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道》 第一章 时间是二八年七月八日星期二,下午两点二十一分。 太平洋。 一艘中型的游艇在大海中,附近海面上飞着不知名的白鸟,但船上的几个人都没兴致去分辨那到底是哪种种类的海鸟。 甲板上,两个男人正仔细看着放立在面前的仪器,两人的外貌看起来都很年轻,大概不会超过二十三四岁。 右边的那一个看起来像是个混血儿,头发削的极短,如果再多剪个几刀,大概就只剩下头皮了,浓眉大眼,两个咕灵灵转动的眼睛配上古铜色的皮肤,就像是个健康形象的大帅哥。 左边的那一个体格中等,上身穿着一件花衬衫,下半身穿着泳裤、拖鞋,一头的短卷发是希腊人特有的棕色。一旁小桌子上头放着一台笔记型计算机,他双手飞快的在上头打着数据,偶而抬起头来看仪器屏幕上的数据,然后迅速记录到计算机里。 两人非常专注的动作,像是屏幕里头有什么宝藏一样。 仪器的屏幕里正显示出海底的影像,透过无线电,两人和正在海底的探测员摩根通话,记录着他的所见所闻。 游艇的驾驶舱里,一个看起来像是欧洲人的美女正举起手上的望远镜看着远方的天空。 看了一会儿,放下手上的望远镜后,她又看了右侧计算机屏幕,屏幕上头有一个红点,右侧接近屏幕外缘的地方有一团白色的雾状物,更右侧是一连串的数据以及分析图。 如果是熟悉船舱操作的人一定可以马上发觉,那是有台风来的景象。 透过卫星传输,配备高科技产品的探测船可以知道远在一千公里之外的台风形成,并且分析它的行径方向。 走出船舱,赛塔娜朝着两人喊着:“莫里、皮雅杰,有一个台风已经形成,大概在一千五百公里外,可能会朝这里过来。” 坐在屏幕前头的莫里头也不回的大声说着:“喔!我知道了,现在距离还很远,一个小时后再把摩根召回。” 一旁的皮雅杰回头,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笑,对着赛塔娜说:“应该快找到了,如果没错的话,范围已经缩小到方圆一百公尺,依照这台最新型的穆塔三型小型潜艇,应该可以在一小时内找到那个。” 点头挥手,赛塔娜走回驾驶舱里,继续监看计算机屏幕,这屏幕虽然不大,但上头的数据色彩相当晶亮,不是普通货色。 他们三个人是同一所大学的好朋友,来自富有家庭的他们最大的兴趣,不是一般学生的“轰派”或是“嗑#葯”那些落伍的玩意,玩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只是小孩子不成熟的表现,而要真正的展现他们不同于别人的智慧以及能力,就必须是做出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因此,他们最喜欢的事情是“寻宝。” 当然,他们所谓的寻宝不是像小孩子般的找些没价值的小东西,而是真的花时间去探访真正有价值的宝藏,他们曾经立下志愿,要找到足以记录在历史上的宝藏。 一般人听到他们在寻宝都会哈哈大笑,要嘛是一脸不以为意,再不然就是一副“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这也难怪别人会出现这种反应,一方面是因为这种“兴趣”实在太花钱而且非常不实际,随便找一个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要成功寻获一个宝藏需要相当大量的人力、物力。 更正确的来说,把人力、物力都给用上了,能不能寻到一个很普通的宝藏都还是未知之数,更不用说是那种可以记录在历史上的大宝藏。 像电影里头,单靠一个人或是一个男主角加上一个女主角,再加上一些看起来很惊险的特效,就可以寻获大批宝藏,那是天方夜谭、神话和笑话。 传说中,十八世纪时西班牙和英国海盗在距智利西海岸中部约七百公里的鲁滨逊.克鲁索岛上埋了巨额财宝。 这个消息传颂了两百年的时间,却一直都没有人可以证实这件消息的正确性。 不久前,瓦格纳打捞公司宣称,他们已经找到了埋藏宝藏的位置,这些总价值约一百三十亿美元,估计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一笔海盗宝藏。 据记载,西班牙航海家胡安.艾思特万.乌比力雅曾于公元一七一五年在鲁滨逊.克鲁索岛上埋藏一笔巨大财富。而在公元一七七四年,英国著名海盗乔治.安逊又将从西班牙商人手中抢来的价值超过一百亿美元的财宝埋藏于此。 这些价值百多亿美金的东西埋了两百多年,直到最近才传出可能被寻获的消息,当然,瓦格纳打捞公司还没有真正打捞出宝藏。 这当然引起了世界上的一阵寻宝热,成千上万的公司或是个人开始作着发财的美梦,每个人梦想着自己站在大批黄金、珠宝、古玩、钻石、祖母绿的前头,成为世界上所有媒体的头条。 不过,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大多数的业余玩家都退出这个看起来美妙,但是却非常困难的职业,而专业的专家也逐渐降低兴趣。没有大量的资金支持,这些梦都只能是梦。 另一个让很多人嘲笑他们三个人的原因,是他们从来没有成功的寻获任何一件有价值的宝物。 他们从山上或是海底找出来的,大多是一点价值都没有的“伪宝藏”连上拍卖场都没有资格的那一种。 不过他们三个倒是对别人的取笑不以为意,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不缺钱,会来寻宝的最大理由只是兴趣,并不是真的需要钱。 而且,对他们的家族来说,他们自己的古董、珍品、宝物就已经够多了,实在是不需要自己上山下海去找,说白了,就是兴趣加上有钱人的怪癖。 现在正在海底下的人名字叫摩根,他并不像他们三个人的家里那么有钱,不过,他的身体强壮,头脑灵活,善于出主意,精通各种机械操作,也喜欢寻宝这种乐趣,所以四个人就兜在一起了。 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半年前,赛塔娜无意间在学校图书馆的三级管制区里发现一份数据,夹在一本中国的古书籍“论语”善本内页里,一张折迭过的宣纸。 那宣纸里写了一大篇的中国古文,自小在美国土生土长的赛塔娜自然是看不懂那其中的文字意义。 不过,好奇心极强的她迅速透过一个朋友的介绍,认识了一个来自中国的留学生,那个留学生在看过赛塔娜从宣纸拷贝下来的中文古字后,向她表示这些文字她无法完全翻译,在获得赛塔娜的同意后,那个留学生把数据先行扫瞄成图案形态的档案,然后透过网路传给了远在北京的一位专攻中国古文的教授。 那位姓潘的古文教授收到数据后表示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破解,从网络的视讯里,赛塔娜可以感受到那潘教授的迷惑和不解。 几个星期后,潘教授传来消息。 “赛塔娜,我们的古文教授说那是远在中国清初时期的一份资料。”外表看起来丝毫不像是留学生的廖晶用流利的英文说着。 “清初的资料?那是公元几年?” 赛塔娜对于中国的历史不熟悉,廖晶显然已经料到,所以在图书馆外的草皮,廖晶拿出一份简单的中国历史。 一番介绍后,赛塔娜和皮雅杰几个人总算稍微知道了那份资料的年代。 原本只是一种好奇心,赛塔娜却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在书里翻出来的资料居然会是一件中国的宝藏讯息。 校园西侧慢跑区,他们五个人坐在大树下乘着凉。旁边的小道有很多穿着清凉的人正在跑步,也有一些孩子正在溜直排轮,附近热闹极了。 “那个教授怎么说?”好奇心丝毫不输给赛塔娜的皮雅杰连忙问。 廖晶笑了笑,从身旁的皮包里头拿出一张a4大小的纸,上头写满了字。她伸手,把纸递给了赛塔娜,说:“我们教授传来的资料我都已经翻译好了,就在这里,你们看吧,我还有课,如果有问题的话再连络。”说完,站了起来和四人再见。 其它三人连忙把头伸向赛塔娜手上的纸,纸里字数不多,赛塔娜一下子就看完了。莫里从赛塔娜手上接过纸,看完后递给摩根,摩根和皮雅杰看完后又把纸还给赛塔娜。 纸里的数据很少,可见能够参考的讯息不多。 “你们觉得呢?”赛塔娜背部往大树干靠。 莫里皱了皱眉,说:“先不说东西是真是假,光是时间都已经超过三百年了,近几百年来中国的变化那么大,要找到一件百年前沈船的宝物实在是太困难了。” 皮雅杰和摩根同时点点头,摩根却又摇了摇头说:“资料里头说那艘名为虎令的船上载着一面铜镜,七尺高的铜镜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这个高度几乎已经超过两百多公分,三百多前的中国有这种技术吗?” 皮雅杰拿出纸笔,画出一面和人一样高大的圆形体,说:“就算是真的有这种技术好了,那也不过就是一面铜镜,在当时的技术来说,那可以把人全身都照出来的铜镜可能会被当成一件宝物,可是你们看” 皮雅杰说到这里,手往不远处的实验大楼一指,大楼的几片玻璃正反射着下午的光线:“我们这里随便一片玻璃都比当时的技术进步,除了历史意义,我实在看不出来那面铜镜有什么用。” “数据里说那面铜镜可以令人见鬼神,说真的,历史上很多的宝物都会有令人难以想象的功用,我记得有一件一千多年前的圣杯甚至可以令人不老不死,按照这种等级来看,这面铜镜的价值实在不高。”莫里摇头,不以为然的说。 皮雅杰和摩根同意的点点头,他们几个因为喜欢寻宝,虽然没有真的找到什么好东西,不过平常的数据倒是看过不少,历史上一些比较著名的宝藏他们都可以朗朗上口。 如果按照以前的讨论习惯,这种没有什么特殊价值的东西很快就会被他们四个排除在寻找之外。 可是今天意外的是,赛塔娜沉默的盯着手上的纸,好一会儿不发一语。 “赛塔娜,怎么啦,难道你觉得我们的说法不对?”摩根揉了揉鼻子问。 其它两人也发现赛塔娜的异状,跟着问:“赛塔娜,你有其它看法吗?” 赛塔娜是个十分豪爽的女孩子,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三心二意的情况,过了一会儿她才皱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应该是可以找到这个东西才对。” “拜托,赛塔娜你疯了,如果没有精确的计算,就算是你知道百多年前那艘船在哪里沈下去都没有用,因为” “因为我必须找出百多年来所有海洋的潮汐洋流、地震、地壳迁移、磁道变异区,以及种种不可知的因素,才有可能勉强锁定一个区域不小的区域。” 赛塔娜显然早就已经想到了那里,莫里才稍微一说,她便顺溜的继续往下说明,想到的部份甚至比莫里更深更远。 其它三人听到赛塔娜说出这些话后互看一眼,他们心里知道此时的赛塔娜绝对已经把那面铜镜当成“宝藏”要不然依她的个性是不可能会在这件事上花上这些心思。 “好吧,你要怎么做?”皮雅杰三人无奈的看着赛塔娜。 赛塔娜一脸兴奋的说着:“先等等,我先去找我爸公司实验室的罗根博士。” 听完赛塔娜的话,罗根博士皱着眉,认真的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身为科学家的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件事情最麻烦的地方。 百多年前的正确沈船经纬度就十分难以考证,虽然现在的信息相当发达,可是从网络上能够获得的讯息十分有限,而且,网络上的错误消息非常的多,如果把这件事情弄上网去,搞不好还会出现其它怪异的消息。 在历史上,那艘虎令似乎是一艘名不见经传的船,以当时清朝的国力之盛,如果真的有一面那么重要的铜镜,怎会用一艘那么普通的船去运载呢?再说回来,清朝的海运虽然已经十分发达,可是为什么要把那么大的一件铜器运往海外呢? 是要出售吗?应该不是,在当时这种东西不要说是普通老百姓不可能拥有,就算是当朝的宰相或是皇亲国戚都不太可能拥有这种贵重物品,唯一可能出现的地方一定就是皇宫。 按照这种种推理,为什么要把皇宫的东西运出海?而当时这艘船又为什么会沈呢? 这一切都是谜。 “罗根叔叔,你不要想那么多嘛,你先帮我找出那艘船的位置好不好?”赛塔娜坐在罗根博士的研究室沙发,对着他撒娇。 莫里和皮雅杰以及摩根可没看过个性一向坚强的赛塔娜出现过这种表情,三人互望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嘿,小丫头,你以为这个东西好找啊?它可不像是曼哈顿的精品都放在同一条街上,它可能的位置是在方圆十万公里之内呢,如果没有精密的计算,我们再找十年都没用的。”罗根博士从桌子端起刚刚助手送来的咖啡,哈哈大笑。 赛塔娜拧了拧鼻子,笑说:“我知道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来找你的,谁不知道罗根博士可是有史以来最聪明的科学家啊,呵呵!” 虽然知道是拍马屁,不过配上赛塔娜真诚的笑容,还是让罗根博士高兴的哈哈大笑。他伸手轻轻一捏赛塔娜的鼻子,说着:“小赛塔娜会拍马屁啰,哈哈哈”赛塔娜吐了吐舌头,微笑着说:“罗根叔叔,拜托你啰!” 轻轻点头,罗根博士对着赛塔娜微笑,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如果是在别的实验室里,罗根博士绝对不敢做出这个承诺,可是这里不同,这里是整个美洲地区甚至是全世界可以排进前五名的“娜塔沙实验室”五台超级计算机加上上百亿资金,可以使很多事情变得更加好办。 这里大多是研究特殊葯物、芯片、酵素、生物、超微武器等等,超过两万多种实验物品。 这里做的实验或是研究,领先世界起码超过四十到五十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在这里研究开发出来的东西在四十到五十年后才会在民间被大量使用,如果这里做不到,在其它地方一样很难办到,许多时候,甚至连政府机关要处理的事物都会寻求它的帮助,原因很简单,它是很多行的专家合起来的大企业实验室。 告别了罗根博士,四个人回到赛塔娜居住的地方。 “赛塔娜,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罗根博士?他可是近代最杰出的科学家,我和表弟非常的崇拜他呢!”摩根一进入客厅就兴奋的大叫,他最大的兴趣就是科学,能够遇见当代最杰出的科学家之一的罗根博士足够让他兴奋好久。 “哼,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罗根叔叔和我爸是大学同学,我爸毕业后跟着我祖父从商,而罗根叔叔则是继续在科学界发展,他们两个人之间一直有连络。”虽然很想卖关子,可是一说到罗根叔叔和自己家的渊源,赛塔娜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罗根叔叔一直对于高精密工业和武器很有兴趣,而我爸在年轻的时候也对这些东西很有兴趣,所以他就和罗根叔叔一起成立一个实验室,不过,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听完赛塔娜的话,皮雅杰和莫里互看一眼耸了耸肩,他们虽然也是富有人家,不过却分别是属于饮食业和饭店业,这种科学界的事情他们并不十分了解,反倒是摩根听的津津有味,一直拉着赛塔娜问有关于罗根博士的事情,惹的她心中后悔把摩根带去那里。 半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期间赛塔娜一有空就打电话不断的“关心”事情探索的情况。 而终于在一个星期前,罗根博士总算是给了赛塔娜一个答案。 “嗨,罗根叔叔!” “嗨,小赛塔娜,你这次可是把罗根叔叔给考倒了。”罗根博士在屏幕里哈哈大笑着。 透过网络视讯,两人可以交谈并传递数据。 由于网络的发达,人们再也不须花费大量时间去找朋友亲人,只需要在计算机前坐下即可达成目的,有人说这是人类关系的进步,但也有人说这是人们关系的退步,说法众说纷纭,各有主张。 赛塔娜听到罗根博士这么说感到有点失望,不过她还是笑着对罗根博士说:“罗根叔叔,真的找不到了吗?” 她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平稳,但是罗根博士还是可以听出她的失望,他再度大笑,说:“抱歉了,因为时间实在是过去太久,而且中间的变量太多,所以” “好吧,谢谢罗根叔叔。” 赛塔娜正要关闭网络,屏幕里的罗根博士却突然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已经把范围缩小。” “真的?范围小到什么程度?” 赛塔娜心中大喜,没想到罗根叔叔居然真的可以找到那个东西可能的位置,这可以说是大海捞针的任务。 屏幕上的罗根博士露出有点惭愧的表情,说:“我动用了四个海洋专家、两个气象专家和两个历史学家,加上一台超级计算机,昨天勉强计算出可能出现的位置。可是那还是有不小的误差值,所以我也无法给你保证。” 罗根博士摇了摇头,对于这个他最喜欢的小女孩,脸上尽是抱歉。 赛塔娜嘴角扬起微笑,说:“罗根叔叔,不管如何,还是谢谢你。” 叹了口气,罗根博士没有说话。 赛塔娜又问:“罗根叔叔,你们计算的结果,那个东西在哪里?” 想了想,罗根博士说:“计算机计算出来的结果是在关岛的外海约四百海浬处,可能的范围有七十海浬误差。” 赛塔娜刚听到关岛的外海时原本心中还存有一点的幸运念头,没想到罗根博士后来会出现这一句“可能有七十海浬的误差。” 那个地方下头可是深不见底的,谁知道那里有没有大海沟?就算是没有大海沟,光是要找到那个东西就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和金钱! 再说,就算是知道了地点,依照他们手上现有的设备,能不能搜寻到那个东西还是一个困难。说到底,他们毕竟只是一群有钱的学生,能够搜寻的海底宝藏大多是浅海附近的区域,遇到了这种真正有困难度的任务,他们就束手无策了。 看出来赛塔娜脸上的失望,罗根博士沈吟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们的设备不够对不对?” 赛塔娜点点头,没有说话,脸上尽是失望。 “嗨,年轻人不要失望,这样子吧,我手上还有一些实验性质的仪器,你们可以借去使用。”罗根博士眨眨眼,像是看到糖果的小孩。 赛塔娜微微一愣,接着大叫:“罗根叔叔,你捉弄我” 一听到罗根博士说出要借他们器材的话,赛塔娜就知道罗根博士一定是已经锁定某个固定的位置,起码是有一定程度的把握;更何况他们手上的器材都是当世顶尖的工业产品,就算她是老板的女儿也没有办法使用,唯一有权批准使用的人就是罗根博士,有了他的帮助,那个东西要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 屏幕里的罗根博士哈哈大笑,他没有娶妻生子,自然是把赛塔娜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比起她那个严格的爸爸,罗根博士对她可是宠爱极了。 “哈哈哈,你们什么时候要出海,我派人把仪器先运过去” “有了有了。” 从无线电里传来摩根兴奋的叫声,船舱里的赛塔娜也听到声音,连忙从船舱里跑出来。 三个人盯着屏幕上的模糊影像,十五寸的屏幕两侧有灯光的余光,正中间处有两只看起来像是机械手的爪状物。 透过从娜塔沙实验室借来的探测仪器,三个人可以清楚的看到“目标”正在五十七公尺外,穆塔三型小型潜艇的速度非常快,一分钟内就越过中间大小海底岩块到了目标前。 如果不是因为有精密仪器的探测,相信任何人都会以为屏幕上的东西只是一块岩石,萤幕右边的分析表明确的显示出那块岩石的成份,除了外头约四十公分左右是岩石和藻类以外,其余部份都是金属。 但如果放开视野,可以发现这附近还是有些许残余的沈船痕迹,并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摩根,能不能先用探测波看看里头的东西?”莫里对着无线电喊。 “收到。”无线电里传来摩根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讯号传了过来,屏幕里一片漆黑,显示莫里口中的探测波根本无法穿透那个东西。 穿不过去? 莫里和皮雅杰互看一眼,看来那个东西的确有可能是他们寻找的东西。 “赶紧,先把东西拖回来再说。”一旁的赛塔娜早就兴奋的脸颊都红了起来,这是她这辈子第一件从海底找出来的“宝藏”对她来说,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更何况,当初那张夹在论语里的“藏宝图”也是她发现的,要说她是现在最兴奋的人绝对不为过。 摩根驾驶的穆塔三型小型潜艇外表看起来虽然娇小,但是功能却非常的多,甚至在拖拉重物的功率上一点都不输给中型作业艇。 一个小时之后,一个**高,超过四顿重的巨大岩石被大型挂臂从海里吊了上来。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东西都是一块不折不扣的岩石,上头布满水草、贝类寄生物,以及不知名的藻类。 来回绕了岩石几次,赛塔娜摸着上头凹凸不平的岩面,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摩根坐在一旁休息,虽然说那艘穆塔三型小型潜艇是娜塔沙实验室里的精密产品,可是连续超过两个小时的作业还是让他这个初手感到疲累。 “没想到我们真的找到了。”莫里摇摇头,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大东西,他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找到一个传说中的宝藏,兴奋的心不比赛塔娜少。 因为有钱和罗根博士的帮忙,所以比起很多也想寻找海底宝藏的人来说,他们的确占了很多的优势;不过,对他们这些自小习惯用钱和关系来解决事情的大学生来说,这种做法没什么不对,目的达到了最重要。 也多亏了罗根博士的帮忙,那块从海底捞上来的巨大岩石才可以用研究的名义运进实验室里。 在实验观察室里,罗根博士和四个助手饶富兴趣的看着防爆窗内的岩石,旁边还坐着赛塔娜和莫里、摩根、皮雅杰四个人。 “这大概是我们这个假期最丰富的收获了。”皮雅杰看着岩石说。 点点头,摩根笑着:“我的收获比你们多,因为我有了驾驶最新穆塔三型小型潜艇的经验。”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如果不是因为罗根博士的关系,搞不好摩根一辈子都没机会摸到这艘最先进的个人潜水艇。 莫里和赛塔娜两人不发一语,赛塔娜是专心的看着她心目中的宝藏,虽然她并不是十分相信铜镜可以使人见鬼神,不过她已经忍不住要赶紧摸到那藏在里头,超过千年的铜镜。 奇怪的是,无论罗根博士和四位助手用什么方法都无法穿透那岩石里的宝藏,这种奇怪的现象让原本只是帮助赛塔娜的罗根博士越是感到奇特。 “罗根博士,我们已经连续用了不同波长的十一种射线都无法穿透岩石里的东西,我看,是不是先把岩石切开?”一位红头发的女助手回头对着罗根博士说。 “嗯,好吧,先把它切开来,从厚度十五厘米开始。”罗根博士点头。 看着眼前的东西,观察室的九个人吃惊不已,事前没有人想到石头切开之后里头居然是一具棺材。 没错,就是一具棺材,而且是一具完全由金属所制成的棺材,计算机里头的数据显示那棺材的组成金属相当复杂,可能是混合许多金属组成。 而在看起来应该是盖子的地方却毫无缝隙,整体造型虽然是棺材,但是却无法打开。 那么久以前的中国就有这种技术吗? 罗根博士皱着眉头,这和他对近代工业技术的认知有了很大的差距。 虽说近几年常常会在网络上出现一些“中国唐朝就可以生产精密金属武器”、“越王勾践的自用剑含铬金属”、“秦皇时期的记忆合金青铜剑出土”等等难以进一步证实的数据,这一件却是实实在在出现在眼前,这可不是图片,更不是传说。 “这个东西只有一千三百多公斤重,里头应该是空的。”一位助理研究员用计算机量了金属棺材后,计算机程序自动计算出重量。 其它人点点头,这么大体积的棺材如果全部都是实心的话,那重量应该不止于此。 金属棺材的外头雕满了模糊不清的纹路,看起来像是咒文,也像是符箓,又像是非洲古老部落的图腾,可能是因为时间过久,又在海底里头待了百年以上的时间,所以看不清楚。 “把那个图案扫瞄出来。”罗根博士越来越感兴趣。 一具在海底的棺材,上头布满奇怪的纹路,这一切都超乎想象。 女助手点头,开启计算机扫瞄器,从棺材的上方先是一道蓝光扫过,接着是黄光、红光来回扫瞄。 计算机迅速判读,墙边的大屏幕出现模糊的图。 那女助手在键盘上又下了几个指令,屏幕上的图线变得清晰,仔细一看,上头除了一些线条似的图案以外,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文字的东西。 是文字吗?还是符号?抑或是图案? 所有的人心里同时出现这个疑惑,事情越来越奇怪,这东西超出了他们预先的想象。 “看起来像什么文字?”莫里转头对着赛塔娜问,他们四个人里头只有赛塔娜为了研究宝物而去学世界各国的古文。 “看起来很像是中国古代的字,又像是等等” 赛塔娜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转身从随身的大背包里头拿出一台小型的笔记型计算机,开机后在上头按了按,接着 “有了。”赛塔娜叫了一声,其它几人纷纷转头往她手上的计算机看去。 罗根博士对着赛塔娜说:“我们这里有大屏幕,把它接出来看吧,一群人挤在一起什么也看不到。” 摩根对于机械最拿手,有了器材之后和另一位助手快速的把赛塔娜的计算机接上屏幕。 屏幕上出现一大堆由图案和文字所组成的影像,奇特的是,这些东西都是红色的。 “这是中国道教专用的符令,上头的文字、图案是用来和神灵妖魔沟通的工具。”赛塔娜迅速解释。 “这两个之间的符令,好像不太一样。”皮雅杰迅速发现两者之间的差异,并且用手指出。 赛塔娜点头,手指滑动鼠标,屏幕上的符令又有了变化,和金属棺材上的符令差距更大了,她说:“中国古代的道教符令可以说是千变万化,数量之多难以想象,没有正确的统据数字,但据我所知应该超过两万种以上,而其中甚至有几种神奇的符咒可以让死人复活。” “让人复活的符咒,这会不会太夸张了?”摩根愣了一下,脸上尽是不相信的表情。 其它人脸上也出现不以为然的表情,在西方的世界里,会用这些东西的人只有魔女,而魔女总是把一些奇怪的动物器官、怪异植物放在一起煮,出来的产品就是有神奇效果的魔葯。 不过这些东西在西方同样是传说,现在的科学越来越发达,根本没有人会相信这种故事。 “靠几个字和符号就可以让人复活,那医院和葯厂都该关门了。”皮雅杰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看着屏幕上的符号。 罗根博士倒是不像其它人的大惊小怪,只是皱着眉头好像在想些什么。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根据我手里的资料,据说古代的中国有一个名为张天师的人,从他手上发出来的符令、咒语甚至可以改变物质现象,像是让金属直接气化或是让火焰结冰等等。” 听着赛塔娜说出来的“传说”这下子连罗根博士都摇头了,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属于神话范围,和科学完全搭不上边。 大多数金属的熔点起码都上千度,要出现千度的高温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是让金属气化,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更不用说是让火焰结冰了。 罗根博士知道有些古代的神话人物的确拥有特殊能力,像是可以分开红海的摩西和可以让三千人同时饱食的耶稣等等都是,可是那毕竟是传说,而传说总是会出现很多的版本,每一个版本都不同,时代越是过去,版本里的人物就越来越厉害。 赛塔娜也没想到居然会捞到这种东西,原本以为会捞到一面古老味十足的铜镜,却没想到捞到大石头,切开后又变成铁棺,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向罗根博士看过去,意思自然是听看看他的意见。 罗根博士看着观察室里的金属棺材不发一语,其它人也没有说话,他们知道博士正在考虑该怎么处理这个东西。 原本以为博士还会多想一些,其它人没想到罗根博士想了一下后就决定把金属棺材切开。 “罗根叔叔,整具棺材都是金属做的,可以切的开吗?”赛塔娜担心的看着罗根博士。 一方面她是担心金属切不开,另一方面是担心里头的古老铜镜会被破坏,那就枉费这一段时间的努力了。 像是晓得赛塔娜心中想的事情,罗根博士接着说:“用超微音微振波探测内部,然后用第四级激光切割,一次十厘,切开为止。” 四个助手听完罗根博士的命令后马上忙碌起来,罗根博士指示的方式是最安全的,也是最费时的方法。 一般来说,如果用这种方法要切开一个五公分立方大小的金属盒子,起码需要费时两个小时,现在眼前的东西长短超过两公尺,而高低也有**胸口高,真要切开那不知道需要耗费多少时间。 “启动!”女助手按下桌上的计算机指令。 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深怕少看了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道深达十厘的切线出现在棺材横面最靠近上头的位置。 突然间,女助手出声喊着:“博士,你看。” 所有的人听到她的话后纷纷转头往她那里看,她手指的地方正是屏幕。 屏幕上头的棺材正产生奇怪的光芒,一开始就像是棺材上头停满了萤火虫,一灯一灯的闪着,所有人正诧异的时候,那萤火虫似的光芒突然之间繁殖飞快,像是有了生命似的往外蔓延,几个眨眼之后,金属棺材的上头就布满了光点。 那光点虽然明亮,但是却丝毫不刺眼,大量的光点让整个棺材亮的像是装上灯泡。光线忽明忽暗,渐渐拉成一道长长的光线条。 罗根博士是最快转过头去看观察室的人,他大步走向安全玻璃,其它人纷纷跟进。 观察室里,原本灰暗的金属棺材此时正闪烁着一丝又一丝的细光,原本的切割激光已经停止,细光纵横交错来回穿梭,那灵活的姿态恍若是活了似的在棺材上下左右飞绕。 细光的颜色有蓝、红、绿等等,色泽晶莹明亮,光彩绚丽,纵横起伏,却毫不刺眼。 九个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景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金芒来的极快,消失的也突然。 众人只觉得眼前的光线突然亮了一下,原本激窜的金芒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后是雾。 和刚刚的金丝光线一样,这雾来的突然,就像是电影的底片剪接出了问题,前一秒钟里头还是一片光明,下一秒钟已经是一片大雾,安全玻璃内几乎都布满浓雾,连十公分都看不出去。 如果不是移动式摄影机仍是清楚的探测出棺材还在前头,在场的人几乎都有一种“雾如果散去,棺材会消失”的突兀感觉。 嗤嗤 众人所在的观察室原本是一片光亮,就在雾气逐渐消失的时候,上头的高功率电灯先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室内光线忽明忽暗。接着是屏幕,所有的屏幕几乎都只闪了几下光芒后就一片漆黑,主机自动关机。 呜 所有的电灯一下子失去了作用,四面一片黑暗,赛塔娜吓得轻呼了一声,往旁边的莫里微微靠了一下。 “不要担心,这里有独立备用电。” 罗根博士的声音在黑暗中出现,稳定了众人慌乱的心,而彷佛是为了要印证罗根博士的话,他话才说出来,所有的灯又亮了起来。 当一切恢复正常时,观察室里的棺材已经打开。 刚才的奇异景象像是一场幻觉,前后不过几十秒钟,原本难以切割的金属棺材已经开启。那开启的部份正是金属棺材的正中间,凹下去约一点五公尺的深度,长度约接近两百公分,而宽度则是一百四十公分左右。 如果按照原先的想象,那里头的铜镜应该大的惊人。 不过,从九人的视觉角度无法看清楚那里头的影像,罗根博士随即大喊,要助手把移动式摄影机对准那金属棺材的空洞处。 棺材里头的景象很快的透过镜头传输到大屏幕上。 “”“空的?” “空的!” 九个人看着屏幕里空无一物的棺材内部,精密的仪器把金属棺材里头的每一寸都照的一清二楚,里面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一片碎屑都没有。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呢?我们明明按照那宣纸里头的线索去找到这个东西的,怎么会” 赛塔娜愣了一下后不敢相信的喊着,其它人则是互看,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罗根博士则是眉头紧锁,直盯着屏幕里的金属棺材瞧,几位助手连忙让移动式摄影机换了好几个角度,却发现里头的确是空无一物,几个人都转头看着罗根博士,等着听他的指示,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东西看起来有点古怪,一时之间大概也说不上进展,你们先回去,等我把这东西搞清楚后再通知你们。”罗根博士眼睛转了几转之后,对着赛塔娜说。 赛塔娜失望的叹了口气,对罗根博士说:“看来也只有这样子了,罗根叔叔,你千万要记得喔,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记得要先通知我。” 罗根博士微笑着抱了抱赛塔娜说:“小赛塔娜放心,罗根叔叔如果有什么新发现一定会先通知你的。” 赛塔娜和皮雅杰、摩根、莫里就在助理研究员的带领下离开实验室,回到大学。 魏凌君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的位置不对,他的思绪记忆还是停留在鬼王坡和江湖四君六圣决战的状态。 当时的魏凌君已经无法发挥十成功力,连日的躲避加上身中四川唐门毒圣的五日断肠,让他力量不断衰退。 以往受伤时总是可以借着穹苍的神奇力量让他轻易恢复,可是那一天不行。 当时魏凌君腹部中了剑君一剑,胸口被掌君的排天云掌十成功力击中,身上的经络骨骼几乎断掉七成。 再加上风君的穿云腿,魏凌君在倒地前奄奄一息,如果不是一股坚强的气势和体内的穹苍撑着他,早死几十次了。 “我败了吗?不,如果是我败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让我留下性命”他的眼睛睁开,眼前正好是一片大雾。 多年的江湖刀头舔血的生涯让他在一瞬间就感应出附近有人,在不知道对方意图的情况下,魏凌君趁着突如其来的大雾,翻身纵出金属棺材。 虽然他的身体已经有三百年以上没有活动,不过体内的穹苍还是不疾不徐的活动,源源不绝的提供力量保护着他。 魏凌君,河北沧州人。 他出生的年代,正好是满清入关后康熙帝即位的大时代(公元一六六二年)。 十几年前,刚入关的清兵采取高压政策,人民彷徨不安,民心焦躁,地方反对朝廷的势力不断试图重整,恢复明朝政权,时局动荡不安。 他是个弃婴,自小被一户农民给收留,没想到四岁那一年,村里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瘟疫,他的养父母就这么病死了。 之后,他又被另一大户吴姓人家给收留,当了个小童工。 他的主人吴定柱膝下有两男一女,年纪与他差不多,因为清朝人注重马上武功,因此给三个小孩请了个师父,专门教授他们入门武功,魏凌君就在旁边当了伺童。 十岁时,教授小孩武功的师父练功走火入魔,成了个半身不遂的瘫子,吴定柱感谢他多年的教导,便把他接到家里附近的一座宅园里住,让魏凌君服侍他。 走火入魔的师父只住一年半就陷入严重状态,临死前一个月,来了一个道士。 这道士名为无极子,在那师父临死前来到这里,这无极子和那师父两人是多年好友,临终前,他把魏凌君托给了无极子。 观察了魏凌君一个月后,无极子接受了那位师父的请托,收了魏凌君当徒弟。 认了无极子为师的魏凌君,在获得主人吴定柱的同意后跟着他走遍天下,学习他一辈子参习的八元大法。 这八元大法相传是晋朝时期一位名为“无名”的剑客所传下。 顾名思义,八元大法所需参悟为八大元功,成就八大元功即可成就无上天地,晋身天道的境界。 所谓的八大元功,即是上轮元、斥卢元、顶顿元、褪囊元、死关元、活关元、陀婆元以及妙空元。 问题是,从无名以下,从未有人成功参悟八大元功,之后甚至有些心法散逸,破碎不全,就连无极子也只学了三、四成的功夫。 魏凌君这个徒弟实在让无极子喜欢,所以在收了他当徒弟后,第一时间便传授他八元大法。 天下法功各有所凛,各有所会。 从未学过任何武学的魏凌君跟着无极子练习八元大法,几年后却练出了一个连无极子也搞不通的怪异内气功夫。 这种内气非常奇怪,和以往曾经习过八元大法的人都不同。 内气在魏凌君体内活活泼泼不受控制,平常使他力大无穷,速度、身法敏捷异常,而受伤时会帮他恢复身体外观机能,这使他渡过无数次受伤;但是却又无法像无极子一样碎岩成沙、飞飘过河。 两人商量研究好久都无法探破这个内气的秘密,后来只好任由它去,魏凌君也干脆就随着无极子学一些内外门武术,幸好无极子的武术程度十分之高,教授给他的武术自然也不是什么庄稼把式。经过几年之后,魏凌君也成了个武术高手。 几经思量,无极子把他体内的怪异内气称之为“穹苍。” 这是取自诗经.大雅.桑柔:靡有旅力,以念穹苍。 意指苍天无垠,无穷无尽之意。 除了八元大法之外,无极子不时就会传授一些道术、茅山术、符令法咒之术让魏凌君学习。 这些东西不是用来对付活人的,也就是说,无极子花了更多时间传授给他的是许多失传多年的符咒、法诀,以及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奇怪本事。 清初时期,江湖上潜藏着很多试图反清复明的志士,最负盛名的像是天地会、日月神教、白莲教等组织,他们隐入江湖,藏于市集,秘密串联,总是在等待时机推翻鞑子朝廷,恢复明朝政府。 像这种杀头的革命事业需要非常多的金钱,因此这些反清志士创造出非常多的江湖幻术、密术、符令、法咒以此行走江湖,最主要的目的是用来筹措反清复明所需经费,顺道补充死掉的人员,为组织加点新血。 当然,这些奇门法功、幻术符法,或诡或真,亦幻亦虚,总叫人惊叹莫名,无法分辨。 无极子身怀多种江湖奇门法功、茅山神术,是个极有本事的师父。 魏凌君就这么和无极子在一起游遍好几个省,这期间见识到了很多奇闻异事,也看见无极子用一身本领解决不少疑难杂症,这让魏凌君对于这些神奇的本领兴趣更大了。 二十岁那一年年底,无极子吩咐魏凌君说他要闭关,时间是三十年,要魏凌君先行游览天下,增长见闻,如果顺利出关,他自然会想办法找到魏凌君。 三十年的时间虽然很长,但对于闭关入定的人来说有时只是一眨眼的感觉,魏凌君年轻气盛,也不觉得与师父离别这么长的时间有什么不好,反倒是觉得自己独立闯荡江湖,心中不免跃跃欲试,兴奋之心大过离别之情。 二十五岁,魏凌君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个“七煞掌”的称号,也算是颇负盛名,名震一方。 却没料到他二十七岁那年在湖南杀了一个采花贼,却同时得罪了当时的一个朝廷权贵,对方发出追杀令。 追杀令一出,魏凌君成了众矢之的,他边跑边挡,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经此磨练,他的八元大法力量越来越纯熟,所杀之人却越来越多,最后终于引出了四君六圣。这四君六圣是指十个江湖上的高手,当时的魏凌君已经有和其中几人单打独斗不败的功力。 但是十个功力高绝的高手出手搏杀他,功力未达最高强绝阶段的他自然不敌,最后落败前他已全身经脉筋骨碎断,奄奄一息。 昏过去的魏凌君自然不知道闭关中的无极子因为感应到他的危险,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破关来找他,凭着两人八元大法奇妙的感应找到了鬼王坡里正危急的他。 击退四君六圣后,无极子把几乎死去的魏凌君带回他闭关的天外天。 只剩一口气的魏凌君被无极子放入一口据说可以使人复活的金属棺材内,放在天外天里头。 这口金属棺材的来源非常奇特。 无极子在二十多年前旅游至四川一处大村落,当天正是黄昏时候,他刚到村落时就发现整个村子相当不平静,将近五百个人都举着大火把满山遍野的走着,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无极子找了村长一问才知道,已经连续有两个月的时间,村里不断发生牲畜暴毙的情况,在这七天内,更是已经有超过四个孩子失踪。 村子找了好几个师父、道士来看,大多找不到原因,只有一个和尚看出了附近应该是出现了殭尸。 但是那个和尚却在两天前和殭尸打斗时重伤死去,不过和尚临死前已经重伤殭尸,他们正循着和尚留下来的足迹寻找那重伤的殭尸。 无极子知道了之后也跟着村民一起找殭尸,找到了山区里的一处山洞,无极子却发现,这根本不是殭尸杀人,而是一个身怀滇南降术的老者驱尸作怪。 无极子击败身中重伤的老者后,那老者不久后即死去。 村民整理那老者留下来的遗物时发现了这个奇怪的金属棺材和一本写着奇怪文字的书籍。 因为是老者所留下,因此村里头的人也没人敢要,正好让无极子要了去。 金属棺材上头刻满奇异的符箓文字,这些东西无极子完全看不懂。 他心里知道这个东西绝对不简单,只是搞不懂罢了。 之后无极子花了很多时间去学习那老者留下来的书籍,这才发现那书籍居然是用一种“歹生文”写的法术。 无极子只在很久以前听过这种文字,原本以为已经失传,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在研究。 这“歹生文”是个古字“歹生”的意思指的是死而更生也。 因此“歹生文”的意思就是可以让死人复活的文字。 有了这个发现,无极子大为兴奋,这可是不得了的惊世法术,这对年轻的他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 于是他就找了个名为天外天的地方住下来。 无奈多年过去,在“歹生文”上头却无多大进展,顶多是知道了让死人复活需要一口特殊的鼎炉。 而这鼎炉和道家炼丹或是种神用的鼎炉是大大不同。 这种鼎炉必须是极阴之地所产的极阳之铁,这极阳之铁的数量不能太少,起码必须要可以把人覆盖的程度。 这极阴之地应该就是极北之地,无极子曾经听人说过,这世上有一极北之地,比起山东、北蛮之处更冷十分,平时可说是呵气成冰,冻海成石。 无极子自然是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了,所以也就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有极阳之铁了。 几经思量,才考虑到那口金属棺材是不是就是来自极阴之地的极阳之铁 这么一想,问题更多了。 首先,这金属棺材是谁做的,有谁有这种本领可以到极阴之地采集数量这么多的极阳之铁,还能造出一口大棺材。甚至在上头雕出这些奇异的符箓咒文,这真的是令人难以想像。 二来,是手上的“歹生文”该如何和金属棺材配合,他也毫无思绪。 总之是个无解之谜,这件事情就这么放了下来。 当然,在这之后他收了魏凌君当徒弟,两人也曾经在一次非常偶然的机会下得知这金属棺材的一些秘密,但总是片面不全,难以解开这里头所有的奥妙。 直到魏凌君被千里追杀,全身筋脉筋骨片片断裂,几乎死去。无极子无计可施之下干脆死马当活马医,把魏凌君放进了金属棺材内,再用“歹生文”里所记载的方式封了棺材。 不久后,无极子却因为在不当的时机破关而出,导致功力大退,最后死于四川天外天内。 而这个可以使人复活的棺材,不知道为何却被当朝皇帝康熙底下的一名权臣得知。 意图长生不死、永保禄位的权臣派出大队人马从四川天外天里找出这金属棺材,千里运回京城。 回到京城的家中之后,权臣却用尽任何方式都无法打开这金属棺材,康熙帝受到密告得知权臣的阴谋,大怒之下派人把那权臣全家抄灭。 金属棺材就进了皇宫之内,同样的,康熙帝也无法打开,不过他却不像一般想要长生的帝王,想打开棺材也只是好奇之先罢了,金属棺材就一直放在藏宝阁内。 清朝不断壮盛,康熙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清朝进入伟大的年代,进入了中国数千年来少有的盛世。 凡事有盛必会衰,小如个人,大如帝国。 清朝末年,八国联军把整个中国搅的像一团泥巴混水。 八年抗日大战、国共内战,让中国国力大幅衰退。 接下来的文化大革命更是让整个中国陷入难以拔身的泥淖,强盛多年的中国成了大半身体都陷入无底流沙的巨人。 在这种世代下,大量的国宝不断被偷盗出国,而放着魏凌君的金属棺材就是被一个英国军官给盗出了中国,运往美国准备出售,他所搭乘的船就是虎令。 而后,载着金属棺材的船却在茫茫大海中遇见大暴风雨,船沈了,整船的宝物和商品全部进了海底。 偷盗国宝的军官事后逃出生天,却对那金属棺材念念不忘,把沈船地点给记录在日记里头。 军官回国,年老后死亡,子孙把他的日记送给了美国专门研究近代史的罗微斯教授研究。 罗微斯教授死后,这份珍贵的资料就被他的小孩送给了大学图书馆。 而那份解释金属棺材所在的宣纸则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被放入“论语”之中,被赛塔娜无意中获得,这才透过罗根博士的帮助找到了已经落入海中长达百多年的金属棺材。 至于宣纸上为什么会写说金属棺材里头有一面可以令人见鬼神的铜镜,这就没人知道了。 第二章 魏凌君闭住呼吸,游壁功让他隐藏在罗根博士看不到的高度。 这是什么地方? 我在哪里? 魏凌君极目四顾,周围的一切都令他无法理解。 没见过的灯光、没看过摸过的金属墙壁、移动式摄影机、强化玻璃还有放在正中间,位置最明显的金属棺材。 所有展现在眼前的一切,都不曾出现在魏凌君的脑海中。 他伏着身体,十指和脚面紧贴着墙壁,体内的穹苍绵绵不绝的提供力量,这让他可以长时间潜伏不动。 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魏凌君闭上眼睛,确认自己的状态以及目前的环境。 耳朵微微一动,他感到外头有人走路的声音。 浑身赤裸的他毛孔随着意念收缩,全身的精气闭锁。 这是他躲避江湖千里追杀的经验在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状况前,按兵不动就是最好的策略。 时间距离赛塔娜几人和罗根博士离开已经过了四个小时。 魏凌君收回体内运行不休的穹苍,无声落下。他很快的在“房间”里头搜寻一遍,发觉这个房间居然没有门,只有一个看起来不平整的框。 我不是被魏凌君看着自己依然强壮的双手,体内的内气依然如环无端循行,和记忆中的一样。 记忆里,惨烈的围攻依然鲜明,鲜血、刀光、嘶吼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当时追杀他的高手数以千计,因为是当朝权贵下的追杀令,为了贪图金钱富贵的江湖凶煞几乎都出现。 为了生存,魏凌君的武功心智越磨越沈稳,身上的伤也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虽然说他体内的穹苍可以帮他恢复伤口,可是他毕竟还是一个人,长时间的追杀还是让他几度重伤。 魏凌君仔细的回想,但是记忆就像是跳了一个很大的格子,才一眨眼,东西全变了。利用体内的穹苍确认了附近已经没有人,魏凌君靠着强化玻璃外的微弱灯光看清楚了室内的每一件东西。 三百多年前他受到四君六圣的攻击,全身经脉骨骼断去,几乎死亡,奄奄一息的他自然不知道是身旁的金属棺材救了他。 虽然不懂,但是魏凌君体内的穹苍却隐约浮动着,像是在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大得惊人的棺材与他有关。 不管了,现在如何出去,才是重点! 魏凌君在四周不断的走动,全身赤裸的他没有任何的工具,用手指在墙壁轻敲,把耳朵贴在墙壁听,声音听来很浑厚。 好厚的精铁。 魏凌君心中暗暗惊奇,并揣测着不知道自己的力量能不能击碎精铁 看这里的布置,显然不是自然生成,这里一定有人 虽然魏凌君当年生存的年代距离现在已经超过数百年,不过绵密的心思还是让他想到了重点。 是四君六圣那些伪君子? 不对,这种豪华的布置难道我在皇宫? 魏凌君心思百转,现在无法知道这里的人物到底是谁,不过显然没有恶意,要不然不会让自己单独在一个房间。 正当他还在思索着该如何逃出这里的时候,灵敏的耳朵听到远方传来窸窣细小的声音,正迅速接近这里。 右脚轻轻一踏,魏凌君有如燕子般上了墙壁,吸住。 一个穿着实验衣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操控室,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慌张,步履间充满了急促的不安感。 只见他拿出身上的一张卡片往刷卡机一刷,金属门打开。 快步走进观察室内,只注意室内中间金属棺材的他没有发现到吸附在墙壁上的魏凌君。 这个人是隶属于实验室里的一个研究员,名叫艾思特。 艾思特是个赌鬼,虽然他的科学能力实在不错,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被聘为二级研究员的原因可是他实在是太爱赌博了,所以一直没有被拔擢。 会来这里,是因为刚刚欠下七万美金的他需要一个新的财源。 正还不出钱的时候,他刚好听到了赛塔娜和莫里几人的对话。 一个超过三百年的金属棺材──铁定会有些古董行家喜欢这个东西!满脑子金钱的他很快的把金属棺材和现金搭在一起。 所以他必须先来这里拍下一些照片,或是拷贝一份有关于金属棺材的资料。 这些都是钱啊! 艾思特拿出口袋里的数位相机,先抓几个比较好的角度,迅速拍了几张。 好奇怪的棺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艾思特伸手在金属棺材上头敲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反倒是手指有点痛。 准备离开前,艾思特才发觉前面不知何时居然站了一个身无寸缕的裸男。 “哇啊!”突然受惊吓的艾思特一下子无法动弹。 哼!魏凌君先发制人,小鹰爪功眨眼间扣上了艾思特。 还来不及大喊,艾思特只觉得喉头像是被一道巨型钳子给锁住般,动弹不得。 不会武功? 魏凌君手上的力道瞬间减低,运足力量的小鹰爪功可以轻易抓碎岩石,一旦扣上了普通人的喉头,那取人性命只在一念之间。 艾思特双手猛抓着魏凌君强壮的手臂,可是两者之间力量的差距几乎就像是大洪水和小雨滴,他涨红着脸,双手的力量逐渐消去。 不想一醒来就杀人,魏凌君手指微松,艾思特便无力瘫软,昏倒在地。 不想夜长梦多,魏凌君蹲下,在艾思特人中轻轻一弹,跟着往他胸口一拍。 轻嘘一声,艾思特幽幽的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看到正瞪着他的魏凌君。 惊喊一声,他连滚带爬的往后直退。 没想到只往后退了几步,艾思特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脚不听使唤,全身上下除了头部没有一个地方能动。 对付丝毫不会武功的人,魏凌君两道指风就制住了他的肩井穴和大荣穴。 “这里是哪里?你们为什么抓我来这里?你们有什么目的?”蹲在艾思特前头,魏凌君的问题一道接着一道。 而艾思特压根就从来没听过清朝时代的四川方言,常常和无极子在一起的魏凌君走遍大江南北,话语里头的方言十足,不要说是艾思特,此时就算是来了个语言专家怕也是要花费很多心思才能弄懂他的话。 “救命啊你请你饶了我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艾思特满脸惊慌,语气里满是求饶,不过这种声音的高度大概是想要让警卫听到。 魏凌君也是一头雾水,走遍大江南北的他根本没听过这种奇怪的语言。 两人你来我往,鸡同鸭讲,根本无法沟通。 过了一会儿,魏凌君想了想后干脆把艾思特身上的外套给扒了下来,虽然小了很多,不过总比没穿衣服的好。 “你的穴会在一个时辰后自动解开。” 魏凌君对着艾思特说着,不过艾思特当然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艾思特一脸恐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无法动弹,眼前的怪人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哪知道魏凌君根本懒得里他,穿上艾思特的外套后准备离去。 一走到艾思特刚刚进来的地方,魏凌君这才想起来,门已经关了起来。 既然知道这里是门,魏凌君连想都不想,运起阴劲一掌推出。 “碰!” 一阵沈闷的巨声从金属门传出来,魏凌君大吃一惊,自己的手掌赤辣辣的疼,好家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坚硬的门,就算是“通天阁”外头那口大铜钟都没这么硬。 魏凌君不知道,他固然是吃惊,旁边的艾思特更是吓得半死。 娜塔沙实验室里头大多是价值不菲的实验品,用上的配备自然都比一般实验室坚固。不说别的,光是四级实验室的门就是两层混钢合金所建造而成,这种门不要说是用手打,光是用钻头来钻都要耗费一番工夫才能钻出一个洞,而眼前的怪人居然一拳(他以为魏凌君是用拳,外国人没有用“掌”的观念),就把混钢合金做出来的门给打凹了一小块。 虽然只是凹了一小块,但是这在艾思特这种科学家的眼中已经是不得了的力量。被点穴的艾思特两眼把眼前的不可思议看得一清二楚,身体吓得直哆嗦。 魏凌君可不知道这些,心里只想着该怎么出去。 刚刚这个人可以进来 单掌一抓,艾思特瘦小的身体就像只小鸡般被抓到门前。 魏凌君凶狠的眼神瞪着艾思特,手指着门。 艾思特不用想也知道眼前凶神恶煞般的男人要他开门。 正想用眼神表达自己没办法动的时候,只见魏凌君伸手在他身上轻轻一弹,艾思特只觉身体一抖一麻,又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可以动了。 只是变得无法开口。 这下子艾思特吓得更重了,当了一辈子的科学家,可压根没听过或是遇过这种怪事。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进出实验室专用的卡片,抖着往刷卡机一刷,没中,再刷一次,门自动打开。 魏凌君看见门居然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纸片一切而开,心中的诧异更深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走遍江湖这么多年来,怎么从没听过有这么一个地方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安全的离开这里才是重要的事。 既然有人可以帮忙开门,魏凌君丝毫不介意手上多带个人。 伸手一拉,艾思特的手臂被一股巨力扯到魏凌君旁边,艾思特双脚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出了观察室,外头是罗根博士用来观察金属棺材的地方,此时的灯光已经自动打开,魏凌君稍一观察,又是一个自己完全看不懂的地方。 不要说是魏凌君这个来自三百多年前的古人,换做是一个现代人来到这个高级实验室里,大概也只能指出屏幕、计算机等等几个普通名词,要再更进一步的说明,只有实验室里的科学家才能做到。 怕眼前的凶神恶煞对自己不利,艾思特非常配合的领着他走过许多需要刷卡的门。 在他的观念里,魏凌君可以进入到里头自然是有他的方法,配合、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事,实验室的损失,不甘他的事! 艾思特根本不知道魏凌君到底是想到哪里去,所以干脆把他带出实验室外。 这娜塔沙实验室建立在郊区,占地极广,面积足足有数百公亩之大。 除了十几栋大型建筑物外,整个实验园区外头布置的美轮美奂,就像是精致设计过的公园般,虽然是夜晚,不过在强力灯光的照射下,呈现不同的雅致景色。 如果是第一次进入这里的人,都不会认为这里是实验园区,这里根本就像是一所大型的大学园区。 看着久违的夜空,魏凌君微微愣了一会儿,对于昏迷这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心里根本没个底。 师父呢?他到哪去了? 四周尽是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无法想象的大火柱,发出强烈的光线,却不会让人感到热气;这地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铺成,踩在上头好舒服;还有附近的屋子怎么会那么高,虽然没进过皇城,不过想来也没有那么高。 魏凌君两眼一路扫过去,落在眼里的尽是从未见过的东西,他越看心越慌,心里只想该怎么从这里出去,赶紧找到师父无极子。 打定主意后,魏凌君把还扣在手上的艾思特往地上一丢,大步往外头冲出去。 第三章 娜塔沙实验室作为全美第五大实验室,固若金汤的保全自然不在话下。 魏凌君才刚奔出几步,就触动了隐匿式的警报器。 远方传来警鸣声以及狗的低沈嘶吼声。 眉头一皱,他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奇怪的声音,那种声音令人感觉很不舒服。 魏凌君不知道,当他出现在园区外时,身体在无意间触动了警报器,监视人员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迅速对巡守人员发出警讯。 四头大型的警备犬用极快的速度往魏凌君奔来,跟在后头的还有两部吉普车和两辆摩托车。 警备犬发出沉重的呼吸大步奔驰,却没有像一般的狗不断狂吠,说明了这些警备犬不是只用来吓阻歹徒之用。 牠们的速度快极了,几秒钟之内便接近了没有迅速离开的魏凌君。 哼!魏凌君双眼一瞪,有如实物般的杀气席卷过去,四头奔驰中的警备犬登时停止奔跑,警戒地瞪着他,却不敢太过接近。 畜生还有点警觉性。 嘴角拉出了笑,魏凌君眼神凝聚在快速接近的摩托车和吉普车。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来没见过现在机械的魏凌君被眼前速度极快,又发出巨大声音的车子给吓了一大跳。 “不管你是谁,请马上放下武器。”吉普车上,一个手持扩音器的人大喊:“这里是私人产业,无论你是谁,你都已经侵入私人产业,请放下手上的武器,不要抵抗!” 八个警卫手持手枪、电击枪,快速跑步接近。他们表情肃穆,动作迅速确实,一看就知道是非常专业的保安人员。 根本听不懂前面的“怪物”在说什么,魏凌君提高警觉,内心第一次出现强烈的不安。来到陌生地方的他,心里混乱极了。 “组长,那个人” “他穿着研究衣,是研究员吗?”吉普车上的警备队员看着五十公尺外的魏凌君,第一次看见连保安都出现了,却不闪不躲的笨蛋。 坐在副驾驶座的组长瞪着魏凌君,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狗居然不敢靠近那个人。这些警备犬可都是名贵的欧洲猎犬,不要说是人,超过三只以上受过良好训练的猎犬,要挡下一只狮子都有可能了。 “组长,你看。”一个警备队员突然大喊,手指向躺在地上的艾思特。 艾思特此时瘫软在地上,魏凌君并没有点他的穴道,他只不过吓软了腿,身体无法动弹。 “该死,开枪!用电击枪。”看见一动也不动的艾思特,警备队的组长脸色一沈,发出攻击命令。 四把电击枪同时对准了魏凌君。 魏凌君看见发出巨大声音的“怪物”越来越接近,而且上头的人拿出奇怪的东西对准自己,丰富的逃亡经验告诉他,那不是好东西。 他连想都不想,转身大步奔跑,体内的穹苍再度发挥作用,一个跨步往往就是普通人的七八倍远,没几步就消失在黑暗中。 后头的警备犬看见魏凌君的移动,也跟着嘶吼的追赶。 透过无线电发出追捕消息,追赶魏凌君的警备队人数增加到五十几人。 娜塔沙实验室占地非常的大,如果没有人带路,普通人在徒步的情况下,光是要走出实验园区都要一两天,更何况是对环境完全不熟的魏凌君。 他的速度的确快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只见他在黑暗中倏忽出现,忽而隐没。有时甚至可以轻易跳上大树,在几株大树间敏捷的跳跃。 而电击枪总是击在他刚刚窜出后留下来的位置。 不过,这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围捕他的人数迅速增加到上百人,加上五十几只的警备犬,几乎可以说,他是一落地就会被发现。 虽然说体内的穹苍提供绵绵不绝的力量,但是却无法帮他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这些人到底是哪一家大人的家仆,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怪物? 魏凌君的心不像外表那么镇定,刚醒过来的他触目所及都是他无法了解的事件,这些令他难以理解的“怪物”、“光线”、“发出巨声的人”不断逼近他,魏凌君只能按照本能的躲避。 时间进入午夜,皎洁的月光对魏凌君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园区四周的探照灯把附近区域照的像是白天一样的明亮,这又让从未见过现代灯光的魏凌君大吃一惊。 好亮的烛火 左窜右伏,他施展出最快的身法,就像是当年被千里追杀一样,忽上忽下,倏高突低,影游功发挥的淋漓尽致,就像是鬼影般的不可捉摸。 可是,在古代可以轻易逃避敌人跟踪的躲避术在这里却没用,魏凌君现在因为刚醒过来,精神不稳,很多躲避敌人用的法咒还施展不出来。 受过特别训练的警备犬轻易发觉躲藏在树上的魏凌君,他连忙几个纵跃,攀过一个小山丘,落在一个像是小果园的地方。 急促的犬吠响彻整个实验园区,拥有现代科技设备的警备队骑着摩托车,机动性极高,一下子就把状态还没恢复的魏凌君包围。 一咬牙,魏凌君试图催动体内的穹苍,可是睡了一觉之后醒来,内气却没有变得比较听话,它仍自顾自的运转,丝毫不受控制。 奋力一纵,魏凌君从一株移植的白杨大树上纵出落地,随即往人、犬较少的方向窜出。 “这个入侵者实在厉害,居然可以让我们动用这么多人。”警备队员马歌戴着夜视电眼,视目镜内清楚捕捉到魏凌君的体温移动痕迹。 好厉害的家伙! 我从来没有看过体能那么好的人,这个人到底是谁? 组长庞斯坦丁是个退休的佣兵,两眼瞇着,脑袋里思索着魏凌君可能的来头。 吉普车上头的小屏幕清楚显示一个红色的小点在移动,红点倏东倏西,这种速度比起普通人来要快上不少。虽然快极了,但是总逃不出追捕。 娜塔沙实验室不是说来就来的地方。 整个实验区域内总共有超过四万支以上的微波感应器,在实验区内,只要是比蟑螂大的生物,就绝对逃不过侦测。 抓到他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庞斯坦丁两颗眼睛直盯着黑暗的远方,那里头正是魏凌君所躲藏的地方。 屏幕上,魏凌君的移动不仅迅速绝伦,而且少有迟疑,就像这个人的视力可以在晚上看的很清楚。 庞斯坦丁对于自己的结论感到诧异,解除佣兵的工作后,好久没有看见这种人了。 不过在这里,只有这样是不够的! 没错,正当魏凌君瞧了个空隙,双足发劲,以普通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窜出时,等着他的是前方超过五十支的电击枪。 发射! 魏凌君从来没有看过这种暗器,他只觉得身体剧烈一震,然后就昏了过去。 可以让壮汉昏去半天的电击枪,在魏凌君身上只过了一个小时就失去作用。 知觉暂时恢复,魏凌君灵敏的双耳一开始只觉得附近好像有一大堆蜜蜂嗡嗡似的吵。 偷偷睁开双眼,魏凌君看见七八个人影站在四周,他发觉自己的双手被反扣,是铁制扣具。 哼,这种铁扣具扣的住我吗? 不想再被刚刚的暗器攻击,魏凌君继续伪装昏倒。 耳朵不断传来他听不懂的话,那语调就像是在嘴巴里头含了个东西说话,魏凌君听起来觉得憋扭极了,而且,还是完全听不懂。 “警长,这个人就交给你了。”庞斯坦丁对一个身穿西服的人说。 那人身材微胖,扭了扭有点粗壮的脖子看着被扣在椅子上的魏凌君,嘴巴喃喃自语:“又是个偷渡客?去他的!” 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偷渡客试图用各种方式进入美国,追寻所谓的美国梦,无奈的是,这些偷渡客不知道,等着他们的几乎都是难以想象的黑道、**、犯罪,以及死亡。 “警长,这个人不简单!”庞斯坦丁特地提醒警长。 三更半夜被叫醒的警长故作专心的听着,点头微笑说:“放心,没问题的,我会把他送回去他应该去的地方。” 看到庞斯坦丁还要说话,警长不耐烦的挥挥手要开车的警员出发。 “把他关进拘留所内,明天再问他。给他一套衣服,死偷渡客”警长在警局前头下了车,对车里的警员吩咐。 被抬进拘留室的魏凌君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两眼刚刚打开,就看见几个人正围着自己,一脸不怀好意。 几个浑身刺青的大肚壮汉围在魏凌君旁边,唧哩咕噜说着话,看着魏凌君醒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魏凌君是江南人,受到四君六圣千里追杀的时候只有二十五岁,拥有东方人的俊秀外貌,加上介于黄种人和白种人的肤色,这让半裸的他一出现在拘留室就受到“关注。” 五个在拘留室里的人只有胖子库亚耶里是墨西哥裔美国人,其它则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他们都是隶属于东城“赤链帮”的帮派份子,今晚是因为在赌场打架才被逮捕,进了拘留室,却没想到会出现这个俊美的东方年轻人。 “嘿嘿嘿”库亚耶里对魏凌君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 其它几人互看一眼,也纷纷露出猥亵的淫笑。 “这个给我。”库亚耶里扭了头,对其他四人说。 “五百。”四个人互看一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一百。” “不行,四百。” “不,三百,这是我最高的价了。” 五个人你来我往,把魏凌君当成货物般的喊起价来。 “好,三百。” 五个人互击掌,算是达成了约定。 拘留室外头的警员无聊的看了看里头,拉出手上的警棍敲了敲桌子,说:“喂,给我小声一点。” 四个人里头的一个走到精钢制的牢栏边笑着对他说:“抱歉抱歉,呵呵。” 原本打算偷偷观察一下现场的魏凌君没想到身旁的大胖子会突然脱下裤子,露出丑陋的下体,不仅如此,一只大手就这么往他身上摸了上来。 伸手一扣,魏凌君拇食两指就像是一道铁箍似的扣在库亚耶里的手腕。 库亚耶里只觉得手上像是多了一道烧红的赤铁,椎心刺骨的疼痛从手腕处蔓延上来。跟着浑身失去了力气,斗大的汗像刚冲出栅栏的野牛,一下子就布满了全身。 库亚耶里的异状马上被发现,卡特往前走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库亚耶里,你在干什么?” 四个人只觉得他怪怪的,却没发现背对他们的库亚耶里已经几乎要痛昏过去。 魏凌君心中冷哼一声,随身翻起,两手疾弹,五个人一下子就被击中穴道,丝毫动弹不得。 突然发觉自己无法动弹的五个人心中极其惊骇,从未遇过这种事情的五个人只觉得惊惧惶恐,不了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身体为什么突然不能动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魏凌君的心里还是十分镇定,逃亡的经验告诉他,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必须保持冷静,失去了冷静,等在前头的只有死亡。 发现到警员留在拘留室的衣服,魏凌君试了几遍后终于穿上。 好怪的衣服 身上的衣服虽然穿起来还蛮舒服的,不过从未穿过这种人工衣料的魏凌君一直觉得怪,说不上来的不习惯。 走到库亚耶里面前,魏凌君随手解开他的穴道,用凌厉的眼神看着他。 “喔喔喔你你你”库亚耶里先是觉得身体一麻一震,然后又可以动了,两眼刚刚把焦点凝聚,就发现魏凌君正坐在他前面。 他大惊失色,往后直退,庞大的身体撞在墙壁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库亚耶里斜眼瞥见自己的四个朋友都脸色惊慌,一动也不动的站着,在想想自己刚刚的感觉,霎时间,对眼前的东方人又多了几分惊惧。 知道自己的语言和他不通,魏凌君伸手对着库亚耶里一指,示意他过来。 库亚耶里惶恐的看着他,不敢靠近,只用惊恐的语气结巴的说:“你”魏凌君手对着他的身体一指,眼神的意思很明白你叫什么名字?长年在帮派打混的库亚耶里脑筋转的飞快,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不懂英文的外国人,会奇怪武术的外国人。 勉强挤出微笑,库亚耶里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我,库亚耶里!” “库亚耶里” 连续说了几次后,魏凌君总算知道了眼前的大胖子名字应该是叫库亚耶里。 好怪的名字,不知道是哪一族的人?女真族里没有这种人,也不是契丹人、西夏人,难道是更远的北蛮? “这里是哪里?”魏凌君瞪着他,用手指着地。 库亚耶里根本听不懂魏凌君的话,只是不断吞着口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连问了几遍后魏凌君终于放弃,他站了起来,走到比碗还粗大的牢栏边,伸手试了试。 好坚硬的精铁。 这里到底是哪里,皇宫吗?如果不是皇宫,那哪里还能够拿出这么多的精铁来作牢栏。 在魏凌君的印象里,大多数用来关犯人的囚牢用的都是上好的紫檀木或是极为难得的铁木。如果是比较差的囚牢,那顶多就只有几根较粗的木头围起来,再拿铁链把犯人绑起来便是。像眼前用这么粗的精钢来做牢栏,那是连听都没听过。 这种精钢原料在江湖上,就算是只有一点点都会引起武林人士的疯狂追逐。 拿来作武器,无论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会是一流的神兵利器。 在这里却用来做牢栏?魏凌君实在是想不透。 解开其它四个人的穴道,魏凌君依样画葫芦比手画脚的问,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除了库亚耶里以外,其余四人分别是满脸大胡子的卡特、右手臂刺了一个裸女刺青的丹、黑人史考特,以及嘴唇边有一个金属环的东尼。 在五个人心中,眼前的魏凌君就像是拥有魔法的神秘东方人一样,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却不敢随意反抗。 一个晚上就在六个人比手画脚的情况下过去,魏凌君透过咿咿哑哑的学习,总算知道了自己是处在一个叫做加州的地方。 而魏凌君对他们话的理解最多也只能到这里了,再下去就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六个人就这么耗着,直到天明。 天亮后,五个人被赤链帮请来的律师保了出去,而魏凌君因为没有律师加上身上没有任何的证明文件,因此,他被当成偷渡客,只待公文流程完毕后就准备遣送他出境。 可是却没想到隔了两天,一个自称是图邦企业委托的女律师带着魏凌君的护照以及相关数据把他保了出去。 莫名其妙的魏凌君自然是不知道这个女律师是受到赤链帮所托。 原来,库亚耶里和其它四人被保出去后,连忙把在拘留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赤链帮帮主。 赤链帮帮主外号“毒蛇”熟识一点的人都称他亚特。 “真的有这种人?”沙发上的亚特搂着一个裸女,手上拿着一杯酒,他正在问库亚耶里和东尼等五个人。 “亚特,我们可以发誓,他只是轻轻的碰了我一下,我的身体就像是被卡车撞到一样,痛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仅如此,我的身体才被他碰一下,就没办法动了。” 听到库亚耶里的话,东尼、丹、史考特和卡特纷纷点头,证实这件事的确是真的。 亚特知道自己的这五个手下平时虽然喜欢打架闹事,不过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来骗自己:“你说,他叫魏凌君?” 考虑了一下后,亚特吩咐了一个专门处理法律业务的助手,要他想办法去把魏凌君弄出来。 虽然没有护照和相关的证件,不过,在美国只要有钱,什么东西都买的到。 七个小时后,一份完整的护照出现在亚特面前的桌上。 “去把他弄出来。” 东西到了女律师手上,魏凌君很快的被保了出来。 这个女律师名叫艾塔,外表看起来冷漠严肃,是个金发棕眼的希腊裔美人。 她平时除了一般的法律业务外,也兼办许多黑帮的法律委托。 “跟我来。”艾塔冷冷的看着魏凌君。 她对这些人没有好感,手上的护照、相关证件当然都是假货,不过艾塔不在意,因为赤链帮出的钱一向都比较多。 反正不过是个偷渡客,将来不是干黑帮,就是变成尸体。 魏凌君跟着艾塔,一路走出了警局。 警局的门一开,魏凌君的心脏无法控制的加速,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重。 眼前的一切都无法理解。 警局前,来来去去的警车、佩戴警枪的警察、骑单车而过的运动民众、呼啸而过的救护车、消防车所有的一切都让魏凌君瞠目结舌。 天上的直升机夹着高音席卷而过,全身刺满诡异图案的罪犯进出警局,每个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话,魏凌君全身僵硬,纵然是曾经单独面对数以千计的江湖亡命匪徒,都没像现在如此的令他感到惊慌失措。 “哼,土包子。”艾塔看着一脸惊奇的魏凌君,心中越是认定他是来自落后的国家。 艾塔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办一次,有时甚至是一天一两次这种偷渡客的业务。 偷渡客要在这里生存非常困难,美国移民署对偷渡客的严苛举世皆知。 可是这一切对有钱的黑帮来说,都不是问题。 黑帮的发展已经高到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政治、经济、军事、体育、金融、民生、法案处处都充满着黑帮的痕迹;舞厅、酒店、赌场、娱乐、电影、艺术、科技没有一处逃离黑帮的手掌。 在以前,两个黑帮抢地盘,靠的是互砍,习惯的是开枪。 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 够大的黑帮,里头多的是高阶警官,甚至是参、众议员,政府官员自然是不在话下,科学家、教育家、经济学者、运动选手也都是他们的旗下。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透过谈判、仲裁解决,不过,这只限于够大的黑帮。 中小型的黑帮份子没有足够的势力,有时,用暴力来处理事情还是不错的选择。而为了长久之计,这些选择用暴力处理事情的黑帮并不会动用自己帮内的人手,毕竟,要栽培一个适当的黑帮人才不容易。 所以,没有身份的偷渡客自然是拿来当炮灰的最佳材料。 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没关系,只要可以杀人,处理掉目标,什么都可以用。 男人如果经过栽培,是个不错的炮灰杀手,用玩即丢;女人更有先天的优势,美色加上一点点的手段,杀死目标轻而易举;老人和小孩不是没有用,稍加妆扮,人类的同情心就是最大的利器。 这种道理很多人都懂,因此,偷渡客或是没有身份的游民,成为中小型黑帮最喜欢的“货”而这些“货”如果能够有一技在身的那就更好了。 魏凌君就这么被带到赤链帮的别墅。 以往像魏凌君这种丝毫听不懂英文,对美国文化完全不懂的偷渡客不是没有,所以赤链帮有好几个专用的老师,专门教授他们学习美国文化和语言。 他被安排在一个郊外的大别墅,和十几个男女共同学习。 时间过去,魏凌君慢慢的了解,这个世界已经和他印象中的世界不一样了。 透过学习,他开始重新了解这个世界,他知道自己和其它人不同,所以把自己伪装成什么都不懂的人,一切重新学习。 新的人生,新的开始。 三年后。 魏凌君给人的感觉一直很普通,他对英文的掌握不如其它人,对机械甚至是枪械武器的使用一直不纯熟,甚至在体格方面也比不上其它新进来的新人。 所以他只能一直被留在里头打杂。 当然,这都是魏凌君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在这个完全不熟的世界里,魏凌君下意识的掩饰自己的能力,这应该和他昏睡前的经历有关。 以前,他离开无极子后走遍各地,身怀绝技的他四处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嫉恶如仇,救过的人不计其数;但是这种个性却成为他日后被千里追杀的主因。 在乱世,即便你做的事是对的,还是必须斟酌再三这句话是无极子常常对他说的,年轻的他当时不懂,而江湖用鲜血教会他这句经验之谈。 现在的世界有了他想象以外的进步,科技的进步连带着武器的进化,这些他都懂。所以他只得在夜晚无人之时,复习无极子授与他的武功、茅山道术、法咒,他不想死在这个年代,而想活着就必须强化自己的力量。 当初推荐他的库亚耶里和东尼在一次打架的过程中被乱枪击中,一个当场死亡,另一个成了半身不遂的残废。 其它三人则分别遭遇不同,丹被关进了监狱,史考特吸毒成了植物人进了疗养院,卡特则是被情妇的男朋友杀死在晚上的巷子里。 赤链帮帮主毒蛇在授意保释出魏凌君之后原本要见他,可是五天后却被一个女人在青天白日下一刀刺死。 因此,魏凌君身上的奇异能力就再也没人知道。 “魏凌君,快一点。”一个大胖子女黑人拉高了嗓音,她实在是受不了魏凌君的慢动作了。这个东方小伙子不知道是不是有学习障碍,学什么事情都慢,做什么事情也慢。 比他晚进这个***的人已经有好几个都完成了任务,上个月甚至有一个叫鲁姬的女孩子成功的从鬼豹帮里偷出了一份重要数据。 帮主已经答应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让她留在帮里继续效力。 事实上,别墅区里的人除了魏凌君外,每个人都会尽力表现。 对他们这些偷渡客来说,一个新的身份就代表新的人生,代表金钱、未来和幸福。而这些东西全部都必须要依靠他们自己去争取。 在这里,礼物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偷渡客都有鲁姬的好成绩,他们今天接到任务出了门,有可能在两天之后被当成无名尸处理,也有可能变成永远的失踪人口,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人世间。 每个人都战战兢兢,深怕自己任务失败,但是对于以前每天都在刀口上舔血生活的魏凌君来说,这只是小儿科,他的杀人经验,即便是这些人全部加起来也不及他的千百分之一。 要知道,魏凌君所在的那个年代,以武力争取地位权势几乎是真理的代名词。 拥有最大军事力量,最强盛的人,就是皇帝;再下来就是驻守各地将军,然后是各地官员。 如果用江湖的道理来说,当时的四君六圣大概就是最强的人了。 他们分别代表一个江湖势力,十个人几乎代表整个正派江湖。 也就是说,当年魏凌君以一人正面对上了半个武林。 后来虽然他失败了,几乎丧命,但是这种经历让他知道,在黑帮的环境里,韬光养晦才是正确之道。 事实证明,每一个执行完任务风光回来的偷渡客都会受到重用,然后又接到更困难的任务,直到死亡。 对黑帮来说,这些源源不绝的偷渡客就是最好的争斗地盘工具。 魏凌君不是第一个看穿现实局势的人,但是却是第一个可以不被**的人。 “来了”在车库擦车子的魏凌君扭头应声。 喊他的大胖子女黑人是这个别墅的总管,她的个性比较急,每次看到动作慢吞吞的魏凌君总是会忍不住开骂,而事实上,在别墅里的人没有一个不被她骂过。 理论上来说,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偷渡客都会被派出去出任务。 执行任务成功了回来,自然是光环加身,晋升帮中正式成员,继续等待下一次更困难的任务。 失败了就不会回来,死人是不会回家的。 而魏凌君就是很怪,他曾经和同伴出过三次任务。三次都失败了,和他一起出任务的其他人都死了,唯独他毫发无伤的回来。 当然,一开始也有人怀疑他搞鬼,但是,只要待过别墅的人都知道,魏凌君这个人就是动作慢,就是运气好。 久而久之,帮中也渐渐不再派他出任务,反倒是把一些杂事让他做,而魏凌君则是做的甘之如饴。 另一个不派他出任务的原因,是因为帮中有很多的人喜欢他的料理。 从帮主以下到别墅中的偷渡客,只要尝过魏凌君亲手烹煮出来的料理后,几乎没有人不会迷上。 一样是烤鸡,魏凌君会在上头加上一些他自己去山区采回来或是从中国城买回来的佐料,味道就是不同。 他们当然不知道,当年魏凌君和无极子流浪江湖,四处为家,这种随处烹煮可口料理的本领可多了。像什么四味古灯鱼、桐叶叫化鸡、十三素雀、罗地帐烧鹅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当年他和无极子浪迹江湖的时候学的,现代人当然没人吃过。魏凌君就靠着这一手厨艺奠定了他在别墅里的地位。 “快点快点!”名叫莎蔓莎的女总管挥着胖胖的手“把那些东西搬到卡车上。” 别墅的外头是个圆形路道,上头停了四辆大卡车,好几个人正在帮忙把家具搬上卡车。 “怎么了,我们要搬家吗?”魏凌君慢吞吞的放下手上的抹布,问。 “不是,这些都是我们要汰换的家具,等一下会有一些新的家具进来,快快快,赶紧来帮忙搬。”莎蔓莎的声音高亢,彷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她的表情很紧张,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很重要。 “这些家具应该都还是新的,为什么要换?”丝毫不理会个性急躁的莎蔓莎,魏凌君动作依然慢吞吞,就算是搬东西也只是提了一个手臂长的中国古典造型花瓶。 瞪了魏凌君一眼,莎蔓莎说:“今天会有一个贵客要来这里住,帮主交代我们要把房子整理好。” 不会吧?只是一个客人进来住就要把家具换掉,今天要来的人是黑手党还是华人帮的贵客吗? 虽然魏凌君到这里的时间不长,不过现今美国最大的两个黑帮组织他还是知道的。 “不要再发愣了,等一下我们还要粉刷外头的墙壁、修剪所有花草,后面的游泳池还要整理” 魏凌君摇摇头,他根本想不到到底是何种大人物进驻,会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但他回过头来想,这根本不对。如果真的是大人物,那么依照赤链帮的财力,租一家五星级饭店的总统套房住个一年半载的根本不是问题,为什么要来这个专门收留偷渡客用的别墅? “魏凌君啊,你的动作快一点,你不知道,今天要来的贵客可是大有来头,要是得罪了他,连帮主都保不住你”莎蔓莎两手叉腰,加州南部的英文腔说起来像是在唱饶舌歌似的。 魏凌君已经习惯她的说话速度,当初刚来这里时,莎蔓莎说的话简直就像是蛮族的语言,怎么听都听不懂。 十几个人很快的把旧家具汰换,一个小时之后,新的家具接着进来,很明显的这些家具都是高档货,随便一组柜子就是普通家庭一年甚至两年的生活费用。 几个小时之后,莎蔓莎口中的贵客出现。 五辆跑车陆续出现在别墅专用的停车场,跟在后头的是十几辆双b轿车,下车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壮汉。 魏凌君躲在别墅楼上偷偷观察,他清楚的看到从五辆跑车下来的,分别是七个年约二十五到三十岁的男女,五男两女。 “啊是他们?” 附近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魏凌君认识那个声音。 说话的人是个牙买加来的偷渡客,名叫妥黑。身材不高的他看起来瘦弱,但是他却是个监控特定人物的人才,已经曾经出过两三次任务,每一次都做的不错。 “他们是谁?” 在旁边搭话的人是个女的,她的名字叫做金素三,是个北韩来的偷渡客。 据魏凌君这三年来知道的讯息,这个名为北韩的国家控制人民极严,金素三能够偷渡成功运气实在非常的好。 “你不知道?这五个人我以前要出任务前曾经看过他们的资料。那个开着红色法拉利的男人名叫布洛斯,后面车子旁站的是庞顿,再来是布莱森、罗尔达以及最后头的凯斯特。旁边的女人大概是女朋友还是情妇之类的吧!” 因为怕金素三听不懂,所以妥黑说的速度不快,这也让魏凌君听的十分清楚。 “他们五个人分别是野牛帮、牛仔帮、酷特帮、钢铁帮和死亡帮的第二、三号人物。” 这五个黑帮魏凌君都听过,事实上,南加州地区大小帮会起码超过四十个,而真正有能力在南加州占地盘的只有十个帮会。 除了赤链帮和刚刚说的五个黑帮外,剩下的就是土丘帮、秃鹰帮、眼镜蛇帮、和银血帮。现在除了土丘帮、秃鹰帮、眼镜蛇帮和银血帮的人没有来之外,其它六个帮的人都在,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魏凌君知道这里平静的生活可能要结束了,他在考虑是不是干脆离开这里,可是,他的护照还在别人手上,此时如果离去,不免又会被当成偷渡客处理。 据魏凌君所知,那些护照都放在不同的银行保险库内,依他现在的力量,就算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银行,他也无法打开保险库。 他可以感受到下头的保镖里头有几个人曾经练过武功,在现代的世界来说,应该算是高手了。不过,对他来说都不能构成威胁。 醒过来的他在这段时间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不同。 现在的人几乎都不练武了,因为有枪这种东西存在。 魏凌君曾经看过枪,第一次看到枪时,他傻住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东西居然可以发出那个大的声响,而且威力那么大。 几乎可以说是扳机一扣,目标马上倒地。 自己印象中的暗器全部没得比。 什么梨花泪、十三弓、震天箭、铁莲子,在枪的面前全部都成了玩具不知道自己的穹苍能不能挡住子弹? 魏凌君曾经不只一次想要试试看,可是又怕挡不住而白白送命,因而作罢。 楼下的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把行李都搬进了别墅里。 过没多久,莎蔓莎就在停车场旁边招集了原本住在别墅里所有的人。 “我们现在要留下几个人,其余的人都要搬到新的地方去。” 这些情况对偷渡客来说没有差,对他们来说,反正只要有地方可以住,到哪里都是一样,魏凌君也是这么觉得。 “魏凌君,你留下。”却没想到莎蔓莎第一个点到他:“妥黑、金素三、曼巴特、泰普你们都留下来,其它的人回去整理行李,等一下就上车。” 等到其它人走后,莎蔓莎对留下的五个人说:“会留你们下来是因为你们来这里的时间最久,如果需要帮忙的时候,你们比较知道状况。不管你们知不知道他们是谁,如果想活命的话,就乖乖的做事,什么话都不要问。记住,如果没有人叫,不要随便乱走。好了,回去做自己的工作吧!” 莎蔓莎不让魏凌君他们有说话的余地,瞪着他们五个说完话后便自顾自的离去。 五个人在停车场上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什么。 魏凌君第一个往车库走,刚刚的车子还没擦完。而其它人看到魏凌君走了,也跟着各自离开。 第四章 魏凌君是被一道剧烈的撞击声所惊醒。 因为那些人占据了原本的别墅,所以魏凌君和妥黑、金素三、泰普、曼巴特都搬到地下室去睡。 凌晨大约三点多,先是一道剧烈的撞击声,然后是枪响。 魏凌君对枪这种武器一向不感兴趣,不过因为受过训练,他还是起码可以分辨的出那些枪声是冲锋枪的连续击发声。 不只是魏凌君,其它几个人都醒了。 泰普和曼巴特迅速翻身,两人从枕头下取出手枪,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冲了出去。金素三和妥黑则是互看一眼,也跟着从床下拉出两袋东西。 打开帆布袋,里头装着一大堆枪械,两人各拿起一支往身上塞,接着手上又取过一支。 金素三递了一把枪给魏凌君,他顺手接过。 魏凌君知道泰普和曼巴特会有这种反应很正常,像他们这种偷渡客平时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只有像今天这种时机他们才有表现的可能。 而且,泰普和曼巴特都已经出过几次小任务,也都成功回来,算是有经验,因此,他们才会想在这次的枪战里露露脸,争取浮上台面的机会。 在魏凌君还没有什么表示的时候,金素三和妥黑已经互相掩蔽,也跟着出了地下室。 外头的枪声越来越密集,远方还有隐隐约约的爆炸声。 炸弹?魏凌君皱眉,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应该无法挡住炸弹。 原本不想蹚这混水,可是如果所有的人都出面迎敌,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又说不过去。想了想后,他从床铺下的帆布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牛皮袋。 这个小牛皮袋里头全部都是小石头,这些石头是他平常在附近捡来的小圆石,重量平均,从他的手指发出来的威力不小于普通子弹。 把牛皮袋塞进上衣,魏凌君双腿轻纵,身如鬼影般的飘出地下室。 外头的枪声越来越频繁,看起来已经进入了近身战的距离。 赤链帮当初买这栋别墅原先的想法便是要收留偷渡客,所以前后起码超过四十间的大小房间。 复杂的房间以及通道,增加了进攻的困难。 魏凌君施展起当年无极子亲传的飘影无踪轻功,全身上下飘若柳絮,却又快速绝伦。他和别人不同,所有的人听到枪声后都是拿起枪往一楼冲,只有他一人上了屋顶,直接占据制高点。 接近凌晨的黑夜最是黑暗,枪声此起彼落,哀号声不断,如果不是用夜视镜,大多数的人都无法看得太远。 但是这对拥有夜眼力量的魏凌君来说不是问题,凝聚体内穹苍的力量,身在屋顶的魏凌君甚至可以清楚看见来犯敌人的脸。 来犯的敌人显然早有所备,人数不仅众多,甚至连这个别墅的地形、地物都一清二楚,自己这一方的人一下子就被强力压制。 “啊”一道女人的尖叫声从后头游泳池传来,声音透着惊慌。 后头的游泳池离魏凌君所在的地方不远,听那声音不像是金素三,那大概就是今天下午来的两个女人之一。 头不回转,魏凌君原地后纵,以恍若鬼影的姿态飘出屋顶。 身在半空,他手上的石子发射出去,破空而出的石子命中下头两个男子后颈。 如果不是他稍收力量,那两个男子的脖子绝对会出现一个大洞,两人只是软身倒下。 魏凌君毫不停留,单手一甩,一条童军绳从他怀里喷出,凌空扣住后头别墅的阳台栏杆。手一拉,他翻身回到屋顶,前后只花了不到五秒钟。 野牛帮的第二号人物布洛斯被暗枪命中手腕,原本以为这次会死在此地,却没想到偷袭自己的两个人会突然倒下。 “上面。”情妇娣娜惊慌的指着上空大喊。 昏迷前的布洛斯勉强睁眼,正好看见魏凌君消失前的影子:“那是什么?” 魏凌君的身影再度增快,手上的飞石和童军绳急翻纷飞,只要被他遇上,除了他认识的妥黑、金素三、泰普、曼巴特,以及今天下午来的五男两女外,遇到的每一个人全部都只有一个下场,直接打昏。 上百个人昏倒在现场,重伤轻伤人数多达七、八十个,其余都是莫名其妙就昏了过去。 原本可能是一片大屠杀的黑道争斗,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 唯一醒着的妥黑、金素三、曼巴特、泰普以及七人都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们根本搞不懂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昏了过去。 后来那些人到哪里去了魏凌君不知道,因为他敲完所有的人之后就回到地下室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魏凌君走出地下室时,那些人都已经不见了,妥黑等四个人还在整理别墅内外。 “喂,胆小鬼,昨天睡得还不错吧?”泰普看到魏凌君出现,手上的抹布指着他哈哈大笑。 旁边的曼巴特也跟着笑了:“魏凌君,你昨天该不会是躲在床铺下头吧?哈哈哈”“魏──凌──君!你这个没用的家伙”门口,莎蔓莎尖锐的吼声传来。 曼巴特和泰普两人互看一眼,往游泳池的方向走去。 魏凌君苦笑一声,莎蔓莎的声音实在是太尖锐了,每次一听到,总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莎蔓莎大步走进屋内,一看见魏凌君就开始大骂:“听说昨天大家都在抵抗敌人,你居然躲在地下室里头睡觉,你”她的嘴巴就像机关鎗一样,一开枪就连续骂了十几分钟,魏凌君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魏凌君根本不为所动,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莎蔓莎转身对着门外的一群人大骂:“你们不会自己去整理屋子内外是不是,什么东西都要我说了才会动手,都是大懒鬼,都是大懒鬼。” 肥胖的脸随着她的激动抖着,浑身上下上百斤的肉也在不住颤抖,那模样看起来滑稽极了,不过今天不是笑话的好日子,整栋屋子内外都是喷溅的鲜血痕迹。 接下来,几个人花了好长时间才整理完那些污损的物品。 经过这段时间,魏凌君知道了这一场偷袭,是因为南加州的十个大帮会即将举行“大选。” 每四年一次的十帮会长选举在一个月后即将举行。 十帮会长的权责不大,他不能支配其它九个帮会,但是,拥有十帮会长头衔的人往往是最大帮会的帮主,这样子的人原本就是雄才大略的枭雄,这个头衔是拿来衬托用的。 有时会用来仲裁两个帮会之间的冲突,当然,他没有绝对的权力制裁一切。 对黑道来说,谁的枪比较多,谁的话就比较大声。 这一届的十帮会长是野牛帮的帮主裘顿。 裘顿这个人今年才五十三岁,是个黑道老将,他真正接掌野牛帮才七年,却已经把野牛帮的地盘扩大四倍。 这次被偷袭受伤的布洛斯是裘顿同父异母的弟弟,听到布洛斯受到重伤,裘顿就像只发狂的野兽。 “他们今天才刚到别墅,晚上就有人攻进来?”书房里的裘顿疯狂大吼,进去的人都被他踢了出来。 “内奸,把内奸给我找出来。”可怕的嘶吼声回荡不已。 一定有内奸。 “你们知不知道,十帮会长裘顿气疯了,已经有好几个人都被他打成重伤。” “他要我们帮主把内奸抓出来,交给他。” 妥黑拿着洗地用的刷子在手上挥舞,长刷子在他手上舞出一个“长流归山”魏凌君愣了一下,这个招式有点像四川枪神的枪术阻马山。 长刷子来回翻了几次,舞出几个不成熟的招式,又和他印象中的枪术不同了,看来刚刚只是侥幸。 曼巴特蹲坐在游泳池边,努力用刷子刷去地上的血迹。 他们都不知道那天枪战为什么会突然结束,只知道突然间,枪声逐渐变少,在他们警觉异常的时候,枪战就停了。 现在有两件要紧的事,第一,查出神秘人是谁;第二,找出内奸。 这两件事都陷入胶着。 魏凌君默默的整理眼前散掉的海滩椅,曼巴特和妥黑的话他都听见了。 他不担心自己会被找出来,因为当时看见他的两个人都无法肯定。 那个布洛斯重伤住院,现在连多久才能恢复还不知道,而那个情妇肯定只是隐约看到一小部份的影子。 麻烦的是内奸的问题。 在清朝的年代,暗杀、毒杀、屠杀、灭村、灭族都是常有的事,出了事自然都需要代罪羔羊。而最后往往是一声令下,万千人头落地,死的人和事情都没有关系。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魏凌君知道自己几个人肯定跑不掉被栽赃的危机。 留下来的人只有自己、妥黑、金素三、曼巴特和泰普,其余人都走了。而走的人大多不知道出现在别墅里的人是谁,只有留在别墅的人才知道。 魏凌君可以肯定当天他们几个人都在一起,没有内奸的问题。 可是,问题是十帮会长裘顿并不这么想,他大概只会认为中午才到,半夜就被攻击,那不是有人通报是什么虽然这个逻辑错误百出,不过没有人会去激怒抓狂的雄狮。 因此,一具冰冷的尸体,名为内奸的尸体才能平复愤怒,或者一具尸体还不够。 魏凌君的江湖经验没有骗他。 十帮会长裘顿的愤怒需要受力点,因此赤链帮帮主格里森就下令,找出内奸。 既然当天在的人只有五个,那么 “就他们五个吧!” 副帮主威里欧一手捏着依偎在他身上的金发美女**,一手端起刚刚开瓶的薄来酒喝下。 当妥黑、金素三、曼巴特、泰普和魏凌君被扣上手铐,五个人手持五把枪逼他们走进厢型车。 除了魏凌君以外,其它几个人几乎都吓傻了。 “你们搞错了,我们不是内奸,我们不是内奸” 曼巴特张喉大吼,妥黑也跟着不断大叫,旁边的金素三则是哭了起来,只有泰普一脸阴沈,忿忿不平之情溢于言表。 五个来押他们的人面无表情,看他们的气势,铁定都是极为凶狠的帮派份子。 魏凌君稍微瞄了一下别人的手铐,他发现这种手铐和普通的警用手铐差不多,以他的力量来说,稍一用力就可以直接挣脱。 不过,不到需要的时候,魏凌君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会武功。 身上的底留得越多,命就越长。这句话就算是过了数百年,依然适用。 刚上车的时候魏凌君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应该丢下妥黑他们,自己一人离开。 如果他要这么做,首先必须先解决持枪的五个人。 听呼吸,这五个人都有不错的武术底子,如果用偷袭,魏凌君有把握一次全部制伏。 不过,妥黑他们比较难处理,要一起走,带着这些不懂武功的人肯定走不远;不一起走,自己的行踪会很快暴露。 魏凌君一下子难以决定,却没想到厢型车驶上了高速公路。这下子麻烦了,魏凌君从车窗瞄出去,外头的方向正是往市区的方向。 车子很快的转进一栋楼的地下室,出了车子,上了电梯,几分钟过后,魏凌君五个人已经处在一个豪华的书房里。 这个书房大的惊人,就像是把两层楼给打通了所建,里头放满了大量的书籍。 魏凌君曾经看过无极子收藏的书,他有近五千本的书本,这已经让当时的他够吃惊的了。 不过,无极子收藏的书在这里大概只够塞满两个书柜,魏凌君估计,这里的书起码超过无极子的二十倍甚至更多。 “不要动。”一个光头黑人瞪着他们,旁边还有几个人站着。 书房的大门打开,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人走进来,正是十帮会长裘顿。 他走到五人前头的大书桌,面对着他们屁股靠在书桌边缘。 魏凌君第一时间发觉裘顿的异状。 记忆一下子回溯,魏凌君记得他刚拜无极子为师的时候,那一年他才十二岁,当时那个走火入魔的师父把他托给无极子后就死了,之后两人遍游江湖。 有一日两人到了广东,刚好在一处村庄遇到尸灵附体。 所谓“尸灵附体”指的就是一个活人被刚死的人所产生的怨魂附体,条件是,这个冤魂必须要怨气很强,而被附体的人却必须正好是阳气最弱的时候。 当时那个人是个四旬壮汉,职业是屠夫。 魏凌君看见他时,那个名为郝万海的屠夫已经被制伏,当时的他不断的哭喊着,说郝万海奸杀灭尸,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个女人。 这活脱脱的就是一副自己控诉自己的鬼戏。 当时才十二岁的魏凌君天不怕地不怕的,只觉得有趣。 后来是无极子出手,用一纸符令逼退了附体鬼灵,他们也获得了好几天的大餐,那郝万海屠户后来被官府给抓了去,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件事是魏凌君这辈子第一次遇见人类以外的鬼灵,印象自然深刻极了。 之后他陆陆续续看见许多比起这些更恐怖的妖灵鬼怪、魑魅魍魉,那些全都变成了他的练习道具。 魏凌君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人身上有一股极微细弱的鬼灵气,那股气力量不强,看起来是他身边的人无意间沾染到他身上。 “你们”身穿西装的裘顿瞪着他们。 “我们不是内奸” “我不是内奸” 曼巴特和泰普两人连忙求饶,金素三是猛掉眼泪,全身吓的发抖,而妥黑脸色苍白,呼吸粗重,不敢多说话。 因为出任务而曾经看过帮派数据的他知道一些其它人不知道的事,在帮里的训练人员给他的数据里曾经记载着,野牛帮的帮主,也就是十帮会长裘顿不喜欢人家打断他的说话。 裘顿皱眉,一旁的保镖二话不说走到曼巴特和泰普前头,一人五拳打的两人瘫在地上,嘴巴、鼻子、脸上都是喷出来了血。 金素三吓得脸色比起刚刚还要苍白几分,浑身抖的更利害了;只有魏凌君两眼直盯着裘顿,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里头有内奸”裘顿狰狞着脸,上头满满的杀气,没有人会怀疑他会下令杀人以报弟弟重伤之仇。 曼巴特和泰普抬头用求饶的眼神看着裘顿,虽然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内奸,可是盛怒的裘顿会听吗? 裘顿的表情始终阴沈,好像是在想该怎么处理他们五个人,一般来说,像处理内奸这种小事不应该由他出面,可是这次受重伤的人是他的弟弟,他要亲自为他弟弟报仇。 “我知道你们之中可能只有一个是内奸,其它四个人是无辜的。” 裘顿的话让妥黑几人心中燃起了希望,也许他们之中真的有内奸,也许裘顿知道是谁,也许他愿意放过其它人 “可是我不知道是谁,你们可以选择把他供出来,或是,你们一起下地狱” 裘顿接下来的话让魏凌君他们陷入深渊,魏凌君这下子可后悔了,实在不该让他们把自己押进来这里。 裘顿说话的同时后头的保镖都拔出了枪,如果他现在没有手上的手铐,也许还有一拼之力,现在后头的枪枝起码超过五把,也许还有隐藏起来的机关,要安全的逃出去困难度增加很多。 五个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裘顿等了一会儿后,冷冷一笑:“好,看来你们决定好了。” 虽然裘顿不是练武的人,可是此时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意连魏凌君都觉得诧异。 好强的杀气,看来这个人杀过不少人! 不行了,再等下去机会会越来越少 魏凌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体内的穹苍彷佛知道了什么似的,强烈的运转了起来。紧握着拳头,全身的肌肉绷紧,他有把握轻功可以为自己赢得先机。 “你们可以说一句话” 魏凌君正要动手,裘顿又突然说了一句话。 “我知道你们其中一定有四个人很不服气,可是那没办法,那是你们的选择,不过,我可以让你们说一句话,最后的遗言,如果可以打动我的话,我会考虑帮你完成遗言。” 魏凌君和妥黑互看一眼,金素三的脸上依然布满泪珠,神情哀戚。 曼巴特和泰普则是争先恐后的说着:“我不是凶手,我不是凶手相信我,请你相信我” 两人一边说,脸上、身上一面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那姿态就像是个最卑微的奴隶,只求可以再多活一天。 “嗯,你们两个人的话说完了,那你们三个呢?还是你们打算放弃” 裘顿面无表情对着曼巴特和泰普点点头,继而转过头去看着魏凌君、妥黑以及金素三。 曼巴特和泰普没想到裘顿会说这些话,两人睁大着眼,一脸无法置信,浑身又抖了起来。 妥黑咬牙,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思绪一片混乱,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偷渡进了美国,原本以为可以赚一点钱后回到家乡,最后却还是白费工夫。 “我”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语气里只是充满着绝望。 这里的保镖有五个,外头一定更多,要逃离这里,除非奇迹出现。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金素三终于哭了出来,眼泪鼻涕弄的满脸都是,她瘫软在地,低着头啜泣。 “好,他们两个都说过话了,剩下你。” 裘顿把眼神定在魏凌君的脸上,从刚刚开始,他就觉得魏凌君和其它几个人不大一样,至于差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魏凌君脸上露出微微一笑,嘴唇稍微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随着魏凌君的嘴唇微动,裘顿的脸上先是一愣,接着露出极为惊讶的表情,瞪大了眼,一瞬也不瞬的看着魏凌君。 魏凌君毫不示弱的回看着裘顿,又紧跟着说了几句同样是无声的话,裘顿脸上表情丰富极了,随着魏凌君说出来的话,表情一下子惊讶,一下子思索,过一下子又变成了欢快。 “哈哈哈好好好!”裘顿突然放声大笑,双手鼓掌的走到魏凌君前头,说:“只要你能帮我解决那个问题,我可以让你拥有美国绿卡,如何?” 只见魏凌君脸上露出一个满怀深意的笑容,说:“一言为定。”说完举起自己被铐上的双手,意思很明白,要裘顿放了他。 裘顿大笑:“快,把他的手铐放开,快!” 旁边的保镖动作很快,三两下就解去了魏凌君的手铐。 旁边的妥黑、金素三、曼巴特和泰普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刚刚快要抓狂的裘顿怎么会突然大发善心,一下子就放了魏凌君,那个表情还像是遇到多年不见的同学似的。 “走,还没吃饭吧,我先带你去吃一顿,然后”裘顿对着魏凌君笑着,语气有点急。 “会长,他们”魏凌君看到金素三和妥黑等四个人投射过来的求救眼神,只想了一下后就决定一起救。 “他们啊”裘顿皱起了眉,表情有点不以为然。 “我需要帮手。”魏凌君两眼看着裘顿,语气虽不强,但是坚定。 “好吧,既然是你要的,给你吧!”裘顿挥挥手,旁边的保镖快速的走向前去,把四个人的手铐都解了开来。 四个人大喜过望,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生这种转机,显然都和魏凌君有关。没想到在别墅的时候魏凌君一副不起眼的样子,却有办法让十帮会长裘顿乖乖的听话。 魏凌君五个人很快的被带到一间大房间,里头有全新的衣服、裤子,丰富的食物不断被端进房间里头。 “魏魏凌君你你刚刚做了什么” 金素三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魏凌君,刚刚的一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其它人同样用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魏凌君,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你们知道的,东方魔法。” 这些年来魏凌君每天都和这些偷渡客在一起,他知道西方人大多数都认为东方人有一些特殊本领。像是“功夫”、“太极”、“李小龙”、“李连杰”、“成龙”之类的武打工夫及明星,还有电影“卧虎藏龙”里头飞天过湖的轻功,这些违反物理现象的工夫被他们认为是东方魔法。 魏凌君爽快的承认,曼巴特和泰普几个人看他的眼光马上不同,原本他们还以为五个人里头最没用的人就是魏凌君,没想到他居然身怀神奇的东方魔法。 轮流洗玩澡后,一位看起来像是女秘书的美女通知他们,请他们先在这里休息。 “魏凌君先生,请你跟我来。” 女秘书的态度恭敬极了,魏凌君和四人打过招呼后便跟着女秘书离去。 第五章 魏凌君被一辆豪华大轿车载到郊区的一户大别墅。 车子开进大闸门内,顺着环绕着别墅的马路驶进了别墅前的喷水池旁。 一个管家早已等在现场,车子一停下,魏凌君的车门便被打开,迎在他前头的正是十帮会长裘顿本人。 魏凌君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裘顿会长,你久等了。” 裘顿双手一张,对着魏凌君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这是十帮大会里对待朋友的礼仪,看得出来裘顿相当重视魏凌君。 两人快步走进别墅,接待室里两个人正在操作着一组仪器。 看见裘顿进来,两人迅速对裘顿点头,表示仪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 “请坐。”裘顿心中很急,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请魏凌君马上处理他心中的大问题。 “裘顿会长,可以请你说说看她的情形吗?” 魏凌君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尸灵附体,没想到会在这里再度遇到,要裘顿会长说一说是要确认情况。 说到这个,裘顿的表情马上变得有点沉重,说:“这个你还是用看的吧!”说完手指向旁边的大屏幕。 “这是昨天录的。”站在屏幕边的一人迅速启动程序,四个子母画面从不同角度观察房间。 画面里是个大房间,影像的质量很好,从房间的布置看得出来是个女孩子的房间。 房间布置的相当华丽,正中间是张大床,整体都是白色所组成。 非常突兀的是,床的正中间有一个女孩子,四肢被绑在上头,她不断的尖叫挣扎,脸上表情狰狞可怖,嘴巴吐着血沫,雪白的床铺上头沾染了恶心的深褐色血迹。 清晰的镜头把她恐怖狰狞的表情拍的十分详细,充满血丝的双眼让人感觉不出来一个普通女孩的纯真。 魏凌君看得很仔细,眼前的人无疑就是尸灵附体,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发生在这年轻的女孩子身上。 “魏凌君先生,这你怎么看?”裘顿的表情相当沉重,纵然眼前他有权有势,可是眼前的情况却使他束手无策。 魏凌君考虑怎么向裘顿解释,这种情况他曾经见过好几次,也看过无极子亲手处理的情形,不过,要怎么向现代的西方黑社会老大解释这种尸灵附体的现象? “爸,不用问了,他根本不懂的。”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魏凌君转头看去,只见走进来一个穿着套装的女子。 她的表情严肃,看起来就是个不苟言笑型的人。 女子快步走到魏凌君前面坐下,盯着他的脸冷静的说:“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式说服我爸爸,我告诉你,不要用那些不科学的巫术魔法来骗我。” 她连环泡似的说完,跟着又转头对裘顿说:“爸爸,我不是说过了吗?雪璃的情况是很标准的解离症,这种精神病会时好时坏,只要用葯物好好控制,雪璃会稳定的。” 魏凌君的眼神对裘顿露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她是谁? 裘顿无奈的苦笑,说:“魏凌君先生,我来介绍一下,她是我的大女儿芮秋”说完又马上补充了一句:“是个医生。” 医生? 魏凌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记得美国规定要读医学系之前必须先修完一般理科大学的学分,然后才能申请就读医学系,这个女孩子的年纪 不会吧,她看来了不起二十一、二岁,大概也就差不多大学毕业的样子。 “我告诉你,我妹妹不需要你的帮忙,我可以自己治疗她。” 芮秋两眼冷冷的盯着魏凌君,像这种靠着一般人对精神病不了解,趁机敲诈欺骗勒索的骗子她看过不少,每次不过就是说一些很离奇、很悬疑的疾病名字,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怪异理论,让很多患者家属受骗上当,这种人最是可恶。 在医院工作的芮秋最是讨厌这种利用患者生病时,家属的彷徨无助而来诈骗的骗子,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职责所在,每次都恨不得狠狠揍这些人一顿。 “芮秋,你不知道”裘顿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这个心肝宝贝是个标准的天才,年纪轻轻就取得医学以及生物科技的双学位,问题是她的个性不容易接受别人的意见,只重视自己的观察和研究,看来今天的事情麻烦啊! 看见女孩子的无理,魏凌君很想即刻拂袖离去,问题是,今天如果不把事情处理好,自己和饭店里的五个人可是很难继续生存啊忍住气,魏凌君勉强露出一个小微笑,说:“芮秋小姐,你说那个情况是什么解离症?” 哼!芮秋狠狠地瞪着魏凌君,这东方人看起来人模人样,怎么就会用这种事情骗人:“怎么,你们不是起码都会研究一下现代精神病学吗?好歹为自己被识破的时候编点借口,怎么你连解离症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太不敬业了吧?” 芮秋的语气里满满的不屑和愤怒,自己父亲对自己的不信任让她很受伤,这股气正好发在魏凌君身上。 简单的说,解离症主要是意识、记忆、身份,或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因而对生活造成困扰,而这些症状却又无法以生理的因素来说明。 美国精神医学会的诊断手册第四版,将解离症分为四大类,包括解离性失忆症(亦称为心因性失忆)、解离性迷游症(亦称为心因性迷游症)、解离性人格症(亦称为多重人格违常)与自我感消失症(dprsonalizationdisordr)。 “连解离症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这个骗子看来不怎么用功吧?”芮秋瞪着魏凌君,连连不断的冷嘲热讽,心中的气愤不发不快。 魏凌君皱眉,他不喜欢芮秋的态度,当年纵横江湖的傲气不自觉的出现在身上:“是吗?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为什么她没有痊愈?” 魏凌君的话一针刺中芮秋心理,芮秋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愤怒的站了起来,指着魏凌君大骂:“你懂什么!这种疾病的形成原因非常复杂,在生理上或是心理上的状态一直都是处于非常难以难以” 芮秋真的是太气愤了,对于魏凌君质疑她对妹妹雪璃的治疗成果,这一点让她十分在意。 除了强力的镇定剂外,芮秋尝试用其它可行的科学方式来处理妹妹的病症,可是却都无法产生预期疗效,魏凌君的嘲笑语气让她的愤怒指数往上飙了两个层次。 “我可不知道是什么解离dissoiativ,还是分离dissoiation,反正你没治好她就对了。” 魏凌君的脾气一来,根本不管眼前的女孩子是十帮会长裘顿的大女儿,话一开口就针对她没有办法治愈雪璃的事实做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你一言我一句,越说越火爆。 “骗子!” “庸医!” “诈欺者!” “江湖术士!” “你骂我什么?” “我不告诉你!” 芮秋一辈子都没遇过这么无理的男人,无论是在大学或是在医院的时候,她所交往认识的对象都是彬彬有礼的绅士,唯独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混蛋居然会说那些话 魏凌君也没想到会遇到一个这么“僵”的女人,在他的印象中,美国女孩子大多爽朗大方,从没遇过这么刁蛮的。 “停停停”一旁的裘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和魏凌君吵起来,看两人一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势,实在是不象话。 魏凌君首先停口,毕竟,裘顿是主人,虽然主人的女儿是混蛋,但是还是要尊重一下他。 裘顿挥挥手,说:“你们都坐下,有话慢慢的说,这件事是和雪璃有关,你们这样子吵她就会痊愈吗?” 毕竟是自己的爸爸,芮秋恨恨的看着魏凌君,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爸爸每次都要找这些没用的神棍、骗子来家里。 芮秋会这么生气不是没道理,因为除了魏凌君以外,裘顿已经找过十几个世界各地的通灵人士、除灵高手、除灵神父、特异功能人士、女巫、预言家根本没有一个有用,有好几个人甚至被抓狂的雪璃给咬伤了,都是一堆没用的东西。 这些人每次出现都会自备一些奇怪的道具,然后又会说道具不够,接着就是要钱去买一大堆没用的怪东西,再来是装模作样一番,可恶的神棍 “爸,你不知道这些人的可恶”芮秋不满的看着裘顿,心中不明白,爸爸在事业上那么成功(裘顿的事业有黑白两种,芮秋不知道她父亲是个大黑道),怎么会被这些人骗!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担心我被人骗,你要相信爸爸” 裘顿的表情看起来一副慈祥的样子,芮秋的确不知道,当初那些号称大师、专家的人现在都在医院里头,有几个甚至变成了残废。 “你何不让他试试看,我相信魏凌君先生应该和他们不一样的。” “爸,你每次都说一样的话,你怎么会这么相信他啊”芮秋实在搞不懂,眼前的东方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正派人士,他甚至连以前那些诈骗犯都比不过,以前那些人起码还会说出一些现代科学理论,这个人 裘顿自然是没有告诉女儿,他之所以会坚持让魏凌君试试看是因为刚刚在公司的时候,魏凌君居然可以说出雪璃身上的病状特征,从发病开始到现在大约的状况都和他说的差不多。 光凭这一点,他就可以断定魏凌君的确与其它人不同。 首先,雪璃生病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知道内情的人更屈指可数,而那些被请来的除灵、驱魔人士都无法像魏凌君一样,人都没见到,症状却讲的十分清楚。 而且他是个东方人。 裘顿也和一般人一样,惯性的认为有些东方人身上都会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现在他就是这么认定了魏凌君应该是那种人。 魏凌君心中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这只是小事一桩,用几张符和法咒驱去尸灵即可,没料到会遇见这个凶女人。 用力的瞪了魏凌君一下,芮秋哼了一声,说:“等一下他在搞鬼的时候我要在旁边看。” 裘顿无奈的向魏凌君问:“可以吗?” “随便。”魏凌君本来想拒绝,只是看那个凶女人的气势不小,心中想想后还是觉得算了,孔夫子说的,不要和女人小孩计较。 “那,你需要什么东西吗?”裘顿问。 “哼,还用问吗?大概就是一些黄金或是钻石珠宝作成的法器,或是什么古代龙王角、万年瓦上霜,还是蜘蛛的眼睛之类的”心中还是忿忿不平的芮秋抓到机会就损魏凌君,暗指他如果不是要很贵重的东西就是要那种根本找不出来的物品。 魏凌君再笨也听出来这个女人话里讽刺的意思,也跟着生气:“哼,我不需要那些东西,裘顿先生,请给我一迭a4的打印纸和两枝红色麦克笔。” 听到魏凌君要那些东西,芮秋先是一愣,接着冷冷的说:“哼,装神弄鬼。” 裘顿的吩咐传下去,一位女秘书很快的把东西给送了上来。 魏凌君接过放在桌面上,把包装完整的打印纸拆开,从里头抽出十张a4,想了想后他又向秘书要了剪刀、尺和铅笔。 秘书送上剪刀、铅笔和尺,魏凌君先是拿起尺在纸上头比画了一下,跟着拿起剪刀来回几下就把纸张剪出了一个奇怪的戟型。 接着他用铅笔在戟型纸上描起图来,裘顿和芮秋都好奇的看着魏凌君的图,不过他画的很轻,实在难以判断他在画什么图案。 铅笔画完之后,魏凌君拔开笔盖,用麦克笔在上头描出几道圆弧形的图案,纸的正中间他则是写上了几个古字。 裘顿看不懂,自然,芮秋也是莫名其妙,骗子看这么多,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 魏凌君做完一张之后就把成品放在一旁,然后继续做二张。 时间就这么过去,他的动作算是快的了,可是做完四十九张还是花了他一个多小时。 “哼,装神弄鬼。”芮秋一口咬定魏凌君是个骗子,虽然他现在不要钱,等会儿一定还是会想办法捞钱。 “对了,请给我一点盐巴。”魏凌君整理完桌上的纸后站了起来,突然想到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连忙向女秘书要。 盐巴? 芮秋横着眼,不了解这个骗子要盐巴干什么,她紧紧的闭着嘴巴,准备看魏凌君到底在搞什么鬼。 女秘书的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拿来盐巴。 魏凌君接过,伸出手指往塑料盒里的盐巴沾了一下放进口中,又说:“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原始盐巴。”说完用拳头比出一个手势。 原始盐巴? 女秘书从来没听过原始盐巴,不知道该去哪里弄来那个东西。 裘顿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原始盐巴,魏凌君搔了搔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海盐,他要的是海盐。”一旁的芮秋冷冷的接上话。 女秘书恍然大悟,连忙去准备。 东西拿来后,的确就是他要的“原始盐巴”魏凌君斜了芮秋一眼,芮秋冷冷的说:“东西都给你找齐了,等一下就看你怎么出糗。” “好了,走吧!”魏凌君拿起手上的工具,朝着裘顿点点头。 裘顿站了起来,率先往门口走去,魏凌君跟上,芮秋一脸不高兴的跟在后头。 三个人下了一楼,往后头的方向走去,出了后院,来到一间独栋小洋房,魏凌君才刚靠近就感受到一股尸味。 皱了皱眉,魏凌君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楼上大窗户。 大窗户里头有一大片雪白色的窗帘,此时已经放下,从外头看不进去。 “怎么,后悔了?现在要逃走还来得及” 站在旁边的芮秋绷着脸,魏凌君则是不理她,皱着眉头自顾自的观察了起来。 只见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小洋房前头的木制摇椅上,双脚一蹬,整个身体就像是溜冰似的滑出了几公尺外。 这个动作把裘顿和芮秋吓了一大跳,不过因为魏凌君的动作太快了,他们根本没看清楚,只是觉得他的动作很快。 绕过矮树丛,魏凌君稍一出力就上了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身体却像是装了弹簧似的直往树顶升上去。 裘顿和芮秋才跟了上来,魏凌君已经到了树顶。 “你在干嘛?”芮秋这下子真的有点讶异了,她从来没看过动作这么快的人,这个速度都比得上猴子了。 魏凌君不理会她的呼喊,站直了身体往四处观察,转了三百六十度后他一个纵身就往树下跳。 看见魏凌君从超过三楼的大树上跳下来,裘顿和芮秋都吓了一跳,芮秋甚至还以为魏凌君是想自杀。没想到魏凌君的身体在落下几公尺后,掉在一个大横枝上,他转身轻轻一扣,身体像是装了弹簧似的平安落地。 芮秋瞪着他,没想到他的身手那么好。不过,身手好是一回事,他是骗子的事实是没法辩驳的。 “哈哈哈,没想到魏凌君先生的身手如此的好,佩服佩服。” 身为十帮会长的裘顿,手底下的能人自然不少,其中更是不缺乏搏击高手,不过像魏凌君身手这么灵巧的人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魏凌君不理会他们两个的诧异,皱着眉头,嘴巴喃喃自语:“素尸穴?幸好还差个几分,要不然早死了” “你说什么?”芮秋对于魏凌君的怪动作很不以为然,总觉得他是故弄玄虚,看病就看病,搞什么爬树跳树的怪行为,果然是骗子手段 魏凌君根本不理她,又往屋子左边走过去,裘顿也觉得这个人实在奇怪,以前请来的那些人都是一来就往屋子里头走,可从来没有像他一样到处乱走的。 魏凌君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小问题,可是来到现场一看却发现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首先,这里是个偏素尸穴。 所谓的“素尸穴”就是指一个区域恰好形成一个聚阴。 很多人都知道,宇有太极,次分阴阳,人身之阴阳循环内外无端,而四天大地的阴阳莫不如此。 可是,大自然中会出现一种山水的格局形式正好阻绝了阳气,聚集了阴气,这就成了一个素尸穴。 传说中,素尸穴很容易让尸体的三魂七魄凝聚不散,进而形成冤魂,这就是尸魂,而尸魂再经过凝聚后就会形成尸灵,尸灵就有附身人体的能力。 他曾经记得无极子说过,尸灵附体的情况一般来说,就是带有极大冤屈死去的新魂占据了阳气太弱的人。 而普通人的阳气一般来说都不会太弱,只有在几个状况下才会出现阳气不足的情形。像是生病、久居阴地、身位湿处太久、房事过多、服葯不当、过食寒凉、起居不当、未适凉温、工作太过疲累等等,都会造成阳气不足的情况,这些人就容易被尸灵入侵。 这女孩 魏凌君在屋子前后看了几遍,思索了一下后,从刚刚那一迭纸里头拿出一张。 这是一张“探令”是茅山道术里头用来探路用的,身怀道术的人常常会遇见普通人难以见到的妖魔鬼怪,这些魑魅魍魉会躲在深山或是市集人多的地方,在不了解实力的情况下,使用道术的人都会先用探令这种符令探个头,看看对方实力如何。 这探令是一种最初级的符咒,大多数的道家门派都有这种技术,简单的来说,在遇见状态不明的现场时,先用一张探令开头,看探令的反应即可知道对方实力。 这对方可以是妖、魔、鬼魅、灵、魂等等一切不可知的对手,不同道派的探令或多或少都有些许不同,不过基本的原理都差不多。 魏凌君手上的探令是他刚刚画成,是张圆形的符令,上头写了干、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红色大字。 符令的正前方写的是离方,魏凌君把探令放在右手掌上,瞇眼催气,芮秋和裘顿睁大眼睛,看见魏凌君手上的纸莫名其妙的焦了起来。 就像是下头有火在烤似的,原本雪白的a4纸张慢慢变黑,缓缓的往内蜷缩,大概十几秒过后,白纸轰的一下烧了起来,魏凌君轻轻一抖,碎屑往外飘散。 随着碎屑的飘散,房子里头突然传出凄厉的尖叫声,那个感觉警告味十足。 芮秋和裘顿听出来那是雪璃的声音,两人一愣之后就想往屋子里头走,没料到魏凌君伸手挡住两人的去路:“等等,这不是简单的尸灵附体。”他两眼瞪着屋子,没想到探令会被烧掉。 “魏凌君先生,你这”裘顿虽然见多识广,不过他还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 “你到底在做什么,雪璃怎么了!”芮秋紧张的瞪着魏凌君,她听出来那是雪璃发作时的情况,可是自己明明在五个小时前才给过她一剂长效镇定剂,怎么会 “走!”魏凌君皱眉,转头要裘顿和芮秋跟着他回到刚刚的屋子里。 魏凌君三个人很快的回到刚刚的房间里,裘顿迫不及待的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他看来,面前的魏凌君比以前的那些人厉害多了,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过情况就是不同了。 “喂,你倒是说话啊!”虽然芮秋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手段,可是连她都看得出来,这个魏凌君的确和其它人有些不同,而到底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三人坐下后,魏凌君把所有的符令全部放在桌上,除了刚刚用掉的一张探令,桌上还有四十八张。 魏凌君没有回答芮秋的话,他用食指把桌上的四十八张符令摊开,从里头抽出一张。 这是一张正方形的纸,上头用红笔写着“ㄇ”的符号。 只见他拿出红笔,在ㄇ字内的空白处写上“休”字,接着又在其它纸里挑出七张一样的纸,分别写上死、阴、贪、路、断、沐、景七个字。 魏凌君快手快脚的把八张纸折出八只纸鹤,而八个字就刚好在鹤头的位置。 “到顶楼。” 魏凌君站起来就往门口走,裘顿和芮秋跟着站了起来,前头一位保镖带路,三个人很快的上了别墅的顶楼。 这栋别墅的楼上是个大阁楼,再上去才是屋顶。 魏凌君上了阁楼后又要保镖把往屋顶的天窗打开,保镖在获得裘顿的同意后取来梯子和钥匙,天窗一开,魏凌君率先爬了上去,后头跟着裘顿父女。 斜坡的屋顶实在不好站人,不过魏凌君就像是踏在平地上一样,一个跨步就上了最上头的屋脊。 而裘顿虽然年纪不小,不过因为长年有保养,加上胆识十足,所以也上了屋脊。芮秋更不用说,她是铁了心一定要拆穿魏凌君的骗术,咬着牙也上了屋脊。 只见魏凌君用十指指缝扣住八只纸鹤,大喝一声:“八方指路,魂兮魄兮!”双手急甩,八只纸鹤流星般飞出。 那飞出的纸鹤丝毫不受高空气流的影响,彷佛活了似的分别往八方飞去。 魏凌君极目观察,看那纸鹤飞出别墅屋子范围。 三公尺五公尺七公尺十公尺 就在纸鹤飞出十公尺左右的时候,在左前方的一只突然间烧了起来,那火来的突然,速度也极快,几乎是火才刚起,那只鹤就只剩下灰烬随风散去。 “是贪十公尺”魏凌君嘴巴喃喃自语,双手手指飞快的在胸前交叉起落。 “疾!”随着他的大喝,其余飞出老远的七只纸鹤也跟着燃了起来,几秒后也变成灰烬消逝。 裘顿和芮秋两人看得眼花撩乱,不知道魏凌君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纸鹤会自燃,不知道他这些动作是干什么的 回到屋里接待室,三个人各自坐着没有说话。 一会儿后,芮秋忍不住了,沉着声问:“你刚刚到底做什么?我” 魏凌君不等她说完话,马上伸手阻止她,问:“裘顿先生,请问雪璃是不是在那个方向出游后才发生这种事?” 裘顿愣了一下,迟疑的说:“这个”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他按电话找来女秘书,一问之下才知道雪璃在不久前曾经和大学朋友一起去附近的山区露营,几天之后回来就生病了。 两相对照下,雪璃和朋友出去玩的地方果然就如魏凌君所说的方向一样。 “哼”芮秋的心中对于魏凌君还是不信任,虽然他说出了一些连父亲都不知道的事,不过在现代的社会里,如果有心要诈骗,事先的情资搜寻是必要的。 不要说知道雪璃和朋友出去露营,只要肯花钱,就算是要知道雪璃所有的嗜好、生活习惯都是轻而易举。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芮秋心中冷冷的笑着。 至于纸鹤自燃,那就更简单了,如果可以事先在纸上涂黄磷液,透过精密的计算,要让纸鹤凭空自燃起来那是轻而易举芮秋相信自己也可以做到这一点,只要自己有准备的话。 “裘顿先生,我有一些话要告诉你。” 魏凌君沈吟,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先把情况说清楚,省得裘顿胡思乱想,到时再加上凶女人芮秋在旁边加油添醋,搞不好功亏一篑都有可能。 “好好好,请说请说”裘顿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黑道大哥的气派,两个女儿都是他的命根子,现在命根子有一半被绑了起来,能解开谜团的人就在眼前,这还不打起精神听清楚。 “裘顿先生,我要告诉你,雪璃是中了尸灵附体。”魏凌君用笔在其它空白的a4纸上写上四个字。 “你是中国人吗?不对,你用的是正体字,现在的中国人几乎用的都是简体字”一旁的芮秋看见魏凌君写出正体字,这和她印象中的中国朋友不同,他们写的字笔画比较少。 魏凌君出生在康熙年间,他的文字自然用的都是正体字,之后他被无极子放入金属棺材内,自然不知道近代的中国发生了极为剧烈的大变化,而文字的演变只是其中一点而已。 奇怪的看了芮秋一眼,这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写个字都有意见,魏凌君故意不理会芮秋的问话,选择只回答裘顿的问题。 “魏凌君先生,这那是什么尸体”从未接触过古中国文化的裘顿自然不可能听过茅山道术里头的术语。 “尸灵附体!”魏凌君重复说了一次,红笔在纸上重重点了几下。 “哼,故弄玄虚!”芮秋冷冷的插话,这些骗人手法和以前那些老千比起来差多了,用一些奇怪的术语、名词或是形容词来混淆普通人的科学观念,这些都是普遍伎俩。 斜眼瞥了芮秋一眼,魏凌君知道这女人不相信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要撇清内奸的问题,鬼才要来这里受气。 “简单的来说,就是雪璃被尸灵给附身了。”魏凌君叹了口气,决定放弃说明,反正那些东西不要说是这些现代人,就算是多年前他和无极子在各地旅游的时候,也没几个人听懂他们说的东西。 这么一说裘顿马上就懂了,这种说法和以前的那几个人说的一样。 芮秋冷冷一哼,好没知识的说法,连稍微修饰一下都不会,连说一下什么离子变化或是磁场变动之类的假话都不会。 “那你有没有办法”裘顿问。 魏凌君本来以为这是简单的尸灵附体,如果是那样的话依照他现在的功力,一张“驱邪令”就可以搞定。 问题是,这里是个偏素尸穴,就算是把雪璃身上的尸灵强硬驱除,难保过不了多久后另一个尸灵会再度出现。除非驱除邪灵后赶紧让雪璃离开这里。 现代的人和以前不一样,清朝的时候,魏凌君和无极子也曾经发现许多很复杂的风水,有些不好的风水甚至会危害整个村庄,可是当时村民的土地祖产都在那里,因此必须要靠技术破除危害的风水。 可是现代的人要搬去哪里非常的自由,以前的顾虑不再存在。 这似乎是不错的方法,魏凌君马上把想法说出来。 裘顿从来没有想到这方面去,毕竟,原本以为这是一种疾病或是邪灵,找个好医师、好牧师才是方法,还真的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喂,完全的胡说八道,事情无法解决就说是环境的问题,简直是一派胡言!”芮秋闻言大怒,这个地方是她妈妈生前最喜欢的地方,若不是因为要出外去读大学,自己也在这里住了十几年,根本就没出过任何问题,这个人胡说八道至极。 魏凌君被一连骂了好几句,本来脾气不是很好的他也生气了,好一个刁蛮的婆娘,老子不和你斗,居然把我当成吃素的。 眉头一扬,魏凌君转头对着芮秋,用略带嘲笑的语气说:“好,既然你不相信我敢不敢打个赌?” 看着魏凌君嘲笑不屑的表情,芮秋高傲的心性被拉了上来。 从来没有人敢小看我! “好!赌什么?”芮秋一掌拍在桌上,气势丝毫不输给她的父亲。 “芮秋”一看到芮秋同意打赌,裘顿心中泛起不妙的感觉。 和魏凌君这个人接触越久越是可以感觉他的神秘,从一开始他能在耳朵边小声说话到刚刚那些纸鹤自燃,依他多年的见识,魏凌君绝对不是普通人。 “爸,你不要管,这是我和这个骗子之间的事。”芮秋伸手阻止了裘顿的话,两眼直盯着魏凌君,其中的意思很明白。 放马过来! “好!”魏凌君露出微笑。 “魏凌君先生” “放心,裘顿先生,我不会出重手的。”魏凌君扭过头去,对着裘顿微笑,裘顿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不错,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在心中暗暗决定这个忙是帮定了。 魏凌君对芮秋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他脸上的表情让芮秋心里泛出一股不妙的感觉,可是念头一转,又觉得这是一个戳破这骗子诡计的好机会,一想到这里,芮秋的脸上又出现坚决的神情。 芮秋的脾气裘顿最是知道,这个大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倔强,而且只要一牵扯到科学这种事情就会更严重,也不知道这种个性是像了谁 拿起桌上的笔纸,魏凌君闭目凝神聚气,右手慢慢的移动,一道奇怪的符令出现在a4纸上。 好了。 魏凌君心中冷笑,想当年我也尝过这道符的威力,好多年没用了,两分力道应该不会要她的命 “装神弄鬼”芮秋冷眼看着魏凌君的动作,不明白一张白纸划上奇怪的符号文字可以做什么,骗子的手段真多,也真笨 “这是一张符,它的名字我先不说,你把它带在身上,如果你可以撑到明天都不解下它,你就赢了。”魏凌君把手上的a4折成一个长方形,又向秘书要来一条细红线,在上头绑成一个奇怪的结,做成一条项链。 说完,魏凌君把手上的项链递给芮秋,然后用挑衅的眼光瞪着她,芮秋的高傲个性一下子就被激更高,冷哼一声,手一伸,一把抓过魏凌君手上的项链就往脖子上戴。 “芮秋”裘顿看见魏凌君的眼神时就觉得不妙,依他多年的江湖经验,会出现这种眼光的人几乎都是有十成的把握,他正要开口阻止芮秋,却没想到她的动作那么快,一下子就把项链戴上。 “好了,赌什么?”芮秋抬起下巴,用高傲的神情看着魏凌君。 “我什么都可以,你说。”看见芮秋快手的戴上自己下的符炼,魏凌君心中乐的快笑出来,不过他依然故作镇静,不想让对方发现破绽。 看见魏凌君那讨厌的笑,芮秋一咬牙,恨恨的说:“好,如果我在明天之前解下这个项炼,我输给你五十万美金,相反的,你给我五十万美金。” 魏凌君微微一愣,在他心目中,五十万美金可天文数字,他身上不要说五十万美金,搞不好连五十块美金都没有,拿什么跟人家赌? “不行,我身上没钱。”魏凌君一口拒绝。 没想到魏凌君会拒绝,芮秋一愣,脸上表情不定,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好,如果你赢了,我给你五十万美金,如果你输了那”思路疾转,拚命想出个难题让他出糗。 “你到车站去裸奔!”芮秋终于想到一个可以让他出糗的方式。 “不行!”魏凌君下意识拒绝,对于骨子里还是清朝人的他来说,在众人面前裸露身体,那是比死还要难以忍受的羞辱。 “为什么?” “你开玩笑,俗话说,人的荣誉重于性命,你只不过是拿出五十万美金就想比我的荣誉,不行!” “好,一百万!” “不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互损互杠,裘顿在旁边看得直摇头,他了解芮秋的个性,无非是想要拆穿魏凌君是个骗子罢了。 “停停停!”裘顿看他们越吵越凶,连忙出口喊停:“这样子好了,如果芮秋输了,她的一百万我来出,而且芮秋不得再干涉魏凌君先生对雪璃的治疗,而如果魏凌君先生输了,我就重新考虑对雪璃的治疗方式” “如何?” “好!”“好!”这么一来,三方都达到目的。 第六章 魏凌君坐在裘顿派给他的汽车里,刚出别墅没多远电话就已经来了。 虽然现在有求于魏凌君,不过芮秋毕竟是他的女儿,他可不希望芮秋出了什么事。 “魏凌君先生,你刚刚的链子” 电话里,裘顿的语气很客气,这让魏凌君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不少,他知道裘顿在南加州黑帮的地位,而有如此地位的人却能“礼贤下士”魏凌君当然心里十分感激。 “裘顿先生你放心,那东西只是个小玩笑罢了,不会让芮秋发生危险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魏凌君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透露一下,那大概是什么小玩笑?”说到底裘顿还是不放心,非得要问个仔细才会安心。 “哈哈哈,你放心,那只是个衰符罢了。” “衰符?” “就是会让她倒霉的符。”魏凌君稍微解释了一下。 所谓的“衰符”是古代茅山术里头一个很普通的符令,透过下符者催动符胆和符咒的双重作用,让被下符的人运势下降的一种法术。 这种法术并不致命,但是会让被下符的人感到十分倒霉,所有的事情都无法顺利完成。 当初无极子为了让魏凌君了解符咒的特性,几乎每一种符都会让他尝尝厉害,而其中,衰符让魏凌君印象深刻。 今天如果不是被芮秋的冷言冷语给刺激,魏凌君也不会拿这个符来整她,而且那个看不起他的眼神让他又在红绳上头多绑了一个“蚂痒结。” 这个蚂痒结是当年他和无极子走遍各地时无意中发现,当时两人无意中救了一个男孩,却没想到这男孩的家人是一门古老的术数门派,绳门顾名思义,这个门派所有的功夫都在绳子上头。 为了感谢无极子和魏凌君救了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绳门门主教授几套绳门入门弟子才能学的结法给他们。 而这个神奇的蚂痒结就是其中一样。 所谓的“蚂痒结”就是用一条绳子打出一个奇异形状的结,而不管是谁戴上了这个绳子,他的下场就是会很痒,非常痒。 魏凌君曾经试过,依他的耐力加上体内穹苍的抗力,才能勉强撑过那奇搔无比的痒。 而正常的情况下 “应该差不多开始了吧”魏凌君看了看时间,嘴巴喃喃自语。 芮秋一离开家里没多远就接到爸爸裘顿的电话。 “芮秋,刚刚那个东西” “爸爸!你还真的信那个骗子吗?” “呵呵芮秋,你不是常说你是科学家吗?科学家重视的不就是事实,如果你要说服我,那最好方式就是用事实,你说是不是” “哼”“芮秋,我刚刚问过了,魏凌君先生说那个东西叫做衰符,就是会让戴的人很倒霉的意思!”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人的命运可以用一张a4的纸和一条红线来决定吗?简直是胡说八道到了极点!”一提起魏凌君,芮秋的情绪又被挑了上来,嘴巴不断的骂。 “那你是不是真的会认真的比试?”既然魏凌君都说不会出大问题,裘顿乐的让芮秋去试试看。 “放心吧,我一定会和他赌完这一场的。”说完芮秋恨恨的挂上电话,又骂了几句超过淑女应该说的话,心里才稍微解解气。 不过,才过没多久芮秋就觉得一切都不对劲了。 刚从家里回到医院的实验室,芮秋就发现自己记录在计算机里头的实验记录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这个实验已经花了她两个多月的时间,数据一消失,那就意味着她的实验必须从头来过 天啊芮秋呆若木鸡般的看着屏幕,心中直哀嚎。 建设好自己心理的她走出了实验室后,才发现房间钥匙没拿,一转身,自动门已经锁上,而刷卡和钥匙都在里头,正在想办法进去的时候,却发现玻璃窗里头不知道哪一台仪器正在冒烟,整个实验室里都是烟雾 大量的烟雾让警报系统大作,洒水系统开始喷洒,没几分钟就把她和实验室喷成了落汤鸡。 整栋实验大楼的实验人员被警铃给吓的夺门而逃,这里有很多实验品,一般都有剧毒,要是发生火灾,那就麻烦了 两个小时后好不容易处理完火灾,芮秋取回自己的钥匙,刚回宿舍准备洗个澡,却发现水一下子冷得像冰,一下子又变得好热,真是见鬼了! 而她刚把洗发精倒在头发上,满头泡泡时又发现水居然停了;当她七手八脚的才用毛巾把头发的泡沫擦掉,水又出现了 “真是见鬼的倒霉了”芮秋在书桌前坐下就开始大骂,连续骂了几声后,她拿起胸前的红线符炼仔细观察。 虽然自认为此时自己如果把它拿下来魏凌君绝对不会知道,可是芮秋这个人是个极为信仰科学的人,如果这个时候把脖子上的东西取了下来,就算是赢了对方,她还是觉得没有事实根据。 事实根据就是,自己从头到尾都戴着,直到明天晚上和那个骗子见面,再当面戳破他的谎言。 可是,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难道真的是这个东西搞鬼?”芮秋心中直犯嘀咕,要不然自己在实验室里那么久了根本就从来没有出过事,怎么今天这个东西一戴在身上问题就一直来? 可是念头一转她又觉得不太可能,实验室里的东西本来就很复杂,要是有一些小闪失也不是不可能,要说是因为自己身上的项链和那张鬼画符而发生的,那说出去绝对会被笑死。 哼!管他的,先睡一觉,明天再去找那个骗子,告诉爸爸一定要让雪璃接受更完善的现代医学治疗。 芮秋一躺下来就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对劲,身体抖了几下,好奇怪的感觉 芮秋不自觉抓了自己的手臂几下,然后又抓了几下。 是是是痒! 好痒 千万股痒的感觉从身体里头不知名处冒出来,芮秋大惊,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痒好痒 芮秋根本无法抵挡那股从体内深处冒出来的痒,她的双手疯狂的往身体各个地方抓去,好痒啊有人说,人体五大感里头最令人难以人忍受的是痛觉,这种说法根本不对,因为人的大脑对于疼痛有一个阈值,遇到的激烈疼痛如果超过某个阈值以上,大脑就会自动“断电”直接昏倒,这种作法就是为了保护人体。 但是这种作法却不适用在痒觉上头,无论你怎么痒,大脑还是不会断电,只能让他继续痒下去,所以很多酷刑的手法都是用“痒”来达成目标。 芮秋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有好几次她都要伸手把脖子上的红线给拿掉,可是一想到魏凌君脸上那可恨的笑,芮秋又放下了手,继续在身体各处抓痒。 这个痒很奇特,不是来自于皮肤,而是来自于身体内部深处,因此不管你的手往哪里抓都没有用,因为那个痒根本无法遏止,芮秋只能一直翻着。 翻着碰! 原本坚硬无比的木床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塌了,砰的一大声把附近寝室的人都给吓了一大跳。 一群女孩子打开芮秋的房门时,发现她狼狈的躺在散落的木架、木板中间,不自然的扭着身体,脸上一面潮红,双手一直在身上抓着。 回到饭店的魏凌君开始有点不安,自己实在不该为了一点小事而得罪裘顿的女儿。 虽然说裘顿一直是很有礼貌,可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十帮会长,现在是因为对方有求于己所以才会那么有礼,要是事情完了 魏凌君可没忘记当时在办公室时,裘顿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那种程度的杀气证明了裘顿绝对不是没杀过人,虽然和自己比起来差很多,不过这里毕竟是对方的势力范围 魏凌君坐在沙发上闭着眼,想着该怎么顺利的处理完这件事。 一大早,魏凌君和妥黑、金素三、泰普以及曼巴特就被饭店服务生电话吵醒。 一整桌的早餐说明了饭店对他们无微不至的照料,但是五个人都明白,那是因为裘顿现在需要魏凌君的关系,如果魏凌君这件事搞砸了,到时候五个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想想都令人害怕。 “魏凌君,你”金素三一点胃口都没有,事实上其它几人也差不多,一想到如果魏凌君失败了,接下来的后果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对于这几个在别墅里朝夕相处的人,魏凌君虽然说不上喜欢,但也不是很讨厌就是了。 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魏凌君接起,是昨天的裘顿秘书打来的。 “好了,我走了。”魏凌君从容的笑了笑,站了起来。 其它几个人这时才发现,以前在别墅里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魏凌君和眼前的人有很大的不同,外貌、动作、言行举止都差不多,不过就是不同了。 门一开,是刚刚打电话的女秘书,她就等在门口。 “魏凌君先生,这里请。”女秘书伸手,请他进电梯。 电梯往上,魏凌君奇怪的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奇怪了,不是说要去裘顿先生家吗,怎么会往楼上走? 电梯门一开,一架直升机正等在停机坪上。 魏凌君第一次觉得有钱人的气派真是难以想象。 从醒过来后被抓,魏凌君一直待在别墅里,虽然经过几年的学习,不过那毕竟都是听来、看来的,并没有真正的去做过。 像直升机这种在美国已经是很普遍的交通工具,魏凌君也是第一次坐到,那种感觉真的是新鲜极了。 好快的速度!难怪当年清朝会战败 魏凌君脑袋里回想着第一次知道近代史时的情况。 清朝末年,八国联军,船坚炮利,魏凌君印象中的高深武术在成千上百支长枪大炮之前全部变成了标靶,历史影片里,大刀队、义和团、大内高手全部都成了一迭一迭的尸体。 高来高去的轻功,在枪炮面前成了最标准的人肉飞靶。 高举的大刀,根本比不过十五公尺外十五把枪的齐射;神明附体,遇上了大炮,也只能重新投胎。 好厉害的东西啊魏凌君第一次看到历史影片的时候,那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进一大颗汉堡。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朝代早就已经过去,现在是一个名为科学的年代。 不过,没人知道的是,魏凌君身上还拥有中国远古流传下来,最神秘的茅山道术以及难以解释的穹苍内气,这些都足以让他在这个以科学著称的美国发挥令人难以想象的奇迹。 直升机刚下降,魏凌君就看到等在附近的裘顿。 魏凌君愣了一下,连忙下了直升机,往裘顿的方向走去:“裘顿先生” “魏凌君先生,快快快芮秋他”裘顿看见魏凌君出现,连忙拉着他的手往屋子里头跑。 看见裘顿慌张的神情,魏凌君快步跟上。 一进门,魏凌君就看到躺在大沙发上头的芮秋。 她的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不仅蓬头垢面,而且浑身脏兮兮,有一股像是垃圾的味道不断从她身上飘出来,头发焦了好几处,脸上还有好几处瘀青。 她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露出衣服下红肿的皮肤,身上覆盖着一大片的沙子。虽然她已经睡着了,不过身体还是缓缓不断的扭动。 而她的旁边更是一塌糊涂,玻璃桌子碎了,碎玻璃满地都是,附近的地面上掉落一个大吊灯,也是碎的一塌糊涂,看起来是原本挂在房子上头的那一个。 “魏凌君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裘顿一把拉住魏凌君,语气十分慌张。虽然以他黑道枭雄的气魄,面对这种莫名的神秘力量,还是会感到恐惧。 魏凌君愣了一下,接着大步往芮秋躺的沙发走。 “小心!”裘顿见魏凌君往前走,连忙发声警告,从芮秋被送到这里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人莫名其妙受伤,连裘顿自己也从楼梯滚了下来,这让裘顿想起了魏凌君昨天在电话里说过的话 “我只是给她一张衰符罢了,没有危险的。” 这叫没有危险?芮秋一躺下,她旁边的一个保镖就被突然炸开的玻璃桌给割伤了手,然后是大吊灯突然砸了下来,又弄伤了两个。 接下来是一个保镖的手枪走火差点击中昏睡中的芮秋、厨房突然失火,冒出来的烟把芮秋熏的满脸黑、警犭抓狂差点咬伤了睡在沙发的芮秋、电视机冒烟爆炸,屏幕碎片喷中了芮秋的头发,削去了一小片、大鱼缸突然爆裂,导致整个大厅都是水、鱼和沙子,不过有一大半的水刚好都落在芮秋身上、外头正在整理草皮的割草机旋转叶片喷进了屋子里,插在芮秋身边的沙发上,离她的脖子不到两公分 在黑道打滚了一辈子,裘顿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连续不断出现的怪现象都指向了芮秋脖子上的那个红线和绑在里头的a4纸。 这么说来源头只有一个魏凌君! 第七章 只见魏凌君大步往芮秋的身边走去,沙发上的芮秋早已不省人事,他一眼就看见芮秋脖子上的红炼符令,摇了摇头,心中暗暗苦笑看来自己是输了。 没想到现代居然有人可以忍受蚂痒结的痒和衰符的衰运,厉害 眼前的芮秋和昨天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根本完全不同,可以想象她从昨天到今天已经忍受了多大的痒和痛苦,却还能坚持不取下脖子上的红炼符令,魏凌君心中大是佩服,他自认为,如果不是身上拥有穹苍之气,当年也无法像芮秋一样可以忍过这一天。 “魏凌君先生”裘顿看见魏凌君呆愣的看着芮秋,忍不住高声提醒他。 被裘顿一喊,魏凌君回过神来,举手对裘顿挥了挥,接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旋开瓶盖从里头倒出一点粉末在手上,大步向前来到芮秋身边,刚刚的异状在他拿出身上的瓶子后就完全消失。 魏凌君用手上的粉末在芮秋脖子上的红线一抹,接着手一拉,一条完整复杂的红线就突然散掉,成了一条很普通的红线。而原本被绑在红线结上头的白纸则是被魏凌君两指夹住,在众人面前自燃了起来,没几秒,白纸就化成了灰。 “好了,你们可以过来了。”魏凌君转身对裘顿挥手。 裘顿闻言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旁边的秘书看见了连忙大喊,要现场的人都下去整理环境,而七八个早已经待命许久的医疗人员则是一涌而上,准备把芮秋送到医院去。 魏凌君伸手阻止了医疗人员的动作,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a4的纸,红笔在上头瞬间画出一张“去霉符”手一抖一震,符纸马上自燃,魏凌君双手一握,把正在燃烧的去霉符握在双掌中间,跟着手闪电般伸出,拨开芮秋的嘴巴,手上的纸灰就往她嘴巴塞了进去。 一旁所有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压根从没有看过茅山术驱邪时的情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魏凌君的动作极快,在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符灰已经进了芮秋的嘴巴,单掌一推,芮秋嘴巴闭上。 只见她像是被冷水泼到一样,浑身一抖,就这么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的芮秋还有点迷糊,坐在沙发上,手揉着迷蒙的双眼,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看清楚了,两颗眼睛逐渐凝神有力。 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上和旁边围着的人,芮秋一眼瞄见离自己最近的魏凌君和旁边的爸爸,思绪迅速恢复,昨天的赌博和之后发生的事如潮水般涌上脑袋。 芮秋突然站起来,两眼一瞪嘴巴一张就准备骂人,没想到手一伸她却从旁边的窗户发现自己的衣服、头发都是焦黑的痕迹,她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窗户里的自己,狼狈、脏乱、浑身都是沙子污水 狠狠地瞪了魏凌君一眼,原本就要发作,后来又强自忍住,她转身气呼呼的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梳洗去了。 魏凌君苦笑的看着裘顿,这下子糗了。 书房里。 “裘顿先生,看来我是没有办法帮雪璃了。”沙发上的魏凌君摇摇头,满脸抱歉。 “魏凌君先生,请不要这么说,你的实力我看得很清楚”裘顿一听就知道魏凌君打算履行和芮秋的赌博承诺,不会出手干预雪璃的治疗。 魏凌君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裘顿先生,给你一个忠告,雪璃的情况不是医学的问题,如果你要治疗她,一定要找到一个熟稔道术的人才有办法。” 裘顿也摇摇头,手上的雪茄几乎要烧到手指,虽然现在还没真正看到魏凌君出手,不过从他昨天随手画出来的符令和红线就可以产生那么严重的效果,可以知道他绝对是有真本事的人。 美国虽然很大,人才也很多,可是像这种失传不知道已经几百年的神秘力量要去哪里找?再说回来,就算是找到了人,会不会医又是一回事。 裘顿为了医治雪璃的病情,的确请过很多专家,里头自然不乏神秘学的专家,昨天魏凌君才一走,神秘学的专家杰森就被请到别墅,听完裘顿的叙述后,杰森也表示非常的讶异。 在他的研究中,古老的中国的确有出现过这种神秘力量的纪录。而且不只是民间传说,许多正式纪录里头都有明确记载。 像是公元一八八八年间,江苏省的南京就曾经发生一件神奇的事,据说是当时一位大富豪为了求寿延年并且求得高官禄位,花费重金聘雇了一位非常厉害的道家师父为他做一门奇异的风水。 这门奇异的风水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把整个南京的财禄全数引到这户富豪的祖坟,如此一来即可富贵永久,天年永昌。 这个师父看风水的方法和别人不同,他用的是一门非常奇特的阵法,相传的纪录上写的是“福禄永昌阵。” 大富豪同意后,接着是大兴土木,移丘填河,造林挖沟,历时三年终于成功。 可是在大阵成功,骨灰入殓的那一天,原本好好的四月天开始阴风惨惨,鬼枭戾疠。 之后在不到一年之内,富豪家里所有的人畜全部死光,连带着当初曾经参与建筑工事的人也一一跟着死去。 这件事自然惊动了当时道家各宗支门派,于是很多道家的师父纷纷出现试图解去这门诡异恐怖的阵局,可是却无一人成功。 根据记载,这个恐怖的阵法最后是被一个无名道士给破去,而他离开前说过,这不是一个福禄永昌阵,而是一个道地道地的“万鬼催魂阵”主要是用来搜集大量冤魂用的。 而事实上,万鬼催魂阵从一开始到最后被破去,时间超过十五年,丧命于此阵的人数多到无法统计,只知道当年那户大富人家所在的地方可以说是人烟灭绝。 “像这种例子还有很多,不过你说的那个魏凌君是不是真的拥有这种力量,老实说我无法确定。” 杰森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如果不是他亲自确认,他不会承认魏凌君手上的红线符令可以产生那种力量。 裘顿和杰森不同,他是真正亲眼看见魏凌君施术,所以对他的信心很强。 现在问题出在芮秋,芮秋这个大女儿在这个家里有着相当的地位,如果她坚持反对,裘顿实在是非常伤脑筋。 不只如此,就算是身为南加州十大黑帮的会长,裘顿仍不敢用胁迫的方式要求魏凌君出手,因为杰森曾经不止一次提醒他。 “拥有那种神秘力量的人通常都有怪癖,或者是说,他们根本不怕一般人所谓的刀枪火葯,对他们来说,那些东西完全比不上他们手上的一张纸甚至是一个手势。”杰森说:“裘顿,你只能用威胁以外的方法达成你的目的。” 听过杰森的话,加上魏凌君昨天的表现,裘顿知道绝对不可以用胁迫的方法来达成目的,问题是,雪璃不知道还能拖多久。 魏凌君又说了几句话后站了起来准备告辞,裘顿不断的请他出手帮雪璃,可是魏凌君觉得自己必须遵守约定,苦笑的告辞裘顿。 裘顿眼看劝不了魏凌君,便派车子把他送回饭店,请他先在饭店多住几天,让自己和芮秋先沟通。 回到饭店,刚走进房间,妥黑四个人马上围了上来,魏凌君大略的说了一下情况。 四个人面面相觑,眼前的情况他们根本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看着。 而现在他们又被当成叛徒,如果被赶了回去,到时候赤链帮为了种种的原因,是绝对不可能再度接受他们的。 五个人身上不仅没有钱,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没有身份证,在美国,这种身份只能从事非法的犯罪案件,或是从事低廉的劳力工作。 不妙啊坐在房间的芮秋沈思着,依她多年的科学经验,昨天到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可以说是完全没有道理。 红线编织出来的结会让人体产生剧烈搔痒的感觉? 不可能! 芮秋第一时间内就否决这种说法,普通的红线不外乎是天然丝制品或是人工合成的线,除非上头事先加上葯物,否则没有道理会让人体产生这么剧烈的反应。 人体里头并没有所谓的痒觉受器,而所谓痒的感觉是来自于痛觉受器的微量刺激,这么说来,那条红线会造**体痛觉受器的微量刺激? 不对!芮秋又马上否决自己的思想,因为昨天那条红线是戴在自己的衣服外头,和皮肤并无接触,而且那条红线是秘书拿给那个骗子,由他亲手编成,如果真有问题,那就是在他编织时接触红线才可以做手脚。 一想到这里,芮秋马上要管家把那条红线拿给自己。一拿到红线后,芮秋马上出门回到大学里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一台高压式双pup梯度hpl,这台机器可以分析出红在线头是不是添加了葯物或是任何外来的物质。 芮秋的动作很快,计算机的打印结果在三十分钟之内就出现在她面前。 人工肥料和泥土? 芮秋愣愣的看着手上的报告,脑袋陷入难以理解的深淖。 这两个东西在南加州可以说是随处可得,根本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而常常栽种植物的自己又怎么会对这两种东西起奇怪的身体反应,更不用说是过敏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了!还有那张被绑在红线里头的a4打印纸,搞不好葯物在里头。芮秋突然想到里头还有一张纸,连忙从包包里头拿出来。 左翻右看,除了上头的红墨水以外,这和普通的打印纸张根本没什么不同。 芮秋用剪刀在上头剪下包含红字的一部份纸,丢进试管里头,加入溶媒,摇晃后用针筒抽出管内液体,跟着注入hpl内。 结果出来,还是很普通的红墨汁,和市面上的红墨汁一模一样。 “不可能,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找到的” 实验室里,芮秋就这么苦恼的思索着。 五个人的意见分成两种,一种是回去赤链帮碰碰运气,向帮主解释裘顿已经明白他们不是内奸,请赤链帮重新接纳他们。 第二个意见是自己出去闯一闯,为自己的生命努力,不要把希望放在赤链帮内。 赞成第二个意见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魏凌君。习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他已经决定要离开赤链帮,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天下之大,哪里不可以去? 当年和无极子游遍天下的时候,所有的生活都是自己处理,虽然时代已经和当年差很多,不过魏凌君可不认为自己会饿死。 事情就这么定了,魏凌君打电话给裘顿,请他帮忙向赤链帮解释,让四个人回去,裘顿答应了,当天下午,四个人就会被裘顿派来的车子送回赤链帮的别墅。 “裘顿会长,非常谢谢你的帮忙,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告诉我。”魏凌君对裘顿说着:“对了,芮秋她没事了吧?” 裘顿一听到魏凌君问起芮秋就开始苦笑,她的个性倔强的像是她妈妈,如果没有她完全的同意,就算是让魏凌君出手治疗雪璃,到时候她一定会出手干预,到时候搞不好反倒是弄砸了事情,那就糟了。 两人已经为了这件事情争执过好几次,芮秋非常疼爱雪璃,如果没有真正的实力在眼前让她看,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喔,她已经没事了,刚刚已经去学校实验室了。” “我实在很佩服她,连我自己都没办法像她那么勇敢,居然可以忍受那么久的痒觉和倒楣,我实在是甘拜下风。”魏凌君在电话里对着裘顿说。 “喔,昨天我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芮秋在寝室里一直抓痒,被朋友送到医院里头,我赶过去后医院已经给她打了针,之后她就一直没有醒过来,直到你来为止。”裘顿说。 被打了针?原来如此,难怪她可以忍受这段时间的痒,原来她根本就不是醒着。魏凌君一想到这里哑然失笑,原本还以为芮秋是撑到受不了才昏过去,没想到是被打了针 在这里多年的魏凌君对于现代医学自然有一定程度的认识,如果芮秋身上被注射了抗组织胺来抗痒以及镇定剂让她好好睡一觉,那芮秋当然可以度过这一天,只是倒霉发生的时候她不知道罢了。 魏凌君心里松了口气,原本以为自己的本领比起芮秋还差,没想到是个大误会,一念至此,魏凌君心情大好。 此时,他突然想到,裘顿的弟弟在医院还没有痊愈,便问:“裘顿先生,听说你的弟弟现在还在医院里头是不是?” “唉,布洛斯的情况一直没有很大的进展,虽然他的生命没有危险,可是当时送医的速度实在太慢了,导致他体内出血过多,现在一直昏迷不醒” 裘顿说到最后,一股隐藏不住的杀意浮现,魏凌君自他的话语中可以明显感受到,看来南加州的黑帮势必又要进入一场难以阻止的杀戮。 魏凌君听完后心中突然有个想法:“裘顿会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见一下他吗?” “见布洛斯?” “是的,我略懂一些古医术,希望可以帮上一点忙。”魏凌君想,虽然无法帮上雪璃,不过布洛斯应该可以试试看。 “好,我马上安排。”裘顿沈吟了一下后说。 裘顿的动作非常快,魏凌君和妥黑四个再见后就被车子接到私立哈金斯医院,这个医院专门接待有钱的大户患者,价钱惊人,服务也相当的周到。 进了医院病房,除了裘顿和魏凌君以外,旁边还有两位医师。 看见裘顿带来一个陌生的东方人,说是要替布洛斯治疗身体,尤其是对方并不是一位医师,哈得里医师第一个反应是阻止。 “裘顿先生,我很了解你希望布洛斯先生赶紧痊愈的想法,可是他的重伤刚刚做完手术,实在是需要审慎的评估才能制定下一步的治疗方针。”哈得里医师谨慎的说:“希望你谨慎考虑。” 一旁的克力德医师点头同意,布洛斯的伤势相当严重,一枪命中他的右肾动脉,如果不是他们急救得宜,患者早就死了,现在要介入其它疗法,这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 布洛斯身旁的监控仪器显示他的状况的确不稳定,无论是血压、心跳、呼吸、血氧量都不是正常值。 “魏凌君先生”裘顿对魏凌君的确有信心,可是不知道他要怎么做。 点点头,魏凌君笑着说:“对于两位医师的看法我十分赞成,裘顿先生,我们走吧!” 哈得里医师和克力德医师听见魏凌君的话,心中也松了口气,他们在医院工作,最不喜欢的就是患者家属带来一些号称拥有超越现代医学能力的人来这里,这些人往往会破坏治疗计划,如果只是延缓痊愈的话那还好,有时甚至反而会害了患者。 像魏凌君这么听话的外访者实在不多,感谢上帝。 魏凌君和裘顿出了医院,裘顿迫不及待的问:“魏凌君先生”难道他又不打算出手救人了吗? 裘顿心里实在着急,一个是雪璃,一个是布洛斯,这两个人都是他至亲的人,却都让很多医师束手无策,眼前可以想到的救星只剩下魏凌君了。 “不用急,你先到大厅等我。”魏凌君微微一笑,微一点头,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刚刚看了布洛斯几眼,魏凌君虽然没治疗过枪伤,不过他一直记得无极子告诉自己的话:“假如遇到一种疾病,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话,那么先把伤者所有的经络都打通就对了。” 按照无极子的话,魏凌君出了电梯后施展神行无踪,这门轻功最主要是用来潜入目标建筑物内的,功法重在“快、轻、灵”三个字。 医院里的人虽然很多,不过大多数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注意到他。 一分钟后,魏凌君轻易回到布洛斯的病房。 门开,魏凌君闪身进入,却没料到在床边坐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也发觉魏凌君进来,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我是裘顿先生的朋友。”魏凌君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女人正是那天在别墅游泳池边尖叫的女人,她是布洛斯的情妇。 她原本戒备的神情并没有丝毫放松,现在正是十帮会战的时候,许多帮派都会派出杀手来暗杀对手帮派重要干部。 布洛斯身为野牛帮裘顿会长的弟弟,也是第二号人物,要他命的人内外都有。 “请问贵姓?”布洛斯的情妇悄悄的把手探入皮包内,如果一觉得不对,她会毫不犹疑开枪。 “我叫魏凌君。”魏凌君大步走向布洛斯,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意图,不过他有把握可以先一步阻止她的动作。 “你有什么事?”看见魏凌君接近,情妇心中警戒心大起,连忙站了起来,深怕魏凌君做出什么危害布洛斯的动作。 看见她的紧张神情,魏凌君只能无奈的在心里苦笑,怎么自己要做个好事都这么困难。 正要开口解释,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位穿着护士制服的黑人女护士走了进来:“娣娜,有什么问题吗?” 布洛斯的情妇娣娜,她的警戒心相当高,在魏凌君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压下紧急呼叫铃。 这让魏凌君的救人计划又功亏一篑。 心中叹了口气,魏凌君摇摇头,对娣娜说:“你应该去问一下裘顿会长。” “娣娜?”黑人女护士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魏凌君,只要他有任何的异动,她会马上按下挂在脖子上的急救钮,一分钟之内,医院的警卫就会出现。 娣娜对她点点头,接着用布洛斯的手机拨给裘顿会长,一会儿后,娣娜对护士说:“谢谢你,他是布洛斯的朋友。” “请坐。”娣娜不认识魏凌君,不过既然是裘顿会长亲口证实,那自然是没有问题。 魏凌君对她一笑,走到病床边,他不是医师,也没有很丰富的医人经验,不过在茅山术里头有很多符术是可以改变人体的。 布洛斯受的是枪伤,自然造成大量失血,血失去了,人体的气也会跟着消失。 魏凌君想了想,从袋子里头拿出一张a4的打印纸,又拿出一根针往中指一刺,鲜血流出。 魏凌君一气呵成,一道血符瞬间完成。 这是茅山术里头的“阳炉符。” 阳炉符,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让人体的阳气快速恢复的符令。 很多古代的医学典籍,像是黄帝内经不只一次的强调,人体是以阳气为主阴气为从,也就是所谓的“阳主阴从”、“阳杀阴藏。” 只要阳气充满全身,人体的阴阳才会出现平衡的特性,以此推理,用阳炉符增强布洛斯的阳气,即可加速他的伤势痊愈。 而且,人体里头以血的阳气最强,中指的血液又是其中之最,再加上魏凌君本身还是处男,他的中指血更是阳中之阳,效果理应更为突出。 看见阳炉符完成,魏凌君双掌合十,符在双掌中间。 轰!双掌中间的符突然燃了起来,从娣娜的眼中看去,他的双掌就像是被火焰完全包住。 娣娜摀住嘴巴,惊讶的看着魏凌君,那已经发出蓝色的火焰说明了温度绝对不低,可是眼前的男人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个跨步,魏凌君来到床边,虎目一瞪,轻喝一声,带着火焰的双掌疾压。 炽热的火焰就这么包住布洛斯的头。 娣娜看见布洛斯的头被火烧着了,不由得惊叫起来,正要阻止的时候,魏凌君猛地沈喝一声,突来的喝声让娣娜胸口一闷,无法踏步向前,等回过气来的时候,魏凌君已经收手后退。 “你对他做了什么?”娣娜伸手从皮包里拿出手枪,对准魏凌君轻喝,身为黑道大哥的女人,如果有必要,她绝对会开枪。 “放下枪!”门突然被打开,裘顿出现在门口。 “裘顿,这个人居然居然”娣娜看见裘顿出现,连忙要旁边的保镖留下魏凌君。她一直盯着魏凌君,所以没看见床上的布洛斯脸上根本没有烧伤。 “魏凌君先生,如何?”裘顿对着娣娜挥挥手,要她放下手中的枪。 娣娜只感觉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么保镖不抓下这个伤害布洛斯的人。 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魏凌君走到床边的椅子坐下,心里暗暗庆幸,这个阳炉符已经好久没有施用,没想到还可以完整呈现,看来自己的运气还蛮不错的。 “裘顿先生,我已经处理完毕,现在只能等等了。” 裘顿走到布洛斯床前,半晌,回头问:“魏凌君先生,根据你的估计,布洛斯大概需要几天才会醒过来?” 已经昏迷好几天的布洛斯病情一直没有明显进展,有一、两次甚至必须进行急救,这也是为什么裘顿会这么着急的缘故。 魏凌君沈吟了一会儿,说:“我估计,大概还需要四到五天” “嗯”魏凌君话刚出口,一个呻吟声突然出现,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是病床上的布洛斯! 只见他皱眉举手捂头,像是睡了很久的一个觉后刚刚醒过来一样,两手高举,打了一个大哈欠后,就撑着床起身。 房间里所有的人包括魏凌君,都不敢相信的看着布洛斯,他一脸迷糊的看着,彷佛还搞不清楚状况。 “娣娜,这里是哪里?大哥,你怎么在我房间?”布洛斯迷蒙着双眼,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床前会出现这么多人。 没错,魏凌君一张阳炉符救醒了几乎成为植物人的布洛斯。 ~下期预告~ 魏凌君终于出手救雪璃,可是却发现问题不是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尸灵附体的背后还另有源头,他必须处理完阴源才能救得了可怜的雪璃。 魏凌君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可怕的妖魔,自己在牠身上发出的法术几乎都没有用,牠的恢复能力强的惊人,牠的速度比起魏凌君快上许多,牠有人类的智慧,魏凌君怎么办? 和芮秋打赌,魏凌君为了证明这个世界上有“超自然”的存在,他必须治疗一个患者,却在医院遇上了被附身的老人 芮秋昏迷不醒,魏凌君会出手救她吗? 德古贝教授发表奇异符箓的图片,魏凌君发现那是来自于金属棺材 第一章 进入黑道的那一天起,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生命就像走在蜘蛛丝上的螳螂。 要不干掉蜘蛛,吃光牠,然后遇到另一只更大更毒的蜘蛛,继续缠斗,最后就会被蜘蛛丝黏住,一动也不能动的被蜘蛛一口一口的撕裂,来生再见。 荣耀伴随着死亡 富贵伴随着死亡 幸福伴随着死亡 再也没有另一条比较宽松的道路,因为,这里是一条名为“黑道”的单行道。 面对死亡,布洛斯与死神近的就像是贴着脸喘息,那恶心烂臭的味道几乎把他卷进无尽的地狱。不过,死神没料到会出现魏凌君,一滴血、一张符逼退祂到手的业绩。 如狮子般健壮的布洛斯慢慢起身坐起,一脸茫然,接着皱眉拔去身上的针头。 病房里,魏凌君、裘顿和娣娜三人无法置信的看着,呆若木鸡。 布洛斯身上的针头刚刚拔出,整个房间马上充满了紧急铃声。 紧急铃是维生设备特有,一旦响起,代表着床上的病人陷入生命危急。 铃声刚起,魏凌君就听到走廊外头有一连串跑步声,显然是急救小组正往这里赶来,接着是广播。他们的动作很快,十几秒内就有五个人相继跑进病房。 五个冲进来的医护人员都被坐在床边的布洛斯给吓了一大跳,早上还是陷入昏迷的患者,现在居然起身坐在病床边,搂着女孩子亲吻。 紧急铃声哔哔持续叫着,一个比较机灵的护士走过去把铃声切掉。 五个冲进来的医护人员,有两个正是不久前拒绝魏凌君的医师──哈得里医师以及克力德医师。 “这有谁愿意为我们说明一下吗?”哈得里医师的年纪比较大,处事也比较沈稳。 三位护士出去后,他和克力德医师留下来,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魏凌君,不久前魏凌君才提出要治疗布洛斯的要求,现在患者莫名其妙醒了,他自然脱不了关系。但是裘顿和魏凌君拒绝说明,而布洛斯莫名其妙的好转则成为哈得里医师两人一辈子无法理解的医学谜团。 出院,几个人很快的回到裘顿的家。 在路上的时候,娣娜已经把全部的情况告诉布洛斯。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我就知道”最高兴的人绝对是裘顿,心中的两个大问题一下子去了一半,客厅里,裘顿的笑声从回家后就没停过。 在路上的时候,魏凌君已经想过很多次,不过,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身体的剧烈变化。 “魏凌君先生,请问你可以说说你刚刚在布洛斯身上用的是什么魔法吗?”娣娜坐在布洛斯身边,她的表情好奇极了,因为她是真正全程看见魏凌君施术的人,对于那不可思议的情景,她已经向布洛斯说了好几遍,却意犹未尽。 娣娜的外貌美艳,金发褐眼,胸前波涛汹涌,令人目眩神迷,魏凌君到此时才仔细打量她,只觉得这女人说话时候浑身带媚,是相学里的天生媚相。 魏凌君听见娣娜的要求,心中直苦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这次的阳炉符会产生这么好的效果,怎么解释呢? 记得以前刚学阳炉符的时候,无极子是用一个生病的小孩子作示范。 当时那个小孩子大约才十一、二岁,得了伤寒,不要说整个村子,连方圆一两百里内根本没有一个大夫。 无极子和魏凌君到那里时,那个孩子已经陷入昏迷,旁边的父母亲哭得眼泪都干了。无极子见他们可怜,便用了阳炉符在那孩子身上。 施术的过程魏凌君记得十分清楚,因为当时那滴血也是来自于魏凌君的手指。 在火焰消失于孩子的头部后,无极子便告诉那母亲,这孩子大约四至五天后会痊愈。 之后他们两个就在村子里住了下来,五天之后那孩子果然渡过危险期,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家伙。 在那几天,魏凌君就跟着无极子学会了阳炉符的施术方法。 以己之阳,唤彼之阳!这就是阳炉符的精髓。 阳旺命兴,阳衰命绝。 当时无极子是这么教魏凌君的,他记得十分清楚,因为他在几天后用阳炉符救了村口只剩一口气的小黄狗。 为了练成阳炉符,那符纸中间的炉鼎图符他可是绘了不下千百次,就为了一笔呵成,灌阳入符,引阳还体。 而魏凌君不知道的是,在金属棺材内休养三百多年来,穹苍内气已经把他的身体改了好几遍,他体内的真命天阳自然是雄旺无匹。 一滴内含真命天阳的中指血液配上阳炉符,救活布洛斯的确是大材小用了。 这就是为什么魏凌君判断时间需要四到五天,而事实上却只花了十来分钟的缘故。 魏凌君摇摇手,对娣娜说:“这不是魔法,这是茅山术。” “茅山术?”几人同时一愣,好奇怪的名词。 茅山术在中国的历史上发展虽久,不过在近代中国文化大革命破四旧的破坏下,几乎大部分的道术系统都已经被破坏殆尽,不要说是在国外,连中国人相信道术依然存在的人都已经不多了。 魏凌君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说明,只好用“东方魔法”来解释。 自然,双方之间的认知差距是非常大的,单单是系统的完整性就差很多,不过,魏凌君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裘顿会长,既然布洛斯的问题已经解决,那我该走了。”魏凌君站了起来。 裘顿怎么可能放魏凌君离开,像这种人才搞不好一辈子才能遇见一个,不管怎么说都一定要把他留下来。更何况,雪璃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呢! “魏凌君先生,请你先不要那么快决定离开,我上次说要帮你办一张绿卡,都还没兑现呢!”裘顿知道魏凌君身上没有绿卡,如果可以用一张绿卡来留住他的话,那就太好了。 一说到绿卡,魏凌君果然迟疑了,纵然以他的力量或是道术再多么精深,他也无法凭空变出一张绿卡,没有了那个东西,不管到哪里都会遇上麻烦。 布洛斯也已经知道魏凌君的偷渡客身份,豪爽的大笑:“魏凌君先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欠你一个大人情,绿卡对我们来说只是小事一件,先留下来吧,反正我相信你现在也还没有决定要去的地方是不是?” 这倒是没错,魏凌君从醒过来到现在,这五年的时间几乎都留在赤链帮的别墅里,现在出去,加上没有身份证明,绝对不妙。 “那就拜托了。”魏凌君叹了口气,双手抱拳施了一个道家古礼。 裘顿两兄弟大笑,娣娜见魏凌君施了个古礼,两眼一亮,嘴角带笑,那妩媚之息猛地收了。 女秘书把一份证件放到桌上:“魏凌君先生,这是聘书,请你过目。” 美国的绿卡有很多种,按照申请者和受益人的关系,大致可分为依亲绿卡、雇用绿卡、难民庇护绿卡、特殊人才绿卡、特别条约绿卡等等。 而按照绿卡的有效期,可分为有条件临时绿卡和永久绿卡。 魏凌君现在收到的便是卡顿企业的顾问聘书,也就是雇用绿卡。 裘顿大笑,用力拍自己的大腿,发出砰砰的声音:“布洛斯,我现在聘魏凌君先生为卡顿企业的顾问,你看如何?” 布洛斯夸张的伸出双手,露出老虎刺青的结实手臂,跟着大笑:“大哥,不只是你,我的公司也要聘魏凌君先生为顾问,超级顾问!娣娜,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超级顾问,你也没有问一下魏凌君先生每个月的薪水要多少就要聘他,你也不怕自己付不出薪水。”娣娜低头又吻了一下布洛斯。 她一句话惹的裘顿和布洛斯大笑。 “对对对,魏凌君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顾问的薪水不能少。”布洛斯虽然是黑帮的一员,但透过裘顿的帮助开了一家企业,公司身价超过二十亿美金。 “那就一年一百五十万吧!”裘顿趁热打铁,能当黑道大哥连这点识人之明都没有就白混了。 “好!那我也一百五十万。”布洛斯大手一挥,体内的气力彷佛无穷无尽,连以前的宿疾都消失无踪。 一百五十万一百五十万三百万美金魏凌君当然知道这些钱的价值,在美国,一个专业的医疗人员年薪如果超过五十万那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而裘顿和布洛斯一开就是一百五十万。 魏凌君苦笑叹气,收了聘书,便是承了裘顿的情。即便自己救回了布洛斯,魏凌君还是认为自己受礼了,于情于理都当回报。 无极子对魏凌君的影响极大。 魏凌君十二岁就拜无极子为师,思想、行为、举止受他的影响很大。而其中“无功不受禄”、“财帛迷人识”是最常被无极子提出告诫魏凌君,在清朝的当时,只要有武功,有道术,在哪里都可以生活,他绝对不须为了金钱而烦恼。 只是学究天人的无极子没想到,魏凌君会出现在三百年后,遥远且是未来的美利坚合众国。 在美国,没有绿卡以及金钱是非常难以生存,魏凌君不是呆子,并不是说学了道家的思想,他就是食古不化的古董。 此时再推托就是虚伪了,魏凌君在聘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裘顿会长,让我来看看雪璃吧!” “不行,我反对!”客厅的大门猛然打开,芮秋一脸不悦的走进来:“你昨天赌输了我,你想反悔?” “芮秋?” “芮秋!”布洛斯看见芮秋,高兴的站起,大步向前给她一个熊抱。 “布洛斯叔叔,你你不是在医院吗?”突然看见活蹦乱跳的布洛斯,芮秋愣住了。 布洛斯急救时,她也到了医院急诊室外,那个伤势的严重性她完全知道,就算是没有丧命,也绝对不会好的那么快。 “芮秋小可爱,哈哈哈哈,我出院了,情况很棒喔!”布洛斯故意伸出手臂,露出结实的肌肉。他已经知道芮秋反对魏凌君治疗雪璃,现在正是大好时机。 芮秋伸手摸向布洛斯枪伤的地方,在医院时她曾经看过x光片,伤势很严重,她记忆犹新。 布洛斯豪爽的拉起衣服,露出一块一块的肌肉,原本枪伤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小圆点突起的粉红色疤痕。 不可能芮秋惊讶的检查布洛斯身上,那伤口的确已经痊愈,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那是枪伤,相信大部分的人会忽略过去。 “好啦好啦,不要再看了。我来向你介绍一下,我的救、命、恩、人!”布洛斯牵起芮秋的手来到魏凌君面前,为双方介绍道:“芮秋,魏凌君先生,我公司的顾问;魏凌君先生,芮秋,我最聪明美丽的侄女。” 两人早就认识,还对魏凌君怀疑的芮秋瞪着他,半晌,转头问:“救命恩人?布洛斯叔叔,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知道吗?我的天才侄女,我的枪伤”布洛斯一手拉起衣服,指着伤口:“我的顾问只花了十、分、钟就治好了,哈哈哈哈”看见布洛斯夸张的表情和眼神,魏凌君心中暗暗觉得不妙:“布洛斯先生,不是那样的” “不可能!”芮秋马上否定这个可能性,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那颗子弹的位置正巧击中大血管,没当场死亡已经是好运,更不用说可以在两个月之内痊愈。 十分钟?那是神话! 但事实摆在眼前! 布洛斯干脆脱掉上衣,让芮秋看得更仔细。 而看得更仔细,芮秋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她知道布洛斯喜欢极限游戏,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更有好几次骨折的记录,不仅如此,他的手臂、肩膀以及背部都有极为精致的刺青。现在这些正在她眼前一点一点的消退,刺青还在,只是颜色淡了,疤痕也在,只是淡了。 “芮秋小可爱,这是你的大好机会,认识一个拥有东方魔法的人。” 布洛斯穿回衣服,惊讶的不只是芮秋,坐在旁边的娣娜、裘顿都知道布洛斯的状况,他们只能摇头赞叹。 魏凌君自己也吓到了,当年在各地旅游,受伤是经常的事,阳炉符几乎每隔一阵子都会用到,但是像布洛斯的伤势,连无极子都无法达到这种程度。 “你你你到底是谁?”被衰符以及蚂痒结捉弄的芮秋可没忘记,虽然眼前一切都超乎她学习的知识,不过她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魏凌君看见芮秋又出现了,心中那个别扭真是不用提了。昨天才赌博输给了她,当时答应她不出手治疗雪璃,现在又答应了裘顿,两难啊! “告诉我,这个是什么东西?”芮秋绷着脸,从皮包里拿出一个透明袋子,里头有一条红线和一张折纸。 醒过来后,芮秋第一个念头就想到要分析手上的红线和白纸,但是实验室里的精密仪器却检验出好几种她从来没有听过的物质,虽然没听过,但是当事人还在,因此一拿到报告她就赶到裘顿这里。 “这”魏凌君根本看不懂芮秋递过来的报告,曲线、化学结构式和化学名词对他来说就像天书。 这个女人实在是麻烦,魏凌君不爽的看着芮秋,一件很普通的“尸灵附体”被她弄的越来越复杂。 芮秋瞪着魏凌君,她知道许多东方国家,包括印度、缅甸、越南、中国、泰国、马来西亚等等都有一些传统医术。 他们擅长使用稀少的植物、动物、矿物甚至是独特的微生物,手上的报告连计算机里头的数据库都没有,很可能就是他懂得使用那些东西的缘故。 如果魏凌君懂得使用那些东西,昨天难以解释的搔痒就说的过去。 “芮秋,好了好了,不要那么急,魏凌君先生已经决定受聘为公司的顾问,以后你有的是机会。”裘顿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个性,遇上她不懂的事,不弄懂是不会罢休。 “好,我知道你可能懂一些奇怪的葯物,不过我还是不同意你治疗雪璃,那太危险了。 “芮秋接着阻止想要说话的裘顿:“爸爸,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他可以治疗好布洛斯叔叔的伤,可是雪璃的问题不是外伤,而是精神方面的异常,我不能让雪璃冒险。” 芮秋在医学方面非常固执,如果不是前几次裘顿瞒着她,以前那些大师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近雪璃。更何况,芮秋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很专业的精神科医师,自己妹妹的情形她自认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魏凌君以前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刁蛮的女子,在清朝,女人都以父母兄长之命为主,哪见过如此霸道的女人。可是,既然成了裘顿先生的公司顾问,这点气还是要稍微忍下去的,反正到时候雪璃痊愈了,她也就无话可说。 想了想后,魏凌君对芮秋说:“雪璃现在的意识有多少时间是清醒的?” 芮秋凝眼直视:“你想干什么?” “只是问一下而已,你该不会连这个都怕吧?”魏凌君故意用挑衅的眼光看着她。 怕?芮秋明知这是激将法,可是心中那股气就是压不下去。 “哼!她” “她是不是每天中午十一点到一点之间都会恢复清醒,过了一点之后就想睡,然后在黄昏约五点后开始变了一个人。这个人可能是男也可能是女,重点是这个人一直都没变过,而且言语清晰,又力大无穷。” 裘顿听到后连忙问:“对对对,你怎么知道?雪璃她每天中午的时候都会恢复正常,到了黄昏的时候她就又开始” 芮秋也再一次感到惊讶,雪璃的解离症症状比较特殊,和其它解离症患者稍有不同,魏凌君却说的丝毫不差。 中午阳气最旺,但也开始由盛转衰,下午酉时入阴偏胜,阴气渐旺,寄于雪璃体内的尸灵获天地阴气之助,再度占据阳体。 时间越久,雪璃阳体愈衰,阴体偏胜,素体化阴,终至被尸灵完全霸占,尸灵有了肉体则容易修成了尸仙,进而还阳。 “雪璃已经发病多久?”魏凌君记得无极子曾经说过,遇尸灵附体需对时。 每六个癸日为一个“具”三个具成一阴数,入阴数则无救。 癸为天干数,六个癸是六十天,也就是说,一具是六十天,三具是一百八十天,就成了阴数。 “雪璃是去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发病,今天是”裘顿伸手翻起桌上的桌历。 “今天是五月二十三。”娣娜好奇接话:“为什么要知道日期?” 魏凌君不需要细数,只差几天就成一个阴数,没想到时间会这么紧迫。 “看时间、算良辰吉时,不就是伪科学最喜欢的手法。”芮秋满脸愤恨,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和叔叔会这么相信骗子:“是不是要告诉我们,时间快到了,如果不赶紧救治,雪璃会有危险?” 魏凌君露出苦笑,这个混蛋女人还真是聪明,如果没有算错,时间只剩不到一个月,六月二十日就是尸灵完全占据雪璃的日子。 “信不信随你,六月二十日你们的雪璃就不再是雪璃了。”魏凌君双手一摊,把问题丢给了一直为难自己的芮秋。 反正是你妹妹,你不想救我还省事。 看见魏凌君有点戏谑的眼神,芮秋心中的无名火似火山的喷了上来。 她正想大声骂回去,此时魏凌君却突然站了起来,对着裘顿说:“既然如此,我走啦,裘顿会长,我相信你可以找到我的。” 魏凌君拒绝了裘顿的挽留,礼貌性的向其余三人告辞,看也不看芮秋一眼,走出了豪宅。 能够修炼成尸灵,除了地利的配合,还需要一个绝对因素,时间。 没有足够的时间,原本只是魂魄状态的灵绝对无法修炼成尸魂,更不用说更凶狠的尸灵。 拒绝轿车,魏凌君才走出豪宅不到五百公尺就施展轻功回掠。 穿着刚刚从女秘书那儿接过来的黑色大衣,疾掠的身影如黑色闪电。 裘顿的豪宅地方很大,整个范围正常人如果用走的搞不好要走上大半天,外墙是特殊品种的爬墙类藤蔓,长满尖刺的藤蔓可以阻挡任何想要从墙壁爬进去的人。 魏凌君单足轻点,张牙舞爪的藤蔓只晃了一下,几十名持枪的护卫根本连影子都看不见。 绕过主宅,魏凌君凌空一拔,轻易上了关住雪璃的房子外的大枫树。 好家伙,看来这偏素尸穴给牠的帮助不小啊! 虽然距离主宅有段距离,芮秋气呼呼大骂的声音还是隐约可以听到。 魏凌君露齿一笑,以前和无极子游历各地时也常常遇见自喻高明的名士,这些人几乎都不信鬼怪之说,最常挂在嘴上的话便是“子不语怪力乱神。” 每次只要说到这类鬼怪精妖事件,这些自喻为高明的读书人总是“不听”、“不想”、“不对”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不信,你就是个妖言惑众的妖道。 对付这种人,魏凌君学到的经验是,事实胜于雄辩。 他双足一蹬,如黑羽般的身影飘进十尺开外的屋顶。落地,一道阴风旋起,由下往上反卷,带起凄厉的呜咽声。 “来的好!”魏凌君单掌催出,掌中“君火令”震撼迎面而来的阴气,寒冷冻骨之气霎时退散,君火令余威甚至让十尺之内的温度提高两度。 斜面的屋顶约十五尺开外有一窗户,魏凌君腰移足点来到窗前,窗户扣着,是个内扣锁 怕夜长梦多,魏凌君平掌贴上,着力轻催,喀的一声,窗开人入。 第二章 随无极子遍走天下,魏凌君见识过的妖物灵鬼不计其数,尸灵附体在江苏、河南、淮北各见过一次,其余十几次就不是很记得了,大多是几天之内即可破解。 “要解尸灵附体首重破其阴源!” 无极子在河南坞郼河旁点破三阴地时说的话,魏凌君时年十七,记得一清二楚。 “阴源?”魏凌君在回村子的路上问。 “看见没有,十五里外有山,三面环绕,正成了个拱阴护主之势。”无极子手指道路东侧、南侧、西侧说:“加上河水三叉拢聚,镜光平伏,河岸百柳成林这是个绝佳的聚阴地。” 魏凌君记得清楚,要破尸灵附体,先破阴源。 魏凌君下了阁楼,屋内一片宁静,佣人除了必需的时间外,都在楼下大厅。 看这房间,面积约有七、八十尺大小,靠外的墙壁有一扇大窗,窗下有一直立画架,白布盖着。正中间是个大木桌,上头摆着十几支画笔以及笔筒、画盘、颜料等等绘画用的器材,可见这里以前是个画室。 另一侧是下楼的楼梯,魏凌君羽毛般飘下,点地即起,正要往前,一股冰冷的阴气又卷了过来。阴气里头带着布满整个走道的腥味,速度极快,没一会儿楼下就传来人体倒地的声音。 “没洗澡吗?女孩子这种习惯不大好!”魏凌君冷笑,大步来到阴气卷出的门前,一推,门轻易打开,正是监视器里看到的房间。 没人? 魏凌君走入一看,正前头的床上一个人都没有,原本应该绑住雪璃的救护衣掉落在床上,上头满是恶心的褐色血迹和唾液,大窗户已经被牢牢钉住,房间除了大床以外什么都没有。 “会躲?算你聪明。”好久没有遇到这些鬼灵妖怪,有那么一瞬间,魏凌君还蛮怀念。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事先画好的“阳人符”食中二指夹住甩出,内蕴的劲道让阳人符直线前移,在空中顿住不动。 这“阳人符”最早是记载在晋朝梁莫山所著九茅本源里的“精符篇”是茅山道术里专用来模拟人身的符咒,大多数的精怪灵鬼魂都会把阳人符当成真人攻击,而施符者则是黄雀在后。 一阵令人牙酸的尖锐声从右方天花板传来,一道身影迅速跃下,双臂狂扫。 轰!阳人符被雪璃不成比例的双臂扣个正着,一下子爆了开来,碎焰纷飞。 雪璃明显一愣,迟疑了那么一下子。 “哼!”一个跨步,魏凌君欺近雪璃身旁,右手单指命中她不及反应的头部,顺道灌入潜劲。 碰碰碰!连续三道的疾阳劲把尸灵打翻,雪璃头部夸张的往右一甩,全身翻出落在床铺上。 “你是谁?”魏凌君走近,手指间夹住三张“破阴符。” 呜呜呜呜──吼!床铺上的雪璃弓身站起,狞声说:“你是谁,敢冒犯我伟大的马特拉伯爵!” 伯爵和清朝的中堂谁大? 魏凌君露出耻笑的表情,没想到这个尸灵居然还有官位,不,搞不好只是鬼当久了,产生幻觉。 沈声低吼,雪璃往右一蹬,迅速上了左后方墙壁,脚尖借力,再度点过魏凌君头上天花板,十指直贯天灵盖,腥风咻咻。 两眉微扬,魏凌君露出些微讶异的眼神,以往尸灵附体大多是力大无穷,少有如此智慧之进攻手段。不过 “你太近了,鬼伯爵!”魏凌君大笑,单掌五指瞬间穿过雪璃急驰的双手,遮住双眼,罩上她的头顶,一拍一压。 剧劲罩顶,纵然以附身在雪璃身上的尸灵亦无法脱离。 碰! 雪璃的头随着魏凌君的右掌猛撞地面,同一时间,破阴符分别盖上天灵盖、脊椎神道穴、命门穴。 阳入阴消,邪灵囚牢! 符镇处登时喷出不规则的灰色烟雾以及烧肉似的嗤嗤声,魏凌君掌下的雪璃口中发出沈闷的浊声,像只被勒紧的獒犬,拚命挣扎,试图突破越来越紧的桎梏。 “哈哈哈你赶不走我的!你赶不走我的!”雪璃的脸紧贴着地板,四肢撑地试图跃起。 魏凌君没想到破阴符居然没效,看来师父无极子说要先破阴源没错。 先让你安静几天。 魏凌君心中打定主意,一把翻过颤抖的雪璃,中指逼出一滴血,疾点额部天庭以及喉下中突穴。 内含真命天阳的鲜血一触两穴,雪璃登时像是被沸油泼中,浑身弓了起来,张大的嘴不断涌出血泡,发不出声音,两眼大凸反白上翻,痛苦的表情像是绷紧的弦。 “放下我妹妹!” 就在此时,芮秋突然在门口出现,眼见雪璃的惨状,大叫一声就往魏凌君推去。 从未练过武的芮秋根本无法撼动如铁柱般的魏凌君,正要跳上他的背部,只觉身体一麻,浑身无法动弹,动作还保持在弓身纵起前一秒。 我我的身体 从未见识过东方古武学的芮秋只能惊骇的瞪着魏凌君,旁边的雪璃身体软下,一动也不动。 保镖、裘顿和布洛斯跟着赶到,一进房间,只看到昏倒在地上的雪璃,以及身体僵住的芮秋。 从阁楼的窗户跃出,魏凌君身如闪电在森林大树上头飞驰。 根据八方灵鹤指路,这个偏素尸穴应该在东南方。 正常的尸灵附体通常力量都不会太强,附身在雪璃身上的显然不是普通尸灵。 一个尸灵可能会展现生前意识、个性、脾气、嗜好,力气也大了些,但是不会这么离谱。 魏凌君想起刚刚那三度空间跳跃的身影,那种智力和对空间速度的掌握,这个尸灵生前绝对不是普通人。 美国这个国家自建国以来一向崇尚科学,甚少习武,怎么会出现一个对武学有概念的尸灵? 魏凌君记得昨天的灵鹤指路燃的是“贪”所谓的“贪”指的是八灵之一的贪灵,也就是该灵体生前对某些物质异常执着,连死亡后成为尸魂甚至是尸灵都无法抛除。 “小君,尸灵是尸魂所成,尸魂是人所变,既然是人,自然有生前的贪、嗔、痴,这也是必须要了解的。”无极子每破一个精怪或是鬼灵都会向魏凌君解释其中原理和诀窍。 他们两人之间很少用书籍来教育,无极子认为,实务永远比书籍有效。 要学除灵,有空就打怪杀妖;要学武功,就练功练到吐血。 事实如此,魏凌君除灵破魔的功力成长飞快,除了穹苍内气丝毫不受控制,其余都还好。 第一次单独面对尸灵时,魏凌君用了一大迭的符纸,还被尸灵给抓伤。 有一次面对尸灵,应该是在淮北那一次,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身上被一个死十几年的老书生给占了。 魏凌君和无极子先破了阴源,再面对尸灵时,它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一张简单的破阴符就让它投胎去。 可是这次完全不同,和尸灵附体很像,不过不全是,魏凌君从没看过如此奇怪的附体模式。 根据无极子的传授,首先是附体的模式有三大类,一种是人类死亡后成为尸魂、尸灵,然后附在人体上。 其次是动物修炼成精,无法成仙,只好依赖天地灵气的帮助,占据人类躯体,这称为“夺舍。” 夺舍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人类的躯体,人体吸纳灵气的效果极好,有利夺舍的畜灵修成畜仙。 最后是山岚瘴气,天地灵气附着在微小昆虫、花草上头,日久成精,成精后占据人体躯壳,此称“厘夺。” 雪璃的情况和这些都不同,面对她,魏凌君有说不出来的别扭。并不是打不过,而是没见过这种形态的附体,这让他不免怀疑起是不是因为这里是美国,无极子的经验并不完备?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的穹苍自动运转新生,魏凌君速度更快了。 大枫树顶。 魏凌君只靠一根拇指粗的树枝支撑他全身重量,五月的凉风竟也带来寒意。 就是这里,聚阴地果然温度比较低。 临空卓立,凛冽的寒气在他一尺外自动分开。 好一个标准的偏素尸穴,外环拱聚,内阴凝停。外头虽然不是柳树,但是以森林浓荫环抱之处看来,却犹有过之。可是,偏素尸穴毕竟不是素尸穴,怎么有办法造成如此厉害的尸灵?难道还有其它的因素? 在邻近的树枝间来回跳跃,森林里的鸟吓得纷纷飞起,魏凌君落在一处凹地。 说是凹地实在不对,这个地面可以说是“壑”也就是受水的山坳处。 这个山坳区域不大,四周却有百来株不知名的大树围绕,阳光根本照不进来,距离最近的马路起码两百公尺以上。 如果不是魏凌君,大概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山坳中央草丛有一些眼熟的东西。 魏凌君捡起草丛里的画笔,仔细端详,刚刚在关雪璃的那个阁楼中的木桌上也见过一模一样的画笔。 是巧合吗? 不! 魏凌君在附近又看见未拆封的颜料罐子、画纸、背袋,背袋正面印着雪璃的英文名字,看来雪璃的确来过这里。 可是,这里不是平坦大道,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够进到这里? 是她自己进来,还是有人带她来?如果是有人带她来,是谁? 懂得用偏素尸穴的人现在应该很少了,是刻意还是巧合? 这些都是必须要厘清的重点。 魏凌君在附近搜索,希望可以找到一些不一样的蛛丝马迹。 山坳范围对他来说不大,但是对雪璃来说绝对是困难重重。灌木丛混在巉岩乱石中,一条河流从远方奔来,流向草丛内的岩洞里,像是奔入地狱般。 魏凌君可以确定,这里就是整个偏素尸穴的阴源。 这阴源便是供应大量天地阴气给那个什么乱七八糟伯爵的源头。 可是无极子曾经说过,真正的阴源通常范围不大,有的大如十尺平台,有些小如太师座椅,不一而定。 能肯定的就是阴源不破,雪璃必定无法完全恢复。 没有惯用的罗经来校正天地方位,要找阴源还真是有点麻烦,魏凌君抬头看天空,当年无极子曾经说过,如果无法校正方位,那就先看天上二十八星宿。 刚过黄昏,森林的光线急速下降,百多棵的大树罩着这个区域,连带的遮住了视线。 几个借力,魏凌君轻易上了树顶,正抬头远望时,一片突如其来的大雾几个眨眼间笼罩了整个山坳。雾的范围极大,一下子蔓延开去,四周只能看出十尺开外。 皱眉下树,魏凌君只觉得远方一股阴孳气隐约罩着自己。 哼! 五雷正令! 他伸手从头顶拔下五根头发,放在左手掌心,握住;然后握拳向下,拳眼如凤,右手五指凌空飞舞似的虚空绘出一道符。 “破邪!”他左手五指翻起,五根黑发急射,角度正是五雷正令的巽、离、坤、艮、干位。 急射而去的黑发在夜空中发出荧光似的芒,如金蛇、如神龙,夹天雷令破八方邪。就像是电影里头的镜头变换,原本眼睛难见远方的大雾如退潮般往虚空消失,一切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果然有邪物在此! 怪雾退的虽快,以魏凌君的眼力还是发现雾最后消失的位置。 那是河流流入的大岩洞,外头有一整片约五十公尺宽的丛木杂草,正好遮住那岩洞。 魏凌君顺手从河边捡起树枝,拨开岩洞口的杂草,那洞一眼看去黝黑无光,潺潺流水声绵绵不绝,落在很远的地方。他又从脚下捡起一颗石子,稍一运力往内掷去,里头传来打水漂声,连续几声后消失。 看来有几百丈远魏凌君根据自己的劲道判断。 又找了几根树枝点上火,魏凌君大步跨进岩洞。 地面的水不深,魏凌君很快前进五十公尺,火把的火焰摇晃不定,墙上的影子忽而长至洞顶,倏忽短近身边。墙壁上有时会出现许多以前从未见过的昆虫,发出窸窸窣窣的怪声,还有些被火把的光线给惊吓,四处飞窜。越往洞内移动,温度越是降低,这已经相当不寻常。 岩壁宽度越往内越是宽敞,空气不但不浊,反而新鲜,显然这个洞不只一个出入口。 大约是往内走了数百公尺,魏凌君眼前突然一个转弯,河水绕成了一个圆潭,再往地下流去,而右侧边则是一个大空地。 好重的阴气! 魏凌君讶异此地蕴含的地阴,这种地方要形成尸灵绝对是足够了。空地成不规则状,最高处超过七、八层楼高,宽有五、六十公尺,窄处却只可一人容身。 摸到了地头,魏凌君却找不到这里的阴源,也就是提供天地阴气给那个伯爵的区域,或是东西。 内外走了几圈,都没有发现异状,而手上又没有罗经可以帮助判读方位,魏凌君伤透了脑筋,正考虑是不是干脆回去取罗经时,那圆潭突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圆潭激烈翻涌,像是沸腾的水般滚动,许久,两颗大如拳头的灯光浮出水面。 随着两个灯光的移动,魏凌君清楚看见这爬上岸的“东西”居然是头大如小牛的怪物。 怪物的脸长有喙,鳞甲坚硬结实,外貌似鳄鱼,却是个站立的四足生物。牠高约两公尺,前足不大,却有五指利爪,后腿粗壮强劲有力,背后有一条极长的鳄鱼状尾巴,张嘴发出“喝!喝!”声,嘴部露出锐利的排状牙齿,紫色舌头分双叉,两颗大眼盯着魏凌君,一动也不动。 魏凌君从未见过如此奇异怪兽,以前曾听无极子说过,大凡极凶险恶之地或是有天地宝物之地大多有凶兽守护,看来那个传说是真的。 魏凌君单脚一挑,地上一根树枝来到胸前高度,加入火把位置,火势稍旺。 原本以为怪物会发动攻击,没想到这怪物只是盯着他,不走也不退。 魏凌君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沿着岩壁移动。 黑暗中,怪物的两眼像是两盏灯光,直盯着他,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就在魏凌君思索时,上头突然传来一阵劲风夹着腥臭味往他头顶扑来。 血光迸现,一道由右肩至腰的长血痕让魏凌君痛的几乎要昏过去。 猛力提振精神,魏凌君翻身往右前方滚了两圈,还未站起,两道强劲的腥风从上压下,他双手往地一推,以奇异的角度在地上划出攻击范围。 黑暗中,妖兽的吼声震的岩壁窸窣落下,声音在不规则的岩洞弹跃、翻滚、忽大忽小,难以辨识。 魏凌君根本来不及看,连续的腥味又扑袭而来,岩洞内因为巨脚奔走发出砰砰回音。 妖兽有两头,一头在水潭边负责诱敌,另一头在上偷袭。 “好妖物!”魏凌君蹬足,子弹似的往上翻起,瞬间从怀里掏出石子,弹出。 可以对人类造成极大伤害的石子就像是蚊子叮水牛,石子弹在妖兽身上只发出扑扑闷声。 两头妖兽的速度虽快,魏凌君更快,几个借力弹上岩壁,以妖兽极佳的视力也只能看见魏凌君留下来的影子。 “吃我的五雷符!” 两道符纸在古老咒语的催动下,带起牠们天生最害怕的自然克星,雷电。 五雷符无声飘近妖兽颈部红纹处,贴上。 数十道焦雷闪电凭空出现,烧灼着妖兽粗壮、坚硬、难以损坏的皮肉神经。 五雷闪电在岩洞里迸出大量光线,空气中传出焦肉味。从来不知道痛的妖兽发出剧烈哀嚎,巨大的身体在洞内横冲直撞,岩壁撞碎,喷散如箭。 如果不是穹苍在短时间之内压住伤势,长达数十公分的背伤就可以让魏凌君死定了。 以前跟着无极子游历天下,魏凌君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妖兽,湖南嗄慕河见过的“蛇妖” 就已经算不小,可还是比不上眼前这两头。 看着两头妖兽焦黑倒下,魏凌君才意识到,自己的五雷符比起以前强了不少。 刚才剧烈的移动下,伤口没有时间愈合,背部的湿痛感让他知道又流出血。 皱眉把已经烂掉的外套脱下,魏凌君拾起地上只剩一点火花的树枝重新点上。 借着火光观察,倒地的妖兽兀自颤抖,两眼无神的看着魏凌君,直到渐渐闭上。 什么样的地方会需要两头妖兽来守护?魏凌君搜遍整个岩洞,除了这两头妖兽以外,就是第一头妖兽游上岸的潭水了。 难道在里头? 魏凌君伸手试了试潭水的温度,温度很低,但还不到冰冻的程度。 正思索着要不要下去,魏凌君突然想起无极子的一句话:“江湖人说,逢林莫入。” 而对我们道家除魔的人来说“逢阴莫入”是最重要的话。 “哪里是阴?” 无极子和魏凌君之间的教育学习模式,一问一答。 素问.阴阳应像大论说:“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 举凡动的、外向的、上升的、明亮的、温热的都属阳,反之为阴。 “师父,逢阴莫入那怎么斩妖除魔?”魏凌君一脸不解。 “如果你的功力不足,进了阴地非但不能斩妖,倒是成了妖物的粮食。”无极子笑说。 “那我怎么知道该不该往前走?” “傻小子,你忘了探令?”无极子空无一物的五指间突然出现一道符。 正是“探令!” 魏凌君从怀里取出五张事先画好的探令,催咒甩出。 他催咒的速度极快,甚至连要求严格的无极子都曾经称赞他的催咒天赋。 面对动作比人类快上数十倍的妖物,动作慢的茅山术士都成了牠们肚子里的粮食,或是年轻术士的教学案例。 五道探令一离开魏凌君五指就往冷潭四旁飞去,从抖动的程度就可以知道妖物的强弱。 如果妖气很强,探令会停留上头,抖动示警,如果妖气很弱,探令会往潭水钻,直击妖物本源。 就在探令出手,飞至冷潭上头时,五道符令却不约而同一个转弯,往上空飞去。 魏凌君皱眉转身,循着探令的角度看去。 轰轰轰!三道探令同时在半空中自燃,微弱的火光后头赫然出现一具横架在半空中的棺材。 第三章 悬棺! 魏凌君诧异的看着岩壁上的棺材,他记得以前曾经看过。 悬棺葬是中国古代一种比较奇特的葬法,它分布于四川、江西、广东、广西、湖南、湖北、贵州、福建和台湾等十三个区域。 云南志略云:“人死则棺木盛之,置之千仞巅崖,以先堕者为吉。” 孟子又云:“盖上世常有不葬其亲者,其亲死,则委之壑。” 一般来说,悬棺葬就是将已经过世的人所殓棺木用独特的方式悬挂在峭壁悬崖,大都是在地势异常险峻的江河沿岸。 魏凌君还记得无极子曾经说过,这些悬棺的主人一般被认为是春秋时期以前居住在今川南、滇东北一带的僰人,故称“僰人悬棺。” 悬棺大都是于崖壁凿孔,椽木为桩,棺木就置放在崖桩拓展出来的空间,或在崖壁开凿石龛,尸棺置入龛内,或利用悬崖的天然岩沟、岩墩、岩洞置放尸棺。 为什么要把棺木放在那么高的地方,以及如何把棺木放在那么险峻的地方,都是不解之谜。 “他们可以把棺木放上那么高的地方,我们茅山术可帮了不少忙呢!”当时无极子指着远方的山壁笑着,上头有好几十具悬棺,突出来的梁柱上头停着好几头鹰。 然而,这里怎么会有悬棺? 有那么一瞬间,魏凌君以为看见了当时在金沙江沿岸看见的悬棺景象。 而且这悬棺能让三道探令同时“化炎”可见得这里的阴源应该就是它了。 魏凌君正考虑该怎么上去破阴源的时候,后头地上突然传来奇怪的异声。 已经死去的妖兽尸体正快速分解,那硕大无匹的躯体在黑暗中分解出一片一片的荧光。 荧光数量极多,没一会儿就占满了整个岩洞。 魏凌君一愣,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妖兽,以前,妖兽死了便是死了,哪会再生变化。 而眼前的两头显然不是以前所见,五分钟内两头妖兽分解的一乾二净。 偌大的岩洞反倒是因为那些荧光而亮了起来,此时,魏凌君突然感到身体一阵灼烧剧痛,低头一瞧,正好看见两手手臂就像是被灼伤似的起了水泡。 是那些荧光! 魏凌君没想到那些荧光居然会产生高温,大惊之下,急往后靠,深怕再被荧光黏上身体。 没想到他这一移动身体,反倒是带动了空气的流动,大片的荧光在岩洞里加速旋转,往他卷来。 该死!被气流带动的荧光黏住物体后居然烧了起来! 才一下子,地上、岩壁、上头的悬棺,以及魏凌君身上的衣服、手臂都烧了起来。 魏凌君大惊,双手疾挥,试着拍去已经沾在身上的荧光。而这一挥,气流卷动,荧光流动的越快,头发、脸颊、双腿不分先后也跟着烧了起来。 魏凌君没想到那荧光这么厉害,那荧光火焰手甩不掉,脚踩不熄,遇到气流则更焰。 可恶 魏凌君拚命鼓动体内的穹苍,试图驱除荧光火焰。 没用 魏凌君往地上滚,不断翻动,身上的火焰不减反增,没几秒就让魏凌君成了一个大火球。 啊啊啊剧烈的疼痛从全身各处不断传来,魏凌君下意识的滚动身体,除了疼痛以外再无其它感觉。 岩壁上的悬棺受不住荧光火焰的烧灼,没几下就崩塌下来。 不知名木头所制的棺木碰的一声四散落地,岩壁柱梁跟着碎裂,火焰更大了。 棺木里头砸出十几块朽骨,带着蓝光火焰喷滚的老远,烧出阵阵腥臭味。 就在魏凌君以为自己会死在此地的时候,身体突然一凉,剧烈的疼痛忽然间降低了许多。 意外的,四处翻滚的他滚进了冷潭,冰冷的潭水让附身火焰瞬间消熄。 从岸上看去平静的冷潭不如外表的平静,落入潭中,一股强大的吸力漩流把他卷了进去。 水下卷流处是个小入口,魏凌君还来不及反应,身体被强大吸力带入。在入口处遭遇岩石猛力撞击,胸口一闷,嘴巴渗出血丝,内脏痛的他几乎要昏了过去。 地下水道的距离颇长,闭住呼吸到胸口几乎要爆炸,迷迷糊糊中,魏凌君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激流带上了岸。 趴在岸边,魏凌君疲累的几乎要昏过去,勉强爬出小河道,用尽剩余力气才找到一个可以容身的凹洞。 身体温度降低加上大面积烧伤,体内的穹苍任劳任怨的护卫着他,径自的修护起来。 不知道躺了多久,魏凌君幽幽醒来。 身上的符纸早就全部被河水冲走,稍一移动身体就痛的他龇牙咧嘴,只能苦笑。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影响,四周的岩壁和地面发出幽冷荧光,让他可以稍微看见周遭环境。在可见的范围内,起码超过七八具以上的棺材,一样是未落地的悬棺。 他不再觉得讶异,只是不明白,为何在美国的南加州会有僰人特有的悬棺风俗? 这里自然不比传统悬棺所葬之地,险峻危崖,飞鸟难度。连续几个悬棺都葬在离地不远的岩壁,最高不过二十公尺,最低的那一具棺木只到**的胸口高度。 体内的穹苍再度发挥作用,魏凌君渐渐觉得自己不再那么疼痛。 他奋力站起,走到最低的一具棺木前观察。 这具棺木和中国古代的棺木稍有不同。 首先,清朝时期制式的棺木通常都选择上等好木,会在上头漆上七至十五层不等的好漆。 其次,清朝时的棺木不像眼前这具棺木那么大,长、宽、厚都有所不如。 清朝康熙时期,旗人与汉人平均身高很少超过一百七十五公分,而这具棺木的主人起码有一百八十至一百九十公分高。 魏凌君在康熙年间游历江湖时已经算是高大,如果大棺里的人还活着,应该比他还矮一些。 这棺木不知在此已放多久,外部丝毫未损,如果不是刚放几年,那就是木质特别好。外头的悬棺能引起三道探令化炎,显然阴灵之性犹在,这里的悬棺更多,凶险之处更恶三分。 魏凌君手抚棺木,一道寒气循着手掌沿着右手臂瞬间上到肩膀,疾厉之迅速,令他措手不及。 大惊后退,魏凌君探指入口,咬破中指,一口真阳涎混着真阳血往掌心喷了上去。蕴含真阳的真血、阳涎一碰到不明阴寒之气像是汽油遭遇上手榴弹,一路在他的手臂炸了开来。 人体之内至阳之物莫如阳气,而阳气不能独存,是蕴于鲜血之内。 像魏凌君这种修炼茅山术的人,身上的阳气更胜常人十百倍浓烈。 可以轻易致人于死的暴戾阴寒,被魏凌君身上的真命天阳消融的一乾二净,岩洞内的风轻轻一过,右臂冒出袅袅雾烟,惊险。 好惊人的阴寒邪气! 魏凌君心中大骇又退了两步,手上的寒气刚驱,还能感觉一丝不自然,施力不大顺畅。 烧伤、疲累加上硬喷出来的真阳血,让他感觉头昏目眩、口干舌燥,差点又要倒了下去。 回到刚刚的凹处坐下,魏凌君闭目凝神,运起八元大法,试图把身体再修复。 良久,魏凌君睁眼站起,身上烧烫伤的疤痕已经消失,拍拍手臂,扭了扭筋骨:“这穹苍修复身体的速度可是越来越快了,不过就是不肯听话麻烦了点。” 这时他又想起了师父无极子,从十二岁就跟在无极子身边直到他闭关那年,无极子总会利用各种机会磨练他,时时刻刻让他小心谨慎。 也因为如此,魏凌君的功夫才会如此的高。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功夫高,他也不会游历江湖时杀了采花贼。如此一来也不至于得罪当时朝廷权臣,以致对方发下追杀令。 当然,魏凌君也就不会走上这条人类历史上从未走过的路。 生命命运就是如此难以捉摸,难以掌握! 魏凌君提振起精神,现在怎么破掉阴源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里是雪璃身上那个尸灵的阴源应该没错,不过,应该还有更精密的地方,可以直接破除它尸身所在,一举破除这个心头大患。 身上的符令都随着急流破碎,魏凌君摸遍了身上,找不到其它可用工具。 “这下子真是囡摸了”不知不觉中,魏凌君用上了无极子习惯用的口头禅,每每遇到难解之题就会来上一句。 当年无极子曾经说过:“小君,我们茅山术士最大的武器是符、咒,这些都需要法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法器不在手上怎么办?” 年纪还小的魏凌君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无极子,一脸不解:“师父,你不是说我们在施术之前应该准备完善,怎么还会有不够的情况?” 看着天真的魏凌君,无极子露出疼惜的眼神,哈哈笑说:“傻小子,东西会坏,会丢,会被偷,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啊!”“喔!”魏凌君害羞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只能干笑。 无极子大笑,施出一道由芭蕉叶制画出的“雷符”炸掉路边的大石:“天地万物为我用,法咒符令具造功!” 一念至此,魏凌君捡起地上几个石片,真阳涎一吐,凝神饬令,剑指一气呵成符。 阳神符、五雷符、破阴符几道比较常用的符令放在掌心,阴源之处必有邪物。 刚刚那两头妖兽就是证明,这阴源仍是没破,必定还另有邪物存在,双者互为表里。魏凌君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问题出在悬棺,这里不该出现悬棺。 在古代,会用悬棺葬目的不外乎几项。 第一,与天齐高。先人认为悬棺葬让往生者更接近上苍,更接近天神的地方。 第二,保护先人骨骸。悬棺葬可以避免先人骨骸被野兽伤害,以完整的外貌回归天上。 第三,为后代子孙着想。把先人葬在高远的悬崖,就像是月亮、星星一样看顾着后代子孙,子孙得以繁昌。 而这里完全没有悬棺葬该有的优势,如此一来,又为何要把棺木葬在岩壁上? 虽然没道理,但是事实就在眼前,魏凌君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现在手上没有更精确的探符,他只能靠本能的度测。 所有的茅山术士长年与阴灵鬼物打交道,自然而然培养出一种神妙至极的感应力。在没有任何符令的情况,他们可以感受到附近鬼灵的力量大小,就像动物本能。 五步外,魏凌君挥手甩出一道阳神符,石片硬生生崁入悬棺的盖上。 这“阳神符”代表的是施术人催化的至极至阳,用来偷袭极寒阴物正是最为合拍。 原先预计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魏凌君皱眉,不明白为何没有反应,心中暗忖,难道自己搞错了目标? 不可能!有阴源,就代表有尸灵存在。 尸灵,绝对需要修炼才能生存,不管是用什么方式,吞噬人体、强占灵魂、据地修炼都是方式。 在成精化仙的过程中,每一个修炼的尸灵妖怪都必须处心积虑,战斗,生存,再战斗,继续生存。不强大,就死。 如果此时有人出现在魏凌君刚刚出现的凹壑内,就可以发现,数百多株大树以及附近杂草灌木正快速发黄萎缩,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强烈吸取它们的生气,不留一点的完全吸收。 风一吹,数以万计的杂草枯叶随乱风激荡翻舞,温度继续降低。 如果有人出现在这里,除了发现树木杂草正在枯萎,也会发现自己的身体处于枯萎消融的状态。 后头突然传来小石子翻滚的声音,魏凌君浑身神经绷紧回身,一道刚刚完成的“素心符“贴掌催化。 “素心符”主要是用来防御对手攻击,取其“素心无求,其护自刚”之意。 制上素心符的石块受到魏凌君掌劲催动,登时破裂迸开,隐约成了一道十尺长宽的盾形符箓。 空中火花四散,素心符盾外,六个人直挺挺站着。 素心符盾立在双方之间,六个人后头隐约飘着各种颜色的雾,无形邪气铺盖整个岩洞,挤压每一个空间,每一个呼吸。 后头地上躺着棺木碎片,里头的人都在魏凌君前面,面无表情。 温度更加降低,魏凌君大感不妙,他从来没见过成群结队的尸灵,无极子也没提过。正常的情况下,尸灵只会不断吞噬附近生灵或是同伴,成精化仙的路上只能有一个成功者。 该死!怎么会有六个尸灵,而且都已经有了形体? 魏凌君知道这下子能活出这里的机会极小,原本以为这里不过是有阴源,只要破了阴源,雪璃的问题就算完结。却没想到会出现尸灵,而且还是一次六个。 素心符盾的力量撑不了多久,此时他最该有的动作就是──逃! 魏凌君催动掌力往后背的岩壁击去,无数小块的石子化成可以洞心穿肺的刺器往六尸灵射去,双腿猛往岩壁一蹬,身体有如弩炮般往寒潭射去。 魏凌君知道此时不能大意,身在半空,预扣在掌心的六颗石子闪电般射出,直取六尸灵天灵穴。 石头夹着他瞬间喷上去的真阳血,凌厉加速,在空中拉出各种轨道,命中。 六尸灵横出单臂,硬挡石头,硬石登时碎裂喷出。 含着真阳血的石子硬击六尸灵手臂,互击处,真阳爆出六道火光,弹指间吞噬六尸灵。 魏凌君身在半空看得仔细,拐个姿势让身体更易进入寒潭。 就在投入潭前,旁边硬生生窜来一道身影,横在魏凌君与寒潭中间。 一个红衣女人挡在前头,双手十指往魏凌君脸上抓来,速度绝伦。 “该死!”魏凌君瞳孔直缩,前头六尸灵是个诱饵,这个才是正主! 靠着一旁六尸灵的火光,魏凌君清楚看见那十爪泛出的漆黑,妖厉邪气夹着腥风扑鼻而来。 身在半空,魏凌君本能的一式“缩身成寸”避过毒爪,翻到后背,再一式“神龙摆尾” 踢中那女人后脑。 可以让壮汉破脑裂脊的重踢只让红衣女人翻出几步外,毫发无伤,双方对峙。 魏凌君落地转身,眼前的女人非常眼熟,那妩媚的微笑令大多数的男人记忆深刻:“你到底是谁?”掌底扣住石符,眼前的女人分明就是布洛斯的情妇娣娜。 不过,病房里的娣娜、依偎在布洛斯身边的娣娜可是娇媚动人,小鸟依人。 眼前的女人外貌虽然没变,但那浓稠得几乎要成形的邪气逼得魏凌君快喘不过气来。 “呵呵呵呵”娣娜柔媚的手摀住嘴巴,笑意盈盈,两眼有着遇见好朋友的喜悦。 铃声般动人的娇笑迅速化成尖锐至极的声音,岩洞的石壁剥剥震动下落。 大伤初愈的魏凌君难以强抗,拉开距离,快速捏碎石子,塞两颗入耳朵,勉强抵御穿心裂肺的震波。 这不是尸灵的力量,她到底是谁? 魏凌君单手一甩,一道石制五雷符直取娣娜眉心印堂。这一手速度极快,用的是江南鬼手门“摘星十七式”的第八式“巧取紫薇。” 轰轰轰轰轰!五雷符幻化而成的巨雷命中,娣娜美丽的脸庞陡然后仰,巨雷发出的火光罩住全身。 岩洞里再度充满刺眼光线,强大的符力限制她的行动,让魏凌君有时间再度制下第二道五雷符。 威力惊人的巨雷把娣娜炸得往后喷了出去,翻滚的身躯就像是坏掉的稻草人,闪闪亮亮。 魏凌君可不以为一道五雷符就可以击退娣娜,一个可以操控六具尸灵的人。他晃腰蹬足,纵身来到娣娜上空,第二道五雷符夹着真阳血喷出。 以为自己的速度够快了,没想到娣娜的速度更是惊人,魏凌君双手发出的攻击全数落空。 “呵呵呵,你是中国茅山术士!”巉岩不平的岩壁,连专业登山高手都难以立足,最凸出之处不过三、五公分,娣娜却轻易垂直站立,面带微笑。 没想到在现代的美国居然还有人认出自己的来历,魏凌君眼放精光,气势沈而不散,压缩再压缩。 娣娜一身火红套装,衬托出婀娜多姿的美妙身材,高达三吋的高跟鞋在脚上丝毫不影响她可怕的敏捷。 柔媚的金发盘在后颈,娣娜以轻松诡异的姿态直挺立于垂直壁上,如同站在纽约广场般自然。她脸上带着微笑,那种笑,像是高中女生遇见初恋情人般的喜悦、羞赧,十指已经恢复青葱般的修长细致,刚才可以撕裂钢筋岩石的利爪彷佛只是幻觉一场。 杀戮之气并没有因为双方停止而减低,反倒是因为积极酝酿而急速飙高,气温反常异动。 娣娜不动,笑容依然,岩壁上拉下来的影子竟开始狂爆撩乱起来。 气势的贲张,让整个岩洞里的小生物开始躁动,慌乱的四处奔走,闪避不及的竟暴毙。 岩洞内的气流骤然加速,咻咻切割声满耳,稍松一点的岩壁连同小虫尸体切割落下。 一滴汗,从魏凌君额头缓缓滴下,汗滴在半空中爆开,五尺外蒸发。 “何方妖孽,敢在此撒野!”魏凌君彷佛回到当年和无极子一起捉妖的情境,习惯性的喝出。 “茅山术士啊,好久没见到了有百多年了吧”娣娜伸手挽了挽刘海,散步似的走下岩壁:“说真的,我好怀念当年和茅山术士打交道的日子” 娣娜叹了口气,空气中的狂爆气流消失无踪,小虫子不再恐惧走避。 “你认识我茅山术士?”魏凌君丝毫不敢大意,从来没有一个茅山术士会放过一个如此妖异的妖,两者之间会有交集,令人难以相信。 “他们真的好好吃”一个跨步,娣娜就来到魏凌君脖子旁,大嘴一张,獠牙在半黑的洞中闪出两道幽暗的反光。 近!两人的距离近得可以让魏凌君看清楚娣娜脸上毫无瑕疵的皮肤,与满嘴的森然细齿。 出于多年修炼的本能反应,魏凌君头部猛往后甩,正好躲过娣娜大嘴一扣之势,腥味逼人。回身转肘,曲腰跨步,一式“游鱼回溯”硬生生将他的身体抽离娣娜的大嘴范围。 “五雷符起,魂兮归兮!”魏凌君大吼,斜身快步,趁隙踢起地上碎石子直取娣娜双眼,掌中石制五雷符击出。 娣娜不避不闪,眼睛一眨都不眨,欺身直掌硬撼茅山五雷符。中了五雷符的右手被五色巨雷环绕,劈啪电击声焦臭味瞬时传出,崩裂爆出。 娣娜恍若无事,右手后拉至背,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靠近魏凌君,左掌直取心脏。 “六尊明指!”身在半空,魏凌君咬破左手中指,剑指夹着真阳血硬拚娣娜左爪。 魏凌君只觉得互击处两指痛若骨折,阴寒之气不断沿着手臂少阳、太阳、阳明三经上袭。 不行,这里的阴寒气太重,不利于我! 魏凌君趁着娣娜被六尊明指以及真阳血所创,一式缩地成寸缩身投入冷潭中。 狼狈的逃出岩洞,魏凌君没想到自己的泳功和轻功会进展的如此神速,从跳入潭水到出了岩洞,只花了他十个呼吸。 是时夜晚,月亮高悬,不知名的鸟在远方呀呀叫着,彷佛在预告什么。 刚刚可能下过雨,空气中还带着湿润的味道,没一会儿,四周就起了雾。 这白雾浓得像是白漆,浓稠的缓缓流动,穿梭在已经枯萎的树干间、杂草缝细,把四周点缀出阴森的氛围。偶而吹来的冷风,让雾流动的稍快,湿气比起刚刚更重,远方的呀呀声更远了。 魏凌君屏住呼吸,双掌轻推,想将白色浓雾拨开,试图让视线更加清晰。 四周满是失去生命力的树枝枯叶,一些走避不及的青蛙虫蛇尸体随处可见,魏凌君必须小心自己的脚步才能不引起娣娜的注意。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你来了。”娣娜的窈窕身躯出现在十公尺外,白雾盖住她的下半身,像站在云上的天使。 不可能! 魏凌君发现自己的五雷符、六尊明指以及真阳血居然都伤不了她,刚刚的激斗就像是幻影。 仔细观察,魏凌君发现娣娜身上的阴寒气息有着不一样的变化,念头一转,想到了可能的原因。像这种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快速恢复的密法,大多是预先准备可以补充的“能量“。也就是说,娣娜受的伤可以如此快速恢复,一定是她事先准备了什么让她运用。 而那洞内可以作为她运用的“预备品”不用说,一定是那六个尸灵。 好厉害的“采阴补体。” 只是不知道,她刚刚受的伤已经用了几个?如果只用了一个,那她起码还有五个可以用,自己可以说是几乎毫无胜算;如果她已经用光了“预备品”那 一咬牙,魏凌君不进反退,双掌后击,巴掌大的树皮被他硬生生抓下,左指逼出的真阳血瞬间制出一道“万神咒。” 这“万神咒”是依施术者的功力而变化的咒术,相传是由明朝时期,湘西茅山分支“湘茅”的一位道士所发明。 施术者以本身阳气纯量换取等质威力,配合上复杂的攻击手咒,功力高者,可屠灭精妖,甚至与仙灵一搏,威力十分惊人。 娣娜根本不在乎魏凌君的咒术,好整以暇的待他施术完毕,她了解这种复杂的咒术需要非常大量的真阳功力,魏凌君无法施展多次。 这点魏凌君自己何尝不知,只是此时不用,怕是再也没有机会。 施展起自己并不熟悉的“化天地万物为己用”魏凌君吃力的吸取着运用万神咒需要的阳气。 如果没有天地阳气的资源,力量已经明显不足的他根本无法催动复杂的万神法咒。 “太久了,我要回去了,太晚回去布洛斯会起疑心。” “心”字刚落,娣娜的尖利掌爪已经把魏凌君的脖子切破,饶是他勉力躲过断头之危,四道抓痕仍是让他的鲜血喷出好远。 施咒到一半被硬生生打断,魏凌君翻身落地,胸口只觉一闷,一口气无法上提,仰头喷出一大口鲜血。 奋力撑地,魏凌君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只有不断的移动才能保住性命。跃起,绵密的大树丛林给了魏凌君一个绝佳的隐蔽,生命威胁下,无极子传授的影游功发挥的淋漓尽致。 在杂草丛生的地势区域,魏凌君游行无声,进退如风如雾,如影子般,稍见光就消失无踪。 “你不用费力了,在这里,你躲不掉的,我好久没有吃茅山术士的心脏脑髓了,谢谢你啰!”娣娜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故意捉弄他似的不经意。 趴在一颗大石头旁,魏凌君不敢大口喘气,一直剧烈移动的双腿此时微微颤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不远处森林公路上娣娜开来的红色跑车。 魏凌君知道很多美国人都习惯将车子钥匙放在车内,希望美国妖怪也有这种习惯。 体内的穹苍疯狂似的急转,一股力量源源不绝从穹苍传了出来,减缓魏凌君的伤势恶化,刻意拉长的呼吸,让体内的气息缓缓增强。 月光照在森林四处,白雾早在不知不觉中退去,公路旁的跑车显得突兀,却是魏凌君唯一的生机。 怪异的是,魏凌君突然发现,娣娜的速度极快,力量非常大,又有几具尸灵作后盾,怎么每次都只出手一次,而不是一连串的攻击?是在捉弄自己? 不! 魏凌君相信娣娜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一定有自己弄不懂的原因,不过现在不是作学问的时候。 几片枯叶随着夜风飘落,正好落在魏凌君脚边。 月光让枯叶多了两倍,微风再起,十公尺外半空中的身影遮住了月光。 娣娜,修炼超过两百年,躲在美国大都会的美女妖魔。 魏凌君双腿聚力一蹬,森林地面的泥浆原地上升,聚力已久的双掌旋转推出,泥巴瞬时硬化成箭,覆盖娣娜全身。 不够! 魏凌君双掌后拍,两片巴掌大石壁落下,五指在石缘割破,夹着真阳血制出“阴阳雷符“,甩出。 来不及看是否命中目标,魏凌君翻身游出大石底下,正好躲过娣娜正面扑击而来的十爪。 可以让阴魂妖魅魂飞魄散的阴阳雷符仅仅只击伤了娣娜的双掌、手臂,可以用尸灵替换伤势的她根本不需闪躲。 娣娜十爪削过魏凌君的发梢,直挺挺灌入大石中,大石外表如蜘蛛丝般丑陋蜿蜒裂开,冒出黑烟,夹着石灰。 魏凌君拔足狂奔,身体的每一吋力量都用在速度上头,从翻过岩石到车子门边,只花了五秒,快的令他自己难以相信。 正准备开门入内,上头皎洁的月光被影子挡住,隐约是个人形的影子,狂风侵袭,影子越变越大,魏凌君根本来不及开车门。 头顶传来森然冷气,魏凌君全身毛孔急缩,血液猛地加速,感受到死神接近。 碰!碰碰碰碰碰! 连续的枪响划破森林月夜,受惊的乌鸦仓惶飞起,黝黑的羽毛盘旋飘落,预告着今晚的事情将出现结局。 一把银亮的手枪突然出现在另一头的车边,一出手就是连续六枪,枪枪命中。 只听见娣娜发出凄厉的哀嚎,双掌捂脸,半空中的身影倏地直退,比来时快上许多,狼狈滚地。 清澈空灵的月光下,她的手掌皮肤居然已经布满血管皱纹。 原本是大美人的娣娜老化的异常迅速,身上的皮肤迅速皱了下去,血管静脉突出,浑身冒出叫人欲呕的恶心黑烟。 佝偻着身躯,娣娜身体不住缩小,痛苦哀嚎着迅速后退,没入黝黑的森林中。 原本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此,却没想到车子旁边竟突然出现一个手持左轮手枪的美女,六枪击退娣娜。魏凌君喘了一口气靠在车门,知道自己总算逃过这一劫,浑身的力气就像是刚用光了似的。 月光一样是月光,原本死寂的森林一下子有了生气,虫鸣鸟叫,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作了个梦。 从车子后头走出来,柳漾心诧异于眼前这个强悍的男子,居然可以在“红衣魔”手下活了下来。 两人在月光下互相介绍自己。 第四章 不知名的山区小径,大而圆的月亮已经移到该消失的另一头。 魏凌君曾经见过无数的月亮,和眼前的不同。 在新疆,孤月带着沙漠的沧茫,令人感伤。 在江南,月亮就是诗的代表,无数騒人墨客竞相赞美的对象,就算是马上得天下的清人也无法避免。 在四川大山上,月亮是万山中的主角,孤独伫立,不须配角的唯一角色。 在妖异的大阴日,月亮是妖魔精怪魔力的来源,牠们的力量会比平常多上数倍,必须多加几道符才能成功斩杀。 在二一三年的南加州山区,月亮有了新的定义,魏凌君说不上来,只能用心倾听着。 岩洞外的溪水依然潺潺往内奔流,涓细的水声因为夜晚以及岩石角度而成了淙淙声响。 森林的夜总是充满细雨白雾,修整过的公路平坦易走。 车子飞快移动,魏凌君坐在柳漾心的身边,仔细听着她说话。 妖怪精灵的传说不是中国特有,西欧、南北非、亚洲、美洲大陆甚至海洋里都有,整个世界俨然就是两个大种族的竞争场地。 “两大种族?”魏凌君疑惑的道。 “人类和人类以外的强大生物。”柳漾心实在看不懂魏凌君,她从来没有看过人可以单独和红衣魔斗这么久。 红衣魔,是家族给牠的特殊名称。 在今天之前,柳漾心所属的家族已经追杀牠超过百多年,曾经多次重创牠,却从未消灭。 妖魔精怪在这个世界的历史比起人类绝对只长不短,双方惨烈的斗争史可以上溯到数千年前。 “不断有新的妖魔产生,我们只能猎杀。” 柳漾心手腕一转,绕过一个崎岖弯路,车子流畅毫无阻滞。 “吸血鬼、狼人、花精灵、女巫、人面狮身、无头骑士、不死人魔、花子、古堡鬼魂、飘说不完的妖魔。” 魏凌君以前也跟着无极子杀过不少鬼怪妖精,但是这些名字他连听都没听过。 “现在的妖怪有这么多吗?”以前,大约每隔几个月甚至一年才会遇见一次,一年里头超过三件都算多了。 柳漾心把车速慢了下来,停到路边,放下车窗,指着窗外:“你听!” 漆黑的森林里头沁着凉意,随着细小的水气,渗进皮肤,满足了细胞的需求。 大树绵延开去,夜风轻拂,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和小孩的哭声,还算是个不错的夜景区域。 “是冤魂?”魏凌君没想到美国的冤魂这么容易出现,车子一停下就来两个。 柳漾心微笑摇头:“日本人称为缚地灵。” “缚地灵?好奇怪的名字。”魏凌君没听过这个名字,他的知识来源几乎都是无极子传授,国外的讯息他知道的不多。 “所谓的缚地灵,指的是人生前因为有强大的怨念,导致死后被定在原地无法移动,而这些灵通常都是冤死的比较多。” “这里怎么会有缚地灵?” 这里虽然距离市区不远,但也不是很近的距离,怎么会死在这里? 柳漾心摇摇头,说:“谁知道呢?” 魏凌君心中叹了口气,没想到现在世界变了这么多,看来自己还需要多花点时间学习:“那它们怎么办?” 车子移动,哭泣的声音随着车窗关上而消失。 “我会通知除灵会来处理,不会让它们有机会妖魔化。” “它们还会妖魔化?”魏凌君道。 斜看着柳漾心的侧脸,纵使在夜晚的车内都无法掩盖她雪白的肌肤,难以想象这样的女子居然是个猎魔人。 “灵体的本质相当难以界定,会出现变化的现象并不意外,有些会自然消失,日本人称之成佛;有些则是会妖魔化,变得更强大,更难处理。” 她说了许多魏凌君从来不知道,或是根本没听过的“世界史。” 魏凌君承认自己不知道那些。 “你不知道?”柳漾心只觉得不可思议,在她看来,魏凌君身上拥有这么强大的不明力量,却对妖魔历史一无所知,这真的是相当奇怪。 摊了摊手,魏凌君难得轻松的用了他在美国学会的姿势,代表“这很重要么”的意思。 人类在对抗妖魔的过程中,不同地方的人各自发展出自己的独特系统。 欧洲,他们大量的孕育宗教的信仰,利用信仰的力量产生出所谓的“圣力”配合各种武器的使用,让欧洲系统的妖魔个体化,只能被动的躲避“教廷魔猎者”的猎杀。偶而会有些较强大的妖魔反击,除了少数几个以外,大多不构成强大威胁。 红衣魔就是欧洲系统的一个妖魔,牠活动的历史相当久,在妖魔史上虽然不是顶尖,但是凶狠狡猾却丝毫不逊色于人类。 “我所属的家族──法肯家族──就曾经为了猎捕红衣魔而牺牲多人。” 柳漾心的开车技术十分优秀,夜晚的蜿蜒山路丝毫无法减缓她车子的速度。 “你刚刚用什么东西击退牠?”魏凌君对这个十分好奇,两眼毫不避讳的盯着柳漾心系在腰部的银枪。 他不喜欢那些武器,说不上来的不喜欢。可能是因为味道,也可能是因为声音,或是那种“没了子弹就没用”的无力感。 和枪比起来,魏凌君相对的喜欢冷兵器、拳头,以及自己制化的符咒法令。 “呵呵,这是我和我妹妹发明的武器,今天是第一次用在红衣魔身上,看来效果不错。 “柳漾心说起自己的心血结晶,露出灿烂的笑:“枪是特制的,每颗子弹里头则是灌注了圣水、银液以及蒜液,不管是妖魔、不死人魔、狼人、吸血鬼都有用。” 柳漾心拿出一颗子弹递给魏凌君,约两节食指长的子弹,尖端处有液状物。子弹头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出冷冷的金属光,三种液体随着移动而摇晃。 “这个弹头”魏凌君皱眉,发觉子弹的尖端处有一道简易的“破魔令”看来是人工刻上去。 没料到魏凌君居然会注意到子弹尖端的符令,柳漾心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那个是我妹独创,她认为把符令刻在子弹头可以增强杀伤力。” 魏凌君有点佩服,不过回头一想,当年师父的桃木剑上头也刻着“破邪令”她妹妹也不算独创。 “很多教廷魔猎者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武器。”柳漾心收回子弹。 “所以你是教廷魔猎者?”魏凌君整理消化刚刚获得的讯息,在今天之前,这些事情他毫无所悉。 刚刚她能六枪击退娣娜,更让魏凌君感到意外,他从来没想过可以用现代武器斩妖除魔。 事实上,茅山术上千年的历史里,不是没有人发展出特殊武器对付妖魔魑魅。 不过那些武器大多已经损坏或遗失,有些甚至需要配合茅山术使用,因此那些武器大多被当成文物留了下来。 “教廷魔猎者是个统称,一般是由罗马梵蒂冈正式聘用,教廷魔猎者依能力分为十级,人数不明,虽然我曾成功猎杀几个普通的妖魔,但是我不算正式的教廷魔猎者。”柳漾心耐心的解释,魏凌君的“无知”令她觉得好奇。 好不容易有机会了解这些东西,魏凌君想到哪里问到哪里,而柳漾心也是有问必答。 “那中国呢?中国的妖怪怎么分?”魏凌君对于自己生长的地方充满好奇,西方对于中国的妖精灵怪究竟是如何分类。 中国的妖怪十分复杂,难以归类,事实上,就算是他自己,也无法把当年曾经斩杀的妖精灵怪分门别类。 “应该说不只是中国,牠们隶属于亚洲系统。”柳漾心说。 亚洲的妖魔十分奇特,牠们不仅数量众多,而且成妖的方法也十分特殊。 柳漾心显然对这种“知识性”的学问十分熟稔,回答魏凌君的话就像是老师教导学生般循序渐进。 有些妖怪需要实质的吸取“某些东西”才能成妖,像是树妖、殭尸、山区魑魅、狐狸精等等,牠们借着长年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修炼,一步一步把自己提升层级;有些则不必。 “我觉得亚洲的妖怪会修炼,这两个字非常特殊。”柳漾心从座位旁边拿出笔纸,写上两个大字。 对茅山术士来说“修炼”是再简单也不过的事了。 一个茅山术士,穷极一辈子都在修炼,炼符、炼咒、炼气、炼法、炼精、炼器,无穷无尽。 魑魅魍魉,妖精鬼魅,在成仙的路上,只有修炼两个字可以解释牠们的行为。就像呼吸一样的自然,就像春天之后就是夏天,然后是秋季,接着是寒冷的冬天,毋庸置疑。 “那教廷魔猎者或是你们不修炼,要用什么方法斩妖除魔?” “斩妖除魔?你用的词好新鲜,我以前只在我的功夫老师那里听过,呵呵。” 柳漾心的车子驶出森林公路,往市区的方向移动。 “你学过功夫?” 在美国,很多人学习武术,但是功夫这两个字大多是专用在与中国有关的武术上头。 “每个立志成为教廷魔猎者的人都会学习一种以上的武术,我专攻八极拳。” 说着,柳漾心左肘轻转,是个“转身竖肘”的半式,八极连环拳第九式。收起手肘,她对魏凌君露出一个微笑。 看见柳漾心的半式转身竖肘,魏凌君只觉得招式怪以及不成熟。 喔!魏凌君在柳漾心身上丝毫感觉不出内力的痕迹,知道她所谓的功夫,不过和电视、电影里头的拳脚功夫是同一个意思。 魏凌君对于八极拳没什么兴趣,他并不了解八极拳在实战中的强大杀伤力。 “八极拳”是清朝雍正年间,山东庆云县人士吴锺自梭罗寨赖魁元处习得八极拳、陆合大枪等武术,在河北沧州创立八极拳门户。之后赖魁元被尊称八极拳一世,而吴锺则是被尊称为二世。 而魏凌君则是生于康熙六年,在二十五岁那年被千里追杀,当时的八极拳尚未大鸣大放,因此他根本不认识。 但是俗称“巴子拳”或是“耙子拳”的八极拳在两百年后,清朝同治年间出现了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神枪李书文。他的八极拳招招都可致人于死,有“李书文不二打”之称,魏凌君自然是不知了。 “魏凌君先生,我觉得你的功夫很厉害,可不可以让我为你引荐一个人?”柳漾心念头一转,也许可以让师父认识一下魏凌君,能够在红衣魔手下不死,他的功夫真的很厉害呢! “没问题,不过,请你先载我到这里。”魏凌君从裤子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里头有裘顿的住址。 听见警卫通报,裘顿和布洛斯既高兴又惊讶。 “魏凌君先生,你总算是来了,我们找你找了好久。”裘顿大步走上前,牢牢一个熊抱。 然后是布洛斯。 “雪璃如何了?”魏凌君知道雪璃的情况可能已经好转,所以他们才会那么高兴。 “爸爸,叔叔,我就告诉你们,雪璃的身体会有改变根本和那个骗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还在我身上用了麻醉剂” 两人后头的芮秋一脸敌意,看来还是非常在意魏凌君点她穴道的那件事。 “呵呵呵,芮秋,这次你要服输啰!”看见芮秋生气的脸,布洛斯大笑。 “芮秋,你自己也知道的,魏凌君先生进了雪璃的房间后,她就恢复原状了,而且,到现在都没有发作,这可是之前都没有过的。”裘顿高兴极了,虽然雪璃昏睡了好一阵子,但几个小时前醒过来后,就恢复的和以前一样。 “爸爸,他根本是个大骗子,他只不过是用了什么奇怪的葯物在雪璃身上,还有,他只稍一靠近我,我的身体就不能动了,这不是麻醉剂是什么?我知道南非有一种植物 “芮秋气急了,她不明白,雪璃怎么会这么刚好就在魏凌君走了之后醒过来,不可能的。 像这种解离症的变化很多,但是像雪璃这么快速恢复的人却很少,芮秋只觉得万分不服。 不久前,别墅的警卫透过监视器发现异状,当时芮秋第一个知道后迅速赶去。 没料到正好遇见魏凌君制服了雪璃,又点了她的穴,所幸,那个穴道五分钟后自动解开。 魏凌君的做法让芮秋认定了他一定是用了不知名的葯物,造成她暂时的痲痹。 之后裘顿和布洛斯赶到,发现陷入昏睡状态的佣人以及雪璃。 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所以他们迅速把雪璃重新绑了起来,以免她醒过来后伤人。却没想到几个小时之后,雪璃清醒,居然恢复了,整个人变得和以前一样,只是失去了这段时间的部份记忆。 裘顿和布洛斯大喜过望,连忙联系魏凌君,却一直连络不到。 虽燃没亲眼看见魏凌君和雪璃打斗的过程,但是透过摄影机,双方的交手毫无遗漏,这还有什么疑问呢? 不知道因为欧洲系统的妖魔太过放松,还是教廷魔猎者从来没有星期天猎妖的习惯,当魏凌君再度摸上红衣魔的老巢时,牠居然还在。 不可思议的大意啊! 魏凌君盯着自己手上不住颤动的罗经指针。 还是惯用的老朋友顺手,透过裘顿的帮助,魏凌君浑身上下都是以前惯用的符令法器,包括一把昔年江西真云观观主真一上人用的“七云”剑。 这把“七云”是四川深山百年桃木制成,经过密法处理过的桃木剑木质坚逾金刚,上头甚至有一道“真一道”的灭神符,配合灭神法咒使用,曾经成功斩灭湖北五百年修为的双头蛟妖。 七道探令只灭了一道,显然六具尸灵都已经被牠用来修复自体。 红衣魔的优势在于两大点,一是牠有尸灵可以修复自身伤势,二是牠的速度。 魏凌君立在岩洞口,流水淙淙依然往内奔走,当探令一化,火焰初起,红衣魔就有了感应。 红衣魔的速度依然惊人,魏凌君知道牠已经借着尸灵恢复,不过,这是牠最后的尸灵了。 “魏凌君,你怎么知道我还在这里?”依然化身娣娜的红衣魔笑脸盈盈,牠感觉不出附近还有其它人,尤其是教廷魔猎者的讨厌味道。 “娣娜,你为什么要选上雪璃?”魏凌君的态度比起娣娜更加轻松,气势却牢牢扣住牠。 已经恢复力量的红衣魔闻到魏凌君身上的味道,那是牠最喜欢的肉味,上百年的饮食习惯啊! “这还用说,年轻的女性就是好吃啊,她离我这么近,我几乎每天都在忍着不吃她啊! “红衣魔毫不在意的说着,在牠看来,魏凌君虽然比起很多人类强,但是,毕竟是人类。 低等的人类啊!除了是食物外,几乎没有特殊功能的人类啊!呵呵魏凌君点点头,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妖魔吃人的借口还是差不多,连表情都没有很大的差别。 几天前枯萎的树叶杂草依然枯萎,虽然应该是阳气炽盛的中午,林内还是一片寒冷,充满灰旧腐败的莫名气息。 空气中,红衣魔的暴戾气息毫不掩饰的布满百公尺内区域,展露无比的骄傲与自信。 骄傲、自信都是人类才有的情绪,红衣魔果然是在人类世界待得太久,连个性都被同化了。 魏凌君嘴角扬起,看穿红衣魔的“境界”仍停留在人界的范围。背负在后的右掌暗捏“溥啰婆悉多那密咒”来自西域溥悉修士亲传的灭魑密法,配合掌心事先抹上的“光明朱砂”一道难以说明的大金刚气从头顶直灌而下。 失传三百年,蕴含无上正气的溥啰婆悉多那密咒瞬时把魏凌君的气息掩住,再猛地喷出。 “跳梁小鬼,还不就范!” 金刚般的光明气息眨眼间罩住措手不及的红衣魔,只见牠先是一愣,接着满脸大惊,瞳孔急缩,像是遇到天敌的恐惧捆住全身。 丝毫没有力敌念头,红衣魔蹬足发力,原地拔身而起,一个后空翻转头就逃。 就像是撞到透明大铜钟,红衣魔在空中碰的一声直挺挺掉下。瞪眼大吼,牠猛地沾地即起,往另一个方向拔足,速度快如箭弩。 没有追赶,魏凌君化身而成的金刚光明王双手结咒,法网扑天盖下,包覆住逃窜的红衣魔。 “没那么简单!”转身,红衣魔龇牙瞪眼,十指往头发插入,没到掌部。 被溥啰婆悉多那密咒罩住的红衣魔一抖一震,金色的秀发从中裂开,裂纹由头顶往下,脸部往两旁分开。 迷蒙的黑烟迷雾从裂纹处喷出,黑烟旋转凝聚,没一会儿地上留下娣娜的外皮以及衣物。 一个黑色的奇异生物凌空漂浮,脸部的部份是一片模糊,身体形状也不住移动改变。 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叫,蜕下人类皮囊的红衣魔以超过以往的速度逼近魏凌君。 “鲸吞天下!”魏凌君怒眼大喝。 原本以为魏凌君会惊吓后退,没想到他不退反进,张臂拥了上来。 红衣魔大骇,魏凌君喊出“鲸吞天下”后,牠只觉得身体不再受到控制,前头产生吸力,把牠往里拖。就像是电影特效,整个躯体模糊拉长,直到完全没入,消失在魏凌君身体内。 “好久没用这一招了,幸好欧洲的鬼还不难吃。”魏凌君摸摸肚子,退掉身上的咒。 他看了看天上,正好是中午过一点,阳光往内射了进来,大枫树和灌木重现生机,风也是。 收回附近摆下的法阵,魏凌君感觉自己体内的穹苍又变强了一点。 这是他的秘密,连无极子都不知道的秘密。 穹苍虽然不受控制,可是它会“吃”妖、精、灵、鬼、魑、魅、魍、魉、魂、魄都在体内化成它的养分。 由十五个人所组成的猎妖队正在二十公里外的公路上集结。 “柳,你说那个红衣魔已经受到重伤?” 说话的人正是法肯家族里唯一一个教廷魔猎者史隆,露在外头的皮肤满是纵横交错的疤痕。 柳漾心是十五人里的三个女孩子之一,十五个人都十分兴奋,法肯家族猎杀红衣魔已经超过百多年,从未像现在如此接近目标。 “没错,我可以确定,牠的确身受重伤,而且我确定这附近没有补充的能量。”柳漾心兴奋的大声说着。 带队的史隆谨慎的点头,大声叮咛每个人检查装备。 追捕红衣魔超过百年,法肯家族对于红衣魔的了解非常深,对于牠可以利用生物来补充自体的现象自然不陌生。 只是他们不知道,追捕超过百年的对象现在已经进了别人的肚子,这一趟行动是注定要失望了。而且,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红衣魔的存在。 无论他们愿不愿意。 魏凌君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他需要时间去消化体内的红衣魔。 当年,无极子传授给他八元大法的时候并没有作任何修正,事实上,八大元功的变化无穷无尽,无极子自己也只懂了个部份,能练到什么程度,全凭造化。 而魏凌君就这么练出个穹苍,不受控制,却又无比实用,透过某些功法,甚至可以吞噬灵体。 无极子并不知道穹苍居然会产生这种现象,吞噬妖魔,消化精怪。 魏凌君意外发现,练功对穹苍的帮助不大,它需要的是灵体、精怪魂魄,以及消化的时间。 一开始,魏凌君实在无法接受自己体内的怪异现象,可是时间一久也就习惯了,反正当成吃补就是了。 有人说,吸血鬼、狼人、妖魔是立足于人类之上的食物链顶端。而自从魏凌君体内的穹苍出现,所有的食物链自动往下降了一个阶级。 一天一夜过去,魏凌君站了起来,浑身充满精力,这是他醒过来后的五年第一次“进餐“。 柳漾心和史隆带领的猎妖队已经收队,他们实在是搞不懂,红衣魔这次怎么会背离牠的习惯。 这里距离公路不远,是个交通便利的森林,以往红衣魔常常挑选这种区域进食,修复受伤的身体。 以牠的伤势,五个**或是八、九个小孩就可以满足牠的需求,没道理牠会先逃走。牠到底躲在哪里? 第五章 在没有人发觉的情况下,魏凌君顺利回到洛杉矶裘顿为他准备的饭店。 饭店里布置的高贵、气派,还带着浓浓的东方味,看得出来裘顿相当重视他。 盘坐在饭店里头,魏凌君可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起以前更加坚韧、强壮。 有时,他会自嘲。妖灵精怪靠吞噬人类精血而活,而自己则是靠着妖怪精灵的魂魄能量而更上一层楼。 “这是什么道理?”魏凌君不懂,而他相信就算是无极子在现场也没有答案。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门外传来熟悉的气息,以及另外几个颇为强悍的味道。 是柳漾心。 魏凌君张眼站起,等待门铃声响起。 魏凌君没猜错,来的人的确是柳漾心、史隆以及两个猎妖队队员。 他们在无法抓到受伤的红衣魔之后,柳漾心建议来找魏凌君,毕竟,他是最后一个接触过红衣魔的人类,也许魏凌君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他们。 “魏凌君先生,这是史隆、萨克、若朗。” 史隆一脸精悍,是法肯家族里少数的高手,更是八级教廷魔猎者,猎妖经验超过十年。 其它两人看起来也是好手,不过更让魏凌君注意的是,他们身上多少都有一些内气反应,更精确的说,这和印象中的内功不同,威力不知道如何。 身怀穹苍内气的魏凌君对于内气反应比起普通人敏锐不少,这是他第一次遇到拥有“力量”的人。柳漾心虽然也是他们其中一员,不过她身上的力量差很多。 魏凌君露出一抹奇怪的笑,他想起来了,这种力量他有印象,记得多年前,他曾经和无极子在洞庭湖畔岳阳楼下遇到一个人。 从外表看来,那个人外貌和清朝人有许多不同,如今一想,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外国人。 当时他会引起无极子的注意,就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怪异的内气。 无极子和魏凌君两人都怀有八元大法,平时便对他人内气敏感,当时一遇见这不同于其他武林人士的内气,自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魏凌君清楚的感觉到眼前四人,包括柳漾心身上都有那种内气,不过,性质却稍有不同。 “魏凌君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柳漾心好奇的看着四处,魏凌君这个人是个谜,能够在红衣魔手下逃生,怎么说都不可能是个无名氏。 扬了扬眉,魏凌君无所谓的点头,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嘛,不过想来和那天的事脱不了关系。 “你知道那个红衣魔”柳漾心一开口就是问红衣魔的事。 果然没错,难道自己吸掉红衣魔的事被发现了吗?魏凌君脑子瞬间思考过各种可能,不过旋即被他否定,那天布下的“天罡阵”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所以他们应该还不知道红衣魔已经被自己吃掉。 “这几天我都在裘顿先生那里或是这里,红衣魔怎么了吗?”魏凌君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特殊“体质”现代的险恶并不比当年清朝的时候少。 “我们家族已经追了红衣魔好久了,这次牠好不容易受了重伤,我们本来可以杀死牠,可是牠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 “红衣魔一旦受伤,牠大多会在附近找几个人补充身体能量,快速恢复,就像吸血鬼一样,可是,这次我们却找不到牠,而且附近没有传出失踪人口的讯息。”柳漾心一口气说完。 其它三人竖起耳朵,红衣魔的危险性他们最是知道,家族里被红衣魔杀过的人数超过百人,绝对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魏凌君摇摇头,说:“看来我是帮不了你了。” 史隆从一进门,注意力一直没从魏凌君身上移开过,他的身上还留有红衣魔的残味。时间不久,但是他也无法说出正确时间,不过 不只是萨克、若朗,连史隆也不相信眼前的东方男子可以逃过红衣魔的魔掌。 追捕红衣魔超过十年以上的史隆三人,最是了解牠的恐怖。 家族里的数据显示,在追捕红衣魔的过程中曾经直接面对牠的人,只有三十二年前的大卫。而戴维是个五级教廷魔猎者,是家族里头力量最强的人,他也无法在红衣魔手下全身而退。 虽然想不透,不过史隆三人相信,那只是个巧合,难以解释的巧合罢了。 既然找不到帮助,史隆和萨克、若朗便决定要走,寻求另一个追捕的管道。柳漾心则是留了下来,她还要带魏凌君去找她的功夫师父。 洛杉矶外郊别墅区。 魏凌君准备和柳漾心的师父见面的地方是在某间别墅后头。 这间别墅很宽大,一进门便感觉颇为特殊,一般别墅一楼通常布置豪华,古董名画、名牌家具不在话下,有些家庭甚至都有大型私人游泳池。 而这间别墅则大为不同,整个一楼就是一间练武场。悬挂沙包、举重设备、木桩、跑步机等无一不备,一楼正中间还有一个武术专用搏击擂台。 这里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住家,几个看起来像是男女学员的人正在练习对打。 拳劲虎虎生风,沈喝处,震的耳朵生疼。 柳漾心率先走进去,直接走到别墅后头落地窗外,魏凌君跟着走过去。 别墅后头约百多公尺外是一大片的公共区域,黄昏时间,不少人在此散步。 和风徐徐,吹起满山满鼻的树香,别墅后头右边有一条小径阶梯,柳树木条铺制而成,小径阶梯蜿蜒向上消失在一株大柳树旁。 阶梯下小空地有几个人在运动,其中一个人正在蹲马步。 那人便是柳漾心的师父,魏凌君不得不承认自己十分意外。 在美国这几年来,他刻意多方学习美国文化,电影、电视、各种媒体、书籍,可以接触到的他尽量学习。印象中,美国武术极少有“内气”的观念,外门打击攻击相当了不起,但是对于内气的部份就差了许多。 透过科学训练,美国这个世界文化的大熔炉,也是世界武术的大熔炉。世界上想要发光发热的武术家都会来这里,展现实力,击败别人,或是被人击败。 而柳漾心的师父,不,女师父西班牙裔的女师父居然懂得内气,而且稍有所成,这让魏凌君既吃惊又好奇。 这些年来,赤链帮利用他们这些没有身份的偷渡客进行各种非法工作,期间也曾经派一些人训练他们,因此,魏凌君也陆续看过几个号称武术高手的人,不过,他们都没有内气。 魏凌君以为这个世界上大概没人学会内气了,没想到会再度遇到。 不仅如此,沓莉纱的年纪不大,看起来顶多三十岁,外貌出众,身材均匀,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练过武,相信会以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模特儿。 沓莉纱吃惊程度不比魏凌君小,从魏凌君一出现,她身上的气机便浮躁不安。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她暗运心法稳定内气,仔细端详眼前一身朴素的男子。 她实在是看不出来眼前的男子怀有任何内气,如果说他身怀特殊武术是有可能难道是错觉? 近年来,许多暗藏在社会里的武术世家纷纷出世,这些人都身怀特殊武术,甚至是专为杀人而设的杀人术都出现,他会是其中一员吗?乍看之下,魏凌君很像是个运动员,浑身结实的肌肉,仔细观察,却又觉得他很普通。 沓莉纱越看心里越捉摸不定,柳漾心也觉得魏凌君的气势和几天前稍有不同,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产生变化。 而魏凌君自然不知道两个女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魏凌君先生在哪里高就?” 柳漾心为两人介绍过后,才想起自己对魏凌君许多事情都不知道,只是想着要带他来认识师父。 “我?我现在没有工作。”魏凌君想了一下。 没有工作却可以住的起大饭店的豪华客房?一句话就让心思敏捷的柳漾心发觉魏凌君在说谎。不过,许多人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底细,更何况两人才认识不久,柳漾心点头,不再多问。 “魏凌君先生学过武术?”沓莉纱的话就直接多了,她钻研武术,研究武术,学习武术,除此之外没多大兴趣聊别的事。 “一点点。”魏凌君想了想后又说:“我学的时间不长,功夫很普通。” 在魏凌君心目中,无极子是唯一的标准,在他之下的功夫都只能算是“一点点”、“很普通。”不过他没想到,无极子的武学程度高到可以击败四圣六君的连手,救下奄奄一息的他,这标准实在是太高了。 一听见魏凌君承认自己练过武术,柳漾心两眼闪亮:“中国功夫?八极拳?八卦掌?太极拳?” 她随着沓莉纱学习八极拳已经超过五年,但沓莉纱严禁她与他人实战,她实在是好想和除了师父以外的人练习。 歪头想了想,魏凌君摇摇头说:“不是,我没学过八极拳。” 事实上,魏凌君不只没学过八极拳,大多数的拳法他都没学过,无极子传授给他的都是相当古老的神奇武学,不要说现代人连听都没听过,连当时清朝的人知道的都不多。 “我只学过一点普通功夫以及一点点风水。” 这几年来,中国堪舆之术在美国建筑界大为盛行,许多来自中国的风水先生纷纷来此淘金。如果魏凌君是风水先生,那倒是不稀奇。 喔柳漾心和沓莉纱心中只觉得怪,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他怎么能在红衣魔手下逃出生天?是运气吗? 柳漾心可不这么觉得,从以往的数据来看,遇见红衣魔的人从没有运气可言。 沓莉纱虽然没遇过红衣魔,不过几年来常常听柳漾心说,也知道红衣魔的力量非常人可敌。按照柳漾心的说法,红衣魔的力量不是人类可以对抗,除了用神圣的武器之外,再无他法。 两人虽然都怀疑魏凌君的话,不过,这里是美国,个人的保护意识十分浓,他不说也没办法。只是他到底是怎么逃过红衣魔的魔爪? “嗨!”几个路过的人对沓莉纱打招呼,沓莉纱微笑响应。 身为茅山术士,每到一个地方,魏凌君总是会刻意的四处张望,那是无极子不断强调的观念。此时,魏凌君突然发现,不远处草皮有个小男孩蹲在地上,正玩着树枝小草,他的身上不对劲。 顺着魏凌君的眼神,柳漾心也看见那个小男孩。 和专攻武术的沓莉纱不同,柳漾心的家族是个拥有超过数百年除灵经验的贵族,自小耳濡目染的她也跟着发现小男孩的异状。 那是 “夺舍!” “邪灵着体!” 小男孩蹲在地上,手拿着一根小树枝往草皮不住戳着,一边戳还一边拿着东西往嘴巴里塞。仔细一瞧,他正在吃地上的杂草、泥土以及被戳烂的甲虫尸体。 两人快步往那个男孩跑去,沓莉纱愣了一下后跟着跑,三人的动作也引起附近的人的注意,眼神都往他们身上集中。 柳漾心第一个到男孩旁边,迅速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金属样的小瓶子。 小瓶子呈现银色,约手腕直径,刚好一握粗细,瓶身雕着奇异花草人物,上头有一个盖子。 柳漾心动作极快,只见她嘴巴念着魏凌君听不懂的话语,听起来很像是教堂里的诗歌圣经,伸手旋开盖子,准备把里头的圣水洒出。 那男孩看见柳漾心的动作,脸色一变,接着放声大哭。 听见男孩大哭,围过来的人更多了,柳漾心面对男孩,右掌持瓶在胸前,闭眼伸出左手掌盖住男孩头部,嘴巴的圣经念的更急了。 瓶子是法肯家族里专门用来除灵的神圣器具,经由长老授与有资格唤出神圣诗歌的家族子弟使用。 而经过神圣诗歌颂吟的圣水带着千百年来数亿人的忠实信仰,巨大而圣洁的力量使柳漾心嘴里的圣洁诗歌幻化成实体,成为破邪除灵的最大利器。 手一握,她正准备洒出圣水驱除邪灵。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大吼从不远处传来,一个看起来就像是卡车司机的男子朝着这里大叫,后头还跟着几个身穿休闲服的壮汉。 他们快跑到三人面前,第一个开口的男子满脸不爽,一把抱起哭哭啼啼的小男孩。小男孩趴在他的肩膀上,不断的哭泣。 “你们要对我的小约翰做什么?”男子满脸横肉,贲张的肌肉活像是里头塞满了水泥。 “先生,你误会了,我们”柳漾心手上拿着盛装圣水的小瓶子,她没想到这个邪灵居然这么敏感,才感觉到圣水出现马上就躲了起来。 看来不是普通的邪灵。 不过,柳漾心不是没遇过更强大的邪灵,眼前的情况只要圣水一淋,邪灵马上离体破散。只要一下子就可以了,柳漾心正打算解释。 “哼,你们离我的小孩远一点,不要让我看见你们再接近他!”男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抱着男孩转头就走。 围观的人看到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纷纷散去。 回到别墅后头,柳漾心才想起,刚刚魏凌君比她还早发现那小男孩的异状。 自己算是家族里对邪灵敏感度高的人了,没想到他居然比我更早发觉。而且他刚刚说了一句“夺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魏凌君,柳漾心对他的好奇心更大了。 而一旁的沓莉纱心中的诧异不比柳漾心小,刚刚是柳漾心先起步,自己跟着,魏凌君最后。 但从这里到草皮那一头起码超过百公尺,柳漾心和自己的速度不算慢,但是魏凌君居然不疾不徐跟着,丝毫不见落后,一个风水师父能有这种速度吗? 魏凌君可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已露了讯息,两个女人都怀疑着他。 不过,这不是他考虑的范围,如何顺利的在美国生活才是重点。 虽然裘顿和布洛斯已经给了他顾问聘书,生活暂时不成问题,但是曾经被千里追杀过的他深深了解一个江湖道理。 在江湖上,没有人可以依靠,除了自己。 因此,帮自己找个实在的工作才是重点。不需要高薪职位,不需要亮丽华服,靠自己才是最有用的生存之道。 问题是,魏凌君自己知道,他除了武功、茅山术外什么都不懂,能做什么呢? 第六章 一个月后,魏凌君总算在布洛斯的帮助下找到了一间公寓。 他满意,但是布洛斯却认为他的救命恩人不该住这种普通的公寓,甚至还听说是闹鬼的地方。 “魏凌君,你干嘛住在这个地方,我和我大哥付你的薪水足够你买十间房子了。” 这段时间布洛斯常常跑来找魏凌君,他是黑道,本来就是不喜欢一板一眼的人。而魏凌君当年行走整个大清朝,被他亲手砍下脑袋的人数都数不清,论起杀人经验,野牛帮第二号人物,黑道大哥布洛斯拍马都比不上。 他只是被魏凌君吸引,那股无意中流溢出身体、杀过千百人,砍杀过真正高手的气势所吸引。 布洛斯虽然也杀过人,不过那是用枪,比不上魏凌君那种悬命一瞬间,间不容发的真正对决。因此,更正确的来说,双方是一个黑道被另一个大黑道所吸引,只是,彼此都不知道罢了。 要说魏凌君已经完全信任布洛斯那倒是未必,毕竟,他是一个“以前”的人。 二十几年来的习惯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去除,更何况,魏凌君自小接受的教育和现代教育根本格格不入,就算是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五年,那也只不过是“学习”相处罢了,说不上是真正的融入其中。 再说,魏凌君当年独自行走江湖的时候,走的便是真正的黑道江湖,中午喝烈酒吃牛肉,晚上杀贪官污吏,杀人和被杀都在几秒钟之内决定,这种气魄融入了他的灵魂,根本不会因为身处在美国而稍有改变。 要真说有变化,那也只能说是他变得更懂得隐匿自己──自己的思绪、力量以及茅山神术。 江湖岁月教会他一件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哪都一样,所以他必须藏着、匿着、不着痕迹的。在现代的美国,江湖岁月只会比以前更加复杂难懂,江湖义气他懂,也会遵守,但是该下狠手的时候,他的手从没抖过。 “布洛斯,最近好像没看见你的女朋友?” 魏凌君知道娣娜就是红衣魔,而她已经被自己给“吞”了,难道布洛斯不觉得人不见了很怪? 正在把玩罗经的布洛斯听到魏凌君的话,头也不回的说:“我也觉得很怪,娣娜以前不会出去这么久不回来,该不会是遇到意外了吧?” 虽然嘴巴说着担心,不过布洛斯倒是从来没担心过,在南加州黑道的区域,娣娜也是个名人,要是真的出了事,不会不声不响。 魏凌君听到布洛斯的话,还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她还真的是出事了,很大的大事。 瞄了魏凌君一眼,布洛斯继续研究手上的罗经。 “雪璃最近还好吧?”魏凌君突然想到裘顿的女儿,搞定红衣魔后就花时间找住的地方,不知道她怎么了。 “喔,我上个星期二才见过她,已经回到学校上课了,情况很不错。对了,雪璃说要亲自来谢谢你。”布洛斯说。 既然没再复发,显然红衣魔的影响已经全部消失,对于红衣魔这种欧洲系统的妖魔,魏凌君还是不敢大意。这是他复生以来第一个除魔记录,效果算是差强人意。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铃声。 魏凌君一开门,来的人居然就是刚刚正在谈的雪璃,以及一直认为魏凌君是个骗子的芮秋。 “是你?”魏凌君大愣,没想到会再遇到这个女人。 “是我,骗子看到债主总是该表现一下害怕的表情吧!”芮秋一把拉住雪璃,语气冷淡。 自从雪璃完全恢复正常后,芮秋就认定了魏凌君一定是用了她不知道的稀有葯物。用了稀有葯物来治愈患者芮秋不反对,但是魏凌君却用一些符纸、纸鹤、爬顶楼,甚至用上液态磷来欺骗父亲,更可恶的是,他居然用麻醉剂对付自己。 更何况,魏凌君还从父亲以及布洛斯叔叔那里拿到三百万美金的酬劳。 该死的骗子! 芮秋狠狠地瞪着魏凌君,对他的不满以及愤怒满满写在脸上。 相反的,雪璃倒是热情善良多了。 被附身的她当时意识被逼到角落时,外界的讯息仍是可以传到她的脑海中。 讯息十分杂乱,有时混乱又带着令人难以承受的扭曲感,如果不是她努力的坚持意志,也许就从此陷入难以恢复的神智破碎。 一开始,雪璃感到十分害怕,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想办法救她。就像是被困在强力玻璃里的娃娃,她只能无助的看着玻璃外的世界,单方面接受讯息。 之后,魏凌君来了,她可以感觉到囚住自己的牢笼正在缩退,一寸一寸变薄,直到崩裂,再度可以感觉这个世界。 自然,雪璃对魏凌君的好感不是普通的好。不过,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一向聪明、大方的姊姊会如此排斥魏凌君,难道是因为她无法处理自己毛病的关系吗? 姊姊实在是想太多了。 “芮秋,你要用开放的心去接受魏凌君先生的治疗方法,很有效的,不是吗?”雪璃的年纪虽小,也不是天才学生,但是她的善良可爱深获家族里每个人喜爱。 芮秋对她更是疼到心坎里,不过,听见她如此偏袒魏凌君,芮秋可不高兴了:“雪璃,你不知道,现在骗人的把戏很难识破的,谁能知道骗子的治疗方式!” “是吗?这年头的医师连骗子都比不上呢,不知道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魏凌君横着眼回话。 他可不是学校的小男生,可以任凭欺负,几句话就酸的芮秋脸色涨红,血压升高。 布洛斯看见一向伶牙俐齿的芮秋吃了瘪,在一旁大笑,更惹的芮秋怒气飙升三分。 “好,如果你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厉害,证明给我看!” “好!”两人怒眼相对,互相挑衅。 魏凌君可不想无极子传授给自己的符咒法令,变成了芮秋口中的“骗子把戏”而芮秋则是赌上了现代医学的尊严,势必要让骗子露出狰狞无耻的真面目。 有人类以来就有精神病。这是精神科的名言。 人类的大脑一直是个谜,只占人体体重四十分之1,由皮质、中脑、小脑、脑干、丘脑、丘脑下部、海马回、边缘系统、基底神经节等构成。 几百亿的细胞、蛋白质混成三公斤左右的大脑,交织成这个善良和邪恶、天使与恶魔、美与丑共同生存的世界。 从人类开始懂得医学以来,精神病就一直是受到注视的重点。 没有人完全知道,为什么人类会出现这种疾病。 一个正常的人何以会突然做出难以想象的事,说出不可能说出的话? 一个男人不断的转圈圈,认为自己只要不断的转圈就可以上天堂,和上帝下围棋。 一个小女孩用力吞下每一个可以吞下或不能吞下的图钉,她说这比巧克力好吃多了,直到她的肠子大出血再度被送进急诊室。 壮汉拚命的哭泣,哭喊着要妈咪不要再打了,巨大的身躯拚命往墙角边躲,委屈的像只刚被弃养的小猫,四周却是被他伤害的人类尸体。 老婆婆信誓旦旦说她遇见了猫王,站在床边的猫王一脸可怜的向她求婚,然后她被猫王强.暴.了! 有这么少吗? 当然不只,精神医学的范围和重要性,甚至可以囊括整个人类发展史,不管从哪个角度谈,精神医学的内容比任何人想的都要更多,更重要。 政治、经济、文化、军事、艺术、哲学、宗教没有人可以说出什么东西和大脑没有关系。 可以想象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手上拥有大量的武器吗?可以想象一个有被害妄想症的患者,手持一把冲锋枪站在街头的后果吗? 太多了,历史上为了帝王的幻想症而发动战争,数以千百万的人相继死亡,就因为那个头上戴着皇冠的人脑袋里的微弱声音。 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缺不了疯子。 芮秋所待医院里的患者数比这些例子多上十倍,不,一百倍两百倍。 这家医院是属于小丘吉尔财团法人旗下的法立丘精神医学中心,芮秋是医学中心特聘的精神科医师,这里的患者数多达一千四百二十八个,依照中心独特的精神医学分类标准而分成七级。 “这些患者都是第六级,他们其中有些是多重人格分裂症,情况和雪璃很像,我给你优待让你自己挑,如果你可以把患者像处理雪璃一样的让患者痊愈,我就承认你。” 芮秋冷笑,这里的几个多重人格分裂症的患者患病几乎都超过七年以上,基本上都是属于难以治愈的那一类,之所以会被归类到第六级,是因为他们没有攻击性,而不是代表他们比较好治疗。 “多重人格”(ultiplprsonality)一词,原本是心理学领域里的专业名词,在学术和病理上的界定有一定的专业范畴。 十七世纪应该是最早发现人格分裂症状记录的时间,不过有某些专家认为时间应该往前推上许久。 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的人,基本上都会出现第二个以上的人格。 譬如,一位二十岁的妙龄少女在受到不明原因的挫折,之后大脑产生第二或是第三个人格。这个新“产生”出来的人格也许是个雄赳赳的男子汉,也许是个会偷钱说谎,但是却有艺术天份的小女孩,更或许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老烟枪。 著名的多重人格小说第五位莎莉、二十四个比利、比利战争、风化城之子,便是利用故事的演进来诠释这个极为复杂的疾病。 在古代的中国,多重人格分裂的记录相当多,不过大多是以“灵魂附体”、“神明降旨“等等的角度去解释。 而茅山术就是在这种时代背景的因素下成了解救多重人格分裂的法术。 魏凌君隔着门往里看,雪白的大房间里大约二十几个穿着黄色衣裤的患者,有人正在看书,有人正在下棋,拼图、写字、看电视、发呆、打哈欠的都有。 魏凌君瞇眼观察,要说医学技术,他万万比不上芮秋,更不用说去了解多重人格分裂症这种连现代人都觉得很复杂的疾病。 幸好,魏凌君的专长是茅山术,他根本不需要从医学的角度去了解多重人格分裂症。 在芮秋的讶异中,魏凌君从背包里拿出两片刚摘下的树木叶子,往双眼贴上。 这是茅山术里独有的“开上轮。” 透过茅山密术的修炼,开启上轮眼后的茅山术士可以看见附身在人体内的“尸魂”、“尸灵”、“畜灵”甚至是由山岚瘴气混着花草之精而成的“厘灵。” 魏凌君开了上轮眼后往室内看,一个老人最先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脖子上头缠着一条大白蛇,粗如水桶的大白蛇几乎把他全身都捆了起来。就像是被重物挤压,他的坐姿颇为奇怪,而且舌头还不断一吐一伸,就像是吐蛇信。 因为他坐的地方距离他们颇近,魏凌君的眼神一接触到他就皱起眉,芮秋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他”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他是蛇精缠身吧?” 芮秋冷冷一笑,她会这么说不是没道理,这里的患者几乎都有一迭厚厚的病例报告,而那个名为法雷尔的老人更是其中之最。 法雷尔,六十七岁,佛州人,法医学教授,年轻时在法医学上有着不平凡的成就,曾经在几个国际著名期刊发表论文,被引用次数相当引人注目,在几个大学教授过犯罪法医学。 原本计划退休后当客座教授,偶而受邀演讲,这种人生应该是比大多数的人都来的惬意。而不幸的是,他在五十五岁那一年开始出现人格分裂的症状,起先是说自己是来自“天堂”的米格天使,然后便成了一个喜欢麦当劳和拼图的纽约小女孩。 家人送医之后证实他罹患了多重人格,但是他的情况很特殊,不到一个月,除了小女孩之外,他的体内又多了一个喜欢抽廉价巴西雪茄、操着墨西哥口音的老农夫,这意外的变化让法雷尔的家人以及医院都大感惊讶。 没想到又过了一个月,他体内又多了一个自称是四百多年前罹难的希腊渔夫,这让他成了一个罕见的医学病例。 不过,这一切情况都还是偶而出现,法雷尔的主人格还是占掉大多数的时间。 又过了几年,他开始产生另一种异状,在家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花钱买下一个荒废的大农田,每天就住在农田里头。更令人感觉诡异的是,法雷尔又买下几百只鸡,就放养在大片的农田里让牠们自生自灭,而他就靠着吃鸡蛋过活。 这种情况当然无法让他的家人接受,于是他被强制送到了这里。 期间也有其它的精神科医师鉴定过他,他们的意见差不多,大多倾向是多重人格分裂型的精神病。 而病历中也曾经提过,家属曾经为他聘请除灵师、牧师、神父等等,希望在正统医学以外可以取得良好的疗效,不过全部失败了。 而因为法雷尔有生吞鸡蛋、初生小鸡和吐舌头的特征,因此每个看到他的除灵师、牧师、神父都声称,法雷尔是因为被蛇精给附身,才会出现那种情况。 “我可以先告诉你,法雷尔的吐舌头症状是因为他曾经长时间服用一些葯物,导致他大脑的椎体外径产生病变(xtrapyraidalsyndro“ps”椎体外径症候群),而他会吞生鸡蛋是因为他还有异食癖(pia),你可不要又像那些人告诉我,他是被蛇精给附身了,换一种说法吧!” 芮秋冷冷的说着,手上的pda出现法雷尔的病历,挑衅似的看着魏凌君。 魏凌君有点无奈的看着芮秋,这个女人实在是聪明到令人讨厌的境界。 “你不用管我说他是什么,反正如果人恢复正常了,那我说什么都是对的!” 魏凌君故意斜眼瞪芮秋,在美国,这种看人的方式是一种非常无理的态度,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愤怒。 没错,芮秋心中的怒火就像是陨石撞上地球后飘起的烟尘,满山遍野的蔓延铺陈,直到快遮住她所有的神智。 就在她快要抓狂之前,魏凌君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几个护理人员随即站起来阻挡魏凌君,这个地方不可以随便进来。 芮秋伸手阻止了他们,说:“他们是我请来的人,要和法雷尔谈谈。” 护理人员互看一眼,既然是芮秋的授意,那自然可以在诊疗室内让几人说话。 诊疗室里。 缠绕在法雷尔身上的白蛇像是知道了什么,狞眼瞪着魏凌君,蛇信更强了。 在其它人眼中,魏凌君只是看着法雷尔什么都没做,可是法雷尔却像是被激怒的大猫,浑身紧绷,一触即发。 看见法雷尔反常的表现,芮秋心中只觉得奇怪,在她的治疗下,法雷尔这几个月来情况都还算稳定,而且从他的病历显示,法雷尔是个情绪非常稳定的患者,从未像今天一样有如此不寻常的举动。 怀疑的看了魏凌君一眼,芮秋不发一语,反正有自己和布洛斯在这里,室外还有几个管理员、护理员巡逻,不怕魏凌君做出什么事来。 “你是谁?”法雷尔狞声,闪身背贴墙壁,速度快的不像是一个已经六十七岁的老人。 这下子连芮秋、布洛斯都发觉不对劲,此时的法雷尔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患者。就算是他身上那些久未发作的其它人格也不曾说出这种话,做出这么快的动作。 “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魏凌君五指张开,四张“破阴符”夹在手指缝间,高涨的气势不仅罩住了法雷尔,甚至让在场其它人都感到莫大压力。 他正打算出手,没想到法雷尔此时居然慢慢的黏着墙壁攀了上去,就像只超大的人形壁虎。 这已经明显超过多重人格症状的范围,全世界没有哪一个多重人格患者可以用手指头就“黏”在墙壁上,又不是蜘蛛人。 芮秋和布洛斯瞠目结舌,身体失去控制似的看着墙壁上不断游走的法雷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就像是在大街上突然看见一只两层楼高的大蛇迎面而来,法雷尔舌头越伸越快,嘶嘶嘶嘶。 “除魔人?”墙上的法雷尔爬到了天花板,垂直的站着,老态消失无踪,声音低沈沙哑,邪意高张。 “白蛇精?”一道破阴符在魏凌君说话之间已经无声射出,直取法雷尔心脏部位,也是白蛇七寸区。 嘶! 法雷尔灵活跃动的舌头鞭子般甩出,半空鞭向破阴符,符破鞭燃。他右掌一挥,非常果断的伸手斩断燃烧起来的舌头。 没想到可以破碎宇内阴物的破阴符居然会被白蛇精的舌头破除,魏凌君马上从后腰处拔出桃木剑“七云”一式“八方云聚”就往法雷尔的胸口攻去。 这八方云聚本是道家寻常练身时的剑招,茅山术士炼气修咒之余,也会修炼体魄剑术,毕竟他们的对手大多不是普通人类,这些没有人性的妖精鬼怪可是从来不懂得手下留情。 因此每家道观都会训练观内道士习得一套健身强体的剑术,这剑术大多不甚复杂,取的是简单易学,朴直不工。 随着无极子走遍天下的魏凌君自然学过很多家道观的普通剑法,这些剑招虽然普通而且人人可学,但是在他手下施展时,却有另一种不平凡的浩然大气。 桃木剑“七云”上的灭神咒随着八方云聚迎上已经重新生长出来的舌鞭,舌鞭一击即破,整片鞭影破散无踪。 “哪里走!”划断长舌的魏凌君双足轻点天花板,原地一个绕圈,一式“火龙回头”追击闪身过壁的法雷尔。 附身在法雷尔身上的灵虽然是蛇精,但是牠的速度相当惊人,在有限的空间里头做三角式的立体空间跳耀。 舌鞭重生的速度极快,闪过魏凌君的剑招之后,没几个呼吸,原本断掉的舌头居然又长了出来,灵活如常。 “看枪!”不远处的布洛斯毕竟是黑道大哥,虽然看见无法理解的状况发生,但是强悍的黑道血可不让他置身事外,一把拉过仍惊慌的芮秋,伸手掏出一把手枪,一出手便是三枪。 蛇精附身的法雷尔被三枪结实命中,手臂、肩膀、腹部分别挨中一枪,背部贴壁狞瞪三人。 魏凌君知道这是个大好机会,正准备要出手擒下法雷尔,却没想到此时连续的枪声震惊了室外的护理人员,几个壮汉一把推开治疗室的门,往里头冲了进来。 法雷尔趁着护理人员冲进来的空档,一个翻身,巨力破开铁窗,纵身跃出二楼。 一个超过六十岁的老人毫不犹豫的跳出超过五公尺高的窗户,而且还是个多重人格的患者,几个护理人员简直吓坏了,迅速出动警卫以及其它护理人员搜索。 三个小时后,所有的搜索全部落空,而最新的消息,是有人看见法雷尔纵身跳入精神医院后头的大湖里。 第七章 “快说,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法雷尔会变成那样?” 研究室里,芮秋急得快要发狂,法雷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院方已经报警,警方也愿意协助,出动警犭以及人力寻找。 问题是,在述说事情经过时,芮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警方以及院方说明。 法雷尔的异常表现根本已经超出人类的范围外,跟警方说“因为我带了一个除灵师来看病,结果让我的病人法雷尔变成了大壁虎,上了墙,跳出窗,又潜入湖里,请帮我找找!” 鬼才会相信! 所以芮秋左想右想都觉得问题出在魏凌君身上。 “你不是说他不是妖精,只是个多重人格的患者?”魏凌君坐在研究室的沙发上,眼角带笑的喝着布洛斯端过来的咖啡。 “喔天啊!天啊!我布洛斯可从来都没看过那么厉害的老人,就算是去年被我轰掉的雅客西饭店魔术师都没这么厉害,上帝啊,他居然不怕我的子弹,我发誓,他起码中了我三枪。” 布洛斯夸张的举起双手,嘴巴嘟囔着,早上的一切都是亲眼所见,这让以前不相信上帝的他开始考虑要捐一些善款给教堂。 身为南加州野牛帮的老二,上帝只是个名词,或是习惯性的用语,并不代表任何特殊意义。他和裘顿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着双手一路拼来,要说这是上帝的赐予,显然会让人觉得上帝给人东西的时候不大看对象。 大家都想上天堂,包括黑道大哥,不过,上天堂的入场券到底是怎么发的,到目前为止还争论不休呢! “是上帝决定?还是谁做的好事多决定?” 一个信仰不甚坚定的上帝信徒曾经问过一个问题。 如果上天堂的门票是上帝发出,那么,你怎么知道上帝的旨意落在谁身上? 如果进入天堂是由谁做的善事比较多来决定,那么,上帝就不是决定一切的主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没人知道。 因此,今天的法雷尔,与其说是给了芮秋一个新的医学震撼,倒不如说是让布洛斯多了一种“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和恶灵”的想法。 芮秋不是笨蛋,相反的,她十分聪明,因此她一下子就分析到了法雷尔的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所不知道的,而能够和法雷尔互打的魏凌君显然知道答案。 “我,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你快说。”芮秋几乎想一把掐死沙发上的魏凌君,就算是昆虫和爬虫类也有很多无法垂直立足在墙壁上,更何况是一个人类。 魏凌君翻翻白眼,故意转头和布洛斯东扯西扯,就是不回答芮秋的话。 这女人就是一副讨人厌的样子,康熙帝时可没有这么令人讨厌的女子,魏凌君斜眼瞄着脸色越来越差的芮秋,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愉悦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 即便是已经在这个先进的国家生活了五年多,逐渐习惯这里的人文现象,但还是有些状况是魏凌君无法完全认同,这和他自小生活在清朝的日子有关。 “魏──凌──君!” 芮秋走到魏凌君前面,一把抢过他已经喝光咖啡的杯子,用力的瞪着他,两人的脸近得让魏凌君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忍不住露出微笑,魏凌君往沙发靠背,说:“你自己也看到了,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白蛇精。” 魏凌君这里说的白蛇精使用的是中文,他还取了一张大纸,用笔在上头画出那白蛇精缠绕在法雷尔身上的情形,旁边用中文字写上“白蛇精”三个字。 “精”这个观念相当独特,是东方人特有的一种“文化”不同于西方的恶魔、吸血鬼、狼人、喷火龙。 西方的妖怪观念里头,大多是需要的一个明显而可见的形体,无论是哪个世代,清晰明白而可记录的形像一直没变。 但是在东方的世界里,成妖化精的路线更宽了,它可以是一粒沙子一堆尘,一株花朵一片山岚,只要它符合了某个条件,就成了妖,成了精。这和东方文化特有的“万物有灵“观念有关。 魏凌君花了一点时间才让两人懂得什么叫做“精。” “所以说,动物也可以透过一种练习成精?” “不只是动物,照骗子的说法,连花草树木、小虫灰尘都可以成精的,比较起来,白蛇精还比较令人接受。” 布洛斯和芮秋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开始讨论起“修炼”的观念,他们不愧是地道的美国人,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度相当高,没几个小时就可以接受妖精怪物的观念。 魏凌君的确被两人吓了一跳,他原本还以为芮秋这个科学狂绝对不会相信超过现今科学以外的事件,没想到 “你那个什么表情?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科学狂,无法接受超过现今科学以外的神秘事件?哼!”芮秋瞥了魏凌君一眼,一屁股坐下,魏凌君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猜,光是看他闪烁的双眼和那个嘴角,随便都可以猜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见鬼的聪明了!魏凌君愣了一下,这女人是不是修炼过“他心咒”怎么会 看见魏凌君的表情,芮秋冷哼一声,这种小伎俩对修过心理学的她来说再简单不过了,更何况她本身就是个优秀的精神科医师。 “好了,不说那些,现在的问题应该是那头白蛇精吧?” 布洛斯伸手阻止了两人的争执,法雷尔逃出医院,如果不把他追回来,到时候会发生什么问题没人知道,芮秋的脾气相当固执,法雷尔是她的患者,她可不会把人交给警察就了事。 “我要去把他抓回来。”芮秋信誓旦旦,以前她曾经带领着几个救护人员成功抓回逃脱的病患,她相信这次应该仍没问题。 布洛斯转头看着正看杂志的魏凌君,芮秋可能是个好医师,不过她可不是魔猎者,更何况,现在要追捕的是一只妖精,一只超乎现代科学可以理解的白蛇精,那可不是动物园跑出来的白蟒蛇,布洛斯可不想让自己的侄女陷入危险。 不过魏凌君像是没看见布洛斯的眼神,如果不是必要,他宁愿炼气修符,起码可以在日后遇见妖精鬼怪的时候还多一些保障,芮秋想自杀,他没兴趣奉陪。 像芮秋这种靠着一腔热血,组织大队人马去抓妖的情形,魏凌君在清朝时期看太多了。 百多人出发,到最后还有命回来的大多不会超过两位数,如果运气差点,遇到那种比较残暴的妖怪,全军覆没都不奇怪。 魏凌君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不管哪个朝代,笨人还是一样的多。 魏凌君摇头,站了起来,对布洛斯表示要走了,今天本来是要证明世界上的确是有很多奇异的疾病不是现代医学可以完全处理,虽然人没有治疗好,不过既然法雷尔已经证实,那就不需要再留下来。 芮秋也不留他,以她的经验来说,配备现代强力麻醉剂的枪枝要抓一个人实在太简单了,根本不需要魏凌君,因此在魏凌君走了之后,虽然布洛斯一直劝她请求魏凌君的帮助,不过芮秋根本不放在心上。 走出医院后,魏凌君坐车到了市区。 现在他站在跳蚤市场的一间商店里,这种商店如果是出现在遥远的中国,那么一点都不稀奇。但是他现在却是在遥远的美国,这里是一间几乎像超市般大的古董店,里头塞满了大大小小奇怪的东方古董。 中国、日本、印度,还有一些他看不出出处的特殊古董。家具、文具、用具,大的超过一面墙,小的对象比一粒米还小,需要用特殊工具才看的见。 魏凌君可算是开了眼界,这里头有好多东西是他从来也没有看过,而他相信,就算是无极子在这里大概也无法全部认得。 魏凌君往里头逛,看得出来店主十分随性,东汉的鼎和日本武士的盔甲放在隔壁木柜,而几幅看不出真假的古图伴着大戟靠在墙边。 他转过一个走道,一座比常人高出两个头的木制大屏风就放在五公尺外,上头还刻意照下一盏灯,让屏风的细致处更为绚丽。 屏风里头绘着百鸟飞舞,云雾缭绕,群山围拢,七仙女手持竹篮采那已经千百年的熟仙桃,正是瑶池王母娘娘的极乐仙境。边框上有不知名木头所雕成的游龙攀沿爪附,其势或奔、或腾、或张、或怒、或啸、或起,气势不凡。下座与上一体,看来是株三人合抱的大木头一体雕成,屏风木部上下内外用桐漆漆上数层以防虫,看得出来这屏风做工精细,价值不菲。 和无极子走遍各地,他自然看得出这屏风雕功细腻,必是出自不凡师父之手。 他再往旁边观察,这家店原来就是一家标榜纯中国风的古董店,墙上挂的是古画,地上立的是手工大屏风,太师椅、铜钟、扇子、墨宝、衣着甚至连古中国的兵器,都一应俱全。 不只如此,魏凌君甚至看见几样极为眼熟的对象,那是当年几个著名大侠手上的兵器。走到一座大木柜前,上头放着几把剑,看得出来这些剑都经过良好的照顾,外表一尘不染。 最令魏凌君注意的是一把刀,这刀很特殊,首先,它的刀柄很长,足以让**两手尽握而还有余长。另外,它的刀鞘并不是全部覆盖刀身,大约只罩住刀锋部位的三分之二。 而令魏凌君最注意的便是露出来的刀身,也就是在刀鞘外的刀身上有七个大小不等的圆洞。那洞最大大概可以穿过两根拇指粗细,而最小的一个洞大概只有小指的三分之一大小。 有那么一瞬间,他发觉自己无法正确的对焦在这把刀上,乍看之下会觉得这把刀带着古朴的“雅质”晃了一眼,又会觉得它其实带着令人难以转过头去的“精气。” 这把刀的旁边有一小段的文字叙述。 “此刀无名,来历不明,公元一九二四年于甘肃古墓出土,刀重四十七斤八两八,全长两尺七分六,刀身七圆洞,大小不等,作用不明,身染异图,疑与道家符箓有关。” 解说只有短短六十三字,除重量、刀长、出处以外,其实什么都没说。 “先生,有兴趣吗?” 走道的那一头,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来。 魏凌君专心的看着眼前这把独特的刀,刀鞘看得出来是后代另外加上去的,手工虽然精致,但是却让刀失去了朴质味道。 这刀魏凌君思考着,他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把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好熟。 大刀七个洞 从事古董买卖这一行,像魏凌君这种看到古董就痴去的人太多了,史坦力毫不在意。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古董店就是靠这种痴人过活的。 虽然眼前这男子看起来年龄不大,不过,美国是个奇怪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眼前会出现什么样的怪人、什么样的异事,所以,面对这种人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随机应变。 “这把刀”史坦力轻咳一声,露出专业的口吻。 “这是太天!”魏凌君大梦初醒般突然叫了出来。 他猛然记起无极子曾经提过,很久以前曾经有位铸造兵器的大师名叫严同。 “很少人真正见过这位铸器大师,传说中,他和别人最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所铸造出来的兵器上头都还雕有符咒。” “他雕下的符咒都相当特殊,如果没有配合固定的法咒使用,根本无法发挥作用,据说如果配合上适当的法咒,兵器的威力甚至可以高上好几倍。据说,他最大的特色是会在刀柄的位置雕下符胆,而法咒则是雕在刀身洞上。” “师父,刀身的洞不是空的,怎么能雕上法咒呢?”魏凌君一下子就发觉矛盾的地方。 “因为我没看过,所以也无法验证,反正是个传说。” 无极子手持一段树枝,在地上写下几件他印象中曾经听过严同所制的兵器。 而其中一把刀的名字就是“太天。” 史坦力愣了一下,这人在搞什么鬼,该不是来闹事的吧? “先生”史坦力侧步往前,稍微让自己的影子正好挡住大刀。 如果不是史坦力身体这么一挡,魏凌君几乎就要伸手去取刀来看看刀柄的部位是不是真有符胆。 每一个修炼符咒的茅山术士都知道,符咒里头,体符、符胆、法咒三者缺一不可,失去了任何一方,这符就没有用。 如果不是这次亲眼看见,魏凌君几乎都忘记无极子曾经跟自己提过这件事。 “先生对这把刀有兴趣?”史坦力伸出双手从架上吃力的取下大刀。 这把大刀的重量的确不轻,普通人要单手拿起来都很难。 魏凌君单手接过,反转手掌,整把刀横在胸前,正是个“横刀览月”式。 史坦力自然不认识这清朝时期,江湖人浏览兵器时常用的手势,只觉得魏凌君这人怪。 这时,一位女孩子从走道那一头走了过来,说:“史坦力,柜台那里有个意大利佬在看印度毯,你去搞定他。” 史坦力朝着她点头,往柜台走去。 克莱儿微笑的靠近,她是店主的孙女,自小在这里长大,自然知道魏凌君手上的大刀。 心中虽然讶异魏凌君可以横臂举刀,她笑容不变的说着:“先生,你喜欢古兵器吗?我们这里的古代兵器十分多,除了你前头这几个柜子以外,我们后头还有一些精品” 魏凌君手上的“太天”传来不寻常的反震,传说中大刀“太天”通灵的说法果然不假。 据说,大刀“太天”会自动选择它认同的主人,现在出现反震之力,看来它对魏凌君并不友善。 脸色不流露出特异的表情,魏凌君把大刀“太天”放回架上。 “先生喜欢这把刀?”克莱儿笑道,这把无名刀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了,如果能卖出的话是最好。 “这把刀”魏凌君考虑着,如果价钱许可的话,干脆买回去慢慢研究。 “这把刀是非卖品。”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走道的另一边传来。 走过来的人是克莱儿的祖父,也就是店主,这家“典斋”的创办人雷。 他与魏凌君同高,满头白发,两眼精实,虽然已经超过六十岁,但是看来极为健壮,猛一看外表很像是饰演法柜奇兵的影星哈里逊福特。 两人握手,雷自我介绍后向魏凌君表示抱歉,这把无名大刀他并不打算卖掉。 这把刀是他一个专门研究古代兵器的学者朋友寄放在他这里,一直以来都不起眼,他也只是把它放着展览。 魏凌君若有所思的点头。 三个人走到典斋专门招待客人的办公室,魏凌君注意到,这间办公室的布置不仅极为东方化,甚至可以说,这间办公室根本就是秉持着茅山术的“八方乾坤”法阵下去编排,但是在几个极为关键的地方却出现失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八方乾坤法阵是茅山术七十二法阵里偏属于外阵的部份,排起阵来不甚困难,威力也不大,但是这法阵从不外传,会在这里看见残缺的法阵,魏凌君十分诧异。 难道这里有茅山术的外弟子? 所谓茅山术的外弟子,指的是“没有正式入法籍”的弟子,他们又被称为“外士”、“外茅。” 正统的茅山弟子都会经由师父为他设坛祭天入法籍,一旦入了法籍,那这弟子就必须完全遵守茅山规矩。许多规矩不外乎“八德”、“十正”等等约束行为的法规。 而很多希望学习茅山术却又无法遵守法规的人,便会用大量的金钱去收买不肖茅山术士,学习茅山术,却又不遵守法规,这些人就叫做外弟子、外士、外茅。 这些外弟子通常都是权贵之后,或是富贾之人,凭借着金钱权力试图染指茅山术,藉此获利。 茅山术如果经由正确使用,可以发挥相当大的效果,因此在正常的情况下,外弟子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外弟子使用的茅山术则被称为“外法”、“附法。” 在“法不外传”的原则下,任何一个正统的茅山术士遇见外弟子或其设下的法、阵、咒、符等等属于茅山术的一部份,都可以执法杀之、毁之、破之。 这是千年以来的规矩。 魏凌君心思百转,没想到当年在清朝没机会遇见外弟子,在这里却遇见了,要点破吗? 要执行规矩吗? 助手为雷三人端上茶和咖啡。 “魏凌君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喜欢那把无名刀吗?”雷问。 这把刀太重了,而且刀身极为不起眼,上头雕上的无名符箓又尚未破解,除了魏凌君以外,以前几乎没有人看得上眼,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这把刀。 魏凌君沈吟着,思考该不该说真话。 “你们听过茅山道术吗?”魏凌君问。 “茅山道术” “你知道茅山道术?” 克莱儿的表情有点恍然的味道,身体前倾,这个动作让她的身材更显诱人。 雷教授也觉得意外,他一辈子都在研究这种神秘的东方法术,在美国,他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专家。 和雷教授一起研究的朋友年纪都不小,最年轻的大概就是像克莱儿、史坦力这个年纪的几个人了,以前没见过魏凌君这个人。 此时史坦力开门走进来,对雷教授和克莱儿打招呼,他是雷教授的学生,克莱儿的大学同学。 克莱儿对着史坦力说:“史坦力,这位先生在问茅山道术。” 史坦力也觉得好奇,毕竟,茅山术这门来自古中国的神秘学非常特殊,不要说是会使用,在近几年,连听过的人都很少了。 “先生” “我叫魏凌君。”魏凌君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一下子遇见三个知道茅山术的人,他们都是外弟子吗? “魏凌君先生,你怎么会知道茅山术,你是东方人吗?”雷教授说话的时候,双手不在意的摆弄着桌上的茶杯,左手拇指点桌,中指、无名指覆杯上,右手小指轻扣杯缘,正是一个“君自何方来”的问候语。 魏凌君一愣,事隔三百多年,没想到会在这个遥远的美国再度看见这个手势。 这种手势他自然不陌生,因为在清朝刚统治中原之时,许多明朝末年的反清志士都不断试图恢复明朝政权。 这么一来,社会下的活动自然多,而为了连络方便,这些人便想出一套又一套的连络模式。从文字、书籍、切口、手势等等都有,中原地区地大物博,书籍文字、民族语言无法确切相等了解,因此后来被用的最多的便是手势。 用手势一般便可讲述双方之间的辈分、善恶、目的、方向、时间,若是加上常用的筷子、杯子用不同的排列,甚至可以说的更清楚明白,而这些“行话”、“海底”如果不是自己人那是绝对看不懂。 魏凌君当年走遍大江南北,这种手势自然不陌生。 此时雷教授的手势当年是运用在广东闽南一带,许多黑道也都运用这套流传最广的手势来连络。 魏凌君喝完手中茶,双掌一前一后覆杯,微微做个拱手,这表示“我没有恶意”之意。 右手拇指向上,小指轻点杯缘三下,这表示“我来自远方,此时不便说明”之意。 看见魏凌君正确做出手势,雷教授的双眼登时大放精光,除了几个老家伙,能认出这手势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了,更何况他比的流利自然,丝毫没有思考过的痕迹,就像是亲口说话一样。 说到这里,雷教授实在是太小看魏凌君了,从他拜了无极子为师后,他就身在江湖,就算是重伤濒死前他还是十分地道的江湖中人,使用江湖手势对他来说就像是喝茶吃饭一样的自然。 当然,两人之间短暂的交流是史坦力、克莱儿完全无法理解的。 “魏凌君先生,你怎么会问起茅山术?” “喔,不是的,我以前曾经在一本书里看过茅山术的数据,里头提过一些阵式”魏凌君不想透露太多,试探式的用一些话来引导他们。 “你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对流阵?”克莱儿听到魏凌君居然说出阵式两个字,兴奋的表情更是溢于言表,拍打旁边的史坦力,看起来很高兴。 “对流阵?”魏凌君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八方乾坤阵改名叫对流阵了? 雷教授点点头,起身从墙边的书柜里拿出一本厚重的精装书,戴上老花眼镜,翻开书摊在桌上。 书的内页是一个相当古老的图案,上头写着干、坎、艮、震、巽、离、坤、兑分八方位列。旁边是一连串的研究说明,里头详述了这个阵式的来源、操作方式以及效果。 魏凌君皱眉看书,书上的对流阵分明就是一个残缺的八方乾坤阵,会有什么效果? 茅山七十二阵分为天地鬼三大类阵,天阵二十四、地阵二十四、鬼阵二十四。 这八方乾坤阵就是列于地阵之一,算是个防守类型的普通法阵。 改成这个样子,要怎么防守? 魏凌君起码看出书上头超过七项的缺失,虽然这不是最主要的项目,但是少了这些补助点,就算是主阵源摆齐也摆对了,效果也绝对少掉八成甚至更多,他们怎么会以为这种东西有用? 看见魏凌君专心研究的样子,史坦力有点沾沾自喜的笑说着:“你以前看的书一定是雷爷爷写的,或是他的学生引述他的话,在美国甚至是整个世界,雷教授绝对可以说是茅山术阵式的专家,真正的专家。”说完还伸手点了点书上的阵图,深怕魏凌君不了解。 魏凌君这时才是真正的傻了,把茅山术当成期刊发表,还出书? 这已经不只是外弟子了,这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茅山术大叛徒。 要知道,自古以来,茅山术里所有的技巧秘密靠的全都是师徒相传,或是独自研发、改进,每每需要花费一个人或是数代以上的时间,而茅山术因为力量十分强大,因此自古以来惯例是“传徒不传子”、“传书不传诀”、“传诀不传书”怕的就是被不肖弟子运用,藉此牟利害人。 现在好了,学问到了美国,这些美国人居然把茅山术当成数学、化学一样的搞,还出书解释步骤? 我的天啊!魏凌君只觉得自己的头一阵一阵的痛了起来,如果要按除外弟子的规矩,这要杀多少人?不只如此,还要四处找书店毁书,除去已经流传市面上的资料。 念头一转,魏凌君就知道这个已经不可行,现在的网络讯息之发达,是清朝时期的千万倍以上,如果有能力,几乎可以在网络上找到大量的数据讯息,相反的,也可以在网络上存入茅山道术,怎么删除? 魏凌君暗中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先观察看看再说吧!要按照以前的标准,这些人全部都该死,不过,现在只能降一级标准来看,如果他们没有用来为恶的话,可以再观察观察。 史坦力和克莱儿看见魏凌君沉重的表情,误以为他是因为看不懂书上的对流阵而感到沮丧,两人互看一眼,同时笑着说:“学茅山术要慧根!” 史坦力和克莱儿又同时大笑,这句话是雷教授最常用来告诫他们的话,现在居然被他们用来取笑魏凌君。 对于眼前这个男子,雷教授有一种感觉,他很特殊,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隐约内敛,沈稳。 雷教授的预感十分敏感,不过,连他也没想到眼前的人有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硕果仅存的茅山术士。 “你不要觉得沮丧,事实上,连爷爷也花了很多时间才解出这个对流阵。” 克莱儿起身为四人再重新泡了咖啡,对流阵里的天人概念蕴含浓厚的东方思想,当初她和史坦力也花了好久才搞懂。 “你能看出这个办公室是用对流阵布置出来,那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眼力了,看得出来你曾经在阵式上头花了一些心思。” 雷教授对于魏凌君能够比出江湖手势还是感到怀疑,据他所知,就算是现在的中国、日本、韩国甚至是台湾,会用这种古老问候手势的人已经不多了,而当初他自己也是因为认识了“青帮”的人才学会几手,魏凌君是青帮的人吗? 心思一转,雷教授又否认自己刚刚的推测,茅山术和黑帮虽然常被一同提起,不过熟知内情的人都知道,其中的分隔点是很大的,两者并不是同一类人,甚至可以说,他们根本是两个不同的相反世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身处江湖罢了。 魏凌君听见雷教授称赞自己,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说。 “爷爷,最近我们不是有一个研讨会吗,要不要让魏先生一起去参加?”克莱儿道。 “是啊老师,我们不是一直希望可以让一些有程度的新人加入吗?” 魏凌君可以认出对流阵还是让他们感到满意,毕竟,这个阵式的复杂程度可是连雷教授都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破解。 而史坦力和克莱儿更是在雷教授的教导下才勉强搞懂,如果魏凌君可以在自己研究的情况下看出这个阵式,自然是个人才。 雷教授内心的重点一直放在“魏凌君到底是不是青帮”这个上头,中国、日本近代的帮会都会使用江湖手势,像是“青帮”、“小刀会”、“哥老会”、“关东会”等等都有自己的一套手势,不过基本上都差不多。 魏凌君能够流利的使用那些手势,显然他和帮派有一些关系。 他为什么会看上那把无名大刀?是刻意吗?还是无意中发现?他了解那把大刀吗? 这些他都需要了解,不过,让魏凌君参加学术研讨会的事倒是没什么关系,因为那个原本就是个公开的研究会议,有兴趣的人都可以参加。 “那个研讨会里头在说什么?”魏凌君只想知道,那里到底泄漏了多少茅山道术的机密,不会是还做成光盘赠送吧? “很多啊,这次的主题是符箓学。”史坦力向来对符箓最有兴趣,从书柜里头取来一份精致的邀请函递给魏凌君。 邀请函的上头正面设计的相当精致,黑底黄线,是一道很普通的“平安符。” 平安符的种类很多,主要是用来驱除一些小病小痛,主体的符箓外观差不多,并不难画。 这平安符画错了。魏凌君这话几乎要说出口,无极子当年教魏凌君画符讲究的是一气呵成、一笔到底、一念不杂,每错一张就再画十张,这种积极的教育方式让魏凌君记下了无极子传授给他的符箓法咒。 不说别的,光是平安符,魏凌君就画了不只一千张,主要是用来赚取生活费,对于普通小儿受到惊吓、牲畜长不大、家里长辈睡卧不安、头痛、疲倦、拉肚子,功效令人满意。 因此,他一眼就看出这平安符绝对是画错了,不只是错了,这符上根本没有“灵”、“魂。” 符之灵,意在使符灌入驱者之神识; 符之魂,意在使符能执行驱者之意。 这两种东西是当年无极子教导符箓时不断强调的重点,如果没有灵、魂,符咒就算是画对了也发挥不出两成以上的力量。 而手上的这个平安符,能发挥一成的力量就已经算是很多了。 不过 史坦力咧大的嘴说明了他内心的自豪:“怎么样,这平安符画的不错吧?是我画的,经过试验发现,如果把符咒贴在家里厨房,第二天,厨房里绝对找不到一只蟑螂。” 这是史坦力最重要的成就之一,他甚至计划找上蟑螂葯的厂商,要在蟑螂葯的包装盒上印上平安符,提高驱虫的功效。 雷教授点点头,笑着说:“史坦力的天分相当不错,他已经掌握到许多符箓的精华,再过一段时间,他会表现的更好。” “嗯,虽然我不是很同意,不过史坦力的符箓学的确实比我好。”克莱儿哼哼几声,又笑了出来。 “”魏凌君手拿着邀请函,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把平安符拿来驱蟑螂,这该说是美国式的幽默呢,还是符咒仍有其它发展空间。 听到老师在外人和心爱的女孩子面前称赞自己,史坦力的笑容更灿烂了,心情大好的他还伸手拍了拍魏凌君的肩膀,友善的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教你。” “你不要说太快了,你那些数据宝贝的像什么似的,会拿出来教人?”克莱儿故意取笑。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调侃着,看起来感情相当不错。 “你看着吧,我一定会让世界上的人相信茅山符咒术的伟大力量。”史坦力发下豪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魏凌君摇摇头心里苦笑,想起当年在黄山时,无极子和他的对话。 茅山术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人世间流传已经无据可考,神奇的效果、难以想象的推演技术、迷幻莫测的阵法,在幽暗处推动时代的演进,改变着历史的脉动。 “小君,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茅山术士的存在,你现在看到的历史绝对不会一样。” “为什么?” 无极子大笑:“如果没有茅山术士,唐明皇不会是皇帝,三国不会是三国,隋炀帝不会那么残暴,宋太祖不是太祖,朱元璋无法创立大明王朝,康熙斗不过鳌拜!” 魏凌君瞪大着眼:“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黄山古道上,无极子的背后是一大片的云山雾海,更后方是刚升出雾海的初阳,魏凌君透着清晨的雾光望着师父,心中的震撼难以平复。 无极子没说错,历史的演进无不带着外人难以想象的诡谲幽幽、残厉凶暴。 “成王败寇,历代帝王无不寻找各种方法,让自己登上那唯一的宝座,君令天下,背后的推手,就是历代高明的茅山术士。” 历代的茅山术士在明在暗拨动着历史巨轮的方向。 帝王将侯,贩夫走卒,天兵天将,妖鬼灵精,莫不伏首。 大山巨河,陵丘江壑,雨雾风雷,霜雪晶石,莫不为用。 走过历史,推动历史,舞动历史,改变历史,创造历史。 “师父,真的吗?”魏凌君震惊过后,接着是一连串的兴奋,听着无极子述说前人先辈的丰功伟绩,内心充满无限向往,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历史上最神秘,会继续舞动着历史的茅山术士。 “不要太惊讶,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无极子拍拍魏凌君的头,安抚他心中的不安。 “嘿嘿,你吓呆了吗?”史坦力伸手在魏凌君眼前晃了几晃。 “史坦力,你不要太高兴了,也许魏凌君先生也懂得符咒。” 克莱儿大笑的声音让魏凌君从记忆里回神。 “真的?你也学过符咒吗?”史坦力问魏凌君,从某方面来说他是个符咒迷。 “你不要以为只有你学过,搞不好魏凌君先生的技术比你还好呢?”克莱儿弹了他的额头。 两人互糗,话题离不开阵法、符箓、神奇的茅山术士文献事迹。 阻止了两个人的吵闹,雷教授对魏凌君的来历虽然还是感到些微怀疑,不过这里毕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古董店,也不怕魏凌君有什么特殊的企图。 “魏凌君先生,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你可以来参加研讨会,这个研讨会里头有时候会出现一些比较有趣的话题,也许你会喜欢。”雷教授笑道。 “是的,魏凌君先生,这次的主题是符箓,据说德古贝教授会展出几幅很特殊的符咒,其中有一个符咒可以让植物生长的速度快上五倍到七倍,天啊,真是不可思议,这可比荷尔蒙好用多了。”史坦力说到这里,呼吸都粗了。 “不只如此,据说他还有一个符咒可以控制蜜蜂的行为反应天啊,女王蜂符咒。” 克莱儿一脸羡慕的模样,恨不得自己手上就有那个符咒。 雷教授看见两个人如此的兴奋,也十分高兴,呵呵笑说:“德古贝是我的老朋友,据说是他最近不知道从哪里的棺材拿到的一份拓印,里头是看不懂的古代符箓,所以他打算借着这次的研讨会拿出来交流交流。” 棺材?魏凌君灵光一闪,好像要记起什么东西,不过脑海像是被一团大雾给罩住,思绪模糊。 “嘿嘿,我知道,是赖德告诉我的,那个符箓是德古贝教授从一个人的手上买来,据说是照片,从棺材里拍摄下来的照片。”史坦力露出得意的笑。 “那个我也知道,金属棺材对不对?” 克莱儿的话让魏凌君如中电击,他印象中的金属棺材只有一个,就是师父无极子藏在四川山里的那一个,上头有很多符箓,正是无极子平时教给他,要他牢背运用的符箓。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魏凌君心中充满问号,原本以为来到这里,已经和过去毫无连接点,没想到当年师父无极子最看重的无名金属棺材会出现在这里。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研讨会在哪里举办?” 第八章 “魏凌君,你快来,芮秋出问题了。” 电话里传来布洛斯紧张的声音,魏凌君揉揉头,他还没睡醒,昨天晚上研究“神行咒” 一直没有很好的结果,地上、桌上满满都是用过的道具垃圾。 布洛斯表示,昨天芮秋就和一群护理人员以及警察出动去找法雷尔,但是刚刚传来消息,几个护理人员失踪了,还有警察受伤,而布洛斯要和芮秋连络时,手机已经不通。 无计可施的布洛斯第一个想到魏凌君,他虽然是个大黑道,在妖灵精怪面前可没有用。 前几天法雷尔妖异的行为让他印象深刻,原本他还以为自己什么事都看过了。 芮秋是裘顿的心肝宝贝,知道她失踪后自然大怒,把手下可以派出去的人都派去找人,不过都没找着,还是想到了身怀异术的魏凌君,现在只能靠他了。 魏凌君无奈极了,如果不是裘顿和布洛斯要求他出手找人,他根本没兴趣去找那个混蛋芮秋。 明明都已经知道对手是只有智慧的白蛇精,还笨笨的去招惹对方,是嫌自己的命太长,还是以为自己带的枪弹可以杀妖灭灵? 怎么白痴到哪里都有 魏凌君刚整理完除妖的常用工具,门口就传来急促的铃声,会这么按铃声的人只有布洛斯一人。 “你怎么这么快?” “我不快点行吗,芮秋都已经失联超过十个小时了。” 布洛斯要两个随身保镖帮魏凌君拿东西,车子载着魏凌君直奔医院后的大湖。 这个湖名为“塔以嘉湖”面积不小,平时就会有许多的游客在此垂钓,或是乘船游湖。 塔以嘉湖从未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件,除了几年前曾经有旅客在这里发现被遗弃的尸体,或是几头被杀害的小鹿尸体以外,基本上这算是个好地方。 不过现在不是了。 超过百人的搜寻队不断穿梭在湖岸附近,几艘船也在远方的湖面绕着,警犭喘着粗重的吁吁声快速奔跑。 无线电呼叫的声音此起彼落,现场不仅是吵杂,简直是大混战,外头有一大堆记者被挡住,几台无线电传播车停在附近,现场联机的记者正脸色凝重的报导。 湖的上空盘旋着一架直升机,飞快在附近找寻着失踪的人。 刚到湖边的魏凌君还真是见识了美国人对于人权的重视,这要是在清朝时期,除非失踪的人是个权贵富贾,否则要出动这么多的人去寻找,那是不可能的。 “魏凌君先生。”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招呼声,魏凌君转头一望,是柳漾心。 “你怎么来了?”魏凌君问。 “你怎么来了?”柳漾心问。 两人同时的话稍稍打散了几天没见的陌生,从柳漾心的话里,魏凌君知道柳漾心的家族是警方专聘的“特级罪犯顾问团”专责处理一些恶性重大的罪犯。 恶性重大的罪犯? 魏凌君眼里的疑问很明显,柳漾心浅浅一笑,说:“你昨天不就是在现场,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啰?” 俏皮的表情让她看起来更加亮眼,几个路过的警员还多看了她几眼。 对于警方和柳漾心知道自己曾经去过医院,魏凌君可不觉得奇怪,进出医院都需要签名,要是警方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就不是普通的笨了。 “你觉得呢?” 魏凌君知道她一定已经看过摄影机的影像,要不然不会这么问。 “那个法雷尔”魏凌君思索着该怎么叙述,毕竟她是西方系统的除灵人。 “我们认为他应该是动物邪灵。” “你们?” “是的,我和家族里的几个人现在正派驻在洛杉矶,一旦出现邪灵附体的案件,我们会出面处理。” 魏凌君想起不久前和柳漾心一起来找自己的人,能判断出是夺舍的确不简单,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目标是白蛇精? 柳漾心看来十分开心,两人沿着岸边走,魏凌君注意到她身上依然带着那天晚上看到的枪。 “从录像数据看来,我觉得这只动物精怪应该是壁虎之类的爬虫类。”柳漾心微笑的说着自己的判断,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魏凌君就是觉得亲切,说不出来的好感。 壁虎?魏凌君想,她大概是因为法雷尔会吸墙壁所以才觉得他是壁虎邪灵,可是 “会吸墙壁的爬虫类可不只壁虎,还有蜘蛛、蚂蚁、蟑螂”魏凌君忍不住提醒。 “当然,不过其它的爬虫等级太低,不容易成邪灵。”柳漾心的信心十足,因为史隆也同意自己的判断。 “你们其它的人?”魏凌君感觉不出附近有像柳漾心这种除灵人士散发出来的“气。” “他们都四散去找邪灵了,史隆他们几个人都比我厉害。” 柳漾心嘴巴虽然是这么说,不过魏凌君从她身上可感觉不到沮丧的情绪,反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你呢,你怎么会来这里?”说到这里,柳漾心这才想起身旁这个奇怪的男子,上次猎杀红衣魔的时候遇到他,这次的壁虎邪灵入侵人体又遇到他,难道是同行?不会吧,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难道是新的猎妖人? “我?我朋友的女儿是失踪的人之一,所以我来帮忙。”魏凌君说的轻描淡写。 “妹妹?你朋友是芮秋的父亲?”柳漾心一愣,这么巧。 “你认识那个混芮秋?”魏凌君几乎要脱口骂出来,幸好临时改了口。 “对啊,我们读同一个学校,学校里谁不认识医学天才芮秋。”柳漾心没说的是,学校里的天才称号她自己也有一份,号称“雨美人”的她可是个过目不忘的特殊人才。 不过她不怎么在意,毕竟,这种才能用在除邪灵上头功效不大,如果可以选择,她倒是希望可以多几分设计武器的天分,除灵时还比较派的上用场。 柳漾心的天分在猎妖事前或是事后都可以提供帮助,不过在除灵猎妖的当时,强大的力量、正确的方针才是唯一的凭借。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湖的另一边,离刚刚下车的地方已经有数百公尺远。 魏凌君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很浅,如果不是他多年的习惯怕也会忽略过去。 这个味道应该是什么腥味,可是一只已经修炼到可以夺舍的白蛇精怎么可能会露出腥味?难道是受伤了?还是有其它原因? 魏凌君一面思考,速度自然放慢,柳漾心也发觉魏凌君的异样,跟着他的眼光看去,魏凌君看的地方是大约二十几公尺外的地面。 这里是一大片的松林,地上满是枯掉的落叶、杂草、枯枝,那个地面和脚下的没什么不同,有什么不对劲吗? 柳漾心隐约觉得魏凌君一定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力量或是神秘武器,因此一直注意他的动作。 只见魏凌君停下脚步,皱眉看着那个地方。 “有什么问题吗?”柳漾心握紧手上的枪,弹夹已经填满特制的子弹。 那个地方,好像是护理人员的衣服 魏凌君手指着一株大树下的角落,那是一株大松木,下头堆满了枯叶和枯枝,就在树后的一个角落,一片很像是白衣服的布片刚好在枯叶外。 两人大步向前,魏凌君用树枝拨开枯叶,没错,里头正好躺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性医佐。看那个枯败如白漆的肤色,大概是没救了。 魏凌君蹲下,伸手一压尸体下巴,嘴巴张开。 “你干什么?”柳漾心吃惊一叫,如果这里出现尸体,那个被附身的人可能也在此,他的危险性不低。 伸手往腰带的无线电按钮压下,柳漾心迅速和史隆以及警方的负责警官沃夫连络上,他们很快的带着人到现场,而柳漾心在这时才发现,魏凌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就在他们处理尸体的时候,魏凌君已经透过尸体嘴巴里的“紫舌”确定这具尸体是死于剧毒。 不仅如此,魏凌君还注意到这毒的力量相当强,尸体旁边还躺着几只僵掉的昆虫尸体,附近的落叶、树干也都有腐蚀的现象。 观察到这里,魏凌君不惊反喜,修炼到可以附身程度,如果还需要用毒才能杀人,那么那只白蛇精很有可能已经受伤。 趁着一群人往尸体这里过来,魏凌君往外头走,避开其它人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十指迅速折出一只纸鹤,放在掌心。 灵鹤指路。 既然已经确定白蛇精在附近,魏凌君就不再使用八方灵鹤,掌上的灵鹤受到法咒的催动,开始拍动起翅膀,无声的飞起。 纸鹤在空中一个盘旋,跟着像是被什么吸引似的往东面飞去。 它的速度不快,飞的更是歪歪扭扭,但是却是一直往东,方向距离警方搜寻的位置越来越远。 脚踩七星布阵步法,魏凌君随着纸鹤来到湖边的另一头,这一段是公路的支线道,平素车子不多,纸鹤飞到一辆停在公路旁大卡车上,不动。 躲身在大树后头的魏凌君搞不懂,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大休旅车? 由大型货柜改装而成的家用休旅车静静的停在路边,车头驾驶座有人,魏凌君可以听见有人在说话。 凝神聚气,魏凌君收敛精气不敢太靠近,这些修炼有成的妖精大多对人类的精气──尤其是他们这些炼气术士──相当敏感,稍一接近就有可能被发觉。 芮秋还在牠的手上──如果还活着的话──此时还是小心为妙。 魏凌君从怀里掏出一张探令,轻手甩出,被剪成飞机状的探令无声滑过四十几公尺距离,在大卡车前几公尺,轰的一声烧了起来。 探测到妖气的探令自燃,发出紫色的火焰,落地。 魏凌君师承无极子,他亲手设计的探令与其它门派所用不同,除了可以试探妖气高低外,遇上强大的妖气还可以用火焰颜色来说明。 能够让探令烧起来的妖气已属强盛,而紫色火焰更是表示里头的妖怪强悍无比,避之为上。 探令才烧起来,大卡车侧面的车门已经有动静,车门开,走下一个女子。 这女子一身强烈的妖气,两颗猫眼似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随即发现地上已经烧完的探令余烬。她蹲下身,用食指压了一下,放到口中一舔,回头往车内发出一声魏凌君听不懂的话。 驾驶座迅速走下一个持枪的壮汉,跟着车厢内也走下一个戴着牛仔帽的男子。 这戴牛仔帽的男子身高不高,但是他一出现,魏凌君身上马上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此时他心中大惊,马上闭目停止呼吸,收敛全身上下所有的精气,一动也不敢动。 像他们这种茅山术士,一辈子都在和妖怪打交道,久而久之都会出现一种感应,他们称之“灵机”意思指的就是精神感触。 像刚刚那种“鸡皮疙瘩”就是其中一种,浑身抖了起来,本能似的告诉他,如果没有准备好,不要去惹对方。 魏凌君曾经和无极子遇过几次这种强大的妖怪,都是靠着事先的布置和陷阱才能成功猎杀,现在只有他一个人,面对起码超过两个以上的妖精,如果真的冲出去,那是找死。 即便魏凌君的猎妖经验多么丰富,毕竟他是人类,面对修炼已经超过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妖精,能够全身而退已经是个很好的结果。 戴牛仔帽的妖怪双眼往四周扫瞄,试图发觉附近是不是出现什么人,牠知道自己必须够小心,受到组织命令出任务绝对不能出错,否则就算是自己体内有着多达五百年以上的能量也绝对会很惨。 回头对着持枪壮汉和猫女叽哩咕噜说几句话,两人点头后开始往附近搜索。 该死! 魏凌君可以感觉到这两个人并不是妖怪,那个持枪的壮汉是个普通人,而那个猫女的眼睛不是正常人的眼睛,但是她的身体的的确确是人类,很是奇怪! 猫女的眼睛是她特殊的能力之一,她可以透过光线的反**密的观察附近的生物与非生物。因此,魏凌君根本瞒不过她。 她挥手,持枪的壮汉点头表示知道,两人故意绕过公路往魏凌君躲的地方过去。 魏凌君心跳越来越快,彷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快跑快跑。 不行,来不及了! 魏凌君伸手从怀里掏出七根竹签,背靠着树干,手上的竹签急插地面。 猫女和持枪壮汉绕过一圈往魏凌君这里包抄,地面沙沙作响,枯叶被风吹起,旋起半空又缓缓飘到另一头。 猫女掏出一把断刃,反掌握住,靠近,两人脚步越来越轻,就像是猫。 持枪壮汉的动作也十分敏捷,配合着猫女的手势,两人快速靠近。 到了刚刚记忆中的地方这才发现,人不见了。 两人互看一眼,刚刚没有发现人离去的现象,怎么会凭空消失? 很多人都会有一种经验,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明明就在附近,但却是看不见,就像是东西躲了起来一样。 配合时间已经无意中形成的空间因素,桌上放的东西无意间形成了小迷魂阵,致使要找的对象被隐藏了起来,直到时间过去,或是无意中翻动小迷魂阵阵脚,那东西才又出现。 魏凌君所布下的小迷魂阵就是根据这个原理所设,七根竹签配合现在辰时时刻,把魏凌君硬生生的“藏”了起来。 他屏住呼吸,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脸上的困惑,他知道自己布下的小迷魂阵威力,当年无极子教他这个小迷魂阵的时候他可是兴奋极了。 把手上的刀子放在地上,无极子手上的竹签往附近地面一插,刀子就这么“隐”了,不见了。你明明知道它在的,可就是无法指出正确的位置,而你心里百分之百知道刀子还在。 这就是“阵法”的厉害。 这两个人他自然是不怕,问题是后头那只修为极高的妖怪,他没把握可以在牠眼皮底下逃走。 既然找不到人,猫女和持枪壮汉又回到大卡车旁,两人一妖又说了些话,然后开车离去。 第九章 搜索最后无功而归,而芮秋和几个护理人员则是在另一头被发现。 他们身体毫发无伤,只是一直昏迷,就像是中了迷葯似的,一直无法醒过来。 裘顿和布洛斯还是想到了魏凌君,像这种问题不找他要找谁。 所以此时魏凌君就站在病床旁边,单人病床上的芮秋沈睡着,她的脸色红润,呼吸缓慢,生命监视仪器偶而会一嘟一嘟的发出低声。 裘顿和布洛斯都被魏凌君请到外头去,魏凌君观察着床上的芮秋,不只是她,其它的人的情况都和芮秋一样,生命稳定,就是醒不过来。 诊治的医师几乎要以为他们只是睡着了,不过他们就是不醒。 若从昏迷指数来说,他们的指数已经算是很低了,睁眼反应、语言反应和运动反应三种评估项目他们都拿到了最低分,也就是三分,不过,这根本没道理,因为所有的常规病理检查都查不出他们身上哪里出了问题,如此一来,要判断他们已经是属于脑死的状态,还真是令医师群伤透了脑筋。 魏凌君根本听不懂什么叫glasgow昏迷指数(gs),那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没差,在他眼中,芮秋和四名护理员根本就是中了“迷魂法咒。” 大部份的情况下,迷魂法咒都是由一些修炼有成的精怪施出,普通人类根本无法抵挡。 在以前,很多居住在山区附近的人都听过一个传说,有时会有一些老人小孩莫名其妙的失踪,几天后找到了也都是处于昏迷的状态。 如果幸运的遇见一个高明的茅山术士,那么一道“返魂符”就可以使他们恢复。而不幸的状况就是他们一直昏睡,直到死亡。 既然已经知道是中了迷魂法咒,魏凌君决定回家准备炼制返魂符的道具法器。 此时,病房的门突然打开。 雷教授和一个不认识的老人走了进来。 “你魏凌君先生,你怎么?” 雷教授一走进病房,看见魏凌君站在床边,那真的是愣了,前天才认识,没想到又见面了。 魏凌君大方的笑了笑,还真是有缘。 雷教授为双方互相介绍,这个陌生人原来就是他们曾经提过的德古贝教授。 德古贝教授住在洛杉矶东郊附近的小小区,他在一所大学专门教考古学,不过他最出名的成就是在古代民族图腾,曾经写过好几篇重要论文。而近五年他则是把重心放在符箓学上。 用考古的谨慎态度来研习符箓学,他的成果实在不凡,这次的研讨会就是要发表他最新发现的符箓。 他听说了芮秋和其它人的病情,所以特地应雷教授之邀来这里。 而雷教授会来这里,是因为医院的院长和他有私交,因此他才会知道这件事,既然是神秘昏迷的案件,阵式和符箓也许可以派上用场。在获得医师的同意下,他们两个才会来这里看看,却没料到会遇上魏凌君。 “你们觉得呢?”魏凌君很好奇,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出芮秋的状况。 德古贝教授沈吟,雷教授也皱眉思索。 “以前有见过可以让人昏迷的阵式,那个阵式名叫鬼迷障,可是他们消失的地方在湖边,而鬼迷障大多发生在山上”雷教授不断思索着以前见过的资料。 在这方面,德古贝教授研究的法咒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因为像这种昏迷或是失去三魂七魄的情况,在古代很多书籍都有很详实的记载。 问题是,会看、会判断、会解除,根本是三种完全不一样的层级,而德古贝教授就只能靠着他自己在书上学来的知识,依样画葫芦制出来的符咒,试看看能不能招回芮秋的灵魂。 雷教授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罗经量取方位,跟着取出笔纸记录数据,在病房来回踱步。 据他了解,茅山术里头有一种奇妙的阵法,可以引用环境附近生命的生气注入阵法中指定的人,或是生物身上,是一种非常高级的阵法。 但是,现在芮秋是在医院,如果用了这种阵法,搞不好是她醒了过来,而其它患者都死了。而且,雷教授知道,那种阵法根本已经失传,在现代,那种阵法只能当成资料研究,根本没人懂得使用。 而德古贝教授则是另有一番感受,他亲手制化的“驱邪符”贴在芮秋的病床下,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奇怪,不可能啊,这个驱邪符应该有用的” 魏凌君站在一旁,瞄到德古贝教授手上的符箓哪是什么驱邪符,那个东西根本是外法,有九成是外道弟子漏出去的茅山术。 只对了七成的驱邪符效果绝对不到两成,会有效才怪。 摇摇头,魏凌君向两人打声招呼后离去。 准备好十道返魂符时已经是隔天的凌晨,魏凌君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十分。 现在去应该没人吧 魏凌君把十道返魂符放在袋子里,再贴身收好,出门。 凌晨微光乍现,巨大的白色建筑就像只匍匐不动的大怪兽。 从急诊室入口进去,拥有比一般人敏感的五觉,魏凌君轻易避开护理人员,再度来到芮秋的病房。 床上的芮秋依然熟睡,监测生命的仪器嘟嘟的声音,在宁静的早晨听来自有一番“生命“的味道。 雷教授和德古贝教授看来是失败了,魏凌君想到那道奇怪的驱邪符,几乎就要笑了出来。 喀! 门把传来开门的声音,魏凌君足下一蹬,轻易飘过两公尺,整个身体闪进病床下。 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护士服装的人,看来是护士按时间来观察患者,几分钟后离去。 魏凌君翻出床下,站在病床旁,右手一道返魂符就往芮秋天庭贴上。 正统茅山道术的威力不同凡响,原本毫无动静的芮秋在返魂符贴上天庭后身体陡的弓了起来。 一道非常淡的黑烟从芮秋的百会穴飘了出来,魏凌君单指一点,一道三昧真火化了黑烟。 黑烟飘出后,芮秋的眼皮轻轻抖动,皮肤微微红润起来,身体也可以像平时睡觉一般转动。发出呻吟声,芮秋准备醒过来。 魏凌君伸手一点,芮秋再度睡了过去,这次才是真正睡着,她会在两个时辰后醒过来,和其它的几个护理人员一样。 处理完裘顿和布洛斯拜托的问题,魏凌君回到住家,现在最让他在意的是那个金属棺材。 五年多前,魏凌君从金属棺材里复活了过来,刚复活的他思绪杂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是本能的想逃出自己不熟悉的地方,自然也不知道那个离他很近的东西正是他师父无极子当年最重视的宝物。 他顺利逃出实验室,金属棺材因为再也查不出更多数据,最后则是被存放在实验室的仓库。 现在听到和那个金属棺材有关的符箓要公开讨论,魏凌君自然一定会想办法到场,甚至想办法取回金属棺材。 根据他的记忆,无极子常常在棺材旁皱眉思索,当年的他年纪还小,并不了解放在屋里的大家伙到底有什么用处。 不只是他,无极子穷其一辈子之心力,也只能解出一部份符箓秘密,而他也发现,金属棺材上头的符箓具有非常神奇的功效,更正确的来说,这上头的符箓才是真正的茅山术,与清朝当时大部分的茅山术都不同,具体的不同则是由无极子一点一点研究出来。 站在法提顿饭店前,魏凌君竟不由自主的稍稍紧张,研讨会的场地是在十六楼演讲厅,等会儿德古贝教授会先有一场演讲,期间会展示从金属棺材上照下来的符箓照片。 接着会让听演讲的听众发问,回答完问题后,最后所有的人会走到十五楼的大展览厅,据说会公开展示几件特殊的茅山道具和法器。 手拿着史坦力给的简介和邀请函,魏凌君搭电梯走进演讲厅。 德古贝教授的演讲十分精彩,看的出来他在演讲方面的经验十分丰富,整个过程十分流畅。 魏凌君几乎可以肯定他秀在投影片上的照片就是当年师父的金属棺材,那上头的纹路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些符箓他不知道练过多少次,甚至闭上眼睛,魏凌君都可以指出那些照片是从哪个角度拍下来的。 走出演讲会场,魏凌君跟着人潮往楼下走去,据说今天有一些展览以及茅山术法的表演。在以前,茅山术法极少公开表演,无极子常说,茅山术不是用来展示的道具,拥有超过普通人的能力,茅山术士应该更为收敛,不断展露自己的法术只会害了自己。 展览大厅非常宽敞,看得出来是专门用来展示重要物品的场所。 人群四周有很多保险人员来回巡逻,还有好几个乔装的便衣刑警保护着这些古物。 魏凌君往里头走,心头越是感到惊奇。 展览的对象有许多是他曾经见过,像是北真道的铜剑、黄茅宗的八寸金针、鬼门宗的引鬼幡。 越往里走他的心情越是感到五味杂陈,五行道的五行轮、天一大师的道山袈袍、烈北中原的烈马枪。 这些东西在当年都是名震大江南北的超级宝贝,可惜主人都不在了,有些法器上头的符咒也损毁难以修复,还有些甚至是大片损坏,要修复的希望十分渺茫。 看着这些法宝被当成古董收藏,魏凌君叹息着,却爱莫能助。 此时,前头转弯的地方突然传来吵杂的人声,魏凌君大步往前,绕过梁柱和一幅仿制的明朝“雀山和尚十方大法咒”图画,天花板投下大量的灯光,他闪过几个围观的人,然后看见了。 前头约五公尺外,一座大型的棺材静置,魏凌君浑身有如电击。 正是那具金属棺材。 ~下期预告~ 魏凌君参加了世界神秘力量协会所举办的年度大会,见识到现在科学居然已经往神秘玄学的方向伸出触角 租来的房子出现不明女鬼,张牙舞爪的女鬼在厕所里吵闹,魏凌君实在是受不了了,准备收服她,却没想到被搞不清楚状况的芮秋给破坏了,间接造成学生的死伤 裘顿传来紧急求救的讯息,魏凌君一到现场就吓呆了,这辈子从来没有看过这个多人同时中蛊的状况。紧急传染病在洛杉矶的卡顿企业大厦爆发,人人自危 透过柳漾心的帮助,魏凌君正式成为魔猎者的一员,从来没有当过魔猎者的他实力却远远超过当代魔猎者,他会怎么处理雪山蛇妖的案件 第一章 各位先生女士,请大家注意“ 说话的人正站在推广区的第一个位置,是个年过半百的白发男子,他的打扮十分随性,看起来就像是个长年在实验室里研究的人。 “老师你看,伟莫又来了。”史坦力指着白发男子,低声对着雷教授说。 雷教授微微点头,不发一语,而克莱儿则是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其它几人应该都认识这个名为伟莫的人,表情各不相同。 翠茜教授露出有趣的表情,对伟莫放在桌上如篮球大的机器感到十分好奇;而德古贝教授则是皱眉,看得出来他对伟莫放在桌上的东西兴趣不大。 辛娜站在魏凌君的旁边,低声笑着对他说:“你是第一次见到他吧,他叫伟莫,是个苏联人、发明家,这几年都会来这里发表和茅山术有关的机器。“ 机器? 魏凌君往桌上的机器瞧了瞧,实在看不出来那个看起来像电表的东西和茅山术有什么关系。 辛娜继续说:“伟莫也非常认同神秘的力量,不过他以前是个科学家,据说还是个武器学家,因此在研究茅山术的同时,他就开始发明各种奇怪的机器,说白一点,就是要用机器模拟出茅山术的效果。” 用机器模拟出茅山术的效果?这些人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虽然今天来这里只不过几个小时,魏凌君已经被许多新奇的想法给吓了好几次。 伟莫站在桌子旁边,伸手向围观的人递出黄纸,好几个人都拿在手上。围观的人唧唧喳喳地低声谈论着,每个人都好奇的看着手上画着奇怪符号的黄纸。 “好奇怪的符!“魏凌君也好奇的接了一张,手上的黄纸看得出来是手工绘制,他没看过这种符箓。 克莱儿、雷教授和其它人也都各接过一张,此时,围在这里的人都人手一张黄纸。 “各位朋友”伟莫洪亮的声音又吸引了一些人围过来,他指着桌上地机器,开始说:“这是我最新的发明。我称之为度量器。“ 度量器外表看起来很像电表,不过根据伟莫的意思,如果一个人右手上拿着这张符纸,然后左手按在度量器的握把上,那么就可以测量出这个人身上拥有的茅山能量数值。 “茅山能量数值?”魏凌君又被一个新的名词给难倒了,朝着辛娜看了看。 辛娜低声说:“那是他自己发明的名词,好像是说每个人可以拥有多少能量来学习茅山术,普通人的常数是十。“ 这个时候有几个年轻人好奇地走向前去。右手拿着黄色的符纸,排队想试试自己身上的能量数值。 真是乱来,什么茅山能量数值,茅山术的力量用仪器测出来?这简直就是个大笑话。 魏凌君露出不以为然地笑。随手把手上的黄纸递给后头一个手上没有符纸的年轻人。 不只是魏凌君没有兴趣,翠茜教授、雷教授、德古贝教授也把手上的纸递给史坦力和克莱儿、辛娜三个人,对他们这种学者来说,伟莫的行为简直就像是开玩笑。 史坦力对这种符的事情最是感到兴趣,克莱儿也觉得有趣,辛娜也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所以他们三个就留在那里等着测量。 魏凌君和翠茜教授、雷教授、德古贝教授往里头走进去,就像是在开博览会似的,连续好几个摊位在桌上摆上精良的法术饰品。 计算机定位的雷射鵰刻技术。让桃花木上地符咒和古代珍品几乎一般无二;还有巴掌大小、雕着清心咒的铜铃,制作精美、可以精密较准的桧木罗经,一大迭切割完善、外加lv折迭包的黄色符纸等等都在摊位上开卖。 魏凌君是越走越感到心惊,一眼看过去,如果刚刚的东西已经让他心跳加速,现在眼前的这一摊几乎要让他昏了过去。 眼前是一个很简单地书摊。问题是,桌子的上头放着一座起码五十吋大小的液晶屏幕,屏幕上头写满了中文,魏凌君光是看到第一行就感到自己的头胀痛欲裂。 第一行写的是“太古天道茅山术”一旁刚好有一个顾客把鼠标指针移到上头,剑形的指标变成了半握拳的手指,食指前伸,一看就知道是个超级链接。 顾客点了下去,出现一大篇的文字,字体大小适中。阅读容易,外带英文翻译批注,还有大量的清晰符号超级链接。左键连续点击,古典秘籍一页一页出现,还伴有柔美典雅的古筝配乐。 里头不只是太古天道茅山术一种,看了看目录,起码超过十七种在清朝康熙时期相当兴盛地茅山道派的秘籍做成的大补帖,档案下头还附有很多图档,详细叙述茅山道具的成品外观。 接着出现的是“太平洞天灵觉经第一卷“、“国王瓶灵经”、“本际经“、“升玄内教经”、“一切道义“、“道藏”满满的一片dvd。 没错,这是一片不折不扣的茅山术教学光盘。 那人玩了几手后离去,魏凌君快步向前,手握鼠标,连续点入其中几个门派的内容。 不得了,一连好几个原本魏凌君记忆中的残卷都被补充完全,还可以全文检索。魏凌君只觉得嘴巴好干,眼睛也酸蒙蒙的。 那店员看见魏凌君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走过来兜售:“先生,买一片茅山术大全集吧!只要五十块美金,现在购买还送精致符纸以及计算机定位桃木剑雷射签名雕刻。“ 吞了口口水,不自觉的停止了呼吸,魏凌君摇摇头,强迫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此时翠茜教授朝着魏凌君笑了一下,说:“你喜欢这个光盘吗?我那边还有几份新版光碟,放在车上。等等送给你。” “哈哈,谁不知道翠茜教授是 文献专家,收集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只是小事一桩。打趣的看着翠茜教授。 “不用了,谢谢。”魏凌君摇头拒绝了翠茜教授的好意,那些东西对他来说不是没有帮助,但是他现在地确不需要再花时间去另外修炼其它门派的法术。 修炼道术的人都知道,修炼道术并不是越多越好,重点在于精、巧、实用。而不在于博、广、多。 三人正说着话,店员更进一步兜售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惊呼的声音。 魏凌君回头看去,是刚刚伟莫的摊子。 — 雷教授和翠茜教授率先走去,魏凌君跟着往前走。 “史坦力,什么事?“雷教授问史坦力。 只见史坦力拉着克莱儿的手,回过头来对雷教授说:“老师,刚刚有一个人他身上的数值好高。” “什么数值?“翠茜教授好奇地探头往里头看。 这时伟莫的摊子前头聚了更多的人。有一个年轻人的手按在机器上,因为被他的背部给遮住了,所以看不到桌子上仪器的数值。 “就是那个茅山能量数值。”辛娜手指着前方,挥挥手上的黄纸。 “刚刚那个人的数值好高。连伟莫都怀疑是不是仪器坏了。“史坦力羡慕地看着前头,右手拿着两张纸,一张是白色,一张是黄色。 黄纸自然就是刚刚拿到的测量纸,而白纸则是测量完后仪器吐出来的数据数据,模式就和量血压一样。 克莱儿一把抢过史坦力的白纸,递给雷教授看,上头一个大大地红色数字“25。” “史坦力的茅山能量数值有二十五。我的是二十七。“克莱儿也把自己的白纸亮了出来。 “那个东西根本没有科学根据,你们不要被骗了。”德古贝教授不是很欣赏这种研究茅山术的方法,事实上,去年他还曾经在另一个场合和伟莫争论过,不甚愉快。 “德古贝教授,不要这么说。万事万物都有其数值,要看你怎么解释。“ 翠茜教授用促狭的眼神望着德古贝教授,后者被她看着微微一闷。 “没错,万事万物都有其数值,但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茅山能量。”德古贝教授斜眼看着得意的伟莫,拿出那种哗众取宠的东西,居然说是可以测出人类最神秘地力量?胡扯! “他们是在吵什么?“雷教授问。 史坦力和克莱儿互看一眼,同时说:“刚刚有一个年轻人,他身上的数值超过一百。” 一百?一百! 翠茜教授、雷教授、德古贝教授听了这个数字同时一愣,他们虽然都不是很认同伟莫。但也知道如果按照同一标准来测量普通人类,理论上,差距应当不会太大,而这个数字显然已经超过太多。 这个数值是普通人类常数的十倍,如果不是机器坏了,那就是出现其它不寻常的因素。 “那个人在哪里?“雷教授大步往前,史坦力和克莱儿跟在后头。 伟莫的大摊子前,一个大屏幕秀出“100的数字,机器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他地样子除了吃惊外还带着些微的喜悦。 “真是太了不起了,我发明这个度量器时间已经超过一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测量到如此高的数值,真是太了不起了。“ 伟莫高兴的大叫着,就像是个刚发现新物种的生物学家,也像是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周遭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看到出现如此高的数值,又连续好几个人继续测试,可是数值都没超过十五,这让刚刚那个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伟莫,你确定你的仪器没问题吗?”看到伟莫地得意,德古贝教授忍不住开口问他。 “嘿,亲爱的德古贝教授,非常感谢你今天成为我的新事证见证人,这个孩子他刚刚照着仪器的步骤测试,数值高达一百,这真是太令人吃惊了。“ 伟莫的声音越拉越高,他实在太高兴了,一个异常数值的出现可以让他的研究更上一层楼,不。应该说可是更进一步地证实他的理论是对的——人体里头的确有一种能量可以影响茅山术的效果,而这个能量可以用仪器去测量,尤其是用伟莫发明的仪器去测量一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纹拉的更开了。 看见德古贝教授一脸不相信地样子,伟莫笑嘻嘻的说:“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问其它在场的朋友,要不然我们再做一次测验也可以。” 说完他不等德古贝教授的回答,又从桌上取了一张黄纸递给旁边的年轻人。 “来,请你握住对。请把手放在这里,是的“ 他的动作引起更多人地关切,四周围聚集的人数越来越多,每个人都在等着看结果。 年轻人的手掌放上去,速度很快,他的手掌一放上去,屏幕上地数值马上开始跳动——“14。” 四周一片安静,年轻人愣了一下。伟莫愣了一下,德古贝教授先愣后笑,其它围观的人莫不面面相觑,怎么会差那么多。 “不可能啊。这是不可能的。“伟莫一脸惊慌的抓起年轻人的手看了几眼,跟着用力按着机器的按钮,不过屏幕上的数值并没有变化,依然是十四。 一旁的助手也过来帮忙,三人七手八脚的检查线路和机器程序,年轻人则是一脸呆子状地站在那里,不知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既然没有惊人的数值,围观的人潮很快的散去。现场只剩伟莫和他的助手以及魏凌君等人。 “伟莫,看来你的机器还需要重新设定基础校正式。”德古贝教授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个机器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信赖的东西。 和伟莫相比,翠茜教授比较婉转,不过现 个教授都对茅山法术有一定程度的研究,他们根本不量可以用仪器来测量。 伟莫根本不管他们说了什么,只是不断重复试着调整机器。屏幕上的红字来来去去都是三个人的十七、十八、二十一,没有什么大变化。 看到伟莫没什么反应,雷教授和其它人准备离去,就在他们走到电梯的时候,伟莫和他的助手突然叫了一声,众人回头,赫然发现屏幕上的数字又变回一百,此时按在机器上的手掌是一个助手。 那个名为丹尼地助手则是一脸怪异的表情,伟莫也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问:“丹尼,你刚刚动了什么?“ “我我我刚刚突然想到” 一出现这个变化。原本打算离去的雷教授和其它几人又走回来。 “伟莫,难道你的机器可以用调整的吗?“德古贝教授故意指出数值不知道是不是人为操作。 伟莫闻言,涨红着脸,瞪着他大叫:“胡说八道,我的机器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它只会因为测量数值不同而变化,绝对无法调整数字。” 面对外人怀疑自己的机器,伟莫大怒,转头问丹尼:“丹尼,你说,你刚做了什么,为什么数值又变了?“ 丹尼被满脸怒容的伟莫给吓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反倒是翠茜教授往前走了几步,从他的手上抽出黄纸,换过位置,把自己的手掌放上机器的测量位置。 嘟嘟屏幕上又出现大大的红色数字“ “看来,问题是出在这张测量纸。“翠茜教授促狭的眨了眨眼睛,把黄纸递给伟莫。 伟莫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手掌放上测量位置,嘟嘟“100。” “怎么可能?这些测量纸我已经试过几万次,从来都没有出错“伟莫手拿着唯一一张有问题的黄纸喃喃自语。 “事实上,没有一种科学实验完全不会出问题的。”翠茜教授伸手安慰的拍了拍伟莫。 “不可能,这些测量纸我已经测量过很多次,绝对不会错的,除非“说到这里,伟莫突然一愣,说:“除非除非这张纸第一个持有的人不是刚刚那个年轻人。” 这张测量纸配上测量仪器后敏感度相当高,不过有一个缺点,他只会记录数值最高的那一个,而不是每个持有的人。 “问刚刚那个人“ 正当所有人都想起来。想寻找刚刚那个年轻人的时候,这才发现,人早就不见了,根本无法询问在他之前是不是有人碰过这张测量纸。 魏凌君一直没有说话,现场大概只有他地心里知道事实真相,因为那张异常的测量纸就是他不久前递给年轻人的那一张。 回到布洛斯为他找的房子,魏凌君脑海里依然翻滚不已。 时代的巨大变革已经是他无法力改变,有时想想。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熟悉的文字、熟悉的江湖、亲如父亲地师父 叹了口气,魏凌君朝着厕所轻瞥一眼,说:“怎么,今天打算投降了吧!” 厕所里无声无息,没有人回话。 不出来? 魏凌君正坐凝神,右手从沙发旁的茶几取来一张破阴符,正要发出,厕所里突然传出哭泣声。 那哭声哀戚。丝丝动人心弦,却又引人心惊,随着哭声的出现,幽阴之气飘满整个房间。原本明亮的客厅灯光霎时昏暗。不该出现的阴风也凭空吹出,把室内的家具吹的喀喀作响。 “哼!“魏凌君虎眼一瞪,四张破阴符闪电般射出,分取厕所门框的四维方。 所谓“四维方”指地是正东方甲卯乙、正南方丙午丁、正西方庚酉辛、正北方壬子癸四个正方。 破阴符无声贴上门框,那一瞬间,厕所内的哭声随即停止,阴风也不再呼呼作响,电灯恢复光亮。厕所内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玻璃碎裂声、天花板撞击声、小孩子以及女孩子的呼救声,跟着厕所门剧烈震荡,彷佛里头关着一只饥饿到了极点地大老虎似的。 魏凌君冷冷的看着,不为所动,除非力量相当强的鬼魂。要不然绝对不可能突破四道破阴符的封锁。 事情一如魏凌君所料,厕所的躁动没一会儿就停止,无声无息。 “还不现形?“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看到我?” 厕所门外的空间就像是清澈的湖水被丢进一颗石头似的晕了开来。 渐渐地,一个模糊的人影忽隐忽现,又过了一会儿,魏凌君的面前出现一个女孩子。 她的表情看起来谨慎而愤怒,隐约还有一丝恐惧,魏凌君的气势完全罩住整个客厅连同她,渐渐的。她抖了起来,女鬼地外貌还是略显模糊,就像是一幅美丽的墨水画上沾了水。 “我已经忍了你好几天了,作为茅山术士,没有在第一天收了你已经是愧对茅山先师。“魏凌君直瞪着女鬼,气势丝毫没有放松。 这个地方是布洛斯帮他找的,当初魏凌君的要求是房子大、安静、便宜,布洛斯在一天之内就帮他找到这个地方。魏凌君看也没看就搬进来,布洛斯还帮他付了前几个月的房屋租金,没想到他住进来的第一天就发觉厕所里住了一个女鬼。 因为这个房子有三间厕所,一开始魏凌君还在整理房子,因此也不理她,没想到女鬼每天晚上都会出来作怪,让魏凌君连续几个晚上睡不好。 这几天处理完秋和其它护理人员的事情后,魏凌君便决定要好好的处理她。 原本他以为一张破阴符就可以搞定,没想到这个女鬼的怨气那么大,居然可以撑到四张破阴符。 “你”女鬼突然现出满脸鲜血的恐怖表 往地房客几乎没有一个不被这个表情给吓的屁滚尿流 可惜的是,她不知道这次的房客和以前的那些人完全不同。 魏凌君对于她恐怖的外表没有丝毫反应,冷笑一声,又从怀里取出一张符,伸指弹出。 符纸快速飘过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距离女鬼一公尺之前,突然烧了起来。 女鬼脸色狰狞,张牙舞爪,试图靠近魏凌君直接攻击他的魂魄。没想到才一动,她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弹了回来,她的脸上写着惊慌恐惧,正想逃回厕所,却发现动弹不得。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一个奇怪的区域内。 这个地方是魏凌君特地画出来的符界,常用来困住妖灵精怪,就像是人间的牢笼,无形却强大。 女鬼地表情一开始还狰狞恐惧。过了一会儿后,她终于发现自己无法离开这个小小的区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按照以前的习惯,魏凌君应该收了她,或是直接用法器打她个魂飞魄散,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遇见了违许久的“工作“,让他没有即刻下手。 “说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闹事?”连魏凌君自己都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兴致听鬼说话。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身在二十一世纪的魏凌君可以说是最孤独的人,属于他的时代早就过去。 他认识地人没有一个完全了解他,而唯一能够让他怀念的,就是当年和师父无极子常常一起做的“工作“——抓鬼。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幽魂野鬼就成了他的回忆引导。 女鬼用可怜的表情看着魏凌君,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知道眼前的人有伤害她的力量。 “请请你帮助我”女鬼站着,血红地泪不断往下流。 恢复原本容貌的女鬼看起来清秀,金发碧眼,纤腰雪肤。如果不计较她脖子上的恐怖勒痕的话,其实是个人见人爱地美人胚子。 出于职业的敏感,魏凌君原本一开口就要拒绝。 像这种会成为冤魂的鬼,每一个都有动人可怜的故事。如果因为这些故事就要去帮忙的话,所有的茅山术士都会忙昏头。 久而久之,魏凌君也跟着不再同情他们的遭遇。 无极子曾经说过:“万事成因、万事结果,轮回千百世,千百世轮回,见过千般世,半点不由人。“ 是啊果真是半点不由人啊! 不想再听下去,魏凌君取出一张符纸,绘出一道收妖用的“伏妖符。”正要发出,门口突然传来铃声,声音略带急促。 魏凌君皱了皱眉,都已经晚上了,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自己。 布洛斯有钥匙会自己进来,其它的人他根本不熟。还有谁呢? 他前去开门,是个不认识地男子。 “你是谁?“ “你好,你是魏凌君先生吧,我是这个房子的屋主。”自称屋主的人是个胖子,装扮十分得宜,只是两眼忽地往内乱瞟,不住地往屋子里看,看来有点心神不定。 “有什么事吗?“因为租房子的事情是由布洛斯帮忙,魏凌君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 “魏凌君先生,我叫洛克。你你住在这里嗯”自称洛克的屋主眼睛根本没有放在魏凌君身上,不断越过他地身体往屋内看。 “我当然住在这里,洛克,有什么问题吗?“魏凌君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知道屋内那个女鬼的事。 “不知道嗯不知道你住的舒不舒适,有没有什么需要需要帮忙的”洛克连续吞下好几口口水,脸上甚至有几滴汗。 “没什么问题,我住的还不错。“魏凌君转身往里头走,样子看起来轻松极了。 看见魏凌君的表情,洛克觉得怀疑,难道那个女鬼已经离开了,以前的住户几乎都被騒扰过,如果不是因为这里闹鬼,怎么会租给他这么便宜的价钱呢? “我只是来看看魏凌君先生住的习不习惯,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洛克跟着往里头走,来到客厅地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浑身起了个激灵,颤抖了起来。 又吞了口口水,洛克拚命克制上下不断碰击的牙,说:“我我“ 看他起颤发抖的样子,魏凌君可以看出这个屋主的体质十分敏感,他感觉到站在他后头的女鬼阴气:“放心吧,我没事,这里的环境不错。” 魏凌君朝着不断发抖的洛克微笑,他后头的女鬼仍径自啜泣着,阴气源源不绝的发散,使得洛克的身体一直起鸡皮疙瘩。 既然魏凌君都这么说了,洛克点头,准备离去,没想到在转角处突然走过来一个人把他吓了一跳。 走进来的人是秋,她醒过来后,裘顿和布洛斯都告诉她,救她的人是魏凌君,这让她十分不能接受。 她就是不相信一个来自东方的偷渡客骗子可以救醒自己。就是不相信。 没想到她到了这里后发现屋子的门没关,走了进去,刚通过玄关地走道便差点撞到一个人。 吓了一跳的洛克连退好几步,一头撞进了魏凌君刚刚布下的符界。 魏凌君脸色大变,像洛克这种敏感体质的人最容易被上身,他反应极快,伸手往洛克抓去。 太慢了,洛克的身体几乎是笔直的和女鬼撞在一起。一人一鬼就这么混成一体。 “该死,你在干什么!“魏凌君朝着秋大吼一声,马上往洛克的方向冲了过去。 :。。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站了起来,发出一声尖锐的女性笑声,听来可怖。 站起来的洛克大步往秋站的地方冲撞过去,顺手一拨。把她推向冲过来的魏 他推去的力量很大,如果魏凌君没有接住秋,她可能会受伤。 这时便显出魏凌君的武学造诣,只见他不慌不忙。双掌一贴一引,秋整个人无声地滑过地面坐进了沙发,一脸茫然。 洛克以和他庞大的身躯绝对不相称的速度冲往没关的门口,魏凌君没有追去,只是原地一喝,而这个突如其来地大喝就像是平地旱雷似的炸起,洛克在快冲出门口时突然浑身一抖,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似的仰头发出一声哀号。 “砰!”的一声,他的身体比刚刚更快速的后退。跌倒在地。 [| 洛克的身体并没有沾地太久,他双掌往下一按,原地拔升,正好迎上魏凌君准备好的两张符纸。 眉心、心口各一张,洛克凸着眼再度落地。表情狰狞,痛苦地哀号,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下辈子吧!”魏凌君眼露冷光,如果世道真的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话,那就不需要轮回了。 洛克的声音很快的变成女性,是刚刚那个女鬼,她哀怨地哭泣着:“拜托你请救救我,让我去看我的女儿,拜托你“ “人鬼殊途。走回你该走的路,回到你该去的地方。”魏凌君不再废话,大步向前,单手结出一个“宝瓶菩萨印“,正要点向洛克的膻中穴,右边的秋突然伸出双手拉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魏凌君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要干嘛!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个精神分裂发作的病患吗?“秋瞪着魏凌君,身为医师,此时她的气势竟丝毫不比魏凌君差上半分。 “他被附身了。”依魏凌君的力量可以轻易甩掉她,可是秋牢牢抓住不放,如果出力可能会伤到她,虽然魏凌君不喜欢她,可是她是裘顿地女儿、布洛斯的侄女,再怎么说都不能随意伤害。 “胡说八道,他的样子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其它人格盖过主要人格的状况正在发作,你快帮我叫救护车,我车上有葯可以让他镇静一下。“秋的手丝毫不肯放下,表情语气都十分坚定。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哭泣的声音变成小女孩,洛克躺在地上的姿态像极了被欺负而啜泣的小女生,两眼泪汪汪的瞧着秋,童音哀怨极了。 “看到没有,第三人格出现了。“秋抓住魏凌君的力量更大了,洛克的表现让她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没错。 l极快的撕下贴在洛克眉心和膻中穴的符纸,捏在掌心。 “不要” 魏凌君没想到秋会来这一手,正要阻止,失去符咒压制的洛克瞬间恢复力量,一个弹跳起身,闪过两人,冲出门口。 当魏凌君摆脱秋的手跟着冲出去时,洛克已经消失在走道。 “快追,他发病时出去会有危险。“秋毫不犹豫的往安全梯的方向冲过去,她认为洛克应该没有清醒到会搭电梯。 危险?魏凌君最能了解被附身的人真正的危险,暗暗骂了一声,跟着往外头跑过去。 从安全门被撞凹的痕迹看来,洛克应该是从安全梯出去的没错,秋和魏凌君追到楼下的时候,他早就不见了。 该死! 魏凌君几乎要破口大骂,狠狠地瞪了秋一眼,后者毫不示弱的反瞪回去。 回到楼上。 魏凌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秋,对秋来说,洛克只是一个刚刚发作的精神病患,但是对茅山术士来说,一个能够附身在人体的灵鬼已经算是尸灵了,就算不知道她成为尸魂已经多久,尸灵附体绝对不是好现象。 而且她刚刚口口声声说要报仇,一个怨气十足的尸灵进入了市区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刚刚那个患者” “他是我房东。“ “你房东?好,刚刚你房东分明就是正在发作,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叫救护车?”秋简直快被这个大骗子给气炸了,每次只要扯上他就没有发生过好事,先是因为妹妹而被他下葯全身搔痒,再来是法雷尔失踪,跟着是自己和同事陷入昏迷,然后又是一个精神分裂的患者跑了,这个魏凌君简直就是一个大灾星。 “打电话叫救护车,干嘛?“魏凌君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恨不得她赶紧离开。 <。气,混蛋。 “你难道不知道像他这样子的患者如果出现在大马路上,对他的危险有多高,如果他出了事,你也要为他的情况负责。”秋义正词严的瞪着魏凌君,精神病患者在这个社会本身就是弱势,如果没有人照护他们,他们的生命和风中的蜡烛没有什么两样。 “你搞清楚,刚刚那个人不是精神病病患,他是被鬼附身的人。“魏凌君打开电视,横看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的意思。 :里所代表的含意,自己的专业被贬低,这让她绝对无法原谅。 正要发怒,皮包里的手机响起,是她服务的医院主任在找她,说了几句后,秋恨恨的瞪了魏凌君几眼才离去。 她根本忘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是要追问魏凌君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让她醒过来,直到她气呼呼上了汽车,开上道路后才想起来。 第二章 漾心会再度来访着实出了魏凌君的意料之外。 “不请我进去坐吗?“柳漾心今天的穿著很淑女,和以前见过的几次都不同。 虽然如此,魏凌君还是可以隐约闻到她身上有火葯的味道,看来那把猎妖用的手枪倒是时时刻刻带在身旁。 在客厅坐下,柳漾心的眼神不断往厕所那里飘去,魏凌君装作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问:“魏凌君先生,你住在这里有没有遇到” 魏凌君知道她在问那个女鬼的事,微微一笑说:“这里房租很便宜,我住的还不错。“他决定装傻,看看柳漾心的反应。 怀疑的看了看魏凌君,又转头瞄了厕所几眼,柳漾心不解的低声说:“奇怪,像这种地缚冤灵如果没有人处理,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才对啊!”柳漾心在第一次进来这个房子的时候就发觉厕所住了一个女鬼,是个有冤气的地缚灵,原本她想透过家族里的几个人帮忙除去,没想到现在居然不见了。 不过,现在不是烦恼那些事的时候。 “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些事想请问你。“柳漾心说。 魏凌君看着柳漾心凝重的神情,心里隐约知道她要问的事,于是点头。 “那天,我们去湖边的时候,你在树下找到了查理,之后你就不见了,我想请问你是不是有另外发现什么?” 果然没错,柳漾心一来就问当天那部大卡车的事,魏凌君不自觉摸着下巴的胡渣,心里考虑着是不是该说出大卡车和那两人一妖的事。 看着魏凌君迟疑地表情。坐在沙发上的柳漾心身体不自觉往前,有点紧张的说:“如果你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请你告诉我,那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什么事?”魏凌君对于柳漾心会表现出如此紧张感到十分奇怪,那辆大卡车很重要吗? 柳漾心心中忐忑,不知道该不该向一个认识不久,还不知道来历的人说,毕竟这是一件长达数百年的秘密。 在人类和妖魔的斗争史。东西双方地激斗超乎普通人可以想象的惨烈。 史上最惨烈的历史多的不可胜数。 几个变身的妖魔化身为人类,在人类史上掀起数百万人甚至数千万人的死亡。 公元八七四年,唐僖宗干符元年,曹州冤句人黄巢伙同王仙芝共谋起事,至黄巢自杀身亡为止,直接与间接死在他手下的人超过八百万人之多,最后导致唐朝的败亡。 旧唐书里曾经记载,黄巢率领旗下军队包围陈州将近一年。因为粮食问题,他下令制作数百巨,把大批捉到地乡民、俘虏,不分男女老少。从墙上全部推入石内,把人磨成肉麋,称之为“捣磨寨“。 不久后,陈州的百姓都被吃光,他们纵兵四掠,自河南、汝、唐、邓、孟、郑、、曹、徐、衮等数十州,咸被其毒。 蒙古帝王忽必烈杀人的数字更在黄巢之上,多达一千八百多万人。 十字军东征、三十年战争、七年战争、法国大革命战争、南北战争、普法战争、俄土战争、西班牙内战、蒙古帝国征战、波斯湾战争、二次的世界大战,以及那个近代人数最多地大惨剧。历史上的大小战争几乎都有他们的痕迹,不分东西双方,双方死亡数量难以计数。 早在上千年前,已经有许多有智慧的人士发现妖魔的心机与秘密,成立“猎妖除魔”的组织和团体。有些以宗教名义出发,有些以国家名义成立。还有私人性质像是家族类的大团体,百千年来都承袭着与妖魔征战的使命。 柳漾心的家族也是其中一支,世居瑞士地法肯家族拥有数十个猎妖高手,近代更有三个家族的人位列教廷魔猎者,在猎妖世界里,地位颇高。 “没什么,我是想如果你发现什么不寻常的情况,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看柳漾心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还有很多话没说,既然对方不愿意说。魏凌君也没打算说出那天的事,两人就这么成全了一个组织的任务。 柳漾心离开后,魏凌君思索着,不过只过了一会儿他就放弃了。 他当然无法理解近百年来地变化,人类和妖魔的斗争历史虽然已经很久。 在以前是胜败各有,但是近代以来,许多有变身能力的妖魔纷纷化**类模样,混入人类社会,透过修炼或是与生俱来的力量,牠们逐渐在人类社会获得庞大的资源以及权力。 时间过去,许多妖魔发现,从人类内部破坏他们本身的团结是最好的方式。 人类的欲望相当的简单,需要的不外乎几项东西,而这些东西妖魔都可以供应。 于是妖魔开始大量进入人类社会。 信息急速膨胀,双方地对峙比起以前的时代更加严峻。 几百年前,妖魔对人是单纯的杀戮,杀一个,杀一百个,杀一万个;百千年后的现在,妖魔让人类自己杀自己。 举例来说,以前的妖魔总是在某个时间或是地点杀人,也许是单纯的杀害,又或是吞食入腹,其中的凶狠残暴虽然听来恐怖,但人类总是知道有那么一群妖魔在黑暗中幽幽行动着。 但是最近的情况变了,身处于人类社会的妖魔懂得利用人类自身的力量。 物理、化学、数学、媒体、宗教、哲学、科技、长生、健康、活佛、耶代言人、外星人即将来临用人类喜欢听的语言去杀害人类——还有什么方式比这个更简单的吗? 正义、爱情、善良、友情、慈悲、忠孝、牺牲每一个都是人类自己设定出来残杀自己的不二法则。 金钱、权力、性爱、食物、物质、自以为是的高尚、无穷无尽地 每一种都是人类投给妖魔的直球,想不全垒打都不 利用人类矛盾的心态,妖魔成功让人类进入最混乱的二十一世纪。 饥荒、战乱、无法痊愈的疾病、填不饱的欲望继续把所有的人一步一步推进深渊。 隔天,魏凌君在电视上看到他的房东。 他出现在一所大学。带着一把手枪,一连开枪杀了四个男学生后自杀。 电视里地及时转播让魏凌君看到他被尸袋装着放在担架上,据记者报导,洛克曾经是其中一个学生的房东,为什么他会杀害四个人则需要警察继续调查。 — 透过电视机的屏幕,魏凌君可以隐约看见站在被害者旁边的女鬼,虽然模糊,但是她却给魏凌君一种“心事完了”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不过,既然她已经达成目标,大概是不会再回来。 魏凌君还在看电视时,裘顿打了电话过来,说等一下会有人去接他到公司,有一些事情要请他看看。 电话里的裘顿声音不大对,虚弱、很虚弱。 裘顿虽然是个大黑道,不过他有一大半的事业是正派行业。据说他还想要竞选州议员,连续好几次在各种场合表现出慈善家的风范气度。 这种人魏凌君以前就见过不少,当年江西大豪何尉三就是这种人,暗地里搞地是杀手集团。表现上却是一个大善人,每年造桥铺路、开仓济民,还曾获得“何孟尝“的外号。 裘顿就是很标准的这种人。 一进到公司,魏凌君就发现不对劲。 大厅的小姐虽然装扮华丽体面,但是脸上却露出不该有地败气,那是一种相当紧绷的灰暗气息,浑浊、灰暗、黏稠,而且她的印堂上隐约出现几条蓝血管,如果不细看还无法发觉。 每个员工的脸上。毫无例外的都带着死亡的灰败色泽。 从事茅山术士这么久以来,魏凌君从来没有看过这么严重的集体中蛊的案件发生。 见到裘顿,他脸上的腐败味道甚至不需要魏凌君来看,光是用闻地都让人觉得恶心欲吐。 不只是他,旁边的那种味道就像是把一百桶已经放了一百天的老鼠尸体泼撒在室内一样,腐臭的味道浓得几乎可以把人瞬间击倒。 “裘顿先生。你怎么”魏凌君见状大惊,一个快步向前,在裘顿还没说话的时候,一道“百烈阳天符“往他天庭贴去。 裘顿虚弱的看着魏凌君越来越近地符,身体连一点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百烈阳天符贴上裘顿的天庭,一道强大的阳气猛然从天庭灌入,裘顿只觉得额头就像被一锅沸油给浇上似的,痛到骨髓的力道几乎让他昏了过去。 裘顿痛得身体后仰,双手抓上符纸,却又被符纸传来的巨阳给烫伤。随即翻倒在地,滚动哀号。 魏凌君正要继续,后头的保镖已经回过神来,一人一手架住魏凌君的手臂,还有人拿出两把手枪对准他的后背,魏凌君虽然武功强绝,却也知道自己地身体不能和子弹硬拼,只好不移不动。 裘顿哀号一会儿后声音渐渐缩小,全身大汗、满头乱发的他已经没有黑道大哥或是大企业家的气质,只剩沉重的呼吸以及忍痛的磨牙声。 两个保镖连忙上前搀扶,另一个保镖也马上用呼叫器呼喊医生护士上来。 裘顿虚弱的挥挥手,弱声的说:“放开他。” 拒绝医生护士的救治,裘顿让两个保镖扶进办公室旁边的豪华休息室,在保镖出去后,裘顿粗重的呼吸声在室内清晰可闻。 魏凌君皱起的眉头从刚刚就没舒展,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严重的“蛊症“。 魏凌君从刚刚一进门就闻到了恶心至极的味道,再加上从门口进来到办公室的过程中,遇到的每一个人脸上的眉心几乎都有蓝血管,这让他更加肯定了印象中一种很恐怖的术——鬼蛊。 鬼蛊相传是来自晋朝的“蛊门”那是个由少数民族所组成的门派,他们并不修炼武术或是锻炼身体。他们强调地是培养“蛊“这种生物,江湖上的人都称呼他们为“蛊士。” 以人类生命、精血栽培的蛊可以和主人的性命相通,透过各种奇特的方式把蛊植入目标体内,届时目标的生死就由蛊的主人决定。 历代能人殚精竭虑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工演变,制造出层出不穷地新奇变化。 蛊王金蚕蛊中者莫救、蝉片蛊蝉网千里、霉蛊中物无物不霉,而其中,鬼蛊这种蛊物最是引人感到恐惧,因为鬼蛊会让中蛊的人产生悖离事实的幻觉。更可怕的是,你无法清晰辨明哪些是事实,哪些是幻觉;比起现代的毒品来说,鬼蛊的恐怖在于其无法戒除,只能在现实与幻觉之间游走。 中了鬼蛊的人穿梭在迷幻与现实之间,发作时,会把悬崖看成马路,把石头当成烤鸭。把烈阳当成寒冬,把最亲密的人当成恶鬼仇人,被附身地人往往在极短的时间内以各种的理由死去,令人谈之色变。 无极子曾经告诉过魏凌君。鬼蛊这种可怕的蛊物无法用普通地方法处理,事实上,除了找到下蛊的人以外,中了鬼蛊的人只有发狂而死一途。 这种鬼蛊虽然恐怖,不过幸好的是鬼蛊炼制不易,就算它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但是却无法一下让太多人发作。 不过,在清朝康熙时期,蛊门就已经销声匿迹。在江湖上绝少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当年无极子曾经对魏凌君说过蛊门的特征和危险性,不过却没有说太多的解决方式,一来是因为当时蛊门已经不再出现,二来是因为两者之间的性质范围不同,难以模拟研究。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二十一世 国社会再度发现“蛊“,而且魏凌君发觉。全公司:例外的都中了蛊,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范围和强度。 而百烈阳天符是无极子从古人的记录里化衍出来的破蛊符,对付一般的蛊物效果相当不错,但是对这次地鬼蛊,效果却无法持久,而且每用一次效果就差一点。 “裘顿先生,你是怎么了?”魏凌君搬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又取了一张百烈阳天符贴上裘顿的胸口。 被贴上百烈阳天符的裘顿拚命忍住符上头传来的烧灼感,紧握的双手说明他肉体的痛苦。 几分钟过后,裘顿痛苦的表情逐渐缓解。重重的吐出一口臭气,这才蹒跚的半卧在床上,又重重的咳了几声,沙哑说:“前几天我就开始觉得不舒服,但是也不以为意“ 一开始,裘顿地企业连续五个人出了车祸,接下来是跳楼、自杀、服葯过量、昏迷窒息 一千五百人的公司在一个月之内死了七个,十三个重伤,生病住院的人数更是多达七十八个。 魏凌君闭眼思索着,看来的确是大范围的蛊毒攻击,问题是,在这个年代,怎么会出现蛊毒?先不说蛊毒这种东西的制作极为不简单,要在同一时间对如此多的人发动攻击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如果说一个蛊士可以同时攻击五个人,那么要同时让公司里七、八十个人产生幻觉,起码要有十五到二十个蛊士。 在古代,要培养一个成功的蛊士和蛊物需要多达三年的时间,有些比较复杂的蛊甚至需要长达十五年以上的时间来培养人蛊之间的心灵相通。 要说现在突然出现大量的蛊士,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魏凌君不得不信,不仅如此,裘顿身上那奇臭无比的体味显然也不是凭空出现,看来他身上起码中了两种以上的蛊毒。 如果按照这种思路,也许中两种蛊的人不只是他一个,这个公司多达千多人,要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呢? 布洛斯开门走了进来,魏凌君往他的脸上一望,一样是在天庭的位置有蓝色血管,同样的神情败坏。 “魏,我们到底是怎么了?”布洛斯才说一句话,神情就显得疲累,坐在沙发上喘气不停。 魏凌君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几年在西方的生活让他知道。蛊这种东西是东方特有的一种生化技术,不仅难以饲养,而且还有许多相当隐密的技术是外人无法得知。 据魏凌君所知,所谓地“蛊“,最原始的含意指的是谷子存放太久,表皮变成了一种虫子,那就是蛊。有害人能力的蛊,是人工制造出来的。 通志。存者为蛊。”所谓的蛊在此为最毒之虫的意思。 具体的方法就是用一个瓦制大瓮,里头放入五毒——蜈蚣、蝎子、毒蛇、蜘蛛、蚂蝗数百只,任其互相撕咬,最后剩下来地那一头毒虫便是蛊。 而更精密的制作方式则必须是蛊门中人,他们口耳面授蛊术,外人难以窥知一二。 蛊术非常复杂。就算是最普通的“心蛊“都需要花上主人半年的精血饲养,人蛊之间方能一体。 传说中,心蛊大多是女孩子所饲养,她们每日用秘法豢养自己的蛊。称之为“本命蛊。”当蛊成之时若有男人与她互有誓约,此时这女子便会以自己的本命蛊下在男人身上,日后如果男人背弃她,便会在一个指定的日子里心裂而亡。 还有专门暗杀敌手而用的“石头蛊“,相传,在敌人必过地路上置上一枚已经下蛊的石头,当敌人跨过石头之后就会中了蛊毒,在主人催发蛊毒之后,被暗杀的人便会全身发黑而死。 还有“蛇蛊。”把一头蛇倒吊,蛇涎垂入下方的米中,这米里便有蛇蛊,让人食入后便会肚腹鼓涨,千百只蛇穿肚而出。 据说,要知道人家家里有没有养蛊。可以在进入人家家里门坎之时,故意用力,让脚底地泥土落地,如果落地的泥土马上消失的话,那就可以知道这户人家里养蛊。 还有另一种方式,就是如果怕被下蛊的话,在别人家吃过饭后,回家马上煮熟一颗鸭蛋,剥完壳把蛋放入嘴巴,一会儿后有呕吐感再吐出来。 此时如果吐出黑色的鸭蛋。那么把鸭蛋切开,就会发现里头有一只蛊,把这只蛊用炭火烤焦,施蛊的人就会跟着全身焦黑而亡。 其它还有“蚂蝗蛊“、“篾片蛊”、“青蛙蛊“等等各种千奇百怪的蛊毒。 也就是说,在蛊门的手中,世上万物几乎无物不可成蛊,实在是神妙至极。 裘顿和布洛斯听的目瞪口呆,虽然他们都是黑道富豪,也是见多识广地现代人,但像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还是第一次听到。 “你的说蛊可以听从人类的命令?”裘顿虽然虚弱,但是眼中杀气强的令人无法忽视。 果然是黑道,第一个念头就想到是不是敌人出手。 布洛斯的眼神也霎时放光,脑筋急转,思考着敌人有可能是来自什么地方。 “对,蛊可以和本命人心灵相通,听命病人、杀人。“ 看两人的颓靡,魏凌君约略估计了一下时间,如果在一个星期之内没有找到施术地人,他们大概也会因为其它原因发作而死。 而如果每个人身上都有两种蛊,那么根本无法一个一个解蛊,唯一处理的方法只有找出施蛊者一途。按照这种发病的数量和频率,施蛊者起码有五个或是五个以上,如果没有数据,要找到这些人可以说是大海捞针。 魏凌君没有想错,因为从他知道的第二天开始,死亡的人数就一直增加。 很快的,消息再也无法封锁,裘顿旗下的企业集体发生不明疾病的谣言甚嚣尘上,连媒体都开始大幅度报导。 。。+:局)给全面管制,所有的人都被关在高达二十七层楼的大厦里头,不得随意进出。 她虽然表明加入地意愿,不过因为她的专长在精神医学,所以被拒绝了。 陆军传染病防治中心也出动部队,大厦前后五条街道都被净空,管制哨二十四小时戒备。 因为魏凌君一直待在大厦里头,所以他也被列入管制,无法出入内外。 这件事情远比魏凌君想象中的严重,在以前,除非是大疫。否则极少出现管制的情况。现代的医学比起以前更是严谨,被当成发生不明传染病地大楼被重重包围,连魏凌君都感到麻烦。 死亡人数继续增加,疾病管制局也感到棘手,这种不明原因的传染病以前从未发现过,至今仍找不到传染源,更不用说是用葯物,只能使用强制的方式隔离每个患者。问题是。虽然经过如此强烈的隔离手段,许多患者还是一一发病。 更令传染病专家洁西卡感到不解的是,死亡的顺序似乎与发病的时间没有绝对的关系。有些患者虽然发病了,但是却一直没有致命,只是病着;而某些患者,一旦早上发了病,下午就全身肿胀,浑身发出恶臭。身体流出黑色浓稠体液,溃哀号而死。 因为尚未找到传染病源,因此死亡地尸体不敢运出大楼之外,大楼的地下室就变成了大型的停尸间。 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穿着隔离衣的疾病管制局的人员忙得焦头烂额。面对不明疾病却没有丝毫进展,亚特兰大的第四级管制区域早就开始作业,中央实验室的病毒分析二十四小时执行,却一直没有重大收获。 一般来说,因为危险程度的不同,生物感染地危险度分成四级。 最低阶级的是一级生物安全管制标准(bsl:|付会造成疾病的不明生物组织或是媒介。 二级生物安全管制标准(bsll在实验内不易传染的病毒或细菌。 三级生物安全管制标准(bsl层级必须建造一个盒中盒,有横向的单向气流,让细菌留在里头,还必须有无菌操作台的工作站,让穿上防护衣、戴上手套的研究人员免于感染严重或致命的疾病。会用到三级安全管制的微生物,大多像是狂犬病或是落矶山斑点热。 而四级的生物安全管制标准(bsl限,要进去里头的研究人员必须先接种过各式疫苗,穿着包覆全身、身上有恒定地空气供应系统的太空装。他们的手套有双层,在接缝处还需要用胶布封死,务必使全身上下都确实包覆,才能进去四级管制区里头处理极具危险性,却又无法找出病因的生物致病源。 历史上有几个比较重要的疾病病毒都用过四级安全管制实验室,像是伊波拉病毒以及爱滋病毒都是。 现在的美国。只有两个地方有四级安全管制实验室,一间是在亚特兰大地疾病管制中心,另一间则是在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 研究室里分析出结果,从疾病管制局接管大厦以来,共出现三十七个死亡的人,而他们的身上却分析出五种完全不同的病毒。 这个结果震惊了美国公共卫生学者以及官员。 根据以往的经验,大多数的传染病通常都只有一种病毒,最多是同病毒而不同株,从未发生像现在在同一栋大厦出现传染病,却有五种完全不同的未知病毒株。也就是说,这个离奇的传染病不像以前发生过的传染病是一次一个,这次是五个一起来。 这是病毒界的大事,也是传染病学地大事,当然也是国家大事。 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如果公布出去,绝对会造成社会大恐慌,经济的极大变动,知道的官员以及研究人员莫不殚精竭虑的寻找那传染源。 奇怪的是,这次的传染病似乎只发生在这栋大楼,不像其它传染病会蔓延开来,这也是令人感到十分疑惑的地方。 十三个传染病专家聚集在会议室里,每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疲惫,面对这个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传染病,他们都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魏凌君被隔离在十七楼的东侧,他和其它五百七十三名的员工都没有发生明显的疾病症状,因此被隔离到这个没有危险性的区域。 每天都会有护理人员来这里为他们量体温,确保他们没有出现发烧或是其它不舒服的症状。 事情大大出乎魏凌君的意料之外,美国人对于不知名传染病的重视程度,让他重新对美国这个国家有了新地认识。不过,他可不认为美国的研究人员可以处理这个问题。毕竟,这是亚洲地区上千年来的独特技术,隐密、灰暗、恐怖,夺人性命只在意念之间。 趁着护理人员刚刚离开,魏凌君无声无息离开病床。 走廊上,穿着白袍的护理人员来回快步走,每个人脸上都显得紧张与不安。 魏凌君右足一蹬,身影幽灵般移出隔离区。在走廊上以三度空间方式快速移动,连续闪过好几个低头快步走的研究人员。 来到***通明的会议室外,魏凌君灵敏的双耳正好听到里头的人在说话。 “杰瑞比,你手上地那个病毒株有没有什么反应?”说话的人坐在会议桌的一头,满脸困容,脸上长满胡渣,眼袋大的像是一条泥鳅。 名叫杰瑞比的是印度人,脸部五 深邃。是个个性坚毅的中年人。 “不行,那株病毒自从被分离出来之后就一直处于没反应的状态,见鬼了,连培育都没办法。我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品种,连类似的都没有。“杰瑞比摇摇头,手上地铅笔几乎被他的牙齿给咬烂了,脸上厚重的眼镜就像是快要压垮他的颈椎似地,低头斜眼看着满脸胡渣的欧净奈博士。 欧净奈博士是这次会议的召集人,也是疾管局洛杉矶的代理处长,一辈子都在研究传染病,足迹踏遍罗马尼亚、阿尔及利亚、狮子山共和国以及大半个东南亚。 医学视察员查顿依曼坐在旁边,他是个经验老道的实地调查传染病学专家。苍白满是皱纹的脸庞给人沈稳、冷静的感觉。 自一九七三年八月开始他就从事传染病学调查工作,那一年他才二十七岁,对于发现病源有着别人没有的直觉,在这一行是个不可多得的老手。 不只如此,在座地还有洛杉矶公共卫生处的病毒即力克次病理实验室罗博丝主任以及美国公共卫生协会的查尔斯博士,他们莫不脸色凝重。神情略带焦虑,无法精确得知传染病的来源,这对疫情的防疫有着难以弥补的大漏洞。 欧净奈博士用笔在pda作下记号,会议桌后头地视讯官员也个个色凝重。 “欧那,你的那个病毒株呢?”欧净奈博士继续问。 欧那也摇摇头,不只是他,与会的其它几个研究人员都不约而同的叹气摇头。 从来没有看过那么奇怪的病毒株,这种刚刚发现的病毒就像是凭空突然出现似的,一下子就多了五种,而且一离开人体后随即进入类似“子“的状态。实在令人感到挫折。 偷听的魏凌君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病毒,视讯会议里地官员脸色沉重,不断发问,欧净奈博士也不断盯着自己手上的pda。u究方面陷入难以脱离的胶着。 没有人可以肯定传染源是来自大厦内,亦或是来自外界。 如果传染源来自大厦内,就像是一九七六年,有一群美国退伍军人在费城聚会后,随即发生感染肺炎,之后三十多人死亡。 来年一月十八日,科学家首度发现致病的细菌,并命为退伍军人菌。 据估计,每年美国有八千到一万八千人感染此症,有些人并无症状,约百分之五到三十的人会死亡。 这种疾病的致病源被命名为退伍军人菌,并且普遍存在于有水的环境中,主要的散播途径是经由空调系统的冷却水塔以及热水供应系统,杆菌经由喷雾的水蒸汽微粒传播开来,目前冷却水塔以及空调系统已被确认是导致退伍军人症传染的两大主要病源。 因此,大厦的饮用水、食物、空气、空调、外送食物、十楼餐厅等等,几个有可能造成传染病的原因都被一一列表讨论。 如果是来自外界,那个多达千多人的可能感染者又极需迅速筛检,并且确定是不是还有未曾发现的被传染者。 这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工程,所需要的人数必须多达上百个有经验的公共卫生人员、护士以及对公共卫生有经验的医师。 如果传染的源头来自于大厦外的地方,届时搞不好必须进入大范围紧急隔离状态,以免感染范围继续扩大。 会议室里,每个人浓眉重锁,暗自祈祷不要再发生第二座大厦爆发相同的传染病例。 魏凌君离开会议室门口,来到大厦顶楼,因为楼下已经完全管制,因此顶楼上只简单的加个锁,这难不倒他。 他双手一拧,粗钢制的大锁整个歪七扭八的被拔出,整副锁从连接的墙壁上脱落,门开。 走出去,凉风扑面,魏凌君抬头一望,漆黑的夜晚上头挂着一盘明月,正是个月圆如玉的美丽夜晚。 走到停机坪,由于身上的法器道具都已经被护理人员给收走,魏凌君只能在附近找寻可以用的器材。他施展轻功在附近找到几条建筑工人留下来的废弃铁条,用它在地上划出一个直径达三公尺的方圆。 这是个“邪阵。” 相传“邪阵“最早是唐朝一个火居道士所发明,这个火居道士功力不俗,年轻时行走江湖斩妖除魔,获得不错的名声。 但是他有一个缺点,就是爱钱,要请他出手抓妖除怪除了钱以外,没有什么更好的方式,这也让他获得一个“钱道士”的不雅外号,不过他自己倒是不以为意。而为了可以顺利快速的抓妖拿怪,他自己发明的一个阵法,就是邪阵,相传这个阵法可以让施术的人知道附近最具妖力的鬼灵精怪所在。 当年他发明的目的是为了可以快速发现妖怪,魏凌君现在拿出来用也是不得已,因为他并不知道这次发动这个鬼蛊的到底是妖还是人。 虽然说在印象里,会施蛊毒的人几乎都是蛊门中人,但是这一段时间魏凌君仔细想了又想,他印象中的几乎都是无极子说的,而时间已经经过那么久,不要说是在美国,就连是在发源地亚洲都不见得还有人可以施用这种蛊毒。 因此,分辨到底是人还是妖的发动就很重要了。 如果是人为,那么邪阵就不会有任何反应。相反的,如果这次的鬼蛊事件是妖怪引起,那么邪阵就会指出此时附近最具妖力的妖怪在哪里,而牠就是最有可能的凶手。 者或是相吸或是相斥,邪阵在其中则成为一重要的媒介角色。 于是魏凌君站定位置,发动阵式。 第三章 发邪阵需要最基本的咒力,这对魏凌君来说不是问持咒,地上的圆阵隐约发出光芒,在漆黑如墨的夜晚,光芒幽幽飘动,随着阵内的轨迹回旋绕转,先缓后快。 八方位上的咒图隐隐幽幽,忽暗忽明,正当魏凌君以为这件蛊毒案件是由人所下时,位于邪阵右方的兑字倏地一爆,整个字原地炸开,芒光四溅。 在西方! 魏凌君毫不停留,身体原地拔起,双掌往下一推,毁去邪阵的阵貌,跟着凌空一绕往西方掠去。 这种位于市区的大楼占地面积颇广,魏凌君掠过几十公尺发现围墙外有一道大斜面的反光造型玻璃帷幕。 这种玻璃可以反射紫外线,因此许多著名的大楼外观都会使用,因为造型的缘故,这道玻璃斜面超过十二层楼,也就是说,从这栋大楼的最顶楼算起,以下十二层外头都有这种斜面反光玻璃帷幕。 公元一九九四年洛杉矶发生大地震以来,之后所建的建筑大楼都加上防地震装置,因此在玻璃帷幕之间运用了大量的塑钢合成材料,这些材料原本是为了吸收强震带来的力量,现在反倒是成了魏凌君下楼时的落脚处。 凭着过人的胆识以及武功,魏凌君毫不犹豫的往玻璃帷幕跃下,这种斜度的玻璃帷幕对普通人来说是稍有困难,但是对身怀绝世轻功的魏凌君来说并不是难事。 轻点塑钢条,魏凌君朝着目标迅速移动,之所以会选择在大厦外头移动,一方面是因为从邪阵的反应看来。那个妖怪的位置很近,如果要从大厦内层进去地话实在是太慢了。 另一个理由是他不想惊动大厦内的人员,谁知道那个妖怪有没有同伙,或是抓狂了会不会施放出更多的蛊毒。 连续点过塑钢条,魏凌君迅速往目的靠近,在玻璃和大厦外围的交界处有一个锁上的窗户,看来是给清洁工或是维修人员使用的地方。 魏凌君手贴窗户出力一崩,锁条应声震裂喷开。他推开窗户闪进,是个杂物间,里头堆放着清洗用的工具杂物,接着转身关窗。 魏凌君贴耳在门,外头没有任何声音,看来这里地人都被集中到别的地方去了。推开门探了几眼,果然没人,关上门。他在杂物间找到几张纸以及笔,凝神画出五张探令,一甩。 探令往走廊另一头疾飞而去,魏凌君提高注意力专心跟上。探令一开始快速移动,在走廊左拐右弯,过了一会儿后便剧烈摇晃,停在一个房间外面。 魏凌君正想观察,突然轰的一声,探令炸了开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爆炸让魏凌君吓了一跳,原本以为里头的妖物最多是会使毒,没想到妖力竟然不弱。不过人既然都来到这里,没有回头的道理。他猛一拉门把,扣紧手上匆匆画出来的“震天雷“符令,打算先轰牠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门一开,里头居然站了一个女子,穿着研究人员外套的中年女人。 “你是谁?”女人被突然打开地门吓了一跳,看见门外的魏凌君后皱眉问。 依照魏凌君的穿著。埃玛洁西就知道他不是研究人员,不知道是从哪个管制区偷跑出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来安全人员还是需要再加强。 深深一吸,魏凌君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身上没有妖怪地味道,那么刚刚的探令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呢? “埃玛,是谁啊?“一个身影从房间内的另一个门出现,是个美艳的女人。 她一出现,魏凌君皮肤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就像是在百货公司逛街时突然迎面出现一头白额吊睛的大老虎。身体不由自主绷紧了起来。 美艳的女人把眼睛飘向魏凌君,嘴角含笑,问:“你是谁?” 这话听来虽然像是一个研究人员在问“你是谁“,但在魏凌君的耳朵听来,心里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眼前的妖怪已经看出他不是普通人,所以会有此一问。 浑身紧绷,魏凌君微微后退,那女人见他后退也不阻止,反倒是埃玛洁西往腰间地口袋一伸,拇指朝着一个发射器按下。 这是研究人员配备的专用发射器,只要遇见需要用到安全人员时的状况,按下发射器后附近所有的安全人员都会过来支持。 依魏凌君的耳力,很快的便听见远方传来许多人奔跑地声音,显然自己被发现。 美艳的女人朝着魏凌君一笑,那意思自然是要看魏凌君怎么处理。 该死! 魏凌君不想在这里开打,一方面是因为有“外人”在,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手上没有准备,真打起来输面居多。 念头一转至此,魏凌君迅速后退,往走廊的另一头奔去。 这里虽然是管制区,但基本上还不算是真正的军事管制,以魏凌君的武功来说还是可以应付,他顺利的躲过好几波的搜寻,在还没有发动全面搜寻前,逃出大厦之外。 魏凌君一回到自己的家门外就发现附近有警车巡逻,看来他偷跑的事情已经被发现。 这个住家是布洛斯为他找的地方,而他身上地物品包括信用卡都被疾病管制局的人给搜走了,刚刚实在跑的太快,因此身上连一块钱都没有。 想起柳漾心,如果是她的话应该能够接受蛊毒的观念吧,不过要找她的同时,魏凌君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以及居住的地方,以往都是她到自己住的地方找他,现在要他反过来连络她反倒是不行了。 正一筹莫展的同时,魏凌君突然想到,柳漾心曾经说过她和秋是同一个学校,不一样的是。秋是医学系的研究生,而柳漾心则是同校大学生,如此一来,只要到他们学校就有可能找到她。 在附近公园待到白天,魏凌君到了学校。 不过魏凌君没想到地是,柳漾心在学校十分低调,连续问了好几小时才找到正在上课的她。 看见魏凌君出现,柳漾心也面露惊讶的表情:“你“ “这里不方便。我有话要告诉你。”魏凌君往校园的另一侧走去,跟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蛊毒“显然柳漾心不明白蛊毒是什么东西,一脸疑惑。 要让柳漾心了解什么是蛊毒不是难事,魏凌君把告诉裘顿和布洛斯的话再说一遍。 “所以这次的传染病其实是妖怪放毒?”柳漾心一脸震惊,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番话。 魏凌君点头。 — 柳漾心沉着脸,仔细思索着。 她必须考虑魏凌君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毕竟,在她地印象中。从来没有遇过会放毒的妖怪,欧洲系的妖怪虽然力量强横,也有些有着令人吃惊的智慧,但是却从未出现可以施放这种大范围面积毒素的妖怪。 如果这件事是假的。魏凌君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 不!柳漾心只想了一会儿就否定这种想法,魏凌君没道理需要做这种事。 如果这是真的,以她的立场来说,她必须要赶紧向家族反应,让家族派出适当地人选除妖。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每个有能力猎妖的人最终都希望成为“教廷魔猎者“,众所皆知,教廷魔猎者的人数不多。选严格,及格之后自然也会带来大量的方便。不仅各国政府都刻意通融他们地出入境,甚至在形式上也有特殊的法条通融,就因为他们是教廷魔猎者,人类里头唯一有能力搏杀妖怪的存在。 每个教廷魔猎者都有独门不为外人知的技术或是异能力,梦想成为教廷魔猎者的柳漾心自然也有。 她的独特异能力是记忆。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超级记忆,不过她的能力无助于战斗,这让她有点沮丧,因此她才会致力于武器的开发,身上满满地都是奇怪的发明。 “好,我和你去杀了那只妖怪。”柳漾心两眼放光,双手不自觉的紧握。 这绝对是一个好机会,虽然那只妖怪会放毒,可是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么就可以事先制作解毒剂或是穿上防护衣。再加上自己最新制作的“寻妖器“,如此一来,对方在明我在暗,要解决这只妖怪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可以顺利搞定牠,那么以这件事情在国际上的知名程度,自己要进入遴选绝对会提高。 “我们两个?”魏凌君没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娇弱的女孩子会这么强悍,话才听完没多久就想出门抓妖。 “你不敢?“柳漾心虽从没亲眼见过魏凌君地身手,但她内心一直潜意识的相信,能在红衣魔手下逃生绝对不是普通人,最起码运气不是普通人可以比得上。 “不敢?”魏凌君站了起来,横眼看着柳漾心,自己抓妖拿怪的时候,你小姑娘的爷爷都还没投胎呢:“走!“ 走在地下通道,魏凌君不得不佩服在前头带路的柳漾心。 “你怎么知道这个通道?”魏凌君实在忍不住好奇,毕竟他不久前才告诉柳漾心要进来这里,怎么她一下子就可以找到这个地下通道,让两人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再度进入大厦。 走在前头的柳漾心回头一笑,脸上的笑容因为她手上的灯而有不同的甜美。 “如果你懂得使用网络,真正地懂!“柳漾心又露出自信的表情:“你可以知道很多事情。” 那是黑客才有的表情,不过,魏凌君根本不懂,对他来说,计算机的世界太遥远。 凭着惊人的记忆,柳漾心带领着魏凌君顺利潜入裘顿的企业大厦地下室停车场。翻开铁制的盖子,她迅速跃出,躲在监视器看不到的位置。 这个动作自然难不倒魏凌君,起身出洞,无声覆盖,飘至柳漾心的身后。这一连串动作在两秒钟之内全部完成。 柳漾心朝他看了一眼,没想到他的速度还真地是不错,几乎比得上家族里以速度著称的罗捷了。 她伸手指了指停车场内四架摄影机的位置,提醒魏凌君不要惊动监看的人,然后寻着自己印象中的路线快步滑出,魏凌君随后跟上。 不敢乘电梯,两人来到安全门旁。 轻推不动,魏凌君正想出手破坏。柳漾心朝着他挥了挥手,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台手掌大小的小计算机,接上电线,手指魔术般的在键盘上飞舞,没几秒钟,安全门啪地一声自动打开。 再度对柳漾心的计算机功力感到惊奇,魏凌君对她投以佩服的表情。 柳漾心一笑,迈步往前:“走吧!“就像是要去喝杯咖啡的简单。 一进入安全梯。魏凌君正准备掏出探令来探测妖魔所在之地,没想到一旁的柳漾心又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台巴掌大的仪器。 仪器的屏幕位于最上,上头闪出几点亮光,柳漾心在上头调动几个按钮。跟着屏幕出现几点闪烁。 魏凌君好奇地看着柳漾心操作着仪器,过一会儿她抬起头来,往前走:“这附近没有妖怪。” “你怎么知道?“魏凌君好奇的盯着她手上的东西。 “这是我做的寻妖器,可以在五十公尺内发现妖怪。”柳漾心低头仔细观看着屏幕,深怕漏掉了什么不寻常地讯号。 妖怪可以用仪器发现,那这个东西岂不是和“照妖镜“一样?魏凌君既惊讶又感叹,没想到科技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在以前,能搜寻妖怪的宝物可不多,最多也只是像照妖镜这一类的宝物。就算是如此,照妖镜也只能在很近的距离内让伪装**类的妖怪现身,可没有办法在几十公尺外就发现,真是厉害。 记得在龙虎山的“天师殿”内有一个可以寻妖的法宝,那也需要持有者身上有强大的法力才能使用,可不像她手上的这一个。光靠电池就可以发现妖怪。 往屏幕仔细看了看,柳漾心往楼上移动:“这里没有生命力特强 。“ “生命特强的生物?” “一般来说,生命力特强的生物指的就是和人类不同的强大生物,就是妖怪。“柳漾心奇怪的看了魏凌君一眼,她觉得有时候魏凌君很特殊,但是却又会觉得他好像什么都不懂,很怪地人。 像是他说这里有妖怪,自己找他一起来,他几乎一下子就同意了,和别的人根本不同。普通人遇到这种事还不吓死了,怎么还会回到这里? 而且他还知道有蛊毒这种东西,虽然她也没听过这种东西,不过那想来也不是普通人会知道的生物。 看他的表情,却像是非常熟悉的样子,足以证明他不是一般人,但是要知道他的来历,恐怕还是需要花时间探探看。 魏凌君皱眉微点头,妖怪就妖怪,说那么奇怪干什么? 对于柳漾心的说法,魏凌君只觉得麻烦极了。 两人从地下室一路往上找,除了路过的研究人员外,没有发现奇怪讯号。 奇怪柳漾心不认为魏凌君会骗自己,这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可是,妖怪怎么会消失呢? 魏凌君看柳漾心一脸疑惑的样子,心中叹了口气,看来师父说地话没错,人不能太过依赖法器,这样子会让自己的能力缩裹不前。 趁着柳漾心没有注意,魏凌君从怀里摸出一只纸鹤,弹指射出,纸鹤以极快的速度往天花板飞去,稍一停顿就往右前方飞去。 “这里。”魏凌君一拍柳漾心的肩膀,跟着纸鹤飞行的路线移动。 柳漾心莫名其妙的看着急奔而去的魏凌君,那个地方根本没有妖怪,他干嘛往那里跑?眼见魏凌君已经快过走廊转角,她只好快步跟上。 左拐右弯,柳漾心发觉魏凌君总是能先一步避开仪器上的光点,也就是说,他能先一步避开附近的人,这让她的好奇心更大了。 身上有着魏凌君下的符咒,纸鹤看似慢却很快的在天花板上游移。 纸鹤的原理十分简单,它会主动闪躲人地气息,却又会被妖气吸引。鹤嘴一抖一抖的啄着。显示它仍被妖气吸着拉着。 纸鹤在大厦内毫不停留的飞移,魏凌君不疾不徐的跟着,总是不离开五步之外,这让体术不及他的柳漾心有点吃力了。 好好快的速度。 柳漾心对于自己没办法轻松跟上魏凌君实在觉得有点不服气,她对自己的速度原本还是有些自信的,没想到会输给一脸轻松地魏凌君。 “等等“柳漾心快跟不上了,只好开口。 魏凌君只好停下,但是纸鹤可不管这么多。一个转角后就失去了踪影。 “你跑那么快是要去哪里,这里根本”柳漾心大口喘气,正开口抱怨,手里的仪器突然震动,那是附近有妖怪的讯号。 两人往屏幕一瞧,上头的区域有一红一绿两种颜色的闪光一动一动的闪着。 有妖怪! 两人互瞧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默契十足。分往旁边的办公室大门窜了过去,寻找掩护。 哪一个?柳漾心的眼光飘向魏凌君。 从走廊地一头走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看服装正是研究人员。两人低声说话,魏凌君稍一探头,其中一个正是昨天遇到的那个美艳女人。 右边的那一个。魏凌君手一比,身体往另一个地方移动,手掌扣住一个刚刚从桌子摸来的小橡皮擦。 他低身匍匐往前,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消失了身影。 柳漾心看不见魏凌君地动作,她以为魏凌君怕了妖怪,所以躲了起来。 唉。没有猎过妖的人就是没有胆子,只不过是一个妖怪就吓得躲起来。 柳漾心凝神从腰部掏出她发明的手枪,里头的子弹对妖怪有强大的杀伤力,但是对人类却影响不大,如果不要打在要害,对人类来说不会有致命伤害。 一人一妖慢慢走过来。两个低声交谈,如果是普通人绝对无法认出右边的那个打扮妖娇的女人居然会是妖怪。 她的样貌不仅美艳,而且身材凹凸有致,脸上不时带着浅浅的微笑,让人大生好感。 旁边地男子看起来已经超过中年渐入老年,但却有不输给年轻人的体格。 他一路说着笑话,试图一探女人芳心,女人配合着他的笑话咯咯娇笑,令他信心大增。 魏凌君收敛全身精气趴着,早就开了上轮眼。在他眼中看去,走过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正对着一个脸上长满绒毛的妖怪说着笑话,样子看起来滑稽极了。 师父没说错啊,女色往往让你堕入无边无境的阿鼻地狱,如果让那只妖怪给吃了,肉体进了妖怪地肚子,那也和进了阿鼻地狱差不多吧! 柳漾心也缩了身体,往另一头移动,幸好这里的地板全部铺上长毛地毯,要不然他们的移动绝对会发出声音。 稍一凝劲,魏凌君手指疾弹,橡皮擦准确的击中男人背部神堂穴,柔劲力道的震荡力直冲脑门,只见他闭眼莫名其妙的倒下。 柳漾心跟着出手。 美艳女妖第一时间就发觉不对,手一挥“锵!“的一个金属声响,刚好挡住柳漾心击出的除魔子弹。 柳漾心长年都在猎妖,自然不会只发射出一发除魔弹,身体一弹,枪中的子弹毫不犹疑的射出。 在这个时候就可以明显看出妖怪地实力,只见那美艳女妖根本不闪不避,单用手部的挥动就连续挡下柳漾心射出的五发子弹,姿态轻松。 “好!”柳漾心足部用力,跃起,刚刚好躲过美艳女妖射过来的五片指甲。 强大的力道让妖怪指甲全部嵌入水泥地板,直没入十公分深。 柳漾心没时间感叹指甲硬度,落地之后的她继续往走廊的另一头冲出去。 不知道做了一个什么动作,柳漾心手上的弹匣又填上子弹,扣指,两发子弹直取美艳女妖头部的额头以及眉心 落空! 这样子的速度对有两百年妖龄的牠来说太慢了,光是看手部的位置就知道她要射击的部位。 美艳女妖肩膀一动,一个快步,两颗子弹全部没入后头地办公椅椅背。 落地。柳漾心低腰翻身,移位、换枪、瞄准一气呵成,连续四枪瞄准美艳女妖小腿部位。 还是太慢。柳漾心刚把子弹射出才发现目标已经不见了,左手一按地板,正要换地方,后脑只觉得一阵重击,身体就软了下去。 “小女孩啊,学人家当什么魔猎者呢?“美艳女妖瞇起两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香的**味道,好久没有吃**了 刚成为妖怪之时,原身是的牠起码一个月就要吃一个十八岁的纯洁**来提高牠的妖力。 直到牠通过第一次的妖力转替后这种情况才消失,不过,那种美味还是深深的刻印在记忆。 正想再为自己弄一顿好餐,地鼻子忽然动了动。 不对!空气中不只两个味道,这种妖怪在成精之前都生长在山上。没有尖牙利爪的牠们都是靠灵敏的鼻子寻找食物。 历经多年岁月磨练的鼻子比起狗的鼻子来说,敏感度只会更高许多,因此牠一下子就发觉不对。 一股无形的力道瞬间席卷而来,由上下两方出现。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措手不及,但牠反应极快,身体一缩,原本超过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体就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是在靠近大厦帷幕地玻璃旁边。 双足一蹬,玻璃帷幕轻裂,牠的身体轻烟似的飘上了屋顶,在几个比较突出的大厦骨架藉力。轻烟似地身体又绕回了走廊。 看得出来,就算是在此时,牠也不把隐藏在暗处的魏凌君放在心上,毕竟,最近实在没有什么比较强的魔猎者出现附近的消息。 魏凌君以不变应万变,人类的轻功再怎么厉害都不可能快到像妖怪。因为,那是先天性的差异。 任何一只猫,只要牠开始拔腿奔跑,随随便便都可以跑赢世界短跑选手,百公尺十秒内只是牠们的普通本能,但对人类来说却必须耗费无比的努力才可以往前推进零点几秒。 这种观念在很久以前无极子就曾经教育给魏凌君——不要和妖怪比武力、速度以及任何牠们天生擅长的东西,你要比地是智慧。 这句话魏凌君记得相当牢,智慧才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的速度越来越快,牠凭借着速度不在一个定点停留超过一秒,急掠的身影顺便观察附近的异状。 但是才不过十秒。就发现不对劲,牠的移动速度越来越慢。 没错,才一个照面,牠原本算快速移动地身体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大网罩住一般,浑身的妖力被好几十道无名的空洞给吸去大半,只剩先天的原妖力苦苦支撑。 “你不要挣扎了,在这个万象锁妖阵里,你这种程度的妖怪是不可能逃脱的。”魏凌君从走廊的一头走过来,直到牠的面前。 瘫软坐下,无力的看着魏凌君:“你是昨天跑掉地那一个你做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的身体会整个力气都不见了“ 魏凌君蹲在外貌依然美丽的面前:“你叫什么名字?虽然是妖怪,总有个名字吧!” 重重的喘气,实在搞不懂自己身上的力气怎么会不断的流失,就好像身体破了个大洞似的,越来越虚,再这样下去,过没多久自己就会死去,像人类一样的死去。 “不说话?“魏凌君皱眉,以前很少看见有骨气的妖怪,难道时间过去才三百年,很多东西就变了?还是因为东西方文化不同?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忍受着身体妖气丧失所带来的强烈苦痛,撕心裂肺似的痛。 “那个说了你也不懂,先告诉我你的名字,不要让我叫你喂。“ 魏凌君看着牠逐渐变化的脸,因为妖力的丧失,牠的身体逐渐产生变化,已经无法正常的变化**型,两条腿甚至已经长出了毛。 “我我要杀了你。”女妖瘫软在地,眼神流露出强烈的恨意,眼白红的惊人,虽然浑身的力道一直外溢,但是杀气却有增无减。 如果是单打独斗,有把握绝对可以在十招之内扭断魏凌君的脖子,可是却没想到这个狡诈的人类 “我要杀了你!“ 哼,老套。魏凌君摇摇头,这一套他看多了,每一只妖怪都是如此,越是年轻的妖怪嘴巴越凶。 “不说就算了,我知道这里不只你一个” 魏凌君从怀里拿出一枝笔,那是他刚刚从办公桌拿到怀里的,他屈指凝咒,用小指指甲划破右手食指,一滴暗红色的血液由小变大,食指轻点笔帽,一道“困妖“符植入原子笔内。 困妖刚成,一道强大的吸力凭空出现,女妖至此算是真正露出恐惧的表情:“你”“太慢了。“魏凌君脸色一冷,把原子笔点向女妖的额头,就像是沾过水太饱的油墨画一样,整个妖体“墨”了开来,额头中心龙卷风似的拉出一长条细烟,往原子笔卷去,没一会儿,整只女妖就这么消失无踪。 同一时间,远在亚特兰大以及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的两个实验室同时发现,培养皿内的不明病毒正以无法理解的速度“异质化“。 就像是变魔术似的,病毒开始出现研究人员不了解的变化,数量、颜色、密度都变了,这可让研究室里的研究人员惊讶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几十分钟过后,病毒的异质化停止,透过屏幕观看的研究人员发现,电子显微镜里的病毒居然开始崩解,在五分钟之内,他们精心采集的病毒完全的消失在屏幕里。 第四章 漾心被魏凌君摇醒,后脑还觉得痛。 “刚刚那妖”后脑好重,柳漾心头动了一下都觉得痛。 魏凌君叹了口气,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找她来,她的力量几乎都是来自那些怪道具,本身的能力实在没有什么大帮助,武技也不强,他在考虑着是不是先送她出去。 “牠牠不见了。“魏凌君不打算说出来自己已经收了牠。 对于欧洲系统的猎妖人来说,他们没有“收”的概念,要不然就是逃了,再不就是杀了,从来没有所谓的收,这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难以想象的“和平“观念,这种观念只有在崇尚“道”的民族身上才会找到的奇特平衡的思想。 在以“人定胜天“的欧洲系统观念里,人是不可能与妖怪共处的,惟一的一条路就是你死我活。 “逃走了奇怪,牠为什么没有杀了我?”柳漾心扶着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她毕竟参与过多次的猎妖,知道身处在有妖怪的环境里绝对不可大意。 “你还可以吗?“魏凌君把地上的袋子递给她,那里头奇怪的道具还真不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出来的。 “走。”柳漾心咬牙背起袋子,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机会,如果自己没能力解决这里的妖怪,又怎么能成为教廷魔猎者呢! 魏凌君诧异的看了看柳漾心,她的决心的确出乎他的意外,在清朝康熙地年代,这种女子可不多。 拿出寻妖器。柳漾心重新调整了屏幕数据,把可视范围调到最大。 屏幕突然出现大量的绿色闪光,数量多的惊人。 “那是什么?“魏凌君心中突然觉得不妙,红色代表妖怪,绿色代表人,一下子出现大量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两个当然不知道,样本病毒会出现这个意料之外的变化,自然引起了研究人员的狐疑。为了防止再度出现意外的变化,研究人员一下子全员出动,开始采集已经消失的那个病毒。 “有一大堆人往这附近来了。”柳漾心收起袋子,寻着屏幕上人少地地方跑去。 左拐右弯,屏幕上的亮点越来越少,魏凌君一路上注意着,他发现早在上个楼层空气中就出现很淡的妖怪味道,不过柳漾心手上的寻妖器却没有反应。一开始魏凌君还以为自己搞错了,不过到了这里,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附近一定有妖怪。 “等等。这附近不对劲。“魏凌君拉住柳漾心。 奔跑中的柳漾心狐疑的看了魏凌君一眼,手上的寻妖器连个闪点都没有,不要说是妖怪,除了自己和魏凌君,这里连人类都没有,哪里有问题? “这里没有妖怪。”柳漾心把屏幕亮给魏凌君看,屏幕上的确连个闪点都没有。 不对! 魏凌君可以确定这附近一定有妖怪,这妖气实在太明显了,浓得他几乎要打喷嚏。 不理魏凌君。柳漾心往走廊地另一边跑去,方向正是妖气最浓的位置。 怕出现意外,魏凌君快步追过去,没想到才一个转弯,柳漾心就失去了踪影。 不可能魏凌君施展轻功在狭长的走廊上来回移动,这条走廊的墙边只有两个红色消防箱。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可容人进出地门,怎么一个活人会在短短几秒钟之内消失在走廊?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有妖怪。 从腰里的口袋掏出探令,魏凌君伸手射出,探令快速掠过空间,迅速飞往走廊的另一头,出乎意外,探令在走廊来来去去,飘荡游离,就是找不到妖气发出的地点。 魏凌君招手。探令往回收入腰间。他知道时间不多,柳漾心被吸入不明的结界内,如果不能赶紧救她出来,会发生什么事没人知道。 上轮眼! 魏凌君一划中指,中指的尖端滴出一粒绿豆大的血滴,运劲一逼,血滴凝而不散,四指微屈,中指往眉心一点,配合着“破迷咒“,眉心的上轮眼睁开。 看到了。 走廊地终点约七公尺外,有个模糊的圆形,那个东西贴在墙壁上,就像个门,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门不仅黝黑,更透着浓厚的邪气。 毫不犹豫,魏凌君犹带血的中指往左手掌划去,没几秒,一个五雷符出现在左手掌心。这是他现在的功力可以制出最有用的攻击符咒。 如果是无极子地功力,大概连进去都不用就可以直接发咒破除结界,而魏凌君的功力仍未到达那个程度,只好纵身跃入。 双足刚刚站定,魏凌君就马上翻身滚地躲过第一波的攻击,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小妖,锐足利爪的朝着他嘶咬过来。 出于以前的经验,魏凌君纵身一跃,躲过第二只小妖攻击,在半空回身,左掌的五雷符朝着两妖的方向击出。 两只小妖化成轻烟消失在半空中。 烟雾以不可能的速度霎时布满整个空间,前后一秒钟的差距,让视线距离短了好几十倍。 帘卷烟雾迷千重!这是魏凌君突然跑出脑袋地一句话,就像是要呼应他似的,原本平静的雾倏地卷了起来,先慢后快,先小后大。 魏凌君提振全身功力,附近有妖怪,但是对方在暗我在明,这本来就是一个相当不妙的现况。卷动的烟雾到了某个速度后便不再加快,只是不离不散的围绕着,他只能提高警戒,顺道从怀里偷偷地把探令放出去。 三道探令,从身体飞出去后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原本和魏凌君心灵相通的感应也一并切断。 又过了一会儿,浓烟逐渐薄了,这让魏凌君终于可以好好的观察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脚下踩的是草皮,没错。就是草皮。 这里原本是企业大厦里其中一层地走廊,不要说是草皮,理当连片叶子都没有才对,现在脚下居然出现大片的草皮,一直往看不见的尽头蔓延开去。仔细的闻,空气中还有泥土混着刚沾过露水的碎草味道。 烟雾消失,奇怪的是,魏凌君的视线一直没有办法看得太远。超过百公尺外就好像有一堵通天高墙牢牢的挡在前头,让他地视线无法超过那个距离。 魏凌君开口呼喊柳漾心的名字,并施展轻功快速在附近搜索,奇怪的是,无论他的轻功施展得多快,那个无法靠近的高墙一直都是在那么远的地方。 于是他停下。 一定是个奇妙的结界,如果没有破除结界,就算是体在这里,景物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改变。问题是,什么样地妖怪可以有能力制成结界呢? 一想到这个症结点,魏凌君背部几乎要起鸡皮疙瘩。 在他的印象中。无极子曾经警告过他,正常的妖怪无论牠修炼多少年,无非是力量强大,破坏力强,如果可以找到牠的弱点,总是有擒杀或是收服地时候。可是如果有天要是遇上了妖怪,但是却又懂得使用道术,那么那个已经不可以用妖怪两个字来称呼牠了。 这种妖怪在道家或是茅山术士几乎都称牠们为“妖仙。” “小君,如果有天你遇到了妖仙“无极子的表情极为谨慎。仔细斟酌着该怎么向魏凌君解释。 “师父,你打得过妖仙吗?”刚刚满十八岁的魏凌君恨不得每天可以抓妖拿怪,可不认为全天下有什么妖怪是师父无法收服的。 “呵呵呵呵小君,你太小看妖怪了,我们用数字来代表。“ “数字?” — “对,我们用数字来代表妖力和我们茅山术士的力量。“ 无极子从地上拾起一根枯枝。随手在地上一画,枯枝如同热刀切牛油似的嵌入地面,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普通人的力量是十的话,妖怪的力量大概是一百到一万不等,当然,数字越高代表这种妖怪越不容易出现。” 魏凌君点头,这种说明地方式简单明了。 “像上个月我们收服的三眼怪以及去年在张家庄击杀的五面狸,牠们的妖力等级都不高,大概是一百或是一百一十左右的强度。“ 有数字的比较,魏凌君听地更懂了。接着他连续问了好几个妖怪的名称,无极子也用数字回答。 “师父,那我们呢?” “茅山术士的力量是普通人的七到八倍,因此大概是在七十到八十左右。“无极子说出一个令魏凌君无法理解的数字。 “不对啊师父,如果我们的数字只有七十到八十,那怎么能收服力量比我们高的三眼怪和五面狸呢?”魏凌君摸摸自己的头,搞不懂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少的数字。不管怎么想,能够击败一百起码都必须要一百以上的数字吧,怎么会只有七八十这种不上不下地数字。 “那就是为什么我们被称为茅山术士的理由了。“无极子手上的枯枝在七十前头画了一横,成了一百七十:“这不就赢了?” “这“ “那一撇,就是我们用的法器、符咒。” 魏凌君恍然大悟,兴奋的说:“师父,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只要拿到很强的法器或是符咒就可以发挥五百、一千甚至一万的力量?“ 无极子伸手,枯枝狠狠敲在魏凌君头顶,痛得他摸头大叫逃开。 “臭小子还没学会打坐就想升天,那些东西是我教你的吗?” 无极子笑骂,手上的枯枝被暗劲震断,分成几股分击魏凌君身上几穴。 魏凌君脚踩“无踪步“,连连闪过两段枯枝,没想到断枝落地后居然又反弹回击,命中他背部神堂穴以及肩井穴。 他直挺挺倒下,瞪大着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中招,他明明已经闪过那些枯枝了。 “你的反应还差的远。”无极子凌空弹指解开魏凌君身上的穴,魏凌君一个鲤鱼翻身跃起。 “师父,继续说,你刚刚还没解释完呢!“魏凌君喜欢这种授课方式。 “好。刚刚说到如果运用法器符咒,茅山术士可以增加力量”看到魏凌君露出满脸地笑意,无极子马上补上一句:“这个力量是没有办法一直增强的。“ “啊?” “越是强大的法器,就越是需要会用的茅山术士。“ “会用的茅山术士?” 以魏凌君的见识以及能力自然无法体悟那种感觉。 这是自然的定律,强大的法器自然需要有足够地能力才能操控,即便是现代的武器,往往也需要受过训练才能运用自如。 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而刻意去使用强大的法器,那反噬之力自然是十分恐怖。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听完无极子的解释,魏凌君似懂非懂的点头,之后问:“那刚刚说的妖仙?“ 无极子听到妖仙两字,两眼大放异光,虽然是一闪即逝,魏凌君还是觉得心头就像是被巨雷打中一样,闷的几乎要喷出血来。 “如果我们拿出法器或是符咒可以增加数字。那么五面狸是一百,你地数字大概是两百,鬼蛟大概是四百,雪山妖狼大约有七百。而妖仙” 魏凌君不自觉吞了口水,不知道妖仙会是如何惊人的数字。 “我不知道。“无极子很干脆。 “”“但是,如果用对战来分的话一百只雪山妖狼都拼不过一个妖仙。“ 直到多年后,魏凌君差点死在雪山妖狼的爪下,才知道“七百”这个数字有多么惊人。 “师父,如果我遇到妖仙怎么办?“ “呵呵,你啊,刚刚才说你想太多,不要说是你。就算是我也没见过妖仙。”无极子哈哈大笑,大掌一挥,地上深刻地字被微风刮过,眨眼间消失无踪。 “那我怎么知道自己遇到妖仙?“魏凌君暗暗咋舌师父的绝世武功。 “你不用知道,因为你的身体会自动告诉你。”话才说完,无极子身影已经消失在远方:“你先起灶。我去猎头山猪回来打打牙祭。“ 拉回记忆。 魏凌君知道自己真的糟了,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甚至连牙齿都直打架。 不可能啊,这里怎么会有妖仙?师父说,我应该遇不到妖仙的 魏凌君精神力一下子全部提了上来,如果这次的对手是妖仙,能够正常死去绝对是茅山祖师爷有保佑了。 想想想不对,不对。虽然有可能是妖仙,但是 魏凌君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感觉,身体不断传来剧烈的震撼感。就像是刚睡醒,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张大嘴巴地鳄鱼,近的可以看见牠牙里的肉屑。 他浑身的颤抖越来越严重,而四周的空气也逐渐凝重、稀!爆彷佛有一台超大型的抽气机在抽出空气。 冷汗飙出,呼吸困难,沉重地四肢让他 跪地,跟着出现的是胸中强烈的寒气。 那寒气起始只是针大的一点,跟着几个呼吸间就布满了整个胸膛,魏凌君冷的连眉毛都起了霜,胸膛的寒气迫出所有氧气,他的脸涨成紫色,浑身无力的倒地。 几乎死去的魏凌君胸中的呼吸只剩下吹起鹅毛地力道,而此时,原本栖息的穹苍又自顾自的动了起来,一团烈火似的能量从关元穴爆起。沿着长强穴往背部督脉强硬推上,脊中、筋缩、至阳、灵台大椎一路往上直推,直到百会穴,跟着垂直往下入脑,炸开。 同一时间,从魏凌君身上炸出一大片的雾,跟着在空气中燃烧了起来。 大雾燃烧过后,空气一片清朗,魏凌君慢慢的撑起身体站了起来,他还搞不懂自己体内的穹苍已经替他吸收了一个专门用幻境来惑敌、杀敌的“魂妖。” 这种魂妖生成于野川大泽、森林大壑之内,每每在极阴的天时遇上百年难得一见的“月乐雨“之后就会生成这种妖怪。 这种妖怪无形无踪,但是最基本的本能便是用烟雾渗入人体,影响敌人的大脑,诱发对方最恐惧的对手。直到对方死去。 而魏凌君则是和柳漾心在刚刚进入这一层大楼时便已着道,因此柳漾心在幻境中迷失,她遇见了“红心魔”而魏凌君则是一直记得无极子曾经告诉过他地妖仙,因此,他的遭遇便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妖仙手段。 如果没有穹苍,也许今天两人要死在这里,魏凌君体内的穹苍发现强烈的外来威胁。自顾旋转后便以极为强硬的力量吸收魏凌君体内的魂妖。 自然,魏凌君醒了,几分钟后柳漾心也跟着醒了过来。 世间万事万物果真是如此奇妙,当初如果不是魏凌君逞一时之气便不会得罪朝廷权贵,而不得罪权贵便不会被千里追杀,而不被千里追杀则不至于几乎死去被无极子放入金属棺材内,也不至于日后还魂而生,结识了裘顿他们这些人。 而结识裘顿更是造成他会二度出入这栋大楼。进而遇见百年甚至千年难得一见的魂妖,这对他体内地穹苍来说可以说是一个转化点,吸收过半数魂妖的穹苍起了“质“的变化。 这个奇特的改变是当初教授魏凌君八元大法的无极子也无法料想,虽说两人都是修习八元大法。但是却走向不同的道路,无极子当初走向武道的极致,魏凌君却往精神力的方向推进,而穹苍就是魏凌君修习八元大法后,体内精神力凝结化地具体表征。 精神力原本就是人类最神秘的能力,而透过八元大法的修习,魏凌君的精神力出乎意外地凝集在一起,不过,如果没有适当的刺激。也许穹苍会一辈子都不受控制。 事情的意外就出现在今天,魂妖的出现。 魂妖原本就是因为吸收月乐雨而成妖为灵,妖身的性质相当特殊,这也从牠可以迷幻人心的这方面看出来,魂妖可以说就是精神力最具体化的表现,与魏凌君体内的穹苍虽不同但是性质相近。 把妖力分散。分别进入魏凌君以及柳漾心体内的魂妖根本没遇到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地体内具有牠的克星,当牠妖力开始退散才发现不对,不过那时都已经太慢了,穹苍强大的吸力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便吸光了存在于魏凌君体内的妖力。 魏凌君深深的吸了口气,一站起来发现自己地变化,不过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一旁的柳漾心身体也散出魂妖的妖气,没有魂妖的主控,妖气散的很快,没一会儿她就完全恢复意识。 “你刚刚”恢复意识的柳漾心分明不记得刚刚死神已经在她面前走过一圈。 “走吧!“魏凌君不打算解释,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了解情况。向她挥挥手,要她继续搜寻妖怪。 两人一路往楼上走,因为有寻妖器的帮助,魏凌君他们一直都没有遇上研究人员或是安全人员。更令他们感到奇怪的是,直到他们上了顶楼,寻妖器都没有发现任何一只妖怪的踪迹。 难道这里只有两只妖怪? 魏凌君思索着这个可能性,如果真地是这样,那么这次的危机应该已经过去才对,但是两人现在在这里又无法得知讯息,该怎么办呢? 不只是魏凌君在疑惑,一旁的柳漾心心中也犯嘀咕,怎么会只遇到一只妖怪,光是一只女妖就可以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两人站在屋顶上各自思索着,不知道楼下的研究人员已经炸翻了锅。 原本感染的患者有好几个莫名其妙就恢复了,虽然疲倦,但是就是恢复了。 不正常的感染、出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消失,所有的检测数据都呈现出正常的状态。 紧急抽血,原本充满在患者身体里头的不知名病毒开始自动崩解,或者是应该说那些病毒开始集体死亡。 这种说法非常不科学,但是所有的病毒专家、传染病学专家、卫生专家都无法提出任何一种解释,无论合不合理都无法提出一种自圆其说的说法。 五种奇异的病毒,陆续崩解死亡,患者逐渐恢复,这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戏剧性的发展,而且是极为幸运的那种。 但是对研究人员来说,那不啻是全天下最痛苦地事。辛苦采集的病毒消失无踪,甚至连患者身上也无法找到一丁点,剩下的就是录像下来的数据。 魏凌君和柳漾心两人自然不知,原本占据在企业大厦的妖怪多达六只,这六只妖怪在此兴风作浪自然是有人指使,但是却没想到艳鬼和魂妖会在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被收服,吓得牠们连忙收法离开,深怕自己也被收去。 除了已经被收的艳鬼以及被吸收的魂妖外。四妖相继收回自己所下地蛊毒后离去。 既然想不出原因,魏凌君也不再多说些什么:“看样子这里的妖怪已经不见了,我们走吧!”说完看着柳漾心,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有什么意见。 柳漾心的心中也隐约觉得不大对劲,不过此时她也说不上来,她又对自己发明的寻妖器有信心,因此也同意离开。 魏凌君会主动提出离开不是没道理,刚刚他早先一步用灵鹤、探令搜寻附近的妖怪。两个专门用来搜寻妖怪的符令都静止不动,显示附近已无妖怪踪迹。就算原先有,现在也都不在了。 “ “ 循着原路,魏凌君两人又回到企业大楼七条街外的地下通道。然后回到柳漾心的住家。 这是一栋很漂亮地小别墅,位于东区市郊的第三八大道上。 进了屋子,魏凌君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柳漾心的确和别的女孩子不同。 整个屋子可以看到地地方都被奇怪的零件机器给占满,连走道都必须跳着才能过去,而所谓的厨房早就被改成材料置物间,沿路的墙壁上都是满满的图画,上头写满奇怪的数据以及路线图。 百分之百的设计狂。 这是魏凌君第一个感想,当然,他猜的十分对。所有认识柳漾心的人都知道,她最大地嗜好只有三个——设计发明、发明设计、以上皆是。 会想加入教廷魔猎者是因为这是她自小被灌输的观念,会想猎妖是因为这是他们这个贵族家族的天职,而真正属于她的一件事,就是发明设计。 而因为家族的缘故,因此她的发明几乎有九成都和猎妖有关。捕妖、寻妖、猎妖、杀妖 “这个东西是干嘛地?”魏凌君第一眼就看到挂在墙上的八卦,这个东西外观和他以前用的罗经一模一样,看得出来是个仿制品,不过位于中间的“天池“不见了,换成了萤幕。 正在冰箱找饮料的柳漾心回头瞄了一眼,说:“那个东西是我去年发明的,专门用来换算妖怪的战斗力,不过效果不大好,我现在已经不用了。” 把一罐可乐丢给魏凌君,柳漾心坐到在一个大大的工作桌前。打开计算机。 魏凌君好奇的看着柳漾心的动作,他知道柳漾心绝对不会一回家就上网收信,会这么做一定是有事。 没错,只见柳漾心开启计算机后随即启动一个程序,她也不怕魏凌君偷看,反正要说地事和他有关。 没一会儿,一个小窗口在屏幕开启,里头出现一个人,是个视讯会谈。 “柳漾心,有什么事?“那一头的人是个中年妇女,满头银发却梳得整齐,颇有贵妇气息,即便是透过屏幕,一身的气势仍让人觉得压迫。 “艾洁妮亚司长你好,我要向你报告一件事!” 把魏凌君拉到屏幕前头,柳漾心开始巨细靡遗的说起刚刚发生的事。 从魏凌君到学校找她开始,一直说到两人刚刚回家为止,一共说了一个多小时。 那一头的艾洁妮亚司长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听着,偶尔蹙眉,偶尔凝神,看得出来她正仔细的思索着。 说完后,柳漾心看着艾洁妮亚司长,正等着她的反应。 “柳漾心,你的讯息我会查证。“艾洁妮亚司长说完也不等柳漾心的回话,屏幕就切断联系。 直到此时,魏凌君都还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总算是说完了,他转过头去问:“说完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说什么了吧?” 刚刚柳漾心和艾洁妮亚司长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用瑞士语,难怪魏凌君听不懂,如果不是柳漾心一直拉着他的手,有好几次他都要插话了。 “刚刚那个人是教廷魔猎者遴选委员之一。她是个奥地利人,专门负责接受各地猎妖魔猎者上报最新的情况。任何一种有关于妖怪地讯息,尤其是已经完成猎妖任务之后,在允许的情况下尽快回报,他们会查证事实。这些讯息都会成为这个魔猎者是否有资格成为教廷魔猎者的条件。“柳漾心一口气说完。 魏凌君听完翻了个白眼,说了半天原来是把自己和她一起抓妖的事拿来当业绩,如果不是因为柳漾心真的很美,魏凌君一句英文粗话几乎要骂了出来。 “你不要生气了喔。刚刚我已经把你的名字告诉艾洁妮亚司长了,顺道还帮你报了名。”柳漾心对着魏凌君微微一笑,说出魏凌君不大懂的话。 “报什么名?“魏凌君问。 “报名参加教廷魔猎者啊,你的身手不错,如果再过一段时间磨练,搞不好可以成为教廷魔猎者。”柳漾心打开刚刚地可乐,笑咪咪的看着魏凌君。 “我?教廷魔猎者?“魏凌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简直要炸了,什么时候自己还要报名那个什么鬼魔猎者? “你不喜欢啊。当教廷魔猎者很好的。”柳漾心横了魏凌君一眼,小喝一口可乐:“你不知道,现在能当教廷魔猎者的人不太多,所以福利很高。而且几乎每个国家都有特殊礼遇。“ “特殊礼遇?什么意思?”魏凌君对这些东西根本不懂,趁这个机会正好问一下。 “上次有告诉过你啊,教廷魔猎者专门受命抓妖,他们奔波在各国之间抓妖,许多国家根本拿妖怪没辙,所以都会委托教廷魔猎者出手抓妖怪。一般来说,如果妖怪的等级不高,力量不大,那么通常会有一些民间魔猎者自动出手。政府会酌量给予赏金。“ “抓妖还有赏金?”魏凌君一听到赏金,两个眼睛一亮,虽然他不是很重视金钱,不过以前因为是当茅山术士的缘故,还真的是与金钱没缘,而且无极子重视修道。对物质地欲望极低,抓妖一来是为了除害,二来也可以练功,所以常常是不收费的。 魏凌君在以前跟着无极子吃苦惯了,原本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不过自从无极子闭关潜修,他自己闯荡江湖以后,就深深的了解到金钱的重要性。 再来是来到这个资本主义大国——美国,在这里,没有钱地话还真的是万万不能。 有人曾经说过。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问题是,钱往往不够。 原本魏凌君还在茫然着是不是真的一辈子只能当一个没事干的顾问,现在好了,柳漾心的一句话点醒了他,抓妖可以领赏金,而且是政府出钱,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好呢? “当然。“柳漾心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实在是看他身手还不错,怎么会像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莫不是真的是新手? 算了! 柳漾心点点头,继续说:“如果是政府出钱,普通魔猎者抓的妖怪通常都不是什么很厉害地妖怪,一只妖怪了不起可以换几百块美金而已。” 说到钱,魏凌君聚精凝神的听着,深怕漏了什么。 看到魏凌君谨慎的表情,柳漾心也觉得好笑:“这些是小妖,不算什么。“ “小妖也是钱”魏凌君嘴巴小声说 然他身上已经有几百万美金,不过秉着以前师父无极念——面对事情,准备的越多越好。魏凌君自己引申涵意,钱,可以存的越多越好。 现在地他无依无靠,一个人在美国,没有学历、资历,所能凭借的无非是抓妖拿怪的能力,如果要攀着裘顿这个大黑道,那铁定会很惨。 魏凌君知道世界上没有永远不倒的王朝,当然,也就没有永远不倒的黑道。 这是铁的事实,古今中外皆然。而且连裘顿自己都知道,所以他才会不断开发正常企业的市场,就是不希望自己一辈子干黑道。 “话说回来,如果捉到妖怪的话真的可以换钱吗?“ 此时的魏凌君自然不知道,虽然他已经处理完裘顿企业地传染病,可是裘顿和布洛斯都已经陷入昏迷。不只如此,公司的主管几乎都还在重病状态,因此,他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裘顿和布洛斯答应给他的顾问费连第一个月都还没有给付,而布洛斯帮他找的房子只付了半年的租金,魏凌君身上可是一点钱都没有。 这一来,说魏凌君是干了白工也不为过。 横了魏凌君一眼,柳漾心只觉得这人怎么和一般魔猎者一样。没有丝毫希望晋身教廷魔猎者的企图,光是只会想些钱的问题。身为贵族的柳漾心一辈子未曾为金钱所愁苦,自然不像曾经在铁血江湖打滚地魏凌君懂得防患未然的重要。 “不仅可以换钱,而且通常是卖给民间公司比较多。” “民间公司?“ “对,因为如果把怪卖给国家,规矩比较多,民间公司给钱比较爽快。” “喔!“ “而且据我所知,每一只妖怪的收购价钱都不同。” 柳漾心开启计算机的一个档案。里头是一个价目表,林林总总罗列了一大堆的文字数字,魏凌君根本看不懂。 “嗯,因为最近这几年想靠这一行赚钱的魔猎者越来越多了。所以价钱越开越细。“ 精通咒法的魏凌君在此刻就像个刚上学的孩子,只能傻傻地看着柳漾心老师指着价目表说明。而他是越听头越昏,以前就知道美国这个国家非常的吹毛求疵,但也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十级以下的妖怪,每只百万美金。 如果只有身体一部份,那价钱只有十分之一到百分之五十不等。 九级以上,每隔一级价钱多一倍到五倍不等,要看妖怪的种类或是稀有地程度来判断,有时候甚至是某些公司开出价目。要魔猎者按表猎妖,或是妖怪身上的一部份。 魏凌君不须纸笔换算也知道这是一笔多大的金额,这种数字听的他目瞪口呆,无法置信:“这这些钱是由谁来出?” 如果按此换算,到了一级妖怪,那价钱可是天文数字。谁会有那个钱?根本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有这种财力吧! 魏凌君怀疑的看着柳漾心,她耸耸肩说:“出钱的公司多的是,很多公司喜欢牠们,妖怪的身体强壮,生命力比起人类强大,还拥有奇特的异能力,这些都是生物学地谜,如果可以解开其中的关键,那用在人类身上岂不是更好!而且钱的问题很难说,可以是股票、地皮、任何值钱的东西。反正你不用管人家钱从哪里来,只要记得以前的人都没被賖过帐就是了。“ “而且,说回来,写是这么写,历史上根本没人抓过这种等级的妖怪;如果有妖怪地等级这么高,搞不好都被当成神了,谁还会去抓牠” 抓神去卖魏凌君听到这里一脸石化的样子,这种事情连无极子都没说过。 柳漾心一副“你大惊小怪“的表情,对她这种自小接受猎妖教育的菁英来说,魏凌君的确是太落伍了。 当年的茅山术士会出来抓妖拿怪,几乎都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不忍百姓受苦蒙难,怎么想都不会想到把妖怪拿来当研究的工具,却没想到同样的东西到了美国,竟变成了赚钱的大好工具。 “把妖怪用到人身上”魏凌君几乎都要昏了过去,这种事以前不是没听说过,不过都是一些妖魔邪道才会做的事,现在居然还是由公司公开来作,这个世界真地是 “你看,像这只蜘蛛精,牠曾经咬过一个人,让那个人身上拥有奇特的能力,成天在墙壁上乱爬,很有名的,还拍过电影还有这只猫精,牠已经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明星了,很多人认识牠的,粉红色的外貌,瞇瞇眼,小鼻子,还没有嘴巴“ 魏凌君越听越心惊,到了最后也麻木了,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是有很多的事是他不知道。 “牠们都是属于普通类的妖怪,妖力低,没有什么研究价值。”柳漾心摇摇头关掉价目表。 “那怎么知道妖怪的妖力不,级数“简单的来说,就是怎么知道这只妖怪多少钱,总该有个公定标准吧! “喔。当然有标准,魔猎者通常都会在身上佩戴一个小仪器。”柳漾心伸手,白皙的皮肤上戴着一个不符合她外表地手表,看起来像潜水表般的大小,上头有小的液晶屏幕。 接过柳漾心递过来的“妖力测量器“,魏凌君好奇的翻看着,对于现代科学的日新月异更是感叹至极。 这种东西可是超级法宝啊,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天外天有一个法器,名为“金轮铜镜”任何妖精鬼怪只要喊的出名字就可以知道其妖气力量,这可让当时的自己为之向往不已,没想到今天真地会看到。 以前千年难寻的宝贝、法器,落到外国人手上居然可以量产,还做到这么小,随身携带。魏凌君不禁想起,如果让师父无极子看到了,想必他也会像自己一样大吃一惊吧! 看着手上的妖力测量器,魏凌君突然灵机一动。自己身上不是还有一枝原子笔,里头就有一只刚刚收下的妖怪吗,何不试试看? 一想到这里,魏凌君伸手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刚刚那枝笔,递给柳漾心。 “这“柳漾心可搞不懂魏凌君的打算,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拿枝原子笔给自己干嘛! 嗯魏凌君拿出原子笔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里头有只我收服的妖怪,你帮我看看值多少钱? 这好像不大好,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犹豫 漾心已经接过原子笔。正要开口问的时候,手上地嘟响了起来,屏幕上头的数字开始跳动。 柳漾心讶异的睁大了眼,一开始还有点搞不懂情况的她毕竟经验丰富,没一会儿就发现问题出在魏凌君递过来地笔。 嘟嘟嘟液晶屏幕上头清楚出现几个阿拉伯数字——457。” 柳漾心一愣,大惊站了起来。突然的大力道甚至推翻了刚刚坐的椅子。 “这个东西哪里来的?“柳漾心吃惊的地方在于她根本感觉不到妖怪,但是仪器测量出这枝笔有四百五十七的妖力,这可是不得了的妖力,用等级来算起码是七级,如果不是自己的测量器坏了,那就是这枝笔有极大的古怪。 为难地皱了皱眉,魏凌君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几年的经验让他知道,中国古代的茅山法术可以把妖怪给收进法器,而且靠的全是术法咒语,而不是科学仪器。这在现代可是不得了的思想和技术。 妖怪都具形体,虽说大小不同,但毕竟还是占有空间,而茅山术士早在不知道多久以前就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还因此开创出这种“收”妖地观念。 如果真的说出来,怕是会让整个猎妖的世界大地震吧! 不行! 魏凌君决定不说,只是淡淡的笑说:“这个东西我也觉得古怪,是我以前无意中捡到的,刚好有这个机会请你鉴定鉴定。“ 话说了好像没说,果然是走过江湖的老皮条。 柳漾心根本不管这个,打从刚刚魏凌君把原子笔拿出来,她的整个心思都放在上头。 发明原本就是她最爱的事,这个东西虽然外表像原子笔,里头却散发出强烈的妖气,怎么说都表示这不是普通的原子笔,至于到底是什么,柳漾心并不担心,因为这里地仪器多的是,再不然,瑞士家里也有精密的探测仪,没道理找不出来。 “如果是这个”柳漾心再度打开刚刚的计算机档案,开始比对妖力数值。 457457 七: 柳漾心把鼠标的箭头停在一个表格上头,再往左移,上头写着一个数字—— 一百万五百万。 我的天啊,虽然柳漾心抓过一些妖怪,也托家人换过一些钱,不过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到底赚了多少钱。但是想想以往,也没有抓过妖气值这么高的妖怪,自然也不大可能赚那么多的钱。 魏凌君也不敢相信的看着屏幕上的数字,那只妖怪有五百万美金的价值?不会吧 “这这有五百万的价值?“魏凌君摇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柳漾心手上的原子笔。 柳漾心拿着原子笔,心里早就已经想过十几种研究的方式,恨不得马上就开始:“可惜这不是活的妖怪,要不然的话,我记得有很多的公司愿意多出一倍的价钱来买。” 柳漾心露出奇怪的表情,如果是她家人在的话一定会发现,此时的她绝对是巴不得想拆了这枝原子笔。 活的?多一倍!魏凌君一想,那不就是一千万? 不用说,里头的艳女妖怪绝对还是活跳跳的,魏凌君舔了舔嘴唇,虽然他不是个非常贪财的人,可是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一听到自己有一千万美金,大概都会有这种反应吧! “你卖不卖?“柳漾心突然问。 魏凌君原本只是想知道手上的妖怪值多少钱,倒还没真的想过要卖掉,现在这么一问,反倒是让他愣了一下。 看魏凌君一脸犹豫,柳漾心心眼一转,笑说:“如果我帮你卖的话,要不要给点佣金啊?” 原本思路灵活,伶牙俐齿的魏凌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千万给惊的忘了说话,柳漾心长年都在这个***,遇见这个好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不要考虑了,我帮你找个好公司,如果确定没有问题的话,我只抽你百分之五的佣金如何?“柳漾心笑的可开心了,没想到会这么好运气,凭空多了一笔收入。 想了想,魏凌君点头,反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东西,在以前,举凡收了妖怪,法器大多找个地方埋起来或是谨慎收藏,现在好了,居然还有生物公司专门处理,看来世道的变化真大啊! “对了,说回教廷魔猎者。”柳漾心得了意外之财,不免心情大好,许多设计的工具需要大量的钱,这些钱可不无小补。 光是魔猎者就这么有趣,那教廷魔猎者还得了,魏凌君连忙打起精神,反正自己只会抓妖,多知道一些事比较好。 正要开始说,柳漾心的计算机响了起来。 刚刚的艾洁妮亚司长出现在屏幕上,她的表情带点严肃,问:“刚刚你说的那件事我们已经查证,急性传染病确定已经解除,也证实是由不明妖怪所为。“ 说到这里,艾洁妮亚司长看了柳漾心和魏凌君一眼,又说:“你们这次的表现会列入下届教廷魔猎者遴选考核。” 听到这里,柳漾心高兴的叫了出来。 每年有几千个魔猎者都想获得教廷魔猎者资格,但是能进入的人非常的少,因为考核十分严格,能够进入遴选已经是不得了的成绩了。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魏凌君没多大反应,他根本对这教廷魔猎者没多大兴趣,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比较喜欢过以前的生活。 不过任何人都知道,时间只能单向的往前推进,过了就没有后退的机会。 魏凌君有时候会想,上苍为什么要把他送来这个年代,在这里,他就像是个多余的人,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每次想到这里,魏凌君都会怀念起当年行走江湖的日子,虽然险恶,但毕竟是在熟悉的地方,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回去中国看一看,但是透过网络的数据显示,这个年代的中国早就和他印象中的时代不一样了,回去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罢了。 而且他当年被千里追杀昏了过去,无极子救了他之后没多久便死去,也没有留下什么特殊的讯息,长年在外奔波的魏凌君除了对无极子有深厚的感情外,根本没有所谓故乡的感觉,因此才打消了回去看看的念头。 第五章 原子笔留在柳漾心那边,魏凌君漫步走回自己住的房 不久前柳漾心听到魏凌君愿意把原子笔留给她,那意外的神情实在让魏凌君觉得有趣极了。 “你愿意把这东西放在这里,不怕我吞了它?“ 魏凌君摇摇头,嘴角带着笑,以前不知道就罢了,现在知道妖怪可以换钱,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虽说高强力量的大妖抓不到,也不容易遇到,但是这里毕竟是大城市,平常街上什么奇怪的动物妖怪不是那么难找,而且那收妖的法诀只有魏凌君懂,要收妖换钱是再简单也不过了。 柳漾心不懂,还以为魏凌君这个人的社会经验太浅,随便相信别人,还特地写了一张单据给他。 看看手上的单据,魏凌君微笑的退回,笑说:“你不用写这个东西给我,我相信你。” 柳漾心收下后便开始着手记录这个东西,想趁着卖掉前多制作一些数据。 透过柳漾心的说明,魏凌君知道现在很多魔猎者抓妖已经不像是以前的茅山术士,靠的全是符咒法器,反倒是用了相当多的现代武器,因此一个合格的魔猎者,几乎也就是一个合格的现代战士。 不过魏凌君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方式,因为他相信不管过了多少年,师父教的东西一定还是最有用的。 漫步走在路上,街上的商店正闪着五颜六色的招牌灯光,呈现出一片繁华景致。 路上行人虽然来去匆匆,行色匆忙,但却找不到当年那种兵荒马乱时代。必须时时刻刻为自己生命努力的紧绷感。 人们不知道地是,在社会的黑暗处存在着幽暗的气息,大声嘲笑、欢快、兴奋、满足。 进化过后的妖魔隐身在每个人的身边,牠们聪明、强大、有权、有钱,懂得利用人类的弱点,吞噬、蚕食、同化。 已经有足够能力的妖魔甚至形成权力团体,用人类自己制定的法律条文为自己谋求利益,用人类地信仰为自己谋得食物。用人类的制度保护自己,用人类杀害人类。 牠们变成了人类最喜欢的人,演员、大明星、流行歌手、政客、政府官员、主播、媒体操纵者,甚至是宗教明星,每个人都认识牠们,没有人会怀疑牠们,牠们靠人类的供养维生,活的自在快活! 走在街道。魏凌君几乎无时无刻可以闻到空气中淡淡的妖味,这种味道就像是身边的人就和妖怪生活在一起,不免身体沾上腥味一样。 这种味道普通人闻不出来,魏凌君却连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心忖:“唉,如果师父在这里不知道会怎么想,好臭的味道“ 他抬头往上看,远方地大厦上头还盘旋着几架直升机,看来虽然传染病的问题已经解决,但是仍是有后续的问题没有解决。 他摇摇头,知道那些不是自己有能力处理的,认清方向便往自己住地地方走去。 对普通人来说。这段路无疑需要走上两到三个小时,但是以魏凌君的脚程自然是没什么困难,正要转进他房子外的马路,远方突然传来喝骂的声音。 魏凌君好奇的往那头看去,原来是两帮人马在篮球场上吵了起来,看那个样子。如果没人劝架的话大概就要打起来了。 叹了一口气,来这里这么久,魏凌君最不能适应的就是这里的孩子被保护的实在太好。 享乐太久地人民根本没有真正的危机意识,贪图的是享乐、是赚钱、是短暂的愉悦,却不知道在他们后头的黑掌正牢牢的抓紧这个国家,试图控制、改变整个大环境,以人为食,以民为奴。 还没进门,魏凌君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影,金发。纤细,双手环抱,不住踱步,焦虑之情溢于言外。 是秋。 看见是她,魏凌君没好气地故作不见,掏出钥匙开门。 上次因为秋的多事才让女鬼溜走,间接造成了四个男学生的死亡。 “喂”秋看见魏凌君出现,连忙叫住他。 她会在这里出现自然是找自己,魏凌君虽然不是很喜欢她,但毕竟她是裘顿的女儿,不能拒绝。 客厅,魏凌君和秋两人端坐着。 看秋一副欲言又止,魏凌君也忍住说话的冲动,两人就像打哑谜似的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秋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爸爸和我叔叔“ 没想到秋会提起裘顿和布洛斯,魏凌君突然想起,他们两个应该还在里头,不待秋说话,连忙问:“他们是不是还在大厦里头?那传染病不是已经解除了吗,他们怎么还没出来?” 原本低头的秋突然一抬头,表情满是惊讶:“传染病解除了?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原来今天秋会来找魏凌君就是为了这件事,她的父亲和叔叔还在里头,透过了解,他们的身体一直处于半睡半醒地状态,而且状况很糟。 :;。u|一张字条,是叔叔布洛斯托人传出,上头写着要秋无论如何找到魏凌君,也许可以解决这件事。 要说魏凌君可以解除这场二十一世纪以来最大的传染病,秋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相信,但是信里头另外提到,上次她的昏迷事件是由魏凌君亲自出手救治,这对秋来说是个震撼。 之前,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在某个神奇的状态下醒过来,看过自己的病理检查数据,秋知道如果患者是别人,她也会做出相同的判断。 问题是,她醒了,而且和她也相同症状的同事都醒了。 看着手上的短函。秋内心十分挣扎。 到目前为止,她还是认为自己地观点是对的,魏凌君 折不扣的骗子。而她的叔叔居然要她来找这个骗子;的激荡与挣扎让她一直无法按下门铃,却没想到魏凌君会从外头回来。更没想到的是,魏凌君居然一开口就是新闻根本没播的消息。 “你说啊!”“你还不知道啊,那大概再过没多久“ ;|的每一台新闻几乎都离不开这个消息。 “cnn记者翠熙为你现场报导,疾病管制局(cdc)将在三个小时后发布最新消息,根据可靠消息指出,他们将会公布最新的疾病状态,并且呼吁如果再有类似症状的患者出现,必须及时通报!” 这些消息和过去几个小时所播的内容没有多大的差异。 : 魏凌君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记得一个半小时前应该已经确定,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吧!“ “我叔叔说你可以救他们” — “我?布洛斯太看得起我了。“魏凌君摇头否认。虽然已经抓到一只妖怪,但他不认为那是解除传染病的原因。 他对传染病地理解十分薄弱,在清朝时期常常发生小规模疫疾,无极子凭着医术也曾经救过不少人。不过在医术方面魏凌君学的不多。 对魏凌君的话,秋没表示反对,她的确是这么想地,如果一个社会骗子可以解救不明传染病,那疾病管制局的那些博士专家都该去自杀了。 既然话不投机,秋不再久留。 魏凌君送走她后便回到客厅,忖想着刚刚柳漾心说的话,如果柳漾心说的话是真的,起码自己以后有工作了。 虽说裘顿和布洛斯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当什么公司企业顾问。但那终究不是长远之计,魏凌君的思想里一直秉持着师父无极子所教授的万事靠自己的观念。 现在大好机会出现,可以再用自己最大的专长过活,对魏凌君来说当然是最好,至于什么是魔猎者,该干些什么。他是不大在意,反正只要记得柳漾心说过地话就好。 抓妖,卖掉,换钱!简单的步骤,不是吗? 收音机里传来疾管局官员的说明,不明传染病已经获得控制! 。。车声,引擎声拉高,往卡顿企业大厦的方向冲去。 她在五条街外就被拦下。疾管局官员虽然已经宣布疫情获得控制,但那不代表这里已经开放进出。 |熬,所以她决定偷偷进去。 如果是别地大厦她可能没办法,不过这里是她父亲的企业,曾经出入百千次的地方。 停车场外的地下通道,几年前曾经有一个小偷靠着这个维修管道进去偷窃。 +强烈意念还是让她爬进维修室外的管路通道。 推开不牢的过滤窗,秋一身脏,顾不得自己磨得红肿的膝盖,凭着墙上的指示往楼上奔去。 连续躲过几组研究人员,秋还是被警卫发现,轻易地被抓住。 她已经不是第一个试图进来探听消息的人,在她之前已经有好几个记者被抓到,进了拘留所。 看见秋委靡不振被警察抓进警车,魏凌君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女人的头脑除了在医学方面比别人强以外,其它部份简直就和小孩子差不多。 在这种最敏感的时候跑进去封锁区内,除了笨蛋以外,魏凌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女人。 收到布洛斯黑道属下传来的纸条,魏凌君再度来到卡顿企业大厦,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轻易找到了布洛斯。 昏睡中的布洛斯全身被插满各种奇怪的医疗管子,一动也不能动,那些器材魏凌君一种都不认得,不过。那不是重点,因为他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问题,虽然医术不甚精通,但是除去布洛斯的经络淤塞不是问题。 稍微注意了一下附近有没有人走动,如果运气治疗到一半结果被人打搅,那重则当场丧命,轻地情况也会走火入魔,魏凌君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沈静凝神,伸掌覆在布洛斯的头顶,一道雄浑的内劲从天灵盖输入。 蕴含着强大阳气的内劲势如破竹般的灌入,布洛斯眼皮疲倦的睁开。 “闭上眼睛。”魏凌君的阳气源源不绝的灌入,直到确定布洛斯已经没有问题为止。 处理完布洛斯后,魏凌君手拂布洛斯地睡穴:“醒过来后记得要请我喝酒。“ 裘顿的床位在另一头,魏凌君找到他时,他的状况极为不佳。不仅气若游丝,甚至全身浮肿,看起来就像是个弥留的病患。 阳炉符再度出手,不过这次魏凌君没有把握。毕竟裘顿的情况和布洛斯不同。 他的身上不仅有超过两种以上的邪气,而且深达五脏六腑,看来那几只妖怪的目地还是在裘顿身上,其它员工不过是倒霉被他拖下水罢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魏凌君推测出一个想法。 首先,这个传染病完全是由于妖怪所引起,而且不只是一只妖怪“共同”所造成。 一般来说,如果不是同一种族的妖怪,理论上是不会一起兴风作浪。在以往的经验上。很难得遇见两只以上的妖怪共同作怪。 由这点来判断,光是遇到地两只妖怪就可以断定这次的事件是有预谋。 问题是,是谁有这个能力一下子弄出两只妖怪来这里下蛊? 自己收服在原子笔的女妖加上那个可以施展幻境的妖怪也不过两 果按照这次发病的人数以及发病的范围判断,这次绝只妖怪,绝对还有其它的妖怪在。 但是为什么没出现呢?是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不需要出现;还是因为发觉少了两只妖怪,提高警觉之后跑了? 如果牠们的确超过两只以上,那么,牠们绝对有能力收拾掉自己,那又为什么会突然走了呢? 魏凌君更进一步地思考。 牠们会一起做事,也就是说,牠们听从某个命令的来源,如此说来,就是有一个命令的源头针对裘顿而来,其它人是陪葬鬼的想法想来是没错的。 茅山术里有“驱鬼术“以及“驱妖术。”不过,就算是无极子亲自前来也无法同时驱动两只以上的妖怪,更不用说是驱使精通鬼蛊地妖怪。 到底是哪个人,或者应该说是哪个组织,可以同时命令两只以上的妖怪做事呢? 魏凌君一下子想到了寻找秋那天,在湖的另一侧遇到的那一人两妖。 其中戴牛仔帽的妖怪身上的妖力远远超过普通妖怪的等级,如果不是当时他早一步设下小迷魂阵,当时的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么强大的妖怪却要出来出任务不知道是不是出任务,不过看起来真的很像,如果这么强大地妖怪却依然要出任务,那么能够命令牠的人不,能够命令牠的力量岂不是强的吓人? 推论到此,魏凌君大概也只能隐约知道这个可能性,其余部份根本无法往下推算。不过这些推论只能算是聊胜于无,毕竟,裘顿和布洛斯是黑道,而且是大黑道,仇家几乎就像电视收视户那么多,与其要精确列出仇家,倒不如找出和谁没仇还比较快。 不过,这些都不干自己的事 看到裘顿呼吸平稳后,魏凌君离去。 星期五这一天,晚上。 柳漾心再度来到魏凌君家里,这几天她天天都来。 魏凌君连起身都不用她就自己走进来了,身为发明机器的专家,大门的锁对她来说根本没用。 “魏凌君,你会不会抓鬼?“柳漾心在桌上放下笔记型计算机,秀出魔猎者网的任务网页,用鼠标指着一个超级链接,上头写着——速件,家里有鬼,现金给付。 魏凌君以前从来没有看过这种网站:“这是什么地方?” 他好奇的翻动网页,发觉里头内容五花八门,有武器购买区、武器拍卖区、知识区、任务区等等奇怪的地方。 “魔猎者网。“ 魔猎者网。顾名思义,这里是服务魔猎者的专门网站,所有地魔猎者都可以进来接收最新讯息,有关妖怪的知识甚至是教廷魔猎者的招考讯息,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网页设计像极了yahoo的首页,里头的每个文字几乎都是超级链接,连下去之后就是一大堆讯息,任君选择。 “好奇怪的网站不会吧。连这个都有”魏凌君接连点了好几个超级链接,在武器区居然找到有人在卖枪榴炮、火箭筒以及猎妖专用电磁枪,下头还有大哥大号码。 “这个网站什么都有,不过只有魔猎者知道,普通人进不来。“ “网站怎么知道进来的人是不是魔猎者?” “喔,进来这个网站要输入魔猎者执照的三组序号。“ “当魔猎者还需要执照?”魏凌君又叹了口气,怎么这个国家什么都要执照。 “当然啊,要不然怎么核发奖金和扣税!放心啦。我已经帮你申请好了,你地序号已经下来了,喏,你的执照。“ 柳漾心帮魏凌君卖掉原子笔里的妖怪赚了一笔。如果没有魔猎者执照是无法贩卖妖怪的,所以她已经事先透过家族的关系帮魏凌君申请了魔猎者执照。 魏凌君接过魔猎者执照,那是一张看起来像是护照的证件,正面写着“hunter”翻开内页,是魏凌君两吋照片和名字,绰号栏的位置没有填写任何字。 “我不知道你的绰号,所以就没有写,那个部份你可以事后补填没关系。不过要记得上网更新,要不然人家会不认识你。“ 柳漾心手指着魏凌君手上地执照,开始一行一行的说明,魏凌君除了点头之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完,柳漾心要他把执照收起来。要是丢了就会很麻烦,因为执照的内页有一个地方有一块小芯片,里头记录大量的数据,包含执照所有人地猎妖记录、金钱额度、国际间评价等等,都会被魔猎者协会的人员记录,这些记录可以让他在猎妖时受到各国警察的协助,甚至是调动有限的警力,以及可以借贷一定额度的金钱。判断的依据都来自这本魔猎者执照。 魏凌君已经痲痹了,反正不懂的事情太多,再惊讶下去对身体不好。所以柳漾心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收下魔猎者执照,魏凌君正打算问柳漾心今天有什么事,她就突然问了:“你会不会抓鬼?” 魏凌君一愣,抓鬼啊好久没抓了,真是怀念,想当年啊,几乎每隔几个礼拜师父就会要自己去附近的城乡小镇抓一些正在闹事的鬼怪,收服在瓦瓮里地鬼魂都堆满了家里后头的祠堂呢! 来这里这么久,只遇过厕所里的那个女鬼,如果不是屋主半路杀出来惹事,自己已经把那个女鬼给收服了,也就不会让她跑出去,又多害了四条人命。 师父的话没错,茅山术士的工作往往影响着很多人的命运,随时都不可以大意啊! 魏凌君叹气地回想着,柳漾心看他的样子:“你不会啊?没关系,很多魔猎者也都只会猎妖,鬼物这种无形体的能量体比较复杂,我最近缺钱要买一个转轴,我想去赚这一笔,你来不来?我 你赚经验如何?“ 看柳漾心一副信心满满的表情,魏凌君也想去看看,过了几百年,抓鬼的方式是不是有什么改变,是和以前一样起坛用符,还是有了更新的方式呢? “好,我赚经验,钱给你。” 直到走进机场,魏凌君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目标在哪。 “柳,我们要去哪?“直接称呼她“柳”是柳漾心自己要求的,魏凌君刚开始还叫的拗口。 “我没告诉你吗?“戴着墨镜的柳漾心一身轻便,只提个旅行袋:“日本。” “妖怪的天堂!“ 日本,京都。 从公元七九四年以平安京建都开始,到一八六八年迁都东京大约一千年,京都一直是日本地首都。 而此地长达一千年的时间为日本首都。自然是各地妖怪鬼灵汇集之所。 著名的旅游景点超过五十个,每年来此旅游地人数多达几十万之多。 两人走出关西国际机场,一个日本女孩微笑着向他们走过来。 “我来介绍吧,这是向怡瞱。” “怡瞱,他是魏凌君。“ 看的出来两人是熟识,柳漾心爽朗的为两人介绍,向怡瞱大方伸手与魏凌君握手,并且带他们上了外头的车子。 魏凌君偷偷观察这个看起来年轻的女子。她的装扮很普通,就像是个教文学的高中老师,但是如果认真瞧上几眼,又会觉得她身上蕴含十足的劲力,像极了体力正值巅峰地运动员。 一文一静两种不同的风格同时出现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就连魏凌君识人之多也不得不多看一眼。 车子很快上了快速道路,向怡瞱的驾驶技术相当不错,快速、平稳。 纯日式餐厅里。三个人愉快的用餐,魏凌君从来没有来过日本,对这个国家,他除了好奇之外还是好奇。 洛杉矶的交通拥挤相当有名。某些地段更是塞成性,而在这里,魏凌君意外发现居然听不到一声喇叭声响,和洛杉矶的嘈杂交通形成强烈对比。 “怡瞱,你也是魔猎者吗?”魏凌君好奇极了,他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向怡瞱身上有力量,还是说她有特殊武器呢? “喔不,我不是魔猎者。“向怡瞱优雅的用纸巾擦嘴,表情柔的像刚睡醒地美女。却又给人坚毅的感觉,很怪。 “嘻嘻,怡瞱不是魔猎者啦,她是魔猎者经纪人。”柳漾心端起桌上的红酒,浅酌一口。 晶莹透亮的杯缘缀在红唇下,红酒在杯中随着她地呼吸微晃。 左右左右。右右左左。 以前没仔细看柳漾心,从这个角度看去,她换了发型,变化不大,却有了新味道。以前不知道是谁说的话——环境造就女人。这句话真的是对极了。 “魔猎者经纪人,这是什么职业?“魏凌君可不管这红酒的规矩,高脚杯的红酒被他一口仰尽。 他的样子像极了当年行走江湖时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豪迈的让两个女人不禁诧异的多看了他一眼。 像魏凌君这种从江湖历练出来地人毕竟不多,身上含带的气息会在无意间流露出江湖豪迈。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个气势。 多年的魔猎者经纪经验让向怡瞱第一眼就看上了魏凌君,他的眼中有着魔猎者该有的坚毅,呼吸间带着别人不懂的气势。 这是向怡瞱成为成功魔猎者经纪人地秘密——她的眼光好比魔猎者素质检验机,可以预见每个魔猎者的素质,无论是心理的、生理的。 魏凌君的眼神看起来就是和别人不同,小柳这次带了个大礼物给我啊! 向怡瞱笑的更开心了。 “魔猎者经纪人就像是演艺人员的经纪人一样,我会帮我旗下的魔猎者找寻任务,搜寻资料,甚至是武器的供给都没问题。”向怡瞱从皮包里掏出一张粉红色地名片,上头印着她的名字以及一组电话。 “魔猎者还有经纪人?“ 魏凌君又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少了一点。 “你不要感到奇怪,他们这一行和魔猎者一样,都不是普通人会知道的行业,如果你不是圈内人,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这种职业的人。”柳漾心擦了擦嘴,要服务生收走桌上的餐盘。 “每个魔猎者都一定要有经纪人吗?“魏凌君要了一份生鱼片,在美国吃这种东西可不便宜。 这次该不会是柳漾心专程带自己来找向怡瞱当经纪人的吧,真的需要吗? 向怡瞱的经纪经验十分丰富,一眼就看出魏凌君根本没有什么经验,是个刚出道的雏鸟:“当然不是,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魔猎者是独行客,他们不管做什么都是自己来。”话锋一转,向怡瞱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魏凌君:“当然,我们自然有存在的价值。“ 魔猎者和魔猎者经纪人之间,比起演艺人员以及演艺经纪人的关系更为复杂。 魔猎者地工作生死存败都和生命攸关,因此往往必须要事先有强大的后援。而这后援就是经纪人,越是强大、有经验的经纪人必是越能给予魔猎者足够的讯息、武器,或是一切必需的资源。 每一个魔猎者几乎成天都与妖魔鬼怪搏斗,生与死往往只在几个眨眼,要提高生存的机率,除了自身的实力外,唯一能凭恃的就是后援地供给能力。 向怡瞱的经纪能力在魔猎者界一向受到好评。 魏凌君扬了扬眉,原来如此啊! “那你是柳的经纪人吗?”魏凌君问道。 “她?不。我不是她的专业经纪。“向怡瞱否认:“漾心的家族本身就是一个最强的后援,他们不需要经纪人。” 魏凌君点头表示了解。 向怡瞱越看他越 “如果你需要经纪人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魏凌君不置可否,毕竟,以前一辈子的时间都在抓妖,靠地从来都是自己,可没想过靠别人。 “你们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向怡瞱把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柳漾心。 闹鬼的家是京都大户柳川大风家,他是现任国会议员。妻子南风雅静是个名服装设计师,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分别是二十岁和十九岁。 柳川大风是个老派地议员,民主党员。在政治上属于鹰派,与现任首相安倍晋三不大合。现任妻子是第二任,现年只有三十岁的她,在结婚前曾经游学过巴黎以及欧洲各国,交游广阔。而他的两个小孩,女孩子读宇都宫大学法律系,儿子是重考生。 “其它数据我都写在纸上。“向怡瞱微笑看着魏凌君:“有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柳漾心一脸正经研究的表情,魏凌君一定会以为这是个搞笑的桥段,抓妖拿怪和主人的政治倾向有关系吗? 还要研究什么鹰派鸽派。和首相合不合,如果用漫画来表示,魏凌君的头顶此刻全部充满了问号。 “你觉得抓鬼就抓鬼,干嘛要知道他的政治倾向对不对?“向怡瞱的心情好极了,不厌其烦地开始解释。 远在几十年前,魔猎者就发现。这个社会由于大量的物资涌入、流通,人心物欲横流,出现的鬼怪种类开始大量增加,怨气比起以前只增不减。 在日本的传统上,要收服鬼怪的方式大多是依靠强大法力,再不就是让牠达成心愿,甘愿成佛归西。 因此,越来越多的经纪人会事先搜集目标地数据,越多越好,让魔猎者在面对怨气冲天的鬼怪时有更多的胜算。毕竟,单靠武力、法力要完全驱除鬼魂必须付出的代价大多了。 魏凌君听的目瞪口呆,他跟着无极子周游各地抓妖拿怪,收服过的妖怪数都数不清,超度的鬼魂如果用棺木来装,几乎可以堆满整座山,却从来没听过这种奇怪的理论。 我的天啊! 看着照片上的人,魏凌君几乎一眼就看出附在他身上地根本就不是什么鬼,这是一只百分之百纯种的雪山蛇妖。 这是一张放大好几倍的照片,拍照的地方是在一间房子里,是间超大的和室。 相片里,一个男子被一条大蛇绞住,粗壮的蛇腹在他身上缠绕,从他不正常的颈部角度观看,相片里的男子已经死了。 问题是出在绞住他的大蛇,牠的脸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常人的脸,除了脸部以外,牠的其它部位都像只巨蟒。 这次的问题是出在议员柳川大风十九岁的儿子。 他的儿子是个重考生,但是并不表示他的成绩不好,相反的,柳川郡的成绩好极了,之所以会重考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考试前一天,他出了车祸被撞进了医院,所以考试自然没考成。 重新补习一年后的他非常有希望可以进入东京大学法律系就读,这个孩子将来是要跟上他父亲柳川大风的政治路,前途可谓一片大好,可是却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这是什么怪物?”柳漾心没看过这种像人类的妖怪:“以前好像没有看过这种脸形像人的妖怪“把照片递给魏凌君,没有注意到魏凌君脸上的表情。 这分明就是雪山蛇妖啊,记得十七岁那年和师父在雪山下的冬阳镇就遇过一只,看这只的体积,应该还不到两百岁吧,我上次收在“伏妖阵”的那一只年纪起码是这只的三倍以上,这很简单吧! 不过,这里是日本,雪山蛇妖怎么会来这里呢? “这只妖怪对方开多少钱?“柳漾心问向怡瞱,累积的经验越多,累积的钱也会越多,两者可以说是相对的。 “给酬者说了,如果可以不惊动媒体的搞定,就是让相片中的妖怪恢复人的原状的话,五百万美金。” 柳漾心微微点头,这些钱对她来说虽然有用,但是却不是她心目中的最重点,因为家族规定,所有在外子弟都可以自由接下魔猎者任务,并且可以动用家族资源以利猎妖。 但是,所有子弟在成功猎妖之后必须缴交猎妖奖金的五成给家族,也就是说,他们这次就算是成功猎妖,五百万美金也必须缴回两百五十万美金,这还不包括要给向怡瞱的资讯酬庸。 而魔猎者则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把妖怪生擒或是猎杀用来换钱,那部份的金钱就完全归属于她自己。 如果不是刻意隐藏自己的惊讶,魏凌君几乎要叫了出来,当年他只花了七天就收服那只雪山蛇妖,现在这只蛇妖居然值五百万? 这还只是雇主出的钱? 饶是魏凌君的身心修炼已经比其它茅山术士沈稳,一想到自己可以赚那么多钱,他的眼睛都睁大了 第一章 凌君拚命的回想着,自从知道妖怪可以卖钱之后,他当年师父无极子收伏妖怪之后,到底把那些收了妖怪的法器放在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无论他怎么回想,还是只记得无极子曾经告诉过他的隐约地点,却无法精确的想出来正确位置。 难道是因为自己昏睡太久,所以才忘了那个重要的地方? 那里应该是个大山洞,离当时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距离,是个人烟罕至、山高云深之处,魏凌君记得那个大山洞里放满各式各样收服了妖怪的法器。 每隔一阵子,无极子收服几只妖怪后如果没有即刻杀死的,就会用法器把妖怪封印起来,然后拿到那个山洞存放起来。 当初魏凌君也曾经问无极子,为什么不把妖怪杀掉,而要用封印的方式?无极子的回答很简单,他说一来是因为希望给妖怪一个机会修成正果,二来是因为多造杀孽对修炼无益。 当时的魏凌君还无法体会这种心境,对他来说,看过的妖怪无一不是凶残险恶,视人命如食物,哪还需要让牠们修什么果呢? 魏凌君自然不懂,妖怪这种生物相当奇怪,认真的来说,牠们不管从哪个地方来看都比人类优秀,堪称是进化界的先驱者。 而牠们强大的能力下自然也有着不可弥补的缺点,就是大部分的妖怪都不易修炼成功。从古至今,试图修炼成妖的生物多如牛毛,但是能够顺利成妖的生物,说是万中选一都算是作弊了。 人类自从开始和妖怪争生存权、争地盘以来。双方自然互相杀戮、毫不手软。 妖怪胜在复原力超强,如果没有当场毙命,几乎大部分地妖怪都可以用时间来恢复肉体的强壮。 而人类则胜在智慧,智计百出的人类面对妖怪时,那几乎可以说是一面倒的可怕局面,必须要花上百十倍的人力才有办法对付一只等级并不高的妖怪。但人类的头脑进化快速异常,很快的就有一些聪明地人想出利用各种道具来对付妖怪。 当各种道具开发出来后,人类和妖怪之间的关系才慢慢趋于平衡。 在欧洲体系。对付妖怪的方式经过千年的演变,科学走进了主流的体系,几乎每一个知名的家族本身都或多或少和精密工业或是大实验室有关系。 家族提供足量甚至是超量的金钱,让专门研究精密工业的大企业实验室开发各种猎妖道具。 从各种冷兵器一直到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见过地磁能枪,科技越进步,猎妖的手段越是精密,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大企业愿意出钱向魔猎者购买妖怪的原因。 对妖怪了解越多,当然就越能知道牠们的弱点。只不过这种方式相当费日耗时,一方面是因为妖怪捕获不易,另一个很重要地原因,是妖怪不仅种类众多。而且就算是相同一种的妖怪,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产生变化,这让研究人员大感困惑,也让研究进度无法强力推进。 而以亚洲为主的东方体系,则是走向另一条完全不同的路线。 在亚洲,妖怪的数量和种类比起欧洲的妖怪只多不少,而亚洲体系的人类却不在科学这个根基上发展,反倒是往体术以及咒术法力的方向走去。 强大的体术锻炼,让亚洲体系地术者可以能人所不能。在某些朝代里,甚至出现几个可以用体术杀灭妖怪的强者,虽然这种人不多,但却证明这条路绝对不是死路。 而更有效、更为大多数术者所喜欢使用的便是法力咒术、神兵玄器这种东西。 因为看起来十分凶狠邪恶的妖怪有时可以抵挡几十个人的兵器攻击,却无法在一个简单的“七星灭妖阵”下站立。 在咒语或是阵法地威力下,亚洲体系的妖怪被强力压制住一段很长的时间。数量也大量锐减,在某几个朝代数量之少,几乎让生长在亚洲的人民觉得妖怪的存在只是一种传说。 这种情况直到亚洲体系的术士,因为时代因素或是大量的科学观念进入,而自己放弃体术的修炼以及咒术阵法的运用。 时间过去,妖怪得以休养生息,再加上许多上了年纪的妖怪开始懂得进入人类社会,利用人类,操控人类,这才让两者之间地天平又偏向妖怪的那一边。 当时是为了不想多造杀孽。有违天和,因此无极子抓了许多妖怪却都没有立即杀死,大多是利用法器封印起来,却没想到这些被封印的妖怪在多年之后能够拿来换钱。 连续想了一阵子之后,魏凌君就决定放弃,反正自己抓妖的本领还在,以后要钱的话多的是。 “这件案子你怎么看?”柳漾心还是把魏凌君当成初入业界的魔猎者菜鸟。 其实这也没错,因为魏凌君本来就不是魔猎者,他是茅山术士。 “这看起来像是蛇妖作怪!”魏凌君问。 现在的魔猎者对蛇妖不知道是怎么称呼,想来应该差距不大。 “根据计算机记载,这种妖怪产自于六千公尺以上的高山,牠们几乎都生存在终年积雪的地方,会出现在这里实在启人疑窦。” 柳漾心的计算机连上家族网络,透过搜寻引擎“雪山蛇妖”的数据被秀出来,精致的图片加上解说,旁边甚至还列上几个雪山蛇妖的弱点以及强项。 魏凌君记得无极子提过,像这种长年都在高山上吸取日月精华的妖怪修炼出来,蕴藏在体内的妖气非常精粹,牠们往往修炼超过百年就足以化**形。 正因为牠们的妖气十分纯粹,因此常常招来一些不肖术士攻击猎捕,要把牠们炼制成为妖精法器。一般的法器大多是矿石或是植物制成,这种类型的法器沈稳有余。攻击力却不够。 而强调攻击为主地术士,往往喜欢搜捕刚刚成妖或是修炼过的动物,在密法的炼制下,这些可怜的妖怪或是刚刚修炼的动物就会被炼制成妖精法器。 妖精法器的特征,就是具有比较强的攻 对敌人可以形成大面积或是比较强的伤势,而被攻击复原。 就是因为这种特性,因此修炼中的动物都会躲在深山里。避免被术士发现,因为一旦被发现,下场就是强力捕猎,制成法器运用。 而妖怪发现人类的靠近,如果不是躲避的话,那就一律予以杀害。 这也造成了双方的对立越来越严重,到了后来,根本是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毫无中间地带可言。 “这只蛇妖的妖龄应该不长,我们两个大概就可以猎杀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只蛇妖地脸根本就是柳川大风的儿子柳川郡。奇怪,我还没看过人体可以和妖怪合在一起的,就算是吸血鬼也不是啊,那个只能算是感染,奇怪了”柳漾心喃喃自语,不时嘟囓着。 其实不只是她,连魏凌君也觉得很怪。 蛇妖就是蛇妖,人类就是人类,怎么两个会混在一起。就算是被感染也应该会完全转变成妖怪,怎么会只变九成,还留个头部在上面,怪了! 以往人类变成妖怪的记录几乎都只有吸血鬼,因为吸血鬼口中地獠牙管毒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感染人类,被吸血的人类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感染。然后成为吸血鬼。而除了吸血鬼以外,就几乎没有其它妖怪可以大量感染人类的数据。 “没关系,先抓起来再说,到时候再看看情况,光是在这里想,那只妖怪也不会束手就擒。”柳漾心盖上计算机屏幕,装入袋子。 魏凌君两人告别向怡瞱后,便透过电话连络上了法肯家族长年派驻在日本的驻外特派员史濯西特。 — 史濯西特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一头白灰相间的头发,瘦高的体格。有着欧洲人特有地礼貌笑容,既真诚却又内敛。 他原本也是个魔猎者,不过在一次猎捕妖怪的时候受伤,家族的人认为他的经验十分丰富,于是将他派驻到日本,专门协助家族里的魔猎者。 接到柳漾心和魏凌君后,史濯西特把他们载到本能寺附近的一间私人住家。 如果不是被史濯西特载进来,相信大多数地人都无法看出这一间纯日式的家庭建筑里有这么多现代的科学工具。 曾经出过很多次猎妖任务,柳漾心对于这些东西毫不诧异,相对起来,魏凌君的毫不在意则是让史濯西特感到讶异,因为放在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件武器都是魔猎者市场上不易见到的珍品。 例如靠东面墙的木柜上的“金刚圈”那个由七十二种奇异金属混成的武器,不仅价值不菲,而且是市面上少有的猎妖武器,如果运用得当,起码可以猎杀七级、八级、九级、十级四个等级地的妖怪。 当初法肯家族里一位女性魔猎者就曾经手持金刚圈,单人进入法国一个偏僻的乡村,猎捕隐匿在乡村教堂中的七级智慧妖怪,最后成功猎杀,但也身受难以愈合的重伤,一年后死亡。 不过,这不是说金刚圈没用,相反的,如果没有金刚圈,那个女魔猎者最多只能猎捕八级以下的妖怪,如果遇上了七级智能型妖怪,九成会丧命在妖吻下,这证明了金刚圈的力量强化效果。 还有“太午刀”这把长柄太午刀长一百五十二公分,却只重三十三公克,是由欧洲最著名的“天晶”实验室花费三年的时间才锻造出来。 当初是因为家族里的高手曾经救过差点被妖怪杀害的实验室主任,为了报恩,他才下令锻造赠与家族的那位魔猎者。 混着从太空陨石中萃取出来的极少量金属,太午刀曾经成功斩杀五只六级妖怪,而持有的魔猎者原本的实力却只能猎捕八级以下的妖怪,这把专门用来猎妖除魔地超科技武器,说它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 如果这两个利器都认不出。起码也该对“晟天钩”的特殊造型有点反应吧!这把晟天钩可是在去年的二月曾经一举斩杀一只五级狼妖,魔猎者界不懂这个东西的人,大概只有死掉的人和刚入门的雏儿。 大厅里,魏凌君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对这些震惊整个魔猎者界的精品武器根本不在意,每每眼睛扫过就像是看到花瓶、电磁炉似地表情。 这种表情让史濯西特一开始时大感不解,不过几秒后就恍然大悟。 原来是个雏鸟 史濯西特心中一下子就帮魏凌君定了位,他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经验的魔猎者。像这种刚进魔猎者世界的雏鸟是最容易被妖怪生吞活剥、撕咬入腹,今天见了面,下次要再活命相见可不容易。 像这种雏鸟见多了,每年都会出现很多满怀魔猎者梦的白痴进入这一行,最后不是被妖怪杀死,就是黯然离开这一行,乖乖当回正常人。 被妖怪杀死的都是死无全尸,而已经进入这一行后能够再回归正常生活的人实在少的可怜。几乎都会重操旧业,回到魔猎者界,直到睁大着眼睛不甘地死去。 虽然不知道魏凌君是前者还是后者,但总是柳漾心带来的人。史濯西特还是照规矩来招待。 在史濯西特的眼中,魏凌君的身材地确不错,一百八十几公分的身高让他在日本人中看起来鹤立鸡群,体格也不差,整体肌肉布满着未爆发之前的贲起。 不过这并不稀奇,在魔猎者世界里多的是各种肌肉壮汉,拥有各种超越普通人的体能是基本要求,而更多的是身材矮小却可以轻易杀死壮汉的高手。 再来,女魔猎者不见得就比男魔猎者表现差。事实上,闻名于魔猎者界的教廷魔猎者里就有多达四分之一是女人,她们下手的力道和狠劲足以让许多妖怪闻风丧胆。 当然,这些都不是定理,在魔猎者界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当成定律或是戒律。因为发明戒律地人很可能在隔天或是下个星期就变成妖怪肚子里的蛋白质,而那些口口声声说着戒律必须遵守的人大多数是破坏戒律的第一个。 放下简单的行李后, 特问:“不知道两位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 魔猎者的习惯很多,也很怪。 有些魔猎者在猎妖前会找女人炒饭,玩他个三天三夜,然后出门打怪;也有些人则是会进行刻苦地训练,让身体的机能处在最紧绷的状态,以求一举灭妖成功;更有些人会一直血拼购物,反正这种钱来的很快,如果没有花完。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妖怪咬了一口,那就完了,起码先把钱花光,让自己了无遗憾。 吃喝玩乐、食衣住行,举凡和人类行为有关的需求,魔猎者都有可能需要,而史濯西特就是专门提供各种需求。 “不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告诉你。”柳漾心拒绝,她没有那些习惯,她最大的嗜好就是发明新武器。 而魏凌君则是根本不了解魔猎者界的规则,看到柳漾心拒绝他也跟着摇头。 史濯西特点头后离去,每个魔猎者都有怪癣,如果不是他们开口,自发式的帮助对他们来说反倒是帮倒忙。 “像他这种你们家族很多吗?”魏凌君看着史濯西特力离去的方向问,如果可以在世界各地布下这么多地子弟,那么柳漾心的家族可就大的吓人了。 “喔,没有,我们只会在大一点的国家或是妖怪出没比较多的国家布置特派员,日本附近的几个国家都有。” “来吧,我们先看看这次任务。” 柳漾心要魏凌君坐下,这次的任务必须先思考一下两个方向的问题。 到了现场,如果确定这只蛇妖只是单纯的妖怪,会出现人的脸靠的是幻术,那么一枪搞定,领钱走人。 另一个问题,如果柳川郡真的是被妖怪感染,所以变成了半人半妖的状况,那问题就麻烦多了。 柳川大风会出那么多钱,大概是因为他有议员的身份,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即将到来的选举。 魏凌君点头,像这种事情虽然不是弊案或是丑闻。但是仍足以让对手拿来当成攻击的标靶,如果可以避免地话当然是尽量闪开,在日本,选举必须花掉大量的资金,稍一疏忽就会中箭落马,凡事小心点总是没错。 “这种蛇妖的力量大多不大,靠的是超乎一般蟒蛇的巨大绞力以及速度,而牠们最怕的东西” “是雄黄。”魏凌君脱口而出。蛇怕雄黄,千古皆然。 “雄黄?你听谁说的,蛇妖怕雄黄?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数据记载,这种蛇妖的弱点是高温,牠们比较喜欢生活在低温地山上,所以” 不是雄黄?魏凌君听到柳漾心这么说,还真的愣了一下。以前用雄黄、符令抓这种雪山蛇妖,可以说是手到擒来,怎么时间才过没多久,蛇妖就不怕雄黄了? “你要怎么抓?” “很简单啊。牠怕高温,我们就用高温对付,你看”柳漾心手指着地上的纸箱,弯腰打开箱子,盖子掀开,里头是一把黑漆漆的短枪,旁边放着好几排子弹。 黑色的枪配上银色的子弹。 “这是什么东西?”魏凌君好奇,伸手从箱子里拿出枪把玩。 这种东西对他来说用处不大,虽然以前住在别墅区。也曾经学过枪,不过他一直对枪这种东西没什么好感。 “这把枪不稀奇,重点在于这些子弹。”柳漾心微笑,从箱子里拿出子弹,拇指、食指抵住一颗子弹的弹头和底部,长度约大拇指长:“这个子弹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子弹头被填入一种混合性地葯物,里头包含十种植物毒剂以外,还加上好几种能量不稳定的金属混合物,在射入目标后会瞬间产生高热,温度可达五百到七百度,用这个东西来烤蛇应该够了。” “可是”魏凌君突然想到,柳川大风的要求里是不要声张,无声无息的处理完这件事,问题是,如果那只蛇妖真地是他儿子变成的。那他岂不是马上绝了后? “我知道你的顾忌。”柳漾心把子弹填入枪内,又仔细检查一遍,后把枪放进随身的包包里:“他是要我们以不要张扬的情况处理掉这件事,可没说要保存那只蛇妖。话再说回来,看那个情况,你认为他的儿子还活着吗?而且,你怎么知道他只有一个儿子?” 魏凌君和柳漾心两人在警卫的引导下把车子开进车库,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典的日式建筑。 房子基座完全是由巨大地木头为底建筑,充满典雅气质的庭院栽种着古松大榕,空气里隐约传来芍葯的香味,这么淡的味道,如果不是魏凌君鼻子灵敏过人大概也无法发觉。 午后的阳光从上方斜斜射入,五六月的阳光让人身体带着暖意。 穿着整齐地管家早已在一旁等候,是个年约五十岁的日本男子,脸上带着拘谨的笑,带领着两人往接待室的方向走去。 如果不是这里的保镖实在多的离谱,这种居家环境确实相当不错。 起码有超过二十个以上的保镖在附近巡逻,这种阵仗,实在不像是一个普通议员需要的保护,反倒像是现任首相的护卫阵容。 两人被领到一间小型的接待室,佣人端来热茶。 两人没等多久,一个身材微胖地中年男子开门走进。 他的身材不高,肚子微大,带着厚重的眼镜,两条法令纹深刻在脸上。 “两位好,我是东势大泽,是柳川议员的第二秘书。”他说完行了一个礼。 日本人特有的拘谨有礼让魏凌君不大习惯,反倒是柳漾心曾经多次到日本出任务,对这种礼节习以为常。 “相信两位已经看过数据,对于这次的任务内容已经了解。”东势大泽从身旁的纸袋里抽出几张照片,分别递给柳漾心及魏凌君。 两人接过,照片是从多个角度拍摄,内容一律是人面蛇妖,也就是柳川议员的儿子柳川郡的脸配上蛇妖的身体。 巨大的躯干盘旋在相片正中,地上有吐出来的衣物、鞋子,以及无法消化的金属佩戴品。 显示,那里已经不是向怡瞱提供地相片里的那一间。起来很像是囚牢的地方。 “柳川议员希望两位可以在不惊动媒体的情况下,让柳川少爷恢复原状。”东势大泽正襟危坐,表情认真,态度谨慎。 “恢复原状这么说来,相片里的妖怪真的是柳川郡所变成的?” 柳漾心和魏凌君两人互看一眼,心中同时觉得不妙,事情往麻烦的天平方向倾斜。 经由东势大泽地说明,两人这才知道。一个月前,柳川郡和三个朋友到富士山去玩,十天之后回到家里,一开始是一直昏睡,连续睡了几天后终于醒过来。 醒过来的柳川郡并没有恢复正常,他开始变得怪里怪气,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话,最怪异的是他不喜欢待在屋子里。每天都睡在房子下面的木桩地基阴暗处。 每天都会要佣人给他小鸡,第一个看到他生吞小鸡的佣人吓的连夜辞职。 接着是他不喜欢穿衣服,每天都躲在房子下头阴暗的地方,发出嘶嘶的吐蛇信声。 “等等。都已经这样子了你们还没有处理吗?”魏凌君忍不住问。 东势大泽朝着魏凌君点点头,丝毫没有被打断话地不悦:“是的,柳川少爷发病的第一时间,我们就曾经聘请最有名的精神科医师来为他诊断,当时我们还出动了五个最强壮地保镖才才请他在床上躺好。” 魏凌君可以想象当时几个壮汉捉不住柳川郡的样子,如果他即将变身成蛇妖,这些人能抓住他肯定还用了武器,像是麻醉剂之类的。 “当时柳川少爷已经不会说话,他的外貌虽然和常人无异。但是给人的感觉已经”东势大泽没有继续往下描述,想来他不想说出批评柳川郡的话。 柳漾心点点头,这种案子以前没遇过,也很少听说,现在只能多听听看,多掌握一下实际状况再作打算。 “精神科医师后来完全放弃。因为柳川少爷当时已经完全不听话了,所以他给了一个重度精神分裂的诊断。之后我们又找了好几个专家,包括内分泌专家、遗传学专家、宗教学专家,以及动物学教授,又在私人医院做过检查,情况却越来越糟。” 东势大泽说到这里,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从第二个纸袋里拿出一迭纸,递给两人。 照片里,柳川郡的外貌越变越明显。前三张照片还可以约略看出人的外貌、体格,从第四张照片开始,他地身体就出现鳞片,而且手脚居然开始萎缩,在第八张照片,除了头部外,他已经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蛇了。 非常明显的变化,却又足以让人相信这些照片并没有作假。 “柳川少爷的身体出现剧烈的变化,全部。”说完,东势大泽又递上资料。 这些数据非常详细,有计算机断层图片、各种角度的光片、血液检验报告、粪便检查、体液检查、毛发检验,以及精神状况测写等等,里头写满各种数据。 柳漾心接过专心看了起来,魏凌君瞄了几眼,上头全部都是医学用语以及医学相片,他完全看不懂,只好等柳漾心解释。 一会儿后,柳漾心皱眉看完,问:“这些检查” “这些检查完全是由东京大学贺四祥天博士亲自处理,相信不会有问题。” “检查结果怎么样?”魏凌君问。 “这些摄影图片、生理数据和血液检查结果根本都不是人类地。”柳漾心拿出一张光片,上头的骨骼明显和正常人类不同,人类的骨节根本不会这么长,她指着上头的白色说:“这个片子拍的是蛇,完整的蛇。”说完看了看东势大泽。 东势大泽点头,说:“是的,这些数据都来自于我们对柳川少爷的检查报告,但是结果却没有一点像人。” 柳漾心接话:“正确来说,这些数据根本就是蛇的数据,和人没什么关系。” 东势大泽又点头微微一咳,沈声说:“是的,我们请教过很多地专家,他们的意见都是如此,这些数据完全是一条蛇的资料,和人类一点关系都没有。” 顿了一下,东势大泽又说:“正确的来说,那是一条森,变异过的森。” 说完,他又从纸袋抽出一张照片,里头正是一只巨大的森。 森是一种无毒的大蟒蛇,体积甚至可以长到十公尺以上,但是巨大且弹性极大的下巴让牠要吞下一个**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这种巨蟒并不是非常稀有的蛇类,但是拥有一颗人类的头颅,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由此观来,有几点事情已经可以确认。 首先,柳川大风已经可以控制住,或者应该说他已经抓住了这条巨蟒。 其二,这条巨蟒曾经被检验,也就是说,牠的力量并不强,要不然依他们的力量不可能让牠昏迷并且接受检验。 其三,他们虽以武力或是武器足以擒下巨蟒,但是却无法让牠恢复原状,因此才会在魔猎者网站里头求救。 其四,就算是在网站里头寻求解决之道,他们也不愿意公开说明问题是来自于这条蛇,还故弄玄虚的弄出“鬼”的讯息,这除了说明柳川大风极不愿意让这件事公开外,还隐约表示了有人暗示他们,这件事情可以透过魔猎者网站寻求解决。 其五,是不是有其它的魔猎者也接过这个案子?如果这件案子是柳漾心第一个接到,那么也实在是太恰巧了,可能有鬼。那如果有其它的魔猎者曾经接过,却无法处理,这也说明了这件案子不是好啃的果子,难怪柳川大风愿意出这么多的钱。 “最后一个问题。”柳漾心说。 “请说。”东势大泽回答。 “我们是第几组?” “第八,两位是我接待的第八组专业人士。” 第二章 凌君三人拾阶而上,沿途可以看到各种刚刚施工过的阶边的杂草都被清理整齐,不见任何一件垃圾。 隐约可以听到奇怪的嘶嘶声从上头传来,虫鸣鸟叫却在比较远的地方,风吹呜呜,让人觉得浑身紧绷的不舒服。 一八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大“鸟居。” 日本的神社外大多有鸟居,日式牌楼的称呼。这是一座高达十五公尺高的木制建筑,两边由两根圆形巨大木柱撑住,中间横着一个木制品,上头雕饰奇异的图腾,像鸟兽,又像不完整的符箓。 魏凌君觉得上头的图腾看起来有点眼熟,仔细一想好像是个符咒的图貌,但却又稍有不同。 三人上了神社前的广场,正前头是一座中型神社正面,标准的日式神社,古朴、庄严。 神社空无一人,入眼范围看来却不甚脏乱,似乎有人定时打扫。 神社旁边立着两座石灯笼,放在户外的石灯笼通常是为了供养佛灯,造型简单质朴,却酝带着深邃的含意。 此时的石灯笼没有燃上任何灯油,储油处一片黝黑,看来已有好一阵子没有使用。 “两位,这边请。”东势大泽道。 三人往神社的后方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原本阳光普照的天气突然间乌云笼罩,才几秒钟工夫,光线就暗了下去,东势大泽见状突然抖了一个激灵,嘴巴喃喃自语念着,声音很小。连一向耳力很好的魏凌君也听不清楚。 柳漾心则是皱眉捂鼻,放慢脚步往前。 东势大泽走向神社旁的一条由青石所铺的小路,路旁地许多草都有被修剪的痕迹,甚至连青石上头都有深浅不一的刮痕,这种青石产自日本咖弥亚山,硬度相当高,能够把它刮伤,可见一定是被某些极坚硬的东西刮过。 忍受着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的恶臭。三人继续往前走了两百公尺。 光线越来越暗,四周的山毛。的树叶遮住了原本就不多的光线。 青石所制成地石阶过后出现的是一座大平台,平台还是由青石铺成,不过铺成平台的青石颜色较新,看来是刚刚完成不久。 而平台的正中间就立着一座精钢制成的牢笼。 整座牢笼长、宽、高各有七公尺,是个方正的大牢笼。由粗若手腕的精钢制成,两根精钢之间的缝隙只有三指宽。 十公尺外,有一间类似凉亭地建筑,里头有桌子、椅子等家具。此时空无一人,看来早就获得指示,事先撤离。 牢笼里头的雪山蛇妖似乎是闻到人味,三人还在青石阶时,巨大蛇身的躯干已经盘起,柳川郡面容的头部静静地盯着三人,一动也不动。 把两人送到关住柳川郡的铁牢笼外,东势大泽随即离去,步履稍急促。看得出来他不喜欢这里的味道。 没错,正常的人类大概没人会喜欢这里弥漫的臭味,这是一种混合着尸臭、呕吐物、烂肉以及腐烂的血液味道。 这个地方是在柳川大风议员住家后头的山区,正好是在一座森林的边缘,因为角度的因素,阴风逼人。 “你怎么看?”魏凌君大步往前走近。仔细盯着牢笼里地雪山蛇妖。 果然没错,这只雪山蛇妖不是纯种,牠的身上居然找不到修炼过的妖气,奇怪 魏凌君思索着眼前奇怪的现象,他以前曾经跟着无极子抓过几次雪山蛇妖,牠们身上的妖气极浓,不像眼前这只蛇妖,外表看起来虽然很像,但是却一点妖气都没有,怪了! 柳漾心不像魏凌君有过抓捕雪山蛇妖的经验。事实上,不只是她没有这种经验,很多魔猎者一辈子都不会遇到各种妖怪,大多数地魔猎者大都会在遇到二十种妖怪左右就丧命,平安退休的魔猎者实在不多。 只见她从皮包里头拿出一台小计算机,从里头调出一些数据,一会儿抬头看蛇妖,一会儿低头查资料,又陆续从皮包里头拿出几台奇怪的仪器往雪山蛇妖照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若有所思的点头,说:“柳川郡” “这不是雪山蛇妖。”柳漾心才一抬头,魏凌君就马上说出自己的判断。 柳漾心显然愣了一下,看着魏凌君的脸,过了几秒后,她用奇怪的眼神问:“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雪山蛇妖?还有,雪山蛇妖这个名字我是在一个很偏僻的数据库里查到的,你怎么知道?” 我不只知道雪山蛇妖,我还抓过呢! “他的身上没有妖气。”魏凌君手指着雪山蛇妖,蛇妖大吐蛇信,在笼子里开始盘走。 “你可以直接感应到妖气?”柳漾心转头瞄了魏凌君一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样地新手居然能够感应妖气,有这种能力的魔猎者虽然不是没有,但这毕竟也是一个很棒的能力,在面对可以伪装的妖怪时,这个能力最是有用。 妖怪如果进出人类世界时通常会伪装,有时会变**类,而无法做复杂变化的妖怪通常会变成猫或是狗等等,常常在人类世界随处可见的动物。 然而不管牠们如何变化外貌,唯一不变的就是牠们身上修炼过的妖气,这种妖气在有经验的茅山术士或是魔猎者眼中,不啻是最佳的辨识准则。 不过,能够辨识妖气的茅山术士需要通过长时间修炼,而魔猎者通常是依靠最新科技仪器来辨识,像柳漾心就是如此,她身上通常会携带简易型的辨识仪,可以快速辨识出妖气高低。 更有些比较特殊的魔猎者,他们可以依靠自身修炼的力量来辨识妖气,效果不输茅山术士。 “我以前看过一些有关于雪山蛇妖的资料。” “你看过雪山蛇妖地资料?” 魏凌君点头。举步靠近铁牢笼,笼里的蛇妖对着他不断的吐蛇信,大嘴喷出来的臭味让人吃不消。 在左右各走了一圈,魏凌君走到柳漾心旁 着笼里的柳川郡说:“他不是雪山蛇妖。” —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柳漾心不解的皱眉,手上的数据显示这地确是雪山蛇妖,但是她知道有些魔猎者先天就具有独特的感应,搞不好魏凌君就是这种人。 “首先。他身上的妖气太少,少到几乎都没有了。” 柳漾心同意的点点头,她刚刚也用仪器发现了这个奇特的地方,不过这还不足以当成证据,因为有些妖怪身上的妖气会收敛,或是因为某些仪器的作用而改变,这种推论需要其它的东西来左证。 “第二是”魏凌君右手一振,一把不久前从洛杉矶唐人街买来地软剑擎直拔天:“你没有发现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吗?” 柳漾心听见魏凌君莫名其妙的话。一开始还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发觉不对劲。 两个人形妖怪从左右缓缓出现,不带一丝表情。妖气惊人。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锁住柳川郡的铁牢笼已经无声打开,柳川郡走了出来,原本的蛇身已经消失,成了个完整地人形,也是盯着两人,不发一语。 惨惨的阴风更是平添诡异气氛,空气里的臭味比起刚刚更浓十倍,令人欲呕。 柳漾心快速的从皮包里掏出一条长形的银状物放入口中。把另一条递给魏凌君,示意他跟着放入嘴巴。 这条银状物造型相当奇特,整个成圆形,约一公分直径,长有七公分,末端有细丝。 魏凌君把这东西放入嘴巴后。刚刚的恶心感觉随即消失,看来是个解毒器具之类的东西。 两人后背相靠,柳漾心从腰部枪袋掏出银枪:“我们什么时候” 虽然有东西含在嘴巴,不过要说话还是没什么问题。 “从进入刚刚那个牌楼之后,我们就进入了一个迷阵,我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形态的迷阵。” 魏凌君凝神聚气于手中软剑,原本柔软如棉的软剑在他手上微微颤抖。 他没有说地是,刚刚一进入迷阵,体内的“穹苍”就开始迅速的运行起来,就像是感应到了外界的异状。有所准备,魏凌君自然也发生感应,不过他没有打草惊蛇,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魏凌君偷偷观察眼前的三只妖怪,柳川郡不足为惧,他身上的妖气非常少,几乎可以说是零,之所以可以幻化成蛇妖,大概是幻术地因素。 其它两只妖怪因为没有开上轮眼,因此魏凌君也无法看出牠们的原形,这实在有点吃亏。如果可以开上轮眼,起码可以针对妖怪的天生特性或是异能,制定对付方针,而不至于处于被动状态。 “你们束手就擒吧,面对我们天理真教宗的左右二圣,你们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说话的人是柳川郡,他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根本就不是所谓的蛇妖。 “天理真教宗?”魏凌君皱眉用手顶了一下柳漾心的后背,问。 柳漾心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和天理真教宗有关,微微转头低声说:“天理真教宗是日本新兴宗教,成立不到十年,信徒数量超过五十万名,信仰的神是他们的教主佐藤震山。“ 佐藤震山在九年多前成立天理真教宗,自称“天上地下惟一尊神”有“无上量无边大释法”是宇宙里惟一地真神,从虚无世界出生,来这里要拯救沈沦的世人。 在短短的几年内建立大量的资金,以及招收到数量极为惊人的信徒,这些信徒里不乏当红政治家、知名法官、律师、医师、建筑师、电子工程师,甚至是当红艺人等等高级知识份子以及各界菁英。 他相当聪明的利用媒体,为他塑造完美的“尊神”形象。 天理真教宗总教坛,位在富士山外西北方约十五公里处,占地超过五百亩,据初步估计。他敛财的金钱高达七千亿日币。 因为他掌握了许多议员以及政府官员,因此虽然有许多证据指向天理真教宗有贩卖人口、毒品以及非法敛财的情况,但是都对他们莫可奈何。 日本政府也曾经几次派人调查,不过最后却都无疾而终,调查无法推进。 “他地法术很厉害吗?”魏凌君第一个就是想到这点,像这种人在清初时期多的是,每个人都是白莲大士、瑶池圣母、天帝降世、无限金尊等等,起码超过七八个。信徒数量惊人,如果不是清廷压制,他们都要自己建立国家,立自己为皇了。 而无极子曾经带着魏凌君见过其中三个,他们大多学过一些幻术或是小法术,这些东西加上兵荒马乱的年代再加上饿肚子,很快的让农民追随成为无知信徒,四处妖言惑众。敛财劫色。 魏凌君曾经问过无极子,为什么不要拆穿他们,让农民知道这些人的真面目,不要受骗。 无极子闻言只是摇摇头。叹声说道:“傻瓜,宗教问题是永远无解的,你拆穿一个,人民会自己去寻找第二个、第三个,要不就是会自己塑造出一个。在这个年代,人民需要一个依靠,一个承诺,就算是无边无际的承诺也没关系,他们的心灵需要。而这些情况都是他们自己造出来地。” 你要记住! 魏凌君对这句话记得相当清楚——人民会自己造神。 当时的魏凌君感受就已经很深,他亲眼所见,许多人为了自己心目中的神献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金钱、亲情、健康、尊严、自己的生命更多的是别人的生命。 这也让他慢慢体会,为什么自己的师父无极子学究天人,博学文达。造诣通天,却会探究人天之道那无边无际地境界,也不愿意在人世间搏求闻达。 柳漾心继续说:“据说佐藤震山曾经当众治好过非常多的重症患者,瘸子、瞎子、心脏病患,最离谱的是他当众开刀,用手把一个女患者的肝癌细胞从身体掏出来,清理干净后又装回去,由头至尾女患者没上麻葯,还可说话,谈笑风生。” 魏凌 头。心里有个底,看来是承袭清初时期,陕西一带:幻。” 幻术的形成正确时期已经无可考,但是自从有幻术以来,这门奇异的法术就一直被人改良演进,威力难测。 在清初当时,据无极子所说,幻术分成三大宗,分散在陕西、四川、湖南三个地方。其他地方也有些,但是却比不上这三大宗,这三个地方的幻术分别称为“陕幻”、“川幻“、“湘幻。” 虽然都是幻术,但是三者之间却有不小的差异。 具体部份无极子也说不上来,只是告诉魏凌君,遇上使用幻术的高手需要非常小心,他们对付敌人的手段虽然只在一个“幻”字,但是用到了极点,幻也会化成实,不可小觑。 情况不止于此,天理真教宗的发展规模越来越大,除教主佐藤震山外,旗下还设置了“天母”、“掌旗”、“护法”、“灵尊”、“圣师”等等职位,不仅势力相当庞大,而且这些人都不乏具有奇异能力。 “你们要干什么?” 特地设下这个局让魏凌君和柳漾心两人进入,显然是另有所图,既然对方是天理真教宗的人,那应该不是单纯地私人恩怨,只是不知道对方的意图罢了。 而且令人讶异的是,天理真教宗的势力之大显然超出柳漾心原先知道的范围,因为里头所谓的“左右二圣”居然是两只妖怪。 能够驱使妖怪为他们做事,这和她原先知道地讯息实在是差很多。 一个大型宗教团体再怎么大,毕竟都还是在“人”的范围,现在这个范围扩大到了“妖怪”的层面,事情显然已经复杂化。 右边的妖怪虽然无法看出原形,不过魏凌君从牠身上嗅到一丝腥味,不是血腥的味道,很像是驴或是骡之类的体味,不过印象中好像没有驴或是骡之类的动物修成精。而左边的妖怪味道则是很陌生,他没闻过这种妖怪,不过两妖身上的妖气都不弱。 “借两位身上地东西一用。”柳川郡狞笑,全无不久前照片上看到地温文儒雅。 左圣大嘴一张。舌头瞬间暴长,粗如手臂,长如绳索,色黑腥臭,速度极快的往柳漾心卷来。 同一时间,右圣原地不动,脖子却也瞬间拉长,原本正常的嘴巴裂开至耳。往魏凌君的脸上咬去。 柳漾心毕竟是个魔猎者,虽然大惊失色,但是家族的血统让她面对这恐怖的一幕却能本能反应的开枪。 柳漾心只扣了一下扳机,六颗子弹以全自动地方式击出,目标正是飞卷过来的黑长舌头。 扑扑扑扑扑扑 六颗子弹全数命中地面,黑长舌头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子弹,速度稍减,目标却不变的往她卷来。 六颗可以产生高温的子弹射入地面后。随即爆出六个脸盆大小的火焰球,可以对蛇妖产生极大杀伤力的子弹丝毫没有发生任何作用,看来好地枪还是需要好的射击技术才行。 而当初设计这把枪时遇上一些困难,因此这把枪最多只能装上六颗特殊的子弹。现在一下子全部落空,柳漾心露出惊慌的表情,身体急步往后躲避。 但是黑长舌头地速度快的惊人,它连子弹都足以闪躲,自然是一下子就贴近柳漾心的腰部。 柳漾心发出一声惊慌的叫声,鼻子嗅到了其臭无比的腥味,如果不是嘴巴上的东西保护,不需要被卷上,光是腥味就足以让她昏迷。 其臭无比的腥味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柳漾心拚命扭腰退步,可惜黑舌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就在她地腰快要被卷上的时候,一道寒光划过,再一道,又一道。 柳漾心退了几步。发现自己没被卷住,而前头的黑长舌头正在喷血回收,地上好几截已经断掉的舌头还在翻滚,如同活物。 而让它喷血的就是站在自己前面,魏凌君手上的软剑。 魏凌君闪过右圣地大嘴,软剑在牠脸上留下一条长血痕后,急步赶到柳漾心身前,为她挡下黑舌卷腰之祸。 柳漾心认识的魔猎者不少,他们通常都各有奇异本领或是武器,但是她没见过有人拿软剑。 这种武器背离了西方人对武器的观念。武器必须非常坚硬的概念。 柳漾心偷偷观察魏凌君手上的软剑,不长,很软,很薄,看来利于收藏,这种东西怎么有办法攻击? 不过魏凌君随即用行动解释了她心中的疑问。 只见魏凌君右手持剑,左手中指放入嘴巴一咬,指尖的血在软剑上一推一画,一下子就画出一道奇怪的图案。 魏凌君画出图案后,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插入软剑,直推至剑柄处。 这些动作眨眼间全数完成,速度惊人。 柳漾心看到魏凌君奇怪的动作后,心中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手上有剑为什么不攻击妖怪,反倒是先咬伤自己来了,难道动手前还需要仪式? 有些魔猎者的确有怪癣,只是眼前事情紧急,怎么还会如此在意仪式?柳漾心心中一急几乎要骂了出来。 魏凌君做完那些动作后,右手地软剑往地上的断舌急划了几下,原本跳动不已的断舌在遇到软剑扫过后随即僵硬,跟着轰的一声着了火,黑色烟火往上扑扑窜烧,没个几秒断舌烧个精光,再无一点痕迹。 左右二圣见状后同时脸色大变,原本躁急欲扑的姿态也慢了下来,发出嘶嘶吼声,狞色惊人。 “你们居然识货?” 魏凌君背对柳漾心,此时柳漾心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却可以看到左右二圣吃惊后的谨慎表情。 “你不是魔猎者!”右圣瞪着牛铃般的大眼,裂至双耳的大嘴发出聒噪的声音,很像是两片金属互相摩擦,难听极了。 “你是茅” 右圣的话才出口,魏凌君手上的软剑已经削出,利落的在空中爆出锐声,就像是切中极硬的金属。 看似砍在 的两剑却让右圣捂脸大吼,污血从牠的指缝中喷洒而退,同时摀住脖子后退。浓稠的血液从牠脖子处不断冒出,一下子就浸润了上半身,看来不仅狼狈,而且伤势不轻。 受伤了地左右二圣不敢停留,转身就往森林里头奔去。 “快追!”柳漾心大叫往前跑,手上的枪已经再度上膛。 魏凌君手一横,软剑挡住她的去路:“穷寇莫追,逢林莫入。” 就这么一耽搁。左右二圣已经消失在森林里头,而刚刚站在铁牢笼旁边的柳川郡也不知去向。 “可恶,让牠们跑了。”柳漾心气愤的大叫,她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欺骗,如果不是魏凌君,刚刚她绝对已经落入右圣手中,生死未卜。 “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魏凌君不知道用什么手法收起了软剑,软剑卷在腰部,看起来和一条皮带没有两样。 “和尚、庙什么意思?”柳漾心忿忿不平,把枪插回枪袋。 魏凌君一愣。突然想到此时并不是清朝,她也不是汉人,自然不懂这些话,只好解释:“这个意思是说,就算是牧师走了,教堂也会在原地,如果要找牧师,去教堂等他就对了。” 听到奇怪的比喻,柳漾心瞄了魏凌君一眼。还是不懂。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是 “我们怎么出去,我从来没有遇过这种事”柳漾心发觉自己无法走出这里,每每走了一百公尺左右,她的身体就像是遇到一道无形地墙壁一样。莫名其妙就被推回来,而外头则是一团看不清楚的迷雾。 试了几次之后,柳漾心又走回刚刚的地方:“好奇怪,不管我怎么走就是会被挡回来”说话时一脸忿恨,却又带着极大的不解。 “这是一个迷阵,应该是八象迷天阵之类的阵法。”魏凌君刚刚已经仔细观察过,这个迷阵的威力不大,目的只是阻挡人的进出,只要破了阵眼就可以破除这个阵。 “这个阵” “阵是什么东西?” 魏凌君还来不及继续往下说,柳漾心直接了当地表示。不明白什么东西叫做阵。 听见柳漾心的疑问,魏凌君这才想起,西方并没有“阵”的概念。 “算了,反正你等一下,我先破阵再说。”大敌在前,魏凌君懒得解释。 屈指一算,澄清的心灵加上大衍神算法,让他感应出酉位上七步应是阵眼所在。 他大步往前,来到阵眼之地,正好是铁牢笼外地小凉亭旁。 柳漾心快步跟上,心里好奇极了,看见魏凌君走向小凉亭后,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找什么。 这个人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懂,可是武术却又强的惊人,刚刚那个妖怪的舌头他居然用一柄软剑就削了好几段,还有他的移动速度实在惊人,现在又说什么阵,实在是搞不清楚他这个人 一想到这里,柳漾心也才想到,自己好像不是很了解魏凌君,不过这实在不稀奇,因为魔猎者界里头多的是奇怪的人,搞不好他是什么奇怪种族的后裔也说不定。 魏凌君可不知道柳漾心此时心中的疑问,他只关心着眼前的阵眼。 布下这阵地人明显是个对阵有研究的人,许多细部的阵势都头头是道,不过在阵眼方面就显得有些模糊。 说是模糊,是因为一般来说,布阵时通常都会自留后路,不把所有生路挡死,几乎大部分的阵法都离不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大气门。透过精细的布置,衍生出两仪、三才、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如等等变化。 布阵手法高明者,甚至可以用几根断叶树枝挡住百千人的行动也不是难事。因为魏凌君曾经亲眼见过师父无极子动手布下擒妖阵,因此对于阵势他也是花了相当多地时间去研究。 这个阵的威力全部集中在“困”、“囚”、“围”三个方向,如果没有被刻意发动,是不会伤人。 有了。魏凌君找到真正的阵眼,布下这个阵的人相当狡猾,在主阵眼外干戌酉方还布下三个假阵眼,每个假阵眼都会牵动着阵势的变动,如果破解手法错误或是点破假阵眼,那阵局就会马上演化成具有攻击性质的阵。 心中暗暗称赞布阵的人,魏凌君也觉得十分好奇,据他观察,在美国那个地方,多年来都没看过有人会布阵,像那几个在古董店遇到的雷教授和他的学生,虽然也会布出一个阵,但那个明显是错的,不像这个阵,阵势不仅正确,而且手法老道,是个高手。 在柳漾心眼中,魏凌君不知道在干嘛,他只是蹲在地上,盯着地上地木桩、石头发呆。 “你在干什么” 柳漾心才正要往前看,魏凌君已经伸手从地上拿起一颗石头。 就在她觉得疑惑的时候,魏凌君手上的石头已经举起,四周围的景色瞬时发生变化。 原本模糊的大雾散去,关住柳川郡的铁牢笼根本不存在,暗黑的森林像潮水般层层退去,黄昏的太阳在远处发出层层霞光。 柳漾心瞪大着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好了,牠们大概走了吧!”魏凌君站起来,回头对她一笑。 柳漾心还为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情况发愣,这种诡异的状况饶是她身处于魔猎者世家的贵族家庭,见多识广也不曾听过,更不用说是亲眼所见,亲身所历。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魏凌君往神社前的方向走,柳漾心快步跟上,一路上她不断的问着刚刚发生的事。 妖怪的部份不稀奇,最令她在意的是,为什么魏凌君可以破除那个奇怪的空间迷向,而且是非常短范围的空间迷向,为什么? 第三章 着眼前的大火,柳漾心和魏凌君知道,对方早在破局下了退路,杀人灭口不留一点痕迹。 柳漾心和魏凌君两人站在柳川大风的别墅前,里头不断冒出了熊熊大火,两人知道,要找线索必须从别的地方着手。 史濯西特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迭资料:“柳川大风家里的人都死了,总共十三个。” “都死了?”柳漾心和魏凌君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毒,只是没抓住自己两人,居然就下手杀了柳川大风家里所有的人,好狠。 “一把火烧个精光,每一个人喉头都是一刀,看那手法,下手的人应该是同一个。”史濯西特说到这里,眉头皱了皱。 柳漾心发觉到他的犹疑,问:“你想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这种刀法让我想到一个魔猎者,以前有这么一个魔猎者专用刀,手法利落无比,不过我想不出来他怎么会和柳川大风灭门案有关。” “用刀的魔猎者很少吗?”魏凌君好奇的问,在以前,江湖上的人大多不是用剑就是用刀,现在枪被发明了,用刀的人自然不像以前多了。 奇怪的看了魏凌君一眼,史濯西特点头,说:“用刀的魔猎者不是没有,但是像他那么动作利落的人不多,而且他的手法相当狠辣,在没当魔猎者之前,他是个杀手。” “你是说”柳漾心疑惑道。 “对,我说的就是图宾,刀魔图宾。”史濯西特从客厅的计算机里调出一个男人的相片。 计算机屏幕上地男子看来是个亚洲人,皮肤黝黑。戴着粗框眼镜,留着几根不整齐的胡须,头发不长,外貌看来稀松平常,要说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相片里的他嘴唇紧闭,眼神极冷,另一张的相片手指骨架极粗。看起来像是码头工人更多于魔猎者杀手。 “他在哪?”柳漾心问。 “你想找他?” “当然,人都被他杀光了,我自然要找他。” “这件案子已经可以确定是个陷阱,对方都缩了起来,你还要查?”史濯西特不太赞同柳漾心的看法,毕竟,对方是个大宗教团体,自己这一方人数不足。而且没有那个必要和对方起大冲突。 “不,既然对方都可以设下这么大的陷阱等我们,来而不往,非礼也。”魏凌君笑。 如果不是史濯西特当年曾经也是魔猎者。他肯定会忽略刚刚从魏凌君身上发现的煞气,那种味道,可不是初生魔猎者可以拥有的,不自觉地,他又多看了魏凌君一眼。 当年行走江湖,外号“七煞掌”魏凌君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家伙,这次被暗算了,不讨回来那绝对说不过去。 意外的看了魏凌君一眼。柳漾心点点头,魏凌君的说法正合她的心意。 “好吧,我早就想到你们可能会去找他,这是他现在可能在的地方。”史濯西特伸手递过一张纸条,上头写着几个字——紫龙会。 “在神奈川。”史濯西特转头走出去。 “这里是紫龙会?”魏凌君看着满满的人潮,这里与其说是像黑帮。倒不如说是个跳蚤市场。 魏凌君和柳漾心在别墅住了一晚后,隔天来到了这个神奈川的市集。 与他原先料想不同地是,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型跳蚤市场,里头万头钻动,各种人都有,老人、小孩、家庭主妇、壮汉在里头穿梭,还有人卖着零食,根本不像是黑帮的根据地。 “看来”从柳漾心迟疑的表情看来,她也不确定。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要从这里找到一个人本来就不容易。如果对方刻意躲起来,要找到人更是难上加难。 再说回来,对方是个成名于魔猎者界已久地杀手级人物,就算是找到人,要如何让对方说出实情?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对方既然号称刀魔,那自然是不大可能会有伙伴,你看是不是消息错误?”魏凌君看着前头熙来攘往的人群,开始怀疑消息来源。 柳漾心摇头,眼睛仍是紧盯着市集里头:“不会的,我们家族在这里布下的眼线不可能犯下这种错误,而且史濯西特的工作一向谨慎,应该不会错的。” 既然柳漾心都已经这么说,魏凌君也只好同意。 正当两人不知道该怎么找人的时候,市集里头突然传出吵架的声音。 两人互看一眼,往吵架声音来源走去。 吵架的地方是个摊子,四个年轻人正包围着一个女孩以及一个中年男子,外头地围观群众不敢靠近,只是在旁边观看,没人往前劝架。 魏凌君和柳漾心挤到前头,他们的日语说的极快,初学日语的魏凌君只能听懂一部份,于是问柳漾心前头的情况。 柳漾心听了一会儿后说:“看来是四个男人要收保护费,那两人不肯给。” “保护费?”魏凌君几乎要笑了出来,没想到连在这里都有这种名目,看来黑道的把戏都差不多,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套。 不过回头一想,魏凌君突然想到裘顿他们,虽然他们也是黑道,不过已经懂得开公司搞企业,比起这些小帮小会只会勒索地要高明不少。 柳漾心和魏凌君看了几眼后本来要离去,这种事情实在没有什么好在意,不过那四个年轻人在骂完之后却突然开始翻桌砸摊,把摊子上的玉石翻倒在地,中年男子被揍了一拳,女孩也跟着被推倒。 原本要走的魏凌君见状,脸色不变,转身大步往前走去。 当年的七煞掌外号不是随便自取,魏凌君就是因为路见不平,杀了个采花贼才会得罪朝廷权贵。以致被千里追杀。多年过去,这个脾气没有丝毫改变。他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毒蛇般的眼神盯着身上挂着叮叮咚咚金属片地四个乱发年轻人。 如果当年曾经遇见七煞掌的江湖人看见魏凌君露出这个笑容就知道,他很不高兴。 “你干什么,找事吗?紫龙会旗下的弥陀组在这里办事,没有关系的人走开。”一个身 魏凌君耳朵地年轻人朝着他沈声说道,挡在魏凌君面离。 “想找麻烦吗?”另一个身材最为高大的年轻人从口袋里亮出一把小尖刀,脸色狰狞。语气不善。 — 另外两人也大声吆喝,跟着掏出匕首,朝着魏凌君恐吓。 原本只想海扁他们一顿的魏凌君却突然听到“紫龙会”这三个字,意外地看了他们一眼。 而这一眼却让他们以为魏凌君怕了,毕竟在这一带,紫龙会算是说的上名号的黑帮,人数多达七百至八百个人。 魏凌君回头看了柳漾心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不过柳漾心很清楚的在他眼神里看到“我不会杀了他们”的意思。 好强的煞气!柳漾心内心一震,开始反问自己是不是对魏凌君的认识不够深。 像魏凌君这种曾经走过黑暗江湖岁月的人,身上带着地煞气如果没有刻意掩饰,稍微敏感的人都可以感觉到。这也难怪在魏凌君才往前走了几步,就有几个围观的人忍不住压力而恶心想吐,进而往外退去。 “你们是紫龙会的人?”魏凌君又跨了一步,距离那个举刀地年轻人只有两步的距离。 太紧迫的感觉让他忽略了魏凌君不可思议的速度,手中的刀抖着:“你你知道就好我” “够了。”魏凌君手起,对方刀落,连一声哀号都没有发出便颓倒在地。 其它两人见状正要大叫,紧接着眼前一黑,毫不废话跟着昏倒。只剩一人发呆,浑身发抖。 “告诉你们老大,我们在那里等他。”柳漾心看到魏凌君动了手,只好过去告诉那个已经发呆的年轻人。 她说完走进附近的一间酒吧,魏凌君跟在后头,丝毫不理会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 “你刚刚实在太冲动了。”柳漾心点了两杯酒。一人一杯。 魏凌君从没喝过杯子那么小的酒,一口干尽,感觉不大过瘾。 “我知道,以后我会尽量克制。”魏凌君朝她点点头,又点了一大杯地酒。 柳漾心轻瞄了他一眼,脑海里仍在回忆着刚刚突然感受到的煞气:“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以前的事!”话里的语气自然是希望魏凌君可以说说自己。 问题是,连魏凌君都不知道原本在清朝的自己怎么会跑到这个时代里来,要他说明?那根本是缘木求鱼。 “”魏凌君心中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每个魔猎者都有怪癣,当然也有很多人不喜欢提起自己的事。相当多地魔猎者会合伙,是因为互相的技艺、技术、脾气、观念可以整合为更高的力量,提高互相之间猎妖的能力,因此大家都心照不宣,如果对方不喜欢被问起出身的话,那就不要再问了。 “我也不”魏凌君放下酒杯。 “算了,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每个人都有权利保护自己的秘密。”柳漾心对着魏凌君举杯微笑。 对他人隐私的尊重大概是魏凌君最喜欢美国人的一点,虽然柳漾心不是美国人,但是她还是拥有了这项美德。 大门滑开,几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直走到两人旁边。 魏凌君转头观察,七人,身上有枪,其中三人有武术,最前头的人是最强的一个。 柳漾心继续喝酒,斜眼看着他们,这种程度地黑道人物不算什么,她相信魏凌君可以一人搞定。 “刚刚是你们打了弥陀组的人?”带头的男子脱下帽子,露出梳理整齐的头发,脸上四条刀疤。 他说话的同时,其它六人隐约包围住两人,其它酒客见状纷纷走离,酒保也识相的离开。反正东西打坏了总是有人赔偿。 魏凌君一口仰尽烈酒,站起来,面对着说话的人:“你们是紫龙会地人?” 听见魏凌君的话,柳泽鸦川心中响起了警铃,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是针对本家而来。 “阁下是”看这个局面,对方来者不善,如果只有这两个人。柳泽鸦川决定先抓起来再慢慢问。 “图宾在哪里?”魏凌君大目一瞪,席卷过去的气势,张狂的让七人心中如同被巨锤猛击,倏地闷住无法呼吸。 后退一步,柳泽鸦川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额头上的汗水争先恐后的往外流出,其它几人更是不济,浊浊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你们到底是谁?”柳泽鸦川勉力发出问题。这已经是他所能提起地最大力气了。 在独自行走江湖时,魏凌君面对江湖上许多不平事往往出手打抱不平,行事风格和他师父无极子极像,久久之后人人都知道七煞掌魏凌君个性独特。行事自成一格。 认真说来,在许多的角度下,魏凌君比起许多的黑道更像黑道,他行事往往按照自身判断,不大遵从江湖人那一套,因此也种下了他杀了采花贼后,引起众多白道追杀的伏因。 从这个观点看来,魏凌君比起眼前这个黑道还要黑上好几倍,不说别的。光是比杀人的数量那就已经是天差地远,更何况是他身上这潜藏已久的煞气。 “哼!”魏凌君冷哼一声,看着柳泽鸦川冷汗直流,沈声说道:“去把你们老大叫来,我有话问他。” 随着时间的过去,魏凌君以前地江湖性格逐渐浮出。七煞掌的气势逐渐恢复。 他没有看见后头柳漾心双眼间的诧异,和魏凌君相处的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在给她意外。这么强地煞气,以前可没在哪个叔叔伯伯身上看过,连以前见过的教廷魔猎者图宾都没有这么骇人的气势,感觉上他好像杀过很多人似的 勉力压下心中的震惊,柳漾心故作镇定的对着魏凌君微笑。 “好你们”话都还没说完,柳泽鸦川就带着其它人狼狈的走出酒吧! 魏凌君回头对着柳漾心一笑,纵身翻进吧台:“酒保已经走了,要喝什么自己来吧!” 看见魏凌君如此大的转变。她一愣,笑道:“好,给我来一杯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这我 还是来一杯墨西哥日出吧!”魏凌君在赤链帮的偷渡经跟着一个从墨西哥偷渡过来地人学习调酒。 喝了一口,柳漾心诧异的说:“没想到你调的酒还蛮有水平。” 吧台内的魏凌君微笑,身上的煞气消失无踪:“说说你以前的经历吧!”他撩起话题。 “我?”柳漾心扬起眉头:“我没有什么好说地,还是说说紫龙会吧,你今天好像和以前不同!”对着魏凌君举杯,小酌一口。 魏凌君不习惯用小杯子喝酒,在吧台里找了一个最大的杯子,看起来像是喝啤酒用的,又从柜子上头拿下几瓶不同品牌的酒,开瓶倒酒,大口喝下,就像喝开水似的爽快。 “哈,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后,我一直感觉好像离家乡近了点,感觉比起在美国好很多。”魏凌君又帮自己倒了一杯,用眼神问柳漾心要不要来一杯。 “你的国家在亚洲?”柳漾心问,语气不松不紧。 “亚洲?国家?”魏凌君苦笑,他不是没有去找过资料,他知道自己的“国家”——清——早就不在了。 过了这么多年,有时回想起来,魏凌君都不禁想要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让他遇到这种事?只是,他连问谁都不知道。 幸好魏凌君本身就是个相当乐观的人,要不然他当年也无法逃过千里追杀。仰头喝下一大杯威士忌,他豪爽利落的表情丝毫不因为外头走进来二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而改变。 “两位好,我是紫龙会智组组长妻夫极光。” 说话地人一身整齐的黑西装,人工秃头,戴着墨镜,声音带着不相称的斯文。 二十几个人分坐酒吧前后,围住任何一个有可能的出口。人人腰部都鼓鼓的,看起来就知道里头不是刀就是枪。 妻夫极光微笑着走到柳漾心身坐下,自顾自地端起魏凌君放在吧台上的杯子,朝着他微微一晃。 魏凌君见他的气度十分合胃口,伸手给了他满满一杯威士忌。 看着手上满杯的威士忌,妻夫极光愣了,他可没想过有人这么喝威士忌的,这可不是低浓度的啤酒。朝着魏凌君一看,他刚好一口干尽手上起码大上自己两倍的杯子。 妻夫极光苦笑摇头,在黑道这么多年,看过的酒鬼多了,但可没亲眼看过喝威士忌自杀地,像这种喝法,如果没有酒精中毒,那酒一定掺了水。 朝自己的杯子看了看。妻夫极光跟着举杯仰尽,他不相信有人可以这么喝酒。 憋红着脸,妻夫极光一口气几乎要提不上来,火辣的酒精就像是烧过的铜汁一路沿着喉头直窜至胃。涨红的双眼一片模糊,足足一分钟后,妻夫极光的双眼才有办法对焦,而此时,魏凌君正打开第五瓶酒,中国茅台。 伸手拒绝了魏凌君的“好意”妻夫极光喝下柳漾心递过来的水。 “好酒量,佩服,佩服!”妻夫极光大笑:“不知道两位来这里有什么事?” “听说图宾在紫龙会。”柳漾心点头微笑。手指在透明杯缘抚摩,如果不是现场一副剑拔弩张地紧张情势,相信很多人都会迷上她的纤纤小指。 “图宾?他是谁?”妻夫极光皱眉,回头问后面一桌:“组里有一个叫图宾的吗?” 二十几个人相互看了好几眼,纷纷否认。 “你们不知道图宾?刀魔图宾?” 柳漾心话才问出口,妻夫极光身体便陡然一震。显然是对刀魔这两个字有反应。然而不只是他,下头的二十几个人都同时噤声,看来都听过刀魔地大名。 “你们要找我们的贵宾有什么事?”妻夫极光问。 看着妻夫极光不怎么好看的表情,魏凌君和柳漾心互看一眼后,柳漾心说:“如果方便的话,请让我们见见图宾。” 妻夫极光听着柳漾心的要求,他不敢作主,拿起手机走到旁边叽哩咕噜说了好一会儿,之后走回来:“贵宾答应见你们一面,请跟我们走。”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两人没想到事情会突然顺利了起来。跟在他后头走去,而二十几个人整齐的站了起来,也依序往外走去,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魏凌君和柳漾心互看一眼,耸耸肩跟着往外走去。 酒吧外,十辆黑色bmw整齐排列,两个壮汉立正站在一辆已经打开车门的汽车旁,看来是要请两人坐进这辆车里。 两人自然不会怕这阵势,跳蚤市场的人比起刚刚只多不少,上千人在附近围观,指指点点,大概是认为两人得罪了紫龙会这个大黑道,被“请”去“谈话”窃窃私语里有人带着不忍,也有人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两人。 紫龙会地本部离这里不过一公里之远,已经有一些人往那里移动,紫龙会以往处分敌人的时候常常会把半死不活的人丢出来,许多人就会前往观看。 一公里的路程很快到达,十辆bmw相继驶入紫龙会本部。 假山、流水、石子路,奇花异草、墨竹、曲回长廊,在宽大的空间表现出日本极道世界的特有风雅。 看得出来这间屋子地主人对这里下了不少苦心,不过一切的好景色都被二十几个肌肉壮汉给破坏殆尽。 妻夫极光把两人带到接待室,他的表情沈稳中带着些许的不安,恭敬有礼的姿态让魏凌君和柳漾心对等一下要出现的人更是感到一丝警惕。 “请坐。” 妻夫极光恭敬的退下,几分钟后进来的是一身“仁衣”的男子。 所谓的“仁衣”指地是“行仁义之道”是紫龙会接待重要客人时的穿著,仁衣袖子十分宽大,宽大的下襬以一条黄色绸缎绑住,绑住的手法必须结上一个蟾蜍结,以示尊重。 蜍结的由来十分古老,久远的由来已经无法确实考据,但是在近代却被紫龙会用在重要场合的衣着上作为一种谨慎地标示。 一到三个蟾蜍结代表对不同贵客的尊敬,三个蟾蜍结是代表最为尊敬的意思。从四十年前紫龙会成立以来, 一任会主阪三腾马曾经穿过一次结有三个蟾蜍结的仁对象是个对紫龙会有重大帮助的人。 其它的情况下,只要是会主接见贵宾,大多都是穿着结有一个蟾蜍结的仁衣。 而柳漾心和魏凌君都不明白蟾蜍结地含意,只是觉得这个会主对待自己的礼数很周到。 “两位贵宾好,本人鬼龙静天,紫龙会会主。” 鬼龙静天外貌约四十岁。体格壮硕修长,像只不动的黑豹,脸上带着黑道人特有的锐利眼神,极短的头发已经冒出些许白发,却无损于他极为张狂的霸气。 极薄的嘴唇显示此人极为冷酷的心肠,在情况地需要下,他可以牺牲任何人来成就大事。 从魏凌君的眼光观察,这个鬼龙静天像极了当年享誉武林。塞北白马庄的庄主独孤尊。 当年的塞北白马庄庄主独孤尊曾一人单枪飞马,独上鬼岭坡,花了三天三夜挑了横行江湖地湖北七鬼,事后好事者前往观看。湖北七鬼不只成了真的鬼,还是七个无头鬼。 之后每一年他都会出庄,专挑在江湖上有恶行的人或是组织,从年轻到中年,未曾一败。 他和无极子也是好友,魏凌君曾经在年少的时候见过他一面,当时只觉得这人身上的霸气张狂绝伦,这世界上除了师父以外,大概没人可以打败他。 虽然不知道这鬼龙静天会不会武。不过两人身上有着同样的霸气,同样的张狂,同样的紧绷欲张,就像是随时要爆炸似的炸弹,也像是随时要起飞地雄鹰。 柳漾心则没有那么多的感触,一方面是因为她多年的心思全在发明猎妖用新武器。另一方面是因为她长年接触的人无一不是各种贵族世家的高手,因此对鬼龙静天的感触反倒是比魏凌君少。 魏凌君不懂为什么他们来找图宾,而会主鬼龙静天却出现在这里接待自己两人,这显然不合理。自己两人与他并不相识,对方没道理这么隆重地接待自己。 而同样的疑惑也出现在鬼龙静天心里,他不明白图宾那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硬逼着自己一定要穿上帮会里最重要的仁衣来接待两个年轻人,还必须系上尊贵的蟾蜍结,如果不是对图宾有极高的信任,自己怎么说都不会这么做。 眼前两个年轻人看起来虽然有点武学力量。但是不太可能比图宾强,而自己的问题连图宾都无法解决,这一男一女又怎么可能有办法呢? “你好,本人魏凌君,这位是柳漾心小姐,我们来这里想见见图宾,不知道是否方便让我们见个面?” 鬼龙静天微微皱眉,心想图宾这个人怎么会认识两个看起来这么普通的人,枉费他身为魔猎者的一份子,魔猎者这个行业如此复杂,平时连我要见他一面都不是那么简单,现在居然还要我出来迎接这两个人? 鬼龙静天的表情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但魏凌君长年和黑道打交道的敏锐感应知道,眼前这个会主并不是那么重视自己,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他又为什么要让自己两人进来呢? “是地,图宾先生已经来到,请稍待片刻。” 鬼龙静天伸掌击了两下,进来一个半跪姿的美妇人。 美妇人低声说道:“图宾先生已经来到。” “快请。”鬼龙静天道。 门开,一个男子大笑着走了进来,来到鬼龙静天的旁边就坐下,态度随和极了,不像其他人总是战战兢兢。 魏凌君听见他的笑声,心中微微一惊,这人大概是他醒过来后遇到第一个力量最高的人。 他的身材瘦而细,皮肤黝黑,肌肉贲起就像是可以一拳打死人的夸张,如果没有事先知道,魏凌君会以为他是个樵夫或是农夫之类的人。 他刚刚的大笑引起魏凌君的注意,这种笑声显示他身上有内功,而且不弱。 这种内劲很像是武当的太极蚕丝劲,又像是崆峒派的繁阳劲。极大地强阳里头缠着一丝少阴劲,根据师父无极子的说法,这种阴中带阳、阳中存阴的内劲,最是可以维持长久气脉运行,用此运刀舞剑,比起其它内劲足以长上好几十息甚至上百息。 据说图宾是使刀的高手,看他两手粗细却是相同的大小,看来他的刀必是左右两手同可使用。 “两位贵姓?”图宾看着两人。嘴角似笑非笑。 “你不知道他们是谁?” “你不知道我们的名字?” 第一个问话的人是紫龙会会主鬼龙静天,他一脸愕然,原本以为图宾必是认识两人,才会要自己以贵宾之礼接待,怎么知道图宾居然也不认识两人? 不只是鬼龙静天讶异,魏凌君和柳漾心两人同样如此,只是相对于柳漾心,魏凌君地表现略显沈稳。眼里凝神,盯着图宾。 图宾朝着魏凌君露齿一笑,看见他不寻常的笑容,魏凌君一愣。 突然间。图宾原地坐着,单肩轻晃,一道寒光破空往魏凌君的右肩膀飞去,目标直取锁骨上缺盆穴、天鼎穴。 这两个穴道分属足阳明胃经及手阳明大肠经,肌肉血管后头除了骨外便是肺尖部。 这突袭来的突然,鬼龙静天和柳漾心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寒光以极快的速度逼近魏凌君的肩膀。 就在柳漾心几乎要大喝出来时,魏凌君已经仰身卧地,闪过寒光。单手掀起双方之间的厚重木桌。 超过两公分厚度地木桌无声碎开,寒芒继续射向躺在地板上的魏凌君,他翻过身体,躲过疾飞的寒芒,速度极快的寒芒在地板留下十数个大小不等地切痕。 柳漾心此时已经反应过来。 这是个陷阱!只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两人会找上门来? 来不及细想。柳漾心掏出腰带里的枪,朝着图宾就是两枪。 这种子弹就是原先用来猎妖的子弹,射中物体之后会产生高热。 铛!铛! 柳漾心心中大骇,没想到图宾的刀法这么离谱的强,居然可以用刀挡下子弹。两颗子弹反弹后射出 ,没了声音,看来应该是射入外头的池塘内了。 柳漾心正要继续射击,图宾冷冷一笑,手上的刀已经翻出,从极为刁钻的角度滑过她手上的银枪。 扳机还没扣。柳漾心就发觉自己地银枪已经断成两截,切口整齐,脖子的旁边多了一片寒意。 魏凌君和架着柳漾心的图宾对峙着,手上的软剑隐约是以速度为主的“疾风势”:“为什么?” “没什么,有人要警告你们两个,昨天的事情要你们忘了,就当成是情报错误吧!”图宾依然是微笑,轻松地像是在聊天。 “是谁?”魏凌君收回手上的软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开始折了起来。 “你们不用管!”图宾皱眉的看着折纸的魏凌君。 鬼龙静天也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眼神偷偷瞟向柳漾心,发现她也是一脸诧异,看来也不了解她伙伴的行动。 魏凌君的动作极快,十根手指头翻飞,没一会儿就折出了一个人形纸人,跟着咬破中指,迅速在上头点了一点。 这前后的动作几乎是在几个眨眼之间便全部完成,三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把纸人贴放在左手掌的魏凌君。 做完这些动作后,魏凌君重重吐了一口气,好像如释重负似的,看了他们两人后就笑了起来。 “你干什么?”图宾这时觉得不对劲了,从魏凌君刚刚把纸人贴放在手上后,就开始觉得自己身上地力量好像不再受到控制,连自小苦练的“四方极灭”真劲居然也不再活动。 身体的感觉就像是变成了一个手持刀的木偶,他眼睁睁的看着魏凌君走过来,拨开架在柳漾心脖子上的手,取下他手上的刀,肩膀被压,原地坐下。 此时鬼龙静天心中的恐慌不比图宾小,当他看见魏凌君放下软剑时原本以为他会束手就擒,放弃抵抗。却没想到这人居然开始折起纸人,然后毫不闪避的走向图宾,更诡异的是,图宾居然毫不抵抗的让对方取走他从来不离手地刀子。不仅轻松救下那女子,还让图宾乖乖的坐下。 到了这个时候,鬼龙静天若还没发现自己两人已经着了道的话,那他这个会主就是白干了。问题是,直到他被魏凌君压下肩膀,要他坐好,他还是不了解,自己两人怎么会被暗算的。情况还这么诡异。 不管从哪方面看,图宾的武功都高过两人一筹,怎么会反被暗算? “你”魏凌君阻止了柳漾心的问话,走到图宾前头,瞇着眼睛:“你说有人要你警告我们?是谁?” 图宾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就这么死在你手上,不过,这件事我不能说。” “我可以不杀你,不过。你先告诉我,是谁要你暗算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魏凌君心中隐约有答案,却仍想听见答案。 “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图宾露出有点嘲讽的笑看着魏凌君。 魏凌君知道像图宾这种长年都在魔猎者界打转的人。如果他存心不说,要逼出答案就像是要猴子作诗一样地困难。 当他还在考虑该怎么处理时,柳漾心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魏,他” 低头思考的魏凌君猛地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一条乌黑的血污从图宾口中流出来,他的眼中充满惊骇、诧异、无法置信以及不甘心。 “该死!”魏凌君低吼一声,伸手疾点图宾脸上下关、颊车两穴,胸口紫宫、中两穴,希望可以减缓毒性的发作。没想到手指才刚运劲触衣,图宾的脸就已经开始发黑冒烟,身体无力趴下。 碰的一声,图宾地身体撞在地板上,发出沈闷的声音,虽然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不过可以想象他一定很不甘心,没想到一个享誉魔猎者界多年的魔猎者会这么死在这里。 这毒好强 魏凌君和柳漾心互看一眼,可以看见对方眼睛中地惊讶和恐惧,开始冒烟化成尸水居然只有短短几秒。 同样的恐惧也发生在鬼龙静天身上,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但是他相信图宾不是自杀,而是被附近的人所暗杀。现在他的身体也无法行动,难保那些人不会继续杀人灭口,身为黑道大哥的鬼龙静天最是了解这种规则。 魏凌君突然一个跨步伸掌,来到鬼龙静天的身前。扯过鬼龙静天的衣服,巨大的力道让他飞趴在地上。 “你”鬼龙静天刚撑起身体,突然睁眼大骇,眼睛看着魏凌君的背后。 魏凌君没有往后看,连忙往前一滚,正好避过无声劈来地长刀。 这刀的气势不仅凌厉,而且锋利异常,无声划过鬼龙静天的身体,从左肩胛骨横过脊椎,飙出一道血痕,鬼龙静天无声倒下,眼看是活不成了。 魏凌君翻身的同时抽出腰部的软剑,回身就是一个“翻燕式”虚空五点分袭后头追击过来的长刀。 但毕竟魏凌君地剑势稍嫌疲弱,不像长刀势强力劲,追飙过来的刀势轻易破开魏凌君翻燕式的虚空五点,直奔魏凌君而来。 强势的刀劲瞬间逼近魏凌君的脖子,贴上他的皮肤,奇冷的温度沿着皮肤往内窜入,刚靠近,皮肤就被划开,鲜血冒出血管。 魏凌君从来没有这么贴近死亡,他不想死,却难以避过那窜入的冰气,死神的气味在旁边环绕。 就在危急的时刻,一声枪响救了魏凌君。 一直避身在墙边地柳漾心适时开枪,这刚刚好的一枪救了魏凌君的性命。 那长刀主人为了闪避子弹,收刀回身,避开到五尺之外的走廊。 那人冷冷的瞪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不要多管闲事。”说完双腿一弹,迅速消失在眼前。 躲过断头之危,魏凌君冒了一身的冷汗,柳漾心快步来到他身边:“你怎样?” 深深的吸了口气,魏凌君环目四顾:“还好,这里不能停留,我们走。” 第四章 啡厅里,魏凌君和柳漾心两人试图理解一下刚刚发生 “图宾为什么会知道我们要去找他?”魏凌君沉着脸,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真的是他想象的那样,那么他们这次没死的确是非常好运。 “有人把我们的消息给了他们。”柳漾心也深锁眉头,她刚刚就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两人在这里的行动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保密,如果有人知道的话,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柳漾心所属家族里的人,而家族里现在正在日本的人只有史濯西特。 答案呼之欲出。 一想到自己两人被出卖,柳漾心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如果不是魏凌君挡住她,搞不好她现在已经跑去找史濯西特算帐。 “如果是他出卖我们两个,你想,他一知道了我们并没有死,还会留在那里等你来报仇吗?”魏凌君出言提醒,紧接着又说:“而且,如果他连你都敢出卖,显然是一定有更大的诱因。一个能够让他背叛你们家族的诱因绝对不是小东西,不管有没有成功,我想他都应该已经离开那里了。” 魏凌君想了一下,仔细厘清心中的思路,在以前,每每他要发脾气师父无极子都会要他分析再分析,对一个习武以及茅山术士来说“动怒”是死亡前最大的征兆。 经过魏凌君的提醒,柳漾心才沈住气,仔细思索着。 不一会儿,她又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魏凌君说:“我觉得你这个人真是奇怪,有时看你什么都不懂。但有时却又像是老经验的魔猎者,不管是在身手或是对敌经验方面,你真怪。” 魏凌君听完她的评价后苦笑,说:“我地身手好?如果我的身手真的好就不会被砍成这个样子了。” 魏凌君手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刀痕,心有余悸的表情逗得柳漾心笑了出来。 “这个人的刀法实在很强,就算是我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与他公平打斗,我想要分出胜败起码都要五百招之后。” 魏凌君对无名刀客的评价很高,因为他向武林第一刀客学过刀法。人称刀中之圣地万军天,魏凌君当时还年轻,因为无极子的缘故而让万军天教过几个刀法观念。 习过武的人都知道,武术练到某个程度后能不能进展,看的就是“心境”的变化,所以才会有很多人喜欢抢夺所谓的武林秘籍,那些武林秘籍里头除了记载神秘的招式之外,往往都会附上许多高手的武术心得。这些心得才是秘籍里头最重要地部份。 许多心境上的东西外人很难体会,但是如果有了一个方向,那么就可以集中精神前进。这种情况很常出现在比赛场合里,一个比赛许多人都无法过关。久而久之就会让人以为那是个无法突破的境界,可是,一旦出现第一个可以顺利过关的人之后,往往第二个可以破关地人就很快出现,那就是因为心境上的变化。 魏凌君当初就是如此,他虽然在万军天身边的时间不长,但是他所接受的刀法观念无一不是顶尖,因此他练刀的时间尽管不及其它刀客,却往往可以胜出(起码不容易落败)。就是因为受了万军天的影响。 事实上,能够让魏凌君几乎丧命的刀客的确不是泛泛之辈,他并不知道,这个一出手即杀得他措手不及的人,也是魔猎者界里地一个高手。 名为海天怒涛的刀客有印度和西藏人的血统,在魔猎者界也享有不错的名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一刀杀了紫龙会的会主鬼龙静天。 这个海天怒涛并不是日本人,也不属于那两只妖怪所属的宗教,至于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紫龙会本部,一举杀了鬼龙静天,并且差点也杀了魏凌君,其实是个误会,而这个误会让鬼龙静天枉死,也让魏凌君差点见了阎王爷。只是这些原因连当事人都不知道,只好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 也就是说。用含有化骨水子弹杀了图宾地人,以及后来用刀杀了鬼龙静天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也不属于同一个组织,会同时出现在那里,可以说是个巧合罢了。 只不过,这个巧合让魏凌君以及柳漾心的侦查方向失了焦点,他们把目标全部放在海天怒涛身上,而海天怒涛这个人的行踪相当不定,两人要追查他的行踪,实在花了不少的力气,而且收获极少。 商量之后,他们还是决定回过头去找出卖他们的史濯西特,而魏凌君想的没错,史濯西特早就跑了,那间别致的小房子也被一把火烧个精光,里头的许多不错地武器自然也被大火吞噬,幸好许多精密的武器都是金属所制,加上日本警方以及消防队的抢救得宜,因此影响并不大。 事后法肯家族也透过层层关系向日本警方讨回那些武器,并派遣家族成员把武器运回瑞士。 当柳漾心把史濯西特背叛的消息传传回瑞士法肯家族本部时,自然引起家族高度重视,法肯家族数百年来从未发生如此重大背叛事件,这件事情立即被列为主要讨论案件,家族里也马上成立追捕小组,要把史濯西特追捕回来定罪处罚。 小提一下,像他们这种贵族世家,自己本身就有一种法律,这种法律他们称之为家规。 这种家规在家族里的人心中超乎世上的一切法律,对他们来说,人世间的法律对他们没有效力,只有家规才有约束力。 举例来说,家族里的人在外头杀人,这种行为是犯了家族的法律,但是如果他的行为是家族所允许,那么他的行为自然会被家族里的人所掩饰,而不会受到任何的处分。 话说回来,如果家族里地人犯了家规(任何一种。包括不听命令,或是背叛等等),那么就算他的行为是符合法律,那也难逃制裁(譬如,家族要你杀人,你却拒绝等等)。 这些观念看起来非常不合理,可是对长年生活在家族里的人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既然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断掉。魏凌君和柳漾心两人决定回到美国,一方面是因为要回去看看裘顿和布洛斯的情况如何了,二来是柳漾心要回去完成她的学业。 回到家里(租来的房子),魏凌君回忆了这几个礼拜地遭遇,又想到几个不寻常的地方,有点懊恼当时没有再度去探讨真相。 不过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了,一来是因为他已经回到美国洛杉矶,鞭长莫及。二来是那些有关系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跑了,而两只妖怪也不知去向,如果要再认真追查下去,搞不好会和那个神秘的宗教扯上关系。 魏凌君虽然道术和武功都不弱。但也不会认为自己可以以一人之力抵抗超过有五十万教友的天理真教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可以对抗,那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无极子说的好,人的信仰都是自己带给自己的,自己发心创造地,那些主教、教主不过是提供一个环境和口号罢了。 — 回到美国后,柳漾心继续回到学校上课。而魏凌君找了裘顿和布洛斯几次,他们陷入了极深度的昏迷,按照医生的说法,他们已经是植物人的状态。 魏凌君曾经利用道术为他们招三魂七魄,不过却没有效果,魏凌君记得无极子曾经说过。如果出现无法招取三魂七魄地人,那么最有可能的是他们的三魂七魄被“镇”住或是“锁”住了,除非找出镇住他们的法器,否则他们只能终身陷入昏迷。 既然两人已经成了植物人,秋身为长女,自然继承了裘顿的事业,不过,她只管理正派事业部份,黑道部份她完全不知道,因此就随便底下那些人去搞了。 黑道无情这句话可以在此完整体现。在裘顿昏迷的第一个星期,他的手下马上就接管了野牛帮,并且改名“酷克帮。” 酷克帮在短时间之内以被偷袭为由,连续攻击了好几个德州南部的黑帮,在当地掀起了好一阵黑帮斗争,历时半年死了上百人,地盘才又慢慢稳定下来。 为了雪璃这个唯一的妹妹,秋辞掉医师地工作,打算先撑起父亲的事业,想说等到上了轨道之后再托给管理公司来接管,两人只要负责分红就好。 因为秋一直不喜欢魏凌君,因此当那次之后就没有再找过他,魏凌君也乐得她不来找麻烦,这个女人太过有主见,容不下别人与她不同,魏凌君对她可以说是敬而远之,如果可以不见的话是最好。 而且,魏凌君上次和裘顿签的顾问契约,因为裘顿和布洛斯都昏迷的缘故,因此薪水根本连一毛都没给,当时秘书给的卡也止付了,所以魏凌君是做了白工。 之后秋接管公司,自然也记得父亲做过地决定,不过因为她一直认为魏凌君只是个骗子,因此打算把这件事给完全忽略过去,就让这一切都当作没发生过。自然,她也不会付出那么多的钱给魏凌君当顾问费用,魏凌君遇到这个女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可是没想到时间才过去两个月,两人居然又见了面。 这一天,魏凌君独自来到街上,因为柳漾心把妖怪卖掉,让魏凌君的银行账户里头足足多了七百七十五万美金,扣除给柳漾心的七十万美金,他身上还有七百万美金,在美国,这样的金钱虽然不是属于富豪那一级,但是如果正常使用的话,要衣食无缺过完这一生是绝对没问题的。 身上有钱的他,自然也开始有心思来到附近的唐人街闲逛。 这里的东西大多被刻意布置成东方风格,多少解了魏凌君地点点思乡愁,别人的思乡愁是可解的,但他不同,终其一辈子,魏凌君都不可能再回到当年的时空去。 所幸,他看得很开,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天无绝人之路。 唐人街的范围十分大。足足涵盖十几条街,事实上,如果用人口来计算,来此讨生活的东方人数目绝对不下于这里土生土长的美国人。 身旁地橱窗大多摆饰着各种民生用品,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为了因应大量的东方人消费,这里的招牌各种文字几乎都有,有英文、中文、日文甚至是韩文。看得魏凌君目不暇给。 这里的路边摆着许多摊贩,他们贩卖各种杂物食品、书报杂志,路上数不尽的行人擦肩而过,带着美国惯有地行色匆匆,路上的车子喇叭声此起彼落,比起各种奇怪的叫卖声毫不逊色。 人群里,没有人会去注意到魏凌君,这几年的生活。已经让他的外观和举动变成了地道的美国人,除了些微的口音,他实在很像是个长年在美国讨生活的人。 周围地声音虽然很吵杂,不过以魏凌君极为灵敏的耳朵。还是听到了惊呼抢劫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路上行人被推倒的咒骂惊呼声,剧烈地跑步声一路没有间断。 在美国,这种案件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这个歹徒没有往魏凌君的方向跑过来,老实说,他根本不会想去管这种闲事。 好巧不巧,这个抢匪不仅往他这里靠近,手上还抓着一个极为精细的布包。 布包大小约像手掌大,看得出来里头包着一个圆形物品。包口处用一条丝绸编织的红线系着,还打了个如意吉祥结。 魏凌君只瞄了一眼就发现这个布包他见过。大概在上个星期,他也来到这里,进了附近一家古董店,里头就摆着这么一个由红布包起来的罗经。 这红布包上头绣着二十八星宿里的玄武七宿星点。 所谓的二十八星宿是中国古代的天文学知识,其中分成东方苍龙七宿、南方朱雀七宿、西方白虎七宿。以及北方玄武七宿。 因为在这里,魏凌君还没见过其它类似的东西,因此多看了几眼,也留上了心,没想到这回又见到了,而且居然是在一个抢匪地手中。 这个抢匪的脚程极快,从刚刚有人叫抢劫,到他跑近魏凌君前头五公尺,居然只花不到十五秒,看来是个熟手。 可惜他遇见了魏凌君。 身为茅山术士的他对于罗经这种东西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感情。十七岁时他跟着师父无极子四处收妖打怪,有时还会帮有钱的老爷看风水赚赚外快,当时的无极子背包里就有一个由上好梨花木雕制而成地罗经。 无极子自然也把堪舆之术教给了他,因此无极子常 个罗经也就送给了他。虽然之后因为闯荡江湖的关用,不过那种情感自然还是存在。 今天看见有人抢罗经,魏凌君不假思索,一个跨步就靠近了正跑步过来的抢匪,两人擦肩而过。抢匪快速跑过魏凌君身边,又撞倒了好几个人,越过一个红灯后转进一条长巷离去。 手拿着从抢匪手上扒下来的罗经,魏凌君留在原地,他知道那个失主正往这个方向跑过来。 过了一会儿,果然在不远处有两个身影一直往这里跑过来,魏凌君举起手上的红布包让那两个人看到。 “咦?怎么是你?” “怎么会是你?” 是的,两个人之中的其中一个就是秋,魏凌君最不想看到的女人。 原来秋这一天下午陪着大学好友金妮逛唐人街,金妮一眼就看上了这个精致的罗经,没想到刚买下罗经才出了大门没几步就被抢了,幸好遇上了魏凌君。 魏凌君把东西还给金妮后,就准备离开,他可不想再和秋这女人有什么瓜葛。 “魏先生,请务必让我对你地行为表达谢意。”金妮坚持要请魏凌君吃一餐。 可以看得出来,秋的表情不是很好,她压根不想让魏凌君破坏这个难得的下午,这几月来,她可是好不容易可以挪出一点时间来和金妮聊天,哪知道会这么倒霉。 虽然魏凌君一直拒绝,秋也劝金妮时间不早了(时间是下午五点),是不是该回去了。没想到金妮竟是非常的坚持,一定要请魏凌君吃饭,甚至要秋先回家也没关系。 看到金妮这么坚持。魏凌君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好苦笑同意,而秋根本就信不过魏凌君,自然也要跟着来,以防自己的好朋友被骗。 既然人在唐人街附近,那自然就找了间地道的四川餐馆。 二楼包厢,桌上有几盘正宗四川菜和几杯酒。 “魏先生,我先敬你一杯。感谢你今天地帮助。” 金妮的语气让魏凌君相当意外,这种手势以及语气让他相当的熟悉,很有中国古代风的味道。 魏凌君一愣,随即恢复原状,笑说:“金妮你实在是太客气了,这种事情只是小事一件,你不需要这么费心的。”说完仰头喝下一整杯酒,轻松的像是喝白开水。 金妮俏目一亮。跟着仰头喝下手上的烈酒,豪迈之处丝毫不下魏凌君的气度。 反倒是魏凌君一愣,好一个酒国女英豪,在美国这么久。他可没遇过一个女孩子是真正能喝地,没想到今天管一回闲事,居然就让他给遇上了。 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下去,话也越谈越投机,反倒是把秋给晾在一旁。 =|不放心把好友金妮留在这个科学骗子身边,只好一脸悻悻然的坐着。 “对了。你怎么会去买那个东西,你会用罗经?”魏凌君笑问,手指着桌上的红布包。 罗经这种东西只有会用的人才能发挥出它的效能,要不然对很多人来说,它只是个镇邪避煞的东西,甚至只是个指北针罢了。然而这种东西在行家的手上。就可以发挥出不可思议地效果。 魏凌君曾经亲眼看到一个姓马的风水师父,在一间四合院的宅子面前,用罗经度过之后,随即算出这宅子里头十年内曾经发生过的吉凶事件,像是哪年生子,何人赚钱,何人赔钱,第几房出秀才,甚玉于里头二十几口地人何时生病,何时痊愈。无一不中。 当时还年轻的魏凌君几乎要把这马姓师父给当成神仙了,无极子也对这个师父的堪舆本事佩服不已,还说自己在这方面的本事差了马姓师父不少。 如果不是因为魏凌君当时已经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修炼符令、法术、武功上头,搞不好会求马姓师父传授一下这神奇的堪舆本领。 虽然这位马姓师父堪舆本领极佳,但是几年后魏凌君竟听说他已经过世,原因是喝醉酒掉入一条小河里给淹死。这只能说人世间的事情真是难以预料,马姓师父没有收徒弟,一身的堪舆本事也就这么随着河水给流走了。 金妮双眼含笑,拿起桌上的红布包打开,从里头拿出外表古朴的罗经:“我很喜欢这个罗经,不过这不是我要地,我买这个罗经主要是要送人。” 金妮纤葱玉手拨弄着罗盘,天池部位的红针微微晃动,在天花板气灯的灯光照射下,罗经反射出古朴的光芒,连一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的秋都多看了好几眼。 “这个罗经我是要用来送给我外公的,我找了好久,幸好你帮我要了回来,谢谢啰!”金妮转了几圈后把罗经收回红布包里。 原来如此,秋和魏凌君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坚决地要请魏凌君吃这一顿。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会堪舆。”魏凌君又帮自己倒了一杯。 不知道他在秋的心目中除了是个骗子以外,也是个大酒鬼,喝起别人请的酒来是毫不客气,酒鬼、神棍一个。 “堪舆?你知道堪舆这个名词?”金妮两眼又是一亮,除了在自己外公以及几个老教授嘴巴里听过外,还没在美国听过哪个人会知道这个专有名词,而且还是用中文说出来。 “哈哈哈,我学过一点堪舆。”魏凌君还记得自己师父无极子曾经传授给自己的“玄空大法”当时看到师父使用,可是羡慕不已。 “你会堪舆?走,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外公。”金妮的个性果然就像她喝酒的态度一样,豪迈直爽,喝完杯里最后的一口,带头站起来。 好,金妮还要带魏凌君去见她那个知名学者的外公。 魏凌君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懂得使用罗经的人,这下子也不理秋故意投过来地不友善眼神,跟着金妮去见她的外公。 第五章 着了金妮的外公,魏凌君这才知道金妮居然拥有一小中国人的血统,难怪她的外表有那么一点东方味。 两个人可以说是一见如故,金妮的外公马隆已经好久没有机会遇到像魏凌君这么懂得堪舆学的人,而且言谈之间,魏凌君表现出来的古典法术、阴阳数理,以及对于妖精鬼怪的精辟见解,都让身为这一行专家的他大为惊叹。 这一聊,两人就成了忘年之交,反倒是把金妮和秋晾在一旁。 金妮看见自己的外公可以这么高兴她也很开心,而最讶异的绝对是秋,金妮的外公她是认识的,这个个性极为高傲的老学者可不是普通人,他在“异种生物能量变异性研究“方面有着相当不错的研究成果,在理论基础上取得一定程度的进展,要不是多年前他的身体因为研究而受伤才退休下来休息,不然依他原有的理论基础加上这些年的研究,搞不好会出现更惊人的结果。 而他高傲的性格也是有名的,许多学生都受不了他的严格而纷纷离开,没想到这个大骗子居然可以让他这么高兴。 果然是个经验老道的大骗子! :。心魏凌君这个人。 离开马隆的住所后,魏凌君回到住家,一进门就看到电话机的留话按钮发出一点一点的闪光,那个意思代表有人留话在里头。 这里必须说明一下,现代很少有人身上没有手机这个东西,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魏凌君就是不喜欢身上带着那个随时会响的东西,因此柳漾心虽然已经说过好几次,甚至说要送他一支最新款的apple。机,而魏凌君身上也有不少地钱,但他就是不喜欢。 按下按钮,一个爽快的声音从话机里传来:“嗨,你不要再乱跑了,我等一下去找你。有新的任务。” 有新任务?魏凌君正打开冰箱,准备拿出里头的冰啤酒,没想到才当上魔猎者没多久,新的妖怪就出现给自己抓。 虽然不缺钱,不过光是抓抓妖怪就可以赚钱,为什么不做呢? 他这念头才转过,门口的铃声就响起,然后门便被打开。柳漾心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你怎么”魏凌君没想到自己的门根本没发挥应该有地功能,一脸愕然。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种门对我来说是没用的,我刚刚是去买个东西,要不然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柳漾心把手上的啤酒往上提了提。放在桌上。 魏凌君和柳漾心认识越久,越发现她给自己的印象和原来的差很多,现在就是一副酒国女英豪的气魄,和印象中持枪的女魔猎者又有不小的落差。 其实不只是他,柳漾心认识魏凌君越久,也越觉得他是个很奇怪地人,一开始看起来和其它魔猎者差不多,可是认识了一些时间后却又发现他的本事不小,像上次在日本时可以用一柄软剑劈断妖怪的舌头。她认识的魔猎者那么多,能够办到这一点地,除了几个教廷魔猎者以外还真想不出来。 他真的有可以当上教廷魔猎者的实力吗? 柳漾心曾经思考着,不过这没有答案,因为许多实力很强的魔猎者都死了,在猎妖的世界里。实力只是最基本的配备,其它需要的部份,像是临场随机应变、团队合作、情报搜集、战术运用,乃至于运气都缺一不可。 “你说吧,这次要去哪里抓妖?”魏凌君大口喝啤酒,这种浓度的酒精对他来说几乎就像是水一样,喝再多也没有影响。 “还是日本,这次的妖怪妖力值高达一千八百七十五,比起其它妖怪,这是一九二三年后第一只出现数值如此高地妖怪。就算是我家族追猎了上百年的红衣魔,妖力值也没这么高。”柳漾心说到日本,声调不自觉上扬,看来是想到了上次不愉快的日本经验。 “哦,日本哪里?”魏凌君扬眉,没想到居然又是日本,看来自己和那个地方还真的是有缘。 “东京都,据我所知这次要出动的魔猎者非常多,听说这只妖怪非常特殊。” 柳漾心一听到这个消息没多久就决定也要跟着去,虽然这只妖怪的妖力值很强,不过真正吸引她地,是听说因为这次的妖怪等级相当高,如果可以顺利猎杀的话,那么下次的教廷魔猎者甄选就几乎可以肯定被选上。 成为教廷魔猎者是每个魔猎者的目标,柳漾心也不例外,既然设定目标,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找魏凌君,不知道为什么,魏凌君总是给她一种奇妙的笃定感。 所以,就是他了。 魏凌君对于什么妖力值根本没有丝毫概念,他只知道妖怪的妖气大小浓薄不同,既然都是抓妖,魏凌君也不废话,带了好几件自己习惯用的法器和刚买的工具,就随着柳漾心上路。 东京都是指包含东京特别区、多摩地方、伊豆诸岛、小笠原诸岛的行政区。 出了机场,魏凌君和柳漾心没有像上次一样由家族地人开车来载,两人搭上了出租车,来到早稻田大学附近的鹤卷图书馆。 还在出租车上,柳漾心便拿出手机拨出电话,用的是魏凌君听不懂的语言。 “我们这次的目标在这里?”魏凌君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从没听过妖怪还会藏身在图书馆。 “不,目标不在这里,我们先来这里和几个人会合。”柳漾心朝着里头努了努嘴,那表情看起来可爱极了。 魏凌君皱眉,没想到还有其它人,他没想到这次要和其它人连手,除了柳漾心和师父无极子外。他从未和别人连手收妖。 在以前,除非是异常强大的妖怪,否则照习惯来说,收妖都是自己一人或是师徒二人动手。 不同的门派,在面对妖怪的时候手法不同,咒法也不同。有些门派重视符咒地运用,像是龙虎山道家本宗,而有些门派则比较重视法器的威力。像是翅北山的天刀门,因此,如果没有良好的默契,不同门派的咒令反倒是会互相牵制,让妖怪有了逃离的机会。 魏凌君心里自是不大同意,虽然从抓妖的经验来说,他相当的强,不过他是个新手。对于这一行地规矩根本不熟,只好点头不表示意见。 这座图书馆的占地不大,但是外观极为干净、整洁,有强烈的日本风格。外头正好有人在整理花圃,刚翻过土的花圃尚未栽种任何一种植物。 两人靠近,那正在翻土的工作人员发觉有人接近,抬头,朝着柳漾心点点头,手指着侧门的方向。 绕过停放车子的车棚,沿着道路往后头的方向走过去,柳漾心带头往图书馆旁地一间小屋子走了进去。 这间屋 看起来十分平常,和其它日本家庭的住家并无不同。 甫进屋子。魏凌君就可以感到屋子里头出现好几个不同的气味。 以前曾经提过,魏凌君的鼻子十分地灵敏,在很多场合下,他都是靠着这个鼻子救了他的性命,因此魏凌君对这些味道十分在意。有腥味,还有异香。其中还有妖怪的味道不,正确的来说,是还有妖怪的血腥味。 “你怎么了?”柳漾心察觉到了魏凌君的异状,回头问。 “哈哈哈,法肯家族的柳漾心,你这次带来了一个不错的人啊!”魏凌君还没有答话,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里头传来,那声音雄浑有力,让人无法忽视。 — 绕过走道,两人走进客厅。里头坐着四个人,三男一女。 刚刚发话地人就是其中的男子,这男人身穿一袭迷彩军衣,短发鬓须,两眼炯炯有神,嘴角带着上扬的微笑,两肘靠着桌面,一把军刀在十根手指间迅速来回移动。 魏凌君并不认识这把有名的军刀,不过瑞士人柳漾心一眼就看出来这把军刀是由瑞士最著名的精工业“落美”实验室所制造出来,长不过三十公分的军刀在刀背及腹部位置有几个特殊地放血点,一旦命中人体,那其中复杂的伤势将难以止血,造成敌人大量失血。 这把外表看起来简单的军刀,要价超过七万美金,可不是普通人可以买的起。 右边算过来第二个男子一头金发,是个外表相当令女人喜爱的男子,嘴角带着令人产生好感的笑,如果额头不要有一条长疤的话,他应该去当明星才对。 另外一个男子正在冰箱找东西,嘴巴小声嘟囓着:“怎么没有牛排?” 那个女孩子外表看来是个豪爽之人,一头利落短发,用手上的啤酒和两人打了声招呼。“他们都是魔猎者?”魏凌君转头问柳漾心,除了那个手持军刀的人以外,其它三人实在是不怎么像,尤其是额头有疤的男子,他应该出现在电影里才对。 柳漾心点头,微笑。 “你叫什么名字?”手持军刀地塔克一脸精悍的盯着魏凌君,随即转头问柳漾心:“他是个新手?” “你带新手来猎妖力值高达1875的吃的男子回过头来,转身关上冰箱门,拉开椅子坐下。 “他的实力不错。”柳漾心没有多做介绍,在魔猎者界,实力才能说话,多说话不见得可以提高存活率。 现场几人也不是很在意,反正这一行每天都有人梦想着可以成为第一魔猎者,可是那些人几乎都到地狱去报到了。 不置可否,四个人根本没把心思放在魏凌君身上,如果有实力,以后自然会做出一些能够让他们记住姓名的事来,如果没有实力,现在记住也没用,改天就死了。 时间是黄昏,室内的灯光已经被打开,六个人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有人看电视。有人玩刀,有人在纸上涂涂写写,而魏凌君则是在折着纸鹤。 来到这里已经超过好几个小时,柳漾心神神秘秘的躲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干嘛! “魏,要不要比一下飞刀?”塔克把军刀放在桌上,挑衅地眼神看着魏凌君:“比一下吧,一刀一千美金。” 谭美发出银铃似的笑声。好奇的看着魏凌君的反应,而名叫热火的帅哥以及一直吃东西的李轨也带着笑。 塔克的飞刀技术相当有名,一把军刀在手,十公尺内很少失手。 “比飞刀?怎么比?”已经折够纸鹤的魏凌君抬起头来,瞄了房间地方向一眼,反正时间还久,玩一下无所谓吧! 听到魏凌君同意比赛,塔克把桌上的军刀拎了起来。随手一甩,重达一公斤的军刀瞬间越过客厅和厨房之间的距离“钉”在餐桌上的一颗苹果上。 “飞刀比的自然是准度,我们来比十公尺准度。” “好。” 比赛的方式很简单。十公尺外的餐桌正中间放一颗梨子,梨子上头有一条小梗,两人以飞刀切断小梗。这比赛地方法说来简单,实际上非常困难,那小梗长才两公分,又放在十公尺外,要精确的切掉小梗,绝对需要极为高超的飞刀技术。 “你先来!”塔克把手上的军刀递给魏凌君。 魏凌君笑着:“还是你先来吧,我先看看。” “好!”好字才一落。塔克地手腕瞬间一晃,军刀急飞,十公尺距离彷佛不存在,锐利的军刀精确的切断桌上梨子的梗,硬梗跳起,跌落在一公尺外的地面。梨子上头只剩下零点五公分不到的梗头。 谭美和李轨用力的拍了拍手,热火虽然没有拍手,不过也露出称赞的眼神,毕竟,这种技术可不是普通人可以达到。 塔克慢慢的站起来,走到餐桌旁,拔出刀子,转头面对魏凌君:“换你。”把手上地军刀递给魏凌君。 魏凌君却微笑道:“我用自己的。” 谭美走到餐桌旁,伸手准备帮魏凌君换一颗梨子,魏凌君伸手阻止了她的行动:“不用了。这样子刚刚好。” 话说完,魏凌君从桌上拿出一张刚刚折纸鹤的白纸,白纸是二十公分的正方形,拿在手上,只能垂着无法撑直。 看见魏凌君拿出一张纸,四个人都愣了一下,跟着大笑。 用一张二十公分的纸削断十公尺外,只有零点五公分长地硬梗? “魏,你要表演魔术吗?”谭美走到魏凌君旁边,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白纸,晃了几下。 没错,是张很普通的白纸! 谭美的动作向李轨、热火、塔克表达了讯息。 把白纸还给魏凌君,谭美好奇的坐在他身边,准备看他如何射出这张根本不可能超过两公尺远的白纸。这种距离和小梗的硬度,就算是把纸折起来也不可能做到,除非那张纸要包着某个“东西”使用。 “你那张纸要包什么东西吗?”热火坐在餐桌,手指着魏凌君。 餐桌旁坐着除了谭美以外的三人,他们都不认为魏凌君可以做到。连一旁早就出来的柳漾心也觉得不可能。 魏凌君看到柳漾心出了房门,对她打了声招呼,站起来走到餐桌,用手拿起那个已经被削断小梗的梨子,看了看后又放下来,走到十公尺外。 “放弃吧,一千美金而已。”谭美笑。 “不,那可以买很多好酒。”魏凌君双手一摊,空空如也,原本拿在他手上纸已经不见了。 谭美一愣。 热火一愣。 李轨一愣。 塔克一愣。 柳漾心一愣。 五个人都没看见魏凌君如何出手,一转头,餐桌上梨子地小梗已经无声断成三截,两截被削 小梗整整齐齐的躺在白纸上,首尾相连。 “我请你们喝酒。”魏凌君扭了扭肩膀,发出奇怪的声响,不理会五个人既赞叹又略带恐惧的眼神。 以前说过,魔猎者的世界是以实力说话,既然魏凌君表现出他的实力,自然也很快的获得其它人的尊敬。 “这次地目标不明,只知道牠应该是在东京都里。”柳漾心在客厅里为大家作简报。 目标是一只从未见过的妖怪。能够知道这些情报,是因为一个死掉的魔猎者身体里有无线发报器,远在五百公里外的伙伴侦测到他临死前曾经遇到一只强大的妖怪,数值显示那只妖怪的妖力值达 如果情报没有错误,这只妖怪是几百年来记录里最强大的妖怪,柳漾心往沙发一靠,其他几人也思索着,这种程度的妖怪可以说是前所未闻。要如何捕猎必须同时考虑到很多问题。 首先,牠到底伪装成什么人物,是普通人?还是名人?还是说,牠根本不是伪装**类,而是伪装成动物? 东京都是日本首都,立法、司法、行政中心,在二五年地人口数就高过一千两百五十七万,是世界上人口数量最多的首都。要在里头找出一只妖怪,如果没有特殊的装备或是情报,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1875的妖力值很高吗?”魏凌君|题。 其它五个人都用白痴的眼光看着他,虽然他的纸飞刀很厉害。不过,如果遇到这种数值的妖怪,能有个全尸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人是柳漾心带来的,所以柳漾心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妖力值这种东西并不是判断妖怪强大与否地唯一指标,不过按照经验来说,妖力值比较高的妖怪,大多数都拥有比较大的杀伤力。” “你的意思是说,妖力值低地妖怪也有可能造成大伤亡?”魏凌君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其实这些情况他应该是最了解的。在以前,许多低级的妖怪也会造成数量广大的人民死亡。 例如,懂得蛊惑拥有权势的人发动战争,那些妖怪自身的妖气都不强大,但是牠们懂得迷惑人类,自然可以造成重大的伤亡。 谭美继续柳漾心的话:“当然。许多妖力值低的妖怪往往才是造成强大杀伤力地原因,这些妖怪虽然身上的力量不强,但很懂得利用现在的媒体,挑动人类的情绪,这些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你们已经知道妖怪是怎么出现的了吗?”在魏凌君以前地观念里,妖怪是“化生于天地之间”、“修炼”、“感天地之灵气”、“来自幽冥地域” 要形成一个妖怪可不简单,往往都要数百年的时间,可是现在居然连猎妖都可以成为一个行业,那个意思就是说,妖怪的数量比起以前要多很多。魏凌君想,一定是有一些其他他不知道的原因。 “这个我知道。”一向不怎么多话的李轨这时居然开了口。 李轨曾经追随一个专门研究妖怪的魔猎者,他们的目的便是从源头探讨,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出现妖怪这种生物。他们跑过世界各地,研究过各种妖怪,思考过各种理论,得到的结论和历年来那些妖怪研究专家差不多。 不过,李轨追随的那个魔猎者在临死前曾经告诉过他一个可能性。 “我最尊敬地朋友曾经说过,妖怪的生成,最有可能的一个途径,便是人类的思想。”李轨说。 “人类的思想?什么意思?”谭美问。 柳漾心和魏凌君同时皱眉思索着。 魏凌君曾经跟着学究天人的无极子,更是曾经亲手抓过数量不少的妖怪,要说对妖怪的体验,他绝对可以是在场的人里最多的。问题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说法——妖怪的形成是来自于人类的思想? 柳漾心同样觉得迷惑,不过她知道李轨的那个朋友,他在魔猎者界里也是个著名的人,研究多年后会说出这些话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 李轨继续说:“他说,许多妖怪一开始原先都只是一组能量,在某些特殊的环境或是条件下,这组能量会产生自我意识,接着可以附身在生物体或是非生物体上,进行生长、演化。” 几个人恍然大悟,原来妖怪也可是如此而来。 “他还说,近两百年来,人类的人口数量急速增加,从数据来看,妖怪的数目也增多的惊人。”李轨手指玩弄着酒杯边缘,静静等待其它人消化他的话:“简单地来说。强烈的思想,像是强烈的恨意、忌妒、恐惧、杀气、贪婪、怨念,甚至是强烈的爱也会造成妖怪。” “强烈的爱?”谭美忍不住又问,负面的情绪那些还说的过去,怎么连人类最美的情绪都可以形成妖怪。 “对,人类强大地爱意会混成极为强大的能量,这些能量同样会形成妖怪,只是。这些妖怪通常数量比较少,而且个性温和,对人类极其友善,例如” “每年年底都会坐着驯鹿车出来送礼物的那个?”柳漾心突然冒出这句话。 其它人听完后互看一眼,跟着点头大笑了起来。 “这么说来,人类历史上很多无法理解的情况就有了解释。”热火一笑,看来是同意了李轨的说法。 谭美睁大着眼,有点无法接受的摇头说:“不会吧。他是妖怪?小时候我每年都希望看到他呢!” 她这句话更是引来其它人大笑。 如果这样说的话,难怪中西方都有很多传说中的“人”有些和人类极其亲近,有些则不。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甚至不知道那只妖怪到底在哪。” 魏凌君地问题也是大家的问题。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定会有非常多的魔猎者往这里来,搞不好连教廷魔猎者都会出现,他们可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热火、塔克、谭美、李轨以及魏凌君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柳漾心,在场的人只有她具有家族背景,如果有什么情报的话,她铁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柳漾心把桌上的笔记型计算机转个方向,面对几人,上头秀出东京都的地图。布满大大小小几十个红点:“这些红点就是在三个月之内,东京都发生的案件,这些案件都是人类被疑似妖怪的生物攻击事件。” 这种案件实在不稀奇,不要说是在东京都,在全世界各地的妖怪攻击事件比起这里都不会比较少,其它几人沈思着柳漾心为什么要给大家看这种资料。 塔克问:“他们地伤势有差别吗?” 柳漾心听到塔克的话后对他露出一个赞扬的眼神。说:“没错,在北东京都的红点,像是浅草寺、吉祥寺、上野动物园、面影桥、下谷署、六义园等等十八个红点,这些 受害人身上都没有缺少任何器官,但是人一律都失去植物人,总共十八个。” “夺魂!”魏凌君突然脱口而出,眼里露出一丝惊讶。 “什么是夺魂?”谭美问。 魏凌君思索着该怎么解释,他想了想后问:“你们以前有没有遇过一种妖怪,牠伤害人的方式是超乎肉体地。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那种妖怪攻击的是人的精神层面。”热火帅气的脸庞也表露出对等的智慧。 “对,这种妖怪的妖力相当特殊,不好抓。”魏凌君道。 “你还想抓?能够顺利击毙牠就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塔克摇摇头,不以为然的看了魏凌君一眼。 塔克的话没有错,其它几人都颇有同感的点头,越是强大地妖怪,就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去猎捕牠,这是魔猎者的天责,要嘛就不要干这一行,要做这一行就要有这种认知。 “那你刚刚说的夺魂?” “这是我师父教我的,这种妖怪最大的力量在于夺去人的三魂七魄,人一旦被夺去三魂七魄,结果就是会变成痴呆。” 魏凌君回想和师父抓一只“梨花妖”时他说的话:“会夺魂的妖怪不多,不过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会夺魂的妖怪,千万记得,强大的意志力才是胜利的关键。” 当年的魏凌君隐约知道师父话里的意思,不过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遇过任何一只能够夺魂的妖怪。 “另外的那些人呢,他们受伤害的情况如何?” “这些比较普通,受害人大多肢体残缺,比较符合以前的记录,推估大概是二到五只妖怪所造成的。” 热火突然问:“两种受害者之间有没有分界线?” 柳漾心向他投去赞赏的眼神,点头说:“没错,这两种伤员并没有交叉现象,北东京都和南东京都的受害者可以说是泾渭分明。他们之间的界线在这里。”手指向屏幕上地一点。 正是千代田区。 柳漾心手指滑动,来到新宿御苑:“这两个地区刚好是两种不同受害者切割的地方,以上,就是植物人,以下,没有一个是全尸。” “所以说,这里的妖怪有很强的地域性。”热火点出重点。 事实上,不只是这里。大多数的妖怪都有地域性,就像是猫狗以及绝大多数的动物一样,牠们会守护自己的地盘,不允许被打搅。 越是强大的妖怪,拥有地地盘就越大,在南非,甚至有一只强大的妖怪当上了国会议员,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范围。许多魔猎者虽都知道,但也拿牠莫可奈何。 柳漾心把东京都内的妖怪记录从计算机里调了出来,魏凌君这才真正的吓了一大跳。 计算机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绿、黄、蓝、紫的颜色,柳漾心知道魏凌君一定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先开口说了:“这些都是我们家族建立的妖怪数据,各种不同颜色地点代表各种不同的妖怪,总共一千七百五十二个点。一个点代表一只妖怪,所以总共有一千七百五十二只妖怪。” “不会吧,光是这里就有一千多只妖怪?”魏凌君虽然抓过许多妖怪,但是这么离谱的数字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数量的妖怪,不要说是他,就算是无极子重生也绝对无法搞定。 “这个部份怎么会这么多?”还在玩军刀地塔克用军刀指着屏幕的几个地方。 没错。有好几个地方的妖怪数量特别明显的密集,尤其是靠近海边的区域,那些部分密密麻麻的,起码占了好几百个光点。 其它几人听到后也发觉这个异常的现象,纷纷讨论起来。 “魏凌君,你有什么想法吗?”柳漾心看魏凌君若有所思的表情。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在想,刚刚李轨曾经说过,强大的怨念足以造成妖怪地形成,那么,这里是不是因为有什么东西而造成这种现象?” 怨念?有什么怨念足以造成这么多妖怪聚集? 这根本没人知道,而且,这些妖怪应该不是这次他们这次来的目标,因此讨论了一会儿后就不再把目标放在这里。 “光点的颜色代表的含意是什么?”谭美问。 红、绿、黄、蓝、紫,每个颜色分别代表不同的妖怪,红色最多。妖力值最低,紫色最少,妖力值最高。 “这么多的妖怪怎么会放任牠们这么久,不是说有很多魔猎者吗?”魏凌君从刚刚看到那个图后就一直想问,这么多妖怪,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都是钱吗? 热火、李轨、谭美和塔克都哼笑了几声,看向魏凌君地眼神里有“你不懂”、“废话”、“你不知道天高地厚”等等不同的含意。 “魏凌君,这些妖怪以各种形态存在的人类社会已经有很长的时间,甚至有些已经成家立业,这几个”柳漾心指着上头几个点:“他们甚至是国家的公务员、警察、议员、消防员、知名演员、艺人、善心人士这个!” 她手指头定在一个红点上:“牠的白天身份是个神父。” 魏凌君听着这些以前从来没听过的信息,有点难以接受,没料到妖怪进入人类社会已经这么深。 “除非这些妖怪手上染血,要不然我们动不了或者应该说,我们很难动了牠们。” 谭美继续接着说:“问题是,这些已经拥有权力的妖怪几乎不再需要自己动手,人类的手下就会自动帮牠们把食物送到牠们眼前。”她的表情充满怨恨,好像与妖怪有不共戴天地深仇大恨。 “绝大多数的人类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了解这种情况而且有能力的人类大部分都会选择成为魔猎者,或是成了尸体。”李轨道。 魏凌君问:“你们家族侦测出这么多的妖怪,为什么不去猎杀?” 不可能一千多只妖怪都是议员或公务员吧,总有些妖性是控制不住的,魏凌君知道,要那些妖怪硬生生改变习性绝对是非常困难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猎杀?你以为这么简单吗?有些妖怪本身的力量就高得惊人,还有些妖怪本身就有很多保镖,另外,你会去猎杀一个职棒明星,只因为牠投的球速太快,还是因为一个职篮选手的三分球太准了?”塔克说到后来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以一个诡异的情况在转动,人们膜拜妖怪、崇拜妖怪、选举妖怪当他们的议员、大声唱着妖怪创作的歌曲、喝着妖怪发明的饮料,不胜枚举的例子充斥着世界。 不了解的人乐在其中,了解的人无可奈何。 第六章 个人决定兵分多路,各自去寻找那个妖力值高得惊人过他们约定好,如果发现了妖怪,千万不要自己动手,一定先通知其它人,谋定而后动。 柳漾心给每个人一个非常小的通讯器,范围可达一百公里,这么强大的通讯器材是法肯家族专属的欧洲实验室做出来的实验品,性能极强,用来连络是再好也不过的。 独自走在街上的魏凌君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妖怪,这里的妖怪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都懂得收敛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如果不是距离很近,虽然魏凌君的鼻子很灵,他也闻不出来。 现代社会出现的妖怪和以前所见过的不大相同,虽然魏凌君很有经验,不过也会考虑着危险性。他想起了在秋服务的精神病院,当时他们为了追捕妖怪到了医院后面的湖泊,那只从卡车下来的妖怪身上的妖气就强得惊人,虽然不知道换算成现代常用的妖力值是多少,不过他可以肯定,要是没有准备而遇上那只妖怪,能够逃出生天就已经很不错了。 魏凌君第一天就在漫无目的的闲逛中结束,晚上,他并不打算回去,因为身为茅山术士,晚上才是探测妖物最好的时机。 趁没人注意,魏凌君走进一条小巷子,从怀里拿出一张探令,催咒后往空中一丢,探令只在空中盘旋不到几秒,便往巷子的另一头飞去。 探令的速度非常快,魏凌君必须施展身法才能跟上,东京都的夜晚十分热闹,许多地方还有行人、车辆。魏凌君地身影在车道以及行人身边掠过,亦步亦趋的跟着空中的探令。 探令飞进了住宅区,魏凌君跟进,虽然距离刚刚那个地方只有一两公里,不过因为是住宅区,所以声音变得安静。 探令飘进一栋大厦,这种住商混合型大厦在这个区域不少,楼下有警卫巡守。要上楼必须持有管制芯片,许多人都喜欢住在这种地方。 魏凌君看见探令飘向大厦的五楼,这种高度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只见他飘掠的身影瞬间加速,单足往围墙的铁栏杆一蹬,整个身体飘起。 这种“八步赶蝉”轻功身法是当年无极子亲传,在魏凌君体内的穹苍运转下,又发挥出和无极子不同的运用方式。 身体来到半空,他手上地细绳已经缠上阳台。一拉一扯,身体已经上了阳台。 这个阳台的面积不大,和大多数的住家一样,几盆相当普通的盆栽分别放在角落。收回细绳,魏凌君看见自己发出去的探令正剧烈摇晃着。 这意味着房子里头有妖怪。 魏凌君还在考虑该怎么出手的时候,里头已经有了动静,灯亮了。 “外面的人进来吧!”房间里传来年轻的女人声音,说完时阳台地落地窗大锁自动打了开来。 既然都被对方发现了,魏凌君也不客气,推开阳台的落地窗走了进去。 一进房间就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不,应该是女孩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稍加观察就知道,这个房间是书房。落地窗的旁边是两座书柜,前头是咖啡色地木头书桌,书桌上一台液晶屏幕,整体的样式很普通,和一般家庭没有两样。 女孩子的年龄从外貌看来应该不会超过十八岁,不过魏凌君知道这只是假象。一个能够修炼到变人形的妖怪,以人类的年龄来说起码都超过百岁,用外貌来判断妖怪是最笨的做法。 虽然身上没有像柳漾心拥有的妖气探测仪,不过依照魏凌君多年的抓妖经验,眼前的妖怪妖气不强,大概是个花妖或是狐妖之类地妖精。 “你是谁?”女孩子看见突然出现的魏凌君却一点都不害怕,脸色如常,手指着座位请魏凌君坐下。 “猎茅山术士。”魏凌君本想说自己是魔猎者,不过念头一转,说了自己是茅山术士。 这有两个含意。第一个是魏凌君比较喜欢茅山术士的身份,第二个是想看看这个女妖怪有没有什么反应。 女孩子听见“茅山术士”四个字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象征性的扬了扬眉,柳叶般的眉毛在脸上弯出美丽的弧线:“你要干什么?” “我”女孩子不卑不亢地表情反倒让来猎妖的魏凌君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好意思,我今天会从窗户外不请自来是为了要来抓你。 说那么多干嘛,古今以来人妖都是对立,看招! 两种说法好像都不对,对方的态度镇定的惊人,在气势上,魏凌君落了下风。 “你想来抓我?”女孩子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像是邀请好朋友喝茶一样。 魏凌君没有答话,因为他已经发觉自己的表现不对劲了。 多年茅山术士的生涯让他知道妖怪的巧变多诡,以前也曾经着了妖怪的道,却没有这次地狼狈,人才一出现就被对方牵着走。 这可是大大不利的情况,谁知道这女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虽然牠的妖气不强,但是牠毕竟是妖怪,杀起人来比普通的女人要强上好几十倍,搞不好生吞活剥一个大活人只是一顿饭的功夫。 魏凌君这时才有点后悔自己的大意,没有遵照师父无极子的教诲,要谋定而后动。 要用力量强压住一只妖怪不是不可能,但是双方的差距必须要不大,整体来说,妖怪的力量远大于人类,就像是眼前的妖怪,虽然不是属于力量型,但抓起狂来,要压制住牠也不是那么容易。 如果可以无声无息让牠睡着就好了 一想到这里,魏凌君体内的穹苍彷佛有了感应,加速运转了起来。 穹苍这一加速,魏凌君的思路也比平常快速、清晰了很多。 正要说话时。魏凌君突然发现眼前的女孩子居然两眼开始迷蒙,好像要睡着似地,头轻轻上下点着,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 不想打草惊蛇,魏凌君又观察了一阵子,确定眼前的女孩子女妖怪居然话说到一半,就这么睡着了。 不会吧 魏凌君又等了几分钟,确定眼前的女妖怪已经完全进入睡眠状态。这才站了起来走到牠身边。 虽然搞不清楚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魏凌君还是赶紧把握机会:“你叫什么名子?” “神奈俐嘉”牠的表情有丝毫的抗拒,不过不到几 牠就正常的回答起话。 “你的原形是什么?” “狐,赤眼狐” “赤眼狐?”魏凌君没听过这种妖怪,不过念头一转这并不稀奇,这个世界和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妖怪要很久才有一只。现在光是东京都就一大堆,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会遇到不认识地妖怪很正常。 “北源族的赤眼狐” 神奈俐嘉又说了来源,不过魏凌君还是不懂。 “你怎么会在这里?” — “”这一次的抗拒更大。魏凌君又问了一次后,神奈俐嘉才慢慢说出来。 原来这种赤眼狐成妖靠的不是修炼,而是因为父母亲原本就具有妖怪的血统,两只具有妖怪血统的赤眼狐结合后就会产下天生的妖狐。 才刚出生,双亲便因为残存的妖力全部灌输到牠身上,耗尽体力而死。 赤眼狐相当聪明,有一说是这种妖怪一出生就有智慧,只不过有智慧对牠们来说不见得是好事,普通妖怪懂得修炼强大自己。强迫自己进化成长,而赤眼狐则不同,牠们与生俱来地智慧让牠们懂得利用环境来保护自己。时间过去,年幼的赤眼狐生存了下来,也有了生存的方法,但是在力量方面却不及其它妖怪。这迫使赤眼狐必须更加隐敛自身。 于是神奈俐嘉把自己变成一个小孩,躲在孤儿院里,直到牠被这对夫妻领养,现在是个就读高中三年级的学生。 一听到这里,魏凌君就知道自己找错了目标。 苦笑一声,魏凌君体内地穹苍运转速度慢了下来,而速度才刚刚慢了下来,神奈俐嘉马上摇晃身体,看来是快醒过来了。 “你对我使用迷魂术?”神奈俐嘉醒来后心里又惊又气,没想到人类的迷魂术居然可以迷倒牠。这么强大的迷魂术可以说是前所未见,几乎可以和以迷魂惑识为专长的“魂妖“媲美了。 不只是神奈俐嘉不懂,连魏凌君自己本人也搞不清楚,当初他和柳漾心在裘顿所拥有的大楼里遇到魂妖,两人都被拉进魂妖的世界,柳漾心陷入无穷无尽的迷幻世界,而魏凌君在鬼使神差下靠着穹苍吸收了魂妖的妖本气。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吸收,但是却足以让魂妖魂飞魄散,而妖本气就这么存在于魏凌君体内地穹苍中,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产生了新的功能。 迷魂惑识! 强如妖魔也无法抵挡的迷魂惑识能力,连魏凌君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拥有这项能力,在刚刚无意识中施展出来,让神奈俐嘉透露出他要的讯息。 “迷魂术?”魏凌君摇头,他根本搞不清楚神奈俐嘉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觉得不对劲,但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这种情况在神奈俐嘉身上就不同了,牠是只妖狐,而且是一出生就具有妖力,对这种法术的波动最是敏感,牠绝对可以确定自己是中了迷魂类型地法术,只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下的手。 恨恨的瞪了魏凌君一眼,神奈俐嘉不想在这里和他翻脸,因为,牠的“爸妈”还在后头的房间睡觉,动起手来绝对会让他们受到伤害。 “你问完了,可以离开了吧!”神奈俐嘉心中暗暗记下魏凌君身上的味道。 人类有句话说的很好,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三年的时间对于妖狐来说,就像是眨了眨眼睛一样地快。 如果是在清初。魏凌君和无极子一起游历江湖的年代,遇见了赤眼狐,绝对没有第二句话就收了起来。可是经过这段时间,魏凌君地思想已经慢慢产生改变,不再像以前只会模仿和学习师父无极子的年轻弟子。 受到各种新讯息的熏陶,魏凌君知道这个世界的循环规律已经产生变化,如果要在这里生存下去,新的思路以及新的做法绝对无法避免。 一想到这里。魏凌君就放弃收伏赤眼狐地念头,站起身来,向牠拱了拱手:“抱歉,我找错地方了。” 魏凌君突然的态度转变也让赤眼狐神奈俐嘉愣了一下,在牠的印象中,人类尤其是有强大力量的人类,极少数会用正面的态度面对牠们这些妖怪。 同个都市里,每天都有妖怪死在魔猎者手下。牠可以透过先天的敏锐感应感受到魏凌君的确是真心诚意的说出这些话,而不是虚假地话语。问题是,牠从来没有遇过这种人,这种转变让牠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僵硬的摆动手臂,要魏凌君赶紧离开。 魏凌君也毫不啰唆,对神奈俐嘉点点头后,又从阳台的窗户跳了出去。 看着魏凌君消失的身影,神奈俐嘉待了一会儿后,便回到牠“父母”地房间,帮他们解开睡眠咒,然后回到房间,思索着刚刚来的那个人。 回到街上的魏凌君仍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刚刚的一切完全就像是个跑错车站上错车的状况,等到发现错误,就只能重来。 深夜一个人走在日本的街道,这对魏凌君来说,是个相当特殊的经验,虽然是深夜。但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地魏凌君只觉得人好像不减反增,路上来来去去都是喝醉酒的男人和穿着曝露的女孩子。 超大的电视墙耸立在一家二十四小时的家电贩卖场窗前,屏幕上正播着最新出道的女歌手地mv。u。像在说些什么,魏凌君原本不怎么在意,不过在他转身要走之前,突然发觉其中一个男人身上浮现一股隐约的死气。这种判断死气的方式是师父无极子所传授。 “你说说看,什么叫做天生万物?”无极子问。 “天降四时,地长五谷。孕育万物万象。”这是魏凌君的体验。 无极子点点头,沈吟了一下,接着说:“你这么说是没错的,不过,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便无法解释茅山术以及其它门派数术的奥秘。” “那应该怎么解释?” “天地万事万物,不只是人,只要是天地间的万物,有生必有死。”无极子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封面模糊的小册子,随手翻了几页,又说:“既然万物有生有死,透过五行地平衡观察,我们就可以知道某人或是某物是不是已经快要失去生命,或是即将毁损。” “这”魏凌君一脸吃惊。 “天生万物,何以生万物?”无极 上的小册子放回书架:“天生五行,化生万物。” 当时年纪小的魏凌君还无法理解学究天人的无极子对天地之间深刻的理解,只当成是一般的学习。 “既然是天生五行,化生万物,于是万事万物上头都具有了五行,顺则生,逆则死。要知道一个人或是物生或死,最简单也是最精确的方式,就是观察他的五行。” 当时的对话就到了这里,不过无极子没有说清楚的是,观察五行并不简单,一个人基本上都具有五行之资,要如何从已生五行判断出五行之颓甚至是五行之败,这需要长时间的眼力培养,当年的魏凌君自然不具这种能力。 不过,现在的魏凌君比起以前功力强上许多,而且眼前不到十五公尺的人身上的死气越来越明显,因此魏凌君可以断定这个人的死期大约在一个时辰内。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要死去,那魏凌君是管不着也不想管的,毕竟天道轮回,人力难干。 但是这人身上却又透出些微道家气息,这种气息魏凌君曾经闻过,青年时期跟着师父到处游历,他记得在武当山里曾经闻到这种气味。 这是一种非常纯正的道家内息。不过因为眼前的人修习的时间不长,因此内息气味浅薄,如果不是因为两种味道同时出现,魏凌君是不会去注意到地。 来这里这么久,从未遇过身上拥有这种味道的人,说来也是同道中人,魏凌君观察起眼前这个人。 这人的穿著十分“上班族”一身深色西装配上单调的领带。不过因为他已经喝醉,因此领带歪斜一边,白色衬衫上还有些许的酒渍,嘴上还大唱着听不懂的歌。 既然看到了,魏凌君决定要跟着去看看,是不是能救下这个同道。虽然两人素昧平生,但那违已久的道家正统气息让他不能忽视眼前这个情况。 以魏凌君的武学修养,要在黑夜中无声无息跟踪一个只有浅薄道家内息地人。那是再简单也不过的。 几个人分手后,那人独自搭上了火车,魏凌君跟着坐了上去。 火车上人数不多,魏凌君觉得奇怪的是。大多数的人如果不是在睡觉,那就是低头在玩手机。 “这个国家的人真奇怪,手机有什么好玩的”观察了一会儿,魏凌君摇摇头,难以想象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都猛盯着手机瞧,车厢内安静无声,不像洛杉矶那个地方,几乎无时无刻都有吵杂的声音。 约一个小时之后,火车停了。那男人站了起来,跟着许多乘客下了火车,魏凌君跟在最后头,他不怕那个男人跑了,刚刚趁着一个靠近地机会,魏凌君已经在他身上下了一个追踪专用的符咒。只要他还在方圆十公里内,魏凌君都可以用纸鹤找到他。 下了火车后,那男人慢慢的走回家,这个房子看起来像是专门用来出租给经济状况不好的上班族。 他进了房间,魏凌君思考着,这一路跟踪都没发觉有什么足以威胁他地东西,但是看他身上的死气却是越来越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造成危险的事情在他房子里头? 越想越有可能,而既然想到这个可能性,魏凌君马上来到那男人的家门前。按了电铃。 几声铃声响后,房门却没有动静,魏凌君手握住门把轻轻一扭,没锁。 门无声推开,魏凌君还没踏步进去,身体随即感到一股寒凉刺意扑面而来。 他定神一看,刚刚那个男人已经倒地,身体上头趴着一个体积庞大的肉块。 肉块上头布满大眼睛,下半身覆盖着男人,强大的蠕动力让男人身上传来喀喀的骨头挤压声,无须仔细观察,魏凌君就知道这男人已经死了,因为他脸上的血肉都已经消退殆尽。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无法救他一命,虽然与这男人素昧平生,魏凌君眼看他就这么被妖怪吞取精气,一股怒气从内心腾起。 “无天神雷,依我神咒,逆转五行,重生虚无!” 需要耗费强大内劲的“五行雷咒”在魏凌君强催之下生成,平推地双掌爆出两道闪光。 极为刺眼的闪光瞬间击中大肉块,被击中的肉块连同着男人被巨雷强大的威力化成焦炭。 这种“五行雷咒”是专门用来搏杀力量强大的妖魔,每次使用都会耗去数量不少的力量,这次在愤怒之下使用,却连男人也给化成焦炭,这是始料未及地。 叹了口气,魏凌君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个肉块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妖怪,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吸取生人的精气? 会吸取生人精气的妖怪很多,不过魏凌君没看过这一种全身满是眼睛的妖怪,美国虽然比这里大很多,不过好像就没有那么多奇怪形态的妖怪。 这下子好了,要找的妖怪没找到,反倒是杀了一只不相干的妖怪和一具尸体,倒霉透了。 正打算离去,灰烬里头突然闪了一下红光,原本已经转过头的魏凌君却无意中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又回过身来走到灰烬旁边蹲下,把那发出红光地东西捡了起来。 这个东西是颗绿色的珠子,外表看起来很像老玉,他放在掌心中不断发出红光,感觉温温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魏凌君从来没有看过妖怪身上有这种东西,以前曾经听说有些妖怪身上有内丹,不过他从来没有机会看过。 他还在思索,房门却无预警的被打了开来,一个女人就站在门口,两人互望,彼此都愣了。 几秒钟后,那个女人后退几步开始放声大叫。 连续叫了几声后,附近的房子灯都亮了,有好几户人家甚至打开房门往这头看了过来。 魏凌君心中暗暗骂了一声该死,伸指一弹,一道劲风击破日光灯,室内瞬间变暗,一看到灯光不见了,那个女人叫得更大声。 魏凌君趁着其它人还没到现场前,身体一闪已经从阳台跳了出去。 在附近的公园里,魏凌君仔细看着手上的珠子,刚刚握在手上的温热感觉已经不见了,只剩冰冷的触觉。 想了一会儿,心中仍是没有头绪,魏凌君只好回到房子去和柳漾心他们会合。 第七章 外的,除了魏凌君以外,每个人都有进展。这也难在魔猎者界好几年的人了,虽然魏凌君身上具有不平凡的法术武功,但毕竟比不过他们的社会经验,所以六个人出去只有他没有丝毫消息。 “我先说吧,根据我的线索,这只妖怪应该是北区的那只,牠靠的是吸食人体的精气过活。”李轨戴着一副墨镜说。 热火点头同意,他得到的消息和这个很类似,不过他的见解比起李轨更进一步,他认为这只妖怪相当的聪明,他探查过所有昏迷的人,这些人除了像植物人以外,其它部份没有特殊的地方,这不禁让人思索着,这只妖怪懂得“节制。” “节制?”魏凌君从来没看过会节制的妖怪,与其说牠会节制,倒不如说牠是饱了。 “我觉得魏凌君的说法比较有可能。”谭美比较倾向于魏凌君的说法,从她对妖怪的认识来说,她也不相信会有一只妖怪懂得“节制”食物。 塔克和柳漾心的意见倒是处于两种都有,一方面这只妖怪已经具有高等智慧,二来牠会分散自己的犯罪区域,并且让受害者处于植物人状态,这对牠来说,有两个好处。 “第一,让魔猎者难以追查牠的下落。”塔克手上的军刀一下子出现在他手上,一下子消失。 柳漾心点头说:“第二,这些人还可以成为牠后续的食物。根据我得到的资料,这只妖怪最早的记录是出现在波斯,四百年前。接着是罗马,然后是希腊、瑞典、美国、中国等等。牠地记录不多,但是每次牠只要一出现,都会造成当地出现大量的植物人。而每经过一个地方,牠身上的妖力值就会增加,不过,牠只要在一个地方半年之后就会离开躲起来,然后到下个地方去继续猎物。” 魏凌君听到这里,脑袋里突然有了印象。记得以前无极子告诉过他,在湖北曾经发生过好几十起“夺魂”事件。那些情况都和这次的状况雷同,不过当时两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遇到这种类型的妖怪。 这么说来,这只妖怪的经验相当惊人,而且牠懂得在世界各处变换身份以便于犯罪,要抓到牠实在不简单。 “对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刚刚有几家大型实验室愿意出钱买这只妖怪。”柳漾心从电脑里头秀出几封电子信件,意思都差不多。 这种能够影响人类大脑的妖怪数量不多,如果可以抓到牠地话。搞不好可以研究出一些相当特殊的葯物或是科技,这对那些科学家来说,吸引力可不小。 “多少钱?”热火好奇的看着柳漾心。 “多少?”其它几人也好奇的看着柳漾心,这一次的妖怪妖力值那么高,会有公司愿意出高价是正常的,只是不知道是多少钱罢了,想来应该不差,起码也有个上千万美金吧! “五千万美金,一次付清。”柳漾心报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置信的数字。 “”没有人说话。但是几个人睁大的双眼明白表示了内心地惊讶。 众所皆知,妖怪的等级越高,钱出的越多,问题是,近年来的妖怪虽多,真正有价值地妖怪却越来越少。像这价钱虽然不是天文数字,但也可以说是少见了。 “这么说来,这次来的魔猎者一定不少?”坐在沙发那一头的谭美虽然眼睛没离开过电视,但是耳朵却把消息收的一点都没遗漏。 “这是一定的,魔猎者里头也有穷人。”塔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了出来:“钱没有人嫌多的是不是!”这句话倒是没错,几个人眼神里都出现了以往少见的亢奋,各自想着心事。 这些人里头只有魏凌君一人是了无牵挂,其它人心中不是带着恨,就是心怀特殊目的。 一股细细地呻吟声从热火嘴里发出,这里都是魔猎者。警觉心十分的高,没几秒其它几人就发觉不对劲,但是他的异状发生的十分快。 只见他摀住自己的头痛苦的低声呻吟,像是强自忍受着极大地痛苦,全身颤抖,冒出大量冷汗。 “他怎么了?”李轨站起来走到热火身边,正打算弯腰看他的情况时,异变陡生。 坐在热火旁边的柳漾心,因为李轨走过来的缘故,因此没有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突然听到一声很奇怪的声音,像是衣服被撕裂,又像是蛇发出的嘶嘶怪声。 这声音来的奇怪,不过答案很快揭晓,因为一段刀锋突然从李轨的背部出现,带着血滴的刀尖刚好指着柳漾心的喉头部位。 魏凌君地反应最快,一个侧身扑倒柳漾心,这个动作正好闪过窗户外射进来的一柄飞刀。 而没射中柳漾心的飞刀却命中在一旁还来不及反应的谭美胸口,她瞪大着眼,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 一道血花在她胸前晕了开来,紧接着是热火抽出刀子,在她脖子上画出一道长痕,热血喷的老远。 塔克的反应可以说是很快,手上的军刀挡住窗户不断射入的飞刀,一面寻找掩护地点。 “该死!是谁偷袭?热火,你他马的该死一万遍。”塔克凶恶的咒骂没有阻断热火失去意识似的连续凶狠攻击。 魏凌君翻倒柳漾心后,两人随即滚向厨房的另一侧,那个地方有两面是墙壁,窗户那一头无法对这里发动攻击。 塔克连续的闷声传来,魏凌君心里知道不好,向柳漾心打了个手势要她想办法取到武器,接着抽出腰部的软剑闪出。 此时热火刚好背对着魏凌君,已经受伤的塔克苦苦支撑着热火的攻击。 塔克自己心里也暗暗喊苦,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热火会抓狂。而且刀法这么凶猛,招招都不离要害,不是脖子就是腋下这些血管比较多地位置。 从这个角度来看,热火以前一定干过杀手,要不然就是受过杀人训练,手上的刀子这么狠辣,一定受过相关训练。 不过现在知道这些用处不大,因为热火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攻击连绵不断,全然不须回力,这种力道会造成事后身体极大的损伤,如果没有吃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这一连串的动作说来虽长,但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二十几秒的时间而已。魏凌君手执软剑,一个快步,剑尖直指热火手腕。 热火身体虽然失去神识。却没想到五官灵识比起之前还要 几分,身体一个侧身回转,就躲过了魏凌君的软剑。 塔克看见热火闪开,左腿急蹬。右手地军刀以极快的速度直指热火心脏。 对他这个专职的魔猎者来说,一个攻击自己的伙伴就等同于敌人,要让他恢复神识那是别人会去做的事,不是他。 塔克不打算留手,看军刀的速度和气势,魏凌君绝对相信,如果让他扎中热火的胸膛,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往里头刺进去。 正打算阻止他,魏凌君突然发觉后头地窗户射入一团黑影。还来不及警告塔克,黑影已经掠过塔克的后背,带起一片血雾,喷上天花板。 黑影并没有停止速度,搏杀了塔克后又朝着神识不清的热火而去,热火的反应很快。比他以前地速度还要快上好几分,但是却无法阻止黑影手上的长刀切过他的脖子,他只能无力跪倒,轰然倒下。 到了这一刻,魏凌君看清楚了,这黑影居然就是不久前在紫龙会里击杀会主鬼龙静天和魔猎者图宾的长刀客。 这长刀客的刀法简直惊人至极,居然可以在一个照面下连续搏杀两个魔猎者,这种功力放眼世界绝对是少数中的少数,甚至可以登上教廷魔猎者中的前几名。 — 问题是,他到底是谁?这么利落可怕的杀人刀法。这个人绝对不是无名之辈,甚至可以说他应该是成名已久。 但是今天面对他的是魔猎者界地超级菜鸟魏凌君,他认识的魔猎者加一加也就六个,不过除了柳漾心之外,其它的人都死了,其它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更不用说眼前的可怕长刀客。 两人互相对峙,这次魏凌君看清楚了,眼前是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一头乱发,眉毛像杂草似地锐长,细薄的嘴唇显现出此人冷酷的一面,刚毅的脸则是削出一个冷酷的形态。 “你是谁?”魏凌君手上的软剑微微摆动,虽然这把软剑不是神兵利器,不过依他现在的功力,要拿下他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又是你们。”长刀客两眼瞟过魏凌君和柳漾心。 他的态度很冷漠,有着一流刀客的煞气和气势,不过这种气势压不倒魏凌君,如果论杀人经验,魏凌君绝对不在他之下,如果比煞气,除了真正地妖怪外,大概没有人类可以真正的压下他。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他们?还有,你为什么要杀刀魔图宾和鬼龙静天?”魏凌君一连发出几个问题,体内的穹苍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倏地增快运行起来。 “你是天理真教宗的人!”柳漾心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长刀客,刚才差点死在他的飞刀下,她的愤怒几乎压抑不住。 “哼,天理真教宗?佐藤震山还没那个资格。”长刀客突然收起蓄势待发的气势,长刀下压:“我再说一次,不要多管闲事,你们的命会多留在世上一些时间。”说完也不等两人回话,从后门走了出去。 此时,客厅里一片狼藉,更惨的是,这里多了四具尸体,血块、血雾喷的到处都是,魏凌君看了几眼,叹气。 反倒是柳漾心看着长刀客离去的地方几眼后,从房间的皮包里拿出一支手机,拨通后说了几句话,然后关机。 “你打给谁?”魏凌君走到沙发的另一头,这里比较干净,不过不远处就是谭美的尸体。 谭美垂头软身侧卧在沙发上。胸口插着一把飞刀,尽没刀柄部位,浓稠的血液把她地胸口以下染红一大片,连米色的沙发都被染红了。 魏凌君朝她看了一眼,心中叹了口气,虽然与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毕竟是伙伴,没想到才过了两天。四个人就这么死了,看来佛家讲的“人世无常”还真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这些尸体要处理,在这里,有专门的清洁人员。”柳漾心收了手机后走到魏凌君旁边,扶起地上倾倒的木椅,坐下。 “专门的清洁人员?什么意思?”魏凌君愣了一下:“这可不是垃圾。” “内行地人都称呼他们为都市清洁员,意思就是说,他们专门帮忙清理都市里头普通人不方便整理的尸体。风评不错。”柳漾心虽然才二十一岁,不过她的表现可是远远超过这个年纪的人,毕竟是贵族世家出身的子弟,面对事情时的处理态度总是条理分明。 “还有这种职业?”这下子魏凌君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孤陋寡闻。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人专门负责帮忙处理尸体:“要钱吧?” 横了魏凌君一眼,柳漾心说:“当然,一具尸体一百万日币,很便宜,要不然你自己去清理。” 过了一会儿,电铃响了,柳漾心走过去打开门。 走进来的人有五个,他们全身一律都覆罩在防护衣里头,连防护镜都是深咖啡地颜色。因此魏凌君无法判断他们的性别、年纪。 他们走进房间后不发一语,静静的收拾着里头的一切,他们地速度极快,四具尸体被装袋运出,混乱、充满血腥味的客厅在一个小时内被整理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特地去找。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凶杀案件。 “魔猎者世界就是这样,你成功了,赚大钱做你想做的事,你输了,就什么都没了。”柳漾心虽然说的豁达,不过那眼中潜藏的悲伤骗不了人,不过这就是魔猎者的生活,过了一会儿后,她已经恢复原本的情绪。 魏凌君没有说话,这种事情他在古代看多了。不管是哪个朝代、哪个地方“江湖规矩“是不会变的。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魏凌君换个话题:“你认识刚刚那个人吗?” 柳漾心皱眉想了一会儿,之后摇摇头:“我印象里没有这个人,也不知他是不是魔猎者,不过我猜想可能性很大,毕竟这个世界上地魔猎者每天都在增加,而且很多魔猎者都有好几个不同的身份面目,认不出来不稀奇。” “他为什么要特地来这里暗杀他们四个呢?”魏凌君对于这一点始终想不透,要杀人总该有理由吧! 柳漾心也同样困惑,到目前为止,两人只能知道他们应该是在无意中陷入一场风暴中,而这场风暴已经造成二十几个人死亡,这数字还是两人亲眼所见的人,其它的部份根本无法得知。 从这个情况看来,长刀客的目标是他们四个人,而为什么是他们四个人,魏凌君和柳漾心心中没个底,当初柳漾心找上他们几个人是透过魔猎 人向怡瞱,也不知道她是从哪找来的,惹上了这么强 “我问看看。”柳漾心突然想起了有一个地方可以问,不过需要花点功夫。 电话拨通,柳漾心对着话筒里说着魏凌君听不懂的话,只见她脸色越听越是惊奇,显然是得到了不得了的消息,几分钟过后,她满脸诧异的放下电话。 魏凌君发现她的异状,问:“你怎么了,好像很惊讶似的,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柳漾心放下电话后一直没有说话,直到魏凌君问她第二次后才说:“我刚刚打去找的人是我们家族里专门负责亚洲情报的情报专家费里安,他说我们这次找的妖怪,那只妖力值很高的妖怪,牠身上有一颗神奇地石头,根据找到的文献记载,如果找到这颗石头的话” 魏凌君看她说话吞吞吐吐,奇怪的问:“石头?找到的话怎样?” “费里安说,这颗石头可以让时空发生转换现象。”柳漾心皱着眉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时空转换现象?什么意思?”魏凌君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 柳漾心又说:“费里安地意思是说,如果你拿到这只妖怪身上的石头。那么你就可以回到过去,或是预先知道未来,或是走到未来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说到这里,连柳漾心自己都说的不清不楚,什么叫可以走到未来? “体内的石头是内丹吧,有这种妖怪内丹吗?”魏凌君一愣,他虽然是古代人,但是毕竟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好几年。对于这些科幻电影的名词并不陌生。 回到过去可以回到过去 “我可以回到过去” 魏凌君的声音虽然小,还是被柳漾心听到了:“怎么,你对考古有兴趣吗?怎么对回到过去有兴趣?” 魏凌君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柳漾心一眼,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的话那么自己就可以再度见到师父无极子! 一想到这里,魏凌君地心跳不自觉加速,这是他以前连想都没想过的问题。 柳漾心只觉得魏凌君好怪,从听到那件事后整个人都恍神似的眼神不对焦。 她自然不明白这个消息对魏凌君的意义,能够再见到师父。几乎就像是可以再一次见到他的父亲 “这个消息可不可靠?”魏凌君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如果是骗人的,那现在考虑这些根本没用。 “费里安是我们家族里最棒的情报专家,如果是他亲口说出来的。消息地可信度很高。“柳漾心对于自家人的信心很强,她相信费里安的情报。 “既然如此”从这一刻开始,魏凌君彷佛觉得自己的生命瞬间活了起来一样,一个重要地目标就在眼前,虽然不是触手可及,但不是虚幻飘渺。 既然如此 “我们走。”魏凌君看了看手表,站起来对着柳漾心一笑。 “走?去哪?”柳漾心面对这种情况也是一筹莫展,光靠两个人要猎杀那只大妖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你不会是要回国吧?” “谁说要回美国的,我们去追踪刚刚那个冷面家伙。”魏凌君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快速折出一只纸鹤,小巧的纸鹤平正躺在他的手掌。 “这干嘛?”柳漾心知道魏凌君不会在这个时候玩起折纸游戏。 魏凌君朝她笑了一笑,嘴唇无声念出一小段咒语,接着用穹苍在中指逼出一滴血,点上纸鹤的头。 血液很快的渗入纸鹤头部,成了只红头灵鹤。紧接着红头灵鹤在柳漾心诧异的眼中慢慢的起身翻立,拍动翅膀,没一会儿就这么腾空飞了起来。 虽然柳漾心出身欧洲贵族世家,认识地人多是奇人异士,但是她却从未亲眼见过如此神妙的东方法术。 红头灵鹤灵巧的上下翻飞,飞到刚刚长刀客站立的地方来回盘旋几圈,跟着往他刚刚走出去的后门飞了出去。 “有了,走吧!”魏凌君笑着挥了挥手,率先往外走出去。 “为什么要去找他,我们应该想办法找那只妖怪吧?”柳漾心快步跟上。身上已经带着常用的武器。 魏凌君会这么做是因为他突然想起,在以前,几乎每隔几年江湖上就会出现一些神兵利器、宝藏秘籍、武林绝学等等地消息。一旦出现这种消息,首先会发生的事自然就是一堆武林人士一窝蜂的往目标去寻宝,而最有能力寻找到的自然是那些武林世家、江湖大豪。 在这期间,武林上就会发生非常多的凶杀案件,许多成名于武林的大侠或是无名的瘪三都会在这段时间内莫名其妙被杀。 事件经过之后,通常都会证实,这些枉死的人都是试图寻宝的人,也就是说,试图寻宝的人会遇到竞争者,并且被人早一步杀死。 这种情况和眼前发生地事情可以说是非常的类似,宝物出现了(妖怪内丹),人莫名其妙的被杀,而且被杀的几乎都是魔猎者,其中还有一个武林大豪(紫龙会会主鬼龙静天),想到这里,魏凌君几乎可以推测出这些被杀死的人,大概都是因为有人要先一步除去有可能夺取妖怪内丹的人。 可是。为什么自己不在被狙杀的名单里头呢? 魏凌君一下子就想到,因为他实在是个大菜鸟,对方大概觉得他只是个刚出道地菜鸟,完全没有影响力,所以才放过他。 那柳漾心呢? 其实如果仔细回想,刚刚若不是魏凌君的一推,此时的柳漾心早就已经死了,那这个推理就更正确了。 这么一想。很多情况就可以理解,长刀客不断杀人,而且目标都是魔猎者,那个柳川大风设下陷阱引诱好几组魔猎者前来,再让天理真教宗的左右二圣杀人,如果源头是这颗神奇妖怪内丹的话,这些情况都可以理解。 再继续往下想,这件事情起码已经牵连好几个有能力的单位。首先就是那个天理真教宗,他们号称有五十万人,这么多的人数可以说是惊人至极,如果他们真的涉入抢夺内丹地行列里。那真的是麻烦极了。 而且,听那长刀客的语气,他并不把天理真教宗放在眼里,彷佛他的背后还有更为强大的靠山,如此说来,觊觎这颗妖怪内丹的人可以说是多到难以想象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法肯家族派驻在日本的史濯西特会背叛家族,对于心怀野心的人来说, 怪内丹地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可以让人回到过去,走向未来的内丹。这真的是太令人难以想象,难怪会有那么多的人聚集到日本。 不过,这么说起来,现在去找那个长刀客不就没什么意义了吗? 就算是找到了人,打赢了他,也不见得可以逼问出他地目的和来历。现在目标应该还是放在寻找内丹上头。 魏凌君想到这里,突然站定,柳漾心奇怪的看着他,红头灵鹤已经转过街角,再不追过去搞不好会追丢。 “你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去找那个耍刀子的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魏凌君开始说起自己刚刚的分析,柳漾心很聪明,一下子就懂了。 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不像这次这么严重,而且这些人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放手杀人。摆明了就是都有要得到内丹的决心。 这颗内丹不说是普通人,身为科学家的柳漾心在听到时也同样心动不已。 在以前,很多小说、电影都会编写拍摄有关时空地题材,问题是,对于时空的观念大多局限在于机器科学、物理现象、大自然的能量变化等等,从来都没有出现这种所谓“妖怪内丹”的生物现象。 现在一个新的可能性出现,这不仅是对魔猎者来说是个相当吸引人的东西,对于全世界地科学家来说,这绝对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那怎么办?”柳漾心叹了口气,心里为热火他们四个感到悲伤,在这种情况下死去,不要说是警察,连魔猎者同行都不会为他们报仇。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魏凌君挥手召回红头灵鹤,递给了伸手向他要的柳漾心。 对于一直钻研科学的柳漾心来说,魏凌君这一手茅山术实在是太震撼了,虽然她不住的克制自己,不过那科学家的好奇心却无法平息,向他要来这纸鹤自然是要好好的研究一番。 此时要说两人已经没有任何的线索也没错,虽然大家都在找,不过内丹只有一颗,而且还是在一只不知道躲在哪的妖怪肚子里。 两人这个时候连妖怪的外貌都不知道,这和古代那些搞不清楚状况就要去寻宝藏秘籍地人其实没什么两样。 回到屋子,魏凌君仔细思索着,该怎么寻找这只妖怪。 此外,如果找到了,光凭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杀死妖怪吗?这个答案很简单,非常困难。按照妖力值的数值来看,这只妖怪的力量起码是他的两倍到三倍,如果没有配合法术阵法,要抓到牠实在是太困难了。 还有,就算是顺利抓到这只妖怪,如何取出内丹?内丹该怎么使用才能发挥功效?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部份。 就算是不想这么远,光是取得内丹后该如何逃避其它魔猎者的抢夺就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魏凌君越想越是头疼,这种情况和康熙二十三年期间,湖北发生地天禽掌秘籍出世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康熙二十三年。当时魏凌君十七岁,已经随着无极子学习武功和茅山术一段时间。四月中旬,湖北突然传出有一本名为天禽掌千古秘籍出土,引得大批江湖豪杰、魑魅魍魉聚集,不到半年就在江湖上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当时的魏凌君自然也听说了这本千古秘籍,据说威力之大可说是震古烁今,弄的他心痒痒,恨不得一睹为快。 “师父。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 德福客栈的二楼,两人坐在靠近街道的一桌。 “你想干嘛?”无极子对于这个弟子了解极了,练武之人听到这种东西出现,没有一个不会动心。 “嘿嘿师父,看看嘛,看看而已。”魏凌君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看着无极子。 “臭小子,忘记我教过你的话。”无极子手上筷子一弹。射向魏凌君的肩膀。 魏凌君呵呵一笑躲开:“师父,这一招哎呦!” 魏凌君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躲过木筷子,却没想到这笔直地木筷子居然会在半空中转弯,回过头来敲中他的后脑勺。 无极子摇头苦笑:“如果我手上的筷子是刀子。你现在已经死了。” 魏凌君不服气的看着地上的筷子,说:“师父,下次你教我那个什么金钟罩、铁布衫吧,被你打到了起码不会那么痛。” “浑小子只会想一些偷懒招式,人家武林绝学是你可以学得吗?”无极子笑看着如同自己儿子的魏凌君,这小子武学天分真是不错,如果可以好好练习,搞不好成就不在茅山术之下。 “师父,那个什么天禽掌真的有那么厉害吗?”魏凌君还是很想知道。 无极子瞪了他一眼。说:“天禽掌据我所知已经是门流传超过千年的武学。” “千年?哇那很厉害吧?”魏凌君瞪大着眼,嘴巴也惊讶地阖不上来,一千年可不是短时间,一门武学可以流传上千年,那还不厉害。 “嗯,这门武学我不会。但是我曾经听过这门掌功可以媲美佛门十象如来掌,练到极致,可以一掌打死十只大象。” 无极子说的轻松,魏凌君的嘴巴可惊讶的阖不上来。 一掌可以打死十只大象,那是什么样地力道啊? “羡慕是吧?”无极子了解自己这个唯一的徒弟,虽然不是好高骛远之辈,但对这些奇怪的神奇武功可也绝对是充满好奇。 魏凌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也知道自己所学八元大法可绝对不会比世界上任何一门绝学来的逊色:“嘿嘿嘿,好奇嘛!” 无极子微笑,接着伸出手掌。心里默运“大六壬神算心法”一会儿后放下手掌,摇头叹气。 “师父,怎样?”魏凌君知道自己师父的神算非常准确,成为他的徒弟以来,还没见过师父算错呢! “这次的事件会造成武林浩劫,不妙啊!”无极子说完后,任凭魏凌君怎么问都不在这件事上表达意见。 时间过去半年多后,为了争夺这本天禽掌秘籍,江湖上几乎大部分的武林世家、大豪门派、江湖侠客,上百个黑道地会、宫、门、派,甚至是朝廷官方,都加入这场抢夺战。 每次都会传说秘籍落入某个人或是某门派手中,结果就是引来大批江湖中人围剿,要对方交出秘籍,一方说没有,一方不相信,那下场就是陷入混战,结果当然造成 死伤。 同样的情况几乎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发生,今天在武虎门,下次就在金刀派,过了两天就听说在“妙手神偷”空空子手上,然后是某武林大豪家中,一次又一次。 无极子的话非常精确,江湖上的人死伤无数,这本秘籍却不知道落在哪里,时间就这么过去十几年,人们也渐渐淡忘了。 魏凌君想起了那次的经验,他知道此时绝对不可陷入相同地状况,不过那是他个人的想法,相较于那些人数众多、武力惊人地大型团体。单独的自己绝对没有丝毫胜算。 本来想找柳漾心商量商量,不过魏凌君看到空无一人的客厅,这才想起,她已经在房间里研究自己给她的红头灵鹤。 一想起柳漾心看见红头灵鹤的表情,魏凌君几乎要笑出来,如果茅山术中的红头灵鹤可以用科学研究出来的话,那今天的世界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种法术如果勉强用现在地科学来解释,就是高级精神技术的实际运用。如果可以大量运用,那今天的世界绝对会起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不说别的,光说红头灵鹤就好了。 “红头灵鹤”是用施术者的血为引,配合施术当时的时辰与地气发动,这种法术的难度相当高,自然效果也很大,如果使用得当,甚至可以用来控制远方地敌人。不过魏凌君的程度还不到那边,他的能力只能用来远距离追踪。 在现代,如果可以只用一张纸就控制敌人,甚至是追踪敌人。那么还有什么仗是打不赢的?问题就出在,这种法术很难学,而且需要配合许多条件才有用,柳漾心想用现在科学去研究是很好,不过如果想破解或是实际运用地话,那就离太远了。 房间门被打开,柳漾心风风火火的冲出来,朝着魏凌君喊着:“快走。”也不等魏凌君反应,一手拉着他往外头冲。 “什么事?”魏凌君一脸莫名其妙。 两人一面跑步。柳漾心一面看着手上的仪器:“我刚刚发现一公里外出现强大的妖怪讯号,很有可能就是目标。” 柳漾心带着魏凌君左拐右弯,在许多小道路上奔走,魏凌君稍一观察就发现,他们推进的路线不是直线,而是采取迂回曲折的行进路线。有时候甚至会前进几百公尺,又后退好几百公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魏凌君非常想问原因,不过看见柳漾心紧张的表情,他还是忍住了,而且,从刚刚开始,他就发现附近的“气味”很不同,那是一大团很混杂的气味,有血腥味、有恐惧、有杀戮、有兴奋。还有很多他闻不出来地味道。 越往目标走,魏凌君越是发现前头的味道越浓,而且还掺着许多妖怪的臭味,看来那只妖怪身上的内丹连其它妖怪也想要。 情况越来越复杂。 两人跑到一座大型公园外头,右边是五座大厦环成的住宅区,左边是公园,公园里头每隔几步路就有路灯,里头隐约传来说话声,听那个声音应该是一群年轻人在大声说话。 柳漾心看了手上的表一眼后随即一把拉住魏凌君地手臂,两人站定,魏凌君看着她,不知道她又有什么主意。 她转头看了魏凌君一眼,露出微笑,低声的说:“跟着我走,随机应变。” “为什么要进来这里?”魏凌君心中突然觉得不大对劲,因为公园里头隐约传来妖怪的味道,他无法分辨那到底是不是目标,但是那个味道很不对劲。 而且他刚刚发现,这个公园里头好像聚集着强大的阴气,不管这里是如何形成,这个地方一定聚集很多鬼。 这种程度的阴气,绝对是鬼魂最喜欢聚集的地方。 普通人如果进来这里,一定会觉得不舒服,而如果体质敏感一点的人,发生“尸灵附体“的事都不奇怪。 “嘿,看看这里,喔喔喔” 一个满头金发,穿着怪异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嘴巴不断发出怪异的声响,后面跟着好几个打扮类似地年轻人,不是光头上留着几撮蓝颜色的怪毛,就是衣服穿的歪七扭八,一看就知道是小混混。 几个年轻人围住魏凌君两人,其中好几个还故意对着柳漾心吹起口哨,眼睛里的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魏凌君翻了翻白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不长眼的笨蛋,现在整个东京都大概就属这里最为危险。 柳漾心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只是一直注意手上的探测器,上头的指数一直变化不定,很难锁定。 “喂喂喂,你啊你啊!”一个蓝头发的家伙从后头走过来,指着魏凌君说:“交出你身上所有的钱,脱下身上的衣服,然后滚蛋。” “对,交出你的钱包!” “交出你的女人!” “我们用完后会还给你的,哈哈哈”七八个年轻人猖狂的大笑,半包围着魏凌君两人,他们根本不怕两人跑掉,这座公园一到晚上,连巡逻的警察都不会深入,只会在外头稍微看一下,时间还长的很呢! “嗨,小姐,跟我来一次吧,上次那个小姐跟我做了一次之后,她就上瘾了,我们很厉害的喔,哈哈哈”几个混混跟着大声喊好,认为两人已经是池中鱼、瓮中鳖,长夜漫漫,可以好好的享受。 柳漾心的样子看起来比那些女优要更美上几分,如果可以 一想到这里,几个混混的笑声更大了。 魏凌君摇头看着丝毫不在意的柳漾心,实在搞不懂她。 他又看了前头正在调笑自己两人的小混混,老实说,实在是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第一章 夜。 乌云。 乌云上头的圆月。 公园。 好像都没有人发现,从他们几个人进入公园以后,公园里头原本不断鸣叫的小虫子销声匿迹,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四周一片寂静,安静的令人感觉到可怕,黑暗中彷佛蛰伏着什么,蠢蠢欲动。 柳漾心不断看着手上的探测器,魏凌君可以听到上头传来滴滴答答的微弱声音。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在裘顿的大厦里遇到妖怪前,柳漾心的探测器就是发出这种声响。 魏凌君不得不感叹现在仪器的厉害,自己凭着多年的茅山术修炼也只能感应到附近有妖怪,但是却没办法像那个仪器一样可以精确扫瞄妖怪位置。 其实,魏凌君的感叹错了,柳漾心手上的探测器的确可以知道附近有妖怪,但是却无法精确扫瞄出来,这种功能是他自己揣测的,而相反的,如果柳漾心知道魏凌君居然可以靠着感觉而感应出附近有妖怪的踪迹,相信她的惊讶会比魏凌君大上好几倍。 据说,现在有几个教廷魔猎者也有这种能力,不过这毕竟是只有能力相当强的少数魔猎者才有的特殊能力,大多数的魔猎者还是靠探测器来侦测妖怪的行踪。 魏凌君对妖怪的敏感度是来自于他身上的穹苍,这个穹苍的深奥秘密连他自己以及师父无极子都无法了解,只知道它总是会在最危急的时候救了自己,魏凌君有时也会思索着,但总是没有解答。 八个混混还在那里叫嚣。对着柳漾心露出**狂的表情。 “交出你的钱包,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蓝头发地小混混用夸张的表情说话,又用夸张的姿势脱掉上衣,露出肩膀的猫头鹰刺青,上头刺着几个流线体的英文字母。 其它几个混混看见他脱掉上衣,跟着大笑叫着,丝毫不理会一百公尺外马路上的巡逻车。 “你的妞很棒喔。是个ol吧,给我看她的裸体我就不杀死你。”露出舌环地光头小混混斜眼看着两人,一只手还在裤裆中间摸来摸去,眼睛大得像只发情的猪。 柳漾心瞄了魏凌君一眼,说:“叫他们安静点,我会分心。”手上的探测器虽然已经是好货,不过附近好像有干扰,讯号有时会中断。 魏凌君苦笑。没想到自己会从美国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叫小混混安静点。 他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滚开,不死。”挥手朝着他们甩了甩。 附近的妖怪味道越来越浓。这种味道,起码有两只或是三只,这些小混混在这里,没有成为食物那就怪了。 “呱呱哇,你们听到没有?这个家伙叫我们滚开耶,我好怕喔!” “我没耐心了,我要宰了他,这个女的我要了!” 八个小混混又开始大叫,前头两个从口袋里摸出刀子。朝着魏凌君虚刺了几下,作势要刺入他的肚子。 “我懒得跟你们说话,给我乖乖站好。”魏凌君话一说完,两手十指快速弹出八道劲风,分别命中八个人的穴道。 八个原本要出手的小混混此时才发现,自己不能动了。八个人只剩下十六只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透出惊恐的眼神,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何突然失去控制。 运用指风定住八个人,魏凌君走到柳漾心旁边,正打算问她情况的时候,柳漾心突然转了头过来,看了那八个人一眼,随即对着魏凌君说:“你这个功夫是不是叫点穴?” “点穴”这两个字她还特别用中文说出,魏凌君一愣:“对啊,你怎么会知道?” “我师父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人会点穴这功夫,没想到还真地是有。” 柳漾心这么一说,魏凌君想起来她有一个武术师父,上次见过一面,没想到她居然会知道这门武术。 “可不可以教我?”柳漾心突然问。 “教你?点穴?” “对,我想学,这种技术很方便,不需要动刀枪葯物就可以制服对手,太方便了,教我吧,我很聪明的,而且我会付你学费。” 魏凌君不知道该怎么对柳漾心说明这种功夫困难的程度,以及不可对外传授的师门禁忌,这些不是靠着金钱就可以买到的。 想了想后,魏凌君朝着她说:“那个以后再说吧,先处理眼前的问题,那个妖怪呢?” 柳漾心把手上的探测器递给了他,魏凌君接过后一看,上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不见了?是因为牠发现了我们吗?” 魏凌君把探测器还给她,心里觉得不大对,因为空气中那股妖怪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消失,这里起码应该还有一两只妖怪在,奇怪了,怎么探测器会没有讯号呢? 柳漾心皱着眉头,专心思考着,没有发现那八个小混混眼里突然出现的惊慌,倒是魏凌君很快地发现不对劲。 今天的月亮是满月,天上原本遮住月亮的云刚刚飘过,露出天空的点点星辰。 远方约百公尺外,背对着公园门口的方向突然出现一个人。 这个人因为太远而且背光的关系,所以无法看出长得如何,不过光是看到他超过一百九十公分以上地身高,以及手上端住的大斧头,就足以使这些刚刚还在叫嚣的小混混吓到失禁。 这个人的身高极高,手上的斧头却又比他高上半个身体,如果用目测,魏凌君猜测那把大斧头起码超过两百五十公分。 很多人都看清楚了,不速之客手上握的斧柄很粗,非常粗,蓝头发的小混混第一个念头是。那个斧柄几乎像他以往自傲的手臂一样不,还粗上好几分。 这多重啊!几乎每一个人都同时出现这种想法,那柄大斧实在是太大了,远远看过去,就像是根大木桩似地。 但那人却单手握住斧柄扛在肩膀上,看他没有丝毫吃力的样子,仍以快节奏地步伐往这里走过来。 一个名字从柳漾心的脑海里蹦了出来,那是个不该出现在这里。而且代表着异常危 字。 “你认识他吗?”魏凌君看见柳漾心大变的表情,以及冒出冷汗的脸。 “如果我没有认错,这个人应该是瓦西特。” 柳漾心不自觉摸了一下放在腰部的枪,她这个动作提醒了魏凌君,来人可能不是好东西。 — 问题是,这个人不仅不是好东西,还是个极具危险地人物,柳漾心想到自己没有把最具威力的子弹带出来。这时心里有些后悔。 “他怎样?”魏凌君扬起了嘴角,丝毫不在乎面前的危险人物。 “这个人很危险,他也是个魔猎者,是个很危险的魔猎者。” 月光下。柳漾心的脸有些惨白,她知道此时自己不能慌,魏凌君看起来虽然厉害,但是却万万不可能打得过眼前这个在魔猎者界里凶名远播的人。 据说瓦西特曾经在南非的一个小国里,以一人之力屠杀了来自伊拉克的七十个全副武装地特种军人,为了这件事,盖达组织还对他发出全球通缉追杀令,而他经过这么久还能在这里逍遥,足以证明这个人的神通广大。 他的凶名可以说是传遍全世界。不要说是在魔猎者界,就算是在任何的国家,他地记录都是被列为一级危险人物。 柳漾心以前从来没有亲自遇过他,不过却对他的大名记忆深刻,因为这个人除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屠夫之外,他还是个残忍的**犯。 传说中。只要他遇见喜欢的女孩子,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她,然后杀死,或是杀死她,然后**。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如果真打了起来,自己两人能够逃掉一个已经算是很幸运了,瓦西特的危险性从某个角度来说,比起妖怪更加危险几分,因为妖怪不像他那么了解人类,而且又拥有极强的武技。这种人不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极为危险的人物。 魏凌君发现柳漾心的脸色越来越差:“你还好吧?” 说这话地同时,瓦西特已经走到十五公尺的近距离,朝着他们咧出巨大的嘴:“你们是魔猎者?” 这么近的距离加上月亮光线的斜射,更显出瓦西特的高度以及手上大斧地惊人气势。 多年的魔猎者生活让瓦西特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分辨谁是魔猎者,谁只能是羔羊。 “瓦西特?”魏凌君轻轻拉住柳漾心冰冷的手掌,一道雄浑炙热的内力沿着她的手掌往上窜升。 他说三个字的时间内,连续几道的内力已经灌输进去,柳漾心原本惊慌的心情很快的平复下来。 他刚刚做了什么?我的身体怎么会突然热了起来?好舒服地感觉! 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柳漾心恐惧的心平复,心里一片暖和,以前可没见过这种人,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吧! 一想到“他”柳漾心的心更加平静了下来,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如何了? “你们是谁?”瓦西特“轻轻”的放下手上的大斧,地面震动了一下,水泥地面碎裂。 “你是瓦西特?”魏凌君从来没有看过人使用这么大的武器。 就算是三百年前初清时期,东湖的罗析同号称武林大力王,他手上的铜人柱也不过百五十斤上下,瓦西特手上这一把巨斧绝对不只这个重量。 “你知道我的名字?” 瓦西特是个大光头,狞笑的表情几乎让八个混混心跳停止,一股无形的压力逼得他们冷汗直流,如果不是因为身体无法自由行动,他们铁定已经软腿尿失禁。 “声名远播的魔猎者晚上来到这个小公园,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吗?”魏凌君不相信一个国际凶人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他应该也是有了什么发现才会到这里来,是因为那个妖怪内丹吗? “知道我的名字还能站的稳。你是谁?”瓦西特地身材虽然巨大,但却远远比不上他的声音,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生锈的金属互相摩擦一样的难听。 “魏凌君,茅山术士。” “茅山术士?魏凌君?没听说过,倒是你身边的女人看起来很眼熟,是瑞士法肯家族的人吧!” 瓦西特手指着柳漾心耳朵上戴着的耳饰,那个独特地耳饰是法肯家族子弟才拥有的纯银耳饰,内行人一看就知道。如果用仪器检测,甚至可以知道耳饰主人在法肯家族里的身份排名。 看见瓦西特认出自己,柳漾心不自觉的缩了一下,她可以在面对恐怖妖怪时面色自若,却无法神情自然的面对这个凶魔魔猎者,他的凶残光是想起来都令人胆战心惊。 回头看了柳漾心一眼,魏凌君说:“你要找的东西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 “嗯,我知道。不过留下她,你可以自己砍断一只手之后离开。”瓦西特朝着柳漾心露出猩猩脸的笑,参差不齐地牙齿在月光下看起来更像只刚跑出牢笼的妖怪。 柳漾心粉脸一白,娇美的身躯几乎又要抖了起来。就在此时,耳朵旁边传来魏凌君的声音:“嗯这样子吧,你留下你地大斧头,我可以只打断你一只腿,怎样?” 不敢相信的看着还在微笑的魏凌君,柳漾心有这么一秒钟心里出现一句“他是疯子吗? “的问话。 几乎所有魔猎者界的人都知道瓦西特的凶名,魏凌君居然还故意惹恼他? 他是白痴吗? 瓦西特先是一愣,手摀着头大笑,彷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弯了腰,声音比起刚刚更为难听刺耳。 难掩的压力覆盖过现场的人,除了魏凌君和柳漾心两人可以直挺挺地站着没事,其它八个小混混五官都已经渗血,样子看起来恐怖极了。 瓦西特的笑一直持续着,几乎要笑出眼泪来了。魏凌君横了他一眼,一手挖耳,另一手凌空一挥。 “啪!”清亮的夜晚,宁静的公园,响亮的巴掌声传的好远。 笑声戛然而止。 “嗯,这好多了,你虽然不是日本人,不过到了这里也学学人家地礼貌,不要吵到 息的时间。”魏凌君对着自己的小指吹了吹气,又心眨了眨眼。态度比起瓦西特更加嚣张十倍。 连同柳漾心在内的九个人都瞪大着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魏凌君。 当然,此时他们的眼中并不是惊讶于他的凌空发掌绝技,而是他居然故意去惹恼瓦西特? “快走!”柳漾心一把拉住魏凌君后退,原本还想用家族的名义去压住他,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能走一个是一个,起码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去找向怡瞱,她会处理后续的问题。” 柳漾心一把抽出腰部的枪,朝着瓦西特就是三枪。 三枪全被巨大地斧头给挡住,子弹和斧头碰撞,在夜晚中冒出火花。 瓦西特的凶名以及他可以活这么久,完全来自他的实力。 巨大的斧头在他手中简直轻若无物,随手一拉,巨大的斧面就轻易挡住三颗子弹,一举一挥,八个上半身飞上了天,血雾横遍,血腥满地。 如果不是魏凌君拉着柳漾心往后跃退,要硬挡下瓦西特挥过来的巨斧实在不容易。 两人躲过了,但是那八个被点穴而无法动弹的小混混就没那么幸运,瓦西特的长手臂加上超长的斧柄刚好把八个人都覆盖在斧锋的范围,从腰部一举划过,轻松的像是切割白纸一样。 八个半身被他巨大的力道带得老远,下半身喷出的鲜红血液像喷泉似的涌出,慢慢翻仰倒地。 夹带着离心力,瓦西特巨大的身躯凌空跃起,追逐着半空中尚未落地的两人,双臂擎起巨斧朝着两人正面劈下。 巨大斧锋的落点正好是在魏凌君的右肩,这个位置相当巧妙,因为他的右手正环腰带着柳漾心,如果松手避斧。柳漾心会没命,而如果他坚持不放,魏凌君就必须面对正面劈下来地斧头。 就在此时,充分的反应出无极子调教出来的魏凌君在武术上的深厚造诣。 只见他不闪不避,左手飞快的从腰部抽出软剑,剑尖斜面迎上已经下劈的斧面。 柳漾心惊呼出声,这种场面几乎就是个斧落身断的下场,魏凌君怎么会以为用这么一把软剑就可以抵挡住可怕的巨斧? “当!” 不可思议地事情发生在柳漾心眼前。眼前的景象就算是在多年后她还是觉得历历在目,这完全背离了她对武术的观念。 武器速度、强度,以及正确的命中,构成了强大破坏力的三要素。 而魏凌君对抗这强大武器的东西居然是一柄软剑? 只见他手上的软剑不偏不倚的正中斧身,那个位置非常巧妙,正好是在斧锋上约三指位置地地方。 被剑尖点中的斧面突然顿震了一下,跟着几条蜘蛛丝似的裂面瞬间从剑尖处蔓延出去,来到了瓦西特握柄的位置。 魏凌君地剑尖不只震破了斧面。巨大的力量甚至传递到了握柄的位置,一整柄由精钢所制,原本以为不会毁损的巨斧,居然就这么被一把软剑的剑尖给震碎。 这件事如果不是柳漾心亲眼所见。她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的。 事实摆在眼前,两人翩翩落地,魏凌君的右手还环着她的腰。瓦西特原地不动,凶狠的眼神直瞪着两人,杀气几乎吞没两人。 “我就说吧,不是武器比较长就可以大声说话。”魏凌君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也开始发觉自己地不对劲。 从刚刚开始,自己身体突然从腰部窜入一道热流,那丝热流极细却源源不绝。从腰部胆经一路横过身体肾经、胃经、脾经来到中间的任脉。 当时正是瓦西特出现的时候,魏凌君还来不及分出心神去感应那股气,它已经窜入任脉并且沿着正中线往上,过横隔、膻中、玉堂、紫宫、华盖、璇玑、天突、廉泉、承浆一路植入脑中。 就像是一颗炸弹在脑海里引爆,巨大火力瞬间散开来,却又在眨眼间被随后而来的穹苍给尽数吞噬。接着就是身体出现源源不绝的力量。 魏凌君再怎样都没有想到,他跟踪那个身怀道家真气的日本人到了公寓后,遇到地妖怪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肉月眼。” 这种“肉月眼”妖怪成长极为不易,牠身上的眼球名为“月眼”一颗必须是一百个生魂的眼球汇集而成,而每一个生魂都只能来自于一百个枉死的阴魂,换句话说,一颗月眼的生成起码必须有一万的阴魂汇集,压缩混合,融会变质才能生成。 而生成的肉月眼必须以生人为食。食后再把生人的魂魄化为阴魂,继续生成生魂,这个过程反复,直到牠成精化仙,不需要再依赖生人血肉。 像魏凌君遇见的肉月眼,身上地月眼已经布满全身,那起码已经活了不知道一千几百多年,身上的生魂数量更是难以计数。 这种被压抑过的月眼里头蕴含的妖力自然十分惊人,因此几乎每一只肉月眼身上都有蜕变过,准备成精化仙用的“月丹。” 正在吸噬生人血肉魂魄的肉月眼正是牠最脆弱的时候,却没料到会遇上身怀茅山术的魏凌君,一颗月丹就这么进了他的手中。 魏凌君不识月丹,随手就把月丹放入腰部小包中,却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后,月丹的灵性寻着魏凌君肉体的吸引,自主性的侵入,试图控制魏凌君的身体。 如果魏凌君身上没有穹苍的保护,凭着月丹的力量绝对可以顺利的成功,但是穹苍的吞噬特性让月丹的灵识被粉碎化成虚无,而丹内的力量就这么便宜了莫名其妙的魏凌君。 这也是为什么魏凌君会突然有能力一剑击碎瓦西特巨斧的原因,而这些力量还只能说是月丹其中蕴含的一部份罢了。 身逢奇遇的魏凌君本身一点也不知道事情来去的原因,只是感觉身体里头不住爆发着力量,无穷无尽,而此时也正是他需要发泄大量内气的时候。如果没有适当发泄,免不了会经脉爆裂而死。 瓦西特的速度和他地外表几乎成了相反的比例,就在他朝着两人掷出斧头金属碎片的同 足部用力一蹬,水泥地面裂出几条蜘蛛丝般的裂纹, 暴冲而来的巨大身躯夹带着两颗有如人头大小的拳头,击出。 “来的好!”魏凌君大笑,一手拉过柳漾心的身体往自己后头躲。单掌由内而外,缓慢地画出一个半圆,手掌侧面正好迎上瓦西特强击过来的拳头。 好一个完美的太极能量分布圈。 一旁的柳漾心看得一清二楚,魏凌君的左手掌看似毫无力道,但却精准的切在瓦西特左手臂的下方,柔和的力道让她认为这种程度地“劲”就像是女人所发。 但这掌却出现不可思议的效果。 瓦西特巨大的身体整个腾空飞起,沿着太极圈的外围劲道直线抛出。 难看落地地姿态并没有出现,瓦西特以极为灵巧的姿势在半空中翻了个圈落地。手一翻,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把大军刀。 一般的军刀为了携带以及使用性,很少有超过四十公分长度,但是瓦西特手上的军刀不仅外观特殊。长度也远远超过普通的军刀,足足有八十公分长,这种长度绝对足够把一个人拦腰砍断。 从他反手握刀的姿势看来,瓦西特在军刀上的技术绝对可以列入顶尖行列。 炽热而巨大的力量充满全身,魏凌君正需要一个足以宣泄的管道,拥有顶尖杀人技术而且力大无穷地瓦西特,正好提供了这个特级的服务。 两人以力撞力,以硬碰硬。 瓦西特发挥出强大的暴力武术,所经之处。树倒尘飞,撕裂的空气咆哮,互击的金属碰撞声音几乎连成一线,在公园里肆虐着。 极致的暴力在不大地公园里碰撞,军刀挥过,暗黑而冷的空气撕裂开来。差几毫厘就刺入眼球,魏凌君软剑急刺,落点都在军刀的尖峰之处,震得瓦西特手部发麻。 如果此时的瓦西特发挥出来的是暴力杀人术,那么魏凌君所展现的就是纯粹的暴力。 魏凌君的速度越来越快,手上的软剑就像只灵蛇似的环绕着瓦西特地四周,在他极致的轻功前头,瓦西特的身高完全占不了便宜。 穷凶极恶的瓦西特发出怒吼,愤怒的军刀快得几乎看不见,他的速度实在惊人。这也难怪他可以在国际间逞凶这么长的时间而不被抓到。 随着时间过去,魏凌君觉得自己体内陡生的力量逐渐平复并且受到控制,他双足轻点后退,整个人就像是蝴蝶似的避过刀锋,退到柳漾心身边。 这种等级的战斗柳漾心完全帮不上忙,而今天也让她大开眼界,了解到武术世界原来可以高深到这等程度,以往所见所想,原来也不过只是极为脆弱的一部份而已。 魏凌君退到她身边,气息仍自稳定,反看瓦西特已经气喘吁吁,显然是力有未逮。如果他对上的是个普通魔猎者,那对方已经成了个尸体,瓦西特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会在这个公园里遇见生平里前所未见的对手。 “你是谁?”瓦西特在一分钟之内就平复呼吸,真不愧是顶尖魔猎者之一。 “你的记忆力真差,我刚刚说过了,魏凌君,茅山术士。 ”魏凌君把手上的软剑收入腰中,丝毫不怕瓦西特再度攻击。 “你们也是要找那个东西?”瓦西特狞着脸,军刀还在攻击位置。 柳漾心听见瓦西特的话,本想回答,手上却突然传来魏凌君的暗号,暗示她不要答话。 魏凌君对瓦西特一笑:“你呢?你也想要那个吗?” “哈哈哈,老子只知道那个东西可以换点钱花花,谁挡在老子前头,我就砍了他。” 瓦西特的做法和那长刀客以及天理真教宗没什么不同,反正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妖怪内丹只有一颗,自然是少点人来竞争,机会就会大了点。 天理真教宗利用柳川大风议员的儿子来吸引魔猎者,进而捕猎杀害是一种做法。 长刀客也是不断杀魔猎者,他心目中有竞争力的魔猎者。 现在瓦西特也不例外,原本在阿富汗的他收到消息后就赶紧到了这里。目地自然还是那颗前所未见的妖怪内丹。 魏凌君和柳漾心两人只不过是躬逢其盛罢了。 “是吗?”魏凌君冷冷一笑,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好好的睡一觉了,对付妖灵精怪,茅山术士用的是法术,而对付人呢,自然还是靠拳头。 就在双方准备继续打下去时,地上的尸块突然动了起来。 被瓦西特砍成十六块的尸体在夜空中突然开始蠕动,上半身的部份拖着已经露出来的内脏朝下半身爬去。而下半身也摇晃站起来,往上半身走去。 魏凌君脸色一变:“操尸咒!” “尸变!”柳漾心和瓦西特也变了脸色,难道附近来了妖怪? 有种妖怪地确可以透过操纵尸体来攻击敌人,这种妖怪名为“控尸怪”本身没什么大力量,但是却可以操纵已经死去的人或是动物尸体来攻击敌人,普通人看见这种情况出现大多吓得不知所措,也就会被尸体杀死。 控尸怪往往多在附近不远处。如果可以找出牠来,直接杀了还比和那些无痛无痒的尸体对打好。 但是两人都没遇过控尸怪,要找牠必须靠探测器,不过从刚刚开始。探测器就不断的被干扰,所接收的讯号都出现不正常的数字,要找出控尸怪怕是很难了。 而魏凌君想的根本不同,在他的观念里,能够操纵妖怪地,只有茅山术士。 现在还有茅山术士吗? 看他操控的八具尸体,步行缓慢,动作迟钝,如果是茅山术士。应该是个刚刚练习操尸咒法的茅山弟子。 一想到这里,魏凌君心里默念操尸咒,强大的咒力瞬间覆盖住原本地咒法,八具尸体一顿,开始顺着魏凌君的意思接合起来。 而在暗处施法的术士则是被操尸咒反噬,走火入魔。陷入昏迷倒地不起。 魏凌君朝他隐藏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不理他,继续施展操尸咒,茅山术士有非常多的小分支,其中自然有操尸 过大多是以“赶尸”为业,并不害人。今天这个人哪派,会动用操尸咒来攻击人,那可以说是死有余辜了。魏凌君此时出手,也算是行了剪除不肖外道弟子的使命。 “这是什么鬼东西?”瓦西特一脸莫名其妙。八具尸体先是自己装好了自己的身体,跟着生龙活虎的朝着他发动剧烈的攻击。 八具悍不知死、不怕痛地尸体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瓦西特扑去,原本瘦弱的躯体爆发出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强度。 瓦西特大惊,抽出军刀朝着往他扑来的尸体砍去,九个身影陷入混战。 就算是面对八个魔猎者,瓦西特也许并不会陷入如此苦战,然而眼前的情况就像是同时面对八只妖怪,就算他再如何强悍,也吃力不已。 在瓦西特陷入苦战地同时,四个身影出现在东侧,那个地方在白天时是个贩卖冰淇淋的小亭子,亭子前头有三两张供给游客用餐的餐桌,四个人同坐在一桌看着他们这边。 “没想到瓦西特会被这种东西给逼成这样。”充满肃杀外表的人却说出轻松的话题“梅花q”宾山一手握着一瓶烈酒,饶富兴趣的看着。 “雕虫小技也可以让他这般慌张,我就知道当初不该让他加入我们,说到底他只是普通的魔猎者而已。” 说话的人是个矮个子,他叫步齐,如果站起来大概只到瓦西特的胸口,但是嘴里满是狂妄与对瓦西特的排斥。 “红心”亚屠露出不屑地表情:“我实在不知道红心七干嘛让他加入。” “算了,反正我们扑克团缺人,如果他的实力够的话,自然可以从候补位置递补上来。”钻石步齐说完呵呵的笑着。 “那个男的功夫还不错,你们认识他吗?”“红心q”梅斯手指头在桌子上头轻敲着,每一下都让金属桌子喷出些许铁屑,惊人至极的力量。 如果有熟悉魔猎者界的人看到这几个人在这里出现,绝对会吓得惊慌失措,有多远就跑多远。 他们是属于魔猎者世界里一个非常隐密却又相当多人知道的团体。用扑克牌作代号地他们一直都是五十二个正式团员,由黑桃至红心,代表着他在团里的地位,也代表他的力量。 黑桃、红心、钻石、梅花分别代表力量大小,、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q、,由大而小,也分别代表地位。组合起来,就是黑桃地位最高。力量最强,而梅花则是力量地位最低的一个。 传说中,扑克团专门执行各种困难的任务,猎妖、杀人、劫货各种不同凶恶性质的工作。 他们和教廷魔猎者完全不同,有人戏称,教廷魔猎者可以称之为白道,而像扑克团的这种团体就可以称之为黑道。 像瓦西特这种凶人会出现在扑克团里也不足为奇,只是依他的实力。还是只能排在候补团员里头。 四个人就像是看秀似地品头论足,不时还加了几句评语,其中还包括对魏凌君刚刚那一剑的赞美。 “看那个耳环,那个女人应该是瑞士法肯家族的成员。那个五菱的款式应该是嫡系子弟才能有的。” 红心q梅斯的视力好得惊人,现在双方起码距离一百公尺以上,而且那个耳环也才拇指大小,而他居然可以只靠着刚刚几次的月光反射就认出柳漾心的来历,这个眼力和细心实在惊人。 “法肯家族?他们也想争夺那个?”钻石步齐斜眼看着,两颗铁球在他巨大地手掌中旋转着。 “哼,扑克团出手,还有谁可以跟我们抢那个东西!”红心亚屠喝完酒,随手一握。玻璃酒瓶居然像是遇到高热一样的熔解凹陷,没几下就成了一团玻璃球。 瓦西特已经拉回劣势,虽然八具尸体行动如风,力大如牛,但毕竟是没有理智,毫无智慧。只懂得用本能来击杀对手,瓦西特多年的战斗经验迅速为他拉回颓势,将两个混混又给分了尸。 魏凌君也不去理他,因为他发觉了附近多了好几组人,比较远的一方有几个甚至给他邪气地感觉。 看来已经有很多组的人到了附近,这也证明了妖怪出现在附近这个讯息的可靠性。 魏凌君思索着,眼前该怎么处理这种状况,还是干脆先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这时候的柳漾心也思考着该怎么和家族的人连络上,她可以肯定法肯家族的人绝对不可能在这次的事件里缺席。但是到目前为止都还无法连络上家族取得更进一步的情报,这对她来说实在不妙。 情报,在这次妖怪内丹的抢夺战中无疑占了极为重要地地位。 天理真教宗人数众多,在情报方面占了绝大的优势,如果没有更强大的情报支持,这场抢夺战几乎就算是输了一半以上。 另外,还有其它躲在暗处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柳漾心已经知道眼前八具尸体的异变是魏凌君搞的鬼,心里实在来不及消化这个人层出不穷地怪招,不过现在已经可以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他好像可以从身体里发出特殊的能量流,借着能量流来控制许多物体,造成不可思议的现象,像是操控纸鹤还有尸体之类的。 听说有些魔猎者本身拥有奇异的能力,难道他就是这种人吗? 可是她好像没见过有人可以使用这种奇特的能力,这种奇怪的力量看来更像是东方世界的法术。 柳漾心猜测着魏凌君的来历,他地力量到目前为止都还是个谜,就算是家族的情报部门也只能提供他是个偷渡犯。 一个偷渡犯会有这种能力吗?柳漾心心里可不这么认为,这种人才走到哪里绝对都会引起注意,可是在今年认识他之前,这个世界上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他就像是凭空出现,连身份证号码也是黑道组织买给他的,真是神秘的一个人。 第二章 西特逐渐占了上风,还能活动的尸体只剩下四具,虽不全了,但是让瓦西特身上留下了不少的伤口。 “柳,这个人怎么处理?”魏凌君回过头问。 怎么处理?柳漾心被魏凌君的发问吓了一跳,面对瓦西特,大多数的人都只会想着该怎么逃脱,或是痛快的死去,还没几个人会想到该怎么处理他。 “你可以抓住他吗?”柳漾心想起来,如果可以抓住瓦西特这个凶人,家族绝对会非常振奋,毕竟这可是从未出现的大好机会。 “抓住他?好!”如果是在吸收月丹之前,魏凌君要抓住瓦西特大概必须费一番功夫,不过今天瓦西特很倒霉,正好遇上刚刚“成长”的魏凌君。 一个跨步,魏凌君幽灵似的靠近,而一人四尸犹自惨烈打斗。 瓦西特不是不知道魏凌君靠近,事实上,他的眼睛一直观察着附近,因为他知道附近可能会有“他们”在他们面前,瓦西特不敢露出丝毫大意之处。 “法体听令,疾!”魏凌君对着四具尸体催动法咒。 被施法咒的尸体速度更是快上好几分,打得瓦西特疲于应付,吼声连连。 “中!”魏凌君趁了个空虚,一指点中瓦西特的胁下章门穴。 这个章门穴非常特殊,无极子曾经说过,古有“脏会章门”之说,也就是说,肝、心、脾、肺、肾五脏的气都在章门穴汇集,一旦受到打击便会同时震伤五脏之气。因此,这个章门穴也是人体一百零八死穴之一。 练武之人如果有深仇大恨者,多会挑这个死穴下手,因为这死穴就在胁下,相当容易找到,被击之人都会在几个小时之内呕血昏迷,终致死亡。 当然,魏凌君并不打算置他于死地。因此,一个巧妙的弹击让瓦西特的半身瞬间痲痹,跟着无法使上力气,在他两眼惊恐地情况下倒地。 柳漾心没想到一个凶名远播的国际通缉犯居然就这么到手了,不自觉的吐了口气,心里放松许多。 走到魏凌君身边,柳漾心朝着他露出感激的笑,如果不是魏凌君在这里。今天事情会发展成如何实在难以预料,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今天躺下来的是自己,那个瓦西特绝对不会给自己好下场。 一想到这里。以及以往瓦西特曾经犯下的残酷案子,柳漾心心里又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好啦,他随你处理。”魏凌君对这种人没什么兴趣,如果柳漾心要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柳漾心点头,这种人自然是要交给家族里地人处置,他曾经做过的恶劣行径,就算是当场将他处决也绝不为过。 连络完家族里的人之后,柳漾心总算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不要动。你们在干什么?”两个警察突然从另一侧冒了出来,他们手上持着枪枝对准两人,看到地上一堆烂肉尸块布在几十公尺内范围,苍白着脸勒令两人不准动,并且用无线电请求支持。 柳漾心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日本警察怎么和美国警察一样。都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支持的警力很快的赶到,几辆警车开进公园里,十几道强力灯光从远处射来。 随着警察出现的是无孔不入地媒体,几辆sng车已经出现在街道的那一头,而在他们还没靠近前,魏凌君已经带着柳漾心消失在十几名警员的眼前,留下地上的瓦西特和四具尸体,以及难以拼装成原来样子地尸块。 现场的惨状甚至让几个经验不足的警员呕吐。 “走吧,没想到瓦西特这么差,看来他想要的位置是没望了。” 外号为钻石。排行五十一的步齐站了起来,其它三人也站了起来,少了一个瓦西特没什么了不起,足够能力的后备多的是,如果他连这种程度的情况都无法解决,那死了也好。 被点穴道的瓦西特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地逮捕,他的外型实在是太特殊了,要让日本警方认不出来也没办法,不过他才入院第三天,就在层层警力戒备下被劫出医院。 魏凌君及柳漾心两人回到那个房子,一进门就看到里头多了好几个人,都是法肯家族的子弟,一见他们进门就开始问这几天发生的事,不过问话对象都集中在柳漾心身上。在他们眼中,魏凌君只是个刚出道就搭上柳漾心的幸运魔猎者罢了,不值得花时间去结交,不过也因为他认识柳漾心,因此他们才没给他脸色看。 花了一个小时讲述了这一段时间内遇到的情况,柳漾心仔细把手上地数据说给他们知道,来这里的人不见得都是魔猎者,但有一部份的人所拥有的技能不在魔猎者之下,对于捕搜妖怪的帮助很大。 这些人同样对魏凌君视若无睹,他们现在最重要的目的不是这个。 “照你们这么说,那只妖怪的确还在东京都这里,这和我们的数据相符合。” 说话的是个和柳漾心差不多年纪地女人,满头咖啡色长发,身材纤细高挑,仔细看和柳漾心有几分神似,后来知道她是柳漾心的堂姐崔伊娜,她的父亲和柳漾心的父亲同为家族的重要成员。 日本出现一只奇异妖怪的事情当然撼动了整个魔猎者界,据她表示,甚至有好几个教廷魔猎者都已经来到了日本东京都,加上传中说实力非常恐怖的扑克团、“第三死神”、“逆神”甚至是传说中最危险的“千龙”等等魔猎者团体,都有迹象显示他们已经到了,所有人的目标非常一致,就是妖怪内丹。 “我有一个问题。”魏凌君提出一个他一直想不透的关键点:“有人知道该怎么使用那颗内丹吗?” 在印象中,所有的内丹都是妖怪经过经年累月。数以千百日子地修炼才能形成,这种东西不说以前非常少见,就算是科学昌明的现 不好根本没人见过,现在最大的资料来源是一个研究究资料,这如果他是错的怎么办? “我们不确定。”崔伊娜回答的很快,也很老实:“面对当前这种情况,唯一的选项就是抓住那只妖怪。找出牠的内丹,至于怎么用或是该不该用,那都不是我们应该考虑地部份。” — 其它几个人没有说话,看来也都相当同意崔伊娜的看法。 透过柳漾心的解释,魏凌君才知道这次法肯家族来了很多高手,其中还有几个几乎可以比得上教廷魔猎者,看来是为了这只妖怪下足了重本。 其实,大家都了解。除了自家人以外,其它魔猎者也是无不卯足全力,以求成为最后的赢家。 日本的东京都是个大都市,整个地区的人口超过一千多万。虽然魔猎者的人数众多,但是一入这里后要隐藏起来并不是难事。 “根据我们的分析,这只妖怪很有可能假扮成医师。” 说话地人是肯尼,他是家族里头十分擅长分析的人,并不是个魔猎者,这次会来日本纯粹是为了帮忙。 肯尼有意大利和瑞士的血统,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个非常纯正的绅士,受过良好教育,一言一行都处于有礼貌地状态。看来也是个少女杀手。 “医师?为什么?”柳漾心率先提出问题,她知道妖怪会隐藏自己,而且与魏凌君也事先讨论过这个可能,她和魏凌君曾经提过各种身份,包括黑道大哥、流浪汉、政客、艺人、公务员等等,但是两人却没想过牠可能会是个医师。 肯尼朝着柳漾心笑了笑:“根据我们的统计。多罗这是我们给牠取的名字,多罗出现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四百八十年至五百五十年之间的记录。” 那些记录数据自然是相当的微量,很多状况当然还是推论出来的。 根据肯尼的说法,多罗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全世界,而牠地目的很显然的,没有一个例外,牠就是要人类的精神魏凌君称之为魂魄的东西。 牠每到一地,就会设法融入当地居民的生活,过了几年之后,当地就会发生居民地魂魄被吸食吞没的情况。 最早的记录在五百五十年前的罗马尼亚。当时多罗可能是用了一个“度可”的名字,记录上写的是“度可是个非常尊敬患者、有研究精神的医师。” 罗马尼亚在十六到十九世纪期间曾经先后被鄂图曼土耳其帝国、帝俄以及匈牙利帝国统治。那段时间应该正好是在鄂图曼土耳其帝国统治的期间,而记录却是出现在一座古老教会的一个神父的笔记里。 “这本笔记地电子文件在这里。” 肯尼把计算机里的档案给魏凌君和柳漾心看,其实两人根本看不懂,因为那个是个扫瞄档,只是把笔记本照原来的样子给扫瞄了下来,如果没有翻译,那上头的字对魏凌君来说和天书差不多。 因此两人只瞄了几眼后就不再看,肯尼继续说明。 “多罗真的很会找地方,整个欧洲甚至是亚洲都有牠的足迹,根据推测,牠每到一地要融入地方社会所用的身份几乎都是医师。这可能跟当时的社会环境有关,在几个世纪以前,医疗环境远比现在差,一个地方,有时是个小镇或是小村庄,要来一个医师是相当不容易的事,如果牠愿意待在当地行医,那很容易会被当时的居民欢迎。” “牠这次挑上了日本?”柳漾心说。 “是的,但是我会这么说不是没有原因。”肯尼弯腰,从桌子旁边的一个手提袋里抽出几张照片,伸手递给两人。 魏凌君接了过来,看了几眼,发现这些照片的拍摄日子都已经有段时间,外观显得有些发黄,如果力量大了点,搞不好就给弄破了。 照片上的人有十几个,大多穿着正式的日本服饰,前排的人正经地坐着,满脸严肃。后排的人也正经的站着,所有的人都盯着正前方。 “这是” 肯尼伸手指了指照片,示意魏凌君继续往下一张看。 魏凌君翻出下一张,这张照片倒是个比较接近现代的团体照,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医院的纪念照片,照片正中间坐着院长之类的大人物,旁边整排的人不是西装革履,腰背挺直。就是整齐白袍,看来都是高级干部或是医院地大教授之类的,而后排的几十个人不是白袍就是护士服、护士帽,看来也没什么奇怪。 不过,如果没什么奇怪的话,肯尼没必要故意拿出这些照片让自己看魏凌君仔细看着手上的四张照片。 没一会儿,他听见了一旁柳漾心微弱的惊呼,看来是发现了什么。而此时魏凌君却还没有发觉手上相片的异状,对自己的敏感度不足,心里不免有些尴尬。 “看来柳已经发觉了。” 肯尼说话地时候有种奇怪的腔调,魏凌君这时脑海里突然出现这种印象。旋即觉得自己无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感受到这件无聊事。 “你看!”柳漾心把自己手上的五张相片都递给了魏凌君,然后用手指头把它们都摊开,接着用食指一一指出。 这些照片有些原本是油画,事后经过翻拍,不过影像都还算是清晰。 柳漾心的葱指一一指过,魏凌君这才瞪大着眼,看出这其中地异处。 九张相片分别是在不同的时间地点拍摄或是绘画,但是其中却有一个人都出现在里头。 他的样貌十分普通。也许是因为相机画素不足的关系,如果没有刻意寻找的话,也会很容易忽略过去。 但是经由柳漾心的提醒,这个人的外貌就明显的被标示出来。 那些都是同一个人! “这”“你没看错,这些都是同一个人,他们都是多罗在不同时期被记录下来的相片。”肯尼把手上地笔记型计 了个方向。让屏幕正对两人。 屏幕上有九个人,看那容貌,正是从刚刚九张相片撷取出来的部份。 “我用一组程序来分析牠的外貌,这组程序可以细部分析牠的骨骼分布、眼眶大小、嘴唇细微变化、眼距、鼻部和其它位置的相对位置。” 肯尼按下键盘的enter键,屏幕地程序启动,连续的线条开始分析九张相片,几秒钟之后,结果出现。 上头出现一个窗口,写着大大的红字“match”一闪一闪,好像在宣示多罗的身份已经被识破。 魏凌君可没看过这么好用的东西。因为这种好东西通常都用在警察鉴识系统,通常用来判断那些会化妆的恐怖份子,他们常常借着改变外表试图混进国内做案,警方就靠着这套系统来辨识。 人类的外表不管怎么变,要改变脸部大部分的骨骼系统是非常困难的,这套系统就可以仔细搜索出这些人。 据说美国拉斯韦加斯一些大赌场也都会使用这系统,主要的目地是侦测那些流浪在世界各地的老千。 而肯尼手上的这套系统显然效果丝毫不下于美国警方专用的,辨识能力极强,对好几个细微的地方都提出警示。 “那” 肯尼对着两人笑说:“我们已经知道多罗现在在哪,欧金你说。”手指着旁边一个长发的男子。 欧金拨了拨头发,对柳漾心露出瞇眼笑容:“他在这里! ”手指着他拿出来的东京都地图,上头的位置刚好是一家医院。 欧金又拿出一张照片,正是多罗本人,除了鬓角多了一些白须之外,其余容貌都和以前的样子差不多:“他在这家医院当主任,是个负责骨科的专家,已经超过十年了,他现在叫田上大马。” 欧金又拿出几张相片,大多是在远处拍摄的偷拍照:“我们已经跟踪牠一段时间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消息会走漏,因此牠最近好像也开始警觉,如果惊动了牠,搞不好会让牠躲了起来,到时候要再找牠就难了。” “呵呵,厉害吧!”欧金促狭的看了柳漾心一眼,不无炫耀的意思。 柳漾心看来不喜欢他的表情。朝着他笑说:“对啊,我也觉得家族里头就你地分析跟踪术最厉害,不过” 听见很少称赞自己的柳漾心赞美自己,欧金的表情高兴极了,只是柳漾心后来的那句话又让他尴尬不已。 “不过,上次在美国的时候,我们明明已经追到了那个红衣魔,我记得也是你去跟踪的。你可以告诉我,牠到底是到哪里去了?” 柳漾心一句话就让欧金差点呛了气,只能呵笑几声。 “嗯嘿嘿嘿牠啊!那个混蛋,我明明已经追踪牠到了树林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遇到迷宫一样,怎么走都走不过去!” 欧金当时也出现在那个树林,魏凌君当时在树林附近布下迷踪阵。欧金当然进出不得,以至于红衣魔最后被魏凌君的“灭魑密法”给吞食入腹,由穹苍慢慢炼化。 又听见红衣魔这个名字,魏凌君讶异的看了欧金一眼。红衣魔地厉害他可是亲身领教过,没想到这个看来很年轻的男子居然可以跟踪牠而不被发现,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你们说的那红衣魔,牠”魏凌君可不想说出你们已经找不到红衣魔了,只想看看他们现在怎么处理。 “你也知道红衣魔?”崔伊娜好奇的看着魏凌君,根据柳漾心的说法,这个人才刚刚成为魔猎者不久,理论上应该不知道红衣魔才对,是柳漾心说的。 柳漾心笑说:“我和他会认识就是因为我救了他。当时他正被红衣魔追的狼狈。” 一说到这里,柳漾心又突然想起,怎么时间才过去没多久,魏凌君地身手比起以前又高出许多,如果那时他有对付瓦西特的身手,也不会被追的那么惨。 没想到魏凌君竟然曾经面对面正对红衣魔的追杀。几个人都好奇地追问着魏凌君当时的情况,魏凌君不想说漏了嘴,只好随便乱掰一些情况,反正当时只有他在,随便他怎么说。 “当时让牠跑了实在可惜可惜啊!”欧金不断叹气摇头,那个神情让几人觉得有趣极了。 “为什么呢?不过是只妖怪吧,以后牠还是会再出现的。 ”魏凌君故意这么说,希望他们还认为红衣魔仍在世上。 “你不知道,红衣魔身上也有一颗内丹,只要和多” “欧金!” 除了柳漾心以外。其它人都不约而同的喝阻欧金,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朝着地上尴尬的笑了笑。魏凌君也不以为意,心里隐约知道,看来那个红衣魔身上也有颗内丹,只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而如果按照这样子推论下去,他们追逐体内怀有内丹的妖怪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柳漾心上次曾经说过,他们家族追逐红衣魔已经有上百年的时间,那么说来,这次追捕多罗也不是偶然事件。 一想到这里,魏凌君朝着柳漾心看了一眼,柳漾心地脸色也不大对,神情不定,看来也有事情瞒着自己。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知道,他们这些贵族世家其实和古代的豪门大派没什么两样,利字当头,什么东西都可以放两旁,更何况对他们来说,自己只是个刚出道的魔猎者罢了,没道理让自己获得更多的信息。 虽然这一段时间,他常常和柳漾心一起行动,不过魏凌君还不至于昏头以为自己就是属于他们这一群。柳漾心对自己虽然不错,但她毕竟是法肯家族的人,不可能违背家族地意思。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还是要看自己的本事。 既然法肯家族的人已经前来支持,魏凌君开口向柳漾心告别,表明自己要单独行动。 意外的,柳漾心没有什么 她看向魏凌君的眼神很复杂,她与他一起行动的时间的确让她见识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而且,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他”也来了。 一想到“他”柳漾心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威尔森是家族地分支弟子,也是个极为优秀的魔猎者,两人之间有着似有若无的情愫存在。初到美国求学的那一段时间,柳漾心几乎每天都会想念着他。而威尔森也是如此。 原本两人应该有机会发展成情侣,问题是,家族最近为了红衣魔和多罗地内丹几乎菁英尽出,柳漾心和威尔森都被派出任务,更没有发展的机会。 不过,柳漾心却在这段时间认识了魏凌君,初见面时,他的表现就像只不折不扣的菜鸟。可是随着几个月的时间过去,魏凌君每每出乎她意料之外,奇功异法层出不穷,更三番两次救下她的性命,面对这样子的一个男人,要说她不心动,那是自己欺骗自己。 但是威尔森呢?他眼中的深情几乎可以穿透她地灵魂。 柳漾心是嫡系子弟,而威尔森却是旁系。他努力要缩短两人之间的差距,希望能够让两人真的在一起。 古老的家族传统里,嫡系与旁系子弟向例不得结婚,这是数百年来的规矩。除非其中一人成为了教廷魔猎者。而法肯家族数百年来成为教廷魔猎者的人数屈指可数。 这一夜,向来好睡的柳漾心失眠了。 这一夜,魏凌君也没有睡,他来到了一座寺庙上头。 魏凌君并不知道他所在的地方是日本东京都相当出名地浅草寺,对他来说,这些寺庙都没有当年他和师父无极子曾经拜访过的道观、寺庙来得宁静庄严。 他轻飘飘的上了寺顶,远望。 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一两个小时,人家说天亮之前的夜最黑,果然没错。如果不是天上地月亮一直没有乌云挡着,在寺庙屋顶的魏凌君也看不到他们。 距离大概是一公里吧,魏凌君目测距离,依他的眼力加上现在的光线,魏凌君可以清楚看到那个男的已经把女孩子压在下方。 女孩子好像在挣扎,不断用手推着男子的身体。不过两人身体大小差了不少,男子的体积几乎大了女孩子二分之一,被推倒的女孩子显然无力推下上头的男子。 摇摇头,魏凌君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看到这个,身体一拔,飞鹤般地掠起,几个起落轻易下了寺顶。如果没看见就算了,既然都已经见着了,没道理不解围。 几乎看不见身影的速度,显示出魏凌君急速增长的功力。一公里的路程,他在两个呼吸间就接近到五十公尺。 两人都没有发现飞掠而至的魏凌君,那男子一手拉住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摀住她地嘴巴,身体跨坐在她身上,女孩子拚命挣扎,发出呜呜叫声。 准备出手,魏凌君的手已经举了起来,他有把握可以轻易击昏这个变态色男。 还没出手,就发现男子突然一抖,身体一震。已经靠近的魏凌君可以清楚看到他的身体好像正打算后仰,但是却被一股什么力量拉住,动弹不得。 看仔细了,魏凌君发现那个男子的右手掌原本捂在那女孩子嘴巴,阻止她说话,但是此时魏凌君却发现他的右手掌整个被吞进了嘴巴。 那吞进他手掌的人自然就是他身体压住的女孩子,既小又红润的双唇变得又大又宽,并且布满细小利齿,难以想象的巨大咀嚼力眨眼间就咬碎了那男子地右手掌,腕部以上五公分的位置至手掌几乎全部消失在她嘴巴里头。 男子颤抖着奋力后仰,那嘴巴却猛地变大,一口就把肘以下的位置都咬下来。 魏凌君大喝一声,身影全力加速,几十公尺瞬间拉近,在妖怪还来不及闪躲前,重逾千斤的掌力已经击中牠的脸。 浑厚的掌劲将牠的脸颈击翻,快昏过去的色狼被巨大的力量击飞出去,仰身倒地动也不动。 被击翻身体的妖怪翻过身体,四肢落地,一抖一振就站起来,朝着魏凌君露出布满利齿的大嘴。 “魔猎者?”露出原状的妖怪站了起来,原本女人装扮的骨骼发出劈劈啪啪的碎爆声,身体几乎大了一倍,巨大的身躯比起瓦西特更是高上几分,身上毛发布满,看起来就像只直挺挺的巨狼。 “狼人?”魏凌君在以前没见过狼人,在初清时期,从来没有遇见过狼人妖怪,当时的狼人几乎都出现在美洲以及欧洲区域,亚洲部份几乎没有。而魏凌君会认得主要还是因为他这几年住在美国,这方面的讯息他自然知道。 “哼!”狼人和魔猎者原本就是宿敌,见了面就是打架,直到一方逃走或是死亡为止。 魏凌君发现这里绝对是妖怪的聚集地,他才来日本没多久,就遇到过好几只妖怪,这在以前是他难以想象地数量。 低声发出嘶吼声,狼人怒瞪着魏凌君。微弓的身体表示牠随时会发出攻击。 魏凌君冷笑一声,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害怕,但是现在不同了,他知道自己身体多了“什么”虽然无法确切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啥,不过他知道,那个东西足以让他抵抗眼前的狼人。甚至是收伏。 不等狼人发出攻击,魏凌君先一步从腰后抽出一张符纸,体内苦修的真火一催,符纸轰的一声燃了起来。火势惊人。 没见过这种魔猎者,狼人心中一惊,下意识就后退,随即想到,自己根本不需要怕那小火。牠狞吼,足以撕裂头颅的巨爪瞬间逼近魏凌君,刚毛竖起,巨大的身躯遮蔽了光线。 “三昧真火!”魏凌君凝目低喝,手指上的符纸弹出。飘过巨爪,灵巧地贴上了迎面而来的刚毛胸膛。 就在巨爪几乎要扣上魏凌君的头颅,着火的符纸已经先一步印上,从胸膛爆出 火光。 就像是被火箭炮正面击中,狼人全身喷火,哀号的往后直退。足足有二十几公尺远,冒火落地。 连魏凌君本人也不敢相信自己的三昧真火这么厉害,以前施展时顶多让妖怪感到疼痛而后退,怎么会变成这样? 倒地又冒火的狼人不断地哀号,身上的火却一直无法灭掉,烈火烧灼,痛得牠不断翻滚,而牠虽然痛苦,却用力撑起身体,朝着魏凌君投去一个怨恨的眼神。接着双腿用力一弹,射入黑暗中,魏凌君也懒得去追。 走到那个色狼身边,仔细一看,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摇摇头,魏凌君施展身法离开。 既然已经没有和柳漾心合作,魏凌君自然不会再回去她住的房子,没有房子休息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当年走遍大江南北,多地是餐风宿露的日子,在深山野岭、荒郊野外都这么过了,更何况是在国际大都会的日本,那更是没问题。 魏凌君知道,如果真的要猎捕这只妖怪,自己的资源最少,几乎没有情报来源,现在最大的优势是知道那只名为多罗的妖怪在医院服务,而刚刚又正巧偷瞄到牠服务的医院名称——东京庆五综合医院。 位在文京区的庆五综合医院离护国寺不远,这里位置也和当初几十个植物人出现地区域吻合。 如果多罗在这里,依牠的妖力,要在短时间内来去附近区域,像是新宿区、丰岛区、台东区、荒川区,甚至是千代田区都不是问题。 如此一来,没有经验或是单独一人的魔猎者自然无法察觉牠的行动。 像牠这种超过五百岁妖龄,而且经验丰富的妖怪来说,要躲避追捕的方式实在太多了,一时之间,魏凌君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走下一步地行动。 既然想不通该怎么走,那就不要去想。 魏凌君干脆找了个大厦的顶楼躲了起来,生活不是问题,吃喝也不是问题。 先不说魏凌君身上还有将近七百万美金的全球提款卡,那是八亿两千四百六十七万元的日币,在这里一辈子都不用赚钱也足够生活了。 不过魏凌君没有大肆花钱,他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后,就盘坐在大夏的最顶楼,思索。 他想着,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产生了什么变化。如果搞不懂,无疑是非常的危险。 在面对妖怪的时候,不了解自己的优点以及缺点,唯一地下场就是成了妖怪的牺牲者。 过了好久,他却仍没发觉到自身的变化是因为吸收了月眼的关系。 月眼千百年难得出现一个,如果魏凌君身上不是早有了可以吞噬妖怪灵体神识的穹苍,平白无故吸收了月眼,他也难逃浑身爆裂的惨痛下场。 他只发现自己的武功变强了,内力突然暴增,原本蓄积在身体里头。被穹苍储存的内力一点一点可以使用。 不只如此,魏凌君还发现自己地茅山术也变了。 以前要施展茅山术需要凝聚强大的精神,如果连续使用就会有疲累,甚至虚脱的感觉。 但是他现在可以轻松的施展比较复杂或是攻击力量比较强的茅山术,像是三昧真火这种需要调动大量精气神的术法,却不会发生虚累的情况。 任凭魏凌君如何思考,他根本忘了自己的口袋里多了一颗月眼,自然也不会去想到这颗千年难得一见地月眼已经被他体内的穹苍给吸收了。 无法思索出事情的真相。魏凌君转而去思考该怎么抓到多罗。 多罗的实力不明,不过五百年的妖龄,不管是对人类还是魔猎者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在以前,如果要抓如此高龄的妖怪,魏凌君通常都是和师父无极子配合,不过现在他只能完全靠自己。 魏凌君决定先去探探路,他站了起来。这个时间应该是医院的上班时间。 走出大厦,魏凌君一路散步,往东京庆五综合医院走去。 看着路上地人们,他们丝毫不知道自己正与一大群准备把他们当食物的妖怪生活在一起。也不知道自己正把妖怪当偶像。看来无论是以前现在,人类会做的蠢事都差不多。 急诊室的人很多,魏凌君轻易走了进去而没人关心他。 身穿白袍地医疗人员走来走去,看起来每个都很忙。 受伤的人呻吟躺着,家属着急的不知所措,每隔几分钟就会送进来患者,大多是外伤。 魏凌君看出来那些受伤的人大多是男人,旁边跟着的人不像是善男信女,这可能是附近有黑道帮派的关系。 虽然知道多罗是这里的骨科主任。不过魏凌君可不会蠢到去问! “田上大马主任在吗?”一个女孩子笑咪咪的问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 她地侧面看起来很像一个当红电视剧的女艺人,白袍男子先是一愣,跟着告诉她办公室位置。 看着她走进了电梯,魏凌君看着电梯的灯上到十一楼。 微微一笑,魏凌君朝着安全梯走去。 十一层楼的高度对他来说只是时间问题,一分钟后。他走出十一楼的安全梯。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妖气,透过空调,魏凌君闻地一清二楚。 刚刚的女孩子身上有着奇特的香水味道,走廊上也尚未散去。 一一八室,两组味道都在里头。 收敛自身的精气,魏凌君走进一一九室,这个房间正好在一一八室的隔壁,而且正在最临边的一间,距离安全门最近。 一走进后,魏凌君随手关上门。一转身才发现一个女人瞪大着眼看着他。 “你”女人指着他。 魏凌君朝着她露出和善的微笑,一道劲风无声命中她胸前的乳根穴,女人软身倒下。扶住她的身体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他走到墙边,功聚双耳,附近的声音霎时清楚,隔壁地声音 壁传进他耳中,字字清晰。 “田上主任,希望你可以考虑我们的方案。” 说话的人大概是刚刚进去的女孩子,声音听来舒爽轻柔,可见应该是个甜美的女孩。 “我会考虑考虑。” 田上大马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如果不是事先得到消息,魏凌君也无法相信牠会是妖怪。 魏凌君仔细听着,深怕漏了什么,两人又谈了几分钟的话,话题都离不开葯物器材采购的事项。 看来是来关说的。 魏凌君一时之间觉得有点好笑,怎么会和一只妖怪讨论葯品的采购,这种感觉很怪。接着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看来那个女孩子走了,隔壁的声音消失。 虽然隔壁是一只高龄五百多岁的妖怪,不过意外的,魏凌君发觉自己并不紧张。 这种感觉和上次在树林里遇到妖力高强的妖怪不同,并不是这种妖怪不再可怕,而是魏凌君自己知道,他变强了。而另一种更深的感觉,就是以往某些茅山术的使用会心余力绌。现在则是犹有余力。 不过,虽然如此,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附近不知道已经布满了多少魔猎者,正对着牠虎视眈眈。 要说牠毫无所悉,多罗就不可能会活这么久,牠一定是有什么方法可以保护自己。 剩下地就是看哪个魔猎者先出手,引出牠的护身秘密。 一阵阵呼呼的风声突然传入耳中。这声音来得突然,魏凌君心中一惊,跟着出现的是一连串的剧烈枪声。 连续的枪声让整个医院震动了起来,一架直升机就这么悬停在十一楼高度,机枪对着一一八室就是一阵狂轰。根据在楼下的目击者说法,就在直升机的机枪对着十一楼地一一八室连续开枪后,碎裂的玻璃掉满一地,还砸伤了几人。 紧接着就是几个黑衣人从直升机直接跃进那间一一八室。没一会儿就又跃了回去,等到警卫以及警察上楼察看时,现场一片狼藉,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没有弹孔。更不用说那些昂贵的家具、器材,只剩下一堆破铜烂铁。 整层十一楼很快的被封锁起来,进行鉴定,不过直升机已经飞走了,要追踪怕是不简单。 魏凌君混在人群里头,注意到医院附近多了好几组强大的“气”——这是他最近的新感觉——如果提高感应,可以发觉人群中较为特殊的气。 这些人显然都是魔猎者,他们聚集在这里探测多罗的状况,要是多罗再不知道那就怪了。而几组人在看了几分钟后也跟着离去。 魏凌君挑上其中两个一直窃窃私语地魔猎者跟踪,这两人从刚刚出现在医院附近后就一直观察环境,大概是没想到会出现一架直升机正大光明的掳走多罗,两人说完话后快速离去。 直觉的,魏凌君跟了上去。 两人的速度极快,没有使用交通工具。他们走出人潮拥挤地地方后,跃上了一间路边的房子。 两人快速在屋子及屋子中间移动,过屋移巷,忽隐忽现。 出了小区,进了闹区,一直往东南方移动,魏凌君紧紧跟着,来到码头。 远远看着,魏凌君看见两人闪进一间废弃的仓库。 仓库外头停了好几辆车子,两人靠近。大铁门打开,两人四周张望了一下,跟着走进去,关门。 这种废弃的仓库在这个区域不少,东一座西一间的,原本都是用来储藏大宗货物,这几年中国大陆的新港口启用后,这里的情况变得大不如前,因此空下很多。 魏凌君轻步滑入仓库前的小广场,稍一观察,发觉仓库上头有几个已经坏掉的气窗。 虽然气窗地高度有五层楼高,不过这已经难不倒武功大进的魏凌君。 靠着气窗口,魏凌君将下方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戴瑞斯,情况如何?”说话的是个老人,他的声音雄浑厚亮,听得出来即便现在已经不再年轻,力量也极为惊人。 魏凌君稍稍注意到,这个被称为戴瑞斯地人此时正靠着一张大桌子。 桌子上头摆着好几件魏凌君从未见过的武器,戴瑞斯从桌子上头取过一件,是把长刀。 “派悉诺被一架直升机给劫走了。”戴瑞斯手持长刀,轻轻抚摩着细长的刀身,动作轻柔和缓,就像是在摸着情人。 “对,派悉诺的办公室被子弹扫得乱七八糟,牠现在如果没死,身上一定有伤。”和戴瑞斯一起回来的汉卡森说。 “派悉诺会这么容易受伤吗?”坐在另一头的胡子男子有点怀疑,他的手边放着一把长枪和几把短枪,看来他是个惯用枪枝的人。 “这个不无可能,派悉诺虽然是个妖怪,但是现在已经有很多武器足以对牠造成伤害,如果是直升机配备的机枪,加上是短距离开枪,这很有可能。”戴瑞斯还刀归鞘,笑笑的看着这里年纪最大地魔猎者帕克。 帕克沈思着,他是个捷克人,身上还有意大利血统,外表看起来很像艺人汤米李琼斯。 “麦可,直升机飞到哪里去了?”帕克回头问坐在最远处,正用计算机监控日本警察的麦可。 嘴巴叼着一根棒冰的麦可侧身看向他们,笑嘻嘻的说:“刚刚找到,直升机往外海飞,现在停在一艘中型的驱逐舰上头,快出公海了。” 他挂在耳朵上的ipod随身听声音大得连魏凌君都可以感觉到。 “出了公海,日本政府就没有管辖权。”满脸胡子的男子把玩手上的枪,一下子就把一把枪拆成一堆零件,跟着又把枪枝恢复。 “我们走。”帕克一笑:“我感觉我追派悉诺比当年追女人要勤快多了,哈哈哈” 第三章 海!得到消息的魏凌君马上通知了柳漾心,柳漾心对到讶异,但他们也知道多罗已经被劫的消息。 “柳,多罗是只妖力不弱的妖怪,牠怎么会被劫走呢?” 魏凌君坐在直升机内,欧金驾驶,其它几个法肯家族的人也都在机上,正朝着外海飞去。 雷达显示,附近还有非常多艘大型游艇,目标的位置都是已经接近公海的驱逐舰。 “现在的科学已经发展出很多对付妖怪的方法。”崔伊娜戴着太阳眼镜,太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魏凌君可以轻易看到她脸上的汗毛。 魏凌君对这些科学的东西的理解和一个中学生差不多,除了用枪和炸弹以外,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方式可以对付妖怪。 可能是从柳漾心那里知道了魏凌君是属于体术型的魔猎者,对于现代武器并不在行,崔伊娜笑着解释:“据我知道,现在已经有很多的研究室研发出了可以迷昏妖怪的武器,并且在实战中已经使用。” 对妖怪用的迷葯? 魏凌君就像是听见全世界最不可思议的事,他抓过的妖怪不少,每次都需要耗掉很多精神体力,从来没想过妖怪也可以抓的这么轻松,用迷葯? 崔伊娜很满意魏凌君的表情,继续说:“不光只是迷葯,还有利用声波、光波,甚至是食物等等的方法,这些都是属于软性的方式。” 软性?魏凌君就像是个学生,听着崔伊娜说着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也没有想过的新科技。 “嗯。刚刚我说的那些方式都是软性,目地是为了不伤害妖怪。” 如果有软性,那自然有硬性? “而其它的方法,就是专门为了消灭妖怪而使用。”崔伊娜瞄了一下下方的驱逐舰。 他们是第一批使用直升机的人,过没多久一定还会出现其它人,动作要快。 “你是说,像是用枪之类的方法?”魏凌君听到这些之后,这才发觉自己对付妖怪的手法算是很温柔了。 “不只如此。炸弹、迫击炮、电磁弹、超微音、化学剧毒、生物毒素、高热、低温、震荡力几百种超过你想象的武器都被用在妖怪身上。” 崔伊娜看来对那些武器很熟稔,随口就念出一大堆。 “对每一种妖怪都有效吗?”魏凌君对这些东西的效果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亲眼一看。 大概是看出魏凌君眼里地高度兴趣,崔伊娜朝着他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放心,在这一行里头,如果没有死掉的话,总有一天你会看到的。” 魏凌君点点头,并不是想使用。不过能够看见新鲜的东西,还是有点期待。 “对了,你怎么会得到消息?”肯尼问。 魏凌君简单的说了在医院看到的情况,不过他倒是没说出自己跑上楼的情况。只是约略说出了在楼下听见地情形。 “对方可以出动直升机直接掳走多罗,他们的科技能力一定相当可观,在亚洲地区有这种能力的人不多,如果是欧洲系统的魔猎者团体也许会有这种科技,像是教廷、雅玛等等都有可能。” 肯尼沈吟,对方如果有这种程度地力量,自己几个人送上去也只是找死,更不用说夺回多罗。 “那个天理真教宗呢,他们也没有这种能力?”魏凌君突然想起上次遇到的二圣。他们号称人数五十万,不会连一架直升机都弄不出来吧! “天理真教宗?他们的确有这种能力。”崔伊娜显然已经把资料看过,对日本的势力分布有研究。 欧金回头,对着魏凌君说:“不只是天理真教宗有这种能力,在日本,起码有四个大型的公司或是团体有这种力量足以办到。” 崔伊娜和肯尼以及柳漾心都同意欧金的说法。事实上,如果加上有实力,属于全国性的黑道,那有这种能力的团体会多上两三个。 在这次的谈话中,魏凌君知道了很多他以前不知道地事。 像是荷兰的魔猎者团体“暴风”是由几家大型公司资助的团体,他们对于多罗也是势在必得。 多罗的消息已经泄漏出去,而且很有可能是由法肯家族的人泄漏出去,家族的主人非常生气,也发出生死追缉令。 教廷魔猎者也有好几个来到了日本,这些教廷魔猎者平时难得见到一个。这次听说来了五个人,足以见识到所有地人对多罗体内内丹的重视。 直升机很快的出了公海,一路上都没见到什么中大型驱逐舰。就在众人以为情报错误的时候,雷达上标示出在不远处出现一艘船。 直升机靠近,几个人都可以看到军舰上头根本是空无一人,整艘舰上空空荡荡,就像只孤船。 “欧金,把直升机下降,不要太近,来回盘旋,小心飞弹。”崔伊娜拿起望远镜递给柳漾心,示意魏凌君和肯尼从后头袋子里找。 直升机降低高度,三人透过望远镜观察,军舰上的确没有任何人在上头。 欧金启动直升机上的观测仪,这个仪器可以用体温来判断军舰上头是不是还有生物。 “有了。”欧金指着屏幕上的右上方,上头出现一个感应点。 “不对,人类的感应点是红色,这个是绿色,下方的东西不是人类。”肯尼很快的发觉异常,普通人类地体温在三十七度左右,根据仪器显示,下方的生物体温起码少了快十度。 “测出正确数量。”柳漾心整理了腰边的枪,幸好今天带了燃烧弹头,就算是遇上强悍的妖怪也有一拼之力。 欧金的动作很快,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移动,镜头拉远。屏幕上的绿点变成两个:“有两只,一只在船舱下方,一只在驾驶室。” 军舰一直以固定地速度往外海前进,照这个速度,除非那些追来的魔猎者是像他们一样搭着直升机追赶,要不然绝对赶不上他们。 这个和一开始获得的情报不同,原先以为这艘船只是一艘游艇,虽然慢了一天。但是急起直追也应该有机会追上,却没想到是艘军舰。 如果他们追上的这艘军舰真的就是掳走多罗的那群人所拥有,事情只会变得更复杂,因为这样子的话,事件就会演变到军方介入而升级到政治事件。 直升机很快的下降,崔伊娜最先一步跃下,接着是柳漾心、肯尼,魏凌君殿后。 在直升机上,可以随时起飞。 稍微观察一下就可以发现,这艘军舰有正常地使用以及保养,甲板上甚至有油墨的污渍痕迹。 如果认真观察。可以看清楚甲板上的鞋子印痕大多是军人靴子的样式。 直升机停放的位置正好在甲板上头,下去前,崔伊娜三个人还看了妖力探测仪一眼,数值不高,看来可以轻松搞定,不过从数字分析就可以知道,多罗已经不在这里,要知道牠的去向,看来只有问这两只妖怪了。 在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崔伊娜、柳漾心和肯尼三人的武术程度不同。 崔伊娜的速度最快。肯尼最谨慎,而柳漾心对妖怪地敏感度显然在三人中是最好的。看他们的动作就知道法肯家族的人有一套互相掩护地标准动作,进退之间,不疾不徐。 魏凌君施展轻功,不紧不慢的跟在三人后头,他可以闻到空气中的两股妖气。 — 两只妖怪显然已经知道有人上了船。驾驶舱里的妖怪把船往太平洋的方向加速,然后跟着从驾驶舱里走出来。 原本打算偷袭的几个人看见从驾驶舱走出来的妖怪,都停脚不敢再往前。 “该死,是是海瑞。”肯尼身上冒出冷汗,呼吸不自觉的加速。 “是海瑞!崔伊娜、柳漾心、肯尼,你们快退!”欧金惊呼的声音从无线耳机里传了出来,声音里清楚听出恐惧和慌张。 虽然魏凌君没有配上无线耳机,不过三人地异样反应,除了瞎子以外都看得出来。他好奇的看着突然惊慌的三个人,看样子除了他以外。三个人都绷紧肌肉,彷佛遇见了生平最恐怖的妖怪。 “牠是谁?”魏凌君距离柳漾心最近,忍不住低声问她。 柳漾心根本没心思去向他解释海瑞在已知世界妖怪排行上的名次,或是牠手下曾经沾染过、难以计数的恐怖事件。 魏凌君看着眼前地妖怪,不认真来说,牠还是个美男子,如果身上不是发出妖气的话,魏凌君会以为牠是个不折不扣的明星,就像是电视上那些美型演员一样。 二十岁以上不到三十的年纪,身穿花衬衫、海滩裤,戴着太阳眼镜,脚踩海滩鞋,一身结实的胸膛,脸上挂着充满笑意的表情,脖子上有着约七八公分大小星状刺青。 微笑、金发、修长的身材、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每一个特征都是帅气型男的最高标准,就算是在好莱坞里也绝对有不输于明星的架式。 不过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令魔猎者闻之色变地恐怖妖怪——海瑞。 “嗨,各位,几位大老远坐直升机来找我,真是令在下感到荣幸。”说完,海瑞还对着柳漾心以及崔伊娜微微欠身,脸上带着诚挚的笑,礼仪方面毫无缺点。 “海瑞,谁啊?” 说话的声音刚完,一道金属门打开,里头就走出来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 女人的声音听来温柔雅致,有种香甜柔美的韵味。 她一身休闲装扮,看起来就像是正在海滩别墅渡假的比基尼女郎,大波浪的金发看来有夏天的味道。 看到她的出现,除了魏凌君,四个人脑海里又同时出现一个恐怖的名字——野生玫瑰。 四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连一向最镇定的崔伊娜都苍白了脸,怎么会在这里遇见牠们?这两个妖怪在魔猎者世界里不只是鼎鼎有名可以形容,在危险级数上头。两个都被列在最危险的那一级。 “海瑞,我们有客人啊,是魔猎者?”野生玫瑰的笑容从刚刚上来就没停过,看起来和善极了。 “对啊,还是特地坐直升机来找我们”海瑞地眼里带着促狭似的顽皮,回头朝着野生玫瑰眨了眨眼。 “那我们是不是要请他们留下来陪陪我们,好久没有客人了呢!”野生玫瑰走到海瑞旁边,态度轻松。像是朋友来访。 海瑞和野生玫瑰的态度越是轻松,崔伊娜四个人的神经就绷得越紧,眨眼间,汗湿透了背。 一八七五年,意大利某村庄曾经出现大量的人类暴毙事件,一个月内死亡的人数激增到一百七十五人。 同年九月,葡萄牙也发生类似案件,不过人数更是增加到五百六十七个。其中包括当时最优秀的魔猎者法蓝克以及四组魔猎者团体,全军覆没,血流成河。 接下来的连续十年,捷克、法国、苏联、荷兰、丹麦等等二十几个国家都没有逃过。血腥屠杀蔓延,超过两千个人地性命无辜死去。 各国魔猎者,无论是团体或是个人都在调查这些血案的凶手,多年访查未果,不过有相当多的魔猎者把箭头指向海瑞以及野生玫瑰两只妖怪。 会把矛头指向牠们,是因为有人发觉,每次只要发生血案前后,当地就会荒废一间教堂,而教堂内总是充满尸体、肉块、残肢、骨骸。 也就是说。整间教堂被凶徒用来当成行凶的现场。 在当时的欧洲仍是以基督教为主流宗教,从来没有人会在教堂里头做出亵渎上帝的事情,更不用说是拿教堂当成犯罪地区。 不只如此,陆续有许多魔猎者在教堂里头发现一本本的“妖书。” 这些妖书内容都是由人类鲜血书写,里头有画、文字、符箓等等令人惊悚的内容,而其中几本地内页有几个名字。最常出现的名字就是海瑞以及野生玫瑰。 海瑞和野生玫瑰的来历相当奇怪,只知道牠们最早出现在欧洲。 根据以往留下来的资料,越来越多地证据指向海瑞以及野生玫瑰两妖。 接着就是连续超过五十年的猎杀行动,目标自然就是嫌疑最大的海瑞和野生玫瑰,超过千人数量的魔猎者夹带着各种丰沛的资源前仆后继,然后就是一连串的腥风血雨,死亡、死亡、死亡。 这么重大的伤亡也直接造成了魔猎者的数量减少和断层,说是魔猎者界的危机也不为过。 不过时间过去,除非是逼不得已,已经很少会有魔猎者刻意去找牠们。一来是因为牠们地力量非常神秘,遇上了往往就是死路。二来时间虽然过去很久了,牠们刻印在魔猎者心目中的印象实在太深,深到很多人会刻意去忘记。 之后一百多年来,科学越来越发达,许多著名研究室甚至已经开始储存妖怪细胞以及基因图谱,这些数 利于人类更加了解牠们。 也因为这些过去,海瑞和野生玫瑰的外貌也在魔猎者界大量流传,崔伊娜、肯尼、欧金和柳漾心这些贵族家族的子弟自然认得牠们的外貌。 在家族里的闲余时刻,许多老魔猎者就曾经不只一次对他们说过,这个世界上虽然是魔猎者和妖怪强烈对峙地局面,但是有许多的妖怪,如果不是非必要,尽量避开牠们。 而第一个被提出来的妖怪,就是海瑞和野生玫瑰。 除了不知情的魏凌君以外,其余四个人几乎可以说是面无人色,牠们两个的恐怖形象累积在心里太久了,久到根本不会去想到有一天会突然遇到,根本不会去想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个人的默契不需要暗号,崔伊娜刚起脚,柳漾心和肯尼同时开枪。 足以使钢铁燃烧的燃弹连续落空。 三个人之间显然有一种奇异的进攻手段,一人进攻,一人掩护,一人寻找空隙趁机递补,合作无间的默契显示三人不是第一次合作。 魏凌君没有加进去,依他的经验,像这种合作进攻掩护地技术自成一个“圆。”任何外来地帮助都反而会造成破坏。 武当的七十二天殛阵、少林一百零八罗汉除魔阵、青山派的青山剑阵、峨嵋派的二十四天女阵等等,都是类似的大阵。人数从三人到一百多人都有,甚至是昆仑派超过一千人的灭绝都罗阵,都是当年轰动武林的超级阵法。 而这种战术在欧洲的武术世界也被大量地运用,配合上现代武器的运用,足以使杀伤力大大提升。 三个人没有保留,燃弹、符弹、合金刀全力往海瑞攻击,试图在第一波的攻击就造成海瑞的伤害。然后全力撤退。 枪声、刀子削过空气的锐利声、震喝声充斥,三个人不断朝着空气里的幻影攻击,处处落空。 如果是不懂武术的人在现场,一定会以为三人现在是占尽了上风。 三人招式尽出,子弹、长刀没有一秒停止的往两妖身上攻击。 而海瑞以及野生玫瑰却从一开始就不断闪躲,有几次甚至差点被子弹命中,惊险处,只差毫厘。感觉躲避地很狼狈。 但是眼前的情况在魏凌君眼中却完全不同。 首先,虽然子弹和刀子都几乎要击中牠们,问题是,这是一连串的“几乎。”从刚刚到现在只过了一分钟,子弹起码已经发射超过上百发,在魏凌君看来,牠们闪避的轻松极了,丝毫没有紧张或是害怕地情况出现。 三个人非常有默契,虽然攻击的力度越来越强,但是如果稍一判断便可知道,他们的身影一直往直升机移动。 海瑞和野生玫瑰步步逼近,攻击离牠们越来越远。铛铛铛的声音不绝于耳,小火焰到处冒出,在钢筋地板上头熊熊燃烧。 “你们快上,我要投kla!”欧金在直升机内用无线电对着三人喊着。 三人一听,攻击速度再度加快。 同一时间,他们的身影往直升机移动时。从直升机的机腹突然射出好几根喷烟的金属。 喷出来的烟雾蔓延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布满舰艇甲板的部份,把直升机也包覆在里头,奇特地是,这里的风虽然不小,但却也无法赶走这些有点浓稠的烟雾。 黄色的烟雾很快的让柳漾心、崔伊娜以及肯尼上了直升机,而且这烟雾就像是活的一样,不断往海瑞以及野生玫瑰身上拢聚。 海瑞和野生玫瑰显然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一招,连忙闭住呼吸后退。 更令牠们意外地是,那迷烟居然会渗入皮肤内。两妖继续后退,跟着足尖轻点,鹞子般的往上腾起,轻松站立在观望台的金属栏杆上。 许多实验室都会研究迷烟,目的自然是为了可以在不伤害妖怪的情况下抓住牠们。因为许多妖怪的力量相当特殊,有些妖怪甚至没有鼻子这种器官,因此在开发这种迷烟时着重的便是如何有效的进入牠们体内。 最后开发出来的这套“kla”就是法肯家族的研究室最新产品,在空气中释放出来后,可以从皮肤直接快速吸收,达到迷昏妖怪地目的。 虽说如此,柳漾心四个人面对海瑞和野生玫瑰丝毫不敢大意,连续三颗kl:升机便快速起飞。 海瑞没料到对方居然有这种奇怪的武器,让自己感到昏眩,气的连声大吼。该死的人类残渣! 眼看着直升机已经窜升到自己无法跃及的高度,海瑞恨恨的瞪了一眼,接着挺胸深吸,一口大气灌入胸膛,朝着前方散不去的迷烟喷去。 就像是凭空卷起大风,连续的巨风从海瑞口中喷出,十几秒后,kl= 舰板上只剩下一个人,魏凌君。 直升机内,柳漾心苍白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下头,船舰上的魏凌君的身影不断随着直升机的高升而变小。 “他怎么没有上来?”柳漾心的脸都白了,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整颗心好像要揪在一起似的。 “魏凌君没有上来!”崔伊娜和肯尼这时也才发现,转头向窗外的下方看着。 柳漾心对着欧金大喊,要他回去接魏凌君。 除非海瑞以及野生玫瑰是那种会飞的妖怪,要不然依这时直升机地高度牠们是绝对无法追到。 但是如果此时欧金把直升机掉头回去。这和找死没什么两样。 “我刚刚看到他有往这里移动,可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进来,一开始他的动作还蛮快的,可是后来好像变慢了”欧金的位置看得最清楚,但是当时实在是太紧急,他只能赶紧升空,要不然让海瑞或是野生玟瑰追了上来,所有的人都会死在这里。 柳漾心不动的看着下方。不发一语。 一个魔猎者,就算是魔猎者界的顶尖人物,隶属于梵蒂冈的教廷魔猎者,单独遇上了海瑞和野生玫瑰也绝无生还地机会。 “刚刚他怎么会不动了,kla对人类应该没有反应才对。” 肯尼心里满是不解。 当然,他们不知道,魏凌君因为常常不自觉的吸收了妖怪的妖气妖体,像是魂妖、月眼之类的妖气。虽然经过穹苍转化,但是身体已经逐渐妖化,因此kl。 虽然遗憾,不过除了柳漾心以外。其它三人也只是心里叹了口气,毕竟魏凌君不是家族里的人,他的死活自然也不重要,自己几人能够逃出生天就已经是大幸了,魏凌君没有跟上来,只能算是他运气不好。 不只是他们不懂,连魏凌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一碰到烟雾后会强烈的昏眩,跟着脚就无力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直升机升空离去。 一阵强烈的腥风旋起。迷烟随风散去,甲板上只剩下一人两妖。 “看来你的伙伴已经舍弃了你。”野生玫瑰笑容依然温柔,浑然不像刚刚历经枪林弹雨的死斗:“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魏凌君心思百转,他以前遇过地妖怪和眼前的两个完全不同。 以前的妖怪顶多是会杀人吸血、兴风作浪,妖力弱的也有。强的也有,但却从来没有懂得驾驶军舰的妖怪。 而且从刚刚牠们能够闪避子弹的能力看来,眼前两妖的力量比起自己不仅只强不弱,同时这里是大海的中央,前后都没有足以躲避地地方,而这个军舰的范围对两妖来说就只像是后院般的大小,要躲起来绝对是没用的。 细小的冷汗密密麻麻、争先恐后的从他后背冒出,鸡皮疙瘩也跟着窜了出来。 该死!魏凌君一想到这里,几乎要绝望了,刚刚牠们地表现在在表示牠们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 如果有时间可以准备。像是上次对付红衣魔时用的灭魑密法也许就可以同时对付两妖,但现在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准备,魏凌君舔了舔嘴唇,内心只剩下苦笑。 “你干嘛问他,在我的噬髓离魂之下,你认为还有什么秘密是我无法知道的吗?” 海瑞从上头跳了下来,落在魏凌君前头约十五公尺远。 “不不不,你每次用噬髓离魂之后那些人都变白痴了,这种人的精气神根本没用。”野生玟瑰的动作虽然不大,但隐约可以看出两人的妖气已把魏凌君团团围住,一层又一层。 虽然没听说过噬髓离魂这种法术的名称,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魏凌君知道自己还有一拼之力的地方大概只剩下茅山术,用普通地人类武功对付牠们是绝对没用的。 他这一生的岁月里头,大概没有任何一刻比起此时更加凶险。 魏凌君伸手从怀里抽出一张黄符纸,咬指出血,眨眼间一张“五雷神符”就书写完成。 手腕一抖一振,轰的一声,手指间的五雷神符烧了起来,左手再度伸入怀里抽出四张符纸,夹在手指间又是一振,符纸跟着燃烧,甩出。 “什么东西?”野生玫瑰娇笑一声,随手往飞来的符纸抓去。 魏凌君见牠伸手,大喝一声,口中疾念咒语:“太上天尊赐我神雷,灭!” 他剑指连弹,五雷神符飘动的速度突然增快,灵巧至极的贴上牠的胸口。 咒语刚刚结束,符纸也正好贴上了牠们的胸口,跟着连续五道的巨雷凭空出现,精确的命中牠们的躯体。 惊嚎的声音同时从海瑞和野生玫瑰口中发出,两妖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张纸居然会发出高压电流,这么强大的电流几乎可以逼近十万以上伏特的高压电。 紧跟着电击后头的就是爆炸,连续的爆炸让两妖的皮肤燃烧,火势极大,才一下子就完全吞噬了两妖的身体。 魏凌君没有放弃这难得的好机会,一把抽出腰部的软剑,快步来到海瑞前面,剑尖穿过熊熊烈焰,直刺牠的两眉间。 中! 整把软剑灌注着魏凌君强大的手劲力道,尖锐的金属挤压声传出,身上着火的海瑞被魏凌君的软剑刺中眉心,巨大的力道灌入脑门,震得牠像稻草人似的倒飞,撞凹了后头的金属栏杆,浑身仍冒火。 魏凌君不敢稍停,把右手的软剑交到嘴巴咬住,右手食指如剑往左掌心画去,指甲如刀划破掌心,瞬间绘出一个“灭尊三皇符”脚踩连环七星步逼近野生玫瑰后背,在牠刚警觉时,一掌印上牠的后脑。 “灭尊三皇符”是茅山术里头极为机密的道术,等级不仅高,而且实施起来十分困难。 简单的来说,魏凌君必须要用自己的生命当作“符引”向天界无上神尊借法力,透过符咒的催发,才可以引动天界法力降妖除魔。 蕴含天界无上天尊法力的灭尊三皇符,被魏凌君用“小天星”掌力强力压入野生玫瑰后脑,野生玫瑰从没遇过来自东方的法力,虽然魏凌君的力量尚未到达顶峰,但灭尊三皇符毕竟是利用他的生命力催动,一经灌入,野生玫瑰被打得飞了起来,不仅撞坏了一艘没摆放好的逃生艇,甚至翻身落入海中。 这些动作说来虽长,事实上也不过是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在短时间之内运用如此大量的内气和密法等符咒,虽然他最近的力量大增,但也感到身体一阵疲惫。 魏凌君正在回力,一股腥风夹着凄嚎声从上扑了下来,很大的范围把他身外几公尺之内都笼罩在里头。 回力不及,魏凌君弯腰往前一扑,劲风扫过腰部,划破衣服,夹带的火焰也让魏凌君的衣服燃烧了起来。 海瑞的愤怒直接表现在招招致命的攻击上,魏凌君已经用尽身法才能勉强躲避海瑞那不可思议的攻击速度。 魏凌君此时可以说是狼狈极了,虽然他躲过了海瑞一连串致命的攻击,但他毕竟是属于被动姿态,而且海瑞又是顶尖妖怪,手上的劲道可不是普通妖怪可以比拟。 如果这是在陆地,甚至是在森林山河上,魏凌君就可以马上使用随手能取得的树枝、石头进行阵式摆放,阻挡海瑞的攻击,甚至让牠陷入迷幻境界之内。 可惜这些都只是此时不可能发生的想象,魏凌君身上开始出现伤口,已经扑灭火势的海瑞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伤居然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恢复体力妖气的海瑞攻势陡然加快,才一下子,魏凌君的身上可以说是血迹斑斑,用尽身法也只能勉力避开要害。 虽说如此,这种程度的流血对他来说也不可支持太久,如果持续失血下去,不需要海瑞的强大攻击,魏凌君自己也会倒下去。 第四章 说两妖,光是海瑞一个,牠的强悍就令魏凌君吃惊不 五雷神符强大的力量击在世界上大多数的妖怪身上,相信都会造成巨大的伤害,而海瑞居然只花了几分钟就恢复原状。 难怪崔伊娜、柳漾心他们会这么忌惮牠,更遑论旁边还有一个实力不下于牠的野生玟瑰。 海瑞的攻击越来越快,魏凌君只能尽力避开身上的要害,没一会儿,整个人就变得像个血人似的。 魏凌君拚命鼓动内气,穹苍的运转比起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还要快,伤口飞快的愈合。手上软剑一式“八方城墙”护住全身,这个招式专门用来防御身体,如果速度快一点,甚至可以使得泼水不入。 但从海瑞身上喷出的风块却不是剑可以阻挡,被剑势切割的风块一分为二,再化为四,喷击在他身上,造成体内经络内伤。 经络造成的损害要痊愈远比普通伤口来的缓慢而复杂,就算是以穹苍的神奇,要在短时间之内恢复损坏的经络也不简单。 “桀”海瑞英俊的脸庞已经产生变化,脸上出现鸟喙,金色的毛发化成一根一根的硬毛,结实的双手也长出羽毛。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还原妖身,魏凌君已经隐约可以猜到海瑞非常有可能是飞禽类所修炼成妖。 牠还没有完全恢复妖身就已经这么厉害,如果让牠完全恢复原形,那魏凌君肯定是有死无生的局面。 正伺机反击,不远处却传来一个令魏凌君几乎要魂飞魄散的声音:“海瑞。你不要杀死他,留给我。” 是野生玫瑰。 海瑞一听见野生玫瑰的声音,一个后掠就来到牠地身边。 魏凌君趁机翻身躲过海瑞的一爪,站起来,此时他的身上早就狼狈不堪,衣服破烂,皮肤上满是血迹和伤口。 穹苍急转,小伤口眨眼间就可以痊愈。而稍大一点的伤口也不过几个呼吸间就收缩愈合。 “哦?”野生玫瑰意外的看着魏凌君:“你不是人类。” 没有一个人类身上的伤口可以这么快速的愈合,除非是妖怪。 “对,你不是人类。”海瑞也跟着发觉魏凌君身上的异状:“我们才多久没上岸,这个世界上就出了人类和妖怪地后代了吗?” “呸,我这辈子还没被人叫过妖怪。”魏凌君大口喘息,恶狠狠的瞪着两妖。 一感觉到魏凌君不是人类,海瑞和野生玫瑰反倒是对他失去了敌意,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道你是妖怪吗?”海瑞的妖龄已经超过几百年,不过牠却从来没有见过人类和妖怪的后代。 “去你妈的!”如果不是魏凌君身上的内气尚未完全恢复,他几乎就想再给海瑞一记灭尊三皇符。 “不对,海瑞。”野生玟瑰突然想起来:“刚刚他在我头上打了一下。好痛。那个感觉像是东方那些派系所发出地符咒攻击术。” “那些东西不是一定要纯人类才能学习吗?” 野生玫瑰的见识的确不同凡响,连魏凌君所用的茅山术都能认出来,不只认出了这种力量地攻击方式来自东方,甚至还知道只有纯人类才能学习茅山术。 不过事实上野生玫瑰还是不知道,在茅山术的历史上,曾经不只一次发生非人类却可以学习茅山术的情形,只是这些情况都相当特殊,鲜少人知。 像是位于龙虎山的正宗道家龙虎门,第十七代的天一真人就曾经收过一个弟子。这个弟子名为列拾,据说是天一真人从一处废弃道观内拾得的弃婴。 把弃婴带回龙虎门后,天一真人就把他当一般弟子来教导,没想到这列拾对于道术的天分高得惊人,才不过十三岁的年纪便已经可以修习龙虎门里相当高等的茅山术“天尊十七道层。” 相传历代龙虎门掌门,只有第一代尊者以及第二代尊者曾经顺利完成天尊十七道层。而之后秘籍虽然存在,但却再也没有人足以修习上过第十道层。 列拾却以惊人地天赋在十三岁那一年就通过第七道层的境界,之后百年之内,列拾轻易攀上第十七道层的顶峰,在闭关十年后羽化登仙。 不过,在列拾成仙后却传出一道秘密手札,相传是列拾的师尊天一真人所写。 上头记载着一个惊人的秘密,列拾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传说地内容语焉不详,不过却把矛头指向列拾能够如此快速的修习天尊十七道层成功,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个身怀妖气的半妖。 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是人类以及妖怪的后代。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 如果那些传说是真的,那么证明不只是只有人类才能学习茅山术。 不过这些情况和魏凌君大大不同,因为他原本的确是个真正的人类,而是体内有了会吸收妖怪的穹苍之后,整个身体才逐渐妖化。 “不知道,不过我听过,如果妖怪能够吃掉一个懂得使用符咒法术的人类,那么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海瑞露出微笑,大大地微笑。 野生玫瑰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了妖怪之间的传说,海瑞的确没有说错。 吃掉懂得使用神圣力量的人类,能让妖怪突破妖怪的境界。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海瑞和野生玫瑰互看一眼,眼前是大海,旁边是大海,百十公里内都是大海,还有什么地方比起这里更适合吃人? 身上的符箓都已经被火焰焚去,除了一身破烂的衣服,魏凌君连软剑都被海瑞击落入海,身上的伤口基本上都已经痊愈。但是这些都是于事无补。 如果现在是在森林内的话,魏凌君有超过十种以上地方式可以保护自己,但是这里除了军舰就是海水,就算魏凌君的功力比起以前强上很多,还是无法可施。 当然 就是一面倒。 海瑞和野生玫瑰连手攻击魏凌君,前后他只撑了五分钟就被拿下,身上大小伤口又多了数十个。 “我们直接吃了他。”海瑞恢复成好莱坞巨星帅气的脸庞。眼神里透露着兴奋。 野生玫瑰用指甲轻轻划过魏凌君的胸膛,每一次都造成一条新的伤口,鲜血流下,两妖的眼神里满是亢奋。 “来吧!”野生玫瑰嘴巴张开,长长的舌头从牠嘴里缓缓伸出,进入魏凌君的嘴,深入。 “我也来。”海瑞跟着伸出左手,抓上他地后脑。妖气陡发,往人类储存精气神的大脑窜入。 用这种方式吸噬人类精气神的效果最好,几乎每个会吃人的妖怪都知道,与其喝血吃肉。倒不如用妖气直接吞噬人类先天精气,效果绝对是百分百。 魏凌君只觉得脑门一震,一道巨力从顶门传下,他的五官都出了血,血雾喷的老远。同时,喉头只觉得一阵火辣,整个胸膛就像是被投进几百根火炭一样的炽热难受。 “难道难道我真的就会死在这里?”魏凌君陷入昏迷前,最后一个意识就是不甘心以及强大地求生意念。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魏凌君缓缓醒了过来。睁开眼睛。 — 天上的太阳已经变成了月亮,黑夜的星空点点,没有光害的海上,数不清地星点高挂。 银色的月盘在没有乌云的遮蔽下露出皎洁,徐风,海鸟。凉意。 魏凌君可以感觉到凉意,缓缓撑起身体,此时才发现,自己还在军舰上头,而军舰似乎仍在前进。 摇摇头,魏凌君深吸一口气,整个胸膛一片清爽,看来身上的伤已经完全痊愈。 奇怪? 这是 魏凌君站了起来,一转身就看到后头不远处的海瑞和野生玫瑰。他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疾步后掠。瞬间拉开距离。 “你们”魏凌君沈声瞪着牠们,虽然不明白牠们为什么没杀了自己,但是离远点总是没错。 “是。”海瑞和野生玟瑰同时应声,低下头颅,并且朝着魏凌君单膝跪下。 现在是什么情况? 魏凌君不敢大意,谁知道这两只妖怪在搞什么鬼怪? 一分钟过去,两妖没有反应,两分钟、三分钟时间过去,海瑞和野生玫瑰依然低头跪着。 “你们在干什么?”虽然两妖此时感觉起来没有恶意,魏凌君仍是不敢大意。 “静等主人指示。”海瑞和野生玫瑰依然低头,跪着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 主人? 魏凌君不解的思索着,为什么牠们会叫自己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他还在思考地时候,远方突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魏凌君抬头看去,没错,在很远的地方出现三架直升机,正朝着这里飞过来,速度极快。 直升机飞快的接近,正当魏凌君还在想他们是何方神圣时,直升机居然朝着这里开火。 三道火箭尾部冒着火焰快速往这里推进。 魏凌君吓得不由大叫:“快跑。” 话音刚落,他只觉得身体被凌空抓了起来,往上漂浮,跟着身体一震一凉,就落了海。 整艘军舰瞬间陷入火海,直升机的攻击行动没有停止,三道火箭之后又是三道,连续的攻击让军舰断成几截,沈入海中。 魏凌君可以感觉到海水传来地震动,那表示海面上的军舰受到剧烈的攻击,强大的水流把魏凌君和海瑞、野生玫瑰推滚老远。 如果单单是魏凌君一人,铁定不知道会被水流冲往哪里去,但是他现在左右两臂各有一只力量极为强横的妖怪架着,不仅稳定,而且强劲的水流丝毫没有造成阻碍。 不知道经过多久,魏凌君被海瑞和野生玫瑰拉上了岸。 就算海瑞和野生玫瑰是一等一的妖怪,历经这么长时间的游泳也会受不了,因此牠们一上岸后先确定魏凌君没事。跟着就马上坐了下来,试图恢复妖气。 而魏凌君反倒因为一路都是被拉着走,所以他的体力耗损最少,因此也恢复地最快。 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地是一大片的沙滩,海浪静静的一进一退,远方的海鸥来回飞翔,炽热的太阳顶在上头。往四周一看,旁边居然坐着海瑞和野生玫瑰。 魏凌君才刚站起来,脚在沙子上发出了声音,海瑞和野生玫瑰同时睁开了眼。 “主人。”两妖也跟着站了起来,朝着魏凌君又是单膝跪下。 魏凌君皱眉,经过军舰上头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两妖应是不会攻击自己,但是究竟发生什么事。以至于牠们两个会变成这样,大概只有天知道了。 “你们两个先站起来。”魏凌君试着命令牠们,同一时间提聚身上的力量,以防牠们突袭。 意外地。两妖很快的站了起来,一样是低着头,没有直视魏凌君。 又等了一会儿,见两妖没有说话,魏凌君这才开了口:“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主人,我们不知道您的意思。”海瑞和野生玫瑰同声说着,声音音调一致无二。 仔细看,牠们外表有些改变,稍有不同。但同样的俊俏美丽,看来是牠们在平常时用的面貌。 魏凌君听见牠们这么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是该问些什么。 见魏凌君没有问话,两妖就这么站着,也没有说任何的话。 又过了一会儿。魏凌君见这样子也不是办法,决定还是先搞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 “你们跟着我来。”说完,他转身往后头走去。 刚刚魏凌君有注意到,后头有一座不是很高的山,先登上去,也许可以观察全岛的情况。 “是。”两妖果然答应地很快,毫不迟疑的跟着魏凌君走。 魏凌君施展 ,他不怕两妖会跟不上来,事实上,无论是海瑞或是牠们任何一个的速度都比魏凌君快上很多,虽然魏凌君的轻功在人类里已经算是一等一地快,但却还是比两妖差了不少。 山不高,魏凌君只花了不到三十分钟就登上了最高的顶端,后头自然跟着海瑞以及野生玫瑰。 一路上,魏凌君还是会偷偷地观察牠们,直到此时,他还是想不透,两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以前抓过很多的妖怪,从来没有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师父无极子也从来没有说过妖怪会变成这样。魏凌君心中叹了口气,这些状况大概只能靠自己摸索了。 刚刚不是没有想到要直接丢下两妖一走了之,不过这件事如果不解决,搁在心里头,魏凌君自己也觉得不好受,因此只好先让牠们跟着,找机会再处理一下,要不然谁知道牠们会不会突然醒了过来,伸手就给自己一爪? 稍微观察了两妖的眼神,事实上,和在军舰上头时观察到的一样,都是灵巧、精明、充满智慧,数百年来的智慧没有丝毫的减少,就是在“主人”这方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变了性子。 既然想不透就不要去想,这是师父无极子教过魏凌君的话。 登上顶峰,魏凌君往远方看去,这里的确是一座岛,四处环海缭绕,左边前头是一大片地海洋,而后方则是连绵的森林,以及比起脚下所站立更高的山。 “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吗?”魏凌君叹了口气,这里不知道是太平洋上的哪座孤岛,自己现在连方位都不知道,要能再回到日本或是美国,难了。 “回主人的话,我不知道。” “回主人的话,我不知道。” 点点头,魏凌君没有感到意外,牠们是妖怪,又不是航海专家,要是知道这里是哪里才怪。 想了一下后,魏凌君决定先了解一下这里。 “走吧!”说完,他带头往山下走去。 依他地力量和求生的能力,要在这里生存下去是完全没有问题,更何况这里还有海瑞和野生玫瑰两只大妖怪,如果牠们一直保持在这种状态。魏凌君估计自己只需要动动嘴巴就可以茶来伸手,饭来张口。 更何况从刚刚开始就已经遇到不少野兽禽鸟,依牠们两个的力量,要抓几只野味绝对不是问题。 没错,事实也就像魏凌君所想地那样,他们一人两妖就真的在沙滩附近砍了几株树,在一株比较高的大树上搭了间树屋,住了进去。 会找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这里距离沙滩近,如果有船只经过的话要呼叫会比较方便。 在美国的时候,魏凌君曾经看过一部电影,故事情节大概是一个人遇到空难后独自在孤岛上求生的情况。 主角当时曾经试图用燃烧的树枝引发浓烟,引起过往船只、飞机注意,虽然没有成功,不过这地确是个好主意。 因此,这些事情全部都由海瑞和野生玫瑰去处理。牠们两个砍了一大堆地树木,堆成大大的树塔,起码有好几十公尺高,相信如果真有飞机、船只经过。绝对没有看不见的道理。 这段时间,一人两妖根本都没事做,所以只好聊天。幸好海瑞和野生玟瑰虽然把魏凌君当成了主人,但是脑袋里头装的东西一点都没掉。 和牠们聊天越久,魏凌君越是发现,牠们两个根本就是活宝库,脑袋里头装满了各式各种的知识、智能,甚至还有牠们数百年来在全世界搜刮而来的财富,都原原本本的对着魏凌君说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魏凌君实在是太孤陋寡闻。海瑞不仅外表长得像明星,事实上,牠还真的是一个有名地模特儿,在业界相当有名。 而野生玫瑰更是大大有名的电影制作人,曾多次拿下电影大奖。 当然,这些东西对魏凌君来说都很陌生。 他只对茅山术感兴趣。海瑞和野生玫瑰当然不懂茅山术,不过牠们却会使用西方的咒术。 这个发现让魏凌君兴奋极了,东西双方的术法都是经由修炼就可以产生特殊作用,魏凌君长年修习茅山术,自然可以发觉这些西方咒术地奥妙,虽然没有修炼过,但也让他惊叹不已。 既然是送上门的术法,魏凌君不再客气照单全收,在这里的时间刚好成了修炼西方咒术的最好时刻,不懂的时候有两妖解释。肚子饿了三餐还有两妖照料,这是魏凌居所始料未及。 一小段时间过去,魏凌君发现自己虽然无法修炼西方的咒术,不过它们的法术体系对他所学的茅山术应用还是有些帮助。 练习咒术累了,魏凌君会想起柳漾心,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里,也只剩下柳漾心一个人会给他关心的感觉,在这个世界这些年来,魏凌君发现自己并没有和任何人有比较深入地交往,而唯一的例外,就是柳漾心。 这个独特的女孩子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魏凌君的心中,在孤寂的岛上,魏凌君开始想念她。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从去年地十二月十二日开始,到四月十三日他们分开,时间才四个多月,但是却好像已经认识了好久,魏凌君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作为一个修道之人,魏凌君从来没有涉及过感情的问题,事实上,连无极子也没有,因此,他从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问题。 而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望着天空,想念。 魏凌君不知道的是,柳漾心此时也陷入思念的痛楚。 回到日本的房子,当柳漾心还无法接受魏凌君的死时,一进门,就看到坐在里头的威尔森。如果是今天以前,柳漾心一定会为了威尔森的到来而感到兴奋高兴,但是魏凌君刚在她眼前死去,两种巨大的情绪交集,几乎要让她承受不住。 “你 啦!” 柳漾心苍白着脸,看向威尔森地眼神里多了以前没有的东西,威尔森分辨不出来,在他的眼中,他只觉得柳漾心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受伤了?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威尔森站了起来,走向他心爱的女人。 “我没事。”柳漾心拒绝了威尔森的搀扶,下意识的避过他地手,走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后头跟进来的崔伊娜、欧金和肯尼脸色也都不好。威尔森还不知道他们遇上了史上最凶狠的妖怪,这次能够活着回来,可以说是运气加上应变得当。 威尔森看见柳漾心的神情、精神这么差,自然会担心,而直到肯尼向他解释后,这才了解刚刚的情势有多么凶险。 柳漾心没有理会威尔森的关心,坐了一会儿后就独自走进房间里。 在阁楼的房间有一扇窗户,打开窗。可以看见夜空中悬挂的月。 柳漾心地泪珠渗出,月亮变得朦胧,糊糊的一大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和魏凌君认识的时间很短,从来没有过山盟海誓,甚至是更亲密一点的谈话,却不知道他的身影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刻在自己的心里。 是第一次看到他躲避红衣魔,狼狈跑向自己的那一刻?还是在日本。遇见那两只蛇怪,魏凌君救了自己的那一次?还是不久前,差点被长刀客地飞刀杀了的那一次? 是他不经意的微笑?还是他抱着自己腾空而起的气味? 还是这些思念根本只是因为连续几次地救命之恩而转移的情绪? 柳漾心不懂,魏凌君也不懂。 他们看着同一个月。彼此思念。 他们仰望着月,倾吐内心真正的声音。 时间很快的一个多月过去,大概是魏凌君他们的运气不好,这一个多月来附近都没有大型的船只出现,更不用说是飞机了。 像这种太平洋上的小岛有成千上万个,如果没有确切的目标,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搜索。 这段时间,要说收获最大的,绝对是魏凌君。 他了解到自己在速度上和海瑞以及野生玫瑰地差异。平时除了练习咒术以外,花最多时间的就是练习身法。 透过两妖的帮助,魏凌君的身法,无论在灵巧或是速度方面都有极为惊人的增长,甚至可以和两妖一较长短。 不仅如此,透过两妖。魏凌君对于这数百年的人妖对立情况更为了解,这对他来说有相当大地帮助。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魏凌君越来越了解这个世界的妖怪,不过他并不会因为了解妖怪就推翻长久以来对妖怪的观感。 另外,虽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海瑞和野生玫瑰的确因为某种原因而效忠于他,而且这种类似于催眠的效力似乎很强,从那天开始,魏凌君就发现自己对牠们两个下的命令,牠们几乎都是百分之百的执行。从来没有打过折,执行效果也绝对是完美无缺。 “你们会不会变化其它的外表?”魏凌君有天突然想到,海瑞和野生玟瑰的外表已经被其它人知道,如果有天自己带着牠们回到美国,到时候又遇见其它魔猎者,那不是麻烦极了。 经过这些时间,魏凌君对牠们两个已经转换了心境,对他来说,海瑞和野生玫瑰已经不是普通妖怪,而是他“收服”地妖怪。 在古代,这种事情很普通,许多法力高强的茅山术士都会收服一些妖怪,他们大多把这些妖怪收在身边做一些杂事,而这些妖怪如果机缘够的话,也许还能在主人的帮助下修成精灵或是练成仙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魏凌君决定把牠们带回美国,但是首先必须解决的问题,就是魔猎者会不会因为牠们的外表再度找上来,反倒是妖气探测器的部份他不担心,因为几天前他就知道,海瑞和野生玫瑰懂得收敛自身的妖气。 会收敛妖气的妖怪不是没有,但是像海瑞和野生玫瑰能够收敛到这么细致的妖怪的确非常的少。魏凌君想,如果上次不是因为他们误信了直升机上头妖气探测器的话,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是的主人,我们两个都会改变外貌。”说话的是海瑞。 因为魏凌君每次一问话,两妖就会同时回答,听久了也会烦,不久之后魏凌君就要他们每次一个回答就够了,依两妖的默契,牠们自己会协调。 “喔?那你们会变什么?”魏凌君虽然看过那么多的妖怪,可没亲眼见过妖怪变身,这会儿可让他好奇极了。 “我可以变**类,除了人类以外的生物我没办法转变。不过我可以改变性别。”海瑞说。 “我也是。”野生玟瑰点头表示。 海瑞和野生玫瑰的变身能力令魏凌君惊奇,只见牠们俩闭目凝神,浑身肌肉逐渐抖动,由于牠们没有遮掩,因此魏凌君可以清楚地看到牠们的变化。 那真是巧夺天工,令人惊叹的变化实在令人讶异至极。 几十秒钟过后,海瑞成了一个高中模样的女孩子,而野生玫瑰则是化成一个看起来像混血儿的英俊男子。 高中女孩子的羞怯以及青春。几乎一点都不差的表现出来。而混血男人的英俊爽朗、结实阳光,也真实地惊人。 两人站在沙滩上,如果换上泳衣、泳裤,加上一组摄影师的话,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是哪个明星在拍写真。 惊奇之外,魏凌君看着牠们奇异的变化,几乎要笑了出来,他从未想过亲眼见到妖怪变化外表是这么有趣。 忍住笑意。魏凌君要牠们变回熟悉的样子,几秒过后,海瑞和野生玟瑰又恢复。 其实,认真一想。这种技能实在是非常的可怕,海瑞和野生玫瑰如果可以收敛妖气,加上牠们又可以自由改变外观,普通的魔猎者遇上牠们根本是有死无生。 怪最有用的妖气探测器对牠们没用,又没有办法从外这大概也是牠们两个为什么可以活这么久地原因吧! 前两天花了一些时间把整座岛大略的探了一遍,这的确是座无人岛。 岛上虽然没有半个人类,野生动物倒是不少,但可能是感受到海瑞和野生玫瑰的出现。一路上几乎也没遇见任何大型地动物,看来动物对妖怪的感觉度要比人类高上很多。 沙滩边的树屋,魏凌君躺在大窗边无聊的盯着天上的浮云,和风徐徐,从窗外钻进来,带起他稍微变长的头发。有些拨开,有些盖住眼睛。 “主人。”他的脑海里出现海瑞的声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魏凌君发现三个人居然可以不需要透过说话而沟通,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情况,不过他已经失去了探求原因地兴趣,反正在这里的生活也的确不错。 “什么事?”魏凌君懒得起来,大部分的事情牠们都可以搞定。 “好像有一艘船往这里驶过来。” “什么!”魏凌君马上跳了起来,一个探身,身体已经滑出树屋的窗外,足尖在屋檐一点。身体上升来到树顶。 不需要特地用眼力,远方的船只一目了然,而这艘船可以说是直接往这里驶过来。 要不要求救? 魏凌君心思百转,思考过后还是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随即在脑海对着两妖说:“你们先改变自己外貌变成两个小孩好了。” “是地,主人。” 魏凌君翻身下了树顶,轻飘飘的又从树屋下了地:“先到这边来,等等看状况行事。” 就这么一点时间,海瑞和野生玫瑰已经变成两个大约七、八年级大小的学生。 三个人就等在岸边,看着大船往这里驶过来。 船靠近,魏凌君可以清楚看见上头有好几个人正聚在船头,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有人放下一艘小艇,往这里驶了过来。 从那人站在小艇上却依然挺直的身躯,可以知道这个人的武技必然不俗。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人,手上都带着长枪,其中一人只靠着两支船桨,几百公尺的距离几个眨眼间就划过。 小船靠岸,三人跳下,在远方的时候,透过仪器的探测,铁军已经知道岸上附近只有三个人,而且体温都在正常的范围,显然不是妖怪。 “请你救救我们!” 如果不是今天,魏凌君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会说谎。 在他地口中,三个人是船难的生还者,在这里“辛苦”的生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他们这段时间是如何辛苦的求生存,为自己的生命努力,又苦苦哀求对方可以救救自己和两个可怜的小孩。 连续说了好一会儿,说到后头,几乎连魏凌君自己都相信刚刚说的话了。 他说话的时候,海瑞和野生玫瑰一脸害怕惊慌的站在他的身边,手抓着他藤蔓做的裤带,低声啜泣,又不时抬头用哀求的眼光看着铁军他们三人。 破烂的穿著、黝黑的脸庞、粗糙的生活用具,三个人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像是难民,铁军沈吟不语,冷冷的盯着他们,心里头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毒蛇般的眼神一动也不动,彷佛要看穿他们三个的破绽,也像是已经掌握了魏凌君谎言的漏洞,嘴巴冷冷一笑。 铁军后退一步。 “开枪。”铁军低喝发令。 一听见铁军发令,后头的史坦和重比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上的枪马上对准三人开枪。 刚听见铁军发令,魏凌君本想马上翻身逃开,没想到脑海里随即出现两个声音:“主人,不要动,装出害怕惊慌的样子。” 两妖一传出声音,魏凌君浑身绷紧的肌肉随即不动。 果然没错,他们的枪打的是三人脚的附近处,连续的枪击让他们脚边的沙子弹起老高,有一些甚至打在他们脸上。 海瑞和野生玫瑰同时放声大哭,魏凌君的脸色苍白得惊人,额头、身体都冒出了汗,连嘴唇都在抖动。 “你你们”魏凌君抱住两人连连后退几步,然后一屁股坐下。 海瑞和野生玫瑰哭喊的更大声了,还不断的喊爸妈救命。 铁军又冷冷的盯了他们一会儿,哼的一声转身往回走。 史坦和重比看见铁军没有说话,也跟着收起枪枝往刚刚的小艇走去。 看见他们往回走,魏凌君眼中闪过精光,思索着该不该出手抢下小艇,此时脑海里又出现海瑞的声音:“主人,不可以,他是在试探我们。” 果然没错,铁军和史坦、重比走的速度很平稳,看起来就像是要走回小艇,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他们随时处于战斗状态,如果魏凌君他们有一丝一毫的不轨举动,他们绝对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反击。 “难道要白白让他们离开?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主人,他们的船上还有约七十个人,其中有好几个身体素质不错,还配有精良的武器,但如果我们硬拼,还是有胜算。”野生玫瑰的声音响起,仔细分析眼前的情况。 魏凌君摇摇头,要牠们先不要动手,这不是好主意。 魏凌君毫不怀疑牠们的观察,事实上,认识牠们两个越久,魏凌君对于自己能够收服牠们越是感到侥幸。 海瑞和野生玫瑰不仅仅是妖气很强的妖怪而已,每每遇见事情需要判断分析的时刻,牠们两个都会展现出不同于人类的奇异观察力,连续几次下来,魏凌君发觉自己越来越相信牠们的判断力。 看着他们登上小艇,以刚刚来时的速度回到船上,一会儿后,大船原地后退,缓缓驶离。 第五章 凌君和海瑞、野生玫瑰站了起来,恨恨的瞪着远方的破口大骂。 “他们是西斯特。”海瑞说。 野生玫瑰点头,两妖恢复原来样貌。 “西斯特什么东西?”魏凌君朝着海水狠狠地推出一掌,一大团的海水轰然炸起,几乎有两层楼的高度。 巨大的浪潮让魏凌君吓了一大跳,心中的愤怒随着猛烈的轰击声而消失。 “我我的掌力”魏凌君看着自己的手掌,有点不敢相信。 这是他以前试着平复怒气的方式,每次他只要控制不住脾气,无极子都会要他去山上找最坚硬的黑岩推掌。 他们居住的村庄后头有这么一种奇异的岩石,外表奇黑无比,就像是被泼了好几桶墨水似的黑,更奇怪的是,这种岩石异常坚硬,依无极子的通天功力也必须催上八成才能击碎。 年少气盛的他当时学得一身好武功,却无法在心性上头有更好的修持,无极子认为习武之人必须要兼修心性,要不然只会成为粗俗的武夫。 因此,每次魏凌君只要做错了事,无极子就会要他去打黑岩,不过在他二十岁之前,无论他怎么提振功力,黑岩的碎屑就是没掉过一块。 印象中,自己的掌力可没大到这种程度。魏凌君愣愣的看着有点混浊的海水,海水一来一回之际,刚刚的情景就像是做梦。 “这喂,刚刚那个是我打的?”此时此刻,魏凌君可以商量讨论的人一个都没有。不过力量强绝地妖怪倒是有两个,他回头问。 海瑞朝着他点点头,脸部没有多大表情起伏:“是的,主人,刚刚那个是您打的。”野生玟瑰也同时点头,彷佛是为了加强魏凌君的信心。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魏凌君依然发愣,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掌,没有什么变化。但仔细感觉后,可以发觉体内的穹苍又变得和以前稍微不同。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听话,自顾自的运转,速度不快不慢,很稳。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魏凌君凝神定志,面对海边又缓缓推出一掌。 就像是要推一面无形地墙壁,魏凌君双手推的很慢。从双臂后压到完全伸直推出,几乎要超过一分钟的时间。 这次的海水不像刚刚那样子炸起,反倒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巨人的手压着,海面上出现凹状。也像是个透明的大碗压在上头。方圆五公尺的距离足足压下两公尺多深,这种力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是由人类靠着内气虚空压下。 魏凌君收回掌劲,无穷无尽地海水一个翻浪就抚平了刚刚的凹痕,一切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再来!”魏凌君左手并出剑指,虚空在右手掌绘出一道五雷神符,嘴巴念念有词,右掌快速推出,五道闪电似的雷光出现在他掌中。喷击在十公尺外沙滩。 约一公尺深、五公尺宽度的焦黑痕迹横在沙滩上,袅袅浓烟升起,看起来气势十足。 就算是海瑞和野生玫瑰这么强大地妖怪,面对茅山术中攻击力十足的五雷神符也不禁有点害怕,虽然没有后退,但露出些微惊慌的神情。 重重吐出胸中的浊气。魏凌君对自己的力量有了重新的估计。 “对了,你还没说什么是西斯特。”魏凌君往回走,来到森林的入口处大树下头,转身坐在大树根形成的天然椅子上。 “主人,西斯特是意大利那里一个很有名的魔猎者家族。 ” “是地,西斯特可以说是个恶名昭彰的黑道魔猎者家族,他们几乎大部分的主要成员都是魔猎者,人数约在五十人左右,其余超过一千八百个以上的家族成员都是人类黑道,在欧洲的名声很差。” “这种魔猎者团体、家族很多吗?” “是的。在魔猎者世界,家族、团体是最常形成地模式,自由魔猎者现在越来越少。” 原来如此,西斯特是个魔猎者黑道家族,难怪有能力出动一艘大船,不过他们到底是要干嘛呢?有什么东西需要他们出动这么多人来寻找吗?甚至找到这么外海的小岛上? 魏凌君看了远方几乎变成指甲大小的船只,又叹了一口气。 “你们觉得他们是要干嘛?”虽然用想的很方便,魏凌君还是习惯用嘴巴说话,从这段相处的日子看来,牠们两个处事的智慧比起自己要高上不小,他也渐渐的习惯问牠们意见。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据我所知,西斯特里头没有好人。” 能让妖怪说他们里头没有好人,可见西斯特真的很糟糕。 现在不管是好人坏人都没差了,船走了,要再等到下一艘船地出现不知道还要多久。 本以为这下不知道又要等多久,没想到下一艘船来的很快,隔天天还没亮,远方的海面又出现了船的影子。 这次还是海瑞和野生玫瑰发现的,因为牠们两个根本是不用睡觉,整个晚上都在练习魏凌君教牠们的功法。 希望牠们以后只吸收日月精华,不要再吸噬人类动物的血肉、精气。 他们这些时间都在互相交流彼此功法,只是这些情况都是以魏凌君为主,两妖还是只能处于被动的状态。 来的船只和昨天铁军的船只差不多,都是魔猎者家族所拥有的船。 用手掌贴着眉毛,魏凌君看着船上头的灯光,由于还是凌晨时刻,远方的雾尚未完全散去,整艘船看来雾蒙蒙。 “这次是谁?”魏凌君已经有了昨天的经验,心情比较不会那么起伏。 “看那个船身的标志,应该是西班牙的魔猎者家族国王,他们地徽章很好认。是个绿色圆形,里头有十字徽章和一只头转向右边的秃鹰。” 海瑞的眼力比起魏凌君要好上几倍 君还只能看出船的模糊外观,牠却可以轻易看见那艘 “国王?好怪的名字。”魏凌君不置可否,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再出现,不过光是靠想象推理,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国王在西班牙很有名,他们专门负责欧洲系统的妖怪。对于各种妖怪都相当熟悉,捕获率很高,人数虽然不多,不过里头的魔猎者程度都不错,我记得他们地团长也曾经是教廷魔猎者。”野生玫瑰说。 和两妖认识,多聊天之后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多奇怪的魔猎者家族或是团体。 — 国王的船缓缓驶近,如同西斯特一样,他们也放下小艇靠近。不过这次来了两艘小艇。 既然已经有经验,魏凌君这次演来更是激动万分,表情逼真,海瑞和野生玫瑰也不遑多让。哭泣的表情哀戚动人,惹人怜爱。 不过这并没有打动国王的人,他们派出几个人迅速搜索了附近以及魏凌君他们居住的地方,他们的树屋也被仔细搜索,然后又丢下他们离去。 直到第五波的魔猎者船只,才同意为他们发出求救讯号。 等到国际救援组织派出一队救难队来救他们时,已经是两天以后地事了。 回到洛杉矶,魏凌君退掉自己租的房子,搬去和海瑞以及野生玫瑰住在一起。 牠们两个。一个是著名男模特儿,一个是有名的电影制作人,居住的地方自然是在比佛利山庄地豪华别墅。 两妖一左一右算是住在隔壁,不过这种距离对牠们两个来说根本没差,魏凌君虽然讶异牠们别墅的豪华,不过想到牠们累积在身上的财富。这种程度的房子对牠们俩来说,应该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这段时间,魏凌君本来想问问看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不过后来想想也就算了。 大方的住了进去,外头的世界和他不再相干,反正这里的生活的确不错,每天和两妖在地下练功室里练武,又另外在后头的森林里盖了一间石室,魏凌君就在里头练习起茅山术。 七月八日。 这一天是野生玫瑰为美国电影制作人协会举办地派对,以往这种派对大多是许多著名的制作人轮流举办。不过由于去年有一部动作片在世界各地大卖,而那部片的制作人正是野生玫瑰,因此在去年年底的时候,这场大型的派对就已经决定要在这里举办。 像这种大型的晚宴大多是包给专门办理晚宴地公司,一大早,超过一公顷以上的区域就被布置的人潮所挤满。 “你举办这场晚宴要花多少钱?”站在别墅外头的小丘上,魏凌君好奇的问野生玫瑰。 “主人,这场宴会我是给达霍曼公司处理,预计花费七百五十万美金。” 野生玫瑰的话让魏凌君真的是吓了一大跳,还回头看了看牠的表情。 由于不知名的原因,野生玫瑰现在是不会欺骗魏凌君,这一点他也知道,从那天过后,两妖在他面前从来没说过谎。 七百五十万美金! 魏凌君不敢相信的看着野生玫瑰,牠微笑着点头。 不会吧?这一顿饭可以吃掉了我所有地存款?他们这些人的肚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无底洞吗? “今天会来的人都是美国政经娱乐运动界的大亨或是知名人物,我邀请的人数总共有四百七十一位,都是美国人类里头蛮有名望的人。” 魏凌君不置可否,这些人不论社会地位多高和他都没有关系,反正就是一群名人表演吃东西罢了。他只想赶紧找到多罗,想办法弄出牠体内的内丹,再弄清楚内丹的用法,是不是真可以回到过去? “你去忙吧,今天的事情应该很多都要你决定。”魏凌君对野生玫瑰说。 野生玫瑰点点头走回大别墅,牠才靠近就有很多工作人员朝着牠打招呼,许多人都露出崇拜爱慕的神情,看来牠在名人圈的确相当有名。 魏凌君对这些宴会没有一丝兴趣。回到石屋,他沈下心思,探索着穹苍。 这些日子以来,他发现自己大量的变化几乎都是来自于穹苍。 穹苍导致他所有地改变,茅山术施展的更强、更快,体内的力量更猛、更剧。 是上天的旨意吗?为什么让自己从清代活到现在,为什么让穹苍不断的改变自己,为什么让自己知道可以回到过去? 记忆不断的飘忽追窜。以往和无极子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历历在目。 无极子曾经说过的话不断在他脑海里来去,各种神奇地茅山道术、法诀在记忆中弹珠似的弹跳。 一连串的为什么让魏凌君无法理解,只能透过沈思静静的体会。 “悟”——无极子最精深的传授。 有很多武学、法术、道理无法口传书着,只有靠“悟”才是通过那条路的真理,到达“真道”的彼岸。 一开始,魏凌君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流沙,绵绵密密的下陷,全身每一个区块都被包覆。既冰冷,又温暖。 奇异地温度从体内升华,来回蒸腾穿梭。 思绪在无穷无尽的“无”中来去,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自己,什么都没有。就像是被包裹在一大团的棉絮里头,七彩的芒点在四周交织,既融合,也分离。以前所学地茅山术、武术,在这一刻都全部忘记。 “碰!” 一道爆炸声从空中传来,听那个声音,应该是庆祝用的烟火。 魏凌君被声音惊醒。从无到有,一切法尘又袭扰内外。看了看时间,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魏凌君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发生了变化,说不出来的感觉。 轻易可见的是除了他以外,身上穿的衣服以及放在石室内的一切都化为粉尘。站了起来,地上的灰尘却无一丝一毫移动,地上凹了一个深坑。 清晰可 芒在身体周围环绕,魏凌君低头看着自己发亮地双手不只是手掌,再低头,发觉自己全身都在发亮。 魏凌君闭上眼睛,一道道难以理解的力量在身体内外激荡冲击,彷佛充满在每个细胞内。重吸一口气,空气中的氧气瞬间流入肺叶。透过心脏循往每条血管,再注入细胞内。 源源不绝的力量从每个地方窜出来,来回循环,无穷无尽的光芒缭绕,然后从心脏部位没入他的身体。 被破坏地很完全的内部没有一丝灯光,但对魏凌君没有造成视觉上的困难,如果另外一个人在这里,一定可以发现他的两颗眼睛正发出幽幽蓝光。 如果无极子在这里,他一定会发现,魏凌君不知道透过了什么方式,已经找到他自己的“道。” 不只是无极子无法理解,连魏凌君也无法想象,他在和海瑞以及野生玟瑰接触的这一段时间带给他的影响,将使他的生命转向另一个新的路线。 仰头外望,虽然是在石室内,但奇异的是他可以感觉到外头地星空繁星点点,每一颗星点都向他发出招呼,生命的跳跃在无声无息中传达。 比起外头超过千人聚集的盛宴,魏凌君和天空夜星之间的交流要强上千万倍。 同一时刻,世界上最强大的妖怪神魔都抬头了,见证着刚刚领悟“天道”的魏凌君无意中散发出来的道息。 靠着海瑞和野生玫瑰两妖无意中的帮助,跨过了茅山术士进军天道的鸿沟,魏凌君犹不自知。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对魏凌君来说是喜事,还是需要担忧。 他的力量由于妖怪的帮助而大增,整体力量直接攀升到前所未有的境界,达到茅山术士千百年来没有人走过的境地。 唯一没变的是,穹苍依然稳稳的在他体内循环,彷佛永无止境。 魏凌君走出石室,外头的晚宴正处于高潮,天空的烟火刚刚放完,红色、紫色各色缤纷,蓝色、橘黄纷呈艳丽。 小舞台上,一个黑人女歌手正唱着节奏轻快的蓝调,配上伴奏的乐队,来宾莫不笑容满面,气氛融洽。 看了看自己此时身无寸缕。附近又没有可以取得的衣服,看来还是要回到海瑞为自己准备地房间。 以魏凌君现在的速度,如果不是高手仔细观察,没有人可以发现空气轻微的流动过后,他远扬消失的身影。 再度出现在宴会的时候,魏凌君身上已经穿上一袭普通的休闲服饰,这种穿着和现场气氛不太搭轧,不过他根本不在意。 透过和海瑞以及野生玫瑰的灵觉相通。魏凌君知道他们的位置离自己不远,也知道他们正想办法借着这次宴会,为自己搜集有关多罗地内幕讯息。 根据牠们两个的说法,牠们是在无意间的情况下发现这艘无人的军舰,当牠们登船的时候,上头还残留着妖怪的味道。 当时牠们不知道这只妖怪就是多罗,只是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讨人厌的味道。 两妖在军舰上只待了不到半天,魏凌君和柳漾心他们五个就乘着直升机来了。因此牠们两个也不知道多罗到哪去了。 之后魏凌君曾经和两妖讨论过,既然绑架多罗的人能够出动直升机以及军方地军舰,那么肯定和军方脱不了关系。 问题是,敢在日本领土出动军方力量抢妖。然后可以顺利出海,这如果没有两个国家的军方同意一起联合行动的话,很难完成。 而如果推论属实,劫持多罗的行动并不是民间组织所为,而是牵涉到政府地军方,那么里头的秘密一定远超过自己所想象。 随处走动,魏凌君发现来这里参加宴会的人的确都是名人,有好几个他都在电视上看过。 虽然他的穿著不太适合这里,但也没人对他表现出异样的眼光。显示出这些人的确都是习惯涉足大型名人宴会的宾客,并不会因为他人外观而轻易评断别人。 几个电视剧女星身穿华丽礼服,手里端着粉红碧绿的鸡尾酒,轻喝浅酌,无不希望在野生玫瑰面前展露出自身风范,希望获得牠地青睐。 依照现在野生玫瑰的实力。如果能够让牠看上眼,势必会在一两年之内成为闻名世界的大影星,这当然会让所有的女明星趋之若骛。 魏凌君听见她们正在讨论着最近一年可能会新开拍的大制作电影,已经准备选角,拍摄时间将会长达一年,而场景则是遍布五大洲。 这么高额的投资在最近景气低迷地电影业里绝对是令人瞩目,而且又听说将请来刚刚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的杰米琼斯来执导。 一说到这个令人振奋的话题,四周加入讨论的人越来越多,魏凌君站在旁边不发一语静静听着。令人讽刺的是,她们并不知道。旁边这个身穿普通衣服的男子才是真正有能力决定这一切的人。 “主人,请您过来这里一下。”野生玫瑰的声音从脑海里传出来,同一时间,魏凌君脑海中出现一个从高空往下鸟瞰的影像。 范围自然是野生玫瑰的豪宅,野生玫瑰和海瑞都在别墅东侧地草坪。 经过布置,大草坪发出柔和的光线,一点也不影响在此地客人的用餐及谈天。 魏凌君朝着牠们所在的地方走去,那是一个喷水池旁的小亭子。 白色的亭子在昏黄的灯光下看来洁净优雅,四根梁柱雕着各式各样的天使图案,有点讽刺的味道。 这种仿中国式的小凉亭最近在各豪宅间相当流行,当然,每家每座的巧妙各有不同,有人喜欢清风,也有人喜欢唐朝风格,像影星茱丽亚位于比佛利山庄的豪宅盖的就是明朝末年的三眼麒麟凉亭。 小凉亭里只有海瑞、野生玫瑰和两个看起来很像军人的人,他们看起来很严肃。魏凌君可以感觉得出他们不是妖怪, 是人类,但身上散发出不错的气势。 “什么事?”魏凌君漫步靠近,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了进去。 那两人讶异的看着他,又转头看向海瑞和野生玫瑰,似乎讶异于牠们对魏凌君的敬意。 “这两位先生是军防局的诺顿上校以及肯特中校”海瑞介绍两人。 两人都穿着一身合适的羊毛色西装,挺拔坚硬的身躯看起来的确像是军人。 “这位是魏凌君先生。”海瑞对于魏凌君地来历没有多说,但牠的态度就说明了魏凌君是可以信赖的人。 原来是海瑞以及野生玫瑰两妖除了平时的身份外也拥有另一个相当特殊的身份,军情局的顾问。这个身份听起来很奇怪。和牠们两个的身份根本不合,不过也是因为这个不合才会让人想象不到。 这么说来,魏凌君也不得不佩服两妖的神通广大,身为妖怪居然可以进入美国地军防局任职,如果牠们两个要作乱的话,军防局绝对会伤透脑筋。 同一时间,魏凌君已经从两妖的“脑海传讯”中知道他们的来意。 原来是因为美国军方怀疑,多罗是被日本以及俄罗斯的军方连手劫走。美军已经在海上捞到那艘军舰的残骸,经过鉴定,是苏联的老旧军舰。 经过军防局的讨论,决定要请海瑞和野生玫瑰两人以电影宣传地名义到俄罗斯,目的是夺回多罗,把牠带回美国。 “要把多罗从俄罗斯带到美国?”魏凌君一扬眉毛,这可不是简单任务,要带一只能力极强的妖怪回到美国。这可不是开玩笑。 “是的,军防局会提供必要地帮助。”诺顿上校朝着他们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魏凌君到底为什么可以出现在这里,不过依他多年的眼光。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 军防局有自己的情报路线,要了解魏凌君的一切只是小事一桩。 三人两妖说定,诺顿上校和肯特中校两人又快速的从大门乘车离去。 魏凌君和海瑞、野生玫瑰前往别墅前的小舞台,上头的歌手依然唱着迷人的爵士乐曲。 沿路经过地宾客都对他们发出友善的微笑,有好几个人甚至利用机会把他们拦了下来,希望能说说话。 魏凌君知道这些难不倒牠们,自顾自的走了开去,在脑海里吩咐牠们,事情等宴会完了以后再说。 宴会毫无意外的结束。宴会场所的杯盘狼藉自然有公司派遣人员处理。 魏凌君站在别墅的书房里头,透过落地大玻璃窗看着外头地工作人员来来去去,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体悟。 以前就常听师父无极子说,人世间的爱恨情愁、离合悲欢莫不只是眨眼,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是真正的永恒。 刚刚的喧哗热闹彷佛只是泡沫,风一吹就消散无踪。 人世。不也是如此吗? 这种体悟,让他逐渐了解为什么当年无极子会那么积极的迈向无上的天道,追求永恒之道。 魏凌君对于追求无上天道没有兴趣,他现在只是在想,可不可以找到多罗的内丹,想办法回到清朝,再见师父一面。 而此时,柳漾心的笑容突然出现在眼前。 她的笑容有种魅力,瞇起来的眼睛透着精灵般地清亮。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给魏凌君这种感觉。 清新、勇敢、温暖、快乐,只是她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魏凌君曾经想过去她就读的学校找她。不过始终没有成行。 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是害怕胆怯,还是不想面对? “主人。”海瑞和野生玟瑰开门进来。 魏凌君没有说话,牠们也安静的站着,虽然无法完全体会此刻魏凌君的心情,但两妖已经完全被控制,除了魏凌君的命令以外也不会想太多。 “这次的情况你们觉得如何?”魏凌君问。 “主人,根据军防局的情资,多罗应该是被日本以及俄罗斯军方联合劫走,不过,现在有一个疑问。”海瑞道。 魏凌君走到书房的大沙发上坐下:“什么疑问?”拒绝了野生玫瑰递过来的红酒,两妖在对面坐下。 “依照我们对多罗的了解,牠的力量就算是在最弱的时候,也应该不会被轻易掳走。” 海瑞说。 “多罗是树灵,成妖时间比我们差一点而已,牠的实力不可能是几个人类和几把枪就可以劫走。”野生玫瑰话说的肯定,想来对于多罗的来历多少有些了解。 “牠是树灵?”魏凌君讶异。 根据海瑞的说法,多罗原本是西班牙北部山区地一只小树精,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却学会从生人的身体里头吸收精魂灵魄,这种可怕的修炼方式让牠的妖气进展奇快,没几年就从树精进化成树灵。 “按照我的推论,多罗应该修炼成内丹很多年了。”野生玫瑰对于其它妖怪的遭遇没有什么喜悲,对牠来说,这个世界上现在只需要服从魏凌君一人。 “你们妖怪修炼内丹很困难吗?”魏凌君这才想起,眼前也有两个超级妖怪,在妖怪世界上的名声、实力比起多罗。只高不低。 海瑞和野生玫瑰微微一笑,面对魏凌君,两妖张嘴,嘴巴里各自发出一团柔和的青色光芒。 巨大地青色光芒从口中发射出来,奇异的情况让从未见过的魏凌君看傻了眼。 原本书房的柔和光线都受到青芒的影响,如果从外头看过去,一定可以发现这里的异样,不过此时没人会去注意到这个。下头的工作人员都在处理宴会后的事情。 青色地柔光很快隐去,接替的是浮在半空,发出幽光的两颗珠子。 “这是我的内丹,隐光。”野生玫瑰说。 “这是我地内丹。流星。”海瑞说。 愿意把内丹毫不保留的呈现在魏凌君面 见两妖已经完全受到魏凌君的控制,正常状况下,没会把与自己精气神紧系相连的内丹给别人看。 甚至有些妖怪夫妻也不会互相观看对方的内丹,因为这种东西关系太大,稍一不慎就是形容俱灭,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更何况在古代,很多具有法力的术士更是将拥有内丹的妖怪视为最大的补品,每次只要出现一只体内有内丹地妖怪。莫不引起众术士千里追踪,以求内丹。 现在海瑞和野生玫瑰愿意吐出内丹,老实呈现在魏凌君面前,甚至让他触碰,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就是你们的内丹?我没看过这种东西。”魏凌君要牠们吞回去,两妖很快的再度把内丹吸回体内:“有没有什么特殊作用?” 多罗的内丹可以让人回到过去。月眼可以激发人体内无穷的潜力。 “我的内丹隐光可以让人类隐身,没有一种仪器可以探测地出来。”野生玟瑰突然间消失。 一个大美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眨眼间消失,魏凌君还真的是吓了一大跳。 原本的沙发座位上依然凹陷,显示野生玫瑰仍然坐在上头,但任凭魏凌君如何用眼力,也只能约略看出一点点的影子。 “好神奇的内丹。”魏凌君赞叹,眼睛看向微笑的海瑞。 只见海瑞露出一点邪邪的笑容,跟着身体突然变成两个,两个的颜色都有点淡。几秒钟之后,两个海瑞都消失在沙发上。 魏凌君先是露出诧异的表情,跟着耳朵一动,然后抬头看向天花板,上头最顶端的部位站着一个修长地影子,正是海瑞。 “主人好厉害的追踪功夫,海瑞的速度在妖怪界里头可以说是数一数二,从来没有人可以如此快的察觉到牠的位置。”野生玫瑰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要说魏凌君是个人类,就算是牠,一个实力相当顶尖的妖怪,要在那么短时间之内发觉海瑞也是很困难的。 魏凌君不打算解释,他也讶异自己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察觉周遭环境变化。 “海瑞,你的本体是什么?”魏凌君有点好奇,速度这么快的妖怪可不多见。 “主人,我是风灵。” “风灵!” 风灵,五行大气元素之一。 “你是风灵?”魏凌君站了起来,无法置信的看着海瑞,这种等级的元素物质不应该是妖怪吧,如果修炼得当,风灵应该成为仙灵才对,两者之间起码差了好几个等级。 “是的。”海瑞的表情没有多大起伏。 魏凌君意外的叹了口大气,当了专收妖怪的茅山术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师父一样收过大妖怪,没想到生平第一次收服的大妖怪,居然收到了大气元素所幻化成的妖怪。 难怪那些人类抓不到牠,依海瑞的速度,如果不是上次意外的被自己所收服,大概没有人类可以奈何得了牠。 不过这么一想,魏凌君又觉得自己的身体真是怪极了,居然连风灵都可以收服控制,真是难以想象。 “那么你呢?”海瑞是风灵,野生玫瑰长年和牠在一起,总不会也是风灵吧! “我不是风灵,这个世界上的风灵非常少,有时候几百年才会偶而出现一个。”野生玟瑰浅浅微笑,旁边的桌灯发出淡色的昏黄,让牠更显风情。 “牠是水晶,水生的晶灵。”海瑞替野生玟瑰说明。 不过魏凌君显然没听过“晶灵”这个名词。 “我从出生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是晶灵,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我一个晶灵。”野生玟瑰淡淡的说,对于自己的出生,牠不像人类一样会有那些身世的负面情绪。 在相当低温的水底,能够存活的只有数量极少、生命力非常强悍的海底生物。 数以千百年的时间过去,便会自动形成水的结晶。 这种结晶不是普通的晶体,而是一种从大地之母——水——身上分化出来,具有智慧的个体,就是水的晶灵。 继承了大地之母的晶灵有着极高的智慧,在正常的情况下应该会继续成长而为一个仙灵体,但野生玫瑰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却意外的成为一只妖怪。 当然,这些事情已经成为一个谜。 “好了,现在你们有没有什么主意,你们都是军防局的顾问,这种事情应该比我有经验吧!”魏凌君双手一摊,背部往沙发靠去。 对于和军方接触,魏凌君虽然不喜欢,但也没办法,毕竟他需要军方的情报,如果没有军方的情报资源,要在俄罗斯和日本军方手下找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要把多罗从国外带进美国本土。 “肯特中校给了我一份数据,我刚刚看了一下,多罗的下落现在不明,而最有可能知道情况的军方人士是俄罗斯军情局的洛斯多夫上尉。” 海瑞站起来走到书桌上按下一颗按钮,书房的一面墙壁缓缓的降下一片布幕,按下手上的遥控器,一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屏幕中的人是个男子,戴着绿色的军帽,上头有个金色小圆军徽,身穿军服,站在一辆军车旁边,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镜头,看来是张偷拍的相片。 “洛斯多夫上尉,俄罗斯军情局第五组探员,二十七岁,曾经多次成功完成捕猎妖怪行动,也是个魔猎者。”海瑞很快的说出洛斯多夫上尉的背景。 魏凌君不怀疑军防局的能力,如果是眼前这个人,那么 该怎么从他口中知道多罗的下落又是一个难题:“他在哪里?” “这里。”野生玟瑰按下手上的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艘巨型游轮。新玛丽皇后号,世界上最大的巨型游轮。 大结局章悉的笑 魏凌君醒过来时脑子一阵昏乱,前后左右看了看,才发觉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森林里头,旁边有几只小鸟跳着,吱吱喳喳。 上头阳光的照射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昏乱的脑子突然迸出一个人名——柳漾心! 他马上翻身站起,身上的衣服只可以遮掩重点部位,他没心去想那些小事,环目四顾,柳漾心就躺在离他不远的枯草叶上。 魏凌君急掠到她身边,她还活着,脉搏虽然稍虚弱却无大碍。 抱起柳漾心,魏凌君大步往森林的一头走过去,他闻到一个味道,那是他师父无极子最拿手的烤鸡,味道绝对独一无二。 以前如果他们在郊外用餐,都会抓一只野鸡来烤,那超绝的味道魏凌君永远不会认错,也永远不会忘记。 不远处,一个脑海里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五十几公尺外。 一名身穿茅山术士袍的男子正转动着手上的枯枝,火堆上头的野鸡被摆出个魏凌君熟悉的姿势。 “你好师我叫魏凌君道长方不方便” “哈哈哈,身在外头什么都方便,方便,方便”那男子抬头,对魏凌君露出一个他熟悉的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