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色女巫》 楔子 月圆之夜,辰星不明,一轮刺目的黄色月光普照大地,诡异地晕亮着。 人迹罕至的小树林中传来窣窣窸窸的声响,听来好似夜半鬼魅出袭,风中带着异常的寒意。 一个十五、六岁的惨绿少年为逃避追杀而躲进林子里,四周顿时安静下来,虫鸣蝉啼不再,月亮显得特别阴诡森森。 紊乱、急促的脚步声纷至,一管很黑色系科特四五手枪已上膛,微微的烟硝味入鼻,夺魂的子弹已然终结多条人命。 “该死,跑哪去了?”长长的影子拖曳出来人阴狠的脸上有个狰狞的骷髅头刺青在左眼之下,于月光中显得清楚无隐。 听见更多的脚步声随后而来,少年将自己的身子藏得更深,一脸惊恐地往后移动,但他沉重的呼吸声引来众人的注意,他知道不跑不行了。 瞬间,子弹像雨一般直落,他快步地向前奔跑,一阵刺痛突地传遍全身。 他中弹了!鲜红色的血在圆月下是一种献礼,不意触动一处结界,少年顿时滚入红尘外的世界。 他傻了眼,月光下正有个如梦似幻的小女孩在跳舞,纯净的五官漾着水样无邪,恍若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子,正翩翩地轻舞慢旋。 小女孩突然脚下一颠,双手一阵乱抓地跌个狼狈,一抬眼正对上那少年的脸。 “啊——你怎么进来的?”她尖叫地一指,毫无恐惧地靠近少年。 她的提醒令少年陡地惊慌回头一望,生怕她的尖叫声让人发觉他此刻的位置,进而连累无辜。 可是奇怪得很,身后的景物不变,但尾随他而至的人却好像完全看不到他们,在原地绕来绕去地寻找着,他明明就在他们眼前呀! “大哥哥,你在看什么?他们又进不来。”好吵喔!小女孩天真地捂起耳朵皱眉道。 “进不来?”怎么可能!但真如她所言,那帮人始终近不了身,在三尺外徘徊。 “因为这是女巫的修行地呀!”她不设防的说。 “女巫!”少年更加惊讶地瞠大眼,不太了解“女巫”的含意到底为何,只知遇到一位谜样的可爱女孩。 “你不该跑进来干扰我的祈雨舞,她们又要笑我是小笨女巫了。”小女孩沮丧地碰碰他的伤口。 他吃痛得冷吸口气“你叫什么名宇?” “沙悦宝,你可以叫我宝宝,你呢?” “宝宝”他微微一笑地正欲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黑暗忽地夺去他的意识。 等再一睁开眼,少年发现自己躺在公园长椅上,身上已被换上一套不沾血迹的新衣物,全身亦丝毫不见半点伤,而月亮已叫太阳给取代。 霎时,一丝怅然浮上心底,这奇怪的际遇和那位月下舞动的小人影将永植脑中,此生怕是难忘。 一位自称女巫的小女孩——笨女巫。 第一章 左顾右盼、前瞻后仰、莫名其妙、自言自语,不时与空气对话综合以上各点,路人判断——这女孩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不过路人们流露出的同情目光并不影响龟行中的忐忑女子,她依然和身侧空无一人的空气交谈,不休的喃念可见其紧张。 或许旁人认为她病得不轻,但实际上,她确实和某位美丽、聪颖的“隐形人”并肩而行,只是除了彼此,没人能瞧得见其形影。 在女子后侧还有个隐形的冰人,正努力灌输她一些基本资料,那是有关长虹企业的创始理念,希望她多少长进些能吸收到小小脑袋中,别丢大伙的脸。 至少也得像话些,不致一击就倒,叫人笑话是草包一个还敢来应考。 不过,话虽如此,还是只有一句话奉送——不强求,尽力就好。 反正她一定考不取,姐妹们彼此早有默契,只要她做做样子就好,当是来观光大企业的正常运作,看看别人怎么对答如流,检讨自身的缺失—一如果改得了笨变天才的话。 “你可以考虑放弃,我们不勉强。”游戏嘛,不用认真。 “你量力而为。”两道淡淡的声音轻扬,但是无人听闻。 “夕梦、越隽,你们说得越多,我脑中越是一片空白,根本记不住。”一大堆文字胀在脑袋,却没一字是亲切的。 从小笨到大的沙悦宝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她晓得自己做不好一件事是正常,能被录取才是这个企业的末日,她根本不是做秘书的料。 虽然之前在女巫俱乐部里信誓旦旦,然而一走入人群就信心全失,她真的很害怕。 尤其是姐妹们一再希望她打退堂鼓,相对地加深她某种程度的畏惧感,迈开的脚步踌躇不前,连女巫秘方都不管用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的神智绝对不清楚。 她真是女巫的耻辱呀!不是老背不牢咒语,便是学过即忘,指上使得正灵巧,一分心就落个糟糕,除了几个常用简易的法术能上手外,其余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让人频频叹气地想剖开她的脑研究,顺便倒些长智慧的女巫水,看能不能补救补救。 她不是不用心,而是无法一心两用。 每当莎宾娜奶奶传授一种新法术时,专心的她总是第一个学会,而且一试即成,只是事不过二,太过兴奋后就忘个精光,又得重新学起。 在她的脑海中有无数个咒法及黑魔术的召唤词在浮动,唯一的困扰是为何所用,她只记得咒语,却搭不上该用于何处。 有回她要替一只流浪猫治断腿,结果竟把它变成跛狗,当场的咆哮着对街的宠物鼠,差点引来一场小浩劫,幸好越隽及时赶至才得以化解,还诸一只健康的小花猫而未惹人非议。 还有一次,她正欲搭救一位险遭车轮辗毙的老奶奶,几句熟悉的咒语一出,死伤的人反而更多,因为造成连环大车祸。 她是很认真的想要当个出色女巫,但是老天不赏脸,她都快气馁,还怀疑起自己的女巫体质是否沾到太多的光明面,所以黑暗之神不肯降临。 “宝宝,咱们不如打道回府,说不定博儿已经后悔了。”她八成蹲在那家新开幕的蛋糕店大啖蛋糕。 不是不看好博儿,而是她的胖并非没有理由。 沙悦宝冀望的亮了眼“越隽,你用花占算出博儿失败了吗?” “你在诅咒她。”冰冰凉凉的声音由素有“冰山女巫”的沙夕梦发出。 “人家人家才没有呢!我想越隽那么聪明,应该八九不离十。”如果博儿失败了,她才有借口说回家。 “没志气,就当是来玩玩,我们都走到人家的大门口了。”原本要劝退的沙越隽反过来鼓励她。 为了陪笨宝宝来考个小秘书当当,她和同样不放心的夕梦绞尽脑汁护盘,全力地挤些比灵魂还轻的重点到她那笨笨的小脑袋里面,免得丢人现眼。 如此费心,并非真要拱宝宝当上秘书,而是怕她太过单纯被人欺负。 像博儿就用不着她们俩担心,只要不跟她提到吃,胖博儿可是凶悍得很,她过度的自信已膨胀成自大,连点小亏都不吃,十足十的无自知之明,当人人都在觊觎她的“美色”所以不需要特意作陪。 沙家出品的女孩容貌都不差,博儿虽然胖了一点,但胖得很可爱,追求者可不少于众家姐妹们,个个贪看她毫无节制,似乎很幸福的吃相。 如果博儿的精烈性子及宝宝的天真个性能平衡一下下,她们就不用一天到晚盯着,生怕两人惹出小祸小灾。 “呃,越隽,女巫手札内没有‘志气’这一条吧!”哇!这幢建筑物好高,光看就觉得头昏。 有五、六十层楼耶!万一停电呜,尤其她的法术不太灵光,困在电梯里怎么办?更悲惨的是,她可能要花上一、两个小时爬楼梯呢!腿会变粗。 “在你跨进那道透明玻璃门之后就有了。”呼!这个宝宝真麻烦,她真想把其他人都变隐形算了。 若不是违反巫界规律,沙越隽是不会在乎少了几个愚蠢、低级的人类。 “啊——”轻呼出声的沙悦宝连忙掩嘴,她居然傻傻地走进长虹企业。 “别再左顾右盼地叫人笑话,挺直你的腰屁股。”沙越隽轻轻地拍了一下她颓废的软腰。 沙悦宝埋怨地张阖着唇瓣“真难听,就不会提醒人家一下,明知道我笨嘛” “不要再自言自语,大家都在看你了。”沙越隽正在“提醒”她。 “人家哪有在自言自语,你们明明”沙悦宝突然闭上嘴,想起了两人使的隐身巫法。 沙越隽投以无奈的眼光,她可是笨得无可救葯,要她们隐形并结起女巫的结界是一件多么轻易的事,而她竟可以忘个精光。 就是这样的个性叫人放不下心,非要来从旁协助,不然她肯定会成为头一个死因不明的笨女巫。 “嗯哼!你最好安分地别动嘴皮,精神病院离这里相当近,比地狱来得近。” “我”沙悦宝用应征的通知函覆住下半部脸“我一定不会录取的啦!” “我们没指望你录取。”除非老天不长眼让她误打误撞。 那可能性只有亿万分之一,慧星撞地球的机率尚可期望些。 “嘎?”有点想逃的沙悦宝在电梯口迟疑了脚步。 “宝宝,你挡路了。” 喔!挡路,她下意识地往前跨一步咦? “夕梦,你好坏心喔!故意骗我。”讨厌啦,她怎么呆呆地走进电梯。 虽然没有人去按钮,可是电梯门也自动地开启、阖上,依正常速度往上攀升。 好在这座电梯里只有她们姐妹三人,若是有外人瞧见不夺电梯门而出才怪。 “有吗?是你笨的缘故吧!”沙夕梦嘴上骂着,眼底尽是微淡的笑意。 沙悦宝沮丧地扯扯及膝窄裙“我现在把通知函撕掉来不来得及?” 沙夕梦和沙越隽相视一笑,愉快的回道:“不行!” “你们好残忍喔!这样凌虐自己的姐妹,我的脚都在发抖了。”好可怕,就像在走地狱通道。进无门,退无路,卡死在黑暗中,怪恐怖的。 “你未来的上司更难相处,而且是电梯到了,与你的脚无关。”她不会有此“荣幸”与人称“恶魔之子”的上官锋有太多交集。 当初不看好博儿和宝宝,主要是她们要面对的,一个乃是企业界中脾气最爆烈的总经理沈劲,动不动就以粗暴吼声和行为吓哭女秘书,没人待得住,任职最长的一任秘书是三十几天右五个小时后辞职。 另一个不相上下的“伟人”则是长虹集团的总裁上官锋,其个性阴狠冷酷,字典里从无饶恕和宽待,不许员工有一丝差错或违抗,连家人都不曾获得他一句略带温度的问候语。 心狠手辣、赶尽杀绝是他的一贯作风,绝不给人翻身的机会。笃信斩草必除根的名言,至今尚无人能与他对视而不心生寒意。 他是名副其实的恶魔之子,以有形的力量吸干失败者的精血,再予以摧毁肉体,使之不复为敌,令人畏惧。 在他面前,宝宝纯洁得像个有白羽翅的小女巫,一口恐怕填不满他的牙缝。 所以,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是产生不了共鸣的,他们只是错身的过客罢了,不会为彼此的生命留下任何颜色。 应该不会。 帏幕玻璃的冷光寒冽冻人,如同位处于高楼顶端的冷峻男子,目光森然地盯着一干微微打颤的属下,冷肃地吞吐云雾。 他吐出薄薄的白茫使人仓惶不已,人人自危地垂下头不敢直视,呼吸轻得几近窒息。 在王者之前,他们只有卑微。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高级的褚红大理石上竟有湿意,那是属下们额侧的汗滴凝聚而成,可见其紧张程度多叫人惊心。 “我要你们何用?”一句轻淡的话语随着白雾扬起,所有人为之一栗地更加惭愧,不发一语地等着惩罚。 错就是错,容不得任何的托同。 “此时再来怪罪他们也无济于事,是你太过于自信所造成。”唯一敢在老虎口持虎须的男子正一脸不赞同地为上官锋包扎着,身上的白袍说明了他的身分——一位外科医生。 夜夙的眉头仿佛打了十五个死结,尽本分地做着十年来的一贯工作,即使有诸多怨言也硬梗着,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增加自己的负担。 好病人会听劝,但他唉!不提也罢。 已经数不清为他医治多少个伤口,打从他以上官家的继承人身分进入排外、严苛的上官世家,身上的伤就不断地出现,从无一日例外。有的是他自己挑起,有的是欲除他而后快的旁支亲属,上官家的产业大叫人眼红,除去一、两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夜夙走入医界是为了上官锋,就怕他死于非命。 瞧手臂这道刀口下得多深,寻常人早哀声连连地奔入医院请求治疗,唯独他不痛不痒地任凭它血流如注,坚持不做任何处理地叫人头疼。 要不是他的贴身特助兼保镳安理急电告知,他还不知赶来为他做治疗。 这一身的伤唉!不叹气都不成,累积下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个疤,而他狂妄依然,丝毫不收敛的变本加厉,早晚有他来不及的一日。 “夙,你话大多了。”一点小伤喳呼个什么劲,像个软趴趴的娘儿。 “是,惹你嫌弃了。”夜夙报复性地往他伤口处倒下浓度最纯的碘酒。 嘶!上官锋不快的一睨“你想替这群笨蛋求情?” “不敢,谁都知道恶魔之子是没有心,小小的蠢医生只负责缝合你的钢肉铁皮。”这回是刀,下回呢?人想找死也不是这么玩,当他真那么空闲、丢下重要手术“免费”出诊还得挨白眼? “你的确是愚蠢,尽做些蠢事。”他的伤口根本不需要上葯,大惊小怪。 “你”夜夙咬牙一瞪“若不是你妈临死前要我看牢你一点,我管你死活。”自找苦吃。 上官锋闻言神色一黯,像避讳什么事的命令那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可怜虫,先到门外去静待他的处置。 等人都鱼贯地走开之后,他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人都死了二十年,太念旧有糖吃吗?”他不屑地仰鼻一嗤。 上官锋不承认那个自以为坚强的女人是他母亲,她为了一个可笑的承诺生下他,然后冷血地将年仅七、八岁的他推到狼群里任他自生自灭。 不相信爱情却甘于为上官宏生下他这个私生子,口口声声不要名分而汲汲于批斗争权、到死都紧咬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破坏上官宏原本和谐的家庭。 一个情妇妄想得到比正室更多的尊重?她在作梦! 由于她的不肯放手,导致所有的不幸,最后承担的人是他,这样的母亲不值得怜悯,她的早亡是报应,他没有半点同情。 坚强的背后其实是脆弱,她是个不堪一击的懦夫,所以不敢去追求幸福,追求爱,只大言不惭地自称是爱情斗士。 死有余辜。 “留点口德,上官,好歹她是你的母亲。”亲恩大过天,不是吗? 上官锋冷笑地弹弹指上的烟头“恶魔之子不过是借她的子宫一用,出世危害黎民苍生。”母亲,多可笑的名词! “你是要我为民除害,在你的伤口洒毒葯是不是?”他可是十分乐意下“毒”手。 “你不是正在这么做,废了我的右手。”上官锋冷视着他把碘酒往自个的手臂上倒。 不想生气的夜夙突兀的一笑,他的举止的确太孩子气了,葯水虽然便宜也该适可而止,用在这没心肝的家伙身上太浪费。 “少了一只手,我看你怎么日理万机,屠宰无辜羔羊”他幸灾乐祸的扬起笑容。 “你觉得很好笑?”一脸阴骛的上官锋挑起眉,口气冷得叫人发寒。 “爪子都没了还张狂,你的死硬脾气几时才能收?”自己可没自信还能救他几回。 “想试试看是否锋利如昨吗?”他倏地出手,扣住夜夙跃动的颈脉。 夜夙费了一番工夫才扳开他的手指“别拿我当试验品,你够狠。”他还真下手,尽管两人有着血缘关系。 当年小姑姑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为上官家生下传承子嗣,大家都说她疯了,毕竟当时对方已有名结发多年的娇妻。 是固执的本性吧!在得知上官夫人无法生育后,小姑姑毅然决然地接受上官宏的要求,当个不见光的情妇,生育上官家的继承人。 她是爱上官宏的,只是至死都不肯承认,带着一份说不出口的爱意永葬地底。 也许是太执着了,因此再无多出的爱分给需要母亲照料的亲生儿,以致两人成怨,母子形同陌路般的疏离,谁也跨不过那条横沟。 直到临终前,小姑姑才愿意撤下藩篱,但为时已晚,伤害造成的鸿沟早已深不可测,横亘着上官锋刻意排挤的心,再无桥梁可连结。 “你可以走了。”上官锋冷酷的一瞥,不带半分感情地赶人。 “过河拆桥”夜夙小声地怪责着,开始收拾起着镊夹、小剪。 “我没请你来。”他还没死,不需要一身白袍的白无常来触霉头。 “是,是我自己犯贱不请自来,下回我会记得带香烛来祭拜。”不知好歹。 上官锋抽出一根香烟点燃“我对鬼没兴趣,你要归阴可趁早去,不送了。” “你我上辈子一定欠你很多,连生气的权益都被孟婆夺了去。”唉,真生小了他的气。 大概在医院待久了,早年的毛躁脾气都磨得圆滑;不过跟他生气是得不偿失,二岁时就定终身,魔性难改。 “哼!你走是不走?”他还有一堆无能的属下要处置。 夜夙淡淡的一笑“如果你肯用温和的态度请求,也许我的脚会移动得快些。”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上官锋阴沉的折断手中烟头,将猩红的热度往垫前一掸。 “不要怪罪属下办事不力,你的乖张、骄矜才是主要败因。”不给人留余地的后果便是遭人反扑。 负伤的野兽是没有理性的,就算要死也要拖个垫背的才甘愿。 “你在教训我?” 夜夙严肃地正色说:“不,我希望你长命百岁,活到替我送终。” “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他才不在乎人命,一切全凭一时的兴致。 “上官,不怕死是一回事,你再这么任意妄为,将来受伤害的是你所爱的人。”希望有朝一日能出现个令他挂念的人儿。 “夙,杞人忧天是医生的天性吗?我有可能爱人?”他狂肆地嗤笑。 对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无心人,他能指望爱是奇迹?这个夜夙简直可笑至极。 “是你还没遇到罢了,若有天这个女人到来”不是不到,而是时机未到。 咦,这像是说人报应,不过,天生万物相生相克,总会有个天敌来制衡他的,这样才有公平可言。 “也许是男人。”上官锋故意地睨然。 夜夙为之一愣地干笑“开开玩笑,谁不晓得你‘桃李满天下’,教育出无数的好‘弟子’。”无心、无情,却叫女人为他痴狂。 名门淑女、高傲贵妇、纯洁小花,几乎各种类型的女人都疯狂的迷恋上他,让他的枕畔鲜少有空位,但是都不长久,他换女人的速度惊人,丝毫不管别人付出的真心有多纯。 他在把自己推向更深处的地狱。 幸福与他绝缘,他便摧毁别人的幸福,让所有人都得不到,一同活在滚热的火山口,随时怀抱着会爆发的恐惧,死得轰轰烈烈,不存灰烬。 “夙,仔细一瞧,你倒是挺俊俏的,要不要跟我好上一回?”他邪佞地弹刮臂上的绷带,不反对来个不伦。 夜夙抱紧他的黑色医包退了两步,誓要保住贞节“呃你需要看医生。” “你不就是现成的医生?我身体的某部分正渴望你来消火呢!”上官锋慵懒地动了一下,似要起身。 “你你不要乱来,我得对我未来的老婆负责。”他一脸防备的目测大门的距离,准备逃生。 谁晓得以上官的邪性子会做出什么事,他不敢依常理推断,因为如果上官一个不驯想找男人试口味,还真没人奈何得了。 男或女在他眼前都只有一种意义,就是供其消遣,娱乐用的活生物而已,以满足他几近变态的性发泄,道德拘束不了他狂放的灵魂,只有助其火焰高张。 恶魔心中无善存恶,自身快乐畅意即好,何必在乎呼喊哭叫的可怜贡品,大嘴一张就是里一时之腹,管你死前挣扎。 总之,不能将其当笑话看,他绝对有成魔的本钱,冷残绝情。 “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我最近胃不好。”上官锋换了个坐姿,狩猎神色微现。 有些局促的夜夙小心地盯着他“不要冲动,我不是猎物。” “没玩过男人的身体,尝尝鲜是件不错的休闲。”他故意移动椅子要离座。 “啊!你别呃,我我要走了别别过来!”夜夙惊恐地跳贴上墙,慌张地找着门。 “哈玩你真有趣,脸色都发白了。”这个蠢蛋真当他性致高昂,男女不拘。 他上官锋可是很挑食,非极品不碰。 而男人嘛,尚不在他考虑之中。 “上官锋,你这个恶魔。”磨着牙的夜夙还是不敢靠近他,隔着一段距离低吼。上官锋得意的冷笑中带着残酷“自个送上门的肥肉,我能不咬上一口吗?” “老天一定会罚你的不知好歹,我等着嘲笑你。”风水轮流转,人生不会永远顺畅。 “你不是要走了吗?舍不得我呀!” “我犯贱嘛!” “你很闲不代表我同样不忙,少个秘书就是不方便。”上官锋语带抱怨的道。 “屈秘书呢?”难怪他老觉得少了一股香水味——香奈儿五号。 “烦人。” “她缠着要名分?” “哼!女人。” 夜夙眉头一皱“不能怪她,你的条件好得叫人难以抗拒。” “包括你?”眉尾一挑,上官锋邪肆地站起身。 “别再玩我了,真要牺牲我的‘贞节’供你取乐不成。”夜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上官锋一笑,绕过他来到一面墙壁前,轻按一个黑钮,倏地出现了占满墙壁,分格成四、五十个小方格的电视画面。 里面尽是轻佻妍媚、高雅大方、能干精明、楚楚动人,或坐或站的百来位女人,正全神贯注地准备应试。 “干么?你的后宫团?”可恶,又被他耍了一次。 “挑个秘书给我。”他重新点燃一根烟轻抽。 夜夙惊讶地掉了下巴“兼情妇功能?” “随便,看你的眼光如何。”多个女人少个女人对他而言,没差别。 “我说你真该抽空去做脑波断层扫描,说不定里面长了一颗瘤。”他难得这么好脾气。 “我死了对你没好处,遗嘱上没有你的名字。”上官锋犀利的一沔。 “真要我来挑?”他可不想当刽子手,毁了一个好女人。 “我发现你有女人特徵。” “嘎!”是他多了双峰还是少了宝贝?夜夙连忙低头审视自身。 “罗唆、婆婆妈妈、疑神疑鬼”而且烦人。 夜夙苦笑地摇摇手“得了,我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不当凶手。” “胆小鬼,我不至于饥渴到是女人都上”他突然停下话,两眼发直的盯着萤幕。 一张清丽的小脸笑得十分傻气,占据了荧幕墙朝他挥手致意,似乎瞧得见监视器后的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发现那隐藏的摄影机?难道是她? 莫名的熟悉感陡升,上官锋失神的望着她,不自觉地举起手回应。 第二章 “宝宝,把你的拙相收起来,不要挤眉弄眼。”她还真是来玩的。 “喔!”调皮的沙悦宝吐吐舌装了个可爱鬼脸,心情大为放松地恢复本性,安分地听监考官的指示对号入座,两脚在桌下有节奏的打着拍子。 是题目太简单给了她起码的自信?其实不然,恰为相反。 就因为一叠英文试纸看得她头昏眼花,面前的那台电脑似乎在讥笑她笨拙,照着字母打都不一定能按出正确的排列,何况她一个字也看不懂。 也就是说她肯定考不上长虹企业的秘书一职,因此不用担心第一印象的问题,肩上的压力一轻,她当然也就放松地四下打量,瞧瞧人家成功的一面。 虽然她是女巫界的“奇”葩,但是天生的女巫直觉仍在,一抬头就瞄到天花板上靠近墙角位置有个针孔小眼,遂下意识地打招呼,向辛苦的警卫说声哈罗。 大企业的饭碗不好捧,一个小小的秘书甄选还得动用保全系统,可见平时的工作量不轻,值得尊敬。 “夕梦,tenderfoot是什么意思?”她有看啦!但是每一个字都好深奥喔! “新手。” “新手!”还是不懂的沙悦宝翻看自己的手“手有分新旧的吗?” 沙夕梦仰天一翻白眼“笨,新手是指没有经验的笨蛋,就像你一样。” “喔!”她涩涩地一笑。 过了一会儿,沙悦宝又一脸迷茫地指着生字问:“urchin呢?” “小鬼。”沙夕梦冷冷地一瞟。 “你骂我,人家又不是小鬼,我二十六岁了。”据说二十六,正确年岁她也不清楚。 莎宾娜奶奶不晓得在她们六姐妹身上下了什么魔咒,没人知晓自己的生辰年月日,一律以万圣节那日为破蛋日,与群魔共同欢乐。 “夕梦的意思是,少年、小孩子,我们都知道你二十六了。”沙越隽干脆握住她的手写下注解。 “好方便哦!不如你代替我写好了。”她像个学写字的幼童把手放软。 “宝宝,作弊是件羞耻的事,做人要有原则。”她竟好意思说得出口。 沙悦宝傻傻地憨笑“我是女巫不在此例,反正又没人瞧得见。” “我记得你英文说得很流利,怎么看和写就不行?”总是半桶水功力。 “嘿嘿,人家比较笨嘛!你就帮帮我啦!”笨已成了她的好借口。 有时人笨一点也不错,能者多劳,智者多虑。 “你喔!只会偷懒。”她的笨该不会是姐妹们纵容下的阴影吧! 无法一心两用的沙悦宝忘了考试中不得出声,引起周遭其他应考者的不悦,纷纷投以嘘声及恶狠的白眼,连监考官都趋前予以斥喝。 高跟鞋的叩叩声刺入耳膜,沙悦宝半眯着眼心虚不已,胡乱地写下错误的答案。 “小姐,请你不要自言自语扰乱其他人的安宁。”人事部主任高美丽高傲的睥睨一视。 “我哪有自言哎唷!好好狠。”她最后一句说得近乎蚊鸣,揉揉后脑不敢再大声吭气。 夕梦那一巴掌打得人好疼,她又不是故意要顶嘴,只是忘了嘛,无修行的凡人是看不见、听不着她们俩的存在。 “如果你无心应考请尽早离座,长虹企业不是失业中心。”她不高兴地说。 “高高美丽主任,你好像不喜欢我喔!”沙悦宝轻声的问,依她胸前的员工证唤出名字和职称。 高美丽一脸轻蔑“瞧瞧你错别字一大堆,答案乱七八糟,当个工友都嫌水准低。” 沙悦宝的程度差正好给了高美丽借题发挥的机会,打一开始她就看这个阴阳怪气的女人不顺眼,嘀嘀咕咕地不理会职场伦理,居然视若无睹地从她这个主任面前走过,差点踩了她的脚。 瞧她一头黑得发亮的及腰长发飘呀飘的,好像洗发精的广告模特儿,反证出自己略为枯焦分岔的髦发,简直是一种无礼的挑衅。 再瞧瞧那又窄又紧的短裙,一双洁白如玉的匀称长腿真叫人怨恨,根本是嘲笑她的短象腿。 最不可饶恕的一点,她长得太漂亮了,水漾的黑眸似乎泛着浅浅绿紫色的光芒,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地好似无辜,纯真得很妩媚,显出旁人的做作。 总归一句话,她太具威胁性。 在公司里,不管已婚或未婚的女子都迷恋着顶层的总裁,每天总是打扮得光鲜亮丽来上班,期望能得到青睐,飞上枝头当凤凰与他缠绵。 人人都有作梦的权利,排除异己才能增加自身的胜算,秘书的职位可是近水楼台,谁会傻到拿梯子供人攀爬、为人作嫁。 可以精明,可以能干,就是不能美得太招摇,轻易地勾搭上司,在她心理,她第一个被刷下来。 “你太侮辱人了,我要求你道歉。”好生气的沙悦宝站起,正想着咒语把她的鼻子变扁。 “凭你也配!冒充天鹅的小土鸭。”高美丽骄傲地扬起下巴。 “你你好可恶,我要把你变成乌鸦!”她随口念出一串咒语。 没想到这串咒语却在半空中遭拦截,沙越隽手指一画,化解掉变成长毛象的咒文。 而沙夕梦的紫眸一闪,射出短促光芒。 倏地,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高美丽突然尖声大叫地直跳脚,猛喊痛的踢掉高跟鞋,只见她的脚底像是踩过煤炭似地泛着红色,微焦的味道随着淡淡黑烟散发。 外表看来不严重,但是隐形的两人都晓得她的脚伤得不轻,至少十天半个月无法下地行走,算是惩罚她的出言不逊。 “奇了,难道我又念错了咒语?”沙悦宝不解地用力抓搔着脑袋。 “别做蠢事,乖乖地做完你的试题。”迟早她会秃头。 沙悦宝放下凌虐头发的手坐回原位“你们帮我写啦!我全忘光了。” 两道无可奈何的叹息声同时在她头顶上方扬起,她们到底在帮她还是害她? “你你女巫婆,是不是你在我身上施法?”高美丽气愤地伸出食指一比,抓个代罪羔羊来出气。 好神喔!她怎么看出的?“你少诬陷人,我又没有碰到你。”沙悦宝抵死不承认是自己的杰作,不是每个人都有风度接受女巫的戏弄。 “一定是你,你刚才诅咒我。”好疼喔!怎么突然痛得像火烧脚底,太古怪了。 “美丽主任真可怜,你的葯大概吃完了。”话一出口,沙悦宝眉头跟着一紧,这不是她的意志。 “好大胆的恶婆娘,你敢嘲笑我有病?看我不教训教训你才怪!”高美丽扬起手欲向前一掴。 沙悦宝抱歉的一笑,手竟不由自主地先行扭制欲逞凶的粗腕一折,当场高美丽杀猪的叫声回绕全场。 她不是寸心故意,是越隽的暴力倾向附在她手的劲道上,她什么也没做喔!谁叫她是功力最差的女巫,人家犯到头上还不知反击,呆呆地看着姐妹借由她的身体和口为她出气。 “要教训人前先掂掂斤两,我不是你这个粗妇能随便碰触。”真是不自量力!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前后却反应不一,眼前这人气势凌人,精光冷然地给人一种天生的领袖气质,似乎较之前聪明多了。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要告你伤害。”扶着手的高美丽有一丝惧意。 “尽管去告吧!只要你开得了口。”沙悦宝狡猾的一笑,手儿轻晃一下。 “谁说啊”怎么没有声音了,明明在讲着话呀。 “愚蠢。” 沙悦宝吁了一口气,发觉手指终于可以自由行动,她不快的瞪着身侧的“人”讨厌身体受制的感觉。 一旁同是来应试秘书的人员见状心生战栗,眼露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疑怯,纷纷挪动自己的桌椅远离,不愿受波及而导致失去这次的大好机会,继续埋头苦干,但不时分神斜瞄奇怪的状况。 明知有着莫名的古怪在,但为了角逐秘书这个风光高薪的职务,只有战战兢兢地使尽全力求取高分,以期通过第一关的笔试,好朝心中的目标更进一步。 人都存着一分私心,事不关己就置身事外,子不语怪力乱神,少了一个竞争者便是利己。 “主任,你怎么了?”任凭高美丽比手画脚地啊个老半天,几位身分与她相当的监考官仍是不了解其意地皱着眉,来回地审视她和沙悦宝的互动关系。 是该逐出此应考者,还是留她应试?情形诡异得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举棋不定之际,一位经理级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对着其中一位监考官耳语几句后,监考官随即露出狐疑的神色,不断地瞄向怔忡中的沙悦宝。 不应该说是“怔忡”因为沙悦宝现在就像是在和人争执似的,正很轻很低地开阖着桃红小嘴,让人不由得多瞧她周围两眼,怀疑是否有其他人与她同在。 “沙小姐”那位中年男子开口道。 “呃,她的伤与我无关,我是防卫。”沙悦宝顺着越隽的唇形一说。 “总裁要见你。” “我!”该不会搞错人了吧!“先生,你确定上头那个天要见我?” “上头那个天?”多怪异的说法。 “就是可以一手遮天、掌控企业生死的大龙头呀!和天一般伟大的大人物。”沙悦宝认为这样的人可以和神媲美。 试问要付出多少心血才能建立起如此庞大的企业体系?光是来应徵一个小小的秘书就要过好几关。 先是由上万封的履历信函挑选出千人,然后再从中筛选出面容姣好、身世无杂的百来名女子,背景还不可出自名门世家,以免有泄露公司机密之虞。 笔试是正常一关,前十名再由七大经理进行口试,口齿伶俐、应答有条不紊者优先考虑,佐以笔试高分者取其三名。 最看是试用期,以三个星期为限,能通过认可才能留任长虹企业,以成果优劣排定职务,一名专任秘书,另两名为助理秘书,在三个月内随时准备递补不适用的专任秘书,其严苛度叫人咋舌。 沙悦宝在笔试前一听完监考官解释时便直想溜,要不是沙越隽和沙夕梦一人一边拉住她,她早就逍遥地回家睡大头觉了。 “咳!沙小姐,请你先跟我上去一趟,这些话你可以留着对总裁讲。”他已经耽搁太久了。 “这不会动私刑吧?”沙悦宝犹豫地看看沙越隽和沙夕梦。 “不会。”他说得严正,心理可不确定,有点欺骗小女孩的感觉。 虽然她有着成熟女子的外表,但眼神清澈地宛如山中流泉,干净的找不到一丁点污浊。 去看看也好,就当长见识。沙越隽不反对的以心语道。 有我们在,谁都奈何不了你。漠然的沙夕梦挑肩一耸,眼底有着不可磨灭的坚定。 “好吧!我去瞻仰一下也好。”有两个杰出女巫庇佑,恶魔河都渡之平安。 瞻瞻仰!遗容吗? “天呐!你看到了没,她身边居然有两个热点随之移动,可是萤幕上却什么也没有。”惊讶不已的夜夙不佩服上官锋拥有先进的红外线扫描设备,只一个劲地来回对照着萤幕上人儿的位置及红点动向,叹声连连地瞠大双瞳。 这是人类史上的一大发现,现存的空间中果然有无形生命体,赋予科技新契机。 以长虹企业年资产额上百亿美金而言,弄个热源感应器和红外线装备并不是件难事,有钱能使鬼推磨,老美是出了名的资本社会,随便砸个十几亿就够挖颗脑袋来,设计出更精良的仪器。 但是有件事他搞不懂,鬼呃,灵魂应该是无温体,怎么测得出热源呢?而且,这台破机器的功能有待改善,那红外线扫描根本不清晰,只见隐隐约约的有两具女子形体,面部表情和具体容颜的解析度低得气死人。 不过由她们的窈窕身影看来,应该有几分姿色才是。 可惜红颜多薄命,但教青衫泪满襟,无缘得见两位美女的“生前”芳容。 “瞧瞧这两位鬼小姐多有情呀!还帮忙出手教训高大美女,你说咱们要不要烧些纸钱感谢义举?现在的人都太冷漠了,还不如个鬼” “说够了没?”冷厉的低音一沉,上官锋的视线全在笨拙的女孩身上。 夜夙收敛的吞吞口水“这个女孩不合你胃口,别把魔手伸上前。” “怕我撕了她?”他磨着爪子,语意慵懒。 “是担心你尸骨无存,她的守护灵很强悍。”他挑了个玄教说法。 医生并非道士,治得了皮外伤可伏不了四方游魂,他自认心力不足。 “迷信。”上官锋才不相信有另一世界游民,他邪魅地按掉开关,萤幕回归平静。 “喂!我还没研究出两个空间交叠的奥妙,你何必小器的为省一时的电呃,我闭嘴。”高个子有何用,遇到矮檐还是得低头。 “夙,你可以滚了。”上官锋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 夜夙忧雅的笑了笑“不老实的上官,你想独占佳人风采。”想遣开他,门都没有。 难得遇上精采无比的有趣事,他宁愿遭人白眼惹人唾弃,也要含泪一睹二十一世纪初的奇景,人的一生才不致白活。 学医的人讲究科学,但是受到传统古老思想影响,他相信生命不灭定律,那是以另一种人们所不熟悉的方式共存于同一空间,只是鲜少有人能窥知其奥秘。 如今有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岂能错过地退场而不去一探究竟。 “话多的人通常只有一种下场。”两手交握,上官锋的眼神利如寒刃。 “杀人灭口?”不至于吧!他还没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吓!咱们没那么大的仇恨吧!”夜夙苦笑着,救人无数却因一言之失而前功尽抹。 “是非之舌留了也没用。”当是添一笔恶行。 “一天到晚恫吓我,真不晓得我哪根筋不对,干么来活受罪。”偏往水深火热处涉险。 “因为你犯贱。” “嗄!”夜夙无力的垂下双肩,找不到反驳的气力,这句话他常挂在唇边自嘲,这回倒让人拾个便宜。 这时,门上传来轻叩声,位于门边的夜夙顺手扭开门把,一阵淡淡的青草味袭来,未见人影无闻其幽香,感受特别清爽,宛如置身在绿色草原中。 一道清新的人影像微风般拂过,怯生生地探头探脑,一瞧见医生打扮的他,不自觉地扬起灿烂的笑容,流泄的嗓音清柔有韵,但内容叫人哭笑不得。 “哇!你好好看,小雩一定会很想把你制成标本摆在展示室,你不用担心没衣服保暖,她会把室温调到你满意为止,一片棕榈叶遮得住吧?”沙悦宝打量尺寸地往下一瞄。 吓!一阵冷颤直上夜夙脊椎,她没问题吧?“我只是普通长相、普通长相,他才称头。”标本?棕榈叶?为何他直觉地联想到大卫雕像。 沙悦宝天真地顺着他的食指方向瞧去,不意看到两道深沉森冷的目光正如千年寒冰的反光透视着她,令她的手臂顿时起了一颗颗小红疹,是空调太低的缘故吧?她没有半点忧患意识,在中年男子的带领下走到冷光主人的面前。 “你找我?” “你是谁?”两人出声后,同时一顿。 “你该让我先讲。” “你先回答我。”又是同频同率,巧得两人都堆起眉山。 为免再有同声同调出现,上官锋用着人人看了皆会退避三舍的森寒视线一射,意在令她产生害怕而不敢多言,他擅长掌控人的黑暗面。 但是这回他估计错了,沙悦宝根本不懂危险是怎么一回事,只当他坐久了腰扭到。夕梦的表情如他一般,总是如寒冰似的不爱笑,心肠却最软。 “冷气房不宜久待,空气不流通会造成关节炎,你的肩膀一定很硬。”好可怜喔!冷得脸上都僵掉了。 “我不你在干什么?”见鬼了,他居然问了个蠢问题。 嗯!很舒服。“按摩呀!我第一次碰到比石头还硬的肩膀。”用螂头敲还比较省力。 石头?“没人叫你多事。” 不可思议,他竟然让一个笨女人近身,而且还不想推开她的任由一双巧手游走在肩上,甚至发出满意的低吟声,真是莫名其妙。 她很美是事实,但是他有过的女人比她美的也不在少数,为何他会失了防心允许她靠近呢?太诡异了。 “喔!”沙悦宝停下手走回原位。 失了温度的肩微微酸疼,上官锋阴沉的一瞪“谁准你走?” “我在这里呀!没有走。”沙悦宝不解地嘟起嘴,看向正在大笑的沙越隽,她像笑话吗? 他要你继续按摩石肩,看能不能开得出一朵花。 咦?是这样呀!没错。 好难伺候的大老爷。 沙越隽笑得更大声。 一场默剧悄悄的结束。 “看着我,不许分心。” 吓了一大跳的沙悦宝捂着心窝“你的脾气真糟糕,还好我胆子大。” “你说什么?”他字字含冰珠地横睨她。 “不要仗着嗓门大就乱吼人,这样是不对的,做人要和和气气,我主撒旦会原谅你的暴躁。”她在胸口画了一个倒十字。 “你主撒旦?”敢在恶魔之子面前直呼撒旦之名,分明是找死。 手臂微微一疼,沙悦宝赶紧补救的说:“是我煮巴豆可以消火止燥,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她画蛇添足的多加一句启人疑窦的话语。 “怎么了?为什么你的臂上多了一道拧痕?”上官锋视力极佳地瞧见蓦然而现的痕迹。 是坏心的越隽巫婆掐了她一把。 “呃,我我的皮肤敏感,一接触烟味会泛红。”她把视线落在他两指中的凶物上,袅袅的白雾正显示出它的可恶。 “你叫什么名字?”他冷冷地一笑,故意吸了口烟朝她吹去。 多瘪脚的谎言!上官锋深邃的黑瞳藏着不可知的秘密,牢牢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连最细微的眼底波动都不漏察。 “沙悦宝。” “宝宝!”他叼在唇边的香烟突地滑落,眼神闪过一道叫人猜不透的波光。 她困惑地拉拉窄裙“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叫宝宝?” “我还知晓你另一个身分。”他微微的笑波让在场的众人傻眼。 “是吗?”她不安地看向沙越隽和沙夕梦。 “你是女巫。” “嘎!”沙悦宝倏地瞠大眼。 “而且还是个笨女巫。”上官锋愉快地踩熄烟头,乐见她吃惊的可爱模样。 沙越隽先是一阵愕然,接着又笑了出来,这个男人有趣极了,他下过一番工夫研究女巫的习性。 而一旁的沙夕梦则是满脸冷意,高举起右手正欲施法抹去他的记忆,秘密永远是秘密,不该轻易揭露。 “别,咱们瞧下去。” “越隽——”“相信我,我是女巫界最聪明的女巫。”她很少看走眼。 “好吧!”不过沙夕梦还是不放心地在沙悦宝身上施了防身咒,以防意外。 上官锋朝沙悦宝视线流连的方位看望去,口出惊人之语。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不管你们是什么鬼东西,她由我接收。”音刚歇,烟灰缸突然弹起飞向他的头,上官锋身手矫健的躲过一劫,但天花板的防火设施可就躲不了,结冰的水柱像有生命似的往他身上射去。一时间,冰硝划过的伤口又多了十几道。 “我的天呀!这是什么世界,怎么有冰刃?”不小心遭冰硝击中的夜夙忘了反应。 而一旁的沙悦宝神情古怪的说:“你真勇敢,一口气得罪我家最厉害的两个姐妹。”他会很惨。 第三章 惨! 现在还有谁比她更惨,美其名曰是月入数万的小秘书,实则沦为菲佣兼打杂,打理三餐外带放洗澡水,只差没卑微地替主人搓背抠脚。 多令人悲愤的事实呀!姐妹们居然狠下心地把她丢在老虎口自求生门,潇洒地说了句保重就倏地闪人,留下她苦苦哀嚎。 沙悦宝是笨了点但不是白痴,上官锋的企图太明显,分明在打她主意,还冷言冷语地嘲笑她笨得可以孵蛋——铁蛋。 有哪家企业的秘书如她这般命苦,被人打包丢进他的豪华别墅,上千坪的大宅子看不到一个佣人,高耸的围墙下是二十四小时无休的保安人员,她根本就像是无处可逃的小女佣,连咒语都频频出错。 瞧花瓶中的玫瑰开得多娇艳,墙上的百合笑得妩媚无比,一地的珍珠像是垃圾无人拾,还得她一帚一帚地扫到玻璃瓶当弹珠。 不是天杀的上司嫌日子枯燥,是自己念错了咒语。 本来是要弄件方便逃走的裤装,结果手上出现一把鲜艳欲滴的玫瑰,拆墙成了种花,变个回旋天梯逃命却下了珍珠雨,简直是喝醉的张果老穿错何仙姑的莲裙。 难看!她就是笨嘛!学了二十几年的巫法还停留在小学阶段,难怪被人吃定了。 “博儿的境况肯定比我好,她会把上司变乌龟。”而她唉!哀怨的笨女巫。 偌大的空间传来回音,可见这里多寂凉,她是遭囚困的女巫,应该不会有王子来搭救。 唉!逞强的后果是众叛亲离,当初就该自动弃权去当卖彩券的小贩,每天坐着轮椅穿梭车阵,不用像现在还得劳累地擦窗抹椅。 秘书是多么圣洁的工作,小小女巫怎好玷污它的光圈,她不干了可不可以? 消基会不知接不接受她的申诉,还是得到劳委会告发?三块臭豆腐妄想登天,她太天真了。神情沮丧的沙悦宝认命地用熨斗烫着上官锋的西装裤,口中念念有词。 砰地—— “笨女人,我的长裤怎么变成花衬衫?”这是她第几次失手了? 沙悦宝吐了口口水在衣服上,佯装无事。“老板,你看错了,它本来就是一件衬衫。” “老板!”上官锋用完好的左手梳梳凌乱的发。“你是个不听话的坏女巫。” “我才不坏呢!有谁看过秘书还要兼洗衣妇。”呜她被虐待了。 “我手受伤。”他帮不了她,她得自求多福。 “又不是断掉了,双手万能你没听过吗?”为什么她要为他做牛做马?不过是一份微薄的薪资。 她怀念以前卖蚵仔煎的日子,只要稍微喊一句手酸,就有比她更笨的男人帮忙倒油翻面,然后打包收钱,不需要摧残一双美美的玉手。 可今非昔比,繁华不再呀!天上的星星掉在地面就成了不值钱的陨石,少了仰望的人群。 “宝宝,单手是万万不能,好病人要听从医生的指示。”他用受伤的手拿咖啡喝。 沙悦宝美目一瞠地挥动熨斗“去你的好病人,不许叫我宝宝,我是菲佣。” “好吧!玛丽亚,去把门口的报纸拿来给我。”这样她就痛快了。 “老板,别以为柿子软就噎不死人,打雷闪电就离远些,一颗小籽都要人命。”她咬牙切齿地想把手中物抛掷过去。 “脾气不好喔!不过我会原谅你的粗鲁。”上官锋故意惹恼她,笑得十分嚣张。 因她曾在他的脾气上作文章,他还之以礼,互不相欠。 “感谢你的仁慈,老板。”她恨恨地转过身,矢志烫平他打死也不会穿上的花衬衫。 上官锋端着咖啡走到她身后,一抹宠溺的笑意浮在脸上,环圈住她的腰。“生气了?” “不要动手动脚,去抱你的女人。”她扳不开他执著的手,暗自生着闷气。 她承认自己心软、没志气,要是换了夕梦和博儿,肯定会将烧烫的熨斗往他手背一压,逼他不得不放手,哪管会不会伤人。 现下,秘书又多了一件分外的工作——当他的人肉抱枕。 “你就是我的女人。”虽然笨了一点。 沙悦宝抿着唇、鼓着腮地用指甲刮他的手臂“我是秘书,请你牢记,老板。” “宝宝,激怒我对你没好处。”他厌倦了她老是用着疏离的口气。 要她不叫他总裁,好,一个改口唤老板,就是不肯低头喊他的名字,存心和他僵上。 他不是好脾性的男人,对她却有诸多容忍,因她破了不少原则,允许二十四小时待在身侧,任性地使性子,默许破坏,给予特别的厚爱。 向来不迁就人的冷酷个性因她而柔软,这两、三天来,他的笑容不曾消失,随时漾在嘴角。 沙悦宝。 这个名字缠了他十五年,他永远也忘不了十五岁那年的情景,一个十、二岁,刚要发育的小女孩,跳着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曼妙舞步,轻盈得有如羽化的山蝶仙子。 和她相处的十分钟胜过寻到最丰富的宝藏,让他的生命有了不一样的颜色。 当时她自称是女巫,因此他在日后便多方涉猎有关女巫的书籍,上万本褒贬不一的经典全收藏在他私人的书屋里,不许旁人碰触。 当时他身上的伤在一夕之间完全治愈,便是最好的证据,他相信她是一个女巫,而且是个笨拙无比的笨女巫。 但他偏是为她沉迷,甘于收起黑翼宠爱她,在最快的时间内纳入自己羽翼下呵护,紧紧地画出一道无缝的六角星芒,囚住她的光华。 属于女巫的独特月晕,在满月散发。 “老板,你的咖啡溅到我了啦!”讨厌,抱那么紧干么。 上官锋瞪着她后脑“一、两滴死不了人,唤我的名字很困难吗?” “职场伦理不可忘,你是我的上司。”她只有笨一点点,才没有傻到把自己当祭品。 动情的女巫是天下第一笨,她可不要笨上加笨,蝉联超级笨冠军。 看着死赖在自己纤腰上的手,她想,瞬间移动的咒语怎么念呢? “宝宝,你正抓着一条蛇。”他轻轻一擒,按压住蛇头往桌脚一扔。 “啊——蛇它为什么会在我手上?”莫名其妙,光用想的也会搞错?她太悲惨了。 “问你呀!小脑袋尽装些不规矩的念头,你的女巫课程学得真马虎。”笨也要有个限度。 沙悦宝心一惊,随口吐出一句咒语,不意竟然让她脱困了,十次错误总会对上一次,当她用心时。 “你你你说我是女巫?”他到底是谁,除巫会成员? 手臂一空,他顿感失望。“反应迟钝,我之前说过一回。” “你晓得我是女巫”沙悦宝迅速地捂上嘴巴,一双水亮亮的绿紫眼眸无从隐藏。 平时女巫们会掩藏与众不同的眸色,国际风气再开放,还是有些不肖之徒老是自封神之信徒地找女巫麻烦,多少要防范一点。 另一方面,因处于黑发黑眸的东方人世界,台湾的小孩子很残酷,稍有不同就予以排斥、欺陵,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他人排挤,女巫是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 她太激动了,来不及专心。 “你救过我。”多美的眸色,湖水般绿漾,神秘的紫魅。 “我救救过你?”以她蹩脚的巫术,可能吗? “十五年前,在英国的一座小公园里。”上官锋含笑的提醒。 很认真思索的沙悦宝慢慢张大眼睛“就是你破了***结界。” 结界?“对,是我。” “可恶,都是你害我变笨。”原来祸首在此。 没有所谓感人的别后重逢,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拳打脚踢,虽然是花拳绣腿打在铜墙上,但多少还是会感到痛楚——她的手脚。 “宝宝,小心伤了自己。”小火葯桶!他一把将她搂抱在双臂中箝住。 “快放开我,不要像水蛭一样缠着我,我一定要揍你一顿,都是你害我的”会变笨都是他害的。找到仇人了! “我是个十分暴力的水蛭,我害你什么了?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他威吓地板起严峻脸色。 沙悦宝用控诉的眼神瞪他“为了替你疗治一身的伤,我透支法力,整整有一个月施不出半点力量” 当年号称十一岁的她正在利用月光练习祈雨舞,却莫名地闯进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打断她的兴致,霎时,月光全被乌云遮住。 结界被破,她无法再专心地修练巫术,本想骑着扫帚离去。 但是恻隐之心作祟,看少年的血不断渗湿地面,善心大发的她动用不甚灵巧的回复大法治疗,—一补肉填血回复原状,还以完整的健康身体。 可是,毕竟她年岁太轻,使用回复大法对她而言负担太过沉重,反扑的魔法伤了她小小的修行,让她大病一场,原本就不聪明的脑袋因而变得更笨了。 后来,莎宾娜奶奶煮了好些疗伤葯汤都救不回她已失的法力,使得她得重新再修练,程度上落后了姐妹们一大截,连反应及吸收力也大不如前。 “早知道就不救你,我会年年登上‘笨女巫’宝座都是被你拖累的。”她心有不甘地朝他一点。 本意是要将他变成一坨屎,谁知 “把蔷薇砍掉,笨女人。”哭笑不得的上官锋阴沉着一张冷脸。 沙悦宝讪然地摘下一朵花“呃,我我笨嘛!你不觉得自己动手较妥当些。”要她再念一次咒语把花弄掉?一丛蔷薇可能有无限的可能,说不定成了树海。 “很好的藉口,我会把这笔帐记下。”他奚落地“扯拔”肩上带刺的蔷薇。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很诚心的悔改,下一次“应该”不会错得太离谱。 他接着说:“只是用错魔法。” “哇!你好厉害,怎么知道我呃,没有啦!是是小鸟乱大便栽的赃,与我无关。”太得意忘形了。 她沙悦宝笨虽笨可还有理智,没人会自承罪行,即使是“现行犯。” “宝宝,你晓得别墅里为何不见一个佣人吗?”他啜饮了一口咖啡,眉头微皱地把剩下的往一旁盆栽淋去。 冷了,味道苦涩。 “因为你是小器的老板,想把我折磨成全能的廉价劳工。”才五万那!她得做十五个佣人的工作。 “嫌钱少?”他倒想听听她有何高见。 “当然是少了很多,我们俱乐部扫地的阿婆月薪是两万五,倒垃圾的小工读生也有基本薪资一万八,你才花五万却要我煮饭、打杂兼些混蛋的琐事,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在报我不该救你一命之仇。”嗯!有此可能,他是变态人。 沙悦宝质疑的不平眼光令他莞然“你不笨嘛!算得真精。” “芎芎说做人不能和钱赌气,笨也要笨得有技术,先把钱老大请进门再说。”她不是金钱至上的信仰者,只是不甘心劳力遭剥削。 芎芎视钱如命,花钱如水,她是望尘莫及,永远也学不到金钱的高深学问。 “才刚工作就要加薪,于理不合吧。”他故意逗弄的咬咬她耳朵。 “那是没有人像我这么命苦,遇到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质老板。”沙悦宝自怨自艾地没去留意他挑逗的小动作。 上官锋咧嘴一笑地贴近她的脸“只要你肯叫我的名字,薪资多个零。” “真的?”五十万耶!芎芎一定会鼓励她朝这金矿挖下去。 “没错,就等你开口。”一点小钱他尚不放在眼里,先钓上这个笨女巫最重要。 “请问一下,这个零是摆前面还是后面?包不包括小数点?”问清楚才不会吃亏。 “你是沙悦宝本人吧!怎么变聪明了?”他倒有些不习惯她的精打细算。 “不不不,我很笨的,不然哪会成为你的全职秘书。”她说得好委屈,一副同情自己的模样。 她真的笨吗?他开始起了疑心。“不用把自己形容成末代女奴,要不是你的魔法老是摆乌龙,我何必净空别墅让你少丢些脸。” “你你心机好重喔!原来是想看我出糗。”她才没那么糟糕。 有人群走动的地方,她是不会随意施法,因为她晓得不受控制的法力有多少杀伤力,连她都无法收拾,除非有其他姐妹在场。 人笨不代表没大脑,她懂得分寸。 “笨女巫,你简直笨透了。”竟将他难得的体贴曲解成心机重。 不高兴的沙悦宝噘起小嘴“喂,你别太过分,笨不犯法吧!” “你在和上司顶嘴。”上官锋的眼底闪过一抹邪佞,似是狩猎前兆。 “这叫讲理,你不能老是得寸进尺的欺负我,好歹我救过你。”人类都是忘恩负义的温血动物。 他狂肆一笑“请容我以身相许以报大恩。” “什么?”她还傻傻地不解其意,腰间倏地一紧,充满男人气味的黑影如鹰般扑上她半启的唇,理所当然地掠夺她初次的吻。 脑子一空,轰然然的不知所措,她被强吻了? 呜打杂、洗衣、煮饭还不够,她这个无助的女巫秘书又多了一项倍感艰辛的工作——当他的“吸盘”完全无人身自由。 以前的日子太优渥,手伸茶来,张口饭至,一切有魔法佐料,可这普通人的生活根本不是女巫过的,她连一座三公尺高的围墙都跃不到一半,活像只半死不活的蠢青蛙望墙兴叹。 法术不灵光,逃又逃不出去,坐围愁城数豌豆,叹洗衣裤看云起,她是有史以来境遇最凄凉的女巫。 蜘蛛网耶!就结在她的小脚趾头上,银晃晃的线微微抖甩,似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轻而易举地为五斗米折腰,自投半开的罗网寻不着出路。 笨一点是籍口,再加上个蠢字便是无可救葯,现在连撒旦王都懒得拉她一把,以免降低魔族的素质。 “你的沙秘书好像很忧郁,你给人家排头吃?”夜夙换下医袍,继续做着行医济世的工作。 “她在无病悲***,命太好了。”瞧她在做什么呆事,趴在餐桌上抹花纹。而且同一片花纹抹了半个多小时,花早抹开了。 “能容忍你女人不多,她真是不幸。”先致上诚挚的哀悼。 “是我在容忍她,笨手笨脚的笨女人。”他有屋毁梁倾的准备。 夜夙露齿一笑地剪掉缝线“我看你倒是怡然自得,乐在其中。” “用不着转弯抹角,我一向没喜欢过你,一个不请自来的墙角老鼠。”专钻缝隙的夜行盗匪。 “可是你现在脾气好多了,没有咆哮地叫人把我扔出去。”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我只想扭断你可笑的颈骨当挂饰,如果你再给我越过那十万伏特的电墙。”对夜夙而言,那座墙简直是形同虚设。 他花费数百万美金架设的电流墙像是摆着好看,挡得了三流杀手却电不死一个多事的外科医生,总是三不五时攀墙来串门子。 当初,刻意把别墅盖在人烟罕至的郊外,将四周土地全纳在名下,用意就是闲人莫近,偏有人卯下劲要挑战安全设施,矢志当个“飞贼。” 一次两次搞得保安人员疲于奔命,次数一多,他们也就不胜其烦地由着他去,省得有人起而仿效。 他手上不过是十公分长见骨的小伤口,他就爱来拆拆缝缝的现手艺,真是闲得狗拿耗子气死猫,借道来看戏,也不怕死于非命。 “上官,你的保全需要加强,连个外行人都可通行无阻,你的命还真是不值钱。”就算是一百万伏特的电压也拦不住他,智商高的人就是神佛难挡。 一道墙算什么。 “我会要求他们配枪,一有风吹草动就扣扳机,死活无论。”必要时的残忍是正当自卫。 倏然一惊的夜夙猛搓挺鼻“别这么无情嘛!我是为你的伤而来,当真要我死无全尸呀!”他不想喝水时有个处处漏水的身体,为人着想不该落个里外都是猪八戒吧!好歹留个一盎斯的旧情分,血浓于水,表表相亲。 “少来浮夸,我还没吃了她。”眼含讥诮的上官锋道。 “难得呀!牙软了咬不下口,打算吃素好养生好、好,别瞪人,我噤口。”开不得玩笑的家伙。 “还不滚。”他没忘记宝宝称赞过夙的外表。 “又来了,动不动就要我滚,外头有多少人要你的命,难保下回换你来求我。”风水轮流转,总有他低头的一日。 “嗯哼!”谁取得了恶魔之命?他不放在眼底。 大饼人人贪食,有本事来叩门,地狱之斧高挂当头,锋利不见血,寒恻阴残夺魂快。 在血腥的环境中成长,心软的人成不了大事,活在子弹口的日子游刃有余,以强悍之势御人乃是狂霸本色,他不在乎外在凶险,但凭一时痛快。 要他的命没那么容易,先向撒旦报备。 “老板,你是不是得罪很多人?”沙悦宝晃呀晃的晃到他面前。 “包括你?”她学会了他的冷哼。 “我还在领号码牌,数字太长记不住。”遥遥长龙皆是寻仇者,她拿着菜刀候着,大概西元二一年,才轮得到她。 “宝宝,你要学着敬畏我。”上官锋冷笑一声,动作如电地搂她入怀。 “尽使小人手段,你的手早晚废掉。”她会是带头放鞭炮的人。 手受伤的人行动还那么敏捷,他根本没有痛感神经嘛!难怪不怕死。 “好香,你今天用什么泡澡,薰衣草还是迷迭香?”很淡,不难闻。 “是佛手柑加薰衣草,市面卖的品质好差,不如我自己动手做来得有味舒坦。”她突然想起茉莉花精也快用完了。 “明天我叫人去采买一车,你把单子开出来,省得埋怨花材不齐全” 嗯?有笑声。 夜夙连忙闭上嘴,那一眼横扫可是带着千军万马,他嫌命长才敢放肆。 不过,有意思!值得冒险翻墙。 “我哪有,你少乱冠罪名。”沙悦宝被他一揽就分心了,忘了之前要问什么。 不能一心二用的人真可怜。 “对对对,他就是这种人,明明自己杀人放火还大喊上帝有罪。”煽风点火纯属私人乐趣。 “夜医生,上帝是有罪呀!你好像在幸灾乐祸。”沙悦宝一副理所当然的道。 杀坏人、放烟火不致有错吧! 嘎?夜夙闻言为之一怔。“呃,上帝是神,他不会做错事。” “才怪,神也会做错事,不然她怎会被钉上十字架,还自称我有罪。”她的错在于说谎。 信上帝得永生,这是一句骗语。 人要永恒的生命做什么?日复一日,周而复始他过着单调的养老生活,看起来美好其实痛苦,谁能做到绝对无私?连上帝都为了无法感化路西弗而将他逐出天堂,鸵鸟心态地维持假面的和平。 曙光之子曾是她最宠爱的天使,只因理念不合而排除异己,造成人间多了个魔界,地狱的形成不就是由它一手打造的。 如果路西弗不坠魔,人的心中将无魔唯有纯善。 撒旦之名拜上帝所赐。 信上帝若能得永生,亚当和夏娃就不会因为一个小小错误,而失去伊甸园的庇护,他们是最忠诚的信徒,神的胸怀真是狭隘,偷吃禁果又不是做什么无理不容之事,宽恕和体谅是神该有的气度。 还是她的撒旦王有风度,只要信仰就赐予法力,不用永恒来引诱无知生命——他直接掠夺。 我主撒旦,黑暗之王。沙悦宝在心中赞扬其美德。 “那是那稣的宽容,为天下有罪的人背起十字架,绝非他个人的疏失。”夜夙纠正道。颠倒教义,她会被教徒打死。 若在十七世纪,她铁定会以异教徒身份被烧死,冠以女巫之名。 夜夙殊不知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女巫,一个黑色信仰者。 “随你编排,反正我不上教堂。”她上星芒台,祈求法力。 沙悦宝对夜夙失去兴趣,警觉地压住正往她小腹探险的魔掌。 “老板,你的手放错位置了。” “滑而无骨,细致如脂,引得我食指大动。”上官锋毫无愧疚地一按一放。 “我又不是食物。” 上官锋冷惊的一笑“在我看来可口得很,你该抹净脖子送上来。” “尼古拉斯伯爵在欧洲,若你想吸血请向他请益。”那个老家伙曾经在她手背上咬一口。 成为吸血鬼的要件是必须被吸尽身体全部的血,死后三日才会复活成为吸血一族,其间必须经由满月照射,还以完整的吸血体质。 “宝宝,你似乎有很多有趣的‘见闻’未向我吐实。”既然有女巫,吸血鬼就不足为奇。 “老板,探人隐私是件缺德事”话未竟,一阵爆裂声突如天响雷。 由天而降的一排杀手十数人,持枪朝着别墅内部横扫,随即,反应迅速的保安人员齐聚还击,枪声隆隆地互有往来。 “夜夙,我要杀了你。” 夜夙苦笑的望着只护着“秘书”的上官锋,他的确很该死,这招用滑翔翼侵入别墅的方法,就是他两天前刚用过的把戏,正好造福有心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他失策了。 看来他下回休想再进入别墅逍遥。 “老老板,你在流血那!”好多的血,她的衣服全浸湿成一片红艳。 上官锋不当一回事的先看看她有无受伤“夜夙,你还不给我滚过来。” “是,就来了。”他好卑微喔! 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地射进床窗内,掠过夜夙的发际来到沙悦宝胸前,眼看着就要发生遗憾。 突地,像是罩着防弹玻璃似的,子弹反弹到灯座上,射落天花板上价值十万美金的水晶灯,而沙悦宝毫发无伤。 第四章 “温柔点,我和你没有那么大的仇恨。”沦为看护的女巫秘书沙悦宝,从上任到现在已有两个星期,可是她从来没有接触到一件和秘书有关的工作,除了血腥和肮脏事。 十四天来的日子可说是精采刺激,无一日冷场。 自从夜大医生闯关成功以后,陆续有不知死活的“过客”来探病,手持各式武器将别墅洗礼一番。 忙于应付的安理调来不少好手才遏阻住一波波的攻势,他们则由别墅迁入另一幢高级住宅,防护更为严密,简直是滴水不漏。 “没事结一堆仇连累我,你还敢哼哼啊啊。”不留情的沙悦宝手一撕,连带撕下一块结疤的皮。 上官锋闷哼一声,疼得牙快咬断了“我这颗子弹是替你挨的。”他在讨人情。 “我已经够笨了,你比我还笨。”哪有人拿身体会挡子弹,他真的没神经。 “笨女人,你要煮人肉汤?”糊涂虫,皮掉在汤里还未觉。 沙悦宝用镊子一夹丢弃。“还好你的命太贱,撒旦不收,子弹没留在胸膛。”刚好又有个现成的外科医生,及时抢救、缝合伤口后,留下一大堆消炎、止痛和退烧的葯才被他一脚踢出去。 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人,胸前破了个洞不用上麻葯,直接以针线穿肉缝伤口,洒上消炎粉贴块纱布了事,简单得像只是擦破皮。 通常受枪伤的人会发烧、虚弱不见,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等人伺候,甚至陷入重度昏迷。 可他呢?一上完葯就紧急调动底下人员,分配职务和操控公司运作,积极地下命令查出幕后主使者,还来回地走动怒斥保安人员的缺失。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有力气揍夜夙的眼袋,分毫不差。 “听来像是抱怨,你有家庭主妇的架式。”幸好她没受伤。 “老板,我的女巫心脏很脆弱,请不要给我惊奇。”沙悦宝手擦着腰,像只茶壶。 上官锋面上一凝,眼底有着残惊。“放心,我不会饶恕惊吓你的人。”敢动他的女人,是该给他们教训的时候。 “杀无赦?” “游戏的乐趣在于逗弄,杀人的级数不够取悦我贪婪的心。”他说得嗜血阴狠。 “你很无聊,我来帮你占占运势。”沙悦宝兴致勃勃地取来一堆玫瑰花瓣。 “免了,我不想成为你的活动花圃。”他自个上着葯,以免遭她二度毒手。 连皮的纱布一撕可比子弹穿透还疼,且她不是一鼓作气地撕了它,反而慢条斯理地数着秒针,一寸一寸抖扯着拉撕,痛得人快断气。 说她笨,在某些方面又精明得要命。 大概笨在女巫天分吧! “老板,你瞧不起我。”她一副要翻脸的模样。 “叫我的名字,乖。”他是瞧不起她的巫术。 她皱皱鼻头一嗤“你在哄小狗呀!我要不要扎两条冲天辫配合你?” “言情小书看太多了,女巫是用人骨搭起的主见,不是软如水的呆呆人类,哄哄就乖乖地趴伏在他裤管下。” 女巫是世上最优秀的族群。 “宝宝,看过肢解女巫吗?”他扳着指关节咋咋作响,看不出重伤在身。 “欺负笨女巫是件不道德的事,我们已经遭火刑好几世纪了,你不要太嫉妒。”路呢?她退了三步。 “嫉妒?”似笑非笑的上官锋环胸以视。“我一直想喝女巫血,听说可以长生不老。” “呃,这是有心人士散播的谣言,女巫是血肉之躯怎会不老不死。”她说得心惶惶,有些轻飘。 莎宾娜奶奶已经好几百岁了,可是容颜依然青春、美艳,妩媚得像是三十岁的英国淑女。 “魔法中应该有这一条吧!我的小女巫。”知道怕了吧!欺压她是他莫大的乐趣。 沙悦宝苦着一张娇颜,用着千篇一律的理由。“我笨嘛!” “奇怪、这句话听起来像是魔咒,你想催眠自己还是催眠旁人?”她还真会笨得其所。 “我没想过”她陷入深思。 此时,狡猾的身长悄悄溜到她背后,一手圈起她的腰,似有若无地朝她耳后吹气,挑起女性无意识的感官享乐。 她伸手挥挥,当是风吹拂长发地撩拨耳后,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思潮中,感受不到身后温热的贴触上下磨蹭着,认真地反刍他的话意。 笨是实情,没人甘心一笨笨个十几年,老是被巫界的人嘲笑。 努力地修法、练法,她不是不行,而是十次有九次用错咒术,张三和李四永远穿错四角裤,母鸡司晨,公鸡下蛋。 再用力的想一想,她会出错的源头还不是因为他,自从救了他以后法力就跳针了,往往东墙西补,南河北流,无法对焦 咦!什么东西在騒她痒? 沙悦宝头一低,顿时羞赧地一恼,他的手放得太低了?竟深入她的秘密花园,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搓着。 他、太、过、分、了。 “上官锋,你是猪!”突然间,她背后一痒地回过头。 吓!好大的红毛猩猩在瞪她,脸型相当像上官锋?不会吧!她才念了一句咒语而已。 “老老板,你的新造型很别致,夏天通风,冬天不用穿毛衣,可爱又雄伟,人人都会争着保育你。” “保育我?”该不该掐死她呢? “你好像很生气喔!毛多一点的男人较性格,包管女人会爱死你。”她要辞职啦!他的眼神好可怕。 上官锋冷笑地抚摩她的细颈“好好想一想,我这身性格的毛要如何除去?” “我在想呀!”她都快哭出来了。 呜她有种不幸的感觉,好重的威胁感流连在她可爱的脖子四周。 “我不要求你亲自执行,找个帮手就好。”说穿了,他根本不信任她的魔法。 说不定真把他变成一头说人话的猪。 帮手?“我要电话。”她的心电感应传送太弱。 “给你。”一只红毛手把手机递到她手中。 该打给谁才不会笑破人家肚皮?夕梦吧! 拨了几个号码都是空号,她竟然想不出自家的电话,连忙翻找皮包里的电话册,突地,一张名片往下掉落。 她拾起一看差点昏倒,是女巫俱乐部星相馆的连络电话,今天刚好有开馆。 太太背了,不幸的日子。 “芎芎,你有没有空嗯,有付费,地址是”她把电话交给红毛猩猩呃,上官锋。 交代好正确地方,上官锋才想好好教训这个老是惹麻烦的笨女巫,一阵白烟止住了他的话头。 一位清丽娇妍的女子出现眼前。 “哈笑死我了,你在搞什么鬼呀!哈一只红毛猩猩,真有你的。” 抱着银白色的猫笑弯了腰,沙芎芎没见过这么荒唐的事,随便念念咒语就创造奇迹——把商界最阴残的男人变成保育类动物,他的对手肯定会额首称庆,大叫生物学家抓他去解剖研究。 会说人话的红毛猩猩耶!举世只有一只,而且还会玩股票呢!宝宝真宝呀!怕她没钱付信用卡,赶紧为她辟条财路走,免得囊涩袋空,得去夜市摆摊叫卖赚点蝇头小利,贴补开支。 他,够肥了,油水榨得多。 “笑够了没?女巫的命也是很脆弱的。”冷凝着脸,上官锋用杀人似的目光瞪视她。 不说话不打紧,他一开口沙芎芎笑得更厉害,怀中的猫都快被她捏死了。 “天呀!红毛猩猩在说话不行了,肚子好疼”好好笑喔! “芎芎,想想你的荷包,快月底了吧!”沙悦宝也好想笑,可是怕死。 那一双喷火的黑眼快射出熔浆了,在这危险当头还是忍一忍,女巫的骨气暂时休业。猛吞口水的沙悦宝用手护住颈部。 沙芎芎直吐气地平缓笑意“对,不跟钱呕气,我是有原则的女巫。” “原则!”上官锋古怪的一瞥。 “有钱好办事,无钱请自便,条条大路通钱途,需要我再解释吗?”她沙芎芎是过路财神,左手收钱,右手花钱。 “很清楚。”他看向瑟缩成球形的采女巫“从你薪水预支。” “啊——你家财万贯,月入数千万,这一点点小钱也要和我计较呀!”她没钱,她很穷。 身家好几亿全定存在银行里,利息投入信托基金,所以她是一级贫民。 上官锋挑起浓眉一讥“你不晓得我是出了名的吸血鬼吗?专门剥削中产阶级以下的钞票。” “我们打个商量啦!以劳基法为准,雇主要支付一部分的健保费用,我斟酌给付。”沙悦宝端着笑脸心淌血。 “为什么我要,这种‘意外’不纳入健保吧?”他嘲弄地比比一身毛。她需要受点教训才不会乱施法,尤其是事与愿违的“乱法。” 这一次在房间里没人瞧见,她还可以紧急求援,及时解除错误的魔法,不致招来无谓的流言。 若是有个万一不知节制,胡乱的在大众面前施展令人惶恐的巫术,她不被自诩是正义之师的教会人士活活烧死才怪。 “老板,你就可怜可怜我家贫无父母,孤儿的生活如同路边乞儿无人疼。”沙悦宝装柔弱地挽着他的臂弯悲童年。 上官锋眼神转柔地抚抚她的娇细脸庞“照旧,从你薪资扣。” 好坏心的人喔!这样戏弄她。“锋,上官亲亲,咱们何必分彼此呢!我的钱还不是你给的,你的钱自然是我的钱。” 高竿,宝宝不笨嘛!有开发潜能。沙芎芎在心底为她喝采。 “笨女人,你开窍了。”他笑软了脸上的刚硬线条在她唇上一啄。 忍耐,不过是一个吻。“锋哥哥,钱的问题是不是可以通融?” 他几乎要大笑,瞧她忍得多辛苦,心底八成在诅咒他。“这个嘛” “你还考虑呀!我的低声下气可是有时限喔!大不了我叫芎芎带我回家,你继续当你的红毛猩猩。”老虎不吼,他当是怀孕的胖猫呀!人善被人欺! “宝宝,你很大胆喔!”上官锋一手环勾她的脖子拉近心口,防止她乘隙逃走。看似威胁,实则是害怕失去她。 沙悦宝顿时没了力气地哭丧着脸“锋,你可别使劲,世上只有一个又笨又蠢的呆呆女巫。” “追加点福利,金额方面我全权负责。”眼底有一抹精光。 “是你的还是我的?”他绝对不会平白放过占便宜的机会。 “你说呢?”上官锋邪肆地勾起唇角。 “不会要我卖身吧?”她身上值钱的只有那薄薄的膜片。 “不会。”顶多侵占——侵占身和心。 沙悦宝有种即将喂狼的错觉“好,就再呆一回吧。” “成交。”他说得愉快极了。 打了个呵欠的沙芎芎顺顺爱猫——白墨的毛,精明的一掀眼皮。“达成协议了?” “你可以开始了。” 狂妄的红毛猩猩“价钱方面还没谈拢呢!大、老、板。”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你要多少?”钱不是问题。 “随意啦!开高了说我拿乔,言低了又有些侮辱你的身价。”她佯装客气地搓搓白墨的小耳朵。 上官锋在支票上写了个数字,一撕。 “够吗?”沙芎芎接过来一看马上眉开眼笑“难得见到这么大方的金主,我家宝宝有劳你照顾了。” “少废话,快施法。”他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是是是,有钱的大爷。”她一切向钱看。 支票对摺放进口袋,沙芎芎抬起手臂在他额前一点,念起恢复的咒语。 不一会儿,红色毛发消失不见,还以原来本色。 “看来你比笨女人高明多了。”舒服,没有刺扎感。 “宝宝不是笨,她是没办法集中精神。”女巫的致命点。 “笨就是笨,还是老实点当个普通女人。”免得有一天她把自己变成桌子。 低头不语的沙悦宝不敢有二话,她是笨呀! “不要欺负我们宝宝,女巫的心肠可是全然黑色的喔!”他们似乎很相配。 外界传闻上官锋是冷酷、无情的恶魔再世,为人狠毒无人性,不在乎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而求大事之完成,血液里流的是千年寒冰水。 今日一见倒是开了眼界,他阴冷的黑暗气息浓厚。对人就如传说中不留情面,冷厉而森残。 但是望向宝宝的双瞳却饱含柔意,微微的笑色隐隐温动,流窜着几许眷宠。他是爱她的。 “没事你可以走了,有事也别来喝茶。”宝宝是他一个人的。 “过河拆桥。”沙穹芎冷斥了一句。“宝宝呀!记得回家吃饭。” “我”沙悦宝才想开口要她带她离开,一张放大的男性脸孔乍然贴近。 等到一吻将歇,她喘口气要找人,一室已空无人影,除了他们俩。 他怎么可以这样嘛!简直是土匪、恶霸的行径,逼迫善良的女巫沦落魔道永不超生。 她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先不透露“福利”的内容,人一脱出红毛猩猩的外壳就开始使坏,毫无顾忌的揉搓她胸前的柔软。 集天下所有男人之大恶,展现人性之极私,发挥无赖的精神,由脚底到脑壳坏个彻底,骨骨相接成个罪字,皮肉模糊人化魔。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配为人。 太卑劣了,尽使小人把式,施小惠以加压力,讹诈女巫的承诺满足私欲,他真是太可耻了。 看他那张得意飞扬的男性脸孔,手指头不由得蠢动起来,上千道咒语在脑海中快速流览,似有脱序而出的冲动念头。 唉!不行,这是勒索品之一,不许任意使用她不确定的魔法。 受困于“人”的女巫最没用,该去地狱藏书馆找找有无使女巫变聪明的魔法书,她不想一直笨下去,省得天地共哀,人魔齐悲。 “沙秘书,你打字打到打瞌睡了吗?”一道戏谑的嘲笑声由她背后传来。 不甘回头的沙悦宝持续维持她的姿势不变,一手托着腮,一手按着键盘,将资料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打进电脑,缓慢而故意。 “虽然我们关系匪浅,可是公私要分明,领人薪水就要甘愿些,臭着一张脸给谁看。”还以为她没脾气呢! “你、闭、嘴——谋杀自己的老板是件痛快的事。”她终于知道为何有那么多人要他的命。 因为他该死。 “不好吧!你还欠我一大笔债务,想杀了我好逃避呀!”嗟!她真不是做秘书的料。 一份档案只需花五分钟就可以完成入档,而她前前后后浪费了一个多小时还停留在第七行,其中不乏标点符号打错,及不分段连成一长行叫人摇头的自创文句。 对上司不尊重、与同事有隔阂、工作不认真、板着脸色和所有人结仇,而她居然还是他的首席秘书!真是偏爱。 “总裁大人请回座,请不要妨碍小秘书的工作热诚。”她想杀人。 为之失笑的上官锋将手搭在她肩上“宝宝——” “请叫我沙秘书,谢谢。”沙悦宝使性子的拨开他的手,以抗议不公平条约。 “宝沙秘书,你还在生我的气呀!”瞧她气嘟嘟的嘴多有女人味,娇态横生。 如爆的黑丝披散在背,仅以两只银饰发夹别在额侧固定,不致散落影响她视线,柔顺地反射出丝缎般的光泽。 圆睁的水眸微漾着湖色,长而翘的睫毛宛如害羞凤蝶停靠在秋瞳上,看似温和的鼻梁十分固执地挺高,数落着他的不是。 的确是他私心作祟,故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和她亲密的一面,引起其他人的嫉妒和羡慕。 他的伤不出两个礼拜已经好了大半,大部分躲在暗处逞能的老鼠也被他撕吞入肚,安全问题不再是隐忧,因此他带着可人秘书正式上任,接触真正的企业体系。 和以往稍有变化的一点是,将首席秘书的座位移进总裁办公室内,一方面可以恣意地打情骂俏,另方面尽情地欣赏她的娇瞑风情,养眼又养情。 最重要的是杜绝她心有旁骛。 宝宝的美是无庸置疑,她的娇憨和青春气质十分博人欢心,只要是人都愿意与之亲近,不分男女老少,这些可由他住所的保安人员看出。 他是个极度重心机的男人,在员工来往的走道与她做近身贴触,警告男职员别打她的主意,想和总裁抢女人就要有卷铺盖走人的觉悟,甚至还有丢命的可能。 再来是刻意挑起女人间的妒心,利用那些不知廉耻的贱妇散播不堪的流言,让她得不到同性的友谊和帮助,在受到诸多排挤的情况下不得不偎向他这座靠山。 长虹企业是个跨国性的大集团,总公司员工包括杂务处理员(工友)共有两千多名,可是她没有一个朋友,除了他。 “离我远一点,你没看见我在工作吗?”她用力地敲着键盘表示卖力。 “宝宝,你是我见过效率最差的秘书。”他绕过她的肩在键盘上打了几个指令,一下子就完成她入档大半天的资料。 “是沙秘书。总裁,你在抢我的饭碗。”沙悦宝心漏跳了一拍,以为他倾身一拥是要偷袭她的唇。 这就是他狡猾的地方,欲擒故纵,制造微妙的暖昧气氛引人猜臆。 “职位上的称谓由我界定,你乖乖地尽好秘书的本分。”他的手指盘上她发丝,圈扯着玩。 “如果你能做个称职的总裁,我会很感动。”她恼怒得不去在意他调戏的小动作,声音很闷。 他在干么?故意害她心神不宁地老打错字。 “你嘟嘴的模样好撩人,是不是在索吻?”他乐于配合。 上官锋趁她开口辩白之际侵入她的甘泉地,狠狠地吮吻个过瘾。 “卑鄙,你乘人之危”沙悦宝孩子气地用手背抹去他的味道。 “掠夺是我的本性,撒旦信徒的你岂会不懂人性的丑恶面。”他低沉的一笑。 用一双美目瞪着他的沙悦宝十分委屈“我觉得被亏待了。” “你现在才发觉呀!后知后觉的宝贝儿。”合该是他的女人,她太笨了。 “不许笑,你让我联想到豺狼。”糟糕,他一靠近就胃抽筋,浑身不舒服。 “而且是饥饿不已的豺狼,我好想一口吞了你止饥。”他的下腹正说着对她的欲望。 禁欲不是他的本性,一、两个月不发泄简直违反上天造人的美意,但他硬是忍了下来。 或许是受伤的缘故,他在积蓄阴险的诡计,以天生的邪魅本se诱拐她单纯心思,一步步勾引她走进已铺设好的情路。 不急着要她是因为她仍心生抗拒,不愿听话地把心送上?誓以女巫天职为遮盖,掩饰她已然波动的心。 他是阴谋家。 早晚两个主动奉上的吻哪能满足他魔魅的需求,他贪心地要她夜夜爬上他的床共寝,这是身为债权人的福利。 拥着她入怀不动欲才是磨人的蠢事,他不晓得准才是真正的笨,上等好肉叼在口里不咀嚼是傻瓜的行径,而他做了一个月的苦行僧,快入定了。 “咦?你身上有一股味道。”很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他自傲地场起上臂说:“男人味。” “自恋!”受不了,他简直是邪恶的化身邪恶?“啊!是防身咒。” “你又想故态复萌的施法念咒。”脸一沉的上官锋以指关节轻叩她脑门。 沙悦宝不满地露出小鹿斑比受伤的眼神。“才不是呢!你身上有防身咒的气味。” “喔!”他不信的嗅了嗅,以她的功力两百年后再说。 “芎芎在你身上下了防身咒,我闻得出来是她的手法。”投机女巫,卖了她还附赠品。 “不错的姐妹,很好的合作伙伴。”有钱便可商量,符合现今的大环境。 她横睇他一眼“一买一卖嘛!狼狈同穴。”他们是同一类人——投机。 “防身咒的效用能持续多久?”一个主意在他脑中成形。 “如果我没出错是七天,越隽最聪明是两个月,若是以芎芎的法力,十天半个月跑不了吧!”奇了,他又在算计什么? “宝宝,我有没有说你今天特别亮眼、动人?”他深沉的扬眉含笑。 脸微酡的沙悦宝心惊胆战的提防他“无事献殷勤绝非好事。”久病成良医,被他戏弄过几次,人变机伶了。 “我只是想吻你而已。”殷勤只为贪欢。 “不”她没有反对的权利,仰起的香唇被逮个正着。 办公室的门由外推入,一张妒恨的艳丽容颜闪着怒光—— 第五章 慕琳灵两眼皆赤,心口叫嫉妒填满十卡车的酸醋,溢满她无懈可击的完美身段,燃烧起愤怒的蓝火,在眼底暗自饮恨。 论容貌,她艳丽无双,鹅蛋般小脸有着封面女郎的冷热气质,娇媚的古典与五官立体的现代美共容,优雅的仪态万中选一,她不相信如此的殊容竟撼不动那颗冰硬的心。 为了这次的招考她下了不少工夫,先是隐瞒良好的家世和企业家之女的身分,砸下重资打通关节,收买遴选主管予以“宽容”得以进入人人称羡的长虹企业任职秘书一位。 然而,百般算计竟不如一个小意外,首席秘书的缺并非由她所顶,而是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穷酸给霸住。 为了接近心目中的神祉,她刻意挖角之前表现良好的两位助理秘书,不让她们有替代前任風騒秘书屈蜜的机会,她才能以黑马之姿考进公司,叫人印象深刻的移不开视线,以掳获恶魔的心。 她精湛的表现博得同侪赞扬,手段圆滑地拉拢公司上下的人心,为的不外是奠定在人前的完美形象,进而多一分助力。 他是出了名的掠夺者,对女人的专注向来不长久,前些日子他因养伤不克往公司坐镇,因此才瞧不见她的条件是最适合偎在他身侧的女人。 可是五天了,他的视线仍胶着在那小里小气的笨女人身上,半点心思都不肯分给等候已久的她,天之骄女的骄气让她实在咽不下。 她会输给一个连英文拼字都不行的人! “有事?”上官锋不耐的瞪着眼前的闯入者。 回过神的慕琳灵收敛眼中的妒先,以一副专业的秘书口吻说:“总裁十点有个会议要开;十二点和祈董在晶华有约;下午三点要巡视厂房;晚上六点新亚的慈善晚会我已准备好”“等一下,你要准备什么?”上官锋冷淡地朝她一瞄,眼神叫人不寒而栗。 “准备陪总裁参与盛会,我会提早下班等总裁来接我。”慕琳灵说得自信满满,理所当然。 “你会?”他嘲弄地把玩着沙悦宝的长发。“我记得你‘只是’助理秘书。” “我是。”暂时的。 “处理我的行程事宜不该由你负责吧?”他的声音十分冷冽。 “这总裁休息了一段时间,对外的连络工作一向由我交涉。”她佯装听不出他话中的含意。 “不要自作聪明,首席秘书的位子没你的份,最好收起你的野心。”当他看不出她的心态?哼!可笑的女人。 她要揽权、要独大都随意,暗地收买人心是她手段高明,想欺到他女人头上得先看他同不同意。 笨女巫只有他一人能欺,其他人有多远就滚多远,犯在他手上是自寻死路,小鬼好打发,恶魔不留情,管她是谁的女儿。 敢在他眼皮下搞鬼,真是不自量力,他看得很仔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我有自信可以做得比沙秘书出色。”慕琳灵继续大言不惭地吹捧自身。 我巴不得让贤,你快快争取吧!沙悦宝两眼盯着电脑萤幕,意兴阑珊地敲打着键盘。 首席秘书有什么好,苦差事一桩。 “你做得再好也没用,我只属意沙秘书一人。”上官锋感觉身前的背一僵,似在偷骂他。 “我不服,总裁。沙秘书的能力远不及我,她的存在等于是大企业的枯枝,虚而无用。”慕琳灵毫不客气的批评。 眼中含冰芒的上官锋斜眸以睥“要不要我把总裁的位子让给你,好成全你的野心?” “我我不敢,总裁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琳灵甘于马首是瞻。”她的卑微中难掩倨傲之色。 “在我的面前你是没有名字的慕助理,不许再犯。”他轻抚着沙悦宝的背,措词严厉。 慕琳灵微惊地失了些许镇定。“可是沙秘书她就拥有名字和你的关爱。”她十分不平。 “你凭什么和她相提并论,她是天,你是泥,相隔何只千万里。”他故意在两个女人间筑起一条河,最好是隔个十万八千里。 慕琳灵太世故了,以宝宝的稚嫩和单纯是无法与之抗衡,尤其她那张冠李戴的三流巫术,往往禁不起激的随口一出,就惹出令人啼笑皆非的风波。 到时他说不定又得花钱消灾,平息她无意识下做出的蠢事。 保护她是他的私心,他不愿她受到伤害,即使女巫本身是隶属于黑暗地段,有自我的邪恶力量抵御。 “不公平,你从没接触过我的美好,我不接受这种污辱的贬词。”慕琳灵愤慨的挺直背。 “你以什么身分和我讲求公平,秘书吗?”他冷酷地扬起唇角“我可以很简单地改变现况。” 慕琳灵咬咬下唇,忍住满腹狂怒。“抱歉,总裁,是我逾矩了。”为了大局着想,她不得不屈服,收起骄傲。 但是一切的羞辱她牢记在心,总会有人为今日的对话付出代价,她不是挨打不还击的弱者。 “今后不该你管的少插手,凡事由沙秘书全权做主,外线的电话一律接进办、公,室,你和王助理就负责处理她吩咐下去的琐事。” 打杂的粗人。 上官锋看有不看她一眼地俯身在沙悦宝的耳边一喃“这样的安排如何?” “你要我当个落难的孤女已经够难看了,把我逼得天怒人怨有何好处?”沙悦宝小声的回答。 “喔!你说她抹的香水味太呛,让你晕头转向办不了公呀!”他唱反调地置她于首恶之位。 “我没”沙悦宝一急地起身欲洗刷污名。 可他指尖一加压便接下她肩头“我了解了,慕助理是来工作的,以后仪容端正些,少像酒家女一样浓装艳裹,叫人看了反胃。” “当季量产的迪奥香水一瓶少说十来万,我”一瞧见上官锋的冷沉目光,慕琳灵识趣的阖上嘴。 “看来你顶奢侈,长虹的月薪大概买不起一只瓶子吧!”宝宝的自然体香可胜过人工香味数百倍。 “那是人家送的。”慕琳灵不敢直说是富乔企业的董事长老爸叫人由巴黎专机送来的。 女人家都爱高级香水,她有购买能力又何必亏待自己,女为悦己者容。 “好大手笔的追求者,你当个助理似乎低就了。”他隐讽她去让人包养会有更好的享受。 慕琳灵当他回心转意要升她为首席秘书而面露喜色“总裁若是重用我,公司的营利会持续成长数倍。” “透过你的恩客或金主?”他的成就不需要女人裙摆来锦上添花。 “总裁——”手握成拳的慕琳灵有一丝激动。 “好女孩不会随便收人家十数万的礼物,除非两人有苟且之事。”他用耐人寻味的表情说。 “我不是自甘堕落的人,不像某人。”她恨恨地将目光直射向无事人似的沙悦宝。 总裁分明是为了袒护沙悦宝的不成气候才借题发挥,刻意打压自己的专才,好让她美其名曰的稳坐首席秘书之位。 人可以为了目标不择手段,他心狠,她也绝不手软,如今,优劣清楚的明摆着,无根浮萍哪能与花中玫瑰争辉?她会扭转他的误识,让他看清楚她才是正后。 野花野草除之有益,多留只会贪肥争水,瘦了好花。 “总裁,她指的人是我吧!”沙悦宝急忙开口。她承认有罪,快开除她。 上官锋的冷脸一转变为闲懒“你的堕落是我的错,我太宠你了。” “嘎!”他他太毒了,这一招下得让人百口莫辩,她不要活了。沙悦宝捂着脸呻吟。 “用不着害羞,全公司的人有谁不知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任何人说你闲话。”他故作憐惜地亲亲她的手指。 “让我死了吧!淡水河没加盖”跃下不麻烦,省得难做人。 现在沙悦宝总算晓得为何姐妹们不赞成她到长虹企业面试,一再苦口婆心地劝她别坚持,秘书的工作随处都有,不要拗进恶魔窝。 当初她以为她们是开玩笑,瞧不起她的能力,所以和博儿一样许下壮志,谁知她们真的是为她着想。 敲错门却没有回头路,他比撒旦还可怕,一步步腐蚀人心,在最安全的时候祭出死神牌,连让人拔腿逃跑的几秒钟都不给予,扬起阴晦的诡笑挥下就是一刀。 真的会被他害死,她的人缘从没这么糟过,似乎身上有病毒会传染,人人退避三舍。 “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宝贝儿,你可是我黑暗中的光明。”上官锋好笑地看着沙悦宝猛翻白眼由指缝里瞪他。 “总裁,请容我先去化妆室吐一吐,我肠胃不好。”撒旦呀!是她坏事做得不多的报应吗? 闻言,他立即“关心”地望向她下腹“这么快就有了,一个多月大吧!”瞧他小心翼翼护抚着她肚子的模样,有谁会怀疑他作假。 至少遭冷落的慕琳灵就以一双红眼狠瞅着沙悦宝,好像要抓出她腹中莫须有的生命,好好地揉碎、挤捏,化成一堆血水。 “老板,说话不算话是女巫的专利,不要逼我自毁承诺。”沙悦宝好想把他变成马桶盖,日日闻臭。 她瞅着他低语的表情不具威胁感,每回她一生气“老板”两字就成了顺口溜。 “前债未清的人没资格放话,你给我安分些。”他轻点她鼻头,脸上带笑,眼中满是谵意。 沙悦宝气弱得松开手,用眼白睨人“你到底开给芎芎多少钱?” 他伸出五根手指头“不多,就这个数。” “五十万?”十个月的薪水,还好。 “再加一个零。”他看她诧异的瞠大眼,满是受打击的神色。 “锋,你说我喊你的名字月薪也加一个零的那件事,还算不算数?”沙悦宝谄媚地扯开脸皮干笑。 月薪五十万,十个月同样可以还清债务,剩下两个月“苦牢”她可以准备打包走人,反正她们姐妹一开始就言明一年换一份工作,到期就轻松了。 只是一想到和他分开,心中倒有几分不快,莫非她患上偏执性被虐待狂? “我考虑考虑”上官锋吊她胃口假意犹豫。 哼!欺负她没钱,她可是女巫俱乐部的大股东。“算了啦!我不为难你,总、裁、大、人。” “你不求高薪了?”他讶异地挑起眉,表情不豫地蒙上一层阴色。 “做人要认命是你常常挂在口头上训示我的话,小员工一定会当成座右铭日夜复习。”五百万嘛!年底分红就有了。 小数目。 反将他一军。“不过做人太认真很伤神,我准许你唤我的名字,条件照旧。” “原则换来换去会让人头疼,我决定当个听话的小秘书。”沙悦宝摇摇头不为利所动。 “宝宝——”他懊恼的恫吓。 沙悦宝推推他的胸,离他一臂之距。 “总裁请回坐,你刚加重的职权我还没消化。”秘书还得防暗箭,全是拜他所赐。 “你敢才下犯上?”没见他发怒一回是不知怕。 “开除我好了,反正我是枝没用的枯枝。”沙悦宝可怜兮兮地眨眨迷路小猫似的眼瞳,叫人不忍。 “说实在话,我快看不出你笨在哪里。”时而迷糊时而精明,要不是她真的不济事,他都要怀疑她在装傻。 “我本来就不笨,只是某些特殊技能不灵光而已。”例如她心中的痛——咒语。 好笑又好气的上官锋揉揉她头顶“笨一点好,拐诱不费心。” “拐诱!”她? 两人旁若无人地往来对话,画面和谐地宛如一对情侣喂隅私语,细语轻声地刺激了门边的慕琳灵,她有哪一点不如人?自幼父亲将她捧在手心上疼惜,舍不得她受一丝风雨地呵护至长,从无遭人忽视过。 少女时期起,她身边就围绕着一群爱慕者,个个极尽心力地哄她开心,小心地奉若稀世珍宝随侍在侧,期望她施舍一颦一笑。 而在美国念书时,有一回代替父亲出席一场亚太会议,年轻的她当场被上官锋冷傲的气息吸引,于是放弃共赴美国进修的未婚夫,一心想及早完成学业好回国伴着上官锋同筑情梦。 好不容易用尽心机挤进长虹企业,她不会甘心就此罢手,凤凰的娇贵岂是野鸭所能比拟的。 “总裁,会议要不要开始了?”慕琳灵咬牙地开口。 上官锋没空理她的一摆手“叫副总裁去主持。” “今晚的义卖晚会”她准备了一套低胸露背的晚礼服,不信他不痴迷。 “刚说过的话被风吹走了吗,不是交代你别越权。”她还真是不死心,打搅他对宝宝的说服工作。 “可是” “我会出席。”偶尔塑造一下企业家形象。 慕琳灵脸带娇羞地一喜。“我马上打电话预约。” “预约” “化妆和做头发呀!与会人士都是企业界的大老,我不能丢了你的面子。”项链该搭配哪一条呢,钻石华贵,红宝石脱俗 “关你什么事?”上官锋冷笑中噙着阴狠。 “我我要陪你出席义卖会,邀请函上注明携伴参加。”慕琳灵不认为有错,她可是社交界之花。 “这个伴该由我决定吧!”一相情愿的虚伪女人叫人由心底厌恶。 慕琳灵谨慎的应答“目前总裁并无固定女伴,以前的情女人都断了,所以我是唯一人选。”本来她要说情妇,临时改了口以免触怒脾气阴晴不定的他。 “你把我的宝贝儿置于何处,她不是人吗?”他将沙悦宝拉入怀中一拥。 她的确不是人,是女巫。沙悦宝在心中应着。 “她不适合大型的义卖晚会,她会让总裁颜面无光。”慕琳灵微露鄙夷口气。 沙悦宝不崇尚名牌,她身上大部分的衣服都是在地摊上买的仿货,三件一百五的那种,因此看起来很“便宜”即使她脖子上挂了一条百年历史、价值千万的红钻。 “既然是义卖会就需要花钱,我的宝贝儿缺了不少首饰,她的出现才是晚全的高潮,相信主办单位会笑得合不拢嘴。” 失望不已的慕琳灵傲慢一视“相信总裁的支票簿够厚,沙秘书的必需品足以挽救全农索比亚的难民。” 她说完即登登登地踩着三寸高跟鞋走出去,门在身后阖上,巧妆精描的美丽脸孔扭曲成妒妇的脸,牙床磨得咋咋响,如风般快速地走过另一位助理面前,不理会其叫喊。 “撒旦呀!你把我打扮成一位皇室公主”这句话绝对不是兴奋的欢快声,而是咬牙切齿的愤怒低吼,出自一位美若林中仙子的灵秀女子。 一袭纯白的曳地荷叶边礼服,腰际缀满一圈白缎编织成的鸢尾花,绣着珍珠和水钻的上身滚着蕾丝花边,简单的发型别上货真价实的钻石银冠,银光炫炫的有些招摇。 原本就不太成熟的二十六岁脸庞轻抹淡妆,看起来像是不解世事的豆蔻女孩,一下子年轻了六岁,每个人都当她是纯洁的女学生——虽说沙悦宝已和学校绝缘多年。 “好女巫不该太活泼,你该保持神秘和疏离感。”嗯,他眼光不错,把她的侬纤合度全包在布料里。 “对你吗?”她无力地弹弹胸前的珍珠,看能不能把它弹掉。 “不,是觊觎你姿色的登徒子,我是你的保护者。”上官锋加重语气地防着不长眼的二世祖。 她笑得很不是滋味“你形容的对象和我认识的某人很像。”指望他保护?不监守自盗就不错了,谁像他那么勇往进取,把她面前所有标上雄性的生物全吓走了。 “宝宝,我是在维护领土完整,你的眼睛可不许乱瞄人喔!我不希望有人遭殃。”上官锋谈笑中宣示主权。 “霸道!我这个门外人不看热闹,你带我来当花瓶呀!”哇!那个男人好帅,小雩一定中意。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他面上一沉地遮住她的视线。“要我替他整型吗?” “欣赏又不要钱,女巫也懂得美感好不好。”脾气真坏,看看都不成。 “我的脸让你看个过瘾,甚至裸体也成,一样不收钱。”上官锋口气泛酸地紧搂着她。 他的身材可比那些白斩鸡来得有看头。 沙悦宝咯咯的笑道:“你别害我作恶梦,绷得像死人脸看多了会抽筋。” “你在嫌弃我的皮相不入眼?”她要敢点头,他发誓要毁了天下的小白脸。 男人的妒劲一被挑起,怕是没喝下一缸醋不能罢休。 由于上官锋是在不被期待中出生,从小没享受过所谓的天伦之乐,又在被当成筹码似的教养下长大,因此生性冷酷、阴鸷,擅长夺人所爱。 若不是早年遇到跳舞的沙悦宝,保留了一块最初的柔软地,今日的他恐怕更冷残、更魔魅,以摧毁为人生目的。 然而,血缘的关系使他成为上官家合法继承人,父亲和祖父一向施以斯巴达式的教育,要他能在绝处中求生存,在夹缝里争天下,最好断爱绝情。 长久以来,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力量,即是来自一张带笑的青涩脸庞,他要拥有她,捧在手心细细呵护,不让其他人越雷池一步,因为她是他仅有的心灵寄托,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可能,那会使他彻底崩溃。 人若成了魔,天下还能安宁吗?“老板,你的崇拜者够多了,不需要列出名单吧!”那得花费数天的工夫。 他寒意微褪地盯着她双眸“你呢,在不在名单上?”这才是他在意的。 “我?”沙悦宝不安的闪烁眼神,两腮有淡淡的浅绯色。“别太贪心了。” “你喜欢我。”上官锋肯定地露出今晚第一个无设防的笑容。 脸发烫的沙悦宝移开视线,玩着腰间小花“谁敢不喜欢你,你最会发号施令了。” “害羞的小女巫,你不想读读我眼底的眷恋吗?”呵!他多爱她呀! “你骗人的技巧一流,我才不上当。”她不用眼睛看也晓得他的认真。 外人都说他坏、他邪、他是恶魔,可是他真的对她很好,从不曾大声斥责过,只一味地宠溺和作弄,包容她失败的拙劣魔法。 她眼中的他是有点坏、有点邪气,面对他所厌恶的一切即会兴起毁灭念头,将不顺眼的杂物以他自己的方式“搬”走,十成十是个自我的大暴徒。 可在不知不觉中,她竟为他动心,他身上的魔魅气息吸引着她靠近,仿佛他们是同一属性的人。 在他怀中她有受珍爱的归属感,两人夜夜虽同床共枕,早晚不只几个晨吻、晚安吻,但他始终未越过最后那道防线,以过人的自制力强行压抑男人的欲望。 对一个惯于掠夺的男人而言,他做到虚华的花言巧语所不能及的真心对待,而她感受得到。 人非木石,纵是女巫也有情,要她不感动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是的,她喜欢他。 非常喜欢。 “坏女巫,你正在揉碎一颗向你告白的恶魔心。”玩笑中加入真意的上官锋执起她的手一吻。 “没办法,我坏嘛!”沙悦宝俏皮的吐吐舌头,模样天真的像朵不沾尘的凌霄花。 闻言,上官锋突地放声大笑,他放肆的作为让周道的人为之一震,既害怕又好奇地偷偷一眼,惶恐他将有惊人之举,毁了大家的和乐。 过了一会儿,众人见他没动作,一口紧绷的气才敢轻吐,毕竟他是出了名的无心恶魔。 不过,他身边出尘的美人儿倒是引来不少倾慕的目光,每一个男人心里都在猜测她的身分,并预估多久会由新欢变成旧爱,好把握第一时机追求。 天使与恶魔是与会人士的结论。 “你多了个理由好用,坏宝宝。”他纵容地在她额上轻吻。 “人家笨嘛!有得用就赶紧捡起来用,免得被人偷走了。”她只对他使坏。 “你喔!也不知道真笨假笨,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比你还笨。”上官锋笑了笑自侍者托盘上取下两杯薄酒。 沙悦宝快乐的回了一句“口水吃多了会传染,没理由光笨我一个人。”是他害她变笨的,他要负起连带责任。 “是吗?我再尝尝看。”他偏下身吻住笨液来源。 忽地,她微愠地推开他。 “怎么了?” 沙悦宝往四下梭巡着“有人偷摸我的屁股。” “谁!”上官锋的眼神瞬间凌厉如刃,查看每一个可疑的男人,似要将周围走动的人全数诛灭。 “我。”冷淡如水的低柔嗓音在两人身侧骤现。 “夕梦,你也来了。”忘了摸臀之恨的沙悦宝喜孜孜地挽着来者的手。 “嗯。”“你和谁一起老板,不要当众表现你的蛮力,她比我厉害很多喔!绝对不会把鳄鱼变成恐龙。”真难看,又不是拎小鸡,她不过想和姐妹聊聊。 “她也是女巫?”他抓回自己的所有物,牢牢地守着她不和女色狼相近。 “宝宝,你不乖。”沙夕梦怪责的一样。 她不好意思地缩缩肩膀“我笨嘛!老是留不住话。”两人同时为她的籍口叹了一口气,老词。 “义卖会快开始了,我得离开一下。”那个家伙八成发现她不见了。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是人家的秘书。”倏地,沙夕梦消失在他们眼前,之后远远地向两人举杯致意。 “看样子你的巫术真的很差。”和她一比,每个女巫都很高竿。 “越隽和夕梦是我们姐妹中最强的,上回我去考试时,就是她们两个护盘。”笨就笨,她不怕人说。 “姐妹?你是指女巫界。”她想更了解她。 “也可以这么说,她们是巫界数一数二的女巫,我们六个是同出一血脉的堂表姐妹。” “六个?” “反正最聪明的和最笨的你都接触过,其他人不用认识也没关系。”她避重就轻的道。 “是吗?”上官锋的表情可是不太愉快。 就在此时,台上传来一阵嘈杂的试音声,然后晚会正式展开—— 第六章 “欢迎与会的嘉宾踊跃地参与盛会,此次的义卖会宗旨是宣扬大爱无国界,募集的资金将成立基金会,为世界贫苦失学的儿童而赠” 台上是某位政治家的夫人正极力鼓吹大爱无远弗届,背后的大萤幕墙放映一群身材枯瘦、双眼无神的孩子,贫瘠的土屋茅舍显示出落后穷苦,企图博得在场人士的同情心,大方地施以博爱。 不过,一个国家的贫穷来自内战和生产力不张,靠外援支撑是一种乞讨,偏己身又不知改进地厚着脸皮接受施舍,这是恶性循环的纵容。 上位者无能,人民得过且过,反正饿不死还有国际救济,他们何必辛勤的工作?喊声穷就好了。 “希望各位嘉宾慷慨解囊,为世界和平尽一己之力,让孤苦无依的小孩子不再光着脚,可以有饭吃、背着书包上学去首先我先抛砖引玉捐出结婚戒指一枚。” 和平! 不屑的唇角微勾,上官锋自空一切地将手中宝搂抱在怀中一坐,无视他人的侧目。 既然是大爱无国界,何必去宣扬世界和平?说白了不就是一场政治秀,为了年底选战在拉拢选票,做做公益形象以突显慈善假象。 当官的不污钱能生存吗?巧立各项名目向人民勒索税金中饱私囊真正有心做事的能有几人!哼!义卖结婚戒指?表面上不张扬,大家心照不宣,这位夫人早已形同弃妇,丈夫在外另筑香巢,至少养了三个年轻貌美的情妇,她是婚姻是个诅咒,谁敢买她不圆满的戒指呢!瞧,喊价最高的不就是他先生办公室的助理,其他人均采观望态度。 “再来是件清朝的玉扳指,捐赠人是名收藏家玄先生,喊价由十万元起跳”终于有个能搬上抬面的义卖品,上官锋冷眼旁观地见些企业家纷纷喊价,现场一阵激战后,由个不识玉石的千金小姐高价购得。 陆续又推出许多价值不菲的物品,义卖会进行得很顺利,可见事前下了一番工夫准备,并游说很多人自愿捐出家中宝。 只是其中义卖后,能运用在失学儿童身上的大概不到一半,由主办者和捐赠人瓜分了大半,当是酬谢。 “宝宝,那条红玉手链你瞧如何?”难得上官锋瞧上件小饰品。 “不要,看起来很贵。”并非矫情,她真的觉得不值得。 众人好像不要钱似地胡乱喊价,水涨船高地高出原物价值数倍,虽说是义卖会,在她看来是暴发户比阔,洒钱比面子,好博个慈善家之名。 “贵才衬你呀!十万。”上官锋嘴里说着,手一举,喊出令人欢欣的数字。 钱呐!真是浪费。“我上回在古玉店瞧见,标价才一万二,你喊十万不觉高了些。”什么叫善心她不懂,沙悦宝痛心地看他撕下一张支票换手链,冰凉的触感一下套入腕中,流红的色泽像是在炫耀财富。 “心头高兴就好,钱不是问题。”瞧那人恨得牙痒痒的表情就花得舒服。 沙悦宝甜笑地勾住他脖子“不如你开张支票让我去街上买个手软,远比投入钱坑好。” “要钱还不容易,回头我办几张金卡给你备着用。”上官锋在笑谈间又高价标下一组蓝钻首饰。 “备着用?”他的话语有陷阱。 “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我身边,花费需要你出手吗?自然是备而不用。”他低沉地轻笑。 “可恶,你又耍弄了我一次。”就知道他心眼贼,老是不正经。 黑压压的一片人,男的西装笔挺,女的珠光宝气,唯独他们前后左右的空位没人敢坐,皆采眺望之姿挤在两侧,完全独立出一处净地,叫人一目了然。 因此每回上官锋开口喊价就直接买走,不必再和其他人竞价,也无人有胆和他的钱作对,实是物超所值买不下手。 但是在义卖会一角,却有道对他恨之入骨的冷光,因为只要是看上眼的东西一定没机会开口,总是先一步让他夺了去而气得暗自咬牙。 “咦,你有没有怪怪的感觉?”挺诡异的,沙悦宝有种被人恨的错觉,是她多想了吗?她很笨,笨到不会和人结仇。 “美女在怀还能不心动吗?我下面都快造反了。”好在她不乱动,乖乖地坐在他大腿上。 她听出言外之意他脸一红,娇羞地捶他一拳“讨厌鬼,不见我出糗会死呀!” “我有没有说你今天很美,美得叫人不忍移开视线。”他的眼中只有她。 “别用涂了蜜的嘴哄我,我晓得自己很驴。”都是他害的,穿什么公主装,蠢到极点。 女巫大抵是穿深色衣物,要不就是素面料子,从来不穿白色调礼服和洋装,感觉就是不协调,圣洁得有些亵渎。 白,纯洁,无邪的象征。 而她是真正的女巫,怎能背叛黑暗的邪恶,把天敌穿在身上。 “胡说,你是我最宝贝的安琪儿,永远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天使。”守护他仅剩的心之一角。 “天使?”我的撒旦,他在侮辱女巫! 脸色一阴的上官锋用狠厉的口气向四周一睥“我想挖出所有人的眼睛,他们不该看我的宝贝。”他的占有欲如海一般深沉,容不得一丝空防。 “疯老板,我发现你比我笨。”沙悦宝淡淡一笑,眼中流动着媚色。 而那一句“疯老板”喊得像是情人间的细语,多情而充满羞涩。 “省略老板叫我锋,爱上你,不笨也难。”他轻柔地在她唇上一吻。 爱!沙悦宝为之一怔的望着他。 不过她是无法一心两用的女巫,一抹近乎墨绿泛着紫光的水晶勾去她全部心思,她两眼圆睁地直盯着拍卖台,并下意识地抓握住上官锋的手腕。 “喜欢?”瞧她像着了迷似的。 “嗯!”她简直不敢相信,它会出现在这里。 他宠溺地拍拍她粉颊,唤回一丝专注“别忧心,它不会长翅飞走,我会为你买下它。” “真的?”她喜悦地在他脸颊啵一下“一定喔!我只要它。”她很少有如此果决的语气,不免让上官锋有几分吃味地注视那块看似平凡的黑石头。 “接下来这项义卖品大家得看仔细,它不是一块普通的水晶,在传说中它是女巫的眼泪,由于女巫的血是黑色,所以聚集的泪水也是墨黑不洁这是由华德神父从义大利带来的精品,它的宗教意义大于实质价格,五十万为底价,请” “一百万。”台上的人还没说完,底下已有人迫不及待的抢着开口,一副誓在必得的模样。 “上官先生叫价一百万,有没人出更高价?” “两百万。”角落旁有道清冷的女音轻吐,看似疏离、厌世。 “是夕梦耶!她有很多钱喔!”听起来像是上官锋很穷似的。 上官锋冷笑地勒紧她的腰“五百万。” “哇!你更有钱。”她崇拜的口气满足了他大男人虚荣的心态。 男人嘛!总爱在自己的女人面钱表现出不凡的一面,尤其是一向自视甚高的上官锋,他绝不允许有人抢了她的注意力。 她是他的,只能专注他一人。 “六六百万。”上官堂忍痛地喊出一个价码。 “七百万。”另一道更冷静的清音随即加价。 “锋,我们要和夕梦较劲吗?还是让给她好了。”自家姐妹不相残,反正夕梦也会借她用。 “八百万。”上官锋没多加思索地添上一百万。 自己的女人自己宠,岂能让人。 沙悦宝咋舌地直说他疯子“夕梦又不是外人。” “一千万。”不甘心的上官堂发狠地喊出整数,他相信没人敢再出更高的价钱,遂洋洋得意地露出胜利者姿态,准备上台接受众人称羡的掌声。 原本叫价甚嚣的沙夕梦微掀嘴角,安安分分地站在她的新老板身后,不用她出头,自有凯子爷,指尖一挑,她化解了加诸在身前男子的冻令。 而他纳闷的不置一语,表情凝重。 “两千万。” 此语一出,现场皆为之鸦雀无声,瞠大眼注视着神情慵懒的诡笑恶魔,而主持的政治家夫人手中的麦克风也滑落在地,发出震耳的回音。 以王者之姿睥睨全场,上官锋的气势凌人,似有若无地散发出慑人光芒,玩味的斜倚在座位上,等候人来服侍。 一阵愤怒的咒骂声打破僵着的迷咒,重重的脚步声已然来到他面前。 然而,上官锋仍只是微笑着,眼底冷冽的寒光,叫人头皮发麻。 “你是什么意思?女巫的眼泪是我先瞧上眼,你干么和我争!” “钱太多没处摆,扔些喂狗。”上官锋不冷不热的说,不看来者转而抚摩怀中佳人的嫩耳。 “这只水晶我是要定了,我要你让给我。”气焰张狂的上官堂指着他怒吼。让!上官锋冷笑地吹吹手指。“凭你?” “你敢嘲笑我不自量力?”上官堂发狠的一瞪。 “善事大家做,我不介意你来砸钱,两千万不过是零头小钱,上官家的大少爷岂会拿不出手。” “上官家?”沙悦宝迷惑的瞧瞧两人对峙的情景,像是世仇。 上官堂恼羞成怒脸色涨得通红“要不是你控制经济大权,我会这么难堪?” “赚钱要凭本事,咱们的太后不就赏你一口饭吃,怎么你狼狈得像条丧家犬。”挺会吠的。 “一间破烂的小公司哪能和长虹企业比,独吞利益的人当然敢仗势嘲人。”同样姓上官,他就不信自己样样不如人。 二十几年前,上官夫人因不孕而收养了长兄之子上官堂为嗣,原意是要分散家产旁落的危机,巩固上官家三代以来的财富。 谁知一个私生子打乱了原订计划,上官宏将七岁大的亲生儿带进人丁稀少的家族,从此便以唯一继承人培育,抢走上官堂原先的风光。 这些年他拼命的力求表现,极力与上官锋较劲,就是希望把一切的目光都拉拢在身,夺回上官家庞大的产业。 可是名义上是他母亲的姑姑却不支持,仅给予年收入亿万左右的小贸易公司主持,光是上酒家养女人的开销都不够,叫他如何甘心。 眼看着长虹企业日益壮大,年营收额高达数百亿,而他却连个少少百分之二股份都是千求万求才求得父亲点头施舍,刚好勉强维持他的日常花费。 本来这些钱全是他一人所得,偏偏多个人从中拦截,这股怨气怎么也吞不下。 “在商言商,没有那么大的口就别吞象,长虹企业的招牌你扛得起吗?”一只不足畏的看门狗。 上官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抽动颊肉“不要瞧不起人,你还不是靠着先人的余荫成就一片天。” “至少我把长虹扩充了十倍大,而你啧,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明明赚钱的公司却年年亏损,净入上亿还入不敷出。”血缘之亲他都不放在眼里,攀附的穷亲恶戚更不必多费心,他可是冷血冷情的恶魔之子。 “我我不是来和你讨论生意经,把水晶给我。”上官堂伸手就是要义卖之物,不管自己的立场站不站得稳。 “好。”上官锋噙着诡异一应。 “虽然你资金雄厚,我也你刚说好?”上官堂傻眼地一怔。 真蠢!“只要你出得起令我满意的数字。” “上官锋你你耍我。”可恶,他要是有钱何必向人低头。 “穷人就别学着摆阔,‘才’两千万值得你大呼小叫、丢尽上官家的脸吗?”送上门的玩具不玩可惜。 主办单位将价值五十万的水晶放在红缎上,小心翼翼地捧上前,生怕一个不仔细砸碎了,两千万支票不但没了,还得罪大财主。 上官堂见状伸手欲夺取,两旁的警卫连忙上前制止,并予以驱赶到一定安全范围外。 其实这已是商场上公开的秘密、上官家的两兄弟向来不合,一个是螟蛉子,一个是私生子,水火不相容地争斗不休,但明显是上官锋占上风。 因为他是经商奇才,拥有过人的意志为,在商界呼风唤雨,并吞不成器的小公司,短短数年间,带领名下企业开拓的覆土更是创历年来新高,上市的股票不因低迷的景气而一支长红。 在如今不景气的大环境中,他是唯一能在乱流中求发展,顺着起伏攀向高点,为人所不能为的难事之人,因此能稳占一席之地。 “上官锋,把它给我。”可恨,害他难以向未婚妻交代 上官锋笑了笑,把鹅卵般大小的墨色水晶放在沙悦宝手中“抱歉,佳人的欢心比你重要。” 轻握着水晶,一股美妙的热源由掌心冲向沙悦宝的四肢。 “一个女人算什么,你见时宠过人?铁定不出三天就被你束之高阁。”上官堂仰起鼻孔睨人。 “花钱买个美人一笑我认为值得,你挡住我的光线了。”上官锋冷淡地闲话着。 “你不要太得意,没有人是一帆风顺的。”恶魔配上那样的美人真是一大讽刺。 没人看得清上官锋的拳头有多快,只见一个黑影一闪,哀嚎声立起。 “这一拳是在告诉你,不要垂涎别人的女人。”上官锋说得很冷,像从地狱深处爬起的阴魂。 眼眶四周严重肿大出血的上官堂步履蹒珊,一只温柔的手适时地搀扶住他。 “堂,你不要紧吧?”秦可梅的关心是出自真诚,无一丝虚伪。 一听闻未婚妻柔细的话语,上官堂的骄气全消。“没事,一点小呼!小伤。” 他可不敢喊疼,可梅的心肠最软了,动不动就泪眼汪汪,心地善良得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和他的其他女人一比,她就像个圣女一般,让人觉得在她面前大声说话都是一种罪过。 白白净净、清清柔柔,纤细得宛如易碎物,吻久了怕断气,抱紧了担心压扁,只能供着。 喜欢她是件很容易的事,不过还谈不上深爱,两人会订婚是因为长辈的认同,上官宏夫妇及老头爷爷显然十分喜爱她,为了能多获得一份注意力,他接受了不对等的婚约。 反正娶她也不错,她不会多管他在外的风流帐,享受左拥右抱的帝王生活。 如果他能更富有 “这位先生,你不可以随便出手打人,这是不对的事。”秦可梅眼睛冒水地柔着声音斥责道。 好只嫩羔羊!“宝宝,以后少用笨这个字,你瞧本尊在此呢!” “我起鸡皮疙瘩了怎么办?”好恶心喔!简直是天使的化身。仿佛可见其背后透明的白羽。 “别理她,软渣豆腐膏,拎不起来。”上官锋笑着逗抚沙悦宝的下巴。 “可是湿手呀!她该不会是水做的湖妖吧?”瞧她眼泪都快夺眶而出。 “别忧,我叫人倒土填了。”除了宝宝,一旁的花花草草毋需照料。 瞧那软身子多可笑,妄想以泥挡火?烧了好成砖,筑墙去。 “坏心。”笑咪咪的沙悦宝摩擦水晶汲取能量。 秦可梅一见到家里女佣误取的心爱墨晶,挂在眼眶的泪即顺流而下,她抽抽噎噎地想伸手一摸,可沙悦宝防得紧,连忙往怀里兜。 此时,一抹异光闪过秦可梅眼角,与其柔弱外表不符,掩藏在泪眼之下。 “水晶是我的,你能不能还给我?”楚楚可怜的秀气惹人心生怜惜。 “小姐的笑话不好笑。水晶有刻你的名字吗?”她才不还呢!这是一块巫界圣石,拥有强大的黑暗力量能补足她消耗的法力,并非外传的女巫泪,谁有本事哭黑晶石呢!莎宾娜奶奶都办不到。 圣石一共有十三块,流落在世界各女巫手中,凡人拿它毫无用处,唯有修法者才能渗其心,从中取获源源不绝的热源通畅全身。 她刚握了一下就觉得精神清爽、玄门清净,好些个咒语找对了正主不紊乱,脑中波长成了接收器,敏锐的直觉来得急又猛,差点包容不下。 “你误会了,这块水晶本来是家祖的遗物,佣人错拿来义卖,所以”秦可梅一脸祈求地抹着泪。 “锋,你付钱了吧?”女巫可不是圣徒,她的泪丝毫感动不了沙悦宝。 上官锋挑眉撕下最后一张支票交给满脸喜色的工作人员“喏!它是你的了。” “我的我的。”沙悦宝非常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看向秦可梅“这是缘分,水晶不愿跟着你。” “我愿意出两倍的价钱买回它。”秦可梅抿抿干唇。 一片抽气声响起,所有人都用“她疯了”的眼神瞧来,小小一块不起眼的墨晶哪值得四千万台币,他们根本拿钱开玩笑。 可是当事人却十分认真,互不退让地为成为一块水晶的主人争执不下。 “你想和我比财富吗?”上官锋不屑地冷视。 略为一瑟的秦可梅不想屈服“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她的袅弱几乎撩动旁人的恻隐心,唯独撼动不了眼前的上官锋及沙悦宝。 那泪光盈盈然的模样叫人一掬同情之泪,纷纷当起和事佬,连主办单位都有些不忍地想退还支票。 但是两千万不是小数目,而且上官总裁前前后后为女伴花了一、两亿台币,万一他不高兴决定取消义举,主办单位可是吃不消。 在犹豫、矛盾中,金钱还是占了绝大优势,工作人员佯装无视地将支票往后台保险柜一锁就万无一失。 “宝宝,你有没有想摧毁她的冲动?”快受不了泪眼攻势的上官锋嫌烦,眼神锐利得似要噬人。 “她好会哭喔!咱们欺负她会不会遭天谴?”怎么有人连哭都这么好看,她一定常在镜前练习。 她不心疼、不心动、不愧疚,巫界圣石回归巫界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打雷的时候已记得躲我身下,劈不到你。”上官锋为沙悦宝理理衣物,作势要起身。 秦可梅心急地拉住他的手,很难接受他的无动于衷,从来没有男人会忽略有着秋水般明瞳的她。 但人的自取其辱往往在于不懂适可而止,非要以卵击石地试验自身的魅力指数,不到三秒钟秦可梅已痛苦地哭不出眼泪,一口空气是她现下迫切的需求。 或许有人欣赏弱不禁风的娇柔女子,可众人的疼惜却听不进上官锋的耳中,他一手牢牢地钳制她的玉颈。 “你你快放手,你想掐死她呀!”气急败坏的上官堂使劲要扯扳上官锋的刚直五指。 “这个世界不需要善良,她照出了我的邪恶。”黑与白、善与恶不能并存。 他讨厌灰色。 “杀人是犯法的,你还有大好前程,不要因一时意气而断送。”政治家的夫人紧张地在一尺外劝道。 她也怕死,不离远些怎成,她要的是名声而非刑罚。 “我我不能呼吸”血色渐渐淡去,秦可梅的唇开始泛紫。 众人见求上官锋放手不得,目标转向他一心护在臂弯的美丽女子。 不堪其扰的沙悦宝只好一扯他的手“算了,我承认她比我笨。”什么人不好惹,偏要寻魔晦气,死了是她运气。 因为生不一定比死快活。 “笨女孩。”上官锋轻笑地手一甩,把活生生的人往人肉堆里掷去。 此时,秦可梅横倒在地已没有呼吸,大伙于是忙着急救为她做人工呼吸,猛压胸口并吹气,终于把她由鬼门关拉回来,只见她余悸犹存的低声啜泣,模样可怜得叫人忍不住陪她落泪。 她被吓坏了,纯善的她不懂怎会有人这么残忍,狠心要置她于死地。 “上官锋你太可恶了,可梅哪里得罪了你,不过是一只水晶。”上官堂抡起拳头挥舞,对他咆哮着。 所幸身边的人及时拉住他,不然他会成为一具尸体。 “凭她,没有资格碰我。”这就是她该死的地方。 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准近身。 懒得应付媒体的上官锋搂着女伴往外走,把一团混乱留给别人去处理,他只要讨好他的亲爱女巫。 邪肆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身旁一抹的白也逐渐变小,直到消失。 “不要碰她,否则你会后悔。” 秦可梅捂着咽喉喘气,抬头看向正对她说话的冷艳女子。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听不懂。”两行眼泪挂在她脸上。 一只手指冰冷地将其拂去,并在她脸颊徘徊“七天女巫会化去你的魂魄。” “你你是人还是鬼?”秦可梅惊吓地看向四周,两眼瞠得更剧。眼前农鬓飘香的人全都冻结,仿佛时间停在这一刻,一个个像尊腊像的维持前秒动作,安静得只剩她的呼吸声。 “在我指下休要作戏,泪巫。”瞒得了宝宝,可瞒不住她沙夕梦的一双巫眼。 秦可梅收起柔弱露出精悍“你是七天之一?” “记住,她也是七天之一,我的姐妹。”倏地,一切恢复原状。 秦可梅回头要找刚才现身的女子,人群中但见紫眸流光一晃,瞬间无踪。 七天女巫,沙家的女人。 她记下了。 第七章 一出义卖会会场,上官锋与沙悦宝正要取车离去,一道莫名的警讯忽而闪过沙悦宝脑中,她紧急地画下结界,念起护身咒,周边立即形成一个透明球型将两人包围住。 稍后,一阵可怕的爆炸火花冲向天际,差点波及到他们,幸好被防护罩弹了回去,这现象在火光中显得特别诡异。 星夜无风,新月如勾。 爆炸声和其后的震动惊动了附近的居民,警卫和工作人员连忙拿灭火器扑灭大火,怀疑地看着上方缺了半圆的火势流动,不解是何原因造成此异象,啧啧称奇地比手画脚,使围观的群众更近火源。 然而,在人群上头的结界,凡人肉眼看不见,尽可大声喧嚷,除非他们没空。 结界里的两个人紧拥相吻,上官锋的手竟是微微颤抖。 他并非害怕死亡的阴影是如此靠近,而是担心怀中佳人受他牵连伤了皮肉,来不及在瞬间护住她。 头一回,他感到恐惧。 “天呀!我差点失去你,我的爱我的生命之光。”上官锋哽咽地搂紧她,不愿松手。 一滴泪落在颊上,她勉强伸手一抚“你为我哭了?”一刹那,排山倒海而来的陌生情愫冲破她的混沌心房,使她几乎站不住脚地以他为支撑,依偎在宽厚、强悍的胸膛上,任这突来的感觉滚滚流动。 那是什么样的情绪?为何她的眼湿了?是他还是她的泪? “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死都不许放手,我只有你,只有”他的声音幽缈而压抑。 “我在这里,我没事,锋。”沙悦宝动容地抚摩他的黑发,慈母般地试着唤回他的理智。 恶魔的泪胜过千言万语,是再多亘古的情话也比不上,它软化了一颗女巫的心,使她甘于沦陷黑翼之下。 “我好怕,好怕再也听不见你叫我的名字。”上官锋真情流露地贪看她无损的芳容。 “傻气,我是女巫耶!没那么容易死去。”她温柔安慰他受惊的心。 女巫也是人,也有寿终正寝的一日,如果修行的魔法不到家的话。 他轻柔地覆捧着她两颊轻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不能忍受你受到一丝伤害。” “锋,别紧张,你先试着吐一口气,再吸吐我有防身咒的,你忘了吗?”不过效力不大就是了。 “你对我太重要了我”他苦笑地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心悸“你是我的生命。” “我知道,我会为你保重。”她从没感觉过自己是如此受重视。 生命呵!多美丽的负荷。 “来,让我瞧瞧你有没有哪里受伤见鬼了,这是什么软东西?”上官锋退了一步要审视她有无伤痕,脚底软泥似的感觉叫他暗咒了一句。 沙悦宝笑笑地眨掉眼底湿意“人家笨嘛!结界设得不够完善。” “这就是结界?”怎么像个透明胶囊,底下来往救火的情景一目了然。 “是呀!我居然能想出咒语那!顺便在防身咒前下了一道护身咒,不然我们早就被火烤成焦尸” “等等,你说你在临危的时候连使两道魔法?”是奇迹吗?还是撒旦相助? “我都不晓得自己这么厉害,从头到尾没搞错一个咒语喔!”她像讨赏的孩子等着赞美。 牙根发痒的上官锋脸色微变“是该庆幸我们没变成烟火。”想想真恐怖,他顿时觉得心脏无力。 以宝宝三流的魔法加上“流浪”的咒语,两人能活命算是一种幸运,而她却还兴奋得像是中了头奖,两眼摺照地散发七彩光芒。 大难之后该得福,希望别有下一次,他禁不起更多的惊吓。 “我有念烟火的咒语吗?”沙悦宝又变笨地陷入思索当中。 “别去管那些,我们要如何离开胶结界?”唉!聪明如火花——一瞬间。 “啊?” 上官锋有不好的预感。“啊是什么意思?请不要考验我虚弱的心脏。” “呃,这个嘛晤你知道我很笨的然后”她开始支支吾吾地打着迷糊战。 “让我来猜一猜,你不晓得下去的方法对吧!”离地三公尺高,摔下去肯定难看。 “锋,你好聪明喔!我越来越崇拜你,你是我的英雄。”沙悦宝美瞳清亮地灌着米汤。 “少来,快用你的笨脑袋想一想,我可不想在上面过一辈子。”嗯!有此可能。 她心虚地吞吞口水“我笨嘛” “沙、悦、宝,女巫的脖子应该不硬吧!”真该掐死她。 “我在想了,我在想了。”女巫也怕坏人,还好现在脖子连着脑袋。 她走过来走过去,但一个圆球才多大空间,走来走去都会碰到一猪肉墙,而结界内的空气逐渐稀薄。 “宝宝,我的脚好踩吗?”再不想办法,胶囊里会有两具干尸——一具魔男,一具巫女。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挪开脚“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笨”瞪人唷! “没有好法子吗?如果你再说一个笨字,我先拿掉你可爱的小脑袋瓜。”上官锋冷笑地抚上她的颈。 “你才舍不得呢!我可是你的生命。”她懂得适时的撒撒娇。 无奈的上官锋在她额头一叩“命都没了,舍不得也得舍得。” “不要太悲观嘛!有我在”她拍拍胸口时,墨晶落了下来。“啊!有了。” “它!”这块丑不隆咚的黑晶石? “你可别小看它,它是我们巫界的圣石,威力无穷。”沙悦宝用衣服拭拭墨晶使其光滑。 “然后呢?” “然后就就”她没了下文。 他扯扯前襟坐了下来,因为肺部缺氧而有点气闷。“等死吧!笨女巫。” “我真的很笨对不对?巫界的圣石在我手中还不会用,简直是女巫之耻。”她随即坐在他身旁,偎向他的臂弯。 “别沮丧了,说不定其他女巫也一样不会用。”逃过爆炸死于魔法,至少这回可以留个全尸。 她开始想哭了。“才不呢!只有我比较笨,人家锋!那个泪桶女人好像很想要这块圣石。” “也许她是个女巫,和你同类。”经她一说,他也发现不对劲,那女人太积极了。 “可是我认不出她是谁。”遥远的记忆很模糊,是谁一样泪眼不干呢? “你分辨不出她是不是女巫?”喔!是有此可能,她笨嘛! “女巫一改变外型和声音混在人群中,人的气味会盖过巫味,我又不是夕梦”她有点想睡,呼吸微弱。 “宝宝,清醒点,不许闭上眼。”坐以待毙不是上官锋的作法,他拍拍她的脸,一边扯拉着透明结界。 “不要吵,我好困。”她没挥手的力气,只想睡觉。 上官锋一急,站起以身撞击,发狠地集中同个方位猛冲,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筋疲力尽的快要失去力量时,结界突然裂开一条小痕,他遂用手指掰开。 人在危急时会发挥人体最大的潜力。 顿时,含着焦味的新鲜空气灌入,连带的结界内的法力也向外溢出,图形透明球有下降趋势。 “烫呀!谁烧我的身体?”火的热度让沙悦宝倏地清醒,虾子似地直跳脚。 “炸死、闷死、烧死,你喜欢哪一样?”上官锋虚弱地朝她伸出手。 她怕烫地跳上他怀抱,死命抓着。“可不可以都不选,人家不想死。”火,越来越烫了。 结界正在扭曲变形,直向火源中心点坠落。 爆炸的车子波及其他地面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地燃烧其他并排车辆,引发一波波汽油爆炸,较之前刚爆炸时还要危险数倍,没受过训练的警卫和工作人员都不敢靠近,避得远远地等候消防车的到来。 结界被破,护身咒自然也失去效用,因此火焰的窜入确实烧的了两人。 “笨蛋!” “人家都快死了还骂我笨,枉费我这么爱你。”他的声音怎么变细了? “你爱我!”上官锋欣喜地裂开嘴傻笑,顾不得第三者的介入。 对嘛!低低沉沉才是他的原音。“嗯!人家好爱你喔!可惜我要死了。” “我也爱你。”而且不会死了。 上官锋情深如海地吻住她,倾诉天地间的爱语。 “好色魔,人家都快死了还偷我的氧气。”她要反悔,不爱他了啦! 什么他的生命嘛!根本是随便说说欺骗她出纯洁的感情,人在生死关头才会现出本性。 不,是魔性。 “大笨蛋。” “你又骂我,我夕梦?”是她眼花吗?夕梦好窝心喔!来陪她死。 沙夕梦冷声道:“建议你把她丢进水里。”有这种笨姐妹简直丢脸。 “她是旱鸭子?”他开始明白沙夕梦是个外冷内热的女女巫。 “没错。”淹死她免得呱呱叫。 “很好的建议。”上官锋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被故意忽略一旁的沙悦宝难受的出声“喂!你们还有时间聊天呀!我们都快死了那!”呜坏夕梦,坏老板。 “笨蛋。”刷地一声,沙夕梦已身在对街。 “锋,她骂我耶!”沙悦宝天真地告着状。 上官锋故作哀怨的说:“我能拿她怎么办?她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女巫。” “对喔!人不能和女巫对抗。”她丧气地将头垂靠在他肩上。 “她会把我们变成连体乌龟。” “不打紧,你有圣石。”只是不会用。 “可是她好坏心都不救我们,等我死了以后要去她床上放大便。”而且是最臭的那一种。 的确是笨蛋。“宝宝,你看看地面。” “地面有什么好看,不就是地面!”沙悦宝哇哇叫地跳下他的怀抱,疯了似地踩跳着。 上官锋低沉一笑地拥着她。 好个宝贝蛋,瞧他爱上个什么样的笨女巫,真是一连串的惊奇。 天真单纯不善良,有时候使使坏,有时候傻里傻气,笨得娇憨,拙得令人发噱,笑起来灿烂如钻,苦着脸时惹人怜惜,他爱的女巫。 同时,也爱着他。 “回家了,宝宝。” 家,心也。 “你是怎么搞的?先是刀伤后是枪伤,现在又给我弄来一身烧伤,嫌我外科缝合技巧不佳就直说,我准备改行当整型医生。”夜夙发捆的说。 没薪资、没出诊费,还遭人奉上两颗大白眼,他的心在淌血呀! 瞧瞧这一身烂皮烂肉都起水泡了,他上官锋还真是没神经的不会痛,参加义卖会也能遇上爆炸案,连警方都拉进来调查,这下他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吧! 要不是看到晚间的特别快讯报导,他还不晓得他这位表亲又捡回一命,认命地拎着医包来报到,花了三千多块的葯钱呢! 可是奇怪得很,明明受害有两人,为何他的皮肉这么不禁烧?也许是英雄救“美”标准的男儿本“色”——美色在前,神佛无法挡。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插爆你的眼睛。”上官锋火气大的拉高被子盖住身旁佳人微露的香肩。 小气,研究一下都不成。“我以为你把小鱼全网了,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或许网不够大,漏了大白鲸。”还有谁想要他的命?上官堂?不,一条只会吠的狗,没胆子张牙咬人。 以前被他并吞公司的负责人也不太可能,前一波的扫鱼行动已扫得他们头昏眼花,无力耍阴地滚回深海底层隐居不敢再探头。 平静了一段时日,他并未再大举屠城,全心专注在他的宝宝身上,不该会有汽车爆炸案发生。 瞧她睡得多香甜,仿佛没事般一沾床就起不来。 夜夙真心的建议道:“我看你是没有一日安宁,要不要出国度个假,公司少了你不会倒。”他不想早早来送葬。 “不怕有人在飞机上装炸弹?”他绝不逃避,有本事就冲着他来。 夜夙闻言一愕,苦笑的摇摇头“你是四面楚歌了!还有心思幽自己一默。”真为他担心呀! “该来的总会来,鱼儿无水也会飞天。”是自己太大意了。 “说的也是,有没有一个底?”至少要晓得是谁处心积虑要他死。 “目前没有。”上官锋说得洒脱,毫不在乎生死。 “表兄弟,你拿命在玩呀!麻烦看看时机,最近的棺木很贵。”而他很穷。 “我会先帮你订好金宝山的房子,有大明星为邻。”罗唆。 “去你的,留着自己用,逢年过节我会带两瓶酒去看你。”夜夙没好气的一呻,他的年纪还没老到成为邓丽君的歌迷。 “嗯,你们好吵。”翻了个身的沙悦宝又沉沉睡去,光裸的正面差点曝光。 夜夙识时务地闭眼将头一偏,免得真让打翻醋桶的醋男插爆了眼。 “你吃了她?” “关你屁事。”上官锋怕吵到她好眠地压低声音说。 夜夙忍笑地偷瞄一眼“通常欲求不满的人脾气特大,你不该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我、没、吃、了、她。”干么向他解释,一脚端出大门就好。 “嘎?你你在开玩笑吧!”两个月了耶!他居然憋得住不动她。 “话讲手动,一条葯膏你想抹到世界末日呀!”上官锋当然知道夜夙脑子在想什么龌龊事。 “你在外面打野食?”大腿的泡泡都破了,灼得真有劲。 你才色欲熏心!上官锋用眼神一瞪。 “我和宝宝一天二十四小时全绑在一起,你叫我隔空打鸟呀!” “喔!恶魔君子,你会留名青史。”夜夙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 “嘘!”上官锋动作极快地捂住他的嘴“小声点,吵醒宝宝我要你的命。” “玩真的?”拉下他的手,夜夙顺势在他胳肢窝抹下一陀葯膏。 “百分之百,我爱她。”他的眼神柔得能化水,双掌轻轻抚着一缕乌丝。 夜夙一听反而面露忧色“你考虑过她了没?鱼儿会找上她。” “我知道。” “那你作何打算,送她走还是暂时放弃?”她是他的弱点。 “我已经放不开她了。”上官锋微沉的痛苦表情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深情。 “你你会害死她的。”夜夙不得不把话说重,要一个恶魔爱人是件多么难的事。 上官的改变,看在他眼里是忧喜参半。 沙悦宝没出现前,上官锋是刀剑不入的恶魔之子,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地以狠厉服人,再亲近的亲属都只是绊脚石,挡路了便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 冰冷无笑容是他一贯的注册商标,利人损己的事绝对不做,残酷得让人以为他是一头野兽。 可是最近他变得柔软了,脸上的笑容也逐渐解冻,开始包容了自己这穷医上的任意进出,眼中的凶光不再凌厉,像是沉睡的狮子。 曾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他,下一秒钟却丢了把大门钥匙和安全卡给他,要他别在天上飞来飞去,地鼠打的洞也填满了,两条腿的畜生就自个开门进来。 爱情容易使人失了防心,尤其又有个大弱点在身边,他的境况堪虑。 “她不会死,我不允许。”阴魅的冷嗤声由上官锋鼻孔溢出。 “别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恶魔,神仙都有打错鼓的时候。”意外是难以预防。 “若有万一,我会拉她一同下地狱,共享冥狱之火。”说不定她还会高兴地跳起舞。 多黑暗的宣言。 “她会恨你。”“你不了解她,宝宝只会抱着我尖吼大笑。”一想起那情景上官锋不由得会心一笑。 “怪人配疯子,你们真是相得益彰呀!”夜夙忍不住口出嘲语。 “谢了,我会把你列入遗产继承人名单,第二号。”任何的评语都是风中声,半点不沾身。 夜夙闻言忽地一惊,手一滑压上了上官锋的伤口“你你别吓我,本医生还要留着命悬壶济世。” 开玩笑,钱财虽然人人爱,前提是要有命花。 和氏无罪,怀璧有罪。抱着钞票躲避追杀可不清闲,若像上官锋一天到晚和床结缘,满身坑坑洞洞的伤疤,寻常人可受不起这等折磨。 他宁可当个安分的小医生,认命些赚赚健保局的钱,非分之财少想。 这是横祸呀! “夜、夙!你打算谋杀我好夺产吗!”闷哼一声,上官锋眉头一紧地狠瞪他。 看到自己的手正压在他伤背,夜夙赶紧干笑的缩手。“抱歉抱歉,一时失误,谁叫你老出惊世之语。”真给他骇住了。 “并非虚言,你的名字确实列在我的遗嘱上。”他能信任的人不多。 “我能问问谁是头号倒楣鬼?”夜夙无力的笑笑,手脚发冷。 天保佑他长命百岁,缺手断足也没关系,脑袋还能用就成,鬼才要承包他的恶梦。 “宝宝。”上官锋温柔地轻抚沙悦宝被下的玉肩,这画面是如此美好,十分不真实。 “看样子你爱惨了她。”情字当头,英雄折腰,没想到他也有动情的一天。 白云苍狗,人事无常,尽出惊叹号。 眼神一深,上官锋邪佞地一扬唇。“若有万一,长虹企业就交给你,要垮要拆全由你,不准转手。” “哎、哎!你上辈子是土匪,哪有人强迫中奖。”夜夙忍不住扬声抗议。 “收起你的声音,要是惊醒了宝宝,你会见识到什么叫地狱。”上官锋冷沉的横睇,音柔语轻。 “是是是,我收敛。”夜夙低咳了一声,以唇形回答。 什么表兄弟嘛!有异性没人性呃,不对,恶魔本来就没有人性,应该换成色字印堂,心中无手足,独恋衣裳。 这沙悦宝的魅力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三两下就收服了无心恶魔,左右他难起波涛的思绪。 不知为了什么,他突然有种诡异的念头,直觉她的憨直和天真微带着一些些魔气,仿佛和上官锋是同一属性的人种,以危害人间的清纯灵魂为己任。 呵呵呵!他八成是半夜没得休息才作起梦,怎么可能!肯定想多了。 和不正常的魔相处久了也变不正常,神经兮兮的胡思乱想,疑心到可爱、纯洁的小秘书身上,他真该回医院拿葯吃,治治受迫害的妄想症。 “锋,你还不睡呀?”揉揉眼睛,沙悦宝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吵醒你了?”上官锋的神情柔得可以滴水。 她睡眠惺松的摇摇头“没抱着你睡好空虚,觉得床好大。” 本来就很大,躺个五、六个人都不成问题,他常带女人回来翻滚。夜夙在心里默语。 “你睡,我马上就来陪”她是无尾熊呀!连人带被地抱住他的腰。 “好怪的味道,你去和鸟打架吗?”眉头一皱,沙悦宝五官全拧在一起却仍往他怀中磨蹭。 压抑的闷笑声终于溃堤,凶狠的目光也止不住。 “夙,你的牙齿白得令人憎恨。”想打黑它。 “我很努力要控制是很像鸟屎味哈”连颜色都相近。 吵!“你怎么又来了,谁家的猫叫着,还是你来报丧?” “哇!好毒,她是美丽迷人的沙秘书吗?”一开口就咒人死。 上官锋当真一脚踹了他。“自己找门出去,我没留人吃早餐的习惯。” “喔!你还踹得真准,想要我们夜家绝子绝孙哪!”夜夙痛苦难当的抚着下身。 “滚!”夜夙现下是含着苦瓜当饭吃,泪往心底流。“结婚时别请我,我会送一箱泄阳葯。” “放心,你是男傧相。” “可以拒绝吗?” 上官锋答得简洁“不行。” “记得先帮我保个意外险。” “成。” 还能说什么呢?自找的。 “那玩意憋久了会肾亏,早点排了它。”小蝌蚪会作怪。 “夜夙——” “要听医生的话,我可不想帮你到泌尿科挂号。”人家会以为他不举。 “你的黑夜会很长。”要不是身上挂着好睡宝宝,铁定要他爬着出去。 夜夙轻笑了起来。“能看到你吃瘪,我的胃口好得能吞下一头牛”适可而上的道理他了解,在笑声中夜夙步出大门,迎面而来的是黎明的一道曙光。 又是新的一天了。 第八章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早晨,人人面色凝重地望着一桌丰盛的早餐而不动筷,失去胃口地不置一言。 过了片刻,粥凉了,酱菜也失了味。 多像和谐的家庭,三代同堂各据其位,严肃古板的爷爷坐在正位,两侧是良子贤媳,而安静不多语的孙子正为其未婚妻布菜,如果脸上再加点笑容会更圆满。 秦可梅脖子上可怖的五指痕正是原因,凝聚着上官家的低气压。 “爷爷,堂儿不想一大早就惹您心烦,但上官锋这次做得太过分了。”沉不住气的上官堂首先发难。 “嗯——谁准你连名带姓的叫他,你不是上官家的人吗?”不像话! “我只是太气愤他对待可梅的行为,她差点被他掐死了。”上官堂满脸怨恨地道。 “人没死就算了,她不是正好好的坐在那里吃饭。”喳喳呼呼地没个体统。 “爷爷,您太偏袒那个私生二弟,真要人死了才算数吗?”上官堂不服地握紧象牙筷。 老太爷严峻地一瞠目“别再让我听见那三个字,老人家的心口会不舒服。” “可是二弟他太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任意的当众行凶逞强,有损我们上官家的颜面。”上官堂自知不是上官锋的对手,自然要回家讨救兵,并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泪眼未婚妻来助阵,更具说服力。 “哼!管好你自己就成,外面的风言***传臭了,给我收敛些。”他耳尚聪,不致昏庸。 老太爷是傅统的中国人,十分重视傅承问题,在儿子媳妇久婚不育的情况下,硬是安排了借腹生子的剧码,为上官家留下香火。 在他古老的思想里,流有上官家血脉的上官锋才是他的孙子,过继的上官堂不过是个外人,没资格插手上官家的事,甚至指责上官家的人。 要不是看在媳妇娴良孝顺,他老早将上官堂赶了出去,省得替人养孩子,造成家庭不合。 他是偏袒亲孙儿,老人家的私心总是向里不向外。 锋儿是个可造之材,有着一如自己在商场上的狠厉手腕,还有来自生母聪颖的智慧,在他亲自的调教下,果然成就了一番大事业,将长虹企业带到颠峰,历久不衰。 比起那个外来客不知强上几百倍,他只会浪费公帑玩女人,镇日怨天尤人不求上进。 “爷爷——” “堂儿,别烦你爷爷,他会为可梅做主的。”恬雅的温柔嗓音像春风拂过。 “兰沁,少插嘴。”女人在上官家地位卑微,只需恪守妇道。 “对不起,爸,兰沁多嘴了。”傅兰沁低下头,一如以往的恭顺。 上官堂不满地向父亲求助“爸,你能赞同二弟杀人的行径吗?” “什么杀人,少冠上乱七八糟的罪名,我的孙子是乖张了些,总比你只会花钱的好。”哼!你教出的好儿子!老太爷用眼神责备媳妇。 “爷爷,您太偏心了。”上官堂知道自己不得宠,毕竟不是人家亲生的。 “堂儿,不许无礼。”上官宏低喝一声看向父亲“爸,你不能再循私,锋儿的个性太冷残了。” 老太爷冷哼地勾起唇角“还不是因为你,他的冷残个性有一半是你逼出来的。”生儿不养儿,当是累赘敷衍了事。 “谁叫他不在预料中出生,原谅我无法爱他。”锋儿的存在让他愧对两个女人。 上官宏深爱妻子去伤了她,背叛了婚姻的忠诚,只因她子宫异常难以承受生育之苦。 他不爱夜岚却喜欢她的陪伴,两人有过一段不算短的甜蜜时光,但是因为无法给予她爱,所以她对爱失去信心,从此郁郁寡欢地失去光华,结束芳华正盛的生命。 儿子肖母,每回看见锋儿容貌就想起曾经犯下的罪,妻子和夜岚的身影在眼前交错重叠,他不晓得亏欠谁的情分较多,一个人只有一颗心,难以中分。 虽然他也很想用一个父亲的身分去关爱亲生儿,但心里的愧疚感却始终徘徊不去,因此他选择以严苛的方式教育,尽量忽视其优越处有多像自己。 子不子,父不父是上官家的悲哀,他的确推不开责任。 “三妻四妾人之常情,若不是岚儿不肯入主上官家,破坏你婚姻的完整,锋儿的身世会留下话柄?”私生子的阴影会跟着锋儿一辈子。即使他早已认祖归宗。 安静的傅兰沁一听到自己婚姻第三者的名字,平和的心潮起了波动,肩膀微微的一颤。 “爸,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人都不在了。”上官宏在桌子底下握紧妻子的手予以安慰。 “咱们家大业大却只有一根独苗,如果不是你太固执,岚儿不会单生一个孩子。”开枝散叶的愿望何时成形。 傅兰沁温驯地一愧“是媳妇无能,辜负了你的期望。” “早知道你不能生就不允了这门婚事,一步错,满盘错”上官家的香火差点断绝在她手中。 “够了,爸。我们现在讨论的是锋儿。”上官宏恳求地打断父亲的怨言。 “你在忤逆我?” “不敢,我是就事论事,偏扯太远无济于事。”人丁不旺一直是老人家的痛。 “心疼妻子就说一声,又不是当其生不出来,哪个孕妇生产无风波,一命换一命也是值得。”岚儿死得太早了,不然一定设计她多生几个。 “爸” “好啦!不说了,免得儿孙怨我。”人老了就不中用。 上官宏苦笑地一摇头“我对你没有不敬之意,不过锋儿是做得太过火了。” “对人狠绝不就是你教他的?我看小梅也没受多大伤害,自家人就用不着计较了。”这时候他就关起门说是一家子了。 “可是”父亲太纵容锋儿了。 “有什么好可是,可梅都不开口了,你一头热干么?”穷紧张。老太爷霸道地不容人反驳。 “黑是黑,白是白,是非公平都该有个定夺,不能因为可梅善良就欺她。”别人家的女儿也是宝。 娇涩的秦可梅雨手在餐桌上互绞着,红肿的眼眶可见哭了一整夜,怯弱的模样惹人心怜,不忍她受气。 “难不成你要锋儿负荆请罪,让她回打一顿?”真是笑话! “我”上官宏倒没想到这一层。 老太爷冷冷一说:“你有本事说动他的恶魔个性,乖乖地来认错?” “不能。”他承认自己是失败的父亲。 “一大家子窝囊废,个个无能地只想批斗人,你们合起来若是有锋儿的一半能干,我死都甘愿。” “爸——”如此严厉的说词让所有人都抬不起头,上官锋的能力是有目共睹,他们不敢多吭气。 父又如何?母又如们?还不如上官锋一根小指头值钱。 “我可不可以说一句话?”如猫似的细语轻轻淡淡,突兀地飘进众人耳中。 “谁在说话?” 怯生生的秦可梅小手一举“上官爷爷,是我。” “怎么?你要锋儿道歉?”她不先吓死才怪。 “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虽然他差点掐死我。”她细声地点出重点。 七天女巫她惹不起,但她们身边的男人就不在此限了,而且她的晶石非拿回来不可,目前她的力量正在消退中,逐渐黯淡。 “说吧!我待会有个球局。”一碰到她细细柔柔的娇样,老太爷奈下性子地问。 “暴戾个性的形成是人格缺失所影响,我不强求他有人性化的一面,只希望他能把水晶还给我。”秦可梅先贬个痛快。 老太爷眉头一堆“水晶?” “嗯,它是家祖留下的遗物,因女佣一个不察将它拿出去义卖,让可梅心中愧对先人。”她轻一抽气,晶莹泪光盈满眼底。 “卖了再买回来即是,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在意。”一只水晶嘛!地摊上一大堆。 “上官总裁不肯出售,说是要送给他女伴的礼物。”愚笨的女佣已被她收了魂,制成迷心咒。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都该被消灭,敢坏了她泪巫的好事。 “女伴!”一阵诧异声出自餐桌上三位长辈的口。 “他们两人的感情似乎很好,对不对,堂?”秦可梅一副以男人为上的小女人姿态。 上官堂自然附和地加油添醋道:“一个不知羞耻老腻在男人怀中的拜金女,五十万不到的一块水晶,二弟花了两千万去买来讨她欢心。” 真是可惜!一位活色生香的小美人儿就这么白白被糟蹋掉,不出数日将成弃妇,如同上官锋以往女人的命运,欲哭无泪。 他是不介意使用二手货,经调教过的女人才更够味,口齿留香、通体舒畅。 “喔!真有此事?”风流是该有限度,女人宠不得,会爬到男人头上。 “不只如此,他还因我多瞧了那女人一眼打了我一拳。”这个耻辱他没齿难忘。 老太爷看看他微黑的眼眶思忖“自个的女人多注意,不要见色心喜去招惹别人的女人。”贪花好色该受些教训,锋儿打得好。 “我没没有,我只是和他讲道理,想要回可梅的水晶而已。”上官堂心虚地眼神闪烁。 “要!”老太爷听出端倪地一嗤“我想你是打算不付一毛钱地强抢吧!” “我拿回可梅的东西有何错?他本来就应该给我。”上官堂犹强词夺理的说。 “天下哪有应该的事,想不劳而获的贪逸态度连我都想揍你一顿。”过度自大。 心中有气的上官堂忍着不发作,目前他还得仰赖老头子的鼻息生活呢! “上官爷爷别生气,都是可梅的任性惹的祸,和堂没牵连。”秦可梅甜美形象让人火气一消。 “水晶对你很重要?” “嗯!老人家留给晚辈的纪念品以后也要传给后代子孙,相信您老也晓得传承的重要性,它对我们秦家而言比命还珍贵。”她说得合情合理令人动容,几句话全说进老太爷的心坎中,打动了他重传统的弱点。 “宏儿,你去公司走一趟,和锋儿商量商量水晶的归属处,不要为了一个女人霸占他人的遗物。” 上官宏面露难色的道:“他一向妄自作为,我怕说不动他。” “宏哥,我陪你去,动之以情的说服锋儿吧!”傅兰沁轻握他的手予以支持。 “成吗?”上官宏实在没把握。 “总要试试看,一家人太疏离总是不好。”她表现出贤妻良母的端庄相。 “你说得是。”他感谢妻子的宽宏大量,肯接纳非婚生子女。 “我也去。”大家纷纷把忧心的目光投向秦可梅,不赞同她同行。 刚由鬼门关逃生归来又得面对几乎杀死她的凶手,那种畏惧死亡的惶恐是免不了的,他们不想她受二度伤害。 “你们不必为我担忧,我相信人性本善,昨晚是上官总裁一时失控才错手伤了我,既然水晶是我自家的东西,理当由我亲自去拜托才显得有诚意。” “很不错的女孩,堂儿的眼光有长进。”老太爷难得赞赏人。 上官堂唯一没做错的是挑了个好妻子人选。 “可梅真善良。”说这话的傅兰沁和秦可梅在空中交换一个颇具深意的眼波,个中玄奥只有她们俩才能理解。 有关于女巫和贞妇的秘密。 “手美、脚美、脸美、皮肤美,全身上下无一不美对不对?” “长发乌溜溜,十指尖硝硝,脚趾头在欢唱,我的春天有百花围绕,群鸟飞舞。” 独特的吟唱声音显得嘈杂,手痛得握不稳钢笔的上官锋嫉妒起沙悦宝的快乐,瞧她正恶毒的加剧他的痛苦,无视他堆积如山的工作。 秘书的工作是帮上司分忧解劳,不是乘机嘲笑他的不幸,然后像只孔雀般炫耀她的美丽。 她实在是恃宠而骄,而他却是养成她这个性的始俑者者,终至无可收场。 “你能不能安静一下,我头痛。”没见过比老板嚣张的员工,她是第一起。 沙悦宝一指托着腮地说:“让我猜猜你哪里不痛,哈!牙齿。” “宝宝,我的心情非常糟,你非要助长我的沮丧度吗?”该死,又多出一画。 “锋,你的耳朵在脱皮耶!”她用力一撕痂皮,沾在指上送到他面前。 “沙、悦、宝,回到你的座位办公。”他伸直手臂比向她的电脑。 “刚刚有个职位和你等高的男人说我今日休假,好补偿前些日子的受惊细胞。”她很无辜地抠抠指甲。 对,是他蠢。“你好像变聪明了。” “嗯,都是这颗圣石增加我的力场,我不笨了喔!”她兴致勃勃地掏出制成项链的晶坠现宝。 “是吗?”上官锋搁下笔抓抓手背上的干痴。 说来真是不公平,那一场火隔着结界烧烫了他全身,刚一烧伤并不觉痛,等褪下衣服冲澡时才见遍体通红,水一冲就奇痛无比,一粒粒水泡布满四肢和身体,连脸都不能幸免。 当时他想一个大男人都烧成如此,细皮嫩肉的笨女巫肯定更严重,心急地要查看她的伤势,谁知道一脚踩了肥皂跌了腰杆,伤上加伤。 而她却大摇大摆地裹了浴巾在抹葯,原来是她家那群女巫送来以魔法特制的花膏“只”适用在女巫的冰肌玉肤上,且疗效特佳。 而夜夙的俗膏凡葯虽然标榜专治的烧伤,抹在身上的确比一般人结痂得快,而且不留疤,但是唉!他还是受了几天罪,先是抽痛后发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成眠,怎么都觉得难受,想抓怕破皮,不抓又像虫子咬,不如她睡得舒服还拿乔,故意勾起小指要展露她的完美雪肌。 他曾拿起残膏试抹鼻头,果然一抹见效、水泡痂痕当场尽消。 可惜所剩不多,只治得了颜面。他才能出门见人。 “你是不是在讽刺我不长进?”她很认真在学习,有一点点进步。 “是谁把桌子变成小猪,害全公司的员工去抓一头莫名出现的四蹄畜生?”她好意思说不笨。 根本是自以为不笨,其实笨被掩藏了起来,笨在骨子里。 沙悦宝咬咬舌头地佯傻“奇怪,怎么会有猪呢?” “是呀!好神奇,桌子会走路还会坐电梯,智商可真高。”上官锋嫌烦地搓掉一层皮。 “人家承认有一些些疏失,念错了咒语嘛!”她表现惭愧地两手合掌置于胸前顶着额。 “请问你哪一回没念错?”她是错中求错,难得对焦成形。 她不服地发出抗议声“以前我十次错十二次,现在我十次至少对两次。” “很得意喔!多出的两次是”抓着痒的上官锋用取笑的眼神看她。 “意外。”无意识脱口而出嘛!不能怪她笨。 “给超人一等的笨女巫鼓鼓掌,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意指她脸皮厚。 “讨厌啦!你难道希望人家一直笨下去。”她撒娇地往他大腿一坐,微腼地环上他的颈项。 上官锋促狭地搔搔她的耳窝“我就是喜欢你笨,没心机。” “比较好驾驭对吧!”她噘着嘴拧他手背。 “谁教你的,那些见不得人家成双成对的女巫姐妹?”他不屑的撇撇嘴。见她露出诧异的表情,他就知道没猜错。 尤其是那个边走边吃蛋糕的胖女巫,居然灌输宝宝不结婚的思想,邪恶地怂恿她力行同居不婚,最后终于被个暴躁男子拎了回去。 说什么女巫是不婚族,没听过有结婚的女巫,所以要宝室站稳立场,别被奸佞小人——他,给诱拐了。 “锋,博儿是为我好,她说我笨,做不好妻子一职,一定会把你的人生搞得—团糟,叫我千万不要害了你。”她有虚心受教喔! “我有说过要娶你吗?”他没好气的逗她。 看来她需要隔离,对象仅限于女巫。 沙悦宝生气地掐住他的脖子大吼“你敢不娶我?” 对她的逼婚感到愉快,正要大笑说敢的上官锋反抱她的腰之际,未经通报的慕琳灵已打开门,故意说些令人费疑猜的话。 “真不幸,总裁和他的‘首席秘书’正在培养私人革命情感。” 没料到会看到大笑的恶魔一脸轻松惬意地搂住女人嬉闹,此时的上官锋给人一种几乎就是平凡的居家男人感觉,而不再是一具吸人血的工作机器。 上官宏的错愕、傅兰沁的讶异、秦可梅的无动于衷,以及来自慕琳灵堆积多时的怨妒,这四道迥异的目光让两人停下胡闹的动作,沙悦宝连忙做做样子的正襟危坐,一手推推上官锋要他离远些,休要破坏她专业秘书的形象。 不过上官锋向来我行我素,并不因为进来的是他生父及名义上母亲而收敛,依然故我地手环佳人,一抹邪肆笑意挂在唇角,冷静的吓人。 “至少在我身为长虹企业总裁时,闲杂人等入内总要礼貌性的敲敲门。”上官锋说得毫无感情。 “我是你父亲。” 上官锋只是漠然地一视“父亲就该有特权吗?” “不要咄咄逼人,父子不该互相仇视。”锋儿居然会笑!实在让人怅然,这不是上官家赋予他的情绪。 一个父亲从未见过儿子打从心底开怀大笑,传出去恐怕没人相信,可这却是千真万确,他上官宏到底自私到什么地步,愧负的人如今又多一名。 他不仅失败,而且冷血,将亲生儿推入地狱教育成魔,天底下还有像他这般绝情的父亲吗?他本该有个开朗、热情的儿子,绝非冷眼以待的邪魅男子。 “很抱歉,父亲,等你教会我爱与宽容时,天堂的大门才会打开。”上官锋嘲讽地一摆手。 上官宏把苦涩藏在眼底“我今天不是来说教,你也看到可梅了,应该了解我所为何来?” “请恕我愚昧,我好像不认识你口中的那个人。”搬出无分量的救兵有用吗?愚蠢。 “水晶,我的墨绿色水晶。”开口的秦可梅直盯着宝宝胸前外露的晶石。 “我的。”沙悦宝以手护覆水晶,躲进上官锋的羽翼下。 此举看在上官宏眼中,大致有个底。“锋儿——” “在公司请叫我上官总裁,公私要分明。”上官锋眼神凌厉,手却轻柔地拍拍爱人的肩头。意思是一切有他,谁都休想欺她。 “你”上官宏一时语塞。 傅兰沁见丈夫为难,和蔼地开了口“水晶原是可梅之物,我们想帮她把东西买回来。” “一物不二卖,我未来老婆喜欢得紧,没必要为了区区两千万惹她不快。”上官锋不怀好意地宣布。 果然,包括女主角本人都发出尖叫。 “老婆!” “老婆,你的肺活量不输人喔!可不许学人家在生孩子时大骂老公的不是,我可会很伤心。” 沙悦宝腰一叉地朝他吼叫,看得人心发颤,个个都认为她必死无疑。 谁料竟峰回路转,局势叫人傻眼,上官锋柔软了口气捏捏她鼻头,一副溺爱的快乐表情。 “我娶你呀!刚刚你才掐着我脖子逼婚,手无寸铁的落难武士只好含泪应允。”可是他的神情却像极了叼了肉的狼。 沙悦宝又气又窘的涨红了脸“你耍阴险。” “有人笨嘛!我也没办法挽救。”他笑笑地在她唇上一啄。 见状,众人掉了下巴傻望,不相信眼前太阳神般灿笑的男子是恶魔总裁。 “上官锋,我要杀了你。”呜她被逼婚了。 不急不急,先毁尸灭迹湮灭证据——他。 “宝宝,为了不让你当寡妇,我好心地提醒你。”希望她承受得起打击。 “什么?”她凶狠地抓扯他的头发。 “这里是总裁办公室。” “那又怎样,适合当命案第一现场。”奇怪?他干么笑得这么诡异。 “有外人在。” “我管他有外人啊!毁了毁了,我的专业秘书形象。”沙悦宝尴尬地朝僵住的大伙干笑,顺手梳理他的发。 呜她真的要哭给大家看,太悲惨了,她竟然忽略一大票旁观者,向“上司”施暴,她的人生将是一片灰色。 “咳咳!你们能拨出一点空理会我们吧?”上官宏回过神地清清喉咙。 第九章 不该是这样,自己到底败在哪一点?容貌、知识、涵养、工作上的完美表现,她慕琳灵无一不做到尽善尽美,以达到上官锋严苛的评鉴标准,她甚至私下为公司拉拢新客户。//www.qВ5.com\ 可这种种上官锋却全然视而不见,她的努力、她的委曲求全顿时成为一则笑话,而她竟还自欺的浸婬在自我催眠中,以为他会回头发现她的好。 泡沫式的幻想破灭得十分迅速,她还来不及收拾心就炸了一脸愕然,心像破了一个洞难以缀补。 两个多月来,她想尽力、办法要接近他,可是却总是徒劳无功地看着另个她,他们两人形影不离地连她想乘机整她的机会都寻不到。 她就像隐形的情敌窥探爱人的作息,暗自咬牙独吞一杯杯的酸液,让纠结的心化成一条条血河,流进幽暗的角落聚集泪湖。 然而,泪在腹里发酵成妒,爱随远去的身影催发成恨。 女人,是一枝经霜的寒枫,落在地面的美丽殷红需要有心人赏玩,收藏在书页之中时时翻阅。 慕琳灵在茶水间不禁悄然落泪,下唇因忍着不让哭声逸出而咬破,微微沁出血丝,像她此刻饱受摧残的心一般,艳红而痛楚。 堂堂富乔企业董事长的千金放下身段,屈居助理秘书一职,只为追爱,此举若传了出去恐沦为笑柄,叫人笑话她不知羞,倒贴都引不起人家回眸一顾,像个花痴。 不甘心呐,凡事都该有个公平竞争,一开始就淘汰她是种绝情,伤了她的自尊。 但说来可笑,她在一旁不甘心个什么劲?人家都已高高兴兴地宣布要结婚,她的一相情愿顿成单恋,连开口说爱都显得太沉重。 “可恶,眼泪也和我作对,拼了命地往下掉”慕琳灵不想哭,却抹不完脸颊的湿润。 一条洁白的手帕出现在她面前。 “为男人哭是最笨的女人,何必浪费纯净的泪水。”处女的泪是巫女的最爱。 “秦小姐。”秦可梅像邻家大姐般为她拭去泪,“以你的美好不该为恶魔哭泣。” “我控制不住,我爱他。”爱若有理智她就不会沉迷,深陷其中。 “傻女孩,他有什么好,冷心残情不念亲恩,不是好情人。”却是好葯引。 慕琳灵脸色微白地颤着唇,“老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就是犯了这个通病。”爱,噬人也。 “胡说,凭你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好男人来爱,痴心的人总是落寞。”秦可梅一副心有戚戚焉的叹了一口气。 “秦小姐也有同样的遭遇?”大海飘浮遇着浮木,她顺势一攀以求生。 “我的未婚夫生性好色,身边女人来来往往多不可数,要不是他真的对我很好,我老早就离开他了。” “你不难过?”上官堂的风评时有耳闻,毁多于赞,人品低劣。 “起先几乎日日以泪洗面,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就不会了。”秦可梅近乎小心地说。 然这话里隐藏的玄机,引起慕琳灵的好奇心。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可梅谨慎地在她耳边低语,“我有爱情灵葯。” “爱情灵葯!” “嘘!小声点,叫旁人听见多不好意思。”秦可梅娇羞地向外一瞄。两人身处的空间已让她下了结界,其他人进不来,大可放肆的作戏。 “有用吗?” “当然,你没看见这一、两天来,堂老在我身边绕,瞧都不瞧一旁猛抛媚眼的女人。”她很正经的道。 “我可不可以看一眼。”仔细一想,好像真有这回事,上官堂的确安分了许多。 秦可梅从皮包内取出一透明小瓶,“本来一次要倒半瓶,我怕有副作用先试了几滴,成果就出来了。” “你在哪里买的?”慕琳灵一脸欣慕的瞧着。 “女巫俱乐部听过没?”秦可梅口气老道地向她介绍。 “听过,是全台消费额最高的俱乐部。”她申请了好久还不得入会。 “女巫俱乐部的下层有间星相馆,它的爱情灵葯十分灵,我排队求了快一个月才买到一小瓶。” “真的!如果我去买要等多久?”钱不是难事,换得爱情才是真。 秦可梅佯装关心的一问:“你有会员卡吗?” “没有。” “那就等个一年半载吧!这是最保守的估计,有人等了两年还不得其门而入呢!”秦可梅轻叹地欲把瓶子收回去。 欲擒故纵,借刀杀人。 慕琳灵激动地握住她持瓶的手,“秦小姐,你先让给我好不好?” “嘎?不好吧!你要用在他身上?”她惊呼地和慕琳灵一阵推拉。 “我…这个…”慕琳灵羞于启齿,但眼波直往总裁办公室瞟。 “我求求你,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付。”她相当焦急地求着。 “不是钱的问题,这瓶灵葯是针对我的磁场配制,可能不适合你,不如你去女巫俱乐部求求看。”迷途的灵魂,快随我来。秦可梅默念着。 她不用巫术控制她,纯粹以人性的弱点诱惑,只因不想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以免七天巫女找她晦气。 “我等不了一年半载,你就看在我们同病相怜的份上先卖给我。”慕琳灵管不了那么多,孤注一掷。 “这…好吧!”秦可梅佯装犹豫又不忍地勉强答应。 “谢谢你,价钱方面…” “算了,就当帮你圆个梦,改天我再上门求一瓶。”她只想拿回水晶。 “用法呢?”慕琳灵心急的旋开瓶盖。 盲目。“我说过了一次用半瓶,溶于液体饮料中,二十四小时后便见效。” “这么简单!”慕琳灵找出即溶咖啡忙着要泡葯。 “我不晓得会不会有用,毕竟你我磁场不同。”反正出了事有人顶,她的手指悄悄一画,化开结界。 慕琳灵没心思听她后话,端起冒着热气的咖啡走到总裁办公室,抹去嘴角的诡谲,伸手敲门—— 慕琳灵身形一没,一道雍容的身影即走近秦可梅。 “成了?” 秦可梅狡狯的一笑,“由我出马还有什么不放心。”有仇必报是女巫的原则,她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当时她脑中缺氧的陷入无尽黑暗,怎么也找不到出路,好像被世界遗弃了。 连着数天她都作着恶梦,梦中邪灵拎着绳索要捆她的魂,让她每每尖叫着由梦中醒来。 此仇不报,该如何立足于巫界,她可是遵守了对七天巫女的承诺,没对她们姐妹下手,其他人出了事就怨不得她。 “我调查过,他每天必喝三大杯咖啡才能提神,另一个…人则只喝碳酸饮料。”秦可梅刻意隐瞒沙悦宝的女巫身分。 合作归合作,有些事不能轻心。 “那就好。”那人作势要离去。 “等一等!” “还有事?”她不解地扬扬新月眉。 “我不懂你为什么不直接了结他,非要拖上一阵?”她秦可梅是不急,既得的利益跑不掉。 恬柔的面容倏地进出狞光,“我要他生不如死,偿还所有的罪。” “你…你比我还毒!”这就是人性,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天底下没有绝对的无悔,再恬雅无求的女子都会因为爱人的背叛而心性大变,一反温婉的习性化身女罗刹来索取魂魄。 最无害的温柔往往是死亡的温床,它在人最不设防时抽刀断命,脸上犹带着动人的圣母笑容。 情,最无情,也最有杀伤力。 但是,人人强求。 ※※※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咖啡是提神的饮料,为何他喝得越凶精神却越不济,整个人昏昏沉沉,头也渐渐疼了起来,甩不开的窒闷感在脑中一**侵袭。 手指头似乎在僵硬中,握不住的笔从手中滑落,发出轻脆的声响。 上官锋觉得一切都超乎寻常的诡异。 “锋,你怎么了?”沙悦宝的纤手才一碰触到他微泛冷汗的额头,强烈的剧痛即像无形蛇窜动,逼迫着上官锋发疯似的推开她,力道之狠连他都咋舌。 看到她的惊愕表情,顿时深深刺痛他的心,茫然地望着自己逞凶的手,他竟然伤害心爱的人儿。 “宝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伤了她,他比她还痛苦。 上官锋才想靠近扶起跌坐在地的心上人,一步跨出复又疼痛难当,感觉脑袋快爆炸了。 两步、三步、四步…啊——不行,他抱着额头曲着膝呻吟,每向她前进一步,痛感就加强一分,完全无法控制地噬咬着他的神经。 他一向最能忍痛,为何这次却像是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存心隔开他的爱?不信邪地再往前挪了一下,果真如刀一般地刺着。 “锋,你别吓我,你脸色白得像腊。”沙悦宝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冥冥中竟有股莫名的力量警告她勿动,他的难受是因她而起。 “过来,我需要抱抱你。”上官锋不会让任何事击倒爱她的决心,即使死亡。 她迟疑地望着他,“可以吗?你实在很古怪,我不要你痛苦。” “笨女巫,你老公生病…生病了都不担忧,站那么远喂蚊子呀!”他强颜欢笑地扶着桌沿,挺直身子朝她张开手。 “真的没事?”她缓步地握住他的手,不敢投入他的怀抱汲取温暖。 当他们的手心交握,排山倒海的痛楚令他无法形容,上官锋的眉头扭结成山,牙根紧咬地抵抗恶灵的尖戟在身上舞刺,咬出一股血腥味漾在口腔内。 鲜红的五指印抓破她柔细的腕肤,沙悦宝不喊疼地任由他死命地捏紧着,看着他忍耐的神情,她晓得他的痛更胜于她数百倍。 夜夙曾经取笑他是天下最没有神经的人,不知什么是痛,与死尸无异。 如今见他两眼紧闭地说不出话,斗大的汗珠布满他的脸和颈,心口的痛绝不亚于身体的痛,她要如何为他解除痛的禁令?直到这一刻的无能为力,沙悦宝才后悔自己的笨,无力分担他的痛苦。 “锋,告诉我,是不是很难受?”她的眼眶蓄满为他心疼的泪。 上官锋强压下剧痛地挤出一丝微笑,“偏头痛,吃颗止痛葯就好了。” “别骗我了,我还不至于笨到看不出你在硬撑…我爱你。”真的好爱。 “宝贝,我也爱你,不许流泪…”狠狠的抽痛鞭向他,只因他拥她入怀。 察觉有异的沙悦宝连忙退出他的怀抱,退后三步地审视他,果然脸色好多了,只是依然苍白无光。 难道他中了巫术?心念一起,慕琳灵“又”端了咖啡进来,这是她每半个小时唯一的工作,似乎乐此不疲,频繁的次数叫人生疑。 通常未经传唤,她不会主动冲泡咖啡送进来,一天当中大概固定在某个时间送一杯咖啡提神,一日三回鲜少有过量,因为他的“首席秘书”不允许他饮下太多咖啡因。 “总裁,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是爱情灵葯生了效还是…出了问题?慕琳灵的关心浮于表面,心底却有一丝声音阻止她表现得太热切,成与不成就在这一举了。 “出去。” 嘎?口气还这么臭。 “沙秘书,总裁身子不舒服你干么还站那么远,未婚妻是这么当的吗?” “我…”慕琳灵的责备叫沙悦宝无法反驳,未婚妻又不是她自愿对号入座。 “你凭什么指责她,我给了你权利吗?”上官锋阴沉的冷声道。 “我是关心总裁你的身体,不像她躲得远远地不理会你。”慕琳灵自认是最爱他的人。 上官锋略等一波痛楚过去才看向慕琳灵,“千金小姐玩够了,可以回去享你的太平日子。” “什么意思?”她有一丝不安的问。 “富乔慕老的掌上明珠窝在我这当个小助理是大材小用,一个月的薪水买不起你足下半只鞋。” “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谁是慕老?”慕琳灵连忙装傻地撇清和父亲的关系。 “你以为我恶魔之名是平白得来?”上官锋由底层档案抽出,黄纸袋住她脸上丢去。 慕琳灵看着飞舞的纸张飘落,地上她和父亲合影的相片正在嘲笑她的做作和虚假,不用说,其他文件必是对她身份的调查。人在被揭开假面具时应是羞愤难当,但慕琳灵恰为相反地落落大方,巧然一笑地走近上官锋。 “既然被你以破了我也无话好说,不过你可以重新考虑结婚的对象,企业联姻对你的事业大有帮助。”没人拒绝得了大好机会。 “贱。” 她面上一僵,“你瞧不起我?” “我真为慕老痛心,养了个不知羞的女儿。”上官锋的话等于狠狠的刮了她一巴掌。 恼羞必成怒。 “痴心爱一个人有何错?我看上你是你祖上积下的莫大福分、不要不知足。”好痛,她的自尊。 “如果要我接受每一个女人的示爱,台湾有一半的男人无妻可要。”上官锋冷笑地嘲诮她的自作多情。 “你…”慕琳灵不怒反笑地扬起下巴,“你会收回原话的,爱情葯的威力没人挡得了。” “爱情葯。”沙悦宝以半圆之姿绕过上官锋走近幕琳灵身侧,惊讶地瞅着她,芎芎又没钱了? “快成下堂妇的人滚出去,他是我的了。”慕琳灵得意的大笑。 头痛欲裂又听到尖锐笑声,上官锋阴邪的脸色更加灰黯,“宝宝,过来。” “可是你…”中了魔法呀!她不能当着外人面前讲。 “别让我说第二次,你知道我的脾气向来不受控制。”他只能施以威胁,因为他痛得没力气向前走一步。 “坏脾气的恶魔。”沙悦宝鼓着腮来到他身边。 见状,慕琳灵气疯了,一个箭步上前拉扯,不小心扯痛沙悦宝红肿的手腕。 咬牙痛呼的沙悦宝随手一甩,一串咒语在脑中掠过,顺着指尖挥去。 冻结。 “宝宝,你在搞什么鬼?”天呀!他的头更痛了。 她局促地吐吐了香舌,“我不是故意的嘛!意外、意外。”十次中的第十一次意外,办公室内多了一个冰冻的人。 “她不会一直站在那里当铜像吧?”好个意外,都快成为她继笨字的另一个口头禅。 “我笨嘛!法力持续不了很久。”大概五分钟左右。 他想仰天长啸,“爱情葯有得解吗?” “应该有吧!”沙悦宝不敢扶他,只用一根手指托着他的肘。 “你到底在干什么?”上官锋已经没心思吼她了,笨到极点的笨女巫。 “带你回家治疗呀!”瞬间移动的咒语怎么念,快想起来。 “靠你?”他宁可痛死。 “是我家不是你家,我们家女巫最多…喔噢,我好像又搞砸了。”移是移了,不过不是他们。 他极目一看,“请问一下我办公室的摆饰到哪去了,垃圾掩埋场吗?” “大概在另一空间吧!”哇!原来这办公室空间挺大的。 “找得回来吧?”他不敢指望她。 “一定、一定。”沙悦宝赶紧点点头。 “是一定消失还是一定还原?”一定的范围太广泛。 沙悦宝握紧圣石地深吸一口气,“这次我绝对行。” 一道白光闪过,空旷的总裁办公室立了一座雕像再无其他,宛如浩劫后的空城。 稍后,解了冻的慕琳灵瞠大一双不可思议的眼,为何她面对四方空洞的墙,原有的家具和摆饰哪去了,最重要的是,人呢?她有一种时空错乱的茫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我是上辈子欠了你,还是抢了你老婆不还?搞清楚我是外科医生不是病理学权威,中毒要找血液科化验…”唠叨不休的夜夙猛抓着头皮走来走去,向来不抽烟的他都想来一根解解郁,他无法置信有人生病不去医院竟在家里等死。 救了上官锋无数次,可是这一回他无能为力,并非专业,要他如何下手?难道要剖开肚皮清掉黑心黑肠吗?人的脸色都白得像死了一样,呼吸微弱得近乎无,要不是胸口尚有起伏,真想把他弃了以免遗害人间,恶魔的尸体一定很有研究价值。 “你你你,你是叫我来看他死的是不是?”怎么有这么笨的女人! 沙悦宝呐呐的说:“你是医生呀!” “天呀!我是造了什么孽,尽碰到一群又笨又蠢又邪恶的外星人。”捶心肝呀! “你不能治治他吗?锋很难受耶!”她现在哭会不会少挨一点骂? 我当然看得出他痛得连吼人的力气都没有。“你要我把他切成几块?” “嘎!” “小姐,你脑袋瓜子清干净了没,我是外科医生不是华佗再世好吗?”他只有两只手一颗头。 “你不会解毒?”医生那! “不会。”夜夙干脆一点的回答她。 “那你来干什么?” “送葬。”手术刀呢?该剖开她的脑袋亲自检查,明明是她十万火急的拨了电话,把他从开了一半刀的手术房给叫了出来,居然还反问他来做什么。 笨笨笨,连三笨,表兄弟的眼睛八成瞎了,爱上个笨n次方的笨女人。 “你说话好难听喔!不行就不行还废话一大堆。”害她以为他是十项全能的天才医生。 “不行!”这句话对男人的身体是一大侮辱,夜夙气得不想理她,免得跟她一样笨。 “那我找别人好了。”沙悦宝闭上眼睛冥唤众姐妹。 看她像呆子似的坐在地上,夜夙不免面上一阴地敲敲她脑袋,“你打算入定吗?” “好吵,你害我不能集中精神。”讨厌鬼,她羞点就接触到小雩的波长。 可是那个色女正忙着欣赏美男子没空理睬她。 “打电话不是更快。”救护车马上就到。 “唉?对喔!”法力不行就使用现代科技嘛!“呃,这个我…” “又怎么了?” “我忘了电话号码。” 啊——劈道雷吧!“一、一、九。” “不是啦!是…”沙悦宝念了一个新公司的名称。 “问查号台。”他快无力了。 “谢谢喔!” 不用,少笨一些就好。他苦闷地想着。 沙悦宝问明号码拨对公司,和对方只讲了一句“你快来”就挂断电话,让人又想抚被低泣。 “你刚和上帝通话呀?”谁晓得她是谁,人在何处?只有神知道。 她古怪的瞟瞟他,“不是,我姐妹。” “她比上帝厉害?” “没比过,不清楚。”女巫向来不和神界打交道。 “那你还…喔!我在作梦,大白天不会有鬼。”她…她到底从哪里来? “叫他闭嘴。” “夕梦,你来了。”沙悦宝高兴地跳起来抱住她。 “叫我来有什么事?” “锋他中了爱情灵葯。”她指着床上半昏迷的上官锋。 爱情灵葯?“芎芎?” “我问过了,芎芎说不是她。”一听到爱情葯,沙家的人第一直觉是沙芎芎,因为她是为了钱不计一切代价的人。 “为何不带他回家?” “我念错了…那个。”沙悦宝惭愧地咬咬唇瓣。 了解。 沙夕梦查看上官锋的情形,左手张开地放在他额上,由上而下巡了一回后,指尖泛出红光。 “他中了离心咒。” “会怎样?”听起来好像很严重。 “头痛欲裂、心腹绞错、永远不能亲近所爱之人,直到死亡。”沙夕梦淡然的解释。 “你会治吧?” “不会。”沙悦宝一听哭了出来。 “我去找越隽试试,不许哭。”倏地,沙夕梦已消失不见。 张口结舌的夜夙嗫嚅地比着空无一物的方向,“她是人是鬼?” “是女巫。” 轰地!之前消失的人儿不仅回来,还带了一位看起来“睿智”的女子回答他的话。 天呀!他快疯了。 “越隽,你快救救他,我好爱他的。”沙悦宝哭得抽抽搭搭的,眼泪鼻涕糊成一团。 沙越隽弹弹指头,沙悦宝脸上马上干干净净不留残物。 “乖,有我在,没事的。”一听到她的保证,沙悦宝笑着点点头。 “我召唤你,最古老的神在此被召唤,我召唤你,召唤最神秘的力量…魔鬼的眼看着你,倾听女巫的声音,受诅咒的人我命令你归还力量,我召唤你…”撤!一阵黑烟忽地由上官锋额首窜出,沙越隽食指一比,它即像话一般射向天际,顷刻,远处传来女巫呕血的哀嚎声。 “锋,你没事了,太好了、大好了。”沙悦宝高兴地抱住神智刚恢复清醒的上官锋,他看来已全然无病痛。 “他有事。” “嗄?” “他必须死。”(全本小说网) 最新全本:、、、、、、、、、、 第十章 是夜,月满星疏。\\www。qΒ5、c0m\ 一道玲珑的身影趁着夜色而来,愤怒的脸庞迸射阴狠之光,足音轻似夜行的猫,丝毫无声响地悄然潜进一座大宅里。 四周是寂静的风,凉飕飕的飘动蓝纱窗帘,几盏昏黄的美术灯微放着光亮。 推开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一管点滴挂在床头上方,床上隆起的人形有着微弱的鼻息,床沿趴伏一位看似哭累的美丽女子。 一切顺利得令来人露出阴笑,人之将死众叛亲离,保安人员疏懒地聚在会客室打牌作乐,要进入是何其容易。 可是不甘心哪!他应该不致如此早死,离心咒磨得是他的身心不是命,为何磁场抗体突生变故,不到两天他就陷入弥留状态,发出病危警讯震惊媒体?上一代的恩怨由下一代承受是天经地义,怪只怪他不该出生在上官家。 “虽然不想让你这么早断气,谁叫你的身体不济事,一点小小的咒术都对抗不了。”床上的人儿蜡白着脸,眼眶四周有深黑痕迹,显得饱受摧残的程度已届不堪负荷,枯瘪的双颊见其颧骨突出,后因缺水而紫硬。 他是待宰的羔羊,刽子手的阴影逼近,哀嚎声将是最美妙的献礼。 恶魔的心到底是否黑腥?掀开被,戴着皮质手套的食指抚摩着床上人儿的心脏地带,嗜血的狂热红了双瞳,如同夜魅索命,欲吮干每一滴流动的血。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本要让你受折磨不是痛快的死亡,可惜…死也要死在我手上,绝不允许你死于懦弱。”霎时,银色的刀像道疾雷,狠狠地穿透床上**,抽起时喷洒的血液是甘美的甜液,让恶意的唇角浮起一朵灿烂的满足,令人望之心寒。 探舌一舔刀锋上的鲜红,入口的美味…咦?这是…鸡血?森黯的黑眸一闪,愠色取代了得意,低声的咒骂充满恶毒言词,恨慰人心。 “我从没想到是你。”一道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待瞳孔熟悉了亮度,眼前出现两男两女的形体,失策了。 在灯光的照射下,他们看到了一位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心中的惊讶度不亚于来者。 “原来你是诈死引我现身,我太低估你了,儿子。” “彼此彼此,我名义上的母亲。”一切豁然开朗,源头在于她! “有人帮你解了咒?”看来是个法力高深的女巫。 傅兰沁回头一瞧,床上哪有什么死人,不过是只一刀毙命的白鸡,鲜血染红床铺。 好高明的幻术,难怪她会受骗。 “有施就有解,很抱歉没让你如愿,真是我的不孝。”上官锋搂着爱人笑着,眼底阴寒无比。 随即,他神色一惊的问:“为何要我的命?” “因为你不该出生!不该成为夜岚的儿子。”傅兰沁的双瞳射出深沉的恨。 “我不懂,你不是接纳了她的存在?”只差没正式过门。 “哈…说得真好听,谁说我是心甘情愿接纳她,为了大局着想,我不得不暂时伪装贤慧,你以为我的度量真有那么大。”她狂肆的一笑,不在乎揭露自己邪恶的一面。 有哪个女人甘于与人共夫,尤其是她千方百计才得来的男人,说什么她都要保有他,不计一切代价。 “你真可怕。”柔水无形,却杀人致死。 “我是可怕又如何,女巫的本性都是邪恶贪婪,至少我得到我要的。”傅兰沁一点也不后悔曾有的所作所为。 “你是女巫?”上官锋诧异地吸收这个令他震撼的消息。 傅兰沁凄凉一笑,“曾经。” “也就是你现在不是女巫,是受了报应吧!”不是每个女巫都邪恶贪婪。至少有个笨女巫什么也不会,就会敲诈他。 “住口,你不懂,我为了得到上官宏而重塑他的情感记忆,耗损了所有法力,甚至因透支的咒术伤了我的生殖能力,失去为他生女育儿的机会,不然岂有你的存在。” 上官锋惊讶极了,“你不仅骗他子宫难以受孕,连带三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也是假?” “胡说,我爱他,我爱他不只三十几年,早在他和夜岚相恋之前我就爱着他。”她爱他好深好深,不惜牺牲一身的法力。 那是五○年代,他们是私交甚笃的初中同学,然傅兰沁小小芳心早已初绽,誓要与他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做一对永世恩爱的夫妻。 可是上官宏一向视她只是能谈心的好妹妹,不曾有过男女之爱地给予相等对待,一直是她单方面默默付出。 直到升高二时转来一位活泼开朗的外校生,她的甜美清丽很快地吸引住内向沉稳的上官宏,两人展开一段长达五年的爱情长跑,这个闯入者的名字就叫“夜岚。” 原本甘于单恋的傅兰沁一听到他们两人要订婚的消息当场崩溃,自幼跟着外婆修练巫术的邪恶霎时觉醒,开始一连串的挽心行动。 她先是以魔法让夜岚陷入深度昏睡中,趁此机会对上官宏下爱情魔咒,一步步把他的心拉到身边,重新塑造两人相爱的假象而移爱至她身上,彻底地忘了原先的最爱。 但她的天分有限、所学的巫术也不到火候,因为求快心切未循正途,所以部分法力反扑而伤了自身,让她从此变成一个普通的女人。 “我的母亲和他原本是一对…”多骇人的事实,是这女人以巫术拆散了有情人。 “哼!他们的爱情根本不深,情之深足以破咒,我不过让他们提早分开而已。”傅兰沁为自私找籍口。 “你错了。”清清软软的女音介入两人的对话。 “你是谁?”傅兰沁眯起眼打量适才站在一边出声的沙越隽。 “现任女巫。” “是你解了他的咒?真是多事。”一个好管闲事的女巫。 “情到深处无怨尤,你以为他真的想不起那段刻骨铭心的爱吗?”无私的人还少见得很。 “什么意思?”傅兰沁很害怕听见心中的恐惧。 “夜岚是个法术高出你许多的魅巫,只是不小心让你施了咒而昏睡不起…”当夜岚清醒过来已是多年以后,发现深爱的男人移情别娶,她伤心地日日徘徊于两人昔日订情的海边,缅怀旧时恩爱的点点滴滴。 或许情缘不该绝,两人意外的相逢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上官宏迷惑不已,因此有了**关系。 久而久之,熟稔的爱恋逐渐浮现,上官宏竟几乎快想起两人曾有的山盟海誓。 “…是夜岚用自己的法力封闭他的记忆,她知道一旦他忆起两人间的情爱,一定会受不了打击,所以忍痛成全你和他,甘于做个第三者。” “为什么你会晓得这些?你根本小得不知巫为何物。”傅兰沁心口一阵惶惶然。 “魅巫为了爱而牺牲自己的伟大情操被记载于巫界的魔法书,稍用心的人都听过她的故事。” “我不相信她有那么善良,女巫都是自私自利的邪恶化身。”明明牺牲的是她,怎会是夜岚。 沙越隽幽幽的说:“你逼她喝下断魂草汁,可知她临死前仍为你着想吗?” “我母亲是她杀的?”他还得受多少刺激?上官锋内心激动地抱紧沙悦宝,此刻她是他唯一的支撑。 “别怀疑,你母亲是爱你的,她故意疏离你的用意是想保护你,甚至下咒要上官宏无法爱你。” “为什么?她未免爱得残忍。”什么样的母亲能狠得下心这么做? “她了解上官夫人的狠毒,你的存在是一根刺,若是不受重视,自然引不起别人加害,你有没有发觉一件事,在你十岁以前没有人追杀你,而在你母亲死后才有一连串的狙击。” 上官锋眼一厉,“这也是她主使的?”他瞪视着毫无悔意的傅兰沁。 “嗯!不过夜岚真是个叫人敬佩的母亲、她用当时腹中已有三个月大的婴儿下了死咒,保你一生平安,所以你虽大伤小伤不断却不曾致命。” “原来如此,我以为是我医术高明呢!”憋了许久的夜夙终于吐了一口气。 他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二十一世纪还有女巫的存在,简直是一大福音,有机会问她们收不收徒弟,他好练两招收服顽强的病患——上官锋。 “你的意思是,我母亲为了保护我才牺牲自己?”上官锋震惊不已地无法接受。 “你说得再多也没用,夜岚已死,我是绝对的胜利者。”志得意满的傅兰沁发出尖刻的笑声。 “不见得。”傅兰沁傲慢的一哼,“难道你想以巫法对付我?” “不,是让你诉衷情。”沙越隽指尖一挑,墙壁裂出一条缝。 在认出来者是傅兰沁那一刻,沙越隽即以眼神暗示沙夕梦去挖来在睡梦中的上官宏,两人隐身在墙后已有多时。 “宏…宏哥…”面上血色一失,傅兰沁竟觉无措。 “兰沁,你太令我痛心了,三十几年的夫妻生活还销毁不了你的恨。”事实的背后竟是如此的污秽龌龊。 傅兰沁眼眶一湿却流不出泪,把灵魂卖给恶魔的人是无泪的。 “抹去你的记忆却抹不去你对她的爱,每当午夜梦回,你口中喊的是岚儿不是我傅兰沁,你要我如何不怨!”那更是一种折磨,让她苦不堪言。 “梦呓中的话岂能当真。”这点他倒是不清楚,只知每回醒来就心痛不已,好像遗失了最心爱的东西。 “何必瞒我,你每个礼拜都和球友相约打球,其实是到夜岚的墓上祭拜。” “你跟踪我?”他原以为那是对夜岚的愧疚,原来是自己所不知道的眷恋。 “查出你的行踪并不难,我有朋友。”她意指秦可梅,圣石便是交易之一。 沙越隽笑笑的道:“泪巫已自顾不暇,她的法力已被我消除。” “你…”上官宏走到沙越隽面前。“请你恢复我的记忆。” “何必呢?相当伤心哦!”夜岚的美意该获得回报。 “我不想忘了心所爱恋的人。”他坚定的说。 “不——”傅兰沁冲过来要阻止,一道紫光由沙越隽指尖射出没入她眉心,她顿时委靡不振地失了焦点。 “我封闭她的心灵,以后她再也伤不了人。”类似行尸走肉。 “上官先生,闭上你的眼睛。”梵音似的咒语一起,淡淡的花香环伺着上官宏,几分钟后两行泪留下腮边。 他睁开眼,眸底的深情叫人动容,“孩子,爸爸对不起你。”还有他的爱。 不知为何,上官锋发现自己的眼角竟有了一滴泪。(全本小说网) 最新全本:、、、、、、、、、、 尾声:三生不幸 “哇、哇!好帅喔!长得真养眼,你瞧那肌肉多结实,马达式的翘臀一定很卖力,你们好幸福喔!”来人家家里拜码头也不懂得礼数,就算没带“伴手”也应该和颜悦色,一个个板起脸活像来讨债似的。/www。qΒ5.com// “小雩儿,收起你的口水。” “呜…越隽,你看冰山多无情,人家不过看看帅哥而已。”好补喔,以后她会常常有空去坐“抬。” “沙南雩——”沙夕梦警告的一叫。 吓!好冷,不愧是冰山级美女,“真是便宜了博儿和宝宝,踩到狗屎还能捡到黄金。”她是羡慕不心动,有免费的男色瞧就好。 沙越隽倒两杯咖啡给“客人。”“两位请用,就当自个家里别客气。” “我怎么没有热可可?”沙悦宝眼巴巴地看着沙星博喝着不知打哪弄来的可可。 “人家的男人买的。”沙南雩酸味的说。博儿好像又胖了。 “喔!”沙悦宝一听,马上用哀怨目光凝视上官锋,“锋,你都不疼我。” “一杯可可算什么,待会我叫人送一桶来。”他有点紧张地松松衣领。 自从和父亲谈开了以后,上官锋暂时搬回上官家,打算等结婚后再搬回正在整修的房子,新房总要有新房的样。 咒术实在相当厉害,从没想过父亲也有深情的一面,每天上墓园陪他母亲聊天,除除草、栽栽花,还会拨空关心他的感情生活。 不过父亲并未和傅兰沁离婚,因为她变得痴痴呆呆不讲话,今后将待在疗养院终老,为她所做的事赎罪;而母亲的墓碑已重新打造过,并刻上亡妻两字,底下是挚爱勿忘的夫题。 多年的隔阂一时间要跨越是有些难度,他正在学习爱自己的亲人,反正血缘天性是磨灭不了。 “哇!他说话的口气好帅喔!我可不可以要一张签名照?”好色有理,觊觎无罪。 “谁把这个花痴女拉走,吵死了!”脾气冲的沈劲说。 沙南雩笑眯眯地一挥小指头,“不成那!这是我家,酷哥。” 啧!脾气不好没关系,长相特优就好。 沈劲瞄瞄头顶,“博儿,把我头上的花移开。”一蔟圆仔花。 沙星博懒懒地一睨不理会,“很好看呀!相当衬你的气质。” “一品园的蛋糕。” “啊!你是我的亲亲爱人,我怎么舍得让你像花车呢!”手儿挥挥,花就不见了。 志气算什么,蛋糕才是她的第一生命。 “咳!你们奶奶还在午睡呀?”上官锋手心直冒汗,口吻不敢太强势。 “奶奶?”午睡! 她们的表情是在笑吧?而且很诡异。 “怎么了?”上官锋奇怪的问。 “莎宾娜奶奶不在。” “不在!”两个男人同时跃起一咆,狠狠地瞪着各自的女人,上官锋向沈劲使使眼神,语气轻柔地问着沙悦宝。 “好奇怪,奶奶怎么不在家呢?” 沙悦宝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好笨喔!我和博儿费了好大的劲才哄奶奶出国玩…” “宝宝——”沙星博干笑地抱起她的饼干准备开溜。 “我没说错呀!你还叫奶奶尽量玩,尽量的刷卡,帐单由我们家的笨男人付。”沙悦宝一副没心机的道。 “笨笨笨,你这个大笨蛋,真给你害死了。”有这种姐妹真是三生不幸。 “笨女巫——” “小胖猪——” 两个特地来提亲的男人简直黑透了脸,一个无奈的低吼,一个愤怒的狂咆,而满室女子发出悦耳的轻笑声,在女巫之家响起。 (大结局)(全本小说网)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