这么恐怖的男人来爱做啥?害她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到他。 “已经见底了。”他冷冷的提醒著不断拿著汤匙舀著见底的碗的叶灵。 “喔,我洗碗去。”终于找到事可以做了,叶灵振奋精神,想要马上逃离这是非之地。 “放下,过来。” “做什么?”她向后退一步,他这么恐怖,她才不要去送死。 “过来。” “唔”“不要让我再说一次。”暴雨语气中有著浓浓的不耐。 “等、等我洗完碗。”叶灵抱著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心态。 “碗放下,我何时允许你可以洗碗了?” “是、是。”她放下碗,无奈的走到他的面前。 他的大手放上她平坦的小腹,冰冷的嗓音温暖许多。“一早上还好吧?” “唔。”她全身僵硬著,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一掌将她打昏。 “有没有什么感觉?” 她呆呆的反问:“什么感觉?” “婴儿在你肚子里活动的感觉。” “唔有吧!” “我听听。”暴雨挑起眉,耳朵才要靠上她的小腹,她就羞红了脸挣扎著。 “你、你能听到什么,他还是个小婴儿,你以为他会隔著肚皮叫你爸爸啊?”老天,她在说什么?她的肚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宝宝,有的只是一堆用了二十二年的内脏而已。 “是吗?”他应著,双手环上她的腰肢,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奇怪,你的肚子怎么还这么平坦?” 没有小孩当然平坦!“嘿嘿!”她傻笑着,现在应该是坦白明说的最好时刻,但是她可没忘记他还在生气中。现在说了岂不是火上加油? “我对妇产科这门学问并不了解,可是,总该有点肚子才对,女人,我们去给医生检查、检查,说不定” “我不要检查!我很健康,没有事情的。”天啊,她在说什么?“我的孩子很健康,不用检查。”一开始就没有急著否认,现在要她明说她自己都有点害怕了,喔!真是 “我的儿子当然健康,只是这么平坦,让医生看看总是好的。” “我才刚怎么可能马上就大个肚子。”她道著“我是妈妈,我说没事就没事。” “好,没事没事。”暴雨下意识的顺著她。 “我要去休息了。”趁著他还没提起刚刚的事,叶灵想要溜之大吉。 “等等。”他将她拉坐在膝上“我还有事要说。” “等我休息够” “现在。”暴雨的话气逐渐冷酷。 哎!“说吧!” “你在向狂风打听我的事?” “我没” “不诚实的女人让男人非常厌恶。” “是,我是向狂风打听你的事。”他都已经认定了,她说什么都没用。 “人有权利保留一点隐私吧!”他深呼口气,其实这件“历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不想要在她眼中看到同情的眼光“我不认为你有资格来探问我的隐私,对任何事都好奇的女人” “让男人憎恶,是吧!”叶灵推开他,他的一句“没资格”像把利刀般划过她的心,她仿佛能感觉血液自割痕中泊汨流出“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过问你的任何事。” “站住。”他伸出手要拉她,但被她挣脱开。 “我认为我没有必要听你的话,你也没有资格命令我。”她背对著他,就要走进房。暴雨寒著脸,追上了她。“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叶灵心一缩“要、要我说一万遍都、都可以,你没资格命令我,没资格、没资格”最后她失声哭倒在他怀中“我多希望我这些话能够伤透你的心,好让你尝尝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伤害有多么痛楚我爱你!所以我才想要了解你更多事情,就因为你一句没资格,就阻断了我爱你的自由,你好可恶、好可恶、好可恶” 暴雨蹙起眉!心疼的棒著她梨花带泪的脸庞,小心温柔的擦拭著她成串的泪珠,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为惹女人哭而后悔。 “我是不想要你同情我。” “同” “我不想要这样子的爱。” “爱?暴雨,同情本身就是种爱,因为我爱你,所以才会想要了解你,想要疼惜你,甚至是同情你,没有一颗爱你的心,我根本就不会同情你,若不是有爱,我管你被几个女生咬,都不会心疼一下,你懂吗?”叶灵认真的说。 “是——” “我是因为先有爱,才有同情,因为同情而有怜惜的心,有怜惜的心而更加爱你。”她的手爬上了他的颈,在近距离的直视下,她在他的左颊上发现了那道疤,她踮起脚尖,将唇瓣覆盖在疤上“我听到狂风说到那女孩咬你时,我就想到么做”暴雨的手臂紧拥著她,在她话还没说完时,他的唇就将她的话给堵住。 有别以往,他的唇是火热的,他的吻不再散发著跋扈,有的只是温柔、细腻及缠绵的长吻,让叶灵倾沉在其中,无力的攀在他的怀中。 “嫁给我,女人。”他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叶灵停止了回应。 “嫁给我。” “为什么?”她不懂。 “因为你刚刚的‘没资格’三个字,我要我的命令从没资格升格为有资格。” 就为了这点?叶灵心想着。 “你的话碓实伤透了我的心”他道著“你还不懂吗?我爱你。” “什么?” “我爱你。”他终于能说出口了“你,是我此生惟一爱的女人。” “天告诉我,我不是在作梦。”她不敢相信。 “我爱你,女人。”暴雨低下头,再度吻住她。 第三次,爱终于道出,两颗心终于有了停靠。 在明亮的露天咖啡厅,叶子博一身的西装笔挺,怀中还抱了个时髦的长发美人。 “子博,和我出来你还带公事出来做,人家不依啦!”女人不满的娇嗔著。 “乖,这不是公事,这是私事。”他安抚著她“你别吵我,乖乖的,等一会儿你要什么我买什么给你。” “真的?那我要颗十克拉的大钻戒。” “都依你,但是现在安静的喝你的咖咩,不要吵我,否则别说十克拉,就连零点一克拉的钻戒都没有。” 女人果真乖乖的闭上嘴,靠在叶子博的怀中,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著咖啡。呼!女人有时候还真是烦,偏偏他又是那种没有女人相伴就做不下事的人,哎!如果vv现在在他的身边,不知道该有多好。 叶子博提起精神,翻阅著餐桌上的公文,里头全都是来电说发现叶灵行踪的人士的基本资料和发现地点,天南地北全都有,他看,这些没有一个是真的,全是为了寻人奖金来的。 以他对他这惟一的堂妹的了解程度来看,她这鬼灵精的丫头一定是躲在某人的家中让人救济,然后暗中看着他们这帮堂哥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则在一旁洋洋得意笑他们的愚蠢。 “叶灵,这不是你们家惟一的宝贝?她是怎么了?”女人凑过来观看。 “失踪了。”他淡道“报纸天天刊登寻人启事,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吗?我从不看报纸的。” 就是有这种人存在!叶子博在心中翻著白眼“你最好去看看,有一百万的高额奖金来酬谢发现的人。” 多一个人知道总是好的,他这挂名的环台水泥的董事长光忙著处理做不完的公事就快累垮了,现在就连闲暇之馀还得忙著寻找叶灵这个小公主。她这环台股份最多的大股东只等著坐享其成,他这挂名董事长可累惨了。 一百万?!女人的双眼发出金光,虽然她心中已经决定等一会儿马上派徵信社的人员去调查,但表面上她仍堆上了埋怨“子博,你这是什么意思嘛!好像说的我是见钱眼开的女人,我不管,你要跟我道歉。” 哎!他这就叫作犯贱,没事搬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公事、私事混在一起做得他焦头烂额之馀,还得哄失去爱女的大伯,现在,他没事拉了个女人来陪他,还得要哄她,真的是犯贱。 “亲爱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亲吻著她的唇,哄著地“你不是老说要嫁我?我要娶老婆可是得要我这惟一的堂妹鉴定过才可以,刚刚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有空,帮我找找她,假如找到了,不仅是帮我的忙也是帮你自己的忙,你是聪明人,懂得我的意思的。” 嫁给他?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那等于是挖到一座金山耶! “是真的还是假的,哪有人结婚还要堂妹鉴定的?你们叶家的十二位大少全都要吗?”她发著嗲。 “当然,谁教灵灵是我们叶家的宝贝。”叶子博微笑,继续他的亲吻。 在不远处,两个高挑的男人从一间贩卖造型气球的专门店走出。 “啧啧,刚刚那位女店员真美。”海洋露出一口的白牙,一脸的陶醉“我想我是爱上她了。” “喂!你自重一点,别忘了你还有个长腿妹妹在等你,大色狼。”暴雨冷著声音揶揄著好友。 “是啊!等一会儿我有湘湘的约会呢!”他猛然记起“哎!真是可惜,这样一位红颜我将她列到‘红颜榜’好了。”一个时期只爱一个女人,是他海洋的原则。暴雨瞟了他一眼,只见他拿出本小型的电子辞典,然后接上通讯设备,单手就敲起键盘,经由网路连线,进入他著名且引以为傲的“红颜榜” “等到没有女人可以爱时,再把她找出来是吧?”暴雨摇著头,这匹狼,真的是随身都有高机能的电子仪器,不论何时都能通讯。 “嘿嘿!”海洋露出他一贯的阳光笑容,不承认也不否认“对了,你没事买那么多气球做什么?” “关心你的红颜就好,别管闲事。”他会让海洋跟,就是因为这家伙只对美女有兴趣,其他的事没多馀的精力多管。 “喔。”海洋应著,突然眼睛为之一亮“暴雨,你看,有红颜。” 暴雨不感兴趣的瞟了一眼前方咖啡座上拥吻的男女“别人的,你兴奋什么?”咦?他竖起眉,那男人的熟悉面孔让他从丹田倏地升起了把无名人。叶子博?!他大步向前。 “喂!你干么?不是说是别人的,哎呀呀!你”海洋眯起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暴雨竟然揪起那男人就揍了起来? “听著,不准再打我的女人的主意,停止你的寻人启事,我不会把她让给你的。”暴雨的声音冰冷的刺骨。 “你——”叶子博还搞不清楚方向,一个拳头又挥了下来。 “这一拳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小孩打的,我替孩子叫屈,有你这样一位不负责任的父亲,披著羊皮卖狗肉的家伙,表面上寻人启事登得有模有样,私底下却和女人不三不四”又是一拳“别想我会把她交给你,你不配!” 暴雨收回拳头,这一阵子积压在心底的无名火全给发泄完了,现在他把话给讲明,叶灵只属于他的,和叶子博无关。 “从今以后不要再烦她,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丢下话,暴雨掉头就走。 “暴雨,你等等我!”海洋追著“喂!你是发什么神经?没事抓狂去打路边的情侣,你是欲求不满” “叶子博,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你弄大了谁的肚子?你又在找谁?刚刚那男人是谁?”女人撒起泼来,声音覆盖去海洋大声的嚷嚷“你给我说清楚!” “闭嘴!”被挥了四拳,叶子博痛得感觉下巴都歪了“天晓得他是谁!你最好不要叫” 一下子,尖叫、疑问、嘶吼、混乱全都来了。这就是暴雨式的横刀夺爱! 第九章 “我为什么得陪你来买这些个白痴枕头?”展芙蓉垮著脸,说话的语气和暴雨如出一辙。 “不是陪我买枕头。”叶灵挽著好友的手臂,一脸的甜蜜蜜“我们姊妹俩这么久没见面了,总是要聚聚嘛!这趟出来,最主要是相聚,买枕头是其次。” “谁跟你是姊妹了,我警告你唷!把你的手放开,不要像是没带骨头出门一样,把全身的重量瘫在我身上。”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之间的亲密动作了。 “芙蓉,你别这么无情嘛!我们快半年没见了,你都不想我?” “想是一回事,你靠著我又是另外一回事。”展芙蓉将她推开“你这白痴女人,不要再靠著我,否则我跟你绝交。” “芙蓉——” “闭上你的嘴。把你的白痴枕头带去干白痴事,我要走了。”她将手中提的各种size的枕头塞到叶灵的手中,然后掉头就要走。 若不是她看到报纸上的寻人启事,以为灵灵发生了什么大事故,被人绑架还是什么之类的惨事,否则她才不会一接到灵灵邀约的电话,就急急忙忙赶来赴约。 哪知道,见到的是穿著孕妇装,一脸陷入热恋的叶灵,根本没有她预期中的凄惨。然后她还陪著灵灵买一个早上的枕头,顺便听了一早上灵灵这半年来履行她们之间“赌约”的经过。 说起这赌的,展芙蓉就想要翻白眼,她们俩之间的这场睹的勉强只能称得上是在争一口气。 她只是不相信叶灵这个在叶家受尽娇宠、保护的温室花朵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工作半年,叶灵为了争口气,向她借了房子说要搬出来住,然后向她证明自己的能力。 展芙蓉只是单纯的要叶灵工作半年,可是没有要她离家出走,没有要她向她的老板扯说她的父母双亡,留下一屁股的债,然后她有个花心的未婚夫之类的烂谎,世界上没有人为了要应徵一个清洁女工特地扯这种谎言的。 只有这个爱情小说看太多的白痴女人想的出来这种只有爱情小说里才会有的悲惨角色,说来也好笑!竟然就这样让她蒙上了个爱人,简直令人气愤! “芙蓉,别走嘛!这么多枕头” “你也知道枕头多?!”展芙蓉白了她一眼,十来个枕头全为做同一件白痴事。“人家怀孕不就九个月,你买十五个大小不同size的枕头,用得到吗?” 一个明明没有怀孕的女人,竟然让人误会她怀孕误会到开口问她:怎么肚子还这么平坦?还不知道要解释清楚地根本还是个处女,没有怀孕。 最夸张的是,日子久了,她不敢澄清了,现在只好去买各种大小不一的size的枕头来塞肚子,真的是白痴的女人在做白痴的事情。 “灵灵,我问你,那九个月之后你怎么办?总不能去抱个小孩对你的男朋友说这是你生的吧!” “我、我不知道,还那么久以、以后的事。”叶灵结结巴巴著。 “我希望你不会真的像我说的一样去抱个小孩。”她道著。 “又不是说抱小孩就马上有小孩可以抱” 敢情倒好,她是有这样考虑过! “再见。”展芙蓉挥挥手,不想再和这个白痴女人说下去了。 所有简单明了的事只要到叶灵手中就会变得错综复杂,由此可知,被培育在温室里的花朵实在不适合存活在社会上。 “芙——” “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一双大手捂住了叶灵的口,两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恭敬的道著。 “唔唔唔”被捂住嘴的叶灵发出呜叫声,她看着丝毫不知道她出事的展芙蓉踩著优闲的步伐转了个弯消失在街头上。 她怎么净发生些倒楣事?逛个街还会遭绑架,而同行的友人竟没发现?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话才道完,一辆黑色的长型澧车从车道滑驶而来,停在他们的面前。 车内坐的是侧著头,对她微笑的狂风,叶灵呆呆的被请进了轿车。 黑色轿车继续向前滑行。 一室的粉红色气球,数不尽到底有几千几万粒。 暴雨满意的做著最后巡礼,为了今天,他先穿上了他最隆重的礼服,以示自己的诚意,现在就等他将女主角带来现场了。 “嘟——”腰际的通讯器响起。 “喂,暴雨。”他自动报上名字。 “回来家里一趟吧!”狂风的声音响起。 “我现在很忙,没空。” “现在回来,叶灵在家里作客。” “她怎么会在那里?!”暴雨纠起眉。 “你还不了解妈咪?她每次要见你,总是会使出非常手段。”狂风轻笑。 “不准吓著她,我马上回去。”先是个警告,暴雨才收线,然后向外疾步走出。 其实他和母亲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糟,他只是一直没空回去见她,她干什么这样大费周章?女人,就是这样! 三十分钟后,暴雨回到了上官家。 “她人呢?”劈头就是问叶灵在哪里。 “困了,在你的屋里睡觉。”狂风笑嘻嘻的道“妈咪在客厅里等你。” “我跟你交换好不好?”暴雨拨了拨头发,反正妈咪一向辨认不出谁是谁“你代替我,我去看看那女人。”他指的是叶灵。 “不好。”狂风晃著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才不要去当个无辜的替身。” 妈咪“细细念”起来,那功力可是惊人得很,以暴雨捺不住性子的个性通常都有本须制伏得了她,可是换作他这个右耳进左耳出的性子,那恐怕会从白天念到晚上,妈咪还欲罢不能。这种傻事他才不干。 “算了。”暴雨也不强求,独自就步入客厅。“我回来了。” “靖儿?”张婉儿不确定的询问著,她老是无法辨认这有著相同面孔的兄弟,谁是上官严,谁是上官靖。 “上官靖。”暴雨坐进沙发,一双长腿顺势就抬放在茶几上,他直视著母亲“好久不见。” 母亲仍是十年如一日,永远的套装打扮,头发永远是一丝不苟的盘在头顶上,除了发鬓多了点灰白,仍然是美丽如昔,永远都高雅的喝著伯爵茶。 “你也知道好久不见了?”张婉儿眯起了眼“我回来台湾多久了,叫你来,你也懒得来一趟,然后拍的照片的发表会你也不出席,打电话找你也找不到,问严儿你在忙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你”“我在忙。”三个字,暴雨打断了张婉儿的唠叨不休。 “忙?忙也有个分寸好不好?难不成你忙到连抽个空打一分钟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人家严儿也忙,他还不是照常天天回来陪我吃饭,而你!我们也有两年多没见了,如果说在国外,为了省国际电话的钱,那倒还情有可原,可是我们母子俩都在台湾,你就这么忙?一分” “停。”上官靖也就是暴雨,他受不了的抬起手,制止母亲的继续唠叨,他拿出了腰际的通讯器,然后拨起电话号码来。 “你做什么?你难得回来,一回来就要打电话?连陪我说” “铃”电话铃声响起。 “接电话。”上官靖道。 “我为什么要接?我现在和儿子说话,就算是总统来了也不接,你也不准打,把电话放下。” 暴雨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拿起话筒直接就放到她的耳边。 “我是上官靖,我每天都很忙,可是我过得很好,每天有吃、有睡,你呢?”他对著手中的话筒说话,声音从张婉儿耳边话筒传出。 张婉儿持著话筒,愣愣的看着站在身旁的儿子。 “说话。”他催促著。 “我——我很好。”她迟疑了一会儿。 “很好。那爸爸和爷爷、奶奶呢?”暴雨继续问。 “他们也很好。” “嗯,代我向他们问好。”他道著“没事了,我要挂电话了。” “嗯?这么快?” “我忙,我特地拨一分钟打电话给你。” “喔,那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好。”暴雨道著“妈咪,我爱你。” 张婉儿抬起头,看了眼一脸正经的暴雨“我也爱你。” “再见。” “再见。” 暴雨收起了通讯器,见母亲还依依不舍的持著话筒,他索性就帮她挂上电话。 “我打过电话了。”这就是他的作风,每当张婉儿唠叨的内容是什么,他就针对它去马上执行,让她没有继续唠叨的话题。 “那、那、那”她一时语结,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然后你也看过我了。” “嗯。”“然后你也看过叶灵了。”暴雨坐回沙发。 “嗯。”“我不喜欢你没知会过我,就擅自把她接走,我希望没有下一次。”他放柔了声音“可以吗?” “嗯。”她点点头。 “那——”他伸出手搔了援头“妈,你觉得她如何?” “呃?”张婉儿贬了眨眼,头一次在这个自尊心强盛的儿子身上看到“难为情”三个字,彷佛他又回到了小时候。 “你和她相处过了,那你觉得、觉得、觉得叶灵如何?” “不错,是个难得的好女孩,还能够煮一桌的好菜,今天中午就是她下厨煮的,灵灵和我很处得来。”说到这惟一能近得了她这憎恶女人如天敌的儿子身边的女孩,张婉儿是打从心底喜欢,贴心得很。 这白痴女人,怀了孕还不认分?暴雨在心底皱眉。 “满意就好。”他扬起了笑容,虽然他并不在乎家人对叶灵是喜欢或是不喜欢,反正娶老婆的人是他不是他的家人,但是他的家人能够接纳她,还是令他开心。 “你慢点再离开台湾,顺便通知爸爸和爷爷他们过来。”他继续道。 “干什么?”她纳闷的问著。 “参加婚礼。”暴雨平淡的道著“你是第一个知道有婚礼的人,我要结婚了。” 他的话像颗炸弹,震得张婉儿和躲在玄关处偷听他们谈话的上官严——狂风都呆了片刻。 “靖儿要结婚了?”张婉儿又开始唠叨起来,只是这次不是埋怨,而是欣喜! 她拿起了电话火速的拨回给在美国家中的丈夫,一边提高声调的叫唤著另一个儿子“严儿、严儿,你快来!靖儿说他要娶老婆了,你快通知在台湾的所有亲戚朋友!然后找人印喜帖” “是。”狂风应著。 “还要挑日子、选婚纱、拍照片啊!还可以顺便替化妆品做宣传,严儿,还可以用来拍广告” “是,妈咪。”狂风掏出纸笔飞快的记下母亲说的每一个细节。 在混乱的当日,暴雨悄悄的离开客厅,走到二楼他的房间内。 当他才刚坐在床沿,躺在床上的叶灵就睁开了双眼。 “我在梦里一直听到你的声音。”她细声细气的开口。 “听到我说什么吗?”暴雨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在她耳畔耳谙。 “没有。”叶灵摇晃著头“伯母让我看了好多你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没什么好看的,不如真人来得好看而且实在。”他哼著,大手轻整著她的头发“听说你今天下厨煮午餐给妈咪吃?” “是啊、是啊!我露了一手,伯母赞不绝口唷!”她泛起笑容。 “你这该打的女人。”他捏著她的鼻子“我一不注意你,你就跑到厨房去,你这个不安分的大肚婆。” “你要打我?”她垮下了脸“人家是煮饭给你妈咪吃耶!你要打,那就打吧!”说著说著她就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你真以为我不敢打女人?”暴雨失笑。 “我才没有以为,我一向不喜欢‘以为’什么,太自以为是的女人容易遭你嫌恶。”叶灵做著鬼脸。 “知道就好。”他抚摸著她的脸“这一次饶了你,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吊起来毒打。” “你才不会。”她撇了撇嘴,一副胸有成竹的道著。 暴雨挑起居,没错!他是不会,但是他不会让她有机会知道。“我会。”他一脸的坚定,眼神却泄漏了心意。 暴雨要结婚的消息马上就在“自然门”传了开来。当暴雨和叶灵才双双踏入“自然门”的总部内,蓝天就迎了上来,手中还持著封白色信封。 “叶小姐,好久不见。”蓝天推著眼镜,露出温和的微笑打著招呼。“蓝天,叫我灵灵就好。”叶灵甜甜的回报笑容。 “灵——” “叫她叶小姐。”暴雨打断蓝天欲出口的叫唤,声音中有著浓浓的火爆。 这小子,还在气他将婚礼订在元旦的事呢!蓝天笑着摇了摇头,下意识的看了眼手中的信封,等一会儿暴雨看到信封内的东西,恐怕会把他揪起来很揍一顿。 “我听说了,恭喜你们。”蓝天杨著有礼的微笑,一派绅士。 “谢谢。”暴雨冷冷的道,拉著叶灵就要离开。 “等等,暴雨,我有东西要给你。”蓝天拉住他。 “拿来。”暴雨探出手“我希望是张支票,你良心突然发现,把我的钱还给我。” “不,不是支票,是收据。” 他有个很不好的预感,暴雨拆开了信封,里头收据上的金额很眼熟,正好是他瑞士户头里新汇人的金额再加上百分之二十的佣金。 “蓝天,你这是什么意思?”暴雨铁青了脸,这分明是要收取他执行任务的酬劳嘛! “我付了你应得的,现在换我收我应得的了。”他轻描淡写的解释。 “你不做奸商真的是商界的一大损失。”暴雨咬牙切齿。 “暴雨,沉著气,别动不动就发火。”蓝天安抚著他“任务一开始时,你我都没有预料会有这种结果发生,我并没有拿刀架著你去” “我们到会议室谈。”暴雨打断蓝天的话,这件任务的始末他不想让叶灵知道,那只会让他多费唇舌跟她解释一堆事情,他没有那个美国时间也没有那个耐性。不知道就让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依你。”蓝天自始至终都保持著有礼的笑脸,看的暴雨牙痒痒的恨不得揍他一顿以泄心头怒意。 “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叶灵好奇的问。 “没有,门里的一件任务。”暴雨半掩饰的道著“你先上楼,我一会儿就上去。” “好。”她顺从的点了点头。 “先别开门进屋,等我上去,我们再一起进去。”暴雨想起他一屋子的气球。 “好。” 暴雨偏了偏头,跟在蓝天的身后走进了会议室。 “一句话,我把钱全还给你,就当这件任务从没有发生过。”开门见山,暴雨不多说废话。 “那我岂不是损失?”蓝天扶正鼻梁上的镜架。 “见鬼!损失的是我好不好?平白无故的少了九位数字的存款,就连刚入帐的钱也飞了,我这几个月来的辛劳全化为泡影,你这个什么都没做的人说什么鬼话?” “暴雨,至少你得到一个老婆。”蓝天提醒著。 “所以,人是我改造的,后来归我了,我把钱还给你,很公平。” “我觉得不公平。”蓝天笑笑。 “那是你的事,如果你还当我们是朋友,就忘了这项任务。”暴雨冷著脸。 他能选择吗?为了百分之二十的佣金失去一个十年的好友?算了! “暴雨,你知道吗?你实在是一个易怒又小心眼的男人。” “谢谢。”暴雨哼著“假如你明明到手的九位数字存款忽然飞了,我相信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或许,蓝天取过了他手中的信封,一手撕成碎片“至少媒人的谢礼不能忘吧!” “哈!”他牵动著唇角“我再考虑。”丢下话!暴雨转身走出会请室,然后三步并两步的一口气从一楼跑到五楼。 虽然今年他做了一堆他非常不愿意做的事,但是,现在他要做一件打从心底乐意执行的事。 上了五楼,暴雨没有见到他心中预期见到乖乖站在门口等的集灵,他略一蹙眉,随即又舒展开来。这女人,愈来愈不听他的话了。 暴雨推开门,正好对上坐在粉红色心型气球海的叶灵,她正一脸甜蜜的对著他微笑。“又不听话。”语气中没有斥责,只有宠溺,但语调仍是没有半点热度,这就是暴雨的味儿。 “对不起,我站在外面腿酸了,所以就进来了。”叶灵吐著舌。 “进来很久了?”他走近她身边,与她对面而坐。 “够久了,逛遍了这一屋子都是气球的地方。”她微笑,露出一排贝齿。 “嗯。”他呼著气,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始他要说的话,对著她就发怔起来。 “我有没有告诉你,你今天很英俊?”她开腔,拿著手中的心型气球点著他的一身西装。 三件式的宝蓝色西装,有别以往黑、银两色搭配的穿著,他的发还特地抹上发胶,将褐色的短发向后固定,显露出他分明的五官,今天的打扮让他显得格外抢眼。 “你现在说了。” 叶灵眨眨眼“暴雨,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唔”她的话一问出,暴雨就开始不自在援起头来。 “你费心的弄了一屋子的气球,别浪费了。”她催促著。 “这、这样子,你、你喜欢吗?” 叶灵咬著下唇,瞪大了眼,极力忍耐著破口大笑的冲动,他竟然在结巴? “喜欢,我一直很喜欢气球。” “那、那、那——”暴雨又开始握起头来。 他真的在结巴,她爱的这个冷酷得很的男人竟然在她面前结巴?她真的很想大笑。 “给你。”暴雨掏出放在口袋内已久的珠宝盒,丢给她。老天!他竟然在冒汗? “干么?”叶灵打开珠宝盒,是只钻戒。 “嫁给我。” “呃?” “嫁给我。”他再说一次,手心开始冒汗。 叶灵抬了抬眉,然后凑近他的脸“你确实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 她一脸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握著珠宝盒发呆起来。 “回答我。”见她没有答应,暴雨的心凉了半截。 “回答什么?”她回过神。 “你的答覆,我向你求婚,你的决定呢?” “唔”她咬著下唇“我” “不管你答不答应都得要嫁给我。”她的迟疑让暴雨强硬起来。 “暴雨,等等。”叶灵小声的叫唤他“我有个疑问,可以问你吗?” “你得——” “让我先问,问完了你爱说什么都行。”她捂住他的口“之前你向我求一次婚,那次你是认真的吗?” “我每一次都是认真。”暴雨紧绷著脊椎“要命,你以为我不是认真的?” “我不是” “我郑重的告诉你,我是很认真的要娶你为妻,而且不论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都要娶你,总之我是娶定你了。”他认真且严肃的说,语气中有著因为她的不相信而升起的怒火。 “我没说我不相信你!”她小声的自语著“只是只是我以为以为我上一次就答应你了,怎么你还要再求一次婚?” “没有,上一次你没有答覆我。”要不然他刚才干什么紧张得半死? 就是因为她上次没有回答他,害他以为自己的求婚不够正式,所以才会有这一次的正式求婚,而她哎!她究竟是答应了没有? “不管有没有,现在我回答你,”叶灵耸了耸肩,投进他的怀中“我答应。” “真的?” “嗯。”她点著头“不过你得要帮我戴上戒指才行。” “没问题。”暴雨替她套上了戒指,并且低头亲吻她这位准新娘。 自从“雷电户”户长雷电结婚到现在“自然门”在一年又四个月的时间完成了四位户长的终身大事。 暴雨和叶灵是第三对新人。 第四对会是谁?猜一猜吧! 尾声 两个月后 当叶家在台湾仍不断的发出寻人启事的报导,几近要把台湾给吵翻天时,暴雨和叶灵则在日本享受著甜甜蜜蜜的两人生活。 “你这蠢女人,你给我站住!”暴雨的咆哮声在屋内响起。 只见叶灵抱著颗白色枕头像逃命似的从卧房直奔而出,如果她真的乖乖站住,她才是真的应了暴雨的话,是个蠢女人。 这下可完蛋了,她竟然让他看见她在塞枕头充当大肚子,他不一把掐死她,那才奇怪!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叶灵,你站住!”暴雨粗著脖子也从卧室追出,怒意在他脸上明显可见。 这女人,她竟然拿颗枕头充当他的儿子?!一个怀孕快要六个月的准妈妈的小腹竟然还是“坦荡荡”只要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根本没有怀孕。 “老公,你不要生气嘛!这件事情是、是可以解释的我不是、不是存心要骗你的,只是哎呀呀!你气消了我再跟你说,现在你火气这么大,你只会想揍我”她边跑边嚷著。 “你给我站住!你再不站住,我发誓我提到你一定把你吊起来毒打一顿,以示薄惩。”笑话!她现在站住一定马上没命。“我不会让你捉到的,不会,一定不会!”叶灵隔著沙发和他绕著圈子,只要他们之间一直隔著家具,她有信心不会被他捉到。 “是吗?”他冷哼著,一个举足就爬上了沙发,将她稳稳禁锢在怀中。一般的常理在他暴雨身上是行不通的。 “你、你、你怎么能犯规?!怎么可以踩过沙发?!沙发会脏的!不算,重新来过!”她惊慌的失声尖叫。 “你以为我们在玩游戏?还可以重新来过?”他讥笑着,这房子的一切都是他的,别说是踩沙发了,要他拆了沙发都可以,只要他能捉到这个骗子女人,他都会不择手段。 都被他捉到了,她还能怎么办?“要杀、要剐都随便你。” “你把我的儿子弄到哪里去了?”他不会杀她,更不会剐她,他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喏。”叶灵将手中的枕头塞到他手上“你的儿子。” “说清楚。”他眉一皱,将枕头扔到一旁“你到底有没有怀孕?” “我、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怀孕。”她小声的吐出自己隐忍了好久的话。 “你有。” “我没有,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说的。” “可是——你在呕吐。” “那是我吃太撑。” 她一副有理的模样让暴雨气结,到底是谁被骗?“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讲清楚?” “你、你没机会让我讲” “几个月了?一直都没机会?” “最后最后我、我、我不敢开口” “不敢开口?!” “对——啊!我看你那么热中于孩子的事,我怎么敢、敢跟你说,其实我根本没有怀孕”她在嘴边嘟嚷著,虽然心虚,但是她还是一副她有理的模样“我怕,怕你会掐死我”. “我现在知道了就不会指死你?” 何止掐死,她会死得更惨。“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否则怎么办?” 暴雨深吸口气“我实在很想打你。” 叶灵捉了抿唇,她小心的拉著他的衣角“老公,对不起嘛!” “哼!”“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也许你的气就会消一点了。”既然他都发现她没怀孕了,那她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好了,否则憋在心底实在是很难受。 “唔?”她还有什么瞄著他的? “我其实我其实我其实”她欲言又止,这句话实在不是很好说出口。 “说话不要吞吞吐吐,我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他纠起眉。 叶灵白了他一眼,女孩子会害臊的,他不懂吗?“我其实是个处女。”直截了当的说。 暴雨瞪大了眼“叶子博没有碰你?”他天天朝思暮想的人,叶子博这个未婚夫竟然不想? “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你一样,只会想到、想到那档子事。” “是,你的未婚夫清高。”暴雨不是滋味的哼著气“他还不是左拥有抱,快活得很。” “嘻”她掩嘴而笑“你是不是在吃醋?” 暴雨瞪了她一眼“没错,我是在吃醋。那个叶子博在你心中是个清高的大圣人,而我却是个下流的坏蛋。” “你本来就是个坏蛋。”叶灵主动亲吻他的嘴“但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你这个女人,”他屈服的低头叹息,大手圈住她的蛮腰,接受她的诱惑“我怎么会这样爱你”“因为我魅力无穷。”叶灵甜甜一笑,眼底所传来的秋波勾起了暴雨积压已久的欲火。 结婚两个月来,他们虽同床而眠,但是他一直迟迟没有碰她,因为害怕伤了肚子里的胎儿,现在知道她没怀孕,没有了顾忌的暴雨自然像被点燃的火把,有著熊熊烈火。 “要命!叶子博竟然沉得住气不碰你,他真的是圣人。”暴雨喘息著,克制自己心底的澎湃爱火,他抱起她住房里走去。 “他也不算是圣人啦!”叶灵缓缓的道“老公,其实我还有个秘密没跟你说。” “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只有这一个。”关乎她和展芙蓉的“赌的”这是她们姊妹俩之间的秘密,不适宜让男人知道,她还是有所保留得好。 “说吧!” “其实——” “你最好不要吞吞吐吐。” “我知道啦!”叶灵嘟起嘴“其实子博不是我未婚夫,他是我的大堂哥,我的父亲也没死,他还很健壮的活在人世间。” 暴雨眯起了眼“不是你的未婚夫,你没事说是,骗人干么?你的父亲健在,你干么骗我说他死了?”境说得凄惨一点,蓝天怎么可能录用我。” 这女人哎!他竟然爱上她这种笨女人!“想必你那一屁股待还的债也是编出来的?” “嗯。”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我真是拿你没辙。”暴雨再度亲吻她的唇,将她放置在床上。 “唔”叶灵口吻著他。 “等一会儿我们收拾行李回台湾。” “做什么?” “拜见你的父亲。”他低语著,手在她身上不规矩的开始游走起来。 “那现在” “现在闭上你的嘴。”他含糊的道著“你欠我这个新郎的,我要你现在清偿。”积欠了两个月,是该所 “雨,等等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叶灵突然想到一件一直要跟他商量的事。 “嗯。”他的唇往下挪移,在她无瑕的颈子上遍满细吻。 “我的结婚戒指可不可以换你的户戒?”叶灵伸出套在她手指上的钻戒“人家凡妮还有绿地都有雷电和蓝天的户戒。” “这个户戒不是用来当结婚戒指的。” “那当定情物嘛!” “随便你。”暴雨将他左手小指上的戒指取下,然后戴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有点大小不合。“既是户戒,别想要它合适。” “我知道。”她微笑,望了望这只黑玉戒指,里头刻了尊穿著银衣的俊美神像。“这”“是雨神。”暴雨早知道她会询问什么“现在你可以闭上嘴巴了吧,女人?” 叶灵微笑,用行动表示一切。 寒冬过去,春天已经悄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