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蝙蝠家唯一指定普通人》 紫罗兰 他在来时带了一束紫罗兰。 花蕊粉白俏丽,花瓣的边缘是深沉的紫。 买时他没有想到什么寓意,只是刚巧路过街边的花店。 他很少孤身一人行走在哥谭的街道上。 因为这座名叫哥谭的城市,是罪恶的代名词。 哥谭哥特式风格建筑林立,高高的尖塔犹如利剑指向天空,也许是天空的报复,这里的天气总是阴云密布,灰蒙的天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雨水沾湿哥谭破败的街道,路过的车辆溅起污渍泥水。 他脚下那双昂贵的皮质黑靴也被溅落了几滴泥水,这对往日的他来说是罕见的。 可他没有弯腰擦拭,他驻足在花店外,那双蒙着雾一般的玻璃珠蓝眼睛凝视着花店门口的花架。 用淡棕色包装纸包裹的紫罗兰就放在花架最上方。 他的眼睛捕捉到一滴飞溅的泥水落在紫罗兰上,像那一抔尘土从他眼前飞扬而起,洒落在精致的墓棺上。 他想到自己两手空空。 于是他买下了这束紫罗兰,带到了墓园。 他把这束生机勃勃的紫罗兰竖立放在墓碑前,黑色的伞盖后移。 雨一滴滴地落在紫罗兰上。 浸湿了淡棕色的包装纸,插在花束上的卡片摇摇欲坠,娇嫩的花骨朵也在雨滴下颤颤巍巍。 他看着紫罗兰花束倒下。 柔弱的花朵倒在坚固的墓碑下。 白色的墓碑矗立在哥谭冰冷的阴雨里,沉默地注视着单薄的他。 墓碑上刻着 布鲁斯韦恩之墓。 落在泥地上,被雨水模糊字迹的卡片上写着 献给爸爸by维维安韦恩。 也献给这座城市死去的英雄。 维维安是个普通的阔少。 因为他没有任何一位纨绔少爷们的不良嗜好。 他不抽烟不吸违禁品,不喝酒不赌博不欺压民众。 他普通得不像一个老爸身家过亿万的阔少。 但维维安又是个不普通的阔少。 因为他姓韦恩,因为他那离奇的恋爱史。 维维安韦恩。 哥谭首富、哥谭大众排名榜第一情人、哥谭知名草包美人的儿子。 哦,排行第四的儿子。 隐隐有登上草包美人20的趋势。 人人都知道维维安韦恩完美继承了他父亲的优点和缺点一张漂亮的脸蛋和出乎寻常的傻白甜性格。 从中学时代起,他就是校园里的明星人物。 他们爱他那如同被上帝满含爱意亲吻的漂亮脸蛋,爱他的姓氏所带来的金钱与荣誉 很多人爱他,尽管他们的爱意并不纯粹,但那又如何 维维安韦恩所拥有的值得被人所爱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这就足够了。 对于此,维维安一无所知。 他只需要烦恼于该如何从众多的追捧中,挑选自己喜欢的话听。 在多如砂石般的追求者中,挑选自己喜欢的并且不会半途走上犯罪道路的人。 目前,维维安正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一个新的追求者,作为他的第五任男朋友。 他稍微有些忐忑谨慎,尤其在经历过失败的四次恋爱经历后。 早晨九点整,他昨晚调好的闹铃响了。 维维安烦躁地闭着眼伸手关掉闹钟,手机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叮咚声。 他拿过放在枕边的手机,仰面撩起一只困顿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亮起的屏幕中显示着一条信息。 发送人他很熟悉,是他最近正在考虑要不要接受的追求者。 vivi,你起床了吗 很好,维维安现在清醒了。 他记得自己定了九点的闹钟,因为头一天晚上,这位追求者邀请他今天一起去参观哥谭市的植物艺术展览馆。 维维安两只眼睛都睁开了,他仰躺着,双手捧着手机,拇指快速翻动,给对面的追求者回复信息。 我起床了。 好,那我们一会儿见。 说是一会儿见,其实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他们约的是十点钟。 手机屏幕熄光,维维安随手扔在枕头一边,舒展着身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脚趾碰到一个硬物,他想起昨晚写剧本写到一半就睡着了。 维维安挣扎了几秒,还是没有坐起身,便只用脚往前蹬了蹬,把写剧本用的本子蹬开。 他又躺了一会儿,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精神有些惫懒。 他不喜欢假期早起,虽然现在已经九点了,也称不上是早起。 可他也不喜欢失约,况且,他还挺喜欢这位追求者的,有意向想和他进一步。 直到房门被敲响,管家阿尔弗雷德在门外喊道“少爷,这个时间你该起床了,我记得你昨天告诉我,今天要出门赴约。” 维维安有气无力地应道“好。” 门口的皮鞋脚步声渐渐远去,应该是阿福离开了。 维维安深知不能再继续躺下去,所以皱着眉起身下床,进了浴室。 洗漱完走出浴室,又进了衣帽间。 维维安懒洋洋地拨弄着衣橱里的夏装,眼睛挑的有些缭乱了。 阿福热衷于给他置备浅色的衣物。 他挑了一件浅青色的衬衣,衣领处有一朵嫩绿的叶片,薄而柔和的中长袖子轻轻贴在他的臂弯处,搭配一条米白色的裤子。 夏日的清爽与少年的青春活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维维安满意地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但在挑选遮阳帽的时候,他有些纠结,拿着两顶帽子在镜子前比了半天也没能选出合适的。 他花费的时间有些久了。 久到阿福让布鲁斯也来催促他了。 布鲁斯轻轻敲门“vivi,你还没起床吗” 维维安扒着衣帽间的门,探头朝卧室门外喊“我起来了。” “daddy,你进来帮我看看。” 布鲁斯拧开门把手走进来。 维维安拿着两顶帽子,分别戴在头上展示给布鲁斯看。 帽沿压着他灿金的头发,饱满白皙的额头被遮挡,只露出漂亮的眉眼,湛蓝的眼睛透出一弯倒映蓝天的清泉。 布鲁斯思考片刻,指着他左手上那顶白色的帽子说“选这一顶。” 维维安满意地收起右手上那顶鹅黄色的帽子,把白色的帽子戴在头顶,他信任布鲁斯的审美。 布鲁斯在打量过他的装扮后,不动声色地问“去约会” 维维安没什么遮掩,坦坦荡荡地点头。 布鲁斯“去哪儿” “植物艺术展览馆。”维维安显然习惯了布鲁斯的询问。 布鲁斯眉头微皱,他说“你应该添一件外衣,植物馆的某些展馆温度很低。” 维维安倒也没意见,乖乖地转身回衣帽间,又挑选起合适的外衣。 布鲁斯则环视侦查着儿子的房间。 地毯干净柔软,上面没有杂物。 卧室里的每一件家具的边角都用柔软的纤维包裹着,整个房间里都没有摆放任何尖锐物品。 直到他看见维维安的床尾。 皱巴巴的空调被子堆积在那里,布鲁斯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发现了露出的硬壳笔记本边角。 布鲁斯掀开查看,笔记本上有凌乱的字迹,他撇开眼,没去在意。 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没有合上笔帽的水性笔上。 布鲁斯无奈地“vivi,我和你说过了,不要这样把笔和本子放在床上,尤其你还忘记了盖上笔帽。” 维维安挑了件薄荷绿的外衣,里面的浅青色衬衣换成了白色,只有领口处有一点青绿的条纹。 他走出来,听见布鲁斯的责备,随口嗯嗯的应着,并不放在心上。 转而收起笔和本子,顺手扔到卧室里的懒人沙发上,推着布鲁斯的肩背往外走,无视老父亲欲言又止的模样,“再不下去,阿福就要上来看我们俩是不是掉进厕所里了。” 布鲁斯只能敛起情绪,告诫“没有下一次。” 事实上,这已经是布鲁斯说过无数次的话了。 维维安在他身后,满不在乎地答应。 他没放在心上,或者说这就是他无声的叛逆表达方式。 维维安不喜欢布鲁斯总把他当做易碎花瓶来看,好像一张纸、一支笔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总为此感到厌烦。 不过他已经过了和布鲁斯争吵辩论的年纪。 两人一起到楼下餐厅,果然听到了老管家的揶揄。 他俩乖觉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率先端起了牛奶杯,以表达自己的诚恳。 阿福安静了。 但维维安在看见餐桌上整整齐齐地坐在三个家伙时,他就知道这顿早餐注定不会平静。 达米安嗤笑一声“薇薇安大小姐是三岁小孩吗还需要父亲特意去请你吃饭。” 维维安抿了一口牛奶,感受着那股不喜欢的奶腥味在喉间滑过。 他敢保证,眼前这个恶魔崽子的话比牛奶还让他难以下咽。 如果哪天要他在牛奶和达米安之间做选择,他宁可选择难喝的牛奶。 维维安没有理会达米安的嘲讽,他知道什么样的方式能让达米安最不好受。 他选择的方式是,看向布鲁斯,问“dad,你什么时候改了我的性别” 布鲁斯放下杯子,目光严肃地看向达米安,“达米安,你的礼貌呢” 达米安 他就说他最讨厌维维安韦恩,既不能打,又不会骂,一个待在韦恩家,却对他们的家族事业一无所知的家伙。 达米安偏过头,绿幽幽的眼睛像恶狼的眼睛一般,狠狠瞪了一眼维维安。 他咬了一口面包,那用力的姿态像是把面包当做维维安一样嚼碎了咽下肚。 维维安心情却不错,美滋滋地切着面包块,叠上培根、煎蛋、芝士,做了个简易三明治。 只有布鲁斯,无奈地看着两个互不对付的儿子。 迪克和提姆默默地吃着早餐,事不关己。 在他们心中,达米安是难收拾的恶魔崽子,维维安是难接近的“薇薇安大小姐”。 当两人吵起来的时候,他们只会偷偷录像,然后在高价卖给离家出走的家里老二杰森。 通常不出意外地,视频会被杰森强行黑走。 他俩把这种行为称作“盗”,杰森反驳是“黑”。 用餐结束后,维维安要准备出门了。 离十点还有二十分钟,这个时间怎么也够赶到哥谭市植物艺术展览馆。 布鲁斯照常叮嘱“八点前记得回家。” 维维安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只留给老父亲一个奔跑的背影。 布鲁斯想说不要跑太快,可人已经跑远了,他只好咽下这句话。 维维安匆匆跑向庄园门口,司机已经等在那里了。 迪克和提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摸着下巴猜测起来。 迪克“你觉得他这次能谈多久” 提姆打了个哈欠“一个月。” 迪克“那我赌两个月。” 达米安不甘示弱地插话,高声道“我赌一周” 布鲁斯幽幽的声音传来“你们都很闲吗去训练室。” 跑到庄园门口,准备上车的维维安不知道自己的兄弟们在猜测什么,他突然脚一跳,啊了一声。 司机询问发生了什么。 维维安紧皱着眉头,目送着那道白影灵活快速地消失。 他说“没什么,有只猫跑过去。” 他不喜欢猫。 维维安想,今天回家一定要让达米安好好约束他的阿尔弗雷德猫,居然都有野猫被吸引到韦恩庄园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讨厌猫,更确切地说是讨厌类猫的外形。 尤其是白色的。,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人比花娇 去哥谭市植物艺术展览馆的路程大概十五分钟,司机打开了车载电台。 广播里正在播报时事新闻。 托尼斯塔克当众宣布自己是钢铁侠 “iaironan” 维维安并不关注这些所谓的时事爆炸新闻,即便他是个生活富足无忧的公子哥,他也和大部分哥谭人一样,不关心什么国家、人类未来的命运,他只活在当下。 况且哥谭有自己的超级英雄。 身为哥谭人,即便他对所有的超级英雄都不大感兴趣,也本能地偏向哥谭本土的蝙蝠家族。 比起操心什么来自纽约的钢铁侠,维维安现在更关心那只出现在韦恩庄园,疑似“白猫”的生物。 维维安达米安,管好你的猫,不要让它把野猫吸引到家里来。 达米安 达米安不能忍,污蔑他可以,但是污蔑他的猫坚决不行。 他打通了视频电话,要和维维安对峙,证明他的阿尔弗雷德猫才不是到处吸引野猫的渣猫。 迪克和提姆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眯眯地跟在后面,看达米安和维维安吵架。 布鲁斯有心插手两个儿子的矛盾,他拦住了气哄哄的达米安,“等等,先让阿福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野猫进来了。” 如果真的有野猫进了韦恩庄园,布鲁斯要采取措施。 大多数野猫野性难驯,指甲尖利,携带病菌,倘若处理不当,对家里的阿尔弗雷德猫和维维安来说都是一个隐患。 布鲁斯拿过手机,问“vivi,你在哪儿看见的野猫” 听见父亲的声音,维维安乖顺许多,他回答“门口。” 阿福去查看监控。 达米安抢过手机,冲着屏幕对面的维维安大声反驳,“就算有野猫进来了,那也和阿尔弗雷德猫没有关系,你在冤枉一只无辜可怜的猫。” 维维安平静地“哦。” 他又补充“那就请麻烦你的那只无辜可怜的小猫咪不要老是往我的房间跑。” 达米安 他气急败坏,又要口不择言,却被布鲁斯按住了肩膀。 像只桀骜不驯的猫,被人类抓住了后脖颈。 天知道阿尔弗雷德猫为什么最喜欢家里最讨厌猫的一个人,每每看见它猫猫祟祟偷溜进维维安的房间时,达米安都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简称酸 阿福的动作很快,几分钟的时候就检查完监控录像,不过他带来的并不是维维安希望听到的回答。 阿福“少爷,监控里并没有看见你说的白猫。” 维维安挺直了背,神色意外,回忆着那只敏捷的“白猫”,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没有吗” 达米安却瞬间神色舒展开,耀武扬威“哈,我就知道阿尔弗雷德猫是清白的。” “薇薇安你该去看看眼睛了。”他指着眼睛,语气嘲讽。 布鲁斯紧皱眉头,与老管家对视。 得到阿福眼中肯定的目光,他也只好猜测“或许今天起太早了” 他这算是一个拙劣的借口了,九点起床怎么也不能说是太早,不过是帮维维安找个台阶下。 屏幕那头,达米安步步紧逼,维维安却始终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他的确看见一只“白猫”灵巧地越过韦恩庄园的大门。 可他看着达米安一脸“你污蔑我”的表情,又听到布鲁斯给他找的台阶。 维维安眼神微闪,无所谓地撇了撇嘴,晃动着手机,“好吧,我的错。” 达米安“喂,你不觉得你道歉根本不” 维维安没听完臭弟弟的话就挂断了视频,植物艺术展览馆快到了,他已经透过车窗玻璃,看见了在路边等待的男人。 韦恩庄园,被挂断电话的达米安提起武士刀骂骂咧咧地进训练室发泄情绪了。 看完八卦的迪克和提姆,各找各的事去干。 只留下布鲁斯神情无奈地看着最了解他的老管家阿福。 “阿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vivi和达米安的关系了。”布鲁斯望着窗外,“他仍然排斥他的所有兄弟,他对达米安甚至不愿意在我面前维持表面和谐。” 阿福揶揄了半句“那不如换个思考模式,维维安少爷至少还愿意和除达米安少爷外其他兄弟,维持表面和谐。” 布鲁斯“阿福,别打趣了。” 阿福只好挑了挑眉,这个阅历丰富的前英国特工现韦恩管家,他比自家老爷看得更清,“维维安少爷是个好孩子,他并非完全排斥自己的兄弟们,或许他需要一个契机。” 布鲁斯更无奈了,“或许吧。” 他仍然记得自己刚把迪克带回家时,维维安闹得有多么天翻地覆。 后来,他带回家的孩子更多了,维维安的表现逐渐变得冷漠。 直到达米安的出现 同样拥有他的血脉的达米安因为一直生活在刺客联盟,接受塔利亚的极端教育。 达米安刚一回来,就和家里所有的兄弟发生了冲突。 十多年来,维维安又一次表现出了当初迪克来到韦恩庄园时,他所表现出的那种排斥与反感。 维维安有整整两周没和布鲁斯说过话,每当看见达米安,两人必定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延续到现在,达米安是家里唯一一个让维维安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在布鲁斯面前做的兄弟。 两人都从不掩饰他们的两看相厌。 像今天这样类似的问题,布鲁斯处理过很多次。 他每次都希望自己的处理方式能让兄弟俩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显然,他没有一次成功。 布鲁斯感到焦虑。 他说不清是为什么焦虑。 也许是因为他的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了,与之对应的,是他一天天老去。 可他却仍有迷雾尚未清除,仍有未知尚未揭露,哥谭也仍然离不开蝙蝠侠。 布鲁斯心中沉着一片阴霾。 像有疾风骤雨紧紧逼迫,像平静海面下沸腾的火山。 夏季来临。 哥谭这样多阴雨的城市也免不了燥热起来,炙热的阳光也会在这个季节均匀地烘烤着整座城市。 布鲁斯望着窗外的艳阳天,却想着夏季多暴雨,维维安出门的时候似乎忘了带伞。 维维安下了车,冲司机挥挥手。 司机照旧将车开到附近的停车位,便找了家凉快的店自行等待。 维维安小跑向在植物艺术展览馆大厅前等待的青年,几米的距离,青年就已经主动迎上来了。 “你怎么不在大厅里等呢”维维安语气有些愧疚。 大概是来得太迟了,而青年来得太早,早早在展览馆外等着他。 夏季的天总是亮的很早,太阳升起的速度像是也与之提高了些许。 六月末的天气,太阳到九点的时候就已经足够炽热。 也不知道这人多久开始在展览馆外等着他,维维安看到他冷白的额间都渗出了汗,阳光轻轻烘烤,青年脸上些许的雀斑就慢慢显现出来。 然而他却笑得温和,深棕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像一对磨光的玻璃珠,柔和深邃,“在门口等着,你才能一眼看见我。” “快进去吧,已经十点了。”维维安不再多说,快步朝展览馆内走去。 青年名叫亚尔维斯,与维维安相识在两个月前。 那时,维维安已经通过了sat考试,他申请了哥谭大学。 虽然从小生活在哥谭,但他还真没去过哥谭大学,出于对自己以后所就读的大学的好奇,维维安心血来潮决定参观一下哥谭大学。 他没有任何准备,在入校十分钟后就彻底迷路了。 哥谭大学占地面积很大,他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区域。 本就是周内,学生们大多都在课堂上,这里又足够偏僻,维维安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 他打开手机的导航系统,发现那傻瓜导航还不如他的脑子好使。 维维安有些气闷,又拉不下脸去问保镖们。 他知道自己的身边一直有保镖跟着,一般情况下,他没有危险的时候,保镖们不会出现。 正当他郁闷地坐在一块超大号的大理石上脚踢石子时,亚尔维斯出现了。 亚尔维斯是哥谭大学心理学专业大三的学生,算是维维安的学长。 那天下午他正好没课,便好心地带着维维安参观游览哥谭大学,做了一次临时导游。 临走前,亚尔维斯和维维安交换了联系方式。 此后每天都有短信互动,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到一周前,亚尔维斯正式向维维安提出了追求。 维维安已经和上一任男友分手一个月了,他对亚尔维斯的观感不错,便没有拒绝。 由于担心再出现前四次的情况,谈着谈着,和男朋友的感情还没怎么进展,他们的犯罪程度倒是进展可喜。 于是他提出了考察期,本以为亚尔维斯会反感这个做法,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搞得维维安自己有些理亏心虚。 这一周来,亚尔维斯提出的大部分邀约他都没有拒绝。 两人说是还在考察期,但维维安的举动已经像是答应了亚尔维斯的追求。 展览馆内开了空调,温度骤降。 冷飕飕的空气贴在敏感的脸部肌肤上,夏日炎热的燥气都被一挥而散。 维维安和亚尔维斯一起走向自助台,他们要查阅展览馆的分布图。 哥谭市植物艺术展览馆无愧它的名声,一进入大厅,墙上精美的植物标本和由花草植物勾勒的艺术画,就首先给人带来视觉上的冲击。 大厅中央,摆放了一组巨大的花卉拼贴装置,设计师采用了大量的向日葵来营造骄阳烈日的意象。 维维安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大片金黄吸引过去,驻足在这组展品前。 他取下了头顶的遮阳帽,压在帽子下的头发没了遮挡,灿金的发丝如同耀眼的向日葵般,象征旺盛的生命力,朝向骄阳。 亚尔维斯也被颇具生命力的展品吸引,他有一双深邃到难以看透的棕色眼睛,眼底映着两抹不同的灿金。 他感慨道“哥谭很少有这样象征骄阳和蓬勃生机,一眼就能看透热切与赤诚的作品。” 维维安不喜欢去分析展品的艺术风格,他的欣赏仅仅单纯的视觉好看。 他并不认可亚尔维斯的观点“也许只是因为你看的太少了。” 亚尔维斯纵容地笑了笑“也许” 工作日的展览馆没有太多游客,何况哥谭市的植物艺术展览馆一直被评为美利坚几座高gd城市中垫底的存在,原因在于哥谭市有个极端环保主义者毒藤女。 展览馆的规格很小,胜在作品都足够精巧。 维维安对今天的约会还算满意。 亚尔维斯风度翩翩,知识渊博,又是心理学专业级别的好学生,他的专业知识在学校是每位教授都争相夸赞的程度。 还曾接受过知名心理学教授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的实习教导,学有余力的同时,还能兼顾化学兴趣,多次以非本专业学生的身份拿下竞赛奖励。 亚尔维斯无疑是哥谭大学的明星人物、天之骄子,他的天分很高。 在面对追求的心上人时,他所表现出的分寸感也拿捏的很好。 维维安总能感受到他大方的、自然的追求态度,亚尔维斯的行动是热切的,却不会让维维安感到反感。 他们在展览馆观赏了近两个小时。 临别前,亚尔维斯稍稍做了一个出格的举动。 维维安感觉自己的耳朵上被亚尔维斯放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他侧头看向青年,伸手去拨弄耳朵上的物品。 亚尔维斯按住了他想要将东西拿下来的手,他的声音很温柔“别怕,是一朵花,蔷薇花。” 他棕色的眼瞳里像是流淌着细碎的光,像深邃蜿蜒的银河,维维安不自觉地被他的眼睛吸引,放下了手。 亚尔维斯欣赏着耳边别了一朵蔷薇花的少年,他哑着嗓子说“很适合你。” “我想到了在我家院子里春天盛开的花。” “是为我盛开的花。” 少年耳边别着一朵蔷薇,粉白色,柔嫩的花瓣轻轻贴在他的鬓发处,与朝阳般耀眼的金色发丝交缠。 垂落的碎发贴在白皙的额间,粉白花瓣的间隙下能看见那对莹润的耳垂,微微透红的颜色比蔷薇还要引人注目。 他看着亚尔维斯,眼睛像是水蓝色的玛瑙,清透莹亮,空茫茫地纯净,仿佛出神一般,不带任何别样的色彩,只倒映着亚尔维斯的面容。 亚尔维斯在轻轻地笑。 他要伸手拨开少年耳边与蔷薇花交缠的一缕碎发 “哔哔” 汽车刺耳的鸣笛声传来。 黑色的宾利驶向展览馆门口。 亚尔维斯的手微顿。 维维安眨巴了一下眼。 眼里多了几分自然的光彩。 亚尔维斯的手做了一个指示的动作,他提醒“有一缕头发和蔷薇缠在一起了,是我的错,需要我帮忙解开吗” 维维安摇摇头。 他想自己伸手取下花,可花和头发好像的确缠在了一起。 他怕疼,没敢使劲。 亚尔维斯好脾气地笑笑,“还是我帮你吧。” 一个青年却大步流星地走来。 他从那辆发出刺耳鸣笛声的宾利车上下来,却不像其他豪车的主人一样西装革履。 他像是出门时太过匆忙,随便套了件白t恤和牛仔裤就出门了。 此刻青年走向维维安和亚尔维斯。 他伸出手,自然又亲密地轻松帮维维安取下了耳边的花。 “理查德格雷森,vivi的哥哥。”迪克揽着维维安的肩膀,冲亚尔维斯扯出一个笑。 维维安拿过迪克取下的花,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兄弟间的亲密举动有些不适应,面部闪过一丝不自然,却意外地没有反驳。 迪克的态度略有些尖锐,不体现在语气和动作上,而是眼神中,只有亚尔维斯一个人能注意到的尖锐。 亚尔维斯坦荡荡地伸出手,他说“久仰大名。” 好运地被哥谭首富收养的马戏团小子。 两人皮笑肉不笑地握了个手,又迅速分开。 维维安看不出他们在打什么机锋,他只好奇一件事迪克怎么会来这儿 他用眼神询问。 迪克回他“布鲁斯说快下暴雨了。” 维维安望着万里晴空,大好艳阳天,愣是没憋出话来。 “走吧。” 迪克都特地来接他了,维维安也没有理由继续和亚尔维斯待下去。 他做了个挥手的动作“明天见,亚尔维斯。” 这是两个月来,他第一次主动邀约亚尔维斯,意义明显。 果然,亚尔维斯的笑意更深了。 “明天见,vivi。” 亚尔维斯目送着维维安和迪克离开的背影。 迪克坐进驾驶位。 维维安脚步改动,放在后车门的手松开,又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坐进去。 没了外人,他才发问“理查德,你有什么事单独找我” 迪克发动车,车子平稳地行驶起来,他眉目中带点无奈,“真是布鲁斯说的,要下暴雨了,你没带伞。他有点事,所以让我来接你。” 维维安不大相信“司机呢” 迪克“他老婆快生了,请假在医院。” 维维安闭嘴了。 他注视在前方的道路,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流看得他有些头晕。 他收回视线,感觉到捏在手中的蔷薇花梗,于是打量起亚尔维斯给他的这朵花。 每一片花瓣都恰到好处的舒展着最优雅的姿态,绘染着最纯美的色彩。 是朵漂亮到挑不出毛病的花。 维维安甚至有些可惜这么漂亮的一朵花竟然被摘下来了,他想留住这朵花,最好是做成标本。 迪克瞥了一眼,见他一直在打量刚才那个青年送给他的花,他犹豫了几秒还是问“你喜欢他” 维维安淡淡地“还好,他是个不错的人。” “仅仅不错,你就要和他恋爱吗”迪克握紧方向盘,目视前方,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不大舒服。 一种直觉告诉他刚才那个叫亚尔维斯的家伙有问题,这是一个前罗宾现夜翼的第一观感。 不管怎么说,维维安都是他的弟弟,迪克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他这个傻白甜弟弟,不要再被骗第五次了。 况且,他也不是太懂维维安恋爱的意义是什么。 维维安给他一种为了恋爱而恋爱的感觉,每次都是随便从自己的追求者里挑出一个看得顺眼的家伙恋爱。 迪克看不出他有从中体会到所谓爱情的美妙,又归咎于维维安奇葩的看人眼神,通常这些恋爱持续不到几周,就会以这些追求者们走上犯罪道路而终结。 维维安听不出迪克话中的深意,他懒散地回答“恋爱不挑顺眼的,我难道专挑讨厌的” 迪克 说实话,迪克还真想让他专挑讨厌的,指不定负负得正。 迪克想了想,把话说的更明白一点,“你知道的,我的职业,我是警察,所以” “理查德,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你能插手我的感情生活吧。”维维安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迪克抿着唇把剩下的话全都咽下,眉头轻佻。 “fe” 迪克现在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他就多余操心这个自我的“薇薇安大小姐”的事情,反正被骗的又不是他。 车内的气氛骤然沉寂,比他俩刚上车时还要静寂三分。 维维安侧着头看向车窗外,他看起来没有一点儿不自在。 视线扫过后视镜里透出的包装袋,那是迪克买来放在后座的燕麦片,明天他又要回布鲁德海文警局上班了。 维维安当做没看见,一眼扫过,继续看着窗外风俗掠过的模糊风景。 捏着蔷薇花梗的两根手指轻轻摩挲,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中的花。 窗外原本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此刻乌云骤来,密密麻麻地在天际铺开,轰隆的雷声传来,偶尔夹杂着躲藏在黑压压一片云里的亮闪白光。 迪克倒没说错,的确是快下暴雨了,所以他接替了布鲁斯的活儿。 维维安靠近车窗,贴在玻璃上,遥遥望着黑沉的天。 神色茫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到家的时候,暴雨正好倾盆落下。 维维安走在后面,落后迪克一步,豆大的雨滴又急又密地掉了三四滴在他脸上。 夏季就是这样,暴雨来得总是猝不及防,不讲道理。 维维安耳边原本翘起的一缕头发看着有些湿润,反倒稳妥地贴在了他脸颊上。 他快走了两步,侧身绕过迪克,径直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现在是午餐时间,阿福一定待在厨房里。 维维安顺手在橱柜里找了个合适的器具把蔷薇花放在里面,他贴心地帮阿福接过餐盘,状似不经意地说“也不知道理查德在吃过阿福你做的饭后,怎么还会喜欢上吃麦片,路过也不忘多买两袋。” 阿福稳稳地端着两个大托盘,闻言缓缓露出了慈爱的笑,“我知道了,少爷。或许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老爷,我想老爷一定会想办法给布鲁德海文警局多一些补贴,这样说不定迪克少爷的工资会涨一些。” 维维安跟在阿福身后走,冷哼着“他涨了工资也不会改掉吃麦片的糟糕习惯。” 阿福却并不过分担忧,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那么,少爷,不如你来帮迪克少爷纠正这个糟糕的品味吧。” 维维安“哈”,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闷热 维维安从来没有哪一次这么恨自己的多嘴。 他试图辩驳“阿福,我不行,我” 阿福和蔼的目光看着他,维维安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在这个家里,他可以拒绝所有人,包括他的父亲布鲁斯,却绝没有办法拒绝阿福。 维维安垂头丧气“好、好吧。” 他暗暗猜想,或许理查德也根本不希望他过多干涉自己的生活。 午餐时只有布鲁斯不在,维维安猜测他那一把年纪还英俊多情的老父亲估计又在和哪位千金小姐调情。 从小到大,他见怪不怪了。 一开始是不理解,现在是视而不见。 没有布鲁斯在,这顿午餐的氛围比早晨还要窒息。 迪克面无表情地吃饭,以往他会好心地担起活跃气氛的责任,但今天没有。 提姆眼睑下青黑一片,眼神困顿,拿着餐具的手有气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睡死过去。 达米安则全程不停地往维维安身上甩眼刀,餐没怎么用,闷气倒是憋了一肚子。 只有维维安表面轻松地用完了这顿午餐。 阿福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当面主动插手他们兄弟之间相处情况,他通常只会选择委婉的方式。 比如维维安正满脑子纠结刚刚答应阿福的事,该怎样让迪克戒掉糟糕的麦片口味。 他有些烦躁,理查德这家伙就不能吃点儿正常的东西吗 布鲁德海文警局的工作有那么忙碌吗能忙的连正常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维维安用完餐,独自离席回了卧室。 他看着书架上的一个天蓝色海豚瓷罐出神,这是他的存钱罐。 韦恩家虽然是哥谭的顶级豪门之家,阿福平日里也很溺爱家里的孩子,却在零花钱这件事上对家里孩子做了严格的要求。 成年前,他们每周的零花钱被限制在个位数,甚至偶尔还要通过家务劳动来赚取零花钱。 成年后的限制倒是会少些,零花钱的额度也会提高不少,但维维安的生日在八月份,相当于他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成年。 盯着自己的存钱罐看了许久,维维安咬咬牙还是决定打开它。 他已经答应了阿福,不想看到阿福失望。 存钱罐里不止有他存下来的零花钱,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装着他在网上贩卖玩具的钱。 维维安的童年是不缺玩具的。 他的玩具做工精良,价格昂贵,只要是他有的玩具,必定会集齐那套玩具的所有系列,其中很多到现在已经成了网上重金难求的限量版。 维维安就是靠着在网上售卖限量版玩具,获得了大量除零花钱以外的额外金钱来源。 毕竟玩具太多,有些玩具他甚至没有拿在手里仔细把玩过,被他卖出去的那些玩具都是他没什么印象的。 对于这笔收入,布鲁斯和阿福都知道,却不会过问干涉。 在他们看来,玩具属于维维安,卖出去获得的钱自然也属于他。 维维安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银行卡上的数字凸起,打开手机通讯录,联系了一位在布鲁德海文长大的同学。 上一次动用银行卡的钱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五年后他还会被同一根绊脚绳给绊倒。 和同学联络完,维维安想到亚尔维斯送的花被他忘在楼下,他便下楼去找花。 布鲁斯应付完市长千金,顶着暴雨回韦恩庄园。 刚刚的餐桌上,他只顾着演戏,压根没真往肚子里垫几口,一回来就直接进了厨房。 家里的孩子们和老管家都已经用餐结束,不过阿福了解自家老爷,他特意在厨房里给布鲁斯温了些饭菜。 布鲁斯嫌麻烦,没去餐厅,直接在厨房里就餐起来。 窗外暴雨倾盆,巨大的水流声冲击地面,像是瀑布撞击山崖的声音。 天暗沉沉的,室内的光线也不好,墙壁的感应灯亮着,被阿福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厨房地板像在反光。 布鲁斯看似快速的用餐仪表依旧不失优雅,他半靠着厨房台面,一边吃饭一边思索。 夏季多暴雨,市中心的排水系统不久前才由韦恩集团承包检修过。 麻烦的是东区,某种意义上,那里是哥谭的贫民窟。 混乱、贫穷且缺乏合理的规划管理,尽管韦恩集团已经承担起了改造东区的大部分责任,可现实的改变往往是缓慢而滞后的。 因为历史原因,东区的排水规划本就不够合理,韦恩集团的改建又出于现实因素改建缓慢。 布鲁斯隐隐有些忧虑,他希望东区不要出现排水堵塞的情况。 想到东区,又想到了杰森,不免让他暗暗叹了口气。 思索中,布鲁斯不经意间看到了插在一个细小口矮玻璃瓶中的蔷薇花。 他本以为是阿福放在厨房做点缀用的,毕竟这朵蔷薇开得的确令人怜爱,顺手拿起来观赏时,却闻到了一丝熟悉的香气。 香味很淡,布鲁斯能够闻见并且清晰分辨出,归咎于这段时间稻草人的频繁动作。 不久前,稻草人从阿卡姆逃出,之后就一直躲藏了起来。 但他人躲在暗处,小动作却没少做。 最近哥谭莫名出现了好几起无端伤人案,伤人者大多神志不清,陷入极端恐惧,像极了吸入稻草人的恐惧毒气。 布鲁斯一直在追查稻草人的下落,也在查这些人究竟是通过什么渠道接触到了恐惧毒气。 昨晚他才刚刚有了一点收获,他从一位女性受害人的手提包上提取到了这股香气。 掌心拖着玻璃瓶,布鲁斯咀嚼的动作渐渐缓下来,另一只手放下餐具,轻轻捏住了花瓣。 他把指头放在鼻下轻轻嗅闻,确认自己的判断没有失误,蔷薇花上的味道与昨晚那位女受害人的手提包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并非自然的花香,而是一种人工合成化学药剂的香气。 维维安找到厨房来时,正巧看见布鲁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的花,他喊“daddy” “嗯。”布鲁斯回神,勾起一个淡淡的笑,“约会对象送的” 最有可能带回这朵花的就只有维维安了。 维维安点头“很漂亮,不是吗” 伸手接过玻璃瓶,布鲁斯手微微抬了一下,他看出了儿子对这朵花的喜欢,“我帮你做成标本” 维维安手顿了顿,眸光微闪。 他稍微回忆了下植物标本的制作流程,就知道了布鲁斯的用意。 “好。”维维安不喜欢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轻易反驳父亲。 他闻到了布鲁斯西装上的清浅香水味,也知道这个点为什么布鲁斯还要在厨房吃饭。 维维安定定看了布鲁斯两三秒,没说什么,反正很多事他已经习惯了。 他扭头要离开时,布鲁斯面带犹豫地问“vivi,可以和我聊聊你的新男友吗我有些担心” “dad,我从不过问你和哪个封面女郎或是千金小姐约会。”维维安那双与父亲别无二致的蓝眼睛冷清清的。 布鲁斯“抱歉,我” 维维安打断他的话“况且他还不是我的新男友。” 布鲁斯轻叹一口气“好吧。” 他没能从儿子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似乎还惹得维维安不大开心。 望着维维安离开的背影,布鲁斯忧心忡忡。 维维安的心情的确有些糟糕。 他回了房间,用被子蒙着脑袋倒在床上,试图闭眼午睡,大脑却清醒地紊乱。 窗外暴雨不停,风吹着雨滴打在窗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维维安的心情也像这场暴雨,烦躁萦绕心间。 他搞不懂今天为什么都要来过问他的感情生活,他都还没开始下一段呢。 明明他就从不过问迪克和布鲁斯的感情生活,尽管他知道这两人的情感有多混乱。 维维安默认这是韦恩家无声的潜规则,大家都一样,好歹他的每一段感情称得上有始有终。 维维安闭着眼胡思乱想,他想到了放学后总是空荡荡的餐桌,想到了危险来时密封紧闭的避难室 他想的越多越觉得喘不过气,被子里空气越来越稀薄,闷热、昏暗,只有呼吸贴在柔软的布料上带来的潮湿感。 维维安猛地掀开被子,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 可心头的那股燥郁难以散去,他甚至觉得房间里也闷热得令人窒息。 他听着外面巨大的雨声,急冲冲踩下地,去一把拉开了窗户。 狂风暴雨急不可耐地冲进房间,扑打在他的脸上,凉意终于袭来。 风卷着雨一寸一寸地侵袭着房间内部,柔软的地毯被雨水浸湿,淡蓝的墙体有雨水滑过的痕迹。 维维安满脸湿润,金发、衣襟全都沐浴在凉丝丝的夏雨中,裤脚的水滴淌在光滑白皙的脚面上,又浸到脚踩的羊毛地毯上,湿气从脚心传上来反馈到身体里,心头那股燥意渐渐散去,自在松快了许多。 他知道,布鲁斯如果知道他的做法,一定会用不赞成的目光看着他。 平心而论,布鲁斯是很开明的父亲,毫无疑问他是一个爱孩子的父亲。 韦恩家也有足够丰厚的底蕴和金钱,维维安可以拥有肆无忌惮的人生。 可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是个空有皮囊的人,扒开漂亮精致的面皮,底下只有一个干瘪的影子。 维维安总会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敏感烦躁,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是个很矫情的人。 却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就像现在,明知道自己在干一件蠢事,仍呆呆地望着窗外模糊的阴暗天空。 雨从天上落下,速度极快,有力的不像是水,而是石头子,打在人身上还会发疼。 他的头发、衣服全都湿透了,黏腻地贴在身上。 风一吹激起身体本能地瑟缩。 维维安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把所有的委屈都排出去,任由雨水狂风冲刷掉。 他准备要关窗了。 一抹灵动的白影却直愣愣地闯进他的视线。 “猫” 那只“白猫”在雨幕中,在韦恩家宽阔的花园中就那么蹲着。 它的尾巴在风雨中摇摆着,粉红色的眼珠透过重重雨水直视着站在窗边的维维安。,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韦恩家 维维安顾不上关窗就冲出了房间。 没有伞,没有雨衣,他顶着暴雨冲出去,直奔花园。 维维安没有别的想法,只有一股冲动从胸口迸发。 他想抓住这只令人讨厌的“白猫” 雨下的太了,他一冲进雨幕里,就仿佛被人兜头稳稳淋了一大桶水一般。 可维维安恍若无知,一个劲儿地往雨里冲,循着那只“白猫”的方向找去。 夏日的花开得繁茂多姿,缤纷艳丽,枝叶更是郁郁葱葱。 天晴时是一副好景象,遥遥望着,赏心悦目。 一棵高大的冷杉苍翠欲滴,遮光蔽日,投下一片清凉的阴影。 可现在是暴雨狂风。 整个花园狼藉凄凉,脆弱的花枝在风雨侵袭下时而左倾时而右摆,仿佛枝干间仅剩一层薄薄的表皮相连,下一瞬就会因风雨折断。 即便是高大挺拔的冷杉,顶部纤细的枝干也仿若将要倾倒,簌簌落下青绿色未长成的果实。 吊在树下的橡木秋千在狂风里缭乱的晃动。 “白猫”就在秋千下。 粉红色的瞳孔在黑压压的天色中似乎透着一丝隐约诡异的光芒。 “维维安。” 它没有张口,却有声音传到维维安的耳朵里。 维维安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他明知道这只“猫”来历不明,又诡异地不像正常小动物,却克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他朝“白猫”走近。 风雨更大了。 像是在阻拦他的脚步。 暴雨彻底浸透了他,维维安此刻像是融在雨水中的人。 他湿漉漉的,手脚冰凉,抬起脚时都能感受到沉重的雨水。 可他本已平静的心绪因为这只“白猫”的出现,再次沸腾起来。 心脏跳动的速度超乎他想象的快,像蕴着一团烈火,像一颗倒计时将要爆炸的炸弹。 维维安说不出为什么,他愤怒地想要冲上去,用手、用刀、用枪用什么都好,他想杀死这只“白猫”。 “白猫”是该死的恶魔,“白猫”是绝望的源头,“白猫”是花言巧语的孵化者。 维维安攥紧了手心,平滑的指甲都陷进肉里,留下深深的红痕。 “白猫”摇摆着尾巴,风雨似乎对它并无任何干扰。 它微笑着。 维维安面无表情。 “少爷” 阿福的声音穿透喧闹的雨声抵达维维安的耳朵里。 他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 眼前一晃,花园里没有什么“白猫”,他自己反倒是干了件大蠢事冲进暴雨里,还被阿福给发现了。 阿福撑着伞,步履匆匆,顶着狂风暴雨往自家不省心的少爷身边赶。 维维安这时才像个淋雨的人一般,伸手顶在头上,妄想去遮雨。 “阿福”手刚抬起来,他张嘴想回应阿福,一嘴的风雨就呛进了嘴里,他只好又闭上嘴。 意识到遮雨的动作很蠢,也放下手,急忙跑向阿福。 宽大的黑色伞盖将两人笼罩在庇护下,阿福还尽可能地将伞盖往维维安的方向倾斜。 然而风吹雨胡乱飘动,两人的下半身还是不可避免地暴露在雨水中。 他们还在雨里,阿福来不及多问,扯着维维安的胳膊尽快回到屋里去。 老管家的手掌格外有力,维维安几乎挣脱不开,小跑着跟着他的步伐。 离门口还有两三米远的距离,听见声响出来查看的布鲁斯脸色青黑地大步跨出门,扯着维维安的另一只胳膊冲进屋里。 现在好了,三个人都被雨淋湿了。 布鲁斯难得面色如此严肃地看着维维安,习惯用柔情来伪装的眼睛此刻泄露出了半分蝙蝠侠的凛冽冰霜。 “维维安,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蠢事吗”布鲁斯确信自己已经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了,可他说出口的话还是带着一股不可遏制的愤怒。 维维安全身都湿透了,身体还因为发冷轻微颤抖着。 他微微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眼角的余光看见大门外,院子里,已经消失的“白猫”又出现了,依旧微笑着看着他,粉红色眼珠像晕透了血水的玻璃珠。 可布鲁斯和阿福却恍若不知,仿佛根本看不见这只诡异的“白猫”一般。 有两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声,阿福拍拍维维安清瘦的肩膀,低声说“少爷,想说什么一会儿再说,现在去洗个热水澡,浑身衣服,记得吹干头发。” 维维安情绪低落地回了房间,留下一地的水痕。 布鲁斯眉头紧皱得夹出褶皱,目光顺着维维安离去的背影,到他合上卧室的房门。 阿福劝走一个突然叛逆的孩子,又要来劝另一个固执的孩子。 他觉得自己的白头发一定都是操心生出来的。 “老爷,你也去换身衣服吧。”阿福的声音带着包容,目光柔和,“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布鲁斯万般忧虑又无奈“阿福,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惹他生气了,可我不懂” 阿福宽慰他“或许是一次叛逆期的爆发,你知道的,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有很多想法,比起迪克少爷当初和吵你的天翻地覆,维维安少爷温和多了。” 布鲁斯眉头紧得几乎能夹死虫子了,他反驳“伤害自己的身体也算是温和” 阿福也不说话了,显然也对维维安的举动不赞成。 卧室里,维维安赤着脚去关上了窗户,呼啦吹进室内的风雨戛然而止。 但房间里墙壁、地毯,甚至包括稍远些的书架、沙发、床都已经湿了。 维维安在心里跟阿福说了声抱歉,脱下湿透的衣服,进了浴室。 赤裸的肌肤全然暴露在淋浴热水下,浸在身体里的凉意渐渐被蒸腾的热气驱散。 维维安任由水流从头顶冲下,冷得有些青白的脸颊有了红润的气色,眼睫在水流拨动下颤颤巍巍,湿漉漉的脸没什么表情,空茫茫的。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思考全都停滞了。 片刻,维维安才回过神来,情绪却依旧低落。 他关掉淋浴,擦干身体,裹上睡袍,踢踏着拖鞋慢吞吞地走出去。 房门正好被敲响,是布鲁斯卡着点来了。 维维安开了门,门外,布鲁斯端着一杯泡好的预防感冒的药剂,黑咕隆咚的水色,还散发着浓浓的难以形容的药味。 布鲁斯“把药喝了。” 维维安没多说,只有表情体现出了一丝不情愿,却还是乖乖地忍着不适喝了药。 布鲁斯又说“vivi,我们应该谈谈。” 维维安点头,让开半步。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听话的,让布鲁斯省心的孩子。 布鲁斯进去后的第一件事,是从浴室拿了吹风机。 维维安刚洗完澡,一头金发还在不停地往他脖子里滴水。 他坐在软椅上等待布鲁斯的诘问。 可布鲁斯却拿了吹风机,插上电,一言不发地给他吹起头发来。 不大熟练的样子让维维安想起了小时候,七岁前,布鲁斯偶尔会在阿福很忙的时候接过帮他吹头发的任务。 维维安那时总嫌弃布鲁斯的手艺太差,风总往他的眼睛里吹。 这会儿布鲁斯又捡起多年没用过的手艺,生疏地帮儿子吹起头发。 他还是照样会一不小心把风吹进维维安的眼睛里。 维维安气闷地抢过吹风机,抱怨道“dad,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怎么老是往我眼睛里吹。” 布鲁斯“抱歉。” 维维安握着吹风在头顶晃,撇开眼,“算啦,我都长大了,可以自己吹头发。” 布鲁斯接话“我是说,以前应该多练习的。” 维维安眼睛微微睁大“daddy,你可以拿自己的头发练手,不可以拿我来练手,你每次都吹进我眼睛里,小时候我最怕阿福说自己有事了。” 布鲁斯低低地笑了声,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好上许多,他也拉了张软椅坐下,看着维维安手法粗糙地折腾自己那头浓密的金毛。 “阿福听见一定会很高兴。” 维维安不搭话,专注吹干自己的金毛。 他这头金毛放在韦恩家可显眼极了,一大家子中,除开阿福的白发,就他的金毛最亮眼,比达米安的绿眼睛还要格格不入。 维维安有时候会想要不要染个发,不过大多数时候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吹到半干时,维维安想放下吹风机了,被布鲁斯一个眼神止住,他只好把头发全吹干。 经过这么一段过渡,维维安和布鲁斯之间那点儿父子间的矛盾感削弱了不少。 再面对面接受谈心时,维维安表现得至少不那么抗拒。 布鲁斯“好了,我们现在来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在暴雨天出去淋雨” “作为父亲,在你长大后,我尽可能少得干涉你的行为,但我希望你能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 维维安半垂着头,声音闷闷地,说着他刚刚吹头时想到的借口“dad,对不起,我只是想体验一下” 布鲁斯皱着眉“体验什么” “戏剧剧情,我的剧本里有一段类似的情节,我想亲身体验后,或许我会更有灵感。”维维安眼神飘忽,反正有没有这段剧情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他说有那就是有。 布鲁斯沉默。 片刻后,他像是相信了一般,“好吧,但我希望下一次你不要再有这么冲动的行为了,亲身体验未必会让你产生灵感,却很有可能让你生病受伤。” 他还笑道“我以为从你十岁后,就不会再有机会看见你幼稚地跑进雨里玩耍。” 布鲁斯的调侃貌似让气氛轻松自在了许多。 维维安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掀他黑历史的父亲,又觉得自己没那么理直气壮,耷拉着脑袋再次道歉。 “好了,你该睡午觉了。”布鲁斯轻轻摸了摸儿子柔软的金发。 维维安有午睡的习惯,今天折腾了这么久,困意的确已经涌上来了。 布鲁斯一说,他就觉得眼皮沉重,但他还记得被自己搞得一团糟的卧室。 “可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潮湿的卧室暴露无遗。 布鲁斯面色柔和,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他早发现了水迹斑斑的墙壁和积了水的地毯。 “没事,交给我。”布鲁斯揽下了这个活,“就当是作为我没能按时回来陪你们用餐的补偿。” 维维安想了也就三秒不到,同意了。 “帮我和阿福说对不起。” 布鲁斯颔首“午睡就去我的房间睡。” 维维安点头,他困顿地眼皮就要睁不开了。 等他一离开,布鲁斯的脸色转瞬冷厉了三分,下颌紧绷着,锐利的目光打量着维维安潮湿的房间。 他的目光落在早晨被维维安扔在懒人沙发上的纸质笔记本,布鲁斯知道那是维维安常用来写剧本设定的本子。 他没有上前翻看查看,布鲁斯知道里面获取不到什么东西。 他只是在想,维维安为什么要撒谎 即便是叛逆期,他的谎言也意味着有什么真相在被他隐藏。 布鲁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家里的孩子都算上多省心,深感带孩子比起夜巡的困难也不遑多让。 阿福敲了敲门。 门没关,只是提醒布鲁斯他到了。 “老爷,有收获吗”阿福的目光中含着期盼。 布鲁斯摇摇头“没有。” 身为哥谭最敏锐的深夜侦探,他能一眼儿子的谎言,却不能像对待罪犯一样,去对待自己的孩子。 所以布鲁斯在苦恼。 “阿福,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论起带孩子,家里的每个孩子在阿福面前都是乖巧的,哪怕是达米安这个恶魔崽子。 阿福却表示爱莫能助“这是你们父子间的矛盾,我的参与并不会改变任何情况。” “老爷,少爷和你一样固执。” “如果你想让他敞开心扉,或许应该先从自己做起。” 布鲁斯知道阿福在暗示什么。 随着维维安一天天长大,阿福一直在倾向于让布鲁斯向维维安坦言自己蝙蝠侠的身份,尤其是在达米安回到韦恩庄园成为他的罗宾后。 阿福认为,作为家庭成员,维维安有权利知道父亲和兄长们的秘密身份。 至少,他们不应该全家人一起来瞒着维维安一个人。 如阿福所说,布鲁斯是同样固执的。 “阿福,我只希望他能健康快乐生活。”布鲁斯依旧选择了固执地隐瞒,“我不想把他卷入那样的生活。” 维维安和他的兄弟们不一样,从他幼年起,他的病注定了他不会成为蝙蝠侠的助手,不会在黑夜里穿梭在哥谭的大街小巷,不会从事那样一份危险、甚至没有尽头的工作。 阿福只能无奈地说“老爷,你知道的,我不赞成你的想法,但并不会反对你。” “可我仍然希望你有一天能坦诚地将一切都告诉维维安少爷,他是个好孩子,他会理解你的。” “是,他是个好孩子。” 布鲁斯想到了维维安到来的那一天。 隆冬季节,哥谭十二月的东风凛冽刺骨。 要不是阿福从监控中发现异常,或许维维安等不到布鲁斯为他取名,抚养他长大就会冻死在那个冬天。 好在阿福的动作很快,等到布鲁斯接到消息赶回韦恩庄园时,一进屋就被阿福塞了一团嫩黄色的,比松软的面包还要软乎的小崽子在怀里。 阿福对他说,这是他的孩子,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孩子的母亲是他曾经一夜情的某个对象,她把孩子放在了韦恩庄园外,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要走就消失了。 哪怕布鲁斯发誓自己那晚有做好保护措施,但在面对dna证明报告,和阿福条理清晰的线索链时,布鲁斯还是哑言了。 他对上襁褓婴儿的那双与他极为相似,却相当清澈水润,透着天真与懵懂的蓝眼睛时,布鲁斯为他取了名,叫维维安。 布鲁斯尚且还在适应新鲜的蝙蝠侠身份时,又不得不开始适应起一个新手奶爸的身份。 这一适应,就是快十八年了。 现在想来,他好像在父亲这个身份上,总是做的不太好,哪怕他有了这么多孩子。 维维安醒来时,半下午灿烂的阳光照进房间。 他点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四点二十,他睡了快三个小时。 维维安揉了揉眼睛,收拾着离开布鲁斯的房间。 他刚醒来时还有些不适应,老父亲的卧室风格和他的卧室差距太大了。 家里只有布鲁斯的房间保留了韦恩庄园的古典风格。 维维安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发现所有的地毯和床单被子都已经被替换成了干净的。 他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磨磨蹭蹭地找到在收藏室打理家里的古董藏品的阿福,挨挨蹭蹭地挪到人身边,低声细语地道歉。 老管家轻轻叹息一声,并无责怪,只是叮嘱道“少爷,下次别再这样了。如果老爷让你生气了,你可以把他写成剧本里的丑角来嘲弄他。” “知道了。”维维安笑着应答。 外面的暴雨已经停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 天蓝得像一副不真实的油画,太阳的光辉毫不吝啬地驱赶雨后的潮湿。 维维安走到花园里,冷杉下。 这里已经没有了“白猫”的踪迹,仿佛它从来就不存在过。 石砖地板上的水已经蒸发了,橡木秋千由于被冷杉遮挡了部分阳光,还是阴湿的。 维维安用纸垫了垫,没那么讲究地坐下了。 天气又晴了。 果然是夏季的暴雨。 但花园里还是被摧残地一副狼藉,阿福这段时间估计又有的忙了。 现在虽然阳光灿烂,却也不时有丝凉风吹过。 维维安弓着背,噼里啪啦地在手机上打了一大堆字,他想发给亚尔维斯,因为亚尔维斯是心理学专业的学生。 可到最后一个字,他又一字不落地全部删除了。 维维安熄灭手机屏幕亮光,双眼放空地看着雨后天晴的韦恩庄园主宅。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布鲁斯发现维维安已经起床了,却没看见儿子的人影。 他到楼下询问阿福,阿福回“在圣诞树那里。” 布鲁斯远远地就看见维维安坐在圣诞树下的秋千上,那秋千还是他亲自扎的。 隔了几米的位置,他问“晚上有个宴会,要去吗” 维维安想了片刻,没给确定的回答“我要想想。” 他其实不大喜欢这些所谓的名流宴会,只有觥筹交错和虚伪做作,看了让人心烦。 不过他没把话说死。 布鲁斯点头示意知道了。 维维安一个人在院子里又待了快二十分钟,风渐渐变得暖烘烘的,吹得他很舒服。 感觉心情都舒畅了不少,维维安回到屋里。 路过客厅是看见提姆常用的小桌上放着一杯咖啡,但提姆人不在这里。 维维安脚步一顿,端着咖啡折返到厨房去。 他再出来时,正好看见提姆打着哈欠,提着电脑坐到小桌边。 比起中午,他眼下的青黑要淡上许多了,但整个人还是显得很困顿。 维维安行动间停滞了半拍,在提姆习惯性地伸手去拿咖啡杯时,他才把从厨房端出来的咖啡放到他手边。 提姆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维维安没说话,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咖啡入口,淳滑浓烈的苦涩味提神醒脑,提姆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收回视线继续对着电脑苦哈哈地处理韦恩集团的事务。 他每天都在祈祷他的养父不要作妖,韦恩集团的公关部真的已经忙到秃头了。 维维安走到楼梯口时撞见了阿福,阿福在和达米安商量晚宴的着装。 迪克下午已经提前回了布鲁德海文,今晚的宴会提姆和达米安都会去。 维维安停下脚步,对阿福说“我的晚宴西装也在房间吗” 阿福愣了一下,“是的,少爷。”,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糟糕 今晚科波特家族设宴,明面上这是一场慈善晚会,可谁都知道这是企鹅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阳谋。 他在拉拢哥谭的富豪名流,为他所扶持的竞选下一任市长的傀儡争取选票。 不过小报记者们可不关心什么市长不市长的,哥谭要真遇到什么事,可别指望那些满脑肥肠、大腹便便的市长,最好的办法还是祈祷蝙蝠侠能带着他的罗宾尽快赶到。 所以比起科波特家族暗潮涌动的晚宴,小报记者们更关心一个尚未到场的人布鲁斯韦恩。 哥谭的报社都有这样一句话“要是没有韦恩,全哥谭的报社有三分之二都会倒闭。” 剩下的那三分之一都是韦恩集团旗下的。 足以证明哥谭各种小报记者对布鲁斯韦恩的狂热,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拍到韦恩八卦的机会。 今晚抢到科波特家族晚宴外席位的小报记者是幸运的,当他们看见代表韦恩家族的豪车入场时,手中的镜头有一瞬间的凝滞,惊呼声骤起,下一刻闪光灯便噼里啪啦不顾人死活地快速闪烁着。 布鲁斯韦恩和他的三个孩子都来了。 从提摩西德雷克,到维维安韦恩和达米安韦恩。 夸张的说,这一大家子的脸蛋足以亮瞎众人的眼睛了。 小报记者们几乎疯了一般,恨不得化身没有感情的机器,才不至于在按动快门时耽搁时间。 要知道这可是韦恩 德雷克之子入驻韦恩集团,意欲何为恐取而代之 达米安称自己没有兄长,或暴露兄弟之争,韦恩集团花落谁手 布鲁斯韦恩三次收养黑发蓝眼小男孩,是善心还是喜好 这些三流小报最擅长见缝插针地找寻似是而非的照片或是发言,以此来揣测推断韦恩家复杂的人物关系。 取以夸张的标题,配上一流水平的人物照,再填充狗屁不通的下流内容,关于韦恩家的八卦新闻就能爆火哥谭。 维维安被辣过一次眼睛后,学会了对这些用来垫桌子都觉得桌子受辱的小报视而不见。 当闪光灯晃过他的眼睛时,维维安内心升起了一丝后悔。 他不该因为一点别扭情绪跟来参加这场宴会的,是阿福的小甜饼不够香还是塞尔达不好玩 维维安保持着面无表情跟在布鲁斯的身边进入会场,一进场就是密密麻麻的灼热目光,仿佛丧尸看见活人一样。 然后就有人或是目的明确,或是假装不经意地移动,或是人模狗样的西装男,或是婀娜多姿的香水女郎。 总之,这些人只有一个目的,靠近韦恩。 布鲁斯韦恩,风流多情,豪掷千金,哥谭常年霸榜,经久不衰的大众情人。 提摩西德雷克,同样出身富贵,又被韦恩收养,如今代理着韦恩集团各项事务的新兴霸总。 毫无疑问,男男女女们都几乎疯狂地渴望得到他们的青睐。 哪怕是尚且青涩的维维安和未成年的达米安,也免不了有各个家族的小姐少爷带着目的地靠近。 一个男人端着酒杯靠近,他的位置靠宴会门口,离进入宴会场的韦恩一家较近。 他挺着比一般妇女十月怀胎还要稍显凸出的肚子,燕尾服的衣扣被他的身体绷得几乎下一秒就要逃离。 “韦恩先生,晚好。我是摩尔根格雷。”那张兜着横肉的圆脸勾起谄媚的笑,眼睛被挤的让人怀疑他是否还能看清人,常年不见光的冷白皮肉油腻腻的,标准的哥谭富人。 “难得见到韦恩先生,噢,今晚可真是我的幸运日。”男人伸出根根指头粗胖虚软的手,“不知我是否有幸得到韦恩先生的青睐。” 布鲁斯面对的场景早已得心应手,他笑起来,钴蓝色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宴会的目光都难以从他身上移开。 他伸出手,和面前这个男人虚虚握了下手,“当然,摩尔多先生。” 他保持着人设,刻意念错了摩尔根的名字。 “我的荣幸,韦恩先生。” 摩尔根因为这一个简简单单握手就仿佛看见了未来的大好钱途般,笑容越发谄媚,名字被叫错也没有任何愤怒。 “这就是三位少爷吧。”摩尔根表情夸张,“尽管我已经说过了,但我还是强调一次,上帝啊,今天我可真是太幸运了” “提摩西少爷的优秀一定为韦恩先生减轻了不少负担。” “维维安少爷可真是完美继承了韦恩先生的优秀我敢打赌,没有哪位贵族的少爷能有维维安少爷这般英俊出色。” “哈哈达米安少爷不愧是韦恩先生的孩子,听说达米安少爷又拿了全科优异的成绩。” “我实在没脸说我的孩子竟然和达米安少爷同岁,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他实在愚笨不堪,比不上达米安少爷一根指头。” 摩尔根喋喋不休,布鲁斯适时地表现出一丝不耐烦,并将目光频频看向一位年轻漂亮的女郎。 “好了好了,摩尔西先生,我理解你的激动,但一个绅士可不应该抢走女士们的机会。”布鲁斯挑明了自己的心思。 摩尔根讪讪地退开。 果然一位漂亮女郎就踩着纤细的亮色高跟鞋,亲密又自然地过来挽着布鲁斯的的胳膊,笑的得意又艳丽。 “韦恩先生,您的孩子们可真是和您一样英俊。”女郎碧绿的眼眸笑盈盈地看着维维安他们。 维维安面无表情。 达米安强忍着暴躁的情绪。 提姆自然地和漂亮女郎打了个招呼,就被拉入了年轻人的应酬场。 “dad,希望你今晚记得回家。”维维安冷冰冰地撂下这句话。 达米安清楚一切却也认可维维安的这句话,父控崽子见不得这些。 布鲁斯无奈又好笑,贴心的漂亮女郎便笑得花枝招展般,“韦恩先生,看来您的孩子们和您的关系可真好。” “我的幸运。”布鲁斯宝石般的蓝眼睛浮着一层淡淡的笑。 晚宴尚未正式开始,灯光璀璨亮眼,低低的交谈声伴着音乐仿佛构成了一首协奏曲的和声。 觥筹交错,光鲜亮丽。 如果不扒开上层人的皮囊,谁会知道他们体面人的外表下有多肮脏 无聊、枯燥、虚伪 维维安的后悔升到顶峰。 然而现在离场过于显眼,简直就是平白地给鬣狗般的小报记者送八卦素材。 维维安挑了个清净的角落,扒拉些食物放在小桌上,像个误入的食客一般吃起来。 还好科波特家族举办的这场宴会在食物上还算下了功夫。 奶酪、火腿、龙虾几乎都很讨维维安的喜欢。 他一个人吃的自在,全然不管他人的眼光,也不管宴会如何。 也就会场入口又一次的全体喧闹让他抬起头瞥了一眼,这动静和他老爹出场的动静有得一比了。 但他就瞄了一眼,便不在意地继续埋头苦干一只大个的波士顿龙虾。 路过的会场服务生总忍不住把目光飘到他身上,大概少见到他这种来宴会上大吃大喝的富家公子。 维维安吃到半饱时,停下来就着果汁慢慢冲淡口腔里海鲜味。 唉,他怀念阿福了。 想走,但宴会才刚开场,至少等到过半时再走才不算那么显眼。 维维安无聊地靠在椅背上放空,他不想去看布鲁斯现在在干嘛,也不想去看他的兄弟们在干嘛。 他打算静静地消耗这段时间。 或许他可以思考那只“白猫” 幻觉还是神秘 维维安胡思乱想着,难道自己的压力已经大到干扰精神状态了 可他又想,自己能有什么压力 没有金钱焦虑,也没有外貌焦虑,顶多苦恼一下前男友为什么是入狱系 维维安想,他不应该有压力,他的生活是哥谭东区人难以想象的。 他曾经偷偷去过东区。 他见到了衣不蔽体的幼童和神色麻木的站街女,也见到了肮脏的臭烘烘小巷和岌岌可危的破烂砖房。 尽管他在东区碰上了打劫,可他意识到自己那一天过的并不糟糕。 糟糕的是走投无路,只能把希望放在他这个天真不知世事,又胆大妄为的小阔佬身上的歹徒。 维维安乱七八糟地想着。 直到他这个“丧尸”眼里的“新鲜人肉”也被盯上了。 “嗨,我叫班尼坎伯兰,你可以叫我班尼。”来人眉眼上挑,棕色瞳仁,眼窝凹陷,带着某种纵欲过度的虚浮。 皮肉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难看表情,眼神晦涩阴暗,似乎带着某种渴望,他的嗓音比声音最嘶哑的乌鸦还要难听。 “维维安,我早就想认识你了。” 维维安有了判断。 又是一个轻浮浪荡、令人厌恶的大少爷。 他敢打赌,如果不是因为他姓韦恩,这种家伙在宴会上就敢干些肮脏龌蹉的下流事。 维维安眉眼冷淡“是吗我真庆幸自己此前没有见过你,否则我岂不是要多受些折磨” 这个叫伯尼的家伙却仿佛感觉不到维维安直白的厌恶和拒绝,他棕色的眼瞳越发浑浊迷离,也许是酒精放大了他的狂妄。 “维维安,我知道你嫉妒你的兄弟们。” “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凭什么抢走你的风头一个中途贴上来的私生子弟弟凭什么和你抢夺家产” 他的笑容似乎带上了一丝癫狂“维维安,和我合作我会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我会帮你把那些碍事的兄弟全都宰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那些下等民竟然敢染指你哈哈,果然都是些贱民,骨子里就改不了肮脏罪犯的基因” “砰” 白色的小桌被掀起砸向疯癫狂妄的伯尼,食物残渣、饮料果汁全都倾泻在这家伙的身上。 他倒在地上,浑浊的棕色眼瞳直勾勾地盯着维维安,手脚轻微抽搐,嘴唇颤动。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将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此处。 维维安面色冷厉。 眼底像是含着海面下可怕的浮冰。 离得最近的侍者胆战心惊地靠近询问“先生” 维维安语气冰凉“他磕嗨了,把他扔出去。” 布鲁斯撇开女伴的手,已经赶到。 他只需扫一眼,就凭借经验看出倒在地上的青年的确是一副磕嗨了神志不清醒的模样。 布鲁斯朝侍者微微颔首,侍者照做,尽管这场宴会的主办方并不是韦恩,却没有人会在此时站出来阻拦他的做法。 “没事吧。”布鲁斯低声问。 他看的出维维安大概气狠了。 维维安半阖着眼,轻轻摇了摇头,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宴会的目光仍然还集中在他们身上,布鲁斯确认维维安没有受伤后,只好说“不喜欢这场宴会,就先回去。” 维维安低低嗯了一声。 布鲁斯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循着提姆的方向走去,又低声和提姆轻声交代着什么。 维维安的余光能感受到这些还在把视线若有若无地扫到他身上,他不乐意当动物园里的猴子,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会场外的夜风温热粘稠,但好歹比宴会上混杂着酒精味、香水味和烟味的空气好多了。 维维安在走廊上停留,靠着栏杆望着黑压压的夜空。 外面还有逗留的记者,他不想当里面的猴子,也不想当三流报纸上的猴子。 维维安深吸着温热的空气,深觉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他想起了亚尔维斯,也就上午的植物展览馆之行还算圆满。 好像就从暴雨降临,他的心情就逐渐糟糕起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维维安没太在意。 走廊里不时有宴会上的侍者穿梭,脚步声是正常的。 可他感觉到那人停在了他身后半步,维维安瞬间神色戒备,敏锐地转过头看向来人。 英俊的容貌,锋锐的眉眼,还有那双好似枫糖浆一般的蜜色眼睛。 托尼看着少年,神情中似乎带点疑惑,他略显生硬和冷傲“我怀疑我们曾经见过。” 维维安盯着托尼。 即便他再不关注时事新闻,也知道眼前这张脸的主人是谁。 托尼斯塔克。 纽约人,唯一公开身份的超级英雄钢铁侠。 维维安对他不感兴趣。 何况大众还总爱拿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做比较。 而且,他也承认自己此时因为糟糕的心情,放任了自己的无礼。 他说“叔叔,你的搭讪方式很老套。” 维维安八百年没见过有人用这招了。,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连环车祸 托尼还记得当他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告斯塔克集团将永久关停军火部门,转为研发清洁能源这个任性的发言时,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一夜之间,斯塔克集团的股价跌落谷底。 无数人痛骂他,嘲讽他总之,没人看好他,全纽约乃至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托尼斯塔克做了一个疯狂而愚蠢的决定。 没人知道托尼斯塔克这个公认的天才、阔佬、花花公子为什么会突然昏了头。 他们不懂托尼斯塔克,自然也不会知道当托尼站在斯塔克大厦顶端,俯瞰纽约这座无数人渴望来到又无比艳羡的城市时,他想到了什么。 他看着闪烁缤纷的霓虹灯,看着蚂蚁大小的人群穿梭在城市中,看着这座繁华的、靓丽的、生动的城市。 他想到的却是遥望中东漫无边际的黄沙和荒芜,焦土与废墟,断肢残骸在烈烈火焰中燃烧,干燥的风将炙烤的血肉腥臭味传遍贫瘠的村庄。 蹲在黄土房旁骨瘦如柴、赤身裸体的孩童,他们睁着格外凸出的双眼,眼神中流露的都是麻木与饥饿,在他们不远处,炮弹还在燃烧,醒目的“斯塔克”标志刺痛着托尼的双眼。 于是刚从恐怖分子的追捕中,幸运地逃脱返回纽约的托尼,做出这个在发布会上掀起轩然大波的决定。 他亲眼目睹了武器带来的战争,战争带来的残暴,斯塔克集团作为生产军火武器并贩卖到世界各地的推手之一不应该无动于衷。 至少,托尼斯塔克无法视而不见。 再多的争议也无法改变托尼的决定,他本就是一个自我的人。 军火部门雷厉风行地关停,大批专业方向是新型能源的研究生朝斯塔克集团投来简历。 整整一年的时间过去,斯塔克集团没有如人们预测的那般破产清算,反而因为新能源又一次实现了股价的翻倍增长。 托尼斯塔克是名副其实的天才。 托尼实现了离开战区时对孩子们的承诺。 这一年来,他为因战争颠沛流离的孩子庇护,为因战争失去村庄的平民重建家园 他还为当初在中东遭遇恐怖袭击时保护他的两名士兵,了更好的发展机遇。 为斯塔克集团清理了蛀虫,为从事医疗、科学、慈善的人机会。 托尼在一年的时间里做了很多事,对媒体称赞他是有钱人里最有善心的那个,他嗤之以鼻。 他不认为自己是在做好事,他不过是在用自己拥有的最不值一提的金钱去做了些应该做的事。 托尼斯塔克是骄傲的,也是焦虑的。 他做的越多,越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空虚无聊。 甚至实验室也无法让他打起精神来,这对托尼斯塔克来说可是一个大灾难。 直到纽约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平凡 穿着红色紧身睡衣的家伙摇荡在纽约的高楼大厦里,七十年前坠海逝去的英雄又奇迹般的复活归来,有着硕大体型绿色巨人在城市里裸奔 托尼烦不胜烦的同时,却又好似在渴望着什么。 灵魂在告诉他去做些什么,发挥你的天才大脑,你未必会比那些满世界乱窜的超级英雄差,又或者,你本应是他们中的一员。 于是托尼在实验室熬了两天两夜。 纽约的天空出现了一个金红色的机甲,在阳光下,如同燃烧的烈焰。 时隔两年,托尼斯塔克再次召开发布会,主题内容关于纽约新出现的金红色铁人。 发布会上,他平静地看着拥挤的人头,像随口说自己中午吃了汉堡一般,告诉所有人 “iaironan” 又一次掀起轩然大波 执行总裁波茨小姐快被自家任性的老板折磨疯了 为了避开佩珀的抱怨和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的骚扰,托尼在接到科波特家族发来的宴会邀请时,一反常态地选择了赴约。 当然,托尼在来到现场后就后悔了。 宴会不仅无聊,还有一个因为无良媒体总是拉两人作比较的韦恩在场。 尽管托尼无意和韦恩有什么争论,但骄傲的天性让他无法接受自己有这样一个几乎没见过面的“死对头”。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提前离开时,宴会上的一场骚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看见韦恩朝骚乱中心的男孩走了过去,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句。 地上倒着的男人很快被宴会的侍者拖开,引发骚乱的少年也快速离开了会场。 托尼的目光随着少年的背影离开。 星期五告诉他,那男孩是韦恩的第四子。 托尼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他的心跳得太快了,仿佛灵魂也在颤动。 星期五为他分析“先生,或许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一见钟情。” 托尼“” 他可以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叫维维安韦恩的少年,也可以肯定自己身上绝不可能出现什么一见钟情的恶俗戏码。 但出于某种斯塔克式的好奇心,托尼追着维维安离开的背影而去。 他带着一丝僵硬地问出了自己疑问。 维维安韦恩看起来和他那风流多情的父亲不太一样。 一头好似金子般耀眼的灿金发丝,宝石蓝的眼睛如同平静的湖水般,风吹过泛起的涟漪砸在过路的旅人身上。 他看起来乖巧、文静,无害的模样好似一只亲人的鸟,适合被人轻轻地捧在手心。 托尼本以为是这样的。 直到少年开口 叔叔 哈,叔叔 就算花边小报总是拿他和真正的叔叔辈成员布鲁斯韦恩做比较,他也不可能被人叫做什么叔叔吧 还有什么叫老套的搭讪方式 他托尼斯塔克撩人还用得着方式吗多的是漂亮女郎往他身边靠。 被称作叔叔,又被评价为老套的托尼与维维安的友好初见,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失败的搭讪,星期五如是评价。 托尼“再说一次,这不是什么搭讪” 星期五“哦。” 维维安没有心情去思考托尼斯塔克为什么要和他主动搭讪,糟糕的心情和出于对父亲的维护,他呛了托尼一句。 眼见入口处已经不再有记者蹲守了,他无礼地扔下明显脸上带着震惊、愠怒的托尼,径直走向出口。 等待司机将车开来的时间,提姆也离开会场找到了站在入口处的维维安。 提姆“布鲁斯让我来送你。” 维维安不加思考,拒绝的很干脆。 提姆有些无奈,眉眼温和“你知道,哥谭夜晚不大安全,布鲁斯很担心你。” “我有保镖。”维维安奇怪地看着提姆,“何况,你送我就够安全吗说得好像你和超级英雄似的。” 提姆哽住了,他顿了顿说“维维安,你不用表现的冷漠和抗拒,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厌恶我。” “下午的那杯咖啡是你特意替换过的,对吗因为你知道我不在的时候,达米安一定会往咖啡里加些奇怪的辅料来作弄我。” “我认为一个厌恶我的人不会好心帮我泡一杯正常的咖啡。” “你想多了。”维维安却表现得油盐不进,“我只是看不惯达米安野蛮的做法,他的做法实在有损韦恩家的形象。” “小学生恶作剧吗”维维安冷哼着。 提姆无话可说了。 他一直有意缓和与维维安的关系,可维维安总能想到各种办法婉拒他的好意和接触。 某种意义上来说,维维安是韦恩家真正难以接触的兄弟。 达米安虽然暴躁、凶狠,可罗宾身份天然的便于他融入家里的其他兄弟,除了维维安。 司机开着车来了。 维维安大概是不耐烦再和提姆聊下去,他觉得自己不合适和家里的兄弟谈心。 “dad,我不需要提摩西陪我回去,你难道还当我是小孩子吗”维维安给还在场内的布鲁斯打了电话。 提姆最后只能目送着维维安离开。 返回会场后,他远远的给布鲁斯递了一个无奈又妥协的眼神。 布鲁斯暗暗叹了口气,他想维维安提前离开也是一件好事。 今晚这场宴会的目的并不纯粹。 稻草人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哥谭又出现了一种新型毒品大肆流通。 没办法,这就是操蛋的哥谭,一块砖砸下都能砸出一个罪犯的地界。 布鲁斯怀疑这件事和企鹅人有关系,便和提姆、达米安来参加宴会,分三头各自调查,最后再汇总。 下午主动问维维安是否要来宴会,只是不希望引起过多猜测和维维安的不满。 现在维维安提前离开了,布鲁斯因为他们的兄弟关系叹气的同时,也因为维维安的安全松了口气。 他举起酒杯,揽着女伴的腰,微笑调情时掩去眼中的深思,继续专注地调查线索。 另一边,司机已经将车开上了史邦桥。 维维安大概没想到,危险竟然真的会降临。 哥谭的混乱不仅体现在贫穷与犯罪率上,更重要的是帮派林立,混斗不断。 蝙蝠侠和哥谭的反派对立,哥谭的反派之间也互相对立。 双面人抢了黑面具的军火,两拨人就这么在哥谭的高楼大厦、街区轨道上追逐起来,枪击声不断,子弹迸出火花四处飞溅,炮弹不要命地落下。 他们一路打上了史邦桥。 一颗炮弹击中双面人一方驾驶的货车,轮胎爆开,货车不受控地在桥上漂移起来,最后撞在桥杆上。 连环作用下,其后紧跟的大堆汽车,因为惯性纷纷撞击在一起。 速度过快难以控制的汽车在猛烈的撞击下,车头凹陷,又骤然漂移出去。 行驶在史邦桥上的无辜车辆因为两方帮派的混战无辜遭殃。 维维安所在的车辆正好被一辆汽车猛地撞击,尽管经验老道的司机已经尽可能的把控方向盘,车子却还是不受控地撞向桥杆。 尽责的司机在最后一刻承担了大量的撞击力度,安全气囊喷出,司机当场昏迷。 维维安也因为猛烈的撞击头部受伤,但他仍有意识,尚未昏迷。 汽车因为撞击严重受损,油箱破损泄露,维维安清楚,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车内。 现在整个史邦桥混乱一片,连环车祸导致桥上停滞了大量受损车辆,不时还有枪声、火炮声响起。 维维安清楚现在也别指望保镖了,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清醒的。 艰难地打开车门,维维安顾不上血流不止的额头和全身上下多处受损不断渗血的关节伤口,他踉跄地扑到驾驶位。 又是一番费劲儿地拉开变形的车门,拖出昏迷的司机,赶在汽车起火的最后时刻,撑着比自己大了一圈的司机逃到空地。 血液渗进了他的一只眼睛里,维维安只能半睁着眼,失血让他有些发冷,但他还不敢晕过去。 桥上的枪声还在响。 狭窄的空地也随时有可能因为车辆的连环爆炸而变得不安全。 手机掉在了车里,好在他还可以使用腕上手表向父亲求助。 在按下报警后,维维安微微仰着头,试图让额头的血不要淌得太快。 他头晕目眩地望着哥谭深沉的夜空,半边血色在他的眼里。 恍惚中,维维安好像又看见了那只“白猫”。 “白猫”立在桥杆上,血粉色的玻璃珠眼睛盯着他,尾巴灵动地摇摆着。 忽然,它跃起,朝着维维安而来。 “白猫”轻巧地落在维维安的头上。 彻底晕过去前,维维安想,这t不可能是幻觉,谁家幻觉还带实体的 一头砸下来,直接把他砸晕了。 但也不排除,他已经失血过多,只能晕过去了。 所以这到底是不是幻觉 他疯了吗 杰森从东区赶来,循着双面人和黑面具的手下火并的痕迹一路找来,远远地在轨道上就看见了史邦桥上的连环车祸。 他冷着脸加快速度赶到,把剩下的还在玩枪战的家伙,外加双面人这个罪魁祸首一并收拾了。 看着混乱拥挤,且很有可能面临连环爆炸的大桥,杰森再烦躁,也只能通知另一个人来帮忙处理。 然而在他一边搜救幸存者,一边纠结着决定给老蝙蝠发消息时,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维维安韦恩,他那高傲的弟弟。 杰森看着他力竭昏倒,闪身接住维维安,摸到那一手粘稠的鲜血,流淌不止,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老头子,现在麻烦了。” 死亡是什么滋味 维维安用亲身体验证明了,所有妄想用安眠药无痛自杀的人都是愚蠢的,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圣诞树 “dad,你在哪儿” “vivi,不用担心我,我保证,我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可是” “到避难室去,躲起来。” “等外面的混乱结束了,我会第一时间赶回家。” “daddad” 回来,回来,现在就回来 求你了 “维维安” 维维安被摇晃惊醒。 社团的好友艾琳娜轻轻推着他的胳膊,喊他的名字,舞台后勤室昏暗的灯光晃着他迷蒙的眼睛。 “维维安,你还好吗”艾琳娜担忧地看着他。 圣诞节快到了,戏剧社的成员都在舞台上紧张排练,维维安作为最重要的编剧却孤零零地在后勤室的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考虑到韦恩家族最近发生的变故,社长主动担起了维维安的职责,社员们也默契地没有过多地去打扰他,况且维维安的剧本完成度很高。 两轮排练后,所有人都感到疲惫了。 下午四点,天色渐晚。 哥谭最近不大安全,大概是他们这一代年轻人眼中最混乱的时期了。 为了安全,社长会提前结束排练的时间。 排练结束,艾琳娜这才有时间来到后台,看到了睡得并不安稳的维维安。 后台有暖气,但艾琳娜肯定维维安额头上出的都是冷汗,那张苍白疲惫的脸上都是惊惶与急切。 她不知道维维安梦到了什么,只好先将人叫醒。 维维安从梦中醒来,看见的就是好友艾琳娜担忧的面孔。 艾琳娜犹豫着说“从彩排来看,我们的舞台剧已经足够完善了。我想,有社长在,如果你最近不太方便的话,可以暂时不来的。” 维维安出了身冷汗,现在浑身发冷,他咬牙忍住了这股不适,对艾琳娜的话轻轻摇了摇头,嗓音沙哑“不用,我很好。” “好吧。”艾琳娜目光担忧,微微叹了口气,她尽量打起精神,让自己显得神气十足,“但如果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诉我,作为朋友,我很乐意当你垃圾桶。” 维维安扯了扯嘴角,没搭话。 两人一同离开哥谭大学校内剧院,踏出剧院大门就被哥谭凛冽刺骨的寒风灌了满满一脖子。 阴沉沉的天还下起冷冰冰的雨,温度太低,偶尔还夹杂着冰渣。 艾琳娜在学校住宿,同舍的好友正好没课便拿着伞来接他回宿舍。 维维安忘了拿伞,艾琳娜提出要送他到校门口,被他拒绝了,他说自己已经给司机发了信息,司机会进校内来接他。 考虑到他的身份,艾琳娜没有怀疑,和同舍的好友一起撑着伞离开了。 维维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骤然脱力般靠在了剧院外墙壁上,头顶的屋檐不能完全阻挡冬雨。 夹杂着冰渣的雨水细细密密地飘到他的脸上,他的围巾落在了剧院内,耳根因为寒风冻得有些红。 维维安拢着灰黑色的羽绒衣,却并没有返回去拿围巾的想法。 老式剧院的灰白墙体因为年代久远容易脱落墙皮,维维安轻轻靠着,灰白的尘土就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冷灰色的水泥。 放在之前,轻微的洁癖一定不会让他做出如此狼狈的举动。 可现在他像是一只被折断羽翼的鸟,不过是依靠疲软的双腿勉力支撑自己不瘫倒在地。 维维安望着头顶的天空,黑沉沉的阴云像一块巨石压得极低,似乎他伸手就能触摸到这块足以杀死一座城的巨石。 高耸的灰褐色尖塔脆纤细无力,彩色玻璃画失去光泽,哥特式建筑不过为这座城市多增添一份阴郁的气质。 掉光了叶子的枯枝像张牙舞爪的鬼爪,过路的行人裹着深色的衣服如同幽灵般匆匆离去。 巨石压迫下,哥谭的冬天总会让人产生某种在看上世纪黑白默片的错觉。 当然,它不是令人愉悦的影片,死寂的城市之上,死神默默注视着这座黑白的城市。 维维安也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张苍白纸片。 轻飘飘,毫无重量。 他很累,一张纸片如何承担过重的巨石 维维安对艾琳娜撒了谎。 他没有告知司机来接他,他想一个人呆着,静静地,什么也不做,只是感受渗进骨头里的冷。 维维安突然想到泥土下会暖和些吗 他沉浸在自己的狭窄世界中,一把黑色的伞为他挡去了飘进屋檐下的冷雨,清瘦的黑影落在他的身上。 迪克轻轻笑了声“我就知道你没带伞。” 维维安眼神空茫地看向这个名义上的哥哥,缓慢地站直了身体。 两人心照不宣地将一些事埋在腹中,谁也不提起。 “走吧,理查德。”维维安主动接过了伞。 迪克撑起另一把黑伞走在他身后,赶上去帮维维安拍掉了后背上的灰尘。 剧院的墙是灰白色的,粉尘落在黑色的衣物便显得异常显眼。 迪克没拍两下就发现不大管用,反而自己的黑色衣袖也沾上了点儿灰白粉尘。 对上维维安扭头的眼神,迪克尴尬地收回手,说“看来只能麻烦阿福了。” 维维安没说什么,微微低着头,拢紧衣服继续往前走。 迪克看着他纤细白皙的脖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两三步赶上去,取下自己的围巾笨手笨脚地环在维维安的脖子上。 围巾松松垮垮,迪克既要顾着伞,又要整理围巾,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维维安扯住厚绒围巾的一角,淡淡地说“我自己来。” 迪克的手微微一顿,继而平静地收回。 “好。” 他拙劣的模仿并不代表维维安愿意接受。 迪克开车,维维安如往常一样坐在副驾驶。 从汽车启动,车内狭窄的空间就安静到让人有些不适。 迪克不时从余光中观察维维安的神态,偶尔也观察路过的街道。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尽量平淡地说“我已经申请调到哥谭警局了。最近哥谭不大安全,我会尽量抽时间来接你回家,就像今天这样。” 维维安冷淡地回复“哦。” 他看起来疲惫极了,神色怏怏,眼睛半阖,眨动缓慢,似乎马上就要睡过去。 迪克也没在意他冷淡的态度,他继续说“我没空的时候,提姆有时候也会来接你。” “达米安的话,我希望如果你们有矛盾了,最好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对了,想吃披萨吗阿福今天有些忙,大概来不及做晚饭了。”迪克眼尖地看见了一家适合维维安口味的披萨店,他开着车准备找停车位停车。 维维安却神色倦怠地看着他,难得开口说句长话,“理查德,这个无聊的扮演游戏你玩了快两周了,还没腻吗” 车子猛地停下,有一半还没进入停车位。 迪克看向维维安,后者却一副神色聊聊的样子说“回去吧,我不饿。” 迪克说不出的压抑,也许他的确只是在玩一场破绽百出的扮演游戏。 几秒后,他重新启动了汽车。 这一次,汽车安静又平稳地返回了韦恩庄园。 “谢谢。”维维安在下车前取下了迪克给他的围巾。 还带着温热气息的绒毛围巾落在迪克的手上,他却只能看着弟弟像一块拒人千里的冰石般离开。 路过花园里的冷杉时,维维安停下了脚步。 深绿色的冷杉树是花园里唯一的色彩,仅有的几朵冬日里盛开的花,早已因为阿福这些天的忙碌无暇顾及而衰败了。 维维安看着冷杉,这时才想到,圣诞节快到了。 这棵冷杉树又叫韦恩家的圣诞树。 起因是四岁的维维安某天在看动画片时,看到里面的林木工人砍伐冷杉来制作圣诞树,于是也吵嚷着要种一棵冷杉,等到圣诞节的时候就做成圣诞树。 那时是春末,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可以留给冷杉成长。 阿福和布鲁斯被维维安小少爷的奶音吵得头都大了,当天便找来了一棵半大的冷杉。 维维安像巡视着自己的领土一般,最终一锤定音,将冷杉栽种在花园里,原因是只要他垫一个小板凳,就能从卧室的窗户随时观察圣诞树的生长。 布鲁斯和阿福当然拍手表示同意。 三人拿着小铲子就去了花园。 忙忙碌碌耗费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一起把这棵圣诞树种在了花园里。 维维安这个个头还不到布鲁斯膝盖的小家伙,对栽种这棵圣诞树最大的贡献是留下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圣诞树还没被泥土覆盖根部时土坑边缘留下的两个深深的小手掌印,表示维维安少爷为栽种圣诞树填了土;另一张是已经被泥土覆盖上的圣诞树下,用力踩下的两个小脚印,表示维维安少爷也为圣诞树夯实了根基。 两张照片至今还被阿福珍惜地挂在客厅里,他总说自己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就得多看看这些东西。 后来的日子,维维安对这棵圣诞树热情极了,每天早中晚三趟不落地去给圣诞树浇水,指望它能长得高高大大的,他要制作一个全世界最大的圣诞树。 布鲁斯和阿福都默契地没有戳破小朋友的幻想。 当然,最后维维安没有收获世界上最大的圣诞树。 他养树养出了感情,快到那一年的圣诞节了,维维安才发现自己已经舍不得砍掉这棵冷杉来做圣诞树了。 他害怕阿福把树砍掉,又碍着面子别扭的不肯直说,每天急得团团转。 阿福和布鲁斯哪能看不出小朋友的心思,但出于一点儿恶趣味,两人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仿佛要按照原计划在圣诞节那天把冷杉砍掉做成圣诞树一样。 维维安急得掉眼泪,在圣诞节的前一天晚上,背着自己的小书包,握着从庄园后方树林里捡来的最完美、最适合做法杖的树枝,他要去到圣诞树下,用魔法让他可怜的树朋友长出双腿,好跟着他一起逃跑。 他的爸爸和管家爷爷都是没有感情的大坏蛋,作为勇士的维维安只能独自承担起帮助好朋友逃跑的责任。 可当维维安来到树下时,却惊讶地发现他的树朋友已经被打扮成了圣诞树的模样。 维维安脑子一懵,“哇”一声就惊天动地的哭出声了,一边哭还一边嚎“呜呜我可怜的小树朋友,你竟然就这样惨死了,呜” 藏在树后的布鲁斯和阿福不得不赶紧跳出来解释,两个人手忙脚乱地哄着哭成泪人的小朋友,解释了好久才让维维安相信他的树朋友没有死去,他们只是把这棵冷杉装饰成了圣诞树的模样。 不一定非要将树砍掉,圣诞树也可以是一棵正在茁壮生长的树。 维维安的思绪被电话铃声打断,他收回放在圣诞树上的视线,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她是软陶雕塑培训班的工作人员。 维维安在一个月前报了这个培训班的私人课程,他想做一组布鲁斯韦恩的q版雕塑,当做布鲁斯的生日礼物。 他的手工很差劲,布鲁斯的生日在2月19,维维安怕自己不能做出满意的雕塑,于是早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 现在是十二月底,距离布鲁斯的生日还有两个多月,维维安却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去上雕塑课程了。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来电询问他是否还要继续上课,如果中断课程,只会退回三分之一的课程费。 女声在温柔地询问。 维维安再次看向圣诞树,他回道“不用了,不需要了。” 布鲁斯是维维安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他唯一的父亲,是陪伴他成长的人。 每一年维维安总会想到一些新奇的东西来作为布鲁斯的生日礼物,他想这样的礼物,他最好可以送到自己满六十岁。 能活到六十岁他就很满足了。 那个时候布鲁斯也才八十多,估计还是个改不了风流多情的帅老头。 这样他的一生,父亲都没有缺席。 大概因为经常写剧本的缘故,维维安总爱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事实上,他不需要每年绞尽脑汁地给布鲁斯送些新奇的生日礼物了。 哪怕是一朵破碎的干花、一颗漂亮的石头、一片奇形怪状的树叶无论什么,他都不需要再送了。 布鲁斯死在这个冬天。 在两周前。,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蝙蝠洞 半个月前的灾难大概会成为这一代人永生难忘的可怕回忆。 从火星猎人的死亡开始,涌动的阴谋逐渐披露。 一颗过去的子弹杀死了一位新神。 黑暗降临。 血色的天幕之下,反生命方程式蔓延。 “异于达克赛德即为邪说,附庸达克赛德即为多余1” “反生命辩明我的无知,生命尽是疑团,反生命则为解答。2” 下午530。 时间、空间,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刹那瞬间崩溃了。 更高的技术、远超出地球最高科技的手段入侵了地球,蔓延全球的通讯网络被改造成了一件可怕的武器。 韦恩庄园。 躲在避难室的维维安因为实在无法放心在外地出差的布鲁斯,他只能紧握着手机不停地拨打布鲁斯的通讯设备。 然而布鲁斯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等待。 维维安不甘心地多次回拨布鲁斯的电话,对面却只有一句冰冷的回复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当通讯被改造成为武器后,维维安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在想人呢 整个韦恩庄园只有他一个人存在,只有他一个人狼狈地躲在避难室。 布鲁斯在大都会出差,理查德在布鲁德海文 那么阿福呢他在哪儿 还有同样在哥谭的提摩西和达米安,他们又在哪儿 布鲁德海文的混乱已经蔓延到了哥谭,或许整座城市只有韦恩庄园尚且还算安全。 为什么提摩西和达米安却始终没有回来 为什么阿福没有好好地待在庄园里 维维安的疑问没有解答,他在一股神秘力量的袭击下昏睡过去。 最后陪在他身边的是一只名叫“丘比”的神秘生物,是一只外形类似猫却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的存在。 当维维安再次醒来时,混乱已经彻底结束。 超级英雄们又一次拯救了世界。 通讯重建,城市恢复平静,人们在升起的朝阳下欢呼胜利。 英雄的遗骸将埋于冰冷的泥土之下。 欢呼与悲祷,新生与死亡,两个极端相反的命运却总在同一时刻行进。 命运无法使人感同身受。 维维安只觉得黑木棺材上的白色葬花刺眼的令人头晕目眩。 阿福最近总是很忙,迪克说的没错,家里没人做晚饭。 不能指望他和理查德进厨房,所以维维安选择饿着。 维维安回了房间,一只“白猫”从床上跳下迎接他。 房间里的暖气正常运作,他脱掉表面被雨润湿的羽绒服,疲惫地倒在床上。 维维安仰着头,无光的瞳孔注视着天花板,“白猫”又轻盈地跳上床,温顺地趴在他的耳边,粉红色的眼珠静静地注视着他,蓬松的尾巴一摇一晃,不时扫过他苍白的脸庞。 蓦然,“白猫”的声音响起“维维安,你很难过吗” 维维安翻了个身,把脸朝向“白猫”所在的另一边,“丘比,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探讨人类的情绪分类问题。” 丘比灵敏地往前一跳,翻过维维安的脑袋,又来到他眼前,那双血粉色的圆润眼珠仿佛带着某种蛊惑。 它的吻部没有动,却有声音在维维安的脑海里响起,“维维安,我认为有件事应该告诉你,你知道你们家地下有一座巨大的洞穴吗” “洞穴”维维安稍微撑起身体,有些疑惑,“阿福好像说过,庄园因为年代久远,的确存在过天然洞穴,里面有很多蝙蝠,d他小时候还掉进去过。” 丘比摆动着尾巴,长长的、缀着圆环的耳朵也随之摇摆,它的粉红瞳孔在昏暗的房间里似乎有些反光,“不,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楼下的大钟可以直接通往地下的洞穴吗” “丘比,你在和我开玩笑吗”维维安皱着眉坐起身,“我们家为什么会有直通地下洞穴的机关难道是阿福把洞穴改成储藏室了” 丘比口中的消息像是一道惊雷落在维维安的心上,他莫名地感到不安,似乎从前忽略的、或是不在意的某些微小在这一刻将要被串联起来。 “这不可能。”维维安摇着头否定,他有些懦弱地不敢去触碰真相。 丘比却很淡定地说“你可以去验证。我亲眼看见了那位管家先生将大钟调整到10点48分,然后某个入口打开,我跟着他进入后发现了这个巨大的洞穴,里面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维维安愣愣地盯着丘比,他知道丘比不会撒谎,也绝没有必要用这么拙劣的谎言来欺骗他。 片刻后的沉默,维维安决定下楼亲自去验证。 丘比跳上他的肩头,安静地陪伴着他。 将近六点,天色彻底暗下来。 韦恩庄园寂静无声,冷冷清清,没有亮灯的大宅远远看着像是一座阴森的鬼屋。 维维安到家的时候就没看见阿福和达米安,但现在理查德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整个庄园似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来到大钟前,深吸了口气,颤抖着拨弄指针。 10点48分。 一片安静,维维安忐忑的心似乎安分了一秒,他承认自己的懦弱与恐惧。 什么样的家庭会在家里建设这样一个秘密通道呢 维维安可以肯定,阿福和布鲁斯早已将韦恩庄园所有的逃生通道和避难室都告诉他了。 他无法想象有什么原因,会让他们对他隐瞒一个秘密的地下洞穴。 安静中,丘比的声音再次响起,“跟我来。” 它跳下地,灵活地在前面带起路。 维维安的心脏再次快速跳动起来,他抿紧唇,一言不发地跟上。 黑洞洞的入口打破了他的所有侥幸,维维安望着仅供一人进出的入口,心跳在此刻反而变得极缓极慢。 丘比蹲在入口处,半边身体连着尾巴隐没在通道的黑暗中,它仰头望着维维安,猫唇似乎有微微上扬的弧度。 “维维安,你已经验证了答案,现在还要继续进去吗” 维维安的回答是趔趄着向前移动了一步,他的所有心神都落在了黝黑得仿佛深渊般的入口。 丘比重新跳上维维安的肩头,它亲昵地贴了贴维维安冰冷的脸颊,安慰似的,“维维安,走吧,我会陪着你。” 灯光频频亮起,红色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又骤然停息。 这道向下的通道仿佛深渊巨兽的可怕食管,通向一个未知的空间。 那里阴森、冰冷、残酷,是维维安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阿福在帮迪克处理背部的伤口,最近的犯罪线索他整理了一半,剩下的由达米安接手了。 “迪克少爷,希望你能多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像唉”阿福放下沾满碘酒的镊子,用白色的纱布帮迪克将伤口包扎起来,那个名字到嘴边又被咽回,只留下一声叹息。 蝙蝠电脑前的达米安专注地盯着蓝荧荧的屏幕,脸色冷若冰霜,好似根本没有听见阿福的话。 迪克重新穿上制服,神色略有些低落,目光像是不经意间扫过角落的橱柜。 高大的黑色战衣与清瘦的拖着黄色披风的红绿色制服并立。 两套战衣的归属者已经不在了。 迪克收回视线,走到达米安身后,平静地看着屏幕上的线索,计划起今晚的夜巡安排。 达克赛德的阴谋被粉碎,人们以为生活会好起来,可对于哥谭这座城市来说,显然是无稽之谈。 阿卡姆和黑门监狱暴动不断,罪犯们成群结队地试探着某个事实哥谭不再有蝙蝠侠来阻止他们了。 哥谭的夜空,蝙蝠灯不再亮起。 一切发生的很突然,迪克甚至没有多少反应的时间。 他被迫接过绳子,紧紧地绑在身上,拖着哥谭这艘沉没的巨轮。 恍惚走了个神,蝙蝠电脑上的入侵警报陡然响起。 然而当迪克看清入侵者的面孔时,他迅速地关闭了通道内的所有防御机关。 达米安拧起眉头“他怎么会” 阿福仅仅惊讶了一瞬便平静下来,他深深叹了口气,“维维安少爷总会知道这一切的。” 迪克没说话,他看向通道口,平静地等待维维安的到来。 荒诞的猜测有时候或许才是真相。 当维维安穿过长长的通道终于来到蝙蝠洞核心区域时,穿着夜翼制服的迪克竟然还能够平静地和他打招呼。 “晚上好,维维安。” 维维安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露出一个笑,最终却还是只能僵着脸,嗓音沙哑生涩“所以谁能想到呢布鲁斯韦恩,一个脑袋空空的花花公子,不学无术的阔佬竟然是守护哥谭的蝙蝠侠” “这太荒谬了” 达米安不大满意他的态度,冷声说“只是你太愚蠢而已。” 从他回到韦恩家看见维维安的第一眼起,达米安难以想象竟然会有这样一个人在韦恩家生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发现父亲的真实身份。 维维安有些恍惚,他垂着眼,第一次没有反驳达米安的不满,“是的,只有我是愚蠢的。” 他竟然天真地相信布鲁斯是因为意外死去的,明明这是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他却竟然深信不疑。 达米安仅剩的不满在维维安空洞的表情里消弭了,他狠狠咬着牙,偏过头不再看这个名义上的哥哥。 阿福很心疼维维安,他一直主张要将家里的秘密告诉维维安,却绝不是在眼下这种场景里。 他走上前去,将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拥入怀中,试图给维维安一个温暖的拥抱。 “少爷,这不是你的错。老爷只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平安快乐的人生。” 可维维安浑身冰凉,他轻轻挣扎了一下,“阿福谢谢你,一直以来你一定为我们操了很多心。” 阿福放开维维安,温声说“那不算什么,我所做的事微不足道。” 维维安勉强扯出一个笑,他转身要走,“阿福,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阿福“当然。但如果你需要我,我会陪在你身边。” “” 维维安没入昏暗的通道。 蝙蝠洞里,阿福、迪克和达米安目送着他离开。 他们本该是亲密无间的家人,此刻却像是几座遥遥相隔的冰山,无法触摸、无法靠近。 返回时,维维安才发现这条通道很短,短到也许好几次他想找布鲁斯和阿福时,他们只需要从蝙蝠洞的监控里听到他的声音,就能及时从通道返回,而他不会产生任何怀疑。 维维安离开通道,入口的窄门轻声合拢。 漆黑的夜色像是巨兽喷张的口,一口吞噬了整座庄园。 维维安下意识朝屋外走去,丘比一直安稳地坐在他的肩头。 他望着黑布一般的夜空,远处一声巨响,火光遥遥地升起。 维维安等待了一会儿。 夜幕中没有巨大的蝙蝠灯投影亮起,他恍然想起了那天的葬礼,警察局局长戈登也在葬礼。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是个蠢货。 维维安望着远处的火光,他伸手把肩上的丘比抱进了怀里,对上丘比那双血粉色的眼珠,他第一次问“无论什么愿望你都能实现吗” 丘比的猫唇缓缓上扬,语气轻快“当然。如果是你的话,无论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