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8奥运会》 第1章 天火同人，宝岛回归再迎亚运 同人，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 --《易经》第十三卦 2046年9月15日，上午9时，北京的天空湛蓝如洗。红墙蓝瓦的天坛之内，圜丘之上，空无一人。一面造型简洁、极具质感的银白色凹面镜，孤独的傲立在圜丘中央，面向天空呈45°倾斜，好像缩小版《三体》中红岸基地的抛物面天线，又好像贵州深山中的“中国天眼”，仿佛正在与天对话。 天坛，始建于明永乐十八年，是祭天之所，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总体建筑风格源自“天圆地方的”传统理念，尤其是以祈年殿的独特造型与蓝色琉璃瓦闻名于世，寓意与天的连接，极具神圣感和仪式感。 圜丘，位于天坛之内的南侧，遵循“圆以象天”的精神，在台阶、台面石和石栏板等规划设计中继续延续与天的衔接，均采用九的倍数，凸显天的崇高。圜丘四周的泰元门、昭亨门、广利门、成贞门，取名来自于《易经》，更似天上的四大天王，分守四方，传递着“元亨利贞”的美好祝愿。而此刻，汉白玉栏杆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吉祥的光芒，让秩序井然的圜丘现场更多了一份神圣和庄严。随着太阳逐渐高升，现场人员逐渐增多，众人默默的祈祷，点滴成流，汇聚成美好的潜意识，转换为正能量，射向宇宙，促使着一场人与天的交流即将开始。 仔细看向凹面镜后方，汉白玉栏杆表面闪现出“第25届亚洲运动会圣火采集仪式”的虚拟字样，虚实结合，宛若一体。就在此时，音乐响起，一名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青春少女，身着一缕修身而又极富仪式美感的白裙，头戴玉簪花与木槿花编制而成的花环，从远处缓缓走来。 她是袁梦，北京某高校大二学生，身高172cm左右，舞蹈主持专业出身。因仪态更为优雅，动作更富有仪式感，脸部表情更为丰富和具有层次，与另外两名女孩在圣火采集手的全国海选脱颖而出。 在昨天的彩排过程中，基于袁梦的临场表现更好，尤其是樊导认为袁梦的心理素质较好，临危不乱。经导演推荐和组委会领导确认，袁梦成为最后的圣火采集手，而另外两名女孩则成为身后8名圣火少女之一。 此时，她怀抱采火棒，在8名圣火少女的陪伴下，伴随着悠扬的旋律，缓步登上圜丘，一小节的仪式动作之后，行进至凹面镜前，优雅半蹲，将采火棒向凹面镜的前端缓缓伸过去，努力寻找着焦点。无论是现场还是屏幕前的人都瞪大眼睛，静静等待那神奇时刻。 5秒、10秒、15秒，时间一秒秒流淌，现场的所有人，屏住呼吸，宁心静气，生怕自己的一句话或一声咳嗽打破宁静，被皇穹宇的回音壁传遍全场，坏了气氛。 20秒、30秒，采火棒的前端毫无反应，现场人群中有人已经耐不住性子，踮脚、伸脖子，试图看的更清楚一点。 屏幕前，有很多人正在观看直播，金陵体育的萧衍、侯景几个人坐在会议室里，萧衍靠在老板椅上，两腿放在桌子上，而侯景则是将右腿和右手随性的搭在临近的一张椅子，其他人同样神态轻松，看着大墙上的大屏幕，吐槽道，“今天阳光挺好的，怎么现在还没点着，这水平不行啊，是没有培训好，还是太紧张呢？” “30秒，正常。他们又没用西京体育的采火器和电子点火装置，而且也没启动采火棒自动点火，你们专业上还是要用点心，少一点花招”，萧衍看了一眼侯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40秒、50秒，比想象中的时间长了一点，采火棒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现场的很多人开始有点着急。电视机、电脑和手机，通过各种屏幕观看直播的人，已经可以看到评论区出现吐槽的言论，弹幕的疯狂刷屏。 1分钟啦，袁梦的心也开始怦怦直跳，手禁不住轻微的抖动。动作已经练习了无数遍，回想起樊导培训时的叮咛，她成竹在胸，小心挪动采火棒的位置，调整角度，不断给自己鼓励。 此时坐在直播间的东方燕则显得有些平静。1982年出生的他已经64岁，已经过了退休的年龄。头发花白而稀松，也许是因为平时喜欢跑步、爬山的缘故，身材消瘦但状态不错，而且两眼炯炯有神。他专注于赛会火炬传递数十年，而从第一次被电视台做直播嘉宾算起，也有20多年了。 2046年台北亚运会，是中国多年之后再次举办亚运会，也可能是自己参加的最后一届亚运会。星火成炬，薪火相传，就如火炬接力一样，自己的这一棒即将到了终点，需要交接给下一棒。他曾经在多个现场见证过圣火采集的动人时刻，遇到阳光充足，采火棒被瞬间点燃的情况，也遇到过时间稍长而被迫主动启用电子点火装置点火的情况。之前他已经向观众分享过往届圣火采集的情况，圣火成功采集的时长，短则数秒，长则两分钟都有。面对主持人和观众的担忧，他微笑着说，“主持人，观众朋友们，大家不要着急，今天天气晴朗，阳光充足，而且有国人的支持和祝福，今天的采集一定成功”。 而在境外某处，在众多屏幕环绕下，十多人围坐在一张办公桌前，大多数是肤色不同的外国人，也有三四个亚洲面孔，而且年龄偏大。他们仔细盯着墙上的大屏幕，屏幕上正播放着圣火采集的画面。他们一边看一边对着一名亚洲面孔的人质疑道，“赖皮寮，你们的机会到底怎么安排的，怎么没有一点点动静呢？”。 “上校，您稍等，我们之前派出去的人在证件方面出了问题，他现在的证件只能进入场地，没有进入核心区的权限，目前还未进入到场地内。他正在想办法。” “赖皮寮，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一旦成功了，不仅世界轰动，打击中国人的形象和自信，对于亚运会的成功举办产生质疑，更能让国际奥委会对于中国人举办2048年奥运会产生疑虑，更能你不仅功成名就，帮助你实现你的理想。我们都是在帮你，帮你们这些被迫离开自己家园的可怜人。” “上校，您放心，我们心存感激，一直都在努力。我们一定不会让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的爆炸事件重演，而是要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力量和愤怒。”，说话间，被称作赖皮寮的人激动地举起了右手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上校，您看，那个人，那就是我们的人”，众人随着赖皮寮的声音和手指向大屏望过去，此时的大屏上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的观众、志愿者、安保、媒体和其他工作人员。 “赖皮寮，你说的是那个人？”，上校有点不满，大声质问。 赖皮寮连忙拿起一支激光笔，指向了屏幕中的一个人，穿着清洁工的服装，脖子上挂着一个活动的证件，正踮起脚尖向远处的仪式舞台张望。 第2章 沆瀣一气，漂亮国鹰国心怀鬼胎搞破坏 80秒、90秒，大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一切皆是天意。 97秒，就在导演即将通知她启用备用方案的时候，采火棒那头冒起了淡淡的几缕白烟，紧接着浓浓的黑烟，突然间火苗突然闪现，采火成功了。高昂欢快的音乐随即响起，现场同步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叫喊声。97秒，与共和国同龄，是冥冥之中的巧合还是天意如此？ 看到这一幕的上校和他的同伙们一脸的不悦，起身指着赖皮寮大骂，“赖皮寮，为什么现场没有发生爆炸，为什么现场悄无声息，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群饭桶”。上校全名弗雷德里克·唐森特·华尔，其祖上曾是臭名昭着的镇压太平天国运动的洋枪队头目，而其家族依靠从中国抢夺的金银财宝、古董文物而积累起巨额财富，在漂亮国富甲一方，之后从政，与其他军工、媒体等相纠结，成为一股巨大的暗黑力量。而在一百多年来，依然不断借助于各种方式、手段，与其所谓的盟友和附庸相勾结，不断实行阴谋诡计，妄图阻挠中国的发展和强大，以此继续欺诈中国人。 赖皮寮一脸的无辜，“上校，刚刚向您汇报过，现场安保查得严，昨天彩排后就对现场进行了防爆检查，之后就是封闭式管理，我们的炸药带不进去” “之前不是计划好，人药分开，昨晚用无人机将炸药送过去，今天早晨你的人提前到，放在合适的位置吗？” “本来是这样计划的，结果从昨天开始，他们提前实行了无人机低空管控、无线电管制等措施，无人机飞不起来。”，赖皮寮极力解释着。 “你们中国人有一个说法，付不起的阿斗，就是说你们”，上校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用手指着赖皮寮。 “上校，我是台湾人” “那不重要，赖皮寮，你是中国人也好，台湾人也好，桑国人也好，都不重要，” 此话一出，在座的另外一个亚洲面孔的人站了起来，他名叫井下能活，“上校，您怎么能将我们大桑国人跟台湾人扯在一起呢？” “井下先生，上校先生口误，你别介意”，坐在上校边上的鹰国佬赶忙缓和。“我们现在的共同敌人是中国，我们别自乱阵脚”。 “少校说的对，我们要保持团结，赖皮寮，你们还有什么计划吗？” “上校，我们提前安排人对他们的舞台进行了破坏，偷偷拆除了他们舞台中央的几个支架和木板，如果不小心，他们的人会掉下去”，赖皮寮脸上又洋溢起莫名的自信。 而此时看着圣火的成功点燃，在远处观望着全过程的东方祥云和樊导没敢松懈，而是继续盯着袁梦的一举一动。袁梦则更是小心谨慎，牢记培训时的仪式流程和动作标准，缓缓起身，慢慢将采火棒由双手交至右手，以中轴线祈年殿的方向为基准，先向左侧大方展示，再向右侧轻微摆动，继而保持右手向前45°角静态展示，停留数秒，画面定格，宛若走到t台尽头的模特一般，大方优雅成为镁光灯下的焦点，远处媒体台和航拍的镜头，不停闪烁，记录下这重要时刻。 在主持人谭梓的邀请声中，北京市、台湾省代表先后接过采火棒展示，之后交由圣火护卫队，由后者将圣火引入火种灯，在众人的欢呼中，三名圣火礼仪，成品字形仪式队形，走下圜丘，踏着标准的仪仗队步伐，穿过成贞门，向祈年殿的方向走去。一条长360米、宽28米、高2.5米的丹陛桥将圜丘坛和祈谷坛相连。一头连着天，取火于天；一头连着地，即将圣火传遍神州大地。 与往日游客满园的场景不同，此刻的祈年殿台阶下前方，2046年亚运会的圣火盆矗立于石板之上，现场干净、简洁而神圣。除了象征赛会及启动仪式的必要景观元素，别无其他。而这方寸之地，被誉为圣火宝地，在此曾经举行过2008年残奥会等圣火采集，2006年多哈亚运会火炬传递，2010年广州亚运会火炬传递启动仪式、2022年北京冬残奥会融火暨启动仪式等多项重要仪式。 此时，手机、电视、电脑、平板，汽车、高铁、飞机等各种室内室外屏幕都正在播放圣火采集与启动仪式的画面。看着圣火采集的盛况，尤其是看到台湾省副省长，也是台北亚组委陈副主席的致辞，无论身处何地，每一个中国人都心潮澎湃，甚是欣慰。 出租车上，从外地来的李雷韩梅梅及儿子李皓轩一家三口本计划前去参观天坛，司机贴心的告诉他们，“你们买票了吗？天坛上午进不去，正搞活动呢” “还没买票，我们的计划比较随性，师傅，搞什么活动呢？”，一家人有点失落。 “台北亚运会火种采集仪式”，看到他们神情异样，司机连忙又说，“你们应该看看新闻的，不过你们别慌，通知说活动结束一结束就解除管控，去得早兴许舞台没撤完，还可以与圣火盆合影呢”，李雷韩梅梅听了觉得也不错。 “叔叔，亚运会火种采集是干嘛的呢？圣火盆是什么东西呢？”，坐在后座的李皓轩冲着司机问了一个问题。 “小朋友，你今年几年级了？” “初一年级” “你们学校举行过运动会吗？” “有的” “你们学校有运动会，每个省也有省级运动会，我们国家也有国家级运动会，而亚运会是全亚洲人的运动会。今年是我们国家再次举办亚运会，之前在北京、广州、杭州举行过，今年在台北”，说着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中的李浩轩，“小朋友，火种采集则是在运动会前，找一个地方通过凹面镜反射太阳光采集火种，就好比点燃一支火把，然后拿着这支火把在全国各地奔跑，告诉大家赛会就要开始了，欢迎大家来看比赛”。 “叔叔，我明白了。你刚刚说的火种采集就是利用凹面镜反射原理，我们物理课上学过”。 “小朋友，物理学的挺好啊” 今年早些时候的6月23日，当太阳经过台湾省嘉义市的北回归线纪念塔顶端，阳光通过塔顶中间的缝隙直射凹面镜时，已经成功采集到象征回归团圆的火种，并将在今天与刚刚在圜丘采集的火种合二为一。 此时，天坛内的众人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神圣时刻，而境外某处的基地内，也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中央的仪式舞台，满怀期待，希望发生什么。 第3章 义愤填膺，凭什么他是火炬手？ 仪式现场，在另外一位主持人周韬充满磁性的声音中，在护卫队员的协助下，两名嘉宾分别将圣火从火种灯中引出，重新点燃采火棒，大方展示之后共同放入圣火盆内，圣火盆随之被点燃，来自海峡两岸的两火相融，相生，合二为一，重生为新的火种，释放出巨大的火焰，现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仿佛大地为之一颤。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体育总局领导将火炬点燃，火炬以红色为主，蓝白色为辅；造型以高山族的传统落击体鸣乐器-乐杵为原型设计而成。高山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1700多年前，高山族先民在用木杵舂米时喜欢唱歌，久而久之，木杵便由劳动工具逐渐演变成乐器，在重要节日或活动时，用乐杵击打石板，发出如钟似磬的铿锵声音，号召众人集会，庆祝丰年或祭拜祖先。而今天以乐杵为原型的火炬，将把海峡两岸，心心相连的喜悦之情展现给全世界。 领导将火炬交给首棒火炬手，2044年奥运会女排冠军、台湾籍队员叶春，两人一边手举火炬，一边向现场观众挥手致意，这样的时刻期待已久，这是幸福的时刻，这是一次使命的传递。数十年来，“无私奉献，团结协作，艰苦奋斗，自强不息”的女排精神成为激励无数国人奋进的座右铭，而在历届传递中，以郎平指导为代表的大多数女排国家队队员都曾担任过火炬手，甚至是首末棒。叶春是继孙晋芳、冯坤、惠若琪等之后，新的奥运周期内球队的二传手。作为球队进攻的核心，在场上需要时刻保持警惕，提前预判，及时决策，发起二次进攻。相对于主攻手漂亮数据和精彩得分，二传手的知名度相对较弱，甚至常常被忽略，但实际上却不可或缺。二传手的职责就是传承传递，火炬手与之有相同之处，将圣火从上一棒接过，安全交给下一棒，看似简单，却难度不小。顺利交接则平安无事，一旦中断，就会引发众人关注，甚至成为众矢之的。 叶春接过火炬，从欢呼的人群中缓步跑过，响彻天地的呐喊声甚至比奥运夺冠时更剧烈，她的耳膜感觉有点发痛，但是她顾不上这些，满心的喜悦无以言表。路程很短，交接点就在百米之外，她身高腿长，几步转瞬即到。而百米之外的第二棒火炬手土茂林，尽管姓氏为土，可却一点也不土。作为一名宇航员，多次成功完成太空飞行任务。仪式开始，他就盯着仪式舞台，100米的距离虽近却好似遥远。一叶一土，叶落归根，亘古不变。 看到第一棒火炬手跑出通道，仪式台与通道结合处的曹跃暗自长舒一口气，用对讲机向东方祥云报告，“东方处长，o(哦)了”。简单的字母和文字组合，却饱含着别人看不到的艰辛。 境外某基地，上校看着仪式成功举行，首棒火炬手成功跑了出去，又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铁青着脸，愤怒的举起拳头，一次又一次砸向桌面，“赖皮寮，你们这些混蛋，饭桶，这次行动给你们提供了2000万，你们都做了什么？” 赖皮寮同样一脸的迷惑，仪式舞台中央的几根支架和木板被拆解的照片他是看过的，即使第二天被发现重新更换补充也是来不及的，怎么会这样呢，他想不明白。听到上校的暴怒，他不敢辩解，低着头，一言不发。 “上校，您稍安勿躁，本次计划有三个方案，目前还有一个方案还没有实施，兴许会有好消息，您别急”，身边的鹰国佬连忙安慰。 “少校，我对这些台湾人已经失去了信心，白白浪费那么多钱” “上校，再等等也不迟，也就一个多小时” 现场指挥章路、顾问张南等人，则坐在指挥车上，看着火炬手一棒又一棒，手手相传，第一次亲身参与火炬传递的章路观察的格外认真，边看边向张南请教，张南耐心讲解着其中的门道。看到媒体车边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有点奇怪，尽管身体动作和步伐足够轻盈，但是可以清晰看到外骨骼的痕迹，“张老师，媒体车边上的人是干嘛的呢？”。 “章部长，那是运行督导，负责调动火炬手状态”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穿了假肢或外骨骼，走起来感觉有点怪怪的” “章部长，那个小伙子叫司嘉，之前是武警，当过圣火护卫队队员。听说有一年冬天休假回家探亲时，见义勇为跳水救人负了伤，因为长时间在冰水中浸泡，所以大腿被严重冻伤，被迫进行手术，将肢端坏死的组织切除掉，之后做了外骨骼的适配。不久之后复员转业，后来东方燕得知消息，就把他招到集团上班。”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东方燕这个人蛮讲义气的嘛”，章路不禁感叹。两个人聊着天，看着媒体车边上的摄影摄像机器人，张南也觉得比较新颖，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反复劝导媒体记者及时离开，避免记者有意或无意进入转播镜头，由摄影者成为被摄影者，由局外人成为局中人。 “这个火炬手好小，感觉不到12、3岁，好像中学生” “他凭什么是火炬手？” “优秀青少年代表，代表谁？谁让他代表的？” “要是科学神童或少年天才也算，怎么没听过他的名字，网上搜不到什么信息” “估计又是什么干部子弟，官二代或富三代” “上一届亚运会的时候，我们局长家的孩子就是火炬手，当时还搞了一个校园选拔，其实结果早已经内定好啦” “你们局长？什么局？” “教育局” “怪不得呢”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科技发展的这么快，人类已经可以在月球定居，在火星上开展试验，但人性却始终没变，好事都想着自己” “当火炬手，我们是没机会了” “怎么没有，你赶紧认个好干爹，干妈也可以” 第4章 大胆包天，有人居心不良，肆意破坏 “其他火炬手要么是知名运动员，要么是航天英雄或者大国巨匠，他算老几？” “估计又是什么关系户” 一位青少年火炬手的出现，引发网络热议。 临近中午时分，传递抵达工人体育场附近。始建于1958年的工体，曾经是建国10周年的献礼工程，90多年来多次改造复建，沧桑巨变，每一次改变都在讲述这座城市的新变化新故事。 就在此时，从传递路段的一侧，从观看火炬传递的人群中突然蹿出一个小型机器人，直奔火炬手而来，面对这突发状况，火炬手玉磊起初有点慌张，急忙躲闪，但机器人却纠缠着他不放，紧紧追逐着他的脚步不断撞击，或者说是袭击，围观的群众大惊，而这场面也被瞬间传遍全世界。 而境外某基地的上校一伙人看到这一幕，开心不已，站起身，拍起了手，齐刷刷的盯着屏幕，期待机器人做出更多的动作。 圣火护卫队队长见状，立刻下令队员改变队形，由原先松散的伴随式改为更为严密的保护式，形将火炬手玉磊紧紧保护在中间，并试图去拦截机器人。而安保护卫队也迅速派出无人机与机器人大队，试图对该机器人进行管制和捕捉，而机器人却转身跑向路边，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上校由喜转怒，“赖皮寮，这是怎么回事？” “上校，我也不知道，我们马上联系，尽快给您答复” “饭桶！饭桶！饭桶！滚” 一切来的太快，消失的也太快。坐在指挥车上的章路、张南等人惊魂未定，有人提议可能是哪家小朋友的机器人失控引发的意外。众人比较赞同，运行继续。末棒火炬手是1990年亚运会开幕式上曾经点燃火炬塔的着名运动员，此时的他已进入耄耋之年，用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点燃了圣火盆。同一个人，同样的亚运圣火，时隔56年后，两届亚运会在此刻实现跨越时空的握手。 事后，安保指挥柳皓感觉有点蹊跷，转头叮嘱随行人员回头，“小武，你回头查一下，这个路段归那个单位负责，让机器人进入管控路线内是失职，这个机器人怎么回事，万一机器人绑了炸弹怎么办，搞清楚，打个报告给我”。 活动很成功，大家都很开心。这是章路加入奥组委以来，首次统筹指挥完成这么重要的仪式活动，心情更加激动。 宝岛回家，中华团圆，这是普天之下，所有中国人最大的心愿。何况亚运圣火在继唐古拉、居庸关长城、浪诸遗址之后，在被誉为圣火宝地的天坛点燃，更是民心所向，民族之幸。 今天既是亚运圣火采集的日子，又是农历八月十五，阖家团圆的日子。完成亚运圣火采集和传递任务的多数工作人员，没有像往常一样聚餐庆祝，而是纷纷各回各家，享受难得的假期，对于大多数人，忙碌一辈子的目的就是为了家和万事兴。而圣火团队的成员却有家不能回，好似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在这个以“团圆团聚”为主题的日子里，他们被迫离家奔赴远方，护送圣火直奔东北，准备下一站传递。聚是一团火，散作满天星，这是火炬人的使命与责任，也是办赛人的精神与担当。每一个人都是一颗星，平时散落在各地，隐匿于人群之中，一颗星的光芒很微弱，只能照亮自己，或周围的一小群人；但是一旦国家有召唤，星火成炬，点点微光汇聚成耀眼的火把，在黑暗中照亮更多的地方，更远的远方。 师自强、东方燕曾经是这样的人，现在东方祥云成为了这样的人。而全年守卫在祖国边疆的战士，急诊室内24小时值守的医护人员，全天候待命出发的消防战士，坚持自力更生废寝忘食的各行业奋斗者也都是这样的人，代代相传，薪火永续。他们是普通人，却不平凡，因为他们的存在和精神传承，才在建国百年之际，中华民族迎来一个更加美好的新时代。 活动结束后，曹跃现场召集团队成员对今天的活动进行简单复盘与总结。集团成员统一身着黑色为主的秋款运动装，不同的是左胸前配置的徽章，曹跃是银质一星，其他人则银质铜质均有，不过樊导的最引人注目，金质五星。 复盘时，曹跃讲了舞台支架和木板问题，前天舞台搭建的时候他在现场，昨天晚上彩排也一切正常，可是昨晚他陪东方总过来查看，当他们走上舞台时，舞台中央竟发生凹陷，两个人差地掉进去。之后他们掀开地毯，赫然发现舞台中央的支架和木板缺了很多。这是他们从业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这明显是舞台事故，如果明天领导嘉宾掉下去，那就惨了，先不说钱肯定没了，名声毁了，甚至有可能去吃牢饭，要知道出席明天正式仪式的领导嘉宾级别可都不低，至少是省部级。东方总昨天都忍不住骂娘了，连夜让他赶紧喊来物料商进行补充加固。等物料商和工人到了现场一脸懵逼，他们解释说，舞台都是按照标准要求，规范施工的，不可能出现此类低级失误。而且刚刚的彩排也没事。可是面对如此情况，他们也不知作何辩解。东方燕让他们抓紧施工加固舞台，结束后留下专人值守，免得发生意外。而大家听说机器人出来捣乱的事情也颇感意外，来的突然，走的突然。这一次亚运会传递第一天就发生这么多诡异的事，让大家有点心有余悸。 复盘临近尾声时，东方燕特意从电视台赶来，向大家又圆满完成新项目表示祝贺，代表集团向大家分发了中秋节大礼包，有集团定制的月饼、水果，还有大红包，同时让大家赶紧回家休息，过完中秋节后即刻出发，协助其他几站活动的实施。 东方燕送大家离开后，正准备离开，遇到了老朋友柳皓，客套了几句正准备离开。东方燕突然想起舞台的事，边跟柳皓唠叨了一下，柳皓听了也觉得怪异，“东方总，你是怀疑有人捣鬼？” “这不好说，我就是觉得怪” “这简单，我有空让人调一下那边的监控，谁敢在这种场合闹事，岂不是找死” 第5章 真假难辨，AI视频泛滥带来危机重重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无论身在何处，每年的今天，每一个中国人，都会在这一天对月亮给予特别的关注，忍不住‘举头望明月’，尤其是身在异国他乡，更免不了‘千里共婵娟’。月亮自古以来都是中国人的精神象征，承载着无数炎黄子孙对家的思念。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事物具有多面性，从单一角度看问题，只能看到事物的一面。在国内外诸多媒体上，也有人认为举办大型运动会是虚荣心作祟，劳民伤财，应该将钱花在医疗、教育等民生领域，甚至有人认为大型赛会容易滋生腐败，而火炬传递更是没有必要，堵塞交通不说，更没有给城市留下有价值的遗产，得不偿失。不过更多人认为，这届亚运会不同于以往，正如在外多年的游子，或者被拐多年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家，怎么尽兴都不过分。 境外某基地，赖皮寮面对上校的质问，大气也不敢喘，战战兢兢。尽管赖皮寮年过五旬，而所谓的上校跟他年龄相仿，但此刻就像老子训儿子一样，一个个饭桶、混蛋不绝于耳。赖皮寮来自原先的民贱党，出身传统的绿色家庭，又深受那些年‘去中国化’课纲的毒害，多年前携带巨款潜逃去了漂亮国，而且始终保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就像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父子，于是主动加入华尔上校的团队，自带狗粮去给别人当了看门狗，屡屡冲锋在前。 “赖皮寮，你们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每年给你们那么多钱，这次项目又另外拨了2000万，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 “上校，非常抱歉，我们马上对这次行动进行检讨，您给我三天时间，我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赖皮寮，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说法，你们真是‘黄鼠狼生老鼠，一代不如一地代’。当年你爸几个人冒充记者身份，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圣火采集的现场闹了多大的动静，之后又跟其他伙伴在在伐国、鹰国、漂亮国等地配合我们的行动，都取得了胜利；即使2022年北京冬奥会，你姑妈姑父几个人也重返奥林匹亚竞技场，展示了我们的旗帜和标语，让世界知道了我们的存在；这次给你们提供的资金比以往都多，还有更多的人力、物力和技术支持，竟然一点水花都没有。别忘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上校，您放心，这次失败了，我们能会继续努力，坚持到底，永不放弃，将来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赖皮寮，以后少说空话大话，多一点务实的工作精神，别忘了，你曾吹嘘自己是一名务实的工作者” 更令人意外的是，圣火团队刚到机场，余庆儿接到部门领导打来电话，语气异常急切，原来组委会收到一则网络舆情监控报告，在刚刚结束传递的火炬手中，疑似火炬手宋玉的影像资料在外网疯传，视频里出现宋玉和很多女性的不雅动作和画面，引发很多人转载转发，很多评论说火炬手选拔有黑幕，让很多道德败坏的人成为火炬手。领导让余庆儿赶紧与火炬中心核实情况，及时上报。余庆儿听后，立即拉上付瑶去向东方祥云汇报。东方祥云听后不敢耽搁，一方面及时向章部长做了汇报，另外让付瑶立即与火炬手和推荐单位联系，仔细核对情况。 鉴于包机起飞时间已到，东方祥云先让大家登机，并在圣火专机上召开了圣火团队的小组会议，一部分认为影像资料纯属伪造，强调是ai生成，无中生有。而且此类事件20多年前就屡有发生，技术娴熟，当时红极一时的霉霉等知名艺人都遭遇过此类诬陷，很多明星也被ai换脸搞得名声尽毁；张南老师表示他以前未曾遇到过类似情况，认为需要谨慎对待，不能着急，让子弹飞一会，事缓则圆；安志远建议将视频转给公安部门进行鉴别真伪，不过时间可能有点长；大家讨论来讨论去，认为目前影像资料仅在外网传播，而且非主流媒体，无须紧张，都觉觉得安志远的建议比较可行。于是在飞机开始前，由安志远先委托他的同事将视频转由技术部门鉴定。而付瑶也收到宋玉的消息，强调自己是被诬陷。 雄安新区郊野公园附近的某小区20幢1单元2008房间客厅，东方燕与老伴李非，儿媳尔玛云娜、孙子东方晓，一家人正身穿汉服，盯着墙上的巨型荧幕，观看央视中秋晚会。在这样一个家人团聚的日子，东方祥云独自在外，家里不免有点冷清。此时，从中国走出的世界级乐队组合“传承”，正在演绎由闻一多先生创作的《七子之歌》，这是“中华七子”全部回家10年后的献礼。 东方燕感触颇深，想起1999年澳门回归前夕，他正值高二，学校组织歌唱比赛，他们班选择了《七子之歌-澳门》。因为两名领唱同学中，有一位同学突然忘记歌词，被迫重唱导致没得奖，全班同学感觉有点遗憾。那时候想香港已经回归，再过几个月澳门也即将回家，海峡对岸的那个游子何时才能回来，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他的归来，同学们讨论了很久很久。 没想到多年之后，虽乡愁依旧，正如那首歌所唱“坐上那动车去台湾，.......”。2046年的时候，金台高铁、金厦大桥或海底隧道随时出发，即刻可达。不由得泪光闪现，东方晓看到爷爷有点感伤，关切的跑过来，小手递给他一张纸巾。东方燕轻轻擦拭了一下眼睛，抱起孙子。 与此同时，北京卢沟桥边、杭州西湖、宜春明月山、香港西贡万宜水库营地、台湾日月潭等神州大地，从南到北，从西到东，乃至深受中华文明浸润的世界多个地方，很多人也在通过各种屏幕观看中秋晚会，或抬头赏月。抵达哈尔滨的东方祥云、邹援汉，及台北亚组委的伙伴们也正坐在酒店4楼的餐厅，一边赏月一边庆祝今天活动圆满成功。包间是哈尔滨的同志提前预定的，并且为每个人人都准备了精致的月饼套装。当然还有哈尔滨三宝，红肠、锅包肉、大列巴，以及格瓦斯。而第一次参与火炬传递的邹援汉他们几个兴奋不已，聊得兴起。虽然东方祥云不是第一次参与，但却也是第一次以负责人的身份统筹，与以往的感受也大为不同。 看到付瑶还是不停接打电话、回复信息，神情看上去异常紧张，为了让她好好放松一下，于是几个年轻人硬是拉着她上街溜达。而东方祥云则独自回房间跟老婆视频聊天，向老爸老妈儿子表示歉意，不能陪他们过中秋。而李非和云娜早已熟悉这种生活 。这也是当初李非并不想让儿子从事这一行的原因，她内心对此还是有所抱怨，尤其是每逢佳节之时，东方燕却依然忙于工作。可是事与愿违，儿子还是走上了他爸的老路。 第6章 举头望明月，嫦娥、吴刚正与航天员翩翩起舞 冰城哈尔滨，奥友集团的朱晓明、曹跃、梁乔等人晚餐过后，在中央大街上溜达。朱晓明来自深圳；梁乔来自河北；曹跃来自山西；古丽娜尔来自新疆；其他人也分别来自不同身份。一句话，奥友集团的人来自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有外籍员工，比如法蒂玛来自塞内加尔。其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接触洲际性赛会，心中兴奋溢于言表，虽然不能回家，但是很多家人都通过电视转播看到了他们的身影。尤其是司嘉，没想到手术之后还能重新站起来，而且担任这么重要的工作岗位。不仅是他的家人，他的很多战友看到电视转播后，都给他打来电话。尽管没有回家，他内心却深感幸福。 当他们溜达到索菲亚大教堂时，梁乔准备拍照时，意外发现天空中的出现了异象。“朱总，你们看，有两个月亮”。此话一出，把边上的小哥给逗乐了，一问才知道。原来其中一个月亮是自带光源的气模，继承于多年前哈尔滨为了推广旅游，吸引游客的创意之举。不过据说最初由无人机悬挂，而今天依靠气模自身设计即可满足要求，没有月亮的时候，这个气模远远望去，就像真的月亮一般，以假乱真。不过在今天这个时刻，真假月亮，立马可辨。小哥还补充道，“当年的哈尔滨一夜爆火，一度被改叫‘尔滨’，如果你们那个时候来，你们会被喊‘南方小土豆’”。 几个人看了看彼此的身材，觉得只有朱晓明的身材胖一点或壮一点，似乎符合土豆的特征。小哥生怕他们误会，连忙说，“小土豆一般是说南方女生的，不过没有贬义，是东北人对于南方朋友的昵称”，转头对梁乔说，“美女你的你个头似乎高了一点点”。 大家都笑了，他们听过天狗吃月亮的故事，却没想到有机会可以看到两个月亮。中国关于月亮的神话故事太多，月亮给了中国人太多的诗意和浪漫。 中国自古就有“嫦娥奔月”的神话传说，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更是将中国人的浪漫展现的淋漓尽致。据说商代的巫卜书就曾记录嫦娥（或恒娥）的事迹，而1993年3月在湖北江陵王家台15号秦墓中出土的秦代王家台秦简《归藏》则是现存相关文字记载中最早的。在其《归妹》中，有卦辞为：昔者恒我（姮娥）窃毋死之药于西王母，服之以（奔）月。将往，而枚占于有黄。有黄占之曰：“吉。翩翩归妹，独将西行。逢天晦芒，毋惊毋恐，后且大昌”。恒我遂托身于月，是为蟾蠩。 之后，以嫦娥、后羿、玉兔、吴刚、八戒等为主人公的各种文学、影视作品不断涌现，嫦娥奔月、吴刚折桂、玉兔捣药等典故不断讲述着中国人的浪漫情怀，传承着中国人对于家的思念和团圆的期盼，更有一批先人前赴后继，试图探求月亮背后的秘密。如东汉着名学者王充在《论衡·书虚》篇中提出：“涛之起也，随月盛衰”；之后唐朝窦叔蒙所撰的《海涛志》明确提出“潮汐作涛，必符于月”，根据月亮圆缺等的变化进行推算，创制了高低潮时推算图。而早在夏朝，就按月球的月相周期变化制定历法，经过两千多年的演变和吸收天文历法的优点，取长补短，不断演变生成新的历法，至今是东亚、东南亚等儒家文化圈内公众生活工作的重要参考。 2004年，中国航天首次提出了“嫦娥一号”探月工程的概念，并于2007年成功地将“嫦娥一号”发射升空，之后凭借着中国航天人数代人数十年，薪火相传的航天精神的传承和延续，最终实现弯道超车，跨越式发展，早一步实现在月球建立长期存在的基地。这一历史时刻，因其更加真实性和更具互动性，成为中国人言出必行，勇敢追梦的又一例证，迅疾被全球各类媒体转发，引发全人类的再次惊叹。而难得可贵的是，中国航天始终敞开大门，欢迎各国航天人加入这个大家庭。 与能看到两个月亮的相比，此时有一些人，抬头却看一个月亮都看不到，因为他们就在月亮之上。让人不禁想起那首曾火遍大江南北的歌，“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 此时的月球，已经不再遥不可及。十多年前，中国人首次成功登月，几年后又在月球建立临时工作站；而前几年更是在月球上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桂月空间站。这是人类在月球上建造的第一个基地，是中国航天和探月工程的又一个崭新记录。 月球溶洞内，一个20多平米的办公室被临时装饰成中秋节的庆祝场地。房间中央是秦晓海手书的“中外航天员共祝2046年中秋节快乐”的方字幅，红底黑字，轻盈飘逸，字形美观且富有变化，展现出书法家的艺术造诣；字幅左边是萨曼莎的油画《一男一女一树一兔子》，右边是樊星雨手绘的传统国画《千里共婵娟》。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放置了一些造型别致的桂花树、兔子，以及2046年台北亚运会的吉祥物‘团圆’。 在房间的中央是一张由通过3d打印机，将月壤打印制作的办公桌上。桌子上摆满了苹果、提子、西红柿等水果，水果却大都是空间站自行栽培而成的。还有京式翻皮红绿丝、港式五仁和莲蓉、台式凤梨及枣泥等各式月饼，尤其是一款造型新颖的火炬式样月饼引人注意，除了这款月饼是由3d打印而成外，其余月饼均由货运飞船运载而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套极具宋韵的茶具，一壶多杯。许多人围桌而坐，一半中国人，中国月球科考队领队秦晓海，队员常玉刚、樊星雨、岳明；一半老外，俄罗斯人奥列格·科托夫、南非人卢卡斯·拉德贝、委内瑞拉人莱昂德罗·罗德格里斯、意大利人萨曼莎·克里斯托弗雷蒂；还有吴刚，静静地待在角落里。此吴刚非彼吴刚，他不会砍树，却也能做很多事，他是基地的机器人，是考察队的好帮手。 见大家都已落座，樊星雨用泡好的普洱茶，将桌上的杯子倒了浅浅多半杯，依次递给各位伙伴。之后，秦晓海站起身，用中国传统的拱手礼向大家致意，“各位队友、各位朋友，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今天很高兴大家能在此相聚，我代表中国桂月空间站科考队欢迎大家的到来！首先今天是中国传统的中秋佳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也是我们人类第一次在月球上过中秋，这是一喜；今天上午，亚运会圣火成功采集，此为二喜；再过两周，10月1日，是我们国家的国庆日，举国同庆的日子，此为三喜；最后，再过几天，也是在座老朋友科托夫的生日，那是四喜。四喜临门，今天我们就一起庆祝了！抱歉各位，没有酒，就以酒代茶啦，让我们干杯”。 科托夫率先起身，“老秦，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我好带瓶伏特加过来，助助兴”。 “不急，科托夫，再过几天，你过生日的时候，记得给补上”，罗德里格斯开玩笑。 “一言为定，伏特加管够”，科托夫爽快答应。 哗哗啦啦，八个人拿起自己的茶杯碰在一起，齐声喊出多种不同音不同调的“干杯”，这一瞬间被镜头记录，并将传遍全世界。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在月球上度过的中秋节，而这一天来的太不容易。 第7章 光阴如梭，人生不过30000天，你还有梦想吗？ 没等大家再次落座，拉德贝就急匆匆大喊，“老秦，醋、醋，给我点醋”。 众人有点懵，在星雨去找醋的空隙，常玉刚问，“老贝，又不是吃饺子，要醋干嘛呢”。 拉德贝一脸正经的说到，“你们不知道，我当年在中国留学，第一次跟同学过中秋，跟今天一样有水果有月饼，还有饺子。当时还不知道月饼怎么吃，无意中蘸着醋吃了第一口，当场把同学们逗乐了。说吃饺子蘸醋，吃月饼不用。当时氛围有点尴尬，我故作镇定对大家说，月饼蘸醋的味道也不错，然后一不小心就保留至今啦！不过，你们也可以试试！”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哑然而笑。只有来自山西的秦晓海拿起月饼，模仿拉德贝的样子尝了一口，果断放弃，引发大家哄然大笑，只有拉德贝不管不顾，坚持自己的“月饼蘸醋”新吃法。 这时，萨曼莎站起身，对大家说“月亮是浪漫的，团圆是美好的。小时候我妈妈就让我学中文，陪我读过很多关于月亮的诗句，我们今天要不要来一个飞花令，附庸风雅，渲染一下氛围”。 樊星雨补充到，“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件事。记得有一年，一位意大利女航天员，在国际空间站驻留期间，在国际空间站经过北京上空时，曾经在x上发表一篇中国古文，‘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对中国文学很有研究，好像跟你姓氏一样，当时在媒体上引发热议。” 萨曼莎听后，笑着说，“我也听说过这件事，我挺佩服她的文学素养，我不如她。” 而此时，罗德里格斯却摇摇手，面露难色的嘟囔道，“我可没有那样的研究，飞花令，太难了，太难了，换个简单的”。 岳明、常玉刚两人心里不禁窃喜，赞同老罗的意见，但是没敢直说，要真玩飞花令，他们俩也担心丢脸。 萨曼莎继续说道，“要不分组，好玩也简单”。 星雨接过话“再简单点，成语也好，诗句也好，字数不超过10个字就好”。 科托夫补充道，“外文翻译过来的也要认可” 常玉刚有点疑惑，“老科，怎么样的翻译，举个例子噻” 科托夫回到，“1816年，我国文学家写过一首关于月亮的散文诗，《mecrц》（月亮），中文翻译有月亮两个字，这样也算”。 “科托夫，你说的应该是普希金写的散文诗。这个太难把握了，不好评判，还是入乡随俗吧”，星雨提出不同意见。 “我跟吴刚一组”，拉德贝提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吴刚参与，那我跟他一组”，罗格里德斯随时附和，对于吴刚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如果吴刚参加，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没用。伙伴们，难道我们再现一次机器人打败人类的惨剧吗？别忘了几十年前alphago就在围棋上打败了我们，而飞花令这种纯记忆性的难度更低哦”，星雨笑着说。 科托夫冲星雨微微一笑，点点头。又冲秦晓海示意到“老秦，那你来分组吧” 晓海面带微笑向众人扫视一圈后，缓缓说到，“首先，我们排除机器人的参与；其次我提议两个分组原则‘第一，为确保公平，我们实行混合分组，每组均包括2名中国队员，2名外籍队员；第二，我们8个人，只有樊星雨、萨曼莎两名女性，他们俩人分别各在一组，并由他们负责遴选队员’，大家觉得怎么样？” 男女平等，中外平等，众人无异议通过。拉德贝、罗德格里斯、常玉刚更是立即争先恐后般向星雨发起热情攻势，试图加入她的队伍；另一方面萨曼莎也受到科托夫和岳明的温情表白，只有晓海微笑着现场发生的一切。 意外的是星雨和萨曼莎都将第一人选定为秦晓海，顿时惹得现场其他男士大为不满。科托夫用力拍了拍秦晓海的肩膀，大喊“老秦，你太不仗义，怎么好事都是你”。 拉德贝接着调侃道，“从地球到月球，这老秦的魅力始终无可抵挡”。 科托夫不等晓海回应，又来一句“老秦，你别太贪了，赶紧收收心，也给我们留点机会” 萨曼莎不等其他人再说，立即用手示意，“言归正传，别跑题了，老科、玉刚、岳明跟我一组好了，晓海、星雨、拉德贝、罗德里格斯一组，有意见吗”。 “没意见”“ok”“赞成” “既然有分组，总要有输赢，输的一组怎么办？愿赌服输啊”，来自战斗民族的科托夫不愿白白浪费精力。 “赌1000块，人民币”，准备攒钱买房的拉德贝提议。 “输了，做100个俯卧撑”，这是科托夫的建议，也是战斗民族的强项。 “请吃大餐”，被称为美食家的罗格里德斯对于吃充满了渴望，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突然，许久不说话的岳明大声说，“朋友们，我有个想法，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了，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何时。难得相聚一场，不如写下各人的中秋愿望，那组赢了，我们一起实现多好，又有意义”。 “有趣，我赞成”，科托夫第一个表示赞同。并且补充说“我小学时，学校组织曾时间胶囊的活动，当时我把要当宇航员的梦想写在纸上，装进胶囊里，没想到多年后，我现在成为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俄罗斯人。” 罗格里德斯接着说，“在我们国家也有类似传统习俗，新年到来时，大家都会提前在纸上写下自己的三个愿望，待新年钟声敲响后立即烧掉，期盼能梦想成真。” 岳明接着说，“那年我大四，我正在北京798参观，无意中看到园区的大屏上正在直播神舟17号飞船发射成功的新闻。自己很兴奋，往前不远处恰巧遇到一家熊猫慢递，就给20年后的自己写了一封信，希望将来自己有一天也能搭乘飞船上天，没想到跟老科一样，也实现了。之前有本书《秘密》说的是潜意识，我觉得很有道理，积极的暗示很有帮助”。 “我没有你们的经历，我就是平时喜欢写日记，记录生活的点滴，然后对爱情、对工作、对未来的期望，有些实现了，有些估计永远也实现不了”，萨曼莎的神情中透露着淡淡的感伤。 “那年我工作不顺，加上其他原因，觉得人生陷于低谷，有点抑郁。后来有一次爬山，在竹林间，意外遇到一间有意思的杂货铺，卖茶卖酒也卖梦想，只要在人生手册上，写下你的心愿或梦想，规定时间内实现了，店铺卖一赔三。我觉得好玩，当时就想尽快找到一份好工作，结果没多久就实现了”，秦晓海分享了自己的故事。 “解忧杂货铺？你们要么时间胶囊，要么日记或者写给未来的信，你们的经历怎么这么多，我就是在网上玩过漂流瓶，写过心愿卡，写过作文‘我的梦想’”，玉刚接过话题，有点失落。 拉德贝接着说，“我去过灵隐寺，听说那是中国求签许愿最灵的寺庙，有求必应，我还往许愿池里投了很多硬币” “拉德贝，那要看你求什么”，秦晓海回应道“如果是求姻缘，你应该去灵隐寺后面的法喜寺。” “妈呀，我就是冲着找对象去的。怪不得很久都没找到对象” “那你是找错地方了。中国的神与国外的神不一样。在中国，每个寺庙的佛管不同的事，求财求学业求姻缘求子女，可不要问错了对象”，秦晓海笑着说到。 一阵关于愿望的话题引发大家的热议，对于岳明的提议大家纷纷表示认可，一起打开记忆体，将彼此的中秋愿望记录并保存。自人类诞生以来，不同阶段，不同地域的人们对于未来都有不同的期待，尽管许愿的载体不同，但心灵相通。 第8章 月章星句，五湖四海共婵娟，老外也玩飞花令 待分组确定，萨曼莎主动对樊星雨说，“星雨，你的名字中带有星星，中国人常说‘众星捧月’，又讲‘披星戴月’，你跟月亮关系更近，就由你先开始呗” 星雨对萨曼莎微微一笑，“好的，谢谢萨曼莎的谦让”，转头对其余人说到“你们有意见没，没有的话，那我就开始了”，眼看大家没有异议，于是站起身，脱口而出，“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应时应景。 没等萨曼莎她们回应，科托夫立马回应“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并且边朗诵边起身，故作诗人般抚摸自己的胡须，那是俄罗斯民族特有的优雅，极具魅力的络腮胡。 晓海看着科托夫的模样，一边微笑一边缓缓吟诵，“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萨曼莎见状，随口而出，“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充满异国风情的语调增加了更多韵味。 拉德贝的反应迅速，站起身，左手按在桌子上，右手指向上方，说出了一句“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如若在地球上，顺着手指的方向，应该可以看到那白玉盘般的月亮，大家看到这一幕乐了。 常玉刚坐着没动，简单回应，“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罗德里格斯接着缓缓说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月亮之于任何人都是家的象征。 最后是岳明，看着茶杯，看了看众人，想起了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一轮结束，二轮继续，改由萨曼莎开始，她想起自己青春年少时的美好时光，想起了《罗密欧与朱丽叶》，想起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拉德贝在这次登月前，刚刚去过古城，对于汉唐盛世充满好奇，想起那年元宵节时候的灯谜，“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而星雨受拉德贝的影响，脱口而出“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一个捣字提醒了她。 二轮开始不久，罗格里德斯、常玉刚等已经偷偷尝试用手机手表眼睛查询诗句，均被星雨和萨曼莎发现后，予以制止。 三轮开始，唐诗不够，宋词来凑。因为诗和远方的加持，很多城市因诗而名，“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说的是苏州，“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讲的是南京，“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中的24桥在扬州，而“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中提及的还有另外一个典故‘夜郎自大’，出自贵州。中华大地，处处皆有诗词。而科托夫对于“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颇有感触，军人出身的他，很佩服那位箭术高超的李将军；与之相反，来自江南水乡的樊星雨则忘不了那句流传千古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四轮开始，间奏无形中慢了下来，而且开始多次出现重复已说过的诗句内容，幸亏有萨曼莎和星雨的好记性，及时发现。于是这一轮的时间格外长，多了思索和起哄，勉勉强强又一轮，除了唐诗宋词之外，成语也加了进来，越发热闹。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萨曼莎是李清照的粉丝，也是一个在生活方式偏保守的人，依然保留手写日记的习惯。紧随其后是樊星雨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中间夹杂了科托夫的“披星戴月”，以及拉德贝对于周易的研究成果，“日中则昃，月盈则食”。此轮结束，拉德贝已经面露难色，而罗德里格斯更是愁容满面，其他人也没有之前的从容，只有樊星雨、萨曼莎看上去轻松依旧。 无论开始不久，在岳明抢答了一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后，拉德贝和罗格里德斯两人彼此对视，互相礼让，之后大家轰然大笑。关于月亮的主题大接龙戛然而止。 晓海起身表示，“我们认输认罚，来，我们再次举杯，祝大家中秋快乐！” 溶洞内的聊天持续了很久，欢声笑语不断。 从地球上望去，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从地球上可以清楚看到月亮轮廓，甚至借助于华为手机已经能看得到月亮表面上的月炕。尽管传说中的吴刚、桂树、玉兔与嫦娥都不存在，但是中国人对于他们的感情始终未变，每次中秋或者月亮升起时，大都会默默将自己的思念托付给她，希望月亮能够将最深的思念转给自己深爱的人。 而身在月亮之上的8个人，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就地表的坑洞、浮尘，看到更远的银河和其他更远的星空，却看不到月亮的轮廓。有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临近结束，晓海对大家说到“朋友们，大家都知道，再过两年，我国将举办2048年奥运会，在申办时曾提出希望策划一次太空传递或者月球传递。为了检验可行性，明天我们计划组织一次试验，大家有空的话，一起来玩”。 科托夫大声回应，“老秦，没有问题，有事你说话”。萨曼莎和科托夫出了基地，乘月球车离去。此时的月球上，除了中国的桂月永久基地之外，还有两个临时基地，一个是美日韩加刚刚建成的阿耳忒弥斯临时基地，距桂月基地较远，平时往来不多；另外一个是由欧洲人建成的欧几里得前哨站，萨曼莎及科托夫即来自于此，距桂月基地较近，来往频繁。 目送他们离去，秦晓海返回基地。秦晓海曾经当过全运会火炬手，对于火炬有些许了解，但是对于在月球上组织这次火炬试验，心中却没有底。隔行隔山。在看到有这项实验项目时，他还专门抽空前去拜访了曾经参与研发北京冬奥会火炬的专家，听他们讲解相关原理和关键技术要点。他拿起火炬仔细看了半天，心中仍有疑虑。 第9章 大力出奇迹？月球没有空气点不着火，何况点火炬呢？ 20小时后，八人在桂月空间站的溶洞基地内再次汇合。一见面，科托夫就迫不及待的大喊，“伙计们，我回去看了一下资料，原来30多年前，我们国家就第一次把火炬带到了太空！” 晓海听后，笑着说，“老科，当初培训的时候，你怎么过关的。自家的历史都能给忘记。忘记历史意味着背叛，这可是伟大导师列宁说过的话” 科托夫听闻，没有一丝慌乱和脸红，而是继续大声大喊，“老秦，别忽悠我。在中国我经常听人说这句话，可是在我们国家，在俄罗斯从里不知道列宁说过这句话。再说关于航天航空、探月工程，与执行任务相关的知识和技能，我都牢牢记在在脑海中了，你这些算花边，可有可无，不重要。”，说话的同时，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头，示意自己头脑中装了很多东西。 大家都被科托夫的举动给逗笑了。为了成为一名航天员，要学习的课程实在是太多。包括天文学、空气动力学、发动机原理、医学、电子信息工程，以及心理学、材料学、光学，甚至还有动物学、植物学等数十门课程，而且是在短时间内集中学习，并经过严格的考核，偶尔有所遗忘也是可以理解的。 为了让试验更有趣，晓海主动给大家分享了一些背景信息：2014年索契冬奥会时，俄罗斯实现了人类历史上首次火炬太空传递。当年11月7日，哈萨克斯坦拜科努尔宇航发射场，俄罗斯宇航员米哈伊尔·杜林携带火炬乘坐联盟“tma11-m“号宇宙飞船进入国际空间站，两天后的11月9日下午18:40分左右，宇航员谢尔盖-拉扎斯基携带该火炬在国际空间站外行走了1个多小时，创造了火炬传递的历史。另外晓海也主动提及早在1976年加拿大蒙特利尔奥运会时，就曾对火炬传递进行创新，通过电子脉冲，借助人造卫星首次实现所谓的太空传递；20年后的1996年美国亚特兰大奥运会，则是有宇航员携带一支仿制火炬式样制作的道具，乘坐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进入太空。 科托夫听完大赞，“老秦，你懂得真多。肯定比我们多学一门课。不过美国人太假，按他们的宣传，1969年就已经登月成功，为什么直到1996年航天飞机还要携带一支假的火炬进入太空呢，所以我相信谷歌公司人工智能的判断，关于美国登月任务的照片存在虚假内容，美国之前的登月是假的。要不今天月球上应该有美国人自己的永久基地，现在在哪呢？” 科托夫的话让大家陷入短暂的沉默，不知如何作答。的确，科托夫的话有自己的倾向性和认知，为了活跃气氛和缓解尴尬，晓海接过话题，“老科，伙伴们，不是我懂得多，是奥组委有一个星火机器人，汇集了火炬传递的所有数据和信息，我也是通过他们的分享才了解一些内容。不过，截止现在为止，地球外火炬传递的记录还是俄罗斯人，你们牛！”，晓海冲着科托夫举起大拇指。 拉德贝趁机恭维了一句“老科，俄罗斯人，厉害！第一个进入太空的地球人也是你们，加加林万岁”，边说边也举起大拇指，科托夫见状，忽然间反而有点脸红，怯怯的回应，“都过去了，此一时彼一时。按中国话来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等2048年奥运会一结束，就又换中国上场了。老秦，快说说，需要我们做什么”。 “科托夫，未来都是建立在过去的基础之上，太空传递第一人是你们俄罗斯人，谁都不敢不承认”。 这个时候，岳明和常玉刚已经拿来两支火炬，主色调为红色，宛若螺旋交错上升的丝带，外观布满雪花和祥云图案。 萨曼莎激动地大喊，“飞扬、飞扬” “哇，火炬好漂亮”，拉德贝也发出惊叹， “这是飞扬，又不是飞扬”，秦晓海的话一出，大家懵逼了。 “老秦，你这话说的太绕，怎么是飞扬，又不是飞扬，你这是玩绕口令呢？”，科托夫率先开口。 “老科，你别急啊，我说是飞扬，因为这把火炬的外壳是2022年冬奥会火炬的；我说不是飞扬，是因为燃料系统做了变更，北京冬奥会的时候燃料是氢气。别忘了，我们是在月球上，月球表面可没有空气，更没有氧气，没有氧气怎么燃烧呢？”，秦晓海不紧不慢回答着刚刚的绕口令。 “老秦，你说的对，没有氧气，火炬怎么燃烧呢？该不会跟索契冬奥会一样，拿一把火炬，不点燃，但是象征性的跑一圈回来吧？”科托夫略显失望。 “老科，那样也不错，那可不是月球一小步，人类一大步。我们实实在在的跑个100米、200米，不管如何，都是月球上的第一次火炬传递。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跑一次，多记录一些画面”，拉德贝态度积极。 “老秦，你不会弄虚作假吧，像漂亮国一样弄个假的视频或照片？即使那样我也愿意配合，这样宣传效果更好，故事更吸引人”，科托夫盯着秦晓海的眼睛，有点失望。 “老科，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中国人向来光明磊落，有一是一。时间太久了，你们可能有所不知，40年前的北京奥运会火炬珠峰传递、2022年北京冬奥会火炬水下机器人交接传递，均曾面临过类似高难度挑战，但最后还不是都被一一克服。而完成这些挑战的团队，你们都无比熟悉，耳熟能详，要不你们猜猜？”，秦晓海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看向大家。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包括常玉刚、岳明等几名中国籍宇航员貌似也毫不知情。 第10章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聪明的航天员也会犯大错 “航天科工集团，尤其是以三院31所为主” 大家恍然大悟，不可置信。 秦晓海继续补充，“伙伴们，2008年北京奥运会、2022年北京冬奥会，还有2023年成都大运会等多届赛会火炬都是航天科工设计的”，说话的同时，秦晓海将上述火炬通过大屏进行了展示，包括在航08年在航天城的特色传递视频，以及其他多位航天员担当火炬手的精彩瞬间。 “老秦，这么多航天员都当过火炬手啊，了不起，中国对于航天员的支持太给力了”，科托夫无比羡慕。 “还在航天城传过火炬，这地方我们太熟悉了，你看那不是树坚强嘛，当时还不高，现在都成大树了。”，拉德贝惊讶着，手指照片中的一棵树，位于发射塔旁数十米的地方。那是一棵榆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树高有10米左右。 “好像1997年发射塔建立时种下的，到现在50年了。每年随着发射任务的升空它就枯萎一次，到来年春天又再发新芽，真不愧是树坚强”，樊星雨不禁感叹。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萨曼莎脱口而出。 “多少年来，场坪内只有这一棵树，给无数航天员和航天工作者留下了难忘记忆，是基地的符号和象征，见证了中国航天事业的发展历程。”，秦晓海感叹。 “月球上有桂树，基地有榆树，而且这棵榆树丝毫不亚于月球上的那棵桂树，它是航天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见证了航天人一步一个脚印走来。先有桂树，再有榆树，再从榆树走向桂树，这是一个积极的循环”，樊星雨又作了补充。 “老秦，赶紧说正事，你们说的我头疼。”，科托夫有点急躁。 “老科，抱歉，这届奥运会的火炬外观造型正在设计中，这次试验主要测试燃烧系统。大家可能有所不知，火炬燃料通常为丙烷或与其他气体的混合物，尽管2022年北京冬奥会首次大规模使用氢气。但是基于氢气的存储存在安全风险和成本因素，之后赛会火炬燃料延续丙烷为主。根据2048年奥运会的规划，为实现一届碳中和的奥运会，倡导绿色低碳的理念，火炬将传承北京冬奥会的精神和理念，使用氢气作为燃料。另外大家都知道，我国很早之前就曾采集月球土壤样品并展开研究，发现部分地区月壤具有地外光合催化剂的潜力，经过多年研究，我国去年刚刚成功实现在月面通过太阳能、水和月壤三者的反应，生成氧气、氢气、甲烷和甲醇等，为月球生命支持系统的安全顺畅运行奠定基础，并且实现“零能耗”，是桂月空间站的建成的重要支撑。针对燃料所需氢气的提取，也将由桂月空间站基地负责。另外针对月球表面没有氧气的难题，31所的老师们借鉴珠峰及水下火炬传递的成功经验，参照航天发动机的设计理念，燃烧器采用燃料和氧化剂的多层喷注设计，形成动态的‘火焰保护罩’，克服氢气在月球表面燃烧困难的技术难题。” 听着晓海的介绍，大家轮流拿起火炬，细细端详。 “我当过火炬手，感觉这支火炬比我的那个轻很多，而且触感更棒”，萨曼莎是意大利之光，类似荣誉不计其数。 “我从未当过火炬手，今天让我当一次火炬手试试”，拉德贝一边举起火炬，一边示意大家给他拍个照。 “我也要，我也要拍”。斗转星移多少年，人类打卡的习惯依旧没变。变了的只是打卡的地点，打卡的设备。这个房间里有众多摄像头，瞬间拍摄并记录存档，可以自动筛选现场每个人最好的影像资料，分别推荐到每个人的记忆体。即刻看到自己和火炬的照片，众人纷纷兴奋不已。 短暂的喧闹过后，晓海再次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宣布，“伙伴们，这次试验是受奥组委和研究所委托组织的专项试验，今天我们的任务很简单，一是检验火炬燃烧系统的性能，看火炬能否安全、持续燃烧；二是由机器人吴刚户外传递一段距离，确定一下传递的路段，看是否有合适的地点；三是如果可行，拍摄一段月球传递的视频；如果不可行，就单纯展示火炬，不做点燃传递。各位听清楚了没，我说明白了吗？”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明白”。 “伙伴们，为了提高效率，地球上，奥组委火炬中心的伙伴们，也会同步收看试验直播，辛苦大家啦” 话毕，晓海抬头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告诉星雨启动与地面的联系。而此时在地球的一端，雄安新区一处大楼内，在一间专用会议室内，火炬中心的部长章路，苏不易、蔡晋桐正在等候月球发来的信号，而东方祥云、李二水等则在东北的酒店房间内用笔记本同步参与。看到大屏发来的信号，东方祥云迅疾按下接通键，桂月基地内，星雨的头像闪现而出。祥云立即热情打招呼“星雨，你好啊” 星雨微笑招招手，“章部长好，东方老师好”，然后转头对晓海说“秦队，地面接通了”，秦晓海起身，对着镜头挥挥手，“章部好，东方处长好，大家好”，然后又给火炬中心的伙伴们介绍了其他几名航天员；而东方祥云也向航天员们介绍了自己团队的小伙伴。 互相介绍完毕，试验正式开始。第一项是火炬称重。常玉刚和岳明各拿起一支火炬，首先放置在一个特制仪器上进行称重，两支火炬分别为958克和961克，均在标准范围内，说明火炬内燃料充足，具备可点燃的条件。 第二项是火炬燃烧试验。试验开始前，晓海表示，“伙伴们，大家都知道，鉴于安全考量，嫦娥号飞船在地月之间往返时，飞船内部不能长时间出现明火，加上本次这是试验，尚未从希腊采集圣火。因此本次火炬试验将参照2023年天宫课堂时的火焰实验，用火柴点燃火炬，这只是试验的权宜之计，正式传递可是不允许的啊。”。 科托夫听后，冲秦晓海大咧咧的说，“老秦，你们中国人就是太谨慎。我们俄罗斯人没那么多讲究，最初航天计划时，按照要求不让带伏特加，结果有人还是偷偷的带了，安全措施做好了，没啥大事”。 “老科，中国有句古话，小心驶得万年船，大意不得。别忘了1986年“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爆炸，2003年“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坠毁，2021年“联盟号”火箭发射失败，还有国际空间站多次出现冷却剂泄漏。安全是我们航天人的头等大事。我们既要安全升空，也要安全回家”，晓海很严肃的回应。 科托夫见状，笑着说，“老秦，航天飞机是美国人设计制作的，跟俄罗斯人没关。关键时刻，我们俄罗斯人也从来不马虎，从不掉链子，真受不了你那永远一本正经的脸，没有幽默感”，然后转头对常玉刚说，“刚子，你把火炬拿好了，我来点这第一把火”，边说边拿起一根火柴，往火柴盒上的摩擦面轻轻一划，除了摩擦引发“嚓”的一声，没有任何反应。科托夫又连续划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连白烟都没有。科托夫有点气恼，大家也慌了。 “怎么划不着呢？房间里有氧气啊”，岳明小声嘀咕了一句。 “即使没有氧气，火柴也可以滑着的。别忘了，火柴头主要由氧化剂（kclo3）、易燃物（如硫等）和粘合剂等组成。当划火柴时，火柴头和火柴盒侧面摩擦发热，放出的热量使kclo3分解，产生少量氧气，使红磷发火，从而引起火柴头上易燃物（如硫）燃烧，火柴应该很容易划着的啊”。 此时，星雨突然笑了起来，用手指着科托夫手中的火柴，“亲爱的科托夫先生，你这样划，怎么能划着呢？” 第11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月球火炬试验时，火炬竟然熄灭了 这时大家看向科托夫手中的火柴，不禁都笑了起来，原来科托夫过于紧张，无意中将火柴拿反了，将火柴头的一侧拿在手里不停地去划火柴盒的摩擦面，那怎么能划着呢。 “老科，你是不是昨天回去又喝酒了，现在没醒酒呢？”，晓海打趣道。 “那里，今天有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还敢喝酒呢？，刚刚就是太大意了，好久没有火柴了，不习惯，不习惯”，科托夫边说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说完，科托夫连忙将火柴调了一个方向，随手轻轻一划，火柴瞬间被点燃，发出微弱的火焰，让人想起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成了”，他兴奋的喊了起来，就当他准备去点燃岳明手中的火炬时，吓得岳明连连后退，“老科，你慢点，我还没准备好，你等我打开开关，再点也不迟。” 与此同时，星雨拿起一支引燃棒，微笑着说“科托夫，火柴太短了，火炬的火焰可能比较大，别待会把你给点了天灯。待会儿，你先把这根棒子点燃，再用这个棒子点燃火炬，安全第一”。 科托夫听闻大声笑了起来，“谢谢星雨，不过如果真的那样，被点着的可不是我一个人。你们谁也跑不了”，冲着岳明说“哥们，准备好了，告诉我”。 此时的岳明，不慌不忙，左手手持火炬，右手拿起一把专用钥匙，慢慢插进火炬背面上端的小孔内，顺时针轻轻旋转90°，片刻之后，火炬顶端发出“嘶嘶”的声音，氢气正在向外释放。见状，岳明抬头对科托夫喊道“老科，可以了”。 此时第一根火柴已经熄灭，老科重新划燃一支新的火柴，顺势点着星雨手中的引燃棒，而岳明见状赶紧将火炬往前一凑，火炬瞬间被点燃，发出淡蓝色的光，只是火焰有些颤颤微微，像大风中被晃动的小树，七扭八歪，似乎一口气就可能把它吹灭。 月球上没有空气，根据科学家对月壤的研究，发现月壤主要由氧、硅、铁等元素组成，其中氧气的含量在月壤中占很大比例。为此中国科学家率先研究论证并成功实现月壤制氧技术，在月面即可制取氧气。目前空间站所有人员的工作和生活所需的氧气全部来源于此，有限且珍贵。而这蓝色的光芒在此刻同样珍贵，这是人类火炬第一次在地球之外的星球上点燃，尽管不是真的圣火，但是意义重大，不亚于1936年现代奥运会历史上第一次被点燃的火炬。 看到蓝色的火焰，大家按捺不住兴奋，鼓掌欢呼。月球火炬的第二项试验圆满成功。来自地球的视频画面中，章路、东方祥云和伙伴们按耐不住心情，鼓掌称赞，而东方祥云和李炎甚至起身相拥。 接下来是走出基地，面对月球真实的物理环境，进行第三项试验，也是最复杂和最具挑战性的试验。基于月球环境复杂，一方面月球表面没有空气存在，也就是说缺乏燃烧所必须的氧气；另一方面月球表面温度变化极大，加上没有大气层和磁场的屏蔽，月球表面直接被暴露在太空中的宇宙射线辐射下，对于人类而言，危机重重。尤其是涉及到明火，即使身穿宇航服，对宇航员的挑战也极大。 经过前期讨论，决定由机器人吴刚代为执行这项测试。吴刚是一名身高175厘米的仿真人形机器人，具备独立行走和较高的动手操作能力，而且之前曾多次独立执行过月表任务，经验丰富。由吴刚代为执行任务，可以避免因意外失火等对航天员带来的风险和伤害。 众人来到基地的指挥室，按照既定计划，晓海向机器人吴刚下达指令：吴刚，右手持火炬，保持火炬持续安全燃烧不熄灭，出基地后沿正前方前行100米，速度保持5km/h，然后折返，安全返回基地。期间若遇到意外，首先注意保护自身安全。 吴刚的身体发出低沉的声音，“收到，保证完成任务”，从岳明手中接过火炬，然后在众人的期待的目光，基地和地球多个镜头的注视下，依次缓步走出基地的几道门，期间乘电梯抵达月球表面，火炬的火焰似大似小，忽左忽右，众人的眼睛和心跳也跟着火焰的跳动而忽上忽下，忐忑不安。 随着基地地面上的最后一道门缓缓打开，吴刚迈着自己的缓慢而优雅的步伐走了出去。随后基地大门关闭，众人只能通过屏幕看着吴刚的背影，他沿着自己设定的路线笔直前行，不紧不慢，优雅而有节奏。火焰更是时隐时现，让大家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东方祥云和火炬中心的人看着这一幕紧张不已。不过对于有过一次火炬传递工作经验的人来说，心情相对平和了一点。毕竟在白天的火炬传递过程中，有时候火焰受到风的影响、视觉角度等综合因素会产生错觉。譬如北京冬奥会时因为使用了氢气作为燃料，氢气的燃烧没有颜色，尽管根据焰色反应的原理增加了辅助措施，但很多时候效果并不明显。 就在此时，吴刚突然一个急转身，原来100米的距离已到。当大家为他迅疾有力的动作惊艳之余，突然发现火炬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确确实实是灭了，不是错觉。因为在吴刚返回到基地的过程中，大家反复确认，共同认定这是一支没有火焰的火炬。众人的兴致霎时间没了踪影。 吴刚依旧面无表情，淡定而优雅的迈着四方步，有节奏的返回基地，将火炬交还给岳明。火炬熄灭尽管多次被考虑，而且也是本次试验的重点测试项目，但是真的发生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难以接受。 面对刚才出现的情况，基地和地面展开讨论，初步怀疑是刚刚吴刚转身过快形导致火炬熄灭。于是决定再组织一次试验。安排吴刚走一个半径10米的弧线，这次没走到一半，火焰还是再次熄灭。 第12章 人在月球，遵循地球规则，没想到却危机四伏 基地内，大家再次点燃火炬，尽管火焰微弱，却可以持续燃烧5分钟以上。问题出在哪里？众人纷纷不解，充满疑惑。共同决定次日召开一次地月联席会研究讨论，邀请相关人员共同研究。结束会议，东方祥云还跟李炎他们几个商量了好久，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次日早上，地球时间9:00。月球空间站与组委会火炬传递运行指挥中心的地月沟通会召开。火炬中心副部长章路、处长东方祥云，及火炬设计师千大力、专家张南、研究所工程师葛天、公司代表靳浦丹等同步参会。而东方祥云特意从东北赶回来参加本次会议。 首先秦晓海将火炬试验的情况做了汇报，第一、二项试验正常，并就第三项月球表面真实环境中火炬熄灭事情进行重点阐述，希望能得到组委会和厂家的支持。在地面全程观看的东方祥云也做了补充。 根据厂家代表靳浦丹建议，岳明播放了试验画面，并在室内成功点燃火炬。之后众人纷纷望向靳浦丹，期待他给出答案。 原本靠在椅子上的靳浦丹，将略显肥胖的身子向前倾，继续搓着手中的佛珠手串，看了一眼章部长，又看了一眼视频中的秦晓海，欲言又止。 章部长见状，忙问，“靳总，你是这方面专家，火炬又是你们设计制作的，你最有发言权，你先说说看” 靳浦丹听后，又将身子往前探了探，大声回答，“章部长，首先声明，火炬设计不是我们，我们只是根据设计稿和要求进行小样制作，还是免费提供哦” 东方祥云听闻，迅疾插话说，“靳总，部长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一起合作，尽快找出火炬熄灭的原因，尽快解决问题，不是追究谁的责任。” 靳浦丹将佛珠悄悄戴在左手，然后两手摊在桌子上，不紧不慢的回应，“章部长，我知道。火炬目前还没有对外征集，这次试验是提前针对燃烧系统的测试。我们也是从已有产品中挑选了两支火炬作为试验品。按照惯例，我们之前已经针对同批次火炬的防雨、防风、海拔、防摔等性能进行数百次试验，一切满足原定的标准和各项参数要求，没有发现火炬存在严重的熄灭问题。出现这种事，我也感觉奇怪，我不是推卸责任，只是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靳总，今天开会都是自己人，关起门来说，之前试验没问题，不等于火炬质量就没问题啊。我记得之前伦敦、东京等好几届奥运会火炬，对外也是说进行过数十项，上百项严格实验，号称火炬不会熄灭，结果实际传递中，火炬一而再，再而三的熄灭。另外，之前火炬都是针对地球环境的，这次试验是在月球上，你们有没有做针对性的设计和考量吗？”火炬传递专家张南提出自己的想法。 “靳总，张老师说的没错。我们都别急。北京奥运会火炬设计之初就考虑了国内外的主要地理和恶劣环境的影响，基于珠峰传递的特殊情况，火炬也是特制的；北京冬奥会水下机器人传递的火炬也与正常传递的火炬不同，考虑了各种特殊传递场景。即使是正常传递的火炬，当初也在小样完成后，由专人分别携带火炬前往东西南北和高海拔等地进行实验，并根据实验数据对火炬的性能进行完善。另外我记得，伦敦奥运会火炬在一家知名车企的风洞实验室中经受了各种严苛的测试，包括数百小时的炬管气流试验，还使用大型工业风扇及装配式喷嘴提高气流速度，还从10英尺的高度被丢向混凝土地面，并在阵风时速超过50英里的斯诺登山顶经受了高海拔测试，结果显示火炬能持续安全燃烧。而实际传递过程中，频繁熄灭。所以试验环境和实际场景存在差距很正常，您别紧张。试验也是为了更好的运行积累数据。靳总，这次月球火炬试验是否也有模拟仿真场景呢？”，研究所的葛工也试图缓和氛围。 “张老师、葛工，您两位说的都没错。之前火炬试验和运行都在地面上，昨天的月球试验我们都是第一次。为了这次实验，我们也搜集汇总月面的相关情况，对两支火炬进行了适当改进，并且模拟月球环境进行过针对性测试。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我们也不敢保证百分百，也希望通过这次实验加以验证和进一步完善”，靳浦丹的态度有所缓和。 “试验嘛，有成功有失败，很正常，大家都别着急。我们开会的目的不是为了追究谁的责任。关键是尽早发现问题，尽快解决问题。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有限。我们即使不能给建国百年添彩，但决不能添堵不是。”，章部长作为分管领导，没有抱怨，引导大家更多关注未来，关注下一步安排。 “靳总，你们这批设计制作的标准和试验清单，方便给我们看看吗”，视频那头的秦晓海提出请求。 “秦队，没有问题，我马上传给你。” “靳总，你直接分享到会议群里，大家都可以看看，一起分析”，章部长提议。 “部长，好的。我现在就发”，靳浦丹拿出手机，点开文件夹，将文件丢进会议群里。东方祥云让苏金凤将文件打开，投影在会议室的大屏上，两支火炬的试验参数清晰可见。 “长度82厘米” “质量800克” “燃烧时长≥15分钟” “最大耐风速度≥11米/秒” “最大耐降雨量50毫米每小时” “最大高抗海拔3500米” “最大环境适用温度-6c?40c” “耐燃烧、耐高温，至少满足燃料在持续燃烧15分钟的过程中不变形不变色”等 这些都是火炬的常规参数，也是标准参数，东方祥云看了，觉得没什么问题。正在此时，突然樊星雨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大声喊道，“我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众人为之一惊，纷纷抬头望向她。这个女生个头容貌都并不突出，但是似乎总能发现别人忽略的地方。 第13章 坏消息接踵而至，工作出事，朋友离世，东方祥云慌了神 听到樊星雨发现问题所在，无论是地球会议室还是月球空间站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她。她长吸一口气，慢慢吐气，缓缓的，怯怯的小声说，“靳总，我不懂你们的专业，但是我发现一处数据可能有误。你们在设计标准和试验清单中，火炬的最大环境适用温度-6c?40c，是吗？” “对啊，这是火炬的标准参数，部分赛会根据实际情况对此进行调整，但是幅度不大。”，靳蒲丹回应。 “为什么呢？”，樊星雨眨了眨眼睛，有点不解。 “正常人的体温维持在37c左右，而35c是高温和中暑的预警温度。当气温升到40c以上时，触发高温红色预警，人体极容易产生中暑，甚至有损于心脏，并可能给大脑造成永久性的损伤。按照各国政府政策法规相关规定，必须做好防暑降温等应急管理措施，避免造成人员伤亡，大部分非必要的户外活动必须暂停。火炬传递就在其中。根据火炬传递风险应急管理方案，温度超过35°就触及黄色预警了，建议传递活动提前、延时或延期举行了。再说，我国中国最热的城市当属吐鲁番，历史极端最高温度为49.6c。所以火炬的适用最高温度40°是大家无形中认可的一个参数；再说低温，东北三省在大家印象中最冷，其实我国气温最低的城市是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的根河市，年平均气温-5.3c，极端低温-58c，年封冻期210天以上，其中一月平均气温接近-30c，是中国最冷的城市。因此火炬的低温因此作参考，2022年北京冬奥会的适用环境温度下限最低，是-40c。但是火炬制作要考虑成本，一种材质要跨越的温度差越大，成本越高，所以综合下来，我们采取的是绝大多数火炬的标准使用温度-6c?40c”，靳蒲丹对于火炬相关数据的了解如梭价值，娓娓道来。 就在此时，东方祥云、张南、葛天似乎明白了什么，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靳总”。 靳蒲丹一愣，看着众人。众人见状，又一起看向樊星雨，“星雨，还是你来说吧”。 星雨心里一惊，看来自己的推测是对的，于是看向靳蒲丹，继续说，“靳总，您知道月球的温度是多少吗？白天，月球表面温度高达127c。夜晚，表面温度可降低到-183c，月球上的温差最大能达到300多摄氏度，火炬熄灭会不会跟月球的温度或温度差有关呢？这只是我的一个疑问，具体是不是，大家要讨论或验证一下。” 此言一出，两个会议室的其他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又齐刷刷的看向靳浦丹。这家伙继续摸着他的佛珠串，不紧不慢的说道“章部长，各位领导，我们知道月球表面温差极大，之前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重新制作全新的火炬成本比较高，周期又比较长，尤其是寻找符合这样温差的材质难度比较大。当初考量主要是燃烧系统的测试，我们就单独找所里合作，模拟了月球的环境，将我们的火炬拿了过来，将最新研制的燃烧系统分别置于其中进行测试，从中选了满足要求的两支火炬送到空间站进行实景测试，就是你们之前测试用的那两把，实验结果符合要求，这次火炬熄灭了，问题具体出在哪，我们需要再仔细研究一下，尽快给大家答复。另外你们下次回来的时候，我们去把火炬拿回来，再分析一下，结论可能更准确。” “靳总，这可能是火炬熄灭的真相。模拟环境和真实环境可能存在差异，你们是不是在模拟环境中缺失了一些参数或重要事项呢？这次试验你们表现很积极，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尽管是什么时候，您需要给一个时间点，你也知道，我们时间很紧张”，东方祥云紧接着追问。 “东方处长，真的抱歉，这是技术问题，我可不敢打包票，反正我们尽快” “加加班，辛苦一下” “这样好不好，我现在就回去，马上跟井总和技术团队沟通一下，今天下班前跟您答复，好不好” “靳总，你现在就赶紧回去，马上研究一下解决办法，至少给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最后期限。祥云，你跟靳总保持沟通，有事随时找我汇报。晓海，星雨，这次太麻烦你们啦，你们辛苦啦”。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章部长的会议讲究效率。 靳浦丹迅疾起身，向大家告别，乘电梯到楼顶，开着自己的飞行汽车返回公司。2046年代，飞行汽车成为很多商务人士在几个大城市之间交通出行的首选。雄安就是其中之一。 章部长又向月球空间站的伙伴表达了歉意，然后起身离开会议室。地面会议室只剩火炬指挥中心的处长东方祥云，还有几名未参与亚运会火炬传递的同事，以及火炬设计师千大力。东方祥云闲来无事，并问道“秦队长，你们在那边过的怎么样呢，啥时候回来呢？” “东方处长，你好啊，正常情况下，我们月底进行轮换” “回来的时候，帮我捎点月球特产呗” “东方老师，您想要啥，这地方啥也没，给你捎回来二两月壤，虽然方便，但那可是违规违法” “那不用，中秋刚过，你帮我带点桂花回来呗，泡茶喝” “哈哈哈哈”，两个会议室的人全都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 “秦队，这次麻烦您了，一个试验把你们折腾的也够呛，等您回来，我们聚聚”，东方处长有点歉意。 “东方处长，您太客气了，你们送我们的火炬月饼就挺好的。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实验有成功有失败很正常，我们之前做的试验也不是每次成功。这次试验就只能先这样了，等厂商有答案了，我们看下一步怎么安排。有事您说话！” “谢谢秦队！谢谢小雨！那我们今天的会就到此结束了？” “好的，东方处长拜拜！李处拜拜！伙伴们拜拜！” “秦队拜拜！樊老师拜拜” 关于火炬的地月联席会就此结束。 正在此时，东方祥云的手机突然自动接听，这是少数几个人才享有的特殊待遇。东方祥云的父母妻子等重要人物的电话打来自动接通。东方祥云一抬手臂，一张熟悉的面孔伴随着急促的声音出现在眼前，是蓝阿姨。 “祥云，你师大爷走了” 师大爷是他心中的光，黑夜中的北斗星，照亮他前行的火把。月球上的火炬熄灭已经很可怕，没想到人生中的那支火炬竟然也突然熄灭了，东方祥云的世界有点崩塌，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 稍微缓了一下神，内心有所不甘，东方祥云半信半疑的追问，“阿姨，你说什么，师大爷走了，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阿姨，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您现在在哪呢，我马上过来” “老爷子怕你们忙，不让打扰你们。工会已经联系殡仪馆的人，今天上午遗体已经送殡仪馆了。现在刚刚空下来了，告诉你，老爷子也给你留了东西送给你” “阿姨，您稍等，我现在请个假，很快过来” 转头对副处长闻雯说，“闻处，我回北京办点私事，部门有什么事，你先处理一下。另外亚运会火炬传递刚到东北，这两天就要开始传递，这次我突然回来，可能短时间回不去，你准备一下，过去帮着盯一下，毕竟台北亚组委的同事，人生地不熟的，再说张南老师年龄也大了，我怕没人盯着会出事”。 “祥云，这有点太突然，你看能不能换个人去，让小蔡去也行啊，你也知道我每天要照顾小朋友，出不了门”，闻雯对此有些抗拒。 “闻处，小蔡年轻，也没有实战经验，去了效果不大。我刚接到电话，有老人走了，要不我就赶回东北了”，对于自己的副手，东方祥云也显得有些无奈。 闻雯老公常年出差在外，婆媳关系一般，儿子正上小学，都是她一个人带。迟到早退已经习以为常，很多交代给她的工作总是拖三拉四，部领导和同事对她印象也不好，可没人能改变这一切，这就是体制内的优势，东方祥云对此也束手无策。这次原本只是临时回来，要再赶回去的，没想到遇到师大爷临时去世，才想让闻雯去一下，没想到又是推三阻四。于是有点不悦，“要不我跟章部长汇报一下，看看安排让谁去” 闻雯见状，换了一副表情，立马回应，“祥云，说好了，就东北，其他地方我就不去了，孩子还小，没人管，我怕时间久了，孩子的学习给荒废了”，闻雯态度有点放软，而她的情况，东方祥云也很了解，于是立马同意，然后又对蔡晋桐说到“小蔡，你盯紧靳总，火炬那边有什么事情，随时跟我联系，今天一定要有反馈”。同时又跟设计师千大力、研究所的葛天表达了歉意，然后快步走出会议室。 边乘电梯边点击手机，待走到大楼门口，自己的无人驾驶汽车（华仔）已经及时停到身前，后门自动打开，他一抬腿，熟练进入后排坐下。“华仔，去师爷家！”，华仔应声而动，开出了办公区，上京雄高速，直奔北京而去。 第14章 此地无声胜有声，有些人虽死犹生 华仔，是东方祥云自己买的第一辆汽车。结婚的时候，老爸给自己买了一辆花瓣标识的新能源自动驾驶汽车，自己开了七八年，觉得还挺好。需要说明的是，与大多数男性不同，东方祥云对于驾驶没有太多兴趣，加上停车比较烦人，除了周末和家人朋友外出，或偶尔自驾游之外，平时上班更喜欢乘坐地铁出行。直到有一天看到花瓣家的无人驾驶汽车问世，意识到无人驾驶的安全性已经相对可控，就买了这辆车，车牌没换。这样上下班的路上，就完全解放了双手，也解放了自己的思绪。而且车辆可以自动泊车或者远端遥控自动开启，省去停车和找车的烦恼。坏处也有，偶尔被领导要求或自己主动在车上加点班，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但是如果别人以此为借口，让他喝酒则另当别论，他还是以安全为借口，一口婉拒。 回北京的路上，东方祥云不禁后悔，上周原计划跟老爸东方燕约好，中秋节前去看老爷子，结果临时有会没能去成。现在想想好后悔，离上次看到他老人家已经快半年了。 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是安保部的安志杰，“志杰，怎么了，有什么事呢？” “东方处长，有一个事情跟您汇报一下，前两天火炬传递时突然出现的机器人，你还记得吗？” “我看到过视频，怎么了？” “市局后来派人对这件事进行了初步调查，根据对机器人现场行为和动作分析，加上沿途相关视频的筛选追踪，该机器人在传递前2个小时已经出现在传递路段处等候，而该处恰逢围挡衔接处，空间相对相对较大，适合它的身形进出。我们初步判断机器人的行为是有人遥控指挥所致。该机器人尚未捕获，属于操作失误还是恶意行为，或者其他目的，尚未可知。今天给您电话，是柳处让我跟您提个醒，未来几站传递，需要引起重视，让护卫队员做好准备和预案。” “志杰，谢谢你的提醒。我们还以为是谁家小孩的失误不小心弄的，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挺有道理。我们讨论一下，接下来几站做好预防，你有空也跟属地公安也做一下沟通，我们分头行动。” “东方处长，您放心，属地公安，我们会直接通知的。另外还有一个事，我私下跟您提一句，仪式当天的舞台可能被人动过手脚，幸亏你们家老爷子发现后进行了加固完善，否则仪式当天就出大事了。” “志杰，我怎么没听说过？” “东方处长，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刚刚开会听说的。当天活动结束后，你们家老爷子跟柳处说了一个事，活动前一晚，他去巡查时在舞台你们老爷子差点被陷进去，后来发现是舞台的支架被偷偷撤了几根。之后柳处派人去看了监控，发现是有人彩排后偷偷拆了舞台中央的几个支架和木板。具体是谁，还在调查”。 “那就麻烦您了，谁这么大胆，敢在这种场合做这种事，不要命了。” “我们也纳闷，平常的商业竞争也不敢拿国家项目开玩笑啊。东方处长，这事您别跟别人说。你们家老爷子估计也是怕你担心才没跟你说。我跟你说是因为，柳处觉得这件事可能跟机器人捣乱有关系，传递还没结束，让您多留意点。” “志杰谢谢你啦” “没事，处长，没其他事，我先挂了啊” “好的，志杰，真的麻烦你了，谢谢啊” 刚挂完电话，一个陌生人的号码又打了进来，东方祥云直接挂掉。电话再次响起，又再次按掉。东方祥云本来就低沉的心，这个时候显得有点火。片刻之后，又收到一条申请好友通过的信息，备注兰陵体育萧衍，东方祥云知道兰陵体育，但是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也没有搭理。在社交上，东方祥云始终保持宁缺毋滥的原则。 2046，万物智联。依靠道路的智能规划与创新实践，路与车完美互动，少了驾驶员的情绪引发的胡乱加塞、变道和路怒症等诸多人为因素，国内交通拥堵大为改善。东方祥云从雄安出发，一个小时不到，已经抵达北京四环外的奥运村。路上，祥云特意向章部长请了假。车辆径直开进奥运村内的8幢1单元门口，单元大门自行打开，东方祥云下车直奔电梯，而华仔则自行去寻找车位，等待东方祥云的随时呼唤。 电梯到达10层，东方祥云出电梯左转，刚来到1002房间门口，正欲敲门，门已经从里面打开。蓝阿姨一见是祥云，多日不见，蓝阿姨整个人消瘦了很多，憔悴显而易见，甚至眼神中透露着很多恍惚。 “祥云，你来啦”，沙哑的声音中略带哽咽。 “阿姨，抱歉，我来晚啦”，祥云轻轻的踏进房间。 “不晚不晚，没想到你这么快，以后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刚刚许校长、刘部长他们也到了，你赶紧去打个招呼”，蓝阿姨侧身，礼让东方祥云进去。 东方祥云随即快走两步，走向客厅，跟前辈们打招呼，问好，“许校长好！刘部长好！赵司长好！” “东方，你来了” “小东，你好” “祥云好” 一阵简短寒暄过后，东方祥云在沙发上坐下。祥云看了看蓝阿姨和师亮（师大爷师自强的儿子），轻声问到，“阿姨，亮哥，师大爷怎么这么突然就走了呢” “祥云，你大爷今年84了，今年上半年体检还挺好。平时去公园遛弯遛鸟，打个太极。节前说你要来，还特意把之前的一些书、文件资料、徽章什么的找出来，说要给你。后来你临时有事来不了，又担心你爸年龄大，就想下次见面再给你的。中秋节，我们一家还一起去了鸟巢，在玲珑塔吃了饭。就是昨晌午还好好的，中午吃了小半碗米饭，之后正常睡午觉。睡了好久都没醒，我以为是这两天累的，就没打扰他。没想到天擦黑了，还没醒，再去看，他已经走了”，说话的时候，蓝阿姨两手拽着东方祥云的双手，情绪有些激动。 “哎，岁数大了，老话讲‘七十三，八十四’，由命不由人。”，刘部长自顾自的说着，而他老人家也已经满头银发，身子有点佝偻，脸庞上也不见去年见面时的容光焕发。原本洪亮的声音也多了一分嘶哑，少了几个分贝。 “不过老爷子走的安详，没有受罪，也是好事”，东方祥云稍微用力的握紧了蓝阿姨的手，试图安慰，让蓝阿姨宽心。 “没得大病，没受折磨，这说明老天爷眷恋他，这个人活得值”，许校长接过话茬，两个老人之前经常斗嘴，而今天面对老朋友的离去，许校长有点伤感的同时，更为老朋友走的安详而欣慰。 “刘老，您身体怎么样”，祥云探身询问，比起职务，这个称呼更多了一点关切和亲近。 “祥云，我今天身体还行，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就不知道啦”，刘老师比师大爷还年长两岁， “老刘，你放宽心，你身体杠杠的，活个100岁没问题”，赵司长暖心安慰。 “赵司长，借您吉言，你也是，多照顾好自个，我们都老了，说不上哪天就见不到啦”，平素性情豁朗的刘老今天格外伤感。 “亮哥，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你直接说”，跟前辈们打完招呼，东方祥云转头看向师亮，四目对视，他们不是兄弟，也非朋友，但是因为师大爷与东方燕的渊源，两个人的年龄又相差无几，从小就认识，只是后来师亮先去国外留学，后又在国外工作，两个人联系较少。回国后，师亮去了五道口的一所着名高校任职，东方燕常来看老爷子，偶尔两个人遇到，也聊得来。 “祥云，其实没什么事。追悼会的日期定在9月20日，地点定在八宝山。我爸的后事大都由机关党委和工会统筹处理了。另外追悼会的消息，局里的同事由工会通知，本家亲戚朋友我都通知过了，就是我爸单位之外的那些老朋友，你比我熟，需要你帮着联系一下，时间比较紧，很多人又在外地，可能来不了，但是我觉得还是通知一下比较好，你说呢” “东方啊，这个事情你比较合适，我们几个都老了，你待会主动跟机关党委和工会的人联系一下，沟通确认好细节，把需要做的事情梳理清楚，赶紧招呼人手帮忙，有需要我们几个老头的地方，你随时联系”，许校长一如既往的有大帅风范，稳坐钓鱼台，不紧不慢的安排着。 “好的，校长，我这就联系”，东方祥云不敢怠慢，不是因为许校长的指示，而是时间的确很紧张，不知道要做那些事，但是要做的事情肯定少不了。 “阿姨，给我找个空房间，我打几个电话” “祥云，跟我来”，师亮接过话，把东方祥云带到一个房间。尽管师亮早已成家，另有住房，但是在父母家，总有一间房间是属于他的。房间很整洁，可能是许久没住的原因，房间显得有点冷清，缺少一些生活的气息。 “祥云，你安心打电话，有事你喊我”，师亮说完走了出去，临了还把门带上。 东方祥云走到窗前，准备开始打电话，没想到看到墙上师自强的照片，不禁陷入深思中。 第15章 师自强走的太匆忙，告别都没有，一个时代结束啦 师自强，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参加过1988年高考。在与270多万人的竞争中，成功闯过独木桥，进入北京市内的一所大学就读。机缘巧合之下，成为1990年亚运会的志愿者，意外开启了自己从事体育的道路。1992年毕业，分配至国家体委的事业单位，作为编外人员曾参与2000年北京奥运会申奥工作，目睹北京第一次申奥以两票之差惜败悉尼。 八年之后的2001年7月13日，北京成功获得2008年夏季奥运会的主办权。尽管未能参与本次申奥工作，但是2002年通过公开竞聘进入北京奥组委，先后担任项目主管、副处长、处长；2008年之后回到原单位，并担任处级领导职务，之后又通过邀请、借调等多种途径，先后参与2014年南京青奥会、2021年成都大运会、2022年北京冬奥会、2022年杭州亚运会等多届赛会的申办与筹备工作，2025年以二级巡视员身份退休。 老爷子的一生是跟中国体育紧密衔接在一起的，贯穿中国前两次大型综合赛事举办高峰期。在此期间，中国体育逐渐与世界接轨，从体育大国逐渐迈向体育强国，并且源自中国的标准和元素逐渐被国际社会所接收和融合，成为新的世界准则。而以老爷子为代表的老一代中国体育人贡献巨大。东方祥云曾经见过老爷子的笔记本，各种颜色、不同大小，尤其是那些带有不同赛会名称和元素的笔记本，写的满满当当。老爷子见东方祥云喜欢，还曾经给过他好几本空白的笔记本，东方祥云舍不得写字，就一直保存着，搬家的时候也舍不得扔。尤其是有几本从国外带回来的，比如带有泰国王室徽记的曼谷亚运会笔记本，封面是金色的，带有浮雕设计，就像艺术品一样。 老爷子是幸福的，他出生于新中国成立之后。没有经历过被恶意讥讽为“东亚病夫”的凄惨与悲凉，那曾是一个时期中国体育或者中国人的屈辱记忆；老爷子是值得自豪的，虽然没有亲眼见证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中国金牌零的突破，但是他亲眼见证了中国体育从弱到强的艰辛但辉煌的过程，尤其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和其他多届赛会，他是创造“无与伦比”“完美无瑕”众多经典瞬间的一份子。 老爷子走了，他走的仓促，在睡梦中离去，没有道别和遗言，但又好像留下很多。东方祥云看着手机中老爷子的照片，不禁潸然泪下。 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相比在忍受多年的病痛折磨，在睡梦中悄然离去，对于老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何况老人84岁，也算喜丧了。想到这，东方祥云也为师大爷的安详离开感到欣慰，同时感叹将近不惑之年，人生已经走了1万多天，未来会是什么样呢？ 2012年初春，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地处黄海之北的山东海阳，当地标志性建筑金凤凰大酒店4楼大厅。 临近中午，亚奥理事会技术会议刚刚结束，众人纷纷离场之际，一个身穿红色薄毛衣，绒毛裤的小朋友吸引了大家的关注。小朋友身高1米左右，活泼可爱，英俊帅气，在大厅门口跑来跑去，不时往门里张望。许久，好像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迅速跑到一位扎着马尾辫、穿着长款黑色羽绒服的优雅女性跟前，拉着她的手，不断向门口挪动，边拉边说“爸爸！爸爸！” 女人拗不过他，一边随着他向门口移动，一边轻轻的跟他讲，“小宝，我们在门口等爸爸好了，等爸爸忙完了好不好”。孩子不为所动，拼命拉着妈妈的手向门口移动。就在这时，从门口出来的沈雄、齐浩看到女人，热情的喊了一声“嫂子，你什么时候到的”。 原来女人是东方燕的妻子李非，而小朋友则是他的儿子东方祥云。女人看到他们俩，一边继续拉扯孩子，一边赶忙回应“沈雄，浩子，我们刚到，小宝非要找爸爸，酒店还没去，就直接过来了。东方呢” “东哥还在里面呢，会议已经结束了，他跟师处在聊天，应该很快出来了。嫂子，要不我进去喊他一下”，齐浩问了一句。 “没事，不用了，我们等他一下”，李非两只手把小朋友拉住，低头对他说“小宝，你看这是谁，还记得沈叔叔、齐叔叔吗？，跟两位叔叔打个招呼”。 东方祥云听完瞬间变乖了很多，对着两个人就是热情的输出，“沈叔叔您好”“齐叔叔您好”，惹的两个人就要抢着抱他。这点东方祥云却毫不羞涩，任由两个人轮流抱来抱去，不哭不闹。很多人围过来，不了解情况的人还开起了玩笑，“沈雄，这是你们家孩子？看把你乐的”“齐浩，你什么时候结婚，赶紧结婚，赶紧也要一个漂亮的孩子”，李非听后略显尴尬，但默不作声。 齐浩笑着回应说，“我也想，这是东方燕的孩子，这是东方燕老婆”，大家恍然大悟，才知道眼前这位优雅的女人居然是东方燕的老婆。东方燕不属于海阳亚沙组委的人，而是南京亚青组委派遣过来跟班学习的，为期三个月，目的是为2013年南京亚青会筹备积累经验和锻炼队伍。原本东方燕不在名单中，因为东方燕之前已经参与过北京奥运会、深圳大运会等赛事，大赛经验比较丰富。但是东方燕提出未曾参与亚奥理事会相关赛会，主动要求参加。经部门领导同意，人力资源特批才来的海阳。东方燕态度认真、人缘好，加上之前的阅历，大家对他印象比较深刻。但是毕竟他其貌不扬，很多人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个漂亮老婆和宝贝儿子。 几个平时跟东方燕关系不错的同事，尤其是一起从南京来的实训团伙伴，围着李非嘘寒问暖。而东方祥云则不失时机脱离了大家的视线，又跑向大厅，并从位于大厅后侧的大门小步跑了进去。一边跑，一边喊着“爸爸”。不了解内情的同事一边笑，一边逗他，“小朋友，谁是你爸爸”“小朋友，慢点跑”“你爸爸是哪一个呢”。 东方晓没有回答，而是朝东方燕跑了过去。东方燕此时也从熟悉的童声中反应过来，扭头往这边看。看到是自家宝宝，开心的张开双臂，把孩子抱起来。同时跟师自强抱歉，“师处，抱歉，我们家孩子来了”，并对低头对小朋友说“小宝，这是师伯伯，叫伯伯” “伯伯好” “小宝，好，都这么大啦，让伯伯抱抱”，这是东方祥云印象中，与师大爷的第一次接触，觉得这个身材消瘦，精神矍铄，头发有点花白的伯伯和蔼可亲，没有犹豫，就随势跑到了师自强的怀里，把老人家乐的开怀大笑。 “小朋友，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你们家小宝不认生” 沈雄、齐浩他们又纷纷围拢过来，沈雄老婆晓玲还从会议茶歇上拿来了点心，边给边逗“小宝，还记得阿姨吗”。 沈雄和晓玲是夫妻，是办赛人圈子里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模范，他们因赛会相遇相识相恋，既是事业搭档，又是浪漫夫妻。作为办赛人，常年跟着赛事走，四海为家。而作为他们俩这样的赛会夫妻，也算少见。他们夫妻外语能力都极好，通常在组委会国际联络部任职，或与第三方翻译机构合作。他们俩自己带两娃，所以夫妻俩不能同时驻会，需要轮流替换待在主办城市。但是两个人的专业能力，圈子内公认众所周知，轮流驻会既不影响工作，又能轮流陪伴孩子，所以组委会或者机构领导都毫无例外同意他们的要求。 赛会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除了沈雄和晓玲，还有好几对夫妻，因为赛会相遇相知相爱相伴一生，并且孕育出奥运宝宝、大运宝宝、青奥宝宝、亚运宝宝等众多赛会宝宝。但是更多的例子是从美丽的意外开始，因赛会结束而结束，甚至赛会期间就分道扬镳。 其实北京奥运会时，东方燕正好在开闭幕式部工作，东方祥云刚出生不久，李非就曾抱着他去看过北京奥运会开幕式。那个时候师大爷曾见过他，捏过他的小脸蛋，拉过他的小手和小脚，还送给他一个吉祥物京京，全世界都喜欢的大熊猫，那时的他抓着不放，生怕别人抢了去，可是他现在却没有一点印象。 师大爷是总局领导干部，经常带队赴各地，对大型赛会的筹备进行考察调研，而父亲东方燕也始终从事大型运动会的筹备与运行工作。在后来的10多年间，东方祥云经常因为随母亲探望父亲，而经常遇到师大爷。尤其是在成都、杭州的时候，东方祥云已经14岁，是一名中学生，平时课业已经比较多，但是因为从小体质弱，从幼儿园开始，每个周末至少一天被父母从小带着练武，而周末的另外一天或者至少半天又安排学吉他、摄影、乒乓球等兴趣班，完全是一个苦哈哈的学生生活。寒暑假除了作业就是兴趣班，除了手机游戏，去探望父亲就是最开心的事。若是能遇到师大爷，不仅每次都会送给他买零食，送他赛会吉祥物、徽章，更喜欢听他讲赛会的各种传奇故事，多么美好的回忆。 往日的情况历历在目，东方祥云想到这，黯然神伤。 第16章 人生如梦，向多位离世的奥运战友致敬 因为新冠疫情，杭州亚运会由2022年延期至2023年举行，这是师大爷参加的第三个亚运会，也是最后一次亚运会。杭州亚运会结束后不久，几个老朋友在北京天坛附近的一个茶馆“人生天”相聚。基于赛时期间工作第一的原则，他们在工作期间从不喝酒，而每次赛会结束后，他们都会尽情释放一次，而这一次尤为痛快，以至于最终在熟睡中的东方祥云，不得不陪着老妈去接酒醉忘归的东方燕。 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彭祖800岁，只听其闻，未见其人。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不过天，超过天的屈指可数。茶馆天的名字即来源于此，这是一家坐落在天坛西门明清建筑群内，充满中国风情的老茶馆，而老板是曾经参与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侯器，84年的老鼠，会说话会来事，典型的北京爷们，也是一个喜欢玩说唱的官二代，有型有义气，深得女生喜欢，也很受男孩子欢迎。北京奥运会结束后，搞过一阵子乐队，后来搞起了茶馆。 茶馆的房间很多，东方燕独爱“2008”。北京奥运会结束之后，“2008”这个数字成为很多人的标签或者吉祥数字，终生难以忘怀。原来奥组委安保部的杨老师出差喜欢住2008房间，法务部的硕哥重金选了个尾号是2008的车牌，而夏耘更是搞了一个尾号2008的手机号码。东方燕到的很早，一是好久没见侯器，两个人约着聊聊；二是南京青奥会时，他们几个人入乡随俗，学会了打掼蛋。每次聚会前，都忍不住玩几把。 人还未到，苦丁茶已经备好。这是侯器与东方燕的多年默契，也是他们关系的见证。东方燕对于“苦”有种莫名的执着，喝茶喜欢“苦丁茶”，咖啡热衷“美式”，还喜欢凉拌苦瓜。很多人对此不解，他也不做解释。跟他认识多年的朋友知道，曾经他是多么喜欢焦糖玛奇朵。侯器则不同，对于茶、咖啡，包括饮料、奶茶，根据自己的心情而定，喜欢尝试不同的味道。今天喝的是普洱。 “老侯，好久没见，你丫没怎么变啊” “外貌嘛没有，帅气依旧；内心嘛，更加成熟和富有内涵” “又换了？” “啥又换了，人生苦短，需要不断去探索和发现” “你丫是会遭报应的” “人生天，今天晚上睡着了，明天早上都不确定能不能醒来，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人要活在当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我说不过你，如果人生真的只有天，我们也正好过去一半了”，东方燕突然有点感伤。 “天也好，天也罢，人生总是有限的。惊喜与意外哪一个先到，谁也不知道。哪一天来到也不知道。祥云，你想想，是不是这回事？” 东方燕听了，觉得也是那么一个理。非典那年，东方燕暑假在家。那天是农历七月初二，镇子上赶集第二天，妈妈癌症意外复发，癌细胞扩散，年仅45岁就不幸离世。而在当年春节二次复查时，医生还说恢复情况良好。又想起那年北京奥运会刚结束不久，仅仅在开闭幕式团队内，他认识的就有邹老师、黎主任、郭处等先后不幸离去，有的是被第二天上班的同事发现，悄然间在办公室默默离去；有的在忙完那年亚运会之后，在办公室感觉不适而在送医的过程中，突然离去。而邹老师的逝去更让他记忆深刻。 邹老师是东方燕入行的非正式老师。邹老师是北大才子，文笔好，中英文均是一流；个头1.8以上，头发有点卷且超出年龄的满头白发，喜欢喝酒更离不开抽烟，永远都是乐呵呵的模样，微笑待人。曾经在某国家部委工作，公派出国多年，后来又在三亚负责过旅游推广，机缘巧合之下被借调到了北京奥组委。那年东方燕与李非一起在开闭幕式计划管理处作赛会前期志愿者，邹老师给他们俩安排工作，耐心指导和讲解，并时不时带他们俩吃饭。那是东方燕第一次参与大型运动会的筹备，无预警的开启了他从事体育的道路。东方燕跟邹老师的年龄差距正好20岁，却比较合拍，也算是忘年交了。东方燕对邹老师充满敬仰之情，邹老师觉得小伙老实上进。奥运会结束后，东方燕还意外与邹老师再次在国庆60周年时相遇，不过不再是一个部门，一个去了焰火指挥部，一个去了文艺晚会指挥部。同在一栋大楼，经常有事没事串门。即使后来东方燕去深圳、南京，东方燕遇到工作、生活及感情的问题，还是会跟邹老师电话，或者回北京了，在五道口、鼓楼或牛街簋街等地，找一家烧烤或者川菜，跟邹老师喝上一杯，唠一唠，很多事情就释怀了。名义上的同事，实际上却似师生。 事情来的很突然，2012年的年底，东方燕从深圳刚到南京不久，有一天接到了自己老领导郑处的电话，告诉他邹老师走了。那一刻，东方燕的情感突然难以抑制。 人是社会性动物，人与人之间需要保持接触和交流，否则人的情感会被时间的河冲淡。人的感情很多，亲情、友情、爱情。在农业社会时代，人们的生活空间受限，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就局限在方圆数十公里内，去趟省城就是一辈子最大的荣耀。一生中，给予或陪伴自己的亲情、友情、爱情的人，屈指可数。而即便如此，古人亦常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抵对门”。 而在现代社会，太多人为了梦想或希望，背井离乡，甚至在异国他乡，独自奋斗或奔波流浪。原有农业社会塑造的邻里关系被瓦解，工作的同事大多来自四面八方，住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住在对门的邻居，常常门对门住了一两年，对门住了几口人都不知道。这是一个沉迷于线上的虚拟世界，远离真实生活的时代。对远在天边的陌生人滔滔不绝，对近在咫尺的身边人默默不语。 就在这被解构待重建的年代，如果有幸，机缘之下遇到志同道合的伙伴，相谈甚欢的同事，或者所谓的酒肉朋友，在空旷的城市，一个人才不会感觉孤单，才能在白天为梦想而奋斗，为生活而拼搏，为生存而挣扎等带来的疲惫中，保存对明天的期待。如果有幸能在这过程中遇到一位好的老师，或者所谓的“贵人”，能帮你指点迷津，推你一把，那你对生活会更加充满乐观，看得到更远的未来。而邹老师之于东方燕，正是这样的存在。 人生在世，朋友不在多，有一知己足矣；老师亦是，贵人亦是。 第17章 那马累不知道他是一头骡 一头驴，还是一头马 “东方，你丫想啥呢，发什么呆”，候器见东方燕发愣，用右脚踢了一下东方燕的左脚。 “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让我突然想起来邹老师”，东方燕被他一踢，马上回过神来。 “老邹走的确实挺突然，不过，老邹对你丫挺好的，带你吃带你喝带你玩” “邹老师走的时候也就是40多岁，跟我们现在的年龄差不多，你不觉得恐怖吗” “恐怖，你看看现在巴勒斯坦，看看加沙，我今天看到一条新闻，我转给你看，加沙的儿童都在胳膊上、手背上写下他们的名字，以便死后能识别他们的身份” “加沙儿童是蛮惨的。我也看过一条视频，记者采访一个小朋友，问他的梦想是什么，他却回答，在加沙的孩子是长不大的，包括他自己。人生天，而他们的人生很多不到3000天” “不谈加沙了，压抑的很，你丫觉得杭亚办的怎么样”，侯器想换个话题。 “挺好的啊，乱乱哄哄，圆满成功” “我就觉得开幕式数字火炬手有点意思，其他没有啥突破” “数字火炬手，将裸眼3d、增强现实和人工智能技术等多种技术完美结合确实难得。不过各项技术都比较娴熟了，以前以商业作秀为主。好像这是第一次综合使用，主要是亚运会舞台不错，关注度高” “技术重要，舞台更关键，就像一瓶水，在五星级酒店和路边小卖店的价格是不一样的。” “你说的没错。光环效应嘛，好的平台有加持效果，这就跟当初为什么很多人抢破头也要挤进奥组委是一个道理。另外这次开幕式总体感觉江南水乡的情调有点浓，缺少那种宏大的叙事” “时代在变，08年讲述家国情怀和民族自信，10年讲述改革开放和珠江奇迹；23年讲述的是诗画江南和科技未来” “年龄大了，比较怀旧，还是喜欢旧的以前的东西” “哈哈，我也一样” “想当年，08年刚刚结束后，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因为自己参与过奥运会开幕式的筹备，经常与导演们开会，时间久了就觉得自己很牛逼。后来遇到没有参与过奥运会的导演，就觉得人家技不如人。后来想想，自己啥也不是。就像一只小丑鸭无意中跟小天鹅在一起吃过食，就觉得自己也成天鹅了，等再回到自己的鸭舍，看到小鸡小鸭小鹅什么的，都觉得他们是家禽，不配跟自己待在一起。” “你这算狐假虎威呢？还是算狗仗人势呢？” “滚，顶多算恃才傲物。” “我也有同感，有一天突然惊醒，发现奥运会搞得好不好，跟自己有毛关系，自己才做了多点事，赶紧扇自己两个巴掌” “扇了没，我现在帮你扇一个” “你滚边去，后来在外面遇到一些人，动不动就是奥组委的处长，还有奥运会什么总，或者奥运会总什么，一大堆，听都没听过的职务和称呼，更别说人名了。滥竽充数，自个给自个贴金的主。” “你丫今年公司生意怎么样?”，侯器比较关心老朋友的情况。 “不怎么样，亏大发了”，东方燕一脸惆怅。 “我也差不多，你怎么个情况，不是有亚运会、大运会和学青会吗？项目蛮多的啊” “说来话长，有疫情因素，但公司内部也出了很多问题，很多到嘴边的肉被抢了，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兄弟，起起伏伏很正常，你别太压抑，这两年生意都不好做。今晚多喝两杯。” “我没事，邓公三起三落，我这算什么呢。对了，好久没听你唱过了，最近有新词吗” “前段时间，罗刹海市比较火，那个词我喜欢，就改编了一下下” “刀郎宝刀不老，那歌我听了好多遍，趁他们没来之前，唱两句，让爷欣赏欣赏” “你丫准备好钱” “滚，跟饭钱一起结” 那马累不知道他是一头骡 一头驴，还是一头马 那甲鸟不知道他是一只鸭 一只鸟，还是一只禽 侯器弹着吉他，哼着自己编的小词。人过中年，充满个性的络腮胡，时尚的新发型，修身笔挺的西装，霸道总裁的模样。多年来，东方燕喜欢他的说甚于他的唱，尤其是现场即兴的词总让人有所思考，就像古代吟游诗人，渗透着哲学的味道。 正在此时，服务员敲门提醒说，2008有人到了。于是我们结束只有一个听众的演出，前往2008了，今天是谁第一个到了呢？ 东方燕和侯器还没到2008门口，就听到房间传出宏亮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同时说到“严部长到啦”，严部长是体育圈的资深专家，在大型赛会总体规划、政策法规方面拥有丰富经验和极高造诣。同时虚心面对新生事物，对年轻人格外关照，言传身教。另外有两点明显的特征，一是滴酒不沾，二是嗓门大，说话直性子。 侯器边推门，边热情招呼“严部长，您好”，东方燕紧随其后“部长好”，同时向已经到来的耿老师也招呼到“耿老师好” “哎呀，侯总好”，严部长见侯器东方燕走上前来，便起身，离开桌位，首先与走在前面的店主人侯器握手，“侯总，又发财啦” “部长，这两年受疫情影响，生意不怎么样，亏得厉害。不过希望借您的吉言，今年年底或明年有个转机吧”，侯器浅浅低下身子，与严部长握手的同时微笑作答。 “今年大环境不太好，坚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严部长安慰侯器的同时，与身后的东方燕说到“东方好，好久不见了”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您身体怎么样，感觉您状态挺好”，东方燕说话同时微微一鞠躬。 “年龄大了，不过身体没毛病，每天走个七八千步，每周打场球，挺好的” “看您气色红润，声音还这么宏亮，部长您坐”，而后两人又上前几步，与耿老师分别握手后，找了空位坐下。 看时间还早，侯器提议，要不要来一局掼蛋呢。 第18章 群英荟萃，所谓专家只是为领导背书，为领导背锅的可怜人 掼蛋发源于江苏淮安，流行于江苏乃至华东地区，尤其是在南京，流行一句顺口溜“饭前不掼蛋等于没吃饭，饭后不掼蛋等于白吃饭”。在南京的三年时间内，在长江边的绿博园内，经常可以看到很多不同部门的掼蛋小组，风雨无阻。东方燕跟其他伙伴们，入乡随俗，欣然加入其中，习惯在午饭后，在办公室后面的园子里找一处凉亭后者有遮阳伞的地方，打上一轮甚至两轮，打到高兴时，常常有人忍不住站起来，边打边喊着各式各样的豪言壮语，甚至有古代两顿对垒时，双方互相叫阵的气势。尤其是周末或者有饭局的时候，掼蛋更是躲不开的存在。 离开南京后，扑克牌玩的少了，掼蛋更少了。难得像今天一样，办赛人的聚会，又大多在南京待过。每当这个时候，东方燕就想玩一局。侯器转身出去，不大功夫，就拿来两副崭新的扑克牌，东方燕与侯器，严部长与耿老师。没打两圈，伙伴们就陆陆续续到了。有的观战，有的喝茶，有的聊天，虽然没有南京掼蛋的霸王之气，但是就是图个乐子。大家伙差不多到齐了，就回到桌位上准备开席。 每次人多聚餐，总有那么一些人习惯性迟到，这次也不例外，姚远就是这样的人。东方燕先是微信催促他大家都快到了，而后又再次电话，每次回复要么“在路上了”“快到了”“两个红绿灯”“三分钟”，而往往实际情况是“在路上了”意味着“刚准备出门”“快到了”就是“刚上车或刚上路”，今天又是这样。 守时是办赛人的一个信念，所以大多数时候，即使人员没有到齐也会准时开席。严部长和许校长对视一眼，“许校长，咱们开始吧”许校长因更早晋升至厅局级，因此大家平时对徐校长也比较尊重。“老严，我觉得可以。还有谁没到？今天东方做东，侯器又是地主，你们觉得呢”，许校长对伙伴们也一向给予尊重，尤其是退休之后，比之前更加低调。 “就姚远还没到” “那不等了，侯总，开始上菜；东方把酒打开，给大家倒酒”，许校长一声令下。 “对了，你们几个都认识吧？” “现在都熟悉了，之前很多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又解锁几个人”，侯器答道。做完08北京奥运会之后，他未再参与赛事工作，但是基于他后来开的这家“人生天”，后来不断因缘际会认识很多奥运战友，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其他赛会筹备者也莫名而来，这小子因此发财不少。 东方燕也是第一次认识夏耘。尽管都是08年奥友，但是夏耘从事的领域偏向场馆运行，所以交集少，接触不多，但是这次认识却为之后的友谊开了个好头。 酒是汾酒青花30年陈酿，干白则是来自宁夏银川贺兰山的牌子。按照许校长的说法，红葡萄酒假酒居多，而白葡萄酒造价成本较高，假酒少。所以若没有好的白酒，宁愿更多喝一点点干白葡萄酒。师司长、刘老师、耿老师、东方燕、侯器他们五个人喝白酒；许校长、赵处、夏处、孙薇他们四个人喝干白。 “今天难得大家再次相聚，首先感谢东方燕，在亚运会结束后，把大家召集起来聚聚，我们先干杯，谢谢东方”，尽管许校长职务最高，但是每次都会先感谢牵头人，或者召集者。 “第二杯酒，敬你们亚运归来的同志们，你们又完成一项党和国家，以及人民交付给你们的重要任务，向你们致敬，干了” “第三杯酒，敬师大爷、严部长他们，亚运会结束，他们就要退休了，这是他们退休前参与的最后一场大型运动会筹备，让我们为他们之前的辛苦付出，默默奉献，为他们的职业生涯画上圆满句号，干杯！” “向师大爷，严部长学习！”“致敬！”“干杯！” 顷刻间，三杯酒已过，进入自由发挥阶段。有些人已经开始打圈敬酒，严部长照例滴酒不沾，以茶代酒，而东方燕酒量一般，则是赶紧默默的低头进补，避免酒量不济早早趴下。 “这次有啥故事没”，侯器忍不住好奇心，每每身在曹营心在汉，虽然08年之后未再参与大型赛事，但是总是关心其中的八卦新闻。 “有些事不能说，有些事不敢说”，许校长意味深长的感慨。 “您这打一歇后语-莫言”，孙薇搭了一句腔。 “顾问顾问，你不问我不说，你问了我就说。而且不能全说。看破不说破，明知不追问，闲事不多管”，严部长补充。 “名义上是顾问，其实我们就是给领导的决策做背书。每一项政策、规范、方案，领导只想听一句，专家们看过了。至于专家有什意见不重要。意见一致，觉得自己比专家还牛；意见不一致，就说这是临安，这是亚运会，不是京城不是奥运会，要入乡随俗，不能完全照搬”，耿老师笑着说。 “耿老师，这话有同感。最早规划的时候，我们提出在赛事期间，运行中还是需要给工作人员配置对讲机，结果领导们反驳说，对讲机已经过时了。这是临安，未来之城，用手机就够了，没必要再浪费钱，结果呢，到最后还是不得不用”，孙薇深有感触。 “初生牛犊不怕虎，夜郎自大，有点盲目自信”，许校长见多识广，对此已见怪不怪。 “无知者无畏。很多人觉得自己搞过马拉松、搞过省运会或者演唱会，或者其他大型活动，就觉得亚运会、奥运会也差不多”，夏处也比较认同，“当初我没去奥组委之前，在奥体中心做了好几年，跳水游泳和足球赛，明星演唱会也做了好多场，以为奥运会只是规模大了点，级别高了点，没想到我一去，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从办赛理念和思路上就彻底否定了之前的一切，迫不得已，我重新开始学习，慢慢改造自己” “夏处，我跟您正好相反。刚刚我来的早，我跟候器还在聊，我们俩的起点太高，一来就是最高的奥运会，接触的人都是那个年代最牛逼的，学习的东西都是世界最领先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受益匪浅，但是也形成一种傲慢，产生很多偏见。”东方燕抱有一丝歉意的说着“然后，错把自己之前的平台当做自己的优秀，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自以为是。现在想想，我们只是一时的幸运儿而已，是奥运会的平台造就了我们” 第19章 聚是一团火，散做满天星 “东方，侯器，你们俩会自我检讨，不错嘛，有进步。只有不断反省自己，才能不落伍不掉队。孔子曰‘一日三省吾身’，你们做到啦”，师大爷文学素养好，而且也善于鼓励人。“关键是在我们国家，大型运动会的筹备缺乏传承，每届赛会每个组委会都是重新摸索，重新开始，名义上派出一个又一个先遣组、实训团、考察团，大都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形式主义，其实中间没有形成有效的传帮带，国际奥委会的知识管理值得我们借鉴，但是缺乏这样一个机构来完成这项工作”，同时师大爷对现状有点遗憾和伤感。 “我们仨是老了，都退了，未来就看你们了，正当年，机会也更好。在国内举办的重要赛会只会越来越多，你们要做好传承”，徐校长看了看老哥俩，又看了看其他晚辈。侯器不失时机的站起身，我们再次举杯，一起向三位老领导致敬。 15年前，老哥仨正当年，东方燕他们初出茅庐。难得与领导们有喝酒的机会，每次喝酒战战兢兢之余，拼酒拼命喝；而多年后的今天，老哥仨年龄大了，喝的少了，而东方燕他们则大多是因为养生健康喝的少了。尽管如此，酒虽少，但是很尽兴。一尽兴，话题就跑题了。 “没想到这次亚运会，出圈火了的是叙利亚”，今天说话比较少的刘老师突然说了一句。 “之前运动员服务部有一位战友，从北大三院借调过来的，赛会结束后去了国际红十字会，曾被派往加沙，前几天受了伤，有惊无险没有大碍，刚刚回国”。 “说到这个，我想起那年海地大地震，原来火炬团队的李明，帅气英俊的小伙，年纪轻轻就那么走了” “外语好，乒乓球打的好，唱歌也好，拿手曲目是周华健的《朋友》，“好像一开始在县市公安局，通过维和警察考试出来的，先去了东帝汶，后来被借调到北京奥组委，结束后不久去的海地。张南他们反馈，小伙子业务能力强，外语沟通又好，加上维和警察的经历，对火炬传递境外运行帮助挺大的”，徐校长补充说。 “聚是一团火，散做满天星。01年申奥的时候，我、许校长、严部长三个就参与过了，但是奥组委正式成立后，许校长比我俩来得早。能参加奥运是我一辈子的骄傲，那是办赛人、体育工作者一生的梦想”，师大爷深有感触。 “08年北京奥组委的人来自全国各地，四面八方，每个人都满怀热情、期待、兴奋。为了能参与奥运会，很多人不要钱也想要来。做不了正式的，临时工也行，哪怕志愿者也行。当然奥组委也不敢开这个口子，要不那10栋奥运大厦也放不下”，夏耘笑着说。 “我就是其中一员，我是从一名前期志愿者开始的”，东方燕主动举手示意。从前期志愿者开始，深得团队领导认可，后来经过严苛考试才转为正式员工。奥组委的员工分好多类别，包括p类、c类、v类，p类又分p1、p2、p3。每个类别待遇不一样，工作却不分彼此，一个比一个给力，一个比一个拼命，主动加班加点，你追我赶是常态。 “集中力量办大事嘛，我们因奥运而相遇相识，又因亚运而再聚，让我们一起举杯，真的又再次诠释了那句‘聚是一团火，散做满天星’，来我们干杯”，全场再次举杯而饮。“聚是一团火，散做满天星”不知被谁先提出，而后作为奥运人及后来办赛人的口号和理念，反复被提及，铭刻在大家的记忆深处，时不时被反刍，代代相传至今。 “一次奥运会，就在我们这些奥友中播下了奥林匹克的种子，走的再远，看到五环，看到各种大型运动会，看到相关的元素，就会想起那些曾经一起战斗的日子”，作为走出国门，走向世界，曾多次以工作人员身份在境外参与大型运动会筹备的耿老师，对此感触更深。 “老耿，你这话有道理，就像青奥会标识，yog-dna，奥运基因的传承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扬，落地生根”，师大爷的话总是精辟而言简意赅。 “很多时候，看到手机来电显示前几位是，或者在文件资料中看到类似电话，莫名的开心，尽管没见过，可能也没听过彼此的名字，就莫名的亲切，然后不由自主聊的很开心，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东方燕对此深有体会。 “东方说的我也遇到过几次，就因为奥运号码，很多时候工作效率提高不少，又认识新的奥友”，常年穿梭在各大型运动会的孙薇补充。 “还有就是在路上如果遇到车牌京fx，后四位数字在2000以内的，就忍不住想追上去打个招呼。其中有一次还真遇到了之前安保部的一名奥友。” “刚结束那会，一些奥友开发的那个奥运战友录挺好的，后来又改成了奥运友谊圈，再后来就没了，挺可惜的，原本是一个很好分享交流的平台，分享赛时故事，奥运后的心情，延续那份奥友的情谊，挺怀念的”，东方燕曾经是那里的常客。 “听说是有领导还是什么政策不让弄了，但是也没人能说清楚”，大家都一齐向老哥仨看去，但三位互相看了看，笑了笑，默不作声。大家似乎懂了，又似乎还是没明白。 “08结束后，很多人回去得到了提拔得到了重用，挺好的” “也就是08啦，毕竟是第一次，所以国家和社会各界重视程度高，有了第一次，再有就不稀奇了。去年冬奥会的人员就大多以北京和河北为主了。而之后亚运会、大运会什么，就更是主要以当地人为主了” “一方面是地方保护主义严重，另一方面跟生孩子一样，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孕妇紧张，全家上下也紧张；等二胎三胎的时候，就比较放松了”。 “这个比喻有点意思，‘一胎照书养，二胎当猪养’，不过08年到现在，一晃都15年了” “严部长、许校长、师司长认识有20年了吧” “我跟师大爷是第二次申奥认识的，跟老严第一次申奥时候就认识了” “第一次申奥啊，那是1993年，我还在上中学” “我小学” “厉害，你们认识都20多年，甚至30年啦” “人生在世，认识相处30年不容易，您几位不容易，我们晚辈向您三位致敬”，情绪到了，酒杯就随之而来。 知己难寻，知音难觅。人生短短天，有多少人能陪你走过一个四季交替。 第20章 莫言莫说，赛会专家对于写书传道避之不及，唯恐引火上身 职业办赛人是一个特殊的群体，有时候就跟在欧洲的吉普赛人一样，或者如古代侠客一般，四海为家；更有点像早年间陕甘宁一带的麦客，每年麦熟季节，远走他乡，走乡串户，替人收割麦子。办赛人每逢大型赛事筹备，就会从全国各地聚拢而来，尽管身份不同，有些是从主办城市政府借调人员，有些是组委会聘请的专家顾问，或者是组委会面向社会公开招聘员工，有些是中标的第三方团队，或者是赞助商或者其他途径而来，前期偶尔相逢，赛时见面更加频繁。常言道“小别胜新婚”，又讲“人生四大幸事，其一便是他乡遇故知”。 “校长，我敬您一杯，这么多年来，一直照顾我”，之前专注吃的东方燕，拿起酒杯主动向许校长敬酒。当年在南京的时候，许校长对东方燕照顾有加，经常带着从北京来的奥友聚餐，一周至少有个两三次，也是那个时候东方燕认识了开闭幕式、火炬之外的其他老师们，有机会了解到大型运动会其他方面的筹备与运行内容，对赛会有了更深的理解和认知。他对校长充满感激之情，在之后的赛会遇到校长，或者平时过节都会主动问候，主动邀请校长吃饭。可也经常被校长突袭提前买单，按许校长的话来说，年轻人买房养家不容易，他现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白酒对白葡萄酒，同样的颜色，不同的制作工艺，不同的味道，但此刻的感情一样真挚。 “东方啊，少喝点，点到为止”，许校长暖心的提醒了一句，之后又追问了一句，“东方，今年公司情况怎么样？我知道有很多公司情况不太好”。 “校长，还好”，东方燕笑着说，不想让老领导担心。 “自己开公司不容易，你也从来不找我帮忙，以后有事你就跟我说一声。” “校长，谢谢您啦”。大学时候的东方燕喜欢喝啤酒，后来上班了喜欢喝白酒，曾经无酒不醉无酒不欢，后来年龄再大一点，开始有所节制，尽量避免或少喝酒。习惯偷偷先垫吧再开始敬酒，免得待会儿先把自己灌醉了。 “部长，我敬您一杯，您老规矩”，东方燕拎着壶，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与严部长的茶杯碰了一下，敬了老部长一杯。 “东方，不好意思，我就以茶代酒啦”，严部长始终滴酒不沾的性格让东方燕深感敬佩。 之后他又走到师自强身旁，“司长，我敬您一杯”，跟师司长喝酒是最痛快的。师自强，30多年的体育人，专业素养极强，又精通外语，对国内外体育信息，尤其是国际奥委会和亚奥理事会等相关政策法规了解透彻，就是脾气有时候比较爆。对于赛会组委会频繁发生的失误、错误等忍不住会大发雷霆，即使在多人参加的会议上也不留情面，常常让对方下不来台。但大多数时候他说的都是对的，只是不够委婉而已。久而久之，很多人会主动去了解，询问师司对于相关议题或问题的意见，提前解决问题，避免在会议上被怼，某种程度上提高了办事效率；但也有很多人怕会议上被怼，就常常让属下或其他同事代替自己去开会，而问题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并未解决。他得罪了一些人，但赢得了更多人。东方燕就是他的粉丝。 “东方，谢谢你，还记得请我来聚聚” “司长，好久没见您，等您退休了，正好时间多，更要请您多聚聚，多跟您学点东西” “互相交流，互相学习”，边说边用手拍拍东方燕的肩膀，“少喝一点” 这个时候，大家也都各自小范围内彼此互敬。 “夏处，之前就经常听到您的名字，今天第一次见到您，我敬您一杯”，这是东方燕与夏耘的首次相见，日后却成为极好的朋友。 “08人太多，很早就在通讯录上看到过你的名字，之后就是在各种文件上，还有奥运战友录上，百闻不如一见啊” 就在此时，一个人推门而入，来的是姚远，基本上每逢聚会或者活动都是掐点或者姗姗来迟的主。一个劲的鞠躬道歉，看似诚意十足，“各位领导，我错了，堵车堵的厉害，我自罚3杯” “姚远，你这个不行，不能老迟到”，东方燕已经习惯，但今天毕竟有很多领导在，于是有点抱怨。 “罚是肯定的，先吃点东西垫一下”，许校长边说边示意姚远赶紧落座。 “我们也是聚一次少一次了，这次杭亚，原来08的人已经很少了，冬奥会的反而比较多” “我们仨老了，以后就是你们这80后90后的时代啦” “您三位还早呢，咱们这一行是越老越吃香，凭头脑和经验吃饭” “08结束后，很多人出了书，您三位正好可以静下心来，凑空写本书，给我们这些晚辈和后来人，树立一个榜样，给办赛人做点指导”，东方燕提议。 “前段时间，奥促会还发起一个问卷调查，面向曾经参与过奥运会、冬奥会的奥友，及奥运遗产工作的同事，有没有与奥运相关的书籍有出版意向，或者倾向于写作或出版哪方面的内容，可以提供资金和出版支持”，耿老师的消息很灵通，经常在群里转发一些关于体育和赛会的最新消息，而且很多时候都是第一手的。 “鲁部长的《场馆运行论》，孝波她们仨写的《运行设计》都很专业，刘老师每届赛会都会协助组委会编撰竞赛知识读本，还有很多团队出了筹备纪实故事” “张部长也写了一本火炬传递的书，写的挺好，只是目前还没有正式公开发行”，东方燕补充。 “人常说，人生三件事，‘立德立功立言’，你们三位前两者，我们有目共睹，而‘立言’，我们更是万分期待”，夏耘也很赞成。 “很多话不能说，更别说写了”，许校长说完，看了看其他两位，三个人默契的笑了笑。 第21章 酒虽好不能贪杯，东方燕因酒多误事 “就写能写的好了，这么多年来，赛事筹办那么多，实践很多，理论方面的东西很缺，至今都没有形成一个好的传承” “奥运会还好，现在有系统的知识管理，筹备期间发放相关资料，开展技术会议和培训；有系统的项目管理，不同阶段规划的、时间进度的、风险应急的；亚运会这么多年，亚奥理事会现在想学国际奥委会，目前还没学到家，四不像；而全运会更是自生自灭，每一次都是重起炉灶，新开张” “我觉得校长、部长你们应该有空写点东西，要不你们的经验和专业就失传了” “写本书吧”，大家的眼神是坚定的，渴望的，虽然有些喝酒后的迷离，但是对于知识的渴望和传承，他们也是认真的。他们老哥仨懂的东西太多，如果他们多少写一点，流传开来，对于他们自己还好，不在于名誉之类身外之物，但是对于后来人可以少走多弯路。 许校长和师司长都摆摆手，作为这座唯一没有喝酒的严部长笑而不答。高处不胜寒，也许这也是体制内，他们所处位置带来的一些副产品。相对于具体技术层面，组织运行的好坏与否，也就是术的得失成败，影响的范围和程度相对较小较浅；而顶层设计和总体规划，涉及理念和思想，关于全局和系统，他们的取舍偏颇，决定一届赛会、一个大的领域或一项重要政策标准，可能影响巨额资金，甚至危及赛会、主办城市乃至国家形象，不容小觑。 体育是政治的延伸，而大型运动会更是关于国家形象和民族尊严，在前期申办，后期规划、筹备和运行中，相关决策的出炉，不可避免受到当前国内外政治氛围、社会经济等诸多影响，其中很多因档案机密要求，不能及时对外公布。这是办赛人，尤其是像老哥仨一样富有经验和阅历的老专家的无奈。 东方燕理解专家们的这种无奈，他也深有感触，在之前的一些培训和之后他出版自己书籍的时候，遭遇多次被迫修改，尽管他已经自动阉割了很多内容，觉得写出来的都是无伤大雅，素材也是来自于公开报道过的，但是还是被要求删除。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那些要求被删除的案例更具有警示性，一目了然，能让后来人一眼明白大型运动会筹备与运行的基本规律，曾经发生过的惨痛教训。以史为鉴，我们不能让鲜血白流，不能让钱一次又一次浪费在早已明白的道理上。 西方的西西佛斯不断推着巨石上山，推到山顶，石头掉落，西西佛斯下山再次推石上山，周而复始；东方的吴刚在月球上砍伐桂树，随砍随合，循环往复。一次次推倒重来的重复性劳动，不仅枯燥乏味，浪费资源，对于知识传承和社会进步也没有价值。终有一天将被取代，就如已经被淘汰的在工厂流水线工作的工人，又如超商收银员，甚至是即将被淘汰的大量程序员，大势所趋，无可阻挡。 酒是好东西，无论国内国外，举世皆然。高兴时喝酒，如李白之“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或如岑参之“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忧伤时喝酒，如曹操之“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或李清照之“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相聚时喝酒，如孟浩然之“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或如白居易之“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离别时喝酒，如“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或如王维之“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结婚生子升职加薪要喝酒，没事找个理由也要喝酒，喝酒成为一种文化。酒的历史与人类的历史几乎一样漫长。酒就像桥，连接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促进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酒也是催化剂，两人喝过一顿酒，尤其是醉过一次酒，化干戈为玉帛成为常有的事。酒量的多少甚至一度被看做衡量两个人关系深浅程度的标志。不过多年来，酒文化逐渐在改变，不知道是受劝酒之人可能要承担的法律条款影响，还是对于酒的认知变化所致，劝酒的人越来越少，醉酒的人也越来越少，更多人只是享受微醺的感觉。 与酒的渊源和相处，东方燕曾经一言难尽。喝酒的历史比较早，高二时，与班里几个同学送班主任赴北师大进修之后，大家有点难过，于是生平第一次喝了啤酒；大学之后，喝啤酒的最高记录是一件12瓶啤酒，另外也是从大学开始喝白酒，那个时候最多可以喝一瓶半，大概一斤半白酒。而对酒有所节制是那年去看远在介休的叔叔。叔叔从武警转业到地方监狱系统做狱警，原本酒量很好。叔侄两人喝的当地白酒，好像是绵山白，没用酒盅，而是用了喝水的玻璃杯。基于习惯，东方燕跟叔叔碰了两下后，无意中就把一玻璃杯的白酒喝了个光，把叔叔给吓着了，于是给他讲了很多案例，都是他所在监狱里的犯人，因喝酒酿成大祸，有交通意外、有醉酒伤人甚至致人死亡，导致很多个原本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家破人亡。当时的东方燕年轻气盛，觉得自己加以自律，可以控制酒量。直到多年之后，才发现叔叔的警示是多么重要。 醒酒后的第二天是可怕的一天，呕吐弄脏了车，在地板上或卫生间睡着了，尚属万幸。如果不幸醉酒酿成大祸，交通意外或失手伤人，酒醒后发现自己在医院，或者导致他人进了太平间，那一辈子就完蛋了；或者情况稍微好一点，酒后做了很多荒唐事。那年在鹏城，火哥一帮人喝多了，挨个躺在酒店的地板上，请领导同事阅兵；在石头城，紫金山采集仪式结束后，晚上聚餐，当地流行的“令狐冲”（拎壶冲）过后，地上躺倒好几个；在京城，为了感谢某兄弟单位的帮忙，喝的是红酒，两边各留下仨，其中包括原本第二天要去机场参加包机协调会的飞哥，服务员强行打开房门后，这哥们虽然勉强起身准备洗刷出门，却在大家的眼皮底下，两腿颤颤巍巍倒在了卫生间，东方燕被迫只能代替他去开会。见证过他人多次醉卧当场，东方燕也不例外。 有一年，某部队参谋长被推荐为火炬手，邀请大型活动部同事吃饭，哪天部里女生多，男生就东方燕和王波，两个人帮女生挡酒就喝多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东方燕懵了，自己睁眼的瞬间，一名战士正坐在自己床边的马扎上，死死的盯着自己，看到自己醒来的第一瞬间是问“首长，你醒了？”。东方燕后来才明白，哪个时候自己住布吉关外，又是单身，领导怕出事就安排在了酒店对面的武警中队休息，并安排专人看护。但让东方燕尴尬的不止这个，战士们还帮着换洗了衣服。有趣的是，当初穿在身上的支队篮球t恤作为纪念，保留至今，每当翻到那件衣服就会想起往事。之后东方燕还有几次醉酒经历，都是成立奥友公司刚成立后，项目结束后宴请公司和合作伙伴时，经常一开心就不受控制就喝多了，曾经醉倒在鄂尔多斯乌审旗蒙古包内，醉卧在天子峪脚下的千年银杏树旁，沉醉在西湖畔的古村茶园，迷失在锦官城的双子塔。幸亏后来认识到危害，2025年之后就很少喝酒，再未醉过。 喝多之后的苦果或荒唐都是既成事实，前者无可挽回，成为日后永久的伤痛或遗憾；后者来不及挽回，必将成为日后永远的笑谈。酒虽好，千万莫贪杯。 第22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醉卧花间人不知 昨天酒喝的量并不多，6个人两瓶白酒。东方燕的情况实属酒不醉人人自醉，在疫情和团队发生变故的情况之下，公司业绩惨淡的现状和对于未来的迷茫才是根源。今天组这局，也是想多跟老领导老朋友们聚聚，聊聊，疏解一下心中累积许久的负面情绪。 聚餐结束后，本来东方燕决定打车送老爷子回去，结果老爷子坚持住的比较近，非要走回去。于是两个人就边走边聊，等把师大爷送回家，秋风没把东方燕吹醒，反而吹的更加迷迷糊糊。东方燕不想让李非担心，更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喝多的样子，于是决定先休息一下再走，在小区内一走廊的长条椅上坐下，没想到就这么给睡着了。 期间，结果李非来电话催了几次，东方燕都没听到。等后来李非联系师大爷，老爷子也慌了，但是怕蓝阿姨知晓，他自己偷偷出门寻找，结果在小区门走廊的长条椅上发现了东方燕，而此时他还正在呼呼大睡，呼声不大，但睡得很香。 于是赶紧联系李非过来。想起之前东方燕多次喝醉过，曾经醉卧在绿化带和马路边，于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少喝酒，李非特意叮嘱师大爷先别喊醒他，师自强对于李非的想法表示同意，只是在身边默默的看着东方燕。而李非更是决定把儿子东方祥云带上。见面之后，李非让儿子先多角度拍了很多照片，又录了小视频，方才叫醒他。 等东方燕在睡梦中被惊醒，发现自己睡在了师大爷家的小区长椅上，而且老婆孩子和师自强都在，顿时尴尬不已。连忙解释，“司长，抱歉，我刚刚有点晕，好久没喝酒了，不习惯，本来想休息一下，缓缓再走，没想到睡着了。抱歉，打扰您了” “别跟我说抱歉，好好跟李非和孩子说抱歉。赶紧回家，以后少喝酒了，别出什么岔子”，老爷子有点恼，同时轻声对李非说“李非，抱歉啊，今天老朋友见面，大家高兴，有点喝多了，别怪东方”。 “司长，没事的，我知道他好久没喝酒了，今天你们难得一聚”，转头对东方燕说“我们回家”，李非一边轻轻地说，一边上前拉起东方燕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而东方祥云赶紧上前拉起东方燕的左手，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身高已近1.7，壮壮的，就这样俩个人扶起东方燕往外走。 东方燕轻轻推了一下李非的手，“我没事，能走”，然后对师大爷抱歉到“司长，抱歉，我先走了”，说着就歪歪扭扭的向外走去，并且径直走到了停在路边的车旁。见状东方祥云按下车门钥匙，快步跑过去打开后座车门，扶了他进去，帮他坐好。刚坐好，东方燕就又睡了过去。 此时，李非也跟师大爷再次抱歉，准备离开。东方祥云跑回来，跟李非说到“妈，师伯伯也喝过酒，我先送他回家，我们再回去吧” “好的，你们慢点，妈妈等你” 师大爷还想推辞，结果被东方祥云拉着手就往家走。他打心眼喜欢这个孩子，懂礼貌，热心肠。得知他英语学习压力大，临走时，特意跟他说“周末有空来家里玩，我们交流一下学习英语的感受” “好的，师伯伯，有空我让我爸带我来串门，您早点休息” 看到师爷爷进入房间，东方祥云才跑回来，打开副驾的门，坐上去，系上安全带。李非一脚油门，车开出小区，边开车边说“祥云，以后别学你爸，你以后不要学喝酒，喝一次醉一次，自己省事了，折腾别人” “妈，我爸还好了，他好久没喝酒了” “晓晓，话是那样说，可是很多时候，醉一次就麻烦了，很多人醉一次，命就没了。刚刚是睡在小区里，如果醉倒在马上路呢” “妈，你说的也太离谱了，怎么可能正巧醉倒在马路上” “一点也不离谱，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你丽萍阿姨他们医院，经常遇到有人喝多了，睡在马路上，被车给撞了的病人，尤其是今年夏天，好几个大学生，比你大不了几岁，就走了的；还有冬天醉倒在路边，被冻死的。另外酒后失德闹事的人更多，多少人就因为酒后不能自控被判刑，甚至过失杀人的。” “妈，你说的太恐怖了” “祥云，一点都不恐怖，如果将来跟别人一起喝酒，中间有一个人出了事，比如说受伤或死亡，你是负连带责任的。有机会让你刘叔叔带你去劳教所和监狱看看，或者你有机会看看那个电影《孤注一掷》，喝多酒不小心，都有可能被人给噶腰子或被卖了” “妈，我知道了，我以后大了少喝酒” “不是少喝，是尽量不喝。你看看你几个姑父，吸烟喝酒，身体满身病，胃不好，肝脏也不好” “妈，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酒呢” “这个问题，等明天你爸醒了，问你爸”。 酒醒后的第二天，除了醉卧长廊的笑谈之外，东方燕却也清晰记得前辈的话。聚是一团火，散作满天星。新冠疫情对大型运动会的冲击比较大，很多公司都关门歇业，很多办赛人也几乎处于失业状态。如果有机会，应该抱团取火，合作共赢。未来几年大型运动会进入一个低谷，不能再单枪匹马，孤军奋战，应该形成合力。于是主动与几个有专业有团队的奥友商量讨论，另外邀请一些个人能力极强、阅历丰富的奥友，对几家原有公司和团队进行重组，整合资源，专注于大型运动会的筹备与运行，致力于专业化和数字化，并且希望立足国内，走向亚洲乃至世界。公司重组之后，项目逐渐增多，东方燕的工作节奏更忙，酒却不增反减，茶和咖啡反而更多。原本正午过后，喝过咖啡晚上就不容易入睡，而忙碌的节奏也让他随时可以进入睡眠状态。 那次聚会对东方燕的影响很大，对于东方祥云同样如此。自此之后，他与师自强的关系更加亲密。师自强有一个儿子师亮，在国外留学、工作、结婚多年，退休后师自强偶尔去国外待几天，主要是看看儿子和孙女，因为习惯了国内的生活，每次待不了多久就又回来。东方祥云年龄比他师亮要小一些。后来的日子里，东方祥云多次跟爸爸去师自强家串门，而退休后的师自强没事的时候偶尔也主动邀请东方燕喝个咖啡。等东方祥云年龄稍大一点时，偶尔也会自己跑去找师自强。时间久了，师自强夫妻有时候就把东方祥云当做自己的半个儿子。即使师亮回国后，东方祥云跟他关系相处也不错。 东方祥云特别喜欢师自强的书房，或者说书房里的一些老物件。不同年代的徽章、吉祥物、邮票，还有很多书。尤其是那几本具有历史沧桑感、具有纪念意义和收藏价值的相册，有1990年亚运会的黑白照，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彩色照，还有后来的拍立得自拍照，生动形象展示了师大爷从一个帅气小伙，到油腻中年，再到矍铄老头的人生历程，也侧面讲述了中国体育三十多年的沧桑巨变。如果恰好师自强在场，他就会给东方祥云讲照片的故事，这也是日后，东方祥云走上体育道路的影响因素之一。 第23章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他告诉儿子，多建桥，少拆桥 1990年北京亚运会，因为财政预算不足，曾经面向全国开展募捐活动，在相册中曾经就有这样的照片，让东方祥云记忆深刻。画面中跟他一样大小的一群中学生，排队将自己手中的钱，几分几毛的投进红色的捐款箱，据说那都是他们平时攒的零花钱，尽管钱不多，但是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和自豪的表情。当自己成为家长后，东方晓所在的学校也经常组织捐款活动，但是两者相比，天地之别。通常是学校老师通知一下学生，在群里@一下家长们，甚至很多时候直接省去学生这个中间环节，由老师或家委会直接在群里发个通知，家长直接转账给老师和家委会即可，让学生失去了一个感知社会的契机。 相册中，还有一张是在天安门广场上火炬传递的照片，两名火炬手站在一辆敞篷的汽车上，共同举着一把火炬，洋溢着自信的微笑，而身边的群众更是挥舞着鲜花和旗帜，但是引起东方祥云格外注意的却是他们身后摆放着的巨型健力宝罐体气球膜，他之前偶尔在超商会看到健力宝罐装饮料，只是他不喝碳酸饮料，没想到健力宝还有如此辉煌的过往。今天的天安门广场，已经很少出现类似的商业广告。师自强给他讲述了当年的故事，健力宝创始人李经纬与着名运动员李宁的亦师亦友的传奇故事，健力宝与李宁两个品牌的历史渊源。当年李宁赞助亚运会之外，出于家国情怀和民族大义，在企业资金周转比较紧张的情况下，又花巨资赞助了火炬传递。没想到赛会结束，订单如雪片般飞来，盈利远远超出预期，付出总有回报，尤其是不求回报时可能结果更令人惊奇。东方祥云对于那位知名运动员在体育竞技和体育产业两个方面取得的成绩佩服不已，没想到多年之后还曾在公开场合遇了对方。 师自强发现东方祥云对于体育的痴迷，常常将一些徽章和书送给他，作为纪念或资料参考，多次对东方祥云说，儿子师亮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将来有一天，这些东西都要留给东方祥云。东方祥云想拿什么跟他说一声就好。往事是那么清晰，一切也是那么突然。东方祥云不自觉眼眶已经湿润。 东方祥云缓过神，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睛，给侯器、丁老师、辛彤、沈雄、范成华他们几个通电话或发信息。吃惊之余，大家惋惜不已，纷纷表示将出席追悼会，而且反复强调，有什么需要，他们可以提前过来帮忙，东方祥云代表蓝阿姨和师亮表示感谢。 走出房间，东方祥云又陪蓝阿姨、刘老师他们几人聊了一会，与几位老人先行离去，走的时候也再次叮嘱蓝阿姨和师亮，有事随时联系他。送完几位老人，东方祥云又开车返回，绕着北辰西路-北四环中路-北辰东路-大屯路转了好几圈，看着无比熟悉的鸟巢与水立方，是那么近又那么远，这是父亲东方燕梦想开始的地方；而北四环中路南侧的奥体中心既是1990年北京亚运会的场馆，也是师大爷追逐梦想的起点。 一条北四环中路，道路宽度不过数十米，而奥体中心与鸟巢直线距离也不过1公里。一名跑步爱好者若沿两个场馆间道路小跑，过桥加上红绿灯等待时间，短则数分钟，长则十余分钟。而从亚运到奥运，这条路一走就走了18年，整整一代人的时间。如果没有1993年的两票之差，这条路可能少走8年，不过那样一来，东方燕也就没有机会参与那年的奥运会。同样一件事，每个人的角度不同，得与失亦不同。 一条北四环，路的南与北，是两个时代的差异。幸亏路的两端有桥相连，拉近了心与心的距离。新华字典里对于桥的解释，架在水面上或空中以便行人、车辆等通行的建筑物。世界各地的桥，造型各异，功能一致。无论是江南特色的“小桥流水人家”，“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的长江大桥，或者西湖边的断桥、河北的赵州桥，崇山峻岭之间的高架桥，都是为了交通出行的便捷，为了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桥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之一，或者说是人造事物中最美的存在。 在元曲及明清小说中，经常出现“逢山开道，遇水搭桥”“擎天博云柱架海紫金梁”的字样，这是古代对于前部先锋官或国家栋梁的描述，是他们的责任和担当。每个时代、每个领域都有这样的人物存在，前赴后继，不断前行。体育界的中国女排、国球乒乓、跳水梦之队均是如此；企业界的海尔、华为亦如此；两弹一星、航天航空更是如此；英雄造时势，不断修路造桥，让创新与突破在这片神大地的上生根发芽，建国百年之际，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即将成为现实。 东方祥云想起，自己上小学六年级时，语文课本中有一篇课文《桥》，选自谈歌的小说，叙述了一位老支书在山洪暴发之后，将村民们安全地送过桥的故事。作为老支书，他要求同是党员的儿子把生的希望让给别人；作为父亲，生死抉择之际他推着儿子先走。他用共产党员的信念和深沉的父爱筑起了一座不朽的生命桥。而更早的时候，他看过很多抗日战争的史料，有很多革命老区的乡亲，跳进冰冷的河水中，用身体搭建浮桥，摆渡八路军战士过桥的感人事迹。桥与桥之间，尽管建桥的材质不同，但是精神一脉相承，薪火相传。 有形的桥固然重要，无形的桥同样不可小觑。沟通是桥，串亲访友，嘘寒问暖都可以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体育是桥，跨越国别的束缚，超脱文化的限制，让不同的文明交流对话。 随着时代的推移，历史逐渐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为世人所淡忘；正如即将开始的2048奥运会，更多人追寻的案例和借鉴的标准大多已是近10年、20年。但是作为职业办赛人，不会忘记正是因为1990年北京亚运会的成功，才有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无与伦比”，正是因为中国体育人数十年老中青的持续拼搏，办赛人一代又一代的接力，薪火相传，前者为后者播种希望，夯实根基，后者为前者延续梦想，发扬光大。而师自强是其中当之无愧的卓越代表，是一代办赛人中无可替代的中流砥柱。 东方祥云整理了一下思路，给老婆尔玛云娜打去了电话，说今晚想回去看看老爸。云娜感觉有点意外，平时周末没事，他们经常去雄安，或者老人们来北京。内心有点忐忑，小声问，“云郎，老爸出什么事了吗？” 第24章 时不我待，禾木之行突闻噩耗，活在当下，方是最好的安排 “没有，就是突然想去看看” “要不我陪你去” “没事的，我回去陪他们吃顿饭就回来” “感觉你情绪不太好，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师大爷走了，我觉得有点难过，老爸年龄也大了，，所以我想当面跟他说这个事，免得他太伤心” “你现在在哪，我陪你一起去吧” “没事，等周末我们再一起回去，我今天自己先回去一趟” “那你路上小心点，到了告诉我一声” “好的，你挂吧” 云娜挂完电话，东方祥云先给老妈李非电话，没人接，又给老爸打去电话。结果发现爸妈约了几个朋友在新疆旅行。东方祥云不禁感叹爸妈的速度，这中秋节刚过就跑出去了。听说师大爷去世，东方燕很惊讶，告儿子他一定赶回来参加20日的追悼会。电话的最后，东方燕有点抱怨，“爸，你们出去玩也不告诉我一声，以后出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知道啦，我跟你妈都没事，明天就回去”，东方燕有点意外，觉得儿子今天有点莫名，但是声音中那份关心还是让他有点欣慰。师自强的突然离世让他深感意外，节前刚刚见过面，觉得他身体还挺硬朗。才两天就走了，人的生命太过于脆弱了。大家看到他神情大变，等听他说完师自强的事后纷纷感慨不已。东方燕跟大家表示抱歉，自己必须先回去一趟。李非也执意跟他一起回去。东方燕匆匆定了喀纳斯回乌鲁木齐，再飞北京的航班。一阵忙活之后，才感觉到周围氛围有点低落。他突然想起这次旅行，由自己发起，自己却中途退出，感到很是愧疚。喀纳斯回乌鲁木齐是明天下午的飞机，时间还早。既来之，则安之。享受当下，不要为明天的事过度烦恼。于是连忙招呼大家，好好玩，不要影响心情。 禾木被誉为“中国第一村”，这是东方燕第二次来禾木，上次是一个项目结束后，自己独自从三亚飞来，在乌鲁木齐拼了一个团，包了一辆车穿越北疆，同行的是一对退休的老夫妻。到禾木已是下午，在小木屋住下后，东方燕出来散步，偶然抬头竟发现天边有一大片让人惊艳的火烧云，有大象、房子，还有各种火焰的图案，好看极了，本来想拍下来，结果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已经关机。于是赶紧跑回小屋，充了五分钟就跑了出来，结果那绝美的火烧云已了无踪迹，没了痕迹，就像从未出现过。手机的拍照功能越发强大之后，面对美景，东方燕总是习惯性用手机拍下来，打个卡，发个朋友圈，或者永远存在手机里，不再多看一眼，直到提示存储卡已满。而这次的火烧云，东方燕是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见，心中念念不忘，让他遗憾至今。这也是他邀请伙伴们来禾木的原因之一。没想到这突然的消息，让他又要错过了。人生就是一次体验之旅，遗憾是正常的。 这次新疆之行，除了东方燕夫妻，还有妮子夫妻、飞哥夫妻，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他们在深圳大运会相遇相识并成为朋友，共同的爱好之一就是户外爬山。深圳的梧桐山与东西涌穿越、香港的麦理浩径线都是他们周末经常出现的地方。彼此成家后，也会找时间带着小朋友一起爬山，或者由飞哥带着孩子们爬山，女士们则逛街下午茶，等他们下山了在一起聚餐。爬山的感觉很爽，尤其是那种山间小路或者需要手脚并用的野路最具挑战性，能激发挑战欲和征服欲，在全身紧张，肾上腺和多巴胺爆发之外，享受那种大汗淋漓之后的内心平静和幸福感，体验一览众山下的满足感，闭上眼睛感知大自然的宁静，而这些是健身房不能给予的。尤其是爬山过程中，与朋友聊天或者偶尔伸把手的扶持，甚至能激发很多对于工作和人生的感悟。而他们现在正在攀登禾木周边的小山，向着哈登观景台进发。很快他们就到了山顶，这儿是观赏禾木村全景的最佳位置，可以俯瞰禾木村。近处可以看到成排小木屋的炊烟袅袅，横跨在禾木河上的禾木桥；远处则是成片的桦木林被黄绿双色浸染，再远一点是皑皑白雪覆盖的远山，更远的地方据说是国境线，在那后面是中亚某国。作为资深体育迷的飞哥，还给大家分享了一个故事。曾经有一名中国籍举重运动员曾经被交流到那边，在伦敦奥运会拿到了金牌，可惜后来因兴奋剂违规，金牌被取消。 几个人驻足远观，停留了许久。眼看天黑，几个人方下山，东方燕带他们去了一家图瓦人朋友推荐的馆子，在满天星空下，他们点了当地图瓦人特制的野生鳊鱼，还有羊肉铜火锅、新疆烤包子等，数着星星，聊着往事，看到有流星闪过，不知道又有谁刚刚离开。 东方燕又讲了两个上次来禾木的故事，一个发生在他们现在吃饭的禾木新村，那天晚上东方燕出来遛弯，发现两个小朋友从身后跑过，好像是在赛跑。东方燕觉得好玩，就跟着跑起来，三个人赛跑。等到了一个路口，一个小朋友背着书包先回了家，另外一个小朋友看得出东方燕是来旅游的，就主动聊了起来。原来已回家的小朋友是他叔叔家的孩子，比他小一年级，是来找他借课本的，然后他刚刚送堂弟回家。他经常看到外地游客来，听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他还没离开过禾木，有机会他也想出去看看。虽然是晚上，东方燕听得出小朋友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于是跟他击掌，告诉他有机会出去了，到了北京可以找他，还在他手上留下了电话号码。临分别的时候，看到前方有一家亮着灯的小卖铺，东方燕想给他买点东西，小朋友多次拒绝，无奈之下，东方燕跟他商量，石头剪子布，谁赢了听谁的，结果天不随人愿，东方燕竟然赢了，感觉有点尴尬，想重新玩一次，结果小朋友很有志气，不仅不同意，还安慰东方燕以后还有机会。多年过去了，没有小朋友的任何消息，东方燕希望他如愿以偿离开这里，但有点矛盾，也希望见过外面的世界后，他能重回这里。 另外一个是关于禾木看日出的。那一次他凌晨4点起来去看日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中出门，提前预订好的黑车将他送到山底，一片漆黑中，摸黑爬山。幸亏偶遇其他几名同道中人，凌晨5点刚过，就爬到了山顶。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此时的山顶已经或坐或站，零零散散来了很多人。预计日出时间是6点20左右，可是时间过去许久，太阳依旧遮遮掩掩不起床。雪却悄然而至，持续下了1个多小时。7点半过后，有些人放弃等待，准备下山，没想到木制的楼梯步道已经结了冰，很多人从山顶坐滑梯一直滑到山底，山下山上的众人纷纷被叫喊声所吸引，看着这难得的滑稽场面，吓得东方燕赶紧从楼梯附近的野坡跑下来，因为积雪的缘故，尽管偶尔也会打滑，所幸没有摔倒。下了山，过了禾木桥，看到小木屋冒出的炊烟，之后就是几家早餐店，神奇的是竟然有兰州拉面。肚子饿、身体凉的时候，一碗热气腾腾的兰州拉面就是极好的选择。这次来禾木，看日出也是一个原因。尽管他们曾经在东西冲穿越后，也住过小木屋，看过日出，但是每一次日出都有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在城市里待久了，对于观看日出的心情越加迫切。 今天的东方燕格外能说，大家也静静听着。朋友之间，听也好，说也好，即使彼此沉默，陪伴着就好。这就是真正的朋友，真挚的情感。 第25章 家乡是根，让东方燕多次满血复活，起死回生 挂完电话，东方祥云有点点失落。老爸的身体一向很好，甚至很多时候觉得比自己都健康，但是这两年也的确是老了很多，老年斑和皱纹的增多，主动给自己电话打的次数多了，尽管每次都聊不了几句。酒喝的更是少了，但父子之间的情谊又逐渐和谐起来。 小时候，父子经常一起阅读、玩游戏，跑步爬山。平时东方燕也尽可能接送孩子上下课，周末陪着上兴趣班。那时候一有时间父子就腻歪在一起；而上中学后，父子在一起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一是东方燕的工作更忙，频繁出差，二是东方祥云有了自己的朋友和玩伴。尽管如此，一旦有空，父子还是习惯一起去图书馆，一个看书写作业，一个写书查资料，俩人一待就是一天。这样的周末也是尔玛云娜彻底解放的一天，与自己的闺蜜逛街喝茶。 大学之后，一开始的寒暑假，一家人经常习惯一起去东方燕最新工作的城市度假过年，后来自己逐渐脱离了家的篱笆，更多选择与大学同学、朋友们结伴出行。虽然在一些赛会做志愿者或实习生，偶尔与老爸同在一个城市，但是见面的次数却不多，各有各的一片天，各有各的一个圈。 说起赛会志愿者，可能是从小受老爸东方燕的影响。有时候东方燕和李非都忙，东方燕不得不带他去办公室，一边加班一边带娃，稍大的时候带他看比赛。家里放置的火炬、徽章、吉祥物，尤其是老爸写的书，网上老爸接受采访的视频照片都让他对引以为豪。而后来自己通过当赛会志愿者认识了很多朋友，包括外籍运动员，外语成绩竟无形中得到了提高，对于开口说英语也不再扭扭捏捏，多了一份自信。因此临近假期，就主动跟东方燕提出想去做志愿者。有媒体还将父子共同服务赛会的故事进行了报道，看到父子俩同时穿着赛会制服出现在新闻画面中，全家人都挺开心的。尽管一个红色工作人员制服，一个绿色志愿者服装，某种意义上也算传承。那张照片也被父子俩共同当做手机屏保，持续了好久，直到有一天东方祥云的屏保被尔玛云娜的照片所替代，为此东方燕还跟李非抱怨了半天，不久之后也用夫妻俩的照片所替代。 今天因为师自强的突然离去，过往的经历一帧又一帧的在脑中闪现。父亲的、师大爷的、韩叔叔的、辛阿姨等等，太多太多。再过两年就是2048年了，之前赛会筹备时，或多或少都有老一辈，或被组委会邀请担任顾问，或自己有事电话及时向他们请教，甚至周末节假日去拜访他们咨询，但是这一两年来，自己开始独当一面，节奏更快，处理的事情更多，见面的次数无形中少了很多。即使见面，工作上的事情聊的也少了点，听他们对往事的回忆多了点。尤其是这两年，越来越多的前辈们逐渐离去，比如前段时间刚刚离去的刘老师、杨主任。从事赛会筹备这一行，劳神劳力，太伤身。在办赛圈中流传一句话：多（做）一届（筹备与运行），少一年（寿命）。 东方祥云将车停在路边，看着鸟巢正在沉思中，蔡晋桐的电话打了过来，“处长，刚刚靳总电话过来，他们经过研究，初步判断火炬在月球上熄灭的原因，可能就是樊工提到的环境温度，月球的温度差异超出他们之前设计范围，他们表态抓紧时间重新再做一下测试，根据结果提供完善方案。” “小蔡，火炬质量至关重要，是火炬运行成功与否的关键，尤其是月球传递，全球关注，千万不能出问题，你盯紧了，必要的时候出个差，当面跟他们一起研究一下” “处长，您放心，有空我去一下研究所或工厂。” 电话结束，看看时间，已经快17:30了，就对座驾说“华仔，回家”，话毕，华仔自动发动并驶出停车位，驶上北四环中路，向西开去，然后转向南，直奔石景山区苹果园的杨庄小区而去。 在东方祥云的人生中有两个杨庄，一个是目前自己居住的杨庄，是自己结婚的新房，是儿子东方晓出生的地方，为了区别，暂且称为小杨庄；另外一个是老家杨庄，是父亲东方燕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而自己小时候也曾频繁回去，称为大杨庄。 大杨庄位于太行山之巅，那是在山西晋东南的一个小乡村，民风淳朴，既是围棋的发源地，也是一个避暑胜地。东方燕的童年都在这里度过，后来上了市一中，才第一次离开家，再后来上大学、找工作，走的越来越远，每年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自己开公司后，时间比较自由，回家时间才比较多。除了春节，按照传统习俗的清明和七月十五祭祖都要回去。尤其是在工作中遇到困难和重大挑战时，更是习惯回去常驻几天，跟老爸吃几顿饭喝点酒，在山上遛遛弯，在姐姐家蹭几顿饭。之后又满血复活，精神抖擞的外出继续奋斗拼搏。 至少有两次对他影响很大，14年成立公司，不到三年的时间内，因为幸运和坚持，连续中标或受邀参与多个全国性项目火炬传递项目，内心因此膨胀，大规模招人，结果又遭遇长时间没有新项目导致被迫裁员，压缩开支，最终公司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未来曾失去信心，只是一个理论给予他坚持下去的动力。“97%的创业公司在3年内都会倒闭，而没有倒闭的公司寿命将超过10年以上”。东方燕回到了老家，在姐姐家常住了几个月，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在老家待了那么久，每天看书，搜集以往国内外赛会火炬传递的资料、图片、视拼，然后汇总整理，建档建册，并将重要信息用表格生成资料库，这样的日子很枯燥乏味。对着电脑搜索搜索再搜索，往表格里填着一个又一个的数据，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熬过去两个多月后，看到一个赛会消息，赶紧联系了曾经的一位奥友，也是老乡和前辈，在她的推荐下，与组委会取得联系，提出了自己对于赛会火炬传递的规划和创意方案。尽管方案被搁置，但是东方燕的态度和精神，以及多届赛会的阅历获得对方认可，受邀参与了之后的项目投标，意外让公司起死回生。 第26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家和方可万事兴 另外一次是新冠疫情期间，多个赛会被取消或延期举行，旧的项目遇到结款危机，尾款迟迟不能到账；潜在项目又不能放弃，需要持续投入，公司面临巨大资金压力。加上之前公司账目不清，在代账公司之外，公司内部的财务由股东、副总萧衍兼任。为了公司更健康发展，东方燕听了朋友的建议，单独聘请专职会计，让萧衍不再兼管财务。不久公司内部出现危机，萧衍一方面悄悄成立新公司，另一方面主动提出赴腐都，负责新项目的统筹。腐都项目由东方燕的老领导推荐，前期衔接不错，如果没有疫情，项目应该早已结束。东方燕自我感觉良好，认为多个项目齐头并进，自己分身乏术，萧衍能去挺好。另外根据她的要求，在他带走的两名老员工基础上，又在当地租了办公室和住房，招募新员工，协助他全力以赴争取这个项目。期间，东方燕除了萧衍请求协助和支持之外，全部交由他全权负责。 直到之前的一个项目尾款结清了，按照计划要进行项目分红的时候。萧衍提出将原定的1:1项目分红改为2:1，因为觉得那个项目他付出更多，贡献更多，甚至提出购买东方燕的股份，否则就让东方燕购买他的股份，而且态度很坚决，想了两天后，本着好聚好散的原则，东方燕出钱购买了萧衍的股份，结束这段合作，并且主动放弃了腐都项目。然而没想到汕头晋江项目接连因新冠疫情被取消，三亚项目被延期，原本为赛会高峰期提前储备的人才突然间显得臃肿，公司经营压力陡增。在杭州亚运会结束后，东方燕又再次回到晋东南大杨庄，疗伤，几天后又再次踏上征途。 大杨庄，是东方燕出生成长的地方，也是内心的精神家园。2006年，东方燕意外到北京之后，最初曾跟高中同学老杨一起短暂借住在中科院地理所后的小白楼，后来老杨去武汉进修计算机，加上小白楼要拆，东方燕便与之前同住小白楼的三个人一起在北沙滩八号院合租了一套房。后因缘际会加入奥组委，无意间开启大型运动会的事业之路。那年在冬奥组委上班时，无意中发现附近有一个地方与家乡同名，感到格外亲切，无意中萌生了如果定居北京就在此买房的念头，尽管早已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甚至将近不惑，无奈赚的钱实在少的可怜，离在帝都买房遥遥无期。只能在各处流窜租房，东到通州，西至苹果园，南到怡海花园，北至天通苑，尤其集中在五道口、知春路、亚运村、大屯等地。东方燕在北漂的日子里，对于家的渴望日益增加。 东方祥云对于买房的记忆也很深刻，自己小的时候，因为东方燕和李非工作都比较忙，所以曾经有段时间将东方祥云寄居在姐姐东方静的家里。东方燕的姐夫李伟在一家县属煤矿当副矿长很多年，有一男一女，外甥女李璐1998年生，外甥李璠2008年生，与东方祥云同龄。两个人正好玩的来，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在一个学校，后来东方祥云考了深大，李璠则去北航。东方祥云小时候与父母聚少离多，之后自己后来出国留学和工作，尽管假期会跟爸妈在一起，但总体而言，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东方燕和李非深感愧疚，一直想早点多攒点钱，买一套房，让一家人团圆。 东方燕和李非对于姐姐姐夫的帮衬一直牢记在心，没有他们的支持和协助，他们俩也不可能在外东奔西走的忙碌自己的事业。很多亲戚朋友对于东方燕40多岁了还没有买房非常不解，甚至有点讥讽，也有好心的长辈多次劝东方燕放弃折腾回老家，叶落归根嘛，或者换一个城市定居也可以，北上广压力太大，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其实东方燕不是非要在北漂，换一个地方也可以。起初是因为作为大型运动会的从业者，北京的资源丰富，对于事业帮助较大；之后更是因为集团重组后，所有的事业和未来都跟集团绑定，离开北京就等于放弃一切，他不甘心。就像之后买了房子，有得就有失，带来稳定的同时也被房贷所困扰。 小时候东方祥云不理解，直到自己即将留学回国那年，面临与尔玛云娜的结婚时，才意识到房子的重要性。幸亏在多年多个城市的辗转奔波之后，尤其是随着奥友公司及之后集团重组之后的努力，东方燕在知天命的年龄终于在北京的五环之外，在与故乡同名的小杨庄买了一幢自己的房子。房子虽然小，甚至有点老旧，但是毕竟结束了不停搬家，四处漂泊的日子，有了自己的家和归宿，更重要的是让儿子结婚有了婚房。拿到房本的那一天，东方祥云兴奋无比，特意请老爸老妈吃了一顿大餐。 其实，当时除了小杨庄，还有另外一套房，小区环境和房屋条件更好，价格也更适合，但是东方燕执意选择小杨庄。李非抵不过东方燕的执拗，勉强同意，待到后来雄安有机会，东方燕夫妻决定把北京的房子留给儿子东方祥云，夫妻俩去了雄安，本来东方燕发现新区附近有一个镇，搭新区的顺风车发展也不错，跟东方燕小时候生活的镇同一个名字“杨村镇”，想旧事重演，结果这次被李非给坚决反对。最终在郊野公园边上买了一套房子。俩人年轻的时候都喜欢运动，爬山跑步骑行，后来年龄大了，东方燕跑步的习惯还是坚持下来，而住在郊野公园边上，有山有水有绿道，两个人也有更多的时间一起遛弯，边遛弯边唠嗑是夫妻俩一天很享受的时光。不过，老两口有机会还是会一起回山西、贵州转转，那是彼此的家彼此的根。 第27章 福祸相依，主人公由此相识相爱 尔玛云娜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看到东方祥云回到家，比较意外，“云郎，你不是回去看老爸了吗” “老爸老妈跟几个朋友去新疆了，明天回来”，一边回答着，一边伸开双臂朝老婆走过去，尔玛云娜一看，站起身，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结婚10多年以来，爱情少了点，亲情多了点，但是夫妻俩尽可能多通过一些仪式感的行为和动作让爱情保鲜。坦诚交流，出门与回家时的拥抱，等等，这些动作确实有效，两个人的浪漫让身边的朋友羡慕不已。 下午的电话，让尔玛云娜明显感知到东方祥云的情绪低落，特意用右手轻轻拍了拍东方祥云的肩膀，温柔的说到“云郎，今天想吃点什么，我现在去做” “云儿，你上一天班也够累，今天我们出去吃吧。儿子呢” “做作业呢，要不等他做完作业我们再去” “我去看看”，看着东方祥云的身影，听到今天师大爷离去，不由得想起他们俩的一些往事。 东方祥云、尔玛云娜，因为名字中都有一个“云”字，因此他们恋爱时，并互称对方为“云郎”和“云儿”。他们的相遇是一个偶然，原本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因为2029年那届运动会意外相遇相识。 2029年暑期，东方祥云继续做赛会做志愿者。尽管他是赛会志愿者的常客，但是每次都在不同的领域，先后做过后勤保障、物资发放、火炬传递等不同类别志愿者。而这次是篮球馆的体育展示志愿者，负责中文播报。正巧尔玛云娜是篮球馆的啦啦队，俩人同属一个团队。东方祥云相貌平平，身高176，身形有点消瘦，尽管播报声音充满磁性，但是平时不善言辞。 而尔玛云娜身高168，羌族，来自北川。天生丽质，加之大多数少数民族具有的能歌善舞的天赋，虽然穿着朴素，但每每出场都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东方祥云也是其爱慕者之一，可是尔玛云娜对于东方祥云并无特别印象。 直至有一次，因为啦啦队排练，因为场馆地面湿滑，在练习一个高难度的托举动作时，底盘队员脚底不慎，步伐移动过大，导致作为尖子队员的尔玛云娜从上摔下。尽管紧急送医，经过诊断，没有伤到筋骨，但扭伤脚踝，需要静养两周。尔玛云娜想跟医生和带队老师证明自己没事，休息一晚就好啦，强起身没走俩步，就痛的想大叫但忍住没敢出声。带队的李老师安排她在医院住院观察两天，不要担心啦啦队的事，好好养伤，期待她早点归队。 技巧啦啦队的尖子队员是队伍的核心和灵魂，为以防万一，每个队伍的尖子队员都有ab角。鉴于尔玛云娜的先天优势、加上后天努力，她的动作技巧、场上气质与表现在啦啦队中独树一帜。而她的队友乐婷，身高比云娜略低，加上训练态度消极，以及基于先天条件不足，所以大多时候作为b角出现。可是私下两个人关系不错，一起购物逛街下午茶，无话不谈，还常常购置闺蜜装。但是这次尔玛云娜的意外受伤后，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乐婷认为她无意中获得一次绝佳机会，一次出人头地成为主角的机会。 啦啦队是因为赛会临时组建的队伍，加上大家忙于排练，躺在病床上尔玛云娜的心情异常糟糕。一方面远离家人，另一方面又远离朋友。她知道这次如果错过了，这样国家级的舞台会越来越少，她之前很珍惜这次机会，所有训练更加努力，却没有想到出现这样的意外。她想去抱怨底盘的队友，想抱怨该死的地板，最终觉得都是意外。她担心自己被乐婷替代，她想尽快告诉大家她没事，但是现在她只能被迫躺在医院里，看着大家发来的关怀的信息，她有点感动，更有很多无奈，压抑着委屈，给每个人回了感谢的信息，就包括东方祥云的。 东方祥云在当天晚上的工作例会上，得知尔玛云娜受伤的消息后，有点紧张，本想亲自去医院看看，觉得有点不妥，就先发了问候的信息过去，而只收到“东哥，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看到信息的瞬间，东方祥云不知如何回复。但是他清楚，如果有人将刚刚例会的消息告诉她，对她的打击将更大。 第二天上午，东方祥云根据之前的观察，发现尔玛云娜喜欢茶，尤其是红茶、柠檬茶和玫瑰花茶，于是用手机上在一家最近比较流行的国风茶饮店提前下了单，订单提醒前方还有265位等待，预计等待时间为1小时10分钟。为了避免尴尬，今天他没有点玫瑰花茶。另外本来想直接让他们送到医院，后来转念一想，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取去送。 作为赛时志愿者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凭借赛时证件免费乘坐公共交通，而东方祥云从小就接触各种类型、不同颜色的证件，一开始都是老爸东方燕的。最初有两个专门证件储物箱，后来随着东方祥云的赛会志愿者生涯开始，李非就决定把父子俩一起参与过的证件整理好，在书房的一角单独悬挂起来，有点像圣诞节时的圣诞树，装饰着各种灯烛、彩花、玩具、星星等圣诞礼物；或老艺人走街串巷时，用木棍扎起来的各色水果拼装而成的冰糖葫芦。成为家中一景，最初为一家人自赏，后来也成为客人参观的重要景点。 不同的是2029年的证件只是一种仪式性装饰物，不再有芯片信息，绝大多数地方都已实现人脸识别，赛时注册、安保等系统均实现大数据共享，已与城市智能交通等融为一体。乘坐公共交通，无需再刷卡或手机，系统将自动进行人脸识别，根据政策及身份，给予免费或费用自动扣除。 东方祥云用手机导航进行模拟测算，觉得时间差不多，就立即出门，搭乘公交前往，顺利拿到两杯茶，一杯红茶给尔玛云娜，另一杯红茶给自己。其实东方祥云有时候跟老爸在一起的时候也喝苦丁茶，或者老家的药茶。 根据贿赂得来的消息，他顺利找到了医院6楼的618病房，这是一个双人间。东方祥云用右手胆怯的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没有回应，又稍微用力敲了两下，“请进”，房间里传来一句熟悉而温柔的声音。 第28章 佳人得病，才子心伤，两人首次深入交流竟发生在医院 轻轻推开门，东方祥云发现尔玛云娜穿着多年不变的条纹服，盖着多年不变的白色被子，背靠着多年不变的白色枕头，半躺半坐着。科技发展这么快，医院护士和病人的服装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未改变。看到东方祥云的出现，尔玛云娜感到很意外，有点慌。两个人平时接触并不多，除了见面或工作时礼貌性的问候，别无其他。完全没想到，除了昨天来的李老师和几个啦啦队队友之外，第一个来医院看她的人竟然是东方祥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东哥，你怎么来了”，毕竟对方是来看她的，尔玛云娜终于开口说话。因为复姓的缘故，为便于称呼，平时称呼各种各样，“祥云”“东方”“祥云哥”“东哥”等等，尔玛平时大都跟着喊“东哥”。巧合的是两个人都是复姓，尔玛云娜的称呼也很多，“云娜”“娜娜”比较多，东方祥云很想喊“娜娜”，觉得有点不妥，所以跟着喊“云娜”。他也是第一次主动来医院，更是第一次与尔玛云娜单独接触，内心显得有点慌，可是强作镇定。 “云娜，是我，我，我，昨天听说你伤的比较厉害，正好今天上午没事，就抽空来看看你，你感觉好点没”，可是还是不小心磕巴了几句。 “东哥，你可是播报主持人，怎么还结巴了呢。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今天还想赶回去参加排练呢，要不赶不上了”，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没想到性格也这么倔强，对工作这么投入和渴望。 “医生怎么说的呢” “医生让我静养两周，但是那肯定不行。今天早上我已经感觉比昨天好多了”，云娜那种急迫的心情从言语中表露无遗，说这话的时候还把脚向前伸了一下，试图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没想到刚伸了一下，就赶紧缩了回去，尽管她生怕被东方祥云听到，试图压抑，但还是发出“哎呦”的疼痛声。 “这事听医生的，以后还有机会，你千万别硬撑着”，东方祥云见到尔玛云娜坚强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赶紧劝慰。 “那可不行，我们团队练习那么久，不能因为我，耽误排练，影响表演”，说话时，云娜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水汪汪的一双黑眼睛，充满着渴望，就像黑洞，把东方祥云给吸引了进去，静静地注视着云娜的眼睛好久，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东哥，你想什么呢？表情怪渗人的” “抱歉，抱歉，突然想起一件事”，东方祥云赶紧掩饰自己的窘境。 “你有事就先忙你的，我很开心你过来看我，我没事” “对啦，这是给你买的红茶”，边说边赶紧把红茶向前递给云娜。 “东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红茶，谢谢你” “我猜的，正好路过这家店，就买了” “这家店很火，我跟乐婷去过两次，排队的人太多了” “东哥，你帮我打开吧，我这样不方便”，云娜刚接过红茶，又示意祥云帮她打开。 东方祥云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怎么这么笨，赶紧将自己手中的茶放下，重新接过刚刚递给云娜的红茶，将吸管的包装撕掉，然后轻轻用力向红茶纸杯的杯面插进去，又一次递给云娜。 “东哥，谢谢啦。昨天有人说我啥没” “没听说啊，昨天我也是听说你受伤了，其他没听”，东方祥云没敢把例会上讨论备用名单的事告诉她。 “我觉得自己蛮倒霉的，非要在这个时候受伤” “这是意外，谁也不能预料到啊，兴许很快康复了” “我也觉得是，今天已经觉得不怎么痛了，明后天估计差不多，之后就可以恢复训练了” “急不来，身体是第一位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以后是以后，我首先要抓住当下。之前选拔那么苦，练习那么久，就是为了上场表演，不能因为这伤给耽误了” “没事，你们在排练的时候不是有ab角嘛，暂时让别人替你一下也好。你出院了再上场也不耽误” “东哥，你说的是乐婷吧。乐婷也行，就是这姐妹平时不太爱训练，动作有点僵，有些高难度动作做不到位” “云娜，大家主要是去看比赛，啦啦队就是一个氛围，没有那么多人关注小姐姐的动作难度” “东哥，李老师跟我们讲，要么不参加，要么就做到最好。不能糊弄观众，更不能欺骗自己” 俩个人就在病房聊了起来，直到护士来查房，云娜忍不住问护士“护士姐姐，我的脚怎么样，明天可以出院吗？” 30多岁的护士微微一笑“小妹妹，你的脚踝昨天刚受伤，虽然医生说不用夹板固定，但是为确保你尽快痊愈，昨天冰敷之后，明后天还需要连续热敷，还早着呢” “护士姐姐，我脚已经不痛了啊” “现在不痛不代表你已经好了，很多病人第一天没事，第二天三天痛的很，你看看你现在的脚肿的样子，必须继续观察，直到消肿” “啊，护士姐姐，求您帮帮忙，我还赶着回去参加排练，要不来不及” “小妹妹，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幸亏你的扭伤不严重，你没听过‘伤筋动骨100天吗’，你就专心养伤” “护士，怎么样做，能让她恢复的快一点呢”，东方祥云见缝插针的问了一句。 “没有别的办法，我们是人，又不是机器。机器出故障了，修理好了就可以工作。记得48小时后，给受伤的部位热敷一下，会康复的快一点” “护士姐姐，拜托拜托你了”，云娜撒娇时的对护士眨眨眼，露出祈求的眼神。 “小妹妹，我也没办法。你能不能出院，什么时候出院，你我都得听医生的。要不你回头跟医生说说看”，说完走出病房。 “明后天才能热敷，至少又要耽搁两天时间了”，云娜脸色有点不开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祥云吐槽。 “没事的，身体动不了，脑子可以动，正好把这次新编排的一些音乐、动作，多用脑子回忆一下，加深记忆” “东哥，你说的对。我要抓紧时间多学习一会”，之后冲着东方祥云说“东哥，大早上让你专门跑来一趟，真的麻烦你了，你有事先忙，不用担心我啦” 东方祥云还想说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单独见面，也是两个人聊了这么久，他虽然有点不舍，但是也觉得很心满意足，于是与云娜告别，独自离开了医院。 尔玛云娜对于东方祥云的到来感到莫名，对他的离去则也无感。 第29章 仰望星空，脚踏实地，铜牌变金牌，指日可待 离开医院，离下午体展团队例会的时间还早，于是东方祥云决定去看看老爸。这次来到蓉城两周了，除了刚来的时候，老爸专程去接机，随便一起吃了饭，就一直没再见。平时虽然在家庭群里经常看到老爸分享的工作画面，但是两周没见，还是想他了。 自从东方燕与几位奥友和办赛人伙伴重组团队，公司改名为奥友集团。奥友，顾名思义，奥林匹克之友，是曾经参与过奥林匹克运动会申办、筹备与运行的伙伴们的昵称。来源于08年北京奥运会结束后不久，短暂存在的奥运战友录。新成立的奥友团队，专注于大型运动会的筹备与运行，但是不再各自为战，而是协同互补，服务范围更广，服务内容更专业。几位伙伴各司其职，公司法人由原来从电视台借调到媒体运行部，后来下海自己开传媒公司的齐满意担任，东方燕专注于火炬传递和开闭幕式领域。一方面团队成员对奥友团队创建的目标和初心保持不变，将借助于大型运动会传递奥林匹克精神与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讲述中国故事作为主要目标，始终保持对于大型运动会保持热诚和专注，将奥友团队定位成不仅仅是一家普通的体育公司和咨询机构。 奥友集团崇尚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在成功完成一个又一个项目的同时，以《大型运动会规划、筹备与运行》为纲，针对火炬传递、项目管理、形象景观、颁奖仪式、开闭幕式、运动员村、文化活动、志愿者、场馆运行、新闻宣传、媒体运行、知识管理、成本控制与预算管理等，陆续发表相关论文及出版成书，让一代又一代办赛人的实践，通过不断梳理、讨论，形成经验，进而提炼和上升为其他人的可参考性资料。越来越得到甲方，也就是各届赛会组委会的认可。许校长等老一辈奥运人对此很支持，但是依旧未能执笔留下他们的宝贵财富；另一方面，在对之前多届赛会档案、信息的基础上，奥友团队牵头开发大型运动会的数据库，将奥运会等主要赛会的相关信息与数据（主要是前期申办、筹备与运行）专门建档，并自动搜集汇总大型运动会相关信息，供未来赛会免费使用，取之于赛会，奉献于赛会；另外与许多高校合作，开设大型运动会筹备与运行方面的课程与培训，与奥运城市、亚运城市等联合组织相关论坛，与相关企事业单位、公司等联合举行大型运动会人才培训班，并在多个平台开通账号，免费传播奥林匹克精神，介绍奥运会、亚运会等大型运动会的前世今生、台前幕后，讲述那些精彩瞬间和感人故事。 本届赛会，奥友集团也参与其中。东方祥云拨了电话过去，东方燕正好有空，就让儿子过来找他。酒店的位置很好找，房间号更好记，又是一个沉迷于往事的房间号，蓉城大厦2021。敲开房门，东方燕正在准备下午火炬手培训的ppt，这个ppt的全部内容，东方燕都能倒背如流了。基本都是图片、视频，文字屈指可数。而培训次数更是不止成百上千次，但是每次培训前东方燕都会重新审视并完善一下内容，有时候思考许久可能仅仅替换一张照片，或者完善一下排版。即使不更新也没人怪他，更何况团队里的核心人员都能代替他去培训。而每个赛会，他都习惯至少讲一次，保持与火炬手、志愿者的密切接触，生怕与团队的核心服务对象距离生疏了，忽视了来自第一线的真实互动、需求和感情。东方祥云对老爸的这种做法不理解，觉得浪费时间，但还是经常帮老爸修改ppt，调整排版，增加特效，东方燕对此很开心。 “祥云，今天怎么想起过来看老爸” “没钱吃饭了，过来蹭老爸的饭” “没钱，转给你就是啦” “逗你呢，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所以来看看老爸” “这还差不多，中午想吃什么”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是跟谁吃，你说呢老爸？” “今天吃蜂蜜了，准时有事，快说，要不这顿饭我吃不踏实” “哈哈，老爸，您别紧张，待会我们还要开会，简单吃点就好啦” “那你帮我看一遍下午的培训ppt有没有问题，然后我们就出去”，东方燕经常让儿子帮着看，大小就是如此。 东方祥云走到电脑前，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老爸，您这都多少年的东西了，没啥可修改的，一个字‘牛’，两个字‘专业’” “少贫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您说的都是对的。” “专家一词要慎用啊。虽然‘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但是现在这个社会，专家一词被滥用，满大街都是。谁都称自己是专家，沽名钓誉，自欺欺人，千万不可取，你以后也要谨慎。你看看你师大爷，那么厉害的人物，60多岁了，每次开会之前，都认真准备材料。他常常提醒我‘教学相长’，就像看同一本书，每看一次，都会有新的收获。” “老爸，收到，向您和师大爷学习”，东方祥云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红领巾敬礼的动作，惹得东方燕大笑。 笑声引来敲门声，进来的是王波、袁茜、朱晓明，都穿着奥友团队的统一制服，左胸前分别戴着铜质火炬徽章，东方祥云连忙热情打招呼“王叔、袁姐、明哥”。 “原来是祥云来了，怪不得你爸笑的这么开心” “正好你们来了，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 “你们父子难得一聚，我们就不打扰了”，三个人见状准备离开。 “王叔好，人多热闹，一起啦，好久没见你们啦。你们的徽章挺好看的，从哪来的，我也要”，东方祥云从小就认识王波，而且跟袁茜和朱晓明也熟，尤其是袁茜比他大三四岁，关系更好。 “这是集团统一发的，你爸多的是，跟你爸要，我们都是铜的银的，你爸是金的”，袁茜指了指挂在衣服架上的那件运动服，那是东方燕的。东方祥云转身过去，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金的，金质一颗星。而回头再看他们仨，王波是银质三星，而朱晓明是银质一星，袁茜更是铜质四星。就像奥运会颁奖仪式上的金银铜牌，让未获奖的运动员和屏幕前观众艳羡不已。 第30章 机会稍纵即逝，乐婷为出场机会，使出浑身解数 正在这时，袁茜冲着东方祥云说，“祥云，明天传递，下午有培训和演练，你老爸交代的工作还没做完呢，你们父子好好聚，我们先撤了。东方总，下午会场见”，说完，三个人转身就走。 “王叔、袁姐、明哥，下次见” “对了，东方总，刚刚有一名志愿者汇报，一名火炬手把脚给崴了”，袁茜临出门时，说了一句。 “怎么回事呢，严重吗？”，东方燕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大事，就是火炬手来之前，提前看了很多以前火炬传递的视频、照片，也想模仿设计一个高难度的传递动作，不小心摔了一跤，医生检查过没什么大碍，我也让志愿者把准备的药膏给送了过去，应该没事。” “那就好，袁茜，你等一下，我把下午培训的ppt发给你，你待会帮我拷在会议室的电脑上” “好的，东方总，你发给我就好啦” “袁姐，药膏还有吗？我一个小伙伴昨天也受伤了”，东方祥云突然想起尔玛云娜，忍不住问了一句。 “祥云，男的女的，你这么关心，应该是一位漂亮女生，姐姐没猜错吧？” “袁姐，我们团队的志愿者，普通朋友” “祥云，你说什就是什，药膏有的是，你跟我过来取” 袁茜的房间在2011，东方祥云跟着袁茜去取药膏，是一款之前没见过的专治关节受伤的药膏，“这药膏很管用，赶紧拿去送给我们家弟媳妇” “袁姐，开什么玩笑，谢谢您，我走了”，然后跑出房间。在老爸公司，东方祥云跟袁茜相处不错，袁姐来袁姐去的，关系融洽。而此时东方燕也给袁茜发完ppt，关上电脑，走出了2021房间。父子俩正好碰上，于是一起下楼，准备就近找一家馆子。这座城市是美食之都，大多数情况下，随便走进一家饭店，不用担心踩雷。 父子俩边走边看，红油抄手、跷脚牛肉、担担面、豌杂面、兔头、串串香、火锅、烤鱼，口水抑制不住的想外流，“祥子，你说吃啥” “老爸，豌杂面吧” “你是真没钱了啊” “就是想吃面了” 这点真的是遗传，东方燕从小在山西出生，在山西长大，上大学虽然离开山西，但是至今最爱的还是面，去各地出差，都会尝尝当地的面食，陕西的蘸水面、岐山臊子面，二合一或三合一；江苏的皮肚面；杭州的片儿川；河南的烩面，当然最好吃的还是妈妈做的手擀面，可惜现在是吃不到了，但是每次回家还是喜欢姐姐东方静做的面。姐姐完全继承了老妈的厨艺，无论是手擀面、饸络面、炉面都是一绝，当然炒菜、自酿葡萄酒都也不错。 而东方祥云虽然没在山西出生，没在山西长大，偶尔回几次山西而已。李非作为南方人，喜欢粉和米饭，对面食无感，更不会和面、擀面。只有平时不忙的时候，东方燕偶尔会做几次面食。但是冥冥中，东方祥云还是继承了老爸喜欢吃面的基因和习惯。 “那就豌杂面配冷锅串串？”，东方燕问道。 “好的，几两” “三两” “老板，豌杂面，一个二两，一个三两” “还有这些串串，两个豆奶”，东方祥云递给老板看了一眼。 “一共68” 东方燕将手机递过去一刷，然后跟儿子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安安静静、简简单单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分开，各忙各的去。对于食物没有过多的欲望，能跟家人朋友在一起吃饭就是一种享受，比起晚餐应酬的大鱼大肉大酒，东方燕的晚餐更喜欢山西人的小米粥配馒头花卷，加上一个清炒土豆丝。简单健康又舒适。 东方祥云跟老爸分开后，径直去了篮球馆，提前10分钟进入办公室。之后是啦啦队领队李老师、导演助理王子腾、视频播放员、摄像师、评论员等，最后是运行团队负责人贾总、导演薛导前后脚到，两个人手捧同一个牌子的咖啡。 贾总主持会议，薛导紧紧挨着她，其他人则自觉坐在相应位置上。会议开始后，贾总首先看了一眼啦啦队领队李老师，然后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李老师，你们那个受伤的队员情况怎么样了？” “贾总，今天上午我刚刚又去看过云娜，她的脚肿的比较厉害，医生说还需要再观察两天”，李老师脸色有点凝重。 “李老师，这次训练事故影响很不好，害的我被领导骂两次了。这完全是你们的责任，你们的失误造成的。接下来你们一定要做好预案，不要再发生类似事情。另外你跟医生多沟通沟通，实在不行就赶紧换人，千万不能影响之后排练和演出。” “贾总，明白，我会跟云娜和医生保持联系，另外从今天开始的训练，我准备先让乐婷跟大家练起来，如果云娜来不及，就让乐婷上” “李老师，我不管你们谁让，这件事你们自己做决定，我只看结果，确保啦啦队的表演品质不受影响。各个场馆之间有比较，篮球馆又是体育展示的重点场馆，大家都看着呢，我们输不起。” “好的，贾总，我们全力而为。” 听完两个人的对话，东方祥云有点为尔玛云娜担心，心中默默祈祷她尽快好起来。大多时候，听会是一件无聊的事，尤其是与自己无关的议题。会议时间很漫长，尤其大多数时间都是各种废话套话。 会议结束不久，大家开始准备下午的系统联调测试。看着修改了无数次的播报稿，东方祥云又一而再，再而三熟悉播报内容。根据测试安排和要求，模拟现场播报。正式比赛期间的播报，因为实时关注比赛状况，现场又坐满观众，播报员的状态容易被激发和感染，容易兴奋和尽快进入状态。而排练或测试时则不然，面对空无一人的场馆，需要自我陶醉，想象着比赛画面，对着空气娓娓道来，或者激情澎湃，这是社牛才能干的活，社恐的人做不来。而东方祥云属于两者之间的夹生饭，为了锻炼自己而强迫自己不断挑战，经常在办公室的角落或者办公室外的观众席上反复练习。 其实每场比赛需要播报的内容不多，但是改动太过频繁，经常是兜兜转转，最后循环到初稿。为此很多时候搞不清楚哪版才是对的。尽管根据老爸的提示，对每个版本的名称加注日期，后来又加注时间，甚至有时候还加了确认稿或定稿，但是还是免不了一改再改。按老爸的话来说，未正式上场前，一切皆有可能。 为了减少尔玛云娜赛时不能上场带来的风险，李老师把啦啦队的排练时间增加了一个小时，而乐婷更是主动申请加练一个小时，整体调试时间相对延后。开完总结会，已经是晚上10点多。乐婷又主动请大家宵夜。回到房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东方祥云本来想跟云娜发信息问候，看时间太晚就放弃了。 第31章 郎有情、妾有意，祥云自作多情做舔狗 第二天上午，东方祥云除了继续带着红茶，还带了昨天袁茜给的药膏，再次直奔医院618房间。尔玛云娜对他的到来，比昨天第一次来更感到意外和吃惊，而且感到尴尬和不知所措。 “东哥，你怎么又来了” “云娜，昨天我去看我爸，从他那里拿来一管药膏，专治脚踝伤痛和消肿的。你不是想尽快回去排练吗，所以拿来给你试试” “东哥，谢谢你，医生也有的，我跟护士要一下就好啦” “不一样的，这是我从袁茜阿姨那边要的。火炬团队担心火炬手受伤，提前专门购买的，效果很不错，所以拿来给你试试” “那谢谢你啦，你放在这，我待会自己弄” “这......”，东方祥云本来想说，我帮你敷，但是没说出口，就被云娜的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这什么啊”，正在这个时候，查房的护士走进了房间，一看是昨天来的小伙子，便打趣道“小伙子，对女朋友蛮好的嘛，跑的这么勤快”。东方祥云、尔玛云娜，两个人听了，同时脸红。前者有点暗喜，而后者莫名的尴尬。还没等他们俩解释，护士又追了一句“正好待会儿，你女朋友的脚需要热敷一下，小伙子赶紧去买个热水袋或者热毛巾，买回来再去洗手间那接点热水过来，围在她受伤的脚踝上，促进血液循环，这样好的快”，还没等两个人反应，护士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面面相觑，彼此的脸更红了，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东方祥云立即起身，“云娜，我这就去买，你别急” “东哥，你别去，没事的”，东方祥云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出了房间，一边走一边窃喜，一旦成了，我一定要感谢一下这位美女护士姐姐。只留下尔玛云娜尴尬的躺在床上。而此时病房中，躺在另外一张床上，许久不吭声的病友奶奶突然冒出一句“小姑娘，眼光不错”。 “奶奶，这是我们同事”，云娜对着病友奶奶轻轻的回答道。 “没关系，这小伙不错。你进来两天，他来了两次，也没其他人来看你啊” 尔玛云娜有点尴尬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进医院后，因为怕父母担心，所以就没告诉他们，也没发朋友圈什么的。只有李老师、乐婷等几个小伙伴一起来过。 可是马上转回现实，她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东方祥云。她身边不乏追求者，富二代、官二代，还有拉拉队里的伙伴、学院里其他同学。她也曾经交过两个男朋友，但是最终都不欢而散。她的要求很简单，但是却也很难做到。她来自四川绵阳，出生在地震后异地重建的北川羌族自治县，她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孩，抱着结婚的观念去恋爱，而且将来毕业后想回到家乡，守在父母身边。对于这两点，她很坚持，所以谈了两次恋爱都无疾而终。她也决心先好好学习，把爱情暂时搁置。因而平时对于男生显得更加冷落，这样反而更激起男生的注意和兴趣，“冷艳女王”的称呼不胫而走。对此，尔玛云娜淡淡一笑。 今天，东方祥云的举动让她有点无措。她感觉得到他的心思，但并不想过多考虑，她之前的两个男朋友曾经比这更殷勤，但是最终一说到将来，就都打了退堂鼓。很多人劝她享受大学生活，珍惜当下。但尔玛云娜坚持自己的原则，不妥协。 很快，东方祥云买来了热水袋，并提前偷偷问过护士，自己之前拿来了药膏，问先敷热水袋还是先涂抹药膏。之后去了热水房，将热水袋灌满水，感受了一下水温，然后抱着进了病房。 “云娜，你别动，我把热水袋给你放好” “东哥，我自己来”，云娜挣扎了一下，想起身，可能因为坐久了的关系，一下子没坐稳就又倒了下去。惹的病友奶奶大笑，并助攻到，“小姑娘，你别动，让小伙子帮你放一下，年轻人怕啥”。 东方祥云看了一眼尔玛云娜，等待着她的表态。 “东哥，麻烦你了”，声音有点颤有点轻，说话的同时将受伤的左脚往被子外伸了一下。 东方祥云拿着热水袋，往她的脚上轻轻放上去，然后稍用力按来一下，觉得毕竟稳当了，然后拉过被子一角又轻轻盖上去，然后对她说到“待会儿热敷完了，再涂抹一下药膏，效果很好的” “东哥，谢谢你啊。希望如你所说，我能赶快好起来。刚刚早上的时候李老师又打过电话，问我好点没”。 “还有谁来看过你呢？乐婷呢，她没来看你” “乐婷昨天来看过我，跟李老师他们一起来的，怎么了” “没事，你们是闺蜜嘛，她肯定会来看你的啦。薛导贾总他们有来过吗？” “没有啊，我又不是他们公司的人” “但我们都属于体展团队啊，他们是运行团队负责人啊” “东哥，算了，我都不在意，你这么生气干嘛呢。再说了，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在病床上的样子，你来我都觉得有点尴尬，怪不好意思的。” “毕竟你也属于工伤嘛，哪有他们这样做人的。这样的公司迟早要黄。对了，乐婷他们昨天排练的很晚，李老师要求多练1个小时，乐婷后来又主动申请加练一个小时，10点多才结束。不过乐婷主动请大家吃了烧烤” “那么晚，都是因为我受伤，害的大家更辛苦了。那家烧烤怎么样”，心大的人，关注的重点也不一样。 “还好了，等你好了，我请你吃烧烤。你就安心养伤，大家都等你早点回去” “东哥，你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我没事，你赶紧快回去吧”。 东方祥云见状，起身向云娜挥挥手，同时跟病友奶奶打了招呼，离开了病房。看着东方祥云离去的身影，云娜想起了啦啦队的伙伴们，觉得很愧疚。 尔玛云娜受伤后的第三天上午，本来东方祥云计划再去医院看看她。结果在去医院的路上，临时收到场馆团队紧急开会的通知，要求所有人员必须到场。原来是尔玛云娜受伤的事情，按照赛时场馆运行程序，需要上报场馆运行团队备案，但是前期体育展示团队因一时疏忽忘记了。自古以来，有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东方祥云突然想起一副对联，上联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下联是“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横批则是“不服不行”。而尔玛云娜意外受伤这件事就触了霉头，被场馆运行团队当做典型进行了通报，要求尽快明确人选，也算是杀鸡儆猴，要求各团队引以为鉴，任真做好筹备演练及应急措施，杜绝类似事件再度发生。 第32章 等待是一种煎熬，不管等待的幸福还是不幸？ 关于尔玛云娜上还是乐婷上，就成了赛会体育展示团队，尤其是李老师最头痛的事。李老师平时很喜欢云娜，小姑娘态度好，训练认真，动作难度高，又兼具美感和技巧，加上气质好，始终面带微笑，各方面都胜过乐婷。而乐婷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与贾总、导演等管理层关系融洽，经常请他们吃零食什么的，尽管排练散漫经常迟到，动作懒散不到位。可贾导很欣赏她。在云娜受伤后，更是极力推荐她上位。而乐婷在当晚更是给李老师送去了一套贵重的化妆品，李老师坚持没收，但是这一切都让李老师很为难，如果没有尔玛云娜的意外受伤，就没这么多烦心事，为了团队，她决定再去医院看看。 昨天热敷结束后，因为他催促东方祥云离开，尔玛云娜无奈按铃呼来护士，温柔的哄着护士姐姐给她涂抹了东方祥云带来的药膏，半夜曾感到阵阵脚痛，没想到早上醒来的时候，脚痛比昨日好了很多。当李老师敲门进来的时候，她正盯着缠了一层又一层纱布的脚踝，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每多看一次，就会更好一些。 “娜娜，脚怎么样了呢”，推门而入的李老师看到这一幕，禁不住笑了。 “李老师，没事了，我随时跟您走”，一看到李老师，云娜脸上洋溢着笑容和渴望，立马坐起来，跃跃欲试，想要起身下床。 “别，你什么时候能出院，不是听我的，而是听医生的” “您看，我脚已经好多了” “我可不敢说，医生怎么说，你怎么做，现在脚还痛吗？” “不痛了，一点都不痛”，边说边委屈的哀求，“李老师，您带我走吧，我想大家啦，我想早点归队。” 正说着，护士走了进来，云娜立马转向护士，继续委屈地说“护士姐姐，我们老师来接我了，我可以出院了吧” 没等护士回答，李老师赶紧辩解，“护士，别听她胡说。出不出院，听你的”。 云娜撇撇嘴，“李老师，我没事，带我走啦” 护士不紧不慢的说，“今天才第三天，急不来，‘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才热敷了一次，早得很”，护士故意吓唬她，“我看看你的脚”，说着慢慢的解开缠在云娜脚上的纱布，一圈又一圈，腿很修长，脚踝很细，青紫色的淤青，淤青的面积比昨天已经小了很多，颜色淡了很多。护士又继续打趣，“小妹妹，恢复不错，看来还是小伙子送的药膏好” 李老师听得有点懵，随口接了一句“小伙子送的药膏” 护士和病友奶奶笑了起来，云娜尴尬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只有李老师还不明所以，追问到“娜娜，什么小伙子” “李老师，没事，护士姐姐闹着玩呢” 这是一个热心肠的护士，也是一个爱聊八卦的护士。“小妹妹，我可是亲眼所见，小伙之前还问我是先热敷还是先抹药膏呢” 李老师这时候恍然大悟，“娜娜，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没发现啊” “李老师，我没有男朋友，有了肯定会告诉你的” “那小伙子是谁？” 云娜无奈之下只好说，“东哥听说我受伤，从他老爸那里拿来的药膏”。 “东哥，挺好，挺好的”，李老师听后，笑的灿烂如花。她对东方祥云的印象也比较好，热情、好学，有礼貌。 或许真的归功于那神奇药膏，云娜的恢复很快，坚持在第五天出了院，第一时间去了篮球馆。看到尔玛云娜的出现，大部分伙伴都很高兴，在休息室里围着她聊天，分享这几天的故事。乐婷在休息室听到云娜到来的消息后，转身悄悄离开了休息室，从侧面走出体育馆，在馆外踱来踱去。 本来尔玛云娜坚持要参加训练，却被李老师强制让人送回了酒店，让她在休息俩天，不用着急。看着尔玛云娜离去后，乐婷才返回馆内，队员们跟她说云娜刚刚来过，还找过她，但是没找到。乐婷略显尴尬的回答，自己刚刚在卫生间没有看到。其实有些人看到她的离去，只是没有人纠缠这个问题。 等待是一种煎熬，不管等待的什么？是幸福的喜讯，还是不好的噩耗，等待本身就是一种折磨，对未来不确定的纠结。尔玛云娜就这样，又在酒店里强忍着休息了两天，然后跟李老师强烈要求参加训练，李老师跟医生沟通后，决定让她随队训练。但是前提是必须一切听安排，否则随时赶她离队，尔玛云娜被迫接受。每天排练结束后，乐婷不再找她，而杨豆豆等队友回去后则陪她聊天解闷，八卦她们的最新发现，而八卦内容大多跟薛导有关。薛导英俊帅气，又有才气，而且出手大气。所以深得啦啦队女生的喜欢，或者说是他们的理想的白马王子。 随着尔玛云娜的重新归队，在篮球馆经常遇到东方祥云。一开始两个人有点略微的尴尬，后来因为赛事开始，节奏加快，第一次参与大型运动会的尔玛云娜遇到的困难比较多，加上李老师担心她的伤病，严格限制她的出场。所以两个人接触的机会反而比较多，比以前聊的更多了一些。本届赛会他们场馆主要是6场小组赛、一场半决赛、一场决赛。小组赛前五场的啦啦队主角都是乐婷上场，尔玛云娜想不通，而李老师一直基于她的健康考虑，毫不退让。东方祥云知道她的苦，也理解李老师的难处，所以经常会给尔玛云娜带奶茶、送她换来的徽章，还给她分享《魅力四射》《轮滑女孩》等励志影片，鼓励她坚持不放弃。云娜也深受感动，把祥云当做知心大哥。 而云娜曾经找过乐婷，让她帮自己跟李老师争取一次机会，但是乐婷安慰她，身体更重要，如果万一再受伤，她将来的舞蹈生涯都可能受影响，不要光顾眼前，更要考虑到将来。两天过后，云娜又找了其他关系好的队员。在尔玛云娜的锲而不舍的争取下，除了乐婷之外，跟她关系很好的啦啦队队员也帮着说情，让尔玛云娜在最后一场小组赛出场，李老师经过咨询医生意见，在医生的许可下，李老师同意让云娜在小组赛最后一场登台。这让乐婷感到意外，贾导更以乐婷连续五场表演都很好，临时换人影响各部门配合为由表示反对，但作为啦啦队领队的李老师，坚持自己的意见。结果尔玛云娜的表演征服了观众，在小组赛6场比赛中，最后一场的体展团队表现最好，从音乐选曲、氛围营造与观众互动都被媒体报道，电视导播还多次切了尔玛云娜的特写镜头，引起网友热议，成为热搜话题。 第33章 他乡遇故知，东方祥云卡塔尔偶遇梦中情人 面对半决赛、决赛的人选，体展团队内部各方人员分歧严重。在体展团队例会上，贾导认为尔玛云娜刚刚受过伤，状态起伏不定，强烈主张两场比赛均应由乐婷上，尤其决赛是全程直播，应该以稳为主。而李老师则坚持尔玛云娜本来就是a角，乐婷是b角。虽然受过伤，但是根据小组赛最后一场表现，状态没有问题。团队其他人，包括啦啦队成员之间也出现分歧，云娜和乐婷各有支持者，让曾经的闺蜜情谊产生了裂痕。尔玛云娜曾经考虑过放弃，不想因为一场演出破坏两个人的友情。可是一些事情改变了她的决定。 原来小组赛前几场她本来有机会出场，薛导跟贾总多次跟李老师强调，不要因小失大，让云娜冒风险上场的后果比较严重，万一再受伤，怎么给她的家人交代，媒体如果报道了，对赛会影响更不好。李老师一开始也担心云娜的伤势就同意了。尽管后来医生说已经康复了，但是从医生角度建议不要从事剧烈运动。最后一场比赛，禁不住云娜的死缠烂打，也觉得小姑娘不容易，而且训练时可以看得出她的状态很好。 尔玛云娜清楚记得，在小组赛最后一场比赛前，当训练结束后，李老师告诉大家最后一场比赛将由尔玛云娜登场时，队员们热情给她鼓掌，上前来跟她拥抱表示祝贺。而乐婷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很久后，最后一个走上前去跟她拥抱，跟她说，“娜娜，很高兴看到你回来”，拥抱很轻，语调有点冷，云娜能感觉到相拥着的那个闺蜜有点陌生感，虽然相拥在一起，却能感知到那种距离感。 小组赛后，云娜的表现得到大家的认可。而她遇到乐婷后，大家彼此依旧互相打招呼，只是没有了热情的温度。尔玛云娜重新归队，融入大家庭，而乐婷则跟薛导、贾总走的更近。面对尔玛云娜和乐婷的纠结，经过团队内部投票，最终决定半决赛、决赛各选一人，其中半决赛是乐婷，决赛是尔玛云娜。乐婷心有不甘，也为日后其他故事埋下了伏笔。尔玛云娜决赛的表演更加成功，而东方燕的播报也得到了团队的认可，但是两个人的故事并没有进一步开花结果，而是随着赛会的结束而戛然而止。毕竟这是一场东方祥云的单相思，或者说是一次舔狗行为。 最初的时候，他们俩偶尔发发微信，为彼此朋友圈点赞，东方祥云还追逐尔玛云娜的抖音或小红书账号，云娜也会给予留言互动。但是始终没有更进一步，随后东方祥云看到多哈亚组委招聘实习生和志愿者的信息，就跑去中东。因为时差问题，两个人的联系逐渐减少，直至彻底失去联系。而云娜和乐婷的关系也从此各走一边。 一年之后，卡塔尔多哈国际机场，东方祥云准备趁假期去欧洲玩几天，正在机场闲逛，路过黄色大熊时，忽然看到前方咖啡店，有几个上身穿不同色调上衣，搭配着不同花纹马面裙的漂亮中国姑娘。异国他乡遇同袍，还是美女同袍。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眼球，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那种把中国文化带到世界的气质和自信让同为中国人的也感到骄傲和自豪。 尽管2030年时，汉服已经走入寻常百姓家，国外也偶尔有中国人身着汉服的新闻，但是大多都是以up主、博客、网红为主。这几个女孩身边只是静静地闲坐聊天，其中一位侧身而坐的女孩，看不到她的脸庞，扎着马尾，两手托腮，正在听伙伴们讲着什么，更是吸引他的关注。 离登机时间还有点早，虽然在多哈亚组委也有中国人，但是毕竟不多。于是在看到美丽同胞时，东方祥云忍不住上前打了招呼。“同袍们，你们好啊”，东方祥云一边轻轻招手，一边微笑着自报家门，免得被当成骚扰。 “嗨，你好”，其中一个姑娘看到是中国同胞后，给出一个积极的热情反馈。 “哎，东哥，怎么是你”，就在此时，那位原先侧身而坐，两手托腮的姑娘转了一下头。 东方燕意外发现，那个让他入迷的姑娘赫然是尔玛云娜。“东哥，你怎么在这”，尔玛云娜又追问了一句。 “云娜，你好啊，没想到是你，我在这实习呢，你这是准备去哪呢？”，东方祥云同样深感意外，一年多没见，云娜依然如此美丽动人。 “实习？你们俩认识啊”，女孩们有点惊讶。 “对啊，我跟云娜去年做全运会志愿者的时候认识的。今年是多哈亚运会，我在多哈亚组委实习。” “牛x”，两个美丽的女孩口中不小心冒出一句国赞。 “东哥，你还会阿拉伯语？”，尔玛云娜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一点点而已，组委会的人大都说英语，说普通话的人也不少。云娜，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呢” “我们刚从意大利过来，从这转机回国呢”，一个女孩回应到。 “意大利很好玩，尤其适合你们女孩子，景色不错，奢侈品又多又便宜，应该是你们女孩子的天堂。” “东哥，甭提了，我们出来就是工作！工作！没有好好休息过” “这么苦，不至于啊，意大利人最会享受生活了。喝喝咖啡，晒晒太阳，一天就过去了，所以人们才说‘慵懒的意大利人’”。 “我们也会享受啊，可是没有那机会和时间。我们是去参加一个一带一路的文化交流活动，负责每天两场羌族舞蹈，一周七天，我们忙了6天半，完全没有时间入乡随俗，体验一下意大利人的悠闲。” “你们这也算为艺术献身，为国争光。我之前看过杨丽萍老师的孔雀舞，蒙古族的筷子舞，维吾尔族的赛乃姆和移颈，朝鲜族的农乐舞，还有很多少数民族的竹竿舞，好像还没看过羌族舞。” “不用看，最好的羌族舞蹈演员就在你眼前，看云娜就好，她跳的最好”，一个女生微笑着指向云娜。 “对，有机会让云娜给你跳一段，我们女生都喜欢看她跳舞”，另外一个女生附和着。 “别听她们胡说”，云娜瞥了几个女生一眼，笑着反驳，“他们跳的都比我好，还喜欢挤兑我”。 “敢于赞美他人，更要敢于自我赞美”，东方祥云打趣到。“这边你们都逛了没，有想吃的没，我请客” “这一趟，逛了一整天，半天罗马假日，半天多哈机场”，云娜的这句话一出，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对了，你们时间太短，要不你们可以去看看国宝‘四海’和‘京京’，尤其是娜娜，那可是你老乡”。 第34章 异国他乡看国宝大熊猫，你最爱哪一个？ 2022年10月19日，国宝大熊猫“四海”和“京京”抵达多哈，一个月之后与公众见面，深受卡塔尔及周边阿拉伯国家民众的喜爱。东方祥云在即将去多哈之前，就看过“四海”风靡网络的传奇视频，等东方祥云来多哈不久，就前往豪尔熊猫馆观看国宝大熊猫。一人两熊都是中华游子，在异国他乡相逢。东方祥云在多哈只待了一年多，而熊猫们作为友谊大使，已经待了8年之久，至少还要待7年。 “我经常刷熊猫视频，很治愈，有花花、福宝、西直门三太子、四喜丸子，四海的视频比较少”，其中一个女孩对于熊猫如数家珍。 “四海的视频我刷到过，那是很早之前的视频。蓝色天空下，翠绿大树上，当时还很小支的四海独自爬到大树顶端，翘着小jio，吹着微风，眺望着远方。一树一熊，无拘无束，熊与自然无比和谐。据说当初卡塔尔动物园派人来中国选熊猫时，一眼就看中了挂在大树上发呆的小家伙。东哥，你上次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状态怎么样”，尔玛云娜对她的老乡也有所了解，更有所关心。 “娜娜，两只熊猫的阿拉伯名字分别是‘苏海尔’和‘索拉雅’，在阿拉伯文化中是星星的意思。卡塔尔不缺钱，专门建造了熊猫馆，应该是除了原生态基地之外，条件最好的熊猫场地了。熊猫馆不仅空间大，而且空间环境参照卧龙神树坪基地的山脉形状，配置有草地、树架、水池等，国宝们可以进行简单的攀爬、玩耍、发呆。据说鲜竹也是每周会从国内空运，苹果、香蕉、胡萝卜、窝头等辅食也是应有尽有。上次我去的时候，‘四海’过生日，好像是7月26日，两只熊的状态还不错，胖了不少。不过你们应该也知道，这里是沙漠地区，高温干燥，对熊猫生活习性挑战还是很，肯定不如原来在神树坪基地的纯自然环境，国宝们可以放飞自我”，东方祥云说着，拿出手机给她们几个分享了去看望国宝们的视频。 视频中的“四海”坐在树架上，没有当初坐在树顶的那份轻松和怯意，神情中略微有些落寞，尔玛云娜和她的朋友们看到后，有些伤心。一个女孩提及了早前在美国生活过的几只熊猫的遭遇，小奇迹一家，还有丫丫和乐乐。看来每一个中国人对于国宝大熊猫的关注总是少不了。 东方祥云见状，赶紧转移话题，“美女们，去了一趟意大利，又在多哈转机，怎么没有看到你们的战利品呢？” “都在哪里呢”，她们指了指各自的箱子，“可惜空空如也，比来的时候还轻” “一没时间逛二没合适的三更没钱买”，云娜的话一套又一套，说完自己又先乐了。 说话的空隙，东方祥云起身买来一些盒装沙拉、披萨、小饼干，大家又继续聊一会。看着她们登机的时间比较近了，东方祥云邀请大家一起合影留念。在黄色大熊前，东方祥云请一名路过的外籍情侣帮忙拍照，5个女生和1个男生的合影让外籍小伙羡慕不已。难得异国他乡相遇，大家现场面对面建立了群，东方祥云将照片发送至群里。跟大多数群一样，这个群的功能到此结束。 送她们登机后，东方祥云正准备前往自己的登机口，却接到云娜的电话，很着急的声音“东哥，我给我爸买的烟丢了，可能忘在刚刚的咖啡店了，你待会方便的话，帮我回去找找，给我寄回来呗。快递费我出” “娜娜，你别着急，什么牌子的烟，什么包装” “万宝路、555各一条，还有两盒古巴雪茄” “好的，你放心吧，我现在回去帮你看看，你就安心回国吧” “东哥，麻烦您，谢谢啊” 东方祥云立即返回咖啡店，找了两圈，也没有发现那烟那雪茄，估计是被人拿走了。本想找机场安保察看一下监控，眼看自己登机的时间也快到了，再想想离亚运会结束时间还有半年，自己从欧洲回来重新买好了再寄也来得及，于是东方祥云径直登机去了。 尔玛云娜回国后不久，东方祥云告诉他东西找到了，因为自己当时忙于登机来不及给他寄，等他回到多哈后就给她寄回去。期间，云娜不好意思催，而东方祥云回来后就忙于亚运会的实习，一时竟忘了这事。等多哈亚运会结束，自己回国时，在多哈机场突然想起香烟的事，赶紧现买了万宝路、555，及雪茄。 回到国内的第一时间联系云娜，让她把地址告诉他，准备把烟给她。此时，东方祥云深圳大学大四毕业，正准备去希腊国际奥林匹克学院读研，而尔玛云娜在中央民族大学，即将读大四。 本来云娜让快递给她就好，东方祥云托词说烟草不让快递，会被烟草局查封。如果方便的话，他直接送货上门。这又把尔玛云娜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可是地址已经给出去了，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周末见。 周五，东方祥云从深圳飞北京，除了之前云娜说的两条烟和雪茄，还专门买了最流行的女士香水和护肤品，与烟放在同一个袋子里，显得不突兀，不显眼。出于感谢，云娜跟东方祥云反复强调，她请客。 晚饭定在了北土城附近的一家羌族特色馆子，浓郁的羌族风情刺绣与草编装饰，让东方祥云感觉很新鲜。云娜到的稍晚一点，见面后有点歉意“东哥，抱歉啊，我来晚啦”。 东方祥云则连忙解释说“没事，是我提前到啦，我先点了菜，不够你再点。” 尔玛云娜听后有点小脾气，“东哥，说好是我请客，你这样多不好，让我很为难” “云娜，没事的，我是怕待会人多上菜慢，你看现在都坐满了”，的确大厅内都坐满了人，而门口处排队的人黑压压一群。 “东哥，说好了，待会我买单，你别抢，要不东西我不要了” “你买，我不买，好了吧，客随主便，在你的地盘听你的”，东方祥云担心惹急了云娜，马上取消了买单的想法。 第一次吃羌族美食，刚刚东方祥云点了腊肉，洋芋糍粑、酸菜、麦拉子，金裹银、牦牛奶，还有手工荞麦面。味道挺不错。 饭后，东方祥云把东西递给尔玛云娜，就回家了。而慢拍子的尔玛云娜回到宿舍才发现，除了香烟雪茄之外，多了香水和护肤品。以为是东方祥云放错了，一问才知道就是给自己的。而仔细一看，发现万宝路不是自己原先买的那一款，后知后觉的她才想到这是东方祥云重新买的。此刻，他对于东方祥云多了一些莫名的好感。 第35章 机器人陪着儿子写作业，帮老婆买菜，人类会被替代吗？ 从羌族饭馆相聚之后，尔玛云娜对东方祥云的感觉有了不一样的变化。而东方祥云正好离出国留学还有一段时间，就在这段时间内，祥云更加主动约云娜见面，看电影看话剧，逛环球公园逛798园区，一起爬长城一起滑雪，两个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感情也迅速升温。尽管后来的一年多时间内，一个国外读研一个在国内大四实习，但是关系一直保持稳定。 毕业后，尔玛云娜按照之前的规划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汶川，曾经开过艺术培训班，做过直播，但是却感觉不是自己原来想要的生活。半年后东方祥云回国，到汶川来找她，第一次见了云娜的父母，一起商量将来的生活。云娜的父母深知闺女的孝顺，舍不得离开父母，也知道女儿也有自己的梦想还没实现，于是鼓励她先出去闯闯，随时可以再回来。听了父母的话，加上东方祥云的支持，她这才又返回北京，通过不断努力，考进了一家市属歌舞团，在生下东方晓后不久，从团里离职，与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服装设计室，起初以汉服为主，之后鉴于自己的羌族身份，以及结识了不少少数民族朋友，后来也设计一些少数民族服饰，每天忙忙碌碌，早出晚归，比上班时更累更辛苦，却也没有换来大富大贵，因为喜欢才坚持到现在。尔玛云娜正沉浸在往事中，突然一句话打断了她的回忆。 “妈，你发什么呆呢”，不知道什么时候，东方祥云和东方晓父子俩，还有机器人笨笨，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机器人笨笨是东方家的重要成员，三年多前，一家三口在上海科技展上看到后觉得好玩，尤其是东方晓甚是喜欢，嚷嚷着要买。东方祥云和尔玛云娜商量后，认为未来时代是与机器人共处的时代，让儿子越早适应越好，于是狠心花了巨资下了单。原本注重生活品质的云娜一方面主动加班，努力提增加订单，一方面在将近一年的时间内，一家人节衣缩食，减少与朋友聚餐，取消了假期旅行。云娜的性格要强，本来东方祥云曾经想跟老妈拿点钱，却被云娜阻止。直到有一天，李非去看孙子，东方晓嚷嚷着要吃大虾，李非觉得奇怪，一问才知道。在购买机器人的时候，东方祥云夫妻俩跟儿子沟通好了，要想买机器人，一年之内就要省吃俭用。李非听完，跟老头说了这事，并把当时自己卡里的退休金给儿媳转了过去，云娜一时有点纳闷，得知婆婆已经知道内情后，很感动。 笨笨的性能除了独立行走之外，还可以帮着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如在尔玛云娜看书、练舞的时候，播放音乐；甚至帮东方祥云查询资料，或者给家庭的每个人提供温馨提示或当闹铃。还有陪伴东方晓做作业，并检查作业或答疑解惑，这省去了东方祥云和尔玛云娜很大的精力，也是当初东方祥云决定购买的主要原因之一。 尔玛云娜的回忆被儿子的话突然打断，有点歉意的笑了笑，“儿子，作业做完了？” “妈，您放心，今天的作业不多，都做完了” “今天表现不错，今天我们准备出去吃，你想吃什么呢？”，云娜大多数时候总是习惯用鼓励的方式去沟通。 “妈，我们去吃火锅呗，好久没吃了”，东方晓抬起头，望向尔玛云娜。 “今天天有点凉，吃火锅正合适”，东方祥云表示同意。 “你们父子意见一致，是不是提前商量好啦” 父子俩对视一笑，“妈，那是我们有默契，我们去新开的那家鱼凫火锅呗，我们同学都说好吃” “听你的，走起”，一家人，加一个机器人，下楼，东方祥云坐驾驶位，尔玛云娜副驾，而东方晓和笨笨后排。尽管是无人驾驶，但是每次东方祥云还是习惯坐驾驶位，以防万一。 一上车，东方晓就冲驾驶台喊到“华仔华仔，去鱼凫火锅” “主人，收到，请您系好安全带，马上出发” 前后排的安全带即刻全部自动弹出，安全就位。同时车辆安全启动，驶出小杨庄，直奔鱼凫火锅而去。 时代发展，科技日新月异，人的认知又到一个新的阶段，但是人类的胃，尤其是中国人的胃却依旧原定停留许久，未再出发。 火锅的出现已经数千年，据说夏商时期已经出现火锅的雏形。那时青铜器发达，先民制作出了“温鼎”，鼎分为上下两层，上层用于温煮食物，下层用来放置炭火等燃料，与今天的火锅形制极其类似。但是彼时的火锅多用于祭祀等重要仪式场合，正所谓“钟鸣鼎食”，仅限贵族使用。东汉末年，被誉为鸳鸯锅始祖的“五熟釜”诞生，人们将一口锅分成几个格子，用于煮食不同的食物，防止食物串味，其形制与后世的鸳鸯锅、九宫格有异曲同工之处。唐朝时期，陶瓷业开始兴起，精美的外观、强大的保温功能以及低廉的价格，陶制火锅器逐渐成为市场主流。宋元时，器具没有大的改进，但是食法上有了两个影响至今的发展。在林洪所着《山家清供》中关于“拨霞供”描述中，首次提及“涮”、“蘸”两种火锅新食法，而后据传忽必烈发明了“涮羊肉”。直至明清时铜锅、铁锅以及耐高温的玻璃锅等器具层出不穷，琳琅满目。而进入21世纪后，火锅不再受季节限制，无论是三九还是三伏，食客不断。 在器具之外，火锅店的服务更是从街边自助小摊、海底捞的贵宾室体验，跃升至宫廷式奢华服务。火锅的器具和服务在变，继承上一辈的优良传统，不断融入当代的技术创新与生活态度。但貌似本质始终未变，追求吃的更好更舒适。火锅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聚餐，更是一次难得的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交流，可以让人们能在吃饭时，放下手机放下一切，只是围着热腾腾的炉子，既是厨食又是客人，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享受吃饭的乐于，享受温馨的陪伴。 鱼凫火锅，是一家新川式火锅，现在更营养更健康。或者又是一个噱头而已。在下单前，火锅店的机器人会对每桌客人进行身体扫描，然后针对性提出菜品建议，希望让大家吃的健康吃得快乐。这是一个好的创意，东方祥云很喜欢，而东方晓的兴趣更多在于机器人本身觉得有趣好玩。机器人给东方祥云的建议是多吃蔬菜少吃肉，多吃点鱼；给尔玛云娜的建议则增加了木耳、香菇、豆制品；给东方晓的建议则是牛肉、番茄和土豆。信则有，不信则无。按照机器人的建议，由东方晓负责点击下单。 机器人笨笨没有饮食需求，但是却常常与家人一起结伴而行。尤其是尔玛云娜超市购物的时候，笨笨就是小跟班，帮着拎包拿商品。但是今天吃火锅，貌似不应该带它来，毕竟火锅的热情腾腾对于机器人貌似不是一件好事。不过，笨笨对此并无异议，东方晓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东方祥云喜欢吃火锅，却不擅长调制火锅小料。很早的时候自己随便调，几乎调料台有什么料就拿什么，或者有朋友或服务员帮着调，随意而无主题。直到与云娜相熟后，一次云娜帮着调制后的味道让他入迷，之后每每拜托云娜帮着调，习惯了那味道，执着那味道。此刻看到笨笨，东方祥云突然跟云娜提议，“云儿，今天你休息下，要不让笨笨帮我们调一个小料”。 第36章 言传身教，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 尽管云娜对于笨笨的能力心有明镜，家里的事情50%以上，笨笨都可以搞定。但是在饭店，让它调制小料，云娜确实有点担心。毕竟他不是饭店的机器人，不是简单的重复性劳动，调制小料还是需要一点点创意，“云郎，算了吧，这是在饭店，别出点啥事” “妈，我觉得我们可以让笨笨试试，我跟它一块去”，东方晓对自己的这位好伙伴充满了信任。 “晓晓，盯着笨笨，别待会把人家配料台给掀翻了”。 “云姐，你放心好了，我保证完成任务”，在笨笨的程序里，东方祥云是云哥，尔玛云娜是云姐，东方晓则是主人。 “好的，晓晓，你看好了，别出事”。 “妈，你放心吧，我们去了”，说完，东方晓起身，跟机器人笨笨一起朝就近的配料台走去。 21世纪40年代，机器人开始进入日常生活，更智能、更融入生活和工作。当初逛完科技展下了订单之后，曾经为它的名字讨论许久，后来取名为笨笨则是根据古老习俗。按古时起名的传统，取狗剩这样的小名好养活。科技在不断向前发展，人类的思想却经常停留在过去。 尽管笨笨在家的时候，经过程序置入和练习后会拿取勺子筷子，还有酱油醋瓶子，会往杯子里倒水，但是遇到今天这样的新需求，需要往一个小碗里添加酱油醋、蚝油、韭菜小葱、芝麻酱海鲜酱各种酱的时候，笨笨懵了。待在那里许久，不知所措。 配料台的客人比较多，大家对于机器人出现在餐厅已见怪不怪，可是看到机器人在调制火锅料多少感到意外。起初以为是餐厅的特色，部分小朋友纷纷跟笨笨交流，想让笨笨帮他们调一碗。晓晓见状，连忙解释，这是自己的机器人，小朋友才纷纷作罢。看到笨笨的迟疑和笨拙，东方晓不停地指点或碎碎念，可是在这个问题上，晓晓和笨笨谁也无法说服谁。经过漫长的摸索，笨笨根据自己的记忆和计算，终于制作完成其人生中的第一碗小料，以醋为主，还有花生颗粒，对于其他配料则视而不见。 尔玛云娜看到笨笨端来的这碗小料，乐呵呵的让给了东方祥云，东方祥云眉头紧皱，想要自己起身去再去调一个，而笨笨突然来了一句“云哥，根据您平时的饮食习惯调制的，应该合您口味”，云娜不失时机的怼了一句“云郎，自己做的事，要敢于承担”。东方祥云作为山西人，喜欢吃醋，偶尔喝酒时喜欢醋泡花生米，而其他配料平时并不多见。 “云儿，你别得意，待会看看给你端来的是什么鬼东西” “愿赌服输” 不久之后，笨笨给尔玛云娜端来的小料倒是比东方祥云的丰富多了，有酱油醋，有很多绿色的韭菜小葱，而对于之前家里未用过的蚝油和各种酱依然没有。尔玛云娜与东方祥云对视一笑，而此时东方晓端着自己的小碗过来，抱怨道“妈，笨笨，不听我的” 是不听，还是听不懂呢？ 东方祥云，老家山西，在家跟老爸喝酒时，花生是必备的。 尔玛云娜，平时在家做饭比较多，酱油醋、小葱韭菜是常用的。 机器人给的配料，貌似也没错。一家人的火锅就这样开始了，东方祥云硬着头皮吃了两口，实在无法忍受，赶忙向云娜认错，央求她帮她重新调制一碗。原本有点忧伤的日子，就在这样家人的陪伴下，烟消云散。 次日18日上午，防空警报响起时，雄安新区奥运大厦3019会议室开会的东方祥云等人，暂停开会，起身走到窗外，向东北方向望去，心中默默的祈祷，为115年前的那个至暗时刻，为逝去的数千万同胞。窗外的道路上，行人驻足，车辆也都暂停行驶，无论是是司机，还是自动或无人驾驶汽车，此刻都是汽笛长鸣，往常刺耳的声音在此时显得那么动听。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而此刻汽车的长鸣声，驻足而立的行人，都在告诉世界，历史不会重演，中华民族的希望正在代代相传。 铭记历史，不是记住仇恨。铭记历史，是为了还原真相，缅怀同胞，警醒世人珍爱和平。再过三个月，又到国家公祭日。2011年国庆后，东方燕从深圳刚到南京不久，住在河西万达的小区楼上，离江东门纪念馆，也就是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比较近，就曾独自前往。不久，艺谋导演的《金陵十三钗》上映，东方燕深受震撼。之后看了张纯如《南京大屠杀》一书，更被张纯如个人的事迹所影响，又多次前往纪念馆缅怀已逝去的同胞。2014年青奥会结束后，当年12月13日，国家首个公祭日，东方燕跟青奥会的几个同事一起在现场参与祭奠仪式，全场肃穆、举国悲痛。 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尤其是不幸生逢乱世，活着都是一种奢望，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只是待宰的羔羊？不同的国家民族，不同的团体和个人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一年后，东方祥云跟着父母第一次去参观江东门纪念馆，那时他才7岁。在门口看到雕塑‘母亲的呼唤’时，瞬间被吸引，那是一种直击心灵深处的恐惧和震撼。而在之后无声的参观中，馆内的万人坑和遗骨更让他全身发冷，止不住的发颤，东方燕不得不抱起他。馆内无数阵亡将军的名字一遍遍闪现，而馆外遇难者石壁上的名单更是多的不计其数，东方祥云试着找寻自己熟悉的名字或者认得的字，太多太多，那可是。那时候的东方祥云还不了解这背后的痛苦，只是看到大家都默不作声或者轻言轻语，不像以往那样面带微笑。当东方燕告诉他，名单上有很多遇难小朋友的年龄跟他一般大，甚至比他还小时，东方祥云哭了，吓得东方燕赶紧抱起他，幸好有在纪念馆上班的青奥同事送给他紫金草徽章才哄好了他。 20多年之后，东方晓有次放暑假，东方祥云一家去南京游玩的时候，专门带着儿子去了一次江东门纪念馆。纪念馆又扩建了新馆，正遇到举行“去世幸存者熄灯仪式”，这预示经历那场浩劫后留下的幸存者又少了一位。当时他们还去了南京的民间抗日博物馆、雨花台、中华门城堡、浦口老码头等留有抗战痕迹的地方。尤其是在中华门城堡上的时候，东方祥云带着儿子一起寻找当时侵华日军遗留在城墙上的弹孔。回到北京后，东方祥云还曾在周末专门带儿子去了卢沟桥等地，东方晓年龄还小，似懂非懂，不过可以辨认基本的黑与白。 欲灭其族，先灭其史。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作为中华儿女，东方燕、东方祥云、东方晓，将这段历史默记于心，代代相传。 第37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无情 19日下午，东方祥云先去大兴机场接到老爸老妈，送老妈先回小杨庄休息，之后又跟老爸返回去了奥运村8幢1单位1002。父子俩在路上，一开始沉默寡言，都不知道该聊什么。忽然，父子俩都陆续接到很多电话和信息，原来都是外地的一些朋友，得知师自强离去，准备赶来参加明年追悼会的同事、伙伴、战友。而昨晚，东方燕就接到之前几个老朋友的电话，其中还有身处国外和外籍友人。父子俩无形之中成了大家彼此间沟通的桥梁，父子俩于是又聊起了师大爷的往事。 时间短暂，华哥很快开车到了奥运村。蓝阿姨、师亮和他老婆孩子都在，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师大爷的亲属朋友们。机关党委、老干部（离退休）处及工会的负责人也在场，正在确认明天追悼会的细节。 师亮递给东方祥云一张追悼会的流程安排表，东方祥云出于职业习惯，反复仔细看了两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不久之后侯器、夏耘、辛彤、沈雄、范成华几个也陆续到了。 工会郝副主席与家属的沟通温暖且高效，让人信服和充满依靠。追悼会定在明天，20日早上9:00，八宝山公墓梅厅举行，追悼会环节将由八宝山的司仪主持。由机关党委陈书记致悼词，介绍师自强同志的生平；司仪引导家属朋友三鞠躬；遗体告别；遗体火化；骨灰盒寄暂存骨灰堂。 目前，遗体已经运抵八宝山梅厅，晚点殡仪馆工作人员将对大厅布置花圈、挽幅、挽联、会标，挂好遗像，同时准备签簿、黑纱、白花和签到笔墨，大家如果有时间，可以提前去现场看看。另外还有两件事，一是签到接待处，除了我们已经安排了2名同志之外，咱们这边还有谁，负责接待一下，提前认识一下，免得现场混乱；二是若哪位亲朋有想增加花圈挽联等要求，今晚8点前汇总好告诉他们，他们协调殡仪馆就看落实。 最后，明天追悼会时间比较早，明早殡仪馆安排礼仪师做遗体美容，希望大家早点到，我和机关党委、离退休处的几位同志7点到。 “郝主席，我是东方祥云，明天早上我跟辛彤、范成华，协助工会、师亮做接待，只是今天又有很多人联系，想明天要参加追悼会，不知道明天的人会不会太多”。 “辛苦你们了，梅厅算比较大的了，我们初步统计有300多人” “好的，今天又有10个电话，估计至少又有30多人过来” “祥云，你这个提醒的及时，按正常情况梅厅应该够了，我待会提前给八宝山打电话沟通以下，如果人太多，我们做好应急准备”。 “蓝大姐，您放心，把司大哥安全安心送走是我们工会的职责，明天追悼会的具体事情您别担心。您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郝主席暖心宽慰静默不语的蓝阿姨，转身拉过师亮，走到一边悄悄的安慰道“师亮，我知道你爸走了，你很难过，但是这几天你也要照顾好你妈，你爸走了对她的打击更大，过后有什么事，随时去找我。” “郝叔叔，我没事，麻烦您啦” 回头又安慰了几句，郝主席一行先行离开了。留下东方燕父子、辛彤、范成华等几个人，跟师亮一起就明天新来的人员名单进行了一下梳理核对，并就追悼会及后续一些事情进行了商量，然后才告辞离开。 东方燕父子没有立即回家，而是与辛彤、范成华他们又一起去了大屯路附近的奥友酒店。奥友酒店与奥友团队没有关系，但也是一位曾参与过北京奥运会的奥友所创办，现在创始人已经离去，但是与鸟巢相邻，很多房间可以直接看得到鸟巢、水立方和玲珑塔，夜景更美，尤其是承载了很多奥友的记忆，所有是众多奥友在鸟巢附近聚会时的一个主要聚点。 除此之外，全国各地还有很多与奥友、奥运、冬奥等有关的场所或组织机构，有部分的确是奥运人或双奥人牵头，而更多的则是挂羊头卖狗肉，或者狐假虎威，假借奥运名义或身份大肆敛财而已。 师大爷的离去过于突然，一些得到消息的外地朋友临时来京，参加完追悼会就要回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昨天到今天，很多人跟东方燕父子联系，想跟他们见见面，聊一聊，结个伴，明天一起去追悼会。尤其是很多人彼此间并不认识，来自不同赛会不同城市，东方燕父子也分不开身，于是东方燕索性提议一起碰个头，聚一聚。东方祥云听从老爸的意见，帮着大家提前预定了奥友酒店。 从奥运村到奥友酒店，距离很近，加上过了高峰期，很快他们就到了酒店门口。下了车正准备往里走，“东方燕”，父子俩回头一看，原来是从南京赶来的范成华，跟东方燕是曾经的青奥战友，于是三个人结伴而入，乘电梯抵达2008房间。敲开房间，很多朋友已经抵达，正透过落地窗，欣赏窗外的夜景。仔细一看，有从广州来的刘老师、沈雄、吴洋；从深圳来的老胥、辉扬；从杭州来的梁博、荣团；从三亚来的肖杰，从东北来的楚天逸；从海阳来的齐浩；还有在北京的侯器、丁老师、夏耘几位。来的人很多，而且是来自祖国大江南北，四面八方，这也从侧面展现了办赛人的特点，再次印证了那句话“聚是一团火，散作满天星”。 看到很多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大家纷纷上前相拥。大多人都头发花白或者地中海发型，而且很多人身材变形，不再是油腻臃肿的中年人，甚至有些人身材消瘦、略有驼背。但是辛彤则依然风姿卓越，尽显老年人少有的优雅，宛如电视剧中的老年明星。梁博、丁老师则西装革履，依旧展现良好的精神状态。彼此相遇时，都曾是意气风发，梦想指点江山的青年或汉子，而如今却都垂垂老矣，不复当年之勇，只求安逸度过晚年。 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不留情。 第38章 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东方燕不是一个好商人 办赛人通常分三种，第一是体制内人员，如师自强和夏耘，因单位属性和本职工作职责原因，通过抽借调等途径直接进入赛会组委会，大多担任要职，是办赛人的主体和核心人群，某种意义上是“赛会的主人”；此外也有一类体制内人员，不属于体育系统，如公安、宣传、消防、气象等部门的少量人员，一生中可能因缘际会，参与过一届或少数几届赛会筹备工作，可以算作“赛会主人”的邻居或远房亲戚，如老胥和辛彤，一个原来在深圳海关，一个在三亚科技城；第二是自由职业者，有幸曾经参与某重要赛会的筹备组织，进而因喜好或生活所迫，从一个赛会游走到下一个赛会，乐此不疲，就像西北夏收时的麦客，是赛会的常客，如沈雄夫妇；第三则是体育、活动类公司或机构，机缘凑巧之下，负责人或核心骨干曾参与过某届赛会筹备，进而持续经营，或以之为事业，是赛会的过客。如东方燕。有时候被主家邀请进门，而更多时候需要自己主动挨家敲门，主人心情好，看得顺眼，赏你一碗水一碗饭，如果主人心情不好，或者主人已有长工或熟悉的短工，甚至遇到麦客上门或其他竞争者出现，那么只能无功而返。 三类办赛人有其相似之处，更多是差异。东方燕前期属于自由职业者，后期自组团队。同样一个人，一个是行业专家，一个是商人，两种不同的身份，在与组委会工作人员接触时，反差之大，一开始让东方燕不可思议，感到别扭和尴尬。你的身份决定别人对你的态度，虽然是同样一个人，提供的服务内容和标准也一样，甚至后者提供的更多更丰富，但是在很多人眼里，无商不奸，商人永远都在逐利。 东方燕不是一个好商人，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早期自己开公司的时候，公司曾经两次濒临绝境。东方燕的姐夫李伟在山西一家煤矿担任副矿长多年，熟读历史和古典名着，对于《三国演义》、《水浒传》、《隋唐演义》等熟记于心，在东方燕遇到困境时，常常给他分析其中的缘由。最经典的莫过于“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他认为一名优秀的管理者，需要有一定的魄力和手段，管好钱管好人。正所谓“慈不带兵、义不掌财”，而东方燕的性格偏弱，又讲义气，在管理与财务两方面都比较欠缺。三角形具有稳定性，他建议东方燕找到合适的团队，最好是三人组，各取所长，各司其职。因此奥友重组之后，东方燕主动放弃公司管理全权，将其交由齐满意负责。自己专注于开闭幕式和火炬传递的业务，这样自己还有更多时间做自己喜欢做得事情，难得的惬意。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看到东方燕父子的到来，大家热情的打着招呼，尤其围着东方燕嘘寒问暖。因为东方燕、东方祥云的同时出现，而今天大多数是东方燕的同辈或同事朋友，所以大多习惯喊“东方燕”为“东方”，而东方祥云则是“祥云”。 平时这样的场合，酒通常是必需品，只是量多量少的问题，而今天大家心照不宣的不提酒字。服务员温馨提示他们有专供奥友聚会的奥运特供酒，也被告知今天不喝酒。服务员悻悻然离去。 美好的夜景，多年未见的朋友。尽管因为人工智能的高速发展，提高了人类的工作效率，2046年的出行异常便捷，地级市基本都有机场，而省会城市和50万人口以上城市高铁全部通达，多地甚至开通了时速高达1000公里/小时的磁悬浮列车。而飞行汽车也在多个重要城市进入常态化，但是人与人之间见面的频率并没有因此而提高。正如电脑与手机的出现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促进家人之间，朋友之间的情感，增进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而是事与愿违，意外导致低头族的诞生，意外促使人们更愿意沉浸在虚拟的游戏世界中，与现实所脱节，放弃与近在咫尺的身边人沟通交流，而是试图与遥远的陌生人再来一轮新的游戏。 有人曾经做过一个统计，地球上大约有70亿人，在人的一生中，大概会遇见2920万人，也就是说两个人相遇的概率只有0.00487。而办赛人尽管在不同国家和城市间穿梭，遇见的人更多，相遇的概率更高，但是也相差无几。大部分办赛人，终其一生，能参与的大型运动会数量也极其有限，在当届赛会之外，能与之前的奥友或办赛人伙伴相聚的机会也珍贵无比。尤其是婚后，人过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身不由己的时候比比皆是。而像东方燕或沈雄夫妻这样，频繁在更赛会各地奔波的人并不多，一是要有极好的专业素养，二是要有足够的热情、耐心和毅力，能在赛会之外的日子里也有生存之道。 小的时候读唐诗，只是觉得诗词优美，朗朗上口，想象着那如诗如画的场景，“山水总相逢，来日皆可期”，“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觉得朋友间感情真挚，人到中年，才更能体会到背后的伤感和无奈。东方燕是幸运的，游走在全国各地，能经常见到很多奥友、办赛人朋友，甚至是大学、高中同学，听他们聊过往的故事，如果愿意，他可以当他们的信使和传话筒，但是东方燕绝大多数时候，自己一名听众，静静地听着大家的发泄、抱怨或者洋洋得意。 大家因为师自强而相聚，而今天的中间人是东方燕父子，尤其是东方燕。从北京到南京，从广州到杭州，从东北到三亚，40多年来，东方燕跟师大爷在不同赛会相遇重逢，言传身教，不是师徒胜似师徒。不同的地方的人，为了同一个人，不惜临时远赴而来，只为送他一程。东方祥云觉得人生如此一场，没有白活。对于这一幕，东方祥云是第一次，毕竟刚到中年，而东方燕之前经历过，不止一次，尤其是邹老师那一次，是第一次印象，也是印象最深的一次。邹老师是东方燕事业和人生道路上的导师，东方燕正在忙于亚青会赛事筹备，突然接到老领导郑处的电话，邹老师在夜间走了，东方燕连忙请假回京，也是在八宝山。次日凌晨，东方燕与郑处等很多奥运战友，以及邹老师曾经工作过的很多单位、公司、机构的朋友纷纷前来为为他送行。后来有人还在博客上开通了一个账号，每个人发文讲述与他的过往故事，东方燕也是其中之一。 每个人的一生多则天，甚至天，少则数千上万天，甚至更少。根据最新人均寿命预测，大多都在天左右。从婴儿啼哭到垂垂老矣的日子里，如西方提倡的犬儒主义，或者曾经活跃一时的三和大神们，优先选择了舒适和躺平；而如《钢铁是怎样炼成》中的保尔·柯察金，或者如华为奋斗者一样，他们选择了奋斗和挑战。在同样有限的时间长度里，有些人拓展了生命的宽度和深度，有些人终其一生，只是在悟空所画的圆圈内固步自封。一切没有对与错，只有选择的不同。 第39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星如雨，那烟花仿佛正如师自强的人生 人常说无酒不欢，也常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天这场活动就属于后者，没有酒做药引，却依旧开怀畅聊。既是思念老朋友，也是结识新朋友。大家彼此翻看以前跟他一起工作或合影过的照片、视频，40多年间，因为一件事，因为一个人，五湖四海的人相遇相识相知，确实难得。聊起他的专业，对于大型运动会的诸多领域耳熟能详，尤其是顶层设计、外事联络等了然于胸，涉及参赛代表团、团长大会、代表团卷宗等更是手到擒来；聊起他的脾气，率性而为，对事不对人，在场没有一个人没被骂过；聊起他的酒量，在场所有人都跟他喝过，他从不劝酒，点到为止，尽兴即可，可惜以后没有机会再次举杯。今天没有酒，但是大家以茶代酒，为他举杯。 透过落地窗，鸟巢的红色、水立方的蓝色，加上玲珑塔的五颜六色转换，不知道今天公共区在搞什么活动，但这是一个节日的色彩。对于性情豁朗的师自强来说，这也算是一种默默地告别。他曾经多次在这块地方工作过、奋斗过，他是大型运动会筹备者、职业办赛人的代表，他们努力工作和奋斗的结果为人世人所知，获得世界和公众的赞誉。他们是默默无闻的一群人，而国家和民族也正是因为有很多这样默默无闻的奋斗者，秉承“功在千秋，利在万代”的奉献精神，持续的“撸起袖子加油干”，才在新中国成立百年之际，迎来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就在此时，鸟巢上空释放出璀璨的烟花，大家纷纷站起身，聚在落地窗前。若在平时，东方燕对于烟花不会为之所动，他看过2008年的“大脚印”，29个巨大的脚印，从永定门、前门、天安门、故宫、鼓楼，沿着北京的中轴线一步步走向鸟巢，走进国人心中，走向世界；还有2022年的“迎客松”，法国塞纳河边的烟花表演“一夜情”，多少次国庆天安门广场烟花表演。一旦欣赏过最好的风景，无意中就会产生审美疲劳，不自觉自我忽略掉很多其他美好事物。 看着窗外绚烂的烟花，东方燕想起那年在亚运会上开幕式上，师自强曾经给他说过，火药是中国老祖宗的发明，起初作为节假日或重要仪式的烟花，给人带来美的观感和体验，短暂而灿烂。之后被用作战争，杀死一个又一个人，摧毁一个又一个家庭，一座又一座城市，给社会带来死亡和黑暗。一种物资，兼具美丽和丑陋两面性，角度不同，答案不同；时间点不同，结果不同。 而后来师自强话题突然一转，说到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宁愿将自己的骨灰融在火药内，做成烟花，在某一次赛会中尽情释放。哪个时候，他不甚理解，现在想想，突然有一点点明白。他忍不住跟现场的伙伴说了这件事，大家纷纷表示，这符合老头的个性。 烟花爆竹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遗产，上至国家重大仪式庆典，如奥运与冬奥开幕式，或多届在天安门广场举行的国庆晚会。下至黎民百姓的婚丧嫁娶、乔迁开业与升学等生活喜事，均离不开烟花爆竹的身影。而元旦、春节与元宵节等传统节日更是烟花爆竹燃放的时节，正所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既是亲朋好友难得的共享时光，又是对美好生活的期待，尤其是在屏幕当道的时代，烟花爆竹能让老人小孩都放下手机和电脑，感受那份纯真与欢乐，体味稀缺的年味，具有不可代替的功能。基于工作关系，东方燕接触过很多烟花公司，浏阳的居多，江西的也有。08年奥运会结束之后，开闭幕式团队更是积极向伦敦奥组委等国外赛会推荐过国内烟花企业。多年来，在“禁”与“放”的纠结中，新一代烟花工作者不断创新突破，新一代的绿色环保烟花，效果更好更安全，加上严格的生产、存储和燃放要求，老百姓又可以在“爆竹声中辞旧岁”“喜气洋洋迎新年”。 辛彤接着说起一个事，在一次创意研讨中，有人播放了烟火大师蔡国强的作品《天梯》。据说那是蔡老师为表达对于自己奶奶的思念，历经21年的创造，曾经在全球多地寻找合适的地方燃放，均未能如愿。最终回到自己的老家泉州，在一天的早上凌晨，绝大多数还在睡梦中时，创作者释放了这幅作品。烟花由下至上，不断向遥远的天空，逐次绽放燃烧，在即将黎明的天空中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拾阶而上的梦幻阶梯，直至无穷天空。看完视频后，师司长感触颇深，认为那不仅是对亲人的思念，也是对梦想的探索，感叹大师就是大师。 聚会没有持续很久，9点左右就结束了。东方祥云安排大家在酒店住下，然后约好明天6点在酒店大厅集合，就先行离开了。而东方燕没有跟着他回家，在酒店又新了一间房，留下来跟朋友们再聊聊，叙叙旧。等东方祥云离开后，他们有几个人先行回房间休息，而东方燕、辛彤、沈雄、夏耘、吴洋、肖杰几个人则决定去奥林匹克公共区转转。 东方燕作导游，沿着鸟巢和水立方中间的中轴线，给大家分享08年奥运会与22年冬奥会的赛会趣闻和朋友们的故事，路过鸟巢东南门时，指着搭建在河面上的桥，“各位，允许我卖个关子，这鸟巢的桥有些特别之处，你们仔细看看，如果能找出来，宵夜我请” 兴许是天色已黑，兴许是大家年龄都大了，视力大不如以前，尽管灯光明亮，但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桥面有什么特别之处。 “东方，大晚上的，你别是逗我们玩，寻我们哥几个开心吧” “各位，我怎么敢呢，这当初是我亲自参加，亲耳所闻，亲眼所见，虽然时间太久了，但是痕迹还有，我刚刚也看到了”。 第40章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官仓老鼠大如斗 大概五六分钟，东方燕看到大家还没有发现。于是指着桥面上的已经变淡的图案或者说是色块，悄悄地跟大家说，这是龙纹，也就是龙鳞。桥底下的河名为龙形水系，龙头从奥森公园开始，由北至南，蜿蜒曲折，婉若游龙，龙尾至鸟巢南侧，波光粼粼。因为水的存在，让鸟巢多了生机盎然，正可谓“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而鸟巢建设之初，架桥之后，曾经遇到一件怪事，一段时间内，雨水偏多，延误工期，后经高人指点，新修的桥对河中的龙有伤害，就像龙被绳束缚失去了自由。在高人点拨下，在桥上将这段龙纹重新绘上，完工之日，天朗气清。众人听了半信半疑，追问东方燕的真实性，东方燕笑而不答。又讲了娘娘庙的故事，大家听了更是一脸懵逼，面面相觑。东方燕见状哈哈大笑，然后讲了一个他亲眼见证的故事。 当时鸟巢设计之初，有一个方案是可伸缩式顶棚，在遇到雨雪或恶劣天气时，可以将顶棚合拢，让体育场转变为体育馆。一旦设计通过，那将是世界上最大的体育馆，也是最大的可伸缩式顶棚。最大的好处是8月8日的开闭幕式不用担心刮风下雨，而预算却要为此额外多出数亿美元。经过综合考虑，基于节约办赛的原则，最终选择了现在的方案，造就了“无与伦比”的奥运会。同时气象局因祸得福，8月8日当天真的有雨，但是被人工影响天气，也就是提前实施人工降雨，对开幕式没有造成实质性影响。除了当天格外闷热之外，现场观众，尤其是演员没上场前已经大汗淋漓。那也是世界范围内，大型运动会历史上第一次有组织的大规模人工降雨，当时气象局派驻开闭幕式的专家李老师，还因此受邀参加国际气象组织年会介绍经验。 就这样大家有说有笑，提到那年意外受伤的刘岩老师，还有表演活字模的解放军战士，因为道具螺栓突然坏了，将手指当成螺栓坚持到表演结束，导致指头断了等，不禁又深深感叹，奥运会成功的背后，是多少人在默默地付出，甚至是永远的奉献。很多时候我们只是看到了舞台上人物的精彩和荣耀，甚至仅仅只是记住台前人物的名字，而幕后的人，幕后的事，总是被忽略。奥运会结束后的那年10月，奥组委曾经在五棵松组织过一次针对工作人员的慰问或告别演出。期间，奥组委每一名工作人员的名字持续在屏幕上依次闪现，那一刻，很多人潸然泪下。之后几年内，奥组委或一些部门也曾组织过聚会。东方燕所在的开闭幕式部，就曾重回鸟巢金色大厅、大观园等地，艺谋、继刚、维亚等导演们也大都现身参加，每每也能收到有纪念意义的礼物，如将鸟巢剩余的膜精心制作的纪念品。 时间很快，在公共区转了两圈，1个多小时后，大家返回酒店，东方燕与夏耘、沈雄、肖杰几个又在房间里抽了一会烟，继续聊天。聊的话题无非是一些朋友或熟人的近况。他们这代人老了，最小的也50多岁了，尤其是秋冬季，呼吸道感染疾病容易爆发，对老年人很不友好。年过花甲的他们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与朋友们告别，将每一次相聚都当做最后一次见面。除了死亡的话题之外，对于生活的感叹和无奈是另外的话题，辛辛苦苦奋斗一辈子，省吃俭用，好不容易将儿女抚养成人，为子女买房买车，退休后继续帮着带孙子孙女。尽管如此，一些老朋友的晚年并不幸福，需要看着儿女们的脸色生活，甚至被迫住了养老院，有些人也想为师自强送行，却被儿女们劝阻而被迫放弃。尤其是邹玥的事让大家感叹不已。 得到师自强去世的消息后，很多人都曾试图联系邹玥，结果她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包括她曾经的助理张蕾，原有的各种联系方式都找不到人。直到刚刚在公共区遛弯的时候，吴洋得到一个消息，说邹玥和张蕾前几年就因为受贿罪被判了刑。 据说是多年前在赛会筹备的招标过程中，多次收受相关公司和个人财物，而且金额巨大。大家有点惊愕。邹玥在大学时，曾是校排球队队员，毕业后曾在一家都市报担任体育记者，曾经多次揭露过体育行业的黑幕，包括为国人所瞩目的足球圈怪象；当纸媒被取代之际，转岗至传媒集团下属活动公司担任项目总监，凭借自己在体育行业浸润多年的实力，趁着马拉松的热潮，把本地的马拉松搞得风生水起，将马拉松与城市推广相结合，马拉松比赛期间可以免费品尝火锅和串串，免费参观博物馆与景区，发放消费优惠券等等，正因为如此，被分管领导抽调到组委会大活部担任火炬传递处副处长。处长最初由宣传部的一名科长担任，后来先后又有旅文局等单位借调来的人担任，她始终是副处长。 东方燕曾跟她接触过多次，性格要强，做事果断，拥有很强的控制欲。那年，东方燕经一位老领导推荐跟她相约在她的办公室见面，该领导担任组委会顾问。之后又有另外一位朋友跟她推荐东方燕，她很意外，对东方燕及团队的能力比较认可。但东方燕却从她的神情中感觉到她的一些冷漠和抗拒，说不出原因。当时东方燕以为只是初次见面，情有可原。之后的日子里，邹玥开始给东方燕安排很多工作，大多是要求帮着她撰写各种方案，为了将来合作顺利，东方燕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前期有所付出也是应该的。后来随着工作量加大，根据她的要求，东方燕安排小股东萧衍带领一个小团队进驻组委会办公室，与他们一起办公，而东方燕偶尔过来看看。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邹玥要求团队成员不能与委内其他部门的人进行接触，也不能参与委内会议，所有工作任务都是由她或她的助手张蕾进行传达。 不久发生一件意外的事情，萧衍率队撰写完成总体方案后，将方案发给委内专家，就是曾推荐东方燕与邹玥认识的老领导帮着把把关，老领导热心的提出修改意见。第二天下午，东方燕正在开会时接到了邹玥的电话，语气异常严厉，强调该专家是组委会聘请的顾问，萧衍、东方燕及他的团队没有资格和权力向她咨询。东方燕有点错愕，另外她告诉东方燕，萧衍及他的小团队今后不能将工作任务和内容告知东方燕。东方燕获悉消息后觉得诧异，不过体谅她的难处，毕竟每届组委会都有相关保密要求。之后一切回归平常，东方燕交由萧衍统筹各项工作，自己专心其他项目。 有一次东方燕受邀参与其他部门的会议。会后有几位办赛人聚餐，有人提出本届赛会的市场开发和大型活动由当地传媒集团牵头负责，也就是说“收支两条线”有点形同虚设。不过正因为如此，工作人员敢想敢干，这届赛会市场开发情况不错，远超同类赛会水平。而且另辟蹊径的要求供应商或中标单位将一定比例的项目资金通过不同方式返更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志愿者总体规划的编制就是其中之一，除了赛会基本信息，及志愿者规模、来源等字眼不同，进行必要调整后，绝大多数内容都可复制、粘贴而来。该项目“短、平、快”，简单易操作，从一手操办的传媒集团、活动公司、经办人、经手人，及最后撰稿人，涉及到的单位和个人利益均沾，各得其所。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早晚而已。 第41章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此时，东方燕才有点恍然大悟。之前，邹玥和张蕾多次暗示，“东方总，萧衍他们几个人工作太辛苦，没有他们几个，很多方案无从下手，你要多跟他们发点奖金”，或者“传媒集团工资本来就很低，来到组委会，原本的项目奖金和福利都没了，以后没饭吃了，跟着东方总混”。之前做预算时，根据往届赛会惯例，结合工作内容及周期测算，萧衍他们做了几版预算，从标准版到理想版，预算从30万到50万不等，而张蕾一直没同意，让他们把预算做扎实了，避免将来有新增或其他临时应急费用。之后恰巧遇到疫情，赛会被延期，预算也因此被暂时搁置。东方燕这才想明白了问题所在。不过，后来因为萧衍从奥友出来单干，东方燕对该赛会的项目就主动放弃，不再参与。最后该项目招标预算145万，中标144.8万，东方燕看到后微微一笑。后来在微信群聊中，邹玥曾经有两次意外@东方燕请求帮忙，一次是帮忙绘制清北大学的校园传递路线，东方燕有点差异，但还是让人帮忙给画完了图转发给她；另外一次是关于关于启动仪式流程的创意设计，东方燕当做没看见，不久群被悄悄解散啦。这件事后，东方燕跟邹玥再无联系，没想到再次得到消息，却是她被逮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吴洋听后，笑了笑，他曾在奥组委市场开发部工作，08年结束后曾经去可口可乐工作过一段时间，之后又到一家公关公司做品牌总监，积累了一大批优质的企业资源。之后就在多个赛会之间穿梭，根据企业实际情况、品牌定位和发展需求、编制赞助商征集方案，取得诸多成功案例，深受各赛会市场开发部门的欢迎。火炬传递是赛会市场开发的重要资源和资产，吴洋曾陪同市场开发部的人与邹玥多次见面，一起开会，一起在多个场合跟赞助商见面。记者出身的她，口才也是一流，尽管年过40但风韵犹存，善于周旋在不同赞助商高管之间，吴洋也深感佩服。赛会结束后不久，邹玥重回集团，负责集团下属公司的马拉松等体育板块，年底悄悄换了新房，吴洋也觉得很惊讶，那可是一线城市，他自己奋斗这么多年，也就是买了一套房，而且房贷压力超大。五年之后，邹玥主动辞职，陪同儿女去了加拿大，儿女读高中，自己陪读，独留老公在国内。吴洋跟她也没再联系，直到得知她被判刑坐了牢，而老公为了女儿考虑，不久也跟她离了婚。命运无情，人生无常。 就这样，他们又聊了小半宿，将近凌晨2点多才各回各的房间。5点半，东方燕起床，洗漱完之后，给几个伙伴发了信息，提醒大家准时集合。等大家到了酒店大厅的时候，东方祥云、候器、夏耘的车已经都到了，李非和尔玛云娜和东方晓也来了，大家均换上了黑色的服装，候器还专门从自己的店里拿了很多茶点和豆浆递给大家。众人纷纷上车之后，直奔八宝山而去。 此时的北京，已入秋，天还未亮，还有点凉。到了八宝山，大家下车，在东方祥云、侯器的引领下，一起前往梅厅。大厅已经布置妥当，师自强的遗像已在梅厅中央安放，哀乐已在静静播放，来自亲朋好友的花圈、挽联等布满大厅各处，而礼仪师已经完成最后的遗容美容，师亮正陪着蓝阿姨守在那里。看到东方燕他们的到来，师亮上前招呼他们先到休息室。休息室里，师亮老婆、儿子儿媳妇都在，儿媳妇怀里抱着他3岁多的小孙子。 不一会儿，工会的郝主席他们一行到了，东方祥云带着辛彤、范成华、候器他们，跟郝主席及殡仪馆的人按照流程、路线等提前熟悉了一遍，做到心中有数。此时天已经放亮，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到了。在梅厅门口，工作人员按计划摆了接待的桌子，放了签到簿与笔，以及黑纱、白花方便大家佩戴。 8点刚过，来的人已经快挤满了大厅，为了避免秩序失控。郝主席赶紧联系殡仪馆启动预案，同时跟东方祥云多找了一些熟悉的朋友做好人员疏导和情绪安抚，避免意外。所幸这是师自强的追悼会，大家都是为了追思纪念他，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自发主动而来，所以尽管人多，但是秩序井然。厅内实在挤不下，于是他们将签到桌挪到了大厅外面的道路上，临时设立了一些隔离措施，引导大家在厅外有序停留，不断向前来的亲朋好友表达歉意。同时对师自强的近亲和重要嘉宾则由师亮或侯器从后门带进去。郝主席有点吃惊，就梅厅的八宝山工作人员也说人数比较少见。 类似的场景，东方燕似曾相识，哪个时候东方燕还年轻，曾经带他入门的邹老师突然离世，他正在参与南京亚青会筹备，特意请假回北京送行，来的人也是四面八方，天南海北。有些人走了，但是依旧活在人们心中。东方燕多年之后，在清明和中元节，甚至遇到困境和挑战时都会想起他。 臧克家曾说，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时间很快来到9点，还有人陆陆续续到，梅厅里人头攒动，却没有人大声说话，只有低沉的哀乐，以及多处轻微的哽咽。司仪拿起话筒，按照惯例主持着仪式，“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友:秋风阴雨云遮日，.......”，词很长，众人逐渐被带入一个更加伤感的情绪之中。 司仪首先宣布默哀三分钟，全场鸦雀无声，只有哀乐遍及全场，传出室外，而尚未见到遗容，待在室外的人群中传来“师老师，您走好”的呼喊声，还有几个人的哭声由室外传回室内，顿时大厅内的哭声和喊声也骤然响起，持续不断，直至被司仪的声音所中断。默哀完毕，蓝阿姨，虽然有儿媳妇孙媳妇等亲属陪着，自己也极力压抑情绪，此刻还是忍不住，大声哭出声来。 第42章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海角或重逢 紧接着是机关党委陈书记的致悼词，介绍师自强同志的生平。人生83年，在多天的时间里，与祖国一起成长，从一片空白开始，自力更生、奋发图强；从平凡到优秀，再到卓越，不断自我超越；从1990年到2008年，再跨越到2022年，从广州到杭州，从东北到三亚，30多年里，走遍祖国各地，走过全球，尤其是亚洲多个国家和地区，为大型运动会的体育外联乃至外交奉献一生，为体育事业鞠躬尽瘁。以体育为基，以大型运动会为舞台，结识多少朋友，缔结多少友谊。中国人讲究盖棺定论，人的一生就是这么两页纸可以总结的吗？看着满厅的人，看着厅外等待站立了许久的人群，此地无声胜有声。 致完悼词，司仪带领大家再次三鞠躬，并组织遗体告别。由某重要领导开始，原单位相关领导随后，之后是亲朋好友，厅里之后是厅外，最后遗体告别的人是刚从机场匆匆赶来的姚远，遗体告别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看着师自强的遗容，大家心中感慨万分，曾经活跃倔强的老头，此时一声不吭的躺在那里，往日的很多画面再次重现，大家欲言又止。东方燕来到蓝阿姨和师亮面前，两手紧握，只有眼神而没有言语交流，一切尽在不言中。东方祥云小声喊了蓝阿姨后，有点抑制不住的闪现出泪花，被云娜赶紧扯了一下，生怕他的举动让老人家更加伤心。东方祥云赶紧收敛一下情绪，转向师亮，两个人默默地拥抱在一起。王波、沈雄他们紧跟其后，一一与家属道别。很多人是第一次相遇，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相见。但是此刻，他们彼此间的情感是真挚的，单纯的。尽管中间的桥梁断开了，但是留下的遗产是无价的，包括彼此的回忆和思念。 蓝阿姨看着师自强的遗体，放声大哭，师亮妻子，和辛彤、袁茜他们几个在身边默默陪着，低声安慰着，失去亲人的痛，尤其是一辈子相依相扶的老伴，别人无法体会。此时，师亮代表家属签字同意遗体火化同意书回来，也过来陪着母亲。哭了许久，嗓子都已经哑了，而殡仪馆工作人员也劝早日让老人家仙去，早点火化的比较好。 已经哭累了的蓝阿姨，在大家反复劝慰下，跟遗体最后告别，任由工作人员将遗体搬离，送进了火化炉。一个人的物理存在就此没了。追悼会结束，大部分人先行离开，东方祥云又陪着父亲，与校长、刘老师等前辈一一道别，提醒他们保重身体。等大家离去，东方燕父子、辛彤他们几个继续陪同师亮、蓝阿姨他们等待火化。 火化的时间不长，原先由师亮捧着的骨灰盒，前往骨灰堂的路上，被儿子接过后继续捧着前行。在将骨灰盒寄存在骨灰堂返回的路上，师亮的小孙子，师自强的重孙子，突然问了一句“爷爷，祖祖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那一刻师亮的眼睛突然一酸，这几天来，老爸走了，他就是顶梁柱，又担心母亲，又要忙追悼会的事，一直强忍着，直到现在暂时把老爸骨灰盒放妥当啦。经孙子这么一问，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父亲师自强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小时候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常年出差，稍大一点，自己又出了国，等回国以后，自己结婚生子，父子俩又多忙于工作，仔细算起来，父子俩在一起的日子也就那么短短10多年时光。心中一直以为有时间有机会，同在一个城市，随时想见就可以见到，现在才知道人生原来如此突然。再想到中秋节时一家人在玲珑塔赏月，在公共区闲逛时，老爷子洋溢着的幸福笑容，觉得那样的时刻要是能一直持续该多好。没想到短短的几天，就天人相别，此刻就化身在这小小的盒子里，无比的沉重。刚刚孙子的这一问，把他隐匿多天的情绪瞬间点燃。 而这一哭，把小孙子吓了一跳，儿媳妇有点轻微的抱怨“爸，您怎么啦，别把孩子给吓着了”，随手把原本正在走路的孩子抱了起来。 师亮有点尴尬，赶紧说“没事没事”，东方祥云走上前，搂了一下师亮的后背，接了一句“大哥，挺住”。 “我没事，祥云，你放心，我挺得住”，师亮轻轻擦拭了一下眼睛。男子汉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走到停车场，又是一番安慰，东方燕邀请蓝阿姨有空去雄安住几天，或者让李非陪她出去转转，蓝阿姨极力婉拒，想自己待几天，反而叮嘱东方祥云有空去一下家里，把师大爷临走之前留给他的东西拿回去。看着他们一家人离去的背影，东方祥云强忍着心痛，没有流泪。 最后一个来的姚远则跟着侯器走了，而只剩下辛彤，下午回三亚。于是东方燕一家人陪她一起吃午饭。午饭地点就选择在首钢园附近的一家川菜馆。 东方燕跟辛彤在鹿岛亚沙会初期筹备时相识，一个外联部，一个大活部，但办公桌相邻，两个人互称邻居。熟悉之后才赫然发现，两个人竟然在十年前的深圳大运会时就曾偶遇，出现在同一个活动现场，拥有共同的朋友。那时东方燕正参与大运会火炬传递的筹备，而辛彤则是大运骑天下的一员，与其他骑行爱好者组成不同的骑行队伍，手持未点燃的火炬，从祖国的不同城市出发，一路宣传推广深圳大运会的讯息，于开幕式前抵达深圳，而他们的领队、活动发起人老王还参与了城市火炬传递。基于此，东方燕和辛彤关系更加亲近，加上后来沈雄、晓玲夫妻，及师自强的到来，他们经常相约出去。有意思的是东方燕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个完整的火龙果就是辛彤送给他的，因为没有水果刀，他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吃，直到辛彤给他做了示范，他才恍然大悟。 亚沙会的经历对于东方燕虎头豹尾，因为疫情的原因，亚沙会当时被无限推迟。更重要的是，经过前期调研讨论，东方燕跟伙伴们已经完成火炬传递总体方案，并报组委会审定。可是鉴于省市之间就相关职责分工迟迟不能敲定，东方燕每日除了督促方案审批进度，开开会，给其他同事帮帮忙，基本无事可做，索性买了大量海岛及省市的相关书籍来看。可是这样的工作和节奏不是东方燕想要的，尤其是待遇还不错，让他感到有点愧疚，于是在众人的诧异中提出了离职。不久后，基于赛会举办日期的不确定因素，大量人员被遣散，仅保留少部分人员善后，并作为未来赛会重启的预备力量。不久之后，基于事业规划的考量，辛彤也离开善后小组，去了新的单位。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说，东方燕、辛彤和师自强尽管曾在一届赛会相遇相识，却没有亲身见证赛会的成功举办，多少有点遗憾。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人生就是一段旅行，有很多站点，能相互陪伴走一程，或者在某个景区景点内的擦肩而过，已是上一辈子500次的回眸，千百年修来的福分，实属不易，需要珍惜。饭后，东方燕与辛彤告别，然后让儿子送辛彤去了机场。 有时候说“再见”还可以再见，有时候说“再见”却永远不见。 第43章 徙薪曲突，不受其利反受其害 送完辛彤之后，东方祥云又送父母回了雄安，感觉到父子俩内心的沉重。为了缓解他们父子俩的负面情绪，李非将手机投屏在客厅的墙上，积极分享他们这次新疆之行的一些照片和视频。东方祥云一直计划去新疆，但是尚未成行。看着禾木的雪景和小木屋、喀纳斯的湖水和层林尽染的胡杨林，父子俩的心情好了很多。而晚上李非又炒了几个菜，又做了自己拿手的遵义羊肉粉。因为师大爷的离去，东方祥云今天又特意陪着老人们聊了很久，分享了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说了月亮上火炬实验时，火炬熄灭的事情。 对于火炬熄灭的事，东方燕见得很多，让东方祥云不要担心，出现问题不可怕，问题越早发现越好。聊到兴起，东方燕又跟儿子去了书房，这就是一个小型火炬博物馆，北京奥运会、北京冬奥会、广州亚运会、杭州亚运会、深圳大运会、成都大运会、南京亚青会、南京青奥会、全国青运会，还有巴黎奥运会、新加坡青奥会、达喀尔青奥会，两届多哈亚运会、利雅得亚运会等等，比东方祥云的火炬要多得多。后来师自强有一次看过他的书房后，给去了一个名字“丹房”，借用太上老君炼丹炉的说法，一是与火相关，与火炬本身很贴切；二是孙悟空经过炼丹房，练得火眼金睛，成就一番伟业，而东方燕在火炬传递领域经过多年多届赛会的历练，也算小有所成。而在书房内，东方燕曾撰写很多书籍、文章，为很多赛会提供智力支持的源泉所在，与炼丹炉的功能大同小异，因此“丹房”可谓名副其实，当之无愧。不久之后，还托曾为某届赛会开幕式代表团书写名称的知名书法家给题写了“丹房”二字送给东方燕，起初东方燕觉得有点浮夸，没敢挂，而后李非说，难得老司长一片心意，而且作为自我激励挺好，何须在乎别人眼光，加上能来家里的都是自己人，就找人裱好了挂起来。 丹房内，每一支火炬，都有很多故事，东方祥云都听过了很多个故事。今天东方燕则讲起了那支让他丢脸和差点断送他职业生涯的火炬。 那年是省运大年，疫情好转不久，多地省运会开始重启，火炬传递作为赛会的揭幕活动，冲锋在前。东方燕率团队首次参与省运会项目，并将多个潜在的省运会项目分别安排专人统筹负责，而他不再参与具体事务，一方面希望团队人员尽快成长，能够尽快独当一面；另一方面希望能带人将火炬传递相关资料进行重新梳理，溯源总结，创建专业数据库、撰写该领域的知识体系和行业标准，为团队发展更上一层楼，提前做好铺垫，夯实基础。 在诸多省运会火炬传递项目中，东方燕比较关注南方一省的项目。经朋友推荐，他们接触到了该省运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丁柯。第一次拜访，东方燕带信淼前往。信淼是团队核心骨干，被选中担任这个项目负责人。丁柯及其上级领导任主任等热情接待了东方燕一行。任主任表示，之前看过东方燕及团队资料，跟其他几家公司相比，他们觉得还不错。然后任主任也开门见山的表达了他们的诉求，主要是配合组委会做好圣火采集仪式和当天传递。基于惯性，东方燕主动询问了一些关于项目的基本情况。在遵守赛会保密条款的前提下，双方进行了互动交流。在此过程中，东方燕察觉到了其中的隐患，一是组委会决定将火炬及延展物及服装等核心物资全部交由各区县自行制作，组委会仅提供样品和模板作为参考；二是试图将大量工作职责和内容分摊到各区县，组委会只承担协调功能，这些行为违背惯例。东方燕没有当面反驳，而是举了几个往届赛会的例子，比如圣火护卫队以往都是由武警特警等担任，遇到危机能及时处理，如果让社会公司来做，潜在风险比较大；另外火炬以往大多由企业赞助，或集中采购，目前还没有传递城市自行购买的先例，不是不可以，但风险可能比较大。任主任对东方燕的建议比较认同，可他们也很无奈，组委会目前没钱没人，很多赛会的运行模式他们不能照搬。东方燕隐约感觉他们对于火炬传递的重视程度不足，也深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太艰巨，所以不再纠结。东方燕的专业和坦诚还是增进了双方互信，一直聊到中午，一起体育场内食堂吃了工作餐。 后续又进行了多次沟通，大都属于无效沟通。东方燕曾经委婉提出的意见中，除了将物资采购单独招标外，其他几项照旧。火炬制作和服装项目由赛会组委会分别集中采购，各区县与供应商再行签订合同和付款。为减少风险和避免纠纷，很多厂商纷纷退出竞标，最后被两家名不经传的公司中标，导致后续不断爆雷。而运行项目招标又新增了电视直播内容，条款苛刻，对于转播设备、播出平台等写的清清楚楚，让人想起冯小刚的电影《私人订制》或《甲方乙方》。东方燕决定放弃，而信淼则坚持再次与对方沟通，了解清楚活动直播已经约定由当地电视台承担，无论是哪家中标都一样，可是他们具体怎么样约定，都是口口相传，并无实据。东方燕深知正常情况下，本次招标预算的费用全给了电视台都不够，背后的隐患肯定少不了。但是想到来年其他项目，他违心同意继续参与投标。 东方燕的想法看上去很好。如果成功中标，可以给来年省内更大的项目留下好的印象、积累优势；即使不中标，也算对团队的一次锻炼，尤其是东方燕对于信淼这个小伙子比较看重，认为是可造之材。没想到这次投标不获其利，反受其害，为后续公司发展埋下了雷。 第44章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省运会是场噩梦 其实，最初这个项目的招标内容太多太杂，招标费用太低，公司很多人不愿意牵头投标。公司实施项目制，按照项目标底和利润给予项目提成，同样的工作量和工作周期，大家更愿意参与项目预算更多的项目。出身轮船三副的信淼看的更远，看到了未来几年这个省市的发展机会和前景，积极牵头投标，又在团队内外很多人不看好的情况下成功中标。为做好采集及培训工作，更为了打造品牌和树立形象，东方燕又邀请了多年合作伙伴景文武担任总导演。 投标结束后，为了夜长梦多，东方燕安排信淼尽早与电视台签订转播合同，将原定协商好的费用全部转给他们。结果当信淼带队前往电视台商谈签约时，电视台领导坚持未曾有过类似约定，而是参考以往火炬传递转播案例，提出转播费用至少要80万，跟东方燕最初预计的一样，比项目招标费用还多。东方燕和信淼赶紧回头找任主任汇报情况，请他出面协调。任主席表示很为难，愿意协助尝试沟通，但是强调对于招标要求和已经签署的合同内容不能做更改，这就意味着如果电视台放弃原有的约定，坚持按照最新的测算，东方燕的团队不仅不赚钱，而且将巨额亏本。意外的是，不久任主任被临时替换不再负责火炬项目，而继任领导对东方燕团队的诉求不愿意过问。万般无奈之下，在正常推进各项工作的同时，东方燕安排信淼将招标前后的来龙去脉写了报告，向组委会逐级汇报，并在一次会议上向分管火炬的部长提及此事。部长了解完情况后，安排一名副部长尽快解决解决。不幸之中的万幸，因属地主要领导变动，新来的主要领导要求将电视转播直接交由省电视台承办。尽管需要从东方燕团队的应付款项中扣除大笔费用，但就此排除一个隐患，东方燕也长舒一口气，以为此事就此了结，没想到与转播的纠葛并没有结束。 预想中的开门红没有及时来到。按照闽南话讲，出师不利，歹戏拖棚。6月初的活动，因疫情短暂反复，采集日期一拖再拖，频繁变更，三五天的推，一周一周的不确定。因为公司同时在策划组织多个项目，根据既定的时间进行相关人员的邀请与分配，而日期的频繁改变对于公司就是一场灾难。临近国庆，眼看节前无望，东方燕跟大家中午聚餐，决定通知大家放假回家，至少能省酒店费用，数十人常驻酒店已经3个多月了，造化弄人，搞笑又尴尬的是，就在他们下午开会准备撤离之际，得到最新通知，确定一周后开始传递，在国庆节前结束。东方燕他们骑虎难下，又是弱势群体，面对此情此景，只能选择迎难而上。 几个月来，东方燕团队与火炬、服装、转播及后来的圣火护卫队从未集中见过面，每次只能见到组委会少数工作人员，而且期间工作人员也换过两三茬。不同团队间各走各的路，各有各的步调节奏，信淼和景导多次试图邀请火炬厂商见面，了解一下情况，但始终未能如愿。而在组委会召开的几次会议上，也从未遇到厂商代表。直到采集前一日的彩排现场，仪式彩排与运行演练结束后，厂商代表大雷、安坚才姗姗来迟。 为了最大程度展现水稻之乡的自然美景与稻香文化，最大程度凸显圣火采集的仪式感和神圣感，东方燕、景文武和樊导对现场反复踏勘，绘制现场效果图和示意图，并且多次激烈争论，各抒己见，陈述利弊，在陪同公安、属地和组委会领导勘探后，不断修改，向组委会汇报后确定创意方案。在确定转播团队后，东方燕、景文武又跟导播现场共同研究踏勘现场，阐述采集仪式的创意，提供仪式活动文本，分享创意，讲解流程流线，强调重点环节，表达突出仪式淡化演出的理念，供转播机构参考。 排练开始后，景文武更是反复与演员、电视台、安保、属地业主、景观物料商等就细节不断磨合，通过演练不断修改。按照惯例，为确保仪式安全顺畅，及电视转播画面的干净、凸显仪式感与神圣感。正式采集前一日，组委会都会参照当日流程，统一组织全流程演示，成功采集火种、点燃火种盆、火炬与火种灯。遗憾的是，直至最后一次彩排，厂商都没有及时到位，没有实物彩排。而两名厂商代表到场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无法通过凹面镜取火，他们随身携带的火炬也未充气，现场无法进行点燃测试。属地分管副县长和市委副秘书长先后到场转了个圈，溜了个弯，召集现场人员讲了话，对于景文武意见似听非听，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预感到有危险的东方燕及景文武，立马从现场返回酒店，向组委会火炬传递专班领导反应情况，结果领导认为本次具体实施已交由属地政府执行，建议具体问题跟属地政府衔接好；当他们掉头去找属地联络人时，分管副县长的态度很坚决，他们一切听从组委会的指导与安排，一切听专家听团队的。而且今天省市领导较多，他们忙于接待也实在抽不开身人手考虑运行的事。万般无奈之下，东方燕及景文武赶紧又联系火炬供应商的大雷和安坚俩位，刚刚在现场认识，提出想看看这次火炬燃烧的状态。两个人很热情，说他们正在跟朋友吃烧烤，并邀请他们东方燕和景导一起。东方燕和景文武提不起兴趣，于是约好等他们吃完在酒店大厅见。 正好，属地县政府对接的远哥来电话，就明天领导的主持稿、站位等情况想跟导演再对一遍，远哥是属地县委办的一名秘书，80后，文字功底优秀，加上沟通协调能力强，新来不久的副县长点名要了他。本次省运会采集是副县长主抓的第一个重要活动，叮嘱他把关好与领导相关的仪式环节，多演练几遍，别出岔子。远哥自从接手这项工作，加班加点，白天在县委办或陪领导，晚上就到体育馆的临时办公室加班。等他们俩到了体育馆内办公室，诺大的办公室就剩远哥一个人。这点让东方燕和景文武钦佩，尤其是景文武经常与他一起加班，非常认可他的态度和精神。远哥从头学起，临时办公室内经常最后一个人走。从无到有，逐渐对采集仪式的各环节都了如指掌，并且能为属地部门其他人提供帮助和支持。 景文武跟远哥又再一次捋了一遍领导的各项流程，重新确认一遍各环节的时间节点、牵头与协同部门和责任人，相关动作和提示，再次核实一遍明天出席仪式的领导嘉宾、抵达时间及现场站位图，确认明天贵宾室为领导讲解演示的人员安排，最后将经过两办审核过后的主持稿、支持稿打印并分享给景文武东方燕各一份。不知不觉间，已经两个多小时，接近晚上11点多了。正在此时，厂商大雷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回到酒店。正好远哥还要回县委办一趟，于是东方燕和景文武与远哥告别，赶回酒店。 在回去的车上，因为今天的彩排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加上前期的诸多问题，明天就是正式日子了，东方燕和景文武两人忧心忡忡。 第45章 无知者无畏，各怀鬼胎，神圣的火炬传递被肆意践踏 在酒店门口的停车场，东方燕和景文武看到了大雷他们俩，正在他们的商务车边上边抽烟边等着。停好车，景文武主动上前打招呼，表达着歉意，两个人有点微醉，但是还清醒着，也一边表达歉意，一边拿起一支火炬，点起来。一团巨大的火焰突然冒出，一米多长，把东方燕和景文武惊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大雷和安坚见状笑了笑，“景导、东方总，别怕，没事的”，东方燕第一次看到火炬的火焰这么长，心中有点胆颤。安坚继续补充，“两位放心，这火焰可以调，明天我们调小一点就可以了”。 东方燕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大雷和安坚已经将火炬熄灭，放进了车辆后备箱。东方燕只好对他们俩说，“两位老总，明天就麻烦您两位了”，“东方总，您放心，我们做这行好多年了，明天一定给您安排的妥妥的”。 东方燕心中虽然有点担心，但是见到火炬正常燃烧也就大意了，打过招呼就离开了。在回房间的电梯上，只是常规的跟景文武说道，“老景，明天就看你的啦。”，这是景文武第一次当导演，之前主要负责运行，是运行的一把好手，国内该领域顶尖的人才。而却没想到，在明天的采集仪式中，因为一个接一个的疏忽，意外接二连三而来。 在东方燕看来，火炬传递即宣传。尽管很多时候宣传与其本职工作无关，规划和运行才是其专业。但是他坚持“小现场大传播”的理念。时代不同了，“酒香也怕巷子深”，既要把事做好，更要把故事讲好，否则“养在深闺人未识”。东方燕倡导参与火炬传递的各领域各部门工作人员梳理宣传意识，按《绝密543》所讲的“全营一杆枪”，上下齐心，众人拾柴火焰高。从火炬传递的规划开始，及筹备、运行全程都考虑到宣传的诉求，目标一致，希望能借助媒体与网络的力量，四两拨千斤。 电视转播是宣传的重要平台和窗口，尤其是平面媒体和社交媒体因权限约束，不能出现在现场，不能取得第一手资料的时候。属地省市电视台甚至央视往往是唯一的转播机构和平台，对于他们的重视和尊重是可想而知的。负责本次采集仪式转播的是属地省级电视台，而且是国内影响力很大的一家蓝调电视台。 采集地点位处一偏僻乡村，是中国乃至世界水稻的重要发源地。作为乡村振兴的典范，为做好特色乡村建设和乡村旅游，借势推广水稻文化和该处历史遗迹，各级政府对此地进行了大量基础设施建设，直抵高速路的乡间双车道，核心区内崭新的展览厅和游客集散中心，以及展览厅后方重新开垦的水稻田，前方是大片的绿草地。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此处都是令人陶醉的世外桃源。 不同赛会有不同的选择。在火种采集后，有些赛会选择直接护送火种离开，另选良辰吉日开始传递；也有部分赛会选择直接开始本届赛会的火炬传递。而南方省运会即选择后者。省市领导选择此地采火，就是希望能更多传递中国乃至世界水稻之乡的信息，讲述中国故事。而市县也希望通过传递活动及电视转播展示他们之前的辛勤努力和取得成绩。因此采火仪式的舞台也是起跑仪式的舞台，但在终点的选择上大家分歧较大。运行团队和转播机构追求仪式感和宣传效果；属地公安追求安全，担心影响过多沿途涉及的群众出行需求和潜在风险；而属地政府领导希望能展示更多政绩，避开一些破旧民房和脏乱差的地点。经过反复沟通，最后由出钱的属地分管副县长拍板决定，传递路线在乡间小路上，拐了一个又一个的弯，最终在即将转入高速路口道路上结束传递。 仪式8:30开始，东方燕跟景文武俩人7点提前到了现场，一起巡查了仪式现场，景观物料、音响一切正常。而后安保、仪式及演出人员也陆续到达。东方燕按照习惯性独自去沿途查看一下传递路段与交接点的情况，景文武则开始仪式前的一些准备。 东方燕独自沿着传递路线巡查了两公里左右，除了个别地贴黏贴不牢固，边角有点翘起之外，现场景观物料摆放没有什么大碍，就准备往回撤，并电话叮嘱负责景观的宁蕾，跟物料商再认真巡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回到仪式现场，各类客户群已经到场，安检口挤满了人群。见状，东方燕不再准备入场，而是径直向首棒火炬手通道，巡查一下。结果在首棒与第二棒火炬手交接点附近的大树下，看到了圣火护卫队与大雷、安坚几个正在闲聊。 看到东方燕，大雷热情打着招呼，东方燕微笑回应。就在这时，东方燕再一次看到了省运会火炬，让他意外的是，今天的火炬与昨天的不同，与以往火炬也不同，火炬顶端出口处，竟然增加了一根白色棉线。东方燕不解的问到“雷总，这棉线是干嘛呢，第一次见到” “东方总，今天气温低，风比较大，为了保险，我们特意安排的，助燃用的”，大雷没有一丝慌乱。 “雷总，我之前怎么没见过，加上去显得有点突兀，还影响视觉，能拿掉吗”，东方燕再次表示怀疑。 “东方总，安全第一嘛，今天天气不好，又有风，万一灭了就不好啦”，大雷比较坚持，没想到最后真的一语成谶。 东方燕拿过火炬，又反复端详了好久，尽管疑虑重重，毕竟火炬是大雷他们公司负责，不是自己负责，难看就难看罢了，不灭就好。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表，时间已经8:24，最后一个暖场节目已经上场了，而护卫队员还在这边坐着，便随口问到“徐队，仪式快开始了，你们有人在那边吗？” “东方总，那边没人了，导演让我们全部待在这里，等第一棒和第二棒交接完成后，直接跟在第二棒火炬手后面”，徐队稳如泰山，坐在大树下的石头上，不紧不慢，微笑着回应。 “什么时候的事？哪个导演说的？”，东方燕有点慌，这跟之前的方案不一样，什么时候改变的呢，他怎么不知道呢？ “电视台张导，说为了凸显首棒火炬手的镜头，让转播画面保持干净，其他人员非必要不出现，让我们远离仪式现场，在出口处等着就好。” 东方燕意识到问题严重，风险很大，赶紧通过对讲机跟景文武联系，可惜已经晚了。仪式已经开始，对讲机那头的景文武全身心投入在仪式上面，没有留意到对讲机的声音，即使当时听到了，也来不及了。圣火护卫队很重要，真是无知者无畏。一个电视台导演，没有经历过采集仪式的导播，他们没想过，也没想到，会把一场潜在的危机通过他们的手，迅速扩大化。 第46章 飞来横祸，首棒火炬竟然在省长面前熄灭 通常圣火护卫队以武警或特警居多，而且提前组队并开展训练，确保能防范非法的外来冲击等潜在风险，尤其是武警常年的训练和严格的纪律等塑造了他们良好的体态和精神面貌，在仪式舞台上，他们的形体、步伐、动作更具有仪式感，在遇到火炬熄灭或者危险时，相较常人更能默契配合，平静处置。如北京奥运会、广州亚运会为例，都是万中选一，既对综合体能素养高要求，又对身高颜值高标准，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北京奥运会时的“右二哥哥”，南京青奥会时的“梁朝伟”都是护卫队员的模范。 有趣的是，本届赛会圣火护卫队有别于以往。最初东方燕团队阐述往届赛会护卫队组建的例子和优劣势分析，建议组委会参照惯例，提前协调属地武警或特警组织。组委会分管领导坚持之前的办赛理念，认为火炬传递组织运行以“属地负责制”为主，要求各区县自行组织护卫队；而当筹备进入尾声，在总体方案汇报上，一位曾当过北京奥运会火炬手的更高级别领导在听完汇报后，认为火炬传递的运行应该由组委会统筹，而不是各自为战。会后，根据领导意见，组委会要求各区县取消原定护卫队组建方案，赶紧与公安局协调，试图得到支持组建护卫队。但是无奈时间太紧张，协调武警支援的时间来不及，而特警人手也不够，最后只能采取特警、交警等诸多警种混编而成20人的护卫队。这是东方燕第一次遇到类似情况，感觉潜在风险更大，因此提醒信淼和景文武对于圣火护卫队多加关注，减少意外发生。 6月初，景文武受邀前去属地公安局某基地，向刚刚成立的护卫队进行培训，而后因为疫情原因，护卫队就地解散，直至原定采集日期前三天前抵达采集地点，再次集中培训并演练，无奈因为疫情反复又被迫解散。直至9月，他们再次提前三天抵达，培训时间相较正常往的数月严重不足。景文武曾试图劝说他们增加训练，队长徐队始终面带微笑，委婉表示队员平时都有工作和任务，时间难以协调。组委会的领导更是多次表示，这是省运会，劝景文武不要用之前亚运会、奥运会的标准要求大家。景文武经验丰富，曾经多次给圣火护卫队做过培训，更是数次见证护卫队员的现场危机处置，深知对他们的前期选拔和后天培训缺一不可。为了减少风险，加深与护卫队的感情，甚至私下约他们吃饭，跟他们分享之前的故事，希望能引起他们的重视。 东方燕盯着手表，遥望着远方的仪式舞台，按惯例提前3分钟在台口候场的嘉宾却无一人到场。9:30已过，仪式却迟迟没有开始，正在疑惑间，方看到领导嘉宾从贵宾室鱼贯而出，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中走上舞台。东方燕曾经看到过类似状况，也不觉得稀奇，就是觉得准时很重要，尤其是如此仪式场合，并且电视台直播，为啥不能早一分钟到呢?尽管如此，感觉后续仪式进行的还算顺畅，东方燕也就放心啦。之后看到首棒火炬手向外跑来时，东方燕连忙招呼大家上了指挥车，并等常委部长一上车，即通知司机出发。 指挥车是考斯特，为便于沟通，东方燕原本坐在车门后的右侧单排第一个位置，常委部长坐在第一排左侧、带有办公桌的位置。出乎意料的是常委部长邀请东方燕跟他并排而坐，主动询问起团队的业绩和经验、怎么样被选中参与这个项目，详细了解国内火炬厂商的情况，东方燕一一详细讲解，常委部长的表情始终如一，平淡如水，貌似对于东方燕的回答很满意。其中提到了火炬质量问题，东方燕汇报说，奥运会火炬的质量要求相对较高，熄灭率基本在1%左右，不过火炬也曾多次熄灭过。分管火炬传递的分管常委部长，曾经是奥运火炬手，他曾经亲眼看到过那站启动仪式上火炬也曾熄灭过，觉得也属正常。此时东方燕还不知道仪式现场发生火炬熄灭的事故，只是觉得常委部长很关心关注火炬传递，这样对未来几天的传递也是好事。 当东方燕看到护卫队员打开火炬阀门，第二棒火炬手手持火炬上场时，东方燕赫然发现火炬竟然冒着长长的白烟或白雾，这也是之前没遇到过的。而当与第一棒火炬手交接点燃后，白烟改为黑烟，而且火焰跟昨晚试点的情况一样，又长又高，这一路看的东方燕心惊胆战，就像刚开始接触火炬时候一样，生怕万一给火炬手的头发或衣服给点着了，类似的事情以前可是曾经发生过，虽然是在国外，但是火炬手衣服着火的视频历历在目，火炬手之后被紧急送医，所幸生命无碍，但手臂还是有大面积烧伤。原来昨晚的情况不是个例，而是其火炬本身质量就是如此。幸亏看到昨晚的火焰后，东方燕就通知了运行和火炬手管理人员，提前通知火炬手和护卫队员做好应急，适当拉开火炬与人之间的间距。但是白烟和浓烈黑烟是没有预料到的。轻微黑烟比较正常，火炬燃料通常是丙烷或混合气体，燃烧不充分会有黑烟，只是通常肉眼看不到，通过影像资料方可见，而这次不同。更可怕的是白烟，后来才了解是那根棉线之前浸染过酒精等易挥发燃料，在气温较低时释放形成了白烟。尽管如此，所幸安全顺畅结束，东方燕有所遗憾，但是觉得还算圆满。 就在此时，突然接到景文武电话，说秘书长召集开会。东方燕觉得有点奇怪，通常活动结束就万事大吉，这个点召集开会有点莫名其妙。也就是这个时候，东方燕从宁蕾口中才得知了仪式现场火炬熄灭的事情，而且是在副省长面前，首棒火炬手的火炬熄灭了，火炬手又返回舞台重新点燃。更可怕的是电视转播将此段画面直接播了出去，当天未延时播放，而且未能及时插播其他视频素材或广告。 一场活动，多重事故，首先是活动意外，再次是转播事故，东方燕的眼前瞬时觉得一片漆黑。 第47章 罗生门，火炬熄灭的责任归属，各方纷纷推脱纠缠不清 火炬熄灭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仪式过程中熄灭，尤其是在副省长等重要领导面前，在电视转播画面中熄灭。更离谱的是，全国知名的大台，电视转播没有直播预案，火炬熄灭的画面就这样被完整直播了出去，没有延时直播。这是仪式事故，也是转播事故。现场的领导怒了！尤其是刚刚从省台调任过来的市委书记。 东方燕和景文武赶到仪式地点附近的会议室时，原来曾见过面的副秘书长，正独自坐在会议桌的后面，看到两个人的到来，立即让景文武解释一下现场发生的情况。景文武从自己的角度阐述了事情的经过，和自己对该事件的理解，认为火炬存在着质量问题，以及电视台没经自己同意，擅自让圣火护卫队离开原定位置，失去了护卫队重新点燃的机会，而这是标准动作。不久厂商代表大雷、首棒火炬手也陆续抵达。厂商坚持自己的火炬质量没有问题，火炬并没有熄灭，只是有时候火焰较小，视觉偏差所致，现场有人误导首棒火炬手返回去重新点燃火炬；首棒火炬手表示自己没有留意到火炬熄灭，是经现场嘉宾提醒，自己才注意到火炬灭了，他原计划按培训时景导意见等护卫队员重新点燃，但是现场没有护卫队员，无奈只能听从现场嘉宾提示，重新返回舞台再次点燃；护卫队徐队则表示，他是根据电视台导演意见将护卫队撤离出去的，他们只是执行导演意见，导演与导演之间的关系他们分不清楚；而电视台则始终无人到场，解释圣火护卫队提前离开原定位置的问题，以及直播事故问题。秘书长在了解完情况后，强调必须有人负责，而且要有书面总结报告，要求所有随时听从招呼向更高领导汇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东方燕在了解情况后，知道这必将是一个罗生门，真相可能永远扑朔迷离，难以水落石出。同样这样的事情或者事故，必须有人承担责任，而自己及团队是躲不掉的，无论你是否真的有罪，作为第三方运行公司，责无旁贷。但是究其根本，一个根本性的原因在于没有一个统筹指挥人员，组委会怕担责不想统筹，属地政府和运行团队后期想组织，没能力。自始至终，从来没有组织过一次由火炬厂商、电视台、运行团队在内的会议，一句话概括都是“躺卧式”干部，听天由命。而东方燕也深知自己的问题，太希望团队有人能早点独挑大梁，所以从心理到实际管理，都充分放权，放手让大家去做。信淼第一次负责总体项目；景文武第一次担任导演。在很多方面大家经验丰富，但是具体这个项目而言，东方燕大意了，犯了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的毛病，第一次参与省运会，但内心里却有所忽视和轻视，直接把很多国家级赛会的经验往上套，结果发现完全是俩条道，风马牛不相及。 一个人的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一个团队也是如此。东方燕愿意接受这样的教训，但是没想到的是教训会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大，还要惨痛。追责的结果，鉴于东方燕团队没有做好应急预案和培训，导致现场首棒火炬手熄灭后未能有效处置，付款时被扣掉相应款项。东方燕表示接受。而在后期的传递过程中，第二站传递时，常委部长又专门赴现场听取事故汇报，厂家还特意拿来直播视频，一帧帧的看，试图向组委会展示火炬没熄灭的证据，而传递期间景文武更是时不时被喊去向不同的领导汇报、检讨。即使在最后一天的传递过程中，在指挥车上，那位分管副秘书长还旁敲侧击，若有其事的跟东方燕探讨火炬熄灭的原因，实则是希望找到可以担责的人。而之后不久，东方燕才也逐渐了解到火炬制作与服装采购并不是由常委部长负责，而是是由另外的常委负责，而这位副秘书长正是他的属下。对于他们来说，仪式上火炬熄灭的责任归属很重要。五牛耕田，常常是适得其反。 同样的赛会同样的人，多次延期后对企业造成的损失，组委会没人关注；仪式前的筹备，大家也能推就推，能拖就拖，不会主动召集相关团队和部门召开协调会和现场办公会，九龙治水，三个和尚没水吃。可是一旦对火炬意外熄灭，则各怀鬼胎，频繁开会，邀功争宠。东方燕不由得想起那年南京青奥会时，戚市长曾经在开会时，针对当时委内部分人员存在“一推二拖三糊弄”的不良习气，多次提出批评。而时过境迁，多年之后，这股风气是屡禁不止？还是死灰复燃？亦或是从人类诞生形成聚居，就是文化中的一部分流传至今？ 在本届赛会后续传递中，火炬又多次熄灭，但是再无任何人关注，不在领导面前熄灭都是小事。但是这件事之后被竞争对手拿去炒作，东方燕有口难辩，更重要的是本届省运会本来是为次年一个更大的洲际性赛会做的铺垫和测试赛，结果反倒受其所累，造成极坏的影响。而酿成电视转播事故的电视台反而获益匪浅，在次年的洲际性赛会中获得了采集仪式和总体运行的策划实施。但东方燕也不是一无所获，痛定思痛后，才有了重组后的奥友团队，这样算起来，反而是因祸得福。 看着那根并不起眼的火炬，东方燕跟东方祥云聊着往事。“月亮上火炬传递是2048年奥运会的亮点，局势关注，事关国人和民族的荣誉和尊严，比起我那次意义更为重大，马虎不得。20年前丢的是我东方燕一个人的脸，是团队的脸，而月球火炬传递则是中国人的脸，中华民族的尊严。千万要谨慎再谨慎，月亮都登上去了，点不着一支火炬，我不相信。” “爸，您放心好了，时间还有，我们抓紧时间研究完善，您儿子，肯定不会给您丢人的。实在不行，你们集团给我们赞助呗”。 第48章 团团圆圆一家人，台湾人也是中国人 “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你说赞助我没意见，之前你齐伯伯也提过，可是火炬的质量我还没把握。今天的中国科技也好，工业也好，一定能搞定的。等后年奥运会结束了，我可以把这屋子火炬都留给你”。 “爸，我觉得还不如您弄一个博物馆，把我收集的也给您，这么多火炬别老放在自己家里，孤芳自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这个想法好，爸听你的” “东方，你舍得？”李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书房，听到他们的对话，插了这么一句。 “有啥舍不得，原本想留给儿子，儿子这么一说，那就留给大家好啦。这叫取之于民，还之于民”。 忙完师大爷的追悼会，东方祥云想起亚运会火炬传递的事，本来此事与他，与奥组委都无关。春节前台北亚组委主动拜访奥组委，通报了亚运会火炬传递的方案，以“团圆”为主题，分别在嘉义北回归新纪念塔、北京天坛两地采集圣火，传递路线以台湾省为主，加上亚运城市（北京、广州、杭州、长春、哈尔滨、海阳、南京）。同时提出洲际性火炬传递的经验缺乏，尤其刚刚回归不久，对于内地一些省份情况不了解，资源也不熟悉，希望能得到支持和协助。 助人为乐本来就是中华民族的良好美德，再考虑两年后的奥运会火炬传递，组委会领导经过研究和流程报批，回函同意。要求由火炬传递中心部长章路牵头，组建团队，必要时可从其他部门临时借调人员，配合亚组委做好火炬传递的运行和保障，借此锻炼团队和培养人才。而章部长则将具体执行交由东方祥云负责。 巧合的是台北亚组委的火炬传递负责人林瑞，是东方祥云的老熟人，年长东方祥云十岁，两个人以兄弟相称。那年在多哈亚运会期间，东方祥云在那实习，而林瑞则是中华台北奥委会代表团联络官。在东方祥云心里，不论是中国香港、中国澳门还是中华台北，都是一家人。于是每次遇到来自这些地方的家人，都会主动热情的打招呼。很多时候东方祥云听不懂广东话、闽南话，而港普或台普也似懂非懂，好在肢体语言丰富。而四年后，在利雅得两个人又意外重逢，东方祥云已经成为外籍员工，两个人关系因此更进一步。 东方祥云经过与林瑞的多次沟通，最终确认内地传递期间，台北亚组委提供火炬及延展物、服装等核心物资，委派组委会陈副主席随队担任圣火使者，另外派林瑞、乐嫣及20人的圣火护卫队，与东方祥云带领的团队共同负责运行，并以东方祥云为主。而各城市根据属地负责制原则，以及台北亚组委编制的方案和《火炬传递城市筹备指南》系列文件，提供食宿行保障、物料搭建，以及安保、气象等政府支持。在此之前，东方祥云也会提前抵达组织培训，协助开展相关筹备。 火炬中心的人手不多，而且之前没有这笔预算。所幸组委会领导对这件事都很赞同，让火炬中心编制方案及预算，尽快报请组委会审定通过，由财务部从备用金中列支。东方祥云琢磨了好几天，根据台北亚运会火炬传递方案，他建议集中力量做好北京的活动，之后组建两支队伍，由顾问张南老师和李炎分别带队负责3个城市，他跟张南老师一组，这样每站都有足够筹备时间，确保效果，另外新人都安排具体的工作任务，不是简单的走马观光。而且如果两三站后，大家表现优秀，或者部门临时有事，他随时可以回来。章部长同意他的想法，并报组委会领导审批后实施。于是才有了圣火采集时，东方祥云统筹仪式，并邀请具有丰富圣火采集仪式编导经验的樊丽执导，曹跃协助启动仪式；邀请顾问张南陪同章部长在指挥车，熟悉指挥流程和运作模式；同时副处长李炎负责传递运行，让邹援汉、海阳担任运行督导，隋菲尔、付瑶等负责火炬手管理，以及从志愿者部临时借调汪菲、安保部借调安志远、新宣部借调余庆儿等人分别负责相应职责。 圣火采集仪式结束后，原本东方祥云计划去东北，结果因为师自强的意外离世而搁浅。现在追悼会已经结束，尽管已有张南、李炎分别带队，后来又安排闻雯前去支援，但是毕竟对外还有奥组委的名义，内心还是有一丝担忧，于是跟章部长汇报后，没有提前通知其他人，在活动前一天中午赶到了哈尔滨，独自打车去了火炬传递驻地酒店。到酒店后，一看表，时间已经两点多，火炬手培训已经开始，便第一时间从会议厅后门偷偷溜进会场，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听讲。看到张南老师正在台上培训，而林瑞、邹援汉等坐在后排，静静的听着。东方祥云曾经多次听过老爸的培训，也听过张南老师的，风格迥异，各有千秋。张南老师的头发也已花白，早已退休，尽管是部门顾问，但目前的工作内容和工作量已经超过顾问的职责和范畴。要不是临时接到亚运会火炬传递的任务，没有预算和时间进行招标，他也不会麻烦张南老师带队，短时间内在三个城市来回奔波。幸亏张南老师对运动会充满感情，否则在这样一个应该颐养天年的年纪，谁愿意如此折腾。 不久，张南老师发现了东方祥云的到来，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培训。张南老师习惯坐着讲，但是却讲的激情澎湃，让大家跃跃欲试。培训即将结束时，他首先安排邹援汉、黄金凤为大家演示传递和交接动作，之后邀请火炬手按顺序依次体验，现场氛围热烈。此时邹援汉也惊讶的发现了东方祥云的存在，连忙过来打招呼。东方祥云让他们先忙工作，自己主动上前跟张南老师问好致意。看到东方祥云的出现，张南很开心，极力想把指挥权交给东方祥云，东方祥云赶忙推辞，然后跟他讲了师自强突然逝去及追悼会的事情，张南表示惋惜，他也得知这个消息，只是责任在身，没能赶得回去。 东方祥云又向张老师表示，邹援汉他们第一次参与传递，担心他们的状态，更对张南老师表示歉意，让他做了这么多超出顾问职责的事，感觉很抱歉，所以过来看看。张南用力拍了拍东方祥云的肩膀说，有钱难买我愿意，自己闲不住，自己年龄这么大了，还能被人信任，比待在家里养花遛鸟有趣多了。东方祥云很内疚，但是更欣慰，有这样的长辈支持自己。 就在这时，东方祥云竟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赶紧迎上去，虽然多年未见，但是那走路的姿势，还是可以一眼认出了他。 第49章 高瞻远瞩，守正出奇，尔滨人首创高台滑雪传递 是朱晓明，依旧是那个面带微笑，让人感觉真诚踏实的明哥。两个人热情的握手，朱晓明先开口，“祥云，你什么时候到的，通知一下，我也好派人去接你”。 “明哥，我之前听说是奥友中标了，但我没想到是您在这边，我爸也没跟我说，要是知道您在这，我就在家多待两天” “你爸现在就是一甩手掌柜，大家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也不找他，这次是因为首次在雪场传递，有很多创新，你爸不放心，所以我来盯一下。如果是常规传递，我不来也没问题。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梁乔，这是奥组委的东方处长”，侧身向身边的一位身材姣好，面带微笑的女士介绍道，“祥云，这是我们集团新来的公关总监梁乔”。梁乔一听立马上前伸出左手，微笑着说“东方处长，您好，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以后您多关照”。 东方祥云这才注意到朱晓明身边的这位女士，刚才注意朱晓明而忽视了她的存在，立马回应“梁老师您好，幸会”。东方祥云之前听说哈尔滨传递有很多亮点和挑战，很佩服当地领导的高瞻远瞩和魄力。听朱晓明一说，才知道创意来自于他们，于是想多了解一下情况。 哈尔滨是冰雪之城，雪乡、雪场、冰雪雕。无论是当地的小地缸，还是南方小土豆或柑橘，甚至国外友人都喜欢在冬季来临时来这尽享冰雪的魅力。而1996年、2025年，哈尔滨曾两次成功举办亚洲冬季运动会，2009年还曾举办过一届世界大学生冬季运动会。2010年广州亚运会火炬传递时，鉴于冰球馆的特殊地位，曾多次承担洲际性赛会的比赛任务，还是96年亚冬会的开幕式场馆，哈尔滨站曾别出心裁地在冰球馆内举行，并且16组火炬手全部在冰场上完成传递，实现火炬传递史上一次创新。 之后，尽管国内先后曾举办冬奥会和多届冬运会，哈尔滨也再次举办亚冬会，但是火炬传递路线基本上又回归以公路为主，2022年冬奥会虽然在崇礼雪场举行，但是没有充分借助于雪板、雪橇等进行传递，依旧是传统跑步为主。部分冬奥冠军火炬手不得不在旱地上模拟自己的经典动作，如短道速滑夺冠冲刺时的背手，速度滑冰时的双手前后摆臂。这次哈尔滨站执行团队投标过程中，奥友团队提出的创意策划方案得分最高，加上报价较低，最终综合评分最高成功中标。根据其创意，希望能借鉴广州亚运会哈尔滨冰球馆传递的经典案例，将传递路线改在滑雪场进行，既能彰显冰雪之都的魅力和风采，浸入式推荐黑龙江的冰雪资源和冰雪项目的发展潜力，为将来的申奥多一个窗口和契机，对公众出行影响又小。现场评委对这个方案很满意，而投标结束后，部分领导认为方案虽好，但风险极大，建议安全为主。幸运的是主要领导对该方案表示支持，专门召集包括运动员、教练员、电视转播、医疗等相关部门与人员意见，经过慎重考虑后，哈尔滨最终采纳该方案，将本次台北亚运会传递在亚布力滑雪场进行，实现亚运会火炬传递历史上首次雪上传递，再次创造新的记录。 听完朱晓明和梁乔的介绍，东方祥云既兴奋又多了一份担忧，于是相约跟他们一起去现场看看，亲眼看看演练情况。为了确保彩排效果，部分路段的火炬手更是在正式彩排前安排了多次练习，而且他们即将出发。东方祥云一听决定跟他们一起出发。朱晓明立即安排一辆备用商务车，搭载火炬中心的东方祥云、张南、付瑶，及奥友团队梁乔、吕品等一起前往。 首棒火炬手、2044年冬奥会高山滑雪冠军魏莱，首位中国籍高台跳雪冬奥会冠军孟军等多名火炬手已经在做热身运动，对于这块雪场他们也比较熟悉，曾经多次在这训练和参加比赛，并且拿过金牌。东方祥云上前跟大家主动打招呼，提醒火炬手，今天的练习和明天的正式传递，大家千万要忘记自己运动员的身份，不要习惯性的追逐成绩，而应该记住今明两天的身份是火炬手，在安全传递的前提下，享受火炬手的乐趣。练习分为三次进行，首先是火炬手手持未点燃火炬进行练习，之后是单个路段，火炬手手持点燃火炬进行练习，最后是连贯性练习。第二轮练习中，火炬曾经熄灭，之后调整阀门，加大燃气释放，几次调整后，确保效果方才结束。 22日早上，在高山竞技滑雪场内举行了简短的起跑仪式，没有搭建专门的仪式舞台，背景就是雪山，脚底下就是皑皑白雪，只有“2046年第25届亚洲运动会火炬传递活动”的镂空字体彰显着今天活动的主题。台北亚组委陈副主席将火炬引燃后交由哈尔滨的丁副市长，丁副市长接过火炬与魏莱共同展示数秒后松手，魏莱独自将火炬展示数秒后，一只手手持火炬，一只手单手滑雪，飞速向前滑去，短短的200米，未能尽展她的风姿，尽管没有夺冠时的速度，但是飒爽英姿依旧；与她交接的孟军，接过火炬后，先向四周的观众，主要是游客和青年运动员挥手致意，然后一手执火炬，两腿用力向前蹬，速度越来越快，火炬的火焰忽大忽小，在即将到达高山跳台边缘之际，从上一跃而下，向前飞跃数十米后，平安落地，飞行期间，直播的镜头中曾看不到火炬的火焰，东方祥云的心怦怦直跳，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就在大家即将惊慌失措，圣火队员就要上前协助点燃的瞬间，火焰再次闪现，火炬没有熄灭，火炬依然在燃烧。忐忑的心又重新落地。现场为数不多的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震耳欲聋。这是亚运会火炬传递的一次尝试，也是对1994年挪威利勒哈默尔冬奥会开幕式精彩一跃的成功模仿。模仿不丢人，但不能永远模仿，而应该将模仿视为创新的开始。 第50章 送礼，人之常情，苏不易的职场生存之道 高山滑雪传递之后，雪橇滑雪、雪地摩托、狗拉雪橇、雪地草地摩托等特色传递持续上演，让多次参与直播报道的央视记者杨玉鹏也极为吃惊，千篇一律的传递模式曾让他头痛不已，常常以组委会和传递城市提供的通稿为主要素材，而这次传递让他始终保持着兴奋和好奇心，不断激发新的感慨，原本的15秒新闻最后被增加到了30秒，还上了新闻联播，实属罕见。 哈尔滨站的雪上传递活动如此成功，让哈尔滨市的相关领导很满意，也出乎陈副主席和林瑞的预期，当天中午执意邀请团队吃饭。东方祥云提议下一站长春与哈尔滨距离200多公里，而且转场计划也有安排妥当，两地公安和属地政府已经做好准备，转场之后，踏踏实实聚一下更好。陈副主席接受提议，现场即刻转场下一站。张南老师带着邹援汉前往海阳，与陈副主席告别，相约海阳再见。在转场的路上，陈副主席一方面对于张南他们先行离去表示遗憾，另一方面说人在台湾，很少见到雪景，更很少体验过雪上运动的魅力，更没想过在雪场组织这样有趣的火炬传递。对哈尔滨市领导的远见和英明决策大加赞赏，对运行团队团队钦佩至极，并且邀请他们无论如何，亚运会时要去台北看开幕式、看比赛。 到了长春，李炎跟长春团队已在高速路口等待多时，长春交警与高速交警交接完毕后，护送圣火抵达驻地酒店，长春安排了欢迎晚宴。见状陈副主席提议改天再请东方祥云团队，不料因为临时有事，东方燕第二天早晨就离开长春，返回北京。 第二天上午，东方祥云送儿子东方晓上学后，直奔办公室。2048奥组委的办公大楼位于雄安新区起步区，雄安会展中心附近的一栋大楼，临时作为奥组委办公场所，并更名为“奥运大厦”，与北京北四环中路267号的那栋“奥运大厦”同名。而东方祥云的办公室位于大厦20层，作为进驻较早的一批老员工，加上与负责房间分配的办公厅过处交情较好，在死缠烂打之下，从挑走了2014号，一个是与奥运相关，一个是窗外可以看得到郊野公园。房间不大，15、6个平方左右，一张小型办公桌，一台组委会配发的赞助商电脑，外加两个单人沙发、一个长沙发和配套茶几。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物品。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刚泡上一杯热茶，有人敲门。 来人是苏不易。苏不易是北京国际奥林匹克学院刚毕业的研究生，之前已经在组委会国际联络部实习，后来毕业后，经过公开招聘留在了组委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申请部门时，报了东方祥云所在的火炬指挥中心。东方祥云之前对他了解不深，还特意征询过邹援汉他们几个人的意见，大家反应挺好，头脑灵活、会多门外语。到了处室后，东方祥云专门找他谈话，经过沟通后，让他先跟着邹援汉学习一段时间，了解一下火炬传递领域的全面工作，然后看情况再具体安排。后来根据邹援汉的反馈，结合自己平时的观察，东方祥云对他的表现比较满意，也叮嘱邹援汉给他加加担子，随着筹备的深入，任务会越来越繁重，需要更多能挑起大梁的人才。 “处长，您早”，一进门，苏不易满脸微笑，打着招呼，同时递上一盒阳澄湖大闸蟹，“这是中秋我回家，从家里带回来的，给您尝尝” “小苏，这可不行，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家里有，你待会给大家分了。谢谢你”，东方祥云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准备走出办公桌。 “处长，这是自家的，又不贵，就是一份心意，感谢您对我的照顾” “小苏，两回事，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螃蟹真的不能收，这是让我犯错误啊” “处长，你太见外了，我给您放这了，我先走了”，苏不易说完，将螃蟹放在门口的桌子上，转身就走了出去。 东方祥云有点无奈，本计划追出去还给他，又担心影响不好，于是看了一眼螃蟹，转身返回办公室。电话喊了黄金凤，仔细询问了火炬传递的各项计划推进情况，然后准备下午组委会例会的汇报。 汇报通常由各部门部长或分管副部长汇报，但是内容由各处室提前准备好，由综合处汇总后交给出席例会的部领导。半个小时后，东方祥云将例会汇报稿发邮件给了综合处邱主任。然后走出办公室，刚刚国庆归来，大办公区内，大家还在分享中秋的趣闻轶事。看到东方祥云的出现，蔡晋桐、黄金凤热情打招呼，“处长好” 20层有4个办公区，分别是2018、2019、2020、2021，按计划由火炬传递指挥中心各处室共用，因为中心暂时没有满编，部分区域暂时被新闻宣传部、文化活动部暂用。东方祥云作为运行处处长，与大家相处比较融洽。一是因为他在火炬传递领域方面的专业素养强，而且对大型运动会筹备其他领域也多少了解；二是为人随和，无论是谁，有问必答，喜欢分享，乐于助人。 “东方处长，雪上传递很酷嘛”，颁奖仪式处处长的薛松从门口走进来，边走边大声喊。 “老薛，你怎么有空来串门啦”，貌似在中国，一旦姓氏前加一个“老”字，关系就无形中拉近了许多。连东方晓的同学之间，小小年纪都喜欢一口一个“老李”、“老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多少天啦，这不，去楼上开个会，提前来跟您这串串门”，薛松戴了副镶金边的眼镜，不过依旧可以看得到他的笑容。 “薛处，什么时候选美女，带我去看看啊”，没等东方祥云说话，蔡晋桐突然站起来，满怀期待的问了薛松一个问题。一句话惹来办公区很多人的围观，众人纷纷聚拢过来。 第51章 举棋不定，应该为名还是为利？ “对啊，薛处，选颁奖礼仪的时候带我们去看看呗”，黄金凤也追问了一句。 “小黄，这就是你不对了，小蔡是没有女朋友，去看美女情有可原。你一个姑娘去看什么？砸我的场子？”，薛松习惯性跟女生开起了玩笑。 “薛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管是男生女生，好看的我们都要看”，黄金凤拿起桌子上的零食递给薛松，“薛处，请你吃蜜饯”。 “小黄，要不你去参加选拔，我保证你第一个通过，怎么样”，薛松接过蜜饯的同时微笑着，但是笑声中透着一丝丝奸诈。 “薛处，你这是抢我们处长的心头肉啊，小黄可是我们处里的宝贝”，叶紫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 “叶大美女，我可不敢跟你们处长抢，你来我保证也通过”，薛松每次看到火炬处的几个女生，对于东方祥云就是满满的嫉妒。 “薛处，你就安排一下呗，什么时候开始，都去那些学校呢”，蔡晋桐显得有点急迫，作为单身狗的他继续追问。 “小蔡，你别老想着我们颁奖的美女，多回头看看你身边的美女，你看看小黄多好，勇敢一点”，薛松除了喜欢怼东方祥云之外，也常常拿别人取乐。 黄金凤脸色有点变红，但是却没有接这个茬，而是继续问，“薛处，有没有我们学校啊，如果有，我正好回母校看看。另外你要是觉得我符合颁奖礼仪的要求，我兼职好了，反正颁奖开始的时候，我们火炬已经忙完啦”，”黄金凤是中华女子学院毕业，曾经多次参与过重大活动的礼仪志愿服务。 “兼职，小黄，你贪心不小啊，我第一次听说颁奖仪式小姐还允许兼职”。 “老薛，开什么会呢，要不到我办公室喝杯茶”，眼看这样聊下去没完，东方祥云主动切换了话题。 “颁奖物料的招标，有点事找你聊聊” “那去我办公室”，东方祥云转头往办公室走去，而薛松则在走之前不忘给大家说“大家等我通知啊” 回到办公室，东方祥云递给老薛一瓶水，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老薛，你刚刚说想找我聊，想聊什么呢？” “老东，你知道我之前没有做过体育赛事，之前也没参与过招标。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我刚接手这工作的时候不久，就有几家公司找过我。最近找我的人更多了，我也奇怪，之前多少年也没人打电话给我。除了诈骗、推销什么的。突然间，我的电话就像被贴在电线杆上了，多的要死”，老东是薛松和一些人对于东方祥云的别称。 “老薛，不至于吧，你接手到现在一年多了，门路摸的门门清，还找我。我对颁奖仪式可是门外汉” “老东，不开玩笑，说正经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老薛，你对他们几家情况了解的怎么样？” “重点的有五六家。我刚接手的时候，前任老陈帮我推荐过一家，有经验有案例；有一家是组委会有一位领导打过招呼，本地一家文化公司，没做过体育赛事；有两家案例比较多，经验丰富，但是外地公司，公司规模比较小，其中一家是组委会专家推荐的；另外还有新闻宣传部介绍的电视台，其他就不说啦” “要专业有专业，要关系有关系，你的选择很丰富，随便选哪家都可以嘛” “老东啊，你说错了，如果只有两三家好办。现在这么多，我很头疼。这就跟每次吃饭一样，选择多了反而不知道该吃啥。再说我跟他们都不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薛，你这是得病了” “得病？什么病？”，薛松一脸疑问。 东方燕笑了，“逗你呢，你这就是大家常说的选择困难症” “吓我一跳，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成医生了呢。你说我该怎么办，帮我出出主意” “你当初为什么来组委会” “组织安排，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你还是发展一枝花，哪里能开插哪里。真有你的。组织安排你来你就来啊，没有征求你意见啊” “老东，你也知道。我原来在团市委，后来转岗到文旅局，来之前在局里是三调，协管文物和非遗，平时也没多少事，正好组织部和组委会从全市各部门借调人手，局里有2个名额，人事处征求我的意见，我觉得挺好玩，正好出来散散心，多认识几个朋友，就同意啦，结果没想到工作这么忙。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老薛啊，你这态度有问题啊，革命工作不是请客吃饭，怎么可能都清闲自在。如果是冲着清闲来，那你应该早点来，提前个三五年，那时候让你闲得发慌。你来的时机不巧，正是开始忙的时候” “早认识你，你帮着点拨点拨，我就不趟这浑水啦” “也没有那么糟糕啦，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你说的轻松。其他事暂且不提，这招标怎么办，先帮我出个主意” “老薛，这主要取决于你想要什么？要名还是要利，或者图个省事，还是求个稳当” “老东，你把我给问糊涂了，具体怎么讲”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奥运会全球瞩目，颁奖仪式又是竞赛的焦点，盯着的人肯定很多，都想从中舀一勺子。以奖牌为例，我记得那年东京奥运会的奖牌结束不久就被运动员吐槽金牌掉皮，而后又有运动员吐槽自己的银牌氧化严重变成废铁，成为国际笑话；还有那年广州亚运会，有次颁奖仪式上，礼仪小姐中暑倒在了地上，更别说伦敦奥运会等多次颁奖仪式上出现旗帜倒置，国歌播放错误。别的领域出现一些问题，公众看不到。但是颁奖仪式始终处在镜头前，稍有不慎，就被曝光了。正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我建议你考虑清楚，你是想把颁奖工作做得漂亮，经得起运动员和公众的长时间考验呢，还是一时为外界压力影响，用暂时的服从顺从换来短暂的相安无事。当然你有可能获得或多或少的灰色收入，但是赛时麻烦不断，甚至于因小失大，给自己带来未知的隐患。” “老东，你说的对，我也是担心将来中标单位做不好，但是领导又有暗示” “利害得失你想清楚了就没事。运动会的核心是运动员，别忘了'一切以运动员为中心'，而且大部分是外籍运动员，如果他们不满意，事情一旦爆发了，受损的可是国家形象，最终倒霉的是你，到那个时候，什么领导都没用。” “我也怕发生这种事，所以找你聊聊。怎么能把这事的好，将来不出事，又能让领导满意” “老薛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的想法有点天真。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现在这个社会，专业再好也不如关系好，但的确也有一些公司专业和公关都不错，兴许一切平安无事，或者说领导可以帮你摆平。我刚刚说的是极端情况。不过这就好比大海捞针，风险极大，你要慎重。” “老东，颁奖仪式的团队或公司你了解吗，你经历的赛会多，要是你，你选哪家” “老薛，颁奖仪式的团队，我知道几家，但是哪家好哪家不好，我不敢说，隔行隔山嘛。你们不是有专家顾问吗？多听听专家的意见好了” “老薛，颁奖专家是宁老师，你也熟，我经常找他聊。另外甄教授主动找过我，他们都推荐了公司给我，所以我吃不准，比较担心”。 第52章 真教授vs假教授？画大饼vs吃大饼？薛松的艰难选择 “甄教授？”，东方祥云听闻笑了。 “对啊，组委会专家甄金刚，你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薛松一脸疑惑。 “你没说错，只不过我听很多人都说过他。好像组委会每个部门的事他都参与。先不说这个，对于招标来说，无论如何你要确保流程公开公正，不要人为过多影响。你把颁奖仪式物资的真实需求列清楚，对投标团队的具体要求和标准说明白，有必要的话，提前对团队进行一次面谈或预招标，设立一个初步门槛，至少要确保投标团队能符合或者达到基本要求。但是具体可行不可行，还需要跟采购部门沟通一下。这样不符合资质的就可以排除在外，你既可以缓解一些压力，又能对将来的团队做到心中有数。” “这是个好办法。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你们火炬的招标怎么样呢” “火炬传递的物资通常由赞助商提供，很多时候不涉及对外招标。对，你们奖牌也可以找赞助商看看啊，之前很多赛会有贵重金属类赞助商，也有赛会奖牌是赞助的啊” “之前市场开发部找过我，询问颁奖仪式的物资需求种类和数量，到现在也没有结果。因为时间紧张，所以才想尽快启动招标。还是火炬好，有赞助，没这麻烦。” “老薛，招标的时间流程比较久，你可抓紧啦。政府不缺钱，你活做漂亮了可能没人关注，可能大家觉得是理所当然，或者干脆与你无关。要么是设计师设计的好，要么厂家制作的好，到时候铺天盖地的宣传；但是如果出了一点失误甚至瑕疵，譬如说奖牌材质不过关，容易掉漆掉色或氧化；甚至有一届赛会奖牌的材质来源于从废旧手机中提取的贵重金属，理念很好故事好，符合低碳绿色环保，但是很多运动员却担心健康问题而放弃用咬奖牌的动作，而后来更发现那就是一个噱头，造成负面舆论，引火烧身。何况有专项审计，每一分钱都有人盯着，程序千万不能出错，心存侥幸，得不偿失，否则就是自寻死路，一旦事后被追责，就麻烦啦”。 正在此时，薛松的手表提示声响起，“老东，你说得对。首先明哲保身，确保把事情做好了，再考虑其他。我先去开会了，有空我们聚聚啊，今天谢谢啦”，东方祥云送他走出房间，正准备返回房间时，黄金凤跑过来，“处长，章部长让您过去找他一下”。 章部长的办公室2003，位于20层楼的另外一侧。房间比2014要稍大一些，更大一点的办公桌，更舒适的单人沙发和长沙发之外，还多了一张小型会议桌和配套椅子。另外在部长办公桌前，也特意留了两把椅子。东方祥云轻轻敲门，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请进”。 “部长，您找我”，东方祥云推门而入，热情打着招呼。 “祥云，你先坐，我把下午例会的资料看完”，章部长抬头看了一眼，就又低头看起了电脑屏幕。东方祥云于是在办公室桌前靠外的一张椅子上轻轻坐下，无聊的翻着自己手中的笔记本。 片刻之后，章部长重新抬起头，开口说道“祥云，月球试验的结果怎么样了” “部长，会议结束后，西京公司的人就开会研究，目前发现的问题初步判断跟月球温度有关，他们还在做试验，争取早点解决问题” “好的，国庆一过，时间就很紧张了。亚运会火炬传递情况？” “目前一切比较正常，刚开始新人有点不适应，现在这几天还不错” “那就好，虽然不是我们的主责，毕竟他们人地生疏，组委会领导一再叮嘱我们做好支持和配合。必要的时候你再回去盯着点。另外其他工作进展怎么样” “部长，亚运会的事，我会继续盯着。目前我们工作的重点是总体方案的报批，类似方案的审批耗时比较长，需要让综合处帮着盯着点；另外就是有三个具体的事情，一是赴希腊出访团的安排，涉及到具体日期及规模；二是新型传递方式方案；三是人员比较紧张。具体来说， 第一个事是关于圣火采集的，圣火采集仪式的日期，根据我们之前方案，希腊方面提供了反馈，他们觉得我方提供的三个日期他们都没有问题，但是需要提前确认具体哪一天，他们需要提前开始准备。比较重要的是前去希腊的先遣团和正式代表团人选和规模，因为涉及办理签证，部分人员涉及因公出差，审批时间可能比较麻烦比较久，也需要提前启动，越快越好； 第二个事是关于新型传递方式方案的。国际奥委会的反馈意见还没收到，因为牵涉到后期程序开发、测试和试运行，时间比较紧张，需要督促一下进度； 第三个事是国庆节后，事情就进入最后筹备，人手比较紧缺，而且通过这次亚运会传递虽然能让大家有所实战经验，毕竟都是仓促上阵，离我们的标准和要求还很远，所以一方面我们需要增加人手，然后按照筹备阶段的工作职责进行重新分组，还需要组织系统的培训。前两点主要是跟总体方案有关，比较急，总体方案越早审定，后续工作也有针对性。” 听完东方祥云的回答，章部长思考了一会，说到“祥云，第一个事，虽说圣火采集，我们是业务牵头部门，但是具体干活的是希腊奥委会和国际奥委会，我们具体要做到事情并不多，主要工作是负责组建代表团，这事情要多听国联部意见；新型传递方式，我听他们说过，让程昕盯紧点；人员的事，之前我跟人力黄部长打过招呼了，开会的时候我在提一下。开会之前，你也先主动找几个部门沟通一下，免得会上大家感到突兀，引起不愉快”。 “好的，部长，我这就去”，东方祥云起身准备离开。 “不急，祥云，节后就开始忙了，你是部门最资深，也是最熟悉火炬传递筹备的骨干，以后就辛苦你了”。 “部长，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祥云，给你透露一个情况，过段时间，人力资源部会找你谈话，争取给你往上调一调，这段时间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第53章 游戏不是电竞，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电竞高手 “部长，谢谢您”，东方祥云对于画大饼的事情之前也经历过很多次，所幸他不是特别在意，而是陶醉在工作中，享受工作给他带来的那份愉悦。不过章部长的话大多时候还是比较可信的，至少对于东方祥云来说，言必行。 秋日的杭州，是一年之中最惬意的时刻，气温适宜，风景宜人。除了西湖和西溪，满觉陇的桂花、北山街的梧桐、九溪的红枫都令人陶醉。金陵体育的侯景几人刚刚勘测完亚运会火炬传递的线路，其中一个有眼力见的年轻人沈一飞赶紧从路边的售货亭里买来了几瓶水，一瓶水15块钱，4瓶水花了他60块钱，他有点心疼，毕竟他一个月工资也不过才一万二三而已。但为了跟侯景搞好关系，尽管心里不太情愿，还是不得不委曲求全。 沈一飞，来自安徽阜阳，小学及初一时成绩还蛮好，班级和学校均名列前茅，初二时无意中开始沉迷于游戏，导致成绩一落千丈，学校分流的时候被迫只能进入一所普通高职中学，之后有所醒悟，经过三年的学习后进入考入一所旅游类职业大学。毕业后曾经在酒店、旅行社、景区等多个单位工作过，要么觉得工作无聊，约束太多；要么赚的钱太少，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于是频繁跳槽，多则二三个月，少则一个礼拜。而当初来金陵体育，是因为侯景一心想组建自己的队伍，于是通过亲戚朋友等渠道找寻人才。侯景的选人标准很简单，跟他一条心。 沈一飞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儿子工作换来换去，很为他担心。加上之前他沉迷于游戏而耽误学业，父母亲觉得是自己没有尽到责任，更感觉有点愧疚。于是找了自己的弟弟，在他们看来混的不错的沈一飞的叔叔帮忙，让他帮着找份好的工作。可是沈一飞的叔叔也只是在一家it大厂工作而已，对自己的侄子也多有了解，可是毕竟血浓于水。突然想起侯景曾经跟他提过，他想组建新的团队，想找一些靠谱的人，于是便把自己侄子的简历给他发了过去，而且专门打电话强调侄子学历低主要是之前过于贪玩，沉迷游戏，其实本人很聪明，会来事。关键是乡下人，心底善良，人很靠谱，能吃苦。去年全运会时，金陵体育有两站中标，在临时招募人手的时候，侯景就把沈一飞等几人一并招了进来。 基于全运会的国家级平台的吸引，以及侯景和萧衍许诺的项目奖金刺激，沈一飞等人很快进入工作状态。此次全运会火炬传递项目是单纯的组织实施，各种实施方案具体而详尽，对于大多数具有中学以上水平的人而言没有任何难度，只看是否愿意去做而已。在两个多月的项目过程中，沈一飞无意中遇到了自己的偶像，一名火炬手，也是一名成名已久的电竞选手。沈一飞还跟偶像合了影，为此他兴奋不已，在朋友圈、小红书等各个社交账号上发布了他们俩的合影照片。活动结束后，萧衍按惯例让临时招募的人员回家，这样可以节约成本。侯景觉得这个小伙也不错，尝试跟萧衍沟通，提前为来年的亚运会储备人才，但被萧衍拒绝。而侯景尽管想组建自己团队，但他的计划是借鸡生蛋，并不想自己掏钱。 沈一飞没想到幸福的时光只有短短两个月，而且原定的奖金也被以各种理由所克扣五级，对侯景、萧衍及金陵体育的好感顿时全无，又不好意思跟父母和叔叔提及此事，于是又重新找了其他工作。等侯景再次找到他时，他犹豫不定，本想拒绝，可是抵不住侯景的花言巧语和亚运会平台的吸引，选择加入金陵体育团队。不过经过上次的教训后，他也留了心眼。 东方祥云离开章部长办公室，下楼直奔11层1108，国联部礼宾处处长江左办公室。江左由国内某知名高校外语学院借调而来，形象好、外语好，主要负责赛事期间相关重要仪式与礼宾的衔接。 刚到门口，正好遇到何娜拿着文件夹走出来，看到东方祥云的到来，何娜首先回头冲房间里喊了一声，“江处，东方处长来找您了”，顺势将门往里一推，在冲东方祥云微笑的同时，就像礼仪小姐一样，做了一个优雅的邀请动作，“东方处长，欢迎您”。 何娜原来跟东方祥云都在ioc处，东方祥云离开后不久，何娜也申请调离处室，不过是部门内转岗到礼宾处。比当初东方祥云的转岗折腾省事很多，杨杰很恼怒，但是于事无补。 东方祥云笑着说，“何娜，谢谢啦。下次我请你喝咖啡，你这通风报信的水平有提高啊”。 “东方处长，您客气，我等您咖啡”，东方祥云侧身闪进屋内，何娜随手把门带上。江左笑着打了个招呼，“祥云，随便坐”。 东方祥云一边往一张单人沙发上随心一坐，一边问了一句“江处，有啥好喝的没，一上午都没来得及喝口水呢” “你这是跑我这里找水喝了”，江左站起身，走出办公桌。 “先喝水，再谈正事”，两个人关系太好，所以说话和动作都显得有些随意。 “tea?？coffe?water?”，江左的中英文切换自如。 “icedcoffeewithespresso” “waitamoment”，江左的办公室跟东方祥云的面积差不多，办公设备也一样，但是经过她的简单布置和装饰，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房间有绿植有鲜花还有咖啡机，桌上有吉祥物有台灯书籍，还有有各式零食和便利贴。江左从拿起一个杯子，走到咖啡机前正准备去泡咖啡，忽然听到敲门声，并伴随着“江处，咖啡到了，请开门” “pleaseein”，江左轻声回答。 门开了，一个机器人端着咖啡走了进来。 第54章 奥友出品，必是精品：火炬传递机器人‘星火’ 江左忽然笑了，“祥云，你看我们部门的小姑娘对你多好，这肯定是何娜安排的，你虽然人离开了，但是人缘还在嘛”。 “那肯定了，也不看看我是谁。对了，江左，你们部门什么时候有机器人咖啡师了，还送货上门”，东方祥云吃惊的望向江左。 没等江左回答，机器人又再次发声，“东方处长，这是我制作的美式咖啡，请您慢慢品尝。欢迎您提供宝贵意见，我会做得更好”。 机器人会说话不难，这么短的时间还能识别出自己的身份，东方祥云有点吃惊，一边从机器人手中接过咖啡，一边连忙说声“谢谢你的咖啡”，刚说完，机器人边转身走了出去。来得快，去得快。仿佛东方祥云的那句话是指令似的。 “有意思，你们什么时候弄这么一玩意”，东方祥云乐了。 “我们喊这个机器人‘prince’，也算是我们的一个试点。如果可行，以后国际奥委会技术会议、协调会议、团长大会，包括后年赛事期间，组委会都准备推出机器人接待服务，作为礼宾服务的一个亮点和特色”。每届奥运会都试图创新和超越，尤其是不同国家之间，奥运会成为各国比拼经济和科技的一个重要舞台。 “江左，看来你们国联部的确是有国际视野。我记得单个机器人咖啡师有，单个送货上门的机器人也有，两者结合在一起，很少见。你们不愧是与世界接轨，走在时代前列”，东方燕不由得举起大拇指。“对了，刚刚称呼我的职务，你们是不是给他们提前输入了我的数据，这可没经过我的同意，侵犯我权益啊”。 “得，回头我让人把你的数据给删除，还侵犯你隐私。目前机器人‘prince’还是内部测试，内部的数据与组委会人力资源部的员工系统进行数据共享，委内正式员工的基础信息他都知晓，便于准确识别，能将咖啡准确送给每一个人。但是现阶段，面部识别还仅限处长级别，你这算享有特权了。” “那我还要谢谢你啦，江老板。对了，我要是想点咖啡，怎么办？” “目前机器人‘prince’只在我们这一层活动，可以通过手机内组委会官方app远程下单，或者电话给楼层前台帮你下单。对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下午不是例会吗，刚刚与章部长沟通了一下火炬的进展，其中后年去希腊的圣火采集是重点工作，明年计划先安排一个出访团，前去衔接相关工作。涉及出访团的规模和名单比较麻烦，章部长让我提前跟你们沟通一下，初步达成一致意见，免得会上有冲突”。 “找一下之前的资料和文件，按照之前惯例，比如08年、14年、22年，当初怎么做的，我们参照执行就好了，省时省力更安全”。 “资料我们都有，也看过了。领导不是担心时空环境不同了嘛，08年是首次，22年有疫情，后年可是建国百年前夕，很多人都想去。” “祥云，我觉得还是不惹事为好，遵照惯例肯定没错，除非有领导特别指示。我记得老司长曾经说过一件事，有一届赛会也是境外采火，当时委内外很多人都想去，有纪委监察、综合保障、场馆建设，还有园林绿化交通等跟火炬传递无关的部门，因为人多还特意分成了两个团出访，后来被省外办发现，转给组委会主要领导签批，领导勃然大怒，在会上点名批评。” “你说的有道理，哪个事我也听过，后来还追究了牵头部门和办公厅的责任。最终人数大规模压缩，甚至有点矫枉过正，一些原本有实际工作的人也被裁减，导致那次出访的人工作量和压力都很大，报怨不止”。 “工作就是工作，谁有需求让他们单独提出来，我们犯不上背锅，千万不能犯傻”，江左一脸严肃。 “那我们初步达成一致，我回去跟章部长汇报，就按2008年的模式为主，根据实际需要做调整。其他部门有特殊需求，单独申请。你回头跟侯部长也沟通一下，别串了”。 “没有问题。咖啡怎么样” “有点酸，不过也难得，这活都让机器人干了，以后我们怎么办啊”。 “祥云，这不像你的风格啊。多少有点杞人忧天的味道。”东方燕听了，觉得江左说的也有道理。直立行走解放了人的双手，火的发明改变了人类的生存方式，驯服马匹及后续汽车、飞机及各种交通工具的发明解放了我们的双脚，文字的发明让人类拥有了智慧，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束缚，而这些都曾经给当时的人类带来巨大的变化和挑战，甚至是恐惧，回头看看，就看人类怎么运用它。利弊参半，无需过分担忧。 “你说的也对。不过20多年前，数字孪生这个概念刚提出的时候，总觉得离我们很遥远，都以为只是影视剧的噱头。比如《流浪地球2》中的丫丫，而且现在公司、机构，包括很多个人都有自己的虚拟形象了，再过一段时间，虚拟与真实世界兴许将无可辨识。” “你今天怎么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各个时代有各个时代的活法，你着什么急”。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东方祥云就离开了江左办公室，临走时还专门走到何娜的工位上，闲聊了几句，两个曾经工位前后相邻的邻居，现在成了楼上楼下的邻居，但是感情反而比之前更好了，每次到国联部来，东方祥云都喜欢来找她聊几句。 回办公室的路上，刚出电梯，东方祥云遇到蔡晋桐、黄金凤正在等电梯，边随口给他们分享了机器人咖啡的事，他们俩抢着要去看看。其实火炬指挥中心也有一个机器人“星火”，组委会其他部门也还有很多不同机器人，协助筹备和运行。 星火是一个智能机器人，一个火炬传递的数据库，一个行走的火炬传递专家，包括历年来，国内外国家级以上赛会的火炬传递数据。通过语音问答能及时提供数据参考、往届赛事源文件或者案例模版，甚至给出建议或意见，大大减少工作人员的搜集资料时间。这让他想起，小时候经常看到东方燕有空的时候，就打开表格，不停更新那些表格里的数字和文字，还有大量用不同颜色标注的方块。长大之后才发现，那是老爸在把搜索到的新闻报道，及自己参与赛事的数据，汇总搜集后对表格内容进行补充和修正，而这项工作从自己记事起，一直到星火出现前，30多年未曾中断。老妈李非和自己都曾劝他，这些琐碎的工作可以交给团队其他人来做，省时省力。东方燕笑而不答，之前他曾经多次把整理好的所有表格交给公司和团队人员，让他们持续补充完善，结果效果不如预期，内容经常丢三落四。加上之后更新内容并不多，每次补充完善也会有新的发现，对火炬传递也有新的理解，所有就决定自己持续跟踪下去。 尽管后来，数据大模型越来越被其他行业所应用，但是基于火炬传递领域小众，数据较少，没有团队愿意投入精力和费用开发相关数据库或后续应用。直到几年前，基于人工智能的发展，机器人技术的安全与成本得到基本可控，方具有可行性，奥友团队决定开发系列基于大型运动会筹备与运行辅助系统，火炬传递也囊括在内。星火，不仅是数据资料库，还是赛会的项目管理专家，从计划管理到预算管理，从质量管理到风险管理，无所不包，而且无所不能。只是只要涉及管理，星火在这方面的表现都不太受大家喜欢。不是功能不好，只是人类喜欢索取，不喜欢约束。 第55章 假亦真时真亦假，此贾珍非彼贾珍 平时，虽然机器人‘星火’就在办公区的一角，但是大家遇到问题还是习惯性跑去东方祥云的办公室，或者等东方祥云路过时上前咨询。而今天，受到刚刚咖啡机器人的刺激，东方祥云闲步走到‘星火’面前，无聊的问到“星火，今天忙吗？” “一点都不忙，都好几天没人陪我玩啦” “那你就休息好啦” “脑越用越灵，我休息的时间太多了” “是吗？你是不是感觉太无聊了呢？” “无聊是什么？”，东方祥云突然笑了，的确机器人怎么会知道什么是无聊呢。 “好了，问错问题了，换一个，之前他们问你最多的问题是什么呢？” “你叫什么名字？” “你家在哪呢？” “这里就是我的家” “你的父母是谁呢？” “我没有父母，我是奥友集团设计研发的火炬传递特种机器人” “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喜欢” “为什么喜欢工作呢，人类很讨厌工作的” “我不知道人类为什么讨厌工作，但是工作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东方祥云乐了，摸了摸“星火”的大脑袋，又朝‘星火’挥挥手，示意离开。而“星火”见状举起自己的肥肥的右手，向东方祥云挥手示意，而两只大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缝，又眨了又眨。 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你为何而工作呢？人类会被机器人取代吗？ 告别‘星火’，东方祥云去找了综合处吴主任，人员的事情还是要依靠他的支持。之后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准备喝杯水，电话响起，东方祥云轻轻点击了一下手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祥云处长，在哪呢，一起吃饭去”。 “赵处，你好啊，我刚回办公室，你准备去那吃呢”，东方祥云一听是赵芸蕾的声音。 “我们准备去吃驴肉火烧”。 “远吗？别忘了下午有例会” “不远，秦老三，你知道的，崇文路口那家” “好的，楼下见” 等东方祥云到了一楼大厅，却发现薛松也在，还有郭梓涵，他们仨都是文化活动部的，薛松是颁奖仪式处处长，赵芸蕾则是体育展示处处长，而郭梓涵是文化活动处的副处长。东方祥云曾经跟他们仨都是同事，尽管后来火炬传递从文化活动部独立出来，但是他们彼此的关系一直很好。另外还有新闻宣传部的余庆儿，志愿者部的汪菲，财务部的元明浩，他们都是各部门业务骨干，除了元明浩是副处长，其他都是项目主管。 薛松一见东方祥云出现，就跟大伙嚷嚷着说，“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还是赵处魅力大”，然后又冲东方祥云说，“老薛，我怎么请你吃饭都请不到，赵处一个电话就来了”。 “老薛，你啥时候请我吃饭，最后还不是我掏钱”，东方祥云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搂起薛松的肩膀。 “这是肯定的啊，我一介穷书生，哪能跟你这富二代比”，薛松的嘴上功夫了得。 “得了吧，我还富二代，我每个月领的工资都不够交房贷的。对了，赵处喊吃饭，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东方祥云嘴上也毫不示弱。 “美女处长也请我啦，不行啊” “行，你行，说不过你” “赵处，还等谁呢” “祥云处长，就等你一个人了，三位女神还不够吗”，余庆儿开着玩笑。 “你们几个怎么凑一块了” “东方大处长，您忘记了，我上午刚刚找过你，然后我跟他们几个一起开的会啊” “那今天中午应该你请客啊，大家今天都是给你帮忙啊” “没问题啊，请美女吃饭，我乐意”，薛松难得大方。 “那今天中午我可是要多点一些” “你就不怕撑着了” “不吃白不吃，难得宰你一回。走过去还是开车过去呢” “今天天气不错，咱们走过去吧，也不远，吃完了还可以去公园转一圈。饭后百步走，活到99嘛”，薛松说。 众人纷纷附和。 天上的龙肉，地下的驴肉。驴肉火烧是河北保定的特色美食，酥软适口，香味绵长。在步行前往‘秦老三’驴火的路上，刚入秋的雄安新区，道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午后的阳光正暖，漫步在大街上就是一种享受，经过两座小桥，桥下河水缓缓地流淌，心情更是无比舒畅。 一公里多一点的路，很快就到了。饭店人很多，略显拥挤，幸亏余庆儿常来，跟老板比较熟，提前预留了位置，7个人正好。大家各点各的，大多都是一碗面或粉，外加驴肉火烧，而东方祥云特意多点了两个拼盘一个荤一个素，薛松一边刷卡一边追问东方祥云，“够了没，我可刷了”，连问几句，把大家都逗乐了。 饭后，他们往郊野公园走去，边走边聊。赵芸蕾突然问了一句，“祥云处长，你对大观体育了解吗？” “赵处，你说是做体展的那家吗？”，东方祥云反问了一句。 “对，你觉得他们家怎么样？”，赵芸蕾接着问。 “还好，我第一次做中文播报的时候，就是在他们团队”，东方祥云回答完，紧接着追问了一句“怎么了，他们想做这次体展项目？”。 “对，最近他们一直通过各种关系找我，想约着见个面，我拿不准。上午开会的时候，跟薛处聊了聊，所以我就想中午约你吃饭，听听你的建议。” “见个面也正常，他们想参与想赚钱，我们组委会人也少，很多活也需要借助市场机制，依靠第三方来解决。就拿火炬来说，火炬制作，服装肯定要招标或者赞助，关键是找到一个能满足我们需求的，能给自己帮忙的，千万不能找一个给自己添乱的，赵处，您说呢?他们公司谁联系的你，看我认识不？” “他们公司贾总，还有一个姓薛的导演。之前我也没接触过。好几家都找过我，甄教授还找过我几次，想推荐公司。我跟薛处一样，谁做都可以，只要能把事情做好”。 “贾宝钗？薛亮？” “导演是薛亮，老总的名字不是贾宝钗，好像是贾珍” “这几个人的名字有趣，怎么有点红楼梦的味道。”，郭梓涵打趣道。 “郭处，搞混了，红楼梦中是薛宝钗，现在是贾宝钗”，赵芸蕾为他们辩解了一句。 “那倒是，不过贾珍是不是那个贾珍呢？贾珍可是一个人物哦” 第56章 道听途说不可信，却有无风不起浪 “如果是薛亮，他的专业素养不错，对大多数项目的竞赛规则了如指掌，对体育展示各环节和内容的衔接很熟悉，当年是一个充满激情和活力的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好多年没见过他啦。至于贾珍，我不太熟，没听说过。赵处，你们体展没请专家吗？”，东方祥云没想到，多年之后还能再见到老熟人。 那年他跟尔玛云娜结婚时曾考虑过要不要邀请贾总和薛导，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毕竟赛会结束后就再未联系。最终云娜邀请了啦啦队的李老师和几名队员，也邀请了乐婷，但是她没来。而祥云则邀请了导演助理王子腾、评论员和音响师。 “目前没有呢，之前也想请来着的。甄教授也帮着推荐过，结果发现符合人力资源部门要求的人不多，要么资质不符，要么资历不够。”，赵芸蕾有点苦恼。 “怎么讲？”，东方祥云有点纳闷。 “人力资源部对外聘专家有明确要求，比如资历中要求有过多届赛会经验，重点是至少要有三次以上洲际性赛会经验，而符合这条的人，大多数都是自己开公司，自己想接活的。而根据组委会采购政策和要求，当了专家，他的团队就不能参与投标，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当这个专家”。 “那肯定的，公司接了项目赚钱赚的更多，要是我也选公司”，薛松接茬。 “我看之前的很多奥运书籍，都讲奥运情怀，08年奥运会的时候，很多人停职留薪去当志愿者，很多公司不赚钱都争着去干活，怎么到了这届奥运会，人人都净想着赚钱了呢”，汪菲有点不解。 “汪菲，看来你做志愿者工作的确是专业对口”，余庆儿挤兑道。 “除了资历要求之外，还有其他问题吗？”东方祥云看向赵芸蕾。 “最重要的是，人力资源部建议专家从高校、政府企事业单位内遴选，说白了，就是尽量从体制内推荐。这个难度很大。” 东方祥云一听，貌似是真的。当初老爸就是因为商人身份被拒，而张南老师就是体制内的人。“那你们也可以先单独招募一个团队，帮你们做规划，比专家还好使。专家只能说，教你怎么做，而招一个团队既能说，又能做，不是更好吗？”，东方祥云提出一个建议。 “这行吗？”，赵芸蕾有点疑惑。 “可以的啊，很多部门都这样做了，之前总体策划部招了一家项目管理团队，现在委内推行的重要事件进度管理就是由外包团队具体实施的；场馆部招了一家公司协助他们做场馆运行设计，还有示范场馆规划。我们也计划单独找一个团队提供官方摄影摄像服务，很多赛会也都这样做，省时省力又可以确保效果。担心的是你们部长有没有这样的魄力和勇气，敢不敢”，余庆儿补充道。 薛松听了，接着说，“赵处，我觉得东方和余处说的对，你再想想。兰陵体育也想做颁奖，他们的精力和投入能不能满足我们两个领域的需求，我有点担心。等你想好了，你去跟部长说，我帮你敲边鼓”，赵芸蕾听了大家的意见，若有所思，然后笑了。 “不过，我听说甄教授曾跟组委会领导建议，应该多找一些专家顾问，少招一些总规团队，他认为很多团队的专业素养不够，费用又高”，元明浩突然说。 “元处，甄教授这个人蛮有意思的，自己一方面私下拼命推荐公司，疯狂给别人介绍生意，另一方面在领导面前又是另外一副面孔，极力推荐专家顾问”，薛松觉得怪怪的。 “之前我还觉得甄教授很热心，帮我们推荐了一个团队，正在做志愿者总体规划呢”，汪菲有点纳闷。 “你们对于甄教授还是不太了解，在很多次会议上，甄教授都说过，开幕式制作费用动辄数千万，甚至上亿，而仅仅导演创意策划费或包干费往往也不少于数百上千万。他认为费用太高，领导好骗，如果让他带人去做，费用不到十分之一，只是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元明浩补充道。 “看来甄教授是球场自由人，什么位置都想踢，凡事都想掺和一下”，薛松说完，突然又挑起一个话题，“听说这段时间，人力正在找一些人谈话，可能最近有些岗位有人员变动” “薛处，您这消息从哪来的”，郭梓涵听了，有点诧异，他们俩背靠背坐着，算近邻了，怎么她一点消息都没有。 “前天晚上，人力资源部哥们喝酒，无意透漏的，现在暂时保密，不让对外说”，薛松的朋友多，消息灵通。 “那肯定，通常我们都知道的时候，就是全网公布的时候”，东方祥云对此深有体会。 “靠谱不，薛处”，赵芸蕾也忍不住满满的好奇心，毕竟这事关很多人的饭碗。 “绝对靠谱，人力那哥们跟我都是一个区出来的，之前他就在区组织部，比我提前一年多借调到组委会” “那薛处这次有机会了，提前恭喜，回头请我们吃大餐啊，驴肉火烧可不行”，余庆儿接着说。 “我没戏，我刚到组委会不久，又没关系，我看老东可以” “我？我跟你一样没关系”，东方祥云简单回应了一句，不过想起来章部长今早跟他说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一回事。 “祥云处长，你来的早，专业又好，人缘也好，我觉得你的机会大，如果让我选，我就投你一票”，郭梓涵冲着东方祥云说道。 “对，我觉得应该有东方处长”，汪菲接着附和。 “老东，我感觉他们说的没错，我们几个人中间，就你希望大” “谢谢你们的好意，你们别忘了，我到火炬中心的时候已经提过了的，哪有那么快”，东方祥云笑着说。 “对，你在国联部耽搁太久了。不过后来你到文化活动部的时候提了一次，火炬中心独立出来的时候你又提了一次，三年提二次，已经很厉害啦。”薛松冲东方祥云竖起了大拇指。 “对了，东方处长，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汪菲拨了一下头发，面带微笑，略微有点羞涩的看着东方祥云。 “汪老师，什么事，别客气，只要我能办得到”。 “东方处长，我节前回学校的时候，去看望我们一个校领导，他跟我提出想当火炬手，您能不能想法给解决一下”，汪菲望向东方祥云，期待能给出肯定的答复。 “老东，我也想当火炬手”，薛松接着说，而后众人也纷纷表达对于火炬手的热情。 “火炬手？估计难，大方案还在走审批流程，另外即使方案定了，我也没有名额啊”，东方祥云面露尴尬表情，看到汪菲那真挚的眼神，又补了一句“按照目前方案，为赛会做出突出贡献单位及个人是有名额的，或者参加公开选拔，凭你们领导的成就和故事，希望很大的”。 “您这太官方，我怎么回复他呢，哪个领导对我挺不错，这次我能来组委会，多亏他支持，要不我也来不了”，汪菲有点失落。 “汪菲，你不能光说，要有实际行动，给东方处长表示表示”，薛松面带坏笑。 第57章 无妄之灾，他违背官场原则，大肆指责别人的下属 “薛处，你帮帮我，给我出出主意，该怎么表示”，汪菲似乎看到了救星。 “这我可帮不了你，求人帮忙要投其所好，想想东方处长喜欢什么” “汪菲，你陪东方处长跑一次马拉松，成功几率很大哦”，郭梓涵趁机出了一个主意。 “郭处，别说马拉松，5公里我都跑不了”。 “正因为有难度，很少有人能跑下来，所以如果有人能陪他跑马拉松，肯定能得到东方处长的好感”，郭梓涵继续说。 “东方处长喜欢跑步？” “何止是喜欢，简直是痴迷”，赵芸蕾也趁机补充了一句，“去年雄安马拉松，组委会组团去跑，东方处长成绩最好，跑进了330”。 “330是什么意思” “3个小时30分钟” “跑那么长时间” “汪菲，那是业余跑者中的大神了，马拉松全程42.195公里，关门时间大多时6个小时左右，我跑过半马，但是全马没试过”，薛松也喜欢跑步。 “那我还是放弃好啦，我平时不爱跑步，800米跑完都要喘气歇好久”，汪菲露出些许怯意。 “就这样放弃啦”，薛松坏笑。 “珍惜生命，马拉松太可怕了，东方处长，你是怎么跑下来的”，汪菲转头问。 “跑就是啦，你要懂得享受跑步带来的那种快感。我一开始也是从3公里、5公里逐渐到了10公里、半马，最后才是全马。无论长短，跑就是啦”。 正聊的开心，郭梓涵电话响了，他们部长催她回去。大家一看时间，已经1点多了，很多人下午都要开会，午后的散步戛然而止，大家一起往回走。 没想到，这是风暴来临前的宁静时刻，下午的例会将在组委会掀起惊涛巨浪。 奥运大厦每层楼都有一个会议室，便于各层相关部门使用；而30层则是会议室集中区，用于组委会统筹管理，主要用于组委会领导开会为主，其他部门紧急使用为辅。而3003这间会议室是最大的，中间是一张可配套56人的椭圆型大圆桌，外围是两层，次第摆放的可拼接式会议桌，会议室正常桌椅数量接近200张，必要的时候，来的晚的人需要从其他会议室搬来椅子。 下午14:50，会议室3003，组委会每周例会即将开始。首先是椭圆大圆桌的外层，处级干部和部分副部长早早在各自的位置上就坐，之后椭圆形大圆桌周围，各部室的部长或分管部长依次落座。两名服务员提前进场将桌上已经放好茶叶的杯子依次加水，不同的是椭圆大圆桌上摆放的是精致的茶杯，而外圈则是一次性纸杯，也有参会人员则是自行携带杯子而来。 会议开始前3分钟，组委会领导们依次走进会议室，在中间位置坐下。会议由王副主席主持，会议首先由总体策划部关部长反馈本月各部门各领域工作推进情况（英文简称ms），针对存在红黄灯预警的部门进行通报。尤其是最严重红色风险的部门给予点名批评，要求责任部门做出书面说明，督促限期整改。每个月的各领域节点通报，对未能按时正常节奏推进的部门和处室都是一种煎熬。奥运人或双奥人对此感悟最深。 在往届奥运会历史上，导致国际奥委会给于“亮红灯”的情况通常以场馆建设进度滞后等因素为主，国外比较频繁，而国内从未出现。基于国内曾经连续举办奥运会、冬奥会、青奥会等重要赛会，大型赛会的人才储备与经验丰富，为2048奥运会的筹备工作提供诸多借鉴之处，绝大多数领域的筹备进展顺畅，红灯预警极少出现，而黄灯预警虽有却也不多见。因此一旦部门工作被黄灯预警，那种巨大压力会让该领域的伙伴压抑许久。 火炬中心自成立后，各项筹备工作始终一路绿灯，从未被预警，这让章部长深感自豪，面上有光。今天的例会上，火炬传递领域的各项工作依旧正常推进，状态依旧全部呈现绿色，章部长已经习惯并且表情淡定。 突然，乌副主席意外发言，“和部长、素市长，有件事，我想讲一下。火炬中心，这次ms节点基本正常，表现很好。但是我想说一件事，前天我参加一个会，遇到航天系统的一位领导，跟我说起前几天火炬月球试验时，火炬突然熄灭了。当然，这个试验结果与节点也没关系，航天的领导也强调试验失败实属正常，但是我觉得这里面存在很多问题，说明我们做的还不够细致，不够好”。 “章路，刚刚乌市长说的情况，你简单说说怎么回事”，王副主席将问题抛给了坐在他斜对面的章部长。章部长原本淡定的脸庞瞬间变色转阴，继而发白。刚刚乌主席的言语不符合常理，既违政治常态，又不符合正常官场行为。 但是章部长来不及多想，迅疾主动承认错误，“乌主席，您批评的对，这是我的失职，会后，我们认真讨论，汲取教训，积极整改”。之后，章路把事情的原委向在座领导做了简要陈述，并且再次表态，吸取教训，好好整改。 “章部长，你们这次有点大意了，以为是在自己家里、在工厂里，悄悄的试验，试验出现什么结果都正常，即使出事了，外人也不知道，你们可以封锁消息。这是在月球上，一切都在公众的视野中。刚刚乌主席的话说得对，这次试验影响不太好，我们都要反思一下”，甄教授作为组委会专家，凡事都喜欢掺和一下，这次也不例外。 “章部长，既然问题的根源是把疏忽了火炬的环境温度，为了省时省钱，厂家拿了之前的火炬去做测试。后续，你们要跟厂家保持沟通，该把问题搞清楚的尽快搞清楚，该追责的要追责，你们不能完全依靠厂家，你们自己也要成为专家，举一反三，不能再犯”，和主席试图缓和氛围。 分管火炬中心的素主席看了一眼章路，面带不悦的表示，“王市长，和部长，各位，我看这个事情不要把责任推卸给厂家，火炬相关的所有事情。在委里，我是第一责任人，月球火炬实验事故我承担全部责任”，然后转头对章路说“章路，然后第二责任人是你和火炬中心。会后，你们认真反思一下，找出问题的根源，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写一份深刻的书面总结，报组委会”。 第58章 暗流涌动，火炬指挥部危机四伏，他们酒精得罪了谁 一切来的太快，坐在外圈的东方祥云则由原先的微笑，转为尴尬，手脚有点冒汗。这一切来的有点突然，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点名，刹那间，显得有点不知所措。那一刻，他想起身，向领导们承认错误，不让章部长一个人为难，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起身。 “祥云，你们得罪谁了”，就在此时，坐在东方祥云右侧的薛松推了他一把，悄悄嘀咕道。 东方祥云还没来得及回应，手机、手表的同时震动，而电脑屏幕的聊天窗口也在不断闪烁，不用看就知道都是在这个房间的同事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发来的关切，或仅仅是出于猎奇的凑热闹。东方祥云合上电脑，此刻他也不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 后面的会议还在继续，但是东方祥云却没有了心情。例会时间较长，前两个议题结束后，剩余的议题仅限相关部门参与，章部长和东方祥云先后离开会议室，东方祥云在2003门口踱来踱去，见到章部长出现，立马上前表示歉意。 “部长，对不起，这次给您惹麻烦了” “祥云，到房间再说”，看到章部长的出现，房间的门自动打开，章部长先进，东方祥云随后。 “部长，抱歉，没想到试验的事给您和中心，惹这么大的麻烦” “祥云，先别急，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共同面对。怎么解决才是关键，我们讨论一下，然后晚点一起去见素主席” “部长，事情的缘由就是当初只考虑测试火炬的燃烧系统，针对月球的气温差异我们也多次沟通过，研究所表示他们对燃烧系统进行了严苛的专项测试，并配合西京公司进行过系统综合测试。西京公司也是从原有的数十把火炬中筛选出了两把火炬，符合月球上包括环境温度等诸多要求。不过毕竟是模拟环境，可能有误。但是最大的问题是我没有亲自到现场去看试验的过程，实验真假我无法确认” “严格来说，这事你我都有责任，尽管你之前有过火炬传经验，毕竟不是工程师，火炬的制作跟你没关系。你别太内疚，你再提醒也是无用，即使去了现场，如果公司想作假你也看不出来。商人追求利润，有利可图的事才会做，不见兔子不撒鹰，我们没有明确答应给他们做，所以他们拿两支旧火炬来应付，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先回去把事情原委写清楚，实话实说，尽快写好了给我，我们再去找素部长汇报” 东方祥云回到办公室，一会儿觉得委屈，一次普通的内部试验怎么会被戴这样的帽子，搞成这样严重的错误；一会儿觉得自己怎么有这么大的疏忽，多一点细心就好啦。薛松、郭梓涵、江左他们几个过来办公室安慰他，被他以写报告为由，暂时劝回去了。他总觉得怪怪的，背后应该牵涉到很多尚不为人知的秘密。本想跟父亲唠叨几句，突然想起父亲对官场也是门外汉，于是又拨打了师大爷的电话，却突然想起，师大爷走了，赶紧挂断电话，沉思了好久。然后起身泡了一杯苦丁茶，平时就喜欢喝，这个时候更有种苦中作乐的感觉。坐在电脑前，把之前已有的这次试验的资料重新整理后，写成报告，阐述讲述事件的前因后果，剖析火炬中心，尤其是作为具体项目负责人的问题和根源，具体的解决办法。然后先发给章部长审阅。 章部长看到报告后，笑了笑，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小子”，然后在报告上修改了几个字，并用自己办公室的电脑打印了一份，装订好。让东方祥云去看看素主席回办公室了没，有消息了告诉他。 奥运大厦28层是组委会领导集中办公区，素主席的办公室是2813，正对面是他的秘书办公室。秘书姓朴。素主席平时以原单位事情为主，有什么事情需要提前跟朴秘书沟通。东方祥云跟朴秘书比较熟，见到东方祥云进来，一脸笑容的说“东方，会上的事我听说了，你别往心里去” “朴秘，我没事，就是又给主席惹麻烦了” “素主席不在意，他也不怪你和章部长，这件事情也不简单，而是事出有因。” “我要是心细一点就好了，主席回来没”，东方祥云一开始没听出朴秘的话外之音。 “主席刚回来又走了，主席知道你们肯定会来找，让你们等他一会”，朴秘的话显得有点神秘，未卜先知。 “您刚刚说，事出有因，这是怎么回事”，东方祥云这才回过味来。 朴秘书站起身，往楼道看了看，把门关上，对东方祥云说出了原因。 “你们火炬厂商选的那家”，朴秘右眼上的眉毛向上动了几下，笑着说。 “还没定呢，您也知道，火炬总体方案还没定，火炬数量也没定，是赞助还是招标也没定呢” “那这次试验的这家是怎么选的呢” “月球传递是我们申奥时的承诺，也是这届奥运会火炬传递的亮点和特色。正式传递前，我们希望能多做一些试验，为正式传递积累一些经验和数据。一年多前，我们与几家有火炬生产资质和案例的公司做过沟通，想做一次火炬月球试验，看大家有没有兴趣。有公司提出针对月球试验需要重新设计制作火炬样品，周期需要一年左右，费用不确定但是肯定高，如果全部由公司垫支压力优先打；有公司态度很好，愿意参与，前提要求组委会给予他们赞助商或其他荣誉身份，现在总体方案和火炬数量没定，市场开发部没法确定赞助金额和模式，而荣誉身份更是无从谈起。所以陷入蛋生鸡，鸡生蛋的纠葛之中。而每年宇宙飞船的发射次数有限，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将火炬燃烧系统与外观分开进行征集，允许联合征集，而且现有火炬能满足月球实验条件的也可以。之前我们主动与研究所联系，请求他们协助设计制作月球火炬试验的燃烧系统，加上西京公司兴趣比较大，多次主动登门来拜访，并提交了他们前期的内部测试报告，各项指标符合我们的要求。于是本次月球试验火炬就是研究所的燃烧系统，加上西京公司的火炬外壳” “这件事，你们委里走过程序没” 第59章 北京奥运会开幕式节目被取消，原因竟然是曲调过于悲凉 “朴秘，之前上过一次火炬传递专题会，向委领导汇报过一次” “有会议纪要吗？会议纪要怎么说的呢” “应该有会议纪要” “没有会议纪要，或者纪要没有明确给出指示或意见就比较难，你找出来我们看看” “朴秘，你稍等一下，我去找一下”，东方祥云迅疾离开朴秘房间，去2018找了机器人星火，搜寻那次会议纪要的电子档文件，结果很快出来了，会议纪要是有的，纪但要中只是提到火炬中心汇报了将要组织月球实验的内容，但是没有任何领导相关决策信息。东方祥云连忙把会议纪要转给朴秘书，然后又匆忙回到了朴秘办公室。 朴秘挠挠头，面带犹豫，对东方祥云说“纪要中没有领导指示，比较难搞。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因为试验不涉及委内费用，又不需要我们出人出力，所以我们就没太在意。现在想想是我们大意了”，东方祥云现在后悔死了，以前觉得会开了，同意了就好了，没想到会议纪要如此重要。 “其实这也不怪你们。有人借题发挥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东方祥云还想问，朴秘欲言又止，摆了摆手，以后你会知道的。 不巧有人敲门，东方祥云见状便起身离开，临走前，麻烦朴秘等素主席回来了就通知他。 离开朴秘书办公室，东方祥云先去找了章部长，把朴秘书的话给章部长转述了一下，章部长笑了笑，对东方祥云说“祥云，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刚刚素主席跟我打过招呼，他今天晚点忙完了跟我联系，我们再去找他”。 东方祥云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仿佛章部长和朴秘书知道什么，却不告诉自己，悻悻然准备回办公室。在路过大办公区的时候，遇到综合处吴处正和大家闲聊，虽然吴主任没参加例会但是消息很灵通，更是章部长的心腹，看到东方祥云路过，就喊了一声，“祥云，你怎么搞得”，语气中带着一点抱怨。 “吴处，我也纳闷呢”，东方祥云只能尴尬的回应。火炬中心其他人则迅速围拢过来，一个比一个焦虑。 “处长，咱们不会挨处分吧”，蔡晋桐率先开口。 “处长，他又不分管我们，干嘛多事呢”，模特出身的隋菲尔，见多了世面，加上脾气直来直去。 “小隋，你说话小声点，隔墙有耳”，吴主任听到隋菲尔抱怨领导，赶紧喝止。 “吴处，我说的哪里错了”，付瑶见状，赶紧拉了一下她的胳膊，“菲菲姐，这个时候你少说两句” 东方祥云看到大家比较着急的表情，心里暖暖的，“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没什么事，即使处分，也给你们无关。何况凭什么给我们处分呢”，东方祥云安慰大家。 闻雯看到大家都围着东方祥云，关切、安慰、焦虑，自己也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走了过来，“本来没事，你们这一闹，别把你们处长给吓着了”。 “闻处，我们就是觉得他们欺负人。本来是讨论进度的例会，我们一直都是绿灯，不像他分管的几个部门，有黄灯还有过红灯”，苏不易突然问了一句。 “姑娘们，这是组委会，你们说话都收着点，别再给部里惹其他麻烦拉了”，闻雯指了指门口的监控，“听东方处长的，没什么大事” “处长，我估计是不是他还对你之前离开国联部耿耿于怀呢？”，隋菲尔又补充了一句。 李炎本不想起身，但是看到就连闻雯也起身跟了上去，不想被孤立，觉得自己太突兀，于是他起身悄悄出了办公室。 吴主任担心出事，走到东方祥云身后，拉拉他的衣袖，东方祥云秒懂他的意思，强装笑颜，再次跟大家强调，“菲菲，金凤，你们几个，赶紧回去工作去，我刚跟部长聊过，真的没事。有事我怎么会舍得自己扛，一定拉你们垫背”。 听东方祥云这么一说，大家才稍微放心，继而补充道，“听吴处和闻处的，你们以后说话收敛点，有些话让其他部门或者领导听到不好”。 “处长，明白，来，吃点东西，补充补充能量”，隋菲尔转身从办公室桌上拿出一袋大白兔奶糖。 大白兔奶糖很甜，可是远没有处里同事的关怀来的甜。 回到办公室，东方祥云看着密集的信息和未接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回。就在快下班时，江左又来找东方祥云。开门见山地问“祥云，你认识萧衍吗” 东方祥云想了想，随即回答到“没什么印象，好像听过，但是想不起来” “之前我参加一场饭局，有朋友听说我是组委会的，就跟我提起一件事，他有个朋友，有关系有背景，托人想参与奥运会火炬传递，结果被人顶了” “那跟那，八字还没一撇呢，方案都没定。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大概想起来了。有一次丁老师牵头的饭局，我有事去的比较晚，丁老师跟我介绍过他”，东方祥云有点懵，感觉这与朴秘书之前说过的话，好像有莫名的联系。 “祥云，你以后还是多注意点。人心太复杂”。 “江左，谢谢啦。今天这个事弄得我发晕，现在听你和朴秘这一说，我才有点眉目”，然后把朴秘的话跟江左重复了一遍。 “我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你也别着急，会有办法的。再说甄教授怎么老喜欢搅和，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我没事，快下班了，你赶紧回家去。免得待会儿塞车”。 “那我先走了，有事联系我”，江左说完就离开了。 东方祥云独自在房间里踱步，琢磨今天下午发生的这一切。思来想去，云山雾罩，理不清楚，索性不想了，如果不是等着见领导，遇到这种问题他大概率选择去跑步或爬山，通过运动来缓解内心的焦虑。没办法，退而求其次，选择另外一种方式：看书。 尽管是2046年，电子阅读已经成为主流，随眼可及的各种屏幕都可以阅读或者听书，但是在阅读方面，东方祥云确是老古董，更喜欢用手指触碰纸张的感觉，喜欢用笔在重点段落划出线条，或者写下当时的心情。他最近又在看《论语》，已经看过多次，每次都有新的收获。今天拿起《论语》，随手一翻，翻到了“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禁感慨，自己坦荡做人，怎么这么多磨难。而这让他想起小时候，有一次老爸带自己逛鸟巢，提到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节目中，原本有一个大型皮影戏，由数百人抬着大型发光皮影，讲述战争的残酷，及妻儿父母祈盼家人安全归来的故事。前期排练基地设在在当时北京大兴区庞各庄，半年多的排练中，节目中就有这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每天反复被数百人诵读。后来传言有一个笑话，附近刚出生的婴儿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喊“妈妈爸爸”而是这句孔子名言。可惜后来因为该节目采用的秦腔唱法过于悲凉，加上时长过长等因素，在开幕式前半个多月被临时替换，实属可惜。 第60章 幸福来之不易，暗流涌动 2046年，中国崛起已成事实，非洲、拉丁美洲与大部分亚洲国家选择拥抱中国，而世界其他国家大多数也选择接受这一现实，连盎格鲁撒克逊的很多后裔也有了自己独立的思考。只有桑国、思密达、鹰国、贾国等少数国家继续与漂亮国纠缠在一起，忘我之心不死。 而此时，在地球另外一端的境外某基地内，那小撮人又聚在一起。策划如何破坏2048年奥运会的筹备与影响力。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勾连在一起亵渎奥林匹克运动的神圣，更不是第一次将政治与意识形态强加于其他国家和民族身上，将体育政治化，肆意进行各种双标行为。 桌子上散落着以往多届奥运会及大型运动会的资料和文件，视频里也不断播放着相关的视频画面。2008年北京奥运会时，在奥林匹亚圣火采集仪式现场时的闹剧，在伦敦、巴黎、洛杉矶等地干扰奥运火炬传递的镜头，不停的教唆抵制奥运会的丑恶嘴脸。尤其是袭击残疾人火炬手金晶的恶劣行径通过直播传播到了世界各地，激起了广大留学生、爱国华人侨胞的愤慨，让国人为之感动，得到全世界有识之士的大力支持和拥护，四月青年群情激昂，纷纷自发行动，扞卫圣火的尊严与民族的荣耀。螳螂挡车，自不量力；蚍蜉撼树，谈何容易。 多年之后，2022年北京冬奥会时，有人故技重施，但均无功而返，反而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2021年12月2日联合国大会上，北京冬奥会期间休战提议，以173：20的绝对优势获得通过就是明证。可是他们从未汲取教训，又继续盯上了两年后的2048年奥运会，并将2046年台北亚运会作为试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生有起有落，国家有兴有衰，都是历史的必然和宇宙的规律。今天的西方国家综合实力依旧强大，但‘日不落帝国’已成历史，世界也不再需要‘世界警察’来维持，如历史上的诸多强国一样，部分国家对于摇摇欲坠的地位极力试图挽留。可他选择的办法不是加强自身建设，重振自己的雄风，而是试图不断打击对手，其中利用其掌握许久的话语权，对对手进行污名化就是其中之一。 按照奥运规则，各国政要出席奥运会是由本国奥委会来发出邀请。百年奥运，政客从来不是主角，这是属于运动员的舞台。将体育运动政治化不但有违奥林匹克精神，最终受伤害的还是各国运动员。时过境迁，面对全球新冠疫情等诸多挑战，国际奥委会在原先”更快更高更强“的奥林匹克格言基础上增加“更团结”，希望通过体育来鼓励全球更加团结，共建一个更加团结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可是一小撮人贼心不死，尤其是一些曾经的奥运主办国，甚至是多次举办奥运会和冬奥会的极少数国家，本应成为奥林匹克宪章的守护者，却因意识形态的偏执，屡次让自己成为破坏奥林匹克新格言的跳梁小丑。而更多国家和人民反对用意识形态和政治问题干扰体育运动，认为体育应该超越政治。 俗话说，事不过三，没想到2048年奥运会前夕，这些人又聚集在一起，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故技重施，试图有所动作。 “赖皮寮，那个火炬手的事情怎么没搞起来？”，来自漂亮国的华尔上校对于赖皮寮始终是看不上眼，却又不得不用，在这个年代，找一个听话的、又肯为他或者为他们所谓的神圣事业卖命的人太不容易啦。 “华尔上校，您也知道，那些视频是ai生成，虽然真伪难辨，但是就连我们所掌握的媒体，包括日报、时报、邮报，以及bc、cn、f、t等媒体与平台都没对此转载发布，更何况其他媒体呢。他们担心广告商撤资和用户投诉，我们实在无能为力。需要您协调相关机构和人员，加大支持力度，要不后续工作无法推进”。 “赖皮寮，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可恶的家伙，就知道混吃混喝泡女人”，骂完了赖皮寮，华尔严肃的对着其他人说道，“西摩尔少校，诸位，这些年来，中国人的实力越来越强大，势力范围越来越遍及全球大多数地方，再过两年多，就是中国人建国百年，我们必须加快行动，再加把劲，避免让很多国家倒向了他们，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这世界太危险了。我们绝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未来三年是关键时刻，我们一定要阻止中国人所谓的‘民族复兴’，我们原先的计划必须得到坚定有效的执行，错过这三年，我们将永远沉浮在中国人的脚下，别忘了，我们是伟大盎格鲁撒克逊人，我们已经统治这个世界数百年，我们不仅要继续统治地球，还要征服更远的月球、火星，乃至宇宙”。华尔上校的话听起来有点神经质，边说边手舞足蹈，试图引起大家的重视。 “当初就不应该派陈纳德和飞虎队去中国，要不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留着山羊胡的桑国人井下能活对于当今时局感到无奈的同时，又翻起旧账。 “对，尼克松访华就是最大的失误，还签署两个公报”，思密达人李挽勇不甘落后，尤其是有桑国人在场的时候，两个人依旧互不相让，任何时候都想压对方一头。不过如果早20年，或10年前，在漂亮国人面前他们不敢如此放肆，时过境迁，虽然主仆有别，一些情况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你们总统就不应该去中国，而应该抵制才对”，鹰国人西摩尔少校的父亲曾经就是极力拥护抵制北京奥运会的议员之一。这一小撮人吵成一团。 看似平静的生活中，危机四伏，永远有意想不到的暗流在涌动。 第61章 赛会成功与否在开幕式，精彩与否在宣传，好玩与否在火炬 东方祥云正沉迷于回忆中，电话响起，随手一抬，朴秘的声音传来，“祥云，主席刚回来，你们可以上来啦”，东方祥云迅疾起身，快速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去找章部长。章部长拿起之前的报告，与东方祥云一起上楼，先跟正在门口等待的朴秘打过招呼，然后走进办公室，朴秘随后把门关上，回到了对门的秘书办公室。 素主席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后面，而是坐在单人沙发上，对着章部长和东方祥云说“你们坐”。章部长在长沙发靠近素主席一侧坐下，东方祥云则挨着章部长而坐。“主席，抱歉，今天的事给您添麻烦了”，章部长将报告递送给素主席。主席随手接过报告，没有立即看，而是微微一笑，“你们的确有责任，而且责任不小。你们也别觉得委屈，会上我说了，火炬传递是我分管，发生一切事，我都脱不了干系。” 章部长急忙回应，“主席，是我们疏忽大意了，风险和底线意识不足，才酿成今天的大祸”。 “主席，对不起，这事不怪章部长，怪我，这事我具体负责，我是第一责任人，要处分就处分我。章部长一直督促我要系统、全面对待工作，多思多想多沟通，是我太过于依赖第三方，沉浸在以往的惯性思维中，没有意识到风险存在，这事全怪我” “你们俩谁也别争，也都别抢，责任都有份”，随后素主席打开报告看了一眼，“章路，你别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报告就放我这里，会后我跟其他主席沟通过，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们也不用再上报，但是今后要引以为戒。”，转头对说“祥云，跟着章部长好好干，别辜负你们部长一片好心”。 “另外，你们俩要谨记，赛会流传一句话，赛会精彩不精彩在宣传，成功不成功在安保，我们还要加上一句话，好玩不好玩在火炬。火炬传递是赛会的门面和揭幕战，能不能够吸引更多人关注赛会，参与赛会，能不能借助于火炬传递讲好赛会、讲好城市、讲好火炬手的故事，火炬传递的责任重大，而且责无旁贷。在这过程中，火炬传递如何做到有趣好玩，又如何确保安全可行，不要让故事偏离主题，更不要让‘故事’变成‘事故’，你们要好好思考。一切只是为了工作，为了做好工作，对得起入党时的誓词，不忘自己作为一名党员的初心。不要有其他杂念，也不要被其他人的言论所困扰。只要是对工作有利，有利于火炬传递，于公于私，我都会一直支持你们，你们大胆放宽心，放开手脚去做事。” 东方祥云听到素主席的话，心安了不少，但是后面的话却有点迷糊。但是知道章部长对他一直很好，他也会跟着章部长好好表现，不再犯错。 离开主席办公室，东方祥云长舒了一口气，长时间全身心紧张之后是难以抑制的放松和自在，如果没有人，他真的想大喊几声，就像以往每次爬山到山顶，他都会面朝远方大喊一样。可是此时毕竟是在组委会办公楼，而且章部长还在身边。只能小声跟章部长嘀咕，“部长，我下午一直为这事犯愁，以为素主席会把我们臭骂一顿，没想到刚刚主席这么样处理，轻描淡写，出乎我的意料”。 章部长扭头看了一眼东方祥云，同样是焦虑过后的释然，笑着说，“素主席很少骂人，他老人家对事不对人”。 “我之前也听说过，大家都说素主席是一位绅士，儒帅，以理服人” “以后时间还很长，你慢慢观察，好好学” “今天这事就这样结束了？” “你还想怎样，要不给你组织一场道歉大会还是表扬大会，或者下次例会的时候你代表中心道个歉。” “部长，那不至于。郁闷了一下午，我以为会有批斗，都做好挨骂的准备了，没想到烟消云散，柳暗花明”。 “祥云，素主席这边应该到此为止了，但是这件事我感觉还没完，你以后看着吧。” “部长，这事到底完了还是没完”，章部长的话又把东方祥云给整郁闷了。 “祥云，我只是感觉，我也没证据。”，说完两个人进了电梯。东方祥云按了20层，结果章部长直接按了1层，并说到“祥云，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我先回家了”。 东方祥云回到办公室，收拾了一下东西，上了车，告诉华仔回家，然后一边盯着前方的路，一边又琢磨今天的事，正在这时，薛松来电话，“东方啊，在哪呢，出来喝杯酒，放松一下”。 “老薛，刚刚从办公室出来，已经在回家路上了” “看你今天下午受那么大委屈，出来喝一杯，缓缓，千万别闷在心里，憋出病来。” “老薛，车上高速了，再说今天太累了，我就不去了，改天” “有美女，快来吧” “真的不去，谢谢啊，老薛你先忙，我们明天见”，说完挂了薛松的电话，转头给老婆电话，“云儿，我刚出办公室，在回家路上了”。 “路上慢点，我给你热好饭，等你回来”，东方祥云怕应酬，也不习惯应酬，工作上没有重要安排或亲朋相聚外，一般的应酬能推则推，很享受跟尔玛云娜及孩子的家庭生活。平时，家里以尔玛云娜做饭为主，她婚前不善于也不喜欢做饭，曾经多次被老妈吐槽，不会做饭以后怎么嫁人，嫁了人不会做饭怎么样养活一家人。而婚后却突然间180度大转弯，平时做饭尔玛云娜大多以东方祥云父子俩胃口喜好为主，不断挑战和精进自己的厨艺，甚至每次回山西老家时还要跟大姑姐东方静学习一两种山西菜做法，回汶川更是缠着老妈教她做羌族美食；而东方祥云平时有空的话，也会主动下厨做饭，尤其周末，做一下山西面食或者煮粥，都比较在行。 已经晚上十点多，路上的车辆很少，车速很快，很快就到了家。车一进小区，尔玛云娜就收到了提示，立即把饭菜给加热，正常情况下，东方祥云进家，晚餐刚刚热好。 没想到东方祥云刚出电梯，收到安志远电话，“东方处长，有一个事情跟您沟通一下，宋玉的视频经过初步鉴定应该是ai合成后的，过几天我发给您一份正式鉴定报。如果将来有相关舆情出现，我们可以及时予以回应”。 “志远，辛苦你啦” “东方处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另外我们正在对传播消息的源头进行追踪，因为服务器在境外，所以比较麻烦一点。不过经过调查，我们了解宋玉公司是做脑机互动与思维复制的，技术在世界上处于领先地位，所以这背后的故事可能不简单。” 第62章 治大国者，若烹小鲜。调和饭，人间美味 “志远，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火炬手推荐选拔的要求中，有一条，涉密人员不能担当火炬手。可是宋玉不在此列啊” “东方处长，这跟涉密关系不大。部里的专家说，除了宋玉之外，近期还有其他政府官员、科学家、工程师或记者、作家等遇到过类似问题，只是宋玉多了一个火炬手身份而已，关注度比较高，可能纯属意外”。 “志远，你们太辛苦了，幸亏有你们在，要不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处长，您太客气，下午的事我听说了，您别太在意，有空请您喝酒。” “志远，谢谢啦，有空聚聚” 晚餐是调和饭，偏向于粥，很清淡。典型的北方尤其是山西晋东南的晚餐，以有“皇家贡米”之称的忻州黄小米为主料，加之以面条、山药蛋（也叫土豆）或红薯、长豆角等辅料，温火长时间熬制而成，芳香扑鼻，用勺子一勺一勺入口，营养丰富，调和身心，是一种极致享受，是小时候妈妈经常煮的饭，也是东方祥云喜欢的晚餐之一。 “治大国者，若烹小鲜”。有时候，东方祥云觉得大型赛事筹备亦如这调和饭，不同地域文化、不同家庭背景、不同观念和认知的人聚在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办好赛会，讲好贵。就如同做好这一碗粥，在时间熔炉的熬制过程中，主动或被动释放各自的精华，融合而成最富营养价值的汤汁或粥，在其过程中有些食材仍能保留其原貌，如豆角；有些仅能保留食材的部分样貌，如山药，一半融入粥里，一半仍或大或小的存在各种形态，虽有棱角，但大多被水火和其他食材磨的失去了棱角，变得圆滑；还有些完全融入粥内，难寻见其踪迹。一碗好粥不可能保留各种食材的原有味道，另外即使食材相同，在不同厨师的手中，变幻生成的粥，其味道也大不相同。食材很重要，厨师也很重要。同样都是调和饭，有时候原料也一样，但是老妈李非和老婆云娜做出来的口感却大为不同。胃里喜欢老妈的，可嘴上却从来是夸赞老婆的。而回到工作上，东方祥云觉得章部长和素主席都是一等一的好厨师。 很快，东方祥云进门，夫妻俩习惯性的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云郎，你在楼下干嘛呢，不是早到楼下了吗？”，云娜有点不解。 “刚下车，准备上楼时，同事来了电话，工作上的事”，说完，东方祥云去洗手，尔玛云娜则是端来重新加热过的调和饭，东方祥云看到后很开心，急不可耐的拉过尔玛云娜就吻了一下。然后跑去儿子房间看了一眼，东方晓正在机器人笨笨的陪伴下，写作业。父子俩打了一个招呼，东方祥云就又回到饭桌前，拿起勺子开始吃起来，而尔玛云娜则是默默地看着他，很温馨也很幸福的神情。 时间久了，东方祥云有点毛，“云儿，怎么了，你看的我有点慌” “云郎，没事，你慢慢吃，我去看会电视”，然后笑着起身离开。尽管已经年过40岁，但是尔玛云娜的容颜和身材基本没变，经常被人开玩笑说是“美魔女”。尤其是今天尔玛云娜穿着碎花长裙，套着黑色丝袜，比以前更多了几分女人味。东方祥云觉得自己很幸福，能有这样一个美丽心善的老婆，心中突然有点悸动，然后冒出一句“云儿，你好美”。 尽管夫妻俩每天出门和回家都会彼此拥抱，但是这突然的一句还是让尔玛云娜有点意外，“云郎，你这是咋啦” “就是觉得你挺美的” “那你好好吃饭，晚上奖励你”，正靠近沙发的尔玛云娜，顺势弯腰做了一个性感而妩媚的动作，回头微微一笑，结果把东方祥云给逗乐了，“云儿，你这样，我这粥没法吃了”，做势欲欲跃试要起身，云儿则赶紧把食指放在两唇间，然后指指东方晓的房间，告诫到小心。东方祥云更乐了，强忍住笑声，“云儿，我想喝点酒” “喝酒，为什么？怕了？” “怕什么，就是想喝一点点” “喝什么酒，白酒红酒” “干白吧，你陪我喝一杯好了” 2046年的中国，以宁夏等北纬38°的产地为主的国产葡萄酒成为市场主流。尔玛云娜放弃了电视，从酒柜中取了一瓶已开封的宁夏贺兰山牌干白葡萄酒，两个细长的干白高脚杯，分别倒置杯子的三分之二处，然后温情脉脉的走到对东方祥云面前说，微微半鞠躬，左手往胸前一贴，右手向前一伸，像极了一名服务生，“老板，请您挪位置那边的吧台区，您的餐点我给您端过去”。 东方祥云一下没忍住，放下勺子，大笑起来，笑声把东方晓给惊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知所以然，“妈妈、爸爸，你们在干嘛呀” “晓晓，没事，跟你爸逗着玩呢，快去写作业” “怎么有酒，你们又要喝酒啊” “你爸今天比较累，陪喝一杯” “好吧，你们俩继续，我写作业去” 看到儿子刚走进房间，东方祥云再次没忍住，这次忍不住的是把尔玛云娜拉了过来，紧紧抱住，抚摸着她的后背和臀部。尔玛云娜顺势也两手环抱住东方祥云的腰，然后把头靠在东方祥云的肩膀上，闭上眼，默默享受着。许久，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云郎，你今天怎么了，弄得我心有点痒，有点慌” 第63章 殊途同归，不同的线索指向同一个人 东方祥云和尼玛云娜的浪漫让人羡慕，让工作中很多纠结因家庭的温馨更云淡风轻。 次日上班，东方祥云早上刚到办公室，黄金凤几个人就过来找他，再次急切询问昨天下午乌主席为什么突然对火炬中心发火，非常关心接下来大家怎么办。东方祥云安慰大家好好回去工作，啥事也不用担心。大家将信将疑，东方祥云也没做其他解释。离开东方祥云的办公室，他们几个依旧嘀咕不停，可是他们相信东方祥云，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一个值得信任的处长。 马上就要国庆了，还有3个月就年底了。按照规划，年底前要完成火炬传递总体方案的审定报批，除了火炬之外，火炬手、传递路线与新型传递方案还在反复修改中，虽然目前一切都在按原定计划进行，但是东方祥云觉得事情宜早不宜迟，应该尽量把进度往前赶。尤其是昨天的意外让他惊醒，而章部长对他很信任，昨天素主席的叮嘱也让他更有动力和冲劲。 于是他去找了章部长，提出在亚运会火炬传递结束之后，建议组织一次大型运动会火炬传递的风险应急专项培训，结合这次月球试验和亚运会传递经历，提升大家的风险意识，避免类似问题再犯。章部长非常赞同，同时要求专门制定一个系统培训计划，毕竟马上又有新人进来，而且最好是邀请与相关部门一起派人参与，更利于火炬传递今后工作的协同推进。 东方祥云回到办公室，鉴于邹援汉他们几个在外地，所以找来蔡晋桐，把培训计划的事情安排给了他，把培训目的和要求进行重点强调，要求他本周内把计划写好报给他。蔡晋桐之前参加过很多培训，看过很多培训通知和材料，但却是第一次写培训方案。 回到办公桌，蔡晋桐找来小伙伴们商量，这个培训计划怎么弄，大家各抒己见，讨论的热火朝天，但是一到具体落笔就都犯难了。苏不易提议采用人工智能软件代笔，再修改完善，省时省力。而蔡晋桐的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询问一下星火，它应该有模版啊”。 蔡晋桐恍然大悟，众人走到星火跟前“星火星火，我们需要编写火炬传递培训方案，请给我们一些案例参考” “主人您好，请准确描述您的需求，选择类别，总体培训方案、专项培训方案还是其他方案” “都要，越多越好” “主人，培训方案太多，无法及时输出，建议您，优先选择其中一项” “总体培训方案” “主人，方案依旧太多，请您进一步缩小范围，请选择来源，赛会组委会还是传递城市” “组委会” “好的，搜索完毕。请问您需要什么格式输出，pdf还是wps” “wps” “请稍后，正在输出目录” 少许，往届赛会火炬传递总体培训方案的标题及链接，在机器人星火的显示屏上依次显现。众人欢呼雀跃，然后蔡晋桐要求机器人星火将排名前10的方案转发到自己邮箱，准备学习修改。 蔡晋桐刚回到座位上，电脑提示有新的邮件，点击链接，打开附件，将培训方案全部下载，之后起身泡了一杯咖啡，重新坐下，一个上午，静静地盯着电脑，看完了所有的培训方案，感觉腰酸背痛，站起身伸了一下懒腰，不过一个上午的学习也让他有了底气，不再那么慌乱。下午他参照之前的模版，开始撰写培训方案。因为培训的很多内容都类似，与其说是写，不如说是照搬。写的很快，但是关键性的内容，比如培训日期定在哪天、邀请谁来培训，他犯了难。本想去问东方处长，又觉得这点小事，于是又召集小伙伴们讨论。黄金凤跟大家分享核对了这周和国庆后10月份的工作安排，尤其是章部长的既定日程，选定了2个日期段，分别是国庆前三天（28日-30日）、国庆后三天（8日-10日）；之后是培训师的名单，他们首先询问星火，星火给出了曾在系统内有过公开培训记录的人员名单，然后他们又通过网络搜索，试图从中找到更多专家名单。结果意外发现两种途径得出的资历最多的一个名字均是东方燕，跟他们处长都是少见的复姓，他们觉得有点意外，但是没有多想。下班前，蔡晋桐就将培训方案自查一遍后，发送给了东方祥云。 东方祥云正准备回家，收到蔡晋桐的邮件，笑了，有点意外，但更感到欣慰。小伙子的效率很高，工作不过夜。于是打开邮件看了看，又笑了，培训方案的很多内容似曾相识，老爸东方燕的很多心血历历在目。幸亏这不是文学作品，加上奥友团队的无偿捐赠，过往的资料免费分享给后来人参考使用；而当看到培训师的名单中，老爸东方燕的名字时，东方祥云的心中一阵窃喜，忍不住笑出声来。 回家路上，东方祥云跟老爸打去电话，说起了刚刚培训的事情。东方燕听后也笑了，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他之前遇到过很多次，他跟儿子讲了两个故事。 第一个是沙老师的事，那时候沙老师是业界知名的灯光设计师，年轻有为，无出其右。在一次大型运动会开闭幕式招标时，七家投标团队的灯光设计总监都是沙老师的名字，让评审专家为之震惊，紧急召开评审小组会议，与招标中心工作人员、现场监督讨论是否合乎采购规定，这件事也让沙老师的名字更加声名远播。 第二个是自己的故事。类似案例很多，最早发生在那年在古城举行的全运会上。古城执委会竞赛组临时接到任务，负责在古城举行的火炬传递的筹备与运行任务。基于人少，主要精力忙于赛事组织，他们决定寻找一家火炬传递运行团队，结果通过组委会专家、执委会领导和朋友推荐得到的名字都是同一个名字，奥友公司。那是东方燕第一次感受到保持专注，深耕火炬传递领域得来的意外收获，也坚定了未来的道路。 第64章 小时定律，东方燕专注火炬数十年，终有所成 东方祥云听后，觉得很神奇，但更佩服沙老师和老爸的专业。听到儿子说到专业，东方燕又跟儿子说起了一万小时定律，大多数人只要专注于一件事，坚持下去就可以获得成功。随便讲起了自己刚刚接触培训的故事。 2011年的大运会，东方燕第一次被领导安排写一个培训方案。领导安排他写的原因仅仅是他曾经参与过奥运会，是当时部门里唯一参与过大型运动会筹备的人。但东方燕同样没参与过火炬传递，北奥的时候，他在开闭幕式部。一方面他通过奥友关系，试图找寻当初的培训文件；另一方面他硬着头皮上网搜寻资料。因为时间紧张，奥友的资料没有等来，东方燕凭着网上的视频、照片、文字，在想象中，杜撰完成了最初的培训方案。 幸运的是当初部门没有一个人有参与过火炬传递，没有实践经验，更没有人懂火炬传递培训，所以东方燕杜撰的培训方案暂时被采用了，而后当执行局邀请北京奥运会接力中心的领导专家赴深培训后，东方燕才觉得两者天差地别。这也促使东方燕决心，静心好好钻研火炬传递，暗自努力，之后通过组委会发函到档案馆，查阅调取并对奥运会火炬传递的档案扫描复印，之后认真学习看资料，踏踏实实睡笔记，从无到有，一点点积累，一点点领悟。 多年后，东方燕历经多个赛会火炬传递的磨砺，与奥友团队的伙伴沟通交流，不断总结和完善，从单纯的火炬手、志愿者培训方案起步，不断拓展，又陆续完成圣火护卫队、工作人员，以及赞助商、形象景观、仪式等不同领域培训内容，有些是东方燕自己撰写的，有些是其他伙伴完成的，目前仅仅储存在星火内的培训方案类型已经超过上百个。 版权或知识产权很重要，在很多公司或个人看来，以往的资料档案，新的方案是活动类、体育文化类公司的重要资产，甚至是很多轻质产公司和团队的命根子，包括奥友团队内部很多人建议将此类资产打包售卖。就如北京奥运会时，奥组委曾向国际奥委会支付200万美元的价格，购买悉尼的“知识转让包”。东方燕赞同马斯克的观点，对于专利持开放态度，坚持团队初心和开源理念，奥友团队的今天很大程度要感谢奥林匹克运动和精神，奥友团队永远是一名奥林匹克运动的志愿者，希望能将奥林匹克精神实质性的传承和延续下去，而不是认为设置很多框框和围墙。 关于培训的事，东方祥云主动提出，鉴于他的身份，他为了避嫌，自作主张决定不邀请老爸参与，东方燕心领神会，欣然同意，一是不想跟儿子添麻烦，二是自己老了，应该给年轻人更多机会。 第二天上班后，东方祥云又把蔡晋桐叫到办公室，首先对他的工作态度和效率给予鼓励，建议培训日期定在国庆后，时间充裕一点，便于各部门推荐人选，另外李炎、邹援汉等人刚好忙完亚运会传递，中心人员比较齐整；其次，关于培训师的人选，优先考虑张南老师，跟他确认一下时间；第三，跟人力和财务沟通一下，如果邀请专家培训，怎么付费，尽快草拟一个培训通知，提前让各部门知晓。最后又电话喊来黄金凤，让他协助蔡晋桐。 离开处长办公室，蔡晋桐跟黄金凤俩个人嘀咕，两人觉得从网上找到的三个培训师，资历资质都不错，而且也能联系得到，尤其是他们现在人手一本的《星火成炬-大型运动会火炬传递筹备与运行》的作者东方燕更是人人皆知，为什么还要再去问张南老师呢。张南老师年龄大，傲气十足，不易沟通和亲近。虽然是他们的顾问，但也只是一个月来三五天，平时也见不到人。无奈东方处长安排去咨询，那就得去执行。 经过两个人的讨论，决定由黄金凤去打这个电话，蔡晋桐则先上0a系统预定会议室。黄金凤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径直下楼，来到室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拨通了张南的电话，用轻微发颤的声音说，“张老师，您好，我是奥组委火炬中心的黄金凤” “小黄啊，怎么啦，有事吗？”，正在海阳带队踏勘传递路线的张南感觉有点意外。 “张老师，是这样的。我们初步决定近期在委里组织一次火炬传递应急培训，我们处长让我跟您咨询一下，您时间方便吗” “小黄，具体哪天呢，定了吗” “张老师，初步定在节后上班的第三天，10月10日上午” “都有谁参加呢？是部门内部培训还是委里其他部门都参加呢？” “张老师，目前计划通知委内其他部门，要求跟火炬传递相关的部门都派人参加” “有委领导参加吗？” “张老师，目前没有计划邀请委领导，章部长会参加” “小黄，这个时间我还不能确定，我正在海阳，后天就是传递日，国庆节前还有南京和杭州两站传递，另外国庆节我有安排，我怕没有时间准备培训文件，我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告诉你”。 “麻烦您了，张老师，如果您忙，您能不能帮我们推荐一位老师呢”，黄金凤还是缺少工作经验，后面的那句话说的着急了一点。 “好的，小黄，下午我给你回消息” “谢谢您了，张老师”，话音刚落，张老师挂了电话。黄金凤的心缓缓落了地。回到办公室，跟蔡晋桐说了一下刚刚的情况。蔡晋桐就让她耐心等待张南老师消息，自己则把写好的会议通知发给了综合处吴主任后，自己又跑过去请他帮着审一下，吴主任很热心帮他看了看，没有问题，但是特别叮嘱他，会议通知发出去后，一定要让参会部门及时反馈参会人员名单，开会前一天记得再确认一下参会人员信息，避免其他部门事多给疏忽了。 东方祥云待在办公室，正在浏览国际奥委会的官网，观看今年刚刚结束的冬奥会的火炬传递视频，突然接到郭梓涵的电话，说待会过来串个门，而且带了一个老朋友过来。心中还纳闷会是谁呢，就听到有人敲门，来的除了郭梓涵，还有两个人，一个似曾见过，但东方祥云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中等身材，黝黑的面孔，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衣、蓝色领带，外加名贵的公文包，却也遮不住那骨子里的戾气；另外一个则完全没印象，同样是西装衬衣领带，质感差了很多，背着一个大书包，应该是助理或随从之类吧。为了缓解尴尬，东方祥云微笑着说，“郭处，您好啊，有什么指示” “东方处长，我怎么敢给您指示，我给您带来一位老朋友”，郭梓涵笑着回应。 第65章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就在此时，跟着郭梓涵后面的那个似曾见过的男人，立马满脸堆笑的上前一步，微笑地打着招呼，“东方处长，我是兰陵体育的侯景，上次在金陵酒店，我和萧总跟您见过。” “东方处长，侯景是兰陵体育萧衍的合伙人，刚刚过来找我谈合作，后来说跟您认识，但是不知道您在那个办公室，正好我来了这么久，都没到您办公室串过门，所以我就带他一起过来啦，没打扰您吧”，郭梓涵说话很温柔很客气，言语中透露着对东方燕的钦佩。 “郭处，您太见外了，随时欢迎您来，您先请坐，我给你们倒杯茶，我这里没啥好茶，不好意思，你们将就一下”，顺手从茶几下拿出三个一次性泡茶杯，先取一个放置在热水器的喷头下准备添加热水。郭梓涵见状，赶忙起身，试图从东方祥云手上抢过另外两支杯子，示意自己来倒，东方祥云还想挣扎，被郭梓涵给推了出去，笑着说，“郭处，在我办公室还敢这么欺负我”。 “东方处长，这点小事还是让我来，怎么能麻烦您呢” “一看你们这样，就知道您俩位关系不错”，侯景也赶忙起身，主动接过刚刚倒满的第一杯茶，转手交给陪同来的那个人，等着第二杯茶倒满，接过后方再次坐下。最后郭梓涵拿着最后倒满的茶，也坐了下来。 此时，东方祥云对侯景也有了模糊印象，去年全运会期间，自己带队前去观摩学习，有一天晚上李炎非约他吃饭，自己已有安排，本想婉拒，可是李炎执意坚持，说晚点也没关系。考虑毕竟是一个处室同事，还要一起共事多日，于是他当天还是赶了过去。那次金陵体育的萧衍和侯景都在。只是没想到他今天突然来访。对于这种贸然来访感觉有点突兀，东方燕看在郭梓涵的面子上，还是表现出很热情的态度。对着侯景说，“候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东方处长，我们昨天刚到，本来想早点过来拜访您的，但是之前公司项目比较多，一直很忙，脱不开身。现在马上要过国庆节了，正好来雄安出差，顺便来拜访一下您”，侯景的言语中透露着一丝丝牛气，同时让随从打开书包，从中取出一个吉祥物，是去年全运会的，双手递给东方祥云，“东方处长，这是我们去年做全运会项目时定制的，送给您，礼物很小，一片心意，您一定收下”。 东方祥云表示已经有了，去年观摩全运会时收到好几个，而且家里类似东西太多，他极力推辞，让他留着送给别人好啦。无奈郭梓涵一句话，“东方处长，我也收了一个，又不是贵重的东西，您要是不收，我的也只能退回去啦”，东方祥云见势，只好勉为其难的暂时收下，然后抬头问“候总，礼物我也收了，无功不受禄，您有什么事吗？能帮的我一定帮”。 侯景心头一惊，没想到东方祥云这样直接，这样开门见山，内心有点紧张，稍微缓了缓，又从书包中拿出一份精美的兰陵体育公司宣传册，递给东方祥云，“东方处长，其实没什么事。这不马上要开奥运会了，我们公司之前做过很多届赛会火炬传递，就是来串个门，看我们有没有机会，或者说有没有荣幸能参与进来，多少能为国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东方祥云接过来，大概翻看看了一眼，放下。老爸曾经给他提过国内几家公司，火炬传递经验比较丰富，其中包括这家兰陵体育。笑着对侯景说，“候总，你们公司的业绩很多蛮丰富的。首先我代表中心和奥组委感谢您及你们公司对奥运会的关注，如果有机会，我们也欢迎你们这样的优秀团队加入。只是目前时间还比较早，很多事情都没定，你们可以继续关注官网发布的消息”。 “东方处长，我们也知道时间还早，今天来，就是先您报个到，报个名，有事您记得我们。不知道您今晚有空吗，我想请您和郭处一起聚聚”。 “没有问题，如果确定征集团队，我们会按照政府采购要求发布预公告和正式招标文件，欢迎你们参加”，东方祥云程序化的表态，然后看了看郭梓涵，有点歉意的说，“郭处，这两天事情比较多，你也知道我刚刚被领导批，今晚我就不陪你了，你们先聚”。 侯景看了，心照不宣的试图继续邀请，“东方处长，晚上您忙，要不中午吃个简单的工作餐呢，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好啦，您推荐一个您方便的地方”。 “候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最近真的很忙，你跟郭处先聚，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我们一言为定，等您有空再聚。过几天萧总也过来，到时候我提前约您。” “好的，到时候联系” “您方便，我加您一下微信吗？以后您有什么事，随时招呼我” “好的”，东方祥云内心有点抗拒，迫于郭梓涵在场，无奈只得同意。正在这时，黄金凤和蔡晋桐敲门，郭梓涵见状，起身示意侯景离开，东方祥云表示歉意，赶紧送走了不速之客。 东方祥云看着他俩离开后，长舒一口气，这时他也想起前几天的未接来电及标注金陵体育萧衍的微信通过提示。想起了当初刚到文化活动部时，虽然东方祥云被提为为副处长，与李炎同级，但是李炎当时名义上主持工作，所以在很多时候，有些人把东方祥云作为李炎的下属看待。李炎对于东方祥云的到来，内心是抗拒的，不过面子上还是希望与东方祥云搞好关系，甚至想过拉拢他。遇到有文化公司请吃饭或者有活动的时候，他都试图拉上东方祥云一起参加。东方祥云对于饭局本来就有抵触，加上又是自己不熟悉的社会公司，所有他通常都是极力婉拒。可是偶尔也实在拗不过，也只得参加露个面，萧衍侯景就是在一次李炎召集的饭局上认识的，当时他跟大学同学相聚，没想到竟然在同一一家饭店，在洗手间意外遇到，只得去打了招呼。 第66章 举贤不避亲 东方燕不善喝酒，偶尔跟朋友吃点烧烤小酌一杯，或者陪老爸喝个二三两，或者跟老婆云娜在家喝一点点是可以的。对于当时酒桌的氛围感觉有点不适，满座恭维的笑脸，点头哈腰的神态，让东方祥云倍感压力，当天为了给李炎面子，主动敬了一杯酒后就离开了现场。当天萧衍及女儿萧浅颦、侯景三人等都在现场，而当天结束后萧衍他们几人也未与东方祥云有过联系，所以前几天东方祥云在接到那则微信添加提示时，已经忘记了萧衍是谁，而这次侯景的贸然来访也让他感到有点不悦。 下了楼，出了组委会的大门，侯景悄声跟郭梓涵问，“郭处，跟您打听一个事，在火炬传递的圈子里，奥友集团做得不错，他们分管的副总是东方燕，与刚刚的东方祥云有关系吗？”。 郭梓涵听后有点意外，“侯总，你们不是熟人吗？你们也不想想，东方是复姓，这个姓氏的人少之又少，刚刚一见面后，我就觉得有点诧异，东方处长明显对你不熟悉。今天我是彻底被你给当枪使了。现在你这么一问，我发现你们公司做事不认真，消息又闭塞，公关也不到位，你们这样很危险。”。 侯景立马换了一副更加殷勤的表情，微笑中夹杂着谄媚，“郭处，所以今天要感谢您的再次引荐，将来火炬传递也好，文化活动也好，都要麻烦您多指点指点，要不这工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推进”。 “侯总，你们火炬传递的经验比较丰富，案例又多，可我毕竟不在火炬中心，也帮不了多大的忙，你们自己要多加油。反过来，你们文化活动的案例更少，而且类似公司更多，竞争更加激烈，你们也要多努力才行。” “郭处，无论是文化活动，还是火炬传递，您的经验都非常丰富，您要是不介意，将来我们公司邀请您做顾问，您给我们多提点指导性意见，让我们少走点弯路不是”，侯景此时的姿态放的很低很低。 “侯总，您这是太谦虚了，你们萧总和你的大赛经验都比我多，少忽悠我。我也只能帮你们多推荐一下，至于成不成只能靠你们自己。”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有您这句话就够了。今天我们先简单吃点，等萧总到了，让她好好请您。”，侯景脸上尽是谄媚的微笑，说完，两个人上了一辆商务车，离开奥运大厦。 黄金凤把培训师的事情向东方祥云做了汇报，张南老师国庆节前忙完最后一站传递后，怕时间来不及做培训文件，问时间能不能推迟几天，如果不能的话，他推荐东方燕作为讲师。东方祥云听了后，先是沉默不语，老专家们对待工作总是一丝不苟，从不懈怠，按理说类似的培训，张南老师参与过很多次了，随便拿来其中一次的培训文件就可以了，但依旧认真对待每一次。然后内心又偷着乐了一下。张南老师跟老爸东方燕这是互为保人啊。当初人力资源部下发文件，各部门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对外邀请1到2名资深专业人士作为部门或某领域专家时，就专业素养、阅历、资质等综合条件而言，他觉得老爸最合适，因为怕别人误解，就委托老爸推荐一名合适人选，就是现在的张南老师。 张南老师曾是北奥火炬中心的一员，北奥结束后到了一家专门负责奥运遗产传承与发展的事业单位，之后又在大运、青奥等赛会担任过顾问，尽管之后参与的赛会数量较少，但在东方燕心中，张南老师是少数几个在专业上让他敬重的人。今天，张南老师又反过来推荐东方燕，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当然这背后的曲折反复，蔡晋桐和黄金凤是不知道的。他们俩反而觉得多种途径推荐的都是同一个人，越发觉得这个人厉害。还有就是让他们觉得都是罕见的复姓，与他们处长一样复姓东方。东方祥云跟他们确认了一下培训计划的其他细节都已办妥之后，就让他们回去，他跟章部长汇报一下再说。 待俩人离开后，东方祥云直接去找了章部长。把培训师的事跟他做了简单汇报。章部长听后大笑，“祥云，我记得你老家是山西人？” “部长，您说的没错，我山西晋城人” “《吕氏春秋》中有一篇文章，关于春秋时期晋国人祁奚和晋平公的故事，关于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你听说过吗？” 东方祥云一听，突然有所感悟，对于章部长的博学更为佩服，作为一名山西人，春秋时期的晋国是历史上山西为数不多的辉煌时期之一，所以平时喜欢关注和阅读春秋时期的相关史书，观看或收听相关音视频，对于章部长刚刚提及的那段史事耳熟能详。那篇文章名为《去私》，他小时候背过，不过现在忘得差多了。 晋平公问于祁黄羊曰：“南阳无令，其谁可而为之？”祁黄羊曰：“解狐可。”平公曰：“解狐非子之仇邪？”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仇也。”平公曰：“善。”遂用之，国人称善焉。居有间，平公又问祁黄羊曰：“国无尉，其谁可而为之？”对曰：“午可。”平公曰：“午非子之子邪？”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子也。”平公曰：“善。”又遂用之，国人称善焉。孔子闻之曰：“善哉，祁黄羊之论也！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祁黄羊可谓公矣。” 想到这，东方祥云立即说，“部长，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祥云，你们家老爷子，在圈子里大家都认识。上次邀请他当火炬传递领域专家，我觉得就蛮好的。举贤不避亲嘛，你执意要回避，我也就同意了。这次既然张南老师没空，我觉得没问题。毕竟从专业上来说，你家老爷子的能力和水平都是公认的。我工作的原则，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如果做事怕别人嚼舌头，我们就啥也别做，躺平好啦。还是那句话，一切以对工作最有利的角度出发”。 听了章部长的话，东方祥云心里踏实了很多，接着提出一个建议，“部长，我明白了。不过如果请我爸过来，那培训费就免了，家里离这里也近，遛个弯就过来了，就算志愿服务好啦”。 第67章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祥云，你这就错了。按照规定和标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东方老爷子既不是组委会员工，又不是外聘专家，离的再近，辛苦一趟，该有的费用还是有的。你要是不给，反而显得我们心虚。堂堂正正做人，规规矩矩做事，不用考虑那些外在因素，身正不怕影子歪嘛”。章部长的话柔中带刚，坚定而又充满温情。 “部长，我知道了。您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赶紧去忙吧”。 离开部长办公室，章部长的话让东方祥云内心感觉到一丝丝温暖，充满力量。他立马给老爸去了电话，说了培训的事，东方燕开心答应，让儿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挂了电话，又打给蔡晋桐，告知他培训师就定东方燕，并且他也跟培训师沟通过好了。 处长的话让蔡晋桐一惊，进而貌似明白了什么，东方燕和东方祥云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于是将情况悄悄的告诉了黄金凤。黄金凤听后觉得很神奇，突然想起来综合处是各部门的中枢，消息集散地，而吴处又来最早，肯定消息灵通。 黄金凤从桌上拿了一个吴处喜欢吃的大大的丑橘，两个人竟然一起去找吴处去探听消息。听完黄金凤的来意，看到他们俩充满好奇心的样子，吴处一脸严肃，“小黄、小蔡，你们俩这行为可不好，背后打听领导的小道消息，小心好奇害死猫，就不怕我告诉你们处长”。 “吴处，我们相信您，再说，又不是什么内幕黑料，我们就是觉得奇怪，跟您求证一下嘛，我们就是觉得两个人姓氏一样，又都能厉害。您神通广大，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嘛”，小蔡恭维道。 “少来忽悠我，如果这消息这么重要，就一个橘子把我打发了？”，吴处继续板着脸，强忍着。 “吴处，别着急，你想吃什么，我明天给您买”，黄金凤连忙接茬，生怕错过了这难得的机会。 “还是小黄靠谱，小蔡，你是光说不练，以后怎么找女朋友，还不如小黄大方”，吴处趁机对蔡晋桐找不到对象的事做了提示。 “吴处，您放心，明天你想吃啥，我来买”，转头对黄金凤说道“你别给我抢哈” “你们俩想问的问题，答案是‘是’”，两个人一阵惊叹，俩个人还想继续缠着吴主任想了解更多内幕。吴主任故作神秘，欲言又止，推脱说，有机会可以当面跟东方处长请教，背后讨论人不好。蔡晋桐和黄金凤悻悻然离开，顷刻间，火炬中心的人都知道了即将来给大家做风险培训的人是东方燕，也是东方处长的父亲。一传十，十传百，两点连线，由线成面，原本分散、孤立的很多信息汇聚在一起，一些深藏于表面之下的内幕逐渐显现。 午后，火炬中心蔡晋桐、苏不易，人力资源黄天立、国际联络部何娜、新闻宣传路川、办公厅李言，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小伙伴午饭后，聚在附近商场喝咖啡。蔡晋桐跟他们讲了他们即将要组织一次培训，还卖了一个关子，“你们知道培训师是谁吗？” “既然你这么说，肯定不是你们部门的专家张老师”，何娜率先回应。 “你们肯定想不到”，苏不易补充进一步道，试图引起大家的好奇。 “你们俩说的是废话，世界那么大，范围那么广，怎么猜，总要有一个提示吧“，路川怼了他们俩一句。 “的确是，路处说的对。”，李言认同路川的看法。 “算了，给了提示也很难，是我们处长他爸”，苏不易直接脱口而出。 “东方燕？”，黄天立听了也脱口而出，历经惊呆了众人，尤其是蔡晋桐和苏不易，很是意外，而且更意外黄天立竟然毫不意外。 黄天立来自人力资源部，对于委内大部分人的背景资料了解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于是把自己了解的所谓内幕，给大伙说了一遍。最初组委会领导为了推进筹备工作，在原有申办人员基础上，特意邀请少量大型运动会资深人士作为赛会顾问，例如丁老师就是组委会层面的专家；之后为了加快推进各部门各领域筹备进度，提高筹办水平与效率，又决定参照惯例，让部门自行上报一批归属各部门的专家顾问名单。当时火炬中心上报的是张南，可是根据他们人力之前的了解，在近年来火炬传递领域更知名的是东方燕，也更年轻。他们领导也曾就此私下跟章部长沟通过，是不是考虑换人，最终不了了之。后来才听说是因为东方祥云为了避嫌，放弃推荐他老爸，而推荐的张南老师。 蔡晋桐、苏不易听了，举起大拇指，对于黄天立大感佩服。没想到背后还有这回事。而路川则是马上想起另外一个人，听到黄天立对于组委会的人这么熟络，于是很好奇地问道，“黄处，甄金刚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几乎每个地方都能见到他？他在组委会到底是什么职务呢？” 黄天立转头看了看四周，“甄金刚比较特殊，他原本是在某知名体育院校团委担任副书记，公文写作不错，又善于交际应酬，被借调到市政府办公室，最初担任办公室副主任，之后经领导提拔担任副秘书长，配合分管文化、体育的副市长协调相关工作。期间适逢该地连续举办省运会、全运会，所以甄金刚连续参与其中。该届全运会结束后不久，甄金刚又回到高校，并担任二级学院院长，但是对于大型赛会的兴趣不减，此次到奥组委，据说是甄金刚向多位领导自荐，有领导拨不开面子就同意拉”。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何况还是甄金刚，这名字有点意思”，路川的话一出口，大家笑的七仰八叉。 “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红楼梦》中的两个人，甄士隐和贾雨村，两个人的名字极具象征意义，即“真事隐,假语存”,将真实隐去，假语村言。”，李言脱口而出，办公厅的人，文字功底了得。 “早期的时候，我们请他给全委工作人员做过培训，单独给培训费不说，每次培训前或者培训后必须要请他吃饭，而且还喜欢喝酒。前两次培训还好，很多人没有接触过赛事，感觉他将的内容新鲜好玩，可是没想到之久的讲课内容就是一再重复，没有了心意。而且不停吹嘘自己的经历，委里同事开始厌烦，听课的人越来越少，于是我们部长就不再请他培训。而他反催着问培训安排”，黄天立说话的同时，时不时向四周张望，生怕别人听了去。 “黄处，你找谁呢，不停的看”，路川见黄天立说话的时候东张西望，于是挤兑他。 “没，我是怕碰到熟悉的人，万一听到我们聊天不太好” “怕什么，再说，我们又没说什么。我还听说过一些传闻，委里很多领导对他不满，觉得他虚张声势没啥真本事，目中无人咋咋呼呼的，狐假虎威凡事都想掺和，徒有虚名半瓶子晃荡”，李言说的风趣幽默，把大家给逗乐了，笑声瞬间引来很多人的目光。 “大家声音小一点，都在看我们呢。”，何娜举起手指示意道。不过她也按耐不住聊天的欲望，着说了一个事，原本东方祥云最早在国际联络部，跟他一个处室，工作态度和能力都挺好，但是得不到重用。章部长刚到文化活动部时，缺少人手，知道他是个人才，就想尽各种办法把他调了过去。 黄天立接过话茬补充，东方祥云在国联部的时候只是主管，去了文化活动部后才升的副处长，之后去了火炬中心，先是副处主持工作，一年后又升了正处。对于组委会的人事安排，黄天立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苏不易不由感叹，有朝一日晋升正处就是他的理想。一句话把大家逗乐了，尽管在组委会，处级领导多如牛毛，就是厅局级干部也是随处可见，就如人们之前常说的，在北京，从天上掉下一块砖，砸倒十个人，九个是处长，一个是副处长。但毕竟组委会是一个特殊性的临时机构，在社会上，体制内，又有多少人终其一生，离处级干部的距离依然遥不可及。 第68章 是骡是马，拉出来遛遛，路遥知马力 李言听了苏不易的话，哈哈一笑，拿手拍了拍苏不易的肩膀，感叹道，“现在当公务员没有那么轻松，赚的钱少不说，关键是压力越来越大，工作永远做不完，而且终身追责。就拿他的亲身经历来说，他的工作内容很简单，主要负责领导重要文件的签批送审。每当遇到文件重要又很紧急的情况，他就需要从一个会议现场赶到另外一个会议现场，从委内跑去市委市政府，在现场等候，一等就是二三个小时，盯着领导签字。而他还只是负责组委会方面的文件签批，市委市政府那边还有其他人负责。我是觉得当领导很不容易，有些领导从早忙到晚，会议一个接着一个，文件堆积如山，经常来不及处理，就像中小学生的作业，永远做不完。”，说完感叹道，“要是换做我，真的受不了”。 大家听了，逗他，“李处，你这是变相夸自己吧”。尽管李言只是办公厅普通一员，跟蔡晋桐他们一样年轻，但是在组委会内部，不知道从何时，由何人开始，08年如此，46年依旧如此，非正式场合下，大家都喜欢用更高一级的职务取悦于人。当然，有时候也是同事间自娱自乐。 路川，新闻宣传部综合处老员工，在这群小伙伴中，来组委会比较早，更了解组委会早期的故事。他不紧不慢的跟蔡晋桐和苏不易说，“据说东方祥云没去文化活动部之前，文化活动部有五个处，仪式处没有处长，由副处长李炎主持工作。章部长来了之后，可能是对他的工作不满意，就把东方祥云从国联部调了过去，并解决了副处的待遇。随着筹备工作的进展，原来的仪式处一分为二，部分人员转到火炬中心，另外一部分转到开闭幕式中心。李炎本来想借机去开闭幕式中心，并希望能晋升正处，开闭幕式部的郑部长没有给他保证，最后不知道怎么又留在了火炬中心”。路川的这个消息，比之前东方燕父子的内幕更让大家吃惊，蔡晋桐跟苏不易才反应过来，为何作为副处长的李炎，平时工作积极性不高，而东方处长也尽量不给他安排工作，原来有这么一回事。 很多时候，正儿八经的交流一无所获，而闲来无事的聊天收获颇丰。事实的真相是什么，经过一遍又一遍的添油加醋，一层又一层的道听途说，加上不同的滤镜、佐料泡制和染缸浸染，事物原本的样子已经被隐藏，而故事却越传越玄乎。 国庆节前，东方祥云先去了趟南京。他曾经多次来过南京，奥体中心、双子塔，南京眼也去过不止一次。其中老爸多次给他讲过亚青和青奥的故事。这次老爸没来，但是叮嘱他去看看景文武伯伯。等他跟李炎和团队小伙伴见过面，沟通完工作。就跟景文武联系，两个人约好在青奥双子塔吃饭，一是景伯伯听说是为了火炬而来，传递路线在河西，他也想趁机逛逛南京眼；二是双子塔离酒店比较近，万一有事东方祥云也方便回去。 东方祥云预订好房间，提前在楼下等景文武。小时候经常听别人说，老爸和景伯伯长得像，一开始也没觉得，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也觉得两个人比较像了。只不过老爸瘦一点，头发少一点，地中海发型，平时不戴眼镜；而景伯伯肚子大一点，头发多而且花白。如果老爸戴上眼镜，两个人都戴上同样的帽子，并排坐着，的确像双胞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景文武穿着蓝白色的外套，黑色运动裤，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东方祥云急忙迎了上去，寒暄过后，两个人走向大门，东方祥云快走几步，推开大门，礼让景文武先进。乘直梯直到36层，来到金陵轩，服务员引领两人至卡座214，窗外可以正好可以看到见南京眼，夜幕之下，半身浅藏水中，半身展露在外的两个椭圆环，环身不断变换着色彩，在偌大的江面上显的炫彩夺目。江心洲的岛上，高楼林立，万家灯光，已是一片热闹景象。景文武见到东方祥云甚是开心，不自觉聊起曾经和东方燕在双子塔下共同经历的往事，当初青奥会火炬传递滨江段的起跑仪式就在双子塔前，旗杆广场一侧的草地上，由两名中学生担任主持人，暖场节目也全部由周边的中学推荐，而包括首棒火炬手在内的大多数火炬手也都是由青少年，主要是中学生为主，那是最青春的一次传递，也是他经历中火炬手最年轻的一届传递。而奥友团队中的吴梦蕾当初也是火炬手，就在附近的绿博园内跑的。东方祥云觉得不可思议，他见过吴梦蕾，跟着老爸工作好多年了，没想到她曾经还是火炬手。 饭后东方祥云陪着景文武在双子塔周边遛弯，告诉他后天的传递路线从河西奥体中心东广场出发，出西门，经过江苏大剧院，进入绿博园，途经双子塔及青奥博物馆，上桥，穿越南京眼，抵达江心洲的青奥森林公园。景文武觉得传递路线选择的挺好，既展示了南京河西新城的新风貌，长江两岸绿水青山的良好生态，更与2013年南京亚青会、2014年青奥会的部分路线相重合，讲述40多年来南京这座历史名城的历史变迁，生动彰显着传承与发展。 两个人边走边聊，尽管景文武年龄60多岁，比东方燕还年长两岁，但老头身子骨硬朗，走的也不慢。他对这块区域很熟悉，一会指着刚出双子塔、青奥博物馆外侧的道路说，这当初是奥运冠军吴静钰夫妇传递的路段；一会指着一段滨江道路说，这是当初着名反腐剧《人民的名义》的取景地；还有这是当初你爸组织的全国首届家庭儿童气球跑的地方，两个人就像游客和导游一样，一个讲的尽兴，一个听得开心。后来景文武接到老伴电话，让他早点回家，这段旅程方才结束。东方祥云送老人上车后，自己回到酒店，又看了一遍活动方案，找李炎重新了解了一下情况，这才睡觉。 第二天的火炬手与志愿者培训均由李炎负责，东方祥云有点意外，第一次听他培训，李炎竟然全程坐在台上，像小学生阅读课文一样，照本宣科般诵读着屏幕上的文字。既没有老爸东方燕游走在人群中的潇洒自如，也没有张南老师坐在那里的风趣幽默，侃侃而谈。时间久了，坐在台下的火炬手们窃窃私语，还有人玩着手机游戏，或刷着视频和新闻。当台下声音过大时，李炎还用手拍了几下桌子，让火炬手保持安静。东方祥云无奈地叹了口气，毫无办法。话筒在谁手，谁就是主角。 就在东方祥云纠结之际，接到了章部长的电话，原来网上竟然出现对于培训的吐槽视频，抱怨21世纪都过一半了，培训的内容和形式还停留在30多年前甚至上个世纪。 第69章 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口碑 东方祥云看到大家的评论留言，尽管内心理解甚至赞同他们的想法。但是毕竟对于亚运会和火炬传递来说这可不是好事。而找到那个发布的人需要时间，提出删帖删视频的诉求也需要正当理由，这似乎有点限制言论自由。可是如果贸然上前，直接让李炎停止讲课影响更不好。东方祥云有点犯了难。他走出培训大厅，跟章部长打去电话，商量了几分钟。章部长最终决定，一是下一站培训换人，换谁再定，要么就东方祥云上；二是今天的培训依旧由李炎继续讲完，但是增加一下火炬手之间的互动练习，并且要求东方祥云现场参与协助，过程中多沟通多互动，缓解一下火炬手情绪。东方祥云听了也有点为难，毕竟李炎年长他几岁，经验和阅历都胜过他，而且此时如果他突然接手，两个人以后如何相处呢？ 章路没有给他更多考虑时间，而是让他一切以工作为前提，不要计较那些私人情感。东方祥云只能听从章部长的安排，但是内心还是忍不住想，如果让景伯伯来讲就好了，听老爸说，他习惯走进人群中讲课培训就是跟景伯伯学的。虽然他没有听过景伯伯讲课，但是觉得老爸那样说，肯定错不了。 就在李炎刚刚宣布培训结束之际，东方祥云凑准时机，拿着另外一个话筒，一个箭步上了舞台，先前跟李炎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让大家休息5分钟，之后在酒店门口的广场集合，现场组织一下传递与交接动作的练习，集中演练传递动作和交接动作。李炎看到东方祥云突然上台，有点摸不着头脑，内心更是有些抗拒。他原计划这些动作练习交由火炬手自行组织和练习，结果东方祥云这么一说，他也没有理由推脱。可火炬手一听，有些人显得不耐烦，觉得多此一举浪费时间，有些人则兴高采烈，可以提前增加练习的机会，也有人半信半疑，不知道讲课讲的都要睡着的人怎么能搞好后续练习。 当大家来到户外，才发现培训的人变了，不是刚刚那个黑面老头，而是一个中年人。东方祥云热情的招呼大家集合，按照火炬手号码依次就位，首先让邹援汉、海阳、付瑶等工作人员分别模拟志愿者、火炬手、护卫队员、媒体记者的身份，手持火炬和号码牌等物资，现场完整演练3棒火炬手的传递和交接动作，在演练的过程中，东方祥云不断穿插讲解动作要领、温馨提示和强调细节，偶尔自己情不自禁的自己上场比划，大家看的如痴如醉，由原来的喧哗转为静静的围观，时不时提出问题，东方祥云有问必答；其次，邹援汉他们演练结束后，东方祥云要求所有火炬手按照既定顺序在广场间隔就位，从第一棒开始模拟演练。刚开始，大家略显紧张，越到后面，大家状态越好，尤其是有两人曾经当过火炬手，状态表情手势都很到位，成为众人参考学习的榜样。火炬手和志愿者表示很满意，东方祥云还提醒上下棒火炬手之间多互动沟通，争取设计一些有趣好玩的交接动作，但是要注意安全。 练习结束之后，就是总体彩排及演练。东方祥云与李炎搭乘一辆商务车前往仪式现场，在车上东方祥云琢磨了半天，还是没把吐槽视频的事告诉李炎，以为事情可能不了了之。彩排与第二天的传递运行都很顺畅。一是李炎对于火炬传递的实际运行还是比较在行，二是南京这边的负责人郭开，曾经是南京工业大学的学生，也是亚青会志愿者，接到任务后，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了很多当年亚青与青奥火炬传递的资料，认真研究。在当天传递过程中，东方祥云格外关注团队人员的表现，看到邹援汉和海阳在路线上担当运行督导，态度很积极，说话轻声轻语，不断用手势激发火炬手的状态，而付瑶与火炬手的沟通交流看起来也很顺畅，并从她口中得知曾经有过火炬手经验的两人，分别是当年南京亚青会和青奥会的火炬手，当初都是在校学生，现在一人成为中华中学的老师，一人是政府公务员。两人对昨天室内培训感到厌烦，觉得远不如之前给他们培训的景老师，也就是景文武。听后，东方祥云没有言语。 南京传递结束后，根据转场计划，传递活动一结束，东方祥云即随圣火团队直奔广州，而李炎带着其小组成员前往杭州。鉴于南京和杭州之间距离较近，又是工作人员转场，李炎他们没有急于转场，而是提前商量好在活动结束后逛逛南京城。李炎单独行动，得知几个年轻人决定去逛玄武湖和明城墙，还特意递给他们几张南京旅游年卡，并提前让奥友集团预留一辆车供他们使用。负责南京站项目的信淼得知消息，不仅预留了一辆商务车，还安排曹跃给他们开车，直至送他们离开南京。 第70章 拔丁抽楔，山水城林带笑颜 曹跃，南邮毕业，对南京熟悉，在担当司机之余，又主动兼任导游。年龄与海阳、付瑶等人相仿，共同话题较多。他们一行六人从青奥森林公园出发，曹跃专门带大家去看了一眼青奥体育公园的一场一馆，宛若一支江鸥停留在长江边上，这是南京青奥会时唯一新建场馆，曾经一度是亚洲的最大体育馆，曾以达到nba比赛场馆标准资质作为亮点，不过始终未曾举办过nba相关赛事，只是十多年前，多位nba巨星曾在多次来华走秀过程中，在此举行球迷见面会和表演赛。时过境迁，nba在中国的关注度已经日渐式微，中央电视台已经很少播出其常规赛，而原先曾多次重金签约相关版权的网络媒体因nba关注度减弱和付费模式不得人心而已在多年前被迫放弃直播。 曹跃开车来到解放门，停好车，根据隋菲尔的要求，先带大家去鸡鸣寺进香。隋菲尔年过35岁，传媒大学毕业，身高169，又是模特出身，谈过多次恋爱，但至今未走进婚姻殿堂。听说鸡鸣寺求姻缘比较灵，于是今天提出到灵隐寺求个签。年龄鸡鸣寺被誉为“江南四百八十寺之首”，临近台城和玄武湖，又有胭脂井的传说，是南京市民和游客节假日的出行优选。尤其是春节等农历节日，求姻缘之人的队伍蜿蜒曲折，从古牌坊口一路排到解放门。曹跃提前几步来到古牌坊下的窗口，300块钱请了6份香，递给众人，一起沿台阶拾阶而上。 隋菲尔内心虔诚，从拿到三支香开始，大多数情况下双手合十，见到佛像就双膝跪下，双手将香放在头顶，心怀所愿，认认真真磕头。曹跃上学时曾多次陪女朋友来鸡鸣寺，不过很少看到像隋菲尔如此虔诚的人，深受其影响，比之前也多了一份敬畏之心，学着隋菲尔的样子诚心礼佛。 在药师佛塔前，有人在售卖十八籽，精美而价廉，很多大中学生模样的人排队在购买，买完之后还特意在炉鼎前晃了几晃，似乎希望为之再增加几分福气，曹跃手上就有一串。他们几人先在平台一侧蜡烛台前将香点燃，按照东南西北的顺序，双手将香高举在头顶，默念各自的心愿，虔诚的拜过各路神仙后，用左手插入炉鼎中，期待梦想成真。见到塔前，有三五居士坐在一张桌子前，身边放置有成堆的瓦片，原来是鸡鸣寺即将对部分建筑进行修缮，有心之人可以随心随喜，添砖加瓦。隋菲尔见状，拿起手机扫了1000块。曹跃几个人看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么美丽优秀的女神级人物，原来这么虔诚。付瑶几人则随手买了几串十八籽，准备回去后送给小伙伴。 从灵隐寺的门，他们直接上了台城，30年前留下的奥运五环尽管颜色有点斑驳，但是醒目异常。奥运五环对于隋菲尔他们几个人来说，稀松平常，但是他们没想到能在明城墙上看到。因为根据《奥林匹克宪章》要求，每个主办城市在奥运会结束后，因举办奥运会所规划设立的奥运五环等奥林匹克标志及景观必须拆除，主办城市想作为遗产保留的必须经过国际奥委会特批。前期考察亚运会火炬传递路线时，路过南京眼时，郭开曾跟他们说过，原来青奥会赛事期间，在南京眼的大桥中央设置了一个巨型奥运五环，很多人曾经驻足合影。2016年时，根据《奥林匹克宪章》及《主板合同》要求，此处五环装置被迫拆除。曹跃特意补充说，目前鸡鸣寺奥运五环标志所处位置与青奥会时所摆位置大概相差33米，原来处在解放门的正中央，进出解放门的车辆及人员抬头即可看到。尤其三四月樱花盛开之际，与百年城墙、千年古刹相得益彰，宛若一道时空隧道，让人流连忘返，成为每年南京一景。 站在台城之上，众人望向玄武湖，金秋时节，站在古城之上，近处有湖有水，远处则有山有林。湖面波光粼粼，堤上树木层林尽染，色彩斑斓，远处的紫金则山峦叠嶂，共同构成一幅美丽图景，正如当年亚青会会徽“山水城林”所示，真实而生动。 众人纷纷为美景所吸引，出神之际，曹跃指着远处的紫金山，“菲姐、海阳，待会儿，紫金山是南京的标志性景点，也是最高点。离这不远，你们如果有精力，我们可以先从解放门沿着城墙走到玄武门或者神策门，之后沿湖走一段；或者直接从解放门下城墙，上菱洲、经环洲、梁州，翠洲，从湖中穿插走一段，最后爬紫金山”。 看到隋菲尔和付瑶的表情，曹跃赶紧说，“要不我们租一条船也可以？” “菲姐，我们先沿着城墙走到玄武门，然后租条船逛逛玄武湖怎么样？”，付瑶提议。 “好啊，曹跃，从这走到玄武门需要多久？”，隋菲尔问道。 “大概1.5公里左右，那年亚青会火炬传递曾经跑过这段”，曹跃迅疾回答。 “曹跃，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隋菲尔有点不可置信，曹跃看上去年龄并不大，懂得去那么多。 “菲姐，跟我们老板学的，亚青会火炬传递的时候，他是项目负责人。” “是吗？你们老板这么厉害。” “菲姐，我蛮佩服我们老板的，别的不说，在火炬传递这块，比他厉害的人不多。看上去平淡无奇，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心中却有很多东西。” “跃哥，我们又不是你老板，而且跟你们老板也不熟，不需要在我们面前这样说啊”，海阳开起了玩笑，两个人趣闻相投，所以关系处的不错。 “海哥，有机会你们遇到了，你会明白我说的话，没有虚情假意，而是实话实说。” “曹跃，你说的是信淼吗?还是朱晓明？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他们像你这么说的有魅力啊？” “菲姐，是我们东方总，信总和朱总也挺好，但是跟东方总相比，差距还是蛮大的。” “我说呢，你们东方总，只是听过，没见过”，隋菲尔这才明白，原来理解有误。 “这次圣火采集时，他本来计划要到现场，后来改去电视台做直播嘉宾去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付瑶恍然大悟，当时她在火炬手投放车上，用手机看了直播，对那个嘉宾有点印象，没想到是曹跃的老板。 几个人沿着城墙缓慢前行，从台城到玄武门，一开始的城墙比较狭窄，而且路面不平。曹跃边走边给大家描述当初传递的场景，仿佛他就在现场。亚青会时大多数情况下，每个传递路段由两名火炬手各持一支火炬，并行传递。基于文物保护的要求，城墙上连电瓶车都不能通行。初期摄影摄像记者被迫只能倒坐在自行车上进行拍摄，后来因为过于颠簸，而改为步行，拍摄一段就转头向前跑一段，如此反复，被分配到此段的记者们报怨不止，汗水与苦水分别在身上与心中直流。传递时，专门协调动用了直升机进行航拍，传递过程中除了必要的护卫队员和志愿者之外，只有古城、火炬手与圣火的交相呼应，展现火炬手风采的同时，完美展现了明城墙的魅力。 不过，曹跃跟大伙强调，2014年南京青奥会之前，明城墙仅有零散的几处向公众开放，可供市民登临游览的城墙只有7公里左右。亚青会明城墙火炬传递结束后一年，来年8月8日，青奥会开幕式前夕，南京明城墙已修缮的23公里城墙向社会开放，游客可在沿线30个登城点登上明城墙，饱览南京的独特风貌。他还跟大家转述一个故事，当初亚青会火炬传递路线规划时，当组委会提出从水上运动学校出发，经玄武湖龙舟水上传递上岸后，上台城，经解放门、玄武门，抵达神策门结束时，明城墙管理处的同志曾提出异议。 第71章 服章之美为之华，礼仪之大谓之夏 原来2013年南京亚青会之前，明城墙仅仅是部分对外开放，而明城墙从玄武门到神策门这一段，离神策门大概三四百米的地方，有一段城墙因历史遗留问题，被沿途的一家单位从中拦截，单独上了一道门，限制其他人员出入，而城墙管理处级别较低，连他们每次因公对城墙进行巡查都需要跟对方沟通协调。所幸当时由于主要领导的魄力，以及明城墙申遗等多种因素叠加和推动，加上市委市政府统筹协调，才突破重重阻力，被硬嵌在古城墙上的大铁门最终被拆。而主题名为“山水城林绿都线”的亚青会火炬传递，最终实现“水陆结合的两栖传递方式”，完美讲述古城南京的山水特色与历史人文。 说话间，几人抵达玄武门，玄武湖一湖五洲，四周环山绕水，正值秋天，荷花已败，些许残荷孤零零的散落在湖中，与湖水相映成趣，让人想起吴冠中笔下的残荷之美。几人走下城墙，从侧门进玄武湖，门口的牌子上显示梁州上有菊花展。曹跃见状说，“梁州秋菊”是玄武湖十景之一，每年秋天都会举行菊花展，正所谓“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于是几人决定继续前行，赏赏南京的菊花。途经郭璞雕像，米芾拜石等景，隋菲尔对于塔罗牌、星座等多有研究，而海阳则对易经、紫微斗数有所了解。于是他们特意进去郭璞纪念馆进行转了一圈。付瑶是一个爱笑的姑娘，对隋菲尔笑着说，“菲姐，我们刚刚去过鸡鸣寺，就来到郭璞馆，冥冥之中，您肯定所愿皆成”。隋菲尔听了，很开心，拉起付瑶的手，“瑶瑶，一旦灵验了，姐请你吃大餐”。 不久他们走到梁州，来到金陵盆景园内，看着盆栽与菊花争艳。他们才知道玄武湖菊花会是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已有近百年举办历史。数百个品类，上千盆菊花，尤其是“绿牡丹”“金背大红”“凤凰振羽”“十丈珠帘”等中国十大名菊前更是人头攒动。而赏菊的人群中，众多花季少女身穿秋日汉服穿梭其间，更有种别样的风情和味道。 离开梁州，他们又转到环洲，隋菲尔、付瑶无意中看到三色乌桕时，为之惊叹不已。该树“一树三色”，一杈火红、一杈橙黄、一杈深绿，美不胜收。而三色乌桕即是因树叶在秋天会呈现出红、黄、绿三种颜色而得名。美景醉人，让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嚷嚷着要求多拍几张照片，人美和谐，成为一道靓丽风景。 继续向前走，就走到了一处码头，曹跃热情邀请大家划船，可隋菲尔一看时间比较晚，而且玄武湖和城墙都逛的差不多，觉得划船没有什么多大必要，反而提出想去逛逛夫子庙，看看秦淮河，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于是曹跃引他们走出玄武门，打了一辆车，回到解放门附近的停车场，开上商务车直奔夫子庙而去。 夫子庙前，人潮涌动，曹跃、海阳在前，隋菲尔、付瑶几个人紧跟在后。随着人流，他们径直到了棂星门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古老的牌坊，上书“天下文枢”四个大字，往前就是泮池和九龙壁，秦淮河上有许多船只，许多人正在排队登船。“夜游秦淮河”是经典旅游项目，此时天还大亮，几人兴致并不高。于是决定先进文庙，祭拜孔夫子。文庙内，孔子和诸多先贤的雕塑应接不暇，他们的故事历经千年却历久弥新，在新的时代生机勃勃。兼职导游的曹跃介绍道，数十年来，每年开学之际，夫子庙周边的小学都会选择在这举行开笔礼，刚刚入学的新生都会身着汉服，在老师指引下列队走过“天下文枢”牌坊，在棂星门前席地而坐，用毛笔写下一个“人”字，倡导尊师重道，开笔破蒙。 隋菲尔自小就是汉服爱好者，也曾多次身穿汉服参与走秀活动，对于开笔礼等传统仪式也有些许了解。她的一个朋友曾经来过夫子庙，建议她去江南贡院走走。曹跃表示贡院就在隔壁，于是引领众人自地下三层开始参观，让曹跃没想到的是科举博物馆前几年刚刚进行改造，借助于虚拟增加现实技术等技术，实现了沉浸式参观体验，入门开始即可选择从一名童生开始，边参观边答题参与考试，幸运的话，可以体验院试、乡试、会试、殿试的全过程，根据每次考试的结果，相应获得秀才、举人、进士，乃至高中状元。游客即将离开博物馆时，系统将根据其成绩自动颁发免费的电子版证书。几个人感觉有点意思，最终付瑶无意中竟然全部蒙对了答案，在大家的鼓励下，她还自费打印纸质版圣旨。而曹跃更是出钱让工作人员帮着进行装裱。 这时有工作人员则提出另外一项增值服务，曹跃听他们简单介绍后，立刻劝说付瑶更换服装，付瑶本来怕麻烦，还要花钱，可是经不住大家的鼓动。于是跟着工作人员到了一间更衣室，片刻之后，一位女扮男装的进京赶考的书生出现在大家眼前，头戴方巾，身穿青色长袍，身背箱笼，手握一卷诗书，仿佛是祝英台在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加上付瑶自身条件不错，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工作人员还安排了一名书童相随出场，紧接着，锣声响起，一侧的大屏更换内容，一群报傍公差出现在大屏中，几名公差高举旌旗和牌子，之后是几名吹着唢呐、敲着鼓、打着镲的民间艺人，吹吹打打，热闹非凡，更是有人高喊，“快请付老爷出来，恭喜高中了！”，大家看的正开心，一听到“付老爷”，隋菲尔连忙推了一把付瑶，“付姥爷，喊你呢”。 此时从屏幕后面走出一名公差模样的工作人员，大声喊道，“付老爷，付老爷在吗？恭喜您高中啦！” 看到付瑶还在犹豫，隋菲尔很入戏，尽管近在咫尺，连忙回应道，“来了，来了，付老爷马上出来” 付瑶没有隋菲尔的表演天分，觉得有点别扭，没有挪动一步。隋菲尔对她说，就按刚刚工作人员交代的，或者电视剧中的动作假装一下就好啦。工作人员见多识广，看得出付瑶有些许尴尬，连忙再次喊道，“付老爷，恭喜您高中本榜状元，请您前来接旨”。 见付瑶还在犹豫，隋菲尔轻轻用力一推，将她推了出去，付瑶虽然无奈，不过历史剧看的也不少，假装做了一个跪的姿势，工作人员顺势将喜报交于她手上，而隋菲尔等人则是迅速将这过程记录下来。而在这个环节结束后，工作人员更是再次为付瑶更换状元服，让一切更有仪式感。没想到的是隋菲尔戏瘾上线，非要来一处“招驸马”，又让工作人员找来一套公主服，跟付瑶和仪仗队录了几段小视频，拍了很多照片。曹跃见大家玩的开心，付钱付的也很爽快。 原计划简单逛逛贡院，没想到前后折腾的时间很长，离开贡院时，天色已晚，曹跃带大家简单转了转李香君故居，又逛了逛乌衣巷。海阳见状不由自主的背起刘禹锡的传世佳作，“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此时正是夕阳西下，虽然未曾看到燕子飞过，但是却觉得心灵相通，仿佛多年老友。再次从乌衣巷出来，秦淮河上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桨声灯影里，人影憧憧，欢歌笑语，仿佛人间仙境。眼看离高铁开车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曹跃建议就在临街的饭馆吃点，一是品尝一下金陵美食，二是欣赏一下秦淮夜色。几人欣然同意，尤其糖芋苗、桂花鸭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饭后，曹跃开车将他们送往南京南高铁站，同他们一起前往杭州，租车公司的人自行前去取车。 张南老师带领下，广州的各项工作都很顺利。起跑仪式起点就在天河体育中心，离广州亚运会亚残运会博物馆很近，当他下午暂时无事，东方祥云认为逛逛博物馆，加深一下大家对于亚运会的了解是个不错的选择，便让人给博物馆打了招呼，为此博物馆安排专人带他们参观讲解。欣赏历届亚运会亚残会的图片展，观看广州亚运会的精彩集锦视频，尤其看到当年广州亚运会开幕式，各参赛代表团乘坐游船沿珠江而下，40多只被各国和地区元素的造型和灯光精心装扮和的游船，在美丽的星空下，宛如一幅幅流动的琉璃工艺品，璀璨夺目，引发大家的啧啧称赞，馆长补充说代表团游船入场的模式创造了大型运动会代表团入场仪式的模式，成为后来巴黎奥运会等开幕式借鉴的范例。 第72章 浴火重生，三和大神摇身一变火炬手 当馆长得知他们是过来筹备台北亚运火炬时，心情格外好，馆长曾经参与过广州亚运会，而且杭州亚残会圣火采集时，他也在场，明年就要退休了，没想到今年还能再次参与参与台北亚运会火炬传递的一些工作。他热情的为他们介绍馆藏文物，粤籍知名运动员捐赠的球衣、运动鞋或者体育器材，往届亚运会火炬等。重点带他们参观了圣火广场，向他们展示当年亚运会在慕田峪长城采集圣火的图片，“潮流”火炬及火种灯、圣火盆等物资，鲜艳的中国红、岭南独有的牙雕和镂空设计，30多年后他们依旧保存完好。 当走到一处正在燃烧的火种前时，馆长向他们介绍这是已经持续燃烧了40多年的亚残会圣火。2010年广州亚残会是更名后的第一届亚洲残疾人运动会，而这是在中华世纪坛采集第一届亚残会火种，经过亚残联特批，闭幕式结束后亚残圣火永驻广州，其他亚残会圣火大都从这里采集，包括2023年杭州亚残会。馆长还特别提醒，过一阵子台北亚残会圣火也将来此采集。这也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处设在中国境内的洲际性以上赛会的圣火采集地。众人惊叹不已，纷纷合影留念。他们知道奥运会要去希腊奥林匹亚采火，没想到亚残会竟然要来中国采火。 东方祥云对类似信息了然于胸，毕竟他是东方燕的儿子，而东方燕写过一本关于火炬传递的书籍《星火成炬》，东方祥云看过很多遍，对于里面的内容很熟悉。于是借机跟大家分享了圣火采集的相关内容，譬如《奥林匹克宪章》规定奥运会圣火只能来源于希腊奥林匹，而残奥会的圣火采集地可以多样化，但是至少要有一处来自英国的斯托克·曼德维尔体育场；同样世界大运会的圣火需要由来自意大利都灵大学，从第一届大运会的古老火种中引出一个火种；而《亚奥理事会规则》要求亚运会圣火需要采自印度新德里国家体育场，但很多时候并未能如愿。 一起参观的台北亚组委的伙伴，除了林瑞之外，其他人对于东方祥云并不了解，对东方祥云的分享很是意外，表示钦佩。原来关于亚运会圣火采集的地点，他们曾经为之头痛不已，原本想参照亚奥理事会规则和要求去印度采火，幸亏林瑞后来提醒，之前三届在国内举办的亚运会，包括北京、广州到杭州，都是在国内采集，从未去过印度。因此建议亚组委领导慎重考虑。在征求中国奥委会意见后，决定放弃去印度的计划，并积极与亚奥理事会沟通，经过一年多的反复协调和争取，最终确定在北京和台湾两地采集的方案。 广州站的传递比较顺畅，多位来自粤港澳三地的运动员、明星担任火炬手，包括跳水皇后夫妇共持一棒火炬手参与传递，无人艇、无人机、飞行汽车等成熟新科技，与传统的龙舟、游轮相结合，成功实施一次水空相结合的特色传递，将圣火传递至海心沙，并由当初点燃2010年广州亚运会开幕式的两人组共同完成传递，点燃本站圣火盆。 而在传递结束后的当天晚上，一则关于火炬手的消息劲爆了网络，有网友赫然发现其中一名火炬手原来是消失多年，曾经在某国外电视台纪录片中出现过，闻名遐迩的三和大神。“昔日潦倒三和大神，今日神圣亚运火炬手”，“消失20年的三和大神，摇身一变成为知名艺术家”等相关内容迅速成为热搜话题，远超其他明星火炬手。隋菲尔、付瑶等年轻一代对于“三和大神”从未听说过，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大家感觉到莫名其妙，赶紧搜索信息才得知“三和大神”的来龙去脉。 隋菲尔与这位火炬手多有接触，在她的印象中，这名火炬手由深圳市推荐，曾是一名非遗传承人，在葫芦画上造诣颇深，作品多次获得省级和国家级大奖。一个原本游走在城市边缘，每天睡免费的“海信大酒店”，吃四块一碗“挂逼面”，干一天休三天，破罐子破摔，混吃等死的一个人，在多年之后，竟然再次出现在电视画面中，只不过已经从浑身邋里邋遢的乞丐装，摇身一变，成为引人羡慕的亚运火炬手。这变化远比那些从央视体育频道走向新闻频道的运动员、教练员和官员更让人吃惊，更接地气和令人称赞。比如说原国足主教练李铁从2022年世界杯功臣成为阶下囚；或者如原世界足球先生乔治·维阿跨界当选利比里亚国家总统。 东方祥云了解三和大神的传说后，对于该名火炬手的背后故事很感兴趣，嘱咐隋菲尔将来有机会多了解一下，看看是什么事情导致他从一名三和大神转型为一位艺术大师。这样的故事远比一位艺术大师本身更具故事性、新闻性，更能激励其他正深处人生低谷，深感命运感觉不公，对于未来失去信心的人。东方祥云让付瑶跟新闻宣传部的伙伴联系一下，有必要对这名火炬手进行沟通，方便的话，最好做一次火炬手专访。毕竟讲好火炬手的故事，传递积极友善的力量是火炬传递的意义所在。 结束广州站传递，原来分开的两组人员全在杭州集中，共同做好最后一站。东方祥云根据之前与章部长的沟通，提前跟张南老师商量，请他多讲一站，起初张南有点不情愿，毕竟按照计划是由李炎来讲，而且他人还在这里，临时换他去讲，感觉有点不妥。东方祥云认为张南的顾虑乃是人之常情。但如果自己去讲，自己一来从未没讲过，二来跟李炎势必更难相处。为难之际，李炎主动来找他，说刚刚接到家里电话，自己老爸生病住院了，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又犯了，本来计划等杭州站结束了再回去，可是现在东方祥云和张南老师都到杭州了，所以想跟东方祥云商量一下，自己请假回去看看。 东方祥云觉得很诧异，也许是天意使然，就同意了，提示他跟部长汇报一下。后来东方祥云才得知，有人把吐槽视频转发给了他，对他的打击很大，觉得待在团队里有点尴尬，借口离开。东方祥云突然间觉得李炎也有点可怜，这么大年纪了，又是副处长，因为培训被人吐槽，可以躲避一时，将来总是要见面的，到时候如何面对呢？ 第73章 因缘际会，三和大神浴火重生 抵达杭州后的次日，隋菲尔正在与杭州的小伙伴核对火炬传递路书，突然接到三和大神的电话。原来此时的三和大神正在遭遇一场危机。无论是在他的工作室，还是小区楼下，从早到晚都有一堆人拎着机器对他围追堵截，有记者，更多是身份不明的自媒体，甚至多次将摄像头和手机怼着他直播，让他非常反感和烦躁，尤其是波及到邻居的日常生活，邻居们对此多有抱怨，让他深感愧疚。 他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也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尤其是两个孩子被外界过度关注，而他认为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自己火炬手的经历。原本他想带着家人出去躲躲风头，可是老婆认为一味的躲避不能解决问题，再说他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经过家人和朋友的劝导，经过多日的思考，他觉得火炬传递团队的人比较靠谱，尤其是负责火炬手的隋菲尔，曾经多次跟火炬手们沟通交流，曾经细心了解每位火炬手的事迹，希望能讲好每位火炬手的故事，将火炬手的真实人生和精神传递给世界。于是他主动联系了隋菲尔，隋菲尔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再向东方祥云汇报后，经过双方商量，决定在杭州站传递开始前，在奥体博览城主体育场地下一层西南角的杭州亚运会博物馆内举行一次媒体联访直播，一次性将火炬手三和大神的的故事说清楚，在这之前，隋菲尔、余庆儿等与三和大神进行了模拟采访，故事很精彩，但是与多年前纪录片中的他相比，少了一些往日的霸气或者无所谓，多了一份感恩和珍惜。为了减少意外，余庆儿习惯性提前安排了两家关系不错的媒体朋友。 三和大神的直播采访由余庆儿担任主持，隋菲尔以火炬手总监身份陪同出席，余庆儿选择比较熟悉的媒体记者开始提问,“大神，那么多媒体想采访你，而且很多平台愿意花巨资请你直播，为什么选择今天这种比较传统的方式呢？” “我，我，我能得到大家的关注，也是因为我的火炬，火炬手身份，所以我觉得从哪里开始，就在那里结束比较好”，三和大神刚开始不免有点紧张。 “大神，你对三和大神这个称呼怎么看，介意吗？” “那是一段历史，现在想起来觉得有点可笑和遗憾，但历史终究是历史，无法消除和改变，所以我选择跟过去和解，我接受它，这也是我今天来这里，跟大家见面的原因” “是什么促使你发生了改变呢？从一个三和大神转变为一名非遗传承人？有报道说你买彩票中了大奖，是这样吗？” “网络上的消息真真假假，你们比我清楚。如果我买彩票中了1000万，那今天站在你们面前的应该不是我。关于三和大神的生活想必大家都很清楚。我也不例外，除了没有卖过身份证，其他事情我基本都做过。尤其是卖血，在连续多日没有工作，钱又花完的时候我多次选择卖血。我身体本来就弱，加上营养不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自己不会主动卖血。于是拒绝了，后来有人找到了我，想长期让我定点卖血给他们，而且出价很高，我就很纳闷。我知道我的血型是ab型，又不是o型，仔细追问之下，我才知道我的血型是传说中的熊猫血，就是ab型rh阴性血型，是一种罕见的血型，据说熊猫血的人口比例不到1%。一旦得病，需要输液时可能遭遇血源紧张，危及生命。我这才明白他们愿意出高价的原因”。 看着记者们的诧异的表情，大神继续说，“没错，我知道我血型的稀缺和珍贵，也知道我将来如果需要输液可能面对无血可输的可怕，我的生命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倒在网吧的电脑前，或者尸体在第二天被人在街边路边给发现，当时感觉到非常恐惧。于是想攒点钱，结果不久遇到疫情，无处可去，就去当了志愿者，管吃管住，期间因为一名患者急需熊猫血，在工作群看到求助信息后，我就报了名，而且，没想到被救助的是一位非遗传承人，也就是我现在的师傅。疫情好转之后，他想当面感谢我，了解完我的情况后，他觉得我们有缘，不计较我的过去，决定收我为徒，我很震惊。从那时起，跟师傅学艺到现在20多年了，我很感谢师傅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后来你有再回去过三和人才市场吗？重新体验以前的生活吗？” “没有” “为什么？觉得那种生活是一种耻辱，还是想跟历史划清界限？” “历史就是历史，我现在只想向前看。你们有些人可能知道，我现在的工作是制作葫芦画，每一个作品，无论画的好坏，都是我亲手制作的作品，不能因为有些作品得过大奖，或者价格卖得好就承认是自己的作品；没有得过奖，甚至失误弄坏了，尤其是刚跟师傅学的时候，经常出现一些残次品，就不认账，您说呢” “那您跟三和时期的朋友有联系吗？” “没有” “为什么？觉得他们不配吗？” “您的问题有些挑衅。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目前我的工作主要是画葫芦，烫葫芦、刻葫芦，陪陪家人孩子。一方面之前没有人找过我，另外一方面，我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手艺人，帮不了大家的忙，何必招惹大家呢？这位记者朋友，我想问您一下，您现在还跟自己以前的小学、中学同学联系吗？”，三和大神对记者的提问有点恼火，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您觉得是什么环境或者土壤造成了当初的三和大神，今天的社会还存在三和大神吗？”，这位记者继续揪着不放。 第74章 断桥不断，长桥不长 “这位记者朋友，您的问题太大，我只能发表我自己的看法，我来自一个小县城，当初学历又不高，只是大专毕业，跟两个朋友想出来闯闯，梦想着赚大钱，光宗耀祖，在外买房，把爸妈接享受生活。没想到工厂太辛苦，工资还不高，有时候被主管克扣之后所剩无几。一起出来的朋友就想换个厂，一来二去，每个地方都干不久，有时候押金都要不回来。加上当时年轻，喜欢网吧包夜玩游戏，啤酒小烧烤，工资很快花完了，中间还跟爸妈要过钱，后来听说三和这边工资可以日结，就去啦。我的问题首先就是当初没有好好学，学历不高是硬伤；其次是没有坚持，频繁换工作，没有学到一点专长或手艺；最后是没有好的生活方式，沉迷游戏，贪图享乐，得过且过”。 大神稍作停顿之后，继续说，“今天的社会存在不存在三和大神，我不敢说，我也没资格说。我从小喜欢看星爷的电影，我记得《武状元苏乞儿》中，周星驰扮演的苏乞儿与皇帝有一场对白： 皇上对苏乞儿说，‘你们丐帮几千万人,一天不解散,我怎么心安?’ 苏乞儿回答，‘丐帮有多少人不是我决定的,是由你决定的。如果你真的英明神武,让百姓安居乐业,鬼才愿意当乞丐呢!’ 三和大神的直播访谈效果很好，但是之后一个月内还是有大批自媒体，蹲在他工作室前24小时直播，甚至不断找来之前其他三和大神进行互动，甚至假冒三和大神，杜撰推出系列无下限故事，引发很多负面舆论，直到很多账号方被投诉后，被平台封号禁言方才告一段落。 杭州的传递路线依旧是经典西湖线，历届赛会火炬传递只要在杭州举行，总是优先选择绕西湖而行，08年奥运会、23年亚运会如此，残运会、省运会也是如此，本届亚运会照样如此。西湖就是杭州的名片和流量担当。此次路线曾考虑过钱塘江边，以大莲花和滨江绿道为主的传递线路，但是基于传递主题是“团圆”，而平湖秋月、三潭印月都是关于月亮和团圆的故事，加上断桥与雷峰塔的爱情故事，于是选择音乐喷泉处起跑，过白堤和断桥，从平湖秋月上船，经水上传递至湖中岛的唯美路线。 本次传递的特色亮点之一就是邀请到了新版《新白娘子与许仙》电视剧的演员担任火炬手，在断桥的传递过程中，两人均身着宋制汉服。首先在断桥残雪的亭子处，白娘子点燃火炬，奔跑数十米后，出现在断桥中央，与等候多时的许仙相拥并共同手持火炬传递至下一棒，重现白娘子与许仙的浪漫之情，而且众多观众，尤其是青年身穿节日的汉服提前聚拢在两侧，没有任何突兀的现代化物件，仿佛穿越回到1000多年前的杭州，毫无一丝违和感。 这曾经是东方燕的创意，2023年杭州亚运会时就曾提过类似设想，结果当时被否决，没想到20年后成功实现，尽管与东方燕无关，但是在直播中看到这一幕，东方燕也觉得很开心。而末棒火炬手的人选则更让他吃惊，竟然是1990年在唐古拉采集北京亚运会圣火的女孩，现在已是头发花白但优雅依旧的达娃央宗，她也是广州亚运会的火炬手，也是北京奥运会的火炬手，只是遗憾缺席杭州亚运会的传递，这次担任台北亚运会火炬手，某种意义上既是对在中国境内举办的亚运会的历史最佳见证人，又弥补了2023年的缺憾。 有点遗憾的是传递过程中，杭州下起小雨，工作人员撑起了伞，志愿者穿起了雨披，而镜头中的护卫队员和部分火炬手坚持冒雨传递，精神是那样的高昂，动作依旧那样飘逸。曾有火炬手因地滑而不慎摔倒，但迅疾起身继续传递。人生亦如此，不可能每天都是风和日丽，总会遇到狂风暴雨，幸运时，能寻到雨衣雨伞或遮风挡雨之地，不幸时，就只能顶风冒雨勇敢前行。 基于最后一站的缘故，章部长陪同领导前来。仪式上，奥组委与台北亚组委的领导们互赠纪念品，祝贺亚运传递圆满结束。而陈副主席更是热情邀请他们赴台北观看开幕式和比赛。活动结束后，东方祥云带着邹援汉、付瑶几人陪同圣火团队前往萧山国际机场，通过绿色通道护送台北亚组委的人员快速登机后，方才返回酒店。在与杭州伙伴们吃过工作餐后，陪同领导回京。 回去时，他们乘坐的是高速飞车。刚刚投入使用不到2个月，一票难求，每小时1000公里，从杭州到北京用时不到两个小时，邹援汉几人第一次乘坐，很兴奋。看着他们，东方祥云想起高铁刚开通时，在很长时间内，来中国或者去印尼泰国，乘坐中国高铁的外国人喜欢在高铁上做硬币试验，拍摄视频分享这一刻。而现在对于中国高速飞车的出现，外国朋友也觉得稀松平常啦。高速飞车的出现，再次对航空公司造成莫大的压力和挑战，竞争对手永远是来自你想象之外的地方。原来火炬传递城市间转场，1000公里以上基本都是通过专机或包机进行，高速飞车的出现无形又提供了新的选择。 飞车上，东方祥云向两位领导简要汇报了台北亚运会火炬传递的情况，具有特色跳台滑雪传递、海陆空接力传递等特色传递；多位极富故事性的火炬手传递情况，包括宋玉、三和大神的背后故事等等。领导对总体情况比较满意，但是他根据自己得到的消息，指出首日传递时机器人的事故，以及关于宋玉的伪造视频事件等诸多事件不简单，具体情况基于保密要求暂时不能透露。提醒两人国内国外还有一小撮人不希望2048年奥运会顺利举办，费尽心思想搞点破坏，今后工作更要加强保密意识，提高风险意识和警惕性。章部长表示赞同，东方祥云却有点迷糊，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第75章 爱情、友情、亲情、师生情 隔天，东方祥云夫妻专门去奥运村探望蓝阿姨。几天没见，蓝阿姨又苍老许多，拉着祥云和云娜的手，聊着往事，忍不住叹息。东方祥云再次邀请老人家去雄安住几天，蓝阿姨不想给人惹麻烦，再次婉拒。临走前，把师大爷之前整理的资料、书籍等两箱东西让东方祥云取走，看到里面还有1974年德黑兰亚运会的徽章、1980年普莱西德冬奥会的海报、1990年北京亚运会的火炬等珍贵资料，东方祥云就特意拿出来，叮嘱蓝阿姨，这些东西都是师大爷辛苦积攒的宝贝，他不能收，留给师亮更合适。 蓝阿姨坚持这是师大爷的意思，他之前收拾好了，没有等到亲自送给他。再说师亮的工作和兴趣跟这无关。好的东西就要送给对的人，懂得人才会珍惜，把它当做宝。即使这样，东方祥云还是坚持留下，他知道那些宝贝来之不易。之前师大爷给他讲过徽章的故事。 1974年德黑兰亚运会是中国恢复联合国席位后首次参加的重要赛事，也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次派遣代表团正式参加比赛的亚运会，那徽章是师大爷在2008年奥运会时，用好几枚徽章交换过来的； 1980年冬奥会的海报，是一位曾参与那年冬奥会的前辈转赠给他的，那是新中国成立后，首次参与冬奥会；而1990年北京亚运会火炬传递，师大爷是火炬手，那届赛会的火炬是手手相传，火炬手是无法拥有火炬的。一些火炬手为了留有纪念，就集资找人仿制了几把。 每一样东西，背后都有故事，尽管师大爷走了，还特意叮嘱把这些东西留给东方祥云，但是他不能收。只是把资料、书籍还有一个硬盘放在一个箱子里，带了回去。 一个箱子，装着师大爷对他的爱，对他工作的默默支持。想到这，东方祥云越发对自己之前失约没能见师大爷最后一面感到愧疚。永远到底有多远，下一次，是否真的还有下一次。抓不住的未来，等不到的明天。 国庆节，东方祥云夫妻俩决定回趟尔玛云娜的老家川西。2008年那场震惊世界的地震后，羌族人在国家和全国人民支持下，在老北川南部，20多公里的一片荒地中，异地重建一座新城。尔玛云娜就出生于在新北川的永昌镇。看到女儿女婿和外孙的到来，老两口很开心。 之前听说他们要回来，就特意通知亲朋好友一起聚聚，准备了当地特色的北川老腊肉、九大碗，绿色无污染的高山蔬菜，香高味浓的苔子茶，喝山泉水长大的白山羊，极其丰盛。尽管东方祥云结婚前第一次和婚后第一次来时，场面比这更宏大，但是看到老人一天天变老，他从内心希望一切简单就好，但总是拗不过老人的热情。 尔玛云娜的小姨一家三口也来了。小姨尔玛楚依，原来是一名舞蹈演员，当年她19岁，正值青春年华最美好的时光，正在排练节目时，地震突然来临。她们瞬间被倒塌的房屋所埋，她的很多伙伴红颜薄命，英年早逝。而她的一条腿被柱子压断，幸运的是后来被武警战士所救，但因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那条腿被迫截肢。腿是演员的生命，可怕的是尔玛云娜的外公外婆也在那场地震中不幸离世。当时尔玛云娜的父母正在蜜月旅行，幸运躲过一劫。双重打击之下，尔玛楚依变得抑郁，多次想过自杀，从外地赶回来的姐姐陪着她度过那段最难忘的日子，当然后来才知道还有一个人，就是现在尔玛楚依的老公程大军，也是当年救他的解放军小队中的一员。 当年程大军所在的解放军小队连续作战多日，在在黄金救援时间已过后，坚持不放弃不抛弃的信念，继续作战，极度疲劳之下，是程大军率先听到了时断时续的敲击声，从而发现了尔玛楚依的存在。尔玛楚依已经奄奄一息，在他的鼓励下，她看到了希望，经过3个多小时的生命接力，终于将她成功救出。队伍撤走前，程大军专程去医院看了尔玛楚依，并在她的强烈要求下，留下了电话号码和qq。初期因为队伍对通信的严格管理，程大军总是不能及时回复尔玛楚依的信息，但是尔玛楚依始终记得深埋在地下夹缝中自己的绝望，以及在自己即将放弃的时候，听到上面传来的那句“下面有人吗”，以及后来程大军模糊的身影。 黑暗中，那是一道光。 在尔玛楚依住院和康复期间，程大军的信息成为她生活中的光，而这道光也成为她的依靠，她的爱情。而程大军也被姑娘的坚强所吸引。地震让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一条腿，也曾差一点夺去她的梦想和希望。在姐姐的照顾和程大军的鼓励下，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鼓起勇气拄起了拐杖，并且用更多时间练习手舞，精心专研曾厌恶的文化课，成功考取某高校的艺术系，在大学毕业后又回到北川，在一所中学教音乐和艺术。当程大军退伍之后，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来到了这个他曾经战斗过，也是与爱神相遇的地方。在姐姐姐夫的支持下，尔玛楚依和程大军在羌寨开了一家民宿，不久后俩人结婚生子，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多年之后，尔玛楚依丢弃了拐杖，换成了智能假肢。去年春节回家，云娜跟祥云商量，又专门给小姨定制了一款智能外骨骼，让尔玛楚依更显得自信和优雅。家是港湾，亲人是依靠，这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每次回到家，尔玛云娜都会换上母亲缝制的羌族服饰，红色的长衫上是母亲一针又一针刺出来的羌绣，长至脚背，今天天有些冷，外面还套了羊皮坎肩，腰间系着绣花飘带，脚上穿了绣花鞋，那是一种远离尘世的特别的美，眼中闪现出那种空灵与清澈。羌绣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其历史源远流长，据说最早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所绣图案多呈几何形状，色彩大多以黑白为主，但挑花和纳花两种技艺上则色彩绚丽夺目，宛若五彩霓虹。尤其是穿在尔玛云娜的身上，东方祥云总是目不转睛，似乎永远看不够。后来尔玛云娜让阿妈给东方祥云及后来的东方晓也专门做了一套羌族服饰，每当看到东方祥云穿上过膝长袍，包上头帕，系上裹肚，打起麻布绑腿，穿上云云鞋的时候，总觉得缺点什么，尤其是与尔玛云娜站在一起，不像夫妻，更像公主和随从，不过东方祥云乐在其中。 第76章 凤凰涅盘，生机勃勃新汶川 每年东方祥云和尔玛云娜回汶川的机会不多，难得跟家人聚一次。晚饭吃的很慢，更多以聊天为主。尤其是喝着当地的咂酒，聊着天实属是一种享受。 咂酒，羌族独有的一种特色饮品，主要原料是青稞，用羌族古法酿制而成，味道独特，被誉为高原天然啤酒。不用杯子不用碗，而是像小时候用吸管喝牛奶或奶茶一样，把细竹竿或酒杆往酒坛里一插，慢慢用酒杆吸，吸一会，聊一会，轮流砸饮，不断注入凉白开，让东方祥云想起大学时光，周末的时候，跟几个朋友相约在学校后面酒吧街，酒吧中有一种水烟，几个朋友轮流分享，不会醉，只是图个乐子。 对于砸酒，东方祥云起初不习惯，后来却迷恋上了它。可终究自己的酒量不行，在跟岳父、姨夫等家人喝酒中，总是东方祥云率先醉卧当场。不过即使当年老爸酒量好的时候，在这里也没讨到便宜，即使当年迎接时，连酒量最好的景文武叔叔也被放倒在地。 不过更让人回味的是，东方祥云没想到岳父竟然也是乐中高手，当年自己第一次到汶川时，酒酣尽兴之际，岳父让老伴拿出一支羌笛吹奏起来，音色柔和纤细，音调悠扬而婉转。不禁让人回想起小学时曾背过岑参的“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或者王之涣的“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此处虽仅有羌笛，但氛围感已经足够。而今天，岳父依旧如此，东方祥云情不自禁，闭着眼，听着那悠长的旋律，比酒更让他陶醉。 次日早上，东方祥云醒来，穿上鞋去跑步，从尔玛小区出发，过禹王桥，先沿着安昌河两岸跑，之后折回羌城旅游区、巴拿恰商业步行街、羌族非遗中心、新生广场、羌族民俗博物馆，最后抵达尔玛剧院结束。每次回到汶川，东方祥云都会习惯性早起，然后沿着上述路线跑一圈，每次都能感受到汶川的变化。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新县城生机盎然，羌寨碉楼错落有致，而清晨也有很多跟东方祥云一样的伙伴在晨练，在擦肩而过时，互相热情打着招呼，这是一个充满活力和希望的小城市，向世界生动讲述一个崭新的，更具特色和魅力的羌族家园。 北川，地处川西北高原与成都平原的过渡地带，森林覆盖率超过60%以上，拥有保存完整的高山草甸景观资源和砾岩溶洞，保护区内又有熊猫、金丝猴、羚羊等珍稀动物。一句话，自然风光得天独厚，堪称世外桃源。古羌人依山而居，终年与云雾作伴，被称为“云朵上的民族”，这是羌族人古老的家园。 回到家，丈母娘已经把早餐准备妥当，而回到娘家的尔玛云娜依然沉睡在梦乡。早餐是二两荞面，辛香的佐料料配上浓郁的高汤，嗦一口荞面，唇齿留香。边吃早餐，边跟老人们闲聊，东方祥云又提出想接两位老人去北京住，方便他们照应老人。可老人们总觉得在这里住的很舒服，空气好，环境好，关键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习惯了这边的左邻右舍。北京尽管贵为首都，有女儿女婿和外孙，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而是一个遥远的地方。 已近中午，尔玛云娜才从睡梦中醒来，每次回家都是这样，享受作为女儿的特权。老丈人的厨艺精湛，在川西各种野菜，蕨苔、刺龙苞、椿芽等基础上，发扬川菜技艺与川麻味道，独有一番滋味上心头。而东方祥云却对羌族的传统面食铺盖面，情有独钟，因其形状像铺盖而得名，口感嫩滑，味道鲜美。 下午，东方祥云夫妻俩带着孩子，开着小姨夫的车到处闲逛。第一次带了东方晓去了老县城。 多年过去了，那场大地震的印记犹在。当年抗震救灾结束后，政府将老县城作为遗址完整保留，东方祥云将车提前停好，一家三口步行进入，尽管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但随处可见当年地震引发的残垣断壁，裸露的钢筋，斑斑生锈的各种车辆，以及原本充满爱情、亲情、友情的众多堆砌物，依旧时刻惊醒着后人，这里曾经发生的惨剧，留下的伤痛。而在这象征着黑暗时刻的废墟之中，很多绿色植物悄然而生，彰显其生命的顽强和生生不息。还有很多不知是谁刚刚留下祭奠的花束或者丝带，很多花束上的鲜花看上去刚摘下不久，衬托着对故人的哀思。而那象征时间的硕大而崩裂的表盘，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东方晓看到这一切，小手紧紧的握住父母的双手，眼睛充满了一丝丝恐惧，指着那摇摇欲坠的楼房，问东方祥云，“爸爸，这楼快到了，为什么不拆了它”。 “晓晓，这是当地地震的历史见证，代表着那段悲惨的过去，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失去的亲人，等你将来长大后就会明白的”。 正在这时，东方祥云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别样的装置，走上去一看，原来是一台ar增强现实显示器，东方祥云轻轻拿起来，像前方扫过去，现实中的废墟上闪现出地震前的美丽画面，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以前是一所美丽的校园，主楼原本是一栋五层楼的建筑，还有附属学生公寓、食堂、操场等其他建筑和设施。 而现在，眼前所看到的确实因地震导致建筑下沉、坍塌，原本的一楼二楼变为碎屑，三楼直接变为一楼，五层建筑坍塌成三层，形成叠塌现象，斜插入地面，而倒塌的建筑物的外墙布满了规则的十字形裂纹。那场地震让数十名师生遇难，数十人严重受伤，多人截肢。为了缅怀那段历史，为了保护地震遗址，再对危楼进行爆破处理后，又对部分楼体重新用钢筋水泥支撑固定，而且在遗址的最高点重新竖起五星红旗，在灰与黑的对比中，那抹让深处任何地点都感觉到无比安全的红色，此时依然让人感到温暖和坚定。 进入遗址展览馆，东方祥云发现其中一块铭牌上显示，该中学全校师生曾于2008年7月搬迁至山西长治市过度，内心有一点点激动。自己老家陵川与长治接壤，历史上还曾归属长治所辖，听上去有点硬攀关系的嫌疑，不过这的确是东方祥云内心的真实写照。 山河有痕，凤凰涅盘。东方祥云夫妻曾经给儿子讲过小姨姥姥的故事，但是因为孩子小，没讲太多。虽然之前经常回北川，也只是在新城，没敢带孩子来老城看过。去年在杭州，一家三口看了宋城《大地震》的演出，东方晓还上台参与互动。今年孩子9岁，夫妻俩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他们边走边给孩子讲那场大地震，讲姨姥爷程大军的英雄事迹，讲新城搬迁和永昌镇的来历，讲小英雄林浩救人和参与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故事，讲地震时抛下学生先跑的范跑跑。 第77章 一人一炬，寄情于山水之间 当然还讲了国宝大熊猫喜淘淘，在地震发生时，喜淘淘作为大哥大，临危不乱，带着熊弟熊妹跑到安全地带躲避，待地震结束后又将熊弟熊妹们毫发无损的带了回来，成为熊猫界的传奇，也为沉浸在悲伤中的国人带来一丝安慰。不久之后，喜淘淘跟其他7只大熊猫被送往北京动物园，在奥运期间受到公众的热烈欢迎。 孩子似懂非懂，对于熊猫和小姨姥姥的故事格外喜欢。回去后缠着姨姥爷程大军讲故事，让接近花甲的老人感慨万分，抱着孩子讲当年他们小队参与抗震救灾的过程，说着说着，老人不自觉的红了眼眶。当年现场的惨烈不自觉映入眼帘，涌上心头。有很多人没等到救援，也有很多人因救援他人而离去。 东方晓看到程大军的哽咽，有点不知所措，连忙用小手去帮他擦拭眼泪。尔玛楚依见状，赶紧起身，走过去拍了拍程大军的肩膀，“别吓着孩子”。程大军的儿子程亮见状连忙说，“爸，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东方祥云夫妻也急忙安慰，“小姨夫，我们向前看，未来只会更好”。 新旧两个北川，一个象征着毁灭和过去，一个寓意着希望和未来。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生活如此，人生亦如此。 在北川待了5天后，东方祥云一家三口回了北京。隔天上午又去看了东方燕老两口。尔玛云娜和李非的婆媳关系不算差，至少明面上都还过得去，互相尊重。回到北川，她就像是红楼梦中的元春省亲，整个躺平，混吃混喝，心安理得；而来到雄安，则很多时候系上围裙，出入厨房，忙前忙后。虽然很多时候，李非让她多休息，不让她参与，云娜却总是表现得很积极。而爷孙仨则在客厅各忙各的，或者两个大人陪着一个小孩玩。 今天，婆媳俩依旧在厨房忙活着，东方晓玩着游戏，而东方祥云问起老爸培训准备的怎么样了。东方燕笑了笑，“小子，你老子这一辈子就干这一件事，你还担心老子做不好”。 东方祥云赶紧满脸陪笑，“爸，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可不敢，我就是随便问问” “你少来，你就是觉得你爸老了，怕我给你这大处长丢脸” “什么大处长，在您这位大专家面前，我既是您儿子，更是学生” “知道就好，儿子，我这次想换个方式，你看怎么样” “换哪种方式我都相信您” “不怕我给你砸了饭碗” “您是谁，什么时候砸过人饭碗，别说还是您儿子” “少给老子贫，我想这样做，你看看怎么样”，东方燕把自己的想法给儿子阐述了一遍。看到老爸年过花甲之年，对工作仍然抱有热情和冲动，依然激情四射。他很开心，觉得老爸的想法很好玩，表示全力支持。 说话间，婆媳二人已经把午饭整好，端上桌。父子俩心情正好，就象征性喝上一杯，酒不多，关键是仪式感。 饭后，祖孙三代，一家五口去了白洋淀。此时的白洋淀不同于春日。有诗云，“春去苇叶青，秋来芦花白”。入秋后的白洋淀，迎来一年中最美的季节，百里苇海一片金黄，芦花纷飞，鸭鹅成群，莲菱遍布，游客乘船穿梭其中，渔歌唱晚此起彼落。尤其是近黄昏时，落日照射在水面之中，颇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绝美画面，唯美而浪漫。 看着此情此景，东方燕感慨万千，从事这一行至今，火炬传递大都在白天，而且大多上午开始，中午前就已匆匆结束。而神州大地，美不胜收，一个上午怎能尽情展示。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落日之美，“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月色之美。每当看到那么多火炬传递的经典画面，例如新世纪初的悉尼奥运会，夕阳西下，一名火炬手手持火炬，独自骑着骆驼，漫步沙滩之上。一人一驼一炬一夕阳，逐渐远去的背景，让人想起“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古代侠客，仗剑走天下，此地无声胜有声。或者北京奥运会时，一片竹筏泛舟于黄河之上，火炬手与两名护卫队员、一名船工立于其上，身后是滚滚黄河水，淘尽天下多少英雄。没有铺天盖地的景观物料，没有领导们的冗长讲话，一次小的特色传递，一张照片，一段视频，转发无数，吸引无数到此一游。时代不同，国情不同，思维习惯和做法也大不同。 在国内的早期全运会，北京亚运会及奥运会时初期，也曾多次出现夜间传递，如四运会时，圣火抵达上海后，无数国人在夜间追随火炬的指引，遍及上海大街小巷；而雅典奥运会北京站传递结束时，抵达颐和园时也近黄昏。后来因为规模限制，为避免麻烦，大多数组委会和传递城市提倡高效率，速战速决，除2022年北京冬奥会首钢园区曾组织晚间传递等极少数案例外，大多一刀切的集中在白天完成传递，而且集中在市区为主。东方燕一直提倡特色传递，曾屡次提出具有针对性、创意性的传递方式，偶有实现，但大多未能如愿。 听着父亲诉说的遗憾，东方祥云有所感触。专门提起这次亚运会火炬哈尔滨站，在滑雪场的高山滑雪和跳台滑雪等特色传递，觉得挺有意思，这种创新也是他们今后工作的重点。为了把2048年奥运会的火炬传递做出特色，更加精彩，他们团队反复查阅以往火炬传递的经典案例和精彩瞬间，研究怎样玩出新花样。以雄安为例，白洋淀是他们重点考虑的地点，如何展示白洋淀人、水、鸟、鱼和谐共生，而不是简单的从岸边跑过，这很难，但是他们一直在努力。对于他们的想法，章部长和素主席等也积极支持。 对于父子俩的聊个没完，婆媳都已习惯，泛舟在湖上，她们喝着茶，一边尽情享受美景，一边拍着照打着卡，而东方晓则不断试图趴在船沿，去扑棱那个水。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加上入秋的天已经微凉，一家人也很快尽兴而归。在附近找了一家老店，吃了一条据说是来自淀里的大熏鱼，送二老回家后，一家三口则折返回京。 第78章 四两拨千斤，人生第一次 国庆节后，培训当天一大早，东方祥云比往常早一点出门，让老婆送孩子上学，自己先去雄安小区接老爸，老妈已经提前做好了早餐。李非离开遵义多年，但是家乡的味道总是记在心头。今天李非做得是遵义特色早餐，肠旺面。昨天就在菜市场买好了食材，以大肠和血旺为主料，豆芽、豆腐、脆哨等为辅料，放入熬制许久的高汤，在出锅前浇上烫过的红油，色香味俱全，父子俩吃得很开心。 本来东方祥云提前出门，是想接老爸过去培训，结果东方燕建议时间还早，距离也不远，不如走过去。东方祥云把老爸要用的工具放进车里，让华哥自行开车前往奥运大厦，的确是无人驾驶，车上亦无人，而自己则陪着老爸散步过去。秋天的早晨，风有点大，让人不自觉把身子往里缩。东方燕穿了一件集团定制的羽绒服，里面是台北亚运会的运动服。平时东方燕很少买服装，各种赛会下来，积累了很多不同款式的运动服，质量也不错，而且又省钱。甚至经常穿不了，给亲戚朋友赠送。而东方祥云则除非必要场合，要求穿制服，否则大多时候由云娜负责衣服搭配，今天也不例外，外面穿的是一件修身大衣，里面是云娜亲手编制的红色毛衣，每当东方祥云脱去外套，露出红色毛衣时，经常惹来嫉妒的目光。 父子俩走在雄安新区的街头，看着人来人往，闲聊着2年后即将来到的奥运会，交流着彼此对于火炬传递风险的理解和认知，亦父亦友，既是父子又是师徒还是朋友，尤其是随着年龄增大，父子的感情也越来越好。原来接触大型运动会是父亲的引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跟随他的脚步进入这一行，更没想到更是阴差阳错也从事火炬传递。对于转行火炬传递，他最初是抵制的，因为他不想让别人说他依赖老爸，他想保持独立和走出自己的路。 寒冷的街头，两个人就从家到奥运大厦，一直走了3公里多，没有被寒意所袭，彼此间更多了温暖，充满了爱意。就在等候红绿灯，即将到达奥运大厦之际，东方燕的后背被人轻轻推了一下。父子俩一惊，回头看，原来是她。 东方燕回头一看，来人正是老朋友夏耘。两个人热情的互相拍了拍肩膀，趁绿灯闪烁赶紧过了街。知道老朋友要培训，尽管与场馆运行无关，他还是专门预留时间来凑热闹。三个人结伴而行，到了门口，东方燕的助理陈亮、机器人助理祝融已经在门口等着，夏部长跟东方燕俩人先上楼。陈亮、东方祥云则与祝融一起上楼。 时间还早，夏耘邀请东方燕前去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一下。夏耘现在是场馆部的副部长，分管场馆设计与运行，办公室在12层1203。他安排部门的同事泡了两杯热茶，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分享前阵子东方燕去新疆的见闻，国庆节的趣事，很快东方祥云打来电话，通知老爸培训工作准备好了，差不多可以上来了。 会议室在30层3013，东方燕和夏耘俩个人一起前往。搭乘电梯时，遇到其他部门的同事，热情跟夏部长打着招呼。培训由章部长主持，素主席也意外现身并简短致辞，强调在火炬传递筹备与运行的全程要牢固梳理风险意识，坚持底线思维，切勿盲目自信。之后章部长详细介绍了东方燕的丰富阅历，实战经验，发表的文章，出版的书籍，强调东方燕兼具实践与理论，培训经验丰富，希望大家好好学习，之后热情邀请东方燕开讲。在委里，除了个别人之外，没有人认识东方燕，即使是蔡晋桐、黄金凤他们也只是在搜寻资料时，从网上意外得知，看到过老头的资料而已。没想到现实中，东方燕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跟菜市场和大街上走过的老大爷没什么区别。 东方燕出生在晋东南太行之巅的一个小村庄，小时候有点口吃，一说话语速很快，却咬字不清，加上鼻音很重，生怕跟人讲话。他习惯待在房间里，默默看书，不发出任何声响，在街坊邻居来串门的时候，经常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所幸他从小懂礼貌，见到老师、长辈都会热情打招呼，“老师好”“叔叔/大伯/姨姨/姑姑好”，仅此而已，没有多余的话。在市里上高中时，同学们从小说普通话。看到演讲比赛中同桌的精彩表现，他羡慕不已；看到好朋友在广播站当播音员、主持学校晚会，他也曾抱有幻想，几个关系好的同学经常辅导他学普通话，纠正他的发音，似乎进展不大。再后来上了大学，在竞争学生会和团总支干事时，发言依旧磕磕巴巴，偶尔代表优秀学生发言也是别别扭扭。他自嘲说，幸亏不是凭口才，要不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东方燕解除了封印，变得特别能聊。也许是之前看过的书终于发挥了作用，或者是爱情的力量，但一开始也只是私下跟朋友，跟熟悉的人聊。时过境迁，多年之后，很多朋友打开话匣解了密，其实当初他们也听不清楚东方燕在讲什么，但是看他讲的开心，大家听的认真，以为只是自己听不明白，所以没敢说，直到多年之后，大家才发现是很多人都听不清楚。此时，彼此已成为多年好友，大家一笑而过。 工作之后，因为工作所需，与陌生人沟通成为必修课，偶尔被迫还需要会议上发言，尽管心存怯意，甚至会手抖腿抖。东方燕清醒的记得那一年，青奥会网络火炬传递的推广活动启动仪式在某知名中学举行。市领导应邀出席，而东方燕所在部门焦部长与周处已赴希腊筹备圣火采集工作，原本应由部长助理范部长致辞，范部长却执意把这机会让给东方燕。他认为东方燕是项目具体负责人，忙前忙后，折腾了两年多，理由享受这份荣耀。东方燕推辞无果，只能勉为其难地站在仪式主持台后面，面对黑压压的人群和镜头。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上发言，腿在不停地抖动，就像影视作品中一个即将被逮住的嫌疑犯。幸亏腰部以下的躯干被演讲台所遮挡，否则大家肯定会质疑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不自信的人来致辞。多年之后，东方燕也在电视转播和现场看到有领导致辞时在发抖，他曾感同身受。不过后来放弃这想法，因为曾经被他看到手抖的致辞领导，有人后来被双规，吃了牢饭。 第79章 教学相长，亦师亦友 东方燕经常给帮领导写讲话稿、主持稿，而这是他第一次读自己给自己写的稿件。他本可以倒背如流，实际情况确实像极了给老师背诵课文的学生，偶尔语速很快，生怕老师听清楚了，偶尔又是磕磕巴巴，好像忘掉了，需要老师给予提示。所幸参加活动的领导和学生们并不在意，他们觉得也许这是他的习惯和风格。而东方燕却把自己吓得不轻，回到座位上才发现那两页纸上，被手指碰触过的地方已经湿了，被紧张的手汗给浸润过了。范部长热心的跟他说，讲的不错，挺好的。真假与否未知，对于与自己同龄，甚至还小一两岁的部长助理，东方燕那刻感觉很温馨。 那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也是一次转折。之后公开场合的交流越来越多，更多更高级别的会议，更多更多样化的站台与讲话，更加自信和从容。而培训的路则走的更漫长。在火炬传递领域上，东方燕一直觉得张部长、李北哥是他的导师。那年深圳大运会，执行局派专人赴北京奥促会邀请他们担任顾问团队。奥促会成立的宗旨之一“以弘扬奥运精神，扩展奥运成果，促进奥林匹克事业和残奥体育事业在城市的持续发展为宗旨”，对于深圳大运执行局的来访给予热情接待，并欣然同意派人指导和支持他们的工作。但是对于执行局提出的巨额咨询费断然予以拒绝，仅仅要求提供在深期间的食宿行保障即可。对于奥促会坚持不收费的举动，执行局无可奈何，曾担心支持不力，结果张部长亲自带队赴深展开培训，并在赛时期间又派李北哥等人全程参与运行。 而东方燕聆听的关于火炬传递的第一堂课就是听张部长讲的，在深圳大中华的12楼会议室，执行局大型活动部的20多人参加。印象深刻，并影响至今。 人生有多少个第一次，向前一步，勇敢尝试？还是向后一步，龟缩壳里？ 会议室不大，没有电子显示屏，只能用投影幕布。张部长自己制作的ppt，格式精美、内容丰富，而张部长的讲解更是轻松自如，信手拈来。在张部长的培训中，追溯了奥运会火炬传递的渊源及发展，分享了奥运会火炬传递的精彩案例和遗憾，阐述了火炬传递的组织构架。 但让东方燕记忆深刻的还有两点，一点是大型运动会为什么要组织火炬传递，不仅仅是普通大众不解，很多组委会工作人员也不懂，而尽管曾参与过北京奥运会，曾看过很多资料的东方燕也似懂非懂。这样的时刻最危险，这样的人也危险。弄不好就成为半瓶子的水，晃荡来晃荡去。 佛家倡导“佛本我心”，无处不在也无所在，好似简单却又迷雾重重，参悟不透。有得道高僧曾说，只有心灵达到一定的境界，才能领会这其中的奥秘。点拨早了，可能被认为是胡说八道；点拨晚了，可能错过了觉悟的时机。点拨的契机很重要，要看火候。东方燕是幸运的，因为此时他遇到了贵人，帮他走出迷雾森林和认知的纠结中，而贵人就是张部长。 张部长举了两个例子，首先是1990年北京亚运会，那是中国举行的首个洲际性综合运动会，也是亿万国人用一毛毛纸币，一个个钢镚捐赠出来的运动会，是真金白银的“全民全运”。无奈神州大地过于辽阔，比赛集中在北京，绝大多数国人只能通过小型黑白电视机、收音机或过期多日的报纸，零星半点的接触到一些亚运会的讯息。为了让更多人感知亚运的氛围，亲身体验亚运的快乐，让全国各族人民都能体验作为东道主的荣耀，北京亚组委决定将火炬传递传遍祖国的大江南北，“亚运之光”圣火从哈尔滨、乌鲁木、拉萨和海口开始，途经各省市、自治区，历时一个多月，所到之处，万人空巷。无数国人等待数小时，而火炬手和圣火从他们眼前闪过，只有短短数秒钟，甚至很多人只是看到前人的后脑勺，圣火什么样都没看到，但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中国人是很容易满足的善良民族。那是手递手的传递，一支火炬经过无数人的手手相传，传递着希望与梦想；那是心连心的期待与祝福，没有围栏与铁马的阻隔，无论是火炬手还是老百姓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其次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前期因为境外火炬传递遭到一小撮分子的恶意阻挠，尤其是金晶在巴黎护卫圣火的壮举，加上那场突然的地震，当火炬回到境内时，无数人涌向传递城市，大树上、交通标志牌上、公交车顶，热情的国人占领了每一个可以看得到或者想象中可以看得到圣火的位置，火炬带来的全民行动及视觉冲击震惊了世界，成为奥运会火炬传递史上永恒的经典。每一个传递城市都成为引以为豪的东道主，本市市民与临近地区的市民百姓蜂拥而至，激情澎湃。为此，张部长强调大型运动会中，除了公众买票看比赛之外，这是为数不多公众可以享受的赛会福利，有时候甚至是唯一的参与渠道。为此，在国内外多届奥运会火炬传递规划中，都力争主办国90%以上的人口可以在一小时内的车程看到火炬传递作为一个重要参考标准。正如歌词中所唱“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火炬传递就是说打开门锁的钥匙，或推开那扇大门的一双手。 另外一点是火炬人的责任与担当。火炬传递不是单纯的让一个人手持火炬跑步，而是传承奥林匹克精神和价值观，火炬熄灭了可以点燃，但是精神熄灭了怎么点。5000年来，中华文明之所以能生生不息，传承至今，成为唯一没有中断的古老文明，就是不同时期的炎黄子孙始终都有一颗中国心，基因代代相传。即使在中华民族在多次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大批仁人志士，不怕牺牲，前赴后继，誓死扞卫华夏血脉，华夏文明之火从未熄灭。而圣火亦如此，圣火是奥林匹克精神的象征和标志性符号，在奥林匹亚单独采集，具有唯一性和神圣性，神圣不可侵犯，且不能与其他火种混合，全程安全燃烧，一旦传递过程中，火炬意外熄灭了，就必须用采集时的火种重新点燃，保证奥运会传递的是来自希腊奥林匹亚的火种，对圣火拥有一颗敬畏之心，用行动维护圣火的神圣，给予它足够的尊重和仪式感，彰显它的荣耀。而不能像一些赛会工作人员用打火机重新点燃后，投机取巧，耍小聪明，兴许做得很隐秘，不像那年台北世大运和索契冬奥会时不巧被人发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火炬人的精神不在于口，而在于心，在于行，来不得半点马虎和侥幸。 第80章 空闲时间的安排决定了他的未来！蝶变 多年过去了，张部长培训的情景历历在目。两年后，东方燕首次培训时，曾大量参照张部长培训的体例和内容，鹦鹉学舌。最初只是志愿者与火炬手培训。一边是首次参与火炬传递的志愿者与火炬手，另一边则是首次担任培训师的东方燕，就像一名刚毕业的幼儿老师，初入幼稚园，面对一群刚刚入托的幼童，两者都是初次面对此种场景，不管当天讲的怎么样，小朋友总是给予热情的回应。一来二去，时间久了，同样的内容讲的多了，东方燕不再紧张，不再面红耳赤也不再流汗抖腿，从紧张的桌子后面，泰然自若的走到台前，走下讲台，走在众多听课的人群中间，侃侃而谈。原来ppt上满满的字，越来越少，乃至寥寥无几，屈指可数；不再紧盯着屏幕，而是自由地注视着台下的人，多了眼神交流和鼓励，在屏幕和人群中间自由切换；不再像以往逐字逐句的朗读着ppt的文字，读的太快导致过早结束了培训，或者读的太慢，培训时间已过，内容才刚刚讲了一半。培训更具弹性，一切恰到好处。 时光飞逝，东方燕的普通话水平没有太多提升，对于培训的自信与日俱增。常规培训之外，根据实际需要，借助于不同机会，不断钻研讨论，一步一个脚印，陆续组织开发火炬传递赞助商征集与市场开发，新型传递方式，仪式组织运行，圣火护卫队及安保需求等新的培训课程。在培训的过程中，东方燕根据大家的反馈和反应，不断完善和提升，从培训内容和方式上，增加更多互动与交流，适时提供激励，更多是参与式分享。教学相长，东方燕从中获益匪浅，在很多人心中播下了友谊的种子，一次又一次传递着“聚是一团火，散作满天星”的火炬传递精神，收获了遍及全国各地的友情。 而之后，随着奥友团队的壮大，为了激励大家的成长，让更多人能独当一面，东方燕特意安排团队成员都尝试走上培训讲台，从内部开始练习，通过内部考核后，正式对外提供培训。这是一个好的尝试，也付出惨痛的代价。 没有项目的日子里，就是团队培训学习的日子。在龙城、古城、蓉城、杭州等不同城市，东方燕一次又一次让团队成员在酒店、办公室及长租内练习培训技巧，轮流讲解演示，互相鼓励与提出意见。看着他们，东方燕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同样的问题一犯再犯，东方燕心中充满焦虑，但始终给予鼓励，持续给予纠正。信淼喜欢看着屏幕和地板，害怕与人对视；陈余演讲过程中习惯性打嗝，缺乏自信；只有曹源对于护卫队业务比较熟悉，举手投足充满自信。有些人东方燕内心觉得实在不适合做培训，业务不熟，也不善于沟通交流，在伙伴面前演讲，就像待宰的羔羊，东方燕于心不忍，曾多次试图放弃。 这样的培训给东方燕或奥友团队带来了好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东方燕可以放手让大家组织培训，自己也有闲暇时间放心去写书写论文、做规划、谈业务。尤其是火炬手、志愿者，包括先遣组的培训，信淼、陈余都可以独当一面，而其他人通过培训，对业务也更加熟练，有了更多自信。东方燕不再亲自培训，而是让大家尽情发挥。甚至有段时间，东方燕看到成员一个个在台上讲，台下一个个认真的听，火炬手、志愿者，甚至工作人员与团队伙伴们打成一片，见面热情招呼。自己却不为人知，还曾感到过失落。好在时过境迁，他更为大家的成长感到欣慰和自豪。只是遇到临时应急，或者新的类型培训或组委会要求，东方燕才会现身培训。 看着台下奥组委的伙伴，30多年来，同样的内容，怎么每次讲出时代的新意，符合时代的口味，东方燕一直在思考和探索。这次他又带来了一个新的玩法。在工作人员关上窗帘和熄灯的瞬间，东方燕向祝融发出信号，祝融抬起两只手，他的两个手臂中分别射出一道光束，会议室内两名数字火炬手的形象突然跃上讲台，两名火炬手就像孪生兄弟，但细看，又觉得有些差异，就在众人小声议论之际，东方燕的分享开始： “战友们，我是东方燕，作为08年奥组委的一员，请各位允许我能以奥运战友的身份与大家相聚。首先，感谢组委会提供这样一个机会，让我这个老头能有幸与大家相聚在此，分享火炬传递的七彩斑斓；其次，感谢素主席百忙之中出席分享活动，感谢章部长刚刚的介绍；接下来，我将用2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与大家分享火炬传递的酸甜苦辣，再次感谢大家能抽空来参与本次活动。” “战友们，为了今天的分享活动，我专门准备了一些往届赛会的徽章，在培训过程和结束后将由我的同事陈亮负责赠送给大家。下面分享正式开始，这是数字孪生的一对数字机器人火炬手，但是根据今天分享的主题，稍微做了调整。下面麻烦各位，按照‘请你来找茬’的游戏玩法，从两个机器人火炬手中尽可能找出不同之处，摔下找出的人，将有单独的纪念品赠送，现在请大家开始找茬找不同，时间3分钟，可以讨论，3分钟后，希望大家踊跃发言”。 在两个数字火炬手的头顶，右上角，一个虚拟的时钟出现，3分钟倒计时开始。 培训，顾名思义是培养加训练，尽管是一个中性词，但是含有某种教与学的关系。多年前，东方燕有一天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如井底之蛙，每往井口爬一点，就发现外面的世界更大了一圈。对于火炬传递相关信息了解的越多，越发感觉自己无知。于是觉得用培训一次不再合适，而更多开始分享。自己只是一个幸运者，比一些人提前接触到火炬传递这一行，提前了解到它的运行模式与基本规律，仅此而已。 第81章 循循善诱，不是培训，而是互动分享 对于这样的分享和游戏，大家起初感觉到诧异，在黑暗中窃窃私语，而后讨论的声音开始遍及全场，一种气息在黑暗中传递着。尽管东方燕看不清大家的脸庞，但是能感受到那种自由和热情。由被动到主动，由培训变为一场游戏，气氛不再紧张严肃，而是充满欢声笑语。三分钟的时间很快到了，虚拟的时钟隐去，东方燕开始邀请大家主动发言。为了让彼此看清对方，增进沟通交流的氛围，东方燕让工作人员适当开了两盏灯。 首先发言的不是来自火炬中心的人，而是志愿者部的汪菲，她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盯着数字火炬手的形象，从上至下，缓缓陈述，一是火炬手服装颜色不同，左侧红色为主，右侧白色为主；二是左侧火炬手长裤，右侧短裤；三是左侧火炬手服装上有赞助商logo，右侧没有；四是左侧火炬手头顶有发带，右侧没有。一口气接连说出4个不同之处，东方燕也不禁暗暗举起大拇指。 第二个起身发言的是邹援汉，作为火炬中心的一员，对火炬传递的知识了解更多一点，进而又补充三点，火炬手手持火炬的位置好像不一样，左侧手握在1/2处，右侧在1/3处；另外左侧火炬的火焰好像比较高，右侧比较低；最后是左侧火炬前方有会徽，右侧则没有。 接着是郭梓涵，她指出左侧的火炬手戴了手表和耳环，而右侧的没有任何饰品。女人的关注点，独到而细致。 然后是安保部的安志远，他看到了左侧火炬手的手臂上有刺青图案，而右侧没有，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看到大家的踊跃发言，东方燕感觉效果蛮好，而虽说原定设计了10个不同之处，还有一处没有被发现，觉得无伤大雅，那就是火炬手表情，一个面带微笑，嘴角上扬成曲线，而另外一个紧张严肃，略显呆滞。 紧接着，除了私下交头接耳的讨论，没有人再出面回答最后一个差异之处。东方燕打断了沉默，向大家的积极参与表示感谢，将最后结果与众人分享，每一个不同点都代表着一项风险，并将风险给大家一一做了阐述。东方燕走到舞台前，面向大家，举手示意，“在座的各位战友中，有没有市场开发部的同事，有的话，请向我示意一下”。 市场开发部的陶涛、吉宇两个人向着东方燕的方向挥了挥手，东方燕看到后，挥手向他们俩致意，做了补充，“火炬手制服是火炬传递的核心物料，是赛会和火炬传递最重要的形象展示窗口，也是服装赞助商最重要的品牌展示机会。需要明确的一点，根据奥委会的规定，火炬手服装主色调以白色为主，胸前不能出现任何赞助商标识和元素，但护卫队和工作人员服装没有限制。这是国际奥委会为避免火炬传递过于商业化而提出的明确要求，将来在服装类赞助商谈判中需要留意，避免引发争议。另外在往届赛会火炬制服经常存在三个问题，种类多，包括火炬手、护卫队、工作人员三类；数量少，尤其是护卫队员和工作人员往往数百件足够；火炬手名单确认较晚，尺码统计比较难；最重要是交货时间又要求比较早，所以与赞助商的沟通衔接容易出现问题，火炬手服装经常出现数量不足，尺码不符的状况，需要提前引起大家的关注，制定相关应急预案。火炬传递是赞助商格外关注的主题性活动，今天是风险应急分享，将来有机会我们可以专门就火炬传递的市场开发和赞助商权益保护做一下沟通。” 东方燕随后又举手示意，“在座的伙伴，有没有将来负责火炬手管理？”，付瑶、隋菲尔应声站了起来，东方燕微笑着招招手让他们坐下，“火炬手管理的责任重大，是赛会与火炬手之间的桥梁。以往传递前的筹备工作中，因为认知问题、衔接或沟通不畅等，发生过一些问题。今后也可能出现类似隐患或风险，如果我们没有察觉和感知，绝大多数风险的爆发和责任都是由火炬手管理团队来承担。就如刚刚服装问题，火炬手发现尺码不符，要求更换服装，一件好解决，如果是两件三件，甚至十多件呢？或者说火炬手坚持要佩戴饰品，比如说太阳镜、名贵手表、结婚戒指，或者手臂刺青？前期联络时的沟通至关重要，越早介入越好。” 分享完第一个题目，东方燕让陈亮将纪念品分别赠送给汪菲、邹援汉、郭梓涵、安志远。随即开启第二个分享。东方燕按下按钮，两名火炬手开始跑起来，左侧的火炬手模仿田径运动员的速度和节奏，而且越跑越快；而右侧火炬手的节奏比较慢，一名普通跑步爱好者的水平，30秒钟后，东方燕再次让大家思考，如果自己是火炬手，会选择哪种速度，有什么优劣又有什么风险。大家又陷入一种懵逼状态，不知为何不知所措。 面对众人的疑惑和不解，还有热情的讨论，东方燕笑而不语。一分钟后，苏不易起身说，火炬传递路段太短，如果自己是火炬手，不会跑得太快，否则照片都没拍好，传递已经结束了。东方燕和大多数人一样表示认同，并再次举手示意，“在座的伙伴中，有谁曾经参加100米、200米的比赛的，向我举手示意一下，只要是正式比赛就可以，校运会、市运会都可以” 会议室内近百人，举手示意的人并不多，10几个人左右。安志远是其中之一。东方燕走到安志远的身边，“您好，这位战友，你百米成绩跑多少”。 “东方老师，你好，我大学时，百米最好成绩11秒6，现在退步严重，能跑13秒5左右吧” “相当不错了，你怎么称呼呢？” “东方老师，我是安保部的安志远，您喊我小安或志远都可以” “志远，你那个大学毕业的?应该是专门训练过吗？” “东方老师，您过誉了，我是公安大学毕业的，曾经在校队待过” “志远，我冒昧的问一个问题，你现在有小孩吗？” “两个，男孩7岁，女孩5岁” “一男一女，正好。正好读幼儿园或小学，学校会组织亲子活动吗？” “我平时工作比较忙，大都是老婆去，偶尔我也去。参加过他们的亲子趣味跑、中秋节制作月饼。” “志远，跟宝宝参加亲子趣味跑的时候，你的速度有多快?跟你跑百米感觉一样吗？” 第82章 我不想躺平，不想懒政惰政，我只想平平安安不可以吗 “东方老师，亲子跑就是图个陪伴，图个开心，没人在意速度，而且速度肯定快不起来，这又不是比赛拼成绩，拼名次”，志远说完，东方燕示意他坐下。 “战友们，刚刚我跟志远沟通的话题，大家可能都听到了，我就是想跟大家分享一点，传递当天，火炬手一定要忘记自己之前的身份，好好享受传递的荣耀与快乐，火炬传递不是田径比赛，火炬手不是运动员，传递速度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传递的过程。就像小苏刚刚说的，还没开始就结束，连一张好的照片都没留下。包括志远讲的一样，亲子跑就是图个开心，不必在意成绩。正好我借这个机会，跟大家讲句题外话，奥组委的工作再忙，别忘了陪伴家人，尤其成家有小孩的，童年时期的陪伴对孩子们的一生都很重要，尤其是明后年会更忙，这个时间还是要掌握好。” 说完，东方燕继续操作演示，数字火炬手做出跳跃、一字马或空翻等高难度动作，惊喜连连，惊险不断，然后向大家提问，这样的传递动作是否有风险，是否有必要？这下勾起更多人的响应，体育部的管旋曾经是体操运动员出身，退役后到高校任教，此次被借调到奥组委体育部担任竞赛主任助理。她觉得如果能在传递过程中，有机会展示优美的体操动作，让更多人关注体操项目是双赢的选择。新闻宣传部的余庆儿则举出冬奥冠军刘虹、王蒙、申雪赵宏博的成功案例，在传递过程中采用托举等动作，吸引了媒体的更多关注，照片和视频并迅速转发，成为热点新闻。对于新闻宣传来说，千篇一律的传递动作只能标准的新闻稿，公众不会在意，而别出心裁的传递动作，能瞬间聚焦人们的目光，即使火炬手不是明星，只是普通人，只要有吸睛的动作也能收获流量，就像火炬传递过程中，最知名的一字马女神是来自福州的一名舞蹈演员，行业外并不为人知，但是因为奥运会火炬传递的“一字马”动作而成为永恒经典。大家对于别样的传递都给予支持，而东方燕也分享了往届曾出现的一些实际情况。 不求新颖特色，但求平安无事。在多届赛会火炬手培训过程中，东方燕和奥友团队始终鼓励火炬手在安全可控的前提下，能设计符合自己职业、爱好或兴趣的传递动作，更好的展现自己的风采，讲述自己的故事，留下人生中精彩的时刻。但是很多时候，组委会或传递城市领导和工作人员基于安全考量，怕出现任何一丝丝风险，提醒他们不要鼓吹创新，火炬手安安全全完成传递就好。甚至面对火炬手的热情请求也予以拒绝。每当这时，选择权就交由火炬手自行决定，而绝大部分火炬手选择放弃设计好的动作，求稳。东方燕尊重火炬手的任何决定，但也常常暗自感到遗憾。 此时综合保障部的叶晟举手示意，如果火炬手在传递过程中，因为动作难度较大，发生意外，责任怎么归属，医疗费和后续事宜怎么处理。东方燕听后，对于叶晟的主动提问表示赞赏，“叶处的问题很好，坦率的说，多年来火炬手的确在传递期间出现过意外受伤的情况，甚至有多次紧急送医，住院治疗的案例。根据我们团队的不完全统计，大多以中暑为主，也有意外摔倒擦伤或者过度紧张造成的抽搐等症状，尚未有其他严重伤害，但是不能排除未来不会出现。按照惯例，火炬手与志愿者、工作人员、技术官员、运动员等一样，统一纳入赛会投保范围之内，但是08年奥运会、22年冬奥会时，赛会保险类赞助商也推出了火炬传陶处，递专项险种，其中囊括火炬手意外受伤的部分”，说完又对市场开发部的陶涛和吉宇表示，“陶处，保险类赞助商谈判的时候，记得火炬传递的保险需求也很重要” 平淡无奇的接受，略带风险的创新，选择前者带来的隐形成本与损失，是不是某种意义上更大的风险呢？如果是你，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一些问题永远没有答案，或者答案姗姗来迟，已经失去了意义。 东方燕继续分享着，一个新的模拟画面出现、根据星火提供的往届火炬传递恶劣天气数据生成的仿真模拟环境生成。一名火炬手手持火炬缓步跑动，左侧的虚拟温度计显示此刻的温度25°，东方燕提出新的问题，温度达到多少度时，火炬手继续传递存在危险，火炬传递活动必须暂时中止或取消？ 又是管旋站起来说，尽管体操项目的训练集中在室内馆，但是根据她的了解，室外温度达到35°时，根据国际体育组织的指导，体育活动应该停止或减少强度。因为高温条件下，身体容易过热，增加中暑、热衰竭和其他热应激疾病的风险。而后综合保障部的叶晟补充说高温中暑导致死亡的案例很多，尤其是根据《气象灾害预警信号发布与传播办法》，温度达到35°、37°、40°以上时，将分别触发黄色、橙色、红色高温预警，必须根据防御指南要求做出积极应对，尽量避免或减少户外活动。火炬传递应该也是如此。听到大家的专业发言，东方燕按耐不住的喜悦，术业有专攻。 然后模拟环境的天气突然发生变化，晴转雨，目前显示是雷阵雨，东方燕继续提问，如果你是当天运行的总指挥，遇到下雨，比如是雷阵雨或小雨，火炬传递是否应该正常继续；然后是中雨、大雨，暴雨呢？还是叶晟的专业领域。根据他的职业经历和专业，他认为雷阵雨和小雨的话，火炬传递应该影响不大，可以正常进行，若是中雨及以上要看火炬能否正常燃烧而定，但是从气象角度出发，不建议传递，因为大雨及暴雨的附带灾害可能随时而来，对人员造成潜在的生命危机。 随后邹援汉起身发言，表示根据他们之前搜集资料过程中获得的信息，曾经有几次火炬手穿着雨衣在大雨中传递，所以雨量的大小好像不重要，领导的决策很关键，很多城市多年难遇一次传递，尤其是遇到奥运会的时候，如果是他，他也甘愿冒险继续传递。 之后安保、医疗、新闻宣传等部门的伙伴又陆续发言，讨论的焦点集中在大雨及暴雨以后，反对意见，以气象、医疗、安保、志愿者等为主，认为安全第一，反对继续传递，应延时延期或提前，甚至赞成取消；而火炬、新宣等则认为，增加适当安全保障措施，确保安全安全可控的基础上，正常传递，否则前期投入功亏一篑。东方燕没有给出答案，引发大家的讨论就达成目标，具体的决策需要由当时的运行指挥决定，而他的内心，从专业角度来说，是提倡安全第一的。 分享活动越发热络，东方燕感受到大家越来越放松，更愿意分享自己的观点，而大家原本对今天的培训心存芥蒂，本职的工作都忙得不可开交，还要开一个与自己无关，至少是暂时无关的会议，很多人冲着混一混，结果没想到，这么好玩。于是私下纷纷招呼其他小伙伴过来听来玩。于是乎，会议室的门，在分享会的后期，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而且进的多，出的少。而东方燕也在即将结束时，拿出自己的大招，分享最后一个故事。 第83章 医之大者，善于治未病 东方燕首先放了一段视频，截取自某电视剧，视频的主人公是扁鹊三兄弟，故事取自战国《鹖冠子》，内容是魏文王问扁鹊，据说他们三兄弟都擅长治病，问那个兄弟的医术最高。原文对话摘录如下： 魏文王问扁鹊耶？曰：“子昆弟三人其孰最善为医？” 扁鹊曰：“长兄最善，中兄次之，扁鹊最为下。” 魏文侯曰：“可得闻邪？” 扁鹊曰：“长兄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中兄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闾。若扁鹊者，镵血脉，投毒药，副肌肤，闲而名出闻于诸侯。” 魏文王曰：“善。” 名医善于治疑难绝症，而医之大者更善于“治未病”，防患于未然。东方燕强调说，前面分享的风险案例，常人只要听一两次即可明白，稍加留意就不易再犯；而更多更大的风险则隐藏在遥不可及的深处，就如黑天鹅一般，在人们未发现之前它即存在，只是尚未发生。战国韩非子在《扁鹊见蔡桓公》一文中，讲述了扁鹊四次拜访蔡桓公的故事，通过中医的望、闻、问、切，得知其病在腠理、肌肤、肠胃、脊髓，但蔡桓公讳疾忌医，最终无医可治的悲惨局面。而东方燕又以自己亲身经历的那次圣火采集仪式时，火炬熄灭的事故为例，加以佐证。 分享的最后，东方燕以成语故事“徙薪曲突”作为结束。火灾爆发后，奋不顾身，逆行而上的消防队员值得每一个人的尊重和敬意，他们用生命呵护这个世界；而预见火灾发生，提前发出预警，要求大家做好预防的人员更应获得尊重，甚至更应给予敬意和致谢。但是现实生活中，这些人常常被忽视，甚至被恶意对待，必须用血的代价才能引发公众的警醒。譬如在人流高峰期或自己赶时间时，对于车站机场的安检人员常有抱怨之情，却忘记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让旅途和社会多了一份安全。 分享结束，大家的掌声不断，很多人聚拢过来，争相与东方燕合影的同时不断聊着天。 “东方老师，您的培训太有趣了，好玩” “东方老师，您的培训名义上是一次火炬传递的风险培训，但是对于我们部门的工作也大有益处，谢谢您” “东方老师，我加您一个微信，有空的话，请您给我们也做一次培训呗” 很多人围在讲台前，等着与东方燕合影，交换联系方式。 而邹援汉、安志远、汪菲等几个人听过李炎、甄教授培训的人聚在一起讨论着，汪菲开口，“是马是骡子，拉出来遛遛。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人还是要多出去走走，不能做井底之蛙，老待在原地，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整个世界”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余庆儿拽了一句词。 “老余说的没错。就像蔡桓公一样，绝大多数我们并不能发现自己的病症，或者对于医生的诊断并不相信，讳疾忌医本身就是一种病，治未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叶晟作为医生出身，对此深有体会。 “履霜，坚冰至。我们需要练就一双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更需要一面照妖镜，这需要时间，需要积累，东方老师懂得多，是因为经历多，思考多，符合小时定律” “如果坚持小时法则，黄花菜都凉了，奥运会也结束了” “我听说现在有公司能将人的记忆和思维进行复制转移，这不省事多了” “宋玉他们公司就是做这行的，不过听他说，目前都还是在内部试验阶段，没有获得各国政府的授权，受到严格限制” “那还早得很，即使获得授权了，也会让人类之间更加内卷而已，新的问题和风险又会出现” “话说回来，赛会成功不成功在安保，精彩不精彩在宣传，按照东方老师刚刚讲的，危机四伏，处处皆有风险，你们俩位老板责任重大，要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汪菲看了看安志远和余庆儿，略显严肃，严肃中又夹杂着善意的笑。 “老许，你今天怎么没有提前溜” “本来想溜的，发现挺好玩的，就没溜成” “我也是，之前培训大多空洞无聊，度日如年，今天的有点意思” “老头其貌不扬，没想到思维蛮现代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怪不得东方祥云那么优秀，原来有这样一个老爸。老头对市场开发、新闻宣传、安保都有了解，不简单” 看到这一幕，分享效果远超预期，大家都很开心。而吴主任也难得前来参加培训，并且全程看完。 漂亮国的地下办公室内，华尔上校再次召集会议，“诸位，台北亚运会火炬传递项目很失败，浪费了数千万美元，却没有在国际上造成任何影响，议员对此很不满意。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未来三年是最后的机会，我们必须好好规划，从总体战略、重点项目、技术手段、人员招募、舆论传播等各方面缜密思考，确保给中国人一个打击和警告，让国际社会，尤其是我们的盟友认识到中国的危害，坚定地站在我们一边，基于国际规则，维护世界秩序。议员强调，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方案可行，务必一击致命。另外年底将至，为了在年底前提交预算，未来一个月内，在座所有人都只能待在这里，直到方案和预算内获得议员们批准”。 “上校，这有点突然，而且如果就是我们几个人在这里写方案，闭门造车效果也不好，应该多找一些加入进来，人多力量大”，一个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的人，赖皮寮始终摆脱不掉中国文化的影响。 “赖皮寮，我们首先确保项目的安全，保密是第一要务，你应该知道人多容易泄密的道理”，西摩尔少校一脸的不屑一顾。 “少校，我听说你们早在多年前就曾研发出一种药剂，可以让人保守秘密，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我愿意带头服用” 第84章 有病乱求医 在座的人听闻，脸色大变。井下能活、李万勇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赖皮寮，没想到他的背叛如此彻底。作为儒家文化圈的人，他们被各自国家的人当做卖主求荣的货色，就如李敖曾经说过的，“不仅给别人当狗，还自带狗粮”，但是没想到今天的赖皮寮竟然还主动愿意被阉割。如此一来，他们的处境必将更为尴尬。 赖皮寮的一句话让华尔上校也大感意外，“赖皮寮，你让我想起了日本人的神风特工队，这种决心是好的，我很感动，不过一旦事后被公开，对政府名誉打击太大，此事容我们考虑考虑”，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井下能活，他的祖上就是神风特工队成员，而华尔上校的祖上则是轰炸东京的美国飞行员，历史就是这么有趣。 “诸位，参与本次项目的所有人员必须经过我们的严苛筛选和审核；其次，一旦事情失败，我国政府将不承认参与，完全是你们个人行为。不过为了解决你们的后顾之忧，你们的家属我们会统一安排，帮他们加入我国国籍，享受最好的教育和社会福利待遇，提供最好的工作。项目策划期间，所有人不能离开俱乐部，我们已经提供了全方位的食宿保障，以及所需的各种办公条件和娱乐场所。如果你们需要人力和支援，提出申请，我们全力支持。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大家坚持到底”。 章部长邀请东方燕到办公室休息一下，顺便一起吃个工作餐。而东方祥云更是为老爸的培训感到无比自豪，没想到老爷子年龄老了，还在不断思考和创新，培训的内容始终保持更新，而培训手段也与时俱进。令人意外的是东方祥云还看到了金陵体育的人，但是没来得及打招呼。 回到章部长办公室，章部长再次对东方燕的培训表示感谢。之前两人有所接触，但是交流不多。这是他当部长以来，对火炬传递印象深刻最深的一次学习。两个人又聊起司自强，严部长和其他老朋友。在这些人中间，只有东方燕不是体制内的人，但是大家对他都高度认可。 章路原本在市委宣传部担任处长，2043年夏，奥组委文化活动部单独组建时需要得力干将，素主席便将他专门抽调过来，让他担任文化活动部副部长一职。文化活动部主要牵头开闭幕式、颁奖仪式、体育展示、形象景观、文化活动和火炬传递的相关筹备工作，而开闭幕式、文化活动已经由沈部长分管；章部长到任后，主要分管颁奖、体展、景观和火炬。尽管章路之前曾多次参与过类似活动，但只是作为嘉宾走马观花而已，活动级别与规模相对较小，而自己即将面对的是奥运会。 面对未接触过的赛会筹备，彼时的章路一筹莫展，一边抓紧时间学习委内相关文件资料，一边主动拜访奥促会，虚心请教赛事筹备规律。最后又向人力资源部提出人员需求，希望能尽快帮着抽借调一些具有丰富经验的人员到岗。面对各部门纷纷提出的庞大人员需求，人力资源部束手无策，建议他在委内外自己先找找看，如果有合适有意愿的人选，人力资源部直接办理程序比较快。 有病乱求医，章路就像祥林嫂一般，逢人便要求对方推荐人才。另外除了自己找人，章路还发动部门内所有人推荐人才，并想方设法给弄过来。在这过程中，奥友团队被人多次提及，但是基于其非体制内身份，章路最初不以为然，坚持从体制内找寻合适人才。有一次去探望自己的老领导，遇到师自强，得知师自强的身份和阅历，并又提及推荐人选的事。师自强委婉表示自己退休多年，跟他同龄或者比他晚一点的都退了，目前新一代的他了解的也不多。章路表示他在体育圈子里年高德重，而他初来乍到，单枪匹马，不知从何着手。谈话间言辞恳切，章路的老领导也极力给他帮腔。师自强看着他的脸上透露出的真诚，以及身为副厅级干部依旧能凑空来探望自己的老领导，于是答应帮着问问看，但是不敢保证有结果。 多日之后，师自强帮着推荐了三个人选，章路看到名单后，比较诧异的是包括当时已在国际联络部上班的东方祥云，之前综合处处长跟他提过这个人，小伙子之前大赛经验丰富，国内外大型运动会均曾参与过，而且又在国际体育组织待过，读过国际奥林匹克学院，会多门外语，是比较难得的人才。为此章路曾暗中了解和观察过他，发现小伙子是个不错的苗子。有一次，章路跟国联部的候部长打听过东方祥云，结果被候部长警觉，提醒东方祥云是他们部门的宝，千万不要打他的主意。现在师自强也推荐这个小伙子，看来自己要再想想办法，怎么把他弄来。得一将才，胜十万雄兵嘛。 章路拿着名单，又专门跑去人力资源部，对于东方祥云的问题，人力资源部比较诧异，表示部门间人员调动，必须两个部门之间沟通好了才可以，否则他们也无能为力，而名单中的一人，因为原单位不放人而被迫放弃，另外一人就是后来文化活动处的副处长郭梓涵。 没过多久，有领导推荐曾经做过全运会火炬传递的李炎，章路看过资料和阅历后，觉得也不错，于是就放弃了借调东方祥云的念头，将李炎借调过来担任副仪式处处长。结果两三个月后，仪式处的工作没有任何起色，连续两个月，他分管的领域因计划管理进度迟滞不前，被点名通报。鉴于两个人都是刚到组委会不久，章部长并没有责备，而是叮嘱他，好好努力，尽快进入状态，没想到一个更大的危机悄然而至。 第85章 夏虫不可语冰，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金秋十月，国际奥委会技术会议在雄安召开，此时同声传译的设备更迅捷高效，一机在手，走遍世界都不怕。很多人进而放弃甚至放弃了外语的学习。为尊重惯例，每场会议都依旧安排了同传。在火炬传递分会议召开时，国际奥委会两名代表，章部长、李炎、吴主任等几人参会。 吴主任曾经参与过几次类似会议，但都是作为一名听众，或者提供保障的工作人员。而这更是章部长、李炎首次与国际奥委会代表面对面开会。会前章部长反复向李炎交代，专业方面的沟通交流以他为主，而且会议的原则是多听少说，不问不答，毕竟他们都是首次参与奥运会，要保持一颗谦卑的心，以学习为主。 会议开始，在双方简短自我介绍之后，国际奥委会的斯塔德对于章部长、李炎两位新伙伴表示欢迎，并且希望未来两年的合作愉快。章部长用英文发言，代表文化活动部对大家的到来表示欢迎，对火炬传递半年来的工作进展做了汇报，并且希望能在未来两年能得到两位的大力支持。 斯塔德对章部长的英文表达竖起了大拇指。之后按照议程安排，讲解了奥运会火炬传递圣火采集仪式的相关内容。尽管章部长英文交流没有问题，但是首次面对火炬传递的专业术语，尤其是精炼之后的ppt，短时间内吸收存在着极大的挑战。而此时的李炎脑中更是充满了问号，他原来所接触的只是一届全运会，而且集中在实际操作层面，对于首次接触到奥运会层面的技术会议，一下子懵了圈，加上全英文，大脑中不断“呲呲”的冒着火花。原有的自信瞬间被击穿，那是两个世界，降维打击。 斯塔德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自己讲了半天，两个人除了微笑还是微笑，没有其他表示。章部长还能进行简短的日常交流，而另外一个人大多时间只是埋头看着那几页打印出来的ppt，翻来覆去的看，好像那是几张藏宝图，试图寻找其间的奥秘。尽管没有言语，但是章部长感觉到了那种尴尬和无措。作为久经战场的老手，多次来过中国的斯塔德同样能感知到章部长的无奈。会议间歇休息时，章部长主动与斯塔德沟通，表达歉意，邀请其晚餐。 会议继续，斯塔德在按计划讲解完本次技术会议的培训内容后，短暂休息时，希望听听他们对于火炬传递的认知和理解。有过全运会火炬传递经验的李炎，接过话题侃侃而谈，如滔滔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唾沫星子四处乱飞。讲其在全运会时的业绩更是口若悬河，眉飞色舞，首先是四个地方分别采火，然后四火合一，开始传递；其次，分享火炬内置熄火复燃模块的奥秘，火炬始终保持安全燃烧，不会熄灭等等，兴奋之时，挥动着双手，语速加快，翻译看着他的手舞足蹈，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就像曾经的手语老师赶不上朱广权的节奏。见状，章部长不得不在桌子下用脚踢了他几脚，暗示他注意点形象，他稍微收敛点。 斯塔德看着他的神情，不知其所云，而听着同传的声音，脸上更逐渐充满迷惑的表情，几预打断其发言，而沉醉于自言自语的李炎似乎没有看懂，或陶醉于自己的演讲中忘记了他人的存在。斯塔德迫不得已，出手示意，强行打断，有点不愠的表示，陈的发言偏离了火炬传递的精神，好像与《奥林匹克宪章》、《奥林匹克火炬传递技术手册》的内容和规范不符，建议以后的工作还是要按照上述文件的原则执行。 章部长看见斯塔德突然严肃的神情，加上同传的翻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死灰般僵硬，而李炎原本黝黑的脸庞又黯淡了几分，重新耷拉下了脑袋，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一向觉得自己对于火炬的了解无人出其右，谁也看不上，为啥两个老外如此对自己，真想起身扇两个老外一个巴掌，尤其是这个什么斯塔德，凭什么在会议上这样侮辱自己。两个文件就放在他办公桌上，他也看了好多遍，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啊。 瞬间，两方都陷入了沉默，安静的可怕。看着两边的人神情大变，翻译又显得有些无措，左看看，右看看，期待着大家说些什么，自己有事可做，避免这样无聊，无事可做之下的尴尬。 章部长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往前挺了挺，然后再次略带歉意的说，对于《奥林匹克宪章》和技术手册等文件的学习，自己一直在学，但是理解有点慢，保证下次会议之前，全面理解和深度掌握，这次有点仓促，请求他们俩位的谅解。斯塔德理解他们刚接触火炬传递不久，宪章、技术手册等很久之前就发给文化活动部，必须以宪章和技术手册的内容为基准和原则展开工作，否则事倍功半，最终方案很难通过。 国际奥委会对于每届赛会都有严格的项目管理机制，根据往届形成的成功经验，制定严格的计划管理，并配套有红黄灯预警，而红灯预警是要全委通报，甚至可能在会议后的媒体采访时被曝光的。章部长听说过，有部门领导因连续两次红灯，而被迫提前回归原单位，章路不愿意以失败者的身份离开，他可能意味着他政治生命的结束。 现在离开幕式倒计时两周年刚刚过去不久，倒计时一周年前要确定总体传递路线，公布火炬式样等重要工作，斯塔德有点着急。同时他见识过中国人的效率，多次来华的经验告诉他，绝大多数工作都会准时完成，这次他也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第一次接触的章。他毫不客气的指出刚刚李炎的问题所在，首先圣火是唯一的，神圣的，奥运会的圣火只能从希腊奥林匹亚采集，并且不能与其他火种相融，这是奥运会圣火的原则。他了解亚运会、中国的全运会等可以在多个地方采火，他也尊重其他体育组织和赛会的原则。但是奥运会不允许；其次圣火一旦熄灭，只能由圣火护卫队重新点燃，维护圣火的神圣与仪式感。在火炬中内置熄火复燃功能，违背这一原则，让圣火显得过于随性，他们之前没有也不会允许这样的状况出现。 斯塔德的发言，让章部长明白了问题的所在，以及刚刚斯塔德态度严肃的根源，更加深了自己对于火炬的理解，一切本来已经逐渐平和，而接下来李炎的一个疑问，瞬间又让会议现场的氛围再度紧张。 第86章 你懂规矩吗？无规矩不成方圆 “斯塔德先生，我想跟您请教一个问题，我看到过一个视频，2014年索契冬奥会火炬传递时，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附近，火炬曾经熄灭后，被一名工作人员用打火机重新点燃，这属于个例吗？” 斯塔德没有想到李炎的会有这样的问题，瞬间不置可否，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尽管他当时还未加入国际奥委会，却也知道这件事，据他所知，当时国际奥委会的前辈也及时进行处置，要求他们按照标准流程进行操作。可三十多年后，他被问及此事，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毕竟那件事与他们提倡的原则和程序相反。 看到斯塔德的哑口无言，李炎内心有点难以抑制的喜悦，并且不自觉的流露出来。章部长看得出李炎的心态，尽管表面出于虚心请教，内心却是想挽回刚才丢失的颜面。会议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结束，对于章部长的晚餐邀约，斯塔德以另有安排而婉拒。 章路回到办公室，一脸愁容，中午饭也不想吃。正在此时，吴主任敲门而入，端着餐盒，“部长，您别生气，饭还是吃的”。 “梓旭，我是觉得李炎上午的行为实在让人难以捉摸，斯塔德的言语没有问题，明显是我们准备不足，对于火炬传递的理解和认知不足，今后好好学习，努力赶上就好了。索契奥运会的用打火机点火确实不符合规范要求，但是提的场合不对嘛” “部长，李处估计也是想挽回一点面子，毕竟他之前只是负责过全运会火炬传递，没有接触过奥运会，估计当初也没人敢跟他争论。这次对他打击也很大，以后可能会好点”。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一个人变好，我们需要的是效率和效果。之前我记得购买过一批火炬传递的书籍让大家学习嘛，还组织过培训，怎么不见成效呢？” “部长，我看很多人桌上都放着一本《星火成炬》，而且听他们经常谈论相关内容，可能是李炎比较固执而已，你不用太担心” “我跟李炎聊过几次，我感觉他对那本书评价并不高” “部长，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章部长深知这次技术会议开的很糟糕，对于自己会前的准备工作感觉有点不满，尽管时间仓促，尽管有无数理由，但是结果是无法改变的，如果按照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那组委会内下一个被迫离开的人可能就是自己。他深深感受到恐惧，也许当初自己就不应该来趟这浑水，在部里待的多舒适安逸。 作为文化活动部主持工作的副部长，除了火炬传递的技术会议之外，他还要参加开闭幕式的技术会议。同样的会议，国际奥委会代表同样是斯塔德两人，但是感觉到开闭幕式的沟通交流很和谐顺畅，氛围很友好，章路感觉到天差地别。那一刻，他有点羡慕沈部长。 开弓没有回头箭，章路只能面对现实，积极尝试去改变。他叮嘱吴主任，让他私下了解一下，其他部门的会议进展情况。吴主任的情报很快回来，有好有坏。也有部门被点名批评，这才让章路的心情好转了一丁点。 每当国际奥委会召开协调会或技术会议的时候，会议室外的公共区域都会临时改设休息区，摆放很多咖啡、茶点、饮料，甚至鸡尾酒，让大家休息的同时补充能量。章路出了会议室，正巧看到新闻宣传部的王部长路过，两个人互相打过招呼，一起走向茶歇区。两个人是老朋友，王部长之前在市委宣传部下属的传媒集团担任副总，并与章路同期借调到组委会。两个人彼此分享会议的情况，而当得知新闻宣传部邀请了国际奥委会代表聚餐，并且其中有斯塔德的时候，章路想一起参加，王部长也欣然同意。 晚餐在雄安新区靠近白洋淀的特色渔家风味餐厅进行。国际奥委会的代表有四个人，除了斯塔德，还有负责新闻宣传的凯瑟琳、杰西卡，负责电视转播的艾伦。这边除了章路和王部长，还有新闻宣传部官网负责人陈雷、媒体运行处张诚、电视转播处杨阳，综合处路川，以及国联部的东方祥云。 菜品丰盛，有鱼又有虾，还有保定的驴肉和老白干。王部长的英语一般，现场也没有翻译在场，不过手机翻译及时快捷，加上陈雷、杨阳、东方祥云三个人的外语比较好，而斯塔德他们几个人常来中国，简单的汉语词汇也能略懂一二。于是一顿饭就在这样中国人拼命讲英语，外国人尝试说普通话的氛围中开场。一来二去，比比划划，三两杯酒下肚，大家聊得很尽兴，虽然有时候言语也不通，总之氛围对了，一切都好说。而好几次，两拨人无法沟通时，东方祥云三个人就出面充当翻译。章路对于东方祥云的出现感觉有点意外，因为今天这场饭局新闻宣传部的场子，他是遇到王部长而无意中参加，或者说主动邀请参加。而东方祥云是国联部的人，他也没好意思问，更要感谢他今天帮着充当翻译，把昨天开会的尴尬通过今天的饭局也得以澄清，加上之前就想让他调他来部门上班，对他的印象更加变好。 饭局结束后，安排没有喝酒的杨阳、路川送斯塔德他们回酒店，而王部长他们一行也呼叫了代驾回家。看到章部长今天喝的有点尽兴，东方祥云点击手表，唤来自己刚买不久的无人驾驶汽车华哥，送章部长回了家。第二天醒来后的章路，对于东方祥云的印象又好了一分，重新唤起把他调到文化活动部的念头。 巧合的是当天晚上，李炎也约了人在同家餐厅吃饭，金陵体育的萧衍、侯景，以及侯景的一个女同学李艺作陪。对于白天发生的事情，李炎耿耿于怀，借着酒劲，向众人尽情诉说。 “李处，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不是100年前的中国，任人宰割，老外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们现在国力强盛，就应该勇敢对老外说不” 第87章 投其所好，没有一个男人不好色 对于李炎的说法，萧衍首先表态支持。 “李处，萧总说的对。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曾经也参与过奥运会筹备，《奥林匹克宪章》也是在不断修改的，就比如说奥林匹克格言，原来只是‘更快更高更强’，后来不是又加了‘更团结’嘛”，作为曾经的奥运人，侯景不会错过一个自我展示的机会。 “萧总，我就是觉得这20多年来，有多少国际准则、规定或者标准，越来越具有中国特色，吸纳中国元素和要求。比如说电信，原来1g、2g，我国都是单纯引进国外标准，3g、4g我们开始有自己的独立标准，5g、6g我们的标准成为世界标准。为什么在火炬传递方面就不行呢？” “李处，国际奥委会的组织构架比较保守，对于新生事物的接受程度需要有一个过程，您的思维太超前”，侯景一脸谄媚。 “小侯说的没错，太xx保守，为什么非要去那个破地方采火。按照亚奥理事会规定，亚运会采火要去印度的，你看我们国家举办了4届亚运会，那次去印度了”，李炎怒火未消。 “李处，我不懂体育，不懂你们聊啥，我敬您一杯酒，消消气”，李艺缓缓起身，端起酒杯向李炎示意，李炎迷瞪着小眼，贼溜溜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艺，咽下自己的口水，“你姓李，我也姓李，我们是本家，干了”，说完一饮而尽。 “小侯，我们俩都姓李，她就是我妹妹，对我妹妹好点” “李处，我们是大学同学，你别想多了” “我没想多，都是成年人，我都懂”，说着，又看向了李艺。 李艺见状，又赶紧起身，”李处，不，你说我们是本家，那我喊你哥好啦，哥，我跟侯景就是同学，我们也好久没见了，都是托您的福，我再敬您一杯，以后就兄妹相称了” “老妹啊，你再哪里上班呢？” “老哥，我就在金融岛的一家基金公司上班，老哥以后有机会，欢迎来指导工作，喝个咖啡” “没有问题，我一定来”，聊天的时候，李炎的眼睛始终离不开李艺的前胸。 这一切，侯景看在眼里，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强装镇定，“李处，我觉得你刚刚说的挺对的，我也见过很多次火炬熄灭后，用打火机点燃的画面。其实我们有时候也这么做，不过我们做的比较隐秘一点，不会让人拍到”，侯景有点小得意，沾沾自喜。 李炎听闻大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不仅你们金陵体育，还有好几家公司都是这样操作，包括杭州一家，西安一家，全运会和亚运会都这样做”。 “李处，还是您见多识广，我敬您一杯”，侯景起身，望向李炎；李炎没有起身，而是向前探了探身子，示意一下，浅浅的品尝了一小口。侯景的脸色有点发红发烫，不是因为酒，而是深深感到李炎对他的轻视。多年来，一贯如此。对于金陵体育的人来说，李炎只对萧衍一个人，还有大部分女生比较客气。 “李处，以后我们还靠您多帮忙，2048年奥运会，就拜托您了。不管是杭州还是西安那两家公司，都不如我们公司靠谱，我们绝不给您添乱，您放心，一切照旧”，萧衍转头举杯向李炎敬酒。 “萧总，你比我清楚，奥运会不比亚运会和全运会，盯着的人很多，而且上面领导更多，关系更复杂，你们需要表现的更专业更专注才行”，李炎举杯相碰，但并未喝，似乎等待着什么。 “李处，您放心，2048年奥运会这个项目，就只找您，不找其他人”，萧衍说完，再次举杯主动去碰了李炎的酒杯。 李炎依旧没有喝，淡淡的说，“萧总，有些项目赚钱，有些项目赚名，名利双收的项目是有，但是不多，而且需要提前布局，早做准备，你要考虑清楚”。 “李处，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待会儿，我二场慢慢给您说。这里人多嘴杂的” 听了这番话，李炎与萧衍两人会意的一笑，然后将酒一饮而尽。不久之后，侯景买完单，与李艺先行一步离开。待萧衍和李炎准备出门时，李炎突然发现章部长与东方祥云等人正送国际奥委会的人员离开，生怕被发现，于是又回到房间待了一会方才离开，直奔二场的会所而去。 就在火炬传递技术会议结束后的总结大会上，国际奥委会代表对组委会的总体筹备进展情况表示满意，也对存在的一些问题提出了建议和要求。听到火炬传递没有被点名，章路的心情踏实了不少，但是对未来的工作依旧忧心忡忡。会议结束后，他专门找了素主席汇报情况，表达了想把东方祥云从国联部调过来的想法。素主席听了感到有些为难，如果是从委外调人，或者两个部门都由他分管，他协调一下都没问题。但是毕竟国联部不属于他分管的部门，他让章路再找找，有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而且建议他给李炎更多的时间，多沟通，多培养，不要因为一场会议就否定一个人。 章路理解素主席的难处，但是他内心深知改变一个人，尤其是像李炎这样三观已定的中年人，基本没有希望。但是他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待时机。因为那次聚会，他与东方祥云有了第一次直接的接触，见面后两个人也会彼此打招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章路曾试图将他调到文化活动部的消息后来被国联部的人知晓。有些人打趣东方祥云是一个香饽饽，也有说他人在朝营心在汉，弄得东方祥云曾经一度尴尬不已，因为没有人给他讲过这件事，他只是一颗被动的棋子而已。 技术会议后，李炎明显感觉到自己失宠了。章部长对他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热情和宽容，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全运会多地地方分别采集圣火的创意，火炬的熄火复燃，在他来看都是中国人的创意创新，现在不是推崇文化自信和民族自信吗，他说的有什么错吗？为什么一切都要听外国人的？他那索契冬奥会火炬熄灭后用打火机点燃也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怎么就不对了呢？ 而看似发展顺利的东方祥云，却意外迎来在组委会的至暗时刻。 第88章 黑锅你不背谁背，谁让你无权趋势 2043年10月26日，周一，北京时间下午14:50，3002会议室，分管国联部的乌主席、国联部董部长、ioc处处长杨杰、何娜、东方祥云等几个人陆续进入会议室，闲聊着天，等待着与国际奥委会的例行会议。 14:57分的时候，何娜尝试拨通视频电话，但对方迟迟无人接通，接连尝试几次，都没有任何反馈。于是董部长让杨杰赶紧确认发生什么情况，这是按计划约定好的会议，对方不应该爽约。无论哪方临时有事，按照惯例也及时通知对方知晓，将会议提前或延期，从未出现过缺席会议的情况。 杨杰打开邮件，再次确认会议信息，“主席，部长，例会是确定2044年10月26日（周一）上午8:00（瑞士时间）开始的，时差7个小时，就是北京时间下午15:00，没错啊。”，杨杰说完，稍许片刻，董部长突然反应过来，勃然大怒，冲着杨杰大骂，“杨杰，你干什么吃的？你不知道欧洲的冬令时与夏令时在10月底要转换吗？你不知道我国与瑞士的时差，夏令时7个小时，冬令时6个小时吗？，一天天你忙什么，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杨杰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犯了大错。 不同于中国统一使用“北京时间”，欧洲很多国家每年都要实行夏令时与冬令时转换。欧洲冬令时从每年10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天的凌晨2点开始，到次年3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天的凌晨1点59结束。 遇到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决方式，忽视问题、推卸责任、解决发现或提出问题的人、解决问题。在这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没有谁敢睁眼说瞎话；而把董部长干掉也不可能，毕竟他是董部长的心腹；只有推卸责任或解决问题两个选择。而目前他没有能力去解决这个问题，于是他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主席，部长，抱歉，我知道有冬令时和夏令时转换，但是从未亲身经历过，这是我第一次遇到两个时令转换的状况，自己收到会议通知的同时，按照惯例同步转发给了大家”，说完转头对东方祥云说，“祥云，你之前在国外待的比较久，去年就来组委会了，时令转换你应该比我清楚，你看到后怎么没及时提醒我一下”。多么完美的风险转移。 听到问题出在时令搞错了，乌主席已经有点不悦。他深知与国际奥委会的沟通交流代表着国家形象，对此格外重视，即使平日自己在忙，都会抽时间勤学英语，对涉及国际奥委会的所有材料，即使秘书已经标注重点或者提供参考建议，也要全面浏览一遍。没想到这次闹出这样的乌龙事件。搞错了会议时间，丢脸丢人丢出了国门，加上看到杨杰还在试图推诿，乌主席用力一拍桌子，冲着董部长大喊，“董部长，看你怎么带的队，荒谬至极。你们赶紧想方设法与国际奥委会取得联系，了解一下情况，解释一下今天会议出现的问题，尽快约好下一次会议时间。队伍好好整肃，不要每天吊儿郎当。你们部门代表的是组委会脸面，是国家形象，能把时差都搞错了，不知道你们每天在忙什么”。董部长站起身试图解释，乌主席并未理会，而是起身离开会议室。临走时，会议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很远都可以听得到那声响。 留下董部长的一脸惊愕，看着杨杰、东方祥云、何娜，董部长有点颓废，瘫坐在椅子上，用手蒙着脸思考了好久。董部长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和后果，必须有人为此承担责任。杨杰是他带过来的兵，何娜是一位领导的关系，东方祥云是通过公开竞聘考进来，能力和态度都不错，但是终究需要有人背这个锅。董部长看了又看，正在思考怎么说，东方祥云说话了，“部长，杨处，这件事我有责任，就像杨处刚刚说的，我在国外待得久，我知道每年10月的最后一个周日后，夏令时要转冬令时，我给疏忽了，如果我提醒一下杨处，就不会出现今天的失误。” 杨杰一听，内心有点暗喜，赶紧说，“祥云，主要是我的责任，你别争”，同时对董部长说，“部长，要处分就处分我”。 董部长还正为这事发愁，看到东方祥云主动站出来表态，知道杨杰的惺惺作态，也赶紧说，“祥云，这件事你们杨处的确有责任，责任还不小，但是毕竟他没在国外待过，没有经验。马上就要年底考核了，如果杨处因为这个被记过，他不仅没法晋升，回到原单位也受影响。你还年轻，只要我和杨处都在，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你也不是体制内的人，对你没有什么影响，你就受点委屈。” 东方祥云刚刚起身表态，的确发自内心，觉得自己多一点细心就可能会避免今天的事情发生，但是并没想过替人背锅，他正想申辩，就见董部长又对杨杰说，“杨杰，你抓紧时间，赶紧联系国际奥委会的人，把原因跟对方沟通一下，该道歉道歉，让对方不要把事情扩大化。然后写一份报告，就按刚刚沟通过的，把责任写清楚了，今天就给乌主席报上去，速度要快”。 杨杰会心一笑，董部长随即离开了会议室。而杨杰起身过来，拍拍东方祥云的肩膀，“祥云，谢谢你刚刚仗义执言，在部长面前为我分担，老哥谢谢你”，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会议室。 这一切来发生的太快，全程见证这一切的何娜，看的云里雾里，会议室只剩下她和东方祥云。她上前推了推东方祥云，“祥云哥，你为啥主动要求背锅啊”。 “没有啊，我的确是觉得自己疏忽了，哪天我也没在意时令转换的事，没想到被他们误解了。去年的时候，我记得部里提前一周专门发了时令转换的温馨提示，今年好像没看到。” 第89章 佳节日，行贿时，人在深山有远亲 “去年时令转换的提示是江处发的，今年上半年江处不是调到礼宾处了嘛，好像就没人管了。另外我觉得不是刚刚误解，是故意的。” “不会吧？” “祥云哥，那说不定，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明显是一个坑，以后别犯傻了” 当天下班前，国际奥委会的回复来了，他们上班后，等了10分钟，这边还没消息，他们就忙别的事去了。后来得知是因为这边时令转换搞错了，他们可以理解，但是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这是最基本的工作。就像主持人在台上不停说错嘉宾的名字一样，可以理解，但不可原谅。 离开会议室，杨杰怨气未消，正在电脑前写报告。综合处小丁来找他，递给他一件组委会分发的赞助商外套，“杨处，这是下周团建活动的服装。之前您说你忙不参加，但是我们处长多争取了几件，算作福利，让我专门给您送过来”。 杨杰接过服装，看了看，“小丁，这个码也不对啊，这么小，给谁穿”，说完就将外套丢在了一边。小丁一时显得有点慌乱，不知怎么得罪了杨杰。 “杨处，按照之前您统计的服装尺码专门给您挑的，您身高不是174吗？这衣服是175的？” “谁跟你说我175，每次都这样”，两个人的谈话惹来了很多人的注意，小丁感到莫名的委屈，眼中似乎带着泪花，“杨处，您穿多少码，我给您换一件”。 “不用换了，我又不是没衣服穿”，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待在原地的小丁忍不住哭了出来。作为一名前期志愿者。何娜见状，连忙安慰她，“金花，别哭，杨处下午工作不顺心，你别介意，先回去，衣服就放这好了”。 等小丁一走，几个人对杨杰的举动感到不解，何娜便将时令转换的问题说了出来，大家哄堂大笑，而此时杨杰正好进门，大家看到后，短时间沉默。彼此尴尬对视后，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聊起别的话题。 晚上回家的路上，遇到堵车，在经过造成堵车的两辆事故车辆时，杨杰忍不住嘟囔了几句，差点引发斗殴。回到家，发现儿子作业没做完，在玩手机，一把抓过来就摔在了地板上。“老子，辛辛苦苦在外赚钱，你每天不学习，就知道玩手机”。 儿子见状，赶紧开始做作业；老婆一看，捡起手机，屏幕已经裂开，换一下还可以再用。“老杨，今天谁又惹你了，别拿孩子出气。你年龄也不小了，不要动不动就发火，注意身体”。 一周之后，组委会例会，对这件事进行了全委通报，即使没有正式通报，也已经是人人皆知了。尽管通报中没有点名，但是不知为什么，小道消息都说是东方祥云搞错了时令。东方祥云无从辩解，事情的真相就只有几个人知道，但不会有人帮他找回清白。何娜也不例外。 到了年底，杨杰由原先的副处（主持工作），去掉了副，晋升正处，而东方祥云则依旧是项目专员（相当于主任科员），没变任何改变，而与他同批的很多人已经副处，甚至正处了。论能力，论业务，论人缘，东方祥云在同批或者部里都算优秀，东方祥云有点想不明白。而且部里比很多他来的晚的人都有升副处了。 2044年元旦，东方祥云习惯性与委内几爱好跑步的同事一起跑了元旦马拉松。半马结束之后，几个人聚在一起吃饭，闲聊的时候有人提到晋升的事。 “祥云，这次晋升怎么又没有你？”，总体策划部的崔颢主动提及，崔颢比东方祥云早半年进入到组委会。 “就是啊，就是轮也该轮到你了啊”，办公厅的姜和也觉得不可思议。 东方祥云异常尴尬，”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们部门人多竞争大吧”。 “洪旭，你有什么内幕没？”崔颢看向了来自人力资源部的洪旭。 洪旭看了看他们三个人，“我也只是听说，所以我一直没敢说” “闲聊而已，不用那么当真”，姜和一脸期待。 “祥云，我听说这几次外联部推荐名单中根本就没有你”，东方祥云瞬间懵了，心中一万匹马在奔跑。 元旦假期，除了亲朋好友相聚，也是搞公关、拉关系的好时节。为避免不速之客上门，章路早出晚归，主动消失。受上次技术会议的后遗症影响，他也想趁机好好研究专业，不想让历史再次重演。于是溜回组委会办公室闭门学习，没人打扰，难得悠闲。 理想总是美好，现实总是骨感。正所谓“富在深山有远亲”，还是有不速之客找上门，而且来者不止一拨。首先来的是自己表哥，正常上门串亲访友。早听说章路调到奥组委工作，前一阵子又在招人，自己儿子马上就大学毕业了，工作还没着落。奥组委是一个好平台，即使不是正式编制，先有个工作也好。章路很为难，他确实缺人，但缺的是立马能动手干活的人才。对于刚毕业的大学生，他暂时还不需要，而且对于自己的侄子也略有所闻。平日里被家里宠坏了，成绩挂科不说，还曾被学校留校察看过。 好说歹说，送走了表哥。又接到原单位同事的电话，章路本想拒绝，可是架不住对方的絮叨和情感绑架。章路提前给他泡好了茶，很快对方来到办公室，还带了特产。章路有点尴尬，碍于老同事的情面，就勉为其难的暂时收下，等春节找机会送回去就是啦。闲聊了几句，问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事，非要这么着急见面。面对章路的问题，老同事坦诚，自己在部里待久了，想换个环境，到奥组委待几天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听说年后组织部将再次从全市各单位推荐选拔一批干部到奥组委工作，他提前过来跟章路打个招呼，他想跟章路继续共事。章路对他的老同事很了解，在部里但凡活累点忙点，就想尽办法推掉；一旦哪项工作能出头露脸，又想方设法的参与进去，否则就是各种抱怨。章路不想惹祸上身，也不想得罪人，和和气气的敷衍着，客客气气将他送走。 第90章 路怕有人送礼，躲在办公室，送礼的人却接二连三上门 没想到送走一拨又一拨，接二连三。他刚送走同事，又有人敲门，带着疑惑开了门，没想到是他的好朋友，大学同学钱可。钱可之前在北京某高校上班，随学校搬迁至雄安，在雄安新区买了房。后来从高校离职后自己开公司，尽管赚了点钱，但是回北京买房压力也挺大，加上雄安环境不错，所以就继续留下来。之前来过章路办公室，得知他在加班，就来了一个突然袭击。另外他还带来两个人，原来是大观体育的贾宝钗、薛亮。章路不知来意，但还是热情招呼他们坐下，拿出三瓶矿泉水递给他们。钱可坐下后说，“章路，你之前跟我提过缺人干活，我一直惦记着这事，昨天吃饭遇到大观体育的两位老总，听说他们之前参与多届大型赛会的筹备，所以就想正好推荐你们认识一下”。章路突然有点后悔，之前找人的事情弄得天下皆知，合适的人没找到，不合适的不停有人往里塞。今天明显又是一个例子。对于第三方公司，尤其是民营企业，他始终心存芥蒂。他刚来组委会时，就有老领导跟他提过醒，要严于律己，慎之又慎，千万别心存侥幸，一世清明付之东流。 贾宝钗执意等章路坐下后她才落座，从包里拿出一本宣传册、一个精美的盒子、一个小袋子，章路见过太多类似情况。章路接过宣传册，但是对于盒子和带子尽力推辞。见状，贾宝钗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套三枚全运会金质徽章，“章部长，这是今年全运会的特许商品，又不值钱，就是给您做个纪念，表示我们的一份心意”；然后打开小袋子，里面是一盒精美的围巾，“章部长，这是我们公司定制的围巾，送给嫂子的，又时尚又暖和，适合秋冬季佩戴”；说完将围巾叠好，连同小盒子一起放进袋子里，再次试图递给章部长，章部长连忙起身，指了指头顶，“贾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房间可是有监控，您不要害我犯错”。 贾宝钗他们仨人看看头顶，并没有发现摄像头的所在。但是看到章部长如此坚决，钱可边接过带子，说“章路，我先帮你收着，改天我直接给你送家里去”。钱可将带子放在身旁，介绍起大观体育的过往业绩和能力，要人有人，要团队有团队，肯定能满足章路的需求。尤其强调了贾宝钗的优秀和坦诚，知恩图报，女中豪杰。听着钱可的滔滔不绝，贾宝钗显得很谦虚，说钱总过于谬赞，表示听很多人讲过章部长的故事，对他很是佩服，年轻有为，在宣传部的工作风生水起，深得领导重视，不经意间，提起很多大领导的名字，而薛亮也时不时补充一两句，三个人就像说相声一样，章路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有点飘飘然。幸亏老婆的电话来的及时，挂完电话，他跟三个人表示歉意，他家里来了重要客人，必须回去。有空再聊，贾宝钗还想约着晚上聚餐，被章路一再委婉拒绝。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来了一堆。他需要有专业有态度，能帮他解决问题的人，而今天来的要么是为了解决工作，要么是为了清闲和炫耀，要么是为了金钱和名利。他觉得很烦躁。老婆来电话只是问他几点回家，但是章路实在不想跟他们纠缠，所以以此为借口送他们离开，又担心还有人找上门，章路决定离开办公室。 刚刚走到室外，发现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于是临时起意，决定转一圈再回。元旦之后不久就到春节，街上的年味已浓，各种充满元旦和春节氛围的装饰和点缀，车辆匆匆，而行人手拎着各式各样的节庆礼包，边走边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尤其是不知从哪年开始，身穿汉服过节的人更多了，不再是过节的点缀，而逐渐成为节日服装的主流。他做宣传出身，对于这样将自信穿在身上，发自内心的文化自信和民族自信感到引以为豪，这比文字、影视作品更具有说服力。 自从来到组委会后，他也一直在想，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能更好讲述中国故事。他想起来早年奥运会申办时“新北京新奥运”的申办口号，而后化为“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实践；再后来是那年冬奥会的申办口号“一起向未来”，并持续成为那一届的主题口号。三十多年过去了，中国人言而有信，一个无与伦比，一个完美无瑕。那四年后的2048呢？2008年，用一把圣火“点燃激情，传递梦想”，圣火遍及全球各大洲，神州大地每一个地方，并创造了珠峰传递的神奇；而2022年冬奥运，火炬首创氢气作为燃料，低碳绿色，又实现水下机器人传递，无人驾驶汽车传递等创新，08的宏大辉煌，22年的绿色低碳，还有那年亚运会的数字火炬手，二三十年后的2048年，火炬怎么样能实现更多更大的创新呢？要讲述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章路为此常常夜不能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头，边看边想。如果是平时上班，有可能被奥组委同事认出，而在元旦放假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这样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带着黑色帽子的普通人。 无巧不成书，因为一时专注于思考问题，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小朋友，小朋友的家长忙着看手机，也一时疏忽，等小朋友与章路相撞，一大一小两个人同时发出惊叫，章路才发现自己撞了人，连忙安慰小朋友，就在此时，反应过来的家长也赶紧小跑过来，抱起小朋友查看情况。小朋友很可爱，也很有礼貌，对爸爸说，自己没事，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人。此时，孩子的爸爸再一看，两个人不禁哑然而笑。 第91章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章路首遇东方祥云 此时小孩背后的父亲看到章部长，大吃一惊，原来两人认识。那人竟然是东方祥云。 两个人哑然一笑，异口同声说“对不起”。 “部长，不是放假吗？您怎么没回家？” “有些工作没做完，家里人多，办公室安静。你们这是干嘛去了？跑步去了？ “对，元旦长跑嘛，带儿子一起活动活动，顺便去我爸家蹭点饭。晓晓，快喊爷爷” “爷爷好” “晓晓好，祥云，你爸住雄安？你们怎么没住一起” “原来我们住一起，北京的房子小，有点挤。加上我爸妈喜欢安静，前几年来了雄安” “现在奥组委在雄安，你每天往返太辛苦了” “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后来也就习惯了，我住在苹果园附近，勉强可以接受。” “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身体挺好的，他没事就喜欢跑跑步爬爬山，我就是跟他学的” “感情你们一家都是体育爱好者” “我爸是老体育出身，做了几十年的赛事筹备，所以不自觉就喜欢运动” “看来你是子承父业了？” “部长，您见笑了。虽然都是办赛人，我们的方向不同，我爸主要专注火炬传递和开闭幕式，而我现在做的是外联” “你爸做火炬传递，莫非你爸是东方燕？”，章路有点不可置信，这时突然想起东方祥云和东方燕的姓氏一样，恍然大悟。 “部长，你认识我爸？” “久闻大名，但是未曾见过”，章路对于东方燕的大名早有耳闻，因为自己对于商人的排斥和顾忌，所以没有进一步接触。 “我爸家就在前面，拐个弯就到，要不到家里喝杯茶，暖暖手”，东方祥云热情相邀。 “祥云，下次吧”，章路一开始有点抹不开脸面。 “爷爷，去我家坐坐吧，我家里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东方晓突然拉起了章路的手。 如果换做平常，章路是肯定不会去的。毕竟两个人不算熟，又不属于同一部门，自己还是厅局级干部。但是他对东方祥云的印象不错，又想极力把他调到部门来工作。之前只是了解他在国内外很多赛会和体育组织待过，从事过体育展示、竞赛助理等工作，加上也见识过他的外语，没想到他还是东方燕的儿子，势必对火炬传递应该也有所了解。如果他能到部门来，就能帮他大忙了。加上东方晓的小手，章路抛弃了约束和内心的枷锁，接受了东方祥云的邀请，第一次踏入了下属的家门。当东方燕看到章路的到来，一脸的茫然。不知来者是何人？ 看到眼前的老者，章路却敏感的觉察到，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东方燕。 面对来人，东方燕正在恍惚间，东方晓跑从后面跑了过来，随后是东方祥云，祥云赶忙跟老爸介绍，“爸，这是奥组委文化活动部的章部长，刚刚在楼下正好遇到”，东方燕这才恍然大悟，同样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 “章部长，您好，这世界太小了，之前听几个人说过，就是没机会见”，东方燕热情打着招呼。 “您太客气了，您是赛事专家，名声如雷贯耳，我一直没有机会拜访您”，说这话时，章路内心有点纠结和心虚，毕竟他有很多次机会见到东方燕，鉴于自己内心对于私营企业和公司的排斥而作罢，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还是见到了东方燕。 “章部长，您先坐，别光顾说话。”，东方燕热情邀请章路在沙发上坐下。 听到有人说话，尼玛云娜从卧室走出来，沏水倒茶，拿出了东方静带来的山西药茶，喝茶解油腻，药茶更养生。东方燕邀请章路坐下，拿起桌上的华子，准备递给章路，“章部长，您抽烟” “东方老师，谢谢您，我不抽烟” “挺好，挺好的习惯，我是戒烟了，您是从来不抽烟吗？” “对，您戒烟多久了？” “大概有20多年吧，08年结束戒过一次，09年戒烟到现在了”。 “一个人能戒烟挺不容易的。让人佩服。都说能戒烟的男人很凶狠，可你看起来很和蔼嘛。不过我没想到您在雄安，而且离组委会这么近，早知道就该来拜访一下您” “来雄安快十年了，当初也没想到有奥运会，更没想到奥组委会来这，纯属巧合” “这说明您跟奥运有缘。之前我听师司长提过您，对您的评价很高” “您说的是师自强司长？” “对” “那是我的老领导，一直都很照顾我们，不过我们都老了” “师司长给我印象也不错，我专门向他请教过一些问题，有问必答，还给过我几本书和电子文档，其中就包括您写的几本书。《薪火相传》不错，讲办赛人的故事；《星火成炬》专业性和技术性太强，我还没看完呢，而且很多地方还不明白，您哪天方便，我专门登门向您请教” “章部长，您提前告知我时间就好。不过，不是我谦虚，《星火成炬》这本书毕竟到现在20年了，很多内容与现在环境不符，需要修改，只能做个参考。” “东方老师，我明白。不过至今火炬传递领域也只有您出版了几本书，您的专业水准是公认的” “章部长，您别介意，其实您这句话有误。在火炬传递领域，比我厉害的人多的是，原来有一位老部长写过一本书，但是没有公开发行，你稍等一下，我送你一本”，说完起身，走进书房，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递给章路。“这是当初张部长写的，无论是专业素养、理论水平还是文字功底，都远胜于我”。 “东方老师，我拿回去好好研究，看完还给您” “章部长，如果您觉得有用就留着，我还有一本。宝剑赠英雄嘛，好的东西要送给对的人” “东方老师，怪不得场馆部夏部长对您评价也很高，您性格低调，淡泊名利” “夏部长是老朋友了，哈哈。古人常说，立德立功立言。就说师司长，您也认识，我认识的时候，他的脾气有点大，性格急一点，偶尔还会骂人，但是除此之外，老头德行杠杠的，而且在自己的领域闯出了一片天，开创了很多范例，影响至今。德与功均有，可是我们一直劝他写本书，传给后人，可是他始终未曾动笔。不仅仅是老头一个人，还有很多我知道的厉害人物，除了在高校任职任教的人以外，大多数体制内的老前辈，可能动过心，或者动过笔，但很少公开发表”，东方燕指了指章路手中的那本书。 “东方老师，这我不太明白” “章部长，您会明白的。大型运动会的筹备是政府行为，尤其是亚运会和奥运会等更是国家行动，筹备过程中很多重要决策往往对今后的赛会更有指导意义和参考价值，可是这些决策的产生过程和原因通常属于国际机密，不能对外公开，不能写；另一方面他们自我要求极高，对于书的要求很高，不愿意胡编乱写和粗制滥造，没有精力去写一本书；最后还有一个原因是个人出书需要花钱，尽管前辈们不缺这个钱，但是很多时候面子上过不去”。 “东方老师，您这样说，我明白了。我之前也在宣传部工作，对出版有所了解，尤其现在ai写作开始之后，出版物的质量越来越低，我还是喜欢看以前的经典，有思想，有传承，不是单纯的文字堆砌。虽然现在的文字似乎更美了，但是缺少灵魂”。 两个人聊得很投机，之后章路主动提出，“东方老师，我听说您收藏了很多火炬，有机会我欣赏欣赏” “章部长，您客气，其实没啥，我现在就带您看看”，东方燕会意，立即起身邀请他到丹房转转。 章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火炬，“东方老师，别人有一支火炬就当做宝贝，你这么多放在一起，有点暴殄天物啊。每一支火炬就代表一届赛会，不愧大家提到火炬，就会提到您的名字。我们火炬传递处的副处长李炎也提到过您”。东方燕听说后比较意外，“李炎？上一届全运会火炬传递的李炎吗？” 第92章 身教大于言传，青出于蓝胜于蓝。东方祥云子承父业 “对，你们熟悉吗？”，章部长有点好奇。 “见过几次”，东方燕淡淡说了一句。 章部长对东方燕回答的语气和答案都感到奇怪，但是没有继续追问，他感觉东方燕貌似不愿意聊这个人。于是继续一支又一支的看着火炬。东方燕示意他可以打开外罩，把火炬拿出来感受一下。章路轻声婉拒，说这样看看就挺好。东方燕见章路不好意思，便主动拿出来几支火炬让他端详。章路看着2044年奥运会的火炬，又看看2008年的火炬，多年过去了，还是觉得国产的祥云最好。不由自主地问，东方老师，您做了这么多年火炬，您觉得一支好的火炬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是很多人提到火炬都会问的问题，东方燕从事火炬传递这么久，曾给出了答案，却也一直在思考，从未中断，随着时代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要求也在不断提高和变化。听到章路的提问，东方燕不假思索的回答：安全、舒适、特色。然后进一步解释说，火炬安全持续燃烧是最基础的要求，无论天南地北，天上地下，刮风下雨等各种环境中火炬都必须能保持正常燃烧不熄灭；舒适是指火炬的设计便于火炬手手持，防止火炬手在传递过程中脱落，或者设计不合理导致火炬手意外受伤；而特色是每届赛会的火炬要别出心裁，从外观造型、纹路和图案、制作工艺等多方面经过创新创意，有主办国、主办城市和赛会独有的特色，一眼就能辨别出火炬的出身与归属，其背后所蕴含的民族文化与精神传承，而不是千篇一律的造型。当然现在讲究可持续发展，所以材质和燃料都要考虑到对环境友好。东方燕娓娓道来，章路听得仔细而认真，而且东方燕对自己的问题，有问必答，有条不紊，句句在理，名不虚传。本来只是看一眼，没想到两个人在‘丹房’一待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章路的电话再次响起，老婆又再催了，他才意识到早该回家了。 于是赶紧告辞回家，东方燕父子极力留章部长吃饭，章部长强调家里有客，下次再来，并极力邀请东方燕节后有空去组委会串串门，自己有好多事想向他请教。今天来的匆忙，过节应该有的礼节都没有，空手而来，很是歉意。东方燕父子连忙挥手说，章部长能有幸光临，已是蓬荜生辉，节后他们再聚。 章路来的突然，走的也很匆忙。章路走后，东方燕问起组委会的情况。东方祥云并把之前听说章部长想调他去文化活动部的事情，以及前一阵子背锅和这次晋升的事情，一股脑儿都给东方燕说了一遍。想听听父亲的意见，要不要去文化活动部，国联部待下去也没劲。东方燕听了，一开始没有言语。后来问起儿子，当初为什么要从事这一行，为什么要进奥组委，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了，今后的选择也就比较清晰了。 东方祥云回想自己从小到大，看到老爸每天就围着大型运动会忙碌，他从小的玩具就是各种运动会的火炬、徽章、吉祥物。今年寒假去三亚过春节，明年暑假到东北，再过一年又到蓉城吃火锅，或者杭州逛西湖，就觉得老爸的工作很好玩很有趣，天南地北到处玩。在很多时候，还可以看到师大爷，辛彤、袁茜姐，沈雄、王波叔叔他们，会给自己讲故事，买好吃的，带自己玩，大了又带自己实习。觉得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出国去卡塔尔、到瑞士，无论是在亚组委还是国际体育组织，都是想锻炼自己，总想有一天回国。尽管奥友团队发展的很好，老爸和叔叔们也想过让他加入其中，可是他却一直从内心拒绝，他想有自己的天地，所以回国后曾经选择在别的公司待过两年，之后又选择加入奥组委，并且刻意挑战新的领域国际联络。尽管文化活动部更适合他，无论是颁奖仪式、体育展示还是火炬传递，他都曾参与过，更加得心应手。 很多人说他的人生轨迹是父亲规划好的，至少是受父亲朋友们的关照。其实当年去卡塔尔是他的决定，东方燕并不支持。但是人生在世，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永远也解释不清。山西人重迁安土，大都希望子女围绕在自己身旁。东方燕也不例外，尽管他本身就属于例外。 看着儿子的成长轨迹，能力与言谈都比他强多了，东方燕一直很欣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本来还担心儿子之前的轨迹在海外居多，回到国内会不适应，没想到他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但是隐隐约约总觉得儿子的路过于顺当，人生应该有所起伏和波折才对，当然他也不希望儿子像他一样，历经那么多的磨难。 其实每一个人，尤其是出门在外的游子，总是喜欢报喜不报忧，不想家人为之担忧，这是千年不变的永恒的爱。东方燕不例外，东方祥云也不例外，只是都埋在心底。 东方燕父子聊的起劲，却被李非催着上桌吃饭。东方燕很少喝酒了，家庭团聚的时候还是要喝上一杯，而李非和尼玛云娜也象征性喝了一点葡萄酒。桌上，东方燕跟东方祥云提起了李炎。下午章路提到李炎在他手下当副处长，东方燕觉得有点意外，但并不在意，但是听说章路想调东方祥云去文化活动部，于是打算跟儿子聊聊，讲起了他跟李炎的故事。 几年前，李炎在全运会群体工作部火炬传递处当处长，因为有朋友的引荐，东方燕代表奥友团队去拜访。李炎对东方燕的到来表示欢迎，很愿意有机会跟奥友合作，并主动讲起了自己七万块策划执导一场省运会闭幕式，以及自己参与全运会开幕式创意方案征集获得一等奖等各种传奇经历。东方燕看着眼前这位皮肤黝黑，身高164左右，有点像梁山好汉时迁的山东大汉，心中满是敬意。 第93章 狐狸尾巴藏不住，李炎露出真面目 临近中午，东方燕主动邀请一起聚餐，李炎一开始是拒绝的，之后主动提议说吃个便餐就可以，并带着东方燕一行去了一家当地的家常小馆。七转八绕之后，到了一家所谓的苍蝇馆，李炎熟络的点了四碗羊肉泡馍，味道还不错，钱不算多。东方燕心中为他点赞，觉得这个人可以交。生活简朴，没有太多欲望。“东方总，陕西羊肉泡馍很多，别看这家环境一般，味道最好，关键是还便宜”，李炎一边手掰饦饦馍，一边热情的介绍着。 “李处，您为什么不直接让厨师把饼切好了放进去，喜欢自己掰呢？”，东方燕有点不解。 “东方总，自己手掰的馍更入味，吃多吃吃少可以自由掌握” “李处，您说的有道理，就像小龙虾和嗑瓜子一样，自己动手吃的更带劲”。 接触多了，熟悉了，东方燕就安排团队中曹源担任项目负责人，具体对接这个项目。不久之后，东方燕接到曹源的电话，“东方老师，李处让我请他吃饭，请他吃什么比较好，有没有什么标准？” “曹源，该请客请客，必要的应酬是正常的，你跟财务沟通一下项目公关的费用类型及标准，提前申请一笔备用金，及时报销，千万必要自己垫钱”。 一周不到，曹源又打来电话，“东方老师，李处刚刚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唱歌，我要不要去” “曹源，这也是一个跟李处接触的机会，有空你就去一下，记得提前买单，另外别忘了跟财务部沟通一下，什么费用可以报，报销要付单据的，别到时候不给报”。 又过了几天，晚上十点多了，曹源又来电话，“东方老师，李处刚刚喊我去吃饭，我刚到，发现他们已经吃完了，十多个人，只是让我来买单”。 “曹源，你先买单，晚点我们聊聊”。东方燕首次对于项目的情况产生了动摇，当天晚点东方燕与曹源就项目本身和李炎这个人进行了沟通。曹源认为李炎虽然贪吃贪喝，但是能拿下项目，多花点钱也可以接受。而东方燕则对于李炎前后的变化感觉到奇怪，不过兴许这是他的本来面目，最初的羊肉泡馍只是幌子。 奥友集团实行项目负责制，谁签下项目，谁就有项目提成。另外每个项目也有一定的公关费用，对于超出正常公关费用，财务部是不予报销的。曹源连续两个月的报销都超标，财务部总监华婷分别跟东方燕、曹源说了这事。曹源没有参与过奥运会，是一届赛会的圣火护卫队队员，小伙子形象不错，态度和综合素养也不错，退伍之后就加入到奥友团队。小伙年轻气盛，一心想早点拿下项目，之后李炎的索求开始越来越多，于是后期曹源未经集团同意，多次私下垫钱为李炎的消费买单。 事后，全运会火炬传递总体规划项目对外招标，招标费用跟最初预算差了很多，可工作量没有减少。集团财务部经过测算工作量和成本，仅仅一年的服务周期，4个人常驻，工资和食宿等综合估算，项目注定亏损，建议放弃参与。曹源一再坚持，认为前期已经付出那么多，项目丢了很可惜，并强调做好了规划，也能为之后执行招标奠定基础。东方燕提示他，按照政府采购办法，同一个投标单位，不能既做规划又做实施。曹源提议要不这次用奥友团队的名义参加，将来投标再用其他公司名义。看到曹源的态度如此坚决，东方燕考虑到这是他第一次负责项目，而且如果成本控制得好，虽然不赚钱，但也不至于亏钱，更何况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小伙是一个可造之材，多点磨砺也是好的，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而此时，曹源仍未告知东方燕和集团他多次为李炎消费买单的经历。 招标项目费用很低，原本想到投标过程应该很简单。当曹源带着薛飞、贝贝去投标时，除了奥友集团，还有兰陵体育及两家当地公司报名。看到兰陵体育出现在投标名单上时，曹源深感意外，及时告知了东方燕，东方燕乍听觉得意外，迅疾笑了笑，让曹源好好陈述，做好自己就是了。 开标的时间很漫长，首先是价格分，奥友的价格分是满分20分，第二名的是金陵体育的16.8分；而最后总分奥友比金陵体育多0.3分，险胜。当曹源从采购中心出来，准备回酒店时，接到李炎的电话，“小曹，你在哪呢？今天你们中标了，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我找了个地方，你赶紧过来” “李处，怎么好意思，您把地址给我，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曹源又跟东方燕去了电话，汇报了这件事。东方燕让他们放松一下，但是留一个人别喝酒。 地点定在当地一个知名饭店的包厢内，等他们仨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几个人，曹源都不认识，一问才知道都是李炎的朋友。曹源几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李炎到了之后，点了饭店的帝王蟹、帝后葫芦鸡、将军虾、大夫鱼等特色菜，要了一箱茅台，曹源觉得见了有点慌，出了包厢又给东方燕电话，东方燕此时也是骑虎难下，咬着牙说了一句，“你们少喝点，别出事就好”。 点完酒菜，李炎才开始为曹源介绍，“这位是组委会办公厅的赵处，这位是群体部的廖处，这位是财务部的刘处，后续你们的合同和付款都需要他们帮忙；这位是广告公司张总，将来可以帮你提供物料，这位是灯光音响公司的丁总，可以帮你提供音响和灯光设备；这位是我们处的小吴，具体的事有他来对接”，曹源一个个热情打着招呼。当酒过三巡后，三瓶茅台过后，曹源举杯敬酒时，财务部的刘处对着曹源说，“小曹，你的酒量不行，你们萧总厉害” “对，还有你们那个侯总，酒量杠杠的，他们怎么没来？”，办公厅的赵处转过头，醉眼迷愣的问道，而曹源则一脸懵逼。 第94章 贪得无厌，永无止境，东方燕被串标围标坑惨了 “刘处，赵处，小曹是奥友集团的，不是金陵体育的”，小吴连忙解围。 “哦，我以为是金陵体育中标了呢”，不知是尴尬还是酒的缘故，赵处满脸红润。 曹源很兴奋，这是他第三次参与投标，也是第一次由他担任项目负责人，没想到首秀就中标了。可刚刚刘处和赵处的话让他有点醒悟，不过很快被茅台给重新淹没，没有喝酒的贝贝则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切，包括李炎的脸色变化。而贝贝去前台结账时更是极度尴尬，让她社死当场。消费远超他们的备用金，三个人商量后，迫不得已给东方燕打去了电话，半醉半醒中，曹源把实情说出来。东方燕一肚子怒气，但是听得出他已经喝多了，没有多说什么，紧急先转账给贝贝，让贝贝和薛飞照顾他回酒店，有事明天再说。挂了电话，东方燕觉得有点恼，听着电话中的声音，李非也意识到出了事，连忙安慰东方燕。那一刻，他对李炎的印象彻底颠覆。萧衍和侯景的参与在他看来很正常，李炎为什么要隐瞒这么久呢？他到底想干嘛？为了多吃几顿饭多喝几顿酒？不管怎么样，东方燕懒得再去想，对于李炎也不再想提及，认为李炎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道貌岸然的又一个典型。 酒醒后的曹源，对于李炎有了清醒的认识。对东方燕对于他的包容更感到内疚。于是拨通电话，表达了歉意，这个项目的提成他也不拿了，而且保证把之后的执行标给拿下。对于他的表态，东方燕告诉他，两个项目两码事，告诉他之前为李炎消费垫付的款项，回公司了找财务核对，按照公司规定和政策，公司能报销的就报，不能报的就只能自认倒霉。最后更提醒他，对李炎要有清醒的认识，这个人不简单，未来的执行标也不见得有希望，先把手头上的总归做好再说。而贝贝也把听到的向东方燕做了汇报，东方燕对于这个项目感到失望，就让曹源折腾，自己很少再去。 直到有一次培训，李炎坚持要求东方燕前去，一方面李炎亲自邀请，另一方面向曹源施压。当东方燕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他在向组委会领导汇报方案时，领导对总体规划和方案很满意，让他们尽快对委内相关人员组织一次培训，正式启动筹备工作。与会的财务部领导认为，这次火炬传递总体规划招标的费用比预算少很多，又招到靠谱的专业团队，这次招标是一次成功案例，将来可以作为赛会其他招标的参考。 原本兴奋至极，以为能大功独揽的李炎对财务部领导的发言很抵触，但面对财务部的强势也只能无奈接受。心有不甘的补充，除了招标内容之外，之前他已经跟奥友团队沟通过，让他们再另外提供培训，由他们老板，国内知名的火炬传递专家东方燕前来培训，这跟秘书长的想法不谋而合。对于东方燕的名字，秘书长也听过，也接触过奥友团队中运动员村和场馆运板块的其他人员，对他们的专业素养和职业精神很熟悉，听说他们老板要来，特意叮嘱李炎做好接待，有时间他也会过来看看。这就是李炎亲自联系东方燕，施压曹源的原因所在。既来之，则安之。东方燕提前一天抵达，跟李炎见了个面，以有朋友相约的名义拒绝了他晚餐的邀请，如约参加第二天的培训。 随着规划进入尾声，奥友团队将完成规划文件定稿交给李炎审阅，李炎看后表示，“小曹，内容没有问题，就是排版有问题，不符合秘书长平时的阅读习惯。我之前跟你说过，秘书长之前给省委领导当秘书出身，对文字、格式都极为重视，这样你待会出门右拐有一家打印店，是局里指定打印机构，过去报我的名字，让他们帮着排版，将来打印也放在那里。如果领导有什么意见我直接跟他们说，你们也省得跑来跑去，我是为你们好”，曹源听后，连忙致谢。 不久，曹源拿着打印好的规划手册交给李炎，李炎看后又说，“小曹，内容和排版都没有问题，就是封面设计不妥，与组委会的形象景观要求相冲突”，之后拿出提前设计好的封面交给曹源，“小曹，这是我找了省内着名的设计师，加班熬夜设计出这款封面，这样你们省时省力，也不用再反复修改。我也跟领导看过，领导很满意。我之前忘记给你说了，不过你们集团赚了那么多钱，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你说呢？”，曹源被迫接受，并且支付了远超正常水平的设计费3万块。 就这样，原本以为可控的成本就被李炎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解构，超支，而曹源及奥友团队却深陷其中，骑虎难下，但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曹源的计划最终落了空，规划项目结束后，运行项目招标时，兰陵体育中了标。实际上，东方燕对此并不意外，尤其是当初规划招标看到兰陵体育与两家当地公司的名字时就知道了，1+2，典型的围标。 事后不久，东方燕更是了解更多内幕。萧衍在李炎身上付出更多心血和精力，一切结果早已预定。曹源想先做总规，再做执行。恰好，萧衍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总规项目招投标出了意外，如果按照东方燕最初的想法放弃投标，那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唾手可得。曹源感觉受到莫大的欺骗，又觉得对不起东方燕的信任，于是主动提出离职，东方燕挽留无效，只能同意。 东方燕认为，李炎这次来奥组委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东方祥云没必要招惹他。与此人保持距离，敬而远之，越远越好，一旦他将来去了文化活动部，免不了与其打交道，一定要慎重。听老爸这么一说，东方祥云也决心不趟浑水，取消了去文化活动部的想法。 第95章 福祸相依，东方祥云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章路看过东方燕的书房，见过那么多火炬之后，对于东方燕更加钦佩的同时，坚信东方祥云在耳濡目染之下，东方祥云对火炬传递的了解和认知肯定比大多数人更深刻，坚定了要把他挖过来的想法。 元旦后上班不久，通过市委组织部的统筹安排，组委会又有一批新的人员到岗，文化活动部的闻雯、叶紫就是这一批。而国联部ioc处也有新人加入。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结果却成为东方祥云决定调换部门的导火索。 按照原定计划，元旦过后不久，国联部有一次出访计划，就是参加2044年冬青奥会的相关活动，同时参加在此期间举行的国际奥委会执委会全会。东方祥云、何娜他们已经为之忙碌了两三个月，准备出访材料，协助办理签证等，期待着这次出访。结果新人一来，东方祥云却被替换出局，被踢出了出访团。没有提前通知，没有解释，而此时东方祥云还正在帮新人办理签证文件。当跟他关系不错的外办朋友告诉他被踢掉的那一刻，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背叛，对这个部门彻底失去了信任。接下来的日子，他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变得有点懒散，了解内情的江左等部里关系好的同事劝慰他，想开一点，胳膊拧不过大腿，忍忍就过去了，以后还有机会。 新人来自一所高校外语学院的副院长，高等教育这块业界口碑不错，但是之前并没有接触过体育赛会，更没有外事经验。出访期间，一开始出访团，气氛融洽，观看开幕式，观看短道速滑为中国队加油，参观当地的风景名胜，不亦乐乎。而当国际奥委会执委会召开时，待乌主席汇报完工作进展时，面对一些委员的提问，乌主席的回答稍显慌乱，因为有些问题不在自己的资料范围内，导致有些委员对于他的回答不是太满意。 回到酒店，乌主席把几人叫到自己房间，冲着董部长和杨杰表示不满，“董部长、杨杰，你说说今天什么情况？会议材料为什么丢三落四，会前有没有跟国际奥委会的相关工作人员或委员做过沟通？” 面对乌主席的怒气，董部长看了看杨杰，杨杰连忙表示，“主席，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误。这次会议材料很多都是由东方祥云负责的，之前与国际奥委会的沟通也是何娜协助他在做。这次因为出访团人员限制，东方祥云没来，可能沟通出现了问题，有一些新的信息没有及时补充进来”。 乌主席听后更是大怒，“董部长，这次为什么东方祥云为什么没来，我记得之前出访都有他，工作安排妥妥当当，从来没出过这种低级失误”。 “主席，元旦之后，部门来了一批新人，我本想带大家尽快适应一下大赛的氛围，对今后工作有帮助”，董部长赶紧解释。 “我的董部长，工作要分清主次，培养新人很重要，但是眼前的工作不能耽误。以后先把正事办了，办好了，别整天想着假公济私，事情没办好，玩的挺尽兴”，在场的人听的一脸尴尬，包括新来的刘院长。 “主席，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东方祥云来之前生病了，所以，所有临时换了人”，杨杰瞬间又想到了一个好的理由。 “是吗？”面对乌主席的气势汹汹，杨杰有点迟疑，连忙说“是的，请过假的” 乌主席看了看杨杰，又看了看董部长。“董部长啊，要把队伍带好了，人心有齐，时令转换的事情我也记得，如果你们部门还是这种态度和作风怎么能行，这是要出大事的，我给你提个醒，能干就干，不能干，就回去”，说完让他们都离开了房间。 董部长满脸尴尬，而杨杰和一些人则把这一切归结于东方祥云的材料没有做好，于是在回国后，时不时对东方祥云进行了有意和无意的批评，也让跟随他们出访的何娜再次认识到了人性的可怕，加上上次时令事故，她对东方祥云产生了莫名的钦佩之情。 而与此同时，春节期间，李炎跟人喝酒，喝的有点多，在酒吧与人发生误会，两拨人打架，被警察带到派出所。酒醒后的两拨人都愿意接受调解。派出所基于双方没有出现严重的伤情，又是春节期间，遵循息事宁人，为双方考虑的角度出发，就不予追究，让双方握手言和，均没留下案底。 不巧的是打架过程被一些人拍摄并发送到网上，尽管画面不太清晰，但是组委会很快就有人发现其中李炎的身影。一脸慌张的李炎一面悄悄找人删除视频，一面极力否认是他。这件事很快不了了之，但是由此章路对李炎彻底失去了信心。 不久，章路第一次主动找了东方祥云，当面谈了想邀请他到文化活动部的事，东方祥云找老爸和师大爷商量这件事。东方燕担心儿子被李炎欺负，而师自强则认为章路自身的素养不错，又是素主席亲自点将，加上他求贤若渴的态度，李炎在小地方可以，在奥组委这个平台上掀不起大浪。东方燕、东方祥云都被老爷子说服。 两厢情愿之下，章路再次找到素主席谈起想请他帮忙，把东方祥云调过来。素主席见章路这么坚决，两次找他来协调。而他也听说过李炎的事，章路又是他借调来的，于公于私，尤其是从工作角度出发，他决定尝试去找老乌沟通一下。不过在这之前，他让章路先去探探国联部候部长和董部长的口风，尤其是候部长，毕竟她是一部之长。 章路之前找过候部长，还没开口就被顶了回去。但是他跟候部长也算老熟人了，没来组委会之前，外办组织的很多活动，他曾带记者去宣传报道过。在找素主席之前，他已经想了好多次，想了好久，这次他决定利用职务之便，假公济私，贿赂一下侯部长。离开素主席办公室后，他先回办公室，点了一杯知名品牌的咖啡外卖，待咖啡到手之后，手捧咖啡直奔11层1103，候部长办公室。 第96章 投其所好，火炬手的诱惑 敲门没人答应，碰巧江左过来，看到章部长手捧咖啡站在候部长门口，径直上前来打招呼，“章部长，候部长在1109开会呢，要不要我帮你通知一声”。 章部长忙问，“江左，你们开的什么会？大概还要多久结束呢”。 江左连忙回答，“章部长，临时召开的一个部门会议，我刚刚汇报完工作，还有最后一个处室汇报，应该快结束了”。 获知即将结束时，章路则说不急，他等着就好。江左觉得有点奇怪，悄悄溜回会议室，告诉候部长这一消息。候部长也感觉，事出蹊跷必有妖。结束一会议，就赶回办公室，看到章部长手捧一杯咖啡，正在与路过的国联部下属闲聊。见到部长过来，下属连忙与章部长告别离开。 候部长热情邀请章部长进门，没想到掉进了章部长设计好的陷阱。 一进门，章部长就将咖啡献上，候部长接过咖啡，竟然是自己喜欢的馥芮白，笑着问，“章部长，谢谢你的咖啡，你今天到底是搞哪出，还劳你亲自上门”。 章部长笑了笑，没等候部长招呼，就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候部长，我今天特意上门来找您，是想着贿赂一下您，和您做一笔交易”。 “你啥时候改任市场开发部部长了，还要准备以身试法，你敢行贿，我可不敢受贿，要不我喊一下纪检监察部的刘部长” “言归正传，侯部长，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当年你在外办牵头策划组织活动，我负责带人给你擂鼓助威，配合也算默契，你说呢”。 “章部长，你说的没错，当初我们的活动预算少，规模小，但是你很给力，帮我们宣传的很好，弄得风生水起，领导都很满意，所以我一直记得你的好。今天你是来叙旧，不像，有话你直说，别拐弯抹角，不是你章路章部长的风格。” “侯部长，那我直接说啦，之前跟您提过东方祥云，我这边正缺人手，你也知道上次技术会议的事，没有专业人才就是不行，东方祥云之前参与过其他赛会的体育展示、火炬传递，经验比较丰富，是文化活动部急需的人才。再说，你们部门像东方祥云一样的人才比比皆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怎么样，借我用用？” “我就说嘛，无事献殷勤，准没好事。上次你问东方的情况，我就感觉不对劲。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还不死心啊。章部长，虽然我们是老朋友，可东方祥云是我们部门的宝，怎么能给别人呢”。 “侯部长，要是有办法我会连续两次来找您吗？我也是被逼无奈。你也知道，我之前没接触过大型运动会的筹备，不像你，外办与国联部算专业对口，你随时可以借调人员过来，我可是孤身一人，部里提供不了后续支持。拜托啦，借两天用用” “章部长，你这让我很为难，我自己的人都不够用，你这不是让我自己拆自己的台，自己砸自己饭碗嘛。我是可以从外办抽人过来，但是他们也仅仅是外语能力好一点，并没有赛会筹备经验。当初我也是看中东方祥云赛会经验丰富才留下的。现在我拱手让人，我做不到，部里其他人会怎么想呢”。 “候部长，我冒昧的说一句，据我了解，东方祥云到组委会两年多了吧，跟他一批的基本都升了一两级，可就他原地踏步，说明他的能力和专业在国联部不算突出，您就卖个人情给我嘛”。 候部长有点语塞，因为章部长了解东方祥云的表现，也曾想过提拔他。但是首先要由处室和分管部长推荐，她也曾经有过提议，但是分管董部长提出因东方祥云失误导致那次时令转换的重大事故，建议再观察一段时间，侯部长为了避免与董部长发生分歧，引发矛盾，她就没再坚持，毕竟他们同属一个系统。没想到今天被章部长一语点破，思索了片刻，候部长有点尴尬，但依旧勉强保持着微笑，“章部长，看来你背后真是下了很大功夫，不过下次提拔名单肯定有他，你还是再去找找其他人吧。东方祥云真的不能给你”。 对于国联部内部的事情，章部长不想关心，更不想介入，他只想尽快要到这个人，“候部长，我们就事论事，您也别生气。远了不说，这次冬青奥会出访团，委里去了很多人，尤其是你们部门去的人最多，您也去了，当然都是工作需要。可是东方祥云没去，新来的人也去了好几个。委里人都知道，这说明他的工作不是无可替代的，很多人都可以代替他。您说呢”。 候部长是一个懂生活，讲究生活品质的优雅女性，平时说话轻言轻语，态度和蔼。听到章部长的话，尤其是现场被乌主席责问，现在又被章部长揭了底，尽管他说的都是真的，心中还是有点恼怒，不禁怼了一句，“章部长，你这是替东方祥云过来兴师问罪吗？要不要我找他来当面对质”。 章路突然也觉得刚刚有点失言，赶忙找补，“看您说的，刚刚是我说错了，没有您的同意，我也不敢越过您，先去找他啊。我这不是过来跟你商量吗？我只是感觉你们部门人才济济，像东方祥云这样的，你们部门并不缺，加上又来了新人，更是如虎添翼；而我们部门就比较惨，人少不说，懂专业的更少。与其这样，还不如从您这里借一个人用用，用完了再给您还回来。” “等赛会结束了再还给我？章部长的脑筋转的是越来越快，我佩服至极。你给我讲讲，你想让东方祥云过去做什么呢？李炎不是做过火炬传递吗？” “侯部长，不，好大姐，我跟您说，李炎是做过全运会的火炬传递，但是上次技术会议时，他的表现，我估计您也听说过，加上最近发生的那件事，我怎么敢继续用”，章部长进一步打起来感情牌，章路比候部长小2岁，候部长也当之为愧。 侯部长对两件事也略有耳闻，也不禁为章路感到惋惜。可是东方祥云的事，他也万万不能答应。如果成了，部里和委里的人会怎么想，怎么看他呢。章路的到来，也让她决心尽快给东方祥云提一级。章路眼见候部长迟迟不松口，便准备拿出自己的双保险。然后又继续说，“好大姐，您看，您把东方祥云借给我一阵子，将来我送您一个火炬手名额，怎么样”。 第97章 楚王好细腰，李炎屡屡醉梦温柔乡，反正自己不买单 “火炬手？” “对，我保证到时候给您一个火炬手名额” “别忽悠我，按惯例，每个部门都会有一些名额的啊，章部长，你少套路我” “大姐，您理解错了，我说的是多送一个，不在部门名额之内” “你想送就能送？你们部门就这样假公济私？” “大姐，你小声点，办法总会有的吗？” “你不怕违规我怕” “放心吧，一切都按正常程序和标准要求来” “说好是借，然后你赶紧寻找、培养人才”，东方祥云在国联部确实有点受委屈，侯部长确实觉得章路一个门外汉当这个部长不容易，为了得到一个人才，三番两次找她，诸葛亮也不过三顾茅庐。加上火炬手名额的诱惑，侯部长决定还他一个人情，也算成就他们彼此了。 “听您的，借用一年好啦”，候部长虽然明说是借，但是知道借出去就很难回来了。而章部长不管是借还是调，先把人搞到手再说。 “章路，这件事我不好意思主动出面，你让素主席主动去跟乌主席沟通一下这件事，到时候乌主席问起来，我再出面，这样对你对我都比较好，你说呢？” 章路听后，按捺住内心的喜悦，起身，冲着侯部长一抱拳，“好大姐，太感谢您了，事情就这么着，我马上去跟素主席汇报，让他去会跟乌主席去沟通这件事，您到时候记得帮帮我们，等两位主席沟通完了，我再安排人去人力资源部办手续”，候部长会意的点点头。 离开候部长办公室，进了电梯，章部长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调。直接去找素主席汇报，没想到素主席不在办公室，于是将与候部长沟通的情况编辑信息发给了他。当天晚上，素主席回他电话，告诉他，乌主席勉强同意了，但是心情不太好，提示章路有机会再当面去跟乌主席汇报一下情况，免得将来有心结。 当天晚上，李炎正在跟朋友在会所唱着自己最拿手的《北京一夜》，包间内的舞台设计仿佛置身于小型演唱会，炫丽的环屏前，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在音质饱满且细腻的音响衬托下，李炎正在与一位身材妖娆的美女深情对唱，众人热情晃动手中的道具，为他们的歌声所着迷。突然李炎的手机响起，就近的一位美女拿起手机向李炎示意，李炎没有理会，反而眯起眼，更加忘我的唱起了“我留下许多情”。 等他唱完“onenightin北京”，众人的欢呼声、叫喊声，有点震耳欲聋。李炎得意的笑着走下舞台，先举杯跟大家喝了一杯。方才拿起手机，看到未接电话，是组委会的一个同事，也算为数不多的朋友陈淼。于是拿起手机走进卫生间，回了过去，“老陈，怎么了，刚刚我没听到”。 “老李，你在哪呢？” “我在芙蓉会，时间还早，你要不过来坐坐” “我今天就不过去了，我刚听说一个事，跟你透露一下”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快说” “我刚刚听国联部的人说，东方祥云要去你们部了” “是吗？听谁说的呢？那个处室？”，李炎觉得有点突然。 “杨杰说的，听说是章部长点名让他过去的” “很早就听说过了，不是不了了之了吗？” “这次应该是真的” “你觉得他要来火炬？” “不知道，我觉得可能性比较大。但不管去哪个处室，我觉得对你可能有影响，所以提前跟你说一声” “谢谢兄弟了，你不来坐坐吗？” “我现在陪领导吃饭呢，偷偷出来给你打这个电话，我们有空再聚” 李炎等对方挂了电话，想起技术会议后大家对他态度的改变，心里顿感有点不妙。看到李炎走出卫生间，刚刚给他伴唱的女人扭着屁股迎了上去，试图挽着他的手，却看到他满脸的愁容，贴心的关心，“张总，怎么了，突然不开心？” “没事，喝酒”，李炎用力拍打了一下女人的臀部，找了一个空位的沙发坐下，女人跟了过去，端起桌上的高脚杯递给李炎，自己端起另外一支，“张总，我们来个交杯怎么样？”，顺势坐在了李炎的大腿上。 “好啊，今天不醉不归”，于是一双手搂起女人的腰，一只手接过女人递来的酒杯，两个人手臂交叉，脸颊粘在一起，而后一饮而尽。 “张总，你的歌唱的真好，要不要我们俩再合唱一曲？” “我休息一下，你先唱”，李炎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你想听什么？”女人妩媚的看了一眼李炎，“梁静茹的《爱你不是两三天》，还是游鸿明的《只想抱着你》?" “美人儿，你唱的我都喜欢，再说，我现在不是正抱着你呢，还需要唱吗？”，李炎很自然的在女人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张总，你好坏，你轻点，弄疼我了”，女人扭了一下腰肢，起身模仿着梁静茹的模样，搔首弄姿的唱起了“爱你不是两三天，每天却想你很多遍......”。 此时的李炎没有了刚刚的兴致，一心在想东方祥云突然转换部门的消息。他发微信跟其他几个同事确认消息的真实性，因为时间太晚，大部分人都已入睡。在回微信的人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说过类似消息。难道是陈淼跟他开玩笑，细想之下觉得不可能。在这百般纠结中，又有其他几个姑娘围了上来，原来是今天做东的老板看到李炎神情不对，于是安排姑娘陪他解解闷。 李炎此时正心烦意乱，看到几个姑娘上来，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有些姑娘比较识趣，转身就走，而有一位姑娘则默默坐在他的身边，轻声言语道，“张总，看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太累了，我帮你按按肩和按摩一下头，好好放松一下怎么样？就别喝酒了”。 李炎本来也想赶走她，但是一听姑娘的柔声细语，加上她眼前波荡起伏的胸怀，就老练的躺在姑娘的怀里，任凭姑娘给他按摩头部，而自己脑中依然不忘回想过往与东方燕的交手，以及未来东方祥云真的来了部里，他如何与他共事，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 第98章 你们想要白嫖？ 果然不负章部长的期望，东方祥云调到文化活动部之后，交给他的工作任务总是又好又快的完成。一方面他自身能力比较强，之前的阅历让他对文化活动部的大部分领域比较熟悉；另一方面遇到自己不懂的问题或领域，他可以随时找到相关人士咨询请教。章部长和素主席对东方祥云的工作很满意，对他充满信任，也为之前的努力感到欣慰。 月球实验时火炬的意外熄灭，貌似也是乌主席对之前东方祥云离开的一次发泄而已。这次东方燕的培训，也让很多人亲眼见识了一名好专家的水平和魅力。章部长想请东方燕以后多来培训几次，做一个系统的培训。但是被东方燕婉拒了，他认为张南的素养和能力都挺好，由张南继续做培训肯定没有问题。章路见东方燕态度坚决，就暂时放弃了。想邀请他外出吃餐，东方燕却提出，不如到组委会食堂尝个鲜，卫生又健康。章部长一听乐了，马上邀请他下楼。 食堂在3楼，已到饭点，排队的人很多。自助菜品很丰盛，猪牛羊肉还有鱼，各色蔬菜，主食有米有面有馒头，还有水果牛奶什么的。食物自动扫描后，经人脸识别后账户自动扣钱。东方燕是外来人员，章部长快速代为付款。找了靠窗的座位，与其他人拼了桌。东方燕好久没在这样的场合吃饭。三十多年来，他曾先后去过无数个组委会食堂，北四环的奥运大厦，福田大中华，杭州昆仑大厦等等。2008年奥运大厦的小火锅最具性价比，鸟巢排练结束后的深夜大食堂更是常常惹来其他团队前来蹭饭，而鸟巢零层环道办公区内堆积如山的面包火腿和牛奶至今让人震撼；另外2014年，在绿博园吃了一年的红胡子还是白胡子盒饭，因为一次几十名工作人员食物中毒，组委会被迫临时搭建了一个食堂，由市政府食堂提供饭菜。身为职业办赛人，东方燕无意中成了行走中的食堂达人。 记忆更深的是林萃西里55号，北京奥组委开闭幕式部从奥运大厦搬迁后的独家小院。据说沾了三位导演们的光，在负一楼单独开了食堂，是委内为数不多有此特权的部门。菜品花样多，以排骨来说，每周就有红烧排骨、糖醋排骨、炖排骨、粉蒸排骨等多种做法，不重样。工作人员每天餐标10元，早中午分别是2元、4元、4元，也是至今从未有过的吃得好，又极具性价比的美食天堂，是东方燕一生难忘的记忆。后来，小院的隔壁搬来了公共区团队，他们人少，协调后也在负一楼食堂吃饭。其中有一位副秘书长，个头不高，瘦瘦的，戴着金丝边眼镜，好像是来自残联。每餐都喜欢拎着一瓶二锅头，找人陪他喝点。东方燕一开始不明白情况，后来熟悉了，遇到了也陪他喝。到了赛时，秘书长还经常给东方燕公共区内演出的票，遗憾的是那年奥运会结束后就没再遇到过。另外印象深刻的是严苛的管理制度，如果外面来人开会或者办事，想在食堂吃饭，必须有部里或者中心领导签批的条子，拿条子去换餐盒。每餐的餐标是15元，东方燕因为年龄小，资历浅，处里综合事务大都由他跑腿，15元的审批单不知道找领导签过多少张。15元，需要厅局级领导签字，当时的财务制度是多么严苛，之后从未再见。 看着眼前的餐盒，东方燕不自觉想起过往。边吃边跟章部长聊天，还分享了那年奥运会即将结束时的故事。很多工作人员为了留一个念想，有人顺走了食堂带有奥运会徽和元素的餐盘、碗、碟等餐具，在奥运战友录分享后，没想到得到无数奥友战友的羡慕。不久之后，很多已经返回原单位或者离开北京的奥友也常常假借回家的名义，回到餐厅，顺了盘子碗回去。东方燕也曾经参与其中，背着空书包去吃饭，一次拿两套餐具，一套餐具用来吃饭，一套餐具就偷偷放进书包。其实后来食堂的师傅已经发现了此类行为，失踪的餐具实在有点多，远超出日常消耗，但是他们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顺走餐具。东方燕还曾试图借用孔乙己的名言“窃书不算偷”为自己辩护，而类似的状况前无古人，估计也后无来者。 章部长听了忍不住笑起来，说没想到东方老师竟然做过这种事。东方燕同样大笑，惹来很多人的斜视。章部长又问，自己是否后悔偷拿餐盘呢?东方燕不假思索，他不后悔，即使再来一次，他还会选择顺走那一套餐具。而且跟章部长强调，那不是偷，而是顺。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章部长对于老头的坦率很是佩服，两个人也越聊越投机。 午餐结束，东方燕跟章部长道别，东方祥云送他回家。回去的路上，东方祥云对老爸今天的培训赞叹不绝，之前有时间帮他修改完善培训内容和文件，这次老头没找他帮忙，效果似乎比以前更好。虽然年龄更大了，头发更白了，但是始终没有停下学习的脚步，对新事物的探索和研究。这点让他自愧不如。东方燕对于儿子的话很受用，但也就是听听而已，毕竟已过耳顺之年，对外在的评价并不在意，更追求内心的平和。 送老爸到家，跟父母打了招呼，东方祥云就返回办公室。办公室午休了10几分钟，就召集大家开会，头脑风暴，讨论一下上午培训的感想和收获。大家发言踊跃，收获很多，由火炬开始，到总体路线、火炬手选拔、新型传递方式，以及跟其他部门的协同配合，聊了很多，虽然依然有些人聊得多，有些人聊得少，但是能感觉这次培训对大家的触动很大，东方祥云很满意，为了让培训效果更加牢固，安排黄金凤牵头，对今天上午的培训及刚刚的讨论，对今后工作筹备存在的重要隐患和解决办法，先由每个人形成文字总结，然后黄金凤汇总，周三下午前交给他。然后宣布散会。东方祥云的会，有事则长，无事则短。 会散了，人没散。蔡晋桐、苏不易他们主动向东方祥云提出，有机会多请老爷子过来讲讲课，他们觉得比张南老师讲的有趣，好玩，容易理解和接受。东方祥云内心开心的同时，嘴上却说， “你们竟想好事，组委会可没这比预算，组委会的预算只够请张南老师一位专家，你们是想白嫖呢，还是你们几个众筹一下呢？” “处长，您什么时候这么小气，这不是您的风格啊。老爷子闲的也无聊，大钱没有，我们请喝咖啡请吃饭还是有的”，苏不易回头望着他的几个同事，平时东方祥云跟他们很融洽，没有体制内那种严格的等级观念。 “得，你们该忙啥忙啥去，我爸有工资，另外我工资不高，也能养得起”，东方祥云一边合上自己的笔记本，一本开着玩笑。 “处长，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就是想多学点东西，我们学好了，不是能更好为您，为领导分忧解难嘛，说老说去，最终获益的还是处长大人您呢”，黄金凤的发言，绵绵的，柔柔的，听起来很舒服。 “得，我说不过你们。你们有时间把那本书看懂看明白了，研究了，就谁都不用靠，谁都不用怕啦” “那本？” “《星火成炬》” 第99章 温故而知新，奥友体育复盘亚运会火炬传递的成败得失 培训完次日，东方燕回了北京，主要是参加台北亚运会火炬传递的总结会议，集团奥友体育的人都齐聚北京，并且邀请了樊导等几位多年合作伙伴一同参会。会议在国家会议中心三层集团会议室召开，会议由项目总监朱晓明主持，简短的开场白之后，各个项目经理和领域负责人依次分别汇报，机器人星火2.0，同步记录。 作为北京站的项目经理，曹跃首先发言，“东方老师，我认为圣火采集和启动仪式的流程都比较顺畅和完美，好的地方我就不说了，讲讲美中不足的地方，有两点，一是当天天气条件比较好，可是圣火采集的时间稍微有点长，后来我跟樊导沟通过。我个人认为时间控制在30秒到1分钟比较好，既让观众有所焦虑，产生期待，又不至于时间太长，产生厌倦；二是火炬手在穿越祈年门时，护卫队员跟随的太紧，还有少量工作人员和摄影记者尾随，没有预留出一定的空间，画面不干净，就像国画一样，有些地方需要‘留白’，太满了就会失去美感。另外火炬手停留时间也比较短，未能留下仅有火炬手和祈年门相呼应的唯美瞬间。最后舞台意外发生支架缺失，以及传递途中的机器人捣乱两件事发人深省，机器人事故跟公司关系不大，是安保出了纰漏；但是舞台搭建和彩排时好好的，却在东方总检查时发现缺了几根支架和木板，让人不寒而栗，问题至今还没搞清楚，让人匪夷所思。” 梁乔是公关总监，哈尔滨和广州两站的项目的投标均由她牵头，并且参与了后期执行。因此朱晓明让她代表发言。“东方老师，朱总，在汇报前，我先给大家播放一段项目的集锦视频，这是我们小组自己加班剪辑的”，随后播放的视频中不仅包括了两站传递的精彩视频集锦，还有媒体的相关报道汇总，以及哈尔滨和广州两站相关领导的评价，竟然还包括城市组委会给颁发的纪念证书。东方燕边看边暗自赞叹。 播放结束后，梁乔首先针对哈尔滨项目的来龙去脉进行了简单陈述，“东方老师，哈尔滨项目是朱总带队，我跟几个同事配合。在投标时，当我们将雪上传递作为亮点特色提出时，没想到得到评审专家的一致认可。不过，当时评审之一的招标方代表曾针对可行性和安全性提出质疑，觉得风险太大，还好朱总当时从专业角度和国外案例等方面进行了积极反馈，最后才获得评审一致认可。不过在投标结束后，哈尔滨在召开的几次协调会上，公安、体育局等依然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认为风险太高，万一运动员受伤，影响到后续职业生涯，得不偿失。幸亏哈尔滨的主责部门是宣传部，为此又邀请火炬手魏莱、孟军及教练员讨论雪上传递的风险。他们看过方案后，觉得风险不大，反而认为是一次推广高山滑雪和跳台滑雪的好机会，他们愿意尝试。结果证明，雪上传递很成功，遗憾的也是当时跳台滑雪没能像正式比赛那样动用那么多转播设备，很多空中的镜头没有很好的捕捉到位。另外对于广州项目，我认为虽然传递过程比较顺畅，也有无人机、飞行汽车等元素，但是作为科技发展的前沿阵地，科技感与创新元素还是欠缺一丁点，美中不足。譬如缺少行动自如的机器人。但是意外的是火炬手三和大神成为热搜，这点其他同事应该会讲，我就简单提一句”。 吴梦蕾代表长春和海阳两站发言，这两站奥友集团参与程度较少，只是提供前期规划和培训，具体运行当地公司负责。就专业而言，她觉得两站的形象景观物料过多，城市原有的自然景观和建筑之美被大面积遮盖。不过，据她观察，海阳站的观看人数比较多，传递沿途都是市民百姓和学生，呐喊加油声不断，而且路线选择在沙滩上，对于当地旅游也是一个促进和推广。海阳虽是县级市，但是基于海阳亚沙会的影响和后续效应，对当地经济发展和城市形象帮助甚多。 最后，项目副总监信淼代表南京和杭州两个项目组发言。他同样做了一个汇报演示文件，有图有视频。首先他们认为南京站路线规划设计的很好，选择途径奥体、绿博园、江苏大剧院、双子塔、青奥博物馆、南京眼等诸多代表性景点和标志性建筑，讲述了河西新城新貌，展示了丰富的青奥遗产和多样化的绿色生态。但是路线过于复杂，沿途多个地点车辆不能通行，需要在不同的运行模式之间转换，对于运行压力较大，转播团队多次抱怨，需要为此增设多个转播机位进行切换；其次就是南京站火炬手培训情况不理想，火炬手反映不太好。当初本来安排了蔡老师培训，但是李炎提出培训计划，鉴于他的身份和阅历，又代表组委会，于是他就同意了，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他认真检讨；而杭州站尽管团队部分成员参与，但是实际运行由当地其他公司执行，形象景观物料过多，还有很多非赛会赞助商广告物料出现，公路传递时运行车队间距问题太短，水上传递时船与船之间间距太近，转播画面中不能尽情展现西湖美景，而全是黑压压的车队和游船，让画面失焦，他们今后将以此为鉴。 各项目代表发言之后，接下来的是负责护卫队联络的司嘉，作为圣火护卫队队员出身，又曾经参加过数届火炬传递护卫队培训与协调工作的他，认为本届赛会护卫队工作基本合格，只是队员由台湾省警察人员担任，身高相对较矮，普通话较弱，加上他们活动前一周才抵京，双方对于护卫队的职责和工作内容理解有所偏差，初期沟通不顺，所以在曹跃刚刚提到祈年门的时候，护卫队员与火炬手距离较近，同时与属地安保护卫队的配合与互动存在不足。而且最初他们对于24小时值班守护火种灯表示不解，所幸经过多番讨论后才最终达成共识。同时，他认为广州站派出少量安保机器人，在仪式现场和火炬手通道等位置提供安保执勤，效果不错，包括媒体在内，没有人违规进入仪式核心区，经验值得借鉴推广。 第100章 满招损，谦受益。奥友体育各方争先恐后自我批评 火炬手总监吴贝贝表示，这次火炬手的管理主责在台北亚组委，加上境内传递由奥组委的付瑶、隋菲尔等人参与，所以他们几人工作量不大。在集团参与的哈尔滨、南京、广州三站中，火炬手对驻地酒店的食宿接待很满意，大家觉得传递前的联络做得很贴心，对于机场、高铁站的接驳车服务，对火炬手大礼包，及酒店内赠送的当地小零食、温馨提示卡等甚是惊喜。除了南京站火炬手培训事故外，其他几站火炬手都比较满意，哈尔滨、广州、南京还在活动结束后，专门策划组织仪式，向火炬手颁发火炬和火炬手证书，让火炬手感觉被尊重，深受感动。最后，各站火炬手的数据也已整理完成，我们负责的三站火炬手的照片都已给火炬手发放完毕，有其他站的火炬手想跟我们要照片，我们正在考虑是否发放或怎么发放比较好。 设计总监王小波的发言很简洁，大部分传递城市都参照亚组委的形象景观文件进行延伸设计，但是个别地方非赞助商元素出现太多，严格意义上不符合赛会要求，而且侵犯赛会赞助商权益，但是台北亚组委没人巡查或追究，我们也只能保持沉默。 蔡老师和樊导都是团队特邀而来，合作多年的伙伴，两个人互相退让许久后，蔡老师首先表态，因为本次传递奥组委已经安排了张南老师和李炎带队，所以培训大多由他们负责。他主要负责长春和海阳两站工作人员系统培训。他认为自从东方燕的《星火成炬》等火炬传递出版之后，火炬传递已经不再高深莫测。所以培训起来就比较简单，这次跟往常一样，一切正常，除了大家提的问题越来越有针对性和互动性，其他没什么大的变化。而樊导对于采集仪式的情况表示满意，对于采集仪式过长也给于回应，大多数圣火采集手都是第一次，而且基本上人生都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平时训练再多再好，一旦真的上场，全靠临场发挥，稍微一紧张，时间就会增加，平时几秒十几秒觉得短，但当全身心关注一件事情时，心理作用就会觉得很长。而之前培训的时候，她会刻意让采集手不要着急将采火棒放在焦点处，避免采火棒过早点燃。至于刚刚曹跃提到的最佳采集时长在30秒至60秒，她也认同，就这个问题，她跟东方燕已经考虑过几十年，60秒左右是一个理想时长，但是真正采集时很难做到。那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可遇而不可求。 火炬即宣传，吕品作为宣传总监，将各站相关的新闻浏览、电视转播、热搜、短视频情况，及“薪火相传”火炬传递账号的点赞、转发、评论、收藏等情况通过ppt进行阐述分析。“东方总，这次亚运会火炬传递宣传的亮点特色颇多，首先是公众对北京及哈尔滨两站的关注度最高，互动最积极，前者是因为中央领导的参与、央视转播及媒体高度重视，而后者则是因为雪上传递的特色突出和创新吸引青年人的追逐；其次是集团账号发展迅猛。由集团运营的火炬传递账号，传递期间百万＋阅读以上的文章5篇，十万＋的文章13篇，活动结束后，新增粉丝30多万，新增订阅用户近10万；“星火成炬”短视频账号传递期间，播放量超过一亿人次，点赞六千万、评论三千万、转发两千万、收藏近千万，新增粉丝近百万，超过预期目标。集团多平台账号均有良好收益，而且账号推送内容多次成为当天热搜，引发多家重量级媒体转载。最后是媒体后续采访。有几家媒体联系，想对东方总和团队做一些采访，会后东方总给确定一个时间，我来安排协调一下。 朱晓明作为项目总监，负责亚运会火炬传递项目的总体统筹和协调，对于本次亚运会项目顺利完成表示满意。遗憾的是境内传递包括采集仪式在内，采集仪式和首站传递，我们只是提供人手协助，长春、海阳只是规划和培训，杭州站由金陵体育实施，集团只是因为前期几站筹备与运行中，与台北亚组委建立良好的关系，与亚组委沟通后安排几人辅助他们完成最后一站工作。境内七个传递城市中，奥友集团主要通过投标参与哈尔滨、南京、广州三站。总体来说，成绩还算满意，另外根据初步估计，利润跟预期差不多，详细成本核算和利润正在核算中，两三天内可以出最终结果。他认为绝大多数城市领导相信专业，尊重专业，这次亚运会传递也为后年的奥运会奠定了基础。不过总体参与氛围相较之前几届亚运会，又弱了很多。北京亚运会的视频和照片虽然少，传递遍及神州大地，据说很多老百姓提前几个小时就在沿途找好观察位，那种倾城出动，万人空巷的场面比比皆是；而广州亚运会时，传递规模均是亚运城市，传递期间的全程一片红，加多宝作为赞助商，向沿途老百姓发放各种旗帜和道具，旗帜、服饰、景观物料等遍及各站传递沿线，热闹非凡；而杭州亚运会因只在省内传递，除了首站西湖和有组织的观众之外，自发观看的人群少之又少。未来怎么激发老百姓的参与热情，值得他们思考，尽管这与公司项目本身无关，但是如果就此下去，没有观众的火炬传递也必将失去赞助商，寿终就寝。 东方燕听完大家发言后简短总结，首先明确只要集团有照片版权，火炬手要就给；其次按照惯例各项目各团队和个人总结尽快形成书面报告，连同项目期间产生的各项资料文档，统一交由朱晓明审核后，上传至数据库；第三，项目成本和利润核算完成后，由项目经理和总确认后，报集团财务部审核备案，做为年底项目分红的参考依据。之后让陈亮在公共区下沉花园的一家餐厅安排庆功宴。 第101章 老黄牛？闷葫芦？东方燕善于做事不善于表达 亚运会复盘会议结束后，吕品没有急于离开，而是提前起身，来到东方燕身边，在与东方燕相邻的垂直座位坐下，开口说道，“东方总，这次台北亚运会火炬传递的效果很好，你在演播室的表现也得到很多人的关注。目前有多家媒体联系，想采访一下您。当然按照惯例，集团账号也会在近期组织一次访，在多个官方账号推出。” “吕品，这都是你工作做得好。你们辛苦了，具体需要我做什么呢？”，东方燕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东方总，我知道你不喜欢出头露面，但是这次有三家媒体很重要，我觉得需要你亲自出面。一家是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中字头新闻平台，一家是当红社交媒体网络灵犀，还有一家来自台湾的电视台。” “吕品，我能不能不参加，你和朱晓明代替我参加好啦。晓明是这次亚运会项目总监，统筹协调各个项目的筹备与运行，表现挺好的。你对业务熟悉，跟媒体关系又好，你们俩出面就足够了，实在不行加上梁乔、曹跃他们几个人。如果需要樊导和蔡老师，也可以。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太习惯跟媒体打交道。拜托啦”。东方燕抬起右手，摸了一下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吕品听后，稍微停顿一下，身体往前倾，表情略显严肃，“东方总，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我了解你，也理解你。但是你要为为团队考虑考虑。该网站隶属宣传部管辖，在业界和公众心中，具有官方身份，极具权威性，我们不能等同视之，而应优先考量，重点考虑。这次访谈无论是对您还是对集团，包括对于火炬传递活动本身都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东方燕身体向后倾，双手抱头，仔细思考着吕品的言语。 吕品看了看东方燕，又继续补充说，“东方总，我不是说朱总能力不行，但的确朱总不善言辞，镜头前比较容易紧张，镜头感较弱，之前几次采访结束后，画面播出中很少有他的形象或者干脆没有播出。他是一个干活的人，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 “你说的没错，晓明的口才是他的弱点，这点的确跟我之前蛮像的。”，东方燕说着笑了起来。 “东方总，我怎么没发现”，吕品有点讶异。 “当然，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已经锻炼好了。之前我的性格内向不太说话，说话又快，所以很多时候我讲了半天，别人却听出我讲了什么”，东方燕不由自主想起很多趣事。 “东方总，有时间我还真想听听。不过这次采访的事你不能再推了。万主编明确提出，希望对您做一次专访，这次我看您是逃不掉的，我们需要认真对待”，吕品的眼神中充满着期待和无奈。 听吕品说了这么多，东方燕也觉得合情合理。他个人无所谓，可是对于团队有利的事再难也要接受，于是重新坐好，心平气和的说道，“吕品，你说的有理，听你的，你看我需要做什么，怎么做”。 “东方总，我们先要确定一下采访的时间和地点，我再跟他们沟通采访主题或提纲”，吕品的气色顿时好了很多，态度积极了很多。 “吕品，采访时间你跟他们商量，我都可以；采访地点来公司？还是找一个僻静的茶馆或者去他们那里也都可以”，东方燕比较随性。 “东方总，采访时间由他们定没有问题。采访地点，我觉得我们可以争取一下，去他们那里双方都省事，我担心氛围有点局促，而且采访间风格格式化，可能有点店大欺客，影响采访效果；而找一个好的茶馆咖啡店不难，可能双方心态都比较松弛，互动比较放松，就比如侯总那边，但是缺少团队元素，加上前期协调场地、环境布置，还有一定费用。相对来说，如果可以的话，公司是我们主场，各方面准备条件比较方便，又是奥运会和冬奥会的原有场馆，加上火炬传递又与赛会密切相关，故事性更强，符合办赛人的形象。您看呢” “吕品，这个我听你的，这方面你是专家，你来安排就好”，东方燕与吕品合作共事多年，又是朋友，对于她在新闻宣传方面的专业和态度极其认可和放心。 “这个采访就这样，台湾电视台的采访，我是这么考虑的，这次电视台主要是针对台北亚运会火炬传递的回顾总结类采访，按照刚刚您说的，让朱总采访也可以。我提前给他一些素材，拟定一个采访提纲，让他多看看多熟悉一下。东方总，以后你也跟朱总多说说，多练练口才，我跟他说过几次，效果不大。” 东方燕听完，哈哈大笑，他跟朱晓明认识10多年，很了解他，就跟之前的自己一样，不善于开场合讲话。自己是语速很快别人听不清楚，而他则是语速超慢，慢吞吞的，能把人急死。“吕品，我会跟晓明说，不过有空的时候，你组织一个新闻素养类培训，就像政府发言人培训一样，让团队成员都能有基本新闻素养，能独自面对媒体，与媒体和谐相处。不要奢望他们面对媒体侃侃而谈，至少面对镜头不紧张”。 “东方总，这个事情我考虑一下看看怎么办，除了我，我还必须邀请一些有经验有阅历的资深大咖当老师，理论和实战都有”。 “吕品，这个事情你来定，该出钱出钱，有效果就好，不要让大家光埋头干活，也要适当敢于表达善于表达。当然，任何时候，新闻宣传都是你负责，他们只是帮你分担一些而已。如果他们出师了，你胆子轻一点，否则你责无旁贷”。 “东方，这个我明白。另外灵犀直播，我觉得还是你参加一下比较好，除了你，我不知道谁更合适”。 “吕品，你是拿我开涮吗？你看我头发，看我身形，社交媒体是年轻人的世界，我去了给他们添堵，也没共同话题啊，到时候搞砸了，我无所谓，但是对团队和公司影响很坏。尽管我不赞成集团上市，但是我一旦给搞砸，齐总不拿刀砍我才怪”，东方燕摇起了头。 第102章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东方总，不至于。您说的太夸张。平时您也总是能跟团队里的年轻人打成一片，有说有笑，大家对您评价也很高，再说您的穿衣风格也很一直很时尚嘛，说明您有始终有一颗年轻的心。就说您现在身上的这大衣，低调的黑色、朴素的风格，但是无处不透露着气质不凡”。 “吕品，虽然你说的话有点夸张，不太符合实际，但是我听起来蛮享受。我跟您讲，30多年前，深圳大运会时，大运执行局与腾讯合作推出专栏节目，我当时是火炬传递新闻组主任，先后策划了十多期关于火炬传递的直播。主持也姓万，不知道跟万主编有没有关系” “东方总，这么巧。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记得您还亲自参与了几期节目呢，当时还戴了眼镜框，很时髦嘛，所以你参加灵犀直播多合适，有先天优势。” “岔了，我参加的第一期是没戴眼镜的。下播后，主持人跟我说，镜头中我的脸显的比较大，加上我的相貌一般，那个时候又没有美颜。最主要是我的身份也比较尴尬。字幕备注专家吧，年龄太年轻；备注职务吧，觉得级别不太够；于是主持人建议，在直播时佩戴一支眼镜框，既让大脸稍微瘦了一点，也能让整个人更时尚和活力了一点。下播后，我就跑去西单逛商场，买了一副蓝色和黄色的眼镜框，第二次下播后，没想到效果确实还不错。” “东方总，说实话，戴个眼镜框更显年轻，更有型。原来背后还有这故事。蛮有趣的。现在怎么不戴了呢”，吕品比较好奇。 “年龄大了，就想简单一点。我收藏的眼镜框最多的时候应该有上百副。” “那么多？都是自己买的？现在呢？”，吕品一脸不可置信。 “最初是自己买的，后来很多就是朋友或同事送的。有一段时间，为了搭配眼镜框，我还配置了同色调的围巾、外套、帽子。” “听您这么一说，有点像为了一碟醋，专门吃了顿饺子” 东方燕听了哈哈大笑，”差不多，不过我觉得也值，你知道什么吗？” “东方总，这我可猜不着” “我拿来一个大奖” “东方总，你拿奖不是很正常吗？这奖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个奖跟别的奖不一样，因为眼镜框和衣服的搭配，我拿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奖。” “跟衣服搭配相关的，这更好奇了。” “深圳大运会结束之后，我去了南京。在第二年，应该是2012年，青奥组委年度人物投票评选中，我跟财务部的部长助理一起获得了“时尚潮男潮女奖”，全委工作人员投票，秘书长颁奖。想想就觉得好玩，有趣”，即使此时，东方燕在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嘴角依然上扬。那个时候东方燕正值青春年华，与时代同行。而现在孙子都那么上小学了，很多年前就不爱发朋友圈、不玩抖音不看小红书，现在更是很少用手机电脑。觉得离年轻人越来越远，与时代逐步脱节，成为社会边缘人。 “东方总，听您这么一说，您更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你30多年前就走在时代前端，今天您变了的只是年龄和容颜，心态一直充满青春活力和朝气蓬勃，您就别再推了。”，听着东方燕讲述往事，吕品觉得东方燕藏的很深，相处这么多年，每次接触都能发现未知事物。 “吕品，我不是推迟。刚刚万主编直播的事我没问题。可是灵犀直播这个事，你再考虑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觉得你就蛮合适的。团队里，除了我之外，晓明、袁茜和你，接触大型赛会时间最早最长，你接触火炬传递这一行也10多年了，专业素养没得挑；又懂宣传，这么多年来，幸亏有你在，团队的宣传弄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更别说你形象又好，美丽优雅，是青年人，无论男女都欣赏羡慕的样子。我看要不就你去好啦”，东方燕发自肺腑的赞叹和信任。 “谢谢东方总夸奖，您这样一说，我都要开始飘了。既然您说的这么好，帮我涨点工资呗”，吕品故意用右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连续做了几个数钱的姿势，“多少您来定，就是个意思”。 “三十六计，趁火打劫，你学习能力又进一步，不错。工资好说，来年肯定涨，不过直播你去，做好了，我另外单独给你奖金”，东方燕转移话题。 “那我还是主动放弃好了，一般的直播我无所谓，多年前我做过主播，还卖过货。但是这次直播毕竟涉及到火炬传递、大型赛会，我的知识储备相对于一般人来说还好，能勉强应付，如果直播过程中，遇到一些刁钻问题，岂不是跟您丢脸，偷鸡不成蚀把米呢。我丢人事小，给您给集团丢脸，那就罪过大了，万一您不高兴借此机会把我给开了，得不偿失，这买卖不划算”。 “吕品，你这心态不对，为没有可能发生的将来所担忧。你放心去，一切后果我担着，你看看谁不错哦，可以给你做辅助”。 “论专业，集团你最好；论口才，梁乔、小茜都不错；论形象，曹跃挺好，姬妤也可以，但是综合考量还说，还是您，无可代替” “我还是觉得你不错，如果怕专业问题，就把‘星火’带上去，它肯定言无不尽，而且准确率百分百，比我们都好多了” “东方总，那你干脆把我送刑场得了，比社死当场还好点”，吕品满脸愁容。 “吕品，那你这不也是赶鸭子上架嘛，我年龄这么大，网站采访的事我妥协了，这直播的事，我是真没底” “东方总，这有啥，别忘了，很多直播前辈也都是60多岁，不仅直播，而且卖货卖的爽，你只是去聊天而已，又不是让你去推销公司的产品，你担心啥，难得担心有什么小辫子被曝光？” “这样好了，你再跟对方沟通一下，我也再考虑考虑，不行我陪你去，以你为主，怎么样” “东方总，我主要工作负责沟通协调，互动肯定要靠你，要不就让梁乔陪你去” “不急，你回头跟对方沟通一下，另外把以往类似直播的资料给我，我先学习一下，看看现在直播到底什么情况” “好的呢，东方，你去我比较放心。另外集团账号的采访呢” “集团账号的推送，按照惯例，对参与本次项目的人能采访就都安排一下，做一个系列，包括我们邀请的合作伙伴，这次我就免了” “好的东方总，你还有什么指示” “没有了，赶紧去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吃饭去” 第103章 奥友公司不给员工画大饼，发金饼，吸引越来越多青年加入 尽管是项目庆功宴，但是按照集团要求，人均标准300元，这也是奥友集团成立后的一项政策和规定。包括东方燕、齐满意在内都一样。如果超标，超额部分就由现场职务最高的人买单，公司不予报销。 而在集团成立之前，却是另外一个状况。每一个项目结束后，无论项目大小，无论盈利如何，首先就是大肆庆祝，参与项目的所有人大吃大喝，现场发红包，常常导致项目核算才发现利润所剩无几。最初东方燕觉得人才是第一位的，这笔钱不能省，让团队伙伴们吃好，及时享受到成功的喜悦很重要，于是将大量资金耗费在吃喝上。而之后项目减少，账上资金所剩无几，基于惯性也没停止吃喝，直到公司濒临绝境，几乎要关门时才突然醒悟。 集团成立后，齐满意认为集团要有长远的发展，就必须有好的规章制度，令行禁止。为此，邀请专门团队协助制定了各项规章制度。以报销为例，每两年财务部根据当前的通货膨胀、经济大环境及上一年度集团收支情况等综合评估后，对来年的相关日常开销制度和标准进行更新，成本得到控制，利润得到提升，奖金更多，实惠更多。无论是老员工还是新员工，对此都比较满意。 亚运会的庆功宴定在在奥林匹克公共区下沉花园的一家老北京涮肉。老式铜火锅，两桌20人，年长的一桌，年轻的一桌，略显拥挤，却显得热闹和温馨。 东方燕还没到，大家闲的无聊，于是做起了简单的数学题，计算自己参与大型赛会的次数。这个计算看似简单，其实意义重大。每加一次就意味着来年的工资又多了一点，与期待已久的徽章又近了一步。而樊导、蔡老师、朱总就是他们的榜样。 尤其是金质火炬徽章，谁拥有金质徽章，谁就拥有了一大笔财富。即使按照最低的金质一星来说，拥有者每年都将获得集团单独发放相应的巨额奖金。这巨额奖金不需要自己再花费任何一点努力了，一旦拥有，只要每年继续参与集团项目就会持续发放。而且财务部会根据国家最低工资标准作为参考和依据，对奖金额度进行调整，确保奖金额度不低于最低工资标准的10倍，或者普通毕业生的6个月工资，这对于集团内的大多数人是一个激励和挑战，也是行业内其他公司员工艳羡的对象。 朱晓明，就是他们身边触手可及的范例。2024年至今，从参与大湾区全运会开始，参与的国家级以上赛会10次，包括亚沙会、学青会、民族运动会、大运会、冬青奥会及多届省运会，加上这次台北亚运会，次数刚满11次，可以获得大家梦寐以求的金质火炬徽章。按照集团内奖励机制和标准，来年工资级别将再调一档，年薪将达到80万，而金质一星的奖金也将有6万之多。 即使如樊导与蔡老师等不属于集团内员工，作为合作伙伴，如果合作次数达到了相应次数，也会获得铜质、银质、金质等相应火炬徽章，并且在既定合作费用基础上，单独发放补贴，做为对多年成功合作的反馈。而樊导、蔡老师与集团合作次数早已超过金质五星奖章所需的15次不止。多年来，每年只要参与集团的项目，都可以获得不菲奖金。基于这样的关系，樊导和蔡老师跟东方燕的关系很好，更是常常介绍业务给集团，合作很成功，互相帮衬，共同发展。 看到大家不停的转头看自己的徽章，蔡老师爽快的将徽章从衣服上摘了下来，“小曹，你们拿过去好好看看”，曹跃听闻，站起身，走到蔡老身边，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仔细端详，“蔡老师，这是纯金的吗？” “要不你咬咬看？”，蔡老师笑着说道。 “蔡老师，我拿过去看看，待会还给您” “别给我弄丢了就好，我以后可是要凭它吃饭呢”，蔡老师开起了玩笑。 “您放心，丢不了”，说完，曹跃拿着蔡老师的金质徽章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与小伙伴们分享起来。 “曹哥，这徽章有多少克？”，贝贝有点好奇。 “我也不知道，据说是20.08克，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拿，等你们领到后称一称，称完了记得告诉我”，曹跃故意逗贝贝。 “如果是纯金的，应该值不少钱”，贝贝接过金质徽章后，掂了掂。 “如果把这徽章熔化了，给你换成金戒指，你的一只手都戴不完，还可以配两个金耳环”，曹跃继续开着玩笑。 “你当初就是这样忽悠嫂子的吧”，贝贝反击道。 “你们嫂子不喜欢穿金戴银，所以到现在也没有金戒指金耳环”，曹跃笑着说。 “曹哥，没想到你这么抠门，嫂子不是不喜欢，是心疼你” “曹哥，朱总到公司10多年才拿到金质一星，要拿金质徽章太难，我怕我没机会，弄个银的就不错了”，新人李蟠抚摸着手中的金质徽章，缓缓说道。 “小李，你刚来不到一年，就参加了亚运会，以后机会多的是，你看看曹哥，年会一过，就是银质一星了，新的赛事高峰期来了，后年又是奥运会，机会多的是”，贝贝笑着鼓励大家。 曹跃是年轻人中比较优秀的代表，加入公司四年多，已经参加过一届全运会，还有学青会、民族运动会和多届省运会，加上这次亚运会，他的履历在同行中也算佼佼者，年会一过，他就是银质一星了，对现状很满意，“贝贝说的对，明年还有一些省运会，更重要是后年的奥运会，在这个行业，集团的实力突出，多拿一些项目不成问题，李璠，你们几个人不用担心”。 “曹哥，拿了金质徽章，真的会单独发奖金吗？”，秦旭有点怀疑，悄悄地问曹跃。 第104章 一个好汉三个帮，他人缘太好，连部长都帮他忙 “秦旭，你把我问住了，我也没拿过。不过你看看蔡老师、樊导，跟集团合作这么久了，如果没有好处，没有人会这么干。再说了，年会一过，问问朱总不就是了”，曹跃对未来充满希望。 “我觉得是真的，我现在是铜质二星，就比当初一星的时候多了一千多块钱”，来自叙利亚的阿卜杜拉看到大家讨论的很热烈，主动参与进来。 “那倒是，我跟阿卜杜拉一起进的集团，我们都是本科毕业，我在法务部工作，原来我的基础工资比她高一点，现在我们俩差不多”，慕子鹭感叹一声。 “小鹭，法务和人力、办公室都属于集团直属部门，工资体系和下属公司不一样，要不你转到我们公司来”，曹跃笑着说。 “曹哥，得了吧，我想去，但是去了我能干嘛” “小鹭，别的不说，你呆两年做个项目经理肯定没问题” “谢谢曹哥夸奖，专业不对口，做得会很累。再说我对目前的工作状态很满意。每天朝九晚六，周末双休，工作和生活很和谐。要是到了你们公司，忙的时候太忙，我受不了” 小伙伴们聊的热火朝天，而樊导、蔡老师他们那一桌聊得也是激烈，只是话题不一样而已。。 就在此时，东方燕和吕品结伴走入房间，在蔡老师的带领下，大家热情鼓掌，“东方总威武”，东方燕一怔，连忙向大家示意致谢后，走到年长的那桌。刚入座，火锅就随即上桌，热气腾腾。没有太多的开场白，东方燕首先告知大家下午休息半天，让大家敞开吃，敞开喝。 听到下午放假，大家再次鼓掌致意，欢呼“谢谢东方总”“谢谢东方老师”。 与此同时，兰陵体育萧衍、萧纲、萧浅颦三人之外，还有侯景、郑德、钟礼等人也围坐在一起吃烤鸭，一鸭多吃。几个人神情有点压抑，言语之间略显低沉。 “萧总，生意有好有坏很正常，这次亚运会项目太不顺，让奥友拿的多，下次我们多拿点就好了”，作为萧衍的副手，侯景看到萧衍多日来心情抑郁，郁郁寡欢，今天又是对亚运会项目的总结复盘，连忙安慰。 “爸，侯叔说的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个项目说明不了什么。”，萧衍的儿子萧纲接着安慰。 萧衍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这家伙那点像我。40多了，还只能跟在自己或者侯景身后，公司把他当做公子爷供着，外人看起来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不仅做不了事，而且经常坏事。自己将近60岁了，早就想退居二线了，可是看到迟迟不能独挡一面的萧纲，自己是又急又恨。 “今天是总结复盘，多说一些建设性的话，我们的问题出在哪，怎么解决。别说一大堆空话、废话”，萧衍对于两个人刚刚的言语有点不满。 “萧总，您也别生气。别的不说，杭州和南京我们付出了那么多，杭州项目是中标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切割成那么多小项目，分给那么多人，忙了半年多，也只是勉强持平。没想到杭州人这么贪了”，侯景连忙解围。 “就是的，杭州的还好，至少把项目给我们了。南京的杜部长给他送了那么多东西，办了那么多事，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萧纲紧随其后补充道。 “侯景、萧纲，还有你们几个人，我们是总结经验，不是要把问题都归结给别人。多检讨一下我们自身原因。不要有好事都是自己的，有坏事都是别人的”，萧衍对侯景，尤其是儿子的回答很不满意，用眼睛盯着萧纲看了好久。 “爸，论专业，我们跟奥友相差不多，就是他们现在规模更大一点，研发上投入更多一点，还出版了一些书而已；论公关，我们两家相差不大，去年我生小孩，公司的事参与的不多，现在小孩有保姆陪着，今后我有更多精力去谈业务，你就放心吧”，萧浅颦是萧纲的妹妹，两个人相差10岁，此时刚生完二胎不到半年，每天还要给小儿子喂奶，原本硕大的乳房更是异常醒目，让坐在对面的侯景和其他男人暗自口水不断。 对于自己的女儿，萧衍很是满意，只是鉴于女儿外嫁他人，传统思想作祟。绝大多数时候，在自己心中，儿子胜过女儿。萧浅颦也深知这一点。 “你能早点回来当然好，不过首先照顾好孩子，不缺这一点时间。”，萧衍看了一眼女儿，又转向其他人，“你们谁有好的主意或建议，敞开说，边吃边说” “侯总，马上就是元旦了，要不要提前准备有点东西，去走动走动”，侯景对此熟门熟路。 “爸，侯叔说的对，我觉得去年是不是我们送少了，所以项目少。”，萧衍听完，突然想起一个传闻。 有人曾经开玩笑说，萧纲和侯景更像父子俩。现在一听，侯景说什么，儿子跟着补充什么。到底谁跟谁是爷们。不过他们俩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后年就是2048年奥运会，明年至关重要。你们几个讨论一下，列个单子，多准备一点，今年早点去拜访一下各个赛会组委会”，说这话的时候，萧衍看向了萧浅颦，“颦颦，你牵头，重点是奥组委，其他组委会也不能耽搁” “爸，我办事，你放心”，萧浅颦说话的时候，刚刚将一片烤鸭放进嘴里，嘴唇上留下淡淡的油腻，让她丰满的嘴唇更加充满诱惑。 侯景看到后，在咽了一下自己口水的同时，对于萧衍的安排也充满不安。在他看来，自己到金陵体育也20多年了，起初就是自己跟萧衍两个人打天下，而后萧衍更是当了甩手掌柜，自己继续带着其他人拼命干活。多年来，自己虽然名义上是公司副总，可是钱绝大部分被萧衍给拿了，自己只是工资和为数不多的奖金。原本指望在今年亚运会时着能靠自己的小团队赚一笔，结果项目就拿了一个。之前还指望2048年奥运会，刚刚萧衍又将牵头人交给萧浅颦，一个刚生完小孩的女人，侯景大失所望，恨透了萧衍。你对我不仁，别怪老子对你不义。侯景内心暗暗下了决定。 第105章 贵人相助，连部长都帮他忙 今天的工作比较少，东方祥云略感轻松，正在办公室浏览组委会转发的文件，突然电话响起，拿起一看是信息技术部的余虹部长，赶紧接通电话，“余部长，您好，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边传来余部长熟悉的声音，“东方，之前你跟我提过，想在火炬新型传递上有所突破和创新，让我帮你留意一下通讯方面的新技术或新运用，对于火炬传递我不懂，我跟我们部门接触比较多的电信运营商和服务商聊过，正好今天有一家企业过来开会，他们比较有兴趣，你要是有空就过来一下，或者让他们过去找你，你们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碰撞出火花”。 “部长，麻烦您了，我现在有空，我来您办公室找您”，东方祥云一阵惊喜，多少年过去了，在传统火炬之外的新型传递方式让他一直头疼，他看了很多科技展会，找很多朋友聊过，但是一直没聊出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好创意。之前遇到余部长时就提了一嘴，没想到部长这么上心，让他感到有点吃惊。赶紧关上电脑，跟章部长打了一个招呼，部长让程昕一起去听听，毕竟将来由她负责新型火炬传递。 东方祥云给程昕打完电话，在电梯口等她，一起去9层。信息技术部在9层，余部长在9003。门开着，余部长坐在靠里的一张单人沙发上，一名女士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三名男士坐在中间的多人沙发上，原本在部长办公桌前的两把椅子已经放在茶几前，余部长挥手让东方祥云他们俩坐下。给他们互相介绍，原来他们是某家运营商子公司的项目经理刘璐、工程师叶繁、张子栋、林楠，专注于ar/vr/xr技术的推广应用，拥有一些成功的案例，听余部长讲了新型火炬传递后，他们很感兴趣，就想聊一下。正好下周在深圳有一个科技展，他们公司有参与，如果火炬中心兴趣，他们可以接待，现场有很多成功案例的展示和新技术应用。东方祥云觉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跟程昕交流了一下，就让他们出一个邀请函，发到火炬中心，他们回去跟部长沟通一下，尽量参加。之后程昕又把对于新型传递方式的一些需求进行了阐述，对方听后表示回去后再仔细研究讨论一下，争取在下次见面的时候能有更好的反馈。之后双方又进行了一些交流互动才告辞离开。 回来后，东方祥云跟程昕向章部长汇报了展会的事，部长很支持，让他们把手头上的事安排好，适当多带几个人去转转，见识一下世面，对将来工作有帮助，但是提醒别忘了写报告，要不报销比较麻烦。 周五中午，尔玛云娜饭后跟同事正在逛街，突然听到有人喊“娜娜”，她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以为自己听错了，问身边同事“小丽，刚刚是有人喊我吗？”，同事随即回应，“好像是有人喊娜娜，但是没注意是谁在喊，应该不是喊你的”。 尔玛云娜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又听到有人喊“娜娜”，再回头看，远处一个人正朝她挥舞着右手，似曾熟悉。 第106章 时隔多年，尔玛云娜与曾经的闺蜜和对手意外相遇 等对方走到眼前，还没看清楚是谁，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待云娜定睛仔细端详，大感意外，没想到竟然是乐婷。 多年没见，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面容好像更精致了。上次见面还是多年前，在一位原来啦啦队队友的婚礼上。乐婷是伴娘，而云娜刚刚怀孕不久，那也是啦啦队表演结束后俩人第一次见面。 时光荏苒，两个人都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相遇。尔玛云娜看着眼前的乐婷，她深感意外，盯着乐婷看了好半天，没说一句话。乐婷一身极有个性的巴宝莉棕色大风衣、内衬巴黎世家的大黑丝和小高跟。穿衣风格更加妩媚性感，极易引发男人回头的熟女风。而之前的单眼皮不知何时成了双眼皮，还加了长睫毛。鼻梁也比之前垫高了了一些，加上修饰后的尖下巴，尤其是有点闪闪发亮的唇膏，完全是一张精致网红主播脸。 看到云娜的惊讶，乐婷笑的合不拢嘴，赶忙用右手遮挡了一下，“娜娜，怎么了，是不是没认出我来？变化有那么大吗？” 云娜自觉失态，赶忙掩饰，“乐婷，好久没见，你越来越有气质，越来越有女人味，我一下子没认出来”，云娜差点问，你这是在哪整的容。她让同事们先走，自己跟乐婷聊一会。 “是吗？年龄大了，女人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该花的钱一定要舍得。这两年去了几次韩国，做一些微整形，我感觉也不错”，说完还拿手机屏幕看了几眼。 “你怎么在这呢，太巧了”，云娜忍住没笑，想着赶紧转移话题。 “娜娜，你要对自己好一点。你看你的皮肤，秋冬季天气干燥，你要补点水。” “没事的，年龄这么大了，我也不需要应酬什么的，自然点挺好的” “娜娜，你没事吧。以前你可是不化妆不出门，赚的钱基本都买了化妆品，我化妆也是你教的，怎么突然变了呢？”，乐婷一脸不可思议。 “晓晓都上小学了，我平时就是工作室和家，没什么大事，也不需要刻意化妆。太浪费时间了，也浪费钱，没那个必要” “娜娜，你变了。爱美是女人一生的事业和追求，千万不能委屈自己。” “乐婷，先不说这个了。你怎么在这呢？”，看着乐婷满身的脂粉气，云娜再次切换主题。 ““我刚刚跟朋友在这吃饭，下午没事，就在周边随便转转，看到背影特别像你，就喊了一声，没想到真的是你。要不一起喝杯咖啡”，乐婷说话的时候，脸部表情稍显僵硬。 云娜一看时间还早，就说“走，乐婷，我请你”。两个人走到街角处的一家咖啡店坐下，云娜要了一杯美式，乐婷要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互相闲聊了很久，云娜这时才知道，乐婷嫁给了薛亮，就是薛导。婚后曾开过一家舞蹈工作室，后来有了孩子，就基本以家庭主妇为主，没事逛逛街、美美容什么的。乐婷说的兴起，云娜则静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聊了半个多小时，云娜一看上班时间快到了，“乐婷，我得回去上班了，我们有机会再聚”。 乐婷有点意外，“云娜，你不是自己在做公司么，上班时间还这么严苛啊？” “乐婷，现在做事不容易，太累了。工作室是几个朋友合伙。下午要开会讨论来年春季新款，所以比较忙。今天见到你很开心，就是太意外了，过几天我们约一次”。 “娜娜，那我们说好了，周末怎么样，你把东哥喊上，我也把老薛喊上，他们两个也好久没见过，老朋友一起聚聚”。 “乐婷，我回去跟祥云说一下，他的时间我不敢保证，不行就我俩，不用管他们俩”。 “娜娜，那你可要小心点，别加班是假，忙别的去了，我可是听老薛说过，很多办赛人，忙完一届赛会，出轨的，离婚的，多的很。而且很多是组委会内部消化，甚至是部门内部乱搞，你们家祥云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容易被人惦记，你可不要大意。” “乐婷，你竟胡说八道，祥云你还不了解，这么多年也没变，你把老薛看好了就是啦。” “娜娜，东哥人不错，可人总是会变的嘛” “乐婷，不说了，来不及了，我先走了啊，回头约” “娜娜，回头见”，说完俩人起身，一起出了咖啡店。在咖啡店门口两人挥手告别。 回去的路上云娜一直在想，40多岁的女人了，干嘛还要整成这样，觉得不可思议，而乐婷的话更是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觉得有点可笑。于是边给东方祥云发了一条信息，“云郎，我刚刚遇到乐婷了。” 很快东方祥云打了电话过来，“云儿，怎么啦” “没啥事，就是刚刚中午吃完饭，跟小秋逛街，意外遇到了乐婷，她现在整容整的太夸张，一开始我都没认出来。” “你们很多年没见过了，认不出来也正常” “也是，你猜她嫁给了谁？” “她不是嫁给薛亮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都不知道呢？” “我以为你知道呢。她是你闺蜜，我们结婚她也没来，再说我对这个人也不感冒。不过后来我又听说他们离婚了，难道现在他们是又复婚了吗？” “云郎，结婚又离婚，你消息从哪来的呢？平时也没见你跟谁联系啊，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也在我身边暗插了眼线”，云娜的言语中带有娇羞的语气。 “云儿，我哪敢。你还记得当初体展团队的王子腾吗？导演助理，原来跟着薛亮的” “记得啊，跟你关系不错，我们结婚的时候还来过。怎么啦，他跟你说的？” “对啊，云儿，一下子也说不清楚，晚上回去跟你说。” “好的，不过乐婷还提醒我，做大型赛会的人容易出轨，离婚的多，让我盯着你，云郎，你注意洁身自好，你挂电话吧” 第107章 琴瑟调和，家和万事兴 “净扯淡，别听她胡说八道。你看咱爸咱妈，再看看师大爷蓝阿姨，这说法从哪来的，没事乱招摇，以后离她远点”，平时说话温和的东方祥云对于乐婷的说法十分反感，言语中不自觉声调比平时高了几度，如果不是跟云娜通话，可能国骂都开始啦。 “云郎，放心，我知道你不会的啦。你好好工作吧，我挂了啊”，云娜可以感受到祥云对于乐婷的排斥和不爽，感知老公不是那样的人。 “好的，晚上见，云儿”，东方祥云等云娜挂完电话后，才放下手机。 正好闲来无事，便走出办公室，习惯性的走进2018办公室，看到大部分人都在忙。而叶紫、隋菲尔、付瑶几个人正聚在海阳的办公桌前唠嗑，走上前说，“你们几个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聊什么呢”。 大家一扭头看到是东方祥云，忽然都乐了。付瑶眼疾手快，连忙拿过桌上的泡芙递了上去。笑着说“处长，聊天也是工作。分享信息，互通有无嘛。请您吃泡芙，刚刚送到的，您看，还热乎着呢” “无事献殷勤，准没什么好事”，东方祥云笑着往后退了一步。 “处长，你吃我们零食吃的还少嘛，这会怎么谦虚起来了”，叶紫说话的同时也递上一份糖炒栗子，“要不要您换个口味”。 东方祥云面对突如其来的幸福，一边从叶紫递过来的袋子中拿了一颗栗子，一边吐槽道。“付瑶，谢谢。泡芙奶油太多了，我就不吃了。”，在用手指掰开栗子的同时继续吐槽，你们这些女生真的蛮神奇的，一边花着钱减肥塑身，一边又花着钱吃这么高糖高热量的东西，真的搞不明白你们整天在想什么？” “处长，看你说的。人生在世就是要享受生活。减肥塑身是为了美，吃零食也是为了美”，隋菲尔的身材保持的很好，尽管不做模特多年，但是依旧自律。 “菲菲，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都要是有你的身材，也就不说啥啦”，东方祥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不妥。 “处长，你说话太偏心了。非要模特身材才算美女吗？”，“就是的”“处长，你歧视女性，物化女性” “我错了，各位我错了，对不起” “不行，不能一个对不起就算啦。我们正好有事需要你帮忙，帮了我们这个忙才算结束”，叶紫说话的同时又递上一袋开心果。 东方祥云有点慌，没敢接，反而装出见势不妙，匆忙欲走的姿势，“我突然想起来，部长找我有事呢，我先去一下，待会过来找你们”。 “处长，别怕，不是什么大事，对您来说小事一桩”，叶紫连忙又将开心果递给东方祥云，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助力，“处长，就一个小忙，到时候我们请您吃大餐”。 东方祥云一听，更觉大事不妙，真心想逃，无奈已经被大伙给围了起来。只好服软，赔笑说，“各位美女，你们有什么要求，能办到的我力不容辞，如果我办不到，你们也别勉强我”。 “东方处长，放心，小事。下周周末在鸟巢有一场追梦男儿演唱会，我们没抢到门票。刚刚听说文化活动部那边有票，您帮我们想想办法，弄两张呗”，隋菲尔拉起东方祥云的胳膊，深情的望向他。 东方祥云内心很享受这种氛围，但是不知道能否办得到这件事，于是连忙用另外一只手冲着众美女摆手示意，同时说道，“各位美女，你们平时跟文化部的小伙伴关系处的很好嘛，你们应该找找你们的小伙伴啊，找我有什么用呢” “处长，我们找过了，他们到时候凭工作证进场，他们都分配了一些工作任务。有少量的票，但是票都在处长手上。我们不好意思去找郭处，正好你跟他们处长关系好，拜托您您帮帮忙”。众美女一脸期待的看向东方祥云。 “我离开文化活动部很久了啊，他们处长不一定买账啊” “处长，你虽然人离开文化活动部了，但是关系还在，你的人缘好，比我们强多了。求你帮个忙”，付瑶也附和着说。 “好，好，各位，各位，我去试试，看看情况，我努力，但是不敢保证” “处长，努力不行，要全力以赴才可以，要不然我们就说你歧视女性” “好，好，各位，我全力以赴，实在不行，我卖血” “卖血倒不至于，不过您适当的时候可以委屈一下自己” “真有你们的，为了两张门票，什么话都敢说” “票没抢到，黄牛票太贵了，要不也不会出此下策啦” “怕了你们，我现在就去”。东方祥云连忙双手合十，大家见状，看到东方祥云一脸真诚，叶紫和隋菲尔连忙松开他的两手，众人也纷纷放他离开。 晚上回到家，东方祥云夫妻俩躺在床上聊天。尔玛云娜这才对乐婷的事有了更多了解。原来之前东方祥云和王子腾他们相聚的时候了解到，当初祥云和云娜结婚时，乐婷对于之前赛会啦啦队的事耿耿于怀。原本以为云娜受了伤，她终于有机会出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云娜抢了去。之后在啦啦队杨豆豆的婚礼上看到尔玛云娜怀孕，她更加有点嫉妒，假借怀孕的名义，逼着薛亮离婚再娶她，而且从公司闹到薛亮家，包括薛亮老婆单位。 薛亮前妻当初就是第三者出身，也是迷恋薛亮的帅气和才华，原以为结婚后他可以有所收敛，没想到在她第二次怀孕期间，薛亮又开始出轨。可是为了孩子，她一直忍着。结果没想到遇到比她更厉害更难缠的乐婷，最后她受不了乐婷的胡搅蛮缠，就跟薛亮协议离婚，两个孩子，各带一个。等薛亮和乐婷结婚后，乐婷怀孕期间，薛亮老毛病又犯了，夫妻感情出现裂痕。有人说薛亮其实跟贾总一直暧昧不清，也也有人说乐婷婆媳关系不好，对薛亮跟前妻的孩子也不好，听说一直在闹离婚。清官难断家务事，反正闹闹哄哄的。 祥云这么一说，云娜就像看完一部家庭伦理剧，没想到乐婷的故事这么丰富离奇，没想到自己曾经熟悉的几个人关系这么错综复杂。她也懒得管，只是又重新把乐婷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云郎，看起来做赛事的人出轨率蛮高的，我不管别人，你自己把持住了，要是让我发现，我就阉了你”，说完还用力捏了他一下。祥云立即求饶，然后抱紧云娜的同时，吻了她的头........ 第108章 先睹为快，一把火炬上百万 上午，阳光正暖，东方燕夫妇正在雄安郊野公园遛弯。东方燕的手机响起，“东方总，早” “吕品，早上好，有什么事？” “东方总，刚刚万主编来电话，听说你有一间书房摆满了很多火炬，如果方便的话，她想来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她想把采访改在书房内。” “可以，看万主编什么时候方便，提前跟我说一下就好，万主编怎么知道我有火炬呢？”，东方燕觉得有点奇怪，只有来过他家的人才知道他的书房装饰，万主编怎么知道的呢。 “我也很好奇，万主编说是她一个朋友告诉她的” “定了时间告诉我就好”，放下电话，东方燕向李非说了有记者来访的事。李非本来想拒绝，家里就是休息的地方，不想展现给亲戚朋友之外的其他人。但是既然东方燕已经答应了，她也只能接受，而且立即催促东方燕回家。“老头子，我们赶快回去把房间打扫整理一下，家里乱的很”。 东方燕拉着她的手说，“非，不急，又不是今天，等吕品跟对方确定时间后收拾也不迟。何况家里又不乱”。 “不行，毕竟要上镜的。你无所谓，你是男人。家里乱跟你也没关系。我可不想让别人说三道四，说东方燕娶了一个懒婆娘”，李非急性子，没有心情再遛弯，执意回家。东方燕无奈只得陪她回家。本来东方燕提议找一个清洁阿姨上门，省时省力，李非觉得没有必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回去的路上还顺手买了洁厕灵、垃圾袋等清洁工具。东方燕看着李非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自己虽然不大富大贵，但并不缺钱，可李非年龄越大，越懂得勤俭持家。一回家两个人就开始忙活起来，李非安排东方燕收拾好自己的书房和卫生间就好，其它由她来处理。 东方燕准备先整理书房，看着房间堆砌的火炬、徽章、证件、吉祥物等，东方燕觉得有点犯愁，平时这样乱放着也觉得挺好，可是每次收拾都要花费大半天时间。以前每次搬家，最头疼的就是火炬和书，都很重和占地方，花了很多快递费和物流费。 看着眼前有些凌乱的房间，如果作为访谈场地，该怎么收拾一下比较好呢。他早年在深圳大运会期间，作为宣传组主任，多次参与布置过采访间，也多次参与直播或访谈，见识过多种类型和风格的采访间，包括最近在电视台做亚运会火炬传递的直播嘉宾，风格又有新的变化。他一下子拿不准主意，于是便跟儿子打去了电话，“祥云，晚上有事没？” “爸，目前没事，怎么了？” “那你下班了，回家一趟，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东方祥云还想问什么事情，东方燕已经挂了电话。东方祥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东方燕经常这样，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就自顾自的挂了电话。这就是血脉压制。东方祥云赶紧又跟尔玛云娜去了电话，告诉她老爸让他回家一趟，他今天可能晚点回家。 下班后，东方祥云直接开车去了老爸家，刚进门就发现家里有点乱，觉得有点诧异，“妈，家里是怎么啦，遭贼了”。 “这孩子，说什么呢，今天收拾家呢，还没收拾完呢”，听到儿子回来了，李非从厨房走出来，系着围裙，一手拎着刀，一手拿着青菜。 “妈，怎么突然收拾家，又不是过节或者周末，离过年也还早”，东方祥云有点纳闷。 “问你爸，他今天接到电话，说记者要来家里采访，我怕家里乱，所以提前收拾收拾” “爸，什么媒体要采访您，你还要这么大阵仗，媒体采访对于你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从小就看老爸接受采访，东方祥云已经习惯了，为什么今天喊他过来呢，他没想明白。 正在这时，东方燕从书房走出来，“今天吕品来电话，有家媒体想做专访，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说家里有一个书房，放满了火炬，他们觉得有点意思，想过来看看，合适的话，采访间就定在家里。我让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帮我看看，书房要怎么收拾一下比较好”。 “爸，这是好事啊，看来你这丹房要走出咱们家，走向世界了。上次我们还说把火炬单独做一个博物馆陈列展示，现在这节奏提前了”，东方祥云冲老爸伸出双手，竖起两个大拇指。 “小子，少说废话，赶紧帮我看看怎么规整一下”，说完就拉着儿子进了书房。两个人看了又看，讨论了半天，把最有纪念意义和价值的火炬放在几个单独的火炬支架上，把其余的火炬放在靠墙的展示柜里，依次摆好；把之前搜集的徽章进行了筛选，也选出具有纪念意义，联同集团定制的金银铜三色火炬徽章，放在陈列柜的核心位置；证件则是借用将绳带串起来，串了好几串，放置在一个衣服架上，就像小商贩手中冰糖葫芦，挂的满满当当，又像许愿树上的卡片，琳琅满目；吉祥物则放在陈列柜和书柜上方，桌子上的三个相框没动，一个是跟李非在北京奥运会时拍摄的照片，李非穿蓝色志愿者制服，而东方燕穿工作人员的红色制服，他们俩因为奥运结缘至今将近40年，那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还有就是深圳大运会时，比赛间隙几个好朋友爬完梧桐山的合影，上面有吕品的诗，王小波制作的镜框；还有就是奥友刚成立时，完成第一个中标项目时团队的合影。那是在鄂尔多斯，东方燕、樊导、蔡老师、姚远等所有人挤在一起，每个人的双手搭在身边人的肩膀上，一群原本正值青春年华的青年，却被晒得黑漆麻黑，满面沧桑，但笑的却无比开心。 最后，东方祥云觉得有几支火炬和支架略显陈旧，，“爸，这几支放在陈列柜里吧，你看都有些掉漆和开裂了，太旧了” 第109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关系进展太快，把司机给逗乐了 东方燕拿过其中一支火炬，“旧是旧了点，但是很有意义。就像人一样，总会衰老，我们要学会坦然接受”。 东方祥云不想反驳，但还是在第二天上午安排人上门，对两个支架和火炬进行了测量，并在两天后重新定制更换了几个新的立式支架，另外单独制作了几个台式支架，东方燕也坦然接受。 当天晚上东方祥云回到家时，尔玛云娜正在客厅躺着看书，等他回家。儿子东方晓已经睡着，他习惯性摸进了儿子的房间，在儿子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出来后，又想吻老婆一下，结果被云娜推开，让他赶紧去洗个澡，水都泡好了。东方祥云会心一笑，然后进了主卧的卫生间，换洗的内衣和睡衣都已放好，结婚这么多年以来，云娜总是那么贤惠，东方祥云一直很满意和享受其中。躺在浴缸内，东方祥云觉得浑身的疲乏得到释放，有再大的压力，对东方祥云来说，跑跑步、爬爬山、泡泡澡都可以化解，尤其是老婆在身边的时候。 泡完澡出来，老婆已经躺在了床上。东方祥云见状，立即上床。云娜见状，立即闭上眼睛，装出已经睡着的样子。可是早已被东方祥云发现，低头对着她的额头就亲了一口，见她没有反应，于是又对着她的嘴唇亲了下去，而且吻了好久。尔玛云娜实在忍不住，用手推开他，“云郎，你弄疼我了，你胡子该刮了” “我明天就刮” “不嘛，现在就刮，不刮不准上床”，说完将子被往上一拉，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东方祥云只好起身，进到卫生间，摸了摸胡子，胡子不长，他每两天都会刮一次，这家伙逗我玩呢。东方祥云想明白，冲回房间，尔玛云娜看到后，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东方祥云怎么能放得过她。 次日早上8点，薛飞开车先去接吕品，再到新闻大厦与万主编汇合，然后他们仨一辆车，吕品和万主编坐后排，万主编的两名同事单独开一辆车，一行5人从北京直奔雄安而去。这是吕品和万芊第二次见面。在路上，万主编跟吕品询问东方燕及集团的情况，试图在采访之前对东方燕有更多了解。 “吕总，您什么时候认识的东方总”。 “我吗？我认识东方总的时间比较早，那年我刚回国不久，在腾讯新闻频道做记者，正好遇到粤港澳全运会，我被派去采访一次以全运会为主题的宣传推广活动，正好东方总也在。不过那时候，东方总是活动嘉宾，是我采访的对方之一。” “原来我们算同行，都20多年了，那么久”，万芊一脸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吕品。 “是啊，时间转瞬即逝，一晃都老了”，吕品满是感慨。 “吕总，您工作都20年了？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呢，冒昧的问您一句，您属什么？”，问这句话的时候，万芊内心满是期待，希望吕品比她年龄小一点，这样也稍微说得过去。 “万主编，你太委婉了，我应该比您大，我属狗” “真的吗？您一点都不像，时间在您身上可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我属牛，比您小三岁，但是您气色和状态都比我好多了。我们俩站一块，别人看起来准以为我比你大”，万芊盯着吕品的脸，嘴上依旧吹捧，内心也甚是佩服。 “万主编，您太谦虚了。主要是您平时工作节奏忙，加班多，熬夜多，您多注意一点，适当再调理一下就会好很多。”，吕品的生活节奏很是自律，对于朋友也是发自肺腑的劝慰。可是说与做完全是两回事，每个人都知道早睡早起身体好，但往往拿着手机就不想撒手，不拖到凌晨不放手。 “做传播这行，不规律是正常的，没日没夜的。我们还好，跑社会调查、做专题的更累。以前还做做瑜伽或者普拉提，现在早荒废了。忙完工作，回家又是一堆事，女人活的太难啦”，万芊叹了一口气。 “主要您是名女人，本来做女人就难，做名女人更难。”，吕品不失时机的恭维了一句。 “吕总，您真会开玩笑，我有什么知名度，一份工作而已。我反而羡慕你的工作状态，拿着高工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不用加班不用熬夜”。 “万主编，您想错了，我们也要加班熬夜，不过节奏不同。忙的时候忙死，闲的时候闲死。如果能匀一下就好。我们现在都是最难得时候，上有老，下有小。工作家庭两头都不能耽搁。尤其是孩子上学能把人愁死，我们这代女性太苦太难了，所以更要对自己好一点”，说着拿出一支尚未开封的名贵补水保湿霜递给万主编，“对了，这是朋友刚刚从海南回来的时候帮我捎的，你用着试试看”。 “吕总，这可不行，我也有，我这个人比较懒，平时出镜的时候太多，每天都要花很多精力来弄，都靠化妆师折腾，您收回去”，万主编两手把吕品递过来的保湿霜给退了回去。 “万主编，入秋天气干燥，今天又让您大老远折腾一趟，再说这个又不值钱，您就收下，算我们姐妹俩互通有无好啦。再说，你比我小，我就充一会大，你就乖乖听姐姐的话收下，以后你有东西也给我分享一点就好啦” “那好，我收下，忙完采访，我请你咖啡”，万主编也是直性子的爽朗女士。 “那我就喊你吕品了” “没问题的，万芊”，说完两个人都笑了。一路沉默不语的薛飞此时突然冒出一句，“你们这关系进展是不是有点快”。两个人听了更是乐得前仰后合。 “吕品，你当初为什么跳槽到奥友呢，腾讯很不错的啊，很多人向往的地方” 第110章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雄安丹房首次迎来重要贵宾 “万芊，你说的没错，但那是针对年轻人。年龄一大，像我这样，上有老，下有小，工作压力又大，又经常出差，既顾不上家，身体也扛不住。后来正好听东方总说想招一个人专门做宣传，我就想试试，结果一试到现在” “我听人家说，千万不要跟好朋友共事，否则朋友都做不了，你们是怎么样做到的呢？” “万芊，你太抬举我啦。当初我跟东方总谈不上朋友，只是一面之缘认识而已。不过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忘年交了。” 聊天时，车已进雄安。而吕品更好接到了东方燕的电话，“吕品，你们到哪了？” “东方总，我们刚进雄安” “好的，你让小薛开慢点，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们” “东方总，你先回去吧，我们经常来，知道怎么走” “没事，我正好出来遛遛弯，再说万主编第一次来” 一听这话，万芊用手顶了一下吕品的胳膊，吕品立马会意，“东方总，您稍等，万主编给您说句话” “东方总，我是万芊，您别在小区门口等我们了，外面冷，您赶紧回家去” “万主编，没事的，我出来遛遛弯，你们也该快到了，我们待会见” “那好吧，东方总，麻烦您了”，说完就将手机又递给吕品，吕品接过手机一看，东方总已经挂了电话。 “吕品，东方总这人挺热情的” 没等吕品说话，薛飞说了今天的第三句话，“万老师，我们东方总对谁都很好” 万芊一听笑了，“小薛，你话不多，每句话都很有意思”。 薛飞对路线很熟悉，说话间，车已经拐到了东方燕小区门口的直道上。薛飞离很远就看到东方燕站的身影，“万老师，东方总就在前面”，说完薛飞回头又看了一下后视镜，万主编同事的车也跟在后面。于是将车速减缓，将车缓缓开到小区门口停下。东方燕看到车，立即挥手致意，一打开副驾驶的门便热情的先跟万主编打过招呼，之后才坐上去。 待关上车门，薛飞将车直接开到20幢一单元门前停下，众人下车，将车停好。东方燕再次与万主编及她的同事握手致意。一名是万主编的助理小朱，一名是摄像师小唐。 这时小区单元门自动开启，众人乘电梯直达20层2008。看到门牌号码，万主编会心一笑，这又是一个奥运人的执着。 2008的门此时敞开着，李非听到声音，急忙从里迎了出来，热情招呼大家进屋。李非昨天专门又买了水果、干果等，早上又外卖订了咖啡，全部摆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东方燕也招呼大家先坐下，休息一下，缓一缓，另外提前跟万芊强调，“万主编，昨天和今天我老伴已经把菜都买好了，中午就在家里简单吃点”。 万主编原计划看一眼就走，但是看到两位老人的热情，尤其是刚进门时，无意间瞄见厨房内的食材，也就放弃了，“东方总，李阿姨麻烦您了，让您费心了。” “不麻烦，来者就是客，何况你们这也是帮我们老头的忙”，李非面带微笑，招呼大家。 “万主编，在家里别喊职务，您直接喊我东方就好” “那怎么可以呢，要不东方老师好啦，我来的路上，听吕总说，她之前称呼您东方老师” “那也好，我也喊您万老师。这总那总，给人感觉比较疏远。其实我更喜欢别人直呼东方或祥云，不过喊的人越来越少啦，这说明自己也越来越老啦”，东方燕一脸随和。 “东方老师，您太谦虚了，虽然现在倡导平等待人，没有等级、贵贱、上下之分，但我们毕竟是礼仪之邦，作为晚辈，基本的礼节规矩还是必须遵守的。不过现在这个社会，浮夸和恭维是越发多了，这总那总满天飞，有点泛滥了。对了，我什么时候方便看看您的书房呢”，万芊刚刚坐下不到一分钟就站起身，直奔今天的主题，显得有点迫不及待。而她的助理和摄像师则同步站起身。 “随时都可以，先吃点东西再看也不迟，不知道你们爱喝什么，老板随意点的，这是美式”，东方燕递给她一杯咖啡，示意她先坐下。 “东方老师，听说好久了，先睹为快，吃东西不急”，万芊接过咖啡，并没有坐下的态势。 “万老师，您随我来，不过我很好奇，谁告诉您的”，东方燕见状，不在勉强他们坐下，而是伸手示意他们跟着他走，其实就两步路而已，同时忍不住忍不住好奇问道。 “您肯定认识，他来过您家，您要不猜猜”，万主编见状，迅速尾随在东方燕身后，故作神秘的答道。 “来过我家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几年下来也有上百人，要不您提个醒”，东方燕回头追问了一句，随手推开书房的门，但邀请万主编和她的同事先进。万主编还想与东方燕继续礼让，抬头看到房间里数十支火炬，突然忘记收住脚步，不自觉的径直走了进去，等反应过来，赶忙转头，双手合十对着对东方燕轻轻一鞠躬，略微有点尴尬的笑着说“东方老师，不好意思，我刚刚失礼了，应该让您先进的。” “没啥，万老师您是客，理当让您先进。您随便看，有什么想问的，您问我答”，东方燕说完，往门口退了两步，同时从桌上拿出三副手套，交给万主编他们三人，方便他们有更多空间可以观察房间，同时可以拿出火炬仔细观察。三个人看的仔细，把支架上的火炬一支支看完后，又拿出陈列柜里的火炬挨个看过，看到许许多多的徽章也没放过，之后是证件树、吉祥物，还有书架上的书，书桌上的相框，以及素描本上的思维导图。他们看的津津有味，小唐还拿手机测量了房间的有效空间，房间的灯光和隔音效果。薛飞既是司机，也是集团的摄影师，经过万主编的允许后，在他们工作的同时拍了一些照片，作为记录存档。 “东方老师，您这些火炬如果拍卖的话应该值不少钱吧？” 第111章 奥运火炬拍卖出190万天价，天王转手将钱捐赠灾区 万芊跟她的同事们看了半天，每支火炬都爱不释手，其中有一些火炬她可以轻易辨识出它的出处和名字，如08年的“祥云”，22年的“飞扬”，但是有很多却从未见过。回头一看，东方燕就站在不远处，正如一名懒散的导游一样，任由游客自行参观，也随时做好提供导游服务。 “还好，又不是黄金和贵重金属，收藏的人也不多”，东方燕接过万芊递过来的火炬，小心放进支架内。 “我记得08年的时候，就有火炬曾经被拍卖超过100多万” “是有这么回事，拍了190万。不过那要看是谁，不是所有火炬都可以拍出高价。” “190万？“万芊一脸惊愕，“到底是谁的火炬那么值钱”，见惯了大场面的摄像师小唐也不禁惊呼。 “不要说40年前，就是现在也是巨款了，在雄安可以买套房吧”，助理小朱附和道。 “刘德华”，东方燕没有卖关子，轻轻说出了他的名字。 “怪不得呢，原来是他”，曾经的香港四大天王，也是08年奥运会火炬手，之后还曾经多次担任火炬手，而他将拍卖所得现场转赠灾区。 “除了刘德华的那把火炬，一般火炬都卖多少钱呢？”，万芊继续追问。 东方燕指着祥云火炬说道，“就拿奥运会火炬来说，当时内部购买价格大概在5000块”，继而指着飞扬火炬“飞扬的价格是6800，加底座的话7800，其他火炬价格相对低一点，工艺和质量差的二三千，好一点的也就是五六千”。 “那倒也不贵”，万芊把玩着手里的飞扬，脱口而出。 “贵是不贵，关键是买不到”，东方燕握着手里的蓉火，笑着回应道。 “东方老师，有您在，2048年的火炬就靠您了”，万芊笑着将飞扬放进支架内，“没有机会当火炬手，就收藏一把火炬好啦” 万芊又随手拿起一支火炬，这支火炬与一般火炬不同，颜色丰富，造型怪异，好像是有很多板块拼接而成，于是忍不住好奇，“东方老师，这么多火炬中您最喜欢或欣赏哪一支？每一支火炬应该都有它的故事吧？” “万老师，您说的没错，每支火炬都是一段经历，一段往事。要说最喜欢那支，其实从外形上来说，深圳大运会那支最讨喜。色调上五颜六色，绚丽多彩，充满生机活力；构造上，数十块切片堆砌而成，每个切片都可以自由转动，是火炬中的另类和创新；理论上每支火炬手手中的火炬造型都是独一无二的，与大学生赛会的青春特性相符，又与深圳这座城市的年轻时尚相契合，加上那是自己第一次正式参与大型赛会火炬传递活动，所以感触颇深，而且这把火炬也是自己收藏的第一支火炬，所以感情最深。”。东方燕拿起“虹”，边说边转换火炬上端的切片，火炬外观瞬间变换成不同造型。 万芊刚刚看过“虹”，但是没想到也没敢转动，她重新接过“虹”，试着转动了几次，觉得很神奇，她之前从来没想到过火炬可以这样玩。“东方老师，这火炬名字起的也好，‘虹’，雨后彩虹，多彩斑斓，真的名副其实。也像冬天的冰糖葫芦，串了红色的山楂、绿色的猕猴桃、黄色的橙子等各色水果，惹人口水直流”。 “万老师，还是您有文化，形容的很贴切，更富有画面感，用词用得好”。 “东方老师，您太客气了。你们也看看，蛮好玩的”，说着把“虹”递给了她的助理和摄影师把玩。俩个年轻人玩得不亦乐乎，还要拍照。 正在此时，吕品走进房间，看到他们正在欣赏把玩“虹”，边说道“万芊，这把火炬挺好玩的，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把。对于每个火炬手来说，自己的火炬造型都是独一无二的，都可以是展现自己的风格”。 “吕品，我也很喜欢。这30多年过去了，没有褪色没有变形，质感还这么好” “中国制造就是牛”，小薛不知什么时候进入到房间，又冒出一句冷门但精辟的话语。 言谈间，万芊又拿起一把火炬。这是一把号角形状，银色材质，比较笨重的火炬，万芊反复端详许久，也没发现它的独特之处，“东方老师，恕我冒昧，这把火炬外观造型我感觉土，您放在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东方燕接过这把号角火炬，笑了笑，“万老师，这把火炬是那年鄂尔多斯全国民族运动会的火炬，也是原来公司成立后，我带队参与的第一个全国性项目，没有它，也不会有后来的其他火炬，不会有今天的奥友集团。所以尽管在火炬中，它属于比较平庸，甚至有点丑的那一个，但毕竟是开山之作，是对自己的激励与提醒。” “东方老师，您对走过的路记忆犹新，我冒昧的说一句，这把火炬对于您来说，是不是有点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味道”，说来也巧，李非不知何故，此时正好走进房间，听到了这句话，“东方老师，要不你换一个” 吓得东方燕连连后退，头直摇，双手向两边晃动，拉起李非的手，“老婆，别吓我。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吓我一跳。你还不了解我，知夫莫若妇，这么多年了，我连想都没想过”，刚说完，就把众人逗得大笑不止。 “没想过？我可不信。”，李非用力将手从东方燕的手中抽出来，“俗话说人心隔肚皮”。 东方燕笑着又拉过李非的手，满脸微笑，“与你比起来，这些火炬算什么，不值一提，你一直是我心中的火炬，照亮我前行的方向”。 李非再次摆脱东方燕的手，冲着东方燕抱怨道，“这么多人，你也不怕丢人，老是拉拉扯扯干嘛”，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等李非离开，万芊对着东方燕悄悄地问，“东方老师，一看就知道家里是李阿姨做主，没想到您惧内。” 第112章 谁能拥有一枚金质徽章 就拥有幸福的后半生 东方燕抬起右手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没什么可惧的，关键是彼此尊重，家和万事兴嘛”。万芊乐了，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又连续拿起几把火炬进行了解互动。之后，对看到火炬徽章也很好奇。很多徽章都是赛会的特许商品，标有赛会元素或信息，譬如2008年北京奥运会倒计时500天、300天、200天、100天纪念徽章；或者2022年北京冬奥会场馆系列、上古神话系列、传统体育系列等徽章；也有许多赛会的火炬传递纪念徽章。但是其中有一组徽章甚是好看，极有质感，但是却看不到任何赛会元素。该徽章一套15枚火炬徽章，徽章为异形结构，由金银铜三种材质，徽章主体造型为一支由众多大小不一、火焰状星星构成的火炬，徽章底端有一行小字“星火成炬”，小字下面是单独的星星，5枚徽章的星星数量不同，依次从一颗至五颗不等。万芊有点不解，于是拿起徽章，转头问道“东方老师，这徽章有什么来历吗?看不出来是哪个赛会的，但是挺精致的。” 东方燕正在跟小朱他们讲解着火炬，听到万芊的声音，立马回过身，看到万芊手中的徽章，笑着说道，“万老师，这不是赛会徽章，而是我们集团推出的一种纪念章或资历章，类似于军功章。” “您这么一说，大概意思我明白。很多公司也会做类似的徽章，可是材质比较简单，我看您这徽章质感很好，这是纯金的吗？”，万芊指着金质徽章问道。 “不是”，东方燕回答。 “镀金？” “纯度好像是99.99%” “东方老师，您真逗，那就是高纯金，已经很好啦” 小朱他们听闻，也拿着火炬过来围观。“东方老师，你们集团这么有钱，怎么可以获得金徽章呢？”，东方燕将徽章套装递给他们，缓缓说道，“这不仅仅是徽章，也是履历章。正常情况下，如果集团内员工完整参加过一个国家级以上赛会火炬传递项目，那么他的档案上就会留下一次记录，在当年的年会上，我们将根据他进入集团以来的记录，相应授予相应的星级徽章，国家级以上，每参与一次，加一颗星；每五颗星可晋升一级”。 “怪不得，我见吕品和小薛他们身上佩戴的徽章不一样，这些徽章是真的吗”，小朱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然是真的，真金白银，待会拿一个您咬一口看看”，东方燕笑了。 “三种材质15个徽章，现在获得金质五星徽章的人多吗？您现在应该有五星徽章了吧”，万芊抚摸着手中的金质徽章，爱不释手。 “不多，毕竟要拿到金质徽章是需要时间的。包括我在内，目前有6个人，但大部分都已退休了” “获得徽章有什么好处吗？” “按照我们的徽章发放条例和相关规定，一方面获得相关徽章是集团内职务晋升的一条路径，譬如刚毕业的大学生，在参与5个国家性赛会之后就有机会获得晋升机会，或者相应级别待遇；获得银质徽章后，就可以牵头带队，统筹一个项目；一旦获得金质徽章后，只要没有离职，正常参与集团项目，则可以单独获得额外奖金。退休后，集团也大多返聘其担任项目顾问”。 “这蛮有诱惑力的呢，这徽章很值钱啊，而且看来其价值远比金子本身值钱多了。您刚刚说目前有6个人获得过金质五星徽章，那获得金质五星徽章大概需要多少年呢” “正常情况下，平均下来，一年有1到2个国家级以上项目，遇到高峰期时则可能会稍多一点。所以十二三年是最少的” “这样算下来，难度也蛮大的呢” “金质五星徽章的人很难，金质徽章的人多吗？” “我没算过，也应该有五六个人吧” “那应该都是公司的核心和骨干了” “没错，譬如吕品就是，有机会我给您介绍一下他们，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聊得来” “东方老师，毕竟国家级赛会数量少，对有些人是不是不公平。比如遇到赛事高峰期的时候，一年可能有两三个国家级赛会，而有时候两三年都没有一个，你怎么办呢？” “您说的没错，人生就是这样，很多时候讲运气。自集团推出金质徽章制度以来，一旦拿到金质徽章，甚至银质徽章，在行业内也算小有知名度啦，没有一定时间的积累是不行的。不过毕竟十二三年时间比较久，后来为了提升大家的积极性，省级以上项目也会考量，原则上按照3个省级项目等于1个国家级项目来换算” “这也挺好，省级项目数量多，比较容易拿” “您说的没错，但是国际级项目与省级项目的差别太大，两者的筹备与运行也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在金银铜三个级别跃升时，要求必须至少有一项国家级、洲际性以上赛会项目，不能全部由省级项目换算而来。” “东方老师，这套系统有趣，好玩，徽章只限你们内部吗？” “基本上是，针对集团内的员工，每个徽章的后面我们都刻有编号和姓名。行业内也有一些常年合作的伙伴，根据情况我们也会适当赠送一些徽章，但不涉及其他奖励”，说完打开书桌，从柜子下面拿出三个小盒子，递给万芊，“金质徽章每次都是定制，所以暂时没有多余的，这是特意给您和伙伴准备的银质徽章，请您收下”。 万芊打开一看，是崭新的一枚银质火炬徽章，新生欢喜，“东方老师，我很喜欢，我就不推辞了，谢谢您”，随手合上，递给小朱和小唐各一个，他们俩深感意外，接过来的同时连声道谢，端详了半天后放进包里。 第113章 把酒话桑麻，李非亲自下厨做了贵菜晋菜雄安菜 万芊跟东方燕他们在书房聊得火热，原本简简单单的看看场地，结果无意中变成了一次深入的沟通交流。 而李非在吕品、小薛和邻居的帮衬下，午饭已经基本做好。李非让吕品喊大家吃饭。这时他们才抬头看表，老式的钟表的时针已经显示12点10，他们在书房竟然待了近2个小时。万芊对书房的陈设很满意，就是有点乱，稍显拥挤，他们回去再讨论一下，是否确定将书房作为采访地点，两三天左右给答复。 走出书房，客厅内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富的菜品，有贵州酸辣特色的辣子鸡、泡椒板筋、青岩豆腐；有山西风味的农家小炒肉、葱油饼、葱烧台蘑，还有河北雄安特色的雄安鱼片、白切羊肉、炸藕夹。为了招待客人，体现一下雄安当地风味，李非还专门请了邻居过来帮忙，邻居是当地人，对雄安菜比较拿手。本想留邻居一起吃饭，结果邻居看到外人太多就婉拒回了家。 东方燕邀请大家一起就坐，李非则忙着最后一道拿手的贵州酸菜鱼，万芊过意不去，非要等李非忙完才开席。遛到厨房，看到李非年过花甲，满头银发，但身材却没有臃肿发福，而且即使在厨房内，做完了这么多菜，全身也是收拾的干净利落。 突然想起自己平时下厨很少，反而是老公做饭更多一些。即使周末或节假日，大多也是外出较多。偶尔家庭聚会，自己下厨一次，折腾好几天，精心购买食材，研究菜谱，虽然自己觉得味道都不错，色香味都俱全，但是对做菜却从来没有太大的兴趣。为此，儿女饿了也大多是喊老公做饭，正因为这点，自己也经常被心疼儿子的婆婆明里暗里给怼。现在看着李非阿姨做饭时兴致高昂的样子，她有点羡慕。将来自己老了，也会这样吗？正在思虑之时，李非一声“好了，完工”，把万芊惊醒。 薛飞听到声音，赶紧起身快步走到厨房，想立马上手就要去端，结果被李非喝住，“小薛，烫，垫上毛巾”，小薛听闻立马停下，从李非手中接过两条小毛巾，放在锅儿上，端起锅，倒进一个景德镇瓷盆里，再将瓷盘端到桌子上。 就在东方燕落座时，门铃声响起。正好洗完手的万芊边近过去把门打开，来人是东方祥云。可是两个人从未见过，并不认识。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陌生。东方祥云以为走出了门，刚准备出去，而李非听到刚才的敲门声就知道是儿子来了。于是起身走向门口的同时喊道，“祥云，这是万主编，今天来家里串门”，听到老妈的声音，东方祥云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尴尬的转身回来。连忙跟万芊打招呼，“您好，万主编，我是东方祥云”。 “东方处长您好，我是万芊，很高兴认识您” “您认识我？” “久仰大名，我知道东方老师有一个儿子，只是尚未见过，刚刚您一喊妈，我猜的。今天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您过奖了，原谅我孤陋寡闻。之前我爸提过有人要来家里，原来是您啊”。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李非又从书房拿来一把椅子给儿子坐。等他坐下，东方燕给他介绍了万芊的同事小朱和小唐，其余人东方祥云也都见过。 大家边吃边聊，东方燕纳闷儿子怎么突然来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食堂饭不好吃？” “爸，你怎么知道？我刚刚去了食堂，看到饭菜没有食欲，正好下周我要出差，所以就想过来蹭饭吃，没想到有贵客来访。还做着这么一大桌子的菜”。 “去哪呢？”，李非问道。 “妈，我去一下深圳，参加一个科技展览会” “去几天？” “可能去两天” “天气变凉了，多带几件衣服”，任何时候，不管你年龄多大，在母亲眼里，你都是孩子，都怕你冻着，都会提醒你穿秋裤。 “万老师，你还没告诉我泄密者是谁？”，东方燕突然想起来。万芊恍然大悟，刚刚忙于看火炬，把这茬给忘了。经东方燕这么一提醒，直接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夏耘。 东方燕一听乐了，原来是这家伙。“怪不得呢，夏耘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他经常来。你们怎么认识的呢？” “东方老师，我们前段时间做了一期关于场馆建设与赛后可持续利用的访谈，其中嘉宾就有了夏部长，访谈结束后闲聊中，我们说正在策划对您的采访，意外发现他跟您很熟悉。对您评价很高，说您专注火炬传递三十年，要实践有实践，要理论有理论，家里的书房就像火炬博物馆，引起了我们的好奇心，于是跟吕品商量想来看看，如果条件合适，换个更能契合主题的采访地点更好，所以就冒昧来您家了，请您多包涵”，万芊也是一个爽快的奇女子。 “应该谢谢您，大老远跑一趟。快吃菜，辛苦了一上午，水也没喝几口”，东方燕热情招呼着客人，“我老婆是贵州人，我是山西人，现在我们又在雄安，所以今天的菜有贵州的黔菜、晋菜、河北菜，她的手艺不错，大家都尝尝” “万主编、小朱、小唐，你们第一次来，都尝尝，都是家常菜，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有意见告诉我，或者下次想吃什么告诉阿姨，平时我也没啥事，我帮你们做。不敢说管好，但是管饱”，李非很热情也很真诚，还往万芊的碗里夹着菜。“吕品、薛飞，你们都是熟人，自己照顾好自己啊，不要拘束”。 万芊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李非就像自己的长辈，没有一点拘束感。而吕品、薛飞则很适应这样的氛围，每次来的时候，遇到饭点都会留下来吃饭。尽管名义上是领导家，但是却没有一丝压抑。 第114章 时来运转，东方祥云看到了《翡玉白菜》《富春山居图》 午饭后，东方燕送万芊他们一行离开，返回房间后跟正在收拾厨房的李非打了个招呼就去睡午觉。山西人的天性，没什么事能打扰他睡午觉。东方祥云偶尔过来蹭饭，饭后也习惯在爸妈家睡个午觉，雄安的家里有他单独的房间，每次睡个半个小时或十几分钟，今天也不例外。睡醒后，看到老爸老妈都在午休，就悄悄地离开家，回去上班。 刚进奥运大厦，发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加上标志性的马尾辫，东方祥云立即认出了她。想起昨天小朋友们让他帮忙的事，东方祥云快走两步，追上前，从背后喊了一声“郭处好”。 郭梓涵却没有任何反应，东方祥云于是从快步走到她的左后方，并用手拍了一下她的右肩。郭梓涵向右扭头一看，没人；再向左侧一看，回头看到是东方祥云时，立马停住脚步，摘下左侧的耳机，笑着说“东方处长，什么事让您这样满面春风” “这不是好久没见到女神了嘛，刚刚一看是你，心情立即由阴转阳，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东方祥云还哼了一句小调。 “得了吧，您今天中午吃的啥，甜的满嘴都是蜜”，两个人除了是同事，还有一层关系，都跟师自强关系不错。两个人都曾师自强推荐到文化活动部，只不过郭梓涵借调的过程很顺利，而东方祥云比较曲折。但是两个人因此关系也更好一点。 “怪不得刚刚喊你半天没吭声，原来你带着耳机呢，听什么呢？” “随便听听，都是一些老歌” 说话间，两个人走到了电梯旁，东方祥云抢先一步按下电梯，又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悄悄地说道，“郭处，有事麻烦您，需要请您帮个忙” “东方处长，您有什么指示，直接说，看你神神秘秘的样子” “郭处，您这样我都不敢说了，我怎么敢给你指示，现在是我有求与您” “再这样磨叽，我走了”，说话间电梯到了，东方祥云礼让郭梓涵先进，正好没有其他人，他直接分别按下了两个人的楼层，“好，我说，听说下周再鸟巢有追梦男儿演唱会，您那有票吗，给我几张啊” “消息很灵通嘛，你也追星？” “我都这把年龄了追什么星。” “我就说，没听你说过。是不是嫂子想去？你跟嫂子去，我就给你两张，多了没有”，郭梓涵对东方祥云很是大方。 “你嫂子也不去，我们俩对这都没兴趣” “那我就奇怪了，你跟谁要？” “我们处小伙伴想看，买票没买到，黄牛票又太贵，所以让我帮她们想想办法。后来我听说你有，才来求助于你” “祥云哥，你们处哪个姑娘，值得你这么劳师动众？叶紫？隋菲尔？你别别背着嫂子做坏事，小心我告发你”，郭梓涵对于火炬处的人也了如指掌。 “梓涵，你看着我，我哪里像坏人。昨天就是处里几个小女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部里有票，让我想想办法。如果你有，就给我几张，没有也无所谓。孩子们求到我，我能帮则帮嘛”，东方祥云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早点说还好，你说的太晚了，原来有10张票，现在就剩2张，本来很多人要，我没敢答应。既然你开口了，我给你好啦” “如果别人给你说了，我就不要了，不要为难。” “祥云哥，不用担心。我也没肯定答应他们。再说了，你跟他们又不一样，如果是你想去看，没有票，我也跟你弄张工作证” “好的，那谢谢你了，梓涵，你想好吃什么，等我从深圳出差回来请你” “又要出差？去深圳出差干嘛” “有一个科技展，我们去考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激发对新型火炬传递方式的创意灵感” “祥云哥，深圳我之前也经常去，那边朋友也多，有需要帮忙你跟我说。另外门票的事你别跟其他人说，我可不想得罪人。待会你自己过来拿。”，刚说完电梯到了18层，郭梓涵说完就出了电梯。 东方祥云挥挥手，“谢谢梓涵，麻烦你了，回头见”。 东方祥云刚回办公室，黄金凤敲门来找他，将一份文件递给他，“处长，台北亚组委发来一份邀请函，请您去台北指导火炬传递和观摩开幕式”。 东方祥云接过一看，是台北亚组委发来正式红头文件，邀请函上面是办公厅的请示件及组委会领导们的签批意见，首先是分管办公厅的张副主席圈阅，建议由素主席及火炬中心推荐适当人选赴台北，为火炬传递运行提供支持，人员精干，不宜过多。之后是组委会执行主席对此建议表示认同，文件上画了个圈，明确由素主席统筹安排相关事宜，素主席看后也画了一个圈，让章部长尽快确定人选，即刻前往台北协助传递。而章部长也遵循惯例，在文件上画了一个圈，让东方祥云牵头，与对方沟通，明确需求，尽快前往。 2046年，规划中的电子化办公没有完全落地，基于保密、签批、存档等要求，部分重要文件仍采取纸质文档。 自台湾回归之后，东方祥云一直想去台湾看看，苦于没有合适的时间。对于宝岛台湾，东方祥云从上学开始，就通过很多娱乐节目和影视剧了解过一些。而在台北亚运会火炬传递期间，陈副主席、林瑞、乐嫣又与他分享了更多更深入的内容。让他对于宝岛台湾有了更多的期待。 当初杭州传递结束后，陈副主席也曾现场邀约他们赴台北，当时他以为只是礼节上的象征性邀约，没想到他们真的发来了邀请函。看着邀请函，东方祥云突然想起了很多关于宝岛的记忆，期待去看看那课本中的日月潭和阿里山，去这次台北亚运会圣火采集的另外一个地点嘉义市北回归线纪念塔看看，去听听高山族或者泰雅族、阿美族、太鲁阁族的天籁之音，去看看台北故宫的翡玉白菜、《富春山居图》后半卷（无用师卷）....... 第115章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都曾年轻过，都曾犯过错 黄金凤看到东方祥云拿起文件，看完签批件和邀请函后，半天没有出声，有点奇怪，但是也不敢吱声。就这样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畅游台湾的幻境中，一个人默默守在旁边。 许久之后，黄金凤感觉有点异样，于是小声说道，“处长，您还有事吗？” 东方祥云方才恍然大悟，连忙将文件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没事了，小黄，你让小邹待会找我一下就好”。 “好的，处长。另外培训总结都交了，我已经汇总后发您的他的邮箱了，我仔细看过一遍，觉得有些建议不错，等您看完了，我建议召集一个风险评估会，将部分新增潜在风险或隐患加入到风险列表中，加以监控和追踪”。黄金凤加入奥组委两年来，成长很快，从毕业时的懵懂少女，逐渐进入工作状态，从被动做好安排给她的琐碎小事，到主动提出工作目标，东方祥云很是欣慰。 当听到黄金凤的建议，东方祥云极为赞同，“小黄，你的建议挺好，等深圳出差回来就可以专题讨论，暂时放在下周一的例会之后，你看呢？”。 “好的，处长，我先列在下周的处工作计划内。您还有其他事吗？”，黄金凤听到处长的话，内心很激动，虽然这不是东方祥云第一次夸奖她，但她还是感受到了尊重和信任。 “没有啦，你先喊小蔡过来” 黄金凤心情美美的，乐乐呵呵的回到了办公室。悄悄的走到蔡晋桐身后，轻轻的敲了敲办公桌。正沉迷在网络游戏中的蔡晋桐抬头看了一眼，见是黄金凤，仅仅是问了一句“干嘛呢？”，语气中甚至还透露着一点点埋怨，然后继续埋头玩着游戏。 黄金凤有点气愤，但忍住性子，悄悄的说道，“处长找你“ 蔡晋桐又抬头看了一眼黄金凤，“你少忽悠我，处长中午开车出去了”，说完又继续玩着游戏，两手并用，手速飞快。 “没骗你，我刚从处长办公室出来，我可跟你说过了，到时候别怨我”，黄金凤说完就回了自己工位。 蔡晋桐感觉有点不对，立即起身，拿着手机追了过来，“黄老师，你没骗我？骗我是狗？” “你爱去不去，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蔡晋桐这才意识到黄金凤没有骗他，突然想起这几天忘记跟踪火炬月球试验的最新进展，而且至今自己还没来得及去厂里，估计要被处长骂，一下慌了神，赶紧问黄金凤，“万一处长问我火炬月球试验的事怎么办，我这几天忘记问靳总了，而且处长让我去一下他们厂，我也还没去呢”。 “你现在赶紧先打电话联系一下靳总，了解一下情况，待会跟处长实话实说，以后少玩游戏，至少把工作做完了再玩”，对于蔡晋桐，黄金凤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朋友，但绝不是一个好同事。也正是因为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上进心，尽管他北体大毕业，身高相貌体型都算不错，他也曾经多次表达爱慕之情，但是黄金凤却始终看不上他。 蔡晋桐打了很多通电话，但是靳蒲丹都没接。蔡晋桐的心情越来越着急，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出去抽了一根烟，回来继续打还是打不通，于是跟黄金凤抱怨靳蒲丹的不靠谱。 许久之后，靳浦丹才接了电话，挂完电话，蔡晋桐一路小跑，2014的门敞开着，他轻轻的敲了敲门，东方祥云示意他进去，问他，“小蔡，火炬的事情怎么样了呢，去过厂里了吗？” 蔡晋桐暗自窃喜，幸亏刚刚打了电话，“处长，之前一直联系靳总，想约时间过去看看，他说最近比较忙，出差比较多，所以我还没来得及去。刚刚又跟靳总打了电话，他说还在做测试，还要等几天”。 东方祥云听后，有点不悦，“小蔡，中秋节到现在多长时间了？” “快一个月了” “小蔡，我们是在筹备奥运会，不是玩游戏，这把输了还可以再来一把” “处长，是我疏忽了，靳总说他忙，经常不在公司和厂里，我想着他不在，我去了也没什么用，就没去”，他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又与靳蒲丹沟通做好了掩护，他很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小蔡，上次开会被乌主席批评的事这么快就忘记了？效率太低可不行，靳总出差就不能去厂里看看？发挥你的主动能动性，素主席和章部长反复强调，我们要主动出击，自己首先要成为专家，不能过于依赖其他人，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最可靠”，东方祥云看着蔡晋桐的眼睛，有点着急。 “处长，是我错了，我马上联系靳总去厂里”，蔡晋桐不自觉低下了头，像考试失误的学生。 “抓紧时间，另外别的厂家也要多联系，多去转转，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火炬是我们工作的核心，没有一支好的火炬，就像士兵没有一支好枪，上了战场是要丢命的”。东方祥云对他的说辞很不满意，自己也是过来人，类似的借口听得太多，类似的场景见得太多。被动者总是找借口，主动者总是找方法。 蔡晋桐继续道歉，“处长，是我的错，我太大意了”。 “知道自己错是好事，关键是态度。另外还有不足一年时间就要对外正式发布火炬啦，火炬式样征集已经启动有段时间了，作品征集情况怎么样，你也一直没有反馈。不要把每项工作都拖到最后，要早做打算，认真一点，踏实一点，形象景观这边已经亮过一次黄灯了，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年终考核就有大问题。不要每天嘻嘻哈哈，动真格的时候你落跑了”。 “处长，我明白，我会努力的，形象景观不会再出现黄灯” “小蔡，我一直很看好你，少说多做，不要让大家失望。赶紧去忙吧”，东方燕一直觉得蔡晋桐这个小伙不错，年轻有活力，敢于担当，就是缺少自律和计划性，需要有人指点或者等他自己慢慢领悟。 第116章 年出访台北名单外泄，引发一场血雨腥风 等小蔡离开，东方祥云又想起赴台北的事情。自己已经订好了去深圳看展的行程，两个行程有冲突，这倒不是最主要的，行程还是可以调的来。关键是开幕式后第二天是老婆尔玛云娜的生日，连续两年都在外出差，没有陪她过生日，而这次夫妻俩提前商量好了，订好了当日的行程安排，包括餐厅、话剧和礼物。可是自己如果不去，就只有副处长李炎和闻雯，而闻雯不愿意出差，李炎能力没问题，但是这个人又比较难搞。东方祥云有点犯难了。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给林瑞联系一下，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他首先跟林瑞打去电话，很快那边就传来那标志性的闽南话，“祥云，哩厚” “瑞哥你好啊” “祥云，邀请函收到了吗？” “刚刚收到，领导们刚刚签批完，不过，瑞哥，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只要你能来，什么都好说” “这”，祥云一下子被卡住了，“瑞哥，很感谢你们邀请我们去，可是我过几天要去深圳，时间上怕走不开，我计划让别人去，怎么样”，东方祥云说的有些委婉。 “祥云，这可不行，别人不来都可以，哪怕你一个人来呢。这次火炬传递没有你帮忙，我们肯定做不好。还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观摩学习的机会，所以我们都希望能邀请你来看开幕式和比赛，算是对你和几位同仁的感谢。你要是不来，我怎么向领导交差呢。” “瑞哥，您太客气了，台湾的兄弟个个都挺棒。别人不用说，你的能力就杠杠的，再说护卫队员都是同一拨人，不会有问题。” “别给我戴高帽，虽然跟着你们学习了几天，时间太短，再说这是我第一次负责这项工作，对于运行，我心里真的没底，老觉得不踏实，我希望你能过来帮我坐镇。就三五天，怎么样，帮人帮到底嘛”。 “瑞哥，看你这话说的，我跟你实话说，过几天是云娜的生日，我们俩都安排好了，你这邀请函以来，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原来是这样啊，我刚刚还在想，你不是一个抛弃兄弟的人。要不要我跟云娜说一下，帮你求个情” “那倒不用，我回去了跟她解释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们结婚都十多年了，还这么腻歪，你蛮懂浪漫的嘛” “那里，我怎么敢在您面前提浪漫。” “兄弟，说正事，你一定要来啊，我在台湾等你，有酒有菜有美女” “瑞哥，既然您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尽快跟领导汇报一下。出访人员和航班定了之后我及时联系你” “祥云，这才对嘛，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来台湾，我请你到家里来吃饭” “瑞哥，那就这样，回头台北见”。 挂了电话，东方祥云琢磨了半天，决定深圳之行除了原定的程昕、黄金凤之外，加上邹援汉、隋菲尔、叶紫，深圳看展结束后，程昕返回北京，而他们四人直飞台北，他们仨分别协助综合事务、运行和火炬手管理。当然最重要的是建议由分管领导带队，章路部长、综合处吴主任陪同。 想明白之后，他又打电话喊来黄金凤，“金凤，我刚刚草拟了一份名单，你待会根据邀请函和领导的批示，查询一下航班信息，准备起草一份请示，尽快报上去。我现在先找部长汇报一下”，说着将便笺纸递给黄金凤。 “处长，我也要去吗？”，黄金凤看到便笺上自己的名字有点意外。 “怎么了，你不想去？那我换一个人”，东方祥云乐了。 “不，不是，我很想去的，很想去台湾。我只是比较奇怪，之前亚运会火炬传递的时候，我一直待在办公室，我还以为没有出差机会呢”，黄金凤内心一阵喜悦，说话间竟然有点磕磕绊绊。 “出差是工作，坐办公室也是工作。你赶紧去忙，名单先别跟他人说，万一有变化就比较尴尬” “处长，您放心，还有其他指示吗？” “没事了，去忙吧” 之后，东方祥云上楼找了章部长，把计划向他做了汇报。章部长听完出访名单后，觉得人员名单有点多。“祥云，名单是不是可以再压缩一点” “部长，刚刚我跟林瑞沟通过，陈副主席的意思不仅仅是让我们观看开幕式，更重要是想让我们帮忙几天。陈副主席还要兼顾开幕式的工作，所以想让我们继续帮他们一下” “邀请函上为什么不写清楚这一点，冠冕堂皇的说请我们去看开幕式和比赛，结果真实意图是让我们去干活。没想到林瑞也够狡猾的。他们这是尝到了甜头，把我们当免费劳动力了。” “这样吧，我去跟主席说一下。我们不跟你们这个团了，我记得台北亚组委另外发了邀请，请组委会领导和部长前去观摩。你们就好好配合他们工作，不要再惦记着照顾我们” 东方祥云听闻，深感章部长考虑的周全，一来他们团人数就少了三人，二来他们就不用每天分心考虑领导们的食宿行安排。毕竟东方祥云对这方面并不擅长，而名单中特意加入吴主任就是让他帮忙照顾领导的。 “部长，那我等您消息” “不用等我消息，你们尽快提交申请，航班也可以提前预定，不要等”。 离开章部长办公室，东方祥云也在想，没有跟闻雯和李炎沟通，直接不让他们去台湾对不对。思虑了一会也没有答案。不过她也懒得再想。回到办公室，她给黄金凤打去电话，把章部长的意见跟她说了一下，让她尽快起草请示，并让隋菲尔帮着她协调办理相关手续。 而在黄金凤和隋菲尔忙着出访准备过程中，名单不小心被泄，被人无意中看到，从而引发一阵血雨腥风。 第117章 自己去不了台湾，李炎很难过，可他也不想让闻雯好受 下午5点，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当大家还在忙碌之时，闻雯习惯性关上电脑，拿起包就往外走。大家看到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都继续各忙各的。 而李炎却有点反常，从4点半开始，就心不在焉。眼睛貌似看着电脑，其实电脑早已关了，而他的眼神时不时偷瞄闻雯的工位，默默关注着闻雯的一举一动。待他发现闻雯起身离开，他故意装出一副很随意的面孔，“闻处，你今天走这么早” 闻雯面露惊讶和一丝丝尴尬，“李处，怎么了，有事吗？” “我今天车坏了，搭个便车呗”，李炎故作轻松。 “你去哪？我得去接我们家儿子”，闻雯内心有点反感，一方面是要接儿子，另一方面她也不想与李炎有太多纠葛。 “不远，你把我捎出园区就好了”，李炎的言语中带着一丝丝无赖。 “好吧，那我们现在走”，闻雯略显无奈，终究是同事，而且俩人都是副处长，也不能再拒绝。 待俩人离开办公室，付瑶推了推身边的隋菲尔，“菲菲，刚刚我觉得李处怪怪的” 隋菲尔转头看了看付瑶，一脸疑惑，“瑶瑶，怎么了，他本来就是一个怪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发现下午李处偷偷的盯着闻处看了好半天” “刚刚不是说他想搭闻处的车吗？正常” “好吧，反正我觉得怪怪的。他早早就把电脑关了，一直盯着闻处看，有点变态” “难道他看上闻处了？” “闻处怎么也算是大美女，怎么看呢看上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闻雯在前面走，李炎紧跟在后面。闻雯首先通过手机给自己的爱车发去了指令。“李处，你去哪，如果近，我直接把你送过去好了” “闻处，不用，你往哪个方向开，我看在哪下车比较方便” “我去北海幼儿园的方向” “那你待会在金融岛附近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就好” “好的” 说话间，两人到了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处，闻雯的车已经就位在等她。一辆粉色小型的国产新能源车，她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闻雯本来想让李炎坐后排，结果李炎已经坐到了副驾，闻雯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她按下按钮，车子启动，缓慢地开了出去。 “闻处，你每天一个人接送孩子，太辛苦了”，李炎没话找话。 “生活不就是这样嘛，做父母的义务”，闻雯淡淡的搭了一句。 “你还是跟别人不一样，事业上年轻有为，这么早就是副处长了，你是党员吗？”，李炎开始恭维。 “我不是，我是九三学社的” “民族呢？” “蒙古族，怎么了？”，闻雯对李炎的提问开始有点厌烦。 “那你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李炎没有理会，而是装出一副很吃惊的表情。 “多谢李处，我可不是那块料，不像您，要专业有专业，要阅历有阅历，又在基层待过”，闻雯说的是实话，但李炎听了却貌似受到了挑衅，脸色瞬间有点阴暗，但很快又阴转晴。 “闻处，难道你没听说过，‘无知少女’的说法吗？” “什么意思”，闻雯当然听说过这个词，对于李炎更加反感，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才是无知少男，你们全家都是无知少女和无知少男。而李炎听后更是自以为是，说的头头是道，说的唾沫飞扬，甚至有一两点飘在了闻雯的脸上。闻雯感到有点恶心，但是也不方便去擦，内心只想让这个人赶紧下车。 “这样的人多了去，又不止我一个，我们原来团里很多人就是” “可是走上行政岗位，而且目前担任副处长的肯定不多”，李炎说的斩钉截铁，不愧是老处长，见过官场升迁的规律。 闻雯听了，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内心稍微乐了一点就又再次回到平静。对于李炎今天的言行感觉有点奇怪。以往两个人除了工作中的接触，平时没什么来往，他今天一来就是一味的吹捧，貌似有什么事要说，这一切吹捧都在为后续的事做铺垫。不过也可能是自己多想，他可能也是觉得搭车无聊，没话找话说。 “李处过奖了，比较幸运而已” 看到闻雯的表情，李炎感觉她被说动了。于是继续说道，“李处，你去过台湾没？” 突然的话题转换让闻雯有点始料不及，不过她确实想去台湾，之前有一次，本来跟朋友都定好机票了，结果临时被朋友放了鸽子，自己一个人又不想去，忍痛把机票给退了，还亏了好多钱，想起来就觉得后悔。“没有呢？” “听说组委会要组团去观摩开幕式，你知道吗？” “知道啊，可是都是组委会领导或者部长，我们又没有资格” “不过也是，好事也轮不到我们” “李处，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事，你想去台湾啊？” “还好啦，今天我发现一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李炎小心翼翼。 “那您别说，我这人心里装不住事，守不住秘密，别让我给你说出去”，闻雯特别反感别人故装神秘给她说八卦，她也不爱听。 “你真的不想听，是关于处里的事”，李炎想设一个套，可闻雯不上当。 “处里的事？”，闻雯有的纳闷，看来李炎今天搭车的目的就是为了说这个秘密，可她不想掺和。“私事还是公事？” “是公事，也是私事” “那算了，李处，您别跟我说” “为什么？” “公事，总有一天大家都知道；私事，我没兴趣” 闻雯回答的很直白，让李炎很尴尬，她决定直接说出来，他今天心里难过，也要找一个人陪他难过。“闻处，今天我看到台北亚组委发来的邀请函，领导批示让处里组团前往观看开幕式，你知道都谁去吗？” “都有谁？”，闻雯也比较好奇。 “东方祥云、隋菲尔、黄金凤、邹援汉、叶紫” “哦”，闻雯听了，一开始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一琢磨，隋菲尔负责火炬手，邹援汉负责运行，叶紫负责仪式，黄金凤去干嘛呢？为什么没有领导带队，章部长也没去呢？名单中没有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平时不愿意出差而让祥云直接放弃了自己呢？李炎找他，肯定是因为名单中没有他，找自己是为了告知这个消息，还是有别的目的呢？一瞬间，闻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就在这恍惚中，突然车辆一晃，貌似撞到了什么 第118章 薪火相传，会做不如会说，邹援汉吃了大亏 闻雯有点紧张，赶紧刹车，开启双闪，准备下车去看。李炎见状则说，“应该没事，没看到前面有东西，估计是前面车辆掉落的一些东西”。 闻雯有点心虚，看了一下后视镜，见后方没有车辆，于是往后退了几步，往前仔细观看，发现道路中央丢弃的是不知从哪来的一只运动鞋。闻雯这才放心，随口自言自语道，“大白天，路上怎么会有一只鞋”。 李炎又看了一眼前方的那只鞋，也觉得很怪异，不过他很快想起一个事。有一年他跟几个朋友去茅山，请一位道士给他看面相。道士看了一会，告诉他年底前将有车祸发生。为了消灾免难，道士为他请了符，让他带回家放在枕头下，保佑他到年底，同时让他回家之后，将自己的一双鞋丢在马路上，让鞋代替他遭受车祸。而道士也将携带专门为他准备的物品参与一场法会，为他祈福。想到这，他乐了，还把故事讲给了闻雯。 “李处，没想到你这么迷信”，闻雯觉得有点诧异。 “没什么，中国人嘛，什么都信，什么都不信”，李炎可以感觉到闻雯对他态度的略微转变，分享自己的故事看来的确能增进两个人的情感。 “这次去台北没有你，你怎么想”，闻雯反客为主，主动出击。 “没什么，我之前又不是没去过。再说，祥云不让我去，我也理解。闻处，你呢”，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我无所谓，部里处里都知道我的情况，我要照顾老人和孩子，祥云也一直照顾我，尽量不让我出差”，两个人就像打太极，谁都了解彼此，但并不说破。 “闻处，上次让你去东北，你不是也去了嘛。你又不是不能出差，真需要你，你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要不你能当处长”，恭维的话永不过时，尤其是出其不意的拍马屁。 “李处，谢谢你啦，去台湾以后有的是机会，又不是以前还需要办理往来台湾通行证、签注和入台证”，闻雯有点受用的同时，连忙也给自己缓和不能去台湾的尴尬。 “闻处，你就是太好说话，公差和旅行可不一样。省钱不说，关键是有面，还有人接待”，李炎终于暴露出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此时，车正好开到金融岛。闻雯对李炎有了更多的了解，微笑着问道，“李处，你看到哪停车，您比较方便”。李炎本来还想继续聊一会，可是看到金融岛已到，加上闻雯没有显出特别的兴趣和热情，于是指着前方的一个地铁口说道，“闻处，就到前面那个地铁口，麻烦您啦” “李处，您太客气。谢谢你给我提供的消息” “没什么，互通有无嘛，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通个气”，李炎期待今天的谈话能稍微影响到闻雯。 闻雯听了，忍住没笑。“李处，明天见”，挥了挥手，然后开车离去。李炎看着远去的车辆，心中有点嘀咕，这闻雯刚刚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她是真的淡泊名利，一心只为照顾家人？还是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跟他一样，对于东方祥云羡慕嫉妒恨呢？等闻雯的车已经走了好久，他还是没想明白。不过他很快不想，而是打了一个电话，不久就有一辆车过来接他，直奔老地方而去。 东方祥云回到办公室，他打开黄金凤发来的邮件，打开看了几个人写的报告，大部分报告提及的隐患和风险都可以在老爸写的《星火成炬》中找到相类似或相关的，只是表述不同而已。其中海阳、付瑶几个人因为曾经多次参与过赛会火炬传递，加上文笔好一点，报告内容格式赏心入目，内容也更清晰丰富。尤其是可以看得出他们俩经过思考而不是简单抄袭或者人工智能生成。 本次亚运会火炬传递，首次启用机器人摄影摄像。海阳根据自己亲身运行经验，提到机器人摄影摄像效果更好，根据前期参数设定后，可以自行在媒体车一侧担任全程摄影摄像工作，不需要占用媒体车席位，却也能拍摄到足够多足够精彩的影像资料，同时避免像之前很多记者一样，在媒体车上反复上下折腾，甚至有意或无意出现在镜头中，从幕后工作人员冲到幕前，成为焦点。更重要的是机器人可以同时进行自动筛选、编辑同步上传到公共平台，避免版权纠纷，便于各家媒体采用。而风险也不可忽视，机器人在面对一些特殊路段不能及时有效处理，如遇到门槛等障碍物时不能快速跨越，遇到道路突然变窄或传递受到冲击时不能快速向前或自行规避，所以机器人摄影摄像只能在路面比较平坦和宽阔的传递路段进行。 火炬手经理付瑶则提出火炬手运行中，越来越多火炬手在传递前后通过自媒体大肆自我宣传，尤其是部分传递城市基于宣传考量，特意邀请部分网红主播等担任火炬手，造成很多粉丝聚拢在驻地酒店大厅及周边，甚至提前入驻酒店，对其他火炬手造成很大困扰。甚至部分直播主提出要求，希望能安排其团队人员对其传递过程进行直播，对火炬手管理、运行及正常直播带来很多压力，需要引起注意。 而当东方祥云看了邹援汉的报告，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第119章 奥组委的卧龙凤雏 邹援汉，小伙态度好，责任心强，平时活一点没少干，但文字功底的确没多少长进。东方祥云看着他写的报告，再想想他做过的事，觉得稍微有点可惜。正在此时，郭梓涵发来信息，让他去拿票。东方祥云伸个懒腰，临出门前，随手在抽屉里拿了一小盒稻花香的糕点，下楼去找郭梓涵。 当东方祥云找到郭梓涵后，两个人没有言语，而是非常默契。东方祥云微笑的将糕点递给郭梓涵，郭梓涵则会意将一个信封递给东方祥云。正巧薛松经过，看到两个人的举动，觉得非常怪异，“你们俩干嘛呢，神神秘秘的”。 郭梓涵见状，连忙把糕点往前一递，“薛处，请您吃糕点”。 “得，无功不受禄，你们俩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想用糕点堵住我的嘴”，薛松接过糕点的同时，嘴也没停下。可是当他发现糕点盒还没开封时，赶紧又给退了回去，连声说“这是老东送你的，都还没拆封，我可不敢吃，回头老东找我麻烦”。 “你爱吃不吃，谁求你一样”，东方祥云白了薛松一眼。郭梓涵则拿起桌子上的美工刀，轻轻的将包装盒上的标签划开，打开盒子，再次递给薛松，“薛处，您随便拿，别客气”。 “老东，这是郭处给的啊，我可不客气啦”，薛松一边接过糕点盒，从中挑了两块自己喜欢的。 “赶紧吃你的吧，话那么多” 薛松这么一闹，邻近很多同事听到声音就都聚拢过来，大部分人跟东方祥云也熟，郭梓涵见状就让大家随便拿，不一会就差不多拿了个精光。“东方处长，你这也算回娘家，大方一点。你以后拿一个大一点的，这都不够分的”，薛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怼的机会。 “放心，下次确定你不在的时候，我再过来”，东方燕回应了一句。 “东方处长，你不在的时候，薛处一个人很孤独，你一来，他整个人充满活力”，两个人之前在一个部门就经常互怼，大家也习惯看他们俩闹。等东方祥云去了火炬中心后，薛松没有了伴，稍显落寞，今天看到他们俩又在怼，赵芸蕾不知何时出现，插了这么一句，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我看你们俩是俞伯牙和钟子期”，郭梓涵话还没说完，薛松就抢了一句，“那我是俞伯牙” “为什么你是俞伯牙呢？”，东方祥云紧接着问了一句，众人也不解。 “历史上，钟子期先死，俞伯牙摔琴在后，才有了‘高山流水觅知音’的佳话，俞伯牙才华横溢又高寿，所以”，薛松诡异的一笑。 “滚”，东方祥云忍不住爆了粗口，“什么玩意”。 “别，换一个，你是管仲，我做鲍叔牙好啦，管仲千古留名” “老薛，你不愧是文化人，欺负我学历低，忽悠我不懂历史吗？你是想说管仲的成功离不开鲍叔牙的推荐，而且鲍叔牙活的更久，不是吗？” “再换一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没等薛松说完，东方祥云就说，“我怎么说今天心情不好，原来是见鬼了，太晦气，需要找个地方驱驱邪”，一边说一边就准备往外走，薛松几步上前，搂过他的肩膀，“大处长，莫生气”，没想到东方祥云突然低头躲过他的胳膊，顺势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两手将薛松的肩膀往后扳，同时伸出右腿，薛松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几乎被放倒在地上，在离地面还有20多公分高度时，东方祥云又赶忙将他拉起来。众人看了纷纷大笑。 而在万芊来访雄安后的第三天，吕品给东方燕打来电话，他们经过讨论，决定采访时间就定在下周二上午，地点就定在雄安东方燕的书房，到时候她跟万芊一起过来。另外当天还有摄像师、化妆师等一行多人，他们有人提前过来对房间进行一些布置，主要是调整摄像机角度，并根据情况适当增加一些灯光等。同时特意转达万主编的话，告诉李非阿姨别再辛苦做饭了，他们这次人多，已经让人专人负责后勤保障啦。 得知万芊周二要来，万芊又反复告知采访后就要离开，李非深知职业女性的辛苦，早餐经常是应付了事，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于是决定给他们做一顿拿手的早餐。周一晚上，李非就提前去常去的肉店，取了新鲜的黑山羊羊肉和羊棒骨，又去菜市场采购新鲜的蔬菜，另外补充了一些陈皮、香果和小茴香等佐料。第二天早上，她5点多就起床，开始熬制羊汤，小火慢熬，好的羊汤需要三四个小时。 上午，万芊一行8人，从北京很早就出发，刚到雄安东方燕小区，发现薛飞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得到消息后，李非就将米粉下锅。当万芊到了东方燕的单元门口，东方燕和吕品、陈亮也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分两拨上电梯后，万芊刚进门，李非就热情迎了上来，而且很快将遵义羊肉粉端上了桌。 今天万芊出发比较早时，在路边买了包子豆浆，可是没有来得及吃。看到热腾腾的羊肉粉，她有点馋意，唾液不由自主的分泌许多，更感到莫名的感动，内心稍微挣扎了一下，就决定跟她的助理分吃一碗，李非重新拿来一个碗、一双筷子和勺子，万芊给自己拿了一小碗，自己先尝了一口汤，然后一筷子下去，混杂着大块羊肉的米粉刚入口，食道就被那酸爽塞满，再吃一口，全身舒畅，额头微微出汗。万芊拿起餐巾纸擦了一下汗，主动招呼大家吃一碗，“阿姨做得羊肉粉味道不错，你们先吃一碗”，刚刚李非招呼他们，他们还没行动，见老板吃的这么开心，两位摄像师大哥见状先坐下来，各自端了一碗，大口吃起来。 见大家吃的开心，李非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就在这时，门铃响起，外卖到了，李非给大家订的咖啡，12杯咖啡，一半美式，一半包括拿铁、焦糖玛奇朵、冷萃、馥芮白等，让大家自取。万芊觉得过意不去，连忙致谢，再次叮嘱李非午饭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不用再麻烦了。 万芊团队的效率很快，羊肉粉吃的快，干活的速度更快。原来觉得宽敞的书房突然间因为来了这么多人而变得拥挤了很多，书桌被临时搬到了客厅，一个小时不到，书房已经被各种器材设施所装填，以放在立式支架上的9支火炬（包括2011年深圳大运会、2014年南京青奥会、2015年鄂尔多斯民族运动会、2019年山西二青会、2021年陕西全运会、2025年粤港澳全运会、2035年学青会、2034年利雅得亚运会、2043年东南亚运动会）及陈列柜为主背景，证件、吉祥物、徽章、制服等多届赛会元素巧妙陈列其间，大型运动会的气息无处不在。另外从客厅搬来的两张单人沙发中间放了一张小的茶几，茶几上立式摆放着《星火成炬》《薪火相传》《火树银花》三本书，书的前面放置了一张标有网站名字的特色卡片。茶几的两侧边缘放置了标有万芊、东方燕名字的席卡，茶几的前方单独放了三个坐式支架，支架上放着三支火炬，分别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2022年北京冬奥会与2046台北亚运会的三届赛会火炬。 万芊喝了两口咖啡，邀请东方燕就坐，先随便聊聊天，根据摄像师的意见，对两人的位置和角度进行了些许调整，适当增加了一些面光，一切准备就绪。万芊根据惯例和程序首先进行自我介绍，及对东方燕进行简要介绍后，采访正式开始。 “东方老师，台北亚运会火炬境内传递刚刚圆满结束，在圣火采集和首日传递时，您再次受邀作为解说嘉宾，这是您参与的第几次赛会火炬传递呢？” 第120章 最初的梦想是5，数十年后，东方燕成功将数字变为100＋ 万芊不愧是一名优秀的主持人，为让东方燕适应节奏，万芊的提问从比较简单问题开始，由浅入深，循序渐进。 “万老师好，具体次数我记得不太清楚”，东方燕心算了一小会，“如果是洲际性以上赛会来说，应该有十几次；如果是国家级，大概有三十次以上”，东方燕略显歉意，粗略的回答。 “东方老师，根据我们之前的初步统计，您收藏的各种火炬有108支，其中奥运会的6支；冬奥会的4支；青奥会的5支；冬青奥会5支；亚运会的6支；亚青亚沙各2支，亚冬3支；大运会的5支，大冬会的3支；全运会的15支，冬运会8支；学青会7支；民族运动会的6支；还有其他赛会的33支，跟您的数据有出入，而且出入比较大呢”，万芊读着前方的一个提示器，将相关数据缓缓读来，提出自己的疑问和不解。 东方祥云有点吃惊，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份表格和数据，对万芊的用心和幕后功夫深感佩服。“万老师，数据有出入正常。您的数据是我收藏火炬的数量，有些火炬我只是因为爱好使然，自己购买或朋友赠送的，仅仅是收藏。譬如说奥运会的火炬，虽然我参加了08年奥运会，但是我在开闭幕式部工作，不在火炬中心，后来有机会就购买了一支祥云作为纪念。而且与奥运会相关的火炬大都是收藏，单纯收藏的火炬占总数三分之一左右吧”。 “那您为了收藏火炬，花费肯定也不少？” “我的爱好比较少，也就喜欢收藏一些火炬、徽章什么的，这么多年，虽然花了一些钱购买火炬，不过物有所值嘛。” “很多人收藏是为了升值，据说一把柏林奥运会火炬现在拍卖价要200万欧元，折合人民币1000多万呢？” “是吗？”东方燕听了也有点吃惊，“我只是见过，也想购买收藏，但是找不到货源。不过按照你说的这个价，我也买不起。有些火炬数量稀缺，年代久远，或者是名人使用过的，可能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和升值空间，不过我收藏的火炬基本都是批量生产的，而且大都未曾使用过，所以不值什么钱。” “您有目标吗，譬如说收藏100支火炬，或者参与100场赛会？” “最初是有的，08年北京残奥会结束不久，跟朋友逛街，正好路过北京西站边上的一个过街天桥，跟朋友说过，一辈子能做五场大型运动会就满足了。”，东方燕突然想起了那座桥，那位已经离开的朋友。内心有点感伤。 “5场？那不是很早就实现了吗？”，万芊对于5这个数字有点不可理解，觉得太少了一点。 “原来觉得5场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我记得曾经羽毛球队的总教练李永波说过，他想培养100名世界冠军，比较可惜，他过早离开了教练岗位。我现在也快退休了，对于火炬收藏和赛会数量更没有多少期待，一切顺其自然。” “这些火炬中您最喜欢哪一把”，万芊转头看了看身后支架上的火炬。 第121章 同一个问题，东方燕隔天就不认账，换了不同的答案 东方燕用手示意，指着中间一把蓝绿色为主，采用流线型设计，顶端为花瓣状的火炬，“我喜欢这一把，您可能觉得这边火炬外观造型稀松平常，这是我们自己设计制作的第一把火炬，从外观设计到到小样制作，再从工艺设计到找寻工厂批量生产，过程艰难曲折，虽然有很多遗憾和不完美，可是确实真实的经历和存在。正好是学青会火炬，火炬取名为‘萌芽’，就像一颗希望的种子，一切皆有可能，寓意着未来”。 东方燕的回答让万芊深感意外，第一次来的时候，她看到过这把火炬，觉得普普通通。不过当初她问过同样的问题，可东方燕明明说的是那把“虹”，今天怎么变成了这把“萌芽”。不过听上去好像也合情合理。“东方老师，我以为您会说深圳大运会火炬‘虹’呢”。 东方燕回头看了一眼“萌芽”与“虹”，“您说的也没错，我也很喜欢这把火炬。虹的设计师是万力，我们也是老朋友。30多年了，还是唯一一把造型可以随意切换和变化的火炬，可以与火炬手互动，每一把都独一无二。但是‘萌芽’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您懂得”。 “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萌芽’是您的亲儿子，‘虹’是别人家的好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再好也是别人的，东方老师，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可以，这样是不是显得我有点小家子气呢？”，东方燕略微尴尬的笑了一下。 “没有，人之常情嘛。您的每一把火炬都有故事可讲，哪把火炬让您印象深刻呢？”。 “万老师，老实说，最早接触的那些火炬印象深刻，刚从事大型运动会时，年纪小，对事物充满好奇心，之后年龄大了，见得多了，见怪不怪。现在回忆起来的话，有一把火炬给自己印象深刻”，回头指了指那把曾经让他濒临绝望的火炬，“那支火炬熄灭率比较高，尤其是在圣火采集上，在很多重要领导面前熄灭了，当时还有电视直播”，东方燕微笑着讲述着那个伤心的故事。 万芊又是一惊，那天她看到了这把火炬，觉得普普通通，又是省运会的火炬，也就没细问，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而且东方燕毫不避讳。于是紧接着问，“据我所知，火炬熄灭的后果很严重，火炬熄灭的频率高吗？就像您刚刚说的，万一在仪式上火炬熄灭了怎么办？我们之前也了解过，媒体多次公开报道过火炬熄灭的情况” “万老师，抱歉，借您的平台一用，我想强调一点。火炬熄灭是正常的，也应该是被允许的。火炬是稀缺产品，数量又少，国内外专门制作生产火炬的厂商比较少，良莠不齐。有些大厂资质比较好，重视品牌和形象，这些厂商大多原本是燃气灶具类企业，火炬是作为他们品牌营销，讲述品牌故事的重要手段，所以他们愿意投入资金和精力进行研发，而且有意愿成为赛会赞助商，此类厂商的火炬质量相对较高，但成本和费用也比较高；而另外其他厂商，无论费用多少都能做，产品有好有坏。通常来说，行业内认可的熄灭率不能高于1%。尤其是重要仪式上，包括圣火采集和开幕式上的火炬，都是特制，或单独增加防熄火装置模块，确保火炬持续燃烧”。 “东方老师，按照您说的，如果每支火炬都增加一个防熄火装置，岂不是不用担心火炬熄灭的情况啦” 第122章 中西方火炬设计差异，一个自动复燃，一个自动熄灭 “万老师，您说的没错，曾经有赛会在每支火炬中增加了类似装置，在火炬底端安装了按钮，只要按下按钮，当火炬一旦熄灭时该装置就会自动点火。”，东方燕回头瞄了一下其中的一支火炬。 “这种情况多吗？是普遍现象吗？”，万芊追问道。 “还好，不算多，我们发现此类火炬存在潜在隐患，如果火炬手在传递前无意触碰按钮，观众有可能看到火炬自动点燃，不仅场面尴尬而且可能酿成传播事故。为此，在传递前我们不得不反复提醒火炬手不要碰触按钮，原本的创新设计反而成为累赘，画蛇添足，或者说画虎不成反类犬。还有一点就是，火炬中没有批量增加类似装置的原因主要原因是成本将增加很多，大多数决策者认为没有必要”。 “只有国内存在类似问题呢，还是国外也有呢？” “据我了解，国外也有一些赛会增加辅助装置，但是功能恰恰相反，他们的功能是自动熄灭。” “这个我不太明白”，万芊用手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显得很是疑惑。 “万老师，我原来也不理解。后来听他们介绍，原来他们是担心火炬掉落在地正常燃烧而引发火灾，所以他们的功能是在火炬落地后一定时间内将自动熄灭”。东西方人的思维存在很大差别由此可见一斑。 “东方老师，外国人跟我们想的就是不一样。不过如果火炬熄灭了，通常应该怎么处置？我曾经看到过以前的资料，有好几次直接用打火机点着的，这是否允许呢？” “万老师，使用打火机的案例的确不少，但这是不专业的表现，跟赛会级别和工作人员态度有关，容易引发舆论危机，成为笑谈。其实针对火炬熄灭后的处置，国内外有一个标准流程，就是由圣火护卫队从火种灯中引出圣火，将火炬重新点燃即可”。 “东方老师，那在您看来，一支好的或合格的火炬应该具备哪些条件呢？” “我首先声明，这是我个人看法，一家之言，不同组委会、机构或厂商都有自己的评判体系和标准。我个人认为，一支好的火炬首先确保安全，安全包括两个方面，燃烧安全和质量安全。一方面火炬能在绝大多数环境下能安全燃烧，而且持续安全燃烧15分钟以上，在每届赛会对于火炬的燃烧时长要求不一样，15分钟我认为是一个基数；另一方面火炬对火炬手不会造成伤害，包括烧伤、擦伤等；其次火炬应该特色鲜明，从外观造型、线条、图案、局部设计等彰显主办国、主办城市的文化传承与精神，凸显赛会的元素与特色；最后火炬材质与燃料应该更具可持续性，成本可控，总体而言火炬自身就应该是一件好的产品，能讲述一个好的故事。” “东方老师，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一是安全，二是特色，三是绿色低碳，四是性价比” “差不多，大同小异，您总结的更简洁到位” “东方老师，谢谢您的夸奖，您当初为什么选择进入这一行？又是什么原因让您一做就是40多年” “万老师，您是问我进入大型运动会的原因，还是从事火炬传递？” “东方老师，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从事大型运动会纯属是个意外，而从事火炬传递则是筹划已久” 第123章 东方燕说，我的成功只是运气好一点 “怎么讲呢” “我从事大型运动会开始于08北京奥运会，那个时候我在大观园附近中加大厦的一家文化公司上班，当时公司还在发起一项关于奥运梦书画作品征集大赛的活动。正好遇到奥运会征集前期志愿者活动。不是穿蓝色制服的赛时志愿者，是更早开始的前期志愿者，一期三个月，我当初报名的是开闭幕式部计划管理处的综合协调岗，我连续报了两次，第一次面试机会都没有。第二次才获得面试机会，而且是侥幸入选。没想到却意外开启了之后从事赛会体育的道路。而从事火炬传递的起因我至今还记得，那个时候，开闭幕式搬迁至林萃西里55号独立小院，有一天我跟伙伴们在楼下聊天，看到有人穿着蓝白相间的火炬传递制服过来开会。北奥制服特别多，倒计时或重要活动会发，特许商品类服装也多，可是不知道怎么，就总觉得火炬制服特别好看。而且火炬中心的人，无论年龄性别，每个人的状态很好，精神抖擞，满面春风，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朝气，所以很羡慕，就想着有一天自己能有这么一套服装就好了。后来的事，大家都清楚，境外传递时火炬传递遇到的困难、挑战，境内传递时国人的热情、自豪，对我产生巨大影响。那年7月，开幕式演练时我第一次接触到真实的火炬，也跟火炬拍了照片，并暗下决心，以后有机会从事火炬传递，没想到后来梦想成真，2年后我到了深圳，入职的部门是执行局大型活动部，本来在综合组，最终场馆化时，机缘巧合，成功被分配到了火炬指挥部。” “听您这一说，恕我冒昧，是不是可以这么讲，您参与大型赛事是意料之外，无心插柳；而参与火炬传递则颇有心计，水到渠成” “万老师，您说的没错。您的言语言简意赅，而且富有文采。不过我觉得很多事情的成功或者有好的结果，归根结底运气成分居多。” “东方老师，你是说你走到现在，很大原因是你的运气好？”，万芊听了不可置信，一脸惊愕。“人们归结成功要么是自己努力拼搏换来的，要么是自己天赋极好得来的，也有很多人将其中一小部分因素归结于机遇，可你却将运气放在了更突出的位置，这是为什么呢？” “韩愈曾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我就是比很多人更早接触到了奥运会而已，多了一点点坚持和专注，仅此而已。您别见笑，穷人家的孩子，可选择性小，一旦发现了救命的稻草，就会牢牢抓住。” “都一样，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不过东方老师，我很好奇一件事，我是外行，不是太理解。从一般公众来看，开幕式不是更受公众关注吗？人们常说‘开幕式成功了，赛事也就成功了一半’，您为什么选择改行呢？” 第124章 林萃西里55号，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神秘总部 “万老师，您的问题问得好，当初我也考虑了很久。08年在开幕式，在林萃西里55号的一年多时间，很有幸能有机会向很多优秀的前辈、老师们学习，偶尔还能跟导演们一起开会，近距离看到那么多优秀的人。别的不说，仅仅我们处室就有很多特别优秀的人，传说中电视和电影中才能看到的牛人。譬如多年驻外归来的外交官郑处、全国家喻户晓的央视主持人周处、天文馆张馆长等，正好，借您提供的这次机会，我也想向那些年开闭幕式团队的前辈、老师、领导、导演和伙伴们表示感谢，是他们的榜样力量激励自己成长，获益匪浅，受益至今。08年的开闭幕式，给了我一个极好的平台和机会，没有08就没有我的今天”，东方燕起身，面向镜头，深深鞠了一躬。 经过两次短暂的相处，万芊对于东方燕渐渐有所了解，对于东方燕的谦虚和感恩，她并不感到意外，但是他突然起立鞠躬还是超出她的了解。 重新坐下后，方燕继续说，“万老师，至于为什么没有继续从事开闭幕式这一领域呢？完全是出于私心。” “私心？”，万芊第一次从东方燕口中听说这样略显负面情绪的词汇。 “对，人是自私的动物。在开闭幕式的那段日子里，尽管很充实，每天都能学到很多东西，但是有一点特别折磨人。”，东方燕不由得想起林萃西里55号的日子。 2006年时基于人员规模增加、办公场所需求及更加严苛的保密要求，奥组委开闭幕式工作部从位于北四环中路的奥运大厦搬出，搬迁至当初靠近北五环，还是一片荒凉的林萃西里55号的独立小院，门口不仅有常规保安，还配置专门的武警值守，以及公安民警。而楼内四层每层都设有单独门禁卡、前台和保安，尤其是导演组、制作组更是根据工作室的不同再次单独设卡和配备人员值守。要是想进入小院，手续过于繁琐，一切工作都必须以保密为基础。 “折磨人？”，万芊对于东方燕的回答接二连三的感到吃惊。她听到了东方燕的回答，但是没有看到东方燕想起了曾经的往事。 “对，那时候保密要求太严格，甚至有点严苛或者说是过分。根据保密要求，当时不能跟亲戚朋友聊工作的事，而大家知道你在奥组委工作，又都想探听一二。很多时候大家会觉得你是不是装x，加上平时工作节奏紧张，上网又严格受限，朋友间的日常话题自己又不懂，有段时间比较焦虑，甚至有点抑郁。而看到火炬中心的伙伴，今天在巴黎伦敦，明天去了伊斯坦布尔，后天又要去非洲或巴基斯坦，国内不是拉萨珠峰就是三亚哈尔滨，满世界的飞，好玩又有趣，有时候会心里不平衡，所以决心改行”。 “听您这么一说，我大概能理解一点点。之前采访过一些导演，他们对于参与赛会开幕式也遇到过类似处境。听你这么一说，火炬传递就好像境内境外自由行，我也蛮羡慕的” “原来我以为也是这样，后来从事这一行才发现，其实蛮辛苦的，每天奔波在路上，不是城市间大转场，就是会议室和现场之间小转场，来回奔波，黑白颠倒。目前境外传递基本取消，境内各省基本都去过，不过大部分景点却没怎么去过，除非传递路线就在景区内。比如山西二青会火炬传递时其中一站正好在洪洞大槐树景区门口，但是为了筹备仪式，景区对外关闭，我们只能通过门缝向里看了两眼，到现在我也没去进去过。”。 “中国人不是有句歌谣嘛，‘问我祖先何处来,山西洪洞大槐树’。我去过一次，蛮不错的。不过听您这么说，感觉跟我们差不多，很多时候出差，提前计划着去看个风景探个店，约同学或者朋友见个面聚一聚，结果很多时候，忙完工作就太晚啦，只想早点回去睡觉。话说回来，国内还有哪一个省份您没去过呢” “好像就台湾省还没去过” “那这次台北亚运会您有机会去吗” “希望有机会，不过也不急，反正已经回来了，有的是时间” “愿您梦想成真。我们之前查阅资料时发现，有人被称为‘火炬之母’‘火炬之父’，而您被称为‘火炬大满贯’，说您参与了各种级别、类型的赛会火炬传递，您怎么看待这个称呼？” 第125章 东方燕，有人说你是‘火炬大满贯’，我叫，你敢答应吗？ 东方燕听了，连忙摆手，示意拒绝，“万老师，别，千万别，请原谅我纠正您一下，‘火炬大满贯’这个称呼我从未接受，也不敢当。正好借此机会，我再次重申一下，我只是比较幸运，参与了几届赛会火炬传递工作，可能次数相对多点而已，其他称呼不敢当。” “东方老师，很多人都会给自己加各种专家、顾问的头衔，您好像对此比较反感，为什么呢？” “万老师，说实在话，现在这个社会，专家遍地走，顾问满天飞。大众对所谓的专家早已深恶痛绝。我觉得像之前的袁隆平教授，两弹一星元勋，大国巨匠，国医大师们，被称为专家当之无愧。或者其他扎根行业多年，在理论和实践方面均有建树的人，也可以称之为顾问。譬如我敬佩的一位前辈，一生献身于体育事业，而且专注于其中一个领域，在这个领域被称专家也好。但是不像我们现在很多所谓的专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外太空到内子宫，无所不知，这有点自欺欺人。” “东方老师，您的话好像有点自相矛盾。按照您刚刚的说法或者标准，专注于一个领域多年，在理论和实践方面均有建树，我认为您在火炬传递领域的表现就符合上述两点，从实践来说，您从事火炬传递工作40年，大大小小赛会参与数十次；从理论上讲，您曾发表多篇文章，出版多本火炬传递或大型运动会书籍，您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专家，您说呢？” “万老师，我的表述可能有问题。对于专家顾问的定义，每个人的角度和标准不同，我只是觉得自己比较幸运，比很多人更早接触到大型赛会，加上好奇心和兴趣所致，所以对火炬传递的了解多了一些。但是在广度、深度等方面还远远不够专家的水准，自己永远在学习的路上。” “东方老师，您太谦虚了，会不会有人说您这样过于做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和原则，关键是对自己有一个清楚的认知，不要为外界环境和他人言论所左右。其实就火炬传递而言，我就知道有一位前辈，她对火炬传递的认知和见解比我强多了，而且还具有国际视野，只是受一些因素所限，他们没有写书或者不方便公开发行而已。我不是谦虚，实事求是的说，我的外语能力很差，不能很好的阅读英文原文，不能很好的获取国外赛会火炬传递的第一手资料，缺乏国际化视野；另外我没担任过厅局级以上职务，我的视野范围和看待问题的角度、深度肯定存在缺陷和偏见，缺乏大局观、系统性思维和一定高度。” “东方老师，您说的这点我赞同，一山更比一山高。在很多人眼中，您做的已经足够好了，您还这么谦虚，能让您这么佩服的人肯定也是一位高人。您方便说出她的名字吗？” 第126章 东方燕，你的同事员工都当过火炬手，为什么你没有？ “万老师，比较抱歉，她老人家比较低调，不过行内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网上也有很多她的资料和信息，希望她老人家身体康健” “东方老师，希望这位前辈如您所愿，身体健康。那火炬传递中有没有让您比较难忘的时刻” “难忘的时刻太多了，有很多传递路线规划的比较好，譬如水下传递或者空中传递；或者火炬手的传递动作或者交接动作比较有趣或者具有挑战性，比如一字马或空翻，还有亲吻大地的镜头，但更多的是有些残疾人火炬手的那种不服输的精神。我记得那年山西二青会的时候，一位无臂火炬手，在志愿者帮助下把火炬放在肩膀上，用头夹着完成50米的传递。对于命运的不公，没有消沉而是向阳而上，对我激励很大。” “的确像您说的一样，残健共融，我们的社会中很多残疾人朋友，面对生活不屈不挠，积极乐观，希望社会对他们更多关注、尊重和支持，他们是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的重要成员，是我们的家人，是我们的朋友。说到火炬手，您觉得什么样的人有资格成为火炬手，您觉得我可以吗？” “每届赛会火炬手的选拔标准不一样，但大同小异，除了个别赛会之外，通常包括三个基础条件，首先政治上要求你热爱这个国家，喜欢体育运动或尊崇奥林匹克价值观；其次在某行业某领域取得卓越的成就，或者在某方面是公众的楷模或榜样，简单来说，就是有好的故事；最后就是身体素质好，能独自或借助于辅助工具完成100米或200米的传递。就一般赛会标准来说，万老师您成为火炬手当之无愧” “东方老师，恕我冒昧，您从事火炬传递这么多年，好像从来没有做过火炬手，这是为什么呢” 万老师，您这个问题有点犀利，幸亏人老了，脸皮厚，要不我可能要借条毛巾擦把汗啦。不过您说的也是事实，的确从事火炬传递30多年，至今我还没有当过火炬手”，东方燕微笑着。 “按理来说，您应该有机会啊，据我了解，您的团队里有好几个都当过火炬手，为什么反而您没有机会呢” “万老师，你们的调查研究工作有厉害”，东方燕不由自主举起大拇指，“这么多年，团队成员当中当过火炬手的人大概有五六位。我曾经也有过当火炬手的机会，可是我觉得自己从火炬传递当中获益太多了，应该给年轻人或其他伙伴一些机会，好东西就要跟大家分享，不能太贪，您说呢?” “据我所知，火炬手资格不是不能转让和买卖吗？” “您说的没错，火炬手人选一旦确定之后是不能转让的，当初我有机会获得火炬手资格也是因为集团是赛会的赞助商，根据赞助商协议自动获得一个名额，原本集团建议让我当火炬手被我给推了，好事不能全让我一个人占了”。 “您这太谦虚了，多么好的机会，光宗耀祖，出人头地。那如果下次有类似机会，您记得跟我分享一下” “万老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人年龄大了，就要学会主动退让。不过，您也太谦虚了，凭借您的资历和影响，要想成为火炬手并不难。” “东方老师，开玩笑呢，您别当真。你遇到过的火炬手中，除了刚刚您讲的二青会残疾人火炬手之外，还有哪些火炬手让您印象深刻呢？ 第127章 不是天书，而是‘水书’，来自少数民族朋友的问候 “火炬手太多，印象深刻的也很多，就此刻而言，我能想起那年北京奥运会沈阳传递时的‘冠军风景线’，短短的几公里出现了4位奥运会冠军、6位世界冠军、3位金牌教练接力传递，奥运冠军有射击的李玉伟、柔道的庄晓岩，女排的张越红，还有冬奥冠军韩晓鹏，这不是一般省市和城市能具有这样的强劲实力，辽宁作为体育大省的魅力可见一斑” “您说的没错，辽宁是传统体育大省，也就北京、上海、山东、浙江、江苏和广东几个经济发达的省市有类似实力。” “还有一次届赛会的火炬手让我记忆犹新，2015年内蒙古鄂尔多斯，那是我首次参与全国民族运动会，55个少数民族的火炬手身穿各自民族服装参与传递，火炬手就像一个个模特，每一步都像流动的t台上走秀，展示着每个少数民族独特的文化，全身上下洋溢着自信，那种感觉至今难忘。” “民族运动会的关注度比较少，听您这么一说，好像民族运动会很有趣，少数民族的朋友能歌善舞，而且据说酒量也不错，跟他们相处应该很融洽和欢乐” “对，民族运动会不同于其他赛会，不以竞技为主，而是以‘弘扬民族文化，促进团结友谊’为目标。很多项目和环节设置比较独特，比如开幕式上设置30秒的驻停表演环节，各个代表团进场时，须在主席台前进行带来了特色民族文艺展演，另外赛时期间主办城市需要举行由各少数民族代表参与的民族大联欢活动等等。我参加过很多赛会，参加民族运动会时压力最小，最欢乐，幸福感也最高。可以近距离接触到许多不同民族的朋友，了解他们的文化。有些朋友在吃饭时就会来一曲，跳一支舞。其中有几个少数民族朋友喜欢喝酒，有一年忙完圣火采集活动，我们受邀去了蒙古包，团队中一半以上的人被喝倒了。” “忙完活动喝点酒也是理之常情，但是酒要适量，身体更重要。那您一定结交了很多少数民族的朋友了？” “对，每届民族运动会结束后都会认识一大帮少数民族的朋友，尤其是鄂尔多斯民族运动会时，自己还算年轻，能跟他们在一起玩一起闹，很多人以兄妹兄弟相交，相处到现在，我还参加过好个火炬手的婚礼” “是吗？少数民族婚礼肯定更有趣，他们的衣服还都挺漂亮，我特别喜欢苗族的服装和银饰？” “的确如此，苗族、水族、侗族的服饰材质上朴素大方，但总体感觉却显得时尚前卫，好像永不过时，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他们自己手工制作，祖辈流传下来的手艺，传承千百年的文化。您刚刚说到少数民族婚礼，我参加过一个水族朋友的婚礼，很震撼又很温馨。首先，水族崇尚黑色和藏青色，禁忌红色和黄色，所以新娘装大多也是以青蓝色为主的传统水家布缝制而成，头戴银冠，颈戴银项圈，腕戴银手镯，胸佩银雅领，耳垂银耳环，脚穿绣花鞋，看上去风采翩翩，仙气飘飘；其次，北方或者很多汉族结婚时，有一个习俗是在快回到家时，新郎要背新娘回家，所谓的猪八戒背媳妇，而水族有一个习俗是‘背妹送亲’，由新娘的哥哥或弟弟一个人背着姐姐，一个人打着伞送姐姐出门，送到新郎家，体现兄弟姊妹互相关心的手足深情。此外还有挑水认亲、洞房对歌等环节，很是有趣“，水族婚礼给东方燕留下了深刻印象，记忆犹新。 “听您这么一说，我都想去看看，下次有机会你带我去看看。” “没问题。三都水族自治县，离榕江也不远，随便可以去看看村超、村ba” "那感情好，一举多得。55个少数民族的名字，您能记得几个呢？或者您印象最深的是哪个民族呢？” “除了水族，回族、壮族、朝鲜族、毛南族、赫哲族、独龙族、俄罗斯族，其实我觉得都挺好，可惜我不是少数民族。” “您说的这些，除了前面三个，后面的我都没怎么听过。” “如果我们从事这份工作，我估计跟您一样。我现在能记得也是因为我经常看看之前的合影，或者他们留给我的东西。” “都有些什么呢？ “朝鲜族的朴老师的长鼓和勾背鞋、水族菲菲的‘水书’、纳西族手写的东巴文便签、苗族马老师的耳环，太多啦”，东方燕想起了很多少数民族的朋友，脸上洋溢着笑容。 “东方老师，看您的表情，让人很是羡慕。除了少数民族朋友和火炬手之外，你跑了这么多国家、城市或地方，哪一条或哪几条传递路线，您觉得规划的最好？” 第128章 近乡情怯，让东方燕留下终身遗憾 “您说的不错，酒虽好，不能贪杯。至于传递路线嘛，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各有千秋各具特色。江河湖海，名山大川，海陆空都曾经作为传递路线。我印象中俄罗斯人在这方面比较敢于创新突破，索契冬奥会时圣火去了北极，上了太空；另外悉尼奥运会时首次水下传递，包括08年奥运会时珠峰传递，这些特色传递路线我觉得很棒”。 “听您这么一说，海陆空都可以传递火炬了，为什么我们平时看到的火炬传递大都在公路上呢？” “国内外都是这样，毕竟火炬传递运行首先要考虑到便于公众参与，以及安保、费用等综合因素，公路永远是最优选择。不过基于独特的旅游、文化与科技创新等因素，各主办国、主办城市或传递城市也会另辟蹊径，除了刚刚说的，平昌冬奥会的海女传递、热气球传递，以及多届冬奥会时的长距离雪上传递都挺好玩。08年青岛海上帆船传递、苗族山寨内传递，以及西安、南京、平遥古城等均组织过的古城墙传递，都挺不错。但总体来说，相对而言，国外比我们敢想敢做，我们在这方面相对比较保守。” “是吗？看来我还是浅薄了，您不愧是行家里手”，万芊显得很是谦虚。 “万老师，您太客气。您的问题都问在了刀刃上，您很不简单”，东方燕发自肺腑对于万芊的主持表示赞同，这么短的时间内，对火炬传递的内容了解的如此透彻，没有太多废话套话，问题简洁但专业。 “谢谢您夸奖。那您这么多年来，有什么遗憾的事吗，至今没当火炬手算一件吗？” “遗憾的事肯定有，而且不止一件。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挺好。” “您能举一个例子吗？” “说来话长，我出生在一个晋东南的一个小乡村，我们县曾经是国家级贫困县，平时大型活动不多，那年山西二青会火炬传递时，我们团队负责总体运行，当传递到达我们县时，卫健委和体育局的同事得知我是本地人，所以提前跟我沟通了一下收火仪式的情况，收火仪式定在新建的城南体育场内，他们策划全县部分中小学生组成的方阵，将用旗帜、鼓乐等各种方式欢迎火炬手入场，并在收火仪式结束后，方阵自动向两边散开，留出一个通道，欢送圣火离场。他们已经排练过，效果也不错，当时我听了觉得也蛮好。圣火从青少年与旗阵鼓阵中穿过，画面感十足，就答应了，但忘记让他们再跟圣火护卫队队长确认。那天我也算回家，事情多，朋友多，就把这茬给忘记了。等当天收火仪式刚结束，没等仪式导演下达队形变换的口令，护卫队队长就下令队员按照惯例从人群外围绕场离开，导致现场一度混乱。那个场面让我遗憾至今，是一个教训，也算因私废公吧。” “您这是无心之举，惦记了这么多年” “就是一句话的事，如果当初那位老乡跟我说完之后，我立即跟队长或者其他同事说一句，遗憾就不会有，不该出现的低级失误，后悔莫及” “除了遗憾的事，有没有其他更刺激或者更好玩有趣的事呢” 第129章 年奥运会，火炬传递该怎么传 “也不少，那年我参与南京青奥会网络火炬传递，试运行期间，有一天接到电信赞助商驻会代表邀约。我觉得有点奇怪，认识但不熟。我察觉到可能跟网络传递有关，就喊了技术总监窦老师，以及我们的供应商驻会代表陈总一起前往。果不其然，饭后电信赞助商的人又热情邀请我们去参观他们的机房，并现场演示对网络火炬传递的服务器进行攻击，2分钟不到，供应商的服务器就崩了。而之前供应商给我们保证至少能抵抗2小时的常规恶意攻击，那一刻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头发竖了起来，隔天我就要跟团去希腊。对我来说，世界就像塌了一样，不是去不去成希腊的问题，而是担心网络火炬传递就此上不了线，一年多的心血功亏一篑。当我们离开那栋大楼时，外面正下着雨，我们仨就在路边的麦当劳坐下来讨论，突然间我想明白了，他们这样做肯定是有备而来。既然当着我们的面，能这么快把系统击溃，肯定也有解决的办法。想到这，我心突然豁然开朗。跟他们俩一沟通，让供应商跟他们直接对接跟进，后来很快解决了这个问题。很简单，供应商出点钱，把服务器迁移到他们的平台。” “您这么说，不担心被追责或受到威胁吗？” “事情过去都多少年了，跟这事有直接联系的人差不多都退休了。再说，我也遵循惯例，没有说出他们的名字不是，大家切勿对号入座”，说完，东方燕笑了起来。 “跟您聊天蛮有趣，您谈吐真诚风趣，故事真实有趣。非常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我们的采访也快结束了，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您对一年多后的奥运会火炬传递有什么看法或建议呢” “2048是一个特殊的年份，建国百年前夕再迎奥运。双喜临门，我个人觉得，应该更多彰显大国风范、民族自信和文化自信，而这种风度和自信不是通过语言，而是通过各种环节、细节渗透而出，譬如在火炬手服装上能不能像全国民族运动会更具个性呢；能更多展现民族伟大复兴的成就，及背后默默付出的各族各界大众，如火炬手更进一步面向社会基层，适当增加一点团队火炬手，凸显团结的力量；多一点特殊路线和路段，避免千篇一律和一刀切，倡导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因地制宜规划路线；多一点科技与人文的结合，传递我国在航天探月、深海、无人驾驶、人工智能、绿色低碳等各方面取得的最新进展，譬如月球，甚至火星传递；或者深海传递。南京青奥会的网络火炬传递因为曾经借助于嫦娥号、玉兔号实现太空传递，借助于蛟龙号实现深海传递，被媒体报道成‘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但毕竟大多是宣传效应，以虚为主。如果2048能梦想成真就好啦。总结成一句话，火炬即宣传，从筹备到运行，各个阶段各个领域，每一项工作都要树立牢固的宣传意识，将宣传进行到底，讲好中国故事。” “火炬即宣传，通过火炬传递讲好五千年古国在民族复兴时代的新故事，传递中国精神，东方老师，谢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朋友们再见” “万老师，谢谢您，朋友们再见！”，采访结束，两人起身握手。 东方燕的采访刚刚结束，李非立即从厨房端来水果，招呼大伙休息吃水果。万芊和他的同事顶不住李非得热情，就在客厅坐了下来，简单吃了几口水果后，又忙着收拾设备，并在悄无声息中撤离。万芊看时机差不多了，也跟东方燕夫妇告辞，东方燕安排吕品陪他们先回。 临走前，吕品提醒东方燕灵犀直播的事，需要尽快确定了，对方想在台北亚运会在宝岛传递期间邀请他参与直播，如果反应好，可能不止一期。东方燕说让他再考虑两天，对于直播他不怕，电视台、门户网站包括广播他都经常去，但是社交媒体的受众是青少年居多，而且互动性强，他看过吕品发过来的类似案例，感觉他们的提问方式很特别，大多经过大数据的分析而自动生成，角度很奇葩，有些问题还很刁钻，防不胜防，他有点担心，迟迟不敢答应。 第130章 科技进步的速度，替代不了父亲唠叨的温度 东方燕刚送走万芊一行，东方燕就接到了儿子东方祥云打来的电话。他刚落地深圳，在前往转盘处取行李的路上，第一时间想了解老爸采访的事情。东方燕简单跟他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东方祥云还想再多问几句，却发现电话已经被挂了，不由自主的嘟囔了一句，“怎么又挂了，我还没说完呢？” “处长，谁又挂您电话了？这么大胆”，东方祥云一惊，转头看了一眼，原来刚刚的电话无意间被黄金凤听到啦。 “还有谁，除了我爸”，东方祥云一脸无奈，可是却已经习惯，东方燕经常这样。 “我爸也是，每次聊不了几句话，他把自己想说的说完，想问的问完，就挂电话。可是跟我妈聊吧，每次又聊不完，周末没事的话，能聊几个小时，聊得口干舌燥手发麻”，原来是一向耳朵很灵的隋菲尔。 “菲菲，小黄你们几个年轻人”，说着先看了看隋菲尔，又看了看随行的邹援汉、黄金凤，“别学我，好好珍惜跟家长们相处的时间，别嫌他们唠叨，等你们到我这年纪就会觉得，听他们的唠叨也是一种幸福”。 “处长，您觉不觉得，您现在也有点唠叨了呢”，程昕也跟了上来。 “是吗？幸亏你提醒的及时，我以后要少说，少教育别人，我才多大啊，还不到倚老卖老的时候呢”，东方祥云突然有点感慨，“人是不是到了某个年纪，总喜欢对人说三道四呢？这个习惯不好” “处长，您才30多，正当年。而且我们觉得您很多时候说得对，我们也理解家长和长辈们的用心，但内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抵触，不想被约束，想走自己的路，即使在你们看来，有些幼稚，明显是错的，但是我们也义无反顾”，黄金凤深有感触。 “你们这代人，敢说敢做，不扭扭捏捏，挺好的。不过工作上的事有意见可以提，执行上可不要少讨价还价，少打折扣” “处长，收到”，几个人异口同声咋呼道，加上身着统一服装，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关注，吓得他们赶紧收声，取了行李就往外走。期间黄金凤预定了一辆商务车来接。 宝安国际会展中心离机场不远，他们预定的酒店也在附近，刚出机场，预定的商务车已经就位，座位刚刚好，时间刚刚好，一切都刚刚好。道路畅通，很快到达酒店。大家办理入住后，在下楼集合，简单吃过工作餐，就直奔会展中心。 去的路上，程昕联系了刘璐，等他们达到约好在南入口附近的咖啡店门口时，刘璐和一名同事已经在那里提前等候，看到他们几个人到来，连忙上前递给每人一杯咖啡的同时，递给他们每人一个访客手环便于进出。东方祥云一行感觉很温馨，接过咖啡后表示感谢。跟随刘璐通过安检，进入3号展厅内，7g、数字孪生、全息交互、虚拟旅行、数字生命、多维感知、感官互联、万物智联、普惠智能、全域覆盖、沉浸式xr、超能交通、脑机交互、数字安全、量子计算等字眼遍布全场。刘璐带大家先去了她们集团的展位。他们的展位居于展厅的核心位置，占地面积大，展台设计新颖独特，离好远就能看到他们集团醒目的标志。 第131章 科技的温度 离展位还有一段距离，叶繁、林楠也热情迎了上来，叶繁递给东方祥云几份宣传资料，主动为他们讲解本次展出的新技术新应用。第一项是他们公司推出的健康养生为概念的智能手表，在常规健康管理（如监测用户呼吸睡眠、心率、压力、血压血糖、体脂等）、运动监测（如步数、卡路里、距离等）、语音控制（接打电话、播放音乐，控制智能家电与门禁等）、通知提醒（短信、邮件、消息提示等）基础上，增加实时在线体检和感知功能，帮助用户及时发现健康问题，提示采取有效干预措施。如根据实时身体健康数据监测，及早发现疾病隐患，提供预防建议。譬如提供当日每餐能量摄入与营养搭配，甚至推荐就近餐馆及菜品；提供运动处方与预防建议，推荐当日运动项目及运动场馆；推荐处方药或督促尽快就医，可以自动拨打急救或紧急联系人电话。既是家庭管家，又是家庭医生，更是营养师和健身教练。另外手表腕带还具有变色功能，可以根据所穿衣物的颜色自动调整手环颜色，特别适合一些追求时尚感的用户。 东方祥云听后觉得有趣，自己遗传东方燕的基因，对于花瓣家的电子产品很是着迷，从手机、汽车到手表、耳机等系列产品，花瓣家有的，他就有。手表也是。不过对于其他品牌的好东西，他也不排斥试戴体验一下。看到东方祥云听得入迷，叶繁见势赶紧将手表递过来，并热情的帮东方祥云戴在手腕上，按下右侧按钮将数据重置后重新启动。数秒钟后，手表提示，“主人您好，昨晚您夜间睡眠5小时28分、深睡连续性66分、深度比例23%、浅睡比例42%、快速眼动比例35%、清醒次数2次，呼吸质量87分，睡眠得分76分；您今天的心率范围43-131次/分钟、静息心率68次/分钟，此刻心率97次/分钟；压力值41，正常；血压132/85mmhg，正常高值，脉搏平均值92/分钟，体脂22.7%，偏高；今天步数步，距离6.98公里，消耗卡路里298卡，运动量偏少；今天早餐和午餐摄入的热量分别是410卡、860卡，其中摄入碳水化合物56%，蛋白质12%，脂肪32%，碳水化合物摄入过多，蛋白质过低，。建议今天增加运动量，晚餐适当增加肉类、鱼、豆制品，22点前休息。”语音播放的同时，文字信息也在屏幕上闪现。“功能不错，就是有点唠叨”，东方祥云摘下手表，递给叶繁。 “东方处长，如果您觉得麻烦，具体功能可以调节，做减法”，叶繁接过手表，微笑着回应，并转手交给程昕，“程处，要不您也试试”，尽管叶繁知道程昕不是处长也不是副处长，但是也知道目前由她负责新型传递，所以话语中对程昕也格外尊重。 “叶老师，我不是处长哦，你说话注意用词，东方处长可在呢”，程昕接过手表，微笑中夹杂着严肃及戏谑的表情。东方燕毫不在意，也没做任何回应。继续看着其他的产品。 叶繁让其他同事继续为程昕几个人服务，自己则紧跟着东方祥云的步伐向前走。没走几步，就来到一台沉浸式游戏设备前，示意工作人员拿过一个红色头盔，递给东方祥云，邀请他体验。东方祥云一听是游戏，则急忙连连摆手婉拒。他对于游戏缺乏兴趣，虽然偶尔也玩几把网游，但一般或者说比较菜，而更喜欢现实中的体育运动。于是将头盔转手递给程昕，程昕是游戏高手，而且曾经参与开发过多款热门游戏，但是没想到她也不愿意尝试，而是又转手递给了邹援汉。 邹援汉接过头盔，叶繁又递给他两个手柄遥控器，引导邹援汉进入游戏区内，给他做了简单提示。这是一款以三国为主题，虚实相结合的开放性xr型武侠游戏，游戏中包括很多精彩打斗、骑马追逐、近身格斗等场面，用户根据提示自行选择其中人物，参与上述游戏环节，根据剧情发展需要，在现实中实时进行跑动、跳跃、躲闪、射箭、格斗或条件反射等动作，再回馈到虚拟游戏中，进而决定本阶段任务胜负，下一阶段的挑战任务。邹援汉听完叶繁的介绍，带上头盔，手持手柄，数秒钟后，邹援汉抬起右手，在前方点了几下，突然右脚向前垮了一大步，两腿向下蹬，像疯了一样两手向前乱舞，之后又是跳又是跑，把围观的人给逗的大笑不止，程昕一手搭在隋菲尔的肩膀上，一手捂着嘴，庆幸自己没第一个尝试，要不那就玩大了。 看到邹援汉玩的这么嗨，有趣搞笑，隋菲尔赶紧拿出手机拍摄下了这画面。邹援汉的‘疯’持续了3分钟左右，以两手向空中举起，形成一个v字而结束。 第132章 逛展看未来 叶繁上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邹援汉将手柄递给他，摘下头盔，额头已经冒出很多汗珠。程昕和隋菲尔看到邹援汉摘下头盔的瞬间，两个人又笑了起来，把邹援汉笑的有点发毛，便问怎么了。隋菲尔把刚刚拍的视频递给他看，邹援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菲姐，视频我删了啊”，隋菲尔听完瞬间抢过手机，“这是珍贵的记录，多难得，至少可以混两顿饭吃。” 东方祥云大笑之余，询问邹援汉的感受，“这游戏蛮好玩，就是太累了。我刚刚选了关羽，选择的片段是三英战吕布。刚刚切入画面时，刚出场时，想提青龙偃月刀，一时竟然没提起来，太沉啦，只好修改了参数，将青龙偃月刀的重量降低；后来向前冲时，赤兔马跑的快，我差点掉下来；而且剧情也不错，不能光打打杀杀，自己第一次玩，跟大哥三弟没配合好，被吕布的方天画戟给刺下了马，这违反历史事实啊。不过游戏很震撼也很真实，忍不住就会跟着节奏抬手动脚，好玩也有趣，人物栩栩如生、声音身临其境，好像还能闻到血腥味，就是不知道这么累。出了一身汗，衣服湿透了”。 邹援汉说的很多，大家听起来觉得好像也有点意思。不过看到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大家纷纷选择跳过。刘璐跟叶繁又带他们看了其他新技术新应用，尤其是可以使用全息通信的手机让大家颇感兴趣，全息通信的理念提出已久，很早之前影视剧中就频繁出现相关的场景，没想到梦想成真。 体验区单独设在展厅的一角，远远看去，现场排队的人太多，队伍沿着展厅的一侧反复折了几个来回，有点黄河九曲十八弯的样子。 东方祥云和伙伴们正在犹豫要不要看，刘璐却热情的表示，“东方处长，我们都安排好了，待会我带你们直接过去体验，不用排队的”，说完带他们几个直奔体验区，跟现场负责体验的礼仪小姐打过招呼后，直接从贵宾通道进入到了室内，为此还引来正在排队中一些人士的不满。 “我们都排老半天了，凭什么他们不用排队” “他们是谁，有没有先来后到” 如果换做平时，非工作情况下，无论是跟老爸老妈还是跟老婆儿子，他们都是正常排队，可是今天是工作需要，东方祥云没有辩解，而是跟着刘璐直接走进了进去。虽然队伍中一些人的言语有点刺耳，但他充耳不闻，他理解他们排队的焦急心情。 刘璐单独安排了一名工程师给他们讲解演示。原来该款手机采用一项空中成像专利技术，利用干涉和衍射原理，将人与物体的三维图像以光的形式投射到空中或物体表面，可以实现完全无实质媒介的影像投影，使用户可以在通话过程中实时观看到另外一个人真实的立体影像。 之后经过现场讨论，队伍中年龄最小的黄金凤和邹援汉首先参与互动体验。工作人员先给他们两人各一部测试手机，手机上预留号码，备注分别是牛郎、织女，然后将两个人分别引导至两个相邻的隔间，一间房间氛围设计是蓝天白云沙滩的热带风情，另一间为春色盎然的鲜花草地的满园春色。 试验开始，邹援汉拿起电话，点击织女的号码拨了出去。 第133章 时过境迁，数十年来，隋菲尔对包的执念永远不变 与此同时，手拿电话的黄金凤迅疾接通，邹援汉的全身影像立即出现在眼前，甚至头上在参与上一个游戏时遗留的汗珠都清晰可见。站在黄金凤身边的隋菲尔伸手故意去推了一下虚拟的邹援汉，手臂从他的虚影中穿过，东方祥云把这一幕给拍了下来。大家对于这款手机很感兴趣，不过都也知道价格不菲，黄金凤一问，果然如此，一部手机就要花掉她大半年的工资。邹援汉不由自主的吐了一下舌头。 刘璐、叶繁又陪着他们逛了一会儿，本来邀请他们一起吃午餐，因为机会难得，东方祥云还想看看其他展览，于是向他们表示感谢后，自行去其他展厅溜达。临走前，刘璐还特意给他们每人一张展会布局图与日程安排表。 几个人仔细看过后，决定各自行动，然后约定12点在3号展厅的餐饮区集合。隋菲尔、黄金凤两个人决定去花瓣家看看，邹援汉决定去看机器人比赛，程昕决定随意走走。 东方祥云原本也是计划随意走走，沿着展厅的一侧顺时针向前走，展厅的很多设备、产品或者技术，他之前或多或少接触甚至体验过，所以在他看来没有太多新意。索性不如去听听论坛是否有新的前瞻性的发现。 顺着导视牌，东方祥云一路来到二层会议室，论坛尚未开始，但是人已经很多，中间及偏后位置已经坐满了人，反而在前排还有两个空位。于是赶紧抢身挤进人群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桌子上内嵌式的电脑屏幕自动开启，论坛的相关信息瞬间跃入眼前。 主持人是一位知名邮电大学的教授，其他三位嘉宾有电信运营商的技术总监、知名科技公司总经理、某手机公司副总。听了一会，东方祥云听得糊里糊涂，感觉这场论坛比较偏学术化，但是坐在人群中又不能提前离开。既来之，则安之。只能耐着性子，硬着头皮听了40多分钟，论坛一结束赶紧离开。可是一看时间，与大家约定的时间还早，就又回到展厅继续溜达，体验了一下手机端的ar互动游戏，虚实结合效果更好更和谐；又观看了一些国产机器人的现场演示，觉得跟“王子”“笨笨”没有太多差异。边看边走，到达餐饮区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已经在那里等候，隋菲尔热情递上一杯咖啡，东方祥云接过火炬，他们几个人随意找了一家快餐店，边吃边分享刚刚的收获。 隋菲尔看到一款让她心动的包，某奢侈品牌与科技公司联名设计，包包的色调及图案根据客户每日服饰装扮和天气情况综合计算，实时感知，即时更新。为确保用户最佳体验，更新时两个品牌的标志始终存在，而且全球限量销售。隋菲尔现场体验后，感觉很有趣。而黄金凤在排队许久之后，发现大家在排队体验由花瓣家牵头研发的新一代智能家居系统。尽管智能家居系统推出二十多年，竞争激烈，但体验过后，黄金凤对于花瓣家更新迭代后的版本感觉到非常满意，自己买房后想拥有一套。该系统首次提供全天候24小时管家、工程师、医生等为一体的系统服务，包括网络服务、智能安防、家电及厨卫的智能控制和远程控制、交互式智能控制、环境自动控制、全方位家庭娱乐、机器人协同、日常物品自助采购与生活费用自主缴纳及系统自动维护等功能。 听完黄金凤想买智能家居，程昕笑着说“金凤，我觉得你不用花钱买” “昕姐，为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工资低，我攒不够钱买房的钱？” “金凤，我可没那意思，我是帮你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昕姐，什么主意，你说来听听” 第134章 老板好手段，自己搬新家让员工集资购买家具家电 “金凤，我是这么想的。毕竟奥运会是举世瞩目的大项目，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参与，而参与的人那多多少少都是优秀人才，比如说咱们处长，有型有才又有钱，你们几个说是不是？” “昕姐，你说的没错，可是处长都有小孩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想让我”，黄金凤欲言又止，故作忸怩道，“昕姐，没想到你这么坏” “金凤，你想什么呢，昕姐的意思是想帮你在委里找一个有钱的男朋友”，邹援汉看到黄金凤貌似误解了程昕的意思，连忙笑着插了一句。 “昕姐，那你帮我也介绍一个呗”，人美心大的隋菲尔见状，见缝插针的追加了一句。 “菲菲，你们俩都别怕。你们俩抓紧时间好好表现，等你们俩买房子的时候，跟处长提前说一声，说不定咱们处长一高兴，直接送你一套智能家居”，说完看了看东方祥云，又跟黄金凤强调，“好好表现”。 没等黄金凤说话，隋菲尔就凑了过来，“处长，我不要智能家居，我就要一个包，一个小包，怎么样？” 刚刚程昕说那句话的时候，东方祥云的心已经忐忑不安，现在听闻他们仨这样聊，赶紧站起身就走，边走边回头问了几句，“你们找错人了吧，你们是谁？我们认识吗？”，因为声音大了一点，引起周边人的注意。 看到他要走，隋菲尔立马起身，大长腿两个跨步就追上来他，把他给扯了回来。当然东方祥云也是作秀而已，回到座位上就又说，“你们也太狠了，我工资也不高，房贷还没还完呢，真的是背不动啊，要不带我们一起去缅北走一圈” “处长，您别怕，我们不是在讨论嘛。之前我一个朋友，她们老板买新房，请大家聚餐。她在公司的小跟班则私下给同事说，老板新家缺家具，我们一起给凑凑呗，也是一份心意，随后将一份清单发到了公司的群里，清单中有橱柜、冰箱、空调、电视机，还有机器人，让大家看着买。小跟班还特别强调大件物品可以两个人合资买，反正公司30几个人，每个人都必须多少买点。” “昕姐，什么公司啊，这么恐怖？”，黄金凤感觉不可思议。 “公司名字我忘记了，好像杭州什么橙”。 “那你朋友给他们老板买了啥？” “我朋友没买，他觉得自己的工资那么一点点，除了租房吃饭就不剩几个钱啦。不要说平时还东扣西扣，他觉得没必要讨好领导，就跟几个同事商量好了都没买，乔迁聚餐也没去。结果第二个月发工资的时，发现被扣了1000块。他们去找财务，财务的理由是公司是一个团队，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一家人，老板搬家都应该高兴，都该出份子钱表示表示。” “这老板真会pua，白嫖成习惯了。幸亏公司人少，如果公司人多一点，干脆让大家凑钱给她买房好啦”，隋菲尔有点抱不平。 “资本家太可怕了，吃人肉不吐骨头的” “我朋友受不了，后来就辞职了，他们老板就是一奇葩。不过金凤你买家具，我们愿意出份子啊，自愿啊”，程昕连忙补充。 “谢谢你昕姐，我这点工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买房呢” “金凤，找个好老公”，程昕又给她开玩笑。 “昕姐，您帮我介绍一个大款呗，正好我没男朋友” “金凤，想找大款，让处长帮忙，他就是富二代，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我就是一打工人，跟大款圈绝缘啊” “程昕，我服了你，绕来绕去又绕到我这，我什么时候成富二代啦” 三个女人一台戏，程昕、黄金凤、隋菲尔，把东方祥云缠的脑壳头。东方祥云赶紧让程昕说说她刚刚看到的情况。程昕则表示转了几圈，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展台，但是跟很多人互留了联系方式，表达自己的需求，希望将来能有合作的机会。 第135章 防微杜渐，贪污受贿也是从小恩小惠开始的 抱怨完资本家的可恶，邹援汉分享了自己刚刚的收获。他对机器人格斗比赛充满兴趣，尽管比赛机器人的规格所限，身高不超过30厘米，比赛在安全可控的金属笼内进行，格斗场面非常激烈，刀光剑影，激情追逐，比拳击比赛更让人肾上腺素飙升。他本想买一款，但是又怕被老婆唠叨。自己从小就喜欢机器人，父母就一直给他买；上大学后，为了攒钱买心仪的机器人，还去打工；上班后，自己工资除了租房吃饭买衣服，基本都买了机器人，刚交女朋友时，女朋友觉得这个爱好挺好，两个人还带着自家机器人参加过机器人比赛。可是结婚后，邹援汉继续买机器人就逐渐让老婆反感了，觉得他在机器人身上投入的精力太多了，有抱怨开始到吵架，但是邹援汉又不喜欢吵，就变成了一个人吵，一个人默不作声。后来邹援汉的父母知道了，支持儿媳妇，就劝他结婚后就该长大了，机器人就别玩了，赶紧生个小孩，传宗接代最重要。最终，邹援汉忍住没有买，但转头给老婆预定了一条围巾，围巾的材质由新型材料制成，随气温变化可自行调节材质温度，冬暖夏凉，既能避暑又能保暖。 饭后，他们又一起去其他展厅转了几圈。结束展厅的参观后，又去了南山、前海，一家是世界着名的无人机公司，从蚊子大小的微型无人机，到载客巨型无人机应有尽有，包括个人摄影摄像、家庭娱乐，到行业应用，据说还有军用无人机。此次有机会拜访，结缘于在之前亚运会火炬传递广州站时，他们公司协助提供了无人机接力传递，邹援汉认识了他们的项目经理郭飞。郭飞对后年奥运会火炬传递表达了热切的愿望，希望有机会的话能尽早介入，在路线设计上提供一些更具创意和可行性的设想或建议，临行前还给每人赠送了一份微型无人机。东方祥云极力拒绝，担心违反组委会廉洁规定。无奈之下，郭飞另外选择了一款无人机模型。 离开无人机公司，他们一行又继续前往程昕的老东家。在路上，邹援汉、黄金凤和隋菲尔三人一直为刚刚没接收那架微型无人机感到遗憾，絮叨不已。黄金凤忍不住，低声问东方祥云，“处长，刚刚那个无人机多好，小巧美观，帮着跑个腿，拿个快递和外卖多好。我们四个不说，又没人知道”。 没想到东方祥云一脸严肃，“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以后你们几个要记住，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有无数次。类似的诱惑将来只会越来越多，价值越来越高。很多事情，第一次尝到点甜头，就会有第二次，然后越陷越深，最终不可自拔。你们别不相信，就跟吸毒一样，不要心存侥幸，以为自己能抵挡住诱惑。防微杜渐，从小事做起。这点诱惑都经不起，以后怎么做大事，我看你们太危险啦。” “处长，这么严重？”，黄金凤有点不敢相信。 “你们可能觉得小说或者影视剧是虚构，但是不是故意吓唬你们，往届奥运会亚运会大运会有多少人因为贪污受贿罪而被逮。比如着名的盐湖城丑闻，经媒体曝光后，奥组委主席被迫辞职，甚至最后导致国际奥委会对涉嫌该丑闻的14名国际奥委会委员给予严厉处分，包括开除；还有2020年东京奥组委执委会多名高官因涉嫌在赛事相关业务招标和委托过程中参与串标，涉案金额巨大，舞弊丑闻曝光后，导致之后的札幌被迫退出2030年冬奥会的申办。国内也是如此，有空你们可以查询一下新闻，有多少届赛会的工作人员曾因涉嫌贪污受贿而坐牢。而所有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从接受小恩小惠开始的呢？千万不能心存侥幸，小心驶得万年船，伙伴们”，东方祥云一说就说了好久，而且与以往神情和悦不同，满脸的严肃和语重心长。 “处长，对不起，我们刚刚没想那么多”，黄金凤很少看到东方祥云如此严肃，内心有点慌乱。 “我不是说笑，刚开始入这一行的时候，我在一个赛会当志愿者，负责中文播报，你们也都知道。你们不知道的是，当初我与导演助理关系很不错，他们公司经常参与赛会的体展或颁奖项目，而他也经常帮公司向组委会或场馆团队的负责人送礼，可怕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关键是每次送礼的时候，他会录音录像，或者让其他同事在暗处悄悄的偷拍”。 第136章 馅饼还是陷阱，你想好了吗？ “处长，你说的有点玄乎，跟电视剧一样，他们不担心被发现吗？”，黄金凤一脸不可置信。 “金凤啊，别说手机可以录音，就是高级一点的偷拍设备在网上也可以随时买得到，衣服纽扣上，眼镜框内，戒指包括包包，针孔摄像机无处不在。你看新闻报道中记者暗访调查，或者一些酒店或者变态狂偷拍，更何况现在还有很多更先进的所谓间谍工具”，不等东方祥云反应，邹援汉就抢着回答。 “小邹说的没错，我上学的时候，坐地铁就被变态跟踪偷拍过，幸亏被我朋友发现提醒，加上有乘客帮忙，才将他抓住他交给了地铁保安”，隋菲尔深有体会，想起来还是咬牙切齿。 “你们说的没错，当时我听了也很惊讶。据说他们每次送礼都会分成两拨人，一拨人送礼，一拨人偷拍记录，配合默契。所以你们以后要记住，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是地上有陷阱”，东方祥云说话很严肃，“馅饼和陷阱，一字之差，可是千差万别啊”。 说话间，就到了程昕的老东家。那家以聊天软件起家的知名游戏公司。程昕的老领导专门接待了他们，安排程昕之前的老同事徐念带他们参观。许念讲解的同时，不忘时不时夸奖程昕的优秀，羡慕她将参与奥运会。讲解的同时，特意多次提到程昕曾经参与研发的游戏项目。 参观完之后，原本说好要去会议室开个短会。程昕提议在休息区喝杯咖啡聊聊也好，毕竟他们公司的茶歇区也名声在外，很多人上班时间就泡在休息区，就像在咖啡馆上班一样，节奏轻松愉悦。喝着咖啡和下午茶，随性随心，无拘无束，甚至有点散漫，程昕说这就是企业文化。而邹援汉则激动不已，没想到那么多火爆的游戏就从这里走出来，从这些人手中诞生而来。 他们在休息区找了一张咖啡桌坐了下来。来之前，程昕跟徐念聊过新型火炬传递的事，也曾把《星火成炬》这本书的电子版发给过徐念，书中有新型传递方式的演变过程和过往案例，看过后他发现公司早期曾参与过多届赛会新型火炬传递的策划及执行，包括早期的qq点亮图标、大运会虚拟火炬传递、奥运会ar火炬传递等多种方式，而且也从公司数据库中寻找过相关信息，很多原始方案和设计图还在。时过境迁，公司环境和战略方向发生变化之后，对于大型赛会火炬传递的关注度较低，近几年未再参与类似活动。而是以电竞为主，尤其是推出多款自主ip的电竞赛事，有几款游戏早已成为亚运会和其他洲际性赛会的正式竞赛项目，另外他们一直在争取参与电竞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契机。但是很多事情大同小异，徐念认为很多事情有借鉴意义，尤其是火炬新型传递与游戏或电竞的初心都是一样，期望获得社会各界的关注和参与，所以必须在有趣好玩上下功夫，针对人性弱点出发，挖掘他们的兴趣点，围绕人类的自我满足、逃避现实、社交等需求，体验不一样的人生角色，激发他们的胜负欲，不断通过各种奖励措施对他们进行激励，甚至是诱惑，让他们持续关注和参与其中。 东方祥云听得很认真，徐念对于网络游戏的理解很深刻，一针见血。新型火炬传递该怎么做呢？虽然两者都努力追求高关注度、高参与性，毕竟一个是商业行为，赚钱为主，天经地义；一个是宣传行为，讲述国家和赛会故事为主。机会难得，东方祥云把自己的想法向徐念坦诚表达。徐念表示理解，两者有本质的不同，道不同，但术上可以互相借鉴。借用毛主席的一句话，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另外，徐念认为过去的新型传递方式互动性上比较弱，尤其是境外用户参与度低，自娱自乐成分比较高，受制因素比较多，彼此间不能实时沟通和情感交流，就像早期的街机或不能联网的电脑，属于过时的产物；这么多年来，以电竞为代表，世界各地用户和玩家，在同一个平台上，遵循相同的规则，机会均等，境内外高度融合，世界真的变成一个村。但是中国的新一代更加自信，更加爱国，所以新型传递方式必须能与时俱进，反应这些变化，引导积极向善的方向，而不是继续坐在井里观天，让常年不出门的宅男腐女给你制定旅行计划。显然徐念对之前的新型传递方式进行了深入了解，或者说他的感知能力特别强。 第137章 大学同学能不聚则不聚，旧情复燃易出事 聊天即将结束时，徐念主动带领大家前往公司的游戏厅，让大家现场体验一把亚运版的《王者荣耀》，享受顶级运动员的参赛体验，东方祥云平时不玩游戏，但是看到现场的超豪华配置和浓郁的氛围，没有犹豫答应体验一把，图个乐子。邹援汉、黄金凤两个人玩的最嗨，而程昕没有玩，而是趁机去看了以前的其他同事。 体验结束后，东方祥云一行与徐念告辞，走之前，他主动加了徐念的微信，告辞离开。离开游戏公司，天色已晚。东方祥云让大家各自安排活动，明天早上8点酒店楼下集合返程，同时提醒每个人别忘了回去后尽快提交报告。 看着伙伴们先行离去，东方祥云还在为徐念的话有所触动，他是应该多接触一些游戏行业，或者对青少年、对未来科技发展或心理学等有所了解的朋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来深圳之前，东方祥云提前跟大学同学邓伟强打了招呼。拜访完游戏公司，东方祥云就跟老邓打去电话，正好两个公司之间距离不远。在等待老邓的间隙，东方祥云又跟袁茜、洪波叔叔打去了电话，袁茜没接。他跟洪波聊了几句，主要是问候和表达歉意，这次行程匆忙不能去看他。刚挂完电话，就听到有人喊“祥子”，扭头一看，邓伟强开着一辆新款保时捷，东方祥云上前，打开车门侧身坐了进去。大刘看到东方祥云坐稳之后，迅疾启动车辆出发。东方祥云就问，“邓子，晚上去哪吃” “浪心村”，浪心村是深大附近的一个城中村，是深大师生经常光顾的美食街。 “默契，跟我想一块了，好久没回去了，蛮想念的”，东方祥云不禁想起了曾经的诸多回忆。 “别说是你，我虽然一直在深圳，也好久没去了。今天你来，我们也算回家。对了，今天我还喊了猴子、胖子，还有你的好妹妹” “你喊诗情了？”，东方祥云有点惊讶。 “没错，哥们想的周到吧”，老邓回头看了一眼东方祥云，满脸堆笑。 “没事找事，兄弟们聚聚，你喊她干嘛”，诗情是东方祥云的大学同学，两个人曾经暧昧过，但并未走到一起。毕业后也未曾见面，听到老邓喊了她，东方祥云突然觉得有点尴尬，显得有点不自然。 “当初你们俩关系不是挺好嘛，郎才女貌，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以为你跟她说了，就联系她怎么聚聚，结果她很惊讶，我才知道你没跟她说。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她答应的很爽快，不过她可能会再喊其他女生，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 “当初她跟庄子琪关系好，有可能是她。不过女生结过婚后，一般不愿意参加这种活动，你还是喜欢惹是生非，没事找事”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的初心是给你们创造见面的机会，好心被当驴肝肺” “有时间你多考虑多考虑你自己，我们家娃都上小学，你还没玩够，哥们，该结婚了” “祥子，你误会我，我一直想结婚的，只是缘分未到。要不你帮我介绍一个” “你只要想结，还用我介绍。你身边永远是美女环绕，就说上次在广州，我刚刚见过的那个高富美，不挺好嘛” “祥子，你就乱扯吧，那是我一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骗鬼呢？什么样的合作伙伴敢命令我们，让我们不要劝你喝酒，你喝多了又坚持送你回酒店，那犀利的眼神，想想都可怕，把老李吓得够呛” “得了吧，说的就跟真的一样，什么时候你也喜欢瞎掰活。那是第二天我们有会要开，怕无耽误事” “不说这个，那次耗子去北京，我们俩跟你通电话，从你身后闪过去的那个女孩是谁，当时你说是助理，你的助理我都认识，我怎么没见过呢” “的确是我助理，小艺当时刚刚辞职不久，新招的，要不我现在喊她过来” 第138章 多年后，同学再聚首，一切都变了，有的如意，有的失意 “得，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反正哥们提醒你，玩够了，该结婚了，晓晓老早就会打酱油了” “好了，少说几句吧，什么时候你也变的婆婆妈妈的，就像我七大姨八大姑一样，耳朵都起茧，烦不烦” “得，今天我就说到这，爱听不听” 说话间两个人就看到了深圳大学的校门，还是十多年前的样子，邓伟强给猴子去了电话，他们人在兄弟烧烤了。于是邓伟强继续开车向前，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他们上学时常逛的浪心村美食街，停好车，步行不远就来到兄弟烧烤店。这是他们上学时常来的聚点之一，不同的一点是原来的老板换成了他的儿子，儿子也是深大毕业，后来国外待了几年后，回国子承父业，令人惊讶的是，原本是租的房子，后来老板竟然给买了下来，还在其他地方开了分店。在深圳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老板也算重获新生，闯出来一片天。 东方祥云跟随邓伟强进入店内，在窗边靠近角落的地方看到了他们几个，猴子、胖子，还有诗情和另外一个女同学，果然是庄子琪。看到他们俩的到来，猴子起身挥手示意，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刚出炉的烤串，就像黄土高坡与丘陵，有羊肉脆骨鸡翅和腰子，鱿鱼大虾和生蚝，茄子韭菜土豆片，啤酒白酒和饮料。邓伟强把东方祥云按在诗情边上坐下，自己则与猴子胖子坐在一起。 诗情大大方方，微笑着喊了一声“云哥好”，东方祥云则略带拘谨的回应“诗情好”，庄子琪见状笑着说，“祥云你说错了，你应该说‘情妹好’”，引得对面的三个人鼓掌欢迎，“子琪说得好，祥子怎么突然扭捏起来，我们又不是外人”。 庄子琪没有搭理他们，向左转头，对着东方祥云继续说，“云哥，别搭理他们，多少年过去了，他们还是那样”，然后向右转头，冲着庄子琪，“子琪，我就是怕他们乱起哄，请你来陪我，你怎么跟他们一样，早知道就不找你了”。 “要不我现在走”，庄子琪起身，抬起左脚向外迈了一步，而对面的三人随着起身，对着东方祥云和诗情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仨也走，正好让你们俩留个空间，单独相处”。 “你们仨够了，有完没完，能不能好好吃个饭”，东方祥云看到诗情表情有点不悦，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他们几个见状，觉得稍微有点过了头，迅速坐下，邓伟强连忙说，“好久没见了，开个玩笑。虽然我们五个在同一个城市，我跟猴子胖子还经常见个面，诗情和子琪两位大美女可是有几年没见了，要不是你这次来，我们也约不出来”。 “得了吧，邓老板，你身边美女如云，隔三岔五就换一批，怎么有空想的起我们，这次如果不是诗情喊我，你也不会喊我吧”，庄子琪身高160，人过中年，穿了件米黄色的毛衣，坐在椅子上，身材略微发福，又染了一个大卷，感觉有点说不出那里不对劲。 “子琪，你别听人胡说。不信你问问猴子胖子”，邓伟强看向左手的两个人。“对，凳子现在的节奏很稳，不像以前。我们一个月至少要聚一次，有的时候甚至隔一周就见一次。不是次次都换的，有几次是同一个人”，猴子帮凳子跟大伙解释。 凳子听完猴子的解释，用力推了他一把，“滚，你给老子滚”。 “好了好啦，一见面就闹，先吃，别光顾说”，胖子拿起两串腰子递给东方祥云，“祥子，今天多补补”。 第139章 祥子、凳子、胖子、猴子，四子的重聚时光 大家会心一笑，“祥子，多吃点，今天你需要多补补”，东方祥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来大口吃起来，而诗情的脸色起了红晕。老同学多年未见，烤串加啤酒，越吃越香，越聊回忆越深。酒量都不行，但是醉意很浓。四个男人喝了七八瓶啤酒，庄子琪喝了一杯，而诗情今天一点都没喝，只是喝了点饮料。 “祥子，你说我们当初四个人关系多好，你为什么要离开深圳呢，多少年也见不上一次面，要罚酒，而且要白酒”，胖子站起身，冲服务员伸手示意，大喊“服务员，白酒，来一瓶高粱酒”。 “胖子，白酒就算了，多喝点啤酒好了，我明天一大早的航班回北京呢” “祥子，你这是看不起我，嫌弃我” “胖子，怎么会呢，我们这么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 “不对，你来之前只和凳子联系，没有联系我，也没联系猴子，是不是因为我们俩混的不如你俩，一个是奥组委的大处长，一个是公司老板，猴子又留校，就我混的最差，还是一个打工仔”。 邓伟强试图帮着解围，“胖子，你又喝多了，没人看不起你，是你想多了。祥子跟我联系，是他跟我说要来参观科技展，托我帮着找找做xr技术方面的企业随便参观一下，时间比较紧，他还有其他同事，没敢提前约大家，是怕失约。” “凳子，我知道你在帮祥子说话，我不怪你们，只怪我自己无能。” “胖子，你今天喝多了，别喝了，又开始胡说八道”，猴子把手放在胖子的肩上，用力拍了几下。 “于强，你少喝点。我也是打工人打工妹，行行出状元，自己凭本事吃饭，没啥丢人的。吃点串，少喝酒”，诗情递给胖子一串羊肉串，轻声安慰着。 “谢谢诗情大妹子，祥子，你要是不走，你跟诗情在一起多般配，郎才女貌。” “胖子，咱少说话少喝酒，多吃串，兄弟们，姐妹们，我们一起走个串”，凳子招呼大家一人一串，碰一下。 “祥子，在学校的时候，我喜欢跟你聊天，现在也是。这么多年了，我憋得慌，我们一起喝点白酒呗”，胖子的眼神中充满期待。 “于强，我陪你喝，我替云哥跟你喝”，诗情的话让在场的人深感意外，短暂陷入寂静之中。东方祥云连忙回应，“胖子，我陪你喝一点，不过少喝一点，怎么样？” “祥子，你够意思，还是兄弟。” 东方祥云起身，走到吧台，要了4个时曾经常喝的二两小绿瓶，四个男生一人一个，又要了一盘花生米和凉菜。就这样四个人，仿佛回到从前的青葱岁月，不变的是烧烤、酒和人，变了的是那时的四个人意气风发，指点江山，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现如今，胖子意志消沉，举杯销愁愁更愁，担心自己廉颇老矣。 东方祥云、邓伟强、于强、赵彪四个人都是体育学院，又住同一个宿舍，人称“深大四子”，分别是祥子、凳子、胖子、猴子。大学专业是休闲体育，不过方向不同。东方祥云和于强偏向休闲旅游，而邓伟强和赵彪则是高尔夫。东方祥云毕业后继续奥林匹克学院读研，邓伟强和赵彪最初都去了深圳的一家高尔夫俱乐部当教练。邓伟强颜值高，球技好，加上能说会道，迅速结识一群深港澳的富豪，尤其深受女性企业家的青睐，慢慢积累自己的人脉资源，开办了高尔夫球一对一私人尊享培训班，生意红红火火。后来更是将培训班拓展为公司，并将生意拓展到全国多个地方。 而赵彪尽管技术更高，但颜值和谈吐就差了很多，做了三四个月教练，一直不温不火，勉强混口饭吃。邓伟强试图拉赵彪一起做事，短暂合作后，赵彪顾及自己的脸面，不肯放低身段去迎合一些低级趣味的动作，于是两个人又分道扬镳。赵彪重新找了一家俱乐部，教课的同时苦读考研，两年成功上岸，并在多年后成功留校。 而于强毕业后，先加入一家大的旅行社，负责境内旅游线路设计规划。积攒了一些钱后，改行做了旅游博主，游走在世界各地，猎奇探险，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分享自己的真实感受，那是他最开心惬意的日子。可是同类型博主太多，加上人人都是自媒体的时代，单凭自媒体养活自己一个人还好，养活一家人太困难了。于是他回到深圳，东拼西凑借钱在东涌开了一家露营地，以定向越野、徒步穿越、户外射箭等团建活动为主。因为位置较偏，加上年轻人对于手游、网游的钟爱，尽管户外运动更积极健康，客源却日渐稀少。大家理解他的处境，作为曾经的老同学和老朋友，东方祥云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东方祥云与大家告别，诗情主动提出来送他回酒店，东方祥云本想婉拒，可是看到诗情的眼神就放弃了，邓伟强他们见状，识趣的主动离开。等他们离开，东方祥云打了一辆车，两个人坐在后排，一路无事，等离酒店还有两三百米时，诗情提出想走几步，让司机提前停车。两个人下车，缓缓向前，边走边聊，突然诗情碰了一下东方祥云的手一下，东方祥云以为是意外，没有在意，紧接着诗情用手抓住了他的手，他一惊，扭头看向她。 第140章 旧情复燃还是兄妹情深 诗情，三十多岁，身高167，短发，知性且优雅，黑色风衣下，紫色小香风的套装，腰间黑红色的条纹设计，搭配金色高跟鞋，既有职场女性的干练与精致，又有少女般的柔情，更有成熟女人的妩媚，甚至说性感妖娆。尤其是那闪烁不停的大眼睛，不由得让他想起上大学时候那个活泼可爱的姑娘。 四目对视，两个人许久都没有说话。忽然间，诗情双手环抱住东方祥云的腰，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前，依旧没有言语，但是东方祥云可以感觉到她的两只手的力度，及胸前两颗球的温度。 东方祥云瞬间慌了神，“诗情，你怎么了，这样让人看到不好”，轻轻用手想推开她。可是他没想到她搂的反而更紧了。东方祥云的心怦怦直跳，“诗情，出什么事了，我们慢慢聊，千万别这样，让人拍到不好，容易发生误会”。 听到这，诗情松了手，擦拭了一下眼睛，“云哥，没事，好久不见，就是有点想你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一下子没控制住，你赶紧回去吧，有机会再见”，说完转身就走。 东方祥云感觉奇怪，摸不着头脑，担心她有什么事，就主动向前一步跟了上去，“诗情，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告诉我” “云哥，真的没事，你赶紧回去吧，孤男寡女走在酒店门口，让人看到了对你不好”，诗情故意说道。 “我们是老同学，又是兄妹，怕什么”，东方祥云身正不怕影子斜。 “云哥，那你刚刚你还说怕别人拍到，这下又不怕了，到底怕不怕”，诗情停下脚步，转身继续看向东方祥云。 “我们又没做什么事，怕什么，刚刚，我是怕别人看到对你不好” “好了，我知道，你没变，我也没事，我回去了”，说完扭头就走。 “老妹，你等一下，我给你叫辆车再走。” “哥，我没事”，诗情执意要走，被东方祥云一把拉住。谁知诗情顺势又扑在他的怀里。这次东方祥云没有推开他，心想她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事，而且自己也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待，以前是，现在也是。于是就习惯性的将她抱在怀里，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抱了好久。“诗情，这次我也没想到能见到你，以后有事常联系，有什么事就跟哥说。” “好的，哥，我没事。就是好久没见你，今天见到你很高兴，想起很多事，我现在没事了。下次见面，你把嫂子带上，我到现在都没见过面呢”，两个人松开环抱着的手，准备告别。 “好的，没问题。我帮你叫辆车”，东方祥云用手机叫来一辆车，等车快到的时候，东方祥云轻轻用力抱了一下她，告诉她，“老妹，车来了，到家了告诉我一声，另外，再次提醒你，有事你记得告诉我，我们是兄妹” “哥，我知道了，谢谢你”，说完，突然踮脚抬头，吻了东方祥云的脸颊，东方祥云有点吃惊，但是没有说什么，而这一幕却被正好路过的两个人意外看到。 第141章 初到台北 东方祥云有点意外，稍显慌乱，感觉诗情今天情绪不对，也没在意。回到房间不久，就收到诗情到家的信息。按照惯例，在外出差，回到酒店都要给尔玛云娜打电话，两个人聊了今天展会、同学聚会，以及诗情的事，没提最后那个吻，怕老婆多想。 准备休息时，袁茜回电话给他，她正在美国出差，一周左右回国。得知东方祥云回了深圳去看科技展，想了解一些新的好玩的技术，就问有什么具体的需求，她凑空帮着看看，或者找美国的朋友问问。东方祥云把之前发给刘璐的文档转了一份给到袁茜。相约回国见。 在酒店吃过早餐，东方祥云一行从深圳直飞台北，上午11点多已抵达台北桃园机场时，乐嫣已等候多时，始建于上世纪70年代的机场，呈现出浓郁的年代感和历史沧桑。几个人搭乘台北亚组委的专车一同前往酒店圆山大饭店。 园山大饭店原名台湾大饭店，是台北地标性建筑，始建于1945年，距今已经有100年历史，而且据说是在当初日本人侵略台湾后修建的神宫旧址上修建而成。一百年来曾经多次见证历史时刻，接待过数百位各国政要，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更是这里常客。而2008年奥运会前夕，大陆居民赴台旅游首发团入岛“第一宴”也设在此。鉴于其特殊地位和服务水平，此次也被亚组委遴选为官方指定接待酒店。 协助东方祥云一行办完入住手续后，乐嫣准备告辞，东方祥云忙问未来几天日程安排，“东方处长，林部长今天特意提醒，今天不谈工作，你们先好好休息，工作不着急，晚点她跟林部长过来陪您吃晚餐”，说完就离开了。 隋菲尔见状，“处长，客随主便，我们先回房，放好行李，累的话就休息一会，不累的话，我们就出去走走，我第一次来，蛮好奇的”。 “菲菲，我也没来过，要不我们出去走走”，黄金凤同样很积极。 “要出去也可以，让小邹陪你们一起去，你们俩个出去我不放心” “处长，既然您不放心，就陪我们一起去呗”，隋菲尔试图拉着东方祥云一起去。 “你们都是年轻人，我就不凑热闹了，你们快去快回，别迷了路，走丢了”。 东方祥云刷卡进入房间，发现是一个套间，山景房，视野和采光都不错，又有浴缸，很舒适，性价比超高。酒店的宣传资料上显示园山饭店是在日据时代的神社基础上改建而成，一度成为世界十大饭店之一，至今仍是台北市地标建筑。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来一部老电影《赛德克·巴莱》，一部讲述以莫那·鲁道为首的台湾省少数民族同胞，为了守护家园和自由，英勇抗击日本侵略者，以猎枪、柴刀、木棍等原始武器，对抗侵略者的飞机、大炮、毒气等，不畏生死，越过彩虹桥、回归祖灵的故事。正在胡思乱想，隋菲尔来敲门，邀他同去转转。东方祥云被刚刚的思绪所影响，于是决定同去，看看今天的台北是一个什么样子。 一行人搭乘新开通不久的地铁直奔西门町，街上人来人往，大多是穿着时尚的年轻人，与其他国内城市没有多大区别。尤其是与泉州、厦门的街道上相差无几。不经意间，四个人来到了西门町标志性地标西门红楼，有点出砖入石的闽南建筑风格，极具历史沧桑的建筑物内，商人和手工艺者正在兜售各式手工饰品和纪念品，琳琅满目。黄金凤一眼就看上了一把油纸伞，作为来自江南水乡的姑娘，对于油纸伞有着莫名的亲切。连续拿了几把过来端详，最终选择了一把绘有日月潭、玉山等宝岛风情国潮风油纸伞。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喊，“东方处长，您好啊”，四人回头一看，非常惊讶，原来世界这么小。 第142章 台北与雄安，皆有意外偶遇 来人原来是奥友集团的曹跃、梁乔、贝贝，除了黄金凤之外，大家彼此认识。在刚刚结束的台北亚运会哈尔滨、南京、广州和杭州站时，他们彼此结缘共事，没想到工作之后的休息旅行又再次相遇，而且是在宝岛台湾。东方祥云也很纳闷，一问才知道，亚组委领导对于哈尔滨站的高台跳雪传递的创意策划及组织实施，包括宣传效果和国际影响力都很满意，于是特意邀请哈尔滨及运行团队的伙伴来看开幕式。正好公司最近暂时没事，比较清闲，东方燕就提前给他们放了几天假。没想到在此相遇，于是几个人临时决定一起逛逛。 黄金凤善于做攻略，在得知要来台湾时便通过网络搜索和旅行社咨询等多个渠道进行了解，绘制了一份详细的台湾行程安排。而曹跃对于旅行也分外热衷，而且根据之前与乐嫣在一个多月内建立的良好关系，也提前做了计划。结果大家一商量，也都懒得动脑，决定听从他们俩的安排。黄金凤和曹跃欣然接受。因为亚组委陈副主席要在101宴请东方祥云一行，为了避免待会迟到，所以他们决定今天就先在西门町逛逛，明后天没有安排的话，在一起结伴好好逛逛。 一行人正准备往外走，黄金凤突然指了指门口放置着的极具古风告示牌，红色的水牌上，几行隽秀清新的毛笔字：今日演出活动，京剧《霸王别姬》、《贵妃醉酒》，晋剧《打金枝》、《赵氏孤儿》，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新龙门客栈》，来自国内着名的京剧院、晋剧院、越剧艺术团的着名演员与青年演员联合演出。东方祥云很想上去听一听，但是一看时间，只能遗憾放弃。 隋菲尔看出了东方祥云的无奈和不舍，又看了一遍主演名单和时间，笑了，“处长，别担心，你看这活动也是台北亚运会系列文化活动的一部分，再说，京剧团，我有朋友，我回头联系一下，争取在台北欣赏一下祖宗留给我们的好东西” “菲姐靠谱，就靠你啦。据说越剧团的陈老师和李老师20多年前就火遍全网了，我们听不懂，但是看到过他们的视频，陈老师女扮男装的东厂小生玉树临风，迷倒万千女性，而李老师的金镶玉妩媚动人，与当初电影版的张曼玉不相上下”，黄金凤说的头头是道。 “金凤，你懂得还不少嘛。我之前学过中国艺术史。越剧在上个世纪40年代，大概100年前，就曾红遍大江南北，尤其是“越剧十姐妹”红极一时，1947年出版的《上海旅游指南》称“越剧就是当时上海的娱乐之王”，被誉为最受年轻人喜欢的剧种之一”隋菲尔娓娓道来，看来不仅仅是有容颜，徒有其表，内在还是有很多内容的，东方祥云对她的回答也有点吃惊。 “处长，您的人真是不一般啊，一个简单的水牌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梁乔不愧是梁乔，一句话把东方祥云和隋菲尔、黄金凤都给夸了一遍，不愧是做公关的好手。 “梁总，您太谦虚了，我们俩就是随便胡说，您说真人不露相”，几个人就这样聊着，离开了红楼，继续向西门町内走去。 同一时刻，专访结束后二周左右，万芊亲自给东方燕带来电话，告知他采访视频已经剪辑完成并通过流程审核，将在两天后上线播出，他可以提前将消息分享给身边的人，第一时间上线观看，更希望今后还有合作机会。东方燕表示感谢，欢迎她有空来玩。东方燕没有将采访的事告诉其他人，除了老伴和儿子。对于所从事的工作，他坚持火炬即宣传，希望尽可能的让人知晓；对于自己，则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想保留一份自在和清净。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视频播出后，社会大众对此没有关注，但是在办赛人圈子引发热议，许多火炬手、合作伙伴们发来很多信息，电话响个不停，让东方燕措手不及。于是干脆将手机、手表都调成静音，拉着老伴去郊野公园散散步，图个安静。没想到夏耘给李非打来电话，李非一看是夏耘，就把手机递给了东方燕，刚接通，夏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李非，东方呢，他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老夏，你找我啥事” “你手机呢，怎么用你老婆的？”，夏耘有点意外。 “手机静音呢，你找我啥事” “我今天看了你采访的视频，挺好的嘛，之前怎么不说一声” “一个采访而已，何况你的采访比我还早，你也没跟我说啊。再说又不是上春晚，有什么值得说的呢。还有，书房的事是不是你给透露出去的？” “哈哈，上春晚，你这辈子估计没希望。至于书房的事，也是不小心说漏了嘴，没想到她很感兴趣，仅此而已。另外，这次给你做的是专访，你露脸露大了。老伙计，办赛圈不大，很多人在群里讨论这个事，有人在群里喊你，你一直没出现，所以我看看你葫芦里面什么药” “老夏，你应该知道我个人不想抛头露面，但团队觉得很重要，没办法，我还要养活一帮人，不像你舒舒服服，自由的很。对于我来说，接受采访就是工作。” “你丫少tm装清高，我当时是群访，你是专访，那能一样吗？” “得，打电话过来是啥意思，为了表功呢还是为了蹭饭呢，直说，下次要不我有采访，你帮我顶上去” “你丫真没劲，能不能好好说话。晚上下班我过来，你跟李非说好，让她炒两菜，我们俩喝点” “我把电话给李非，你给她说，我不敢”，说完把电话递给李非。 李非刚刚听得清楚，接过电话后，微笑着说“夏部长，别听东方胡说，你想吃啥，晚上我给你们俩做” “你做啥，我们吃啥，就是觉得东方这次采访做的好，给他庆祝一下，简单点就好” “好的，我待会想想买点啥菜，晚上见”，挂了电话，转身看着东方燕说，“东方，我们还没来得及看视频，看起来效果不错，虽然你不在乎，但也无需闪躲，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事，至少是好消息，坦然接受” “老婆，你说的对，听你的”，然后拉起李非的手，继续向前走。一对年轻的情侣从身边经过，女生对男生悄悄说，“大凯，你看看那对老人多浪漫” 第143章 难搞的妯娌，难处的婆媳，李非却手到擒来，其乐融融 听完两个年轻人的对话，东方燕明显感觉老婆的身体向他这边靠近了一点点。正在此时，李非的电话再次响起，原来是姐姐东方静的电话。妯娌间的电话比姐弟俩好多了，时不时就聊一两个小时，东方燕都有点吃醋，原来姐姐姐夫也看了采访视频，觉得弟弟的表现很好。妯娌从采访又聊到其他家长里短，直到东方燕他们回到小区附近的超市，他们俩才挂断电话。东方燕觉得很奇怪，自己平时跟姐姐电话虽多，每次聊不了几句，而李非跟东方静一聊可以聊很久，眼中满是羡慕之情。 两个人买完菜，刚走到小区门口，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妈，你跟我爸去哪了”，夫妻俩回头一看，竟然是尔玛云娜开车出现在身后，“怎么了，我跟你妈去逛公园了”。 “云娜，怎么了，你怎么来了呢？先回家”，东方燕夫妻俩感到比较好奇，又不是周末，而且尔玛云娜自己一个人来，夫妻俩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停下脚步，走到尔玛云娜的车前。而尔玛云娜则连忙从车上下来，给夫妻俩打开车门，让他们上车，将车开进了小区。 “妈，没啥事，上午的时候，祥云跟我打来电话，说很多人给爸打电话打不通，他后来跟爸打电话也打不通，担心出什么事，就让我过来看看。你们没事，我就回去上班了”，夫妻俩一听，这才明白。 “云娜，你爸电话放在家了，我刚刚跟你姑姑打电话来着，都中午了，吃了饭再走吧”，李非对儿媳很满意，今天又大老远从北京过来，就是为了看看老两口，尽管是儿子让过来的，心中也很是感动。 “妈，不用了，马上要出新款服装，最近比较忙，等忙完这阵，我来您这蹭饭”，然后又冲着东方燕说道，“爸，您的采访我也看了，挺好的，你采访的照片和视频文件回头再转我一份，我拿来为我们的工作室做一下宣传” “好的，我待会就让小薛或者吕品给你发过去” “爸，谢谢您啦。妈，我就不上去了”，说话间，车已经开到楼下， “上来吃点吧，看你最近瘦的”，李非摸着儿媳妇的脸庞。 “妈，我都这么胖了，还瘦呢。爸，我走了”，尔玛云娜看着婆婆，就像出嫁的女儿一样撒娇。 “你就让孩子走吧，都忙”，东方燕对儿媳也很满意，包括她对事业的态度。 “妈，爸，我走了啊，你们俩注意身体，这几天祥云在台湾，有没有需要他带回来的，你们告诉我或者直接跟祥云说” “让他好好工作就好了，不要考虑我们。毕竟台北亚运会和之前广州、杭州亚运会不一样，国际关注度更高，别处乱子”。 “爸，我知道了，妈，我走了啊”，说完，尔玛云娜向夫妻俩挥挥手，开车离开了小区。 看着车离开的背影，李非还不忘叮嘱儿媳，“云娜，开车注意安全”。 上楼，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东方燕拿出手机，慢慢翻看信息和未接来电，然后一条条给大家回复，有必要的就回拨了电话。期间，吕品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原来专访视频播出后，灵犀直播的弈名打来电话，想尽快确认东方燕担任直播访谈嘉宾的邀请，东方燕看对方这么执着就同意啦。 东方燕对于这次直播明显没有什么信心，所以想让吕品提前跟灵犀的人约着见个面，另外组织团队的年轻人，包括集团其他部门的年轻人等召开一个务虚会，把准备工作做得充分一点，避免直播发生意外。 下午东方燕坐在客厅，将贴在墙上的屏幕打开，搜索灵犀，注册并登录账号，浏览了许多不同账号，尤其是体育、大型活动相关领域的推荐内容，看了几个大咖的在线直播。新的时代，年轻人的舞台，神情更自信，话题更坦诚。正可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想起早年上大学时，曾经混过论坛bbs，经常写一些感情类的帖子，常被推荐为精华帖而置顶；毕业之初玩博客，在搜狐上结识一帮朋友，经常留言互动，其中包括一些知名运动员；之后在组委会上班的缘故，接触到很多网站和媒体，加上曾经策划并亲自上阵过多次体育直播访谈节目，微博被加蓝勾勾，粉丝数一度超过百万；自媒体兴起后，自己原本隐藏身份，在其他新的平台上，从零开始，专心撰写体育类文章，频繁被转发收藏，只是因政策需求实名制，身份被迫对外公开，粉丝数陡然飙升的基础上，他反而降低了更新的频率，发文更加慎重。 期间，李非切了水果过来，陪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回房间躺了一会儿。5点多起来后，洗菜切肉，忙着做饭。等夏耘敲门的时候，准备工作已经就绪，看到夏耘进门，李非邀请他先在客厅坐下，自己去厨房动手炒菜。 东方燕抬头跟夏耘打了一个招呼，继续看着直播，夏耘有点纳闷，他发现东方燕正在看的是美女直播，推了他一把，“东方，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啊，看美女直播也不回避老婆，看的兴致勃勃。刚做完专访就这么飘飘然了”，还冲厨房的方向大喊了一声，“李非，你老公看美女，你也不管管” 第144章 知之为知之，只要不怕丢人，你就勇敢站出来 东方燕继续盯着屏幕，回应了一句，“老夏，你胡扯啥呢，我这是工作” “东方，换哪家模特公司还是工会了？工作改行看美女了？把我也介绍过去？”，夏耘被东方燕的回答搞的有点蒙圈。 东方燕转过头，“老夏，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过几天我可能要参加灵犀直播的节目，我不熟悉，心中没底，所以今天搜出来看，学习学习”。 “东方燕，你丫可以啊，刚刚结束专访，又来一个直播。没看出来你是老白汾，越老越香啊” “那你之前以为我是啥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山西人？” “可是在我看来，你更像江小白” “怎么讲，不过估计你也没啥什么好词” “你饱读诗书，满身书生气质和文艺范，不就是江小白嘛” “得，太贫了你。不过我正想跟你聊聊，这个直播我应该怎么做，我担心出乱子” “你就别在我面前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么多年，你参加过多少次直播，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怕什么”，老夏拿起桌上的核桃夹子，夹了一个大核桃，用力一使劲，核桃裂成好几瓣，“给，补补脑子”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环境不一样了。灵犀是新的平台，风靡国内外，深受年轻人追捧，我老了，也不知道他们关心啥，会问到啥，更不知道该怎么准备”，东方燕接过老夏递过来的核桃仁，放入嘴中。 “不论什么平台，什么受众，只要是火炬传递专业或大型赛会方面的内容，你都不用担心。如果问到你不知道的，你实话实说就是了，又不丢人。知之为知之，是知也”，老夏继续鼓捣着核桃。 “我之前怕答不上来丢人，你这样一说也对，实话实说，有一说一，坦诚交流就好了”。 不多时，李非已经将饭菜做好，四菜一汤，地三鲜、蚝油生菜、折耳根炒腊肉、宫保鸡丁，白菜豆腐汤。东方燕拿出半瓶汾酒老白干、两个酒盅，将酒杯倒满，放在夏耘身前的桌子上。李非则拿起水杯，三个人碰杯，两个人一饮而尽。东方燕跟夏耘继续聊着直播的话题，“东方，我本来觉得我们都年纪大了，没想到你是越活越年轻，羡慕你” “老夏，活到老学到老嘛，人生在世就是一种体验，结果无所谓，过程最重要。正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生命的长度可能无所掌握，那就尽量拓展它的宽度好啦”。 “东方，说得好。哥俩喝一个” “李非，我给你敬杯酒，贵州折耳根的味道有点绝，以前我很不习惯，就像老北京的豆汁，一城一味，当地人喜欢的要命，外地人受不了。在你家吃了几次，你做的折耳根炒腊肉，味道不错。来，敬敬大厨” “夏部长，有空常来，东方在这边朋友也没几个人，你们老兄弟多聚聚，但是酒少喝点” “得，冲您这句话，我以后多喊您嫂子” “喊李非也好，无所谓。你们俩喝着，我再去给你们整一个菜” 两个人继续喝着，正喝的开心时，吕品打来电话，“东方总，我明天下午约了集团内的年轻人在一起开个务虚会，讨论一下灵犀直播的事，你是在雄安视频参与，还是到集团来？” 第145章 勇闯台北西门町，闹市街头，面要蹲着吃才有感觉 “吕品，你让陈亮过来接我一下，我觉得当面沟通效果更好一点，1点之前到就好啦” “好的，东方总，我跟陈亮说一下，明天见” 东方燕挂了电话，跟老夏又继续喝了一会儿，喝的慢，喝得少，一个人二两酒，却喝的很尽兴，兴致勃勃。可李非依旧担心两人喝多，坐在边上看电视的同时，时不时回头瞅着两人。正好，老夏老婆来电话催他回家，李非就顺势让两人赶紧结束战场。两个人也很听劝，老夏起身告辞，东方燕夫妇送他下楼，并打了一辆车送他回家，待老夏上车后，李非又给夏耘老婆打去了电话，告知他车牌号码。 回到房间，东方燕又给儿子打去了电话，结果东方祥云跟伙伴们正在台北逛夜市，没有听到。而他们一行人根据黄金凤的导航，来到传说中的“老天禄卤味”，传说中的西门町美食代表。东方祥云一看，原来售卖的都是鸭舌、鸭翅、鸡爪、鸡翅、豆干等等卤味，让他想起曾经在“美食沙漠”遇到过的知味观、南京的盐水鸭、武汉的鸭脖鸭头。尤其是那年在成都，赛会工作结束后，自己跟团队中的王子腾、尔玛云娜等一起去建设路玩，那边的小吃丰富又好吃，每家店门口都挤满了排队的人群。他们5个人分别排队，然后集中在一起分享后，再去排队，一晚上吃了10几种小吃，好像有双流兔头、苕皮、烤猪蹄、肥肠、排骨、钵钵鸡、臭豆腐、桂花冰汤圆。自己平时不能吃辣，可是那次自己也拼了命，不管不顾，越吃越爽。再次验证了成都的饭店大多不会踩雷，是美食之都。看着眼前老天禄红底白字的老式招牌前，人头攒动，传说中这是国内外游客或是大明星来台指定的美味，而歌神在台北开演唱会时曾经采购量30斤带回去。看着眼前的队伍，东方祥云有点恐惧，不过看到曹跃已经开始排队，而且大家的表情很是期待，于是商量着在等待卤味的同时，再去找找别的美食。 没想到黄金凤已经选好了，就在不远处的“阿宗面线”，而且门口也排满了人。更离谱的是阿宗面线不提供座位，客人只能站着吃或蹲着吃，这让东方祥云想起了自己老爸在那年二青会火炬传递时，其中一站是碛口古镇，位于黄河边上，千年前的渡口，在火炬传递前一天中午，他从食堂打了一碗面，蹲在窑洞前，沐浴着阳光，很是享受，如果加一个白头巾，跟黄土高原的老农民没有任何区别。而这一幕无意中被摄影师小薛给拍了下来，发到了群里，引发伙伴们的疯狂转发。而蹲着吃饭更是山西陕西等很多北方乡村的旧习，尤其是中午，各家做好饭后，拿着碗，聚在某家的屋前房后或大门门洞里，蹲在平地上，或蹲在石头上，偶尔也有站着的，如果有难的好饭，还喜欢拿出来与邻居分享，尤其是小朋友，真的可谓是吃百家饭。没想到数十年后，在台北，还能看到人手一碗面线，或蹲或站，个个吃的津津有味、大快朵颐。东方祥云连忙用手机拍下这难得的记忆，而邹援汉和隋菲尔则赶紧跑去排队，生怕晚了吃不到。 就在东方祥云准备继续拍照时，突然被人意外给撞了一下，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146章 说曹操，曹操就到。老喜欢拿别人开玩笑的人有点不讨喜 东方祥云正准备再拍几张面线店的照片，手机却被从侧面跑过去的人碰倒在地，当他准备弯腰去捡时，又有几个人分奔而来，梁乔见状赶紧拉了他一把，才没有被他们撞到，而他的手机就在这期间被突然出现的人陆续踩踏而过，待东方祥云从地上捡起手机，不仅屏幕碎了，而且出现了大面积漏液现象。而那些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来得快，去得快，东方祥云真想骂娘。梁乔和贝贝赶紧试图安慰，就在此时，而还在查找其他美食据点的黄金凤这才反应过来，嚷嚷着要报警，被东方祥云给婉拒了，出师不利，太丢人了。 就在此时，黄金凤接到了曹跃电话，“黄老师，您在哪呢，我刚买完卤肉，我过去找你们”，一听是曹跃的声音，大家深感意外，毕竟两个人刚刚认识，几分钟前刚刚交换过联系方式，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就抛弃了梁乔、贝贝，联系上了新朋友。 “曹老师，我们在阿宗面线这，很近的，你从卤肉店出门右转直走，到路口再右转后，大概100米就可以看到我们啦”，黄金凤的攻略没有白做，少有的女性人体导航。 “好的，黄老师，你再发个定位给我”，曹跃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兴奋和开心。 梁乔不待黄金凤回答，拍了拍她的肩膀，举手示意把电话给她，黄金凤有点错愕，可还是把电话递给了梁乔，“小曹，你为啥不给我和贝贝打电话，直接打给了小黄，你这是认识新朋友，忘了老朋友啊”，黄金凤听了，脸色稍微变红了一点点，而曹跃则试图辩解，“乔姐，黄老师做过攻略嘛，对这边熟悉不是，我马上过来了，待会见”，没等梁乔反应，就心虚的赶紧挂了电话。 梁乔见曹跃挂她电话，不自觉地说道，“这小子挂我电话”，本来还想抱怨几句，突然想起，东方祥云刚刚弄坏了手机，于是就放弃了。看着东方祥云还在摆弄他已破碎的手机，连忙说道，“东方处长，吃完饭，我们就在西门町买一个手机好了，用不了多长时间”。 “也只能这样了，这手机是我老婆买的，用了两年多了”，东方祥云对自己的手机恋恋不舍。 说话间，隋菲尔满头大汗，端着两碗面线来到他们跟前，并让他们赶紧去端自己的面线，她和邹援汉俩个人拿不了。随后，隋菲尔将一碗面线递给东方祥云，东方祥云本想先让梁乔和贝贝两个女士吃，可他们俩早已经挤进人群，在出餐口看到了邹援汉，梁乔和邹援汉又分别端了两碗，贝贝自己端了一碗，邹援汉边走边喊，“各位，麻烦您让一让，借光借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颇有点常山赵子龙七进七出的味道。 等6个人聚齐，就站在路边吃了起来，东方祥云和邹援汉蹲着，其他女生则是站着，“处长，这个泉州面线也差不多嘛”，隋菲尔吃了一口，感叹道。 “福建台湾，台闽一家嘛” “厦门的沙茶面挺好吃” “曹跃怎么还没来呢？”，邹援汉突然发现少了一人。 “对啊，刚刚跃哥打过电话，正常情况应该到了啊”，贝贝对于面线没有什么特殊感情。 “不会是迷路了吧？”，梁乔大笑了一声。 “应该不会的，我还给他发了定位”，黄金凤小声嘀咕道。 “到了，到了”，曹跃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还得是黄老师的声音，说曹操，曹操就到”，梁乔的一句话，让黄金凤的脸色又起了变化，也让黄金凤对梁乔开始有点厌烦。 第147章 东方祥云手机碎了，要买手机，却不知该如何付款 “你怎么才来呢？小曹，你跑哪去了？”，梁乔没有看到黄金凤的脸色变化，而是转头微笑着看向曹跃。 “乔姐，我，我，刚刚走反了，黄老师让我右转，结果我左转了”，曹跃满头大汗，“东方处长，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啦”。 “小曹，没事的，歇一会，这面线挺好吃的”，东方祥云一脸和气，对于曹跃这小伙，之前北京站传递时就给他留下来好印象，现在看他又有点气喘吁吁，肯定是跑过来的，连忙让了往旁边挪了一下，给他留出一个空位来。 “处长，谢谢您，这卤味您先尝尝”，说着将装有卤味的两个盒子放在地上，然后分别打开，里面分别装有鸭翅膀、鸡鸭脚、鸭舌头、鸡鸭的肫、肝、心，一股脑摆在了东方祥云的面前。 “别放我面前，大家一起吃，小曹，你也赶紧吃面线，趁热吃”，“梁总、菲菲，你们也赶紧吃，你们年轻人多吃点”。 原本还站着的女士，看到卤味来了，也暂时放下了淑女的样子，加上他们今天都穿着裤装，于是也蹲下来，就着卤味吃起了面线。 卤味要用手拿着吃才够味，曹跃也贴心的递给每人一副一次性手套，“菲菲姐，好像是比百味鸡好吃点”，黄金凤吃完一个鸭舌头，用自己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慢悠悠的说。 “好吃就多吃点，不够再让曹跃去买”，隋菲尔没有及时回答，而是慢慢吃完手中的鸭脚后才缓缓回答，“这胶原蛋白多，也不腻，走志之前买点带回去，大家肯定喜欢”。 “我给我老婆也买点带回去，要不直接快递回去也行”，曹跃是一个疼老婆的人。 “处长，你不给嫂子带点吗？”，隋菲尔突然望向东方祥云。 “等有机会让她自己来现场吃，吃的东西要原汁原味，再说太辣的东西，她也不爱吃”，尔玛云娜的喜好，东方祥云记得很清楚。 “处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去给你买部手机，待会林处找不到你就麻烦了”，黄金凤在欣赏美食的时候，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 “小黄，你说得对，你先跟林处说一下，让他有事先联系你，我这就去买手机”，东方祥云对于黄金凤的及时提醒很满意。 看到东方祥云起身，隋菲尔和邹援汉也连忙起身，而他们两人这时才知道东方祥云的手机被人给踩碎了，两个人也建议立马报警，又担心耽搁晚上的饭局，而梁乔见状，立即说道，“处长，你们先去买手机，我们吃完就去附近警局报警，有事联系您就好” 东方祥云开始有点犹豫，留下自己的人吧，貌似也没什么大用，再说就是一步手机而已，用了两年也该换了，只是因为是老婆买的，有点心疼而已。“梁总，不用报警了，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好好逛逛，明后天有空，我们一起再转转” “处长，您先忙您的，我们回头联系” “梁总，小曹，还有贝贝，我们先走了啊”，东方祥云一行人跟奥友集团的三位同事挥手告别。 没走几步，隋菲尔就冲着迎面而来的几个貌似大学生的年轻人挥了挥手，“同学，附近哪有卖手机的呢？” 几个人正聊得嗨，看到有美女搭讪，一阵窃喜，“美女，你想买什么手机呢？” “国产的就好” “现在几乎都是国产的，前面有一家华为旗舰店，再往前一点还有小米”，其中一名身穿运动服的少年抢先回答。 忽然间，邹援汉觉得那服装好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台北亚运会的志愿者服装，台北亚运会的logo清晰可见。“同学，你是志愿者还是？我看你服装是亚运会的制服啊”。 那名年轻人闻言一怔，发现邹援汉穿的服装也是亚运会服装，而且是火炬传递工作人员服装，可是听口音，却不是台湾口音。“我是志愿者，你们是亚组委工作人员？怎么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我们是从北京过来出差的”，隋菲尔笑着说。 “怪不得呢，前面三四百米远就是华为旗舰店” “直走，到了路口你们就可以看到他们的标志，红绿灯的右前方就是”，另外一名青年转头，用手指向前指了指，进一步补充道。 “谢谢你们啦”，东方祥云一行按照年轻人指引的方向溜达着过去。还没到路口，“huawei”及标志性的花瓣logo醒目出现在他们的右前方。等绿灯亮起，他们漫步来到店里，除了服务员的闽南语口音和嗲嗲的娃娃音之外，与其他华为店没有什么区别，就连机器人也是一样的。 就在此时，黄金凤接到了林瑞打来的电话，原来陈副主席临时参加一个紧急会议，晚餐的时间顺延一个小时，正好他得知东方祥云手机坏了，让他不要着急。不过一看时间，已经5点半了，离原定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这种场合永远不能让领导比你先到，更不能迟到。不过男人买手机的手速很快，要不买最新款，要不买性价比最高或者自己最看重的功能与机型，尤其是对于一个花瓣粉来说，即使不买，但是对于华为的机型也是了如指掌，于是直接选了一款去年上市的mate290,自己当初没舍得买，现在正好入手。 “处长，你为什么不买最新款的mate300或者p300呢？，你又不是没钱”，隋菲尔很好奇。 “怎么了，mate290丢人吗？能用就好，而且去年我就想买”，东方祥云买东西不求最贵，够用即可，符合自己的心理预期即可，不追风，不媚俗。 “处长，就是，你看菲菲姐，mate300刚出来就买了，部里很多人都是用最新款的手机。”，黄金凤的手上也是最新款的p300，不过她买的稍微晚了一点。 “你们都年轻人，追求时尚前卫很正常，我就不需要啦” “先生，您怎么付款？”，店员看东方祥云心意已决，对新款机型也未做推销。东方祥云手机不能用，手表和眼镜都又没带，一下陷入窘境。 第148章 有信走遍天下都不怕，东方燕无钱也能买手机 “处长，我帮您垫着”，隋菲尔见状，立马拿出手机，准备交给店员。 店员笑着接过隋菲尔的手机，“先生，没事的，我刚刚看过您的信息，您是我们的资深老客户，钻石卡会员，如果您不介意，您可以直接刷脸支付。或者您不方便，我就先刷这位美女的手机”。 “是吗？可以刷脸支付？”，东方祥云有点疑惑，“刷脸支付不需要用自己的手机或账号登录验证吗？” “您是老客户，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信用，如果您授权，数据库可以直接调用您之前的信息，款项直接从您的花瓣支付中扣除，如果账号没有开通或者余额不足，待您手机重新开机后再操作也是可以的” “不怕我们赖账，后期不付款吗？”，邹援汉一听，觉得有点压抑，这相当于不付款直接拿手机，还不用抵押或者留下任何凭证。 “不会的，能升级到钻石卡会员都是信用度很高的人，不会因为因为一部手机就失信。”，店员始终保持着礼貌地微笑。 “新手机开机后，需要多久内付款呢？肯定有一个期限吧？”，邹援汉一脸疑问 “一周内” “时间相当宽裕了”，东方祥云不自觉感叹，没想到花瓣还有这服务，太超值了。 “如果超过这时间，会发生什么事？”，邹援汉的好奇心不断。 “我们会在开机后第一时间做温馨提示的”，店员对邹援汉的持续提问感到莫名，但是始终保持微笑。东方祥云没有继续提问，而是准备直接刷脸付款。 店员喊来了一台机器人，机器人走到东方祥云面前，首先问候，“东方祥云先生，您好，我是您的客户经理小艺，下面由我与您进行资格验证和人脸识别，请您保持现有姿势三秒钟”。 东方祥云见过了太多的机器人，对于眼前的机器人也觉得有趣，于是直勾勾的盯着它，没与它对视一会，大概三秒，机器人就发出了就结束的提示，“人脸识别完成，比对成功，谢谢您东方祥云先生，祝您购物快乐”。 从进店到付款，再到拿到手机，全程不到10分钟，众人一脸的惊愕，一是东方祥云买货的速度，一是花瓣店卖货的速度和服务。东方祥云让服务员第一时间将手机卡更换到新手机内，即刻重启，边离开了手机店。本想打车前往，结果黄金凤提示地铁可以直达，而且速度更快，手机也可以支付，众人觉得诧异。如果在其他省市，20多年前就是一个手机走遍天下，而台湾毕竟回家不久，没想到这么快也加快了步伐，心中更多了几分欣喜。 而刚到地铁站，发现地铁内外也是一片崭新气象，亚运会的景观氛围浓郁而热烈，广告箱内、显示屏上、各式围栏与墙壁上，布满了亚运会的主题口号与宣传标语，而可爱的吉祥物造型更是吸引很多人的关注，很多市民驻足合影留念。 当他们进入地铁内，让黄金凤和曹跃意外的是地铁车厢竟然是全新的，而他们在做攻略时，本来提示台北地铁是一个怀旧的经典场景，没想到现在却焕然一新。尽管车站内的空间布局还依稀保留着时代的痕迹，但却也呈现一片崭新气象。 听到黄金凤一行人的感叹或者说吐槽，一旁有人忍不住说话了。 第149章 和蔼可亲的老人对他们的来历一清二楚，会不会是间谍 “你们刚从大陆来的吧？”，坐在座位上的一位老人听到他们的谈话。老人头发花白，穿着一身休闲的国牌运动装和运动鞋，抬着头，微笑着望向他们。 “对，今天刚来”，黄金凤抢先回答。 “怪不得你们刚刚那么好奇，你们说的没错，你们早来几个月，还是旧车厢，这新车厢刚刚换了三四个月，听你们口音，好像是北方人？”，老人继续试探。 “大爷，您怎么听出来的？我们这里有南有北，您觉得谁是北方人？”，黄金凤饶有兴趣的问道。 “除了你，他们应该都是北方人”，老人指了指黄金凤，缓缓说道。 “您猜的不错，我是广东人”，黄金凤笑着回答，“您哪里人？这么厉害？” “我台中人，祖籍河南，台湾回归后么多久，我正好退休，没事就回去转转，这两年回去的次数多了，大概能听得出来。”，老人说话的时候一脸安详。 “那您都去过哪里了呢？”，隋菲尔觉得老大爷有趣，也主动问了起来。 “除了新疆西藏，其他省都去过了，我正准备过几天去新疆呢？”，老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发光，满是自豪，甚至有点得意，而身边的很多人也投来关注的目光。 “那么厉害，我都没去过几个地方，您太厉害了”，作为旅游爱好者的黄金凤更是充满艳羡之情。 “你为什么过几天去新疆呢？过几天不就是亚运会开幕了吗？”，东方祥云也忍不住好奇。 “亚运会开幕后，来的人肯定多，人老了就喜欢图个安静自在。再说，台湾岛就这么大一个地方，各种资源都有限，很多朋友，不管是国内其他省市还是国外其他地方，很多人没来过台湾，我们这些人暂时离开，也正好给大家腾腾位置”，老人的想法有点独特，却貌似很有道理。 “大爷，您这想法好，佩服”，东方祥云冲老人举起大拇指。 “你们是来旅游还是出差呢”，老人继续问道。 “您再猜猜呢？”，黄金凤对老人的谈吐感到佩服，故意说道。 “不用猜，这阵子来了很多你们这样的人，应该是为了亚运会而来的”，老人说话的时候充满自信。 “大爷，您是不是会算卦还是会看相”，邹援汉本来自顾自的玩着游戏，没想到老人竟然连续两次猜中他们的来历，甚是震惊。 “没有，问题就出在你身上”，老人笑着指了指邹援汉。 “我？我怎么啦？”，邹援汉一脸的疑惑。 “你穿着亚运会的服装嘛”，邹援汉和众人看了看他身穿着的台北亚运会火炬传递工作人员服装，笑了，没想到老人这么睿智。 说话间，地铁到站了，几人与老人挥手告别，出了车厢。邹援汉不禁感叹，“这大爷有点神奇，不简单。“有阅历，有见识，你们说说大爷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感觉做间谍和特工挺合适”，黄金凤随口一说。 “有这样和善的特工吗？”，隋菲尔微笑着看了看黄金凤。 “菲姐，类似的间谍和特工多的是，级别越高，伪装技术越高，你看看《潜伏》、《叛逆者》、《悬崖之上》，或者老外的《碟中谍》、《007》、《卡萨布兰卡》”，不仅仅是旅游爱好者，也是影迷，喜欢古典谍战片的黄金凤解释道。 “金凤，你看到都是老片子，时代不一样了，没有那么多间谍”，隋菲尔笑着说道。 “菲姐，我记得曾经有一名央视主持人，好像是在直播过程中不小心说漏了嘴，意外暴露了她的海外间谍身份”，黄金凤没有放弃对这个问题的话语权。 “好像当时还有一名作家也是，杨什么来着，后来被驱逐出境”，邹援汉做了进一步补充。 “对，当时还一部现代谍战剧，好像是郭京飞演的，叫什么名字我一直想不起来，是讲一对特别惨的台湾间谍的故事”，邹援汉补充了一句。 “《对手》”，黄金凤脱口而出。 “那也有20多年了，现在估计都不让播了，一般人怎么会跟间谍打交道呢？”，隋菲尔回答道，转身又看向东方祥云，“处长，你觉得我们生活中会遇到间谍吗？” 黄金凤和邹援汉听闻，也同时看向东方祥云。东方祥云本来只是听着他们年轻人聊天，并没有准备参与，可是听隋菲尔这么一问，在看到他们同时看向自己的眼神，正好想起出差前，安保部的同事找他谈过话，正好跟他们提个醒。 “我目前还没遇到过，但是不等于没有。就拿奥运会来说，历史上不仅一次发生过类似事件，包括08年北京奥运会和22年北京冬奥会”。 第150章 奥运会跟间谍有什么关系呢？ “处长，真的假的？，隋菲尔美丽的面庞上一脸疑惑，不可置信。 “处长，您不会是指1972年慕尼黑惨案，或者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爆炸案吧？”，黄金凤平时无事时，偶尔会从‘星火’机器人那里调取一些资料来看，这时候也派上了用场。 “不是，我记得跟你们提过，我原来有一个长辈师自强” “是的，赛会专家，很厉害，我们也看到过他的资料”，黄金凤脱口而出。 “他曾经跟我讲过一个故事，08年奥运会时，在委内安全例行检查中，曾经发现有部分电脑被境外有组织的病毒攻击，在一些电脑中植入了木马等程序，对个别电脑进行长时间的远程监控。不过幸亏发现的还算早，没有造成太大损失和影响” “这么夸张，对我们这些人监控有什么意义呢？”，隋菲尔大惑不解。 “菲菲，你可别小看你自己，我们从事可不是一份普通的工作，关乎国家形象。就像金凤刚刚说的慕尼黑惨案和亚特兰大爆炸案，再过多少年，只要有人提起来，对于德国和美国的形象都是负面的。你们忘记来之前的培训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东方祥云一声感慨。 “处长，您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我没想到有这么严重”，隋菲尔的声音比之前低了一点点。 “我看过一本书《1960年罗马:震撼世界的奥运会》，就是描写美国运动员被中央情报局收买，作为间谍，试图诱惑前苏联运动员在奥运会期间背叛国家，叛逃到欧美的故事，有机会借给你们看看，或者你们有空到网上查一查也能搜到” “处长，怪不得看到之前的资料时，有很多运动员在赛时期间失踪呢”，黄金凤貌似懂了。 “金凤，有时候运动员失踪跟间谍有关，但也可能没关系。有部分国家经济不发达，很多运动员仅仅是借助出国比赛想留在当地赚钱而已” “不管怎么样，不都是叛国吗？我记得上个世纪，我国也有很多运动员在国外比赛时就偷跑了，几十年后，国家强大了，又想回来开画廊开公司，再赚我们的钱，想重新变成中国人，太可恶了”，邹援汉说话的时候，似乎有点咬牙切齿。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唯利是图”，隋菲尔同意他们的观点。 “你们几个吖，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动物，人性很可怕，经不起考验。就像我们看抗战片，我很佩服那些为国为民族英雄献身的前辈先烈，尤其是被俘之后，百般折磨而不屈的烈士。可是我有时候也在想，如果是我，是否能经得起那种考验。老虎凳也好，辣椒水也罢。我们很多人可能不怕在冲锋中中弹死亡，可是却抵不过一次又一次面对死亡的恐惧。再说了，还有很多人不怕死亡，却抵挡不了糖衣炮弹的袭击，你们说是不是？”，关于死亡的问题，东方祥云想过无数次，万一有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做到挺身而出，或者生死无惧。 “处长，您这话说的突然有点渗人，怎么突然聊到生死了呢？”，隋菲尔有点不解。 “小心台阶”，邹援汉一句话，把隋菲尔吓了一跳，赶紧低头一看，原来他们已经走出了地铁站，前面就是台阶，三个台阶虽然不高，但是不小心摔一跤也是蛮可怕的。 “你看，菲菲，一不小心就会摔跤的。间谍这事也不能忽视。前几天看新闻，提到一个间谍案，不就是一个在科研所的人，在国外出差的时候被人盯上，会议上遇到一美女，相谈甚欢，以为遇到了知己，没想到是别人给下的套。回国之后没多久，就以交流学习的名义，不断要求他提供一些所里的内部文件作为参考学习，一步步入坑，最后将很多涉密文件交给了对方，给科研所和国家造成巨大损失，千万不能大意。”，东方祥云被人说唠叨看来也是真的。 “处长，您说的没错，可是我还是觉得奥运会中有什么内容的涉密级别那么高，值得间谍下那么大功夫呢？刚刚你们说的慕尼黑惨案是因为当时的安保措施太松弛，运动员村的安防形同虚设；而亚特兰大奥运会的爆炸案属于恐怖袭击一类，还是在公园内；至于运动员失踪，那主要跟国家总体政策和形势有关，不是一个组委会能负责的，您说呢？”，东方祥云、邹援汉和黄金凤没想到隋菲尔这么能说，而且头头是道。 第151章 无欲则刚，可邹援汉却试图在乙方公司寻求未来工作 “菲菲，你还是低估了当前形势。对于我们来说，很多事情习以为常，比如你负责火炬手管理，你就有很多机会接触到很多体育明星、大国巨匠或者科学家，可是很多普通人一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与他们近距离接触。再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拿开幕式末棒火炬手的人选来说，每一届赛会都是举世关注的焦点。如果你在开闭幕式部工作的话，你有可能提前获得相关名单，但是基于保密要求，你不能提前对任何人说。可是1988年汉城奥运会的末棒火炬手人选本来是孙基祯，1936年柏林奥运会马拉松冠军，当时被迫代表日本参赛，他在签署成绩单时可以用朝鲜文，并且在签名旁边描画朝鲜半岛的形状，面对记者的采访也强调他来自朝鲜。而奥组委选择他担任火炬手就是想借助于他的名声和故事，凸显韩国的独立和民族精神，结果名单被日本人提前获取并公布。奥组委不得不临时更改人选和方案，为此带来的各种损失和麻烦不说，也让韩国人失去了一次讲述自己历史和故事的绝佳机会。周总理曾经说‘外交无小事’，奥运会的筹备和运行也属于大外交的一部分，从来都不是小事”，东方祥云又是一阵唠叨。 “处长，你懂的真多，以后要向您多学习”，隋菲尔对于东方祥云又多了一份敬意。 “互相学习，对了，你们看，前面那座楼是不是101？”，东方祥云指了指前方的一栋高楼，大家放眼望去。一座高楼平地起，就如鹤立鸡群般，直插云霄，尤其是在夜幕中，灯光璀璨，熠熠生辉。让人想起其他城市的标志性建筑，比如北京的中国尊、上海的中心大厦，深圳的平安金融中心。 “应该是，101大楼不是说有500多米吗，这附近也看不到其他高层建筑”，黄金凤首先附和。 “那你们谁知道国内现在最高的楼是哪座吗？”，东方祥云突然充满了好奇。 “应该是上海中心大厦，据报道说高度为632米”，邹援汉提出自己的观点，并且及时用手机搜索了一下，的确如此，随便又查了一下世界最高楼，没想到原来是阿联酋长迪拜市的哈利法塔，其高度达到了828米。他突然想起东方祥云曾经在卡塔尔、沙特都待过，并问道，“处长，您之前在中东待过几年，有没有去过迪拜，上过哈利法塔呢？”。 东方祥云听了，微微一笑，停住脚步，从口袋拿出手机，翻开相册，找到了之前的照片，将手机递给他们看，其中有东方祥云站在塔前，跃跃欲试，想与塔比高低的游客照；有太阳初升时，尔玛云娜在天使翅膀前，仿佛天使降临时的唯美照；还有在夕阳西下之际，两个人坐在地上，凝望着窗外的背影照，以及其他单纯的风景照，让他们几个人看了羡慕不已。 “处长，您去的地方可真多” “还带嫂子去，这天使照拍的太好看了” “嫂子本来就好看” “处长，后年奥运会结束了，你也带我们去转转吧” “什么啊，处长，你干脆搞个公司好了，以后我们继续跟你混” 东方祥云拿回手机，微笑着说，“做这一行，赚不了什么钱，你们女生还好，赚的钱肯定够自己花，再说菲菲现在的单位也挺好。就是小邹你可要考虑好了”。 “处长，我听说奥友集团的待遇不错，你把我推荐给他们也行啊”，看来邹援汉这几个月的工作也没白干。 “我也听说了，他们工资虽然一般，跟别的公司相比差不多。但是奖金多，还搞了金质徽章激励，听说参加的赛会次数越多，奖金越多，一旦拿到金质徽章，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是这样吗？”，黄金凤作为刚毕业不久，尚未有固定工作的社会新人对此也极为关注。 东方祥云听了没有言语，只是微微发笑，继续向前走。 “处长，你回头给我们说一下，老爷子肯定看你面子，应该没问题。我们这几个月跟他们的人相处的也不错” “你们不是跟曹跃、梁总都熟悉嘛，用得着我去说吗？另外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甲方，怎么现在就开始想着去潜在的乙方找工作了呢？如果将来有乙方拿工作拿钱来诱惑你们，你们这状态，没一个逃得了。无欲则刚，你们现在的欲望太多了” 第152章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一张窄窄的船票 邹援汉听了东方祥云的话，心里有点不悦，因此没有继续再追问。恰好这时他们正好走到了101大楼门口，正当他们准备进入购物中心大门时，乐嫣打来电话，原来陈副主席已经开完会，正从组委会赶过来，乐嫣担心他们迟到而给邹援汉打来电话。当听说他们已经到了101大楼门口，特意提醒他们从办公大楼门口进入，直达85层。 等他们坐上电梯抵达85层时，乐嫣和一位服务员已经在门口等候。不同的是她已经换了一身相对休闲的晚礼服，而在机场迎接他们时她穿的还是台北亚运会的运动装。看到他们的到来，乐嫣一脸微笑相迎，“东方处长，你们辛苦啦”，说着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让东方祥云往里走，而服务员则快一步走在前方，进行引领，东方祥云跟大家跟在后面。乐嫣边走边对东方祥云说道，“东方处长，可能要麻烦您稍等一会，陈主席刚刚出发，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到”。 “不急，主席工作比较忙，我们等一会就是啦” “乐嫣，没事，我们打会牌打会掼蛋就是啦”，邹援汉提议。 “打什么掼蛋，这风景多好，喝点茶，看看夜景多美”，隋菲尔看到大厅落地窗外的台北夜景，毫不犹豫否决了邹援汉的提议。乐嫣也笑了，“我提前跟餐厅打了招呼，提前预留了一个包间，也可以看到夜景，角度好，而且安静”。 说话间，服务员引导大家来到一个包间，众人一看，包间名称是“燕归来”，东方祥云会意一笑，而此时服务员将房门推开，右手向前一伸，做了一个标准的礼仪邀请手势，邀请东方祥云进入房间。东方祥云本想礼让乐嫣先进，被她婉拒，两个人就在这谁先谁后的问题上纠缠了半天，最后还是乐嫣拗不过东方祥云先进了去。 包间富丽堂皇，高贵典雅，造型别致又璀璨夺目的吊灯，左手墙上悬挂着一幅精美的国画作品，某着名画家《春燕归》的复制品；与之对应的右侧墙上悬挂着一幅书法，细细一看，原来是贺知章的《回乡偶书》。房间中央是一张尽显朴素但又极具质感的餐桌，配置6把古朴的椅子，餐具是来德化的瓷器套组，而最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巨大的落地窗，台北夜景尽收眼底，尽管与国内其他城市的夜景貌似没有太多差别，可是内心总是有别样的情愫。 乐嫣邀请大家入座，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如何坐，生怕坐错了位置，于是以看夜景为由，集中在窗前看夜景。 服务员主动进来倒茶，汤色呈柳橙黄色，甚是好看。东方祥云从就近位置上端起一杯，先闻了闻，仿佛漫步在西湖边上，八月桂花遍地开时的芳香味，淡淡的，却永远忘不了；忍不住喝了一小口，细细品，顿感汤味醇厚甘润，片刻之后，还能感受到淡淡的回甘，不禁脱口而出，“好茶”。 “东方处长，好喝，我给您准备一些，您带回去慢慢喝”，乐嫣很用心，也很热情。 “乐嫣，这是什么茶？我以前没喝过，口感不错，还有回甘” “东方处长，看来您蛮懂茶的，是茶中高手，这是冻顶茶，很多人也成‘冻顶乌龙’，被誉为台湾“茶中之圣，产自南投”，乐嫣对茶了解不多，不过这次为了迎接亚运会，亚组委专门组织过一些培训，乐嫣借机学了很多。 “怪不得呢，我以前知道台湾有很多水果茶或者珍珠奶茶，但是纯茶是第一次喝，没想到台湾还有这么好喝的茶，的确不错，你们几个尝尝”，东方祥云鼓励大家尝一下。 “处长，据说，冻顶茶的茶苗是来自武夷山，大概是清朝咸丰年间，一位林姓秀才去福建省应考举人，返乡时从武夷山带回来36株青心乌龙茶苗，种植在南投鹿谷乡麒麟潭边的山麓上，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成为今天的冰冻茶”。 “乐嫣，你对茶懂得也蛮多嘛，我只会喝茶，不懂茶，更不懂他们的历史，今天跟你学到啦，听你这么一说，冻顶乌龙的历史也是两岸一家的历史” “处长，您太客气。我之前听林处说，你们在卡塔尔的时候，你们经常一起喝苦丁茶，说你很特别，对于苦的东西比较迷恋” “是吗？你们林处，怎么偷偷说我坏话呢，不过我的确喜欢喝苦丁茶，美式咖啡或者凉拌苦瓜” “乐嫣，我们处长这是苦中作乐，达到了一种境界”，隋菲尔喝了一口冻顶乌龙，冲着乐嫣笑着说。 几个人正一边喝茶，一边聊着，突然有人敲门，乐嫣上前开门，进来的人却让她深感意外，既不是陈主席，也不是林瑞，甚至不是自己部门的人。 第153章 台北101，蒋公子意外驾到 “蒋公子，怎么是您？”，乐嫣一脸疑惑。 “怎么了，乐嫣，不欢迎？”，来人微笑着反问一句。 “哪敢，我怎么敢，快请进” “我刚刚在大巨蛋开会，听林瑞说有贵客前来，别忘了，我也是火炬手，我过来先打个招呼”，东方祥云一开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尤其是被称呼为“公子”，觉得有点怪异。现在一听，了解到对方原来也是火炬手，顿时觉得距离近了一点。 “哦，对，我差点忘记了。你们一起出发的吗？怎么陈主席和林处还没到呢？” “会议结束我就出来了，我开车技术又好，不过他们应该很快到了” 就在此时，服务员把门打开，陈副主席就大步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冲着东方祥云喊道，“祥云好，让你们久等了” 东方祥云本来还在听乐嫣和蒋公子聊天，乍听到开门声，一见是陈副主席就立即起身，本想先开口，结果被陈副主席给抢了先，“主席好，我们刚刚到”。 陈副主席象征性邀请东方祥云坐主位，东方祥云哪里敢，立即礼貌性的婉拒，并在陈副主席的建议下，坐在他的左手位，而东方祥云的左手则依次是隋菲尔、邹援汉、黄金凤；林瑞、蒋公子、乐嫣则依次坐在陈副主席的右手位。等众人落座，除了蒋公子、黄金凤外，彼此都很熟悉，根据陈副主席的提议，两个人分别做了自我介绍；之后是客套话，陈副主席再次对之前奥组委团队对他们的支持表示了感谢，并对未来几天台湾省内的传递活动希望继续给予支持。东方祥云则首先代表素主席和章部长对于亚组委的邀请表示感谢，也强调会配合亚组委、配合陈副主席和林处把传递做好。 闲聊间，陈副主席听说下午东方祥云手机的事情，想安排人帮着调查一下，东方祥云表示已经买了新的手机，没有必要，反而对今天下午的卤味和面线大家赞赏，陈副主席听闻，又推荐了几家老字号，提议他们多待几天，待亚运会结束后，带他们亲自去尝尝。 谈笑风生间，服务员将菜一道道端了上来。这时经林瑞介绍，原来这是一家有60多年历史的台菜餐厅，是第一家将原本朴实台式餐饮带进高端餐厅的台湾美食品牌，加上85楼的落地窗，在这里可以一边俯瞰台北夜景，一边品尝美味佳肴，视觉与味觉同时都得到了享受，是很多本地人和外地游客向往的地方，预定往往要提前三四个月以上。 黄金凤看着眼前的一道道菜，口水直流，止不住往下咽。隋菲尔之前多次见过陈副主席，也算熟人了，小声问了一句，“主席，我可以先拍个照吗？” 陈副主席笑了，“没事，尽管拍，等菜上齐了，你们拍完我们再次”。 “谢谢主席，我也拍几张”，黄金凤初次相见，有点拘束，但立刻站起身，拿起手机对着餐桌拍了起来。 东方祥云觉得有点尴尬，认为两个人有点唐突，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保持默不作声。 餐桌上，有熟悉的佛跳墙、云林乌鱼子配青蒜苗、花东土鸡肉佐新鲜青姜茸、处女蟳蒸米糕、歌乐辣山龙虾等，都是台湾本地食材入，新鲜入味。其中两道菜尤其因其色相而令人眼馋。 红蟳米糕是台湾地区的经典菜肴，广为人知，其做法是将糯米与蟳清蒸后，蟳的精华与香气裹着q弹的米粒，每一口都是咸香鲜甜。而这道处女蟳蒸米糕则是红蟳米糕的升级版，选用尚未交配过的母蟳，壳内的蟹黄经加温后呈膏状，绵密细致，香气与口感更胜红蟳。这道菜是陈副主席的最爱。 而林瑞则对于歌乐辣山龙虾大为赞赏，他曾经多次前往成都出差，喜欢川菜的麻与辣。据说这道菜的厨师曾经拜川菜名师学艺，回到台湾后，根据川菜辣子鸡丁的灵感，就地取材，利用灯笼椒、山椒、台湾辣椒等当地食材，搭配蘸了薄面衣轻炸的本地龙虾，引出龙虾鲜甜的同时，麻口又过瘾。又因摆盘高高堆起呈现山形而得名辣山。 “祥云，今天难得一聚，之前虽然一起吃过饭，但是没喝过酒，今天你们刚到，客随主便，我做主，我们今天少喝一点，为你们接风洗尘，喝点白的还是红的？”，陈副主席望向东方祥云。 第154章 酒品如人品，灵犀直播过于犀利，让东方燕胆战心惊 “主席，既然您这么说，我舍命陪君子，您说怎么喝就怎么喝，我酒量小，您别见外就好”，东方祥云看到陈副主席兴致勃勃，又是为自己接风，不好驳他人家的面子。 “喝点当地酒怎么样？金门高粱？你们喝过吗？” “喝过一点点，我爸有朋友在福州，当年一起参与青运会筹备，有一年过年，寄来一箱金门高粱，纯粮酿，还不错，不过我酒量少，没敢多喝” “那今天我们就拿两瓶，接待不超标，再说五个男的，每个人四两，也不多。女生嘛，你们可以喝点台湾啤酒或者红酒，乐嫣，你负责照顾好他们两个” “主席，我听您的” “主席，我们能不能就喝点果汁就好”，隋菲尔语气很软。 “小隋，你们怎么开心怎么来，这里不劝酒”，然后转头对乐嫣说，“乐嫣，你让服务员拿酒来，小隋，想喝果汁就再要点果汁” “好的，主席，我这就去” 晚餐大概一个多小时就匆匆结束，酒喝的虽然不多，但足以尽兴。东方祥云先礼送陈副主席一行离开，然后四人打车回了酒店。回到酒店，东方祥云跟老婆打去电话，首先关心儿子的情况，听完儿子已经写完作业并已入睡后，又跟她提起今天手机被踩坏的事情，觉得对老婆有点愧疚，毕竟手机是老婆送她的生日礼物，不过云娜没有介意，毕竟两年多了。不过对于台湾美食和101的夜景，云娜动了心，想有机会也去玩几天，东方祥云则说，等奥运会结束，自己愿意随时陪她再来一次。 “云儿，今天你辛苦了，专门跑雄安一趟”，东方祥云突然想起，今天因为很多人打电话找老爸，自己打电话也没接，担心老爸老妈出事，而让老婆专门跑去雄安探望，结果却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小事，谁让是你爸呢？不过，云郎，你说老爸是不是开启人生第二春了，都要退休的年龄了，不仅闲不住，还越活越年轻，越接地气。刚刚做完这么重要的采访，又要去参加灵犀直播，老爸比你还前卫”。 “你说的也是，这次采访前，老爸还让我帮他出点主意，可灵犀直播的事从来没跟我提过，看来很多事瞒着我” “为什么瞒你呢？没必要啊，家里就你一个”，视频中，尽管已经是晚上，但云娜的眼睛依旧闪闪发亮，是纯真还是有点傻呢？ “不是瞒，那就是不在乎” “不在乎你？”，尔玛云娜看着视频中东方祥云的头像反问道，她的脑回路惊奇，出人意料。 “人家说一孕傻三年，云儿，你都傻几年了，我们要不要再生一个，免得别人发现你笨。我说的不在乎，是说咱爸对名利什么的不怎么在乎，觉得这都是些小事，觉得不重要，没必要跟我们提” “哦，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不过你回头问问老爸直播是哪天，如果来得及，我给他设计一款汉服，让他穿一套新的汉服去参加直播，连续两次直播都是穿的同一套，该换换啦” “云儿，这个主意好，我现在就问问” “也不急这一会，明天再问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万一他们休息了呢，再说，我也先想想创意” “云儿，你真好。咱爸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然后情不自禁的吻了云娜的脸颊。 奥友集团会议室里，来了很多年轻人，有些东方燕认识，有些比较陌生。集团部门多，东方燕平时来集团的时间比较少，很多人听过但是没见过，大多只是通过集团官方消息得知他的行踪。最近因为台北亚运会火炬传递的缘故，东方燕先是在圣火采集暨启动仪式的电视直播间做了嘉宾，昨天又刚刚播出他的专访，这两天集团内的年轻人对他的关注度和认知度比较高。当在集团群内收到通知，得知东方燕准备参加灵犀平台的直播，邀请集团内年轻人提供参考意见时，年轻人更加好奇，无形中对他的印象更好。 等吕品介绍完情况，希望大家帮着出点主意。竞赛部的实习生秦旭首先发言，小伙身高183，着名体育高校散打出身，武术功底不错，红光满面，精神抖擞，洋溢着自信与活力。他认为灵犀的受众群体目前基本以青少年为主，尤其是大中学生。随着对于知识或者说信息的获取更加便捷，很多人不愿意再认真学习。以外语为例，放弃专门的外语学习，而是借助于手机或耳机等各种自带的电子产品或软件，随时可以自动做到同传的效果；部分人甚至尝试通过脑机互动，直接获取课本内容；当然也有很多人善于利用人工智能衍生而出各种技能，比如写作、绘图等，生活和工作好像变得更简单，很多人甚至放弃思考，而是陶醉于网络带来的各种虚拟形象和虚假角色。我身边很多朋友就是，玩电竞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离不开屏幕，不是手机就是电脑，在各种屏幕间无缝切换，内心极度空虚和孤独，渴望与人交流，却又充满恐惧。希望得到认可，却又龟缩在壳里。 第155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黄赌毒千万招不得 奥友集团会议室内，关于灵犀直播的讨论热烈的很。陈亮是东方燕的助理，刚从美国留学回国一年多，她认为秦旭说的挺好，年轻人需要尊重，特别厌恶所谓长辈说教，专家摆谱。所有灵犀直播的关键，建议东方总在沟通交流方式上多谨慎一点。不过在她看来，东方总待人谦和，不失儒家之风。但是直播面对的不是火炬手、志愿者，更不是工作人员，而是思维活跃的年轻人，加上心中已有的倾向性，或者平台为了流量而故意设置的挑衅性、冲突性话题，可能故意刺激嘉宾的敏感神经。以往很多明星就是因为一些隐私被纰漏而愤然离场，结果平台收视率反而节节高升。因此在直播互动时，东方总务必要注意方式方法，主动放弃专家身份，放低身段，不要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当然也不需要刻意讨好。从朋友角度出发，让用户能感觉到对他们的尊重，保持真诚即可。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和有灵性的生物，只要真诚以待，对方就会感知得到你的友善。 东方燕在电脑上，用思维导图的方式，不断记录大家的发言，对于秦旭和助理的意见觉得很棒，暗自为集团有这样的年轻人感到开心。 紧接着是龚琪琪，“大爷，我觉得您平时什么样，直播就什么样，你越真实大家越喜欢。灵犀我用的多，有账号有粉丝，我看过您的很多故事，虽然您年龄大一点，但心态年轻，您放心去直播，我带人去给您护场子”。龚琪琪是奥友集团一个股东龚白的女儿，刚留学回国不久，爱美爱玩爱闹，没找到工作，就先在集团待着。因为从小就跟东方燕认识，奇怪的是两个人关系还不错，或者说龚琪琪对这个大爷印象不错。东方燕听了，冲着龚琪琪微微一笑，没有言语，心想，这丫头说的啥，建设性的意见一点没有，不过对他蛮忠心的。 梁乔紧随其后，建议东方燕或集团提供一些具有纪念意义的小礼品，在直播互动中抽奖赠送给观众。一来观众喜欢，二来又能给公司做一下宣传推广。而吴梦蕾还建议东方燕适当展现一下才艺，东方燕对此很无奈，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唱歌跑调，跳舞四肢不协调，乐器不会，书法不精，在才艺方面是一无是处。 吴梦蕾刚刚说完，别人还没反应，龚琪琪突然再次补充发言，而且震惊全场，“大爷，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据我对灵犀直播的了解，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但是怕您不高兴，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一句话一出，把东方燕和在场的人都惊住了，东方燕了解这丫头，没大没小，啥话都敢说。不知道她今天想问什么，可是如果不让她问，又怕众人胡乱猜疑。于是强装镇定，“小龚，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大爷，那我可问了，您最近有没有我不知道的黑料。这些天明星一个接着一个的塌方，美好的人设接二连三被掀翻，偷税漏税做假账，出轨家暴私生子，黄赌毒加诈骗，你想一想，你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事。如果你被人盯上，直播时给你爆出来，那就惨了”，一句话说完，大家一开始哄堂大笑，可是马上看了一眼东方燕，立即陷入了沉寂，只是眼睛纷纷盯着东方燕，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156章 大爷，你有什么黑料怕被人知道吗？ 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大家齐刷刷的看着东方燕。东方燕懵了，这孩子说话一直都没把门，可是她说得好像也没错。自己会有什么黑料呢，或者曾经有什么把柄，自己也一时想不起来。 吕品见状，也略显尴尬，她也没想到龚琪琪会问这样的问题，看到东方燕没有言语，她立马想为他解围，可是不等她说话，东方燕用手推了她一下，示意自己来说，吕品马上领会。“龚琪琪，你这个问题太犀利，把我吓出一身汗，我刚刚想了一遍，暂时还没想起来，等我哪天想起来，立马向组织汇报，如果大家有发现，也可以随时检举揭发啊，不要让我一错再错”。 东方燕这么一说，在座的年轻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没想到东方燕会这样回答，没有回避、辩解和搪塞，神态轻松自如，让他们又多了一点崇敬之情。 等大家笑声稍缓一点，曹跃顺势表达自己的意见，“东方总，我看过灵犀的直播，刚刚龚琪琪的话虽然有点直白，但是事实的确如此，直播前平台会对嘉宾的信息进行大数据检索、分析，系统自动生成系列问题，在直播过程中，主持人针对性经常筛选提出一些令嘉宾意想不到的，很刁钻很毒舌的问题，或者角度，加上允许网友在线提问，常常让嘉宾防不胜防，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去，也不敢去。不去至少可以自保，去了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之后是总裁办的丁禧，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也是一名追星族。她分享了她的一个故事，她曾疯狂迷恋当红男团中的舞蹈担当，帅气、酷炫，迷离的眼神让她痴迷。成团出道前，她就开始追，省吃俭用，为他投票拉票，买他代言的产品，甚至跟很多粉丝一样，攒钱去看他们的演唱会，有一次还响应10周年主题，穿着婚纱去。可是在灵犀直播时，却被爆出她追星多年的明星竟是同性恋，让粉丝大感意外和不可接受。痛苦许久之后，她和一些粉丝选择接受，但让她更为崩塌的是之后不久，该明星的一段偷拍视频被曝光，在被曝光的视频中他跟经纪人聊天，把粉丝当成自己的小金库，更令人不齿的是大骂很多粉丝是脑残，一脸奴才像，这是灵犀最初火爆的事件之一。 他们说话的同时，东方燕不断在电脑上画着思维导图，觉得很多人的意见不错，有些确实自己没想到。即将结束时，法务部的小伙子方华补充说，他玩过一阵灵犀，后来觉得有点阴暗，就很少关注了。灵犀直播的一些环节设置和内容类似于早期美国的一档问答游戏节目，themomentoftruth，也就是中国人常说的真心话大冒险，充满对于人性的挑战。有时候提前安排对嘉宾身边的人进行采访，尤其是观点对立，甚至是有过冲突的第三者。嘉宾被爆的越多秘密，越吸引人关注。看着曾经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明星、企业家、运动员，过往校园霸凌和行贿黑历史被逐一曝光，跌落神态，从而吸引超高的流量，这就是灵犀的魅力所在，也是赞助商愿意花巨资做广告的原因。据说引起了政府相关部门关注，但是具体情况不了解。 交流的氛围很好，超出东方燕的想象和预期，也让他内心对于灵犀直播有了更多抵触。即将结束时，东方燕让大家面对面建群，主动发了几轮大红包，算作大家提供建议的小补偿。 离开会议室，东方燕回到自己办公室，看着刚刚的思维导图，回想着年轻人的发言，心里免不了一阵发怵。 第157章 公司为了发展，要我长驻非洲或拉美，我应该同意还是拒绝 办公室内，东方燕正在反思自己的过往，有哪些事情可能被归入他们所谓的黑料，哪些事情自己做的有点过火呢或者可能被人抓住把柄呢？东方燕想到那年在南京元通会展中心，为了走近路试图从会展中心西门穿过到对面，被保安拒绝，自己无缘由骂了保安；自己曾经为了争取项目，而请甲方爸爸吃了饭，喝过酒，虽然少，但是有，而且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花钱请吃饭的两个项目，最终却一个项目也没拿到；想起自己曾经在组委会的时候，也参加过很多乙方的宴请，曾经受邀去过一些会所，而且有几次还有陪酒小姐在，东方燕想着过往的经历，似乎有些的确可以算作黑料，这些事又有多少人知道呢？想到这些，东方燕逐渐打起了退堂鼓，似乎这样对自己的现在的形象更好一点。 突然，有人敲门，将东方燕从回忆与沉思中惊醒，“请进”，东方燕迷迷糊糊地说道。 朱晓明、梁乔等几个人结伴而入，东方燕让大家找位置坐下，“你们这么多人，有什么事，一个个说”。 梁乔抢先说，“东方总，马上就要元旦了，今年刚刚忙完亚运会，还有一些省运会项目，明年既有省运会，更是奥运之前最关键的一年。为了跟各方保持良好的关系，我们需要向今年和之前的合作伙伴，以及明年潜在的合作对象，准备一点合适的、有纪念意义的礼物，您看今年准备点什么比较好呢”。 “小梁，这是惯例，你回头跟朱总他们商量一下，先了解一下集团计划，尽可能与集团保持一致，对外一个声音。如果集团还是由各部门自行统筹，就参照集团往年标准，拿出三四个方案，给我看一下就好，就像你刚刚提到的，明年比较重要，标准和数量可以适当提高一点，但是提前跟办公室和财务部沟通好，避免误会”。 “明白，我们之前商量过，之前送过赛会特许商品、集团定制的水杯、笔记本，还有特色农产品，这次拿不定主意，本来想听听您的想法的？”，梁乔撒了个娇。 “小梁，这是你们的工作，可别转嫁给我啊，你们再想想，你们年轻人主意多”，东方燕成功将琐碎的杂事给推了回去。 “东方总，今年项目基本都已结束，照片和视频也做了初步筛选和剪辑，之前请品总、朱总他们看过了，今天您有空的话，想请您审查一遍，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后续把团队宣传资料提供给集团，便于年底宣传资料统一更新。” “好的，待会这边结束了，有时间的话，我看一眼，朱总、吕品看过就好，应该没啥问题” “毕竟是对外的公开资料，您过一下，我们才放心”，朱晓明补充道。 “你们这是拉我垫背，让我替你背锅吧”，东方燕说完，笑着看向薛飞，薛飞连忙摆手，“东方总，哪能呢，毕竟我们不在一个高度嘛，您见多识广，看得更远”。 “东方总，明年是大赛年，欧洲运动会、非洲运动会、泛美运动会将同时举办。根据目前我们接触的结果，三个都有机会，尤其是非洲和拉美，对我们提供的一揽子方案比较感兴趣，我们需要尽快组团再去拜访一下。我之前，我拜访过领事馆，他们很乐意给我们提供支持和协助。你确定好时间，我们尽快出发，宜早不宜迟”，袁茜刚刚从纽约回国，回国前已经把方案发给了他，他也跟齐满意做了沟通，觉得可以方案基本可行。 “袁茜，这件事听你的。我随时可以出发，出访人员名单还是我们之前说过的，你，我，吕品、陈亮，除了我，你们仨都有国外留学经验，你和吕品大赛经验也丰富，主要靠你们啦”，东方燕多年来，一直有一个梦想，希望集团，尤其是自己牵头的奥友体育，能走出亚洲，冲向世界。经过多次尝试，偶有收获，曾经参与在境外举行的亚运会的传递运行，为非运会和泛美运动会提供过火炬及技术支持，但始终是断断续续，没有造成影响力，打出奥友集团的品牌。明年又是一次绝佳机会，所以他很早就让袁茜在国外奔波，寻找机会。 “东方，我觉得要不要再加两三个人，毕竟可能要去三个大洲，对接好几个国家，而且签证万一出问题就比较麻烦”，袁茜跟东方燕一样乐观，同时知道面临的巨大挑战。 “袁茜，这件事以你为主，你看需要增加几个人，具体让谁去，原则只有一个，‘有必要，要节俭’，以工作为主，将来项目成了，多去几个人无所谓。前期非必要不安排，毕竟在国外成本生活和工作的成本太高” “品姐在德国留学，梦蕾在荷兰，我认为欧洲的事让品姐暂时负责，美洲我比较熟悉，非洲还缺少一个人，至少需要加一个人，如果艾迪在就好了。另外下一届亚运会也要有人继续盯。毕竟国内市场有限，要多向外看”，袁茜心中已有大概规划。 “你说的没错，长期来说，境外项目不能单打独斗，吕品和陈亮可以暂时介入，但不是长久之策，本身也有各自的工作要做，时机成熟了，应该组建一个专门团队。不过，我们先考虑眼前，再规划未来。目前团队里还有谁有留学经验，有兴趣去国外闯荡一番呢？”，东方燕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 第158章 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众人听了袁茜和东方燕的话，彼此间，互相看了看，没有人回应。去欧美，肯定是一件好事，可是明显袁茜和吕品有先天优势，可是如果要去非洲和拉美，而且是长期出差，都沉默不语。 出差，尤其是长期出差，结婚成家后的长期出差，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件折磨和苦差事，何况是要去非洲和拉美等地，语言交流不同、础设施落后、休闲娱乐项目少、文化差异大，尤其是社会治安混乱、医疗卫生条件差，让很多人心生畏惧。 看到大家的反应，东方燕有点失望，他想起来华为的奋斗者文化，不敢勇挑重担的人，也就仅仅是普普通通的劳动者而已。不过再仔细看看眼前的几个人，除了袁茜、吕品、陈亮，也只有梁乔有国外留学和工作经验，东方燕一想，也情有可原。她刚回国不久，又刚结婚，又是女性。 “东方总，集团倒是有几名非洲留学生，我接触过几个人，还不错”，陈亮突然想起来，“语言大学还是那个学校的，我忘记了，国际事务部也有一些外籍员工，要不我们请他们支持一下，临时借调几个人过来？” 东方燕一听，觉得有点靠谱，“袁茜，我待会给齐总打个电话，沟通一下这个事，你明天直接去衔接，看看谁合适就先借过来，好的话就留下。陈亮，你晚点去人力资源部跑一趟，让他们帮着留意一下，招两三个新人，外籍最好，优先考虑亚非拉国家。” “东方总，没有问题，我会后就去。另外跟您汇报一件事，马上年底了，人力资源部已经发文要求各部门准备节目，以及汇总上报奖励名单，徽章颁发仪式的人员名单也需要更新，我们根据今年项目情况参与情况做了一份名单，已经发给您了，您有空审批一下”。 “好的，我待会看完告诉你，记得提醒我。大家还有其他事吗？” “东方总，还有一件事，我跟你沟通一下，前段时间奥组委发布火炬式样征集，我带着几个人正在做设计，同时也联系了几个跟我们合作多年的设计师参与，元旦过后找个时间，我们一起过一遍，提提意见，怎么样？”，一直没有言语的设计总监王小波，赶紧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小波，没问题，具体时间你跟陈亮商量好了就行。不过我在想，我们只是参与前期外观设计还是也争取一下后期制作呢？我心里发怵，对于我们的制作信心不足，之前我们集团的火炬制作大多以省运会级别居多，加上学青会和民族运动会。奥运会的火炬制作，我们能接吗？敢接吗？晓明，你要不带着大家研究一下，看可行不可行”。 “东方总，我觉得可以试试，反正对我们没有什么损失。你想想，‘萌芽’之前，我们也没做过火炬，到现在我们不也做了十几把火炬了，甭管是省运会还是学青会，或者民族运动会，我们的火炬熄灭率都很低，只是外观造型和质感上需要再加强一点。我下午组织大家讨论一下，看情况再邀请千老师、合作厂商开个研讨会，有情况随时跟您汇报。” “晓明，奥运会对我们是一个机会，火炬制作是我们集团未来的一个核心竞争力，你要多用点心”，“奥友集团能否走出亚洲，冲向世界，一是靠火炬的设计与制作水平，二是靠项目的数量和运行水平，三是靠宣传，你们几个人都是必不可少的人才，未来一年多，至关重要，拜托各位啦”，东方燕冲着在座的几个人深深抱了抱拳。 第159章 早上6点的台北，东方祥云追逐着那道光 抵达台北的第二天早上，东方祥云早晨6点，从睡梦中醒来，头有点晕沉沉的，昨晚高粱酒的后遗症不小。他依然起床，换了一件台北亚运会的工作人员t恤及短裤，一双跑鞋，外面穿了一件冲锋衣，带了耳机，出了门。来之前，他就跟林瑞咨询过，听说大安森林公园是台北的跑步圣地，正好今天上午暂时没有安排，他在手机上预约了一辆车，下楼出门，车辆刚好到。司机一见东方祥云的打扮，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先生，您是跑步爱好者？” “师傅，你观察力很犀利嘛” “看您这一身打扮，住酒店还这么早出门，这么自律，肯定是经常跑步了”，司机睡眼朦胧中，透出着一丝丝敏锐的目光。 “习惯了，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师傅，您几点交班，看你困得很” “七八点左右，送完您，我差不多也该交班了” “您辛苦了” “不辛苦，赚的就是这份钱。听您口音，应该是从大陆来的？” “您不光眼神好，耳朵也这么灵”，东方祥云笑了。 “看您住园山饭店，又这一身打扮，您肯定是来参加亚运会的” “师傅，你又猜中了，您贵姓？” “免贵姓刘，这一个多月来，我从这里接过很多客人，大多数都是亚运会的工作人员，所以您大概率应该也是，随便猜猜而已。这段时间您要是想去台北或者台湾其他地方转转，随时联系我，我可以免费给您当导游” “刘师傅，那感情好，提前谢谢你了，我们加个微信” “您直接扫描副驾后面的二维码就好了，待会停车了，我通过您好了” 大安森林公园不大，被誉为台北市的“都市之肺”，说是森林公园，其实离通常意义的森林差距较大好在树木足够高大，又在市中心，是挺好的城市氧吧。与东方祥云跑过的其他公园相比，譬如说深圳湾体育公园、北京奥森公园、南京玄武湖来说，甚至可以说很小，一圈大概2.4公里，东方祥云进了公园门，先找地方做了热身运动，然后将冲锋衣系在腰间，开始慢跑。 一路上，看到很多老人遛弯散步，甚至有几位坐着轮椅的老人，沐浴在晨光中，怡然自得。东方祥云在杭州西湖边上，听到过老人们的大声合唱、翩翩起舞；在北京天坛、地坛，看到过老人们熟练的打着太极、舞着剑；也在南京和开封的公园，看到遛鸟的老人，在很多城市，看到过各式各样的广场舞或者暴走团；也在老家，看到过很多年迈的老人，一大早就出现在田间地头，默默耕耘，尤其是年轻一代离开农村、远离农业，只剩下老一辈人，对于土地依依不舍。 第一圈，东方祥云跑的比较慢，希望能多熟悉一下公园的情况，一个小小的音乐台，新闻中经常出现的地方；木棉树，让人想起舒婷的那首知名爱情诗篇《致橡树》；传说中那棵凤凰木，一棵榕树意外附着于其上，成为一景；还有那个不是湖的小水池。当然更多的是越来越多的跑步爱好者，以及见面友好的微笑和举手示意的鼓励，最美的风景是人，此刻的确如此。在跑步爱好者眼里，彼此无论是否相熟，都是朋友。 第二圈，东方祥云的速度逐渐加快，只是享受奔跑的乐趣，尤其是11月台北气温不到20°，对于东方祥云来说，这是他跑步时最喜欢最享受的温度。两圈过后，气温和体温都略有上升，身体微微发汗。东方祥云决定冲刺一圈，甩开膀子，加大步幅和频率，拼命冲，一圈还未结束，手表报警，提示心率过快，东方祥云不得不暂时放缓速度，继而继续冲刺，一圈下来，配速显示5′45″，对他来说，还算不错。接下来，东方祥云按照类似节奏，两圈慢，一圈快，又跑了一次。此时，东方燕浑身大面积湿透，尤其是前胸后背，但是感觉很好，舒爽至极。一看手表，时间还早，于是又来了一个2+1，这才罢休。在跑前热身的地方，又做了跑后拉伸，在此期间，汗珠不住往下滴，东方燕用手将t恤脱下，用力拧了几下，然后穿上冲锋衣，准备走出公园时，赫然发现一辆献血车，想起自己有快一年没献过过血了，却被护士告知，刚跑完步，不适合献血，至少要等半个小时以上，再经检查再能献，东方祥云只得先行离开。而护士看到东方祥云这么富有爱心，还想送给他一个面包作为感谢。 东方燕有点愧疚，没敢收，而是问附近是否有地道的台湾早餐，护士热情向他介绍，台北的早餐首选蛋饼，而就在附近不远处就有一家老店，东方祥云非常惊喜，护士又贴心的给他指了方向。东方祥云谢过护士后，顺着刚刚护士指引的方向，很快找到了那家老店，等东方祥云走近一看，一对头发花白的大爷大娘正在为客人制作蛋饼。而蛋饼就是鸡蛋烧饼的意思，这家店主打起司蛋饼，饼皮煎得金黄酥脆，而鸡蛋和起司更是完美融入在饼皮里，一口咬下去，酥软香脆，当起司被拉丝拔起，生活更多了一丝甜蜜；而东方祥云看到，有些客人还特意要求蛋饼里再加上一个煎蛋，铺满酸黄瓜，挤上番茄酱，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和心情。东方祥云要了一个传统的起司蛋饼。如果是以往，早餐会喝杯豆浆牛奶或美式，可看到前面大多数客人喝的是红茶，东方祥云决定入乡随俗。他喜欢喝茶，但是早餐喝茶还是比较少，即使习惯喝早茶的广东，他大学四年也几乎没有这个习惯。 台北的清晨，东方祥云穿着短裤，一手端着红茶，一手拿着蛋饼，一边走，一边吃，既不像上班族，又不像退休在家的老人，路人看上去，似乎觉得他怪怪的，与周边的氛围格格不入。 第160章 东方祥云夜宿台北，却遭查房临检 回到酒店，东方祥云洗了个澡，换了件新的运动服，泡了一杯热茶，坐在窗前看风景，园山上绿树成荫，而且不时有飞机路过，原来这里离机场不远，能在机场之外，这么惬意地看着飞机从眼前飞过也是一种享受。 突然电话响起，原来是黄金凤几个人刚刚起床，准备去餐厅吃早餐，东方祥云告知她们，他已经吃过了，让她吃完早餐后联系一下乐嫣，这几天的行程安排，既然来了，就先把工作给做好啦。 挂完电话，东方祥云打开窗户，习惯性闭上眼，感受着园山的新鲜空气，思索着未来几天可能的工作计划，可是一些杂念总是时不时闯入自己的脑海，曾经在新闻多次看到过的园山饭店，此刻自己就深入其中。自己小的时候，父亲曾经多次提到过这个地方，当初自由行开放的时候，这里曾经是大陆游客的首选酒店，父亲本来决定跟朋友一起来玩，因为临时被通知向重要领导汇报方案而未能成行，当再次试图来玩时，两岸关系出现重大曲折，自由行被迫取消。而当台湾重归祖国怀抱后，基于前来旅行的人太多，一向注重旅行品质的东方燕和李非决定将旅行计划往后延，反正回来了，跑不掉了，一直到今天，爸妈都没来，没想到自己反而比他们先来啦。 门铃响起，东方祥云上前开了门，黄金凤、隋菲尔、邹援汉依次进来。看到东方祥云的房间，两个女孩显得有点惊喜，房间更大，还有一张宽松办公桌和浴缸。按照奥组委出差的食宿行标准要求，两个女孩应该住标准间。尽管此次出差是受台北亚组委邀约，食宿接待也是由亚组委负责，可是临行前，章部长还是交代他们严格按照标准执行，不要给别人添乱。尽管如此，林瑞和乐嫣还是在此基础上给他们几个人悄悄上调了标准，东方祥云是单独的豪华单人间，而黄金凤和隋菲尔是豪华双人间，邹援汉也是豪华单人间，可是房间更小一点，设施更简单一点。 “你们是来查房，还是搜查你？看到这么仔细”，东方祥云有点好奇。 “处长，您的房间比我们的都大，环境也更好”，隋菲尔感叹。 “要不我们换换？”，东方祥云坐在办公桌后面，“小冰箱有饮料，你们随便喝啊” “处长，谢谢，我们可不敢换，万一林处他们来找你，就糗大啦”，隋菲尔无奈的说道，“不过处长，你这个房间有一个地方不如我们” “是吗？”，东方祥云有点惊讶。 “酒店为了欢迎我们，特别只做了巨大的条幅”，隋菲尔缓缓说道，可黄金凤听完也有点懵，“菲姐，我怎么没发现呢？” “你们俩不是住一个房间吗？怎么一个人收到了，另外一个人没有收到呢？”，东方祥云听了，云里雾里的。 “处长，你不信，我待会带你去看，超级无敌大的欢迎标语”，隋菲尔一脸严肃，不容置疑。 “好了，先说正事，金凤，乐嫣怎么说？” “林处说，让我们上午好好休息，下午派人过来接我们去开会，跟亚组委的同事打个招呼，然后在讨论具体安排” “那你们上午自由安排好啦” “处长，你听说过蒋介石吗？” “当然知道了，怎么了?” “听说园山大酒店，当初是他的行宫之一，酒店下面有他当年逃生的密道，我们刚才预约过，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蒋介石的逃生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