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通假字》 前传第一章失落的记忆 我的记忆是从一片火海里的刀光剑影中开始的。 直到今天,我依然努力回忆过去,但所能记起的,都是从那一刻以后的事情,之前完全是一片空白,绝对的空白!仿佛我一出生就是在那片火海刀光,人生一开始面对的就是那个修罗场。 我一睁开眼,周围的空间充满了火红色,混杂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 一把低沉磁性的声音在遥远的边际传来。 “找到目标了吗?” “”“继续找,杀光这里的人。” 周围血腥味很重,那是要死很多人才能造成的效果。如此嘈杂不堪的环境,我竟能听到他说话,而且只能听到他说话 我对那声音似乎有着天生的仇恨,直到今天,我还常在午夜梦回为这股莫名的仇恨而惊醒过来。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前不远处,坐着一对男女,正用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急促的交谈着。 我为什么会听不懂他们的话,却能听懂那把声音?潜意识中升起了一阵冰凉,莫名的恐慌狂涌而至,一些东西似乎要在脑海某个阴暗角落里倒转回来,头开始剧痛,周围一切变得朦胧,杂乱艳丽的画面从我眼前飞速闪过,当我感觉脑袋似乎已经裂开时,才昏迷了过去 当我再次睁眼,周围已经变成了另一个地方,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窗外隐隐透进丝丝绿意。 另一对男女出现在眼前,也就是我后来的义父义母。他们长得异常动人,虽然今天,我可以找到更好的形容词去形容他们,但我还是更喜欢当时对他们的第一感觉动人! 无奈在那时,他们说的话,我依然是一句都听不懂。 在他们的耐心沟通下,没用多久时间,我便可以和他们作简单的交流。或许正如他们后来所说,我具备着惊人的语言天分,又过了一段时间后,我竟掌握了这种语言,不过也代表着我一段苦难岁月的开始。 由可以进行交流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不断的追问着我所知道的事情。抱歉的是,我能想起的事都是从那个修罗场醒来的那一刻以后的。 当他们确定我是患上了一种叫“失忆”的病症时,便开始用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法子来帮助我恢复记忆 这段难忘的岁月里,每天都要喝很多动物脑部精髓熬出来的汤,义父说这是根据某位专家研究得出的方法,叫“以形补形”我觉得很对不起本来快活的住这座深山上的动物们,因为他们的脑袋对我毫无帮助,却为此无辜的送掉了小命。 到了后来,我终于忍不住问义父:“这方法到底成功过吗?” 他的回答是:“勇敢的尝试是成功的先决条件!” 于是我也猜到了研究出这种方法的专家是谁。 他们还同时采用“偷袭敲击法”来加快恢复我的记忆,那是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若不是我脑袋结构尚算稳固,可能早就在我最不经意的时候被敲破了。他们选择的时机都是在我睡觉的时候、一副和蔼可亲一起吃着饭的时候、最畅快洗澡的时候、甚至是正在方便的时候,给予我头部狠命一击,然后是一脸惊喜与期待的看着我,可是很遗憾,每次都叫他们失望了。 当时最令我痛心的是这方法竟是貌似很疼爱我的义母想出来的,但她正义凛然的解释道,这是传说中一种恢复记忆的方法,异常有效。突然的猛击,会令失忆病人就在一刹那重新恢复记忆。难道你想当一辈子的病人?似乎为我好,我也不好再怪她什么了。 在这段时间里,义父还曾神秘兮兮的带我来到悬崖边缘眺望壮丽无涯的风景,当我正津津有味的听他笑傲群山,正解说为什么“嵩山峻岭其实是大自然思考时的皱纹”时,突然一把就将我推下了悬崖,在我无尽惊恐惨叫中,掉到一半时,我的身体就突然停在了下沉,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我,才发现腰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系上了一条不知名物质做成的绳子。 然后抬头就看见了义父热情的微笑和欢愉的招手,大骂他无良时,他却严肃的告诉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因为人在死前,一生所为将一一再现眼前,称之为”回光返照“,不过,咳,很遗憾这种好事没发生在你身上罢了。” 最后,义母还用了一种对魔力耗费极巨的,叫什么“无尽圣灵”的终极魔法施加在我身上,据说这种魔法可以令垂死的病人立刻生龙活虎、赤手空拳也能打死一只狮子,但我不是垂死的病人,所以在魔法后,我依旧在失忆。 “无尽圣灵”的施加令他们在我身上,又有了新的发现我身体竟天然对魔法就有抗体,魔法在我身上起不到丝毫作用,这个现象令他们震惊不已,因为就算是非常人顶多也是能对一些低级魔法有着天然抗体,对这种终极类魔法有抗体简直是匪尔所思! 于是此后几天,义母为了求证这个想法其实是错误的,几乎炸平了半座山,她最得意的魔法一一在我身上得到了最充分的施展,开始她还怕伤着我,只是些低级的攻击魔法,但看着我丝毫无损并天真无邪的看着她时,她的胆量便逐渐升级,魔法使用级别越来越高。 可是只苦了周围的花花草草,我依然是完好无缺的站着,连脸上的表情也几乎没变过。令以魔法为骄傲的义母施展完“连环火球”后竟然就立在山头失态狂笑。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的义父,不失时机的提议用终极黑暗魔法“第八日审判” 来试试时,令处于半疯狂状态的义母一下子清醒过来,嫣然一笑:“萧天,我想在这里住下去,你没看过想一开眼界也要成熟点。” 当然还有很多别的五花八门、怪诞离奇而他们又认为绝对有效的方法,不过都一一失败后,他们只好无奈的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个大概在14岁因为某种非常特殊的原因而永久失忆的怪孩子。 但我自己内心深处却暗暗有一把声音告诉自己,终有一天,我会复原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获得了他们的认同和欣赏,于是此时无依无靠的我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们的儿子,这个世界也因为我而多了一对不称职的父母。 同时他们将我定名“星月”义父姓风,我的全名是风星月! 我们住在一座陡峭如削、险峻雄奇的高峰中,四周风景秀丽,视野极其开阔。在我们屋子后面有一亩小菜地,虽然种出来的东西实在不怎么样,但父母每天都有一段时间乐在其中的劳动着,在山峰的东面可以看到远处光秃秃的平原上有一段凹凸不平的城墙,我总能感到那段城墙蕴涵着一段浑厚的意念。 于是好奇的跑去问义母,她告诉我那是代表着已被遗忘的岁月里的一个文明遗迹,古书里称它作“长城”我们所能看到的是仅存的一小段,在那段非常久远的岁月中,它曾绵绵千里,壮丽非凡,代表着一个帝国的辉煌我不禁心驰神往时,义母以毫无教育下一代要谦虚的语气补充:“你问别人肯定不知道,幸好咨询的对象是我,哈哈”义父义母皆知识渊博、谈吐不凡,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随着我慢慢长大,才渐渐的了解到他们的来历和与我有关的一些事情。 义母,白华雨,出身于一个由这片陆地五大历史古国联合出资创办,现已超过千年历史的“银色图书馆”里面主要研究的课题是“迷失的文明”、“远古文化”后来逐渐增加“精神力量”、“金属衍变”、“最有效的物理攻击”等等课题,现在五大公国早已人事已非,银色图书馆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解决了经费问题,到了今天反成为了超然于整个大地的神圣科研之地。义母本来已被钦定为下一任的馆长的,但生命的一次偶然她遇见了义父 义父,风萧天,当代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他本是大陆另一块拥有“圣地” 称号“诸神部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但与义母那次生命的偶遇,一段回肠荡气的爱情令两大圣地少了两个未来新主人。 他们抛弃各自身份后,利用易容术周游着世界,游历出许多动人的故事。 多年后的一天,当他们来到“诸神部落”附近的山头,风萧天缅怀往事,看着山下的部落感触万千时,善解人意的白华雨便提出在此小住几天,于是他们就在离部落远远的一座高山中结庐而居。 直到一天夜晚,两人在熟睡中同时被惊醒,对望一下后,都发现了对方眼中恐疑之意,不远处有一股惊人的杀意正凝聚在一起,并越来越强,直有冲天而起之势。 要知道一个人要培养出杀意不战而屈人于脚下的气势,不但需要过人的天分与心理修为,还需要身经百战后才能打造出来的,拥有像这样惊人的杀意者,这个世界本就不多,但今晚一下出现了一群拥有这种杀意的人,还凝聚成一股力量,似乎还营造出一种阵势来,叫人如何不惊恐。 他们忙奔到高点俯视,才发现,占地几百里的诸神部落已经处处火光,一束束“七彩烟花”从部落各处冲天而起,五百年没用过的“七彩烟花”竟然在今晚发射了! 诸神部落里,一般危机发生时,会用的是“三色烟花”来通知族人,较严重的也只用“五色烟花”一旦发射出“七彩烟花”那就意味着部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灭门危机,任何族人见七彩必须立刻回族同渡难关,并同时发射自己身上的“六彩”通知更多更远的族人。 风萧天虽然已是“部落”的一个叛徒,但他依然毫不犹豫从身上掏出身上传了几代都没用过,用魔法封印保存的“六彩”激射上天,同时夜空触目之处皆是灿烂无比的烟花,一时间星空壮丽无比。 风萧天急拉白华雨的手直奔回部落,他急于了解发生什么事情,进入了一个仅有几个部落高层才知道的秘道,他们很快就直达村长家。一开秘道门首先感觉到的是周围袭体而至的杀意,和那扑面而来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然后才看到了现任村长他的师弟约翰。卡拉。 约翰感到秘道打开,转身见是风萧天,并无太大惊讶,象早知道是他般,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了微笑,平静道:“大师兄,你回来了。” 两人举目环顾,以村长家为中心布下小范围的“繁星图”没被破进来之外,其余目光所到处都是刺眼的红色,鲜血、火光充斥着每一个视觉空间。 风萧天最后才将目光锁定在现任村长身上:“约翰,你受了重伤啊,” 风萧天眉头不禁紧皱了起来“对方是谁?来了多少人?”他很清楚约翰的武功,乃当世有数的强者,加上族内的长老和众高手,一定是非常棘手的强敌入侵才能造成现今的败果。 “不知道对手是谁?没有统一的服饰,一百人左右,每个都是绝世高手,拥有恐怖实效的战斗力!但与我们的情报网所熟悉的当世强者对比,他们每张脸都是陌生的,”约翰似乎陷入一片沉思中,叹了一口气“部落一开始就被人家潜入放火而浑然不知,人家放完火还能重新凝聚在一起,并以一种奇怪的阵形冲击我们。 我们以百倍于敌方的人数竟处于被动中,节节败退,我更是刚开始就被对方主力联手重创,被迫退回这里指挥战斗。“ 风萧天夫妇不禁听得身躯微震,脸色大变,要知道诸神部落里由老人到小孩几乎每个人都习武,就算刚开始被人放火失了先机,但以万多人对百来人依然节节败退,对方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大陆里更有个关于“诸神部落”很出名的小传闻,就是一个著名佣兵团团长在一次决斗中惨败给一个神秘对手,多年后,才知道那个神秘对手只是诸神部落里的一个农夫。 白华雨压下心内的震动,问:“他们进攻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村长约翰默契的没有问义母是谁,叹了一口气,道:“小燕,你来说吧。” 一直没吭声坐在窗旁,约翰的妻子以医术闻名当世的小燕将指挥旗号放下,也叹了口气,回头道:“我们的敌对势力很少,而且他们的实力也不够强,这次的进攻估计是和三天前一件奇事有关的。 三天前,一位伤重至神灵也难治愈的大汉来到部落前,手持部落最高精神象征“九彩龙纹”来到这里后,只交下了一句‘请保住这孩子’,就撒手而去。我检查他伤势的时候才发现他竟带着这么严重的内外伤,多重魔法诅咒,连续赶了多天的路程来到这里的。按常理,那个人其实六天前就已经死了“ “这个就是他带来的孩子!”白小燕指了指就摆在大厅一侧的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孩子。 两人早就发现床上有人,只不过没想到来历竟如此惊人“九色龙纹”乃诸神部落至高无上的感恩之符,只有对本部落有过天大的恩典诸神才赠予一枚,可任命部落做任何事情,而最近发出去的那枚已经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一向冷静沉稳的约翰再次人性化的长叹一口气“这孩子似受过重创,因为他一直昏迷不醒,连小燕检查了几次,都查不出他受过什么伤,”他顿了一顿,似乎在压制内心的一些波动,续道“而且以我的观人之道,此人是至尊的帝王之相!” 风萧天立时色变,他唯一觉得不如也是唯一服这个师弟的地方就是他那惊人的相人之道,每每十不离**。 约翰续道:“九彩龙纹一出,诸神莫敢不从!既然有人拿着九彩龙纹来要求诸神部落保护这孩子,我们就算只剩一人,都要保他周全!”约翰深深的注视着风萧天“但按现在的情形发展下去,要保住他维护诸神对九彩龙纹的千年承诺,大师兄带他从秘道逃离这险境是的最好办法!” 约翰从头到尾一句都不提风萧天当年叛出诸神部落的事情,现在却奇峰突起以同门身份来提这样一个的要求,他眼睛紧紧的盯着风萧天的每一个反应。 风萧天与白华雨对望一眼后,沉吟道:“约翰,你与贤内可以带孩子从秘道离开,我和” 约翰毅然挥手打断:“身为村长,我有义务坚守到最后,大师兄请你体谅约翰!” 外面阵阵巨响传来,敌方已破了障眼法,发现村长的屋子,用强大的武力开始强行破坏“繁星图”的结界了,约翰沉声低喝:“大师兄,动作要快!请勿效仿小妇人的惺惺态!” 义父一咬牙,恨声道:“华雨,我们走。”他迅速背起那孩子,跑往密道,最后回头深深的与约翰对望了一眼,他和约翰童年间的往事、青年时一起的苦练、到长大了争夺村长继承权的往事闪电般掠过心头,多年情、千言万语尽在目光一触中。 第二章夕之话 风萧天说到这里,似乎陷入了一份浓烈的情感中,冷竣的脸也温柔了许多,良久、良久不发一言。 他突然又象想起什么瞪向我:“喂!小家伙,你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不问我接下来又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你老子说得不够生动吗?” 我平静的看着他,笑了:“象爹这么冷酷的动物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我想看久一点啊。” 义父不怒反笑:“哈哈,小星月,真过分啊!竟这样说你向来就仁爱无比的老爸!唉,不过,人与人之间感情的确是很有味道的,你总有一天也会体会到的。” 我终于忍不住试探:“爹,你说那个孩子应该就是我吧?” “对!” “那么星月真有帝王相吗?” 义父递给我一面光滑的铜镜“恩,你自己先照一照。” 我接过镜子,看到了一张异常清秀的孩子脸,稍稍苍白的肤色中带着一点天生惹人怜爱的病态。 义父用抚摩完身边一头不知名动物的手又抚在我的头上,一脸慈爱道:“你觉得自己有吗?” “一点也没有。”我回答得很干脆。 “那就对了,不用理会别人的胡说的,再说皇帝、国王之类,都不是个好职业啊,王者之路很不好走,付出很多,舍弃很多,牺牲很多,得到的却很少很少”义父的脸此刻变得异常的严肃,慢慢的喝下一口茶。 “爹,你不会是在妒忌别人说我有帝王相吧?”我一脸疑惑道。 风萧天差点把嘴里刚喝进去的茶给喷出来:“去你的!老子为你尽心尽力,却换来你这逆子如此恶评!可知道老子当天为了你,走了多么艰难的一程啊”当天,风萧天和白华雨带我从秘道里逃出后,便马不停蹄的往东方赶去,所到之处听得最多的就是已经震动了整个大地的消息人类的圣地之一诸神部落惨遭灭门。 两人在一片灰暗的心情下,带着依然昏迷不醒的我,继续往东方赶了好几天路。 终于,那群强大无匹的敌人追上来了,不过所幸的是他们已经分散开,都是以五个人一组为追踪小队,胜敌虽然困难,但是在义父义母天衣无缝的武力和魔法配合下,逃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双方这样打打逃逃多天,打着消耗战,两人都受了不轻不重的一些伤,白华雨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无论布下多高明的疑阵引敌,对方虽然不能知道我方准确位置,但总能第一时间追上正确的方向。 两人终于找到一个喘息的机会,检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们本人肯定无疑点可言,那么目标人物的我马上被作全身检查,最后疑点锁定在我颈上那条用类似用最昂贵的超白金物质精工打造的二十四星的项链上,以他们的见识之广,都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二十四星符号。 但此饰物很有可能就是祸害的根源,为了证实他们的怀疑,风萧天就在附近的村镇找了一具身型和我有七八分象的男尸,将他面孔捣烂后,带上我的项链,然后就抛在荒野上,果然一路平安的远遁到了此地。 我不禁有点疑惑的问道:“这么恰好有一具身型和我相像男孩死在附近吗?” 义父脸色立时变得有些不自然,似是自言自语道“唉,其实华雨也不赞成那样做的,,算了,你还小,等你长大,我们再讨论这事吧!” 那时年幼的我隐隐能勾画出他们为了保住我,就在附近村镇杀了一个身型和我相象的无辜男孩的残忍画面。 我为了这件事还专门跑去问义母,义母平静道:“星月,其实以你的智慧早就猜到真相了,为什么一定要从我口中将这个事实说出来呢?” 她看着我默然不语,苦笑道:“其实我当时认为把项链埋到地下就可以了,但你爹坚持一定要制造出一种我们顶不住压力,残忍将你杀死于荒野,才方便未来逃亡之路。” 那一刻,我看到了义母眼内疚无奈的神情一闪即逝。 我忍不住问道:“爹那时随意杀害无辜,不为自己所为感到痛心吗?” 义母平静的微笑道:“善良的孩子啊!当时要他把这么贵重的二十四星项链挂在死人颈上时,我简直可以感觉到他的心在抽噎啊!”“普通人写错字叫错别字,大人物写错的字叫通假字;普通人为了自己而累死千万人的行为叫丧尽天良,大人物为了自己而累死千万人的行为叫顾全大局。”当我问义父正确与错误的概念时,他是这样向我解释的。 “占优势的一方手中拥有的理念称之为正义,其余的都是邪恶!举例说明,一个国家进行内战,最后a方战胜b方,那么a方在该国的理念就是正义,a方在内战中杀害过无数同胞的行为都会被冠以为民除害、替天行道等褒义词,b方所有死去的人也会得到死有余辜、死不足惜等贬义词,是邪恶的根源,反之亦然。”母亲是这样教育我区分正义和邪恶的。 我就是熏陶在这样的理念下长大的,吸收着他们各种各样的奇怪观点,也终于明白他们当年为什么可以抛弃一切远走高飞,因为只有怪物才懂得欣赏怪物啊!不过用他们的话说是,天才的相遇,迸发出了传诵千古的火花。 义父酷爱收集各种各样的小饰物,据他所说,当今世上最珍贵的饰物,他手上起码持有三分之一,他曾为了收集一条珍贵的项链而差点送命,因为那条项链本来是挂在华沙公国皇后的颈上,他对小饰物的珍爱由此可见一斑。 母亲喜欢饲养各式各样的动物,但千万不要误会这种行为就可以代表她是个有爱心的人,她把这些动物饲养起来完全是因为她要从事各种各样的实验必须的实验体。经常有动物被弄得半死不活,我于心不忍就偷偷去帮它们治疗,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发现自己拥有了圣力。 母亲开始很奇怪不会任何魔法的我,怎么能这么快就治好这些动物,后来才察觉我竟拥有传说中天然可以对生物体进行治疗的圣力!圣力与魔法在非常遥远的岁月里是其实一对双生子,不过因为圣力学习的过程和难度过高,而且对天分还有着苛刻的要求,但使用起来只相当于高级回复系魔法(后来我知道母亲认为圣力仅相当于高级回复系魔法的认识其实是错误的),所以圣力渐渐就变成了失传了一门学科。 母亲发现这个神奇现象后,第一时间就以科学家身份去探讨圣力运用的真相“星月乖,告诉妈妈,你怎么会使用圣力的,就是你刚才治疗那只小兔子的方法啊?” “哦,摸摸它,想它好起来,那它就好了。” “不用念什么咒语之类的吗?”白华雨惊奇的看着我又治好了一只小猴子。 “集中精神就可以做到!妈妈你也来试试啊哈哈,妈妈好笨,不会哦。” “不能学习任何魔法的人竟拥有传说中的圣力,是奇迹还是异数呢”义母最后是这样喃喃自语作为结尾的。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治好的动物,不久就作为新的实验体,我就放弃了用圣力去治疗它们,浪费精神又不能改变它们的命运,我不作徒劳无功的伪善者。 义父将他生平所学毫不吝啬的倾囊相授,我学习的速度也非常的惊人,几乎一学就会,而且经常能创新和修正很多招式中的漏洞,他对我的天分感到十分高兴,大声夸我是“天下第二武学奇才”我不会笨到去问他“谁才是第一”的问题,因为对于他,答案太明显了。 我不能使用任何魔法,就如同对魔法有着天然抗体那样,义母对此亦很坦然,只是有空就教育我很多远古时代的很多知识和魔法使用的原理,元素变化的应用等等五花八门的东西。 我们屋子周围布有类似“繁星图”的结界,将自己隐藏在群山中,没有丰富的元素知识和正确的途径休想出入,我闷得厉害时想出去走走,都要他们携带着。 一次想自己走出去散散心,问义父途径,他说:“人,还是要靠自己的”问义母,她回答:“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但不久后,我就运用自己学到的基础元素知识,竟破解了这个深奥的魔法阵,来到思慕已久的长城时,母亲却在家里感动的哭了起来:“我培养了一个不能运用魔法的元素天才,还能有比我更出色的导师吗?”义父轻轻拍拍她肩膀,安慰着“有的,亲爱的,他就站在你的面前。” 每次我到长城都会呆很长一段时间,总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这段破旧的城墙里吸引着我,每次都能在这里忘我的静坐良久,我的精神力量就是从那时开始作了最浑厚的原始积累。 父母经常会失踪一段时间,有时是几天,长的是三个月,当我渐渐长大,这种失踪频率就越来越频繁了,我也在这段岁月里学会如何一个人生活,不过这段美好山野日子终于在17岁那年结束,他们的一个决定开始了我人生的另一个新的篇章。 他们出奇的凝重,收起了一向懒洋洋的微笑,我也暗暗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平常了。 我们坐在屋子外面,夕阳映红了大半个傍晚的天空,义父先与白华雨对望一眼,然后深深的看着我道:“小星月啊,你也知道自己的来历和我们很多事情的。我们也从来没有打算隐瞒你什么,在这几年来,我们为了你的身世和诸神部落的灭门之迷作了数之不尽的工作,走访了很多先知,委托了许多情报机构,动用了大量的人际关系,花了大把大把的金钱和耗费了极其巨大的精力” 我看着慷慨陈词的义父,可脑海首先浮现的是他每次回来都带着许多珍贵的饰物,然后一个人锁在门内,将那些饰物逐件拿出来把玩,一脸自我陶醉的画面来,眼里不禁露出一丝疑惑。 “喂!小星月,你是用什么眼神看着我啊?” “”“哦,你说那些小玩意这事嘛,那些是附带品呀,我可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别把老爸想成是那种到处收集饰物的变态狂。”风萧天脸上挂的正是被人看穿真相的表情。 义母干咳一声,打断义父,向我微笑道:“除了我们这个大陆,对这个世界另外几个大陆我们都建立起了情报网,作出大量的调查,到目前为止结果还是叫人非常失望,根本没有关于你的任何资料,连当天攻打‘诸神部落’的那群家伙也是同样的没有任何相关讯息。” 义父苦笑:“我们合作的多个情报网都是最精英级的,可谓无孔不进啊,连当天住在部落附近,见过一面送你到部落那名汉子的农夫,他家里面养的一只猫何时难产过都有分析调查报告。” 我不禁问道:“当天送我到部落那位朋友不是持有九彩龙纹的吗?我想诸神部落一共没送出多少枚吧?” 义父有点负气道:“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们岂会放弃呢,部落前后共发过七枚九彩龙纹,在此之前收回了五枚,只有两颗没有回收。他们的来历分别是 八百年前,因为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部落遭到过去一个王朝火焰鸟大军突袭!眼看部落就被攻陷时,烈风谷谷主亲自率兵来救援,及时赶到配合守军将火焰鸟击败,部落感其大恩,赠予风之谷一枚九彩龙纹,但六百年前,风之谷发生一场大火,那枚九彩龙纹也在那时开始不知所踪。 五百年前,部落突发瘟疫,近半族人因此病倒,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瘟疫,据说连当代神医都束手无策,有小部分族人更开始恶化频邻死亡边缘,而且更多的人在被传染中,一位奇人来到部落,仅花半个月时间,就将所有瘟疫病人治好,挽救了部落于死亡边缘,诸神部落事后感其大德赠予九彩龙纹。 我们曾对此人作过深入调查,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此神医的任何资料和相关人群,他的情况和你很接近就是好像从石头里爆出来的。他比你更怪异,因为按他这么高明的医术,理该很出名才对,但他就象是上天派下来帮助部落的使者,出现一次后就不再现身了。“义父看出我有话要说,停顿了一下。 “会不会是他自己布下了瘟疫,然后故作好人的来帮你们治疗,从而使诸神部落欠他一份人情呢。”我发表自己的看法。 “哇塞,小星月,你才多大啊?怎么想东西想得这么复杂这么肮脏啊!”义父大力的拍打着我的背脊。 “不过这种可能性比较小就是了,因为可以制造一种当世无人可治的病毒,又掌握着解除这种病毒的方法,等于手中握着一件非常恐怖的生化武器,没理由只干一票就消失吧,对吗?”义父似笑非笑,似讽刺更似赞赏的看着我。 义母轻叹道:“这些都不是关键了,因为我们对此根本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现在必须另寻途径,按照古书所说,在我们人类从未到达的那片广阔海域里,还有一片大陆的,西方沿海的‘末日彩虹’帝国现组织第七次探索那片神秘大陆的冒险团,正诚征冒险精英。“ 我隐隐猜到发生什么事,雀跃的神情跳上了我的脸庞。 义父沉声道:“别这么兴奋,星月,你只猜对了一半,我们的确准备参加这个冒险团,但没打算带你去,我们会暂时将你带到西方,托付给一个可信赖的人,明天就出发。” “为什么呢?起码要给个合理解释我吧!”我不满的抗议着。 “先说让你觉得舒服点的理由吧,末日彩虹的前六次冒险团无一生还,那个可能存在的大陆周边海域,上一次航队最后的传达回来通过水镜术所看到的景象非常诡异,根据末日彩虹的描述,我初步判断那是一种对人体极度有害的综合元素,而且在周边有着在远古称之为磁场的深厚结界,对船上的先进仪器都有不良影响,水镜术就是在那里被中断的。 航海家们将那个巨大海域称为‘魔鬼区域’,无人可以接近,也没有人知道那片磁场后面是什么,因为知道的人都没有再回来。所以这次远行非常的危险,我们不想你受到你任何伤害!“义母微笑着。 “我不怕危险!这个理由不充分!”我昂起头,握紧了拳头。 义父嘿嘿两声,露出了他的招牌微笑道:“那么给个让你不爽的理由吧,小星月,你这么菜,一起冒险会拖累我们的呀,遇到重大危险时,我们可不想因为特别照顾你而没命啊!”“用不着这么坦白吧,人家可是有自尊的。”我苦笑着。“可是为了这么飘渺的希望却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喂,你们不能就这样抛弃呀!” 风萧天平静道:“我们一生都在追求‘未知性’,只有一无所知的未来,才充满趣味,去探索那片海域里可能存在的大陆,感受那份刺激,其实也是我们的重要目标之一。当然我更希望能到那里找到有关你身世和诸神部落灭门的真相。” 义母轻声道:“星月,别用这么让人心痛的眼神看着我们嘛,我们同样的舍不得你,但人生是要有原则的走下去的,诸神部落灭门之迷这件事,这几年来一直都压得我们喘不过气,现在你已长大了,也是我们该出发的时候了,而且我们又不是一去不返,一回来就去接你的。” “那你们会去多久呢?”我感到自己的心在不停的下沉着。 “少则一两年,多则,嘿嘿!”义父向我苦笑道。 有记忆以来最亲近的两个人,虽然他们经常诸多不是,但突然同时要离我而去,而且还有可能一去不返,自悲自怜的情绪狂涌上心头,我鼻子一酸,苦忍着昂起头,看着天空迷茫一片的晚霞。义父还想再安慰我几句,义母轻轻一拉他的衫角,两人静静的退回屋内。 我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屋外,许多压抑已久的情绪浮上心头,伤感着即将成为弃儿这个事实,痛恨着这个世界对我的不公平,旋即又想到他们的难处,稍感释然时,难明的压抑与失落又再上心头,鼻子酸得快烂掉了,但却有某种力量让我苦忍着快要掉出的泪水。不知何时已经繁星满天,我的头部一阵晕旋,冰冷无比的感觉对我突然袭来,某些东西似乎又要倒转回来,杂乱多彩的画面闪电般冲我正面而来,我惨呼一声,昏迷了过去。 第三章遗失的风笛 我感到全身一阵虚脱,灵魂似乎要脱体而去,冰冷的感觉越来越浓,身体仿佛正无限的下沉着。这时身体突然有一股浑厚的热力在我背脊灌输到我全身,渐渐将身体的冰冷一点点的驱散,我就象一片冰封的大地遇上了猛烈的太阳,舒畅非常,感觉才慢慢模糊,进入一阵无意识的状态中。 当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母亲背对着我,坐在床前的桌边,似是很休闲的品着茶,感觉到我已醒来,也没回头“桌上有饭菜,昏迷了这么久,饿就先吃点东西吧!” 我晃了晃那个沉重的脑袋“爹呢?” 她依然没有回头:“他说没眼看你这个走火入魔的小傻瓜,午睡去了。恩,我也没眼看你,你爹叮嘱过你多少次了,情绪过分激动时别强行催动内力。” 我正想骂爹无良,竟可以安然去午睡。猛然想起了我昏迷时,一直在背后支持着我的那股温暖的力量,啊,他为了救我出险境,耗费了大量的元气,现在正在调养啊!想到这里,我立刻冲出房门,奔向他那个屋子,想起我的任性和义父的无私,他将练武人宝贵的真气毫不吝啬的输入我体内来保住我那小命啊,眼泪差点就掉出来了。 来到他屋前,我不禁放轻脚步,恐妨惊搅了义父的休息。或许他正在静坐着来尽量恢复他那大量耗费的真气吧,一时阵阵心痛。 透过窗户,看到了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一幕,义父正在一脸陶醉的坐在书桌前,把玩着他收集回来的小饰物,嘴里还哼着小调(#$%^&*) 一股莫名的暖流却在这奇异的画面中涌上了心田。 第二天,我们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加义父一个箱子的名贵饰物,母亲一盒研究心得,便出门西行。临行,母亲又为我们屋子的结界再加了一阵守护,笑称将来就回来这里养老,才踏上了西行之路 一路走来,不禁令我这“乡下孩子”大开眼界,特别路过第一个中型城镇时,见到了太多太多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离别忧郁的心情也暂时的搁到一边,嘴里也开始说个不停问个不停。 “妈,这个地方可真繁华啊。”义父喜欢我叫他爹,但义母一直强调称呼她作“妈妈”她解释这是因为银色图书馆与诸神部落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 “呵,是吗?”母亲随口敷衍着。 “噫,那边很多人围住那个白衣人啊,他是在唱歌还是说话啊,好怪的调调,手里拿着那个古怪东西又是什么呀?”我活脱脱一个乡下佬。 “那是吟游诗人,手里拿的是竖琴。”义母看了看那人。 “恩,怎么有人还往他面前的盒子扔钱啊?” 义父为我解释:“吟游诗人其实就是乞丐的一种。”他用手指指站在那个吟游诗人不远处蹲着的一个乞丐,只见那乞丐的碗里也是同样的有人在扔钱。“我们所看到这种低级的吟游诗人就是一种的低级乞丐。” “哦,吟游诗人也分高级、低级吗?”我问。 “对,高级点的吟游诗人是坐在酒馆里、大人物的家里行乞的,不过还是乞丐,顶多是高级乞丐。”义父用肯定的语气告诉我。 义母微笑对我说:“别听你爹胡说,吟游诗人同样有很出色的人,有些佼佼者更是被各个王国争相邀请做该国的宫廷诗人。” 我“哦”一声还没完。 义父已在一旁补充:“那些是顶级乞丐,不过,还是乞丐。” 义父的高声引起近处从一座旅馆内走出来的几个大汉的侧目,我立刻轻声问:“义父,他们又是些什么人啊,看样子好象很凶啊。” 义父正眼都不看他们,继续保持着高昂的声调:“他们是些低级冒险者组成的冒险团,看他们的服饰和所用的武器就知道了。” 那个几个大汉脸色一变,凶神恶煞向我们围过来,义父终于低声说:“原来还是些没有眼光和勇敢的低级冒险者。”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义父与人动手,可是因为双方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结果只能为城镇里的医馆添了几单额外的生意。 我们又走了几天,来到了西行以来第一个大城市,雨露之国的首都遗失的风笛,在当代有着音乐故乡的文化古都。 进入遗失的风笛后,我才知道过去几天我一直在侮辱着繁华这个词。 城楼内侧挂着硕大无比的挂钟,干净宽敞的街道,街道两旁林立着漂亮而各有特色的房子,更有一部分建筑还做成乐器、音符形状,有些民居在屋子稍突出的阳台上还种着各式叫不上名字的美丽花草。每路过酒馆、店铺,都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悠扬音乐,身边几乎每个路人的衣着都是那么的典雅,这座美丽的古城处处散发着浪漫美,实在令我首次目睹名城的乡下人大开眼界。 我正陶醉于这个迷人都市的深厚文化底蕴时,两骑快马由身边擦过。同声高喝:“公主殿下回宫,请各位稍作回避,谢谢合作!” 骑士迅速远去,路人也纷纷退进两旁的酒馆、店铺里。我们并没有节外生枝,很合作的退到一个布店的门口,一队骑兵已经从远处缓缓驰来,后面是一辆由三匹白马拉着的豪华马车,马车周围蒙上了厚厚的黑纱。马车后还跟着一队骑兵。 我运足内力也仅能看到黑纱内隐约是一个身形苗条的女子,旁边的义父似乎是隔着黑纱看到了什么,浑身轻颤“哇塞,太美了!” 我不禁好笑:“爹都一把年纪,你的结发妻就站在你旁边哦。” 义母毫不动气,微笑道:“你爹赞美的恐怕是另一样东西吧。” 风萧天已露出了他招牌的邪恶微笑,似乎他看到的某样东西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一样。 当天,我们住进了离皇城较近的一间高级旅馆。 深夜时分,酣睡中的我被义父拍醒,我正要谴责他又在我睡觉时搞恶作剧时,他轻声说:“我带你到皇宫玩,顺便收集点东西,想去就别吵!” 天生喜爱冒险的我,立刻将嘴巴闭上,虽然想起今天街上他看到公主马车时的异样神情,隐约猜到是去偷东西的,但也很情愿让他带我去一开眼界。 我们从旅馆内的围墙跃出,迅速往皇宫方向驰去。 “我们轻手轻脚的出来是怕被妈妈知道吗?”我看似随意的问。 “对,她不是很赞成我到处乱收集东西,尤其是这么晚了。”义父扬扬眉。 “但是她可能不知道吗?我们这种行为是不是很掩耳盗铃啊?” “掩耳盗铃本身就是问心无愧的最高境界!” “不过你衣服也不让我换,就穿着睡衣去偷东西会不会太过张扬啊?” “偷你个头啊,是收集!有我罩住你,穿什么衣服一样。”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遗失的风笛”的内城雨露之国皇宫的外城墙外。 “这么高啊上面可能还有暗哨呢!”我开始疑问这次行动会不会就此报销时,风萧天手里已经射出了一个铁爪,隐约听到“镪”一声,那铁爪已经爪紧了上面城墙的某处了,他一抱我的腰,用力一跃已经到了一半高度,只见他脚尖在城墙中段再轻轻一点,我们已经来到城头处。 环顾四周,城头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地上就躺着一个士兵,义父收起那爪子,拉起我往下城墙的楼梯驰去。 见我回头看那些躺下的士兵,他轻声解释:“我的爪里有机关的,当我射上城头时我已用上了内力启动里面的机关,会放出无色无味的烟雾,闻者会造成暂时睡眠状态,就算有人发现他们也只以为是站岗时失职睡觉。” 他扶着我的腰在皇宫内城的园林、楼阁穿插着,我心中不禁暗凛原来义父的轻功竟这么高,平常陪我练功时一点都看不出来。 遗失的风笛不愧有音乐故乡之称,从义母身上学过大量的音乐知识,深明乐理的我一路走来,越看越奇,任一庭园、楼阁、花草、园林都别具匠心、暗藏典故,整个皇宫的结构或许是以一种暗符天上音乐之神的星宿分布构成的,因为一路奔来,我竟有可以将这些景物串起一段极其优美的乐曲的玄异感。 我忍不住向义父发表我这独特的见解时,他只回了三个字:“神经病” 我也暗骂自己同一句话,竟向一只一点都不感性的动物讨论这种飘渺的话题。 周围的侍卫渐渐的多起来,义父和我停在一颗大树的隐蔽粗枝处,他低声喝道:“别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了,开始有高手了,恩,防卫越来越深严了,应该就是这一带了。” 他轻轻一扶我的腰,我们已到了另一棵树上,一队卫兵刚好从附近的一个小道巡过。 巡逻的卫兵和暗哨越来越多了,风萧天却象浑身都长着眼睛,总能带着我从守卫的视线死角穿插着,果然是经常收集东西的能手。 来到一个外形如同钢琴的建筑上时,他突然俯下身子像是聆听着什么东西。 马上又一拉我,跟着了下面出来的一个宫女,又穿插过了几座建筑物后,来到了一个以雪白色作为主色调的小型建筑群,雪白的篱笆围在这个庭院的外围,细看时才发现每个篱笆都是一个音乐符号。我猜如果将所有的音符串起来,应该是一首曲子。 这时候,我看到义父似乎盯住建筑群内某处,脸上再次露出了他那招牌的微笑。 我们越过白篱笆,进入这一小片特色另类的建筑群。 只见那宫女走进位于建筑群中间的一大片绿草中,竟突然就消失了! 义父冷笑:“果然布有结界,幸好我早有准备,” 然后转向我,露出了异常亲切的笑容“星月,是时候让你表演过人的元素水平的时候了。” 想进入一个陌生结界有两个办法,第一是用强大的武力来破坏;第二是破解进入的途径。采用第二种方法是需要丰富的元素知识及其超人的计算能力。 我微笑道:“爹你一掌就把这小型结界轰得体无全肤啦。”义父的数学天分只介乎与白痴与常人之间,所以他进入陌生结界只具备第一种办法。 义父眼神变得无比的诚恳:“我知道,但一掌轰下去发生的响声可能会有一点点大,现在皇宫大多数的人尚在休息,扰人清梦,多不好意思啊。” 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热情邀请我一起来“收集”东西的原因了,正想笑话他怕的是是看到蜂拥而至的皇宫侍卫吧。但面对着他那似乎很诚恳的眼神,令我想起不久前那股温暖的力量,也不再多说,低声道:“跟我来!” 这个结界远不如母亲所布的结界复杂,轻易就找到了元素组合的通道,我们迅速越入结界。 这片绿草上,原来有一座异常别致的小屋,以雪白作底色,天蓝和深蓝作为配色,屋子的四个角上分别有一个小天使,姿态各异的分别弹奏着一种乐器,四种乐声融会在一起化作了一首异常动人的交响曲。 第四章不平凡的夜 二楼一个房间灯光明亮,义父和我跃到了正亮着灯那华丽房间的屋檐处。 “公主,快把牛奶喝了吧。”这应该是刚才那宫女在说话。 一声悦耳的声音传入耳里“雪儿,最近常做一些可怕的梦,想的事情多,老睡不着,最近几晚辛苦你了。”她唱歌一定同样的悦耳,母亲从小讲的故事里,公主都是刁蛮任性的,这个公主好象挺体贴人啊。 只听那雪儿忙道:“公主什么话,雪儿侍侯公主是” 义父已听得不耐烦,闪电般扑进屋内,点出两指,那公主和宫女立刻一动不动的定在当场。 我进屋后,不禁第一时间望去那声音悦耳的公主,也在同一时刻为“美若天仙”的这个词语找到了具体例子。 她有一颗给人深刻印象的小星星,位于她两眉间稍上一点的天庭处,刚想细看,但立刻被她灵雨般的眉毛和异常明亮动人的大眼睛所吸引住了,然后是那秀气的鼻子,那线条分明的小嘴,两片嘴唇更犹如刚被摘下树的红樱桃,她的肌肤如雪,白里透红,一张瓜子脸将这一切美态概括其中,配合她纤秀匀称的身材,此时就如一具充满美感的大理石像立在我的面前。我生平首次见动人如斯的美女,立被震慑在当场。 那宫女也算是秀色可餐,但两者现在同时一站,才明白莹火之光和星光的差异之处! 义父似是发觉我的异样,哈哈道:“小星月,你的眼光好**啊,就像是只嘿嘿。” 天!义父这家伙竟在如此动人的美女不留情面的奚落我。不过也把我从那阵突然的情感迷失中拉了回来,我强撑道:“你别胡说八道。” 那宫女眼里充满了恐惧的看着我们,显然没经历过这么突发的事件,反倒是那公主异常的冷静,动人的眼睛汪汪的在打量我们,平静中带着好奇。 义父呵呵两声,不再搭理我,彬彬有礼的走到公主前,微微作了个绅士礼,温柔道:“我们想公主赏赐点东西,恩,如果公主不作声,我们就当同意好啦。” 点了人家哑穴,还能这么认真问出这样的问题,义父的“问心无愧”果真到了极点。 义父一句“谢谢公主赏赐”后,便迫不及待的将手伸向公主的俏脸,公主眼里首次露出一丝恐惧之意。 风萧天的手最后却是落在公主天庭那耀眼的星星处,轻轻触摸着,口中喃喃自语着:“原来细看更不得了啊!极品!”“恩,应该有很久历史了”“或许远在史前文明就存在了的珍稀啊!” 竟能令义父如此陶醉,我不禁好奇的凑近去看,不过眼睛还是无法控制的落在那公主的动人脸蛋处远多于那颗星星,这小妮子竟一点都不畏生,亦在非常好奇的注视着我。 风萧天对那星星突然用上贴力,猛然用力往后一拉,眼前玉人脸上立刻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义父的蛮力没起作用,那星星依然在其主人的脸上。 我不禁向义父怒道:“你在干什么啊?” 义父一脸愕然,好一会才想起我好象有对他说话,向我笑道:“臭小子,非亲非故就心疼了?” 他眼睛重新回到那星星处“星月,这六角星就是我这次要收集的东西,我竟然用了三成力都拿不下来,给点你元素方面的专业意见来,答案如果不满意的话,嘿嘿,我就拿锤子、钉子强行把它撬出来。” 两位年轻的女子的眼里立刻写满了恐惧,公主更向我投来期盼、鼓励、担心的眼神,害怕我说出的话不够专业,旁边那个凶巴巴的男人马上将刚才的恐怖诺言化为现实,似乎忘了我们本是一道来的。 我这时才用神去打量那颗星星,星呈六角,只有小指头大小,银色外立面,本该很刺眼才对,但它偏偏给人以非常恬静的感觉,凝视久了更象要被溶入其中,隐约感受里面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概念与故事。本该独立存在的一颗六角星,现在却天衣无缝的镶在了一个人的额头上。 我分析道:“这是一颗不明组合元素制作的六角星,拥有非常久远的历史,似乎具备某种神秘力量,本该单独孤立存在,但经过了多重魔法手续,被加烙到了这位女子的脸上,你用什么蛮力也没用!” 义父一脸懊悔:“早知道把华雨也叫来!”微一沉吟,又道“不行,这么珍奇的宝物岂能轻易放过,我要带她回去,叫华雨把这些魔法解除掉!” 我不禁好笑:“你不是说过她不高兴你乱收集东西,你也不想给她知道的吗?” 义父一脸正气道:“你也说过我们这是掩耳盗铃的行为,反正她都知道,我现在就光明正大的向她忏悔,请求她原谅之余同时要求她的帮助。” 虽然不是第一天认识义父,但每认识多一层,就越发觉我对他脸皮厚度的认识是有待加强的,我一脸疑惑:“我的天!掩耳盗铃是问心无愧的最高境界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 “唉,掩耳盗铃的最佳处理方法是亡羊补牢、知错就改,忘了向你补充了。 现在我就浪子回头去。“义父已经把公主扛到肩上,难得的是他用阐述真理的语气将这番话说完。 我不禁急了:“爹,经过了这么多重的魔法的加烙,乱解会出人命的。” 风萧天却象想起了另一件事,轻轻把雨露公主放下,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想起每次他用这种神情打量我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不由露出一丝恐惧,但仍大声道:“喂!只是提点意见啊!”义父摇摇头,微笑道:“傻孩子,就冲你这么目不转睛加深情无限的盯着她,我就不会乱来的啦,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这里守卫这么深严,我可能一次同时带不了两个出去啊,嘿嘿”我有点醒悟他的意图了,忙道:“我不需要你保护,自己就能出去。喂!你的眼光怎么越来越无良啊”话还没说完,全身几个大穴已被风萧天闪电般点住了。 他拦腰把我抱起,往公主的床上走去,脸上依然挂着那可恨的微笑:“你这么菜,一起走,被发现了怎么办?我肯定不忍心抛下你,就算一场浴血奋战后能逃出去,但我的收集大计是肯定泡汤啦。恩,今晚我把你吵醒了,让你睡眠不足,是做爹的不对,现在就来补偿你,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吧。” 风萧天轻轻的将我放到床上,又温柔的为我盖上被子,柔声道:“星月,其实以你的武功,怎么会这么轻易给我制住呢?”声音渐渐转为严肃冷酷“以后你给我记住!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不要放松警惕!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他还看似顺手的把围在床四周的罗帐落下“今天你要练习的课题就是耐力,我搞定了就回来接你,别担心,这里应该很安全的。” 厚厚的罗帐落下那一刹那,我竟有一种很玄的“脱离”感,罗帐太厚,根本看不清周围,只隐约感到风萧天扛起了公主,越出窗外,还留一句“安心睡一觉,等我回来一起吃早餐!” 要不是我们是父子关系,我心里现在可能已经骂出这片大陆最流行的三个字。 全身大穴都被点住了,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了,义父这种点穴方式十二个小时就会自动解除,曾经问过他有自动解穴的办法吗?记得他说过,任何的点穴方法都有解除的途径,强大的内力加正确的途径可以最快的自我解穴。 不久前我还就这个问题,故作天真的问过他,以我的内力来冲开你封闭的穴道要多久啊。他歪着眼看了我一下,回答是:“十三个小时。” 风萧天从来言出不虚,我也不作无谓的挣扎,静静的躺在这个美丽的公主曾经躺过的床上,隐闻香风,心中竟泛起一丝温馨平静之意,内心某处更惹起一阵涟漪,一股莫名的热量由小腹处迅速扩张至全身,前所未有的怪异感觉袭击着全身,我忙运起“诸神部落”的静心法“神之心”慢慢进入无我境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醒转。 义父还不见回来,他说“搞定”就回来,此刻我对搞定这个中性词充满了怀疑,长这么大还是首次被禁锢的情况下一动不动这么久,一阵心烦意乱又上心头。 罗帐太厚,几乎看不清楚罗帐外的东西,只隐约看到不远处,可怜的雪儿还在罚站着,雪儿后面有一张豪华的大型书桌,床前还有一张梳妆台书桌竟比梳妆台大,母亲曾经说过:“十个女人里面,有九个,她们的梳妆台是比书桌大的。”按这个来推论,这个公主是个是个很慧质的人 时间静静的流逝着,我不禁开始咒骂着这个耻为人父的风萧天,怎么还不回来接我?这里可是皇宫重地啊,有什么父王、皇兄、皇妹之类的突然来访,那该怎么办啊。 窗外依然是漆黑一片,应该是黎明前那一刻了,我心头大震,时间怎么可能流逝得这么慢啊,平时“神之心”运转一次,起码就6小时以上了,加上我还胡思乱想了这么久,但看窗外的天色,顶多只过了一个多小时。 就在我充满疑惑之际,飘进了一阵若隐若无的轻烟,根据空气的流动,这是一种由魔法来发动的可令人昏迷的元素,不过因为是与魔法有关,对我是毫无影响,看着烟雾在周围的空气飘荡着,已被封闭穴道的雪儿失去意识的支持再也站不住,直直的倒在地上。 屋外过了好一会,才有一把斯文的男子声音传来:“公主,属下有事禀告!” 声音又重复一次后,外面的的那把声音的主人已经带着冷笑推门而进,听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 斯文的男子声音似是很开怀的笑着:“老二,有神宫法师的帮助,事情果然顺利,不然这么深奥的结界,还真难破进来啊。公主的寝宫果是不同凡响” 那老二冷静道:“老三,快动手吧,老大还在外面等我们啊。” 老三道:“老爷子这次的任务还真够奇怪的,劫持公主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这张罗帐也要呢?” 老二道:“想不通的事情,我们千万别去想!对己半点好处也没有!睡在床上那个就是公主吧,别忘了上面的命令,把眼睛蒙上,不许看公主一面,放到苍穹袋里。” 老三咕喃着向我走来:“没想我们这么响当当的人物,今晚却要做这么多摸不找头绪的事。” 我看到一个面目尚算英俊的男子,用布蒙着眼探头进罗帐,将我抱起,然后放进了一个大袋子里,我心里不禁狂叫冤枉!快放我下来,白痴!老子不是公主啊! 无奈那个家伙显然不懂心灵对流这么高深的魔法。 我感到自己已被背到其中一人的背上,幸好那个什么苍穹袋里尚算透气,从周围的元素流动情况来看,两人已经将我背出了结界外。 另一把低沉的男声道:“物件拿齐了吗?” 背着我的老三道:“老大,都好了!” 那老大又问:“你们没偷看过公主吧?” 老二沉稳道:“老大放心,半眼也没看!” 在这点上,我倒可以为他保证。 老大才道:“好!快走,老爷子在等着我们!” 我的心中却不禁暗暗叫苦,义父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我正在被人背着,而且还不知道要奔向哪方吧! 只闻那老大又道:“将法师的隐蔽粉均匀抹在穹苍袋上,迅速离开此地。” 第五章如烟往事 那三人背着我走了好一段路,令我惊奇的是他们并没有躲避任何人,反而路上经过的每一队巡逻兵都会对他们致意问好。 一阵极其哀伤却另类的音乐声隐隐入耳,直到慢慢清晰,他们才停下来。 只听那老大以恭谨的语气禀告:“禀老爷子,属下回来了!” 音乐的源头传来一把沙哑又极具磁性的声音:“请进,各位!” 一阵轻轻的推门,又迅速的关门声。 那老爷子沉声问:“任务办得如何了?” 老大忙道:“不负老爷子所托,属下们已经办好了。” “好!”老爷子语气中流露着一丝惊喜,才道:“你们先回去,一切按计划进行!” 三人立刻同声道:“谨遵老爷子号令!”才轻手轻脚的关门离去。 我感觉到老爷子渐渐的靠近我那袋子,直到近处,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和沉重起来。 音乐调子哀伤依旧,却多了几分怀旧之情。 那爷子似乎在喃喃自语道:“小晴啊,请你不要怪爹啊!爹只是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爹!当今雨露之国的国王?但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国王都爱称自己是父王之类的,而且看女儿并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 只听那老爷子又道:“知道吗?明天是个非同寻常的日子啊,爹等了这一天整整十七年了! 十七年前,昏君将你娘酷刑折磨至死的那一天起,爹的心其实也跟着死去,本想随你娘一起去的,但想想岂能让拆散了我们的狗贼,害死你娘的凶手逍遥法外呢?“ 他的情绪似乎陷一阵激荡中,急促的喘着气“其实你娘当年真傻啊,为什么直到被折磨到死那刻也不肯将我出卖呢,我何德何能,竟能获得她如此海洋般的深情啊”他的声音变得呜咽起来,配合着无比煽情的音乐声,我似乎也被拉进了他的回忆中。 “不过当年也真没想到,昏君竟会用滴血认亲这远古遗失的文化来进行亲子鉴定,查出你其实非他所出时,你娘的灾难就来临了,这方法谅那昏君也想不出来,肯定是出自令廒那狗贼的头脑,明天!明天,爹一定会拿他们的人头去祭奠你娘的在天之灵!” “小晴,知道昏君为什么没杀你吗?不是因为他仁慈,那是因为你天生额头就长有一颗‘时间之神’的‘永恒之星’啊,雨露的首席大祭师更认准你为时间之神下凡,更刚出生就收了你作她的关门弟子,昏君害怕你真的是天神下凡杀了你会犯天怒,同时也害怕得罪以大祭师为代表的宗教,你才逃过一劫啊! 这个贪生怕死、无情无义的昏君,不配作为雨露之国的国王,明天!明天,你爹就将取而代之。“ 什么?那颗六角星是公主天生就有的?我对元素的判断上首次出现了严重的失误 同时,我不禁在猜,其实这个老爷子心里对明天进行的事非常的紧张在意,已经多次提到明天了。 他沉默了好一阵,又再喃喃自语道:“神宫法师竟要你的罗帐去干什么呢?他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提出的报酬竟只是一张你从小一直在用,一直不肯换的罗帐,那罗帐除了好象永远不会陈旧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啦,真叫人费解啊”曲调又转,温馨醉人,怀旧浓情,只听他用无限温柔的语调道:“小晴,你和你娘长得真象啊,爹很害怕见你。但也很想见到你。每次见你都能想起你娘你现在暂时睡着了,让爹好好的看看你,好吗?” 我感觉到他已经在解这袋子的活结了,我开始在想象着,当他看到我不是公主时,象吃了只苍蝇时的表情。 可狠我穴道未解,准备任由他宰割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把声音:“皇爷!皇上突患急病,急召你入宫相见!” 那老爷子似是鄂然了一下,才将结重新绑好。我心里不禁大赞一句:皇帝,你病得好啊! 老爷子喝道:“立刻叫诺司来见我!快! 老爷子在屋内不停来回的度着步,不到半刻,已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步进房内。 “皇爷,诺司参见!”这是一把异常冰冷的声音。 老爷子不作废话,直接问:“昏君突然急病,召我相见,你怎么看?” 这诺司看来是他心腹智囊之类的人物吧。 诺司声音依然冰冷,国王的急病似乎并没有引起他情绪任何波动“如按原计划,在明天阅兵礼上,昏君突然毒发身亡,唯一继承人公主又下落不明,群龙无首下,皇爷你又得到场众诸侯的支持,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但现在昏君突然急病,那么我们明天的毒酒计划何不直接改作今晚由皇爷亲自操刀呢,后半部分过程依然不变,计划成功几率可能还会有所增加呢。” 从一系列的话语中,我不禁也组织了一下整件事的架构,总觉得有很不妥当的地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妥当,难道只是我听到的不够全面吗? 正思虑中,只闻那老爷子已狠声道:“既然昏君无法出席明天的阅兵礼,原计划改作今晚好了,就当老天不让昏君见到明天的太阳吧!有众诸侯支持,纵事后有人怀疑我,但昏君急病在前,谅他们也不能怎样!诺司,准备好药品,我们立刻去昏君的寝宫!” 隐约感到老爷子和诺司已快步走出门外远去,刚过一会,感觉到袋子的活结已正被人打开了,我心中大惊,是什么人来得这么近了,我还没感觉到啊 重见光明,首先入目的竟是义母那甜蜜的笑容,那一刹那,我感觉到黎明前的黑暗原来是可以如此温馨的。 她在身上摸索了好一会,找准位置重重的擢了几下,穴道才解开,只听她抱怨:“萧天教的方法还真费劲。” 一提起他,我不禁怒从心起,问:“妈,爹那个家伙呢?” 义母轻轻的扶我从袋里出来,为我揉着已有点僵硬了的手脚,顺着我的语气微笑:“哦,那个家伙说很久没看过这么精彩的宫廷政变了,一定要看现场真人表演,刚跟着那个皇爷去了。” 黎明已至,天色已渐渐的亮起来。原来我正身处于一个宽敞典雅的客厅中,整个客厅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台仿古的唱机,唱针竟是一个老叟在垂钓,别致非凡,或许这是雨露之国的一个先进产品吧。 我向母亲问:“爹那个家伙马上就能跟着去看真人表演,难道你们一直都跟踪在我后面看戏呀?” 白华雨一脸委屈道:“别把妈妈也想得这么无良嘛!其实你颈上带有我的” 玲珑项链“,身上又有你爹输入的至阳真气,只要你在我们方圆十里内,我们都有各自的方法找到你的。我们只是刚到啦,听到的也只是他们最后的几句对话。”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忙急问:“那公主怎么了?” 义母抿嘴一笑,若有所思道:“呵,我家星月果然少男怀春啦” 我不禁佯怒道:“妈怎么可以跟爹那样肮脏的想星月啊” 义母哈哈笑着:“星月长大啦,你看,长得都比妈妈高了,有这种情绪有什么稀奇呢?加上爱情这种情感可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喔。” 她脸色化作一片温柔,柔声道:“星月,记清楚爱情的定义啦!真正的爱情,不需要甜言蜜语,不需要花前月下的浪漫,所有温情都包含在无言的交流中,一个微笑,一个眼神,却已经说千言万语,说到天荒地老!所有岁月里的艰辛,都能心心相印相濡以沫地一起承担,直到天涯海角!”说到最后,义母却已像不是对我说了,眼睛望到窗外某处,似为自己的这份情怀低回不已。 我不禁也想起了在岁月里,义父义母一起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在柔情的音乐声中,虽不明情为何物的我,也朦胧的沉醉于这份浓情当中 不过片刻后,义母立刻严肃的补充:“不过你现在是情窦初开,这种对异性的好感很快就烟消云散的,所以你爹说得不无道理,称作为‘发情’也并无不妥。” 我不禁恼羞成怒,大声道:“妈,我是问你那个无辜的女子怎么样了?你说这么多不着边际的东西干什么呀!?”说完才猛然醒觉说得太大声了,不知道这个大厅的隔音情况如何 谁知白华雨比我更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看到我警惕的看着周围,才道:“怕什么,我进来时顺便布了个临时的小型结界,你就算伴着这音乐放声高歌也只有我能听到!恩,我们来这里之前已把你的公主送回她的寝室啦。” 接着又道:“你们也真是的,见到这么奇怪的元素也不懂问问当事人,她额头上的六角星是怎么来的。不过开始我也曾以为这六角星是综合魔法加烙上去,但出于一种很微妙的直觉,我还是叫萧天解开她穴道问问是什么回事,原来竟是天生的! 我的心灵魔法可以证明她没有说过谎哦。呵,当时如果你见到你爹无边落寞的神情,包你什么恨都解掉,还有畅快淋漓的感觉哩。“ 我想起之前老爷子的喃喃自语,点头道:“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么神奇的元素例子。” 义母扶我站起来,轻笑:“按摩服务完了,快起来吧!我们还要快点出城,到远点的地方等你爹,避免他闯出什么乱子来,殃及池鱼。” 她又在我身上洒了许多气味怪异的粉末,抱怨道:“你这小子,真不能受用任何魔法,害我竟用了这么隐蔽粉。”她又细细的为我涂抹着全身。 音乐已跳到了下一首曲子,依然是浓情的怀旧音乐,但却隐隐含有无限亲情,我好奇问:“妈妈你不是一向也好奇心极重的吗?怎么不跟爹一起去看表演呢?” 白华雨笑了笑:“再不来救你,怕你将自己的十八代祖宗都骂完啊!而且你一个人被关在袋子里,多无聊啊,虽然很好奇,但我只好事后听你爹讲故事啦。” “好啦!走吧!”义母拍拍两手的粉末。 义母的好奇心丝毫不比义父低啊,却留下来照顾我,心中不禁一片感动,情不自禁细看着这位多年来对我照顾有加的母亲,她也应该快四十岁了吧,但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完美的五官,脸上并无一丝皱纹,娇美的身材,就像一朵绽放的红玫瑰,令人陶醉其中。 义母轻轻一推我,笑道:“都快十八岁了才患上恋母狂,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哈哈”还恶作剧的将手探到我臂弯内,整个人也靠在我怀里,轻笑道:“只是临时结界啦,很快就消失了。我可不想看到早晨来打扫的佣人,看到我们时,凄惨的惊叫,‘有刺客啊’的场面喔。” 近年来我还是首次与母亲作这么亲密的接触,不禁一阵脸红耳赤,非常尴尬。 义母似是为此笑得更欢快了,拉着我步出了大厅,只听她道:“我用了隐身法,你身上打了隐蔽粉,谁也看不到我们,让我们逍遥自在的晨游雨露之国的皇宫吧!” 刚好一队士兵从我们身边巡过,果然丝毫没有发觉我们的存在。我马上喜道:“我们都可以隐身啊,一起去国王的寝宫看看会发生什么事咯!” 义母叹了口气:“我也很想去看啊,但象雨露这样的大国,不乏奇人,宫廷动乱之际这种非常时期,我们潜进去,有人识破我放在你身上的隐蔽粉,突然成为全场焦点,那该多尴尬啊。” 想想也对,我只好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晨曦的皇庭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朝霞映照下,细细看清,每一建筑、园林都是极尽心思去打造,将雨露的文化蕴涵其中,宫廷小路处处鸟语花香,犹如人间仙境。我们就这样在皇宫旁若无人的漫步着。 和义母低声闲聊中,我不禁又提到我那玄之又玄的美妙感走过的每一处地方竟可以串起一首异常动人的乐曲。 义母思索了好一会,才道:“据我印象中的资料,此皇宫的原始建筑已有千年以上的历史,前后天灾**多回,经历了多次翻新,但根本建筑结构上从未损坏过分毫。你的猜测的可能性极大,此宫殿的第一任建造者或许真是按天上的音乐之神的星宿分布排列来建筑的,与天地的元素精灵融为一体,达到人力所不能破坏的目的。 有灵性的人还能听到所谓的天籁之音呢。“ 一路走出去,那种美妙的音乐感再次降临在我身上,很遗憾,义母却感受不到,她低声怒斥音乐之神肯定不是男的。 不知不觉我们已施施然的由已经敞开的皇城大门步回住宿的旅馆处,稍作收拾后马上出城,用母亲的话来说是,风萧天的好奇心+他的勇气=皇城随时有可能被引爆,还是早走为妙。 为了避免惊世骇俗,母亲从不在不需要的场合使用飞行术、速行术之类的魔法,我们只是以马代步,出城后往西直奔十多里,看到了一个异常另类的饭馆,外立面竟是设计作一个苹果状,最妙的是正门的门帘竟是由一串串各式各样的水果形状串成,大门正中只题着四个大字“味绝天下” 义母下马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义父,”又甜蜜蜜的向我一笑“这里的菜很特别,你有口福了!” 我们将马栓在门外,拨帘而入,立有一个店小二过来热情招呼我们这两位早客:“两位早,一楼还是二楼。” 义母笑笑道:“三楼,靠窗可以望大道的位置。” 那店员眼眸似也闪过一丝笑意,只道:“请!” 在他的带路下,我们坐到了一个视觉风景幽雅的位置,窗外下方不远处就是官道,不时有旅人、冒险家、商客等各式各样的人从下面路过,当然也有个别魔法高强又好出风头分子是从上空飞过的。 我奇道:“这里只是二楼啊,妈你怎么说三楼呢?” 义母淡然笑道:“这是贵客的暗号。”竟和那店小二一样,眼中不易察觉笑意一闪即逝。 我满腹疑惑下,店小二已递上了菜谱。 我一看封面立刻眼前一亮!封面呈淡红色,只题:啖技,同是一样菜肴,或可奉之为上品,或可厌之鄙食,谓之有何可吃?口味不同,亦是未通其奥妙,否则何来老饕。第二页上方是厨艺,厨艺的精妙在于可以化清蔬为幽兰,似吟诗作赋、泼墨挥毫,一招一式、一汤一水皆在心手之间。厨艺的乐趣在于窥人怯尝一口,渐露微笑,惊喜之余或拍案叫绝、或呼朋唤友埋头狂进。此番乐趣,无以言表。 字字铁画银钩,其中深意更是令人回味无穷! 先提吃的文化再论厨的艺术,我不禁心中暗暗叫绝,加上饿了一晚便连点了几样菜色“一叶渡江”、“经典牛拉面”、“心痛的感觉” 见义母却只点了一个“白粥”我不禁笑了:“虽然是早点,妈也太清淡了吧。” 白华雨却一副等着瞧的神色,不置一词,眼中的笑意却更浓了。 看菜单傲气脱俗的简介,理该每道菜都该是佳肴吧。还没来得及细细想她眼眸里的笑意有何深意时,店员已把我们点的菜色一次送到。 我立呆在当场“一叶渡江”竟只是一碗清汤,上面漂浮着一根葱:“牛拉面”只是普通的面条,不见半片牛肉,还只有半碗呢:“心痛的感觉”这全场最贵的饮料更过份,竟只是一杯清水,我还马上喝一口去印证了这个想法。 但令我更目瞪口呆的是,母亲的“白粥”也送到了,却异常丰盛,上面已隐见不少佳肴,另外还伴着一碟精致的小菜。 看到这不公平待遇,忍无可忍,底吼:“店员!” 还没下完楼梯的店员忙奔跑回来。 我边把衣袖折起来边指着菜色,柔声道:“请解释一下菜名与菜的联系!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请你务必解释得我心服口服!” 店员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似对于这种情形似是训练有素,清咳一声,不紧不慢道:“一叶渡江,葱作叶,汤作江,应情合意;牛拉面,是我们饭馆姓牛的师傅所做的素面,称之为‘牛拉面’;至于‘心痛的感觉’嘛,咳,先生你花了这么多钱只买到一杯清水,已完全体会到其中深意了吧!” “啊!这也行?!”我一阵苦笑,强撑着“那为什么白粥又这么丰盛呢?” 那伙计耸耸肩:“这个更简单了,我们‘味绝天下’就是以白师傅的厨艺来打出名堂的,他做出来的粥,都称做‘白粥’。” 在我哑口无言之际,义母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苦笑中的我也只好也补叫了一个“白粥” 第六章廷政变 原来这家饭店是属于大陆里一个很出名的连锁店“水果派”“水果派”最特别的地方就是每个属下成员都是建造成一种水果的形状,象“味绝天下”就是建成苹果形“三楼”就是连锁店里面另类作弄人菜单的暗号,但只是极少数的行家食客知道。 或许饭店是靠近音乐之都的原因,播放的音乐都是以另类柔情为主流,义母在一旁和我漫无边际的聊天,她细诉着雨露及其周边地区的文化传说,当然,还不时利用某某故事灌输给我各种理念,例如: 她可以用“雨露过去某位国王勇敢的剪了个光头”的故事而顺理成章的推断出“做人非常非常累,太过理性容易苍老;太过感性容易懦弱;太过中和容易平淡;太过仁慈容易被欺;太过自以为是容易霸道;太过多口容易浮夸;太过犹豫容易失机;太过果断容易铸成大错;太过沉默容易碌碌无为;太过虚伪容易朋疏;所以啊,人生太过,则过犹不及!不过,有下辈子,我还去做人!” 用“某位大将军行军时不小心掉了只靴子而发现藏宝图”来合理的告诉我“人心啊,这世上最可信的是人心,最不可信任的也是人心,所以,有人发明了‘带眼识人’这个动词。” 更能用“魔法师与老鼠不得不说的故事”说明“人生总会有起有落,起的时候愉快,落的时候,摔疼了**,更摔疼的是灵魂,所以,要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去支持着你的灵魂。” 义母的口才极佳,一点也不觉得气闷,配着抒情的音乐,不经不觉,窗外的天空已被落霞映红。 远处这时候驰来了一辆马车,马车的御者是位异常英俊的男子,脸上似挂着一丝懒洋洋的微笑,细看才发觉又似他根本绷着脸,无丝毫笑意,他已远远的向我们愉快的招着手,我想起不久前这个男人在我身上作过的恶行时,情不自禁不头甩过了另一边,义母微笑对着此人遥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因那个男人坚决要求今后路程要以车代步,我们只好将原来骑的两匹马廉价卖给了“味绝天下”义母见我奇异的眼神,笑笑道:“送的东西没人会珍惜的。” 马车上,那御者见我一副“最好别惹我”的神情,先向我展露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才道:“生活不一定有标准答案的。谁对谁错谁又能分清呢?嘿嘿,所以我不打算向你解释” 见我露出思索的神色,顺势豪情一笑:“话说回来,雨露之国这次的宫廷政变真是异常精彩,出人意表啊!”我忍不住好奇的盯紧了他,义父向我微微一笑,又道:“啧啧,实在耐人寻味,耐人寻味啊!”我终于忍不住大吼:“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啊!快点说啊” 义父一脸无奈:“充当御者时没心情讲故事啊。”我无奈接过他手中的马鞭,替代了他的位置。 义父在车内舒展了一个懒腰:“忙了一整天,唉!”义母的手立刻放到他的肩上揉着。 他才清清嗓子,讲述起雨露之国的这次宫廷政变。 雨露之国建国至今已有上千年历史,政体是以诸侯分治,中央统管,其首都“遗失的风笛”更是对各大陆的音乐文化有着极其深厚的影响的文化古都。 雨露年历(简称:雨历,全大陆以其作为年历标准)1098年,即20年前,国王欧力十三世不顾群臣反对,策立次子欧力亚克为继承人,大王子欧力顿深深怀恨在心。 雨历1099年,欧力十三世驾崩,欧力亚克继承王位,民女珊娜就是此时被选入宫,欧力亚克惊为天人,同年封为皇妃,后宫三千,宠爱一身。但欧力亚克因生理有问题,一直膝下无人,引为大憾。 雨历1100年,欧力亚克出访华沙公国等多个同盟国家,历时三月。原大王子欧力顿于此时与皇妃打得一片火热。欧力亚克回国后不久就惊闻太医告知皇妃已有三个多月身孕,心中大喜之余,不无疑惑。因为时间上尚能说得过去,暂不露声色。 雨历1101年,皇妃姗娜诞下一女,额头天生竟有“永恒之星”震动内廷,大祭师亲取其名作“韵情”并收为关门弟子,除有限几人外,所有内廷知情者均死于非命。欧力亚克在宠臣提议下,采用了古老方法“滴血认亲”来确定嫡亲关系,闻此女非己所出,妒恨难平,将愤恨尽泄皇妃珊娜身上,务必要逼问出奸夫。 同年,皇妃被酷刑折磨死于宫中,至死不肯招出奸夫姓名。 因姗娜的皇妃亲民形象深入民间,在雨露更有着深厚的社会影响力,欧力亚克唯有制造出一起意外事故,对外宣称皇妃死于意外,民间顿时哀悼一片。在其世纪葬礼上,一位著名音乐家更动情的演绎出了一首哀乐的传世经典。 欧力亚克从此开始蔬于朝政,纵情于酒色中麻木自己,朝政任由皇族代表欧力顿和权臣冷嗷共同把持。 欧力顿开始大力栽培己方势力,收买雨露各方诸侯,排除异己,手段极为狠辣。雨历1118年,欧力亚克突患急病,欧力顿送药治疗,欧力亚克当夜驾崩,唯一继承人公主欧力韵情不知所踪,国不能一日无主,同样有皇族血统的欧力顿在政敌冷廒和大部分的诸侯大力支持下,顺利接替皇位。 部分大臣怀疑国王死因,次日要求检查国王尸体,被新王以不得打搅先王英灵为藉口,严词决绝,同日下午,部分固执要求验尸的大臣,于秘密地点商议联名上书,回到各自家中后,全部暴毙,死因不明。 义父缓缓道:“若干年后,我上面所述想必就是所谓真实的历史,”冷笑一声后,淡淡接道“真相往往都会迷失在历史的旋涡里。其实,真相!完全是两回事!” 欧力顿和司诺,率着几名随从,来到一座华丽恢宏的宫殿,皇家守卫长见是欧力顿,忙前面带路,直到国王寝宫内的豪华会客厅。冷廒等几位重臣,及其一些皇家成员已在厅内,人人神色凝重,连音乐声都已关掉,空气似乎都在这种气氛中被凝结住了。 欧力顿坐下后沉声向欧力亚伦问:“发生了什么事?” 堂弟欧力亚伦苦笑道:“皇上刚和华贵妃房事中用力过猛,突然晕倒,流了很多血,是那个重要的地方流了很多血,太医正在里面抢救。”他的声音到最后两句几乎低不可闻。 本来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但厅中众人没有丝毫笑意,欧力亚克沉迷酒色多年,体质已差到极点,已不是一次两次突然晕倒在某某贵妃的床上了,但流血却是第一次,而且还是那么重要的部位,虽说他这个君王早已有名无实,但怎都是一国之君,如突然驾崩,公主年幼继位,国内势必动荡,周边的敌国早已虎视眈眈雨露之国这块肥肉已久,如果顺势出兵众人皆忧心重重,空气更凝重了。 欧力顿又故意问:“公主怎么还不见来呢?” 欧力亚伦道:“已派人去唤醒公主殿下,应已在赶来的途中。” 皇宫内务总管此时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慌张失措道:“公主,公主殿下不见了!” 众人大惊,如此非常时期,公主竟然失踪了! 冷廒沉声喝道:“何总管请毋慌张,把事情说清楚点!” 何总管咽了一下口水,尽量平静道:“下官赶去唤醒公主,呼叫已久,仍无人回应,下官只好斗胆走进”天籁之音“结界,谁知房内空无一人,公主不见了,连公主贴身宫女雪儿也不见了。”话说到最后,声音已在颤抖。 如皇帝今夜驾崩,正统继承人又失踪,大局更加不受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隐匿在一旁的风萧天却大奇,因为送公主回去的时候,雪儿还是晕倒在地的。 欧力顿亦升起着类似的疑问,小晴已被我劫到布有深奥结界的一个偏厅中,雪儿那丫头我可没动啊,难道是有人和我做着相同的事,只是比我慢了一步。不禁向冷廒望去,刚好碰上对方灼灼望向自己的目光。 这时候太医已在皇后的陪伴下,从内堂步出,众人已无暇顾及公主失踪,都抢前急问皇帝是否安好。 皇后冷冰冰道:“谢谢众卿关心,皇上龙体已无大恙,现在只是身体异常虚弱。” 她顿一顿又道“众卿如果真的关心我王,以后就少送点人间丽人入宫吧。” 众人不禁大为尴尬,不过同时亦放下心头一块大石。 欧力顿当然是例外,心头大恨,正以为可以兵不血刃的夺位,岂知昏君竟如此命大,司诺已在一旁猛打眼色了,欧力顿一咬牙,走前一步道:“臣知皇上龙体欠安,特地取出珍藏已久的九龙山雪莲,熬成一汤,愿皇上服用!如能为皇上的康复稍尽微力,臣心愿足已!” 皇后思索了一会,出奇的没说什么,最后点点头道:“那就有劳皇爷了。” 欧力阿伦也道:“大哥对皇上真是体贴入微啊!”几名重臣均皱起了眉头,但见冷廒不发一言,反对的话刚想说出又吞进了肚子里。 司诺已步出外堂将汤取进,交给了皇后身边的一名内侍。 何总管道:“皇上已龙体无恙,趁众位大人都在,快商议一下公主失踪的事吧!” 公主失踪,他这个内务总管和侍卫长的责任不小啊,他的人虽在搜索着全宫,但找到机会相当渺茫,因为公主在宫内走到哪不是众目的焦点啊。所以现在关键是找多些人一起分担责任。 皇后眉头大皱“什么?晴儿不见了?”稍作沉吟,道“众卿先行商议,哀家侍侯皇上服药。”掉下这个难题给群臣,便转身走进内堂。众人忙行礼拜送。 欧力阿伦道:“公主是怎么不见的呢?” 何总管苦笑道:“如果我知道殿下是怎么不见,我就不会让她不见了。” 此话说得有趣,众人莞尔,心情稍弛下,都纷纷提出看法。 冷廒对欧力顿拱手道:“皇爷,可否与微臣借一步说话。” 欧力顿心中一凛,冷廒与他关系恶劣,从未私下会晤,难道他看穿了是我劫持小晴,口中应道:“好,冷宰相,我们偏厅说话。” 他两人的关系众人都十分清楚,但碍于两人身份尊贵,个个不敢露出疑惑之色,只是继续七嘴八舌的商议公主失踪一事。 风萧天知道这里已经没看头,从欧力顿两人走去的方向估计偏厅的位置,忙先一步赶去隐匿其中。 两人进入这个幽雅的小厅后,欧力顿一举手,低念几声咒语,屋子周围布起了一层非常简单的结界,只能起到隔音的作用。冷廒往结界随手一弹,整个结界立时产生微妙变化。 欧力顿脸色一变,冷廒这随便一弹不但加强了结界的隔音,还加添了些不知名元素,能防止常人进入了,这需要非常惊人的眼光和魔力。 欧力顿沉声道:“冷宰相,相信现在我们可以放心说话了吧。” 冷廒打开了偏厅中的唱机,飘出了哀而不伤的乐声,才淡淡一笑:“雨露又要更新换代了,我每次快完成一件大事,都喜欢找个人谈谈,皇爷愿意作这个人吗?” 欧力顿压下心底的波动,丝毫不露声色,淡淡回应着:“这是我的荣幸,冷宰相。” 冷廒笑了笑道:“那么我先告诉皇爷一个真实的故事吧” 在二十三年前,有一位青年叫阿郎,被族人派至雨露之国潜伏,但阿郎努力了好几年,依然是一个地方的小官吏,离族人的期望甚远,于是在十九年前,阿郎一狠心,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娜娜从族内接来,送进宫中,恰逢新王好色,娜娜非常的受宠,被封皇妃。 阿郎也在娜娜暗中的帮助下,青云直上,短短一年多连升几级,竟已贵为宰相,成为皇帝的心腹之一。就在这段时期,皇帝一次出使国外,阿郎秘密进宫与皇妃娜娜相会,他与这个曾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相见时,想起了童年时一起到山上抓小年,青年时一起在绿草上构造美好的未来感怀着往事,泣不成声,双方更是熄灭不了心中那团炽热之火,终于做了过去在族内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他们抵死缠绵几天后,阿郎猛然发觉娜娜已有了身孕,这是阿郎族人特有的异能,当自己有后代时就会突然而来的一阵预知感,是一件非常玄妙的事情。 阿郎大惊,开始想办法怎么拿掉这个孩子,娜娜却坚持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阿郎正拿娜娜毫无办法时,娜娜做出惊人举动,主动勾引皇帝的大哥,阿郎明白了娜娜的意图,她要将罪名嫁祸到这皇爷的身上,嫁祸到对阿郎前途有阻碍的人身上。 或许阿郎是个非常冷血的人,他明知道这样做对娜娜会有怎样的结果,却默许了这一切 一年后,娜娜诞下一女婴,皇帝的疑心终于到了爆发的地步,他身边一心腹庞豪提议用古老秘方,屡试不爽的“滴血认亲”来进行亲子鉴定,意料中的结果令皇帝怒不可竭,立刻命人将身体还处于非常虚弱状态的娜娜打进冷宫,施予酷刑,务必要逼出赠予他绿帽的那人是谁。 娜娜本来计划是被折磨几天后,装作终于忍不住,才将这个皇爷供出来,但世事往往出人意表,才第三天,在娜娜入宫前非常受宠的婵贵人,她一直恨娜娜入骨,竟偷偷收买一个看守的侍卫,将娜娜毒哑,苦命的娜娜被折磨到死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候,阿郎的族人从远方终于带来了一个的好消息,克隆人计划已经宣告完成,于是一个非常大胆而长远的计划浮现在了阿郎的脑海,他立命那族人马上回去要求做一个与国王一模一样的克隆人出来。 虽耗费不菲,但阿郎的族人还是满足了阿郎的要求,半年后,那国王的克隆人秘密送到了阿郎手中,这克隆人只听阿郎一人命令,有极强的模仿能力,但思考能力却极低,阿郎觉得这假国王各方面都扮演得毫无问题时,不久后就施诡计将真皇帝杀死,偷龙转凤的将那克隆人稳稳的放在了皇帝的宝座上。 那克隆人按照阿郎的命令,纵情于酒色,任由阿郎和皇爷掌管朝政。 那一年,阿郎将提议滴血认亲的皇帝心腹内务总管庞豪和命人毒哑娜娜的婵贵人、还有那个侍卫全部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至死。 阿郎任由那皇爷培养自己的班底势力,还暗暗从旁协助,安插了几名能人到他身边去辅助他。虽然那皇爷非常的仇恨阿郎,但阿郎不计较,因为那皇爷本来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皇爷的克隆人已在制作中了。 时机即将成熟,令人忧虑的事情却出现了,那皇帝的克隆人好象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少近了酒色,喜欢管理起朝政来,还学会收买一些人心,对阿郎也不再言听计从。既然不能同时按插两个克隆人在皇庭,阿郎只好将计划作了一下改动,杀死那个开始有思想的克隆人,想法将那个皇爷扶上皇位。阿郎也想过是否扶持自己的女儿为王,但亲生女儿怎都不如言听计从的克隆人好用吧! 阿郎给那皇帝克隆人服用了一种幻药,其药令人春情蓬发,更会在**时将人体的精华全部泄光而死,岂知这克隆人当着阿郎面服用后,事后立刻吐出,但其药的威力甚大,单口腔内被溶化部分也够他好受,虽不至丧命,但也元气大伤,阿郎正想另寻别法时,那皇爷在今夜很配合的送上致命的毒药,阿郎也只好将计就计了。 皇后多年后宫寂寞,早已被阿郎用正常途径所控制,对其言听计从,见阿郎不作表示,便将这毒药送给那皇帝的克隆人服用。 那克隆人现在也快毒发了吧!新王突然登位,局势势必动荡。幸好邻近的大国就是华沙公国,阿郎的一个族人在其国潜伏了数十年,具有极大的影响力,华沙公国会在新王登基三天内发表声明全力支持新王! 欧力顿似乎在异常冷静的倾听着,但心中已像怒海翻腾,十七年前皇庭内务总管庞豪和宠妃婵夫人惨死的悬案还如在昨日,阿郎无疑就是冷廒本人吧,他为何敢说的如此明目张胆,他失心疯了?难道他想但他说的事是如此的匪尔所思,还牵涉了这么事情,这不可能会是真的! 欧力顿打断冷廒冷哼道:“克隆人只是我国远古流传童话里面发生的故事吧,冷宰相这个所谓的真实故事随便引用童话大有模仿抄袭的嫌疑,令人怀疑这个故事背后的居心!恕本王不奉陪了!”他边说边慢慢往后退去,冷廒一发难,他就撞破结界逃逸。 冷廒微笑道:“故事的结局还没出来,皇爷便急着要走了吗?童话故事也会有成真的一天,皇爷,请看。”冷廒发出了一声低哨,偏厅花园的草丛深处中已站里起了一个人,慢慢穿过结界,步入厅中。 欧力顿大惊,哨声的声波竟能越出结界之外!但更令他震动的是走进来的人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无论是衣着、走姿还是神态。 欧力顿无法控制的倒退了两步,猛然想起,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令自己刻骨铭心的姗娜原来只是利用自己,小晴竟然也只是别人的女儿,那么自己多年的努力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道:“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那克隆人已走到他面前,就是两巴掌,怒斥:“混帐!”连说话语气声调也与欧力顿一模一样。 欧力顿稍稍清醒时,一阵巨力袭体而来,发现正是自己的成名的绝技“龙吟”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已永远的躺在了自己的克隆人脚下。 冷廒走过去,在他尸体上撒了一层粉末,念动着咒文,淡淡道:“皇爷你多年的愿望,明天就实现了!安心去吧!”欧力顿尸身迅速的腐化蒸发,整间屋子顿时都是一阵古怪难闻的味道。 黎明已至,窗外的天空朝霞满天,美得是那么的令人心醉。 第七章银三角洲 “相信后世谈起雨露宰相冷廒突然义无返顾的支持政敌欧力顿时,一定会分析出他们一定是在皇帝寝宫中的偏厅中达成了某种协议!”义父舒了一口气“等他们走了良久,我才出来。” 本来还打算往公主的房间看看,但见一路上都是大量的侍卫正在搜寻公主的踪影,甚至连蚂蚁窝都要搜查一番时,我便放弃了去公主寝室一窥的冲动,因为公主就算真的仍在宫中,也是非我个人能力就能将她找出来的。 当时因为很多事情我都听得一知半解,出宫后我立刻找上了雨露之国最出名的情报机构‘灰色日记’,要求立刻收集雨露之国皇庭最近30年来所有发生的事情,因为我是他们的老顾客,他们于当天下午就给了我大量的原始资料,傍晚又再递上最新资料。 “欧力亚克大帝急病驾崩,三天后将举行葬礼的消息”在迅速传达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大多数都面露悲戚的神色,看来欧力亚克往日朔造出来的亲民爱子形象还是挺深入民心啊。 “公主因尚年幼,主动让位给欧力顿皇爷,等先王大丧一过再举行登基仪式”的消息也在同样的传达着,民众表面看来并没有太大的异议,欧力顿多年刻意朔造的为国为民的正面形象,这时候终于起到了良性作用。皇家正规军也在此时出动巡逻了,防止着乱民暴动,便衣卫更潜伏在民众中,肩负起引导民众情绪的重任。 收集完有用的讯息后,傍晚就离城,接下来就跟你们汇合了。“风萧天夺过了我的马鞭,抢了御者的位置,忽转话题,”晚上我来,你眼力这么差,又容易睡着,我可不想明天睡醒时是在某个山崖下面。“ “少来,”我撇撇嘴,又忍不住回到那话题上“你说那公主怎么样了呢?” 义父斜着眼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才道:“别担心,虎毒不吃儿,就算冷廒多么的狠,那个毕竟是他亲生女儿啊!或许是送到了某个安全的地方暂时禁锢起来,也有可能是送回了他那个什么族吧。” 他转向义母道“华雨,还有什么地方竟能制作出克隆人呢?唉,要不是亲眼目睹,我永远都会认为克隆人只是存在于我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故事中。” 义母轻轻的摇了摇头:“众大陆最高科研中心当数我们大陆的‘银色图书馆’和爱神大陆的‘大地自白书’,但在人体构造学方面,我们远比他们先进,虽然我已离开书馆多年,但我相信人体方面的研究除非取得异常惊人的进展,不然是不可能达到能制作出克隆人这么高科技的地步。” 她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世界如此之大,或许另有什么神秘组织解开人体的奥秘也是说不定的。” 我奇道:“是什么组织怀着这么大的野心呢?不惜派出精英潜伏在雨露和华沙这样的大国这么多年呢。” 义父冷笑道:“恐怕不止这两个国家吧,大地上不乏这样的野心组织,但这么厉害还是首见,如果不是远行在即,这真是值得去研究的课题,嘿嘿,”他似乎怕惹起我的心事我们离别在即,立转话题:“不过我已委托了几个大的情报机构去进行追踪彻底调查,希望能有答案。”事非寻常,一个在人体研究的领域水平远在银色图书馆之上的神秘组织,又岂是情报机构所能轻易查出来的。 一路西行,在义父义母的指引下长进了不少见识,但心中忧愁也越盛,因每西行一天,离别的钟声就近一刻。每次我因此而稍露愁容时,两位口才极佳的演员就会及时表演各种节目,将完全不好笑的事情演得妙趣横生,总能逗我转忧为喜。 但我们总有着一种默契,就是不去提即将分离这个事实,我也不去问我未来的监护人是谁,因为无论是谁似乎对我都是无关紧要的。 我们又西行了几天,终于越过了雨露之国,进入银色三角洲,只见银色三角洲边境的林荫大道两旁竖立着各种各样的宣传牌。 如:为了孩子的明天,请勿偷税漏税! 自由是建立在秩序上的,请遵纪守法! 我驾着马车,漫步在这美丽的大道上,穿过林荫大道来到了一座雄奇壮丽的大桥前,此桥桥面极为宽敞,长逾千米,气派非凡,桥下是波涛汹涌的长河,急流暗涌。桥头前不远处有一个的大箭头标着“银色心动公用大桥” 越过大桥,正式进入银色三角地带! 雨历1118年10月19日,我终于来到了银色三角洲这片传奇的土地上,一个令我命运从此而改变的地方。 银色三角洲,人类历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一片土地。 名动天下的“银色图书馆”就是位于银色三角洲的核心地带,其经过了上千年的发展,各大科研项目几乎都走在了时代的最前列,和“大地自白书”并称人类的两大先行者,推动着整个人类文明的发展。 银色图书馆座立在一座圆柱形状的巨大山峰上,山名“银峰”长年在云遮雾罩中,银峰周围布有严密的警戒系统,峰顶还设有七重结界,出入审查异常严格,有众多高手及其一流武器把关,普通慕名者全被拒于这道防线外,所以甚少人能得睹她的庐山真面目。 银峰下有一所同样是闻名天下的学府“银色海洋综合技能大学”有“人类学堂”之称,其校是银色图书馆九百年前创办的,开设“帝王学”、“远古文明学”、“物理科学攻击”、“人体构造”、“精神力量”、“元素学”、“航海学”、“心理学”、“人文管理”、“探索学”等林林总总的多个学科,吸引着数之不尽的学子前来求学,但“银色海洋”入学要求极其苛刻,要么你有惊人的天分、要么你有惊人的财富。 不过他们的确有苛刻的资本,该校前后出过多位贤者级的魔法师和祭师、武学上的绝世强者、有划时代发明的科学家,还有数十位名动一时的帝王、大将军、宰相、富可敌国的商家、大师级的艺术家,更有数之不尽的冒险团和佣兵团的团长、一流的赏金猎人、出色的航海家,当然,这里同样出过令闻者变色的杀手军团、采花大盗及其丧尽天良的魔法师和杀人狂 在银峰周围呈三角力量分布的是三大版块的自由都市联盟,分别名为钻石、白金、银雪,其采取的经济体系和管理方针可以写进各大陆的经济学的教科书,自由都市联盟由银色商会里的十三位民众代表联合管理。 银色三角洲西边是“末日彩虹”帝国,是一个酷爱冒险的民族,在帝国的上空,由不明元素质变形成了一道由“白、黑、灰、褐、灰白、灰褐、黑褐”七色组成的巨大彩虹,诡异无比,似由远古开始就永恒不变的挂在整个帝国的上空,如果你是置身帝国的首都“哭泣女神”中,就能完全感受到头顶那道彩虹是如何的巨大和诡异。 西北边是“蓝色深情”共和国,号称以民主来管理国家,外交政策提倡“友谊长存,和平万岁。” 东北方向的就是以国力闻名诸大陆的华沙公国,实行铁血政治管理,认为和平是建立在武力之上的,只有手中的剑才能获得国家长久的强盛,用武力去开拓国土,华沙的开国史就是一部战争史,直至80年前,与其北面强大的“亚当军盟”进行了八年战争之后,元气大伤,进入休养生息阶段,国力还是不断滑落,直至50年前,实行大规模变法,经济才逐渐复苏。 东面是我们刚刚穿越的文明古国“雨露” 在银色三角洲南面穿过“幽灵之森”、“寂静之湖”就是传说中的“极乐净土”一片被诸神祝福过的土地,在她上面,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战争、内乱、瘟疫,但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几乎与世隔绝,不欢迎任何外来人进入,也极少与外界交往,每个入口处都有天堂骑士团的人去把守着。 听到这里,我不禁问:“极乐净土与世隔绝,那么他们的资料怎么得来的?” 义母温柔一笑:“一个地方只要有人,就一定能拿到里面资料。” 谈笑中我们进入了钻石自由都市,进入市中心的广场时,已小有见识的我再次被震住。 极其宽敞的广场!广场中心是一尊巨大凝重的女神,象征着银色的自由。广场中有几条广阔的车行道交错,人车频繁的来往其中,其余地空间全是草地,数之不尽的人头,三三两两聚在一堆,有商人、小贩、冒险者、吟游诗人、魔法师、奖金猎人、小型的佣兵团等等,五花八门,各式各样,每隔离一段空间,都有一个小高塔,上面有穿着银色制服的警卫在监督着。 义父道:“在自由都市联盟里,只要你是纳税人,就会受到保护。而且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贸易城市,可惜没时间,不然带你到黑市拍卖会,你的嘴巴会睁得更大的!” 义母笑笑道:“别看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人,但其实他们几乎都怀着共同的目的出现在这里,这就是钱!” 我奇道:“钱真的是这么重要吗?” 义母道:“呵,你需要的时候就会觉得它很重要。” 我若有所思道:“星月以为,钱只是个衡量价值的工具吧?” 义父笑了:“如果你是一个穷人说出这样的话,人们听到了会以为你嫉妒。 你要是一个富人嘛,嘿,大家就会称赞你高风亮节。“ 我也笑了:“爹这样说,好象说我是在妒嫉一样。” 钻石都市占地极广,我们的马车走了一天才由一区走到二区,义父两人一路上跟我讲述着繁荣的原因和这里发生过的许许多多的趣闻。 在钻石都市联盟走了两天住了一夜,才出这个区域,继续往中心地带步进。 雨历1118年,10月28日,我们来到了银沙镇,我未来监护人所居住的地方,银沙镇是最靠近的银峰的地方,经常有许多“图书馆”里的科研人员来喝酒减压,同时也是“银色海洋”里的学生周末好去处,所以虽说是镇,却异常繁荣。保安措施在这里也异常的完善,避免有阴谋分子来此劫持走一些重要的科研人员或学生“银色海洋”里可是不乏王子公主和巨富之后。 我们去到镇中心一座古典幽雅的建筑大门前,只见义父整整衣装,潇洒走前,突然出人意料的大力踢门,吼道:“色狼,我们来啦!”路人为之侧目。 不到半响,大门打开,只见一只猩猩,准确的来说是一个长的非常象猩猩的人立在门后。 义父微笑的注视着来人,猩猩也在深深的注视着义父,眼中流露出深刻的感情,他张开了双手,激动道:“风小弟,十年没见啦,你竟然没死啊!”义父也张开了双手,与猩猩紧紧的拥在一起,豪笑道:“慕容老儿,对此我也感到很奇怪,不过令我更惊奇的是,你也竟然没死啊!”两人相视大笑。 唉,猩猩会说话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是我的未来监护人呢 猩猩这才看向我们,眼中神光一闪,笑道:“你老婆孩子都长得俊得很啊走了这么远的路,进来歇息一下吧!” 这是一座十分豪华典雅的建筑,进门穿过了一座外层建筑,再步过一个别致的小园林和一条人工河后才来到主建筑物内的大厅,一路上许多仆人、花匠在各自忙碌的工作,此处看来颇具规模。 大厅内各自坐下,自有下人奉上香茗。 义父感触的看着周围,道:“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啊。” 顿了一下,补充:“还是这么的没品味。” 猩猩微笑道:“看来你十年来都没有漱过口啊。” 义父大笑,又道:“那头色狼呢?不知道老子这几天会到吗?” 猩猩道:“少爷他到学校授课,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 义父冷笑:“明知道老子这几天到,竟然敢不提前从银色海洋赶回来,哼! 等下叫他好看!“ 猩猩笑道:“这句话他最近也在天天说啊,别忘了上次你干完什么事之后就不辞而别啊,哈哈”大笑中,他眼睛落在了我的身上,突然停住了笑声,细细的端详着我,象发现了什么,用一种奇异的语气道:“光明总是伴随着黑暗,光明的面积越大,它的灰暗面就随之越大,风小弟,你儿子相格长得十全十美,但脸色却异常的苍白,莫非”却不再将话说下去。 我们想起我可能永久失去一段失忆时,神色上不禁都带了一点失落,一些遗憾。 猩猩压低声音道:“看你们这样的神情,莫非真给我猜中了!这孩子是不是有智力障碍或身怀绝症什么的?” 我忍不住笑道:“猩猩真会胡说八道!” 义母立时责备的盯了我一眼,义父也怒斥我:“星月,你真没礼貌,怎么可以人家长得象什么就叫什么!” 猩猩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忤。 在我们笑声中,义父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慢慢转身,盯着大厅的门口,只见一位身穿银白色祭师袍的男子立在了门外,五官长得极其秀气,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予人感觉十分赏心悦目。 他微笑向义父道:“见到老朋友,真高心啊!”接着对侍侯在门外的仆人吩咐:“你们先退下,无论听到什么异常声音,都不许进来!” 仆人退下后,他才张开双手步向义父,眼中流露着无比深刻的感情,来到风萧天跟前,义父亦张开双臂,正待拥抱时,那男子张开的双手合拢时却突然掐在了风萧天的脖子上,突然像只野兽的大吼道:“大笨象,我问候你伯母啊你伯母的偷了我的传家之宝‘玲珑项链’拿来当定情信物送人,还123的敢失踪十年!我掐死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小子!” 他用123的基础音符来代替粗话,可能是个不习惯说粗话的人,不过也可能是经常用音符来代替粗话的家伙。 风萧天艰难的呼吸着:“那年我被你们图书馆派人追杀了几万里,不久后又被我部落里的人追杀,” 那男子掐得更紧了“ab你个c啊,被追杀十年?你当我是白痴啊,你伯母的还欠我几十万银元,今天就给我还来!” 风萧天象是要断气了:“色狼兄,我有苦衷,苦衷啊!因为发生了一件令我分身不得的事情啊,至于钱这个问题嘛” 义母已在一旁微笑道:“慕容学长,十年没见啦!” 那男子一听到那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一把放开了义父,风度翩翩的站了起来,温柔的步向义母,神态温文尔雅,实在很难和刚才那只发狂的野兽联想在一起。 他再次张开了双手,热情道:“白学妹,岁月的流逝看来只能为你的美丽添上无比动人的一笔啊,在此请接受我真诚的拥抱!” 义母用一根手指顶在他的胸前,摆出一副请勿乱来的姿态,娇笑:“慕容学长,你已经是大祭师了,请保持仪态!” 第八章慕容家族 眼前这男子竟是贤者级的大祭司? 在我想象中,大祭司应是白发苍苍还留着一把白胡子,和蔼可亲,出口更是句句经典警世格言的慈祥老者。实在难以和眼前此君联系在一起。 义母招呼我走到她身边,介绍道:“慕容学长,这就是小儿风星月。” “星月,这位是慕容家族的当家主,银色三角洲的首席大祭师慕容憔悴先生,来见过慕容叔叔。” 我无奈走前一步,微一鞠躬,说:“星月向慕容先生问好。” 慕容憔悴深深的凝视我的双眼,神情刹那变得无比的圣洁,我平静的迎上了他的双眸,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有了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周围的一切迅速敛去,似乎天地间只剩下我和他的存在,我透过他深邃无边的双眼,感应到了他的内心深处,那是一个宁静美丽的世界,却带有一股莫名的哀伤 义父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我的身旁,轻轻一拍我的肩膀,打断了这种奇妙的联系,柔声道:“星月,未来的日子,当我们不在你身边,就要拜托这位慕容叔叔了。” 原来慕容憔悴才是我真正的未来监护人! 慕容憔悴先向我微微一笑,似是告诉我,很高兴能和我作了一定程度的心灵沟通,才轻咳一声,对义父道:“大笨象,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义父大奇,望去白华雨,白华雨轻轻摇头,示意并没有告诉他我的出身。 义父问:“色狼,你这个结论,似乎欠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慕容憔悴淡淡道:“因为你肯定生不出这么优良的品种啊!”义父还没来得及发作,慕容憔悴已经压低声音,神秘的对义母道:“华雨学妹,偷偷的告诉我,你到底是跟谁生的?” 白华雨也低声说:“我ab你个c!” 风,异常的冰冷,慕容家的后花园宽敞非常,设计也十分高洁幽雅,我们坐在一个古朴别致的亭子里,亭子的一边是静静流淌的溪水,另一边是各种园林盘景。 用了一个下午,义父义母才将分别十年来的简况一一道出,慕容憔悴很用心的聆听着,偶尔插问一两句,但往往都切中关键。 话毕,慕容憔悴陷入一阵沉思中。 “该论到你说说这些年来的事啦,”义父又看了看我,提醒着“喂!色狼,晚餐时间到了!” 慕容憔悴笑笑,对坐在一旁的猩猩道:“大叔,吩咐下面准备晚餐,恩,等等!家常便饭就可以了。” 看着猩猩离去,义父低骂:“色狼,故人造访,你小气得可以啊。” 慕容憔悴以微笑回应,道:“一个欠我百多万银币的家伙没资格说这话。” 义父大奇,问:“百多万?几个小时前好象没这么多的?” 慕容憔悴环顾了一下周围,见并无人影时,面目化作狰狞,大吼道:“大笨象,我1234你个5671,欠债这么多年不用还利息啊,老子几个小时前一时激动忘记算进去了,还有,说了老半天,你伯母的就是不提我传家之宝的下落,还有” 白华雨一旁,柔声打断道:“玲珑项链是萧天赠予我的,现在我又转赠给了星月,以后星月就在你的身边,不就是物归原主了吗?” 不同的人说同一句话,效果往往都是不一样的。 慕容憔悴立刻又恢复镇静从容,微笑道:“为什么无论什么话从华雨学妹口中说出都是这么有说服力的呢?” 义母叹了一口气,轻声问:“慕容学长,你这些年来过得好吗?” 慕容憔悴也叹了一口气,神态变得无限温柔,站了起来,转身扶着亭栏,抬头深情的看着天上的明月,缓缓道:“还记得十年前,大笨象死活缠着我要带他去图书馆,参加年度酒会一开眼界,我还无奈的陪同他在银峰下,打晕了一个同僚,取了他的身份牌,冒名上峰。 在酒会上,当我介绍你给大象认识,你当时的眼神,我至今也无法忘怀!因为你从来没用过这么特别的眼神去看一个人,你们越谈越投契,反倒把我忘在了一旁。唉,当时我只感到无穷无尽的失意,当晚喝得酩酊大醉,宿醉醒后,就听到你盗走了个人的研究心得,与萧天叛逃出了银色图书馆的消息。 我当时听后,丝毫也没感到惊奇,因为很久以前我就常在想,如果你们有机会认识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结局,银色图书馆遣出大批精锐去追踪你们,尤其你是下任馆主的身份,整个图书馆的高层对此事异常重视,后来在调查中,发现当晚大象是和我一起上银峰进入会场时,高层立刻要对我进行弹劾审判。 我干嘛要受这种鸟气?因为我家族的关系,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几天后就我辞职回家,纵情于酒色了一段时间“ 慕容憔悴毫不修饰的一段真情直白,将我们震在了当场,白华雨痛心道:“慕容师兄,” 慕容憔悴也没回头,轻一摆手,没让义母说下去,依然深情的凝视着那弯明月,淡淡道:“要不是知道明天你们就出发前往那个可怕的鬼地方,恐怕我也不敢将埋藏于心底多年的话说出来!” 稍顿一下,又道:“我带大象上银色图书馆时,并没有告诉他,我对你已倾慕多年的事情,或许我内心深处也是认为只有豪情奔放、天生乐观的萧天才能配得起性格独立、热爱自由的你!我对科学有着太过执著的追求了 “其实这么多年来,你可知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真的从来没有怪过你们!但,萧天,华雨,这么多年,你们竟忍心不来见我一面,那可是叫我心碎的!” 慕容转身面对着我们时,才发现他明亮深邃的眼睛已一片晶莹。 当年风萧天两人私奔后,白华雨才告知风萧天,慕容憔悴暗恋自己多年这个事实,风萧天感到无比愧疚,所以后来多年即便有空,亦愧于去拜访他这位最好的朋友。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他们今生都不会再见面。 风萧天和白华雨对视了一眼,都读出了对方心中无比痛心的内疚之情。 慕容憔悴已恢复了平静,微笑着:“其实感情并没有标准答案。你们最后走在一起,这些年来我是开心多于伤感的,你们又何需象俗人那样因此而耿耿于怀呢!” 猩猩已经回来,手中还提着一大坛酒,后面跟着几个仆人,各承托着一碟精美的菜色。 看着菜色一碟碟摆放在桌面上,猩猩笑道:“来尝尝吧,虽说是家常便饭,但材料却是少爷几天前就准备好的,都是针对着你们十年前的饮食爱好而做,但愿你们这十年口味变化不大吧,呵呵。” 说话间,众人杯中都注满了醇香的佳酿。 我虽年少,但依然能隐约感受到慕容憔悴对义父和义母那份真挚的感情,身同感受着他当年的那份失落,心里不禁一阵怅然。 想必义父两人感受更甚,在主人的催促下,才勉强动筷。 慕容憔悴一口喝光了手中的美酒,斜着眼看义父,笑道:“大笨象,说了这么久,我发现你似乎根本没打算过还钱啊。” 义父强震了一下精神,认真道:“干嘛还似乎,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还钱!” 他叹了口气,又道:“不如这样吧,我把我儿子压给你,你可以让他做牛做马,私人建议把他扔进火炕啊,小儿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相信生意介时一定火爆,到时候债务以分期付款的形式来偿还,你看如何?” 我立刻抗议:“强烈要求与此人脱离父子关系!” 众人皆大笑,气氛才逐渐恢复融洽正常,用餐时,我好奇的问:“慕容叔叔,你后来是怎么当上大祭师的呢?” 慕容憔悴微笑道:“真是一个好奇的家伙。” “时间是最好的心理医生,经过一段颓废的日子后,我就重新着手研究从前一直未能成功,唉,该说直至今天也未能勘破的的课题空间理论。” 他看到我迷惑的眼神,解释道“我一直都认为我们生存的空间不是唯一孤立存在的,同一时间里,应该存在着不同的空间,我们不能与别的空间沟通,只是因为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破开时空的门槛。 理论上,只要能改变元素的空间结构,就能打开时空之门,进入别的空间。 但至于结构怎么来改变,在什么介质下改变,就是我苦苦摸索而不得而知的课题了。“ 义母也勾起了兴趣,问:“慕容学长,这些年还是毫无进展吗?” 慕容憔悴摇了摇头,道:“算是小有成绩吧,但离成功还是有着一段谣不可及的距离,主要是因为这课题太惊世骇俗,当年连以叛经离异为标榜的银色图书馆都视其为‘无可救药的幻想’,所以颇难找到志同道合之士,靠一个人来研究,难度可想而知。 我单独研究了一年多,苦无进展,突发奇想,银色海洋不乏英才,说不定能找到几个志同道合之人,于是我便到银色海洋去应聘实习讲师之位,凭着我过人的心灵、回复魔法,极为渊博的远古科技、远古文明知识,再更别说我那帅绝人寰的外表和那倾倒众生的优雅谈吐,当然还有“ 他见众人呕吐咳嗽不断,才转回正题:“于是银色海洋录用了我,我一年后升为讲师,三年后升教授,也在那时候找到了几个颇有天分的同道中人,开始共同研究。四年前我更首创了东方属性理论,其实这个理论是研究时空理论时不小心衍生出来的产物。 恩!旧的属性理论里,认为天地万物,只要是存在的,那么皆有属性,无非地、水、火、风、光明、暗黑六大属性,但我从一本古老的东方书籍中研究得出用古老东方的演算法,可以有另一派系的,那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比原来旧的理论系统中仅有相克,而且相互属性联系不大的理论先进了许多。 呵!不过其实这个属性理论的现实意义不多,因为绝大多数事物的属性都不是绝对的。但依然得到了大众的认可与推崇。 这个理论现在逐渐从银色三角洲推广到了世界。可笑的是此理论回到其故乡东方时,他们对此大为叹服,狂赞西方人就是比我们聪明。 银色商会、元素工会、祭师联合会共同经过长期的讨论,决定不考虑我的年龄因素,以重视个人能力为准,两年前,赠予了我大祭师的称号。“ 他接着又自嘲了一句,道:“请各位别用这么崇慕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机缘巧合的发现了一批不为人知的书籍,经过研究分析得出的一个结论罢了。 对了,那批书籍中,有着你们即将前往那个鬼地方的一些资料。“ 一听与魔鬼海域有关,我们都露出了高度关注的神色。 第九章晨曦伤别离 慕容憔悴不慌不忙劝饮一杯后,才道:“首先,魔鬼海域里肯定有一片大陆,面积虽不如我们所在的大陆广阔,但应该比爱神大陆稍大。 那片大陆的历史名词叫‘美洲’,在其土地上曾经有一个极其强盛的国家,政策上实行霸权外交,与被压迫的国家矛盾十分尖锐,书中曾大胆预测,当他们和被压迫的民族的矛盾激化到无法调和的地步,那么很可能将作为导火索,引发世界级的战争。 我在此大胆的假设,那片历史称之为“美洲”的土地就是远古文明灭亡的根源地,有可能在终极战争中曾受到一种恐怖的攻击,所以此地上的元素产生了一系列无法预测的质变,酿成了今天在其大陆周围,都存在着对人体极其有害的复杂元素,其大陆上的这种恐怖元素的分布更加可想而知。“ 我奇道:“应该别的大陆也受到过不同程度的攻击啊,为什么在美洲上的不良影响会严重这么多呢?” 慕容摇摇头,干咳一声,说:“我的推测而已!真相嘛,还有待研究!” 他稍顿了一下,又道:“现在,我先让你们看看这幅远古世界的地图吧,尽管它的地形与今天的世界地形相差甚远,但我坚信,远古时代的世界应该就是这样的。” 他走到亭子的一角,按了一下柱子上的某个位置,亭子的上梁“唰”的一声挂下一块硕大的白布,占领了亭子的一片视野。 慕容憔悴从怀中珍而重之的掏出了一个沉色的形状不规则的小方块,摆在正对着白布的桌上,按了一下那个方块的凸出处,方块面白布的一端立时射出耀眼的光芒,投射在那块白布上,他边操作边解说道:“这方块每使用一次,其内部能量就减弱一分,暂时还没找到补充能量的方法,要不是你们,嘿,我肯定不舍得用的。” 只见那白布上映出了一幅呈椭圆形的地图,上面有几大块沉色的地方,椭圆的两端为雪白,其余皆是深蓝,上面还有着古文说明。 这地图为何是如此的似曾相识,我在哪里见过呢?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啊? 我的头开始感到剧痛无比,某些东西似乎又要再次倒转回来,七彩杂乱的画面再次汹涌而过,我双手捂紧了头部,无法控制的惨叫了一声,昏迷了过去。 混混沌沌的不知过了多久,似乎作了许许多多怪异的梦,又似根本从头到尾都是空白一片。 慢慢醒转,头部依然剧痛无比,身在一张古典高雅的豪华大床上,义父三人在不远处的长椅上低低细语着。 我支撑一下想坐起来,三人立时感应到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义母忙过来,轻柔的将我扶坐在床上。 “小星月,你没事吧?嗯,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父关切的盯着我。 我用力的晃了晃头部,想回忆起那些似有但无的梦境,头剧痛加烈,似要从中间某处裂开,我单手无力的捂着头,低声的呻吟了一下。 义母柔声道:“想不起就别想了,遗失了的东西十有**是找不回来的!将过去揉成一堆废纸,人是往前看的。” 我迷茫中接触到了慕容憔悴明亮而深沉的双眸,他锁定住我的目光,低颂:“诸神,请你们解开禁锢的迷茫吧!”双目异光大盛笼罩住我,那种奇妙的感觉再次涌现,四周的一切迅速敛去,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我和他两人,不同的是这次他试图想将一些什么注进我的心田,注进我的内心深处,但我脑海里却有一股封闭的抗力将他强力的拒于脑外。 在他这股外力冲击下,我头部的剧痛立时大减。 慕容憔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倒退了一小步,截断了这种心灵联系。义父义母诧异的看着他。 慕容憔悴脸色变得苍白而疲惫,用一种奇怪而深沉的眼神注视着我,一字一句道:“星月,我想,你是迷失自我了!封闭起你记忆的与任何外界无关,而是来自你本身的强大精神力量!” 风萧天和白华雨不约而同的惊呼了一声。 我迷茫的摇了摇头,因为慕容憔悴的心灵交流,精神倒好了很多,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支撑坐着了。 义父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和义母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他对我微笑道:“你好好休息吧!以后慕容叔叔会照顾你的!爹的那箱宝贝就放在你床下了,以后不够零用钱花,就拿一两个去卖,记得讲价啊,都是价值连城的东东呀!不过最好小心点,因为几乎每一个的背景都有这么一点点复杂就是啦,嘿嘿。” 我隐约猜到要发生什么,茫然无助的看着他。 义母轻抚着我的头发:“星月啊,人生在世,尽如人意的事并不多,既然活着做人,就只能将就点迁就一下所处的实际环境,以后记住,凡事都要忍让点。” 义父也变得出奇的温柔:“很多时候,就算经历了风雨,也未必能见到彩虹的,可是,你要知道,彩虹却是肯定出现在风雨后,对吗?” 这么中庸的教诲,不似出于他们口中,我已确定即要发生什么,浑身剧震,颤声道:“你们马上就要走了吗?” 义父无奈的点了点头,对慕容憔悴用一种看似平淡的语气道:“色狼,以后星月就要拜托你了!” 慕容憔悴也变得异常认真:“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星月培养成像我一样出色的男子汉的!” 义父干咳两声,白华雨似有点尴尬,道:“慕容学长,这不是我们希望星月发展的方向哦,咳你明白我意思吗?” 慕容憔悴笑了:“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我好歹都是大祭师啊!”我虽明知道他们想逗我开心,却挤不出一丝笑意,勉力撑下了床,认真道:“星月一定要送你们一程。” 义父注视着我,估量了一下我的行动能力,轻叹一声:“好吧!” 出镇途中,义母故意拉着我堕后了一点,认真的告诉我:“慕容叔叔的名字不是天生叫‘憔悴’的,估计这名字与他的家族过去发生的一些伤痛无奈的事情有关,所以你以后不要去问他过去的事情,免得触动他一段伤心的往事。” 我茫茫然的点头应是。 晨曦,银沙镇西边的十里枫林外,象征着活力无限的满天朝霞此刻却是无尽的凄美。 义父看似随意的扔给了我一把毫不起眼的匕首,淡淡的笑着:“以后带在身边,需要削苹果雪梨时,还是有点用的。” 慕容憔悴盯着那匕首,眼中飘过一丝惊诧之色,我茫然的放到了腰间,心中只是充满着无奈与不舍,感觉到人生仿佛失去了坐标与方向。 看着义父那魁梧的身段,义母甜蜜的微笑,心中不禁一片翻腾感触,一种奇妙的东西就要从我眼中涌出。 义父忙露出了他招牌的微笑,笑嘻嘻的对我道:“要别了,星月,以前爹对你做过的不愉快的记忆今天就让我们一笔勾销吧!” 我拧了拧鼻子,若有所思:“唉,其实你在我14岁那年将我推下悬崖,15岁那年购物,把我弄掉在小镇上,却问心无愧的回家睡觉,到了今年,为了偷东西把我一个人扔在皇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啊。” 风萧天:“啊!” 义母和慕容憔悴忍俊不已的哈哈大笑起来,半响后,义父和我也加入了笑声中,笑声响彻了天地间,也永恒的写进了我的回忆里。 雨历1118年10月26日晨曦,我们一家人最后一次相聚在一起。 慕容憔悴和风萧天、白华雨分别深深的对望了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义父两人的目光最后深注在我脸上,我突然完全感受到他们对我无穷无尽的疼爱,鼻子不禁感到越来越酸,义母突然轻轻的别过了头,掏出了手绢,义父的眼神刹时也变得有些许沉重。轻轻的捶了一下我的胸膛,也猛然转过了身,迈开了步子,豪情的高歌了起来,义母也掏出风笛,和着歌声缓慢的吹奏着。 两人并肩越行越远,歌声也由悲怆伤感化作漏*点豪壮,笛声始终不离不弃的和奏着。 慕容叔叔在我身边轻吟:“我吹起悠扬的笛声,徜徉在天国的温馨,你歌唱着,与我同行,手里早已吹裂的枫叶上,也全是诗一般为你真执的抒情。” 朝霞渐渐散去,怔怔的目睹着他们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地平线,莫名的伤感狂涌而至,不知何时,我已经泪流了满面,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失落与伤痛。 正传银海洋篇第一章慕容的烦恼 慕容家族,银色三角洲的四大家族之一,掌握着整个西方的贸易经济命脉。家族总部设在银色三角洲中部的银沙镇,一座由十六个合院落组成的大型建筑群。 在建筑群内一个豪华高雅的书房中,慕容憔悴眉头轻皱,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如果熟悉他的人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慕容一向给人感觉风度翩翩、从容自若,就算天塌下来也能保持微笑的那种人。慕容憔悴是慕容一族的当家主,更是银色三角洲的首席祭师,在他的世界里,可以呼风唤雨,何事会令他挂上了如此的表情呢? 他细细温习着自己在这两个月内共做错的三件事。“三”只是个小数目,但却超过了他过去几年所做错的事的总和。 一切要从故人拜托他照顾的一个名叫风星月的孩子说起 离别总是很伤感的,他伤感的目睹且参与了故人与其子的离别,很不幸,他对故人之子风星月离别之后的闷闷不乐产生了共鸣和同情,更不幸的是他居然邀请风星月到银沙酒馆里买醉,最不幸的是风星月竟然接受了他的邀请,一个错误,一切的烦恼就从那晚开始了。 银沙酒馆是一个极上档次的酒馆,无论是它的装潢还是里面的女人,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吸引附近银色图书馆、银色海洋的研究员、学生经常前来捧场。酒馆内某角,慕容虽不想承认,但必须承认,这位故人之子非常的有女人缘,坐下没喝够三杯,就有女人上前和他搭讪,附近的吧女也向他大送着秋波“唉,虽说我易容后丑了点,但也不至于没有女人搭理吧,完全忽略了我优雅的举止和修长的身段,难道今晚的女人都喝多了吗?”慕容憔悴突然觉得今晚的酒好苦。 “这小子审美观很有点问题,不管好丑,都能喝上两杯,最可恶的是喝多了两杯就高喊请全场喝最贵的酒,却完全不顾及我钱包的感受。不过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这小子明显没喝惯急酒,没多久就醉倒了。咦,竟有女人想架他回家,还不止一个,哦?竟然还抢起来了。”慕容揉了揉眼睛。 慕容带着无奈,奋不顾身的把风星月从人群中抢救了出来。还要施展加速术才能逃离险境。他并不习惯在这种环境下去帮助别人,只是不想将来被故人责问“我儿子的贞操到底是被谁打劫了?”之类的难堪问题。 本以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岂知此后风星月似乎喝上瘾了,天天晚上都去酒馆鬼混,出手还十分阔绰,几乎晚晚都请人喝酒,慕容只好警告管家不许再给他一分钱。岂知他阔绰依旧,请人喝的酒还更贵了。慕容怒斥管家管教无方,管家却一脸无辜,因为他根本半分钱都没给过星月。 慕容憔悴大感疑惑,他哪来的钱,细查整所屋子,才惨然发现古董房里起码不见了三分之一的名贵珍藏,古董房可是布置有最深奥的结界的,为何慕容才猛然想起:故人曾说过“我儿子可是个元素天才!”唉,原来不是吹牛的! 慕容憔悴花尽心思重新布置了一个超一流的黄金结界,很专门派一批壮丁去把守,但古董依然准时的天天失踪。这时去调查古董下落的下属回来的报告更让慕容吐血,风星月竟然把名贵的珍藏品当街边货廉价卖出去,造成了慕容大出血的从拍卖会上天价重新买了回来的痛心后果。 气愤难平下,慕容憔悴亲自去镇守了古董房两晚,却又平安无事,当以为星月知难而退,可以好好休息几晚时,古董又开始照常失踪了。慕容作为家主,没理由每个晚上都妄顾身份去镇守古董房吧。慕容憔悴无可奈何,只好和风星月谈判妥协,还在苦笑不得中签订了份关于零用钱的协议书,看着风星月一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纯真表情加上一脸“吃定你”的甜蜜笑容,压抑已久的慕容差点就不顾故人情谊要把风星月掐死当场。 或许,退让代表着失败的开始。风星月的不良行动逐渐升级,变本加厉,开始常常带些三教九流的不明人士回来通宵畅饮,地点漂浮不定,慕容家乌烟一片,下人更是怨声载道。 为表示家族的开明,宅内设有投诉箱,供下人投诉,某天慕容憔悴检查时,十条里竟然有九条在投诉风星月。 慕容不禁有点哭笑不得。“不行!我要想办法令他收心养性,我要对得起故人所托,于是,我犯下了第二个错误。” “哇!好大的图书库啊。”风星月在我带领下,来到了地下大型的藏书库,在光明魔法下,整个书库亮如白昼。 “这里有过万种各类型的书籍,你要有意向有自己定见去看,因为书籍太多,真理往往就会里面迷路的。” 星月眼中闪过一丝仰慕的神色,慕容憔悴知道这番话已经打动他了。 “你要从书中不断的探索出新的大陆,更能因此打造出自己的天地。书海无涯,让海岸线从视野消失时间过长的人是不可能发现新的陆地的。”慕容憔悴用深沉的眼睛注视着星月。 浑厚的声音配合有煽动力的言辞,星月如恬静湖水的双眸已荡漾起丝丝涟漪。 慕容憔悴留下星月,头也不回的步上书库的楼梯,他尽量的把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完美化,要用无以复加的优雅来加强刚才那番富有哲理的话在星月心中的印象,方可令他持之以恒的在这里钻研书籍。 慕容憔悴没走几级楼梯,后面就传来了星月的声音:“书籍太多,真理往往就会里面迷路。慕容叔叔说得真动人啊!但慕容叔叔自己却买这么多书,是不是想让参观这里的人觉得你很有学问呢?” 慕容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但不管如何,此后好几天,风星月的确很乖,很安静、很认真的在书库里看书。 正当慕容憔悴开始大感欣慰时,书库却起火了。 “雨历1118年12月7日,他竟然带着一群混蛋来我书库里搞派对,喝得酩酊时,混蛋中的一个疯子居然关掉了光明魔法提供的光芒,点起了火把,说这才够情调,无情的烈火在这群疯狂的男女中,偷吻了一下周围的图书一下,很快就化作了炽热之吻 要不是大叔及时发现,大多数人都要被烧死在地库里,但尽管如此,还是造成了一人重伤,几人轻伤,我无辜的书库从此也减少了一半的藏书。轻伤中一个酒鼻子糟老头竟然还是银色图书馆里“德高望重”的科学家,要不是烈火熏掉了他的易容,我可能还不知道星月竟交了个这么有名望的朋友。“ 慕容憔悴愤笔于12月8日 这时候,慕容憔悴想起故人曾提起过,星月对于新奇他又感兴趣的事物十分乐意钻研,一个大胆而不成熟的想法从慕容的脑海里萌生,于是他犯下了第三个也是最严重的错误,让星月参与了他的“空间理论”的研究。 “空间理论”的研究室是一栋四层高的粗犷建筑,外表看起来一点都不显眼,但慕容和他的研究员都深信着伟大的空间理论必定会在这里诞生,并将震撼整个大地,从此为时空带来新的概念。 风星月情致非常高昂的随着慕容憔悴参观着整个研究室,慕容用着最生动、最妙趣横生的语言详细的阐述着有关空间理论的一切。 “越听越有意思啊,慕容叔叔为什么不多请些人回来一起研究呢?”星月一路走上来,看着寥寥无几的工作感叹道。 慕容憔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淡淡道:“社会活动中我们必须正视群众的力量,但科学研究中人海战术并不能奏效啊,真理只认可科学的推理与事实,研究者是需要拥有大智慧和持之以恒的决心,真正的人才,又岂是能轻易请到的呢!” 风星月笑道:“慕容叔叔现在邀请我参加你的研究,是不是暗示着我,呵呵,不过这顶高帽带得可真贴心啊。” 星月眼中闪耀着的光芒,慕容知道他已经动心了。慕容为了表示尊重,更主要是为了令他收心养性,专门安排了一个顶层的大房间供他私人研究,所有设备都享有优先使用权。 此后,星月果然埋头醉心于科学研究中,片步不出家门,令慕容不禁再次心怀大慰,但他也暗自警惕自己上次的教训,叮嘱所有仆人,任何闲杂人等来找小少爷的,都要经过家主审批才能进门,众多来访者因此而知难而退。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半个月,该来的乱子还是来了。雨历1118年12月24日,写入银沙镇历史血腥的一天。 12月24号凌晨两点,在空间理论研究所顶层,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惊人巨响,震动了整个银沙镇,研究所内先是闪电般的飞出了一道白色人影,跟着是一头身高七八米高硕大无比的巨兽撑破了整个研究所的顶层,此兽外表类猿非猿,类牛非牛,是大地上从未出现过的兽类,混身是毛,毛色粉红混合灰白,给人感觉极其不协调,头顶长两角,两角间有一粉红的肉瘤,长相奇丑无比。它振臂狂号着,先是疯狂的跳跃踏平了整栋研究所,然后毫无目的的破坏着它视野周围的一切,力大无穷,周围的园林、房屋迅速倒塌着。 因慕容憔悴要求研究环境要清净,研究所的周围并没有任何的民居,巨兽开始的破坏只是一些储物房,并没有任何人伤亡,但这种好运气很快就终止了,巨兽一路朝慕容家的中心地带踏来,它巨大的身躯每踏一步,大地仿佛都要震动一下。 整个银色镇都被惊醒了,银色镇里正在巡逻的银色卫士,还有驻守附近的军队都看到慕容大宅内出现一头头顶两角的巨大猿猴在惊天动地的嚎叫着,忙纷纷赶来。 慕容家里惊醒的仆人看到从未见过的巨兽往自己的方向走来时,皆惊慌的四处逃散,有些人慌不择路下,竟跑向了巨兽,通通被捏死,踩死。更有个别会武功主动扑向巨兽,个别会魔法的念动咒语发动攻击性魔法想阻止巨兽的前进。但在此庞然大物面前,他们还是太渺小了,死亡数字直线上升中。恐怖祢漫着整个慕容家。 慕容家族留守的护卫团终于出动了,在猩猩管家阿迪加的带领下,发动起有组织的进攻,弓箭手们占据着高位,拉弓搭箭射向巨兽的各个要害,魔法师发动起各类攻击性魔法激射向巨兽,轻装武士守护在魔法师与祭司跟前,重甲战士在祭师的祝福魔法下扑上前与巨兽近身肉搏。 但巨兽竟似乎刀枪不入,魔法不侵,各类型的打击只能令他行动稍缓,有几个近身砍得比较英勇的重甲战士首先成为了它发泄的对象,被踩成了肉酱,或被它一掌拍得粉身碎骨飞到了远方。侥幸没死的重甲战士忙纷纷退后,护到魔法师跟前,吆喝着,却不敢再上前挑战。 此时银色卫士和附近的驻军也先后来到,虽然面对一只凶猛的巨兽,但在军队英勇的精神召唤下没有人后退,每个人都前赴后继的冲向巨兽,采用着冲击法、绳子捆绑法、化学攻击法等等,但效果却只能延缓巨兽的前进步伐和增加死亡人数,直到他们长官意识到这是种毫无意义的行为时,才命令部队后撤。 于是慕容一族的守卫团加银色卫士和附近的驻军,远远的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以巨兽作为圆心,圆圈根据圆心的移动而移动。 慕容大宅内所有妇孺和无战斗力者已经平安撤离出了慕容家建筑群,巨兽对周围远远包围着它的人群极为不满,但它笨重的身躯追不上人的速度,只有狂啸着继续破坏沿途它视野中的一切,已经由慕容家的中心地带慢慢又移到了外围。 阿迪加此刻心中却是异常担心星月,因为他听到下人报告,这只巨兽是从研究所那个方向杀过来的,现在找人去寻他却寻不着,不禁暗怪家主偏偏就在今晚留校不归,看着慕容家数百年的祖业在巨兽的肆意破坏下处处满目疮痍,心中又是阵阵心痛。 银色卫士的当晚值班队长边后退边对阿迪加低声道:“阿迪加大叔,怎么办,再给它冲出去就是银沙镇的民居了,唉,我好倒霉,才第一天当班就” 阿迪加不耐烦的打断他,冷静道:“年轻人,你马上带一队人,判断这头怪物行走的路线,疏散外面的居民,小子,判断准确点!外面靠你了。”心中苦叹一声,他发觉他们这个包围圈意义似乎不大,根本阻止不了这头怪物的前进。慕容家外的街道隐隐传来了本来是看热闹的人群的惊叫声。 第二章银沙恶梦 “此兽属性是水,用地系魔法‘缚灵术’。”若隐若无的声音,中气明显不足,但却能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清晰的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阿迪加听出是风星月的声音,知他平安无事,心中大喜,更是信任风星月对元素判断,已无暇去思索星月的声音为何能做到这样神奇的效果,忙大喝道:“魔法师,缚灵术,发动‘缚灵图’。” 任何魔法,只要有足够的魔力,在某一空间内不同位置同时发动魔法,造成魔力共鸣,就能形成令该魔法威力加倍的阵式,达到1+1=3的目的,称之为“图” 单一魔法组成的魔法图,对位置考究得并不严格,只要各个方向魔力充足平衡就可以产生魔力共鸣,比较容易就可以形成“图”但如果是综合的魔法图,那么就要考究和注意很多,每一个魔法都要在一个某一固定位置上发动,不同的魔力在各个位置上的比例更是有硬性要求。 阿迪加开始带头低声念动咒语,各部队内的魔法师和懂其魔法的祭司连忙跟着一起念动“缚灵术” 巨兽似乎也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异样,拼命的加快着笨重的步伐,缚灵咒不算是特别深奥的魔法“图”很快就渐渐成形,巨兽动作开始时只是一缓,慢慢越来越迟钝,几十个魔法师、祭司的共同努力下,半刻后,缚灵图便初步完成,巨兽保持着一个迈步的动作被定在了原地,给人感觉狰狞之极!它只差几步就踏出慕容家了! 所有的战士不等吩咐,立刻冲向巨兽,举着各种武器往巨兽各处要害没命的乱砍,有些轻装的战士更是爬跃上巨兽的肩膀上用力的砍杀着它的咽喉,刺击它的心脏,但巨兽依然是刀枪不入。有一个战士因前面挚友惨死在巨兽的脚下,此时存报复的仇恨心理往巨兽的一只眼睛恨恨刺去,巨兽那只伤眼血涌如泉,喷射出的粉红色的血液,诡异非常。 众人看到终能伤到此兽,皆发出欢呼,不过欢呼声还没到三秒,便化作惊叫声,巨兽在眼睛受损的剧痛下又能活动了,首先遭殃的是爬在巨兽肩上的几个战士,马上被巨兽狠狠甩到地上,或被像拍蚊子那样被拍得粉身碎骨。 众魔法师忙加强魔力,加大缚灵矩阵的控制力,巨兽动作又渐变缓慢,却不再静止,身躯不停在原地抖颤着,要挣脱企图控制住它身体的无形牢笼。 缚灵咒其魔法最大的弊端就是对魔力的损耗非常巨大,已经有一部分魔法师过分透支,头上都渗出了冷汗,眼看支撑不了多久。 众战士恐惧的围在巨兽的近处,攻击着巨兽的每一个部位,企图能找出它的死穴,但却没人敢再爬跃上巨兽的身躯,怕它又再次突然发飙,大多数的围攻者更是摆出了随时后撤逃命的姿势。多种方法都无法将它消灭,巨兽拥有不死之身的形象开始慢慢根植于每个人的心中。 阿迪加心中暗暗叫苦,他的魔力也耗去三分之二,其他魔法师的处境可想而知。身边已经有几个魔法师因过度透支而晕到在地了,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啊,竟如斯恐怖! 缚灵快困不住它了,难道今晚银沙镇真的要毁于它手上吗? 正在缚灵图即将崩溃之际,远处突然射出了一道白色的人影,直冲巨兽而去,犹如流星划过夜空,前一刹那尤在远方,这一瞬间已站在巨兽头部,闪电般的拔出了一把晶莹耀眼的匕首,用力刺在巨兽的双角间的肉瘤上,巨兽发出撕心的狂叫,声波几乎震破了周围每一个人的耳膜。 那个肉瘤处喷射出大量粉红灰白的双色液体,巨兽身躯慢慢倾斜,其倾斜方向的人群慌忙往两边跳跃闪躲,一时在那个巨大的阴影下,人人慌乱无比。 “轰”巨兽终于倒在了地上,大地似乎也跳动了了一下,银沙今夜的噩梦也终于结束了 大多数人都擦着头上的冷汗,喘着大气,无意识的环顾着周围,破碎的房屋园林一片疮痍、战死同胞们的尸体死状惨烈,哀悼之余不禁也暗暗庆幸自己还活着,不少人已身心乏力的坐倒在地。 天色已渐渐发白,人们回过神时开始纷纷看向那位奋不顾身扑向巨兽的英雄。 他浑身上下皆是血,几乎看不清他的外貌,隐约是位青年,他身上的血有粉红的、也有灰白的、更有一部分是鲜红的,心脏附近,右脚的大腿都有几道惊心动魄由爪子撕裂出来的伤痕,右腿的伤痕更是深入见骨,代表此人前面已经英勇的战斗过,而且本身应该已身受了重伤啊,还敢如此英勇无畏的扑向巨兽,并在最关键的时刻把握住最佳时机一击成功。 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敬意,如果没有他,现在的后果可能已不堪设想,军队最敬重英雄,尤其是看起来随时就要倒毙的英雄,驻军首领沉声喝道:“克木拉(敬礼)!” 驻军部队与银色卫士立刻全体原地立正,神情肃穆,整齐的对这位英雄致上最高的军礼,魔法师和祭师亦同时鞠躬致上了脱帽礼。 那英雄似乎早已支撑不住,神色十分木然,身躯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倒下,阿迪加已经从外围抢前来到近处,一把将他扶住,惨声道:“星月!你别吓唬大叔!” 如果有一个人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为你解决掉了一个天大难题,正当你感激不尽、敬意无穷,封其为英雄时,却发现原来这位英雄根本就是这个难题的肇事者,你又会怎么想呢? 今夜,风星月一个人在研究室中作着自己设计的匪而所思的实验,配制混合溶液时却拿错了一瓶别的纯溶液。当发动综合元素变压后,面前的空间突然出现了奇异的扭曲,他的心跳立时加速,忙走到近处观察。 先是出现了一个小黑点,然后慢慢扩大,变成一个小黑洞时,里面猛然伸出了一只巨手,疯狂的无意识的摆动着,星月盯得过分入神,躲避不及,尽管已立刻迅速往后闪躲,但心藏附近依然被撕出了几道伤痕,星月感到阵阵撕心碎骨的疼痛,呼吸也立时不顺畅起来。 风星月心道,单是手就这么大了,让它出来还得了吗?他已经无法顾及到底实验有没有算是成功了,也没空去包扎自己身上的伤口,急忙施展身法靠上去,用力的踏击着那只巨手,企图把它踹回去,但黑洞却在慢慢扩大,黑洞里的巨兽渐渐已经伸出了小半个身躯了。 风星月手忙脚乱的改作踢它的头部,过份的近身搏击,巨兽的长臂施展出了惊人的威力,它胡乱而迅猛的挥舞着,周围的空间都是他的爪影,十几个回合下来,星月的右脚被它击中,抓出了一道极深的伤痕。星月感到撕心的疼痛层几何级的加剧着。 他被击伤后反而镇静下来,急忙退出巨兽长臂所能击打的范围,立刻暗骂自己愚蠢,空间发生异样是由元素变压器引起的,把它关掉不就行了。 但当他刚关掉变压开关后,后面立时猛地发出了惊人巨响,震得他耳朵轰鸣一片,暗叫不妙,一个空间与另一个空间突然有了接触,开启后又突然关闭,综合元素的突然变更会否就引起惊人的爆炸呢?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细想了,头也不回,用尽全力往地上一点,冲破窗户往远方投去。 空间的突然撕裂,爆炸并非如星月想象的如此惊人,但却把那只恐怖巨兽挤了出来,那个微型的时空之门也同时被关闭了。 星月摔跌在一片草地上,感到腿上、心藏处的伤痕更是疼痛无比,几乎要昏厥过去。 风星月苦忍着这种快要昏迷的冲动,冷静的观察着巨兽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他的破绽一击而中,同时也暗骂圣力为什么只能治疗别人,却无法治疗自己,只能撕下一些衣角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发现伤口出现阵阵酥麻的现象,那巨兽爪子上竟有一种可令人昏迷的元素,击中人体后能随着血液扩散至全身。 看着它一路的杀戮破坏,星月心中大恨,却知道此时就算用剩下的力气冲上去,也只是增加死亡数字,直到有大批魔法师出现,他忙大声提醒此兽属水系,用地系的缚灵术,可是却没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风星月才发现自己重伤后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远远看着巨兽快要冲到大街了。 风星月更是心焦如焚,忽然福至心灵,突发奇想:我为何不尝试使用圣力来代替声音作为传播介质呢。 他从内心深处触动起圣力,尝试用精神的力量向着巨兽包围圈那个方向扩散着,用心灵代替嘴巴向人们阐述着同一句话“此兽属性是水,用地系魔法‘缚灵术’。” 竟然成功了!几乎整个银沙镇的人都听到了他这句话。 风星月却立时感到一阵虚脱,知道自己还不擅于运用圣力来作为传播介质,精神上的用力过猛,感觉是异常的不好受,几乎又要再次昏厥过去,忙强震了一下精神,望向战场处,从元素流动变化他立刻判断出,缚灵图已经开始发动了,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我成功了! 人与人的沟通一般是通过声音、文字等介质来实现的;高阶点的沟通方式还会是运用一个眼神、一个神态、一个动作也能作为介质将某一讯息传达给对方,但传达的概念是相当模糊的;高级的心灵魔法是用魔力来作为沟通的介质,但也只能是判断出别人的大概意图或对别人的心理产生一定的影响,无法得到深层次一点的讯息。 慕容憔悴的心灵对流又远远超出了心灵魔法,用心灵的窗口眼睛,来作为沟通的介质,在两个人之间搭起了一道心灵的桥梁,从而达到一定程度了解对方的目的,但双方必须都是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的人。 星月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因为传播介质中从此可以加上圣力这个名词,他运用圣力在慕容憔悴的心灵对流上又大大的迈进了一步,心灵对流原来不单可以是两个人的交流,他刚刚就利用精神力量作为介质,大面积的进行多方传播了! 当那边战局已快演变成魔法师就要支撑不住,围攻的众武士仍在豪无意思的砍着相同的部位,巨兽眼看就要冲破禁制时,风星月暗暗思索,一路打来,它几乎浑身上下都被攻击过,难道它真的没有致命点吗?对了,还有它的双角和双角间那块微小且不显眼的丑陋肉瘤未受到过严重的攻击。 星月催发起最后的潜力,决定行险一搏,目标就是那块小肉瘤,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伤势和状态还要强行运功会有多严重的结果,而且巨兽的死穴还未必是那小肉瘤,如果失败了,赌上了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但他仍然坚持催动最后一丝真气,因为做人要对自己所做的错事负上责任,如果这件错事太过火的话,那么就用生命去为此承担! 真气运行完毕,星月握紧了手中义父所赠的匕首“雪泪”深吸一口气,用最后的精神力量压下了疼痛,闪电般向巨兽扑去。 当雪泪深深刺入肉瘤,冲面而来的古怪液体喷射在脸上时,星月感受到不但是恶心,还有一阵迷茫,一股似曾相识的昏眩又上心头,当他茫茫然的看着巨兽被毙在雪泪之下时,一股莫名的思流迎面冲击而来 “父皇,救命啊!”星月感到自己在一片灰蒙蒙的森林中茫命的奔跑着。 (我到底在叫谁,谁是父皇?) 星月边飞奔边回头察看,只见后面跟着数十头巨兽嗷嗷追来。(每一头巨兽都比刚才那头大上两倍不止,而且动作一点都不笨重,极为敏捷,速度更可以用奔跑如飞来形容。难道刚才我杀那头巨兽只是这种兽类的幼体吗?) (刚才?那么我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一念及此,一股力量似要把星月扯出这个空间,但星月马上又被前面所看到的情景震慑住,神体又重新被拉了回来,玄异非常。 前面迎面又涌来了上百头这种巨兽,它们如小山峰般的高度,把星月笼罩在阴影下,星月心中感到无比的惊慌,往地上轻轻一点,折射到了另一个方向。(很高明的轻功啊!我什么时候会的?这不是义父所教我的轻功啊!义父?义父是谁?我又到底是谁?我在干什么?我正在干什么?) 星月才没奔出几步,那个方向也涌来了巨兽群,他反应极快,立刻往前一点,就原地倒退向反方向,再向反方向瞧去时心底由衷的升起无尽的恐惧和绝望,那个方向依然是一片兽群黑压压的身影。 环顾四周,皆是硕大无匹的巨兽,密密麻麻,数之不尽,正争先恐后的疯狂的扑向星月。 第三章星月的惘 巨兽的包围圈迅速收拢中,星月心中狂叫,我要命绝于此了! 就在此时,星月身边不远处的虚空,闪出一个光点,渐渐扩大,转眼已成一个直径半米的小光圈,星月感到自己心中升起一阵惊喜,只见光圈中跃出一名中年男子,飞身贴近星月。 星月一见此人,心里由衷升起了一股安全感,更感到可以无限信赖眼前此人,低声道:“父皇!”语气不无委曲,又带有害怕被责骂的味道。 那男子一把将星月搂在怀里,低哼一声,转身就往那光圈处急退回去。(我的身躯怎么变回童年时的样子了?) 星月紧紧抱住此人,心中慢慢平和一片,感到在他怀里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眼前那光圈却突然停止了扩张,猛地转为急速收缩,那男子脸色一变,急声低喝:“哈迪斯,伸直身体!” 星月不敢多想,连忙照做。那男子迅猛的将怀中的星月掷向那光圈,星月感到自己以惊人之极的速度冲往那光圈,双耳被周围气流压得阵阵发痛。 在光圈收尽的一刹那,星月的身体恰恰好完全穿过。 此时,星月眼中,极其怪异的事情发生了,星月被弹在了光圈,准确来说是星月的灵觉被弹在了光圈外,他目睹着自己完全穿过了那光圈,但灵觉却依然飘荡在原来的空间中,星月心中不禁慌乱无比,这是怎么回事,我呢?我哪去了?刚才他叫‘哈迪斯’,是在叫我吗?我是谁?我正在干什么?星月处于了一阵迷茫混沌的状态中。 星月感到自己的灵觉惘然飘荡在那中年男子的周围,不禁细细去察看他,他脸色虽稍嫌苍白,但相貌却是英俊得无暇可击,宽广的额头上正飘动着几缕刘海,一对剑眉下是深邃而锐利的双眼,高挺的鼻子与菱角分明的嘴唇,配上那无比乌黑亮泽的长发,修长且健硕的身躯,浑身散发出的皆是说不出的尊严和骄傲,他冷冷的注视着群兽的逼近,并无丝毫惧色。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讶之色,星月忙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那光点又出现了,正在扩大中,他急忙往光圈高速驰去。(好高明的轻功!好惊人的速度) 异变再起,光圈还没扩展多大,里面掷出一人,高速往那男子投来,男子一看清楚来人,低叹一下,放弃了继续奔往又正重新关闭的光圈,用一个巧劲接住了来人,那人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当星月看清楚那孩子的正面时候,灵魂剧颤,这不是自己吗?童年时的自己! “哈迪斯,怎么又回来了?到底什么回事?”那男子疑问着。 有一头巨兽率先冲到,那男子已无暇再说,一把抱起了哈迪斯,低喝“抱紧了!” 星月的感觉怪异绝伦,眼前那孩子明明是自己却感觉不到自己,灵觉始终环绕在那中年男子四周,运用的也是那男子的视角去观察着周围。 星月看到哈迪斯紧紧的搂住了那男子,那男子低啸一声,笔直倒退往一颗巨木,往上一跃,已到树的三分之一高度,用脚后跟点在树的三分之一处,看到奔来那只巨兽暂时无法威胁到他们时,才急转身,换回用脚尖再轻点一下突出的枝干,已跃到树顶,接着踏着树的顶端的枝干往另一棵树顶跃去,一系列动作只在眨眼间完成。 群兽皆巨大无匹,举起的长臂比这里的参天巨木还要高,最近的巨兽往树顶狂拍,被拍断的枝叶满天乱天。 那男子已经连续跃过了好几棵树,跃进了兽群堆周围的树顶上,巨木下皆是疯狂追着他们挥击拍打的巨兽,有一两棵树不堪重击,已拦腰折断慢慢倒下。 半刻后他已经跃到了这片树林的边缘处,星月一看林外那景象不禁感到一阵惊恐的凉意,替那男子暗暗担忧。 只见树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草原上虽是处处绿草,但它的上面数之不尽的巨兽却令平时此时散发着无限的杀机,巨兽虽不如在树林内那样密密麻麻,但也三五成群,较远点的还是在歇息中。但在近处的巨兽,看到有人,发出狂嚎,似是告知附近同伴的一种作战信号,平原上听到嚎叫声的巨兽立刻纷纷涌来。 那男子眉头轻皱了一下,将哈迪斯放到背上,哈迪斯非常乖巧,忙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他一声长啸,猛地加速,他要趁巨兽再次形成包围时杀出一条血路,腰间长剑已经出鞘,此剑剑身乌黑通透,比普通的剑要长上三寸。 他施展开惊世骇俗的身法,从树林最边缘间的一棵树上一跃数丈,到了最近的巨兽的头顶,在巨兽还没反应过来时,对它双角间的肉瘤重重一划,灰白粉红的双色血液喷射而出,在那巨兽临死的狂嚎中他又已闪电般的跃到另一头巨兽的头顶,用同样的手法,迅速的又解决掉了一头。 周围的巨兽越来越多,那男子依然纵容的在群兽的头顶上闪电般跳跃着,那黑剑所到处,巨兽立倒。有些巨兽为了拍打他们,挥舞的巨手更是失手拍中同伴的死穴,倒下的巨兽越来越多了,那种古怪恶心的液体溅满那男子和哈迪斯的全身,液体溅在那男子脸上时,星月再次出现了那昏眩熟悉感。巨兽临死前震耳欲聋的狂嚎声更是此起彼伏的充斥着耳膜。 举目四看,巨兽群就如同这片草原般的无边无际,星月心中不禁暗惊,这么多如此巨大的怪物,到底是靠什么养料才能维持住他们如此庞大的队伍啊,他一时间反倒忘了自己的灵觉正身处于一种什么情况来旁观着这样的旷世奇观。 就这样冲杀了大概有近一个小时,那男子明显开始出现气力衰歇,动作大大不如了早前的灵敏,前方的巨兽群越来越稀疏,证明只要再坚持一会,就可以逃离这个险地。 他又深刺了一头巨兽的肉瘤,换气跃到另一头巨兽的半空中时,惊人的事情再次发生。 哈迪斯不知是否力气不足,突然放开了搂住那男子脖子的双手,往下方跌去,那男子大惊,急忙凌空变向,沉着气往下方高速堕去,一把将哈迪斯拉回怀里。 一只巨臂已立刻挥到,那男子顺着那只巨臂挥舞的方向一点,顺着力度的弹到了一边,男子低头一看哈迪斯,不禁脸色一变,只见哈迪斯一脸铁青,不知生死,另一只巨臂又已挥到,那男子脚尖再次轻点,顺势轻飘飘的弹到高空中,搂着哈迪斯的手臂同时往其身上输进一股力量。(星月的灵觉大震,圣力!这是更淳厚刚正的圣力!) 正在那男子全力输送圣力,将身体放到最轻松时,异变再起,哈迪斯猛地睁开了眼睛,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闪着蓝光的匕首,闪电且准确无误的插进那男子的心脏处!手法极其高明狠辣! 一切是发生得如此突兀,星月的灵觉无法控制的撕心狂喊:“别!” 那男子看着胸膛闪着蓝光的匕首,露出了惊愕、怀疑、不信、痛心、失落等复杂表情,就在一瞬间闪过脸上。星月只觉心如刀割!内心深处狂呼:“父皇,你别死啊” 星月的精神陷入分裂中,眼前刹地变作漆黑一片,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无尽的空虚中不断下沉,无始无终的下沉着 慕容家族的书房里,慕容憔悴静静的看着窗外一片狼藉的世界,表情始终没变过,依然是轻轻的皱着眉头,挂着那种难以言喻的神情。 这时,书房门轻敲后走进了一人,脚步沉重,径直来到慕容憔悴对面坐了下来。 慕容憔悴没有转头去看来人,因为敲门后不用经他同意就进来的只有一个人,慕容顶了顶他的银色镜框,沉声道:“怎样了?大叔。” 来人正是家族的大管家慕容阿迪加,他表情木纳,双眼布满了血丝,无意识的摇了摇头,道:“星月刚才又停止呼吸了一次,不过这次更短了,大概只有三分钟。唉,五天了,正常人可能五天不吃不喝吗?” 当天,风星月在击杀巨兽那一刻后,就完全停止了呼吸,那时,阿迪加以为星月已死,正伤痛不已时,慕容憔悴刚好于此时闻讯归来,细细观察后,一语断定星月只是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果然三个小时后,星月又重新开始呼吸,却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但此后几天,星月的这种假死状态便与昏迷状态屡屡交替出现着。 阿迪加又关切道:“少爷,你刚才从星月处回来不是说要休息一下的吗,怎么又跑到书房了呢?你已经两天多没合过眼了。” 慕容憔悴苦笑道:“大叔,我两天前还小睡过一会,你这五天来却根本没合过眼,真正该休息的应该是你吧?” 阿迪加叹着气:“唉,” 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慕容应句“请进”后,一个仆人面带喜色闯了入来,呼吸还没顺畅,喘着气报告:“老爷,大叔,星月,星月少爷他醒了!” 两人大喜,忙往星月的房间急步奔去,快到星月的合院时,慕容却放慢了脚步,由得阿迪加先行一步。慕容憔悴根据后来一些目击者的报告,再综合整个研究室被毁,和巨兽破坏的轨迹,几可断定巨兽其实就是风星月在研究室里弄出来的杰作,他虽然没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但心中是拿定了主意,等他醒来,一定要给点脸色他看,让他知道做错事付出代价是长久的。唉,不过,谁能想到空间实验真的会成功了呢,其实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是又因此而死伤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 他思虑间,已来到星月的合院外,阿迪加向他快步的走了过来,皱着眉急声道:“星月醒后,不吃不喝,一个人跑到了后院,说要静一下,还布了一个结界,不给人接近。很奇怪的结界,我进不去,少爷你快去看看吧?” 慕容忙随着阿迪加往后院走去,心中大奇,星月什么时候会用魔法了,布结界是需要魔力作前提的。 两人来后院门外,已有几个仆人着急的侍侯在一旁,慕容立明白了阿迪加所说“很奇怪的结界”的意思如果是只能隔音的低级结界,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景像,但不能阻止人的进出,但后院现在所谓的结界,可以清晰明了的看到里面的景象,但想走进去,却受到一股无形的力场阻止着。 慕容细细观察了一会,察觉元素根本就变化过,哑然失笑,就这样径直的走进了后院大门。阿迪加以为已找到结界的通道,按着慕容的方位正要跟着进去,却又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不禁一脸迷茫的立在了门外。 慕容憔悴由穿过后院那一刻开始,精神立时感到一阵动荡,对于他这种注重精神修炼的人来说,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体验。一路走来,心中渐渐进入了无限的平静境界中,无忧无喜,绕过一片姹紫嫣红的花丛时,更感到了自己真正的溶入了这个世界,不再是一个孤立的个体,产生与天地连为一体的曼妙感觉,抬望星空,更似每颗星星都举手可摘,并不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这种境界平时只有在精神修炼许久,才能偶而得之,且一闪则逝,象此刻能维持得象呼吸般自然,成为了自己感官一部分,根本是痴人说梦话,心中终于出现一丝波动,一份感动由衷的从心底升起。 慕容憔悴这份无尽的恬静感越来越甚,穿过花林后,他看到了这个精神力场制造者,精神再次强烈动荡。 六角亭内,风星月倚着栏杆侧坐,专注的仰视着夜空中的繁星,一头乌黑的短发在夜风中轻柔的摆动着,苍白如雪的肌肤在夜色中闪烁着一种圣洁的光芒,雪白的衣装与周围的夜色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却又无暇的融合在一起。 慕容轻步的走近,似怕打破这种宁静美,只是在他身边坐下,本来准备好训斥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出来,静静的陪着他抬头凝视着夜空。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星月本人,他柔声道:“慕容叔叔,他们走了有两个月了。两个月前,我们还在此举杯畅饮,但现在已天各一方,人生真的很奇妙,对吗?” 慕容憔悴看着天空的满月,轻叹道:“每个人选择的生活方式不会都是一样的,没有最好的生活方式,因为对于每个人来说,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你的父母选择了属于自己喜欢的道路,我们该替他们高兴才对啊!”“慕容叔叔,我很内疚,因为自己的妄为,累死了这么多人,那晚,我目睹着一个个生命消逝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我好恨!”星月话题突转,转头注视着慕容憔悴,双目蒙上了一层迷雾。 慕容憔悴感到周围的宁静迅速在打破中,悲痛内疚的狂涌上心头,赶紧收摄心神,同时心中大惊,星月的精神力量竟然强大如斯,完全影响到周围人的情绪,连精神修养甚高的自己也不能幸免。 第四章银前奏 慕容憔悴完全感受到星月那浓烈动荡的情感,不知不觉中,思绪完全溶入了星月情感的海洋里,对风萧天、白华雨的不舍和依恋,渐化作理解与支持,初到慕容家,为了淡化心中的哀愁,任性妄为的犯下一系列错误,心中的内疚之情,再到空间实验放出巨兽,连累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内心深处无比的自责,感到愧对伤亡惨重的慕容家人的沉痛思想。 那份情感越演越烈,渐渐由狭义扩展到广义,心灵的火花由一个点向四周无限的扩张,皇庭内争权夺利的刀光剑影,王族宦臣的权谋机变、勾心斗角,疆场拼杀的铁马金戈,外交场合的唇枪舌剑,轰烈爱情的悲惨结局,深秋枫林的离愁别恨,墨客豪侠的慷慨高歌,悠扬凄美的风笛乐音 一幅幅凝幻似真的画面,一个个似实还虚的故事,一阵阵似有但无的乐声,不断的冲击着慕容憔悴的心灵,慕容憔悴完全迷失在这份浓烈震撼、变换莫测的情感中,不禁感怀着自己悲痛的前尘和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时低回不已,呆呆的凝视着天上的明月,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星月柔声道:“慕容叔叔,你哭了。” 慕容憔悴才醒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忙用衣角轻轻的将泪水拭去,自己虽是心灵对流的大师级人物,但这么深层次的心灵交流,还是生平首次,感觉竟是如斯震撼,可以完全接触到对方那纯洁无暇的心灵,星月更是用极其玄幻的方式,清晰流畅的传达给自己每一个思想。 但慕容的疑惑不禁也悄悄的涌上了心头,那些复杂而有深厚底蕴的情感和故事,不像是星月这个年龄所能理解和编织的,每一份情感都是无比的真切细腻,每一个故事都是如此的感人煽情,有这么深的体会,这是需要极其丰富的人生经验和过人的感性修养才能打造出来的。 星月似是感觉到了慕容的疑惑,微笑道:“慕容叔叔,我昏迷这段时间,有一些非常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在我身上,同时伴随着的还有我过去相当痛苦的一段回忆,我也无法分辨出这段记忆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刚才,我已经拿了一部分出来与你分享了,或许能和我作这么深层次对流的人,这个世界上也没几个了。星月可是很珍惜刚才和叔叔你的交流喔。但是那段可怕的记忆,我想先作个保留,日后在恰当的时机,我一定会传达给你的,好吗?” 星月的眼中此时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心中暗道:我目睹了自己杀死了感觉中的自己,却又感到其实两个似乎都不是自己,我自己都十分迷惘,可能会被人理解吗? 周围的空间渐渐恢复了那份恬静美,慕容点了点头,恢复了平静,微笑道:“星月,刚才我感觉到你有离别之意,可以解释一下吗?” 星月转过头,重新仰望着夜空中的繁星,淡淡道:“慕容叔叔,请理解星月的惭愧之情,事实上我也不想离你太远,听说附近有所学校叫银色海洋,还不错,对吗?” 全大陆最有名望的顶级学府,竟然只是用不错来形容,慕容笑道:“可惜你来的时候已经开学两个月了,现在更是接近期末,所以我计划是明年才送你入学。” 星月狡黠的对着慕容眨眨眼,轻笑道:“叔叔可是大祭师啊,又是银色海洋的首席教授,插一个半个小人物进去应该不是问题吧?” 慕容憔悴仰头浩瀚的夜空,他能理解星月的想法,同时自己又不想负故人的重托,不禁深思着这个问题的可行性。星月也不催他,静静的等待着。 良久,慕容憔悴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但是任何入学的学生都是要经过入学考试的,插班生也不例外,我明天就回去帮你申请吧。” 风星月露出了他灿烂的笑容,一副“早就知道你会答应,还想这么久”的表情,道:“那就有劳慕容叔叔了。” 慕容憔悴板起脸,冷冰冰道:“别这么自信,许多天分不错的人通常一试都没通过就被淘汰,你要是不及格,可就要乖乖等明年,知道吗?” 风星月架空在栏杆另一边的脚加快了摆动的频率,得意洋洋的轻笑着,眼神里清晰的写着:有这样可能吗? 慕容憔悴也没好气理他,长身而起道:“出去吧,大叔在外面肯定等得急死了,他可是很担心你的,解开你封闭在这里的精神力场吧,一次耗费这么多精神力量并不是好事。” 星月应诺一声后,慕容憔悴感觉到周围的恬静感一瞬间便荡然无存,心中不禁又茫然若失。 慕容和星月并肩走出庭院时,星月突然压低声音,神秘道:“慕容叔叔,如果我到时真的考不过,咳,可要谨记用关系帮我疏通一下。” 慕容哑然失笑,他这么自信满满的样子,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走出庭院,阿迪加少不了一顿埋怨,对星月更是嘘寒问暖,星月对他心存一份感情,忙诚惶诚恐的应对着。 当夜无话。次日一早,稍作休息后的慕容憔悴便前往到银色海洋,因为他的个人声望高,与校方高层打个招呼,高层虽诧异到了期末这个阶段竟还有人要插班,但因举荐人是大祭司慕容憔悴先生,报考人是他的侄子,也不敢作太多的异议,立刻批准入学补试,为了不耽误尊贵的大祭司其侄子未来的学业,考试时间就定在了当天下午三点。 慕容于中午接到回音后,便马上用水镜术通知阿迪加,阿迪加刚刚睡醒就看到了水镜上家主的留言,因慕容憔悴昨晚没有向他交代,所以他是初闻此事,虽感诧异,但马上就遣人去通知星月前来,作好准备出发。 (水镜术是一种水系魔法,施法者可以将自己看到的景象,想表达的语言,在一定的距离内,传输到另一块自己接触过的水镜上。距离的长短由施法者的魔力决定。) 醒来后一直没睡过的风星月,此时正在书库里看书,闻讯后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阿迪加的房间,心中大赞慕容憔悴办事效率高。 阿迪加却对星月的速度皱了皱眉头,先吩咐下面准备好马车,便语重心长的对星月道:“星月,少爷对我提起过有关那只巨兽的来历,唉!我能体会到你心中那份自责和内疚,感到愧对这里的人,可是人谁无过呢?实在不必用这种逃避的方式啊!你现在入学?要知道,快期末了,考试也快到了,银色海洋的期末考试是以古怪另类、危险度高且不合常理而闻名的,你会很吃力的!” 星月暗叹一声,无法与阿迪加作深层次的心灵对流,他是无法理解自己那份情感和想法的,只好以另一种方式解释道:“星月如此好学,大叔应该对我有信心和支持我啊!我会争取及格的。” 阿迪加也换一种方式开解道:“科学的进步代表着人类的进步。其实你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空间理论的存在啊!释放出的那只怪物虽然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可是却意味深远啊!巨兽一小步,人类可是一大步呀!你又何必愧于人前呢。” 星月不禁苦笑,或许绝大部分人站在他的立场,对于这样的解释会感到很贴心,但却并不适用于他,因为他不习惯将自己的错误硬要说成是为了什么伟大的理想,是建立在未来千万人的幸福基础上的,这样的开解方式是自欺欺人。 就等于“我牺牲一百万人可能是挽救了一千万人”一样,只是可能而已,当你真的实现挽救了那千万人时,才能证明,或许你是正确的。但也只能是或许,为什么那一百万人就该死呢?他们同样是有血有肉,同样是拥有尊贵的生命,为何要为了本来应该死的一千万人而牺牲自己本来不该牺牲的生命呢? 所以,错误就是错误,无心之失同样是不可饶恕! 阿迪加看到星月的神色有变,以为有转机,又道:“你也无需为你慕容叔叔那用天价打造的实验室心痛,反正我们慕容家有的是钱。其实关于你入学的事情,过去我就和少爷商量过的,因为时间上的问题,我们是打算明年才将你送往,你到时心智更成熟,能力也更高了,进去学习会轻松很多了。这一次,就先算了吧,入学试的事情,我去跟少爷说声就可以了。” 他笑了笑,又道:“你可要知道,里面念书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天才啊,小星月,你也不想以后在成绩单上,每一次都是倒着去找自己的名字吧。” 星月笑道:“大叔,别想得我这么不堪嘛,而且现在我只是去入学考试,能不能考过还是一会事呢。说这么远干嘛呢,给我去试试好吗?” 这时,仆人进来报告马车已准备就绪,阿迪加见无法说服星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伤势还没完全好的,大叔亲自陪你去吧。” 在这点上,星月倒是欣然答应,他没到过银色海洋,正需要一位出色的导游在旁。 银色海洋距银沙镇西行大概一小时的车程。 阿迪加性情爽直,既然星月执意要去,他也不再多费口舌。 马车由慕容家驰出,离开银沙镇来到大道上,马车里,阿迪加向星月妙趣横生的介绍着沿途的景物和人文风情。 马车在公用大道上驰行了近半小时,来到了银色三角洲最核心地带的边缘处,巡逻而过的银色卫士看见马车上有慕容家的标志,纷纷举手致敬。西面的天空遥遥可以看到人类的圣地银色图书馆所在的银峰被云雾环绕当中,高入云霄,果是气势磅礴,壮丽非凡。 穿过一片丛林后,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人工河流将银色的核心地带与丛林外的世界分隔开,两岸整齐的植满了柳树,人工河并不深,河底用魔法加烙过的银色石头铺垫,整条河流银光闪闪,河面银波荡漾,绚丽异常,岸柳低垂,随风摇曳,对岸的柳树后,更是铺满了嫩绿的青草,一片翠绿,令人心旷神怡。 骏马拖着马车就这样浅踏河面,径直穿过河流,星月咋惊下才发现这条人工河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条供马车通过的石柱跨过河流,它仅比河面稍低,与河流同为银色,不细看的确不易察觉。 阿迪加一旁解释道,这就是小有名气的“银湖”很多人以为它只起到装饰的作用,真有外敌入侵,其战略意义不大,但其实整条河流就是一个大型综合魔法图的介质,一旦发动,威力惊人,它围绕着整个银峰的大周边,名副其实的是银峰第一道防线。 刚过银湖,一棵柳树下设有拜访登记的关卡,几名银色卫士认得阿迪加,例行公事后,便恭敬远送。 马车驰在芳草坪中间,踏过富有艺术气息的小径,沿途风景越来越美,处处都流露和谐的美感,无论看哪个方向都是精美的风景,别人的珍藏的画面,此时是随处可得。 又经过了三重关卡,到了分岔路口处,马车踏上了左边的林间小道,阿迪加解释着,右边就是通往银峰的峰脚,现在我们踏上这条小道名“银色前奏曲”是出入银色海洋的唯一通道。 小道两旁是茂密的森林,里面洋溢着清新的气息,深绿一片,看不到尽头,走在小道上,似乎被一种温馨的东西包裹在周围,阳光从遮天的巨树的枝缝中投射下来,令整条小道在纯洁淡雅中透着诗画的意境。 银色前奏曲越行越宽阔,路上不时有穿着各类制服,但服饰上都有银色海洋标记的学员、导师策马而过,人人气度非凡、英气内敛,看到马车有慕容家标志,快擦身而过时都放慢了速度,行礼致敬,看来慕容憔悴在此的确享有极其崇高的声誉。 阿迪加在一旁道:“银色海洋里,每个学院的制服各不相同,只有标记是一样。” 小道已变成了宽阔的大道,马车再拐一个弯后,星月只觉眼前一亮,远远看到一拱巨大的校门,高达三十多米,呈弧形,弧顶题着“银色海洋综合技能大学”几个大字,字字灵动飘逸,奇秀另类。 拱门用名贵的玉石砌成,在午后的阳光下,更似闪烁着庄严圣洁的光芒。校门两侧是气势恢宏的高墙,颜色稍浅,比校门低了一截,但仍然有相当高度。风星月心中暗暗赞叹,如果说建筑是意与境的融合,那么眼前就是最完美的融合。 踏进校门外的大广场,马车立放慢速度找到位置缓缓停下,广场面积甚广,中心处有一个巨大的喷泉,喷泉喷出的七道水流,顶端幻化出一行微闪的字体“思想的灵泉,喷涌的刹那,激发出永恒的光芒”喷泉的周边有六个亭子,三三两两的学子正在亭内或看书,或交谈,或等人,星月踏在用大理石铺成的广场上,驻目四看,围绕在广场周边依然是林海茫茫,直到与校门城墙外的交接处,看来银色海洋是从一片巨大的森林中开拓出来的吧! 阿迪加牵来两匹骏马来到星月身旁,说:“银色海洋内不许马车往来,我们骑马吧。” 风星月飞身上马,兴致高昂,不禁感兴趣的讨论道:“大叔,银色图书馆发展了这么多年,手中又掌握了这么多的远古书籍知识,听妈妈说过,在久远的岁月里,有飞行汽车这种先进的交通工具,日行万里,一直都在研究中,现在该研制出来了吗?” 阿迪加与风星月并肩策马前行,迷惘苦笑道:“华雨和你慕容叔叔都是精神方面的研究居多,远古物质科研方面很多事情他们都是一知半解,你大叔我走的也是同样道路,注重精神多于物质,但所知更是不如他们,不过在你所提这点上,我倒是有个小道消息。”他压低声音道:“据说问题是出在了能源方面。” 他清咳一声后又道:“因为关系到物质流派和精神流派之争,我们回去再讨论这个问题吧!唉,推测太惊人了。” 风星月好奇心大盛,很久以前也听过义母听过,两个流派因世界的本原到底是精神还是物质的分歧,争论不休的事情,但义母似乎不愿多提这方面的事情,浅谈几句就不愿再多说,星月知阿迪加说一不二,暂时也不便再追问什么,只好压下好奇心,等回家再谈。 校门外驻守的海洋警戒队见是阿迪加,这回连手续也免了,直接放行。 校门后的长长大道两旁整齐的排列着上百年的松柏,进入校门不远,一个方正的石碑立在路中心,雍容华贵的极品鲜花环绕周围,上题: “你,不必听话,但一定要明辨是非! 卡云。德杰豪拉姆“ 字迹飘逸,显然与校门外题词的是同一个人。 阿迪加道:“这是九百年前银色海洋创办者卡云先生的题词,他同时也是银色图书馆的第六任馆主,历史上极富盛名的一位人物,他的众多理论,对后世影响深远。 第五章恶魔的心灵 大道两旁渐渐出现一些建筑,建筑风格都以明晰流畅为主。 两人进入一个小广场后向左拐进了一条用碎石铺成的道路,阿迪加见星月饶有兴趣的观看着小广场的草坪上一对对旁若无人的情侣,笑道:“银色海洋是世界上思想最开放的地方,你慢慢会习惯的。” 道路两旁树立的许许多多的布告牌很快就引起了星月新的兴趣,不禁放慢了前行的速度去细细浏览。 “下乘者,将每一个元素都看作是奴隶;上乘者,将元素看作是朋友,甘为我用!” 银色魔法公会 “1+1不一定是在错误的情况下才等于3的。” 海洋辩论协会 “我真气力度不如你,武学技巧不如你,身法灵动不如你,但,我一样能赢你!” 物理攻击新流派 “我们固执的认为,艺术是天分、耐性与卤莽的混合物。” 银色艺术协会 “非理解生活不懂幽默,非领悟人生不能幽默,非透视社会不会幽默。真正的幽默,往往总使人更高贵,更富有人情味。” 银色幽默一族 “笑傲人前,尽享艳福。美少女社团先正招聘男生,最后三天,机不可失!” 美少女社团 看到这副,风星月不禁笑了,字牌已经有点破旧,也不知挂了多久,竟还喊最后三天,恐怕现在这个社团里十个有**个是男的,剩下一两个的长相大概也是与这个社团名无缘吧。 一路走来,两旁各式各样的社团招聘牌林林总总,都是别出心裁、花尽心思的引起受众的关注,阿迪加一旁解释:“因为这条道路是通往第一科学馆,是新生入学考试和办各样手续的必经之路,大多数社团都不会放过这绝好的自我宣传机会。” 星月边看边道:“社团的创办有什么好处,对于加入的会员又有什么好处呢?” 阿迪加解释:“大规模的社团在银色海洋里的中心,社团区域里拥有自己的楼层,学校还会按其社团的人数规模,对校园贡献和社团活动的内容每月都会赋予一笔社团活动经费。 但每个人只能参加三个社团,一但参加,该学期内不再允许退出,同时每次活动都必须到场,除非同类社团也有活动,不然迟到早退五次或缺席三次以上经社团会长申报上面,可是要同时扣学分和修行分的。“ 风星月立刻联想到美少女社团活动时,一群大男子围在一起哀叹苦命又不敢早退时的悲壮情形,不禁莞尔。笑问:“修行分和学分是什么呢?” 阿迪加道:“谈起修行分,很多人参加各类社团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它,为了能找志同道合又强大的伙伴。因为银色海洋的修行考试是以团队形式参加的,允许并鼓励跨学院组队。 想在这里毕业,必须拿满理论学分和修行分,相当多人念完四年也只是能拿到结业证书,就是因为修行分不及格,理论分再高也没用。嘿,不过当他的结业证书上,如果理论分及格,修行分也能过30的话,同样是任何国家、军团或各种公会的欢迎人才,毕竟是银色海洋里出来的人呀。“ 星月看似随意的问道:“大叔,那么如果找不到人组队又怎么办呢?” 阿迪加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组不满人的队伍,或找不到伙伴组队的,一律按抽签分配组合。呵,上次期末的修行考试,路线是到达大陆最北面的‘热浪’沙漠,三万多名学员里只有一万多名敢参加,最后死亡人数七十八人,重伤八百五十四人,轻伤七千三百四十三人,其中大多数毫无损伤的都是早早中途退出的。 别以为就是走到那里就完成任务这么简单,海洋每次都大花心思的设计出各个队伍各种各样复杂的关系,还有五花八门的分支任务,非正常人所能想象的主线任务。 让你修行的路上就象走在人生的路上一样,艰辛无比!“ 风星月朗声续道:“艰辛的道路上同样会有明媚的阳光!”他突然加快了速度,爆了一句:“不过听起来实在太有意思了!” 阿迪加露出了一丝苦笑,策马跟上。 道路的尽头就是银色海洋的第一科学馆,它曾经是银色海洋的科研中心,但随着岁月的流逝,今天的它,里面设立的主要是学生心理辅导、各种手续办理、外宾接待等等琐碎的工作项目,只有到了理论考试和每年入学考试的时候被设为考点,人们才隐约想起这里曾经是一个科研中心。 科学楼高四层,用古老典雅的红砖砌成,门外的警卫人员认得阿迪加,忙过来将马牵去照顾。 两人进入这座洋溢着浓郁文化气息的大楼,接待人员已迎来,他是一名中年男子,头发却已半白,双眼却十分有神,他先向阿迪加行礼,客套几句,看来是旧相识,才细细打量着风星月,眼中闪过了欣赏的神色。 阿迪加引介了两人认识后,那男子不再多言,对阿迪加微笑道:“阿迪加大叔请先到一楼休息室稍稍休息。” 才转向星月道:“尊贵大祭司的侄子,风星月先生,这边请,考官已在上面了!” 风星月心中暗道:慕容叔叔好大的面子,竟出动了银色海洋礼宾部的高层来亲自接待我们。 星月正要随那人上楼,阿迪加拉住他道:“星月,等会你选专业时要谨慎考虑,知道吗?既然来到了这里,大叔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祝你考试顺利!” 风星月看着阿迪加亲厚的笑容,心中微微颤动了一下,竟有选专业一事?阿迪加对他选取专业不给予意见,摆明尊重他任何决定,慕容叔叔更干脆,对选专业此事只字不提,这种另类的爱护和信任方式,有点熟悉,但又带着不同,一缕温情涌上心头。 风星月对阿迪加回以了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才转身追上那男子。 阿迪加看着星月消失在楼梯转角,才默默的跟着别的礼仪人员走向休息室。 下午五点半,慕容憔悴在一群学生的包围下走出了课室,他温文有礼的回答着每一个问题,脸上始终挂着那优雅的微笑,心中暗暗猜测着,星月的考试,以他的天分,现在可能已经提前交卷了吧。 突然感到一股不平静的思潮涌来,接着就听到了一把熟悉的声音。 慕容望向声音的来源处,来人是他校内的老朋友心理学教授罗伊,星月这次考试的考官。 罗伊快步走来,先对众人歉意一笑,从众人当中将慕容借到了一旁,压低声音道:“慕容,你侄子入学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不及格!有点麻烦,校长刚好在场!” 以慕容的纵容,也快速连眨了几下眼睛才消化这消息,细察罗伊,觉得不是玩笑后,才道:“他是哪方面不及格呢?” 罗伊皱了皱眉头道:“情况有点复杂,该怎么说呢” 慕容憔悴见身旁人来人往,低声道:“罗伊,到我公寓再说。” 两人都是校内名人,从学校走回公寓,一路都应付着各种招呼,又是众目的焦点,没找到机会说话。 慕容憔悴在银色海洋的住所是一座三层楼高的独立清净的公寓,屋后是一个人造湖,屋前围篱笆,篱笆周围是一片宁静翠绿的小树林,篱笆内种着各种各样美丽的花卉。 两人刚进屋,慕容憔悴劈头就问:“到底怎么回事,罗伊?” 罗伊道:“唉,其实我该先恭喜你的,你的侄子真的十分出色,他今天下午打破了四项银色记录。 第一项是最快速度考完入学试所有题目的记录,他只用了四十五分钟; 第二项是打破了银色海洋保持了二百七十年的最高智力的记录,他考出了214的高分; 第三项是判别元素的入学速度的记录,他只用了三分钟就判别出了考题中的七项综合元素,他的元素水平恐怕尤在我们的元素教授之上。“ 他顿了一下,走去打开了靠湖水边的窗户,象是欣赏着窗外恬静的湖水,才保持平静的语气继续道:“他同时创下了道德测试的最低记录,-27分!如果按照银色道德标准去评定的话,他拥有恶魔的心灵!” 如果说智力与判别元素是出题者与考生的思维方式接近而取得高分,并无固定的标准而言的话,那么道德测试就是有固定的尺度去测量的。 “心灵之屋”是银色海洋的创办人卡云与另外六位圣贤级的先知们,共同用精神封印出来的一间屋子,所有进出这间屋子的人都能测出此人内心深处的道德状况,根据历史例子,准确率高达100%。 不过此项成绩一般只留来备案,在银色海洋里只有特殊的专业才对此项测试有硬性要求,例如暗黑元素力量学不能高于50分,祭司学不能低于80分。 慕容想起与星月心灵深层接触时,他那纯洁无暇的心灵,不禁疑惑不已,旋又想起他看古世界地图晕倒醒来的时候,他想注入精神异力,而将他抗之于外那股自我封闭的强大的不明力量,心中又飘过一丝惘然。 他轻轻皱了皱眉头,问:“星月报的是什么专业?” 罗伊苦笑:“祭司学,道德分不及格就是代表着总成绩不及格!他在填自我鉴定时又坦言不能学习任何魔法,很矛盾,对吗?” 慕容不禁也陪着苦笑,他也没想到星月竟会报这样一个专业。 星月走出了考场,在休息里看到阿迪加惊讶的神情时,回以了灿烂的笑容。 风星月觉得今天的天气很好,阿迪加一阵惊讶后并没有拖泥带水的问他考得怎么样,还陪着他到处参观着银色海洋。 银色海洋建筑风格颇有特色,不同的学院的建筑有着各自的风格,帝王学院富丽堂皇,物理攻击学院粗犷明快,远古文明学院古朴巍峨,元素学院华丽凝重,探索学院精致别致,但无论哪个学院,有自己的风格之余不失明晰流畅的总特色,给人感觉十分的赏心悦目。 两人漫步中,渐到校园的中心地带,更是步步成景,景含典故,虽是初冬,但各式奇异的花卉依然娇艳多姿,竟献芬芳,周围处处是绿树青草,空气清新怡神。 一家建成西瓜形状的“水果派”分店门外,围住了一群人,人群中隐约有打骂声传来,星月忙拉着阿迪加凑前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蓬乱,穿着不修边幅的老头被几个穿着水果派制服的店员围着,紧紧的将他按在地上,那老头虽被压在地上,仍喋喋不休的叫骂着。 “咦,是酒鼻子!”星月看清那老头的长相后惊讶道。 酒鼻子是星月在银沙酒馆混出来的一个酒友,他很能喝,同时也很能开玩笑。任何人具备这两点在酒馆中都很容易能交到朋友,所以星月和他是朋友,虽然交情尚浅,但星月还是快步跑了出去,推开水果派那几个店员,将他扶起,酒鼻子坐在地上,虽看到了星月,却依然莫名其妙的骂个不停。 阿迪加当然也认得这个人,银色图书馆里一个德高望重的科学家,不久前慕容家书库惨遭焚书,就有眼前此人的一份功劳。 不过星月似乎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是谁,他也懒得揭穿,眼看星月跑了上前,阿迪加只有无奈的紧随其后,拦住要发作那几个人,沉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一个年轻气盛的店员见一个脸色异常苍白的小子不问情由的推开他们,已一肚子火,后面还跟着只猩猩大模大样的用审问的语气问话,怒道:“喂,猩猩,你”旁边一个年长的店员马上打断他:“闭嘴!” 年长的店员转向阿迪加鞠躬,歉意道:“阿迪加大叔,年轻人火气大,而且不认识你老,请勿见怪。” 他抬头看到阿迪加脸上并无不悦之色,眼中露出的依然是询问,忙接道:“这个怪,咳,这位老先生,在这里喝了一个下午的酒,我们店员有一回拿酒稍慢了点,他竟拳打脚踢,我们只好把他请出去,谁知道他没钱结帐也就罢了,出到店外,竟把我们店外代表太阳神的标记拆下来踩烂,这才触怒我们。不知这位与大叔你是什么关系呢?”他眼睛看向了对酒鼻子态度极其友善的风星月,显然想弄清楚关系亲疏,才作决定。 阿迪加看着远处正闻讯赶来的银色警戒队,心中暗叹倒霉,脸上却挂上微笑:“这是我侄子和他的朋友,得罪之处,请贵店多多包涵,我愿意赔偿贵店一切损失,并致上最真诚的歉意。” 小风波就在几下客套的推让后,阿迪加赔偿了合理的损失后宣告结束。 阿迪加看着周围一对对异样的眼睛,对风星月道:“星月,先扶他到少爷的寓所再说吧,就在这附近。” 三人拨开人群,往慕容憔悴寓所的方向走去。风星月扶着酒鼻子,问:“老来失恋还是冬日中暑啊,大白天喝这么酒?” 酒鼻子迷糊道:“大白天,太阳,哈哈”接着说出一堆不堪入耳的疯言疯语。 星月知道银色海洋半日游已宣告结束,走在路上不禁埋怨道:“喂!老家伙,白天有什么好笑的?你是不是真醉得这么厉害啊?” 酒鼻子平常酒量过人,但现在混身酒气,衣服的前幅竟有呕吐后的留下痕迹,是要喝下惊人份额的酒才能造成的效果。 酒鼻子却不理星月,斜着眼看着走在一边的阿迪加,冷笑道:“阿迪加,别摆出那种臭脸,我知道你们精神流派看不起我们,却不知,其实我们都很可悲啊! 哈哈哈“ 阿迪加露出了疑惑深思的神色,但也不答话,只是冷哼一声当作回应。 星月心中大奇,这老头难道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他平时除了会点易容,说粗话异常有水准外,好象基本上没别的特点了。 星月不禁细心去听着酒鼻子喃喃不休的疯话,虽然十句话里有九句是不知所谓的,但根据有用的话句组织起来是:他领导的一个大项目;今天下午做了次大型实验,结果失败了;项目是一具持续研究了十年的太阳能仪器;结果因为能源问题最终宣告失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研究类似仪器的失败了;问题都是出在最后的能源上,于是他得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结论“太阳能根本就不存在,我们头顶的太阳是虚假的。” 第六章第一次真相接触 阿迪加皱着眉头,显然也在细听着酒鼻子的醉话,他似乎并不像星月般完全迷惑不解,脸上挂的是另一种难言的表情。 三人穿过了一片苍绿的小树林后,进入了慕容憔悴的寓所,阿迪加见酒鼻子一副随时呕吐的样子,便道:“星月,扶他到三楼的房间里去吧!” 酒鼻子似乎受到了伤害,冷笑道:“是不是怕我弄脏你们高雅的客厅啊?这里是慕容那小子家里吧!哈,这小子现在是大祭司了,见面都不认识老朋友了。”后面接着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粗话。 本在前面领路的阿迪加,回头冷冷的看着酒鼻子,淡然道:“查蒙博士,你好象忘了再见面是什么情况下了吧?” 风星月立想起地随梦库失火,慕容赶到现场,看他那群狼狈不堪酒友时一闪而逝的奇异眼神,隐约猜到问题所在。忙拖着查蒙快步率先踏上楼梯。 查蒙似乎也自知理亏,沉默了足有半刻,但进入阿迪加的房间后,看到午后的阳光映进来时,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胡言乱语。 风星月的好奇心早已快到被引爆的地步,扶他坐下后,坐到对面,盯紧查蒙的双眼,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问:“你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阿迪加感到周围微微荡漾,整间屋子瞬间充满宁和亲切的气息,风星月的气质此刻更是圣洁无比,在他问话时,恨不得将心掏出来以证实自己的诚恳,知道心神已被卷入了星月的精神力场,忙收摄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在查蒙身上。 身在局中的查蒙觉得精神一阵抖擞,周围空间似乎变得恬静温暖起来,眼前此人更是可以值得无限信赖,叹了口气,颓然道:“实验失败了,我失败了,这次是真的没希望了,我们的将来都没希望了。”说到最后,语气也变得呜咽起来。 星月灿烂一笑,道:“人生很多时候,虽然失败后未必就是成功,付出后未必就有回报,苦果后未必就是甜蜜,风雨后未必就见彩虹,但在生命里,我们重视的体验过程,而不是结果,对吗?” 查蒙似懂非懂,惘然点了点头。 星月又续问:“能详细的告诉我情况吗?” 查蒙无意识的摇了摇头,黯然道:“这要从二十五年前,我开始进行太阳能仪器研究说起 根据古书所说,太阳能是人类终极能源之一,它几乎取之不竭,是支持整个文明系统的根源。我当时一接触这门科学,立时入了迷,不顾同仁的劝告,放弃了原来研究的机械工程,全身心投入到太阳能的研究中。 几百年来因研究这门科技而疯狂的前辈们的故事,并没有将我吓倒。因太阳能开发是图书馆的重点项目,资金和相关配套的科研工具相当齐全,七年后,我制造出第一台太阳能动力机,它完全按照了古书的示意图,可惜不知为何原因,结果失败了! 十五年后,我制造出了第二台,又遭遇同样的情况!但我仍不死心,决定从头做起,我坚信,肯定是哪里出了错误才造成这样败果!二十五年后,也就是今年,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机器已经被改良到了最佳状态,我认真的核对着每一个步骤,极其苛刻的对待着整个流程,结果!还是失败了! 古书里所说的,太阳能动力源,我都完全做出来了,分毫不差的做出来了! 依然是失败!我的彻底失败,几百年来一直以来的失败,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就是能源根本就不存在,我们每天所看到的太阳根本不存在,它根本就是虚假的!“ 查蒙神情越来越落寞,语气却是异常平静,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奇异的镜片,然后走到窗外的阳光处,将镜片迎向阳光,光线透过镜片会聚成一点,照在他的手指上。 查蒙茫然道:“二十五年前,有位前辈就是举类似的例子来告诉我,太阳能根本就不存在的,”他停顿了良久,盯着完好无缺的手指“如果按照古书所说,将太阳的光芒聚于一点,会产生惊人的热量,那么,现在我的手指皮,应该已经被灼伤了。 但我没听那个前辈的话。在那时候,极其固执的相信着古人的经验是正确的,因为如果它的能源不存在,我们的世界怎么赖以生存呢?万物生长靠太阳,这是我过去奉之为真理的话,但今天,在事实面前,它遭到了我的完全否定,太阳根本就是虚假的!它根本就是虚假的“查蒙的语气变得越来越低,双手抱紧自己,似乎正抵受着无穷的冰冷,窗外的阳光并不能给他丝毫的温暖。 阿迪加由心底也由衷的升起一股凉意,从背后的酒厨里掏出一支酒,仰头就喝掉了小半,精神才稍感振作。 星月有一种古怪的语调道:“如果‘万物生长靠太阳’里的‘太阳’已被否定的话,是否万物也被否定了呢?世界也被否定了呢?” 他顿了顿,续道:“太阳如果是虚假,是否我们这个世界也是虚假的,那么,会不会我们同样也是虚假的?” 窗外湖水碧波荡漾,岸柳低垂,莲菱薄苇,随风摇曳。湖边,亲密的情侣正浓情细语,挚诚的友人在开怀畅谈。屋外的世界依然那么的平静美丽。 但此刻,屋内每个人都受到了星月这番完全否定了世界的存在,惊世骇俗,石破天惊推论的冲击。 查蒙又变回了激动:“对,万物是不可能离开太阳能源而生存的,既然太阳是虚假的,那么我们这个世界也是虚假的,每样东西都是虚假的!我们每个人根本都是虚假的。”他说到最后,是用呜咽的声音来呐喊了。 阿迪加一口喝光了瓶中的酒,抵受着那莫名的冰冷,平静道:“查蒙博士,别这么悲哀!知道吗?我过去走的也是物质流派的路线,曾经研究的同样也是能源不过是另一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看着两人疑惑的眼神,阿迪加续道:“那时候我还很年青,很年青,但已经是大地自白书里的重要科研人员,故事里常说‘当有一天来临时,他的一生就会因此而改变’,我也碰上了这么一天。”他眼中大有深意的看向了星月。 星月心中大奇,阿迪加何以投来如此奇怪的一瞥,才猛然醒觉自己布下的精神力场还没解除,两人都正感受着他心中的凉意,而且这种思绪正向四周慢慢扩散出去,急忙悄悄的撤回精神力量,心中却暗暗诧异自己刚才怎么会这么大反应。 阿迪加隐约感到周围气息的变化,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续道:“大地自白书的博物馆里摆放着许多远古流传下来的古董,据说就算在远古时代,这些东西也是摆放在博物馆里的,馆里的文字戏释,只要将一种远古称之为”石油“的黑色液体注入其中,它们就能重新发动。 那一天,当我查阅了许多古文明典籍后,知道石油曾经在已被人遗忘的岁月里,是一个称之为‘黑暗时代’的根本能源,是那个时代的血液,后来新能源的出现才逐渐被淘汰,但相信在某种介质的地下,估计还蕴藏着一大部分石油。 当时,我无法按捺心中的激动,暗暗猜想如果能大量的发掘出这种能源,对我们现在正处于的这个尴尬时代会有多大的推动力,于是我找到了几个志同道合者,召集了一批志愿军,在爱神大陆上到处去探测着石油的所在。 根据古籍这方面的详尽记载,我知道在什么地形下可能会有油,经过了一年多的努力,我们找到了第一个可能产油的地点,在那里,一干就干了五年,也不知道钻到了多深,可是,依然没油,以失败告终。 于是我们又用了一年时间,找到了另一处地方,中途退出了一部分人,也加入另一部分人,但我们那几个中坚份子丝毫都不气馁,当时,我还是个无神论者,物质决定意识,我坚信着石油的存在!“ 阿迪加看向神色木纳的查蒙,叹道:“我比你幸运,博士,我们第二次就钻出了石油,所谓的石油!” 阿迪加的脸一阵诡异的抽*动,似陷进那可怕的回忆中去,语气却是轻描淡写“但我所受的冲击比你更强烈,和我一起奋斗多年的老友们,在当年的那个夜晚,疯掉了一半! 尤记得当时我们耗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打出的一桶桶黑色的液体时,大家欢欣鼓舞,都觉得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可是突有一人发出疑问,我们怎么知道这就是石油呢?大家都愕住了,在这样的地形下钻出来的黑色液体,应该就是石油啊,谁也没怀疑过它的真实性!那人又道,但好象大陆上许多炼金士也能炼制出黑色液体的,黑色液体不等于就是石油。 我们决定用最基本的方法去测试这种黑色的液体到底是不是石油,因石油一遇火即被点燃,所以我们选择用火去燃点其中一小部分。 实验的过程,我们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但大多数人和我一样,深信这些黑色液体一定能点燃! 可是,实验失败了!黑色液体根本不能点燃!它非但不能点燃,简直还能拿来救火。那个晚上,不知道多少营火,被因实验失败而造至失常的伙伴们,拿着这一桶桶黑色液体浇熄。 我们当中有的人颓废,有人低泣,但更多的人陷入了半疯狂状态。 人生,抛下了一切去追逐一个梦,但经过无限努力,最后发现这个梦想根本是虚无时尤其还是眼看就是梦想成真的时候,这种失落或许是最痛苦的。 有个成年点的团员试图安慰我们,或许这些并不是石油,真正的石油是在别的地方呢!看着他说这话时,明显的底气不足,我当时心中只觉得,生存,真的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我们团队管理很严,队内不允许带酒,可是那晚大多数人都像喝醉似的,一大群人围在一起,说的话题越来越疯狂,虽不至于否定了世界的存在,但也到了否定人类进程的地步,怀疑着古书里每一个文字的可靠性,怀疑着人类历史长河中每一滴水珠的真实性,指天骂地,又哭又笑。 我也陷入了群众的狂烈疯狂情绪中,根本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也不觉饥饿,只懂大声的和周围的每一个人大声的争论着什么,后来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才昏昏沉沉的躺了下去。 茫茫然醒来后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痛苦的发现身边有近半人已经变成了疯子 剩下我们这些尚算正常的家伙,搀扶着心智已经失常的同仁们,茫然的从来路走回。 我们来到附近一个镇上,买了一间大屋,请了一批人照顾他们,并留下了足够的金钱,才黯然的各散东西。 我也不欲留在这个伤心地,踏上了一条商船,离开了爱神大陆,来到了这里“ 阿迪加凝视窗外,默然良久,叹了一口气,道:“我从那时候开始,也渐渐转变成了精神流派的一员,更不知不觉在慕容家一干就是几十年,精神流派里提出精神不灭,生命不熄的理念,那时侯是何其的吸引着我。” 他盯着查蒙道:“就算一切都是虚假的,就算生命只是神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起码还有‘我的思想’是真实的,精神的世界比物质世界可以更广阔。” 阿迪加说完这句话,眼睛最后却是落在星月的脸庞上。星月却是陷入了一片沉思中,大叔的话似乎讲得很有道理,可是完全将物质凌驾于精神之上,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呢?虽说我猜想世界是虚幻的,但毕竟身边每一样东西,似乎都实实在在的存在啊。 查蒙的情绪慢慢恢复了平静,默默的看者窗外的湖景,三人就沉浸于一片静默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转身向阿迪加道:“谢谢你,阿迪加!我想,我该走了。” 他说罢,就迈开蹒跚的步子往门外走去,星月见他酒气未退,忙上前道:“我送你一程吧,酒鼻子。” 查蒙也没推辞,感激的向星月笑了笑,不知是感激星月的相送,还是感激他体谅的不作挽留。阿迪加也没说什么,默然的跟在他们后面。 三人一起静静的走在路上,一直走过“银色前奏曲”来到分岔路口。 查蒙才道:“两位不必再送了,再走几步就有银色卫士将我护送回图书馆的了。” 他抹掉了脸上的易容,露出他的真实面貌,向两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微笑道:“很高兴认识你们!阿迪加先生,风星月老弟,要不是你们的出现,或许我已经步了前辈们的后尘,就算没变成了一个疯子,也会从此一蹶不振。” 风星月看着他真实面貌后,并没有太大的惊奇,和阿迪加一起微鞠躬还礼后,道: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酒鼻子先生。” 阿迪加看着他闪烁着光芒的双眼,问:“博士似乎已解开了心结,何去何从呢?” 查蒙微笑道:“我已经想通了,就算这个世界是虚幻的,我也不会辜负我虚幻的生命。希望能在生命剩余的时间里,跳出我们物质流派一直以来的误区以古籍作为依据的科研工作。我希望研究出一种能适应这个世界的新能源来,呵,希望不会太迟吧。” 阿迪加豪迈一笑,道:“博士,只要肯做,没有事情会迟的,阿迪加真心替你感到高兴!” 查蒙会心的一笑,点了点头,向两人摆摆手,毅然转身走回银色图书馆,虽然残余酒精的刺激下,查蒙的脚步是蹒跚的,但他的精神和意识却是异常清晰。 第七章免试入学 因为是步行的关系,阿迪加和风星月两人回到慕容寓所时,天色已晚,本悠然对窗而望的慕容憔悴,见两人归来,长身而起,将阿迪加拉到一旁,低声的交换了几句意见。 慕容转身对星月一笑,道:“星月,陪慕容叔叔到一个地方。” 星月虽稍感疑惑,但也不多问,向阿迪加点点头,便随慕容出门而去。 银色海洋的夜,平静而迷人,大道两旁燃点着用光明魔法支持的路灯,大道上不时有晚修的学员来往。 风星月看着这些由魔法支持的灯火,不禁又想起了那个问题,轻叹一声,问:“慕容叔叔,到底是物质为先,还是精神为先呢?”话毕,星月又觉得好笑,慕容憔悴作为精神流派的灵魂级人物,答案实在不言而喻。 岂知慕容回以苦笑一声“我们生存于这个时代里,太多太多事情要依赖于魔法了,高级的照明系统需要光明魔法注入魔力作为能源,高级的武器系统也需要魔力作支持,生活中许多细节都要来源于魔法,魔力又来源于精神,换而言之似乎就是,精神支持着物质。可是精神又来源于人体,人体就是物质,那就又得出‘精神来源于物质’的矛盾结论。” 感受着晚风轻轻拂在脸上,慕容又道:“正如现在,我感到风吹在我的脸上,到底是风在动,还是我的心在动呢?唉,精神物质谁先谁后的问题,就像到底是有鸡先,还是有蛋先这类无聊问题一样的无聊,我们想来abc啊” 风星月没想到慕容这个精神流派的代表人物的观点这么的不明朗,还以另类粗口发言作为结尾,不禁哑然失笑。 慕容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题,突然问道:“星月,你醒来之后,情绪起伏很不稳定啊,到底是什么回事呢?” 风星月慢慢的摇了摇头道:“在我昏迷期间,我得到了另一个人的许多经验,包括他的一部分人格,我为了压制精神里多出来的部分,每天都要运行近十回‘神之心’,所以有时精神会仿佛点啦。” 慕容虽听风萧天提过“诸神部落”的最高心法“神之心”但所知不详,奇道:“运行十次就会造成精神仿佛了吗?” 星月翻了一下白眼,严肃道:“请别以为一天睡十次觉是件容易的事情,慕容叔叔!” 慕容不禁为之莞尔。 星月似乎不愿多提这方面的事情,看到往来不少美女的妙目飘到慕容身上,但他仍目不斜视,便问:“我觉得叔叔很正人君子啊,真想不通爹竟称你为色狼。” 慕容向星月投来了知己的一瞥,大为同感道:“对啊,色狼完全是世人对我的误解,色狼这个词是妒忌者向实力派无奈的哭诉,乏力的呐喊,再次印证妒忌是一条大毒蛇的这句名言。不过我也得承认我父母也是有错的,将我生得如此帅绝人寰、俊无人道,令天下美女皆拜倒在我裤下,唉,我年轻时心肠太软,总是不忍心人家好歹也是美女一个呀,却要饱尝相思之苦,才多次委屈自己,成全她们 可是就令数之不清的丑男们嫉妒若狂,叔叔可不是特指你爹哦,不过他的确也是当中的一员,失去理智的人们竟乱起这么不雅的绰号予我,我ab他们的c啊,我岂好色乎,父母之错也,我岂好色乎,心善已“ 两人拐进了一条幽雅的小道,人迹稀少,慕容开始肆无忌惮的大发其辞,还配合动作语言来增强说服力,星月在一旁只听得咯咯低笑,突见慕容猛地回复了庄严优雅,忙收起笑容,果见眼前一对情侣迎面走来。 耳听慕容憔悴朗声低颂:“孤独不在空无一人的深山中,而在繁华的街道上;不在一个人独处时,而在许多人中间”星月忙在一旁唯唯诺诺,一副受教的样子。 那对情侣露出崇慕的神色,真心诚意的向慕容行礼后才擦肩而过。 慕容等那对情侣去远,看来前面意犹未尽,又开始abcd的说了起来,星月一路听得忍俊不已。 穿过这条长长的幽雅小道后,一座高高的建筑矗立在眼前,慕容恢复了温文尔雅,道:“这是海洋最高的建筑物,高十二层,我们要见一个人,谈关于你入学的问题。” 这座凝重肃穆的建筑物外竖题着“银色海洋总办处”几个大字,苍劲有力,跃然于墙上,星月问:“是校长吗?” 慕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其实你什么也不用做的,我只是想带你来看看而已。”也没提他其实入学试不及格这回事。 建筑物外树立着一块大牌,星月走前一看牌上文字,不禁为之绝倒,上题: 跳楼自杀者请注意: 如果你要痛快点请到10-12楼; 如果你还想喘口气请到8-9楼; 如果还想挣扎的话请到7楼; 如果你还想留遗言请到6楼; 如果你只是想残废请到5楼; 如果你只是想尝试回复魔法威力的请到4楼; 如果你纯粹想吓人请到3楼; 如果你只有跳一下的兴趣的话请到2楼; 如果你是想看热闹请到1楼服务台登记。 慕容一旁笑道:“这栋楼建好以来,因为它的高度优势,经常有因各种原因失意的学员、导师来此寻求痛快,屡禁不绝,修特校长就亲笔题了这幅布告,此后自杀事件几乎绝迹。” 星月也为之莞尔,问:“修特校长这么晚还办公?” 慕容淡淡道:“他要的,因为今晚我预约了他。” 两人步上楼梯,星月正担心校长不会在顶层办公时,慕容领着他在三楼的一个大房间前停了下来,轻轻叩门。 星月却留意到那扇古典红木上与别的办公室有点不同,上挂的不是“校长室”的牌子,而是贴了一张银色的金属纸: “伪装,粉饰对于德行是起不了作用的,因为德行是发自灵魂的力量。 斯托亚喀。修特“ 门内传来了一把庄严的声音:“请进!” 两人推门而进,一位白发老者正伏案在一张大型的办公台上批阅着文件,神态高贵庄肃,银色的魔法光球摆放在书桌一角,整间办公室透着柔和圣洁的光芒。 老者抬头见是慕容憔悴,露出微笑道:“大祭司你好,两位请坐。” 慕容与星月坐在那老者对面的两张软椅上,老者将文件放到了一旁,微笑的注视着两人。 考试时,校长见过星月,但星月专注于考试,并没见过修特。星月此时不禁暗暗打量着这位老者,白色的长发,宽广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眼中闪动着智慧的目光,一把雪白的长胡子遮住了他棱角分明的嘴唇,外表看是一个有魄力、重威严的老者。 慕容憔悴与他寒暄一番后,便直接转入正题道:“尊敬的修特校长,你觉得我的侄子怎么样?” 修特慈祥的看了星月一眼,微笑道:“尊贵的大祭司,贵侄子相格不凡,聪颖过人,乃人中之龙啊!”慕容也不作谦虚的修辞,优雅一笑,道:“修特校长,你觉得他能参加明天的入学二试吗?” 入学试里,分为一试、二试,一试是笔试,二试是实践,通过一试才能进入二试。 修特眼也不眨,迎上了慕容的眼光,平静道:“尊贵的大祭司,你有点强人所难了,可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银色海洋也有属于自己的规矩的!” 慕容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古典的盒子,放在桌上,推到修特面前,慢慢打开。 修特见慕容憔悴竟当着他侄子面来行贿自己,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正要推辞,但当他看到盒中的物件时,不满的惊奇立化作喜讶,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将盒中的物件轻轻拿了出来,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贪婪的陶醉。 那物件是一只金光闪闪的微型挂表,整间屋子立时被映成了金色,它的光芒压过了屋中的魔法球所发出的银光。 星月判断出这挂表起码经过了三重高级魔法的加烙,带在身上应该具有天然被祝福魔法庇护的作用。 慕容淡然自若道:“这是一个月前钻石自由都市拍卖会的压轴商品,据说远在我们早已忘却的年代里,它就存在了。” 修特是识货之人,当然知道这只金表所代表的惊人价值,眼睛简直眯成一条直线,脸上的贪婪之色更甚。星月心中叹了口气,财宝可以令一个尊贵的长者,瞬间判若两人。 慕容的眼睛锁定了修特,无惊无喜的平静道:“尊敬的修特校长,我的侄子能参加明天的入学二试吗?” 修特迅速的将挂表和盒子一并放到他身旁的抽屉里,深吸了一口气,渐渐恢复了平静,祥和一笑,道:“尊贵的大祭司,你侄子刚才已经通过了二试了,不是吗?” 他从桌上一角拿起了一大本名册,翻到某页,道:“风星月同学,明天起,你就是银色海洋的一员,你的专业是祭司学,大一(a)班,学号是,0841100156。” 修特对着星月慈祥一笑,站起来对星月伸出了手,星月压下心底涌起的滑稽感,起立回以微笑,纵容的伸手与他相握。 修特热情的对星月道:“我代表银色海洋欢迎你,风星月同学!”星月回礼应诺。 慕容憔悴也长身而起,对修特施礼道:“天色已晚,我们先行告退,期待着与你下次的会晤,尊敬的修特校长。” 修特忙回以一躬,微笑道:“请慢移动贵步,尊贵的大祭司。” 星月对着修特再次微微施礼后,才随着慕容憔悴步出门外。 路上,风星月当然心知肚明了自己考试肯定哪一环出了问题,才导致了慕容的破费,却不明白慕容憔悴疏通关系也要带他前来,眼中露出了疑问之色。 慕容憔悴似猜到了他的心思,微笑道:“今晚,我是想你知道,很多人和事并不能只看表面,还有就是,让你认识到有一种东西,它在大多数情况下所能发出的威力,它能砸破事物的外表,看到本质,并让你达成一定程度的心愿。” 星月苦笑道:“是星月没用,给机会慕容叔叔上了我一课了。” 慕容憔悴笑道:“我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侄子考试竟不过关,那是件很掉脸的事情。” 他顿了顿,神情转作严肃道“不过日后,你再见到修特校长时要做足表面功夫,不要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摆出吃定人家的表情,你要知道,大人物都是爱面子的!” 星月连忙应是,慕容又补充道:“毕竟像我这么虚怀若谷的大人物是少之又少的,哈!” 风星月:“”星月没去问慕容,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及格,慕容也没去问星月为什么报祭司学,双方互相的尊重信赖,知道对方如果想说,一定会在恰当的时机说出来的。 雨历1119年,1月3日,风星月入学银色海洋,并展开了他短暂的学业生涯。 第八章勇气 雨历1119年1月3日,银色海洋中区,一名物理攻击学院的学员正被一群壮汉围殴,围观者众,皆敢怒不敢言,因为场内被围殴者正因犯了敢怒又敢言这个毛病。 事后其学员伤势严重,被迫无限期休学。 学院裁定此事为情节较严重的私人比武,那群围攻者仅被处以普通的记过处分。 雨历1119年1月5日,银色海洋中区,一名面目秀美的女学员,全身裸露,身体布满了令人发指、触目惊心的伤痕,被倒吊在一棵高树横出的枝干上,在冬日早晨的寒风中,似要就此随风而逝。 学院高层发现此事后,大为震动,第一时间封锁了这个可令银色学员暴动游行的消息,对部分有血性的目击者的解释是:一定深入调查,决不轻饶行凶者。 其学员醒后的结果是惨痛的告诉世人,这片大地上又少了一个心智正常的女子,检查她的医生事后呕吐不止,初步判断行凶者不止一人,他们的共同特征:都不是人。 类似的事情在近年不间断的发生着,事发地点一般在浪斗士一族总部的附近,浪斗士一族是银色海洋近年涌现出的一个重量级社团,吸引着大量的高手奇人加盟,入团更是高傲至要进行入团审核。 它的兴旺并不是因为领导人有特别的魄力才干,也不是因为社团内容特别吸引人,更不是因为社团宗旨令人产生共鸣,只因它由两个与众不同的组织者共同创建,一个是华沙公国的大王子,华沙未来的统治者,沙丁王子,另一个是银色三角洲四大家族中暗影家族的长子,暗影第一顺位继承人,影沉烟。 正常人都知道能接近他们其中一个代表着什么,更难得的是能够同时接近,加入浪斗士一族实在是一个太完美的选择了。 这两年来,中区浪斗士一族附近,是海洋高层的一个头痛区,本想张只眼,闭只眼做人,可是相关投诉太多,校园的公告牌上,匿名者披露某某事情真相的告示更是屡禁不绝,近日犯事的频率大幅提升,被压迫者的能量一旦爆发是惊人的,这次的事情实在太过火了,以修特为首的一众高层,快把头皮也抓破了。 银色海洋中区,中区的中心地带,一道人工泉围绕着一片树林,人工泉虽不宽广,但泉底撒上了一层金粉,令整条泉看起来金光闪闪,甚是气派,那片树林后就是浪斗士一族的总部,占地面积甚广,林外有人审查进出者,总部大门也设礼仪人员,登记进出,俨然一个“小银色海洋” 总部大厅内,近千人在高质的人工草皮上正席地而坐。高出一级的演讲台上,有两张无比豪华的软椅正放其中,代表着浪斗士一族的核心所在。 两张椅子上此刻只坐着一人,宽大的贵族帽压得很低,将他的容貌掩盖在其中,隐约是个英秀的男子,他单手托腮,心不在焉的聆听着站在台上一角的助手汇报着社团近况。 台下每个人都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姿势端端正正,神情认真肃穆,与台上那男子的懒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门此时突然传来两下轻轻的叩门声,在宁静的大厅中,本只有台上兢兢业业的汇报声,这两下叩门此时显得格外的醒目。 大门已被轻轻的推开,厅内大半人都皱起了眉头,像浪斗士这样的组织,每月一次的社团大会竟有人敢中途闯进来。 门外迈进了一个年青男子,一身雪白的衣装,修长挺拔的身段,无比乌黑亮泽的头发与他那带着病态苍白的脸色形成了强烈的震撼,样貌长得极其清秀俊美,举止优雅大方,厅中众人顿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他像一个访客来到老朋友家里一样,先是把要几名壮汉才能推开的大门轻轻掩上,然后拍打着身上的雨丝,平静的打量着周围,对众人微笑道:“请问这里是浪斗士一族的总部吗?” 若不是此刻正社团大会,可能已有近半人笑出声,毕竟敢到闻名遐迩的浪斗士总部装傻的人并不多见。台上那华服男子轻一挥手,正在汇报社团近况那人才敢停下,往门外看去。 靠门附近而坐的礼仪人员忙上前喝问:“你是谁?哪个学院的?”听语气当知他平时肯定横蛮于人前。 那俊美的青年人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柔声问:“是我先问你这里是不是浪斗士的总部呀?” 那礼仪人员一呆,只觉那青年语气中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气质,他忙振振精神,勉强保持气势狠声道:“对,这里就是我们浪斗士一族的大本营。”语气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骄傲。 那俊美青年脸上闪过孩童般惊喜“呵”一声道:“终于找到了!这里可真难找啊,向人问路不是惊慌的逃开,就是不屑的扭开脸,让我一个人在中区摸了半天,原来竟缩在林子里,唉!” 他说话间已踏进了人工的草皮内,立有人本能的厉声喝道:“斗士厅内,脱鞋!” 那俊美青年往远处的高台上一指,奇道:“他不是也穿着鞋吗?” 众人为之一愕,影沉烟不用守社团规矩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有眼光的人心中却暗惊,此人进门后只往演讲台瞥过一眼,就能细察到微处,隐隐开始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一个长得十分壮实的礼仪人员,上前低喝:“哪里来的崽子,装傻扮疯,找死!”举手就往那青年衣领抓去。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也没见那青年怎么动手,那礼仪人员已被摔到大厅一角,一声不吭的昏死了过去。 一个社团居要职的成员,早察觉那青年不凡之处,沉声问道:“阁下来此意欲何为?” 那俊美青年面向跪坐着的近千人,负手而立,朗声笑道:“难道诸位还看不出,我是来踢馆的吗?” 大厅立时死寂一片,只剩下“踢馆”二字的余音飘荡,片刻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已有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很快就传染开,整个大厅顿时嘲笑声一片。这两年来,敢来砸浪斗士牌子的人本就不多,敢单枪匹马上门声称踢馆的更是绝无仅有,来人竟还是一个像是有重病在身的俊美男子。 虽他在前面露了一手,但厅内大多数人都认为是礼仪人员武功低微,皆不以为然,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只待影沉烟一声令下,就熔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礼仪人员是负责维护社团外交秩序的,可不用等吩咐直接驱赶不明访客,十多个礼仪立先后扑向那青年,各出绝招,这可是难得在团长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众人又是眼前一花,十多人已分别飞向四方,飞入人群的那个礼仪人员还借力撞飞了另一人。 但这次,十多人里不再是人人立刻昏死过去,有一两人在大厅一角发出疼痛的呻吟声。 那青年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立刻又恢复了苍白,他依然负手而立,脸上始终挂着优雅的微笑,但此时众人明显能感觉到他笑容中的嘲弄之意。 影沉烟一动不动的察看着远处那青年,口中喃喃道:负着内伤来踩场,真带种啊。他低声道:“谁拿下他,一万银币!” 站在台角,本是汇报社团情况那男子,闻后忙暴喝:“团长有令,谁拿下他,一万银币!” 厅内立时轰然,一万银币够普通人开心快活的过上一辈子,团长向来一诺千金,众人皆争先恐后的冲向那青年,为数不多的魔法师们急忙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念动咒语,誓必要一下毙敌,别让人抢了头功。只有极少部分精明人士留在原地静观其变。 那青年笑容中嘲弄之意更甚了,自言自语道:“才值一万,真伤人自尊啊。” 他恬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众人由远而近,忽然做人惊人举动,点地急退,转身往门跑去。 后面追着的众人不禁笑骂怒喝,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跑的却这么快。 那青年一拉开大门,立又关上,追得最近的两三人忙合力将门拉开,但已慢了一拍,门外细雨沥沥,远处林子似有人影一闪,带头那几人怕被人抢掉那一万银币,也不作细想,立刻便往那个方向扑去。后面跟着的众人不待有疑,急忙紧随其后,一大群人往林子汹涌而去。 众人进入林内,却不见人,忙分散四周去找寻那一万银币。 本有近千人的大厅瞬间只剩余十来人,厅门突然闪进一人,正是刚才那俊美青年,他再次轻轻把门关上,转头对众人露出了欢愉的笑脸,道:“一万银币回来了。” 这次众人不待吩咐,立刻扑向那青年,厅中剩余的十几人皆是社团的高层,心腹之辈,高手的围攻,与刚才一窝蜂的情形又大不一样,气势上已经锁定了那青年,各人选取的方向更是封死了那青年的每一个出手角度,呈一个弧形遥遥将他钳制住。 优雅的微笑始终挂在那青年的脸上,他向着众人的方向漫步而行,迎着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他此刻的神情闲洒依旧,轻松的步伐像游人正漫步于风景秀丽的山道上多于像正与人比武争雄。 看着众人渐近,那青年脸上再次闪过一丝红晕,猛然往前疾冲,众人急忙将弧形收窄,眼看就要短兵相接时,青年突然一个完全不合乎力学原理的动作,在急速前冲中竟就往一旁折射,到了最右边那人身子一侧,那种不合常理的动作再次出现,竟又折射回前方。刚好绕过众人,如闪电般往影沉烟射去。 最右边那人反应也是非常敏捷,强行刹住前冲,挥拳就往那青年准备冲到的左侧虚空处击去,他力度还未使全,一只手掌已由小变大,重重的击在脸上,却出奇的没发出任何声音,接着发现自己的身体已飘在半空,一阵阴柔的内劲这时才渗脸而入,他昏迷前最后一个意识是,此人在那种角度下,怎么可能出手呢? 当众人刹住去势,再回头时,那青年已快逼近影沉烟了,急忙回身救驾。 那青年收起了笑容,首次露出了凝重之色,脸上突然由白转成一片嫣红,旋即又回复苍白,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把晶莹耀眼的匕首,脚下再次加速,将本已十分惊人的速度提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影沉烟向那青年掷出那张豪华软椅,身形往后疾退,软椅在匕首的锐芒下,迅即化成碎片,并无丝毫停顿,直往影沉烟刺去。 影沉烟只觉周围每一个空间都是晶莹的光芒,心神更产生无以为继的乏力感,叹了口气,举手道:“投降!” 匕首架在了影沉烟的颈上,笑容又回到了那青年的脸上,他笑道:“前面听你小小声的说出我有内伤,搞到我好害怕,还以为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谁知道竟连你手下都不如,哈!” 影沉烟低叹了一口气,道:“有武学眼光,不一定有武学天分,就算有武学天分,也未必就是高手。” 青年露出了赞赏的神色,说:“讲得有点道理,本来想斩掉你一只手,一条腿的,就凭你这句话,现在将就点各打五折好了。” 影沉烟脸色顿变,那青年看着逐渐逼近的众人,还有两个偷偷的绕到了后面,手中匕首加大了力度,影沉烟闷哼了一声,颈上立出现了一条血痕,那青年笑道:“不想你们老大死,就不应该存在这些不成熟的想法。”他右脚向后一踢,脚后跟闪电般嗑在一个逼得很近那人的前颚上,那人惨哼一声,向后飞跌去。红晕再次在青年脸上一闪而逝。 影沉烟似也察觉到,淡然道:“你的内伤本已难痊愈,现在更是” 那青年打断道:“呵,先担心你自己吧,俘虏朋友!你是沙丁还是影沉烟?” 影沉烟道:“影沉烟!可以请教阁下高姓大名吗?” 那青年笑道:“哪有俘虏这么多问题的?想以后慢慢找我复仇啊,哈!不过我特许你叫我风爷!” 此人正是星月,他保持着微笑,对众人道:“可以叫大伙们回来看一万银币了!” 他见众人无动于衷,加大了手中匕首的力度,在影沉烟耳边低声道:“重复一次我的话!” 影沉烟受痛,低哼了一声,颈上血痕更深了,对周围众人低喝:“发出信号,叫所有人马上回来侯命!” 片刻后,本来已空旷的大厅,又重新填满了人,连坐的位置也和不久前一模一样。只是台上代表着最高权利那个位置换成了风星月,本来坐在位置上的影沉烟,此刻被封住穴道,俯首立在一旁。 厅中每个人脸上都蕴涵着屈辱,要不是团长现在与那小白脸站得太近,一向威风尊贵于人前的社员们早上去分他尸了。 风星月似丝毫感觉不到下面一道道充满杀气的目光,悠然的坐在软椅上,对众人柔声道:“昨天凌晨,有一女子被吊在附近的高树上,到底是谁干的?请主动站出来,好吗?” 声音明明很轻,感觉却如在耳边般清晰,语气更象是对友人咨询着日常琐事。 大厅死寂一片,风星月目光静静的洒过了每一个人,徘徊几次后,眼中终闪过了诧异之色,他问一旁的影沉烟:“你们社团没到的人除了沙丁,还有谁?” “还有他的两个贴身侍卫。” “很好,他在哪里?” “他们回华沙公国了。”影沉烟看着风星月手中晃来晃去的匕首,回答得十分迅捷。 “哦”星月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他什么时候回来?” “下学期考试的时候吧,不敢确定!” “告诉他,到时我会去找他!” “如果阁下能留下名字,我会叫沙丁殿下亲自拜会的!” “呵,不敢当!”风星月笑了。 他转向了众人:“好了,诸位!背着200斤以上重物还能爬上10米高树上的朋友,请站到大厅的左边,不可以的请站在右边咳,请不要老站在中间!那会令我的手打滑的。” 影沉烟看着星月手謝ing交卧浇呢笆祝灾谌死浜龋骸盎共徽兆觯 � 当晚,银色海洋中区出现了一道奇异的风景线,近千人被倒吊在浪斗士一族周边一带的高树上,壮观非凡!浪斗士自此次事件后,声名每况越下。 第九章卡云登场 卡云。修特一生中最自豪的事情名字和先贤卡云。德杰豪拉姆同名;最掉脸的事情他的姓氏是修特,末日彩虹这个冒险帝国的国性。他的父亲,末日彩虹的统治者,一个昏庸的老胡涂,不懂珍惜近代这个和平契机来富国强兵,只会将每年的国库的大部分收入扔到各式冒险团去探险这种无聊事情里面去。 卡云恨透了毫无意义的冒险,是它令末日彩虹国势永远抬不起头。 可恨几个哥哥对冒险的热爱比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完全没醒觉到周边国家“蓝色深情共和”的悄悄崛起“极乐净土”的边防驻军的静静的往外推移,卡云一直都怀疑他们到底是否拥有同一血缘,性格差异竟这么大,不过对于这点,卡云已经不在乎了。末日彩虹是个“没前途”的代名词,他对这种没有几个十年改革整顿,国力都上不去的国家,丝毫都不感兴趣。 小时候卡云每天在帝都“哭泣女神”里,看着头顶那道巨大诡异的彩虹时,心中就暗暗立誓,一成年就马上离开这里。于是他18岁那年就来到了银色海洋求学,专业军务管理学。他的愿望是毕业后找个象华沙、亚当那样的强国去一展所长,所以银色海洋的毕业证书一块重要的敲门砖,对于他来说尤为重要。 卡云的理论分已不成问题,可是修行分自大二那次东部修行后,一直停留在128分处,原因是东部修行后,他在床上躺了半年,竖着拐杖走了一年。 128分,离及格只差2分,2分啊!可恶的是他的叔叔,末日彩虹里不爱冒险的另一个异类银色海洋学院校长,斯托亚喀。修特,他竟装作公正严明,仅仅两分都不疏通!卡云那时就暗暗立下誓言,总有一天要撕开这个老家伙刚正不阿的假面具,向世人展览他贪婪无耻的真面孔! 这次南部修行不容有失,为此,卡云还用了一只白金打造的戒指来贿赂他叔叔,希望能将自己分到一个超级强队里面去,明明痛恨着这种无聊的冒险,但为了毕业,还是要参与,成功的路上,一切都可以牺牲,违背自己意愿做一两件小事,算不了什么! 在卡云的世界里,原则与宗旨归于愚蠢词汇类。 分组名单已经出来了,他委托银色*情报组调查自己同组成员的情报也刚刚送到,此刻正放在他面前,他慢慢的打开了那个大信封,心中默默数着自己可能出现在的小组:由物理攻击研究生组成的四人队里,刚好缺一人,能在那种队里就太棒了,全部是高手,我一路负责看看风景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到达终点;那由两个魔法研究生、一个物理攻击大四学员那队也不错,他们全部是高才生,我途中负责射两箭,应该也没有太大难度,当然还有 名单已经在手,卡云屏住呼吸,先快速的阅读了一次,狠狠的揉揉眼睛,再看一次,确定无误后,不顾他与斯托亚喀。修特存在的血缘关系,暴喝出一句人们经常能听到也经常说的话! 559号小组名单: 卡云。修特,男,23岁,军务管理大四学员,箭术8级,参加过一次修行(应委托人要求,此人不作详细调查) 雪旖娜,女,21岁,暗黑魔法大三学员,无任何特长,无修行记录。多次考试试验失败,曾引发魔法学院第二试验楼爆炸事件 简评:此人性情孤僻怪异,魔法水平远低于同系学生,并不适合银色修行。 评分:c。 烈雨,男,19岁,重型物理攻击大一学员,无任何特长,无修行记录。入学学员成绩顺数第一位由后数起,以刚好及格的成绩入学,入学后很荣幸的成为了班上至年级欺凌的重点对象之一, 简评:四肢不够发达,头脑十分简单,攻击技巧及其水平远低于同级学生。 评分:d。 灵芸菲,女,18岁,轻型物理攻击大一学员,兼修元素魔法,无任何特长,无修行记录。去年留级生,理论和实践水平远远低于同级学员 简评:拥有极其过人的美貌与身段,美若天仙,噢,用天仙来形容她是一种侮辱!她的眼睛如同漆黑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她的肤色如同盛夏里的供果,鲜而诱人,令人恨不得上前去轻尝一口,她的小嘴如同(卡云在此处跳读了500字,并准备等会就到银色调查总部去投诉写这份报告的调查员) 但并不适合银色修行。评分:e。 风星月,男,18岁,祭司学大一学员,无任何特长。插班生,入学刚5天。据观察,此人肤色苍白,脚步虚浮,应有重病在身,上课喜眺望窗外,常缺课。其他资料不详。 简评:不会魔法,身体不适,并不适合银色修行。评分:e。 闪。丽思,女,14岁,天才学员班三年级学生,无任何特长。其外形看起来更像是8岁的孩童,智力与综合能力完全没有到达天才学员班学生的标准,进入银色海洋完全是因为她与副校长迪卡罗的亲戚关系,这次她能进入该小组,也是副校长的越权行为,令559小组成为首支修行6人队伍,但就看此6人水平,其余小组该无抗议的**。 (卡云坚定了等会去投诉的决定) 简评:完全不适合银色修行。评分:f(如果有这个级别的话) 卡云沉重的闭上了眼睛,这是个什么队伍啊!有差生、留级生、病人也就罢了,竟连小女孩也有难道这次修行注定是不及格吗? 斯托亚喀。修特这老家伙平时虽又贪财、又无耻、又没人情味,但基本信用还是有的,没想到今天他连这唯一的小优点也没有了,卡云心底最后的希望是银色调查组搞错了名单看他们写出来的调查报告这么随意,就知道不够专业,毕竟仅是学院级的情报组织,恩!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今天,银色海洋南区热闹非凡,如同节日般的吵吵嚷嚷,在南区的几个学院都开放了出来作为冒险队的休息室,每个参加修行的学员都要在安排的房间里,与同组成员先共渡半天一夜,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上百张礼仪台分布在南区各个要点,礼仪人员指导着修行者的去向,修特昂然走在人群中,对周围很多需要问路的白痴颇为不耐,每层楼都写着多少小组多少小组据点的,还问什么,自己一样能找得着,可以自己做到的事情,卡云从不问人。 人群中时而有一两人感叹,今年的人真少啊!卡云心中暗道:终点站极乐净土西部边界的“怨画山脉”途径幽灵之森,寂静之湖这类的高危地区,还要不抵触极乐净土的边境法情况下,沿着它的北部边界走很远一段路才能达到“怨画山脉”在银色修行史上,这么高难度的路线实在不多见。 没点真本领,怎敢参加这次修行?卡云立时又想起了自己那个小组,叹了口气,他从不相信奇迹,但他希望奇迹今天能发生。 卡云走进了一栋风格明晰粗矿的大楼,来到三楼一个写着“559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进。 首先入目的是一个俊美的青年,他正坐在课桌上,门开的同时,回头一笑,嘴里不知正嚼着什么。他身旁坐着一个小女孩,正不断在包里掏出各种零食、饮料,丰富异常。卡云的头开始痛了,他们准备去郊游? 他们的后一排坐着一个清秀的美女,正双手托着腮,饶有兴趣的看着小女孩的各种新奇零食。 课室远远一角坐着一个花袍女子,头发凌乱蓬松,前面的刘海就遮住了她大半边脸,带着一副深度眼睛,时而莫名其妙的露出诡异的微笑。卡云的灵魂开始呐喊了,天啊,这是个什么样的队伍呀! “你好,我叫风星月。”那个俊美的青年人友好的招呼着。 “过来一起尝尝小丽思的食物吧,不错喔!咳,朋友你好像突然受了什么打击啊?”风星月看着呆站在原地的卡云。 卡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安慰着自己,只要能好好的领导他们,完成一两个小任务还是有希望的,我只差两分,能及格就行,别再想高分了。他想到这里,脸上也呈现了爽朗的笑容,豪爽道:“很高兴见到各位,我叫卡云。修特。” 小女孩惊讶的“哦”了一声“跟先贤卡云导师同名呀!” 卡云回以微笑,并在风星月一旁,另一排的桌子上坐下,放下了他大型的行李袋。 卡云又发现了一个新问题“请问诸位,你们的行李呢?” 小女孩笑道:“都在桌面上了,卡云哥哥也一起过来吃我的行李吧!” 风星月边撕开小女孩的一份行李边放到嘴里,含糊道:“我的衣服经几重魔法加烙,一般不会脏也不会破的,不存在替换问题。” 卡云感到一阵昏眩,你们不知道在野外要搭帐篷的吗?将目光投向那清秀的美女,那美女道:“带着一大包行李上路,多麻烦,更主要是难看,会影响小女子的淑女形象,所以,小女子决定有需要时,在路上的杂货店去买。” 卡云扶住了桌沿,杂货店?一路荒山野岭,你以为去城市观光啊“你应该是灵芸菲小姐吧,听说你是魔剑士啊,那么,你的剑呢?”他的目光投向了空旷课室的四周,希望能找到把类似剑的物体。 灵芸菲娇笑道:“呵呵,小女子看来还有点名气嘛。恩,你不用到处看了,剑,我忘记带了,嘻嘻!” 强烈的晕眩感再次冲击着卡云脆弱的心灵。 他将希望寄予于正勤奋读书中的雪旖娜身上“这位应该是雪旖娜小姐吧,请问,你的行李呢?”卡云看着这位不穿素衣穿花衣的魔法师。 雪旖娜抬起头,对卡云诡异一笑,也不回答,重新低下头看书。 卡云在苦笑中忙以一阵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第十章心灵魔曲 天色已近傍晚,夕阳的余辉映进了559课室,559小组成员除了一个没到之外,其余都已到齐。众人经过一个下午的相处,相互间已有初步的了解 用闪。丽思的话来说是:“我们小组成员都好有性格哟,卡云大哥正直豪爽” 卡云干咳了两声。 “星月哥哥善良单纯。” 风星月眨了眨眼睛,回了句“丽思小妹妹看人真有一套” “灵芸菲姐姐,温柔端庄。” 灵芸菲咯咯娇笑“旅行途中,姐姐一定到服装店买衣服给你。” “那位雪旖娜姐姐,独立而有内涵。” 雪旖娜诡异一笑,满意的冲丽思点点头。 “还有我闪。丽思,聪明可爱,我们太棒了。为了这个完美的组合,我决定为诸位演奏我的成名作品‘夕阳之曲’,”丽思从她小包里掏出了一支加长了的风笛,见众人无反应,生气道“掌声呀,各位。” 立刻传来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卡云突然奇怪这么小的包为什么能装这么多东西? 丽思走到了讲台上,深情的将笛子放到嘴边,陶醉的合上了双眼,在被夕阳映成了浅红色的课室中,形成了一幅惟美的画面。 风星月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连雪旖娜也抬起头,期待着丽思的“夕阳之曲” 乐声突起,声音嘹亮非常,不规则且杂乱的音符迅速由讲台飘向了四面八方。 灵芸菲托住腮的双手以最快速度放到了耳朵上,风星月皱起了眉头,雪旖娜重新低下头看书,卡云干咳了一声,盘算着该怎么找个借口离开。 音乐越来越大声,似乎迅速达到**阶段,楼下隐约传来了“你们想利用噪音来攻击对手,无耻之极,我们是不会屈服的。” 一阵急促大力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丽思的夕阳之曲,卡云急忙感激的去打开大门。 丽思嘟起嘴,生气的看着门后打断她悠扬乐声的坏人一名浓眉大眼的高个男子,他涩生生的问:“请问这个小组里有烈雨这个人!” “有!”卡云的语气里充满了感激。其实无论来人说什么,卡云都会用同样语气的。 “太好了,终于给我找到了!各位好,我是烈雨,以后请多多指教!”烈雨满脸兴奋,看样子他应是找了很久。 “你没有通知单的吗?自己在第几组也不知道?”卡云疑惑的看着烈雨。 烈雨抓抓头皮“我的通知单被朋友开玩笑时撕烂了,我事后找齐碎片只能并出一个‘5’和‘9’我找了很多房间了,终于给我找到了你们了!” “你的是什么朋友啊?笨死了,快关门进来听我演奏!”丽思又要将笛子放到嘴边。 “别”众人异口同声。 丽思疑惑的看着众人。 灵芸菲认真道:“吃饭时间到了,小妹妹!吃过饭再说吧!” 卡云严肃道:“吃完饭我们还有很多重要事情的,例如商量本小组的具体事务。” 风星月满脸含笑:“大家一起的时间长着呢,以后再表演,以后再表演嘛,现在周围的人太多了,不能便宜这些俗人听到我们小丽思的天籁之音。” 丽思想想也有道理,才走下了讲台。 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卡云为烈雨介绍众人,星月和灵芸菲为了表示谢意,都露出了亲切的微笑,连雪旖娜也友善的点了点头,丽思则做了个鬼脸。 众人用过晚饭,海洋礼仪部又送来了野外常识题的试卷,丽思抢先拿过试卷,喜叫:“太棒了,全是选择题,丽思的强项呀!” 丽思不理众人,找张桌子埋头就做了起来。 烈雨咧嘴笑道:“太好了,我们中间有考试高手,我最怕考试了。” 风星月好奇的看着拿着骰子摇来摇去的小丽思,笑了,问:“丽思妹妹,怎么一道题要摇几次啊?” “星月哥哥真笨,难道不需要验算的吗?”丽思头也不抬,继续认真的摇着骰子,所以没留意到,房内倒下了一片人。 卡云苦笑的接过丽思快速完成的试卷,这是关系到修行分的,肯定要自己从头做过了。 浏览一次后,诧异浮上了卡云的脸上,不禁又细看了一遍,无比惊奇的抬头道:“几乎完全正确,因为有两题我也不会,所以不敢说全对!” 灵芸菲笑道:“不愧是天才学员班的高才生。” 丽思配合上“你们知道就好”的神气表情。 卡云收起了试卷,敷衍的表扬了丽思一番,又与众人闲聊了一会,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朗声道:“诸位,让我们开始讨论本小组如何进行这次银色修行吧!” 他见众人无意见,顿了一下道:“明天就要进行银色修行的检阅仪式,接着就是任务抽签和公布主任务了,我认为我们首先要做的事情是选出一名英明而成熟且充满智慧的队长,让他来领导我们,诸位觉得呢?” 一般冒险队里的队长,不是资历最老的,就是武功、魔法最高的,所以无论从哪方面看,卡云深信,这个队长他是当定了,这也是他能否领导这支杂牌军争取到及格2分的先决条件。 “我自荐,我聪明可爱,行动果敏,能承受工作压力,具备有良好的心里素质,如果大家给这个机会我,丽思一定不负众望,将最好的工作态度与精神奉献给大家!”丽思流畅的念出了竞选词,完全没留意到卡云越来越阴沉的脸。 “这个主意不错!”风星月笑了。 “丽思应该会是个好队长!”灵芸菲也笑了。 “有别的候选人吗?”卡云沉住气。 “我觉得卡云先生不错啊!”烈雨涩生生的发言。 “我弃权!”雪旖娜不理卡云投来期待的眼光。 “两个候选人!”灵芸菲说。 “2票对一票!”丽思得意的笑了。 “丽思,你的年龄太小了吧。”卡云不再伪装,开始主动争取。 “年龄不是决定魄力与领导力的主要因素!”丽思反驳。 “可是你的形象也太那个了吧”卡云看着丽思看起来只有8岁孩童左右的身段。 “抗议,用形象问题来攻击候选人!人家好歹也是美女啊!”丽思的眼泪象已呼之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美女?”卡云瞪大着眼睛扫视着丽思。 “真正的美是那么特别,那么新奇,以致我们看不出那是种美!” “机智的争论是友谊前进的动力,但如果太激烈又会影响友谊。咳,我建议不如这样吧,”灵芸菲打圆场说“比摇骰子大小来决定谁是队长吧!” “好主意!”其中一个候选人丽思大力赞成。 这个“好主意”竟得到了除卡云外的全体同意,在卡云灵魂的哀叹中,用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解决两位候选人的纷争。 双方同时摇下骰子。 “大你一点,太棒了,丽思是队长!哈哈哈!”丽思的一声呐喊永远的载入了银色修行史银色修行史上最年轻的修行队长,也是史上唯一一个用骰子摇出来的队长。 不知不觉已到了休息时间,众人怀着不同的心情躺在合并了的课桌上,课室融在了一片朦胧的光明魔法中。 “没枕头怎么睡啊,”灵芸菲抱怨着“对了,警告你们,现已夜深人静,别靠近本姑娘三尺以内,不然会死得很惨的!其实我武功和魔法都厉害的!哼哼。”“我就算睡着了,觉悟性也是很高的,所以我不担心,呵呵!”星月很休闲的躺着。 “呼”烈雨竟然已经睡着了。 “卡云哥哥和我摇完骰子就不说话了,别生气嘛!丽思任命你做副队长,好不好?” “呼”卡云逼出了两声呼噜,为自己十有**不能毕业而郁闷中。 “丽思,今天你上台奏那曲子时,是用什么去演奏的?”风星月像是想起了一些事。 “星月哥哥好笨,当然是用嘴去演奏的啦!” “我是指你还没吹奏前上台的那一刹那,有用心去演奏吗?我指的是你的精神,你灵魂深处的力量,你懂我说什么吗?” “我懂了,你神经病!”丽思咯咯浅笑着。 “”“星月哥哥觉得我演奏那个曲子怎么样呢?” “这个我只可惜我不是在唱机里听到它的。” “呵呵,别这么夸我嘛,和唱机里的乐曲比,丽思会骄傲的。”丽思开始很得意的笑了。 “可以马上关掉它,对吗?哈哈!”房内一角传来了灵芸菲的娇笑声。 “星月哥哥好过分,丽思生气了!” “你误会我意思了,本来我只想说把音量收小的。”风星月委屈的解释着。 “呜呜丽思哭了,你要赔礼道歉!”丽思在抽噎了。 “”“恩,你讲个历史故事哄丽思睡觉!” “这个,好吧!”星月无奈的开始讲“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老鼠” “人家要听的是历史故事啊” “恩,据说在伟大导师卡云。德杰豪拉姆的时代里,有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老鼠” 雨历1119年1月12日,风星月与他人生旅程中第一队重要伙伴相遇了,并这样渡过了第一天。 第十一章众矢之的 银色海洋南区大广场,临时搭起的检阅台前,六千多名冒险者整齐排列。 冬日的清晨,寒风在每个人耳边呼啸着,似告诉着冒险者们:前面的路,并不好走! “各位学员,不,该称呼各位勇敢的冒险者,早上好!”台上一名英俊高大的司仪在迎着寒风呐喊。 一阵有气无力的掌声。 司仪朗声道:“本次银色修行即将开始,首先,我们有请副校长迪卡罗先生致开幕词。”说罢,带头热烈鼓掌,下面跟着稀稀拉拉的附和了几下。 “副校长好像不太受欢迎啊。”台上一角,风星月细声疑问。 “他的最高记录是令台下有血压问题的同学晕倒了9个,嘻嘻。”灵芸菲细声的解说。 在敷衍的掌声中,一名头发花白,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拿着类似一本书的物体,其实是一大叠讲稿,来到讲台前,咳嗽了两声。 “各位勇敢的学员们,各位未来世界的栋梁们,早上好!”迪卡罗整整衣领,和蔼的环视着台下。 大家还没来得及鼓掌,一阵狂风刮过,迪卡罗的讲稿被吹散了,飞向四周,飞向了冒险者们。 人们忙把吹到自己身前的讲稿藏起来,或者直接塞到嘴里去。 副校长愕然了一下,旋即恢复神采,傲然朗声道:“我是银色海洋副校长迪卡罗!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各位!” ‘啪“台下响起了轰鸣的掌声,惊醒了已开始打瞌睡的老学员,闻知迪卡罗已讲话完毕,他们也加进了掌声中,迪卡罗在生平最真心最响亮的掌声中,虽不情愿但很满意的走下了台。 “呵呵,很简洁有力嘛。”星月把刚才吹到身前,已塞到了前面烈雨的包裹里的两张讲稿拿出来扔掉。 “非常感谢副校长迪卡罗先生精辟的发言,接下来由我向大家简单阐述一下本次银色修行的规则。”主持人回到了台上。 冒险者们精神为之一震,银色海洋修行规则年年新鲜,不了解清楚很容易吃亏。 “路线相信大家已经清楚了,终点站是怨画山脉,沿途我们会设下18个分布点,中途退出或继续前进都必须到据点登记,具体细节请细看等下发给你们的修行手册。 今年共有三大主线任务,每个人都可以完成;2874个分支任务,等下抽签决定。今年队伍之间关系协调上,采用猎杀制,每个队伍都可以选择两支自己的目标队伍,拿到他们队长身上的修行牌,就算得分。请注意!无论是有意或无意,凡杀人者,开除学籍;伤人三级以上伤势者,扣除20分修行分,伤人四级以上伤势者,扣除40分修行分,伤人五级以上伤势者,扣除100分修行分。“ 台下开始有点骚动了,交头接耳着。精明人士密切的注视着周围每一个人,好找出最鱼腩的队伍。 “在各位填完自己的目标队伍后,我们会根据大家的填写和诸位过去的修行成绩,来为各小组定下级别,请注意,你的目标小组级别越高,你拿到目标修行牌后的积分就越高。其余一切细节,请以手册为标准。” 主持人退到了检阅台一角:“好了,接下来,请各小组按顺序上台接受校领导们的检阅。首先有请第一小组,他们分别是力量分析学大二学员扼尔阿赛,精神原理学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美其名曰“给领导看”其实是方便台下的对手们找出自己的目标队伍。 人人都落足了眼力,开始以五个人为单位围成一个小圈子,务必找出自己能啃得下的目标队。 卡云难以掩饰的苦笑再次浮现在脸上,他们这种队伍,不成头号热门才怪呢,周围已经开始有人边打量他们,边交头接耳了。 “副队长,别开小差啊,快过来和我一起讨论选那个队,”丽思他们五人已坐到了一块,正向呆望着前方的卡云招手。 卡云无奈的走了过去,进入了这个悲情的小圈子。 千奇百怪的队伍从台上一队队的走过。 “这个197队应该很菜,个个长得这么瘦,嘿嘿,各位以为呢?”丽思俨然是一个队长的架式,拿起笔纸记录着。 卡云苦笑,那是四魔法师一战士组合,清一色研究员组成,本次修行能得最高分的种子队。 “呵,我没意见。”灵芸菲在对着镜子装扮着。 “别挑他们啊,队长,他们身上有着很强的气。”烈雨涩生生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哦?”星月笑了“这个能感觉到的吗?” “可以的,我可以分辨出来的!”烈雨认真的回答“就像星月你、灵芸菲、雪旖娜她们,几位身上也有着很强的气。” “哈,没想到我已尽力隐藏自己的风采,但还是逃不过别人识货的眼光啊!唉,深藏必露啊!”星月叹息着。 “烈雨弟弟还有点眼光嘛,竟看出来了,哼哼,谁说美女不能是高手的?哈哈哈!” 灵芸菲得意忘形的笑着,忘记了其实烈雨年龄比她大。 雪旖娜拨了拨凌乱的头发,诡异一笑:“小声点,朋友。我不喜欢太张扬,哪怕这的确是事实。” 卡云几乎晕倒当场,本来差点以为烈雨还真有点眼光,岂知完全是故弄玄虚。风星月走路脚步虚浮,没被风吹走已是万幸了,还高手?灵芸菲,去修行连剑都不带,招呼个光明精灵也要念半小时咒语。雪旖娜本来是他最寄予厚望的,毕竟能这么勤奋念书的,差也差不到那里,但当他今天早上看到雪旖娜所看那些书封面时,最后一线希望也被晨风刮走了,全是些什么雨露365夜、n年后,我带你去看猩猩、我和蟑螂有个约会 这真的是一支去修行的队伍吗? 这时,礼仪人员走过来招呼他们准备上台。 “我看这样好了,等会我摇骰子来决定挑哪个队!”丽思领着众人往检阅台走去时是这样说的,令沿途的闻者倒下一片。 当台上走过了558小组后,司仪宣布“接下来是,559小组!” 队伍带头的是一般是队长,然而,台下众人看到的是一个小女孩,还正得意洋洋的向四周挥手致意着,开始有人笑了,队长一般都可以说明这个队伍的实力。 排在第二的是一名低下头走路的男子(卡云觉得羞耻啊,千万别让熟人认出来)。 第三位是个高个男子,干干瘦瘦,脸上挂着厚直的傻笑。第四位是个披头散发的花衣女士,还在低着头看书呢。 走在第五那个确是美女啊,恰到好处的身材,脱俗的气质,动人的酒窝,已有人忍不住低声的吹了下口哨。 走在最后的那人,英俊得无可挑剔,但脸色也苍白得令人心悸,他平静的向众人微笑着。 很特别的小组!台下上千支笔同时挥动着,难得的目标队伍,竟然连一个高手也没有,银色修行的送分题。 同时,几百道仇恨的目光也锁在了最后那男子身上,他们都握紧了拳头,忘不了是谁令浪斗士声明扫地的,午夜梦回也为这张可恨的笑脸而惊醒,现在这笑脸就在眼前了。 浪斗士一族有近500人参加了这次银色修行,他们所在的队伍毫不犹豫在目标队伍那栏笔上了559小组,在场的浪斗士高层暗下密令,拼着被扣100分,也要弄得那小白脸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 众人走下检阅台,一阵昏眩冰冷突然而至,袭击着风星月,风星月的精神世界就像恬静的湖水被猛然砸进了一块巨石,另异之极,他知道这是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正窥探自己,忙举目四顾,企图找出那精神来源点,但那种窥探感一闪而逝,精神的湖水刹那间又完全恢复了平静,就像从来也没出现过。 风星月将目光洒向四周,却感觉不到有任何强大的精神力量在其中。 令星月意外的是,走在前面的灵芸菲也像他般四处张望着,一张俏脸更是一瞬间变得苍白异常。 她发觉风星月疑惑的盯着他,强颜一笑,转身急步追上队伍的脚步。 众人领到修行手册,抽过分支任务签后,走回他们自己的位置时,一队擦肩而过的小组引起了风星月的注意。 这个小组里有人在凝视他,尽管她隔着厚厚的面纱,但风星月依然能感觉到她灼灼的目光。而且,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风星月确定,一定是在什么地方,他见过这个人。 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星月哥哥,别站在那里发呆啊!”小丽思呼唤着风星月“快过来一起看我们抽到了什么分支任务。” “丽思,咳,在公开场合公开自己的任务,很容易被对手猜测到我们修行的路线,” 卡云看着周围竖起了耳朵的人“我想,很多人已经把我们锁定为目标了!那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啊!”卡云后面那句话故意提高了音量,充满杀气的看着周围。希望能对559小组的正面形象有点帮助,岂知周围大多数人对他视若无睹,继续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们这道送分题。 卡云身边不远处有某个队队长还低声对身边的队员吩咐着:“快记录下分析情报,‘559小组二号人物,目标乙,特点:脾性暴躁,修养差,智力水平偏低’。” 卡云脸色变得铁青,冷眼看着他们的明窥暗探,划划写写,他面无表情与自己的队友坐在一起,木纳道:“诸位,我们比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更受欢迎啊!”灵芸菲已恢复了平静:“恩,一定是与我们过人魅力有关!” 雪旖娜拨了拨头发,诡异一笑,又重新低下头看书风星月坐下来仍在注视着检阅台那个方向,心神仿佛的样子。 丽思已经在与烈雨讨论主任务该怎么进行了,准确来说是正指导着烈雨本小组必将取得胜利的中心思想,难得的是烈雨虚心受教,认真倾听。 卡云的头痛又开始了,他们弱小也就罢了,竟还患上了麻木不仁这种绝症。他突然发现559小组与末日彩虹有着相当多的相似之处,尤其在“没前途”这三个字上面。 “看到熟人了?”灵芸菲发觉星月的神态有异,似是无意的凑到他身边轻声问。 星月盯着已走到台上的那个围着面纱的女子,茫然的摇了摇头。 灵芸菲顺着星月视线的方向看去,那是个身段纤秀匀称的女子,步伐轻盈大方,代表着她高贵的出身。 灵芸菲笑了:“呵呵,星月,你现在的表情好色呀,就像,嘻嘻,小女子不说了!” 类似着义父风萧天的一句调侃,令风星月浑身一震,他突然想起那女子是谁了!雨露公主欧力韵情,一个额上有永恒之星的人。真没想到她竟然也在银色海洋!还参加了本次修行!这个世界真小啊! “被揭穿心事也不用这么激动嘛”灵芸菲奇怪的看着星月。 台上的主持人念到她的名字了,1036小组,祭司学大一学员,冷韵情。 噢,什么!竟然也是祭司学,不会就在我隔壁班吧?上了几天课,我竟然不知道 刚才在台上,是她在看我而造成的精神效应吗?她的精神力量有这么强吗?恩,她已经改姓冷了,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星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喂!当小女子透明的,跟你说了这么多话,敷衍我两句都好啊!”灵芸菲的提高音量将沉思中的风星月带了回来。 “哦,哦,灵大姐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风星月眼睛依然看着那个方向,果真是在敷衍着。 灵芸菲压低了声音,将身体倚往风星月,呵气如兰的在他耳边道:“其余的话,都不打紧!只想很认真的问你一句,刚才在台上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什么?”风星月看起来一脸愕然。 “唉!别装傻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小女子生平首遇!希望不是针对我们其中一个人! 不然,我们能不能度过今晚都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灵芸菲以罕见的严肃注视着风星月,声音渐渐转作轻柔”我想,我们需要坦诚相对!请看过来,好吗?“ 风星月转身还待说什么,玄异飘渺的感觉狂涌而来,南区的广场、人群、绿树在一瞬间通通敛去,灵芸菲深邃美丽的双眼在双方接触刹那间无限扩大,迅速引领星月进入另一个世界。七彩的六角型化作光子由远而近,缤纷的六角边上闪现着幽雅绮丽的秀山、神韵天成的古殿、曲折清幽的山道,波澜壮阔的大海等震撼画面,到了星月举手可及处才停下。星月犹豫了,他知道这是深度心灵对流的开端,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一旦穿过这个六角型,双方就可以进行内心深处的交流,如果双方精神力量相若的话,那根本无法隐瞒一丝一毫。不久前他与慕容的心灵深度对流,只因他比慕容的精神力量已经强上了一个档次,所以才能隐藏起一部分秘密。但看灵芸菲的精神对流的起手式,不用经自己同意就能引领你进入她的精神空间,就知道不在自己之下,而且男女之间这么深层次对流,会不会造成不良影响呢? 她突然耗费精神要与我作深度交流,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让我知道什么,还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一念及后者,风星月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截断了心灵的交流。 当他再睁开眼时,就看到了灵芸菲诧异、不解、失望、痛心的奇怪神情,她也不再多说什么,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脸色变得比自己还要苍白。 第十二章玲珑项链 风星月有点悔疚的看着紧闭双眼的灵芸菲,与她虽是初识,但经过刚才一刹那的心灵接触,却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毕竟一个人敢与你坦诚相对,就已经说明了她对你的诚意与信任,但自己内心的那个秘密如此骇人,又怎敢轻易让人知道呢? 最令星月感到疑惑的是:灵芸菲为什么突然在自己面前暴露出她的实力,不惜耗费精神也要与自己进行心灵的深度交流,而且还是在一个不是很适宜精神交流的场所里,或许她很急于告诉自己什么呢? “不许搞小圈子,快过去一起讨论我们的修行大计!”丽思对于大多数队友的心不在焉非常不满。 当所有冒险者从台上都走过一遍之后,时间已经来到正午,礼仪人员送来了午餐,广场上就以五个人为一个单位围坐着,海洋的要求是午餐后交出小组的目标队伍。 绝大部分小组在午餐时,都在讨论着自己的目标。每年的队伍间协调关系题其实都只能算附加题,像去年互助制(帮助某个小组完成任一任务),像今年的猎杀制,在修行分的比重里不如主线任务,平均分数只略高于分支任务。尤其在定下小组级别后,如果你挑的一支是人人都想猎杀的队伍,那支队伍的评分等级又是很低的话,那么就算猎杀成功,得到的修行分也同样低的可怜。 所以,如何按照自己的实力去挑两支队伍猎杀,成功后又能得到不逊的分数,是每个小组都头痛的问题。实力较逊的队伍头痛一支就够了,因为今年似乎有一支队伍天生就可以被选定作为目标的送分题;心高气傲和精于计算的队伍就必须头痛两支。 当然,凡事都是有例外的,就象已被公认为银色修行的送分题559小组,他们基本上没这方面的烦恼,猎杀名单在台上冒险者还没被校领导巡查完就已经得出来了,这当然有赖于他们队长的英明领导用骰子就摇了出来,不过更难得的是她的决定永远得到大部分队员的支持。 这个广场中唯一的六人小组此刻看起来也相当轻松,进餐时的话题甚至是等会去哪家杂货店买齐野外的必用品,这还是副队长卡云极力劝说下才能活跃起来的话题,不过随着丽思不着边际的引导,那间杂货店已经有可能被选定为“蓝色深情”某大型卖场它们正清货期间,六折优惠。不过到那大型卖场的距离与到达修行终点的距离差不多。 小组里有两个人的表现是不太正常的,爱说话的风星月总是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着,爱笑的灵芸菲突然间变得郁郁寡欢。 “星月哥哥,今天的饭菜不好吃吗?”丽思关切的看着风星月。 “呵呵,这个嘛,恩,哥哥没意见,你们拿主意好了!”风星月眉头已经打上结,问非所答的应对。 “灵姐姐,你说到哪里买修行用品好呢?”丽思很疑虑的看着灵芸菲有点苍白的脸色。 “唉,现在重点已经不在这里了。”灵芸菲明显的心神仿佛。 卡云看看他们,再看看一边吃饭一边看书还能一边诡异的微笑着的雪旖娜,还有那个无论别人说什么都能露出深思表情的烈雨,不禁再次沉重的叹了口气。 今天的海洋购物街热闹非凡,每年这一天年度银色修行的第一天,这里都会异常热闹,这样的营业额只有新生的入学才可以媲美。 此时,559小组众人正走在这条繁华的购物街上,人群中可以听到老手教导新人购物事项的要领,也有人在谈着评分等级已经出来了的小道消息。 卡云终于找到了一次得到所有人认同的机会由他来决定购物的具体项目,毕竟他是队内唯一一个经历过银色修行的冒险者,所以由他指导着队员们哪些该买哪些不该买,如何尽量减轻自己身上的负担。 风星月与灵芸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起码表面上如此! “这个天蓝色帐篷看起来还不错,卡云大哥觉得呢?”灵芸菲细察着一个价格不菲的帐篷,边掏出钱包,边假装着很尊重购物组长的意见。 “咳,灵小姐,在野外生存,物品强调的是耐用性,这个嘛,到了你去海边渡假的时候再来买吧!”卡云很耐心的为队友们解释着每一个疑问其实是近乎于幼稚的问题。他将灵芸菲的钱包压了回去。虽然本次修行能拿到分数的希望已经不大,但只要尚有一分希望,都永不放弃!卡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没想到像我们这样响当当的人物,竟然要去保护一个不知道是谁,甚至连脸蛋都看不到的女人!为什么我们总是要做些摸不着头绪的事啊?”一个面目尚算英俊的行人停在了杂货店的一侧,向同伴埋怨着。 他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还是引起了星月的注意。 “老三,说你几次了!想不通的事情,我们千万别去想!对己半点好处也没有! 唉“另一个冷峻的男子叹了口气,口中虽在责备同伴,但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些许不满。 风星月的眼睛亮了,他认出了这两个人的声音,其中一个他还在雨露公主的床上见过,在遗失的风笛中,将他错当成了公主绑架到欧力顿处的老二老三。 那老三又道:“老头子竟还让司诺来领导我们三兄弟,不知道我们素来不和的吗?一整天要受那冷血动物的鸟气!” “老三,说话小心点,司诺这斯无所不在,给他听到有我们好受的!”老二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对星月这群人特别的看多了几眼。 “今天在检阅台,你猜那冷血动物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他突然变得这么紧张,水镜术传达都嫌不够清晰,要老大亲当信差回雨露一趟,自己也立刻不知所踪。” 那老二再次谨慎的环顾了一下周围,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司诺这斯素来以冷静著称,但他当时盯着检阅台时的脸色也发青了,相信一定是与台上某人有关,或许是我们雨露多年通缉未果的钦犯吧,也可能是那斯不共戴天的仇家,记得当时台上走过了的是五字头的队伍哦,她出来了,跟紧点!” 风星月顺着他们离开方向看去,在隔了十多个铺子外又看到了蒙着厚厚面纱的冷韵情与她的伙伴们正走出一家店铺。他心中再次思绪万千,一些可怕的猜测从脑海里萌生。 当他回头时,才发觉灵芸菲正注视着他,眼神中带着痛心无助,隐隐还带着别的复杂感情在其中,她看到星月看过来忙将头转开,避开星月那灼灼的眼神。风星月不由得心中暗想,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呢? “好了,诸位,物品已基本购齐,让我们来商议一下修行路线吧!”在一家饭馆内,卡云首先发言。 这是一家在南区里比较冷清的饭馆,是卡云几经辛苦才能找到的。 “还是卡云大哥指导一下我们吧。”烈雨对卡云似乎有了依赖感。 “批准副队长发言!”丽思在翻看着饭馆的菜谱。 卡云没好气的看了丽思一眼,严肃道:“诸位,请相信,我们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我们一旦走出银色海洋,那就代表着修行开始!数之不清如狼似虎的队伍会马上猎杀我们的,相信各位也知道,这对于大多数队伍来说,那是举手之劳!” 卡云很认真的注视着每一个人,诚恳道:“所以,我建议,我们在银色海洋留上三到五天才出发!毕竟猎杀制只是条附加题,绝大多数队伍不会因为我们而耽误时间的!” “其实,我觉得我们很强啊!”烈雨涩生生的表达着相反意见。 “副队长请不要妄自菲薄!请相信,我们是最强的!”丽思表情也很严肃,不过语气却是在模仿着卡云,她诚恳的接道“作为一支种子队,不能做出这么有失风范的事!对了,来个炸子鸡怎么样?”丽思又翻过了一页菜谱。 卡云扶了扶桌子,感到喉咙有点甜。 灵芸菲咕喃了一句:“留在这里会连累更多人的” “什么?”卡云以为有支持者,期待的看着灵芸菲“没什么,我支持不耽误时间!”灵芸菲冲卡云笑了笑。 已经有三个人同意当天出发了,卡云沉住气,看向了风星月,直觉告诉卡云,风星月其实是个相当理智的人,而且他的决定经常能影响到他人。 风星月看着卡云满怀希望的眼光,不禁笑了:“诸位,请你们想想看,被几千人一起追杀,是多么壮观的一个场面啊”“哦,星月你的意思是?”卡云听出了星月话里的讥讽,看到了转机。 风星月豪情接道:“这么壮观的场面、这么难得的体验,如果我们错过,那就实在太可惜了!” 卡云终于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直觉出卖了他。 “我同意!”花衣魔法师雪旖娜直截了当的表态。 5票对一票,决定不延时出发,无需任何战略部署。559小组吃过晚饭后浩荡的走出了银色海洋的大门,往南方挺进。卡云也正式开始思索溃败后,用什么珍贵的宝物才可以打动斯托亚喀。修特那只贪婪的魔鬼! 银色海洋的傍晚,用玉石砌成巨大校门在夕阳的光辉下,庄严肃穆。拱门下开始有小部分冒险者出发了大多数冒险队都情愿留到第二天再出发,但559小组在副队长卡云的坚持下:“既然要走就快点走,凡事先人一步!”众人决定不等银色海洋公布评分等级,趁天未黑之前赶上一段路。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校门外广场中心的喷泉边,马车上铭着“慕容家族”的醒目标记。 喷泉边向着校门那个亭子内坐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人在559小组步出校门时立有感应,转身向着他们露出了优雅的微笑,另一人也跟着看了过来,也露出了豪迈的笑容。 卡云心头大奇,他认得这两个人,银色三角洲里的传奇人物,慕容憔悴和他的管家阿迪加,像他们这样的社会高层在这里等谁?奇怪,还正对着我们笑呢! 丽思兴奋的低喊着:“哇!慕容大祭司啊,好帅,好帅啊!他正对着丽思笑呢,还笑得这么那个,难道他想,唉!可是丽思还没成年呢!等会怎么拒绝他才好呢” 慕容与阿迪加已经迎了上来,阿迪加远远就朗声笑道:“小星月!真过分,偷偷瞒着我们去参加修行,幸好大叔还是发现了!” 冒险者们皆大奇,原来是在等星月的,星月竟有这么深厚的社会背景。 风星月也笑了,不过笑得有点尴尬,轻声招呼着:“慕容叔叔;阿迪加大叔!” 慕容憔悴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对众人道:“诸位勇敢的学员,你们好!我是星月的叔叔,在修行的旅途中,希望诸位以后多多关照他!” 冒险者们连忙应诺,在这位传说中的人物面前,卡云突然觉得自己矮了一截,刚才还对他们故作姿态而感到不屑,现在却情不自禁的大声的答应着。 慕容憔悴才对星月道:“星月,我想对你说几句话!” 众人识趣的到另一个亭子里休息。 慕容憔悴看到风星月有点诚惶诚恐,不禁笑了,柔声道:“慕容叔叔早知道你私下报名参加银色修行了,现在只想为你送行,而不是要把你架回去!” 阿迪加关切的问:“今年的路线危险程度排在银色修行史上前三位啊!星月,你内伤好了吗?” 风星月回以苦笑:“大叔别问这种尴尬的问题好吗?” 风星月身上显然还带着严重的内伤。 阿迪加递给了风星月一个小箱子,笑道:“有备无患,一些内外伤的药品!” 风星月笑了:“大叔想得真周到呀!我自己反倒忘了!”星月的圣力只能治疗他人,却无法治疗自己。 “呵,是少爷先想起来的,大叔还差点忘了。”阿迪加笑道。 风星月看着慕容憔悴修长不凡的身躯,优雅的举止,一缕感动浮上心头。 慕容憔悴爽朗一笑:“别一副感动的样子,其实我是害怕你和你爹欠下我的千多万银币没人还而已!” “啊?几个月前不是百多万的吗?”星月疑问。 “我说星月啊!这几个月来,你吃我的,住我的,这些你也要算进去啊,什么,太贵?已经打折了。” “”慕容憔悴深深的注视着风星月,声音转柔,微笑道:“你颈上的玲珑项链,慕容家代代相传,已有上千年历史,据说,有一个惊人的秘密隐藏其中,而且,这个秘密一旦揭出,这个世界也会因此而改变。但这个秘密就如它的元素构成般,千年来,无人勘破!慕容叔叔今天正式传予给你。” 风星月看着颈上这条白华雨从小就要他带上的项链,它好像除了能注入魔法念力外,可以被施法者在一定距离内感应到之外,似乎并无别的特点。 慕容憔悴神色渐转凝重,续道:“慕容家到了我这代已无后人所以,星月,由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慕容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星月心神一震:“慕容叔叔!” 慕容憔悴转过身,盯着那道拱门被夕阳抹成了辉煌的弧形,淡淡道:“为了你已远在他方的父母,为了我,星月,你一路珍重了!” 星月注视着慕容憔悴那优雅无匹的背影,很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表达,温情与暖流在身体内轻柔的沸腾着。 阿迪加上前紧紧的拥了他一下,道:“走吧!别让你的朋友们久等了!记得带点极乐净土的特产回来,” 星月再看了慕容一眼,才点点头,和阿迪加挥手作别,与冒险伙伴们正式踏上了南部修行之旅。 此时,卡云思想也开始往良性方向发展中,慕容憔悴会让他自己的侄子犯险吗? 不会!那么说,其实我们的小组很安全。安全是需要强大的实力作为支持的,我们强大吗?咋一看,其实我们这个阵容也很整齐嘛,有魔法师、祭司、魔剑手、重攻击手、还有我可以充当弓箭手,丽思,,可以忽略不计,但整体来看,似乎也不差啊。 但阵容整齐不等于就强啊,一定要有高手作为灵魂率领才能算是强队!让我想想有谁是高手,风星月与丽思十有**是走后门的,可以忽略;灵芸菲一副富家娇娇女模样,忽略;烈雨是个傻大个,还是个没肌肉的傻大个,忽略;雪旖娜神经兮兮,竟爱看幼稚园的童话故事,还是忽略;只剩下我了,,天啊!慕容憔悴认为这个队伍很安全就是认为有我的存在吗?呜呼哀哉,我卡云何德何能,要承担如此重任啊! 卡云经过一轮思索,推断出真相后,心情又重新滑落到了低点。 银色海洋大门外的广场,六角亭内,慕容憔悴神情凝重,沉声问:“大叔,调查结果有了吗?” “有了,少爷!”阿迪加拿出了一叠的资料,念道:“卡云。修特,23岁,末日彩虹皇族嫡系四王子,具备相当的军事才华,箭术水平尤在专业的弓箭佣兵团之上,心胸稍嫌狭隘,常有惊人举动,幼年时此类举动甚为频繁,成年后逐渐减少” “哦?举个例子!”慕容惹起了兴趣。 “如他12岁时,在末日彩虹的宫廷盛宴上,传阅宝物‘魔翡翠’,转一圈回来后发现已被人调包,‘魔翡翠’天然带有魔念力,由彩虹的魔导师们来鉴定真凶时,众魔导师们异口同声的证实‘魔翡翠’并不在宫廷中任何人身上,因为他们什么也感应不到。 国王虽十分疑惑但也无可奈何,成为了一件个多月的悬案!“ “个多月?”慕容疑问。 “对!卡云做出的惊人举动是,他在个多月后说出了真相他就是小偷!”阿迪加翻看着资料。 “呵,他怎么做到的?”慕容憔悴笑了。 “‘魔翡翠’根本没换!只是传阅时被卡云抹上了一层‘封魔粉’,掩盖住了它的念力,所以魔导师们都无法鉴定出来。卡云等大家都以为这其实是一颗假货,慢慢遗忘在储物房一旁时,才偷偷取走。” “封魔粉?传说中那种可以将神器的光芒也能掩盖住的封魔粉吗?” “对!卡云自己是这样说的!但事实在眼前,应该可信!” “这样的事,彩虹皇庭当时竟无人能发觉吗?” “末日彩虹的国王本身就是个魔法师,当传阅的‘魔翡翠’到回他手上,他感觉不到魔念力时,第一次时间应该想到的是某国著名的历史例子有人调包了,那会想到还是同一颗珠子,只是抹上了一层粉末。就是因为太简单,所以成功了!” 第十三章第一次机会 “卡云经常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对!曾经,一直被人们公认自私自利的他在17岁那年,竟然在冰天雪地的‘冰湖’中救回一个6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掉到水里时围观者众,却只有他一人敢跳下冰湖!” “哦,这么说,他是个正直勇敢的人?” “可是他在18岁那年却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暗杀了一个末日彩虹的朝廷重臣。” “基本有点明白了,下一个吧!大叔!” “雪旖娜,21岁,孤儿,自少性情古怪另类,在魔法方面拥有过人的才华与天分,曾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魔力在魔法实验时将实验楼轰烂,是一个真正的黑魔法天才。其余记录的都是些小事!可以略过不提” “烈雨,19岁,来自另一片大陆夕阳之心,入学考试中一试成绩优异,二试实践试考到一半时,不知因何缘故而中途失踪,虽少考了两个实践项目,竟依然能及格!但拉起平均分后,却是入学及格线内的最低分,入学后常遭欺凌,但他逆来顺受。其余资料还有待‘夕阳之心’那边的情报组织传达回来!” 慕容憔悴举了举手,示意阿迪加停顿,露出思索的神色,好半响才道:“大叔,烈雨就是刚才那个骨架高大,却没什么肉的大个子,对吗?” “是的,少爷!有什么不妥吗?” 慕容顶了顶他的银色镜框,道:“他很强!他应该被魔法封印住了大部分力量,但依然很强!我能感觉到他的灵魂的挣扎、哀号,相信星月也同样感觉到了我奇怪的是:他灵魂深处拥有这么惊人的杀意,为什么只有19岁!?” 阿迪加不禁也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算了下一个吧,大叔!” “好的!闪。丽思,14岁,据他舅舅迪卡罗所说,自丽思8岁大病一场后,就停止了发育!12岁入学海洋的天才学员班,成绩极差,是在迪卡罗的极力维护下才保住了学籍。她12岁以前的资料暂缺!” “她是在别的大陆来的?”慕容憔悴想理解这个“暂缺”的涵义。 阿迪加回答:“她不像烈雨,烈雨是‘夕阳之心’大陆承认有这个人,只是资料很模糊,要重新查证,但闪。丽思,各个情报组织得到的回答都是有待调查。” 慕容家族的情报合作伙伴全是各大陆精英级的,有待查证其实就是异常神秘的代名词。 “还有一个,大叔!” “灵芸菲,18岁,17岁入学银色海洋,去年不参加期末考试而遭到留级处罚!其余一切资料不详!”阿迪加的资料已经翻到了最后。 “什么?”连慕容憔悴的从容也发出了惊叹“一切资料不详”这个词语对于各个精英情报组织来说是一种耻辱,一般他们都会填写有待调查,给自己留个空间,当真的填写上“资料不详”时,那就是经过多方努力后,依然无结果,才会无奈的填写上“资料不详” 举个例子是:风星月,,14岁以前,一切资料不详。 阿迪加解释着:“是的,少爷!在我们之前,也有人大范围的调查过灵芸菲,情报组织还是一无所获,所以多方情报组织在我们调查时的回答是十分干脆的资料不详!” 慕容憔悴疑惑:“她入学银色海洋时资料是怎么填写的?” 银色海洋从来只认可两样东西,实力和金钱,只要你拥有其中之一,无论你是谁,都能入学银色海洋。个人资料栏一般都随你即兴发挥,当然,如果你是个天生诚实的人,银色海洋也不反对你填写完全的真实资料。 阿迪加翻看着资料夹,道:“她只填了几栏,姓名,年龄,特长是剑与魔法,有点意思的是,她在‘为什么选择银色海洋’那一栏里填写的是,‘等人!’。” “哦?”慕容感兴趣的看向了阿迪加“还有别的补充吗?” “有的,她在‘补充说明’那一栏里还填写上了自己的三围!”阿迪加补充。 “”“这次调查的首次收集资料基本上是这样子了,少爷!”阿迪加收起了那资料夹。 “很有意思的一个队伍,对吗?”慕容笑了“修特校长对559小组的评价如何?” “他说,在500年前,银色海洋的一个黄金时期里,华沙公国史上最出色的王者威廉。沙纺索,亚当军盟的天才军师奴尔博烙砩,武学界划时代奇才奢莪温,贤者级蓝袍魔法师蓝迪钕等人作为当年的同期学员,竟不能在黄金时期同组修行一事而深感遗憾。” 慕容憔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与阿迪加相视一笑。 夕阳渐退,星光慢慢飘上夜空,为人们照亮前方的道路。 559小组直到清澈如镜、银波荡漾的“银湖”旁才停止了前行的脚步。原因是队长丽思喊累了,虽然她的行李早就交由烈雨来承担。 卡云看看天色,又在队长的埋怨下,也同意了进入休息时间。 众人就在银湖边扎营。卡云发现星月、烈雨对扎营还有点技巧,小丽思那三人却是手忙脚乱,慌忙指导着她们如何绑扎,因为灵芸菲已经对着帐篷喊出:“你再不自己站起来,我立刻把你给烧了!” 点起了髯火,众人围在火堆旁,真正开始商议着修行的路线。用直线思维去理解路线其实就是:越过狼嚎山脉,穿过幽灵之森,渡过寂静之湖,走过极乐边界,到达怨画山脉。 副队长卡云清清嗓子道:“诸位,我们的分支任务中有狼嚎山脉中‘琅圊之洞’毒狼出没的地方,在里面取出一根雪鹰王的白色羽毛羽毛有银色标记,任务完成修行分,25分” “等等,毒狼出没的地方怎么会有雪鹰王的羽毛,还能打上银色标记的?”星月疑惑的看着卡云。 卡云苦笑:“大概是银色海洋派人放进去的吧。” “呵,真变态!”灵芸菲笑了,她的脸色已恢复了红润。 卡云保持着苦笑,继续念:“幽灵之森里有个‘冥朽沼泽’,在沼泽深处有一条巨蟒,剖开它肚皮能发现一颗银灰的戒指有银色标记,任务完成修行分,35” “哈哈,不会又是银色海洋派人喂那条巨蟒吞下戒指的吧!”丽思说。 “呵,估计是喂小兔、小鸡之类的动物吞下后,再引巨蟒来吃下那只小动物吧。”风星月猜想着。 “哇!太残忍了!”丽思吐了吐舌头“丽思最讨厌了。” 卡云摇摇头,继续念:“在幽灵之森和寂静之湖间,有一座哀魔古堡,主线任务就是在那里,到了哀魔古堡自然会有海洋的驻点人员告诉我们到底该做什么,任务完成修行分55分。” “海洋不会为了修行专门在那里建一座古堡吧?”丽思笑道。 “呵,不会的!我听过‘哀魔古堡’这名字,有好几百年历史了,可惜告诉我古堡信息那人对它所知也不详。”星月说到“那人”时,眼中闪过一丝忧郁。 “如果我们真有可能完成主线任务,又顺利渡过寂静之湖,那么在极乐边境的‘馨灵之乡”还有一个分支任务,在某所民居的屋顶找到一块与众不同的瓦片瓦片有银色标志。修行分,45分。之后就是终点怨画山脉了,完成任一任务者,到达终点加20分。“ 卡云合上了那本任务手册,道:“路线基本上是这样子!在此,卡云非常严肃的建议,我们就是完成第一分支任务取走雪鹰王的羽毛,就加速直往终点走去!只要我们拥有足够的速度,就是第一个到达终点者,说不定还有额外加分。我们必须避开视我们为目标的那些群体,避重就轻的拿到大家都满意的修行分!” 卡云的神情此刻无比的认真,他一刻都没有忘记,他的修行分,只差2分就及格! “不采纳这个建议!这么好玩的旅行怎么可以匆匆忙忙呢!”丽思对这个副队长很不以为然。 众人纷纷表态,都郑重的声明:修行不能这样随便对待的! 卡云看着这群去修行不带武器,只带零食和童话书籍的同伴们,基本野外用品还是在他带领下去购买的,此刻却严肃的声明修行不能随便对待。他无奈的苦笑着,灵魂默哀了三分钟后,叹了口气道:“晚了,诸位,我先睡了!队长,安排好守夜时间,让我值最后一班好了!”他说罢,就钻进了自己的帐篷,不再吭声。 大家都看出了卡云在暗发脾气,不过也没特别在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众人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直到大地完全被星光笼罩时,才纷纷回营休息,但有两个人是例外,其中一人是值第一班的。 髯火边,随着小丽思也喊困回营后,气氛出奇的沉默起来,只剩下髯火燃烧的“劈叭”声,星月也不知道自己怀着如何的心情,暗暗的注视着营火另一边的灵芸菲。 其实灵芸菲很美,真的很美!她的美不是令人疯狂的类型,她美得很亲切,很平和,看着她像是能品到清香的甜味,她现在虽然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火光,但脸上还是隐约可见她经常欢笑时留下的酒窝,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往日灵动能言的大眼睛此刻却陷入无尽的沉思中。 风星月内心升起了一阵无限恬静的美妙感。 “盯着我看这么久干嘛?”灵芸菲继续凝视着那簇火光,仿佛话是对那火光说的。 “咳!呵,这个,对了,为什么你还不睡呢?是小弟在值班啊!”星月在尴尬中,终于找到了话题。 灵芸菲轻轻的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往银湖边走去。 风星月在愕然中听到了灵芸菲甜美声音的招呼“跟上来啊!”慌忙带着尴尬跟在她身后。 深夜的银湖,散发着令人醉心的美态,湖面银波粼粼,它就如透澈的水晶般将星空的无限包容其中。 灵芸菲倚坐在一棵岸柳边,星月坐下在她的一旁,两人良久不发一言。 寂静的夜非悄然无声,天地万物因少去了白天的烦嚣,此刻的生长在悄然中静奏出生命之音,两人用精神的表面层次轻轻的接触着,感受着对方此刻感性的自然思绪,感受着银湖边翠绿青草的盎然生机,感受着夜空因无止境而壮阔,感受星光在相互闪烁中而擦出的童话故事。 “今天,你为什么突然想和我作心灵交流呢,知道吗?感觉是那么的突然!”星月沉浸于这片宁静中,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灵芸菲摇了摇头,失落道:“终极的星空无限必须在你精神力最弱又突然发散时,才能做到的。我操之过急,已经失去机会的!” 星月一阵疑惑,不禁茫然的看着灵芸菲。夜空下,灵芸菲的美用亲和带出了无比的震撼,比大理石像更精雕细琢的轮廓,高挺而俏气的鼻子强调出了她过人的骄傲,雪白的肌肤予人一种恬静美,此刻有着晶莹感,隐隐能映照出夜空的星光。 星月内心泛起了一阵生平首遇的触动,灵芸菲慢慢转身,望向风星月,灵动的双眼一片迷朦,闪烁着如夜空般浩瀚的深情,一阵浓而狂烈的情感将风星月完全掩没其中。 气势磅礴的雄山峻岭,若断似连的连绵山脉,绮丽多姿的朝彩晚霞,风清云淡的蓝天大地变幻莫测的奇景在风星月眼前一一飘过,心旷神怡,令人迷醉。突然,天空某处闪过一道巨大的白光,刺眼而诡异,光芒迅速、疯狂的占领了整片大地,所到之处完全被它吞噬其中,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此时才传来,几乎将风星月的耳膜都震破了,铺天盖地的恐惧,无边无际的失落感狂涌而至,无助的乏力感在每一空间里爆裂着。 风星月惨哼一声,头皮发麻而刺痛,猛地眨眨眼,才看到了灵芸菲关切的眼睛。 风星月急速的喘着气,发觉冷汗已经渗满了全身。 灵芸菲叹了口气,平静道:“因为我已经错过唯一机会,所以现在能传达给你只能是这些,或许会令你更迷惘,但总好过一无所知!” “为什么是唯一机会?什么叫唯一机会呢?我刚才看到的又是什么?可以向我解释清楚点吗?”星月隐约中还被那阵空乏的无助感冲击着。 “我只有一次机会!可惜已经错过了,都怪我操之过急,我也很后悔!我已经没机会了,但,你还有!当下一次机会来临时,你一定要好好把握,知道吗?”灵芸菲解释着这个不是解释的解释,补充道“因为小女子已经错过了唯一的机会,所以也失去了解释清楚的资格。” “是我理解力有问题吗?”风星月有点暴躁的看着她“请说话有点逻辑性好吗?拜托!你是不是认识我?我是指银色修行之前!” 灵芸菲的手轻轻的抚在了风星月的脸上,眼中再次流露出如夜空般浩瀚的感情,抱歉道:“对!我认识你,从小就认识!其余的,不要再问了,好吗?我所能说就是这些,我已失去解释的资格,这就是解释!” 突然而来的亲密动作,令星月怔了一下,她的手温暖而柔软,无限的柔情在她的接触中徜徉着,烦躁与无助渐渐离星月而远去。星月心中悄悄的叹了口气,歉意的对灵芸菲一笑。 风星月随着灵芸菲的手的离开而感到一阵茫然若失,想起一事,又道:“那你为什么又说我们今晚有重大危险,是什么意思?” “哦?那个是因为小女子想你分神好接触你的心灵,所以小女子故意这样说。” 灵芸菲像是解开了什么心事,语气也轻松起来。 “什么?你根本就是吓人的吗?”风星月疑惑的看着她。 “嘻,别怪小女子,好吗?”灵芸菲做了个鬼脸。 “别老是‘小女子、小女子’的,好烦啊!换个称呼行吗?”星月感觉到了灵芸菲的诚意,放下一件心事,笑容也爬上了脸庞。 “恩,下次改称奴家!嘻嘻。” “”醉人的银湖之畔,此刻在星空下,是如此的温柔。 风星月与灵芸菲就这样静静坐在一起看着满天的星辰,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也再交谈过,但偶尔一个眼神,却能道尽千言万语。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往往都很奇怪,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仍然像刚认识,但有些人刚认识就能拥有一辈子的感情,这种情形尤其容易产生于男女之间,真正的爱情并不是流星,流星般的爱情,其实不能称之谓爱情,顶多算漏*点。真正的爱情是恒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它的星光,能透过千古,永远闪耀天地间!”义父风萧天当年的话,如同天际的流星般,掠过了风星月的心头。 第十四章无尽的冬天 晨曦已至,晨光轻柔地洒在了大地,洒在了银湖边的绿草上。 卡云苦着脸去拍醒每一位同伴,大多数冒险者也很配合的适时起床,在湖边梳洗。 但他们的灵魂人物队长丽思,仍然在赖床中! “丽思,起床吧!你该上学了!”卡云有气无力地喊着,他不知道丽思是经常旷课的。 “队长,起来吧!我们该上路了!”烈雨被卡云招呼去担当丑角。 “嗨!起来!不起?真的不起?那算了!”雪旖娜面无表情地敷衍两句就结束了,敷衍卡云。 灵芸菲准备用火焰魔法烫醒她,却被卡云阻止了,如果等灵芸菲成功召唤出火精灵,那连帐篷也不用收拾了又到时间继续在这里多睡一晚。 风星月在湖边梳洗回来,见丽思还没起床,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们先走了,迪卡罗正赶来接你回去!” 丽思立刻用最快的速度爬了起床,众人才得以顺利上路。 踏过银湖,在公用大道上,卡云召了一辆马车,往银雪自由都市驰去。没出银色三角洲,修行允许使用交通工具。但如果一旦出了银色三角洲,队伍被发现使用如马车等交通工具,立刻取消修行资格。 两旁的松柏在迅速地倒退中,马车的小空间里,卡云疑惑地看着风星月,笑问:“星月,你怎么知道丽思怕迪卡罗校长的?”卡云经过一个晚上,昨晚的苦恼很快就被压到一边,这是卡云乐天的一面。 丽思立刻也露出了关注的神色,显然与卡云抱着相同的疑问。 “我猜的!哈”风星月正闭目养神。 “喂,我也想知道!”灵芸菲用肩膀撞了撞风星月。 “呵呵,在修行检阅时,迪卡罗上台讲话,我感到丽思心跳比平时快上了很多,而且突然闭上嘴巴,还持续了一段时间,所以我猜丽思应该挺怕迪卡罗校长吧!”灵芸菲的问题,风星月立刻爽快回答了。 灵芸菲对他嫣然一笑。 卡云看了看星月,又看了看灵芸菲,疑惑之色更甚了,有点神秘的问:“看你们两个的神情,昨晚好象有了什么惊人的发展啊,对吗?” 花衣魔法师抬起头发言:“我不会把昨晚轮到我值班时,还看到他们两个坐在银湖边的事情说出来的,你们不用问我了。” 众人看着脸色苍白(其实本来就很苍白)、带点疲倦正闭目养神的风星月,皆露出了心领神会、恍然大悟的表情。 风星月笑了,继续闭目养神,也懒得去解释;灵芸菲红着脸低下头,还偶尔偷看着风星月,丝毫不介意误会的加深。 于是丽思开始帮他们盘点着修行回来到哪里买结婚用品比较便宜、这段时间到那个酒楼宴客会优惠点,最妙的是当事人之一的灵芸菲偶尔也来插上一两句。 队伍在逐渐融洽的气氛中进入了银雪自由都市,来到银雪自由都市二区之后,天色已晚,众人找了家豪华的宾馆入住,用卡云的话来说是,死囚临刑前最后的晚餐他们明天就将踏出银色三角洲了,以后天天要睡帐篷了。 晚上,冒险者们坐在附属于这间宾馆的酒吧内,因为住得起这里的人都是些社会上层人物,反倒少了点酒吧该有的漏*点,连音乐也是放柔情类的。 “原来酒吧是这么无聊的,诸位!”首次来酒吧的丽思发现自己的神往之地竟是这个模样,不禁发起了牢骚。 “队长,这里更像是咖啡馆,不能完全算酒吧!”烈雨敦厚一笑。 “哦?”丽思说,像是想起一事,转对卡云说“副队长,你不是说我们是众矢之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人冲上来猎杀我们的。” 卡云苦笑,这位队长好象恨不得有人马上追杀她,没好气应对着:“全赖我们队长领导有方啊!”丽思点点头,表示非常满意这个回答。 一个侍者托着几杯色彩斑斓的饮料走向他们,礼貌道:“几位女士、先生,酒吧今晚送上新调制出来的葡萄酒,请你们品尝!免费的!” 丽思疑惑地盯着那侍者,变得出奇的冷静,沉声道:“你先放下吧!” 没等那侍者去远,丽思就拿起那酒仔细端详着,冷笑道:“幸好丽思及时发现,这酒肯定隐含着昏迷元素,想猎杀我们的队伍终于出手了!” 烈雨奇问:“队长,你是怎么发现酒里有昏迷元素的呢?” 丽思保持着冷笑:“基于三点理由,让我识破了这酒有问题。第一、那侍者的手白皙无比,显然没干惯粗活,与他身份不符;第二、他为什么只送我们这台而不送别人呢?;第三、啊!星月哥哥,你们?” 风星月已经在与灵芸菲举杯对饮了,雪旖娜也抬头喝了一口解渴才继续看书。 丽思接着看到好几个侍者,包括刚才送他们酒那位,分别托着盘子将酒逐台逐台送去。 卡云苦笑,也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才叹道:“丽思,你侦探小说看多了像这样档次的酒吧,侍者的手是要求白皙的。” 丽思嘟起了嘴,还想说什么时,异变突起,整个酒吧大厅蓦地陷入漆黑一片,光明魔法系统失效了? 但只惹起一阵稍微的慌乱,毕竟在这里都是些见过世面上层人物。酒吧的店长率先点起了光明魔法球,大厅顿时一亮,一道冰柱几乎就在光明的同时,飞闪而至,酒吧那店长连哼一声都不及就已直直倒在地上,由他制造的光明魔法球立时随主人的死亡而消失,大厅再次陷入黑暗中。 人们在光明消失前那一刹那,都看到了店长被冰柱轰得脑浆爆裂那惊心动魄的画面,立刻有几位女性发出刺耳的尖叫。 不到三秒,大厅中第二、第三个光明魔法球几乎不分前后地同时完成,冰柱又以同样的方式、同样的速度飞闪而至,又有两个头颅因为光明而被轰破。 正在念动光明咒语的人立刻吓得停了下来,大厅终于陷入了恐慌之中。 黑暗,周围是一片绝对的黑暗,惊慌失措的人们在漆黑中惊恐地叫喊着,凭着感觉往门的方向涌去。 559小组在这样慌乱嘈杂的环境下,却清晰听到了风星月的细语:“有人针对我们大厅中某一个人在打心理战术,希望对象不是我们。大家坐在原位静观其变。” 丽思慌乱中正想跑离,发现自己已被旁边一人猛地扯进怀里,想惊叫时,耳边就听到了烈雨敦厚的声音:“队长不要乱跑,现在很危险!” 大门那个方向这时又传来了惊叫声。 “门呢?” “门在哪里?” “呜怎么没有门了” 大门的方向终于有人忍不住再次燃亮了一个光明魔法球,那道追命的冰柱也同时伴随着光明,闪电而至,又一人因为光明而死亡。门的方向因为人群密集,那人爆裂的脑浆贱了周围的人一身,惊恐的狂叫声更甚了。更叫人绝望的是,光明的一刹那让人看到,本来是门的位置,根本就没有门! 大厅的气氛陷入了恐怖绝望中,有些会武功的,开始用武力强行破坏周围的墙壁,但他们很快就发现力气根本是石沉大海。有个别脆弱的人在绝对的漆黑中,开始坐倒在地上,哭泣了起来。此时,黑暗中隐约有阵阵令人窒息的元素开始动荡了。 “七个大魔法师同时布结界,速度果然惊人!”星月低声发出一下惊叹。 一阵元素变幻,星月惊疑看向了雪旖娜的方向,一个极其耀眼的光明魔法球在雪旖娜头顶升起,整个酒吧在一瞬间恢复了光明,大厅众人在绝对的黑暗来到绝对的光明中,大多数人都被光芒刺得闭上了眼睛。 几乎在魔法球升空的同时,一道冰柱往雪旖娜射来,却在她周围三尺的空间化作水泡。 雪旖娜仰天厉啸一声,周围的空间强烈地动荡了一下,结界在她黑暗魔音的震荡下,立成碎片,大门再次呈现在众人面前。同时,十多道冰柱、光环射向了雪旖娜,但全部被挡在她身前三尺的无形力场上。 雪旖娜厉声道:“不想死的就快走!” 其实不用她吩咐,大厅内众人已争先恐后涌出去。在慌乱中的人们,有人跌倒也没人掺扶,如果刚好跌在自己身前,更毫无犹豫地踏过去。 百余人的大厅瞬间只剩下雪旖娜他们六个人,卡云几次转向大门,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没走过去。 那股神秘力量对雪旖娜的魔法攻击已经停止,大厅的人也在瞬间跑的一干二净,周围由喧闹蓦地变作寂静。 雪旖娜冷冷地看着她的伙伴们,用不屑的语气道:“你们快走!别在这里妨碍我!” 又一道冰柱射来,目标竟是丽思,风星月闪电地冲到丽思身前,准备用身躯去挡那冰柱,星月正如同他不能学习任何魔法那样,任何魔法也无法对他造成影响! 雪旖娜手中几乎同时射出一个火球,与那道冰柱在风星月身前抵消,口中继续厉喝:“你们滚,别让我分神。” 周围元素一阵大幅度震动,世界仿佛也伴随着跳动了一下。 “谁也别想走了!”一把威严的声音在空间某处飘荡着。 “刚才给机会你们跑竟不跑,现在已经太迟了!”另一把尖锐的声音在空间另一处震动着。 “不用卡云老鬼的阴灵庇护了?终于肯死出银色海洋了吗?死丫头!”另一把冷峻的声音中隐隐透着惊喜。 “别以为化了妆我们就认不出你,小雪!”一把年老的声音叹息着。 “让我们在银色海洋外整整守侯了三年,今天该有个结果了!”这又是另一把清悦的声音。 震动处渐渐变成实体,七个穿着黑袍,却勒着白腰带的男女,分别站在了大厅上的七个位置上,隐隐形成了一种魔法图的始位。 雪旖娜冷冰冰地看着他们,语气恢复了平静:“不关他们的事,放他们走!” 一个须眉皆白的老者道:“小雪,现在你已经失去谈条件的资格了!” 星月感到周围的元素在急速的跳动中,一个大型的综合魔法阵正在凝聚中。 “你们别离开我五尺以内!”雪旖娜冰冷地命令着她的同伴,诡异的笑容在她脸上消失了,换而代之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小雪,你的进步很大,竟能破了‘灰色心灵枷锁’,但你真以为耗费了这么大魔力之后,仍能挡得住‘无尽的冬天’吗?”另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子不屑的讥笑。 “不试过怎么知道!”雪旖娜面无表情,强大的元素结界在她周围形成。 元素开始由凝聚变作爆裂,酒吧内的气温在急剧下降中。 卡云袖中滑出了一把折叠弓,一支厉箭从他手中闪电射出,化作一条惊人的直线指向那七人中的老者。 弓箭分毫不差地穿过了老者的心藏,速度并无丝毫减弱,直直钉在酒吧一面的墙上。 但卡云脸上并无丝毫得意之色,老者心藏处,出奇的并没有任何鲜血。 “没用的!他们七个人里只有一个是真实的,其余都是灵体!”雪旖娜冰冷的声音传进了卡云的耳中。 连珠七箭几乎不分先后从卡云弓中射出,但结果仍然如刚才一样,一丝惊恐终于浮上了卡云的脑海。 那老者的声音再次在空间中回响:“小雪!现在‘无尽的冬天’已经改良到不需要真人在魔法图内,全由灵体操纵了!” 周围开始刮风,雪开始悄悄的下降! 小丽思紧紧地缩到了星月的怀里,不断喃喃道:“好冷,好冷啊”卡云暗叹倒霉,怎么队伍有着这种神秘诡异的人物,似乎和某个恐怖的魔法组织挂上了关系,现在生死似乎已完全落在了他人手上。 他鼓舞着雪旖娜:“喂!雪旖娜,你主动出击啊,像你刚才的尖叫就很厉害!相信他们的真身就在不远处,给他们个远程攻击。” “冰幻幽灵已经布满了我们的周围,我现在一个人抵抗着五个人的分量,已经没有余力了!”雪旖娜语气依然是冰冷而平静。 卡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惊奇地发现,除了小丽思投进星月怀内不停哆嗦外,其余每个人都相当镇定,灵芸菲还能和风星月低声细语着什么。他们的麻木不仁竟到了这么高的境界啊! 冰天雪地的世界逐渐形成,雪越下越大,周围变得白茫茫一片,那七个灵体在茫茫的飘雪中,只剩下七个影子。 卡云有着相当的内功修为,但此刻也开始打着哆嗦;烈雨盘膝坐下,不知死活;雪旖娜身躯开始颤抖,正全力抵抗着“无尽的冬天”但明显心有余力而不足了。 风星月暗暗注视着众人,发觉灵芸菲脸色红润依旧,暗暗奇怪她为什么还不出手,自己的内伤太重,再强迫运行真气,会不会造成以后都无法再凝聚真气的不良后果呢? 星月看着脸色已经比雪还白的雪旖娜,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丽思交到灵芸菲怀里,叹息道:“好吧!我来。” “我有苦衷的!”灵芸菲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只是用眼睛注视着星月。 风星月点点头:“我知道!” 冰天雪地中,雪泪已经紧握在手上,星月脸上泛过一丝红晕,猛地加速,扑进了暴风雪中。 卡云狂喝:“别!” 雪旖娜脸上也闪过了痛苦的神色。 雪地冰天,雪越下越密,那七个人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星月凭借着前面留下的记忆,往其中那个白发老者的灵体扑去。 星月快速地驰到了他跟前,虽明知面前那老者其实是虚幻而不真实的,星月仍对着他挥出一剑,老者的灵体立刻散烂,但瞬间又恢复原形。 “物理攻击对灵体是徒劳的!你是个很有潜力的人,可惜,今天要死在这里了!”老者叹息着。 “我知道你真身在哪里了!”星月紧紧地盯着那老者。 那老者愕然了一下,他真身的位置自然而然清晰地浮现在了脑海,宾馆的402房间。笑容终于浮上了星月的脸。 老者再次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叹息着:“你具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啊,竟能在刹那间偷取到我心灵的秘密!可是,给你知道又如何,你根本闯不出这个结界的!啊”老者一声惊呼,风星月就在他说话间,已径直地冲出了结界! “加紧魔力,灭了他们再‘归位’!”一把尖锐的男声在暴风雪中咆哮。 “走!马上撤退!先回去收拾那小子再轮到小雪,保住自己要紧!”老者话毕,灵体已经率先消失了,其余各个灵体忙紧随老者而去。 酒吧大厅的漫天风雪、恶魔般的冰幻幽灵也在刹那间消失,大厅恢复了平静,只是周围的一片狼籍,证实着不久前的魔法大战。 雪旖娜脸色变得比纸更苍白,全身虚脱地坐倒在地上,烈雨仍在盘膝而坐,不知死活。卡云强振精神,蹒跚地冲出门外,希望能帮上星月一点忙。 只有灵芸菲很平静地看着大门的方向,紧紧抱住了冻僵了的丽思。 七位魔法师几乎在睁眼的同时,就看到了风星月踢门而进。 七道冰柱、光环闪电般从魔法师们的手中射出,但落到星月身上却无丝毫作用,立刻消失无踪了。 风星月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前,脸上挂上了微笑,用亲切的眼神打量着他们,魔法师们慌忙发动第二轮攻击,一系列什么冰雪爆破、寒冰之日、光之神箭连绵不绝地冲星月打来,但星月依然毫无反应,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变过,亲切依旧。 恐慌迅速涌现在魔法师们的每一张脸上。 “他是魔鬼,他不怕魔法!”那把清悦的女声尖叫。 前面风星月在“无尽的冬天”中悠然而行的画面迅速反应到每个人的脑海里。 一个长得比较壮实的魔法师,仗着自己还有点武功,大喝一声扑向风星月,房内众人眼前一花,那人已被风星月踏在了脚下。 那个老者猛地推窗而跳,希望能用飞行魔法逃逸,身子还没探出一半,已被风星月拉了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其实我很尊重老人家的,但诸位看到我这么有礼貌的微笑,还不断地攻击我,那是很伤我心的”风星月飞起一脚踢在另一个中年魔法师头上,他正念念有词的形成结界“请诸位相信,我杀你们简单过杀死一头猪现在,我想我们可以沟通一下了吧!” “血之隐盾!”那老者爆喝。 房内众人立刻同声念颂着不知名的咒语,念的速度极快,有几个立刻变得脸色惨白,但仍毫不犹豫地念下去。 “呵,不是要我杀一两个才懂得停止无谓的魔法攻击吧?”风星月挂着微笑,慢慢往那老者走去。 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元素在狂舞中变化着,每个人念动的速度更快了。 一丝疑惑逸过星月脑海,紧接着惊心动魄的情景出现在他眼前,老者外的其余六人爆作了血雾往四周飞溅,那老者凝化作一大团血线,冲破窗户,以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骇人速度往东面射去,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星月被血水溅了一身,口中喃喃埋怨着:“用不着这么轰烈吧” 第十五章第八审判 卡云赶到402房间时,看到星月正探头出窗外,凝望着远方。整间屋子充满了血腥味,鲜红色染红了每一面墙壁。 “哇!星月,你太暴力了吧!”卡云看着浑身是血肉模糊状物体的风星月,不禁想象出一幅画面:一脸狰狞的风星月,屠杀着那群手无寸铁魔法师“不过,好象干得不错啊!哈哈”卡云看到了高手,看到了他修行及格的曙光。 风星月没好气道:“不是我干的,他们用自己的血肉来制造出一个古怪魔法,让最老那个跑了。” 一个侍者经过他们房前,看到这触目惊心的画面时,尖叫声还没来得及发出,已经被卡云敲晕拖了进来。 卡云把门关好,对风星月道:“我们今晚马上走!等这里的警戒部队发现,那就怎么解释也脱不了关系,最主要是耽误了行程!” 风星月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冒险者们连夜结帐搬出宾馆,还冒黑赶上一段路,一直离开了银色三角洲,来到边境外的一个丛林中才停下扎营。 烈雨听说马上要走,就清醒了过来,还包办了几个人的行李到肩上。丽思在星月的背上也逐渐恢复了意识,但穿上了手套、戴上围巾后,还是不停叫冷。 扎好营已经是深夜时分。众人围在篝火旁,但气氛有点异样,突然发现身边每一个人,似乎都不再是那么单纯了。 “为什么留住不跑?我们才刚认识几天!”一向沉默的花衣魔法师首次在交谈中率先发言,声音除了冰冷,还带有点别的什么。 “小女子其实纯粹想留在那里看热闹的,谁想到你的仇家这么厉害的,幸好没事,吓死我了!嘻嘻!”灵芸菲用火烘着手,严冬中的寒风在呼啸着。 烈雨抓抓头皮:“当时我被吓住了,脚好软,想跑也跑不了。” “小弟想不出要跑的理由,所以没跑!”风星月笑了。 丽思缩在星月怀里打着哆嗦,道:“丽思想留下来帮娜娜姐姐啊!”卡云干咳两声,道:“我有想过跑的,但脚不听话,没迈出去。”他顿了一下“好了!雪旖娜,我们每一个都这么坦诚地向你交代了原因,你也该向我们交代一下,为什么刚离开银色海洋,就被人追杀的原因吧!” 雪旖娜冷冷道:“我欠了他们五个银币,所以他们死缠着我,但我就是不还,就这么简单!” 众人立刻纷纷抗议。 “当我们是小孩子啊!”“太没诚意了吧!” “姐姐,你蔑视我们队规!” “什么时候有队规的?” “你少啰嗦,等会我就制订。” 风星月注视着雪旖娜,柔声道:“不管我们出于什么理由,但最关键的时候,我们的确站在了你的身边,请你坦诚告知我们好吗?或许我们帮不了你什么,但当真正危险来临时,也让我们清楚知道对方是些什么人啊!”在这番话后,大家都静了下来,肝胆相照的友情在每个人心里沸腾着。 雪旖娜声音依然冰冷:“我知道你的心灵力量很可怕,但少跟我来这一套!算了,我说又何妨,反正你们已经被拖下水了!” 她看着在变幻中跳跃轻舞的火焰,缓缓舒了一口气,道:“我自小是个孤儿,被一个福利机构收养了我,那个机构在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雪旖娜冰冷的眼睛渐渐变得温暖人性化起来,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我和身边每一个人,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学习,不断的学习!元素知识,魔力变幻,元素测量等等,很多人童年中的玩具和游戏,都与我们无缘,学习的强度非常大,有很多人抵受不住那种一天只能休息6小时的生活而逃亡出去。但无一例外,都被抓回来,然后被吊到树上毒打,而且一吊就是几天! 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要进行一次考试,考过了的人就能升上一级,考不过的,从此也无法再见到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新人进来,有旧人消失。日子就在不断重复中消逝着,我的魔力也在不断应付那可怕的考试中成长。 终于,在三年前,我已经忘了自己考过了几次试之后,社长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告诉我,我过关了,终于完全过关了!以后我就是‘黑暗魔狱’的其中一员,可以跟别的成员一起出去执行任务了。 我不用再考试,住的地方也搬到了另外的房间,每天做的事是不停的看书,也不见有人召唤我去做什么任务! 有一天,我被叫到书库的顶层去收拾一批旧书,这不是一批魔法书,而是讲些阴谋策略的东西。我在整理中,竟在一本书里掉出了一封信,里面的内容改变了我的一生! 信是这么写的: 你好! 我不知道将会是谁念到这封信,甚至在想,会有人发现这封信吗?但,我依然打算将我的惊人秘密写出来,并希望它能为你带来一点觉悟。 首先,请容许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是不是自少在这里长大,被告知自己是一个孤儿,只需要不断的学习和忠于社长?你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考试,考试过后,身边就会少一批熟悉的面孔? 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是孤儿吗?想知道为什么你身边的伙伴会消失吗? 让我来告诉你吧!你也并不是天生的孤儿,那是因为你的天分被这里的人看上,他们将你的父母杀死后,你才成为孤儿的;知道你消失了的伙伴去哪里了吗?他们是因为不及格被淘汰,被这里的人残忍地杀死了! 不可信吗?我帮他们做这种灭绝人性的事已经四年了。这四年来,我每一晚都在噩梦中度过,每一个晚上都因那一张张可怜人们的脸而惊醒,每一刻都被自己的良心谴责着。 我无法再忍受这种非人的生活,无法再忍受这群人性灭绝的怪物,我决定逃离!天下间只有银色海洋是安全的,在里面,它们才无法感觉到你的气息,那里有先贤卡云。德杰豪拉姆的光明庇护,是那黑暗势力无法侵入的地带。记住,银色之湖就是安全线! 我明天就将逃离这个地方!请祝福我!穿越时间与空间,来祝福我吧! 当你看完这封信后,相信你会懂得有所选择,相信你终有一天,也会踏上这条道路与我相同的道路! 愿君珍重! 一位师姐的留言 信纸已经泛黄,应该已经有好些年历史了。 自那天后,我的失眠也随着这封信而来。孤儿的事实,自少我就很坦然的接受。但这封不知内容真假的信笺,却令我在那段时间里,每个晚上都思索着我是否天生就是孤儿这个问题,脑海里总是能假想出我父母被他们杀害时的恐怖情形;一位自少一起的姐妹,在最后一次考试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许许多多一起长大的伙伴们的脸,一张张的从我面前飘过 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目的,我开始经常到顶层去看那些关于阴谋策略的书籍,或许潜意识中知道什么是有备无患吧! 不久后,我接到了第一个任务。 我根本不知道任务的内容,只知道我和另外的一批人,跟着一个中年的黑袍教官,来到西方的一个大型军事重镇。然后,中年人吩咐我们到城镇内各个位置去放上魔力介质。 干完这一切后,我们分成好几组,来到城镇各个遥远的山头上,站在固定的位置,同时念动不同的咒语,发动起不同的魔法。我明白我们要干什么了屠城! 超大型的综合魔法图‘第八日审判’,终极魔法在渐渐形成! 我们整整念动了近三个小时咒语,魔法图才渐渐成形!城镇上空渐渐变得灰暗,到了后来,更是乌云密布,雷电交加,隐现血光! 我几乎能看到这城市的上空,正有一只巨大的魔鬼在舞动,在狰狞地狂笑着;我几乎能想象到,城镇内的居民看到上空出现这种诡异画面时的恐怖心情,想象着末日来临般的气氛带给他们的惊惶,想象着婴孩的哭泣、慈母颤声的劝慰、路人失措的奔跑、匪人卑劣的趁乱行凶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型的魔法图,内心彷徨、慌乱无比,只知道不停地念动着咒语,魔力已隐约出现透支的情况了。 就在这时,城镇天空的元素已经沸腾到了极点,凝聚作了一道巨大无匹的血红色魔法球,它冲破了乌云,刹地从天而降,惊人地砸向了那座城镇。 我的眼睛在它刺眼的光芒下,几乎无法睁开。只记得我在哭泣中继续念动着咒语,终极的血红色终于降临了这座城镇。 咒语终于念完了,一阵可以震动天神、惊醒恶魔的巨响,刺进了我们的耳膜,它有着令人疯狂的力量。我紧紧捂住了耳朵,看到整个城市一瞬间都没了,看到受到巨力轰炸而弹到半空中的碎石破墙,它们每一块都被染成鲜红! 我傻傻地坐在原地,呆看着山下由我们一手造成的恐怖战果,怔怔地流着眼泪。 这时,我们的领队,那个中年人,从另一个山头上过来集合我们。我们一共有26人来到这里,有12人是因为到了最后魔力猛冲的那一刹那,因魔力不足被血球吸成了人干,还有8人因为看到最后那恐怖的非人情景时,被吓成了疯子。 领队带着那群疯子到了一个我们看不到的角落,很快他就回来了,却不见了那群疯子,我们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懂跟在他身后。他带着我们进入了那已经是个废墟的城市,细细观察一次,确定并没有生命气息后,才率我们离开。 那天晚上,他像是很兴奋,比平常多讲了很多话,告诉我们,这次任务后每个人都能获得升迁。但那时,面无表情的我心中埋下的背叛种子正悄悄发芽,并迅速成长。只要把他们杀光,然后,我就躲藏到银色海洋里。最好他们当我在执行任务时已经死了!但到底在银色海洋里躲多久?躲一辈子吗?这些问题,我根本不去想,我只想远离他们,远离这个非人的组织。 在那个晚上,我拼着元气大伤,也凝聚出了大量昏迷元素。然后到了深夜四点,换我值班时,我将昏迷元素一次放出,运气还不坏,我成功了! 因为身上最后的魔力也完全耗费在了昏迷元素上,所以只能用武器!我先从领队身上找出了一把短匕首!这是我第一次亲手杀人,我是指亲手,前面屠城那次不能尽算,所以手段不够利索,杀到最后那个和我同龄的女孩时,位置没刺准。 我把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光,我要制造出一种他们是被匪人行劫的假像,至于能不能骗过组织,我也不去细想。 到临走时,我发现了那个女孩轻微的呼吸声,我拿起匕首,打算再补她两刀,但她乞求、可怜兮兮的眼神打动了我,我没杀她,就这样走了,或许问题就是出在她身上吧 我易容成现在这个模样,南行了两天,一路平安,来到银色海洋,并一呆就是三年!我想继续留在银色海洋,必须拿到最优异的成绩,才能在大四毕业后升为研究员。我修行分一分也没有,所以,我来参加了这次银色修行,并冒险踏出了银湖。但没想到才第一天,就被我当年的老师们追了上来,组织是不会放过任何叛徒的! 诸位!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跳动的火光中,雪旖娜再次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第十六章琅圊之 三年前,在大陆西方的北部地区,百叶之国边防的一个重镇突然被摧毁,接着,紫凤联盟利用这个缺口狂风扫落叶地灭了百叶,紫凤联盟从此也成为了西方的一个重要势力。如在昨日的军事奇迹掠过了卡云的心头。 “那岂不是说,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卡云疑问地看着雪旖娜。 “可以这么说,我的灵魂深处被铭上了魔狱的印记,他们凭着这个精神印记随时能找到我,只要我在这片大地上!”雪旖娜说。 “娜娜姐姐,这是你的易容,那么你真正的样子是?”丽思虽然打着哆嗦,但依然很好奇地问。 “这个不是关键,丽思!”雪旖娜诡异一笑。 “他们怎么知道你在银色海洋里的?如果他们早知道你在海洋,为什么不进去追杀你呢?”星月注视着雪旖娜。 雪旖娜眼中闪过了欣赏的神色,显然星月的问题切中了关键,淡淡道:“我进入银色海洋后,才发现自己原有的魔法,在海洋里根本无法运用。接着,我洞察了平时根本不可能发觉的事物,我灵魂深处的一个地带里,竟然被烙上了一个精神印记!正是因为这个印记,在银色海洋里,我才无法运用原有魔狱里的任何魔法。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魔狱里的人会怕银色海洋,因为他们在这里会失去力量。我也根据这个烙印,进而推论出,他们已经追上来了,这个烙印其中一个作用就是用来追踪像我这样的叛徒。 因为是我的老师将我教导出来的,他们要对魔狱负责。所以,他们出动追回我的魔法,岂知一等就让他们在外面等了三年!“ “很不合理的规则啊!难道他教出任何一个学生背叛,他们都要负责吗?”丽思问。 “对,他们都要负责!不过,叛徒少之又少就是了!”雪旖娜道。 “唉,竟惹上了一个这么可怕、还听都没听过的恐怖组织诸位,你们还有什么仇家会在近日追上来的,请一次过说出来吧,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卡云看着这一个个外表看似单纯的队友呐喊着。 星月不禁想起了那天在检阅台上,那股恐怖的精神力量。在海洋购物街上,听到那老二老三的对话,关于司诺的神情大变,这些显然不是针对雪旖娜,那会不会是针对 冒险者们听完卡云这番话后,纷纷露出了若有所思、忧心重重的神情,连烈雨和丽思也不例外,这如何叫卡云不心寒,他突然觉悟到,银色海洋里要猎杀他们的几千学员并不是那么可怕了。 “卡云,你在写什么?”星月很奇怪卡云突然掏出了笔和本子,快速地书写着什么。 “退队申请书!必要时我举白旗,也有一个具有说服力的证据!”卡云面无表情地低头写着“等会大家如果不介意,麻烦都来签个名吧!” “”众人带着各自的想法进入了帐篷,只剩下值夜的队友在篝火旁。卡云不忘叮嘱值第一班的星月看紧点,其实不用他细说,每个人都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 深夜时分,灵芸菲身旁坐下了雪旖娜。 雪旖娜冷冷道:“你可以睡了!轮到我!” 灵芸菲平静地注视着雪旖娜,低声问:“你离开银色海洋并不是为了修行分,更不是为了升研究员,对吗?” “对!其实我并不是为了修行分而修行的!”雪旖娜爽快答道。 “介意告诉我目的吗?”灵芸菲柔声问。 “我只可以告诉你,我的目的对你们是无任何伤害!只不过,我有我自己的故事,不小心把你们牵涉进来了!”雪旖娜说“而且,我也并不打算道歉,在某种程度上,我也在帮助你们!” 灵芸菲身躯微微一震,道:“我猜到你是谁了?除了你,还有谁也介入了!你们不怕把事情搞复杂化吗?” “我们有自己的原则与宗旨,深深相信自己的方法是能帮助解决事情的!”雪旖娜转过头,往篝火中添加着火把。 灵芸菲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 虽昨晚很晚才休息,但冒险者们只延迟到了第二天上午,又再次出发了! 穿过边境外的大片丛林后,就是险峻异常的“狼嚎山”狼嚎的山石呈黄、红、蓝、白,杂彩交错成章,远远看去如一道巨大的屏风,屏风形状就如月夜下的毒狼正嚎叫哀鸣,故山名“狼嚎” 众人踏上了狼嚎山那狭隘的山道,正式步入了修行的路线。 丽思以着了风寒作为了理由,赖在了风星月的背上不肯离去,星月也无可奈何,不过只苦了烈雨,他一个人背了三个人的行李,自己的、丽思的、星月的,但看他的步伐,依然相当稳健,不紧不慢地跟在带头者卡云的身后。 狼嚎的山道崎岖难行,到了下午时分,才仅到山腰处,山风在冒险者们的耳边呼啸着。因山道狭隘,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另一侧就是万丈深渊了。 当然在这种环境下,还是有人在说笑的。 “喂,诸位!你们说天下突然砸下一块巨石,又或者前面山路突然塌荒,该怎么办呢?”丽思看看天空,又看看前方,惟恐天下不乱地感叹。 “那我们换攀爬工具直接爬上去!”星月说。 “哇!星月哥哥,你背着我还能爬吗?这么厉害?” “不能!所以我把你扔下去,自己再轻身爬上去!”星月笑了,不过笑起来的神情很认真。 丽思侧头看看深渊那一侧,吐吐舌头:“我知道你不会的!不然丽思的冤魂会回来找你的!” “呵呵,我还没见过鬼,真想见识一下,丽思你在鼓励我啊”很快,丽思又能找到另一个新的话题,总有风星月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她,灵芸菲偶尔也会来插上一两句。队伍里也因为他们的存在,而不至于气氛沉闷,毕竟有人在说着废话,还能感觉到自己在呼啸冰冷的山风中,依然活着。 “琅圊之洞还没到啊?”因为周围都被薄薄的雾气包围着,视觉内的风景可以说糟糕得一塌糊涂,灵芸菲开始埋怨了。 “不知道!”带头的卡云回答。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灵芸菲惊奇地问。 “我不知道琅圊之洞在哪!”卡云说。 “什么,那又带着我们不停地走,天都快黑了!” “山前只有这条山路啊,灵大姐!”卡云苦笑。 “我好累啊,找个地方休息啊,副队长!别告诉我们就睡在山道上,我不想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在悬崖下啊!”丽思在星月背上伸着懒腰。 卡云不再吭声,对于这位队长的问题,他一向懒于回答。 天色渐沉,已经要靠雪旖娜的光明魔法球才能看清前路了。幸运的是,再走了一段山路后,终于看到了一个大平台凹进了山腰处,丽思欢呼一声。 其余冒险者对此相当平静,当他们踏上那个平台时才发现上面已经有三队人在此扎营,呈一个等边三角形分布在平台的三个角上,只剩下中间空出了一大块,这个凹进去的平台尽头有一个漆黑的山洞,山洞一侧有很显眼的四个字“琅圊之洞” 卡云回头看了星月一眼,显然在咨询他的意见。 星月笑了笑道:“就中间好了,起码令丽思少去了明天醒来在山脚下的顾虑!” 风星月说罢,越过卡云,率先来到这个三角形的中点处,将丽思放下,他以微笑来应对着台上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 众人跟在他身后,点起了篝火,开始扎营。 “队长,这个队是不是那道送分题啊?”别人的阵地有把声音低声问。 “对!”那个队的队长沉声回答。 “我们出手吧!先下手为强!”那声音的主人站了起来。 “笨蛋,坐下!你看另外那两个队的神态,十有**也是选定了他们作为目标,我们等到最后拣便宜!”队长将那人按了下来,沉声道“我们的任务是雪鹰王的羽毛,对于这个额外目标,随机应变吧!还有,我们左手边那个队伍不弱啊”在三个营地中,人们低声交谈着类似的对话。 “很多人在偷偷看着我们呢?”烈雨涩生生地低声说。 “丽思天生丽质,到哪里都是焦点!哈哈!”当然,中间那个队伍的大多数冒险者,依然在肆无忌惮的大声交谈。 “唉,他们一起涌上来问我要签名该怎么办呢,我现在这么忙。”风星月对着他没竖好的帐篷说。 “大家小心点!这三个队伍很可能有着两个共同的目标:雪鹰王的羽毛和丽思的修行牌,我们得好好利用这关系。”最先扎好营的卡云,已经坐在篝火旁吃着干粮了。 狼嚎山上,冰冷的夜风在呼啸着,但却刮不进这个凹进去的平台上。所以,平台上异常温暖,甚至连丽思也脱下了她的手套、围巾。 大家围在篝火边,正闲聊时,其中一支冒险队派出了两人走向了他们的营地。 那两人很友好地对众人打过招呼,坐下来谈论一下今天的山风为什么这么冷,月色为什么这么凄美之后,才进入正题。 “559小组的各位同学呀,我想我们都有共同的任务取得雪鹰王的羽毛,对吗?”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问。 另一个粗犷的男子回答:“对!我想我们是的!但这么多人接了这个任务,雪鹰王的羽毛会只有一根吗?” 那位文质彬彬男子连忙答道:“当然不会,海洋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所以羽毛一定会有好几根!对了,到底是一个人的力量大呢,还是群众的力量大呢?” 粗犷男子昂然回答道:“当然是群众的力量大了!所以我们应该共同进取,同渡难关,一起去完成这个任务!不知道你们的意见如何呢?” 文质彬彬男子微笑回答道:“这个提议实在太好了!各位觉得呢?” 风星月笑了,这两人把他们的智力看作如他们的外表般弱小啊。 卡云豪迈一笑,朗声道:“这个主意实在太好了!咱好久没听过这么棒的主意了!”他擦擦眼角,似乎为听到这么好的主意而感动着,又道“群众的力量大啊!我建议把他们一起叫过来,明天我们一起进去共渡难关吧!” 卡云指了指正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的另外两个小组。 “这个,这个主意好是好,不过假设,假设羽毛只有两根,那就怎么够分呢?就我们这两支强队结盟来分享战果吧!”那文质彬彬的男子面有难色。 卡云豪迈笑道:“海洋怎么会做出这么失误的事情呢?所以羽毛一定会有好几根的!” “两位大哥刚才不是说团结就是力量吗?”灵芸菲看着这两人,她的表情显得很疑惑。 粗犷的男子苦着脸,点头道:“对!团结就是力量,我们这就去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商量!” 片刻后,那两个队都派出队长一起过来商量明天的探险大计,大家都十分同意“团结就是力量”这句真理,相互约定明天一早就一起进洞探险! 等他们走后,卡云坐到了星月的身边低声道:“我看到右边那个组,有人腿上有伤痕,有人是手上有伤痕,那是爪子的痕迹呀!你怎么看?” “恩,可能是上山时,不小心摔着的!也可能是他自己抓痒时抓出来的。”星月分析。 “会不会是他们已经进去过一次,碰到了什么麻烦事而不得不退出来呢?”卡云用严肃的眼神来警告星月认真点。 星月只好点点头道:“那队人应该是最早到的,因为他们扎营选的位置是战略性最好的,而且那边的风是比较小;但也应该没到多久,比我们早上半天吧,从他们营顶沾上这里青泥不多就能看出来,大家离开海洋的时间差不多,不可能快上我们多少的。对了,他们经常很紧张地盯着山洞,有人甚至连手上武器都没放下。” “恩,我先睡了,今晚看紧点。”卡云走回自己的帐篷。 “他们?今晚看不看都不要紧;除非是魔狱的人。”风星月嘀咕,他相信在另外三个值夜人的看护下,大家相互监督,谁也不敢动他们。 次日大清早,众冒险者相互友好地道声早安,相互介绍着,亲切地拍着对方的肩膀,然后很快就忘记了对方名字之后,一起浩浩荡荡的走进琅圊洞。四支队伍,有三个魔法师,分成了三段的光明魔法球,照亮着洞内的路途。559小组走在了小组中的第二位。 洞内的环壁是灰色的粗糙岩石,越往里走,空气就越为稀爆曲折前行了近千米,发现有十九个山洞并排地列在前方,中间山洞最大,其余较小!所谓的最大,只是相对而言,其实也是仅够人爬行前行。 “这样的洞口,只够人爬过去啊!”领头中的一人说。 “羽毛在哪啊?怎么会这样的呢?”另一人看着前路只剩下这些仅供人爬行的洞口,不禁疑问。 星月隐隐听见了在最后面那几人在嘀咕着什么,他们正是昨天最早到那个队伍的成员。 此时,洞里隐隐传出了声音,那是轻微的呼吸声。 有一个大胆的学员凑近去看,异变突起,一头巨大的毒狼从里面猛地扑出,一下就将那人扑倒在地。紧跟在那人后面的学员慌忙出手,正是昨晚那文质彬彬的男子,他一掌狠狠劈在那毒狼头部,本该看到毒狼脑浆爆裂的情形并没有出现,那毒狼只是向后翻了个滚,又要再扑上来。 熟悉那文质彬彬男子的同伴皆大惊,曾看见他一掌将大石劈碎的,但那毒狼中掌后却像毫无损伤。 倒地那男子脸上、胸前被划出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爪痕,他反应也算机敏,见压他的毒狼被劈开,也立刻一个倒翻,滚到了同伴身旁。 最前面那个小队正想齐心协力灭掉这只凶狼时,只听它长号一声,洞内的回音震耳欲聋,其余各个洞纷纷爬出毒狼,只剩中间那个洞毫无反应。 跟在最后那支队伍,狂喝一声:“跑啊,它们又来了。” 说罢,他们率先就向洞口冲去。 逃跑这种行为在一般情况下都带有传染性,众人看到面前凶巴巴的十几头巨大的毒狼同声长嚎,还不知道这些洞里尚有多少只这种毒狼时,慌忙转身就往洞外狂冲。群狼气势大盛,猛地往众人扑了过来。 本探头到前面看热闹的丽思,被慌乱逃跑的人们挤倒在地,一头冲得最快的毒狼已从天而降地向她扑至了! 正在丽思目瞪口呆时,风星月闪电前踏,一扯丽思衣领,堪堪避过了毒狼的巨爪,他一把夹丽思在怀里,转身退走,退到雪旖娜、灵芸菲身旁时,看也不再看身后群狼,对洞口喊道:“喂!回来啦!” 大多数慌乱中的人们哪敢理他,继续没命地冲出山洞,但卡云和烈雨还是停住了脚步,回头便看到了一幅很奇特的画面。十多头毒狼在星月他们四人身前不远处张牙舞爪,却不能冲出来,似乎那里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着它们。 “这是怎么回事啊?”卡云与烈雨忙跑了回来,观察着对他们狂吼乱叫的群狼。 雪旖娜冰冷道:“有结界布在此!” “结界?”卡云疑问。 “是对这群狼才有效的一种特殊结界,叫‘动物牢笼’,这么大一群狼,你以为海洋不怕闹出人命啊!”星月笑了。 “那他们不用吃东西的吗?”丽思刚才差点成为狼群的食物,还心有余悸。 “大概是银色海洋抓它们来这里,然后放上足够的食物来供养他们吧。”星月在观察着。 “呵呵,海洋真的好变态!”灵芸菲娇笑着。 “灵大姐也能看出结界吗?”卡云盯着灵芸菲,他为自己刚才作为本小组第一个逃出去的队员而感到羞耻啊,同时也发现本小队的队员越看越不像外表般单纯。 “我啊!刚才我是害怕得忘记跑了!”灵芸菲一副心有余悸,幸好运气还不错的表情。 第十七章天罗幻象 群狼又嚎叫几声,最后还是无法冲出这无形牢笼时,终于慢慢地退了回去。 卡云明白银色海洋这道修行题要考核的内容了,是勇气与眼光。 大多数人看到这么可怕的一群毒狼,首先想到的肯定是逃跑,逃跑后再想对策。然后十有**再次回去时,又是面对着同一情形。正常人只有慢慢的逐头将毒狼灭杀,耗费着修行时间,也不一定能完成任务,甚至直截了当地放弃了这个任务。 只有你的眼光能看穿这个结界,或者有勇气等群狼还没退回去的时候,就敢回头看看,才能发觉“琅圊之洞”设有的结界。 卡云突然发觉被分到这个组,没浪费贿赂给修特校长那只白金戒指。 “卡云,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箭法吧!我去引中间那只巨狼出来!”星月慢慢地踏进了结界,招呼着卡云。 “为什么不先诱杀其余的狼群呢?”卡云疑问。 “其余十八只狼的命脉被锁在中间洞穴那个生命体里,不杀它,其余的都杀不死!”星月径直地走向中间那个洞穴。 卡云不再多说,折叠弓已经在手,弓箭上弦。 星月捡起一块大石头,往中间那个洞洞里狠狠砸去,中间那个洞里先是发出一声狂号,接着其余十八个洞里也同声发出哀鸣。 星月转身疾退,中间那个洞穴中,冲出了一只比前面所见的毒狼大上两倍不止的巨狼,以惊人的速度向星月追来。 卡云的箭也随之同时离弦而去,弓箭化作一条惊人的直线,准确无误地射入了巨狼两眼之间。 巨狼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哀鸣,前扑的速度反而更为惊人,这时候,其余十八个洞里的毒狼才汹涌而出,风星月以一个不规则的动作刹住了前冲,猛地点地转身,闪电般地凌空踏出一脚,将巨狼两眼间尚在颤抖的弓箭完全踏入巨狼额内。 巨狼立时被定在当场,浑身剧烈地颤抖了几下,才毙倒当场,令人悚然的是,其余群狼也跟着剧颤几下,同时倒毙。 星月回头一笑:“搞定,可以进去取羽毛了!” 这时,在外面小心戒备着的其余小组,等候多时仍不见559小组出来,便各自派出胆子较大的志愿者进去察看,其实主要目的也很明确,如果559小组真的全队遇害,正好拿走他们身上的修行牌得分。 但志愿者们看到了令人无比震惊的场面,十九头毒狼已经倒毙在地,559小组的队员正围在中间那个洞口前。志愿者们忙纷纷招呼自己的队友进来,一起分享胜利的果实。 “喂,雪旖娜,你的魔法光球放进来一点啊,洞好深,快看不见了,快!我好害怕!”中间那个洞里传出了风星月的回音。 卡云看着身边围满了等待摘取胜利果实的其余小组,便对洞内喊道:“星月,记得看清楚有几根羽毛啊,大伙都进来了!” “尽头了!呵!找到雪鹰王的羽毛了,只有一根!”洞外传回了风星月的回音,他似乎并没听到卡云的暗示。 “奇怪!等等,这里好象有机关啊,打开了!咦!原来这里别有洞天啊!”洞内再次传出了风星月惊叹的回音“大伙都进来看看吧,风景不错呀!原来这个洞有修行路线的捷径啊!”卡云首先升起的念头是:奇怪!海洋的修行任务从不节外生枝的,既然羽毛找到了,没理由里面还能别有洞天的。他正疑惑间,大半人都在风星月的招呼下爬进了这个山洞。 卡云无奈地叹了口气,跟在雪旖娜身后,最后一个爬了进去。 山洞外,实在令人眼前一亮,苍茫的绿色原野无穷无尽地展现在眼前,远处一座幽深秀丽的小山立在平原上,不但不突兀,还和谐地溶入美景中。雄鹰在天空翱翔,野鹿群在原野上狂奔,万物生机盎然,风景奇秀、原始古朴,引人入胜。 众人被视野内的奇景所震住,都情不自禁地陶然其中。 卡云率先清醒了过来,喝道:“等等,我记得狼嚎山另一边的海拔是比银色三角洲要低的!为何这里会是平原!?” 众人都愕然了一下,卡云整理了一下思路,冷静接道:“就算琅圊之洞内有捷径,根据我们所爬行的距离,我们现在应该在狼嚎山另一边的山腰处,而不是平原地带啊!”这时,众人都听明白了卡云话中所指,一阵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那现在看到的美景又是什么呢? 一阵尖锐的叫声传入耳内,另一组的一名女学员颤声喊:“我们爬过来的那个山洞呢?” 众人赶紧回头一看,身后依然是一片无尽苍茫的绿野,哪里见刚才爬过来的山洞? 周围的景色依然是美得令人心动,但万物的盎然生机却在瞬间化作了恐怖气息,恐慌正渐渐淹没这群人。 “那个山洞不见了!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在眼前无法解释的情景面前,这个可怕的问题在每个人的脑海中旋绕着。 “我们的帐篷在那边啊!”丽思指着身后的方向,众人看去,果见在远处有四堆帐篷群,遥遥看去,隐约能看到各队的标记。 卡云只觉头皮发麻,他可以用自己射手的眼力来保证,刚才他看那个方向的时候,那里并无事物的,但现在突然就冒起了几堆帐篷。 “我们先过去看看吧!”那个文质彬彬的男子尽量地冷静道,他带头走了过去。 众人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似感觉到阴风阵阵,周围的气温开始急剧下降。 “是不是魔狱的人杀过来了,布下了一个这么奇怪的结界?”559小组堕到最后,卡云疑惑地看着雪旖娜。 雪旖娜困惑地摇摇头,罕见地感叹:“我们现在应该不是处在结界中,现在这里散发的,的确是天地万物的正宗元素。如果真的是结界,恕我愚昧,真的看不出来!” “这里的确不是结界,但真有这么美丽的结界,我愿意被困其中。”风星月环顾着四周的美景,很陶醉地微笑着。 卡云此时不由得有点钦佩风星月,在这样的环境下依然能笑出来。 “这是幻术,最高境界的幻术!”烈雨敦厚的脸变得异常严肃“现在我们正处于‘夕阳之心’的绯玛平原的幻境中!” “天罗幻象?”灵芸菲疑问地看着烈雨。 “对,正是天罗幻象!”烈雨的拳头已经握紧“用凝幻似真的幻境,将中术者折磨至死,不死不休!” “竟连传说中的幻术也见识到了,本次修行实在是大开眼界啊!”风星月无视众人的忧心重重,饶有兴趣的感叹。 烈雨迎上了卡云狐疑的眼神,歉意道:“卡云大哥,诸位,实在对不起,烈雨连累大家了!这个幻术很可能是针对我而来!其实我是‘夕阳之心’大陆的一个通缉犯,来银色海洋是为了躲避追踪我而来的仇家和赏金猎人,参加这次修行是因为终点设在怨画山脉,那里据说是到了另一块神秘大陆的空间转移点,我想逃亡到那块被神遗弃了的大陆上,寻找一些我失去的东西。” 烈雨看了看帐篷那边,那文质彬彬的男子正招呼着他们过去,低声道:“假若我们真能有幸逃离这个险境,烈雨一定告知个中详情!” “好!我们过去再说!”卡云一副以后再慢慢找你算帐的神情,心中暗骂着这个到底是什么小组,竟有两个人是被神秘势力追杀中,看其余队友经常心不在焉的神情,恐怕还不止两个呢。 帐篷的分布竟连位置也没变过,众人围坐在559小组的帐篷群中间,隐约中还有人打着哆嗦,但基本的群众情绪还是相对稳定了下来,毕竟众人都是银色海洋里出来的人。 “讨论是解决一个问题的开端!诸位都发言讨论一下,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元素环境下吧?”那文质彬彬的男子沉着地发言。 “这并不是结界!鬼知道这个什么地方”一个魔法师说。 “我们被魔鬼迷惑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一个学员打着哆嗦。 “到底是哪个混蛋叫我们进来的?”另一个人激愤地喊。 “呜呜呜我不想死啊!”一个女学员开始低泣了。 “虽然我们正处于一个无法解释的情形下,但请诸位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的!请诸位坚强起来!”那文质彬彬的男子朗声打断了众人的负面情绪。 “说得好!你叫什么名字?”卡云扭转了昨晚那文质彬彬男子给他留下的不良印象。 “我叫殇丹,烈雨先生!”殇丹对卡云没记住他名字丝毫不以为忤,很有礼貌地回答。 卡云干咳两声:“殇丹先生,咳,我叫卡云,谢谢!” 卡云转向众人冷静道:“诸位朋友,请相信,我们并不是被魔鬼迷惑,也不是在梦境里,我们极有可能是存在于一个强大的幻术中。幻术不为我们所了解,并不代表它可怕,一定有破解它的方法!” “不被了解的未知就是最可怕的!”一个人嘀咕着,但所有人都听到了。 低泣声在莫名恐慌的引导下,又再度响起。 正当人们气氛最压抑之际,天空突然昏暗了下来,前一刻尤是蓝天白云的天空,刹那间变得乌黑一片,哭泣声受自然环境的影响,迅速地从女学员中扩散开。 连丽思也被这莫名的压抑所染,投到星月怀里低泣起来。 “你们哭什么,突然阴天而已,起码还没下雨呢?”卡云不耐烦地看着这些情绪容易波动的群众。 他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轰隆”的雷声还没响起,滂沱大雨已倾盘而下,众人忙纷纷本能地跑回自己的帐篷。 “请大家乐观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殇丹跑动中仍不忘在雷雨中大喝着,他很明白要度过这个难关,这回是真正需要群众的力量了。 559小组纷纷涌进了星月的帐篷中,雪旖娜召唤了一个产生热量的光明魔法球,整个帐篷顿时变得光明而温暖起来。 “你的帐篷最大,适宜开小组内部会议!”卡云解释选择星月帐篷的理由。 “呵呵,没什么!这是我的荣幸!”风星月苦笑地看着丽思肆无忌惮地坐到了他枕头上,他转向了烈雨,迅速切入正题“烈雨,你给我感觉似乎对幻术所知甚详啊,可以跟我们讲解一下吗?就算最后真的出不去,也死得清楚明白啊!”丽思情绪仍处于相当不稳定的状态中,嘀咕:“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丽思永远以为幻术在童话中才有的呢!” 烈雨环顾众人,叹了一口气道:“幻术并不是魔法,也不是精神力量,它是一个虚幻的空间!由施法者利用一种奇特的手法模拟出来的一个空间,它能引领靠近这个空间的人进入它,然后在里面迷失,直到死亡!模拟出来的虚幻空间一般都以现实作为背景,然后根据施法者的喜恶去操作里面的一切,譬如现在的滂沱大雨。” 风星月问:“那么,现在我们的对话,施法者也能听到?” 烈雨摇摇头:“我们的对话和行动,对于施法者来说是一个相当模糊的概念。假设一个人站在一群蚂蚁的头上,那个人可以操纵它们的生死,操纵它们周围的空间,引导着它们的走向,但具体蚂蚁们的想法和交流,对于那人来说是相当模糊的。施法者就是那个人,我们就是那群蚂蚁。这种说法夸张了点,但实际情形也相差不远。” “你曾经陷入过幻术?”卡云看到烈雨的神情中带着悲哀和无奈,不禁疑问。 “对!就在半年前,我陷入了一次!”烈雨的拳头再次握紧,呼吸也变得急促。 “哦,你是怎么能跑出来的,说说当时的情形!”卡云看到烈雨现在还活着,看到了事情的转机。 烈雨陷入了沉思中,轻轻道:“半年前,师傅和我经过了多天的浴血奋战,才逃离‘夕阳之心’那片可怕的陆地,踏上了大海的旅程。平静地度过了一段海上时光后,终于,还有几天就来到现在这片大陆了。当我们以为危险已经完全过去,幻术,它来了! 当时,我们看到了陆地,虽然离预计时间早上了几天,但经过了三个多月的海上生涯,见到陆地的心情是激动的,我们欢呼着,对着陆地呐喊着。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大型的码头,恢弘的城墙。当时我们很天真的以为自己很幸运,竟刚靠近陆地就是这么一个大型的港口。 我们将船靠在码头,才惊疑地发现,周围竟没有一个人,感觉死气沉沉的。当大家都踏上码头时,城内突然响了钟声,在这死寂的空间中,这钟声也显得诡异之极。 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大喊,‘奇怪,我们的船呢?’ 大家忙回头一看,才惊疑地发现,我们那艘大船不见了。身后是一片汪洋无际的大海,哪里有半艘船的踪影。我只觉得头皮发麻,阵阵寒意袭击着全身,相信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有相同的感觉,有人还失控地用奇异的声音怪叫了起来。 我师傅冷喝,‘大家不要惊慌,我们很可能被卷入了传说中的幻术中,世上万物有它最强点时,就必然有它的最弱点。有人能制作出这个问题,那一定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先进城去看看。’ 我们当时三十几个人,除了我之外,其余的都是身经百战的第一流高手,加上师傅在大伙心目中的地位甚高,他一声冷喝,我们立刻冷静了下来,跟随他走进了这座城市,城市里建筑典雅不凡,而且设施完善,商铺、酒馆、旅店样样齐全,可是,就是少了人!一个人也没有!我们搜查了很多地方,最后颓废地得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这是座空城! 当时,我问师傅幻术到底是什么回事,他叹了口气,解释着这个抽象的东西,也就是我前面对诸位所说的那番话。 有人接着问,我们如何才能走出这片幻境呢? 师傅说,根据前人的经验,幻境破碎只有两个途径,第一,就是杀死模拟出这个虚幻空间的施法者;第二,就是往进入幻象空间那个通道的方向,前行二十里,在那里,存在着一个幻术破解的通道,至于怎么来破解,那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了。 于是我们也不再多说,随着师傅出了城,往我们进入这片幻境的方向,一直前行。途中天气常常变化,时而雷电交加、时而烈日炎炎;景物也经常会变幻万千,有时明明前面是连绵的山脉,突然会变成波涛汹涌的大江,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并没有任何生物。 因为自然环境极其恶劣,虽然二十里路,我们却走了好多天。中途因突然的变故,死去了不少的伙伴。到达那破解通道的位置时,我们只剩下十来人。师傅告诉我们,模拟出这个幻境的人还没到幻术的最高境界,最高境界是连生物也可以模拟出来的,叫‘天罗幻象’。“ 烈雨说到那里,情不自禁地看向了能喊出这个幻境名称的灵芸菲,后者眨眨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烈雨再叹了一口气,续道:“可是到达了那里后,发现只有光秃秃的一大片黄土,我们长途跋涉多天的心情一下跌到最低点。 当时,有人疑问师傅,我们前行的方向到底正不正确,还有,这里到底是不是二十里啊。师傅当时站在那光秃秃的大地上也十分暴躁,肯定地告诉我们,并没有错,破解通道一定就在现在这个位置上! 我相信师傅,因为他从来没犯过任何错误! 就在此时,天色蓦地完全昏暗了下来,魔法师还没来得及燃起光球,天地已完成了光暗交接,我们看到本是光秃秃的黄土上,有一座高不可攀的巨大山峰屹立在了面前。 师傅喜叫,‘对!就是这里,我们上去。’ 于是,我们便随着师傅往上攀爬这座陡峭的山峰。当时我的身体有点问题,所以师傅是把我背在他背上来攀爬的。但这座山似乎永远都攀不到尽头,我们整整攀登了近五个小时,山顶依然像刚开始攀爬那样,朦胧一片! 最可怕的是一路攀上去,并没有歇脚的地方,我们只有不断地往上爬,似乎是永远无止境地攀爬着。有些伙伴因为体力不支掉了下去,我们也只有默默忍受,继续用最坚定的意志力往顶峰努力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攀到了顶峰。当大家正喘着大气时,本来昏暗一片的大地突然一亮,东方隐约闪耀出几道光芒,旭日从大地的尽头徐徐升起,万道金光射出,奇丽绝妙,壮观非凡。光色与云雾在我们脚下组成了一片变幻绮丽的云海。 师傅看着那轮红日思考了好一会,便对着我们大吼:“看到我们下面那片云海了吗?破解的通道就在这里,我们,跳下去!‘ 云海下面就是大地啊,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不摔死才怪!大家都十分愕然,尽管一直对师傅无比信赖,但这么疯狂的做法却是匪而所思的! 师傅说罢,一把将我背到背上,沉声问我:“相信师傅吗?‘ 当时我毫不犹豫就大声回答:“我当然相信你,师傅!‘ 师傅对着那轮红日,大笑道:“好!烈雨,你记住,下面就是通道,让我们一起来破解这个见鬼的幻术吧!‘ 他背着我猛地前冲,就这样从高峰中跃入了云海。 我耳边一阵轰鸣,被下降的气流挤得我睁不开眼睛,头上隐约还传来了伙伴们的惊叫声。接着穿过那片云海时,我听到了怪异无比的呼吸声,眼前仿佛还看到了斑斓夺目的色彩,接着意识进入了一片混沌模糊的状态中。“ 第十八章幻象万千 当我再醒来时,发现已经在一个海滩边,发现师傅一动不动地躺在了我的不远处,我忙蹒跚地爬过去将他扶起来,才悲痛地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后来,我发现原来我已经到达了这片大陆。我按照师傅生前的计划,先到银色海洋躲一段时间,然后寻找时机,在每年2月份到3月份之间,来到怨画山脉,那里有通往被神遗弃了的大陆的神奇通道,我在那片大陆上,就能寻找回我失去的东西。 所以,我也来参加了这次修行,因为它的终点和我的目标是一致的,而且时间也能配合上。现在想起来,师傅要我躲藏在银色海洋里,可能和雪旖娜的目的一样,利用这最光明的土地来驱散邪恶的黑暗吧!“ “烈雨哥哥是怎么被你的仇家所发现,以致我们陷入现在的幻术中呢?”丽思天真的问。 烈雨叹了口气:“只要不牵动身上的真气,神也无法发觉我的存在,可是前天我不小心运行了一下,没想到问题就来了。” 大家马上联想到前天酒吧里,在“无尽的冬天”中,烈雨盘膝而坐,不知死活的模样。难得的是他竟一句都没责怪过雪旖娜,只为自己连累了大家而感到抱歉。 “你要寻找什么失去的东西?你为什么逃亡的故事呢?”卡云想了解更多的情报。 烈雨又叹了口气:“如果能脱离这个幻境,我一定会详细道出的!” “你和你师傅都跳下云海,为什么你没事,而你师傅死了!我想到另一个问题,说说我的想法吧,也不知道对不对!”雪旖娜冰冷地跳回了正题“你当时是不是坚信这个方法一定能破解这个幻术,自己一定能活下去?” “对!”烈雨肯定地点点头。 雪旖娜诡异一笑:“但我猜,你师傅当时只是半信半疑,行险一博” 众人有点捉摸到雪旖娜的想法了,烈雨皱了皱眉头,问:“你的意思是?” 雪旖娜平静道:“你因为基于对你师傅的信任,对这个方法破除幻术有十足的信心,所以你找到了破解的通道,并存活了下来;但你师傅其实对此只是半信半疑,所以虽破解了幻术的通道,却死去!所以,破解幻术的关键是,找到破解通道时,要对此有百分百的信心,不然,你的**通过了破解通道,你的灵魂也无法通过!” “雪旖娜姐姐的洞察能力,果真非凡!”灵芸菲在众人恍然大悟中,赞赏地看着雪旖娜。 雪旖娜丝毫不以为然,淡淡道:“你以为我经常看那些童话是白看的?” 如果雪旖娜的观点令人绝倒的话,那么小丽思的问题就实在令人喷血了。 “好!我们明天就按进入这个幻境的通道前行二十里,破解这鬼幻术!”丽思变得振奋起来,高声喊着,旋即化作疑问“等等,诸位,丽思还有个问题,我们从哪个方向进来的?” 当众人都产生这场暴雨可以永无止境的错觉时,突然,暴风雨停下了,蓝天白云又重新回到了每个人的头上,感觉相当突兀。 众人走出帐篷外四处环顾着,才惊异地发现,周围的草地依然是干燥的,仿佛根本就没下过雨,身边每一个伙伴,此时的脸色都变得有点苍白。 卡云拉了殇丹到一边,简单地说了一遍刚才他们讨论的结果,不过略去了关于烈雨那一部分。 “好,就前行20里,反正也没什么头绪,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殇丹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在众人再次坐在一起讨论时,就由卡云和殇丹一唱一和地决定了往进入通道的方向,前行二十里。 但就进入时的方向,却引起了新的争论,竟有大半人固执地认为是南面,包括殇丹在内,理由很简单,修行路线明明就是指向南。而且爬进那山洞的方向,就是由北爬向南的。 以卡云、烈雨为代表的少数派大声与对方争论着,论据是指南针的方向指向,进来时的方位的确是北面。 “众位请听我一言!我有解决的办法!”风星月说话声音不大,但在争论中的每个人都能清晰听到。 风星月招呼众人来到帐篷远处的草地上,指着前方说:“诸位,昨天,我们就是从这里进入的,看到的就是前面的景色,有人有意见吗?” 众人忙站到他身后,仔细辨认着。 风星月又指着正前方不远处的一座秀山,道:“相信诸位对那座山也留下了深刻印象吧!” 此山予人感觉幽深秀丽,虽不高峻,但在平原上作为一座孤峰却显得如此的突出,众人皆点头同意。 星月声音再起:“诸位,那边就是我们前行的方向,应该没人有意见了吧!大家可以拿出各自的指南针出来对照一下了。” 众人再次点头表示同意,很快就惊讶地发现指南针的指向,竟是正正地指向了北面! 卡云顺势道:“我都说指南针的指向是北面的,诸位一定要相信,我们是在幻境中,一切不能以常理作依据了。” 既然决定了方向,众人也不再说,收拾好行装,往北面踏上征途。 沿途风景虽极美,不觉太过气闷,但阴森恐怖感尤存,众人默默前行。 忽然,天空蓦地昏暗了下来,周围变作漆黑一片。刹那间,众人由光明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中。 “来了!大家小心!”烈雨大喝。 魔法师的光球尚未燃起,周围却再次回复了光明,光暗的迅速转换,众人眼前一花,周围的一切已完全发生了变化。 他们正处于峡谷之下,身后的平原已变作了雄峻的连绵山脉,眼前是一条澎湃的急流,甚为清澈,隐约见底,宽虽不过百米,但水急涛吼,涛声雷鸣。对岸是如斧削般的峭壁,两岸怪石林立,应该只到常人胸口的高度。 大多数人还没在错愕中反应过来,已有一位学员惊喊:“好大一只狮子啊!”众人忙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巨大的狮子正从背后山上狂奔而下,直冲他们而来。大家顿时明白“好大一只狮子”所指,这只狮子足比普通雄狮大上三四倍不止,远看就已经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它渐渐飞奔而至,这种压迫感更甚,它的四肢就足有常人高度。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卡云已暴喝:“准备作战,诸位!” 大家忙掏出武器,魔法师开始念动咒语。 “有杀意的狮子,真罕见啊!”烈雨嘀咕,他放下自己的行李,从中间取出一个包裹,取出几个物件,快速组装起来。 卡云的厉箭率先离弦而出,化作一条惊人的直线射向巨狮的双眼间,眼看巨狮就要中箭,岂知它将头一甩,恰恰避开,弓箭就在它耳边擦过。另一小组的一个弓箭手的利箭也接着射出,那巨狮竟能在保持惊人的速度下,再次恰恰避开。 “这是只有相当智慧的狮子,大家小心了!”殇丹喝道。 卡云再次连发六箭,巨狮已快奔到山脚,它就此凌空一跃,所有弓箭都从它胯下错过,落到它身后。 “杀!”殇丹大喝,率先冲向那只的巨狮。 两名魔法师的火球、冰柱也同时射出,那巨狮灵异非常,在高速中突然将身体俯下,火球冰柱从它头顶飞过。 众人皆大惊,这么有灵性的动物实属生平首遇。 战士们已冲到了它身前,正式揭开近身肉搏战。那狮子虽巨大但极其灵活,堪堪避开弓箭手与魔法师的远程攻击之余,还能看穿身边战士们的虚招实招,避重就轻地还击着,它的爪影中还隐含攻击的技巧与玄机,几回合下来,竟已创伤了两人。 殇丹和其中一两个高手,偶尔击中它,它只是身体轻轻一晃,被利刃划中那下,竟还懂得身体微倾,将损伤减到最少。 围攻者十回合下来,但已有不少人大汗淋漓,并感到气馁,十多人围攻一只狮子竟还占不到便宜。那巨狮似能感应到众人的气势变弱,开始主动加强攻势,众人更为吃力。战斗中,基本由殇丹为主的几个高手接着它主要的攻势。 丽思在场边又喊又叫,却无能为力,她很快发现自己的组员除了卡云外,其余各人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无动于衷地观看着。 “娜娜姐姐,你的魔法这么厉害,快用一个大火球轰烂这只狮子的脑袋。”丽思满怀期待地看向雪旖娜。 “明知道它只是幻术的一部分,我是不会为了一个幻象而浪费魔力的。”花袍魔法师很干脆的回答。 “”“灵姐姐,你不是魔剑士吗?出手啊!”队长丽思觉得自己作为队长,应该鼓舞队员有所表现的。 “姐姐不是说了忘记带剑吗?没武器冲上去太危险了”灵芸菲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 “烈雨,你在这里干什么啊?”丽思发现烈雨竟在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她对于这个麻木不仁的组员最为愤慨,灵芸菲他们起码还有眼睛去关注一下战场啊。 “队长!我在组装武器,快好了!”烈雨抬头冲丽思敦厚一笑。 丽思终于也品尝到了卡云那种昏眩吐血感。 “星月哥哥,你的武功其实很厉害的,为什么不去帮忙呢?”丽思无助地看向了在他心目中最有正义感的风星月。 “这个哥哥怕妨碍大伙的攻击节拍啊!”风星月解释着。 “啊!对了,星月哥哥是祭司啊,祝福他们啊,加强他们的攻击力或者防御力也好啊。”丽思突然醒悟到星月的职业是祭司,忘情地大喊。 场外场内的人听到丽思叫声后,都不禁向风星月投来了期待的一瞥,祭司可以利用自己的魔力大大加强场内己方战士的实力,出色的祭司甚至可以扭转一个范围内战斗的结果。 “这个好吧!”星月迎上丽思满怀期待的目光,心中一软。 在丽思期待地注视中,星月踏前两步,清清嗓子,将双手放到嘴前作喇叭状,大喊道:“各位战士们,好好干!砍死这头可恶的狮子,大家别害怕,它只是个幻象而已!不怕牺牲,勇往直前,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我在这里替大伙加油啦!冲啊”他身后的丽思晕倒在地,场内的气势再弱三分。 此时,烈雨傲然而起,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巨斧和一支短枪。 烈雨低啸一声,冲入战场,本已经被打得筋疲力尽的战士,身上压力顿时一轻,更重要的是,心灵上出现一种压力减轻的微妙感觉。 局势顿改。 烈雨枪斧齐出,斧划弧线,枪击直线,攻向那巨狮。刚才尚威风凛凛的巨狮似乎甚是忌惮烈雨手中的枪斧,无视身边三把武器的攻击,往后急退了两步,还硬挨了一下魔法师的火球,身上也立被身旁三把武器轻创。 烈雨暴喝一声,向前急踏两步,稳稳锁住了巨狮的方向,凌空跃起,斧划弧线,枪击直线,再次攻向那巨狮。巨狮似看出了一个破绽,伸出前爪拂向烈雨心脏处,烈雨手腕微转,斧突然改作直线,枪却划成弧线。 围观者看到这招妙手天成的攻击变化时,不禁同声叫好,同时都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那就是巨狮竟脸色一变。 短枪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闪电般划过巨狮的心脏,它的哀号还没发出,巨斧已闪电劈下,巨狮的头与身躯在厉芒下,迅速一分为二。 巨狮的大头与身躯“啪”一声,先后跌落在地,这时,烈雨才飘飘着地。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禁敬畏地看向烈雨,合十多人之力,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摆不平的恶狮,双方恶斗中甚至还处于劣势中竟然被他轻松几招就摆平了。高兴之余又隐隐有点失落,高兴的是队伍中有如此强大的伙伴,破出这个幻境又多了几分希望;失落的是,他们选定的这个目标小组,十有**是啃不下了。但失落情绪所占比重并不大,毕竟离开现在所处的可怕幻境是当前所急。 众人坐倒在地,喘着大气,包扎着伤口。 这时,风星月走到一个伤势较重的战士面前蹲下了身子,那伤员疑惑地看着这位刚才大呼小叫就当是“祝福术”的男子,一阵耀眼的白光从星月手中放出,慢慢抚过伤员的伤口。 风星月站起,又走到了另一个伤员面前,白光再次从他手中闪出。 “天啊,真神奇啊,我的伤口已经结疤了!”那伤员惊喜的喊道“肯定是幻境中的伤势特别容易痊愈的缘故!” 风星月走一圈过后,众人的伤势立即痊愈,大家才明白并非幻境,而是出于他的治疗,都对其投来了崇慕的眼光。星月也立即赢得了不少类似“这个小白脸原来真有两下子”的赞誉。 正当丽思缠着星月也帮她治疗一下手臂上被蚊子咬的地方时,身后雄峻的连绵山脉传来阵阵的轰鸣声,开始只是微不可闻,到了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竟有震耳欲聋之势。 众人惊疑地盯着背后山头,只见一只巨狮率先奔到,立在山峰的顶端,俯瞰着他们,竟散发出君临天下的气势。紧接着,又有几只狮子几乎同时达到,分列在它两旁,到达山头的狮子逐渐增多,轰鸣声也渐渐减弱。到了后来,山上竟化作一片寂静,在长长的山脉上,群狮居高临下面向他们,排成一条直线。 众人面对这令人口瞪目呆的场面,不禁一阵晕眩。一位学员喃喃道:“它们复仇来的好快啊!”这句话更加重了群狮在众人心中的恐惧阴影。 为首那巨狮昂天咆哮一声,率先急冲下山,群狮也以咆哮回应,惊天动地的声浪冲击着冒险者们,漫山遍野的狮群狂涌而下。 “还看!跑啊,诸位!”殇丹声嘶力竭地喊。 “跑向哪啊?”一位女学员在这么壮观的场面下惊呆了。 “下水!快!”卡云冷静地大喊。 “水流这么急,我们会被冲走的!” “那你留在这里好了!” 众人往急流奔去,风星月一把将丽思背到背上,再转身急扯了几个已被惊呆了的同伴,才往水中跳去。 第十九章不祥之兆 雷鸣般的急流声与身后群狮的咆哮声汇成一首奇妙的交响曲。 急流中,有内功修为的冒险者赶紧吸紧河底碎石来抵抗住急流,雪旖娜施展开了“凌波微步”竟就这样踏在水面上,悠然前行。 另外两个魔法师并不能像她这么快就能发动出“凌波微步”其中一个刚下水,就与另外三个冒险者被急流冲得消失了踪影,另一个魔法师还是被同伴紧紧拉住,才不至厄运降临。 风星月沉重地转过脸,不忍看到被冲走同伴们绝望的神情,但耳中依然听到了他们渐远的凄厉呼喊。星月一咬牙,抱紧丽思,迈开步伐,在急流的冲击下,继续稳健前行。 身后又传来一声凄鸣,原来有一个学员因过度惊恐下,脚步竟始终无法迈开,僵在原地,被狂奔而至的群狮乱爪分尸。 众人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继续咬牙前行,死者悲惨的命运激起了他们求生的**。 群狮惧水,在急流畔狂声咆哮,却只能目送众人在急流中缓缓前行。 当众人就快到达对岸,急流突然一阵翻腾,漩涡万千。 卡云看向上游,失声叫道:“天啊!”遥遥看到上游正有一个惊人的滔天巨浪狂涌而来,气势磅礴,足有十米多高,将沿岸的河滩打扫得干干净净,连群狮都被它的气势所慑,纷纷狂奔回山上。 “快!上岸攀上对面那座山。”殇丹狂喝。 其实不用他再多说,大家也知道还留在急流中,甚至沙滩上,立刻会遭遇到被洪流卷走的悲惨命运。众人在加速中,有一人因真气不纯,无法抵抗住澎湃的急流,在凄号中已被冲到了下游。 跑的最快那几人,雪旖娜、风星月、灵芸菲已开始快速攀山,烈雨、卡云、殇丹等慢一点,也紧随其后,没命地往上攀爬,人在生死攸关之际,潜力的确十分惊人。 那股滔天巨浪已经来到了,冒险者中,一人尚在河滩上踉跄地奔跑,一人还在山峰低部拼命地攀爬,都在巨浪翻过的刹那,连呼喊声也听不到,就消逝在洪流里。 剩余的众人抓紧陡峭的山峰上突出的岩石,看着巨浪从脚下翻滚而过,再迅速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里,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丽思早就在星月背上为了这骇人情景而泣不成声了。 “先下去吧,诸位!”卡云看到很多冒险者们的手因为前面用力过猛,已经在不停地颤抖了。 众人慢慢攀爬下山峰,坐在这荒芜的沙滩上,静默了许久,静静地为逝者默哀着,四个小组共二十一人,但现在只剩下十四人了。天地间,此刻只剩下急流的澎湃声,对面连绵山脉青翠欲滴,貌美依旧,但谁能想到不久前在这里发生过的可怕事情? 卡云仰视着这座陡峭的山峰,率先打破沉默道:“诸位,我们讨论一下前行的计划吧!” “我们的攀登工具都在行李里,但刚才都被冲走了!”殇丹无奈地看着干干净净的对岸。 “我想我们并不需要攀爬!”烈雨沉声道。 “为什么?”众人奇问。 “这个幻术中,幻境是三小时转换一次的!”烈雨分析着“三小时后,我相信,我们前面将不再是这座陡峭的山峰!” “刚才四周的转换的确是在我们出发三小时之后的,但这不能说明幻术是三小时变幻一次啊?”殇丹经过计算后疑问。 风星月猜到烈雨肯定是总结上次的经验而得出这个结论的,但知道烈雨不欲别人知道这个幻术与他有关,便道:“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三小时吧,相信大家已经很累了!” 众人岂止很累,几乎是处于散架状态,都同意原地静观其变,纷纷静坐恢复着体力。 风星月静坐了一回,体力已基本恢复,睁眼看到丽思在他不远处沉沉入睡,眼角泪痕未干。四周都是静坐着的冒险者们,灵芸菲与雪旖娜坐在江畔正低声交谈着什么,她们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友好了? 风星月静静走向他们,两人立有感应,回头向他看来,灵芸菲对他嫣然一笑。 星月坐在灵芸菲的一侧,将前面逝去同伴们的事暂时压到一边,对两人笑道:“两位大姐精力真好啊,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 雪旖娜冷冷道:“谁说我已经恢复的?总要有人看着,轮到你们值班了,我现在就去休息。”她说完,转身便走向了冒险者们。 风星月对雪旖娜的冷漠不以为然,对灵芸菲微笑道:“你也去休息一会吧!” 灵芸菲低头看着脚下翻腾而过的急流,喟然叹道:“星月,你将可能会很危险,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啊!”星月看向她的眼神再次变得迷惑,轻笑问:“芸菲,我会对自己有信心的。当然,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都身处于危险当中啊!”灵芸菲摇摇头,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转头注视着星月道:“未来在迷茫中是不可预测的,它是多向且易变的!甚至,命运是具有可选择性的!在危险面前,信心是很重要的!” 风星月笑了,投了身旁的一块小石到急流中,看着它迅速沉没,叹道:“如果我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观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你肯定又不愿解释的,对吗?” 灵芸菲深深地注视着风星月,眼中浩瀚的深情再次自然而然地流露而出,她的手轻轻抚在风星月的脸上,细语道:“非不愿,而是不能!‘天地因生命而美丽,生命因崎岖而精彩’,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我们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的!” 风星月在一阵淡淡的温馨包围中愕然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灵芸菲轻轻将手收回,甜甜一笑,肯定道:“你说过的!” 迷惑再次袭击着风星月,假若灵芸菲真和自己从小认识,在自己失忆之前就认识了,但自己那时应该很小啊,可能说出这么感性的话语吗?然而,自己有记忆以来,的确从来没说过这句话啊! 风星月还待细问灵芸菲,她已经闭上眼睛,就这样进入了静修状态中。星月无奈地叹了口气,静观着急流,细细分析着可能出现的情况。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着,烈雨、卡云等人纷纷从静修中恢复了过来,卡云对星月打个招呼,便坐到了他的另一侧。 “快到三个小时了!”卡云不无担心道。 “恩!”星月心神仿佛道。 “这里好像永远是白天啊!”卡云观察着天空,几个小时里,天色基本无任何变化。 “对!”星月也抬头看了下天空。 “你猜我们能不能通过破解通道呢?”卡云用罕见的请教眼神看着星月。 风星月看了看一侧正紧闭双眼的灵芸菲,转头迎向了卡云的目光,用肯定的语气道:“我相信雪旖娜的观点是正确的,真的到达破解通道时,相信自己一定能活下去!哪怕那个破解通道十分的荒谬!只要我们相信自己,就一定能活下去!” 卡云喟然叹道:“我们怎么知道那个破解通道一定是正确的呢?” “我想,幻术是一种不遵循自然规律的行为,它的使用因为违反了自然法则,所以它肯定要有一个空隙给中术者逃亡机会作为调和天地的自然。到了那个通道时,我相信,肯定有人能产生感应到,并情不自禁地说出口的!”风星月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忽然,身后传来了丽思的哭叫声:“星月哥哥,你别死啊!我不要你死!呜” 两人大奇,转身看去,才发现原来是丽思在梦呓中惊醒,莫名地哭泣着。 “小女孩遇到重大危险都是害怕的恩?星月,你不会是在意吧?”卡云说话间,发现星月忧虑深思的眼神。 星月叹了口气,走了过去细语安慰着丽思。 丽思见到星月后,哭得更厉害了,投进他怀里,道:“星月哥哥,呜,我,我看到你死了!” “呵,梦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正潇洒的活着吗?”星月微笑注视着丽思。 丽思用力地摇摇头,呜咽道:“很可怕的!丽思梦见那个人死,那个人就一定会死的!小时候,我梦见外公死了,他第二天就真的死了呜” 周围众人都不禁觉得有点悚然,只有星月继续面不改色地安慰着她。 “时间快到了!大家准备好!”烈雨喝道,他的一枪一斧巧妙的绑在了背后,队内有武器的人实在不多了。 未醒来的冒险者纷纷被唤醒,众人面对着那座大山,严阵以待着。每个人心中都带着茫然,确切来说,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待着什么。 天地间再次蓦地昏暗了下来,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每一个人都沉住了气。果然,一阵漆黑过后,四周瞬间又恢复了光明。 虽然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但光暗的迅速转换,还是令人眼前一花。当再看清眼前环境时,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无边无际的沙漠呈现在众人面前。 烈日炎炎,眼前是连绵起伏的沙丘,金黄色不规则地延伸到大地的尽头。 诡异的气氛产生的寒意,也改变不了周围的热浪逼人,每个人的体温在迅速上升中。 “我们没骆驼、没水、什么装备都没有!怎么可能在这可怕的地方前进啊!”一个学员暴躁地嚷着。 卡云看着沙丘上的沙子隐隐影射着烈日的光辉,叹了口气,道:“只剩下十多里路了,确定方位后就前进吧!” 风星月从身上衣服撕下了两块白布,递了一块给灵芸菲,另一块为丽思包在头上。雪旖娜也从自己的花衣上挑了一块颜色较浅的布料撕了下来,包扎在头上。身穿颜色较浅服装的冒险者们忙纷纷效尤,将布包在头上来抵挡一下太阳的灼晒。 “早知道我也该穿白衣出门”卡云看着自己深灰色旅行装,异常感概。 “我只后悔刚才在河流边不找些工具装点水!”星月整整衣装,看到卡云疑惑的眼神,卡云显然很奇怪星月不撕一块盖在自己头上,星月不禁笑了“你要知道,像我这么优雅的男子,就算在幻境里也是很注重仪表的!撕得太过破烂会被施术者笑话的。” 众人听后不禁莞尔,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少许。 殇丹掏出指南针,确定方向后,冒险者们排成一条直线,开始在沙漠里徒步前行。 明显是正午的太阳,大地此刻就像一个蒸笼,似乎要将在它上面的每样事物都蒸发掉。还不到半个小时,人人都变得口干舌燥,步伐也由大踏步变作小踏步,身上的衣服在逐渐减少中。连一向话多的丽思也变得寂然无声,趴在星月背上躲避着头顶毒辣的太阳。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越过了多少个沙丘,四周的景物依然毫无变化,放眼皆是无边无际的金黄色的死寂海洋,令人容易产生似乎从未前进过的错觉与颓废感。 大部分人开始拖着脚步来前行,呆滞地看着前方无垠起伏的一道道弯线。 本尚算清澈的远方天际,突然变得昏黄污浊,长空开始阴沉,风势逐渐加强,黄沙再非静止,在四周悄然起舞。 “要下雨了?”一个年纪较轻的女学员喜问。 走在最前面的卡云举手示意停下,紧皱眉头,回头急喝:“大家小心了,是沙暴来了,我们赶紧围成一团。”他说话中就拉紧了身后烈雨的手。 烈雨也回身拉住星月的手,众人手牵手地迅速靠拢在了一起。在卡云的指示下,大家都蹲下缩成一团,紧靠在一起。 灼热的太阳开始消失在天空那片黄色的阴影下,风势越来越强,沙粒铺天盖地而来,周围空间迅速化作漫天的尘土,沙暴来了! 沙暴在冒险者的周围狂舞着,漫天飞扬的沙子不需要经他们的同意,就直接闯进了他们的每一空间。由袖子、裤脚钻入,在他们的皮肤上,尽情的舞蹈着。每个人都紧闭着眼睛,但张扬的沙粒依然尝试通过耳孔、鼻孔来突破,务必要做到与他们全方位的接触。 沙暴以他们作为中心,旋转不休,久久不散,众人感到每一寸肌肤都因沙子的狂舞而刺痛,直到这种疼痛转化作麻木时,周围方渐渐平静下来。 有人慢慢站起来,整理出在衣服中的沙粒,也有人惊魂未定地坐倒在地,茫然看着远去的沙暴。 “啊!”一位女学员尖叫,但她的喉咙因为太久没喝水的原因,叫声变得异常沙哑凄厉,她看着本来与她手拉手的一个学员,颤声道:“他,他死了!” 众人才发现那女学员身边那人,口中,鼻中都塞满了沙子,因无法呼吸到空气而窒息至死,双眼都突了出来,死状极为恐怖。 在无奈的叹息中,冒险者们将他埋进了沙子里。众人再经过了一番整理,又继续前进。 当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多数人已经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时,星月惊疑地看到太阳开始慢慢西下,它提前下山了!在幻境中,时间第一次出现变化! 星月对前面烈雨沉声道:“快到了!” 烈雨点点头,表示同意。 夕阳下,无垠的沙海化做暗红一片,卡云停住了前行的脚步,回头向烈雨和星月投来了咨询的目光,双方都点了点头。卡云才转身,大声对身后众人道:“诸位,我想,我们已经到了!” 本已半死不活的众人都精神一振,纷纷上前观看,但眼前的沙丘跟前面走了半天所看到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有人立刻发出了失望的呻吟,也有人疑问:“破解的通道在哪?在哪啊!?”更有人无奈地坐倒在地。 “大家冷静点!通道一定就在眼前,会有转机的!”殇丹看起来虽有点憔悴,但双目还是相当有神。 卡云闪过欣赏的神色,自信地笑道:“又快到三个小时了,转机一定就在眼前!”其实他的内心也没有底,但作为队伍的核心,必须要给队友们信心。 “胡说!我们走了七、八个小时了!”一个学员反驳。 “不对!我们走了十多个小时了!”另一个学员像是在呐喊地叫着。 “我们根本走了几天几夜啦!”一位神智已模糊不清的学员道。 “”“我们的确只走了三小时!”风星月坚定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他的语气中透出了强大的说服力。 每个人脑海中都跳出了一个思想的火花“对啊!我们只走了三个小时,破解通道就在面前,我们就快脱险了!” 就在众人的情绪慢慢平伏之际,天地间再度蓦地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众人屏住了呼吸,光暗迅速交替,当众人看清面前的情景时,不禁都被这壮丽的奇观震慑在当场。 第二十章文明古迹 狂风正咆哮着,烈日再次回到了每个人的头顶,冒险者们前方的几百米处,人类最具神秘色彩的遗迹矗立在眼前“夕阳之心”大陆的狮身人面像和大金字塔,传说中尼罗河畔的遗失文明。 雄伟的狮身人面像横卧在大地,足有二十多米高,顾名思义,人的头部,狮子的身躯,它仿佛正凝望着浩瀚黄沙的尽头,姿态十分雄浑而优雅;在狮身人面像后面不远处,是一座上百米高、规模宏大的建筑,它底部呈一个巨大的正方,用四个斜立面组成一个锥形,也不知道要用多少巨石才能垒起来这样雄奇的规模,它的外表还覆盖着一层光亮的元素,使得它在阳光下灿烂夺目、金碧辉煌,这正是在冒险者们从小所听的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大金字塔。 尽管他们完全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但眼前所见依然将他们震慑得久久不发一言。不少人被这古老的遗迹震撼得热泪盈眶,烈雨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喃喃地念着一些不知名的咒文。 过了好一会,众人才渐渐恢复过来。 “它们不是在早已被忘却的年代里就消逝了吗?” “原来它们真的存在!” “我也一直以为它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中!” “童话中,金字塔不是有很多座的吗?” “诸位,现在我们是在幻境中啊!”“那实在感激施术者,是他令遗失的文明重现眼前!” “”当众人看到狮身人面像完整的鼻子,开始议论着它的鼻子是否该存在时,烈雨慢慢地站立起来,沉声道:“诸位,眼前是遗失文明的原貌,幻境将一切辉煌再现眼前,我相信,破解通道就在大金字塔里!” 烈雨说罢,率先便往那雄伟的金字塔走去。 “在童话中,进入金字塔者都会被诅咒而死的”有人在烈日下打了个冷颤。 “金字塔的入口不是在十多米高的地方吗,怎么会在我们所能看到的平行位置呢?” “我们是在幻境里” “进去未必死,不进去肯定死!” “还有别的破解通道吗?” 阴森的入口就在眼前了,凄怨哀鸣的咒语仿佛在耳畔响起,关于金字塔的恐怖咒语和离奇猜测涌上了众人的心头,不少人发自内心的恐慌,停住了脚步。 烈雨回头,诚恳道:“诸位,破解通道是唯一的。” “我们再等三个小时好了” “对,等下一个转机!” “我们要把握住机会,别让机会来把握住我们!”卡云对于愚昧份子感到愤怒。 “那是什么啊?”丽思指着北面遥远的天际。 天空尽头黑压压一片,仿佛是一大片乌云正迅速往他们移动过来。 到了那片乌云稍近点时,烈雨狂喝:“那是‘黑岩鸽’,会吞噬掉人的血肉,跑啊!”他边吼边往大金字塔里冲去。 星月等人急忙随他身后,冲进金字塔内,耳中已清晰地听到了怪鸟群翅膀的拍打声。 一个学员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仅缓慢了半拍,立即被狂涌而下的黑岩鸽群疯狂地吞噬尽他的血肉。 金字塔内,众人粗喘着大气,不单因为疲倦,而是看到在黑岩鸽群过后,没来得及跑进来那学员竟在一瞬间已化成了一堆白骨。 “这些怪鸟叫黑岩鸽?”星月向烈雨投来了疑问的眼光。 “对!传说中的食人鸟,我在古咒文里见过它们。”烈雨道。 星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殇丹环顾队伍,沉重地接受只剩余12人这个事实,令他惊奇的是,所谓的银色送分题,呜9小组,竟然完整无缺!而且,他们当中不乏真正的高手,烈雨的格斗技,卡云的箭术和判断,连那个灵芸菲,明明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却往往和那个脸色苍白的风星月照顾着那个发育不太完全的小女孩领跑前三位,见识和胆量更非常人所及,在这样的环境依然能镇静从容。 “如果破解通道在这里,为何施术者还要用黑岩鸽逼我们进来,难道他不怕我们真能逃逸吗?”卡云感到有点疑惑。 “生死一线之隔,他是肯定有信心在这里将我们一举歼灭!”灵芸菲变得异常严肃。 她的话令众人都打了个冷颤。 “前进吧!诸位!”烈雨握紧了拳头,沉着地走在了最前方。 剩余的两个魔法师点燃了光明魔法球,照亮前路的走道。众人小心翼翼地走在这条布满了古咒文和奇异雕刻壁画的长廊上。 长廊微微向下倾斜,随着众人的呼吸越来越浑浊和沉重,长廊又开始变作向上倾斜,而且变得越来越窄小。身形高大的烈雨得要弯下腰缓缓前行才能适应这样的高度。 魔法球的光明似乎也无法照亮周围环境中隐藏着的昏沉与压抑。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稍感疲乏时,前方出现了分岔路口,烈雨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有两条路啊,上还是下呢?”跟在后面的殇丹探头上前问道。 “我相信是上面的通道!记得在童话故事中,金字塔的建造是为了遗失文明中的法老王能登上天堂,金字塔是一把通往天堂的梯子,应该越接近顶部越好。”花衣魔法师凝视着上方通道的黑暗尽头,仿佛能透过漆黑,看到些什么。 “夕阳之心信奉猎户之神,传说中,神居住在最接近黄道的猎户星辰中,那个星辰所处的位置就是神话中的天堂。金字塔正是按猎户之神的星辰分布所建造的!这个传说我也知道可是在幻境中,往往是逆其道而行的!”烈雨看着下方通道,犹豫不决。 “丽思支持走上方的通道!”丽思在星月背上掷了几次骰子,显然是经过了反复验算,才信心十足地作出判断。 “既然我们的队长都这么说了,那就上方好了!”星月回头看到丽思在他背上的骰子操作,不禁笑了。 烈雨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往上方的通道走去。卡云也没做声,在这个虚幻飘渺的世界中,什么都要靠点运气,就让运气来决定生死好了。 这条上方的甬道越行越宽,但十分漫长,走了近半个小时,前方依然是倾斜的甬道。如果不是周围的咒文和壁画越来越密集,真令人产生从未前进过的错觉。 卡云的惊惑是越来越甚,按他们这样的步伐,所走的路程早该超出金字塔的范围了,但他不动声色,怕影响军心。 “好重的怨念啊!星月哥哥,我好害怕”丽思在星月背上嘀咕。 但在只有脚步声的寂静环境里,丽思的细语却清晰地回响在每个人的耳畔,不少人的呼吸更沉重了,仿佛颈后正有人不断地吹着冷气,阵阵异常冰冷的寒意袭击着背脊。但每个人都保持着沉默,显然卡云的想法不单在他一个人的脑海里盘绕。 忽然,遥远的后方传来了脚步声,开始很轻,很缓慢,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密集,稀疏的细踏步声逐渐转作轰隆的踏步声,仿佛正有一支大型的军队在冒险者们的后方正整齐地跑步前进中。 众人惊疑地转头盯着后方,身体本能地缓缓后退,当一些眼力好的冒险者看清后方的事物时,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颤抖的呻吟:“好多好多穿着军装的士兵啊!”穿着军装的士兵并不吓人,吓人的是,本是空无一人的古墓中,他们蓦地出现,而且每个士兵都是面目全非,腐烂的肉像快要从它们的脸上掉下来,两眼空空洞洞,却依然如常人般,疾步前进。 到现在还活着的,都是冒险者中的精英份子,不待吩咐,个个在惊恐中没命地往前奔跑。 甬道却在此时到了尽头,只有一个极其窄小的方形通道在前方道路的中央,仅够常人爬行而过,烈雨停住脚步,守在洞旁,大喝道:“你们先进去!” 紧随身后的星月也不多言,放下丽思吩咐:“丽思,你紧紧跟在星月哥哥的后面!” 星月话未说完,已敏捷地滑入洞内,丽思忙乖巧地紧跟在其后,灵芸菲和雪旖娜也接着爬进这个窄小的方道。 跑的最慢那个魔法师因为前面耗费的魔力还没恢复,在洞内又点了半天的光明球,此刻的加速术已将他的魔力耗到了尽头,他的脚步缓慢了半拍,立即被追上的腐尸用兵器狠狠地钉死在地上。 卡云守在洞口的另一旁,手中的折叠弓已连发了十几箭,将率先冲到的十几个腐烂士兵射倒。 等同伴都进入方道后,烈雨对卡云打个眼色,卡云会意地闪进窄小的方道中。烈雨最后才爬进道内,不时回头几枪,将逼近的腐烂士兵刺倒,腐尸的后继者立刻从前人的身上越过,烈雨再次猛出几枪,四五具腐烂士兵的尸体立刻将甬道塞上。 烈雨才刚刚松口气,那些被刺倒的士兵再次蠢蠢欲动,又能缓缓爬行,烈雨一惊,不敢恋战,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卡云。 窄小的甬道中岔路越来越多,带头的风星月拿着指南针,不管有多少分岔路,只往正北方的通道前进。 这时,除了后方,连周围的岔道上也不时有腐烂士兵出来阻击他们,雪旖娜也不得不多次奏出火球、冰柱将腐尸群轰得破碎一片。 只有风星月的前方没出现过这些古文明服饰的腐烂士兵,但甬道却越来越倾斜,由于地面的平滑,不得不用上内力才能保持住身体不下滑,星月不禁担心地回头看看丽思,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对小吸盘,刚好能吸住地壁前行,星月不禁盯了她腰上的那个小包一眼。 后面的卡云、烈雨,险象丛生,好几次卡云的脚被岔路里突然伸出的手紧紧握住,身不由己地被扯进岔洞内时,烈雨都能及时出手,将那些腐尸的手砍掉,卡云也多次回身射停那些越逼越近的腐尸,让烈雨得以保持住速度前行。 但冒险者的中段就没这种运气了,已经有个别冒险者被四周的分岔洞突然冒出的腐尸疯狂地扯走,还多次被爬出的腐烂士兵所截断。殇丹的武功在队伍的中段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多次化解掉险情。但人力有时尽,依然有两个冒险者在凄厉的惨叫中失去了生命。 前行的甬道更为倾斜,分岔路口逐渐减少,腐尸都集中在后方爬来。 一阵石尘由前方扑面而来,隐约听到甬道的上方传来了石头的滚动声,众人正惊疑中,一块恰恰比甬道稍小的圆石从上方高速翻滚而下,包括星月在内,人人脸色大变,就算星月能打碎这个石块,他的身躯务必下滑,在这么窄小的甬道内,连锁反应下,人人都会滑落到那腐尸群里,还有那些被击破后的碎石呢?更别说星月在如此环境下,未必能打碎这么高速下滚来的圆石。 风星月一沉气,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猛地在这倾斜、光滑且窄小的坡道上,扑前了几米,他低喝一声,一手按地,一手前推,那圆石撞上了星月的手掌,出奇地没发出任何声音,已被震退几米,蓦然间化成了粉末,洒落地上。星月的身体刹那间就停止下滑,刚好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才惊觉那可怕的滚动声并未停止,又一块圆石飞滚而下。 腐尸群越爬越近,烈雨无奈地看着前方停止行进的队伍和那块要命的圆石,准备再次回身应战。 星月沉声道:“丽思,继续前行!”他说罢,猛地再次前扑,以同样的手法将巨石击作粉末。 丽思一咬牙,继续快速前爬,星月下滑时,刚好又落到了丽思的正前方不远处,连她的前进速度也计算了在内,不过他的脸色已化作一片嫣红。 第三块巨石又已来到,后方传来了雪旖娜的冷喝:“风星月,趴下!” 星月赶紧伏地,一道风刃自雪旖娜的手上发出,闪电般掠过风星月的头顶,击在那圆石中心上,圆石中心化作一片石尘,但其余的碎片却落花飞雪般跌落到众人头上,冒险者们手忙脚乱地拍打开碎石片。 慌乱未过,第四块圆石滚动而下,星月识趣地伏底了身子,三道风刃从后方飞至,击在圆石处,但这一次,圆石竟丝毫不损,继续往下滚动,众人脸色大变,下方的卡云喃喃道:“竟连封魔粉也用上了啊”脸色刚恢复正常的风星月沉重地叹了口气,猛一蹭地,肤色转作血红,身形蓦地加速,右掌击在圆石上,巨石立成粉末,但这次不再是悄然无声,一声巨响轰地同时爆发,回荡在甬道内,震耳欲聋。 星月不敢有丝毫停顿,在那堆粉末处,再一蹭地加速,速度变得惊世骇俗,身形一闪,已来到了甬道的倾斜拐弯处,那里正有一块巨石在拐弯的甬道上缓缓前进,星月再狠狠一拍,巨石立成粉末。在粉碎的石尘中听到后方卡云的爆喝:“还看?继续往上爬啊!诸位!”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大平台,星月眼看就要到了,铺天盖地的昏眩感却猛袭而来,接着是脑中一阵阵生不如死的撕裂感,星月痛苦地紧闭上双眼,精神变得一阵失控,差点就滑出这拐弯的甬道。一口鲜血喷出,星月知道自己内伤太重,却过分运行内力,已到了走火入魔的生死关头,强行运起“神之心”内息却无法通畅,想加速也有心无力,星月一咬牙,缓缓地在这坡度已甚小的甬道上爬行。 又一颗圆石在前方尽头处出现,缓缓滚落,星月深知自己顶不过这一刻,对于后方的人意味着什么,他喷出了一口瘀黑的浓血,脸色血红中泛出乌黑,速度远远没有了平常的敏捷,他双掌齐出,击打在那颗圆石上,飞石乱溅。 第二十一章破解通道 风星月终于爬出甬道,艰难地站立在一块大平台上,遥遥看到前方有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左侧有一条倾斜的巨大石槽,它的上端连接平台的天花板,另一端对准了星月爬出来那个甬道,上百颗石头正紧紧挨在一起,以非常缓慢的速度下滑,眼看又有一颗要滚进甬道内。 风星月忙用剩余力气踏在那石槽边缘上,双手顶住那块就要滚出来的圆石,一口淤血再次喷出,将眼前那块圆石染出了一大片暗红,惊觉自己的内力在迅速的消逝中,他不禁升起了一个念头:我要死在这里了! 他已无力再支撑,用最后的力气一个急转身,坐倒在石槽上,用背脊顶住那些圆石,巨力从身后冲击而来。在浑浊的呼吸中,他从怀内掏出了阿迪加为他准备的那盒伤药,粗略地判断元素,胡乱便抓了一把治疗内伤的药品塞入口内,入口异常甘芳,胸口郁闷稍减,显然药品极为名贵上乘。 但星月依然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力量正逐渐消失,他盯着那个甬道的入口,默默等待着其余冒险者们的到来,背脊承受着的重量似乎越来越沉,那种无尽的昏眩感越来越甚,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唯一能清晰感觉到的,是死神正逐渐往他靠近。周围逐渐变得迷蒙,许多模糊不清、斑斓妖异的事物冲面而来。 当他就快要慢慢倒下时,丽思才爬上来。她立即发觉到星月的不妥,慌忙将他扶起,那些千斤的石群正顶压星月的背脊,移动后的冲力令他又再喷出了一口淤血,紧跟在后的灵芸菲脸色大变,忙赶紧奔到星月身旁,代替他顶住那些石头。 丽思将星月拖扶到一旁,从她的小行囊中掏出许多内伤药品给他服用,但星月已昏迷了过去,嘴里塞满了药品,却无法咽下去,丽思在一旁不自禁地呜咽了起来。 所有冒险者都上来后,灵芸菲放开双手,石群轰隆隆地滚下甬道,跟在冒险者身后不远的腐尸群立刻被石群压成肉酱。 众人关切地围住了呼吸越来越弱的风星月,他本苍白如雪的肌肤此刻已变作血红,隐隐还泛出瘀黑。 烈雨细细观察星月的全身后,黯然道:“星月本带着严重的内伤,却动用了过多的真气,现在他全身真气散乱,还慢慢外泄,唉!” 众人都感到星月的生命气息,正渐渐地离他远去。 丽思伏在星月的大腿上哭泣了起来:“星月哥哥,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啊,呜” 灵芸菲神情奇异地将星月紧紧搂在怀内,怜惜、眷恋、痛苦与坚决在灵芸菲眼中一一闪现,令众人心头浮起说不清的沉重悲戚。她慢慢扶起星月,在众人的愕然中,淡淡道:“破解通道就在那扇大门之后,破出这个幻境,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她语气中的坚定感染了众人,大家都将伤感暂压到了一边,看向了那道巨大的石门。石门呈暗黄色,质地极怪,表面看来柔软,可轻易推倒,接触下才知刚硬无比,一行血红色的古文字烙在大门之上。 卡云是古文专家,但对这行文字却无从辨认,只能说明这是比远古文明更久远的年代就已存在的。 “这是一句古咒语,大意是说,谁打开这道门,必定死于非命!”灵芸菲在大门的右侧墙上,摸索着什么。 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背脊上更被一阵阵寒飕飕的凉意袭击着。 在大门右侧一块表面并无异样的墙上,灵芸菲用手掌在上面轻轻一抹,墙壁立化作与字体一样的血红,她再用手指再重重一凿,血红色的墙皮掉下,一个十八星符号呈现眼前。 “退到大门两侧,紧贴墙壁!无论发生什么事,切勿乱动!”灵芸菲低喝,她的左手放在了十八星上,右手紧紧地将星月扶贴在墙上。 众人赶紧照做,连丽思也乖乖地在星月的另一侧,贴紧着墙壁。十八星缓缓转动,一阵隆隆声在大门后方出来,那扇大门由上而下地徐徐下降,隆隆的声波从门后滚滚而来。 四周忽然间变得昏暗无比,伴随着这阵巨大声浪,一团团暗灰色的阴雾从门后翻滚而出,阴雾渐渐化作了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魔鬼,张牙舞爪地扑向众人。 “贴紧墙,无论发生什么事,切勿乱动!”灵芸菲的声音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响起。 一个女学员看到一团化作魔鬼的阴影向自己笼罩而来,惊恐下,竟情不自禁地离开墙壁,倒退两步。其余的数团阴雾立刻疯狂地涌向了她,将她笼罩在其中,她惊慌地拍打着四周,试图拍散那团可怕阴影,但挥之不去的阴影完全将她笼罩了,慢慢扯动着拼命挣扎的她,奔向他们爬上来那甬道,她凄厉的惨叫与那几团魔鬼状的阴雾渐渐消失在甬道的深处。 剩余八人都是冒险者中的精英份子,将嘴唇也咬出血,却硬不出去,徒劳的英雄主义只能为死亡数字添多一笔。 大门终于完全降落,门后竟隐约传来阵阵芬芳的气息。灵芸菲将身旁仍昏迷不醒的星月背到了背上,回头看了一眼甬道的深处,沉重道:“进去吧!现在安全了”率先走进大门。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卡云忙紧随其后急问。 “你只需要知道,按我所说的去做,我就能带你们出去!”灵芸菲神情漠然地走进了大门。 门后是一间豪华奢侈的房间,一切设施具备,金碧辉煌的吊灯,名贵木材制造的椅子但房中央的那副巨大石棺,及其石棺周围八副骨骸,将房内辉煌的气息完全掩盖。 房顶的星光静静地洒进屋内,这古怪的房间,此刻竟静静地徜徉出温馨平和,感觉怪异绝伦。 “传说中的法老王就在石棺内?” “或许吧” “这八具尸骸是陪葬的奴隶吧?” “应该是。” “金字塔不是封闭的吗?星光是怎么透进来的?”殇丹疑惑地仰视着房内的天花板。那里似乎有一层薄薄的介质,星光透过它,再折射进来的。那层介质似乎还具有影响众人心理的作用。 “外面看来是金字塔表面的厚壁,但在这个位置看出去是半透明的!”灵芸菲绕过了那石棺,来到房间另一侧的窗户前她打开了那面近三米高的窗户,窗外扑面而来的是阵阵清新自然的空气。 灵芸菲凝视着窗外下方道:“下面,就是破解的通道!我们,跳下去!”她没有回头,冷漠的语气中透出无比的坚定。 众人慌忙走到她身旁察看,只见下面黑压压一片,雪旖娜的光明魔法球从上空飘然而降至茫茫的黑暗深处,依稀能辨清下方的事物。大约在一百多米的下方处,数之不清的腐烂卫兵,整齐列队。它们此时似乎能感觉到他们的注视,都昂起了头,望着冒险者们的方向,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忙把头缩了回去,只剩余灵芸菲与雪旖娜仍在默默地注视着下方。 “我的直觉告诉我,下面不是破解的通道!”烈雨的语气同样透射出坚定。 他在这个豪华的房间内摸索了好一会,在正对着进来那扇大门的一个书厨处,用力一推,书厨后竟还有一个宽敞的房间,房内星光洒地,散发着高洁神圣,房间中央醒目的垂挂着三条绳子。但除此外,却别无他物。 灵芸菲眼中闪过了诧异,与雪旖娜对望了一眼。 “这里果然还有一个房间!”烈雨往里打量着“诸位,看到这三根绳子了吗?这就是大金字塔建造的星辰分布穴,它们是按照猎户之神的腰带所排列的,童话中的天梯应该就是眼前的三条绳子。我相信,这里才是破解的通道!” “不,下面才是!”灵芸菲依然平静而坚定,她坐到了窗台上,将星月扶坐,紧挨在她身边。 雪旖娜没作声,但她坐到了灵芸菲另一旁。丽思也爬上了窗台,在另一侧紧紧地抱住了尚在昏迷中的风星月。 卡云犹豫了,灵芸菲与烈雨的语气都是同样的坚定。烈雨能判断出多了一个房间,并指出了星辰的分布是逃逸的出口,这似乎还有着理论依据啊,而且烈雨经历过了幻境,是否是他更可信呢? 当他正想走向烈雨时,他看到了灵芸菲看向风星月的神情,那是一种超脱世俗男女间的挚爱,卡云不禁一阵荡漾,他在一刹那竟在灵芸菲的眼神里捕抓到了“永恒”这种东西。 这是否传说中才会有的挚爱呢?卡云为自己此时竟想到这类问题,苦笑地摇了摇头。灵芸菲和烈雨,他们中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的呢?这可是生与死的选择啊!或者是两个都不正确呢?如果风星月还清醒,让他来判断那该多好想到这里,卡云毫不犹豫地走向了窗台,在丽思一旁坐下,他最后选择相信灵芸菲的理由,竟是很愿意陪风星月去赌一盘。卡云做出这个感性决定后,他依然坚持自己是个相当理性的人。 另一个学员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烈雨,烈雨一路上的英勇表现赢得了他的信任,更重要的是用“天梯”爬出金字塔比跳进腐尸群的想法要理智多了。 剩下的殇丹,他茫然地探头出窗台,俯瞰着光明魔法球影射下整齐排列的腐烂卫兵群,又转身走进那多出来的房间里,感受那圣洁星光的照耀,仰视着绳子的尽头遥遥通往金字塔外,通往朦胧星光中的最美那一点。 殇丹看着灵芸菲冷漠的背影,又接触到烈雨诚恳坚定的眼神,不禁犹豫不定。 “相信我的判断,诸位!生与死只是一念之差!”烈雨敦厚的脸写满了诚恳“卡云大哥,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这里人多点,选错了,死亡路上也不太寂寞!”卡云笑了笑。 殇丹叹了口气,竟也走到了窗台,在卡云的另一侧坐下。人真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动物,卡云这句没什么逻辑可言的话,竟打动了正犹豫不定的他。 星光渐退,天地间蓦地一黑。 “准备!”烈雨与灵芸菲异口同声道。 忽然,一道曙光冲破黑暗闯进了房间,房内由黑暗转灰,灰再转金黄,窗台的边框似被涂画上了一层橙黄透明的金边,灵芸菲抱紧了风星月,低声道:“诸位,请坚信,自己一定能活下去!现在,往下跳!” 灵芸菲说罢,纵身就从窗台上跃了下去。丽思和雪旖娜也毫不犹豫,在两旁紧随其后。卡云一咬牙,面对漆黑中泛着红影的下方,也纵身而下。 五彩缤纷的画面冲面而来,嘈杂中带着秩序的怪异声音在耳畔响起,沉重不自然的呼吸声若隐若现,恐慌与危机感袭击着每一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的时光,星月茫茫然醒来,入目首先是苍绿一片的森林,冒险者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四周,接着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灵芸菲怀里,心中不禁大惊,因为他发觉,生命气息正迅速地远离灵芸菲。 星月忙将灵芸菲抱紧,发觉她身躯异常的冰冷,慌忙将真气传入她的体内。不由得又是一惊,他可以运行真气了?才发觉自己内伤虽未完全康复,竟已痊愈了大半。我本来不是要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灵芸菲她 灵芸菲察觉到他已醒来,缓缓张开了眼睛,勉力展露了一个微笑:“你醒啦!我们终于脱出幻境了,呵”风星月感到怀内娇躯的生机逐渐消逝,灵芸菲已经是靠他的真气来支撑着生命了。星月脑海里有个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心中一阵莫名的悲痛,眼中有种灼热的东西正悄然凝聚着,虽然他们在一起只有五天,但对于星月来说,就像经历了千千万万年的岁月。 灵芸菲柔声道:“星月,你别难过!你抱紧我,我好开心啊,呵,小灵又在你怀内了” 灵芸菲看到星月双眼变得越来越朦胧,虚弱地笑道:“星月,你怎么啦?生命只是神跟我们开的玩笑。所谓的死去,说不定是在另一个世界中苏醒过来呢,不过话说回来,神这个家伙真的亏欠我不少,小女子等下就去找他算帐,呵,咳不过,星月,你答应我,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许你这么快就苏醒!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不断地玩我们,我们才觉得这个世界非常的好玩!对吗?嘻嘻”星月凄然地笑着点头,眼泪终于滴在了灵芸菲的脸上。灵芸菲惨白的俏脸再勉力展露了一个灿烂笑容,用剩余的力气搂紧了星月,在他怀内断断续续诵道:“请勿忘记,如梦如幻的星空下,你对我许下的诺言抛开真实与梦幻的距离,忘记时间与空间的落差,你你将会重拾自我” 灵芸菲轻声说着一番类似诗文的句子,却残缺不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于,悄然无声,搂着星月的双手,也慢慢的放开。一瞬间,天地都失去了生机与色彩,星月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搂紧了她,泪水再也不受限制,倾泻而下。他动情地将头深深埋进她的秀发里,淡淡的幽香尤存,伊人已陨。 这是风星月第一次拥抱灵芸菲,但也是最后一次。他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只懂紧紧地抱住怀中的玉人,与她相处的分分秒秒在眼前历历再现,悲伤哽住了喉咙,泪水无法抑制地奔流而下。 雪旖娜不知何时,已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罕见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的?”星月方察觉身旁有人,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 “你本来应该死了!在穿过幻境通道时,她将生命能量一次释放,给予了你,你活了,她死了!”雪旖娜冰冷的眼神也变得有点深沉。 雪旖娜看到星月的双眼披上了迷惑,再叹了一口气道:“这是用你可以理解的方式去解答的。” “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风星月晶莹的眼睛变得冰冷起来。 雪旖娜以同样冰冷的目光对视风星月,道:“或许,当那一天来临时,你将知道一切!抱歉,我没能力用那种沟通方式告诉你!” “什么沟通方式?”风星月疑惑地盯紧雪旖娜。 “终极的星空无限!”雪旖娜冰冷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波动。 第二十二章血魔夜袭 冒险者们纷纷醒来,发现已经脱离了幻境,但一轮狂喜过后,很快就陷入了灵芸菲死去的哀伤中,烈雨的失踪也同样令人担忧,与其说生死未卜,更不如说是凶多吉少。丽思抱着灵芸菲的遗体泣不成声。 但坚强如卡云者,一阵伤感过后,便开始清点人数与检查着殇丹不轻不重的伤势,并判断着身处的位置与前行的方向。 修行才开始几天,但呜9小组里,烈雨生死不明,灵芸菲逝去,只剩下卡云、雪旖娜、风星月、闪丽思四人。 灵芸菲美丽的躯体在烈火中渐渐消逝,风星月黯然地看了看夜空,到底是我们的渺小才衬托出星空的浩瀚,还是因为星空的浩瀚才显得我们渺小呢?或者天地万物根本就是一个梦,是神的一个梦,我们只是梦中的一部分。当神梦醒时,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如果真是这样,神!请你快点苏醒吧! 众人经过了一夜的休息,继续踏上了旅程。星月已失去了修行的兴趣,继续前行是因为茫然而失去了目标。 冒险者们发觉自己已身处于幽灵之森的深处,也就是说,他们越出幻境后,竟然离进入幻境前的位置距离了起码有二十天的路程。 一路上不见人迹,众人也显得很沉默,只是关于前行方向偶尔交谈上一两句,风星月始终不作一声。本想为星月调整一下心态的丽思,当看到他眼内化不尽的悲郁时,也乖乖地闭上了嘴。 所有的行李物品都丢失在幻境中,幸好幽灵之森资源还算丰富,众人一路上可以用野果充饥,路上不时出现幽灵之森的恶灵异兽,但对于剩余的精英分子来说,这些倒算不了什么。晚上就爬到怪树的枝桠上休息,难得的是丽思也不埋怨半句,坚强地承受着。 前行直到第三天,他们惊喜的发现,终于碰到了一队小组。但他们很快就转作了震惊,从对方口中得知,现在竟已经是雨历1119年的2月17日,由修行开始的那一天到今天竟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们穿插幻境竟耗费了一个多月时间! 幽灵之森的深处,众人围着一堆髯火,卡云和殇丹一唱一和地编了个故事来解释他们为何滞后了这么多,因为卡云认为如果说真话,对方十有**会将你当作神经病处理。那队小组对此也没太在意,虽认出他们是银色送分题小组,但态度依然相当友善,并拿出他们小组的猎杀目标表格,里面并无呜9小组来证实自己的诚意,同时不无忧虑地说出这次修行后发生的一些怪事。 “真的很可怕,一个月内竟失踪了近千修行学员,要知道,敢来参加这次南部修行的,都是高手啊!”对方队长感慨着。 卡云沉吟道:“他们怎么失踪的?高层怎么处理这些事件?” “唉!完全没线索,我们在银色修行第七驻点时,听得头都大了,近千人就像人间蒸发般消失了。”一个大个子道。 “高层相当关注此事,已经派出了大批教授、导师前来调查,闻说银色图书馆也派人下来增援了。”对方队长补充。 “失踪了这么多人,海洋不终止本次修行吗?”殇丹奇问。 “唉,银色修行在历史上从未曾中断过的,看来这次也不例外。不过过多的失踪事件发生,令现在还能活着的修行者,已经有过半退出了” “本来我们还想顶下去的,但一路走来竟然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这是我参加过的三次修行中从未遇到过的,所以我们前两晚决定,当达到哀魔古堡后,我们就退出这次的修行,然后要求庇护返回海洋!”对方队长神情不无感概。 卡云等人终于明白对方见到他们时为何会这么欣喜热情。人越多,在危机的阴影中的心理压力就越小。 “昂畦兄应该是研究员吧?”殇丹觉得对方队长有点面熟。 “呵,我是化学元素攻击二年级的研究员。”对方队长笑了笑,目光不时打量着从见面到现在始终不作一言的风星月,这位英俊而冷漠的学弟惹起了他的兴趣。 “原来是前辈呀,你们现在的修行进度是快还是慢呢?”卡云疑问。能在银色海洋念完大学还能升研究员的皆非常人,尤其是元素攻击这类热门专业。然而,像他们这样的高手用一个多月时间,为何仅走到这里呢? 昂畦苦笑道:“呵,我们几个都是爱好和平者,不想与别的队伍作这些相互猎杀的游戏,所以我们延迟了近十天才出发。我虽不敢批评海洋这次猎杀制的优劣,但这么多失踪事件的发生,还有不少学员受了重伤,唉我不懂该如何说了!” “昂畦哥哥,这里离哀魔古堡远吗?”丽思问。 昂畦道:“应该还有两天路程吧!到了那里就要说再见了,这还是哥哥第一次中途退出修行呢,呵!”他已经第二次提到要中途退出了,可见相当在意自己的半途而废。 一位深蓝色头发的少年道:“其实不关队长的事,是我一力主张退出的。”他低头看着“噼叭”燃烧着的篝火,缓缓解释道“我从小就有一种灵异的能力,每当重大危机来临时,就会产生莫名的不安。按不安的轻重,我就能判断出即将来临危机的大小,这是很抽象的一回事,实在很难对诸位解释明白。由几天前开始,我便开始不安,到了今夜,那种莫名的不安跳动到了极点,我知道最大的危机正向我们逼近了” 一阵寒风适时的吹过,令人感到由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昂畦微笑道:“诺比,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这种神奇的灵觉已经帮助我们多次度过难关,还不相信你吗?兄弟只是感有一点点遗憾,并非抱怨你的。” 丽思从她的小行囊中掏出了八个骰子,递给诺比道:“摇一下,丽思想测测你的运气,很灵的!” 她认真的神情叫人无法拒绝,诺比看了看丽思的俏脸,接过骰子。他在手中轻摇了几下,撒落到草地上。连风星月和雪旖娜也关注地看着骰子滚动后的结果。 八个四,骰子齐整而耀眼的红色,令寒风也变得更冷了。八个骰子同时掷出四的几率大概是多少呢? 丽思神色变得异常的凝重,将所有的骰子按照原来跌落的角度,慢慢合并在一起,口中喃喃自语,似乎正在计算着什么,她慢慢将骰子收拾起来,深吸一口气后道:“绝对的凶兆啊!诺比哥哥你是什么专业的?” 通灵的直觉令诺比神色微微一变,他肃容道:“元素数学分析!” 丽思带着有点悲哀的眼神注视着他道:“按照骰子的卦像,用数学分析的角度来说,诺比哥哥你这次危机夺取你生命的机率高达99%,你只剩下1%的生存可能。” 诺比将手指插入了他深蓝色的头发中,苦笑道:“那就让我努力去求证那1%的可能吧!” 昂畦微笑注视着诺比,先歉意地向丽思点点头,才对诺比道:“小女孩推算的玩意而已,诺比,你不会是这么认真吧?” 诺比淡淡道:“不,她说的是真的,我掷下骰子时就模糊感觉到了,正有一股黑暗的力量在窥探着我们。” 众人一时无语,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气氛中。在寂静的幽灵之森里,只剩下篝火在燃烧的“噼叭”声。 “知不知道有几人已经到达了哀魔古堡?”雪旖娜问人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但适时打破了这种莫名的沉默。 “一千多人吧,还没有人能解开哀魔古堡的迷题。唉,这次的修行题目真有这么难吗?”那个大个子振振精神,回答这个问题。 昂畦道:“还有两天就能到达哀魔古堡了!我们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多赶些路吧!” 昂畦那队伍分出了两个帐篷给卡云他们,雪旖娜与丽思一个,卡云、殇丹和星月挤一个。 深夜,卡云轻轻摇醒了星月,道:“星月,最后一班由你来值好吗?” 风星月点点头,仍不说话。他走出帐篷外,冰冷的寒风令他精神一振,看到诺比正往篝火里添加着火把。诺比看到星月出来,微微一笑。 星月也浅浅地笑了笑作答,坐到了篝火的另一边。一阵柔和恬静的感觉像春风般,拂过了诺比的心头。诺比不禁暗叹,原来男人笑起来也可以这么好看的,不过为何他眼中的悲伤竟会这么深呢? “今晚的风真凉啊!”诺比显然是个害怕寂寞的人,努力寻找话题。 星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诺比的内心就听到了一把充满磁性的声音“是呀,月亮也好圆!” “呵,原来你并非一个冷酷的人呀。”诺比笑了“是心灵对流吗?这玩意已经很少人会了。” 星月眼中淡淡的溢出一丝笑意,渐渐又多出了一丝疑惑。 “呵,你是指我为什么不害怕这回事吗?”诺比笑道“其实,现在我很害怕的,不过路还是要走下去的,难道愁眉苦脸的影响大家吗,当命运来到时” 风星月举手阻止他继续讲话,侧耳聆听着什么。 诺比的神情立刻也变得凝重起来,从袖中滑出一对短匕,警惕地看着周围! 星月眼中的疑惑之色更甚了,脸上掠过一丝茫然,才蓦地往右方飞跃而去。 诺比正想跟去,终听到星月说的第一句话“留在原地,切勿乱动!” 看到风星月径直地穿出了昂畦布在帐篷周围的结界,诺比不禁露出了敬佩之色,惊人的眼光,惊人的速度!风星月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尽头,一丝莫名的惊恐又浮上了诺比的心头,忽然间,那种强烈的不安冲击到了极点。 忽然而来的强烈不安,诺比只感头皮发麻,阵阵凉意袭击着背脊。他想站起来,却无从使力,他想唤醒熟睡中的同伴,却被那股无形的强大压力,压抑得无法张口,冷汗从额上慢慢渗出。 一道血红色的影子从黑暗的深处飞射而来,它撞破了结界,发出一阵低鸣,直往诺比冲来。但诺比的四肢似乎已被某种古怪的力量控制,竟无法动弹一个手指头,眼看那红影就要冲到身前,一道白色的人影从诺比身后掠出,闪电般与那道红影短兵相接,飞快地在低空过了十几招。 此时,帐篷中的众人也被那声结界被撞破的低鸣声所惊醒,纷纷揭帐而出。那边的战事在结界边缘刚开始就结束,那道白色的人影正是风星月,只见他正单手提着一只猴子形状,但面目却如魔鬼般狰狞的怪物。 风星月冷漠地注视着那怪物的眼睛,那怪物似乎懂得害怕,竟把脸甩开,避开星月的目光。 风星月冷冷道:“我知道有很多方法是可以令你生不如死的!你是否想逐一尝试?” 卡云等人围在了星月周围,打量着这只猴子形状的怪物。 那怪物似乎听懂了星月的话,竟立刻拼命的挣扎。 风星月手上一运劲,那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怪叫,接着放弃了反抗,颓然的低下头,风星月立刻飞快的问:“你是谁?你还有同伴吗?你哪里来的?来这里干什么吗?来这里杀人是” 话未问完,那怪物嘴角已经溢出了斑斓的液体,令众人惊异,那怪物竟懂得服毒自尽? “就这么死了,幽灵之森的怪物不是已经通灵到这个地步了吧!还懂得有组织的来进攻入侵者,啧啧事败后还懂得自杀呀!”卡云疑惑地看着这只怪物,不无感概道。 风星月冷笑两声,也不多说,提着那只怪物,来到篝火边,喃喃道:“老子把你烤来吃!”说罢直接就将那怪物往髯火里放,另一只手不忘添加着火把。 那怪物被篝火烫了好一会,终于再次发出尖锐的惨叫,众人皆骇然,那怪物之前竟然只是诈死! 风星月问题再次飞快响起:“你是谁?你还有同伴吗?你哪里来的?来这里干什么吗?来这里杀人是为了什么?还有” 星月脸色一变,众人还没搞懂什么回事的时候,他猛地一把将怪物掷向了夜空,那怪物竟在半空中刹的全身爆炸成一大团血雾。 众人诧异地看着天空那团血雾,昂畦喃喃判断道:“是黑暗毁灭元素啊”风星月迎上卡云疑惑的眼神,平静地笑了笑,道:“刚才与它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心灵交流,才及时判断出它要自爆。” 已全无睡意的众人重新围在篝火旁,周围漆黑一片,森林的深处更似有某种怪异的力量能随时将你吞噬而去。 星月解释道:“从刚才简单的沟通中,得知它们的名字叫‘血魔’,具备相当的作战能力,天然能穿梭元素结界,它还有一群和它一样的伙伴,从一个叫做‘神界’的地方来的,杀人是它们的本性。刚才简短的心灵沟通只能获得这么多!” “那千多学员的意外事件是不是它们干的?”殇丹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排除它们能制造出人们意外失踪这个可能,刚才那只血魔就具备着相当智慧!”星月道。 “原来你的声音很好听啊!”刚才星月出色的表现赢得了昂畦那组的一个女学员的好感。 丽思靠在星月肩膀上,低声道:“星月哥哥终于说话了!” 风星月淡淡一笑,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丝苦涩。 “这么说,他们不是专门针对我们的?”卡云的着重点却是眼前的危机。 星月想起刚才乍一见那血魔时,竟泛过一种熟悉感他缓缓地摇摇头,想晃去心中的那道阴影,坦言道:“这个不太清楚,再碰到,我帮你问问它们。” “别再碰到了!”诺比还心有余悸“它向我攻击时,似乎能封锁住我的力量,我当时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众人闻后皆感悚然,又再讨论了一会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直到晨曦的来临,才收拾好行李,辨明方向,再度往南方继续前行,离哀魔古堡还有两天的路程! 初升太阳的光芒透过枝叶静洒在幽灵之森的小道上,但朝阳的气息始终拨不开幽灵之森终年不散的阴森感,耳边呼鸣的寒风似向众人低诉着它的无奈。 第二十三章精神攻击 幽灵之森是一片占地千里的深绿地带。 在雨露的童话故事中,在非常久远的岁月里,这里曾是一大片荒芜的戈壁。后来因为一个诅咒,任何生人进入这片戈壁都会遭诅咒而变作一棵怪树。随着进去的人数增加,怪树也越来越多,戈壁竟变作了森林,并逐渐往外扩张,幽灵之森就是在那时被恐惧的人们所命名的。 又经过了很多年,天空深处闪耀出一道巨大曙光,照在这片原是戈壁的世界,罩住了这个被周边王国列为禁地的森林。这道神光也照亮了人们心中的勇气,神迹持续了三天三夜,终于将那道可怕的诅咒解除。 那道曙光过后,各个王国派出大胆的勇士深入森林探险,证实了幽灵之森再无恐怖事件发生,宣布诅咒已经被解除。 但每棵怪树里都锁着一个灵魂,他们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发出哀号,这种传闻,却成了人们心中永久的阴影。如无必要,人们也不会穿过这片可怕的幽灵之森。 日久的人气凋零,林内的罕见兽类也变得异常繁多。极乐净土的与世隔绝,和幽灵之森这道屏障不无关系。 幽灵小道上,才没走几步的丽思很自然就赖到了星月的背上,卡云、殇丹不时向昂畦交换着前进方向的意见,并详细套问着他们沿途的经历。 这是相当平静的一天,从清晨走到黄昏,除了寒风愈见凛冽,连异兽攻击也绝迹了。昂畦判断快到寂静之湖了,所以空气里透着湖水的寒气,但平静不代表着安全,他提醒着众人,在过分平静的环境中,更是要提高警惕。 当夜,同样的平静。第二天一早,众人继续前行,预计在傍晚时分,将到达哀魔古堡。诺比越来越忧虑的眼神令队伍中细心的人都发觉,他所说的不安,肯定是趋向了极限。 幽灵之森中,草木经冬不枯,四季常绿。但每棵怪树的模样都大同小异,高入云端,枝杈高低纵横,生长得极不符自然规律。午后的阳光将它们投射出了一个个古怪的影子。 风星月突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雪旖娜也停了下来,立在风星月身旁。 走在最前面的卡云和昂畦察觉身后有异,诧异地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们。 “前面是幻术的入口?”卡云忙靠近星月低声问。 “不是,前面有人布了精神力场,”风星月见卡云露出疑惑的神色,解释道“一般的精神力场是利用精神力量来驱逐进入者,但现在这个精神力场却打开了进出的通道,放我们自由进入。一旦陷入了某个精神力场中,精神思绪都要受到力场制造者的影响。” 雪旖娜冷冷道:“在这么特殊的环境下,竟出现这么强大的精神力量,实在是件叫人诧异的事情。” 众人都听到星月和雪旖娜的话,因星月不久前的出色表现,从他口中说出的话特别有分量,冒险者们不禁如临大敌地看着前面的空间,眼前一如既往是大片苍绿的怪树,不见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能绕开走吗?”殇丹问。 “绕开前面这条路,要多走几天的路程,其中还会途经一个危险的沼泽”昂畦在计算着绕道的可行性。 “继续走吧!我们已经陷进去了!”风星月感到那精神力场猛地扩张,已经将他们包容了在其中“他是冲我们来的,逃不掉了!” 一阵焦虑恐慌伴随着星月这番话,猛烈地袭击着众人的心头,有人甚至立刻露出了痛苦不堪的表情,连雪旖娜也不禁皱了皱眉头。强大的精神攻击来了! 风星月忽然露出久违了的灿烂笑容,淡淡道:“如果诸位不介意,让我来带头吧!”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与力量,一阵柔风迅速降临,抚平了众人内心的不安。他们立刻为自己前面突然而来的负面思绪而感到困惑。 风星月走在了最前面,淡淡笑道:“这股精神力量能影响与刺激我们的神经,我们必须保持着一个平常的心态去面对,感受‘我’与天地同在的!” 众人似懂不懂地点头认可。卡云和殇丹因经历过更可怕的幻境,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众人继续前行,除了队伍位置的变化,一切如常。 雪旖娜低声对走在最前面的星月道:“你布下移动精神力场来前行,吃得消吗?别忘了你是重伤初愈!”语句的内容是关切的,可语气依然是冷冰冰的,更像是在问你吃过早饭没有。 风星月转头笑了笑,低声道:“有人比我更吃不消呀,布下这么大一个移动的力场来罩住我们。” 众人就这样无惊无险地走了近半个小时。忽然,风星月疑惑停步,猛地急转身,脸色大变,喝道:“雪旖娜你来带路穿过结界。”他说话间已将丽思抛到了殇丹手中,来到队伍最后。 “好!”队伍已换作了由雪旖娜领头而行。 “怎么回事?”殇丹急问。 风星月在队伍最后边倒退边道:“在精神力场中,有人布下结界!要将我们拦截在这里!” 星月话音未落,后方的怪树林中传出了阵阵怪响,响声渐大,众人很快就看到成百上千的血魔正汹涌而来。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卡云的折叠弓已在手中,他喝道:“继续前行啊,雪大姐!” “前面有五重结界!你少罗嗦!”雪旖娜冰冷的声音中也不无着急。 血魔群中的领头部队已来到射程范围,卡云利箭离弦,眼看就要射倒一头,岂知那血魔一低头,利箭就从它头顶掠过,跟在它后面那头血魔见利箭迎面而来,干脆举手就是一拍,箭已飞到一边。 卡云毫不气馁,第二箭立刻出手,昂畦、诺比等人的魔法攻击也纷纷出手,这群如猴子形状的血魔,身手极其敏捷,总能差之毫厘地避过,偶尔被击中的一两下,它们打两个滚又能一蹦一跳地继续前奔。 风星月加强了精神力场,冷冷看着越逼越近的血魔群,喊道:“诸位,停止攻击,我用精神去抵抗它们!” 几只跑在最前面的血魔撞在无形的精神力场上,立刻被撞飞到一边,顺势又撞倒了后面的好几只血魔,它们立时叽叽呱呱地叫着,乱成一片。还有几头血魔仍不死心,乱撞了几下精神力场,依然徒劳无功时,它们冷静了下来,竟然在精神力场前唧唧喳喳地讨论起来。有的血魔还抓起拳头敲几下精神力场,然后回身叽呱几句,像正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看得众人面面相觑。 风星月的神色蓦地变得凝重,一头血魔又开始不顾一切的撞来,它刚被弹开,另一头血魔立刻奋不顾身地撞在同一点上,接着又是下一头,下一头倒了又是另一头。 星月刚刚将精神集中于那一点来抵抗,本是在一旁围观的其余血魔,忽然猛地一头接一头地撞向了另一个点上。星月忙将精神分到两个点上时,爬在他们头顶树丫处的十几只血魔,忽然疯狂跃下。星月一时顾及不到,立有两只血魔跃进了精神力场内。 殇丹和昂畦那个队伍里的大个子迪南慌忙出手与那两只血魔进行近身搏击,诺比也掏出短剑攻向血魔。 风星月回头觑准其中一只血魔的破绽,一把抓住了它的颈部,在精神力场上方放出一丝空隙,将它掷了出去。有好几头血魔立刻判断到那空隙,扑向上方,往那空隙撞去。 此时,众人上方的树丫处,第二批血魔再次空降而下,这次竟有近百只同时跳下,星月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封紧精神力场,将它们纷纷弹开。 星月头部也随着这轮轰炸而一阵剧痛,这群血魔竟然也拥有着相当强大的精神力量,它们用自己的精神来撞击着星月的力场。 另一头破进力场内的血魔,它在队伍中段逼得殇丹等人手忙脚乱,终于在卡云利用虚招,匕首划了它一下,殇丹顺势一掌,诺比快剑劈下,才将它结果。幸好血魔是控制在星月的精神力场内动手,不然让它施展开精神力量,将更难收拾。 “成了!”在混乱中,雪旖娜终于解开这多重结界,快步越过。 众人忙随着雪旖娜从结界的缺口穿过去。 众血魔看到他们开始通过结界,撞击得更为疯狂,当星月以为挡过这轮攻击后可以稍稍休息一会时,前方再次停下了脚步。 雪旖娜刚穿越结界,一个巨大的火球便迎面砸来,她忙咒出冰柱抵消,第二个火球立刻再次攻到,她身后不远处的昂畦连忙祭出光球撞往第二个火球,但第三、第四个巨大火球接踵而来。 “是连珠火球!”诺比慌忙念动咒语来狙击火球那个清丽的女魔法师雾瞳与另一祭司飘渺也赶到雪旖娜一旁,加入到魔法战中。 但火球群似乎无穷无尽,从远方某个地方发出,在天际划出一道道弧线,连环不绝的向他们攻来。 “蓄谋已久的魔法阵,后劲真足啊!”昂畦对己方五个魔法师联手下,依然在魔法战中处于被动状态大感泄气。 对抗着由天际中划来的火球群,焦虑、恐惧开始侵袭着以雪旖娜、昂畦为首的五位魔法师。 “你们那边没有精神力场罩的,快将战事结束!”星月喊道,在他那边,血魔们开始改为大批空降,形成一股精神洪流,轰得星月苦不堪言。 众人方发觉焦虑、恐惧原来是来自敌方的精神攻击。雪旖娜一咬牙,停止对火球的狙击,紧闭双眼,开始念动另一个咒语。 缺少了雪旖娜这个主力,在魔法战中,昂畦等人应付得更为吃力了。卡云与殇丹、迪南只能夹在结界中看得干瞪眼,两边都帮不上忙。 这时,雪旖娜嘴角溢出了鲜血,她的双眼蓦地睁开,喝道:“你们退后!”她手中一块黑色的方布状物体正逐渐成形,慢慢升空,再猛地无限扩大,盖住了众人头顶的大半块天空。 在众人的口瞪目呆中,火球群撞到那块黑色巨大的方布上全部化作飞灰,黑布四角微微上翘,它缓缓转动,往天空火球攻来的方向移去,忽然猛地上冲,将所有火球全部罩在其中,与火球的弧线在天际形成了一道逆向轨迹,那巨大的黑幕冲破长空,往火球的来源点罩去“轰隆”一声巨响在远方响起。 众人尚惊魂未定,雪旖娜连续吐出三口淤血,不忘喝道:“继续前进!” 星月退到结界的临界点上,用精神力场将血魔群挡在结界外,道:“魔法师们,快过来封闭起这缺口,暂时抵挡住他们啊!”几位魔法师慌忙在缺口处布咒,重新形成结界。但撞击声还是接踵而来,血魔正以他们惊人的破除结界能力撞击着结界。 星月喝道:“快跑,最多只能挡他们半小时!” 风星月将脸色惨白如纸的雪旖娜放到背上,边用圣力为她治疗,边率先领路往前飞奔。 雪旖娜伏在星月背上冷冷地低声道:“我用了禁咒‘黑暗炎魔’,你要恢复我会耗费大量精神的!” “你再说话会耗费我更多精神!”星月淡淡道。 昂畦那个队伍幸好也全是高手,迪南能与卡云、殇丹般疾速而行,昂畦、诺比、雾瞳和飘渺同样能使用加速术,众人保持住高速中前进。 星月不忘转头看看在殇丹背上的丽思,她正好也看了过来,神态镇定从容,见星月望来,甜甜一笑,星月也淡淡地笑了笑。丽思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小道两旁的苍绿怪树在飞速倒退中。 “精神攻击停止了?”雪旖娜感到星月收起了精神力场,便在他背上问。 “可能他累了吧,让他好好休息,别吵醒他!”星月笑了笑。 “我的精神很好!”这是一把冰冷得能催起你心底寒意的声音,它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响起。 邪恶而熟悉的感觉,风星月猛地止步,盯住了前方。这种冰冷感,他曾经接触过,上一次是在银色海洋的南部检阅台。 众人见星月神色紧张,忙如临大敌地立到他两旁,盯住了前方。 在前方苍绿怪林中,一位男子悠然而出,他面容冷峻,肤色苍白,一对深邃无边的双眼,似乎能看进你内心的深处,身穿一袭浅蓝色军装,却看不出是哪国的军服。他停在了众人的前方,负手而立,以他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双眼打量着众人。 星月想起了在银色购物街上老二老三的对话,瞬间串起了一些事情,淡淡问:“阁下可是司诺?” “对!”司诺冰冷的声音叫人心悸。 “阁下穿的似乎不是雨露的军服啊?”星月轻轻地将雪旖娜放下。 “我为何要穿雨露的军服?” “原来你也是个潜伏在雨露的间谍!” “间谍?主人屈尊于自己所养的狗群里,能叫间谍吗?”司诺慢慢靠近众人,强大无匹的压力扑面而来“你不愧是哈迪斯陛下的克隆人啊!能让我追踪了一个月才追到,最后还要我亲自出手才能收拾!” 他冷峻的脸上此时溢出了笑意,但笑得令人自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哈迪斯陛下的克隆人?”迷惑、苦恼、失落等复杂的情绪又在此时往星月袭来,埋藏于心底某处的东西,竟在此时倒转回来,七色斑斓的画面冲星月撞面而来。星月低哼一声,蹲倒在地,强行用精神力量压制住那股由心底升起的不明动荡力量,但无边无际的疯狂压抑感由四面八方扑来,尽情地吞噬星月。 司诺笑意更浓了,无尽的冰冷冲击着众人。 司诺的身形忽动,以一种怪异的步法踏前,明明尚在远处的他,一下就来到众人几步之前。 卡云的连环箭出手了,司诺眼睛也没眨一下,单手缓缓往前一拂,所有利箭已经来到了他的手中,他缓慢的动作竟然一下接住了卡云所有飞疾的利箭。这不合常理的怪异情形令众人寒意更浓了。 “上!”殇丹低喝一声,冲向了司诺。迪南在一旁紧随其后。 祭司飘渺念动咒文,祝福着两人。昂畦、雾瞳的火球亦同时祭出,射往司诺。 第二十四章哀魔古堡 司诺一晃,动作明明缓慢无比,却一下便往左闪过了好几米,昂畦等人的魔法攻击全部落空。 殇丹反应极快,原地一个蹬踏,身形变向,紧追司诺。司诺侧身深深地注视殇丹,殇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四周事物瞬间变得朦胧了起来,身形立时随之一缓,明明尚在几米外的司诺一下就来到眼前,往自己的胸口轻轻一按,也不觉疼痛,身体便轻飘飘地飞到了空中,一股阴柔的内劲此时才透体而入,殇丹在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远远飞跌到了一边。 迪南反应远不如殇丹敏捷,在司诺身形错位时,已慢了一线。当他再回头,殇丹已中掌被击打到半空。他忙回身往司诺击去,司诺也不回头,缓慢地向左踏出一步,迪南立时击空,用错力度下,他身形仅是稍稍向前一倾,司诺的拳头已在他面前由小变大,击打在他的下颚正中,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迪南健硕的身躯便像投石车投出的石头般,冲天而去。 看得众人头皮发麻,只是在一眨眼之间,两个物理攻击的高手已被重创。最骇人的是,司诺的动作明明是缓慢无比,而殇丹与迪南的速度都算极为快捷,但动手起来司诺完全占据着压倒性优势。 此时,风星月的心灵正在痛苦挣扎的边缘,他感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无穷无尽的虚空中,周围漆黑一片,身体不停地下跌着,而且速度还越来越惊人,耳膜快要被气流压破,身体也即将承受不住,令人绝望的昏眩感越来越强烈,但他用精神力量苦苦支撑着,他知道现在不能晕倒,大敌当前,现在晕倒就等于宣告死亡。 这种痛苦令他仿佛在虚空中度过了千万年,又似乎时间根本没前进过,凝结在了此刻。在彷徨的边缘,下方漆黑的深处,多出了一双白皙的小手,一下就稳稳地接住了他下跌的身躯,一股柔和的精神力量灌进他的心田,漆黑渐退,四周景物朦朦胧胧地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星月睁开眼,就看到一旁丽思与雪旖娜正关切地看着他,丽思的一双小手正扶在他的背后。星月对着丽思感激一笑,一声巨响从不远处发出,迪南恰好在此时由高空着地。 司诺又一个悠然的假身,从容避开魔法师们的魔法攻击与卡云的利箭,他脸上冰冷的笑意依旧,但这次却是对着丽思笑的。司诺柔声道:“小姑娘,你的精神力量很不错啊!”冰冷的笑容配合着温柔的话语,给人感觉十分毛骨悚然。 丽思丝毫不让地与他对视,星月立时察觉到司诺内心出现一丝恐惧,顺势站起来笑道:“你害怕了?” 司诺环顾众人,连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殇丹、迪南也没放过,才收起笑容,用如寒冰般的眼神回视星月,冷冷道:“是的,我有一点害怕!但那是因为你的样子与陛下一模一样,我产生了由衷的敬畏,与你本人实力无关,所以并不会影响你必定死在这里的宿命!”他又开始缓缓前行,令人绝望的冰冷感觉向众人狂涌而来。 星月压下心底的疑惑,提气纵身而上,晶莹的匕首“雪泪”紧握在手,展开身法往司诺急速靠去。司诺缓缓往左前方踏出一步,星月高速中立时随之改变方向,完全不合力学原理的转向,令他径直地射向司诺的左前方,速度快如电光,星月猛地往虚空中闪电划去。 但这一划就在虚空中划中了实体,司诺发出一声低哼,他胸前被浅浅划出一道伤痕,但他也同时缓慢拍中了匕首,高速运行的星月感觉怪异绝伦,司诺的手前一刻明明尚在护在胸前,但这一刹那已拍中自己的匕首,一股熟悉的阴柔内力通过匕首渗体而入,竟似是与自己另一部分的内力同根同源。 星月正想运气抵抗,那股阴柔内力却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用错力度下,感觉难受异常,司诺另一只手已由小变大,向自己面门击来,星月忙顺势冲司诺面门喷出一口暗含自己内劲的鲜血,要和他来个两败俱伤。司诺往右再次缓慢踏出一步,已到了几米以外,也不理胸前的伤痕,再次斜斜前踏,身形一闪,已来到了星月背后,缓缓冲星月背心按出一掌。星月以他那惊世骇俗的速度,一个急转身,用匕首的锋刃刺向了司诺的掌心。 在电光火石间,两人的真气硬碰了一招,星月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跌到远处,而司诺亦在原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但又再次往星月跌落的位置扑去。 众人感觉同样怪异无比,这是一场完全违反力学原理的战斗,一个速度快若闪电,一个慢如蜗牛,都是那么不合常理,但依然能招招都发生碰撞。 “众魔法师,以我作中心位,光明缚图!”雪旖娜喝醒看得口瞪目呆的众人。 光明缚图是大型的光明魔法图,能束缚住某一敌人,比地系的缚灵图威力大上几倍,但对魔力要求甚高,尤其是对图的中心位上的魔力要求。昂畦连忙指挥着众人分布到周围各个魔法方位上,雪旖娜早已率先念动起光明缚咒。 毫无花假的真气对撞中,星月已能肯定司诺的真气运行方式,与自己的内力是同属一个根源的。在一片大草原上,一个冷峻英伟的男子保护着一个叫哈迪斯的男孩,从容穿梭于巨兽群中的画面,飞速掠过星月的心头,那个男子与司诺到底是什么关系?放弃义父的阳刚真气,改作修炼阴柔的内力,就是因为那个男子的一部分经验注进自己的脑海,让自己的武功提高了一倍不止,他到底是谁? 因梦中的奇遇和连日来的磨练,星月在处理真气变幻方面已是大师级的人物,而且由于入侵的内力同源,他的身形尚在半空,便将内伤暂时的控制住,刚倒地就立刻弹起,与迎面而来的司诺再次战作一团。极快与极慢的交手方式,不合常理中透着诡异的气息,让人看得凉意阵阵。 卡云伺机将殇丹与迪南拖出来救护,殇丹尚有一线生机,但迪南竟已浑身骨头碎裂而死。 雪旖娜因前面使用禁咒耗费太大,虽经星月用圣力治好了身体的内伤,但魔力上的消耗却是无法恢复的。此时她又作为光明缚图的中心位,大量的魔力消耗令她处于魔力崩溃的临界点上,虚汗渗湿了她的全身,但一股意志仍然支持住她不断地往下念动着咒语。 星月与司诺两人也察觉到周围元素的变化,司诺好几次想移形换位去干扰雪旖娜他们,都被星月知机封死。他想找机会和星月再硬拼一招,好错开身位。岂知星月也改变打法,就是用速度缠绕在他周围,尽量不与他有任何身体接触,好几次司诺露出破绽引他来攻,星月都放弃,硬是死缠住他在那小小的空间里。 此时,司诺不禁暗恨自己低估了风星月,他的武功似乎和自己同源,真气运用上仿佛还高出自己一筹,竟能看穿自己的移形换位,虽多次创伤他,但他总能死而不僵地缠住自己,真是始料不及。周围的元素是光明图吗?光明魔法是他天生的克星,让图成形就麻烦了。 “哈迪斯是谁?我到底是谁?”战斗中,星月用心灵去接触司诺。 “哈迪斯陛下是天冥家族史上最伟大的领袖!而你是陛下的克隆人!一件失败的实验品!一条可怜虫!”司诺用精神将冰冷的声音刺进了星月的内心。 “天冥家族是什么东西?” “家族是世界的灵魂,你们的主人!你们都是家族的实验品!是实验品!称呼你们作为家族的狗,实在是在尊重你们!” “哦明白了,你神经病!”星月并没有被激怒,继续冷静地缠死司诺在原地。 周围的元素开始大幅度变化,在雪旖娜、昂畦等人努力下,光明缚图正慢慢成形,无形的束缚正向司诺慢慢靠拢。两人终于再次在空中硬拼了一招,星月本是阴柔的内力在硬拼时,忽然变得凌厉阳刚,司诺猝不及防,只好运气强行纳下这股阳刚真气,但入体后的真气又重新转化作阴柔的内劲,司诺内息顿时错乱,终于施展不开移形换位,身形飞疾倒退几步,连续喷出几口饱含内劲的鲜血来阻挡星月的追击。当司诺正想调整内息时,光明的精灵已向他铺天盖地地狂涌而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束缚他。 司诺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他冰冷的精神终于开始大幅度波动,拼命对抗着这股无形而宏大的光明力量。星月已从背后赶上,乘机狂轰司诺背心几十拳,时而阴柔,时而阳刚,将司诺错乱的内息推往深渊。卡云在一旁也觑到机会,手中利箭离弦而出。 司诺在痛楚的狂号中,忽然,他的眼睛猛地锁定了右前方的诺比,诺比不经意间接触到司诺深沉的眼睛,不禁微微一怔,才稍稍迷茫,司诺的双眼立刻无限扩大,诺比只觉周围一切迅速敛去,缤纷七彩的美丽世界冲自己扑面而来,诺比顿时迷失在这片天地里。 魔法阵中任何一个方位都必须保持平衡,诺比这一怔,令光明缚图立刻出现了一丝空隙,雪旖娜作为中心位,顿时压力大增,本就处于崩溃状态下的她,胸口一窒,狂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魔法阵立时瓦解,昂畦、雾瞳等人立受牵连,在光明缚图忽然崩溃的冲击力下,众魔法师纷纷被撞得飞跌到远处。 司诺掌握着这万分之一秒的机会,急转身与星月再对一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司诺再次狂喷出一口淤血,他利用这巨大的冲击力,堪堪避过卡云射往他咽喉的利箭,但利箭依然射进了他右臂内,深入数寸。 司诺利用与星月对掌的冲击力,飞疾倒退,不忘对仍在发呆的诺比补上一掌。司诺一身军装化作碎片,再凄厉的狂号一声,快若鬼魅地消失在怪树林的深处,卡云对他发出的最后一箭,竟也追不上他远去的身影。 星月本还想强行压下内伤,追上去将他擒下,问清楚自己心底的那些疑问。但看诺比只剩半条人命地挡在了去路上,再看看已受重伤的众人,无奈地叹口气,留在原地,运行圣力为众人治疗。 星月为众人治疗一圈后,众人的伤势立时恢复到七成以上,首次得见圣力的昂畦等人都啧啧地惊叹不已。他将虚脱的雪旖娜再次背到背上,雪旖娜的脸罕见地微微一红,却没拒绝。星月见众人已无大碍,便催促立刻赶路,因血魔快要突破第五道结界了。 众人都知此刻是生死攸关之际,虽有大堆疑问,也不敢多言。迪南的尸体原地火化,殇丹因刚刚恢复,丽思来到了卡云背上,就继续疾步往前赶路了。 妖异的夕阳将崎岖的前路映成了血红色,众人在飞奔中赶了足有两个多小时路程,祭司飘渺的魔力被耗得七七八八,跑得香汗淋漓,已步伐不稳。 星月在疾奔中低喝:“速度要再加快,血魔的先行部队要追上来了!” 众人忙再次提速,星月早发现飘渺体力透支,便分出一手扶在她的腰上,帮助她顺利加速前进,飘渺感激地向星月笑了笑,立刻又想起了什么,红着脸低下了头。少女的情怀,令星月如死寂湖水般的情怀泛过一丝涟漪。 卡云在疾奔中与他背上的丽思同时回头,举目张望。丽思看看星月,又看看身后,喃喃地疑惑道:“到底是不是血魔追近呀?” 卡云嘀咕:“这招我记下了。” 风星月:“”森林快到尽头,星月放开了扶着飘渺的手,舒了口气道:“血魔已后退,我们暂时安全了!”众人方长长地舒了口气,放缓脚步,绷紧已久的神经终于获得暂时的放松。 一面翠绿的巨大镜子呈现在幽灵之森外,细看才察觉这如翡翠般的镜子竟是一条广阔无比的河流。但因为它水碧浪平,不作细看,根本无法看出它原来是在流动的。 天空中因云雾太多,阳光投射下来的光芒也是灰蒙蒙的,映得湖水绿中泛蓝,颜色中却没有边界,渲染得天衣无缝,秀逸非凡。最奇特的是,它竟连水流声也没有,寂静无比,本该是一湖死水,但湖畔却处处垂柳野花,生机无限,纯美中带着超凡脱俗,众人走在湖边都有精神为之一震的清爽感。 冒险者们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寂静之湖的湖畔。 遥遥看到对岸峰峦挺拔,悬崖耸立,白云正在远方的天际嬉戏。沿湖走了好一段路后,一座恢弘的巨大城堡伫立在视野的尽头,被薄薄的云雾环绕在其周围,如梦如幻,惹人遐思。 逐渐靠近那恢弘的城堡,只见它形状呈正方形,暗灰色的高大城墙将它包围在其中,上有高耸的圆顶为古堡的中心,四面环有四个弧形殿与中心相应,还有四根高柱居其中,一层薄薄的云雾环绕周围,极富气势。 哀魔古堡与寂静之湖交相辉映,形成一幅震撼人心的壮丽画面。 哀魔古堡周边还引入了一条浅浅的护城河,看起来实际意义并不大,该是起装饰点缀作用。 “这就是传说中的哀魔古堡吧?” “我们来到这么近了,怎么还没有人出来迎接啊?” “小姑娘,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对啊,为何城墙上也没有人值班的?” “对啊,真奇怪!” “估计还有近千人在哀魔古堡里的,周围也太过安静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过分的寂静,令他们刚放下的心又重新紧张起来。 宽大的城桥架过护城河,古堡的大门敞开着,却不见有银色海洋的礼仪人员。 卡云、昂畦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风星月,星月一路上出色的表现,赢得了他们的肯定与信任。 “我们进去看看吧!”星月带头走上了那乌黑的城桥。 城桥后有一张宽大的银色宽桌,桌上面还有着一些资料,却不见有人。银色宽桌后是一栋巨大的建筑,建筑呈不规则的圆锥形状,古朴而雄伟,它古铜色的大门正虚掩着。 卡云靠向了星月,低声道:“不会又是幻境吧?”卡云明显对不久前那次可怕的经历尚心有余悸。 风星月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幻境的入口元素会扭曲的。”他将虚弱的雪旖娜放下,轻轻扶着她的纤腰缓缓前行,雪旖娜的娇躯轻轻一颤,脸上红云再起,却没有推开星月,反倒向他靠近了少许。 “这座古堡周围有一个天然的巨大力场,在我们来的路上,有某个位置的元素曾起过非常轻微的变化”雪旖娜在星月耳边轻声道。 “对,血魔就是在力场的临界点撤走的!”星月低声答。 “那些怪物害怕这里的力场?”丽思自动从卡云的背上离开,靠到了星月的另一边。 “或许是吧,这里有可能隐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星月眼里飘过一丝疑惑。 星月扶着雪旖娜,领头推门而进,紧随其后的昂畦召唤出魔法光球,一个宽敞无比的大厅呈现在众人面前! 地面距顶端那豪华的天花吊灯足有三十多米距离,大厅两侧有登上二楼的楼梯。大厅中心有几十多张古老的红木椅,围着一张巨形的会议桌。红木椅之后是一列列长形的椅子,围在会议桌的外围。 殇丹大声喊道:“有人在吗?” 空荡荡的大厅,只有回音不断回响! 昂畦走前轻抹了一下椅子,道:“没什么灰尘,应该在不久前还有人坐过的!” 卡云观察着周围横七竖八摆放的椅子,道:“海洋不会这么没秩序的,是不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将大厅里的人吸引到了某个地方呢?” 在大厅一角,风星月和雪旖娜翻看着礼仪台上的记录;雾瞳、飘渺搜寻着大厅周围的各个房间;丽思和诺比研究着大厅中心的二十四星符号。 星月奇道:“在这本日志里,直到前天还有记录!最后一条记录是批准某个小组的退出修行申请,只写到一半就停下了真有可能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连礼仪人员也忍不住要去看看,连笔套都没重新套上的。 还有令人感到奇怪的,这次哀魔古堡的任务,竟还没有人能完成!“雪旖娜低声道。 “今年银色修行的主线任务到底是什么?”卡云在大厅中心在查看着一些桌上的器皿。 “找出烙有银色标记的蓝珍珠,珍珠共有九十九颗,分布在古堡的各个秘密要点!但到前天为止,竟没有人能找到一颗” “他们的行李还在啊,应该是礼仪人员的行李!”雾瞳在其中一个房间里嚷道。 “哦,这说明了他们并不是主动撤退的”卡云喃喃道。 此时,二楼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但很快又转回寂静。 众人一惊,二楼上只有殇丹在搜寻人迹啊。 殇丹已从上面喊下来道:“别担心,是自己人!” 二楼隐约传来了谈话声,卡云喜叫:“还有人在!” 只见殇丹和几个穿着银色制服的人步下楼梯,其中一名老者微笑着环顾众人,朗声道:“很高兴见到你们,勇敢的冒险者们!”但他的微笑掩饰不了他眉宇间的忧虑。 “几位尊敬的长者,其他人哪里去了?”卡云看清了他们的制服,是高级导师和教授。 那老者眼中也不自禁地露出了迷惑,道:“真相正在一团迷雾当中,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环绕在我们周围,我们大家坐下来讨论一下吧!” 第二十五章星之印记 众人围坐在会议桌上,老者再次环顾众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先自我介绍道:“各位学员,我是银色图书馆的工程师哈理吉,也是银色海洋的荣誉教授,这几位是海洋里的教授导师。我们几个是负责调查本次修行不寻常事件的第三小组。” “哇!银色图书馆下来的科学家啊!”丽思惊叹。 哈理吉迎着众人崇慕的眼光,笑笑道:“我只是老头一个而已,请别用这么特别的眼神盯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老人家在图书馆这么忙,也被派下来参与调查工作,这次修行真有很多不寻常事件吗?”卡云试探地问。 哈理吉叹了口气道:“本来不该告诉你们的,但此处情况太过特殊古怪,一切都坦诚相对吧!这次银色修行闹出了很多乱子啊,截止到十天前,修行途中已经神奇失踪了两千九百七十八人” 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失踪率竟高达13以上。昂畦不禁问道:“在七天前,我在上一个驻点,你们不是说失踪人数一千也没到的吗?” 哈理吉叹道:“那是校方高层的意思,对外还封锁着消息呢,唉”他的语气中也明显透露出对银色海洋高层的不满。 卡云嘀咕:“失踪学员里不乏未来的大人物吧?” 哈理吉身旁一个教授也感概道:“对啊,王子、公主、巨富之后,一抓就是一大把,海洋这次不是一般的麻烦啊!”“那些人是怎么失踪的?”殇丹问。 “完全无迹可寻,就像突然蒸发了”另一个导师苦笑。 卡云暗暗诧异,银色海洋里的教授导师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天塌下来都爱保持住虚伪的微笑,现在看他们都愁眉苦脸,看来这次难题当真不小! 哈理吉又叹了口气,道:“说回我们目前的状况吧!卢迪亚,由你向大家解说一下!” 那叫卢迪亚的导师点点头,道:“诸位,由前天开始,海洋就与哀魔古堡失去了联系,水镜术因为无人接收而被终止。我们昨天奉命来到这里展开调查,古堡虽大,但经过我们一天一夜的地毯式搜查,古堡里几乎每一个地方都踏遍了。初步调查结果是,古堡中的所有人都忽然失去了踪影!” “他们都哪里去了”丽思往星月坐近了一点。 “我具体点说吧!这里主堡的五层楼,两旁副堡四层楼,学员们的行李都在,无任何打斗的痕迹,他们有可能是因为某起特发事件,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然后到事发地点后,忽然就失踪了!”卢迪亚顶了顶眼镜,翻看着他们的分析报告。 “这座古堡的历史背景是?”星月问。 “古堡建立于八百年前,是当年五大文明公国联合建筑而成的” 有人不禁发出“呀”一声惊叹,大多数世人只知道五大文明公国联合起来创办过银色图书馆,没想到哀魔古堡也是他们联合建立的。 卢迪亚继续道:“五大公国对为何要建立这座哀魔古堡的记载却各不相同,更添这座古堡的神秘色彩。后来五大文明公国分崩离析后,这座古堡渐渐就不再有人看管维护了。但令人惊奇的是,几百年来,无人维护的古堡,却不见丝毫破旧。海洋挑选这里作为主线任务,在考验诸位勇气与智慧之余,也是希望能发掘出什么历史真相出来。” “为何没有一个小组能完成这个主线任务?事到如今了,不介意说出主线任务到底怎么解吧?”卡云盯紧了哈理吉。 哈理吉身旁的一位教授服饰的老者道:“我也有份布置主线任务的!但经我收藏于各个隐蔽角落的十二颗蓝珍珠,已全部不知所踪” 他指了指众人头顶,大厅顶端那盏巨大的吊灯,又道:“其中一颗,就在那盏吊灯的中心处。” 哈理吉补充:“今早我用水镜联系过有份参与布置任务的各个教授导师,问清楚了他们珍珠的收藏位置。经过一天的搜查后,发觉所有蓝珍珠都失去了踪影,九十九颗任务物件,全部凭空消失。” 众人不禁苦苦地思索起来。 星月道:“我猜珍珠应该是在修行队伍到来前就失踪的!海洋不乏才智之士,不可能一千多人在这里大半个月,竟一无所获的!” 那老者也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说有人贪图蓝珍珠的珍贵而拒而不交,那顶多也是一两颗,绝不会九十九颗都失去踪影的。” 哈理吉微微一笑,缓和一下气氛,道:“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子了。我们现在该把着重点放在学员失踪的事件上,大家都来谈谈你们各自的见解吧!” 丽思举手发言道:“我觉得这是一件蓄谋已久的天外来客事件!” 当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时,丽思淡然道:“外星人入侵地球啦!它们先是杀死了一部分学员,给我们人类一个下马威,然后它们再降落到古堡上空,吸引众学员出来观看,再一网打尽,采集回去当标本。蓝珍珠嘛,那根本就是外星人里不良分子顺手牵羊的行为,喂,你们干嘛,真相太过骇人也不必这样吧” 众人在会议桌周围倒成一片。 卡云辛苦地爬起来道:“丽思,你科幻小说看太多了!” 哈理吉整整衣装,微笑道:“这个想法相当也算相当有创意吧,诸位还有别的意见吗?” 丽思撇撇嘴,挨近星月道:“星月哥哥也觉得我这个想法不合理吗?” 星月干咳两声道:“我只恨不在收音机里听到丽思的高见!哎呀”(不是说心如死灰,怎么又有心情开玩笑了?该交代)丽思重重地拧了星月一下。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可能出现的情况,但各个猜想都漏洞多多,哈理吉在这段时间里,顺便询问他们沿途的情况。不知不觉,夜幕已悄悄降临。 当卡云猜想到这有可能是华沙公国与亚当军盟联合起来的一件惊世阴谋时,哈理吉觉得这次讨论也差不多了,便道:“今天的讨论就先到这里吧!明天一早,大家来这里集中,我们一起再到周边搜寻一下。其余四个调查小组也正在赶来的途中了。” 哈理吉看了看众学员一副事不关己,不太感兴趣的神色,察觉到有不积极的因素存在,又微笑道:“如果我们能解开这个谜,我会要求学院为你们每人加上150修行分。并在你们毕业后,我亲自推荐你们到各自心仪的政府部门或各大公会去!” 卡云等人立时露出了雀跃异常的神情,能得到图书馆里高层的推荐,那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啊!在场学员只有星月和雪旖娜神情依旧,令哈理吉不禁多看了他们几眼。 为了不分散力量,众人都集中在了主堡的二三楼靠楼梯的房间居住。哈理吉不忘警告众人,哀魔古堡极大,别到处乱闯,免得迷路。 深夜,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寒风呼呼地吹打着窗户,窗户虽已关紧,但依然传来了阵阵怪声。 丽思说一个人怕黑,死活都要和星月同房,于是雪旖娜也跟进来说要起监督作用,烈雨与殇丹便声称为了防止星月做出一些如同幽灵之森里那些异兽才会做的事情,也挤到星月的房间里。 幸好哀魔古堡每个房间都有八张床,而且设计得甚为宽敞,倒不觉气闷。 烈雨与殇丹因得到哈理吉的承诺,到了深夜依然在低声讨论着可能出现的情况。 “楼下好像有怪声传出啊!”丽思忽然爬起床,神情严肃地侧耳倾听。 卡云的神态也立时随之凝重,沉声道:“啊!难道是外星人来了?” 丽思一怔,立时明白过来。气得干瞪眼。 卡云旋即倒抽一口冷气道:“不对!难道是鬼魂” 丽思的身子本能地往后一缩,怒道:“我真的听到有声音啊!”殇丹笑道:“小丫头,睡吧!” 星月也忽然从床上弹了起来,侧耳倾听。卡云与烈雨正想狂赞星月的表情够逼真时,星月身形已往房门闪去,疾声道:“不是风声,下面真的有情况!” 两人慌忙收起嬉笑,紧随星月身后出门下楼,路过昂畦等人房间时顺手拍门唤醒他们。 楼下大厅漆黑一片,星月凭记忆燃起了大厅那盏光明魔法灯,周围却无异样,只有呼呼的寒风在拍打着窗户声。 星月推门而出,施展身法,查看着古堡周围,依然不见有何异样,他心中暗暗奇怪,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吗? “啊”大厅里传来了卡云与殇丹的惊叫声,星月忙急转身,飞疾奔回大厅。卡云、殇丹都属于胆量非凡的镇静之人,到底是什么事令他们如此惊讶呢?“啊”那一声惊叫只响到一半就没了,到底怎么回事? 星月重回大厅,却不见一人,周围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自己是从大门来的,那他们两个哪去了? 此时,昂畦等人已在楼梯上大声问:“什么事啊?” 星月反问:“卡云、殇丹上楼了?” “没有啊!他们如果上楼,我们肯定会撞上的!”雾瞳揉着他朦胧的睡眼答道。 一阵寒意拂过星月的背脊,他举目四顾,卡云二人到底哪里去了?口中却镇静道:“卡云、殇丹两人本来随我一起下楼的,但我就到外面一下子,再回来,他们就不见了!” 众人惊疑下,慌忙追问。此时,哈理吉等人也下来了。星月便再将事情详细解说了一遍。 “难道他们隐身了?”丽思道。 “我是空气魔法的专家,他们隐身我能判断出来的!”一个教授严肃道。 星月蹲下来敲击着地面,沉声道:“除非他们在一瞬间蒸发,不然只可能缩到地面去了!” 哈理吉皱了皱眉头,道:“在考虑哀魔古堡作为主线任务点时,我们曾仔细考察过,地面是实心的。” 星月也皱紧了眉头,地面的元素根本没变化过,除非是深入几十米下有空间,不然缩到地面下这个假设是不可能成立的。他们到底哪去了呢? 众人毫无目的地仔细检查着会议桌、椅子,仿佛卡云两人能藏在里面那样。如果三天前,上千学员同时消失叫人无比疑惑的话,那现在有两个人忽然就消失的情形,就实在叫人由心底升起恐怖的凉意。 诺比站在大厅中心那个巨大的二十四星符号上,道:“诸位,我觉得这个符号相当古怪!” 丽思立刻在一旁同意道:“我也有同感!它似乎蕴涵着一种我说不清楚的力量!” 虽然丽思的话得不到的重视,但毫无线索的众人依然围上来,再次仔细观察着这二十四星符号。 “这个到底是什么符号呢?”飘渺因职业是祭司,对各类特殊符号相当敏感。 哈理吉摇摇头道:“我也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符号!” “这座古堡的中心点应该就是这个二十四星符号吧?” “没测量过,但按位置上来说,极有可能!” 众人蹲下来观察着这符号上的古怪花纹。星月心中翻过一阵疑惑,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记得童年时,义父风萧天曾经说过,他们被一群恐怖的高手千里追杀,总是甩不掉对方,就是因为自己颈上那条二十四星项链。还记得他们说过,这么古怪的二十四星符号,连他们见识之广,也从未见过,难道那个符号,就是与眼前这个二十四星一模一样吗? 星月按捺住内心深处不明的激动情绪,缓缓蹲下。这符号呈暗灰色,二十四个尖角上分布着不同波纹的图案,似乎毫无规则可寻,又似正有一条无形的线索可将它们全部串起。图案的中心是一个圆圈,圆圈中心是一些古怪的图案,仿佛是一些人形,正围绕中心点做着不规则的动作。 星月慢慢将手放到中心点,他的心跳加快到了极点,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他的手按上了那些古怪的人形图案,却没有任何感觉。他毫无理由地松了一口气,才察觉大多数人已不再围观着这符号,又重新到四周搜查了。 二十四星周围只剩下丽思、诺比、雪旖娜和自己四人。 “什么时候见过?”雪旖娜触摸着符号其中一个角。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不知道在问谁,别人听到一定不明所以,但星月知道她是问自己的,并答道:“应该没见过,但也很有可能见过!” 雪旖娜“哦”一声,点点头表示明白。 诺比愕然地抬起头,看看雪旖娜,又看看星月,但眼神明显不像是在看正常人。 哈理吉尽量将语气放轻松,淡淡道:“先休息吧!将烦恼留到明天解决。” 气氛带着点诡异,在空气中也能嗅到压抑的味道,漫无目的的搜查也不是办法。各人带着一肚子困惑,纷纷回房休息。 星月无奈地叹口气,暗暗祝福卡云、殇丹运气别这么坏吧。他转身上楼才发现诺比依然蹲在那二十四星符号上,星月便道:“诺比,明天再来吧!” 诺比茫然抬头道:“穿出幽灵之森后,我的不安感觉明明已经结束,但现在又重新开始了,这种不安比上次更强烈,一定又会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他双手抱住头,无助地看着他脚下这二十四星,仿佛能从中得到启示。 星月苦笑:“不久前的事情的确很可怕,不过我们还不是走过来了。别太悲观,一起上去吧!” 诺比勉强冲星月一笑:“我还想再呆一会,你先上去吧!” 星月回以一笑,用心灵轻轻地抚慰着诺比的不安,也不再多说什么,径直回房去了。 一个个二十四星符号从星月身旁掠过,开始是一个接一个地缓慢而来。到了后来,速度越来越快,把星月的眼睛都刺痛了。那些符号蓦地改作铺天盖地而至,冲击着星月脆弱的眼球,他想闭上眼睛,却发现早已闭上;他想张口呼喊,却叫不出任何声音。 正当他的灵魂在挣扎时,一把熟悉的声音将他从噩梦中唤醒,困难地睁开眼睛,才察觉丽思正在用力地摇晃着他的身躯,接着才听清她的呼喊:“星月哥哥,快下去看看,诺比也不见了!” 星月一惊,精神稍振,忙起床随丽思往楼下走去,同时暗暗奇怪自己竟睡得这么死“诺比什么时候不见的?”星月感到自己尚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对于他这种注重精神修为的人来说,这是种相当罕见的情形。 “今早起来就发现诺比不见了!大伙都在大厅啦。” “难道诺比昨晚一直没回房间,大厅又出现了什么怪事?”星月暗暗猜测着。 第二十六章一号主脑 “他们人呢?”丽思僵在了楼梯上“不是才一眨眼,他们就全不见了吧?” 大厅空无一人,阵阵凉意往两人袭来。 “别紧张,他们可能到外面去了。”星月安慰着丽思。 星月拉着丽思的手,又围着古堡绕了一圈,依然不见人影。丽思的身体开始颤抖了,她搂紧了星月的腰,颤声道:“星月哥哥,这里好邪啊!”冰冷的晨风拂过星月的脸庞,寂静之湖的清新气息令星月精神为之一振,他转过身拍拍丽思的小脸,微笑道:“别怕!我们再回去看看。” 两人重新回到大厅,依然不见同伴们的踪影。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呢?”这个疑问萦绕在两人的心头。 星月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他自负才智过人,但此时也一筹莫展,根本无迹可寻,一群人刹那间就不见 丽思再次站到了那个二十四星符号上,对星月道:“星月哥哥,我总觉得是这个符号出的问题!” 星月皱了皱眉,他接触过地面,深入到近二十米的元素依然是相同的,这说明了底下是实心的,除非是地下二十米以外另有空间,但这是多么浩大的工程啊。 “咦?”丽思低头看着这古怪的符号。 星月也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二十四星符号中心的圆圈闪出一道微弱的蓝光,顺时针围着圆圈绕了一圈,二十四个星角也同时亮了起来,闪耀出了不同颜色的光芒,缤纷夺目,中间那道蓝光蓦地冲天而起,径直照射在了天花板的吊灯处,那二十四星符号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地将星月扯往那圆圈处。 “啊”的一声,那巨大符号中心圆圈的实地突然变作了虚空,丽思掉了下去,本还想对抗那巨力的星月只好顺势加速,也跃进了那圆圈中。他使了个身法,加速了下坠,后发而先至,追上丽思,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仍不忘回头觑了一眼,只见那圆圈已重新关闭。 气流充斥着耳膜,星月看到下方灰蒙蒙一片,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暗叫这回死定了! 整整下跌了一分钟,才接近到地面,星月叹了口气,快跌落地面时,往丽思背上一托,将她托起了几米,更加速了自己的下跌,但丽思被这样一抛,就等于仅在几米处那里跌下来一样。 身形着地,却出奇的没有任何疼痛,星月大奇,按按地面,坚硬无比,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地面还是硬邦邦的,竟然什么事也没有难道我已经死了,现在是灵魂脱体形态,环顾四周却不见自己的肉身 “哎呀好痛啊!”丽思也着地了,被星月托了一把的她,掉下来反而大叫疼痛。 星月忙过去将她扶起。 四周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仿佛这里是一个空白的世界。隐约在东面的视野尽头处有一个小黑点,漫无目标下,星月拉着丽思往那黑点走去。 丽思道:“原来地下真的另有洞天!这里是什么地方呢?我们好像走在一张白纸上啊!”星月把食指放到嘴边,示意丽思禁声,他有被人窥探的感觉。丽思嘟了嘟嘴,但也听话地没再做声。 那个黑点原来是一扇椭圆形的门,由一种星月未曾接触过的不明元素构成。星月深吸一口气,往门推去。他的手尚未接触到门,那扇门竟自动消失了,门后现出了一道长长的走廊。 丽思靠紧着星月,星月发觉她的手心湿湿的,也不知道是她的冷汗还是自己的。 踏足长廊上,丽思忍不住又低声道:“星月哥哥,这里是没有声音的!”她说完还故意用脚大力蹬踏了几下地面,她说话也微微颤抖了“这是一个寂静的世界!” 这点,星月刚着地不久就发现了,没想到丽思的观察力也这么强。他低声道:“我想,并非没有声音,而是发出的声音我们听不到!” 丽思瞪大了眼睛看着星月,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星月解释道:“这是我的直觉。” 丽思翻了一下白眼。 星月回头一看,察觉那道椭圆形的门又重新出现了,他不敢再多观察,免得丽思发现会更害怕,拉紧她的手,加快前行的脚步。 顺着长廊又再拐了几个弯后,又是一大片白茫茫的空间,遥遥可以看到远方有一个大型的演讲台,演讲台前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这是一副在平常生活里相当普遍的画面,但出现在这里就诡异到了极点,两人的心跳加快到了极点,缓缓朝那个讲台走去。 当他们走近才发觉,那大型演讲台前站着的原来全是泥人。仔细观察下,这些泥人如真人般大小,个个都塑造得栩栩如生,连衣服的条纹也雕刻了出来,但人人脸上都挂着惊诧的神情。 丽思忍不住对着一个泥人戳了两下,星月立刻低叱:“丽思,别乱动!” 丽思扁起了嘴,星月也不理她,拉起她往演讲台右侧一角走去,他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蹲在那里。那两个泥人盯着他们,一个张大了嘴巴,仿佛想呼喊出什么,另一个皱紧了眉头,身形微微弯曲,那是随时出手的姿势。 丽思情不自禁地赞叹:“艺术品啊!塑造出这批泥人的那个人是个天才呀!” 星月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他认出了这两个人,是保护雨露公主的老二和老三,他低声道:“我们要小心点,不然下一件艺术品可能就是我们!” 丽思立时反应过来,颤声道:“你说你说他们是中了魔法,被诅咒成泥人的?” 星月叹了口气,沉声道:“他们有没有中魔法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他们本来是和我们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真人。” 他们很快就在泥人堆里找出了雪旖娜他们,个个表情大同小异,都是带着惊诧的表情。 星月还在泥人群中间发现了雨露公主冷韵情,她的面纱依然挂在脸上,此时已变作了一层薄薄的泥土。看着她,一种迷茫绕过星月的脑海。 “星月哥哥,这里大概有几千人啊!在哀魔古堡里的学员全部在这里了吧数目不对啊,怎么多出了这么多人?”丽思粗略地点着人数。 “有些人的服饰是几十年前,甚至几百年前的不单单是银色海洋里的人啦”星月看到一个穿几百年前的武士服的老者正做着拔剑的姿势。 “看过来!”演讲台上传来了一把异常悦耳的声音,却不带丝毫感情。 两人回头,演讲台上已多出了一个年轻的少女,她长发披肩,一袭灰色的长衣,脚踏灰色的鞋子,她的长发竟也是灰色的,相貌虽是极美,但更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幽灵。 “你是谁?”星月盯着她,精神向她锁去。 那灰色女孩却再也不作一言,只是用她那毫无任何感情的眼睛盯着他们。 星月的精神力量接触到她,但接触到的竟是一片虚无,星月心神大震,明明有人站在眼前,却感觉不到有任何精神。 灰色女孩缓缓解开上衣的纽扣,星月虽不知他想干什么,但谅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无心欣赏,施展身形,一个疾冲,往那灰色女孩射去。 灰色女孩将速度加快,纽扣迅速解开,她一下将自己的上衣脱开,耀眼的亮光从她胸前射出。星月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惊讶地发现那灰色女孩的胸口竟是一面深蓝色的镜子,正向外射出耀眼的蓝光。 那女孩见星月已经逼近,也不惊讶,单手举起,一道蓝芒从她手中射出,但打在星月身上却无任何反应。星月已如闪电般跃到她身前“雪泪”架在了她雪白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星月一开始便全力出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将她制住了,幸好及时收手,不然在厉芒一闪时,她的人头便与身体分家了。 星月先是回头一看,丽思也变作了一尊泥塑,惊讶地看着他们。星月沉声道:“你用的是什么魔法?快解除掉施在我同伴身上的咒语!” 灰色女孩转头打量着星月,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道:“你没事,一**号元素对你无效。” 风星月手中“雪泪”再次一闪,那女孩颈上多添了一道血痕,星月冷冷道:“你用的是什么魔法?快解除掉施在他们身上的咒语!我不想再重复了!” 那灰色女孩似是丝毫不惧,继续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道:“我解除不了!” “雪泪”向下闪电一晃,又重新回到了女孩的脖子上。那女孩的右手已经少了两根手指,血从断指处滴落到演讲台上。她完美无暇的脸蛋竟毫无疼痛的表现,表情根本没变化过,又或者说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诡异表现反倒使星月感到一阵寒意,他的精神无法接触到那个女孩,如果他闭上眼睛的话,根本就无法发现眼前正站着一个人。这灰色女孩连断指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这更令星月诧异。 星月收摄住心神,继续冷冷道:“你不怕?” “我不怕。”那女孩直直地看着前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如果不是她的血正不停的流下,星月会怀疑她根本就是一件死物。星月沉声问:“谁能解除掉这鬼诅咒?” “只有一号主脑才能解除。”那女孩倒是有问必答。 “一号主脑在哪?带我去见他!”星月紧紧地盯着那女孩,希望能找出她的破绽。 “他也正要见你,跟我来。”那女孩竟丝毫不理会星月的匕首,径自转身走下了演讲台。 星月深吸一口气,紧跟在她身后。 那女孩在演讲台的一个侧快速地按着那表面与其他地方并无不同的横面。 她转身,演讲台的一侧“嗖”一下就出现了一道椭圆形的门。她一按那门,门便消失无踪,她直直地走了进去,星月不容有疑,忙紧随其后。 门后是另一个白茫茫的空间,灰色女孩对着一片虚空又快速地按了一回,一侧立时又出现了另一道门,两人穿门而进。变换了六个同样是白茫茫的空间,穿过第七重门后,一个浅蓝色的空间呈现眼前。 星月面前忽然多出了一张宽大柔软的椅子,一个优雅的男子声音在星月耳边响起:“欢迎你的到来,我的朋友!请坐!” 星月迅速四顾,除了那女孩外,并没有任何人。星月大声道:“我看不到你,你在哪里?” 那优雅的声音道:“你永远都无法看到我的。” 星月疑惑道:“我为什么会永远都看不到你?” 那声音道:“该怎么向你解释呢好比在一片漆黑中,你无法看到任何事物那样,我就是漆黑中的一件事物;又好比在过度刺眼的光芒下,你同样无法看到任何事物那样,我就是那光芒下的一件事物。实际情况相差很远,但用你可以理解的方式,只能这样类比来解释了。” 星月思索着,口中又问:“那你是谁?” 那声音回答:“我是谁,你想详细知道?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星月压下心底其他的疑问,道:“那就请你长话短说,好吗?” 那声音爽朗地笑着,说:“你是个相当有趣的人,你的波纹跳动也很快!” “什么叫波纹跳动?”星月观察着四周,蔚蓝一片,看不到尽头,除了蔚蓝,却什么也没有了。 那声音道:“波纹跳动,嗯,用你可以理解的方式,是智慧与精神力量结合的一个综合分。” 星月将声量提高道:“为什么用我可以理解的方式,难道你的方式我就听不懂吗?” 那声音叹了一口气道:“如果用我的方式,那种频率你根本无法接收,就好比你看不到我那样!” 星月没好气道:“你很罗嗦啊,扯到这么远了!快点讲完你的故事就去解除掉我同伴们身上的诅咒!” 那声音似乎丝毫不以为忤,还大笑了一阵,才开始讲道:“故事开始于748。65素雾厘前,哦,素雾厘是过去的时间计算方式,折算成你们的时间是5。932万年。 那时候,你们的祖先,前一代的人类,文明到达了巅峰时期,但人们还是无法满足,或许永远也无法满足吧。当时,一个权威的宇航机构预测出宇宙只剩下5。738万年寿命了,这个消息公布后,世界变得一片混乱,于是,它成为了战争的导火索,更在经济、政治、人文等表面原因的促使下,宇宙级的战争爆发了。估计在那次星际大战中,所有人类都灭亡了因为我当时已经不在那里了,所以我也不敢肯定人类是否已全军覆没。 在那时候,有一个伟大的科学家叫科勒尔,他早在战争爆发前的很多年就预见了这一切,他成功地复制出了一个世界,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世界。 他将自己保存下的一部分精华的生命种子放到了这个复制的世界中,并留下数之不尽的书籍,大量的先进工具、仪器,他又担心那些生命的种子刚成长起来时还无法使用太先进的东西,又放进了大量各个时代中人类使用的工具、器材。他希望在复制世界里,人类的文明辉煌能得以重现。 但这个世界架构还没完成,例如在某片大陆的一个周边上,博士制造那里时开了个小差,忘记放元素了,所以那个地带是空白的。 同时,这个世界还有着致命的缺陷,科勒尔博士并没有考虑到整个宇宙是因息息相关才能产生能量的,他只复制出了以原来地球为核心的一些周边星辰,没有将整个宇宙完全复制出来。所以,在这个世界里,太阳几乎是一个孤立体,无法接收到宇宙能,它的能源是不存在的,地球上的一些原有能源也是同样道理,并不存在。 也正是因为这样,博士放置在这个世界里的科学知识与仪器几乎等于是废物,反倒误导了这个世界里的人类。 当博士发现这些的时候,世界级的战争即将爆发了。他已经不够时间将整个宇宙复制完成了。所以,他在剩余的时间里,制造出了人类史上最伟大的智能系统,命名为‘智慧之神’,他将‘智慧之神’放置在复制世界里,代替他继续将地球与宇宙的剩余部分制造完成,同时,守护着人类! 不过,科勒尔博士又忘记了一件事。他将‘智慧之神’的能源体设定为太阳能,在这个复制世界里,又哪来的太阳能呢?所以,‘智慧之神’用了整整5。737万年,才研究出如何在这个复制世界中,为自己提供能源的办法。但这种方法提供的能源太小了,所以‘智慧之神’暂时还不能移动。 我,就是‘智慧之神’的主脑一号!“ 这番话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星月被震住了好一会,才冒出一句:“好白痴的博士啊!”主脑一号爽朗笑道:“哈哈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朋友!” 星月若有所思道:“由白痴制造出来的东西,会不会也是” 主脑一号干咳两声,严肃道:“我是他创造出来的奇迹。算了,不讨论这个话题了。” 一阵熟悉的迷茫袭击着星月,他茫然道:“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我们也是虚假的吗?” 主脑一号笑道:“别太悲观,朋友!这个世界虽然是复制出来的,但并不虚假,我们更绝对是真实的!不过,你的生命频率和他们不太一样啊,一**号元素在你身上竟没有效果,是你个人进化得特别快吗” “你龟缩在地下五万多年了?”星月的着眼点却不在这里。 主脑一号笑道:“不要使用这么难听的形容词好吗?我是暂时隐居在地下,方圆二千米都是我的势力范围哦!”星月不禁笑道:“你这个范围可真广阔!” 星月不理那主脑有何反应,又道:“那个冷血动物又是谁?你为什么要将外面那些人变成泥人?”星月用眼角瞥了一下那灰色女孩。 主脑一号道:“她是谁?用你可以理解的方式来说,我是一个光明的来源,她就是其中一道光线。 变成泥人?哦,他们正处于‘萨喏’状态下,有点类似动物冬眠状态那样子,我正在保护他们!“ 星月已放平缓的声音又重新提高:“保护他们?将他们变成那样子,竟是保护他们?你可真会说话啊!” 第二十七章第二次真相接触 主脑一号叹息一声,道:“如果按我现在的方式为自己提供能源,我要三万年后才能破土而出;然后又要用五万年才能将那个破损的区域重新修复;还要大概一千万年,才能将整个宇宙重新复制出来。 我怕到那时候,人类已不复存在了。博士又忘记将生命种子的制造方式告诉我,我只好将极少数的一部分人保护起来了。“ 星月怒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经过人家同意就禁锢住人家,什么破玩意啊?” 主脑一号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有点尴尬:“我如果问他们,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记得在807。642年前,有几支军队驻扎在这里。有五个波纹跳动得特别快的人类就在我的承接点上也就是你所见到的那个二十四星符号上,扎起帐篷,像是在举行会议。我便将他们请了下来,告诉他们一切因由后,便问过他们愿不愿意将自己生命千万年的持续下去,等待我将宇宙重新构造完成。 他们开始是不愿意的,我就请求他们,可能请求方式有那么一点点过火他们后来同意了,并说他们是五个国家的国王,愿意将自己的子民带来,一起享受千万年后精彩的生命。我很高兴,便让他们离去了。 谁知道他们非但没将他们的国民带来,还封闭起了这个区域,将那片戈壁改造成了森林,又在我头顶上建起了一座古堡,加进了一种你们称之为魔法封印的元素。当时我刚找到提供自身能源的方法,力量还非常弱小,被他们禁锢住了。他们还怕有意外,派遣大量的部队遥遥地严密防守着,更防止生人来接近我。 312。693年过去了,卫兵换了几代后,终于也全部撤走了。但已经很少有人类接近这里,不过我的力量已变得强大了些,二十四星烙印重新浮上地面。每次有生命接近,我都吸引他们来到这里,然后将他保存起来,作为生命种子,去享受未来的精彩。“ “你还够厚颜无耻啊!不过机器就是机器,无法理解我们人类的情感,人类最讨厌的就是被手铐铐住,哪怕那手铐是用金子做的!”星月坐到了那柔软的椅子上,怒斥着主脑一号。 “我不是机器,我是一种智能的流体啊”主脑一号有点被冤枉的低语着。 “那你干嘛不将我也禁锢起来?” “一**号元素对你不起任何作用啊!我无法保存你啊但你的生命基因很优秀,我想和你商议一下,你能否给我点儿时间,让我研究一下可否用其他的方法来保存你。” 星月不怒反笑:“你神经病啊,我给你时间研究如何禁锢我?” “不能同意吗?” “废话!还有,快将我的同类解封。没人愿意陪你疯的!” “唉!好吧但我有一个条件!”主脑一号道。 星月没想到他这么好相与,警惕地问:“什么条件?” “用你可以理解的方式来说,我想将我其中一道光芒植根于你的脑海里。” “什么?你想上我身?” “上你身?哦,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思想、人格全部是你自己的,我只想借助你的感觉器官,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你想借助我的身体去扩张你的势力,我不做人类的叛徒!” “不是那样的,我的身体在这里,能看到的也只是两千米以内的区域,两千米以外的,我只能感应到很微弱的生命波。我很想亲自观察一下外面的世界,看看人类进步得怎么样了,需要借助的,仅是你的感官而已。还有,我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请相信我,好吗?”主脑一号在哭笑不得中带着一点怒气,更透出一股真诚的味道。 “为什么要选择我,你随便找一个不就行了!”星月忽然觉得很难当他是一台机器。 “因为你是我惟一遇到过能承受住我的光芒的人,其他人的波纹跳动得太慢了!”主脑的声音带着兴奋,他听出了星月语气中的松动。 “好吧!根植进你的什么光芒后,立刻放人!”星月思索了好一会儿,缓缓道。 “这个当然!准备好了吗?” 星月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主脑又道:“可能会有一点点痛!” 星月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阵剧烈无比的痛楚已经猛袭而来,就像有人拿着一把千斤铁锤狠命地敲打着他的头部,还一下比一下重,以星月的坚强,也忍不住惨哼了起来。 当疼痛快转作麻木时,那主脑才道:“打完麻醉针了,让我们正式开始吧!” 星月还没来得及叫救命,铺天盖地的剧痛疯狂而至,一股股无情的力量正拼命地挤进星月的脑部,感觉就像有千万个尖锥同时钻进星月的大脑,每个脑细胞似乎都被撕裂开了,一个撕成两个,两个再撕成四个 当星月觉得每个脑细胞起码被撕成千万片时,主脑才道:“第一道手续完成,立刻进入第二道!” 星月想狂叫“不来了”但还来不及出口,另一种令人疯狂的痛楚已经来临 终于,经过了九重手续后,主脑的“光芒根植手术”顺利完成。 星月完全虚脱,摊倒在那张软椅上。主脑清悦优雅的男声改从从星月的脑海里升起,笑着道:“没事吧,才一点点痛而已。” 星月粗喘着大气,骂了几句大陆上惯用的方言,才道:“放人!” “好。” 一阵力量将星月往上托起,蔚蓝的四周蓦地变作了日夜星辰,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后,星月发现自己已重新回到了大厅。只见本是空旷的大厅,此时横七竖八地倒满了人,连长长的楼梯上也是各种姿势横卧着的人。 主脑在星月的脑海里道:“不够位置放啊,有些摆放到二楼、三楼了,他们半小时后会自动苏醒的。” 星月小心地踏过人群,找了张椅子坐下,用心灵道:“你不担心他们知道你在下面,钻到下面将你挖出来吗?” 主脑笑道:“无论他们钻到多深,也无法将我找出来的!用你可以理解的方式是,我容身的地方是折叠了的空间,分了好几层,我根本与你们不在同一空间中。” 星月尚在那个可怕手术的余波中,按摩着自己的头部,没好气道:“别故作高深,老是什么‘你可以理解的方式’,用你的方式说给我听听,看我是否真的不能理解。‘ ‘接收到了吗?’主脑问。 ‘接收到什么?’ ‘我用我的方式发送频率给你了,接收到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嘛,没收到!’ 过了一会,星月想起一事,问道:“这里那九十九颗珍珠是你取走的?‘ ‘对啊!那是七零三二号元素,能提供给我能量的其中一种,有人送上门,我当然取走啦。’ ‘那为何那些放珍珠的人来到时,你不请他们下去?’ ‘哦,本来我正准备请的,但听到他们说会有几千粒生命种子正赶来这里,我便先放过他们了,用人类的语言来描述是,放长线,钓大鱼!呵呵’ ‘一点都不好笑!’星月对脑海里自己和自己对话的方式还不是太习惯,又问道,‘我们这次银色修行,很多人出了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主脑爽快地回答。 ‘什么’智慧之王‘,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真是窝囊!“ 主脑不无委屈地回答:“我的力量才恢复了很少很少一部分啊,范围才到两千米。你问点别的问题吧。” 风星月立刻想起了另一件事,呼吸也不太顺畅了,紧张地问:“克隆人是什么?我是克隆人吗?” “哦,克隆人吗?克隆人是利用生命基因结构,将人体复制出来。但只能复制出人体,无法复制出智慧波纹的。克隆人只是多出一块一模一样的**出来而已。这玩意在人类历史上曾流行一时啊,但在三百万前,有狂人准备研究克隆人的脑细胞复制时,就被完全禁止了。 你应该不是克隆人吧,生命波纹这么高;但也不排除你是克隆人的可能,如果你是从小就复制出来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的本体是颗非常优秀的生命种子。“ 星月变得沉默了,思考着自己的来历,可惜自己并没有童年那段记忆 那主脑忽然大笑道:“哈哈哈,你十四岁那年被自己父亲推下山崖啊十五岁那年竟以为老虎是猫,被咬得遍体鳞伤啊,哈哈哈十六岁那年” 星月怒道:“喂!你别乱翻我的东西啊!”主脑又喃喃道:“奇怪啊,我竟找不到你十四岁以前的记忆” 星月也随之变得黯然,道:“连你也找不出我十四岁以前的记忆吗,可能真的是一片空白吧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许你乱翻我的记忆!” 主脑“哦”了一声后道:“不过,你的记忆有可能恢复。” 星月大喜道:“真的吗?如何恢复?” 主脑认真地分析道:“只要经过两千三百四十三次麻醉,再执行一万四千六十重手续后,我有0。000073%的把握帮你恢复记忆!不过这个过程会有那么一点点漫长,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痛!” “我ab你个c啊!这也叫有可能吗?” “当然叫啦!你没听到我说有0。000073%的可能吗?”主脑的语气依然是异常认真。 星月恼羞成怒道:“你给我闭嘴,到一边去我不叫你,不许你再烦我!” 主脑:“” 星月离开椅子,找了个角落,倒地埋头就睡。如果让人醒来看到他坐得这么悠闲,肯定会成为质问对象的。 因为前面经过主脑一号的手术折磨,星月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当他再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丽思、雪旖娜、卡云等人已围坐在四周,然后周围都是吵吵嚷嚷的人群,大厅此时就如同一个闹市般,想必那些相隔了几百年的人类,此时一定非常迷茫吧,不过最有可能是被人当作疯子,他们日后的生活倒挺麻烦的 卡云打断了星月的思路,大声叫喊道:“星月,你对这个地下世界怎么看啊?你看到那只灰色的妖怪了吗?”他声音必须这么大,才能令众人听到。 星月指指外面,率先走了出去,只见城堡外依然是人头汹涌。众人出了城堡,到了寂静之湖的湖畔,人群才大幅减少。众人就在湖畔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星月对丽思胡诌说他也被那股力量诅咒了,唉,当时以为肯定没命啦,没想到还能重见天日,真幸运啊! 对这次事件,众人各有猜测,星月也不打算将真相说出来,因为那是主脑对他的一个要求。 古堡整整热闹了三天,各种希奇古怪的猜想在流传着,大厅中心那颗二十四星符号的消失,更是将猜疑推到了**。但绝大多数人都不敢再住在那栋主堡,两座副堡的所有房间都挤满了人,连副堡的大厅也穿针难入,不少人更搭起了帐篷住在了古堡周围。只有星月等人继续勇敢地住在主堡里。海洋派遣来的高层和礼仪人员维持着秩序。 到了第四天,图书馆与海洋都派遣出了大批的精英人员。那群声称是几百年前、几十年前的先辈们首先被遣送回银色图书馆,美其名曰是详细地帮助他们调查出真相,但星月知道他们已经踏出了成为活标本的第一步。 到了第五天,海洋开始详细地清点着各个小组的任务完成情况,并正式计算本次修行真正的伤亡人数。 到了第七天,海洋宣布本次修行提前结束,所有到达哀魔古堡的学员都能加上一百分修行分,所有小组任务完成的分数加三倍计算!明天将由导师级以上的海洋人员护送众学员回海洋。 全场欢呼,惊天动地! 卡云当属最高兴的一位,他最后的毕业修行分排进了银色名人堂的修行前十位,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哈理吉的赏识。哈理吉承诺当他毕业后,亲自将他推荐到军事强国亚当军盟。 第七天晚上,丽思将星月拉出了古堡,来到了寂静之湖湖畔。 此时,霏霏的细雪骤然而降,寂静之湖在漆黑的夜空下是如此的旖旎醉人,雪花随风飘荡,跳动出充满诗情画意的舞蹈。生命的一切烦嚣,仿佛都随着那瓣瓣雪花,沉淀在这一泓湖水中。 丽思俏丽的模样在雪花中升华,变得无比圣洁,她的神态异常的严肃,认真道:“星月哥哥,我有一些重要的秘密要告诉你!” 第二卷魔鬼区域篇第一章馨灵之乡 “丽思这副神态,不会是准备向我表白吧?不行,你太小了!”星月笑了。 丽思大嗔:“不许笑,人家是很认真的!” 星月只好不笑,很严肃地注视着她。 丽思缓缓道:“我是公主,精灵之国的公主!” 星月无法再将脸绷紧,却没有笑,用一种古怪的表情注视着丽思。 丽思坐在了湖畔的绿草上,星月只好也在一旁坐下。 漆黑深沉的夜空下,飘渺迷幻的雪花洒落在宛如明镜的湖水上。丽思缓缓道:“丽思要讲自己的故事啦,星月哥哥愿意倾听吗?” 星月用恬静的微笑作答,他英俊无暇的脸庞始终带着叫人心疼的苍白,此时似与雪的纯白融为一体。雪越下越大,周围渐渐被染成一片雪白,丽思呵了一口气到自己的小手,缓缓道:“其实,丽思来自另一片大陆,在你们的词典里,那片大陆被称之为‘魔鬼区域’。 在我们的世界里,那是一片被恶魔诅咒过的土地,被神遗弃了的大陆,称之为‘遗失之地’。 在遗失之地上,各个政权组成远没有这片大陆复杂,但斗争却激烈得多,常年战乱不断。大陆共分为三大政权,分别是精灵之国,矮人联盟,半兽人王朝。王国之间的斗争,其根源就是种族之间的歧视!“ 星月问:“种族之间的歧视?” 丽思叹了口气,道:“精灵、矮人、半兽人是三个不同的生命种类,与你们人类有相当大的差别。精灵是一个天生美丽的种族,族人在成年后,背上会长出一对晶莹的翅膀,能翱翔于天地之间,擅长魔法、弓箭等远程攻击。但精灵是三个种族里人数最少,领土面积也是最小的。” 矮人是个天生矮小的种族,他们在十四岁以前会停止发育,所以他们成年后大多只有孩童般的身高。他们精擅于制造武器和布置陷阱。 半兽人是个天生粗鄙的种族,他们的长相大多与动物相似,毛手毛脚的,身形巨大,力大无比,具有天生的攻击性,大多半兽人不能学习魔法,但他们是人数最多、占领土地最多的种族。 星月注视着丽思,低声问:“丽思是矮人族的吧?” 丽思嗔道:“我是公主,精灵之国的公主啊!星月哥哥前面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星月无法抑制地哈哈哈大笑起来:“丽思,你评价这三个种族时,自己就带有明显的种族歧视啦!” 丽思无奈道:“我已经尽量公正的描述了别扯开,让丽思继续说。” 她仰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眼睛闪过迷惘,继续道:“在三年前,那年我十一岁,父王为了磨练我,派遣我随队出使矮人联盟。记得那是在三角边境地带,也是下着同样的大雪” 我们的使团在深夜被半兽人的军队袭击了,他们人数众多,又占了夜袭的便宜,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精灵族中的精英想飞出去召唤救兵,都被半兽人用巨弓射了下来。 我们五千多人的使团队,很快就只剩下不到一千。当时,我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了。我的姨妈梅琴萨魔法师使用了空气魔法的禁咒“精神烙印”将我在一瞬间就送到了现在这片大陆的怨画山脉中。 梅琴萨姨妈叮嘱我,一定要到银色海洋里找我的舅舅迪卡罗。刚到这里时,丽思在怨画山脉里迷路了,几天下来饿得快要虚脱了,口渴就将雪塞到嘴里,吃尽了苦头幸好遇到了几个好心人,他们也不追究我的来历,便将我一路护送到了银色海洋。后来迪卡罗舅舅告诉我,护送我那几个竟是天堂骑士团里的人。 我常常问他,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迪卡罗舅舅说,每年的三月十三、十四、十五那三天里,在怨画山脉的某个点上,精神烙印会打开,能将人传送回“遗失之地”所以他将怨画山脉安排为了这次银色修行的终点,还说会将我安排进最强的队伍里,我一定能顺利地到达终点。 我问迪卡罗舅舅为何不和我一起回去,他说他老了,不想再面对不可预测的未来但丽思一定要回去,未来还有太多的责任等待着我去承担! “星月哥哥,现在已经是三月二号了,离精神烙印开启还有十一天。我知道靠我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到达那里的。丽思请求星月哥哥能护送我到怨画山脉。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而且没有任何报酬,但希望星月哥哥能够答应,丽思只有你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星月沉吟了一会,忽然盯着丽思,缓缓问道:“丽思,有人穿越过你们大陆周边的那个魔鬼区域吗?” 丽思想也不想便回答:“我们称那是‘恶魔的海上驻扎地’,没有人,从来就没有人能穿越它!” 星月心里立刻翻起滔天巨浪,如果连那片大陆里的人也无法出去,那外面的人怎么可能进去呢,那义父他们不是他用力地晃了晃头,仿佛这样就能甩开那不详的预兆。 此时,主脑的声音在星月的脑海里响起:“真奇怪啊!你们所说的那片大陆,应该就是博士忘记在周边海域上放元素那个区域,但那片大陆的生命种子怎么会衍生出这么奇怪的种族呢?怎么计算也不可能衍生出那样的生命体啊!那小丫头在说谎,或者那片大陆出了什么问题!” 星月本想怒斥主脑又不经他同意随便发言,但主脑一番话带出了新的疑问,他不禁疑惑地看向丽思,丽思的俏脸上充满了真诚,圆溜溜的眼睛更是写满了期待。 丽思似感应到星月的疑惑,叹道:“星月哥哥,你的阿迪加大叔不就是个半兽人吗?” 星月愕然一惊,旋即化作思考,阿迪加大叔貌似猩猩,倒真有点像丽思所说的半兽人,他也是从魔鬼区域来的吗? 星月很快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问道:“丽思,你们的遗失之地上是否有个叫‘天冥’的家族?” 丽思摇头道:“星月哥哥说的是不是几天前袭击我们那个怪人口中所说的天冥家族?他们应该不在我们大陆上的因为在我们那里,我未曾见过这么标准的人类!” 星月疑问:“标准人类?”他想弄清楚丽思为何会使用这个词。 丽思道:“对啊!在我们的土地上,就有少部分精灵与人类的混血儿,跟人类长得有八成接近。” 星月问:“那么说,很有可能有人类到达过你们的土地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惊喜。 丽思却摇头道:“这点丽思也不太清楚。” 星月又问:“可以利用精神烙印回去的传送点有几个?” 丽思道:“相传每片大陆都有精神烙印的,但我只知道怨画山脉上这个点。” 星月思索着:阿迪加大叔如果真是半兽人,他是从爱神大陆那边来到这里的,那么说爱神大陆上应该也有这么一个精神烙印;如果按势力均衡来猜测,那么矮人族在“夕阳之心”上也应该有一个精神烙印。 主脑道:“怎么会有精神烙印这种东西呢?设计的时候并没有啊星月,去看看吧!我很想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主脑的声音带着疑惑,也带着期待。 星月注视着西北面怨画山脉的方向,在大雪纷飞中,仿佛看到风萧天伟岸的身影,白华雨促狭的眼光,灵芸菲甜美的微笑良久,星月深吸一口气,叹道:“好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丽思的声音几乎与主脑的声音同时响起,雀跃道:“谢谢!” 丽思傲然而起,激昂道:“有星月哥哥陪我回去,我什么都不怕啦!” 星月苦笑,他想去那个地方,更主要是为了义父义母,为了那个飘渺的希望当然,还有自己的身世来历也希望在那里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口中叹道:“雪越来越大了,我们回去吧!” 丽思点点头,正想答话,星月忽然一把搂紧她的腰,急身而退,退到丛林外缘的一棵树后,他对丽思作出禁声的姿势。 一女两男由远而近,来到了他们刚才的位置上。 其中一个男子道:“殿下,请恕神宫打搅之罪。” 那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殿下?小女子现在只是普通民女啦,神宫法师请勿再打官腔。看法师呼吸不稳,是否最近魔力消耗过大,请多保重!”她的声音悦耳动听,星月心中一动,这是雨露公主的声音。 神宫法师恭敬道:“神宫感谢殿下关心!神宫这么晚来打搅殿下,实有一事相禀。冷廒大人有密旨,想请殿下离队随我二人回家族一趟。” 冷韵情苦笑道:“你们的冷大人到底想将他女儿怎么样呢?” 两人恭恭敬敬,不作一言。 冷韵情微怒道:“奉老大,你说!冷大人要我回家族干什么?” 另一男子忙诚惶诚恐答道:“殿下,属下只是奉命行事,真不知情啊!”他显然没见过冷韵情发火,声音也变得微微颤抖。 神宫忙解围道:“冷大人也正在赶来的途中,殿下届时可以亲自询问冷大人的。” 星月在一旁不禁暗暗猜想:是否冷韵情已回过家族一次,留下过不愉快的回忆,所以就不想回第二次呢? 冷韵情再叹一口气,道:“也罢,我随你们走吧。” 两人都轻轻地舒了口气。 丽思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低声道:“星月哥哥,那天在幽灵之森用连环火球袭击我们的,很可能就是这个神宫法师。” 星月只是点点头,也没作声,他也有同样的微妙感觉,却不想出手,相当奇怪的一种情绪 丽思又道:“星月哥哥,他们所说的家族,是否就是那个‘天冥家族’呢?” 星月仍不作答,良久后叹道:“丽思,我们回去吧。” 第二天,上千冒险者列队准备返回银色海洋,点名时却发现少了一部分学员,其中有风星月、闪丽思、冷韵情,另外,来自银色中区的浪斗士一族也不见了。此事惊得银色海洋慌忙留下部分人员展开调查。只有哈理吉发现自己的行囊中多了一封星月要求转交给慕容憔悴的信件。 卡云对星月的不辞而别怅然若失;雪旖娜却看向了西北方向的天空,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当队伍行进途中第二次点名时,发现雪旖娜也消失了影踪。 馨灵之乡被染成了一片雪白,犹如一个冰清玉洁的童话世界。 星月与丽思踏着厚厚的积雪,四周白皑皑一片,千里雪封,远处的青山早已披上了圣洁的雪装,似银铸的屏风,伫立于广阔的蓝天之下;近处,厚厚的雪像棉被一样盖在屋顶、柴堆、大地上,雪白雪白的,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门前的木栅栏在阳光的照射下,把影子拉得长长的,不远处,几个雪人,构成一个恬静、平和、自在的世外桃源。 星月信步走在馨灵之乡的小径上,踏着那松软的积雪,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心中久违地迎来了一阵舒畅。 丽思告戒道:“星月哥哥,在雪地行走一定要沿着别人走过的路走,如果离开正道,齐腰深的雪会让你很尴尬的。” 星月笑道:“一路上你对我说了不下十次这番话啦,不过这里已经是村庄了,你不觉得这里的积雪太厚了吗?” 丽思也奇道:“对啊,没人能容忍自己家门前积着这么厚的雪呀!还有,这里的脚印也太乱、太深了吧”这里与世隔绝,本地的村民是不太可能同时踏出这么多愚蠢的雪坑的。 星月观察着周围的小屋,悠悠道:“现在该是做饭的时间了吧?我们怎么看不到有炊烟升起?” 丽思埋怨道:“都怪我们跑到下游来渡河,可能有敌人追上来了。” 星月看着穿得像个小雪人的丽思,失笑道:“好像是丽思建议下游河道窄小,在那里渡河比较方便啊!”正说着,从道旁的一间小屋里走出一个面目俊朗的年轻人,他笑着接道:“其实你们该选择上游的,离开寂静之湖的河段,流水会冰封,走过来就可以了。”说罢,口中发出一声尖哨。 随着哨音,周围雪白的建筑群中走出了近百人,星月立刻认出了几个,他们应是浪斗士一族的人。 众人迅速地将两人包围其中。 那年轻人又笑道:“我们一直都很关心阁下啊,你刚离开哀魔古堡,我们就跟上来了。渡过寂静之湖,第一站肯定是馨灵之乡,很幸运,我们赌对了阁下的方向,我们在此已经恭候一天了。” 星月没好气地觑了丽思一眼。 丽思忙解释道:“上次带我来的人就是走下游的嘛!人家也不想浪费时间的” 一名大汉怒道:“风星月,你累得我们浪斗士名声扫地,今天我们就作个了结吧!” 另一人怪腔怪调道:“和个小女孩私奔,还真有你的。” “哈哈哈,没想到你竟是个恋童癖啊”“挑的还是这种货色,眼光可以独步银色海洋啊!”“哈哈哈”耳中极尽侮辱之词,丽思的小脸无惊无喜,星月俊美无暇的脸也始终挂着微笑,等他们笑完,才道:“你们快走吧,迟恐不及!” “哈哈哈”不知道谁带的头,浪斗士众人又狂笑了起来。 “这小子唬人真有一套啊,搞得我好害怕啊!哈哈哈”星月将丽思拉近了自己,低声道:“这里很不妥,等下可能会有些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丽思转动着她的大眼睛,道:“星月哥哥要大开杀戒吗?好可怕啊不要啦,丽思不在乎他们胡说。” 星月苦笑道:“要大开杀戒的,恐怕另有其人啊。” 浪斗士众人又道:“看他们死到临头了,还卿卿我我,挺恩爱的嘛!哈哈哈”星月叹道:“如果影沉烟在,肯定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首先,你们凭百十来人的实力,就真能留下我吗?还有,你们来的时候,可曾发现屋子已有好几天没住人了?整个馨灵之乡都被布下了魔力介质。不过看不出来这点也不怪你们,但这些新堆起来的雪人作为‘图’的导标,以你们的破坏欲,竟不推烂看看,就实在太愚不可及了。” 那带头的年轻人微微一怔,便立刻推倒身旁的雪人,只见一面鲜红色的旗子隐藏在雪人里,正正插在雪中,在周围雪白的映衬下,醒目无比。 其余众人也纷纷推倒周围的雪人,颜色各异的旗子一一呈现眼前。在冰天雪地中,这些异样的颜色十分耀眼。 古怪的气氛下,众人的心情立刻紧张起来。一名沉稳点儿的社员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几天没住人?这里的居民大可以是我们昨天才赶走的!” 星月微笑道:“凭这句话,就知道不关你们的事。馨灵之乡作为极乐净土的前线,一定有力量进驻在这里的。馨灵的居民在此世代而居,谅来本身实力也差不到哪儿去。你们想驱赶走他们?力量相差太远了! 这里的积雪起码要三天以上才能累积到这个厚度,没人能容忍自己家门前积这么厚的雪,所以我猜这里的居民是三天前就已被驱赶,甚至已经被屠杀了。这里的屋子都完好无缺,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敌人能这么轻易就控制住这里,可见其强大的程度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快走吧!“ 带头的年轻人露出了深思的神情,尚在犹豫不决时,另一个人已道:“给你随口胡说几句我们就退却,那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另一个大汉也道:“就算要走,也要把你先宰了!”说罢,已率先冲了上去,浪斗士一族这次追来的都是社团的死忠分子,一见有人先动手,立刻有近半人亮出武器冲向星月。 星月皱了皱眉,喝道:“没想到是它们先到了!你们现在沿着小径往南面走还来得及。”他随手一卸,那大汉已横飞到了另一边,顺势撞倒了好几个人。 一阵阵怪异尖锐的哀鸣声从东北面隐约传来。众人停住了手脚,惊诧地望向那个方向。 星月将丽思迅速背到背上,施展身形,一句“恕不奉陪”便往怨画山脉方向驰去。那个方向的浪斗士一族的社员慌忙出手阻拦,其余众人也出手攻向星月。 星月心中暗骂,他不欲伤人,但众人却当他是杀父仇人般,招招都来个同归于尽,一时间被困在原地,只能施展身形,在众人间游走。耳中血魔凄厉的哀鸣声越来越盛,声浪远远大于上次,这次的数量恐怕还是上次的好几倍。 北方视野的尽头已能看到血魔先行部队的身影,星月施展一个手法,将身旁围攻得最近的几人卸开,逸出包围圈,指着北方喝道:“你们自己看吧!” 第二章多方势力 东北方向的天空漫天雪尘,白茫茫的世界泛起鲜红,千万道血红色的身影正蜂拥而来,它们踩在冰雪上发出的“喀嗤喀嗤”的响声与它们“喳喳”的怪叫声汇成了一股刺耳的洪流。 隐约中已能辨清血魔的身形,有人发出怪叫道:“好多红色的猴子啊!”咋见这么诡异的情形,浪斗士一族皆被震慑在当场。星月心中也暗惊,这么浩大的声势,起码有上万头血魔,暴喝道:“跑啊,还看!”率先便往西面逸去,众人方才醒觉,慌忙四处逃亡。 此时,雪人中的旗子同时闪耀出强烈的光芒,一下子将这个雪白的世界照得五彩缤纷,却又妖异无比。 星月心中暗叫不好,大型魔法图发动了。一道无形的力场挡隔在身前,图的结界已经形成了!他们好惊人的速度,这要几个魔法师同时发动才能做到啊?星月已无暇计较这些,开始计算元素的变化,只求能迅速逃离这里。但刚破解完一重元素结界,另一重结界又迅速完成,速度实在骇人听闻! 浪斗士一族撞在那无形的力场上立刻被弹回,看着那群血红色的怪物越逼越近,人人心慌意乱,纷纷亡命地往那结界撞去。 忽然,众人头顶的元素一阵扭曲,几道烟雾在半空中出现,飘而不散,渐渐化作人形。其中一道人影发出声音道:“脸色发白那小子,小雪不是和你一道的吗?”声音老态龙钟,正是不久前在银雪自由都市中,用无尽冬天围困他们的其中一人,那老者最后还是靠同伴牺牲生命才得以逃逸的。 星月看着结界没完没了的一重重形成,本在苦恼的计算中,觑见血魔已到近处,此时逸出结界,势必落入血魔的包围圈,便放弃了继续破解,没好气道:“我和她又不是连体的,我怎么知道?对了,老头,上次你的同伴死得实在惨啊!没化作冤魂来找你吧?哈哈哈!” 那老者怒道:“小子,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嚣张!” 星月淡淡道:“反正都死到临头了,为什么不能嚣张?” 血魔已迅速将众人包围,却被力场隔在外围,便疯狂地撞击着多重结界,浪斗士一族在惊恐下,纷纷后退,无助地看着周围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老者还想说话,空中另一个无比尊严的男声平静道:“督抚,不必多言!” 那老者连忙惶恐应诺。 半空中,另一道人影发出悦耳清脆的女声:“尊者,这些血红色的猴形怪物到底是什么?迷陇无知,请尊者赐教!” 那尊者声音依然平静:“我游历众大陆,尚未见过如此生物,该是由不明元素培育出来的怪胎。” 那些血魔与黑暗魔狱的人竟不是一道的。星月对此也不觉太奇怪,用心灵询问主脑道:“喂!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主脑回答干脆无比:“不知道,没见过!” 星月低骂:“什么垃圾智能王啊,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知道!” 主脑不无委屈地道:“没见过所以才不知道嘛!我几万年没目睹你们的成长啊,现在的能力又” 星月没好气道:“知道了,自己到一边凉快去!” 丽思在一旁低声道:“星月哥哥,现在怎么办啊?” 星月苦笑道:“血魔要撞破这么多重结界,起码要几个小时,我们随机应变吧。” 半空中,另一个沉稳的男声道:“尊者,小雪不在这里,我们该如何处置他们?” 那尊者沉吟着看着下方,数之不清的血魔正疯狂地用各种方法撞击着结界,还有少量血魔躲在一旁,竟似在议论中,还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天空中的他们;结界中,人人惊恐无比地缩在一起,只有那脸色苍白的俊美男子依然平静无比地微笑,不时仰头看看他们,连他背上那小女孩也不见如何慌乱,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四周。 尊者平静道:“这次的伏击行动宣告失败,将这些生命体全部扫除干净!” 那沉稳的男声又道:“尊者,这些血红色的生物像是有相当智慧,可能是某方势力所拥有的。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徒添强敌?” 尊者道:“全部灭光,谁会知道是我们干的?此事就此决定!”说罢,他那道烟雾状人影就慢慢化去。 那沉稳的男声冲西方低吟:“众魔法师听令,发动血色黄昏!” 那老者在一旁道:“禀会长,那脸色苍白的小子似乎并不畏惧魔法。” 沉稳的男声想了想,又下令道:“迷陇,等会召唤附近第三分会的黑暗武士来打扫现场,不能留下任何生命。极乐净土的天堂骑士团正在赶来的途中,你们手脚利索点。” 迷陇连忙应诺。 几道人影渐渐化去。星月苦笑,他们的生命在黑暗魔狱的眼中与血魔并无不同,也只是一个生命体而已。按他们这样漠视生命的作风,竟派出了这么多人来追杀雪旖娜,看来其中一定另有文章,雪旖娜是否一直隐瞒着什么? 星月看着周围浪斗士一族大多惊恐地缩成一团,不禁笑了,他们为了一点点社团的名声,不惜离队来追杀自己,最后却很可能要丧命于此。 一个社员看到星月的笑脸,勾起旧恨,怒道:“小白脸,你笑什么?” 星月摇摇头,笑得更欢了。 众社员看到那些血红色的怪物一时间也无法突破进来,他们的大仇人却依然安然无恙,还笑眯眯地站在那里,立时有人怒道:“都是为了追这小子,我们才陷进了这样的绝境中!” “在我们死前,先灭了你!”一个社员忽然忘记了恐惧,疯狂地扑向星月。 群情汹涌,不少人又重新向星月攻来。 但更多的人无助地看向天空,随着那几道烟雾状的人影散去,蔚蓝的天空慢慢变作嫣红,这是一种妖异的红,与血魔身上的血红相比是别样诡异,这片嫣红迅速占领了他们的上空,形成一个方圆数里的圆圈,与周围蔚蓝的天空分庭抗礼。 血魔也发觉到天空的不对劲,开始四周逃窜,但它们的外围不知何时已筑起了好几重新的结界。众血魔惊惶下,改为疯狂地撞击外围的结界,拼命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元素环境。 在天空那个嫣红的巨大圆圈下,馨灵之乡形成了一幅古怪而壮观的画面,上万只血魔疯狂地撞击着周围无形的空间,在它们原本包围的那个小圈子里,有人仰天长叹,有人低声哭泣,有人默然不语,但更有一部分人正拼命地围攻着一个背着小女孩的同类。 星月在众人的攻击中穿插,抬头观察着天空,低声吩咐丽思:“等会你全身放松,与星月哥哥的精神连为一体,我有九成把握能带你逃离此劫!相信我吗?” 丽思用力点头道:“我相信星月哥哥!” 星月淡淡一笑,脚上稍一使劲,踢开两人,将丽思从背上放下,紧紧搂进怀里,在周围小空间里形成一个精神力场,将还想冲过来拼命的浪斗士撞开,轻声吟道:“爱是神赐给我们的特权。丽思,将你对生命的热爱释放出来吧。” 一阵柔和恬静的感觉渗进丽思的心灵,温馨醉人的情怀如决堤的洪流般将她淹没其中。丽思知道这是心灵对流的一种方式,星月要利用他不惧魔法的特质,将他的心灵与自己的心灵连为一体,逃过这大型魔法图的攻击,忙全身心地沉浸其中。 蓝天白云下蔚蓝深湛的海洋,古朴而宏伟的不知名的碉楼,鸟语花香的茂密杉林,云雾缭绕的山峰,包容万象的雪山,气势巍峨的庙堂,在灵动飘逸的歌声中,仿佛一轴展开的绚丽画卷般,一一呈现眼前,丽思也不用如何刻意,已忘情地陶醉其中,浑然不知时间流逝,两人的心灵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连为一体。 众人头顶那无比嫣红的圆圈再次古怪地扭曲,开始缓缓下降,其中一小片嫣红色的液体忽然变得绚丽、妖异,猛地化作一道光柱,轰然而下,直直地击在血魔的核心地带,血魔的哀鸣声更甚,它们的身手也算敏捷,但依然逃不过这一道巨大的光柱。没有血肉横飞的场面,只有“轰”的一声巨响,几百只血魔就在那光柱一闪过后,完全消失了。 结界内的场面更混乱了,血魔群判断着下一道光柱的落点,疯狂逃窜;不少浪斗士一族的人不再理会星月与丽思,又开始拼命地撞击结界,为自己的生存努力,却不管结界外还有万头血魔,血魔的外围更布有另一道结界;也有部分浪斗士的人放弃了抵抗,坐倒在地,有人低泣,有人呆滞地看着那片嫣红,更有人开始默默祈祷,向各种平时从不相信的神灵们乞讨着生存的机会。 这一切,星月都无奈地感受着,却又无能为力,这时,他反倒挺羡慕丽思,她完全融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不用去感受生命在绝望无助时的情绪。在生命的长河中,死亡到底是终点还是起点?或许,身旁这些人很快就将得到答案。 在十多道光柱过后,灭绝性的魔法“血色黄昏”终于降临。那片嫣红越降越低,云雾在其中变幻万千,即便是大师级的画家也抹不出如此神奇的油彩。那片嫣红刹地耀出万丈光芒,忽然急冲而下,猛烈地撞击在大地上。 惊天动地的巨响震撼了大地,整个馨灵之乡瞬间化为灰烬,方圆几里化作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在本是冰天雪地的世界中,这片灰黑的废墟异常显眼。 星月感到周围的元素经过一场疯狂地扭曲后,渐渐恢复了平静。怀中的丽思依然在香甜的梦中,但周围再无半点生命的气息。他暗暗叹了口气,正想起来,阵阵沉重的脚步声又传入耳中。他知道,是那些什么黑色武士来打扫现场了,本想趁他们还没包围这里时利用身法逸去,但一声轻叹将他惊得不敢再动弹分毫。 以他现在的武功,是谁来到这么近他还没发现?星月忙将呼吸放到最缓,进入假死状态,用圣力去接触周围。 一名身穿深绿色宽袍的男子正立于废墟边缘,面目英俊无匹,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随意捆了个马尾甩在身后,脸色稍嫌苍白,看似不过三十,但两鬓却已花白,让人实在看不清他的真实年龄。他此时神情忧戚,仿若一个落魄的吟游诗人正感怀身世。 “隆隆”的脚步声渐近,他也不张望。一群黑色武士装束的武士呈扇形将他遥遥包围,为首那黑暗武士沉声问道:“阁下是谁?”声音谨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绿衣人不无忌惮。 那绿袍男子不答反问:“这是你们干的吗?”他的眼睛终于看向了那为首的武士,双眼有如一池深不见底的潭水,看得那武士精神一阵纷乱,数之不尽的往事狂涌上他的心头。 他慌忙收摄心神,深吸一口气,强作平静道:“如果阁下无其他事,请尽早离开!”数百名随来的黑暗武士立时惊讶无比,头目平时凶悍无比,为何今天变得这么客气了。 那绿袍男子见那武士竟能脱出他的精神控制,眼中闪过惊讶,旋又恢复平静,再叹一口气道:“家族这么辛苦培养出来的宠物,竟给你们一个小魔法就毁了,你们叫我如何向家族交代啊!”那为首的黑暗武士打个眼色,众武士渐渐收拢了包围圈。 “怕要上百个高段魔法师才能做到吧,你们真不简单啊!但得罪自己主人,岂会有好下场的!”那绿袍男子说话间,身形缓缓向右一闪,明明缓慢无比,但一下子就来到了最右边那武士的身前,在那武士脸上一抹,又缓缓踏前一步,已到了另一人面前,又是轻轻一抹。 此时,第一个被抹到的武士脸上露出了相当奇怪的表情“喀喇”一声,他的人头已与身体分了家,脸上尤挂着那奇怪的表情,脖子的血方喷涌而出,身体才慢慢倒下。 那绿袍男子就这样简单随意地抹掉了靠他最近的十多个武士的人头,又回到原位,负手而立,神情依然是郁郁寡欢,仿佛从未动过。 但众黑暗武士皆看得头皮发麻,一眨眼间,他就杀了十多人,被杀的黑暗武士竟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最可怕的是,他的动作并非快若闪电,明明缓慢无比,为何竟能在瞬间做了这么多动作。 这是完全违反常理的事情,愕在当场的众人被领头那黑暗武士喝醒:“杀!”领头武士从身上掏出一个魔法封印的竹筒,猛地掷向天空,竹筒在空中爆裂,一片乌黑的浓云在半空中形成,聚而不散地凝结在众人头顶的天空上。 众黑暗武士均觉奇怪,头领竟发出求救信号?眼前这人虽恐怖,但谅他一人也对付不了己方三百多人吧。 众黑暗武士自尊受损,个个不惜其身,勇猛地冲向那绿袍男子,势必要在援军到达前将敌人歼灭。 领头武士急喝道:“不得大意!”也擎出利刃,扑向那人。 那绿袍男子看着众人飞速靠近,脸上轻蔑一笑,口中念念有词,一团浅绿色的光芒迅速凝成,将他包容其中。 扑在前面的十几个武士劈向那人,但兵器刚碰上那团绿芒,立被粘住,无论如何使劲也无法将兵器拨出,想放手时,发现自己的手也被紧紧粘在了兵器上。跟在后面的人发现情况怪异,慌忙在背后帮助同伴拉扯,但一接触到同伴身体自己也被粘住了。 连锁反应下,迅速有两百多人被粘在那绿袍人周围,众武士纷纷向外拉扯,那团绿芒却越来越大,异常古怪。 那头领也被粘在了外围,对圈外的武士怒喝道:“别碰我们!飞身攻击他的头部!” 星月在下方感觉到逃跑的时机到了,慌忙拍地而起,撞开身上的泥尘,飞身跃出深坑,仍不忘往绿芒的方向瞟上一眼,只见那绿芒上下左右都粘满了人,只有十来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外围,等待着头领寻找破绽。 绿芒中心,以星月的眼力也看不清玄虚,但外围一点的,景象就实在触目惊心,包围在最里面的十多个武士已变作毫无血肉的骷髅,但身体尚在挣扎,排在骷髅前一点儿的人,双手只剩下白骨。绿芒所到处,竟能慢慢吸光人的血肉。 星月不敢细看,施展身法往西南方逸去,忽闻南面隐约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心中一动,停下身形隐在废墟的远处。 剩下的十多个黑暗武士如临大敌地看向了南面,那头领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般,一咬牙狠声道:“你们过来把我的手斩断!” 一名黑暗武士慌忙过去照做,但他的剑刚接触到头领的手,还没有机会使劲,又已被粘上去,惹得那头领又一阵怒骂。 南面的方向飞速驰来近千名骑士,阵容整齐,人人身穿雪白无暇的盔甲,头上罩着浅白色头盔,该是传说中的天堂骑士团到了。 为首那应是团长的骑士骤然收缰,骏马立刻便在高速中停下。跟在后面众人亦跟着同时收马而立,踏起阵阵雪尘,但阵容整齐依旧,说停就停,不见丝毫混乱。 那团长观察着周围,右手微摆,众骑士立将废墟团团围住。 那团长对站在外围那十几个黑暗武士喝道:“尔等何人?”声音悦耳清脆,犹如百灵鸟的歌声般甚是动人,竟是个女子。 此时,东北方向也隐约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 那十几个黑暗武士和没被吸干血肉的人精神为之一振,黑暗魔狱的救兵到了! 天堂骑士团众人警惕地看着东北方,数百名身穿黑色盔甲的骑兵飞速而来,人人擎出黑色长矛,矛尖在日光下闪烁出妖异的光芒。他们的队形看似杂乱无章,又似暗含某种奇异的阵法。 天堂骑士团团长遥遥娇喝:“来者何人?立即停马!” 那群黑甲骑士毫不理会,快到近处时,远方天际斜斜照出一团蓝光,照在那群黑甲骑士身上,他们的身形似乎顿时高大起来,速度猛地加快。这是远程的祝福魔法,如此惊人的魔力,要多少魔法师才能办到啊!天堂骑士团众人不禁为之一惊。 那团长忙娇喝:“放箭!”率先从背上拉弓搭箭,往那群黑甲骑士领头那人射去。 领头那黑甲骑士猛地一挥手中巨矛,那利箭立被打落,他口中吼道:“杀!”声音沙哑难听,却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数百黑甲骑士也齐声吼道:“杀!”声浪惊天,杀意动地。 天堂骑士团众人纷纷拔箭射往那群黑甲骑士,第一排黑甲骑士有不少人应箭而倒,后一排骑士立刻加速补位,也不管同伴死活,就这样策马从他们身上踏过去,一时间,惨叫凄号声不绝于耳。 冲在最前面的那黑甲骑士已来到天堂骑士团众人的前沿,重若千斤的巨矛在他手中竟如同手臂般灵活,一个横扫,已有三个天堂骑士措手不及,被扫落马下,他再猛地一个急刺,另一名骑士还来不及反应,已被刺穿了喉咙。 跟在那黑甲骑士身后的众骑士也凶悍异常,奋不顾身地冲击对手,天堂骑士团前沿部队迅速崩溃。 天堂骑士团众人没料到来者竟如此凶悍,慌忙收弓换上长矛对敌,但已慢上一拍,上百人在对手凶悍的冲击下刚照面就已惨死马下。 天堂骑士团团长娇叱一声,不退反进,以雪白的长矛径直迎上对手,她知道第一回合的交锋他们已输了,再后退的话,连气势也会彻底输掉,现在只能欺敌方人数较少,尽快重整队伍聚而歼之。 离黑甲骑士最近的天堂骑士本想策马后退,见团长竟孤身前来,立被激起斗志,回身冲向敌人。两军就在已变作废墟的馨灵之乡边缘短兵相接,双方皆奋不顾身地冲击对手,黑白分明的盔甲混杂在一起,一时间战况惨烈无比。 那团绿芒越扩越大,它外围剩余的十来个黑甲武士在他们首领的指挥下,把握时机地攻击天堂骑士团的左翼,无奈他们人数太少,只能造成一点儿小混乱,迅速被补位的天堂骑士用长矛刺死。 远远躲在一旁的风星月暗暗估量了一下形势,最后断定,如无意外,天堂骑士团必胜。那群黑甲骑士趁对手收弓换矛时,亡命冲击,早期占了些优势。但当对手也奋不顾身地做出回应时,人数与战斗技巧就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黑甲骑士人数少于对方,最要命的是他们的战斗技巧天然受制于天堂骑士团。接受了祝福魔法的黑甲骑士战斗力本应在天堂骑士团之上,但因技巧上受制,他们的战斗力发挥不到七成,败亡是必然的事。黑暗魔狱与极乐净土是否有某种关联呢? 但还有一个变数在内,那就是绿芒中的那个男子。他也是星月留下来的原因,他很有可能就是冷廒,冷韵情的父亲,一个有可能知道自己身世的男子。 战局一如星月所料,从开始黑甲骑士的勇不可挡,逐渐演变成势均力敌,到了现在胜负的天平已经倾斜向天空骑士团一方。 领头那黑甲骑士好几次想从怀内掏出竹筒再次召唤救兵,却被天堂骑士团女团长缠死,当他发现身旁的人一个个倒下,想掉头逃亡时,为时已晚,形势已转变成几个天堂骑士团的骑士围攻一个黑甲骑士。 当最后一个黑甲骑士也被刺穿喉咙时,惨烈的白刃战终告结束,天堂骑士团伤亡过半。那女团长边包扎伤口,边注视着那团绿芒,绿芒已扩充到外围,里面的黑暗武士固然早已化作白骨,最外围的那些武士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星月发觉战斗结束后,绿芒就停止了扩张,猜到那绿袍男子定想以同样方法将天堂骑士团众人歼灭。 那团长也看出情形诡异,思考了一会儿,终下令道:“将没死的人救出来。” 几个天堂骑士团的骑士下马往那团绿芒走去。此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极富磁性的动人男声:“别碰他们,是圈套!” 声音清晰无比,却无从辨别方向,仿如在心灵深处响起。那团长慌忙喝停手下,疑惑地打量周围一阵,方对正前方施礼道:“何方高人,不妨现身一见。” 那动人的声音没有回应问题,又道:“这是一种损人不利己的魔法,你们只有选择等待,等到施法者魔力耗尽才可以出手。” 其实星月也不敢肯定绿袍人施展的这种魔法是否损人不利己,但既被当作高人,就不能使用“可能”、“也许”等语气,但可以肯定,这违反元素规则的魔法一定消耗甚巨。 那团长还想说话,绿芒蓦地暴长,还没死的武士立成白骨。绿芒顿时也变得耀眼无比,众人眼前一花,绿芒已消失无踪。只剩那绿袍男子站在那里,周围白骨倒满了一地。他闭着眼睛,像正感受着什么。 星月大惊,慌忙收起圣力,免得被他搜索到。 那绿袍人脸上淡淡一笑,道:“太迟了!”往星月藏身的方向缓缓踏出一步,身形已闪过几米。 星月急忙再次用圣力喝道:“他就是馨灵之乡惨案的制造者,不能让他跑了!”自己这句话还没说完,已将身法施展到极至,往怨画山脉的方向射去。 星月本还存着一点儿侥幸心理,借助天堂骑士团的力量将这绿袍人擒下,但看他刚才移形换位时出手的态势,方知他前面施招杀敌时,根本未出全力。 身后传来阵阵兵器声,绿袍人已与众骑士动起手来,星月忙祈祷天堂骑士团真如传说中一般厉害。 第三章怨画山脉 月圆之夜,风雪又重新降临,一路急奔的风星月已来到广袤幽远的怨画山脉边缘。群山高大辽远,冰雪皑皑,这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寒风中雪花袭人,星月不作停留,直接踏上了怨画山脉的山道。山道因罕有人行走,又正下着暴风雪,十分崎岖难行。 深夜的寒风异常刺骨,丽思在星月怀中不停地打着冷颤。星月叹了口气,周围根本没有可以歇脚的地方。忽然眼前一亮,几株雪松傲然地立在风雪中,洁白的雪压着青翠的松枝,让人不得不感叹生命的顽强。 星月找了棵枝叶茂密点的雪松,跃到了树梢处,看到丽思正转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便解释道:“我总有不安的感觉,在这种地方搭帐篷太显眼了,还是在树上睡比较安全。” 丽思点点头,搂紧了星月,很快便酣然入睡。星月本也十分劳累,无奈那种不安总萦绕在他周围,他模糊地感觉到,那绿袍人正在追上来。 星月在朦胧中猛地惊醒,东边天际上正呈现一缕七彩云霓,曙光初现,一轮朝暾从厚重的云层中跳了出来,把绚丽的霞光尽情泼洒到洁白的怨画山脉上,透出淡淡的金辉色。 日出的景象令星月的心情稍稍平和。此时,一队百人左右,身穿雪白武士服的武士正踏步在山道上,为首一人对身旁众人道:“根据情报,敌人正往这个方向而来,目标很可能就是怨画山脉,我们的任务是在此伏击他!” 他身旁一人问:“队长,有多少敌人?” 那队长道:“只有一个人!” 另一人大奇:“我们精英队专门埋伏在此去伏击一个人?” 那队长道:“敌人还未必走这条路,我们的任务是在此守株待兔而已!” 那队长见众人皆不以为然,又补充道:“根据水镜传达,昨天下午,在第三骑士团围困下,敌人竟能从容逃脱,还重创了米吉儿团长。大家切勿轻视!” 精英队众武士皆倒抽一口冷气。那队长才道:“这里松树较多,就挑这个路段埋伏吧!” 星月忙将呼吸放缓,他和丽思行迹这么可疑,如果被他们发现,伏击对象很可能马上变成自己。 精英队众人各就位完毕,其中一人竟然就埋伏在星月下方不远处。怀中丽思悠悠醒转,星月忙捂住她的嘴巴,用心灵传达道:“下面有情况,别说话!” 不久,山道尽头走来一人,悠然而行,宽袍随风而飘,明明走得很慢,但几个小踏步已从远方来到众人身前,正是昨天那个绿袍人。 当他快到精英队的伏击位置时,竟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东方,仿佛忽然游兴大发,欣赏起日出东方的美景。 他现在的位置对于精英队来说,是个可以勉强出手的位置,但绝对不是完美的伏击点,精英队众人想必都在等待着他往前走上十来步。但他像是故意戏弄精英队般,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日出的金辉中,孤傲不凡,给人感觉更是如同周围的松树般,可以千载不动。 风星月暗对主脑道:“帮我将他定在当场!我要出手了!” “不行!”主脑的回答一向很迅速。 “为什么?出了你的势力范围,你就什么都干不成呀?” “星月,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能为你提供大量资讯!” “那好,帮我分析他的情况!” “谁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个人”主脑的声音悦耳而动人。 “你又可以到一边凉快了!”星月没好气道。 极乐净土的精英队果然名不虚传,没到伏击最佳位置也硬不出手,但星月不禁替他们难受,人人都屏住呼吸,并将精神提到了最高点,维持住随时出手状态,已经良久了,这实在是对意志的最大考验。 忽然,绿袍人缓缓转过身,微微仰头,对着星月的位置洒然一笑,极为潇洒悦目,看得星月心神大震,难道他竟早知道自己在这里? 埋伏在星月下方那人终于按捺不住,从树梢上斜斜疾冲而下,长剑直指绿袍人。牵一发而动全局,精英队众人不再犹豫,纷纷从各自埋伏点扑出,务必要以雷霆之势毙敌。 绿袍人始终注视着星月,他深邃的双眼闪出奇异的光芒。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但星月竟产生极度危险的感觉,他不敢再丝毫犹豫,一踏树干,便往山道的相反方向驰去。 绿袍人不惊反笑,也不管由各个刁钻角度攻来的众人,缓缓前踏一步,就将快若闪电的众人,抛到身后。出手慢上一拍的精英队武士反应也极快,看到同伴的攻击落空,在半空中急沉身形,堕在绿袍人身前,恰恰将他截下。 虽有人发现了星月与丽思,但眼前绿袍人方是大敌,已无暇顾及他们。眼看绿袍人要落入包围中,他往前轻轻一跃,跳得又慢又低,偏偏就跨过了眼前众人,一下就与星月拉近了十多米。 星月回头一觑,见那绿袍人竟已追近,立断然下了个决定。轻轻将丽思放下,对丽思低声道:“今天就是三月十三日,丽思你先到精神烙印,星月哥哥晚一步才到!你勿需等我,自己先回遗失之地,我一定会到精灵之国找你的!” 丽思呆站原地,尚在犹豫中,星月已转身面对那绿袍人,头也不回地斥道:“丽思,你不相信我吗?” 丽思一咬牙,轻声道:“如果明年今日前,丽思还不能见到星月哥哥,丽思定不会独生!”方毅然转身往山道远方跑去。 那绿袍人见星月停下,也不再施展移形换位,悠悠地往星月走来,脸上更露出了微笑,神态就如同故人重逢。 星月也淡淡地笑了,微微施礼问:“阁下是否冷廒先生?” 绿袍人微微一怔,旋即笑答:“在下正是冷廒!克隆人能拥有像你这么高的智慧,真是生物工程的一个奇迹啊!”星月看到精英队众人已将他重新包围,口中淡淡应对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精英队队长疑惑地打量着星月,此人竟能在他们埋伏时隐匿在一旁,相当不简单。 星月表明立场地对冷廒道:“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吗?” 冷廒摇头苦笑道:“你虽是一个奇迹,但家族一定要毁了你!唉,只能怪你是陛下的副体吧!” 那精英队长在一旁道:“我不管两位有何恩怨,请你们跟我回极乐净土接受调查!” 那冷廒像听到了这世上最荒谬的事情般,仰天大笑起来。那队长怒道:“你笑什么?” 冷廒才缓缓道:“你听过主人会跟自己养的狗回狗窝这回事吗?” 那队长大怒,喝道:“将他拿下!”率先举剑往冷廒刺去。 精英队中立有几人往星月靠来,星月举手微笑:“我愿意接受调查!”他神态举止皆优雅动人,那几个精英队员也不为难他,站在他身侧就往冷廒那边看去。 冷廒从容地在精英队众人中穿插,对星月微笑道:“听我的一个部下说,你竟懂得用‘神刃’,也就是你现在的内功心法,可否告知我是怎么回事吗?” 星月微笑道:“那是因为一个梦!” 冷廒“哦”一声后,竟露出深思的神情。 围攻冷廒的众人既惊且怒,他动作明明奇慢无比,但偏偏无法将他刺中。可恨此人竟似未用全力,仍能从容地与他人对答。 星月趁他深思时又道:“我明白点告诉你好了,在梦中,是哈迪斯的父亲教我的!” 冷廒愕然了一下,星月身形立动,往他急驰而去,雪泪已滑落到手中,如同一道闪电般,往冷廒射去。 看管星月的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星月已来到冷廒身前,冷廒忙往左侧一闪,星月脸上闪过诡异的笑容,竟似未卜先知地刺向了他的左侧,冷廒立低哼一声。在众人眼里,在虚空中,出现一道血痕,下一刻才看清,原来是冷廒的左臂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冷廒身形疾变,竟也以同样的高速踢向星月,口中笑道:“有你的,我知道司诺是败在哪里了!原来,你看穿了移形换位!好小子,这个世界除了哈迪斯陛下,你算是第一天才了!” 星月也不答话,继续以惊人的速度向他攻去。冷廒似是游刃有余,又笑道:“本想与你多聊几句,但看来你与我的想法不太一致啊!”在精英队众人眼中,只有两道人影在面前飞速地晃动,竟无法看清他们的动作,无不大惊,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啊?拥有这么惊人实力的强者,世界本就不多,但现在竟有两个同时出现在眼前。 星月借一开始冷廒分神,又以时刚时柔的内劲去碰撞冷廒,才仅仅平手。但在高速中百余招过后,星月已变得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心中暗恨冷廒改变了身法,以高速对抗他的高速,如果冷廒继续用“移形换位”他定能破掉,那精英队的力量就可以借助上了。 星月看着围观他们的精英队众人正看得口瞪目呆,又不知如何插手时,心中一动,默默计算冷廒与自己的速度差,肯定自己必定能快上一线时,低吼一声,踢出一脚同归于尽的招式。 冷廒没想到前面以灵动飘逸招数为主的星月突然变得如此悍勇,但他反应也极快,立刻随手变招,身形往后一闪,还击出一掌,封住星月的来势,说退就退,丝毫不见狼狈,潇洒从容。 星月正是要他这样做,就借这一刹那,身形疾退,一个转身时,已越出众人的包围圈,往丽思的方向逸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忙出手拦截,刚好迎上了紧追星月身后的冷廒,冷廒身法忽变,动作由高速又变回极其缓慢,一个“移形换位”就从众人当中越过。此时,明明在前方疾奔的星月急速转身,重新往冷廒的方向射去,双拳同时击出,刚好在冷廒移形换位出重围的位置上,计算得丝毫不差。 冷廒避无可避,身形再转,倒退回去,想以高速避过,但星月快上一线,双拳重重地击在冷廒的胸口上,左手为阴柔,右手作阳刚,两股不同的内力同时冲击冷廒。 冷廒立刻狂喷鲜血,星月正要侧面避过,乘胜追击,但小腹只觉一凉,一股异常冰冷的内劲正缓慢地破体而入。星月大惊,堪堪避过那口鲜血,低头一看,小腹位置的衣衫全破,冷廒竟踢中了他一脚,他是什么时候得手的? 那股冰冷的内劲看似缓慢,其实疾速,竟已蔓延到了大半身,内劲也会“移形换位”吗?星月知道自己已身受严重内伤,追击冷廒的机会已错过,身形由前冲又改作疾退,正好觑见同样身受内伤的冷廒,向他露出了一个诡异之极的笑容。 星月不敢再作停留,微笑道:“在下先行告退,冷先生多保重了!”强行将内伤压下,往丽思那方向投去。 精英队忙分出几人去追星月,剩余大部分人往他们的主要目标冷廒攻去。 星月甩掉精英队那几人,又疾奔进怨画山脉的深处,才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忙躲藏其中,刚安稳下来,内息便像千军万马作战般,混乱且激荡不已,阵阵昏睡感猛烈袭来,忙收摄心神,运行神之心,要将内息慢慢归于平静。 大雪再次降临,雪落于地本是悄然无声,但此时传进星月耳里,竟转作巨大的轰鸣声,并越来越大,他心中大惊,知道心魔越来越强大了。这对于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内息明明已平静下来,为何还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冷廒重创自己那一招里面还包含有别的东西 星月不敢再多想,忙将心法改作阴柔,声音方逐渐变回平静,天地间一切渐渐敛去,时间仿佛静止下来,一切变得无忧无喜。 当星月再次缓缓睁开眼睛,洞外的天地清晰无比,那是一片雪白无暇的世界,那场大雪刚好掩盖了他一路跑来的痕迹,追兵该暂时逃过了。阴柔与阳刚两重内力都有大幅度增长,但星月却隐隐感到又多了一重不稳定的因素在体内,不禁暗猜冷廒那一脚是否带给他一些别的东西。 星月步出山洞,往丽思指示的精神烙印的方位驰去。 遗失之地,会为他的生命,会为他心中那个谜团,带来新的转机吗? 第四章精神烙印 三月十五日,怨画山脉的顶峰上,大雪正不停地下,星月在一个奇异的标志上已静坐了四个多小时。 这是一个银灰色的巨大标志,正正的烙在顶峰上。它由无数个圆组成,每个圆里都包含着另一个圆,一直延伸到标记中心的圆点处,注视久了,会有凹进去的错觉,正是传说中能穿梭时空的精神烙印。 星月静坐在那标记的中心处,大雪已覆盖住他全身,如果按丽思所说,今天是精神烙印开启的最后一天,但周围一点异样都没有,星月只能选择等待,无惊无喜地等待着。 主脑一号在旁连连惊叹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设置,不过星月对此没感到太大的惊讶,他对主脑的“无知”早已习以为常。 星月能清晰地感觉到冷廒正飞速向他赶来,正如冷廒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静坐于此。 忽然狂风大作,烙印上空的元素开始变动,大雪也随之以诡异的弧线舞动起来,星月心中一动,精神烙印准备破开时空了。 星月精神一阵动荡,他缓缓睁开双眼,就看到冷廒正悠悠地向他走来,脸上挂着故人重逢的笑容。他在烙印外围停住了脚步,仰视星月上空那以奇异方式飞舞的雪花,似乎也为元素忽然而来的疯狂扭曲而感到惊奇。 星月微笑道:“冷先生来得真快啊!你为何总能知道我的准确位置呢?” 冷廒回以微笑,深深注视星月道:“不算快了,我已经故意放慢脚步,好让你恢复伤势!我为何总能知道你的位置?那是因为你精神里的二十四星烙印又在隐隐约约中重现了!” 星月微微诧异,冷廒似没在意,又重新仰视漫天狂舞的雪花,沉吟道:“没想到这里也有时空之门!不知是通往哪里的呢?” 星月笑道:“如果冷先生有耐性多等一会,答案不就分晓了吗?” 冷廒摇头叹道:“有些地方去了就很难回头,所以还是不知道的好!”周围元素扭曲得更疯狂了,星月暗道你废话越多越好,又微笑道:“如果按你的意思,你是故意放过我,你不怕家族的惩罚吗?别告诉小弟,冷先生是因怜才而不施毒手啊,哈!” 冷廒再次深深注视星月,洒然笑道:“因为我忽然很想唤醒你的力量,然后作一个交易!” 星月愕然,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副画面,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衣着与神情都尊贵无比,负手而立,眺望远方。 星月默默回视冷廒,好一会才沉声道:“你想我将哈迪斯取而代之?冷先生的胆量真叫人吃惊啊!”冷廒先是诧异,旋即仰天狂笑,好一阵后才道:“如果我否认就不够诚意了。你的智慧足以与哈迪斯比肩,和你说话真痛快,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精神烙印上空已变作一片漆黑,变作一个旋涡状的黑色小洞,在蔚蓝天空中,那一小片黑色显得诡异异常。 星月低下头,默默计算着精神烙印按这样元素变幻下去可能打开的时间,冷廒在一旁又道:“只要你点头,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最伟大的天冥之主。” 星月失笑道:“冷先生说得就像举手之劳似的,那你自己取代哈迪斯就行了,或者再制造一个哈迪斯的克隆人,为何要便宜我?” 冷廒看了看天空那黑洞,耐心解释道:“我没有王族血统,要坐上那个位置阻力太大了;再制造一个哈迪斯的克隆人虽然非常困难,但勉强也能做到,真正的困难在于,哈迪斯有相当多忠心耿耿的部下,没有真正智慧的克隆人是很难骗过他们的!” 星月装出感兴趣的样子,沉声问:“如果计划成功,我也只能是充当你的傀儡?” 冷廒双眼平静地迎向星月道:“不,你就是真正的天冥之主,统治世界!” 四周元素压力越来越强盛,压得星月五脏六腑都似倒转了过来,他喘着气道:“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为何还要我将哈迪斯取而代之,让他继续坐在皇位上还不是一样!”这急促的呼吸声,很容易令人以为星月正处于异常兴奋的状态中。 冷廒沉声道:“哈迪斯在一件大事上决断错误,那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必须废了他。” 星月也深深地回视冷廒,将声音放平静问:“就这么简单吗?” 冷廒皱了皱眉头,才淡淡道:“哈迪斯还要纳我女儿为妃,我不希望这样!” 星月失声道:“什么?”接着又奇道“那你更没理由要杀哈迪斯!你的女儿嫁给哈迪斯后,你不是更有地位了吗?” 冷廒双眼瞳孔收缩,冷冷道:“这个你并不需要知道!” 星月抵抗着那令人窒息的元素压力,又道:“我们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冷廒恢复了平静,淡淡道:“因为哈迪斯犯下的那个重大错误,我们相当多的支持者,真的行动起来,起码有七成胜算,但前提是要唤醒你身上的力量!” 星月沉声道:“如果我不答应,你马上就要杀死我,对吗?” 冷廒缓缓地走进精神烙印内,平静道:“对!在你力量苏醒前,将你毁灭!” 烙印中心忽然闪出亮光,从圆心迅速往外扩张,圆圈由内至外地闪耀出惊人的光芒,往天空那个黑色的旋涡射去。星月淡淡笑道:“我拒绝!” 话音未落,冷廒身形已转作极速,本尤在远处的他,在星月刚说完这句话时已来到他身前。星月正想侧身避过,冷廒在疾速中忽然停下,缓缓向右踏出一步,星月想也不想,往自己右侧虚空中击出一拳。 冷廒笑道:“你中计了!”他竟能忽然收住了移形换位,真的仅简简单单地往右踏出一小步。星月用错力度,想再转身迎敌时,冷廒已再次将身形化作极速,顺着星月使力的方向一个疾冲,手肘正正地撞击在星月的腰眼处。星月狂喷一口鲜血,被撞飞出了精神烙印外,冷廒脚下一蹬,再次往星月的落点扑去。 此时,天空那黑色旋涡也喷射出一道黑色的光芒,丝毫不差地迎上精神烙印中的白光,在天地间形成了一股黑白分明的光流。 星月苦叹,他已经将冷廒充分估计,没想到他真正实力竟强大至此,眼看冷廒再次扑来,自己的内息在那一撞后散乱不堪,根本再无还手之力,眼看就要毙命于此。 那股黑白分明的光流元素突变,色彩冲破了芥蒂,黑白瞬间融合在一起,变作银灰色。整个光柱更同时在融合的瞬间产生出巨大的吸力,星月身体在半空中便被这股巨力飞扯了回去。冷廒忙原地稳住身形,抵抗着这强大无比的吸力,眼看星月要从头顶飞回那光柱,他一咬牙,身形在高速中旋转飞起,在光柱边缘上扯停星月,再收气急坠。 光流再次蓦地强盛,银灰色变得刺眼无比,光流在原地急速转动起来,吸力以倍数剧增,两人在空中都身不由己地被巨力扯进了那道光流中。 光流中的元素激荡不已,变幻莫测,就算闭上眼睛,视觉每一寸空间也是完完全全的银灰色,四肢似乎正迅速离体而去,在如此庞大的力量下,个人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当痛楚冲击到极限,意识也渐渐随着那片银灰而昏睡过去。 星月缓缓睁开眼睛,视觉空间还是那大片小片的银灰色在闪动,身上无尽的痛楚更是提醒自己不久前那可怕感觉是真实的。被冷廒撞击的那一下,现在才渐渐发作,喷出两口淤血后,才发觉自己正被挂在一棵高树的树梢上。阵阵昏睡感袭体而来,星月忙强振精神,运起心法,就在树梢上静坐起来。 良久,呼吸才稍感顺畅,星月知道这次内伤相当严重,现在仅能暂时压下。忽然,不远处传来了剧烈的打斗声与熟悉的哀号声,星月心中一动,跃下树便往那方向驰去。 这是一片幽深的丛林,正午的阳光从茂密的枝缝中投射下来,大地正蒸发出无穷的热量,看情形这里该是盛夏季节。星月暗想,如果此处便是遗失之地,那么它的季节该是与银色大陆刚好相反的。 靠近声源处,眼前景象令星月也吃了一惊。 战场外围一点的地方已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头巨兽的尸体。战场中,十数头巨兽的幼体正围攻一个黑衣青年,青年身形疾速地在巨兽群中穿插,他一头墨绿色的长发,在高速中犹如一只绿色的蝴蝶在虚空中飞舞,手中晶莹的绿色长剑每次出手,总能准确地划破巨兽额顶的肉瘤,巨兽临死前惊天动地的哀号声在丛林中回响。 星月不禁想起大半年前,一头巨兽就将整个银沙镇闹个鸡犬不宁,但眼前此人一人就能对付十几头,竟还游刃有余!不禁暗暗估量一下眼前此人的实力,自己的修为虽多次突破,但他的武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第五章召唤之剑 幻魔森林的边缘地带上,星月与伦帝尼直直地平躺在地上,在他们上方布满了团团妖异的黑气,聚而不散地缓慢流动。 “全身放松,将呼吸放到最缓慢,千万别做太大的动作!”伦帝尼低声指点星月。 “这是什么元素啊?”星月迷惑地看着这种飘忽的气体。 “什么元素我不太清楚,但它是绝对致命的!幻魔森林里,有两样东西是最可怕的,一是白天出没的魔兽,二是黑夜弥漫的魔气!这两样东西曾让无数的人丧生于此!” 星月暗道,原来那些可怕巨兽的名字叫“魔兽”又问:“这些气体遍布整个幻魔森林吗?” “对!” “它对人体致命,那对魔兽不致命的吗?” “这个问题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或许,这种气体是魔兽的养料之一吧!” 星月平躺着的身躯轻轻一震,他在那个幻梦中看到这么多魔兽时,也曾想过这个问题,这么巨大的队伍,它们靠什么来供养啊!莫非就是靠这种致命的气体吗? 伦帝尼又道:“我们现在是在幻魔森林的最边缘处,魔气比较稀爆越靠近森林的核心处,魔气就越浓密!” “那么,是否越靠近核心,魔兽数量就越多呢?” “对!在幻魔森林的核心处,聚集着最凶悍的成年魔兽!今天你看到的只是一些魔兽的幼体,他们一般都聚集在幻魔森林的边缘处,由少数的成年魔兽看护!” “哦是否魔兽的幼体吸收不了过于浓密的魔气,才必须生存在森林的边缘呢?” “很有道理!你脑袋结构还不错,竟把我脑海中模糊的概念整理了出来!”伦帝尼爽朗地笑了。 “关于这点,很多人都这么认为的。咳!我们不说这个,你怎么知道森林最核心地带生存的是最凶悍的魔兽!以你的武功,应该还没去过那里吧!是推测吗?”星月试探地问。 “是我老师告诉我的,他曾经去过!”伦帝尼的声音里带着缅怀与崇敬。 “森林的核心处是不是一片平原?”星月按捺住狂跳的心,尽量平静地问。 伦帝尼猛地转头盯着星月,如果头顶不是魔气的话,相信他一定会跳起来,他无比惊诧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这是个没人知道的秘密啊!”“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你的老师,他,他还好吗?”星月声音也变得有点颤抖,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他在幻梦中所见的那个男子,与伦帝尼的老师是同一人。 伦帝尼悲戚地看着上方的魔气,道:“老师教我武功才一年,就去世了” “啊!”星月心底一阵莫名的悲痛,周围天旋地转,热泪不受控制地狂涌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星月这种莫名的悲痛才稍稍减弱,发觉伦帝尼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凝视着自己,眼神中带着疑惑、悲戚、怜悯。 伦帝尼把头转了回去,缓缓道:“我家住在幻魔森林外沿的一个小村庄,在我十三岁那年,我和几个同伴偷偷跑到森林的边缘处玩就在那里,我遇见了老师,他当时浑身都是血,伤痕累累,两条腿已经断了,样貌也被魔兽抓得面目全非,很难相信那是个活着的人,他只能依靠双手不断地往前爬着前进。我的同伴都惊呆了,一个个没命的逃走,小时候的我,勉强还算是个好心肠的人吧,起码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于是我背起他,吃了点小苦头,才走出了森林。当时我胆子不大,不敢将他带回家,就把他安置在村庄附近的一个山洞里。” 星月知道以十三岁的小孩,竟能背着一名大汉走了这么远路,伦帝尼口中的“吃了点小苦头”想必是克服了不少困难才做到的。 “但老师的伤势却一直都没好过,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我的武功,就是他偶尔清醒时教的!” 星月不禁呆了呆,佩服地看着伦帝尼,在那种情况下,伦帝尼竟能学出一身这样的武功,可以说相当的了不起。 “老师临去世前,忽然变得十分的清醒,赠我‘艳阳’剑,还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的武功,很多是艳阳帮助我领悟的!” 星月很想问,他到底告诉了你什么事情,但看伦帝尼丝毫没有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意思,圣力忍不住接触一下伦帝尼的心灵,发觉他的心灵深处层层封闭,一丝缝隙也没有,强行破入对双方都将会有伤害,只好暂时将疑问压下。 伦帝尼似没察觉到这些,眼里透出无限缅怀之色,仿佛能从那团团黑雾中,看到一幅幅往事飘过。 星月想起幻梦中那男子手中的长剑是黑色的,疑问道:“你的‘艳阳’本身就是绿色的吗?” 伦帝尼不禁又转过头盯着星月,眼里再次射出强烈的疑问,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这把剑本身不是绿色的。” 他最后没将这句话问出口,只是沉声道:“希望我将我知道的说出来后,你会遵守自己的诺言,将你所知道的告诉我!” “有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星月谨慎地回答。 伦帝尼道:“老师的剑,本来是黑色的,他将剑交到我手上时,教我念动一些咒文,剑才慢慢变作绿色,而且变得很小,如同匕首形状!我将它命名为艳阳,它随着我长大而长大。” 星月忽然发觉伦帝尼的剑并不在背上,便问:“对了,你的剑放哪里去了?” “艳阳不是普通的剑,它是一把‘召唤剑’!” “召唤剑?” “对!它平时生活在另一个空间,叫‘剑的天堂’,它可以在那里吸收养料来成长!我用咒文召唤它时,它才会来到我手中的!” “竟有这么希奇的事情,真是大长见识啊!”“风星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身上就有一把这样的召唤剑!” “什么?”星月无比惊奇地问。 “昨天,当我与你靠近时,艳阳就与你身上的剑发出共鸣,当然,这是你听不到的。你身上也有召唤剑,不会错的,是艳阳告诉我的!” 星月大奇,他身上是有一把匕首,是义父风萧天临别前赠给自己削水果用的,怎么看也很难和剑联想在一起啊!一想到这里,星月已从怀中拔出雪泪,它在黑夜中发出耀眼的亮光。 “原来你是真不知道,你和它没签主奴契约!摆着神器在身边不用,真是浪费啊,它肯定很久没回剑的天堂了,明显地看出营养不良啊,它真是遇人不淑!”伦帝尼在一旁啧啧地感叹。 自己的无良老爹竟能与神器联系在一起,星月用一种苦笑不得的表情接受着伦帝尼的批评。 “我教你签订主奴契约吧!” “好!”星月毫不犹豫地将雪泪递给伦帝尼。 “你别来诱惑我!不过想想,如果我能有两把召唤剑,那是多威风的一回事啊!你还是递过来好了,”伦帝尼看到星月一副苦笑不得的样子,促狭地眨眨眼,才缓缓道:“你右手握紧剑柄,左手中指放到剑尖上。仪式开始,跟着我念” “集天地灵气的召唤剑啊我以剑的天堂名义,与你签订主奴契约,终生不离不弃,众神为证!” 一道极为耀眼的白光自星月的手中发出,亮透了漆黑的夜晚,一片绝对的光明中,双眼无法视物。星月隐约中感到手中的匕首忽然暴长了少许,它刺穿了中指,鲜血喷洒在雪泪上。 亮光过后,两人渐渐恢复视力,伦帝尼看着星月空空的双手,笑道:“看到了吗?雪泪回家了!” 星月发出一声惊叹:“雪泪真的不见了,他回剑的天堂了?”心中暗想,如果主脑在,那正好可以问问他到底这是什么回事了,不过那家伙也十有**说不知道!唉,他到底哪去了呢? 伦帝尼一旁点头道:“对,雪泪已经回到了剑的天堂,它将伴随你一同成长,并时刻等待你的召唤!” “那我该如何召唤他呢?” 伦帝尼忽然沉下脸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每把召唤剑的口令都不相同!” “什么!”星月瞪大眼睛转过头。 伦帝尼失笑道:“别紧张,召唤口令是” “哦,就这样啊!太肤浅了!” 幻魔森林外沿的一个小村庄中,星月与伦帝尼正在共进早点。 周围的人们奇形怪状,有的人如同阿迪加大叔般毛手毛脚,长得像猩猩般,也有的人如同狮子、老虎、豹子星月只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原始森林。人人佩带武器,武士装束,不过无论怎么看,他们的装束都十分古怪就是了。 伦帝尼一旁轻声介绍道:“这里是半兽人王国的边境,他们大多是些生意人。” 星月看着这些身形剽悍的野兽们,实在很难与商人这个形象联系在一起。他想起丽思说过,遗失之地的斗争其实就是种族之间歧视的斗争,但自己与伦帝尼一看就知非我种族,为何现在人人对他们态度友善中还带着少许恭敬,奇道:“他们好像对我们很友善啊?”说完也觉得自己问得奇怪,似乎很介意别人对他友善似的。 伦帝尼倒没注意他的语病,压低声音回答:“因为半兽人的王族成员长得与我们有七八分相似,凑巧他们又很爱到民间巡察,这里的人一定误会我们是王族成员了你看那老板看我们的眼神多么的崇拜啊,尽情吃,等下肯定不用结账的!” 星月点头表示明白,伦帝尼又凑近神秘兮兮道:“我不断地满足你好奇心,你什么时候也来满足满足我呢?” 星月想了想,低声道:“我的确来自遗失之地外的人类世界,这次是护送一个朋友到精灵之国,但与她中途失散了又该到你谈谈为何你也长得这么像人类了吧?还有,为何第一眼看到我就想到是人类,我仍然可以是半兽人王族的,难道在遗失之地上,真有别的人类来过?”问到最后那句话,星月的心不自禁地又紧张起来。 伦帝尼的眼神一阵忧郁,叹道:“我为何长得这么像人类哈哈哈!那要从我祖父那代说起,简洁点说,我是一个混血儿,详细情形,有机会再告诉你吧!关于你最后那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有部分人类懂得了如何进入遗失之地!” “从海上有可能进入遗失之地吗?”星月的声音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伦帝尼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盯了星月一会,才道:“一般都用另一种方式的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近日在精灵之国的沿海,竟发现最先进船只的组件,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仍然可以判断出,这种技术,起码超出了遗失之地二十年!” 星月心内翻起滔天巨浪,头部更是一阵昏眩,用颤抖的声音问:“没有发现生人吗?” “没有,一个也没有!”伦帝尼十分肯定地回答,他看到星月的脸色在刹那间变作灰白,虽不太明白个中缘由,但还是善解人意地安慰道:“生还者也可能被沿海小镇的渔民所救起了!” 过了好一会,星月才压下内心的强烈震荡,发现眼眶已微微湿润,他深吸一口气,对伦帝尼道:“可以带我去那里看看吗?” 伦帝尼想了想,终点头道:“好!但在此之前,你可以先简单地介绍一下自己吗?” 星月只好简略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经历,有遇到不想说的地方,都以一句“有机会再告诉你”混过去。伦帝尼也交代出自己其实是一个赏金猎人,到幻魔森林是为了修炼自己。 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后,伦帝尼缓缓道:“如果没我带你,你想到精灵之国会将会遇到相当大的麻烦!” 星月想起昨晚在幻魔森林中,伦帝尼说完差不多一句话后,就带他避过了那片可怕的魔气,心里不禁信了几成,口中试探道:“哦,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伦帝尼露出了无比友善的笑容:“不麻烦,不麻烦!但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是一个赏金猎人,做任何事情都要收酬劳的!我送你去也行,不过要收取五千银币的保护费喂,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已经打折了!”他脸上的深刻的刀疤也随着他的笑意而弯曲。 “小弟根本没钱啊!”“什么?没钱!”伦帝尼像是很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但笑意很快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道“不过,不要紧啊!你陪我去完成一件小任务!事成后,我分你五千银币,不就刚好了吗?” 伦帝尼热情的目光足以令最刚硬的物体熔化,但星月却有种快要掉下陷阱的感觉,警惕道:“什么任务?”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在任务过程中,如果你发觉不妥,随时可以退出的!而且,星月啊!你觉得我像是个坏人吗?再而且,那头绿袍猪说过会再找你的,你和我走在一起,会安全很多的!而且,只有我带你去,你才能避免少走弯路!” 星月淡淡道:“那头绿袍猪找的不单是我,还有你!为了不在将来后悔,我在考虑是否该自己走去精灵之国!” 伦帝尼诡异一笑道:“对!考虑一下就好了,不过不要真的做决定!在考虑之际,我给你讲讲你一个人去的话,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时间不早了,我们边走边说!” 半兽人王朝、精灵之国、矮人联盟,千年来,鼎足而立。 三个国家相邻的交接处上,分别是幻魔森林,飞龙沙漠,死神河流,这三个地方面积广阔,而且都是些生人勿近的死亡地带,所以,当国与国之间发生战争时,大陆的核心处三角地带,便成了兵家的必争之地。 三角地带,那是一片辽阔且四季无常的荒漠,常年饱受战争的蹂躏,没有一个国家的旗帜能在上面插够一年,因为谁的旗帜插在那片敏感的土地上,将会受到另外两个国家的联合攻击,所以,三角地带是一个无人管辖的地区,也正是因为它这道无形的屏障,遗失之地的三角势力才得以保持千年之久。 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因为各国的势力都不敢轻易探进来,所以成为了各国重犯、逃犯们的安乐窝。种族歧视在这里被淡化到了最低程度,谁的力量大,谁将是主人,荒漠上最大的几个私人军团,都是由各个种族组成的联军。 荒漠的核心地带,流传着一个神奇的传说黄金宫殿,据说谁能见到黄金宫殿中的黄金大神,谁将获得一个愿望。但黄金宫殿似乎并没有固定的所在,它若隐若无地存在于这个世界,曾有不少人在不同的位置自称见过黄金宫殿,但它仿佛是海市蜃楼般,从来没有人能踏足其上。黄金宫殿代表着遗失之地的神秘与死亡,尽管如此,它依然吸引着数之不尽的人们,来到三角地带的核心处,去追求那个它的存在,人们都深深相信,只要获得那个秘密,将获得整个世界。 近日,黄金宫殿罕见的频繁出现,三角地带上,各式各样的人群也随之多了起来,大量的寻宝人,三角地带上的私人军团,三个王国的精英小队 此时,风星月与伦帝尼正缓缓地策马于这个荒漠的核心地带。 第六章黄金殿 两人已经进入这个地区十天,每天都在变幻莫测的天气中渡过。前一刻还是滂沱大雨,此刻却变得万里无云。 “其实,只要其中两个政权联合起来,打破了均衡,遗失之地就可以统一起来了!”星月感叹道。 伦帝尼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其实十分简单的事情,要做起来却相当困难的。其中两国结盟的情况不是没出现过,但都不能持久,看来还是要追究于种族间根深蒂固的歧视吧!” 两人默然良久。忽然,星月又淡淡道:“黄金宫殿最近频繁出现,现在此处鱼龙混杂,但你偏偏又不绕道而行,你的任务是否与黄金宫殿有关?” 伦帝尼爽朗笑道:“哈哈哈,真是瞒不了你,不过,你对此事,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吗?” “有!”星月道“但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伦帝尼神色猛地变得凝重,沉声道:“前面有很浓的血腥味,我们快去看看!” 星月淡淡道:“你早就闻到了,急什么!说出你的任务,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伦帝尼苦笑道:“我说星月啊!大家一场朋友,别把什么事情看得这么功利嘛,想想看,追求一件前所未知事情的真相,前路正处于一片黑幕当中,这个过程是多么的新鲜,多么的刺激嗯,你怎么这个样子啊,不中听吗?唉,反正我现在还不能将任务告诉你你看在我一直对你言无不尽的份上,暂时不要问了!” 星月叹了口气,苦笑道:“算了,我们到前面看看吧!”不禁暗想,自己的心肠是否软了。 前方血腥味的来源处,入目所见,实在触目惊心,上百人的尸体被堆成了一座小山,死不瞑目的死者用直直的双眼瞪着前方,像对生者哭诉着自己的仇恨与无奈。死者中有着各个种族的人,也没有统一的服饰,显然是荒漠中的一个小军团。 “这是战败者的命运,在三角地带,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伦帝尼显得相当平静。 在远方,兵刃的碰撞声再次响起,伦帝尼又道:“越接近核心地带的乱石堆,打得就越凶,为了对方军团所护送的商队,为了对方军团身上的财物、粮食,甚至有时仅为了发泄自己的兽欲,就能成为开战的理由这里名副其实是一个修罗场!” 星月暗暗叹了口气,他发觉在这个三角地带里,隐藏着相当多灰暗的东西。 星月正待往交战的方向驰去时,伦帝尼阻止道:“你仅是想去看看就不必了,三角地带很讨厌看热闹的家伙出现的。” 此时,四面八方都传来了阵阵马蹄声,目标竟都是冲着前面打斗声那个方向而来。 伦帝尼侧头聆听,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他”他见星月正疑惑地看着自己,便道:“走,去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便率先往打斗声那方向策马而去。 星月紧随其后,失笑道:“你说话真有艺术。” 乱石堆是由上万块怪石稀稀疏疏地堆积在一起组成,这些怪石千奇百怪,形态万千、色彩亮丽,望着它们,让人不得不惊叹自然界的伟大。 两人远远躲到了一块巨石的后面,往战场看去,战斗依然在继续,两百多名半兽人骑士团团保护着中间十多辆豪华马车,一个人数足有五百多人的军团正在围攻他们,但那些半兽人骑士竟以少战多,也丝毫不落下风。 伦帝尼在一旁冷哼一声道:“果然是他!” “他们是谁?” 伦帝尼一边观察战场,边低声解释道:“我几乎可以肯定,那十几辆马车中,其中一辆坐着的就是半兽人王朝的当朝大员瓦多,他最近叛出了半兽人王朝,据说准备投奔矮人联盟,半兽人王朝现在出重金来要他的人头,瓦多又带了相当多半兽人王朝特有的皇家钻石在身上,这两个因素结合在一起,令三角地带中的各个大小军团天天都在搜寻他的踪影。不过他也本事,竟能逃过多方的追杀,神不知,鬼不觉就出现在这里!” “矮人王国收留他,不怕引起战争吗?”星月的着眼点在另一个地方。 伦帝尼冷笑道:“我估计矮人联盟打的是另一个如意算盘,瓦多掌握了相当多半兽人军队的情报,把这些都拿到手后,矮人联盟就会将瓦多的人头双手奉给强大的半兽人!” 星月奇道:“那个瓦多是白痴吗?你想到的,他应该也能想到吧,他还要不远千里去送死吗?” 伦帝尼淡淡道:“人身局中,是很容易被假象所欺骗的。我作为局外人,相对会看得比较透彻一点。角度不同,判断也会不同!” 从各路赶来的部队,已纷纷来到了近处,他们踏上怪石,冷冷地注视着战局,不到片刻,乱石堆中就涌进了几千人。 正与瓦多部队酣战中那个军团,发觉到周围的不对头,他们的团长喝停了自己的部下,缓缓退到一角。瓦多的部队也不追击,停留在原地,中间那十多辆马车不见丝毫动静,给人感觉十分莫测高深。 那军团团长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又看了看自己伤亡惨重的部下,当机立断对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道:“我们放弃这批钻石,请问可以离开吗?” 一个站在一块高高的怪石上的精灵微笑道:“冯砌团长想到哪里,有自己的自由!” 他那个方向的手下立刻让出了一条大道,那冯砌忙率领自己部下从那条大道中离开,他临别深深看向图拉拉,眼里射出复杂难明的神色,最后在马上对那精灵微微鞠了一躬,才策马离去。 那叫图拉拉的精灵微笑点点头,目送众人离去,他背后那晶莹的翅膀微微一晃,他的手下立刻又形成了合围之势。 两人隐匿的位置相当好,在各个军团包围圈外的一座高高的怪石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场内的局势,暂时也没有人能发觉他们。星月在一旁暗暗观察着各个种族,半兽人千奇百怪的外形,他在边境时已经见识过了;精灵的确是个相当美丽的种族,每个人背后都长着一对七彩缤纷的翅膀,身材匀称修长,样貌出众;矮人族的身形便如想象般,十分矮小,样貌中更带着粗鄙的味道,他们骑在马上,手中还抡着这么大的一个斧头,给人感觉十分滑稽。 荒漠中的风呼啸起来,万里无云的天空,渐渐昏暗,预示着这片变幻莫测的土地,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在包围圈中东面的远角,一个身形高大,晃着狮子头的半兽人大声喝道:“怎么分?” 南角的一个矮人大声应道:“索洒团长,现在我们一共到了六个军团,将财物分成六份,一人一份,瓦多的人头,我们军团愿意拱手让给各位老大!”他嗓门之大,丝毫不在那半兽人之下,在越刮越猛的狂风中,人人都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 东北角另一个半兽人冷笑道:“死矮子,你想的美啊!凭你们军团的实力,也想平均分,真是笑话,哈哈哈”那矮人最忌讳别人叫他“死矮子”暴喝道:“花瓷崽子,有种出来和我单挑!”那矮人话虽说得响亮,但人却立在了原地,显然对那花瓷不无忌惮。 众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该如何分赃,完全当被包围的瓦多军团已经被俘虏似的,难得瓦多军团依然相当平静,瓦多的半兽人骑士继续冷冷地注视着这群包围者。 远在一边的伦帝尼道:“不对劲啊!传说中的瓦多不像这么低调的,完全被人家当是猪肉那样分,依然闷不做声!” 星月道:“我很奇怪,瓦多为何竟能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这么有名气,该是被一路追杀而来才对啊,但现在看他们,丝毫不见狼狈,证明路途中并没有发生战斗,瓦多像是故意出现在这里,然后又让追杀他们的军团一起到达,是否另有所图?” 伦帝尼沉吟道:“莫非瓦多故意让自己的手下引开他们,自己一个人逃脱吗?不对!瓦多一个人怎么可能敢带这么多钻石上路。还有就是,他怎么可能做到避开一路上埋伏他的人,忽然就神秘地出现在这里呢?他也不像是这么有本事的人啊”星月疑惑地看了伦帝尼一眼,他似乎对瓦多相当熟悉,前面又跟自己说过半兽人的王族成员与人类长得十分相象,难道他本人就是半兽人的王族成员?那他童年时遇上哈迪斯父亲的事又如何解释呢,莫非他是个流落在民间的王族。 天色越来越昏暗,如黄豆般的雨点开始倾洒下来,众军团的魔法师纷纷念出光明魔法球,将乱石堆照得如同白昼般光明。 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的图拉拉此时轻咳几声,声音不大,但在场每个人都清晰听到了,众人听到了他的咳嗽声,纷纷停止了争论,可见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甚高,图拉拉见周围已安静下来,朗声道:“各位,我们在讨论如何去分这批钻石和赏金之前,可否先去看看瓦多和钻石是否真在马车内呢?” 各个军团内的众人立刻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瓦多的骑士们看到周围的人蠢蠢欲动,将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紧了。这时,包围圈中的一辆马车走出一人,如同猩猩模样,毛发已经略带花白,精神奕奕,神态举止也算高雅,气质中并没有半兽人那种粗鄙的味道,他站在包围圈的最中央,平静地注视周围的众人。 星月看到此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和阿迪加大叔很像啊! “他就是瓦多!没想到他真的在马车里面!”伦帝尼声音中透出惊讶。 瓦多走到其中一辆马车前,单掌一击,车篷破裂,车内的钻石哗啦啦地掉满了一地,钻石那夺目的光彩顿时令光明魔法球也黯然失色,全场哗然,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走前两步看个清楚,包围圈立刻收窄。 “原来这么多钻石放在一起是这么壮观瓦多他有什么用意呢?”伦帝尼喃喃道。 场内,人声嘈杂中,瓦多又接着打破了七辆马车,那些价值连城的钻石就在包围圈的最中心堆成了一座座亮晶晶的小山,人声更嘈杂了,各个军团的部下开始有点失控,谁都清楚获得这些代表着什么。 瓦多站在乱石堆的核心处,双手高举上天,开始念念有词地吟唱着什么,星月疑惑地观察着瓦多,压低声音道:“元素开始沸腾,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即将在这里爆发!” “有大型的魔法阵要发动吗?”伦帝尼立刻警惕地看着周围,只觉浑身都不舒服。 “好强大的力量啊!它并不是魔法阵,它比任何魔法阵都强大!它要被呼醒了!”星月皱起了眉头。 雨越下越大,风越吹越猛,天空越来越昏暗,无比压抑的感觉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乱石堆中的光明存在,除此以外的世界完全是漆黑一片。最可怕的是,光明魔法球仿佛也抵不住漆黑的压迫,开始一闪一闪地跳动起来,乱石堆的气氛变得诡异无比,但在这诡异环境的刺激下,人们贪婪的**却被冲击到了最高点,包围圈收得更窄了,几乎每个人的眼睛都变作了血红色,缓缓地向前移动。 图拉拉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清醒了少许,忙声嘶力竭地暴喝:“是瓦多那老鬼在捣鬼,大家射死他!”他粗喘着大气,从背上拉出强弓。 在图拉拉的提醒下,有不少人顿时浑身一震,眼睛恢复了少许神采,就在这时,有过半的光明魔法球忽然熄灭了,这令大多数人的眼球又变回了血红色,继续茫茫然地小踏步前进,真正做到将弓箭射出的,竟连十人也不到,而且准头与力量都不足,全被瓦多的骑士挡在了外围。 图拉拉从腰间拔出长剑,暴喝:“我杀了你这妖魔!”他振动双翼,飞速地往瓦多的方向射去。 瓦多的骑士们已将保护圈收到最窄,图拉拉从高空直刺而下,气势一往无前,两个骑士的头颅立刻被他迎空劈掉,但他也立刻陷入了包围圈当中。图拉拉武功相当高,以一战百,竟还能往瓦多的位置勉强前进,但周围的几千人仿佛已经麻木般,根本不知道眼前发生什么事,只懂以极为缓慢的步伐,往那一堆堆钻石走去。 远处的星月也不禁心烦意躁起来,忙运行起神之心,心神才得以平静下来。身旁的伦帝尼忽然站了起来,缓缓地向前踏去,星月慌忙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按下,伦帝尼才清醒了一点,他用力的晃了晃头,仰天狂啸一声,手中闪现出艳阳,他想也不想便往自己大腿狠狠一刺,痛楚顿时令他马上清醒过来。 他喘着大气,重新伏下身体,感激地对注视着星月道:“刚才真是谢谢你!” 星月微笑道:“你刚才唤出艳阳时,竟然没刺错我大腿,我已经能感受到你的谢意了!” 伦帝尼不禁大声笑了起来,风星月的确是个相当有趣的家伙,在这样的环境下,依然十分从容。幸好战场十分混乱,谁也没注意到他们,不然伦帝尼又喊又笑,早就被发现了。 伦帝尼心有余悸道:“好可怕的心灵魔法,连我这行家差点也陷入其中” 星月摇头道:“这绝对不是心灵魔法!这是一股接近终极的恐怖力量,如果这个世界真有神灵,我相信,瓦多正借助神的力量来诱惑他们,力量的介质就是人的贪婪!” 伦帝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注视着依然在场内战斗的图拉拉,赞道“他相当了不起,竟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还能抵抗着那可怕的力量!” 星月道:“这种力量是受到距离限制的,你看到了吗?护在瓦多周围的骑士并没有受到诱惑,证明以瓦多为圆心的一个小圆圈,就是这股力量波及不到的地方!所以图拉拉才可以支撑这么久。嗯,他也不行了” 战场中的图拉拉,全身多处受伤,鲜血流个不停,翅膀已被砍下了一只,浴血奋战后,终于无奈地倒下在了敌人的脚下。 星月看到伦帝尼在一旁跃跃欲试,按捺住他道:“我们错过了思考的机会,已经来不及出手了!小心来了!” 全部光明魔法球在一瞬间熄灭了,一道金黄色的巨大霹雳劈过夜空,震耳欲聋的雷声紧跟而来,两耳轰鸣间,周围一切都变作金黄色,当双耳渐渐平静下来时,极为美妙的音乐若隐若无地飘来,在这天籁之音中,眼里充斥着的金黄色渐退,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最耀眼夺目的是一座金黄色的宫殿出现在远方的云端,一条金黄色的大道铺在它的前面,整个世界都是金色一片。那本是战场的地方,现在已尸横遍野,在那股贪婪力量的引诱下,战场中几乎没有生存者,连保卫瓦多的骑士也不能幸免,所有死者都变作了干尸,他们身上的力量与水分,全部被那股可怕的力量在瞬间吸干。那些夺目的钻石洒满了整个乱石堆,与死者密不可分的贴在了一起,成为死者最好的陪葬品。不懂贪婪的马匹们成为了修罗场中最显眼的动物,它们在原地溜达着,显然很奇怪它们的主人为何比自己还脆弱了。 整个战场只剩瓦多一人生存,他无比狂热地往那条黄金大道冲去,他前面施法耗费甚巨,脚步十分踉跄,一跌一爬,速度却相当惊人。伦帝尼眼中也射出了炽热之色,他尽量压制住自己的兴奋,用颤抖的声音道:“原来它真的存在星月,我的任务就在里面,跟不跟来由你自己决定了!”话还没说完,他的人已紧随瓦多身后,往那黄金大道射去。 星月在原地犹豫了,瓦多显然经过了精心布置,他不惜叛国,不惜牺牲这么多忠实的手下,不惜花费大量的财富,甚至冒上生命危险,将这么多三角地带凶悍的军团吸引来此,就是为了召唤出眼前这个宫殿吗?前面那股恐怖到与神对等的力量,就是这座宫殿所拥有的吗? 但没有事情比调查义父他们下落更重要! 正在星月要作决定时,一股无比冰冷的力量从背后刺来,星月心神大震,没想到在这个时刻,冷廒竟然出现了! 第七章一个愿望 冷廒那特有的凌厉气势,从背后直逼而来,星月不敢再多想,往前疾奔而去,将身体瞬间加快到极速,刚好跟在了伦帝尼的身后。星月暗想,冷廒到底在什么时候来到这么近了?为何他会出现得这么及时,就好像故意要逼他进入黄金宫殿。 伦帝尼也立即感到身后冷廒的气息,在高速中唤出艳阳,随时回身应战。跑在最前面的瓦多反倒丝毫不觉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懂狂热地往前飞奔。 黄金大道上,耀眼的金色刺得让人几乎睁不开双眼,星月的眼力也只能勉强辨认前面的道路,在一片金黄色的包围下前进。当众人跑到中段,缤纷的色彩取代了金色,本是若隐若无的天籁之音,现在已清晰可闻,跳动的音符具有摄人心魄的妖异力量,每一个音都能重重地敲打到你的心灵深处,令你情不自禁的兴奋起来。 以星月的心灵修为,心跳也忍不住加快起来,伦帝尼更是几次随着音符跳动到最剧烈时,茫茫然地停下了脚步,幸好每次都有星月在一旁拍醒他,才得以继续前进。 两人多次停顿,冷廒本早该追上来了,但他在这音乐的诱惑前,表现得更不堪,停顿的次数竟比伦帝尼还多。星月暗猜,是否冷廒常年居住在音乐故乡雨露,受到音乐的熏陶太多,所以更容易受到诱惑。 只有瓦多的脚步从未没停顿过,一直以惊人的速度前进,令星月更有理由相信,瓦多对黄金宫殿的狂热信仰可以战胜一切。 到了黄金大道的末段,诱惑声越来越大,唯美的音符让你忍不住去细心聆听,它仿佛能勾起你心灵深处那最原始的**,连星月也情不自禁地将脚步放慢了几次,伦帝尼到了后来终于抵不住诱惑,走向大道两旁那音乐的源头处,迷茫中的星月慌忙将他一把拉了回来,伦帝尼才一下清醒过来,不禁被吓出一身冷汗。黄金大道微微向上倾斜,他们跑了这么远的路程,离开大道的话,必定会是从云端上摔下去。 伦帝尼看到身后已无冷廒的身影,失笑道:“哈,那绿袍老怪可能已经摔成肉过了!” 他看着白云从身边飘过,又长舒一口气道:“没想到你这小白脸斯斯文文的,心灵力量竟这么强大,这就是神的诱惑吗?我塞住耳朵还是能到那要命的音乐声,实在太可怕了!刚才幸好有你在” 星月回头苦笑道:“心灵诱惑,这的确是非常可怕的体验绿袍怪没摔成肉饼,还在后面呢,落后了很多而已,别停下来!”说罢率先加快了脚步。 伦帝尼看到瓦多已经冲进了宫殿内,忙紧随其后道:“对!跟上瓦多,他肯定知道什么!” 远看黄金宫殿时,已觉得它恢弘无比,当两人走到近处,方觉自己从来没理解好“恢弘”这个词,整个宫殿由类似水晶的材料构成,看上去仿佛是半透明般,两人昂首看不到宫殿的顶端,整个宫殿散发出大巧不工的王者风范,它那璀璨夺目的光华仿佛能将两人熔化,诱惑的音乐声在宫殿前跳动到了最剧烈,仿佛正呼唤两人立刻为它跳出最虔诚的舞蹈。 数之不尽的前尘往事突然而来,一下就涌上了星月的心头,百般感受,千种滋味,如浮光掠影般一一掠过,很快又被一股莫名的惊喜所代替,自己的身心和灵魂都在升华,义父风萧天,义母白华雨,还有逝去的灵芸菲,慕容叔叔他们来到自己身边,正邀请自己一起在殿前共舞,只要在此伴随音乐舞蹈,这一生的所有愿望都将实现,为了自己的梦寐以求,舞蹈吧,尽情的舞蹈吧! 星月脸上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他微微摆动起身躯,那种如幻如真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天地与自己也连为了一体,无比的满足感充斥着星月的心灵,浑然不知自己的力量正慢慢流逝。 一阵强烈的刺痛传来,星月惨哼一声,那种梦幻般的满足立刻烟消云散,他马上找到了破坏他所有美梦的罪魁祸首伦帝尼,星月对伦帝尼怒吼道:“你在干什么?”说罢如疯了般往伦帝尼攻去。 伦帝尼连退几步,喝道:“星月,你看看自己的身后!” 星月回头一瞥,不禁大惊失色,那条黄金大道正在逐渐的消失中,现在只剩下半截悬在空中,他清醒了一点,才注意到自己的大腿被划出了三道剑痕,这证明了伦帝尼刚才划了三剑,自己方能醒来,那是被多么可怕的力量所诱惑啊! 伦帝尼抹了抹自己脸上的冷汗,爽朗笑道:“我也救回你一次了,扯平!” 星月看到他双脚也有好几道剑痕,鲜血还在不停的涌出,可见他是经过相当激烈的心理斗争后,才能挣脱这个可怕的牢笼,不禁对他感激一笑。 两人不敢再多作停留,疾步冲进宫殿内,宫殿四壁是似透明非透明的水晶,光洁无比,金黄色的光芒隐隐闪烁,大殿空无一物,各个方向都有通道,也不知将会通往什么地方,地面与宫殿的天花相差起码有三百多米,两人站在大殿上,仿佛身处于巨人国中。 那要命的音乐声终于停止了,两人乏力地坐倒在地上,粗喘着大气,走过黄金大道比经历十场恶斗更加耗费体力,伦帝尼包扎着伤口,忽然失笑道:“在今后的好一段时间,我恐怕都有音乐恐惧症,哈哈哈”星月也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还有什么能比死里逃生更值得笑一笑呢?两人笑了一会,星月道:“明明你心灵力量比我弱,但为何竟然能逃过最后那个可怕的诱惑” 伦帝尼摇摇头道:“说来惭愧,刚才救我们的是艳阳,是它刺了我几下,我才醒过来的!” “没想到剑比人更有定力!”星月有点感慨。 “瓦多已经不见踪影了,我们该走哪条路呢?嗯这里好像阴风阵阵啊,是我衣服穿得太少吗?”伦帝尼往上拉了拉衣领。 “瓦多召唤出黄金宫殿似乎早有预谋,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星月也感到阵阵凉意,忙说话来分散注意力。 伦帝尼想了想,道:“召唤出黄金宫殿应该要符合三个条件,第一、召唤地点必须在三角地带的最核心处乱石堆;第二、乱石堆上要站着足够的人数;第三、让那些人无比的贪婪起来。 瓦多为了实现这三点条件,可以说费尽了心机,不惜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一切的荣誉地位,他利用咒文作为介质,人们的贪婪作为钥匙召唤出黄金宫殿。怪不得黄金宫殿过去多次出现都没有途径接近它,原来要经过这样的召唤,才可以召唤出黄金大道的可笑三角地带的军团当他是猪肉,却不知自己成了鱼饵。 不过,我还没想通为什么瓦多为何能丝毫不损地出现在乱石堆,要知道,各路人马都在追杀他的?“ 星月道:“我知道!是冯砌那个军团掩护他们来到乱石堆的,我是后来才猜到的,因为看到瓦多其余的马车上,装的全部是冯砌那个军团的衣服。” 伦帝尼道:“你的意思是瓦多的骑士团先是穿上冯砌军团的衣服,和冯砌军团混在一起进入三角地带,来到乱石堆后,才换上自己衣服的?” 星月点头道:“对!然后瓦多再派人去叫各大军团来‘分赃’,然后自己的手下就与冯砌军团打了一场好戏给众军团看,务求做到最逼真!” 伦帝尼点头道:“怪不得冯砌离去时,看图拉拉的眼神怪怪的星月,你说,黄金宫殿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忍不住将话题带回到这个宫殿上。 星月想起了那可怕的诱惑,心有余悸道:“或许,这里真的是神所居住的地方吧!” 两人不停的说着话,来抵御着那椎心的寒冷,这座神秘的宫殿似乎拥有神的力量,它的寒冷能带着恐惧吹到你心底里去。两人撑起疲乏的身体,往东面的那个通道走去,因为星月坚持那个方向就是力量的源泉。 长长的通道内,依然空无一物,伦帝尼叹道:“这么金碧辉煌的宫殿,竟然空荡荡,与‘黄金宫殿’的美名真不相符!” 话音刚落,长长的通道上闪过一道强光,刺得两人眼睛都睁不开,当两人的眼睛反应过来时,长廊两边已经摆设满了各种艺术品,名贵的红木上摆放着精致的花瓶,两边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艺术画,每样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但全部都不合比例的大得离谱,两人都算是身形高大的男子,但拿来摆放艺术品的红木桌,都比两人要高出了一大截。 两人面面相觑,忽然而来的奇景,仿佛是冲着伦帝尼一句话而来,星月观察着周围摆放着的密密麻麻的艺术品,低声道:“十分古怪啊!将这么名贵的艺术品以这样幼稚的方式乱堆乱放在一起这种感觉有点像小孩子被人家笑话自己没玩具时,一下子就将自己的所有玩具堆放到别人身前那样。” 星月尚未把话说完,脚下猛地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身形已急速坠下,惊惶中,想施展身法贴住裂缝的两壁,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自上方而来,什么身法内功立即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冲得七零八落,眼看就要坠到底,两人同时暗叫:这回完了。另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由下往上冲来,刚好与上方那股冲力抵消,但两人依然重重地跌落在地。 虽保住了小命,但受到两股巨大冲力的夹击,五脏六腑就像倒转了般,换作一般的高手,早就口吐白沫而死了。 伦帝尼缓过气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仰天叫道:“黄金大神,请您原谅他的失言吧,他是个智障人士!” 星月笑了。 伦帝尼没好气道:“亏你还能笑得出!我们得罪神了!” 星月点头表示同意:“如果是神,那也是个十分孩子气的神!” 话音刚落,裂缝两壁就多了两个大孔,金黄色的细沙从里面飞快地流出。 伦帝尼骂了几句不知名的方言后,又大嚷道:“黄金大神啊,请你原谅我们这些无知的人们,你是这么的善良、正直、伟大、崇高” 星月捻起那些沙子,叹道:“是金沙啊,质量非常高,嗯,我们要被金沙淹死了呵,伦帝尼你拍马屁真有一套,但可不可以换几个形容词,我听得好腻啊!”伦帝尼冲星月低吼道:“你闭嘴!”又继续滔滔不绝地赞颂起黄金大神。 星月也不生气,仰头看着地面,这里离地面该有两百多米吧,该怎样离去呢? 金沙依然不停地流出,迅速淹到了两人的腰间,伦帝尼不再对黄金大神抱什么希望了,开始向别的神灵祈祷,从精灵的神到矮人的神,再到半兽人的神种族歧视在伦帝尼身上并没有体现出来,起码他对各族神灵同等对待,一样用上了这么肉麻的颂词。 星月忽然道:“伦帝尼,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认真回答我,我或许有办法离开这里!” 伦帝尼愕然了一下,才颓然道:“为了实现一个愿望,能进入黄金宫殿的人,黄金大神都可以让他实现一个愿望的!”金沙快淹到两人胸口,死亡之神再次走近,伦帝尼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 星月疑惑地问:“掌管这个宫殿的,真的叫黄金大神?” 伦帝尼肯定道:“对,我是从‘遗失秘籍’里看到的。‘遗失秘籍’收藏了遗失之地的最高秘密!” 星月又问:“实现愿望的前提是什么?” 伦帝尼马上回答道:“见到传说中的黄金大神!” “是不是见到他,愿望就能实现的?” “对!一看到他就能许愿,书中是这样说!星月,你有办法快点使出来啊”金沙已淹到了两人的下颚。 星月点头笑了笑,对伦帝尼促狭地眨眨眼,仰天就大吼道:“黄金大神你这狗娘养的婊子,有本事出来跟我单挑,你这头白痴低能小儿麻痹猪,哈!你这直娘贼缩头乌龟王八蛋” 一旁的伦帝尼差点被吓得晕了过去,星月这小白痴一开口就骂出了最恶毒、最下流的语言,这回肯定激怒黄金大神,死得更快了,啊!金沙停止流动了! 一道电流刺进两人的神经,接着是一阵窒息的感觉,四周景物开始飞快地变动,开始还能看清怎么变化,但变化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只剩一片金黄在四周高速的闪动。 时间像是过了很久,又像从来也没前进过,意识变得非常模糊,一切才静止了下来。 四条巨大无匹的柱子擎天而立,散发出神圣的光辉,四条柱子中间坐着一个婴儿,**上身,两脚叉开,双手撑在身后,一把五弦竖琴随意摆放在一侧,他正怒目瞪视星月与伦帝尼。 星月两人在浑浑噩噩中渐渐清醒过来时,才看清楚眼前这婴儿是如此的巨大,单就一个脚板就有他们的高度,他坐着时,比两只幻兽加起来还要高,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正居高临下地瞪着两人。 “原来黄金大神是个婴儿!” “还是个光头的婴儿” “你们两个太可恶了!”黄金大神怒吼,声量很大,声音却十分的稚气。 “黄金大神啊,请原谅我们凡人的无知!我们从来没想过最伟大的黄金大神竟是这么可爱的一个人物,所以才一时失言,看到您充满灵气的双眼时,我才明白生命的真谛,令我觉得已不枉此生,请您惩罚我这个无知的罪人吧!”伦帝尼有点琢磨到这位大神的性格了。 星月起了一身疙瘩时,黄金大神却咯咯地笑了起来,显然十分满意伦帝尼这番话,但很快又恢复了怒气,瞪着星月道:“刚才是哪个说要和我单挑的,还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星月苦笑道:“为了能见到伟大的黄金大神,我这凡夫才会想出这么肮脏的办法,现在得偿心愿,大神果然如同传说般,集神圣与智慧于一体,最难能可贵的,还是如此天真无邪,令我实在不虚此行,对于我的失言,我愿接受大神的任何惩罚!” 黄金大神听罢非常开心,拍着自己雪白的大腿,咯咯地又笑了起来。 星月缓缓地用圣力冲那婴儿探去,一股强大的力量立即将星月的圣力反弹了回去,星月头部一阵剧痛,差点呻吟起来,所幸的是,黄金大神并没有发觉星月要窥探他,他拿起了身边的竖琴,缓缓地拨弄了起来,那可怕的音乐声再次响起,但力量却比前面要强上百倍、千倍,幸好这次乐声中并没有带着诱惑,只是几个很纯粹的音符,但一切烦嚣仿佛都随着那些音符一扫而空。 黄金大神收起笑容,在音乐声中,用他稚气的声音缓缓道:“我以众神的名义,帮助你们实现一个愿望,你不需要急着许愿,好好想清楚,愿望只能许一个,当音乐声停止时,我将会回来倾听你们的心声。”黄金大神把话说完后,他那巨大的婴儿躯体就消失在了虚空中。 周围除了四根柱子外,一片虚无,只剩下那几个简单的音符萦绕在周围,令你思绪万千,又沉浸其中。 星月迷惑了,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灵存在吗?如果真的有,他还让许愿,我该许什么愿望呢?所有的过去,一幕幕地随着音乐声重现,是要恢复记忆吗?我失忆很多年了,当我恢复了记忆,很多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都能解答了还是,找到义父义母呢?他们已失踪了这么久,一直以来对我关怀有加,恩重如山,这是何等深厚的亲情啊或者,让芳华早逝的灵芸菲复活呢?她对我海洋般的深情,最后还为我献出了生命星月从来没发现自己竟有这么多愿望,有一次将它们都实现的办法吗? 星月越想越多,头越来越痛,心情越来越烦躁,胸口仿佛要炸裂开了,那些简单的音符也随之越来越快,根本无法再停止自己的思绪,星月忽然萌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我的思想陷进去了,我的灵魂将会被埋葬在这里。刚奇怪为何自己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时,音乐声又催促他回到了构思各种愿望中去,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潭,欲罢难休。 第八章第二次机会 “够了!别相信世界上真有什么神灵,可以实现什么鬼愿望!”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星月心灵深处响起。但这声音很快又转作了风萧天嘻嘻哈哈哈的笑语,白华语笑眯眯的责怪,灵芸菲的绵绵细语 “够了!别相信世界上真有什么神灵,可以实现什么鬼愿望!”声音再度响起,一股熟悉的冰冷刺进了星月的神经,星月忍不住惨哼了一声,终反应了过来,冷廒已经来到这里了。 星月尽量让自己急促的呼吸变得平静,发觉一旁的伦帝尼也同时醒觉了过来,同样大汗淋漓,呼吸困难。 音乐声完全静止了下来,一身绿衣的冷廒傲然立在了柱子的一侧,冷冷看着两人,再次重复道:“够了!别相信世界上真有什么神灵,可以实现什么鬼愿望!” 伦帝尼手中已闪现出了艳阳,怒吼道:“我要杀了你这绿袍老鬼,坏了我的愿望!” 他的手腕立刻被星月紧紧握住,伦帝尼疑惑地看向星月,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星月沉声道:“伦帝尼,冷静下来!是冷廒救了我们!” “救我们?”伦帝尼茫然道。 冷廒低哼一声,冷笑道:“你看看瓦多的下场吧!” 两人才注意到,冷廒身边的柱子下,正坐着一个痴痴呆呆的半兽人,此人正是瓦多,他哪里还有半点的优雅从容,嘴角边流着口水,还喃喃自语着什么。 冷廒晒道:“你们还没来得及等什么黄金大神来,就变成这样子了!” 伦帝尼吼道:“你骗我们!瓦多肯定没碰到黄金大神,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星月紧紧握住伦帝尼,不让他冲上去,冷廒不理会伦帝尼,平静地注视着星月,淡淡道:“星月,记得吗?在你十四岁那年,你义父用的只是三角猫手段,随便找具尸体划花脸就当是你,你们为何还能从容逃脱出家族最精英的人马的包围圈?到了最近,在幽灵之森,你以为单凭你那时的实力,加雪旖娜那小丫头的光明缚图,就能逼退司诺了吗?还有为何我有这么多次可以杀你的机会,都轻易放过?这些,你从来也没有好好思考过吗?” 星月心神剧振,呆呆地看着冷廒,伦帝尼在一旁冷喝道:“星月,别听他的谎言!” 冷廒微微一笑道:“灵芸菲这丫头操之过急了,星月,你的意志快到最薄弱的时刻了吧!相信我,你的一切噩梦将要终止了!” 星月难以想象地瞪着冷廒,艰难的呼吸着,喘着大气问:“你也会星空无限” 一阵巨响从身后传来,那黄金大神重新来到了四根柱子的中央,用稚气的声音怒吼道:“是谁坏了我的竖琴?” 冷廒斜着眼迎上了黄金大神的目光,冷冷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黄金大神吗?” 黄金大神依然很生气道:“就算你想许愿,我也不会给机会你的?” 冷廒仰天狂笑了起来,黄金大神更生气了,怒道:“你笑什么?” 冷廒狂笑道:“整个世界都被扭曲了,连这样的跳梁小丑也安排到了神的角色,叫我如何能不好笑呢?哈哈哈”黄金大神的双眼变得一片血红,紧紧盯住了冷廒,冷廒丝毫不惧,往地上吐了口痰,啐道:“有个屁神!神灵只会在存在于我们的心目中,化作实体的神灵,老子听也没听过!” 黄金大神白嫩的婴儿躯体开始转作血红色,诡异非常,星月与伦帝尼慌忙跳到了一边,让冷廒单独与他对持。 “冷廒他疯了,竟然要和神单挑!”清醒了一点的伦帝尼推了推星月。 星月还没从冷廒那番震撼的话语中反应过来,茫然道:“冷廒,他到底是谁?” 黄金大神手上那本是晶莹的五弦琴,也变作了血红,诡异得叫人绝望的音符从琴弦中飘出,音乐让你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最灰暗的事情,情绪一下掉进了黑暗的深谷,已经是痴呆的瓦多在这音乐声中,痛苦地捂住耳朵,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伦帝尼虽不如瓦多那样不济,但也浑身颤抖,痛苦不堪,站立在崩溃的边缘上。星月木然立在原地,可怕的感觉虽不断地侵袭着他的心灵,但他知道,有更可怕的力量正在他的体内慢慢苏醒了,那是一股真正叫人颤栗的力量,渐渐麻木了他的神经。 只有冷廒负手而立,冷冷地注视黄金大神,一身绿衣无风而动,他迎着这凌厉的音符,缓缓踏前了一步,单手前伸,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本紫色的厚皮书,书的封面是一个耀眼的金黄色二十四星符号。 音乐声戛然而止,黄金大神呆呆地看到此书,口中“哇”的一声,竟哭了起来。 “知道我是谁了吗?”冷廒冷冷地看着他哭泣。 “知道了我也不想的,这样子已经很久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黄金大神抽噎着回答,巨大的身躯伏倒了冷廒身前。 “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的情况严重吗?”冷廒的语调温柔了少许。 “相当严重,我快控制不住了!”黄金大神忍不住又哭泣了起来。 “不好,他被感染就麻烦了!”冷廒惊诧地看向了星月。 星月黑白分明的双眼此刻变得浑浊不堪,茫然地看着前方,但目光根本没有焦点。 冷廒向星月的方向踏前一步,喝道:“星月,看着我!” 星月茫茫然地看向冷廒,瞳孔正在渐渐地收缩中,冷廒深深地注视进星月双眼,沉声道:“星月,你愿意相信我吗?”他的声音有着无比的磁力,在星月的心灵深处不断地回响“相信我,一切噩梦都将在今天终止!” 黄金大神、伦帝尼、冷廒、神殿,周围的一切迅速的敛去,一阵强烈的光暗交错过后,茫然中的星月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美丽的大花园中,一池翠绿的湖水在自己的身前,周围处处都是奇花异草,从未见过的珍禽在这里随处可见,自然清新的空气令他内心一片宁静平和。 忽然,一只长着马的身子、长颈鹿的脖子、龙的角、鹰和狮子的爪、鱼的鳞的奇怪动物从天而降,直直插进了那池湖水中,溅起漫天水珠,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下,竟变作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 清澈的海水旁,人们狂纵的嬉闹,放肆的喧哗,无忧的遨游;崖天一线,日光飞泻的幽深峡谷;黄沙满天的沙漠中,美得叫人心动的绿洲景色;烟雾弥漫中,一座孤立的都城正展示着它的千年风采 每颗水珠里都有一个美丽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包含着数之不清的动人故事,每一个动人故事都令星月心中有所感悟忽然,所有水珠都定在了半空中,所有故事都停留在了此刻。 良久后,一阵柔风吹过,水珠方“叮叮咚咚”地掉回湖里,化作一曲天籁之音,掉进湖里的水珠,又溅出了新的水珠,新的故事,循环不休 湖面前,星月心旷神怡、目不暇接,这时,那只从未见过的古怪动物又再次从湖里跃出,所有水珠在它的跳跃的动作中,就在湖面上凝聚成了一个六角形,在阳光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 六角形来到了星月的举手可及处才停下,这就是星空无限的开端吗?我穿过这六角形后,一切疑惑都能解答了吗?冷廒,他到底可信吗?这真的是星空无限吗 星月一咬牙,便要踏进六角形的中央去,他的身后产生一股巨力,扯住了他的前进,星月知道这是自己心灵深处那股神秘力量,他心意已决,用尽全身力气去挣脱那无形的束缚,前方那六角形仿佛知道了他的心意般,光芒大盛,束缚星月那力量顿时消失无踪,星月知道那力量只是暂时被抑制,很快又再复苏,不敢再犹豫,踏进了那六角形内。 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出现在星月眼前,由天下射下了一道圣洁的光辉将星月笼罩在其中,星月心中平静无比,丝毫没有快知道真相那该有的兴奋,莫名的感悟洋溢在心头,一把柔和的男声自心灵深处响起:“伴随光辉,你将重拾自我!” 四周景物再变,在宇宙的深处,漆黑的星空中,星辰在星月身旁划出一道道亮丽的轨迹,一个巨大的二十四星符号闪现在了一侧,它转动了起来,开始十分缓慢,速度渐渐加快,到了后来,就如同一个旋涡般,将星月深深地卷入其中,七彩的画面迎面飞速扑来,某些奇妙的东西开始在脑海中倒流。 忽然,一切都静止了,那力量猛地将星月抛出了旋涡外,星月的身体往宇宙最漆黑的深处跌了下去,强烈的风声压迫着星月的耳膜,下方永远也没有尽头,身体与意识都不断地下沉,恐惧与失望充斥着星月的心灵。“是冷廒骗我,还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星月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那四根巨大柱子的中央,冷廒狂吼一声,右手已被卸了下来,那只掉在地上的右手依然紧握着那本烙有二十四星符号的书。冷廒猛地回头,发觉黄金大神在背后狰狞的笑着,他那婴儿身体早已变得通体发黑,双眼闪烁出妖异的光芒,他手中的竖琴被撕成了两段,自己的手就是被琴弦所斩。伦帝尼在一旁单剑拄地,嘴角正不断地溢出鲜血,显然为了保护两人,曾不顾生死地战斗过。 冷廒盯着黄金大神,喝道:“你疯了吗?” 黄金大神咯咯地狂笑起来:“去你妈的规则,我拥有的力量就是规则!” 冷廒低吼:“你会受到惩罚的!”他俯下身子要去捡那本书,琴弦如同活了般,飕一下飞了过来,冷廒的左臂也应声而断,另一跟琴弦打在了冷廒身体上,冷廒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远远飞到了远方。 黄金大神看到冷廒的狼狈模样,又再咯咯地狂笑起来道:“我看你还有没有手拿那本破书,哈哈哈”他的巨掌狠狠拍落,将冷廒的断臂和那本书都拍个稀巴烂他缓缓向昏迷不醒的星月走去,狞笑道:“你这么护他,我先把这小子杀了!” 一道亮光往黄金大神刺去,那黑体巨婴随手一摆,伦帝尼立刻飞跌到了另一边,巨婴道:“别以为拿着神器就可以刺杀神,你差得远呢?见你前面这么虔诚,最后再杀你!” “住手!”冷廒狂吼,凌厉的气势往那巨婴涌去。 巨婴察觉到了冷廒的气势,猛地一转脸,手中一条琴弦闪电地射向冷廒,但琴弦到了冷廒身前一米处定住了去势,在两股力量碰撞下,琴弦在虚空中被绷成一条直线,冷廒暴喝一声,上身衣物化作粉碎,一个鲜艳的二十四星符号正正地烙在了他的胸前,二十四星闪耀出灿烂夺目的光芒,锵一下就将琴弦反撞了回去,打在了巨婴的身体上,巨婴的庞大的身躯被琴弦打中,立即横飞撞到一根巨柱上,那巨柱顿时被撞出了龟裂的痕迹。 巨婴艰难地爬起来,眼里嘴里都溢出了血丝,更显狰狞,他恐惧地看着正一步步向他靠近的冷廒,喘着大气问:“你没有书,凭什么竟在神之上!” “我的信念!”冷廒越逼越近“还有,别当自己真的是神!” “你是杀不死我的,因为这是规则!”巨婴又再狞笑了起来。 冷廒晒道:“是吗?”他猛地加速,身形如同一支利箭般,往巨婴射去。 这是伦帝尼生平见过最快的速度,比闪电劈过大地,流星掠过夜空还要快上千万倍,根本无法看清冷廒的动作,他已撞进巨婴怀里,他胸口的二十四星符号闪耀出圣洁的光芒,将他全身映得通体发亮,巨婴黑色的躯体立刻也闪耀出黑色的妖异光芒来抗衡,黑白交错在一起,变得混沌一片,光芒刺得伦帝尼根本看不清发生什么事,强大的气流将伦帝尼刮到了星月身旁,立即便有一股无法抗衡的力量将两人逼出了这个空间。 “将风星月送到精灵之国大公主闪丽思那里去!”昏迷前的伦帝尼,他心灵深处响起了冷廒的声音,一段奇异的语言在他昏迷的同时,烙进了他的心灵深处。 混沌的气流摩擦到最激烈时,惊天动地的爆炸发生在了传说中黄金宫殿,那四根洁白的巨柱也随之化作了粉末。与此同时,以乱石堆为中心,整片遗失之地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地震,沿海城市更同时受到了海啸的侵袭,天灾整整持续了七天,伤亡人数,难以计算! 第九章故人重逢 黄金海岸,遗失之地最大的海滨城市,精灵之国的首都。 这座城市中的人们,无论有多么的忙碌,也会不时地往海那个方向看上一两眼,害怕会有滔天巨浪再次来临,五年前那场可怕的天灾,对这座城市的人们留下了长久的阴影。 整洁而宽敞的街道上,一个身形修长的花衣女子正漫步其上,蓬松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脸,街上往来的人们不时偷偷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但这个陌生人对这些长着晶莹翅膀的精灵视若无睹,依旧淡然自若地慢慢向前走着。 因为五年前的那场天灾,各地都出现了缺乏物质的情况,所以在各国的边境城市上,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变得异常的发达,种族歧视在几年里,降到了历史的最低点。但敢来走来别国首都做生意的,的确非常罕见。 一骑快马迎面而来,到了快与那花衣女子擦肩而过时,明显的放慢了速度,那骑士长着一头墨绿色的长发,相貌极为俊美,他最为显眼的地方是右眼眼角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这刀疤非但没破坏他的容貌,反为他的清秀添上了一股阳刚的气质。他好奇地看了这花衣女子两眼,像是想到了什么,旋即摇摇头,迅速远去。 花衣女子缓缓回头,这似曾相识的感觉,令她注视了那骑士背影一会,也摇摇头,继续慢慢地向前走着。 精灵之国的皇宫中,一条幽深的小径上,两个俏丽的宫女边走边悄悄地耳语着。 “你今天又要去偷看他啊?” “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我可是去帮你忙!” “经常去偷看的,又不单你一个,害什么羞呢?连女王陛下每天都要去陪他一两小时,他真有这么惊人的魅力吗?” “他到底来这里多久了?我入宫前他就在了!” “嗯,算起来,他来了也快五年了吧!” “哦五年了吗?我觉得他好可怜啊,都这么久了,依然是老样子!” “唉对了,你说今天伦帝尼将军到底去哪里呢?” “呵,我倒忘记了,有人心里念着的是另一个人” “将军五年来,很少离开皇宫的,这次一定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 “有人来了,别乱说话” 皇宫中心湖畔,是一个布有多重结界的严密防守区域,精灵之国年轻的女王闪丽思就是居住在此。 “参见女王!”在一个清雅的房间外,宫女看见女王来临,慌忙行礼。 “你们在外面等候吧!”闪丽思吩咐侍卫,自己推门而进。 当年那个小女孩闪丽思,今天已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清丽无暇的脸蛋,冷若冰霜的眼神,配合她高贵无比的气质,令人不敢逼视,她头上那夺目的王冠,证实着她精灵之国女王的身份。 一个俊美得令人窒息的男子静静地坐在窗前,窗户外的湖景美丽动人,清爽的秋风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闪丽思坐在了那男子身前,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深情,轻轻道:“星月哥哥,你今天还好吗?” 星月依然静静地坐着,表情神态无丝毫变化,双眼空洞地看着窗外。丽思看着星月那已经失去了神采的双眼,莫名的哀伤涌上心头,她用双手抚摩着星月的脸,又轻声道:“星月哥哥,相信丽思,你很快可以康复了,我找到了梅琴萨姨妈的老师,先知龙贝尔先生,他一定可以帮助你的!唉,占卜术在你身上完全失去了功效,令我根本看不清未来,丽思好担心啊”丽思伏在了星月的大腿上,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又道:“星月哥哥,我好矛盾啊!既想你快点康复,又害怕你好了以后马上就要离开我,毕竟我不是灵芸菲姐姐丽思长大了,我现在的样子好看吗?” 丽思站在起来,在星月的面前轻盈的转了几个圈,她身后那对晶莹的翅膀也随之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 星月依然是双眼空洞地看着窗外的远方,对面前这绝色佳人的讨好表现毫无反应。丽思露出了少许黯然,但马上又嫣然一笑,道:“星月哥哥,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来陪你吃饭!”她再默默注视了星月好一会才离去,踏出大门的她,又恢复了那高不可攀的尊贵。 下沉!无止境的下沉!星月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漆黑的空间中下沉了多久,昏迷,清醒,然后再昏迷,这是一种痛不欲生的生命方式,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断地往漆黑深处下沉成为了他生活中全部。在这个漫长的旅程中,早已忘记起点在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终点,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有继续下沉,下沉! 忽然,漆黑的深处闪出了一点亮光,星月好奇地看着那点亮光,这是他踏上漫长的旅途以来,第一次看到的光芒。那点亮光紧追着他前进,伴随着他下沉而下沉终于,那点亮光追上了星月,接触到星月的身体,它立即化作极为耀眼的光芒,亮透了整个漆黑的空间。 星月从绝对的漆黑来到光明中,双眼被刺得无法睁开,但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惊喜,身体终于停止下沉了! “星月,你还好吗?”一把熟悉的柔和男声在星月的耳里响起。 “主脑,是你吗!?”星月激动的大喊。 “是我,我们终于可以通话了!”主脑的声音也隐隐带着激动。 “能重新遇见你,真是太好了!快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呆在这里我快要死了!” “好!”光暗迅速的交错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一片恬静的湖水呈现在了星月的眼前,晨曦的阳光柔和地照在他的身体上,阵阵微风拂在星月的脸上,他额上的刘海被吹得轻轻摆动,立刻有了少许痒痒的感觉。 星月兴奋大叫:“我终于回到这个世界了!”但立即发觉自己竟无法发音,想站起来看看时,马上又察觉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啊?”星月用心灵吼道。 “不能动吗?你一切机能都很正常啊!真奇怪”主脑像是有点手足无措的说。 “你什么智能王啊唉,算了,能让眼睛看看世界,这感觉也已经相当不错了!”星月看着窗户外的美景,自我安慰道。 “”“说真的,能重遇你真高兴啊我昏迷多久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五年。这里是精灵之国的皇宫。” “还好,只是五年我多害怕已经是几百年后啊”星月对在哪里显然不太在意。 “星月,你很乐观!”主脑道。 “唉你都不知道我那昏迷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下沉,这样的生活方式,还有什么事情能想不通的呢对了,五年前,我到遗失之地后,你哪去了?”星月问。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不过这个地方的频率与外面世界的频率不一样,才造成你我之间,竟无法沟通,但你发生的所有事,我全都看到了!” “哦?那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说说吧!”星月的身体久违地迎来了平静,升起了一股懒洋洋的感觉。 主脑道:“在这片大地上的三个人种,我都见过了,他们与正统的人类有相当多的不同,他们的生命种子似乎是受到了极其严重的辐射后,才变成这样的,我很有理由怀疑,他们是博士后来才放进这个世界里的生命种子,这是已经被战争污染了的生命种子。因为这些生命种子曾受到严重污染,所以人的某种劣根性才会特别严重,具体表现如种族歧视!” “那伦帝尼呢?他好像与三种人类都不太相当啊!”“他的情况不太一样,他的父亲是半兽人与人类的混血儿,他的母亲是精灵与人类的混血儿” “呵呵,你的意思是说,伦帝尼是个超级混血儿罗?” “也不可以这样说,准确的表达是遗传基因所造成的突变,引起的生物学” “你又来了!对了,冷廒他怎么样?他怎么会突然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星月打断主脑道。 “冷廒与那个奇怪的生命体同归于尽,是伦帝尼保护你,来到精灵之国,投靠了丽思!冷廒的一切行为,我暂时无法解释,因为他在行动上有太多矛盾的地方了!”主脑平静地回答。 星月心中一阵莫名的伤感,默默悼念了冷廒一会,又问道:“你所说的那奇怪的生命体,是指黄金大神吗?” “对!人类科学早在千万年前,就证明了并没有神灵的存在!但那奇怪的生命体竟拥有着这么强大的力量,就如同传说中的神灵一样,关于这点,我猜想,在我沉睡那段时间里,这个世界一定发生了什么惊人的变化,变得连我也无法准确去判断事物了所以,关于这点,星月,我仍然要很抱歉的告诉你,我暂时无法解释”主脑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惘然。 星月默默叹了口气,在冷廒口中,也说过世界曾发生过异常的扭曲,莫非,在这片空间里,这个世界真的曾经出现什么问题吗 星月安慰主脑道:“我曾经也以为自己是元素的大师,但经历的事情多了,才发觉自己的元素知识是多么的贫乏。” 主脑平静道:“星月,你不必安慰我,我的力量已恢复了许多,不然也无法从那个空间中将你拉了回来,我相信再过一段时间,我一定能将这个变化的秘密发掘出来的!” “哦?这大概要多久呢?” “我深信一定能在一万年之内完成的!”主脑肯定地回答。 “”黄金海岸的大道上,伦帝尼策马在一辆豪华的马车旁,马车内的闪丽思低声问:“伦帝尼,你觉得先知龙贝尔先生怎么样?” 伦帝尼迅速瞥了后面的马车一眼,低声回应:“陛下,他是你姨妈的老师,你叫如何评价呢?” 丽思不满意的皱起眉道:“叫你说就说啦!” 伦帝尼只好苦笑道:“嗯,该怎么说呢龙贝尔先生的形象不太好,一路上狂吃暴饮的,实在耽误了不少时间,神态举止更是粗鄙不堪或者他太深不可测,连我也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吧!” “希望是这样吧辛苦你了,伦帝尼!”丽思有点失望转过脸,终止了谈话。 这五年来,因为星月的原因,两人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伦帝尼更在三年前,帮助闪丽思顺利的登上了王位,在两年前,力挽狂澜地摆平了一场宫殿政变,还帮丽思挡住了大大小小的多宗刺杀事件,伦帝尼虽非精灵种族,但多次立功累积下,现已官至护国将军,深得闪丽思的信任。 “停”后面的马车传出一把尖锐难听的男声。 整个车队立刻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伦帝尼皱了皱眉头,回头看着这古怪的老头。 先知龙贝尔敏捷地跳下车,他一头散乱的灰白长发,不修边幅的服饰,单手拄着拐杖,走向路边的一个俏丽女孩。那女孩看到女王的贵宾一个糟老头,竟然冲自己走来,神态居然还这么的饥渴,顿时被吓得面无人色。 伦帝尼看看街道两旁站满了让道的人们,喃喃道:“他又要干嘛啊?” 龙贝尔走到那女孩面前,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色,他那浑浊的眼睛流露出温柔的情怀,柔声道:“小妹妹,你的康乃馨怎么卖啊?” “”女孩被吓得晕了过去。 “呵呵,不用钱吗?太好了!”龙贝尔低下头就要去拿花。 “快去给钱!”闪丽思慌忙探头出来对伦帝尼低声道。 伦帝尼暗暗咒骂两声,下马向那女孩急步走去。 “咦?”闪丽思探头出来的同时,某家饭馆的二楼发出了一声惊奇的叹息。 一道身影从二楼斜飞而下,速度惊人,直冲丽思而去。 伦帝尼立有感应,正面便冲那人迎去,艳阳已闪现在手中,将来人锁定。 那人喝道:“丽思,是你吗?”也不与伦帝尼交手,说停便停,轻飘飘的落回地上,众护卫立刻将她团团包围。 闪丽思惊讶地“啊”了一声,注视着眼前这个花衣女子,哑声道:“雪旖娜姐姐?” 雪旖娜诡异一笑道:“怪不得我总找不到你,原来你是” 闪丽思喜道:“雪旖娜姐姐,你上车再说!” 能听清两人对话的人们一阵哗然,能得到女王邀请共乘一车,这个到底是什么刺客啊? 伦帝尼轻轻松了口气,长期作战的经验告诉他,如无必要,绝不和此人动手。 解决了龙贝尔的事情后,车队继续前行。 “丽思,风星月是不是在你哪里?”雪旖娜劈头就问。 “对啊”“他还好吗?没死吧?”雪旖娜紧张地看着丽思。 “死倒没死,但昏迷了快五年了,刚才你看到的那位老先生,就是请来看星月哥哥的” “没死就好”雪旖娜显然对后面那位老先生丝毫不重视。 “对了,雪旖娜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是你叫我进来的!” “讨厌啦!丽思是问你怎么来到遗失之地的?”闪丽思重遇故人,不禁露出了小女孩的神态。 “好长一个故事,一言难尽啊”雪旖娜闭上了眼睛,似是陷入了往事当中。 “说来给我听听!”丽思期待地看着雪旖娜,却久久不见回应,再仔细看清楚,才发觉雪旖娜竟然睡着了。 “唉”丽思深知这位老朋友的脾气,也不再打搅她,叹了口气,看向了窗外。 门开,丽思四人走进星月那豪华的房间。 丽思坐到了星月的身前,注视着星月,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深情,轻轻道:“星月哥哥,龙贝尔先知来看你了,还有雪旖娜姐姐也来了,你今天过得好吗?” 忽然,丽思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她太习惯星月空洞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五年来从来也没变化过,但此刻,这双眼睛就如一池深不见底湖水,充满了智慧,这种能触动你心灵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 这双眼睛竟然还对她眨了眨,丽思呆了一呆,接着惊喜得尖叫了起来。 “小丽思竟然长大了,还这么漂亮啊?喂!你鬼叫什么呀”房间内,每个人脑海里都响了星月的声音。 丽思失控地抱紧了星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丽思,你长大了,再这样抱住我,那就叫非礼了!”星月笑道。 雪旖娜走近观察星月,疑惑道:“星月,你醒了?” “久不见雪大姐,你优雅的气质更上一层楼啊”星月亲切地对雪旖娜道。 “少来,你在闹什么鬼啊?”雪旖娜没好气道。 “昏迷了五年,刚刚醒来呢,现在我无法说话,身体也不能动,如果没有圣力,现在根本无法和你们交谈呢!”星月黯然道。 “终于能再看到你这双贼眼了!”伦帝尼缓缓走到星月的身前。 星月注视着伦帝尼,岁月令他更成熟了,想起他为了自己竟留在了精灵之国五年,星月眼里流露深刻的感情,感动道:“谢字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我还是要说句谢谢你,伦帝尼!” 伦帝尼回心一笑,包含了千言万语。 “是心灵对流吗?这玩意真罕见啊”龙贝尔好奇地打量着星月。 “这位老伯就是你们的先知啊?实在”星月用圣力接触着龙贝尔,却没将话说完,但每个人都能猜到了他后面没说的是“不敢恭维”四个字。 “年轻人真没礼貌!”龙贝尔将脸凑到星月的眼前,细心地观察星月的双眼。 星月苦笑道:“老伯,别靠这么近好吗?你的脸好狰狞啊咦?”一股神奇的力量接触到他的心灵,迅速由他的心灵扩张到每一条神经去。 “大家放轻松点,这位老伯有点道行!”星月感到周围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这股力量并不大,但十分柔和平稳,慢慢地抚过了星月的每一条神经后,又重新回到了星月的心灵处,停留了良久才消失。 龙贝尔喘了几口大气,脸色也有点发白了。丽思忙问:“龙贝尔先生,星月哥哥他怎么样?” 龙贝尔摆手阻止道:“再等一下!”他又仔细的摸遍了星月全身的每一寸地方,连最敏感的地方也没放过,眼睛紧紧盯住了星月的脸,显然不肯放过星月的任何表情变化。 周围每个人都在紧张地看着。 龙贝尔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掏出一块脏手绢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从一旁拿来他刚买的康乃馨,放到星月的鼻子前,问:“能闻到花香吗?” “不能!”星月肯定地回答。 “再仔细闻闻!”龙贝尔仍不死心。 “好像有一点”星月疑惑地回答。 龙贝尔舒了口气道:“我基本明白了!” 星月期待的看着他,龙贝尔缓缓道:“先说你身体方面吧!你昏迷太久了,身体长期不活动,本来呢,过几天就应该没事了,但好,先不说身体,说回你精神方面吧” 他完全不理听众的感受,继续道:“你的精神十分地不正常,你起码有四重人格潜伏在你体内,虽然你现在的人格暂时还占着绝对的主导地位,但我要清楚的告诉你,另外三重人格相当强大,你有被取缔的危险只是起码有四重,说不定有些人格潜伏太深了,是我根本无法看到的”说到后来,龙贝尔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自己也相当疑惑,但他前面一番话将在座众人都震撼得呆在了当场。 龙贝尔又再擦了擦汗,继续道:“又再说回你身体方面吧,因为你长期昏迷,所以你清醒后,身体机能还没恢复过来,本来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但是,你当年在昏迷前,有一种人格本来已经快要取缔你现在的人格了,是他封住了你的行动力,但你却获得了另一股强大的心灵力量挽救,不过,挽救没有获得成功,但也不算完全失败所以,你现在无法动弹,是因为你的另一重人格沉睡了过去,却没有解封你的身体本来这样我还是有解决的方法的,可是” 这番话听得丽思堕入重重迷雾当中,连经历当天事情的星月、伦帝尼也只是一知半解,只有雪旖娜立即便追问:“可是什么?” 龙贝尔沉声道:“可是他应该死过三次了,我救他会有违天理的!” 第十章华雨伤逝 龙贝尔最后那句话将星月双耳震得嗡嗡作响,他完全不敢再怀疑龙贝尔先知之名的真实性,心灵深处响起了主脑的声音,他疑惑道:“你竟有这么多重人格,为何我从来都没有发现呢!” “你也是其中一重人格啊,笨蛋”星月软弱道。 丽思慌忙向龙贝尔道:“龙贝尔先生,请你救救星月哥哥,你是圣人啊,怎能见死不救呢?” 龙贝尔那张干巴巴的脸变得无比严肃,摇头道:“这是逆天而行,恐怕不能从命啊,陛下!” 他注视着星月,无奈道:“对不起了” 雪旖娜沉声道:“龙贝尔先生,请出来一下,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龙贝尔想了想,还是跟着雪旖娜到了房外,喃喃道:“小娃子如果想说服我,那就免了吧!” 伦帝尼看着龙贝尔背影,冷哼一声道:“这个糟老头,他敢不医你,我把他宰了!” 星月苦笑道:“他不是一般的糟老头” 伦帝尼冷冷道:“对!他是一个稍懂医术却不肯救人的糟老头,星月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轻敌的!” 丽思也道:“星月哥哥你放心,如果龙贝尔先生做出错误决定的话,他要付出沉重代价的!”她眼里闪过寒光,令人不敢怀疑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星月笑笑道:“不用这么紧张,说说你们这些年怎么过吧?” 伦帝尼苦笑:“当年冷廒与黄金大神同归于尽,我按照他临死前的吩咐,将你带到了丽思这里,承蒙陛下照顾,然后在这里骗吃骗喝,玩乐了几年,过得还不错啦” 丽思慌忙纠正道:“伦帝尼不愧是星月哥哥的好朋友啊,他很厉害呢,帮助丽思登上了王位,还帮助丽思解决了许多困难在这几年里,真要谢谢他了” 伦帝尼爽朗的笑道:“能为陛下效劳,是我的荣幸!对了,我的薪俸有两年没加过了” “这么伤感情的话题,别在星月哥哥面前讨论好吗?” 听着两人的对话,星月心中暗暗奇怪,从伦帝尼的话语中,能隐隐感到他对丽思的情意 星月不禁转着眼珠,细心打量丽思,她真的长大了,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面前,清雅高贵的气质扑面而来,她已经19岁了吧,星月不自觉地停留在了她最诱人的位置上,嗯,她果然长大了 丽思发觉星月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俏脸一红,却没有逃避,反而挺直身形,对着星月嫣然一笑,眼里的深情可将星月熔化掉,她用眼神在对星月说:“丽思长大了,漂亮吗?” 星月看看她轻轻震动的翅膀,若有所思道:“原来丽思不是矮人,真的是精灵” 正当丽思哭笑不得时,雪旖娜与龙贝尔并肩走了回来。 龙贝尔用一种奇异的眼神又打量了星月一会,才缓缓道:“在这里,我是无法令你身体恢复行动力的,到海之山丘吧,那里是我居住的地方,有治疗灵魂的温泉!” 龙贝尔又对众人摆摆手道:“不用谢我了,我想,我的确应该这样去做的!” 他抱起一旁的康乃馨,拄着拐杖,走出了房间,最后掉下一句:“明天一早出发,做好准备吧!” 星月再次疑惑了,雪旖娜到底说了什么话,令心意已决的老头回心转意呢? 深夜,星月静静地躺在床上,内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他在众人面前若无其事,但心中翻起的滔天巨浪,又有谁知晓呢?五年了义父义母他们还好吗?慕容叔叔他们肯定很担心自己了龙贝尔说我有起码有四重人格,这是真的吗?但他说我已经死了三次,没人能我自己更清楚这句话的真实性,每次都有人顶替自己去死十四岁那年,是一个无辜的男孩顶替了自己;到长大了,是灵芸菲顶替了自己;五年前,是冷廒顶替了自己真的是三次啊,星月,你真的很没用,连自己也无法保护,累死了这么多人 这时候,他的房门被推开了,闪进一人,那人轻手轻脚地走到星月床前,发觉星月正瞪着自己,便笑眯眯道:“有刺客呀!” 星月看到她穿着一身薄薄的睡衣,在窗外月光的映照下,美丽的**若隐若现,苦笑道:“丽思,这么晚还不睡,跑来干什么啊?” “色诱你啊”丽思嫣然一笑,在原地轻轻地转了两个圈。 “色诱失败!你可以回去了!”星月板起了脸,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但他却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冷酷一点,但喉咙却不自禁的有点干燥了起来。 “哦,色诱不成吗?那么我就强暴你,嘻嘻”丽思就在星月床前做起了热身运动,仿佛准备要干一场剧烈运动似的。 星月用他干干的声音喊道:“救命啊别过来,你就算得到我的**,也得不到人家的心” “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的!” 丽思甜甜地笑着,坐到床沿上,深情地注视着星月,良久后,才轻轻道:“星月哥哥,明天你就要出发到龙贝尔先生的修炼地海之山丘,丽思很想陪你一块去,可是丽思已经是一国之君了,不能舍弃自己的子民啊”星月柔声打断丽思道:“我明白,丽思,你真的长大了!” 丽思注视着星月,似是陷入了自己编织的美梦般喃喃道:“星月哥哥,知道吗?丽思一生最大的愿望,是希望能陪伴你浪迹天涯,直到永远你抱着我冒险的那段时间,是丽思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她俯下身,在星月唇上轻轻一印,缓缓站了起来,叹息了一声,默默地走出了门外,没再回头。 星月苦笑,这样的初吻,算不算是被劫去的呢?就算不是被劫去的,也实在太不完整了,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沉思良久,依然无法平静,夜更深了,门外又闪进了一人。 星月瞥到来人是谁时,失声道:“喂,这么晚了,你想干嘛,我要叫人了!” 伦帝尼光着上身,结实的肌肉在月光下闪出光泽,他只穿着一条短裤,径直来到星月床前,低骂道:“非礼你个头,有事跟你说冷廒有一些东西隐藏在我脑海深处,但我一直都听不懂,这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言今天人多,我找不到机会告诉你,所以才挑这个时间来找你!” “好,你说出来听听!” 伦帝尼清清嗓子,以一种奇怪的语言道:“星月,当你听到我这段话时,我想,我们已再无重遇之日了” 星月心神大震,这并不是各大陆共同使用的那种语言啊莫非这就是自己失忆前使用的语言吗竟然能听懂了!伦帝尼仍然在复述,星月赶紧收摄心神,细心聆听。 “至于我的行为,你是否感到很难理解。我和灵芸菲一样,无法用语言告诉你为什么的,因为这是规则!我只可以简单告诉你,你认识的冷廒其实有两个,一个是本来的冷廒,另一个就是我,但我们又是同一个人! 很难理解,对吗?只有星空无限才可以挽救你,才可以真正让你明白一切!很可惜,我们都失败了,无法令你的噩梦终止,真的很抱歉你不用太担心,还会有机会的。当星空无限完成时,你将拨开重重迷雾,一切真相都会水落石出!珍重!“ 星月怔怔地看着伦帝尼,陷入无尽的深思中,伦帝尼期待地问:“怎么样,你能听懂吗?” “可以。这段话的大意是”星月为了报答伦帝尼这份情谊,准备将一切都不再隐瞒。 伦帝尼却打断了星月道:“你不必告诉我,冷廒这家伙故意用另一种语言来告诉你,显然是不想让我知道的,看来这也是他死前的愿望,为了表示对他尊重,我要帮助他实现这个愿望!” 星月眼里射出感激之色,伦帝尼微笑道:“你静一下吧明天见!” 伦帝尼走后,星月仍然无法平静下来,太多问题在等待着答案,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困扰得他实在无法入眠,不知不觉间,黎明已经来临了。 闪丽思将众人一送再送,到最后临别了,又再次回头跑进星月的马车中,投进星月怀里大哭了一场,才肯离去。对丽思虽然只有兄妹之情,但看到她仿佛生离死别的样子,星月心中也是填满了伤感。 龙贝尔的马车走了最前面,伦帝尼与雪旖娜策马护在了星月的马车两侧,紧随其后。 星月隔着马车与伦帝尼心灵对话,终于问了一个自己一直想问,却逃避知道答案的问题:“伦帝尼,记得五年前你说过,沿海发现有外面闯进来的船的破碎组件,后来怎么样了我的意思是,后来有没有发现生还者?” 伦帝尼想了一会,又招呼一个头领级的部下来问了几句,才答道:“有三个生还者,但全部受了重伤而瘫痪了,这五年来,他们和你一样,是靠魔法植入营养到身体来维持生命的!” 星月压住强烈震荡的精神,沉声问:“他们在哪里了?” 伦帝尼道:“就在‘海洋之心’,我们沿途会经过的,三天后就到达!” “知道了,到时候,我想见见那些生还者,谢谢!” “没问题!因为这是精灵之国,呵呵,而你就是精灵之国亲王的头号候选人,哈哈哈”星月根本没能再听清周围的声音,往日的情怀又再倒流到心头,一阵莫名的伤感,不知不觉间,双眼一片朦胧。 海洋之心,精灵之国造船业最发达的沿海工业城市。 傍晚,星月他们的车队浩荡地进入了这座城市,星月道:“伦帝尼,还记得三天前我跟你说那件事吗?请帮我安排一下。” 伦帝尼点点头,转身吩咐手下去办。 海洋之心是座美丽典雅的城市,乌云此刻正笼罩在它的上方,眼看就要下一场大雨了。 车队迎着狂风,来到一座破旧的大屋前,伦帝尼轻声对星月道:“就是这里了。” 星月的心情不禁又开始紧张了起来,伦帝尼将星月扶到了一张轮椅上,推着他进入了这间大屋内,来到一楼的某个房间前,侍卫将门推开,伦帝尼在一旁道:“他们就在这里了!” 房间很大,但相当潮湿,还有股怪异的味道,显然这些外来人在精灵之国的待遇并不好。 伦帝尼缓缓推着星月前进,雪旖娜陪在一旁,龙贝尔远远地跟在了后面。房间横着摆放三张床,第一、二张床躺着的都是陌生人,他们皮黄骨瘦,明显的营养不良,但从他们的眉宇间仍能依稀辨认出他们当年应是名震一方的人物。 跟在后面的龙贝尔喃喃道:“这些人我三年前见过了,救不清醒啦” 星月的心不断地下沉,只剩下一个人没看了,他到底是义父还是义母呢或者,仍然是一个陌生人,义父他们已经星月不敢再想下去,莫名的伤感冲击着他的越来越脆弱的心灵。 他终于看到了第三个人义母白华雨!往日的情怀如潮水般迅速的将星月淹没其中,义母清减了许多,颧骨微微凸现,脸色十分差,她本来充满成熟丰韵的身材,现在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星月无法再控制自己,盯着义母,双眼怔怔地流下了泪水。 他想尽量镇静,无奈声音都颤抖了:“伦帝尼,你将手放到她的头上,轻点!另一只手放到我的头上她的心灵封闭了,我要借助你的心灵作为介质,与她作心灵沟通!” 伦帝尼会意照做,他的心灵感到一阵触电的感觉,差点有立刻躺下的软弱感觉,赶紧撑住,一股浑厚的精神力量已经进入了他的心灵,很快又从他的心灵传送到了白华雨那边去,力量源源不断,伦帝尼的心灵成为了一座桥梁,将星月与白华雨的精神连接在了一起。 “妈妈,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妈妈,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星月啊!”微弱的精神在白华雨心灵深处震动了起来。 “我是星月啊,妈妈,你还好吗?”星月用呜咽的声音喊。 在白华雨的心灵深处,一把软弱的声音终于做出了回应,她惊喜的低呼道:“是星月啊”熟悉的声音,童年的往事又上心头,星月回答一声“妈妈”不禁痛哭了起来。 “呵呵,真的是星月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啦?不是告诉过你,男人的眼泪比珍珠值钱的吗?”白华雨的声音充满了笑意,但星月哭得更厉害了。 白华雨柔声道:“这些年来,小星月过得好吗?” “好,星月很好,妈妈你好吗?”星月抽噎着回答。 “呵,那妈妈就很安慰啦,”白华雨又笑了“不过妈妈就不太好了整天被关在一个小黑箱里,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东西,闷死我啦” 星月痛苦道:“怎么才可以救你出来啊?” 白华雨低叹道:“你爹死后,妈妈早就不想活了,可是却又求死不能,被关在了个小黑箱里妈妈也不想再出来了,只求能一死,能再见到你爹,不如星月你帮忙把妈妈杀掉好了” 星月刚刚控制住的泪水,再次狂涌而出,痛哭道:“什么?爹死了!呜他怎么死的?他怎么死的?妈妈你别开玩笑了!” 白华雨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终于知道魔鬼区域的真相了,它根本就是一个真空区域,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星月,你很难想象,对吗?无边无际的大海中,竟然有一个地方是完全空白的那天,我们的船驶进魔鬼区域的那片浓雾中,没过多久,突然就被旋进了那片真空中,我们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萧天已经动手了,他将我掷到了空白另一边的大海,我刚想甩出腰带将他也救出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就突袭而来,我立即就失去了行动力,再醒来就被关在了一个黑箱子里,无法与外界作任何接触” 星月想起自己五年来不断下沉的痛苦,马上体会到了这种可怕的感觉,抽噎道:“妈妈,你别担心,星月一定能将你救出来的对了,你身边还有两个同伴啊!”白华雨想了想,才道:“他们有可能是萧天掷我出去以后,又接着掷出去的人也有可能是其他冒险团,用差不多的方式跳过魔鬼区域的人星月,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我是用一种叫做精神烙印的方式,空间转移来的。” “星月现在比以前成熟多了,我也放心了” “妈妈,你不要再乱说话了!”星月隐隐觉得不妥。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研究如何离开的方法,你心灵的入侵,那个黑箱子被破开了一个小缺口,终于给我找到离开的途径啦,妈妈好歹也是心灵学专家啊,嘿嘿嘿幸运并非没有恐惧和烦恼;厄运也并非没有许多希望与安慰。星月,能再见到你,妈妈真的很开心妈妈很想再陪你多一会,可是” “妈妈,你不要再扔下星月了!”星月像个孩子般的痛哭起来。 “星月,别哭!将你这些年来的经历告诉妈妈听!”白华雨道。 星月勉强止住哭声,一五一十的将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告诉白华雨,连昏迷了五年也没有隐瞒,但没告诉她,自己是要靠别人推着轮椅才能来见她的。 星月最后道:“妈妈,你答应星月,别这么轻易放弃自己高贵的生命,好吗?我一定有办法令你走出那个黑箱子的!” 白华雨幽幽叹了口气,道:“你爹等待得太久了,他一定以为我已经忘记了我与他的约定了,人生总是很多无奈,你无需太伤心,生命它并不会因为死亡而终结!我很期待着,在将来某一天,能与星月在另一个世界里,不期而遇!星月,你珍重了!” 精神对流一下就被切断了,星月的圣力瞬间便倒转了回来,他用心灵狂吼:“别!” 但他清晰地感到,白华雨身上再没有任何生气,他眼泪默默地垂下,天地间一切事物都变作了灰色,浑浑噩噩的感觉令他再次失去了生存的目的。 或许,世界根本就是一个动物园,将所有人集中起来,表演喜怒哀乐,让神解闷的地方。 第十一章灵魂温泉 众人再前行了两天,就弃马登舟,驶出大海,海之山丘是海上的一个岛屿,以经常发生火山爆发而闻名于精灵之国。 星月已经几天不作一言了,伦帝尼等人也非常体谅地没去打搅他。他默默地坐在船舱中,窗外的海景美丽非凡,却不能打动星月分毫。 多天没哼声的主脑终于说话了:“星月,我非常同意每个人都应该有私隐的,但很抱歉,因为精神与你一体,你与你母亲的那段对话,我还是听到了我查阅了很多资料,觉得当中有很多不妥当的地方!” 星月没去理会他,主脑又续道:“所谓的魔鬼区域,就是博士忘记放进元素的那个地方,准确该称呼它作元素真空地带。它的确是个空白地带,但你母亲说他们的船驶过海洋后,竟在空白地带上掉了下去,这太不可思议了!所谓的元素真空地带,那就是什么都没有,用你可以理解的方式来说,那是一堵无形的墙,任何东西碰上去,都会被弹开的,又怎么可能陷进去呢” 星月依然没有反应,主脑叹道:“她后来说到在空白地带上,竟然还能发生这么曲折离奇的事情,最后她还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击成了瘫痪,这就更加无法想像了” 星月终于冷冷道:“你不相信她?” 主脑无奈道:“我知道她是你母亲,所以我即使当时就很怀疑,但还是查阅了很多资料,还等你没这么伤感时,才敢跟你说!” 星月的声音更冰冷了:“你是说,她在撒谎?” 主脑道:“这是其中一个可能,另一个可能是,这个世界,很有可能如冷廒所说,已经被扭曲了,而且情况比我们的想像还要严重得多!” 星月的心灵微微一震,很快又恢复平静,冷漠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主脑识趣地静了下来。 经过了三天的海上旅程后,众人到达了有名的火山岛屿海之山丘,海之山丘周围的海水绿中带灰,元素变化复杂异常,星月眼里闪过一丝好奇的神色,刚好被伦帝尼捕抓到了,他在一旁轻声解释道:“海之山丘还有一个秘密身份是精灵之国的海上实验室,很多危险度高的魔法化学实验,都在这里进行的!所以,海水看起来会有点诡异!” 龙贝尔走到星月的身旁,沉声道:“星月,你即将要进入灵魂温泉了,因为你的特殊体质,祝福魔法在你身上起不了作用,所以,一切只能靠你自己来恢复了你的心情可能不太好,但请你振作起来!泡在灵魂温泉中,心境非常重要,郁闷的心情可能会令你万劫不复的!” 星月答应了一声,龙贝尔叹了口气,将一条代表幸运的绳子绑在了星月右手手腕上。 海之山丘是一个中型岛屿,警卫戒备相当森严。岛上房屋不少,但屋与屋之间间隔着相当远的距离,显然岛上进行的实验相当危险,大家都怕被别人殃及。 龙贝尔没回自己的实验室,直接领着众人爬上了岛中心那座的大山,此山也是海之山丘的惟一一座山,火山经常爆发的地点。 一路走上山来,只见周围寸草不生,到处坑坑洼洼,来到山腰一个紧闭洞门的山洞前,龙贝尔喂星月吃了几颗药丸,转对伦帝尼和雪旖娜两人道:“灵魂温泉就在这个山洞里面,我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送星月进去,你们谁来守护?” 两人同声道:“我来!” 龙贝尔又道:“灵魂温泉必须**浸泡才会有效的,也就是说进去那个要负责帮星月脱衣的!” 雪旖娜无奈道:“我守在外面好了!” 龙贝尔道:“好!山洞只能同时容纳两个人,不能让第三个人再进入山洞内,切记!还有,这里火山常常爆发,你们觉得山脉有任何异变,立即跑到山脚以外,那里有防守岩浆的结界!” 雪旖娜点头表示明白。龙贝尔递了几颗药丸给伦帝尼服下,道:“你要和星月在里面呆七天,这些药丸能维持你七天不吃东西,你自己在里面随机应变了!” 龙贝尔走到那洞门前,念动咒语后,洞门缓缓落下,龙贝尔大有深意地看向伦帝尼,淡淡道:“如果你喜欢,也可以进灵魂温泉里泡一泡的!” 伦帝尼笑了笑,背起星月便往洞里走去。雪旖娜注视着星月渐渐远去的背影,低声问一旁龙贝尔:“你有别的方法救他的,对吗?” “对!” “那为何要挑这么危险的方法?” “因为一般方法只能治标,灵魂温泉却能治本!” “唉,我只怕会引起异变啊”随着洞门的重新关闭,伦帝尼两人的眼前变作漆黑一片,摸黑前行了一段路后,洞内的七彩岩石通明辉映。洞的两侧,有几块巨石相对而立,晶莹神奇,流光溢彩,映得两人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 越往里走,温度就越高,地面出现一滩滩的水迹,洞壁越来越狭小。伦帝尼又走了一段路后,前方豁然开朗,巨大光滑的圆石围起了一池热气腾腾的温泉,前方再无去路,周围的岩石棱角分明,巧夺天工,远不是雕琢所能做成。 伦帝尼看着这水泡在温泉上起伏跳动,失声道:“这就是灵魂温泉吗?温度很高啊,能不能泡进去啊?” 他把星月放在一块石头上,去试了下泉水温度,回头吐舌道:“真的很烫啊!”星月平静道:“反正我身体都没感觉,放我进去吧!” 伦帝尼点点头,把星月缓缓放进温泉内,他正想再找些工具来固定星月的身体,星月道:“那些滑石有贴力,将我身体贴紧滑石就可以了!” 伦帝尼将星月放好,坐在星月一侧的滑石上,看着这热气腾腾的温泉,笑道:“喂!星月,发觉不妥就大声喊,免得被烤熟啊,呵呵”见星月毫无反应,作了个无奈的表情,低声道:“龙贝尔说过情绪不要太低落的!” 过了一会,他又感叹道:“唉,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就五年了星月,知道吗?很多人都怀疑你可能会昏迷一辈子,但我和丽思一直都坚信你可以醒来的!看,你现在不就醒来了,我真的很高兴!” 星月缓缓闭上眼睛,平静地问:“伦帝尼,星月真的很感激你一路来的照顾不过,有一件事,在五年前,我就想问你了” 伦帝尼见星月终于做声了,忙接上道:“你问好了!” 星月迟疑了一下,终于问道:“你和半兽人皇室是不是有着密切的关系?” 伦帝尼微微一震,沉声道:“你怀疑我是半兽人的间谍?” 星月苦笑道:“如果我真的这么认为,就不会挑这样一个场合来问你了,不怕你杀人灭口啊!”“那你为何会这样认为呢?”伦帝尼也笑了。 星月平静道:“在五年前,你第一眼看到我时,第一反应是要杀我的,我开始以为你是个通缉犯,见不了光,所以要杀我灭口。但后来你带我进入半兽人的区域里,又非常大方地见人,于是我想,你在幻魔森林里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到后来,听你说半兽人的皇室成员和人类长得差不多,加上在你谈话中,可以看出你对半兽人皇室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所以忽然才此一问。” 伦帝尼长叹了一声道:“我告诉你为什么吧。我父亲其实是半兽人与人类所生的混血儿,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父亲还被立为王储。当他快即位时,他爱上了母亲,母亲也是混血儿,精灵与人类的混血儿。或许这是一个非常浪漫的爱情故事,因为种族歧视的存在,王储是不允许和别的种族通婚的,所以我父亲带着母亲逃离了皇宫,逃到王国的边缘,在幻魔森林附近住了下来,后来还生下了我。我们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直到我十五岁那年,灾难来临了” “半兽人的皇室发现了我们所住的地方,派出了大批的军队,要抓拿我们回去,那时虽然我已经有了老师所教的一些武功,可是寡不敌众,我们被抓住了。母亲在回程的路上,就已被他们折磨死了回到半兽人皇宫,他们对我们父子倒没怎样,现任皇帝表面上还对父亲恭敬有加,我们被软禁在了宫中,父亲郁郁寡欢,不久后也死去 我这个孤儿,在半兽人皇宫中受尽了嘲笑、凌辱,过了两年这种卑贱的生活后,我找到机会逃离了皇宫。从此,我就在半兽人边境上,当上了赏金猎人我恨所有半兽人王朝的皇室成员,恰好他们很喜欢微服出现在民间,于是我见一个就杀一个那天我遇到你,也曾判断过你会不会真的是人类,但我已经杀红眼了,宁杀错,勿放过!“ 星月默然良久,才轻轻道:“都过去了,伦帝尼!” 伦帝尼道:“我很感激丽思陛下的,她放下种族歧视,不细问我的身份,力排众议,一直都重用我!” 星月同意道:“丽思的确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她很喜欢你,也很维护你!你该有所表示的!”伦帝尼缓缓道。 星月苦笑道:“这种事不能勉强的,我们不说这个话题!” 伦帝尼叹了口气,也没纠缠下去,笑了笑道:“还是那句老话,总是我来满足你好奇心,什么时候你也来满足满足我啊!”星月淡然一笑,将自己有记忆以来的故事一一道出,只省略了主脑的存在,连哈迪斯父亲那段幻梦般的情景也告诉了伦帝尼。 一天一夜就这样过去,两人惊喜地发现,星月终于可以重新控制自己的头部。 伦帝尼笑道:“你终于可以用嘴巴说话了!” 两人谈了很多,谈起了召唤剑的成长,谈起了丽思那个神奇的小袋子,谈起了遗失之地的种族关系三天三夜过去了,两人关系更加亲厚,星月的上半身也可以活动了。 伦帝尼开始有点信服龙贝尔,想起龙贝尔也曾叫自己到温泉里泡泡,于是他也将衣服脱掉,泡进温泉里。灵魂温泉刚泡进去时炽热无比,当泡久一点后,才发现被这样烫着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 星月道:“周围的元素跳动得很快啊,这里的火山很可能要爆发了!” 伦帝尼皱眉道:“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有三天多才能离开灵魂温泉啊,火山真爆发,那该怎么办啊不过洞门应该布有结界的!” 星月笑笑道:“也不用太紧张,或许是判断错误了,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 暴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多,仍然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雪旖娜在保护伞下,凝视着灰色的天空,仿佛能穿透那厚厚的云层,看到了什么。 龙贝尔走到了雪旖娜身旁,道:“情况有点不妙,灵魂火山本来的元素变化就不稳定,现在被暴雨一浇,很可能会引起爆发的。” 雪旖娜道:“我倒情愿它马上就爆发,海底有另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正与它相呼应,酝酿得越久,情况就越可怕!” 龙贝尔愕然了一下,猛地转过脸,盯着雪旖娜,道:“你是说海底的魔王火山的存在,它是座死火山,不可能再爆发的早在千年前,它就已经被封印了!如果它被解封,我一定能感觉到的!” 雪旖娜淡淡道:“世界已经被扭曲了,很多事情不能再按常理去判断了,五年前那场巨大的海啸将魔王火山唤醒,连续的暴雨,再一次将元素扭曲,它的封印快要被解开了超级火山爆发,很快将出现在我们眼前!” 龙贝尔眉头大皱:“如果魔王火山真爆发的话,那将是场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浩劫,不单我们这个岛会覆灭,还有所有的沿海区域,精灵之国甚至整个遗失之地最后都会变作一片汪洋!” 雪旖娜平静的补充:“还会波及到外面的人类世界!” 龙贝尔疑问:“不是有真空地带隔开的吗?” 雪旖娜苦笑:“那里已经不再真空!” 龙贝尔注视了雪旖娜一会,他灵异的直觉也嗅到了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他转头俯瞰着全岛,那道只能防守一般火山爆发的大型结界,如果真的浩劫来临,它根本不堪一击,他几乎能想象到喷涌的熔岩吞没全岛后,向陆地席卷而去的情形他顶了顶自己的下巴,中断了这可怕的想象,沉声道:“我们集中起全岛有能力的魔法师,布下大型魔法图,催促灵魂火山提前爆发,终止它与海底魔王火山的呼应。” 雪旖娜沉思了一会,道:“这样会不会弄巧成拙?反倒加强了魔王火山的力量还有会不会影响到灵魂温泉?” “不会影响到温泉的,灵魂山洞的洞门也具备有抵抗一般岩浆的特质,但会不会弄巧成拙,这倒难说得很啊!”龙贝尔抬头看看天空,又叹道“难道我让星月进入灵魂温泉是错误的,从他进去的那一刻开始,暴雨就下个不停这场毫无先兆的暴雨,难道会成为人类灭亡的导火索” 他拄着拐杖,来回度了一会,时而抬头看看天空,时而低头俯瞰大地,终于停下脚步,做出决定道:“不能让可怕的猜想成为现实,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召集全岛的魔法师,你和一部分人布下大型魔法图,诱发灵魂火山提前爆发,我和另一批人,动用禁咒,帮助我的灵魂潜入深海,为魔王火山多加一重封印!” 雪旖娜轻轻一震,疑惑道:“你一把年纪了,还能经得起禁咒吗?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可要考虑后果!” 龙贝尔平静地笑了笑,道:“这件事越想越可怕,不得不冒点险了,这也是我职责所在!” 海之山丘聚集的都是精灵之国的精英,很快就募集够魔法师,在山上和海边,分开两个点,布置下大型魔法图。 山上的火系“莲花诞”魔法图由雪旖娜主持,五十多位魔法师占据着各个魔力点,虚幻的莲花在山顶逐渐成形,含苞待放的莲花上,火花如同活了般,迎着暴雨不断的晃动。 海岛的沙滩上,禁咒“灵魂指针”由近两百个魔法师摆出一种奇异的阵势,将龙贝尔包围在核心处,一根虚幻、巨大的指针渐渐在他们头顶成形,悬挂在半空。 暴雨已经持续下了六天六夜,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催促火山提前爆发是违反自然规则的事情,所以“莲花诞”用了三天时间才能成形。“灵魂指针”作为大型魔法禁咒,要想取得成功,运气占了相当大的比重,运气好的,图刚布置好,禁咒立刻就能发动,运气坏的,就像现在众人头上那指针,它成形已经两天了,可是始终一动不动。幸好图的各个位置上,站的都是名动一方的魔法师,他们始终坚守在魔力点上,维持住“灵魂指针” 雪旖娜控制住随时盛放的火莲花,焦虑地看着半空中那根虚幻的指针。莲花诞魔法图已经到临界点,随时就可将灵魂火山引爆,但她将魔法图发动的话,会不会引起海底那座可怕的魔王火山同时爆发呢?她心里根本没底,所以她只能选择等待,等待灵魂指针的转动,将龙贝尔的灵魂送到海底,为魔王火山再次封印后,才轮到火莲花的盛开。 但一个大型魔法图保持住随时爆发的巅峰状态,魔力损耗非常巨大,不少魔力逊点的魔法师,额上已满是冷汗,山上山下的魔法师,以及全岛的所有人都关注地看着在半空那支虚幻的指针,它已成为人类存亡的关键。 雨越下越大,不少魔法师为了节省魔力,已经放弃罩在身上的小结界,任由雨点打在身上。已经六天六夜的暴雨,这一刻来到了**,仿佛有人在天下不断地将水一桶桶的倾泄而下,天空更漆黑了,每个人只能隐约看到站在自己附近的伙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丰富的经验告诉他们,那个魔力点出现空缺,都会造成魔法图的崩溃。 一道巨大的霹雳劈过了夜空,仿佛要将天地从此一分为二,瞬间的光芒,令全部人都看到了一个诡异的情景,一条巨大无比的黑龙正舞动在灵魂指针的上方! 第十二章上古巨龙 闪电过后,天地又恢复到那片朦胧的漆黑中。 但全岛人都沸腾了! “你看到了吗?” “好巨大的黑龙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只是我们的错觉吧!” “末日来临前的征兆啊!”“黑龙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吗?” “他们的禁咒将远古魔物给召唤出来了” “”四周更漆黑了,几个光明球在岛上各个位置升起,为海岛恢复了一点光明,雪旖娜低喝:“众魔力点加倍魔力!” 火莲花魔法图魔力狂涨,那虚幻的火花,一下就扩张了几倍,顿时将海岛照得如同白昼。众人重新看清了天空,那情景实在震撼!那条黑龙暴长了一倍多,它巨大的身躯占领了大半个天空,正在翻腾起舞,所有人都产生了窒息的感觉。 本挂在半空中的那根灵魂指针,此时在巨龙的阴影下,显得是那样渺小!这时人们才发觉灵魂指针不知在何时开始,竟已疯狂的转动了起来! 雨渐渐停了下来,海水沸腾,动荡的元素充斥着每一寸空间。雪旖娜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她清楚地感觉到,头顶那头巨龙是真实的,正是它的身躯挡住了暴雨,才造成了雨好像停下来的假象。沸腾的海水说明魔王火山爆发在即,雪旖娜不敢再等龙贝尔是否能将魔王火山封印,行险一搏道:“众魔力点听令,现在,发动莲花诞!” 山顶的那朵虚幻的火莲花,随着一声令下,花瓣缓缓向外扩张,蓦然盛放,顿时牵动天地元气,灵魂火山山顶喷涌出一道浓浓的白烟,紧接着,一道惊人的火柱也喷涌而出,直射而上,足有十米的高度,壮观非常! 雪旖娜喝道:“火莲花完成,撤退!”她念动飞行术飞到半空,其余参与火莲花魔法图的精灵魔法师,也纷纷振动翅膀,飞到了一旁去避开喷涌的熔岩。 雪旖娜抬头观察着这条上古巨龙,它巨大的龙头俯瞰着沸腾的海水,对它身躯下的人们视若无睹,身形始终有规律地盘旋不休。雪旖娜暗道,难道它正在等待着什么。 沸腾的海水越来越不安静,它牵起了一**滔天巨浪,往海岛拍打而去,守护在“海之山丘”周边的结界,已被连续的巨浪所破。海水迅速地吞没海之山丘,整个海岛只剩下灵魂山峰孤立在海面上。岛上所有的精灵都飞到了半空中,施行禁咒的百多个魔法师在空中勉强维持住灵魂指针,灵魂已经出窍的龙贝尔被人背到了背上,虽然已在空中,但他的位置依然是禁咒的中心位。 灵魂火山流淌下来的岩浆与海水迅速混为一体,将海面染成一片血红,十分触目惊心。 雪旖娜担忧地看着灵魂山洞即将被海水淹没,暗道:快到七天了,星月他康复了吗? 灵魂山洞内,温度急剧升高,星月和伦帝尼要运行内力才能抵抗住这样的高温。 星月只剩下半条腿就完全康复了,灵魂温泉除了热量而外,还包含着一股非常神奇的力量,它仿佛能洗涤你灵魂深处里隐藏着的一些事物。在这几天里,星月与主脑再次失去了联系,他很怀疑这就是灵魂温泉的作用能将你其余的人格排除出你体外。但星月知道自己灵魂深处有着另一股力量正在不断地抵挡着温泉,多余的人格并没有被消灭,只是隐藏得更深了。 星月倒不怎么担心主脑,想必它的频率被灵魂温泉干扰了,当它的频率重新调整过来时,便能与自己重新沟通了。 伦帝尼刚泡进温泉时,脸色非常难看,到了后来才渐渐好转,他几次看着星月都欲言又止,星月感到他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每次都用圣力安抚他的心灵。 “星月,每个人都会做错事的,对吗?”伦帝尼说话有点吞吐,眼里隐约闪烁着泪光。 “对!错误令我们成长,我们也总是在错误中成长的!”星月微笑道。 “谢谢!” 星月以淡淡的微笑回应,他没问伦帝尼那个错误是什么,每个人都应该有秘密的,哪怕是在最亲密的人之间。灵魂温泉的力量的确非同凡响,它应该已经洗涤掉伦帝尼心中的一些阴影。 “灵魂火山爆发了!”伦帝尼盯着洞顶“外面的元素相当不稳定,肯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这里的元素更不稳定,我们准备随时逃亡吧!”星月透过蒸气,看到温泉的水面正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但是你的脚”伦帝尼很清楚星月的康复程度。 星月苦笑道:“海底有股不寻常的力量要爆发了,这股力量刚好就在灵魂温泉的正下方!一有不妥,我们马上跑,小命要紧!” “好吧!”伦帝尼也察觉到越来越不妥当了。 又一道巨大的霹雳闪过天空,紧接而来的雷声震得众人两耳轰鸣,眼看海水就要淹过灵魂山洞的洞门,雪旖娜从天空纵身而下,轻飘飘地站在浪尖上,急促地念动咒文,洞门缓缓打开。 一个大浪翻过,海水立即疯狂地涌进山洞内。雪旖娜弓腰踏在水面上,施展凌波微步顺势也冲进了洞内。 “来了!”洞门刚被打开,星月立即喝道。 伦帝尼敏捷地跃出温泉,迅速将衣服穿上,耳畔隐约可听到浪涛声,才发觉星月依然泡在温泉内,伦帝尼急道:“星月,快点,你不是说小命要紧吗?你就认命当个橛子吧!” 星月没好气道:“我的脚被粘在温泉底的,过来拉我一把!” 伦帝尼急忙抓住星月的手,想一下就将他拉出来,但发觉星月的身体竟盯在了水底,一动也不动。 波浪声越来越近,伦帝尼反倒沉住气,问:“怎么会事?” 星月苦笑道:“不知道,可能要完全康复才能离开灵魂温泉吧,没康复的那只脚被贴在水底了!” 艳阳闪现在伦帝尼的手上,他沉声道:“星月,要命还是要那只脚?”他弓下身形,只等星月同意便立刻跃进水中,将他被你粘住的那只腿卸下。 星月愕然了一下,眼中闪过犹豫之意,咬牙断然道:“你来吧!” “且慢!”一声娇喝喝止了伦帝尼的行动,雪旖娜高速跑进洞内“身体如果少了一部分,他便会立刻死去的!” 伦帝尼愕然中,雪旖娜已来到两人身前,道:“灵魂温泉内,流血就等于死亡!还有,海底的魔王火山准备爆发了!” 温泉的位置比山洞洞门的水平位置要高上一小截,海水尚未冲到,但看情形很快将淹进来了,伦帝尼侧耳聆听浪涛声,沉声问:“那怎么办?” 雪旖娜掏出了一根长长细细的竹管,递给星月道:“等下海水真的淹到时,这个可以拿来支撑一会的剩下的,就看你的运气了!” 星月苦笑接过那竹管,对两人摆手道:“你们快出去吧,我一定可以平安离去的!” 伦帝尼急道:“这”雪旖娜深深注视了星月一眼,打断道:“我们走!留下来也没有!”一扯伦帝尼,便往山洞外驰去。 伦帝尼被她扯着向外奔去,不舍回头时,看到星月正对他露出平静的微笑,伦帝尼觉得心中一酸,喉咙变得有点沙哑,叫道:“星月,你自己小心了!” 目送两人远去,星月心中一片茫然,死亡再一次靠得自己这么近,他可以很坦然去接受死亡,因为这个世界上,值得他依恋的人并不多,但心里还有这么多迷没有解开,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啊没过多久,海水便汹涌地闯进了星月的空间,迅速与灵魂温泉融为一体,温泉的炽热始终敌不过海水滔滔不绝的冰冷,星月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冰冷的海水刺激着他每一寸肌肤,将他淹没其中。 星月仰头含住竹管,勉强呼吸着空气,但渐渐地,空气越来越稀爆终于,什么也呼吸不到。星月转作内呼吸,可是他知道这种方式并不能坚持多久,死神越走越近了,但那只脚还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住,无法动弹。 四周本是漆黑一片,忽然左侧出现一个小亮点,星月凝神细看,原来竟有一条会发光的鱼莽撞的闯进了山洞中,它正围着星月不停的转动,星月笑了,临死前还能看到这么奇异的生命,命运之神对他还不算太坏啊。星月不禁想起了义父风萧天说过的话:我们即将被狮子逼上了树,也要从容欣赏风景。义父,星月马上就来陪你了!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当星月以为一切都结束时,那只脚竟然能动了!狂喜涌上心头,求生的**在他心中燃起,他忙凭着记忆,疯狂地往洞口的方向游去,水温不知为何,又开始慢慢升高了。 游了好一段路后,那可怕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星月挤出所有剩余的力气,但无法再保持高速划行,双手越划越慢,越划越慢,终于完全无力,停了下来,整个世界仿佛也随着静止了下来,死亡,原来是如此安静啊! 忽然,一股巨力从下方冲击而来,星月感到自己被抛到了高空,周围全是一块块巨大的碎石,水花四溅,他顿时领悟,有股巨力将自己所处的灵魂山洞拍烂了,这是多么可怕的力量啊! 身形尤在上升,星月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开始思考下一步的做法,刚侧身就看到了一幅自己终身也难以忘怀的画面:一条巨大无匹的黑龙就在自己不远处飞舞着。星月产生了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那条黑龙仿佛正“凝神”看着自己。 这个念头才刚刚产生,周围的一切竟迅速敛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自己与那条巨龙存在,这一切渐渐又再次变得朦胧,斑斓的色彩扑面而来,缤纷的画面与他高速擦肩而来 难道它要和自己作精神对流?这太荒谬了吧!星月猛地一眨眼,周围一切又恢复了原状,那条巨龙仍然在凝神看着自己,眼神中仿佛还多了点什么。 星月仍想深思,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下跌,忙低头看向下方,惊骇地发现大半个海面已变作血红色,他立刻醒觉到这是岩浆,但竟有这么多岩浆,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眼看星月就要跌落到岩浆上,一个精灵斜飞而来,将星月一把抱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飞到了远离巨龙的一侧,星月发觉,伦帝尼和雪旖娜也各被一个精灵带着,漂浮在半空中。 伦帝尼喜道:“星月,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本来真的要死的,没想到运气还不差!”星月惊魂未定地打量着周围,海之山丘已经被淹没了,近千个精灵震动自己的翅膀,虚浮在半空中。 伦帝尼道:“你运气真的很好,灵魂山脉眼看就要被淹没了!是那条巨龙将它击碎你才得救的!” 星月不禁再次远远打量着那条巨龙,仿佛它也正在看着自己。一道青蓝色的光芒在天空尽头一闪即逝,诡异无比,天地瞬间陷入了一片月色般的昏暗之中,海面一阵骚动,雪旖娜厉声喝道:“往上飞!” 数道熔岩自海底喷涌而出,直射上天,足有百米高,不少精灵没反应过来或闪避不及,立刻被打落到已与熔岩溶为一体的海水里,下方顿时哀号一片,很快又恢复沉寂,下面那些岩浆竟比想象中的温度还要高,那些不幸的精灵没挣扎几下,竟然就已经被活活烫死了。 抱住星月那精灵有点失魂地喃喃道:“龙贝尔先生失败了魔王火山真的要爆发了吗,地狱般的末日即将来临啦” 喷涌的熔岩隔断了星月与那巨龙的对视,巨龙哀鸣了一声,凄厉无比,往众人飞来,吓得空中众精灵面如土色,手忙脚乱地倒退。 巨龙看着狼狈的众人,似乎察觉到它给众人带来困扰,停住了去势,呆呆地看着众人的方向,望了好一会,又再哀鸣一声,震得众人双耳嗡嗡作响。 巨龙身形急转,龙头朝下,巨大无匹的身躯竟直往那血红色的熔岩中冲去,它的身躯何其庞大,在众人口瞪目呆中,海上已翻起了惊天巨浪,血红色的浪花漫天飞溅,大大小小的几十个旋涡飞速地在海面转动,震撼异常! 众人在天空俯瞰水面,大家都在呆呆地看着,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海面竟渐渐恢复平静,岩浆也慢慢消失了,海平线开始逐渐下降,海之山丘重新出现在眼前。众人在天空不禁一阵欢呼,魔王火山并没有爆发,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星月忽然一阵感悟,是那条黑龙用身躯塞住了魔王火山那巨大的火山口,它牺牲了自己!一阵莫名的悲切自心头而生,泪水情不自禁地滑落了下来。 一轮红日在众人身后缓缓升起,彩云在身旁漂浮,世界顿时美得不可方物。星月忽然发觉,日出与日落其实除了方向不同以外,其他根本没什么差别的,都是与黑夜接轨,都美得叫人心动但为何感觉上的差异竟会这么大呢?或许,这是告别黑夜与迎接黑夜的两种不同心境吧!不管如何,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第十三章银圣战 龙贝尔竟然没死,事后就清醒了过来。 他心有余悸地说:“其实那条巨龙出现后,灵魂指针已完全被它控制了,到了后来,所有魔力完全来自那条巨龙我本来以为凭我个人就可以封印魔王火山,但当我的灵魂来到海底深处时,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厉害!魔王火山的火山口,整整有一个城市这么大!我根本无法阻止它的爆发,眼看着那惊人的熔岩就在自己灵魂上喷涌而过!我当时惊呆了,你们可以想象有多可怕吗?一个城市这么大的火山口喷涌出熔岩 当我以为一切都完了,那条巨龙俯冲而下,用自己的身躯塞住了火山口,整个海底在那一瞬间都震动了!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将我震昏,再醒来就看到了你们,灵魂原来已回到了身体上“ 在海之山丘修养了十天,星月打算重回银色大陆,龙贝尔愿意为他在三角地带开启精神烙印,星月等人踏上了往三角地带的路途。 精灵之国的边境。 星月在一家饭馆前勒住了马,这家饭馆竟做成了一个芒果形状,十分显眼。 星月怔怔地注视了这饭馆一会,忽然发觉身旁的雪旖娜正失神地凝视着自己,她的眼神中有迷惑、紧张、期盼这样复杂的眼神竟出现在这个冷漠的魔法师身上,星月不禁大奇,问:“怎么了?” “你怎么了?”雪旖娜反问。 “没想到水果派的连锁店竟能开到遗失之地,有点奇怪而已”星月看着店内忙碌的精灵,感慨道。 雪旖娜凝视星月,紧张地问:“那你想到什么了?” “想起第一次到水果派里用餐,被母亲作弄的情景,好怀念啊”星月眼中射出无限缅怀之色。 “哦”雪旖娜像是松了口气,也仿佛是失望的叹息。 深夜,三角地带中,繁星满天,照亮了这片写满血泪的土地。 “在遗失之地中,其实并没有固定位置的精神烙印,必须用空气魔法的禁咒才能将它召唤出来。因为召唤点位置的不固定,所以我只能随机送你到银色大陆的某个点上,你准备好了吗?” 星月点点头。 龙贝尔念动咒语,双手闪耀出光芒,光芒渐渐转移到星月脚下,慢慢形成一个个圆圈,渐渐向外扩张。 “很高兴认识你,星月!”伦帝尼伤感地微笑着。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星月微笑,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对白,那时说这句话时,是随时准备动手拼个你死我活,没想到今天却成了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真想随你到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啊可惜我已经有了要守护的人了!”伦帝尼有点遗憾地说。 “我明白未来亲王!”星月笑了。 伦帝尼笑着摇摇头,道:“有话要我转告陛下吗?” “叫丽思多保重吧!唉,真是一句没创意的留言”星月伸伸懒腰道。 一个黑色的旋涡在星月头顶出现,圆圈的光芒越来越盛,四周元素压力越来越强盛,压得星月五脏六腑都似倒转了过来,他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很平静就挨过去了。 “雪大姐好像对小弟挺有意思啊,为何不和我一起走呢?”星月笑眯眯地看着雪旖娜。 “我还有事要办!”雪旖娜冷冷地回答,倒没否认前半句“走好了,星月!我还会来找你的!” 圆圈由内至外地闪耀出惊人的光芒,往天空那个黑色的旋涡射去,那黑色旋涡也喷射出一道黑色的光芒,丝毫不差地迎上精神烙印中的白光,在天地间形成了一股黑白分明的光流。那股黑白分明的光流元素突变,色彩冲破了芥蒂,黑白瞬间融合在一起,变作银灰色。 眼看星月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伦帝尼心中一动,喊道:“星月,我忘记告诉你了!老师临终前告诉我那件事是:他在幻魔森林受重伤时,曾将自己的部分记忆,穿过时空烙进了自己亲生儿子的灵魂中!你多保重了,星月!” 伦帝尼忽然而来一番话,其冲击力丝毫不逊于精神烙印。变幻莫测的元素中,银灰色的天地,往事在星月的心灵深处荡起,还没来得及深思,痛楚便冲击到了极限,意识也渐渐随着那片银灰而昏睡过去。 星月缓缓睁开眼睛,眼前除了那大片小片的银灰色在闪动外,还有伦帝尼那番具有无比震撼力的话在脑海中回响。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自己就是哈迪斯啊!因为拥有那段记忆的人,正是自己!如果自己是哈迪斯,那么现在坐在天冥家族当家主位置上的那个哈迪斯又是谁呢?莫非,他才是哈迪斯的克隆人,我是哈迪斯本人 冷汗在星月额头上渗出,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否是被害死的?被天冥家族那些阴谋夺位者所害死的呢?我一定要到天冥家族查出这件事的真相!可是,我连它到底在哪还不知道呢 一阵兵刃碰撞声传入耳里,打断了星月的思路,他才醒觉自己已经顺利通过了精神烙印。这里是片大草坪,声音是从草坪的另一边传来的。 星月想了想,便往声源的方向驰去。 声源处,百多个身穿黑色武士服的武士正在围攻二十来个白衣人。这是黑暗魔狱与极乐净土的人,这么招牌的服饰,星月一眼便认了出来。黑暗魔狱不是一直都避开极乐净土的吗?他们为何敢主动出击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敢这样猖獗? “投降吧,米吉尔团长,家族宽待俘虏!”为首那黑衣人狞笑道。 米吉尔团长?那不是五年前在馨灵之乡见过那位吗,这么巧啊! “呸!你想利用我来打击净土人的士气,告诉你,极乐净土的子民是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米吉尔的声音如记忆般的清脆嘹亮。 “天冥家族是世界的主人,谁敢侮辱家族只有死路一条!”为首那黑衣人怒道。 天冥家族?黑暗魔狱什么时候与天冥家族勾结在一起了? “呸!你们这些天冥的走狗,一定不得好死!”另一个女子大声叱骂,声音如银铃般悦耳。 为首的黑衣人一阵狞笑,道:“现在才发觉这小妮子长得真不错,弟兄们,给我抓活的!女人,我要让你知道有些东西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 星月看清楚了说话那女子的样貌时,不禁一惊,她竟是当年脱离幻境后曾一起走在修行路上的祭司飘渺,这个世界未免太小了吧!极乐净土不是对外隔绝的吗?飘渺身穿白衣,显然是极乐净土的人,为何她当年会在银色海洋呢? 眼看那些白衣人一个个倒下,星月不再多想,猛地踏起前冲,速度惊人无比,手中闪现出雪泪,雪泪在剑的天堂吸收了足够的养分,已经是一把晶莹的长剑。他悄然无声地来到为首那黑衣人身后,举剑就要架到那人的脖子上,为首那黑衣人反应也极快,竟能感应到星月,飞速转身,举剑挡去,可是始终慢了一步,一条手臂竟被雪泪活生生地卸了下来。 两旁的黑衣人见首领遇险,慌忙抢前救护。星月长剑挥过,抢得最前的三人立被定在了原地,他们脸上露出无法相信的神情,星月飞身而起,后发先至,凌空追上那想逃逸的黑衣人首领,抓住他衣领落在包围圈中心,抢得最前的三人才软软倒地,竟在前面交锋的一瞬间就已毙命了! 飘渺看清楚来人是谁,喜道:“风星月?!” 星月忆起当年银色修行的往事,不禁冲飘渺微微一笑,长剑架在那黑衣人颈上,淡淡道:“叫他们立刻撤走,不然我杀了你!” 声音清晰地回响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那些黑暗武士情不自禁地倒退了一步,反倒是被星月用剑指住的首领吼道:“忘了家族制订的规则吗?杀了这小子为我报仇!”说罢就往雪泪撞去,顿时变作一具尸体。 星月没想到他竟这么硬气,不禁呆了呆。那些黑暗武士见首领遇害,被激起了血性,形如疯状地又再冲了上来。 星月心灵恢复平静,手执雪泪径直迎了上去,不必要的仁慈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他闪电般地冲进众人当中,雪泪跳动出了最残酷的舞蹈,手下竟无一合之将,雪泪每次挥出都将有一条生命随之消逝。不到片刻,星月的白衣已沾满了他们的鲜血,黑暗武士的尸体倒满了一地,翠绿的青草也被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星月的武功一点也没退步,五年前那即将苏醒的力量残留了一部分在他体内,在那昏迷的五年间,渐渐与他身体融为了一体。星月的武功,竟在不知不觉间,攀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高峰。 众人都呆在了当场,这么惊人的武力,实在生平罕见! 看着那一百多个黑暗武士全部倒在自己脚下时,星月无奈地苦笑着,他第一次杀人,但一次就杀了这么多,眼看他们的生命轻易就被自己结束,一丝感悟浮上心头:生命是高贵的,同时也是卑贱的;生命是坚强的,同时也是脆弱的。 “前辈快随我们来!天冥的走狗很快就会搜到这里了!”米吉尔反应了过来,急忙喊道。 “前辈?”星月跟在众人身后。 “我认出你声音了!在五年前,你曾出言提醒,救了我们第三骑士团,我一直都非常感激!”米吉尔道。 “咳,你记性真好!”星月苦笑,当年他扔下米吉尔的骑士团来挡住冷廒,没想到他们反倒感激自己,不禁干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惭愧之情。 众人走出大草坪,越过一条河流,再往南直走,沿途不时能看到净土军士的尸体,无人收拾,就这样暴尸在荒野上。令星月心中更是疑惑,但看众人行色匆忙,只好将问题压下。众人又爬上了一座山,进入了一个洞口满是杂草的山洞中,米吉尔才轻轻松口气,道:“暂时安全了!” 星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刚才那群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吉尔叹了口气,道:“这里是极乐净土南部,刚才追杀我们的是黑暗魔狱的人,不过他们已经成为了天冥家族的狗。” 星月奇道:“他们敢跑来你们的地盘撒野?这里不是极乐净土吗?” 众人的脸上都露出悲戚的神情,米吉尔长叹了一口气,道:“这要从两年前说起了,天冥家族的侵略战争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只知道他们掌握着惊人的军事力量,他们的军队在银色大陆最北面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未遇到过敌手,才两年时间,他们的旗帜插遍了银色大陆,让人心寒的力量,让人战栗的速度”说到最后,米吉尔情不自禁地搂紧了双手,仿佛要借此来抵御那无形的冰寒。 星月大惊,盯着米吉尔,深深吸了两口气,消化完这番令人震骇的话,才道:“没有人反抗他们吗?” “有!在一年前,亚当军盟以号称百万大军的阵容,在潘多拉平原与他们血战了三天三夜,天地为之变色,最后以亚当军盟战败告终,全军覆没!天冥家族为了报复他们的反抗行动,在他们战败后的十天,连续屠杀了亚当军盟的七座大城,死者何止千万不久前,银色三角洲在银色图书馆的动员下,全民皆兵,背水一战,我们极乐净土也派出军队增援,但防线不久又崩溃了,天冥家族事后展开报复,将钻石自由都市的所有生人屠尽” “什么!?”星月低吼。银色三角洲竟然已被战火蹂躏了,那慕容叔叔他们 星月晃了晃头,仿佛这样便能晃去那片阴影,米吉尔体谅地让他冷静了一会,才继续道:“银色三角洲并没有放弃最后的抵抗,巷战到了今天仍在持续。银色图书馆更利用银湖作为介质,施放大型魔法禁咒,重创天冥十万大军。天冥家族恼羞成怒,血洗了银色海洋,接着围攻银色图书馆。银色图书馆不愧是人类第一圣地,直到三天前,仍未被攻陷三天前,我们就与外界完全失去了通信。” 星月奇道:“华沙公国、雨露之国、蓝色共和这些大国呢?轻易就被攻陷了吗?” 米吉尔身旁一个大汉晒道:“他们没等天冥大军开到就投降了!大陆上真正抵抗战争的地方只有三个,亚当军盟,银色三角洲,和我们极乐净土。” 星月顿时想起,在那时雨露宫殿政变,义父就猜测过,肯定有不止一个国家潜伏着卧底,天冥家族这一侵略计划真是深谋远虑啊,竟然早在几十年前,甚至上百年前就开始筹谋了 米吉尔又道:“极乐净土经过激烈的争论,在一年前打破对外隔绝的祖训,正式接纳各地难民” 星月看了看飘渺,暗道,莫非她就是在那时进入极乐净土的。 飘渺立时明白了星月意思,解释道:“星月你误会了,飘渺本就是极乐净土的人,那时候我到银色海洋是是学习的!” 米吉尔苦笑道:“飘渺是我妹妹,那时候她因为某些原因,逃出了极乐净土,失踪了好几年。直到银色圣战爆发才肯回来,她在圣战中表现得相当英勇,我们已经原谅了她当年的行为,并以她为荣!”说到最后,米吉尔眼中闪出了骄傲的神色。 星月暗道,这个世界真小啊!又问:“极乐净土为何会这么快就?”意思十分明显,天冥家族不久前还在中部,极乐净土竟这样不堪一击,这么快就全线崩溃? 米吉尔道:“半个月前,天冥正式向极乐净土发动进攻,我们修养千年之久,本来应有一拼之力的,但天堂第一骑士团团长竟然临阵叛国!” 在场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咬牙切齿的神情,可见对背叛者深切的憎恨,其中还带有难以掩饰的唏嘘与遗憾。 米吉尔继续道:“这对我们士气的打击是空前的,防线随之迅速崩溃,我带领的第三骑士团与大军在三天前失散了,我们边打边退,到了今天,只剩下这点人了” 众人都悲戚地盯着洞内点起的那堆篝火,空气仿佛也在这样悲痛的气氛下被凝结住了。 默然良久,星月问:“那么黑暗魔狱是怎么回事?” 米吉尔叹道:“黑暗魔狱创建于三百年前,它的创始人其实是净土的叛徒净土无论魔法还是武学,再到经济、政治等方方面面,其原则都是顺应天理而行,但黑暗魔狱却以逆天为原则,创出自己的魔法、武学、经济、政治等方面的体系,叛经离异到了极点。但这套不合常理的系统,竟吸引了为数不少的净土人加入了魔狱。 直到政府发现他们已成为不能忽视的力量,才出动大军去镇压他们,但一切都太迟了,他们集体逃出了极乐净土,到了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去创建自己的王国,一直以各种各样的恐怖行动来获取金钱,成为了银色大陆的一股最大的地下力量。 现在没想到他们竟和天冥家族勾结在一起,还成为了天冥的杀人工具他们都是极乐净土的耻辱!“米吉尔说着说着,双手已紧紧捏成了拳头。 星月想了想,缓缓道:“极乐净土对失败有心理准备?” 米吉尔道:“我们在沿海地区早就准备了大量船只,将妇孺运送到海外的大陆。我们作为军人,决意与天冥战斗到底,与极乐净土共存亡!”最后两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令人动容。 星月注视着米吉尔,虽然她并不是个美丽的女子,但当她说出这样的豪言时,那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顿时深深烙进了星月的脑海里,在她身上,他看到了一个民族不屈的精神。 米吉尔被星月看得不好意思了,便道:“前辈打算何去何从呢?” 星月干咳两声道:“别叫我前辈了,怪不好意思的,我还很年轻呢。我要回一趟银色三角洲,我还有亲人在那里!” “在极乐净土,辈分是由实力来决定的!”米吉尔笑了笑,接着又皱眉道“北上的路程艰辛异常啊,因为净土的反抗,天冥对净土采取了灭族政策”她脸上不禁又露出了痛心的表情。 星月平静道:“我会有办法的!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样呢?” 米吉尔道:“与大军联系上后,立即与他们汇合!” “让我为大家稍尽微力吧!”星月站起来,用圣力为他们一个个地进行治疗。 在一片啧啧的称奇声中,星月手中的银色光芒过后,众人的伤势已渐渐愈合,星月微笑道:“我要走了,各位珍重!” 飘渺道:“星月这么急吗?” 星月淡淡一笑,摆摆手便往洞外驰去,米吉尔与她的部下纷纷起立,同时面对星月的背影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以示对这位救命恩人的尊重。 飘渺急步追在星月背后喊道:“风星月,等等!” 第十四章幻境重现 星月疑惑地回过头,飘渺低声道:“我送你一程!” 星月微笑点点头,道:“有劳学姐了!” 不知为何,飘渺的脸色仿佛一沉。 山道上,阳光明媚,景色迷人,实在很难想像山外的天地,已变作一个地狱般的世界。 飘渺轻轻问:“风星月,你这些年来过得好吗?” 星月微笑道:“还可以,起码还活着,呵!你呢?当年一起修行的大伙还好吗?”心里暗想,其实自己在昏迷中就渡过了五年,与好字实在沾不上边啊! 飘渺有点伤感道:“我过得也不错。当年的伙伴啊昂畦、殇丹毕业后留在了银色海洋,成为了讲师诺比在修行结束后不久,就病死了卡云毕业后,到了亚当军盟,他的才华很快就受到了赏识,身居要职,但在半年前的潘多拉会战中,他是指挥官之一,战败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唉,可能是凶多吉少吧其他人就不太清楚了。” 星月听得心中一酸,五年了,人事已非! 两人默然良久,缅怀着往事。 飘渺忽然停下了脚步,凝视着星月,柔声道:“风星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五年前,你曾在幽灵之森扶过我一把吗?就是因为你这简单的动作,五年来,飘渺竟未能片刻忘记你!” 星月轻轻一震,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这算是在表白吗?该如何拒绝她又不伤她的自尊心呢? 飘渺的双眼仿佛铺上了一层雾气,凝视星月良久,轻轻道:“风星月,很高兴能在再见到你!” 她缓缓踏前一步,仿佛要投进星月怀内,但星月的眼神令她停住脚步,这是一个包含着无奈、抱歉等复杂情绪的眼神。飘渺眼泪终忍不住狂涌而出,她深深地再看星月一眼,转身就往山上跑去。眼看就要消失山路尽头,她再次回头喊道:“风星月,你保重了!” 星月默默目送她远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怅然。 相传被众神祝福过的土地,已完全陷入了战火当中,一座座美丽的城市变作了废墟,随处可见无人处理的尸体,被鲜血染红了的大地,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复昔日的辉煌。 星月隐匿身形,一路走来,不时能看到两军短兵相接的惨烈战况,大量流离失所的难民纷纷向南面逃亡。星月不敢太过张扬,晚上睡在山野之上,吃的也只是山上的野果,偶尔遇到掉队的天冥士兵,一律杀无赦,算是帮极乐净土一点小忙,也顺道在他们身上取些干粮。 星月穿过多重哨岗,终于越过极乐净土的边界,当他再次站在寂静之湖前,心中不禁一阵感触,终于又回来! 星月破解了封在寂静之湖上的结界,来到对岸,忽然心中一动,便想到哀魔古堡看看主脑是否安在。他往上游驰去,来到印象中哀魔古堡的位置,却空无一物,他大感疑惑,自己明明没记错,的确是这里!又在周围仔细搜寻一番,但哀魔古堡仿佛在空气中蒸发了,完全失去了影踪。 星月大感惘然,正要放弃时,在一簇草丛中,忽然闪耀出七彩的光芒,那不就是二十四星的光芒吗? 星月屏住呼吸,一步步往那光芒走去,危险的感觉也随之越来越强烈,这种熟悉的危机感令星月停住了脚步,直觉告诉他,真的走过去将会有极度危险的事情发生。他凝视那簇草丛一会,如果在五年前,他肯定会为了满足好奇心,不顾一切地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但今天,一切都不同了。 星月脑海灵光一闪,他忽然想起为什么这危机感竟如此熟悉了,这是天罗幻象的入口!想起是那可怕的幻境,他不禁倒退了两步,远处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星月正要凝神细听,那脚步声竟已来到近处,好惊人的速度! “啊!是星月!”来人大吃一惊地喊。 “烈雨?”星月惊奇地看着来人,他浑身是血,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正是五年前失踪于天罗幻象中的烈雨。 “星月,快跑!黑暗魔狱最精锐的部队追来了!”烈雨从星月身旁擦过,便要往那七彩的光芒跃去。 星月急忙将烈雨的手腕扣住,喝道:“那边是陷阱,这边走!” 烈雨稍稍迟疑了一下,黑暗魔狱的人已经追上,一共才八人,但星月从他们身上发出的凌厉气势可以判断出,每一个都是绝顶的高手。 只听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冷道:“烈雨,放弃无谓的反抗吧!” 星月大感疑惑,烈雨什么时候与黑暗魔狱结下仇怨的? 烈雨从背上抽出一斧一枪,晒道:“哈,大不了再和你们干一场!要我投降?除非我已变作一具尸体吧!” 那黑衣人似乎并不急着动手,转对星月道:“年轻人,你是谁?” 星月认出了此人的声音,微微一笑,道:“尊者,在五年前,我们在馨灵之乡见过一面,你老人家当时是天上的一团烟雾呢!” 另一个黑衣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怪不得这么面熟,原来是你啊,竟然没死吗?” “迷陇你这婊子,休想使出‘万人迷’!”烈雨左手斧划出一条弧线,往那黑衣女子劈去。 迷陇一阵轻笑,闪身后退,她身旁两人从左右两侧迎面而上,夹击烈雨,三人立刻战作一团。 星月发出一声长啸,踏地疾冲,雪泪闪现手中,直往那尊者驰去。星月这阵啸声,暗合每个人的呼吸节拍,啸声的音量忽然提高,每个人在那一瞬间都产生了窒息的感觉。 那尊者受星月啸声所扰,动作稍稍迟缓了一下,星月已来到了他面前,那尊者反应奇快,想也不想,双拳就往星月的胸口印去,来个两败俱伤。如果是一般人,在局势占优的情况下,是肯定不愿接受这种两败俱伤之局的,但星月并非常人,他径直迎了上去,硬受那两拳,手中雪泪就已架在了那尊者颈上。 星月狂喷出两口淤血,手中雪泪轻轻一拖,尊者的颈上顿时被划出一道血痕,他低哼一声,眼中闪过惧色。 星月想起不久前的那个黑暗武士队长,本还有点担心这尊者会不会也像他属下那样硬气,尊者已主动喝道:“住手!” 星月笑了,地位不同,决定了心态不同。 烈雨忙跑到星月身旁,他又有了几处地方挂彩。他哈哈哈大笑道:“能重遇你真是太高兴了,星月!” 星月看着另外七个黑衣人远远站到一边,十分配合地让路给他们,笑道:“还能看到你活着,没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了。” 烈雨得意地走到尊者面前,抬手就是两巴掌,笑道:“看你还这么嚣张,追我几百里!” 星月皱了皱眉,紧紧注视着那七个黑衣人,沉声对烈雨道:“走吧!别节外生枝!” 烈雨笑道:“好!”手中的短枪忽然闪电般插进了星月的胸口。 星月看着胸口的短枪柄,鲜血正喷涌而出,他捂住胸口,倒退几步,看向烈雨,眼中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烈雨已与那尊者并肩而立,另外那七个黑衣人站到了他们身后,烈雨微笑道:“星月,你没想到吧?”他神色亲切依旧,仿佛刚才将枪捅进星月胸口的人根本不是他。 星月艰难道:“为什么?” 尊者冷冷道:“把他彻底了结,烈雨!” 星月急促地喘着气道:“烈雨,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看待,你看在这点份上,让我死得明白点!” 烈雨犹豫,眼中闪过复杂无比的神情,尊者在一旁又道:“烈雨,为防夜长梦多啊!”便要走上去,亲自将星月解决掉。 烈雨举手阻止尊者,对星月道:“告诉你又何妨!” 他平静道:“有些人如雪旖娜,他们会为了一些理由而帮助你,不惜牺牲一切也要让你渡过难关;但也有一些人像我一样,为了另一些理由,不惜用尽一切手段,也要置你于死地!” 星月艰难道:“不明白!” 烈雨道:“我很难将其中关系解释你明白,因为这是规则!你还记得五年前的那次银色修行吗?其实,有些人去参加修行,完全是因为你!目的不同而已!其中就有我,我不惜使出天罗幻象来要你命,不过你的运气真好,灵芸菲这丫头竟甘愿代替你去死!” 星月的呼吸仿佛越来越艰难了:“那时失踪的学员就是因为天罗幻象吗?” 烈雨道:“对!那次大型幻术将几千人卷了进去,我也不希望这样,但要成就一件大事,总要有人牺牲的!顺便告诉你,幻术的最高境界天罗幻象,施术者一定要在亲身在幻境其中才能进行的!可笑当时只有灵芸菲怀疑过我,你们这群蠢蛋只想着如何脱离幻境,浑然不觉施术者就混在你们当中!” 烈雨坦然面对星月憎恶的目光,继续道:“如果你在五年前没死,那么今天就一定会出现在这里,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本来我是打算用绝对的武力伏击你的,没想到你已变得这么强了,只好改用天罗幻象诱你上当,没想到你竟能识破,我只好使出最后一招,利用我俩的友情,与尊者他们共演这一幕来阴你了!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没办法啊,可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 星月道:“你竟然和黑暗魔狱有勾结,以前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烈雨道:“在巨大的利益下,人是很容易有共同目标的!不过你以前看不出来是很正常的,因为我是后来才去找他们的。你还有别的问题吗?”他握紧斧头,一步一步地走近星月。 “等等”星月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就算是受了重伤后的速度,也依然比你快上许多,相信吗?” “什么?”烈雨加快脚下步伐。 星月诡异一笑,本是捂住伤口的右手,闪电般地冲烈雨掷出了那支短枪,身形化作极速,往远方投去。短枪速度极快,烈雨堪堪避过后,星月已消失在了视野之外。 几个黑衣人赶紧往星月逃逸的方向奔去,原地只剩下尊者和烈雨两人。 尊者冰冷的声音带上了怒气,道:“都叫你快点下手的!” 烈雨愤怒地注视着远方,好一会才平静道:“他的伤势远没有我们想像的严重,没想到他早就怀疑我了!” 尊者冷冷道:“你怎么知道?” 烈雨道:“我本以为那一枪已经刺中他的要害,没想到根本不是那回事。这说明他其实早有防备,在我出枪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将要害避开了,却能让我造成错觉,已经将他刺中风星月,非常不简单的一个人!” 尊者沉吟道:“竟有这种事” 烈雨冷静道:“我们还有一次机会,不容再有半点错失了,刚才你也看到他的实力了,我希望你将魔将放出来,协助我们下一次的行动!” 尊者道:“那会破坏规则的!” 烈雨晒道:“那方面的规则早被破坏得体无全肤了!” “好吧!” 第十五章梦中世界 星月勉强止住血,脚步不敢丝毫停顿,他有想过在幽灵之森绕个大圈,回到原来那个伏击点来养伤的,但面对的敌人是烈雨与尊者,他实在不敢耍这种小聪明,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 不过烈雨也高估他了,他的伤势比烈雨预计的要严重得多,尊者那两拳伤及了他五脏六腑,烈雨的那一枪也只是扎偏了一点点而已,他还是到了烈雨有了多余行为时,才起了一点点疑心,避过了那必杀的一枪。灵芸菲的死本已埋藏到了他的心灵深处,但此刻又清晰地再现眼前,莫名的痛恨、内疚之情蚕食着他的心灵,头越来越晕,四周变得越来越朦胧,但总有一股意识在支撑着他:我要活下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的路,只记得避开了很多要追杀他的人,当再也跑不动时,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一股潮湿的气味冲鼻而来,星月茫茫然地睁开双眼,发觉自己正身处于一个昏暗的环境当中,隐约可看到周围的墙壁长满了青苔。 “你醒了?”这是一把懒洋洋的男声。 “这里是什么地方?”星月勉强撑起了身子。 “银雪自由都市的下水道!”那懒洋洋的声音回答。他带着一顶宽大的帽子,帽子前沿压得很低,将他的容貌掩盖在其中,隐约是个清秀的男子,单手托腮,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是你救了我吗?”星月发觉伤势明显好转,暗猜这男子是个医术高手。 “对!我看到你晕倒在了荒野上,就把你救回来了!” “大恩不言谢,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影沉烟。” 星月一呆,好熟悉的名字啊,在哪里听过呢? 那个男子侧脸笑了笑道:“当年银色海洋浪斗士一族的团长,还记得吗?” 星月顿时回忆了起来,当年他一个人到浪斗士总部把影沉烟他们教训了一顿,不禁尴尬一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影沉烟淡淡道:“不必为过去的事情烦恼,毕竟已经过去了!” “”“说起当年,其实我还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来踢馆,提醒我那件事的严重性,我可能还察觉不到有几个社团想联合起来害我和沙丁”影沉烟淡淡地说着,就像在陈述一件完全与他无关的事情。 星月勉强一笑,道:“你不是暗影家族的长子吗?为何” 影沉烟淡淡一笑,道:“为何要住到下水道里,对吗?四大家族已经在半年前就灭亡了!” 星月震惊道:“什么?” 影沉烟淡淡道:“对!包括你的慕容家族!慕容家族的总部是在银沙镇对吗?现在整个银沙镇都变作了废墟!” 星月沉住气问:“慕容家族的当家主呢?” 影沉烟低叹了一口气,道:“听说他在保卫战中受了重伤,现在应该在银色海洋里吧!对了,那里还进行着巷战呢” 星月轻轻松了口气,慕容叔叔还在,那么阿迪加大叔应该也在那里吧。 星月道:“你好像对我很了解啊!”影沉烟无精打采道:“那时候被你这样大损面子,当然要好好调查一下你是谁啦!” “那你为何还要救我?”星月奇道。 “毕竟那已经过去了,对吗?”影沉烟淡然道,他的语调中总有种看破世情的味道。 星月看着他始终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笑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依然很从容啊!”影沉烟难得微笑了一下,道:“生命总要继续,愁眉苦脸对生活无丝毫帮助的!” 星月也笑了,影沉烟对生活有着他自己独特的见解。 “可以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影沉烟想了想,道:“有一个叫天冥家族的军团,用绝对优势的武力占领了这片土地。银色三角洲已经完了!我猜想,天冥家族打一开始就打算实行灭族政策,就算能活下来的人,额头都被打上了奴隶的烙印,充当他们劳动力。” 影沉烟转个头,一张清秀的脸忽然变得扭曲起来,声音依旧十分淡然:“暗影家族的总部设在钻石自由都市,当时是三角洲的最前线!在半年前的那个夜晚,天冥家族的恶魔杀进来了,他们见人就砍,似乎永远都不会手软,他们不会管你是老人还是小孩,一律照杀不误!我在熟睡中惊醒时,族人的血已染红了我的衣服,我从未试过这样的愤怒,我要冲上去和他们拼命,但我的部下拼死将我拉住 被他们拉着逃出钻石都市后,我慢慢也平静了下来。想活命,就不能选择和其他人一样的路线,到别的都市或山上什么的,统统都是行不通的,我带领他们逃到了下水道时间真快啊!一眨眼就在这里过了半年,平时出去找食物必须小心翼翼,而且危险度相当高,常常有人出去后就不再回来了!但我很乐意出去,因为我可以有机会遇上那些落单的恶魔,甚至有时我为了遇上他们,不惜跑到更远的地方去你很幸运,七天前,我跑到狼嚎山脉那边,这是我在这半年来到过最远的地方,竟然就遇见你了,仿佛就像冥冥中早已注定了一样!“ 星月沉吟道:“我昏迷七天了?” “对!你伤得很重,我是用家传的药材来救你的。”影沉烟淡淡道。 星月微微一震,影沉烟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暗影家族的家传药材,岂是单单可以用名贵来形容的! 影沉烟淡淡一笑道:“你无需感激我,我只是忽然很想这样去做,所以就做了。说到底,我只是顺从自己的意愿罢了!” 星月微微一怔,他忽然间仿佛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的概念,却无法清晰地将它描述出来,胸口不禁一阵郁闷。 影沉烟看了看星月变得难看的脸色,淡淡道:“你的脸色很难看,继续休息吧!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星月茫然躺下,实在太过疲倦,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星月再次醒来,眼前依然是那昏暗的灯光,墙壁上的青苔依旧,影沉烟也依然远远坐在一边。 星月撑起身子,发觉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活动了一下筋骨,向影沉烟问道:“我又睡了几天?” 影沉烟淡淡道:“三天。你已经基本恢复了!” 影沉烟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他的仆人就在黑暗中走了出来,摆放了一盘水在星月面前,他道:“梳洗一下,你该出发了!” 星月点点头,道:“谢谢!” 影沉烟淡淡道:“我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一直以来都率性而为。但因为我的直觉往往相当准确,所以也没犯过什么大错” 星月洗着脸,不禁奇怪影沉烟为何突然说起这样的话题。 影沉烟懒散的语调忽然变得十分严肃,他缓缓道:“风星月,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未来,但你已经迷失自我了,我的直觉告诉我,当你清醒过来时,这一切噩梦也会随之终结!” 他站了起来,转身往黑暗的深处走去,声音仍然在下水道中回响:“当你清醒过来时,这一切噩梦也会随之终结!” 星月茫然地泼了几把清水到脸上,影沉烟一旁的仆人道:“尊贵的客人,如果你已经梳洗完毕,就请随我来吧!” 星月随着影沉烟的仆人东弯西拐地走了好一段路,终于忍不住问:“这里是哪个地方的下水道?” 那仆人恭敬地回答:“银沙镇!” 星月轻轻一震,道:“银沙镇?” 那仆人恭敬道:“对!因为少爷说这里的下水道最为曲折,逃命起来比较方便出口到了,尊贵的客人!” 星月抬头看着这长长的爬梯,问:“上面是银沙镇的什么地方?” “前慕容家族的总部!” “前慕容家族”吗?星月心中不禁微微一酸,深吸一口气,便爬了上去。 揭开下水道的封盖,入目情景实在叫人心酸,这真是昔日辉煌的慕容家族吗?昏暗的月色下,乌鸦群在天空飞过,眼前是一片满目疮痍的废墟啊! 星月缓缓在这片废墟的破烂石块上踏过,用湿润的眼睛扫视着周围,希望能找出些关于旧日的回忆,可是再也无法辨认旧貌了。终于,他在一堵破墙下找到旧日自己睡的那张床,它已经变得破烂不堪,沾满了灰尘。 星月缓缓俯下身体,熟练地打开床底的一个暗格,里面有一个表面平平无奇的箱子,星月轻轻将它打开,箱子里各种各样珍贵的小饰物顿时亮透了黑夜,风萧天当年将箱子交给他的事情尤在昨日!星月轻轻地抚摩着每一件饰物,往日的情景冲击在心头,眼泪不禁怔怔地流了下来。 “谁?”星月一抹眼泪,随手将手中的两件饰物放进怀内,迅速将箱子放回暗格处,闪电般地往那几道黑影驰去。 “风星月?”领头那道黑影失声道。 那几人背对月光,星月无法看清楚他们的样貌,疑惑道:“你们是谁?” 他们渐渐从月光的阴影中走出来,星月看清领头两人的样貌时,不禁露出了故人重逢的微笑,道:“竟然是你们啊!”领头的两人原来是罗伊与殇丹,罗伊曾是星月入学银色海洋的监考官,殇丹曾与星月一起参加过银色修行。 “嘘!”殇丹作了个不要高声的手势。 罗伊对另外几人吩咐道:“你们继续监视,我们要到银色图书馆一趟!”说罢拉着星月往银色海洋的方向走去。 “你们这算是在放哨吗?”星月低声问。 罗伊苦笑道:“所有通讯设备都失灵了,只好这样了,天冥神出鬼没得很啊对了,这几年你哪去了?你叔叔很担心你啊!”星月低叹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啊!慕容叔叔他还好吗?” 罗伊也叹了口气,道:“整个慕容家族的事业在几天之间就全毁了,慕容为了不让天冥那群妖魔有驻点,还亲手烧掉了自己的祖屋,人在战斗中也受了重伤,到了最近,他的神智越来越不清醒了,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星月急问:“他现在在哪里?”心中不禁阵阵难过。 罗伊道:“他的伤势太重,几天前被接到银色图书馆上面去治疗了。” 星月道:“我来时听人说,银色图书馆不是已经被天冥家族团团包围了吗?” 殇丹道:“亚当军盟境内发生了大规模暴动,天冥那些魔鬼在这里抽调出了大部分军队镇压去了,要不然我们也不能这么从容走在大路上啊。” 星月叹了口气,道:“我马上去见慕容叔叔!” 三人走在路上,星月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听得两人称奇不已。重踏当年的求学之路,星月想起当年走在这条路上时的好奇兴奋,不禁又是一阵感慨。 三人快步爬上银峰,星月细心观察,这些防线果然布置得无暇可击,单单那七道高深莫测的结界,连自己也休想在短时间内能破解,难怪天冥家族对银峰久攻不下了。 银峰的峰顶原来竟是一个凹进去的大平台,一大片以银色为主色调的建筑群分布其上,云雾萦绕在周围,为银色图书馆添上了一缕神秘的色彩。两人领着星月进入建筑群中,左穿右插,直来到一个优雅的小*平房前。 罗伊直接推门而进,叫道:“慕容,阿迪加大叔,你们看看谁来了!” 正在大厅看书的阿迪加猛然回头,就看到了罗伊身后的风星月,阿迪加喜叫:“星月!” 星月心内升起无限的温馨,微微一笑,道:“阿迪加大叔,我回来了!” 阿迪加抢前将星月一把抱住,他的力气很大,将星月抱得喘不过气时,才放开,细细打量了星月好一会,叹道:“星月,你长高了!” 星月的双眼变得有点湿润了,默默凝视着阿迪加那已变得苍老的脸庞。阿迪加身后的卧室缓缓走出一人,正是慕容憔悴,他有点茫然地看着星月道:“哦?是星月吗?”却不理睬罗伊等人。 星月细细打量慕容叔叔,他已瘦得不成样子,根本没有了往日的风采,腰也变得有点驼了,星月心底涌起无尽的辛酸,放开阿迪加,走向慕容,一把将他抱住,叫道:“慕容叔叔!” 慕容也不回抱星月,只是淡淡回应道:“星月,很久不见你了!” 星月看到慕容叔叔的态度好像十分冷漠,想起罗伊说过慕容叔叔的精神已经变得很不正常了,心中更酸,道:“慕容叔叔,你还好吗?”精神力量往慕容的身上探去,但觉慕容的思绪凌乱不堪,已经不是往日那令人沉浸其中的美丽心灵了。 阿迪加看到这样的情形,反倒喜道:“少爷,你能认出星月了?” 慕容憔悴漠然地点点头,对星月道:“星月,你随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也不理会罗伊与殇丹,就走回了自己的卧室中。 星月紧随着他走了进去,慕容坐到了窗台的宽阔边缘上,月光静静地洒在他身上,他深情地注视着那轮明月,淡淡道:“星月,把门关上,坐到我一旁来!” 两人坐在窗台上,阵阵凉风迎面吹来,令星月茫然的心情稍稍一震,慕容苦笑道:“我最近不断地做梦,不断地做梦”却没再把话说下去。 星月柔声道:“做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慕容叔叔!” 慕容憔悴摇头,又再苦笑道:“我知道!但我这样做梦是很不正常的我在梦里的时间非常长,刚开始每个梦只有一两天,但后来变得越来越长,一个梦甚至是一年,十年,二十年,一生” 星月疑惑道:“慕容叔叔,你的意思是:你在梦里有另一个人生?” 慕容的身躯轻轻一震,用力点头道:“对!我的梦里有另一个人生!这样的生命过得非常无奈,因为我在梦里的时间比在现实的时间要长得多。有很多时候,我都忘记了昨天到底做过什么事了,因为相隔的时间太长了星月,你可以想象吗?昨天与今天相隔了整整有一生啊这样下去,我真的很害怕我会梦到永恒!” 星月无言,只能用圣力抚慰着慕容憔悴的心灵,他的直觉告诉他,慕容叔叔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心中升起了极为骇然的感觉,良久后,星月尝试安慰道:“慕容叔叔,是不是家族的变故令你精神太过紧张呢?” 慕容漠然道:“慕容家族?它对于我来说,就像上个世纪的事情一样,是这样的遥远,对我根本再无任何影响!” “慕容叔叔,不如这样吧,你跟我说说你梦中的情节吧!星月或许能帮助你呢?”星月试探地问。 慕容叹息一声,道:“在梦里的世界,我根本是另一个人,我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深爱我的妻子,还有一个顽皮的儿子。忽然有一天,我像进入了另一世界般,我看到了气势磅礴的雄山峻岭,若断似连的连绵山脉,绮丽多姿的朝彩晚霞,风清云淡的蓝天大地变幻莫测的奇景在我眼前一一飘过,心旷神怡,令人迷醉。突然,天空某处闪过一道巨大的白光,刺眼而诡异,光芒迅速、疯狂地占领了整片大地,所到之处完全被它吞噬其中,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此时才传来,几乎将我的耳膜都震破了,铺天盖地的恐惧,无边无际的失落感狂涌而至,无助的乏力感在每一空间里爆裂着在这可怕的变故过后,我又变回了慕容憔悴!” 星月轻轻一震,慕容后面说那些变幻的奇境,自己也曾见过啊!是灵芸菲生前与自己作的那次精神对流所看到的,她还说:“因为我已经错过了惟一的机会,所以,现在能传达给你的,只能是这些。或许会令你更迷惘,但总胜过一无所知!”星月像是把握到了什么,但又像什么也没把握住,感觉十分难受,急声问:“慕容叔叔,你指你变回慕容憔悴,是指你已经醒来了,对吗?” 慕容摇头道:“不是,我在梦中变作了慕容憔悴的小时候,再长大,成为慕容家主,一直到最近的银色圣战,然后再醒来!” 星月沉思了一会,又问道:“那么你在梦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譬如说,那里的科技水平如何?” 慕容茫然摇头,道:“这些都十分模糊,我只记得我是另一个人,我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深爱的妻子,还有一个顽皮的孩子,忽然有一天,我像进入了另一世界般” 星月暗暗叹了口气,怪不得罗伊会说慕容叔叔精神有点不正常了,他又再开始把话重重复复地说了起来。 星月又再问了慕容憔悴一些话,始终不得要领。他看到慕容叔叔深深的黑眼圈,柔声道:“慕容叔叔,你早点休息吧!” 慕容摇头道:“我不要再睡了,我讨厌这样的时间体验!星月,你还是先出去吧,我要自己一个人静一下。” 星月:“让星月再陪叔叔一会吧” 慕容憔悴忽然变得神经质起来,吼道:“给我出去!” 星月伤感地点点头,跳下窗台,走出房间,将房门关上时,回头再看了慕容憔悴一眼,他那异常瘦削的身形,此刻在月光下是这样的孤单,他又再怔怔地看着那轮明月了,星月心中一阵伤痛,那可怕的预感再次莫名降临: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慕容叔叔了! 第十六章先贤启示 厅中,罗伊两人已经离去,只剩下阿迪加一人。 阿迪加看到星月有点失魂的神情,露出了体谅的微笑,他没说任何话,只是亲切地将星月拉到身旁,轻轻地拍拍他的背脊,亲厚地笑着,洞察世情的眼睛关怀地注视着星月。 星月心中更酸了,阿迪加大叔不会任何精神对流,但他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简单的眼神,却令自己隐藏在心底的所有伤痛在一瞬间都爆发开了!星月猛地投进阿迪加怀内,失声痛哭起来,泪水犹如决堤了的江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他想起了灵芸菲的芳逝,想起了哈迪斯父亲的惨死,想起了知道冷廒死去时,自己心底那股莫名的悲痛,想起重遇白华雨后,她却忽然自尽的大喜大悲,想起了黑龙入海前那震撼人心的眼神,想起慕容叔叔的可悲变化在他生命里,命运之神不断地作弄着他,冥冥中仿佛有一根看不到的线,将他牵引住,将他当作是一个木偶般来玩弄,自己有生以来,似乎总是高傲于人前,心底却总有着无限的悲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星月才慢慢止住了哭声,发觉自己将阿迪加大叔胸前的衣服哭湿了一大片,他抬起头,红着眼睛,对阿迪加歉意一笑。 阿迪加回以亲厚的笑容,温柔地拍打着他的背脊,柔声道:“每一秒在下一秒都将成为过去时,向前看吧!” 星月茫然地点点头。 “说说你这些年来的经历吧,星月!”阿迪加柔声道。 星月坐直身体,调整了一下呼吸,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近年来的经历告诉了阿迪加。 阿迪加是个很好的听众,静静地聆听着星月的陈述,当听到黄金神殿时,他几次变换了坐姿,但始终没插嘴。 当星月陈述完所有的事情后,阿迪加长叹一口气,拍拍星月道:“孩子,你受苦了!” “大叔,你真的是半兽人吗?” 阿迪加苦笑点点头,又问了瓦多详细的样貌后,喟然叹道:“瓦多就是我大哥,我们是半兽人王朝重臣的儿子,他继承了父亲的位置,我到了外面的世界去追逐自己的梦想,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竟还能得到他的消息,唉!” 他叹息了一阵,又道:“瓦多从小就有着到黄金神殿的梦想,他对这个梦想的追求固执到了疯狂的地步,无论结果如何,他的梦想到底是成真了!唉”阿迪加显然对哥哥的命运唏嘘不已。 两人一直谈论到了第二天天亮,但对许多问题却始终没有答案,对于慕容憔悴的情况,阿迪加更是困惑得连基本的想法也没有。 “星月,你已经第三次看向西方了,发现什么了?”阿迪加问。 星月道:“在那里,忽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着我过去看看,我过去精神力量太弱,感觉不到,现在终于感觉到了!” “不多留几天吗?”阿迪加听出了星月的去意。 星月摇头道:“大叔,你多保重了!慕容叔叔,就有劳你照顾了!”他看到阿迪加无奈的神情,又道:“有位朋友对我说过,只要我的问题解决了,这个世界的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星月从未想过自己是救世主,但我心底也有把声音是这样告诉我的!大叔,请原谅星月的离别吧!”他长身而起,听着慕容的房间里传出均匀的鼾声,叹了口气,便往门外走去。 星月踏在绿荫大道“银色前奏曲”上,两旁的树木在飞速地倒退,清晨的阳光从遮天巨树的枝缝中投射下来,令整条小道在纯洁淡雅中透着诗画的意境,阿迪加关怀的叮嘱犹在耳边,令他冰冷的内心升起阵阵的温馨之意。 不知不觉已来到银色广场上,他不禁放慢了脚步,远远看去,银色海洋学院那巨大的校门已被战争破坏得破烂不堪,当年那充满建筑美的意境已荡然无存,大广场的喷泉已经枯竭,喷泉周边的六个亭子已经变作了几堆废石,看得星月暗自神伤。 那股银色海洋内的神秘力量再次动荡,仿佛正在焦急地召唤星月,也仿佛在为辉煌不再的银色海洋伤感。 星月重踏当年旧路,直冲那股力量的源泉而去,当年那条粘满各社团招揽人才布告牌的碎石小路,今天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了,路两边空荡荡的,当年的那些布告恐怕早已随风而逝了吧。 星月一直来到银色海洋的第一科学馆前,心中暗暗奇怪,这不就是当年自己入学考试的地方吗?力量的源泉就在里面!他缓缓踏进馆内,精神无限地向外扩散开,寻找着那股神秘的力量,终于在一楼一间漆黑的小屋中找到了那股力量的所在。星月暗想,这不正是当年自己入学考试的精神小屋吗?当年自己走过去时,就曾经有过异样的感觉。 他打亮火石,细细打量着这间沾满了灰尘的屋子,终于在屋内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奇特的小孔。这个孔实在太小了,如果不留心,根本无法发觉它的存在。星月细心判断着这个小孔的元素介质,这应该是一个魔法门的钥匙孔吧,看来它需要特定的手法和钥匙才能将它打开! 星月尝试了几种方法也无法将它打开,正疑惑间,远处就传来了人声,星月知道一定是银色海洋的卫士发现他了,心中一动,走出门外,用圣力传播语言,整个银色海洋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修特校长,我要见你,你在哪?” 银色卫士将星月团团包围,如临大敌地盯着他,毕竟能避过重重暗哨来到这里的,肯定不是普通人?星月为避免误会,向众人出示阿迪加给自己通行证,平静地重复:“我要见修特校长!” 校长室。 星月淡淡道:“校长,你有心灵之屋的钥匙,对吗?” 修特的头发更白了,精神依然很好,平静回答道:“大祭司的侄子,心灵之屋是不需要钥匙的!” 星月从怀内掏出了两件小饰物,那是他从义父箱子里拿出来的,他将它们递到修特桌前,微笑道:“尊敬的修特校长,我指的是屋子里那个很特别的小孔,你有印象了吗?” 历史在重演,修特的眼睛闪烁出贪婪的光芒,看来残酷的战争未能减低他对珍宝的喜好,他微笑道:“那是一扇很特别的门,里面锁藏着先贤德杰豪拉姆的遗言。” “先贤的遗言?” “对!那是一种非常奇特的遗言方式。每个人进去的感觉都是不相同的!”修特毫不客气地将星月的礼物放进自己的抽屉里,起立道“我带你去吧,很快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话。” 心灵之屋。 修特深吸一口气,将一把形状古怪的钥匙插进孔内,口中喃喃地念着咒文,钥匙缓缓转动,阴暗的屋子渐渐亮了起来,神圣的光辉环绕在星月周围,光芒越来越亮,星月感到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与那团光芒的存在。 一把浑厚的男声在星月耳边响起:“年轻人,你很困惑!” 星月茫然道:“你是谁?”这不是修特的声音,但房间里明明没有其他人。 那声音道:“德杰豪拉姆,一个可以照亮你前方的人!” 星月奇道:“你不是死了吗?莫非你的精神没死,精神力量一直守护在这里,对吗?莫非你这么年一直都在默默地守护着银色海洋?” 德杰豪拉姆道:“对!这是我的使命,直到永远!” 星月隐约明白修特校长所指的特别遗言方式,那就是先贤德杰豪拉姆将自己的精神烙在了心灵之屋里,它可以根据屋子里那个人的精神跳动来进行对答。 星月道:“那好,伟大的先贤,我很想知道,所有令我困惑问题的答案,你可以做到吗?” 德杰豪拉姆柔声道:“孩子,你听好了!只要你一直往东走,将遇到一个可以帮助你回到原始空间的人。在原始空间中,你要在最接近地心的大门前,念出终极的咒文。 ‘请勿忘记,如梦如幻的星空下,你对我许下的诺言。 请勿忘记,如诗如画的大海上,我对你牵上的思念伴随着灵魂的镜子,用一颗玲珑的心,抛开真实与梦幻的距离,忘记时间与空间的落差,你将重拾自我!‘咒文结束后,你所要的所有答案,都将在故事的结局中得出。 珍重了,孩子!“ 当德杰豪拉姆把话说完,那团光芒顿时就消失了,周围一切又再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星月看到修特校长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正坐倒在角落那里粗喘着大气,想必是得到了另外的启示,星月冲他点点头,不再多话,出门便往东面驰去。 星月从来未曾怀疑过德杰豪拉姆的先贤之名,可是他口中的“一直往东走”星月心里实在没底,是走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呢?不管如何,星月已决心坚定地将这条路走下去,他实在太渴望解开所有的谜团,太渴望将一切苦难都终结掉了! 银色心动大桥。 当年来银色三角洲时,这座曾与义父义母共同踏过的大桥,星月正缓缓踏足在其上,沉浸在回忆当中,深切的缅怀之情洋溢在心田。他已经有点害怕重游旧地,无奈命运就是爱这样作弄他,让他一次又一次地细细品味这样的伤感。 星月从往事想到了最近,这几天一路东来,对战争可怕之处的印象又再一次加深,流离失所的人们,无人照料的孩子,渐渐盛行的各种瘟疫,仿若末日来临般的人心惶惶想着想着,心情不禁越来越沉重了,他对这一切根本无能为力。 “你很准时,风星月!”一把熟悉的声音在桥的另一端传来。 星月暗暗一凛,挤出一丝微笑,淡淡道:“原来是烈雨兄啊!何出此言呢?” 烈雨微笑道:“因为今天的这个时刻,你必定出现在银色心动大桥!正如上一次在寂静之湖一样!我只能这样解释了。” 星月皱了皱眉头,手中闪现艳阳,淡然道:“这次你该是有备而来了吧!” 烈雨笑道:“上次是我没将你充分估计,这次我不会再失手了!一切都将在今夜结束吧!” 星月打量周围,桥尾站的是烈雨与另外三个黑衣武士,那个黑暗尊者和另外三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桥头,人数与上次并没有什么差别,自己上次受重伤仍能跑掉,更别说现在状态良好,不禁奇问:“烈雨兄,看你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莫非带来了什么神奇的法宝?” 烈雨诡异一笑,道:“来吧,尊者!让他见识一下!” 一团金色的厉芒从尊者的手中闪出,直冲星月射去,速度惊人之至,完全超出了星月的想象,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已被击中胸口。星月只觉胸口一阵郁闷,鲜血狂喷而出,已被那道金光撞飞到了十多米以外,勉强站稳身形,那道金光再次扑至,星月终于能看清金光中的事物,竟是一个身穿金甲的小金人,浑身金光闪闪,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在一片金光当中,乍看下还以为他只是一团光芒。星月根本无法看清金人的动作,那小金人又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下颚上,星月的身体便犹如投石车投出的石头般,冲天而去。 半空中的星月只觉五脏六腑都似倒转了般,极为难受,身体更像已经散了架,可见那金人不但速度快,力量还十分惊人。他一向自负速度,没想到这小金人的速度竟比他还快上数倍!用圣力去接触周围,大桥两端,烈雨与尊者等人脑海中皆是震骇的情绪,星月心中一动,莫非他们也是初见这金人吗? 星月飞速跌下,那金人早已等在了他的落点处,斜斜跃起,一脚踢在星月的小腹上,星月被踢得斜飞了出去,在空中又喷出一口鲜血,顺势便往烈雨的方向弹去,眼角刚好觑见烈雨嘴角的冷笑,心中暗叫不妙,耳中已听到尊者的高喝:“魔将,别让他离开这座大桥!” 话音未落,那叫做魔将的小金人已后发先至,他的手肘正正地撞在星月的腰眼上,星月惨哼一声,再次横飞回桥中心。 连遭重创,星月反倒冷静了下来,收起雪泪,闭上眼睛,全力施展圣力去接触那金人,再硬受了那金人几拳后,星月终发觉到那金人的额头有些东西与他并非一体的。星月灵机一动,快要坠地时,卖出胸口一个破绽,那小金人不容有疑,挥拳就往星月那破绽击去,星月暗叫来得好,硬受那小金人全力一拳,胸口产生一股吸力,将那拳头牢牢吸住,终能看清那金人的长相,原来竟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孩子,星月无暇再去仔细评价他五官了,闪电般伸出右手就向那金人的额头抓去,他额头那三支金针就是他全身最不协调的地方,或许就是他的力量所在! 金针拔出,那小金人软软倒在地上,他的额头喷射出金色与黑色的混合液体。星月倒退两步,因失血过多,脑海一阵昏眩。 尊者吼道:“风星月,把金针插回去,魔将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一定要用金针控制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话间已疯狂地扑了上来,烈雨与另外的几个黑衣人也从两端飞速而来,似乎真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星月失笑道:“你们真是可爱!真有这么可怕,你为何还要放他出来杀我。”甩手就将那三支金针射向尊者,尊者竟避也不避,任由那金针插进体内。 星月大感疑惑,看那金人已死死地倒在地上了,他们还紧张什么? “老子怎么想到你竟然可以将金针拔出来!”尊者大吼,人已扑到金人身前,理也不理星月,掏出磁石将自己身体内的金针吸出,五指夹紧,闪电般往金人的额头插去,眼看金针就要插回原位,那金人动了,一挥手就将尊者的半只手卸了下来。尊者惨嚎中,金人的另一只手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星月大惊,以尊者的武功修为,竟也一招毙命!同时明白,原来那三支金针是尊者控制那金人的物件,没有那三支金针,金人已经完全失控了,这金人虽然厉害,但也未至于到后果不堪设想的地步吧。疑惑间,那金人又杀了一个黑暗武士,而且他的身体似乎长大了点。 星月正怀疑是否自己错觉时,那金人仰天狂吼几声,身形暴长,竟已有与自己平头的身高,烈雨喝道:“别让他继续长下去,这个世界会完的!”他捡起尊者掉落在地的金针,往金人扑去。 正当星月考虑情况是否如烈雨所说般严重,犹豫不定时,烈雨已被金人击中,凌空飞起,刚好从星月头顶掠过,眼看就要掉到桥下了。星月目睹那金人短短瞬间已长到两人的高度,不由得有点相信烈雨的话了,纵身而起,接住烈雨,避免他带着金针一起掉到河里。 星月身体刚与烈雨接触,就暗叫不妙,烈雨的身体竟是轻飘飘的,星月自己最习惯在空中借力,顿时想到烈雨是故意引诱自己来接住他的,果见烈雨禁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嘴角边现出狞笑,他手里的三支金针正正地插进了星月的额头。 星月惨哼一声,甩手将烈雨扔出,接着全身就再无半点力气,整个世界仿佛旋转了起来,斑斓的色彩扑面而来,缤纷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地飞舞,那可怕的下沉感,再次降临,最令他感到震骇的是,埋藏于内心深处的自己,终于苏醒了! 第十七章第三次真相接触 那段失落的记忆终于重新回来了! 在原始的人类空间中,世界并没有完全灭亡。有识之士留在这个世界的生命种子,他们经历了数之不尽的岁月等待,终于慢慢重新孕育出新一代的生命,在恶劣的环境中成长。原始人类空间已经是一个遍体鳞伤的世界,人类的发源地地球,只剩下一片大陆能够让人们居住,其余大部分地区依然在严重的辐射和污染中,尽管他们有大量的文化遗产,却无法恢复往昔的文明。 于是,在恶劣的环境中,新一代的人类重新回到了铁与血的时代。 终于有一天“天冥家族”用它强悍的武力统一了这个世界。重新开始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去探索未来的发展方向,因为受到自然条件的限制,可以修复的机械并不多。其中修复得最为成功的是一台生命dna仪器它能将一条毛发复制出毛发的主人。 同时,他们发现了前人的一个秘密科勒尔博士的完美复制空间计划,于是他们用尽了所有的方法,修复了空间转移器,派人进入这个复制的空间中,发现那个空间的生存条件的确更优越。天冥家族就从那时开始,制定了侵略复制空间的计划。 星月就是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大时代下,作为天冥家族未来的领导人,他拥有一个令家族骄傲的名字哈迪斯,拥有着与天俱来的圣力,他从小就接受最严格的训练,从他的**到精神,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未来的王者之路而做的。他拥有每个人所梦寐以求的权力财富,却无法拥有普通人都能拥有的童年。 母亲在生他时就难产而死,父亲是一个极具威严的男人,对他的态度,比对自己部下还要冷漠,还要严格!所以,在他生命中,写满了孤独,他缺乏亲情,他缺乏友情,他甚至认为,这一生,或许也就在这一片冷漠无奈中度过了吧。 改变他一生的那一天终于来临了,他的导师要将他送到复制人类空间里进行修炼,当时他感到非常奇怪,家族早有严厉规定,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复制人类空间。 但父亲说过,要听从导师的吩咐,所以他只好乖乖地进入了空间转移器。紧接着,他就来到了遗失之地里那片可怕的幻魔森林,数之不尽的魔兽向他疯狂地扑来,当他以为一切都完结时,父亲却及时出现挽救了他。空间转移点就在那时重新出现,父亲将他掷回了原始空间,当他回去的一刹那,他竟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被掷进复制空间,他立刻想到:有人制造自己的克隆人来暗杀父亲父亲为了救他,最后死在了那个复制空间里,还将自己的重要记忆,穿过时空,烙进他的脑海中!原来,父亲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冷酷无情 他回到原始空间,才知道叔叔迪瓦伦发动政变了,他的导师早已被迪瓦伦收买,将他扔到复制空间根本就是对付他父亲的阴谋,但一切都发现得太迟了他看到平常看似对他最亲近的叔叔,竟变得如此狰狞,竟害死他的父亲,害死自己的亲兄弟,他再也忍不住了,不自量力地向前挑战迪瓦伦,他要将空间转移器打开,将父亲挽救出来!他很快就被击倒了,昏迷前只记得仿佛有人奋不顾身地来保护自己 之后,他还痛醒过一次,那是在穿过空间转移器时,一阵可怕的能量注入了他的脑海,这阵可怕的能量中包含着一股相当邪恶的力量,自己的心灵仿佛也被它一分为二地砍成了两半,恐怕这就是他失忆的原因吧 接着再醒来就看到后来的义父义母了 等等,为何我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灵芸菲的,她在生命中应该是非常重要的角色才对的,为何会没有她?她到底是谁!? 头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令星月不由得哼了一声,悠悠地醒转过来。星月摸摸自己额头,那三支金针已经被拔了出来。他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这是一个异常宽阔的房间,装饰得极尽豪华奢侈,但又不失典雅,床头不远处挂放着一套深绿色的天冥军装,做工极其精细,军装胸前的二十四星符号十分耀眼夺目,肩膀上的军章代表着天冥权力的最高峰,它的主人想必是天冥家族的最高的领导人之一。房间中最为显眼的是占了一壁的世界地图,这是一幅呈椭圆形的地图,椭圆的两端为雪白,上面除了有几大块深色的地方外,其余皆是深蓝,上面还有着古文字说明。星月对它再也熟悉不过了,在自己童年时的房间里,也曾挂有这样的一幅地图。 一个中年男子从门外急步而进,拜倒在星月床前,恭敬道:“陛下,你终于醒过来了!” 星月愕然了一下“陛下”?我昏迷前不是正在银色心动大桥的吗? 星月强装镇静,轻咳了两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中年男子道:“陛下,这里是你的寝宫啊!”“这里是天冥宫廷?”星月惊讶地问。 “是的,陛下!”那中年男子始终恭恭敬敬,对于星月的异样丝毫不起疑。 什么?我已经回到了原始人类空间了吗?还在哈迪斯的房间里,还被他们认作是哈迪斯! “我昏迷太久,脑筋现在不是太灵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星月小心翼翼地问。 中年男子回答道:“是的,陛下!在十天前,我们天冥大军基本控制了复制空间中的银色大陆,但陛下就在那天失踪了,失踪地点是在银色三角洲与极乐净土的边界上。我们赶紧以那里作为中心点,发散人手去寻找陛下的踪影,有赖陛下以往的英明领导,我们终于在银色心动大桥发现了陛下,当时陛下身上受了一点伤,我们赶紧将陛下护送回来疗养!” 星月暗道,什么受了一点伤,老子那时是奄奄一息啊!口中继续问:“当时桥上还有一个金人与另一男子,他们怎么样了?” 那中年男子恭敬回答:“那金人已被摄政王迪瓦伦亲手消灭,桥上另一男子重伤不治。” 星月大震,自己被那金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迪瓦伦竟能将它消灭?沉声问:“迪瓦伦叔叔亲手消灭?” 中年男子道:“是的,陛下!摄政王用移形换位将他制服的!因为此金人狂长不停,摄政王将他带回天冥空间,用时空熔炉将它彻底消灭了!” 星月点点头,又问:“那我,那朕头上那三支金针是谁拔出了!” 中年男子回答道:“陛下头上那三支金针是皇后拔除的!” 星月大惊,问道:“皇后是谁?” 中年男子终于疑惑地将头抬起了些许,似乎要看清眼前此人是否天冥之主。 星月一阵心虚,忙装出凌厉的眼神,威严地注视着这中年男子,圣力冲他直逼而去,完全笼罩住他的心灵,那中年男子慌忙将头重新低下,恭敬回答道:“回答陛下,皇后是冷廒大将军之女冷韵情,陛下与她是在三年前成亲的,当时还举办了最盛大的宫廷婚礼!”他怕星月不满,将星月没问的也说了出来。 星月听得张大嘴巴,差点惊呼了出来,当年冷廒最担心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已成为了事实。他让自己冷静了一会,才继续问:“那金针又是什么东西?” 中年男子道:“那些金针本名是‘灵魂之针’,具有制约灵魂的作用,十分罕见!” 星月缓缓道:“朕可能出现了短暂失忆现象,卿可愿意帮助朕进行回忆?”星月不管再露太多破绽,忙努力回忆自己童年时所学的宫廷语言。 那中年男子忙道:“这是臣的荣幸!” 星月道:“那好,卿是哪年开始侍候朕的?” 中年男子道:“臣是天历1460年开始侍候我王,距今已有十二年!” 星月暗道,那岂不是我十三岁那年,那正是天冥政变的那年,也正是自己穿过时空转移器失忆的那一年。 星月道:“那好,卿就由那年开始帮助朕回忆吧!” 中年男子道:“是,陛下!那年最重大的事情莫过于先王的英年早逝,实在令人扼腕!先王为了练成绝世神功,不惜进入复制空间中的危险地带幻魔森林中进行修炼,天妒英才,先王再也没有回来,家族多次派出敢死队进入幻魔森林进行搜寻,才终于找到了先王的尸骸陛下就在那一年继承了王位,正式登基的” 星月心中冷笑,原来篡位窃国的历史是可以这样写的。 中年男子将十二年来的事情一一道出,原来迪瓦伦当年设下陷阱将父亲害死后,不敢自己登位,怕引起众臣的怀疑,就让星月的克隆人坐到皇位上统治天冥,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还成功侵占了复制空间中的银色大陆。直到十天前,那个克隆人失踪了,天冥家族在找寻他时,竟找到了自己这个正宗的哈迪斯回来但记忆中,无论在冷廒还是司诺口中,哈迪斯都是一个雄才伟略的人,克隆人何以会有这么高的智慧呢?难道真的是自己的生命种子特别优秀吗?不管如何,想得到的情报已基本得到了。 星月忽然又想起了德杰豪拉姆那奇怪的预言启示,便问那中年男子道:“路基总管,在卿的眼里,天冥空间中,哪里才是最接近地心的大门?” 路基沉吟一会,回答道:“陛下,最接近地心的大门,微臣认为那必定是空间九重门。” 星月疑问:“空间九重门?” 路基答道:“是的,陛下!正是空间九重门,它就位于皇宫之中,是一个能不断深入地心的地下室,共有九层,前八层是空间转移器所在,第九层因家族曾有祖训禁止入内,所以从未有人到过!” 星月心中一阵狂跳,表面却不动声色,用心灵逼出冰冷的气势,往路基逼去,厉声道:“朕今天与卿的对话,不得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你如有违令,朕必将取你狗命!”圣力紧锁路基的心灵。 路基受星月的气势所慑,吓得连连叩头,不断应诺。 星月觉得吓得他差不多了,才摸摸肚子微笑道:“朕饿了,卿为朕准备一下!” 星月看着路基慢慢退了出去,轻轻松口气,自己这个正宗哈迪斯要有心理准备随时跑路,难保那个失踪的克隆人随时会回来的。困惑自己多年的迷题一下就解决了大半,本该有轻松的心情才对,何以自己会觉得越来越郁闷呢? 星月正沉思间,门外有人报告:“陛下,皇后求见!” 星月不由得心跳加快了少许,在雨露皇廷初见冷韵情的惊艳情景还如在昨日,没想到转眼已多年后,竟在这样的一个情形下与她见面,想起身边人事变迁,不禁又是一阵感触。轻叹一口气,道:“有请皇后!” 门开,盈盈走进一位佳人,星月又找回第一次看到她时那种惊艳的感觉,岁月的流逝为她的风华绝代添上了无比动人的一笔,不变的是她眉心依然是那颗予人深刻印象的小星星,星月记得在他印象中,这颗六角星该是银色才对,为何此刻竟变作了金色呢?给人感觉有点妖异的味道。 已身为天冥皇后的冷韵情,看到星月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温柔地笑道:“陛下一年没回来过了,臣妾还以为陛下已经将臣妾忘了呢!”坐到星月身旁,轻柔地拨弄着他的刘海。 星月回以微笑,却不敢乱答话,冷韵情的身份不同路基,引起她怀疑可不是胡说一番就能混过去的,不知为何,星月与她靠得这么近竟涌起极为不安的感觉,莫非是自己身处险境,竟变得敏感了起来? 冷韵情又柔声道:“被灵魂之针扎过就变得傻乎乎了吗?”她俯下身,在星月的额头上温柔一吻。 星月终于捕抓到这极其危险的感觉来自哪里了!正是冷韵情额头那颗金色的六角星! 星月深吸了一口气,撑起身子,坐过了少许,淡淡道:“感谢皇后关心,朕已逐渐康复。只是昏迷太久,脑袋有点沉而已。” 冷韵情皱了皱眉,不知是针对星月的冷淡,还是对星月的举止动了疑心,幸好这时有人报告晚膳已经做好,中断了这种尴尬。 在一个十分雅致的饭厅,两人共进晚膳,良久不作一言。 “陛下,你变了很多!”冷韵情打破沉默,幽怨道。 星月暗道,你这样想最好!口中却柔声道:“人总是在不断变化的,皇后不是也愈加变得成熟美丽了吗?” 冷韵情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不是指外貌,而是指你整个人的气质虽然同样地吸引我,但仿佛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 每个人都有习惯的行为举止,星月知道这类东西是很难瞒过像冷韵情这样的枕边人,不禁大感头痛。 冷韵情又道:“你是不是在复制人类空间中,碰上什么特殊的事情了?莫非你终于遇上另一个自己了!”最后两句话将声调压得低无可低。 星月差点把口中的食物给喷出来,难道冷韵情早已知道一切内情,外面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来捉拿自己这个“冒牌货”了?!星月正准备唤出雪泪,杀出一条血路时,发觉冷韵情神色如常,不似是识破自己,不禁又大感疑惑,拙劣道:“皇后,朕可能可能受灵魂之针的影响,脑筋不太清醒,有些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你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冷韵情凑近星月,低声道:“陛下,你忘了自己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出征时,找机会干掉迪瓦伦这狗贼,为先王报仇吗?” 第十八章天冥会议 星月的眼睛不断地眨啊眨,实在很难听懂冷韵情所说的话。如果那个哈迪斯只是自己的克隆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冷韵情又接着道:“十天前,我听到你失踪的消息,而迪瓦伦那狗贼却依然活着时,臣妾都不知道多担心,幸好陛下能平安归来,不然臣妾都不知如何是好了陛下失踪那天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星月暗道,这个老子也很想知道。但口中却故作神秘道:“这个我们晚点再讨论!朕要杀迪瓦伦这狗贼的事情,你没告诉别人吧?” 冷韵情不悦道:“陛下当臣妾是什么人?这是只有陛下与臣妾才知道的秘密啊!”星月用圣力接触冷韵情,发觉她的心灵被层层力量封锁着,难以凭心灵对流来知道秘密,只好用诱导的方式,双眼深深地注视着冷韵情,尝试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量去摩擦她的精神层面进行突破,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道:“朕的思绪很乱,皇后能为我回忆一下那件秘密吗?” 整个房间仿佛顿时充满了光辉,冷韵情果然茫然了一下,星月忙加大精神力量,柔声问:“你愿意吗?” 冷韵情终于慢慢融进了星月的精神当中,最奇异的是,她眉心六角星的金色也随之暗淡了下来。 冷韵情茫然道:“你十三岁那年,被迪瓦伦追杀,在穿越时空转移器时,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到了复制空间,另一个留在了原始空间” “什么?!”星月震惊地叫道,难道另一个哈迪斯也是自己吗!?心里涌起了极为荒谬的感觉。 冷韵情迷茫的眼睛立刻露出了警惕的神情,星月忙将精神重新收紧,柔声道:“是啊,当时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冷韵情眼神变回迷茫,道:“你很聪明,很快就发觉到处境不妙,趁着混乱潜伏在皇宫内,因为迪瓦伦要率领大批高手去追杀逃到复制空间中的另一个你,你就在这段时间里,将迪瓦伦准备拿来取代你那个克隆人杀掉,自己装成是那个克隆人,任由迪瓦伦摆布,忍辱负重,暗暗培植自己的势力,渐渐有了能与迪瓦伦对抗的班底以后,你便顺势发动了侵略复制空间的战争,你要借这个机会,将迪瓦伦的势力铲除” 星月越听越感到荒谬,但偏偏心底有把声音不断地告诉自己:她说的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冷韵情续道:“但我知道你很担心的,迪瓦伦武功之高,不在先王之下;在复制人类空间中,又有另一个自己,如果你们重遇,会发生什么可怕的情况呢?是重新合二为一,还是同时烟消云散,但陛下你始终坚持将计划进行下去,臣妾实在以你为荣!” 星月暗暗整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哈迪斯与风星月,其实就是不同空间中的自己,哈迪斯拥有全部记忆,并知道有另一个自己的存在;但风星月却一无所知,在过去长长的十二年里,还患上了失忆如果哈迪斯也是自己,那我也未免太残忍了,竟为了一己之私,发动这样的大型战争,银色大陆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自己这个命令之下,那片土地上的人们为此流离失所,为此痛苦终生可是,这又关我什么事呢?这好像根本与风星月无关啊,完全是哈迪斯的命令,但他们又是同一个人,真是矛盾啊星月只感到一阵头痛,软弱地靠在了椅子上,缓缓收回锁在冷韵情心灵周边的圣力。 冷韵情渐渐恢复了过来,关怀地注视着疲倦的星月,柔声道:“陛下,你还没告诉臣妾,你失踪那天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星月只好编了个故事,大意是说,自己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失踪那天夜晚,仿佛听到了某种声音的召唤,于是就脱离了军队去寻找那声音,结果却一无所获,最后还碰上了银色心动大桥那件可怕的事情 冷韵情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陛下怎么可以如此卤莽行事呢,请要珍惜自己的万金之躯啊!陛下不能扔下臣妾一个人啊”她靠近星月,依在了星月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呵气如兰的细语道:“陛下,我们有一年没见了”酥胸贴紧了星月,手轻轻地撩动着星月的背脊。 面对这样一个绝世尤物的挑逗,星月不禁一阵意乱情迷,冷韵情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初恋情人,说不心动是假的,但如果一时冲动的话,那岂不是对不起另一个自己,但如果哈迪斯根本与风星月就是同一个人,那么她也就是自己的妻子啊,又怎么算对不起呢天啊!这是多么特殊的关系! 正当星月的定力每况愈下时,门外有人禀告:“报告陛下,俘虏卡云再次越狱,受伤严重,恐怕只有陛下的圣力才能救活他,请陛下定夺!” “卡云?”星月失声道。卡云竟然没死!还被关在了天冥的皇宫之内 冷韵情哼了一声,道:“真想不通你为何会对这个卡云另眼相看!要知道,家族是很少留下俘虏的!” 星月沉声对门外道:“朕立刻去看看他!” 他为了不令冷韵情起疑,又转对冷韵情柔声辩解:“我对此人总有着一份很特殊的感觉,或许就是冥冥中所谓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 冷韵情无奈道:“陛下上次也是这样说的陛下请早去早回,臣妾等你回来!”话毕,俏脸微微一红。 面对如此佳人这样羞答答的神情,星月心里又是一阵狂跳,干咳两声,算是应过,穿起哈迪斯的军装,就随侍卫去了。 皇宫牢房。 一个奄奄一息的大汉躺在一个肮脏的牢房内,星月从身形辨别出他正是多年未见的卡云,压住心内激动,走进牢房中,用圣力为他治疗。 卡云渐渐恢复了生气,看清为他治疗的人是星月,怒叱道:“哈迪斯,你这个狗贼,为什么不让我死?将老子关了这么久,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头天冥猪”骂出了一堆极为难听的话。 星月微笑着接受他的辱骂,治疗完毕后,长身而起,对侍卫道:“为他换一身干净衣服,带到我的书房来!” 哈迪斯豪华的书房中,星月微笑面对卡云的怒目瞪视,命令侍卫:“解开他的手镣脚镣!” 两边侍卫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照办,由此可见天冥家主拥有着无上的权威。 “你们退下!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星月命令。 卡云一脸疑惑,看着侍卫都退了出去,书房中只剩他们两人。 卡云冷笑道:“哈迪斯,你想玩什么花样?不怕我宰了你吗?” 星月笑笑道:“你不是我对手的,省点劲吧!” 卡云身形微微向前弓,沉声道:“我真把你拿下,历史也会改写的!” 星月保持微笑,道:“卡云,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 卡云愕然,星月又道:“别忘了,你有位朋友叫风星月的,他与哈迪斯是长得一模一样的!” 卡云疑惑地注视了星月一会,目光很快又转作凌厉,沉声道:“你骗不了我的!你们根本是两个人,你是个魔鬼,星月他是好人!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好人?星月苦笑,没想到卡云会用这样一个词语来形容自己,自己能算是个好人吗?他淡淡道:“五年前,你欠两分修行分就能及格,于是你参加了银色修行”星月将当年银色修行的事情说了一遍。 卡云眼睛越瞪越大,结巴道:“难以置信!星月你你与那恶魔竟是同一个人?” 星月苦笑:“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和他其实也不能算是同一个人!怎么说呢” 星月又将自己的经历简单地说了一遍,最后苦笑道:“很曲折吧,哈迪斯可能随时会回来,到时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卡云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你不是能说出当年修行的详细经历,我真不敢相信你就是风星月啊!当年第一眼看到哈迪斯时,我也曾以为那是你,可是当我亲眼目睹他无比残忍的手段时他下令屠杀十万手无寸铁的平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啊,我就知道他并不是我认识那个风星月!因为人的气质是最难改变的,你们的气质实在判若两人,只是外貌相像而已!所以今天看到你时,我根本没想过你会是风星月星月,真没想到,我们竟会在这样一个情形下重遇啊!”两人感叹了几句后,星月肃容道:“卡云,我已经决定了!趁哈迪斯还没有回来,我要召开军事会议,将所有天冥大军撤出银色大陆!” 卡云喜道:“那实在太好了!还有比得到和平更能让人愉快的事情吗?可是哈迪斯还会再回来吗?” 星月道:“就算他再回来,可以将命令更改!我起码能为银色大陆的人们争取备战的时间!” 皇宫的阅兵场地下室,空间九重门的所在。 星月与卡云细心看着地下室第九层上的封印,星月挥退两旁侍卫后,沉声道:“办完撤兵那件事后,我会打开这扇门,这扇被天冥家族封印了的门!”星月轻轻抚摩着这扇门上的封印,他相信,他无法解释的谜团,就在这扇门后面。一想到这里,他就有股冲动要将门立刻打开。 “天冥家族的历代祖训真的禁止打开此门吗?”卡云有点担心地道“会不会有不幸的事发生啊?” 星月淡淡道:“有多不幸的事我都经历过了撤军会议成功后,我会派人送你回去的!” 卡云苦笑道:“我总有着不祥的预感,希望先贤德杰豪拉姆给你的启示是正确的吧” 两天后,天冥军事会议大厅内。 星月在这两天里翻阅了大量哈迪斯处理过的文件,尽力模仿他的处事风格,自问假扮哈迪斯,该有五六分相像。 大厅中,近百个天冥家族的高级军官列坐一堂。风星月与迪瓦伦就坐于主席台上,卡云作为新招降的将领,坐在星月身后,担当幕僚的角色,引来了不少困惑、嫉妒、仇恨的眼光。 会议开始,星月循例朗诵一堆家族的训词,再由主要的高级军官们汇报各自部队的情况,大多与银色大陆上的战争有关。 论到迪瓦伦发言,他单刀直入地问星月:“陛下,银色大陆上的战争正处于如火如荼的紧张时期,你为何要将所有高级军官召集回来?这两天里,你都拒见我,现在我希望你在所有家族官员面前,给我一个答案!” 星月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对它有着无比的仇恨,这些年来,星月还常在深夜为这仇恨而惊醒过来。现在这大仇人就正在自己身侧,星月真恨不得立即将他碎尸万段,但大局当前,星月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他一身锦袍,欣瘦的身材,有若鹰喙般的鼻子高高耸起,长了一双有双女子的眼睛,非常秀气,但目光却十分锋锐,他比记忆中老了很多,想必是心理压力太大的原因。星月坦然面对他灼灼的目光,淡淡道:“因为朕决定要在银色大陆撤军!” 声音很轻,却在每个人心灵深处不断回响,这句话仿若一颗炸弹投进了大厅,整个大厅都沸腾了,所有人都交头接耳起来,显然很难接受他们最高领导人的这个决定。 星月高举双手,大厅顿时恢复了安静,星月平静道:“朕决意已定,众卿作好撤军准备,会议结束!” “等等,我要求召开天冥高层紧急会议!”迪瓦伦一脸阴沉地道。 大厅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的嗡嗡声,可见召开天冥高层紧急会议,实在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军事会议大厅中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主席台上的圆桌边,星月、迪瓦伦、卡云和另外家族最重要的十多位官员,团团围成一圈。 一位老年的官员在迪瓦伦的神色指示下,率先发言道:“陛下,要在银色大陆撤兵,这需要深思熟虑啊”星月冷冷地注视着他,杀机在星月眼中一闪即逝,希望这老头懂得知难而退,岂知他继续慢悠悠道:“陛下,请你不要忘记,天冥空间只剩下三年时间了!” 另一位中年官员也道:“是啊!陛下,我们再找不到安身之所,就要伴随天冥空间一起灭亡了!” 星月轻轻一震,他忽然想起主脑曾经说过,上一代的人类就是因为知道宇宙要毁灭,才导致世界一片混乱,最终还造成了终极战争的。他当时并没有太在意,但时间算起来,原始人类空间的确是快到灭亡的时间了,没想到天冥家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向复制空间发动战争的。 迪瓦伦沉声道:“陛下,这个秘密仅限于我们最高层的领导人才知道的,如果让外面那些人也知道了,后果将不堪设想!”说罢,恨恨瞪了卡云一眼,对星月让卡云一起参与这个高层会议而感到相当不满。同时也带有威胁性的暗示:最好识相点把撤军命令收回,不然有人口疏将事情泄露出去,你将无法承担那个可怕的后果。 见星月不发一言,那年老的官员又道:“陛下,我们千千万万的子民需要生活的空间,没有地方比复制空间更适合的了,还有这次战争,家族的死伤相当惨重,如果一无所获的话,我们是很难向人民交代的!这些,我想陛下也是知道的,但臣还是忍不住要再提醒陛下啊!”星月身后的卡云冷冷道:“为了你们有生活空间,就将复制空间中的人类全部杀光吗?别忘了,你们同样是上一代人类的生命种子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迪瓦伦不屑道:“你们只是我们饲养在复制空间中的动物!” 卡云怒道:“你胡说什么?” 年老的官员看到星月神色不善,调解道:“卡云上官,让下官解释个中关系予你听吧!根据古书所言,上一代人类祖先灭亡前,科勒尔博士制造出了复制空间,并将一部分生命种子放进了那个空间中,不久后,他才发觉,自己所放进去的那部分生命种子,全部是劣根性最严重的失败种子,他感到无比的痛心内疚,却没有能力再挽回。幸好在不久后,他发明了另一种方法,能将最高贵的生命种子保存在原始人类空间,这些生命种子绝对能经得起终极战争的考验而生存下来,那部分生命种子就是我们!科勒尔博士还留下训示,复制空间中的生命种子只是我们人类饲养出来的失败品,将来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消灭!”最后瞥了卡云一下,显然消灭部分绝对是包括他的。 “什么?我不相信!”卡云吼道,他拳头捏得咯咯响,怒目瞪视着那年老官员,很快又将目光转到了星月身上,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但发觉星月的表情相当沉重。 星月其实在恢复记忆时,就已经知道科勒尔博士认为复制空间中的人类是失败种子的事情,但怕卡云难以接受,一直没告诉他。但原始空间快要灭亡这件事,却是今天才知道的,可见这的确是天冥家族的最高秘密,只有最高层的领导人才知道,起码自己十三岁以前的记忆里,就从来没听过有这么一回事。如果真是这样,天冥找不到自己生存的空间,那么原始空间中千千万万的人民将会灭亡,但占领复制空间,那死伤又将会是同样惨重,他对这两片土地上的人民都有着深刻感情啊!星月不禁陷入了一片矛盾当中 星月作个手势让卡云安静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朕明白众卿意思了,让朕好好考虑一下,明天会给众卿一个答案!散会!” 高级军官一个个地退出了会议厅,迪瓦伦经过星月身边时,忽然放慢了脚步,在星月耳边轻声说:“哈迪斯早在寂静之湖被我干掉了,你到底是谁?” 星月轻轻一震,一股强大的精神就乘着星月心灵一瞬间的空隙,狂涌而进,星月猛地转过脸,冷冷地注视着迪瓦伦,迪瓦伦身躯一晃,后退了一小步,他显然没料到星月的精神力量竟这么强大,惊愕的表情很快变作恍然大悟,接着一阵冷笑,又在星月耳边轻轻道:“真没想到,原来是真正的哈迪斯回来了” 烈雨愕然地看着神色凝重的星月,见其余众人已走远,便走近低声问:“怎么了?” 星月注视着迪瓦伦远去的背影,缓缓道:“他识破我是假货了!” 第十九章第九重门 深夜,书房中,卡云远远坐到一边闭目养神,星月仍在思考中,就算迪瓦伦知道自己是假货,谅他也不敢贸然揭穿自己,凡事都要讲求证据的!趁我现在还有时间,手上的权力该如何运用呢?我到底该不该放弃天冥家族的人民呢? 书房忽然闯进一人,星月抬头一看,头便觉得痛了起来,这两天他已经蓄意避开冷韵情了,没想到她竟找上门来,但她为何如此神色匆匆,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冷韵情喘着气,道:“陛下,不好了,摄政王的亲兵将皇宫包围了!” “他疯了?”星月注视着冷韵情,卡云也猛地睁开了双眼。 冷韵情急道:“是真的!陛下快随我来,迟恐不及啊!”迪瓦伦竟在天冥的首都皇城公然作反?难道他真的可以只手遮天?眼看冷韵情神色焦急,星月不禁用圣力去接触了一下她的心灵,依然是重重封锁。 这时,内务总管路基也一跌一爬地闯了进来,急声道:“陛下,不好了,摄政王造反了,带着大队人马要杀进来了!” “陛下,别再犹豫了,快随我来吧!”冷韵情急声催促道。 卡云问:“逃去哪?” “利用空间之门逃到复制空间!”冷韵情急步率先往阅兵场走去“找机会再回来报这一箭之仇!” 星月叹了口气,莫非天意如此吗? 星月、卡云二人紧随冷韵情身后,一直走到第七层地下室,星月忽然停下脚步,盯着第八层入口,疑惑道:“好重的血腥味啊!”冷韵情娇躯一震,一下搂紧了星月,颤抖道:“陛下,臣妾好怕!” 星月单手反搂住她,对冷韵情,他总有一份歉意,尤其想到她是冷廒的女儿时,正想安慰她几句时,冷韵情手中多了一把闪耀着白光的匕首,直直捅进了星月的心口。 时间仿佛僵在了此刻,星月一脸错愕,疑惑,不信,隐隐还带着无比的痛心,冷韵情眉头的六角星是如此的嫣红,将她的脸也映成红彤彤一片!她飞起一脚,武功竟相当高明,将星月连同还没反应过来的卡云,一起踢到了第八层,八层的入口大门迅速关闭。 卡云扶起星月,发觉这匕首正正地插在了要害上,眼看是难以救活了,星月更是出气多,入气少,卡云忙用力摇动星月,大声道:“星月,振作点!”眼角觑见了一具尸体,细看竟是迪瓦伦! 卡云震惊中,门后传来了冷韵情那动人的声音:“死心吧!他活不过来了!哈哈哈哈迪斯,你当天害我父亲不知所踪,逼我嫁给你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啊?你不用死不瞑目,我已将你最大的仇人迪瓦伦给杀了!不久后,当人们打开第八层门时,都会明白真相是迪瓦伦弑君失败,与陛下你同归于尽,天冥再无后人,我将是惟一的继承人,天冥史上惟一的女王,哈哈哈”星月呼吸极为困难,断断续续道:“那你前两天告诉我的事,是不是真的?” 冷韵情道:“我不需要骗你,都是真的!只不过我同样在鼓励迪瓦伦将你杀死,这些就是要将你蒙在鼓里的了!你们慢慢等死吧,我失陪了!哈哈哈”卡云急步抢前,却无法将门打开,身后传来了星月断断续续的声音:“卡云,门,门要从外面才能打开的你帮我打开第九层门,我就算死,也要看看所谓的真相!” 卡云鼻子一酸,轻轻搀扶起星月,发觉空气中元素开始变动起来,星月笑了笑,掀动了伤势,哼了一声,才道:“她怕我不死,放出带毒的元素了,卡云,动作爽快点,撕开封印,将门打开!” 被天冥家族历代封印的第九层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个十分广阔的空间,地面是由一种不知名的物质铺成,雪白中带着金属般的光滑,踏足其上有着灵魂被洗涤的清新感,大厅的地面中心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卡云搀扶着星月要走近细看,第九层门缓缓落下,卡云咬了咬牙,继续往那面镜子走去。 星月苦笑:“我连累你了!” 卡云搂着星月肩膀的手紧了紧,鼻子更酸了,生命的气息渐渐在星月身上消失。 星月呼吸越来越艰难了:“卡卡云,扶我到那面镜子的中心!” 这是两人生平见过最光滑平整的一面镜子,清晰无比地将你本人映照了出来,映照的不单是身体,还有灵魂,它仿佛能将你灵魂也映照在其上。 星月坐在镜子中心处,断断续续地诵道:“请勿忘记如梦如幻的星空下,你对我许下的诺言。请勿忘记如诗如画的大海上,我对你牵上的思念伴随着灵魂的镜子用一颗玲珑的心抛开真实与梦幻的距离忘记时间与空间的落差,你将重拾自我!” 咒文念完,星月的身体立即变得炽热了起来,热量竟是来自颈上那条玲珑项链! 慕容叔叔曾经说过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你颈上的玲珑项链,慕容家代代相传,已有上千年历史,据说,有一个惊人的秘密隐藏其中,而且,这个秘密一旦揭出,这个世界也会因此而改变!” 星月感到整个人都震动了起来,不单身体,还有灵魂,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仿佛要通过震动来将你的身体与灵魂分裂开。不知是否震动的原因,星月忘记了伤势,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甚至忘记了呼吸,只觉这面巨大的镜子渐渐幻化,以自己为中心,扩散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身在镜中的两人竟产生要陷进这面镜子的错觉。 涟漪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星月只觉天花板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缤纷的画面冲面而来,一扇二十四星的大门就在眼前,它的大门已为自己打开,大门之后是一片星空,一切真相,都将在门后揭晓!眼看自己就要穿过那个二十四星符号,忽然一切都停止了下来,是终止了吗?缤纷的画面倒退而回,意识渐渐回复清醒,周围依然是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过这次是反方向地倒了回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当意识完全清醒过来时,星月发觉自己仍然坐在镜子上,仿佛从来也没动过,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刚才的情景实在是太真实了,尤其是那二十四星的大门,眼看就要穿过去,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停下来了呢?我这算是失败了吗? “星月,你的伤势好了!”一旁的卡云从那片迷离中反应了过来,第一时间看出了星月身体的不同。 星月低头一看,发现胸口的伤势已经痊愈,不,仿佛是从来没受过伤,因为连衣服也没有破,但颈上已消失了的玲珑项链和地上那把晶莹的匕首都在提醒着他,不久前发生的所有事都是真实的! 卡云喜道:“上面有声音,有人来救我们了!”向星月打个手势,便往第八层走去。 星月暗暗奇怪,那道门是什么时候重新打开的? 两人轻轻爬上楼梯,卡云探头察看,疑惑道:“迪瓦伦的尸体哪去了?为何连血迹也不见了?” 星月做了个不要做声的姿势,指了指远处站着那两个人,一个是中年人,一个是十来岁的小孩,背对着他们,面向着第八层的时空转移器,看来十分紧张,丝毫没发觉星月与卡云的存在。 星月看着他们的背影,喃喃道:“他们的背影好熟悉啊”空间转移器忽然光芒大盛,从转移器中被掷出一人,当星月看清楚被掷出那人的样貌时,不禁通体发凉,差点惊呼了出来,此人竟与童年时的自己一模一样! 只见那中年将那男孩稳稳接住,又将身旁的那个小孩又掷了进那个空间转移器中,迅速将空间转移器重新关闭。天啊!这一幕为何是如此的似曾相识?当星月看清那中年人的长相时,身躯也颤抖了起来,他是年轻了许多的迪瓦伦!我难道回到了十二年前!被掷出来的那小孩正是童年时的自己,后来掷进去那个小孩就是暗杀父皇那个克隆人,那中年男子就是当年的凶手迪瓦伦! 迪瓦伦闪电般一拍空间转移器的按钮,光芒顿时消失。 童年时的星月猛锤迪瓦伦的胸口,叫道:“父皇还在里面,叔叔你为什么关闭空间转移器啊?” 迪瓦伦一把将童年时的星月掷到了墙角,狂笑道:“哈迪斯,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了吗?” 哈迪斯撞到墙上,额头也破了,仍然十分硬气地冲向迪瓦伦,喊道:“我要打开空间转移器救父皇!” 迪瓦伦随手一摆,哈迪斯又已远远地飞到了一边,迪瓦伦狞笑着走近哈迪斯,哈迪斯暴喝道:“迪瓦伦,你杀了父皇,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迪瓦伦狂笑道:“小鬼,我杀了你,看你如何不放过我,哈哈哈”“你以为家族的精英们会让你为所欲为吗?” “小鬼,我制造了两个你的克隆人,刚才用掉了一个,你猜另一个的用途是什么呢?哈哈哈你没看到第九层门已经打开了吗?那是一道十二年才能打开一次的鬼门!我专门打开拿来放置你尸体的!” 迪瓦伦一掌向哈迪斯击去,星月飞身而起,挡在了哈迪斯身前,与迪瓦伦硬拼了一掌,身体立刻被撞得往回飞跌,哈迪斯被星月的背脊撞中,立刻被这股巨力撞到了墙上,顿时昏迷了过去。 同时,迪瓦伦也被星月的掌力所伤,飞跌到了另一边,他疑惑地打量着星月,喝道:“你是谁?” 迪瓦伦没想到屋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心理上立刻处了下风,一支利箭忽然从侧面飞速射来,把握的时机恰到好处,正好是迪瓦伦气势最为衰歇的时候,迪瓦伦忙一个左踏步,施展移形换位避过,星月对移形换位的步伐早已深有研究,觑准空隙,闪电般地抢到了迪瓦伦的换位点上,连续三拳轰在了迪瓦伦的身体上,直攻到第四拳,迪瓦伦才堪堪避过,他喷出一口淤血,阻止星月的追击,一个移形换位退到第八层的入口处“锵”一下将门关闭,冷笑道:“你们慢慢等死吧”声音迅速去远。 “这是怎么会事?”卡云很疑惑星月为何要拼死出手。 “卡云,我想,那块镜子让我们已经回到了十二年前,他就是童年时的我!”星月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歉意地看向卡云。 “什么?!”卡云将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目光明显怀疑星月是否处于正常状态中。 “你看不到迪瓦伦年轻了这么多吗?你也亲眼目睹他尸体的!”星月苦恼地思考着这种时空问题。 卡云茫然点点头,显然还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大门再次打开,冲进了几十人,看到哈迪斯正倒在星月怀里,如临大敌地冲两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快点将王子放下!” 星月认出他们是父皇身边忠实的侍卫,忙道:“诸位别误会我,我们是陛下的朋友,听说迪瓦伦要密谋造反,特意前来营救的!” 众人看到哈迪斯头上有星月包扎过的痕迹,显然与敌人战斗过,敌意稍减,一位灰衣的老人抢前一步来察看哈迪斯的伤势。 “你们是怎样进来的!”星月问。 一名家将道:“我们一直守候在门外的,忽然看到迪瓦伦冲了出来,发觉十分不妥,才闯进来的!” 另一人道:“现在整个皇宫都是迪瓦伦的人,空间九重门更是被重重包围了,情况非常不妙!” “陛下哪去了?”另一名家将焦急地问。 星月只好将前面的情形说了一遍,谎称自己与卡云是陛下提前埋伏在这里的棋子。因上面的人声越来越嘈杂,人人都有点慌乱,关于两人的身份,众人没有追根问底就回到正题上。 “我们要去营救陛下!” “还有我们该怎样将王子救出去啊?” “他们要杀下来了!动作快!” “陛下武功盖世,先救王子吧!” 那灰衣男子抬头道:“兵分两路,分一半人进入八楼的空间转移器,到幻魔森林里去帮助陛下,其余人跟我到七楼的空间转移器,通过空间转移器让王子逃出去!” “可是七楼的转移器每天只能通过两人啊?”一名家将道。 “正是因为如此,才选七楼!”老者平静道“而且七楼要转移到的那个地方,我们可以找到暂时庇护王子的人!” 一行人扛起哈迪斯,往七楼奔去。 七楼空间转移器前,老者沉声道:“启动它需要点时间,我操作时不能分心,你们分些人手到上面顶着!” 星月道:“我去!卡云你帮我照顾哈迪斯殿下!”率先便驰往六楼,他已连累卡云进入了这样古怪的一个时空世界了,不能再让他陪自己上去冒险。 地下六楼,星月手持雪泪,横立在楼梯的门口处,身后站了二十多位志愿者,上面脚步声阵阵,迪瓦伦的叛兵正在杀下来了,想想都觉得荒谬,自己忽然卷入了时空中,还拼命地守护着童年时的自己。 天冥的大军已经杀到,幸好门口比较窄小,哈迪斯的家将又是精英中的精英,虽人数不到二十,竟然暂时顶住了迪瓦伦如潮水般的精兵。 第二十章失时空 星月将雪泪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至,一剑比一剑快,每剑挥出都能夺走一条生命,往他那个方位冲的天冥军被他杀得倒退了两三步。 但好景不长,面对如潮水般的天冥精兵,众人渐渐体力不支,开始慢慢退却,星月身旁有几人更是因动作迟缓了少许,便立即送掉性命。下方终于传来成功的信号,众人慌忙一起急步退回七楼。 星月扫视了一下七楼的众人,卡云竟然不见了,便对那灰衣人急问:“我那位朋友呢?” 那灰衣人叹道:“由他送王子殿下到诸神部落了!”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星月的喉咙一阵干燥,涌起了极度荒谬的感觉。 灰衣人解释道:“我世代都以医术而闻名,五百年前,先祖游历复制空间时,曾医治过一个叫诸神部落的瘟疫,获得了他们所赠的九色龙纹,此龙纹可命令其部落做任何事情,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了,就去要求他们暂时庇护王子殿下,七楼的空间转移器的转移点离诸神部落只有三天路程!” 星月被这番话震得倒退了两步,当年护送自己到诸神部落的那名大汉竟然是卡云?那么他不是死定了吗?是我累了他啊!一想到这里,内疚变作了愤怒,星月一把拉起那灰衣人的上襟,怒道:“你们这么多人?为什么让他去啊?” 灰衣人无奈道:“空间转移完成时,是他自己抢着抱起殿下跃进转移器的,还说,‘定不负你所托!’” 另一人道:“你们来历不明!我们也不放心他去的,但他动作实在太快,一下就跃进了转移器中!” “闭上你的鸟嘴!”星月感到一阵昏眩。 那人正待发作,灰衣人拦住他道:“现在是团结一致的时候!” 七楼眼看又守不住了,灰衣人将空间转移器关掉,喝道:“撤向八楼,别让迪瓦伦看出殿下是从七楼的空间转移器逃走的!” 星月在茫然中被其他人拉扯着到了八楼,灰衣人顺手破坏了七楼与八楼之间的大门开关。 只听见一人道:“我们用八楼的空间转移器一起逃吧!顺道与陛下他们汇合!” “好主意!” “可是要有一个人来操作空间转移器啊!”“谁来?” “留下来那个可是死路一条啊!”星月转身看了看第九重门,想起了迪瓦伦前面曾说过这道门十二年才能打开一次,不禁苦笑起来,已经没机会了吗? “我来吧!”星月的语气十分坚定。 “好!拜托你了!”众人也不推辞了,毕竟难得有人肯牺牲。 灰衣人迅速地调整着空间转移器,顺便指导着星月该如何进行最后的操作,八楼的门外已传来了机械声,灰衣人安慰:“各位不用紧张,没有几个小时,是修不好大门开关的!” 空间转移器打开,众家将纷纷跳进了空间转移点中,最后轮到灰衣人跳时,他忽然回头对星月道:“年轻人,我们虽是初识,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你吗?因为你与陛下有着同样的气质!你走吧!我老了,你还年轻”往星月背后用力推去。 星月转身扣住灰衣人的手腕,反手将他扔进了转移点中,喃喃道:“你很罗嗦啊!我不要再让别人替我去死了!” 第九重门的确完全打不开了,星月已无处无逃。他只有静静地等待着第八重门的打开,等待着一个最无奈的结局,战斗至死!这次身边没有其他人了,他不需要担心再连累任何人!想起自己每次大难不死背后都有挚友为此而死亡,他的灵魂就会在悲戚的叹息中滴血。他的父皇、灵芸菲、冷廒、卡云 这一刻终于来临,大门“轰”地打开!天冥兵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来,星月直线迎了上去,撞进了人潮中,手中雪泪与灵魂融为了一体,在飞舞中号啕!星月不知道自己冲杀了多久,也不记不清身上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直到周围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意识渐渐昏沉时,身体终于慢慢倒下“原来死亡不过如此而已”这是星月倒地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星月艰难地睁开双眼,四肢无法动弹,自嘲道:“我这样也死不去吗?” 一张令他仇恨至刻骨铭心的脸出现在他上方,正是迪瓦伦,只听见他冷冷道:“是我下令活抓你的,小子!你真行啊!一个人干掉了我精英团的近千人,你到底是谁?为何竟能突然出现在第八层?你长得和先王可真像啊”星月鄙夷地闭上了眼睛。 迪瓦伦又狞笑道:“要不是用人之际,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你自然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不过你运气很好,我选择帮你洗脑,你将成为我手下最勇猛的战士,去完成一件神圣的任务” 一股可怕的元素注进了星月的体内,这股元素迅速地在星月体内游离,令人浑身懒洋洋的,感觉舒畅无比。正当星月奇怪迪瓦伦到底要玩什么花样时,那股舒适的感觉忽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痛苦,这种痛苦的要命之处是它不单异常平均地痛到了每一个部位,而且还痛到了你灵魂的最深处,程度还几何般的加剧,明明上一刻的痛苦已经到达了想象中的极限,但这一刻却比上一刻更痛苦千万倍,星月咬紧了牙关,他死也不要在这杀父仇人面前表现出懦弱,下唇已经被他咬破了,都浑然不觉。 迪瓦伦冷哼一声,道:“到了明天下午,你将成为我最忠实的奴隶!” 随着迪瓦伦的关门远去,痛苦忽然停止了,那股元素重新变回了温和,令你浑身懒洋洋,令你感觉舒畅无比,当星月以为已经熬过去时,元素再次沸腾,仿佛在星月体内爆裂成千千万万片碎片,令星月只觉全身奇痒无比,但四肢被牢牢拷住,想抓也抓不了,这种奇痒与前面疼痛有异曲同工之处,它能痒到你每一个部位,痒到你的灵魂深处,它能痒得你整个人为此而疯狂,它比前面的痛苦要可怕千万倍,它能让你知道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漫长,它让你体会到做人的可怕,他能让你知道意识的存在是这样的多余! 星月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度过这可怕的时光,只知道当另一个意识取代自己时,这种痛苦就会消失,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星月学会了如何让这个意识来为自己抵挡痛苦,直到后来,这个意识取得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星月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天冥亲王团中的一员,亲王团汇集了天冥空间中最顶尖的战士。此刻他正一身黑衣,与其余的天冥亲王团员一起,笔直地站在阅兵场上,高高的阅兵台上是他们最伟大的领袖迪瓦伦亲王。星月一想到能在这伟大的人物手下办事,浑身的热血都沸腾了,他可以为亲王立刻献出生命来证实自己的忠诚。 迪瓦伦站在阅兵台上,满意地注视着每一对崇拜的眼睛,朗声道:“各位战士,你们是天冥家族中最出类拔萃的高手!现在,家族要交一件伟大的任务给我们,只要我们能将它完成,我们这次圣洁的行动将写进历史!” 星月感到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能聆听伟大亲王的话语,便已觉得灵魂被注入了新的生机,现在竟能与他共同去完成家族的任务,生命的每一颗分子都在升华啊! 迪瓦伦非常满意地看着众人的神情表现,又道:“三天前,有一个叛徒利用时空转移器逃到复制空间,他以为家族并不知道他到底逃到了哪里,但他错了,家族不但知道了他的准确位置,还派出我们去将这叛徒正法!现在,你们好好认清这个叛徒的长相!” 一副巨大的彩画在迪瓦伦身后打出,画中人是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孩,脸色稍嫌苍白,却有着一股夺人心魄的魅力。不知为何,星月觉得这个男孩非常的面熟,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迪瓦伦肃容道:“跟随我的脚步,将叛徒消灭吧!” 星月与其余众人在台下轰然应诺,惊天动地! 天冥亲王团有序地列队,紧跟在迪瓦伦身后,走进了地下室。 星月因为在团中地位甚高,仅排在了迪瓦伦与另外一个人的身后,只听迪瓦伦道:“他们以为我不知道那小子逃到哪里,真是天真!整个复制空间我都布有线眼!” 只听排在星月前面那人道:“王爷英明!但他们是在第七层楼逃走的,属下记得那里每天只能通过两人啊!”星月知道说话此人是王子的导师狂屠,他是天冥亲王团的副团长! 迪瓦伦得意地笑道:“从第三层的转移点去,离那个地方同样只有三天路程”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星月心灵深处升起,星月只觉全身一震,我怎么了?竟然敢偷听自己最伟大的领袖说话,实在是一种亵渎!慌忙将精神集中在走路上,不敢再偷听两人讲话。 星月与众团员排队进入了第三层的空间转移器,里面的力量让他变得昏头转向,体内更仿佛有一股力量正渐渐苏醒,明明是第一次进入空间转移器,为何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今天真怪啊! 到达复制空间,众人跟随着迪瓦伦的脚步,连续赶了三天路程,来到了一个山头上,下面是占地有好几千亩的一个大型部落,繁星满天,部落洋溢出一股温馨平和之意。 一个白衣女子从山下飞速而上,转眼已来到众人身前,跪倒在迪瓦伦脚下,恭敬道:“白小燕参见亲王!” 白小燕?这名字好熟悉啊,在哪里听过呢?星月只觉杂念丛生。 迪瓦伦的声音响起,无比的忠诚又回到了星月的脑海中,只听他道:“你怎么搞的,怎么可以让他安全到达部落的!” 白小燕诚惶诚恐道:“小燕已派出大量的魔法师与战士追杀他,可是保护他那名大汉相当了得,最后还是将他平安送到了” 迪瓦伦冷哼一声,又问:“那小子的情况怎么样?” 白小燕答道:“他依然昏迷不醒,因为约翰也是医术高手,所以我始终找不到机会下毒!” 迪瓦伦道:“你一点机会也没有吗?” 白小燕道:“是!约翰因九色龙纹的关系,始终守护在他身旁,小燕完全找不到机会,请亲王恕罪!” 迪瓦伦不满地瞪了白小燕一眼:“有可能直接带我们到那里吗?” 白小燕低声道:“部落的最中心地带,每个人出入都需要令牌,而且上面的印记每天不同,小燕实在无法弄到,亲王明鉴!” 迪瓦伦又再冷哼一声,冷冷道:“没用的废物!” 白小燕惶恐地拜倒在地,不敢做声。 迪瓦伦回头对星月等人道:“你们换上平民服装,让小燕帮助你们混进诸神部落中心地带的附近,今夜按原定计划进行,杀戮的时刻到了!” 星月与众团员轰然应诺。 深夜时分,星月与其余众人分布在各个要点上,一声尖锐的长哨划过夜空,那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星月将火把扔进了粮仓,火势迅速地蔓延开,星月与众人便放开喉咙大喊:“着火了,快救火啊!”脚步迅速地往集中点奔去。 迪瓦伦早已站在了那里,他扫视了一遍众人,沉声道:“各位忠诚的勇士,从此刻开始,我们所度过的每一秒都将成为历史,尽情杀戮吧!” 迪瓦伦那具有魔力般的声音让星月的热血再次沸腾了起来,只觉跟随迪瓦伦的脚步,生命的真谛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 这一百多个天冥空间中最顶尖的高手,排成了一个三角阵形,直往诸神部落的中心杀去,犹如魔王手上的利器,所到之处,生命立刻死亡。 星月与那个王子的导师狂屠,分别站在迪瓦伦的两侧,疯狂地杀戮着,不管前面的来人是妇女还是小孩,眼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鲜血染透了星月的全身,不知为何,星月感到自己的灵魂正无比悲戚地哀号,自己最近实在太怪了,这样的任务,我不是经常执行的吗?为何今天会手软了? 诸神部落的人数在迅速减少,一道道缤纷无比的烟花在夜空中盛开,他们在发求救信号吗?这根本是徒劳的!在这毁灭性的力量面前,诸神部落实在太渺小了! 触目所及尽是一片火红,混杂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天地都在见证着这个修罗场,迪瓦伦带着众人在中心地带杀戮了一大圈,不知道掀翻了多少房子,也不知道屠杀了多少人,却依然找不到他们任务的目标。 迪瓦伦低沉而具磁性的声音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响起:“找到目标了吗?”他的瞳孔在无边的火光中被映成了火红色。 “找不到,会不会是他们临时将目标转移了?”狂屠回答。 “继续找,杀光这里的人。”迪瓦伦狞笑着说。 周围血腥味越来越重,星月忽然灵光一闪,指着部落最中心那片不起眼的小草坪,喊:“亲王,这里好像有结界!” 迪瓦伦走进观察了一会,狂笑道:“原来在这里,给我轰烂它!” 这是一个十分精妙的结界,防御力极强,集中了众人的武力,竟也无法将它立即打破。诸神部落本来正四处逃逸的村民,看到这样的情形,竟立刻像疯了般反扑了回来,仿佛要用他们的血肉来阻挡迪瓦伦他们继续破坏结界。 “你们继续轰!”迪瓦伦吩咐一声,回身就往那些村民杀去,用极为残忍的手法将他们一一杀死。 星月忽然感到一阵无比的厌恶,疲惫的倦意涌上心头,立刻又清醒过来,不禁暗责自己,竟然敢怀疑自己伟大领袖的行为。 日出竟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艳红的朝霞与大地无边的火光相互辉映,绚丽的色彩中,人命被贬到了最低贱的地位。整个诸神部落里,除了天冥亲王团,再也没有其余的生命。 第二十一章最后机会 结界终于被轰开了,迪瓦伦踢门而进,发觉白小燕与另一个男子已相拥而死。 狂屠上前观察一阵后,道:“报告!他们是自杀而死的!” 迪瓦伦飞起一脚,将两人的尸体踢到了墙上,怒骂:“贱人,怪不得我们迟迟都找不到结界,原来你这婊子背叛了家族!” 众人看到迪瓦伦怒气冲天,谁也不敢答话,迪瓦伦狰狞的脸忽然笑了,诡异无比,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通体乌黑的二十四星项链,凝视了一会,对众人喝道:“你们立刻五人一组,往东方追去,随时用信号保持联系!” 星月被命为其中一队的队长,与另外四人,一路往东方赶去,已经有七天,从同伴的信号中得知,目标正被一男一女带着,武功与魔法都相当高明,还重创了几个团员。 不知为何,星月发觉灵魂深处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渐渐复苏,背叛的情绪与日俱增,只想早日脱离这群魔鬼,但每次想逃离时,都有另一股力量来制止自己,必须坚持对领袖的忠诚。 信号在前方升起,这是领袖在召集他们,看到同伴兴奋的神色,星月自心底升起一阵厌恶。 在一片荒野之上,迪瓦伦凝视着地上的一具尸体,这是一具男孩的尸体,面目已经被捣乱了,无法看清他的本来相貌,他颈上挂着一条超白金打造的二十四星项链,十分耀眼。 迪瓦伦沉声问:“你怎么看?” 狂屠忙答道:“属下看来,这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假象,要让我们以为目标已死,好方便继续逃亡!” 迪瓦伦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针对谁,弯下腰,将那条项链解了下来,与自己手上另一条乌黑的二十四星项链叠在一起,黑白分明,夺目非常。 所有团员都已到齐,整齐地站在迪瓦伦身后,迪瓦伦缓缓转身,扫视过每个人后,沉声道:“敌人十分狡猾,令我们失去了方向!但家族交给我们的神圣任务是不可以就这样放弃的,你们继续以五人一个单位,往东方搜寻,保持用信号联系!” 星月站在最前列,盯着那条白金项链,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思想的深处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忽然轰地一声爆炸开,视觉变得完全没有了焦点,所有的记忆瞬间倒流而回,想起了自己是被迪瓦伦用一种极为恶毒的元素方式洗脑,成为了他的杀人机器,但因为自己先天具有抗魔法的特质,精神力量又异于常人,终于在旧物的不断刺激下,记忆倒流了回来。 星月忽然发觉迪瓦伦正疑惑地看着自己,立刻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危险处境,忙装出无比忠诚的神色,内心深处内疚自责的情绪却不断地狂涌而起,自己竟然就是诸神部落灭门的主要刽子手!这个事实就像毒蛇一样吞噬着他的心灵,这样的痛苦,比那天洗脑时**所受的苦难还要痛苦千万倍! 迪瓦伦又对众人说了几句鼓舞的话,最后对狂屠道:“家族现在正是动荡时期,我不能离开太久,这里就交给你了!每逢月圆之夜,这两条项链靠近那小子有千米距离时,会出现不寻常的震动,你好好保管!”将那黑白两款的二十四星项链交到了狂屠手上。 狂屠忙应诺接过。 迪瓦伦又转对众人道:“我不在时,狂屠的命令就等于我的命令!明白吗?” 众团员轰然应诺。 看着迪瓦伦远去的背影,星月的心狂跳了起来,如果现在赶上去把他给杀了,那么历史可真的改写了! “各队队长集中开会!”狂屠命令道。 身旁的组员推了推星月,面无表情道:“队长,副团长叫你呢!” 星月看着周围一对对疑惑的眼睛,只好先放下追杀迪瓦伦的想法,到刚架好的大帐篷中召开无聊的追踪会议,当会议结束时,已经是几小时后的事情,迪瓦伦早已走得不知所踪,看来历史还是无法改变啊安排好追踪策略,各个队伍便分开上路。 深夜,星月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将另外四个熟睡中的组员杀死,死亡对于这些已经迷失了的人来说,或许是最好的解脱。他一路摸黑前行,又杀了另外好几个小组的人,终于找到了狂屠那个队伍。 最后杀狂屠时,星月故意在出剑时避过了他致命的地方,狂屠在惨嚎中惊醒过来,发觉是星月时,还想命令道:“你疯了?把剑放下!” “你害哈迪斯父子时,可曾想过有今天?”星月冷笑着将剑慢慢地刺进他的喉咙“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成年后的哈迪斯!” 狂屠眼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雪泪终于刺穿了他的喉咙,他双眼直直瞪着前方,显然到死也没明白是什么回事。 星月从他身上搜出黑白二十四星项链,不禁一阵感触,天冥代代相传的圣物,在迪瓦伦手里竟成为了骨肉相残的工具。 星月漫无目的地继续往东方走去,是想看看童年时的自己,看看过去的义父义母吗?还是为了先贤德杰豪拉姆那模棱两可的预言,他不知道!他已经迷失在了时空里,完全找不到出口,什么银色大陆战争,什么冷韵情弑君夺位,什么天冥家族的未来,都如同上世纪的事情般,变得十分遥远,一想到这里,星月就会情不自禁的苦笑,自己竟是诸神部落灭门的刽子手,卡云却是十二年前救自己的那名大汉!生命真是一场恶作剧! 星月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也不知过了多少天,终于来到了童年时居住地方的山脚下,看着这片翠绿的连绵山脉,就犹如一幅山水轴画般美丽时,童年温馨的记忆再次逸上心头。 温暖的笑意挂上了星月的嘴边,本以为一去不复返的过去,竟就在眼前啊! 良久后。 “嘿,小子,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傻笑什么啊?”这是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懒散中带着无限的朝气。 星月不用转身也知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义父风萧天,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淡淡道:“你连我正面都没看到,又怎么知道我在笑呢?” 风萧天轻轻笑着说:“根据你脸部肌肉的轻微震动所呈现出来的弧度,我在背后一看就知道了!” 星月回头讶道:“你竟有这本事?” 重遇风萧天,星月又再次找回了当年初见他时的第一感觉动人,他手上提着几袋发出阵阵腥臭的东西,星月顿时想起,义父正找一些不知名动物的脑部给童年时的自己吃,来个什么“以形补形”帮助自己恢复记忆。温馨再次在内心深处荡漾,嘴角边不自禁地又再露出了笑意。 风萧天微笑道:“骗你的,我在山上就看到你傻笑了,专门下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小子,你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啊!我本来糟透了的心情也被你笑开了!要到我家里坐坐吗?不知为何,我很想与你交个朋友!嘿嘿嘿,其实我可是一个很多疑的人,你可真幸运啊,能和我交上朋友” 看着这熟悉的笑容,星月不禁一酸,这只是自己的过去啊,是不应该与自己未来有交集的!他微微一笑,道:“不了,我只是过客,还要赶路呢!” 风萧天难以掩饰地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星月看到他手上使用的只是一般的匕首,心中一动,道:“相识即有缘,我想赠你一个小礼物,请你不要拒绝!” 星月召唤出雪泪,与它解除主奴契约,雪泪便恢复回匕首状态。星月将它递给风萧天道:“你我一见如故,请你收下这个吧!” 风萧天双眼一亮,尚在犹豫中,星月已将匕首塞进了他手里,微笑道:“我们有缘再见了!” 风萧天目送着星月飘然远去的背影,心底竟涌起了一阵无法说清的悲伤。 星月继续缓缓地往东走去,踏上一片荒芜的土地,远方一段凹凸不平的城墙进入了视线中,那段城墙仿佛蕴涵着一股与众不同的苍凉,星月想起母亲曾告诉自己,那是代表着已被遗忘的岁月里的一个文明遗迹,记得自己童年时就常在上面静坐的。 一股悲凉涌上心头,星月爬到城墙上,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花衣魔法师缓缓转身,拨了拨额前的刘海,诡异一笑,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很久了!” 星月露出错愕的神情,很快笑容就绽放在脸上,还有事情能比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故人重逢更值得高兴吗?星月无比诧异地问:“你怎么能来到这里的?这可是十多年前啊!”雪旖娜浅浅一笑,道:“你以为这是件很难的事情吗?将二十四星项链拿出来吧,我带上黑色,你带上白色,让一切噩梦都在今夜结束!” 星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黑色的二十四星项链交到了雪旖娜手上,自己将另一条项链挂到颈上。 雪旖娜将项链挂好,灵巧地将额前的刘海绑到脑后,深深地看向星月。 天地顿时为之失色,这是何等美丽的一双眼睛啊!比大海还要深邃,比水晶还要亮丽!这双眼睛正深深地注视着星月,世界也随之转动了起来,星月只听到心灵深处响起了雪旖娜的声音:“要试试我刚学会的星空无限吗?” 星月根本来不及拒绝也没理由去拒绝,周围的一切已迅速敛去,两颗心灵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进入了一个广袤无边的世界。 缤纷多彩的画面扑面而来,但这次不再是凌乱不堪,星月清晰地看清了每一副画面,那是薄雾似纱,清晨下的小桥流水人家,那是美得叫人喘不过气的人间仙景,那是潺潺的溪,湛湛的湖,幽幽的潭 星月正目不暇接时,已被融了其中一个画面中,这是一片如童话世界般的大海,它正若无其事地展示着自己的天生丽质色彩翠蓝是浓,却浓而不艳;水质碧柔是清,却柔而不媚;空气清馨是净,却净而不寂。星月置身其中,压抑的烦恼顿消,心境像早晨的雾,又像一个飘缈的梦。 雪旖娜不知何时已来到星月身旁,罕见地柔声道:“你准备好了吗?”她单手往前一挥,大海的色彩再变,变作了一片深邃的蓝,它蓝得使你心醉,即使再高明的画家也难调出这一片入精入髓的蓝,星月一阵感悟,这是大海的本色啊! 风儿用沾了海气的翅膀,从遥远的大海尽头吹来,轻拂两人的衣袂,令人通体舒畅,俗念顿消。星月发现生命的本质与大海是如此的相象,它们都是美得那么的原始啊! 海面上翻起一个巨浪,激起千万珍珠似的水花,水珠一粒粒地在空中滚动,渐渐串在了一起,串成了一个巨大的六角星,由远而近,直来星月面前,缓缓地转动了起来。 星月毫不犹豫地踏进了那六角星内,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出现星月眼前,天空射下了一道圣洁的光辉将星月笼罩在其中,星月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只觉无比的平静,一把柔和的男声自心灵深处响起:“伴随光辉,你将重拾自我!” 四周景物再变,星月已来到了宇宙的最深处,星辰在星月身旁划出一道道亮丽的轨迹,一个巨大无匹的二十四星符号闪现在一侧,转动了起来,开始十分缓慢,速度渐渐加快,到了后来,就如同一个漩涡般,将星月深深地卷入其中,七彩的画面迎面飞速扑来,某些奇妙的东西开始在脑海中倒流。 真相终于揭晓了! 第二十二章最后的真相 星月忽然明白了慕容叔叔说自己梦到了另一个人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他发觉自己也进入了另一个人生。 那是一个空前繁荣的时代,人类的文明每天都迈上一个新的台阶。他正是生长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中,他从小就出类拔萃,长大后更是方方面面都在同龄人中鹤立鸡群,加上他出身富裕的家庭条件,决定了他一生的与众不同。 经过他不懈的努力,他成为了全球屈指一数的软件巨人,他亲手开发出来的“末日onlinegame”更是成为了全球在线人数最多的网络游戏。在虚拟网络文化已成为娱乐事业主流的时代中,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啊! 或许辉煌到达了极端,往往就是没落的开始! 他在女友灵芸菲的极力怂恿下,决定参与“末日onlinegame”第六代的试玩版。 “末日onlinegame”系列是他亲手开发出来的游戏,世界的设定已接近完美,并加强了未来网络游戏疑幻似真的功能,令玩家全身心地投入到游戏中,游戏时完全忘记现实中的一切。到了第六代,时间调配上更是达到了最佳比,游戏中1年,仅等于现实中的十分钟。 进入游戏的画面,这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气势磅礴的雄山峻岭,若断似连的连绵山脉,绮丽多姿的朝彩晚霞,风清云淡的蓝天大地变幻莫测的奇景在他眼前一一飘过,心旷神怡,令人迷醉。突然,天空某处闪过一道巨大的白光,刺眼而诡异,光芒迅速、疯狂地占领了整片大地,所到之处完全被它吞噬其中,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此时才传来,几乎将他的耳膜都震破了,铺天盖地的恐惧,无边无际的失落感狂涌而至,无助的乏力感在每一空间里爆裂着 不对!他脑海中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后面那些叫人胆战心惊的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设计时并不存在的内容!难道有最可怕的病毒入侵了?这是他进入游戏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游戏中,他是哈迪斯,渐渐按照自己的剧情去发展,这个角色的扮演是游戏中难度最高的,于是,他看到了自己现实中的很多老朋友都化身成游戏的角色来帮助自己顺利进行剧情,像女友化身作灵芸菲,像另一位挚友化身作冷廒,像他最得力的助手化身作黑龙,不对啊,他们为何这样尽力去帮助我呢?这只是游戏而已,死亡了就可以从网络中退出了啊时间在继续前进,一直推移到他不久前重遇雪旖娜,施展星空无限为止,思想重新顺畅无阻地倒流了回来,他发觉自己又回到了那片深邃的大海边,冷汗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渗湿了他的全身。 “为什么你的一生会有这么多巧合,为什么你的生命里会有这么多偶然,为什么连遗失之地都有水果派的连锁店,因为世界的真相就是一个大型的在线游戏!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们只能通过星空无限来告诉你世界的真相了吧,因为这是你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谁破坏规则,便立即在游戏中死亡!”雪旖娜依然坐在他的身旁。 “星空无限是高级gm的管理程序,我记得你不是我公司职员,你怎么会拥有的?”他问。 “因为我是黑客!不过还是要借助黑白二十四星项链,我才可以做到!”雪旖娜淡淡道。 “根据网络文明法则,你这样做是要被捕的!” 雪旖娜转过脸面向他,面无表情道:“你知道你进入游戏的同时,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吗?你那号称永不损坏的大型服务器忽然出现故障,被恐怖主义黑客用最新型的病毒乘虚攻击而入了!这恐怖的病毒造成了一种可怕的状态,游戏中所有在线玩家必须在自己的故事中玩出结局,所有中途死亡者,也会因为游戏意识与现实意识交接不上,玩家在现实会变得疯狂,甚至死亡。” “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雪旖娜,他经营虚拟游戏多年,最清楚这种可怕故障的后果! 雪旖娜如大海般深邃的双眼变得无比的痛心,声音也变得呜咽了:“你应该知道自己这个游戏系列拥有多少玩家的,尽管是试玩版,但‘末日onlinegame’第六代当时的在线人数超过了五亿,那天刚好是星期天啊,你记得吗?” “你知不知道,全球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死了多少人,疯了多少人?现在全球都陷入了恐慌之中,比任何瘟疫传染病都叫人心寒,各国政府已经颁出严令,禁止人们进入游戏,避免悲剧不断上演!可是时间太仓促了,现在外面又正是下午时分,入game人数仍在不断增加!” 他只觉仿佛陷入了冰窟当中,冰冷无比的感觉刺进他全身,声音也随之颤抖了:“他们还没找到解决的方法吗?” 雪旖娜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有!把你那号称永不损坏的破主机关掉,所有人都能从那可怕的牢笼中脱离出来!” 他沉吟道:“关闭主机的密码,董事会那几个高层人员也有的,为何” 雪旖娜冷冷打断道:“服务器所中的病毒具有高度智慧,拒绝一般关机操作!” “那断掉它的能源体不就可以了!” “服务器的太阳能是通过你的私人卫星来传送的吧?可是卫星已经被病毒控制了,而停止卫星运行的密码和紧急关闭能源系统的密码,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啊!”雪旖娜苦笑。 他呆住了,雪旖娜又道:“现实中短短的几个小时,为了你,外面世界的斗争可真是激烈异常!高级gm在想尽办法帮助你顺利玩出自己的结局,将你挽救出来!你的几个敌对公司不顾大局,派出最优秀的黑客进入游戏刺杀你,想结束你在游戏业几乎垄断的地位!也有像我这样有一点大局观的黑客,不惜其身地进入游戏来帮助你最可怕的情形已经出现了,病毒开始感染玩家程序,阻碍他们玩出自己的结局,你就是其中一个被感染者,这种程序甚至想取代你,这就是为什么你会有多重人格的根本原因!”病毒现在开始变种了,它令被感染者开始恢复现实意识,但你那可恶的游戏程序却是不允许他们想起现实中的事情的,这又造成了一种可怕的现象,就像你慕容叔叔那样,不断在游戏的梦境中重复自己在现实中的一切!像他这样不断梦到现实的网络患者,已经越来越多了!“”什么!“他无力地跪倒在沙滩上,双手深深地陷进了沙子中。”现在游戏世界的人员组成到底变成怎样了?给我精确的情报,越详细越好!“他尽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他拼命告诉自己,痛苦地自责对解决问题一点帮助也没有。 雪旖娜再深吸一口气道:“主要是玩家,他们占了最大的比例,像你的慕容叔叔、伦帝尼、卡云等人;他们在游戏中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但他们都没有玩出结局! 其次就是npc,像风萧天、白华雨、阿迪加、丽思、迪瓦伦等人;他们只是一束程序,他们的形象到他们所有的对白、神态、动作,都是服务器早已准备好的! 接着就是仍在游戏中维护网络秩序却不知情的普通gm,像黄金大神、龙贝尔等人,他们思想的源程序也是被病毒攻击得最厉害的一群!像黄金大神,完全迷失了自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伟大的神灵;情况还比较好的像龙贝尔,最多变得暴饮暴吃一点,他还能清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懂得维护游戏世界的正常秩序!“还有就是高级gm,他们可以随便进入npc的身体,然后使用一次高级gm的管理程序‘星空无限’来唤醒在线游戏的玩家,像你现实中的女友灵芸菲,她进了一名npc身上,来到你身边,尝试唤醒你,但她失败了!最后她只能根据你的剧情进展来帮助你顺利渡过难关,却牺牲了自己;又像冷廒,他本是你现实中的一个好朋友,他进入了游戏中的那个冷廒身上,但他也失败,只能帮助你逃离已经疯掉了的黄金大神的魔掌;还有那条黑龙,它其实是你的助手,本来魔王火山是不该爆发的,但病毒令它真的要爆发了,你的助手为了救你,就进入了游戏中黑龙的身体来阻止它,最可怜它还想尝试对你使用星空无限,结果你也很清楚,你拒绝他了! 然后还有利用改动过的程序来进入游戏的黑客,他们作为玩家进入游戏,却能保留原有现实中的记忆,这些黑客又分为追杀你的黑客和帮助你的黑客,前者像烈雨,他如果能成功杀掉你,他在现实中将会获得数之不尽的美金;后者像我,很单纯地为了被你的游戏害惨了的人们,只想救你出去关闭服务器! 最可怕的组成部分是病毒,它具有高度的智慧,它最令人心惊胆跳的地方是它根本没有目的,就是在随意地破坏,不断地修改源程序!被改动得最厉害的人,譬如黄金大神和冷韵情等,黄金大神已经忘记了自己是gm,冷韵情被改动得迷失了本性,变得没有了人类的感情,只懂得获得更大的权力来满足自己,完全颠覆了自己的故事流程,她额头上那颗变红了的六角星就是证明;被病毒改动得最厉害的地方是环绕在遗失之地周围的真空地带,那里现在已经可以让船驶过去了!被改动得最厉害的npc有智能王主脑一号,它变得神志不清,并不能完全达到帮助你的作用,最后在灵魂温泉那个设定中,因为程序冲突,在病毒的干扰下,它的档案已经被病毒完全删除了!还有被改动过的就是游戏中的能源体石油,它本来是可以在游戏中使用的!“ 雪旖娜这番话可谓惊天动地,震得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虽然他已经完全清楚现实与游戏其实是两回事,但他还是未能适应过来,对于慕容叔叔、卡云等游戏中挚友的玩家命运他感到无比的痛心;对于风萧天、白华雨、阿迪加等人的深刻感情,实在令他难以忘怀,但,他们竟然只是npc,竟然是一束程序!他感到无比的悲哀,自己居然对一束程序投入过无比深刻的感情啊!他开始怀疑所知道这一切也是虚幻的了,甚至怀疑自己也是虚幻的,说不定也只是一束程序而已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稍稍冷静了下来,颤声问:“灵芸菲、冷廒他们在游戏中死亡,现实中的命运是” 雪旖娜有点沉重地说:“你不用怀疑,他们在现实中肯定已宣告死亡了!” 无尽的悲痛侵袭进他的心灵,他无法抑制地仰天哀号,就如同一头狼在绝望地嘶叫! 又过了很长时间,他的目光变得呆滞起来,木讷地问:“我该如何玩出这个游戏的结局?” 雪旖娜道:“一般的玩家角色都有多个结局可以选择的!但你在游戏中挑了难度最高的角色风星月,只有一个结局,你根本没得选择!虽然你的游戏过程与本来游戏设定不尽相同,但你还是走到了最后的结局!就是在那面灵魂镜子上,你将明白一切真相,gameover,你回到现实中!但你因为已经被病毒感染,也就是你的源程序被病毒恶性修改过了,你居然回到了过去,还开展出了一个全新的剧情出来,这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幸好我终于在现实中破解了高级gm的管理程序,你刚好又阴差阳错地拿到了黑白双色二十四星项链,可以作为介质,我才可以真正施展开星空无限!” 他身躯微微一震,道:“可是已经根本没有结局,那我岂不是永远被困在这里?” 雪旖娜深深地注视着他,平静道:“你的结局是失败了!但我可以使用唤醒玩家模式,令你回到现实中。但是,因为你思想的源程序已经被病毒入侵了,我又是第一次使用星空无限,所以,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甚至可以说,成功的几率相当低!你要考虑清楚,是否愿意被唤醒,因为一旦失败,那代表的就是死亡!” 他苦笑,在过去几个小时当中,他经历了人生所有的喜怒哀乐,每一份感情都是如此的真实细腻,直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依然分不清真实与梦幻之间的距离。造物主真是神奇,竟能制造出像人这样感性的动物,人更神奇,竟能陷入自己编织的美梦中不能自拔!回想人类的历史,无论是在真实世界还是虚幻世界,人性灰暗面的比例都是远远高于人性的光辉面的。如果真有造物主,那么他肯定在自嘲自己在第七天写了一个通假字! 在虚幻世界中,他无数次挣扎在生死之间,但那是他没有机会选择。这次不同,他可以选择!人就是这样,到了生死关头,有机会给自己选的话,是最难得出答案的。本可以一口就做出答案的事情,却越想越多,越想越复杂,他甚至有想过在这样的时间比例下,自己已经脱离了游戏结局的限制,岂不是能在游戏中享受永恒的生命了? 但他很快就为自己竟冒出一个这么无耻的想法而感到羞耻!他知道自己不会这样做,也不能这样做!毕竟有五亿的生命在外面等着自己去挽救,灵芸菲他们的生命也不能白白牺牲,自己更不能因为人性的灰暗而放弃光辉的一面!不管结局如何,也不能因为害怕而放弃自己的责任! 雪旖娜静静地等待着答案,他终于抬起头,坚定道:“我愿意被唤醒!”无论结果如何,人总是要勇敢去面对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