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七炼》 第1章 残缺图解 泪湖，从雍天塔九层塔顶上看下来，真如一滴大大的眼泪。 雷鸣峰，雷鸣峰顶雍天塔，雷鸣峰西泪湖，九岭书院三大清静雅致所在，程缺独爱泪湖。 泪湖并不大，主打一个清澈。湖心最深处深丈许，湖底青石块仍清楚可见。 “程缺，你果然又躲在这里！” “程缺，你什么时候学会抽旱烟的？这……这这！你小子卷了多少根了？！” “程缺，哑巴了么？拿来！” 直到装旱烟丝的竹筒被抢走，程缺才从湖畔石站起。 “明少爷。” “明……明个屁！你何时当我是主家少爷了？” 程达明将竹筒扔给程缺，手顺便伸到了伴读书童面前。 “缺哥，再拿三两银子。” “明少爷，三两银子再输掉，咱们就只剩七十六文了。每日三餐即便不用花钱，少爷可没有零嘴吃了。” “呸呸呸！输什么输？本少爷手气马上要来了。麻利点！” 独自在湖边卷了两根烟抽完，程缺站起身，感觉不能再沉迷在回忆之中，放任明少爷赌下去的话，褡裢袋空空会是大概率事件。 竹林掩映中的书画楼，二楼严先生的房里乌烟瘴气。 程达明交还的烟丝竹筒进屋又被沈洪波抢走，程缺并未在意。拿起程达明面前仅剩的半两银子，放到桌上刻有小字的半月格里。 “哎哎，程缺你干嘛？！” “输光拉倒。” “拉倒？你才拉倒呢！快拿回来，本少爷刚赢到七两了。” “喂喂喂，上桌不退，买定离手……要开宝了！” 当庄的陈书豪拍开程达明要拿回银子的手，拉长话声中端开黑色骰子瓷筒。 “二，二，四，八点小。” “书豪，赔钱，我押了二两，嘿嘿嘿！” …… 三更将近，程达明是被伴读书童硬拉走的。程缺腰侧褡裢袋里又有了十七两银子。 “缺哥，你的狗屎手气真棒……不过，本少爷今晚应该也赢了五两吧？” “明少爷，何止五两，你赢了十两都不止。” “可是……押一赔七的那把豹子四，你哪来的狗胆去押，偏偏还押中了？陈书豪的脸都绿了！姥姥的，真是痛快！早知道就将六两半银子全押上，让他赔个底儿掉！” 深秋的夜风一吹，程达明很是兴奋，程缺却意兴阑珊。 儿子不知道和潘晓颖结婚了没有？晓颖真是个好姑娘，能说出共同面对困境那样暖心的话来。 胡志文是不是被死老高追债追到了家里？他老婆应该也知道了，不知两口子会吵成啥样？老胡这发小兼七年同学，算是被我害惨了！ 二舅三十五万养老钱，借了三年总共只给了五万块钱利息，我这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谭经理那帮项目部的孙子，我都跳楼死了，欠我的四百多万工程款不知道会不会落实了？ …… 顾川本没想真从三十二楼跳下去的，有着太多牵挂，太多放不下的事。一死了之并不在预想选项之内。 可是，黑心老刘承包的门窗似乎偷工减料得厉害，铝合金窗柱竟然断开了。 他姥姥的！ 于程缺身上重生，四个月里竟然从无到有，翻看藏书楼一本注解图画书引气入体。至突破第三层，身轻如燕，耳聪目明。 这么大的收获都压不下对前世过往的回忆，让褡裢袋回流些银两不至于身无分文，实在难以让程缺兴奋。 总共三层的藏书楼，程缺每次都能看到林英慧。十四岁的书院之星，据说林家落星诀突破第五层了。 “喂！小书童，你到底在找什么？” 油墨混着些霉味的角落，林梦第一次好奇的问起。程缺举了举颇是古旧的注解图画书。 “找和它类似的书。” “藏书楼有这么……破的书吗？” “有，这一本就是我在一层看到的。” “对你别有作用吗，这书？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林英慧的侍女林梦对眉清目秀的程缺素来算好，翻看旧图画书还是显得嫌弃。 颇为残破也就罢了，书还带着霉味。 “唔，这是西域道源观吴痴子前辈的插图本散记，残破得也太厉害了。小书童，我家小姐的收藏里其实有全本的。” “是……是吗？！” 程缺激动得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林梦……姐姐，我能不能借来看看？” “借看？小书童，你家少爷在我家小姐面前都不够资格说这话。嘻嘻，不过这本散记就年代久远些，不是很珍贵的书，回头我去和小姐说说看。” “多谢……多谢林梦姐姐了。” “嘻嘻，这么客气呢？小姐答不答应可还不知道，即便答应了，也得过年回帝都我才能带出书来。” “林梦姐姐，过年，我和明少爷也会回帝都的。” “嗯，也是。程将军府在帝都大不如前，人丁不旺，你们回去还能热闹些儿。小书童，你和程达明少去书画楼玩赌，学点好才行……” 娇俏秀丽的林梦不往下说了，小姐在幼时就许配给程缺的事，看来他本人多半并不知道。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林梦不想从她嘴里说漏出去。 九岭书院，离帝都景仙城三百三十里，位于九岭群山的西岭。 书院只招收十到十六岁的少年男女，每年收新生一百二十个。 接受推荐的名额是三十个，通常是显贵世家子女，不要经过考核，连伴读的都被安排在后院。 书院自招的九十个不限身份，甚至不限定非得是燕龙帝国的学子，大多放在前院。 九岭书院每年一次评定十大书院之星，并不区分前后院。时间从十月十六开始到十二月十六结束。 作为帝国最大最负盛名的文武书院，能做一届书院之星都很了不起。 在书院进修期间，哪怕十六岁结业后选择继续留下来的，只要能三四次评上书院之星的铁定将是燕龙帝国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程缺的父亲程煜，身份只是帝都显贵世家程府赐姓家将，二十年前伴读程显诚公子，得过五届书院武星。这个记录至今未被打破。 程显诚二十岁离开九岭书院时程煜十九岁。三年后，程家挂帅出征西域，程显诚做了先锋官，程煜是先锋副将。 是年，程缺刚满周岁。 十一年西域征战，如不是苍兰谷巨变，西域之患或已经被程家彻底平定了。 但世事没有如果，苍兰谷巨变，程家众将战死过半，飞鹰军阵亡四万，伤残三万。 程家由极盛走向衰败，只经历了一场历时半个月的大战。 程达明在程缺面前几乎没有少爷架子，这一对同为十三岁的主仆，也是后院最没有存在感的两个。 尤其是在程达明修炼惊龙诀引气入体宣告失败之后，小小少年心灰意冷，基本处于混吃等死的状态。 让程缺觉得不能再消沉下去，是源于沈洪波对程达明的一次饱揍，激起了程缺对前世命运的某种共鸣。 沈洪波其实是程缺的表哥，程缺母亲沈青莲是沈洪波的亲堂姑妈。 沈家，和程家也数代交好，彼此联姻不在少数。 “程缺，你想让本少爷搏个将星，谋星？” “少爷，文星和武星也成，你行吗？” “行个屁！文星靠笔试，武星靠战斗，这两项还算有评定条例做依据，不好做假。本少爷文不通武不就，拿什么去搏？拿命吗？” “嘿嘿，少爷，所以我让你在将星和谋星上下功夫嘛！” “下个屁！以程家现在的情况，哪个先生会给面子，给评分？麻利的，还有十两银子么？本少爷再去书画楼。” “还……还去？！少爷，你眼睛还肿着，胳膊肘不痛了吗？” “滚蛋。程缺，你就别去泪湖抽旱烟发呆了，咱们一起去书画楼，沈混蛋还动手的话咱们一块上。” “不，你们少爷们打打闹闹不敢下死手。我一个小书童，被揍死都没人可怜的。” “程缺，你真弱！你爹在书院的时候，哪一个敢欺负我二伯？” “我爹？少爷，我爹有真本事啊，实打实的武星！” 程缺耍开了无赖，不给银子还将小书桌拉到床边，让百无聊赖又有了赌瘾的程达明无可奈何。 书桌上的书有关于行军布阵，战时谋略等等，不乏程家将军所着的。还有一本小楷手抄，是程缺回忆还不全的孙子兵法。 前世顾川只是个高中毕业生，以焊工混到承包工程，和人合伙最大也承包过小两千万的单项工程。 也算是时运不济，顾川越做越大时建筑行业越来越下行。 挂靠转包过来利润偏低加上工程款拖欠，两个大一点的工程干下来，顾川之前挣的些小钱搭进去不说，还欠下一屁股债。 第2章 虎父犬子 顾川不多的藏书中孙子兵法就有两个版本，以程缺的身体在异世界用两天时间忆写出来大部分之后，很有点感慨，感慨前世并未学到兵法的精髓。 程达明身为将门之后，躺靠床上好奇的看了一阵程缺改为武圣兵法的手抄本，渐渐便沉浸进去了。 “程缺，这武圣是谁？” “不知道是谁，我娘整理我爹的遗物便有个手抄本武圣兵法。少爷，你能看进去么？” “能，应该能。程缺，你看这些话：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少爷，你能看得进去，真是太好了！我感觉，武圣兵法结合程家作战谋略来学，应该有所作用。” “你感觉？程缺，你好长时间里光在泪湖边发呆，有个毛的感觉。也罢，本少爷就注解一番这武圣兵法，咱们一块学学。” “呵呵，少爷，你不去赌钱了？” “不赌就不赌，等肃伯送来银两开销，我拿二十两再去好好赌一场！程缺，你阳台上抽你的旱烟去，本少爷好好读读这武圣兵法。你能够默写出来，不见得就理解透了。” 被少爷嫌弃了，程缺并不在意，拿上烟丝竹筒去了阳台。 十三岁年纪就抽开了旱烟委实有点不像话，好在书院里抽烟的，年龄更小的也有。 前世是每天两包烟都不够的烟鬼，被沈洪波让过两次卷烟后，程缺干脆买烟丝了。 站在斜对着雷鸣峰的宿舍阳台上，程缺一眼看到了峰腰石台上练剑的林英慧。 帝国太傅公最宠爱的孙女，去年又拿到了两大武星之一，林英慧本身又是美人胎子，在书院里的名声很大。 和林英慧对练的少年也大大有名，上官谨，兵马大元帅上官泰的第七孙，去年前年两届书院将星得主。 上官谨本身武学也是非凡，家传银锻诀据说也突破第四层了。 结合肉身残存记忆和几个月来的了解，程缺知道自己从观摩插图残本引气入体，进而突破到第三层的功诀，和程家的惊龙诀有很大不同。 最大的区别是，共分十一层的惊龙诀只修丹田之气，靠丹田之气再来强化身体，增强战斗力。 不知名的插图残本还是经林梦点破，程缺才知道和传说中的西域道源观有关。而吴痴子其人，程缺眼下还未查到更多的有关的书本。 残本功诀的修炼过程还察觉不到丹田之气，程缺判断出突破第三层了，是因为右手，左脚，和头部一圈的插图标注气穴在修炼过程中能感觉到内力流动，如丝如线了。 有内力流动的部位，头部的作用似乎能让感觉感应更加敏锐，而右手和左脚，攻击和破坏力大增却非常直观。 内力流动的情况下，程缺的右手和左脚都能够击裂石板了。 插图残本的缺失页并不是前面或后面，而是前后缺，中间也还有缺页的。所以程缺能够修炼的图页按理是不连贯的。 这一点将来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程缺是顾不得了，能够修炼功法引气入体的百不存一。 如程家的惊龙诀，亡父练到了最高的第十一层，程缺练过，根本不能引气入体。 能够看图修出内力完全是意外之喜，这一点眼下程缺连明少爷都没有告知。 由于图形的残缺不全，看过九副图形到了应是第三层之后，后面的图形还有，程缺再怎么看都不见反应了。 练了区区三层功法，后面无从修炼，程缺知道自己眼下在书院武者中根本算不了什么。 远的不说，雷鸣峰峰腰石台上对练剑法的两个估计就打不过。 看两人的剑法迅捷绵密便感觉不好应对，内力不及人家也可以想见。 “程缺，泪湖要网鱼了，去不去看热闹？” 如不是青石板路上林梦开口，专注看峰腰石台两人练剑的程缺都未曾发现有三个人到了楼下。 “好，我去。” 程缺回屋和明少爷说了一句，提了个小木桶便下楼。准备弄条莽哈鱼熬汤给少爷补补。 内院和外院最大的区别是外院学子不但不用掏学费，每个月还有三到十两银子的补助。而内院学子，每半年每个人需要花费千两银子的学费，伴读者也要出。 千两银子对普通人家来说是天文数字，花费如此之大，一个好处是内院的任何资源都是免费的，外院学子则要靠学分来换取相应福利。 林梦，上官平，陈乐，程缺，四个伴读的，每人提着一个木桶。 泪湖的鱼最是干净，大嘴莽哈鱼更是独有。难得碰到一次网捕，通常吃食堂的内院学子想开开小灶的大有人在。 “程缺，你家少爷还下不了床么？” “能下了。” “能下床了，估计也行动不便呗！否则，捕鱼的热闹怎会少的了他？” “陈乐，少爷们的事，我等没必要置嘴。上官平，听说你能练银锻诀了？” “程缺，练不了功法的，没必要在功法上置嘴。” 程缺一滞，林梦撇嘴道：“上官平，历经半年勉强在银锻诀上入门，有必要傲成这样吗？” “哈哈，引气入体之艰难世人皆知。林梦，我虽然十五岁了，五六年后做个领军千人的武将当是不难。” 上官平难掩得意，另三个人也不好驳他，因为他的话并不显得夸大。 “当然，我跟我家少爷和林小姐这等天之骄子是没法比了。我家少爷文武双全，将来封侯拜帅都不在话下。林小姐武学天资惊人，成就帝国武道扛鼎人物或都用不了许多年。” 上官平侃侃而谈，点评起内院的少年天骄来了。只林梦哼了一声，程缺和陈乐都是无言。 “程缺，程家鼎盛之期，在帝国九部精兵里的主帅主将占了两成。现今人才凋零，二十岁以下能练惊龙诀的，好像只有程武极一枝独秀了。” 上官平话题转到程武极身上，程缺没法沉默了。母亲沈青莲待程武极有如己出，很是看重的。 “上官平，程武极之名，便是上官谨也不敢当面直呼。你，有点过了。” “哈哈哈哈，我过了么？也罢，算我心直口快，有点过了。程缺，你这家将赐予程姓的后人，该当有些紧迫感才是。这话，可过了么？” 林梦有点儿不高兴了。 “上官平，虽说迈入武道胜过中举，但内院学子不能修炼功法的何其之多，程缺自有自己的活法，你也操心得太宽了。” “哈哈，林梦，你说的倒是不错。我只是有感而发，虎父犬子，可惜了勇诚大将军好大的名头！” 程缺的脸色终于变了。 以家将出身拜封封号大将军，程缺父亲是帝国第二例，封号正是勇诚。 上官平初入武道，身份卑微，大言不惭的说勇诚大将军可惜了，委实如一根利刺，刺痛了程缺。 哪怕他只是程缺之身，穿越的灵魂。 拳头紧握，骨节隐响，浑身绷紧之势不久后消减，程缺当先冲上湖堤，快步远去。 将上官平轰下泪湖只算一时之快，对程家势微于事无补。当此时，程缺心中暗自下了狠心，拼尽全力也要踩下上官谨，就如父亲当年三拳击败上官青风一般。 上官青风，上官谨的父亲，当年的上官家青年俊杰。而上官谨，也是上官家当今年轻一代武道天资最好的。 “程缺，程缺！” 林梦叫声中发力去追，却哪能追得上。 不仅是她，有心再压程缺一头的上官平后发先至，很快超过林梦之后，却直到到了网捕地点也没能追上程缺。哪怕他动用了丹田微薄内力。 上官平心中颇为不服气，倒没往别处想，只当路程太短，自己内力过浅的原因。 被拉在最后面，气喘吁吁的林梦却蹲在湖堤上一块有崭新裂缝的青石块旁，满是惊异的看了好一会。 不算远的网捕点一些少年男女只当林梦是跑累了歇息，包括和林梦玩得好的贺小柔，在前面挥手叫着林梦，也不疑有它。 却不知女孩子特有的心细，林梦看到第四块新裂开的青石板后才蹲下来仔细查看。 视线一直在狂奔的程缺身上，仔细看过之后林梦隐能确定青石板都是他踏裂的，并且是左脚踏出来的。 一句虎父犬子，上官平毫无敬意的对亡父妄自菲薄，令程缺空有前世四十多岁的阅历和成熟心智，也心中愤懑难平。 不久后程缺其实又暴露了一丝破绽。 想吃鱼的学子最终需得自己动手，能逮多大的带走便是。 程缺右手单手扣住莽哈鱼大嘴，将二十多斤的大鱼不怎么费力的从鱼网里提出，任凭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待看到上官平双手都捉不上一条小不少的莽哈鱼时，程缺蓦然醒觉，哎呀声中让手中莽哈鱼挣跳了下去。 一切，又落在有心观察的林梦眼中。 第3章 夹到残本里有用 其实程缺修炼的如果是程家惊龙诀，便大可不必如此小心，靠看图形修炼入门不知名功法则很不一样了。 一个修炼前途未知，厉害不厉害暂时也未知。 第二，有一种家族传承功法是成为燕龙帝国显贵世家的底蕴所在，有两种以上功法的少之又少。 已经彻底衰败的西域道源观，据说有七种绝学；九岭书院有五种。 书院学子中有任何人学会了五种之一的就得脱离家族，算入书院之人。哪怕是皇室秦家子女也不例外。 而皇室秦家，拥有典梦诀，青萝功，霸玄心经，三大绝学功法。 整个燕龙帝国拥有两种或两种以上修行功法的，仅此三家。目前存世两家，道源观七大绝学都已经失去传承。 十月十二，楚蛮族人的斋节，重要性等同于燕龙帝国新年。 九岭书院入乡随俗，斋节欢庆三日。 事实上位于九岭腹地的书院，楚蛮族人并不多，内院是一个都没有。 属于楚蛮族的两位先生，十一个学子，都在外院。 帝国的九部精兵，人口超百万的楚蛮族也只有一纵兵将，三万人。便叫做楚蛮纵，隶属于神野精兵部，驻地为与楚蛮州相邻的雍州。 斋节的前一日，书院来了许多送钱的。 肃伯程肃骑一匹黄毛老马，和沈家沈安双双而来。 沈安，对程缺来说其实比肃伯还亲，是他二舅，母亲沈青莲的二哥。 两千两银子是预交明年上半年的学费，肃伯直接交到了书院内院总办。 六十两银子是两个少年学子到年底的开销所用，交于程缺。事实上程缺的个人花费每个月只需一两，用来买烟丝。 雍天塔首层大办三十桌，招待内院所有师生和来送钱的金主。 由于离帝都算近，金主有一多半来自帝都，酒席完全遵循帝都规制。 外院同样大办，按斋节的惯例连办三天流水席。内院的人也将参与两个晚上的流水席。 塔门外台阶，才卷好一根纸烟点上的程缺转过身，林梦笑盈盈的走近。 “程缺，你就吃好了？” “嗯，我吃饱了。” “喏，这个给你。” “什么？” “嘻嘻，你打开看看。” 纸包打开，泛黄牛皮纸封面上两行字：混沌青天图解，吴痴子着。 “这……是那个全本？” “没错。程缺，书给你了，你能说说对你有什么作用吗？” 程缺挠了挠头，道：“林梦，你怎么联系上帝都的？” “有快马信使呀！程缺，别顾左右而言他。” “嗯，林梦，这本图解和先父的遗物有点关联。” 林梦眨了眨眼，问道：“传说勇诚大将军神力无双，是在西域有所奇遇，难道是真的？” 程缺心中松了口气，本尊的残存记忆还是有点作用的。 “或许吧，林梦，不过我半点不敢确认，只是听娘说起过。总之，多谢你了。” “嘻嘻，别谢。程缺，这算件小事，书直接送你了。小姐也是同意了的。” “你家小姐？” “是呀，小姐的藏书，自然需要她首肯的呀！好啦，你留着慢慢看吧，我可进去了哦。” 程缺将图解放入腰侧褡裢袋，连抽了两口旱烟，心中很是激动。 同时有点奇怪，有点感激。 林家和程家交集不多，残存记忆里林英慧未曾和程缺原身说过一句话。到了书院，两人也未正式见过面，说过话。 性格据说很是清冷的林英慧会同意出借藏书，即便林梦在其中作用很大，委实也够奇怪的了。 热热闹闹的斋节三天欢庆结束，绝大部分送钱来的都各回各家。而书院一年一度的评星大赛开始了。 无论什么星，和眼下的程达明程缺都没有半毛钱关系。 程达明沉迷在程缺补全到九成九的武圣兵法之中，足不出户，因为起了兴趣而开始用功了。却还远不够参赛将星或谋星。 不知名功法突破第三层的程缺，自感武力值也不算太弱，却没有参赛武星的兴趣。 参赛，估计也难冲到武道十名之内。毕竟书院之星的比试不限年龄，内外书院加起来上千学子，入门功法的起码五六十个。 对程缺来说，突破功法第四层兴趣更大。林梦给的书会不会如残本图册一样有作用，也还未曾确定。 七十二幅图形，其中人形图案带气穴脉络标注的有三十六幅。以程缺看三幅图形打通一条完整脉络来算，这神秘功法可以看做有十二层。 这是翻看完整本图解书之后程缺的第一感觉。 至于很可能是吴痴子前辈做的注解，多是五言、七言的歌诀形式，且内容偏向于人体针灸，程缺并没有很在意过。 程缺看图形引气入体是在半发呆状态下不知不觉开始的，一门心思想着前世往事，当初很有点偶然性。 贯通了三条完整气脉，内力已经在右手十一个，左脚十四个，脑袋和颈部从前至后一圈轴线十五个气穴标注点处于稳定状态了，偶然性自然大减。 从全本书第四页开始的第一副图形，左手上有四个气穴标注点，程缺的方法并不复杂，盯着四个标注点来回的看。 油灯下足足看了不下半个时辰，四个气穴标注点都模糊不清，眼力有点盯不住了。盘腿坐在自己房里的程缺放下林梦给的完本图解书，拿起地上竹筒取烟丝卷烟。 半个时辰一个气穴都没有跳动发热的迹象，更别说延续性跳动。林梦给的保存得算好混沌青天图解书似乎没有作用。 将引气入体迈入修炼当成了复活到程缺身上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实在不甘心有始无终，空欢喜一场。 三天后，仿佛魔怔了的程缺突然有了突破性进展。 晚上又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丑时初醒来盯着同一副起码看了不下三十个时辰的图形，到第一缕阳光投进窗户，程缺的左手虎口穴突然一跳，微微发热过后劳宫穴又是一跳一热，然后再跳到曲池穴。 将近两个时辰过去，拆解林梦给的全本还是夹到残本书第四幅图形的肩井穴跳过热过之后，程缺将混沌青天图解书压到枕头下面，倒头就睡。 真累得不行了。 人累，心中却很是兴奋。将林梦给的混沌青天图解拆了线结分夹进那本残破图解的相应位置，似乎是管用了。 哪怕浪费了许多时间，死了很多脑细胞，能管用就是好事。 精神上的疲累想要彻底缓解，只需清晨的一次对着初升朝阳打坐就行。 彼时全部跳热过的左手四个气穴都会有内力隐然滋生并局部流动，打坐完成后身体和精神头都会为之轻松。 已经贯通的三条气穴脉络，达到内力如鼠，连贯成线，活波波似有生机的状态，以头部十五个气穴脉络耗时最久，用了程缺两个月。 不达到这种状态，盯着后面的图形看很难有效果，这一点程缺已经有经验。不是来自残存记忆，而是修炼中亲身体验过了。 “程缺，你这家伙怎么比我高半个头了？” “嗨，我家少爷，你一惊一乍的干嘛？我胃口好，吃得比你多呗！” “不对，你原先可比我挑食，怎么突然间胃口大开，肯定有原因。” “明少爷，要说原因我可真不清楚。要不，你也多盯盯针灸图解，然后学我每天跑演武场三圈，打木人桩两个时辰？” “程缺，我也没有闲着好不好？注解武圣兵法之外，本少爷也骑马射箭，演练刀枪，还不是每天一身汗。至于盯着那破书有什么屁用，能盯出花来？每次只盯得本少爷眼花。” “少爷，那就得了。你是聪明脑袋，连兵法都能注解的。我为啥吃得多，长得高，少爷自个琢磨去吧。” “滚……蛋，喂！你真的滚蛋，不给本少爷磨墨了？难道又去找林梦？” “少爷，你就做你的注解吧。晚饭我给你打回来，保证和我的一样多。” 程缺抽着旱烟，悠然下楼。 既然混沌青天图解有用，程缺对不知名功法便做了命名，就叫做混沌诀。 有资格争夺书院武星之前程缺不打算暴露混沌诀，哪怕在锻兵楼偶遇了一个大人物，并且大人物秦上民似乎对程缺还不错。 锻兵楼大门口，程缺被上官平挡住了。 程缺是和林梦来往得最多，以他过来人的心智能看出林梦对他算是亲近。 但成年人心智不到十四岁的年纪，现在谈亲近什么的并不合适。程缺便有意少见林梦，一心以修炼为主。 第4章 锻造初被人识 每天下午跑到锻兵楼打一个时辰的铁，程缺已经连做了六天，眼下连程达明都不知道。 打铁锻造，在内院算是很冷门，一栋平房小院里经常就三五个人。 数天下来，程缺感觉打铁的作用不亚于木人桩。 “程缺，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在上官平面前程缺本来连半步都不想借的。 考虑到上官平很可能会说到林梦，为了十四岁小姐姐少惹闲话，程缺跟上官平走到锻兵楼后竹林。 “程缺，现今的程家，配不上和林家人说话来往，你心中可有点儿数？” “现今的程家咋啦？” “嘿嘿，程家仅存的一个封号大将军，程继南，年底将退出飞鹰部副帅之位了。” “上官平，即便如此，同为内院学子，我和林家人说说话又怎么了，犯了哪一条？” “惹到我家少爷了。程缺，我家少爷不爱听到林梦在林小姐面前提到你的贱事，你的贱名。怎么，服不服气？” “服气，我服气你个姥姥！我再贱也没有上官青风贱！” 程缺说完掉头就走，上官平脸色剧变！ 砰！ 程缺如背后长了眼睛，反踢的左脚和上官平右腿交击。 程缺立足不稳，往土坡滚落，上官平也连退了两步，右腿疼痛欲折。 银锻诀突破了第二层，竟然没能占绝对上风，碾压程缺，瞧他翻起身来就走的情势，就算有腿伤也绝不严重。 稍微的吃惊压不下上官平心中愤怒。 上官谨的父亲上官青风被程煜三拳击败，当年初任兵马大元帅的上官泰第二天亲上程家赔罪，对现在的上官家来说此事已是禁忌。 因为此，上官平甚至不敢和少爷去说起这次冲突。毕竟抬出少爷的名头来只是他自作主张。 上官谨何等身份，何等自傲，怎么可能开口让上官平出面打压程缺？整个程家，或只有程武极一人还值得上官谨高看两眼。 事实上上官平是高看自己了，程缺反踢过去之后根本不需要滚倒在地的，只是不想调门放高而已。 锻兵楼，作为伴读书童的程缺入书院以来算是首次得到了先生面授，多半的原因可能是锻兵楼太冷清了。 两个先生，一个姓严，叫严坤。另一个先生的身份则不同一般，秦上民。当今帝国圣皇秦裕民共爷爷的堂兄，按理能封亲王的。 三天前，程缺第一次正式开炉打铁，过来指点了一番的便是秦上民。 当时，程缺都不知道这位大胡子先生的真实身份，还是第二天林梦透露出来的。可将程缺吓了一大跳。 林梦说秦上民十七岁就进了九岭书院，一直呆在锻兵楼，也一直没有娶亲。算是皇室最特立独行的一个。 程缺用四个时辰打造出来的刀刃四寸多长短刀，被秦上民拿在手中看了好一会，直看得少年心中打鼓。 凭感觉，程缺觉得大胡子先生识破了他拥有内力。 “嗯，不错，有独到之处。你是……程煜的独子？” “是，是的，先生。小子程缺。” “程缺，你长得像更像你娘……我的回旋七转精炼锻造术，你可有兴趣学一学？” 秦上民话意转换太快，太过突兀，程缺不禁愕然。 “先生，我的打铁，应该还没入门吧？” “打铁？哈哈哈，程缺，你铁打得不错，入门了。从明天开始，你下午来锻兵楼两个时辰，本先生教你一个时辰，你自行锻造一个时辰。” 不容程缺分说，秦上民直接给他做了决定。此话说出，不远的严坤笑了起来，三个年龄明显比程缺大的师兄学子也都笑了。 这让程缺更觉奇怪，秦上民言语痛快，主动提出授业，本身难道值得好笑？ 严坤笑道：“程缺，秦先生的回旋七转精炼锻造术独树一帜，有没有锻造基础并没有区别，关键在于一个缘分。” “严先生，听您的说法，小子可不可以理解为回旋七转精炼锻造术，其实很难学得会的？” “哈哈哈哈，谁说学不会？缘分，缘分而已。程缺，秦先生没收过徒弟，你好好争气，不用多想别的便是。” 二十年没回过帝都的秦上民，锻造先生的身份其实重过皇室身份，当今圣皇堂兄的事实一般很少有人提及了。 秦上民甚至连书院先生的身份都不看重，不修边幅，长发蓬乱，胡子拉碴，一身锻造短袄甚至破了两个洞。 程缺颇有被秦上民赶鸭子上架的感觉，随后的几天正式接触下来，才发现秦先生授业方面极为严格，一丝不苟。 光一把自用的十九斤六两重锻造锤，程缺用心锻造出来的第四次也废掉，被秦先生投入熔炼炉熔了。 程缺拿着锻造锤原料单，第五次到库房称重矿石时，一身绿裙的林梦跑了进来。 “程缺，你被秦先生收为弟子了？” “弟子？没有啊，秦先生每天只教我一个时辰。” “那你就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被秦先生收录，秦先生还没有一个正式弟子呢！程缺，你知不知道，帝国十大神兵有六件出于秦先生之手？” “啊？！” 程缺真被惊到了。 锻兵楼人数不多，气氛很是不错，包括严先生和三个常驻师兄都不算难说话。秦先生有如此吓人成就，却真还没有人提起过。 “可惜，秦先生没有一件作品能够超越排名第一的上古神兵。这是他毕生夙愿，不锻造出胜过居虏戟的神兵，秦先生是不会离开锻兵楼的。” “林梦，你是说圣天堂的居虏戟？” “嘻嘻，你也听说过上古神兵居虏戟？” “听说过，圣天堂定海居士的伴身神兵，比先父的霸龙重剑还重上一斤，有一百二十九斤重。” “是了，你爹是圣天堂三居士之外，唯一和定海居士激战两个时辰全身而退的。程缺，霸龙重剑便是秦先生最得意的作品，在十大神兵中排名第二。” “林梦，你知道的真多。秦先生的六大神兵你都清楚吗？” “当然！” 林梦娇俏的扬了扬眉，小手伸了出来，一根根青葱指头开掰。 “霸龙重剑，合元长刀，碧鸳剑，回旋重盾，星云环，破山锥。其中碧鸳剑在十大神兵中排名第五，份量最轻，才十八斤九两，是我家小姐求秦先生量身定制的。” 说话间，程缺称好了配方中全部六种矿石原料。 娇俏的小姑娘林梦给人气稀拉的锻兵楼带来了不一样的活力。 一个时辰，只够程缺将配方矿石熔炼成粗胚，林梦除了好奇的围着他这边看热闹，另外五个锻造台也去转过。 “林梦，你家小姐定做碧鸳剑时，你也只来过锻兵楼两次。这次怎么呆着不走了啊？” “严先生，我想看程缺锻造，不行么？” “行，怎么不行？你长大了，给程缺做媳妇儿都是行的。” “严先生，不和你说话儿了！我还小着呢！” 林梦并不生气，蹦蹦跳跳跑到管向东的锻造台，看他锻造斩马刀。 三个常驻锻兵楼的锻造学子，满了二十岁的管向东最大，是严坤的第二个弟子。 管向东，陈武，杨青旭，没有一个是显贵世家直系，身份与林梦，程缺都差不多。 从主家来看，太傅公林家无疑地位最高。 太傅，太常，太卿，是为帝国三公，和兵马大元帅同为国一品大员。 除了程缺这边，林梦在秦上民的锻造台看得最多。 平常算是随和的秦上民，锻造时专注寡言，目不斜视。 大胡子先生正在打造一种古怪的兵器，看上去应该是组合件，薄薄的弧形细长刀片在锻造台一角已经叠放了不下十片。 秦先生出手必定不凡，林梦满心好奇却不敢多问。 一个时辰的锻造很快过去，程缺临走时招呼了林梦一声，两人并肩出了锻兵楼。 内院学子食堂前所未有的冷清，这一届星赛放在外院举办。 参赛的，看热闹的，跑去外院的人要占到内院的一半。 第5章 书院惊变 程缺本想给程达明打饭，走进后一眼看到少爷独自坐在靠窗的一桌，面前的饭菜颇为不少。 程缺和林梦打了饭菜才在程达明一桌坐下，胖胖的户部尚书公子陈书豪跑了进来。 “程达明，晚上上书画楼？” “不去。” “吆喝，改了性了？二十多天没见你了，敢情程肃没给你们留下钱？” 林梦抬头说道：“陈公子，赌钱有什么好玩的？想赌钱何必来书院，帝都里玩多大的都有。” 也就是林梦，身为侍女这般说话陈书豪也没生气。 “林梦，这届星赛也没啥看头。你家小姐偏偏闭关了，让上官谨和杨天广大出风头，没意思。” “陈公子，不是还有秦嫣公主，莫怀哲？外院的许青据说也很厉害的么？” “莫怀哲已经确定连任武星了。这一届，也就下午莫怀哲和许青的一战打得热闹。许青在上官谨和莫怀哲手下连败，已经跌到第五了。” 程达明奇道：“陈书豪，上官谨也参赛武星了？” “没错，眼下上官谨排武赛第二，杨天广第三，秦嫣第四。上官谨还报了文星，将星，杨天广报了将星，谋星。你们说这还有啥看头？” 林梦问道：“陈公子，秦嫣公主呢？” “秦嫣报了文赛武赛，眼下文赛排在第一。本少爷先打饭去。程达明，等会书画楼不见不散，没钱玩本少爷借给你！” 显贵世家公子都要个脸面，窝了二十多天的程达明受不住陈书豪借钱之语的激将，吃过饭连房都没回，从程缺这里拿了二十两银子直接去书画楼了。 程缺能大致听清骰子的滚动，断定点数。肃伯给的六十两银子还没怎么动用，倒暂时不用着急明少爷的输赢。 “程缺，你会下围棋么？” “不怎么会。” “那就是会下喽！我棋艺也很一般的，要不小英院下几盘去？小姐闭关了，真是好无聊。” “林梦，小英院不是不见客人的吗？” “那是小姐住的里院，我住的外院，上官公子主仆，贺郡主，小柔她们，常去的。” 程缺的残存记忆没有和围棋有关的，前世顾川倒有点瘾，有业余三四段的棋力。 雷鸣峰面向泪湖的西坡上三十多座清静独院，取得书院之星的学子能获得一座，免费居住三年，并能自行给独院取名。 程缺和林梦在小英院南厢房还没下完一盘围棋，贺小柔和秦嫣公主的贴身宫女秦芝双双来串门。 程缺说的不怎么会，和林梦说的一般般，其实都有所谦虚。 一盘棋下到中盘，厮杀激烈，纠缠不清。双方都有一条大龙还未净活。 贺小柔和林梦同年，秦芝却满了十六岁了。两人也都喜好围棋，当下便围在两边旁观。 程缺的父亲程煜最大只做过飞鹰部副帅，是从二品的武官，和皇室，皇室姻亲贺家，太傅公林家都没法比。 但程煜的霸龙重剑之下斩杀过鸠匈帝国前太子，七十多年战争中只此一例。所以哪怕秦芝和贺小柔都与程缺不熟，并不看轻于他。 一盘棋下到终局，双方的大龙都活了下来，执黑的程缺输一目半。 程缺并没有故意谦让，两人的棋力事实上相差无几。 “林梦，程缺怎么小小年纪就有些烟瘾了？下棋时卷了一根，这下又出去抽了？” 秦芝上场和林梦开局，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秦芝姐，小小年纪，也会有烦心事的。我感觉程缺反正挺懂事的。” “林梦，你个小丫头，你这屋子除了林小姐的客人，男生是不许进的。怎么单让程缺来做客了？” 林梦未及说话，贺小柔轻笑道：“秦芝姐，程缺的娘亲当年是帝都第一美女，程缺长得像娘，将来指定是个俊美男子呢！” “你，你，两个做姐姐的，吃糖，塞住嘴儿！” 屋里的笑声话声虽轻，回廊上抽烟的程缺却能够听清。 顺着回廊往北走了几步，程缺不想“偷听”小女孩们的谈话。 步子停下，程缺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 北院主房分明响起了嚓嚓声音。 连续三下，极为轻微，程缺能听出是脚步声。 如果是林英慧，身为主人，走路根本没必要如此小心！ 院内昏暗灯笼光下，程缺立在廊柱旁，连呼吸都尽力屏住。 按理来说安全万分的书院内院，不可能出现夜猫子毛贼，混沌诀练到第四层的程缺，自问都没有做毛贼行窃书院内院的资格。何况林英慧还是一届武星得主。 差不多炷香时间过去，接连两下嚓嚓声再次响起，程缺毫不犹豫扯开嗓门便叫。 “有贼！有贼啊！小英楼……” 程缺的叫声戛然而止，双臂迎着突如其来的风声连续格挡，右臂和脸部剧痛！ 南厢房三个女孩大惊冲出。 “程缺，你怎么啦？看到什么了？” “小姐，小姐呢？！” “程缺，怎么回事？” …… 惊慌失措，三个女孩连续发问，叫喊，程缺却冲了出去。 主房正门和后面窗户近乎同步被撞开，冲跑中拔出刺穿嘴角袖箭的程缺含糊不清叫道：“林梦……去看你家小姐！” 话声中程缺左脚全力一蹬，跳上方桌，从黑影撞开的窗户穿了出去。 黑影好快的速度，已经攀越上了院墙。程缺狂奔中袖箭甩出，叮的射在墙上。黑影掠落到了墙外。 奔近院墙，程缺蓦觉肩上一沉，一道白裙身影在他肩上踏了一脚，直线上升，立上墙头。 白裙身影身法利落潇洒，接下来的一幕却让程缺大跌眼镜。 白裙身影在墙上摇晃了两下，竟然直直的往院内跌落！ “你也中了……臭箭？” 程缺打横接住了跌落的人，满嘴是血的含糊不清问道，依稀光亮下倒看清白裙女孩便是林英慧。 “没有……我中了迷香，一瓢清水……未曾尽解。程……缺，快抱我回去，事情不对头。” 轰隆！ 内外院之间的两丈高院墙被砸塌一个大洞。 秦上民的武器便是他六十七斤的长柄锻造锤，参战不到半个时辰便锤杀了五个黑衣人。 被秦上民三锤连击轰到院墙上的黑衣人都还未死，锻造锤脱手飞出将黑衣人砸做两截，还轰出了一个墙洞。 这个黑衣人当是入侵者中的最强者，杀了包括授业武道的莫先生在内的好几个书院武者。 黑衣人毙命之后，局势开始从根本上扭转。 正式战斗在午夜之前结束，十多个黑衣人逃走前四处放火，给书院造成的混乱到天亮才平息。 秦上民亲自护着九公主秦嫣，贺舞盈郡主，上官谨等人来到小英院时是子时末刻，包括嫣然院在内的独院已被烧毁了七座。 程缺右臂一道血槽，和嘴角的穿透伤此时被秦芝包扎好了，林英慧中的迷香还没有去净，内力只能断续提聚。 秦嫣等七个人有三人中了迷香，上官谨右肩还有一道不浅伤口，流血染红半边胸衣。 即便这样秦上民也随后离开，参与书院救火去了。 程缺心急自家少爷的安危，好在没过多久，程达明，陈书豪等书画楼赌博的几个少年自行找来了小英院。 参与了战斗的上官谨对情况了解稍多。 已经知道的，书院战死的厉害武者有副院长莫老，许先生，尹先生。 太卿公的外孙女郭云香，兵部尚书孙子杨天广，玄武部主帅镇岳大将军闵星宏的小儿子闵坚，三人被掳走。 近二十人住在小英院，里院住八个女生，外院十一个少年。 住了四天，程缺不顾林梦的挽留，和程达明搬去了锻兵楼。 他们之前住的临湖三号楼也被夜火烧塌了。 程缺相当于对林英慧有救命之恩，住在小英院，主要被上官谨主仆针对。 书院眼下混乱如斯，程缺懒得做口舌之争，也担心拥有内力被人看破，干脆搬走。 两大帝国断续交战七十七年，鸠匈帝国首次动用国师堂四十来个武者大举突袭九岭书院，造成上百死伤，掳走四个显贵世家直系。 杨元广，郭云香，闵坚之外，另一个被掳走的也是名将之后。司空智，其伯父司空搏现为青龙部主帅。 这也是第一次出现在燕龙帝国内陆的战斗。 之前的战事只局限于燕龙帝国的西域州和鸠匈帝国的东漠州。两州之间的自然分界山，漠龙群山，是最主要的战场。 第6章 卧龙岭之辩 书院变故，邋遢大胡子秦上民的武力令人刮目相看。 被秦上民锻造锤轰为两段的萧天图为鸠匈帝国皇室直系，国师堂国师，和书院院长林逍交手十几招未落下风，随后却被秦上民盏茶功夫击杀。 书院事变的第六天，神野部调过来一万精兵，六千人镇守东岭南关，四千人入书院重建房屋。 又两天后，一干朝廷大员自帝都景仙城而来。 二亲王秦善民领队，太卿公孟嵇，兵马大元帅上官泰，兵部尚书杨真…… 就被掳走的四个少年男女，鸠匈帝国送信到西域州重岳城。唯一的条件是玄武部九万兵将放弃漠龙群山里的卧龙岭全部五个关寨。 限时一个月，时限一到四个人质将被处置。 卧龙岭之北便是程家一战折翼的苍兰谷，五个关寨全部放弃，燕龙帝国在漠龙群山再无险可守。鸠匈帝国大军可以随时威胁西域州重城重岳城甚至重铁城。 但是被掳的四个人质都身份不凡，并且玄武部，青龙部，飞鹰部，是常驻西域州的三部精兵。从这一点上来说，闵坚和司空智的身份比郭云香和杨天广还要敏感。 书院国盛楼，十多个人紧急会商。 秦上民也去了国盛楼，两处伤口都痊愈了的程缺，在锻兵楼准备第五次打铁锻造锤了。 “程缺，卧龙岭一旦放弃，咱们程家血战十年的成果，便一朝成空了。” “明少爷，四爷爷都从飞鹰部副帅位置上要退了。西域三部精兵和程家再无任何关系，咱们操这份心能有啥用？” “事实虽然如此，可我总觉得窝心，没劲。武极哥最大的心愿便是加入飞鹰部呢！” “明少爷，鸠匈帝国的放人条件，眼下在书院里还算绝密。我们最好不要议论，免得林小姐作难。” 程缺才说到林英慧，林英慧主仆并肩从大门走了进来。 “程缺，给你送隐肤膏来了。小姐亲手配的。每晚睡前涂上一次，用上七天就没事了。” “林小姐，林梦，我本来就没事了啊。” 林梦笑着点了点自己嘴角，道：“手臂上的疤痕是无所谓，这里留个伤疤可不行。当酒窝么，却是显得低了。” 林英慧都已经费心配好，程缺想了想没再客气，接过林梦手中小瓷瓶。 林英慧性子安静，和侍女林梦截然不同。严坤，管向东几人主动出声招呼，林英慧只点了点头回应，俏生生立在程缺的锻造台边动也不动。 林英慧貌美精致，亭亭玉立，程缺只当她是个小女孩，哪怕人家比他还大一岁。 做少爷的程达明反有点紧张，忙不迭的从房里拿出一木盘干果，点心。林梦毫不见外的拿起就吃，林英慧却摇了摇头，没动手。 “程缺，你们就住秦先生的隔壁屋？” “是的，师父说方便些。他老人家让我准备好些次洗脚水了。” 清冷如林英慧，都忍不住小手掩嘴，隐露笑意。 “程缺，你都叫上师父了？” 程达明道：“林小姐，程缺虽然还没打造出合乎秦先生要求的锻造锤，可回旋七转精炼锻造术的十三种锤法，他都会了。” 林英慧点了点头，道：“不错。程缺，秦先生修练霸玄心经功法，十三式锤法是他在锻兵楼自创，是锤法，也是战斗招式。” “从击杀萧天图的战斗看，回旋锤法配合霸玄心经内力，至刚至猛，威力奇大。程缺，你要是能从秦先生这里学会霸玄心经就好了。” 清冷林英慧一口气说了许多，眼睛一直定定看着清理初胚上浮渣的程缺。 在武道天资上林英慧不差书院任何人，对秦上民的了解也在许多人之上。 秦先生正式收徒，在林英慧想来是不可能收一个修不了功法的。而当初在程缺肩头上一踏，林英慧也隐约感应到程缺有内力反应。 如果程缺能修炼惊龙诀，势微的程家用不着瞒着，高兴还来不及呢。 由于知道秦上民因沈青莲嫁给了程煜而终生不娶的隐秘，爱屋及乌之下，林英慧认为秦先生私授程缺霸玄心经的可能性很大。 这样想来，秦先生收徒，和林英慧察觉到程缺的内力反应，都能够解释通了。 程缺能够修炼功法，对林英慧来说无疑是好事。 因为，林英慧和程缺其实是有婚约的，在她三岁时她娘亲就和沈姨定下的。 沈姨有没有告知程缺婚约之事，以林英慧的聪慧，都没能从程缺身上看出任何苗头来。 程缺打开炉膛火门，程达明没有半点少爷样子，颠颠的提来一筐黑焦炭。 青红火苗腾起，程缺将锻造锤初胚送入炉膛。目光一扫间看到上官谨大步走进，后面跟着书童上官平。 “林师妹，书院有可能延续星赛争斗，我擅自做主，帮你在总办补报上名字了。” 上官谨目不斜视，直接走到林英慧面前。 “上官公子，补报，合乎规则么？” “哈哈哈，林师妹，规则是人定的。何况林师妹是上届武星，大家其实都想再在赛台上看到师妹英姿呢！” “如此，有劳上官公子费心了。” “林师妹，你总是和我生分。彭师答应了收你做关门弟子的。” 林英慧浅笑一下，从木盘抓了一颗开口板栗，慢慢剥着，不再说话。 上官谨欲言又止，眼神凌厉的盯了程缺两眼。程缺泰然自若，用火钳子将初胚翻了个个。 翻到上面的一面已经赤红。 “严先生，听说你也修炼的是书院火神诀功法，和彭师一样。不知道到第几层了？” “呵呵，我哪敢跟彭师比。资质愚钝，卡在第六层已经五年了。” 上官谨只原地转身，隔着好几丈远说话，言语也谈不上客气。严坤的回话自然也显得淡然。 上官谨的高傲书院有名，严坤作为修炼火神诀的打铁匠，脾气也不好。 “第六层了，也很厉害啊！严先生，不修功法，是不是很难在锻造上走远？”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锻兵楼已故的胡先生前辈，未修任何功法，却留世先天弓和配套的七支怒雷箭。十大神兵中稳居第三。” “哈哈哈，书院几百年来也只出了一个胡先生而已！” 上官谨遥对严坤拱了拱手，结束说话，转身道：“林师妹，一起回小英楼么？” “不了，锻兵楼暖和，我多待会。上官公子请便。” 上官谨笑容稍敛，点点头当即走出。上官平连忙跟上。 上官谨内力比林英慧浅不少都能做到寒暑不侵了，所谓暖和委实有点牵强。 但自从林英慧婉拒了彭师收徒之后，上官谨便谨慎多了，不敢做过份纠缠。 能够在小英院外院一住许多天已经不赖了。 国盛楼议事厅，双方的辩论白热化之后，陷入僵持阶段，良久没有人开口。 秦善民自始至终没有发言，出乎意料的是，持不同意见的两派，兵马大元帅上官泰为首的五个人坚持放弃卧龙关，交换人质。 太卿公孟嵇，兵部尚书杨真倒主张不能因人质影响帝国大事，卧龙关作为最险要关隘，一旦放弃势必动摇整个战局。 双方立场似乎反了个个了，上官家并没有任何人被抓为人质。 一片沉寂中，同样极少说话的秦上民咳嗦了一声，开口道：“太卿公，杨尚书，其实我觉得一城一地的得失比不上军心的凝聚。今年我等放弃卧龙关，明年难道就夺不回来了么？” 秦上民此话一出，不但孟嵇，杨真愕然，上官泰也有点意外。 秦善民首次开口：“四弟，放弃卧龙关，东南的七寨十六万百姓势必要撤回西域州。再要抢回卧龙五大关隘，或许会葬送数万精兵将士。这些，四弟是否考虑到了？” “二哥，这些情况毋庸讳言。我心中权衡再三，认为鸠匈国师团甘冒全军覆没的风险突袭九岭书院，必有后手。我等不妨以静制动，接鸠匈帝国几招再说。” 坐在首位的秦善民环顾一圈，道：“一个月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往帝都往来传信也需要时间。” “圣皇让我等三天内做出决议上报帝都，我想，今晚上大家再思谋思谋，可以私下做些商讨。明天还在这里，大家投票决议吧。” 第7章 引而待发 锻兵楼，程缺住进来之后下午的锻造不再局限于一两个时辰。这次锻造锤的打造直接做了三次回炉，达到半成品了。 光锻造就用了两个时辰，林英慧主仆一直看到结束，天都黑了。 程达明从食堂打来饭菜，四个人在房里一起吃饭时，秦善民，秦上民两堂兄弟悄然进了隔壁套间。 书房里，秦善民忍不住说出心中疑惑。 “四弟，你素来不管朝廷之事，这次怎么主张答应鸠匈帝国的条件？你真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呵呵，行不行我没有把握。不过今天的会议有人事先猜到了上官泰会同意赎回人质，也猜到孟嵇，杨真或会主张坚守卧龙关。” “猜到，怎么可能？四弟，是谁？” “是谁不算很重要，反正按照约定，我将该说的话已经说了。” 秦善民有点情急，道：“四弟，今日会议上上官泰，孟嵇等人的态度我都没看懂。是谁能够未卜先知，这难道还不重要？” “呵呵，二哥，此人说一旦摆到明处便不好玩了，反而可能出现意外。咱们不妨走一步算一步，我站到上官谨的立场，二哥尽可以坚持卧龙关不该放弃。且等投票决议结果出来再说。” 秦善民还是想不通，道：“老四，这么重大的决议，你说得如同儿戏，委实不应该。要不，你让我和做出猜测的人当面谈谈？” 秦上民摇了摇头，道：“二哥，信守承诺对我来说甚至比关心国事更重要，这个不多谈了。二哥，我这里倒有个好消息，我找到合适的传人了。” “呵，在这个烦死人当口，你这好消息对二哥委实没有多大吸引力。也罢，是哪一个年轻俊杰，能领会你的回旋七炼十三式？” “沈青莲的独子，程缺。” “程缺？程煜和沈青莲的儿子？他能修炼程家惊龙诀？” 秦上民摇头：“二哥，惊龙诀虽也内力厚重，却不适合回旋七炼。内力方面先不谈，关键是程缺只用了六天就领会了回旋七炼十三式的精髓。” 秦善民终于动容，道：“程煜的儿子这般天资惊人？你开创用了十年，他领会精髓仅用六天？” “呵呵，阴阳，太极，八卦，四两拨千斤，蕴于内而形于外。二哥，这些说法，你有几个熟悉，或者说能够听懂？” 秦善民不禁瞪眼，道：“老四，太极，八卦，是什么玩意？你这几年的创新？” “不是，我也不懂。是程缺锻造时的碎碎念，我耳力好使罢了。” “老四，你都不问问他？” “问他干嘛？这小子指定能将回旋十三式发扬光大，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那么，内力呢？你准备传他霸玄心经？” “哈哈哈，什么叫准备？二哥，程缺还小，此事先不要说破便是。” 秦善民神情一肃，不禁点了点头。 听老四的话，程缺竟似已经学会了霸玄心经，这对秦家来说都算一件大事。 至刚至强的霸玄心经，秦家修炼成功的仅只有三个，圣天堂的定海居士，秦上民，加上秦家第一青年天骄，大亲王秦卫民的长子秦康。 秦家皇室三大功法，以霸玄心经最被看重。程缺如能修炼有成，将来至少要许配一个秦家直系女孩给他。 程缺非是程家直系，出身不高。不过以其父程煜的威名，加上秦上民的弟子身份，便是许配他一个公主也能说得过去。 冬日夜凉，程缺和明少爷将林英慧主仆送到雷鸣峰西坡山下。 沿泪湖堤岸回走一会，程缺又跑到以前发呆的湖畔大青石上，拿出纸片来卷烟丝。 “怎么，又准备发呆了么？” “少爷，我坐一会。抽烟不？” “抽你个头！喂，林小姐对你有点不一样，或许想将林梦许给你呢！” “明少爷，少扯闲话。” “滚……得，还是本少爷滚蛋得了。程缺，武圣兵法注解我快要做完了，到时你也欣赏欣赏？” “好，一定拜读。” 沿泪湖一圈都有建筑，房屋大门上风灯映照下，晚上的泪湖波光粼粼。 四周一片安静，沉浸在前世回忆中的程缺根本未曾察觉到秦上民的到来，直到第三根刚点上的烟卷被取了去。 “秦先生，您怎么来了？” “大家的泪湖，我怎么不能来？小子，还不肯叫师父么？” “约定。” “得，约定！程缺，如果卧龙关真被放弃，后面会发生什么？” “秦先生，真决议放弃的话，上官青风主帅的飞鹰军得换掉重铁城驻地。最好是长风部顶上，或者镇宇部。” “程缺，你竟然怀疑兵马大元帅？” “秦先生，谈不上怀疑。飞鹰军新兵太多，旧将全无，怕担当不起坐镇西域第一城重铁城的重任。” “呵呵，你小子，那上官青玉的神野部，上官青翼的铁骑部，离西域州更近，为何要舍近求远？” “秦先生，因为我不大喜欢上官家诸将。按照约定，这次秦先生答应前往西域州，我和明少爷是准备跟随秦先生的。” 秦上民不禁瞪眼，“就这原因，一个不大喜欢？让我调动远在靖南州的铁不离？” “秦先生，如此最好。听说您的大作星云环便是给长风部铁帅量身定做的，跟着你混长风部肯定不吃亏。” “程缺，你和你家少爷不想吃亏，可想过老子得多费多少口舌？” “秦先生，有个最合适的理由，您平生第一次上战场，自然要用最好的朋友。何况，您和铁帅至少有六七年没见了，难道不彼此挂念？” “你这小子……真的只十三岁？” “秦先生，我正月十九生日。等到跟随秦先生出征时，小子应该十四岁了。” “十三岁，十四岁，区别大吗？小子，再给老子卷一根。你这烟丝怎么怪香的？” “嘿嘿，秦先生，我加了料的。如果先生喜欢，您的烟丝我包了也没有问题，反正并不贵。” 秦上民就着烟蒂续上第二根，悠然道：“小子，我给你圆谎混沌诀，难道还不值些许烟丝？” “值，每月半斤，您老够不？” “半斤哪够？” “一斤？” “一斤还差不多。小子，道源观七大失传绝学，没听说有混沌诀啊？” “秦先生，既然都失传了，谁敢肯定就没有混沌诀？何况这并不重要，左右一个名字而已。” “呵呵，混沌诀就混沌诀。小家伙，别欺负我老人家成天窝在锻兵楼。道源观七大绝学中内力称得上至刚至强的，老子倒听说过一种，叫霸弥劲。” “你老人家？头发理一理，络腮胡子刮掉，先生还是青年帅哥一枚呢！” 呼！ 秦上民一口浓烟直吹胡子，起身不和程缺玩了。 你小子，知道老子为啥这么不修边幅吗？还不是因为你娘亲？ 不过这种话秦上民也就心中想想，可不敢乱说。沈青莲要为亡夫程煜守节，外人是没法多言的。 第二天一早，朝阳升起顿饭功夫后，程缺在锻兵楼小二层阁楼结束了打坐。 混沌青天图解的七十二副图形，除了标注气穴的三十六幅，另外三十六幅每三幅人形图其实构成一个招式。 一共十二招，程缺之前并没有很重视，哪怕看过图形不少次。 接触秦先生的回旋十三式之后，结合看过的两本书凑成完整了的图形，程缺竟然数天顿悟了刚猛内力的回旋精髓。 一理通百理融，程缺眼下只能熟练运用回旋前四式，和理解了前十二副图形有莫大关系。 两者相得益彰，程缺能使出多达十二种变化，和秦先生的招式似是而非，精髓却是不变。 运用多变的回旋技法锻造对内力修行还有所助益，程缺感觉用不了一个月左手十四气穴的内力便能稳定，或能修习下一层混沌诀功法了。 朝阳下，包括秦先生，好些人往泪湖南面的国盛楼走去。 程缺原来的残存记忆，这些走向国盛楼的文臣武将，达官显贵，除了秦先生外一个不识。 锦袍金带的高大男子应该是二亲王秦善民，金色服饰为帝国皇室专用。秦嫣的裙子上便有着金领。 小英院侧后的雷鸣峰峰腰石台，林英慧的对战者是秦嫣。观战者除了上官谨，还有莫怀哲。 程缺的残存记忆对上官家有着很深恨意，这恨意源自娘亲的教诲，尽管娘亲并没有细说原因，但交代过儿子要将报复上官家族作为毕生之事。 秦上民有收徒念头，程缺自不会拒绝。但不修边幅，不问国事的秦先生不是程缺想要的。 将秦先生推到台前，顺便借他之手压制压制上官青风。可以说，鸠匈国师堂对书院的突袭给了程缺一个契机。 秦先生既然暴露了极恐怖战力，由窝在锻兵楼变为出行西域，不至于显得突兀。 眼下，程缺在等待国盛楼的最终结果。如果帝国最终不想放弃卧龙关，程缺会选择在书院偷偷壮大几年再说。 势微的程家目前没有任何对抗上官家的资格，打草惊蛇的事绝不可为。 第8章 西域州历练 十二月十八，过半的重建楼还未竣工，书院放假了。 这个年假，留在书院的先生和学子不会寂寞，神野部一万兵将未做调动，继续留守西岭南关和书院。 书院总办想继续的年度星赛最终还是取消，被掳走的人质确定要交换赎回为原因之一。杨天广可是夺星的热门人选。 往南的帝岭官道车马络绎成流。 帝岭官道是帝国最宽的四条干道之一，宽十六丈，两边林木森森，每五十里设有一座军驿站。 三百三十里长帝岭官道除了连通帝州和楚蛮州，中间还经过中州一角。 中州平原是帝国最大粮仓，发源于九岭群山的巨澜河将中州一分为二。 河东平原产稻米，河西平原种小麦。两者的产量都占到帝国的一成。 中州白马渡军驿站，宽阔巨澜河上铁甲大船好几十艘，正逢长风部大军弃舟上岸，由水路改为陆路西行，前往西域州。 由于林英慧坚持要同行，同步抵达白马渡的这一批队伍不下三十人，秦嫣，上官谨，杨天广，郭云香，闵坚，莫怀哲等人都在。 程达明和程缺与大家要在此分别，随秦上民加入长风部，连大年都不回程家过了。 两个书院少年在大军能有什么作用？但这是秦上民的意思，没人能多嘴乱问。只知道秦上民准备收徒，这次是对程缺的考验。 对秦上民来说，这回代表皇室坐镇西域州同样是一场考验，他之前从未经历过的。 十七岁跑到九岭书院，打了二十年铁，没经历任何一场正式战争。 如不是锤杀萧天图的战绩在，哪怕秦上民身为圣皇堂兄，朝中大员们多半也不会认可他掌控西域兵权。 便是圣皇应都是不尽放心，答应了秦上民以长风部换防飞鹰部的请求，却派出秦康和长风部汇合前来。 才二十六岁的秦康，霸玄心经已经练到第八层，更从二十岁就开始担任九部精兵之首禁军部的副帅，辅佐其父大亲王。是秦家第二十六代名声堪比太子秦澜的王子。 西域州的军权三分，皇室叔侄各为两票，三部精兵主帅各为一票。遇到重大决策以票数小数服从多数确定。 圣皇的这一最终决断可以说最大程度的避免了风险。 如果叔侄俩意见一致，三大主帅反对也没用，反正这天下都是秦家的。如果叔侄意见不一，秦上民加上铁不离也不能专断，另外两大主帅肯定会根据情况负起责任。 长风部三纵九万大军在河对面广阔平原安营扎寨，休整一天。 军驿站客舍，林梦来邀程缺下围棋，小胖子程达明这回有点识趣，推说研读兵法留在房中。 干净整洁的客舍，书童和使女下棋，主子林英慧手中一杯香茶，安静旁观。 “程缺，我和小姐过年会去拜见沈姨的。” “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话或书信给沈姨的？” “有。” 程缺从腰侧褡裢袋拿出准备好的信笺，放到桌上。娇俏林梦白了他一眼，将信笺收起。 林英慧轻咳一声，正欲言又止时，十五岁的秦嫣公主带着秦芝来串门了。 “程缺，一年不曾归家，这又被四伯逮到西域州去，心里面慌不慌呀？” 圆脸蛋洁白如玉的公主一身金领长裙，不及林英慧美丽中自带清冷英武气质，却也雍贵清雅。 在程缺面前没有公主架子，笑着说道之下程缺反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三公主，思念娘亲和亲人难免。但男儿志在四方，希望西域的半年能够跟秦先生学点东西。” “嘻嘻，男儿志在四方，倒是不错。你爹娘都资质非凡，望你能跟着四伯，在霸玄心经上有所突破，给你爹娘，给程家添一分荣光。” “多谢三公主，且看缘分，不敢强求。” 林英慧亲手沏茶，给秦嫣秦芝都倒了一杯。 除了秦善民和秦上民，应只有林英慧确定程缺拥有了内力。但以她的聪慧也不能分辨出程缺是不是修炼的霸玄心经。 霸玄心经属皇室绝学，不允许外流。秦上民有私自授徒的资格，程缺一旦学成却是要做皇室女婿的。 程缺小小年纪便已经身材修长，相貌俊秀清朗，连三公主秦嫣都明显没将他轻看。 就林英慧来说，沈姨对她有半师之恩，也是她心中极敬重之人。之前和程缺接触极少时林英慧就没有排斥过幼时婚约，否则也不会嘱咐林梦多亲近程缺。 程缺能够修出内力，接触之下也显得超出年龄的沉稳有度，林英慧心中是很欢喜的。更直接婉拒彭师的收徒说法，不愿和很黏的上官谨成为师兄妹，怕程缺多心。 况且女孩之身曾被程缺在墙根接住横抱，算有了肌肤之亲，林英慧更不做第二人想了。 所以，林英慧从心里并不愿程缺修炼的是霸玄心经。皇室直系女孩下嫁是不可能做小的，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自幼许亲的林英慧难免有点失落。 一盘围棋下完，这回程缺胜了林梦一目。林梦起身让位时程缺也起身告辞，林英慧没有多做挽留，坐上程缺让开的椅子和秦嫣对弈。 林梦送程缺出门，在门口拐角将一个折叠纸角悄然塞到他的手里。 回到客舍住处，程缺和明少爷打了个招呼，进了里间后没有去看林梦给的折叠纸角，而是从褡裢袋拿出混沌青天图解。 对于图解书来说，双手之后是环肩一圈的三张气穴图，应该算是第三层。对程缺却是事实上的第五层，他已经达到内力稳定的左脚和脑部气穴图分别在书上的第五层和第九层。 离开书院之前做了好几次深盯气穴图，没有效果。整空了三天再看，这次也就半个时辰，起于喉结之下的气穴开始跳动，发热。 客舍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外间的程达明抬起头看了眼紧闭的里间门，连忙站起身来。 身为一直在一起的少爷，程达明知道程缺在修炼功法，有什么进展却不清楚，但程缺已经说过最好不要被打扰。 轻开了房门，程达明整个愣住了。 “六婶，您怎么来了？” “特意来看看你们。缺儿呢？” 当年的帝都第一美女，三十四岁了的沈青莲一身素衣，仍然难掩绝代风华。 “六婶，程缺在练功，不知道能不能去叫。” 沈青莲摆了摆手，立在外间静听片刻，放低了声音道：“达明，我晚点儿再来，先别打扰缺儿。” 林英慧的客舍，开门见到沈青莲的林梦喜不自胜，叫道：“小姐，三公主，看看是谁来了？！” “沈姨？” “沈姨！” “承勇诰命夫人，秦芝见礼了。” 秦嫣三个连忙起身，秦芝万福见礼，林英慧更是惊喜，抢上前执住了沈青莲一只手。 沈青莲在帝都备受尊敬，靠的绝不仅是亡夫程煜的过往荣光，她本人，事实上已是沈家第一强者，在三十二岁就将沈家明玉功修到了最高的第十一层。 并且，沈青莲是圣皇赐封的当今帝国唯一一个正二品诰命，赐号承勇。 远比现在程家势大的其他显贵世家，女子的专封诰命称号最高的也只有从二品。 “沈姨，您是准备前往西域州，护持程缺吗？” 沈青莲微笑摇头，道：“英慧，我明天便和你们一起回帝都。我只是来看看缺儿。” “沈姨，那你见到程缺了么？” “我等会再去，今晚就住在那边了。三公主，英慧，你们都不用见外，继续下棋。” 秦嫣笑道：“沈姨堂堂国手当面，秦嫣可不敢再下了。” “三公主，咱们初生牛犊不怕虎。沈姨正好来了，让你四子对弈一盘如何？” “嘻嘻，英慧，要不你上？” “三公主，沈姨面前有什么放不开的，你先，我第二盘上。” 客舍里浓茶飘香，气氛和美，棋道厮杀却颇为激烈。 四盘棋下完已近午夜，林英慧的战绩好过秦嫣，两盘棋一胜一负。 第9章 寒夜久别逢 冬夜风寒，从林英慧客舍出来，沈青莲于小楼拐角顿住了脚步。 军驿站风灯淡光下，秦上民长发成束，满脸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还特意换了身崭新青袍，和之前判若两人。 “青莲，你来了？” 沈青莲福身见礼，道：“程家未亡人，见过秦四叔。” “青莲……” 秦上民再度唤出，声音竟有点凝噎。 “七年了，能再见你一次，芳华依旧，总是好的。青莲，夜已深沉……秦上民，这便告辞。” 拱了拱手，秦上民毅然转身，慢步离去。 一句程家未亡人让秦上民无言以对，但见上一面，得以唤几声青莲，真的，总是好的！ 程达明客舍，小胖子少爷实在撑不住了歪在床上直接睡着。沈青莲只帮他盖上被子动了一下，其余时间一直在外间静静盘坐。 鸡叫头遍，听到里屋有了动静，沈青莲这才起身，轻轻敲了敲里间房门。 “娘……亲，您……您怎么来了？” 在书院里才在程缺身上重生，带着异世界灵魂，程缺见到沈青莲的第一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既亲近又不敢亲近。直到娘亲无声的将他抱在怀里，程缺还不能完全安定。 “缺儿，你这去西域，有点害怕惶恐吗？也是……毕竟你才是不到十四岁的孩子。” “娘亲，我不怕。怕，起不了任何作用。” “没错，身为男儿，理当无惧无畏，勇往直前。但缺儿，上官家现今人才济济，如日中天。娘亲其实很后悔和你说早了。” “娘亲放心，孩儿不至于鲁莽行事，明知道以卵击石还自不量力，孩儿绝不会的。” “那就好，那就好。缺儿，让娘亲再好好看看你，你长高了不少呢！” 前世今生，程缺真没见过比娘亲更美的女子了。便是林英慧，比起来也显得青涩稚气，颇有点不如。 被细细打量之下，程缺真有点拘谨。 “缺儿，你修炼的不是惊龙诀，也不是霸玄心经，内息却浩然刚劲、颇为不俗。这里面可有什么故事？” 程缺想了想，道：“娘亲，在孩儿有成之前，您就当孩儿练的是霸玄心经就好。” “缺儿，为娘面前怎么说都没事。世俗武者能够分辨出你不是霸玄心经内力的应该不多，但到了圣天堂三居士的那种层次，只需一次近身接触，轻松就能感应出来。” “娘亲，一个世家拥有两种以上修行功法，到底有多大影响？” 沈青莲拉着儿子坐到床上，说道：“有什么影响，为娘其实都不清楚。但就如为娘修炼的明玉功，是不能擅自传授给程家任何人的。想要传授，需得沈家决议同意，对被传授之人还会做出诸多条件限制。” “缺儿，你修炼的不是霸玄心经，为娘其实反而放心不少。否则感觉颇对不住英慧这孩子的。” 听到后面一段话，程缺颇有点莫名其妙。沈青莲随后将压在心中十多年的婚约约定说了出来。 这时，程缺才想到林梦悄悄塞给的纸角，便当着母亲的面拿了出来。 纸角打开，纸上只秀丽的一行小楷：多自珍重，望将来携手共进。英慧字。 在广袤中州平原上浩浩荡荡奔西，冬日的干田没有任何作物，五丈宽的次一级官道上全是车马，两边田野上有黑压压的步兵行军。 秦上民和铁不离相见欢，一路有说不完的话。 骑着枣红色高头大马的王子秦康高大威猛，同样有个同伴，王妃司空云婉，丰满健美。修行的并不是司空家功法，而是皇室绝学典梦诀，是秦康的三夫人。 大军中女眷不超百人，司空王妃是骑行战马的两个之一，背负长剑，英姿飒爽。和秦康并骑而行，有说有笑。 另一个骑马者是主帅铁不离的夫人杜晓兰，出身将门，并非显贵世家，正三品诰命夫人，是长风部军谋团的一员。 一部帝国精兵有三纵九万人，除了少数有特殊纵号的，基本分为左中右三纵。另外还有军谋团，军法团。 燕龙帝国另还有二十六个地方军团，对应二十六个州。地方军团区别于精兵部是只有左右两纵，另有一个军练团，没有军谋和军法。 九岭书院里骑射为基本课目，作为秦上民仅有的两个亲随，程达明和程缺也有战马。骑行跟在秦先生后面。 两个十三岁少年并未脱掉九岭书院学籍，这次西域州之行只作为一次学子出外历练。 按书院的规矩外出历练最多半年时间。 如程达明程缺这种，最多半年时间的历练结束后，秦先生，铁不离，以及长风部的军谋团都可以给予评价打分，将来从书院结业都会有用。 十篇孙子兵法变身武圣兵法出现在这个世界，激起了程达明对军谋的兴趣，也耗费了他许多经历和时间。来回做了两遍深读注解的明少爷对兵法的理解，领悟，肯定胜过程缺不少了。 十篇兵法言简意赅，涉猎甚广。第一次跟随整部精兵长途行军，对十三岁少爷绝对是一次结合兵法的实践体验。 明少爷兴致勃勃的观察大军行止，军令，以及兵将关系时，程缺脑海里还一直没有摆脱林英慧主仆一左一右伴着母亲，送自己等人坐船过河和大军汇合的画面。 前世混到二十七岁才结婚，这一世，不到十四岁却就有了个美人胎子的未婚妻了。想一想，这应该算件美事。 这一日过了中州平原，进入丘陵为主的雍州，穿过东西五百多里的雍州便是响河戈壁，属于西域州了。 帝国二十六州西域州最大，约占帝国两成面积，南北九百七十里，东西一千三百多里。是牧场，戈壁，沙漠为主的平坦高原地带，基本无险可守。 西域州北部的极冰海宽广无边，一年有七八个月处于完全冰封期，荒无人烟。南部为帝国古蒙州和古夏州。 古蒙州是七百万古蒙族人的祖地。 古蒙族人性格彪悍，善骑射，极为团结。在帝国六大族群中人口排第三。 排第一的燕赤族和排第二的炎龙族千百年来彼此通婚，体型面貌相近，事实上已经不怎么区分了。 皇室秦家是炎龙族，算是帝国维持炎龙血统比较严格的。但千百年下来，景仙城内方圆百里的内皇宫也有两三成燕赤族血脉的皇亲了。 “程缺，勇诚大将军是我很佩服的。来，咱们喝一杯。” “多谢大王子，程缺不喝酒。” “哈哈，雍州的猴儿酒很是有名的。你不喝酒，倒是抽旱烟，这一点和你爹大不相同。据说勇诚大将军三五斤烈酒不在话下的。” “是，每年快到年关，我娘总要准备上十坛糯米酒，我都很有印象的。” 天色已暗，八个人在帅帐小聚，杜晓兰亲手做了七八个菜，独子铁铮年纪二十出头，也在坐。 秦康面目冷峻，担当禁军部副帅以严厉着称，在小聚上倒没有什么架子，很是爽快。 八个在座的只有程达明稍显拘谨，倒不是因为身为少爷反而被冷落的原因。 比程缺小半岁的程达明算是内向，在程家和程缺玩得最好，从未将他当书童看待，反倒视为哥哥。 “四叔，您什么时候方便，能给我量身打造一柄如同霸龙重剑一般的配兵么？” “秦康，霸龙重剑世上只能有一把，没法复制的。” “四叔，霸龙重剑在苍兰谷失踪，世上已再无此剑，缘何不能再出世一柄呢？” “呵呵，霸龙重剑坚不可摧，虽然失踪，总有再度面世的一天。程缺，给为师卷上一根。” “哦？” 秦康饶有兴趣的看了程缺一眼。 “四叔，你正式收程缺为徒了么？” “他霸玄心经已经入门，这个徒弟不认也得认了。西域州半年历练只要程缺有可圈可点之处，回到书院我准备开香坛收徒。” “哈哈哈，这也算天大的好事一件。对皇室，对走下坡路的程家，都有不凡意义。程缺，四叔轻易不会动收徒念头，你这首徒很可能便是关门弟子。你可要好好把握喔！” “嗯，我只能尽力而为。大王子，其实程缺很有点惶恐呢。” 程缺将卷好的支烟先给先生，用火折子帮着点上，然后才给自己开卷。 第10章 神兵十三杀 大军晓行夜宿，速度谈不上快，但也不慢。每天能行军百里左右。 抵达响河戈壁已是腊月二十四，再有四天行程当能到达西域第一重城重铁城。 苍古气息扑面而来，沧海桑田，几百年前还大浪滔滔的响河早已经断流，只剩干涸宽阔河床，放眼全是大小不一的河卵石。 地广人稀是西域州独有特色，百里不见人烟为常态。 其实程家主帅西域州的十年，发起过七州填西域的大型迁徙，让西域州人口翻了两倍，四大牧场做了很大程度的开发。并新建了西域第五大城池，盛西城。 盛西城，程显诚和程煜并肩携手的雕像矗立东大门。将西域州苦寒之地的名头基本根除，程家兄弟功不可没。 布局整齐的石头建筑大城，显诚大街和勇诚大街十字交叉，将城池分为四个大区，就叫做东西南北四城。 走在南北向的勇诚大街上，两边四季常青的高大雪松给城池增添了绿色和无形活力。 九岭群山林木苍苍，绿茵遍地，在严重缺水的西域州，每一棵雪松的长成都需要军民付出不菲心血体力，来之不易。 发动西域州上千万人植树植草是程家兄弟的第二大贡献，闻名帝国的临漠胡杨林带宽十二里，长六百里，不但改良了西域州气候，还人为建造出漠龙群山东面的一道天然屏障。 从卧龙关东撤的玄武部和十多万山民，眼下都迁到了离临漠胡杨林带很近，南北相距两百多里的重阚城和重岳城。 青龙部从驻扎两大城池改为只驻重岳城，玄武部主守南面重阚城。两大城池是西域第一城重铁城的强力屏障。 帝国第二十六地方军团左右两纵分驻盛军城和盛西城，主要负责三部精兵后勤和预备役的训练。 长风部大军浩浩荡荡穿城而过，扎营盛西城西大门外。 铁不离和秦康在西城地方军团右纵总营只停留了两个时辰，主要问询新增四万预备军人的招收训练情况。 秦上民，程缺，程达明三个在繁华勇诚大街上逛了半个时辰，进了七十一号铸兵院。严坤的大弟子陈文候在院门口。 出身平民的陈文是陈武的亲哥，壮实得如同小牛犊的二十七岁青年，是铸兵楼主力锻造师之一。 陈文专门腾出的精锻室，秦上民要对十三片细长分刃做最后一次回炉锻造。因为西域特产的火油能够加成焦炭的火力。 黑乎乎的粘稠火油，程缺感觉就是前世所谓的石油，虽然他并没有见过原油。 秦上民之前的兵器是锻造锤，用了三年时间从设计到配方，到亲手锻造，秦上民准备自用的组合神兵回旋十三杀有致敬沈青莲爷爷沈渊的含义在。 如果暗器能编入神兵，沈渊给孙女沈青莲打造的佩剑莲华夺，秦上民认为绝对能排入前三。 长四尺三寸的莲华夺本身是剑，只重二十九斤，剑刃上面十三道凹坑隐藏十三颗莲华珠暗器是其精华所在。 可以用沈家明玉功内力激发的黄豆大莲华珠，射入敌人体内绽放如莲花，杀伤力巨大，专破内家护体。 即便是神兵，通常回炉锻造五六次就够了。加入沉星砂的回旋十三杀细长刀刃组件秦上民已经做了七次回炉锻造。 越轻薄的器刃越发要坚韧致密，公认的最难锻造神兵是弓箭类，秦上民在这上面并没有建树。 回旋十三杀是他设计的最轻巧武器了，五寸长刀刃组件每片仅重二斤七两，质地坚硬，在有火油加成的湛蓝火焰中尚需一刻钟才能红透。 程缺和陈文在锻造上都帮不上忙，程缺负责将刀刃一片片添加进炉膛，确保秦先生能一口气持续锻造。陈文则只负责淬火。 六十七斤重锻造锤被秦上民单手运转如飞，不时掠出残影，砰砰锤击声不绝。左手火钳控制有度，翻转自如。 刚好一刻钟锻造成功一片刀刃，陈文负责将锻造后还烫热的刀刃整个浸入装有一半冰块的大水桶里淬火，时间卡好十五息。 淬火出来的刀刃发出乌蓝光泽，寒气森森。 能看懂秦先生锤法的只有程缺，事实上回旋十三式没有定规，精髓在于锻造锤上的内力通道，以及至刚回柔的精准手法控制。 午夜过后，一阵连绵不断咔嚓声中，神奇的一幕在精锻室数人面前出现。十三片细长刀刃竟然全部隐入六十七斤重锻造锤，完美无缺，外观上毫无异样。 纺锤体锻造锤主体和酒杯口粗的锤柄，之前看上去并无槽口，卡入刀刃时槽线隐现，一闪即逝。 主体九片，靠近主体的锤柄上四片，神兵回旋十三杀以锻造锤为载体，成！ “秦先生，回旋十三杀是神兵无疑，您认为能排在第几？” “哈哈，暗器类不被兵家排入神兵范围。回旋十三杀将拿鸠匈国师堂武者祭器，如果战果斐然，兵家的固念或许会就此打破。” “啊？” “啊？！” 连不懂锻造的程达明都啊了一声，先生此语算是傲然。 能让在十大神兵中占据六席的秦先生傲然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回旋十三杀有能力挑战上古神兵居虏戟的排位！ 重铁城。 站在十六丈高的西城楼之顶便可看见西方胡杨林带，如同大漠黄沙中一条巨大苍龙！ 飞鹰部总军营，上官青风和铁不离有条不紊交接，秦康带着司空云婉全程看着。 程缺的目光从胡杨林收回，就一直看着离西城楼不远的总营交接，尤其注意上官青风的神情脸色。 说实话，程缺看不出这个四十多岁封号大将军太多的异常情绪，倒感觉到对方有些隐隐不屑。 年关已近，相比于秦上民的隐居总营不出，秦康带着司空云婉马不停蹄的出走重阚城和重岳城，大年三十都未回重铁。 大年三十，秦上民程缺师徒双双出手整了一桌丰盛年夜饭。 程缺做了六个菜有两个是甜的，还春肉和八宝饭。大家只当他还是少年心性，喜甜食。不过这两道未在帝国正儿八经上桌过的菜确实香甜可口。 殊不知，程缺是以此来缅怀前世。 此地新年，地球上不知现在是何年，何日？ “秦先生，你胡子倒长得真快。不准备刮了么？” “不刮。” “明天正月初一呢！” “正月初一咋啦？你小子什么时候叫师父了，我可以考虑刮一次。” “师父，您老人家新年吉祥！” 秦上民愕然。 “你小子，往后不改口了的话，去倒盆热水来吧，为师刮。” 程缺笑嘻嘻的。 “师父，往后要是需要改口叫您继父，难道您不乐意？” 秦上民真给臭小子给玩儿坏了，不知如何开口，牛眼睛瞪起。 程缺悠然道：“白马渡军驿站，楼下午夜对话，程缺有几句入耳。” 你……你小子，不是在打坐练功？” “嘻嘻，程缺内力虽浅，耳力尚可。” 此话令秦上民颇有熟悉之感，愕然之下却有所欣喜。 “程缺，你难道不反对此事？” 程缺抬手将卷好的纸烟递上，帮着有点发呆的帅气中年用火折子点上。 “师父，我为何要反对？如果您经得起考验，我还愿意助一臂之力呢！” 秦上民根本想不到程缺的灵魂来自异世界，燕龙帝国千难万难的上层遗孀改嫁，在程缺心中却不算什么。反而觉得人幸福更加重要。 “程缺，你说，无论何等考验，为……师，定当倾力以赴！” 秦上民一脸认真，神情坚毅，程缺倒觉得他可怜了。 以亲王之尊的实际身份，为美人终生不娶。美人已经守寡四年多，秦上民都不敢唐突，诚惶诚恐。 第11章 重岳城失守 对比自己，还是个什么都不算的书童少年，林英慧这书院少年天骄已是未婚妻，并且还情深意重。 “秦先生，我通过考验之前还是叫您先生吧？我的考验您来定，我给您的考验倒不算难，自此以后勤刮胡子，清爽利落，振奋精神做人即可。” 秦上民又愣了。 “就这？” “就这。秦先生，我要和明少爷放鞭炮去了，噼里啪啦好生热闹。新年，鸠匈帝国做何行动，值得期待呢！” 正月初二晚上，青龙部司空搏，玄武部闵星宏齐聚重铁城总营，西域州战时临时军部正式成立。 当天晚上便召开的第一次临时军部会议，程缺以秦上民记名弟子的身份与会。 程达明少爷在白天正式加入长风部军谋团，以书院历练生的身份，事实上也是学习为主。 程缺某些超前的论点对明少爷说得不多，偶尔的透露也是在闲聊时做出，不着痕迹，却有着醍醐灌顶般的点睛作用。 程达明真正将超前理论消化掉需要时间，加入军谋团实践很有必要。 “勇谋大将军，神盾大将军，秦康首次涉足西域，四叔在书院多年，离火大将军久居帝国南部。对西域军情的熟悉，在座的没有人比两位大将军更为熟悉。” “卧龙关五大关隘已然失去，当下西域州的局势无非两个字，攻，或者守。” “主动进攻，夺回卧龙关，怎么行事，需要多少兵马，预估要多大代价。是这次会议的一个议题。” “着眼防守，见招拆招，争取在战斗中吞下鸠匈帝国师团有生力量。如何守，如何战，是第二个议题。” “神盾大将军驻扎卧龙关多年，在主动进攻上应当很有发言权。请首先说一说如何？” 玄武部主帅闵星宏是在座十二人年龄最长的，五十三岁。身材魁梧，方头大脸，面色黑红。 “秦先生，大王子，说到进攻，本帅先聊几句防守。” “依圣朝指令，眼下胡杨林带六十座巨石为基，高十丈的坚木哨营已经全部建设完毕。每十里一座哨营，每个哨营派驻精兵二百，对漠龙西山的监控全天候，无死角。” “当下极冰海寒流南侵，天气日冷。我部和青龙部左纵交接后，重阚城军需物资颇为不足。分给玄武部的三十座林带哨营，六千守兵的御寒棉衣，抗寒焦炭都尚不足，重阚城军营更甚。是当下较为急迫的问题。” 秦康皱了皱眉，道：“神盾大将军，此事腊月二十九你已经跟本王子提过。盛西城加紧筹备的御寒物资，初六之前肯定送达重阚城。” “是的。只是重阚城军民连破旧棉衣都拿了出来，颇有点怨言。此事还是越早落实为妥。” 铁不离性情爽直，慨然道：“闵帅，长风部行军途中做过物资筹集，明日老哥回去，亲兵队能带多少便带多少，可好？” 闵星宏喜道：“还是离火大将军爽快，做哥哥的这里谢过了！” 抽着旱烟的程缺感觉有点不对，玄武部在西域不是一年两年了，御寒物资不应该不提前准备。 唯一的可能性是从卧龙关五天内尽撤，物资难以尽带，而青龙部交接给玄武部的军库，御寒物资严重短缺。 心中有所想法，程缺并未说出来。他给自己的定位只是秦先生幕后参谋，来参与会议以听为主，不打算说一句话的。 况且秦康年前去过重阚城和重岳城，逼到闵星宏在正式会议上二次提出问题，秦康却没有有效解决，或者说重视程度不够。 程缺如果开口提出质疑，无论针对司空搏还是秦康，都显得唐突。 以程缺的有限了解，司空搏封号勇谋大将军，武力出众，智谋过人，司空家亦素有忠义之名。因为御寒物资和玄武部发生矛盾，程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矛盾虽小，由于想不通缘由，抽着烟的程缺忍不住往深层次琢磨下去。 “神盾大将军，咱们回到第一个议题上。将军觉得拿回卧龙关的代价会有多大？帝国能不能够承受？” “大王子，本帅实话实说，在开春化冻之前攻打卧龙关，并不可取。卧龙五关居高临下，无论东西面都有大片斜坡青岗石，泼水成冰之下大军举步维艰，作战会极度艰难。” 秦康闻言沉吟片刻，问道：“四叔，您是什么看法？” 这一点上，程缺和秦上民早有过交流。开口道：“我个人看法是以静制动，且看鸠匈帝国怎么走出谋取卧龙岭之后的下一步。” 秦康吐了口气，道：“勇谋大将军，要不您说说防御之策？” 司空搏是司空云婉的伯父，秦康没有称呼伯岳丈，但用了您字。 “秦先生，大王子，胡杨林带以西视野开阔，哨营示警狼烟燃起，青龙玄武有足够时间布置兵将入林。” “本帅认为胡杨林带的枯枝落叶还需大范围清理一次，严防敌军火攻。此外，增加林西拒马隐沟，林中石墙堡垒，防守方面当可无忧。” 正月初三上午二次碰头会议结束，两部主帅各回城池。 闵星宏真不客气，亲兵队连兵带将一百二十人押走千匹驼马，腾空了重铁城三大军库中的一个，光棉服就带走了两万件。 正月初四，秦上民让铁不离派出六百人前往盛西城筹集火油。程缺的建议是不能少于一千桶。 程缺生出用火攻拿下卧龙岭的打算，和之前的想法有出入，是因为两次会议上听到的东西对他有所触动。 司空家素有忠义之名，司空云婉还是王妃，按理绝不该怀疑的人，程缺却因御寒物资这件小事多想起来。 师徒俩初五上午离城，本打算去重岳城走一遍，不到一个时辰却又返了回来。 北风遽起，还下起鹅毛大雪来了。 正月初七下午，青龙部一晚上丢失重岳城，总营被一锅端，连主帅司空搏都被俘虏。快骑信报送到重铁城后，举城震惊！ 在初五风雪之夜鸠匈帝国三大师团强攻重岳城，首破北城门。 青龙部九万精兵顶风冒雪撤到扶风沟的有六万出头，还撤出了超三十万居民，军团总营却被一锅端了。 事情太过诡异，程缺只觉得一只无形大手铺开。被他有所怀疑的司空搏太不对劲。 言犹在耳的防守方面当可无忧，这次却败得如此快，这般惨。其中没有鬼才怪了！ 风雪尚盛，重阚城的信报稍后也到了。 此时秦康正在长风部总营大发脾气，认为青龙部内部指定出了重大内贼，甚至提早控制了军团总营，使得军令无法畅行，才导致这般惨败。 秦康的论断，秦上民是认同的。 铁不离则在紧急调动兵将接应扶风沟兵民，这是临时军部在重铁城的三人一致同意的眼下最急迫之事。 程缺拿起了秦康放到桌上的重阚城信报。 初五晚上，午夜过后两大鸠匈师团接近胡杨林带，哨营狼烟四起，玄武部兵将入林防守。 双方战到天亮，鸠匈帝国在三十里长战线上丢下四千多具尸体撤走，重阚城只伤亡一千六百人。 信报中几乎没有提及重岳城，只说了北部哨营同样有狼烟燃烧，并未发出约定的求援信号箭。 “师父，要不我们跟铁铮的先锋卫同去扶风沟？大败之际，只怕扶风沟军民惶恐，您老人家能稳稳士气也好。” 程缺既叫了师父，还公开做了建议，秦上民更无犹豫。 “秦康，你和不离在总营主持大局，四叔带程缺去瞧瞧！” “四叔，程缺这么小……” 秦康的话没说完，性急的秦上民拉着程缺已经跑没影了。 铁铮的第十二卫还并没有跑多远，两骑在北门外就追上了。 雪已停，风仍然很大。 穿上军棉衣的程缺催动功法才感觉好点，内力无法通行的右腿以及胸腹很是冰凉。 两千骑顶风踏雪，西北而行。 重铁城离重岳城不到三百里直线距离，扶风沟约在中间位置，有一座军驿站，附近还有一个上万户的大村寨。就叫扶风寨。 扶风寨居民六七成是游牧民，冬季休牧，集中在算是繁华的扶风沟区域生活。 第12章 雪夜杀神 傍晚时分，陆续有迎面而来的民众顶风冒雪出现。 只穿着轻甲短装的秦上民突然一声清啸，在战马上如大鸟般腾空而起，跃至最高点时不下三丈。 道旁雪沟中数十道雪花蓬发，惨叫声同时不绝响起。 回旋十三杀锻造锤上一道道乌光流线般激射，画出回旋弧线自动飞回锻造锤。 秦上民还未落地，激发的六道乌光已经完成了十几杀，回旋弧线带出蓬蓬血雨，穿透一切，无物可挡。 “铁铮兄，不用上前，成圈防御即可。哪怕是民众装扮的，一旦冲近，集中弓兵攒射。” 程缺同样锻造锤在手，在铁铮旁边，神情颇为镇定。只不过他的锻造锤相对而言比师父的小几号，更没有回旋刀刃。 混沌诀第五层，拿着有内力通道的小锻造锤，实际战力几何程缺自己也没准。 回旋十三杀在手，秦上民简直化身杀神！ 战斗不到一个时辰，不下四十个埋伏者仅只有两个突破秦上民的大范围攻击圈。 其中一个腹部带着刀刃穿透伤，被箭雨射杀在防御圈三丈之外。 另一个冲到近前的黑衣人，程缺和铁铮做主力，十二卫两个副将游击辅助，仍被杀得节节败退。 好在长风部精兵素质极高，两千骑如臂使指，随激战小圈子趋退警戒，下沟上坡都阵营不乱。 黑衣人只有过一次冲击两千骑圈子外圈锥盾防御的机会，不久后程缺成了战斗小组的绝对主力。不拘泥招式的回旋十三式全取守势，独挡了黑衣人七八成攻击。 黑衣人被秦上民锻造锤从身后砸碎天灵盖时，铁铮和程缺竟是先后瘫坐地上。 铁铮是大腿上受了刀伤，程缺却是险些虚脱。 秦上民说过混沌诀功法的弊端，不能循环运转，生生不息，内力就更容易衰竭。 弊端归弊端，但秦上民却对混沌诀评价极高，说修到后面的上限，应该要超出他的认知。 “呵呵，狗屁国师堂好大的手笔，四十个全是武者！逃出我杀圈的还不是最厉害的。” “师父，敢情你是故意放出来的么？要是我们招架不住，我挂了咋办？到死还是个记名弟子？” “滚蛋！” 秦上民瞪眼。 “十三杀也有弊端，攻击不分敌友。冲出圈子的人离你们过近，我做不到精准控制，远程斩杀。” “师父，你已经够逆天的了，三十九杀一伤。你如还能精准控制，岂不天下无敌了？” “少给为师脸上贴金，内力不入先天，谈何天下无敌？这种话以后不能乱说，没的让人嗤笑。” “师父，什么是先天？” “滚蛋，你还早着呢！为师也需要在马上调息一阵。” 秦上民随手一抛，赖在他怀里的程缺稳稳当当落到一匹空骑上。 队伍雪夜前行，途中再没有遭遇伏击。直到遇到第一波大批军民时才在雪地里安营扎寨休息。 人尚能坚持，战马却急需休息了。在上尺深的雪地里跋涉，战马体力消耗极大。 秦上民领头出面，问询了长长南迁队伍的一个带队星将，得知扶风沟区域眼下还平安，外围也布置了三道防御线。 程缺留着那星将聊了顿饭功夫，主要打听重岳城大规模溃败的情形。 从了解到的情况看，秦康发的脾气话似乎贴合事实，青龙部总营军令自始至终没有正式传达下来。 帝国军制，兵马大元帅下面是封号大将军，然后是大将军，星将，参将，从将，从将之下称尉，分龙尉，偏尉两种。 星将已是从二品将职，不算低了。厉害的星将可以担当一纵主将，指挥三万人。 休息到四更末，十二卫起营赶路。 铁不离派出共五卫一万人接应，事实上后面的接应队伍应该用不上了。 中午时分，先锋十二卫抵达扶风沟外围，旷野里乌泱泱成片，不是人就是牛马。乱糟糟的分批南下。 重岳城失陷的恶果，是西域州西北广袤一片的平民都需要撤离家园。没有坚固城池做保障就没有安全性可言。 重岳城六万败兵中最高长官只有一个大将军，青龙部右纵纵将，司空家族的赐姓武者，叫司空望。 “四王爷，当时哨营狼烟频发，总营的军令不明，重岳城三大军营乱成一锅粥。末将带了五卫兵将从南门出击林带，是唯一的一波。时间约在半个时辰之后了。” “风雪之下，兵将连眼睛都睁不开。未进胡杨林带被数波林中箭雨射倒大片。末将心知林中哨营多半已被摧毁，便下令回撤。” “撤回南门，听说北城楼已被攻破，总营还是杳无音信。末将心知回天无力，便守住南城楼，疏导撤离。” 程缺问道：“司空将军，三大军营可否主动派人去联络总营？” 司空望看了看程缺，道：“另两个军营不是太清楚，本将开始等了一阵总营传令官，然后派了两波信尉前去总营，没有下文后又派了四个亲兵。然后……局势就大乱，有点控制不住了。” “司空将军，您的四个亲兵后来怎样了？” “一直不见，至今还是不见。” “司空将军，如你所说，局势大乱无法控制时北城楼并未被攻破，那么乱从何来？” 司空望看向秦上民，“四王爷，这位小将是？” “本先生唯一弟子程缺，他身为书院学子，少年热血，司空大将军不要计较他之心急。重岳城失守，责任重大，当时的具体情形本先生也急欲了解。” “四王爷说的是。当时如程缺所说，北城楼未被攻破，纷乱的根源主要还是群龙无首，其次，军库粮草有两处突然失火。” 秦上民问道：“另两处军营的纵将一直未和司空将军联络吗？” “没有，他们应该都在总营。” 秦上民看了看程缺，程缺道：“师父，您杀掉的鸠匈国师堂众武者有可能是从重岳城出来伏击的。这么多武者冲击之下，造成重岳城纷乱是有可能。眼下撤离事大，司空大将军还是先处理眼前事吧？” “也好。司空大将军，本先生带长风部援军断后，你撤到重铁城之后写一份书面材料交给大王子秦康。此事，我等要尽快行文上报帝都。” “是，四王爷。末将先行告退。” 或是秦上民杀戮国师堂武者甚众，直到超二十万军民南撤结束，远远的只有小队鸠匈帝国轻骑兵出现过两次，正式的冲击并未发生。 西域四大牧场，最大的一个叫南原牧场，在重铁城南面，距城十里。 一千七百万人，重铁城长住四百万。 重铁城消纳三十多万军民不存在问题，青龙部要在重铁城完成训练补充达到全建制也不需要太长时间。 但秦上民根据程缺的建议，主张青龙部六万兵将先到东面的盛军城和盛西城，补充完成形成战斗力后再说。 功法，强大武者，兵权，是显贵世家强盛的三大根本。只要没有司空家叛国作乱的铁证，青龙部的重建还是属于司空家的事，司空家眼下也有足够直系武将补充青龙部。 秦康对秦上民的建议不大认可，认为最近的盛军城也有五百里远，青龙部不应该离主战场过远。 叔侄俩意见相左，只有临时军部投票来决定。 铁不离自然赞成秦上民的主张，两天后，闵星宏的投票由快骑送到，当众打开盖有玄武部军印的火漆封口，闵星宏不赞成青龙部远调。 三票对三票，局面僵持。 被程缺的准确预测吓坏了的秦上民气得要去找闵星宏理论一番，程缺劝住了。只建议师父让铁不离隐秘做好城内警戒。 十一份问询记录摆在秦上民的房中桌上，有司空家三个将军的，也有残部里尉官和士兵的。 “明少爷，看完这些笔录，你的感觉如何？” “感觉青龙部问题不小。” “哦，能说说根据吗？” 秦上民坐着抽烟，连抽了三根，也不需要程缺卷了。 第13章 奇袭卧龙岭 小胖子少爷将两份笔录单独拿了出来，其中一份是传令官龙尉的，一份是星将的。叫许长贵的星将正是十二卫路上碰到最大南迁队伍中领军的那一个。 “先生，程缺，许星将和龙尉老高的笔录非常贴合。老高奉星将之命两次联络直接上司，右纵的司空望，两次都被驳回，让许星将带着他的一带五卫坚守西大门。” “许星将的两次请求，一次是冲击失联的总营，一次请求支援敌军攻势最猛的北城楼。这两个请求在我看来都是符合当时的紧急情况的。” 程缺点了点头，道：“少爷，司空望的驳回也不是完全无理啊，大乱之下军心不稳，各守本职也算说得过去的。” 程达明再抽出一份笔录。 “这是军需官冯参将的笔录，从这份笔录来看，两处物资仓库的起火并不严重。冯参将接到撤往西城门的传令时，他的一卫兵马已经将一处起火扑灭，大量军需物资完好无损，全便宜敌军了。” “这个，能说明什么？” “程缺，司空望作为一纵主将，总营失联的情况下他的官最大，完全有独立处置权的。就算被逼撤离，发动军民带走军需物资总可以吧？就凭这一点难道不能问他个资敌嫌疑？” 程缺摇了摇头，道：“北城楼被破突然，速度太快。紧急情况下人命大过物资，三十万逃出居民有六七成是司空望的右纵疏导掩护的。说起来他功大于过。” “可是，守卫北城楼的星将司空乘空呢？他的指挥也太混乱了吧！难道也不能问罪？” 程缺道：“秦先生，您认为呢？” “程缺，司空乘空是赐姓家将的后人，治他的罪作用不大，罪名也不会大。眼下，要着急处理的是青龙残部这个不安定因素。” “先生，问罪一些失责的，也是一种处理方式啊！杀一儆百总有些效果的。” 秦上民摸了摸程达明有点婴儿肥的大脑袋，道：“此话算是有理。不过不清楚闵星宏抱的什么想法，如果秦康不同意问责处置一批，又是三票对三票局面的话，重铁城可能都会人心乱了。” 程缺晃燃火折子点上烟卷，道：“明少爷，你先回军谋团吧。我俩跟秦先生来以学习历练为主，私下里的谈论我们对任何人不要说起。人微言轻，反而会让人觉得不知天高地厚。” 程达明向来当书童是小哥哥，点了点头，道：“程缺，我知道。我私下里做的心得记录从来不让别人看的。” 程达明走后，程缺开口道：“秦先生，西域州局势有点糟糕，如果圣皇回复让在中州西部休整的飞鹰部过来支援，您觉得有没有可能？” 秦上民面色一凝，“程缺，你是担心飞鹰部一旦杀回来，局势更加难以掌控？上官泰执掌兵马大元帅多年，除了有点针对你们程家，大方向上应还是信得过的。” 程缺沉吟片刻，抛出了心中思考了许久的疑虑。 “秦先生，我不很担心上官家，但是，担心上官家和秦康联手。” “啊？！” 秦上民忍不住霍然站起。 “程缺，秦康身为秦家长王子，绝无可能糟践西域州！” “先生不要激动，我只是点醒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任何人都不值得百分之百相信。” “这一点干系太大，程缺此后不会多提。我的想法是，如果圣皇旨意出现调回飞鹰部，大王子也同意的话，秦先生不要就此反对。” “但有一个举措，先生要一力推行，哪怕还是三票对三票，凭先生个人军令状担保，只调动长风部也要去做。” 秦上民凝声道：“程缺，你说，什么举措？” “等火油一到，强攻卧龙五关。最好的局面是长风部，玄武部，两路出击。如果被逼得先生要下军令状让长风部单独行动，到时的攻击方案我再和先生细说。” “先生，这个举措明天您就提出，只面对临时军部的人提出。要通知闵星宏的话先生也需强调绝密，就说防止消息泄露便可。” 秦上民耸然动容。 “程缺，你小子胆子够大。天寒地冻之下卧龙岭守军估计是不多，你要一举切断鸠匈大军后路，还附带探一探闵星宏。这个计谋，为师喜欢！” “可是，真如你猜测的话，一旦长风部单独行动，很可能出现攻击遇伏，且无法退入重铁城重阚城的两难局面。这一点你是否考虑，还是在你没说的攻击方案之中了？” “嘿嘿，先生也不只是只知锻造的粗人呢！” “滚蛋，遇到你这个妖孽弟子，为师再笨也会开窍了。说吧，那攻击方案细则为师想听听，免得心中七上八下的。” “师父，现在说多了有点不灵。程缺只能提前透露给师父一点，关键在师父的军令状上面。师父赌上了自己，对秦康和闵星宏不可能不做约束。除非他们想公然叛国！” 秦上民手掌一拍，道：“罢了，即便你小子要将为师卖了，为师也甘愿赌上这一次！他娘的，老子都后悔跑来西域了，远不如在锻兵楼打铁痛快！” “师父，您这不是当面骂我么？我劝你出来，好歹还让您见了我娘一面呢！” “你……你这小子！” 秦上民脸都胀红了，手指着程缺，简直无语。 正月十二，积雪未融成冰。 玄武部和长风部各出两纵大军，两路人马在漠龙西山遭遇连环阻击，交战激烈，前进维艰。 长风部在九部精兵中排名第六，在程缺看来实际战力至少能排到前三。将士齐心搏命之下战果甚至不如玄武部，是因为程缺私下里将中坚武者力量基本抽调干净，还抽走了一千精锐长弓兵。 程缺花两天时间给师父拟好的军令状，秦上民最终并没有签署，亲至重铁城的闵星宏最后关头投了赞成票。 计划得以通过，玄武部参与行动，程缺的伏笔却未曾因此而改变。 极冰海南岸，海风呼啸，滴水成冰，一千二百骑搏命奔驰。许多兵将心都在滴血，相伴多年的战马在死命鞭策下穷尽余力，跑到漠龙山区多半便会废了！ 刚好天黑时分赶到西北山区，二百武者连秦上民，程缺，铁不离，铁不寒，杜晓兰等全部背负起不下百斤的木桶火油，一千长弓兵轻装紧跟。 寒风呼啸，一片荒芜的北山，一路畅行无阻。 整整一夜赶路，卧龙岭北侧的断崖横亘眼前。 雪雾晨光中，程缺用到这个世界的前世光学技术，竹筒透明玉石望远镜递到了秦上民手中。 秦上民已经试看过这稀奇玩意儿，看了盏茶功夫后递给铁不离时，程缺搂紧棉衣呼呼睡着了。 整个白天窝在断崖山窝里休息，到得晚上，秦上民和铁不离放长绳下断崖。 程缺连星云环的作用都考虑到了，自带半圆锯齿利刃的星云环实为攀爬陡峭山崖的利器，霸玄心经练到第十层的秦上民攀登对面断崖有时都需要借力铁不离。 一个半时辰之后，两根牛筋长绳在断崖对面崩紧，一千多人人手一个带凹槽滚珠的铁环，套上牛筋绳，飞一般往低了二十多丈的对面断崖滑去。 午夜，大火从几无守卫的高岭东面陡坡轰然燃烧！ 两里宽度的斜面石坡，秦上民也没有能力将百斤重油桶摔飞上去，好在四个高阶武者攀着冰面爬到石坡顶上，堡垒墙上的零散守卫并没有被惊动。 牛筋绳拉上三十个木桶就用了近一个时辰，此后便简单了，火油倒出，长弓兵用火箭点燃，下方武者分远近摔破木桶，火油大范围燃烧起来。 大火刚起，秦上民，铁不离，铁不寒，杜连山，四人攀上四丈高堡垒石墙，展开无情杀戮。不到顿饭时间就清空了十多丈长的城墙顶部。 秦上民悍然独自往敌军甚众的南头杀去。 杜晓兰的大哥，玄武部弓兵总教头杜连山的信号箭成了定位指引，信号箭所指，坡下长弓兵便三箭连射，三波箭雨抛射上去。 独当一面的秦上民再度化身杀神，回旋十三杀攻击范围足有十六丈，在密集敌军中掀起的腥风血雨，看上去比箭雨杀伤还要恐怖！ 第14章 长风守孤地 陡坡积冰化尽，二百武者踏着余火冲上，铁不离铁不寒兄弟负责守护垂下的牛筋绳接应。 上千长弓兵都攀上去后，卧龙岭第一第二关已经被基本肃清。 分出六十个武者由铁不离夫妇领着清除下层堡垒残余，余者从第二关往第三关杀去。 独自杀到第三关关口的秦上民此时正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内力消耗太大，退的话难以抵挡敌方弓兵攒射，进攻，十三杀刃已只能两片两片激发，攻击力大不如前了。 连续激发杀刃所消耗的内力之巨，超出了秦上民的预估。 目力如鹰的杜连山首先发现了不对，精准至极的远程连环怒箭给予了秦上民及时雨般的支持。秦上民干脆完全停了杀刃激发，锻造锤运转如风，守势转换为七八成。 武道上面程缺的见识还浅，杜连山一把小巧铁胎弓打出了前世狙击枪般的威势，好几箭甚至是擦过秦上民射杀的敌人。 这份功力真让程缺叹为观止，最好的长弓兵有限攻击距离也就三里，超过四五里的远程连环射杀，还得对秦上民的举止做出预判。程缺相信光凭内力深厚绝对做不到。 强将手下无弱兵，杜连山亲自挑选的长弓兵精锐，在两里半远开始的连珠抛射，同样令人刮目相看！ 冲锋中的运动形射箭，两百人为一组轮流抛射，开始之后箭雨就不再断绝，在空中交织成灰黑色箭虹！ 精准方面不能和杜连山相比，最近的落箭离秦上民也得上丈，但箭雨对后方敌军的群体压制，效果是惊人的。 铁不寒率先冲到秦上民身边，星云环才绞杀出两片血雨。敌军中几声哇哇吼叫，数千人竟然一窝蜂溃逃了。 第三关关口成了卧龙关敌军集中防御的最大一次。起到的作用是让隐窥先天之门的秦上民都战到行尽虚脱，对玄武部方面的杀伤却微乎其微。 卧龙关守军总共才三分之一个师团，一万六千人，没有配备几个国师堂武者。士气被击溃之后防御更没了章法。 好在斜坡冰面往上攀爬很难，向下顺溜容易，鸠匈帝国远盛师团的一万六千人，从南面斜坡逃掉的不下一万。 同样好在敌军溃败得快，堡垒厚重铁门才被关上，余敌未曾全部肃清，上百国师堂武者出现在西面斜坡之下。 卧龙关险峻地形随后显露出威力，国师堂武者枯草铺路，压着远盛师团败兵协同进攻，被堡垒上一波波滚石就砸得人仰马翻。 杜连山单人独箭，上千长弓兵的分批百箭攒射，特殊地形下对高阶武者都形同噩梦。 程缺，铁铮这种层次的武者，除了扔石块，往陡峭斜坡泼水，都沦落到不时跑到下层运送箭支的地步了。 激战到曙光初露，国师堂武者死伤近半，上万败兵在斜坡段丢下不下千具尸体，没有一人能逼近到堡垒墙下，劳而无功。 卧龙第三关下层堡垒里盘旋而下的深洞，洞口不大肚子大，洞底水潭是卧龙岭唯一的水源之地。 铁不离兄弟下洞探查一番之后，军兵在洞口流水价提上水来，杜晓兰亲自安排做饭。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城墙上，秦上民十分惬意的啃着程缺从褡裢袋拿出的冻疙瘩还春肉，含糊不清的咕噜着。 “程缺，你这徒弟……没白收。在第三关关口……如果有这甜疙瘩，老子再杀十人都没有问题。” “嘻嘻，师父，您想做老子，程缺这里没有意见，但总得我娘首肯才好呢！” “你小子……” 秦上民东西都不嚼了，紧张的两边看了看，看到最近的弓兵也在数丈之外才放下心来。 “程缺，你鬼精鬼精的，要不，给帮帮忙，助个力？” “师父，给你个建议。我帮忙不是说没有作用，作用也是有限，多半还会挨娘的揍。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圣皇金口赐婚。” “啊？我怎么就想不到这？” 秦上民两眼都放出光来了。 “嘿嘿，师父，好事多磨，我娘外柔内刚，请求圣皇赐婚之前，您可还得多多努力呢！” “那是，那是，为师准备加把劲儿，争取早日迈入先天。” 程缺愕然，这师父，简直答非所问！我是让你在武道上努力吗？ “师父，先天是什么东东，你就别卖关子了。” “也罢，为师就透露一点。任何功法修炼到顶峰，比如我霸玄心经的第十一层，你那什么混沌诀的第十二层，突破之后再领会先天之意，就是先天之境了。” “不过说来容易，领会先天之意却千难万难。整个帝国真正跨入先天之境的就只有圣天堂三居士。你爹曾经大有希望，你娘现在估计也离那一步近了。” “我以锻造代替修行，距离突破霸玄心经第十一层应该不需三月了，但领会先天之意，估计还得两年时间。” “师父，既然说千难万难，怎么你自己却很有把握的样子？” “为师不敢说绝对把握，八九成还是有的。因为为师创造出了回旋十三式。” “这有关系？” “程缺，先天之意也称先天之气，实际上是指能够领会，吸取或者利用，自存于天地间的先天属性之气。回旋十三式贴合金之属性。” “师父，那我领会了回旋十三式，将来难道也容易入先天？” “你呀，修炼的终点为师还看不透，原则上你现在的修炼就已经在吸取先天之气了。所以你要么成就不了先天，一旦成就，肯定是极强先天。” “师父，此话何解？程缺虽然不笨，还是有点没听懂。” “没听懂就算了，反正你还早着，等为师迈入先天了，给你的指引或才能更有用。程缺，那什么望远镜给我。” 秦上民一遍嚼着口中食物，一边眯眼看竹筒望远镜。 “程缺，铁如山带队出现在下方山坳了，需要接应上来吗？” 铁如山是铁不离叔父，长风部中纵主将，在这次出击队伍中代替铁不离总指挥右纵中纵两纵兵将。 “师父，留在重铁城的长风部左纵，有没有被针对分化的可能？” 秦上民放下竹筒，道：“不大可能，估计也没人敢。老子也不是吃素的，真惹急了我，谁下手老子杀谁！铁不离可是我唯一的异性兄弟。” “嘻嘻，那就接应进来吧。您老吃过饭就去？这事我可做不来。” 长风部两纵武者数量稀少，野外运动战能力却非常出众，到得半下午，长风部数万人且战且进，都杀到卧龙岭南坡山腰了。 秦上民，铁不离兄弟，加上杜连山，四个高手开第三关南门下去接应，铁铮带人将东坡下面剩下的二十来桶火油弄了上来。 鸠匈帝国两大师团加上不少国师堂武者，对玄武部数万人纠缠不休，一路上大型战斗都打了好几场。 四大高手生力军加入，国师堂武者的优势被大大压制，火油烧开二十丈宽陡坡时，长风部大队人马已经退到了斜坡之下。 数千精兵或抬或搀将上千伤者先行送上，人人浴血，伤者呼号呻吟，情形倍显凄惨。 山区里百里征战，长风部两纵六万人折损两成，万余将士长眠山野间。 五万人加入，除了水源略显紧张，卧龙岭的粮油肉菜储备倒足以维持大军半年之久。 但是卧龙岭现在是一片孤地，四面山区都在鸠匈大军控制之中。如果开春解冻之前不拿下西部山区，鸠匈大军肯定会对这颗钉子发起潮水般的攻击。 如程缺所料，编制满员的飞鹰部被调回重铁城，秦康和上官青风没计划攻打重岳城，却打算对玄武部左纵下手了。 左纵主将杜双群是杜晓兰父亲，铁不离岳父，年近六十的老将。 杜家不是显贵世家，独女杜晓兰嫁给铁不离之后，夫妻感情极好，杜双群带着两个儿子杜连山，杜连海都加入长风部了。 第15章 老而弥坚 老将进入重铁城总营，秦康拿出兵马大元帅上官泰的手信。 “杜将军，卧龙岭切断了西山鸠匈大军退路，总帅部计划尽快拿回漠龙西部山脉，拟将长风部左纵整体编入青龙部作战。” “杜将军还是担任左纵主将，主帅由神翼大将军司空震接任。在重铁城磨合半个月之后，作为攻打重岳城的右路军出战。杜将军这里可有什么问题？” 杜双群并未细看大元帅手信，道：“攻打重岳城或者西山，长风部左纵出战没有问题。编入青龙部我不同意，身为九部精兵之一，没有编过来编过去的道理。” 司空云婉冷笑一声，道：“杜将军，你之左纵像话点的武者，加起来都不到十个了，拿什么作战？我爹在封号大将军中排名第五，难道还用不好你这区区左纵？” 杜双群老脸不变，坦然道：“除非长风部番号取消，否则本将之左纵，只能是长风部左纵。” “青龙部的新兵训练都差不多了，兵马大元帅来个这样的命令，便是面见圣皇本将也是不惧。” “呵呵，就凭你杜双群，想面见圣皇就能见的了？” “大胆，小小二品大将军，竟然当众编排兵马大元帅？” 杜双群老而弥坚，对司空云婉和上官青风的话听若未闻。 “大王子殿下，没别的事的话，末将先行告退！” “放肆！” 上官青风一声怒哼，秦康抬手止住。 “杜双群，军令如山，非同儿戏。念在铁不离拿下了卧龙岭的份上，本王子这次不做深究。” “杜双群，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杀到卧龙岭汇入长风部，第二，率你所部去盛西城。西域主战场容不下不和的声音，不尊军令的将领！” “大王子殿下，末将知道了。” “请回话，两个选择，杜将军现在就选一个！” “末将率所部暂回盛西城。盛西城双程雕像矗立，末将早欲瞻仰一番。” 秦康面色一变，挥手让杜双群退下。上官青风一张脸却涨成了猪肝色。 等杜双群走了，上官青风不禁叫道：“可恶！可恼！这老混蛋，本帅真想拔剑斩了他！” 秦康面色渐渐平静，淡淡道：“倔强之人，只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废话一句，上官兄何必较真。” “可是，就这么放他们去盛西城享福？” “上官兄，取消长风部番号，大元帅都不敢跟秦裕民提的。杜双群既然如此固执，长风部左纵只能先放一放。” “将这碍眼的老顽固调走，西域主战场，咱们几个得好好合计合计下一步棋了。岳父大人，您熟读兵法，不妨说说您的看法？” 司空震捋了捋山羊胡子，慢声道：“西域主战场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大王子准备怎么安排？” “岳父大人，没有秦上民在场，闵星宏起不了多大风浪的。” “可是，闵星宏的侄女是太子妃啊？” 秦康面色一变，道：“大事未定之前，岳父大人，秦澜的名字以后提都不能提。闵星宏无非有点骑墙，好战功虚名。只要不牵涉到秦澜的利益，他并不难对付。” “大王子殿下考虑周全，本帅知道了。那么，重岳城到底打不打，怎么打，便是当前迫切的议题了。” 重铁城总营，小会议讨论到半夜还没有定论，漠龙西山山岭上两道人影掠行极快，径往东南。 十四岁的程缺长得比秦上民矮不了多少，身材稍显偏瘦，被秦上民单手带着掠行，耳边风声呼呼。 从山岭上能看到处处牛皮军帐，帐内篝火红红。 最大的一片军帐绵延整个山坡，怕不下四五百顶。以一顶军帐二十人计算，便有近万人了。 天快亮时，秦上民扫到左侧山崖一个山洞口有红光透出，带着程缺掠了过去。 不大山洞里四个鸠匈哨探睡得香甜，篝火上已经没有硬柴，只剩红炭了。 秦上民做了个手势，程缺只稍一犹豫，用锻造锤杀了三个，只留下一个大胡子哨探。 首次近身杀人，看着脑浆和着鲜血流出，程缺恶心得不行，跑到篝火边忙卷了一根烟抽。 问话自然交给秦上民了。 此行主要是跑一趟重阚城，逮个舌头算是顺手牵羊。 经过盘问，程缺想听到的有人勾结鸠匈帝国的内容一句都没有，看情形哨探也根本不知。 鸠匈帝国在漠龙西山的兵力并不太多，西域主战场一共六个师团，每个师团四万八千编制，共三十来万兵将。在重岳城中的就有四个师团。 师团番号大胡子哨探全部知道。 启盛，远盛，鸣盛，古浪，古鼎，古梵。以鸠匈帝国三个师团称作一个方面军的军制，西山来了两个方面军，相当于鸠匈帝国总兵力的六分之一。 号称武者过千的国师堂来了两百人，哨探不知道的是，问话的俊朗中年人一次性便杀了两百人中的五分之一。 哨探不久被秦上民拧断了脖子，两人只在山洞里轮流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便上路。 鸠匈哨探满西山流窜，谈不上隐蔽赶路。反正只要不主动冲击敌军帐营，有竹筒望远镜在，能挡住秦上民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一片长满沙枣树的山坳，两人伏在林中。 对面山道上七个穿国师堂紫色劲装的汉子一边走一边闲聊。 “旱古兄，上面计划打一打重阚城，今天晚上就得集结。你说的水帘洞有多远？赶得及么？” “三十多里山路，赶路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过那几个娘们很是凶悍，今日不是请到了阎国师，庞国师，我还不大敢去呢！” 光头胖子庞国师笑道：“旱古，那些个娘们若是没你说的水灵，你就准备挨打吧！已经跑了二十里，还得跑三十多里，真奶奶的，老子都出汗了。” 两大帝国官方语言相近，只要不说方言程缺基本也能听懂，就是距离有点远，听得不是很清楚。 等一群人走下一处山湾不见了影子，秦上民带着程缺直接横穿山沟，没多久就上到山道上。 “程缺，鸠匈国师堂有号称三阎王的，不知道这阎国师是不是其中之一。反正你得小心点，这次得听师父的。” “切，好像我很不听话很不乖似的。师父，三大阎王很厉害？” “据说是很厉害。国师堂一霸二虎三阎王四判官，号称十强。那萧天图是判官之一，因皇室身份而稍显得尊贵些。” “十强之一被师父几锤打杀，也不咋地嘛！” “程缺，判官是排在最后的。鸠匈国师堂不可小看，十强之上还有四大尊者，每一个都是先天。” “算了，为师要赶路追踪，不说了。” 一路掠行追踪，穿过一条只容单人通过的狭窄深沟后，前方赫然开朗，荒凉西山冬日里难得的有一片绿意盎然之处。 修竹，花海，零星高大松柏。一条瀑布自对面远处石崖冲下，水珠飞溅。 瀑布左边石台，光头胖子庞国师和黑瘦阎国师联手对敌一个黑衣老妇，兀自守多攻少。 “老太太，算吾等冒犯，不要再杀了！我等是鸠匈国师堂武者，梁子结得深了，对贵地没有好处！” 庞国师哇哇叫着，却是旱古等人在瀑布下水潭边已经被几个女子杀了三个了。 秦上民带着程缺闪在竹林后面，轻声道：“漠龙群山里的幽意门，难道真的存在？” “幽意门，什么玩意？” “臭小子，噤声，为师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程缺撇了撇嘴，不再开口。 石台上的对战，阎国师一对乌爪兵器接了老妇大半攻势，庞国师还是压力山大，嘴却不肯停下，哇哇叫个不停。 “呱噪！滚下去！” 老妇声音苍老闷哑，暮气沉沉，下手却狠辣凌厉。薄如柳叶的长刀连绵三刀全集中庞国师身上，光头胖子一声怪叫，跳了下去。胸腹间鲜血崩流，却是伤了。 黑瘦阎国师跟着跳下，两爪逼开两个宫裙女子，将旱古救了出来。 七个人此时只剩三个，两个还负了伤。乘老妇还没有跳下石台，阎国师断后，让旱古扶着庞国师撤走。 第16章 舍命相护 秦上民自不愿放过这等机会，抬手将程缺脑袋压低一些，正待闪身出去。 只听身后咔咔作响，狭窄深沟两边石壁有条石相对冒出，靠拢速度不慢。 条石轰然合拢时，秦上民还是激发了杀刃。 六道灰黑弧线飞出，只阎国师手中黑爪叮叮叮不绝，将三次卷击都挡住。黑爪很是坚韧，只断了一根爪条。 旱古和庞国师全被穿透倒地，眼见是活不了了。 “秦上民？！” “国师堂阎王，幸会之语，秦某不消说了。” “秦上民，你以为吃定我阎东了？” “呵呵，阎东，这位婆婆出手，你觉得还有幸理？” 阎东面朝秦上民，能感觉到黑衣老妇走近，不禁面色惨然。 “老人家，漠龙西山现今是鸠匈帝国地盘。此人是燕龙帝国当今狗皇上的兄长，您将他擒下，我阎东担保，国师堂尊者之位有您老一席。” 黑衣老妇哼了一下，闷声道：“狗皇上的兄长，的确该杀！单你们国师堂的，不配老身启动断路石。” 阎东面色不禁一喜，喜色片刻又即消失，双手黑爪掠出一片残影，转身疯狂向后划去。 本就不如老妇，以背对敌失了先机，阎东哪里还有幸理？ 修长薄刀刺穿阎东左胸，老妇一脚踹出，尸身带着飙血冲向秦上民。 秦上民皱眉闪开，六道杀刃同步激发。 “叮叮叮！叮叮叮！” 杀刃一片片闪回锻造锤，另外七枚又同步发了出去！ 强如老妇，冲势用尽之下也得避退。其身法快如鬼魅，七道刀刃交错掠过，弧线飞回锻造锤，无一击中。 短暂僵持，秦上民招呼程缺先撤，自己缓步后退，面对老妇。 所谓的断路石高达十丈，那也得想法子跑。光老妇一个秦上民就没有把握敌对，他激发刀刃的次数毕竟是有限的。 “休想逃走！” 清脆声音竟似于地下响起，一个白衣胜雪高挑女孩自断路石地下现身。 绝美如仙的容貌，惊鸿一瞥下暗自惊艳的程缺闷哼声中，被女孩看似轻飘飘的一掌拍得凌空飞起，半空中鲜血狂喷。 秦上民惊骇欲绝，毫不犹豫掠前，腾身而起接住从头顶飞过的程缺。 一探之下，秦上民心中稍安，口中血如泉涌的程缺脉相还算有力。 当！ 回旋十三杀锻造锤落地，秦上民无视迎面而来的薄刀。 “婆婆，杀我可以，这孩子才十四岁，且请放过！” 刀尖顿在秦上民眉心之前。 “秦家之人，没有资格和老身谈条件！” “这孩子姓程名缺，燕龙帝国已故勇诚大将军程煜的独子，非秦家人。” “非秦家人，你为何要如此维护？” “他是我唯一记名弟子。况且，两个先天，婆婆认为我能杀将出去么？！” 柳叶长刀一振一拍，秦上民两眼一黑，抱着程缺倒在地上。 “婆婆，我没有下死手。” 老妇点了点头，瞅见女孩嘴角有血丝流了出来，惊道：“琼儿，你不是想留手而是临时撤了内力，为什么？” “婆婆……他身上有霸弥劲内力。我收了九成内力，没什么事的。” “紧急收回九成苦玄经内力，还说没事？！婆婆看看！” 老妇不容分说，上前搭住女孩婉脉，片刻后放手。 “琼儿，你天资惊人，最忌年轻时内力反冲。修炼霸玄经的最是耐揍，你但凡只收回一半内力也不会震动丹田。这小子多半也死不了。” “是，婆婆教训的是。若琼记下了。” 琼潭角风景如画，地方并不大，也没有房屋。 顾婆婆和蓝若琼住在花海之下石窟，除了水潭边主出入口，在断路石处还有一个台阶洞口。 梅兰竹菊四个女子是顾婆婆历年收留的孤女，最大的梅儿二十九岁，最小的菊儿比十七岁的蓝若琼大三个月。 住在瀑布后洞窟的梅兰竹菊算是蓝若琼师姐，地位上没法比。琼潭角的杂事都是四女在操持，蓝若琼只需一心修炼就行。 三间石室洞窟油灯昏暗，程缺上身赤裸，左胸偏肩上的一道掌印周围插了九根金针，有紫黑色血液从金针尾端细孔流出。 顾婆婆在翻看程缺褡裢袋里的东西，对她来说稍有点意义的是组合版混沌青天图解。 蓝若琼好奇的捡起婆婆打开纸角后看了一眼就丢在一边的纸张，还没细看，顾婆婆哼道：“乳臭未干的少年，就有女孩留言携手共进，不是什么好东西！” “婆婆，将来携手共进也没什么错啊？听说指腹为婚的事情都是有的，他总有十多岁了。” “琼儿，咱们幽意门弟子，除非特定条件被触发才可以嫁人的。你不会忘了吧？” “婆婆，若琼记着的呢。婆婆，有根金针不出血了，我可以施救了么？” “救吧，逆运苦玄经不可持久，有一根就吸回属性内力一根吧。算这小子命大，不知从哪里学到了霸弥劲？难道和这本书有关系？” 催动功法逆行的蓝若琼不再说话，本来洁白少血色的精致脸蛋逆行功法之下嫣红如血，平添几分娇艳。 右手食中两指轻捏止血的金针尾端，丝丝青雾无视金针阻碍，从侧向隐入手指。 也就数息，青雾不见，蓝若琼松开两指散了功法，脸蛋恢复洁白。 “琼儿，流瀑洞里秦家那厮，婆婆真不想就这么放了。” “婆婆，那人为了这叫程缺的少年甘心舍命，若是杀了，程缺一旦知道，肯定不会配合的了。” 顾婆婆哼了一声，道：“罢了，在这琼潭角住了几十年，真有点舍不得就此丢了。” 两天后，秦上民在一棵双人合抱松柏下醒来，琼潭角已经空无一人。 身旁两封信，封着口子。一封上写着师父秦上民亲启，另一封是娘亲沈青莲亲启。 程缺的灵魂毕竟来自地球，在燕龙帝国，晚辈其实很忌讳直呼长辈名姓的。 鸠匈国师堂七个武者没人收尸，锻造锤还在跌落之处，合拢的断路石并未打开。 秦上民拿出弟子给的竹筒烟丝，卷了一根点上。视程缺为弟子也如儿子，亦像兄弟朋友，留下书信人却不在，秦上民心中空空，怅然若失。 师父，不孝弟子程缺身不由己，宣了誓言陪琼潭角中人完成某种仪式，归期难定。 心中牵挂之事，想一想首推师父和娘亲的姻缘。虽然颇有点对父亲不住，但想来有情人终成眷属，父亲一生义气，泉下有知当也不会反对。 弟子程缺留给娘亲的信笺，主要谈的便是这件事。由于身在家外，不怕娘亲体罚，所以有些话算是放肆了。 给师父的信娘亲想看可看，给娘亲的信师父不可偷看，否则再相逢时，程缺无论师父还是继父都不会叫的。 牵挂的第二件事是西域战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师父只能好自为之，方便的话对明少爷稍加照顾。 对不住，和师父口花花惯了，好自为之四字似乎有点不妥当，写了，弟子就不改了。 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对秦康和上官家，程缺难以放心。 思来想去，多半是因为继位之争，否则卖了西域州有何意义？只是有人想凭此打压异己，扫清障碍而已。 这种毫无实据的猜测，流传出去有害无益。除了师父，只许我娘亲一观。 我娘外柔内刚，秀外慧中，颇有主见，和师父商量行事，怎么决断，缺儿就不管了。 哈哈哈哈！ 师父，你三十好几了，不会还是童男子一枚吧？！ 秦上民眼里本有泪流出，看到末尾一句话忍不住瞪眼，好生尴尬，恨不得将这句话减去完事！ 哈哈哈哈！ 收起两封信长身而起的秦上民突然哈哈而笑起来。 “程煜，你有子如此，当年青莲拒我嫁你，委实是秀外慧中，颇有主见。我秦上民，服气！” 西域南，道源山。 不高的道源山砂砾遍地，道源观只剩断壁残垣。 荒无人烟之地，程缺大步在前，幽意门六女都黑巾蒙面。 “若琼师姐，你花容月貌，总蒙着个脸实在可惜。你其实该多晒晒阳光的。” 又是程缺唱独角戏，自言自语，没人理会于他。 第17章 师姐皆佳人 自骗得蓝若琼说了名字，被顾婆婆呵斥了几句，连梅兰竹菊都不敢搭理这“油嘴”少年了。 “若琼师姐，俺就不信到了地头你们还不说话。这破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走着走着可就过界了哦！” 顾婆婆眉头一皱，道：“那就停下吧！梅兰竹菊，埋锅做饭。琼儿，你跟我来。” 每次做饭，程缺都能露上两手。随便清炒一两个菜味道比厨艺最好的兰师姐反正不差。 “梅师姐，这鬼打死人的地方，阴森森的。婆婆和若琼师姐去干嘛？” 脸蛋方正的梅儿抬眼看了看，轻声道：“好奇，你倒跟去看看呀。” 程缺耸了耸肩，道：“才不去，没的又让婆婆摔个跟头。” 在程缺眼里丰满明媚诱人的兰儿师姐噗嗤一笑，道：“那就抽你的旱烟去吧，菜洗切好了后你来炒两个。” “成。兰师姐，今儿我点一个菜，爆炒鹿肉，鹿肉干用热水多泡一会，多切干辣椒。我来炒。” “嘻嘻，行啦，我知道了。你这贼眼睛，啥时候看到我包里有鹿肉干了？” 程缺不答了，走开坐到一石块上，拿出竹筒卷烟。 跑是没法跑的，不说婆婆和蓝若琼，梅兰竹菊也一个都打不过。 和菊师姐对练都被揍得呲牙咧嘴，偏偏师姐下手还贼狠，因为婆婆说霸弥劲耐揍，越揍越管用。 大片断壁残垣中，顾婆婆和蓝若琼细细搜索。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只凭眼力劲和手中的一刀一剑，搜索自然费劲。 “婆婆，您不是来过道源观吗？三圣殿这么难找？” “变了，连地貌都变了。都是差不多的破墙壁破石头，婆婆瞧的都老眼昏花了。” “婆婆，我饿了。” “得，那就回去吃饭。琼儿，找过的地方都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琼儿，婆婆要是有你这好记性就好了。” 饭菜已经做好，程缺看到老小两人走近，拿一个老大海碗装了大半碗饭，五个菜每样拨一些，小盆般的海碗便冒尖了。 冲顾婆婆做了个鬼脸，程缺端着碗跑一边吃去了。 一次吃饭时因为逗笑了蓝若琼而被顾婆婆一把抓起扔了出去，饭菜碗全没了。自那之后程缺对老妇人敬而远之，尤其是吃饭的时候。 雷公还不打吃饭人呢！ “吃的比猪还多，瘦得猴儿似的。吃的饭菜都长哪儿去了？” 顾婆婆嘀咕着，蓝若琼吐了吐舌头。 “婆婆，他不是很瘦的好不？” “行，不瘦不瘦。吃饭时不提他。” 第三天，锻造锤真成了大锤，程缺在顾婆婆指定之处吭哧吭哧开砸。 实力最低微的当力工，砸破砖石层后锻造锤怎么都不得劲了。气得程缺找了些锈迹斑斑的破铁，寻破木头生火，只用了一个时辰打了把锄头出来。直看得顾婆婆都有点发呆。 寻根粗灌木给锄头做把，看上去粗糙难看，用起来得劲多了。 器具得劲了，却还是白费劲，挖得满身臭汗砸了丈把深，顾婆婆叫停了。 “兰师姐，我想去后面水塘洗澡，你要不要跟着？” 兰儿瞟了瞟休息帐篷，转过来来时嘟起嘴小声道：“为何非得是我？” “那我要是跑了咋办？” “那也不是非要我跟着啊？” 不远帐篷里的顾婆婆哼了一声。 “梅儿，你去。往后你们四个轮着去守。臭小子身上真臭了！” 只两里远的山窝窝水塘，四周都是石块，水质清清。 初春还寒，程缺在石头岸上就麻利的脱了个精光，一蹦子跳下去。 武者眼尖，快三十岁了的梅儿都忍不住捂脸，心说这下可知道臭小子吃的饭菜都长哪儿了，当真是人小鬼大。 程缺本不算轻浮跳脱性子，却也不喜欢被人管制逼迫。反正揍揍还管用，她们又不至于杀人，所以程缺便有点无所顾忌，仗着年纪小乱来了。 一番相处下来，除了顾婆婆有点老辣，包括蓝若琼在内的五个师姐都纯净得很，程缺对梅兰竹菊都口花花过，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四天里挖四个地方，最深的大坑快两丈深了，劳动强度不可谓不大，不是武者的话十四岁少年肯定支撑不下来。 四天洗了两个澡，兰儿也知道臭小子人小鬼大了。以前同样从没有和男子打过交道的兰儿性子爽快，可没如梅儿那般捂眼，还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另外的两天一身臭汗的程缺不是不想洗，而是水塘没他的份，梅兰竹菊洗了一次，顾婆婆和蓝若琼洗了一次。 或许真是揍揍有好处，第五天，程缺感觉可以用混沌青天图解练功了。 连梅兰竹菊也没人愿意干挺脏的挖地活，顾婆婆指出的第五个地点只能先等着。 程缺单独的帐篷里，臭小子对着书上图形发呆，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中饭都不吃。 闻所未闻的练功途径，幽意门六女都跑到帐篷口看过新鲜。 唯有顾婆婆被唤醒了某种久远记忆，渐渐想起了道源观一则古老的传说。 隔世传承，血脉觉醒，特殊体质。诸如此类的一些传说，苦思冥想之下顾婆婆却也理不清完整脉络。毕竟她对于道源观来说还只是个外人，而且消失已久的道源观流传出来的东西很是有限。 程缺直到第二天黄昏时才结束断续发呆，中间就只吃了一顿晚饭。跑出来时直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能啃下一头牛。 “若琼师姐，我有那么好看吗？” 来装第二海碗饭，蓝若琼亮晶晶的眼睛看了过来，程缺忍不住贫了一句。 前世今生没见过若琼师姐这么美丽的女孩，比娘亲似乎还要美上几分。程缺在这个最小师姐面前贫的几率其实比梅兰竹菊要低得多。 “嗯，你长得算是好看。” 切，白贫了。若琼师姐简直是一张滴墨不沾的白纸。 “喂，没听说过中午拉下的饭晚上还得补吃回来。要是饿上三天的话，程缺，咱们的锅都不够大了呢！” “兰儿师姐，不会发生那种事。饿上三天我直接饿死，一粒米都不用再吃了。” “噗嗤！” “噗嗤！” “臭小子。” 好几声笑，梅儿说了一声臭小子。稀奇的是，早就吃完饭进了帐篷的顾婆婆这次既没哼声也没开口呵斥。 瞎猫也得碰上几个死耗子，顾婆婆指定的第五处，挖到点上了。 挖了六尺多深，出现一个破烂的石板井台。这下顾婆婆出手了，跳下去抬手将程缺抛了上去。 用力甚巧，这次没让程缺摔个跟头，也算稀奇。 借用程缺的锄头有条不紊的挖出井口里的泥石，也就下去尺多深出现一道淡蓝光泽。 顾婆婆丢开锄头，俯身双手清理散碎泥土，没过多久完整圆面的蓝色光泽露出真容，封死井口，半透明，如蓝色绸缎，却又不似实物。 顾婆婆单手沿着井壁摸了一圈，手无法透过蓝色光泽面。 “程缺，你下来！” “婆婆，你上来，我再下去。” “婆婆不揍你的。” “不干。摔可不算揍。” “梅儿，将臭小子扔下来！” 这下没辙了，被梅儿提着双手双脚扔下，混沌诀或那什么霸弥劲练到第六层了，一样没有反抗之力。 顾婆婆抬手抓住程缺衣领将他立起，也不跟他废话了，抓起左手用指甲一划，程缺的食指指肚破开，有血流出。 “婆婆，这算不算揍人？都见血了！” “少贫嘴就少挨揍，知道么？” “可是，婆婆又说揍揍更管用，小子我到底该怎么选？” “怎么选？先闭嘴。” 三滴血滴上光泽面，汇成一个血珠，光泽面没有反应。 等了一会，顾婆婆指甲又是一划，这次直奔额头，程缺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眉心开始流血了。 顾婆婆手指点了三次眉心血滴到光泽面另一处，几息过后，蓝色光泽面肉眼可见的往眉心血珠隐入。 一缕赤烟散开，血珠和蓝色光泽面全都消失，井口洞开，一股腐朽味道冲上，难闻之极。 第18章 相思鹤顶红 程缺哇哇大叫声中，被顾婆婆提起来扔进井里。急慌慌的手足并用，好不容易靠井壁支撑稳住了，梅儿跳了下来，双足正踏到程缺肚皮上。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梅师姐，落井下石么？” “臭小子，落井下石的可不止我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石头会一个个砸下来的。你要是能撑得住就尽管撑着，反正你在下面，比我吃力。” “梅……梅师姐，不撑，就这么落下去？你知道有多深吗？” “哎呀！臭小子，快往下掉吧！待会井都要满了，婆婆要发飙了！” 梅儿被兰儿踏到肩膀，哎呀之下连声催促。 程缺也不管了，双手抱住住梅师姐双腿，随他怎么落吧！ 笔直坠落中感觉蓦然一轻，然后哧溜哧溜哧溜，松软地上六个人滚成一片。 黑暗中好巧不巧的，最后摔落的蓝若琼刚好压到程缺身上，脸上黑巾飘起，柔软小嘴严实的压到程缺嘴上。 一张白纸的蓝若琼还好奇的砸吧几下，摸了摸程缺的脸才呀的坐起，黑暗中脸如火烧。 程缺口齿留香，意犹未尽，担心顾婆婆也在，不敢贫嘴也不敢乱动。 顾婆婆事实上连井都还没下，立身井台石板，长刀连绵成圈杀出。 四面土石纷飞崩塌，顾婆婆轻轻一跳落入井里。 “婆婆呢？” “婆婆怎么没下来？” “婆婆，婆婆！” …… 梅兰竹菊说话中，蓝若琼离开程缺身体跑了开去。 程缺拿出火折子晃燃，心中忍不住暗叫可惜。 早知道顾婆婆没下来，该当将若琼师姐香香软软的身子多抱一会的。 至于亲嘴儿，程缺可不敢。可以想见，一个破小孩主动轻薄，一张白纸的漂亮若琼师姐多半也会生气的。 到处都是枯枝败叶，腐朽不堪。 程缺熄了火折子，黑暗中摸索着收拢枯枝败叶，淤积深的地方有差不多半尺。 兰儿叫道：“程缺，你在干嘛？火折子不要熄了，黑乎乎的。” “兰儿师姐，我在清出一片空地呢，否则火折子点上到处都会燃起来的。” 顾婆婆凭空跌落下来时一堆火儿正旺，大火之下腐朽味道似也淡了好多。梅兰竹菊准备动手做饭了。 连顾婆婆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所在，大家都没了目标便随便选了个方向。 程缺虽然还是个臭小子，毕竟是个男的，脏活都得他干。所以这次的待遇不错，方向随便他指一个。 程缺弄灭了火堆，不清出空地不敢随便点火，黑暗中摸索着走了也就半个时辰，梅儿手碰到了一堵石壁。 摸着石壁竟然温热，转过一个大弯，前面显眼的一道红芒。 红芒如柱，是一个山腹岩浆湖岩浆光亮透过洞口形成。 极大的山洞，鼓涌的岩浆湖只占了小半面积。 算有了个有光的安身之处，更主要任务是得找到吃的喝的，有程缺这个大吃货在，大家带的食物顶多再支撑四五天。 山洞里有许多小洞，有些小洞还能看出开凿痕迹。 大家从远离岩浆湖的一面一线寻找小洞，大多数小洞也就两三丈深，空无一物，偶尔有些石桌石凳什么的，积满粉尘。 一个较深山洞，走前的蓝若琼忽然呀的惊叫，转身便扑到紧跟的程缺怀里。 程缺身体一僵，闷声道：“怎么了，若琼师姐？” “呀！好多骨头！” 蓝若琼闻声讶然抬头，俏脸一红，颇有想锤一下和她一般高了男孩的冲动，怎么好好的又跑他怀里了！ 但心中终究只当他是个能干的鬼灵精弟弟，红着脸轻轻挣脱。程缺闪身过去了。 好些散碎的人体骨骼躺在圆石桌周围，程缺定下心神一看，发现石桌上有着刻字。 观内众生，倾力求道登仙，偏激左道，世所不容，毁灭顷刻之间，是其所也！ 没有标点的刻字颇为凌乱，署名有点熟悉：道痴子吴。 道痴子吴和吴痴子有没有关系，程缺难免有所猜度。 再没别的物品较深支洞，顾婆婆留在最后，看了许久。 出来后六人等在洞口，顾婆婆道：“程缺，那本吴痴子注解书，再给婆婆看看。” 程缺从褡裢袋拿出组合图解书给了顾婆婆，顺便取出竹筒烟丝来。 跑到这种破地方来，烟丝抽完看来也得断货了。 顾婆婆翻看一阵，并没有说什么，将图解书还给了程缺。 “此处有条分岔，大家分开寻找吧。琼儿，你跟婆婆一起。” 随后顾婆婆和蓝若琼拐进幽深岔口，五人组梅儿打头，横过岔口向前。 五个人过了岔口进到右壁的第一个支洞如同一个库房，又大又深，洞壁上两层石台，摆着许多箱子。 洞内干燥，看似完整无缺的木箱一碰就碎裂，有物品滚落或显露出来。 有兵器，有坛坛罐罐，有成袋的东西，也有米面盐巴等。米面什么的看着没什么异样，摸去面粉疙疙瘩瘩的，米直接成了酥粉，带着异味。 有七八个铁箱箱体还算结实，梅儿打开一个铁箱看了一眼，道：“妹妹们，大家分开细查一遍，应该能找到些吃的。” 程缺笑着贫了一句：“梅师姐，那我呢？” “你……负责鉴别能不能吃，就从这个铁箱开始吧，来，尝几颗豆子。” 梅儿抓起一把黄豆，才笑着递到程缺面前，一声尖利惨呼响彻山洞。 “不！不要啊……婆婆！” 分明是蓝若琼的清脆声音，程缺面色一变，第一个跑了出去。 岔道里一副让人惊骇欲绝的景象。 一身白裙的蓝若琼跌在岔道壁左边，右边一个支洞口，磨盘大蛇头长长探出，蛇口里赫然是顾婆婆！ 顾婆婆下半身都已不见，蛇口有血水流下。 “大家都不要过来，琼儿，将修眉刀丢给婆婆！” 顾婆婆声音更显闷哑，程缺见若琼师姐颤抖着没动，想也不想迈步冲了进去。 “程缺，小心尾巴！” 蓝若琼叫声中，程缺身子突矮，双膝跪地滑行冲前时上身后扬压低。 黑乎乎影子呼啸着从程缺头上扫过，程缺右手一抄便拿到地上修眉刀刀背，反手向顾婆婆甩去。 想到顾婆婆稳能接住的，修眉刀却从她抬起的手边划过，当啷落地。 长长黑影贴地呼啸扫回，蓝若琼突然掠出，单手提起程缺腾空闪过黑影，同时一条缎带从袖子里飞出，卷起修眉刀反向飞往顾婆婆。 缎带带着长刀直送到顾婆婆手中，顾婆婆颤抖着拧开刀柄。 “好……好孩子，别管婆婆了。这畜生必死无疑……剧毒，饿死也不能吃蛇肉！” 蓝若琼之前被顾婆婆一掌推出洞窟，受了蛇尾的追踪一击，伤势并不很重，只是真被吓坏了。程缺的应急勇气倒让蓝若琼大了些胆子。 眼见婆婆拧开了刀柄，一个小小玉瓶滑落手中，刀柄同时跌下。 蓝若琼想起婆婆以前说过的一些话，再无任何犹豫，提着程缺飞掠出去。 无柄修眉刀砍中小小玉瓶，瓶碎，碎玉连同顾婆婆曾说给蓝若琼听的相思鹤顶红粉色毒液落到顾婆婆胸腹间。 已经垂死状态的顾婆婆竟然发出了最后的凄厉惨叫，丝丝黑烟从她胸腹间腾起，如从蛇口里冒出。 已经快吞入顾婆婆腹部的巨蛇似也感觉到危险，蛇尾扫下，顾婆婆脑袋连肩飞了出去。 毒液及身，顷刻间顾婆婆便全身是毒，吞下去顾婆婆大半截身子的巨蛇哪还能好得了？！ 狂暴窜游出洞的巨蛇只冲出了六七丈长，高扬的蛇头便重重摔落，蛇躯扭动一会便动也不动了。 有着许多箱子的大支洞，蓝若琼只呆坐石台上不久便抬起头来。 程缺同样坐着，他本想起身的，是被蓝若琼拽住了手臂。梅儿坐到了蓝若琼的另一侧。 “程缺，你抽的烟儿什么味道，能给师姐一根么？” “不能。” “我就试一口？” 程缺本想说一口也不行，终究硬不起心肠，卷了一根烟点上，凑到蓝若琼苍白无血的小嘴边。 第19章 年少胆子大 蓝若琼真只吸了一口，咳嗽一下，抬手将嘴边烟拂去。 “程缺，真的不好抽呢！” 梅儿问道：“若琼师妹，这山洞里怎么会有这么大蛇的？野外都不见活物。” “梅师姐，巨蛇是婆婆放出来的。小洞的尽头洞壁上有两块黑色古玉，婆婆用刀刮了下来，然后看洞壁有点松动。” “婆婆慢慢找到了裂缝，拿刀顺裂缝剔开，一块圆石向里倒下，巨蛇冲了出来，一口就咬中了婆婆大腿，将她直接冲到岔道里了。婆婆百忙中将我一掌推开，我应是被蛇尾跟上抽了一记，撞在了石壁上。” “梅师姐，婆婆不幸丧命在此，刀柄里的相思鹤顶红剧毒无比。咱们只能将婆婆和死蛇一起烧掉，不敢接触的。” “此外，我想幽意门是婆婆一生的心血。我们该当继承婆婆遗志，将幽意门发扬下去。梅师姐，你以后就做幽意门大师姐，兰师姐第二，我是五师妹，咱们让程缺做幽意门小师弟，行不？” 兰儿道：“若琼师妹，只有你继承了婆婆真传，达到了先天之境，做五师妹可以，同时还得是掌门师妹。大家好有个主心骨。” 兰儿的提议梅儿三个都表示赞同，程缺道：“我很高兴有了五个师姐，只是我是有师父的，这该怎么个算法？难不成秦先生做大家的师父？” 兰儿道：“小师弟，亏你古灵精怪，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大家各交各的便是。秦先生和幽意门没有关系，不能做幽意门师父的。何况咱们跑到这里面来，什么时候能出去还不知道呢？” “程缺，二师姐说的没错，咱们首先还得想法生存下去呢。只有三皮袋水了。” “好，那就听师姐们的。掌门师姐，你要不先调养一阵，我去寻可燃之物。大师姐你们查完这个洞窟就做饭好不？我很饿了。” 四师姐菊儿道：“小师弟，就你饿得急。做饭可以，你鬼点子多，得想着给四个师姐取个名儿，不然将来不好行走江湖。” “行，取名的事交给我了。只是竹，菊作为姓氏少见，我可随便来了哦。” 菊儿道：“既然让你取名，自然随你了。” 最小的师弟安排事儿，五个师姐都没有异议。程缺找生火之物却不大容易，整个大洞几乎没有可燃之物。 想到破木箱，程缺跑回库房大洞，木箱却被梅师姐用来生火做饭了。 程缺想了一下，去看全部打开了的铁箱，将里面只有几只虫子干尸的箱子抱了出去，干尸倒入岩浆湖，用铁箱装了半箱炽热岩浆。 连铁箱起码两百多斤，程缺提着箱侧铁环倒是搬得动，只是烫得厉害。 将身上颇为破旧了的外衣脱了用来包裹铁环，程缺运了四趟倒在蛇尸上，第五趟铁箱被熔穿了。 总共七个铁箱，装黄豆的一个，装衣服的一个，还有一个赫然装着深黄色烟叶，别的四个里面或多或少的都是虫子干尸。 除了铁箱，别的坛坛罐罐梅儿四个也都打开了，基本都是装着气味古怪的液体，没人敢动。 中饭煮了一盆黄豆，倒是能吃，就是寡淡无味，如吃木皮。 吃饭之际，四个师姐的名字程缺都给起好了。 梅若曦，顾若兰，薛若竹，程若菊。 程缺颇为偷懒，名字用了蓝若琼的一个若字，梅兰竹菊四字用上，每个名字只要再想一个字就好了。 四个师姐偏偏还颇满意，就是十九岁的竹儿嘟着嘴说想要顾或程姓。程缺一说名字起好，大吉大利，轻易不要改了。竹儿便不多话了。 吃过饭后，掌门蓝若琼帮忙抬箱子，和程缺废了四个箱子，连一箱衣服都尽数倒入岩浆湖。抬了十六趟，总算将尸体痕迹全都烧完。 蛇尸长有十多丈，小洞里有些四丈多长的尾部。同样也是岩浆倒进入熔了，没多久和洞外凝成深黑色固块一大片。 被顾婆婆打开的圆洞直径有六七尺，隐然有风流动。程缺颇想跑进去看一看，先天之境的蓝若琼竟然颇有点害怕，将他拉跑了。 洞中不分日夜，处理完毒尸之后吃第二顿饭，然后库房洞全体大睡。反正山腹洞里一点不冷，离岩浆湖近些的话还热得厉害。 一觉醒来，程缺这少年艳福不浅，身旁掌门师姐依偎左边，黑巾稍掀，如玉下巴，菱形樱桃小嘴露出。 左边二师姐顾若兰侧身相搂，如八爪鱼般捆住程缺。 程缺眼睛左右咕噜一会，悄然坐起，两个师姐都被惊动，呀的一声也都坐了起来。 “臭小子！” “臭师弟！” 可怜程缺被粉拳秀腿一路揍出洞去。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得，反正被揍是常事，越揍越管用，不跟师姐一般见识。 皮袋水只剩下金贵的最后半袋时，岩浆湖山腹大洞全部搜索完毕，很有用的东西没有，食物和水源更是不见。 库房洞对面岩浆湖峭壁上只有一条两尺宽崖径的壁洞也全探查过了，发现了不少锻造台，铁制炉什么的，还找到些可用的兵器。 这些物品管不了眼下所用，兵器方面，锋利无比的修眉刀都被埋在凝结的岩浆层下面作为顾婆婆的陪葬品了。 程缺再次提议下，大家同意了出山腹洞之前探一探巨蛇跑出来的那个洞口，由掌门蓝若琼陪程缺一起。 顾婆婆打开的圆洞口四周，蓝若琼特意找了找被婆婆扣下的两片古玉，并未发现。想来被婆婆带着，埋在岩浆里了。心中并没有过于在意。 从圆洞口进去，蓝若琼还是有点害怕，忍不住拉住了程缺的手。 曲折有坡的拱形洞道并不大，刚好够两人牵手并肩而行。 洞道幽深，越走越暗。 昏暗之中，柔软小手在握，有着四十多岁心性的程缺竟有点冲动，远比面对美人胎子林英慧要冲动许多。 手一拉，绝美蓝若琼嘤咛一声扑入程缺怀里，被单手搂紧了盈盈一握柔软腰肢竟然没怎么挣动。 “臭师弟，你想要师姐嫁你么？” “啊……唔……师姐，对不住了。将来要是能娶上师姐……求之不得。” “可是，婆婆说幽意门女子如想嫁人，得特定条件被触发才行。婆婆……不在了，特定条件是什么，我都不知道的。” 软玉温香在怀，程缺颇有点口干舌燥，吃吃道：“掌门师姐，程缺还小，就是十六岁成婚也得两年。咱们……可以想一想那特定条件。我……我有所唐突，心中实对师姐好是喜欢。” 四十多岁心性，程缺说起这些话来吞吞吐吐，倒不算很艰难。 蓝若琼吐气如兰，轻声道：“程缺，你的喜欢，师姐其实也喜欢。现在，你要不放开师姐？师姐感觉好没有力气。” 程缺脸上发热，暗叫一声惭愧，放开了半搂蓝若琼的左手，右手还是牵着。 蓝若琼并不介意，和程缺手拉手昏暗中前行，身子儿竟感觉轻飘飘的，颇为舒服。 洞道不短，终有尽头。 迎着圆形天光并肩踏出洞口，眼前赫然开朗，迎目是一栋高大巍峨青石红色琉璃瓦大楼。 大楼越往上层越收缩，一道道白玉围廊自然分层，五道白玉围廊，大楼应是共六层。 两人处身的洞口前面，两边有两道三丈高青石围墙连接山壁和大楼，形同一个后院。院子不小，并无人影。 程缺视线盯在大楼最高层中央横匾蒙乌圣殿四个金色大字上，若有所思。 “掌门师姐，咱们先退回去。” “干嘛？” 蓝若琼声音跟着程缺压低，被拉着回走时并无异议。 回到库房洞窟，程缺终于想到了蒙乌圣殿四个字的意思了。 “五位师姐，顾婆婆毒死的巨蛇很可能是古蒙族图腾圣物，蒙乌圣龙。” “我们现在可做的，一是封死圆洞，在这里面继续探查，或者出去，进入古蒙州。圆洞最好也得封死。” 顾若兰道：“小师弟，圆洞要封得毫无痕迹，好弄不？” “这事应该能行，装上半铁箱岩浆，封缝密实，再磊些石块就行了。蒙乌圣龙的洞窟古蒙族人轻易不会进入的。” 第20章 诸事碰巧 顾若兰道：“那就先跑出去吧，要是再找不到了吃的喝的，饿三天都不行的新认小师弟可就惨了呢！” 半天后，连接山壁和圣殿高楼青石墙，能看到许多垂柳顶盖的左墙，蓝若琼提着铁箱一跃而上。袖中缎带甩出只需接拉程若菊和程缺，顾若兰三个自行攀爬上去。 墙外垂柳好大一片，杳无人迹，冷冷清清。 时间应该是正月底或二月初，春阳显暖，垂柳初绿。 都身穿长裙的五个师姐，有点脏的裙服掩不住风姿。 蓝若琼绝美，梅兰竹菊四个姿色也都不俗，更难得的是快三十的梅若曦都还带着清纯干净气质。 穿了大师姐带的一件黑色皮衣作为外套，身材修长的程缺面目俊秀，也有玉树临风之姿。 铁箱悄然放在柳林之中，六个人往远离青石墙的方向走了一程。前方出现一条石板下坡路，从柳林空隙可以看到大片波光粼粼水面了。 “师姐们，前方应是古蒙州最大的湖泊，蒙烟湖。在帝国大湖中排第三。排第一第二的大湖都在楚蛮州。” 蓝若琼道：“师弟，我和师姐久居琼潭角，没出过外面。出外行事你多拿主意便是。” “嗯。掌门师姐，既然出来了，我想尽快赶去西域州一趟。咱们再定下一步行止，行吗？” 顾若兰笑道：“小师弟，掌门师妹都说了，一切你做主便是。” 走下一段青石板路便看到三三两两的穿黄袍古蒙族僧人，个个都光头带戒疤，身材高大魁梧。有的散步，有的下棋，有的在演练拳脚兵器。兵器以禅杖、齐眉棍为主。 程缺和蓝若琼在前，四女在后，程缺的闲适洒脱情态对师姐们都有影响，大家不显紧张，甚至能低声交谈，指点风景。 就近遇到的黄袍僧人各都合十为礼，不做打扰。十四岁程缺看上去算是老成，点头作为回礼致意。 “诸位施主一看便非凡俗，可是要去湖心岛一游。” 第一个主动搭话的年轻黄袍僧人合十为礼，看了一眼蓝若琼之后便稍稍低头，不敢多看。 “大师，我们正有此意。敢问在何处登船？” “施主，沿着湖堤左行三里左右就是游船码头。路上有蒙战神像，玉龟吞月，是蒙圣寺十景之二。游船码头的素斋也很是有名，施主们用完晚饭，夜游湖心岛正好合适。” “多谢大师祥告，有劳了。” 师姐们不染世俗，不沾金银，程缺褡裢袋里的三锭银子正好派上用场。 方圆得有三十里大小的湖心岛，几条主街上人流如织，黄袍僧人并不多见，魁梧古蒙族人占了大头，燕赤族和炎龙族被通称为燕龙族的也很是不少，经商的几乎都是。 人多，商业便显得热闹繁华。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灯笼明亮，程缺相中了一栋三层楼的湖华客栈，领着师姐们走进正门。 “客官，不好意思，小店被办喜事的贺知州包圆了，不便接待散客。” 程缺看到披红挂彩的大厅，厅中立着一面红色屏风，上面写着恭贺贺舞坤知州，冼芝华小姐新婚大喜的字。心说这可有点巧。 “店家，贺家可有人在此？” “有的，贺舞盈郡主便在。” 这下更是巧了，程缺笑道：“劳烦店家代为通禀，就说书院学子程缺求见。” 中年店家再打量一下，不敢怠慢，跑上二楼。 不大一会，贺舞盈贺小柔主仆双双下来。 “稀客稀客！程缺，你不是跟程达明在西域州历练么？” “回郡主，程缺遇到点事情。介绍一下，这是我五个师姐。” “啊？” 贺家主仆其实一眼就看到了风姿绝俗的蓝若琼，只不敢当作和程缺一起的而已，哪怕蓝若琼和程缺挨得较近。 大厅里不方便多叙，贺家主仆将众人领上三楼，安排了一个挺大套间。 光程缺一个只怕得不到郡主这般待遇，毕竟之前交集不多。蓝若琼五个的因素肯定不小。 套间厅里叙过名字落座，贺小柔连忙端来了喜糖水果糕点。 贺舞盈对幽意门完全不知，并不妨碍她和诸女算是亲近，尤其是蓝若琼。 “郡主，你二哥是古夏州知州，怎么跑这里来办喜酒了？” “我嫂子冼芝华是湖心岛副岛主之女，本身还称得上高阶武者。我二哥不会武艺，眼界却高，二十五岁才成亲，对嫂子很是中意呢。所以在湖心岛先大办一场，到古夏州还得办一次的。” “原来如此。郡主，喜宴已经办了么？” “明日二月初二才是正日。程缺，你和师姐们既然到了，可不许跑哦！” 程缺开始没有多想，此时想到区区二十几两银子用来送礼的话未免显得寒碜了。一时却没法说出口。 “对了，程缺，听说你做了秦先生的记名弟子，怎么又有了幽意门这些气质脱俗的师姐？” “哈哈，这是各交各的。” “你厉害了！若琼师姐，看你们身有风尘，今晚就在这好好休息，我还有客人需要招待。明日早上再来和姐姐们叙话，可好？” “郡主，你太客气了。” 蓝若琼说不了更得体的话，贺舞盈并不在意，和贺小柔告辞离去。 主人走了，套间里反而气氛轻松了许多。顾若兰相对活跃，看了一圈房子发现有专门澡室，热水都是现成的。欢呼出声，关上房门便在客厅开解长裙。 大家都急欲洗澡，顾若兰毫不避讳程缺，程缺只能眼观鼻鼻关心，解下褡裢袋来，想从捡到的兵器中挑出合适的贺礼来。 新娘子是高阶武者，送兵器做贺礼也算合适，能解身上没钱的困境。 顾若兰好歹是穿了贴身贽衣进澡室，二十四岁的丰满娇躯玲珑有致，曲线动人。 顾若兰不知防范，好在程缺看都没敢看过去，手中拿着一把短剑看似鉴别，实则心慌慌的什么都没做。 顾若兰跑了，程若菊颇有点等不及，也在厅里脱得只剩贽衣，笑嘻嘻的跑入澡厅。 “师弟，这把剑很是不错，具备水属性内力通道。是先天神兵。” “水属性，先天神兵？” “先天之后便牵扯到属性，先天之下的武者用不到兵器属性内力通道，但这类兵器本身还是很珍贵的。只是这剑的剑鞘坏了。” 蓝若琼手中的剑长三尺多点，剑刃光亮，镶黑玉剑柄有点古旧，没有剑鞘。 程缺正想着要不要出去买把差不多合适的剑鞘，房门被敲响。 “是贺郡主吗？” 澡室里两个师姐叽叽喳喳，颇为热闹，程缺竟是没了平常的坦然，开口对着房门问了一句。 “程缺，是我，还有林梦。” 程缺又惊又喜，连忙开了房门。 小小年纪就对蓝若琼形同表白，绝美师姐还认可了。这并不很影响程缺对情深意重的林英慧也颇为想念。 跟蓝若琼大胆表白时没考虑过多，一冲动就说了出来。林英慧的声音响起，程缺才发现这清冷美人胎子在他心中地位不低。 娇俏林梦还先一步，抢上前抱了抱程缺，抬手比了比，嘻嘻笑道：“程缺，比我更高不少了呢！” 幽意门三女不大会招呼人，蓝若琼看了看林梦没说什么，视线才放到林英慧脸上，小手已被林英慧捉住了。 “师姐……们，真是好美呢，气质脱俗绝尘。小妹林英慧。” “林英慧？你是？” “师姐，我是程缺的未婚妻，三岁时就定了亲的。听郡主说他和师姐们来了，便赶紧过来相见。” 林英慧不会在意林梦和程缺亲近，她将来出嫁，情同姐妹的林梦肯定也是程缺的。 绝美蓝若琼则委实让林英慧有点压力，连本应该不胡乱透露的未婚妻身份都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这也是林英慧心中太过在意程缺，对三岁定下的亲事自然而然的有维护之意。 “未婚妻？林妹妹，很高兴看到你呢！” 蓝若琼将林英慧抱到怀里，忍不住对程缺眨了眨眼睛。心中有点疑惑，不知道有了未婚妻的小师弟将来还要娶她算不算合适。 “英慧，你来得正好，我正不知道该怎么送贺礼呢！” 等掌门师姐和林英慧分开，程缺赶紧避开敏感事情，抛出了礼物问题。 第21章 湖心岛喜宴 林英慧既然自承了未婚妻，程缺的称呼便变为英慧两字，以全她的面子。哪怕对于三岁定亲并不知情，林英慧自己点了出来肯定不会假，程缺心中委实有点兴奋的。 至于和掌门师姐，肯定会再相处不短时间，可以慢慢解释。 林英慧果然被分了心，道：“程缺，程家和贺家并非世交，你礼物送轻了不好，送重了也不合适。我这里准备了黄金三十两，碧玉一对。你送上二百两纹银应该够了。” “可是，我拿不出二百两银子，想用这把水属性内力通道佩剑做贺礼，行不行？” 林英慧吓了一大跳，道：“传说中的先天神兵，万金难求。程缺，你想在喜宴上大出风头么？” 程缺愣了愣，他本就是偶然碰上，大出风头这事万万不能做，小出风头都不行。 “英慧，先天……神兵，这么贵的呢？！” “可不是么？” 林英慧说着好奇的拿起剑来，输入内力隐隐能感觉到内力通道，却有种无形阻力使得她的内力无法侵入。 “程缺，三位师姐，先天神兵整个帝国才只有居虏戟一件，为圣天堂定海居士所有。秦先生锻造天赋极好，本身不入先天的话却是无法打造出先天神兵的。最多只能到后天神兵巅峰。” 论武学知识便是幽意门诸女也比不上书院少年天骄林英慧。这不是说顾婆婆不够强，而是没有系统教授过诸女，连蓝若琼也只是以修炼道源观绝学苦玄经为主。 “英慧，那这把剑肯定是不能送的了。” “肯定不能送，甚至不能拿剑轻易示人。林梦，你去房里包封二百两银子过来，给程缺作为贺礼。” “嗯，小姐。” 林梦开门走了，顾若兰和程若菊穿着贴身贽衣双双从澡室出来。令林英慧忍不住瞪大了晶亮双眼。 美人出浴，十七岁程若菊还稍显稚嫩，顾若兰却如熟透的蜜桃，贽衣下雪白手臂和小腿外露，连林英慧看了都觉得性感惊艳。 好在程缺早已避开了眼睛，坐在掌门师姐对面背对着两个新浴师姐，让林英慧稍觉安心。 房里多了个林英慧，顾若兰和程若菊也没显得不好意思。薛若竹更是开始解裙了。 “洗个澡真是舒服，就是没带换洗衣服，美中不足。” 边穿裙子的程若菊嘀咕了一句，林英慧立刻说道：“岛上中长街有家宏盛成衣店，名气很大，通宵不歇业的。我等会叫林梦给诸位师姐去买些现成服饰，用不了多久的。” 听到林英慧的话，解裙的薛若竹便住了手，穿了好久的衣服裙子，大家都是想换了。 蓝若琼道：“林妹妹，怎么好意思总让你破费？” “师姐，你们是程缺的师姐，便是英慧的师姐。你们万金难求的神兵都带着，顶多是身上暂时不便，我用些银两算得了什么？” 清冷林英慧从来没说过这许多话，也没这么会说过，压力之下竟然滔滔不绝，言语得体，隐然以程缺未来夫人自居，还不让人觉得倨傲无礼。 林梦成了光跑腿的了，送来银两又回房拿了围棋过来才去买衣服。只因林英慧不大愿意走了，听说蓝若琼也喜欢下围棋，正好是个长留的理由。 谁知道蓝若琼的棋力堪比国手沈姨，一盘棋下完，林英慧斗志激发，棋思敏捷，竭尽全力最后也输了三目。其间一条大龙险些死了，将林英慧都吓出了一身汗。 林梦这时候买了服饰回来，常年服饰小姐的林梦眼光自然是好，买来的里外全套服饰不但布料上乘，颜色和合身上面也让几大师姐很是满意。 套间里顿是热闹得很，连绝美蓝若琼都开始解裙准备试衣时，程缺干脆识趣的告退，跑到一间卧室里，关上门不出来了。 这一晚，林英慧和不同的师姐下了四盘棋，除了蓝师姐，别人不至于给她压力，另外三盘都赢了。 通过下棋和说话，林英慧看出程缺的师姐们无论大小，都似不沾人间烟火气的出尘女子，输棋赢棋都很随和。不禁暗暗称奇。 四盘棋下完已是午夜，师姐们都洗完澡了，林英慧还不舍得走，提出想和蓝师姐一起睡，秉烛夜谈，蓝若琼也欣然应了。 林梦自回同在三楼的住房，梅兰竹菊同睡一屋。套房的三间卧室全用上了。 林英慧和蓝若琼同床共枕，好生亲近。因林英慧的程缺未婚妻身份，蓝若琼下意识的当成姐妹，也毫无防范。连身为先天强者，如果特殊条件激发因素被解决，将来会嫁程缺的话都说了出来。 林英慧聪慧过人，蓝若琼的胸无城府洁白如纸却也具备另类威力，隐克林英慧的争胜之心。 听蓝师姐说程缺修炼的是道源观失传绝学霸弥劲，不是皇室霸玄心经，皇室赐婚这一道隐患算是在林英慧这里没了。 但先天强者，绝美容颜，对程缺绝对信任，一番交谈下来林英慧竟然对蓝师姐既羡慕又敬佩，真心亲近起来。 特殊条件激发的事蓝若琼说不出所以然来，在林英慧心中略过。最后的小心思得到蓝师姐亲口同意，林英慧高兴得什么似的，这一晚傍着睡得好生踏实。 林英慧最后的一丝争胜之心，是提出了和蓝师姐不分大小，将来同日和程缺成亲，只是按年龄叫蓝师姐姐姐。蓝若琼也没怎么犹豫的答应了。 中长街盛宾楼，程缺六个加上林英慧主仆刚好坐了一桌。 参与宴席自不方便戴着蒙脸黑巾，林英慧提议坐在偏殿。程缺和林梦坐一条凳子，林英慧和蓝师姐坐一起。 “林小姐，这位姐姐有点面生，可否介绍一下？” 宴席即将开始，在偏殿门口望了一眼的上官谨终究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狗腿子上官平。 林英慧瘪了瘪嘴，心道蓝姐姐的美丽当真无敌，当着自己的面上官谨首问蓝姐姐，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上官谨，这是我新结拜的姐姐蓝若琼。” “哦？” 上官谨双眼不禁一亮，也不看程缺，道：“程缺，我俩能否换个座位？” “不能。” “不能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有了腿疾，不利于行么？” “不能的意思，是你不配坐我这个位置。” “放……放肆！程缺，你区区一个赐姓家将后人，什么事能比本公子更有资格？” 上官平随后给主子助威，道：“我家公子爷爷是兵马大元帅，统管帝国诸大将军。程缺，你算什么东西？” 林英慧面色一冷，蓝若琼更是听得来气，抬手往桌上碟子边一按，碟子上热茶跳高半尺，两道茶箭从头上越过，噗噗！正正分扑在上官主仆脸上。 茶箭的劲道还不算小，上官平扑通摔倒，昏过去人事不知，上官谨立足不稳，噔噔噔连退四步，两眼睁不开，脸都被热茶烫红了。 上官谨终究是书院少年天骄之一，眼力劲还是有点儿。绝美蓝若琼露出的这一手当真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俯身拉起上官平，也不管他昏迷不昏迷，上官谨搀起来就走。 退出偏殿后上官谨心中怒火中烧，被羞辱且放一边，蓝若琼竟然分明是在替程缺出头。 区区程缺，何德何能？！ 头道菜这时上来，和地球宴席甚至西域州风俗都大为不同，头一道菜就是四盘鱼齐上。一道清蒸，一道红烧，一道煎炸，一道蘸酱鱼片。 鱼盘甚大，四道菜摆上圆桌就快满了。 程缺关于宴席的记忆不多，梅若曦五个更是第一次吃酒席。大家筷子齐出，大快朵颐。 蒙烟湖鱼肉鲜美，四种鱼四样做法，俱都好吃得很。 武者真要放开来吃，个个都能称大饭桶。第二道菜上桌，鱼盘全被撤下，程缺这一桌近乎全是空盘了。 第二道菜全是装碗，四肉四珍，摆满一桌。 猪肉是过油扣肉，驴肉切片冷吃，鹿肉鲜辣，虎肉带骨。四珍是团山菌，木耳云莲，清汤猴儿果，蒙山干笋。 四个菜之后是八个菜，然后又是四个菜。如此一共撤换五次菜盘，上了六批菜共三十六盘。这便是湖心岛最高规格的六六大顺席。 第22章 先天之威 吃到第五道菜，便是大饭桶程缺都有点吃不动了。第六道菜八碗上桌，全是大碗硬菜。 侍者送上精美带盖陶盆，每人一个，这一道菜竟是用来打包带走的。 酒足饭饱，程缺林梦提着扎带的打包陶盆，众人在盛宾楼院子被一个面容冷肃的老者挡住。 林英慧认识此人，冯季安，帝都上官府隐师，据说被赐上官姓都被拒了的强者。 “冯伯，您这是何意？” “无它，想请教请教林小姐的结拜姐姐。” “冯伯，您成名多年，这么做合适吗？” “不战，林小姐的结拜姐姐向上官谨上茶赔礼，也可。” 程缺淡淡道：“姓冯的，成名不易，小心一朝灰头土脸，日后不好做人。” 冯季安面色一变，程缺的话可谓一针见血，说到了冯季安心中担心的点上了。 冯季安自问不会差于眼下风头很盛的秦上民，蓝若琼的那一手，他却没有把握做到，甚至还未理清手法。 这时候酒楼门口送客的一对新人走了过来。贺舞坤翩翩如书生，冼芝华健美英武。 “冯伯，大家都是舞坤芝华的贵客，有什么事何不坐下来谈，化干戈为玉帛？” 上官谨被落了面子绝不算小事，贺舞坤不可能不知。但林家和上官家都是帝都顶尖世家，贺家贵为皇室姻亲也没资格摆架子，只能当当和事佬。 “舞坤，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天大的事也不会在此地冲突。老朽正是在谈如何化解。” 贺舞坤笑道：“如此甚好。林小姐，你结拜姐姐天仙化人，超凡脱俗，上官公子也是一时俊杰。何不来个不打不相识，做一个化敌为友的佳话出来？” 贺舞坤此语，不管基于何种立场，程缺第一个就不爱听了。 “掌门师姐，我们走吧。谁敢再阻拦，无需客气便是。” “嗯，说好的出门在外，师弟为主的。” 程缺当先便走，蓝若琼紧跟，林英慧连忙拉着林梦跟上。 冯季安面色连变，终究侧身一旁，对一对新人点了点头后才吊在最后的梅若曦后面。 点头致意的意思，看似是卖贺家一个面子不在酒楼动手，其实冯季安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素来杀伐果断的他还没定下心来要不要出手。 酒楼和湖华客栈并不远，眼见前面之人离客栈不足半里了，冯季安心中一横，在中长大街上快步如飞。 “相好的，不给个这说法，此事是结不了的……” 话音未落，雪亮剑影扑面而来。 出身江湖上金刀门的冯季安被上官家招揽，一句相好的本也是江湖话，和朋友的意思相近。一张白纸的蓝若琼听来却一阵恶寒，暴然出手毫不容情，先天神兵离凤剑灌注苦玄经内力，七路配套剑法如电杀出！ “我命休矣！” 护腕双手剑被接连斩断，这是冯季安最后的悲叹！离凤剑尖在他胸口一刺即收，点血不沾，被蓝若琼抖手插入腰侧剑鞘。 冯季安轰然倒下，无声无息。 喜宴其间岛上武者宾客甚多，昔日金刀门右使冯季安给上官家平事，跟着看热闹的甚众。 冯季安就这么死了，偌大中长大街一时安静无声，直到程缺八人动身走向湖华客栈，没有一人敢出声喝止。 身为书院少年天骄的林英慧心中震撼极甚，先天强者的威势第一次在眼前展现，林英慧竟然佩服起少小指婚的程缺来了。 和蓝若琼同床长谈过，蓝若琼喜欢就是喜欢，对程缺的情意在林英慧面前并未藏着掖着。 这可是先天强者啊！圣天堂三居士那种层次的。竟然愿意嫁给程缺，对林英慧的未婚妻身份还不见排斥。 上官家的隐师相当于特别客卿，听起来好高大上，实际上还是拿钱做事的身份。 听说护送来岛的冯季安被杀，上官谨主仆看都不敢来看，最后还是贺舞坤联系古蒙州州府派人来收的尸。 这也是江湖豪强的悲哀之处，死掉的豪强更加不值钱。 湖华客栈三楼，陪林英慧前来古蒙州的护法者林银霜特意过来拜访。 程缺对林银霜印象颇深，忙起身叫了林姨。程缺如此，幽意门诸女也都起身，先后叫了林姨。 林银霜，铁红尘，沈青莲，年轻时结为闺中三友，此后各自嫁人也从没断过来往。程缺幼时还被林银霜抱过的。 林银霜满心惊异，看来蓝若琼不但是林英慧的义姐，和程缺的关系也是近得很。 近乎秒杀冯季安，蓝若琼不是先天也差之毫厘了，这么个强者起身叫林姨，林银霜自感有点接不住。 “蓝姑娘，你们太过客气。我明天早上就和英慧林梦离岛，这次过来是想提醒你们小心点金刀门。” “金刀门，帝国现存六大门派中排名第二。冯季安此人杀心很重，却是个孝子，在上官家所得大多给了金刀门冯家。” “以蓝姑娘的实力，单打独斗应该不惧金刀门任何人，只需小心点其江湖伎俩而已。江湖中人行事颇有点不择手段的。” “林姨，多谢您点醒。若琼和师姐会跟程缺一起，鲜少江湖走动的。” 蓝若琼此话让林银霜有点意外，若有深意的看了林英慧一眼，隐隐想到了姐妹结拜的缘由。 林银霜是知道林英慧和程缺婚约的，而这一次林英慧突然多了个厉害义姐，看来倒是因为程缺的原因了。 第二天一早，程缺六个和林家三人同船离岛。在船上，林英慧压不住心中不舍，不顾长辈林银霜在场，抬手和程缺互牵。 幽意门诸女不觉得有任何不对，毕竟小师弟和林英慧是有婚约在身的。 上岸之后同骑北上，出了古蒙州州界终究还得分别。漠龙群山路近，九岭书院路远，再往北走林家三人就拐远了。 “妹妹，林姨，这些兵器中有四件先天武器，有你们看着合适，或觉得值得送给亲近之人的，尽可以挑走。我们之所以带着，是程缺想交给秦先生分配的。” “四件？” “四件先天神兵？” 林英慧和林银霜异口同声惊呼。 身为显贵世家直系强者，林银霜也难掩激动，真的认真挑选起来。这可是有着四件先天神兵啊！ 程缺蓝若琼如此信任，挑选了去做他用的事是绝对不能做的，林家人能用得上的，林银霜真没打算客气。 以林银霜的实力，输入内力辨别是不是先天神兵不难，想准确判断先天神兵的专有属性却很有难度。 蓝若琼对四件先天武器一一做了属性介绍，最后林银霜挑了两件，那件水属性长剑便选了去。 剩下的九件后天武器，林银霜独立挑选不存在问题，挑了三件走。 分别之后，向西奔行半天就看到了胡杨林带，再一个多时辰后抵达林带东边的大镇胡风镇。 胡风镇是西域州南部大镇，临近四大牧场第二大的胡风牧场，常住人口两千多户，加上游牧民的话，多的时候聚居几万人。 沿胡杨林带北行两天可到重阚城，有五个师姐在，这次程缺准备直接去见见闵星宏。 五女都黑巾蒙面，跟程缺进了客栈对面的饭馆。 在湖心岛都没有好好游玩过，胡风镇比较有名的夜市更没必要去，哪怕临分别时林梦给了程缺十锭纹银，二十两黄金。 客栈的房子已经开好，是一个独立小院。吃过饭后回到客栈，大家还可以修炼对打一阵。 “老高，你说北面这仗打的，排第六的长风部硬当当的，排第三的青龙部怎么这般草包？” “怎么，老刘，青龙部又败了么？不是听说司空震出山挂帅了？” “看来司空震也虚有其名，攻打重岳城三天三夜，伤亡过两万，又跑盛军城休整去了。” 对面桌上两个中年人在边喝酒边聊，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程缺略想了想，跟掌门师姐说了一句，自己跑到隔壁桌去了。 第23章 胡杨林接战 “两位大叔，抽烟不？” “哈哈，少年人，烟酒不分家，这烟丝不错，我便来卷一根。” 两个中年看来都是老烟民，一手拿纸一手抓烟丝，三两下就卷好了一根，比程缺显得熟练。 “两位大叔，听你们聊起西域战局，不知道重阚城的玄武部现在如何了？” 小胡子中年老高就着桌上蜡烛点上烟，道：“少年人，你可是有亲人在重阚城？” “大叔，你厉害啊，怎么看出来的？我叔就在玄武部当兵，还是个卫长官呢！” “难怪你衣着光鲜，带兵两千的卫长官，怎么也是个从将了。” 另一个方脸中年老刘道：“听说玄武部闵帅稳如泰山，死守重阚城不动，将六十里长胡杨林带也弄得铁桶似的。鸠匈兵攻打了几次都没讨得了好。” “青龙部攻打重岳城失利，本想就近去重阚城休整，闵帅却是紧闭城门不纳，说供不起青龙部一大帮吃货。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听到这里，程缺猜到秦先生应该和闵星宏见过面了。 “刘叔，您老真是消息灵通。那卧龙岭呢？可有什么动静么？” “没听说过卧龙岭什么事。倒听说铁老将军在盛西城勤加练兵，长风部左纵弄到差不多五万人了。” “刘叔，盛西城可是不近啊？您老也知道消息。” 小胡子老高笑道：“少年人，老刘就是个弄打仗钱的生意经，只做岩盐生意，满地方跑的。岩盐可用于伤兵，一到打仗用量就大，价钱还高。老刘这两个多月赚了平常一年的钱。” 第二天天没亮，程缺就叫醒师姐们赶路。 心中隐然觉得重阚城会有危险，程缺的心有点急迫起来。 卧龙岭卡住漠龙群山沟通东西的最宽阔平坦通路，鸠匈帝国想翻山越岭供给西山大军的物资需耗费几倍的人力物力。 光重岳城的物资，鸠匈几十万大军估计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很可能得打重阚城的主意。 实际上，程缺猜到了重阚城会有危险，原因却不是物资方面。 重岳城丢失时司空望将居民撤出了八九成，整个城池的粮食鸠匈帝国三十万大军半年都吃不完。 对重阚城动手是出于秦康对鸠匈帝国的要求，玄武部既然不予站队，秦康不能在西域主战场留下这个隐患。 一天半时间赶到重阚城，在南面隔了十来里就听到胡杨林里喊杀震天。 离战场三十里，五女换上从琼潭角带出来的皮衣劲装，程缺是由林梦买了一套，借大师姐的还给了她。 程缺选了一把同样有内力通道的后天武器斩马刀，其他兵器连同锻造锤埋在林中，衣服包裹留于马上，六个人从林中掠行过去。 “程缺，你无论如何不能离开我视线之外。” 奔跑中的蓝若琼又嘱咐了一句。 “蓝师姐，我只跟在你后面捡漏便行了。” 顾若兰笑道：“掌门师妹手底下有什么漏好捡的？小师弟，你要不跟我吧？” “不，我不跟，怕拖累二师姐。” 程缺只说了原因之一，高阶武者翻山越岭算是简单，鸠匈大军攻打重阚城，很可能要调来国师堂武者援军，拖累也只是高阶武者的二师姐是有可能。 一身劲装的二师姐前凸后翘，十分性感，程缺可不敢跟她后面跑，这个原因程缺不能乱说。说了即便不挨揍，就免不了要被大大咧咧的二师姐揩油。 六人分为三组，梅若曦带程若菊，顾若兰和薛若竹一组，临突入战场之前于林中分开。 主要目标，击杀鸠匈国师堂武者，七个国师堂武者死在琼潭角，对其紫色服饰五个师姐都熟悉。 速度，眼力，体质，内力层次，破入先天之境后有一次质变，跟着蓝若琼后面的程缺，能捡的漏是斩马刀斩小兵。 鸠匈大军的进攻从半夜开始，到现在已经超过六个时辰。压倒性的武者力量差距，玄武部的林中防御损失惨重，三十座哨营守军被屠戮殆尽，没有一座能发出狼烟了。 哨营高塔成了敌军弓兵的阵地，这种居高临下的箭射对程缺都有着威胁，战斗一个时辰，蓝若琼最长能达三丈的袖中缎带已帮他卷飞一箭了。 国师堂武者是真的多，一个时辰的战斗在胡杨林带里往北突前了十多里，蓝若琼已经杀了十三个。最厉害的一个也只接了她三招。 三组人在十里宽林中分开，差不多同步北上，彼此有竹哨暗号联络，确保姐妹间不出大事。先天强者蓝若琼动用全速的话，三四里的横向驰援不需要二十息。 南部十多里的国师堂武者近乎被清空，这么大变化主战的双方不可能不注意到。 啾啾啾！啾啾啾！ 短促的三连竹哨声连响两次，蓝若琼面色一变，缎带将程缺一捆一带就到了身边，拉着他如风横掠。 林中无论结队还是散落敌兵，被离凤剑和斩马刀杀出连绵血雨。蓝若琼放弃灵活身法，以一道直线朝着顾若兰薛若竹的第三组哨声响处强力突击。 哨声还在断续响着，梅若曦和程若菊的第二组出现在南边视野之中。 奔行中，蓝若琼往北一错身，离凤剑掠出一名国师堂武者脑袋飞起，其手中重型铁胎弓到了蓝若琼左手中。 离凤剑入鞘，右手一探尸体上箭袋，三根超长箭支入手，仅仅两息，蓝若琼右手拉弦，三支箭连环射出！ 第三支箭射完，重型铁胎弓的牛筋弓弦赫然花了。 蓝若琼一张白纸般被程缺没怎么费劲拐到手，在武道上的素养却如此惊人，铁胎弓入手就看出只禁得住她拉扯三次，所以只取箭三支。 三箭，击杀两里外三武者！ 被分开的顾若兰和薛若竹终于得以汇合，只需合力抗横赤膊壮汉一个了。 承受最多攻击的顾若兰已经摇摇欲倒，视线内没有别的显眼武者，蓝若琼将程缺也暂时丢下，全速冲刺。 那赤膊壮汉凶悍十分，在十丈距离时突然放弃对战的面前薛若竹两人，蛮牛般对着高速逼近的蓝若琼发起反冲锋！ 碰！ 内力对轰的爆响震耳，两人错身而过，赤膊壮汉自左肩到右腹一分为二，双足顿住的蓝若琼喉头一甜，一丝鲜血隐现嘴角。 “怒虎国师战死！” “怒虎国师战死！” …… 数声惊呼响彻，蓝若琼身周敌军抢了赤膊壮汉两截尸体狂退，顿时清空一大片。 梅若曦的第二组接上程缺，六个人作战后第一次聚齐，薛若竹背着身上断了好几处骨骼的顾若兰居中，六人往东面守军阵营退却。 离守军防线不足十丈时，石堡里一个玄武部参将认出了程缺，满脸惊异的迎了出来。 “鸠匈兵退了！” “敌军大军撤退，全线撤退了！” “哈哈哈，咱们玄武部守住了！” “狗鸠匈，你倒是来，来战啊！” …… 阵阵呼喊欢呼下，许多精兵毫无形象的坐倒林中地上，动都不愿再动弹一下。 重阚城总营的一个单独小院，顾若兰的伤用不着玄武部任何大夫。 顾婆婆一生本领甚杂，师姐妹中医术最好的是梅若曦，在程若菊的协助下给顾若兰动手术。 蓝若琼和程缺南下取了马匹和埋在林中物品回来，顾若兰的手术还未做完，闵星宏则在院子里等着程缺了。 蓝若琼不理会俗事，闵星宏打了招呼，她只微一点头便进了房间。 院中小亭，两人都点了烟，闵星宏叹道：“程缺，真没想到你师姐这么年轻，竟然一力斩杀了怒虎。” 程缺没有就此多说，问道：“闵帅，玄武部目前战损有多大了？” “已经超过三成，只得到城中自愿投军的六千青壮补充。” “闵帅，重铁城不对玄武部做补充？” “人员，物资，一个拖字诀打发。其实到现在，秦康真给我补充兵员的话，我都不大敢接了。” “好在秦四爷果决，亲自前往盛西城调用长风部左纵，连人带物资，还有四五天应该便到了。” “闵帅，秦康对你做过什么承诺么？” “程缺，你是秦四爷弟子，我才敢跟你说这些话。秦康此人不可小看，他之行事说话可谓滴水不漏，不会让人抓住把柄的。西域战事搞成这样，除非圣皇亲自前来观察调查十天八天，否则光凭信报动不了秦康的。” 第24章 两面围攻 程缺淡淡一笑，道：“也是，飞鹰军给玄武部留个空仓库，集中物资到重岳城，最后兵败，物资资敌，一个人命大过物资便说得过去了。” “想来，司空望全力撤走重岳城三十万居民，都是别有用心，一举数得。秦康此人是不可小看。” “呵呵，你师父秦四爷也很了得啊！一力拿下卧龙岭，同样是一举多得。不瞒你说，本帅就是因此事而看好秦四爷，再就是打鸠匈毕竟良心好安些，建立功勋也值得光明正大的宣扬出去。” “哈哈，闵帅性情中人，倒是坦诚。我师父既然不日会到，闵帅，我就占着你这小院等他老人家得了。我二师姐的伤眼下也不方便挪动。” “程缺，重阚城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你的这些师姐可了不得呢！便是秦四爷要击杀怒虎估计都不太容易。” 鸠匈大军的大举进攻，第二天晚上便再度发起。刚好程缺也做了些准备，将除了两件先天神兵之外，六件后天武器都交给了闵星宏，由他去分配。 玄武部的高阶武者连十个都凑不齐，且都有将职在身。 不亚于秦先生锻造出来的神兵级别武器，能大幅度增加武者战力。 这次只蓝若琼，梅若曦，薛若竹三人出击，程缺和程若菊留在独院照顾顾若兰。 顾若兰的伤势很是严重，只怕两三个月动不了手。 重伤，对武者其实是一段时间的煎熬。没有麻药的世界，武者只能靠封穴截脉致使昏迷来做手术，但卧床不起的一段时间难受可知。 “小师弟，你和掌门师妹想到特殊条件激发的办法了吗？” “方向都没有，眼下无从找起。二师姐，在我看来，顾婆婆的话不一定全对，嫁人还需要激发什么特殊条件，有点儿说不通。” “嘻嘻，将来你成年了，如果还找不到方向。只要你不嫌弃二师姐年纪大，我给你做实验也行。你想不想要？” “咳咳咳，二师姐，你又欺负我。” 顾若兰晕生双颊，不再多说，只定定看着程缺。程缺倒有点儿慌了，抬手舀了一匙汤喂了过去。 顾若兰乖乖的张嘴接了，连喝了四口之后，说道：“小师弟，我有点困了。我要你在这陪着我。” “嗯，这没有问题。” 顾若兰微微一笑，真的闭上了眼睛。 战场上，三个师姐完全贯彻程缺的建议，不但换装了轻甲将服，戴上了头盔，战斗也以玄武部防御阵地为本，偶尔的出击也不会越过防御线十丈。 三人分为两组，如同防御线上的两把运动型尖刀，有几方兵将和阵地做依托，战斗果然轻松得多了。 战斗到天亮，超十万鸠匈大军整齐退却，却只退到林西五里，开始埋锅做饭。 兵将不算，国师堂武者又有十七人死在三人之手，最强的是十大国师强者中的一个阎王。 鸠匈大军的战果是向西推进了三里，玄武部的林中防御阵地只剩下两里宽了，东面的无论防御堡垒还是连通地道基本被摧毁。 辰时末，林西重阚城的北面出现黑压压的鸠匈帝国队伍，鸣盛和古浪两大师团数十面战旗随风烈烈。 晨阳当空，天气仍寒，平原戈壁上积冰仍随处可见。 不管重铁城发不发兵来援，玄武部的求援信报仍是快骑送去。 北面敌军逼近五里时，程缺来到林中防线，在一个圆形石堡里见到了三个师姐。 无论如何要坚持到秦上民率领长风部左纵到来，是程缺和闵星宏达成的共识。面对四个师团的两面攻击，恶战在所难免了。 “程缺，林中国师堂武者比上次少了许多。” “掌门师姐，北面敌军出现了上百国师堂武者，分成了两个队列，来势汹汹。” “两面受敌之下，城中难以往林中持续增派援兵，胡杨林带防御很可能放弃。一旦城中发出收兵信号，师姐们不要考虑林中断后，第一时间撤回城中。” “行，我们知道了。程缺，你还是先回城中吧。” 程缺想了想，和三个师姐分别做了个拥抱，还是撤回了重阚城。 很是矛盾的心情，已经确定了绝美掌门师姐和林英慧将会是夫人，林梦肯定也跑不了，程缺对各具特色的梅兰竹菊四个师姐竟然也有点舍不得。这才使得他做出了和梅师姐，薛师姐也拥抱的动作，对顾若兰的偶尔“欺负”也乐在心中。 前世三妻四妾金屋藏娇的美梦也是做过，在这个世界，看来想实现并不会太难。 只不过幽意门诸师姐极少接触男子，都纯洁得如一张白纸，否则如梅若曦，顾若兰，年龄都比程缺大十岁以上，理应不该过份亲近。所以，对梅兰竹菊，程缺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对他有情。 至于蓝若琼其实也存在同样的问题，程缺却选择性忽视了。 前世今生见到过的最美女孩，就是死皮赖脸程缺也要娶到，这种心情下才使得程缺不顾年龄小，主动对蓝若琼吐露了喜欢，先在一张白纸上打上情感烙印再说。 两路敌军同时发动了进攻，程缺还是回到小院陪顾若兰说了会话，交代四师姐程若菊不要离开小院，照顾好二师姐。 拿上内力武者所用的二号铁胎弓，一袋配套加长箭，程缺登上了北城楼。 五丈宽的城墙顶层，两万多兵将集中在西北两面。在六丈高城墙上西边的长弓兵居高临下，对林中敌军能造成直接杀伤了。 “程缺，多谢你的厚礼。这是出于秦四爷的藏品吗？” 闵星宏的堂弟闵向宏过来打了声招呼，说话间拍了拍腰侧刀鞘。 加装了刀鞘的刀程缺不能识得，想必是六件后天武器中三把刀之一了。右纵主将闵向宏本是高阶武者。 “大将军，你也用二号铁胎弓？” “是的，一号重型铁胎弓我只能发出三四箭，算是用不了的。” 看来自己也算迈入高阶武者的范围了，哪天得和四师姐认真的打一场，不以挨揍为乐了。 程缺心里想着，和闵向宏并肩靠近城垛。 一边指挥一边远程箭射杀有价值目标，是守城方武将的优势。居高临下，二号铁胎弓的有效杀伤距离超过五里，一号重型铁胎弓还能增加一里。 程缺和闵向宏都没有远程箭杀国师堂武者的能力，除非对方处于长弓兵箭雨之内或能偷袭成功几次。 鸠匈大军百夫长以上的将官就可以看做有价值目标，敌军前锋已经抵达墙根，闵向宏放弃了箭杀，忙着指挥调度了，程缺仍在一箭箭射出。 没有近战杀人的恶心，远远的看着敌人中箭倒下，感觉上还是很嗨的。 敌军的箭雨同样向城墙上覆盖，对武者的威胁不大，上射的普通箭雨甚至难以穿透将甲和头盔，只需留意些风声特别尖锐的敌方武者长箭就行。 三层城墙便是三个梯次的攻击手段，露天顶层抛下的三丈长钉木和火油泼下，杀伤威力尤其惊人。 火油盛产于响河戈壁一带，鸠匈帝国并没有，泼下的火油自有弓兵用火箭点燃，密集敌军避无可避，还是范围性杀伤。 云梯攀墙还不是攻城方的主要目标，靠武者打通城门才是。 顶着十多面两丈大小精铁厚盾的国师堂一队武者终于逼近了北城门，北城门外泼下的火油已经成了大片火海。但这对几十个武者来说不算致命，其背负的沙袋只需小范围扑灭油火就行。 “小师弟，我们撤回来了。” 脆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程缺撤出了城垛。 “掌门师姐，正好，咱们下城楼杀武者去。” 梅若曦道：“小师弟，你也去吗？” “去，有三道厚重铁门呢！更何况门洞不宽，有三个师姐罩着，不怕。” “罩着？” 身材娇小五官紧凑精致的薛若竹嘀咕一声，没有细问，反正她不懂的太多了。 连过两道打开的丈宽小门，闵星宏，闵向宏等几个高阶武者赫然在北门洞第一道厚重铁门之后。 “闵帅，你们先撤，指挥大局，顺便小心点西城门就好了。这里交给我们。” “好，有瞬杀怒虎的掌门师姐在，本帅就放心偷懒了。程缺，你们能者多劳，辛苦。” 厚重铁门咚咚咚震响，程缺还有心思卷一根点上。 第25章 天龙八部 和蓝若琼一般高挑的梅若曦挨得程缺很近，说道：“小师弟，要不要打开小门，主动冲杀一阵？” 程缺摇了摇头，“大师姐，第一道门外面空阔，敌军甚众，我们不做冒险。以第二道门后作为主要阻杀路段。” “哦，那何不直接打开第一道门，免得被砸毁了。” “大师姐，四根大腿粗的横栓，怕是先天神兵也不能轻易斩断。处在第一道门外火烧重砸之下，武者的消耗小不了，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梅若曦点了点头，“嗯，小师弟的意思是痛打落水狗了，倒也不错。” 程缺是四十多岁的前世灵魂，潜意识里一点没觉得大十多岁的大师姐年龄大，觉得五官稍显粗放，嘴唇稍宽稍厚的大师姐也很是性感耐看。 当然，脸蛋五官绝美，高挑身材增一分显肥减一分显瘦的掌门师姐珠玉在前，内心有点儿色色的程缺因为自身年龄问题，在梅兰竹菊面前都还能保持点正经形象。 便是前世顾川原则上也还算个好人，有正义感，有善心。至少从没有亏待过民工。 整整待了半个多时辰，外面喊杀震天，腥风血雨，抽了两根卷烟的程缺甚是安逸，偶尔还对三个师姐口花花几句。 “报！程……程公子，敌军大队武者突上北城墙。闵帅让我来禀告一声，局面还不至于崩溃，程公子守好城门即可。” “好，我……” 程缺话未说完，第一道铁门轰然倒塌半扇，蓝若琼当先仗剑杀了上去。 当当当！叮叮叮！ 离凤剑只斩杀了敌方两个武者，一对瓜棱锤，一把流星镗，合击之下竟然压得蓝若琼接连后退！ 梅若曦和薛若竹骇然冲上，勉强稳住了阵势。 “你，竟然是先天强者？！” 话如洪钟，震响门洞。 “那又如何？” “本座国师堂杀霸，两国约定先天强者不上一线战场。燕龙帝国公然违约，难道我鸠匈帝国就没有先天？！” 程缺眉头一皱，大叫道：“三个师姐，先退，退到第二道门后！” 敌军武者众多，不下三十个，有蓝若琼断后，四人安然退到第二道门后。 程缺让丈宽小门直接开着，肩上被离凤剑深划了一道的杀霸双锤一横，止住国师堂武者对小门进行冲击。 杀霸稳做国师堂第一国师十多年，先天强者之下第一人，外粗心细。 “玄武部武者，先天强者直接参战，杀霸要一个说法！” 程缺隔着门嗤笑道：“打都打了，要什么狗屁说法？” “好，那就是不限手段，开启灭国之战是吧？小子，你是何人？轮得到你做主吗？” “在下程缺，无官无职，书院学子一枚。家父程煜。杀霸，我三个师姐非朝廷命官，你要说法，找闵帅谈去。现在，打还是不打？” 身高近丈，横身魁梧的杀霸牛眼一瞪。 “程煜之子？奶奶的，今儿老子不打了！叫闵星宏出来说话！” “爱打不打，找闵帅自个找去。我一个小小少年叫得动闵帅么？” 蓝师姐都被逼退，程缺乐意不打，正好等师父过来后再说。先天强者不上一线战场的什么约定，程缺真是一点不知。 “奶奶的，堂堂程煜之子，怎的如此泼皮！咱们撤！” 两路敌军潮水般撤离，西路军直接撤回了漠龙西山，北门外的撤到五里之外打住，数万大军整齐呼喝，叫闵星宏出阵说话。气势吓人。 程缺和三个师姐自回小院，杀霸不敢战，谈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程缺懒得理会这些大事。 在小院里，师姐们都不戴黑巾，穿着裙装，看着都养眼。逍遥自在。 直到秦上民，杜双群率领长风部左纵近五万兵将，大批驼马物资从东门进城，闵星宏还未和杀霸谈出什么名堂来。 但当天下午，秦上民就在北城楼上做了承诺，先天强者蓝若琼只住在重阚城，以后概不参战。 “师父，我师姐们不拿朝廷俸禄。掌门师姐不参战，大师姐她们肯定也不打了。” 秦上民叹了口气，道：“那也没办法，只能为师这老骨头上了。杀霸的师父杀神尊者号称最强先天，一把雷神锤也是上古神兵，重阚城这种厚铁城门一两锤就能轰塌了。” “老骨头？老你个头。” 程缺心中吐槽，忍不住瘪嘴。 二师姐重伤程缺已经心疼得不行，师姐们可都是上佳的后宫备选，一张白纸的梅师姐程缺都很有将来慢慢调教的兴致。 “师父，不就是先天神兵吗？我也有。大师姐，拿来给师父看看。” “嗯。” 梅若曦眨了眨眼，好像师父师姐的事儿还未曾说清呢？那到底该不该跟着小师弟叫秦先生师父？ 两件先天神兵，一件是四尺七寸长的锯齿刀，一件独脚铜人。独脚铜人重一百六十多斤，算是超重武器。 “握柄这么古朴，年代看来久远了。程缺，哪里得的？” “哪里得的暂时保密。师父，等你大事做完，那地方徒弟可以领你去，这种先天神兵或许还能找到几件？” “还几件？” 秦上民不禁瞪眼，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圣天堂两大居士拿上这两件神兵至少能提升两成战力。属性符合的话起码四成。” “这么说来，师父你都用不了了？真是浪费！” “废话，以为师的锻造水平，能用先天神兵的时候自个也能锻造了。” “师父牛气。明少爷小胖子怎么样了？” “能怎样，还不是矮矬矬胖嘟嘟，不过在谋略上进展不错，有点前途。” “那给我娘的信笺，应该还没给吧？” “没给，面都见不到，见了也不好说你失踪的事，怕她担心。” “得，反正师姐不出手我也可有可无。师父您忙着，我给二师姐讲故事去了。” “讲故事？！！” “对呀，天龙八部，挺不错的。” “天龙八部？还燕龙九部呢！什么乱七八糟的。臭小子，这次回来，怎么觉得你不大上心，不靠谱了呢？” 程缺其实还算靠谱的。 有蓝若琼罩着，程缺说话闵星宏多半都会听得进去，他在重阚城转了两圈，一些建议还是说给师父听。 比如先在西北两个城门通道里挖掘五丈深地炕，埋上铁刺，放置火油。 地坑上面恢复得毫无区别，侧面开设地道通往城墙首层，战时只需两个小兵控制落下地坑顶板，火折子点火。 六丈长四丈宽的地坑一下子跌入二三十个没有问题，便是高阶武者也不见得能够逃命。 再比如，在城内重要地带设置一些重型堡垒，和建筑物彼此通连，大大增加城内巷战的防御力。 这些土木工程算是程缺的强项，连相关图纸都能手绘出来，具体施工也能够做出指导。 小院最西里间，蓝若琼开门进来，愕然见到程缺躺靠床上，顾若兰头枕在他胸膛上，颇有小鸟依人的情态。 “二师姐，小师弟，你们在干嘛？” “掌门师妹，小师弟给我讲故事呢？” “讲故事？” “是呀，天龙八部。木婉清被南海鳄神逼迫，对着段誉掀开了头巾，要许给他了。南海鳄神偏偏输给段誉，叫了师父，无计可施，直气得哇哇大叫。掌门师妹，可有意思了！” 蓝若琼听了这么一点委实感觉不到有意思在哪。只是看着被伤痛折磨的二师姐颇为开心，心里便也开心。 “小师弟，你等会再来给二师姐讲故事，秦先生来了。” “哦，二师姐，你先睡一会。” 程缺掀开被子一角下床，顾若兰赫然只穿着贴身里裤，雪白肌肤都露出了小片。 蓝若琼对此并不会多想，林梦将来指定会是程缺的人，那么梅兰竹菊四个姐姐全嫁程缺都行。蓝若琼本就舍不得姐妹分离呢。 第26章 神兵神隐弓箭 “程缺，鸠匈国师堂来了正式书函，说重岳城重阚城卧龙岭本就是一线战场，先天强者不能居留。如果你掌门师姐不离开，国师堂将有两个尊者到来。” “什么，住都不让住，难道要绑着双手不成？” “按照约定，绑着双手也不行，随时解开不就得了？” “师父，那您是什么意思？” “西域战场本还有点内部矛盾没有处理好，要不，你师姐们先回琼潭角？反正也不太远。” “不行，琼潭角被顾婆婆封了，出来了就没打算回去的。要不，我和师姐们去书院得了？历练结束？” “这不好，开春解冻之后卧龙岭必有一场生死大战，你在这里师父能安心一点。” 程缺想了想，道：“师父，那我去那个可能还有神兵的地方，一个月之内回来？比书院近许多。” “近许多？道源观遗址么？” 不算很聪明的师父能一下子猜到道源观，程缺有点意外。但猜到归猜到，他反正不会承认，一个哈哈，卷一根烟点上便蒙混过去。 一辆马车从重阚城南门开出，车上是顾若兰，薛若竹，程若菊三个，程缺当马车夫。蓝若琼，梅若曦骑马分在两边。 那什么狗屁约定执行得还很认真，国师堂四个武者在胡杨林对面跟着，直到马车出了西域州南界才返回。整整跟了三天。 道源山，程缺挖开顾婆婆弄下的土石只用了半天时间，然后马车上的包裹一包包丢下，整整三十包。 程缺将马车开到山下一个山沟，马儿放了。回去的路反正只能是蒙圣寺，马儿马车都用不上了。 上次从井里直接甩到那个黑暗世界，连顾婆婆都糊里糊涂，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次准备了牛筋绳，梅若曦绑在腰上先行下去，十多丈深的井，程缺的眼力都能看三十个包裹全都不见，下面的井泥毫无痕迹。 梅若曦眼见着在井底消失，往上拽牛筋绳时，两三个人用力都拽不动，蓝若琼内力催发，用力之下只拉上根单绳，牛筋绳断了。 没人能够解释得清楚，那就糊里糊涂下吧，总不能让大师姐独自待着担心。 顾若兰非得让程缺背着下去，第二个在井底消失。这次蓝若琼殿后，还是用离凤剑劈下大量土石才跳下井去。 岩浆湖山腹大洞，收拾干净一个大的洞室给顾若兰养伤。 这回准备充足，食物饮水火把等都带了，还准备了好几床兽皮地毯。热乎乎的山洞，被子什么的倒不用带。 毫无防范之心的师姐们，都不准程缺另居洞室，衣着清凉，一个个青春鲜活，曲线动人，对程缺来说是折磨并快乐着的事。 毕竟他十四岁身体，却有着四十多岁的灵魂。 程缺和大师姐做饭，饭后好好休息了几个时辰。 顾若兰唯一的任务是查看沙漏，每次漏尽划上一笔，乃是一天。 探查的任务以程缺和蓝若琼为主，不排除梅若曦三个参与。但商量好了至少留两人守护顾若兰，外出探查的能回来最好一天之内回来。 完全黑暗的环境，一个火把，牵手并肩的两个人。探查过了的地方有记性最好的蓝若琼记忆，所以她估计每次都得出任务。 “小师弟，没有阳光，种子能够萌发吗？” “不知道呢，不过我下了不喜光的菌子等，看看再说吧。” “其实，我和师姐们都不大喜欢纷争，要是能够种点东西，足够吃了，大家在这里和和美美隐居，其实也挺好的。” “若琼，这个大家，有我么？” “怎么能没有？有你在，我开心好多，梅师姐她们也明显开心。” “嘻嘻，我是个开心宝宝是吧？” “是，如果特殊条件激发出来，你还是我们的夫君呢！” 夫君？好温馨，好令人动心的字眼。这个世界，娶好几个美娇娘这么容易吗？ 程缺色色的贼想，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师姐们一个个都漂亮，都成熟，他却不行，小屁孩一个。 如果十四岁就娶老婆，还同娶好几个，美是美得紧，却太有心理压力了。 至于特殊条件激发，程缺是真没怎么太放心上，感觉上就觉得不合理。毕竟二师姐都好好的抱过讲了几次故事。 一路枯枝败叶，地方如同荒野，看不到树或草。落下枯枝败叶的树似乎连根都烂完了。 “小师弟，前面右边有栋房子。” 一栋半球形石屋，并不算大，转了小半圈看到了洞开的拱形门洞。 圆形石屋一半平地，一半石阶梯。阶梯上好些倒着的牌子。 牌子似木似玉，历经不知多少年岁月，摸起来材质还坚韧。 古怪的是每个木牌上都刻有名字，也都有一个圆形小洞，而蓝若琼隐约了解这些牌子是什么东西。 “小师弟，这好像是命魂牌。” “命魂牌是什么？” “我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命魂牌破了一个圆洞，代表着刻着名字的人就死了。” 一个个木牌翻看名字的程缺突然身体僵住，蓝若琼感应敏锐，下意识的看了眼他手中木牌。 木牌上刻有两字：程煜。 “小师弟……是你爹爹的名字？” 程缺身体稍微放松，缓慢点了点头，突然叫道：“若琼，不对！” 蓝若琼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不对？” “师姐，我爹死时才三十三岁，算到现在才三十八岁。这地方腐败如此，肯定不止三十年吧？” 蓝若琼明白了程缺的意思。 “小师弟，难道是同名同姓？” “这样，算是解释得通。” 程缺慢慢放下木牌，继续上台阶翻看。蓝若琼不愿接触这种物品，程缺还是决定全部看完，并尽量多记些名字。 全部的三十七个木牌看完，程缺用师姐倒出的水袋的水洗了手，才卷了一根烟拿起架在石阶上的火把点上。 “师姐，我唯一知道的和道源观有关的名字，吴痴子或道痴子吴，没有他的命牌。” “这，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一个名字而已，甚至有可能不是本名。” “师姐，这也有所可能。不过这些事师姐也帮我记记，有机会寻根究底的话我不想放过。” “嗯，我会记住的。” 后面一次转到的第二栋建筑，是个保存比较完好的三层小楼。 只并排三间房屋的三层楼，除了坍塌腐朽的床架基本上都是空的，只三层的一个房间墙上裂缝隐现一个金属条角。 破开之后得到一把小巧的弓，只有弓架，漆黑弓架上有金色丝绳绑了九支箭。 蓝若琼手持弓身输入内力，不禁很是欢喜。弓不但是先天神兵，内力通道还具备和她相合的木属性，苦玄经内力瞬间就能灌满整个弓身通道。 隐隐感应到精巧弓身还不止一条内力通道，这一点上甚至超过了顾婆婆所教。蓝若琼自是解释不了。 弓架的材质绝对不是铁，九支黑色全金属细杆箭比普通的箭要短不少，长度也就一尺。同样辨别不了材质。 作为先天神兵，威力肯定很大，箭支还短说明弓弦张力惊人。蓝若琼确认金色丝绳便是弓弦之后，组装实验准备放到岩浆山腹洞去做。 估算一下时间，这趟出来已经七八个时辰了。 蓝若琼记忆力特别好，回去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进了洞室，途中只吃了些干粮的程缺饿得不行，连忙帮着大师姐做饭。 金色弓弦的组装不算复杂，试射时有点吓人，蓝若琼动用全力不能拉成满弦，支好的细箭还剩下三寸长度。 射出的箭目力无法锁定轨迹，速度太快且诡异的无声无息。 很搞笑的是，射入洞壁无影无踪的箭支耗费了大家半天时间才找到，挖凿下来的石块在山腹洞里堆成好大一堆。 蓝若琼有两次都想放弃了的开凿，事实上却有意外收获，得到了五颗先天石。其中三颗是品字形镶嵌在一块石头里。 第27章 先天石 先天石，顾婆婆说又叫属性石，能够供先天强者修炼快速还有促进内力进阶的作用。珍贵得很，非常稀罕。 属于土属性先天强者的顾婆婆总共只拥有过七颗先天石，都是土属性的。 师姐妹中只有梅若琼见过完整的褐色土属性先天石，别的人看到的都是被顾婆婆用完之后变成了灰色的有棱角小石头。是作为纪念品留着了。 金属性先天石为黄色，木属性青色，水属性蓝色，火属性赤色，土属性褐色。这也是顾婆婆说的。 得到的五颗先天石都是赤红色，火属性。不知道是不是和岩浆湖环境有关。 因为先天石的发现，大家用了一天时间将大堆石块再敲碎，结果只多得了一颗火属性先天石。 薛若竹说还不如挖凿石壁，说不定能够找到更多。这想法倒是不错却无需着急，蓝若琼用不了火属性先天石，别的人进入先天之境不知道要多久。 师姐妹都修炼的苦玄经，顾婆婆也是，修炼同一种功法领悟先天之意时属性并不确定。 如顾婆婆是土属性，蓝若琼是木属性。 眼下只梅若曦将苦玄经修到了最高的十一层，顾若兰在第十层，薛若竹和程若菊分别在第八和第七层。 梅若曦用了五年时间没能领悟先天之意，顾婆婆说通常五十岁之前不能领悟先天之意的，以后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的约定时间只剩下四天的时候，程缺决定暂停探索，先行出去。 这地方不算小，也不太大，应该是围着岩浆湖山峰成圈的一片空地，探索到的最远处离山峰都是六十里左右。 除了现在基本能下地行走的顾若兰，别的人都参与过探索，总体来说探寻了小半区域。山峰除外。 收获方面不大，但肯定值得。 先天神兵三件，蓝若琼确定自己使用的弓箭由程缺命名，叫神隐弓，箭不做单独命名，称呼神隐箭支也可。 后天武器这次仅只发现一件，还锈得比较厉害，是锤形兵器，份量有一百多斤。 在发现另两件先天神兵的石楼单层地下室，收获了九颗先天石，火属性、木属性、土属性各三颗。 此外的收获就一言难尽，全似些没用的，这回都没准备带出去，先放到岩浆山洞再说。 麻黑的疙疙瘩瘩炉子一座，有四尺高，三百多斤重，亏得程缺扛了五十多里弄到山洞里。 兽型铁疙瘩两个，狼型的大，一百多斤，兔型的只十多斤，不知道有什么用。 其他有点特色而弄了回来的东西还有十来件，更加的不知道用途。 有一块也贼沉的石头就因为里面有点儿荧光光晕而被程缺费劲背回来了，放到有红光的洞里就是一块花岗岩，搬到外面黑暗中还是有着淡淡光晕。 “几位香客，请留步！” 同样的方式从蛇洞出来，大家也新换了干净衣服，这次只没用岩浆封缝，而是直接用石块堆上掩盖圆石完事。大早上的在柳林里却被一个苍老声音叫住了。 “大师，是叫我等吗？” 颇为老迈的古蒙族高大僧人双手合十，道：“正是，各位施主可是本寺香客？” 程缺心中一动，颇为倨傲的道：“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做贵寺香客。进都没进去呢！” 老僧愣了一下，问道：“敢问各位施主从何而来？” “大师，你这话问得怪了，本公子一路游玩，到过的地方多了，你说从何而来？” “敢问昨天从何而来？” “哈哈哈哈，昨天上午在湖心岛，下午和晚上在船上。表姐，蒙圣寺和尚颇有点莫名其妙，本少爷有点生厌，一点香油钱不想给他了。听说游船码头的素斋不错，咱们吃过饭坐游船回去得了，不用老顾下午来接了。可好？” 蓝若琼一张白纸，却是聪慧，和程缺更有了不浅默契。程缺这一对她说话，戴着黑巾的蓝若琼轻轻点头，脆声道：“表弟，咱们不许愿不还愿，我本就不大想来玩的。省下来香油钱倒好，宏盛店还能多买一条裙子。” 程缺拉起蓝若琼的手便走，梅若曦四个跟着，顾若兰只需挽着薛若竹手臂稍微助点力就能行走自如。 老僧不再说话，坐在柳林椅子上直等到程缺等人吃了素斋，坐上游船儿去，才起身回寺。 算是较熟的中长街，大家只在宏盛成衣店买了一些衣服裙子，便即租船往北。 晚上到胡风镇落宿，顾若兰才好奇的问起早上之事，说一个蒙圣寺有何可怕的，估计也就那条化了灰的大蛇厉害一些，犯得着和那老和尚唧唧哇哇么。 顾婆婆被蛇咬死，大家对蒙圣寺没什么好感很正常，顾若兰颇为心直口快罢了。 蓝若琼笑道：“二师姐，说好了的，出门在外听小师弟的。小师弟，我今天的配合没有毛病吧？” “好，挺好！尤其宏盛成衣店点出，老和尚至少放下了一半疑心。” 蓝若琼道：“你是怕老和尚问起蒙圣寺内的情形答不出来，干脆说还没进去。而夜宿船上很不好查，是也不是？” 程缺笑道：“咱们的掌门越来越聪明了呢！” 梅若曦问道：“那老和尚疑心我们，难道发现他们的大蛇出事了么？会不会因此而发现圆石洞？” 程缺道：“这些都有可能性，不过就算发现了那个地方也无所谓。我们下次反正还是从道源观下去。在黑暗世界里即便能养蒙乌圣龙的蒙圣寺不会太简单，咱们也不怕。” 蓝若琼道：“我认为这么大的蛇出去觅食难免，发现那圣龙失踪了的可能性是有，发现圆石洞的秘密应该不会。” “老和尚疑心我们甚至可能是因为别的事，如果看见了我们从那院子里翻墙出来的话，老和尚欺我们年轻，肯定不会就此放过的。” 蓝若琼的话大家也都认同，这个话题到此也进行不下去了，因为顾若兰突然说了句话。 “小师弟，我想洗澡去了，你陪我不？” 梅若曦四个即便一张白纸，闻言也不禁愕然。 顾若兰脸蛋儿微红，却爽快笑道：“在山洞里，小师弟都给我擦过一次身了，是我要他做的。反正我也看过他光身子洗澡，而且要探究特殊条件激发，总要有人来做实验不是？” 四双眼睛顿时看向程缺，程缺有点儿紧张，却脸皮贼厚，道：“我真是只给二师姐擦拭身子而已。” 梅若曦道：“没发现特殊条件激发的秘密么？” “还没怎么发现。” “那还不陪若兰洗澡去？油灯儿调亮一些，好好的再发现发现？” 顾若兰已经开始解裙子，程缺脸皮再厚这会也是不敢，笑道：“我多少发现了些线索，心里再想想再说。三师姐，你陪二师姐洗澡去吧？” 擦身子毕竟还盖着被子，帮着顾若兰洗澡，她那凸凹有致的身子诱惑力可太大，程缺可没把握把持得住。 薛若竹道：“我才不去呢，二师姐都让你陪着了，小师弟你怕什么？” 程缺死活不肯，拼命摇头。顾若兰格格直笑，脱得只剩贴身贽衣，走向澡室，梅若曦终究担心她身子不便，解了裙子褪下跟着去了。 程若菊好奇问道：“小师弟，你发现了些线索，是什么？” “是手臂上的守宫砂，二师姐说是守宫砂。我刚才贼眼看了一下，大师姐左臂上也有，在同一个位置。” 程若菊撩起裙袖，露出雪白手臂，手肘上方赫然也有赤红的一点，还没黄豆大，如一颗痣。 “是这守宫砂么？我们都有啊，这是线索么？” 程缺点了点头，道：“我想了一下，林梦的这个位置好像没有。不过她不是武者，所以我想找个是武者的女孩求证一次，比如英慧。” “小师弟，你给林梦也擦过身子了？” 程缺连忙摇头，道：“四师姐，我没有。林梦在天热时穿过短袖裙子的，我印象中应是没有守宫砂。” 第28章 换城 蓝若琼想了想，道：“小师弟，我记得守宫砂是婆婆弄的，在我苦玄经突破第三层后给我喝了一碗汤药，第二天早上守宫砂就出现了。难道特殊条件激发是婆婆故意设置的？为了什么？” 蓝若琼这么一说，薛若竹和程若菊都想起来是在苦玄经突破第三层后，喝了婆婆弄的汤药。 守宫砂是不是喝了汤药后第二天早上出现的，薛若竹能记得是，程若菊没有多大印象了。 但两女这一佐证，顾婆婆特意设置了特殊条件激发的可能性显得很大了。 为了什么一时不敢确定答案，程缺发现的这个线索若是再经过别的修炼功法女孩并没有守宫砂一说证明的话，线索便肯定有其意义。 接下来就只需考虑怎么破解或激发顾婆婆设置的特殊条件了。 梅若琼和顾若兰洗完澡出来，对于守宫砂一事，顾若兰也能忆起是在同一个条件下出现的。 两天后六骑从重阚城南门进入，时间不多不少，刚好一个月。 赶路的两天，六骑不时有一骑空着，顾若兰让程缺抱着共骑了两次。 顾若兰的爽快脾气以前在琼潭角就算较受欢迎，到了程缺这里，和他做过的亲近之事比掌门师妹这个有了婚嫁约定的可多多了。和她的脾气不无关系。 出走一个月大摇大摆回来，程缺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师父的承诺，蓝师姐以后不出手程缺愿意认，也认为算合理。鸠匈国师堂的一纸公函在他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说一个地方是战区战场便不让先天强者进入，对先天强者也太不够尊重了吧？ 闵星宏也够意思，小院一直空着。进院还没有安顿好，等在重阚城的秦上民当晚就找了过来。 “师父，这一个月鸠匈帝国没有进攻过重阚城？” 程缺颇为意外，秦上民肯定的点了点头，“一次都没有。” 程缺一拍大腿，道：“是了！鸠匈国师堂一纸公函，目的只是想确认燕龙帝国是不是真的出现了第四个先天强者。确认了之后，和秦康或上官家的合作估计就谈崩了。” 秦上民叹了口气，：“程缺，秦康是大王子，上官泰为兵马大元帅，勾结鸠匈帝国的话在为师面前说说可以，别人面前可不能乱说。” “呵，和别人说，我懒得说，别人也不见得信。我谁呀？不是有个掌门师姐在背后的话，先生的记名弟子身份估计都没多少人认同。” 秦上民接过程缺递上的卷烟，拿过油灯点上。 “程缺，山区渐渐暖和，一旦解冻，卧龙岭势必受到东西两面潮水般攻击。你如果再不回来，为师过两天也得去卧龙岭，重阚城这边为师是管不着了。” 程缺也点上烟卷，吸了两口后说道：“师父，长风部稍微打出点了威风，杜老将军带左纵加入，鸠匈帝国少了不少底气，重阚城其实算是安全。” “徒儿突然想到，师父何不拿出建议，联系杀霸，用卧龙岭交换重岳城。鸠匈帝国同意的可能性很大，咱们也可以拿此来试试秦康他们。” 秦上民颇为意动，道：“程缺，你爹死于鸠匈大军之手，朝廷大军和鸠匈帝国血战到底，应该是你想要的啊？” “师父，我就没有过借助外力的想法。何况，害死我爹和程家诸将的，仇人是不是仅仅鸠匈帝国，还不好说呢！” 在程缺心里，五个师姐自然不算外力。掌门师姐有了神隐弓助力更厉害了几分，等到大师姐二师姐中有一个突破先天，这份自家力量已经够惊人的了。 “行，那为师明天早上就去重铁城总营和秦康商量，拿出方案来再联系鸠匈帝国。” 程缺直摇头。 “师父，您从一个隐居的锻造师异军突起，秦康心里多半防范得你什么似的。重岳城在鸠匈帝国手中，卧龙岭在师父手里，和杀霸谈好了双方互换就行。和秦康一去商量，出波折不说，想试试他们也不灵了。” “臭小子，你的意思是直接做了便是？人家要说为师勾结帝国咋办？” “怕个毛线，有事实说话。不换的话，卧龙岭能守住？鸠匈大军或会付出很大代价，长风部两纵只怕会死伤殆尽。” “师父，您别指望青龙部飞鹰部去支援卧龙岭，人家一句支援受阻就能打发过去。” “而漠龙西山鸠匈帝国六大师团，两个阻挡重阚城援军，两个坐镇重岳城，只用两个师团进攻卧龙岭，师父觉得够不够？” 秦上民被徒弟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唯一的外姓义兄要是那么惨，他的罪过真的大了，只怕一辈子安生不了。 “师父，弟子干脆代您手书一封，您让闵帅派人送给杀霸，两三次书信往来估计这事便成了。一旦师父遭人陷害形势不利的话，推到弟子头上便是。” “徒弟，这是什么话？你代师父手书可以，推你身上大可不必。真遭人无端陷害，为师难道就没有脾气？！” 六天后，两军正式互换，程缺和五个师姐跟着秦先生，整齐出现在漠龙西山里卧龙岭和重岳城的必经山道上。 以杀霸为首的国师堂上百武者在道北，秦先生这边就七个人在道南，双方看着两国大军交错而行，彼此相安无事。 满脸横肉很是凶煞的杀霸，对戴着黑巾的蓝若琼去而复回，屁都没放一个。 重铁城接到探报，青龙部两纵火速开往重岳城，杜双群带三万人早就接手。其他三道城门紧闭，只留西大门供长风部两纵大军源源不断进入。 司空震亲自带队，一见这阵势，话都没说，大军原地掉头，直接撤。 攻击进城的长风部不可能，和老顽固杜双群交涉，司空震猜都能猜到结局如何，还不如不开口。 将事情留给秦康和上官青风定夺为上策，司空家的损失已经不小了，司空搏等好几个大将还在鸠匈帝国漠龙东山那边呆着呢！要接回来看来都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 重铁城总营，秦康心机再深，也被四叔秦上民的这一击闷得头痛欲裂，心中狂骂。 冒着天大的风险行事，异己没能除掉，闵星宏还正式站队了。跟鸠匈帝国的交易也变得不确定性大增。 “青风兄，我四叔行事这般凌厉，卧龙岭的一夺一舍都堪称神来之笔！本王子现在感觉后背凉气森森，真怕一脚不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青风兄，看来西域州要请兵马大元帅亲来主持一阵大局，方便协商行事。此事本王子不能留下只字片言，只能由青风兄修书，让兵马大元帅奏请秦裕民同意为最佳。” 司空青风脸露杀机，沉声道：“王子，与其大费周章，还不如动用禁军部这步棋，一劳永逸！” 秦康连连摇头，“不妥不妥！西杀神东定海，道源鼎宏对半开。定海居士没有松口，禁军部绝不能动。青风兄，你就按本王子的意思书奏令尊，兵马大元帅心中会有数的。” 重阚城总营小院，小胖子少爷来访，心中变得只想抱美女了的程缺难得的和少爷抱了抱。 “明少爷，拜托帮个忙，长点高高，别再胖了。” 程达明不禁苦脸，道：“男儿长到二十三，长高可以不急。可惜我被采纳的几条谋略，卧龙岭这一撤，全泡汤。” “谋略，还几条？捡一条最得意的说来听听？” “时过境迁，失不再来，没心思说了。缺哥，我怎么听到些对你的闲言碎语，有点儿难听？” “我的？” “就是你的。” “关于我五个师姐的？年少妄为？群宿群栖？虎父犬子？” 程达明瞪大了眼：“缺哥，你知道？” “我知道啥呀！一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耳边风而已。试问哪个显贵世家子弟，有少年先天强者下嫁敢说不娶？只怕早就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呢！” “下嫁？” “哈哈哈，目前还早，毕竟我还小。这话我可以在明少爷面前吹吹，传出去还是不妥。” “这我知道。可是，林小姐呢？” “英慧该嫁还嫁，碍谁的事了？” 程达明不禁颇有五体投地之感，“缺哥，你简直太豪了！煜叔和秦先生的名头难道有这么大的威力？” “错！谁的名头也没有自身过硬好使。明少爷，你可得加把油哦！” 第29章 以文会友 程缺在自家少爷面前牛皮吹上天，胖少爷正一愣一愣的，顾若兰端了盘零食糕点出来，放到凉亭桌上后来到程缺身后，娇躯靠紧，自然而然的给他掐起肩来。 程缺昨晚非得挑战大师姐，被揍得右肩岔了气，顾若兰这是给他揉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昨晚在程缺躺床上揉，揉完之后顾若兰直接一床睡了。半夜里又是侧身八爪鱼般捆着程缺。其实是让程缺幸福又苦恼着。 程达明不知道昨晚的事，光眼前看到的就不敢多看，抓起糕点闷头大吃。 程缺的小日子当真过得滋润，自家少爷来访之后第三天晚上，拿出混沌青天图解书来练功，房里有三个师姐守护着。 对苦玄经来说，突破第七层是一道小坎，成功突破就正式列入高阶武者。 小坎，意味着具备风险。 程缺修炼的功法独具一格，比起苦玄经来说区别并不是太大，只是修炼顺序反了。 苦玄经首先只修丹田，要到先天之境后才靠丹田之气对周身气脉开拓加强。 蓝若琼用木属性先天石修炼，开拓气脉的效果要成倍提高。一颗木属性先天石可以使用三次，才变为没用的灰色石头。 只十一层的苦玄经，脑脉，四肢脉，任脉督脉，这七种和混沌青天图解没有区别。 身周脉则只有胸周脉和腹周脉，都是位于胸腹的中部。而程缺还是称之为混沌诀的身周脉却有三条。肩周脉环圈双肩和颈部，下胸周脉位于胸腹之间，下腹周脉带上了胯骨。 连同丹田的承丹脉启丹脉，严格上来说混沌诀可以看做四条，两条沟通下胸周，两条沟通下腹周。但图解上共只有六页，是当做了两条。 程缺的双手，左脚，脑部，肩周，下胸周，六条气脉已经内力稳定，眼下看的是下腹周的气脉标注图。 混沌诀比起苦玄经还要稍显复杂，过第七层小坎师姐们自然不敢大意，蓝若琼，梅若曦，顾若兰三个厉害的都来了，有护法之意。 专心看图的程缺眼睛都不带眨，烛光下真的好俊，梅若曦看着也有些痴痴。 反倒蓝若琼较为坦然，绝美掌门师姐心中已定，更答应了程缺，他是俊是丑都已认了。 这次持续修炼了好几天，到第五天中午，从第三张图形上抬起头来的程缺星目奕奕，神采飞扬。 费时是久，竟是没一点波折直接突破层次了。 “三位师姐，有吃的没有？饿瘪我了！” “哦，我立刻去做。” 梅若曦话音未落，外间薛若竹声音传来：“嘻嘻，出来就有吃的。我和若菊没二师姐小师弟的手艺，填饱肚子还是行的。” 三月底，程缺和五位师姐施施然西山漫步。 本身不大爱游山玩水，西山开出的零散映山红却勾起了程缺某些回忆。 初恋女友家后山有许多映山红，当年年方十九，和初恋女友牵手游玩是难忘的记忆。 女友后来却嫁做他人妇，遗憾反使得记忆更为深刻。 此外，拥有前世灵魂的程缺打心眼里不在乎他人眼光，闲言碎语下偏要公然结伴出游。 第三个目的能不能实现未知，程缺想当面见见杀霸，能聊聊更好。 杀霸此人外粗心细是给程缺的观感，倒不是想和他套近乎，只是想通过说话搞点线索出来。 世间的流言再多，程缺不可能不信自己的娘亲。嘱咐他以上官家为敌不可能空穴来风。 “小师弟，这也能吃？” “能吃的呀，二师姐你也尝尝。” 两朵红红的映山红送到嘴边，顾若兰真张开红唇咬下了。 当年饭都有点吃不饱，山野里似乎好多东西可以直接生吃。 当年这样喂的相貌普普通通黄毛丫头初恋女友后来做他人妇。现今喂的是性感美丽大姐姐，不知道将来结局如何。 程缺目光有点痴痴，手中的一株映山红，摘下两朵细长娇嫩红花竟又送到绝美掌门师姐嘴边。 蓝若琼此刻同样目光痴痴，如顾若兰一般张嘴接了。 一不做二不休，一株映山红上的红花几乎被程缺摘尽，大师姐三个也都喂上，最后自己嘴里又塞了两朵。 “啪啪啪！啪啪啪！” 清脆掌声响起。 “勇诚独子，当真羡煞世人！便是满桌山珍海味，别人只怕也搏不来此般浪漫温馨！” “杀霸？！” 蓝若琼当先抬头，不作羞怒，只有警惕。 先天之后才只开拓完成顾婆婆交代的最难脑脉，以及右手脉，对上杀霸这种天生神力的后天巅峰，蓝若琼没有绝对优势。 “哈哈哈，杀霸，你一个屠夫模样的大汉，出口如作诗一般，也委实奇哉怪也！” 杀霸牛眼一瞪：“程缺，你小小年纪，见识倒是不凡。本国师当年殿试得了探花，太宰一句貌似屠夫，有碍观瞻。将本国师撸了下去。” 五个师姐都忍不住笑了，程缺更哈哈大笑。 “失敬失敬！一朝探花郎，飞刀世无双。杀霸，你玩飞刀不？” 杀霸愣住，一下接不了话。 “程缺，此话何解？本国师的飞锤准头差点，威力十足。飞刀是不玩的。” “杀霸，人无完人，飞锤能占一条也算不赖。此处山红叶绿，风景算佳了，探花郎有没有兴趣和书院学子比一比诗词？” “诗词？奶奶的，本国师荒废好多年了！赤虎，鬼判，去关里取些酒肉，拘两个军厨过来，中午来个林间烧烤，以文会友。” 杀霸一伙一共六人，独眼的赤虎和高瘦汉子领命回去，一张白纸的五位师姐都觉得有趣。 更知道小师弟行事素来另有深意，梅若兰和薛若竹当下便去找方石当坐凳。 离卧龙岭第四关也就里吧路，没多久赤虎和鬼判带了十来个兵来，送物资的兵放下便回，只留下三个军厨。 鬼判在中间架好了两块长木板，隐然双方对阵的架势就这么简单成了。 程缺卷了十来根烟，八根推到木板对面，杀霸拿起其中一根，却让一个国师堂武者推了一木盒雪茄过来。 黄澄澄的原叶雪茄一共是二十根，码在盒里整整齐齐。 在这个世界程缺第一次见到雪茄，倒有点小激动。自己卷的烟也不抽了，拿起一根雪茄点上。 杀霸点上卷烟抽了一口，道：“程缺，军厨们先忙着，我想到了一首五言诗，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怕等会就忘。便先献丑了。” “探花郎够爽快，程缺洗耳恭听之前有个小小提议，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等等，等等，程缺你别打岔，本国师念完这首诗再说别的。” 程缺哑然失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东疆春来晚，红绿映寒山。宿敌闲来坐，方知有聚散。” 简简单单的一首五言，程缺细一体悟之下，感觉杀霸还是很有些真才实学的。 应景，还带了应题的红绿两字不说，宿敌和聚散两字尤有深意。 啪啪啪啪，程缺双掌轻拍，并不吝啬表露赞赏之意。即便记忆力装有些前世诗词，找一首五言出来压过这一首感觉颇难。 杀霸满是横肉的大脸笑了笑，道：“程缺，想好的诗说了出来，心中轻松多了。什么提议，你尽管慢慢说来。” “杀霸，我的提议是在场所有人参与比试，贵方的军厨上也可。诗对诗词对词，五言对五言七言对七言，词牌名可以创新，但轮到后发的只能用前者的同一词牌。” “程缺，先发后发可有什么说法？” “西山现在属贵方势力范围，吃喝上也是沾贵方的光，这次算你们为地主。你这首五言就当首发，我方只能以五言诗来比。往后的首发一方都由赢家担任。” “程缺，这提议是不错。只是诗词的输赢，不大好评判吧？要以流传广泛度来评是需要时间的。” 程缺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杀霸，那就简单一点，轮流首发。评判就交给时间，咱们以两年时间为期。每一轮输了的需回答赢的一方一个问题，据实回答不说假话为原则。” “呵呵，有点意思，问答竟然放到两年之后了。程缺，咱们比几轮？就六轮如何？” “可以，就依探花郎国师。” 这时鬼判和推雪茄过来的胖武者开始倒酒，程缺这边就他和顾若兰要了，蓝若琼四个喝自带来的香茶。 第30章 举齐眉 两大木盘烤羊肉先上，杀霸并不催促程缺比诗，频频劝食。显得大度，或对那首五言很有信心。 “杀霸，你这首五言诗既应景，亦道出了世道沧桑轮回，聚散离合，有感而发。程缺不才，耽误了这许久，也该献丑了。这首登山，评定留给时间吧。” 程缺不等杀霸回话，径自吟出了明代杨慎的五言诗出郊。 “高田似楼梯，平野如棋局。白鹭忽飞来，点破草针绿。” 诗题改为登山，秧字改为草，是为了贴合现实。西域是没有水稻的，草针更能代表牧草新绿。 而之所以选这一首出郊，主要还是因为前面两句，楼梯，棋局，对西域战局暗有所指。 比试既然交给时间，现场的输赢心便没那么紧要了。国师堂武者齐声叫好，五个师姐却是觉得真的好。 小师弟可不是处身复杂棋局？既要谋外，还得防内。 烧烤陆续上桌，吃吃喝喝间第二轮轮到程缺首发。程缺拿出了唐代韩偓的春尽，只最后西园改为西陵。 惜春连日醉昏昏，醒后衣裳见酒痕。 细水浮花归别涧，断云含雨入孤村。 入闲易有芳时恨，地胜难招自古魂。 惭愧流莺相厚意，清晨犹为到西陵。 探花郎国师委实有点才气，同样和了一首春尽。 西山晚春为早春，枯枝残叶见绿痕。 细水浮冰隐山涧，断崖孤峰暗伤魂。 人闲杯酒释旧怨，苍兰遗骨另有因。 皇图霸业忽如昨，沧桑自古恨多情。 程缺的春尽隐伤亡魂，杀霸的春尽直言另有因。仅此一首和音七律令程缺对这国师堂第一国师又高看了一层。 哪怕人家用的是挑拨离间的手段那也是本事，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燕龙帝国内部的毛病肯定存在。 第三轮，对方首发，还是杀霸出手，用的是他殿考时做的原词，叫做：春叫子?乡愁。 游子出乡关，莽汉闯鹰塘。 风云际会似春闹，无心结营党。 孤群本无意，少朋更思乡。 天生坦荡文路艰，午夜自彷徨。 燕龙有九岭，鸠匈帝国有鹰塘书院。杀霸十六岁弃文学武，得遇恩师杀神。此时拿出旧作，缅怀过去次要，倒有显摆味道，毕竟被从探花郎上被撸下，而在武道上却已是国师第一人。 程缺想了想，用伟人的卜算子?咏梅，回应，只将词牌名用上春叫子。意境洒脱之极，也含有对西域战事抱有开朗乐观不服输的暗喻。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即便现场不做评比，吃喝融洽之下也隐有争锋之心。杀霸十六岁才入武道，名师算是重要，本身坚忍和天赋也不可或缺。 算是自傲的杀霸对以前视为最大对手的程煜之遗孤少年此刻算是真有点看重了，不再仅仅因为蓝若琼的先天之境。 释放出来的结交之意，见程缺饭间抽了两根雪茄，杀霸亲自取了三盒推过来放到一起。以他的地位傲气，这也算难能可贵。 第四轮程缺这边首发，酝酿已久的蓝若琼抬手轻握，程缺便明其意。 蓝若琼作为首发，念出来的也是词。 举齐眉?春感 潭角深闺如昨，冬已去、春未消。 花样年华不虚度。 西山春岭，公子如玉，对酒也当歌。 试问人生做何？情当深、剑相和。 姐妹如一伴君路。 程家儿郎，幽意之主，切勿抛洒脱。 蓝若琼脆声念完，俏脸微红，场间一时寂静！ 啪啪啪！ 少许，杀霸率先鼓掌，一时掌声雷动。 “先天天骄，情深如许！程缺，杀霸承认之前绝对小看了你。自古情字最动人，此首举齐眉传出，程煜遗子必将扬名天下！” 重阚城总营小院，程缺将蓝若琼拦腿抱起，掌门师姐哎呀一声，修长玉腿夹腰，手肘撑双肩，比少年高了一个头不止。 “小师弟，你干嘛呢！” “干嘛？真想打你屁屁，却又于心不忍。我好好的扮猪吃虎，今后可要难了。” 顾若兰拍手笑道：“小师弟，且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只说，掌门师妹这首词好不好？” “好是好，绝对是流传最快，轰动最大的一首。得了，都传出去了，放过你了。” 程缺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放下了师姐，再抱下去，他都有出丑的危险了。 九岭书院，秦嫣拿着一张纸来到小英院，脚步太快，追之不及的秦芝拉后好远。 “三公主，这首举齐眉我上午也拜读了。不过，若琼姐答应了和我不分大小的。” “啊？！你也……” 林英慧顾不得别的了，道：“三公主，我娘其实早就和沈姨定下了亲事的。那时我三岁，程缺才两岁。” “英慧，你带着林梦，蓝若琼一拖四，程缺小小年纪，加上她这就凑上一桌了？” “三公主，林梦我是算上了的，若琼姐的四个师姐算是意外。但这有什么办法，我远在书院，不肯都有点晚了。” “可是，可是……” 秦嫣忍不住有点吞吞吐吐，“英慧，父皇还问过我程缺的霸玄心经修炼得如何了？” 秦嫣虽是公主，相貌可比不上林英慧，对英俊少年郎程缺这时颇有些好感了。来源却是新生出来的，程缺做的两诗两词不如举齐眉轰动，质量却都上乘。 可这也太扯了，堂堂公主还没入局，人家程缺已经有一堆了。 林英慧道：“三公主，举齐眉词中不有句话，幽意之主？秦先生其实只是程缺的锻造师父，没教他霸玄心经的。程缺修炼的是幽意门绝学。” 聪慧过人的林英慧小脑袋瓜都嗡嗡的了，和先天强者若琼姐平起平坐不丢份，毕竟两头都大。秦嫣若是再插进来一脚，正儿八经的公主，谁还能大过她了？ “幽意门，六大门派里没有幽意门啊？” “三公主，六大门派可代表不了整个江湖。其他隐门，小门派，肯定是有的。” 秦嫣点了点头，有点心不在焉了。 好感归好感，程缺有文才，人也生得俊俏，却连显贵世家直系公子都不是，秦嫣之前不是怎么在意的。 但蓝若琼是先天强者，情深如许，林英慧是书院天骄，隐然第一美人儿，对程缺也这般着紧。早知道这样，秦嫣就不劝父皇暂缓赐婚了。 管他是不是练的霸玄心经，父皇金口赐婚之下改无可改。将来做程缺大夫人，管着林英慧和圣天堂三居士同级别的蓝若琼，貌似也挺好玩的。 “三公主，请喝茶。秦芝姐姐没有跟着您吗？” “哦，哦！林梦，秦芝在后面呢！我不喝茶了，这便要走。” 秦嫣心中不定，起身走出小院，险些和秦芝撞了个满怀。 “秦芝，兵马大元帅好像不日要来书院的吧？” “是啊，公主，大元帅应该都已经从帝都动身了。” “那程缺跟秦先生的半年历练，还有多久？” “公主，年前开始的历练，现在四月中旬，还有个把月吧。怎么了？” “没怎么，秦芝，程缺这家伙我心里也挺喜欢的。如果现在叫父皇金口赐婚，你觉得合不合适？” 秦芝眨了眨眼，“公主，现在不大合适了吧？举齐眉都传到帝都了，圣皇应该不愿再凑这个热闹。对先天强者也应该表示适当尊重的。” “可是，我身为公主，连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法得到？” “公主，您不是说程缺年龄还小，看几年再说也不迟么？” “可本公主现在改主意了，秦芝，兵马大元帅哪日到了记得告诉我，我要见见他。” 第31章 校八条 上官泰出帝都早就出了，如果不是在中州查干山金刀门呆了两天，绕了点路，都已经到九岭书院了。 不是因为举齐眉流传到了帝都，上官泰不会对二儿子上官青风的书信这般重视。毕竟程家现在算不了什么，最强的沈青莲归根结底只是个女流之辈。 何况沈青莲还是沈家第一强者，得顾着点娘家。 沈青莲具体知道多少内幕上官泰不敢确定，想来要用来扳倒上官家肯定不够。否则不会等到现在，多少会露出些蛛丝马迹来。 程缺有了先天强者撑腰就不一样了，上官泰认为将他早早扑灭在西域最为稳当。 现在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西域，做些手脚出来也不算难。 秦康和上官泰二儿子上官青风暗通鸠匈，秦上民则公然和敌军做交易，程缺更和杀霸喝酒吟诗，简直乱得不能再乱了。 举齐眉的流出，害得上官泰在金刀门多费了不少口舌，还浪费了六颗土属性先天石。 先天石给了冯季安老不死的爷爷，金刀门太上长老续命，才终于达成十四个高阶武者假扮元帅亲兵的条件。这已是金刀门差不多一半的力量了。 四年前，为了程煜身上的八十三颗先天石，上官泰设计发难，一举坑杀程家多位将领。 靠着其中的三十九颗金属性先天石，银锻诀早就修炼到巅峰十一层的上官泰强行突破了先天之境。 没人知道上官家也出了一个先天之境，为了这个秘密能更长时间隐藏下来，上官泰宁肯费些资源，借用金刀门的力量。 反正土属性先天石一下子没人用得上，找极冰海明渊岛鼎宏商会特使以先天石换先天石只是听说过。 鼎宏商会传说中的西方特使梁阿三，上官泰都还没有门路接触到。 上官泰是需要书院院长林逍出面接待的，和他兄长林政同一个官阶，国一品大员。 办在国盛楼的接风宴，上官泰的亲兵围了三桌，主桌上的长者还有校监秦风，校总办上官启。 小的一辈，秦嫣，上官谨，林英慧。 这种桌上，秦芝，上官平，林梦，只有在身后服侍主子的份，上不得桌。 “林院长，西域州战局现在平静得诡异，但越拖时间对帝国越是不利。鸠匈帝国只需将卧龙岭和漠龙西山经营好了，往后的压力始终在我军这边。” “大元帅，书院只管教书育人，可不能给大元帅分忧什么哦。” “不说分忧，总要不添乱才好。本帅到书院停留一天，只为了请校监秦兄同去西域州一趟，先将咱们内部捋顺了再说。” 白发成束的秦风心领神会，道：“大元帅，老夫仅有的权力是管校八条，难道西域州要用上？” “秦兄，秦上民先生十七岁入了书院籍，至今未正式退出。至于程达明，程缺两个小学子，校八条肯定更管得着的了。这都没错吧？” 林英慧忍不住插嘴道：“大元帅爷爷，程缺和程达明不管兵不管将，用得着动用校八条么？” “哈哈，英慧，饭桌上可算正事，也可看做闲聊，大家不分大小，有想法就说出来，这很好。” “至于程达明用不着多管，还算老实的在做历练。程缺这孩子就有点想飞天了，跟杀霸喝酒吟诗，还让杀霸传出另有因的离间之语。估计是仗着身后先天师姐之势，不知天高地厚，造成的影响极坏。不管是绝对不行的。” “连程家先辈之仇都置之脑后，为忘本。行飞扬跋扈之举，为忘形。擅自私交帝国第一国师，为忘国。程缺之事，大家不能轻看，秦兄，治军治校之理相通，严之一字总归没错。” “本帅建议参考校八条，将程缺召回书院，当众废止学子资格，绝不为过。请秦兄谨作为参考。” 上官泰一条条说来，措辞可谓严厉，说法却似也能站的住脚。 秦风道：“在我看来，程缺其实还有一条，尚未成年便闹出什么姐妹如一伴君路之语，听来似是佳话，实则影响极坏。估计是因在程家并不得志，一朝得了点倚仗真得意忘形了。” “书院校八条：谨学，谨言，慎行，慎交，礼让，虚心，律己，宽人。程缺犯的多了。连带秦上民，书院都可以问他个疏于管教之责。” 上官泰端起清茶，道：“还是秦兄严谨，熟知校规。英慧，你天资过人，兰心蕙质，现在可觉得程缺还是没错么？” 林英慧咬了咬嘴唇，开口道：“蓝师姐之先天破帝国历来记录，灵性可想而知。她明告天下为之倾心的程缺，会如大元帅爷爷和校监爷爷说的这般胡作非为，大逆不道，委实难以让人信服。” “英慧此刻不知如何反驳两位爷爷，但斗胆认为其间有所误会。误会的产生，一是没做更细致调查了解，二，感觉对才十四岁的程缺有所苛刻。” 林英慧说是误会，只点出了两点，对上官泰和秦风这等手握大权的老者来说其实算很凌厉了。没做深入调查，对晚辈过于苛刻，已经算锋芒毕露了。 上官泰淡淡笑了。 “英慧说的其实也算在理，好在这是闲聊，不是正式定罪。正因为此，本帅和秦兄去一趟西域州很有必要。是非曲直，总要根据实际情况做出个论断出来，做到奖罚分明才好。” 秦嫣看着显得有点儿紧张的林英慧，心中其实有点羡慕。 秦嫣对程缺的小心思才刚刚有点变动，被上官泰和秦风的话一说，正在庆幸没提前和兵马大元帅透露想法。林英慧却显得很是坚定，言语维护程缺之意很是有力。 羡慕归羡慕，程缺处于这种风口浪尖之境，秦嫣的小心思反正是准备压下了。身为公主关乎皇室脸面，轻易不能涉险。 这一顿饭，秦嫣算是白来了。接风宴散了之后便和小一辈一道走了。几个长者留下，算是正式开始议事了。 校监秦风跑到校外执行校规，是需要院长，总办都同意的。 总办上官启这里不存在问题，而上官泰和秦风将程缺的事特意说得很严重，是为了提前给林逍打上严重的印象。 早知道林英慧这么维护程缺，词锋这般凌厉，上官泰都不会问她了。 嫣然小院，上官谨特意送到了门口，上官平在后面远远跟着。 “上官谨，你可是有什么话说？要不进院子聊会也行。” 上官谨正合心意，随着进了院子，秦芝将院门带上了，没管后面的上官平。 “三公主，林英慧到底是什么心思你知道不，这样的情况下还维护程缺？我爷爷……这次本想顺便和院长说一说英慧的事，现在看来是不成的了。” “说英慧的事，什么事？” “和我的事啊，英慧还有两个多月十五岁了，可以提亲了的。” 秦嫣哑然失笑，看着也号称少年天骄的上官谨一脸着急的草包样，突然觉得寡然无味。 “上官谨，英慧你就不用想了，她娘在她三岁时，就和沈青莲定下了英慧和程缺的亲事。” “啊？怎么可能！就算真有这事，程煜死了后林家也该退定的啊！程缺这小子算个什么东西！” 程缺算什么东西？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秦嫣有点烦躁。 “上官谨，英慧之事，本公主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没别的事，你便回吧。” 西域，战事闲了下来。 程缺不会因为和杀霸喝酒吟诗就不觉得鸠匈帝国坏，没再进攻重岳城或重阚城，要么是忙着建设西山防御，要么是想跟秦康要更大筹码。 总营小院里一片喜庆，大师姐梅若曦能够用火属性先天石修炼了。 顾婆婆说过的方法，通过先天石直接刺激属性领悟力是可行的。只是用来刺激领悟力的属性先天石没有谁能够确定选用哪一种，比起自行领悟先天之气之后再用相应属性先天石修炼肯定存在一定弊端。 但这种存在弊端的修炼方式绝大多数人都求之不得，包括幽意门师姐们。先天石太难得到了。 手头最多的是火属性先天石，估计那井下空间以后的收获也会以火属性先天石居多，梅若曦自然就用火属性先天石来做尝试了。 十四天时间成功的将一颗火属性先天吸收完，变为没用的灰色石头。 照这个进度，蓝若琼估计大师姐真正突破先天之境或许还要一年。 第32章 古蒙逢旧识 这已经算意外之喜了。只是梅若琼修炼所用，已有的八颗火属性先天石肯定不够，还得去井下空间寻找。 凡事宜早不宜迟，真要找到多一点先天石，苦玄经突破第十一层的顾若兰也可以尝试的。 跟秦先生说了一下，商量好还是一个月返回。到时书院学子历练该告一段落，下一步是留在西域还是回书院得有个说法。 程缺和程达明自己肯定做不了这种主，除非不要书院学籍了。 道源山道源观遗址，六个人整个愣住。 被土石覆盖的井不见了，原地一个半里宽起码二十丈深的大坑，只十丈多深的井哪还能存在？ 所有人都跑下深坑转了不止一圈，没人消失。 井底的那一层通往井下空间的神秘门户，是大家眼前无法解释的存在，看样子随着井也同步消失了，同样没人解释得了。 随后用了三天时间赶到湖上经年水雾蒙蒙的蒙烟湖湖心岛，满大街都能听到的消息是，蒙圣寺毁了，七百多个僧人中有四五十个武僧，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 “少年郎，你莫非就是已故勇诚大将军的公子程缺？这五位，是你幽意门师姐？” 去往蒙圣寺的船，被自称张捕头的官差认出，程缺淡然点点头，没有多说，从褡裢袋拿出来一根黄澄澄雪茄。 程缺对掌门师姐说过放过她了，之后便没再就举齐眉词说过她，无论被重铁城陌生居民认出来过几次。 蓝若琼吐了吐舌头，从程缺腰侧褡裢袋拿出火折子，有点讨好的帮他点上雪茄。 “程公子，你们是从重阚城特意赶过来的么？” “是，几百人一夜被杀，很是惊人。” “这才四天，消息就传到重阚城了么？” “张捕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坏消息总是轰动性大的。” “哈哈，程公子当真出口成章。” 程缺抽着雪茄，又不理他了。 船上四十来个人一半是官差，另一半是要付钱坐船的。 州府倒会挣钱，出事之后偌大蒙圣寺整个封了。想去现场看看的无论是不是武者，十两银子一个，从蒙烟湖过去还得照算船资。 只能停留四个时辰，还不许脱离官差视线。 舍得花十两银子去被毁蒙圣寺看看的肯定不会是普通人，船上有四个坐在一块的短装汉子引起了程缺的注意。 四人中的一个隐带不屑的瞟了几次，程缺毫不客气的瞪回去时，那人低下头再不抬起了。 隐隐有熟悉的感觉，但直到船靠岸也想不起来。程缺摇摇头，先行放过。 官差倒是真多，岸边柳林中就不下十个。有着十多栋或高或矮青石建筑的寺内，皂衣官差更多。 从柳林里看上一眼其实就够了，蒙圣殿后院墙几处倒塌，蛇洞口破开老大一片，好几个官差守着，有官差进出蒙乌圣龙蛇洞。 井下空间不知道还存不存在，反正短时间内不可能悄无声息进去了。 左右不差四个时辰，六个人进寺内转了起来。 举齐眉词的影响是真不小，幽意门六个成名人了，认出来的人眼光有羡慕的，佩服的，打量的，鄙夷的，议论的，不一而足。 敢靠近的倒是极少。 “老谢，蛇洞里面的洞窟如何了？” “陈哥，里面的洞应该不小，但坍塌得太厉害，很危险。总捕头决定放弃挖掘，将蒙乌圣龙洞彻底封死。” “那圣龙到底是失踪还是死了呢？” “古蒙族认为圣龙是不死之身，前来查看、祭拜的都像疯子一样，大前天差点闹出大事来。陈哥，你等应该是从古夏周调过来维持秩序的第四批了。我是第一批，大前天下午就到了。古蒙族族老会已经下了禁令，解封之前不许族人靠近蒙圣寺十里之内。” 一座单层寺殿里，蓝若琼就近看了墙上几道很深刮切痕迹挺久，程缺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站在她身边听两个捕快聊天。 不多久，梅兰竹菊四个买了中午饭回来。从古夏州调来的捕快真会做生意，绝谈不上丰盛的饭菜要十二两银子。大饭店弄一桌酒席也就七八两。 大家吃了饭就准备离开了。 吃饭期间，一直心中有所思索的程缺终于记起了船上那个短装中年是谁。 孟金河，父亲当年的亲卫队长。 临时决定又不走了，匆匆吃完饭后满寺寻找那孟金河，可是直到四个时辰到了也没见着，回岛的船上也没有。 程缺不能忆起最后见到孟金河时自己是几岁，对方也肯定认不出程缺的面貌来了，但不可能在船上没认出“身为名人“的程缺。 作为亲卫队长必是父亲很信任的人，见面不相认本身就透着古怪。 这个人，程缺只能先在心里存下。有机会再遇到必然要问个清楚。 湖心岛，想找个住的地方都难。 古蒙族人开始闹事了。 大街上放眼都是高大魁梧的古蒙族，这些有点像前世罗斯人的古蒙族在四个多时辰里涌上湖心岛的起码超过十万。 闹事的程度还不算很激烈，大街上放眼都是的古蒙族人基本在两边静坐，游走喧闹的不多。 客栈，酒楼，卖货店铺，门口基本被古蒙族封了，能出不能进。古蒙族喊出的口号是外族人滚出湖心岛。 连原本住在店铺里的人都进不去了，造成的混乱可想而知。整个湖心岛如开了锅，吵闹声鼎沸。 程缺六个随随便便能将阻拦的古蒙族人扔到一边，却没有添这份乱。 中长大街宽阔街道上，如程缺六人这种处于观望中的很多，对阻拦的古蒙族人动手的也不少。 程缺还没法确定该当帮谁，五个师姐都以他为主，大家围坐在中心广场的一处高大牌楼下，一时不想就此离去。 斜对面连着三个门脸的酒楼，高有四层，二楼上挂着横匾，写着浩然居三个字。 附近闹得最厉害的是这座浩然居酒楼，倒下的古蒙族人超过十个了，更多的古蒙族叫嚷着汇聚过来。 主要动手的六个男人都是燕龙族人，身手很是了得，上百古蒙族人围着基本没有能够近他们身的。 要是抱着进店的目的，六个男人早就能进去了，他们却偏偏不进。如果不是处在特别宽的广场地带，势必将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混乱不堪中程缺的目光突然一凝，有着孟金河在其中的四个短装中年从左边隔几个门脸的客栈出来，每人手中一根铁棍。 四个短装中年正是船上的那四个，暴然下手非常凶狠，一棍一个都对着脑袋砸，外围的古蒙族人一会儿就倒下二三十个。 程缺短短的交代几句，六个人冲了过去。 孟金河看到程缺时第一反应竟然是跑。 近在两丈，蓝若琼当先攻击过去，也用了数息才制住孟金河，抬掌在他后脑上一切就击晕了。 孟金河应是四人中最厉害的，在蓝若琼手下都抗衡了几招。另外三个很快被制伏，程缺也打晕了其中一个。 身周别的人，无论是哪一族的，只要近身就被扔出去。 不到十息，程缺提了两个，梅若曦和程若菊各提一个，大家冲入了四个短装中年出来的那家客栈。 客栈里首层厅堂好几个脸色慌慌的，应该是住客，只一个小二模样的。 程缺没看到掌柜的，当先向后院而去。他没做新的交代，试图靠近或阻拦的被蓝若琼三个毫不客气的扔开一边，并没有伤人。 后院空无一人，很是昏暗。 孟金河在蓝若琼的攻击下抗衡了好几招，是高阶武者无疑，但也不是很强。蓝若琼立意杀人的话一息就能解决了。 程缺做事算是牢靠，将四个人全部用牛筋绳反绑了双手，才弄醒了孟金河一个。 “孟叔，不好意思。你既然不愿相认，还想跑，小侄只能得罪了。” 程缺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坐在地上的孟金河瞪了他好一会才开口。 “程公子，我现在是丐帮中人，和过往一切早已经斩断，和你们程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程缺江湖经验不多，也知道丐帮是六大门派之一，人数最多的帮派。 “无所谓，孟叔，我想了解的只是苍兰谷战事。” “苍兰谷战事，总营被大范围用毒。一群黑衣蒙面人见人就杀，不留活口。我侥幸没有中毒，跑进后院水井，沉在水中才躲过一劫。” 第33章 丐帮中人 程缺沉声道：“孟叔，被选入亲卫，你发过何等誓言？” “将死卫亡，先将而死。但是程公子，当时的情形几个人的反抗完全是徒劳，绝望之下我惜命了。” 程缺不置可否，良久不言。 这时通往后院的门后几个人探头探脑，被梅若曦一声呵斥，全跑了。 程缺点上一根雪茄，抽了好几口，孟金河垂着头一直没说话。 “孟叔，你没有别的说了么？” “程公子，我在井里躲了两天多，饿得实在受不住了才爬出来。总营一带尸体遍地，别无活人，已经不是战场中心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 “你没找过我爹尸体？” “找过，没找到。” “没去寻找飞鹰军余部？而是直接跑了？” 孟金河抬起的头再度垂下，低声道：“是。我若回到飞鹰部，按军例会被处死。” 程缺长叹了一口气。 “孟叔，你好歹多活了四年。我送你上路吧，算是全你当年的誓言。” 孟金河骇然抬头，程缺手中的短刀直往他脖子上扎去。 刀入近寸，孟金河叫道：“公子，等等！” 程缺停手，鲜血从伤口流出，顺脖子成线流下。短刀纹丝不动。 时间如要凝结，后院一片安静。 “程公子，我有一个秘密，一旦说出丐帮绝对容不下我。你得宣誓替我保密，不泄露出去。” “怎么个宣誓法？” “程公子，不能在这里说。还有……他们三个你查看一下，如有醒过来的先行杀了。” 程缺眉头一皱，和那三人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下死手有点不合适。因为他察觉到有一个已经动了一下。 正踌躇间，一个洪亮声音叫道：“程公子，丐帮明王舵副舵主，南宫敏，恳求一见！” 一人青衣短装，身长七尺，三十多岁年纪，出现在后院门口。 整个丐帮，程缺只知道帮主也复姓南宫，叫南宫错。 “大师姐，让南宫舵主进来。” 程缺收起短刀，放在身后井台上的雪茄拿起来，抽了一口。 南宫敏大步走进。 “程公子，何成斌四个都是明王座下武者，不知道何处得罪了公子，但请示下。” 程缺坐到井台圈上，问道：“南宫舵主，谁是何成斌？” “便是坐着的这位。” “南宫舵主，他不叫何成斌，叫孟金河，是先父的亲卫队长。躺着的三个南宫舵主可以领走，孟金河不行。” 程缺懒得杀人，反正孟金河秘密还未说出，疑似醒了的那个他也一并放过了。 南宫敏面色一沉，“何成斌，程公子说的可否属实？” “副舵主，属下反复说过，程公子他认错人了。可他就是不信。” 程缺愣了愣。 言犹在耳，有先天强者在场孟金河敢出尔反尔，矢口否认。 有点意思！ “程公子，何成斌的底细我多少知道一些，你或许真认错人了。可否给丐帮一个面子，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南宫舵主，我给丐帮一个面子，现在你还可以带地上三个人走，大家相安无事。如果南宫敏你信不得程缺之言，丐帮大可划下道来，程缺接着便是。” 南宫敏面上阴晴不定，道：“程公子，南宫敏和你初次见面，并无了解，还是信自己所知，信手下多些。此事，还请程公子斟酌。丐帮帮众十万……” 南宫敏话没说完，程缺一声低喝打断了他。 “掌门师姐，拿下此人！不好活捉的话，杀了也可。” 蓝若琼没有分毫迟疑，离凤剑出鞘，攻了上去。 号称副舵主，南宫敏并未强过孟金河，单刀被磕飞之后离凤剑板着在他太阳穴上一拍，人倒下了。 此时，冲到后院门口的上十人应是丐帮帮众，有人呼喝着副舵主。被梅若曦和顾若兰拳打脚踢，人仰马翻，没有一个冲得进来。 程缺终究还是江湖经验不足，坐在井台上看战斗去了，没注意孟金河脸上挣扎扭曲的细节。 昏迷的南宫敏被蓝若琼一脚踢了过来时，孟金河猛的一倒，脑袋重重磕在井台上。程缺骇然扣住他肩膀拉起，孟金河脑袋裂开，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艘单舱渡船，舱里躺着南宫敏和那三个短装中年，程缺和顾若兰在里面。 梅若曦，程若菊划船，高挑蓝若琼白裙如雪，亭亭玉立，娇小玲珑的薛若竹一身劲装。两人立在船尾，对岸上跳着脚喝骂的丐帮数十人理也不理。 从孟金河尸体上搜出来的东西没有一样值得关注的，程缺还是装了几样在褡裢袋里，一时没有心思再看。 “程缺，你到底想要如何？” 南宫敏和一个方脸短装中年已经醒来，两人侧躺在舱板上。程缺一时没有说话，南宫敏开口了。 “南宫敏，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孟金河为何自杀。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我也不会多问。将你等带到重阚城，下到军牢。我没有得到算是满意的回答，这事不算完。” “程缺，朝廷江湖，各不相干。你想要借助朝廷大军和整个丐帮为敌？” 程缺冷声一笑。 “南宫敏，不要太高看自己。我只是历练任务在身，需回到重阚城而已。否则，我便带着你们直接上丐帮总坛去，又有何惧？” “如果整个丐帮为了你等愿意大动干戈，呵呵，我倒觉得更有意思了。说实话，有点期待。” 南宫敏哼了一声，脑袋翻到了另一边，不再说话。程缺也不管他。 蒙圣湖很大，湖心岛离蒙圣寺稍近，渡船往北行了两个时辰看到了北岸。 见北岸码头附近上百个拿着武器的人聚集，看来应该是丐帮中人。程缺有点儿意外。 这个世界联络并不方便，丐帮能在不长时间内聚集上百人等着，说明附近的帮众本就不少。 程缺只知道丐帮总坛是在帝国南部南应州，南应州和长风部原驻地东西挨着。 北方的江湖门派以中州的金刀门最大，丐帮的影响主要在南方，没听说北方有丐帮的什么分舵。这么多帮众聚集古蒙州，颇为耐人寻味。 “小师弟，要避开码头吗？” 程缺叹了口气，道：“大师姐，往左边那座山峰去算了。” 至今为止除了孟金河自杀，未杀丐帮一人。能避免大的冲突程缺还是想尽力而为。 不到半个时辰，渡船选了处稍微平缓的山坡靠岸。 以大家的身手，甩开距山峰还有好几里的丐帮帮众不难，没有弄到马车，带着四个俘虏却是不便。 程缺还是将三个短装中年直接扔在渡船靠岸的缓坡上了，牛筋绳并未解开。只自己提了南宫敏和师姐们赶路。 不沾世俗的师姐们个个纯净无瑕，程缺的小心思不愿她们带着别的男子赶路，无论背还是提都觉得心中不大痛快。 一路急行，丐帮帮众倒是很快甩得不见人影了。好不容易跑到一个古蒙族不大部落，对南宫敏或提或抱或背的程缺累的够呛。 跟小部落族老买七匹高大蒙马，族老可没少要，一匹马要四十两银子。 程缺褡裢袋里纹银不够，拿出一块五两的黄金付账。 一两黄金相当于一百两银子，收了黄金的族老也不找还，多管了一顿饭完事。饭倒算丰盛，反正肉食管够。 此后一路无事，只在胡风镇歇了一晚客栈，买了些食物，灌满水袋。此后沿胡杨林带北上，要休息就在林中。 蓝若琼的举齐眉词另一个作用，是师姐们都明显和程缺更加亲近了，似乎都被一首词定了名分一般。 之前还只有性子爽快的顾若兰一人粘呼些，现在连大师姐都抛开年龄上的些许顾虑，柔情款款起来，程缺真有点招架不住。 但整体来说幸福居多，其乐融融。 第34章 军牢杀戮 世界上，包括前世，应该没有男人会拒绝这种温柔乡。 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那种君子品格不是说不存在，但那种情况应该不是两情相悦。拒绝两情相悦的坐怀不乱不是君子，而是木头。 程缺前世也算个君子，到死也就老婆一个，没沾过别的女人。 重活这个世界，条件和前世大不一样。种地的农夫有妻有妾的都不少，富足些的男人三妻四妾毫不稀奇。 对程缺来说，现在年龄小是一个方面，前世让唯一的老婆都很少真正满足过算是一个隐隐担心。尽管现在才十四岁家伙就比前世豪横多了，但据前世有限的了解，罩不罩得住和家伙大小似乎关系不大。 将五个师姐加上英慧林梦都贪上美是美，看情况将来也很有实现的可能。但如果力有不逮还贪多嚼不烂，那他奶奶的算什么破事？程缺自己都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基于这种小心思，程缺将首要老婆的地位给了蓝若琼。如果自己不行，就和前世守着一个老婆拼事业一样，这一世便守着蓝若琼拼修行。 所以，程缺既对梅兰竹菊的亲近感觉享受，动色心的胆量却是没有。 安全抵达重阚城，程缺当天就请闵帅派人去请铁不离铁帅。 毕竟铁不离久驻和南应州临近的靖南州，对丐帮了解应该比程缺多。 牵涉到苍兰谷战事也可看做公事，来个三堂会审不是不可。 南宫敏远没有孟金河那般硬气，这些天饭也吃水也喝，神情一直害怕惶恐，断断续续的也对程缺说了些东西，但就是不触碰实际。 稍微切实一点的是他所说的何成斌底细，说是青州岭西府一个山村出身，做过镖师，快三十岁加入的明王舵，因为武功了得，成了明王座下一大干将，担任座前右使。职位仅在两个副舵主和座前左使之下，在明王舵排第五。 程缺没做当面反驳，心中压根不信，毕竟孟金河自己都认了身份。三十岁？孟金河应该四十五六了，四十岁时还是亲兵队长。 就在总营小院院子，秦上民，铁不离，闵星宏，程缺，四人参与会审。 程缺做事牢靠，在此时还给南宫敏戴着三十斤重的脚镣。 杀霸给的最后的一盒雪茄，铁不离给南宫敏也让了一根。 五个人吞云吐雾，铁不离首先开口。 “南宫敏，你是南宫错的亲侄子，南宫达的儿子，排第几来着？本帅铁不离，在靖南州坐镇了十一年。” “铁……帅，我排第二。家父就三个儿子。” “呵呵，也算故人之子。明王南宫达在南应州军营做过两天客。” “铁叔，家父说起过您。说您英雄了得，治军有方。” “呵呵，南宫敏，叙旧到此为止。你的生杀大权不在本帅手上，程缺要杀你，估计得圣天堂居士出面才能说的了情。” “所以，你该说的说，说完了好好儿回去。咱们毕竟是朝廷命官，不至于草菅人命。但是你所说的，如果被本帅听出不对的，本帅会不客气的指出来。” “铁叔，其实该说的小侄和程公子断续说过，记起什么就说什么。这事，多半还是有所误会。” 程缺哼了一声，道：“南宫敏，你还是认定孟金河是何成斌么？” “程公子，我认识何成斌时他就是这个名字，对孟金河三字，我真的不知。” “那当过镖师，三十岁加入明王舵呢？” 南宫敏道：“程公子，当过镖师是何成斌自说，三十岁加入明王舵是事实。” 啪！ 程缺将一张纸条往桌上一拍。 “南宫敏，你看看这个！孟瑶，应该比我大两岁多点。这张四月初九在古夏州开出的钱庄存根，收者便是孟瑶。” 从孟金河的小布包夹层里前天晚上才找出的汇钱存根小条，算是打开了南宫敏的口子。 被打开口子，南宫敏第一天也只是一点一点挤牙膏般的说，还是很少涉及到苍兰谷战事。气得程缺几次都想用刑了。 前世几乎没见过血腥场面，这一世毕竟年少，当个大恶人当不来。 程缺不习惯当恶人，偌大军营找几个恶人出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既然看出了南宫敏是存心撒无赖，在闵星宏的建议下，南宫敏真被投入玄武部军牢，由狱刑官来对付他。 第二天，程缺总算听到了点有用的东西。 用于谋害程家诸将的毒药来自于一个神秘人，南宫敏没有见过，只听说过。 孟金河之前并不属于丐帮，在谋害事件中是内应的身份。 由设在帝州最南的丐帮明王舵组织人员参与苍兰谷行动，行动结束后孟金河才被带到了明王舵。 呆在军牢里一天，天黑才回到小院。除了上面的这些信息，南宫敏还说了蒙圣寺的事。 同样是明王舵接的任务，目标是彻底摧毁古蒙族圣龙洞里面的山腹空间。具体行动并还没有真正开始。 当天晚上，玄武部总营在凌晨突然响起尖锐示警哨声，算近的程缺六人连盏茶功夫都没用就赶到哨声源地，正是军牢。 设在地下层的军牢，石砌通道就是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 一路都是尸体，血流遍地。狱兵全似被重物打击，伤处血肉糜烂，骨骼粉碎。 “程缺，有先天属性气息，是金属性的。” 又是先天属性，什么时候燕龙帝国先天强者变得满地走了？不是说就只圣天堂三居士才是吗？ 这次的金属性蓝若琼说得很肯定，也没有露出恐惧之色。 在蒙圣寺殿墙上察觉的几道很深刮痕，蓝若琼回到小院才说起，因为她始终判断不了具体属性。说的时候俏脸上还露出了恐惧之色，说那刻痕上的先天气息极为浓厚，绝对是极厉害的强者所留。 军牢里全部的七个重囚包括南宫敏，以及二十多个守卒，全部被杀，全是重击之下一击毙命。 最惊人的是，超过五十个人被杀都没有惊动总营，直到凌晨换防才被发现。 “秦先生，兵马大元帅和书院校监秦老到了重铁城。请秦先生，程达明，程缺，前往重铁城一见。” 秦上民浓眉一扬，“怎么，兵马大元帅和秦风比我大还是怎么？要见，他们到重阚城来见！” 来自重铁城的青年星将信使微微躬身。 “秦先生，秦校监说您只是九岭书院锻兵楼先生。如果秦先生在帝都拿到亲王身份，秦校监和兵马大元帅前来拜见才理所应当。” 秦上民愣了愣。 程缺道：“这位星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昨日凌晨玄武部总营军牢死了好几十个狱兵，有重要囚犯被劫走。兹事体大，秦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空，等有空时再去重铁城。” “程…公子，本将就这么回复么？” 秦上民摆了摆手，道：“就这么回复，还能回出个花来不成？徒弟，信使往来不易，去取十两银子辛苦费，交于星将大人。” “秦先生，末将不敢。” 程缺真取了十两银子来，还用红纸封包了，那星将也真个接了，团团的躬了躬身后才转身离去。 闵星宏淡淡道：“这是陈家的那个陈定豪吧？二十五岁的星将，不卑不亢，有点意思。” 闵星宏还能做到坦然，玄武部军牢发生的事却委实有点恶心。南宫敏身死，问到的一点有用信息没他的签字画押，连摆上台面的资格都没有。 “程缺，准备对明王舵下手么？” “师父，这个不急，急也急不来。弟子担心鸠匈帝国将会在西域有大的动作，所以，还有十二天就结束的半年历练，弟子的评定可以不做了。弟子决定退出书院。” “退出书院？！” “程缺，你知道自行退出书院的后果是什么吗？” 程缺点了点头，道：“铁帅，我知道。一旦自行退出书院，朝廷永不录用。不过，西域势必会成为漩涡中心，我觉得留在西域比做书院学子更为重要。” “可是，以后呢？程缺，你才十四岁啊，未来的路很长。因此而沦为帝国江湖草莽，厉害关系你要想清楚了。” “铁帅，我心已诀。嘿嘿，我这江湖草莽毕竟有所不同。闵帅，你应该不会将我赶出总营小院吧？” 闵星宏连连摇头，“不敢不敢，这个本帅可是不敢。只要本帅玄武帅印还在，小院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程缺，你若受的住流言蜚语，本帅其实不反对你的决定。做个朝廷命官，有时候也心累得不行。” 第35章 一锅烩 “闵帅，所谓的流言蜚语，越重视它越是来劲，置之不理自然而然没了。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东西才是真金白银。” 程缺短短一段话，两大主帅都有点动容，秦上民竟整个呆了好一会。 程缺，今日叫了师父，两次自称弟子，称呼诚挚自然！ “闵帅，明日，我秦上民想借你总营大堂一用。开香堂，收徒弟！” “秦先生，你们……师徒还真是出人意表，徒弟要沦落草莽，亲王之身却在这时候要收徒弟。不过没啥说的，三牲六礼，交给本帅来办理便是。” “哈哈哈哈，我之心境，竟然突然间如此通透！铁兄，闵帅，程缺，程达明历练结束之后，我秦上民要去帝都一趟！不为亲王之名，只为圣皇金口赐婚。秦上民，该去一趟程家了！” 程缺的心意，秦上民在此刻竟然彻底领悟！ 那封娘亲沈青莲亲启的信笺，该让它见见该见的主人了！ 三天，正式开香坛收程缺为开山大弟子后，秦上民在重阚城南城楼顶上连坐三天，一动不动。 身为唯一弟子，程缺自然要做守护。三天里和师姐们两两一组，日夜没断过人，守在南楼顶层。 第四天清晨，朝阳初升。 两人并坐，面对朝阳，离一动不动的秦上民只有五丈远。 依偎在程缺怀里的蓝若琼眉目如画，晨光映照着挺直鼻子下上唇微细绒毛，气质纯净无瑕之外别有一种另类性感。 “程缺，秦先生先天了。金属性。” 蓝若琼轻柔的话音未落，五丈外盘坐着的秦上民突然抬头，一声长啸冲天，穿云裂帛！ 重铁城，总营雅致书房，秦风脸色铁青，上官泰脸上倒还镇静。 “大元帅，七天了。秦上民人不来，信没有，鸟都不鸟咱们。真真气死人了！” “秦老，秦上民要撒赖，谁也没辙，他有这个资格。刑不上公卿，何况亲王之身。” “大元帅，那你请老夫过来做甚，被当猴耍，很好玩么？” “哈哈哈哈，秦老，请您来就是玩的，要不让青风给您安排两个黄花大闺女，捶捶背捏捏腰什么的？” “不用，老夫年近古稀，享受不动了。大元帅，咱们就这么等着？” “等着呗。等够十五天，秦家皇室的族规该可以发生作用了。” 秦风一愣，想起来了什么，惊道：“大元帅，你是说，哪怕是秦上民，半个月对书院校监召唤不做正面回应，也可以逐出书院？” “难道不行？九岭书院乃开国太祖所创，被逐出书院的，皇室身份都会自行废止。你们皇室不有着这条族规？” “可是，千百年来，这条族规从未动用过啊？” “万事总有开头。秦老，即便最后不废止皇室身份，对我等又有什么损失呢？无非再等八天而已。” 重铁城东门，程缺和师父抱过之后，和小胖子少爷也抱了抱。 “明少爷，记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家书童开始混江湖了，你可得学出点名堂来才好哦。” “缺哥，否则我老婆都讨不到，是这个么？” “万事皆有可能，万事也靠自己。明少爷，后会有期，师父，后会有期！师父，记得哦，抓到自己手里的才是踏实的。” “行了，臭小子，臭徒弟。为师走了！小胖子军谋家，还不麻利跟着？” 真没见过老想将自己娘亲推出去的，不过秦上民喜欢，真心喜欢这样的徒弟。 此外，两件先天神兵，程缺说不到危机时候，不要轻易给圣天堂居士。抓在自己手里最踏实，秦上民听进去了，就是感觉可爱徒弟太贼。 圣天堂是帝国的根本守护，秦家老祖难道都信不过了？ 真不知道臭徒弟的脑袋瓜怎么长的，防范心重，鬼点子还贼多。 在历练结束之前直接回归九岭书院，继续不鸟上官泰和秦风，简直是神来之笔，让秦上民爽得不行。 在重铁城等到第十天，秦上民带着程达明直奔九岭书院，程缺自愿放弃九岭书院学籍，消息传到重铁城，一直镇定安适的上官泰老脸终于变色。 一时间，上官泰真有半路上将秦上民劫杀的想法。 可是，金刀门十四个假亲卫能不能杀得了后天巅峰的秦上民？没有十足把握。 自己亲自出手，感觉风险还是太大，和收益似乎难成比例。 “大王子，秦上民之前算是庸碌，想必大王子都没很在意过吧？现在看起来绝对是个厉害的狠角色。如果他站在秦澜一边，我们的计划至少要增加一两成变数。” 这种绝密的话，连秦风都没有资格听到的。上官泰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将十四个金刀门高阶武者派出去追杀秦上民之后，跑到秦康书房，准备彻谈一次就离开西域州了。 如果金刀门武者杀不了秦上民，这一趟相当于白跑。秦上民直接回书院交结历练之事，连找茬的机会都没有了。 至于程缺，说实话上官泰还没有打心里重视，碰到机会杀起来丝毫不会手软，但要正面敌对蓝若琼去杀程缺，上官泰没那么嚣张。 不论蓝若琼是几层先天，挡住上官泰一阵绝无问题。上官泰可不能让自己暴露在玄武部大军面前。 “兵马大元帅，秦上民是有不少鬼点子，是之前料想不到的。不过圣天堂两大居士看好与我，秦澜最终败北的局面应该不会存在变数。” 上官泰道：“秦上民这边提过就算，本帅做了一点伏笔，成功与否也就是他了。本帅这次来，让司空震和青风拥有一票决议权的事落实了，还有一个目的是奔大王子预定计划来的。“ “拿西域州换鸠匈大军出力，消除九部精兵中的异己。大王子，对鸠匈帝国的合作，你还有多大信心？” “大元帅，信心是必然的。西域州对我们来说丢了不太可惜，鸠匈帝国却极为看重，其会在合作上加大力度的。不是看准这一点，长风部想调到西域来，本王子会和大元帅商量，给予阻挠的。” 上官泰笑了笑，道：“排名第六的长风部战力如此之强，想必是超出大王子预料了。不过这样也好，人家强，放在靖南州也不会变弱。调到西域州来哪怕削掉一层皮也不错。” “大元帅，整个计划，眼下的收获也就是青龙部彻底投过来了。闵星宏反而偏向秦澜更明显了。” “本王子想了想，如果秦上民回不了书院也就罢了，安全回到书院的话，本王子想沟通那边加大筹码，大元帅回帝都运作运作，干脆让秦上民将东部贺智平的镇宇部也弄过来，放在西域一锅烩得了。一劳永逸。” “大王子，动贺智平，风险有点大吧？” “大元帅，无毒不丈夫，咱们干的本就是风险极大的买卖。成了，至尊富贵，败了，脑袋掉一地。本王子反正没了回头路，大元帅想必也掉不了头了。干脆赌了他奶奶的！” 重铁城总营小院，顾若兰一身香风跑进程缺卧室，往床上便是一躺。 “小师弟，热水给你倒好了，快洗澡去。洗好了来讲天龙八部。” 程缺脸上一苦，“二师姐，小师弟越来越大了呢！” “那有什么不好？师姐恨不得你明日就成年呢！没说的，师姐今晚反正睡这了。” “二师姐……” “乖。” 顾若兰跳起身来，大模大样的拍了拍程缺肩头。 “小师弟，师姐答应你，不再摸你了还不行？别赶师姐走嘛，若兰都半个月没听故事了。” 脸皮贼厚的程缺都脸红了，风快的跑了出去，惹得顾若兰在房里格格直笑，花枝乱颤。 第36章 年迈老头 天气渐热，胡杨林带鸠匈帝国的哨探出现频率越来越大了。 夏天的漠龙西山，景色比起冬日的荒芜好得太多了。树绿花艳，风景如画，特有沧桑气息中平添生机。 遇到的几组哨探都是三个人，远远的就避开了。蓝若琼如动用神隐弓箭的话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不过那纯属浪费。 还是上次喝酒吟诗的地方，抬眼就能看到卧龙岭城墙和上面穿皮甲的流动哨。 高大魁梧杀霸没多久后出现在城墙上。 “程缺，杀霸被师父骂了一顿，除了赌注要兑现的那一次，我们只能在战场上相见！你们回吧！” 杀霸洪亮声音震动山野，程缺笑了笑，抬头朗声道：“探花郎国师，上次的烧烤味道不错，我带来了半头青鹿的肉串，来老地方烧烤一番，吃完了就走。” “请便！程缺，友情提醒一下，由于蓝掌门违反约定在先，我国师堂尊者有可能出现战场，战斗会相当惨烈。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就少在一线战场逞能了。” “好！杀霸，来而不往，非礼也！程缺也友情提醒一次，既然发动国战，国师堂尊者不妨多来几个。我军这边，先天强者很可能不止我掌门师姐一个。” 程缺说完，杀霸在高处城墙上拱了拱手，消失不见。 程缺本想回请杀霸一次，人家既然怕挨骂不来，那便自己人吃。只不过准备的东西不少，放开了吃都吃不完。 提前做了不少准备工作，肉串菜串都弄好了，出餐的进度便快得多。 程缺是烧烤主力，五个师姐都很少接触过这种吃法。 在这一点上五个师姐也不会和小师弟客气，带来的西域马奶酒也倒上，没有客人就自己喝，谁都不拉。 开始上桌的烤串如风卷残云，一下就没。动手烧烤的小师弟也没被饿着，五个师姐喝了点马奶酒，一个个脸蛋儿微红，拿着烤串和马奶酒都喂过程缺。 还跟商量好了似的轮流着来，直看得卧龙岭第四关城墙上的鸠匈兵将越聚越多，大声怪叫，口哨乱吹。 “亲一个！” “亲一个！” “哥哥妹妹亲一个！” “不对，姐姐弟弟亲一个！” …… 不知道哪个坏蛋敌兵起的头，亲一个的声音渐渐成了洪流，还很快整齐划一起来。 震动山野的整齐叫声中，连清冷自持些的梅若曦都目光盈盈，蠢蠢欲动。 顾若兰更站起了身来，端着酒，拿着三根烤串，脸蛋儿绯红，看着程缺的目光含情脉脉，隐带挑逗。 程缺突然转身对着卧龙岭，宏声开口。 “大中午了，诸位热闹也看得够了！麻麻利利的吃饭去吧！姐姐弟弟要亲一个也只会在屋里亲，亲给你们看？美得你们很呢，给钱么！” 程缺动用内力，声音压过城墙上的哄闹，远远传了开去。 “给钱，我给钱！” “给钱！” “我们给钱，快亲一个！哈哈哈哈！” …… 笑闹中真有铜板，碎银飞下，叮叮咚咚落在山野间。 “奶奶的，各位哥哥真豪气！今日给了钱的，只要将来战场上不死，程缺和师姐大婚之日，记得来喝杯喜酒！” 程缺洪亮声音中，杀霸身影出现程墙上，一干看热闹的兵将顿时做鸟兽散。 “程缺，他日若是有便，成亲之日你给本国师留个位置。给你，这是随礼定金！” 呼！ 一大团黑影呼呼破风，如黑石般砸落下来。 杀霸的臂力惊人，程缺的胆子也大，迎上去一托一带黑布包落入手中。 “杀霸兄，多谢厚礼。十盒雪茄定金收到！” 程缺一摸布包便知道是何物，心中颇为欢喜。 看来，自己也得想法弄些雪茄出来才成，这东西抽起来过瘾又方便。技术难度应该不会很大，顶多是好抽些不好抽些的区别而已。 杀霸送来雪茄，烧烤没吃多少的程缺倒动了烟瘾了。 顾若兰自告奋勇接过烧烤活。 “小师弟，你边抽烟边吃些烧烤。这也没多难的嘛，添添炭，翻一翻就成。顶多淡点咸点，嫩点老点的区别罢了。” 顾若兰大大咧咧，程缺忍不住想笑。看来心有灵犀一词颇有道理，在他房里赖了多次的二师姐说话都和他刚想过的话异曲同工。 热闹吃喝中，一个老头很有点突兀的出现在近前，连蓝若琼见到人之后，都一时回忆不起其走过的轨迹。 “小兄弟，好香的酒菜。老朽可否有福分打打秋风？” 看似比顾婆婆还要苍老的青衣老头，程缺凝目看了看，起身让出自己的稍宽位置。 “请请请！老伯，请客不到客自到，正好酒菜都多了去了。老伯尽管放开了打秋风。” 青衣老头拱了拱手，坐到程缺让出的石块凳，双手开弓，行云流水，一会儿就二三十个肉串下去了。 “嗯，好吃！舒服！” 老头这才稍歇，右手接过坐到蓝若琼身边程缺递过的雪茄，左手将放到他面前的一碗酒端起，一口喝尽。 “得劲！小兄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华年付流水。你们的年轻，真好！” “哈哈，好一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华年付流水。老伯，您莫非知道此处曾是对诗台么？” 老头拿起木板桌上火折子点上雪茄，长抽两口。 “不敢，一时有感而发而已，作诗可不敢当。吃肉还行。” 蓝若琼诸女都吃得七八分饱了，程缺却和老头不比作诗比吃肉起来。 两人差不多姿态，左手雪茄右手拿串，一串肉哧溜一下全进嘴里。十来串后喝半杯酒。 顾若兰负责烤，薛若竹负责摆，程若菊负责倒酒。 梅若琼稍微自持，蓝若琼则有点戒备心惊。 这老得厉害的老者，气息竟隐然类似于蒙圣寺殿墙上几道很深刮痕上气息！ 带来的食材烤过了七成，程缺终究撑不下了。老头最后再哧溜了十多串，将杯中酒一口喝干，连叫了几声痛快。然后起身飘然而去，临走时还顺走了一盒雪茄。 “小兄弟，多有叨扰！他日若有缘，老头回请于你。” 老头快步南下，头也不回，苍老声音留在山野中。 “掌门师姐，小师弟我太吃撑了，也喝醉了。” 程缺脸色通红，歪向蓝若琼。蓝若琼稍微扭身让他靠上自己胸肩，抬手半搂住了。 “小师弟，这个老者，应该比婆婆厉害许多。” 程缺并没有显得很奇怪，喃喃道：“江湖上卧虎藏龙，咱们幽意门也是江湖中一员。师姐们，咱们不会差于人的。” 程缺想到就做，回小院后就拆了一根雪茄完整摊开，然后又看又嗅又往回卷的捣鼓了一阵，第二天便和顾若兰去大街上挑选烟叶去了。 买回二十斤上好烟叶，每次试卷两斤。前三次的抽起来都感觉差点味儿，程缺想了想，将卷好的雪茄用一个木箱码紧一箱，盖上盖子闷着。 一个布袋装了十多根自卷的雪茄，程缺上街找老烟鬼去了。 城里的气氛明显紧张了好多。 探子回报漠龙西山出现了很多牛皮军帐，苍兰谷密密麻麻的快要满了。 四十七里长苍兰谷，西边谷口挨着胡杨林带，离重岳城只有十三里远。 苍兰谷里的师团旗，鸠匈帝国最负盛名的三大师团，军盛，军威，军扬，军威和军扬的都已经出现在苍兰谷了。 三大师团是程家以前的老对手，军威曾被打得险些全军覆没。如今，时隔五年又出现了。 作为勇诚大将军后人，重阚城在军民备战，程缺似不负正业，在一条小街弄里和几个抽好几十年旱烟的老头侃大山，摆龙门阵。 带来的雪茄发了两轮，密封发酵一段时间的想法至少得到了确认，几个老头还七嘴八舌的说了好些个建议。 买了二两麝香粉，程缺回小院，和师姐们将剩下的烟叶全都卷了，装好木箱后都撒上一些麝香粉封好。 雪茄的事先告一段落，等个半月一月的再开一箱来试试。 外出的侦骑带来了程缺最想听到的消息：秦上民已经过了重铁城，同行的还有四辆马车。估计明天下午就能抵达重阚城。 有一辆马车坐着娘亲是预想中的。因为那封娘亲亲启的信，明天下午挨打也是预想中的。 另外三辆马车坐的是谁程缺有点想不清，也不去多想了。 第37章 准婆婆很凶 师父到，程缺的一些想法就可以通过师父实施出去了。对师父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程缺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哪怕看清了闵星宏是性情中人，程缺也不会在他面前显摆太多，毕竟玄武部不是长风部，上官泰的人肯定有所渗透。 拆猪吃老虎，低调做人，哪怕被说成吃幽意门诸师姐软饭的将门纨绔，程缺都无所谓。 小院程缺卧室，天龙八部讲完了萧峰亲手伤了阿朱的段落，后来也听上瘾了的掌门师姐和顾若兰都流了泪。 顾若兰侧身依偎着，程缺左臂上枕着蓝若琼，无瑕俏脸上还有着泪痕。 大被已经盖上三人，蓝若琼也和小师弟亲近过，真正在这张床上同睡这还是第一次。 当然，只是一起安睡而已。顾若兰在这床上睡了七八次都是有的，程缺都不至于太过越礼。 小心思里想拿绝美若琼姐提前做能力测试，那也至少得等快成年之前了。否则万一成亲前害得最在意的若琼姐怀上了宝宝，岂不很落她面子？ 何况，特殊条件激发的事还得研究琢磨，尽管从心里不大信，牵涉到蓝若琼，程缺想要十足十的把握。 第二天下午秦上民一行抵达，铁不离，闵星宏都早早候在重铁城东门。 程缺自然得来，还让五个师姐齐刷刷来了。 娘亲要揍回家关上门揍好了，万一当众开打程缺面子上可挂不住。 带上五个师姐，历来严格的娘亲当众开打的概率近乎为零了。 马车上的人出来相见，最后一辆上三个中年帅哥两个男孩先行露面。 南应州知州杜兰亭，铁红尘夫君；沈家三公子沈天和，林银霜夫君；沈安，程缺二舅，沈家现今的对外主事人。 两个都十岁左右的男孩，杜兰亭儿子杜霖，沈天和的儿子沈毅。 这辆马上的人露面，另三辆上的就呼之欲出了。 但林英慧和林梦双双笑嘻嘻的出来，令程缺还是又惊又喜。 总营小院好生热闹，沈青莲关起门来执行家法，外间屋七大美女做偷听，没人紧张反都有点企盼。 想听听年纪还小就预备夫人一堆了的英俊少年郎如何吃瘪。 再外间厅里更是热闹，杀霸给的雪茄男人们毫不客气的各拿一盒再说，抽，自然抽桌上打开木盒里的。 外间厅讨论的主要是在重阚城再办一场成亲礼的事。大战出现苗头，自然越早越好。 圣皇金口赐婚，帝都自然是大办了一场。 秦上民带程达明在历练结束前回到了书院，上官泰的小九九落空。而最令上官泰震惊的是，他和秦风晚四天离开西域州，在响河戈壁看到了十四具开始发臭了的尸体。金刀门十四个高阶武者全都毙命。 蓝若琼能够感应先天属性气息并凭此能判断出遇到的拥有该气息之人，这份本事绝不是普遍。是道源观绝学苦玄经突破先天加上蓝若琼先天敏锐和超好记忆结合而成的能力。 上官泰分辨不出秦上民有没有先天属性，但仔细检查过尸体之后，他还是让一名亲卫回转重铁城，告知秦康，秦上民有可能先天了。 秦上民这次回到帝都，要亲王封号的事提都没提，亲王的身份却实打实还在，两场喜宴自然都简单不了。 这可是秦上民首婚，沈青莲一旦给他这第四行开枝散叶，生下的儿女谁敢说不是王子郡主？ 里间执行家法足足半个时辰，外面偷听的七女神情各有精彩。程缺又是惨叫又是求饶还带撒泼无赖，和在诸女面前的过往形象大相径庭。 沈青莲拍着手掌出来时，连蓝若琼都有点儿紧张，最大的梅若曦尤甚。准婆婆似乎有点儿凶呢！ 准婆婆容貌也堪称绝美，气质优雅娴静，也就蓝若琼稍胜一筹。而二十九岁的梅若曦事实上只比准婆婆小六岁。 出来的沈青莲笑容亲切，和凶字半点不搭边。跟包括早已熟悉得很的林英慧和林梦在内的七女都一一轻拥，让人如沐春风。 准婆婆去了外厅，七女呼啦拥进里卧，打着赤膊的程缺半身鞭痕。揍了人的程家家法鞭赫然还挂在床头墙上。 “嘻嘻嘻，小师弟，你真有点惨呢！” 顾若兰一马当先，上前抚摸鞭痕，嬉笑的语气倒有点幸灾乐祸嫌疑。 程缺没有计较顾若兰的嬉笑，反正诸女都差不多，顾若兰只是开口了而已。 “不惨，不惨！下午还得写深刻检讨才真叫惨呢！” “写份检讨而已，小师弟大才子一个，不很轻松简单吗？” “三师姐，一百遍呀！不能少于三百字，明天早上就得交出来的！” “啊？” “啊？！” “婆……沈姨真牛！林梦，咱们要不赶紧磨墨去？” 差点连婆婆两字都叫了出来的娇小薛若竹吐了吐舌头，脸蛋儿都红了，拉起娇俏林梦赶紧跑。 一下午带一晚上写三万小楷毛笔字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在沈青莲没有规定不能找人帮忙。 吃过晚饭，五个字写的好看的人动笔，两个磨墨，一个撤纸张上纸张，开始流水线作业。 忙乎到半夜，林英慧被蓝若琼的一句话吓坏了。 让她和林梦在程缺卧室同睡？程缺和五个师姐难道都到了这种程度了？ 心中有点不甘后人的林英慧豁出去了，觉得实在不行就让林梦上。 身为显贵世家小姐，林英慧知道世家千金要守妇道很被看紧，世家公子十三四岁就睡贴身丫头毫不稀奇。 好在事实和林英慧想的还是有出入，区别很大。程缺还是很老实的，睡觉真只是一起睡，顶多有点儿口花花，手脚却老实得不行。 六月十五，特意来吃喜酒的客人们刚走三天，鸠匈帝国派信使送到重阚城一封公函。 公函由鸠匈帝国国师部和军机部联名发出，要求燕龙帝国出让重阚城和重铁城，双方就可以签下一百年和平相处，彼此通商通来往的条约。 否则，一个月之后的七月十五，鸠匈帝国将对燕龙帝国开启国战。先天强者不再受不准上一线战场的约束。 一个月时间看似不短，西域州小军部商量出结果，和帝都联络上还得抓紧，否则时间都不见得够。 秦上民，沈青莲，铁不离，闵星宏，四人第二天一早就带着鸠匈帝国信函前往重铁城。 秦上民本想着尽快商量个方案上报帝都圣裁，西域已有的四部精兵在这种时候该当统一调度，抓紧时间备战。 司空震和上官青风拥有了一票权的事秦上民都不知道，但上官泰的手书有着圣皇印章，可绝对做不了假。 四票对四票的局面，在四部精兵的指挥权上僵持了两天，秦上民气得建议先将鸠匈帝国信函直接送往帝都，同时建议总军部干脆再调一部精兵过来，主帅也给一票权。西域州的商量方案就先不要再讨论了。 秦上民的建议没有反对的道理，再调一部精兵过来也有所必要，毕竟卧龙岭，漠龙西山，加上苍兰谷的，鸠匈帝国目前聚集的兵力就超四十万了。 文函以加急快骑送往帝都，总军部调哪一部精兵过来秦上民都有点无所谓了。 这次回帝都，除了圣皇金口赐婚，成功迎娶了沈青莲值得高兴，秦上民对圣皇秦裕民和太子秦澜都有点儿失望了。 秦裕民比秦上民还小一个多月，当年前圣皇是五个堂兄弟共同的爷爷，秦裕民以最小的年龄得以从爷爷手中接过圣皇之位，才能可想而知。 程缺对秦康和上官家很是防范，这次见到圣皇秦裕民斟酌着说了一些，圣皇竟是很不在意的样子。 此外，圣皇这些年纵情声色，每年至少要选新几个嫔妃，太子秦澜醉心书画，极少关心朝政。听到这些消息秦上民心都有点淡了。 反正秦上民没有当圣皇的兴趣，秦裕民和秦澜自己不上心，那就爱谁当谁当。秦上民着急没用，程缺操这心更是没用。 新的一部精兵没有到来之前指挥权问题还指定是个僵持不下的局面，快骑信使出发之后，秦上民四个第二天就离开了重铁城。 不管如何，首当其冲的重岳城和重阚城的战备必须要做。 程缺加固城内防御阵地的建议再次被拿出来执行，两大城池城楼门洞里的陷阱也确定了四个方向都做。 第38章 梅兰竹菊失事 胡杨林带的防御阵地反而先放到一边，秦上民现在对战时青龙部和飞鹰部会来支援都没有半点信心。 面对鸠匈大军很可能排山倒海般的全方位攻击，胡杨林带的防御作用都大为削弱，只能靠坚固城池本身来死守。 胡风镇，铁铮的第十二卫两千人负责采购，范围覆盖胡风牧场周围五个大型村寨。 程缺自告奋勇陪铁铮前来，到的第二天就和五个师姐跑了。只告知七天的采购期内肯定回来。 还是走湖心岛的路，不算最近但至少最平坦。 在湖心岛住了一晚，岛上没了从古夏州调来的衙役、捕快，也看不到丐帮中人，古蒙族人也大大减少。大街上只能稀稀拉拉的偶尔见到一些大鼻子高额头的高大古蒙族。 蒙圣寺内，古蒙族人却比比皆是，在大搞建筑。别的族人很少得见。 从完全没人的柳林里就直接折返，上了租的渡船。划船往湖心岛返回。 入夜过后，梅兰竹菊留在湖心岛客栈，程缺和蓝若琼划着没退租的渡船再奔蒙圣寺。 一个多时辰后到达柳林，渡船码头没了，深夜的柳林更一片死寂。蒙圣寺里白天的喧闹也听不到了。 走到离修复好了的蒙圣殿后院墙不远，蓝若琼催动苦玄经内力，带着程缺如飞般掠过院墙，闪入蛇洞通道。 一路无人，蛇洞通道几乎没有什么损害，还是原样，尽头的圆洞大开，连两块半圆的封堵圆石都不见了。 程缺点上火把，便能看到地下空间里面目全非，到处是坍塌的土石。 也就靠近圆石洞附近稍显空阔，随后从坍塌土石间就很难找到一条通畅的路了。 凭着蓝若琼的记忆穿来插去，有时还得用武器开扩路径才能通行。 总算到了中央山峰的某一处，蓝若琼都判断不清楚离岩浆洞府的出入口有多远，甚至方向都有点把不准了。 两人决定不寻路了，拿武器开辟山峰石得了。和四位师姐约定好了最多三天准回，寻路的时间还不如挖石头，反正寻找先天石是这次的主要目标。 蓝若琼输入苦玄经内力，离凤剑连后天神兵都能斩断，用来开山劈石效果吓人。 开始的洞口挖开之后，从两把先天神兵里带了一百多斤厚背长刀来的程缺基本不用开洞了，分解离凤剑斩切下来的大块并清出足够腾挪空间都忙不过来。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梅兰竹菊一块来了。 想着人少些毕竟不显眼些，而顾若兰刚好在火属性先天石吸收上出现了突破，下午在客栈首次撼动了先天石上的赤红颜色。四个师姐便留在湖心岛客栈了。 开出十多丈长的丈宽洞窟，两人都累够呛，才找到三颗先天石，都是火属性的。 说是丈宽洞窟，不是离凤剑开拓出来的洞窟就这么大，随后的碎块又将洞窟堵得差不多了，勉强留一条供程缺往外送废料的路而已。 此处石壁已经带着温热，说明岩浆湖多半还存在着。这让两人稍微多了点信心，决定继续笔直前挖，哪怕往外运废料只会越来越远。 只要挖通到岩浆湖洞窟，挖掘速度肯定要快得多。 毕竟洞那么大，随便选个方位都能挖好一阵，基本不用太考虑清理废料的问题。 而从直观上感觉，越烫的岩石层出现先天石的比例可能还高些。 特意带来了沙漏，第三壶沙剩下不多了时，两人带着七颗火属性，三颗土属性先天石返回。 并没挖到岩浆湖洞府，累得不行的两人心情还算不错。毕竟岩石层有先天石，还有非火属性的存在。 即便有大海捞针般的困难，凭先天石的珍惜，总算留了份希冀在心里。 “掌门师姐，你几乎没有做过这么累的活吧？是不是有点儿太蠢笨的感觉？” “嘻嘻，和聪明十分的小师弟偶尔做一次蠢笨之事，其实也不错，虽然累，有点儿小开心。” “程缺，我其实喜欢你叫我若琼姐，或者连姐字不要也成。尤其是只我们两个在一块的时候。” “若琼。” 程缺从善如流，一边划桨，一边回头贱笑：“若琼，就我俩在时，叫夫人行不行？” 蓝若琼晕生双颊，虽然淡月下程缺不能看得很清楚。 “随你，你喜欢叫的话我也敢应。不过要我叫你……夫君，成亲之前我怕是叫不出口的哦。” 程缺心中颇有点痒痒的，真想叫声夫人来让掌门师姐应应再说，终究还是忍下，觉得有点儿早了。 寅时初，离湖边颇近的客栈，蓝若琼挽着程缺手臂掠过院墙，突然间面色一变，身子掠高，单足在院内柿子树枝杈上一点，带着程缺冲入窗户打开的二楼东侧房间。 “若琼姐，怎么了？” 程缺被蓝若琼的冷冽气息吓了一跳，心里竟然惶恐不安起来。 “小师弟，有可能出事了！有那个人的气息！” “哪个人？” 蓝若琼无心回话，拉着程缺不到十息掠过套间全部的五间房，三间房门开着，两间的关着，梅兰竹菊不见一人！ 程缺，蓝掌门，老夫吴痴子。 因为功法的需要，当初看到五个修炼苦玄经的，老夫便想动手了。 老夫放过了一次，不是因为喝酒吃肉还拿了一盒烟，而是发现程缺和我一样，修炼了断子绝孙的霸弥劲功法。 梅兰竹菊四个，老夫先行借走，将来也许没得还了。但蓝掌门，老夫承诺无论如何不会再动，看能陪着程缺你走到哪一步。 将来，也许我们也不会再相见了。 如果程缺能走到迈入极冰海明渊岛鼎宏商会往生之门那一步，老夫会自裁，因为梅兰竹菊。 关于往生之门的消息，全隐龙大陆，知道的不会超过一巴掌之数。老夫漏了出来，同样是因为梅兰竹菊。 一间关着门的屋里，床上留下的这张纸条，让程蓝两人泪流满面，痛彻心扉！ 字条的意思，梅兰竹菊四个师姐莫非真就此天人永隔了？！ “若琼，吴痴子这老贼！到底有多厉害？四个师姐难道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婆婆说……先天之境分九层，我现在在第二层。吴贼，肯定五层偏上了。” 蓝若琼软在程缺胸口，全身无力，泪如泉涌。 重阚城小院，师姐弟闭门三天，足不出户。 霸弥劲或程缺所说的混沌诀，后天第八层才是一道小坎，经历如此惨烈的心境打击，程缺之前看了好几次混沌青天图解没有反应。三天里竟然一天看一图，没有一点阻碍的直接突破了层次。 突破层次有能如何？迈过小坎算正式列入高阶武者，但混沌诀本身还有四层，然后还得领悟先天属性。 一直以来，程缺从没像现在这般充满无力感。他还帮不了若琼，更救不了梅兰竹菊。 甚至，找都没法去找！ “若琼，缺儿，你们不要吓娘。若琼……是你闭关了吗？” 沈青莲同时抱俩，三天里和秦上民只能在院子转转，也是怕万一两个孩子中有人闭关。心里真急得不行，门一打开就将程缺蓝若琼一起抱入怀里了。 “沈姨，是程缺闭了个小关。” “娘，我和若琼没事……有消息了吗？” 沈青莲摇了摇头，“海捕文书才发出四天，或才传到古蒙州而已。不过，你们先生又修书送往帝都，全国性的追查将会开始的。” “若琼，缺儿，娘和先生今日起住到这院子来。这才几天，若琼你下巴都尖了好多。” 海捕先天强者，燕龙帝国还没有出现过先例，能有多大作用尚未可知。 对于帝国普通人来说，圣天堂三居士那种人无疑如神明无异，怎敢动冒犯之心。 六月底，加急信报由重铁城分送重阚城。 有圣皇印章的总军部信报首先明确了一点，和鸠匈帝国没有妥协的可能，祖宗打下的天下，一城一地都不能丢。卧龙岭要相机夺取回来。 大战其间，信报给了西域州战时军部调集地方军团的权力扩大到雍州，中州，古蒙州，古夏州。并可随时启动包括西域的五州紧急征兵，各州府主官密切配合。 紧急调往西域州的一部精兵算出乎秦上民意料，是贺智平的镇宇部。 秦上民本以为多半会调动上官泰长子上官青玉主帅的神野部，驻地雍州要近不少。 第39章 国战 秦上民想或是上次的谈话五弟秦裕民也听进去了些，或者是出于大型国战的考虑，趁时间还有，将很远的东部东盛州镇宇部先调动过来。 秦上民和贺智平并不熟，年龄上也差着十多岁。印象中也就见过一两次，是某个皇室年会之上，估计不下二十年了。 但贺智平女儿贺东怡是秦澜的正妃，神东大将军贺智平想必不会容忍飞鹰部、青龙部临战不出这种情况发生。 重阚城南北四十里，东西三十三里，四面都有五丈多高城墙。有东西南北四大主城楼，高达八丈。四个城墙拐角也有城楼，高七丈，拐角城楼没有对外开设门户。 巍峨青石城墙外，两个人并肩长跑。少年青色劲装，长身玉立，女孩白衣短装，高挑绝美。 六月十九满了十八岁的蓝若琼不再佩戴蒙面黑巾，连续七天陪程缺绕城一圈长跑，成了早晨亮眼的一道风景。 不动用内力的情况下，绕城一圈一百多里长跑。 七天下来，蓝若琼每次不比程缺轻松，但感觉到很有好处，不亚于动用内力高强度对练。 这天还是从西城门出，西城门进。蓝若琼进城之前在白色劲装上套上长裙，程缺跑进小院时身上不见干纱。 沈青莲亲手给蓝若琼准备了大木桶温水用来洗澡，这可是秦上民都得不到的待遇，程缺现在也得不到了。 “谢谢沈姨！” “若琼，你若是和缺儿订婚，都可以叫沈姨娘了。” “娘亲！” 蓝若琼脆脆的真叫了一声，对程缺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头，跑澡室去了。 蓝若琼不是不愿和程缺订婚，只是和林英慧约定好了同日成亲，订婚酒宴不可能分开办。 程缺也是这才知道了若琼和英慧的约定。 即便显贵世家公子小姐也没有必须要先订婚这个程序，双方沟通好了，定好日子直接办成亲酒就行。 程缺想要订婚，是因为若琼现在每天不和他睡一起很是不安。 大夏天的不会穿长袍睡衣，面对毫不设防的绝美师姐，程缺真怕自己哪天把持不住将她吃了。 有了正式订婚程序，出现这种情况对蓝若琼名声没有丝毫影响。毕竟世家重承诺，订婚酒宴相当于官宣了。 “程缺，你摸过二师姐的小肚肚吗？” 卧室里，蓝若琼突然来这么一句，程缺一脸黑线。因为他是真摸过的。 “若琼，我很老实的。” “嘻嘻，那你想不想摸摸我的……你别虎着脸嘛！我和四个师姐的肚脐眼之下都有一朵小花印记，和守宫砂同时出现的。二师姐的是兰花，我的是琼花。” “若琼，你觉得印记会和特殊条件激发有关。” “我是这么想的，想看看你的判断。” 幽香扑鼻，蓝若琼依偎过来，程缺还是没敢去摸什么印记。 女孩儿的肚脐眼之下算很是敏感了，清冷若琼和大大咧咧的顾若兰毕竟有所不同。二师姐整个一熟透的大美人，玩闹过份些好像没压力一些。 “嘻嘻，算了。你想摸的时候再说。” 蓝若琼亲昵的和程缺脸颊挨了挨，轻快的走开了。 “小师弟，我先天三层了呢！” “啊？若琼，你厉害。我听先生说先天层次的进阶艰难十分，圣天堂最厉害的定海居士只是先天五层。” “小师弟，我感觉你将来会比我厉害得多。我想了想，你一旦突破先天可能就是很厉害的先天，或许五行先天石的任何一种你都能够用于修炼。” “那吴贼如果和你修炼的是同一种功法，哪怕只是先天五层应该也能轻松击败定海居士。婆婆说五行相克，能够五行先天石同修，理论上就没有能够克制他的先天属性了。” 程缺想了想，问道：“若琼，那句断子绝孙功法是什么意思？是吴贼故作吓人的乱写么？” “小师弟，这个我判断不来。要不成亲之后，我们再一起探讨？” 哪怕一张白纸，蓝若琼最后一句话说完也是鹅蛋脸绯红，娇艳欲滴，转过身子裙摆一荡，跑了。 程缺留在房里，点上了一根自制的雪茄。 闷了一段时间的雪茄还是没有杀霸给的好抽，但比卷烟丝好许多了。 在这方面素来认真的程缺不准备苛求了，有得抽就算了。 自混沌诀功法突破第七层后到现在，程缺发现自己那里更是伟岸了不少。这是年龄长大的原因还是和下腹周的气穴之一交阴穴有关，程缺不敢确定。 现今，程缺的四肢，脑袋，肩周，下胸周，下腹周，八条气脉贯通，最后贯通的左腿气脉十四道气穴离内力稳定还早。 越到后面内力达到稳定的时间越长，按理来说左腿和右腿气脉的修炼应该没有区别，但时间要长程缺也能够了解。 毕竟每次晨练或打坐，已经形成内力稳定局面的别的气穴同样能感应到跳动，应是分润了吸收的能量。 每次晨练中，下腹周的交阴穴每跳动一次，那伟岸家伙就隐隐发热，比平常时间的打坐感觉明显得多。程缺不敢确认这种发热会不会刺激生长。 不过即便能够刺激生长应该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总有长到定型的时候。修武者到五六十岁还每日勤修，没听说过谁五六十岁还长身体的。 而程缺用的能量两字属于独有。 这个世界的武者，先天之下的连属性内力都谈不上，到了先天之境后才有了五行属性内力的说法。 但程缺认为后天武者的修炼应该也是靠吸收天地间游离能量来进阶的。 游离能量的浓度或质量肯定比不上先天石里蕴含的，但必然存在。程缺甚至猜想所谓的先天领悟会和后天之下修行中持续吸收的游离能量有关系。 比如天地间游离能量也分为五行，对金属性敏锐些的吸收金属性游离能量就多，领悟突破先天属性时很可能就领悟的是金属性。 这种猜测，程缺连若琼姐都没说，毕竟这种理论对修行没有实质性作用。若琼的修炼眼下急缺的是木属性先天石。 抽完雪茄，程缺跑出去做中午饭。 “程缺，我和娘下棋，不帮你了哦！” “不用，四个人的饭菜，用不了多久的。娘，师父回来吃饭吧？” “不用做他的，他去重岳城了，后天才能回来。” 秦上民不会做饭，沈青莲不修女红，几乎不做家务事，若琼的帮忙也就是摘菜洗菜。这个院子里的家务事几乎都由最小的程缺做。 不过家务事真不多，大家直接去总营食堂吃的日子也不少。而身为高阶武者，做事的效率胜过前世太多。 比如切五斤鹿肉，程缺相当于大概三分钟就能完成。 之所以有时在家里做着吃，是因为程缺的一些拿手菜食堂根本吃不到。 下围棋上，前世的业余四段只配和秦先生下下，若琼和娘亲棋逢对手，将程缺晾一边了。 七月十六，镇宇部还没过重铁城，鸠匈帝国六个师团分三路进军重岳城。 南北只差一百二十里的重阚城这边，鸠匈大军只在胡杨林带部署了两个师团，没有同步进攻的迹象。 秦先生和沈青莲去了重岳城，重阚城里，闵星宏和程缺陷入两难之境。 重岳城被三面包围，往重阚城的信使又被切断，能做的只能向重铁城派出求援信使，有没有作用只有天知道。 去主动进攻胡杨林带的两个敌军师团，人家吃亏了还能慢退，作用不大。 行军两百里去支援重岳城，人少了无疑送菜，人多的话重阚城又太空虚了。 重岳城北城楼门洞，杀霸狂吼出声，黄豆大小的莲华夺在他右肩绽放，炸出一个碗口大的洞，血肉模糊，骨头碎裂。 小小的一颗莲华夺让第一国师半废，右手至少半年内不能动手。 杀霸被好几个国师堂武者簇拥着退却，门洞里十多具国师堂武者尸体，沈青莲独自杀了八成。包括十大国师中的一个判官。 秦上民不方便动手，帝都曾经第一美女沈青莲，势必会在鸠匈大军中留下深刻印象。 激烈战斗了四个多时辰，唯一被攻破的只有北城门，止步于第一段门洞。而地坑陷阱还未曾动用。 但是，在双方作战兵力超过三十万人的激烈战场，武者的作用终归只在局部。 况且，鸠匈国师堂武者在整体上占据绝对优势，超过一百人参与对重岳城的进攻。 说是国战开启，至少现在还没有看到国师堂任何尊者露面。 第40章 再丢重岳城 这种情况下秦上民也不敢乱动手，说是国战，先天强者不轻易杀戮后天武者还是共识。否则双方都一阵乱杀，重大伤亡出现，没有一方能受的了。 傍晚，西城门被攻破，尽管第一道陷阱坑杀了十多个国师堂武者，鸠匈帝国铺上三条折断的云梯之后，第一道陷阱便没用了。 最严重的还是南北城墙先后被鸠匈大军登上。 北城墙上被鸠匈军威师团率先打出两里长稳定防线之后，师团专属重甲精兵流水般冲上。 惨烈的巷战于天黑后开始。 天蒙蒙亮时，看到沈青莲浑身浴血冲进来，腹部上一支羽箭，一直守在总营的秦上民心疼如绞，直后悔自己突破先天之境干嘛！ “夫君，我的伤没事，没伤到内脏。杜连山右臂齐肩断了，铁如山战死！” 铁不离惊叫道：“什么，就这顿饭功夫，如山叔都战死了？！弟妹，敌军出动了先天强者吗？” “不是，出现了超重甲武队，应该都是低阶武者组成，数量好几百，冲锋威力奇大。铁帅，杜老将军请求撤离西城，要速做决断。” 岳父杜双群的硬脾气铁不离怎能不知？连他都求撤，看来沈青莲所说的超重甲武队给左纵造成的杀伤绝对不小。 铁不离看向秦上民，秦上民道：“铁兄，全城撤吧。程缺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比城重要。” “上民，往南撤吗？” “敌军围三放一，南城兵力最少，攻击最弱。咱们就往南撤，往重阚城靠近。” 大量的内城重要节点的坚固防御堡垒终究在撤离阶段起了重大作用，历经第二天整个白天的撤离，重岳城本就不多的四万多百姓在杜双群的左纵残军护持下，携带大量物资全部撤走。 长风部败而不乱，连伤员都一个没有拉下，撤出重岳城的约有五万六千兵将。 严格来说长风部算不上战败，只是城丢了。 以三万多兵将阵亡的惨烈代价，初步估计鸠匈大军的战损在七万左右。 军民带伤兵，十万之众，南行历经两天，途中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重岳城再度丢失，这一次战役历时不长，双方没有先天强者出手。 长风部撤入重阚城之后，神东大将军贺智平的镇宇部同一天改为进驻重铁城。 重铁城为西域州第一大城池，长宽都有一百八十里，居民数百万。养活三部精兵没有什么压力。 排名第三的重阚城才只有二十多万居民，也就提前采购了不少生活物资，多供应长风部六万人问题不大，加上镇宇部的话就得多做许多采买事项了。 长达半个月的平静期，苍兰谷中鸠匈军盛师团旗号出现。鸠匈帝国用于西域战场的兵力达到三个方面军，九个师团。不算战损的话有四十多万人了。 重铁城中的临时军部会议，彼此驰援的决议获得通过。 被程缺点醒的秦上民没有什么好高兴的，重岳城战役中青龙部和飞鹰部合派了两纵兵将，止步于重岳城东面六十里，被鸠匈鸣盛半个师团挡住，双方甚至没有像样的战斗过。 重阚城一旦被攻，真正驰援的多半只有镇宇部。 “师父，我娘亲一剑也只能刺进三四寸的超重甲到底是什么玩意？难道都是后天神兵级别？” “非要说是神兵的话，超重甲可以算组合低阶神兵。分为三四层的锻造精钢片能够有效阻挡强力穿透，但锻造这种超重甲太过费事。我全力以赴的话一个月估计只能做出三套来。” “师父，你是指现在的你吗？” “现在的我也区别不大，我虽然勉强可以锻造先天神兵了，但在后天低阶神兵的锻造上不可能长足进步。” 蓝若琼问道：“先生，那鸠匈帝国怎么能锻造出好几百套来？他们有许多先生这样的锻造师？” “若琼，组合低阶神兵没有一个单独组件称得上神兵，高阶武者锻造师就可以打造。在武者的数量优势上鸠匈帝国数倍于我们，而且在我们燕龙帝国，锻造一直不怎么被看重。” “鸠匈帝国的超重甲数量肯定也不会太多，这次拿出来应该是国师堂高阶武者的损失太大，受不了了。程缺，你问到这个，可是有什么想法？” 程缺没有说出想法，问了个新问题：“师父，超重甲防御这么强悍，国师堂高阶武者为什么不穿着作战呢？” “程缺，亏你跟为师锻造了那么久。所谓神兵是指有内力通道。没有一个组件是神兵的超重甲不具备内力通道，对攻击力几乎没有加成，并会大大影响速度和灵活性。” “低阶武者靠数量优势组成超重甲小队，步步为营，威力才会显得大。少数量高阶武者穿上超重甲，作为挨打的靶子行，实际作用并不大的。” “嘻嘻，师父就是师父，现在还是我继父了。来，继父大人，抽烟。这烟放得久些就是香一点。” 秦上民就着程缺的火折子点上雪茄。 “师父，我听说出现了四个超重甲小队，感觉重阚城多半也会守得非常艰难。要不提前做点准备，将重阚城老弱病小先撤到胡风牧场一带？” “这一点，不离兄和闵帅已经有了商量，准备只留五六万正当年的，别的人两三天之后开始撤离重阚城。” “嗯。师父，我还有一个想法，反正都定义为国战了，我方的先天强者先出手其实也无所谓。” “你的意思，重阚城守护战中，为师和若琼直接出手？” “对，先多杀一些敌军武者有利无害。师父，若琼多次测试之下，神隐弓箭威力巨大，留做压箱底手段。如果能突袭击杀一个国师堂尊者，或能对战局做根本性改变。” 秦上民吓了一跳，也就是他自己也突破先天了，否则，程缺的话简直吓人。 鸠匈国师堂尊者和圣天堂三居士一个级别，要是在以前，谁若说想杀死圣天堂某个居士，秦上民会觉得是痴人说梦。 就是因为先天强者和后天武者质的区别，未入先天就能在定海居士手下全身而退的程缺之父程煜，名声才会如此之大。 “若琼，你先天几层了？” “先生，我先天三层。我感觉正常的先天三层，三里距离内很难接得住神隐箭。” “好！” 秦上民也不是胆小之人，“程缺，若琼，我们就以这一点作为一个目标，只我家四个人知道就可。一旦出现机会就不做留手，若琼层次高，神隐箭之后的必杀手段可能也得你来做。” “没有问题，先生，娘，若琼一定全力以赴。” 沈青莲抬手握住蓝若琼一只小手，“若琼，梅兰竹菊出事，至今毫无消息。无论如何你要答应为娘，不能将自己置于太危险的境地。” “若琼知道，娘，无论如何，若琼会陪程缺走下去。不会中途抛开他，也不许他中途抛开我的。” 蓝若琼慢慢依偎到沈姨怀里。 被顾婆婆带大，毕竟顾婆婆太老了，而和未来真正婆婆相处时间还不长，沈姨却真正给了蓝若琼母爱般的感觉。 重阚城二十万老弱居民南撤未受到攻击，铁不寒带队的护送兵将回归城池之后两天，对重阚城的全面围攻开始了。 这次，鸠匈大军在东面布下了重兵。 北面和西面各两个师团还未行军到十里远的安全距离，东面足足四个师团已经拉开了阵势。 这四个师团包括军盛和军扬两个名声很大的，曾经程家诸将的劲敌。 在东面排开这么大的阵势，无疑是防备来自重铁城的援军。 鸠匈帝国似也知道镇宇部很可能来援，不像上次那样用半个师团阻截东面，而是用了重兵。 到西域战场的九个师团只留一个守重岳城，动用了八大师团围攻，重阚城南面却一个敌兵没有，空荡荡的完全放开。 第41章 血战重阚 黄昏，残阳如血。 战斗首先从东面开始，一开战就极为激烈。而东面，恰恰是长风部全部六万人防御的一面。 开场便是超三十里宽度的全面进攻，动用了不下十万人，进攻的军盛和古梵两大师团竟未留一点预备力量。 数百条登城云梯两边都有人扛着，如同原野里数百条大龙。每四个轻骑兵带着一位超重甲低阶武者，是另两条黑铁长龙。看数量超重甲低阶武者数量不下两百。 冲到离城墙五里远，超重甲低阶武者全被放下，合成两百人的黑铁小队，通通通的奔向城门，震得地面都有了震感。 超重甲小队气势惊人，速度不快，没多久便被群体冲锋的黑压压队伍甩到了后面。 三里远！ 右臂包扎着的杜连山左手劈下，啾啾啾锐鸣如蝗虫过境。 长风部一万长弓兵在城墙上列为五排，每个兵只发一箭，前排发射完之后便即蹲下，后排之箭不需一息便即射出。 五个两千人的长弓兵队伍此起彼伏，整齐划一。光这份训练有素，力量和节奏，加上空中密如飞蝗的不绝箭雨，竟然极具美感。 可想而知现在一箭都射不了的杜连山付出了多大心血。 长弓兵前面还有两列锥盾兵，同样是两千人一列，负责给长弓兵抵御来箭。 每个长弓兵发射十箭，盏茶功夫便全部完成，原野上成片哀嚎声，倒下的上万敌兵，伤者是阵亡者的数倍。 十支箭射完，一万长工兵潮水般退往城楼和城墙第二层，负责滚石，滚木，倒火油的大力兵从最后面冲到最东墙垛，墙垛边堆积如山的火油、木石全部要抛将下去。 长枪兵，勾镰兵，重盾重甲兵，近战刀兵，从二层流水介上来，城墙顶层将是这三万兵将的主战场。 作为进攻方，起码总伤亡的一小半发生在云梯架起之前，造成这种伤亡的是区区四千大力兵。 火油由八丈高城楼上的长弓兵负责点燃，四千大力兵一股脑的将火油、木石抛弄下去。预备的存货搞完，个个膘肥体壮的大力兵的主要战场变成了城墙首层，主要职责是及时封堵被攻破的外墙洞。 到此时，敌军超重甲两百人队才逼近城门，这帮完全无惧箭雨的笨重铁疙瘩们现在还没有很有效的对付办法。 程缺做了在门洞里增加大量火油燃烧的手段，结合深坑应该会形成不小杀伤力。 此外就是在城内挖了更多的深坑，靠巷战来消耗他们。 八丈高城楼上的不多武者们目前还无事可做，除了超重甲小队没有发现一个国师堂武者。 以国师堂在鸠匈帝国的地位和那帮国师们的高傲，想必不会做混入普通兵将中的事情。 程缺和蓝若琼也都在东面主城楼上，蓝若琼既然准备出手，这边的武者就不需要太多。 同样，秦上民和沈青莲负责北面，别的武者主要都在西城墙。 只有某个方向出现鸠匈国师堂尊者时，秦上民，沈青莲，蓝若琼三个才会往那边聚齐，执行绝杀计划。 和城楼上负责的铁不寒沟通了一下，程缺和蓝若琼从城楼楼梯直下一层。既然看不到有价值目标，便去对付那些笨重铁疙瘩。 才下到二层往下的楼梯，下方轰隆一声巨响。 “第一道城门被攻破！” “第一道城门被攻破了！” 传令尉的呼声传了开来，程缺心中一动，说道：“若琼，国师堂尊者先行出手了！城门被攻破如此之快，深坑和火油都会失去效果。” “程缺，需要先生和娘尽快赶来吗？” “来不及了，我们得尽快去牵制他。而且，国师堂既然动用了尊者，有可能不止一个。” 还是叫住了一个传令尉，让他去北城知会秦先生。 数息后两人就下到了第二道城门之后，从哨孔看到深坑都未打开，五条云梯摆在地上任凭火油燃烧。 超重甲小队还在城门之外，第二道城门前一个黑衣白发老者，手中的武器是一把近丈长斩马刀。 亲眼看到斩马刀一刀将门缝拓大，再两刀斩断一根精铁横栓，程缺拉蓝若琼退到打开小门的第三道城门之后。 大腿粗的精铁横栓只剩下了一根，阻截都来不及了。 轰隆！ 最后的横栓被斩断，轰然倒塌的半扇城门掀起翻滚烟尘。 冲入烟尘中的黑衣白发老者蓦然狂吼，斩马刀狂猛两斩，成十字交叉斩于空中。 黑衣白发老者猛退，怒喝道：“神铠兵全速前进，掩护本尊者！” 一身皮质劲装的蓝若琼从第三道门后掠出，手中神隐弓弓弦又连响两次。 在第三道门后的偷袭的第一箭就射入黑衣白发老者腹部，内力整个紊乱的老者更加锁定不了一发出就若隐若现的全金属乌黑细箭，骇然狂退重连劈三刀又全落空。 第二箭就射中了老者额头，第三支射入胸口的一箭都可有可无了。 “银鳞尊者倒下了！” “银鳞尊者倒下，生死不知！” “快抢回尊者再说！” …… 一片乱吼中，最近的超重甲低阶武者离倒地的银鳞尊者还有三丈，眼睁睁看着尊者被一条黄色缎带拉走，连同紧握双手里的斩马刀。 蓝若琼没有抢尸体的习惯，只是神隐弓配套箭支只有九根，一根都不想失去。 关上第三道城门小门，取箭的事交给了程缺。 “若琼，抓紧时间打坐一阵，我怕国师堂还来了别的国师，反扑起来或会非常疯狂。” 短时间内连发三箭的蓝若琼俏脸苍白无血，点了点头，便即盘腿坐在门后地上。 半个时辰后，尸体上被切出三个窟窿的银鳞尊者程缺已经叫人送往闵帅坐镇的总营，看到若琼脸上有了些血色，心里隐然着急的程缺叫醒了她。 三支箭交给若琼，提着份量颇觉合适的斩马刀，两人赶到最为担心的北城，好在秦先生和沈青莲都是没事。 事实上程缺这次的担心并不对，鸠匈大军再没有出现别的尊者，因银鳞尊者出事却是进行了疯狂反扑。 一天后，镇宇部离重阚城还有近两百里，重阚城已经被放弃了。 鸠匈大军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八大师团的折损率平均超过四成。全部出动的神铠兵六百个死了七十多，基本都是被秦上民和蓝若琼斩杀的。 重阚城这边还缴获了四十多套超重甲，也就是鸠匈所称的神铠。 沈青莲身为后天巅峰，对神铠兵做不到一击致命，内力发生质变的先天强者却可以。 重阚城两大军团较大的战损发生在巷战和撤离阶段，疯了般的鸠匈大军直追杀到重阚城南六十里，追兵不及逃兵多了的情况下才撤退。 从重阚城撤离的居民损失近乎可以忽略，撤到胡风镇北的长风部不足四万，玄武部不足六万。 两次战役重创鸠匈大军，以程缺的说法人比城重要，似乎算不得失败。 但各人的伤痛自知。 有限的营帐大多给了伤员，两步大军伤员一万七千多，其中有一半治好了这辈子也永远上不了战场。 连杜晓兰，沈青莲都加入了救治，大量的食盐用来消毒消炎，清理伤口，响彻原野的哀嚎闻者揪心，感同身受。 尤其长风部，从满员九万到现在完好的兵将才三万多点，折损六七成，可以说已经被打残。 时值八月底，西域州酷暑已过，夜晚秋寒已显。 一堆篝火旁坐了十来个人，新建一座胡风城的设想逐渐成型。 西域州南部没有一座正儿八经的城池，胡风牧场处于和古蒙州，古夏州交界之地，周围四大镇子原本长住人口就达六七万。陆续从重岳和重阚撤来居民，光胡风镇周边的新建房屋就不下千间。 胡风镇临近胡杨林带，再西边是漠龙群山相对平缓的南麓，一条流入蒙烟湖的不大河流南面便是古蒙州的蒙阴山脉。 长风部，玄武部都不愿意去重铁城汇合，以胡风镇为主体构筑一座城池，从想法到雏形到初步确定，只用了半晚上时间。 险要的地势是一方面，长途的距离也能增加安全性。 从重阚城到胡风镇骑行也需要两天时间，同样被打残的鸠匈大军想长途奔袭胡风镇几乎不可能，就算将重岳，重阚全部放弃，举大军杀过来也不一定能成功。 第42章 胡风城建立 胡风镇，牧扬客栈，程缺和五个师姐曾在这歇息过三晚，触景思人之地，因林英慧主仆的突然到来而产生了惊喜。 “程缺，太傅公在朝堂上拍了桌子，长风部、玄武部的抚恤军饷已经落实，不日就会由古蒙古夏两大州府先行筹措过来。将来以赋税予以抵除便可。” 和蓝若琼拥抱过之后，主子刚放下的程缺怀抱被林梦毫不客气占据，娇俏人儿双手吊着脖子，近乎挂到程缺身上了。 程缺双手抱住林梦纤腰，笑道：“林梦，这些东西我真不是太懂。” 林梦大眼睛定定看着，晶晶闪亮。 “程缺，你长成大男孩了呢！都有家伙硌梦儿肚肚了。那订婚，你应该懂吧？” 程缺大糗，林梦偏偏还不放过，“程缺，你肯定懂的，沈姨说要订婚，你就憋不住了呗？刚才肯定也硌小姐了。可怜我林梦懵懵懂懂，小姐脸红红的跳开跑了，我巴巴的跳进……” 林梦说话中断，眼睛大睁，却是叽叽喳喳的小嘴被程缺直接堵住了。 胆大包天的林梦被程缺稍后放开，也羞慌慌的跑了，闪到小姐后面不敢冒头。倒惹得蓝若琼和林英慧相视而笑。 蓝若琼心里难免有点伤怀，从林梦身上仿佛又看到了四个师姐的影子。尤其是顾若兰胆子比林梦还大，早早的就和程缺黏得不行了。 超二十万人日夜轮班，仅仅十天，和重阚城布局差不多的城墙和八个城楼已经基本完成。 因为地形的原因，新的胡风城比重阚城更大，北城墙将驻军之地包进去，西临胡杨林带，东临胡风牧场，南挨小河通蒙河。南北七十四里，东西六十二里。 程缺手绘的规划草图就相当于建设蓝本了，城墙城楼立起，十万大军就已经相当于有了营房，不用再野外露宿。而居民们也大大安心了。 接下来，城内建筑只需按照规划草图施工，早一点晚一点不是太重要了。 十天后，新落成的城主府大院，程缺在庆典上被秦上民当众宣布为第一任城主，并说出了两天后将在城主府府宴厅举办程缺和蓝若琼、林英慧，以及林梦的订婚礼的消息。 关于第一任城主之位，除了程缺自己好生错愕，庆典上两百多人竟是没有一个反对的声音。 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亲王唯一弟子，现在更是四亲王继子，未婚夫人蓝若琼独自杀死鸠匈国师堂银鳞尊者，光凭这三点，程缺就已足够资格做一城之主。 想的多一点的，联想到程缺之父程煜曾经也是盛西城第一任城主。只是程缺担任城主比当年帝国第一勇将的父亲做城主时还要小了六岁。 对程缺了解之深还要超过沈青莲的秦上民，却知道不到十五岁的程缺，无论智谋还是武功，已经不差其父当年的全盛时期。 重阚城巷战中，程缺用缴获的斩马刀也杀敌不少，两刀砍死一个神铠兵的情形秦上民亲眼目睹，当时心中就震惊十分。 在锻造上潜心修炼多年的秦上民探查到那柄斩马刀堪称准先天神兵，其具备金属性先天属性通道。 程缺用金属性内力灌输斩马刀，两刀劈开神铠才能解释得通。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已经具备攻击力最强的金属性先天属性内力！ 也就是说，程缺只需将功法修炼到最高层次便是先天强者，先天属性之气领悟对他来说完全不需要了。 这在整个帝国修炼史上绝对是第一例。 两天后，城主府一层府宴厅大摆五十六桌，一片喜气洋洋。 一身大红礼袍的程缺长身玉立，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俊秀之余还有着英武气息，年轻面貌上并没有什么稚气。 身材高挑曼妙的蓝若琼和脱去不少少女稚嫩，身材已称得上健美的林英慧，以及娇俏动人的林梦，也全都穿着大红喜裙。 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蓝若琼不说，令与宴的女子女孩们不敢心中比较，时隔一年，当初的美人胎子林英慧也出落得靓丽惊人了。 便是作为陪嫁丫鬟的林梦也姿容不俗，灵动秀美，当得起订婚礼上也能穿上喜服同礼的这份待遇。 而订婚程式上，写明的蓝若琼和林英慧不分大小，同为正妻，林梦则不是妾，而是平妻的身份。 林英慧的父亲，礼部侍郎林星哲，母亲沈鹭君能够亲来，爷爷太傅公林政送了三支订婚碧玉镯，显然，订婚礼的商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远来的贺客，还有程达明的父亲程坚，来自古夏州的知州贺舞坤，来自重铁城的神东大将军贺智平。 热热闹闹的喜宴晚上还办了二十六桌。 宾主尽欢之后，沈青莲才来得及和堂姐沈鹭君叙旧。城主府大书房，秦上民和三位封号大将军，商量贺智平提出的镇宇部整个迁移到胡风城来的事宜。 九万大军过来，总营，军营，军队分地，不是个小事，城建规划图都要因此而稍作修改。 在相对贫瘠的西域州，大军在战闲时需兼顾生产，分地是军资的一个组成部分。一部九万人的精兵，在相对较大的胡风城，分地也得划定一个四分之一的城区。 当然，这只是一种规划。战场形势随时会变，就比如镇宇部能够在西域州停留多久都是没有定准的。 城主府主楼最高的第五层只两个大套间，由一道走廊分开，东边住秦上民和沈青莲，西边属于城主套房。 西边套房，新人喜服未脱，房里温馨一片。 “程缺，还有七个来月，你有一个弟弟或妹妹了。” 摆好棋盘，林英慧下了第一颗黑子，捏起一颗白子的蓝若琼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啊？厉害，师父真给力！” “啊？” “啊？” “啊……” 三女全都啊出声来，如程缺这种反应，这么评价师父兼继父，在这个世界可以说绝无仅有，闻所未闻。 蓝若琼第一个从吃惊中拉回，抿嘴一笑，将白子下在角星位上。 其实蓝若琼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出口来了。 未来婆婆沈青莲给予蓝若琼母爱般的感觉，待她真如亲生女儿一样。 若琼总是和儿子睡一起，是沈青莲有点着急订婚的原因之一。毕竟程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沈青莲怕他万一把持不住，而若琼看样子是绝不会拒绝的。 做出点什么有违纲常的是来，主要影响的却还是蓝若琼的声誉。 正式订婚了，夫妻名分已定，沈青莲又想让程缺能尽快给程家开枝散叶。哪怕沈青莲自己也还能生，生下来的孩子也分属秦家皇室了，和程家拉不上多大关系。 所以一张白纸的蓝若琼很有限的一些知识还是婆婆私下里教的。蓝若琼很简单的理解，既然说两头一般大，同时订婚同时成亲，要圆房也应该在一起才对。 但林英慧只请了一个月的假，她这书院少女天骄是不可能擅自放弃学籍的。蓝若琼细想了一下，订婚之后圆房的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在程缺面前蓝若琼倒不是害羞，确定了订婚之后，她肚脐眼正下方的琼花印记都大大方方的让程缺看了两次。 重铁城总营，秦康在自己套间的书房接待鸠匈帝国特使，十大国师之一的夜阎王。 据说夜阎王不以战斗见长，旁门左道手段甚多，秦康是有所体会。 总共在重铁城见了三次，夜阎王都是深夜前来，一次都没有惊动总营夜间守卫不说，霸玄心经修炼到第九层的秦康只有一次自行察觉到了动静。 还是盖有鸠匈国师堂和军机堂双印章的牛皮纸信封密函，秦康取出来后仔细看了两遍。 “夜先生，密函的内容你可是有所了解？” “是，大尊者做过透露和交代。” 秦康长吐了一口气，夜阎王所说的大尊者便是杀神。由他亲自决定的事，要改变估计很难了。 “夜先生，密函上所说的两个条件都和之前的约定不符。秦康难以答应。大尊者可有过别的交代？” “有。” 夜阎王做了肯定的答复，接着说道：“大尊者交代，如果这两个条件说不通，那就进行真正的国战，他老人家会出手。银鳞尊者绝对不能白死，哪怕之前的约定全部废止。” 第43章 图谋古蒙 “夜先生，就这个交代？” “是，就这个交代。” 秦康站起身，烦躁的在书房渡步两圈。 两个条件，一是青龙部和飞鹰部要协助鸠匈大军，对新建的胡风城发起直接打击。 这一点秦康只能排除，公然内战，别说谋事，他这大王子都不用做了，指定还得牵连父王。 第二个条件，除了西域州外，鸠匈帝国想将古蒙州也要了。 古蒙族人极为团结，古蒙州相对独立，自治权大，鸠匈帝国知道秦康手臂伸不到古蒙州。 所以条件中只要求秦康让看好他的两个圣天堂居士不要插手古蒙州战事就行，攻打古蒙州的战争由鸠匈大军独立完成。 权衡利弊，秦康心中还是较快做了定论。 说服两大居士是有困难，但只要做到了，鸠匈帝国的尊者压力将会由秦上民和蓝若琼承担。 鸠匈帝国应是对秦上民和蓝若琼杀之而后快才有了这次的密函，刚好，这也符合秦康的利益。 所以，答应第二个条件，原则上还是双赢局面。鸠匈帝国能不能打下古蒙州，那是他的事了。 “夜先生，本王子可以考虑第二个条件。但本王子希望这是唯一的一次中途改变约定。只要本王子按照约定行事，贵国出乎预料的损失不应该由本王子来承担部分责任。” “所以，这次的密函本王子就不做书面回复了。刚才的意思本王子需要杀神尊者本人手签的承诺，加盖国师堂，军机堂印签。夜先生送来这份承诺后，本王子才会做答应了的事。” 夜阎王从胸口里衣兜又摸出一个牛皮纸信函，道：“大王子，大尊者应是猜到了你的一些想法。这封信函大王子请看看，如果满意的话，回函我想这次带回去。时间不等人，漠龙群山即将进入冰冻期了。” 胡风城东城楼外，林英慧主仆，父母等一行是最后动身的客人，秦上民，沈青莲，程缺，蓝若琼，送到此处。 依依惜别，连亲卫在内三十骑踏上一马平川的胡风牧场，渐行渐远。 年纪轻轻做了城主，虽然城主之位在燕龙帝国不很受重视，官阶从五品，还在正五品的县令之下。 但城主做得好的话确实是个肥差，无论何种赋税，三成上交国库，两成交与州府，城主留五成用于军需补贴和城池公共建设。 而新建城池，建城有国库和州府补贴，五年之内赋税不用上交，一旦发展得好，城主大把捞金不算什么。 胡风城的地理位置还比重阚城和重岳城优越不少，相对独立的古蒙州不说，古夏州本身也较为富庶了。 程缺不很在意捞钱多少，也不厌烦组建城主府班子的这些文职琐事，这些都不算重要。 鸠匈帝国下一步是将攻打重铁城作为首要，还是跟还一穷二白的胡风城死磕，才是最需要考虑的。 和蓝若琼并肩站在城主府主楼天台，放眼看去，初具规模的城池新楼林立，布局整齐，观感和之前大工地的情形天差地别。 “程缺，还跑步吗？” “跑，现在在城里跑就行了，绕城墙跑一圈可受不了。若琼，明天我们就跑，我知道怎么个路线，还是跑一百五十里左右。” “好啊。程缺，先生说最近好多鸠匈帝国哨探在西北两面出现，胡风城会被攻打么？” “若琼，鸠匈大军非得要来啃胡风城的话，这次要和他殊死决战。胡风城现在的建筑和地道有大半是专供军用的。” “程缺，现在不强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了么？” “如果鸠匈大军放弃重铁城不打，跑更远来对付三部精兵的胡风城，说明我的猜测就完全是事实了。” “秦康若是确定里通帝国，借鸠匈大军之手清除异己，所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这个代价如果要让西域州几百万老百姓来背。我不能答应。” “毕竟，我的父辈血液洒在西域，心血花在西域，父伯的雕像至今矗立在盛西城，每年都有数不清百姓去瞻仰礼敬。” 蓝若琼不禁俏脸动容。 “程缺，这种想法你不可能今日才有。难道你主张将重岳，重阚放弃时，就已经想到了胡风城这步棋？” “没错，以后我不会再亲口说出秦康和上官家族的不是，我要让人家去说，让天下人去说。我最终，要挖掘出苍兰谷惨事的真相，还我父辈一个公道！” 程缺斩钉截铁的话令蓝若琼芳心震颤，难以自持，你小小年纪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这类话，蓝若琼觉得此时都无需说。 双手抱紧程缺一条胳膊，蓝若琼轻声道：“夫君，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路，我答应过娘亲，现在也承诺你，若琼，会陪你走下去。无怨无悔，生死与共！” “若琼，还有，四个师姐的事，我也一直铭记在心。如果不是漫无目标，但凡有一点线索，我连西域州都不想再待。” 蓝若琼清亮双眼水雾隐隐，心中做痛。 年纪最小的她是梅兰两位师姐带大的，只是十二岁后才和顾婆婆住到了地下石室，但和四个师姐一直如亲姐妹一般，都没人彼此红过脸。 秋风萧瑟，胡杨林上最后的残叶都很难看到了。 胡风城整城军民都忙碌起来，包括抱怨过两部精兵将战争带到这边来的原住民。 重岳和重阚两大城池居民损失甚微的作用开始凸显，最能说服老百姓的是同为百姓之间的传言。 大战将要来临，除非拖儿带女背井离乡，否则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 鸠匈大军分三路南下。 中路走的是胡杨林带东面，军盛、军威、军扬，三个师团。 东路离胡杨林带四十里，全新番号的三个师团，都未在西域战场上有出现过的历史，神拓、神风、神阵。 西路沿漠龙西山南下，古浪、古鼎、古梵。 探子传回信报，敌三路大军开始南下之际，胡风城就派出了六路最高军职为星将的信使。 古夏州、古蒙州、书院、雍州，重铁城，以及帝都景仙城。 各路信使各有职责，共同的一点是传达出一种决心，此战，胡风城近五十万军民将与城共存亡。 出使古夏州的目的最快见成效，而且对请求没打多少折扣，走的是水路运输，在鸠匈大军抵达前三天就全部到位。 百万支长弓兵箭矢，一万五千面精钢锥盾，十万斤盐，五十万斤大米，两万条棉被，四万套棉衣棉裤。 古夏州的大方在程缺预见之中，一个人家富庶，不很在乎这些物资。第二，胡风城居民再逃的话，九成会跑到古夏州去的，几乎不可能跑去不大欢迎外族人的古蒙州。 重铁城第二个回复，青龙部和玄武部的支援要在胡风城至少坚持二十天之后，视战场具体情况而定，在确保第一大城池重铁城安全之下派出援军。 但重铁城对于组建地方军团至少六万青壮强兵，随时调动的请求，回复说会及时沟通组建。 其实程缺建议对重铁城的第二个请求蕴含着秦上民也看不透的目的。 每一个军团都有其私心，地方军团也不例外。 当初虽败犹荣的杜双群弄了三万补充兵顶多只一万青壮，到胡风城时三万兵剩一成不到。不是战损大，有一半在重岳城撤离时直接撤回盛西城去了。在重阚城被弃时又撤跑了一部分。 长风部补充兵源都如此操蛋，不管重铁城是不是真的去征调训练备用地方军团，样子肯定要做的。 以青龙部和飞鹰部烂得掉渣的战果，程缺要的只是地方军团的抱怨和不满，以及很可能存在的奚落。 事实上，秦康肯定也知道动地方军团难，却因为胡风城的这个请求而多半会去协调尝试。毕竟他想配合上官泰总揽军权的话，地方军团这一块迟早得碰。 古蒙州的回应第三个落实，三千个作为大力兵的古蒙族汉子十天后就到了。别的物资请求一概拒绝。 较远的雍州，九岭书院，帝都，估计等大战开始了都收不到回复。 第44章 杀神显身 从开始南下算起，鸠匈大军用了二十二天才对胡风城形成三面合围，南面仍是未部署兵力。 还是围三阙一，这一点程缺开始并没有疑心，毕竟鸠匈帝国最想报复的杀死银鳞尊者的蓝若琼，真要跑的话将南面也围住作用也不大。 但随着哨探回报，最东的神字头三大师团一路部署到了通蒙河，将通往蒙烟湖的不大河流也给封了。 程缺感觉到有点不对，既然放开了南面，鸠匈大军应该不会理会胡风城败退后的军民是跑去古夏州还是古蒙州的。 浪费兵力将通往古夏州的水路陆路全部封死，似乎想将败退军民往古蒙州赶。哪怕这次程缺是真的不想再弃城败逃，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禁深想了一层。 对古蒙州的了解程缺只局限于蒙烟湖，湖心岛，蒙圣寺和那个与道源观遗址有通联的地下空间。 想了半天想不通鸠匈大军这么做的目的，晚上程缺便问开了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改造回旋十三杀刀刃的师父。 “师父，相对独立的古蒙州，您了解的多吗？” “了解不算多，怎么啦？” “师父，捡您了解的说就行，然后咱家合计合计，我发现了一个不大对劲的现象。” 秦上民知道程缺之能，很少无的放矢。 “程缺，古蒙州是帝国唯一一个有着不受朝廷封赏的王，叫蒙王。蒙王下面有五大族老，分管古蒙族五个大部落。” “古蒙族五个大部落各有名称，各有习俗，名称习俗什么的的为师几乎没有了解。但各部落除了自有图腾，还有个共同图腾，就是据说出事了的蒙乌圣龙。每年的四月二十六蒙王和五大族老都要到蒙圣寺献祭蒙乌圣龙。” 程缺心中一动，四月二十六正是蒙圣寺出大事前后。 蓝若琼问道：“先生，他们用什么献祭那圣龙？” “据说是山野走兽，用活的献祭。蒙乌圣龙喜欢吃鹿一类的。” 程缺跟着问了一句：“师父，蒙王和五大族老现今应当都健在吧？” “健在是什么意思？即便有不健在的部落也会随后推选出来。至于推选的细节为师可不知道。” 师父说的不见得没有意义，但除了蒙王和五大族老有没有人在蒙圣寺大难中身死的，别的和程缺现在所关心的关系不大。 “师父，据说古蒙族比较排外，假如胡风城数十万军民撤往古蒙州，现不现实？” “不现实，多半会引发不小的冲突。程缺，你不是说这次打算死守到底吗？” “师父，我不是说假如吗？” “假如，没这么假如的。这若传出去是会乱军心的。” 这场谈话到此为止，程缺没再深问。 如果鸠匈大军封死去古夏州的路是为了让种族冲突削弱胡风城南逃军民，浪费一部分兵力封堵倒也解释得过去。 鸠匈大军完成三面围困之后两天里没有动静，到第三天早上一个高大中年从东门大军中走前，洪亮声音震荡原野。 “秦上民，本尊者珈落，上城楼说话，上城楼说话！” 不到盏茶时间，秦上民和肚子明显出怀的沈青莲双双出现东城楼六丈高的一层连廊上。都穿着跑步劲装的程缺与蓝若琼随后也上来了。 蓝若琼自然而然的走到沈姨身边，挽住她一条手臂。 “珈落，有话就说！” 秦上民等程缺上来了才开口，每当重要时刻他总是很重视徒弟的想法，已经习惯了。 鸠匈帝国尊者出面约话，肯定是重要事件，说可能影响战争走向都不为过。 “秦上民！两种战法，一是混战，先天强者不做限制，任意出手。第二，先天对先天，不攻击后天武者，更不对普通兵将下手。胡风城选一个！” “如果我秦上民也先天了呢？” “宇尊殿下，请出列。” 珈落尊者洪亮话声中，一个紫色劲装青年从大军中走出，和珈落隔两丈远并排站立。 青年身材伟岸，肤色古铜，威猛不俗，只眼神阴森，让人一看不是很舒服。 如果按以左为尊的习俗，站在珈落南面的宇尊似乎地位更高。 “帝国棘轮皇室三王子，新晋先天强者，道号宇尊！” “听闻三箭毁我银鳞尊者的蓝若琼，姿容绝俗，天仙化人！本王子棘轮宇，年方二十五岁。斗胆在此向蓝若琼求亲！亲事若……” “放肆！棘轮皇室中人，都是这般不知廉耻为何物，恩仇不去分的妄言之徒么！” 宇尊说出求亲之语，眼神都不见柔和热烈，仍带阴森。程缺直接打断宇尊说话，言辞激烈，却也不见得太过愤怒。 和蓝若琼情深似海，若琼这般清丽绝世，有人爱慕算是常情，程缺只能以己身实际行动来稳固这绝不会背弃的感情，却不可能将别人的爱慕之语全然扼杀。 蓝若琼杀死银鳞尊者，鸠匈大军如同疯了，双方已然是死仇。何况程缺父亲的死鸠匈大军不是说没有干系。 棘轮宇身为皇室王子说求亲之语，程缺心里愤怒，更觉得恶心。 “你是何人？！” “棘轮宇，你听好了！老子程缺，勇诚大将军之子，蓝若琼未婚夫君，秦四爷唯一弟子，胡风城第一任城主！” 青年宇尊双眼寒芒一闪，束手不再开口。 程煜之子，蓝若琼未婚夫君，只这两点便能让宇尊闭嘴。 程煜击杀棘轮宇的太子堂哥，仇恨不可调和。杀死银鳞尊者的蓝若琼既然许婚程缺，棘轮宇再说求亲之语的话，大庭广众之下已经不合适了。皇室的脸面总是要的。 “秦上民，闲话少叙。胡风城做何选择，你一言可决！” 程缺握手师父，在他掌心划了一道。 秦上民扬声道：“既然已称国战，还讲许多破规矩做甚？混战便是！” “鸠匈大军不攻重铁，巴巴的跑来家具都还凑不齐的胡风城。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放马过来，老子倒要看看新建胡风城能葬下你们多少人！” 程缺意指混战正合秦上民心思，武者数量方面胡风城肯定要少。双方混战鸠匈大军无非破城门速度加快，秦上民赶急赶忙升级十三杀刀刃，却是想对不好对付的铁疙瘩神铠兵群杀的。 “秦上民，你可是说，我军进攻重铁城的话，胡风城先天强者不会去驰援？” “哈哈哈哈！此话何等蠢笨可笑！珈落，老子都懒得理你！胡风城先天强者行事，岂是你能够测度的？” 双方再没有废话，青年宇尊单手一劈，身后排着的十二面牛皮大鼓轰然擂响。 鼓声震天，北面，西面随后擂鼓应和。 随后，三个方向兵将呐喊此起彼伏，大军潮水般冲锋！ 古夏州支持的物资里有一百万箭矢，事实上还不够三部大军的长弓兵几波集中发射。 珈落和宇尊没有随军前行，甚至坐进了敞开口的牛皮大帐，悠然点上雪茄。 程缺一家自也守在东城楼不动，对于三部精兵的具体作战指挥，四个人都从未插过手。 血肉横飞的战场由精兵悍将来堆砌，进攻方的鸠匈大军死伤数量在开始阶段直线上升，呐喊早已经被惨号掩盖。 不知道鸠匈两大尊者出于什么考虑，是个人能力不够还是没有斩马刀那种锋利沉重的准先天神兵，竟然并没有急着攻破城门的打算。 攻破城门的任务似是要用神铠兵来达成，汇聚过来的信报，西北两面的神铠兵也都约莫是两百人。 为了这次进攻鸠匈大军出动了六百神铠兵，即便是低阶武者数量也足够惊人了。 整个燕龙帝国，全部的低阶武者加起来，扣除年龄十四岁以下不适合上战场的，估计也就数千人。 轰！ 一声冲破喧闹战场的巨响，一支西城楼上射往高空的尖啸信号箭在空中绽开红色火焰。 西城门第一道城门破了！ 这才多久？东边的两百人神铠兵小队才刚刚逼近城门而已。 “杀神尊者！鸠匈国师堂竟然出动了最强者！” 秦上民一声怒叫，满脸惊骇！ 第45章 九鼎与半鼎 程缺拉起若琼姐跟着师父母亲下楼，在楼梯上却开口了。 “师父，叫人传令镇宇部拼死顶住，每一个防御要地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弃！我们，还是镇守这边。” “啊？让杀神连破城门，放手杀戮？”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一起去对付杀神尊者也只能是牵制，应该杀不死他。而他实力再强，难道敢独自冲击万人军阵？难道能…杀戮上万人？” 说到杀戮上万人，程缺不禁面显痛苦之色。 入选九部精兵的，哪一个不是佼佼者，不是家中顶梁柱？ “先生，如果东城门被连破，敌军两路入城，形势要危急更多！” 秦上民一下子明白了，也明白了程缺的深层次意思。 他竟然想再绝杀一个鸠匈帝国尊者，甚至是两个！ 身穿国师堂尊者专用蓝色皮铁混合甲的珈落和宇尊联袂从牛皮军帐掠出，速度如虹！ 高大魁梧的宇尊单手反托一柄门板般重剑，阴森眼神杀气腾腾。珈落提着的铁灰色长戟长达丈二，戟杆也是锻造成型。 五里距离，两人只半刻钟逼近，围攻城门的神铠兵小队立时让出了一条通道。 从通道口便开始发起冲势的宇尊半路上腾空而起，左手加持剑柄，自后抡起的门板般巨剑划出肉眼难辨的弧线斩下！ 铿锵！ 令人头皮发麻的刺鸣下，蹬在城门上旋身后退的宇尊单腿在一名神铠兵头盔上一踩，身体再度飞起，第二剑精准的斩入被拓宽三寸的门缝，斩落在最高的大腿粗横栓上。 门栓断！ 宇尊竟然比银鳞尊者隐然还强上几分，第一剑拓宽门缝之外还斩开了横栓小半，第二剑直接断栓。 战力更强的因素并不能简单的用先天层次来判断，体魄，身法，蓄势，技巧，都有着影响。 更关键的还是内力雄厚度和武器。 顿饭时间后，第一道城门轰然倒塌，潮水般先行拥入的神铠兵面临的是十三道先天神兵刀刃旋转穿刺绞杀。 后天巅峰难以一次性击穿的组合神兵，改进版刀刃如穿腐木，嗤嗤嗤破风声中刀刃飞鸟投林般闪入锻造锤时，砰砰砰砸倒地上的足有二三十个。 “秦上民！” 珈落怒吼，长戟划出十数道刃痕，点着神铠兵头盔越众而出。 “珈落兄，小心先天箭矢！” 宇尊提醒了一句，同样跳高起来踩点神铠兵头盔，冲掠上前。 “知道！他们，不可能不顾西门！” 自最前神铠兵头顶腾空，珈落轮戟劈向前后而立的秦上民和沈青莲。 锻造锤再度扬起，杀刃却只激发出三柄。 “伽落兄，小心！” 咔咔落下的地板，摔落地上的云梯和神铠兵沉重尸体加快了地板裂开的速度，两支神隐箭悄无声息从半尺宽裂缝一闪不见！ 运戟磕飞三道刀刃的珈落怒吼出声，长戟跌落。一道缎带冲上卷起珈落，仅仅一息便拉了下去！ 程缺提着五花大绑的珈落上到东城楼顶上，鸠匈大军鸣金收兵的牛角号声此起彼伏。 在西城已经最多突前十里的神铠兵们通通通大步后退，押后的竟是个身高不足五尺，面孔黑瘦苍老，头发斑白，手中一柄八棱尖刃锤的不起眼老头。 杀神尊者和他的武器雷神锤，与燕龙帝国定海居士加居虏戟齐名！ 敌军撤退之路，是血肉模糊的废墟之路。 也就半个时辰，镇宇部八千多兵将阵亡在这最多两里宽的血腥之路上！ “珈落如何了？” 出现在东城楼外仅仅三里的小老头杀神尊者，黑脸上无喜无怒。 “左肺受损，右手气脉被射断，身体调养十天就可无碍，右手气脉想要恢复，用时未知。” 回答杀神尊者的是蓝若琼脆脆的声音，绝俗女孩并未戴着面纱，清丽清冷，双手抱住程缺一条手臂靠得颇紧。 离城墙三里，在杀神尊者之后的宇尊扛着门板巨剑，眼神只在蓝若琼身上。那天然阴森的眼神是蓝若琼一脸清冷的原因。 宇尊的心中惊骇还未曾消退，并不很影响他此刻对绝美蓝若琼的欣赏，以及内心火热。 如此容颜武功双绝俗的女子，年轻得甚至还带着无瑕清纯，仿佛未曾染尘埃。 这种女子，普天下应该绝不可能再有，仅此一例了！ 堪称神奇的箭技！ 以棘轮宇近在数尺外的雪寒之眼，看清了两箭连发的第二箭，竟然自带弧度拐弯！ 自极冰海苦修赶回帝国，突破先天时觉醒了雪寒之眼血脉天赋的棘轮宇，是用来对付蓝若琼的一道底牌。 能看清箭的轨迹，棘轮宇并不自傲到认为有十足把握击偏或闪避开如闪电速度的箭支。 这，同样不影响他对蓝若琼的爱慕。 爱慕在突然说出求亲之语时已生，那并不是商定计划内的内容。一直苦修的三王子还未对任何女子说过求亲之语。 现今爱慕更浓，哪怕以身试箭，棘轮宇也暗下决心，要和蓝若琼那未婚夫君，程煜之子来争一争。 棘轮宇个人的内心浮动，说来话长。蓝若琼脆脆的回答之后，黑瘦老头杀神尊者淡淡道：“交换珈落，胡风城需要什么条件？” 程缺淡笑道：“金、木属性先天石各十颗，黄金二千两，神铠一百副。就这么多吧。” 神情淡淡的杀神尊者都是一愣，“就这？” “就这。” “好，成交！放人吧？” 程缺左手一伸：“东西呢？” “哼，老夫一言九鼎，一诺千金！说过了成交就算。” “尊者，你在鸠匈帝国一言九鼎，在我这里顶多一言半鼎罢了。初次见面，一手交物一手交人，概不赊欠。” 杀神尊者张口无言，棘轮宇的目光终于在程缺脸上闪了一次。心说，这小子莫非是凭着口才骗得绝美先天强者死心塌地的？ 蓝若琼的死心塌地棘轮宇自能看出，就比如他自己，眼界心境何等高傲？优秀如蓝若琼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程缺小鸟依人，情深可想而知。 “程煜之子，你说的倒也有理。也罢，一个时辰之后物资凑齐，老夫亲自前来接人。” “别介，杀神尊者，你老人家名气太大，没必要为这种小事制造紧张气氛。这样吧，我指定贵徒杀霸来交接。“ “好久不见杀霸兄，颇为想念。程缺还想回礼一些自制雪茄与他，顺便想问问他老兄的伤势痊愈了没有。” 杀神尊者老脸更黑了，一张白纸的蓝若琼忍不住噗嗤轻笑，毫不避讳众人目光，稍带娇媚的白了程缺一眼。 手中雷神锤一摆，杀神尊者闷闷的道：“程缺，便依你所言。今日休战一天，明日战场上再见分晓！” 程缺对蓝若琼笑道：“若琼，这黑脸老头倒是实诚，交易没完就谈再战，也不怕我中途变卦加条件。我人微言轻，可不在乎什么一言九鼎。” 程缺声音放轻，杀神尊者耳力何等敏锐，听到之后差点跌上一跤。他号称杀神，被说成实诚，却无法为此回头跟那小子理论这个。 弃文学武的徒弟杀霸为程煜独子说了些好话，看来是可以理解了。就杀霸那豪爽义气脾气能玩得过舌绽莲花的程缺？ 一个时辰而已，一家子就在城楼上等着就行。 或只有秦上民和蓝若琼清楚程缺这一城之主给出的交换条件是大着胆子说的，尤其那金、木属性先天石，杀神尊者就算减半程缺应该也会答应。 秦上民拿着十颗金属性先天石，稳能快速突破到先天第二层。木属性先天石蓝若琼除了用于修炼，还可以用于战时补充。 神隐弓箭需要灌输的苦玄经内力很是吓人，连发三箭，要消耗蓝若琼四成内力，想发第四箭就很顾忌了。内力消耗过半是被视为非常危险的。 有木属性先天石快速补充的话，神隐弓箭在蓝若琼手中，对敌威胁力能成倍提升。 程缺要属性先天石的另一层目的也基本达到，鸠匈帝国的先天石显然相对富足，那么，先天强者很可能数量更多。如棘轮宇这种所谓新晋先天强者应该不止他一个。 第46章 高手在民间 体重估计得是程缺两个以上的杀霸迈进倒塌的第一道城门，见里面一张桌子，桌子上两叠二十盒雪茄。程缺和蓝若琼并肩而坐，身后地上是五花大绑的珈落尊者。 “探花郎兄，请坐请坐！” “坐什么坐？！我又被师父骂了一句，何况，伤我手臂的是你娘亲吧？程缺？” “哈哈，探花郎，桥归桥，路归路，打归打，交情归交情。何况，你只被杀神尊者骂了一句，进步良多了。” 身材魁梧的杀霸不理程缺，转头喊了一声，十多个抬箱子的鸠匈兵将箱子排到门内，对杀霸躬身后退走了。 程缺脸上笑嘻嘻的，给桌子对面的海碗倒满了酒。杀霸牛眼瞪了一会，一屁股坐在铁凳上。 “蓝尊者，要不这次我和程缺比酒，你同不同意？” 蓝若琼摇头：“比酒不行，程缺喝醉了会揍人的。” “他，敢揍你？” 杀霸简直无语，端起碗来一口气喝尽，道：“罢了，刚好口干，程缺，再倒，喝三碗本国师就走。” 程缺依言倒酒，这次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探花郎，肩上的伤如何了？” “好了，内力能通行。师父说暂时别用大力。” 程缺举起碗，杀霸手放到碗上，道：“程缺，点名要我来，没别的阴谋诡计吧？” “切，这话说的。对爱用阴谋诡计的才还之以阴谋诡计，对你用不着。” 杀霸端起酒碗，和程缺一碰还是一口气喝干。然后也不用程缺倒了，拎起酒坛自己倒上一口气喝了。 “程缺，物资点数么？不点我可就走了。” “点，怎能不点？说好的当面交易，点数又不丢人。铁铮哥。” 铁铮带人从第二道城门后进来，当真开箱验货查数起来。 “探花郎老兄，我说你急着走干嘛？反正明天才开战不是？吃了晚饭再走，我做的八宝饭味道很不错的。” 杀霸噗的一声，拿起程缺递过来的雪茄用火折子点上，吸了两口，道：“程缺，你这烟差点味儿，待卷的烟叶稍微压一压，捂一捂，就差不多了。” 程缺面上一喜，笑道：“多谢，多谢探花郎老兄。铁铮哥，数量品种对不？” “对，城主。” 程缺拿起捆好的二十盒雪茄执意给了杀霸，往身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杀霸走过来背起珈落，提着烟盒，走得离城墙两里远了，想了想没对程缺说什么重要的话，应该不会挨师父骂了。摇摇头大步流星走向军营。 拿敌人的物资武装自己感觉就是爽，连缴获带这次的一百副神铠共是一百七十四套，三部大军实际都寻不出这么多能修炼功法的低阶武者。 低阶武者数最少的长风部只能凑出来三十三个，十三个新拿到神铠的连夜训练适应。神铠重达二百六十六斤一套，高阶武者穿上都行动大受限制。 三十三个神铠兵用得好的话至少可以相当于三个移动堡垒小队，毕竟有着沈青莲都不能一击致命的超强防御。 两千两黄金由秦上民分配，镇宇部独拿八百两，玄武部和长风部各拿六百两，一次性全分完了。 历场大战全部参与了的长风部其实战损最大，在胡风城补充了一些青壮新兵也还不够五万，但仍然保持着左中右三纵编制。 杜双群的左纵还不到一万五千人，却都是经过血战洗礼的精锐了。 燕龙帝国九部精兵待遇高过地方军团三成以上，军费全部由帝都总军部划拨，需要地方州府先行筹集支付的款项都可以用减免赋税抵扣。 兵马大元帅上官泰在军饷和抚恤方面几乎没做什么手脚，原长风部和玄武部的相关军资在城市建设过程中一并补齐了。 跟杀神尊者要的两千两黄金算是提前支付胡风城首战的抚恤金，和之前的战损没有关系，这次损失最大的镇宇部自然多拿一部分。 铁不离长得粗犷威猛，瘦长脸的闵星宏年纪最大，过五十了，颇有点精明相，神东大将军贺智平也比铁不离大，四十岁出头，如一个儒雅书生。 镇宇部负责西城墙防御，玄武部守北面，长风部守东面，各自的神铠兵归各自调动。 三部精兵主帅坐镇各自片区驻地总营，军谋，后勤，传令，亲卫等各类作战辅助者，总营都有千人左右。 位于胡风城中心地带的城主府，程缺几乎没有借用三部军人，二十多个城主府干事加两个副城主都来自居民。闲时负责城市建设和管理，战时的最大作用是军需消耗品加工，以及调派辅助民兵队归三部精兵应急使用。 将城市居民在战时以制度性发动起来是程缺这城主府的一大举措，包括民兵这个新词。之前燕龙帝国民就是民兵就是兵，没有民兵一说。 城主府规定战时的民兵全部采取雇佣制，生产的箭矢，盾牌，军衣军甲等，都按军方采购的八成付与报酬，单加工的手工费也执行这个标准。 经过城主府粗略培训的青壮民兵待遇等同于地方军团的八成，伤残抚恤也是一样。主要做搬运，修堡垒挖沟这类不需要怎么训练的力气活。 对每部精兵，城主府有四个干事专门负责，出去的物资，派出的民兵人数做个登记精兵部就可以领走。 物资使用和民兵的指挥城主府概不过问，产生的费用也由各精兵部统一汇总上报西域临时军部。在胡风城上报给秦上民就行，实际上是有快五个月身孕的沈青莲在城主府整理这些汇总。 程缺的雇佣和民兵举措，最大的好处是避免城池一团糟的混乱，军民协调办事效率大大提高，同时增加了居民参与战争的极大热情。 青壮做民兵，老者妇孺做加工，所有的报酬和伤残抚恤归由精兵部上报，这是分毫都不会少的铁打的钱。 看似不起眼的不到二十条规章制度，神奇的将胡风城五十万军民整合成一个整体的战争机器在运转了。 这在第一天的战斗中就已经有所体现，上万民兵的提前卖力参与，对杀神尊者牵头的突进都起到了有效阻延作用。 西城纬七中街，程缺和蓝若琼晚饭后在贺智平的陪同下观看了七十多座推磨，拉磨，踏磨组成的防御地带，不禁感叹高手在民间。 只七百多民兵弄出来的阻延阵被杀神尊者毁出了两条不宽通道，结合街道两边的坚固花岗石楼房，阻延了一百多个神铠兵半个多时辰，后面一万多古鼎师团兵将形成积压，在两侧弓箭和火油的攻击下损失甚大。 人力有时而穷，先天内力也不可能无穷无尽，不可能大面积摧毁石头物品。 程缺在被杀神尊者局部摧毁的两栋花岗石楼房里转了一个多时辰，心中对明天的防御有了不少底气。 号称鸠匈帝国最强，杀神尊者也并没有移山倒海的能力。有着五段花岗石连廊墙壁的建筑他都没有击穿一处够宽阔的通道。 第二天天未亮就开始的大举进攻，杀神尊者再度出马，主攻方向放在了东城楼。 被雷神锤生生砸毁的西城楼三道城门，在程缺的建议下临时取消了对铁门的修复。就第一道城门立了起来，还不算稳固都不管了。 六百个石匠，一千二百个青壮民兵，用五个时辰给四个方向的门洞全部砌筑了一道四丈厚度的花岗石挡墙。 很可能牵涉到属性伤害，哪怕若琼也不能说得很清楚，程缺还是决定放弃铁门修复和加厚，直接用花岗石砌堵。 这样一来，胡风城军民自己的退路都没了，成了一座死城。 城门洞的四丈厚度封堵估计两个时辰还打不开，真需要紧急撤离时可能只得毁坏一段一丈厚的城墙外墙。 杀神尊者大清早的轰开西城楼并不稳固的第一道铁门，对着花岗石墙傻眼。到了东城楼还是如此，砸开第一道铁门后就没辙了。 杀神尊者一张黑脸更黑，一声不吭的和棘轮宇退到五里远的牛皮军帐坐下。 定好的以东面为主攻方向就不做军令更改了，事实上三个方向兵力差不多，分不分主攻没什么意义了。 第47章 真正猛虎 “大尊者，胡风城弄出这绝户计，数百神铠兵没了用武之地。攀高不可能，难道真去砸毁城墙？” 杀神尊者摇了摇头，道：“胡风城的城墙比重岳城厚不少，差不多一丈，毁坏并不容易。” “宇尊，这么一座新城对我们来说甚至比重铁城还重要，可以作为进军古蒙州的后方大营。打是一定要打下来的。” “大尊者，古蒙族人只要成年，人人可当精兵，性格又团结凶悍。燕龙帝国一直不能收服古蒙族，我国怎么又要去惹这块硬骨头了？古蒙州非得不可吗？” “宇尊，这在帝国还算绝密目标。从蒙圣寺的某些迹象看，道源观的重要传承之地很可能在蒙阴山脉。” “宇尊，你久在极冰海苦修，作为王子有资格知道这个秘密，记住万不能外传便是。老夫太老了，估计最多还有十来年寿命。找到道源观重要传承，能突破第七层先天桎梏的话，或还能多活些年。” “等会你去传令，所有神铠兵神铠入库，作为武者作战，争取尽快夺取几段城墙下来。” “大尊者，我们不出手吗？” “出手，在至少夺取一段城墙之后。眼下双方的先天强者除了互拼，都没了很有价值的目标，就这么先兵将厮杀着吧。” 棘轮宇想了想，道：“也许，击杀了秦上民，对战局会有极大利好呢。” “不行，宇尊，我说过，哪怕你有雪寒之眼，毕竟只处在先天二层。不要轻易去招惹蓝若琼，你如果陨落在西域州，老夫没法对你父亲交代。” “可是，对蓝若琼，我是势在必得。” “所有基于个人情感的所谓势在必得，其实就是心魔。斩心魔，最好是在萌发阶段。宇尊，不要让你爹，让老夫失望。” “我观那程煜之子其实也绝非凡俗，和蓝若琼挺般配的。你若是因为这个弄得灰头土脸，心魔日长，那真是枉费了数百年难得一遇的皇室血脉返祖。” 杀神尊者越说越显得严厉，棘轮宇没再多做分辩，走出帐篷传令去了。 说好听点是一见钟情，说不好听的便就如杀神尊者所说的起了心魔。 极冰海苦修十多年，未涉足男女情感的棘轮宇远远望了眼城楼上的白衣胜雪蓝若琼，有点儿茫然，却还是心中难舍。 “那蓝若琼心质纯净，老夫能看出她已经认定了程煜之子程缺，而据说两人已经正式订婚。你想横刀夺爱不但千难万难，在口碑上甚至都落了下乘。” “而在敌方千军万马之中，老夫就算借助你的雪寒之眼躲几次蓝若琼之箭，也没有半点把握将她擒拿。” 换回珈落尊者的昨晚，棘轮宇就对大尊者说出了对蓝若琼有意，当时大尊者就大泼冷水。到今日，更上升到心魔的高度了。 全靠云梯登城夺城的血战，极度惨烈。整个上午，惨烈是鸠匈大军单方面的。 一处稳固城墙阵地都没有拿下，鸠匈大军的战损绝对超过四万。 鸠匈大军兵多，轮番休息轮番上阵，用斩马刀杀了不下二十个鸠匈低阶武者的程缺回到城楼上蓝若琼身边，民兵送上来的饭菜已经摆好，老将杜双群一块儿吃。 秦上民独自去了北城楼，据说和蓝若琼一样，并没有动过手。 “城主，鸠匈大军不计血本，这样和胡风城死磕，到底图什么？老夫为将三十年没见过这种战法。” 杜老将军的话也是程缺反复思索过了的，但心中所想没法直说。尤其是鸠匈帝国和秦康有可能存在交易的说法，程缺在师父面前都不准备多提了。 而更深层次的想法，关于古蒙州，程缺现在反正没有掌握任何确切线索。即便有了线索和分析，跟杜双群也没有说的必要。 “杜老将军，为银鳞尊者报仇的说法是有点站不住脚了，毕竟两天来敌军没人喊出这样的口号。” “无论如何，这次与胡风城共存亡的初衷咱们不变。等鸠匈大军战损达到三四成，它还不撤，重铁城还既不驰援，也不去攻打重阚重岳或卧龙岭的话，杜老将军，咱们就看看有些人到底如何交代。” “是啊，飞鹰部在你们程家先辈手中时九部精兵中排名第二，青龙部现在还是排名第三。这两部精兵胆小如此，还想吞并老夫的左纵，简直脸都不准备要了。” “程缺，你那探花郎老兄露面了，一行十多个国师堂劲装的。” 闷头吃饭的程缺抬起头，看到杀霸一马当先，从棘轮宇坐着的牛皮军帐后面出来。看样子奔东城墙而来了。 “若琼，这次杀霸交给我试试？你也无需顾忌什么，该出手时就出手。在城墙之上射出的神隐箭多半不会遗失的。” “行。” 蓝若琼很是痛快，一个对程缺的实力一直最了解，第二，有她在旁边，也很难有意外情况出现，除非杀神尊者亲自出手。 蓝若琼刚痛快答应，棘轮宇站了起来，杀神尊者拎着雷神锤从军帐里面走出。 一共近二十个国师堂武者走向东城楼厮杀惨烈的战场，包括两名尊者。北城楼的秦上民连忙往这边赶了过来。 “奶奶的，看来和杀霸打一场行不通了，黑脸老头露面，杜老将军，该放弃一段城墙就放弃，不要死拼。” 程缺难得的说了句奶奶的，颇有自知之明。有杀神尊者在的这股力量，加上师父也多半挡不住，他就没必要单独找杀霸试身手了。 但适当的阻击必须要做，至少也得消耗一部分国师堂武者，让鸠匈兵稳固一段城墙也不能太容易。 有心对杀霸有所留情，这种情况下也顾不得了。甚至包括杀神尊者，能阻截还得尽力阻截，不可能放任由他把守着，让鸠匈大军流水般上来。 长风部现在的高阶武者只有七个，杜连山断臂用不了弓，战力要打对折。铁不离铁不寒兄弟，加上杜双群杜晓兰等有将职在身的不方便上战场，真正用于战场的就孙啸安一个，出自江湖。 三十三个神铠兵低阶武者，杜双群第一时间安排大力兵送了二十个上来。这些人很可能被两个尊者针对，但也没办法。战争避免不了阵亡。 城墙上的防御阵势还没摆好，秦上民更还有十多里距离，杀神尊者一声长啸已冲了上来。雷神锤横扫之下阻截的重盾兵飞出一圈，个个口中鲜血狂喷。 高阶武者登五丈高城墙就已经不算难事，稍有云梯借力就行。更何况先天六层的杀神，借助冲势的话甚至能够拔身五丈高。 城楼上上千箭雨覆盖下，蓝若琼的神隐弓射出了一箭。 毫无锐声的箭，快如闪电，隐没在呼啸箭雨中。杀神尊者目光一凝，雷神锤扫出，叮的轻响，全金属乌黑细箭射入锤体，深得只见箭尾。 后面，宇尊和杀霸近乎并肩杀上墙垛。 二十个神铠兵混在数百重盾兵里，后面数百长枪兵和勾镰兵，整齐的一声呐喊下环圈冲了上去。 这是城墙上离三个鸠匈强者最密集的一个兵阵，杜双群安排的敢死兵阵，只为了压缩突上城墙者的拓展空间。 别的大几千重盾兵，枪兵勾镰兵等集中在两边数十丈之外了，中间有程缺，蓝若琼，孙啸安，位于离城楼近的北面。秦上民正从更北面全速赶来。 杀神尊者三个都可以轻松跳过敢死兵阵杀到外圈去，却不能这么做，得接应己方高阶武者持续上来。 蓝若琼举在手中的神隐弓给出了极大压力，棘轮宇带着阴森的眼神始终盯在她身上，杀神师徒则以极快速度攻击挤压过来的敢死兵阵，不绝的有人被杀死，被砸飞出去。 孙啸安冲击上前后，程缺还是双手持斩马刀立在蓝若琼身边。 心中隐然还有着扮猪吃虎的念头，现在面对的是一头真正猛虎。 敢死兵搏命冲围，不断有人惨死，令程缺血液逐渐沸腾眼睛发红，但和孙啸安一般直接冲上去他真的有点迈不开腿。 一旦近距离接战，被杀神尊者一锤灭杀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很大。 第48章 杀神愿和 心中不断酝酿构想着适应于斩马刀攻防的功法招式，想象和杀神老头搏杀的场景，重生这个世界真要面对生死考验时程缺还是有点迈不动腿。 蓝若琼凝神静气锁定前方，对程缺的陪伴没有半点意外。程缺如果单独冲上去她反而会乱了方寸。 南边城墙上出现铁不离，铁不寒，沈青莲的身影时，蓝若琼第二箭射出！然后神隐弓往后背一挂，离凤剑出鞘杀将上去。 这下，程缺几乎没做任何考虑，双手斜举斩马刀就跟上蓝若琼。不需经过思考，仿佛出于本能。 闪电般的神隐箭被抢前一步的棘轮宇用门板般巨剑截住，却穿透厚厚剑面射入他左胸。胸部剧痛之下棘轮宇面色惨变，手握细箭杆噔噔退了两步。 在敢死兵阵和神铠兵冲锋中分毫不退的杀神尊者此时才接上掠上人墙蓝若琼的剑招，惊叫道：“宇尊，如何？！” 棘轮宇脸上汗珠涟涟，刚才的一刹那真有我命休矣的绝望，“大尊者，还好，入肉不算太深。” 随蓝若琼掠上己方兵墙的程缺一刀跳斩悍然杀向棘轮宇，当的一声，杀霸退后一步，斩马刀荡高，程缺上身后仰立足不稳，后退的步子被敢死兵中连续两次头顶他脚，才稳住身影。 挡了程缺一刀的杀霸满心惊讶，心想他这第一国师怎的如此不堪了，不但没将程缺磕飞自己还被逼立身不稳。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杀霸骇然惊叫，“还来！” 还是莲华夺，这次在杀霸肩背上爆开莲花状，血肉翻飞间眼见着一个窟窿出现。 “杀霸！退！” 杀霸中招的同时，一朵被雷神锤磕飞的莲华夺在空中滋滋爆开，顺着棘轮宇格挡剑面弹上的莲华夺爆开在他眼前，锋利的莲花刃在棘轮宇喉结之上颈部旋转着划出一道血槽，飞了出去。 才叫出让徒弟退的杀神尊者脸色再变，一扫被雷神锤震退的蓝若琼收剑取弓，杀神尊者蓦然暴退，抬脚将徒弟杀霸踹下城墙，左手一夹面无血色的棘轮宇从城墙上倒撞飞下，雷神锤在胸前舞出连串锤影。 此刻，后上到城墙的国师堂高阶武者总共才四个，只有两个接战了神铠兵和敢死兵阵，见杀神尊者都跑了，四个高阶武者吓得直接跳飞出去，还没上来的国师把着云梯纷纷滑退。 蓝若琼搭上箭的弓弦终于没舍得拉开，九支配套箭这次已经丢了两支了。 牛皮军帐，杀神尊者手里拿着棘轮宇自己拔出来的全金属细箭，黑脸上不喜不怒。 “大尊者，我的伤不要紧，肯定比杀霸轻……我还是临战经验不足，也未想到这箭会如此锋锐强劲。” “三王子，自古上乘弓箭最难锻造，一把后天神兵先天弓就被镇远居士视为宝贝。” “此箭，我认定出于道源观某个传承之地。燕龙帝国有人能锻造出带先天属性通道的这种箭？绝无可能！” 棘轮宇还是面无血色，吞吞吐吐的道：“大尊者，单独对战蓝若琼的话……我绝对赢不了是吧？” 杀神白了棘轮宇一眼。 “赢？你很可能连逃命都逃不掉。” 棘轮宇面色惨然，拿起一根雪茄，低头默默点上。 “三王子，老夫有点没信心了。靠兵将攻陷胡风城，损失可能无法承受。” 棘轮宇沉默不语。 “杀霸，还能动不？” “师父，徒弟能动啊！奶奶的，程缺那漂亮老娘……” “闭嘴！去通知师团主将，鸣金收兵，各路暂退十里。” 十天后，鸠匈大军一直在原地没有动静。 传令尉跑到城主府，程缺和蓝若琼到北城楼门外见到了杀霸。 “程缺，随便找个地方谈谈行不……你娘太凶了。” “行，那就一层书房吧。我娘在五层住。” 进了书房，见面就收了杀霸两根神隐箭的蓝若琼心中高兴，亲自沏了壶香茶，拿了三个瓷杯进来。 杀霸没带武器，右臂还吊着，对程缺不存在威胁力。蓝若琼也相信这个探花郎老兄不可能在这里暴起伤人。 “程缺，其实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我师父想和你，加上蓝尊者，秦四爷尊者，定下一个私人盟约。叫我提前来沟通一下。” 程缺用火折子先给杀霸点上雪茄，自己也点了。 “杀霸兄，是和两支神隐箭有关么？” “程缺……你倒真是聪明。师父说，只要你有这个意愿，我国大军可以先退走。十月十六，我和师父到离这不远的西山南麓小鹰岭，双方见面详谈。” “就你和你师父？” “对，就我和师父。” 程缺笑道：“我可以同意和谈。不过天已经冷了，去山上谈做什么？杀霸兄，你回复你师父，十月十六，你和你师父晚上直接从东城楼门进来。我将石墙拆了，让铁铮去接你们。” “程缺，我师父进胡风城？你心怀不轨怎么办？” “哈哈哈，杀霸兄，你就这么回复尊师便是。我这城主府食堂厨师不赖，已经到中午饭点了，走，杀霸兄，吃一顿去！” 比诗的结果还没有结论，比武，程缺隐然已不在杀霸之下了，比吃饭，被师姐们说是大饭桶的程缺甘拜下风。 城主府食堂，杀霸吃了九份肉食，喝两斤米酒，四大碗饭，加起来怕不下十斤。 西域州难得的挺长时间平静，从鸠匈大军撤离胡风城直到年关将近，一场战事都没有发生。 雍州，书院，帝都的回复先后送到胡风城，却没什么实际意义了。 胡风城危局已解，重铁城风平浪静，鸠匈大军占据的重阚城，重岳城，以及卧龙岭周边，都有少量鸠匈平民移居了过来。 夺回重岳城重阚城的军令或圣意一直不见，透着点古怪，只秦上民发了两次牢骚，跟着师父重拾锻造的程缺表现得一点不在意。 秦上民在先天二层，蓝若琼突破到了第四层，程缺的任脉诸气穴于十一月底就达到诸气穴贯通，混沌诀进入第九层。 将回旋十三式混入混沌诀配套招式图形算是程缺重拾锻造最大的收获。 实战经验还是太少，光靠对练对招式的融汇还不如锻造更有用。因为锻造过程中有自由分配的构思揣摩时间。 程缺不愿拘泥于固定招式，因为准先天神兵斩马刀能够被他灌输内力，在蓝若琼的帮助下程缺还是琢磨出了五招算是固定的招数。他称为基础招式。 风舞黄沙，怒虎啸空，神龙摆尾，龙门六合，固若金汤。 程缺自己取的名字，基本上算是符合招式的外发形态，如固若金汤是单纯守势，神龙摆尾相当于一招反手杀。 名字只是名字，所有招式需要不同气穴激发内力协调，招式也绝不是一成不变，得根据实战而调整变化。 和杀神尊者约定来年三月初九到西山小鹰岭汇合，开始秘密探查蒙阴山脉。程缺并没有把握突破混沌诀第十层，越到后面气穴达到稳定的时间就越长。 任脉十六道气穴要达到稳定，程缺现在估不准时间。 如果没有新获得木属性先天石，蓝若琼或会在先天第四层上卡很久，时间以年计算都不稀奇。 从杀神尊者那得到的十颗木属性先天石只剩下两颗了，不到特殊情况蓝若琼不会再用，是预备做战时补充的。 腊月二十六，林英慧主仆没回帝都过年，不远千里来到胡风城，倒是一个意外惊喜。 真正是相见欢，正月份预产的沈青莲尤为喜悦，对娇俏林梦都抱了良久。 城主府首层书房，三个男的每人一根程缺牌雪茄。书院院长林逍多年没出过书院院墙，这次陪侄孙女林英慧一块来了。 “四爷，每年十一月底开始的圣皇选妃今年没办，但圣皇依然疏于朝政，一个月里据说难得有几次百官上朝。听说圣皇御玺都交给大亲王代管了。” 秦上民叹了口气，不愿就此谈论太多。 “院长，秦阚呢，还是醉心书画？” “可不是么！成亲四年，正妃偏妃未有所出，太子深居乾宁宫，只交往几个丹青名家，简直不似修武之人了。” 第49章 翻身之歌 秦上民再度叹气，他上次回帝都也才只见了秦澜一面，便感觉这个侄子有点颓废。 “四爷，卧龙岭不说，祖传下来的江山西域州变得残缺不全，民间还是有着不少议论的。现在民间声音算是看好四爷，你可有什么想法没有？书院力所能及之下愿尽绵薄之力。” “哈哈，老院长，书院武力并不见长，就不要趟西域州这潭混水了。” “四爷，打仗离不了钱，书院不出人，一两万金还是能拿出来的。” “还是算了吧，院长，至少短时间内我没有动手计划，让数度流离失所的居民在胡风城一带安生下来再说。光是胡风城这三部精兵和鸠匈大军打过来打过去，我也倦了。” 容颜苍老的林逍忍不住也叹了口气，看了眼程缺，程缺笑了笑，似还带着腼腆和不好意思。 “程缺，你这小子别想迷混我这老头，都能和杀霸对招了！这么出色却和书院摘了关系，简直气人。” 程缺笑道：“院长二爷爷，英慧修到落星诀第九层了，可比我出息多了。” 林逍吹胡子瞪眼，“是，英慧是出息，再出息还不是你程家人？大过年的父母不念，巴巴的要跑到这里来。” “二爷爷，那英慧好歹也出于书院啊。要不，二爷爷院长实在爱才的话，给小子我一个书院头衔，如何？” “头衔？” 林逍真有点心动了。 “四爷，你是当师父的，觉得给程缺一个什么头衔合适呢？” 秦上民哈哈笑了。 “老院长，就封他一个九岭书院出品混世小魔王就行。” 林逍愣了。 “你这当师父的也没个正形。程缺，要不给你个准客卿，等你成年了，去书院走个形式就是九岭书院三个正式客卿之一了。” “二爷爷，当个客卿有月俸年俸什么的吗？” “去你个小子！你当书院客卿地位低吗？和副院长平级，还不受约束。你做客卿，不说对书院所有建树，有所捐赠，也得至少给书院增添的点名誉声望才好。还俸禄呢，你当个城主会缺那三瓜两枣吗？” “得得，二爷爷，看英慧面上程缺应了您了。英慧是书院天骄，我弄个准客卿当当也算长点面子。没工资也认了。” “工资？” “二爷爷，做工的拿工资，当官的领俸禄。我这不官不民的没工资也没俸禄，就靠城主府抽点头，苦啊！” 林逍气得都想揍人，但感觉自己并不一定打得过杀霸。 五层西套房，推门见到三大美人儿在忙乎铺床，那床都快三米宽了。也就主卧室够大，不显得拥挤。 “英慧，林梦，你们也睡这？” 林梦娇俏的抬起如玉瓜子脸，“没错，怎么，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要不我找个空卧室睡？空房子好多的。” “不行！” 程缺忙不迭退了出去，差点捅马蜂窝了！三大美人儿异口同声不行。 老天，要是没有前世记忆还好。和三大美人儿同床共枕，好煎熬呢！ 看来真得早一点和若琼姐试试，如果罩得住就皆大欢喜，大享齐人之福。 如果罩不住咋办？程缺真没敢细想，隐隐感觉越来越猛的家伙火力十足，该当能罩得住的。 但试还是得找若琼姐先试，在她面前丢人也是没法，反正这辈子是拽牢她了。 正月二十二，林逍不但吃了程缺十五岁的生日酒，还庆贺了秦上民第一个孩子秦依的三斗酒，才和英慧主仆动身回书院，比计划行程整晚了十天。 哪怕秦上民亲王身份，生第一个孩子让林逍千里迢迢来庆贺的话不大可能，已经到胡风城，不吃完酒席林逍就不好意思走了。 城主府五层宽敞主卧，床还是那张大床，少了两个人显得冷清了好多。 程缺洗完了澡，蓝若琼舒舒服服的枕着他手臂，准备好听笑傲江湖了，程缺的手第一次主动摸到了肚脐眼正下方的琼花印记。 感觉那手好生烫热，蓝若琼清亮眼睛闪亮，侧脸看了过来，一张白纸也从程缺通红俊脸上看出了热切。 “夫君，二师姐答应给你做实验，若琼也随时可以和你做。有什么后果，若琼和夫君共同担当。” 两个多时辰后，夜已深，若琼香甜睡着了，程缺跑到客厅里点上一根雪茄。 后果，没有吓人的后果，只有喜人的后果。所以舒服得骨头都感觉轻了几两的程缺抽烟时是笑贱贱的，颇有点想挨揍的色相。 开始的一回，好不容易和绝美若琼合体了，没多久程缺便激情完事，可将他吓得不轻。 好在不到盏茶时间，雄起后第二回开始，那结局美的，让程缺恨不得大唱翻身之歌。 关于特殊条件激发的后果，程缺一直不怎么太信，包括出事师姐在内的五个师姐却都有着隐隐担心。 事实上，蓝若琼在第二轮恩爱中第一次攀上巅峰后肚脐眼下方琼花印记闪亮闪烁了一下，销魂舒服状态下的若琼自己都未曾注意到。 随后，若琼手臂上朱红色守宫砂悄然隐入。 就这两个现象出现，没再出任何别的变故。 琼花印记闪亮过的事，程缺随后说给若琼姐听了，若琼解释不了，包括守宫砂的消失。程缺哪怕搜罗前世记忆也是解释不了。 解释不了就丢之一边，第二回将若琼姐送过四次绝美巅峰程缺才崩，美好结局已经让程缺兴奋万分，激动不已。 所谓的特殊条件激发，林英和林梦都没有什么守宫砂，程缺本就不大信。些微变故属于末节，在他这里过了也就过了，没再放在心上。 “臭小子，你老哼哼什么呢？” “笑傲江湖啊！师父，很好听的歌呢！” “好听个大锤子！蚊子般的乱哼哼，好听你就正儿八经的唱来听听。” “师父，你想听？” “你别再一脸臭屁的哼哼，老子不听也行。” 程缺无语，对好久没听到了的老子两字无法反驳。娘亲都给秦上民生下了女儿秦依，师父可不就是老子了么？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 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 程缺干脆大声开唱，锻造锤叮叮敲击配音。 一曲唱完，秦上民听入迷了。 “臭小子，这么好听的歌，比西域州民歌有味道多了，干嘛学蚊子哼哼？再来一遍，老子想学。” “老子老子，师父，是想让我叫你老爹么？” 秦上民倒脸上一红，“别，还是叫师父吧。你娘不让你叫爹，说你爹终究只有一个，没人可以替代。往后，为师不在你面前称老子了。” 程缺脑袋连摇：“师父，你有点可怜兮兮呢！” 胡杨林带嫩叶初绿，西域州南部春来得稍早，流向蒙烟湖的通蒙河已经解冻。 外面春意显，房里春意浓。 有情人初得情之味，如胶似漆在所难免。而变化在卿卿我我日子中悄然发生，到准备前往小鹰岭赴约时，蓝若琼更显得清丽照人，隐带一丝妩媚动人韵味。 比若琼还稍高了一点的程缺按前世算法有一米七五了，面目俊秀，阳刚成熟，怎么看都不像还差好几个月才十六岁成年的少年，说十八九岁了都大把人信。 一直显得比实际年龄成熟，这两个月变化尤其大。 灵魂影响气度，前世灵魂会不会影响今世肉身，程缺觉得会，毕竟面貌渐渐有些前世韵味了，只是比前世年轻时还要俊得多。都敢跟金城武比一比了。 小鹰岭不大，半边松半边石，松林茂怪石险。 “杀神尊者，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程缺比不满的秦上民先行质问，语气颇有点不客气。 “是这样的，宇尊本身具备雪寒之眼，对秘境探查有好处。这也就罢了，但他正月里又让三纹灵貂认了主。” “三纹灵貂对先天属性物质的感应力胜过先天强者太多了，对此行助力不可小看。所以，老夫自行做主让宇尊和他的新婚夫人邰墨雅一起来了。” “道源鼎宏对半分，秦家四爷应该知道道源观的惊人底蕴，这是和极冰海明渊岛鼎宏商会齐名的存在。比什么西杀神东定海可神秘难测多了。探寻遗迹或道源观遗留秘境，风险肯定有，甚至很难测度。” 第50章 第一次合作 “秦家四爷应也了解了先天道种誓言的神秘约束力。我们大家不妨在此地以先天属性道种为誓，在探查蒙阴山脉其间通力合作，禁绝相互敌对性行为。” “这样，大家都能放下戒心，成见，共同应付风险的能力大增。而宇尊和三纹灵貂的加入有利无害，又何乐而不为呢？” 秦上民看了眼和蓝若琼有五六分相似的邰墨雅，问道：“杀神尊者，她的实力如何？” “后天巅峰，比杀霸稍次。不会成为拖累，对你们也不存在威胁。不过，同样的誓言邰墨雅也要做的。” “那么，探寻所得准备如何分配？” “秦四爷，我等修者都讲究一个缘字，各人缘分不能强求。原则上三纹灵貂带入遗迹秘境入口后我们还是分为自然的两个小队，收获凭缘分自得。” “很可能遗迹秘境不止一个，假如约定某个秘境探查时间一个月，时间到时以在入口等待三天为限。” “秦四爷一方先到入口，等待三天不见我方来汇合，可自行离去。同理，我方先到也只等待三天，三天过后我方离去，你等也不用心生怨尤。” 秦上民道：“若琼，程缺，你们觉得如何？” “师父，我和若琼没什么。先天道种誓言什么的，我和若琼跟着学便是。” 杀神尊者心中松了一口气，道：“那便老夫先来宣誓吧。” 杀神尊者是真没有外心，这次他们都按燕龙帝国西域州服饰习惯装扮来的，诚心合作。连棘轮宇都听杀神所劝成了亲了。 在没有占领古蒙州的前提下，秦上民的亲王身份作用不小，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隐龙大陆，龙神在上。修者萧天俞，鸠匈帝国国师堂杀神尊者，今以自身先天属性道种宣誓。” “在蒙阴山脉探查道源观遗迹秘境期间，无论时间多长，无论何种情况，杀神尊者萧天俞立誓不对秦上民，蓝若琼，程缺三人先行动手。” “如有叛誓举动，杀神尊者萧天俞道种崩溃，身死道消，不坠轮回。以血践誓，龙神为鉴！” 杀神尊者黑脸沉肃，宣完誓言后抬手，指甲在眉心竖划一道，一缕鲜血流了出来。 密林山洞里一堆篝火，篝火上一个铁鼎，铁鼎里八宝饭散发甜香。 以糯米和去核红枣为主料的八宝饭香甜软糯，师姐们和林英慧主仆都很爱吃。本来复蒸一遍出来更加好吃，条件所限，只能煮了。 十二天里第三次煮八宝饭，颈部有三圈金色毛纹的三纹灵貂闻到熟悉味道，坐在火堆旁动都不动，红豆般的小眼睛定定看着铁鼎。 如一只小猫般的灰色灵貂只认棘轮宇，邰墨雅喂它八宝饭都不吃不理，蓝若琼对眼神阴森的棘轮宇印象颇差，一次都没有逗过看上去算是可爱的小灵貂。 蒙阴山脉没有太高的山峰，山险沟深林密，如同原始森林。 山林里大小山洞特别多，有时一道峭壁上出现七八个山洞口。 瀑布，水潭，清澈小河，随处可见，给山林增添了许多灵气。景色也称得上优美。 方圆千里的山脉住着三百多万古蒙族人，占了古蒙族总人口的一半。 古蒙族五个大型部落有三个还在蒙阴山脉中，只有蒙王所在的赤蒙部落和云旗部落基本整体搬了出去。 这些信息秦上民之前也不了解，而主要是程缺打听出来的。 十二天下来，寻找遗迹秘境什么的没有丝毫进展，在和古蒙族山民沟通上面程缺和蓝若琼的作用其实比秦上民的亲王身份大得多。秦上民的身份至今没有对古蒙山民表露过。 好不容易离开一次西域州，加上四个师姐又是在湖心岛被吴痴子那贼掳走，程缺和蓝若琼商量后决定在蒙阴山脉对师姐们的消息做一次排查。 蓝若琼手绘的四个师姐和吴痴子的画像成了和古蒙族山民沟通的一个由头，程缺的雪茄和能说会道成了主要沟通手段。 饭菜都好了之后，程缺和蓝若琼共装了三海碗，下面是八宝饭，上面是大块的清焖野猪肉。 离篝火稍远的幽暗林间，比程缺要高一个头的长辫子古蒙族姑娘轲玛有点拘谨起身，接过蓝若琼递过的最大一碗饭。 “若琼姐姐，真的好好吃！” 十八岁高大结实姑娘堪称狼吞虎咽，大海碗空一半了才抬起头来，和蓝若琼说了一句。 “轲玛，不急，慢慢吃，程缺做了七斤糯米，吃完了还有。” “嗯，若琼姐姐，你真是好福气。夫君又俊，又还会做饭。” 走了十来个大小部落，问了上百人，四个师姐没有半点线索，轲玛姑娘是问到的唯一见过吴痴子本人的。 吃过饭，灭了篝火，小队伍继续赶路，由轲玛带路去她三叔住的山洞。吴痴子去年在轲玛三叔那里住过四个晚上。 依稀月光下，一路都在登高。 到了一片非常陡峭山崖，满崖都是片状石块。三纹灵貂第一次表现出特别兴奋的异状，黑色小鼻子乱嗅，在棘轮宇手臂上乱爬乱窜。 “程缺，你问问轲玛姑娘还有多远？” 轲玛直接接了棘轮宇的话：“马上就到了，上了这片陡崖就是。” 棘轮宇点了点头，道：“轲玛，太晚了，就程缺和他夫人陪你去吧？人多了太打扰你叔叔。” “好啊，这里往右边不到半里路就有一个山洞，没人住的，正好你们能够休息。” 轲玛没有意见，程缺和师父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跟若琼陪着轲玛继续上崖。 至少有一半古蒙族山民就居住在山洞里面，陡峭山崖顶上大片平缓山坡，两排梯形山洞不下二十个，大多装了木门，此时还有亮着油灯的。 轲玛的三叔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在古蒙族人里算是生育多的。古蒙族据说生育能力低，生四个孩子的夫妇比较罕见。 山洞明显经过了人工改造，方方正正的石屋有五六间，屋门都开在吃饭带会客的石厅里。 在进屋前收了程缺答应的一锭十两银子，轲玛很是高兴，跑进两个比她小的堂妹石屋，叽叽喳喳的说古蒙族土话，不出来了。 不到半个时辰，只程缺和蓝若琼出来，轲玛就在三叔家住了。 给了轲玛三叔也是十两银子，得到的消息比轲玛说的详尽，不见得有实际作用。 吴痴子说自己是个燕赤族老郎中，到蒙阴山脉采草药，确实是在轲玛三叔家住了四个晚上。清早出去，晚上回来。 一个稍显古怪的事情是，吴痴子每天晚上要给轲玛三叔两口子用空心金针抽一小竹管血，不知道做什么用。八竹管血总共给了轲玛三叔二十两银子。 下到陡峭石崖分手之处，往右边走了也就半里路，就看到秦上民坐在山洞口石块上抽雪茄。 一行七个人并未在这个不小的山洞停留，程缺和蓝若琼进了山洞甚至没有落座，棘轮宇手臂上爬着灵貂在前面领路，连夜往山崖右边再走。 还不足半里远，七个人进入棘轮宇已经探查过一次的很深山洞。 从棘轮宇手臂上下来的三纹灵貂应该是有所发现，在一片数丈宽洞壁上窜过来爬过去，叽叽吱吱不停。 灵貂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有棘轮宇能懂，他说往看上去毫无异常的洞壁上哪里挖大家就在哪挖。 灵貂看来也不很靠谱，七丈宽洞壁先后弄出了六个两丈多深的洞。总算灵貂在第六个洞里叽叽喳喳一阵后有了变化。 棘轮宇用门板般大剑在洞里往右下一阵砍切，没过多久扑通扑通，有石块往里跌落下去。 第51章 三山秘境 一个乌黑空洞洞口出现，灵貂哧溜进去。棘轮宇大剑加快砍削，石块纷纷跌落，洞口眼见着够大了。 棘轮宇从身后邰墨雅手里接过火把，探进乌黑洞口，发出唧唧声音呼唤灵貂，灵貂并不见回来。 棘轮宇明显急了，和夫人邰墨雅先后跳下黑洞。程缺想了一下，让杀神尊者师徒先下去，他和若琼以及师父将新挖出来的山洞堵一堵再下。 一把锻造锤，一把离凤剑，一把斩马刀，倒退着劈砍洞壁山石，没多久就将两丈深山洞堵得只剩四尺了。 跳下黑乎乎洞里，火把下是左拐的水平洞道，高也就一丈，宽五六尺。 弯弯曲曲的洞道走了两三里到了尽头，只身材魁梧的杀霸在。 “秦四爷，蓝尊者，程缺，我师父他们都追灵貂去了。好是古怪，身子往着洞壁上一撞人就不见。师父走前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连秦上民听了都觉得离奇，见识过道源观遗迹深井的程缺和蓝若琼则隐约感觉或是找对了一个遗迹秘境。 事实上和那口深井如出一辙，只是没有光膜封禁。 程缺和蓝若琼最后相拥着撞上尽头洞壁，一种落空失重的感觉下，两人从数丈高空中跌落。 所有人都在，包括三纹灵貂。 灵貂小嘴里一颗赤红色先天石咕嘟咕嘟，不时吐出来用小爪子接着，小眼睛看看，然后又塞进嘴里去。 两个火把照亮下，处身之地并非旷野，而是一个四丈高长方形石室。 很大的石室只左侧墙壁上有一道闭着的双面石门，最奇怪的是，应该很珍惜的先天石，石室地板上散落着十多颗。褐色土属性的最多，金色金属性的一颗没有。 “秦家四爷，人都齐了。这地上的十七颗先天石灵貂拿了一颗火属性的，剩下的刚好我们双方各八颗。如何？” 秦上民道：“如此分配显然是我方占便宜了，你们有四个人。” “无妨。秦四爷，出了这个石门应该就是秘境，接下来的收获各凭机缘和本事。我方毕竟有灵貂的便利，所以地上属于你们的八颗，你们先挑走属性合适的便是。” 秦上民也不做作，将地上适合蓝若琼的三颗木属性的捡了，剩下五颗干脆全拿土属性的。反正他适合的金属性先天石并没有。 不久后推开石门出去，火把下外面空空荡荡，一片乌黑。灵貂吐出小嘴里火属性先天石，一阵叽叽喳喳。 杀神尊者放下雷神锤，拱了拱手。 “秦四爷，程缺，蓝尊者，定好一个月后在此石室聚齐一次，任凭哪一方先到，只多候三天。现在，老夫四个先走一步了。” 秦上民拱手回礼，道：“便是如此。四位先请，祝好运。” 事先说好了的，杀神尊者要分开并不违背约定。三人干脆就近找了些枯枝，回到石室生火做饭，让杀神尊者四个走得更远一些。 就寻找枯枝的很小范围便能看出和岩浆湖空间有所不同，至少枯枝没那么腐朽，腐烂败叶也少，土地面颇为干燥坚实。 “先生，这里的环境似比较……灵性，比外界的清晨还让人感觉舒服许多。” 蓝若琼用了灵性两字燕龙帝国倒也有这个说法，和灵性相反的词是浊。 清晨灵，傍晚浊，山野灵，闹市浊。指的都是空气的清新度，越灵性代表感官越舒适。 经蓝若琼一说，秦上民和程缺都有所感觉。秦上民道：“相对封闭不流通之地，按理来说浊气重。这个……咱们也说是秘境吧，可能值得探索一番。” 六天之后，约定一个月石室聚齐的双方就在一个洞窟里碰了头。 双方默契的将洞窟里的先天石扣挖了，不争也不抢，然后继续分开。 十七天后，一个幽深山洞最里面发现一口岩石小井，水质清澈。 有着岩浆湖经验，这次程缺三个人的准备算是充分，三个背包两个大藤箱，水袋还准备了六个，火把，沙漏等都带着。 将洞里土石层浮面的先天石都找完了，一个腾空用来装先天石的背包总共有半包了，足有四百多颗。 先天石中金属性的明显偏少，不到四十颗。 做一顿饭吃完，程缺找到一个位置挺高的不大石洞。 蓝若琼在石洞里用木属性先天石打坐修炼，程缺用斩马刀开出一个石槽来，清理干净，然后用四个喝空的水袋颠颠的攀爬了五趟，用清澈井水倒满石槽。 程缺将经常用来封住休息洞口的兽皮地毯挂上，下方洞窟里秦上民打坐修炼了两个时辰没见程缺下来，微笑着摇了摇头，拿出一根雪茄点上。 程缺和蓝若琼早就同一个屋睡不算秘密，明显是打水准备洗澡了这臭小子也不出来，显然就有点问题了。 不过出这种问题是沈青莲所乐见的，她早就盼程缺给程家开枝散叶，也不想想臭小子还不到十六岁。 这个不算大的秘境不说全部洞窟探索完，基本情况是摸索清楚了，分为两方的七个人已经碰头过三次。 一共就三座不算高的土石山，品字形分布，山之间的平地面积很少。 土石山里挺多洞窟，先天石的收获都是来自洞窟周壁浮土层。奇怪的是，随便往洞壁的哪个方向深挖，挖出来的只有土石，先天石一颗不见。 仅仅一个秘境，收获之大已经超过秦上民想象。他认为整个燕龙帝国的朝堂和江湖势力加起来也绝对凑不出四百颗先天石。 秘境里另一座土石山里，一堆篝火，杀霸和邰墨雅各手握两颗先天石在打坐。 按照杀神尊者的经验，尝试过几次不同属性先天石打坐之后，现在杀神尊者能基本确定，杀霸使用土属性，邰墨雅用水属性。 鸠匈帝国有一条渠道能沟通到极冰海鼎宏商会，先天石的储备因此远比燕龙帝国丰富。 但杀神尊者一个人就要用到先天石的一半。 由于交易先天石的代价很不小，杀霸这第一国师都不能有足够先天石用来突破先天层次。 杀神尊者通过辨别后天巅峰武者用不同属性先天石打坐修炼的细微差别判断出哪种属性最适合该武者，方法同样来自于渠道。 鸠匈帝国仅只杀神尊者一人有这本事，掌握方法至少需要先天五层。 此处秘境的先天石收获算是暂时打破了先天石的局限，此后几年低层次先天强者会稳步增多。 但是，和棘轮宇坐在火堆旁抽烟的杀神尊者很是失望。收获的先天石没有一颗中品的，全是下品。 通过渠道了解到一些修行秘密，先天强者迈入第七层是一道坎，过了这个坎便是高阶先天。 高阶先天修者，能在先天第六层极限寿元一百二十年基础上增加三十年。 而想要踏入先天第七层，最低需要中品先天石来修炼了。 无法通过渠道拿到中品先天石，联络人说出的理由，杀神尊者现在也没弄明白。 那明显是化名的联络人大胖子梁阿三说鸠匈帝国的交易品级不够。 只听说过交易需要一定代价，没听说过需要品级的。 梁阿三说原则上先天四层就需要中品先天石来修炼，四层以后还是用下品先天石的话就效率低，造成浪费，需要耗费很长时间。 原本用金属性先天石修炼的杀神尊者在第五层上卡得太久，梁阿三说交易品级不是想提升就能提升上来的，建议他走多属性修炼的路子。 五行属性相对独立，特征明显，但也能够彼此转换。 梁阿三说适合金属性的，用别的属性先天石修炼同样存在效率低易浪费的毛病。 但一旦克服困难做到了五行初步融合，不需要中品先天石也能突破先天第七层，并且会比单属性先天第七层要厉害得多。 杀神尊者算是有大毅力的人，用了三年时间达到能用火属性先天石正常修炼，又用了近四年，木属性也达到这个程度。然后不久就突破了先天第六层。 第52章 苍兰谷真相 第五层到第六层，梁阿三说生命力会有所增强，但极限寿元还是一百二十年。 杀神尊者现在一百零九岁，突破第六层后用了七年时间水属性先天石还未达到正常修炼的地步，水和土两种属性先天石在修炼中更一直反应甚微。他有点着急，甚至说绝望了。 “大尊者，我感觉从进来的那个石室，不一定能够原路出去，反正这地方找得也差不多了，要不我带灵貂去那石室尝试一下？” 杀神尊者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个方面。 “三王子，似乎是会有这种可能，毕竟没见到正常门户。按照第三次碰头后以反向路径搜寻的约定，双方还有几天能搜完整个一圈？” “应该顶多五六天吧。或许明天那三人就会进入最后这座山。” “行吧，三王子，你就和墨雅带灵貂就试试，看能不能撞上石室顶壁出去。” 总共在秘境里停留了四十多天之后，七个人在进入石室第二次汇齐。 进的来出不去，如不是程缺三个发现的岩石小井，大家还不至于饿死，估计得先渴死了。 “秦四爷，我们的食物不够两天了，能否匀你们的一些？” 堂堂先天强者要粮食，秦上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程缺道：“杀神尊者，大家都被困在此处，也算患难与共一场。粮食方面我们这一方省着吃也撑不过十天了，可以答应匀给你们四成。但程缺有个小小请求。” “请求？” 程缺也不做作，坦然道：“我想知道苍兰谷惨案的真相。身为人子不能为亡父申冤报仇，死不瞑目。” 杀神尊者眼光闪烁。 “程缺，如果真出不去，老夫告诉你了，还不是没用？” 程缺拱手道：“还是刚才那句话，求个心安而已。” 杀神尊者稍一沉吟，开口道：“说实话，当年的苍兰谷惨事鸠匈帝国没有任何参与，但算是燕龙帝国某个人对鸠匈帝国做的一次投名状。现在的合作就是以那件惨事为基础而开始的。” “当年，程家诸将治下的飞鹰，青龙，以及控制了一半的玄武部，对我鸠匈帝国作战大占优势，整个漠龙西山都成了燕龙帝国的地盘。这其实是历来我国的祖地。” “说回到苍兰谷惨事，其实是燕龙帝国某人主动和我国师堂珈落尊者联络的。当时我国被逼得急了，准备违反约定派珈落尊者杀死程显程和程煜。某人的联络可以说正中我国下怀。” “这个某人老夫现在说出来也有点死无对证，但老夫既然说了，没必要栽到此人身上，毕竟现在和上官家的合作矛盾重重，勾心斗角，暂时算是中断了。” “此人便是当年燕龙帝国总军部总参事陈春怀，上西域州前线犒赏三军的。跟珈落尊者联络上之后回了景仙城，据说苍兰谷惨事发生后不久，陈春怀便病死在景仙城。” “按照陈春怀的联络，我军是在五年前的八月二十五深夜对苍兰谷一线发动大规模强攻。总营都设在苍兰谷的飞鹰部和侧翼的青龙部不久就出现大规模混乱，于凌晨全线溃败。” “珈落尊者随军，亲眼目睹苍兰谷总营脑袋滚了遍地的惨状，触目惊心。谋害程家诸将的主谋者不但在总营有内奸，肯定还用了毒。” “当年的程煜是最强后天巅峰，比现在的杀霸都强得远了，如果不是中毒，凭他一个人就能护得总营安全撤离。” 年迈的杀神尊者似乎陷入当年的回忆之中，并没有人开口打断于他，程缺这时拿出雪茄来首先给的杀神尊者，他接过后自行用火折子点上，抽着烟时稍有沉默。 “程缺，人的心思其实算是奇怪，当年程家诸将遭难，连珈落对苍兰谷总营惨状都有点不忍，我国大军上下总体上来说还是欣喜若狂的，认为没了心腹大患。” “前年底，飞鹰部主帅上官青风让我国兑现苍兰谷惨事时约定的承诺，本来只为了压逼玄武部和青龙部。秦四爷卷了进来，调过来长风部。” “长风部攻陷卧龙岭之后，上官青风不久后想要我国帮着扑灭长风部和玄武部，我国提出来索要整个西域州的新条件。没想到被同意了。” 棘轮宇此时咳嗦一声，道：“大尊者，四成粮食的交易条件只限于苍兰谷惨事，您说得已经够到位了。” 程缺淡淡一笑，将最后一个装食物的大布包拉开，里面十斤一袋的大米，干肉等吃的，共是十二袋。 用一个空布袋分装了五袋吃的，提到杀霸身边，程缺拍了拍手掌。 “杀神尊者，上一段交易算是完成，钱货两清。接下来不妨让程缺来分析后面的一些事，看是不是和实际相符。” 棘轮宇道：“程缺，双方现在处在约定合作之中，此秘境也没有什么可探查的了。你说你的猜测，我们听可以，但你想提出新的请求的话需要新的筹码。” 程缺哈哈笑了。 “宇尊此话颇为有理，新的筹码我们其实也有，这个待会再说。” “回到杀神尊者所说之事的后续，我简单说两点。第一，银鳞尊者阵亡之后，鸠匈帝国应是加了新的条件，便是索要古蒙州。或许贵国同时承诺了将镇宇部一起扑灭。我燕龙帝国也有人同意了古蒙州的要求。” “第二，上官青风一个飞鹰部主帅做不了这么大的主，甚至兵马大元帅上官泰都不行。这幕后应是存在一个级别更高的存在，甚至和鸠匈帝国产生过直接联系。因为某种保密约定，这个人的名字杀神尊者也不见得方便透露。” “我就说这两点，现在说说我方的新的筹码。我方可能能找到出去的途径，需要双方通力合作。由于只是可能，所以杀神尊者现在只需承诺一句，一旦出去了，给程缺的猜测一个评价，是或者否，便是够了。” 程缺说完，又是一圈雪茄发出。准备的物资算是充足，自制雪茄其实也只剩两盒了。 杀神尊者和棘轮宇对视一下，老黑脸转了过来。 “秦四爷，蓝尊者，程缺，老夫在此承诺，一旦从此秘境出去，程缺的猜测老夫会做一个评价。绝不虚假的评价。” 一座土石山里较大的一个山洞，七个人一起动手，蓝若琼和邰墨雅也参与了运送土石。 连秦上民都不清楚在洞里再深挖一个大洞和程缺说的可能出口有什么关系，只蓝若琼知道。 这片石块为主的洞壁自带温度还是她先发现的。 哪怕环境条件不是很好，隔个几天小两口创造条件也得舒服缠绵一场。 不仅仅这一世打了翻身仗的程缺憋不住，一张白纸的蓝若琼也乐在其中。 在这片洞壁找了个石洞欢爱一场，感觉到铺着兽皮毛毯的石块自带温度，蓝若琼说了出来，程缺的小脑袋瓜想了想，大胆推断这一片洞壁有可能和岩浆湖较近。 权当死马做活马医，程缺自己拿着斩马刀也是破石开洞的主力之一，大家干得倒是热火朝天。 “奶奶的，越来越热了！真想打个赤膊。” “不行！” 这次是棘轮宇发话，直接封死杀霸想打赤膊的念头。在这一点上他和程缺统一战线。 “程缺，不会挖出岩浆来吧？你这可能的出口到底有谱没有？别挖着挖着我这两百多斤扑通掉岩浆里了。” “探花郎老兄，先挖出岩浆了，记你一功。” 挖了三天多，稍微斜往下的大石洞不知道多深了，挖出来的石块摸着已经有点烫手。 第一份火属性先天石在这一天里出现，仅仅只挨挤在岩石块里的两颗。程缺心中的把握却为此增加了几分。 分出去的食物完全没了必要区分，七个人同做同吃，每天只吃一顿，饭量最大的杀霸也只准吃八成饱。 第四天临做饭之前，第一股岩浆是杀霸的八棱锤砸出来的，红艳的岩浆眼见着从挖出的石块裂缝涌出后，石块无声滚落一片，通红岩浆流淌过来。 做出一顿饭吃完，回到石洞最里面，平平的岩浆层已经稳定，蔓延到石洞里的只有一丈多长。 第53章 合作停止 接下来的开挖还是程缺做主，往岩浆层上面拓洞。 石块再不需要运走，进度加快了一倍不止。两个时辰后七个人全部站到新挖出来的洞壁石径上了。 石径离岩浆层丈把高，宽半丈。展露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到处都是坍塌土石的岩浆层稀碎大洞。 火把用不着了，杀神尊者师徒在最前面开路。由于坍塌土石的松散再塌，对有一丈多宽和洞壁石径挨着的土石，开挖渐渐往上。 坍塌土石上的平台眼见着扩展，到大家都上去之后，挖掘推平没到一个时辰，前面的路断了。 有着半里宽三里长的坍塌土石如同岩浆层里的一座孤岛，周围最近的坍塌土石堆也有三十来丈远。 没有别的更好办法，只有将脚下土石岛一层层削下去填岩浆层。 从开挖温热洞壁算起的总共七天之后，食物只剩下最后一袋大米，别的就只有不到两斤的盐了。 “师父，我就喝了两碗稀粥，还要跑回去打水？我……我也太惨了吧？” “没办法，程缺说的，你肉多，扛消耗。去吧，四皮袋水，接下来的四个时辰，捡到的属性先天石都归你个人。” 杀霸忍不住哀嚎，却不得不拿起水袋就走。 肉多扛耗，这是哪门子的歪理？给我十多二十颗先天石，还不如让我多喝两碗粥呢！ 无处不在的坍塌将环境改变得面目全非，蓝若琼的记忆点完全起不了作用。 大致按照一个方向逢山平山，遇沟填沟，这一天，蓝若琼抬眼看到顾婆婆丧生之处透着迷蒙天光的圆形洞口，都生出宛若隔世的感觉。 最后的一袋十斤大米完全由程缺接管，由一斤到半斤再到二两米，后面熬出来的粥完全就是水饱。 “哈哈哈哈！蒙烟湖的鱼儿们，我等千辛万苦省下来的这斤把米，都便宜你们得了！别争别抢，大吉大利！” 好不容易唤到一艘打鱼船，程缺还有兴致将余下的米撒向大湖。 瘫坐船板，身上依偎着虚弱不堪的邰墨雅，棘轮宇看向搂着程缺手臂坐着的蓝若琼，自带阴森的眼神再也没有了贪欲。 “程缺，你想要的是和否，还要吗？” “无所谓了。大尊者，我现在只想快到湖心岛，买一头牛来烧烤，一顿儿将它吃完！” “哈哈哈，此言甚妙。程缺，秦康是跟我国军机堂直接联络过的人。苍兰谷惨事，直接主谋应当是上官泰，不排除他参与了动手。” 胡风城城主府五楼，被子里蓝若琼酥软如泥趴在程缺身上，俏脸绝美花开，娇艳欲滴。 绝美人儿真被小三岁未婚夫吃得死死的，偏偏自己还乐于被调教。 “夫君，大后天你十六岁成年生日，英慧妹妹和梦儿肯定会来。” “咱们和英慧妹妹商量了，干脆选个日子成亲。免得夫君你……可着劲欺负若琼一个。” “若琼姐……” “嘻嘻。” 蓝若琼悄然翻身下来，娇媚的枕着程缺手臂。 “夫君，不许说任何情话了。若琼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弹一下。讲笑傲江湖故事，我听听就能睡着了。” “嗯，上次说到哪了？” “说到令狐冲被骗进湖底囚牢，摸到吸星大法凸字了。” 正月十八，林英慧和林梦真的到来。 这次，同来的人群甚众，有林家，程家，还有沈家的亲人。 和蓝若琼心有灵犀的一致想法，拿到了九岭书院极难获得的紫色结业玉牌，林英慧放弃了书院的继续进修，直接奔成亲而来了。 重铁城，上官谨和上官平在正月十八的晚上到达，同行的有爷爷上官泰和他的亲卫队，以及平民出身的许青。 九岭书院的结业玉牌分金、紫、蓝、绿四种。需要圣皇到书院亲手颁发的金色玉牌历史上就颁发出去过一块，距今已经七百多年了。 紫色玉牌，林英慧获得的是第七十九块。平均每一届不到一块。 上官谨拿到的蓝色玉牌是有记录的第一千三百七十四块，凭这块结业牌，不到十七岁的上官谨成了飞鹰军一名参将，和龙尉上官平同在军谋部任职。 同样拿到蓝色结业玉牌的许青也官拜参将，领军飞鹰军中纵第六卫，护卫总营的两个卫队之一。 只比上官谨大一岁的许青还将是他的亲姐夫，十九岁的上官云珊在西域州多年，又白又胖，并未学会上官家的银锻诀。 无巧不成书，许青和上官云珊在正月十九程缺十六岁成年生日的这一天，定下的成亲日期和程缺的一模一样，都是二月十二。 成亲日期不约而同，许青的待遇和程缺没法比。林英慧是书院这一届第一美人，上官云珊的相貌比起林梦来说都得差好几个档次。 而在正月十九这天晚上，重铁城中陪上官云珊散步的许青连手都不敢牵，胡风城城主府五层林英慧正在程缺身下婉转承欢。 身为大家闺秀，林英慧其实没准备在洞房花烛夜之前交出冰清玉洁身子。 无奈三女亲手加宽铺好的特大号床上，程缺跃跃欲试，蓝若琼如斯响应，林英慧和林梦哪还能跑得了？ 同一天晚上，上官泰和秦康一起在重铁城总营书房会见了棘轮宇和他夫人邰墨雅。 秦康和上官泰身份尊荣，棘轮宇却尤有胜之，毕竟他的先天强者身份是明面上的，上官泰是先天强者的事实还未曾泄露给任何人。 “宇尊和夫人屈尊前来，重铁城蓬荜生辉，不胜荣幸。” “只是重铁城做好了一切静等贵国接手的准备，区区一座胡风新城就成了贵国难以逾越的拦路虎，委实令人难解。” “贵国十二大方面军才只动了四个，何不再来几个，一气踏平胡风城？” 秦康脸上笑容满面，话里隐然藏针，眼神阴森的棘轮宇面色不动。 “大王子，兵马大元帅，因为帝国军情的变化，本尊者这次代表帝国军机堂和国师堂，过往的一切私下里合作全部截止。滞留漠龙东山的原青龙部司空搏等七个人，我已经给上官清风了。” “我国不会再往西域州增派一将一兵，只现有的四大方面军守护当下的局面。贵国无论在公私层面，是战是和悉听尊便。” “本尊者在此首先释放和之意向，不做任何强求，也无需任何书面和约。鸠匈帝国可以和燕龙帝国停止百年征战，全面通商通行。” 秦康和上官泰都闻之愕然，良久难言。 半饷之后，上官泰道：“宇尊殿下，贵国如此半途而废，岂不是将老夫和大王子架在火上炙烤？西域州不全，还全面通商通行，岂不被国人指脊梁骨？” 棘轮宇道：“如果我鸠匈按照之前方针作战到底，贵国连西域、古蒙都要失去，难道不怕人指脊梁骨？” “殿下，那又是另外一番情形了。长风、玄武、镇宇若全被打没番号，我国九大精兵部三去其一，到时促成和谈就不是过，而是功了。” 棘轮宇浓眉一扬，道：“也罢！重岳城和重阚城我国可以放弃，还是回到两国祖上的国界线上。不让大王子和大元帅难以做人。” 秦康讶然，想到棘轮宇说的军情的变化之语，忍不住问道：“宇尊殿下，难道西边的昌琻帝国准备对贵国用兵了？” “哈哈哈，恰好相反，三年之内，我国准备对昌琻帝国用兵。” “啊？！” “啊！” 燕龙帝国两个大人物都忍不住失态。 西昌琻，东星耀，南真黎，隐龙大陆最强盛的三大帝国。 鸠匈帝国西面的昌琻帝国疆域比燕龙和鸠匈加起来还要大，人口超六亿。鸠匈敢对其发动战争？ “大王子，兵马大元帅，宇尊言尽于此。如需要重阚城和重岳城撤兵，则需要正式和约一份。西域州战场的四大方面军我国好撤调走两个。” 棘轮宇话说到这个份上，上官泰脸上稍有气怒，道：“宇尊殿下，我等图谋五年，所谋之事殿下不可能一无所知。现今贵国轻飘飘甩手便走，也太过言而无信了吧？” “大元帅，私下里的事本就端不上台面，哪有什么信字可言？更不可能影响国策。大元帅老谋深算，当不会天真到就此较真吧？” 第54章 程武极之死 上官泰被噎得老脸通红，做声不得。有心发作感觉毛用没有，即便将棘轮宇夫妇全力扣留，胜负争端不说，于大事丝毫无补。 秦康咳嗽一声，道：“宇尊殿下，贵国既然心意已定，多说无益。私下的约定也得信字当先，买卖不成仁义在。” “本王子想一个月之内促成书面和约到手，顺便将神野部调集过来。这一个月之内贵国不要轻易漏出弃守重岳重阚两城的风声。这件小事想必不会让宇尊殿下为难吧？” 棘轮宇心中冷笑，知道秦康不想让胡风城三大精兵部接手重岳重阚。 在遗迹秘境得了七百多颗属性先天石，大尊者又同意削减自己修炼所需，三年之内鸠匈帝国新出十来个先天强者问题不大。这是向昌琻帝国用兵的底气所在。 程缺三个人也得了近六百先天石，肯定会优先照顾亲近之人突破先天之境。秦康还想着针对胡风城，棘轮宇半点都不看好。 相比于秦康和上官泰，棘轮宇觉得和秦上民以及程缺的私下交情更值得重视。不说还计划组队继续探查蒙阴山脉，个人性情上程缺等人也值得交往许多。 “大王子，此事没有问题，宇尊在此就可以答应下来。那就过一个月再说？” “如此便好，宇尊殿下和夫人多有辛苦。大元帅，请安排青风兄送两位客人出城。” 城主大院后院宽敞练武场，程缺以五大基础招式为本，拳招变化万千，在母亲沈青莲的攻击下仍能防御得严密厚实，可圈可点。 沈青莲隐然已是准先天强者，莲华夺更是重创杀霸两次。应儿子的要求对战不用兵器，沈青莲实力之强也毋庸置疑。 练武场主席台，蓝若琼居中，林英慧林梦分坐两边，无疑是最靓丽的风景。 秦上民，铁不离兄弟，杜连山，闵星宏，闵向宏，贺智平，贺勇军，八个人也在主席台就坐。 其中铁不寒，贺智平，闵向宏三个，在沈青莲之前已经各和程缺交手了半个时辰。 胡风城中将所修功法练到最高层次的人全部在这演武场了，程缺计划用三天时间和包括母亲在内的八个功法上可称后天巅峰的亲近之人各对战三场。 说实话，程缺在家里说想凭三场拳脚对战判断出八个人最适合的先天属性，避免走弯路和先天石的浪费，蓝若琼都有点不懂。不懂他怎么能判断出来。 上午四场下午四场，第一轮八场全部打完。程缺的惊人耐力可以说比他的飞快进步还让人意外。 这可都是真打，程缺也强调过需全力战斗。战斗八场的程缺内力之浑厚可想而知。 晚上在城主府五层西客厅，程缺笑眯眯的从来坐会儿的母亲手里抱过妹妹秦依。 “师父，娘亲明后天都不用和我对战了，就用水属性先天石。” “缺儿，你确定？我还准备用金属性的呢！不过说来能用水属性更好，金属性先天石太少，还不到六十颗。你师父也要用它修炼呢。” 沈青莲自然知道总共有多少先天石，对铁不离等人来说却还是秘密。程缺确定属性之后每个人只先给二十颗用于吸收。 后天巅峰对先天石的吸收特别低下，而先天石蕴含的先天属性之气一旦被吸收牵动，打破平衡，是会自发逸散的。 但这种浪费无法避免，没有先天石做吸收领悟，除了沈青莲，别的人或许这辈子都没有跨入先天之境的希望了。 “娘亲，您是我娘哎，我敢胡说一气吗？您的水属性先天气息已经算明显了。” 一岁的秦依很是活泼，小巴掌不住的在哥哥脸颊上推来推去，只要程缺做个鬼脸她就格格的笑。 林梦过来要抱，开始时秦依还小身子乱扭不肯。 直到林梦和她脸蛋挨脸蛋磨蹭了一会，秦依才小手搂住林梦脖子，脆脆的叫了声梦姐姐。被林梦从程缺怀里接过去了。 “程缺，我这师父是白当了。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份本事的？” “在那品字形山秘境之中，那里的五行属性之气很是浓郁，我看图开启督脉十六个气穴时尤其感应清晰。” “程缺，你是说后天之气也具备五行属性？而你能感应全部的五行属性？” “师父，你这么说也算全对。不过我认为先天属性之气和后天之气原则上是一类的……东西，不过一旦突破先天，属性之气相当于一次质变。浓度大许多，属性气息更加明显而已。” 程缺说着拿起桌上的雪茄盒时，沈青莲招手和三个媳妇都去了客卧室。 成亲礼的筹备，要邀请哪些客人，沈青莲这个做娘的早就主动担了起来。某些细节要和媳妇们商量沟通了，毕竟大喜之日并不远了。 程缺其实算是忙，成亲之前还得将林银霜，程达明父亲以及沈安等三个高阶武者的属性气息感应出来。 这三人中最强的林银霜还差一层才到落星诀最高层，属性气息更是显弱。程缺准备对战三天之后积累些经验，然后先和英慧试战几次，感觉有点把握了再说。 收获的先天石主要由师父和娘亲做主，而确定先给出的也就只有程缺对战的这些。 再多的人先天石就不见得够了，尤其是测出金属性的都不见得能给到二十颗的量。 而程家，沈青莲还想给程武极留出先天石。由于人没来，还得各属性都留出一些。 帝都景仙城，长宽各三十三里的内城又叫做内皇城，是秦家皇室专属之城。 雕梁画栋，宫殿千间。亭台楼阁，绿树成荫，假山湖池，布局错落。 高大俊朗的二十岁程武极一身素袍，跟在丹青名家莫墨老先生之后，手捧画轴，权做书童。 黄昏时分，程武极跟着莫墨老先生从乾宁宫正门出来，手中拿着三卷画轴。殿门口两个轻甲守卫目不斜视，并未理会两人。 吾尝梦孤山 父辈忌轻谈 非筑千层塔 圣贤不胜寒 速来亦觉晚 寻梦非等闲 民羡仙逍遥 缺憾其高远 书房里油灯如豆，程武极唯一获赠的画轴画的是他很熟悉的景仙城孤山，山顶千层塔实际只有十一层，亦是景仙城方圆几百里最高的建筑了。 传说孤山千层塔曾出现过仙迹，对此程武极半点不信，事实上也无据可考。 程府离孤山只有两里半路，程武极倒是经常去千层塔上晨练。 有着太子秦澜印签名章的五言诗，和画景以及孤山传说颇为相配。程无极修武很痴，作为世家直系，程显诚之子，习文方面自也下了功课的。 五言诗读到第二遍，程武极起身看着诗句正若有所思，房内一阵风掠过，油灯熄灭。 惊龙诀已经练到第十层的程武极仅只做出半个顶肘的动作，一根蝴蝶形钗锥自他后脑射入。 桌上孤山图被皱纹密布的枯瘦之手抽走，程武极埋头栽倒桌上，再也不动。 “桀桀，吾父非圣，速寻民缺。秦澜，你不守约定，心里耐不住了么？却因此害死了人丁本就单薄了的程家程武极。” “梅兰竹菊未全服贴之前，老夫委实不愿看到程缺那小子。可恼的是，给了秦卫民天大的便利，不知道拿禁军部攻陷内皇城，非得派秦康去西域州搞东搞西。” “让秦家皇室血流成河，漫淹地宫，难道还非得老夫动手不成？” 黑暗书房里苍老声音喃喃低语，声音消停时卷好书画的黑影突兀一掠，便即消失。 三月初七，杀霸前脚刚从西城楼门走入胡杨林带，从中州截了信使的程显思快马冲入东城楼门洞，甚至没怎么减慢速度。 程显诚独子，程家年轻一代唯一能修行惊龙诀的程武极被杀！ 从程武极后脑射入的两寸半长蝴蝶钗是丐帮蝴蝶夫人的成名暗器无疑。 第55章 悍闯上官府 按程缺前世的说法，新婚蜜月都还没有过完，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 数年来一直担负着程家守护者的沈青莲听到程显思亲口说出的消息，更是当场晕厥了过去。 程武极，是最有希望接过沈青莲肩上担子的后辈，甚至时间都不需要太久了。 程缺能够平心静气接受神野部和飞鹰部接收重岳城、重阚城的事实，对程武极的被杀无法做到不做出反应。 和程武极的私交远不如程达明，毕竟小孩差着好几岁显得区别很大。程武极的死却无疑给了程家一记响亮耳光，有着痛踩落难人的卑劣性质。 天光未亮，四骑冲出胡风城东城楼，没多久就踏入青草初绿的胡风牧场。 不会武的林梦留在家里，程缺和两位夫人跟着程显思，直奔帝都。 秦上民和沈青莲也没有离开胡风城，一个跟杀霸约定的探查遗迹秘境日子就在四月份，得有人回复，秦上民和沈青莲想去的话也可以成行。 第二，改嫁的沈青莲原则上来说和程家没有太大关系了，为程家出头并不合适。而且秦依还小。 也就西域州偏大，否则离帝都就隔了个雍州和中州，横穿这两个州正常骑行三四天都够。 路上只以军驿站为休息点，顺便更换军马，每天天不大亮就走，墨黑才宿。 只用三天半时间赶到中州白马渡，在军驿站饭堂吃中饭时，丐帮帮主南宫错发出的声明，军驿站普通士兵都已经知道了。 南宫错声明说他的三娘蝴蝶夫人因旧伤导致下肢瘫痪，于总坛卧床不起已经四个月有余。帮内知道此事的有好几十人。 声明同时宣布丐帮南应州总坛之外的唯一分舵，帝都南明王舵自声明之日起正式取消，不给程武极被杀之事添乱。 名声很大的明王舵因程武极被杀之事取消，似是很给程家面子，其实一点不影响四个人的行程。 大家商议之下，能在程家大院无声无息杀死惊龙诀进入第十层的程武极，非先天强者莫属，是丐帮中人的可能性很小。 丐帮可能存在的先天强者应该只有南宫错，以大碑手闻名的南宫错做不了小动静的暗杀手段。 至于二十多年前闹下不小名声的蝴蝶夫人，突破先天之境的可能性太低。而且其现在的年龄应该快九十岁了。 程家大院，蓝若琼和林英慧按照习俗都是一身黑裙，头脸用黑布包得严严实实，伴在臂带黑纱的程缺左右在灵前持香三鞠躬，绕冰块围镇的棺木一圈，祭奠送灵的仪式其实便算结束了。 程缺生活了十多年的小院，程显思带人亲自送来半夜斋饭，程缺首先给两位夫人装饭，他开始吃时没怎么有食欲的蓝若琼和林英慧也端起了碗。 “程缺，你们三个真准备直接拿兵马大元帅府邸开刀？” 程缺抬起头来，道：“英慧，你还是回林府，不要同去了。” “不，出嫁从夫，夫唱妇随天经地义。上官家不敢就此针对林府，即便针对，林府也无惧。” 程缺不再相劝，道：“三叔，也许时间过得久了，若琼不能察觉到先天属性气息。没有线索就打出线索来，反正和上官家迟早要算账的。” “明天吃完早饭，我家三个就从元帅府正门动手。三叔，程家不用出任何人相助。” “程缺，圣天堂居士或会第一时间出面干涉的。” “没事，我们这次不以杀戮为主，但不怕事情闹大。” 占了东禹街的小半，后院墙和内皇城只隔一条街道一条护城河的兵马大元帅上官府，夫妻三人都是黑色武者劲装，蓝若琼和林英慧还戴了蒙脸黑巾。 手持神隐弓，背负神隐箭，腰侧挂离凤剑的蓝若琼居中，并未动手。 两边程缺和林英慧更没多话，从正门冲进，遇到阻拦的便直接击晕。 上官府人丁兴旺，家丁家将也多，占地上百亩的府邸有两千多号人。 顺着南北通透贯穿府邸的黄土青石道向北，没过柱香时间无丝毫准备的府邸就乱成了一锅粥，数不清人影往中央干道而来。 拦截者越来越多，被杀死的便难免了，程缺也没法做到精准击晕。而事实上能威胁到林英慧的都还未曾出现。 府内中心广场，两边哨塔射下来的箭，同样很难威胁到三人。最多同时射出十来根箭，轻松就拨开了。 “程缺！你莫非是失心疯了么！” 上官家直系子弟在军中的太多，重量级人物出场就是家族顶梁柱，兵马大元帅上官泰。身边簇拥着数十个亲卫，十多个穿武者劲装的。 “有人逼着疯，那便疯一次又如何？死！” 当着上官泰的面，话声中程缺斩马刀劈下，一个想在主子面前露露脸的劲装武者身子还在广场上斜冲，脑袋却被斩落在后面了。 “杀！杀无赦！” 上官泰气得头顶冒烟，跳着脚怒吼，佩剑噌的出鞘，当先冲上。 “上官泰！右闪！” 一道洪钟般吼声穿透而来，事实上没有任何作用，根本来不及，蓝若琼本也没想杀人。 上官泰佩剑抛空飞出，人重重摔倒在地，右肩上的神隐箭直接穿透，前露箭尖，后留箭尾。 上官泰霎时间面如死灰，扭头看向发声处，眼神里竟是带着求助。 牌楼石阶上斑白头发成髻的镇远居士一身灰袍，满面怒容，赤红色先天弓上箭已在弦。 “射杀银鳞尊者的箭支，何以在帝都大元帅府出现？！程缺，程家难道要反？！” “镇远居士，赐姓家将遗孤决定不了程家反或不反。但有人对程家落井下石，暗杀年轻一代惊龙诀唯一传人，程缺咽不下这口气！” “今日不管谁来，程缺和夫人要搜遍上官府！想战便战，不战便任我行事！” 上官泰气得一口鲜血吐出，吼道：“凭什么？” “上官泰，帝都世家林立，程缺为何单找上官家？你心中自己难道没数？好，你没数我有数，你就说，让不让搜？！” “放肆！景仙帝都，圣皇脚下，谁给你的权利私闯府邸，肆意妄为！你所谓的有数，如果是什么证据的话，为何不报官查办？！” 程缺脑袋一扬，道：“很简单，一报官证据九成九就没了。非常人物，非常事件，程缺只能行非常之事。” “镇远居士，圣天堂身负帝都守护之责，官莫大焉！程缺此时便报官，居士请亲自陪着搜府，如何？” 上官泰叫道：“胡说八道！天地可鉴，程武极之死和上官家半点关系没有！镇远居士，大家都如程家这厮胡来的话，景仙帝都还有什么法治祥和可言？” “上官泰，普天之下有几个拥有先天强者的大家？有几个大家有能力强闯这藏污纳垢的府邸。废话少说，今日要么让搜，要么开打！没别的路可走。” 镇远居士双目凝眯，气势凛然。 “程缺，莫非你觉得蓝若琼能单人独弓压得过圣天堂了么？” “镇远居士，如果您能代表整个圣天堂的话，试问，苍兰谷惨事之际，圣天堂在哪？长风部，玄武部，镇宇部，三部大军西域州浴血奋战时，圣天堂在哪？式微程家最大的希望程武极被杀，圣天堂在哪？！” “明日武极就将上祖山入土，试问！十一天过去了，帝都景仙城，可曾有一个够份量的人物去现场查勘核验过？没有！都没有！” “不要跟程缺说什么有的没的！镇远居士，你若一心护短，手中箭发出来便是！” 程缺之话，掷地有声。府邸空气，如要凝结。 府邸之外，马蹄声响，禁军部蓝底社稷麒麟旗随风飘扬。 第56章 定海和稀泥 消息如春雷般飞速传递出去。 帝都中人，对程缺，对蓝若琼，对林英慧，甚至对梅兰竹菊，至少名字上都不算陌生。 至少的印象还停留在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闹，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姐妹同心伴君路，或者箭杀银鳞尊者的层面上。 现今，夫妻三人悍然闯荡大元帅府，九岭书院紫色结业玉牌得主，太傅公孙女林英慧都仗剑为夫家伤人。 程缺，更公然和镇远居士对上了！ 程武极被杀，触及程家谷底反弹了么？ 流言如风，眼下还传不到牌楼石阶上镇远居士的耳中。年岁近百的秦室长者却逼得要面临选择！ 上官泰跟脚不见得干净，镇远居士稍有点数。程缺如此言之凿凿，似乎真拿到了某种把柄，面临选择的镇远居士确实有点做难。 更关键的是，面对三箭射杀银鳞尊者，一箭放倒上官泰的蓝若琼，镇远居士并没有十足把握！ 呼啦啦的，帅府大门禁军部兵将潮水般拥入。 “程缺，念你等西域州御敌有功，程武极痛亡，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可以从轻发落！否则，杀无赦！” 骑在马上的将甲中年远远的厉声疾呼，重盾兵，长刀兵，长弓兵流水般冲进广场，训练有素的排兵布阵。在广场边缘很快就出现弧形战斗圈的雏形。 程缺理也不理，当先走前之下蓝若琼和林英慧立时跟随。林英慧细长的碧鸳剑横胸，蓝若琼箭在弦上，隐而不发。和镇远居士一般的预备态势。 圣天堂居士在场，镇远不发话，区区一个禁军部星将顶多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翻身要起来的上官泰被程缺一脚踩在肩脖处，心中只觉奇耻大辱的上官泰真想暴起反击，心念电转之下还是放弃了，任程缺将其踏在地上。 程缺手指扣住神隐箭尾，内力催动下一下子拔了出来。上官泰痛得钢牙咬碎，怒目圆睁却一声不吭。 程缺此举现场没人能够看懂，沾了点血肉的箭在蓝若琼眼前被程缺用手帕撸干净，蓝若琼连续感应下蓦然有所明悟。 手帕丢弃，程缺将箭插入蓝若琼后背箭囊。这些举动令人不解又显得嚣张万分。镇远居士和禁军部那星将一时没做反应。 “程缺，上官泰迈入先天老朽早已经看出，你一家子中难道有人能通过血液气味加以辨认么？” 苍老声音来自五里远的内皇城高墙上，镇远居士当先转头，叫了一声二叔。 圣天堂三居士之首，西杀神东定海之定海居士！ 程缺稍有点儿紧张，和杀神尊者齐名的定海居士露面，蓝若琼胜算甚微。 心中有所判断，秦康肯定是得到了圣天堂居士的一定支持，否则他的逆行没有半点作用。毕竟圣天堂是整个燕龙帝国的定海神针。 镇远居士明显是偏向上官泰了，定海居士的立场如何至少现在程缺看不出来。 “定海居士，重阚城总营军牢出过一起杀囚案，至今没有头绪。” “重要囚犯南宫敏曾是被我逮到的丐帮明王舵重要人物。南宫敏招出我之先父亲兵队长孟金河做了苍兰谷惨事的内应，是下毒谋害程家诸将的元凶之一。” “南宫敏等重囚加上四十多名狱兵被杀，嫌犯为金属性先天强者。定海居士，我夫人若琼的这一箭试出了上官泰正是金属性先天强者。而当时上官泰和书院校监秦风，同在西域。圣天堂两大居士当面，请问该当就此盘问兵马大元帅上官泰么？” 镇远居士心中吃惊，上官泰先天了他都毫不知情。 “程缺，所有你说的都属一家之言。即便上官泰真是金属性先天强者，闯军牢杀人者是金属性先天强者，其可信度能有几分？哼，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凭这些子虚乌有的证据强闯大元帅府，还想盘问国一品大员？程缺，只能说你鲁莽得无可救药！” 对镇远居士的话程缺听如不闻，眼神只在定海居士身上。 “呵呵，程缺，你虽是鲁莽，但行事称得上滴水不漏，有恃无恐。这样吧，老朽看程家面子，这次就遂你心愿。老朽和镇远共同陪着你搜寻大元帅府，如何？” 程缺心里反而一咯噔，加上定海居士在内两大老牌先天强者就近陪同，他真的不敢！ “定海居士，不好意思，两大先天强者就近陪同，先天属性气息冲击之下会造成分辨混乱，搜寻证据困难十倍不止。” “搜寻，只能限于我家三个，上官府虽大，一天一晚应该也够了。两大居士不会给不了程缺这个时间吧？” 定海居士答应陪同搜寻时，上官泰忍不住面如死灰。只要这么一做，上官家的名声势必受到惨重打击。 何况图谋了五六年的大事多少留下些东西，真让程缺碰巧找出来了些，那简直万劫不复。 “定海居士，镇远居士，程缺凭着子虚乌有的东西，以程无极之死为由无端发难，冲击国品大员府邸。燕龙帝国立国以来从未出现过此等荒缪行径。” “上官泰对此宁死不屈，哪怕帅印交出，解甲归田。只需圣皇裁断，圣天堂出文，上官泰无有怨尤。如果容许程缺等人搜府，践踏上官家尊严，府邸中人唯有玉碎一途，不做瓦全！” 定海居士白眉深锁，有点心烦。 “程缺，苍兰谷惨事其实已经追索多年，此刻重提太过艰难。还是就事论事，程武极被杀，圣天堂着即安排刑部贺远声牵头，禁军部秦卫民配合，查勘现场后以重案形式追索。必要时奔赴丐帮求证。” “今日之事就此为止，各不追责。刑不上国品，武不动先天，祖上惯例如此，各方都退一步。程缺，你等三个且先散了！” 程缺原地不动片刻，然后斩马刀插地，拱手对两大居士各致了一礼，拔刀当先往外走去。 蓝若琼和林英慧方位稍动，跟随程缺左右退走。 程缺夫妻大元帅府一闹，看似有始无终，被圣天堂定海居士和了稀泥。实际上造成的影响非常之大。 最明显的变化，早餐时程府才不到四十桌，基本为府内之人和府外近亲。中午饭却直接增加了一百桌，祠堂外大广场乌泱泱的全是人。 圣天堂下文，刑部和禁军部速度极快，刑部尚书贺远声，禁军部主帅大亲王秦卫民亲自带领七八个刑案名捕到府，对第一现场程武极书房勘探完毕时中午饭还未开始。 共有三进七大间的程府祠堂里，告退老将程继南，以及程肃等人陪同探案组人在第二进祠堂用饭，程缺三个却回了自家小院。饭菜由守院的萍姨打好送来。 “夫君，你胆子也太大了。我其实被吓得心颤颤的，幸亏若琼姐一直镇定。” 林英慧一口喝了大半杯茶，手抚胸口犹有余悸，如玉脸蛋上却又有点兴奋下潮红。 杀死杀伤大元帅府中人安然无事，对还没满十七岁的林英慧来说过程委实刺激。 程缺叹了口气，道：“这次其实不算圆满，顶多差强人意。武极哥之死我目前真锁定不了任何线索，也分析不出出事的缘由。” 蓝若琼夹起块得有半斤的过油扣肉盖到程缺碗上。 “夫君，该吃饭吃饭，要是不圆满，咱们该闹还闹，就逮着上官家不放。” 程缺苦笑道：“若琼，机会就只一次。下次再冲击上官府什么东西都搜不到了。得了，先吃饭，咱们家谁都不许减肥，这扣肉不错，都吃。” 饭吃到一半，林银霜和铁红尘双双来访。 林英慧擦了擦嘴上的油就抱住林银霜，头靠到她肚腹上。 “姑姑，我砍了上官家七八个人呢，还斩了一个。看上官泰还敢不敢再在爷爷面前阴阳怪气的？” 林银霜又好气又好笑，“英慧，你这还得意着？爷爷在书房里吹胡子瞪眼呢！” “哼，改天带程缺去拜见爷爷。他这孙女婿能说会道，爷爷指定得服气。” 第57章 西迁 铁红尘两年没见程缺了，道：“程缺，你变化真大，转眼间就长大成人，都有三个夫人了。你爹泉下有知，该当放心了。” “铁姨，不长大不行啊！武极哥这一走，我总得给程家留点希望才好。铁穹小叔呢？也成亲了吧？” “快了，跑东边准丈人家去了。否则准过来见你。若琼，你这般仙子儿似的，还是先天强者，缺儿真是好福气啊！” 铁红尘执着起身见礼的蓝若琼小手，打量间一时不舍得放开。林英慧嘟起小嘴道：“铁姨，您好歹也夸夸我呀！” “英慧，你个书院第一美人儿，铁姨夸得你还少么？从小就美人胎子。我家那小弟铁穹第一回听到你早就许亲程缺了，偷偷躲床上哭得稀里哗啦，那时他才十三岁。” 林英慧直跺脚，红着脸叫道：“铁姨，当着英慧夫君面说这个？呜呜，难为情死了！” 程武极送葬祖山的当晚，程缺还未考虑好下一步举措，惊天变故在内皇城爆发。 天光微亮，浑身是血的定海居士从程缺家小院院墙上跌落下来时，程缺三个已经穿好衣服出院。 蓝若琼于房屋台阶上连发两箭，第一箭射断飞向定海居士的一箭，第二箭射断镇远居士手中先天弓！ 战斗不到十息结束，祠堂顶上镇远和龙鼎两大居士飞掠下去，片刻后便掠过程府院墙消失无踪。 射断箭的神隐箭支随即被程缺找回，射断弓的遍寻不见，估计是在断弓之上，被镇远居士带跑了。 北通九岭书院的宽阔官道上，林家，贺家，沈家，铁家，程家，五大帝都显贵世家的直系血亲加上府养护卫力量，总共超过万人，逶迤北行。 加起来的武者数量大几百，上官泰第三子上官青翼的铁骑部一纵兵将被冲溃之后，到九岭书院在望再没有过阻截力量出现。 腹部一道穿透伤，后背中了两箭的定海居士主要的治伤手术还是蓝若琼做的。 此时，定海居士所中的无色无味迷毒自行消散，没什么隐患留下，内力随后缓慢恢复。 将迷毒的绝大部分强行逼往左腕气脉，自爆三个气穴排毒，左腕气脉有可能终生无法恢复。加上失去上古神兵居虏戟，定海居士的战力要打一半折扣。 大队人马进入书院，院长林逍说秦风和总办上官启早就带着数十人走了。程缺没有半点觉得意外。 禁军部九万兵将进驻内皇城，太子秦澜被杀，圣皇秦裕民失踪，秦室皇族被屠戮过半，秦卫民继位圣皇，年号开元。 大队人马从帝都到九岭书院总共只用了三天，这些消息除了定海居士知道的，别的也都流传开来了。 新圣皇并没有做出对任何世家不利的宣告，甚至还将秦上民正式封为四亲王。但程缺提议的五大世家离开帝都，没有一家反对。 尽快迁往西域州也是必然，楚蛮州地处中北部，周围没有五大显贵世家可调之兵，先天四层的蓝若琼再厉害也不可能杀完源源不绝的兵将。 仅仅在书院停留一天，往西行军的队伍接近一万四千人了。光这一天投奔到书院和五大世家关系不浅的就有两千来人。 选出的六个世家高阶武者同一天清早从书院出发，分三路奔赴胡风城报信。 没有随时从军驿站换乘军马的便利，估计最快的也得六天时间抵达胡风城。 十六岁的程缺被公推为队伍首领算是众望所归，毕竟蓝若琼的实力摆在那里。院长林逍甘愿做副手，顺便安排书院先生和不到两百个学子。 程继南，林银霜，铁红尘，贺远声，沈安等五个则作为家族联络人，协同程缺指挥。 老幼妇孺占了四成，但队伍的实力不容小看。总共四百多个武者，高阶武者有五十一个。 各十个高阶武者带着三十五个低阶武者，这一百三十五个武者分为三个小队，都骑战马，两个小队于官道两边侦查开路。 后面一个小队殿后，离大部队尾端始终保持五里，见到追兵随时上报。 三个武者小队同时负责休息时的警戒，夜间也不能时刻少于三个人值勤。 林逍和五个家族联络人都位于大队伍之中，一旦遇到大规模精兵冲击进来，随时组织人员往安全地带撤离。 这样的安排下，被大规模突袭的情况完全可以避免。前后都只相距五里左右，即便被先天强者杀戮，四十五个武者发出信号箭的机会不可能没有。 而程缺一家和十多个高阶武者顶在队伍的最前面，更是一道杀戮突击小队。 未出楚蛮州地界，第十九地方军团两万来人在对鹅山区域被两个前出武者小队冲击一番，程缺的小队随即快马冲上前去。 战斗只进行了不到一个时辰，没有一个楚蛮族军人的十九地方军团两万来人丢下一千多具尸体，往北面山崖溃败走了。对停在后方的大队伍没有产生半点威胁。 此后两天后到中州偏西北，古夏州知州贺舞坤带着几百人汇入进来。 大队伍两天没遇到大小战事，贺舞坤的队伍在几股地方军团兵将的追堵下损失很大。 离开州府时一千三百多人，汇合时包括伤者不到六百。 这其实也怪贺舞坤带的财富太多，如果不是最后将十几箱车马行李全部弃了，这队人有可能全军覆没。 贺舞坤的队伍中除了夫人冼芝华等四个高阶武者，倒还有一个后天巅峰的好手，四十四岁的贺明丹。 虽是赐姓家将身份，却是被贺舞盈拜了干爹的。一直跟随着贺舞坤，身份不低。 雍州灀青河，燕龙帝国第三大河流，亦是北部十一州最大的河。 北南流向的灀青河河面宽十七八里，水流滔滔，程缺等人去往帝都路上必经的十八墙洞石拱桥雍青桥，是沟通东西的唯一大道。不走此桥就只能用渡船。 过了灀青河往西一百多里便是西域州地界，路上行程走了已经四天，最大的拦路虎出现在这里。 虽然未见到精兵部旗号，地方军团的旗号却达到五个之多。河西岸原野中黑压压的人马一眼望不到头。 对雍青桥的争夺很快进入白热化阶段，内力浑厚无比的程缺，战力看上去比只用离凤剑的蓝若琼还要惊人。 随心所欲的招式，内力灌注斩马刀，程缺修长偏瘦身体展现出惊人破坏力。 碰！ 斩马刀带着啸声劈下，密密麻麻的四层重盾刀兵在七尺长刀下出现一道血肉模糊凹槽。刀刃左右猛然拍荡，一时间铿锵不绝，重盾刀兵东倒西歪，趴了一大片。 九丈宽桥面，程缺这一方占据的四里多长两边的方石柱栏杆基本毁坏殆尽。程缺个人就摧毁了不下三成。 不知道是哪一个地方军团，出动的武者数量甚少，个个都身材魁梧壮实的重盾刀兵死战不退。将其扫荡到两边河里成了最实用的战法。 程缺这边全动用的高阶武者，无奈桥面就九丈宽，分成两组轮番冲击，整个白天就夺取了四里长度。 入夜，石拱桥上战斗未歇。西边远处突然呐喊震天。 长风部两万弯刀重骑，后面一万轻骑长弓兵，两边六千锥盾带枪兵，悍然向二十多万人的地方军团发动冲阵攻击。 长风部兵将超前两里的锥形突击队伍堪称豪华，作为锥尖的秦上民改进版十三道先天杀刃如同死神镰刀，十多丈范围的密密麻麻士兵割麦子般倒下。 铁不离，铁不寒，杜连海，杜晓兰处于锥阵第三层，锥阵的第二层赫然是两个先天强者。 沈青莲和杜连山。 沈青莲本就离先天极近了，突破不算稀奇。断了右臂的杜连山拿到火属性先天石后连续闭关七天，竟然也突破了。 只一条左臂，杜连山用的却是重一百六十二斤的独脚铜人。这也没办法，程缺给秦上民的四件先天神兵就只有独脚铜人是火属性的。 杜连山的独脚铜人攻击方式如同慢镜头，一次攻击却能扫荡一片，死伤者的惨状比回旋十三杀刃的还血腥。 长风部三万六千人的冲阵渐渐逼近前面开路七人的锥阵，原野上梨出了十里多长近两里宽的血肉模糊之路。 第58章 军计民生 地方军团的溃逃从很安全的两边最外围开始，很快演变成大规模溃败。由飞鹰部右纵伪装地方军团为主体的雍青桥上防御部队最后撤离，退往北方。 “师父，娘，我没打算让你们来援的。胡风城没有先天强者坐镇，能安全吗？” “谁说没有先天？闵星宏突破了土属性先天之境。还有……” “还有？杜叔好像也突破了吧？这是咋了，集体破发啊？” 杜连山肩上扛着独脚铜人，只管咧嘴傻笑。秦上民笑道：“臭小子你急什么？胡风城别的先天强者更吓死个人，杀神师徒和宇尊等七个人，此时或还坐在北城楼上喝茶呢！” “啊？” 程缺挠了挠一头乱发，笑着转移了目标：“铁叔，你怎么回事呢？不够努力吗？” “滚，你铁叔笨，还不行吗？” 三天后大队人马安全进入胡风城东门，程缺这个城主又得考虑给五大显贵世家安排独立大院了。 说实话，这个节骨眼上程缺不大想去探查遗迹秘境，将不会武的林梦又得丢在家里不算大事，娇俏林梦说来比小姐还对夫君粘呼，却不是说不通的性子。 但胡风城的安全却不得不重视，集中了五大显贵世家，三部精兵。新圣皇想下手的都跑这集中来了。 杀神尊者一行七个人并不都是先天，新迈入先天的就杀霸一个。同来的杀霸两位夫人加上赤虎都还没能突破。 城主府主楼专门给客人安排的三层精舍，程缺和师父一块过来，说了心中想法。 “程缺，你的顾虑理所应当。要不这样，这次就老夫，宇尊，还有你，就三个人前去探查。杀霸等人留在胡风城不走，守城方面应该没问题了吧？” 程缺摇了摇头，道：“杀神前辈，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们其实都是性情中人，值得深交。这次守护胡风城程缺很感谢。” “但是，在燕龙帝国现在这种乱局下，我心中其实不愿借助杀神前辈你们，以免授人口实。” “实话实说，我和若琼是进入过岩浆湖那片洞窟，上次才碰巧寻到了出路。下次不见得有这种运气了。我陪杀神前辈和宇尊同去不见得有用。” 杀神尊者道：“程缺，你倒不用过于谦虚，老夫活了一百多岁，能看出你是必成大器之人。有你同去的话有种莫名心安的感觉。” “但你说的也是实情，定海居士都到了胡风城，秦卫民稳定了景仙城之后，不行大动作不会心安。” “这样吧，明天一早我等就离开胡风城，探查遗迹秘境的事暂缓。反正三年之内再能去过一两次也就得了。” “定海居士那里老夫也不去拜访了，神交已久素未谋面，且等缘分到了的时候再说。” 十六岁的程达明身高不到一米六五，胖嘟嘟的，成年生日也办在城主府主楼。 只办了六桌，席上秦上民公布了一件好事，将三公主秦嫣许配给程达明，秦芝自然也是他房内人了。 秦嫣和秦芝以及贺舞盈都留在九岭书院继续进修，得以避过内皇城大难。而秦嫣比程达明大三岁，秦芝更满了二十，早就到了适婚年龄。 只是好几年来秦裕民很少管事，秦嫣的婚事一直没人做主，拖到了十九岁。 现今的形式下秦嫣的公主身份是名存实亡了，靠一个胡风城翻身推倒秦卫民，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程缺不愿和杀神尊者等人交往过密，出于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思很低，认准的人他是敢交的。主要是考虑到民间声音。 胡风城内的土地养活大几十万人很难，不和周边村寨交好别说发展，还有饿肚子的风险。 新建的胡风城可以说一穷二白，之前有军饷俸禄还可以周边采购。 现今外来的资金彻底断绝，胡风城的周边，漠龙西山就算鸠匈帝国睁只眼闭只眼也没用，可用作耕种的山地很少。 漠龙西山适合耕种的山地主要在卧龙岭周边，离胡风城足有四百里。 胡风城南边，隔通蒙河就是古蒙州范围，现在不方便和相对独立的古蒙族人冲突。 北面的少量农地以及东面的胡风牧场，是胡风城居民往外生产的两处地方，北面的农地相对安全，离城很近。 广袤的牧场除非做驻扎军队的计划，否则放牧也只能在靠近城池的小范围内。 城市建设和发展原则上是程缺这个城主班子的事，军队管好自己的城内耕地就行。 按照秦上民的想法是先将重阚重岳重铁打下来再说，程缺却认为眼下以争得民心为主。 在普通民众看来无非是秦家皇室的圣皇只争，现在谁先开战牵连民生，很可能就会引发不满。 而且胡风城就这么多人，占一个重阚城还能分开兵，算贫瘠的重阚城周边对改善生产条件的作用不大。 还不如用兵一处，给秦卫民几次沉重打击后局势就能不知不觉的扭转。 以胡风城先天强者渐增的趋势，坚守一城犹如铜墙铁壁，只需要考虑生活资源的补充就行了。 者先部落，离通蒙河最近的古蒙族五大部落之一。 四座山峰环绕的先鸣湖是者先部落最大的水源地，环湖山壁的山洞层层如梯，起码上万，基本上都住着人。 者先部落的族老者阳也住在这一片。 傍晚时分，西边天似火晚霞渐暗。 坐对晚霞的程缺才拿出一根雪茄叼上，林梦从他袋里拿出火折子，笑嘻嘻的帮他点上。 “梦儿，夫君说男人不能宠的，越宠越懒，越揍越乖。” “小姐，夫君带我出来玩，我就宠他这几天嘛。” “行，你就宠吧。晚上受不了了不向我和若琼姐求助算你本事。” 林梦直跺脚，脸蛋绯红。 “若琼姐，夫君，你们听小姐说的什么话儿呀？这……这，我们还在人家地盘上做客呢！” 蓝若琼也笑了，林英慧能说得出口的话她是说不出来。林英慧更笑得捂着肚子，弯腰靠到程缺背上。 林梦还想和小姐分辨分辨，者阳高大健美的孙女品香从山坡石阶走了下来。 “程公子和夫人们，晚饭准备好了。” 吃完晚饭，程缺在高大的者阳老头签了名摁了图腾印的两份约定上签字，盖上城主章。者先部落七天的逗留算是基本完成任务。 靠近通蒙河的山区有许多原始山地，者先部落根本没人开发，没人居住，首次谈判仍然费了牛鼻子劲。 者阳等部落首领并不害怕新圣皇所代表的官方力量，历史以来古蒙州的几个城池都没有进驻过外族军队，更别说偏僻山区了。 谈判艰难的原因终归还是古蒙族人很是排外，若不是程缺带来的五十盒雪茄，以及一家四个的容貌气度起了不小作用，再磨蹭七天估计也难成。 当然，程缺的口才和给者先部落的实际好处也功不可没。而今天下午，蓝若琼三剑逼退者阳族老或才是合约最终签定的根本原因。 总共大约能开荒出一万五六千亩山地，每亩要给者先部落一两银子一年的租地费用，时限暂定十年。 开荒种地者也以住山洞为主，实在需要搭建木屋只能在靠近通蒙河一带。种地者不经允许不能往南越过开荒区域。 山地以种植烟叶为主，约定得七成土地往上。 二十根雪茄一木盒约定好的价格是二钱银子，可以用雪茄顶租金，者先部落采购雪茄也是这个价。采购量最高可以达到雪茄总产量的七成。 雪茄要是对外售卖，不管是从胡风城还是者先部落手中出的货，统一价格为五钱银子一盒。 第59章 启承丹脉 程缺明知道者先部落最在意的是倒卖雪茄的差价利润，毕竟从鸠匈帝国流通过来的少量雪茄都是一两银子一盒，雪茄很可能并不愁卖。 这一点上没办法，反正二钱银子一盒的雪茄比种植别的作物要合算不少。而且全部由胡风城去卖的话还不见得能销得出去。 一座青石墩木桥在通蒙河上搭好，八百家种植户从胡风城迁移过去。这八百户除了每家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前期开荒建住处还有士兵和低阶武者免费帮忙。 时间不等人，比漠龙西山稍微暖和些的蒙阴山脉，种什么作物也只能一年一届。五月份不将种子种下的话就过了节气了。 五月底，程缺一家跑到南面种植区教完怎么搭建烟叶烘烤房，回到城主府后，秦上民说秦康对西域州大规模增兵了。 除了上官青翼的铁骑部已经抵达盛西城，西域州还直接出现了长风，玄武，镇宇的旗号，显然是要重新组建这三部精兵。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没什么好说的。管他要面对几部精兵，在胡风城的人除了部分居民，都是没有退路的了。 六月初六，程达明和秦嫣成亲。虽然公主身份有名无实了，在秦嫣这里秦芝还是没有一同拜堂成亲的权利，说明没有夫人的名分，只是妾而已。 这一点上还是凸显了秦嫣是公主，驸马通常是不允许有平妻的，纳妾还必须得公主首肯才行。 成亲宴上，定海居士首次出现在公众场合，气色看上去还不错。 铁不离在六月初一突破先天之境，属性为火属性。算上定海居士，至此胡风城已经有了七个先天强者。 定海居士左手气脉废掉，从先天六层跌到五层，内力现在倒恢复得差不多了。 定海居士的先天六层是用土属性先天石和时间堆砌硬生生冲上去的，这次跌落下来只怕很难再冲到第六层。到胡风城恢复所用的先天石，定海居士倒没找秦上民要过。 内力全部恢复的定海居士也就先天五层了，战力估计得在蓝若琼之下，但相当长时间内肯定是在胡风城排名第二的强者。 所以从岩浆湖秘境得到的四件先天神兵，秦上民给定海居士留下了唯一的一把金属性四尺长剑。定海居士将它取名破虏剑。 蓝若琼天资惊人，有了充足木属性先天石修炼，离先天五层很近了。加上两件先天神兵神隐弓和离凤剑的加成，战力稳居胡风城第一。 杀神尊者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中品先天石的事，包括宇尊等人。 到第四层之后修炼需要的先天石数量激增，蓝若琼想不到中品先天石的缘由，但也感觉到以后的进阶或会越来越难。 秦上民先天三层，却是不敢再多用先天石修炼了。金属性先天石还只剩下可怜的十六颗。 被程缺判断出来为金属性的总共也只两个，铁不寒和贺智平，剩下的金属性先天石还得紧着补充他们两个。 沈青莲厚积薄发，水属性先天石又充足，目前先天二层。 沈青莲的先天神兵确定将是升级版的莲华夺，由秦上民设计完成，她自己协助锻造其中的水属性先天内力通道。 眼下，秦上民对莲花夺的设计方案还停留在第二版，仍然没敢动手，在斟酌考虑之中。 闵星宏为木属性，杜连山是火属性，铁不离为土属性。三个人都在先天一层。 这三个人分了岩浆湖秘境所得的剩下先天神兵，闵星宏拿木神刀，杜连山拿独脚铜人镇邪，铁不离拿长柄锤无锋。名字都是他们自己起的。 铁不离的无锋锤都有可能只是过度，他用星云环习惯了，秦上民也答应在升级锻造莲花夺之后给星云环动手。时间上估计短不了。 算起来胡风城目前的七大先天，加上秦上民的回旋十三杀锻造锤，先天神兵就足有七件。 蓝若琼独拥两件，只沈青莲眼下没有。 如不是程缺当初抱着防人之心不可无，劝得秦上民没有将两件先天神兵交给圣天堂。否则两件利器此消彼长，那便亏大发了。 城主府五楼西套房修炼打坐静室，林英慧和沈青莲对坐修炼。 程缺的属性提前判断和小脑袋瓜想的办法，林英慧撼动过了先天之气平衡结构后的先天石给婆婆沈青莲使用，这种方法推广开去的确要节省很多资源，基本上不怎么浪费了。 秦上民突破先天三层的资源几乎都是铁不寒和贺智平用过的。 高阶武者基本就能撼动先天石的先天之气，但功法修行层次越低撼动效果越差。 如林英慧这类少女天骄，资质自不用说，离落星诀最高层次还只差一层，撼动先天之气就不算容易，吸收更几乎谈不上。 这种林英慧用过的水属性先天石放置七八天后就会变成普通石头，而用过之后给婆婆就几乎不浪费。 当然，这也得先天强者够多才行。 如上官泰的强行突破进阶，从程煜那得到的八十多颗先天石浪费了一半不止。用的最多的金属性先天石起码就浪费了三十颗。 年纪大感悟慢，领悟突破需要的时间还长，撼动过的先天石慢慢变为普通石头也不知道是逸散掉了。不浪费才怪。 另一间打坐静室，程缺目不转睛的看混沌青天图解，蓝若琼和林梦在旁边静静看着。 署名吴痴子的图解，每次拿出来看都忍不住生出恨意。但程缺也能想的通对人不对物，就比如拿了仇人的一万块钱不去花而是烧掉，那简直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只剩下了最后六副气穴点位图，程缺在倒数第六副上首次开始出现问题。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看这副图了。 最后的六副图牵涉到四条不长的气脉，每条气脉只有三个气穴，并且三个气穴都有一个是已经达到内力平衡，和别的气脉通用的。 四条气脉，启丹脉两条，承丹脉两条。 两条启丹脉的起始点一个为檀中气穴，一个为交阴气穴。檀中气穴同时还在下胸脉和任脉之上，交阴气穴同时还在下腹脉和任脉之上，两者都是三脉交集点。 两条启丹脉的中间各有一个气脉，连接檀中气穴的叫启天气穴，连接交阴气脉的叫启地气穴。 而两条启丹脉的第三个气脉又是交集在一点上的，就叫做启丹气脉。 也就是说两条启丹脉需要修炼的气穴点实际上就只有三个，启天、启地、启丹。比起都有十六道气穴的任脉督脉似乎简单多了。 程缺看了第三次的图解便是连通檀中气穴的一条启丹脉，檀中气穴不用管，三次看图解都能感应到其内力充涌的微微跳动。 但是，往启天气脉的图解感应不再是如别的气脉一样直接跳到下一个气穴上去，两个气穴中间的连接通道是靠后面修炼拓展，是本身就存在的通道。 檀中气穴通往启天气穴的通道却似乎并不存在，需要一点点的现开拓。并且必须全神贯注的看着图解，稍有走神开拓就会停止。再去启动的话又需要一段酝酿时间。 这天晚上第三次看同一个图解，程缺一直持续并未中断，时间整达到三个时辰。 意识回复，脑袋转过来之后的程缺身子一歪，被蓝若琼一个滑动双掌托住，将他脑袋枕到自己腿上。 “没事吧？” “夫君，你没事吧？” 时间已经午夜过后，沈青莲结束修炼回东房去了，林英慧也到了程缺修炼静室。 程缺并没有事，只是脑力用得过度而片刻间眼发头眩。他缓解精神消耗的办法不是安睡而是色，不过在这上面包括蓝若琼和林英慧都只是宠而不是揍，毕竟每次都好生销魂。 加宽大床上一番恩爱然后一场大睡，晨练都不做了，自然睡醒后程缺果然又精神奕奕。 第60章 诸位且行且珍重 开元圣朝一方的准备工作做得有点长，到七月初探子报说有四部大军南下时，程缺刚好练完三幅图。算是进阶混沌诀第十一层了。 两条启丹脉全部贯通，但三个新开气脉点和连接通道都还弱得可怜，要达到内力平衡稳定不知道需要多久。 真正说起来只有内力稳定了才算第十一层。而到了两条承丹脉内力稳定了，才是后天巅峰。 从重铁城南下的两部精兵，铁骑部，新长风部，从重岳城和重阚城南下的分别是青龙和飞鹰部。 四部大军如果都是满编为三十六万人。胡风城里长风部还只有六万，玄武部七万，镇宇部七万五千。加起来为二十万五千兵。 不过胡风城又增加了贺智平这个先天一层，先天强者达到八个了。开元圣朝即便将江湖中先天强者全部聚集，再加上上官泰，有没有五个都够呛。 第二大帮派丐帮帮主南宫错很可能是先天，第一大帮朝天门门主洪天翅肯定是先天，开元圣皇能不能请得动完全未知。 七月十六，开元圣皇四部精兵抵达位置。 铁骑部，新长风部在东，飞鹰部，青龙部在北。南面和西面放开没围。 “胡风城军民，本座圣天堂镇远居士。这场战争和你们无关，不关乎敌国和种族，乃清除内乱内贼之战。” “内乱者，秦裕民荒淫无道，疏于朝政，太子秦澜一心书画，不学无术。新圣皇秦卫民取而代之，将开启开元圣朝全新气象。” “内贼者，五个帝都显贵世家拥兵自重，对外勾结鸠匈帝国国师堂，祸乱西域州，祸乱燕龙。” “我师大军压境，仁义为先，只诛首恶，不累无辜。不愿协从内贼之军民可从西南两处离城，一概不究。时间三日，三日后总攻开始，刀箭再不容情！” 帝国翰林文案做出的讨贼文，首先将大义占住。大声念出讨贼文的镇远居士位于东城楼外五里，内力运行之下声音足以覆盖大半个胡风城。 镇远居士后面一字排开三个，龙鼎居士，上官泰，南宫错。 胡风城的军营分布并未改变，东城墙还是长风部负责防御。 东城楼顶上铁不离兄弟，杜连山，杜连海，杜晓兰三兄妹，杜双群老将军，加上程缺一家四个。这是离宣读讨贼文的镇远居士最近的胡风城主要人物。 杜连海和杜晓兰也肯定能迈入先天之境，杜双群年愈七旬，功法还未曾修到最高层，这辈子突破先天的希望应远低于在后天巅峰上迟滞多年的书院老院长林逍这种的了。 对镇远居士的回应，掐了雪茄站起来的程缺算是众望所归。 不但秦上民一直暗自服气程缺，胡风城的一干军武高层渐渐也对他隐当主心骨了。 也就沈青莲做梦都想不到儿子能如此出息，思想还未曾转变到位。如果不是三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在，程缺只怕还处于挨慈母训揍的境地。 “开元圣朝，程缺便姑且如此称呼着。能不能让燕龙帝国出现一次开元盛世，在我等胡风城军民看起来，肯定够呛。” “公道自在人心，功过无需自定。胡风城去年被鸠匈帝国九个师团围攻，古夏州的慷慨捐赠至今还有军民念叨，感激在心。” “这，便是人心！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礼尚往来，恩怨分明，本就是最朴素的人心。” “今日围攻胡风城的官兵们，程缺不想说太多大道理。鸠匈帝国在胡风城碰得头破血流，你们甘心助奸为虐重蹈覆辙的话，悉听尊便。” “胡风城在此只奉送一句话，朋友来了上美酒，敌人杀来还刀枪。言尽于此，同为燕龙一脉人，诸位且行且珍重！勿做胡风城下骨，血亲犹自背骂名！” 镇远居士照本宣科，大义凛然，威胁之意明显。程缺信口道来，挥洒自如，动之以情，朗朗入心。 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同为燕龙一脉人，诸位且行且珍重。勿做胡风城下骨，血亲犹自背骂名！ 三天时间易过，这四句程缺说的时候没想到当诗，三天里却以七言诗流传开来。 速度还贼快，从西域州悄然蔓延到古夏和古蒙。毕竟大战伊始，周边民众看热闹的，关心战况的，和军方做点小买卖的，绝不了。 三天里，胡风城这边跑了十七个书院学子，二十多个民众。都是从南门出去。学子跑去古夏州，民众跑到种烟叶的那片山区。 围城大军方面据说是一个没跑，却是军刑队抓了上百，斩了九个的结果。 晨光微曦。 攻击从东面北面同时开始，四个精兵部各排三十里宽兵阵，黑压压的稳步逼近。 开始时的表现开元大军胜过鸠匈，城墙上如飞蝗箭雨覆盖都没有造成很大杀伤。除了盾兵比例较大的原因，士兵中明显还混有许多身手敏捷的武者。 武者，很可能有很大比例来自江湖。 丐帮号称帮众十万，按半成比例的武者算有五千人。江湖武者良莠不齐，有奶便是娘为钱能搏命的通性确实存在。 新朝廷舍得下血本，想招募些江湖武者并不难。 发生在城墙下面的真正接触战开始，开元大军巨大伤亡同步开始。表现便显得远逊于鸠匈大军了。 库存不多的火油只拿出了三成，用得巨多的是两丈长滚木，石块也如雨般抛下。后两种大多来自于蒙阴山开荒，在城里军营堆积如山。 本该密切配合彼此同心才能卸去重砸，减少伤亡，因为数量不小的武者活跃度太高，指挥欲太强而出现了混乱不堪的局面。 战斗两个时辰，开元大军未能攻破一道城门，未往城墙上登上一个人。鸣金收兵时后退得最快的同样是武者，甚至没人带走士兵伤员，顶多背负走一些武者同行。 两面城墙下面横尸遍地，血流成河。粗略估计只两个时辰的战斗开元大军便阵亡超三万，综合战损超大军一成。 镇远居士等四个先天强者原地未动，胡风城这边的先天强者可不会有半点客气，全部参与一线战斗。 身法敏捷眼力贼好的杜连山独挡东城墙十里宽度，表现亮眼，独脚铜人砸翻上百登城云梯。 胡风城人口就这么多，损失多少就真损失了，至少前期别想有补充来源。所以能出手的绝不能客气。 胡风城里的居民对大军很有信心，外部居民不可能了解太多。 毕竟现在和鸠匈大军交战情况不同，那时燕龙帝国相当于胡风城的大后方。而现在鸠匈帝国不可能成为胡风城的后方支持，一个孤立的弹丸小城能支撑多久绝大多数人难免心中有一个问号。 北面和东面第一道城门小门打开，令仓惶撤退七八里的开元大军目瞪口呆的是，城里军民络绎不绝的出来，收集箭支，兵器，尸体上的背囊甚至甲衣。 遇到没死的伤员不是迎头一刀，而是抬到稍远的外围，身上东西也不动。极少数意图反抗的伤兵，也没被杀，刀枪指着收了武器剥了甲衣，同样被扔到尸体圈外围。 精打细算过日子，同心协力减损失。程缺说的这句话都成顺口溜了，胡风城的小孩都能背出这么一句。 第一天的战斗就只进行了两个时辰，下午成了胡风城军民城墙下的表演时间，一摞摞盾牌和甲衣，一捆捆箭支与刀枪，络绎不绝的往城里送。 远远观看的开元大军，即便一些脾气暴躁的江湖武者也不敢前来冲击收拾战场的。战斗中勇争云梯的基本都死伤殆尽，脾气暴躁的武者也寒了胆。 更可笑的是，由新太子秦康主持的开元大军军将会议从下午开到深夜未出结果，各路刑队将领突然纷纷来报。 逃兵太众，刑队压不住了！ 没到天亮，秦康不得不下令全军撤离。 跑掉的军兵已经不下十万，再不乘天没亮撤离，丢人指定得丢到鸠匈帝国去！ 说实话，开元大军筹备良久来了个虎头蛇尾，程缺很有点遗憾。 师父秦上民不但确认了上官泰背负的是霸龙重剑，专门给程缺父亲定做的那一把。敌军将领中还远远的看到了司空搏。 第61章 牧场破袭 司空搏的猫腻都可以不管，上官泰胆敢出战的话，程缺是准备斩杀他的，哪怕让若琼浪费两根神隐箭！ 数万尸体被胡风城军民掩埋在牧场边缘，来年，这片区域想必草势旺盛。 西域州恢复风平浪静，仿佛开元大军数万尸体，数万家庭破碎的惨事未曾发生过。 转眼间到了九月底，新开荒山地里烟叶长得很是旺盛，指导完收获第一批烟叶的烟民烘烤技巧，回到城主府的程缺一家面对的是师父和娘亲的询问。 娘亲又怀上了，秦嫣也道出有了身孕，三个如花似玉媳妇肚肚没见一点动静，沈青莲如何能不急？能憋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询问自然是询问程缺，又不是一个媳妇，有三个呢！三个媳妇都出问题，可能吗？ “师父，要不娘亲的这一胎先姓程，行不？” 沈青莲凤目瞪起，都想去取家法木鞭了。缺儿这是何等胡闹的话？难道是缺儿这个名字取错了？！ 秦上民和程缺如师如父亦如友，开口道：“程缺，你这个提议不存在问题，连秦依都改姓程都行。但你若是有问题也得面对，也得求医，这才是治本。” 林梦嘟起小嘴，抱住程缺一条胳膊颇有点不服气：“先生，娘亲，夫君猛得小老虎似的，哪能有什么问题呢？咱们都还年轻，再等等嘛！” 程缺拍了拍林梦手背，吴痴子所说的断子绝孙功法一直存忆于心，不过程缺对于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之事看得较开，能罩得住三位夫人，夫妻间和和美美，在他看来比传宗接代重要。 “师父，娘亲，可能是霸弥劲或者我说的这个混沌诀功法有点问题。我的想法是等我突破先天之境后再看看。这期间我自己先找找原因。” “如果先天之境后还是存在问题，缺儿答应绝不讳疾忌医，坦然面对。如何？” 程缺在家里足够开诚布公，沈青莲吐了口气，道：“缺儿，你估计多长时间能够先天？” “娘，我功法第十一层的稳固估计还要个把月，后天巅峰也就一年到一年半吧。若琼估计我不需要先天属性领悟，后天巅峰后能很快迈入先天。” “好！就算两年时间。” 家庭会议上沈青莲有足够资格一锤定音，她说往东秦上民绝不敢往西跑的。 “若琼，英慧，梦儿，程缺能说出勇敢面对，为娘的赞成这个。有问题咱们一家子到时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明儿，为娘先去寻点单方，开些补药给缺儿补补，先试试一些措施没什么妨碍。行不？” 林英慧撒娇的抱住沈青莲一只手臂，笑道：“娘亲，补药就不要了嘛！您再给夫君补他非得起飞不行。再补的话夫君还得娶一两个，要不将贺舞盈和贺小柔收了得了？舞盈有点憋不住，私下里都和我嘀咕过两次了。” 林英慧大大咧咧，出言无忌。秦上民一脸愕然，沈青莲颇为意动，蓝若琼微笑盈盈，林梦稍有点紧张，程缺却一脸黑线。 这辈子非若琼姐不娶，目的已经达到，林英慧少小订婚，如今也算圆满。再加上个娇俏灵动的林梦。这一世打了翻身仗的程缺很知足了。 如果是梅兰竹菊四个还好说，毕竟都卿卿我我揩过油了，该负责得负责。别的女孩再美还能美得过若琼？ “英慧，你有着吃里扒外，里通外……美的嫌疑，要不咱们家四个开个小会，民主第一，不偏不倚，也弄个家法出来行不？” 娇俏林梦这次不和小姐一个立场了，笑嘻嘻的将程缺手臂搂得更紧。 “好啊，开会就开会，若琼姐，咱们弄一个夫君挨揍十条的家法出来行不？反正他自己说的揍揍更管用。” 林英慧脑袋微扬，菱形嘴唇稍翘，并不害怕程缺。 “好了好了，上民，咱们回，不妨碍他们小家庭开会。缺儿，记得快快先天哦！” 沈青莲抱起黑亮眼睛睁得大大，听得津津有味的秦依起身，秦上民乖乖的跟了出去。 小家庭会议自然开不成，光谈论自己挨揍程缺还开个屁。好在他自有绝招，抱过林英慧一阵亲挨，这书院第一美人就身子骨发软，傲娇都没了。 休战的这段时间，开元圣朝并没有闲着。 胡风城北三十里，城东五十里，连绵石墙已经初具雏形。 东面往南石墙直接修到了下游通蒙河边，如当初鸠匈大军的包围差不多，胡风城通往古夏州的水路陆路被切断了。 广袤牧场被三丈高石墙割裂，胡风城出口只剩漠龙西山南麓和蒙阴山脉。 目前看来影响不大，却不能坐视不理。开元圣朝若是封锁来劲了，沟通古蒙族将蒙阴山脉也封了，胡风城就要断掉粮食补充渠道，逼得和鸠匈帝国做交易了。 和杀神尊者等人再信得过程缺也不愿首启通商，这关系到程家先辈的颜面。 十月中旬，胡风城舍近求远，在胡风牧场发动一场大规模破袭战。 三部精兵各出一纵，城内只留定海居士和新突破先天之境的林逍两个先天强者坐镇，包括九月份突破先天之境的铁不寒，一共七个先天强者随军出征。 血战在牧草渐枯的广袤牧场展开。 本应该兵对兵将对将，可惜开元圣朝的四个先天强者太过惜命，胡风城带过去的一百多个神铠兵低阶武者组成的三个移动堡垒在牧场平原又作用奇大。 三丈高两丈宽石墙被胡风城七大先天不断轰塌之后，战场优势不可逆转的倒向胡风城这边。 整个战斗过程就只有龙鼎居士和蓝若琼短暂交手数招，被离凤剑杀败之后生怕受到神隐箭攻击，连滚带爬仓惶隐入己方兵将的人马之中。 此战历时一天，六十里长石墙被摧毁成废墟，出动二十万大军的开元圣朝一方战损超过两成。还是率先大规模撤退的一方。 胡风城这边阵亡四千一百九十六个，伤员近万。 深夜里带上死伤战友，大批的战场缴获有序西撤，北面石墙上火把如龙，却没有一支队伍敢南下截杀。 战后七天，西域州普下一场薄雪，古夏州也有零星雪花飘落，一河之隔的蒙阴山脉却阳光普照。 第一批雪茄经一个月发酵之后打开洞窟，者阳部落首先只要了两成，其中一成代地租，一成以物易物。 首批交易后不到十天，杀霸悄然从胡杨林带入城。者先部落那边这时一次性追加三成的要货量，较珍贵的山珍也愿意拿出来以物易物了。 十一月十六，探查遗迹秘境的队伍从第二批雪茄库存洞窟出发，很快向南隐入莽莽密林中。 此时，第一批雪茄者先部落拿走了九成，第二批拿走了一半。 总共收获的烟叶用于大批量制作雪茄只有三批，剩下的少量烟叶在大雪封山之前种植户回胡风城过冬，直接拿来零售了。 总体上来说一年只需劳作半年的种植户一家伺候二十来亩山地算是辛苦，收入却也可观。绝不比城里很多经商人家差多少。 和者先部落的租地合作还很有开发潜力，未开荒的山岭少说还有两三万亩，空了都上千年了。 合作探查遗迹秘境的一共十个人，双方都是五个。 鸠匈帝国一方，杀神尊者，宇尊和夫人邰墨雅，杀霸和二夫人萧秀。 程缺这边，他和蓝若琼、林英慧，以及定海居士和院长林逍两个老家伙。 对程缺一家早有所闻的萧秀出自鸠匈帝国大姓家族，年龄才二十六岁，高大丰满大气爽朗，很快和蓝若琼林英慧亲热熟络起来，算是清冷的邰墨雅不久也憋不住了，主动加入私聊得开心的三女小组。 西杀神东定海两个老家伙终于王对王面对面了，不过不用对战动家伙，两个老家伙还能共一个火折子点雪茄。 “定海，我们两国自感处于大陆腹地，国富民不贫，颇有点沾沾自喜。其实算坐井观天了。” “杀神，愿闻其详。” “定海，我国派出部分特长之人西出，经过大半年的初步接触，发现西琻帝国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其境内应该有先天八九层的恐怖强者。” 密林中边走边聊，杀霸和程缺充当开路先锋，棘轮宇随后，不时和坐在肩上的三纹灵貂交流，必要时会给开路两人指点方向的变更。 第62章 古蒙军团 四个女子位于中间，林英慧和萧秀话儿多，两边的邰墨雅和蓝若琼有几分神似，性子也有着清冷一面，听得多说得少。 三个老头拉在最后，从雪茄库里想拿多少就拿多少，都归程缺这个城主买单的雪茄抽得颇勤。 程缺说的烟蒂必须先灭了才能丢弃，每个人倒都能自觉做到。 “杀神尊者，九岭书院对西琻帝国其实稍有点了解。书院藏书有一本西琻编年史便是来自西琻帝国，此书有上下两册，收在藏书楼就有二百多年了。可惜撤出书院时没想着要带着。” “两百多年？有意思。西琻帝国九十七年前换了皇朝，物是人非了。不过，林院长不妨聊聊书中内容，为兄还是很有兴趣。” 三个老头杀神最大，比定海居士大十七岁，比林逍更大了四十岁，自居老兄毫无问题。 “好，我捡大概的说说，权当闲聊。” “西琻帝国疆域极大，历史悠久，有史记载的皇朝势力就能追溯到七千多年前。而我们两国的有史记载都是在三千年左右。” “书上记载，西琻帝国皇朝更换频繁，有个五百五十年定律，最多五百五十年旧的皇朝会被推翻，由新的皇朝替代。” “西琻的皇朝更替基本在十八个公国之间产生，最厉害的公国叫做星之散。说是国民并不太多，七千多年历史星之散就有三千多年是统治皇朝。” 杀神尊者点了点头，道：“西琻帝国现在的统治皇朝，就是星之散公国。” 这时，开通到一条稍宽坚实山路的程缺和杀霸停住。 路北高大树林里，都是黑色皮衣劲装的品香和两个贴身护道者放下了手中弓箭。 “程公子，是您呀！若琼姐姐也在么？” 林中木屋，程缺独自在一个不大隔间做菜，鹿茸鹿脏炖鲜菇。外面，杀霸，宇尊几个动手准备烧烤。 烧烤的材料是品香亲手猎杀的一头高大黑斑角鹿，鹿类里唯一攻击性很强且算是厉害的一种，后天武者没有两三个人联手拿不下一头黑斑角鹿。 和做菜隔间连着的唯一稍大木屋，占了半间屋的土坑下已经烧上了火，木屋里很是暖和。五个女子在炕上说话，品香和蓝若琼林英慧都很是亲近。 晚上，这间木屋是五个女子的休息之处，男人们就在外面篝火旁过夜。 品香的两个护道者女子已经离去，蓝若琼的身手她们了解，族老孙女要跟着，安全上不存在问题。 说实话，如果真想再娶，在秀丽贺舞盈和品香之间选择的话，程缺肯定毫不犹豫选择品香。 这次进入山林做十六岁成年礼猎杀的品香，身高或达到了一米九，这在古蒙族女子中都算高个的了。 比程缺得高一个头的品香丰满健美，身材堪比前世超模，偏偏还五官精致立体紧凑。容貌比起林英慧来说不差多少。 当然，这一世打了翻身仗的程缺对比自己还小的品香颇为欣赏，在者先部落的七天品香明显也对他观感不错，对蓝若琼尤其佩服，程缺倒不至于色到去勾引人家姑娘。 他至少知道知足，做事也不会做过分的事。 并且据说古蒙族几乎没有和外族人通婚的例子。 “林姐姐，我们者先部落的图腾是滕蛇你已经知道了，传承功法和图腾有关，叫做滕神诀，我练到了第七层。和你们的修炼叫法差不多，我算初入高阶武者。” “品香，你们部落只一部传承功法吗？” “嗯，当然只一种了。五个部落都只有一种传承功法，为部落之本。非本部落中人不能传授的。” 萧秀问道：“品香妹妹，你们部落之间互相通婚吗？” “那是通的，但能修传承功法的女子要嫁到别的部落，必须要有一个会功法的女孩换嫁过来。并且得以图腾宣誓功法不做外传，子女都是不行。” “哦，是这样啊？其实说起来有点守旧。比如某个人学不了本部落功法，并不见得学不了别的部落传承功法。” “萧秀姐姐，这一点不是问题呢！古蒙族每三年有一次武道启蒙族会，十到十五岁的男孩女孩都可以去参加，五大部落都会派出族鹰，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先生，帮助参会的人启蒙。” “在启蒙族会上只要能引气入体的，传授功法不局限部落区分，能入门的，学哪个部落的都行。” “而在启蒙族会上学会功法的，无论学的是不是本部落传承功法都不再算部落中人，而是属于古蒙军团。” “古蒙军团是所有古蒙族部落的共同财产，受全族供奉。也是对外作战的主导力量。” 蓝若琼好奇问道：“品香，那现在古蒙军团有多少人了？” “嘻嘻，若琼姐姐，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呢。只知道军团主战人员全是武者，数量多少一直是保密的。” 蓝若琼奇道：“人数还能保密？一旦碰到战争，数也能数出个大概数来吧？” 品香有点骄傲的道：“若琼姐姐，历史以来，古蒙军团还从没全军出动过呢！” 第二天早上，队伍从十个人变成十一个，品香成了向导。 只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到了一处下方深谷见不到底的山崖上。 据品香所说，这条落猿峡是者先部落和泉灵部落的天然分界。 峡谷里的金毛恶猿吃掉了两大部落几十个猎人，部落强者组织了几次围剿没能成功，反而折损了些人。 由于古蒙军团只负责对外族作战，不能就此求助。两大部落发出悬赏令已经一年多了，至今没有结果。 品香听蓝若琼说她还不是队伍里最厉害的，想到这个悬赏令，便有点心动了。 原则上，相对封闭的古蒙族悬赏令是不对外的。品香的胆子也大，让两个贴身护道者回去，才和蓝若琼四个说起这悬赏令。 完成悬赏令任务能够得到两个部落图腾圣地三天修炼领悟的各一次机会。品香想要本部落的一个，而泉灵部落的那一个并不会允许非古蒙族人使用，品香说至少能卖三千两黄金。 三千两黄金是一笔很大的钱，但不见得对探查遗迹秘境队伍有很大吸引力。关键是大家的探查可以附带进行，越奇特的地方越有探查兴趣很正常。 在山崖之上三纹灵貂就显得活波了许多，在棘轮宇肩上叽叽喳喳，爪子乱动了。 棘轮宇和夫人走前，从陡峭山崖上择路而下。 众人中只程缺，林英慧，萧秀，品香不是先天，山崖陡峭，下行更险，对最弱的品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蓝若琼偶尔甩出缎带帮着搭一把就行。 下了近乎百丈才能看到下方幽暗深谷的底部，目测还有一百多丈要下。 三纹灵貂开始不安分待在肩头上了，在棘轮宇肩膀和两只手上爬过来爬过去，叽叽叫着。 品香对三纹灵貂起初也很好奇，不过小家伙傲娇得理也不理她。此刻和程缺家三个拉在队伍最后，和最前的棘轮宇隔了十多丈的高度，倒不用担心看三纹灵貂分心了。 “大尊者，灵貂感应到了那金毛猿。此行很可能有收获。” 杀神尊者闻言精神一振。 如果能在秘境中找到中品先天石或者进阶第七层的别的办法，杀神尊者也不愿轻易去触碰西琻帝国。 先天八九成有多厉害，杀神尊者没底，反正肯定比他这第七层的都上不去的厉害得多便是。想都能够想到。 如果三年之内不能通过探查秘境进阶，说不得只能去会一会西琻帝国了。因为西琻帝国的资格够跟鼎宏商会交易中品先天石。 下到谷底之后，棘轮宇将三纹灵貂收进灵兽笼交给了夫人。三纹灵貂传递过来的消息，正在睡觉的金毛猿身上的凶煞之气都让它害怕，不敢过去了。 邰墨雅入先天不久，没必要参加战斗。所有女子中应只有蓝若琼参战，并且无疑是主力。 全部人员下到谷底后，经过简单商量，蓝若琼，杀神，定海居士，棘轮宇，四个人前去围剿金毛猿。 第63章 心有灵犀 四个人在不到四丈宽的幽暗谷底交错前行，每人的武器都入了手。蓝若琼手中的是神隐弓，箭已在弦。 在两大帝国武者中顶尖的存在，面对未知生物谁也不能大意，也不需要大意。首先以全力以赴完成悬赏任务为目的。 走了有五里来远，右侧起了呼呼呼声音，一头起码两丈高的金毛猿从三里远洞窟里暴冲出来。 巨大身体，超快奔行速度，嗷嗷叫着的金毛猿悍然向四个人冲锋。 呼呼呼呼！ 峭壁上石块便如豆腐一般被金毛猿大块扒下，磨盘大石块首先呼啸而来。 砰！ 杀神尊者的雷神锤首发，石块粉碎，双手持锤击出的杀神尊者竟然退了一步。 “闪！蓝尊者，出箭！” 不用杀神提醒，在定海居士近乎同步切开呼啸石块连退三步时，神隐箭便出去了！ “嗷呜！” 金毛猿吼声如雷，暴退两步后速度反而加快前冲，通红的巨大眼球死死锁定蓝若琼。 “定海老弟，我们夹角阻击。宇尊，远远退后！蓝尊者，能射几箭全部射出！此猿极度危险！” 蓝若琼第二箭应声射出，这次正中金毛猿巨大额头，比之前射中腹部的一箭还浅。不见金毛猿伤得多重，还是厉叫着退了两步，再度往前暴冲。 两大老牌先天已经和金毛猿激烈碰撞一起，竟然阻不了对方的冲势，被逼得接连倒退。 蓝若琼神隐弓往肩上一挂，双手掌心握上木属性先天石，神色清冷镇定的稳步后退。 神隐箭之下第一次碰到这般强硬的肉身防御，简直匪夷所思。蓝若琼需要审视一会金毛猿的弱点，同时做内力恢复，尽可能的多射出几箭。 蓝若琼在两大老牌先天强者后面一里左右，棘轮宇双手持门板巨剑，只在蓝若琼右侧后十多丈，并没有听杀神尊者的话退得更远。 处于战斗状态中的蓝若琼心无旁骛，神情清冷，姿容绝俗，劲装下身段高挑婀娜。棘轮宇阴森眼神里忍不住又有了一丝热切。 金毛猿足长臂长，力大无穷，杀神和定海有心帮蓝若琼试探出金毛猿弱点所在，兵器却无法攻击到其本体。 完全处于守势的两大强者都手忙脚乱，退却的速度极快，五里距离能有多大退场？ 蓝若琼手掌中两颗灰色石头跌落，反手取一支箭横咬到嘴中，第二支箭搭上弓弦时，只相距战场里把远的程缺让杀霸领人再往后退却，自己一摆斩马刀冲了上去。 “兄弟，你冲上去干嘛？！” “噗！” “噗！” 杀霸叫声中，如同处于狂乱攻击风暴之中的杀神尊者被掀飞的身子空中喷血，接过主防角色的定海居士接着张嘴大吐一口，被重重击飞在峭壁上！ 蓝若琼两支箭只相差半息连续射出，金毛猿嗷嗷连声，噔噔后退。嘴里血水狂吐，却是两颗大牙被箭射崩，箭不知道飞哪去了。 挂弓取木属性先天石的蓝若琼心中一沉，射向金毛猿眼睛的第二箭被它间不容发一抓拍飞。金毛猿竟能够锁定神隐箭轨迹，只是对别的地方中箭不很在乎而已！ 空中翻转冲前的杀神尊者，雷神锤第一次击中金毛猿躯体，砸在腿胯上。何等沉重的一击也只逼得金毛猿多退一步，行若无事。 撞到峭壁上的定海居士又连吐了两小口血，单腿在峭壁一蹬冲前，和杀神重新组成夹角防御。只不过两人交换了身位。 “若琼，试试后脑，或者后颈！” 身后突然响起熟悉无比的叫声，补充之下内力还差三成的蓝若琼竟然为此心中大定。毫不犹豫飞身后退。 “夫君，若琼应还能射出两箭！” 叫声中蓝若琼双足一顿，便在程缺身边改退为冲，风驰电掣般冲前一里后身子腾空而起！ “循势，借力！” 简单的四字清喝，差不多同一水平线的程缺和棘轮宇手中武器同时呼啸飞出。 门板巨剑先至，正抛到蓝若琼脚下却未被借力，因为蓝若琼袖子中甩出的缎带已经拍在峭壁上，身体再度腾高数尺了。 疾旋的斩马刀从金毛猿头上一丈飞过，蓝若琼缎带入袖，右脚足尖在战马刀上一点，被斩马刀惯性带得速度猛快，弯弓形身子在半空旋了一百八十度，然后凌波仙子般身子舒展开来。 神隐箭，于空中连续无声射出！目标，后脑！后颈！ “若琼姐姐！凌风若仙，真的好美啊！” 内力掉到一半的蓝若琼空中飘落，远处品香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凄厉狂吼的金毛猿最后的暴冲将定海居士冲飞，杀神被压倒，但之后金毛猿被翻身而起的杀神暴锤，便再也没有什么反击之力了。 棘轮宇呆在原地，看着金毛猿再也不起，看着蓝若琼苍白俏脸上嘴角带着开心笑意落到程缺接迎双手中。 随后棘轮宇默默动身，去拾捡飞散的两支神隐箭。 循势，借力，四个字棘轮宇听懂了两个，但即便再来一次，他又何曾能够领会循势两个字的意思？ 应该，只有知情知心的人，才能理解彼此的一切，做到精准无误的默契配合吧？ “夫君，你怎么知道后脑后颈是要害的？” 蓝若琼双手勾住程缺脖子，笑意盈盈。 “猜的，若琼，你知道我猜谜很厉害的。” 蓝若琼忍不住嘟嘴，心中真有点好奇：“不行，这次的猜，你得解释。” “好好好！找机会再解释。若琼，你抓紧时间修炼再说，可别掉层呢！” 金毛猿所在的阔大洞窟尽头，棘轮宇肩上停着三纹灵貂，携手邰墨雅首先消失。 最后走的杀神和定海负责封洞，只封尽头洞道的四五丈长度就行，阔大洞窟不管。 在谷底等了两天，程缺三个陪品香找来最近的部落族人，林英慧说金毛猿由品香全权处理，将来去先鸣湖拿三千两黄金就成。 品香解释说一个图腾圣地三天修炼领悟三千两黄金是起步价，金毛猿尸体的价值还没做计算。林英慧回说到先鸣湖时再说。 品香和六个抬着金毛猿尸体的族人到了密林，心中还在想着什么样的山林历练这么重要？不当面去做任务交接，这么大的买卖，她要贪墨个千把两黄金不跟玩儿似的？ 和上次秘境差不多的石室，进入处只一道双扇石门。 这次干脆现在就试试能不能原路返回，十个人动手，除了石门，基本上顶板，四壁，地板都试到了，试探的兵器没有任何消失迹象。 “程缺，这次出去可又靠你了哦！” “杀神前辈，你还想叫我碰巧啊？我没这么好的运气吧？” “呵呵，连金毛猿的要害处都能猜到，程缺，要说运气，你的运气委实逆天了。就这么说定，探查过程中你少出点力都行。” 推开石门，外面是方方正正的通道，正对石门，火把照亮下目力所见是笔直向前。 石壁的通道四个面不见砌筑痕迹，也不见明显开凿印痕。不说光滑如镜，也滑不留手。 三纹灵貂从棘轮宇手臂上哧溜下去，很快跑入前方黑暗中，干净整齐的通道大家就没心思细琢磨了。 火把下通道渐宽时，通通通的古怪震响从里面响起。三纹灵貂飞快跑回，哧溜窜上棘轮宇手臂。 “快，快往里面冲！分开！” 棘轮宇还未和灵貂沟通明白，冲前的程缺火把一照，叫声中拉起林英慧一只手便跑。 “若琼，我们三个一起。” “嗯。” 蓝若琼根本不用说，紧紧跟着，神隐弓取到了手中。她的内力才只恢复到七成，可不敢再连发两箭。 补充的内力不够凝炼的情况下，掉到五成以下真有跌落到先天第三层的危险。那可就亏大了，毕竟蓝若琼本来离先天第五层都差不远了。 因内力亏输的境界跌落远没有气穴崩坏那么严重，毕竟打通的气脉不会关闭。但恢复还是需要时间精力，以及资源。 一家三个当先冲入巨大圆殿。 程缺说要分开，跑过最后十来丈通道进入圆殿之后大家一看也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64章 恐怖傀儡 不到柱香时间，直径得三四里的圆殿，五个半圆形石台四个亮着火把。 半圆形石台都挨着圆殿边缘石壁，离下面地面四丈高。一共有五个，分布算是均匀。 程缺家三个，棘轮宇夫妇两个，杀霸夫妇两个，杀神、定海、林逍，三个老头在一起。四组人占据四个半圆形高台。 中央低凹的平整石地面上，五头黑色怪物通通通走动，似乎漫无目标，东游西荡。走动并不停歇，转身也不显规律。只碰到半圆形石台壁或圆殿石壁当即就会转往别的方向。 “程缺，这些玩意不像活物，这到底什么意思？” “院长，或许…是某种傀儡吧？” “傀儡？木偶一样的东西吗？没见过这么栩栩如生的，这像是狼吧？” 林逍说黑色怪物像狼没人认为不对，头完全是狼头，只是身子圆滚滚的，尾巴短得很，四肢短而粗壮。世上没有这般造型古怪的狼类。 杀神尊者道：“程缺，姑且就称它们傀儡吧？接下来你觉得该怎么做？” 程缺问棘轮宇道：“宇尊，灵貂有什么指向没有？” “有，就指向这些傀儡怪物，说明这些怪物有先天属性气息。但灵貂甚是害怕。” 蓝若琼接着道：“夫君，它们身上的先天属性气息非常纯净浑厚，但此时似乎是隐晦的。刚才我们跳上高台之前的片刻，追击的傀儡气息活跃得多。” 程缺想了片刻，道：“有两个办法可以尝试一下。一是下去撩拨它们，有可能要做战，第二，可以试试我们安静的修炼一段时间，都不做声，看它们会不会停止转悠。” 杀霸道：“好，我就先下去试试它们。” 程缺摇摇头：“探花郎，若琼说它们气息纯净浑厚，爆发开来肯定厉害。要试，得杀神前辈或定海居士。定海居士又负了新伤，都不一定保险。” 蓝若琼道：“夫君，要不我试试神隐箭？” “这是一种方法，不过若琼你的首要任务是尽快恢复，内力完全复原之前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好。” 蓝若琼没有丝毫异议，在程缺面前不见清冷，更没有高傲。 杀神尊者道：“要不先试试程缺说的第二种方法？大家灭了火把打坐修炼一段时间，以三个时辰为准如何？看看这些傀儡会不会不再转来转去的。” 大家均无异议。 高阶武者一次打坐修炼几个时辰毫不稀奇，而且正常修炼下是感知俱全的，遇到情况可以随时中断修炼，随时能够动手。 黑暗中只听通通通的声音，大家的呼吸声微不可闻。 不到两个时辰通通通的声音也安静下来。一直没很入定的林英慧向程缺怀里依偎过来，有一点些许动静，那些傀儡并没有惊醒。 等蓝若琼三个时辰修炼自然醒来时，林英慧在程缺怀里竟是睡着了。 之后，大家从轻到重试了许多动作，到说话，到在石台上走动，以致点上两根火把，傀儡们都没有动静。 下方五头傀儡呈匀称的五边形，趴在圆殿的正中央，狼头都朝着中间，一动不动。 有着十丈高穹顶的大圆殿，穹顶尖似是垂直对着五头傀儡趴着的中心，不知道有没有特殊意义。 圆殿壁真的光滑如镜，同样不见石缝，如浑然一体。从圆殿壁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也不见门户痕迹。 趴着一动不动的傀儡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大家在石台上吃了些干粮食物之后，杀神尊者还是决定下去一试。 杀神尊者拿着雷神锤跳下石台，傀儡没动，远远的绕着傀儡走了小半圈也不见动静。 当靠近到傀儡大约五丈时，最近的那头傀儡动了。一头动，其它四头也动了。 狼头上有着红红眼珠的傀儡应该是没有视力，其中离得最近两头向杀神尊者走去线路笔直，狼头却没有盯着他看的迹象。 “杀神前辈，请绕大一点的圈子，往我们这个石台靠近。距离四丈之内若琼的缎带可以做为一种应急预防。” 走向杀神尊者的两头傀儡速度并不快，身上气息也不太显，杀神尊者本没有太在意。但还是按程缺的想法转圈走来，两头傀儡不紧不慢跟着。 到距离程缺三个站立石台只三丈远时，杀神静静的等两头傀儡靠近。 两头傀儡走到杀神尊者五尺前，似是稍微停顿了一下，蓝若琼突然叫道：“杀神前辈，全力防御！” “轰！” 就在蓝若琼说话中，杀神尊者横扫半圈的雷神锤甩飞出去，身体蓦然斜飞冲高，半空中鲜血狂喷。 蓝若琼袖子中缎带一线飞出捆住杀神尊者腰身，一拽之下拉了过来。 追着杀神尊者方向跑的只有一头傀儡，不见跳高，但速度快极，气势惊人，完全不似之前慢悠悠的样子。 缎带拉着杀神尊者落上石台，傀儡往石台壁上碰了一下便弹了回去，浑身磅礴气势顿时落下去，走动又慢悠悠起来。 另一头之前追杀神尊者的傀儡跑近跌落地上的雷神锤，狼头上嘴巴一张，令人惊骇之极的是先天神兵雷神锤分明的被四颗尖牙扎入锤体。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被那傀儡叼到圆殿中央的雷神锤，五头傀儡你一口它一口，没到顿饭功夫就将一百多斤的先天神兵啃光了，渣都不剩。 杀神尊者右臂被冲击在自己肋骨上，臂骨断，肋骨断了四根。就受了一击之力便伤成这样，可想而知他都和爆发的傀儡根本不在一个实力层次上。 杀神尊者如此，现场没人敢说自己能接下傀儡的爆发一击。蓝若琼也不行。 蓝若琼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轻易跟别的男子说话，更不用说身体接触，但救治伤势上面却没有忌讳。 才大概检查了一下伤势，那边石台上林逍主动开口说给杀神尊者治伤，蓝若琼停手看了看程缺，程缺道：“我再去试试傀儡们。” 程缺横抱杀神尊者跳下石台，横穿向林逍那边。离他最近的一头傀儡向他走去，速度不紧不慢。 横到中途，又一头傀儡走向程缺，也是不紧不慢的速度。 程缺首先将杀神尊者递给林逍，然后在圆殿绕大圈。不管他怎么绕都是先追他的两头傀儡跟着，别的转悠傀儡哪怕离他更近也再不理他了。 程缺有意识的丢了一颗先天石出去，没有一头傀儡速度变快，离先天石最近的傀儡不紧不慢过去，将先天石一口吞了。 圆石台上的人也开始丢东西下去，只要是金属类，无论银子，黄金，还是杀霸扔出的一把短剑，都是就近的傀儡走近吃。非金属的东西没有傀儡去碰。 程缺遛傀儡遛了一大圈，始终没敢靠近傀儡一丈，而最终他被蓝若琼拉上圆石台，途中没有一头傀儡爆发攻击。 看来，要躲避傀儡的爆发攻击并不难，只要不离它太近。 不过那间石室出不去，圆殿又没有别的出口，难道要困死在此地不成。 “夫君，你觉得神隐箭对傀儡有没有作用？” 傀儡吃金属，蓝若琼有点把不准了。若是射出的全金属细箭被傀儡啃了，岂不心疼？ “若琼，也许作用不大，甚至可能射它们不进。这样吧，设计一下分头路线，将五头傀儡都引得绕圆殿打圈，咱们试一试它们围趴的那块地方。” 五头傀儡围趴的圆殿中央，看出来有点蹊跷的不是程缺一个。棘轮宇道：“程缺，蓝尊者，傀儡围趴之处如果被破解，五头傀儡若是全部爆发的话，可能极度危险。这个情况得有所预防才行。” 棘轮宇点出的情况不一定不出现，程缺想了想，道：“宇尊之言也有道理，在针对围趴之处之前对傀儡再多做试探，探出它们更多的规律来是有必要。按理来说设置出这种……机关一类的东西不会是一处绝境的。” 杀霸道：“程缺，要不我下去试试？” 萧秀胆子不小，道：“杀霸，我陪你一道试试。” 杀霸吓了一大跳，道：“夫人，你连先天都不是，傀儡万一扫到你一下，可就惨透了！” “呸呸呸，什么扫一下？师父都伤得那么重，好像你被扫一下就不惨似的。我们两个下去，保持距离更远一点不行？看能不能引动四头傀儡？” 第65章 高阶先天石 被林逍接驳断骨的杀神尊者忍着剧痛，抬了抬手，道：“傀儡腹部有一个……盖子样的东西，看能不能制造机会让蓝尊者射那里一箭。” 杀神声音不大，还有点含糊不清，定海居士大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然后说道：“要想让蓝……程夫人看到傀儡腹部盖子，得引发它抬身攻击。还是由我这老头来吧。” 程缺开口道：“定海居士，我们先尝试一个别的法子，您下去引动傀儡，但避免让它们攻击，然后上到空着的那个半圆石台看一看。” 定海居士跳下去后从杀霸夫妇所在半圆石台绕过，两头傀儡向他走去。 不引发傀儡攻击林英慧都能做到，定海居士安然上到剩下的半圆形石台后，大家纠结的处境竟然让程缺这个想法解决了。 眼见着五头傀儡随后就慢慢走向半圆形石台，每个石台一头。而在碰到石台壁之前壁上无声打开一个不大洞口，傀儡进去后小洞口自行关闭，严丝合缝。 没一会，哐当一声，五头傀儡围趴的圆殿中央沉下一片五边形地板，小洞从下沉地板正中间开始，地板分为五块滑开，小洞眼看着变大，始终是五边形形状。 稍一商量后，杀霸夫妇最先跳下那七尺左右五边形地洞，程缺一家最后离开半圆形石台下到地洞之后，也就总共二十来息，五块分开地板呲呲滑回，直到完全闭合。 通通通的声音响起，听声音是五头傀儡从半圆形石台里走出，在围趴之处最后停下。想必又趴下了，一切归于安静。 大家都松了一口大气，只有被林逍抱着的杀神尊者心中很有点遗憾。他感觉傀儡身上应该有中品先天石，也许打开其腹下盖板就能得到。 因为三纹灵貂对先天属性气息较为敏感，触动它首先跑进圆殿激发傀儡苏醒的应该是先天石气息。 杀神尊者一直没有透露的中品先天石纠结问题，在不久之后轻而易举解决了。 高丈许宽五丈的地下通道如同走廊，两边通道壁上有着对称的石门。 开始的四道石门都打不开，用拳脚兵器攻击时还会激发光晕反震，攻击力越大反震越大。 被动激发的光晕分明带着五行属性颜色，四道石门一道木青色，两道赤火色，一道褐土色。 第五道石门被棘轮宇双手尝试了一次就向里推开了，才长宽各两丈的石室里，除开门的一面，别的三面墙壁上都有着石台，总共九个石台上木盒里装的全是先天石。 一共十八个大许多的木盒，里面的先天石全是散装的，一盒两百颗，本身就分了属性，黄色的金属性先天石最多，一共六盒，其它四种属性先天石都是三盒。 十八个小的木盒全都是一样的，里面的先天石黄青绿红褐分为五排整齐码着，每排六颗。一盒共是三十颗。 从装盒的形式，先天石更为浓郁的色泽，隐隐的气息散发，不用杀神尊者说出大家也知道了大小木盒里的先天石存在着品级差别。 “先天石，竟然有着高品低品的区别么？” “定海居士，看起来应该似的。” 只定海居士嘀咕一声，程缺做了个回应。其他人蓝若琼林英慧各挽着程缺一条胳膊，数箱子里先天石数量的就有五个，眼神自带阴森的棘轮宇也是其中一个。 杀神尊者靠着墙壁站立，手中一根点上的雪茄都忘了抽。横下心来准备对西琻帝国开战以获得鼎宏商会中品先天石交易权限，其中艰难不敢细想。 现今，却解决了！ 小木盒不用数，打开后一目了然。全部十八个大木箱数完颗数后，发现都是完整的两百颗。 接下来的分配非常简单，队伍中刚好一方五个人，小木盒一方拿九个，大木箱金属性的一方三盒，其它四种属性的各一盒半。 只需要将木水火土四种属性先天石各拿出一箱数出一百颗来就能全属性均匀分为两份，不存在一点争议，连装先天石的箱子都一个不差。 至于双方内部的先天石分配就是自己的事了，根本不需要拿到台面上来讨论。 两里长通道一共十道石门，只有三道能推开。都是两丈见方的石室，其中一个石室里大小十二个金属炉鼎，一个石室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将十二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金属炉鼎大致分为两份拿了，十个人在通道尽头的小圆殿集中修炼生活了九天 主要是等杀神尊者伤势的恢复，此外，要消耗一些食物耗材腾出布包来装木盒。 小圆殿里在通道对面有着五个毫无区别能轻松推开的石门通道，基于大圆殿五个半圆形石台的经验，大家商议后的结果是五个通道齐头并进。 由于程缺家三个就蓝若琼一个先天，不方便分开，定海居士和林逍分开走两个通道的话林逍又显得弱了。所以杀神尊者便决定单走一条通道，他的恢复成了首要。 杀神尊者其实除了迫切想体味中品先天石的修炼效果，心中难免还是有点自己的私心。因为他不知道突破先天第七层到底需要多少金属性中品先天石。 不过这私心对程缺这一方的利益没有半点影响。对棘轮宇的利益影响事实上也不算大，毕竟他不修金属性。 约定好最多半个月，在小圆殿集中修炼所用资源一概放开，然后再进行内部分配，对先天强者来说无疑是赚了便宜。 程缺和林英慧都非先天，对此却无所谓，还主动承担了每天一顿的做饭。 因为约定的修炼只有先天四层含以上的强者才使用高品阶的先天石，避免浪费，定海居士又能比若琼多用多少？ 杀神尊者共用了二十七颗金属性中品先天石，在第九天突破先天第七层，随后的一天伤势恢复得特别快，好到八九成了。他提议结束修炼，没有人反对。 事实上用木属性中品先天石突破先天第五层的蓝若琼比定海居士还多用了三颗，达到十七颗。 定海居士用了十四颗土属性先天石拓展完成督脉，进阶先天六层。如果不是左手气脉废掉他也相当于先天第七层强者了。 西杀神东定海齐名，定海居士的底蕴不见得弱于杀神尊者，哪怕他在合战金毛猿时偏弱。 也或者，废了左手气脉的定海居士再开拓完成督脉实际上还是先天六层，并没有突破先天第七层的坎，导致所用中品先天石偏少。 其它先天强者十天里各有突破，邰墨雅和林逍都达到第二层，杀霸离第三层很近了，棘轮宇达到第四层。 杀霸的二夫人萧秀在这十天里正式突破先天之境。队伍里不是先天的仅仅只有程缺和林英慧了。 但小圆殿浓郁之极的游离先天气息对两人也作用不小。根本没用先天石修炼，林英慧达到后天巅峰之境，程缺只剩下督脉尾椎气穴到承丹气脉的一段没有开拓完成了。 临出发前对先天石的内部分配双方都比较顺利，杀神尊者只将全部金属性中品先天石拿了，别的中品先天石每种拿了十四颗，下品的一颗没要。 程缺一家足够大气，任凭定海居士和林逍做主分配。最后基本上是按人头分的数量，只是在属性上有点区别。 不久后，五组人奔赴五条通道，没了武器的杀神尊者选了一个金属性炉鼎作为武器，除了要拿鼎足做手柄，倒和他的雷神锤有点类似。 程缺三个进的右数第二道石门，一路上不宽石壁通道稍微上坡，走了十三四里没遇到任何意外，通道里也不存在别的门户支岔。 通道尽头是坡度极陡的十三级石阶，石阶上光滑石壁带着小水珠，现在最高了的程缺差不多一米七六，得稍微低头才能踏上石阶。 第66章 心魔天之合 台阶顶上的石盖板程缺和林英慧去推没有半点反应，蓝若琼运行苦玄经内力没怎么费劲就推开了。 一股水柱带着淤泥满洞窟倾灌下来，三人避无可避，顿时都成了泥水落汤鸡。 逆流而上攀上洞口，最后的蓝若琼顺手将双扇盖板翻下盖了，水下顿时平静下来。 盖好的盖板严丝合缝，淤泥碎石往本是最低洼的盖板处流动。 被蓝若琼轻松推开的盖板此时她也弄不开了，用先天内力或离凤剑试图攻击又出现了打不开石门的光晕反弹现象，为淡黄色金属性光晕。 三人处身于淤泥碎石齐脚踝的一个不大水潭中，深有两丈多。程缺第一个手拿斩马刀背着个大布袋上到潭岸，也第一个走出离潭岸也就三四丈的石块犬牙交错唯一有亮光的不大洞口，整个人突然愣住了！ 足足三息，满眼惊艳的程缺才想到退却，撞在后面林英慧张开双臂的怀里。 “夫君，怎么了？” 林英慧问话声中，洞口左侧只两丈远的玉石板上裸身站立的品香一阵风扑来，直接将程缺和林英慧一起抱住。 “缺哥哥，缺郎！真的是你？给我，给我！品香要你……” 者先部落族老者阳所居宽大却布局简单的洞府，得有丈把高的者阳足足半个时辰没有开口，只孙女品香在不停的给程缺说好话。 蓝若琼和林英慧分坐程缺两边，脸带笑意，程缺耷拉着脑袋，颇有点糗样，心里面却很是偷着乐。 秘境出口在者先部落的图腾圣地，有着滕蛇黑色石雕的图腾圣地在先鸣湖底下。 程缺刚好选择了这条通道，品香又刚好选择这时候做三天修炼领悟，还刚好那个时候出心魔了。 真很有点天作之合的味道。 连若琼姐都说品香是练功出了心魔，心魔既然是程缺，他这个“当事人”给品香破解心魔便是助人之急，水到渠成了。 这一世翻身仗打的委实过瘾，稍微贪色过份一点，高一个头的身材火爆品香都能让程缺啪啪啪，若琼姐三个却都是做不到的。 “爷爷，我真的是走火入魔，幻梦中的心上人便就是缺哥哥。” “没有缺哥哥，爷爷，我……我说不定不是傻就是亡了呢！爷爷，你不要这么狠心嘛！” “若琼姐姐，英慧姐姐，都对我很好的，爷爷你担心什么呀！” …… 临近子夜，一男三女做贼般的离开先鸣湖区域，消失在山林里，往胡风城而去。 古蒙族从不和外界通婚，更何况族老孙女外嫁。不过木已成舟，加上者阳直接吞没了包括金毛猿收入在内的七千五百两黄金，便默许孙女品香跟程缺私奔了。 这聘礼足够吓人，一两黄金百两纹银，即便只算三千两也是三十万两白花花银子，够整个胡风城一个月的军饷了。 收了天价聘礼，者阳也赔了些嫁妆，先鸣湖西北一片没有部落族人居住的山区全租给了胡风城。 估计能开荒四万亩山地，免三年租金也有十二万两银子。但这十二万两者阳指定孙女品香要拿一半作为私房钱，所以程缺还不得不收取三年租金。 毕竟灭金毛猿所得应算探查遗迹秘境小组的共同收入，拿六万两银子去分给其它人能平事就算不错了。 希望大家看在先天石的巨大收获上别斤斤计较了才好，否则一直不算富的程城主真拿不出太多钱财来。 回到胡风城，四夫人品香倒可以大大方方的在城里露面，毕竟古蒙族和外界几乎没有交流。何况者阳默许了的事只有蒙王有权力说三道四。 喜酒肯定要办一次的，但也得等等，因为只有从泉灵部落图腾圣地出来的杀神尊者比程缺四个先两天回到了胡风城，别的人还不见踪影。 泉灵部落图腾圣地也是在一个山湖底下，据品香说搬到大城池里的赤蒙和云旗两大部落的图腾圣地可远得很。但图腾圣地也在蒙阴山脉中，并不在城池里。 三千两黄金的起步价，图腾圣地三天修炼领悟，品香哪怕最后出现心魔了收获也算不小，功法迈入第十层不说，还觉醒了者阳部落的一种血脉天赋。 是什么血脉天赋品香都不知道，也不敢去问爷爷，生怕和程缺的亲事因此而出格外波折。毕竟者先部落已经大几百年没有人觉醒过任何血脉天赋了。 其实品香觉醒的血脉天赋堪称惊人，每天只能激发一次，激发之后的天赋使用还是品香心魔梦中感应到的，当时唯一做过实验的也是心目中的缺哥哥。 现实上在城主府五楼也是程缺先体会品香血脉天赋的应用，两人四掌掌心相对，过三息时间就行。 三息之后品香撤开手掌，客厅烛光下程缺俊脸眼见着变红，只感觉脑袋格外清醒，内力流转速度增快了不少。 被程缺最后命名为灌灵的血脉天赋，品香一次激发最多能赋与别的人四个，家里人便够做实验了。 包括品香自己和被赋灵的，维持时间都是一个时辰。具备数据以蓝若琼的切身体会后做出的分析为准。 内力流转速度增快两成，修炼效果，战斗力加成，身法敏捷度，带内力的肉身防御力，头脑清晰度，这些增益都和内力流转有所相关，蓝若琼分析全在一成左右。 别小看一成增益，就拿修炼效果来说，若是每天被品香赋灵一次的话，累积起来也是惊人。并且这还是额外所得。 其实四夫人品香灌灵天赋对这个家庭最大的贡献是对程缺体质潜移默化的改善，打破了混沌诀在隐龙大陆因为最高境界限制而使得程缺无法使夫人们生育的断子绝孙般诅咒。 程缺在先天巅峰大圆满以后，首先有孕的还是品香，然后才是蓝若琼。 最后回来的定海居士和林逍绕道古夏州，顺便摧毁了一段隔离石墙，回到胡风城时已是腊月二十一。 腊月二十二举行成亲礼，收的礼金让程缺也偷着乐，完成两大部落悬赏令任务的酬劳不管多少，探查遗迹秘境小组别的七个人都不要了，直接用来送礼。 这下子程缺敢给种植户免去头一年的租地金了，后面两年的给品香做私房钱就行。 反正这位高大性感夫人现在幸福得不得了，如愿嫁给了心魔中都惦记的俊朗缺哥哥，还有足够的先天石即将可用于修炼，别的无有所求。 “程缺，我国出兵帮你打一打开元朝，任何费用不要，打下的城池土地都是你们的。需不需要？” “哈哈哈，感谢感谢，感谢杀神前辈和宇尊，不过胡风城不需要。至少目前守着个小小胡风城挺好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要了贵国的人情，胡风城可没有把握在贵国攻打西琻帝国时还礼。也怕燕龙帝国民众闲言闲语。” 杀神尊者笑道：“还礼倒是不用，攻打西琻帝国现在改为十年的预备期。胡风城势力将来有心参与的话，老夫可以透露一些攻下西琻帝国的特别意义。这个到时再商量也不晚。” “至于担心燕龙帝国民声，这一点确实爱莫能助。程缺，那我等五人今天晚上可就走了？现在还能赶得上回家年节团聚。” 之前最大心愿是突破先天第七层增加三十年寿元的杀神尊者，现在心愿达成了，和程缺的私交他反而更看重了。 洞悉金毛猿弱点，想到将五个半圆形石台全都占据，这些看似不难的东西，再来一次的话杀神尊者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想到。 从金毛猿洞府再次进入那个秘境是肯定要做的，杀神尊者甚至将这看成是改为十年内攻打西琻帝国的一个底蕴。 取代西琻帝国的位置，升级的交易资格远不止只交易中品先天石这一项。而探索那圆殿秘境，别的人杀神尊者都可以不请，程缺和蓝若琼他却从心底里重视。 活了一百多年，杀神尊者知道太多功败垂成的事，真正的成功有时候和失败真只有一线之差。 第67章 安适胡风城 胡风城里，随着低阶先天石对五大显贵世家做更全面的开放，团结的氛围和强大的信心悄然在高层力量中更加弥漫开来。而高层的情绪对下面人的影响毋庸置疑。 尽管先天石的安排主要是秦上民，定海居士，以及林逍三个人在安排发放。属性测试这一项没人能够取代程缺。 程缺倒想清闲自在，修炼为主再加上家里和和美美，别无所求。 隐然有能力替代程缺做后天巅峰或接近后天巅峰的高阶武者属性鉴别的只有若琼，让她去做，程缺还不如自己累点得了。 哪怕四夫人品香彻底圆了程缺前世的梦想和今世的翻身硬仗，并以加高版顾若兰形象似弥补了心中难忘的痛，但蓝若琼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可替代的。 基本上程缺每次动手在家里做饭都是因为一张白纸的若琼姐馋了。 大年夜饭照例是程缺一手包办，帮忙的都不要，还要哄着专职捣乱的妹妹秦依。 “依依，到香姐姐这里来，我俩来下五子棋。” “不，我要守着哥哥的还春肉！” “哥哥炸好了肯定第一个给依依吃，是不是？” 家里最高的品香对围棋本一窍不通，现在也能下下程缺发明的五子棋了，尽管对手是依依也不见得能稳赢。 品香俯身抱起秦依也没用，长得特别结实的两岁女孩身子扭个不停。直到程缺将才炸好的热乎乎六坨还春肉一个碗装了交给品香，秦依才拍着小手，高兴的在品香脸颊上亲了一个，肯去下棋了。 大年在父母家过，五楼东院客厅因此而热闹非凡。各种零食摆了一桌，端过来的还春肉秦依也只能霸着一坨，她还没吃两小口，剩下的便被瓜分了。 “呼呼，等会，等会哥哥炸好的，依依全藏起来！” 秦依嘟着小嘴，并没有真的生气，大模大样的在棋盘上放了一粒黑子。 “香姐姐，该你了啰！” 武者的娱乐活动还不如普通民众，喝喝茶聊聊天，听听戏赌赌钱什么的。 城主府主楼五层楼里下围棋就是全部消遣活动，又怀上快六个月身孕的沈青莲和蓝若琼对局，林英慧主仆也开了一盘。 林英慧水平要高，下一颗子后老往若琼这边棋盘看，恼得原来做侍女的林梦直磨牙。 吃完团年饭，守到子夜过后便是迎新年。这个世界没有鞭炮烟花，守岁的传统有。 发压岁红包的是沈青莲，连秦上民都有一个。每人二十两银子，红绸缎包着，沉沉的。 拿着压岁红包回到西套房，家里多了个高大品香，之前的大床加到快两丈宽了。 在这个能够一夫多妻的世界，这种占了半间屋子的大床都是非常罕见的。 西套间一直这么保持着主要是蓝若琼在梅兰竹菊四个师姐出事之后习惯有程缺在身边睡，哪怕一人盖一床被子都行。分房间睡她就容易做噩梦。 景仙城内皇城十五六丈深的地下，在新年第一天的凌晨，程缺从林梦被窝里出来钻进品香被窝时，顾若兰拖着慵懒的步子走在花岗石地面上，往师姐妹们共住的暖和地室而去。 墙上的油灯朦朦胧胧，隔五丈亮着一盏，不分日夜的亮着。 左边的七丈长两丈宽血坑里再没有血，甚至血腥味都没了。在大年二十八薛若竹给半坑水撒上半坛花酿之后，幽香到现在还比较浓郁。 没人知道那么多的鲜血从哪里来，当着梅兰竹菊四个被杀死的十多个皇妃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血。 借助那曾经满坑的鲜血，吴痴子彻底成了秦裕民，一个相貌堂堂自称神皇的不到四十岁样子心里面的中年人。左手，双脚的枯干如柴都变得皮肤洁白，肌肉饱满起来。 在大师姐梅若曦都屈从了那个淫魔之后，顾若兰独自给二十六盏油灯加了七个月的灯油，每两天加一次。 剩下的时间修炼，吃饭，睡觉。从来不理会那淫魔，也不再和师姐师妹说太多的话。 在昨晚大年夜，大师姐、薛师妹、程师妹各拿着红绸缎包着的一盒属性先天石压岁红包高兴的回住处后，被单独留下的顾若兰终究还是屈服在变得相貌堂堂神皇的最后通牒之下。 无论她顾若兰是不答应还是去寻死，明天一早，神皇将奔赴胡风城，将程缺杀死，将蓝若琼先奸后杀。 看到传说中的上古神兵居虏戟被神皇一掌掌的徒手劈断，连戟柄变成十六七段，而地上的随便哪一段先天二层的顾若兰用剑都砍不断。 顾若兰屈服了，成了神皇的兰姬，排第二。梅兰竹菊的顺序还是不变，是阔大地室仅有的四姬，别的贵妃嫔妃什么的都被杀光了。 顾婆婆说得特殊条件激发，从师姐师妹那里都听到过，在顾若兰这里也没有意外。 在恨怨难消羞辱满心，二十六岁成熟身体却无可抗拒的越过第一次迷失巅峰之后，兰花印记亮了一次，左臂守宫砂消失。 “小师弟，忘了若兰师姐吧！自此以后，我只将你种在心底隐处，慢慢的也要忘了你。” 迈入姐妹们居住的成套地室大门时，顾若兰喃喃低语刚止，梅若曦，薛若竹，程若菊三个一起迎了出来。四姐妹拥在一起。 “若兰，这是我们的命，悲伤也是这样，高兴也是这样。面对无法抗拒的命运，我是选择接受了。” “若兰姐，你的四品兰若剑和六十颗火属性中品先天石已经在你的床架上。神皇将过去扣除的都补给若兰姐了。” “大师姐，三师妹，四师妹。我有点累，只想大睡一场，明天你们不用叫醒我。睡醒了，我或者不再是二师姐，是若兰，是兰姬了。” 初一，大晴。阳光普照，先亮东应州，再亮帝州中州，最后亮西域州。从东到西时差半个时辰。 阳光照不到内皇城十多丈下地下层洞窟，雪花也一样下不到。 阳光照耀着城主府主楼五层天台，晨练之人站起身来，娇俏林梦头探出中间走廊窗户。 “先生，娘亲，依依，夫君，亲爱的姐妹们，吃新年早餐了！每人一大碗红糖红枣糍粑，都不准剩下的哦！” 正月初，拜年忙。 好在程缺这城主做的规划留有余地，五大世家都安排在城主大院周边了。拜年算是方便。 初一中午城主府大宴军民商各界代表，办了一百多桌。 初二林家，初三铁家，初四贺家，初五沈家，初六程家。 然后，年基本算过完了。 五大世家尽管地盘大小和奢华度跟在帝都时都没法比，生活条件也只能算普通偏上。但世家从军的老牌高手突破先天有例在前，世家内部也逐渐出现破入先天之境的，所以整体氛围和精神面貌上是要胜过在帝都时良多的。 胡风城基本上是按劳取酬，除了军队有一部分军费补充，城主府靠税收方面还无法养起太大的文官阶层。现有不大的文官管理阶层都采用的偏低俸禄加适当提成制度。 五大世家有加入城主府做治理的，俸禄都不算高。 比如林政原来是国一品大员太傅公，年俸二十万两白银。现在在三大副城主中是第一副城主，基本上接管了程缺的大部分职能，管的事情不少，年俸才百两黄金也就是万两纹银。 林政的城主府提成为年末结余的半成，算最高的了，去年年底分了六千七百两纹银。 当然，在胡风城的开销和帝都也没法比。林政的一万多两银子收入，在胡风城应该够林府近两千人半年的生活所需了。 第68章 第一次寻找 正月初九在城主府召开的蒙阴山脉拓荒会，参与者甚众，程缺首次放手了这种属于城主府职权的重要会议。由林政和两个来自民众的副城主主持。 说是重要会议，是因为烟叶加工成雪茄利润翻了五六倍，去年城主府收入有一半来自八百种植户。 而今年计划开荒四万亩，要招募两千户，城主府去年底结余的一半没在分配之内，六万多两银子准备全部投入种植户扶持。可见重视程度。 两千种植户招募，三个副城主和程缺有过商量，基本上军方出六百户，五大世家出五百户，居民出九百户。 程缺私下参与了这个基本方案，剩下的就不管了。他眼下的主要任务是苦修。胡风城基本稳定之后，他一家人准备出发去寻找梅兰竹菊的线索。 这是一直压在心头的大事，在出发之前迈入先天是程缺对自己的要求。若琼说他一旦先天很可能就特别厉害，对老不死吴痴子从来没有轻视过，程缺得具备点底气。 二月初九，林英慧率先突破先天，品香迈入功法圆满的后天巅峰，程缺闭关也已经七天了。 程缺在城主府主楼五层静室闭关，七天里消耗了一百三十多颗低阶先天石，且没有专属属性，五行属性先天石全用上了。用得最少的土属性先天石也有二十三颗。 二月十三，用了一百九十六颗先天石的程缺出关，正式迈入先天。 二月十五，第一批开荒者通过通蒙河桥进入蒙阴山脉，程缺一家随行，约定好的两个半月外出游历正式开始。 开元圣朝不见得再来攻打胡风城，真要来了也一点不怕。不算程缺一家在内胡风城的先天强者也有十二个了，其中还有定海居士这准先天七层。秦上民先天四层，沈青莲，杜连山，闵星宏等四个先天三层。 毫无目标的线索寻找赶不了时间，只能过细了的驻村逐城碰运气。所以干脆连林梦也带上。 林梦这娇俏灵动美女可是程缺穿越以后第一个对他特别亲近的，虽然是受林英慧之托，程缺对她也是有真感情的。 两个半月的线索寻找，目标定得并不大，就古蒙，古夏，雍州，中州这四个州。 赤蒙城，挨着蒙阴山脉西南，古蒙州最大城池，是蒙王所在地。位置也处于整个古蒙州的中部。 赤蒙城虽大，需要转问的只是西城的西河集市片区而已。 号称外族人最多的赤蒙城，二十万外族人全部集中在西河集市片区。城池其他地方外族人想去的话必须有城主盖印的通行函才行。 西河集市片区很大，有三条大街，南北两大集市由西河天然分开，光两大集市据说就有一万多外族商户。 沿河大街的一家客栈，品香要了最高的三楼上价钱最贵的一个套房。 品香在先鸣湖一带以美貌着名，毕竟当时并未成年，走动的圈子不大，在者先部落里绝大部分村寨都没有族人知道她。她的古蒙族人特征倒是在十三天的旅途中提供了不少方便。 事实上两个半月的时间不一定能转完四个州，十三天已经过去，将西河集市片区转完了才算转遍了古蒙族三大部落。 套房里连着临河阳台的客厅桌上放着两年多以前有着燕龙帝国刑部朱砂印签的缉拿令，这还是程缺第一次在古蒙州见到缉拿吴三盗的原本。是在一家书店里面发现的。 走过的古蒙州别的地方几乎没有知道当年通缉令这回事的。 这次为了加快查询的速度，用的也是和通缉令类似的办法。 在古蒙州区域，到一个村寨由品香这个古蒙族“武者向导”在祠堂贴上悬赏寻人，提供线索的，视线索价值由幽意门出世弟子给予二两到五十两纹银的报酬。 到现在，报酬总共给出了四十多两，集市片区拿出当年通缉令原本的也给了五两。但问到的线索没有关于梅兰竹菊四个师姐的，除了书店提供通缉令上的画像。 事实上吴痴子应该在蒙阴山脉断续出现过不少次，线索中最早见到他的人说是在五年之前了。 吴痴子很可能也在寻找道源寺遗迹秘境是这次出行以来逐渐明确了的推断，而程缺在细问线索人中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越早见到他的描述出的形象越是苍老枯瘦。 套间厨房里程缺在做饭菜，林梦辅助。 十多天来除了野炊这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做饭，在集市里买了不少的菜。 做的是值得悲伤的事，程缺这个家里主心骨有意识的没让悲伤始终在大家心头萦绕，而是将寻访路途也当做旅途。 徒自悲伤于事无补，心情过于压抑甚至不利于修行。家里最大的若琼今年也才二十一，以她的天资还是处在快速提升期。 临河阳台，眺望东边城池街灯院笼的程缺掏出一根雪茄，一只小手伸进他衣袋，火折子随后亮起。 “梦儿。” “嗯。” 林梦从后面双手抱住程缺偏瘦却结实有力的腰，脑袋贴上他后颈背。 “夫君，这家店掌柜老头说北头五家的灸华店大夫很有名气，咱们要不去看看？你答应过娘的。” “现在去？” “嘻嘻，明儿退店就去好不？品香在洗澡，要夫君帮搓背呢！” 程缺才抽了两口的雪茄掐灭阳台扶手上不管了，反手搂住双腿往上一提，林梦呀的一声整个到背上去了。 “夫君，品香叫搓背呢，你背我去干嘛呀？” “梦儿，你家夫君多聪明？品香肯定让你搓背完了。好不容易正儿八经开个客栈，今晚从梦儿小姐姐开场啰。” “夫君，姐姐就姐姐，干嘛小姐姐呀！” 林梦搂腰的双手抽将出来撑肩勾脖，圆圆脸蛋有点儿发烧，下巴点在程缺脑袋上，嘟起小嘴，模样儿可爱极了。 程缺笑着不答，背林梦走入客厅，和蓝若琼下棋的林英慧作怪的抬指吹了半声口哨。 “梦儿，加油！” 林梦转头做了个鬼脸，红着脸道：“若琼姐，小姐，你们下完这把也洗澡去。他越长大越……那个，梦儿加醋也没用的呀！” 蓝若琼笑道：“不还有品香？” “格格，品香妹妹个头猛，但还不如若琼姐姐。还是若琼姐姐最棒，最扛夫君揍！” 蓝若琼如玉脸蛋都红了，手中围棋子扔出去，正正打在被背进卧房门的林梦翘臀上，跌落下去。 林梦大惊小怪的叫道：“若琼姐姐，不会是神隐箭吧？这么准……呀！” 却是被程缺侧身一放，林梦跌到软软床上了。 灸华名医馆，品香要了最贵的名医，头发全白的老大夫搭了柱香时间的脉。 “公子脉相稳恒有力，气血旺盛。面相俊朗英武，卓尔不群。绝非无后无富之命。” “老夫先开汤方五剂，不补只疏，每剂做个二煎。若是公子喝了觉得火力稍减，反是好事。只是味道颇有点苦，良药苦口，佐以冰糖服之可也。” 林英慧笑道：“老先生，你是大夫，还会看相？” “这位夫人当知，望闻问切，医理之综。大夫之望面和算命先生之看相，是大不相同的。” “嗯，大夫说的有理，名医果是名医。那就开了吧。梦儿，多给大夫一份茶资。” 顾婆婆的医术主学者是薛若竹，蓝若琼学的主要是内外伤治疗，很多药草却还是识得的。 当天上午转完西河集市剩下区域，下午一家子便出了赤蒙城，往西南一点的云臻部落而去。 转完蒙阴山脉南麓的云臻部落，往西再寻问建了城池的云旗部落，预计还需十天才能正式进入古夏州地界。 山林里一个山洞稍作修整，一大布包四张厚厚兽皮地毯全都铺上，带着的两个不大炉鼎用来煲汤的小个炉鼎暂用来熬药汤。 吃完晚饭后林梦小火添加，看顾药汤，程缺三个被品香加诸灌灵，全在兽皮地毯上打坐修炼。 第69章 往生之门 品香激发灌灵天赋对自己也是有用，同样在修炼。 她现在虽然未正式破入先天，吸收低阶火属性先天石却效果不错了，用过三次之后转给程缺修炼时剩下的火属性先天之气已经不多。 四个云旗部落古蒙族猎人进入山洞之前，程缺和品香先行截了出去。 “云旗族人，此山洞今晚有主，请另寻他处。” “美丽族人，他是燕龙族？” “是，他是品香的雇主程公子。” 四个高大古蒙族惊艳的眼光打量品香更多，看程缺时则谈不上友善。 “不好意思，族人品香，此山洞里有我等掩埋的一些东西。能否方便让我等进去取走？” 族人之间不说假话是古蒙族通例。品香看看说话的最高中年，点了点头。 四个高大古蒙族男子都跟着程缺品香走进，林梦还是坐着守汤药，蓝若琼和林英慧收起先天石，戴上蒙脸黑巾，赤着如玉双足在兽皮地毯上站了起来。 正式成亲后蓝若琼等基本都不戴黑巾了，此刻相当于在临时家中，陌生人进来的情况下还是戴上了。 山洞最里侧，一些封堵土石被掏开，四个麻袋应该装的都是矿石，被拉了出来。 “这位公子好福气啊！她们三位都是你的夫人？你这般瘦猴似的，顾得过来吗？” 程缺神色一冷，品香生气道：“四位族人，请自重！” 高大古蒙族哼了一声，道：“族人品香，别当我奈莽眼瞎！他娶再多外族美人儿是和我奈莽无关。但品香你分明对这小子眉宇举止含情，莫非也被他动了身子？！” 品香俏脸一沉，“族人，还是那句话，请自重！” 说完，品香犹觉力度不够，掠步间一掌拍出，轰的一下掩埋矿石麻袋的洞口上方石壁崩裂，大量石块滚落。 “滕神诀？！品香，你是者先部落族人？” “四位族人，请自重！” 品香的语气已经颇为严厉！高个古蒙族叫奈莽的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古蒙军团百人队长奈莽，副队长奈斯在此，何须自重？何为自重？！品香，念你年纪轻轻，修炼不易。就此离去归族，奈莽可以当做未曾见过。请吧！” “奈莽队长，程某不才，请古蒙军团四位赐教！” 朗朗话声中程缺右腿看似轻飘飘踏出半步，落脚之际咔咔裂响，坚实石地裂缝滋生。 尤为惊人的是，持续扩散延伸的裂缝只往足尖前方，共有五道，足跟和两侧毫无痕迹。 四个古蒙军团战士齐都面色一变，最前的奈莽神情一凝。 “燕龙族先天？！阁下，难道来自胡风城？姓程？” 程缺扭头看向品香，品香连忙摇了摇头。 胡风城不会惧怕古蒙军团，但程缺的隐有杀意吓到品香了。 古蒙军团每一个战士的培养都耗费甚大，是全体古蒙族共同财富，不出现生死之仇品香绝不会同意杀戮。 “哈哈哈哈，失敬失敬！公子想必是胡风城城主程缺了，没想到也迈入了先天之境。先天之气还掌控得挥散自如。奈莽四人纵有接阵对敌之法也非城主对手，打，就不用打了。” 程缺非是嗜杀的性子，品香做了表态，身份又被奈莽道出，程缺收了威势，倒是好奇起来。 “奈莽队长，古蒙军团对胡风城颇有了解？” “哈哈，城主，古蒙军团作为对外的唯一作战力量，胡风城这般强悍的近邻怎敢不加以关切？” “不过，者阳族老孙女跟城主私奔之事，经者阳族老上报，蒙王已经准了。想必就是这位品香族人了。” “程主，蒙王跟令尊曾有点私交，古蒙族和胡风城是友非敌。古蒙军团五个百人队准备在前方洗沉谷举办锻造大赛，城主和城主夫人们方便的话，可随时前去做客。” 第二天一早，晨练之后程缺先喝了仍苦得掉牙的二煎汤药，然后大家才一起吃饭。 那老大夫开的药颇有立竿见影的功效，功效却不是疏倒像是补。 奈莽说了洗沉谷的方位，四个战士背了四麻袋矿石离开之后，程缺喝了头煎汤药不到半个时辰便贼兮兮的跑去用石块封堵山洞口。 此后的胡天胡地，夫人们每人数次销魂巅峰竟都不够了，若琼还接了个二轮。 离落宿山洞不到十里山路的洗沉谷人数远不止五百，附近古蒙族的小部落村寨好多人跑过来看热闹，做小买卖的五千人都数不完。 洗沉谷本就是蒙阴山脉最大的锻造基地，两侧石壁上数百个洞窟都具备打开就能放出地火的锻造炉，常年有上百古蒙族锻造师在此地打造兵器铠甲。 每三年一届的军团锻造大赛可以劳作一场节日，很是热闹。品香只是听说过，也是第一次来。毕竟距离太远。 内部极为团结的古蒙族人，古蒙军团战士和山民族人的融洽还要胜过胡风城。 来的山民大都带了不少礼物特产来，多是吃的。有直接送给战士的，也有摆出来卖的。 而山民也不跟军团战士见外，不少老人孩子直接跑到战士大食堂去蹭饭，弄得热热闹闹。 奈斯将一家人接了进去，林英慧和林梦顺便将一个古蒙族老太太的一桌半松糕全给买了。 只在者先部落做客时吃过两次的松糕，一桌指的是两尺直径半尺厚的大糕饼，有三十多斤重。 食量大的古蒙族也只是一斤两斤的切块买，趁热现吃。林英慧两个直接将老太太剩下的包圆了，因为以糯米粉为主加了酒曲、黄糖，以及许多山里坚果的松糕凉了也没事，切块蒸透不影响甜糯松软的口感。 程缺眼下还不能打造先天神兵，锻造底子却算扎实。但他并没有多少时间来参与实际锻造，看天把热闹还行。 不是用于锻造大赛的左侧石壁，在一个岁数较大叫弥夏的古蒙锻造师引领下，一家子登上最高一层的锻造洞窟。 完全算是意外收获，也算程缺到一个地方的本能问询，只用了半盒雪茄就得到了吴痴子曾在洗沉谷锻造过半个多月的消息。 “外族客人，两年多前，你出示的画像中人自称五元子，在这座洞窟里用半个月时间锻造出一柄六尺长刀，重达两百六十斤，具备五行属性先天之气通道，世所罕见。” “老叔，多谢了。这些银两您拿着，看着大家分一下，一点小意思。” 热乎乎的洞窟里没有别的人，程缺将背着的布包放上锻造台，取出两封五十两的银子递上前去。 弥夏看了眼品香，见她笑着点了点头，便将银两包接了。 “弥夏谢过客人们的慷慨。这位公子，那枯瘦貌丑的五元子携刀离去时，放言我族锻造师未出现能锻造五行属性齐全的神兵之人，不得轻易进入这座洞窟。所以这座锻造洞窟空了许久。族人品香，你且陪客人在此自便，弥夏先行告退。” 这是个小型锻造洞窟，只有两个地火炉，两个锻造台，都位于最大的外间。 里面是两个没有门的石洞隔间，中间石洞里两排铁架子上还有着少量矿石。最里面一间通常是锻造师居所，能看到的只有地上一块兽皮地毯，别无他物。 时间过得太久，蓝若琼不能感应到任何先天属性气息，包括最里间两侧墙壁的刻字上面。 五行天地，道源不尊，霸弥心经，断子绝孙。 万年传承，一朝毁尽，极冰之海，往生之门。 里间两侧墙壁各十六个刻字，笔画深处刻进石壁半寸。 程缺在这三十二个刻字上面耗费时间最久，每一笔刻画甚至不止用一根手指去触摸划动。 直到黄昏时，百人队长奈莽首次上来查看，在洞窟门口和品香说了几句话，然后便走了。 这之后不久，程缺放弃了对刻字的揣摩思索，和一直伴在身边的蓝若琼牵手走出里洞。 此时，晚霞将尽，下方洗沉谷一片欢快的海洋，篝火一堆堆的生起，人流布满了有着锻造洞窟的中断，各类美食香味弥漫流淌。 “夫君，奈莽队长说明天正式开启锻造大赛，今晚上有上万人参与的篝火庆典。你作为唯一得到蒙王承认的古蒙族女婿，奈莽队长说我们全家都可以作为贵客参与。” “好，品香，这个洞窟我们不用再来了。去庆典凑个热闹，见识见识，明天早上咱们离开洗沉谷。” 第70章 郡城制敌 厉古斯郡城本是蒙烟湖流出的厉河边上一个小渔村，因为出了一个兵马大元帅古斯而成了古夏州古斯郡的郡城。连古斯郡这个名字都是因古斯大元帅而来的。 漠龙群山南麓的通蒙河，以及蒙阴山脉中有三条河流汇入蒙烟湖，从蒙烟湖流出的只有一条厉河。 灀青河，巨澜河，厉河，是燕龙帝国北方前三的大河。厉河的河宽和水量不比灀青河差，只是因为太短，在中州便汇入了巨澜河，总共不到三百里长。 临河酒楼三层，程缺点了七个菜一个汤。 酒楼店小二帮着去联系逆厉河而上的船只去了，吃了这顿晚饭将连夜坐船赶回胡风城。 在古夏州境内只停留了四天，开元大军于西域州大规模集结的消息传了开来。 窗外细雨绵绵，宽阔江面水流不急，亮着灯笼的大小船只并不多。 店小二说连夜逆流近两百里只能用梭形快船，得二十个壮汉从两边轮流划桨。厉古斯城这种快船不是很多，寻到不会太快，而且船资不低。 程缺不在乎船资多一些少一些，就是有点儿心急。 本来想买马赶路，毕竟林梦不会功法曾也是书院学子，骑射基本功是有的，并非弱不禁风。 但傍晚去帅庙集市买马竟然没有合适的，五个马商圈子牛还更多，马加起来不到二十匹，称的上壮马耐跑的两匹都凑不出。 马商说中午时候第十九地方军团将帅庙和北湾两大集市的马匹一次性基本挑光了，想要良马至少得三天以后。 “夫君，卖马的没马卖，卖牛也就算了，怎么还做上捕鱼了？” “啊？” 点好的菜一个没上，才点上雪茄的程缺一愣。 “那披蓑衣戴斗笠，提着鱼篓上了码头的，是下午那个说好马得三天以后的那个马掌柜老头。夫君你看看。” 程缺偏到坐在窗边的蓝若琼身后看去时，并没有看清面孔，戴斗笠的人走的不慢，被酒楼瓦檐挡住了。 蓝若琼让看，程缺只是下意识的去看，转念一想自己看不看无所谓，若琼的记忆力绝不会出错。 程缺起身便往楼下而去，卖马的老板去划船弄鱼，不说绝对不可能也委实有点稀奇。何况还是个雨天。 程缺招呼都没打快步下去，蓝若琼手一挥，四姐妹呼啦啦下去了。 还在二楼楼梯上，只听下面碰碰连响，有人厉呼。蓝若琼点腿从楼梯中空落下，刚好那渔翁被程缺一脚踹飞，撞破一片包厢雕花隔断。 程缺一手提着鱼篓，跟踪追上，斗笠掉了的渔翁袖子里滑出一柄短刀，没斩刺几下刀被程缺单手击落，顺手砍在渔翁颈侧，那渔翁哼都没哼倒在地上。 酒楼一层整个乱了，吃饭的跑得一个不剩。出奇的是酒楼掌柜的，店小二，厨师们倒比顾客跑得还早，都没影了。 程缺招呼了一声四位夫人，一手提了鱼篓，一手提着那肯定是高阶武者的渔翁，五个人径自出了酒楼，上到停在石阶下小码头的渔船上。 不大的单篷渔船很是结实，船上还有着两把几十斤重的铁桨，一把朴刀。 林英慧和品香两人冒雨划桨，船逆流如飞。岸边开始有人大声呼叫，有火把在胡同中亮了起来。 十多里宽的河面，对岸是大片田野，船偏到河中央后继续逆行，厉古斯城那边河岸火把越来越多，许多人高喊着沿河岸西追。 开始有船从河面追来时，鱼篓里大小七条鱼全被程缺剖了，其中两条鱼肚里有着很小的瓷瓶，瓷瓶一个红色一个白色，盖子压紧着还束了一圈火漆。 “夫君，难道是毒药？” “很有可能。若琼姐，希望胡风城谨记苍兰谷的教训，在饮食上不要出现意外。” 林梦道：“应该不会的，夫君你为这个临走前还特意开会商量过预防措施的。” 程缺看了看被反绑双手的渔翁还未醒来，坐到船尾看追兵的情况。 “缺哥哥，他们的船追不上，岸上骑马的要快一些。品香就是肚子饿了！” 林英慧也道：“小肚肚都饿扁了。夫君，去弄点吃的呀！” 船舱里的林梦听了连忙起身，道：“我来生火，松糕还有三四斤呢！” “对对对！梦儿，快点生火，没柴的话就将这破棚子拆了，大家痛快淋雨，免得划桨有点促手促脚。” “小姐，别呀，我怕淋雨呢！何况淋雨可不好生火。” 除了林梦，一家子都是高手，并不害怕什么追兵。程缺也就是心急回胡风城，否则非得大闹郡城一番不可。 船棚里倒有个小灶台，灶台上的烧水壶被林梦甩手扔河里了，还是用自带的山野间蒸松糕那一套。小铁锅加竹屉。 灶台边码着的劈柴不多，还有点湿。程缺进来将唯一的竹床拆了给林梦生火，顺手将那还没醒的渔翁提到船尾。 蓝若琼守在船棚里便是防着渔翁万一醒来吓着林梦，此时便也走到船尾，坐到程缺身边。 此时离郡城已远，绵绵细雨稀疏得似有似无，后面的追船也看不到了。北岸上骑马者却多了好多，火把上百，飘曳如龙。 “英慧，香香，要换人不？” “不用，等松糕好了缺哥哥和大姐先吃，再来换我们便行。” 程缺点了点头，拿出跟雪茄来又放回袋里，单手提起渔翁一条腿便往河里送下。 这一招果然凑效，头被浸在河里，不一会渔翁就挣扎起来。 “说，这两瓶东西是什么？” 渔翁还是咳个不停，看着程缺掌中的小瓶子直摇头。 “不知道是吧？很好，我会先用点白瓷瓶的水液喂你，过盏茶时间后再喂你红瓶子的粉末。是死是活，是福是祸，你反正就这个机会了。” “咳咳！咳咳咳……程公子，饶命，饶命！小老儿是江湖第一大派朝天门护法洪齐波，咳咳咳！家父门主洪天翅，对令尊勇诚大将军素来是钦佩的。” 程缺举了举瓷瓶：“钦佩，就给送这个？” “程公子，这两瓶是什么洪某委实不知，是从重铁城加急送过来的。白瓶的融入水液，如果被识破就用红瓶的对你们撒出。再没有别的交代。” 程缺收起瓷瓶，问道：“厉古斯城有你们多少人？” “一百多个吧，都是从古夏州城调过来专门对付程公子你们的。我朝天门被丐帮和圣天堂老贼联手攻打，家父现在被押在重铁城军牢。下面一千多兄弟都没有办法，齐聚古夏州城，不日要和十九地方军团奔赴胡风城的。” “北岸骑马追击的是你们朝天门的人吧？” “是，应该是的。古夏州归我们朝天门负责。”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等会我放了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如果追兵最后放弃了追击，朝天门我会留一线余地。如果还是追的话，追兵我会杀戮。以后见到，第一个取你性命。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程公子大仁大义，洪齐波定当尽力而为，以报公子不杀之恩。” 程缺更不废话，取腿侧短刀直接挑断牛筋绳，将洪齐波踹下河去。 北河岸的追兵直到快午夜了才彻底消失不见，此时划船的四个人已经换了两轮。 黑夜里处身滔滔大河上，离胡风城还有多远没法估计，反正到了蒙烟湖自然就知道了。 林梦倒是心大，程缺进船棚里准备做一顿饭吃时，这妮子垫着兽皮地毯，卷着床薄被睡得香甜。 天蒙蒙亮时能看到前方烟波浩渺的蒙烟湖了，这一轮程缺和蓝若琼划桨将近两个时辰没舍得叫船里都起了细鼾声的林英慧和品香。 既然到了蒙烟湖，从上次甩开丐帮帮众的陡峭山崖上陆地，走蒙阴山脉比逆通蒙河行船速度快不少。剩下的水路也就个把时辰就够了，程缺和蓝若琼都还能坚持得了。 蓝若琼说程缺一旦先天就会非常厉害，这话一点不假。毕竟除了启丹脉和承丹脉是起勾连辅助作用，用于战斗相关的气脉程缺已经稳定开拓了整十条。 如蓝若琼跟顾婆婆学的道源寺绝学苦玄经，练到先天巅峰时也只有九条战斗相关气脉贯通开拓稳定。 那便是四肢的四条，脑脉，胸周脉，腹周脉，任脉，督脉。一共九条。程缺多的一条是以肩周脉，下胸脉，下腹脉这三条取代胸周脉和腹周脉这两条了。 第71章 神之箭技 程缺初入先天，不算武器加成的话，战力就和先天五层上已经相当稳固的蓝若琼差不多了。 但程缺的混沌诀现在还难以说清是优是劣，即便将断子绝孙的嫌疑先不说，程缺的丹田现在还处于初步开拓的状态，这个时间需要多久蓝若琼也说不好。 丹田不通是做不到内力大周天循环的，程缺现在只是内力在各大气脉中局部小循环，他强悍的战力主要得益于五行属性俱全，内力浑厚惊人。 蓝若琼修炼的苦玄经，林英慧的落星诀，品香的滕神诀，都是先引气入丹田，到后天巅峰时一直是在做丹田开拓。先天之后才运用丹田内力对身周气脉逐渐开拓。 但苦玄经和落星诀、滕神诀等功法也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先天之后开拓身周脉的顺序不同。 别的功法都是将脑脉作为最后开拓的，苦玄经则是将脑脉放在第二开拓顺序。 比如蓝若琼的先天，是先开拓辅助气脉启丹脉，然后第一顺序为任脉，第二顺序脑脉。 这或是道源寺绝学的与众不同，亦或是蓝若琼记忆超群，程缺特别敏锐的原因。程缺的脑脉开拓比蓝若琼还要早的多。 天光大亮，船棚里林英慧和林梦一左一右抱着大美妞品香，三人酣睡中被程缺捏着鼻子弄醒后不知道在哪，林英慧还撒娇的逮着程缺手指轻咬了一口。 林梦被留在者先部落先鸣湖，程缺四个过通蒙河桥后，本来被放弃的西面和南面刚好被开元大军形成合围。 城南坡下，品香激发灌灵给夫君和两个姐姐先后赋灵，上了土坡之后，四个人悍然对里三层外三层的地方军团围军发起了直接冲击。 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战斗，顶多混了一些丐帮低阶武者的地方军团围军立足未稳，军阵不整。 开始时还敢凭一时之勇乱糟糟一窝蜂的往被冲击的南城门汇涌，蓝若琼和程缺形成前端杀戮力量，林英慧和品香后面辅助，简直在南城门南侧形成了一个血肉磨坊，冲过来多少倒下多少，在程缺的斩马刀下还少有全尸的。 强行冲到离南城门不到二十丈时，心胆俱寒的地方军团眼看挡不住了，一窝蜂的往两边溃散。充当执法队的丐帮低阶武者根本压制不住了。 也就半个多时辰，南城门南被杀出一条笔直的血肉之路，宽不到十丈，长足有三里。伏尸大几千竟然连四个人的杀戮方向都未曾逼偏！ 贺智平亲带亲兵开小门将浑身浴血的四个人接进去后，程缺一看他脸色不禁心中一沉。 “贺帅，局势很严峻？” “城主，还未曾失控。不过玄武部损失惨重。敌军借刮北风鼓过来的粉色烟尘造成了超过六万军民死亡。” “只要吸进去烟尘就必死无疑，连先天强者都不例外。闵向宏，杨劲，玄武部这两个新晋先天阵亡。” 程缺怒而沉声道：“难道闵星宏没有执行预防条例？！” “城主，也不怪闵帅，大家其实都没有做。只在玄武部出了大事之后才想到厚毛巾弄湿蒙住口鼻的措施。” 大家边说边走，程缺压下情绪，问道：“贺帅，有没有湿毛巾蒙脸后阵亡的现象，比如受伤见血了的兵将？” “没有。这种毒应该是主要作用于肺部，不作用血液。” 程缺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湿毛巾并不需要勤做更换。 “贺帅，现在哪里最危急？” “还是北面，我除了守西南两面，给北面还派去了两万兵。秦四爷夫妇加上杜连山去了北面，闵帅也亲自上阵了，局势暂时能稳住。” 程缺本还想问问敌军战损，听到怀孕八个多月的母亲也上了战场，跟贺智平要了四块湿毛巾，连衣服都不换了，四个人骑上军马直奔北城。 军马上，四个人都取出先天石运功恢复。蓝若琼用的是木属性中品，程缺则是来者不拒，随便什么属性先天石一个手掌中握着三颗便行。 跑到离北城楼还差十多里，看到北纬四街上大量士兵尸体，上百青壮民众在挖一个大坑，显然是准备掩埋。 粗看一眼尸体，露脸的无不脸色乌青，痛苦万分的样子。更有口鼻全部扣烂的，惨不忍睹。 “缺哥哥，大姐，二姐，我……先天了！” 品香此时带着惊喜的说话有点不合时宜，但看着她两手掌心各一颗完全变成灰色的小石头，三人还是替她高兴。 一次图腾圣地三天修炼，加上此后火属性先天石不限量供应于修炼感悟，品香突破先天之境的年龄甚至还要小于蓝若琼一些。 能够将先天石里面的先天之气干净吸收，已经被确认为突破先天之境的标志。 内力质变只是突然之间，前期的积累过程却必不可少。正常从先天一层到二层不需要二十颗低阶先天石，品香为突破先天之境却已经用了三个二十颗火属性先天石还不止。 此时只见城外浓烟滚滚，有人大叫放毒烟了，大家小心。挖坑的民众个个脸上蒙着湿巾也显出惊惶害怕。 “英慧，香香，帮助城门守军关好小门，然后你们上城楼看顾好娘亲，我和若琼杀出去！” “夫君？” “没事，纵然敌军百万，我和若琼也能杀出一条血路，顶多跑漠龙山上去！” 第一道城门内门洞，品香心中有所感应，本来一天只能激发一次的灌灵天赋，一试之下竟然真的成功了。 来不及思索灌灵在不到两个时辰内能再次激发和突破大境界的关系，当即对程缺和若琼做了赋灵。 程缺急于冲杀出城，哪怕敌方二次放毒应该造成的威胁会大大减少了。 突然从打开小门杀出去的两人，刀剑旋出便扫倒大片，斩马刀尤其扫荡宽阔，林英慧和品香关门并没有压力。 “夫君，若琼姐姐，首选还是回城门，咱们随时接应！” 门闭合之前，林英慧泣叫出声。嫁给程缺之后第一次流了眼泪。 城门外程缺和蓝若琼并没有一味恋战，杀戮一圈便拔身而起，飞掠间在乌泱泱敌兵头上点脚借力，快愈奔马。 两人内力奔涌如沸，头脑清晰无比，反应极度敏捷，这次品香赋灵的效果比之前更觉突出。 片刻就往东北斜冲出去三四里远，黑压压的长枪长戟兵向两人突击的方向聚集。 “夫君，下去，稍后护我！” 程缺没有任何犹豫，两人落地杀入敌军从中他便做了主攻手，斩马刀扫荡出大片空地。同时有意识的向东边逼近。 稍偏东向的呼啸北风中，东侧数排紧紧排列的重盾兵后面两排长弓兵，离北程墙大约四里。而瞥眼见到上官泰抱着一个红色瓷坛，南宫错，上官青风等五六人戴着面巾左右伴随，从六里外军帐往重盾兵方向而去。 若琼想做什么可想而知，但目测超十里的直线距离，程缺也不知道神隐箭能不能这么远精准达成目标。 和程缺背靠背的蓝若琼只跟着他往东北快速突进，两次掠出突击下几根长弓兵箭矢入手。 蓝若琼离凤剑切下，两将根箭尖端切去，箭头稍粗的箭杆咬于嘴中。 手肘往程缺腰侧一碰，蓝若琼离凤剑入鞘，神隐弓入手，腾空转身便到了程缺肩头。 不下九里远，三箭连发！ 首发神隐箭便射中上官泰，将他射得跌身后退，抱着的瓷坛甩飞空中。 第二三根去了箭尖的长弓兵箭矢比神隐箭要长得多，蓝若琼将弓弦拉到了力之极致，突射出去的箭矢因材质问题飞过六里之后明显减速。 但，蓝若琼终究还是判断准了，两支长弓兵箭矢先后全中，瓷坛在离地丈许高炸开，大股赤色烟尘呈球状崩散，随后于劲风中飘散如赤龙！ 顿饭时间后，程缺和蓝若琼不费吹灰之力从北城门回归，整个战场处于离北城墙十里范围内的只有挣扎哀嚎的敌军。 北城墙外中毒的敌军占了九成九，短时间内便已倒毙的不下万数，还在垂死挣扎的怕要超过两万。 本应由长弓兵装上少量毒粉，让引火竹筒在接近城墙的高空烧破，毒粉在高空飘散，风力下几乎不会波及城外。 开元大军几乎有七八成没有准备蒙脸湿巾，全部的毒粉一次性爆开，爆开中心上千重盾兵和长弓兵只要没有湿巾的，是死得最快的一批。 第72章 全面反攻 北城楼之上，身上满是血污的程缺和秦上民，定海居士，闵星宏，杜连山，席地坐在窗户紧闭的值守房抽雪茄。 蓝若琼三个陪着沈青莲回城主府了，一个婆婆身体要紧，第二个三人真想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了。 秦上民看上去状态最好，衣服都还算干净，定海居士还是那样，颇显苍老精神头却不错。 闵星宏和杜连山身上都有着伤，箭伤大都入肉很浅，闵星宏被长枪都要扎透左胳膊的一处伤肯定伤了骨，却还不肯回玄武部总营，要凑这个热闹。 “程缺，我不怪你，哪怕你在城里玄武部也许会少死许多人。“ “但这贼老天拿北风跟我玄武部做对，真的……是伤心！我都……有点不敢回去总营。他娘的，死太多兄弟了！” “闵帅，伤心于事无补。程缺想尽快突袭敌军总营，然后正式开启西域州大反攻……” “什么？！奶奶的，我玄武部必须算一份！” 闵星宏丢下烟头，猛的站起身来。 “算！怎么可能少的了玄武部？闵帅，注意两个原则，一个保密，一个少做杀戮，我们要做俘虏收编改造的活了。” “哪个精兵部的收缴，收俘，都归自己。我们胡风城三大精兵部将不限编制，有本事有运气的，弄出来五纵六纵七纵都行，军饷照补！” 当天晚上，三部精兵凑出七万人从西城门出胡杨林带，借道漠龙西山隐秘北上。 算是三个纵队的编制足足配备了六个先天，玄武部就闵星宏一个了，杜连山借给了他。 三月二十六，算算最远的重岳城攻击部队应该也到位了，胡风城七大先天子夜出城，直奔牧场上开元大军总营。 程缺一家，秦上民，定海居士，林逍。 仅仅十二里路途，十里内的定点和移动夜哨全被无声无息清除。然后品香激发了灌灵血脉天赋。 突破先天后灌灵血脉天赋发生了进阶，除品香之外最多只能赋灵四个还是没变，但效果变成品香自己全方位提升三成，被赋灵者全方位提升一成半。 时效上变化更大，从半个时辰变成一个时辰。但实测证明赋灵对准第七层强者定海居士作用甚微，对前天刚突破先天第六层的蓝若琼增益没有多大区别，差不多一成半。 距离密密麻麻军帐两里开始赋灵，距离先天第五层不远了的秦上民是一家子外唯一被赋灵的。 正式军营里大量的值夜岗哨不存在再被全部清除的可能，但几乎不影响突进速度，大约五里深度柱香时间便被杀透突进。 远远的看到上官泰在一些人搀扶下隐入数里外昏暗中，对此毫无办法，这家伙太过贪生怕死，又是乌龟命兔子腿，只能先行搁置。 战况出奇顺利，不到半个时辰便撤离。程缺提着重伤南宫错，定海居士带上龙鼎居士的尸体，秦上民提着铁骑部主帅上官青翼。 而蓝若琼心心念念的丢失两支神隐箭也神奇的找回了，射伤上官泰的那支也在镇远和龙鼎居士合住的军帐中书桌上。 南宫错被程缺一刀砍断左腿再一刀拍晕，龙鼎居士被蓝若琼射杀在军帐外，不能修炼上官家银缎诀的上官青翼被秦上民逮住时直接吓晕了。 也就铁骑部有七八十个骑兵最后追到了离胡风城三里多。 开元大军陆续出动了上万追兵，战损数百，最大的收获是林逍后背中了一箭稍深，应该是一个高阶武者射出的。 重阚城的喜报送到胡风城时，程缺在城主府和洪齐波秘密见了一面。 朝天门武者和有着八万兵将的第十九地方军团抵达胡风草原较晚，也算不大受信任的，驻地偏南，在程缺突袭敌军总营的战斗中几乎没受损失。 开元大军动用超六十万大军发起这次围攻，撤回重铁城的也就二十万。 近十万战损，第十九地方军团受命撤到了古夏州，十多万撤入重阚城的全做了俘虏，重岳城也大摇大摆的开门接兵，结果五万多开元兵将进入，全没声没息的做了俘虏。 考虑到重阚重岳消化俘虏需要时间，程缺跟洪齐波约定一个月之内攻打重铁城。 洪齐波答应无论父亲洪天翅结局如何，只要没被开元圣朝控制在手中，基本在朝天门控制之下的第十九地方军团至少宣布古夏州自立。 如果洪门主被安全救出，古夏州将旗帜鲜明的投向以秦上民为旗号的胡风城势力。 “师父，军中有没有稍微懂得易容的人？” “程缺，你想去劫军牢营救洪天翅？” “是啊，古夏州富庶一方，财力雄厚，民众三千万，对我们的意义非凡，肯定要重要过重铁城。” “简单的易容能找到人，不过想要让若琼躲过层层岗哨，很难。重铁城集中了青龙，飞鹰，铁骑，三部精兵的精锐，说是铜墙铁壁毫不为过。” “程缺，为师不赞成走这步棋。你们一家在闵帅，贺帅等人心中份量日渐变重，出事不得。” 就在程缺和师父商量后未得到统一意见的当晚，首次离开内皇城地下洞窟的梅兰竹菊出使神皇安排的第一次任务。 四姐妹的实力出奇的高，梅若曦和顾若兰先天五层，薛若竹先天四层，程若菊先天三层。并且全部配备了先天三品以上的神兵。 以游牧民身份，中年妇人形象，四姐妹随上千牛羊，二十多个真正牧民，从东门进入重铁城。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天未亮时四姐妹带着洪天翅从重铁城南门杀出。 脚筋被挑断一根的洪天翅身上重达两百多斤的寒铁精铐被梅若曦先天五品长刀斩断；狱兵和精兵死伤过千；守卫军牢的丐帮武者死了三十多个；镇远居士还被斩断了左腕。 四姐妹带着洪天翅隐入南郊黑暗中后，重铁城甚至没有派出追兵。因为城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丐帮帮众在重铁城足有三千多人，这时候乘乱反水了。一窝蜂的从东门冲出，并带走了一块赌钱的司空乘空，上官青玉，以及上官谨，上官平则被明王舵主南宫达一刀砍了。 胡杨林带，梅若曦和薛若竹将洪天翅送过城墙返回，顾若兰跪在林中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害得劝不住二姐的程若菊也哭了起来。 “若兰，相见不如不见。神皇既然因为我们姐妹愿意出手帮助小师弟，对我们来说也算一种安慰。” “神皇之威，我们姐妹到现在无法估测。若兰，为了过去的一段情缘将小师弟和若琼带入危险万分的境地，你于心何忍？” “何况，神皇对我们真的不错，对若兰你更是。都从未用那枯瘦如鬼的手脚碰过你，直到完全成了现在这副俊朗模样才动你身子。若兰……” “梅师姐，请你别说了。我……我们走！” 程缺，蓝若琼，秦上民等接信赶到西城门，胡杨林带已经空无一人。 两个游牧妇人专程送来了洪天翅，委实让人解释不了。重铁城，可是让秦上民都很是顾虑的龙潭虎穴。 洪天翅被洪齐波带人接走，古夏州正式发出声明拥戴秦上民，并入胡风城势力后不到三天，南宫达带着近两万丐帮帮众出现在胡风牧场，离胡风城东仅仅十里。 南宫达唯一的要求，是拿上官青玉，上官谨，司空乘空三个交换南宫错。并声明交换完成后丐帮正式封帮，回归南明州总坛休养生息。 这种交换条件程缺没有拒绝的理由，哪怕丐帮是害死程家先辈的元凶之一，毕竟还是受上官家雇佣的性质。送来上官泰长子上官青玉，最疼爱的孙子上官谨，在一定程度上丐帮也算赎罪了。 四月下旬发生的最后一战，飞鹰部没做参与，上官泰未曾露面。 战场位于胡风牧场最南端，属于古夏州的低山地带古梦岭。 实际上战争只持续了两天，胡风城三部精兵共派出六万骑兵在胡风牧场南部和青龙部，铁骑部超十万骑兵做了一场大范围纠缠厮杀。 无奈顶端战力差别太大，胡风城出动十大先天强者，三次冲溃开元大军骑兵阵容后，战争结束。 在古梦岭防御了一天半的朝天门和十九地方军团损失并不大，不足两千人。 第73章 西域州底定 获增秦上民的三十颗金属性先天石，洪天翅得以突破先天三层，因左腿残疾的战力损失被抵消之后还有所增强。而江湖第一大派朝天门的高阶武者足有五十个之多。 从古梦岭战场退却的开元圣朝两部精兵一退到底，直退到西域州东南的盛西城。且在飞鹰军带着十数万青壮民众撤离重铁城后，只在盛西城停留两天的青龙部，铁骑部也裹挟大量居民东撤。 同时，飞鹰军左纵和第二十三地方军团也撤出了盛军城。 至此，开元大军整个放弃西域州，在雍州平山关一带构筑整体防线，转攻为守。 包括和鸠匈帝国的作战在内，历时三年半的战争给西域州带来了很大的人口损失，原来的一千七百万总人口整整少了一百五十万，而且以青壮为主。 开元圣朝连征兵带裹挟走的就超过百万，光最后从重铁，盛西，盛军三大城池撤退就带走了七十多万人。 整个五月份胡风城势力进行了大规模的调动，而正式军改主要的兵源来自重阚城和重岳城的俘虏。 以西域州目前的局势开展对民众征兵肯定不可取，所以军改的目标以守住西域和古夏两州为原则。 军改最快的是镇宇部，由于贺家在古夏州的影响力，贺舞坤重回古夏州主政之后，第十九地方军团同意整个并入镇宇部。 镇宇部一下子达到了七个纵队，原先的左中右三纵编制取消，直接简单的以第一到第七纵编制。 第一到第二纵驻防胡风城，第三到第七纵驻防整个古夏州，这是镇宇部的全部安排。配套的先天强者为贺家三个加上洪天翅。 长风部和玄武部都是五纵编制，玄武部本身先天强者就达到了六个，部队战力也够硬，全部调防盛军和盛西城。这指定是将来的前沿阵地。 玄武部只第五纵调到重铁城，第一到第四纵分驻重阚和重岳。 人口基数还非常庞大的重铁城只驻扎三万兵马，是因为秦上民的铁血王朝的王都定在这里。 秦上民，沈青莲，定海，林逍，加上程缺一家，八大先天坐镇重铁城，稳如磐石。以重铁城西域州中心的位置还可以方便对其他城池提供支援。 未来新的一部精兵暂定为铁血王骑部，眼下是要兵没兵，要将没将，连名字都还没有对外公布。 苍兰谷，上官青玉和上官青翼被砍头程家总营遗址上。 上官泰应是估计和程家的仇没有调和的余地，两子一孙被抓也没主动联系。程缺也根本不理他，先血祭两个再说。 上官谨目睹叔伯断颈喷血倒下，俊朗脸上惨白失血。 “程缺，我可以走了吗？” “慢走，不送！” 一代的仇不牵扯到下一代，程缺的理念在场的人或许不太理解，毕竟上官谨的银缎诀练到了第九层，不说先天，后天巅峰是半点问题没有。 但是，程缺做的决定，正面做出反对的几乎没有过。事实上哪怕他开始不被人理解的决定，最后也被证明是最适合的。 单人独骑，素来高傲的上官谨这次没有任何卖弄，老老实实的对着叔伯遗体拜了三拜，然后才登鞍纵马而去。 蓝若琼和林英慧分挽程缺手臂，林梦品香走分在两边。 左侧秦上民抱着秦依，沈青莲抱着满月七天的秦韬。程缺说笑让秦韬姓程的话被沈青莲毫不客气揍回。 一句话，有着四个又美又乖的媳妇儿，程缺自己赶紧想辙生去。顶多再给三年时间，还不见影子的话家法鞭伺候。 分别又是在六月。 随秦上民一家往重铁城去的人很多，定海，林逍，林政，程达明一家连孩子是四个，以及五大世家去做王都前期熟悉的，总共有百十个。 回胡风城停留几天再出发蒙阴山脉的是程缺一家五个，以及杀神尊者，杀霸一家，棘轮宇一家。 比起上次的十人探查遗迹秘境小组，这次定海和林逍，由林梦和品香代替，杀神尊者这边多了杀霸的大夫人萧英。是萧秀的亲姐姐，一个端庄优雅的先天二层强者。 铁血王朝大局未稳，程缺之所以答应杀神尊者再跑一趟落猿峡，是因为这次只试试另外那七道石门能不能打开，时间要不了多久。 对于石门内小洞室可能的收获程缺也不可能不在意，哪怕再收获些先天神兵也好。 先天神兵上的锻造算是艰难，秦上民现在连莲华夺都没有完成，还有铁不离的星云环要设计改造。正儿八经要锻造出别的先天神兵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落猿峡山崖，程缺稍有点郁闷的住了四天，总算古蒙军团十多个战士推着六辆装满矿石的独轮车顺山谷往南走了。 好在新发现的矿藏离金毛猿洞窟算远，在落猿峡最北端。 由古蒙军团战士发现的矿藏眼下还没有向者先部落报备，所以品香都还一点没听到消息。 品香说古蒙军团有一大特权，被他们发现的矿藏不管属于哪个部落都有权利不出任何费用开采一百天，然后才能算部落财产。 这次应该是古蒙军团战士对落猿峡矿藏的首次开采，经过对矿石性质和品级锻造鉴定之后军团觉得有开采价值就会对部落报备，正式开始一百天采矿期。 如果军团评估之后不想开采也会对部落报备，矿藏所有权就在报备后直接归属部落了。 黑夜里十一个人有如做贼般下到山谷底，林梦是被程缺背下去的。这位三夫人颇为粘呼夫君，上次被丢到先鸣湖十多天还嘟嘴巴。 这次秦先生和婆婆要去重铁城，林梦可不愿呆在胡风城，程缺只好让她也跟来。 在程缺这一世的翻身硬仗下，娇小玲珑俏丽灵动的林梦也是他心中重要一环，和林英慧，品香一般的被宠着，只略次于若琼。 品香是超模级别，林英慧为微胖女神，若琼姐是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绝美女皇。 娇俏林梦，因修行不了功法而有时候稍显落寞，不但程缺，姐妹们有时都宠着她一点。 杀神尊者等人开挖金毛猿洞窟的乱石封堵时，程缺偷了个懒，和夫人们跑到五里远的深谷北端尽头，从古蒙军团战士挖出的矿洞里弄了十块带点蓝色的不知名矿石。 当然，其中的一半给了杀霸，程缺这上面不吃独食，顺水人情会做。 师父在锻造先天神兵上最大的困难便是高品级矿石稀少，程缺这个做徒弟的别的大忙帮不上，碰到机会弄点没见过的矿石样品是应该的。 开挖是杀神尊者打头，封堵自然也得他老人家，得凭印象多少封得没太大变动。万一军团战士们恰好进过这处深洞，并打量过这处于深洞尽头，坍塌了的洞窟呢？ “夫君，你这喝酒对诗结下的小兄弟确实有点与众不同呢？” “怎么啦？” 萧英笑道：“这么多人在场，不会功法的林梦都挂在你兄弟身上了，程缺没有半点尴尬，抱紧林梦闪入洞壁消失，两人都看起来好生自然。” “关键是蓝若琼那么绝色还天资惊人的女子，对此都没有半点生气，甚至还笑了。她拉着品香和林英慧闪入石壁之前，程缺和林梦已经抱上了的。” “大夫人，这……我并不觉得奇怪呀？我见过他们夫妻间颇为亲近都不止一次了。” “夫君，就是你和大家都不觉得奇怪本身才奇怪。试问，我和妹妹与你十多年夫妻了，感情难道不深？你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抱我和妹妹吗？” “好，就算我们老夫老妻，孩子都有了。三王子，你和墨雅和程缺差不多时间成亲，现在也没孩子，我就没见过你们抱来抱去的。” 萧英滔滔不绝，杀霸听得直挠头。邰墨雅稍微红着脸道：“英姐，各人有各人的性子吧。反正程缺此人并不惹人眼红，也不招人讨厌。宇哥都有点羡慕杀霸和他的交情呢。” 第74章 先天小道坎 萧英连连点头，道：“墨雅你算说到点上了，我不是在编排程缺如何如何。我只是之前从来没见师父笑过，师父和杀霸聊到程缺时却微笑过两次。所以刚才才忽然心中有所触动而已。” “咳咳咳！” 杀神尊者咳嗽几声，道：“封堵洞府都不帮忙，要我这老骨头动手。这还在这里聊开了？你们不进，我可进了啊。” 棘轮宇笑了笑，突然间有点冲动，巨剑往后背一挂便抱起了夫人，手中提着灵貂笼子的邰墨雅娇呼声中，棘轮宇抱着她掠步碰向了石壁。 从洞壁放空般消失时，邰墨雅眼里有泪光闪烁。 成亲近两年了，邰墨雅不但还是完璧之身，正儿八经的相抱这都算是第一次。宇哥说是先修炼为主，现今才二十岁的邰墨雅也不是很懂。但被宇哥搂得紧紧的一刻她真是有流泪的冲动。 十天后，根据沙漏计时算计的正是深夜，品香和程缺还是先行冒出水面看了一番。然后九个人陆续浮出先鸣湖。 这一次总共用攻击手段打开了两道有反弹光晕的石门，两道门后的石室都有收获。 反弹光晕竟也是分着层次的，剩下的五道石门和者先部落图腾圣地里的潭底石门都还攻击不动。 能打开的两道石门并没有用多久，但也只有先天七层的杀神尊者，以及先天六层的蓝若琼得品香赋灵后动用神隐箭攻击有用，别的人都是无用功。 两个打开石室的收获让大家对剩下的五道石门后的收藏兴趣更大了。下一次的尝试是约定杀神尊者进阶先天八层，并且蓝若琼也必须得进阶先天七层，才再去。 因为杀神尊者认为蓝若琼前后六次神隐箭攻击，对轰开一道石门也是必不可少的。 其中一个石室的收获还是先天石，但没有一颗低阶的也就是杀神尊者知道的下品先天石。 六十盒中品先天石，还是三十颗一盒，这次是每个小盒一种属性，每种属性刚好十二盒。还是按一方一半分配。 六盒比中品先天石棱角更分明，属性颜色更深一些的先天石，杀神尊者只能猜测是高品或上品先天石。毕竟他只从秘密渠道那听到过中品先天石这个名字。 更为小盒的上品每盒十颗，五行齐全一样两颗。同样的一方五盒分配。 另一间石室物品不多，四本很薄的金属册页书籍，以及两盒绢纸册，两个盒子上分别写有基础器方和基础丹方四个字。 金属册页封面同样有字，摞在一起的四本书从上到下分别是：沾衣十八擒拿，不死明王心经，妙玄七步，苦玄经。 胡风城城主府主楼五层，按着商量，对四本书和两盒绢纸册配对拈阄分配处理。 沾衣十八擒拿加苦玄经再加上基础器方盒为一组，剩下的为一组。 由林梦在卧室里做阄，只简单的写个一阄和二阄就行。由杀神尊者先拿阄。 拿到一阄的先挑，任意一组都行。二阄的拿另外一组。 原本分完，书册和绢纸册双方都可以誊抄一份对方的。 林梦做完阄，杀神尊者叼着雪茄从桌上木盘里随意拿了一个，打开是一。按理说剩下的一个不用看了，程缺还是按约定打开了，是二。 杀神尊者拍了拍桌子，道：“老夫其实不想拿一的。程缺，要不你先挑？” 程缺笑着摇头：“尊者，我可不上当。我方没有权利先挑，挑了也是白挑。” “你小子！真一点小当都不带上的！” 杀神尊者忍不住吹胡子瞪眼：“老夫不觉得你鬼点子多么？要不痛快点，给老夫一个建议如何？” “哈哈，这样直说还差不多。尊者，我的建议是您选器方盒一组。” 林梦笑道：“瞧你们打哑迷似的，反正能互抄的，区别会很大么？” 杀神尊者道：“林梦，老夫活了一百多岁没见过这种书籍，原本和抄本应该是有区别的。这样吧，程缺，我听你的，就选十八擒拿和器方盒一组了。” 选了就算，倒不用急着拿走，毕竟还要誊抄的。 程缺起身去做饭，林梦笑嘻嘻的跟着去帮忙。瞧林梦只管摘菜洗菜，程缺熟练的开始动锅弄刀，而蓝若琼三个则拿出纸笔来给大家抄写，萧英又看出了这个家庭与众不同的地方。 杀霸是从来不下厨房的，并且他不是特例，程缺才可能是。鸠匈帝国里除了厨师，极少有男人在家里做厨房活。 蒙阴山脉南部，黑暗地下里一处幽深洞窟，地下暗河河滩上三堆篝火熊熊。 顾若兰被“秦裕民”抱在双腿上，两人同看着汩汩流淌的暗河，看上去很是亲密，顾若兰神色还算自然。 越是扭捏挣扎越是被调笑欺负，若竹笑说那是受宠，顾若兰觉得这种受宠她最好少受点。所以只能尽力保持平淡。 差不多已经接受了兰姬的身份，毕竟开始不是出于心甘情愿，更算不得两情相悦。 个性爽朗痛快的顾若兰也有心中过不去的坎，能做到逐渐趋于平淡已经很是不易了。 “神皇，雨殿打开了。” “好，不错。竹姬，你们三个只比本皇当年慢了三个时辰。” “谢神皇夸奖。是梅姬突破先天第六层了，贡献最大。” “好，都是自家人，能者多劳便是。兰姬，走，看看去。雨殿可是道源观核心传承之一，有三大炼体阵。” “尤其其中的五行生灭阵对窥破第七层的小道坎很有作用，到先天第五层就适合体验了。” “所谓小道坎，也叫做问心坎。是一次对以前所修主属性做彻底更改的机会。” “由于修者自有灵性，几乎八成的人不会选错适合自己修炼的主属性。问心坎主要是对因为体质改变或获得了某些重要传承而必须要改变属性之人具有特殊作用。” 秦裕民右手搂着顾若兰肩膀，左臂被薛若竹挽着，边走便说，颇为潇洒。两姐妹习惯性的听着，她们也真的不懂这些。 顾婆婆，想必也没迈入过第七层。因为神皇说蒙阴圣龙最多只先天四层的实力，顾婆婆却死于它口中。 “但是，并不是说不需要更改属性的修者，小道坎就不重要，或者说容易渡过。” “小道坎，对自己的属性特性越理解透彻就越容易过，过得越快将来的修炼之途也越顺畅。在小道坎上卡得越久，渐成道障，就算渡过也会归于平庸。” 此时已走过薛若竹过来的洞窟支洞，上了数级石阶，梅若曦和程若菊在石阶上等着。石阶上面赫然是一个恢宏石殿，里面已经点上烛火。 “神皇。” “神皇。” 秦裕民点点头，往里走时继续说了下去。梅若曦、程若菊跟在后面也静静听着。 “五行生灭阵，每个人只有三次体验机会，作用便是让体验者深悟所修属性的生灭之道，加强感悟和理解运用。” “这还只算五行生灭阵的主要作用。如果有人能在三次体验中悟出适合自己的副属性并加以引导至丹田，那就可称一场小造化了。” “另加三次副属性体验机会不说，在渡过小道坎时障碍还会大大减少。因为突破先天第七层之后本来就需要引入一种副属性，否则毕生和第八层无缘。” “五行相生相克，金克木，木克水，水克火，火克土，土克金；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比如，兰姬你的主属性为火，第一副属性只能从生克两方面去找。水克火，火生土，你的第一副属性只能是水或者土。” 顾若兰低声道：“兰姬多谢神皇教诲。” “哈哈哈哈，一家人无需客气。梅兰竹菊，四大美姬，你们且在此雨殿历练半月。半月之后本皇再来接你们，各自好自为之！” “是，神皇。” “多谢神皇。” “神皇慢走，一别半月竹姬会很是思念，神皇一定得准时到来哦！” …… 神皇洒脱离去。 两个时辰之后，穿山过洞走荒野的神皇进入一处地下深潭，和衣沉了下去。 第75章 不死明王心经 深潭底一间只三丈见方的石室，推开门潭水涌入，进去关上石门后流入的水从平整石地面无孔自漏，石室很快滴水全无。 平整石地面中央赫然有一个圆圈，直径五尺，中间一道直缝。圆圈看起来如同两块盖板。 湿衣在身上水汽蒸腾，缓慢渡步中神皇喃喃自语。 “该死的道源观，该死的核心传承！老子费劲千辛万苦从先天巅峰自废重修所谓的禁忌功法霸玄劲，奶奶的，现在又卡在了先天巅峰上了！” “道源观，你真该死，该灭，死了灭了全是活该！害得老子断子绝孙不说，你的核心传承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这该死的地圈会出现反弹光晕！它是通向核心传承吗？” 神皇如同癫狂，和在梅兰竹菊面前侃侃而谈的形象大相径庭，面孔狰狞得俊朗全无，倒显得阴森恐怖。 “娘的！苦玄经传人老子也找到了，四个完璧之身难道还不够？梅姬也已经修到先天第六层了！道源观，道痴子，你他娘的到底布下了多少谜障，故弄玄虚，不得好死！” “苦玄经传人出现，霸玄经传人出现！老子给程缺那小子留了个苦玄经传人，但等他到先天巅峰老子不知道要等多久！老子等了几百年，真他娘的等够了！” “等程缺这个混账玩意打下西琻帝国，受到鼎宏商会特使关注，更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老子费九牛二虎之力谋得这个肉身，不想再折腾了呀！” “呛！” 一把软剑从神皇腰间拂出，内力输入下抖得笔直。 嚓嚓嚓，三剑快如闪电，一刺一挑到最后猛然平斩而下。神皇倒翻身卷飞出去，撞上丈多高顶壁后又撞上后壁，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血不止。 五尺直径的地面圆圈光晕流转，黄青蓝红褐五色隐约闪烁辉映，慢慢的全部光晕消散不见。 “先天巅峰，九品极兵，禁忌绝学，道源观，难道还有比我吴三盗更强的配备么？！为什么，为什么还斩不开？！” 极兵软剑丢在地上，吴三盗蓦然双手捶地，号啕大哭。 “道痴子，你这混账王八蛋！老子当初就不该盗你的墓，早死早投胎得了！道痴子，鼎宏商会老子真不敢去啊？没死也脱了两层皮！” “老子只是个盗墓贼啊！呜呜呜，为什么盗了你的墓就非得去往生之门！道痴子，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胡风城城主府主楼五层西套间，混沌青天图解放在地上，程缺从头到尾翻看着，发呆的感觉却找不到了。 地上十五颗灰色石头看似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其中两颗棱角更分明些的是比高阶先天石更高阶的，若琼用来修炼都会产生难忍刺痛。 蓝若琼轻盈走进，程缺抬起头来，心里面欣赏惊艳又满足，脸上看起来神情便显得有点生动了。 若琼姐一身合体洁白睡衣长裙，清丽绝美素雅如昔，只显得成熟了一些，更诱人了一些。 蓝若琼缓缓坐下，自然依偎。 “夫君，又快深夜了呢。” 程缺双臂拥住佳人，“若琼姐，我修炼两天两夜了么？” “是。天明就启程去重铁城了。” “呀，难怪我这么抱着你就觉得身子发烫，想将这洁白睡衣剥了开来。” 程缺嘻嘻贼笑，说着一手往若琼姐屈着的腿弯滑入便将她横抱了起来，起身走出静室。 蓝若琼双手勾住程缺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如玉脸颊浮上红润，显出丝诱人妩媚来。 若是英慧三个的话，程缺或会在静室就将睡衣真的脱了，对一张白纸素来柔情相就的若琼姐反而不愿过于唐突。 凌晨，窗外还黑，起身的程缺都没注意床上被窝有一个空了，拿了根雪茄走进客厅才惊觉林梦俏立在昏暗之中。 林梦拿起桌上火折子轻盈走近，晃燃了，娇俏灵动小脸便生动显露。 程缺点了雪茄，火折子灭，林梦抱住他腰靠入怀里。 “梦儿，你也舍不得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么？” “嗯，大家都有点舍不得，不过有你在的地方便是家，地方不算主要。夫君，我睡不着是因为梦到那本书……这是第三次了。” “第三次？哪本书？梦儿，你怎么现在才说？” “嘻嘻，是梦得一次比一次清晰了。夫君，是那本不死明王心经，这次梦中我六个字全看清了。它还隐约翻页着呢。” “梦儿，你刚才是在翻页，翻的便是不死明王心经？” “是的，我刚刚十七页快要翻完了，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夫君，我醒来也是不久的。” 因为林梦的梦境计划的行程推迟，早一天晚一天到重铁城关系不大，林梦能梦到功法相关的东西更值得集体探究。 四个人都修了功法，所以不死明王心经是翻得最少的，林梦也只仔细看了前面几页而已。偶尔梦到也就罢了，三天里出现三次便有点意思了。 又是夜晚，晚饭以后。 黑沉沉不死明王心经突然光晕隐现，大家都有些愕然时林梦哎呀一声捂着肚子，心经书眼见着闪入她腹部，消失不见了！ 出于蓝若琼最后的建议，让林梦干脆用指尖血将连封面十七页全部涂了一下。林梦做完合上书页，才稍退开一步到程缺身边，变故就发生了。 “二姐，三姐是你们林家旁系血脉么？” “不是，梦儿是我娘在帝都孤山上千层塔捡的。当时我刚满月，娘带我去千层塔还愿，梦儿在第七层回廊瓦檐上放着。我娘奶水足，梦儿也是吃我娘奶水长大的。” 蓝若琼抬指离开了林梦腕脉，道：“这事虽然离奇，我感觉也许是好事。梦儿脉象稳定，等她醒来应该可以修武了。” “啊？” 房内好几个啊声，包括程缺。若琼从来不说假话的。 “梦儿虽然十八岁了，修武也不会弱。不死明王心经书应该正在给她开辟丹田，脉象中已经有丝丝内力涌动。” “顾婆婆对道源观七大绝学了解不多，对不死明王心经只听说过从未有人学会。现在隐然成了梦儿的专属功法，即使将品香的血脉天赋说法放开，梦儿至少是这部功法的有缘人。” 蓝若琼的判断让大家大为宽心，也替林梦开心。 品香笑道：“要是缺哥哥也得一本功法书如三姐一般开辟丹田，他不就先天巅峰了么？” 蓝若琼不禁莞尔，道：“品香，各人自有缘法，先天巅峰哪有这么容易的。如不是探查遗迹秘境的收获，我以前先天五层都不敢想的。婆婆对我最好，总共也只给过我三颗木属性先天石呢。” 林英慧道：“若琼姐，等会品香给大家赋灵修炼，将梦儿也带上有没有事？” “哦？这我倒没有想到。应该是可以的，至少没有害处。” 不知道有没有赋灵的因素，昏睡三天两夜的林梦在天亮前醒来了，在卧室就娇呼夫君。 程缺和三个夫人一晚没睡，因为蓝若琼在妙玄七步书上突然有了突破。 除了封面共有十四页的妙玄七步书，每一页都只有人形图，少的页三个，多的七个。 蓝若琼揣摩过图形后说感觉和顾婆婆教的鬼影三步有点相似，但真正的突破是这次手指触摸书页图形时动用了苦玄经内力，突然之间便有隐隐光晕将手指映得如同透明。 蓝若琼随后如同入定，两个时辰只翻了一页，是直接翻到第一页开始，人都没从入定状态下醒来。程缺和英慧，品香，便一直守在静室。 程缺听到呼唤连忙跑出去，到客厅时林梦风一般投入怀里，搂住了脖子只管乱亲，亲额头，亲眼睛，亲鼻子，嘴巴自也不会放过。 “梦……梦儿，唔唔……我给你热饭去。” “嘻嘻！” 林梦推正了程缺脑袋，笑颜如花，娇羞动人：“夫君，梦儿一点不饿。现在只想…吃夫君，痛痛快快舒舒服服的吃……” 娇俏林梦又来粘呼挑逗了，这还能好得了？格格娇笑中直接被程缺抱回到卧室去了。 牧场青青，军马奔驰，三丈宽隔离石墙已经被拆得痕迹不多了。 纵马奔驰的林梦如同娇俏的精灵，格格笑声和呼唤声在草原上回荡。 “尊贵的城主，美丽的城主夫人们，中午请就在我这里用些便饭吧？” “好，那就多有打扰了。” 一路上遇到的牧民，离得较远的都纷纷扬手招呼。看看午时都过了，程缺当先勒住了马，跑前数丈的林梦格格笑着转了回来。 林梦可以说一步登天，昏睡醒来说梦到十三层功法全部展开。 第76章 一步登天 事实上林梦也直接到了后天巅峰之境，醒来后第一次打坐就可以将两颗土属性低阶先天石先天之气吸收干净。 土属性是林梦梦中知道的，程缺还有加以再次确认的能力，不死明王心经功法竟然有十三层之多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毕竟江湖中功法只八九层的也有，十一层被认为是最正宗最有效的内力功法。 书院，秦皇室，以及各大显贵世家的功法几乎都是十一层。 程缺的霸玄劲或混沌诀有十二层已经稀罕至极，不死明王心经却有着十三层。 原则上有十三层的功法在先天之境上应该要开拓出十三条气脉才算先天巅峰，不过这一点言之还早。 林梦的梦中眼下只梦到先冲督脉，再通脑脉，别的还没下文。 而有了足够中阶先天石修炼就一直进境惊人的蓝若琼，在第六层上明显卡了。林梦要修到先天巅峰看看到底有哪些气脉不是短时间的事。 招呼吃饭的老牧民大夏天的也戴个圆圆皮帽子，一大家子放牧加起来有十来个。连两个十来岁的男孩女孩都有着草原牧民特有的历经风沙脸痕。 这种脸痕对年轻人来说是显红的斑印，年纪大些后就成了深色皱纹。 说是便饭可丰盛得很，两个年轻人各逮一头放牧的青鹿和白羊现杀，不久便有一个年纪大些和一个中年妇人先将鹿血和热呼呼的马奶端了上来。 青鹿可是唯一能够家养放牧的鹿种，繁殖力很低，因而对牧民来说很是珍贵。一头成年青鹿能卖到十五到二十两纹银。 当然程缺一家自不会让主人吃亏，那老者坚辞不受，林梦给两个孩子硬塞了一人二十两银子。 因为苍兰谷的教训，并且毒药也已经在西域州战场出现过了，哪怕好客的牧民一家看上去毫无异常，用特意做的银针试毒是程缺在不熟悉人家吃饭必备的动作了。 这个世界并没有银针试毒一说，毒药的出现几率也低到极点，就没见过药铺有卖毒药的，连农作物杀虫治虫的药剂都没有。农民杀虫主要靠一种不大的灰鼠。 根据前世记忆试做了几根银针，至少对两个瓷瓶里的毒药是有反应的。那无色无味液体尤其令银针黑得厉害，当真如墨汁般黑。 事实上一点事没有，一顿饭宾主尽欢。牧民一家是真的好客带尊敬，程缺一家也真的随和没有架子。 重铁城，一家子都是第一次来。 重铁城的城主府大院同样位于城中心地段，占了半条街，起码有胡风城城主府大院的四五个大。 院子里还有一个十多亩水面的清澈池塘，这在偏干旱的西域州中北部算很奢侈的配备。 夏荷满半塘，有鱼群游弋。 林政做了重铁城城主，已经拉出了一半子政务人马。程缺无官一身轻，一家子带着秦依，秦韬，在就在池塘边的院子里弄烧烤。 连住处都给准备好了，池塘东面的青砖碧瓦独院，后院紧临池塘，娘亲留给了程缺和媳妇们。 说实话，这一次秘境所得没多少可以让出去的，但程缺还是给了一半先天石给师父，此外，五块带蓝色的不知名矿石同时给了。 定海居士和林逍没有参与这次秘境探查，最高阶的先天石得给定海居士一些，程缺不需说师父也肯定会做。 所有抄本和整盒基础丹方上交，不死明王心经成了林梦独有，只需与师父和娘亲解释清楚就行。 妙玄七步蓝若琼目前在修炼，因为抚摸触发才能在脑海里激发鲜活身法图形的特殊性，不适合群体修炼，要拿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数天后，林银霜和铁红尘双双来访，林英慧的父母林星哲，沈鹭君也一起到了。 即林银霜之后铁红尘竟也先天了。 结拜三姐妹都在重铁城，实力最强的沈青莲先天四层，林银霜二层，铁红尘才入先天不久。 贺舞盈和沈鹭君的亲侄子沈岳成亲，沈岳同样是沈青莲的堂侄，程缺该叫表哥的。 沈岳和贺舞盈同年，都是十九岁。沈岳刚入高阶武者不久，是初步筹建中的铁血王骑部五十三个成员之一。这入选的五十多人可都是将来的将之骨干。 还不到高阶武者的贺舞盈主动申请加入铁血王骑部，认识的沈岳，两人互相看对眼了。 一大帮人跑过来做客，却是想请沈青莲来保媒，秦上民主婚。 这可以算五大显贵世家正式迁到重铁城后第一场直系后代结亲，是准备大办的。如果将秦上民的地位看做圣皇的话便相当于圣皇主婚了。 程缺动手做了两桌菜的家宴上，秦上民和沈青莲都痛快答应了主婚和保媒，两口子将亲事包圆了。 秦上民其实知道自己不是当圣皇的料，无奈对秦室皇朝也不甘心就这么交给秦卫民和秦康，赶鸭子上架也得先顶着。 总不能让秦嫣或她才两岁多的儿子程征来顶吧？ 婚期定好，筹备未做，铁血王骑部的组建进度要加快了。禁军部的军旗首次出现在帝都之外，出现在雍州平山关。 信报传回后铁不离也来到了重铁城。 没人怀疑禁军部的实力，这燕龙帝国第一排名位置无可撼动的精兵部有着铁胎弓万人队，重甲狼牙棒万人队，装备耗费巨资不说，两个万人队武者数量也不会少。 不是武者也得训练有素的体力臂力超群壮汉，才能使得动铁胎弓，用得起重甲狼牙棒。 “铁血王，可以说禁军部一旦被击溃，开元朝就离整体崩溃不远了。从这个方面来说接下来肯定是大仗，硬仗。” 铁不离瓮声瓮气的道：“老院长，只要他们不用毒药，禁军部来了也不怕。” 林政说道：“上官泰和秦康动用几十万民夫大建平山关，现在就动用禁军部这步棋令人有点看不懂。难道又想采取攻势了？” 秦上民道：“古蒙族蒙王拒绝了开元圣朝借兵古蒙军团的请求，连借道古蒙州都没有答应，上官泰估计是没法了，又想在西域州东部平原开战。” “上民，铁血朝旗号竖起后的首战，长风部绝对不丢人便是。看目前的阵势，开元朝个把月之内想正式进攻没多大戏。往盛军和盛西城调集援军看大家的意思，我认为没有多大必要，开打了都做得赢。” 程缺连就在城主府举行的会议都没去参加，却不是无所事事，至少古蒙族这根线是归他联络的。 联络人其实级别不低，也是古蒙军团一个百人队长，叫者威齐，出身者先部落，还是品香的一个叔辈。 者姓是者先部落的族老姓氏，只有男丁才能继承姓氏，女孩只有名字。归于古蒙军团的战士都不再算部落中人，姓名无需改变。 蒙王直接控制的古蒙军团总共才二十二个百人队，品香都不敢确定其中有多少个先天。不过者威齐并不是，连后天巅峰都没到，滕神诀才只练到第十层。 百人队长是古蒙军团骨干将领，不经蒙王允许是不可能给胡风城传递消息的。所以古蒙州这一片程缺算是放心。 之前进赤蒙城没有去拜见蒙王，以后却得抽时间跑上千里专门去一趟。不说将古蒙族拉过来，让其保持中立，必要的沟通和尊敬还是要的。 眼下着意的修炼方面，林英慧三个进展稳定，程缺和蓝若琼却陷入了迟滞阶段。 程缺这里的情况非常特殊，甚至难以界定是先天几层，反正现在和蓝若琼对战不落下风。 丹田的开辟程度如何未知，看不见摸不着，蓝若琼的搭脉分析也不可能精准。程缺倒是不急，该修炼修炼，该放松放松。 蓝若琼对先天第七层的突破没有任何感应，干脆先将精力放在妙玄七步上了。 别看只不多的七步，比起顾婆婆教的鬼影三步复杂得难以道理计。明明只有三个图形的书页，触发开了甚至也能在蓝若琼脑海出现数十个动态图形。 蓝若琼触发书页光晕唤醒动态图形在脑海里映现，这本身是大家都没法解释的现象。 不如不死明王心经跑到林梦身体里去那么玄奥，但也属于未知领域，和程缺看图解修炼混沌诀可称同一级别。 第77章 和谈条件 程达明一家三口来独院玩过一次后，沈青莲又有点忍不住了，连续三天都有重铁城知名大夫上门。 “程公子，你之血气体质都绝无问题。经过家父做玉片血涂实验，公子的症状和家父多年前诊断过的一例颇为相似。有五行紊乱伤及孕子活力的现象。” “家父坐诊重铁古医堂多年，经手的这类病例仅只有两例，对前面那一例尤其印象深刻。因为那人厚衣蒙身蒙面，年纪却明显很老了。” 程缺静静聆听也可算老者了的古大夫说话，神色不动。事实上古大夫一个五行紊乱，程缺就隐约觉得所谓的上一个病例便是吴贼吴痴子。 “程公子，你远比那一例病人年轻，玉片涂血实验显示的活力也远比那病人为好。所以家父当年给那人开的方子可能对公子的作用更大。” 程缺问道：“古大夫，您说的当年大概是哪一年？” “家父说应该在七八年前了吧？那时家父还能坐堂或出诊，现在他老人家一般不出手了。” “嗯。那方子就是这个吗？” “对，方子是这个。不过家父说这个方子需要一种重要药引，是古蒙族生育四个子女以上的夫妇血液数滴。” “得同一个夫人生育四个或四个以上的，且夫妻两个的血液都至少需要四滴。将这个方子上的十一味药材慢火煎上两个时辰，服用前放入血液即可。” 很是熟悉的桥段，古大夫老父亲诊断的前一例是吴痴子无疑了。因为古蒙族姑娘轲玛的叔叔婶婶便被他买过血液。 程缺没有多问古大夫什么，隔了七八年，问到的线索也管不了用。 程缺拿了方子，林梦付了诊金。抱着秦韬在旁边的沈青莲稍微松了口气，请了七个大夫，总算古医堂的大夫敢开方子了。听起来似乎也比儿子在赤蒙城开的那什么方子要靠谱。 响河戈壁，偏低洼的旱河床挖几尺下去便是黑亮火油，铁铮带着五卫长风部精兵，加上三万雇民在开采火油。 往东不到一百里就是雍州平山关，极目之下能看到以花岗石为主的绵延如龙，南北方向的丘陵山势。 “铁铮哥，什么时候后天巅峰？” “还得几个月吧。程缺，我可比我爹还笨的。” “切，你笨也就算了，敢说你爹笨？” “嘻嘻，没事，偷着说说。反正我娘说老爹笨，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弟妹们，别客气啊！在这我好歹算个地主。” 其实蓝若琼几个根本不会客气，受程缺的影响颇深，假客气什么的没学会。 吃过中饭，五骑军马向东出发。既然来了，程缺想顺便到平山关看一看，两三天后回来陪铁铮押运火油回盛西城便行。 胡风城城主不做了，秦上民非得让做什么铁血特使，干外出巡查军情民情的活。 程缺对此倒不反对，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还算是有了拿个铁血王朝正式俸禄的工作。 一家五个都有，每个月一千两银子一个，月工资，出差补助什么的免谈。 林政现在拿到年薪六万两了，五个先天强者一年的工资加起来刚好和林政一样多。 林英慧都没法和爷爷去嘀咕，因为特使俸禄正是她爷爷定的。 放眼皆是戈壁和成片沙漠，数十里几无人迹，偶尔见到的几骑不是己方稍探就是敌方的。 五人艺高胆大，直接跑到平山关只六七里远才放马北行，一路观看平山关山势。 雍州最有名的关隘，陡峭山崖最高的百丈不止，最低的也有三十多丈高。 书院历练时经过的平山关南部低矮山口，本是连通两州的官道通途，此刻也被建成了堡垒。 四十多丈宽的花岗石墙将两边断崖无缝衔接，高达二十丈，上有城楼两座。原官道处开着一道五丈宽大门。 五骑在正对大门处停下，夕阳正照的精铁大门打开了，数骑慢行前来。 当中的一人正是上官谨，他右边的一个年轻将领也认识，许青，原书院学子十大武修热门选手。瞧服饰已经做到大将军了。 “程缺，太子有意愿保留现在的局势。圣朝可以承认铁血王封号，西域州和古夏州作为铁血王世袭封地。” “这个想法已经征得圣皇同意，如果尊师秦先生有此意向，双方可以就此举行会谈，商量行事。免得西域州民众再受刀兵之苦。” 双方相距半里，上官谨的六骑停下。他直接开门见山。 程缺都不用考虑，淡淡道：“上官谨，我这里就可以回复你。” “两点，第一，铁血王朝不会接受开元朝赐封，保持现有疆域可以，双方平等相处。第二点，秦康，上官泰，上官青风，此三人交于铁血王朝公审，按罪论处，是开启谈判的先决条件。” 上官谨不禁怒道：“程缺，你这可有半分和谈的诚意？” “上官谨，不要搞错了，程缺的诚意已经给的够足。罢了，本就是纸上画饼的提议，说说而已。真要开启和谈的话，程缺的两点条件缺一不可。上官谨，你直接回复能做主的便是。” 程缺直接将话说死，许青张了张嘴，终究无言。上官谨只抱了抱拳，道：“程缺，程夫人们，一码归一码，上次的不杀之情话语也该点到。上官谨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六骑来得慢去得快，显然因程缺的两点条件很不痛快。 想想也是，第一条平等相处也就罢了，反正和上官谨等人关系不大。 第二点当着人家的面要求问罪上官泰和上官青风，那可是上官谨的亲爷爷和亲爹。谁听了都受不了。 上官谨能够最后一抱拳，点到上次不杀之情，也算是成长不少了。 五骑继续向北一路看过去，这种看法儿眼力再好也只能看到外部结构和基本防御情况。但程缺通过亲眼观看形成即时思索印象，肯定比只听探子汇报要有用得多。 到天色近晚偏向西行，准备远离平山关一些扎帐篷休息。明天再有一天应该就能看完一百多里长的关隘外部防御情况了。 这时一骑从平山关南部关口方向奔来，骑行甚快。 “程缺，本王秦善民，请稍等。” 因为秦善民的来意，程缺一家当天晚上带他连夜回到铁铮在响河戈壁的军营。反正不到百里路，再想观察平山关的话骑马也就一个时辰就到了。 秦善民是他这一代五个堂兄弟中唯一没有修炼功法的，听他说也是内皇城大难中非秦卫民一系未被杀的数量极少秦家人之一。 秦善民说要去重铁城和秦上民面谈一次，于情于理程缺有顺路护送的必要。 据秦善民说他的二亲王身份没动，俸禄照给，但身边亲人只给留了一个年轻王妃，别的全被禁军部杀了。到了重铁城后他有不再回帝都的想法。 这些话程缺只听听而已，既做不了建议也无法表达同情。整个秦家人他能认的也就师父秦上民，再加上明少爷的夫人秦嫣罢了。 秦善民说的是真是假程缺都不好判断，一切交给师父处理便是。 重铁城城主大院独院，沈青莲让程缺往蒙阴山脉跑一趟，安排了两个任务，一是找单方的血液药引，相当于程缺的私事。 第二，找古蒙族交易一批药材和矿石。这两种材料都是对基础丹、器方的开始尝试，矿石交易单里就有程缺带回来的那种带蓝色矿石。 对第二次秘境探查的收获，现有的发现证明金属册页书的誊抄本都没有用，而誊抄的器方则没有影响。 秦上民说一盒基础器方共是十份，对他的作用很大，说是基础其实都是先天起步，算很高端。 而基础丹方，眼下的研究完全处于摸索尝试阶段，重铁城里没有能够透彻理解总共也是十份的任何一份基础丹方的人才。 第78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娘亲安排了任务，程缺便知道多半因秦善民带来的消息能确认短时间内不会开战。而接了这两个任务，程缺想顺便办了拜会蒙王的事。 从重铁城大几百里奔赴蒙阴山脉，还是公费出游，拜会蒙王的礼物都给准备好了。 所谓礼物其实就是黄金，总共六匹战马，包括交易的费用在内一匹战马专门用来驼三千两黄金。 古蒙州物产丰富，西域州能拿的出手的特产说来只有雪茄，者先部落还占了七成持有量，特产也成了古蒙州特产了。 路上不止一日，抵达先鸣湖后正好因品香的亲事办了五十多桌。 蒙王准婚的事不说古蒙州皆知，品香的亲朋肯定是知道她有一个燕龙族夫婿了。办一场娘家酒席算是全了品香的面子。 按古蒙族习俗办的是晚宴，也完全是古蒙族特色的酒席，和湖心岛的六六大顺席有异曲同工之妙。稍大的区别是三十六道菜以山珍居多。 厨师水平很高，菜的味道让程缺都赞叹不已。谁也没想到的是身为外来女婿的程缺习惯成自然，至少蓝若琼和林英慧被他带出了这个习惯，外面吃饭先银针试毒。 大家大快朵颐之际，第四批菜刚上，程缺，蓝若琼，林英慧照例用掌心夹着的银针先探点一下。结果程缺竟然试出了一碗有毒的。 小半根银针漆黑如墨，蓝若琼是除程缺之外第一个看在眼里的，当时就准备站起，程缺抬手将她按下。一个眼色下，夫妻五个彼此以手联络，那一碗菜谁都没动筷子。 同桌的还有品香的妹妹玉香以及姑父姑妈，六六大顺席有三十六个菜，八个大胃王都够吃。一道菜即便没人动也没有人会在意。 第五批菜上来之前，程缺见那盘菜只玉香夹了两筷，随手夹了四块放到自己碗里，却是没吃。 撤旧碗上要第五批菜时，蓝若琼眼神平静扫过，将收碗的三个古蒙族人形象记在心里。 第五批菜，六碗菜有五人试毒，林英慧又试出了一碗同样毒性的。 结果这一碗菜一家人也没动，倒是品香姑父爱吃，一个人吃了一半。 说来也有点冒险，万一试出来的毒不是无色无味液体的那一种而是一种未知的毒，是应该及时揭穿出来的，以防人群大面积中毒。 但以程缺在家里的地位，虽然经常性挨揍，他做的决定四位夫人却绝对站到一致，不需要任何考虑。 第六批菜正常是用来打包的，试出全都没毒，大家照吃不误，反正这一桌没人打包。 品香家的洞室里现在就住着父母和妹妹，品香之前的闺房一直留着，大到就足以住下夫妻五个。 不过这一晚品香亲昵的要在隔壁妹妹闺房和她睡，将自己闺房留给夫君和三个姐姐。 是那种无色无味让提不起内力来的液体毒的话，经过多长时间开始起效果。如果不是，一旦出现别的中毒症状就得立刻给玉香诊毒。这两点是品香和妹妹一起睡需要做的。 品香的姑妈姑父是不修功法的普通古蒙族人，十四岁玉香修炼的也是滕神诀，眼下是低阶武者。 品香要测试妹妹是不是提聚不起内力要经过多次探试，方法倒是简单，就是测出之前是没法睡了。 而程缺和蓝若琼三个，无非是做好被针对的准备，并确保品香父母的安全。 亥时中刻，距离酒席结束两个时辰多点，品香用少许内力探压妹妹小腹感应不到内力的自然反弹了，抬手轻轻敲了一下与自己闺房的隔墙。 快到亥时末，六个黑衣人挑开洞室外木门，五人毫无声息进入前厅。 最后一个拴上木门之后，神隐弓上搭着一箭，口里咬着两支的蓝若琼踏着学会的妙玄五步轻烟般当先掠出品香闺房。 战斗没有任何悬念，关门那人被钉在门上，蓝若琼三箭解决三个，程缺斩马刀拍晕四个，林英慧和林梦各打晕一个。 没有一个黑衣人被杀，蓝若琼连发三箭之后镇守全场，三个中箭的全被斩马刀拍晕。战斗结束后未曾惊动隔壁洞居里的人，甚至住里洞的品香父母都没有醒来。 开始询问后，陷入昏睡的玉香交给蓝若琼，负责观察中毒的症状以及苏醒时间，品香去叫醒了父母。六个黑衣人中有两个是古蒙族，品香一个都不认识。 黑衣人中的四个燕龙族，程缺认识其中一个，心中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贺明丹！贺舞盈的干爹，贺家三个先天强者之一，镇宇部第二纵主将。 两个古蒙族人，品香父母也不认识，此后叫来的族老者阳认识其中一个，古蒙军团百人队长沐力，原属泉灵部落。 还没弄醒问口供就出现两个份量不轻的人物，还是绝不会认为是内贼的。 古蒙军团的忠诚全族皆知，贺明丹在镇宇部位高权重，不是出现在这里无人敢说他是叛徒。 除品香外者先部落仅有的先天强者者阳看了孙女玉香的中毒症状后，决定深夜里先不去统计中毒族人，等天亮看玉香的情况再定。 接下来分开逼问口供，者阳和品香将沐力提到里屋审问，对贺明丹的审问放在品香闺房。 贺明丹其实算是半废了，被神隐箭射中丹田位置，伤的很重，能不能恢复未知。 程缺还是将他双手用牛筋绳反绑，包扎好箭之外伤，然后从头上淋一勺凉水再捂紧口鼻，没多久贺明丹便挣扎着醒来。 靠墙坐着的贺明丹惊骇的瞪了程缺，林英慧，林梦三个半饷，脸如死灰，动都不动。 “程缺，痛快的一刀杀了我吧！只求别动我妻儿子女。” 程缺点了根雪茄，“贺将军，你这次的行动是杀三次都不够，但终究算未能成功。” “至于你的妻儿子女，我连上官谨都能放了，去动他们干嘛？甚至将你一刀杀了我都于心不忍，你三夫人的女儿才不到四岁吧？”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至少能让你在重铁城与家人一起，你的伤能不能好不做保证，看你自己运气。但我可以保证这次的事不会从我这边漏出去半点口风。” “机会只有一次，把不把握你自己决定。对差一点就能害死我一家的人，即便你小女儿不到四岁，真要杀你时我还是下得了手的。” “贺明丹，我只给你十息时间考虑。天亮之前我要将全部人审问完。十息之内你点头，一切好说，摇头，你就可以死了。” 程缺一段话说完，静静抽烟，室内只有沙漏的沙沙声音。 第七息上，贺明丹收敛了瞪着的眼神，点了点头。 程缺拿腿侧短刀隔断牛筋绳，点了根雪茄给贺明丹，并不开口催促于他。 “城主，我是秦康埋在西域州的第二号棋子。这次行动的目的是活捉你们，逼问先天石的来路，能搜出先天石更好。别的，除了你们的行踪是我上报的，我这里没有可说的了。” “第一号棋子呢？是不是还有三四号棋子一类？”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是通过亲卫直接和秦康联系，再没有任何中间人。” “这次行动归谁负责？” “袁诸，袁兴，禁军部六大暗使之二，在进来的六个人中。” “他们是兄弟？方头大脸的两个？” “是，亲兄弟，都是后天巅峰武者。” “另外还有三人，你有认识的吗？” “古蒙族的两个不认识，马脸的那个老头是漕帮中人，名字不知，却是个先天一层。” “漕帮是江湖第五大门派吧？” “是，按理来说帮主南横渡都不一定是先天。所以我问过那马脸老头几句，他口风很紧。” 程缺点了点头，沉默片刻，道：“贺将军，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贺明丹摇了摇头，停了一会说道：“城主，秦康调禁军部到平山关有可能不是为了发起攻击，但具体有什么计划我不清楚。这只是猜测。” 第79章 交好蒙王 “好，我知道了。贺将军，你独自能回胡风城吗？” “我？应该可以的。城主，为什么这么问？” “贺将军，我让者阳族老给你开个手条，者先部落族人没人会路上为难你。你去将袁家兄弟随便杀掉一个便可以走了。怎么将你自己的事在胡风城说圆满了，你考虑着办就行。” “城主，这……真的？！” “贺将军，我不喜欢多说原话。你去杀人，梦儿，去找族老开一张手令。” “嗯，夫君。” 林梦答应了出去，贺明丹站起来时还有点犹豫。催动功法感觉还能提起三四成内力，咬咬牙走了出去。 程缺和林英慧跟了出去。 在前厅捡起自己的佩剑，贺明丹犹豫了片刻，提剑从没中箭的袁诸额头刺了下去。袁诸只猛然挣扎了一下，就此毙命。 程缺接过林梦拿出来的手令，坦然走向贺明丹，贺明丹有点慌张的连忙佩剑入鞘，接过手令后躬了躬身，转身开门径自消失在黑暗中。 程缺关了门，提起另一个方头大脸中年。 林梦道：“夫君，那个沐力很顽固，族老说现在还没问出很有用的东西。” “没事，我们先不管古蒙族人，审完剩下的这两个再说。” 审问方头大脸中年事实上也比问贺明丹艰难多了。毕竟贺明丹心中有所牵挂，亲人都在西域州。 “不管你是袁兴还是袁诸，如果你再不说一个字，我会将这毒粉灌一些进你鼻孔。只给你十息时间，不开口就死。” 看到程缺手中的赤色小瓷瓶，一直死沉着脸半个字不吐的方头大脸中年终于有了点恐惧之色。 堪堪到了十息。 “我是袁兴。程缺，我知道反正说什么都得死，给个痛快吧！” “生死不在你掌握之中的时候你说了并不算，死不死，能不能死的痛快，都由不得你。” “也许，你说得让我满意的话，我不但会放了你还会给助你一臂之力突破先天桎梏。关键在于你自己。” “比如，秦康在西域州埋下的一号是谁，三号四号是谁，毒药是谁拿出来的，有没有解药，秦康对我铁血王朝有什么恶毒计划等等。” “这些问题你答得好的，我们可以彼此以道心宣誓，我宣誓让你突破先天之境并放了你，你宣誓从此归隐山林或不泄露今晚的一切，并宣誓所说之话没有虚言。你可以活下去。” “还是十息时间，你自己选择。我没有耐心跟你一直耗下去。现在开始计时。” 品香闺房内恢复安静，只有沙漏沙沙。 第八息。 “程缺，三号是秦嫣，五号是严坤，六号是秦善民。毒药红的叫摧心红，白的叫元元锁，都没有解药。红的中毒必死无疑，最多熬过去两个半时辰。白的中毒后两个半时辰开始起效，五个时辰后失效。” 六天后，蒙阴山脉南麓。 即将黄昏，站在山林里看着山下赤蒙城的蓝若琼有点紧张，有点落寞，有点清冷。 哪怕有林英慧和林梦陪伴着，总共用了十七颗火属性低阶先天石突破先天之境的袁兴于午后离开，程缺和品香然后去了赤蒙城。 蓝若琼便一直这么站在林中，看着赤蒙城方向。 “若琼姐姐，夫君做事绝没有问题的。” “嗯，梦儿，我不是担心，就是感觉有点儿心里空。呀！来了！” 和林英慧林梦说话都有点敷衍味儿的蓝若琼突然轻声叫出，语音里满是喜悦开心。 搂着大姐手臂的林梦被一拉抱进怀里，蓝若琼在她额头上啵的亲了一下，整得娇俏林梦都呆了好几息。 程缺，品香，奈莽，从赤蒙城北门出来的五个人有三个认识，另两个古蒙族人应该是蒙王的人或古蒙军团的。 “若琼，我一下子发现了两个比黄金更适合蒙王的礼物。你来猜猜。” “嗯，我知道一个是先天石。还有一个是什么呀？” “是沐力呀！” “嘻嘻，夫君，这个我真猜不到。” 奈莽等三个没在林中多待，提了沐力便告辞走了。 然后简直挂到程缺身上了的蓝若琼简直将英慧三个惊呆了。 原来若琼也会撒娇的？也会如林梦一般的粘呼！ 和品香补办喜宴事件中，程缺只亲手杀了一个，漕帮的那个马脸老头。当真是死活不开口，程缺下手也没有手软。 事件对者先部落甚至都没有过多惊动，中了元元锁毒的只有不到十人察觉到自己内力有几个时辰没法提聚，由者阳族老去解释。 一直也没开口的沐力交给蒙王处理，加上两千五百两黄金，低阶五行属性先天石各二十颗，蒙王甚至要和程缺拜把子了。 另外一个叫沐清的古蒙族黑衣人非古蒙军团成员，也是泉灵部落的。被者阳和品香审出下手的厨师班子后，人被者阳交给了泉灵部落族老。 “大姐，咱们差点多了一个五妹呢！” 蓝若琼眨了眨眼睛：“品香，为什么要差点儿呀？多个五妹不挺好的吗？” “嘻嘻，那得问夫君喽。蒙王小女儿可比我漂亮，气度还……” 走在前面的程缺回过头来，一脸严肃。 “品香，咱们答应过蒙王不说的……不过，家里说说没事。” 补了一句的程缺严肃表情全没，在林中落荒而逃。林英慧率先开揍，林梦跟着凑热闹，最厉害的若琼踢出的一脚都落了空。 品香在后面拍手直叫：“大姐，你可是学会五步了呢！怎么都没让缺哥哥跌个狗啃泥？” 胡风城城主大院主楼五层，林梦一口葱油饼还没全下喉去，美美的哼了一声。 “没想到夫君做的早餐也比梦儿好吃。夫君，还是这五楼好，这四天就像你说的那啥，度蜜月一般。夫君夜夜耕耘，多有辛苦。多吃点，多喝点，补补！” 林梦踏入武道后更加灵动活波，口无遮拦，蓝若琼等都为这话红脸了，程缺一脸黑线，手中剥好的鸡蛋直接塞到林梦小嘴里。 “都老夫老妻了……还蜜月？” 林英慧叫道：“老夫老妻？夫君，这话你若在重铁城独院里说准得挨娘的揍，揍完了问，宝宝呢？” 程缺顿时有点儿蔫，他没将开枝散叶看的很重，无奈来自娘亲的压力越发大了。 “亲亲夫人们，你们慢点吃。我去看看货来了没有……蒙王做事怎么也有点不靠谱？” 蒙王做事其实太靠谱了，奈莽，奈斯兄弟带着他们的百人队这天下午到了。 一看来的货物之多，粗估一下比批发价还得批发价，程缺又过意不去了，逮着奈莽兄弟非得在城主大院演武场打了一架。 奈莽兄弟联手上场也被揍得眼青鼻肿，最后的结局却又喜不自胜，感激不尽。奈莽得了十七颗金属性先天石，奈斯十九颗水属性的。 至此，蒙王那送礼了一部分，者阳族老那除了五百两黄金，先天石也送了大几十颗，一家人所带的低阶先天石就只木、火、土三种属性各剩下十多颗了。 这还是四天“蜜月”度得好，修炼上放松懈了，否则奈莽兄弟还不见得能得到这次意外之喜呢！ 程缺干脆在城主府多度了一晚蜜月，口无遮拦的梦儿更被好好照顾了两场。第二天早上出发，到青草渐黄的牧场之后，林梦跳到程缺马上，赖怀里不下去，自己懒得骑马了。 重铁城古大夫开的单方药引，蒙王给准备了四组，在精致云木盒里排了八根半透明玉管，血色嫣红，竟都没凝固。 清单上共二十一种草药装了四大包，两匹马驮着。十八种矿石量可就更大了，装了五十四匹驼马。 押着一个驼马队，三天后一家子安全抵达重铁城。离城时腰缠万贯，归城时个个囊中羞涩。 归城后当天晚上的第一件要事，秦善民和书院原缎兵楼先生严坤被秘密拿下。 因为听娘亲唠叨秦嫣怀上二胎了，程缺心中又考虑着明少爷，便和夫人们商量秦嫣暂时不动。连消息都先只压在家里五个心里，不做外传。 对秦善民和严坤的秘密审讯就放在独院里面，程缺有着参与，问话主要是师父秦上民。 第80章 慧梦更添香 由于在秦善民的行囊里搜出了摧心红和元元锁各有好几两，他的交代算是利落。 秦善民一脉有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没有被杀，都是已经秦家功法引气入体了的。 为了秦康永不伤害孙子孙女的一个承诺，秦善民接的任务比较单一，首选目标就是独院里的人，包括秦依和秦韬两个孩子。 最好是用元元锁下毒，成功后如果联系严坤不上，就联系城中奇峰街三和客栈莫掌柜，数个时辰内会有人过来提人。 备选方案是用摧心红毒死铁血王朝重要人物，成功之后无论秦善民能不能逃出，秦康承诺将他孙子孙女培养成人。 三和客栈的莫掌柜是个高阶武者，被程缺一家押着一个时辰就赶到了重铁城南边牧场边缘。 在牧场被抓到的莫掌柜联络人赫然是秦善民仅剩下一个的王妃，姓杨，帝都显贵世家杨家的旁系出身，不到三十岁实力达到后天巅峰。 对秦善民这根线索的最终处理，师徒俩个商量的结果是莫掌柜处死，秦善民和杨王妃都给放了。 让程缺最感兴趣的是秦善民透露的一条并不确认的消息，是秦康带点卖弄说出来的。 秦康调过来禁军部不是为了进攻，而是为了震慑和防守。秦康所得意的是联络上了一个叫梁阿三的人物，说只要筹措到足够代价，圣朝凭借梁阿三此人足以改变开元圣朝先天强者不足的劣势。 对于梁阿三这条消息秦善民知道的就这么多，程缺却清楚所谓改变先天强者不足劣势无非就是先天石。 程缺认为梁阿三不是吴痴子本人就是和他关系密切的，因为先天石只有在道源观遗迹秘境才出现过批量收获。 无论混沌青天图解是不是出于掳走梅兰竹菊那吴贼之手，此人和道源观很有渊源是肯定的。而且多次出现在古蒙州区域，更在蒙圣寺庙殿里留下过先天属性痕迹。 吴贼吴痴子进入过蒙阴山脉某些遗迹秘境程缺毫不怀疑，也相信他手头有批量先天石。 据此看来寻找吴痴子的事情要放到重要位置了，毕竟开元圣朝武者基数大，有批量先天石支持的话先天强者很可能井喷。 事实上，铁血王朝的后天巅峰已经开发殆尽，如铁红尘这种高阶武者中较厉害的都迈入了先天。加上获得的先天石所剩不多了，先天强者的增长会进入相当长时间的迟滞期。 先天强者的优势一旦被开元圣朝逆转，铁血王朝想守住西域州和古夏州都会艰难无比。 对严坤的审讯整个陷入了死胡同，程缺甚至动用了体罚手段，严坤翻来覆去的只承认需要协助秦善民，此外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长期潜伏，培养亲信弟子。 严坤暂时被关入重铁城秘密军牢，程缺将铁血王骑部的组建都放到一边不准备操心了。 会同杀神尊者和棘轮宇对蒙阴山脉做一次全范围搜索程缺认为很有必要。 和蒙王的关系现在好了，搜寻过程中古蒙族人这边不会存在障碍。 收获到更多先天石，让古蒙族出现更多先天强者也是一条路，而且想斩断那梁阿三以后的资源来路。 此外，程缺将碰到吴痴子或那梁阿三的希望，主要也放到蒙阴山脉里了。 之所以还要带上杀神尊者等人，一个是合作有始有终，第二是三纹灵貂的作用暂时无可替代，第三，交好杀神尊者等人，程缺感觉利大于弊。 程缺修书一封，让师父派一名亲卫直接送到漠龙西山卧龙岭。 没过几天，九月二十六，贺舞盈、贺小柔，和沈岳的成亲礼在重铁城沈家大院大办。 “贺大将军，好久不见，一路辛苦了。” 程缺神色自若，和贺智平见过之后与贺明丹握了握手，同样热情问候了一下。 贺明丹身体看不出任何异样了，脸色只见喜庆。一家七口全部跑来吃喜酒了。 秦上民主婚，沈青莲主媒，大办了两天的喜宴热闹程度甚至超过了秦嫣和程达明的。毕竟现今铁血王朝局势稳定，民心初定，重铁城明显繁华了不少。 对秦嫣的暗中观察，以程缺的敏锐感应，反正是没看出任何异常来。 但此后临出发前往胡风城之前，程缺还是将秦嫣这条线索和师父，娘亲说了。 程缺的建议最后连沈青莲都认可了，消息不外传，秦嫣暂时不动，只暗中稍做防范就行。勉强达到高阶武者的秦嫣要在重铁城掀起很大的风浪估计做不到。 所有线索都没有半点提及的秦康埋设的神秘一号，算是程缺一家压下的最后秘密。 没有一点线索，说出来毫无实际意义。一号有没有，到底存不存在都是未知。 胡风城，还是林梦戏称度蜜月的五楼，安静和美的等了两天，杀神尊者一行如约而至。 “程缺，难得你主动相约，可老夫还是在先天第七层，突破第八层有可能还得小半年。蓝尊者突破了么？” “也没有。杀神前辈，我是想那一处秘境先行放下，反正落猿峡的矿石在大批量开采了。我们可以对蒙阴山脉做一次较长时间大规模搜索，毕竟整个南部都还没怎么涉足。” “哈哈，此话正合我意，我们的先天石收获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想要对西琻帝国动手，底气可还远远不够呢。” “程缺，信报说你和古蒙族人的私交有所突破，古蒙族女婿身份似乎者先部落认可了。探查过程中避免和古蒙族人冲突全部由你这一方担起来，没有问题吧？” “哈哈哈，杀神前辈老高的一个前辈，也关注这些小事情了。行，我一方担了。来来来，抽烟抽烟，探花郎哥哥，程缺这次来个地主之谊，大家放开肚子吃就行。” 杀霸两眼一亮，道：“程缺，可是要吟诗做词几首，拼一拼文道？” “切，探花郎老兄，先将上次的赌注兑现了再说。上次比拼应该是你们输了。” 萧英笑道：“程缺，应该两字最是没谱。输赢得拿数字来说话，敢问举齐眉流传了多广？” 程缺对大气的萧英伸了伸大拇指，却因她一句举齐眉勾起了心中另一种相思。 姐妹同心伴君路！ 君在，妹相伴，四个师姐却杳无音讯，人间蒸发了。 两载生死皆茫茫，君今在，琼花伴。岁月安好，慧梦更添香。梅兰竹菊入贼手，思如潮，忆更伤。 隐龙天地阔还宽，路遥遥，步却短。梦里相约，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程缺因思念被勾起，终究赋词江城子一首，不久后便流传出去，传唱度不输蓝若琼的举齐眉。 天地无情，世道沧桑。 程缺于城主府主楼五层深夜伏笔写完短松冈三字，蒙阴山脉南麓地下暗河秘境，总是被欺负得最多的顾若兰在相貌堂堂，道貌岸然却满心龌蹉吴贼的冲击下正步入销魂巅峰，心底最深处的小师弟俊朗形象都被冲击得面目依稀了。 两天后，先鸣湖湖底有着滕蛇黑色雕像的图腾圣地，品香和程缺合缘之地。 杀神尊者也受到了品香的赋灵加成，和程缺、蓝若琼三人轮番攻击地面封板，劳而无功。 攻击力最为刚猛的程缺，最后还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圆殿秘境暂时搁置，在先鸣湖区域休整一天，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十一人队伍向西南方向的泉灵部落进发。 十一人小组实力堪称恐怖，杀神尊者，蓝若琼境界未曾提升，战力有所增加。程缺战力比上次成倍增加，境界未知。 棘轮宇、杀霸、林英慧，都在先天五层。萧英、邰墨雅，先天四层。萧秀、品香，先天三层。林梦先天二层。 这样一股力量，泉灵部落族老沐远深和者阳族老私下里达成了谅解，接待十一人小组仍然有点心惊肉跳。 一顿丰盛的接风宴后，三百六十里范围的族老通行手令痛快的交到程缺手中。事实上小组都还没有主动提起，甚至没想到需要。 者先部落的山区地盘基本被探查到位了，事实上，对探查范围才顶多两成的泉灵部落，有一张小小的通行手令还是要方便不少。 第81章 先天矿脉 一处很不起眼的山涧瀑布，初冬薄冰，瀑布水流稀稀拉拉成线。 三纹灵貂绕水潭瀑布转了数次，棘轮宇沟通之下大家陆续挖掘了八处石壁。 第九处开挖位于瀑布左侧近水潭侧壁，程缺一刀下去，挖了丈多深的石坑里一块大石跌落下去。 以小水潭为起点的不大暗河，顺着水流走了也就里多远，不小的暗河洞窟到了尽头，前方一片石壁，水流从一个不到两尺直径的洞窟落下。 从棘轮宇手臂上跳下的灵貂径自跳到毫无异常的绝壁上，消失不见。 很小的一处秘境，半边清湖半边山。 临湖山壁三排锻造洞窟，梯字形排布。洞窟里燥热如夏，一些锻造炉打开厚厚精铁封板还能冒出地火来。 最大的收获还是三纹灵貂最先发现，从第二层中央一个很大锻造洞窟进去，里面不短的阔大洞窟有着明显挖掘痕迹。 三盗三盗，盗墓祖宗。 到此一游，两手不空。 下品先天，五行缺金。 取之无用，老子也动。 狗屁道源，狗屁传承。 骗我霸弥，断子绝孙。 御女上百，徒劳无种。 坏你家底，断你传承。 被挖得乱七八糟的先天石层，可称矿脉。木水火土四种“下品”先天石交错如蛇，隐在土石层中交错往前延伸。独没有金属性的。 大家伙挖得热火朝天，兴致勃勃挖掘闲暇，程缺退回刻有打油诗的石壁之前，第三次对刻画笔痕手指临摹。 吴痴子，三盗？是不是同一个人？是不是那梁阿三？混沌青天图解是不是吴痴子所注所留？ “杀神前辈，你听说过梁阿三么？” “啊？！” 从昏暗中走出来的杀神尊者吓了一大跳，想了一想，道：“程缺，鼎宏商会特使梁阿三跟你们联络上了？” “啊？” 程缺也很是意外，鼎宏商会？ “杀神前辈，你这可有点不地道了哦！梁阿三不跟我联络，你是准备一直瞒着还是怎么着？” “切！” 杀神尊者反而松了一口气，道：“程缺，你也真是有点运气和本事，连鼎宏商会特使梁阿三都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 “不过你这些话一说，老夫倒敢肯定你还未曾跟特使梁阿三见过面。因为只要联络上了，保密为第一准则。” 程缺扬了扬眉，道：“好，就算我道听途说，瞎蒙的也好。杀神前辈，保密准则既然已经打破了，那就捡你知道的说说呗。” “你这小子！和你在一块奶奶的三个心眼都不够使！罢了，反正大家在一条船上了，程缺，你好好做一顿饭菜，边吃老夫边说。大家都听，连杀霸老夫之前都没有泄露过梁阿三有关的只言片语呢！” 其实杀神尊者对梁阿三或鼎宏商会也知之不多，吃饭期间干脆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什么？五百两黄金兑换一颗下品先天石？师父，那可是五万两银子呢！” 杀神尊者说到半途被徒弟瞪着个牛眼睛惊讶打断，没好气的道：“杀霸，你就是个吃货，知道个啥？” “五万两银子没用，梁阿三只收黄金。像我们鸠匈帝国这种一级客户，兑换还有限制，一年最多只能兑换三百颗。” “如果打下西琻帝国，拿到二级客户资格，下品先天石兑换限度提升一百倍，中品先天石每年也能兑换三百颗了。每花费三十万两黄金，还能送一个少年男女去鼎宏商会修炼，先天是确保的。” 杀神尊者停顿了下来，蓝若琼问道：“杀神前辈，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您一下，也许和鼎宏商会没什么关系。但您毕竟突破第七层了。” “蓝尊者，你请说。” 对很少多话实力难测的蓝若琼，杀神尊者甚至比对程缺还客气。 “好，是这样的。定海居士卡在现在的伪七层动都不动，我在突破上也感觉特别艰难，冲击腹周脉总感觉力道不够。我想了许久，是不是需要引进一种新的属性来加大拓展力度呢？” 杀神尊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精心思索了一会。 “蓝尊者，这个问题我其实没有答案。但经过你的想法一点破，我个人觉得很有见地。” “坦白的说，老夫其实在突破先天第六层上就卡了许多年，问过那特使梁阿三，他说到了先天五层最好用中品先天石修炼。” “可是，老夫换不到中品先天石，万般无奈之下耗费了不少黄金换了别的属性下品先天石来修炼。” “老夫现在五行属性很杂，金属性为主，水属性最弱。但根据蓝尊者的想法，有可能老夫是误打误撞，因祸得福，这才得以突破第七层。” “只是，在主属性之外用别的属性先天石修炼，开始时异常艰难，主属性具备很强的排斥力。“ “老夫费了很多的时间，最早做出属性突破的是木属性，现在也是木属性第二强。蓝尊者，这是老夫个人的经历心得，能不能帮的到你没有把握。” “不过蓝尊者你夫君鬼点子多，让他多琢磨琢磨，也许又会弄点有用的花样出来。” 程缺忍不住笑了，道：“杀神前辈，你这到底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啊？” “切，老夫以前何等孤傲，这话就算骂你了？杀霸经常被老夫骂得狗血喷头，还有许多人羡慕他呢！” 杀霸颇为扭捏的挠了挠头，道：“师父，您现在好久没对徒弟大骂了，徒弟这实力还不是蹭蹭蹭上来？归根结底还是先天石。” “这里面我们应该能收获几万先天石吧，难就难，咱们有了先天石，那就一样样试，非冲破第七层不可。” 程缺此时倒想到了前世五行相生相克的说法，问道：“杀神前辈，您在土属性的修炼上进展如何？” “土属性？算差，除了水属性就属土属性差了。” “不应该啊？杀神前辈，我听说过五行相生相克，说是金克木，木克水，水克火，火克土，土克金；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您的金属性是主属性，木属性却在第二强。按理来说金克木，排斥更厉害才对。莫非是越克越不排斥，金属性将木属性当小弟来收了不成？” 挨着程缺坐的蓝若琼不禁噗嗤笑了。 “行，夫君，这么说来，我之后的修炼便主要来尝试水属性。木克水，让木属性也收个小弟来玩玩。” 吃饭半个时辰间的谈话，意义其实算是深远。程缺的前世记忆打破了道源观崩溃之后鼎宏商会一家独大而对所谓一级，二级客户做的限制牢笼。 随着不久后蓝若琼首先在水属性先天石修炼上取得突破之后，第一副属性因为程缺的五行相生相克说法开始取得根本性进展。 五行属性的功法修炼殊途同归，要达到先天巅峰圆满最后都得五行圆满。而副属性的持续发展下去，先天第八层第九层不再存在误区，最终让鸠匈帝国和铁血王朝有了和西琻帝国抗争的底蕴。 半个月时间将交错往前的下品先天石脉挖到尽头，随后再怎么扩展开挖也没了收获。 但总体收获还是极大，四种属性下品先天石一共得了三万七千多颗。分配上，自然还是一家一半。 这处不大秘境附带的收获有点鸡肋。 要说没收获吧，二十三个锻造洞窟一共收集了有四十三件完成度不一的半成品先天神兵。 没错，就是先天神兵，对锻造颇懂的只有程缺和棘轮宇。两人再三探测，所有半成品都有着多少不一的先天属性通道。 成品先天神兵不是说没有，但严格上来说又不算神兵范畴。有十七把成品锻造锤，也都具备先天属性通道。 第82章 三盗非痴子 程缺用的还是准先天神兵斩马刀，用顺手了不想换，想等着师父来升级眼下队都还没有排上。 有过用锻造锤做武器的经历，面对这许多成品锻造锤程缺难免心痒手痒。 还别说，试了八把锻造锤之后程缺竟然发现了一把具备五行全属性混合通道的大家伙，并且他的内力灌输明显痛快流畅的多。 结果这把柄长七尺，重超二百斤的锻造锤被程缺老实不客气的拿了。 受他影响，最后锻造锤一人选了一把适合的做辅助武器。蓝若琼对程缺的话历来信得一塌糊涂，干脆选了一把木属性小弟水属性的锻造锤。 然后，最大的问题就是找出路。 “墨雅，你怎么了？” 很少八卦的蓝若琼难得的问了蹲下来呕吐的邰墨雅一句。邰墨雅与蓝若琼有点相似，性格也差不多，在一起的次数多了两人算是亲近了。 “若琼，没事。我……我有三个多月身孕了。” “哦？” 蓝若琼忍不住看了拿着大锻造锤乱砸山石的程缺一眼，道：“墨雅，恭喜。” “若琼，谢谢。你们一家子真的很好打交道，我其实很不会说话，没什么朋友的。” “墨雅，其实你夫君也不错。尽管我以前有点讨厌他。” “嗯，他是有点孤傲，眼神骇人，但不是坏人。若琼，我们也继续去打打砸砸吧？” 两人不长的对话，在程缺侧后拿巨剑砍山石的棘轮宇又是尖着耳朵听。蓝若琼一句也不错竟似有着无形魔力，棘轮宇竟然就此呆住了，有泪要涌出的冲动。 当初险些死在蓝若琼的神隐箭下，棘轮宇却从未生出过恨意。 从以前的讨厌到说出也不错，棘轮宇带着些欢喜，带着些释然，发呆发着发着竟是入定了。 渐渐的，砰砰通通的砍砸声越来越稀，直至断绝。大家都围到棘轮宇身周来了。 棘轮宇带着天然阴森的双眼看似没有焦距，却神奇的有白色光点在眼球里流转，眼睑眉毛上有着淡淡冰霜。 “程缺，三王子的雪寒之眼似乎进阶了。” “进阶？进阶成啥了，冰寒神眼了吗？” 血脉天赋能进阶程缺并不意外，毕竟品香的灌灵天赋在突破先天之境后就进阶过一次。 “进阶成啥老夫也不知道。程缺，来根烟，老夫抽没了。” 雪茄这玩意程缺准备得多，从背包里直接给杀神尊者拿了三盒。 论抽烟其实程缺远没有杀神尊者和杀霸瘾大，无奈他就这个小嗜好，只要出远门，夫人们总会帮他准备得足足的。 棘轮宇的雪寒之眼确实因这次一个半时辰的入定进阶了，进阶后不是程缺胡叨叨的什么冰寒神眼，是叫做雪寒神眼。 进阶之后棘轮宇的眼神更加吓人，除了阴森倒真带点冰寒了。 进阶版雪寒神眼起到了意外作用，探测能力有所增强，和灵貂的沟通能力也有了进一步提升。 两天后，在三纹灵貂的配合下，一个三丈大的地坑在清湖边挖到一丈半左右深度，看到一块厚石板，石板上赫然又有八个刻字：三盗神盗，难我不倒。 掀开石板，下面是条潮湿通道。 这次，秘境里的东西被搜刮得一干二净，封堵善后的事都不用做了。 一直上行的潮湿通道越来越干，长度有七八里。直到从一处山崖峭壁上的出口出来，这条通道并没有可出不可进的光晕反弹那种封堵石门。 极为陡峭的山崖难不住一众先天强者，程缺常带的短刀连后天神兵都算不上，插入崖石仍很轻松。 往上登到崖顶，颇有一览众山小的味道。 太多的收获，连娇俏林梦都得背负三四百斤，动用内力才能赶路。 对于鸠匈和燕龙帝国来说，后天神兵都算珍贵，能设计锻造先天神兵的鸠匈帝国还一个都没有，秦上民目前也没有做出过全新的先天神兵。 哪怕是半成品先天神兵，杀神尊者这种档次的强者也舍不得不要。 五十颗下品先天石约莫一斤，三万七千多颗有七百多斤，这对大家来说不算什么。 可半成品先天神兵和锻造锤加起来有大几千斤，杀霸和程缺动用内力是最能负重的，每人也只能背负一千斤左右。 商量之下，将剩下的食物和用品等物在高山上找了个山洞放置，约定好半个月后到此汇齐。想在年底之前大约将泉灵部落区域探查完成。 杀神尊者等人拿着族老手令从泉灵部落直接北插漠龙东山，虽然交界处远比西山险峻，以他们的身手没有压力。 离者先部落先鸣湖区域并不很远，没用三天赶到，先在品香家里好好补一场度蜜月是免不了的。 离开时程缺足够大方，给品香爷爷者阳族老四种下品先天石各四百颗，锻造锤一把，半成品先天神兵五件。 好事做到底，程缺宁肯耽误一天，让者阳族老将除了金属性的部落里后天巅峰或接近后天巅峰的武者都找了来，通过对战给他们测定最适合属性。 按照已有的经验，一共测定的十一个古蒙族人，一千六百颗下品先天石足够他们全部迈入先天一层。甚至还能留下不少用于先天层次进阶修炼。 此外，已经打算交好古蒙族，程缺还让者阳族老派人送去赤蒙城交给蒙王三千颗下品先天石和五件半成品先天神兵，以及两把锻造锤。 有这次的收获，能帮的忙自然越早越好。 分到的半成品先天神兵足足给了一半给古蒙族，是因为程缺虽然了解不深，但感觉古蒙族锻造水平不低。 这方面谁能先突破都无所谓，能转化为实际战力才重要。以蒙王嫁女没嫁成都要拜把子了的性格，程缺认定有深交的必要。 还有着十天时间，本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准则，程缺这次连胡风城都没进，从漠龙西山穿胡杨林带，于胡风城北面六十里直奔重铁城。 一直以来，所有的先天石收获程缺只留自己一家修炼所需，剩下的都交给师父和娘亲安排。这个习惯他不想轻易改变。 这次还剩下一万四千下品先天石，足够铁血王朝用很长一段时间了，甚至都找不出那么多后天高阶以上武者。 江湖第一大派朝天门都会因这次收获而直接受益。 探查遗迹秘境小组离开后四天，吴三盗和梅兰竹菊来到瀑布水潭。 仅仅过了一天五个人从绝壁洞口就出来了。 “程缺这混账倒有点能耐，道源观遗留传承中有先天石矿脉的这一处竟然也被他找到了。看来打败秦卫民是不需要老子帮忙的了。” “这样也好，十多年时间虽然不短，这混账玩意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等到他拿到鼎宏商会那二级客户资格，霸弥劲达到先天巅峰需要五行压缩融合化液程度的时候，老子怎么也得让他去闯闯往生之门，做老子的先驱。” “老子耗尽千辛万苦谋得这具皮囊，有梅兰竹菊阴阳调和，十多年内肯定能完全融合一体，可不想再被鼎宏商会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道痴子，你这混账玩意，盗个墓还中了你的破诅咒，非要帮你去闯那往生之门。你道源观和鼎宏商会齐名，可有一人闯过往生之门了？” “梅若曦说程缺这混账的霸弥劲是通过一本混沌青天图解修炼的，署名注解的是什么吴痴子，怎么和老子借用道痴子的名字重到一块了？莫非道痴子这家伙本就是跟老子一个姓，八百年前是一家？” “算了，这帮家伙连行李都存放在这个洞里，肯定还会来瞎转悠。老子想要让程缺那混账做替死鬼，现在还不方面和他碰面。” “何况顾若兰还没完全归心，见到那混账难免旧情复燃。老子先躲着你还不行？” “不完全归心，阴阳调和终究差点味儿。顾若兰，你这般固执，老子少不得还得多调教于你。倒要看看你何时能够彻底臣服。” “罢了，老子走，回那地窟偶尔抓个秦室血脉取血来炼炼这具皮囊。以老子的本事都打不过那五头龙狼傀儡，程缺那混账肯定不行。” “该死的道痴子，龙狼傀儡守护圆殿到底是不是核心传承，该死的道源观到底有没有核心传承。老子都已经先天巅峰战力了还搞不定龙狼傀儡，隐龙大陆还有谁能搞定？鼎宏商会么？” 第83章 第一副属性 探查遗迹秘境小组存放东西的山洞里，外貌和秦裕民已经一模一样的吴三盗坐在一块石头上连抽了两根胡风城出品的雪茄，心中想了不少。 薛若竹，程若菊，包括之前倔强了一年多的梅若曦，坐在对面，看吴三盗的目光不亚于当年看俊秀小师弟了。 只顾若兰坐在山洞口，手托香腮，定定看着远方天际。 数天后，同一个洞口，顾若兰坐过的地方，背上了一个行李大包的蓝若琼走在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 心里面有点儿感应，眼睛却看不出异常，感应更找不到落脚处。 程缺回过头来等着时，蓝若琼嫣然一笑，甩了甩过肩的成束秀发，轻快上前两步，将一只如玉手掌放到程缺掌中。 腊月十九，探查小组从半尺积雪的山林撤离。 泉灵部落山区的探查基本完成，以三纹灵貂和雪寒神眼的棘轮宇组合，有所遗漏的可能性不大。 后面的一个多月，只在离泉灵部落图腾圣地天泉湖不远的一处钟乳石深洞里找到一个秘境入口。 秘境是一个和岩浆湖秘境差不多腐败不堪，范围不小的丘陵山地。山地里几乎没有收获，遇到的铁器都残破的厉害。 倒是有不少如同古蒙族的住人山洞，有明显改造痕迹，也有着腐烂家具。 住人山洞里的收获是大约千把两黄金，一共九十多颗先天石，其中有十四颗中品的。 其他的瓶瓶罐罐翻捡个遍也找不到有多大价值的，好歹一人捡了一两件，分都没必要分的东西，想捡类似的多得是。 秘境出口是最好找的一次，是一个有着许多猕猴聚居的大山洞。出口同样没有禁入封堵。 收获最小的一处秘境，踏上返程的时候倒没有一个人沮丧。 本就是不可预期的收获，收获丰厚当然高兴，收获小也没必要伤心。好歹将预定计划是完成了。 腊月二十五回到重铁城，不到明年三月是不会出动的了。 秦上民和林逍去了古夏州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去摸底朝天门的。先天石可以给出去，但也是看人看心性给的。 经过蓝若琼一段时间断续的实验，第一副属性定为主属性相克的那一种基本被确定可行，并且最好拿下品先天石来修炼。 哪怕蓝若琼是先天六层，用下品水属性先天石修炼都存在不能彻底吸收干净的问题，用中品先天石太过浪费。 回到重铁城独院，第一副属性实验在家里继续进行，并且实验对象大胆扩大。 这个过程不可能急于求成，前期用不同先天层次的少量人多花些时间实验，得出最合理的做法，更利于系统性推广，尽量让更多人少走弯路。 蓝若琼先天六层，主属性木，自己已经确定水属性作为第一副属性可行。 第二副属性要不要做，什么时候做，暂时不管，但基本以蓝若琼的心得为准。 反正在蓝若琼这里，第一副属性未曾稳定，也就是说能将中品水属性先天石一次性全部吸收干净之前，第二副属性不动。 第二副属性的种类，倒可以暂定。是程缺做出的推论。以蓝若琼为例，水克火，第二副属性便是火。作为第一副属性的相克延伸。 当然，程缺本人是做不了什么第一第二副属性实验的，他一迈入先天就五行俱全，哪个是主属性都不知道。 但他的推论虽然实施起来还早，至少夫人们是信的。 林英慧先天五层，主属性水，第一副属性火。 娘亲沈青莲，先天四层，主属性和林英慧一样，第一副属性也是火。 品香，先天三层，主属性火，火克土，第一副属性土。 林梦，先天二层，主属性土，土克金，第一副属性金。 独院里的五个实验者从先天二层到六层，主属性只缺金，实验数据可以说相当完整了。 只一次修炼打坐，品香和林梦先行剔除，两人根本吸收不动第一副属性先天石，哪怕是下品。 程缺分析先天四层应该也算一道小坎，内力相当于先天三层来说存在质差。这和先天四层可以用中品先天石修炼了有点相符合，先天三层用中品先天石修炼的话刺痛得厉害，根本没法入定。 娘亲沈青莲拿下品火属性先天石修炼，三次还不能吸收一半，也被视为不合适推广的，毕竟浪费主属性修炼时间也不合算。 林英慧用火属性先天石修炼，三次能吸收到七成多一点，可以作为推广。三次后的先天石给如品香这种主属性为火的修炼，并不存在浪费。 而就算耽误一半主属性修炼时间，在先天第六层时却可以节省大量第一副属性修炼时间，利稍大于弊。 以蓝若琼来说，三次修炼能吸收水属性先天石九成左右，相比于用中品先天石修炼能够一次性全部吸收显然大大的浪费时间。但她是没有办法了，不启用第一副属性的话，开拓腹周脉如同龟速。 重铁城有一个特例，那就是伪七层的定海居士。 如果通过第一副属性修炼能够结束他现在的龟速推进状态，成功迈入伪八层的话，那么他的那个伪字就是真的伪了。 也就是说定海居士现在就是先天六层修士，根本没有突破第七层。甚至他的左手气脉不康复的话他永远到不了先天九层，第八层就是顶点了。 这一点如果得到确认，说明了九大身周气脉非常重要，某一道被毁不但牵扯到掉阶，还存在永难达到先天巅峰的风险。 同样，也说明了江湖门派中某些只有七八层的功法，身周气脉开发得不够，勉强突破先天也会在先天之境上进阶受限，成不了真正强者。 梁阿三是个脑满肠肥的大胖子，有很明显的肥厚双下巴。扁平大鼻子，耳大眼睛小。 这般模样的人没有一个女孩子会感兴趣，太卿公孟嵇的亲外孙女郭云香第一眼看到这个被圣皇赐婚的夫君，眼前一黑险些要晕过去。 但是，不到十五岁在书院被掳走的唯一显贵世家女孩，随后在先圣皇选妃中又被退掉，现在快十九岁了的秀美郭云香名声几乎被这两次意外毁掉了。 其实郭云香被一起赎回书院时什么事没有，先圣皇退掉选妃也不是她一个，而是全部七个备选。 归根结底，郭云香也知道原因，是外公对新圣皇说了几句直话，惹得圣皇不高兴了。 否则以她的美丽，武道上的实力，受外公的宠爱，又是郭家的小姐，赐婚怎么也不会赐给这样一个人。 “你，是六月初九生日，子时？” 大胖子走路竟然没什么声音，蓦然说话打断郭云香思绪时人已到了面前。 郭云香忍不住退了一步，想到圣皇金口赐婚，万难改移，伤心之下有点泫然欲滴，仍还是点了点头。 梁阿三抬手伸来，一年前就已进阶高阶武者的郭云香竟是躲闪不及，手被带住时才发现大胖子两指压在自己腕脉上。 似乎不是轻薄，似乎是在搭脉，因为夹住玉腕的三指并没有乱动。 “跟我走吧，郭云香。” “什么？这才是正月初九……走哪去？” “二月二之前要赶到，时间已经有点紧了。走。” 赶路便要二十多天，这是要嫁到多远的所在？ 初六赐婚初九带人，甚至都不办成亲酒宴？ 我郭云香怎的如此苦命，甚至还比不上个农家闺女？ 没有任何仪式，不带半点嫁妆，满腹怨言满心哀怨的郭云香想到两大世家的前程，糊里糊涂的跟到了书院也没定下心来该不该一掌拍死死胖子夫君。 三百多里路途，上午离家黄昏抵达，郭云香学了六年又在此经历了一次恐怖劫掠的九岭书院。 重启的书院本就人气不旺了，过年期间更显冷清。于书院蓝牌结业的郭云香放眼看不到一两个认识的人，放眼也看不到多少人。 书院客舍，自称梁阿三的夫君领郭云香进了个小套间，里面竟然还有个姑娘，而梁阿三转身便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这位姐姐，我叫梅晓云，中州白马渡渔家姑娘。今儿军驿站一个龙尉大叔将我送过来的。请问姐姐叫什么？” “郭云香。梅晓云，你是梁阿三的什么人？” “我爹初四收了他三百两银子的聘礼，约好的今日到书院。好像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成亲的。郭姐姐你呢？” 第84章 极冰旅途 郭云香哑然，三百两银子娶个渔家姑娘很不少了，自己堂堂世家千金，有没有聘礼好像都不知道。 “梅晓云，你多大了？” “十七，六月初九生日。姐姐你呢？” “我俩竟然同一天生日？你什么时辰？” “姐姐，我子时。” 当天晚上做了一顿晚饭的梅晓云其实此后给了郭云香很大的安慰。 路途实在太遥远了，陆路尽管只跑了总共六天，极冰海的坚冰之上竟然跋涉了半个月之久。 六头高大健壮雪狼拉动的木撬车，雪狼以前没见过，木撬车没见过，极冰海也没见过。 不算很大的木撬车，坐前面的梁阿三常态性鼾声如雷。如不是有喜欢说话的梅晓云陪着，郭云香感觉自己不疯掉也得杀死梁阿三再跑掉。 好在，一路上梁阿三没有动过郭云香或梅晓云，手都没碰过。 也好在，多话的梅晓云很勤快，连早餐都能在木撬车外面的很小隔间蒸出香甜的包子来。 万里冰封的景色很奇，郭云香有时心想，同为书院学子的程缺，林英慧，林梦，加上那据说绝美的琼相伴，性感的更添香。若是在这种孤寂苦寒的旅途环境中，或也能过得很旖旎，很快活呢！ 程缺，尽管遗憾的失去了梅兰竹菊伴君路，却无疑活成了九岭书院学子中的传奇人物。 从某些方面来说，应该这个正月才十八岁的程缺已经比他曾经名满帝国的英雄父亲勇诚大将军还要传奇了。 即便郭云香，被选妃退掉之后一时间无人登门做媒，真的都想过，如果她有机会能成为程缺的云相伴，她应该会肯的。 哪怕曾经在帝都传得风言风语的程缺劝母改嫁秦上民，被诟病害母求皇亲，郭云香也未被流言所左右，因为她对锻兵楼秦先生的痴情有些了解。 现在看来，给秦先生又生了一女一儿的当年帝都第一美人沈青莲是何等幸福！ 哪怕铁血王朝最终被扑灭，沈青莲至少凭改嫁之身都做到了王朝国母的地位，且是唯一国母。 事实上，郭云香知道铁血王朝或很难被扑灭，因为她外公就多次劝过新圣皇尊重现有局势，达成双秦和平分家为最好结果。 或因为外公直言被厌，郭云香才被圣皇莫名其妙赐婚。 这种金口赐婚，比起云香伴来，堪称噩梦。 鼾声如猪惹人厌心中躁，但不这么贪睡而来毛手毛脚的话，倒还不如鼾声如猪。 半个月的无尽冰冻之后，大片冒着热气的水面神奇的出现眼前！ 鼾声如猪，人也长如猪的梁阿三将两女送上停靠冰边的木船上，回去木撬车，竟自喝转雪狼掉头直接走了。 明显不像郭云香一样很嫌弃如猪夫君的梅晓云高叫夫君未得回应，木撬车眼见着越去越远，性本开朗的高大结实渔家姑娘抱住郭云香一条手臂，满脸害怕，闭口无声。 只有唯一舱室的不大木船前头，站着的老船夫打着赤膊，黑瘦如鬼，还是个瞎子！ 船行如箭。 变为坐姿的老瞎子坐在离船舱唯一前窗很近的木凳上，双手轮动过丈长黑色铁桨，两边轮划，速度并不快，带着恒定节奏，每一次划桨力道十足。 连黑黑后背都瘦得露骨，手臂更是皮包骨头，能将绝对不轻的铁桨划得如此自如，有劲，不会功法的梅晓云或是不知，郭云香却能断出老瞎子内力不凡。 两边热气蒸腾，船内眼见着变热。从冰寒彻骨到如入热暑，强大反差在小船急行半个时辰便开始呈现。 “郭姐姐，我好怕！夫君下了聘礼难道又不要我们了吗？” 郭云香未及开口，老瞎子声如洪钟：“两位姑娘，区区梁阿三怎配做你们的夫君？既然被影婆婆选中，自有一番造化赋予你们，无需害怕担心。” “船行需得三日，船内有米有油有肉。两位姑娘辛苦做做饭菜，吃饭时从窗子递一大碗给我老莫就可。” 梅晓云闻言稍显安心，但仍然抱紧郭云香手臂不愿撒手。 郭云香将信将疑，问道：“老莫先生，梅晓云年已十七，尚未引气入体，无缘功法。所谓造化如是牵涉武道，她又如何获得？” “哈哈哈哈，造化一途，非姑娘能够理解。别说十七，便是二十七三十七四十七又如何？既然被选中便是有缘，有缘便有造化，与年龄无关。” 瞎子老莫言之凿凿，所说确实超出郭云香所知。 武者最佳修炼年龄为十岁到二十岁，天资纵横者过了二十二三也不可能再快速进阶。这是指能入门功法的。 到十五岁未能引气入体，修炼功法的，常识是此生只能做普通人，再也无缘武道。 林梦据说修行了功法，还成了先天强者，是书院甚至帝都许多侍女丫鬟羡慕的对象。为举齐眉和江城子的流传中平添了一份佳话。 说实话，郭云香对此传言不大相信，尤其不敢相信林梦已经先天。毕竟林梦并没有什么战绩流出。 并且，林梦很可能在书院就能够修行功法了，至少在和程缺成亲之前武道上肯定有所成就，否则以蓝若琼的惊人战绩，作为普通人的林梦怎敢以侍女身份做蓝若琼的三妹？ 重铁城精锻所和城主大院南门之隔一条大街，是一个横排大六间一共三进的独立院落。 师父在成功完成莲华夺之后对星云环的改进便明显加快了，毕竟星云环和回旋十三杀锻造锤类似，是他一手设计锻造的。 程缺早早的就掌握了回旋十三式锻造法精髓，在多变上还尤超师父，天赋不低却一直没有在锻造上仔细下过功夫，至今连后天神兵也没有打造出来一件。 这倒也怪不得程缺，一直忙忙碌碌，难得清闲下来时也宁愿多陪陪媳妇儿，和和美美。好好的锻造天赋放他身上有点白瞎。 “陈武哥，向东哥出了三件后天神兵，你终于也出来了一件，可喜可贺啊！来，抽烟抽烟！” 程缺进里院，打了招呼后就笑嘻嘻的发雪茄，挺大的通屋七个锻造师不管认识不认识一个不拉。 真正认识的只有管向东和陈武，昔日书院锻兵楼的师兄。 管向东还是严坤的二弟子，严坤被秘密拿下，口风贼紧，被羁押在铁血王朝部军营里的重牢。 管向东则没动。原则上来说严坤作为精锻所的负责人，第一锻造师，所里三十多个锻造师过半和他有师徒情分。 “哈哈，程缺，真是稀客啊！怎么，不会是手痒了，要来摸摸锻造锤了？” “正是，从今天起准备每天来锻造一两个时辰。各位师兄，大哥，尽管忙自己的事，不用理会我。” 程缺是真来锻造的，目标只有一个，神隐箭。 锻造出一模一样的神隐箭肯定极难，先天五层的秦上民没有一点把握复制出来，先天七层的杀神尊者也不敢说很有把握接下神隐箭攻击。 不过程缺既然定下了目标就非常认真，也绝不会半途而废。 拿着神隐箭感应先天属性通道断续七天之久，程缺决定先弄出些仿制品来，一个可供若琼消耗，顺便也长点经验。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程缺的锻造天赋单指锻造，先天之后五行俱全更如虎添翼。但论到自制图纸，自创配方，他连陈武都比不上。 陈武锻造出后天神兵值得恭喜，是因为这件神兵是他独创。只有这种锻造成品才被称作自己锻造出来的，否则即便复制出霸玄重剑来也不可能单列出来。 恰好手抄本基础器方里有一份弓箭组合，程缺和师父琢磨研究后结合神隐箭弄出改进版，凑齐三份配方矿石，便准备动手了。 蓝若琼现在拿中品先天石稍作补充，不太长时间内可以将九支箭全部发出去，真要锁定杀神尊者的话他很可能逃命都逃不了。 想要大幅度增强蓝若琼的战力，神隐箭的补充是件大事。 第85章 英慧陨 第一副属性修炼经确定从先天四层后期开始，秦上民已经对王朝所有先天武者进行推广。所需属性下品先天石只要经过铁血王骑部先天堂核心组三大先天确认，免费发放。 将先天强者的名称改为先天武者是铁血王朝首创，一个王朝设立先天堂也是。 目前王朝的全部二十七个先天全部算先天堂成员，除非经三人核心组提名，全体二十七个成员过半同意，否则先天堂以后不再增加正式成员。 核心组三人成员是秦上民，定海居士，程缺。任期三年，可以连任。 核心组三人成员的任命三年一选，采用差额投票制。全体成员暗箱推选五个备选，集体暗箱投票，由得票多的三人担任。 在位的三人核心组采用的投票制是只要两票通过，就可以决定对任何先天堂成员的免费资源发放，以及备选先天的培养名单和资源倾斜。不需要征得别的成员同意。 但牵涉到先天武者担任四部精兵主帅或任免，先天堂的大规模攻击投放方向，以及任何先天武者涉及到处死的罪名等重大事件，任何成员都可以提议，全体成员过半同意才能通过。 程缺作为第一届核心组三人成员之一，不会有任何人提出疑义，需要他参与的事情其实不多，至少开春解冻前是这样。 有条不紊收拾好一个无主锻造台，既是主武器又是锻造锤的大家伙可算显眼。用两百多斤的重锤锻造比筷子还细的全金属箭支对程缺来说也是很不轻松的挑战。 重铁城没有岩浆地火，火力主要靠焦炭。精锻所的火炉有专人管火，不用时封好，锻造师打开精铁封板就能取火。 但锻造中的火力调节得由锻造师自己控制，包括添减焦炭和需要加火力的晒干固态火油。 程缺打开封板和炉膛下方风门，一次性添入十来斤焦炭和四块火油，脚踏风箱连踩之下火苗呼呼冒出，黑烟流水般钻入砖砌烟筒。 改进版配方的十一种矿石包括那浅蓝色的，来自落猿峡矿洞，师父取名蓝沉金，熔点很高。属于第一波投放还得持续高温。 一根神隐箭重三斤七两，箭支密度极大。手抄本配方的矿石总重量四斤四两，按三成废渣计算箭重才三斤二两。 改进版配方的改进首先得根据现有材料来看，尤其这种不知道多少年前了的基础器方，材料很难保证样样凑齐。 重铁城全部矿石找遍只寻到配方的七种材料，根据这种情况做出的改进版事实上程缺连建议都做不了什么。 一个半时辰后，半冷却去掉废渣的一尺三寸长金属方条过秤，刚好三斤七两。 运用混沌诀内力从多个方向感应，程缺对师父的专业水平很有点佩服了。不亏是在书院锻兵楼潜心如痴十几年的锻造大师。 重量，粗细，长度，木属性先天内力通道，哪怕只是仿制品也得和神隐箭一致，否则会干扰蓝若琼的用箭惯性，仿制品都谈不上。 粗胚在重量上一致不算很难，木属性先天内力通道和水属性辅助通道上有着自然留痕这一点，程缺不说靠改进配方去做到，粗胚上真的出现了他能感应到，怎么会出现却解释都解释不清。 就像解释不清楚普通人身周气脉不全，甚至多条气脉根本不具备一样。修行方面靠前世记忆很多都没法解释。 第一天的锻造到此为止，要将粗胚锻造成成品，第一根完全急不来，粗细上的精炼，主属性和辅助属性通道用混沌诀内力开拓性锤炼，程缺感觉不会低于七次回炉。 回到独院，晚上做饭程缺经常包办。这一点上前世记忆很有作用。 前世在老婆面前经常处于劣势地位，不是厨师在做菜上也练出心得了。经验用到这一世，对菜肴的改进，丰富，作用很大，尤其很能让夫人们开心。 前院后院都有厨房，程缺经常在后院厨房做饭。 娘亲和若琼又在下棋，曾是帝都第一美人的娘亲和程缺眼中的绝美若琼，安静对弈是靓丽一道风景。 菜已经洗好切好，装得整整齐齐的，林英慧，林梦，品香，和秦依，秦韬在平坦细沙的清澈池塘边玩耍。 变故在这平静安然的一刻突然发生！ 微风涟漪的池塘水面突然冲高三个人出来，箭弦崩响之际程缺肩上锻造锤呼啸飞出。蓝若琼袖子里缎带同步甩出，缠住了挂在凉亭柱子上的神隐箭一套，沈青莲稍晚一线，后仰抄起了靠在亭栏杆上的莲华夺。 “小姐！” 凄厉呼喊中扑向林英慧的林梦身上竟然浮现出金色光晕，盘旋呼啸的锻造锤击飞两支利箭，和冲在最前的黑衣人长刀轰然相撞！ 品香捂着腹部倒地，被锻造锤撞得倒飞空中的黑衣人被两支神隐箭钉入胸口和右肩，一粒莲华夺随即在其脖子上绽放，那人脑袋折下垂落，脖子断了大半。 院子中掠行如飞的蓝若琼一口气连射六箭，无一箭落空，却突然厉呼失声：“秦韬！” 一切仅发生在数息之间，池塘上三个黑衣人笔直坠落，秦依坐地吓得大哭，品香委顿在沙滩，身浮金色光晕的林梦扑在小姐身上。 一个从池塘边突然冲出的黑衣人一把抱起秦韬，沿池塘沙滩掠行如电，速度奇快无比。 失声惊呼的蓝若琼第七支箭射出，小嘴喷血，扣弦的两指崩裂！ 搏命射出的一箭成了凶险万分的数息战斗最后绝唱。 看背影极为娇小的抱走秦韬黑衣人反手打出一朵疾速绽放如莲花的暗器，精准之极的迎上穷目力无法锁定的神隐箭，掠步飞过三丈高院墙不见！ 莲花暗器击偏神隐箭，夺的射到墙上。 “九品神箭！六层七连发！厉害！小女子魅影，冰莲暂存，后会有期！” 清脆话语，余音渐远。 蓝若琼第一个追上墙头，那黑衣人赫然已在十里开外了。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沈青莲随后到城主府发出全城全境缉拿搜捕，最终被证明毫无做用。六天之后秦康派使前来，要以秦韬谈交换条件了。 素来欢乐祥和独院陷入前所未有悲痛之中。 一岁半的秦韬被掳走。 林英慧心脏被箭穿透，香消玉殒。 品香小腹丹田中箭，右肩中箭，重伤昏迷。 林梦只小腹一箭深近两寸，后背的三箭只刺破点皮肉。金色光晕在半个时辰自然消散后伤势无碍，却也陷入了昏睡。 连发七箭的蓝若琼幸亏在第六层上积累较厚，并未掉落境界，伤势也不重。 从池塘捞上来三具黑衣人尸体全是年轻女子，年纪稍大的那个差点断头的应也不到三十岁。 两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像是双胞胎，配兵各一把小巧金属弓，连同找到的十三根箭支，全是先天神兵武器。年纪稍大女子的五尺长刀也是。 刀是先天神兵也就罢了，先天神兵弓箭众所周知的极难锻造，一下子出现了一对。 尤其惊人的是，击偏蓝若琼第七箭的小小暗器绽开冰莲花也是先天神兵。且是，五行属性通道俱全的先天神兵！ 雍州平山关南城楼西六里。 一张长桌，对谈的双方阵容相差悬殊。 铁血王朝这边，秦上民和程缺坐着，蓝若琼神情清冷的站立两人之后。 开元圣朝一方坐着的是三个青年，秦康居中，上官谨在左，许青在右。 南城楼正对着原来同行官道的小门打开，镇远居士独臂抱着秦韬站在小门侧面。 相隔六里，小秦韬的眼力劲注意不到谈判双方，小手不断推着镇远居士老脸，不住的叫要娘亲，要哥哥。镇远居士神态严肃，就是不吭气。 “四叔，你确定放弃铁血王朝称号，放弃西域州和古夏州？只带部分人退往漠龙西山？” “我确认。” “程缺，真能确认么？” 程缺冷冷道：“我确不确认有关系吗？即便退到漠龙西山又如何，下作开元朝能守住西域州么？” 第86章 仇不过夜 “哈哈哈哈，程缺，两军相争无所不用其极。林英慧之殇，本太子其实也颇为遗憾……” “够了！” 程缺起身一声断喝，将秦康三个都吓得也站了起来。 “秦康，你再惺惺作态，老子不顾一切，先将你杀死在此地再说！” 秦康三个一时无言，脸色有点苍白。 偏偏秦韬这时听到缺哥哥声音了，小手高抬，连声叫唤。 程缺满脸怒气渐渐压下，远远的对秦韬招了招手。沉默的退到蓝若琼身边，拿出根雪茄来，手抖得却连火折子都晃了好几次才燃起。 “四叔，既然谈判愉快，那就双方签字，上手印，盖国章吧？秦韬弟弟倒是算乖，就是老哭着要娘亲。” 秦上民更不说话，蹭蹭蹭的直接将两份国函和约全部做了。名字，手印，国玺，一样不缺。 秦康随后照做，推了其中一份到秦上民面前，再不开口，拿起另一份和约转身便走。 见蓝若琼弓在手，箭上弦，平抬而起，上官谨和许青吓得一抖，连忙折身跟着秦康。 城楼下的镇远居士这时往这边走，秦上民起身迎过去。两人都没有带武器。 按照约定，秦康三个在离城门一里站住，转过身来，从城门跑出的两列禁军部甲衣精兵跑到三人两边，肃立不动。 此时，镇远居士和秦上民在离城门三里远处碰头，镇远居士将秦韬送出时喝了一声：“兵合！” 声音震耳，倒将秦韬吓得大哭起来。 秦上民双手接过儿子时，两列约三四十个禁军部精兵已经将秦康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蓝若琼的箭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穿透多人伤到秦康了。 但是，众人簇拥的秦康三人往城门走时，蓝若琼的神隐箭偏偏射出去了。 三里距离，箭眨眼就到，才回走了十来步，后脑中箭的镇远居士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便即倒地毙命！ 惨叫如同讯号！ 秦康三人几乎被同时制住，带着他们的三四十人竟然向西掠步疾行。 “秦上民，你们竟然言而无信！难道连国约都敢践踏违背？！” 后天巅峰的秦康并未被封口，由铁不寒反扣双手带着走。身不由己之下唯有愤怒惊恐的大叫！ “秦康，两国相争无所不用其极！铁血王朝先天堂和铁血王骑部诸将首战，平山关，土鸡瓦狗而已！” 程缺扬声喝叫中，先天堂十个先天武者，铁血王骑部二十多个青年高阶武者脚步何其之快，和抱着秦韬的秦上民很快和程缺，蓝若琼汇合一块了。 待到南城楼城门大开，铁血王朝众人已在十里开外，杜晓兰，铁红尘两个从响河滩带来的五十骑军马踏尘而至，近在眼前了。 盛西城北，程家苍兰谷诸将忠烈祠堂，后院新添了林英慧之墓。 开元圣皇太子秦康被程缺亲手砍头在英慧墓前。 说来这次联合行动也真够冒险，也真够运气。程缺的计划太过大胆太过出人意料应也有其作用在。 秦康埋设在西域州的一号竟然是林政，刚好在做主孙女林英慧的葬礼。程缺的计划没有动用伤心欲绝的林家任何人，包括林逍和林银霜。 否则一旦林政得知消息后传递到平山关，不说联合特别行动小组的损失大小，秦韬绝不可能这么安全的被救回。 伤心爱妻林英慧之亡，程缺将严坤处斩在程家先烈祠堂，还未对西域州造成什么实际损失的林政不但放过，甚至将从秦康口中问出的这道消息止步于独院一家人之中，概不外漏。 几天后，将上官谨和许青在重铁程东门释放，两人骑马远去之后，城门外只站着三个。 特意被秦上民邀请同来放人的林政被程缺轻轻的一段话惊在了当地。随后老泪纵横，难以自抑。 “爷爷，英慧泉下有灵。不管爷爷如何成了秦康的西域州一号，此事都算揭过，无人再提。重铁城城主之位，爷爷还得继续辛苦，为民谋富。” 秦康自诩算计无双，终因不择手段触及程缺逆鳞，哪怕被逮后贪生怕死，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仍难免在林英慧坟前身首异处的结局。 秦康埋设在西域州的第三号人物秦嫣，程缺还是没动。秦康都已伏诛，没见过什么异动的秦嫣理应心中有数，不至于胡来的了。 关于潜伏池塘伏击的黑衣人来历，秦康也没有隐瞒。 秦康用十五万两黄金和梁阿三兑换了三百颗下品先天石，三十万两黄金和郭云香，白马渡渔家姑娘梅晓云两个人，跟梁阿三兑换了对独院的突击行动。 按照秦康的说法，收了他的钱和人的梁阿三并没有完成全部约定。秦韬作为人质是做到了，最低要杀死程缺和蓝若琼两人中一个的约定并未做到。 看来，那自称魅影的女子留下的后会有期，是有所指的。 深夜，程缺还和蓝若琼在客厅研究丹复丹原本。 林梦两天后苏醒过来，人并没有什么事，体表浮现金色光晕的现象她只隐约记得中第一箭时丹田里的不死明王心经书本似乎动了，解释不了别的。 解释不清也总归是件好事，否则林梦这次也绝难幸免。 品香右肩中箭无大事，只是伤了骨。丹田中箭造成崩溃可是比定海居士的左手气脉被毁还要严重得多。眼下人是醒来，内力一点提聚不了，形同废人了。 丹复丹原本之前就被看过，说明中说到了先天七层以下修者一颗就能治愈，只因三味主药和七味辅药只听说过四位辅药，便暂时搁置了。 林梦安静的从卧室出来，柔柔的伏到程缺身上，看着蓝若琼说道：“若琼姐姐，梦儿想夫君了。” 很轻很简单的一句话，程缺竟泪盈眼眶，拉住林梦一只手拉到腿上侧坐。 “梦儿，你什么时候不这么憔悴了，夫君……才和你……度蜜月。” 林梦抬手抚摸长了些胡子出来的程缺脸颊，道：“夫君，你仇不过夜，决然斩杀了元凶秦康，小姐定会……泉下含笑。梦儿每每想及这个恨不得融到你身体里面去。” “既然夫君不许梦儿憔悴下去，那好，夫君，若琼姐姐，我们共同努力好不好？治好品香，一家子还是…和和美美的。小姐……会更欣慰。” 泪水，还是从林梦脸颊跌落。 第二天一早，重铁城信使派出，向蒙王，向鸠匈国师堂求助，协同寻找丹复丹配方药材。 一座不算很大的岛子，基本呈圆形，直径约两百里。极冰海明渊岛。 环绕海岛有百里宽度的乱流区，涡旋遍布。黑瘦老瞎子过这片区域如临大敌，连郭云香都被时不时出现的惊涛骇浪和涡旋旋流吓得花容失色，梅晓云往窗外看了一次之后根本不敢再看。 上得岛后，两人差不多的惨，连苦水都呕吐了出来。 环岛惊涛骇浪，凶险莫名，明渊岛本身如同仙境。 半边平原半边山，中间一大淡水湖。 平原上清一色的稻田，稻田间青桑成林。种田农户的住家房屋成片，白墙青瓦，楼房气派清雅。 半边山是整个的一个锥形，锥尖高耸云天，云遮雾罩，目力不能见顶。半山腰以下错落有致的分布许多独院。 郭云香和梅晓云被安排在湖边一个青砖碧瓦小院居住，就她们两个人。 环淡水湖有大片花海，还在二月份便各色繁花盛开，有蝴蝶翩翩期间，美不胜收。 不同样式主建筑的小院错落布置于花海中，小院附近则是种着些热带果树，在这种季节便有着几成果树结了果子，已经有成熟的了。 所住小院外郭云香唯一认识的果树云蕉便是成熟的一种，黄中带青的很大一把挂在三丈来高的树上。 燕龙帝国的云蕉只产于最南边的南岭州凤岭一带，产地并不宽。 云蕉剥皮就可以吃，果肉甜糯可口，通常五月底左右才有一些专供帝都，市面上都没得卖的。 郭府每年能分到四个木条箱云蕉，也就八十来斤，全府两千来口人，真只有直系才能吃到。 这天，眼见云蕉上青色越来越少，根本没人来采摘，郭云香大着胆子攀上树弄了一大把下来，怕不下十斤重。 正在院子凉亭里和梅晓云吃得痛快，半个多月不见人此时却来人了。 “这位……仙女般的妹妹，吃云蕉么？好好吃的。” 第87章 莫名其妙战书 梅晓云有点怯怯的问，云蕉两字还是听郭姐姐说的。 “妹妹，我快二十了。梅晓云，你还不到十七吧？” “哦，哦！姐姐，你知道我名字？坐，快坐呀！” 娇小明丽的女子看上去真是显小，怎么都不像二十岁。坐到椅子上说道：“郭云香，梅晓云，我是魅影，你们的二师姐。你们是师父影婆婆的第五和第六弟子，自今日起本名不再启用，郭云香是香影，梅晓云叫云影。能记住吧？” 郭云香道：“二师姐，这个能记住。是什么情况下本名都不能用了吗？” “到死的时候能用，刻在墓碑上。” “啊？！” 郭云香没有做声，梅晓云惊啊了一声。不到十七岁的姑娘，离死字真还有点远。 郭云香问道：“二师姐，云影她是个普通人，还能修炼功法吗？” “能。预言碑显示的有缘人怎么会是普通人？这一颗开脉丹，云影，你饭后一个时辰后服下，然后睡一觉。到明天早上我来给你把脉，传你功法。” “对了，两年之内我是你们的传功人，代师授艺。香影，右手放桌子上。” 郭云香听话的照做，说了一句：“二师姐，我是有家族功法的。” “身为影婆婆弟子，除非修炼的是道源观绝学，别的都得推倒重来。香影，你有着修炼基础会比云影稍有优势，但也不能有丝毫懈怠。” “大师姐千影去了西琻帝国，我是第一次代师授艺。香影，云影，你们得给二师姐争点气才行。” 三月中旬，蒙王特使来到重铁城，带来药草的正是奈莽和奈斯兄弟。两人竟是都先天了。 此时品香的外伤全都好了，和常人无异，就是滕神诀内力半点提聚不起来。在她主动之下甚至已经参与两个姐姐中，和程缺开始欢好了。 失去英慧的惨痛在家中渐渐压下，生活和修炼重回正轨。蓝若琼在水属性修炼上能将下品先天石一次性全部吸收完了，进步明显，而林梦也突破到了先天四层。 蓝若琼和林梦跟进阶先天五层的娘亲沈青莲一块，在炼丹上还做了三次丹药开炉，用的是十份基础丹方里最简单的益血丹配方。 益血丹方说明中注明的作用是对失血过多的应急补充，并能加快伤口的凝固止血，算是比较实用的一种疗伤丹药。 丹方只三种药材，红腹草是主药，赤鹿角粉和血香果为辅药。 从益血丹上来看，炼丹和医术有相通之处。 红腹草主要产于蒙阴山脉，古蒙族人早就有用新鲜红腹草捣碎成泥贴敷外伤创口的习惯。 血香果干果算是较贵的一种药材，大夫开出来是用于血亏病症的。赤鹿角磨成的粉倒没人用于药材之中。 独院里较为宽阔的前院，奈莽兄弟联手对战程缺，三人都是赤手空拳，战斗得算是激烈。 奈莽兄弟身高都在两米开外，比现今差不多一米八的程缺要高一个头，身材的魁梧上得一个顶程缺俩。 两个铁塔般壮汉对战偏瘦的程缺，看似如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程缺身上还不停中招，被揍得砰砰直响。 在院子中清理奈莽兄弟带来的两大包药材的一娘三媳妇儿都毫不在意程缺被挨揍。 程缺的五行混合内力防御力惊人，挨揍被他当成练功的一部分也算是比较罕见的。 做娘的沈青莲真生气时是不许儿子动用内力的，否则程家的家法鞭非得断掉不可。 炼丹所用的药材基本不用新鲜的，对入炉药材的要求可比药方严格得多，药铺里经过整理加工的药材要用于炼丹的话都得被起码剔除两成出来。 远道而来的古蒙军团客人只在城主府贵宾客舍住了一晚，和程缺痛快对战一个多时辰，在独院吃了顿家里饭后便告辞走了。 下午，前院专门收拾好用来炼丹的东厢房，益血丹第四次开炉。 这回沈青莲和两个媳妇各炼各的，互不干扰。品香在厢房里旁观。 改造完星云环的秦上民刚好闲在家一天，和程缺在院子里看着两个孩子。两人的武器都是锻造锤，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怀疑来自鼎宏商会的魅影等四杀手事件之后，本就戒备程度很高的城主府做了各方面的加强，夜间的巡防更是做得细了，组建了一万六千人的铁血王骑部都参与了夜巡。 但毕竟之前的先天武者太少，燕龙帝国的防御措施包括建筑方面很少有针对先天的。 魅影的实力被怀疑甚至高过先天第七层，对这种真正强者，一句后会有期害得独院都一直小心戒备着。 益血丹的三味药材，一炉的份量，红腹草一斤三两七钱，赤鹿角粉五两二钱，血香果七两九钱。 杀神尊者曾经代做过武器的那种三足两耳炉鼎从基础丹方的描述来看正是炼丹炉。婆媳三个各挑了一个。 赤鹿角粉最先放，血香果第二，一斤多干红腹草足有半篮，蓝若琼第一个送红腹草进炉膛时，杀神尊者六人组只缺了邰墨雅，五人在定海居士的陪同下来到独院。 “秦王爷，程缺，西琻帝国好生莫名其妙的下了一份战书，限我鸠匈帝国在今年六月初九子时之前签下附庸国书，否则百万大军将与六月初九子时准时穿越居隆架无人区，对我国全面进攻。” 卸下药材包裹，落座的杀神尊者开口就是这么一段话。 杀神尊者所说的莫名其妙，战书在时间上精确到子时肯定是指在里面，程缺和秦上民听到的第一感觉，莫名其妙也是在此。 “杀神前辈，西琻帝国做事通常很严谨，或者是有独特仪式感？还是六月初九子时对他们有特别意义，比如新朝立国的日子时辰？” “程缺，据我国派出的人员汇总的信息，这些都不是。还有第二个莫名其妙的点，那就是西琻帝国素来并不鸟我鸠匈，第一份正式国函就是战书通牒。不归附就全面进攻，且不限先天强者参战。” 秦上民道：“的确很是莫名其妙。杀神尊者，那贵国准备如何应对？” “我国师堂拿摩尊者，赤虎尊者，已经率外事团西出，准备和西琻帝国做一次正面交涉。至于兵力，我国在最西的居东三州已经陈兵五个方面军，七十多万兵将。” “杀神前辈，是否你们对西陆续增兵刺激到了西琻帝国？” 杀神尊者断然摇头。 “不会是这个原因，西琻帝国之前从未派人越过两百里居隆架无人区到过我国，送国函还是第一次。” 第四次开炉，六到十二颗成品一炉的益血丹蓝若琼炼出了最低的六颗。沈青莲和林梦还是杀了个光头，林梦还炼出了一些不规则疙瘩，沈青莲的完全是一堆灰糊。 二两多重一颗的成品益血丹还没有鸽蛋大，托在掌心沉沉的。带着许多赤纹的青色光滑小球看上去颇为漂亮。 拿三颗用来试药，益血丹的说明说对老年人的血气有所补益，杀神尊者和定海居士便都用了一颗。 不怕揍的程缺用短刀在左臂上割了一道血口，服下一颗益血丹后催动了混沌诀。 两个老牌先天运功感应之下，加以肯定小小益血丹胜过任何药铺的补血丹方，论价值应该不菲。 程缺割开的伤口只十三息就结痂愈合，比他运功恢复的正常速度要快三倍以上。 程缺割开的伤口均深近寸，益血丹的疗效胜过军中最好的疗伤膏都得以两倍计。 杀神尊者当即拍板，六月九日以前所有的益血丹鸠匈帝国都包了，价钱随便程缺开。 以双方的交情价钱方面其实无所谓，蓝若琼几个动手炼丹主要是为了丹复丹而练手的。 益血丹的事暂告一段落，为了练手肯定还是要炼的。有了蓝若琼的第一次成功经验进度肯定会有所突破。 将杀神尊者一行带来的药材做了清点，结合奈莽兄弟送来的，丹复丹的药材收集突破很大，仅只差一味主药罗旋根。 杀神尊者一行专程前来，在六月份之前想对蒙阴山脉别的区域进行一次集中探查是一大目的。 第88章 古蒙族参与 在城主大院贵宾客舍住了四天，沈青莲都炼出了一炉八颗益血丹之后，独院暂时空了下来。 秦上民一家和林梦，品香住到先天堂主楼的三层，程缺和蓝若琼陪同杀神尊者五个前往蒙阴山脉。 程缺本来计划要对开元圣朝做出局部主动攻击了的，暂时不想去探查遗迹秘境。 毕竟平山关以先天强者潜入毫无动静的控制了南城楼首层守卫有了成功的先例。 不过杀神尊者等人想在先天神兵上面有所收获，增强本国先天强者的实际战力以面对西琻帝国很可能到来的战争威胁。并且很想要程缺同去。 商量之下，程缺还是决定和若琼同去，这次就去他们两个人。 不管以先天道心宣誓的作用大不大，双方的信任度其实是有了。而且就算程缺还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和蓝若琼一起的组合面对杀神尊者五个也是无惧。至少保命是没有问题。 之所以和若琼一起，梁阿三承诺给秦康的是程缺或蓝若琼至少要杀死一个。两人同时离开重铁城，那梁阿三估计不会因为对一个死人的承诺又改对重铁城别的人下手。 云臻部落山区位于蒙阴山脉中部。往西南称蒙阴南麓，属于云旗部落。云旗部落的两大平原城池蓝旗城和星旗城都在蒙阴南麓边缘。 蒙阴山脉中部往东南是蒙阴东麓，蒙王所在的赤蒙族地盘。赤蒙族两大平原城池赤蒙城和赤庸城是古蒙军团的主要驻地。 赤蒙城和赤庸城往东是燕河州，燕河州处于古夏州正南，是主帅为杨家杨勇军的重甲部驻地。 燕河州为燕龙帝国第二大州，人口众多，相对富庶。主帅杨勇军和秦上民还有所私交。 秦上民曾给杨勇军定制打造了合元长刀，在十大神兵中排名第四，仅在镇远居士的先天弓之下。 铁血王朝要转守为攻的话，拿下燕河州的意义远大于雍州。 如今古夏州在手，只要蒙王这里松口，从西面和北面进逼燕河州，加上秦上民动一动和杨勇军的交情，把握其实不小。 云臻部落族老瑞虎摆出的接风宴上，离开重铁城就和杀神尊者五个沟通好了的古蒙族探查遗迹秘境参与者也在席。 程缺想交好古蒙族，干脆让古蒙族直接出人参与，分走一部分秘境所得，探查遗迹秘境还会方便许多。 杀神尊者对此并不反对，因为古蒙族人参与分走的只是在程缺一方的一半之中。以杀神尊者孤傲的脾气既然认准了程缺和蓝若琼，就他们两个参与也是收获对半分的。 古蒙族三人参与，出身云臻部落的奈莽，以及蒙王的儿子蒙灿，可以算程缺估计的人选之中的。 蒙王的小女儿骄烨也跑来了可以说出乎意外。骄烨的赤恒功应该还没有修到最高层，只是高阶武者。 古蒙族中其实一夫一妻的比例不少，蒙王也只有一位王后，育有一子两女，兄妹间岁数差得挺大。 蒙灿四十六岁，四十一岁就突破了先天之境，古蒙军团两个千人首领之一。 骄英三十三岁，是古蒙军团的一个百人队长。 骄烨才十七岁，身高比品香稍矮，在一米八左右。 古蒙族人身材高大皮肤偏白，五官立体感强。骄烨在赤蒙城有第二美女之称，妥妥的一个美人儿，比品香并不差，只是身材没有品香那么火爆。 骄烨最亮眼的是一头棕发和双眼的纯净湛蓝色，这种配置在古蒙族人中万中无一。王后便是棕发蓝眼，一子两女只有骄烨遗传了这个。 骄烨本来一心修炼，志向是二十岁之前成为一个百人队长，并没有作个人打算。上次程缺拜访蒙王，蒙王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要将小女儿许配给程缺，骄烨竟是动心了。 “若琼姐姐，是你太优秀了吧？程缺才瞧不上我这黄毛丫头？” 山间溪流边，骄烨较是亲昵的搂着蓝若琼手臂坐着，说话声音并不很小。她也不怕和杀神尊者坐一块抽烟的程缺听到。 骄烨的内心是高傲的，赤蒙城第二美女称号之外还是蒙城三魔女中最小的一个。平生第一次认可了一个男子，程缺的婉拒让骄烨很受伤。 蓝若琼拍了拍骄烨的手，“骄烨，现在说这个并不合适。程缺和我们姐妹都还没有走出痛失英慧的阴影。” “哦。若琼姐姐，我知道了，” 蒙城三魔女之一的骄烨难得的老老实实，蓝若琼可是将骄烨的魔女二姐，赤蒙城最美的睫颜比下去的存在。 “若琼姐姐，这么漫山遍野的无目标搜寻，有没有作用呀？这都七天了。” 蓝若琼浅笑了笑，没有说话。性子便是这样，除了和程缺，蓝若琼通常很少废话的。 第八天其实就有了发现，靠的还是三纹灵貂和棘轮宇组合。 入口在一片很小的墓地里，幸亏仅有的四座墓都颇古老，且没有古蒙族人的。动古蒙族人的坟墓是最大的忌讳，但古蒙族人的坟墓在图腾圣地附近居多。 一座有着三间石室的墓穴，十个人从最后一间石室的北墙陆续消失。 这么多高手都没有察觉，七里外一个高处山洞，洞口大片楠竹。 十个人流水进入墓穴时，山洞里的神皇正在趴伏兽皮地毯上的顾若兰身上放肆冲撞。透过楠竹空隙看到程缺最后消失，秦裕民面貌的神皇吴三盗满脸淡然。 与程缺笑说的日不用妻夜不用牛不同，吴三盗却是无论何时何地， 只要兴之所至拉过梅兰竹菊便开始寻欢作乐。顾若兰总是被关照得最多的。 “这帮家伙也算厉害，遗留秘境只剩下四处了。那处龙狼傀儡守护圆殿，老子这次且去试试五个半圆石台全部占据人看看。” “就那一处老子没探个究竟，老子突然想到五台齐占的点子怎么也得去尝试一番。万一核心传承在那，可别真让这帮家伙得到了去了。” “奶奶的，老子这般尽心伺候，顾若兰还不肯服心服意。也真奇了怪了。” “就算程缺那混账生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老子这皮囊也不差啊？老子和他都修炼的断子绝孙霸弥劲，内力通交阴，本钱大御女厉害，老子应该不会比程缺那混账差呀！” “更关键的是，程缺那混账并没有动过顾若兰。老子这般让她欲仙欲死，梅竹菊都服服帖帖了，顾若兰却老是差点意思。真他奶奶的扫兴。” 扫兴归扫兴，最好的待遇还是照给，等顾若兰从巅峰中完全缓和过来后吴三盗才断了沉思，抽身离开。 山洞里面早已铺好了兽皮地毯的梅竹菊三个，最为乖巧的薛若竹笑靥如花当先迎上来时，及时收敛的对顾若兰一丝嫉恨眼神连吴三盗都未曾察觉。 一个巨大的石室空间，高有三丈，整个都是通的，两人才能合抱的石柱间距三丈，一共四排，总共有一百二十根。 气势恢宏的石室空间，落下来之处便有三具残缺狼头傀儡。两头被中分劈开，一头拦腰斩断。 和大圆殿五头狼头傀儡不同的是被摧毁的三头傀儡个头要小，不是圆滚滚的金属肚子。 瘦条的被毁傀儡腹下盖板里面确实存在先天石，共是三排十二颗，都是中品金属性的。 傀儡身上还卡着的中品先天石加上散落地上的刚好三十六颗，摧毁傀儡的人竟然一颗都没有拿走。 十个人只用了四天时间就将宽十五长，长达百丈的石室空间探查完毕。 收获不小，事实上只需要捡就行了。除了捡，四天里没有发现一处需要破开的地方，别的收获自然便没有。 总共十五具瘦条狼头傀儡，身上装的单一中品属性先天石刚好每个属性三头。 狼头傀儡全被摧毁，先天石没被取走一颗。 总共六十个大小深浅不一的地坑也全部被破开，遗留下来的物品五花八门。地坑里有，石室空间里胡乱散落的更多。 总共的收获是： 武器一共二十一件，铠甲三套，全是先天神兵。 下品先天石一万六千多颗，中品的二千七百多颗。 炼丹炉十九座，残缺狼头傀儡十五具。 瓷瓶类的一百三十四个，玉瓶类的十七个，木盒类的四十个。 其他的，乱七八糟的玉片玉块有一百多件，乱七八糟的矿石类装了一个半布袋。 第89章 兰质蕙心 因为那魅影的一句九品神箭，六层七连发，程缺和蓝若琼判断先天神兵是分品的，应该还就是按先天九层境界来对应区分的。 具体到物，区分哪一件神兵是几品，两人并没有方法和明确概念。连会锻造先天神兵了的秦上民也不清楚星云环是几品，回旋十三杀是几品。 这个倒不影响收获的双方大致分配，比如二十一件武器和三套铠甲做一块分，一组十件武器加两套铠甲，一组十一件武器加一套铠甲，拈阄便行。 程缺夫妻和古蒙族怎么分，杀神尊者一方还是不过问。 就这一处秘境的发现又得送东西回去，主要是东西不少，没法带到下一个秘境。 而全放在古蒙族部落的话杀神尊者一方不见得全然放心，毕竟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先天神兵，早点送回去也可以让国师堂尊者选中适合了的能多一点时间熟悉。 地下大圆殿空间，五头龙狼傀儡跑进半圆形石台下的洞窟里之后，围成一圈的圆殿中央地板旋开，吴三盗不禁哈哈大笑。 “三盗三盗，盗之祖宗！略施小计，马到成功！梅兰竹菊四位爱姬，随本神皇下去玩儿去！” 下到下面一层，进入通道看到一半石门开着，吴三盗顿时暴跳如雷。 “奶奶个熊！混账玩意儿竟然比老子还捷足先登？！气死老子了！五个圆台全占住的绝妙天才想法是哪个混账想到了的？咹！” “奶奶个熊！到底拿走了些什么东西，为什么开五个留五个，存心气老子么？呸！凭你们这帮玩意儿，也配？！” 神皇跳着脚生气，梅竹菊都有点怯怯，顾若兰定定瞅着一道石门上的三个箭孔，心中波澜起伏。 日久见人心，武道上强悍莫测的神皇戾气日显，反复无常，言语粗鄙。 顾若兰失去清白身，被百般糟践，恣意凌辱，这一点上倒已是认命，毕竟自己也迷失舒服过。但对神皇的性子，格调，终究心中不喜，夫君二字便万万难以在心底扎根。 石门上似是神隐箭穿透的痕迹，不免勾起顾若兰的思绪。但，她又能做什么呢？ 即便有机会回到小师弟身边，顾若兰也是不敢了。她还能和小师弟没心没肺的打闹，嬉笑？还够资格让若琼叫一声二师姐吗？ 何况，记忆其实早已经被勾起了。 神皇再厉害也是人，还是比大多数人更贪图享乐的人。断续的蒙阴山脉之行，顾若琼对小师弟一家的了解来自于部落或集市古蒙族人的谈话，由断续听闻接成并不太完整的印象。 林英慧之殇，程缺怒斩太子秦康，品香丹田被毁，蒙王都在帮着寻找丹复丹药材。这些古蒙族人聊得较多的大事，顾若兰至少知道。 而事实上，若琼和程缺两个最后进入墓穴，头正对着洞口楠竹林的顾若兰也看到了。 当时心中又喜又悲，又痛楚又欣慰。 若琼的绝美更胜往昔，清纯清冷中稍带成熟了。小师弟长得好高了，还是有点儿瘦，俊秀之余倒颇有点男儿气概了。 这些都值得喜，若琼和小师弟自然而然的亲昵默契也值得欣慰。而自己，却在心中所不喜之人身下婉转承欢，行将迷失，是何等的可悲！ 吴三盗发完脾气，抽出软剑抖得笔直开始破门。 多年的经验，攻击的第一道石门只用了三次，吴三盗放弃了，知道自己破不开。 这时吴三盗心中倒有点安心了，自信他都破不开的石门程缺等人无论如何也破不开，说明破开的都是些品级低的石门。 道源观遗留秘境的所有物品，禁制品级越高封住的物品越贵重，吴三盗早就心知肚明。不可能核心传承物品反而越低贱。 第二道石门，吴三盗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破开了。里面数十盒先天石吴三盗只拿走五盒上品的，其余的任凭梅兰竹菊去分。 用时三天，吴三盗总共破开三道石门，有两道石门无法破开。 第二难的石门用了大半天才将反弹光晕消磨殆尽，里面石室的物品丹药居多，少量玉符。 玉符不论品级吴三盗都收了，丹药只要了全部九品的，共是三瓶。八品的他也挑了三瓶。这间石室也丢给梅兰竹菊了。 耗费一天半才打开的石门，里面的物品只简单的五盒先天石。吴三盗打开一看不禁欣喜万分，自然半点没给梅兰竹菊留。 五盒先天石五行属性各一盒，每盒是十五颗极品先天石。正是吴三盗眼下修炼用得上的，而且是先天巅峰大圆满后进行压缩化液的必需品。 人去石道空，徒留两道门。 吴三盗花了大半天时间打开的石门，最后离开的顾若兰在斜塌的半扇石门后悄然放下她分到的唯一一瓶丹复丹。并在搁置丹瓶的石台侧面刻了小小一个兰花印记。 顾若兰不知道的是玉瓶上只写有丹复丹三字的乃是八品丹药，鼎宏商会特使卖给二级客户，一颗就堪称天价。 因为整个隐龙大陆除了鼎宏商会，丹复丹的最重要主药罗旋根只有鼎宏商会有。别处没根没种子了。 品香长什么样？古蒙族女子好像都是高大健壮吧，不知道小师弟能不能色得住？想来，他应该行的，看他洗澡时他还不到十五岁，那时就很有料了。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能成为小师弟夫人的，永远是二师姐的妹妹。能帮到的顾若兰没有二话。 神皇喜怒无常，性情多疑，一句对若琼先奸后杀令顾若兰噤若寒蝉，脊背发凉。在神皇攻击下一道石门时将丹复丹放在被摧毁的石门后面，该当最为保险。 小师弟，神隐箭留下箭孔，石门未曾全打开，你们该当还会去的。 留在石台沿上的兰花印记可是和你略带羞涩，少带色色摸过的小腹印记一样的哦！希望小师弟你到时能够看得到。 小师弟，那时候你真应该更色一些的。那时候，你肯定也能色得动二师姐。 雨殿，探查遗迹秘境小组没人知道这个名字，并不影响三大炼体阵的使用。 炼体阵不但完整，有着阵名，还很人性化的刻有使用说明。 程缺没用半个时辰就跑了通关哧溜出来的五行生灭阵，杀神尊者第二个进去，然后棘轮宇，杀霸一家三口子陆续跟进，刚好达到最高限定的五个人数。 然后，整整一个月没有一个人出来。 人倒是没事，程缺和蓝若琼过来看了两次，刻有阵名的光滑玉石板上五个红点都还在。 无论死亡还是什么的，只要失去生命气息或是过了全部的六关，红点就不会在玉石上留存了。 另外两个炼体阵都没有进去名额限制，也没有关卡，随时能进随时能出。 超级土行阵在程缺的理解中其实就是个两倍重力阵，说明上刻的也是进阵后体重就会增加一倍。这个炼体阵是三个古蒙族的最爱，一个月里基本泡在土行阵里。 超级土行阵的外面一圈还有一种古怪食物，土行阵说明上有这种食物的介绍，叫做暗力果。 可以在全黑暗环境中生长的暗力果靠超级厚土滋养生长，除了自带咸味再没有别的味道，却可以饱腹，同时能少量增强肉身本力。 靠着暗力果和雨殿大门下台阶的暗河，坚持了一个月，带来的食物饮水还剩下一半。 五行疾风阵是约莫十里长的五道环圈跑道，分为黄青蓝红褐五行五色。最大作用竟然是促进五行属性之气彼此转化，其次也有锤炼身法的作用。 这个世界的一息便是指成年人一次标准呼吸的时间，约等于地球的两秒。一个时辰是三千六百息。 蓝若琼在青色跑道全速一圈只需要七十三息，程缺算了一下，她的速度达到一个时辰两百四十六公里。也就是时速一百二十三，超过高速公路的限速一百二了。 在代表木属性的青色跑道上能跑出高速公路车速，在蓝色跑道上蓝若琼跑一圈却需要一百九十五息。 在黄褐红这三色的跑道上，跑一圈都需要五百息左右，顶不上普通人走路的速度了。 五行疾风阵的五行属性之气的彼此转化可以说相当玄奥。对薄弱属性之气的增量可以通过跑步提速来实现。 第90章 三大炼体阵 以蓝若琼为例，她连续四天每天在蓝色跑道上跑两次各一个时辰为两个小时，然后跑一圈时间的缩短到了一百二十九息。 而她水属性之气的增加量是靠木属性先天之气通过在蓝色跑道上跑步克服压力而转换过来的。 简单的说，在跑道上跑步就是一种高强度打坐修炼，但是对主属性没用。却可以大幅度提高副属性的修炼效率。 蓝若琼在第一副属性的修炼上算是快的了，至今也只能两个时辰的打坐修炼消耗三颗水属性下品先天石。 在蓝色跑道上催动苦玄经克服压力跑步，两个时辰却可以消耗掉两颗中品木属性先天石。 扣除掉跑步的动态消耗，靠两颗中品木属性先天石转换成的水属性先天之气至少是三颗下品水属性先天石的四五倍之多。 中品先天石和下品先天石的比较，在重铁城早就有了修炼比较数据，约十倍之差。 在身法锤炼上面，蓝若琼在五行疾风阵上也比程缺效果明显。 说明上是很简单的方法，还是以蓝若琼为例，她在蓝色跑道和青色跑道上跨越式全力跑，同样动用九成内力跑步，两条跑道巨大的压力差使得她开始都好多次直接凭空甩飞出去。 蓝若琼在五行疾风阵上的锤炼收获很大，第一副属性修炼效率大大提高，妙玄七步也在这二十天里解决了最后一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锤炼身体平衡度和压力应变转换中，二十天的训练蓝若琼甚至掌握了妙玄七步的某种核心。就如程缺掌握回旋十三杀的精髓部分了一般。 五行疾风阵说明中特别强调了跑步时间差超过三倍的不能用于修炼，也不能用于跑道转换锤炼身法。 用于修炼会有损坏气脉的危险，用于转换跑道锤炼身法甚至会出现身体或四肢直接被拉断的可能。 五行俱全的程缺在五条跑道上随便切换都没事，当然也没有锤炼身法的作用。但是，他也不是没有收获，甚至收获也不小。 程缺自己都没弄明白陪若琼二十多天在五行疾风阵修炼，连说明中都没说的怪想法是怎么开始的。 反正尝到甜头之后，程缺全力跑步的动态修炼中，跑黄色跑道时就是不用金属性先天石，别的四种随便，下品和中品也随便。 哪怕浪费掉快跑的少量消耗，动态修炼中持续的属性转化却是极为难得的一种体悟和经验。 修炼无时日，杀神尊者五个人全部从五行生灭阵出来之后，十个人聚在暗河河滩边吃了一次烧烤大餐，算来在雨殿里竟然修炼了四十七天。 大家都感觉到收获颇丰。 杀霸三口子最后从五行生灭阵出来，另两个炼体阵还没去过。 杀神尊者最先出来，在超级土行阵又修炼了九天。 棘轮宇出来后在五行疾风阵修炼了七天，而此时程缺和蓝若琼在超级土行阵已经修炼了十一天。 蒙灿，奈莽，骄烨，三个古蒙族人一直在超级土行阵。 不像程缺有时候还想饱饱口服之欲做些饭菜吃，骄烨一个大美女都没有出来吃过一次饭，饿了就吃暗力果，别的就只喝光了三皮袋水。 按蒙灿三个人的想法是再在超级土行阵修炼三个月都行，杀神尊者五个却因为西琻帝国的国函要走了。程缺也想回重铁城一趟。 蒙灿三个属于后加入的，干脆也一起离开，给家人报个平安再说。 整个蒙阴山脉中部只找到大捡物资的一处秘境，在南麓也还只发现一个雨殿。这个雨殿倒肯定还有再来的必要。 程缺在五行疾风阵后来也用混沌诀内力触动了妙玄七步的影像，学会两步之后和蓝若琼在超级土行阵又修炼了十八天，感觉效果也很不错。 而蓝若琼还未曾体验过五行生灭阵。 赤蒙城蒙王殿，建筑巍峨，占地甚大，陈设和装饰却算简单。 蒙王殿贵宾客楼，绝美蓝若琼自己也想夫君得很了，连续两个夜晚还是被夫君度蜜月度得云里雾里。 以致骄烨一大早拿着满满一篮红提果过来时都惊讶叫道：“若琼姐姐，你是化妆了吗？用的什么胭脂儿，美得真娇艳欲滴。” “啊，啊？没有，骄烨，我不知道怎么用胭脂。” 不习惯说假话的蓝若琼都不知道需不需要解释，难得的有点扭捏起来，好在程缺端了一大盘早餐进来，算是解了围。 骄烨将红提果放到桌上，跑去贵宾楼饭堂也打来早餐吃。 “程缺，你和若琼姐姐跟我爹娘神神秘秘的谈了两天，谈什么啊？” “骄烨，既然神神秘秘，肯定不方便告诉你的了。” “哼，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出来点，是不是跟本姑娘有关？程缺，你看我在超级土行阵老老实实的修炼，这就后天巅峰了，不嫌弃本姑娘实力低了吧？后悔了吧？” “噗！” 程缺倒是应变快，拿起个早餐小菜碗转身一口吐在了里面。 “骄烨，堂堂蒙王府贵宾楼，粥里怎么还会有小石子？” “什么？这……这也太没面子了！等着，本魔女去收拾收拾他们！” “哎哎哎！骄烨，别啊！一颗石子而已，我也就说说。你去镇住面子了，我未免有失气度，是不是？” 站起身了的骄烨有点转不过弯来，看蓝若琼道：“若琼姐姐，你说我该不该去收拾厨子？” “骄烨，算了吧。早餐还是很好吃的，你看，这盘薄芝饼我快吃完了。骄烨，我和夫君等会便走，欢迎你随时到重铁城去做客。” “好啊好啊！若琼姐姐，我等会和娘说一句，这就跟你们一块走行不？我好早就想去西域州高原看看了呢。据说夏天最好看，草青青天蓝蓝，羊儿青鹿遍地欢。” “咳咳，骄烨，西域州就是平整些，戈壁沙漠也不少的，景致不见得有蒙阴山脉好。不过，草青青天蓝蓝倒是真的。” “若琼姐姐，就是戈壁沙漠，在我眼里都好好看呢！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不吃了，我这就跟娘说去！若琼姐姐，等我哦！很快的。” 骄烨一溜烟跑了，蓝若琼哭笑不得。 “夫君，你的能说会道呢？这丫头风风火火，将我都憋住了。” “若琼，她想去便去吧。正好品香有个族人伴儿。” 蓝若琼愕然：“夫君，你不会真的后悔推了蒙王提亲吧？要是这样，前晚上我就拉这大大咧咧的丫头来客舍了，免得你可劲欺负我一个。” 轮到程缺满脸惊呆了，但素知若琼姐一张白纸，有什么说什么的。 “若琼，是这样的，蒙王对我们的铁血王骑部做高中端配置有点兴趣，想让骄烨去见识历练一阵。” “夫君，就她一个么？” “骄烨是定了的一个，别的人十天之内选齐，不下三十个，都是百人队长备选者。蒙王想扩大古蒙军团，增加到六到八个千人队，光靠高阶武者以上凑不出这么多人。” “嗯，你在书房和蒙王原来是谈了这些。既然这样，夫君你定就行。” 蓝若琼是无所谓，别说骄烨跟着去，哪怕程缺将来将她娶了，蓝若琼也不是想反对，在程缺面前真只是有什么说什么罢了。 没过一个时辰离开赤蒙城，跟随者不止骄烨。 赤蒙城三魔女全到齐了，还有三个二十岁上下男青年两个是骄烨的表哥，一个堂哥。 蒙王基本同意了协助铁血王朝进攻燕河州的计划，古蒙军团要做扩大准备。 赤蒙城大魔女楚定，后天巅峰，二魔女睫颜高阶武者，两人进不进古蒙军团未定。 骄烨的堂哥和两个表哥是可以定的，堂哥蒙压追求睫颜已久，听说骄烨请两个魔女姐姐同去西域州便忍不住了，王后干脆多放行几个。 一路上很是热闹，却不是蓝若琼想要的那种热闹。 但通过这种热闹她也看清了骄烨真的并不合适成为程家人，也看清了夫君程缺虽然有点色，看人和预见性却真是没得说的。 抱着交好蒙王的打算去拜访却当面婉拒提亲，不是说勇气或蠢，而是那时就觉得骄烨不适合了吧？ 骄烨不是品香，也不是英慧林梦。 第91章 杀神求助 程缺是品香心魔梦里唯一男子，英慧是因为重视幼时定亲才小心翼翼的交好蓝若琼。包括林梦，心中都是以程缺为主的。 在骄烨心中蓝若琼明显比程缺重要，一路上和族人亲朋谈论更多的是蓝若琼的绝美和辉煌战绩。 这其实不是蓝若琼所喜的，也看出骄烨更想成为她这样的一个“英雄”女子，欲望远胜过做程缺夫人。 并且骄烨真有点儿“魔性”，甚至开口借试九品神隐弓箭，被拒绝后有点不高兴。直到程缺承诺只要她一个月之内成就先天就送她一套先天弓箭才乐了起来。 收藏在娘亲沈青莲那里的两套先天弓箭都是五品以上的先天神兵，已经确定娘亲自用适合她第一副属性的土属性弓箭。 程缺能将另一套同样珍贵无比的金属性弓箭送给骄烨，不但是重视和蒙王合作的原因，蓝若琼也看出了他对骄烨的支持和鼓励，是当朋友来对待了。 西琻帝国大军势如破竹，鸠匈帝国一溃千里。第一份急报由闵星宏从重岳城亲自送到重铁城城主大院时，沈青莲，蓝若琼，林梦，婆媳三个联手合作的第三次丹复丹实验，在池塘边独院刚好再次爆炉。 丹复丹主药之一罗旋根，想要替代真的很难。三次发生爆炉的炼丹过程时间加起来也就三个时辰，但每一次开炉炼丹的背后是婆媳四个至少要探讨准备七天。 “干娘，骄烨先天了呢！” “干娘，楚定也先天了！” 赤蒙城三魔女齐刷刷三个古蒙族大妞，并排的将挺宽院门堵了个严实。中间的最美睫颜有点儿哭丧着脸，被堵在院门外的铁不寒既着急又有点尴尬。 “楚定，睫颜，骄烨，进来，都快进来！” 院子里的婆媳四个身上脸上都还带着爆炉的黑灰，沈青莲一脸笑容连连招手。 从后院出来的秦上民和程缺一眼看到后面的铁不寒，知道准是战报到了。 “妹妹们，晚上在家吃饭！八宝饭我蒸好头遍了！” 楚定叫道：“程缺，我是干姐姐，不是妹妹！” 程缺，秦上民，铁不寒，三个已跑没影了。 前院主厅，长木桌上三件先天神兵。 金色小巧弓身，配套金色箭六支，程缺锻造的先天三品箭六支，箭杆颜色为黑色。一刀一剑都配了鞘，比正常样式的刀剑显宽显长，镶有黑玉的握柄都显得古朴。 “干娘，睫颜能摸摸剑不？” “能摸，拿回去先熟悉熟悉也没问题。睫颜，一个月时间还有八天，干娘相信这把剑便是你的了。” “谢谢干娘！睫颜一定会如期突破的！” 睫颜一把拿过剑来，喜滋滋的抱在怀里，都不着急抽鞘查看。 城主府主会议厅，先天堂和军政大员不下二十个，商讨杀神尊者亲手写的西线战报。 看似还和铁血王朝风马牛不相及的战事，却要影响到对燕河州的进攻计划。因为杀神尊者明文向程缺求助了。 “二十天时间，鸠匈帝国丢失城池二十七个，伤亡四十六万，大军溃退五百多里。西琻大军怎么会如此之强？” “是啊，鸠匈帝国和我们燕龙断续交战七十多年还稍占优势。重铁城被他们占领过一次，我们却从未攻入过漠龙东山。如此说来西琻帝国若是进攻我国，岂不也会势如破竹？” “杨帅，鸠匈帝国东西有三千里跨度，西琻帝国要打到漠龙群山来只怕也是不易。信报中说的冲城车真的那么厉害么？” “不离，西琻帝国和燕龙素无往来，无冤无仇。即便拿下鸠匈帝国也不见得会再往东进了。” …… 程缺放下杀神尊者手书的三张绢纸，还在思索中。 铁血王朝成立，程缺又是先天堂三人小组成员，倒不需要再隐藏在师父背后，说出的话也会有点份量。 杀神尊者的求助只限于先天武者，这一点和程缺的心意暗合。害死英慧的魅影出自鼎宏商会，在杀神尊者眼里是高深莫测的存在。 西琻帝国在战场上出现了好些个很厉害的先天强者，鸠匈帝国已经战死六个先天。这个极度危险的战场对程缺来说无疑是个见识高端先天的机会。 开元圣朝用买的三百颗先天石顶多也就造就三四个先天武者，加上上官泰这一个，开元圣朝毫不足虑。 但如果等到鸠匈帝国被打到失去抵抗能力，只要西琻帝国有意入侵，后面有开元圣朝为敌的铁血王朝却会艰难无比了。 只是，战场上如果再出现英慧这样的惨事，真是不可承受之痛。 造成英慧不幸的直接杀手魅影将来肯定要去面对，去见识西琻帝国更加强大的先天层次有这个必要。 而且杀神尊者既然求助过来，于情于理不能放置不管。 让哪些人去驰援是程缺思索的事情。 中函关，被棘轮宇和杀霸从第三道城墙门接进青函谷，六里宽谷道两边到处躺着坐着的伤兵令蓝若琼忍不住抬手掩住口鼻。 正是盛夏，天气炎热，血腥味混合着汗臭，闻之令人欲呕又揪心。 “程缺，我军阵亡将士已经过了四十万，伤员二十万，往后方送都送不赢。真的惨烈之极。但我军被俘之人不超过两千。” 棘轮宇接过杀霸的话，带着很重的怒气：“程缺，蓝尊者，西琻大军残暴异常。我军被俘的兵将昨天全部被斩杀在中函关前。” 程缺吃了一惊，公然处决战俘不是简单的一个残暴异常就能够交代了的。至少还说明了西琻帝国根本没打算留下停战的退路。 “宇尊，西琻大军在中函关吃了一次很大的亏吗？” “目前就进攻了中函关一次，死伤了大约两万人，是他们单次战争中损失最大的一次。他们的战损到现在还不会到十万。” “此外，大尊者拼命搏杀了敌军一个强者，是杀死拿摩尊者的凶手，肯定是先天第七层。加上我军一直死战不降。这些可能是他们杀俘疯狂举动的原因。” 程缺摇了摇头，道：“无论什么原因，杀俘都是战争中不可原谅的暴行。杀霸兄，尊师现在如何？” 杀霸擦了擦眼：“师父左腿被劈开过半，腹部一道穿透伤，估计半年内无法上战场。师父就在函谷第二道城楼里养伤，见到老弟和蓝尊者肯定会很高兴的。” 鸣雪山是鸠匈帝国境内最高山脉，横亘南北超八百里。山脉北部和更加荒凉苦寒的北岭山脉无缝衔接。 六里宽五十多里长的函谷位于山脉中南部，是沟通东西的最重要通道。 此外，鸣雪山北部还有一条稍窄的山区高谷通道，眼下并不在西琻大军的攻击目标中。 除了南北两条贯通东西的通道，半山腰以上经年白雪皑皑的鸣雪山人迹罕至，低阶武者想要跨越都很难。 鸠匈帝国本来只在函谷建了一道封锁山谷全宽的城楼城墙，最西的边境二十里纵深多防御带被西琻大军不到七天就攻破之后，鸠匈帝国才开始动用人力修建第二第三道防御城墙。 从战争开始不到四十天，西琻帝国便打到了鸠匈帝国中部。函谷第三道防御城墙现在其实还未曾竣工。 鸠匈帝国国土东西长一千六百里，函谷离漠龙西山不到七百里，不计算挡住极冰海寒流的北岭山脉的话，鸠匈帝国相当于已经丢失近半国土，而且是最适合耕种的国土区域。 人口方面，鸠匈帝国对居民很集中的鸣西大平原做了动员东撤，但仍有相当于帝国总人口的两成遗留在了敌战区。 第92章 配合默契 整个交付给鸠匈帝国第三方面军的第二道防御城墙人满为患，上到城楼第四层才显得空旷一点。 四个人在第四层高阶将领餐厅吃了中饭，饭间棘轮宇介绍了这些基本战况。萧英下来说师父醒了过来。 最高的第六层，杀神尊者躺在一个有着井形天窗的单间里。 “程缺，蓝尊者，你们能来已经胜过千军万马……听萧英说你们还带来了神兵和丹药，老夫…多谢了。” “杀神前辈，先天神兵除开分了下去的，我连锻造锤都拿了过来。丹药拿过来了八成。此外，定海居士带着的第二批六个先天应该三四天之后便到。” “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朋友一场，铁血王朝目前能提供的支援可能就只有这么多。怎么安排，前辈只需交代一人给出防御部位就行。” “好好！老夫客气话不怎么会说。程缺，丹药的作用其实不下于神兵，如果不是秘境收获了一些丹药，我方三十四个先天可能得阵亡过半，绝不止十一个了。” “西琻帝国出战的先天最强的应该也只是第七层，不过有五个之多。他们的先天带着的补元丹可能比我们的高阶一些，续战能力很强，生存几率大。” 杀神尊者说话还算流畅，但程缺看他的状态一点不好，没敢在病房多待。 当天晚上便移防第一道程墙，杀霸给程缺和蓝若琼安排在中央主城楼四层。 住宿是有四间屋子的套间，连程缺喜欢做饭的习惯都考虑到了，厨房里堆了很多食物。 不算大的厅室，从唯一窗户便可以看到篝火处处的广袤无垠鸣西大平原。 最近的西琻大军营帐离城墙也就五六里，篝火光亮下，走动的军兵似乎比燕龙族人普遍要矮一些。按程缺的算法，看到的大多数人连一米六都不到，横身显得粗壮。 “夫君，如果有机会斩杀他们的高阶先天，我们要留意有没有丹复丹。我把脉过品香，丹田有萎缩的症状。” 程缺吃了一惊，道：“若琼，这会有什么后果吗？贺明丹的左手气脉是在恢复中的。” “最差的效果有可能永远无法恢复。好在速度很慢，一两年之内应该不会到很严重的地步。” “丹田受损和身周气脉的伤为何有所区别，我想有可能是品香一动用内力就剧痛难忍，而贺明丹的内力却不影响催动，对左手气脉有持续滋养的作用。” 蓝若琼说话中伏上程缺后背，双手环臂，发烫脸颊和程缺脸颊贴紧，轻声的继续说话。 “夫君，我估计一个月之内能够突破先天第七层。到时便是西琻的先天第八层，我俩联手应该也不惧的。” 在家里有着林梦和品香都很黏呼程缺，天性有点清冷的蓝若琼喜欢程缺入骨，开始时却总是被动型的，过程中才会抵死缠绵。 品香受伤后两人有不少独处时间，蓝若琼偶尔会主动起来，性子使然下脸颊发烫相挨却也算比较放开了，再多的主动顶多是解一解程缺衣带布扣。 若琼开解肩下布扣时，程缺压下对品香伤势变化的担心，拉手之下若琼便就势转过来斜趟他手臂之上，绝美鹅蛋脸上稍带红霞，眼波流转，脉脉含情。 程缺事实上已经知道了内力通交阴气穴的秘密，内力流转之下，现在完全可称雄伟的宝贝只更觉烫热，并没有内力流入的迹象，但用前世记忆里的话，说金枪不倒并不过分。 和若琼姐独处了几次，程缺发现完全不动用内力的情况下，通常是在四五十分钟左右，足以和若琼鱼水尽欢而不至于让她楚楚可怜。 西琻大军压境，战争说开始就会开始，到时不见得有温情共处的时间了。程缺俯头压下去之际若琼当即双臂环颈缠绵迎合，远比在家里时要快。 足有十丈宽的城墙离谷底约高八丈，里外墙都厚达一丈，坚固无比。 中央城楼最大最高，六层之上的城楼顶距谷底十七八丈。唯一通道便开在中央城楼，门洞有里把长，装有三道厚重精铁门。 南北两座副城楼都有一半压镇两边山崖，分五层，只在第四层往山崖上开门。 在杀霸一家三口子的陪同下熟悉了城墙布防两天，程缺很多的注意力在西琻大军多达十辆的冲城车上，对鸠匈军兵的布防并没有提几点建议。 守卫第一道城墙防线的是满编的生力军鸠匈第四方面军，程家父辈的老对手，在程缺手底下吃过大亏的。 到了现在化敌为友的情况下，程缺才知道第四方面军有着王牌称号，称号熊胆。下辖军盛，军威，军扬三个师团，满编十四万四千人。 熊胆在程缺的前世记忆里甚至难称褒义词，在鸠匈帝国熊却是勇猛的代称。北岭山脉里的冰熊据说单个高阶武者不见得收拾得了。 整编的军威师团驻防于城墙城楼，军扬师团还是第一预备队，扎营在靠近城墙的函谷里。 和西琻大军交锋过一场的军盛军团一万余战损已经补充到位，在军扬师团的后方函谷进行磨合性战训。 西琻大军的进攻在程缺蓝若琼抵达的第三天晚上子时开始，开战不到一个时辰，程缺和蓝若琼下到主城楼南侧城墙里首层。 一丈厚的外城墙已经被冲城车轰开一个两丈大小的窟窿。 由三个先天武者驾驭的冲城车主攻武器是一根如同前世火箭的黑色冲锤，长达一丈直径三尺的锻造先天神兵。 黑色冲锤为先天神兵是杀神尊者最先做出的判断，程缺认可这一点，只是不敢想象这般庞大的先天神兵需要多少内力去加持。 杀神尊者说驾驭冲城车的以一个先天七层为主，两个五层左右的先天强者为副。西琻帝国在历次战事中最多只同时出动四辆冲城车，这次便是出动了四辆。分为南北两个进攻方向。 首层内负责指挥的军威副师团长萧龙飞还是杀霸的叔岳丈，高阶武者将领。见穿着国师堂服饰的程缺和蓝若琼露面，心中大松了口气。 碰的巨震，窟窿北侧被另一辆冲城车轰破，这次稍带坍塌，连成了一块的窟窿快有六丈宽了。 南侧的冲城车已经退开，北侧被轰破时西琻三个先天强者以品字形从南侧窟窿同步冲杀进来。 怒虎啸空，龙门六合，固若金汤！ 独自冲上的程缺两百多斤锻造锤两息三招，力抗三人！ 纯防御的固若金汤之下都被逼得连退三步，但首发的怒虎啸空便将左边的先天轰得砸冲四丈高层顶，坠落下来时无声无息，竟被程缺一锤轰杀。 顷力击退程缺的先天第七层狂吼出声，左手如电也只握住神隐箭尾，九寸九分长的神隐箭从他左脸穿入，箭尖透出！ “退！两个先天七层以上……” 右边的西琻先天话声戛然而止，被程缺一锤砸偏身位，蓝若琼的第二箭闪电般射入他的后背。 这还不算，另外才从北侧窟窿品字形冲入的三个先天被同伴的惊呼一吓，当先的先天七层舞出密不透风的一团长刀刀芒，却没能阻住蓝若琼侧向连发两箭的任何一箭！ 若琼一声“杀”的娇叱中程缺从南侧窟窿悍然同步杀出，两个试图抢回中箭跪下同伴的西琻先天，一个被锻造锤轰飞半空，一个被当头砸落，脑袋当场裂开。 程缺锻造锤一个神龙摆尾将跪而不倒的先天七层扫入城墙里，拉着脑袋被砸裂的先天退回来后，整个战斗过程不过八息！ 堪称完美无缺的配合，连神隐箭都一根没丢。程缺虽然给若琼锻造了十六根先天三层备用箭，但试用之下备用箭的威力远不如原装箭。 近距离攻击之下若琼首选神隐原装箭，一个杀字娇叱信号便已经发出，程缺毫不犹豫的便杀了出去。外面敌军的不明情况由侧向的蓝若琼来掌控。 五具尸体，五件先天神兵的缴获，这还不算，只进攻了一个时辰多点的西琻大军紧接着就全线撤退了。 “夫君，早知道我应该留一个活口的。” 棘轮宇拿着那先天七层被神隐箭射出了一个米粒大缺口的长刀在审视时，程缺将所有搜出来的丹药都打开了，蹲在他身边的蓝若琼有点儿失望，轻轻嘀咕了一句。 第93章 道源观传承 一共十一瓶丹药，并没有如丹复丹配方说明形容的成丹上有个红色小螺旋印记的那种。 “若琼，战场形势瞬移万变，生死对敌不能有丝毫心软和犹豫。丹复丹虽然重要，但你不能因为这个牵挂而产生任何影响战斗判断的心理因素。” “嗯，我知道了。夫君。” 蓝若琼偷偷的吐了吐舌，程缺极少对她说教，但最清楚夫君先天之后战力就多么恐怖了的便是若琼。 骄烨只羡慕若琼无比耀眼的战绩，却不知道不喜欢炫耀什么的程缺，现在在十五丈范围之外甚至能用锻造锤接下九品神隐箭的三连击！ 定海居士，林银霜夫妇，铁红尘夫妇等第二批先天抵达后，战场上风平浪静。 林梦和品香不按约定的也跑来了，是因为在家里夫君确实有点猛，之前包括英慧，四位夫人全被稳稳罩住丝毫不算稀奇。林梦和品香心疼他万一憋着难受，也担心大姐若琼独自一人辛苦，颠颠的跟了过来。 九百里路途，不能动用内力的品香当天下午就享受了程缺带有前世记忆的一个时辰按摩松骨，调养路途疲累。 西琻帝国东征军大营，箭神柯奴比，锤神亚瓦特双双到来。 整个西琻帝国的武道最高层只有一圣五神，唯一的先天第九层就叫做圣空，本名已经多年未曾启用了。 五神都是先天八层，力神卡鲁，刀神凌度，箭神柯奴比，枪神杰西夫，锤神瓦特。 武道最高层是西琻帝国十八个公国中的顶梁柱，重要性非同小可。 突破先天七层必须要足够的属性中品先天石修炼且加上第一副属性平衡，这在西琻帝国不算太难，每个公国都有两至五个先天第七层。 先天第八层进阶需要第二副属性平衡不算很难，加上足够的属性上品先天石就很难了。西琻帝国一年只能从鼎宏商会交易三十颗上品先天石。 想突破先天第九层难如登天，不但第三第四副属性平衡最后要用到上品先天石，五行初步融合破境第九层时还要用到极品先天石。西琻帝国的兑换资格是三年三颗，每年只有一颗。 影婆婆首徒千影作为鼎宏商会特别权限特使来到西琻帝国王都神渊城，将极品先天石的兑换门槛提升到一年三颗作为全境占领鸠匈帝国的条件。而将燕龙帝国包含铁血王朝在内也全境占领，极品先天石兑换可以提升到一年九颗。 以星之散为主导的公国联邦以全票通过同意了千影的建议，开始对素无往来的鸠匈帝国发起战争。 星之散公国八十年前能够重新建立稳固统一的西琻星夏王朝联邦，圣空突破先天第九层而压制了力原公国的力神卡鲁，功不可没。 但即便是星夏王朝或圣空也不能调动五神中任何一个，只能以利益交换聘请出手。 五神的任何一个都是某一公国的震慑性力量，聘请的代价不但要有利于个人，还得兼顾其所在公国。 中函关战场先后陨落三个先天七层，被杀神尊者搏命击杀的一个还好说一点，毕竟杀神尊者有三个帮手，一个先天七层面对四个先天五六层也有陨落的可能。 但是在城墙突破口两个先天七层加上两个六层一个五层形同被秒杀，这就不是围攻陨落能够解释得清的了。 只能说明鸠匈帝国有先天第八层战力的存在，即便不到也是极度接近了。 先天第八层使用上品先天石修炼，对于先天第七层来说同样有一个属性内力质变的差别。一个先天第八层面对三四个先天第七层基本也能碾压的。 由于神隐箭惊人威力的露出，星夏王都联邦聘请五神中排名第三相对孤傲的箭神柯奴比出山，代价可比排名第五的锤神瓦特大不少。多付的代价也得兼顾柯奴比所在的精闻公国。 “佐斯，贝科齐和当时的目击兵将调集齐了吗？” “锤神阁下，都在操演室候着了。” 第二天早上，在东征军总帅佐斯大将亲自陪同下，两大先天第八层强者来到西函镇，一个地主庄院做了东征军总指挥部。 贝科齐，正是被程缺一锻造锤砸飞的先天六层，锤神的二徒弟，在亚火公国也颇有地位。 往神渊城传递战报，加上调集两大先天第八层浪费的时间，中函谷战场整整停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耽误对西琻帝国可不算好事，因为，蓝若琼突破先天第七层了。 极品先天神兵神隐弓箭水属性内力通道被达成平衡的苦玄经内力悄然打开，威力无形中增强了三四成。 道源观最核心传承是混沌青天图解，道痴子吴的注解其实都并没有什么用，有用的只是七十二副图形。 有缘人天注定，程缺从九岭书院藏书楼轻松获得了混沌青天图解，能够通过看图修炼这核心传承，是改修霸弥劲功法一百多年的吴三盗没机会做到的事。 吴三盗盗到道痴子的衣冠冢，废功重修霸弥劲实际上只是道痴子通常教徒弟的版本，跟程缺所学的本不在一个档次。 不过在隐龙世界，道痴子遗留在衣冠冢里的霸弥劲传承经过重修和改进，和程缺看图领悟的没有太大区别了。 如果不是品香的灌灵天赋程缺在这个隐龙世界也是断子绝孙的结局。 区别在于先天之境往上，不属于隐龙世界的范畴中了。混沌青天图解本也不是属于隐龙世界的物品。 在更高等的修行世界，先天之境叫做练气期。九层练气大圆满化液之后，乃是筑基初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实力，甚至是垫底的存在。 五行属性相生相灭，相存相克，本也是修行世界的基础存在。 事实上神隐弓箭也是道源观传承先天神兵中极为厉害的，先天九品之上的极品等级。 极品先天神兵对应的是先天巅峰大圆满这一级，道源观的极品等级先天神兵并不止一件，吴三盗所用的软剑就是其中之一，但他也无法发挥出软剑的全部威力。 否则龙狼傀儡能够灭杀，最后的两道石门也能轰开。 蓝若琼即便突破了先天第七层其实还只能发挥神隐弓箭七成威力。 先天神兵中最难锻造的便是弓箭一类，威力上弓箭也是最难防御，杀伤力能远程且是极强的。 如果蓝若琼先天第九层之后完成压缩化液进阶先天大圆满之境，现在的吴三盗她能够一箭秒杀。 最厉害的道源观武器，道痴子在隐龙大陆的配兵，本名道源神弓，因为道痴子坐化于岩浆湖而遗留在那一方秘境。 吴三盗盗了两辈子却和埋在岩浆湖秘境淤泥烂叶中的道源神弓失之交臂，甚至在蓝若琼未能足够威力使用时识破不出这是极品等级一级。 只能说，蓝若琼才是道源神弓的有缘人。 闲了一个月的战场，西琻大军的进攻再度开始。程缺这里成了夫妻三人组，先天五层的林梦穿着国师堂轻甲加入了。 西琻大军分三路，于七里宽度发起进攻。冲城车出动了六辆，将中央城楼门洞作为一个增加的攻击点。 箭神和锤神不屑于驾驭冲城车，两人甚至没在一起，一南一北跟在冲城车后面。 当然，未交手之前，守城一方并不知道有两大先天第八层强者来了。 素来感应敏锐的程缺也不是神仙，只想西琻大军吃了大亏，再度行动必定会有所准备，可没有本事提前锁定什么第八层强者。 倒霉蛋锤神自信一声横炼内力了得，在先天第八层沉淀多年，一心想拿首功多获好处，催促两辆冲城车尽快行动。 城墙上铺天盖地的攻击对重达六千多斤全方位防御的冲城车毫无办法，攻击对锤神也是挠痒痒一般。倒惹得程缺对锤神注意了起来。 排名在锤神之上的箭神要低调得多，手握一块锥盾在冲城车之后，身边还有别的重盾兵混着冲锋。 作战方案上两大强者都是一样，由冲城车上的先天先发起进入攻击，两大强者负责锁定鸠匈大军中的厉害先天，加以搞定。 因为近程远程的攻击方式区别，箭神本就此锤神低调，讲究锁定目标一击必杀。 箭神的七品先天弓箭在五里内可以必杀先天五层以下，在一里距离内，同为先天第八层的强者都得小心着点。 第94章 鼎龙角影 中央城楼北侧率先被冲城车攻破，约定在援军中首发的程缺三个顺楼梯飞速而下。程缺再次叮嘱了林梦一次尽量跟紧他的左翼。 一个先天第七层，两个六层两大五层，共五个冲城车先天强者率先突进，程缺挥舞锻造锤迎上，林梦在左翼跟随。 才一交锋一个先天六层便被锻造锤轰得倒飞出去，先天第七层顷刻间锁定程缺攻杀上来。 快步冲上的锤神左手一探就将倒飞的先天六层甩到后面，站立侧向。 首箭便射中另一个先天六层的蓝若琼清楚听到一个先天五层叫了声大人，加上程缺之前提醒了一句，瞄向先天第七层强者的箭稍偏便射出。嘴上咬着的另一箭一息之内跟上，然后第三箭两息之后再度发出。 三箭连发，第一箭就射中了锤神右胸侧，第二箭却还是被他挥舞瓜锤截住，还转身反踢将逼退先天第七层的程缺扫飞出去。 一丈空中的程缺一招神龙摆尾，锻造锤侧击瓜锤，哐的震耳声中强如锤神也手臂一滞。 空了两息的第三箭精准的从锤神左后背射入！ 还未落地的程缺锻造锤放到最长，呼啸砸倒一个先天五层，于此同时林梦的一剑也从另一个先天五层颈脖上掠过。 大惊失色的先天第七层冲撞间带着气息全无的锤神狂退，落地杀出去的程缺一锻造锤之下只扫断锤神右臂，连同瓜锤落在地上。 同样只用了十来息时间的交战，带着锤神尸体的先天第七层冲入黑压压攻城兵将中，悲怒大叫：“速发信号箭！锤神陨落！” 眼睁睁看着锤神尸体带走了两支神隐箭，数根尖啸的利箭在西琻大军中冲天射出。北侧攻击队伍发起潮水般连绵冲击。 西琻大军那先天七层叫出的信号箭发射事实上等于救了定海居士一命，被腹间一箭轰得躬身退到墙上的定海居士霎时间毫无反抗之力，只需箭神手中箭射出就绝对必死无疑。或者射向抢往定海居士方向的铁红尘夫妇肯定也得有人倒下。 但箭神带着箭退了，从己方士兵头顶飞纵往北。 两大先天第八层强者最大的目标是鸠匈国师堂的疑似先天八层，南侧的防御先天连棘轮宇和林银霜夫妇联手才能勉强抗衡一个先天第七层。 没见到有箭攻向自己的箭神一箭放倒了应该最强的定海居士，听到信号箭的啸声，同样看得很珍贵的七品箭支甚至懒得浪费在半废的定海居士身上了。 箭神北奔，程缺一家蓝若琼收了飞到墙上的一支神隐箭，程缺带了瓜锤，三人通过中央城楼首层过道南援，将北侧城墙破洞防御交给了赤虎尊者等四个鸠匈国师堂先天。 走城墙内道毕竟要快一些，程缺一家后发先至，将突入南侧城墙窟窿的西琻帝国五个先天杀得只剩一个先天第七层带伤逃出后，箭神在北侧两箭射杀了两个国师堂先天武者，发现疑似目标又跑南侧去了。 箭神愤而冲入北侧窟窿，右手弓身，左手先天六品短刀，反手一刀将赤虎横挡的秘境收获先天三品长刀斩为两断，吓得赤虎面无神色，疯狂后退。 箭神在城墙内首层向南冲杀出一条血路，才过了中央城楼，视线扫过之下抬腿将短刀入鞘，手中箭随后便射出了一支。 隔着里许，当先北冲的程缺电光石火间锻造锤挥出，七品箭支射入锤体。 箭神惊咦出声，手中箭临发时却调了方向！ 叮！ 两个箭尖在空中精准对击，发出磨牙般尖锐嘶鸣，令人头皮发麻。 七品箭支只在空中稍一停滞，小小箭体便被神隐箭摧枯拉朽般撕裂！ 劲道快失的神隐箭被程缺掠空扣住，连同七品箭支残体，成一百八十度轮转的锻造锤又是单手放到最长向箭神当头砸下。 往蓝若琼视线范围偏转的箭神一声闷哼，左臂剧震，左手短刀跌落。心中更无任何犹豫，连六品短刀都不去拾，几步后掠进入中央城楼。 以短刀接重锤的蓄势一击处于劣势箭神心知肚明，但七品箭支被摧毁，程缺能在一里左右截下箭射攻击，箭神情知面对这样的组合毫无胜算，走得当机立断。 只用了数息便从中央城楼三层楼台飞跃而下，箭神喝出了全军后撤的命令。 地主庄院，箭神轮番感应两支神隐箭足足半个时辰，神色越来越凝重。 “佐斯大将，本座要亲回王都一趟，有事问问鼎宏商会千影。迟了她可能要走。” “东征军整体后撤三十里，暂取守势。二十天之内本座应该回归。” 西琻帝国王都神渊城，箭神匆匆走进千影所居清雅小院。 千影，看上去很是年轻，苗条秀美，脸上神情比较清冷。 “箭神，鸠匈帝国战事如何，不会还卡在中函关吧？” “特别特使，请您先看看这两支箭。” 箭神素来有自己的骄傲，说话用了敬词，神情却算淡然。将两支神隐箭放在凉亭木桌上。 千影拿起其中一支，运功感应了一会放下，又拿起了另一支。 “箭神，我本来后天要走。因为这两支箭我可能要即刻动身，这两支箭可对贵军造成了多大损失？” “锤神，死在这两支箭下。” 千影将手中箭也放了下来，起身走进屋内，出来时手中一个黑色不大布包。 “箭神，这是一百二十颗水属性上品先天石，足够将一位引气入体少年修炼到先天第八层。用来换这两支箭，没有问题吧？” “特别特使，这？” 箭神有点震惊了，感觉自己的判断还不一定准确。他修炼到今木属性上品先天石总共只用了四十六颗，一百二十颗上品先天石确实有千影所说的作用。 但足够的先天石并不代表着先天第八层，在西琻帝国能修到五神之内的，哪一个不是天纵之姿？ “怎么，箭神觉得我说的不妥吗？” “不敢。” 箭神长吐了一口气，道：“锤神已经陨落，无可挽回。以两支箭交换一百二十颗上品先天石，是我西琻帝国赚了。就依特别特使所言便是。” “只是对鸠匈帝国的战事，我国可能要从长计议。先将已经占领的地方稍加消化，让其成为随时能做补充的踏实后方，这样应该稳当一些。” 千影皱了皱眉，道：“以贵国的实力，还需要靠兵将吞下鸠匈帝国么？” “特别特使，这虽然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但我想联邦会加以考虑的……” 千影摆了摆手，打断了箭神的话。 “箭神，具体计划贵国自主安排便是。反正什么时候完成了任务目标，相对应的兑换条件才能落实。这一点，贵国知道了便行。” “好了，我的特别权限特使任务可以告一段落，这便告辞！” 离开神渊城的千影纵骑一路奔往东南，和极冰海完全背道而驰。不到一天时间便横穿两百里无人区，进入鸠匈帝国西南边境。 原野里一堆篝火，千影手中拿着一支神隐箭。 “不到大圆满之境无法锻造极品先天神兵，不知道魅影将此箭判断为九品神兵会不会影响预言碑的灵性？导致预言偏差？” “无论如何，看来道源观是曾经出过一位化液修士了，不知道是存世时间太短还是用了特别手段，竟然规避了隐龙世界的界限，未去闯往生之门。” “婆婆曾建议对道源观遗址，以及预言碑所指古蒙州进行大范围强行搜索，避免隐患。龙半仙以对同级别道源观的了解太少予以反对，结果不了了之。” “现今预言碑预示鼎宏商会的挑战者出现，龙半仙又非得先动鸠匈再拿燕龙，由西琻帝国出面，规避道源观一朝崩溃可能存在的诅咒对商会形成冲击。” “哼！鼎龙角影，天下至尊。鼎天师伯久不出面，龙半仙动不动压制婆婆。婆婆能跟预言碑通灵，凭什么位列最末？” “我千影真不信消失三百多年的道源观遗留诅咒还有什么威力，甚至到底存不存在诅咒？偏要去看看化液修士避过闯往生之门的奥秘所在。” 坐在布包之上静静看着篝火的千影，心中思绪万千。作为影婆婆开山大弟子，颇想给师父做几件长脸的事出来。对出使西琻帝国执行二师伯龙半仙的建议本就不大感兴趣。 第95章 勇相见 中函关战场又平歇了三十多天，在第三次实验丹复丹失败之后，手头再也凑不出一份材料来。 加上哨探回报西琻大军在函西平原大作建设，整肃，有长期对峙的迹象，程缺决定走一趟蒙阴山脉。 毕竟若琼先天第七层了，大圆殿秘境还有五道石门没有打开。万一能收获丹复丹呢？ 丹复丹的用场已不限于品香一个，还得加上定海居士和杀神尊者。 定海居士的丹田受创比品香还严重，杀神尊者是三人中最轻的，但历经四十来天了，靠自己恢复丹田的伤看来仍是很难。 想要主动攻击西琻大军，哪怕是平原作战，鸠匈帝国眼下也不具备这个能力。 兵将没有优势，先天武者数量上完全居于劣势，高端先天战力也谈不上优势。 光哨探看到的从城楼三层跳下去的箭神，再加上几个先天七层的话，主动进攻情况下程缺和蓝若琼半点把握都没有。 两人之下的战力，棘轮宇的先天六层为最强，杀霸和赤虎是先天五层。 加上铁血王朝援军在内别的总共二十多个先天武者，先天四层的都不多。 与杀神尊者、定海居士等商量过后，程缺一家四个在这天夜里悄然离开中函关奔向东南。从漠龙东山边缘直接南插蒙阴山脉的话，比从重铁城出发并不远多少。 不到四天抵达泉灵部落山区，一个惊人的消息被认得程缺一家人的采药古蒙族人第一时间告知。 古蒙军团一个百人队团灭！ 于情于理，程缺一家临时去往百人队惨案现场，暂停往东赶往落猿峡。 现场离蒙阴山脉中部的墓穴入口秘境并不远，古蒙军团四个百人队做了戒严，主官是千夫长官蒙灿。 惨案已经发生六天，满是血腥，惨不忍睹的现场，古蒙军团战士正还刚开始收殓尸体。 看到的尸体全是被一击致命，不存在任何废招，有三处的五具尸体隐然都保留着古蒙军团有名的五行战阵阵形。 蒙灿已经先天六层，境界上追平第一副属性还未达到平衡的父亲蒙王了，见识和判断自然都不差。 蒙灿认定凶手只有一人，起码先天第七层。在半个时辰之内屠杀掉一个百人队，哪怕只有队长一个人是先天武者，蒙灿自认五个他联手都做不到。 墓穴入口秘境蒙灿已经亲自带着三个先天战友进入探查过，没有什么发现。程缺一家还是进去了一趟，结果蓝若琼在秘境里明显感应到秘境中有凶手留下的先天气息痕迹。 在惨案现场停留大半天，程缺一家决定先跑一趟落猿峡。为了占据五个半圆形石台带上了也成为了百人队长的奈斯。 进入石道中，惊见有三道石门被破开，第一反应是吴三盗来过，或者是杀害古蒙军团百人队的凶手。 至于吴三盗是不是屠杀百人队的凶手，蓝若琼已经做了否定。气息不对。 程缺和蓝若琼联手对最后两道石门断续攻击了两天，不得不绝望的放弃。作为近战硬攻的程缺两次被反弹光晕震伤，吐了两口血出来。 打坐修炼恢复之后的程缺起身，奈斯给了一根雪茄并随后将火把凑近。 火光亮着，程缺没去点烟，目光凝注在一间打开石室里面。 甚至没跟莫名其妙的奈斯招呼，程缺只摆了摆手，走向那间石室。 程缺手指摸到刻痕反照过微光的小小兰花印记，若琼三个跟了进来。自己点了雪茄的奈斯有点莫名其妙，明智的站在石门外没有多问。 “二师姐？！” 蓝若琼声音带着颤抖，纤纤玉指随后贴着程缺手指，摸索上印记刻痕。 “是吴贼，他来过这里，并打开了三道石门。若琼，二师姐能在此留下印记，说明人还无恙，也算一个，值得欣慰的线索。” 程缺沉思中缓慢低语，声音沉重。 当年神秘莫测的吴贼现在还难以判断实力层次，毕竟剩下的两道石门虽然都打不开，吴贼打开的三道石门，程缺和若琼联手并没有必能打开的把握。 “夫君，若琼姐姐，品香，你们看！这是什么？！” 目光扫到斜倒石门后的不大玉瓶，林梦拾起来一看之后忍不住跳了起来，惊叫中同时满带惊喜。 程缺一家和奈斯从金毛猿洞窟尽头消失进去大圆殿时，雨殿秘境中，受神皇之命阻截千影片刻的梅兰竹菊，大师姐梅若曦被千影手中短刀从脑袋顶门扎入，哼都没哼一声当即跪到暗河滩上。 “师姐！！” 顾若兰凄厉惨呼，手中被短刀切断的半截剑全力摔出，千影的身影消失，最右侧的程若菊随即只发出短促惨呼，手中剑跌落，身体被千影带着沿河道瞬间远去。 装备上头盔和几乎透明左手手套的吴三盗，倒拖软剑怒吼着从薛若竹以及跪地拥住梅若曦的顾若兰身边冲过。 泪流满面的顾若兰浑身颤抖，目光追随远去神皇的薛若竹蓦然小手掩嘴，惊骇之极下无力坐倒地上。 河道上就地上两个有着余火的火把，光亮虽暗，十多丈远外神皇一剑将迎面抛来的程若菊断做两截，带着血雨暴冲入前方更暗中的画面，或会在薛若竹心中留存很久很久！ “二师姐……我们怎么办……我好怕！” “若竹，先将大师姐……葬了。” “二师姐，若菊也死了……呜呜呜，二师姐，对不起！我们要不逃走吧？我……好怕，真的好怕！” 顾若兰心痛如割，并没有多想若竹为什么说对不起。 修竹掩映中的出口，茂密修竹一道半丈宽缺口，残竹断根遍地，笔直延伸到半里开外，竹林的尽头。 “二师姐……我们去哪，逃到哪去？” 顾若兰看着山林的目光从漫无焦距到渐渐回神：“若竹，我们不逃。我们去重铁城，如果神皇那贼厮要对若琼和小师弟不利，我们若是阻止不了，总之死在前面便是！” “二师姐，要不我们逃得远远的行吗？我真的……” “若竹，你也不想回到那贼厮身边的话，无论如何我们得去见一趟小师弟再说。万一那贼厮找了过去，若琼和小师弟总得有一些心理准备才行。” “二师姐，我真的不敢……我只想逃，逃得远远的，越远越好！二师姐，我好歹先天五层了……我，对不起，二师姐，我走了！” 顾若兰怔在当地，看着多带了大师姐先天六品佩剑和包裹的薛若竹跌跌撞撞狂奔而去，心中百感交集，却没再出声相劝。 当年师姐妹们比亲姐妹还亲，现今终究有了变化。 大师姐的遗物理当如若菊的一样作为陪葬，要是放在以前，若竹纵然再舍不得应也会听自己这二师姐相劝。 时过境迁，我顾若兰变了么？ 肯定是变了，但心底里小师弟一度被冲淡些的影子始终未逝，并早已经再度清晰，此刻在脑海里更感觉鲜活了起来！ “姑娘，你是燕龙族人吗？怎么独自出现在蒙阴山脉？” 顾若兰掠了掠额前头发，看着高大魁梧的奈斯。 岁月悠悠，转眼间二十七岁了，自己还是姑娘吗？至少，姑娘是肯定不是了。 顾若兰莫名的，心中涌出了浓浓伤悲，但心中决定了的事无论如何不愿再改。 “姑娘，你听得懂我的问话吗？我是古蒙军团第九百人队队长奈斯。” “古蒙军团？” 顾若兰心中一动，问道：“奈斯队长，你知道程缺吗？” “知道啊！姑娘，您是程缺的什么人么？” “奈斯队长，我是程缺的二师姐，顾若兰。他还在重铁城么？” 顾若兰？二师姐？ 奈斯一时没想到梅兰竹菊上面去，话倒是如实回了，“顾……师姐，程缺和三位夫人得到了一瓶……丹药，赶往鸠匈帝国中函关去了。” “中函关？奈斯队长，中函关怎么走？” “从这里一直往北，大约三百三十里就到了蒙阴山脉东麓最北，然后折向西北。顾师姐，程缺一家和我分开也就大半天，此刻应还在泉灵部落山区……” “多谢了！奈斯队长！” 说话被打断的奈斯呆住了，抱拳后向北掠出去的顾若兰速度太快了！ 夜深，在黑暗中都能隐约看到山脉尽头的山林里，顾若兰悄无声息靠近闪出微弱火光的山洞口，一眼便看到了面对洞口的程缺。 而怀里依偎着已经熟睡林梦的程缺，第一时间睁开眼来！ 第96章 兰回归 十天后，中函关第一道城墙中央城楼四层小套间，一间卧房里只程缺，蓝若琼，顾若兰三个。 还处在绝顶巅峰余韵中的丰满成熟顾若兰泪流满面，左掌和坐在床上的蓝若琼手掌死死相扣，右臂紧紧环着身上程缺的颈脖。 灵与肉交融，情和欲难分，攀上绝顶巅峰的刹那是那般的美好，那般的销魂蚀骨！ 那一刻，顾若兰欢喜得哪怕即刻死去，也无怨无悔，也此生已足！ 燕龙帝国帝都景仙城，内皇城地下洞窟还留存着血腥味和腐败气息。 吴三盗走进一个光亮暗淡支洞，被反绑石笋柱上的千影睁开眼来。 “鼎龙角影，天下至尊。姑娘，你纵然只言不吐，本神皇对鼎宏商会也不是一无所知，你应该是预言神尊影婆婆的弟子。” 千影眼睛里别的都没了，求死都不能，眼里只有深沉的绝望。 这个在这处洞窟第一时间就夺走她二十九年了的清白之身男人，千影已经知道是谁了。 从隐霸拳套击断先天八品短刀的时候千影就已经猜到，影婆婆所说的唯一闯往生之门得以不死的那个吴三盗，竟然还存在于世。 借别人躯壳恢复年轻状态，并还修炼到了先天第九层的境界，这种诡异手段在鼎宏商会都是闻所未闻。 “姑娘，你杀了我两个宠姬，以身代姬是唯一的活命途径。难得你年纪轻轻就修到了先天九层，天资秀美并重，本神皇可以余生只宠你一人。” “影婆婆能提供给你的资源，本神皇这里只会更加优越慷慨。但是，本神皇要的是你甘心情愿四个字，一日不甘，你的处境就不能改变。” “好好想想，好自为之吧！本神皇三天之内就能疗治好姑娘你带给的创伤，到时候天天就这么宠幸于你，本神皇都有点于心不忍呢！哈哈哈哈！” 先天六层的顾若兰坚决不同意举办成亲礼，程缺和蓝若琼也是没法。 但顾若兰的状态明显在一天天好转，爱笑的她笑容也渐渐多了。 除了先天巅峰大圆满需要压缩一次顾若兰不知，修炼到先天第九层的条件因为她的劫后归来而明朗了。 家里没有两个人修炼到先天九层不要去景仙城内皇宫地窟找吴三盗复仇，是顾若兰的另一个要求。 当初吴三盗徒手寸断居虏戟，顾若兰记忆犹深，却不知道他是借助九品隐霸拳套的威力而成的。 梅若曦和程若菊惨死，薛若竹失踪，关于薛若竹顾若兰也想寻找回来，但并没有程缺和若琼那么心情迫切。 细细想来，三师妹薛若竹确实有所改变，顾若兰蓦然回首，发现和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那么自然亲近了。 梅若曦和程若菊也会对神皇那贼厮主动讨好卖乖，对顾若兰至少没那么疏远。 对于顾若兰来说眼下最要紧的唯有修炼，一家子都要修炼为重。所以她所从神皇那听到的修行见识，恨不得一股脑吐露给大家分享。 一瓶丹复丹用了三颗，还剩三颗。杀神尊者能下床之后亲自前来道谢，并说在城楼六层设了酒宴，连还有点行动不便的定海居士都已经被杀霸送到六层上了。 酒宴五桌，除了二十五个先天，别的都是中函关七十万大军的重要将领。 近一个时辰的酒宴之后，发不发起收复失地的战争是唯一议题。 这方面上铁血王朝援军其实不好做什么建议，包括程缺也顶多之能私下里和杀神师徒或棘轮宇沟通。哪怕要主动进攻西琻大军，铁血王朝援军是不可或缺的最重要先天力量。 会议最后的定论还是杀神尊者做出，年底之前暂时还是防御为主。 对西琻帝国先天第七层可能超过三十个，先天六层肯定上百的估计，对与会者还是有很大压力的。 会后三天，除了定海居士留在中函关继续养伤，程缺等九个人离开了中函关。 来援的先天阵亡了一个，是铁红尘的一位堂兄，在程缺一家三个从北城墙窟窿往南驰援之前就战死了。 鸠匈帝国增加了六座从中函关到漠龙西山的快马军驿站，和重铁城的联络时间大大缩短，包括地形因素在内，加急快报最快可以十个时辰之内单程送达。 不过，离开中函关的九个人目的地并不是重铁城，而是雨殿。 眼下是十月初，回归重铁城准备放在年底之前。而十月底之前，约定好杀霸三口子和棘轮宇带夫人邰墨雅也会赶到雨殿，到时会带来中函关的最新状况。 雨殿外地下河滩好些堆篝火，酒肉飘香。 到了才知道雨殿三大炼体阵都是有人数限制的。 五行生灭阵限定五人早就知道，五行疾风阵最多只能进入二十人，超级土行阵最多三十六人。一共是六十一个。 这个数字其实不算少了，无奈蒙王将雨殿当做了练兵场，古蒙军团到了上百武者。 不过这一顿篝火烧烤之后，程缺九个便将进入，暗河滩排队的古蒙军团中人顺序推后。 这不存在什么争议性，程缺也没什么可客气的。包括杀霸等人到来肯定也得优先。 一个远道而来，二个人数不多，三个怎么也得讲个强者为大。 其实离篝火烧烤并不太远的出口方向河滩里便埋葬着两个也堪称强者的不幸人。 梅若曦先天六层，程若菊先天五层。默默的祭拜一次过后，程缺只涉水在对面河壁上用顾若兰的短刀刻下了幽意门梅若曦、程若菊墓这些字。 顾若兰的短刀来自箭神失落的，木属性六品先天神兵还是顾若兰判断出来的。和她的第一副属性正好相符合，实力上也匹配。 铁红尘和夫君杜兰亭，林银霜和夫君沈天和，四个人进入超级土行阵，以夯实基础为重。 顾若兰对三大炼体阵其实比谁都熟悉，毕竟吴三盗知道一些说明之外的东西。 目送蓝若琼最后消失在五行生灭阵入口，光滑玉石上第五个红点亮起。 生灭阵外厅再无一人，本就牵着手的顾若兰转身扑入程缺怀里，双手紧紧抱住。 “夫君，你为什么如此与众不同？你真的半点没有嫌弃若兰，我从心里能真切感受到。若兰……真是有些羞愧……又好生欢喜！” “傻姐姐，姐妹同心伴君路。世上的路，人生的路，不见得都一帆风顺。坎坷路，荆棘路，甚至尸山血海之路，都可能有。咱们共同扶持一起趟过去，才是真正的伴啊！” 顾若兰激动得眼泪流出，喃喃道：“夫君，你说得真好。若兰何其有幸，你当着若琼的面执意解我罗纱，疼我爱我，已经胜过世上任何海誓山盟，文定婚礼。若兰，知足了。” “傻姐姐，其实见到兰花印记，见到那一瓶丹复丹，我和若琼都流泪了。若兰，至少你始终是我们中的一员，从未曾真正离开过。” 说到兰花印记，哪怕顾若兰心中永远不愿再提到那个非常强大的小人，有些话在这种两人独处的时候，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夫君说出来。 梅若曦和程若菊其实完全不是非死不可的惨烈结局，只因那吴三盗根本不大在乎了。在埋葬了师姐妹之后顾若兰其实已经痛下了决心，逃不了，就死，绝不再苟且偷生！ 看透了这一点，和顾若兰现在想说给程缺听的，她认为有着关系。 “夫君，你和若琼成亲之后，有没有过特别感触……若兰是指……在夫妻欢好的时候。” 程缺一下子有点不懂了。 “若兰，没有啊？就是在第一次，若琼的琼花印记亮了一下，守宫砂没了。然后再没有别的异常啊？” “嗯，那就是了。夫君，若兰没有别的意思，那吴贼说过霸弥劲是道源观顶尖绝学，七大绝学之首，但存在断子绝孙的隐患。” “他听说苦玄经完璧女修对霸弥劲有弥补改善的作用，现在看来只是子虚乌有的误传了。” “夫君，只要吴贼愿意护着，大师姐和若菊其实完全可以不死的。所以无论那个黑衣女子是谁，吴贼总是我们的生死仇人，万万不能放过的。” 第97章 兵指燕河初番谈 腊月初十，程缺九人和杀霸等鸠匈国师堂七个同时离开雨殿秘境。 程缺和亲自来过一次的蒙王达成了约定，如果年后二月中旬中函关战场未起战火，古蒙族配合铁血王朝攻打燕河州。 铁血王朝要发起主动进攻了，若是鸠匈帝国最终战局糜烂，一个大一统的铁血王朝肯定更好应对西琻帝国可能发生的入侵，至少战略纵深要大得多。 甚至可以给鸠匈帝国提供一定程度的庇护。 与杀霸一行在中部山脉分别，一队往北，一队往东北。 丹田完全恢复的品香在雨殿历练中可以算收获最大中的一个，将受伤期间的修炼中断基本补了上来。境界也达到先天五层了。 顺路去者先部落看看，送个年节，程缺这个古蒙族女婿这一点上还是记得。 腊月二十七回到重铁城，让程缺最怕的是娘亲传宗接代的念叨。 好在这一点上夫人们都算默认了顺其自然，不会再给程缺格外的压力。 对于丰满明媚的顾若兰，沈青莲见了也很是喜欢。顾若兰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让沈青莲又多生出一点期望。 西域州和古夏州的总体局势一片向好，魅影未曾再来，开元圣朝龟缩不动，林政主政的民生，无论农工商都有了兴旺的气象。 将来和古蒙族全方位交好后，西域州和古夏州以及古蒙州本身都会带来更大好处。 古蒙族只有七百多万族人，蒙阴山脉的树木和矿石资源冠绝燕龙帝国，肥沃山地又有近一半是荒着的。 眼下只两三万人从古夏州和西域州进入古蒙州，带来的各方好处已经初现成效。 程缺最早弄的烟叶种植和雪茄生产，事实上已成了胡风城主要收入来源的产业。 正月初四开始的暴雪连下四天，造成的积雪盈尺千里冰封奇景堪称燕龙帝国北部各州数百年难遇。 长时间严寒之下，各大城池炭火很快涨了近倍。若不是蒙阴山脉木材资源的初步开发事实上增加了大量木炭，以肉产为主的西域州或许会出现炭比肉贵的历史记录。 精锻所里炎热如夏，很是热闹，三进锻造房七十多个锻造台没有几个是空着的。 外面天寒地冻，加上要为计划开始的主动进攻做准备，精锻所成了最热闹繁忙之地。 秦上民没有一点王朝之主的样子，锻造还是他的最爱。 去年大半年基本空闲，秦上民在钻研秘境所获残缺先天神兵上取得了根本性突破。 有了残缺部分总要比自创先天神兵配方要简单一点，其实也是锻造成才的必经之路。模仿得多了才能有创新的底蕴，真正能无中生有的天才凤毛麟角。 但秦上民真正在量上做出突破还是在正月里弟子程缺一心扑到锻造上面之后的事了。 后天神兵不存在五行属性区分明显的特征，先天神兵就不行。 主属性为金，第一副属性为木，距离突破先天第七层都不远了的秦上民能锻造的只有金和木两种属性的先天神兵。 五行俱全的程缺不存在属性障碍，秦上民只需要前期方案做出，后面交给弟子锻造就行了，进度自然大大加快了。 所有的先天神兵，在兵器里形成属性通道雏形只占了材料的很少部分，而属性通道的扩展和延伸都是靠锻造师通过锻造锤输入属性内力经多次调整性锻造来实现的。 比如秦上民不能亲手锻造水属性先天神兵，在设计上却大同小异。 根据残破神兵揣摩透了，让粗胚构造出水属性通道雏形，程缺的锻造就会根据雏形属性自行让混沌内力中的水属性部分进行拓展。因为同源属性天然亲近，别的属性自带排斥。具备同属性内力，成为扩展的首选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这和修士修炼过程中在五行混合游离之气中自动选择适合属性吸收是一个道理。 原定二月中旬开始进攻燕河州，因为积雪不化，直到三月初十才正式开始。 此时铁血王朝增加了八件先天神兵，程缺贡献了其中五件，包括先天五品的一件最高等级的。 秦上民锻造了两件，杜兰亭锻造成功了一件。 进攻推迟了二十来天也不是毫无好处，三月初六定海居士伤好回来，带来了中函关战场没有动静的消息，还能增加铁血王朝一个高端防御力量。 扩充到六个纵队的长风部还是负责防御盛西和盛军城，铁不离所属先天武者也一个不动。 秦上民，沈青莲，定海居士坐镇重铁城。程缺一家去往古蒙军团助力。从古夏州南下的大军配备先天武者十二个，朝天门所属先天刚好占了一半。 军队方面，古蒙军团只出动一个千人队，统领正是蒙灿。 古夏州南下的军队，铁血王骑部五千人，玄武部和镇宇部各一个纵队。 加起来的进攻方兵将还不到七万人，不及驻扎燕河州的重甲部九万人，而燕河州还有第十八地方军团估计不下八万兵。 但铁血王朝这边巨大的优势是先天武者方面，加上古蒙军团中出战的，总数接近三十个。 三月初九程缺一家抵达赤蒙城，年前回到赤蒙城的三大魔女都是出战人选。 看到程缺又添了一位夫人，骄烨忍不住嘟嘴，得知顾若兰本就是姐妹同心伴君路中的一员，骄烨倒没有爆发魔女脾气。 毕竟已经认了沈青莲做干娘，骄烨便是断了嫁给程缺的想法。 不知道重甲部主帅杨勇军是出于什么想法，秦上民遣使者三次得到的答复都含糊其辞，西路古蒙军团只千多人逼近燕河州第二大城池康珉城时，他却派人过来说要谈谈了。 此时，北路七万人大军已经逼近燕河州第三大城池启望城，城池守军有所增加，但也只是地方军团约五万人。 程缺本想一家子入康珉州去谈，没想到杨勇军更加大气，只带了两名亲卫直接在夜晚来到古蒙军团军营，两个亲卫还留在了外面。 “程缺，我知道你在铁血王朝的地位，所以愿意和你面谈一次。” “呵呵，杨帅，你是说我师父不够意思，只派使者而不亲自来见你么？” “那倒也不是。程缺，上官泰给我开了更加优越的条件，肯定优越过你师父能给的。所以，我现在面临着两难选择，主要原因是杨家在帝都的部分亲人被控制了。” 程缺想了一下，道：“杨帅，难道上官泰事实上已经反了？” “没错，程缺，你果然一点就通。” “太子秦康下了一招臭棋，听上官泰的话将禁军部调到了平山关。秦康不死的话或许还有些悬念，他一死，上官泰就对禁军部下手了。” 杨勇军说的的确大出程缺所料，开元圣朝出了这么大的事重铁城竟然一点消息没有，上官泰一直坚忍胆小的样子，行事却是真够狠决。 “杨帅，难怪你一直和我师父打哑迷，敢情是在等着铁血王朝发兵燕河州了？” “呵呵，要这么说也无不可。程缺，你如果有办法救我杨家在帝都的近百人，燕河州直接归属铁血王朝都没有问题。但燕河州的战争还必须要打。不打，上官泰是会直接杀戮帝都杨家人的。” 程缺摇了摇头，道：“杨帅，你想的也有点偏了。无论真打还是假打想要完全瞒住上官泰是不可能的。” “我只奇怪杨帅为什么不书信告知我师父需要相救帝都杨家人，难道帝都杨家人已经被全然控制，便是先天强者再厉害也止不住他们被杀戮么？” 杨勇军单刀赴会，帐内程缺一家人都在。除非特殊情况蓝若琼向来是焦不离孟的。 杨勇军自个动手拿了桌上木盒里一根雪茄，用程缺敬的雪茄烟蒂直接续上。 “程缺，上官泰下手厉害，你师父就有点不行。包括你，逮了上官谨两次放两次，我看不懂这是什么一个目的。所以，我在想燕龙帝国干脆复姓上官得了。” “加上杨家人事实上被控制，其中便有我那在翰林院任职的二儿子一家三口。这些，算是我不方便回复你师父的，也决定这次和你见一面的原因所在。” 第98章 一生算计终成空 程缺哑然，没想到杨勇军将事情想的这么纠结。看起来谈不好的话燕河州之战杨勇军是做了真打的打算的。 就算打败，丢了燕河州，上官泰总不会因此而杀掉所控制的杨家人。 “杨帅，你的意思我是听懂了一些。逮住些上官泰最看重的人用来交换被控制杨家人，如果成了，杨帅就带着重甲部投入铁血王朝。” “但是，这一点做起来其实有点不易。现在看来，我怀疑上官泰都已经不在平山关了。并且，此人能忍下上官青玉和上官青翼被杀，那么除非逮住他本人，否则作用可能都不大。” “杨帅，你为这件事考虑了许多，想来守卫启望城的应是燕河州地方军团中的刺头儿了。那么，启望城之战我铁血王朝干脆就打，以此来作为燕河州战事的开端。” “打下启望城，铁血王朝可以给杨帅个把月缓冲时间。杨帅如果能得到上官泰人在哪里的确切消息，铁血王朝可以对此奸做一次特别行动。成功与否，出了结果之后我们再谈下一轮如何？” 程缺这一段话说完，杨勇军终于第一次笑了笑，道：“勇诚大将军独子的才名，杨某今日算是见识了一些。关于上官泰，现今或在帝都，或在上官家封地开州。上官泰可能有意向将开州奉天城作为新朝帝都。” 燕河州启望城之战作为铁血王朝转守为攻的序章，先天堂核心三人组确定的斩首夺城尝试还是做了。 开元圣朝年号未变，作战的对象却悄悄换成了非秦家人，肯定会影响秦上民的决策决心。 不过秦上民会气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因此而改变无所谓当个圣皇的心态，眼下未知。 程缺并没有将和杨勇军的会谈立刻传回重铁城，只是陪着古蒙军团一个千人大队在康珉城西二十里扎下营来。 古蒙军团的进攻计划改变，毕竟人很少，本就不大像强攻康珉城的样子。启望城该怎么打还是按原定计划打便是了。 事实上启望城开战只用了一个晚上就结束了战斗。 和当年苍兰谷之变不同的是，苍兰谷用的是阴谋诡计，以毒为手段。 启望城则是林逍为首的十个先天深夜潜伏到第十七地方军团总营两里远时不得不发动强行突击，结果也达成了控制整个总营的目的。 启望城守军第二天上午就降了，斩首夺城被证明可行。教训是铁血王朝部的前期情报性潜伏渗透还有待加强。 控制总营的战斗中一个朝天门先天二层战死，小小的第十七地方军团竟然有两个先天武者守卫总营。其中一个来自江湖第五大门派铁剑门，这个情报铁血王朝部的暗探都没能刺探到。 开州奉天城，大胖子梁阿三围着放了半个大厅装满黄澄澄黄金的木箱转了好几圈。 七百六十万两黄金，做了鼎宏商会西方特使三十多年，梁阿三也从未经手过这么大的一笔买卖。 “上官泰，你老兄够狠！你这不但燕龙国库卷空，估计几大钱庄也被你洗劫一空了。呵呵，钱庄开出的异城兑付凭证很可能都会成为一张废纸，是不？” “特使大人，所谓的钱庄凭证本就是没有任何抗风险能力的，我上官家从来不用。不过老夫觉得交易要尽快推行才好，整个帝国成了个空架子的风声爆发出来，麻烦还是有的。” “没有问题，上官泰，跟我梁阿三做买卖尽可以放心。只要你们准备好了，我这里随时可以动身。上官家的十二个人会安全抵达明渊岛。” “至于多出来的四十万两黄金，梁阿三可以给出一条消息。让你家上官谨尽力拿下郭云香，对你们上官家的人在明渊岛立足会有所作用。” 铁血王朝北路军占领了启望城，西路军在康珉城西驻扎了十二天，没等到杨勇军关于上官泰行踪的回复，铁铮带着重铁城急报快马加鞭到了。 平山关禁军部绑了和上官家有关的十七个将军，打出秦上民的旗号，降了！ 秦上民接手的是一个烂摊子，但毕竟铁血王朝变成了完整的燕龙帝国。 上官泰费尽心机独掌了绝大部分军权，人一失踪顷刻间一切土崩瓦解，各部精兵和地方军团拥戴秦上民的呼声此起彼伏。 战争，不存在战争了，经济上的重要性变得高于一切。 不说民间性质的大钱庄，强如飞鹰部，青龙部，铁骑部，年后都有两个月未发军饷了。 一场数百年难遇的大雪，一句路途不畅，给了上官泰充足的席卷搜刮开元圣朝国库军库以及民间大钱庄的时间。 林政推行的举措有可能给帝国埋下未来隐患，但程缺也想不出更加合适的办法。 不卖世袭封地无法筹措大量钱款，而事实上不但军饷，钱庄的钱也得尽最大限度的去摆平，牵涉到的商家和民众达到一两千万人。 好在最大的世袭封地得主几乎都是跟随铁血王朝的五大显贵世家，他们的家底几乎没被上官泰搜刮。 这些患难与共的世家至少是相对信得过的，也愿意用现有的资产帮助秦上民渡过难关，换取将来的荣华富贵。 而由杀神尊者和棘轮宇促成的一百万两黄金无偿援助，两百万两黄金无息借贷，可以说比五大显贵世家加起来起的作用还大。 整个援助计划很是简单，只需要程缺签一个名字就行。一百万两无偿援助黄金签字后就到位，另外两百万两无息借贷在半年之内分批支付。 蒙阴山脉东麓，靠三纹灵貂和棘轮宇组合的能力，最后探寻到的遗迹秘境是一片地下墓葬群，也是进入之后就发现被破坏得非常彻底，最终收获最小的一处秘境。 总共九十七座陵墓没有一座完好无缺，都被挖开了。破坏严重的完全成了一个散乱大坑。 至此，对蒙阴山脉道源观遗迹秘境的探查只能告一段落，除非出现更厉害的探查手段。 所有秘境中，还有大圆殿下面的两道石门没有打开，雨殿，则可以作为永久历练场所。别的秘境没有必要再去了。 中函关，收复鸠匈帝国失地再度被提为议题。 西琻帝国一直没有下一步举动，鸠匈帝国不可能忍受国土被长期分割的局面。 朝号就用了铁血两字的新燕龙帝国对中函关的援助是长风部满编十八万人，内含铁、杜两家十三个先天武者。其中铁不离，杜连山已经达到先天六层。 长风部可以说是战争中成长最大，收获也最大的一个。现在成了好战分子。 此外，古蒙军团出动了两个千人队，总指挥蒙灿。先天武者不少，连蒙灿在内为十二个。 计划对西琻帝国发起反攻是一个大的举措，长远目标甚至不是收获鸠匈帝国失地，而是先天武者的修炼资源。 道源观遗迹秘境所得，先天石已经所剩不多。能不能保证让鸠匈，燕龙，两大帝国出现几个先天八层都还未知。 此外，包括两大先天第七层定海居士和蓝若琼在内的十个先天武者也到了中函关。 服用了一颗丹复丹的定海居士因祸得福，左手气脉基本恢复，可能成为最先的一个先天八层。只看第二副属性平衡需要的时间了。 所有先天武者中，最难界定层次的是程缺，这一点对于杀神尊者来说都是秘密。对外的说法是先天第七层。 丹田的开拓看不见摸不着，程缺本人能有点感应，蓝若琼的搭脉也能探查点状况，但实际情况如何始终是谜。 程缺在中函关所有先天中近战能力最强其实已是事实，能威胁到他的只有蓝若琼的远程神隐箭了。 这一点同样没有外露，知道得最清楚的只有家人。不过以杀神尊者和定海居士的实力及经验，对此是有所知道的。 第99章 长风首战扬国威 “小师弟，我先天七层了！” 程缺进来是听到了套间静室的动静，想叫顾若兰吃晚饭的，进门便被喜悦话声中的顾若兰扑进怀里，整个挂他身上了。 “谢谢你，小师弟，也谢谢若琼和妹妹们。你们给了我一次全新生命，我的修炼从未这么充满激情，充满动力过。” 盛夏的函西平原首先出现了大面积的荒草带，绿油油野草比西琻帝国民众种植的麦田更显得旺盛。 种田的民众，多半还是原鸠匈帝国的民众，地位却比迁移过来的西琻帝国种植民低了无数倍。 亡国之民便没了尊严，想求个温饱都不容易，甚至生命安全有时都无法保障。 泱泱大国西琻，不知道是天性残暴还是根本没将鸠匈帝国民众当人看，治下谈不上任何怀柔政策。 西函镇，络绎不绝往千人坟祭拜，跪哭的，多半都是老幼妇孺，凄切哀伤连原野都隐隐蒙上了一层悲凉之意。 有三千多户的西函镇原先很是富足，大战中有六成人口随败退鸠匈大军东撤，但也有别地逃亡过来的民众加入。 被西琻大军占领之后，三千青壮男人被征用。而剩下的劳动力男子，就因为和西琻迁移过来种植户的一次田间纠纷，出现了多人械斗的不大事故。 结局是西函镇属于原鸠匈帝国的，十六岁到五十岁的男子全被军方斩杀，一个不留。 西琻东征军的反扑在傍晚时发起，双方如飞蝗般箭雨下，西琻重甲重骑长刀兵发起潮水般冲锋。 西琻男人个矮体壮，战马的体态也差不多，耐力却非常的好。战士重甲加上战马的全身防御甲得超三百斤，竟然不大影响战马冲锋速度。 “放！火箭五连射！” 靠先天石资源不限总算冲上先天之境的老将杜双群一声令下，两边六排长弓兵箭火划曳夜空。 竟然纷纷射在敌军冲锋队伍的最前方，离长风部轻骑锥盾弯刀兵不足两里的田野绿地上！ 轰！ 冲天火焰绵延三四十里长，腾空五六丈高。宛如原野火龙，蔚为奇观！ 第一排重骑踏破覆土盖草的薄木板，火箭引燃三丈宽深沟里面的火油。后面的重骑前赴后继压上，正盛的火龙出现了数不清压暗段。 三万长风部轻骑锥盾勾枪兵全线出击，分为七排，宽三十里。 一个时辰后首战结束，三万对三万，长风对东征，轻骑对重骑。 曾经对鸠匈大军如疾风扫落叶，攻城拔寨所向披靡的东征军重甲重骑，只因古蒙军团两千人昨晚的整夜挖沟布置，经历首次火油群攻，三万人近乎全军覆没。 长风部仅仅伤亡七百余人，实际斩敌数目也就大几千，十二排东征重骑自相碾压的战损无法估测。 从西琻冲锋重骑中部最先穿透杀出的十六个先天武者弃了战马，一排列阵在践踏得惨不忍睹麦田中。 其中便有程缺一家五个，还是居于最中央位置。杀神尊者和定海居士分列两边。 对面五里，西琻黑压压长弓兵大队前面，中央的箭神面色铁青。 “鸠匈蛮国，可敢开启先天之战？！” 先天之战？ 杀神尊者和身边的棘轮宇不由得都看向程缺，可惜程缺也不懂，摇了摇头。 棘轮宇扬声道：“残暴西琻，何为先天之战？” “先天之战，一战换一城！我西琻帝国也不欺负尔等，九层圣阶概不出手。鸠匈蛮国还剩多少城池，尽管报来便是！” 这次棘轮宇用不着考虑，开口道：“鸠匈帝国千年传承，城池基业，轮不到西琻帝国拿来做赌注。要开启先天之战，残暴西琻退出我国全境再说！” “退出？绝无可能！西琻帝国兵将染血得来的城池土地，没有凭白退出的先例！” 谈，谈不下去了，战，这个晚上也不好再战。三丈宽深沟已经被尸体填满，横亘一片的重甲战马和尸体，清理都需要一天时间。 堆满尸体一带是鸠匈弓兵绝对控制范围，西琻大军撤回防线之后，对花费重金打造的重甲骑兵竟然不管不问了。冷血程度可见一斑。 从中函关主动出击推进近百里，灭敌五万，自伤五万。 西琻帝国首次反扑，早就在鸠匈大军中有着名声的长风部首次参战大出了风头，以不到一千战损灭敌三万。 先天武者还未曾正式对敌，西琻大军看来处于劣势了。 因为西函镇的杀民暴行，长风部兵将都生出杀气，鸠匈大军怎能不愤怒满胸？士气方面现在极盛。 除了守城兵力，双方超五十万大军平原对峙，不说人吃马嚼耗费巨大，践踏的出穗麦苗就不计其数。 悲哀的是鸠匈帝国无法为麦苗践踏损失难过，不进攻的话哪怕鸠匈种植民将来在自己原有土地上收割，得利最大的却是西琻帝国。 重铁城改名西都，暂定为燕龙铁血新朝帝都，除了吴三盗隐藏在景仙城内皇宫地窟的原因，经过秦卫民和上官泰先后两次杀戮，秦家直系在帝都都没人了。 秦上民听了徒弟的建议先定都重铁，实在也是不想回内皇宫那血腥之地。此外，西琻和鸠匈正在交战，定都重铁城要更加方便一些。 西都新盛街，街名是新改的，玖富牛肉面馆还是老店，还是生意最好。以牛肉面和手抓羊羔肉着名。 大堂里一个青袍青年面如冠玉，棱角分明，腰挂一柄带鞘长剑，肩挎黑色不大布包。独占一张小桌，要了三碗牛肉面，三斤羊羔肉，三斤青鹿肉，吃得剩下不多了。 叫小二结了饭钱，出了面馆的青年径往对面街道成立还不到一月的户部独院而去。 户部尚书正是从古夏知州升上来的贺舞坤，户部架子已经搭好，人还一半都未曾招齐。 守门差役领着青袍青年过来，贺舞坤见他气宇轩昂，没敢怠慢，站起身来。 寒暄几句，自称况天的青年拿出一张全身素描画像，画上女子秀美明丽，身段窈窕，气质不俗。 贺舞坤看清画上人不禁愣了一下，和顾若兰手绘的千影画像太像了。 “贺尚书，请替我全国搜寻此名女子，代价随便开。” “请问况公子，此女子名字，年龄，有否特殊特征？” “千影，二十九岁，不爱说话。” 贺舞坤定了定神，他不修功法，却也知能和千影搭上边的人非同小可。 “况公子，千影非一般人能够近身，她要隐匿踪迹只怕很多人搜寻都毫无作用。而且，她很可能回去了。” 况天长眉一挑，“贺尚书，你知道千影。” “对，千影杀了我国幽意门武者，被列为极度危险人物。” “那贺尚书知道千影要回去的地方么？” “这个并不清楚，据幽意门幸存者说，千影似乎来自极冰海某地。那种千里无人的苦寒之地，没人了解。” “贺尚书说话算是痛快，好，请将幽意门幸存者所在位置告知。况某感谢，报酬自会奉上。” “况公子，幽意门幸存者未能留得住千影，倒是有一人紧跟千影追出。有没有追及没人知道，幽意门幸存者埋葬了同门尸体，在蒙阴山脉根本找不见千影人影了。” “那紧追千影之人，不是幽意门的么？” 贺舞坤年纪虽不大，主政古夏州多年，心智和见识自是非凡。越看越觉得况天气度超俗，当下并没有任何隐瞒，哪怕吴三盗此贼现在还算作机密。 “况公子，追千影的似是叫做吴三盗，危险级别高过千影。“ “此贼不知道用什么诡异法门窃取了我国先圣皇秦裕民的面貌，现在盘踞景仙城内皇宫地下地窟。我国新朝因为此贼甚至放弃了景仙城的帝都地位。” 况天沉吟片刻，道：“好，多谢贺尚书祥告。你可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报酬？” 贺舞坤心中一动，况天这话可说得有点狂了。想要的报酬？口气太也大了。 “况公子，我出身显贵世家，家有祖传功法却不能修行，算是人生一大憾事。不知道这方面是否有别的办法么？” “贺尚书，请将左手搁桌，况某需要给你搭脉片刻。” 第100章 借灵须弥爆肉身 搭脉之后，况天从布包取出一个不大玉瓶，想了一下又拿了个小布袋装了些先天石。 “贺尚书，玉瓶里一颗开脉丹，对况某来说也算珍贵。既然缘分到此，况某便付此报酬。” “清晨起床后空腹，取眉心精血三滴混入无根温水，吞服此药即可。由于贺尚书骨龄已经二十有六，服药两个时辰内会排出腥臭汗液，洗净即可不用惊慌。” “这小布袋里十颗水属性上品先天石算是况某友情赠送，交一交贺尚书这个朋友。” “有开脉丹之助，贺尚书三年之内当能修行到后天巅峰，到时需用水属性上品先天石去交换同属性下品和中品先天石来修炼。” “贺尚书，上品先天石兑换下品为一兑一百，兑换中品一兑十。十颗上品先天石应该能让达到先天第七层，包括兑换修炼第一副属性的木或者火属性先天石也够了。” 直到将况天送出户部院子回到书房，贺舞坤还因为他的一番话脑袋蒙蒙的。 出身显贵世家直系，贺舞坤怎会不知道修行之事？贺家现在可是有着五个先天，贺智平都先天六层了。 况天说开脉丹对他来说都珍贵，贺舞坤绝对相信。而十颗上品先天石作为友情赠送更是凸显了开脉丹的惊天价值。 整个贺家，应该还没人拿到过上品先天石！ 而况天送出上品先天石，很可能他根本就没带中品的下品的。那么他的实力可想而知！ 景仙城，一身青袍的况天鬼魅般在空寂如鬼魅之地的内皇宫转了三圈。 天亮之前上到孤山山顶，于千层塔下拔身而起，途中只在塔沿上两次借力上升便到了十一层塔顶。 朝阳初升，面对朝阳打坐的况天睁开双眼，将身前不大布包拉开。 咔咔几声轻响，双腕、脚踝、颈脖，五个淡金色护圈卡好。 晨光下金色护圈荡起微光涟漪，令英俊况天平添数分威势。 一刻钟后况天便出现在内皇宫御圣殿，在照壁连廊各个房间转过两圈之后最终锁定了一堵空空如也的彩画墙壁。 剑出，破墙如破朽木，一大块墙面切割后拿开，隐隐有红光泛出的一个洞窟出现在中空墙体的地面。 况天毫不犹豫跃身跳下，降下三丈，立身一处圆锥形石柱顶端。 从有着圆锥形石柱的不大洞窟唯一洞口出去，血腥腐烂气味难闻之极。 站立之处是洞道尽头，左方洞道两丈宽左右，三四丈高，洞壁上一排壁座油灯往前，视力看不清洞道有多长。 况天走动起来没有半点声音，速度不慢。剑在手有所戒备，神情却算淡然，不显紧张。 无声掠行的脚步突然一顿，手中青色长剑蓦然爆发无穷剑影。 叮叮叮叮！ 交击锐鸣声不绝，少顷拳脚连击暴鸣，两道人影各自倒飞出去之际，况天左臂后反，当的剧震，左腕淡金色护圈爆开，被软剑一击斩破。 大力冲压之下，况天左手甩拍在自己左胯上，只片刻麻木，并未受伤。 对方同样被震退，随即借力洞壁折身抢攻过来的速度快得惊人，本就没存有丝毫轻视之心的况天再无犹豫。 “借灵！须弥错！” 低喝声中身材伟岸的况天蓦然缩了一圈，矮了数寸，吴三盗鬼魅般的软剑从况天头顶掠空而过。 左腿往洞壁一蹬，缩小版的况天空中螺旋大半圈成弧形升高数尺，双脚旋风般往吴三盗砸落。 当当当的如同金铁交鸣，吴三盗左掌隐霸拳套光晕连闪，抗击连环腿击一招不拉。 但借灵化须弥后的况天攻击力近乎翻倍，吴三盗被逼落地面之后还在持续退却。 当！ 况天右脚踝护圈也爆开，竟是被隐霸拳套击裂了，数息间连接了十三连环腿的吴三盗也不好过，在地上退出了七个数寸深脚印，嘴边有血丝溢出。 腿攻停，况天落地，吴三盗心中一动消了软剑反击的念头，疾退十来步，拉远了双方距离。 “哼，又一个鼎宏商会送死的来了！鼎龙角影，何人门下？” 况天闻言一震！ “好贼！千影难道真是被你害了？！” “哈哈，害没害了不好说，反正老子爽了，那千影估计也爽了！小子，你且前进三步，看看左边洞窟！” 况天面容惨变，左拳紧握，犹豫间还是上前三步，转头一看之下不禁心中剧痛！ “奸贼，况天必……借灵！须弥爆！” 软剑穿透况天腹部的刹那，他甩后的左手突然齐肩爆开，爆成一股暴冲一脸得意吴三盗的血肉洪流！ 洪流如万千利箭，吴三盗发出撕心裂肺般惨叫，衣服顿成齑粉，身体，脸部，四肢被数不清红芒穿透！ 苍老枯瘦如鬼的吴三盗本尊瞬间从秦裕民身体剥离，浑身浴血，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血腥饿鬼。 奋起全身余力，吴三盗连滚带爬冲进一处支洞，如爪手掌一拍之下地面裂开一个圆洞，翻身就落了下去。圆洞随后合上。 殊不知况天全身内力聚集左手发出须弥爆一击，委顿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吴三盗爬走。吴三盗拍开圆洞的那一下就足够将况天灭了。 委顿在地的况天恢复了原本身高体态，状态却极凄惨，整个人泡在自己的流血当中。 虚弱之极的况天摸索着打开布包，扒拉几个玉瓶到面前，下巴压紧玉瓶用右手打开瓶塞都艰难万分。 足足十几息才打开第一个玉瓶，倾倒出的丹药就拿嘴去吞食。 “况师兄……况师兄……” 全身赤裸，手脚全被精铁链条环铐锁住，吊在洞里的千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看着洞外地上的血人只知道低低的叫着况师兄。 过了柱香时间，期间又吞了两种丹药的况天，腹背穿透伤口和断臂处血痂渐连，血流彻底止住。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似处于昏睡中的况天突然慢慢起身，犹豫一下后将提起的剑又丢下，一步一个血印的走到秦裕民如同一张皮般的尸体旁捡起了软剑。 然后走到千影面前又用了顿饭功夫，剑放到手链之上拉了三次就拉断了，千影接过剑柄之后况天又摇倒在地上。 “下品先天石呢？怎么没有下品先天石！” 根据况天的指点，千影在吴三盗逃走的支洞找到了入口。 捡起隐霸拳套和两把剑，背着况天下到下面一个方形洞窟，千影看到了洞窟一侧上升石阶的血脚印已经干涸，估计吴三盗跑得远了。 已经恢复了五成内力的千影其实也不大敢追，想在遍地散乱先天石中找木属性下品先天石给况师兄做初期恢复，却连一颗下品的都找不到。 “千影，那贼……受须弥爆一击，不死已是诡异。但想来便是个高阶武者……都能杀死了他。” “况师兄……好，我将不多的极品先天石收拾了，咱们去追。” 不同的路径，出口还是况天用剑切开的墙洞。 千影背着况天，循着血脚印追到一处连廊，脚印凭空消失了。四下里搜寻一圈不见可疑痕迹。 “况师兄……我背你去一个世家，多少寻些木属性下品先天石，好歹先让你恢复点行动之力行吗？” 况天能听出千影隐隐害怕的心情，暗自叹了口气。 “也好，千影，你劫后余生。我稍微能行动了之后咱们干脆回明渊岛。我……也许得三五年才能恢复了，我会请莫师兄出山，击杀此贼。” “嗯。” 千影点头应了，吴三盗给她留下太深心理阴影，素来杀伐果断的千影这次是真想回明渊岛了。 况天是龙半仙关门弟子，年龄才只二十四岁，算是明渊岛不多的血性男人之一，和千影的关系一直很好，如姐弟一般。 千影在太卿公孟府找到了六颗下品先天石，况天用完基本恢复行动力之后本想去重铁城找贺舞坤一下，让燕龙帝国的先天武者来寻觅吴三盗杀掉。 但千影一心想回，况天想到贺舞坤说千影被列为危险人物，而他自己恢复到高阶武者都至少需要一年，护不了千影。便断了心思，倒给吴三盗留下了一次机会。 否则程缺一旦知道了，哪怕借力棘轮宇和三纹灵貂都会来追杀吴三盗，真会有很大成功可能。 第101章 莫渊出山 西函平原，半个月对峙之后，鸠匈帝国分五个纵列发起进攻。 每个纵列都有一小队先天武者在队伍稍前坐镇，程缺一家在古蒙军团两个千人队中，属于军盛师团队列，和最北侧的长风部相邻，只有十里远。 长风部本部的先天武者就达到八个，绝对不弱。 大军前锋距离西琻帝国防线还有七八里远时，一大队人从右边村庄冲出，一看其徒步掠行速度，程缺一家五个当即打马出列，奔向长风部。 一大队人不下四五十个，如果都是厉害先天的话，对长风部不啻灾难！ 大美妞品香身影跳飞，从一匹马跳到另一匹，战马冲刺过程中便给程缺四个做了赋灵。 随后不久蓝若琼在五六里外就神隐弓连射，用的当然是程缺锻造的备用箭。威力要小很多，三里范围内射杀先天五层还是问题不大。 长风部的战斗素养非凡，前队快速偏移中右翼箭出如雨。 “铁帅，先天向我们靠拢！兵将后撤！” 双方快速接近，程缺扬声大叫。 长弓兵箭雨根本没用，若琼发了五箭也才射翻一个，那队人很强！ “连海！” 才刚刚弃骑落地，杜连海被一箭射得飞起，撞到铁不寒身上。 铁不寒叫声中蓦然警觉，接住杜连海时猛一偏头，一箭从他右嘴角射入，穿透左颊射入战马身体。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铁不寒冷汗流出，若不是偏了那一下后脑都被穿透了。 抬手摸了摸杜连海，鼻孔已经没有半点气息。 “敢死队三队，决死冲击！” 蓝若琼决然准备动用神隐箭时，队伍中部的杜双群一声断喝，前锋最左一窝蜂冲出敢死队重骑，将本部先天武者迅速挡在后面。 数百敢死队重骑亡命冲前，每人每骑或连一息时间都挡不住，血肉横飞中却只有战马惨嘶，极少有人惨叫。 不能修行靠残酷训练到痛觉都失灵的敢死队员，是杜双群特训的决死重卫，全长风部也只有一千人。 搁在程缺的前世，个个都能做兵王的敢死队员，在决死冲击的命令下唯一的作用是赴死！ “杀！” 最先接近的程缺一脚将战马蹬得倒地滑退，人飞空中向若琼发出了暗号。 嗤！ 锻造锤扫中一支来箭后在上十敌军中砸落，风舞黄沙之下人影乱飞！ 一众西琻帝国先天之中，箭神握着射中喉咙的箭尾无力坐倒，但其实喉咙一箭被箭神闪偏并不是最严重的，腹部的一箭才是。八层先天一丝内力都提不起来了！ 箭神射了程缺两箭，蓝若琼连射三箭，第一箭精准击飞射向程缺的第二支来箭，第二箭射喉咙，第三箭穿透一个先天武者腰侧射入箭神腹部丹田。 狂冲向箭神的程缺锻造锤狂舞，一杆长枪毒蛇般锁定程缺周身要害，攻击不绝。近在三尺不能前进，程缺反被逼得退却。 顾若兰第二个近战杀入，短刀竟然连斩三人。 从重骑头上掠出的铁不离，杜连山两人冲向护着箭神狂退的四个先天时，林梦和品香杀入战圈。 顾若兰短刀自一个先天武者胸前平切而过，比铁不离两人还先一步杀入箭神的防护圈。 顾若兰放倒护卫箭神的一个先天之后，左肩被蓝若琼第四支神隐箭射中的枪神真的急了，瞬间连发五枪，想逼退程缺回救箭神。 本以为绝难扎中的，第五枪却扎入程缺右肩窝，已取退势的枪神带枪受阻反而趋前了一步，一支神隐箭擦程缺左肩而过射入枪神面门。 蓝若琼挂弓拔剑杀入战圈时顾若兰短刀在箭神头顶插落，而学全妙玄七步的蓝若琼近战的恐怖不比远程神隐箭锁定攻击差多少，片刻间放倒三个，包括一个先天第七层。 此时西琻帝国的先天第七层其实都还有六个，竟然全都胆寒了！ 没有哪个先天第七层敢自问强过箭神和枪神。 当铁红尘夫妇等四个长风部先天也杀了过来，还剩下不低于二十个的西琻帝国先天突然一窝蜂外逃，连两大神尊的尸体都不敢抢了。 西琻帝国和鸠匈帝国的战争因这次惨烈先天大战而结束，不到一个月，西琻大军和移民全部退回本国，鸠匈帝国全境恢复。 先天大战两个月后，龙半仙开山大弟子莫渊出山，首先专程跑了一趟西琻帝国。 魅影判断神隐箭品级失误，景仙城出现况天须弥爆都杀不死的强者，还是个闯过往生之门而未死的老妖怪。 预言碑的预示暂时搁置，擒拿或击杀吴三盗成为重中之重。 莫渊为此出山，首先拿一百二十颗上品先天石，十二颗极品先天石给予西琻帝国，作为三大先天八层神尊陨落的补偿。 先天八层，在鼎宏商会不算什么，称不上神尊的。先天石的补偿有强化西琻帝国高层战力的意义在，毕竟预言碑预示有重启的可能。 限于预言规则，鼎宏商会不方便对鸠匈或燕龙直接出手，还得靠西琻帝国出力。 景仙城司空家，秦上民没有针对司空搏，司空震等，司空家多达四百多个直系却在老祖母百岁大寿晚上全部死亡，大院里另还死了近三百人。 惨不忍睹现场，蓝若琼能感应到吴三盗的先天气息。尸体最集中的内府庭院，鲜血极少的状况，却只有穿着刑部差衣的莫渊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道源观绝学霸弥劲果然霸道，功法刻入灵魂，让道痴子的血魂术有了借尸附身功法再续的可能。” “用血亲之血养尸续功，必然要少一具最低后天巅峰的尸体，在修行层次整体偏低的一级客户国内，一个世家而已，核查范围应该不大。” “而养尸续功，三大炼体阵必不可少。千影所说的那个雨殿，本尊即便守株待兔也要守到吴三盗你这个邪人。” 莫渊悄无声息随刑部差役傍晚离开，晚上便一身差衣去了刑部案卷房。 仅仅半个时辰后莫渊便走了出来，揣着司空震画像连夜离开了景仙城。 同一个夜晚，莫渊出城之后，程缺一家来到空寂无人内皇宫。 挽着右肩窝之伤还没痊愈的程缺走在前面，顾若兰身体微微发抖，随着御台殿越来越近，抖得越是厉害。 从杀人痕迹和先天气息，若琼感应到吴三盗弱了许多，建议到地窟看一次。 顾若兰没有反对，却难免不安。连名字都不愿再提，危险的考虑之外顾若兰实在不愿触动痛苦的记忆。 况天切开的墙壁前，黑暗中程缺拥着颤抖得厉害的顾若兰。顾若兰心中一横，搂着程缺纵身跳下。 天亮之前，五个人从原地出来，蓝若琼、林梦、品香，各背了个大包。顾若兰的小包只背了自己遗留在居住洞室的物品，大师姐和两个师妹的只做了隐藏，一件没拿。 吴三盗历年来从道源观遗留秘境所得何其之多，并且都是贵重珍稀的。哪怕此后他自己又潜回来收拾了一遍，蓝若琼三个的大包里先天神兵甚至有七品的，上品先天石都有千颗以上的收获。 眼前对大家起最大作用的无疑是先天石，上万中品的，千多颗上品的。 顾若兰只听说过从未亲眼见过的极品先天石虽然一颗都没有。光这次的先天石收获其实就胜过了探寻遗迹秘境所得之和。 而让蓝若琼最高兴的是两根神隐箭的回归，就放在收获了七件先天神兵的一个支洞里。 兜兜转转，被千影买走的两支神隐箭最终又回到蓝若琼手中，九支箭再度圆满。 九岭书院，林逍听兄长林政的劝还是回来当了院长，口头上只答应最多再当五年，到底干多久就没人能知道了。 院长小院程缺也是第一次来，林逍获赠的包括先天石在内的物品足以作为书院底蕴，还嬉皮笑脸的让程缺动手做晚上的菜。 林逍回赠的唯一礼物是上下两册的西琻编年史，新油印出来的，还带着墨香。托程缺给杀神尊者也带了一套。 其实，程缺倒想去书院食堂回味一下的，因林逍的厚脸皮决定多停留一天。 第102章 地行靴 程缺做了十个大菜的晚饭，一起吃的还有林银霜一家三个，程达明的一家可就大了。 秦嫣和秦芝各生了两个孩子，秦芝的女儿才只有两个月大。 一直做军谋的程达明比程缺还小三个月，来年四月份二十岁生日。军职上做到了星将。现在是书院的军谋先生。书院任职期间有自己出一套军谋书的打算。 高阶武者的秦嫣怎么成了秦康的西域州三号内应至今为谜，没有任何人当面点破过她，她也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作为前朝公主，还是秦家公主王子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一位，秦嫣想做什么都没有问题，却动了心思来书院住一段时间。程达明还是听秦嫣的劝而来的。 秦嫣做了书院院监，权力不比林逍小。而她最大的心愿是尽快突破先天之境。 林银霜一家就住在林英慧林梦当年住的小英院，唯一女儿才十三岁。夫妻两个都是书院先生，准备陪女儿至少到书院结业。 回重铁城时一家子走的是程缺当年离书院历练的老路，绕道白马渡。时间上是十一月上旬。 不知不觉的一家子在武力上站到了帝国的最顶层，快要二十岁的程缺最怕被人念叨还没有孩子。 以程缺的前世记忆，二十岁有孩子算老早的了。他的豁达和不在意对夫人们影响不小，这其实倒算件好事。 一家子齐心协力应对娘亲沈青莲的唠叨，人多力量大，忽悠忽悠就过去了。 不能怪程缺耕耘不给力，每次罩住四位夫人是稳稳的。功法的问题，程缺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夫人们都能听进去，乐得陪他大打翻身仗，宠得他什么似的。 不过翻身仗这词算是绝密，程缺打死不会漏嘴的。一漏嘴便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回到重铁城的日子难得的安逸，包括锻造和炼丹在内的修炼为主旨，夫妻欢好是最佳调剂品。 毕竟是观念有所不同，对十四岁时就有点想入非非的性感明媚二师姐回来，程缺是极高兴的。绝不会如顾若兰所担心的嫌弃她的过往，反倒因她的不幸而更是怜惜一些。 程缺出自内心的态度举止真让大七岁的顾若兰感动且幸福，如同焕发新生不是说说而已，同样是顾若兰发自内心的感受。 修炼上面，蓝若琼在实战中很具威力的妙玄七步，奇怪的是只有程缺和顾若兰能够手指触发金属书页的淡淡光晕，在蓝若琼的言传身教下进步很快。 程缺已经掌握了五步，顾若兰也学会两步了。 蓝若琼自不会对林梦和品香藏私，甚至连秦上民和沈青莲也教。 贴心的言传身教还不如触发光晕在脑海形成运动人影管用，妙玄七步也算个特例了。 爱琢磨的程缺自然由此而联想到会不会和道源观绝学的彼此联络性有关，在家里说出来后讨论之下也没结果，便暂时搁置。反正是学得快些和慢些的区别而已。 安逸的时光易过，不知不觉程缺的生日正月十九快到了。 燕龙帝国的二十岁远不如十六岁成年被看重，程缺也没打算办什么酒，杀神尊者一行在正月十七便到了。 杀神尊者一行七个人，杀霸家三个，棘轮宇家也是三个，邰墨雅生的女儿棘轮天音一岁出头了。 一行人带的礼物大包小包装了四匹驼马，程缺笑说是回礼的馈赠可吓了杀神尊者等人一大跳。 三千颗中品先天石，三百颗上品的，外加五件先天神兵。 程缺的大方有着先例，箭神的先天七品弓箭就让棘轮宇拿走了，只因棘轮宇说邰墨雅很羡慕蓝若琼的远程攻击威力。 但这次的馈赠还是差点让杀神尊者感动到流出老泪。他是知道一些鼎宏商会兑换规则的。 三百颗上品先天石，应该是西琻帝国十年的兑换额度吧？ 要是换作别的人，或许会怀疑程缺私下里找到了一处秘境，瞒着杀神尊者一方大发了一笔。 杀人尊者此人却是和程缺不打不相识，至今已当成了唯一忘年交挚友。对程缺行事是绝对信得过的。 要知道杀神尊者一生能记得一个人二十岁生日还特意提前赶来的，程缺是绝无仅有的唯一份。 哪怕这次有去雨殿的目的在，那也得杀神尊者有这份心记得才行。 雨殿秘境，没有人能注意到暗河河壁里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主要靠吃辟谷丹度日，在鼎宏商会里创造过最久闭关记录的苦修者。 莫渊其实事实上并没有等待多久，程缺等包括秦上民，沈青莲在内的等三十来个人修炼二十七天离去之后没过几天，变成司空震模样的吴三盗戴着头盔出现在暗河河滩。 但莫渊看低了吴三盗的警觉性，也完全想不到吴三盗竟然有着地行靴一类的先天辅助神兵。 古蒙族武者就没有断过来雨殿秘境历练的，在河滩又吃了两顿烧烤的程缺蓝若琼等人都没人注意到的暗河河壁上一道竖直裂缝，吴三盗竟然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异常。甚至比莫渊发现他还稍快了一步。 莫渊推飞堵洞大石飞冲而下时，四个河滩边抽雪茄的古蒙军团战士稍微碍事的一个直接被冲飞，摔落暗河生死不知。 吴三盗三息就跑到了出口，莫渊追到出口却用了五息。 一场堪称生死时速的狂奔追逃展开，速度上的差距被莫渊的坚忍毅力，浑厚无匹内力，以及更胜蓝若琼的气息感应锁定本领渐渐追平。 燕河州一个小镇，吴三盗在一顿饭狼吞虎咽还未曾吃完，莫渊第三次出现于视线。 一把丹药服下，吴三盗抓起一笼热呼呼包子便跑。追出来的小店老板连灰都吃不上。 六天后便横过燕龙帝国南部的南闽公国，只一天一夜穿过南闽公国全境，吴三盗进入了疆域宽阔无边，三大顶尖帝国南真黎的地盘。 真黎帝国的疆域面积为隐龙大陆最大，约等于一个半西琻帝国疆域，人口却连西琻帝国的一半都不到。 热带密林，蚊虫怪兽遍地，河道沼泽密布，沼气雾瘴弥漫，数百里不见人烟。 河道沼泽和瘴气让莫渊的气息锁定出现了困难，疲累欲死内力难继的吴三盗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危机并未解除，如果在八百里沼泽密林地带不能甩开追踪者较远，吴三盗没有把握能逃到血忍尊者那里。 全速度奔行之下，每十二个时辰就得给地行靴填充六颗极品土属性先天石，用上品先天石代替的话速度得减去三成以上。 吴三盗的土属性极品先天石连六十颗都不到了，并且必须得留下十多颗作大圆满压缩所用。 赤蒙城蒙王殿，程缺没想到看上去并不显老的蒙王竟然满八十了。相差六十岁还曾说拜把子，想想都有点冒汗。 蒙王庆寿，秦上民和沈青莲带两个孩子都到了，毕竟有骄烨这干女儿的身份在。蒙王还特意送了恭请函。 “程缺哥哥，我思索来想过去，竟然找不出比你更中意的了。要不干哥哥别做了，做骄烨的夫君得了？” 程缺不禁汗一个，心想跑到这个世界想打翻身仗还真是顺畅。棘轮宇的小妹连面都没见过，棘轮宇也念叨过两次妹妹中意程缺了。骄烨又来这一出。 “若琼姐姐，程缺他闷嘴不说话，我可不可以当做他默认了呀？我骄烨要是收了性子，也会是位好夫人的呢！” “咳咳咳，骄烨妹子，你收啥性子啊？性子挺好的。” “切！” 骄烨嘟起了嘴，“我都先天三层了，仗又没得仗打，欺负些族人无赖又没劲了。简直无聊透顶。” “若琼姐姐，程缺若是愿意，咱们魔女姐妹一起嫁他都行呢！睫颜和楚定都同意，说他反正是古蒙族女婿了，干脆都便宜他得了。” “咳咳咳，骄烨妹子，我可没本事做古蒙城公敌。抽烟，我抽根雪茄去。” 第103章 三头狼傀儡 程缺起身直接跑蒙王书房去了，骄烨嘟着嘴巴，道：“还没开抽呢就咳咳咳的。若琼姐姐，嫁给程缺怎么就便宜他了？他得什么便宜了呀？还不得供我们吃喝供我们修炼？” 蓝若琼愕然，想想也没觉得夫君占了姐妹们什么便宜，一时竟不知怎么回话骄烨。 林梦笑道：“骄烨，你多大了？” “今年十八了呀？梦儿姐姐，怎么啦？” “嗯，没什么，骄烨，十八还很小的。” “梦儿姐姐，你不就比我大三岁吗？我……我可比你高一个头呢，起码重四十斤。我不小。” “骄烨，谁在说你小的？你胆大能包天……啊？嫂子们都在呢！嫂子们好！” 楚定大大咧咧的当先进屋，看到蓝若琼立刻满脸堆笑。 楚定和睫颜越来越服蓝若琼，这可是能杀先天八层的主，偏偏还美绝人寰，清冷纯净。 骄烨当即跳了起来，叫道：“好啊你们两个！是不是偷偷相亲去了？说好的一起便宜干哥哥得了，害我独自在这里被他嫌弃！咳咳咳咳咳咳的，当我听不明白么？” 程缺从书房又偷偷溜了，加上品香，四个一米八以上的古蒙族大美妞，这翻身仗打得也太嗨了。 不过还是不接招为妙，要是降不住，翻身仗崩了前世记忆伤疤重现那可就惨了。 即便今生和前世不同，翻身仗继续大胜特胜，凭三大魔女的闹腾，若琼的安静性子肯定吃亏。那可大大不妙，若琼可是程缺最在乎的心肝宝贝。 贪玩的魔女姐妹都是开口忘的性子，想起哪出是哪出，寿宴还没结束听蒙王说古蒙军团要出兵落猿峡，三人也不欺负干哥哥程缺了，一窝蜂的拿装备叫人去了。 三魔女三个先天非得搅到一个百人队，只招女战士，队名还有点来历。 只因程缺笑话般数落了一次骄烨三八妹妹，就跟切一样被她记住了，三魔女的百人队就叫做古蒙军团第三十八队。 偏偏蒙王和王后还同意了，直接跳过了中间好多个数字。 第三十八队是第一支全女战士百人队，也是王后季雅的第一支直管力量。 “族老，落猿峡矿洞挖出来的是狼头铁疙瘩？攻击了矿民？” “没错，者都说是三头黑乎乎的铁疙瘩，狼脑袋，肚子圆滚滚的。人只要被撞中或划拉到都得没命。但死者倒是不多，矿洞里矿民九成都逃了出来。” 怀疑是大圆殿里的那种狼头傀儡，集结的三个百人队便没用了，低阶先天没必要去。那可是定海居士都接不住一下的怪物。 近十多个先天随后出发，赤蒙城三魔女可不管什么高阶低阶先天，好不容易有热闹看了不去才怪。 事情并不是特别严重，三头傀儡没有出过矿洞。 如果将矿洞封死弃用或许危机就解除了，但不尝试一下肯定不甘心。 强大的狼头傀儡怎么会在矿脉里被挖出来，不仅仅铁血朝的先天想探个究竟，蒙王等人也好奇。 尝试就用四个人，三个先天第七层加上先天层次不明战力惊人的程缺全被品香做了赋灵，一个时辰内全方位加成一成半。 秦上民，程缺，蓝若琼，顾若兰，以弧形逼近挖成巨大山腹空洞的最深处。 有着松油大盆火照明的矿洞，能看到品字形趴在散乱淡蓝色矿石中的三头黝黑傀儡时，蓝若琼全力射出了一支神隐箭。 九寸九分神隐箭射入一头傀儡狼头过半，没有反应，中箭的傀儡动都不动。 好不容易又圆满了的神隐箭本就只计划射出一支，见不起作用，蓝若琼挂弓拔剑。 两个使重武器且都是锻造锤的居中，逼近到最前面傀儡三尺左右时，狼头上带着神隐箭的傀儡突然立起扑击！ 当当当当！ 如同锻造打铁般震响在山腹空洞回鸣不绝，两柄锻造锤运转如风，轮流轰击下硬撼一头傀儡。 只在很窄范围内的惊险之极战斗，蓝若琼和顾若兰一时都插不上手。 计划中两人的目标都是挑开傀儡腹部的先天石凹槽压盖，以妙玄七步已经融会贯通了的蓝若琼为主，顾若兰辅助。 傀儡的攻击频率远远低于秦上民和程缺，四次最强力的扑击全被程缺以固若金汤挡住，挡一次震退两步，退步的双脚都陷地数寸。被冲击得内力翻涌，胸闷难受至极。 两把锻造锤的交叉侧面锤击下都能感觉到傀儡的本体重量起码千斤以上。上十锤攻击都难以扳回程缺被逼退的两步距离。 偶尔被傀儡的前爪带到锻造锤，无论秦上民还是程缺都会被强力带偏身位。 做师父的明显在战力上要差过徒弟了，战斗也就顿饭功夫，秦上民好几次被带偏逼退三四步，程缺正面抗击退两步，带偏情况下受力大减，半步就能稳住。 “师姐，不要轻易动手！” 一直有着稳定的战斗默契，程缺竟然做了谨慎提醒，让两边等待时机的两位夫人都有点紧张了。 其实随着被逼退两人跟着移动的蓝若琼和顾若兰，都能看出傀儡对腹部盖板的防御极为严密。 而且盖板位置正在两只灵活前爪的中心后面一点的位置，两把锻造锤都做过对盖板部位的攻击，无一成功。那个位置，傀儡用前爪护住太便利了。 这还是只一头傀儡醒来，三头全醒的话，四个先天七层只有跑的份。 傀儡趴伏处的异常倒是看清楚了一个，醒来的傀儡趴伏位置有一个明显的三角形凹坑，只有巴掌大小。 战斗不到半个时辰，尽管才只被逼退两丈来远，两人还是不得不主动撤离。 内力消耗太大了，锤击到傀儡身上任何部位别说破防，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来，根本没用。 只退离了三十多丈，傀儡于三十丈远左右速度变慢，磨蹭了一会慢慢退回。狼头的额头部位还是带着那根神隐箭。 四个人退回到矿洞口和大家聚齐。 商量之下，蓝若琼有点把握的是在作战过程中用神隐箭射中傀儡小腹盖板，有没有作用未知。而射出去之后不能彻底解决傀儡的话，神隐箭很可能拿不回来了。 根据大圆殿应付五头狼头傀儡的经验，将矿洞里三头傀儡全部引开探查三角形凹坑，或者三头傀儡围着区域有什么奥秘，是另一个可选计划。 第二个方案不需要强行摧毁任何傀儡，危险性大降，要实现的话都不简单，至少需要六个较强的先天第七层才能做得到。 将程缺的战力以及品香最多只能给四个人赋灵加成的因素考虑进去，引开另外两个傀儡的最好有三个先天第七层才算保险。 商量之后，大家计划退到先鸣湖等待，派信使去往漠龙西山联络杀神尊者派人来合作。 棘轮宇估计也离先天第七层不远了，他和三纹灵貂的组合对三头傀儡围着区域的探查也具备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先鸣湖等待半个月，杀神尊者一行继定海居士之后也抵达了。 按先天层次来说杀神和定海最强，两人离先天八层不远了。 引开三头傀儡的分配上，杀神和定海一组，不做赋灵加持，程缺和顾若兰以及秦上民和赤虎的两组品香给予赋灵。 身法最好的蓝若琼机动支援，棘轮宇负责傀儡围着区域探查。 三头傀儡趴伏位置处在开出大矿洞的最北头，北面没有活动空间。只东南西三面三十丈的战斗区域分成三组战斗根本谈不上宽敞。 也就狼头傀儡的强项是无解的防御和相当凌厉的攻击，速度并不行，给棘轮宇留出探查空间算是具备可行性。 十二个人进入矿洞，加上了棘轮宇夫人邰墨香一个。她准备找准机会射傀儡盖板一两箭试试效果。缴获箭神的七品弓有配套箭支二十七支之多。 不需要赋灵的双强组合先行发动，引开了西北面傀儡。赋灵之后，秦上民和怒虎引开东北面的，程缺和顾若兰引开南面狼头上有神隐箭的这头。 为了防备傀儡返回去攻击探查的棘轮宇，引开傀儡的三组人都必须近战战斗。 第104章 恺撒 在三个不大区域和一头傀儡各自战斗纠缠，危险性不小。 好在三组人都有着刚正面的六七品先天神兵，能够接下傀儡的凌厉冲击，顶多以逼退作为代价。 杀神尊者得自锤神的瓜锤，赤虎受程缺所赠的狼牙棒得自内皇宫地下洞窟。以及程缺的大份量锻造锤。 邰墨雅一共发射了三箭，两箭被傀儡扫飞，最后一箭正中盖板，射入也有数寸深，事实上证明并没有作用。 盖板的防御力是差于傀儡身体，但影响不了傀儡的行动力，用箭插满盖板可能都没用。 变故出在棘轮宇这里，他几次得空冲入三十丈范围内都很快退出。 “不好，灵貂传递出特别强的恐惧感，不肯随我深入。我的雪寒神眼眼下看不出任何疑点。” 第五次进入便退出，棘轮宇道出了为难之处。 杀神尊者叫道：“燃血驱灵呢，能不能做？” 棘轮宇犹豫了，燃血驱灵一旦被拒，他和三纹灵貂的认主关系很可能就会斩断。轻易不敢动用的。 “噗！” 就在棘轮宇犹豫不决之际，赤虎张口喷出一口血来，却是两根狼牙棒齿被傀儡击断，其中一根正好冲击到他喉咙下部，切断一根锁骨透射了出去。 秦上民抢上正刚面，情急之下十三杀刀刃同步激发七片。叮叮叮叮声响中刀刃四下飞了出去，没有一片对傀儡产生作用，倒害得程缺差点中了倒飞过来的一刀。 眼见赤虎和秦上民都有点牵制不住傀儡了，蓝若琼掠步冲了上去，离凤剑从后面对傀儡发起连续打击。 局势暂时稳住，棘轮宇心一横，划破眉心，一颗精血点在三纹灵貂眉心之上。然后带着灵貂冲向有品字形三角凹坑时，三纹灵貂的小眼睛瞬间血红。 嗤嗤嗤！ “不！” 棘轮宇一声惨呼，嘴里一大口血喷出。 三纹灵貂从棘轮宇手臂上冲下品字形区域，三道寒芒从三角形凹坑飞出，无序切割下三纹灵貂瞬间化为飘散血肉雨。 认主相通的三纹灵貂亡命，棘轮宇心神受创，如同被重锤击伤，吐血之际连连后退。 吽！ 三纹灵貂血肉雨落下，如同大道佛音轰鸣，整个巨大洞窟突然全部静止。所有的十二个人，三头傀儡全部定格！ 定格只在三息之间，品字形三角区域一道圆洞打开，一道迷蒙光柱升起，三头狼头傀儡一闪间投入光柱消失。 一头半实半虚幻的黑色狼头傀儡在迷蒙光柱中诞生。 十二个人三息便即解除定格，身体能够活动了。从地下圆洞一头头黑色狼头傀儡冲出，纷纷投入半实半虚幻黑色狼头傀儡中消失，一共五头。 变故发生太快，没有人能做出反应来。最后一头狼头傀儡从圆洞冲出投入后，半实半虚幻狼头傀儡瞬间凝实，地面圆洞自动关闭，凝实狼头傀儡碰的落到地上。 所有光柱消失不见，唯一的黑色狼头傀儡不再是大肚子怪物，肢体匀称流畅如同真正之狼，眉间赫然有三道竖直金色纹路。 无人能够解释清楚的异变就在眼前发生，更奇异的是，三金纹黑色傀儡狼显得灵动无比，身体舒展中四肢迈动，如同黑玉石般的眼睛望向程缺，稳步走了过来。 谁也不知道这头带金纹傀儡狼怎么形成的，厉害程度如何，大家都在凝神戒备之中程缺突然感觉到心中一震，心神里竟然和三金纹傀儡狼有了无形联系。 落猿峡山谷，棘轮宇忍不住哀嚎：“程缺，三纹灵貂是我认主的，三金纹傀儡狼怎么成了你的恺撒了？这也太没天理了！” “再说，你好歹起个正常一点的名字呀！神狼，黑神，暗刺等等都行啊，弄个恺撒这名字？是什么意思嘛？” 程缺得意的摸了摸恺撒没一根毛的脑袋，心情大好。 虽说不明白恺撒怎么认了他了，至少亲眼看到了八头傀儡投入进去恺撒才最终成形，这玩意还能弱得了？ 而且恺撒还没有腹部先天石槽盖板，明显不需要资源消耗的。 “棘轮宇，恺撒是死神的意思。这么着吧，看在三纹灵貂的面子上，将来我可以让恺撒给你做一件事。” ”但必须是我觉得有道理的事才行。比如你若让恺撒将杀神前辈的腿给打折了，这种事我可万万不做。” 杀神尊者吓了一跳，道：“程缺，你们聊你们的，干嘛扯上老夫的腿来？太也不地道了！” 杀神尊者的话可算说笑，棘轮宇可真是心疼。好在随后最后两道石门里面的收获让他私人优先挑选一件，也算个不小的安慰。 从金毛猿洞窟进入，五头大肚子狼头傀儡不见了，圆殿中央地板上圆洞打开着。 大家猜疑的恺撒实力随后得以稍露，杀神尊者特意攻击了一遍最后两道石门，毫无效果，自己被反弹力震得气血翻涌。恺撒只用脑袋撞击了两次，两道石门崩溃倒下。 两间石室的物品随棘轮宇先挑一件，这家伙倒拿捏了一把。最后在仅有的两套全身铠甲里挑了一套，挑的是挺拉风的金色一套。 蒙王和三大魔女作为一方，很可能是道源观遗迹秘境最后的一次收获三方平分。 拈阄分配还是惯例，林梦继续做阄，程缺最后拿取。 一件黑色全身铠甲；三件肯定先天七品以上神兵；五盒极品先天石，每盒是五行属性各四颗；十二瓶丹药。这作为一组。 另外两组的区别都是没有铠甲，多一件攻击先天神兵。别的资源都是一样匀着来的，比如丹药，三瓶丹复丹每一组里刚好一瓶。 反正七品以上的先天神兵没有人能够判断具体品级，大概分辨着拼组便完事。 最后剩给程缺的是第三阄，蒙王的第一阄自然拿了黑色铠甲组，杀神尊者挑完之后剩下的一组给程缺。 凭白得了恺撒的程缺一点不介意又是拿剩下的一组，笑嘻嘻的雪茄发个不停。 夫人们极少见过程缺这种开心小孩子般模样，都不禁莞尔。 流线型身体，眉心三条竖金纹恺撒的出现颠覆了秦上民关于锻造的认知，解释不清暂时搁置是程缺的理念。 没有生命却如同生命，恺撒比傀儡灵性多了，并且比大肚子狼头傀儡速度快了十倍不止，比动用妙玄七步的蓝若琼不遑多让。 和程缺心神相连的恺撒属于被动型的，有自主的攻击技巧和本能般反应判断，但攻击指令得由程缺心神联络发出。 先鸣湖部落祠堂院内，赤蒙城三魔女对不会哼叫也不会对谁主动发脾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恺撒兴趣不减，蹲着围成一圈能半天不动，不时还得摸一摸恺撒。 祠堂内关于要不要进攻西琻帝国的讨论，除了鸠匈帝国被占领区民众和大军损失，没有别的仇恨因素。 杀神尊者的提议，最后还是他自己终止。 尽管程缺同意帮忙，以凯撒的实力碾压先天八层肯定毫无问题。但伤敌一千自损百，就算燕龙和鸠匈联手，攻占庞大西琻帝国的损失没有人能够估测得准。 此外，杀神尊者当年进攻西琻帝国的初衷是获得鼎宏商会中品先天石兑换权。现在别说中品先天石，极品的都有了。 西琻帝国有没有极品先天石兑换权杀神尊者都不清楚，即便是有，以上品先天石兑换额度才一年三十颗来算，极品先天的兑换也就三颗左右。 也就是说鸠匈帝国分得的一百颗极品先天石，西琻帝国需三十多年才能兑换到。 程缺是无可无不可，细想一下西琻帝国损失了箭神等三个强者就仓惶退军，靠它来做武道上磨练作用已经不大了。 那么，除非西琻帝国再对鸠匈帝国动兵，程缺的对手只有鼎宏商会和吴三盗了。 关于上官泰的失踪，杀神尊者判断上官泰搜刮巨量黄金很可能是用来和梁阿三做交易，上官家的重要人物或许便在明渊岛。 对这一点程缺认为有其道理。 害死程家先辈和林英慧的凶手都集中到了明渊岛，想要动鼎宏商会却绝非易事。 道源鼎宏齐名，从道源观遗迹秘境的收获上来横向比较鼎宏商会的话，其实力完全可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若兰说家里没出两个先天九层很难敌对吴三盗，对鼎宏商会肯定更得小心。 吴三盗连地下地窟老巢都不要了多半还是鼎宏商会的人出的手，西琻帝国死了那么多先天都没有出现过太厉害的。附近国家想不到还有谁能吓跑吴三盗。 第105章 血鹫岭 回到重铁城没过多久，丐帮帮主南宫错，以及漕帮和铁剑门的帮主门主跑来了。 三大帮主是找秦上民求和来的，倒顺便给程缺捎来了一道消息。 有一个疑似司空家司空震的，被一个方脸中年一路追杀往南，跑进了南闽公国。 漕帮一名舵主是高阶武者，和七八个帮众在大道上被司空震冲散，有三个人包括那舵主当场被剑杀死。 那司空震奔行速度快得惊人，杀三人只用了两剑，实力和传说中的司空震大不相符。司空震应该不到先天，顶多后天巅峰实力。 一艘包铁木船自通蒙河而下，过蒙烟湖，厉河，进入北南流向的巨澜河，一路顺流南下。 北方两大河流在中州西南的古梦州汇入帝国第一大河古洞江。古洞江一直流入南闽公国，据说在南闽公国往西稍微弯转之后古洞江还通往真黎帝国的八百里烟雨沼泽。 一家人包船直下南闽公国，速度上比陆路还快，舒服程度上更是强多了。 足有十一个房间的包铁木船，由厚木板隔成前后两部分，前面四间为四个胡风城船夫所用。 后面七间一千四百多斤的凯撒独居一室，不吃不喝也不用动。这宝贝可是追击南下的一大底气所在。 不过随着心神沟通更加熟悉，程缺现在弄明白了凯撒并不是不需要补充，补充的东西还挺高档，只吃上品和极品先天石。 凯撒的口齿同样是厉害的攻击武器，从嚼吃先天石上就可见一斑，嘎嘣嘎嘣就是一颗，不带吐渣的。 凯撒并不需要经常补充先天石，不做强烈攻击手段时基本不需补充。当黑玉石般眼睛里亮芒变得暗淡了，那就必须要补充先天石。 船到古洞江后，江面最宽能达二十几里，两边城镇不但颇显繁华，密度更比西域州大得多了。 一家子没人到过帝国南部，时值四月初，西域州还算偏冷，南方人已经穿单衣了。田野农间树绿花繁，生机盎然。 一路顺流，基本少动船桨。两波船夫日夜兼程，共五日抵达南闽公国边境。行个把时辰靠岸一座城池之后离船改为陆路。 还没有西域州大的南闽公国已是热带气候，国民的面貌和衣着习惯与燕龙帝国几无区别，语言也是相通。 一个俊秀英武青年，四个如花似玉女子，加一头黑狼凯撒，这种组合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 南闽公国中人性情相对恭顺，注重礼仪，在靠江小山城就近吃了一顿饭，打量者众多，没有过来打扰的。 跟店小二问了城池官府位置，到郡衙拿司空震画像一问便就问对了地方。 只用一天多时间就穿过南闽公国的司空震杀死的人还不少，一个出殡队伍便被他杀了十一个。上了南闽公国刑部缉拿令了。 缉拿令归缉拿令，南闽公国并没有真当事来办。各官府知道司空震跑去了真黎帝国，事实上南闽和真黎是不通往来的。 从山城买马南下，凯撒轻轻松松跑着跟上。 南闽公国和真黎帝国接壤之地便是八百里烟雨沼泽密林地带。 怀疑司空震就是吴三盗，一路上蓝若琼并没有感应到吴三盗的先天气息。这一点也不算奇怪，毕竟从各方信息来看时间已经隔了一个多月了。 烟雨沼泽密林地带是真黎帝国的无人区，以一家人的实力大自然的威胁并不存在，无论动植物还是沼气雾瘴。 只是穿行蚁蚊蛇类横行，几乎没有一条好路，到处腐烂气味充斥的热带密林，难免觉得压抑。 这天晚上在满是树根的一处高土台燃起篝火，搭好帐篷，程缺正做饭时，看到一人从南而来。 一个很是吓人的人，身材魁梧壮实，一张脸用黑布蒙了眼睛以下，黑布上满是血迹，眼睛鼓凸多白，额头破破烂烂，血肉模糊，骨骼隐露。 来人走到高土堆下立住，看蹲坐程缺身边的凯撒比看人时还多。 “程缺……吴三盗在血鹫岭，过了沼泽密林往东南六百余里便是。” 蓝若琼和顾若兰站在帐篷口，没有说话，程缺再看了眼说话声音沙哑的面貌吓人魁梧男子。 “阁下来自明渊岛？” “明渊岛莫渊。程缺，擒拿住吴三盗，五百极品先天石，属性随便选。击杀后凭脑袋，换一百颗极品先天石，属性自选。你愿不愿接？” 程缺拿出雪茄木盒，见那莫渊看了过来，自己取了一支后将木盒抛了过去。 就着篝火点上烟，程缺道：“莫渊，你看来都重伤了，莫非以为我们能胜过吴三盗？” “你们不见得行，但这头狼傀儡应该可以。并且，它正好还是血瘴阵的克星。” 程缺想了一下，问道：“莫渊，魅影可还好？” 莫渊愣了愣，“你们认识魅影师妹？” “嗯，有些仇怨，必须得了断的。莫渊，一码归一码，你走吧，任务我接了。” “嘿嘿，程缺，你倒够狂。” 啪，一个小布袋抛上高土台。 “程缺，里面是一百颗上品先天石，属性较乱，计十颗极品先天石。作为定金。” “任务以一年为期，一年之内完成了任务，到九岭书院雍天塔上张挂蓝旗，西方特使梁阿三自会来寻你。” “一年未完成任务的话，定金需如数退还，属性不限。有异义吗？” “没有。莫渊，请慢走，我们在做饭。” 莫渊又愣了一下，不再多说，绕过高土台往北而去。步履倒还稳健。 独隆寨唯一的客栈，蓝若琼搂紧身上夫君，贴耳娇媚说道：“夫君，我先天八层了呢！” “若琼……不会是我辛勤耕耘的功劳吧？” 好脾气的蓝若琼忍不住也掐了程缺一把：“夫君没正形，光欺负若琼。我今天下午就突破了。” 程缺嘿嘿直乐，手指摸过若琼明媚眼睛，挺直鼻梁，满眼都是疼爱喜欢。蓝若琼倒是羞了，张口轻咬住到了嘴上的手指，心中满是甜蜜。 独隆寨对面隔着变为往东流的宽阔古洞河便是血鹫岭，是先天武者垓漠谈起来就色变的地方。 独隆寨唯一的先天武者垓漠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程缺不是从不滥杀的性格，护短孙子的垓漠肯定死翘翘了。 半条街都是垓漠的产业，唯一的客栈也是。 在客栈住了五天，品香比蓝若琼先两天突破境界，到了先天第七层。 充足先天石用于修炼的情况下品香的灌灵天赋日积月累，作用其实极大。作为激发天赋的主体，品香自己每次获得加成更多，在修炼上也是如此。 不到二十岁的先天第七层，品香其实也悄无声息的打破了燕龙帝国的一项有史记录。 独隆寨渡河码头，垓漠老老实实的候在码头，低眉垂眼。这个在独隆寨做了几十年土皇帝般的先天武者从没有这般老实过。 垓漠独自操桨，独隆寨最好的渡船一个多时辰后到了河对面。程缺一家五个和凯撒离船上岸之后，垓漠一时间如释重负。 不护短还好，说不定孙子还不会被顾若兰杀掉，垓漠手底下五大金刚也不会只剩下三个了。 血鹫岭因五头凶残的血鹫而得名，关于血鹫岭主人血忍尊者垓漠反而是了解最少的，说血忍尊者很长时间没在外面走动过了。 五头血鹫加五个聋哑鸠奴就让血鹫岭成为禁忌之地了，常年赤雾弥漫的血鹫岭主峰，垓漠说莫渊的强攻是数十年来引发轰动的大事。 垓漠不知道莫渊的名字，却知道一些战斗细节。 莫渊杀了两头血鹫，四个聋哑血奴，摧毁了过半血瘴阵。据说用出压箱底手段的血忍尊者也受了伤。 红日偏西，一家人一线下山，凯撒走在前面。 程缺和凯撒的心神连接在十六丈范围内最为紧密，凯撒似能清楚读取程缺的心神意愿，做出相应的攻击或防御手段，也包含它本身的自主反应。 十六丈到三十二丈，凯撒的自主反应占了大头，程缺对它的影响降低。 超过三十二丈，凯撒就只能全凭自主反应执行程缺的心神锁定攻击目标。 如果没有预先锁定的目标，凯撒就只存在自保性自主反应。除了程缺别人勿近。 第106章 自毁血瘴阵 山下一条平缓山谷，过了山谷就是陡峭血鹫岭主峰。主峰赤雾弥漫，赤雾中视线不能穿透，边缘能看到隐约灌木。灌木枝叶血般的红艳。 唯一的上主峰石阶从峰脚延伸进赤雾里，赤雾边缘和石阶交界处立着一个高大男子，头顶上飞着三头翅膀和脑袋血红的血鹫。 高大男子额头特别高鼓，显得眼窝深陷得有些异常。鼻子扁平且大，嘴唇薄而偏宽。 这种相貌和垓漠等独隆寨中人是一致的，与燕龙帝国和鸠匈帝国的人迥异。 石阶宽两丈，足够程缺一家人并肩上行。凯撒在十道石阶之前，四足轻灵协调，登阶与鲜活走兽无异。 “呱，呱，呱！” 凯撒离高大男子血奴只有十多级石阶时，三头血鹫振翅变急，呱呱的都叫了一声。 一家人和凯撒都停下，程缺抬头开口，话声清朗。 “燕龙帝国铁血朝程缺，携同夫人前来拜山！血忍尊者如愿以礼相待，请撤走血奴血鹫，开放血瘴阵！程缺只相候十息时间！” 十息易过，回应皆无。 一家人和凯撒继续上行。 接触战数息解决。 首先出手的血奴被凯撒一冲击杀，黑爪扫掉其小半脑袋。空中扑击下来的血鹫一头被凯撒扫断头颈，一头被咬死。只有一头仓惶逃入赤雾中。 追击的凯撒随后消失在赤雾里，蓝若琼搭好的神隐箭并没有射出。视线看不到了的凯撒和程缺心神连接正常，不受赤雾影响。 对毒或瘴之类一家人除了银针没有别的预防措施，不过跨越八百里烟雨沼泽时，内力被证明有抗衡密林瘴毒的作用。 莫渊额头破破烂烂的惨状很可能是因为血瘴阵的毒素原因，从和凯撒的连接中不能得到任何毒之信息后，程缺走前几级台阶拿出银针试毒，同时唤回凯撒在身边警戒。 耐造耐揍的程缺在忍耐密林瘴毒上面也非常突出，南穿八百里烟雨沼泽一次头晕都未曾出现。 由程缺首先试探血瘴阵毒性是一家子商量过的事，蓝若琼四个在十级台阶下做出战斗准备姿态，静静等待。 这一等就是近半个时辰，峰上无人下来做出攻击举动。蓝若琼四个隐隐有点担心时，程缺向台阶走下，凯撒跟了出来。 “银针试着只是微毒，变黑甚浅。我稍微有点头晕了。” 入夜，血鹫峰对面山上一个现挖山洞，凯撒守在洞口执行程缺格杀勿论的警戒模式。 特意挖出的山洞侧洞里铺着厚厚兽皮地毯，夫人们和夫君抵死缠绵。 只是微有头晕，脸上却红如醉酒的程缺战力更是惊人。 对程缺只产生头晕症状的瘴毒有部分催情的作用，好在四位夫人都在，并无问题。 瘴毒有没有别的隐患，暂时程缺都感应不到。 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包括程缺在内大家都毫无异常。 只昨晚的缠绵春梦记忆犹新，但对于一家子来说恩爱缠绵是常事，昨晚只是出格了不少而已。 程缺曾经笑说过的度蜜月，在意图攻破血瘴阵的特殊情况下是林梦首先点破，真得到了姐妹们的全部认同。程缺也没法反驳。 一连半个月一次战斗都没有发生，度蜜月的战斗却在血鹫峰对面山上每晚上如火如荼进行。 一家子带着凯撒甚至专门去独隆寨补充了一次食物。 半个月，程缺从在血瘴阵中坚持半个时辰到了能坚持三个时辰。 如果这期间吴三盗或血忍尊者就近出战事情便好解决多了，程缺只要让凯撒锁定其气息发出心神绝杀指令，凯撒应该能完成指令，带着尸体回来。 在血瘴阵里面越进越深了，但程缺得确保自己在阵里面的视线能看到外面警戒着的夫人们。同时自己不离开台阶区域。 能坚持到三个时辰时，程缺第二次提出只他和凯撒去闯血瘴阵深处，又被四个夫人集体否了。 “夫君，莫渊约定的是一年为期，咱们有时间。干脆这次姐妹们好好宠宠你，一家子踏踏实实的过完一次完整蜜月再说。” 蓝若琼都开了口，一个月之内程缺是指定不会再提只带凯撒闯阵的话了。 血鹫峰，血杀洞。 吴三盗和满头银发面色红润的血忍尊者相对而坐。血忍尊者是燕龙帝国人的相貌，吴三盗为司空震的身材面孔。 “师父，你所带的司空家直系血液只剩下最后两袋了。靠弟子的血瘴阵辅助滋养，能不能恢复到巅峰战力？” “血忍，大圆满压缩是不用想的，恢复到先天第九层巅峰战力问题不大。” “师父，弟子感觉到那程缺独自一人消耗的血瘴阵血气，现在都不下于您了。他的那头黑狼傀儡，咱们师徒联手难道真对付不了？” “血忍，我没有十足把握。不知道道源观遗留秘境发生了什么变故，龙狼竟然有认主的了。” 吴三盗拿起一根远比程缺牌粗的雪茄点上。 “血忍，要不月姬和燕姬也让给为师，行不？” 血忍尊者有点犹豫，七大宠姬已经让出了两个，做师父的竟然又主动开口索要了。 “血忍，这些先天石都给你。为师只留下为大圆满压缩预备的了。” 吴三盗说着将一个沉甸甸布袋放到桌上，血忍尊者咬了咬牙，终于点头认可了。 方圆大几百里，迈入先天之境的女子凤毛麟角。有了不少先天石，血忍尊者除了自用，耗费时间倒能培养些新的先天宠姬出来。 一家子的度蜜月到了第二十五天，程缺在血瘴阵里能坚持四个半时辰了。 这天从度蜜月山洞吃了白天的一顿饭出来，日上三竿。对面血鹫峰的惊变惊呆了五个人。 笼罩整个血鹫峰的赤雾全都不见，直通峰顶的石阶清晰可见，石阶上以及周围大片的灌木颜色灰败，如若枯死。 血杀洞里，最后一头血鹫加上四具尸体横陈地上。尸体三男一女，女的都显得年轻，男尸满头银发，脸色乌青。 有着十多间单独洞室的血杀洞，蓝若琼能隐约感应到吴三盗的先天气息。大约估计此贼逃离血杀洞不下于三天了。 一家人带着凯撒紧追两天，在一个一望无际的湖或海边彻底失去了吴三盗的先天气息。 明渊岛，天已尽黑。 并肩从器殿大院出来的上官谨和许青都满脸疲惫。 两人在第一个岔路口分手，许青往南回家，今日特意带了换穿衣服的上官谨一身九成新青袍，相貌堂堂，气质不俗。 明渊岛的流通货币是先天石，黄金也可以用。三百两黄金兑换一颗下品先天石。 靠着带过来的六万两黄金兑换先天石，上官家有多人突破先天之境。 上官谨在六个年轻人中是第一个突破的，眼下为先天三层。 靖然居，一个不大的饭馆，靠窗坐着的梅晓兰看到上官谨出现，微笑着站起身来。 “谨哥，锻造很辛苦吧？” “是有点累，不过，这段时间我感觉很踏实。晓兰，今晚上我来请。” “我正式锻造出了一件一品先天刀，挣了三颗下品先天石。挣到的第一笔工酬，兰影，我只想和你分享。” “好！谨哥，我……很高兴。” 身材高大丰满五官只算普通的梅晓兰双眼含情，双颊浮上红霞。 “谨哥，登记成家的五颗下品先天石便由我来出。你，不许再倔强……我有了你的骨血了。” 上官谨心中有片刻茫然，随即眼神渐渐清明，望着带着娇羞的梅晓兰重重点了点头。 三颗下品先天石只够点两个菜加三碗灵米饭，梅晓兰吃得很是满足高兴。 饭后，来到商会人口登记处，意外的是在这个晚上还有一对新人正在前面做登记。 “莫师兄，大师姐？！” 梅晓兰又惊又喜，叫声中上前抱住了千影的一条手臂。 方正脸上带着不少疤痕的莫渊审视的看了看有些拘谨的上官谨，看了看他左胸青袍上的一星器师标记。 “上官谨，你能够确定，余生和兰影生死与共么？” “莫渊……大哥，上官谨肯定能做到。” 莫渊淡淡一笑，拿起人口登记处执事推过来的两个小红本。 “兰影，上官谨，莫渊和千影给予你们祝福。祝白头到老，携手一生。” 携手从人口登记处出来的莫渊和千影径自离岛，西城码头上瞎子老莫正在锻造铁船上候着。 第107章 万里追逃 南闽公国，两波人在同一座城池交错。 程缺一家在一个饭馆吃中饭，莫渊和千影隔了三条街匆匆南下。 血鹫峰，莫渊在血杀洞里面转了一个时辰之久。 “千影，咱们七年未曾携手并肩战斗过了，你的心态调整过来了么？” “渊哥，不用担心于我。那厮的先天气息我死都不会忘掉，这次就算不绝杀于他，我们也只能带一个垂死的废物回岛。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莫渊点了点头，道：“千影，程缺那头狼傀儡也真有点能耐，逼得吴三盗杀了这血忍魔头远逃。” “南真黎帝国是商会涉足较少的，可别还有着血忍这种诡异修者。千影，我俩不妨先去一趟真黎帝都黎仙城，联系上南方特使冯阿五。看他能不能提供一分助力。” “渊哥，这次出来以你为主。不寻到吴三盗这贼千影反正誓不甘心！” 莫渊和千影离开血鹫岭去往东南时，程缺一家已经到了燕龙帝国中州。 对吴三盗也有势在必得的决心，却担心此人诡计多端，狠辣无情。万一杀回燕龙帝国，凭定海居士和师父等人很难得抵挡住。 至于未能完成和莫渊的约定，凑齐退还一百颗上品先天石，对程缺来说并不算难事。 一趟出行历经两个多月，安然回到重铁城时已是九月初七。 九月初十鸠匈帝国有客来访。 五个人，棘轮宇和夫人邰墨雅，杀霸及夫人萧英和萧秀。 鸠匈帝国和燕龙铁血新朝已经成了友好邻邦，全面通商通行，甚至通婚也在官方层面上得到许可。 “程缺，小妹棘轮慧十月初六满二十周岁，刚突破先天之境不久。这次我带来了彩画面像，你且多看一会。两国通婚，由你们来做个表率岂不是好？” 三个男人在书房抽雪茄，棘轮宇远没有程缺三思而后行性格，直来直去的说话中拿了个画轴放到桌上。 说实话，有鸠匈帝国第一美女之称的棘轮慧，从画像看比蓝若琼都不差多少。 念着自己的一个签字就拿了鸠匈帝国三百万两黄金，此时无息借贷的最后一笔都已经到位，可算解了铁血朝燃眉之急。 程缺顾念情分，不好对棘轮宇的提议直接拒绝，斟酌一会后才开口。 “探花郎哥哥，宇王子，咱们从不打不相识到现今亲如手足，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首先，我感觉有点委屈了棘轮慧公主。第二，我其实更看重双方感情，认为水到渠成的姻缘才能恒久。所以我觉得宇王子要不提过这一次便打住如何？免得万一影响了慧公主清誉。” “程缺，其实我这人有点糊涂，也不知道舍妹怎么就对你上了心的。也罢，舍妹快到十四岁才引气入体，心思目前还主要在修炼之上。我提过一句先放着也没事。” “这次我和杀霸兄是慰问完西部各大守军师团后才过来的，西琻帝国在两百里无人区有所动作，建了一部分坚固石料建筑。年前应该不会做越境举动，年后可能就不一定了。” 程缺慨然道：“随着时间推移，优势会倾斜到我们俩国。西琻帝国如果还想对贵国用兵，或许它会吃大亏的。总之，需要铁血朝帮忙的时候一个快马密信就可，这没什么好说的。” 杀霸笑道：“程缺，你家再帮助我国创下不世之功，小公主棘轮慧可能都会跑来面见你了。这个夫人你可得备着个位置呢！哈哈哈哈！” 林梦最后突破先天第七层之后，一家子都成先天高阶了。先天七层以上在铁血朝新的叫法中都是被称为先天强者。 程缺这个另类至今还感应不到丹田状态，并不妨碍他被看做先天强者。加上凯撒还不是特别明朗的战力，估计程缺也应当能横扫西琻帝国的先天强者了。 最后突破的林梦也绝对不弱，很长一段时间里修炼所用的中品先天石数量仅只次于程缺。 十月下旬突破先天第七层之后，蓝若琼给林梦把脉能感应到丹田里先天之气极为浓郁雄厚。怀疑是不死明王心经书本吸收积蓄了许多先天石“能量”。 能量，本是程缺的用语，在家里漏嘴数次后逐渐被夫人们接受了。 至此，一家五个的日常修炼，蓝若琼在主属性和第一副属性上，顾若兰三个在主属性上，都用上了上品先天石。 能用随便那一种先天石修炼的程缺真比较另类，至今的修炼用上中下三种都行，极品先天石用来修炼也能抗得住刺痛。 重铁城星元客栈，千影在三楼房间窗口看到和程缺并肩走向锻兵所的顾若兰，回忆了一会记起是自己当初杀死梅若曦之后痛苦不堪呼喊的那个丰满明媚女子。 于是，稍后去锻兵所找程缺的就只有莫渊一个了。 莫渊找到程缺没有索要一百颗上品先天石的意思，也没有解释自己怎么又开始了对吴三盗的追杀，只是告诉程缺吴三盗杀回西域州了。 没要先天石定金的莫渊还又给了两百颗上品先天石，说是攻破血鹫峰暂记一笔功劳，同样计算在五百颗或一百颗极品先天石之内，一年的约定期限不变。 莫渊随后去了古蒙州，千影自是跟了去。而司空震的通缉画像便以最快的速度在西域州六大城池张贴，并由信使尽快扩展到古蒙州，古夏州，雍州，燕河州。 莫渊特意找来的几句话让程缺紧张备防了一个月，腊月初八赤蒙城三魔女来看望干娘沈青莲，带来了莫渊的口信。 吴三盗跑往西琻帝国了。 只管逃命的吴三盗让程缺看到了一个顶尖强者的潜在威胁，这种孤家寡人真要玩命起来的话堪称一颗不定时炸弹。 在只有恺撒和神隐箭或能威胁到吴三盗的情况下，需要守护的人太多，程缺第一次有了必须将吴三盗扑灭的坚定念头。 这个任务应该在进军极冰海明渊岛之前完成，否则留下隐患，不知道何时会引发灾祸。 不用顾若兰多说，从吴三盗的行事方式来看是毫无底线的。 事实上，鼎宏商会对吴三盗的势在必得之心远胜过程缺。 在冯阿五将莫渊的口信送到瞎子老莫那里之后，寒冬腊月里明渊岛四大青年弟子联袂出山。 鼎仙三弟子秦放，龙半仙关门弟子况天，铁角真人二弟子龙再鸣，影婆婆二弟子魅影。 由西方特使梁阿三后行联络，四大青年弟子横穿极冰海冰盖，翻过鸠匈帝国北岭山脉，直扑西琻帝国。 大胖子梁阿三腊月二十五来到重铁城，心中对这次任务有些忐忑。毕竟委托人秦康被程缺杀了，秦康有没有供出他梁阿三来完全未知。 想到商会承诺的对黑狼傀儡的交易代价，梁阿三没敢贸然，在星元客栈住半个月足足饿瘦了四十多斤。 “程缺，区区鼎宏商会新任西方特使宋阿三，此趟来重铁城便是专程找你来的。” 独院门口，程缺身边跟着恺撒，听了梁阿三的自我介绍，脸色并不好看。 一码归一码，对莫渊程缺能忍住不出手，由宋阿三却难免联想到跟秦康交易的梁阿三，害死英慧，梁阿三至少要负不小责任。 “宋……阿三，你是新任西方特使，原来的特使梁阿三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呵呵，谈不上变故。他太胖了，人一胖病就多，半年前梁阿三病死在极冰海冰面上。有没有别的原因未知。” 别的原因？程缺并未漏过宋阿三的言外之意，但没有刨根究底，觉得不算必要。 “宋阿三，有什么来意，说吧。” “程缺，可否屋里说话？外面颇冷，也不大方便。” 院内东厢房小厅，梁阿三说的第一条是鼎宏商会正式承认燕龙铁血朝的一级客户资格，其实颇为鸡肋，可有可无了。 下品先天石，三品以下的丹药和先天锻造器，这种兑换权限或许只有下品先天石的兑换在将来会有点作用。 至于一级客户权限之买凶刺杀七层以下的先天武者，更加是用不上了。 第108章 梦游自有因 第二点来意便是关于黑狼傀儡恺撒。 恺撒的交易价堪比活捉吴三盗。 让恺撒饿到眼珠光亮暗淡并解除心神联络让宋阿三带走，四百颗极品先天石，属性自定。 此外的一个好处是恺撒的交易完成，铁血朝便自动升级为鼎宏商会二级客户。 “宋特使，说实话我和恺撒建立起心神联络本就糊里糊涂的，怎么解除联络半点不知。如何完成交易？” “程缺，只有在……恺撒元力匮乏的时候才能解除心神联络。然后的操作算是简单，只需你离开它半里之外十二个时辰心神联络就会自行切断。恺撒会陷入休眠状态，下一个喂极品先天石促使它苏醒的成为新的心神联络人。” “宋特使，我明白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四百颗极品先天石是什么概念？我没见过极品先天石，现在喂恺撒的上品先天石靠的还是莫渊给的酬劳了。” “程缺，四百颗极品先天石原则上可以让两个修者修行到踏入往生之门的程度。不过这只是指原则上。资质和天赋不够的修者，给一千颗极品先天石也没有资格迈入往生之门。” 程缺微微皱眉，道：“宋特使，往生之门听起来就有点寒碜。修炼得千辛万苦去迈入什么往生之门，难道有什么天大好处不成？” “呵呵，关于往生之门，外人只能知道一个名字，其间的奥秘只有具备资格者才能洞悉。程缺，你可还有别的什么问题？” “宋特使，假如我同意交易，极品先天石你能直接给我？” “那可不行，我的权限最多只能携带三颗极品先天石，而要造成恺撒元力匮乏也需要一段时间。你如果肯了我会传信回去，有精英弟子亲来完成这笔交易。” 程缺拿出雪茄，让给宋阿三时对方摇了摇头。便自己点了一根。 “宋特使，当此吴三盗流来窜去的危险时刻，让恺撒元力匮乏太过冒险。我想了想交易还是暂缓吧。” “麻烦特使不如回报商会一句，如果提早给燕龙铁血朝开启二级客户权限，我国能获得部分中品或上品先天石的话，自保能力加强，恺撒的交易应该就可以早点启动。” 梁阿三看了看眉头锁着的程缺，一时有点郁闷，却想不好要用什么方法来劝说。 “也罢，程缺，需要和我联络时就派人到九岭书院雍天塔张挂蓝色旗。后会有期。” 梁阿三走后，程缺还在若有所思，直到顾若兰走了进来。 程缺压根就没想过将恺撒交易出去，到准备和鼎宏商会为敌之前黑它四百颗极品先天石倒是乐意。 只是这一点得跟恺撒好好沟通交流一番才好，不能强抢的话总得能让它自己跑回来。 大方的坐到程缺双腿上的顾若兰基本恢复了以前的爽快脾气，吴三盗四处逃窜的消息都不会让她太过紧张了。 当年喜欢得不行的小师弟成长之快，成长之大，是顾若兰最大的欣慰。 “夫君，我给这份先天六品器方选了两种替代矿石，你给参考参考。” “若兰姐，你都对六品器方下手啦？” 程缺搂着顾若兰腰肢，自然的在她圆润如玉脸蛋上亲了一口。 在家里只要不被娘亲和师父看到程缺从来不假客气，奉行着前世父亲的教导好男人日不用妻，卿卿我我蜜里调油却是百无禁忌。 “嘻嘻，你都能锻造先天六品了，若兰不赶紧追上一点，怎么做到夫唱妇随呢？” “嗯，此言有理。若兰姐，你如果替代成功了可就超过小师弟了，我现在锻造的是没有替代矿石的。” 两人在东厢房研究开了器方矿石替代，蓝若琼三个和婆婆沈青莲的辅助修炼还是炼丹。 眼下只蓝若琼能炼制六品丹方。 当初获得的基础丹器方最高等的也只是七品，七品器方两份，七品丹方只有一份。 由于原材料的变动或是缺失，基础丹器方真正能够量产的并不多，总共也只有五份，最高等级五品。 负责全院警戒的恺撒突然生出心神波动时，程缺面色一变，拉着顾若兰便跑了出去。 院门口一个亭亭玉立的年轻女子，按程缺的算法身高得有一米七五左右，而细一看精致明丽五官，程缺忍不住疑惑问道：“你是……鸠匈帝国小公主棘轮慧？” “是的，我是！” 棘轮慧连忙答应着，纯净清亮如点漆的双眼稍有点眯起，看着处于警戒姿态的恺撒仍有点害怕。 “程缺，顾姐姐，它就是凯撒么？” 程缺心神一动，恺撒眼睛里的亮芒顿时柔和下来，走到无人的凉亭里安静蹲着。 顾若兰笑迎出院，心里有点儿奇怪，道：“小公主，你认得我？” “嗯，顾姐姐，我有你们的画像，蓝姐姐三个在内。” 棘轮慧在大冷天的独自从鸠匈帝都定漠城跑来，虽然不算太远，可也出乎所有人意料。 而跑来的缘由更是奇怪，只因白天里听说西琻帝国最美女先天雅娜被吴三盗掳走，七天后尸体在冰天雪地里发现，有着梦游症先例的棘轮慧竟然星夜离开了定漠城。 天亮以后清醒过来已经到了漠龙西山，棘轮慧干脆打马直奔重铁城了。 堪称玄幻的说法，在听说棘轮慧突破先天正式觉醒了棘轮皇室血脉天赋梦眼通之后，程缺思索了一会，竟是决定跑定漠城一趟。 一个原因是小公主失踪了肯定让棘轮皇室担心，第二，程缺不大懂血脉天赋的奥妙，却相信存在着第六感。 战马加钉，人穿皮裘，说走就走。 当天晚上在重岳城休息一晚，第二日清早赶路，不到子时六个人便赶到了漠龙东山西北的定漠城。 皇城正急得什么似的，棘轮慧领着程缺一家子才进到自己的公主院，一波波探视不绝，连鸠匈圣皇和皇后都过来了一趟。 棘轮慧极受宠爱，在她的坚持下，程缺一家最终还是被安排在小公主院。 以鸠匈帝国的习俗，未嫁公主独院本来是绝不能入住男子的。哪怕程缺是棘轮慧心许之人，毕竟知道她心思的只有亲近的少量几个。 三天后的深夜，速度奇快无比的黑影突袭还是蓝若琼第一个发现的，神隐箭从二楼窗户里射出之际恺撒悄无声息从一楼窗户跳出。 一刀斩开神隐箭的吴三盗心中大惊，拦腰砍中的箭都未曾断掉，一丝不妙才刚浮出，恺撒的攻击到了。 当当当连续三刀如砍顽铁，恺撒一只前爪扫过，吴三盗凄厉惨叫，半条腿带着地行靴飞了出去。 吴三盗惊骇欲绝之下右脚连踏，身体电射倒退，当的一声蓝若琼射出的第二箭又被吴三盗长刀格开。 “程缺！手下留人！五百颗极品先天石成交！” 吴三盗长刀反手，顷刻间绞塌院墙，窜飞出去之际才从屋内冲出的程缺因莫渊远远呼叫稍一迟疑，恺撒的腾身扑杀便落了空。 院墙影响了蓝若琼的视线，莫渊却到得极快。墙外一阵刀剑交击，左腿受到重创的吴三盗被一剑拍翻在地上。 程缺再想击杀吴三盗已经失去最佳时机，紧跟着追到的秦放和龙再鸣身手也极为恐怖。 秦放用三尖重刃甚至接了恺撒的一次扑击，只退了两步，吐了一口血，三尖重刃并未断掉。 冲出院墙窟窿的程缺眼见龙再鸣将吴三盗死狗一般的提着，莫渊护在一边。心中叹口气，让恺撒回到了身边。 秦放厉声喝道：“小子，报上名来！是敌是友？！” 莫渊说道：“秦师弟，他是我找的辅助之人。你拿上这贼的断腿，我们这就去和况师弟他们汇合，尽快赶回岛上去。” 砰！ 一处院墙被气犹未消的秦放轰塌，在越来越多人围聚过来的情况下，身材如铁塔般的秦放大摇大摆走进院子，拾起带着地行靴的断腿时还怒视了恺撒一眼。 “程缺，不够的以后补齐！” 说话中莫渊将一个布袋抛到程缺脚下，程缺没有立刻去捡，眼看着三个人将吴三盗带走，消失在另一座院落后面。 第109章 公主下嫁 恺撒的战力之前被低估了，而神隐箭的威力却被高估，显然是若琼还不能将神隐弓箭的威力全然激发的缘故。 面对莫渊等三大强者，执意杀死吴三盗为梅兰竹菊报仇，能不能做到都放一边，肯定不是明智之举了。 靠恺撒独自将三大强者击杀，明显并不现实。他们只要分出一个人来杀戮，定漠城没有别的人能挡得住。 程缺一时间想了许多，料不到的事情是即将赶到定漠城的还有三个鼎宏商会精英弟子。其中千影和魅影更是杀死梅若曦，程若菊，以及林英慧的直接凶手。 更想不到的是跟随况天，千影魅影一块的，还有梅兰竹菊中的薛若竹。在西琻帝国遇上被况天说服，薛若竹同意前往明渊岛了。 小公主院主房，棘轮圣皇，杀神尊者，棘轮宇都到了。 男子加上程缺就四个，女的就多了，皇后，邰墨雅，棘轮慧，蓝若琼四姐妹。 深夜聚集公主房里，不肯去睡。大家都是有点后怕，庆幸棘轮慧的这次梦游。 战斗发生的时间不长，但如果没有程缺一家子带着恺撒来，即便因为棘轮慧的梦警，杀神尊者棘轮宇等都来院子里守护，也指定挡不住吴三盗。 “圣皇，杀神前辈，布袋里的先天石有上品的也有极品，贵方请挑一半走。” 棘轮圣皇皱眉道：“程缺，贵方，请，这种话本皇不大爱听。你难道在慧儿这里越住越生分了么？” 杀神尊者忍不住提醒道：“圣皇，这可是上品，极品先天石呢！” 棘轮圣皇愣了愣，看了皇后一眼后展颜笑道：“宇儿，那你就拿一半。这聘礼虽然天价，程缺蓝尊者等既然有心，咱们就却之不恭了。” 程缺正色道：“圣皇，这次能抓住吴三盗这个祸害，小公主的功劳不小的。先天石分一半是应该的，和聘礼没有关系。” 女子们聚在客厅里头，只四个男人围书桌坐着，棘轮宇忍不住推了推程缺手臂。 “程缺，你……怎么比我棘轮宇还笨了呢！” 程缺笑道：“宇兄，一码归一码，先天石该分的分。分完了，大家刚好都在，聘礼的事再商量就好了。” 程缺此话一出，大家脸上各自精彩。 蓝若琼四姐妹俱都会心微笑，棘轮慧最先反应过来，清亮双眼蓦然异彩连连。棘轮宇忍不住嘀咕道：“程缺，你这是玩我呢？！” 鸠匈帝国最美只属于流传，棘轮慧是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却是不争事实。算上林英慧人虽不幸名分还在，棘轮慧嫁给程缺乃是第六夫人。 年龄上面，和品香同年要小几个月的棘轮慧确实是最小的。以公主之尊做第六夫人一个是小公主自己愿意，而事实上棘轮皇室和国师堂也没有一人就此提出异议。 二月初九在定漠城举行成亲礼，规模甚大。很让人意外的是和鸠匈帝国大战了一场的西琻帝国来了一位贺客，还是重量级人物。 西琻帝国最美先天雅娜的亲爷爷，星之散公国太宰搏尔忽。 星之散公国是西琻帝国眼下的执政国，太宰搏尔忽乃是主政整个帝国的国一品大员。 搏尔忽的贺礼只是一盒碧玉同心结，整整齐齐七个，一个稍大两边的六个稍小。显然对程缺一家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 碧玉同心结本身不算太贵重，每个同心结上镌刻了小小的星之散公国星辉图腾，意义上便很不一般了。 搏尔忽同时表示西琻帝国在两百里无人区的所有设施都已经放弃，恢复无人区原貌。算是对同心结善意的一个注解。 三大顶尖帝国之一西琻帝国，这是在讲和了。 帝都圣皇内城华灯结彩，大红喜庆随眼可见，装饰一新的小公主院兼做了驸马府邸。 跑到这个世界，程缺这个晚上又扎扎实实打了个翻身胜仗。 说起来棘轮慧还是夫人中除了顾若兰这个特例，唯一一个在成亲礼之后才被程缺吃掉的。尽管成亲礼只办了一半，回重铁城肯定还得办一场。 三年后，初夏。 重铁城城主府大院独立小院一片喜庆。 在蓝若琼的感应下，先天八层的沈青莲给蓝若琼和早上出现呕吐症状的品香各自搭脉了柱香时间不止。 此后，沈青莲还给另外三个媳妇搭了腕脉。 二十四岁的程缺有后了！ 品香怀孕两个月左右，蓝若琼珠胎初结。沈青莲郑重做出的宣告掀起了独院一片欢腾。 “夫君，你怎么了？” “是啊，夫君，你有心事？” 后院主房，在家里从来都有点色色，一副没心没肺样子的程缺一脸心事重重，五位夫人顿时都感觉到了。 棘轮慧接着轻声道：“夫君……是因为那……往生之门吗？我前天晚上梦到了。” “慧儿，你梦到了？！” 程缺蓦然抬起头来，棘轮慧轻轻点头。 “夫君，自嫁给你之后我一直心境平和喜乐，前天晚上梦到了往生之门算是首次。感觉，那是一道虚幻关门，充满不可测的未知，和玄奥。” 程缺定了定神，再次确认凭自己之力或无法解决将面临之事后，决定在家里开诚布公。 蒙阴山脉雨殿，莫渊补齐才不到三个月的二百二十颗极品先天石带过来了八成，程缺五位夫人决定做一次集中苦修。 姐妹同心伴君路在蓝若琼这里可不是说说而已，而是极为坚定的信念。 程缺受到往生之门的无形呼唤，估计最多还有八个月就得前去，否则有真元直接爆体的危险。 真元，是压缩化液之后对内力的专有称呼，之前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同样来自于对程缺的无形呼唤。 程缺从不做无的放矢的事，他开诚布公透露出来的信息，夫人们重视万分。在八个月之内达成大圆满压缩陪同夫君同闯往生之门是唯一的心愿。 只爆发过一次真正战力的恺撒程缺都做了心神联络解除实验，这一点上那宋阿三说的完全不对。 眼神极度萎靡了的恺撒被先天九层的秦上民喂服极品先天石振作起来后，颠颠的又跑到程缺身边，对秦上民理都不理。 恺撒的改认主实验倒给程缺增添了一种思路，如果宋阿三不是故意说假话的话，恺撒的存在说明这个世界上应该也有着鼎宏商会没法掌控的东西。 事实上，蓝若琼建议的到雨殿做封闭式苦修对程缺又是一种新的思路。 大门做了封闭的雨殿事实上能够隔绝一部分往生之门呼唤，几个月来每晚子时必定出现在程缺心神里的无形呼唤，在雨殿里变成了三四个晚上一次。 蒙王下令之下古蒙军团对雨殿不做任何骚扰，基本上断了极品先天石修炼的程缺专职做饭。恺撒始终屁颠屁颠的陪伴着他。 一个半月后，蓝若琼从超级土行阵出关，大圆满压缩成功。三个月后，品香比顾若兰早三天压缩成功，陪伴程缺的有三位夫人了。 蓝若琼三个出奇的一致，都是大圆满压缩化液之后的第五天出现往生之门心神呼唤。此后也是三四天出现一次。 八个月过去，品香生下程缺的第一个孩子，女儿程思英。 此时林梦已经出关两个月，顾若兰又怀孕两个月了，棘轮慧还在大家的帮助下处于苦修之中。 程缺开始出现不定时的血管自行膨胀现象，以额头和手腕、脚踝出现的频率较高。但程缺说他还能坚持得住。 刚好一年整，在重铁城洒泪而别。 剩下的极品先天石全给了娘亲，品香四个月大的女儿程思英，蓝若琼两个月大的儿子程希，也都托付给了奶奶。 第110章 明渊岛 程缺一家子留给重铁城的远不止这些，光程缺和顾若兰锻造的先天神兵就达到七十三件。最高的高达先天九品，还是程缺和师父联手自创的器方。 蓝若琼几个留下了数百瓶丹药，尽管最高的只有先天七品，要是用黄金跟鼎宏商会兑换的话同样堪称天价。 说也奇怪，一家人带着恺撒进入极冰海冰盖之后，程缺出现得非常频繁的血管鼓胀现象便平复许多了。 冒着蒸腾热气的冰盖围绕热流大海边，一年三个月之前在此不得其门而入，只莫渊乘坐瞎子老莫的锻造铁船远远的抛过来一袋先天石，补齐了五百颗极品先天石的承诺。 现在，锻造铁船静静的靠着冰盖等待。瞎子老莫立在船头，枯瘦黑脸毫无表情。 风景如画，四季常春的明渊岛。 白玉为墙，精致典雅之极的独院客舍，老迈苍苍的影婆婆送过来上官泰，上官青风，千影，魅影，四个血淋淋脑袋时，有快七个月身孕的顾若兰呕吐了一地。 不知道为何，一家人都没有仇怨得报的该有痛快舒畅。只为明渊岛的冷血行事感到心寒。 “渡往生之门九死一生，千难万劫，不可有红尘牵挂之事涉身。明渊岛存在的意义便是那一道往生之门，别的都是末节。” “千影，魅影，都是老身心疼的弟子，老身亲手杀之。上官泰，上官青风是明渊岛弟子规上官谨至亲，该杀也杀。而吴三盗死于往生之门第三关，灰飞烟灭。” “老身用了预言碑之力暂缓往生之门呼唤压力，你们能等到顾若兰生下来孩子，无牵无挂奔赴往生之门。” “数千年历史从未有过一家六口全部具备资格迈入往生之门的先例，所以，包括顾若兰未降生的孩子在内，程缺的三个子女都是明渊岛圣子圣女，地位和鼎龙角影平齐，尊荣无比。同时，燕龙帝国铁血朝被封为隐龙大陆唯一的三级客户，视同鼎宏商会战略合作帝国。” “这些举措，只因为你们一家值得如此。这一瓶避孕丹为先天九品，只对化液女修有用，一颗能管一年。” “为了不再节外生枝，怕预言碑之力都压镇不住，蓝若琼等四位夫人请各服一粒。带着身孕渡往生之门的话，绝无幸理不说，还会凄惨无比。” “顾若兰孩子满月之前，这座鼎兰居作为你们一家专用住所，便是鼎龙角影也不能擅进。至于明渊岛别处，你们一家子可以随便游玩，一切皆可取用。” “这个取用包括明渊岛任何年轻女修，只要程缺看得上的都可以动用。她们也会乐意留下程缺的骨肉血脉，绝无人拒绝。” 影婆婆一口气说了许多，程缺只问了一句。 “影婆婆，我的孩子们能拒绝做圣子圣女么？” “能，这是他们的自由。鼎宏商会不乏穷凶极恶，不择手段之徒，关于往生之门的规则却是第一律例，无人敢于违背。你们的孩子和铁血朝，无需任何担心。” 风光绝美的明渊岛，多了神态平和的六个人。 真是一段毫无纷争的平静岁月，算是有点色色的程缺没有染指明渊岛任何别的女修。 哪怕明渊岛最美女修，影婆婆的三弟子梦影都主动对程缺释放了一次亲近，程缺也毫无兴趣。 一个陪伴夫人们都觉得时间不够，第二，程缺隐然对梦影和香影郭云香等美貌女子的主动接近而生出了一分悲凉。 一切为了往生之门么？值得么？！ 事实上，程缺的所料有所偏差。 在两个多月后首次遇到莫渊的时候，莫渊竟然大圆满压缩成功了。 明渊岛不是不存在够资格闯往生之门的天才修士，而是很多人不愿意去闯。 莫渊算一个，况天也是。 千影和魅影被师父影婆婆亲手杀害，这件明渊岛史无前例的惨事让莫渊和况天在绝望下爆发了。 八角凉亭，白玉桌。 爷爷，父亲，叔伯，多人因程缺而死，被程缺放生两次的上官谨还能平心静气的在白玉桌上对弈。兰影梅晓兰带着三岁的儿子和蓝若琼五个在一块。 “程缺，你们一家先行一步，祝一切安康。不说追随吧，了却身边事之后，往生之门是我唯一的目标了。” “呵呵，上官谨，那就有缘再见。” 棋未终，局将散，程缺站起身来。 莫渊和况天双双过来了。 “程缺，上挑战台，我和况天两个打你一个！” 身为龙半仙开山大弟子，莫渊开口两个打一个竟然毫无惭愧之色。因为单打独斗已经试过，莫渊不是菜，况天也不是。 明渊岛唯一挑战台上，两大化液精英弟子双战程缺，或会成为谈论许久的话题。 同样成为话题的，自然是精英弟子闯往生之门。莫渊和况天，在明渊岛都是有着拥戴者的，代表着青年弟子的一个方向。 挑战结局如何无需多说，反正莫渊和况天没输，程缺似乎也没赢。 往生殿。 下行的地道十三级白玉台阶开始，然后黄青蓝红褐，五行五色台阶各也是十三级。 每十三级石阶一次转角，六次之后是笔直倾斜向下的白玉台阶，一共十九级。 然后，地下白玉通道半里来长，通到往生之门第一关关门。 八个人闯往生之门，莫渊自告奋勇的做第一个吃螃蟹者。 如同前世地铁入口匝道，只是两边的金属门柱比人还高。黄青蓝红褐五行色光都为水平光束，依次从莫渊头上扫下，然后再从脚底扫上。 光束全部消失后叮的一声，黑色金属挡门打开，莫渊迈步走了进去。 在白玉通道上目送八个人全部消失在黑色金属挡门里面的，只有高瘦龙半仙和老迈影婆婆两个。 “影君，有时候我也想过，做一个往生之人到底怎么样？会不会比留在明渊岛苦熬岁月更加凄惨寂寞？” “呵呵，龙哥哥，这很简单，你只需半天功夫就能达成这一步。心动不如行动，要试试么？老身肯定也来此地相送的。” 第111章 往生带泪生 枫桥镇，小顾村。 村里七十三户人家都姓顾。 顾三爷爷命硬，熬死了自家三代人，自己活到了九十七岁。 据说修行之人能活两三百年的都有，在偏僻枫桥镇历来一个修行者都没出过，命硬的顾三爷爷无疑是不大受欢迎的死老头。 如顾五大爷家中四世同堂，六十多口人住在一个大院，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才是村里人羡慕的鼎盛之家。 顾七爷爷唯一的痴呆孙子，大冬天的掉入河里，没被淹死，一场伤寒大病之后也得而不死，却又活成村里的一个笑话了。 这十三岁的傻子连顾都不愿姓了，说自己姓程，叫程缺。 缺德缺心眼的缺。 德和心眼，傻子本来就不像是有。这下可好，连说是三四岁孩童的智力似乎都缺失掉了。 至少，大病之前顾安是知道自己姓顾的，村里人叫他顾安有时也能拿白多黑少的眼珠子看过来回应。 村东头的两间草房门前，程缺在缝补布包。带着痴傻的马脸上一双眼睛毫无生气，死鱼儿一般，看上去真比以前更显得傻了。 总共五关的往生之门竟是一处有死无生的绝地。 林梦，品香，棘轮慧在第三关灰飞烟灭。 况天在第四关身死道消尸骨无存，凯撒在前面三关一点事没有，于第四关彻底崩解只在数息之间。 坚持到第五关的程缺，蓝若琼，顾若兰，莫渊，眼见着在空荡荡的不大圆厅里肉身化为飞灰，只剩下四个若隐若现的影子。 以程缺的影子最为凝炼高大，最后在圆厅的不知道多长时光，四个影子的记忆都不曾缺失。 伤心欲绝的程缺用自己凝炼的影子给了蓝若琼和顾若兰最大能力的滋养和庇护，连莫渊的影子都靠分润了一些他的影子“生命力”，没至于溃散。 影子无法说话，心神联络也若有若无。蓝若琼和顾若兰的影子能够感受到程缺的强烈庇护之意，传递给他的则唯有无尽不舍和依恋。 一个如同光人般的老头突兀出现后，喃喃自语的嘀咕声中，莫渊，顾若兰，蓝若琼三个，分别被光人老头抓走，毫无反抗之力的投入一个凭空出现的黑色涡旋。老头嘀咕着说不错不错，送入投胎。 程缺的待遇有点不一样，爱嘀咕的光人老头扎扎实实夸了他好几次。然后空中出现一个如同水镜的屏幕，屏幕上三个人影，让程缺选一个重生。 三个人影，一个垂死白发老头，一个骨架很大的高壮妇人，一个痴痴呆呆的十多岁少年。 三选一，其实程缺都没得选。选了脸偏长的傻子少年之后，他便在淹死顾安的顾清河里重生了。 三选一重生的最大好处，是大病一场后丹田与各大身周脉自行通了，有微弱的真元之液缓缓流淌。 五位爱妻三死两投胎，痛不欲生的程缺真元却在稳步恢复，哪怕并没有认真打坐修炼过。 哀莫大于心死，两个多月来程缺死鱼般的眼神没有一点变化。 这个世界的游离能量远胜隐龙大陆，正常呼吸间就能让程缺真元慢慢增加，丹田逐渐有厚实感觉。 但，即便实力完全恢复，有意义吗？！ 翻出草房里破烂衣物开始缝补行囊布包，程缺下了重生顾安身上的第一个决定，他要去寻找投胎之人。 无论是若琼若兰还是莫渊，能够找到一个，程缺才觉得有活下去的意义。 汪汪汪！汪汪汪！ 一条小黑狗怎么跑来的程缺没有注意，汪汪汪的冲他叫唤了一阵后程缺有点懵了。 “恺……撒？” 汪汪汪！汪汪汪！ “你是……恺撒？！” 心神联络眼见着渐渐清晰，程缺死鱼般眼睛不禁有水雾浮现。放下手中针线双手摊开时小黑狗唔唔唔叫唤着，扑到程缺怀里，尾巴乱摇，黑狗头在他胸膛上乱拱。 两天后，下张村的张屠户找上门来，说程缺在河里洗得一身浅浅黑毛光滑顺溜了的小黑狗是他的。 顾三爷爷本就不愿痴呆孙子留着小黑狗，自己九十多岁了，痴呆孙子什么都做不了。爷孙俩都靠顾五接济才能活下去，拿什么养狗？ 奇怪的是，老态龙钟的顾三从孙子手头抢不过小黑狗也就罢了。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张屠户动手来抢也死活拽不开程缺的手。 推来搡去的，靠茅草屋土墙坐着的程缺没怎么动，气喘吁吁的张屠户被一对死鱼眼直直瞪着有点受不住了。 “顾三爷，我这小黑是在枫桥镇用一对猪脚换的，要是不信你大可以去杂货铺问张掌柜的。总共五个狗崽子就我这小黑最贵。你说怎么办吧？” 顾三爷爷能怎么办？气得拿起门后面拐杖只管往痴呆孙子身上招呼。 眼见痴呆小子低着头抱紧小黑狗随便爷爷怎么揍，不闪不避也不吭气。 揍着揍着没了准头，拐杖往头上也招呼了好几下，张屠户看着都觉得肉痛。 “得得得！顾三，算我倒霉，算我倒霉！一对猪脚送你爷孙俩吃得了！你再打，我张屠户可他娘的要吃官司了！” 张屠户舍了小黑不要了，这条小黑狗却给顾三爷爷的痴呆孙子带来了变化。 四月份，顾三跟堂弟顾五大爷以二十文每年一亩包了东山南坡的二十多亩荒地。 价钱都谈好了，顾五大爷终究不放心痴呆堂孙子会干农活。 一个八十，一个九十多的两个老头拄着拐杖跑了南坡两趟，顾五大爷放心了一半。 包地钱年底再给是谈好了的，堂兄到时真拿不出顾五大爷也不可能逼着要。顶多明年将地再收回来。 看了两趟堂孙子锄草翻地之后，顾五大爷借了二两银子给堂兄做种烟叶的本钱，然后便不管了。 痴呆堂孙子竟有着一把子力气，难怪张屠户都没能压得住他。只要小子肯舍力气干活，顾五大爷还是愿意帮衬一把的。 一年半之后的十月，地里最后一茬烟叶采完，程缺在过世三个月的爷爷坟前点了三根自制雪茄，拜了三拜。 东山南坡的烟叶地和烘烤土屋退给顾五大爷，最后一茬烟叶和镇里赵贩子没来得及拿的三大木箱雪茄也一并给了堂爷爷。 程缺只背了半布袋雪茄和一些干粮，褡裢袋里十多两银子和一些铜板，身后颠颠的跟着小黑狗，头也不回的出山了。 村里包括顾五大爷在内，没有人敢劝痴呆病稍好了些的顾安。 南坡烟叶地的少年和狗在小顾村很有点名气了。 吃的不比人差的小黑狗按理来说该长成大狗了，一年半时间却没长多少，估计十斤重都没有。 不到十五岁的少年眼睛不再是白多黑少，看起来没那么痴呆了。一年半里长到了五尺多高，膀大腰圆的像个大人了。但是闷葫芦得如个木头人，在顾五大爷面前能回个哼哈的单音字就算不赖了。 少年独自一人伺弄快三十亩地从没请过帮工，烟叶产量却是村里最好的，自己做出来的雪茄规规矩矩，枫桥镇赵贩子主动找上门来收。 让小顾村人有点敬畏的是烟叶地去年底遭了一次狼，三头狼死了，少年和狗却都没事。 “喂，傻小子，你不是顾三老头家的傻孙子吗？还不快回去，你跑出来干什么？” 程缺翻着死鱼眼定定看着对他叫的中年壮汉，扁担上挂着两头杀好去毛的羊，似是屠夫。 “奶奶的，傻小子！看着老子干嘛？给你半斤肉？傻小子你会做么？” 壮汉屠夫被死盯着心里烦躁，说完转头吐了口唾沫，挑着担大步走了。 程缺摇了摇头，坐在山岭间石块上拿出酱好的牛肉，撕一半给恺撒，自己吃一半。 到了没人认识的地方，他就不翻死鱼眼，不傻了，正式叫程缺了。 第112章 黑狗伴孤人 这个愿望并不难实现，两天后朝一个方向走出大山，再没有一个人认得顾安这个傻子了。 一年后，走遍大半个古魏王朝的程缺在外衍镇一个铁匠铺做了个打铁师傅。 十五岁半的程缺，身高一米七多了，身体壮实，满脸风霜，脸色黝黑，一张马脸上五官普普通通，算不得多难看。说自己十七岁了润农铁匠铺的老莫也是信了。 外衍镇离修行宗门天衍宗只有十七里远，出产的谷物蔬菜不愁卖，要想占天衍宗别的便宜是别想。 天衍宗专门有个外事堂经管宗门的世俗事务，不能跟外事堂弟子搭上线的，田土的出产只能整卖，价格比北边三渡镇市场上的零卖价要便宜三成。 好在都是现银交易，从无赊欠一说。 润农铁匠铺传承了四代，和天衍宗或其外事堂不用扯任何关系，打造的犁耙、菜刀锄头等只服务乡农。外事堂从来不采购这些破玩意。 铁匠铺掌柜老莫同时也是唯一的大师傅，有两个老婆，各生了一个儿子。二夫人生的儿子才六岁，大夫人的儿子莫小冬十八岁，是铁匠铺二师傅。 程缺是三师傅，谈好第一年论月拿二两银子。一年之后看出货再调工钱。 老莫二夫人生的七个月大的女儿叫莫若琼，不仅仅因为名字，隐隐的熟悉感让程缺午夜梦回都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遍寻一年多只遇到一个有点熟悉感应的，尽管比有着心神连接的恺撒熟悉度低得多。程缺也决定留下守护了。 其实如不是最初的隐约心神连接，程缺也不敢相认恺撒。 恺撒的变化太大了，从一头金属傀儡变成了生命。长起来很慢的活生生的黑狗，似乎还能够吸收这个世界浓郁得多的游离能量。 就靠着游离能量吸收，程缺现在的先天大圆满化液变得算是雄厚凝炼，恺撒没有做傀儡时那般战力惊人，防御逆天。是打不过程缺的。 对恺撒最大的期望其实是想靠它寻人，但这个期望很可能会落空。它只对程缺很是亲近，找人方面没做过任何贡献。 同样，在往生之门第四关无形消失的恺撒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程缺也未能通过和它心神连接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小程，明天加把劲，要修的活压了四件了。你小子真是能吃。” 老莫的老爹满头白发，早就不干活了。现在成天只管盯着程缺，连吃饭都盯。 坐在院内台阶上的程缺只嗯了一声，闷头跟一大盆面条较劲。 回旋七式锻造术用出来都能在平凡不过的铁器里锻造出几线真元通道来，主要在店里负责修补的程缺什么活修不好？ 但看出莫老爷子是个不大容易知足的性子，程缺便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干活模式，每天五个时辰实际干活不急也不躁，出活反正肯定能盖过自己的工钱不少便是。 镇里林家大院门口，用第一个月工钱置办了一身衣服的程缺汇入二十多个看热闹的人群中。 林家正在给外事堂出货，成袋的大米装了十多辆双轱辘车。 外事堂只来了一个应该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身穿蓝色长袍，长得不错却不苟言笑。 程缺最注意的一点是外事堂青年的付账，不是银子，而是灵石。十多车大米，青年数了四颗乳白色灵石放到林家林步升接着的双掌里。 曾在润农铁匠铺相当趾高气扬的林步升，面对不苟言笑外事堂青年极为恭敬，双掌齐出还满脸讨好笑容。 一年游历中程缺听说过大魏王朝有比黄金更值钱的流通货币，便是灵石。修者要用到的修炼资源。 看到的灵石实物和隐龙大陆并不一样，至少在颜色上隐龙大陆没有乳白色的先天石。 第一次亲眼见到灵石，恺撒传来很想吃的意念。 而灵石其实也是程缺渴望得到并加以尝试的资源，带着恺撒流浪中不止一次看到过御剑空中飞行的修者。 大魏王朝的修行层次肯定比隐龙大陆高，御剑飞行是何等修炼层次，程缺很想知道。 自身变强和守护莫若琼并不冲突，程缺想低调，打铁十多二十年守护莫若琼却不必要作为唯一选项。 打铁三个多月，程缺的能力算是得到了认可，莫老爷子不再勤盯着他了。有时候还能亲切的拍拍肩膀，说一句小程好好做，多攒点钱将来娶个好婆娘。 年关将至，铁匠铺大夫人的娘家侄女从天衍宗回家过年，腊月二十二来到铁匠铺。 叫孙莲香的侄女年纪应该有二十七八了，排场是有，但并不是御剑飞来的，貌相身材看上去也普通。 侄女看姑妈带来的四木箱东西是一个半百小老头挑过来的，程缺和莫小冬帮着搬进了院内主屋。 “小冬，有两箱物品是一箱绸缎，一箱干果，让你送薛家的。明儿表姐陪你去一趟薛家，看能不能将你婆娘的事儿定了。” 莫小冬嘿嘿傻笑，挠了挠脑袋。程缺低着头从莫小冬身后出屋，人家孙莲香正眼都没看过他，程缺没理由上去套近乎。 “小冬，过了年你就十九岁了，老这么傻乐呵的哪行？你们莫家人丁不旺，你可得多娶两个婆娘，多生几个啊！” “表姐，薛英芝……没松口呢！” “没松口怕什么，镇里有几个能在天衍宗拿灵石月俸的？明日表姐陪你去，你穿利落点儿就行。” 就在铁匠铺后面的三间偏屋，一间堆杂物，莫小冬和程缺各住一间。 最大好处是屋里冬天也不冷，封了火的炉膛也有热力散发出来。 “程缺，明儿我穿这一身合适不？你帮着看看。” “行。” “程缺，你都没有好好看。你帮着瞅瞅。我看你在刘记办了一身穿着不错，便也弄了一套。行不？” “行，真的行。小冬哥，你表姐在天衍宗做什么的？” “伺候人。六年了，表姐好像不是修行人。光操心我，她还没嫁人呢！” “小冬哥，那什么是修行人？厉害不？” “厉害，最次的修行人肯定也比你我厉害。程缺，表姐服侍的叶小姐才真是厉害呢！才十六岁，据说筑基中期了。” “筑基中期？能御剑空中飞啊飞的了么？” “噗嗤，哪能呢！说是结丹期才能认主飞剑，筑基期不行。” “哦。小冬哥，你知道的真多。” “嘿嘿，我知道的这些也是表姐说的。程缺，表姐说一千个一万个里不见得有一人能够修行。你还是老老实实打铁，满一年争取能挣对半的计件钱，也就好了。” “小冬哥，你这算不算吃里扒外啊？” “不算，开始计件对半分了我爹也愿意。爷爷就不用操心你每天做多做少了。” 大年初三，程缺包了两个小红包，每个一两银子，其实算很大方了。 给红包的时候第一次得以抱了抱八个月大的粉嘟嘟莫若琼，看着她黑亮眼睛，不时吸指头儿的小嘴，程缺莫名的有点开心，又有点伤感。 平平淡淡的日子慢慢过去，程缺有修炼的欲望却没有很大的动力，往生之门的惨重打击似乎将他的锐气都磨平了许多。 四月底，初夏微热，程缺总共第三次抱了抱莫若琼，放下之后对大师傅老莫说了一句，走出了铁匠铺。恺撒轻快的跟上。 “喂喂喂！程缺，你刚才说啥？” 老莫提着锤子追出来，分明听清楚了却有点不可置信。 “莫叔，我去广场试试运气，看能不能被天衍宗招上。” “臭小子，你简直在胡闹！去吧去吧，打一转回来赶紧抄锤子，你的活还不少呢！” 镇广场一角，三个天衍宗弟子一大两小。大的三十多岁，小的都十七八岁样子。每人面前一个条木桌子。 每年四月底测试一次资质，外衍镇这个点涵盖周围四个镇子。测试年龄十到十六岁，男女不限。 第113章 入门入锻兵 排队的还有十多个，程缺抱着恺撒才排到末尾，前面的少年回头问道：“这位哥哥，你多大了？十六岁以上不测的。” “咳咳，我还差一个月十六岁。” “老哥，说话容易，可你骗不了天衍宗，人家可是能测骨龄的。十六岁？” “兄弟，多谢相告。我真不到十六岁的。” “哼，懒得管你。真要超龄了，摔你个跟头都是轻的。还有，你抱着条黑狗来，不觉得很笑人吗？” 前面少年嘀咕着转身过去，不理程缺了。 测试的进度并不快，第一桌的天衍宗年轻弟子正是测骨龄的。拿着一块似木似玉的条块往被测者眉心印上一会，跟着就报了年龄。 程缺看了一会，报十五六岁的极少，十二三岁的多。 第二张桌子的天衍宗年轻弟子主要做把脉，偶尔也让被测者低头，让他压上去眼睑皮看看眼睛。 被第二张桌子淘汰的甚众，淘汰的直接让走人，能到第三张桌子让三十多岁中年搭脉摸骨的极少。 轮到程缺时他后面又排了十来个人。 第一张桌子放行，但看上去颇为老成沧桑的程缺被多看了好几眼，报的年龄是十五周岁。对他抱着的恺撒倒没说什么。 第二张桌子的搭脉搭了两遍，左右手都搭了，然后那年轻弟子没让程缺侧向离开，让他去第三张桌子。 “貌相粗鄙，如打铁或杀猪的，应该难有大成，没想到倒筑基了，也算难得。” 当年探花郎杀霸兄的类似考评程缺得了，中年弟子再三探查确认之后这么说了一句，还是让程缺站到了他的身后。 站到中年弟子身后的此时仅只有两人，程缺之外另有一个弱冠少年，也就十二三岁。 润农铁匠铺，外门弟子牌被当成稀罕物传过来传过去的。 “臭小子，你这便是天衍宗外门弟子了？！奶奶的，这要是传出去，咱润农铁匠铺生意得好上翻倍！” “爹，要不咱家办几桌吧？给程缺饯行？” “办，当然要办！小冬，你去通知亲戚，叫你爷爷去镇里叫叫望族。” 三天的舍亲期硬是办了两场酒席，第二场是因为程缺认了老莫做干爹。 外门山和外事堂最近，只隔了一道青石墙，却是属于天衍宗宗门内了。 程缺还是做打铁的事，不再打锄头菜刀，是正儿八经的炼器了。有配方，用矿石，和在隐龙大陆差不了多少。 外门山又叫外门弟子殿，两千多外门弟子只有十七个师父，修为最高的师父筑基巅峰。还有个管收法器和发放灵石的，也是筑基巅峰。 没师父愿意收程缺这个筑基初期做弟子，进内门弟子殿至少得在外门山待够三年，除非能在三年内进阶结丹期。 三年时间没师父教基本也能到筑基巅峰，想结丹却是不易。锻兵洞府的师父在结丹上帮不上弟子的任何忙，自己还缺结丹资源呢！ 经程缺自荐，他便被分到锻兵洞府了。 锻造，吃住，都在锻兵洞府。洞府唯一的进出口位于外门山南侧山脚。 洞府大门前一片有着几十个木桌木凳的小广场为锻兵洞府所有，是供弟子休息或私下里交易之地。 锻兵洞府出品的无论武器还是防具都叫做法器，到了结丹层次的锻造产品叫做灵器。 炼气期法器供锻造弟子自行交易，住在锻兵洞府门口第一套石洞的师父颜坤一件都不收。 筑基期法器有一件收一件，原材料不是自供的话上交颜坤一件筑基期法器都是单给一至三颗灵石。是筑基期弟子灵石月供之外的额外收入。 上交的筑基期法器一级对应一级，下品法器给下品灵石，极品法器给极品灵石。一到三颗由法器的品质决定。 程缺的月供是筑基期最低档，二十颗下品灵石或两颗中品灵石。 天衍宗的灵石并不区分五行属性，乳白是基本色，越高档的灵石颜色越深。 程缺进锻兵洞府第一天就给了月供，是和九岭书院原锻造先生严坤只差了是另一个颜字的唯一师父给的。 颜师父说按规矩第一个月的月供他要拿一半，此后就不需要了。程缺没有多问，让颜师父只给了他十颗下品灵石。 单单只领一颗中品灵石，想想都有点寒碜。要是先给恺撒吃程缺就得下个月才能尝试用灵石修炼了。 锻兵洞府不大的单间洞室，恺撒坐床上，程缺坐地上。嘎巴嘎巴连嚼了三颗下品灵石的恺撒让程缺看到了一些之前金属傀儡之身的部分特质。 比鸽蛋还小些的带棱形乳白色灵石其实很坚韧的，程缺能轻易击碎石头却打不裂灵石。 “唔唔，唔唔唔！” 只给了三颗就不给了，恺撒听话的没有汪汪汪大叫，唔唔的表达不满。 “恺撒，你可是没月供的。所以灵石得优先给我，我如果进阶筑基中期了月供就能拿两颗上品灵石。到时给你吃的肯定就多了，是不是？” 程缺好好的讲道理，恺撒带着点暗红的眼睛看着他一会，唔唔的小声抗议两声，趴床里面不动了。 下品灵石程缺运行混沌诀功法可以快速吸收，感觉还比不上极品属性先天石的效果，可着劲修炼的话剩下七颗下品灵石或许一晚上就能用完。 不过锻兵洞府的游离能量，在天衍宗叫做游离灵气，比外界还浓郁许多，打坐修炼也能慢慢积累真元。 程缺没有急着开始锻造，决定用半个月来熟悉配方和相应矿石， 锻兵洞府管一百多个弟子的食堂最让程缺满意。 说是灵米蒸出来的饭能补充真元，程缺感觉不出多大效果，味道是真的好，香糯可口。而且可以随便什么时候去免费吃饭，菜品也很丰富。 尤其开心的是，经颜坤确认恺撒算低阶灵兽，食堂的饭菜也可以免费的吃。 只要不超过程缺免费等级的菜品，对恺撒也不限量。超过等级的程缺自己本也需要单独付账。 锻兵洞府一百多个各阶法器锻造师，养灵兽的不下十个，以赤尾狼居多。恺撒是唯一的灵狗类。 “你是叫程缺，筑基初期？” “有事？” “有事没事单说，问你话呢，你反问过来是什么意思？筑基初期就了不起了！” 程缺将桌上散碎骨头收拢，划拉到盘子里起身，不准备搭理颇为嚣张的麻子。 “嗨嗨嗨，程缺，你不会这么没气度吧？待一个洞府起码的三年，低头不见抬头见。请坐下，说说话儿。” 程缺没坐也没走，看了看对面和麻子坐一条凳的胖子。 “有事？” “有事。我叫袁定邦，想正式邀请你加入千叶盟。” “千叶盟？什么玩意？” “什么玩意？！你奶奶的……” 麻子气得拍桌子，袁定邦抬手压住了他。 “程缺，不知者不罪，但也仅此一次。你这般口无遮拦，迟早要吃亏的。告诉你，千叶盟是专门声援叶纤纤进阶精英弟子的自愿结盟，盟主便是叶纤纤本人。” “不好意思，我并不自愿。” 程缺撂下一句，拿了托盘径自走了，倒让袁定邦和麻子兄都愣住了。 “袁师兄，这混账哪旮瘩来的？长得愣头青，说话愣头青。就这德性怎么还没被人踩死？真他奶奶的奇了怪了。” “刘章春，他毕竟是个筑基修士，锻兵洞府两成都不到的比例，有点傲气不很奇怪。” “哼，傲气？我哥便是专门收拾有傲气的。袁师兄，咱们弄不定的话我就叫我哥来。” “先不用，我等会到他隔壁锻造台，再探探口风。” 锻造洞府放了一百多种矿石原料的洞库占了一半面积，一百多个锻造台分为三层，只占四分之一山腹洞。 食堂，宿舍，以及颜坤当成品的小库房占了另外四分之一。 通常来说一个弟子选定了锻造台不会轻易变动，才开始正式锻造四天程缺选的自是未贴着有主标签的空锻造台。 第114章 心定 千叶盟在锻兵洞府已经有了二十来个成员，下午开始干活之后袁定邦和一个同盟弟子换了个锻造台，和程缺处于斜对面。 “程缺，你真不知道叶纤纤是谁？” 趁回炉的空闲，袁定邦扔了一根雪茄到程缺锻造台上，开了口。 天衍宗的雪茄挺贵，程缺用了两颗下品灵石才买了最次的一盒二十根的，有点舍不得抽。 而袁定邦丢过来的雪茄显然不是最次的那种。 看在雪茄份上，程缺点上之后回道：“实不相瞒，我在锻兵洞府还认识不了三五个人。更别说内门精英了。” 只有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才有资格争夺精英弟子名额，这一点程缺倒是知道。 “程缺，叶纤纤是双坪镇人，今年才十六岁，修为筑基后期了。常年在内门弟子中排名前十之内，同时还是内门女修三美中人。” 程缺心中一动，突然想到叶纤纤很可能便是孙莲香服侍的那位。 干爹老莫的大夫人就是双坪镇的，没理由双坪镇能出两个天衍宗优秀内门女修，还都是姓叶。 “袁师兄，请问加入千叶盟需要做什么，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回报？” “人气和声望是精英弟子争夺的一个晋级因素，这一点不需要花费格外代价，按盟里交代的去做就行了。” “第二，各大声援盟有个百胜榜，到明年六月份精英弟子争夺开始前，哪一个声援盟在正式挑战台上积了百胜，盟主可加两分。” “第三，修炼灵石有富余的可以拿出灵石来做贡献。而主要的回报也在灵石上面。只要盟主争夺精英弟子成功，投入的灵石保证翻倍。如果在灵石赌赛上收益大的话，回报率更高。” 程缺问道：“袁师兄，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盟主争夺精英弟子失败，投入的灵石就打了水漂？” “是的，这方面风险自负。不过在灵石投入方面盟里没有任何强制，一颗不投也是可以的。” 一颗灵石不投那就是白掺和，回报同样没有。程缺懂得这个道理。不过他决定加入千叶盟了，不关乎灵石收益，只是因为叶纤纤和老莫一家多少有点关系。 “袁师兄，你是一个好说客。我可以考虑加入千叶盟试试，明天袁师兄能不能带一份入盟规矩给我先看看？” “没问题，明天上午我带册子给你。” 袁定邦挺高兴的，本没敢想会这么顺利，谁知道一根雪茄就搞定了。 袁定邦第二天拿过来的盟约小册子，规矩挺简单的。 第一，不许脚踏两只船，同时加入两个声援盟不行。 第二，服从盟主和盟内执事的统一安排，不自作主张。 第三，一旦正式入盟，精英弟子争夺赛结束之前不能退出。 规矩就这三条，细则方面还有不少内容。 比如拉人入盟，每成功一个奖励该人对应的一个月月例。 比如挑战台规则，认为自己实力较强的可以向盟内执事申报，由千叶盟安排同级别挑战。 胜一场奖励对应的一个月月例，如果该场挑战存在场外灵石赌战，再奖励所赢得灵石的三成。 关于灵石的贡献和回报，盟约规定灵石归于盟内统一管理，统一分配回报利润。 个人用灵石参与赌赛等行为的，声援盟不承担任何责任，也不会帮着解决可能存在的纷争。 程缺正式入盟，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仪式，甚至可以说仪式都没有。 盟内三个执事之一的刘啸春来到锻兵洞府外休息坪，给程缺的外门弟子木牌上镶了个小金属圆块，上面有千叶一七九字体，便即成了。 和食堂挨着的颜坤休息办公一体的洞室，程缺正式锻造九天才上交第一件成品。 脸颇瘦削有着山羊胡子的颜坤先审视了一遍三尺七寸长单刀的整体外观，然后输入内力虚劈了两下。 “不错，很标准的成品。” 说话间两颗中品灵石被颜坤放到桌上，程缺没有立刻去拿。 “颜头，我不懂规矩，该给您留份么？” “留了。程缺，你这把刀该给三颗中品灵石的。第一次上交成品，我按规矩留了一颗，以后就不用了。” “谢颜头了。” 锻造洞府洞口处和颜坤住所相对的有如地球记忆的小卖部洞室，店老板是颜坤的一个什么亲戚，也姓颜的小老头同样留有山羊胡子。 程缺买了一盒第二便宜的雪茄，三颗下品灵石一盒，也是二十根。 天色尽黑，休息坪木凳空了多半。 程缺静静坐在靠树的一条木凳上，抽着雪茄，望着外事堂成片青砖碧瓦建筑间比外门山亮堂得多的夜灯，目光并不聚焦。 连修炼都没有多大动力的日子真的很无聊，很空虚。 在住处嚼了四颗下品灵石的恺撒安静的伏在程缺脚边，如果不是恺撒在，程缺可能锻造的动力都还会减低许多。 来到这个世界程缺真正凝心尽神专心致志的时间，好像只有回炉后的锻造时刻。 润农铁匠铺的打铁太过简单，在锻兵洞府真正的回炉锻造，回旋七炼的精妙之处融入到锻造动作和手法之中，程缺才有过那么一段忘我之态出现。 走过太多地方，问了许多人，甚至碰巧问过一个御剑飞行落到街上的高人。 如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程缺古里古怪的问话或会被那高人赏一耳光，拔剑杀了都有可能。 “请问您听说过往生之门吗？” 那位御剑飞行高人瞪了程缺一眼走人，是对这个问题超八成的回答方式。 其余的回答，有滚蛋，有骂傻子的。 脾气好些的也有认真回答没听说过，甚至有给过散碎银子代做回答的。 莫若琼毕竟太小，也是程缺实在跑累了，抓住点了线索先留一阵再说。 事实上小莫若琼那隐约熟悉感程缺真没有多大把握，尤其是抱过三次之后。 算来蓝若琼和顾若兰的影子投胎，比自己在顾安身上重生时间上早了三天，大魏王朝基本上也是十月怀胎生孩子。 以这个时间点推断来找人太过不靠谱，程缺自己也清楚。 外衍镇上和莫若琼相差个五六天的孩子就有三个，另也有一个是女娃娃。 为那隐约熟悉感程缺愿意守护莫若琼十多二十年，无怨无悔。 但万一，莫若琼将来不记得前世，不记得程缺，也不会苦玄经，甚至都不能修炼的话。更甚至她根本就不是蓝若琼或顾若兰转生的呢？！ 程缺想不好那时该做何选择。 进了天衍宗，选择清一色男修的锻造洞府，程缺有着本能的逃避成分在内。 隐龙世界中色色的打了五六年翻身胜仗，过程无限美好，结局太过惨痛！ 子女被扔下，夫人全遗失，程缺深恨天道无情！ 天色渐亮。 在顾安身上重生以来，如这般痴痴坐到天亮的日子，这应该是第七次。 这个第七次，程缺做了一个重要决定。 天亮后跑到自己的不大洞室宿舍大睡到下午自然醒来，程缺双眼有了毅然的神采。 守护莫若琼至少十年不变，这十年里修为或实力上能冲多高就冲多高。 太多的未解之谜，但想透了隐龙世界通过往生之门和眼下的这个世界有着联络，那么，以这个世界的说法为修为，修为越高肯定越有能力和机会探解奥秘。 “颜头，我想自做一把锻造锤，需要出矿石费用吗？” “不用，你提交配方单，我这里审三天，审定之后你去找库房老许领料就行了。” “程缺，每个锻造弟子只有一次免材料自制锻造锤的机会，此后还可以三次免材料升阶。” 三次升阶？ 脑袋不再浑浑噩噩一根筋的程缺由这四个字多想了一层。 正常来说一个大境界内锻造锤是不需要升阶的，三次升阶，说明结丹期之后应该还至少存在着两个大境界。 第115章 首战碾压 程缺做锻造锤配方用了三天整。 他的五行融合真元在炼器方面是适合这个世界的，真元在制式锻造锤通道里畅通无阻。配方的改进主要做到回旋七炼心得和制式锻造锤找到结合点就行了。 颜坤的三天审核只是确定配方的合理性，在这上面其实是需要给点好处他才会认真审核的。 颜坤没提好处，程缺也真不知道，三天后他顺利拿到了颜坤签字的配方单，没有半点改动。 对于程缺来说是千叶盟的第一回全盟活动，袁定邦于某天下午丢了一个纸角到程缺的锻造台上。 这时候程缺修为上进阶了筑基中期，总共给颜坤交了六件法器功不可没。 六件法器共得了十四颗灵石，十颗中品，四颗上品。比程缺总共领了三个月的月例可要高得多了。 程缺中间又给过颜坤两颗中品灵石，最后交的那件法器颜坤给了三颗上品灵石，程缺想了一下返了一颗给他。 这一颗上品灵石让颜坤明显高兴了许多，留程缺在他房里聊了好一会。 颜坤负责收器，一到三颗灵石的发放他并没有很大的主观灵活性，也是有一定规矩的。 所收的法器最终都会归于卖出或使用，甚至颜坤统一上交到内门山总库还得接受抽检。出现灵石发放和登记的法器明显不符情况，颜坤是会被追责的。 在颜坤这里，发放的法器锻造工钱灵石，以上品灵石为上限。 出现要以极品灵石作为工钱发放的情况时颜坤只能统一登记造表，一个月只能上送内门一次。内门总库的长老根据送来的法器给出极品灵石工钱，颜坤只代为转交锻造弟子。 程缺在筑基中期出的锻造成品就达到了获得上品灵石的标准，还是三颗的高标准，在锻造能力上非常突出了。 这对恺撒都有着好处，恺撒现在也胃口提高，要嘎嘣中品灵石了，一次能嘎嘣六颗，一个月得嘎嘣三次。 程缺不着痕迹的问过两个养赤尾狼灵兽的师兄，感觉直接嘎嘣灵石恺撒应该是独一份。 好在恺撒很是安静，成天呆在小洞室里，程缺将它的饭菜打回去都没事。 还是没长大多少的小黑狗白天睡晚上睡，让程缺都颇为佩服。 外门山半山腰留言壁小广场，程缺看了纸角后独自跑来，黄昏中广场上已经百多号人了。 穿着浅紫色内门弟子服饰的两个年轻女修被众星捧月，格外引人注目。 程缺混在最外围，如同路人。 从纸角上写的，这是一次两大盟联欢，千叶盟和道真盟各有数人通过内门考核，要成为内门弟子了。两大盟主叶纤纤和沈静真亲来接人，并参与这次联欢晚会。 谁是叶纤纤谁是沈静真程缺还没有分辨清楚，袁定邦招呼他一起布置晚会烧烤了。 二十多个人一起动手，天黑前篝火，条凳，矮桌等，在小广场的一半布置了起来。 这时刘啸春等三个执事领着一批人呼啦啦上来，带来了许多烧烤食物和灵酒灵茶。 整场晚会，修为在三百多人中算中等偏上的程缺没有开口说话的份，他也没想要说话，听一听就觉得挺好。 在小广场边上平地负责烧烤的前后有二三十个，程缺算是唯一干着活没动窝的一个，稍微闲一点时，就着锻兵洞府食堂也有的茉香灵茶饮料吃烤串。 热热闹闹很是喜庆的闹腾了近两个时辰，程缺能确定谁是叶纤纤谁是沈静真了，两个内门服饰的男青年带着四个外门弟子上来。 “叶师妹，沈师妹，你们在这里整得够热闹的。只是挑战台决斗也得弄热闹点才好啊，否则谁都难积百胜了。” 个子较高，方脸蛋的沈静真站了起来，道：“十六个盟，总共就四个挑战台。钟师兄，赵师兄，你们看着安排，年前哪怕能安排出一百场来，分给道真盟和千叶盟的，都有人接。” “好！” 比程缺还要高大壮硕些的钟步环一拍手掌，笑道：“那就这么说定，就按年前一百场来计划，争取三天之内在挑战壁贴出对战榜来。” 钟步环下了结论，上山的六个男弟子当即便下去了。 时近子时，留言壁小广场的烧烤宴也准备结束，最后的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了挑战赛上面了。 不少人自告奋勇报名挑战赛，程缺想了想也第一次离开了烧烤位置，跟登记者之一刘啸春报了名字，骨龄，以及修为层次。 七天后，程缺凭外门弟子牌和挑战放行条第一次进入内门山。开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正式对战。 内门山的管理远比外门殿严格，如刘啸春这种被推选的外门弟子千叶盟执事没有正常手续也是进不了内门山的。 对战限时两个时辰一场，给程缺的内门山放行条写明只能最多逗留两个半时辰。他上到内门山半山腰一排四个挑战台所在地时，三号战台已经空了下来。 “看，这马脸兄弟怎么拿锻造锤当武器了？” “还真是，土里土气的样子，武器也土得掉渣。” “二师兄，金环盟的钟半开是筑基中期呢，这人按对战榜看是叫程缺吧？骨龄不到十七周岁的筑基中期，都够资格做内门弟子了。” “哼，一味苦修之人能有多大前程？五师弟，师父说过修行上天赋和灵性并重，苦修是最笨的选项。” …… 台前小广场看热闹的颇多，议论声多是针对上台了的程缺，拿锻造锤做武器的确实少见。 金环门的钟半开是个单瘦青年，武器为单刀，在程缺之后准点上台。 没有裁判，只有认输之后不许再动手的规则。手段不限，死伤不限。 钟半开上台便展开了抢攻，筑基真元化液之后可以局部外放，通过武器的真元通道也行。 利落刀光携带隐约真元白芒，钟半开的攻击几无死角。 历来喜欢硬抗也相当耐揍的程缺熟练的踏着妙玄七步，并没有着急反击。 战斗半个多时辰，近距离接了钟半开十多招，其他多以闪避为主，算是到这个世界后妙玄七步的首次对战熟练。 和在隐龙大陆的高瘦俊朗不同，现在的程缺身高一米七五，身体很壮实。 颇有点长的马脸偏黑，其貌不扬的五官，灵动身法用出来有点儿不符，人本身不是显得飘逸的那种。 看热闹的议论声还是主要针对程缺，却因他的唯一一次反击而片刻寂静。 一招怒虎啸空，钟半开单刀脱手掉落，连退四步，瘦脸潮红之下逆血压制不住，噗的吐出一口后又连吐了两次。 这是内腑受创的症状，钟半开随后拾起单刀默然下台，也证明他受伤不浅。 同境界对战有碾压之姿，程缺本没想这般出风头的。九成混沌诀内力能伤到钟半开这样，他真没预想到。 挑战得胜的一个月月例奖励程缺下台就拿到手了，给出两颗上品灵石的正是孙莲香。 程缺之前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她，而直到当面给出奖励灵石，孙莲香显然还并没有认出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程缺来。 程缺因一次挑战就有了点小名气，至少在盟内直接管他的刘啸春没那么目中无人了。 在程缺刻意淡化的应对下，一点名声还未曾完全消减下去，叶纤纤陪着沈静真亲来锻兵洞府找程缺又掀起了一次波澜。 内门三大美女之一的叶纤纤亭亭玉立，明媚皓齿，瓜子脸型和娇俏林梦有点相似。 沈静真不在三大美女之内，相貌气质也是不俗，身材高挑健美，方脸型比较耐看。 两个内门精英女弟子光临全男弟子的锻造洞府，刘啸春等执事担当护花使者都不能尽阻趋前打招呼套近乎的。 围了一大圈人的程缺锻造台前，沈静真连鞘带剑放到台上，程缺便认出是颜坤给出三颗上品灵石的那一把。 “程缺，这是你锻造出来的剑么？” “是，沈……师姐，剑出什么问题了吗？” “剑没出问题，我只是想让你再给我量身定做一把。” 第116章 境界测试 哗！ 沈静真这话说出，围观者脸色各自精彩。 众所周知内门锻造师实力更强，身为内门精英弟子的沈静真专门跑来让程缺锻造配兵，不引发轰动都难。 “沈师姐，我只是区区筑基中期，如果有……偶尔爆发锻造的一次，那也只是偶然。量身定做一说，我真做不来的。” 想要低调些的程缺都不知道该做何解释了，尤其是在他还没有分析清楚在天衍宗该高调还是低调一点，哪种更加合适的时候。 叶纤纤道：“妙手偶得之是有凑巧成份，那也得先有妙手才能偶得。程缺，修行路中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该当仁不让的需勇往直前。” “沈师姐既然有心，这个机会你理当把握。左右不过多失败几次而已，所造成的资源损耗我这个盟主给你担了。还不行？” 叶纤纤算是一锤定音的话给了程缺如同醍醐灌顶般的点醒，至少让他的犹豫不决心态发生了一定程度改变。 程缺的量身定做方法都有点与众不同，邀请筑基后期的沈静真在洞府外休息区来了一场徒手对决。 整整一个时辰的对战程缺受到了重生这个世界后最痛快的一次饱揍。 打完之后揍人为主的沈静真气喘吁吁，真元都有点虚浮了。鼻青眼肿的程缺反而没什么事。 这一战之后程缺再想低调是行不通了，一不做二不休，程缺用十天时间给沈静真锻造出了四尺三寸长剑刃的偏长配剑。 沈静真第二天便独自过来试剑，运转真元在休息区舞动数圈，耐看型的内门精英女弟子看程缺的眼光颇有点不一样了。 “程缺，多谢了。此剑比我料想中最好的还要完美，我将此剑取名凌锋。很期待你将来为凌锋升阶。” 沈静真的话，以及三颗上品灵石的矿石费用，一颗极品灵石的锻造费用，一同在内外门引发了轰动。 只有准备用作永久配兵的武器才会慎重取名，筑基期锻造师很难得有成品能获得这种殊荣。 而沈静真期待程缺将来为凌锋剑升阶的话，无疑对程缺晋升结丹期很是看好。因为筑基期锻造师锻造出来丹器，天衍宗还没有先例。 程缺锻造凌锋剑一次性成功，叶纤纤一点资源损耗费用都不用出。程缺随后被她这个盟主升为千叶盟执事，外门弟子牌上的小金属圆块重新镶嵌，三个数字一七九换成执事两字。 腊月初七，年前排出的一百场挑战第五十九场是程缺的第二场，在这天下午开始。 内门搏兴会为这次挑战台决斗专门开出了赌斗盘口，押千叶盟程缺胜一赔二点二，押丹锐盟裴雷胜的一赔一点四。 裴雷，内门准精英弟子，只是因为境界没到筑基后期才有了个准字。骨龄不到十八岁，比程缺大的不多。 程缺作为千叶盟内外共五个执事之一，有灵石使用动向建议权了，他自己亲口放弃，不愿为这些琐碎事情分心。 而现在程缺投入盟里的灵石方面就沈静真给的那颗极品灵石，相当于一百颗中品灵石，在灵石投入方面可以排到千叶盟前十之内。 千叶盟会不会为赌战盘口投入程缺并不关心，反正盟内灵石使用在亏赚方面是会及时公布的。 面如冠玉，一表不凡的裴雷在内门声望不低，观战人群前面十多个内门女弟子堪比前世铁粉。 战斗还未开始十多个女弟子整齐为裴雷助威，给他加油打气之外程缺也没少挨骂，连丑八怪，臭狗熊，臭马脸这类话都骂了出来。 好几个内门精英弟子也前来观战了，裴雷的亲哥哥裴锐是丹锐盟盟主，此外金环盟盟主钟步环，三青盟盟主赵青，以及叶纤纤和沈静真也来观战了。 五个内门精英站在观战人群最右侧小广场边缘，离四号战台最近，显然都是特意来看程缺和裴雷之战的。 沈静真看程缺的眼神居多，想开口时欲言又止，开战时辰到了。 嗤！ 开战片刻程缺右肩就被裴雷近丈长银亮长戟挑开一道血口，但程缺左手横穿死扣住戟刃后面的戟杆拉过，锻造锤三连击之下裴雷虎口剧震，长戟竟被程缺强行拽走了去。 观众都一片哗然，裴雷的雷弧攻击绝技能使人麻痹，内门中很多人知道，这也是搏兴会对裴雷开出的赔率远比程缺低的主要原因。 程缺的麻痹状态远比传闻中的时间短，估计半息都没有，受伤之下竟悍然夺走了长戟。 这才刚交上手，同级别作战出现这种情况，简直闻所未闻。 程缺将长戟丢到战台下面，锻造锤带着呼啸风声对裴雷展开暴击。 灵活多变的步法，锐利无匹的攻击，全方位锁定裴雷，程缺展现出了迅猛的一面。 裴雷一把备用短刀左手反握，满台疾退不见慌乱。但和钟半开的战败如出一辙，裴雷后面三次施展肉眼难辨的极淡雷弧绝技，反手短刀只伤到了程缺左臂一次。而锻造锤只对裴雷右肩扫实一回便结束了战斗。 如被狂猛巨石砸中，裴雷肩骨裂响，重重侧砸在战台上后一口鲜血喷出，当即叫出了认输。 “程缺，等等！” 程缺在战台上简单束紧了左臂快要穿透的短刀伤口，想下台时一个内门长老跳上台叫住了他。 “这位长老，何事？” “本长老孙育宗……要测定一下你的修为层次。” 天衍宗长老最低都是结丹期修士，上台的配金色腰牌孙长老看上去有五六十岁年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上台目的。 长老们都修练了天衍宗的望气术，高境界看低境界修士的修为层次理应一目了然。但程缺的攻击力显示出对同级别修士质的碾压现象，孙育宗想凭实测确定一下。 所谓实测，除了双手腕脉搭测，孙长老还让程缺全力攻击了他两次，一次用锻造锤，一次徒手。 实测的结果程缺是筑基中期，但他的攻击力委实惊人，结丹后期的孙长老都需要用五成以上的实力来防御。 当然，宣布了程缺的实际境界层次，对自己用了多少实力防御孙长老肯定不会明言的。 腊月二十，程缺来到外事堂，以两颗中品灵石换了二百两纹银，外事堂会派人专门送到润农铁匠铺去。 正式列为天衍宗弟子后除非直系血亲丧葬大事，否则不允许请假探亲。 便是服侍叶纤纤的孙莲香不拿天衍宗月例，也只能三年探亲一次。除非永久退出天衍宗。 两颗中品灵石对现在的程缺来说算小意思了。 和裴雷的一战千叶盟下了十二颗上品灵石赌程缺赢。获赔二十六颗上品加四颗中品灵石。 程缺作为赢得挑战的当事人独得其中三成盈利，计四十三颗中品灵石加两颗下品的。这还不算没结算下来后的集体分红。 “沈师姐。” 程缺办完事起身后发现沈静真赫然在后面排队，忙主动招呼了一声。 “嗯，好巧。程缺，你在门口抽根雪茄，等等我。” 外事堂干净整洁的石板小街，两个人并肩而行。 “程缺，要不就在这吃个晚饭？这家柴火居名字土气，云猊肉做得极好的。” “好啊，我请沈师姐。” “行，正好纤纤做主押了你十二颗上品灵石，让你发了笔小财，我也沾沾光。” 沈静真轻笑道，没有客气。 沈静真大气中带着温婉，感觉挺好相处的。 从走路中不长的聊天，程缺知道沈静真家里之前很是贫寒，小时候老是饿肚子。也就她入门天衍宗之后每年通过外事堂接济家里，家境才好了起来。 要的四斤招牌菜云猊肉才刚上桌，钟步环，钟半开堂兄弟俩个进来。钟步环一眼看到和程缺对面坐着微笑说话的沈静真，脸色当时就变了。 “沈师妹，好巧啊！介不介意我和半开来凑桌？” 沈静真看了看程缺，道：“钟师兄，是程缺请客，我不方便做主。” 程缺未及说话，钟步环冷笑一声，“他何德何能？内门中想请沈师妹吃饭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轮得到他几斤云猊肉就请动了？” 第117章 沈静真 沈静真脸色不禁沉了下来，道：“钟步环，我沈静真为人做事，何时需要你来品头论足了？当真莫名其妙。” “呵呵！好！好！半开，我们走！” 钟步环冷笑两下，撂下话转身便走。 待到钟家兄弟出了店子，沈静真道：“不好意思，程缺，吃个饭都不得清静。” 程缺用配餐的小刀切肉，腹肋的两块先放到沈静真面前餐盘里。 “沈师姐，有人的地方就难免纷争。何况精英弟子争夺应该本就存在竞争关系吧？” “那倒不是，进阶精英弟子最主要的决定因素是突破筑基巅峰，以及获得阴阳丹。阴阳丹的获取名额存在一定竞争性，境界上面是竞争不来的。” 沈静真说的阴阳丹程缺是第一次听说，她吃了两口之后倒不用程缺发问，接着往下说了。 “程缺，精英弟子殿每两年从内门招收六个新人，这一届有十六个人竞争。而阴阳谷的阴阳丹每两年只出十个。“ “如果十六个人中只出现十个以下的筑基巅峰那就不存在竞争了，筑基巅峰多了才按规矩做末位淘汰。” 程缺问道：“沈师姐，突破结丹期是不是必须要用到阴阳丹？” “是的，阴阳谷的阴阳丹就相当于药引，非它不可。原则上宗门给每一个筑基巅峰修士都会提供一次阴阳丹获取机会。” “但成功获得阴阳丹存在几率问题，获得阴阳丹之后结丹也有三四成失败可能。所以结丹修士在宗门才是真正精英，精英殿近一百人最低都是结丹期。” “沈师姐，拿到阴阳丹获取机会却最终失败了的，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突破结丹了？” “程缺，拿到阴阳丹却结丹不成的，据说九成以上只能止步筑基巅峰，不能再突破了。获取阴阳丹失败的则需要花费极大代价购买第二次进入阴阳谷的名额。第二次无论何种原因再度失败的话也没有机会了。” 极大代价？ 程缺不由得想到了颇为贪财的颜坤。 “程缺，你其实不怎么需要担心阴阳丹的获取和结丹问题，宗门的经验表明越是能越阶作战的越容易结丹成功。事实上孙长老给你测定修为层次之后，一旦你突破筑基巅峰，阴阳谷进入资格会优先给你的。” “沈师姐，我没有越阶作战过啊？” “嘻嘻，裴雷的雷弧绝技下，同阶的至少麻痹一息，你估计连半息都没有，这就是事实上的战力越阶了。否则你以为孙长老会闲得特意跑来给你测定？” 程缺焕然大悟，笑道：“沈师姐，我还以为孙长老是来逮我挑战作弊了呢！” 一顿饭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作为在隐龙大陆被五位夫人宠着的程缺能感受到沈静真对他有所好感，尤其是连自用的筷子给他夹菜的动作都做过几次。 但这一世在找到蓝若琼，顾若兰，甚至确认林梦三个到底是不是香消玉殒之前，程缺不想色，不想大打翻身仗了。 至少现在是这个心态。 月华似水，饭后漫步回宗门的路上，沈静真柔和目光数次看过程缺，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修者和世俗世界不同，十六七岁便成婚的极少。都想在黄金年龄尽快突破结丹，奠定未来的基础。 沈静真追求更高境界的心思和别的修士无异，甚至更为强烈。 但沈静真心中自半年前开始有种隐隐担心，来于长老山九号院，只是并不十分确定，来自于她特有的敏感。 同样是因为特有敏感让沈静真注意到了程缺，如果不是程缺一直态度带着躲闪，沈静真是准备借这次吃饭的机会，哪怕由她来主动也是想跟程缺更走近一步的。 正月十二晚上程缺在所居洞室悄然突破筑基后期。 或许灵魂真有影响面貌的作用，这次突破之后，通过铜镜程缺又依稀看到自己的五官有一点地球年轻时的模样了。 三世为人以在隐龙大陆最为英俊，这一世最丑。很少照镜子的程缺细看一会之后，五官细微变化马脸还是偏长，倒是觉得顺眼了一些。脸上皮肤由黑黑的稍偏向于古铜了。 尝试着翻了翻死鱼眼，对着铜镜的程缺笑了，脑海里不禁浮起了高挑健美沈静真那端庄耐看的脸。 在柴火居吃过一次饭之后，沈静真还主动来锻兵洞府找过程缺两次。 腊月底的一次沈静真是和叶纤纤一起来的，各带了一箱内门才有供应的雪灵果看望锻兵洞府的盟内成员。 叶纤纤将程缺升了执事，待他的态度和刘啸春这个外门执事却没什么分别。沈静真这次独自留下看了程缺锻造一个多时辰后在他的不大洞室里坐了一会。 因为恺撒吃灵石的原因，沈静真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正儿八经的在居室内坐了一会并摸了摸恺撒小脑袋的。 恺撒没有拒绝或跑掉还呜呜了一声，害得程缺在沈静真走后好好的与恺撒做了一阵心神交流。 程缺对沈静真没有任何的前世熟悉感，通过和恺撒交流它也是没有。只不过恺撒对沈静真的亲近抚摸也不反感。 沈静真在正月初八还来找过程缺一回，程缺才知道初七到初十是可以到外事堂拿世俗亲人回信回礼的。 沈静真看到她的回信是白布缠了一圈的小木箱，脸色便有点变了。甚至不敢拿那个木箱。 程缺也知道木箱缠白布不是什么吉利兆头，便连自己的回礼木箱和沈静真的一块拿了。 锻兵洞府居室程缺的木箱先行打开，里面的回信是莫小冬写的，回礼有两盒世俗雪茄和一大包喜糖。 莫小冬和薛家那程缺从没见过的薛英芝年前成了亲了。 沈静真拿都不敢拿的木箱随后自是请程缺打开的。打开之后的结果是沈静真占床直睡到第二天天亮，程缺和恺撒作伴就地坐到天亮。 沈静真的身世到这次程缺基本上知道得差不多了，她事实上是个孤儿，被养母捡到时不足半岁。 而沈静真的年龄也不大，比叶纤纤只大十七天，比程缺大半岁。 十一岁进的天衍宗，三年之后入的内门。六年来给家里寄了几千两银子，只好了记忆中颇为性格暴躁，对沈静真并不很好的养父。 养父后娶了两房夫人小的一个比沈静真只大两岁，而养母始终没有生育，后两房夫人却都有子女生下。 让沈静真最伤心的是离得并不很远，还不到五十岁的养母去年腊月初五过世，养父竟然没使人过来给信。 出于什么原因，程缺帮着分析说沈静真的养父多半是出于内疚或害怕，本身应该不是什么很坏的人。但终究劝不住内门精英弟子的伤心。 十六下午，叶纤纤，沈静真，以及内门三美中的林清联袂过来找程缺。在锻造洞府又引发了不小轰动。 程缺这一世隐然又向着在地球时年轻期的相貌有些微改变，但还是其貌不扬，普普通通，竟似乎还颇有美女缘。 “盟主，林师姐，我锻造的配兵品质很好吗？我自己都不大清楚呢！” 沈静真笑道：“程缺，你真不清楚？” “真不清楚。” “好，我来说一下心得。你锻造的武器自带回旋结构，韧性至少强一个等级。第二，我的凌锋剑里面有两处回旋微细通道，能凭空增加一到两成的攻击力。” 程缺哑然，沈静真说的两点特征他都知道，只是不清楚作用。他就没用过自己锻造的兵器。 而自制锻造锤同样具备两个回旋微细通道结构，程缺也没想到攻击加成上面去。 看来锻造比皇位还重要的师父兼继父确实有点本事，自创的回旋七炼到了天衍宗还有发光发热的机会。 盟主带队，算是很熟了的沈静真亲自陪同，量身定做自然是拒绝不了。 于是在休息区程缺又被两大美女轮流揍了一番，对刚破境不久的他倒有着很好的锤炼作用。 三大美女走后，在袁定邦的带头起哄下程缺不得不在洞府商店买了六盒雪茄请客。 在隐龙大陆程缺能让棘轮宇那等人最后都真心相处，在锻造洞府却没交什么朋友，也就和袁定邦，颜坤多说了些话。 请客归请客，关于叶纤纤，沈静真等，程缺是绝对不承认任何东西的。事实上本来也没有发生过什么。 第118章 阴阳丹 长老山九号院，元婴后期的钟鸣九并不显老，只是头发斑白了。 “步环，沈静真和一个外门男弟子一块在外事堂吃饭，就两个人？” “是的，太爷爷，那外门弟子叫程缺，正面挑战击败了半开。” “一个外门弟子而已，步环，他是和沈静真有亲戚关系吗？” “应该是没有。程缺只是给沈静真量身定做了一把佩剑。” “那他们吃过饭后有没有别的举动？” “没有，两人走到外门山分开的，沈静真直接回了内门。” “步环，你勤着盯住一点他们，沈静真结丹之前太爷爷不想动她。此外，让你大伯给那什么程缺暗中吃点儿苦头。一个外门弟子难道还想反了天不成？” “太爷爷，大伯既然出手，直接捏死那小子不就得了？” “步环，咱们钟家捏死个结丹长老都是易事，但沈静真关系重大，真是那人的血脉后人的话会天生感应特别强。不能因为一个外门弟子引发她的警觉。” 正月底，外门殿，内门殿，精英殿，三大弟子殿开始挑选锻造师和锻造宗师，预备参加二月二十五在静禅寺举办的大魏王朝五大修行宗门的炼器弟子大赛。 程缺对此之前没听到半点消息，在外门山锻造洞府的挑选过程中倒知道了一些带着恺撒跑完了整个南部的大魏王朝组成结构。 疆域纵横六七千里的大魏王朝实际上分为世俗和修行界两个部分，程缺之前的一年游历接触的只是世俗界。 世俗界以大魏王朝为主，干涉不了修行界的任何事物。 五大修行宗门，静禅寺，光曦门，鼎龙宗，天衍宗，神凤门，组成修者界。以静禅寺为最强， 修者界轻易也不会去干涉大魏王朝对世俗界的统治，甚至会帮助大魏王朝抵御外部的修行者入侵。 因为修者界无法和世俗界完全脱离，物质上有所依赖，还得从世俗界选拔适合修行的人才，作为新鲜血液。 光靠修者界的内部繁衍生息，事实证明存在很大的血缘弊端。哪怕最强大的修者家族也得吸取外部新鲜血液才能够持续壮大， “程缺，你没被挑选进去，我这次有点看不懂。” “颜头，我入宗门才多久，什么都算不上的。再说，我的性子其实懒得动弹，成天待在锻造洞府觉得很好。” 程缺敬了颜坤一根第二便宜的雪茄，雪茄方面，比第二便宜贵的在洞府商店就还有三种，经济条件相对宽松些了程缺也不再换了。抽过颜坤一根第三便宜的感觉还没有第二便宜的过瘾。 程缺点上雪茄后的说话很是淡然，心中难免起了个问号，毕竟这次去静禅寺参赛的筑基锻造师足有二十六个，袁定邦都入了名额。 “呵呵，也是。程缺，你现在的锻造所得应该够维持修炼所需，不用在乎参赛两个月的月例翻倍。我却不行，恨不得一颗灵石做两颗来用。” “颜头，是因为阴阳谷名额么？” 颜坤叹了口气，道：“是啊！五百颗极品灵石对结丹修士来说都很是惊人了。这可是五十万颗下品灵石啊！” “五十万颗？颜头，天衍宗可有人买成过这个名额？” “有当然是有，反正很难就是。更难的是辛苦积攒十来年，第二次也不是百分之百成功，那种痛苦我觉得自己会受不了。” “程缺，据我所知道的，宗门在近四百年内一共有二十七个攒齐五百颗极品灵石，第二次又失败而止步筑基巅峰的共是六个。库房老许就是其中之一。” “啊？” 程缺啊出声来，想到守库房老许那特别苍老沧桑的样子，都不禁有点儿揪心。 “颜头，老许他有多大骨龄了？” “应该一百多岁了，筑基巅峰极限寿元一百四十年，一旦结丹就能增加三十年。程缺，修者一生也摆脱不了命格，掌控不了自己的下一步。” “就比如我自己，因为阴阳谷名额已经攒了七年。七年里哪怕只用最低标准的灵石来修炼，日积月累之下真元也极其浑厚了。这种情况下如果还是功败垂成，我感觉自己还会不如老许。不疯魔都算不错了。” 便是一百四十年，对于程缺来说那也是好长的一段岁月了，他三世为人，实际时间加起来也才五十多年。 而关于修士寿元，颜坤说的和隐龙大陆杀神尊者说的寿元概念颇为不同，程缺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世界不同的原因。 现在的这个世界修行层次比隐龙大陆明显为高，寿元上并没有高出多少。 颜坤说练气期和普通人区别不大，百岁左右。筑基期有一百四十岁，结丹期为一百七十岁。 元婴境两百岁，婴变，两百六十岁。传说中的化神境据说能达三百三十岁。 回旋七炼锻造术，沈静真的评价颇高，为什么不被挑选参赛选手的内门长老看好，从颜坤房里出来后，程缺在自己的小窝里细想了一遍。 要么是锻造术还存在某种缺陷，要么是大赛此较正统死板，接受不了新生改动。 除此之外，程缺想不出别的缘由。 林清的定做佩剑已经完成，第二天在给叶纤纤的佩剑做第二次回炉锻造时，程缺放慢了锻造节奏，一边锻造一边左手输入真元仔细感应。 节奏放慢的后果不会影响剑之品质，甚至还会微量提升。只是会耽误程缺自己的时间，或许要多回炉一两次。 百炼成钢，在锻造上此理相通，精雕细琢出精品。 只是回炉六七次之后，再做回炉锻造改进率太低，极不符合性价比。 便是自用的武器铠甲也没有哪个锻造师会一味苛求精益求精，谁能保证一件武器用一辈子？ 锻造洞府抽走了二十多个锻造弟子去内门做赛前集训，稍微空荡些的环境，钟云期和孙育宗站在一个无人锻造台前看程缺锻造小半个时辰，他浑然不知。 参加过两届锻造大赛的颜坤没有去内门参与集训，所居洞室的客屋，钟云期长老给程缺搭脉了三遍，历时两刻钟之久。 “程缺，大魏王朝的修者大战已经过去七百多年，流于世俗界的功法传承理应不多了。你之真元浑然一体，生机勃勃，很是不凡。你且仔细说说踏入修行的来路。” 程缺没有犹豫，坦然道：“钟长老，我之前说过的并没有半点虚假。在枫桥镇小顾村我不慎跌入结有薄冰的河里，被我爷爷捞起来，大病一场后痴傻的毛病有点好转，也知道修行打坐了。” “枫桥镇小顾村，是在大魏南部的缦罗群山里么？” “是的，钟长老。” 钟云期坐直了身子，一直看着程缺的目光移开。 “孙长老，安排钟半开带一个内门弟子跑一趟小顾村吧。那里是鼎龙宗的世俗地盘，注意行事不可高调。” 新年之后的首战，也是程缺上挑战台的第三次决斗，对阵内门精英人气最高的音绝盟楚虹。 锻造锤对双手锤，身材壮硕对牛高马大。二十出头楚虹比一米七五的程缺要高一个头，健壮体魄不输杀霸，估计得超两百斤。 完全是硬碰硬的对杀，打得痛快的程缺也放弃了妙玄七步，两人偶尔拉开距离对冲只是为了大招蓄势。 有内门炼体第一人之称的楚虹，妹妹是第一美女楚雁惜，唯一不需要通过竞争而已经拿到了精英殿名额的。 被精英殿凌珈柔长老收为第四个弟子的楚雁惜还不到十七岁，突破筑基巅峰已经半年，清冷得没有一个朋友。 楚雁惜的清冷孤傲没人会觉得反感，内门第一美女，凌珈柔的弟子之外，楚家还是天衍宗三大修行家族之一。 楚雁惜出来观战哥哥楚虹的挑战场次，半山小广场上人便多了一倍不止，她所站立之处却还空出了两丈范围。 名字偏于柔弱的楚雁惜高也有一米七多，身材如顾若兰那般丰满火爆，五官面孔如画中人般的紧凑精致，身材和面孔具备强烈对比，鹤立鸡群般的清冷绝俗。 第119章 宗门示警 五号战台交战中的程缺，对离战台一角只有几丈远的楚雁惜也心生惊艳。同时有种隐约的亲近感，一时不方便仔细分辨。 同为筑基后期，突破不久的程缺在真元上对楚虹不具备绝对优势，楚虹的耐揍力也极为不凡。 直打到两个时辰的对战时限到了，战局未分胜负，对战的两个人堪称狼狈不堪。 程缺的情况相对要好一些，手脚上的伤都算外伤，有两处被双手锤尖刺挑得皮肉外翻，休养个三五天也不会有大事。 死战不肯吐出认输两字的楚虹外衣劲装和长裤都已经崩裂，丝丝条条挂着，外伤累累之余还吐过三次血。 以挑战台的规矩，这一战算是平局，楚雁惜陪着哥哥离去之后，黄昏中小广场上看热闹的一哄而散。 “程缺，我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你？肯定是在宗门之外，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了。” “莲香姐，外衍镇润农铁匠铺莫叔是我干爹。” “啊？！小姐，你看我这记性，三十来岁就开始老糊涂了。” 孙莲香恍然大悟，拍手掌对叶纤纤说话，程缺笑了笑，接过沈静真递过来的一件长袍穿到身上。 “谢谢沈师姐，你真是有心了。” “嘻嘻，我就猜到这一战有可能平局，你们打到衣不蔽体会很正常。楚虹可是有过越阶战胜内门筑基巅峰的战绩在。” 半山小广场人已经稀稀拉拉，沈静真说话间隐晦的扫了一眼稍远的钟步环和赵青，若有所思。 锻造洞府，守库房老许住的地方颇大，程缺收拾了两次才弄得干净清爽，带着腐味的老人味也是没了。 从食堂现打了四个菜，一老一小长条桌上对着吃饭。 老许头发银白，背稍有点驼，脸上皱纹密布，但气色还算不错。 “程缺，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回老家度过余生，哪怕一个认识的人都不会存世了，但我还是想叶落归根。” “老许，这在宗门里根本行不通吗？” “行不通，一入修行亲皆舍。程缺，有时回头一想，多活几十年其实索然无味，徒留寂寞。” “老许，你一辈子没有成家吗？” 老许摇了摇头，道：“听说男修最向往的是神凤门，神凤门的女修是男修的两倍之多。而咱们天衍宗现在算是鼎盛之期，总共四千多修者，女修连一千都不到。相貌普通还实力不突出的男修一辈子打光棍的不知道有多少。” “老许，宗门为什么不想法解决这个问题？世俗界不缺女子，愿意嫁入宗门里来的肯定不少。” “呵呵，这一点早就尝试过的，由静禅寺首先提出了废止。筑基修士都能活一百多年，真要放开的话一辈子得娶三个世俗夫人以上，留下的血脉后人事实上能修行的一成都不到，对宗门的不利影响太大。” “老许，那都是修者的夫妻呢，后代难道都能修行？” “不说都能，八成以上是可以修行的。自静禅寺提议之后，五大修行宗门对不能修行的亲属做了一次强行清理，据说当时情况凄惨之极。此后，禁止修凡结亲就被列入各宗门条例中了。” 程缺不禁默然。 “程缺，我老许孤寂惯了，你不用耗费时间来陪伴我。尽全力突破结丹，哪怕找一个庸碌一点的宗门女修结为夫妇也是好的。咱们世俗的家已经舍了，在宗门建个新家是一件大事。” “老许，我会记住你的话，不过我现在倒受的了孤独寂寞。对了，颜头说这次锻造大赛有元婴器圣参与，计划打造组合真器用于中央山脉。对中央山脉的巨人族你了解多吗？” 老许放下了筷子，拿起桌上程缺敬的雪茄点上。 “程缺，对巨人族，我的了解也只来自宗门藏书。方圆万里的中央山脉被大魏，大陈，大楚三大世俗王朝围着，王朝共十七个修行宗门共同的最大敌人就是巨人族。” “书上说巨人族不修功法，只修体魄和靠血脉天赋觉醒，成年就有着结丹期战力。如果不是巨人族繁衍能力很低，十七个修行宗门联合起来都不见得能抗衡一个巨人族。” 除了静禅寺，位置偏北的天衍宗离中央山脉是第二近的修行宗门。 宗门藏书楼关于巨人族和中央山脉的书籍其实不少，程缺只是极少到藏书楼来而已。 藏书楼第四层现阅天台，程缺眼见着一道道飞剑从远方精英山腾空而起，飞剑上基本都载了两人。颇有点艳羡。 一个浅绿木杯轻轻放到桌上，程缺转头，看到浅笑盈盈的沈静真俏然站立。 “程缺，你也在看关于中央山脉的书了？” “嗯。沈师姐，这绿灵茶好贵的，好像比我请你吃顿饭还贵吧？” “放心，师姐这还是请得起的。” 沈静真在桌子对面坐下，手中一本大部头藏书放到桌上。 “程缺，关于中央山脉的藏书内门山藏书楼很少。正好下午闲了，我便来外门山溜达一圈，远远的正好看见你进藏书楼了。” 沈静真说话时脸上带着难掩的开心，程缺心中一动，笑道：“沈师姐，你筑基巅峰了？” “嘻嘻，聪明。刚好在今天上午突破的。” “恭喜沈师姐。接下来好好沉淀一阵，师姐当可以面对阴阳谷挑战了。” “程缺，还得面对阴阳谷名额之战呢。这一届加上我已经有九个筑基巅峰了……” 沈静真打住了话头，四层的楼梯入口，钟云期和孙育宗双双走了出来。 内门山刑殿，程缺腹部被束了灵阶禁元索不说，手腕脚踝还扣了四道灵阶囚圈，连接灵阶囚圈的法器链条固定于单间囚牢厚重石壁上。 漆黑囚牢不见天光，铁门打开，门两侧壁灯点上，折磨了程缺两天的体型彪悍刑殿弟子靠墙站着。长得干瘦，脸色阴森的赵执事随后进来，坐到石桌唯一的椅子上。 “程缺，顾清河你落水之处上下游十里，不存在任何元力灵气气息。为什么对内门长老说谎，你如实招来，或可从轻发落。毕竟没查到你作奸犯科之举。” 全身血污发黑的程缺这次连话都不回了，点上雪茄的赵执事等了十来息，左手摆了摆，两个刑殿弟子上前。 这次并没有刑罚，一名刑殿弟子站着，另一个不过片刻时间就给程缺剃成光头，然后就用剃发小刀将程缺破烂不堪的衣物全都刮了。 没了真元支撑，小刀将程缺身上刮出好些道浅口，有血流出。 手链拉高，程缺被拉得立起，站着的刑殿弟子两木桶水迎面泼上，碎布烂衣俱被冲走。 “桀桀，粗鄙锻造匠倒有个驴样的宝贝，可惜，这玩意只怕一辈子派不上用场了！” 赵执事阴森森说着，吸了一半的雪茄用手指弹出，正弹到程缺满是鞭痕的肚皮上。 黑暗山林，一堆篝火。 精英殿结丹后期的执事，御剑带人的速度并不很快，一下午只飞了不到千里，从侧面越过静禅寺后夜营在山林之中。 程缺腰部有禁元索，手脚带着短镣铐，靠树坐着，脏污脸上并没有太过悲愤。 火光映着中年执事的脸毫无表情，在架在篝火上的铁盒冒出腾腾热气后，执事拿下铁盒，吃之前取一颗辟谷丹喂给程缺。程缺很老实的张口接了。 “执事师叔，能给我一根雪茄么？” 中年执事将雪茄木盒放地上，取一根就着篝火点上，面无表情将雪茄放到程缺戴着手铐抬起来接的手上后，才打开铁盒开始吃饭。 凌晨时，身穿夜行衣的沈静真追到离篝火两里来远，伏在一处土岗上静静看过去。 中年执事是背对着的，是安静的打坐姿势，不知道有没有睡着。面对着的程缺眼睛睁得大大的，貌似在发呆。 沈静真悄然叹了口气，终究，应该还是她连累了程缺。 舍弃内门弟子精英的身份，冒着极大风险追来，能不能对将要被送往天蛇关西区的程缺有所助力，沈静真一点没底。 但什么都不做的话，沈静真又心中难安。并且她不逃的话，在天衍宗也委实不敢再待下去了。 天生感应敏锐的沈静真因程缺的突然下狱而警觉性大增，让她痛下决心舍弃这次有八成把握拿到的阴阳谷名额跑出天衍宗的，竟然是莫名出现在她居舍里的一方纸角。 结丹之后，或成钟鸣九之妾。 天蛇关中，可寻楚君楠之助。 纸角上无头无尾的并排两句话让沈静真冷汗都出来了，却正打中了她心中疑虑。 第120章 冒险相救 第二天清晨，天蛇关南十里山区，目送押送程缺的精英殿执事高空御剑南飞，密林中沈静真拿出那方纸角，打开来又看了看。 长老殿三长老钟鸣九沈静真听说过，楚君楠是谁，会不会和天衍宗楚家有关，她并不知道。 从密林中走出三里，放眼全是寸草不生的灰褐色怪石，逶迤如龙的天蛇关横亘北方。 天蛇关之北便是万里中央山脉，巨人族的祖地。 “这位师兄，我是楚雁惜的朋友，来求见楚君楠先生。” 七里路程沈静真徘徊到下午才到了天蛇关西区南关卡，和楚雁惜并不很熟，沈静真却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全当死马做活马医了。 守西区南关卡的两个中年修士沈静真是看不透修为的，但好歹知道五大宗门共守的天蛇关，西区一带归于天衍宗镇守。 主动迎上来的中年修士再度审视了沈静真一会。 “请稍候。” 等了有小半个时辰，沈静真正惶惶不安时那个中年修士陪着一位脸容方正，不怒自威，看上去只四五十岁的中年出来了。 天蛇关南北两道防御城墙距离三十多里，两道城墙之间建设得犹如城镇，石头建筑鳞次栉比。 楚君楠的住所是一个青石小独院，院里两位夫人，女儿楚新，女婿胡凤南，另还有一个十来岁男孩是楚君楠二夫人所生。 就在不大院落里，沈静真拿出的纸角楚君楠看完之后，抬起的左手两指蓦然自起火焰，将纸片烧了。 “沈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 沈静真都未曾惊愕中完全回味过来，体内自蕴真火，传说中的婴变期修士才能具备的属性特征竟然活生生出现眼前。 “楚先生，我未婚夫君程缺被钟家陷害，发配到天蛇关来了。想请先生稍加援手，不胜感激。” 传说中的婴变强者，沈静真自问没什么资格跟人家说什么回报，只能说不胜感激而已。 言语特别点名程缺是未婚夫君，无疑给贸然前来增加了说服力。而这次冒险出逃天衍宗，只要程缺能够得救，沈静真也真的打算和他并肩前行了。 楚君楠深深看了沈静真一眼后淡然道：“沈姑娘，你跟我走一趟，当面指认出程缺来便可。” 纸条上侄孙女楚雁惜的笔迹楚君楠一眼能够认出，从沈静真身上他看不出多大异常，那么便是那个程缺值得被楚家收用了。 值得天性灵慧的侄孙女留字托付，说实话楚君楠对程缺都有点好奇了。 南七楼三层房间，关上门之后，沈静真突然投入怀中，显出柔弱而楚楚可怜的一面来时，还穿着罪囚服的程缺整个愣了一两分钟。心中却百感交集。 手犹豫着终于搂住沈静真腰肢后，脸上带着泪珠的女孩稍微退开点上身，如玉方脸上稍有红霞。 “沈师姐，大恩不言谢。你真的……好有勇气。” “程缺，我不做你师姐了……我跟楚尊者说了是你的未婚妻呢！” “尊者？楚……先生竟然是婴变强者？” 程缺真被惊到了。 筑基，结丹，元婴，婴变，化神，程缺从老许那里听到的炼气期之上有五大境界还没过多久。想不到年龄看上去并不大的楚君楠竟然是天衍宗最高层次的那种修者？ 老许说化神境只属于传说，很可能三大王朝并不存在。那么婴变境修士就是所知最厉害的了。 “嗯，我也没想到楚家这次会出手相助。程缺，咱们人微力薄，这份恩情该记在心里还得永远记住。” 一个咱们，加上自承了未婚妻，令程缺心中触动极大。 忍不住抬起了一只手，手指将端庄耐看师姐脸颊上的泪水印去。沈静真顿时脸更红了，却不闪不避。 设在地窟二层的锻造大厅，程缺见识了比天衍宗外门山锻造洞府“先进”得多的地火系统。也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听说了中品火属性灵晶矿脉。 灵晶比灵石高一个档次，中品灵晶可以供结丹后期和巅峰修士修炼所用。天蛇关地火洞用一条中品灵晶矿脉加成，甚至可以用来锻造圣器。 法器，灵器，真器，圣器，分别对应筑基，结丹，元婴，婴变四个大境界。 程缺连灵器都锻造不了，在胡凤南的帮助下却只用半个月就开发出来一种只有回旋七炼才能锻造出来的蓄元爆裂箭。 胡凤南是楚君楠的女婿，天蛇关西区锻造真师，三十三岁的元婴初期。 只查看了一遍沈静真的凌锋剑胡凤南便有了制作爆裂箭的想法。和程缺在构想上只花了五天，程缺实际锻造出第一支具备两处回旋蓄元通道的箭支用了十天整。 连楚君楠都认为蓄元爆裂箭对成年身高达到两丈的巨人族有特殊伤害效果，值得在整个西区推广。认为只要锻造师突破到相应境界，制作出来的不同等级蓄元爆裂箭都会在战场上发挥作用。 在楚君楠的建议下，程缺交出了全套回旋七炼十三式，换回他和沈静真的自由身。也就是说至少天蛇关西区不会再追究他们两个的任何罪名。 以楚君楠整个西区战场两个婴变强者之一的身份要强行消除程缺的罪囚身份也不是做不到，终究有点不合规矩。 作为大魏王朝五大宗门投入最大的天蛇关防御战场，规矩更加被看重。 只有正式形成了罪囚身份消除的书面记录，程缺才能实现同工同酬。罪囚身份干活再多却连修炼用晶石都不能得到保证的。 而献上回旋七炼十三式的附带，即便将来天衍宗来人对沈静真追责，在天蛇关也不会成立了。 此外，经胡凤南测定回旋七炼十三式全套之后上报西区战防部，两天后程缺的七十九号锻造身份符牌上有了三百军功。 军功的作用对程缺和沈静真来说也是极度重要。 天衍宗阴阳谷获得进入资格是一大考验，进谷之后谁也没有十成把握获得虚实不定的阴阳丹。 在天蛇关，阴阳丹作为重要战备资源，凭两百军功和一百二十颗极品灵石却是可以购买的。 地火洞内专门测试新武器威力的试兵洞，脸上肤色和程缺一般偏黑的巨人战傀分七八个档次。 程缺锻造的单支蓄元爆裂箭由筑基巅峰的沈静真试射，能对额头有两道金色横纹的巨人战傀造成身体开洞式的恐怖杀伤。 筑基后期的程缺，锻造出来的爆裂箭被证明越阶，能对筑基巅峰实力的巨人形成无法短时间内愈合的创伤。最终定价为每支箭三颗极品灵石，外加三支箭计一分军功。 定价相对较高是因为巨人族的身体恢复力极强，开洞式创伤会大大削弱其续战能力。 转眼之间三个月过去。 两人居住的带静室带厨房南七楼三层房间，沈静真自然而然的又投入程缺怀里，看到他举起的半透明小玉盒忍不住惊喜的娇呼出声。 “程缺，这是……阴阳丹？一百二十颗极品灵石，你已经凑齐了？！” “静真，我现在每天能够锻造两支爆裂箭了。” “程缺，我……” 沈静真说不出话来了，情难自制，搂住程缺脖子便亲了上去。 唇接，沈静真大气却显得生涩，对这个大不到一岁师姐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的程缺，事实上在楚君楠当初带着她找到矿洞里来时便满怀感激。 “呀……” 沈静真的娇呼又被程缺直接堵住了性感红唇，被横抱起来的健美师姐顿时整个娇躯都酥软了。 没有成亲的仪式，只有彼此的一句承诺。被放到床上的沈静真娇羞无限，程缺的激情直接将她淹没了。 这一夜程缺暂时忘掉了才两岁多的莫若琼，放开了若琼和若兰的杳无音讯。也将对楚雁惜的隐约熟悉感放到了一边。 相貌上和沈静真应该差不少的程缺激情索取，沈静真无怨无悔，抵死缠绵。 在天衍宗程缺从未正式回应过沈静真，而在天蛇关的三个多月，包括程缺的四个锻造弟子都知道有个漂亮师娘，两个人还一直住一套房子，程缺都没有正儿八经表态过。 这晚上一旦正面承诺了成就夫妻，素来主动些的沈静真便成了完全的被动者。强悍的程缺稍加控制，第一次就和沈静真同赴巅峰。不久后恩爱继续，大气耐看的师姐整个都瘫软迷失了。 第121章 阴阳井中阴阳丹 三天后，沈静真的结丹极为顺利的成功，连真元的整体压缩带结丹出来，整个过程只用了七个时辰。 这时候，正是天衍宗阴阳谷开启的时段，有多少内门精英弟子在阴阳谷收获了阴阳丹完全未知。 “夫君，明天开始我正式跟楚新师姐学符道了。这可是天衍宗都没有专门开列的全新修行辅艺呢！” “会很难吗？” “应该不算容易。整个西区修符的只有楚姥姥，之前的三个弟子楚新师姐是大弟子。” “静真，莫非修符的就只有你们五个人？” “嘻嘻，应该只有四个半。我结丹之后楚姥姥基本确定我具备什么灵窍血脉，很适合修行符道。” “眼下我只算记名弟子，不过也有三颗下品灵晶的月例了呢！夫君，我的修行稍微放缓一点没事了，等月例发下来你拿去换些极品灵石，尽快突破筑基巅峰。” 套间房唯一的对北阳台，两口子于月光下依偎而坐，结丹期夫人小鸟依人，程缺的轻拥带着宠溺。 既然冲动的色过了就用不着多想，即便将来找到转世投胎的若琼她们，沈静真肯定也是这一世的夫人。 在深不见底满是腐臭味道的矿洞里仅仅大半天，程缺就尝到了一些西区对罪囚的严酷对待。 没有沈静真，他现在肯定是每天得采矿七八个时辰，半个月洗不了一次澡，浑身发臭还可能随时挨打的罪囚中一员。 区区筑基后期，在西区战场如蝼蚁无异，妄图抗拒规矩唯有死路一条。 程缺突破筑基巅峰的这一天，钟云期和孙育宗御剑飞到天蛇关西区。 仅只半天时间两个内门殿长老没声没气的跑了，不但不能带走程缺和沈静真，还得将宗门内两人的过往记录一次性消除掉。 到此时程缺才知道四个锻造徒弟中唯一学会了回旋七炼十三式的十四岁欧阳杰身份很不一般，不但是天衍宗三大修行家族欧阳家二十二代直系，其祖爷爷欧阳信还是天蛇关西区两大婴变强者之一。事实上也是天衍宗三大婴变境强者中修为最高的。 而事实上天衍宗本部才只有一个婴变强者，出身三大修行家族钟家，虽是宗主，在欧阳信和楚君楠面前却不敢有任何拿捏。 婴变期后期的欧阳信修为最高，婴变初期的楚君楠却是天衍宗史上第一天才，现今的骨龄才六十二年。 修行界有对错，也有规则。和世俗界刑不上国品一样，由顶尖强者制定的规则肯定是对他们本身有利的。无论是在利益还是口碑之上。 两位内门长老的到来让程缺的处罪和沈静真私逃更加公开化了一些，对他们来说不见其害反而有利了。 别说钟云期对程缺的定罪有点说之不清道不明，即便是杀人奸淫大罪，在西区能和楚家欧阳家都能扯上关系了，那也不是个事。 “程缺，你知道天蛇关的阴阳丹来自于何处吗？” “秦叔，这个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有个和宗门阴阳谷类似的出产地。” “哈哈，也可以这么说。不过阴阳谷每年只能孕育出十二到十八团阴阳丹，天蛇中关的阴阳井每十年喷发一次阴阳丹，最多时能捕获上千团。” 烟瘾很重的秦重续了一根雪茄，续道：“还有一年四个月，十年一次的正月初一阴阳井喷发，便是天蛇关血腥战斗的日子。程缺，到时候很多熟悉的人会天人永隔，再无相见日的。” 程缺不禁动容，道：“秦叔，巨人族发起对天蛇关的攻击难道是和阴阳井的喷发有关？” “哈哈哈，聪明。这就是三大修行宗门重兵死守天蛇关的主要原因。至于巨人族突破天蛇关杀到大魏王朝去，只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巨人族在中央山脉有吃有喝，才懒得入侵世俗王朝呢。” “秦叔，那大陈王朝的天蝎关，大楚王朝的天星关，难道也是类似的原因么？” “这就不是我等锻造匠能够知道的了。我在西区锻造了三十年才对阴阳井秘辛有所了解。程缺，你觉得我小儿子能学会回旋七炼吗？” “能，肯定能。秦岳应是第二个能掌握全部十三式的，要加以融汇贯通到年底应该也够了。” “哈哈，那就好。哪怕他最后一个学会都是好的。毕竟你这四个徒弟就秦岳算出身寒门。” 事实上秦岳都不算出身很低，秦家无论在天衍宗还是天蛇关都是能排得上号的修行家族。只不过秦重父子算是秦家旁系。 程缺亲自挑选的四个学徒最大的楚向河才十五岁，欧阳杰和赵飞都是十四岁，秦岳还不到十三岁。 要学会回旋七炼十三式关键还是灵性，楚向河是楚家直系，在程缺手把手教导下通过苦练，熟能生巧之后再掌握精髓部分，估计得一年以上才能入门。 所以事实上程缺写出的十三式详细锤法很可能对西区并没有大的作用。 程缺并不带多大私心，四个学徒是从三十多个少年中挑选出来的，除了楚向河，另外三个确实是比较适合修炼回旋七炼的。 天衍宗长老山，被爷爷痛骂了一场的钟云期满心不舒服的走出长老九号院。 论修为钟云期只比元婴后期的钟鸣九低一个小层次，不过他爷爷是突破婴变境失败境界跌落下来，在钟家威望还是很高的。 爷爷痛骂的话有一点钟云期是听进去了，没什么背景的沈静真胆大到突然擅自逃离宗门，背后没人撑腰是不可能的。 从了解的情况上看楚家的嫌疑最大，不过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便是钟鸣九也不敢乱动楚家。哪怕楚家在天衍宗本部并没有婴变强者。 “孙爷爷，我能去天蛇关吗？” “纤纤，天蛇关的阴阳丹是五大宗门共有，宗门所在的西区能分到的也是有限。其实这一次你不拿到入谷名额可能还好一些，你在筑基巅峰上的沉淀还是不太够。” “孙爷爷，我想去求一次程缺。我……” 孙育宗院子里的说话传到耳中，叶纤纤说话都带了哭腔，钟云期淡漠的摇了摇头。 孙育宗七十多年前也是来自双坪镇，对叶纤纤素来有所照顾。 根基太浅的外来修士除非能力非常出众，否则只能在天衍宗泯然众人。 以孙育宗结丹后期的修为想要继续突破，月例三颗上品灵晶恨不得一颗变做两颗用，肯定舍不得帮叶纤纤凑出五十万下品灵石来。 而短时间内结丹无望的叶纤纤往后的出息绝不会大，凭年轻貌美嫁给一个结丹期精英弟子就算好的归宿了。 走到自己院落门口，钟云期突然顿下了脚步。 想到叶纤纤和沈静真亲如姐妹的私交，钟云期感觉可以做点儿文章。 在院门口想了一会，感觉将叶纤纤加入年底前要发往天蛇关西区的援军修士中不难，凭他钟云期就可以办到。 但如果钟家噬心虫万一被楚君楠看破，问题可就大了，哪怕钟家最终能赖掉干系，噬心虫本身至少是浪费了。 想了一阵拿不定主意，钟云期干脆转身再往长老山而去。 天蛇关西区楚姥姥的院子，白天里相对热闹，三个半弟子都会过来学符。 全新的辅艺，沈静真的入门其实比三个师姐都快，两个半月就能够用真元在空白玉符片上刻画出六条符线了。 如果能刻画出符眼，沈静真便算正式入门了。 楚姥姥的符术得自于一处遗迹古书，最低层次的都是灵符，也就是结丹期修士才具备学的资格。西区所有的符牌都是出自于这座楚姥姥独院。 这是个特别精细的活，比绣花还精细十倍。六种符刀最细的比银针都粗不了多少，还得具备真元通道。 下品灵符一个符眼六道符线，此后每进阶一个档次都增加一个符眼六道符线。而下中上极四大品级上还有一个禁咒级别。 禁咒都是在极品符篆上符眼符线直接翻倍。 第122章 禁咒 楚姥姥主攻三年多，失败了无数次的真符级禁咒需要刻画的符眼符线在极品真符基础上翻倍，也就是十六个符眼九十六条符线。 在三寸长一寸宽的真级玉符片上分层刻画这么多精细符眼符线，是因为古书上说禁咒能够达到上一阶上品符篆左右的威力。 事实上灵级禁咒已经做出，确实有上品真符的威力。灵级禁咒也是楚新和秦兰目前出来的主要成品。 元婴后期的楚姥姥如果做出真级禁咒，能发挥出上品圣符威力的话，西区就相当于多了一种婴变后期强者的攻击手段。意义之大可想而知。 哪怕灵级禁咒离沈静真都还远得很，刻画出一个小小的六棱符眼才是她眼下要突破的。 “呀，楚小月，真酸掉牙了！” 秦兰嘀咕中直皱眉头，手中半颗青提远远的抛到门外花坛里。 “二师姐，你又不是当初没喜酸过。嘻嘻，谁让你这么馋的，什么都想吃一口。” 沈静真从伏案中抬起头来，看到三师姐楚小月洗好放到桌上的小竹篮里绿茵茵的半篮青提，不知为何也有点馋了。 “三师姐，我可以尝一颗么？” “尝，尽管尝。不怕酸的免费供应，我家院子里树上还有半树呢！” “卡崩。” 沈静真酸得大眼睛都眯了起来，不过可不像二师姐秦兰那般不堪，嚼吧嚼吧半颗青提下去了，酸酸的竟然还颇觉舒服。 吃完一颗还不过瘾，沈静真第二颗吃下去时有着五个月身孕的楚小月叫道：“小师妹，你敢情也大好事临头了，大师姐，你快给静真把把脉。” 沈静真有了两个月左右的身孕，这可真算得上大好事。程缺听说之后第一反应是在家里抱起夫人连转了好几圈。 灵气充沛的环境繁衍后代很难不仅仅局限于巨人族，比巨人族生育能力强十数倍的人族，一对夫妇有三个孩子的也算是相当稀罕了。 因为身孕，程缺和沈静真很快就从南七楼三层套房搬了出来，免费分到了只有一栋主屋和三间偏房的最小规格院子。离楚姥姥院子只有半里地，属于楚家大院的外院。 和天衍宗一样，西区长相再普通的女修都不愁嫁，楚君楠作为顶尖强者也只娶了两位夫人。就这样还有一半以上的男修打单身。 独立院落分给有孩子的修者夫妇是天蛇关共识，此外，孩子出生还有着即时奖励。 搬完家的第三天，七十多个天衍宗本部来援修士队伍中有两个修为偏低，是这一届进入阴阳谷运气不佳的。 一个是路宇，一个是叶纤纤。 即便不牵涉到援军，往年阴阳谷历练之后也有过送失败弟子过来的现象。 送过来的筑基巅峰弟子共同特点是资质偏强，运气偏差，且筹备五十万下品灵石相对困难。能给机会给予阴阳丹的话，送过来的弟子就属于西区了。 路宇在十六个内门精英中预选排名第二，具备土灵血脉，送过来完全说的过去。 叶纤纤除了是内门三大美女之一，资质上比路宇要差不少。 沈静真惊喜不已的将叶纤纤接到搬家才几天的独院，许多人心中有点明白了。无论程缺还是沈静真，要给叶纤纤弄一份阴阳丹都不至于很难。 “静真，无论是程缺给叶纤纤买一份阴阳丹还是姥姥给她弄一份，有个规矩你得和她说清楚了。” 沈静真有点愕然，问道：“大师姐，什么规矩？” “是天蛇关约定俗成的规矩，给予第二次阴阳丹机会的宗门弟子，男修需得服役三十年以上，女修要公开招亲。” “当然，如果叶纤纤拿到阴阳丹还未能突破结丹，这个规矩就不用了。筑基修士通常被认定未曾真正开灵，无论相貌多好看都价值不大。” “大师姐，公开招亲是怎么个招法？” “从二十个报名男修之中选一个。以叶纤纤的相貌，只要结丹成功肯定会名额报满。到时候以规则竞争。叶纤纤本人除了能提出骨龄上限和修为下限的标准，别的方面她是做不了主的。” 沈静真犹豫了片刻，微红着脸问道：“大师姐，我夫君程缺能不能参与报名？” 楚新愣了愣，楚小月笑道：“小师妹，程缺倒真是好福气，有个你这般漂亮的夫人已经万福了。你竟然还想着帮他凑个二房。” “不过他的修为可不适合天蛇关规矩的修为下限，有了一位夫人的男修，除非二十岁之前突破元婴初期，否则是不允许报名的。” 沈静真心中稍有点失望，程缺已经十八岁，二十岁之前突破元婴初期困难不小。 和在隐龙大陆一样，蓝若琼等都不反对程缺多娶，只因他在那方面很强。这一世还是如此，沈静真不是不能独自应对，但如果最好的姐妹叶纤纤同嫁程缺真是她乐见的。 “三师姐，纤纤能提的两点要求具体又是什么，你知道吗？” 这次楚新做的解答。 “静真，骨龄上限方面天蛇关的规则是不能大于三十岁，叶纤纤可以建议放大，但最高不能大于五十年。修为下限规矩是未婚男修不能低于结丹初期，她也可以放高，但不能高于结丹巅峰。” “大师姐，这两点建议在我看来其实可有可无，纤纤能同意的话按规矩来应该也没事。反正多谢师姐们提醒，我回家就和纤纤说去。” 腊月上旬，天蛇关已经很冷。 程缺烧了暖炉的暖和主屋，心中藏不下话的沈静真当晚就跑到纤纤住的西屋商量去了。心中直庆幸还没将想让纤纤也嫁给程缺的话说出口来。 商量了半个多时辰，叶纤纤最终也同意了公开招亲。只是提了一点先稳固修为三个月再考虑第二次使用阴阳丹，尽量稳当一点。 在天衍宗本部据说不存在第三次获得阴阳丹机会的，而沈静真也问到了天蛇关的相关规矩。 第三次获得阴阳丹机会不是没有，时间得空隔两年，价钱翻十倍。也就是一千二百颗极品灵石加两千军功。 小独院多了位客人，在世俗王朝家庭条件比沈静真好得多的叶纤纤让莲香回了老家，大小家务事是真一点不会做的。 叶纤纤从孙长老那听说了程缺和沈静真在天蛇关的大致情况，想到这次来很可能要沾两人的光，倒知道让莲香带一份心意给润农铁匠铺，以后也多加看顾一点。 加上叶纤纤是程缺的先盟主，家里碎事也不多，相当于做锻造包工的程缺轻松就能包圆了，五个月身孕的沈静真，他也从不让动手。 看看年关将至，终于将心态调整过来的叶纤纤倒让小独院增添了一分靓色。 突破筑基巅峰的程缺还是不能锻造灵级爆裂箭，极品法器级的却可以一天锻造五支之多了，极品灵石和军功一天天见长，多一个叶纤纤修炼也尽可以支撑得住。 程缺的性子让朋友亲人能如沐春风，久违的笑容和年轻女孩的活力总算在叶纤纤身上再出现时，昔日盟主对其貌不扬的程缺难免亲近了许多。 没做正式拜师的四个徒弟，最小的秦岳在年底用回旋七炼锻造出了自己的专用锻造锤，算是出师了。 腊月二十八，程缺收到了四个徒弟每人两提雪茄，一提是十盒。 即便是程缺固定抽的第二便宜雪茄，对没有收入的少年徒弟来说也是不菲的开销，天蛇关每盒要比天衍宗贵一颗下品灵石。 事实上以秦岳家里的条件都不用在乎几十颗下品灵石，凡事主要靠自己却是程缺灌输给四个徒弟的主要理念。 程缺在黄昏时归家，正好先放假三天的沈静真在叶纤纤的陪同下给师父楚姥姥送完年节回来。 “程缺，我是不是比静真姐笨很多？姥姥说我学不好制符的。” “纤纤，学不好制符不代表笨，否则西区的笨人可就多了去了。” “嘻嘻，这么说好像也是有理。程缺，那你说说静真姐和我的优点各是什么？” 程缺麻利的给两女沏好灵茶，笑道：“静真大气勇敢，纤纤你心细，调节好心态之后便能做出下一阶段详细的修炼计划，我看着挺佩服的。” 第123章 进阶失败 叶纤纤笑嘻嘻的搂住挨着坐的沈静真，道：“程缺，昔日处于同一层次的静真姐活成了纤纤现在羡慕的对象，我再不好好规划一下，可永远追不上她了。” “不过，半个多月一个屋子相处以来，我感觉程缺你不能参与我的公开招亲算是一大遗憾。如果可能，纤纤其实很愿意永远成为这个院子里一员的。” 沈静真笑了，心说这算不算姐妹间心有灵犀？之前一心修炼的叶纤纤难得的吐露了这一类话出来。哪怕在沈静真心里夫君是大可以配得上漂亮窈窕叶纤纤的。 程缺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本想着这辈子一张马脸有点儿丑。没想到不但沈静真情深一片，叶纤纤也这般感慨式的形同表白。 “我做饭去。” 程缺起身跑了，叶纤纤望着他称得上魁梧的背影，格格笑起来，眼神竟有点痴痴。 “静真姐，我之前本想着程缺或也会成为宗门单身修者中的一员。现在看来姐姐的眼光是真的好。姐姐嫁了他应该很是踏实吧？” 正月初六整个西区便正式忙活起来。 阴阳井喷发虽然是在明年的正月初一，每十年一次的巨人族大举进攻，最早的一次在盛夏六月就开始了。 沈静真带着身孕学习符道。程缺只负责锻造爆裂箭，顺带教教徒弟。叶纤纤还是修炼稳固为主，闲暇调节基本也不离开独院。 其实白天里跑到独院来骚扰叶纤纤的青年修士并没有断绝过，好在程缺和沈静真的交往关系摆在那里，来访者说骚扰都有点偏严重了，以套近乎为主。 这其中欧阳修平算是来得很勤的一个，甚至数次想送出极品灵石礼物。叶纤纤被沈静真嘱咐过，全都婉拒了。 三十三岁的欧阳修平是欧阳家直系，修为结丹后期，在欧阳家算是庸碌的一类。 加上左脸颊一个赤色肉瘤手术了好几次都复发，很影响形象，是欧阳家直系男子中少有的到三十岁还没有夫人的。 “叶师妹，不如你住到城中心欧阳家大院去，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修骚扰就完全杜绝了。师妹的阴阳丹包在师兄身上。” 这一天程缺和沈静真吃完早饭才刚离家，欧阳修平又来敲院门了，进了院子首次提到了阴阳丹的事。 “欧阳师兄，好意心领了。阴阳丹之事可不敢麻烦师兄。” 叶纤纤不卑不亢，心中对真正算得上骚扰的欧阳修平很不以为然。 静真姐早就问得非常清楚了，作为战备资源的阴阳丹在天蛇关管理得极为严格，哪怕楚君楠出面拿阴阳丹，使用者是谁也得做出详细记录的。 欧阳修平就算有本事拿到阴阳丹，叶纤纤突破结丹期也免不了要做公开招亲，怎么可能为此而住到完全陌生的欧阳家大院里去？ “叶师妹，据说楚尊者亲自陪着沈静真去矿洞捞的她夫君程缺，从程缺现在也就能锻造些低阶爆裂箭来看，很对不住楚尊者动一次大驾呢！” “欧阳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明白，” 叶纤纤这次连灵茶都没进屋里沏，还是没让欧阳修平进屋，两人就在院子小亭里说话，独院门都是打开着的。 “咳咳，也没什么。叶师妹，我只是昨晚上听到一些你跟程缺的闲言碎语，一晚上睡不好。便一大早看看你来了。” “欧阳师兄，你是多心了。西区的规矩之严我也知道了一些，那什么闲言碎语终究只是些无聊话而已。” “欧阳师兄，我眼下修炼为主，不敢再浪费一次阴阳丹机会。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陪你聊了，我在这个独院总归只是个客人。” 欧阳修平呵呵干笑了两声，望着叶纤纤的眼神很有些热切，但还是听了逐客令，起身告辞走了。 时间过得很快，程缺这天在家里说到近期准备给自己购买阴阳丹时，离叶纤纤的三月修炼稳固计划还差十多天。 连续好几天打坐修炼中都很少消耗极品灵石了的叶纤纤有点憋不住了。 叶纤纤的阴阳丹在正月份就定了由楚姥姥提供，连叶纤纤的名字都已经登记在册了。 沈静真在连续数次做出灵级下品成品玉符篆之后，正月十六被楚姥姥收为正式弟子。阴阳丹算是师父的见面礼。 二月的最后一天，叶纤纤手中拿着装有阴阳丹的半透明小玉盒，首先和大着肚子的好姐姐相拥了一会，然后，昔日盟主和其貌不扬的执事也轻拥了一下。 叶纤纤神情坚毅的走进所居西屋的里间静室，程缺和沈静真便守在西屋卧室里。 “夫君，我身体没事的，就在这里陪你先守一个时辰，好不？” 程缺点了点头，揽住靠过来的妻子肩头。 该说的都和叶纤纤说了，该做的准备都做了。有着亲身进阶经验的沈静真对纤纤的这次突破事实上并不很担心。 只两丈见方的幽暗静室，程缺摆在静坐暖玉蒲团四周的灵石灵晶隐约闪亮。 叶纤纤的突破准备比当初沈静真还好，为了压缩过程更加顺利，沈静真问过了大师姐，给纤纤的极品灵石准备之外还加了六颗下品灵晶。 暖玉蒲团上，叶纤纤平心静气打坐了半个时辰之久才睁开眼来，黑亮眼睛中一片清明。 叶纤纤并没有用过阴阳丹，上次在阴阳谷就没能成功捕获到。 阴阳丹虚实相间，具备部分空间特性。从半透明玉盒只能看到如同萤火虫闪亮般的微细光点。乳白小光点隔十几息才会闪烁一次。 小玉盒底部的很小圆孔，用薄符片封住是天蛇关西区独创，据说能更严密的长久保存阴阳丹。 揭开薄符片，叶纤纤将玉盒有孔的一面贴近光洁平坦小腹，用布带束紧两圈，打好了结。 接下来只需要安静入定，尽量让心神空明。阴阳丹作为丹引自行从小孔进入丹田的时间是在三个时辰到五个时辰之间。 阴阳丹进入之后，吸收丹田真元由虚转实时造成的真元空虚会促使入定中的修者自动醒来。 接下来的时间所准备的极品灵石会以极快的速度消耗，填补丹田和身周脉的真元空虚。 阴阳丹化实造成的强大吸力到最后越来越弱，快速吸收的灵石元液逐渐鼓胀，而阴阳丹成型之后产生的真元反哺是促成压缩的源动力。 压缩成功之后真元相当于一次质变，随后还会出现一次真元空虚现象，这时候有下品灵晶作为修炼补充的话作用不小，起码相当于十几次静坐修炼的功效。 时间缓缓流逝，叶纤纤逐渐进入忘我状态。 外间的沈静真躺到了叶纤纤床上，朦胧睡着了。程缺衣不解带，坐在床边双手握着静真的一只小手。 鸡叫头遍时，静室里突然响起叶纤纤哭泣声音，声音不大，大半夜未曾合眼的程缺大惊之下站起，熟睡的沈静真随即睁开了双眼。 “静真姐……我突破……失败了！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呀！” 暖玉蒲团四周上百颗灵石几乎没动，地上的小玉盒再不见闪烁，抱着伤心欲绝的叶纤纤，沈静真六神无主，好生彷徨，安慰的话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盟主，我记得你说过，修行路上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勇者才能胜。” “道路艰辛，勇者无惧！哪怕十倍之代价，静真和我也会在两年之内帮你筹措到。你尽管安心。” 程缺的应变能力少有能出其右的，这次的突发情况完全出乎大家的预料，但程缺深知此刻的承诺对叶纤纤极度重要。便毫不犹豫掷地有声的说了出来。 叶纤纤哭声顿住，梨花带雨的俏脸抬了起来，颤声道：“程缺，你还愿意帮助我这个不祥之人？” “别胡说，所谓不详之人的说法完全没有半点根据。纤纤，你还只十八岁，哪怕空上两年也还是黄金修炼时段。挫折打不趴，流言吓不退的人，才是真正勇者。” 第124章 噬心虫 叶纤纤心中震撼得无以复加，泪眼转向沈静真：“静真姐，你肯收留一个不争气的妹妹吗？纤纤……愿意做你没出世宝宝的二娘。我没有做小姐的命，从头开始学，我也甘心情愿来照顾好你。” 此话一出，心中本无杂念的程缺不禁又尴尬了。 沈静真柔声道：“纤纤，你现在情绪太过激动，先好好休息两天。无论什么事情，你作何选择，姐姐这里都没事的，好不？” 第二天，沈静真到楚姥姥独院如实汇报了叶纤纤使用阴阳丹失败的情况，顺便请了产假。主要还是为了好好陪伴叶纤纤。 情绪波动很大的叶纤纤得了沈静真的认可，对程缺黏得厉害，程缺刚好又两个月没碰夫人了，对叶纤纤的柔情款款真有点招架不住。 但当此时，程缺也不敢确定叶纤纤是不是出于真心喜欢而特别粘糊，害怕一旦接受了又招致她日后后悔。干脆白天里还是躲到地火洞去锻造。 这样过了几天，欧阳修平高调来到程缺小院，承诺两年后一定给叶纤纤提供阴阳丹，只要叶纤纤答应先成就婚事。 这下倒好，欧阳修平形同恩赐的态度将叶纤纤彻底激怒了，当下当着沈静真的面拒绝了欧阳修平，并说出了只会嫁给程缺的话。 当天晚上，天衍宗三大美女之一的叶纤纤不顾一切的要将清白之身给了程缺，在沈静真的劝说下，没有任何证亲人，三人在小院主屋拜了堂。 南一楼四楼顶层的一个套房，元婴后期的钟不群被心脏里面噬心母虫的异动惊动。 静坐感应之下，叶纤纤在程缺身下婉转承欢的娇态，钟不群都能隐约感受到。尤其在不太久之后叶纤纤迈入浑身痉挛的绝顶巅峰时，年过七十的钟不群只觉得全身发紧，燥热难当。 “奶奶的，母子噬心虫竟然还有这种操蛋感应效果。程缺这小子真他奶奶的艳福不浅，赵东湖说他的大家伙注定一生无用武之地，这小子却不但睡了九叔相中之人，内门三大美女之一的叶纤纤竟然也被他受用了。” “好在云期的主意毕竟奏效了，楚君楠身为顶尖强者又怎么会时常关注程缺这小子呢？程缺，这颗不定时惊天变故就先埋到你家里了。” “你小子现在尽可以大享艳福，一家子都快快成长起来才更好。两年之后你真拿到阴阳丹了老子也可以让子虫放叶纤纤一马。” “待到沈静真真的出现灵窍血脉天赋时，九叔会拿过噬心母虫亲自出手。小子，你就等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结局吧！” 叶纤纤执意要嫁，沈静真还帮忙劝说，程缺终究还是没能抗住美色诱惑，心中更觉得愧对蓝若琼、顾若兰的同时，也看清了归根结底自己还是有着色心，贪恋翻身仗打得太过舒服。 而成亲之后，叶纤纤的改变尤其之大，修行暂缓都不显得急了，真学着将家务事做了起来。 流言在西区战场稍有传出，多是在说程缺色迷心窍，为了美色不管不详之人的顾忌。 在程缺半个月之后突破结丹境初期，被地火洞首席锻造真师楚君智收为关门弟子之后，流言彻底消弭。 元婴巅峰的楚君智是楚君楠的亲哥，楚姥姥的堂弟。这关门弟子一收，程缺的身份和辈份都大不一样了。 程缺结丹初期的突破，两位夫人都在静室里旁观，因为程缺说他并不怕打扰，更想让叶纤纤现场看到些经验。 程缺满怀信心，事实上他的结丹也真顺畅万分。仅仅两个半时辰连压缩后的稳固都结束。 程缺压缩带稳固所消耗的极品灵石是沈静真的近倍，另外还消耗了十一颗下品灵晶。 叶纤纤到此时才知道她真是赖着嫁给了一个宝，也清楚了程缺能轻松越阶作战的原因所在。 三月二十九，沈静真分娩的前七天，程缺和对叶纤纤一直断续纠缠的欧阳修平挑战台上打了一场。 费时两个半时辰，程缺用还没来得及升灵的锻造锤正面击败结丹后期的欧阳修平。 此战最大的好处是议论楚君楠，楚君智的闲话都彻底消失了。因为程缺购买阴阳丹的日期清楚写在资源殿登记本上。 突破结丹初期不到半个月正面击败在结丹后期沉淀了一年多的欧阳修平，西区战场至少未曾出现过这种先例。 连天衍宗史上第一天才楚君楠都没有过这类战绩，他只是修行速度奇快的记录保持者。 此后，叶纤纤去只有两里远的菜市场买菜，再没有人在她背后指点议论了。 四月初六，沈静真顺产生下一个男孩，大师姐楚新亲自过来接的生。 楚新和胡凤南成亲十一年未有子女，对小孩很是偏爱。三师妹楚小月的第一胎女儿也是她去接生的。 三天后的晚上，楚君楠悄然来到程缺独院，只半个时辰之后这位西区第二强者怒奔南一楼四层。 楚君楠破门而入，钟不群从床上弹起来只抗衡了三招就被制伏。 程缺独院，欧阳信，以及欧阳家在西区的家主，元婴巅峰的欧阳泉，程缺的师父楚君智在场。此外还有元婴期修士不下十人。 在楚君楠的压逼下，钟不群驱动噬心母虫，一头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黑色噬心子虫从叶纤纤左腕突破血管皮肉拱出来，整个院子顿时都沸腾了！ 钟不群犯了修行界大忌，饲养上古禁虫噬心虫谋害后辈。由于楚君楠为了保全叶纤纤之命，事先做了承诺，钟不群被西区刑殿处以刑杖三百，驱逐出天蛇关，永生不得踏入。 楚君楠能根据感应到的子虫气息反向追踪到只在三四里远的南一楼不算什么，沈静真却因这次事件被楚家列入核心弟子名额。在需要的情况下楚家资源可以不限量的对沈静真倾斜。 这可是程缺也没曾得到的待遇，楚家总共出现过三次核心弟子指定，由楚君楠亲自提议并得到家族通过的，沈静真是唯一一个。 心中始终对叶纤纤的结丹失败抱有疑虑，沈静真前后四次给她搭脉都没有透露出任何消息。这次是连程缺都给瞒住了的。 生下男孩的奖励，沈静真对大师姐楚新透露的要求算是古怪，想让楚君楠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到小院来一趟。 楚君楠只用了十多息就搭脉锁定叶纤纤心脏里面噬心子虫的气息不算稀奇，沈静真只区区结丹初期，能够察觉到噬心虫区别于叶纤纤的生命气息异状只能用堪称奇迹来形容。 因为元婴后期的楚姥姥是给叶纤纤把过脉的。 阴阳丹的空间属性是噬心子虫最喜欢吞噬的东西，这种情况下便是超级天才也不可能结丹成功。 楚君智都担心程缺两年之内很难凑齐一千二百军功，钟不群被驱逐出去之后，西区高层随后开了个小会，决定无偿供给叶纤纤的一份阴阳丹。 由于实际使用阴阳丹失败后最少半年才能再用，等叶纤纤被楚姥姥确认可以再用阴阳丹时叶纤纤自去资源殿签字领取便可。 压缩所用资源在领取阴阳丹时按正常标准同时发放，算是叶纤纤浪费半年修炼时间的补偿。 儿子程继思的满月酒，交友并不宽的程缺自己动手备了四桌，临时不得不加了两桌。 本来只想宴请静真师门中人，程缺的师父和四个徒弟等相关密切些的。 欧阳家以欧阳泉为首来了六个，西区战备殿殿主秦树斌是秦岳的堂太爷爷，带了秦家几个人来捧场。这就多出来差不多两桌了。 抱着满月程继思出来露面答谢了一圈的沈静真和叶纤纤，产后显得更丰腴些了的沈静真倍显娇嫩迷人，而被程缺雨露滋润得光彩照人的叶纤纤，历经磨难之后自信心的恢复，气质上竟难得的有了一分从容。 “程缺，不说别的，只凭你做出来的这六桌酒席，叶纤纤选择宁做二房应该就能让人理解了。” “欧阳前辈，我可还击败了欧阳修平呢，这可不是吹牛吧？” 第125章 钟步奇 程缺笑嘻嘻的将两盒雪茄放到桌上，这辈子终于能将孩子留在身边，能看着慢慢长大，程缺的心情极好，敢跟元婴巅峰前辈开玩笑了。 “哈哈哈，你小子！不过在老夫看来，叶纤纤只要过了这道坎，追上欧阳修平都用不了三四年，他是真配不上的。” 天衍宗。 钟云期亲自给一个入外门山才四天的青年做二次测试。 叫吴三道的青年骨龄二十周岁，修为筑基后期，除了长得很是英俊，实力上算是泛善可陈。 其实以钟云期的想法是想将吴三道直接一掌拍死得了，无奈守寡四年多的女儿钟燕芝苦苦哀求。 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还是老来所得，钟云期最终没有狠下心来。 测试的结果，吴三道的真元杂乱且偏弱，丹田和身周各脉空阔而稍带萎缩，这是长时间修炼灵石比较匮乏的特征。 有足够灵石修炼的话，吴三道突破结丹应该没什么问题。钟云期测过之后将他带回了内门山的自家独院。 骨龄八十七岁的钟云期家里人丁不旺，原配夫人去世已久，续娶的夫人和儿子是同年的，至今没有所出。 儿子儿媳加一个孙子，守寡的女儿成亲五年并没有生下孩子。这便是院子里全部的人。 只钟云期年过半百的续弦夫人做了一桌菜，一家人聚到一起，吴三道和二十九岁的钟燕芝亲事就算成了。 吴三道入外门山只两天就和钟燕芝勾搭到了一起，说勾搭也好，看对眼了也好，两情相悦也罢，没有任何根基的吴三道总之是高攀了。 虽然钟燕芝的天赋也不算好，快三十岁了也就结丹后期修为。但她本身身材模样儿都很不错，钟家也准备给吴三道够用的修炼资源。这就算很大的恩惠了。 让钟云期稍觉高兴的一点是，他建议吴三道算是入赘，改姓钟，吴三道同意了。 钟云期查了查族谱，给吴三道取了钟步奇的名字。连名带姓都改了，还是没有半点特色的名字，吴三道也一口应承了，没半点不高兴。 成亲后只五天修炼，钟步奇进阶筑基巅峰。 独院西房天台上，钟燕芝亲昵的挽着小九岁英俊夫君的手臂，左手指着左下方挑战台小广场。那里第二批发往天蛇关西区的援军正在集结。 “燕芝姐，援军里怎么还有少年和小孩啊？” “夫君，咱们钟家在宗门根基深厚。这次老祖发了脾气，不想和楚家，欧阳家搅和一块了。一百七十多人包括了楚家和欧阳家过半的直系。到第三批援军，这两家在宗门的势力就会走得差不多了。” “燕芝姐，这次决裂……是因为那个叫程缺的吗？” “应该是的。不过小小程缺什么都算不上，老祖在意的是楚君楠和欧阳信对不群爷爷的处置态度。他们既然要按天蛇关规矩严厉执法，却忘了天衍宗本部是咱们老祖说了算的。” “燕芝姐，一个不到十九岁青年能够得到天蛇关顶尖强者支持，此人其实不可小看的。不过现在的我可没有资格对人家品头论足。哈哈，闲话两句而已。” “夫君，爹说你资质尚可，有家族资源倾斜，夫君无需妄自菲薄。只要勤勉修炼，超越那程缺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六月初，本部第二批援军抵达天蛇关西区，巨人族也开始在北关城墙外集结了。 战争似乎有提早发起的征兆，事实上和程缺一家直接关系不大。结丹期修士就可以安排到北关城墙防御，指的只是主战修士。 沈静真突破结丹中期后在符篆上同步有了不小突破，能稳定制作中品灵级符篆之外偶尔还能刻画出上品的。 而程缺在同一个大境界里通常更表现逆天，结丹初期便能稳定锻造中品灵级蓄元爆裂箭，偶尔也能出上品的。 两人做后勤作用更大一些，所以名字都不在西区战备殿出战名单之中。 楚虹和楚雁惜兄妹到西区第六天就专门到程缺小院来拜访，沈静真和叶纤纤热情接待下，程缺和楚虹挑战台决战的小事自不会影响气氛。 严格来说程缺一家都和楚家关系很深了。 最让程缺激动得险些流下眼泪来的是楚雁惜竟然带来了长了起码五六斤的恺撒。 如同前世人养狗养猫，不是有特别作用的灵兽真丢了修士主人不会太过在意。 但恺撒对程缺的意义何止于普通灵兽，在西区他虽然没有多说，心中却一直期盼着恺撒能自己找过来。没想到却被楚雁惜收养了。 灵性十分的恺撒算是很有主见的灵兽，能够乖乖的跟着楚雁惜，程缺不禁对这第一美女的熟悉感更往深层次里想了半天。 可惜和恺撒这死狗心神沟通也作用不大，这家伙只是觉得楚雁惜能够亲近，却传达不出更多的所以然来。 恺撒的失而复得，最高兴的除了程缺还有小不点程继思。而恺撒对这程缺血脉儿子天然亲近，对沈静真和叶纤纤两个，则需要程缺心神嘱咐之后才能和平共处。 楚虹兄妹都突破了结丹，是在天衍宗还是到了西区之后突破的不得而知。 兄妹俩都在战备殿出战名单上，楚雁惜还是爆裂箭使用者之一。 第二天上午，程缺抱着儿子，一家子跟着楚虹兄妹第一次登上西区北关城墙。 城墙比北面大片山林高七八十丈，巨石厚墙建在陡峭石崖上。 放眼望去中央山脉莽莽苍苍，不见尽头。极目之下能看到云遮雾罩中隐隐约约的数座入云高山。 巨人族集结方向主要是往东近百里的中关区域，隐约可见那里有一座和城墙差不多高的巨大石台，石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巨人。 西区北关城墙外的低矮山地，巨人三五十个成群，数量估计也得好几百。 “看，那里有一个交叉金纹的巨人王！” 不知道谁叫喊了一声，程缺等人也立刻被大步从树林里走出的巨人王吸引了视线。 那巨人王身高估计得两丈半，装扮和别的巨人没什么区别，只穿一条兽皮短裤，赤裸上身和手臂皮肤上许多斑斓花纹。 最醒目的无异是巨人王宽大额头上九道金色横纹加上竖穿眉心的一道垂直交叉金纹。 巨人天生都具备额头金纹，一道和两道代表筑基期战力，成年后就至少有三道横金纹。 三到五道为结丹期战力，六到九道为元婴期战力。九道再加交叉竖金纹的为婴变期战力。 巨人族和人族的修炼体系没有可比性，能比较的只有战力。 额头金纹只是巨人族战力的基本数据，历来出现在战场上的巨人王最多只具备三道竖金纹，基本战力约等于婴变后期。 五大修行宗门在天蛇关的婴变后期强者足有六个，常年镇守中关的静禅寺独具两个。 巨人族的血脉天赋觉醒才是最大的变数。 战争咆哮，区域重力，狂暴嗜血，群体角化……，这些巨人族血脉天赋的描述来源于人族起名，和巨人王一样是根据特征加以起名的。巨人族怎么个叫法没有人知道。 无数年的交战历史，包括大陈和大楚两大王朝的修行宗门在内，和巨人族的战斗从未产生过俘虏。 人族修士只要落到巨人族手中，无论活人还是尸体都会被吃得干干净净。就好比人族吃家畜或走兽一般，巨人族似是将人族当成了一种肉类食粮，吃法也是带烹饪的。 因为死去还后被如此残忍对待，人族修士根据巨人王都不能飞行的特性，才不惜一切代价修建了三大天关。 依靠坚固巨高的城墙，以防御为主的作战不但极大的减少了人族修士被抓或尸体落入巨人族手中，整体的战争效果也得到了极大提升。 人族没有以巨人族为食的习惯，而巨人族俘虏和尸体也极难获得，因为哪怕一道横纹的巨人也具备血脉爆体的天赋。 哪怕只剩半口气的巨人也能施展血脉爆体，人族能捕获的只是血肉模糊的一片烂糜。 巨人族的集结并不可怕，宽二十丈的北关城墙上如程继思这么小的幼儿也不止一个。巨人族的战争伴兽克鲁巨兽没到来之前战争是不会开始的。 体长三十多丈身高能达十丈的克鲁巨兽，名字来源是其沉闷的克鲁克鲁低吼声。 第127章 楚君楠的态度 证明雁惜是品香的话，眼看着香消玉殒的林梦和棘轮慧便也有极大转世重生的可能。这一点对程缺同样极度重要。 程缺和楚雁惜一起回到小院，这种情况个把月来已经有过好几次了。每次来恺撒都会在楚雁惜小腿上亲热的蹭一蹭。 才四个多月的小继思也都能认得楚雁惜了，在她微笑着伸出双手，小家伙在母亲沈静真怀里小手扒，格格笑起来要楚雁惜抱。 在天衍宗的时候楚雁惜清冷得生人勿近，为什么这段时间在程缺面前大不一样沈静真和叶纤纤并未去刨根究底，在她俩眼里马脸夫君足够配得上楚雁惜。 毕竟楚雁惜虽是第一美人，叶纤纤，甚至沈静真，也没差她多少的。 这次回家有点晚，叶纤纤已经做好了三个菜。程缺跑到厨房查看了一下，麻利的洗切后做了一盘清淡素菜。 最为高大的品香对肉食的要求不高，更喜欢吃原味清淡些的素菜。 在小院吃了好几回饭的楚雁惜，程缺稍微回想一下，她在喜素方面其实已经有所表现，只是自己之前几乎不可能和品香联系起来。 在程缺心中隐然是将林梦，品香，棘轮慧三个，划入很可能永生不能再相会的了。 虽然痛苦，毕竟亲眼看到过她们烟消云散，连被第五关古怪光人抓去投胎的一幕都是没有发生过的。 程缺带着回忆做的一盘三素清炒楚雁惜果然很是喜欢，吃了一半有多。 “夫君，姥姥给我搭过脉了，我准备后天去资源殿签字领阴阳丹。” “好，后天咱们一家子都去资源殿。纤纤，你这次结丹我和静真都会守在家里。” “嘻嘻，第一美人儿雁惜妹妹现在对你柔情款款，夫君也还知道疼惜纤纤么？” “傻话，雁惜就算嫁过来，你难道就不是夫人了？” “啊？夫君和雁惜妹妹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说实话，叶纤纤真有点惊讶的。 “还早，纤纤，此事暂时还得保密。” “嗯，纤纤知道了。” 主屋中间客厅一片安详，见沈静真从东边卧室出来，依偎程缺怀中说话的叶纤纤起身，去偏房准备洗澡水去了。 程缺表明了态度，准备娶楚雁惜在小家庭内部就已经基本明确。 据沈静真了解的三娶限制，元婴境初期修为的确是最低的条件之一，现在看来估计程缺也有可能在二十岁之前达成。 第二个限制条款，两大婴变强者，加上战备殿，资源殿，刑殿三大殿主，西区战场五大高层需要过半人同意。这一点对程缺来说可能也不会有很大难度。 第三个限制条款，要对资源殿上交一千极品真晶，划过去一万军功。眼下连极品真晶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程缺锻造玉符牌上军功才五百出头，要想达成条件却真是没谱。 叶纤纤的结丹没再起任何波折，压缩所用资源比沈静真稍多。极品灵石数量相差无几，多消耗了三颗下品灵晶。 确认楚雁惜是否品香转世重生关系太过重大，重大到程缺压下了对绝美大美女的色心。 清冷楚雁惜成了小院的常客，心甘情愿的配合程缺做各种尝试。异常情况不但让亲哥楚虹注意到了，还惊动了楚姥姥和楚君智。 地火洞，楚雁惜正在就近观看程缺锻造神隐箭，楚君智和楚虹双双过来了。 楚姥姥独院，沈静真在外厅被三个师姐询问情况，程缺和楚雁惜在里间接受三堂会审。 “雁惜，姥姥是认为程缺能配得上你，但你作为楚家直系天骄，做程缺的三夫人，你三爷爷若是知道了很可能都会生气。这一点你应该明白的。” 楚家三大强者，楚君天，楚君智，楚君楠，楚雁惜的亲爷爷楚君天二十年前以元婴后期修为战死西区战场。 楚雁惜是被视作能振兴楚家大行的人之一，另一个人选便是具备越阶挑战能力的楚虹。 楚雁惜轻声道：“姥姥，二爷爷，我这辈子是非程缺不嫁的，他锻造出神隐箭之后我更加感觉熟悉了。虽然我还是想不起来更多，但雁惜相信他是命中之人。” 楚雁惜不顾二爷爷和姑奶奶以及哥哥的满脸惊愕，轻柔话语逐渐坚定：“程缺知道灌灵天赋，赋灵范围除我之外最多赋予四个人，强化时限现在是一个半时辰。这些，雁惜觉得不仅仅是巧合。” “至于是第几夫人，雁惜真的并不在意，静真和纤纤也和我处得很好。但是，这辈子如果错过了程缺，雁惜知道肯定会抱憾终身的。” 里间屋一时间寂静无声。 “程缺，雁惜所说的命中之人太过难以置信，哪怕姥姥知道她素来很有主见。对此你是什么想法？如果你存在某种勾引雁惜的手段的话，程缺，后果会非常严重的。” “姥姥，师父，楚虹。” 程缺的神情还算镇定，挨个叫了之后开口说道：“雁惜所说的便是我在尽力求证的事情，哪怕最后求证属实，真实情况也只能限于雁惜有限的几个亲人知道。” “我宁肯被人骂做贪图美色，也不愿向更多无关的人去做生硬解释。解释也不一定解释清楚，别人也不见得会信。” “总之，无论求证的结果如何，求证的时间需要多久，娶雁惜的代价我会同步筹措。因为我知道雁惜和我都不是陷入魔障，都是清醒着的。” “所以，原则上我和雁惜迟早要成亲的，哪怕求证结果超出预料，这一辈子我也绝不会负她，绝不会亏欠于她。” 楚君智道：“程缺，你知道一万军功是什么概念吗？为师现在也只剩下两千七百军功。而且军功不像灵晶真晶可以买卖赠予，只能凭本人在西区战场上获得。” 程缺考虑过这个问题，以他现在一天锻造三支灵级中品蓄元爆裂箭每天三个军功，就算毫不消耗，积攒一万军功也需要近十年。 当然，一支灵级极品爆裂箭就升到两个军功了，但整体说来一万军功还真不是三五年能够攒齐的。 “师父，击杀巨人族的军功是不是很高？” “呵呵，是不低，击杀一个三竖纹巨人王军功刚好是一万。程缺，你和雁惜都算轻易不做承诺的性格，既然你们都比较坚决，为师和姥姥，以及楚虹都不至于强行阻止。” “但是在你具备条件之前，为了雁惜自己的名誉，为了不使楚家被人议论，你们只能以普通朋友身份来往。你们的想法为师会和君楠沟通，他如果有别的意见到时候再说。” 楚君智基本定了三堂会审的结论，程缺无话可说。态度算是坚定的楚雁惜也不好违逆，毕竟长辈的话也算通情达理的。 数天之后，楚雁惜憋不住又到小院来蹭程缺做的晚饭，菜刚好全摆上桌子时楚君楠悄然来了。 这位貌相威严的楚家最强者并没有多大架子，叶纤纤赶忙添上一套碗筷，楚君楠并没有客气，坐上主客位一块吃饭。 饭后，楚君楠分别给程缺和侄孙女把了一阵脉。 “程缺，你知不知道苍玄大陆有三处禁地？” 点上一根雪茄的楚君楠以这句话开始，程缺答道：“尊者，事实上苍玄大陆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呵呵，无妨。雁惜，你知道三大禁地吗？” “三爷爷，雁惜只知道一处，中央山脉应该就是的。” “好，中央山脉，苍古秘境，重玄极地。这三处禁地分别位于苍玄大陆的中部，最北，和最南。” 包括沏上来灵茶的叶纤纤，抱着程继思的沈静真都坐在中间屋客厅，没人打断楚君楠的话头。 搭脉之后楚君楠突然提到书上都未做记载的所谓三大禁地，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 谁知道楚君楠沉默片刻后话风突然一转。 “程缺，雁惜，原则上三爷爷不反对你们成亲，也不反对你们成亲之前走得亲近。程缺，你便按照规矩来吧，什么时候你积攒到一万军功了，别的方面三爷爷帮衬一点都没有问题。” 第128章 圣级禁咒 楚雁惜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三爷爷发了话，亲事在楚家是不会存在任何阻碍了。左右那只是时间问题了而已。 程缺心中也放下心来，却不愿就此放过楚君楠搭脉的结果，以及对三大禁地的好奇。 当下笑问道：“尊者，您要不说一说三大禁地呗？这会和您给我与雁惜搭脉有关联吗？” 楚君楠叹了口气，道：“程缺，你层次不到，现在说出禁地秘辛其实弊大于利。至于搭脉的结论，说实话我也没有太大把握，现在不说也罢。” 说完这些话，楚君楠竟是叼着雪茄走了。程缺在秦上民面前可以没大没小，对要走的楚君楠委实不敢言语挽留，刨根究底。 好奇心被楚君楠勾了起来没了下文，程缺有点郁闷。 数天没来的楚雁惜有了三爷爷壮胆，兴奋得一时不想回家，主动提出来下围棋。 这个世界并没有的围棋，程缺还是因为楚雁惜才让沈静真收集些制符废玉打磨出来的。 在隐龙大陆，开始只学了五子棋的品香，后来围棋水平也不差程缺什么了。 从围棋上楚雁惜比沈静真和叶纤纤都要进步快得许多，只能算是一个复生佐证，其实并没有解决程缺从根本上想要的东西。 确认楚雁惜是品香转世之身，对程缺来说最大的疑惑是楚雁惜并不存在品香灵魂中途“夺舍”的迹象，在楚家出生并长大的楚雁惜有着完整人生轨迹。 不是中途夺舍的话，时间上的疑点便大了，因为程缺自己本身确实是灵魂入驻顾安重生的。 在往生之门里，品香香消玉殒和程缺夺舍顾安只隔了不到四天。品香如果以投胎之身成了楚雁惜，楚雁惜事实上只比程缺小三个多月，时间上真的没法解释。 而事实上，品香投胎转世成了楚雁惜，程缺现在对此都有一半以上的把握了。 如果十多年的时间差在楚雁惜这里找到答案，至少对程缺寻找蓝若琼等四位夫人提供了一个全新思路。 八月中旬，战争首先在天蛇中关爆发。 巨人族发起战争不是为了侵占王朝领地，也不是为了修士血肉，对天蛇关来说主要是为了阴阳井的争夺。 这对现在的程缺来说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只对筑基巅峰修士结丹起作用的阴阳井喷发的阴阳丹对巨人族有什么作用，便是程缺的师父楚君智也说不清楚。 天蛇关整体建成已经超过五百年，从未被巨人族全面攻破过。最激烈的交战之地中关却被巨人族短暂占据过六次之多。 二十年前巨人族便占据过阴阳井周边七天之久，楚雁惜的爷爷便是在那次惨烈战争中陨落的。 上了战备殿出战名单的人要奔赴战场了，楚虹和楚雁惜也不例外。 战场里危险和机会并存，每十年一次的战争天蛇关至少要发放五十万军功下来。 军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天蛇关有时比晶石还重要，许多进阶必需的修炼资源要消耗军功才能够买到。并且军功也是可以直接单独用来兑换修炼资源的。 最低结丹初期才能上北关城墙战场，程缺夫妻三个都不在战备殿出战名单之中，除了锻造和制符的后勤作用，程继思太小也是原因之一。 叶纤纤则是突破结丹过晚，那时候出战名单已经确认了。 除了锻造爆裂箭，程缺在师父的指导下还开始涉足以前很羡慕的飞剑了。眼下加以实际锻造的是给结丹中期沈静真用的。 天蛇关在战闲时段管理得相对较松，只要办理一些手续是可以短时间离开的。 一家子都学会御剑术，在明年战争结束后程缺准备带楚雁惜去一趟外衍镇，看一次带给他熟悉感觉的小莫若琼。 大魏王朝五大修行宗门只有一份御剑术，分为四层。也是不多的凭签字登记就可以到资源殿领取功法玉简的通用功法之一。 通过眉心精血融入飞剑与丹田元丹产生心神联络是御剑术的第一步，在锻造期间就要达成。 程缺给沈静真做的飞剑实际上是改造，将凌锋剑升阶并在即将形成前让沈静真滴入眉心精血加以认主。 飞剑兼做武器是绝大多数修士的选择，到了婴变期飞剑可以纳入丹田空间温养，灵性会大增，便被称为本命武器了。本命武器很可能终生不再更改，只作维修和升阶了。 牵扯到本命武器升阶，和御剑术第四层配套的化神境，程缺的师父楚君智都语焉不详。 大魏，大陈，大楚，三大王朝的修行宗门都不存在化神境修士。 苍玄大陆别处有没有化神修士楚君智也不知道，以他元婴巅峰的修为最远也只去过一次大陈王朝而已。 在地火洞首创批量熔胚的程缺，在计划积攒军功后将锻造爆裂箭的数量定到每天四支，实际消耗时间就得七个时辰出头了。 对凌锋剑的改造每天还得花费半个时辰，集中锻造准备放在一天之内，争取三次回炉锻造成功。 戌时末回到小院，意外的发现楚姥姥和静真的三个师姐都在，两位夫人做了一桌子菜，屋里一片喜庆气氛。 “姥姥，莫非真级禁咒取得突破了？” “程缺，你猜对了。你知不知道我也有一份功劳呢！” 楚雁惜笑盈盈的从东屋主卧走出，恺撒屁颠屁颠的跟着。才抱起儿子的程缺愣了。 “雁惜，你没去北关城墙战场？” 楚姥姥心情大好，笑道：“你小子不是巴不得雁惜成天跟你腻在一块吗？反正西关战场还未正式开始，姥姥申请将她调回来了。” 程缺心中一动，道：“姥姥，是因为赋灵天赋吗？” 楚小月道：“程缺，算你聪明。如果你能猜到赋灵天赋是怎么用的，让真级禁咒取得根本性突破，我就真的服你厉害了。” 程缺想了一会不得要领，抬手挠头时长得结结实实的粉嘟嘟程继思小手抬起，很逗的也帮着乱挠，惹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楚新笑着将干儿子抢了过去，手指点着额头笑道：“你这爹娘都还叫不全小不点，就知道帮忙了啊？” 楚雁惜灌灵天赋的使用，没在现场经历过的可以说任何人都想不出，因为沈静真在其中也发挥了关键作用。 赋灵能一次赋予四个，楚雁惜给姥姥和沈静真三个师姐之前赋灵过两次，刻画真级禁咒总是差那么一点儿。 心痒难搔的楚姥姥动用特权将只去了北关城墙四天的楚雁惜调了回来，今天下午赋灵跳过楚小月给沈静真加诸了一份，竟然就出现了奇迹。 心神突然觉得无比空明的沈静真闭目片刻之后，做了一次和师父双掌互抵三息的动作。 然后，沈静真沉沉睡去，楚姥姥竟然能够一心两用了。 一心两用的时效刚好一个时辰，时间一到沈静真醒来，楚姥姥的一心两用便失灵了。 但这一个时辰楚姥姥只用了四分之三，便双手齐用完成了真级禁咒最难的第四层符眼符线刻画。 两天后，唯一的一片真级禁咒成品由楚君智带到中关战场激发实验，取得的战果造成了轰动，并直接让双方上千人激战的中关战场暂停了！ 按照楚姥姥的嘱咐，楚君智激发禁咒以后三息内攻击一头克鲁巨兽。小小的真级禁咒玉符片化为一道流光射入克鲁巨兽有着伤口的背侧，仅仅数息后克鲁巨兽被数不清的光刃肢解成小山般的一堆血肉。 交战无数次，第一回出现克鲁巨兽被彻底灭杀。 不具备很强攻击性的克鲁巨兽本身防御力超级惊人，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两个婴变强者围攻一头克鲁巨兽，最终也只能将其杀退。 全天蛇关通用的军功，圣级武器开创奖以最高限额的一万，加上两千极品真晶，一天后就给到了楚姥姥。 同时，楚君智还获得了杀死克鲁巨兽的奖励，等同于击杀双竖纹巨人王，为三竖纹巨人王的奖励减半。五千军功加一千极品真晶。 这还不算，天蛇关战盟开出一枚禁咒四百极品真晶加两千军功的高价，有多少收多少。 第129章 西区开战 有多少收多少是一回事，事实上楚姥姥手头前三层叠加完成的禁咒雏形仅只有三片了而已。 在一片空白的极品真级玉符片上刻画符眼符线，元婴初期的楚新也只能制作基础两层，制作一片时间至少十天。 第三层由楚姥姥刻画，时间也得四到五天。 制符是一门全新门类，培养楚新这样一个大弟子不是简单的事。天赋甚至比修为境界还重要，要耗费的时间也是不短。 得到开创奖的楚姥姥并没有独吞，她拿了五成，三成上交给予符道全力支持的西区资源殿，一成给楚新，沈静真和楚雁惜各拿半成。 没有功劳就没有分成，连秦兰和楚小月都没有，程缺自是别想。不过沈静真和楚雁惜拿到手的一百颗极品真晶都分润了一些给秦兰和楚小月。 一百颗极品真晶，换成极品灵晶是一百万颗，加上楚雁惜的所得，程缺一家全部修炼到元婴中期应该都不缺晶石资源了。 沈静真和楚雁惜各得的五百军功只能限她们个人使用，但用来购买资源的所花，所得资源却没做限制。 就算用来购买阴阳丹只需如实注明最终使用人，也是可以转让或赠予的。 “老陈，看那个马脸程缺，以戴罪之身竟然一路走狗屎运，攀附上了楚家高层不说。自己丑得十足的像个坏人，两个婆娘却如花似玉。这下更好了，大婆娘沈静真一下子成了个小富婆，倒养他了。奶奶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老郭，小声一点……我听说，楚家大房公主楚雁惜也对程缺很不一般呢？” “老陈，楚公主咱们就不乱说了，毕竟有点捕风捉影。唉，咱们几十年在西区锻造苦哈哈的，老陈你还好歹有个婆娘，老子可单身了几十年呢！这狗屎运怎么就不光顾老子一星半点的呢！” 提着三提雪茄的程缺在墙外摇了摇头，想了想折身从锻造单间的门走了进去，拿两盒雪茄放到锻造台上。 “老陈，老郭，今儿被贺师兄笑话请客，这是你们两位的。一点小意思，可别嫌弃了啊。” 连忙站起来的两个老锻造师脸上很有点尴尬，程缺笑了笑，掉头便是走了。 和老陈老郭都是不熟，程缺听了他们的闲话心中不舒服难免，但毕竟人家也算不上诽谤，发发牢骚而已。 闷热的地火洞地下二层，膀大腰圆的三师兄贺春雷是灵区锻造间管事的，结丹巅峰修为。 光着膀子锻造的贺春雷丢下锻造锤，将长刀送进炉膛回炉，打开程缺放到台上的一盒雪茄，顺手递出来一根。 “哈哈，程缺，又听到闲话了？” 程缺点上雪茄，吸一口之后脸色便淡然了。 “三师兄，我没事。” “哈哈，程缺，你也就比师兄我耐看一点点罢了。想当初我娶你师嫂秦小梅，一朵鲜花插马粪上的闲话老子听得多了。” “开始我还气得抄锻造锤和嘴欠的人干架，后来也懒得理会了，只要不是当面跟我叽叽歪歪的，老子就当没听见。” “现在秦小梅给我生了两儿子一闺女，光奖励就羡慕死一大帮子人。也再没人在背后碎嘴巴了。” 程缺伸了伸大拇指，笑道：“三师兄，你厉害！” “哈哈，我厉害个屁，卡在结丹巅峰八多年了。真正厉害的是咱们大师兄，能接师父衣钵的。只可惜英年早逝。” “三师兄，你用过几次育婴丹？” “三次。失败一次得隔一年，让元丹恢复元气；失败第二次要隔三年，失败三次就得空隔五年。我只需要百来天就能再用育婴丹了，可心中真是忐忑。因为第四次还失败的话，师父说就此生不用考虑元婴境了。” “三师兄，到准备用育婴丹时告知我一声，也许我能帮你出点招。” “哎！程缺，你小子怎么又这样，说个半吊子跑了？给老子回来。” 程缺摆了摆夹着雪茄的手，头也不回走了。他所谓的出招无非是让楚雁惜给三师兄做一次赋灵，把握确实能增加不少的。 贺春雷嘿嘿笑了两声，并没有生气，反倒生出些希冀来。程缺很是聪明，轻易还不做承诺，师父其实都很看得起的。 一枚小小禁咒让巨人族休战二十多天，战事再起时克鲁巨兽退后了数里，周围增加了巨人护卫。而战争变为全线进攻，西区战场也开战了。 真级禁咒的成功惊动了楚君楠，这位尊者跑到姐姐独院看过一次侄孙女和沈静真对楚姥姥双赋灵，禁咒雏形在不到一个时辰在楚姥姥双手同用下变成了成品。 楚君楠除了关注禁咒本身之外，还重点测算了沈静真的灵窍血脉天赋和楚雁惜的灌灵天赋。当天便将两大天赋列为楚家机密，轻易不许外传。 程缺对三师兄的承诺倒是说得早了，虽然没有具体说到灌灵天赋，但将来真要实施时至少要嘱咐三师兄保密了。 天衍宗史上第一天才楚君楠堪称博学，说沈静真的灵窍血脉天赋才刚刚正式觉醒，最多应只能赋灵两个人。 楚君楠亲手炼制了两瓶丹药，让沈静真每进阶一个小境界后服用三颗，突破大境界后翻倍服用。 楚君楠说沈静真达到元婴境之后可以同时赋灵三个人，此后每突破一个大境界多赋灵一个。而赋灵的作用主要作用于心神之上。 对楚雁惜灌灵天赋的测定，赋灵的对象相对于楚雁惜每跨越一个大境界效果减弱半成。对楚君楠的加成效果只有一成半。 即便这样，楚君楠认为灌灵天赋也很是逆天了。 西区战场开战，三片禁咒雏形已经完成，楚君楠便将楚雁惜亲自带到北关城墙去了。 这对程缺来说算坏事也算好事。 心意定了的楚雁惜不仅偷跑来小院颇勤，甚至还留宿过三次了。两次带着小继思睡在叶纤纤原来住的西屋，有一次却是和程缺同床共枕的。 程缺曾经和蓝若琼一张床上睡了好久也没胡来，该坚持的定力还是有的。但那时程缺毕竟十五岁都不到，有色心没色胆。 到现在和身材火爆容貌绝美的楚雁惜睡一张床，对程缺来说委实是折磨超过享福。 对蓝若琼，林英慧，林梦都做过成亲前就偷吃的事。在亲事备受瞩目的楚雁惜这里，偷吃肯定是不妥的。 楚雁惜没这个概念，抱着程缺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程缺却不可能让她涉足清誉风险。 北关城墙，楚雁惜一件极品灵级轻质头盔只露着双眼，将绝美容貌掩了，皮甲劲装勾勒的高挑火爆身材却还是备受人瞩目。 西区战事远不如中关激烈，只四头克鲁巨兽在十里之外的山林的，巨人也不足千个。但两个巨人王的出现足够起到牵制西区修士不往中关驰援的目标。 巨人族开战最大的特点是开始就特别激烈，低阶巨人在后方休息着，首先上战场的是六横纹以上的高阶巨人和两个巨人王。 当然，人族如果放任克鲁巨兽结藤的话冲突也可以开场不激烈，但那是不可能的。角藤一旦完全角化并密布成网，摧毁的难度更大。 悄然退入城墙堡垒的楚雁惜给两个爷爷和另两个元婴巅峰的楚家长辈做了赋灵，至少这一天，她这个结丹初期是没有什么事了。 楚君楠比欧阳信还要先行御剑飞出，双竖纹巨人王一声怒吼咆哮，通通通大步向楚君楠迎上。 无形重力让楚君楠的灵活性降低三成左右，但他方向不变，双手握剑带飞，悍然向双竖纹巨人王冲去。 城墙之上四十多道飞剑流星般带人飞下，主动出击的最低都是元婴后期。而二十个元婴后期的出击只为了破坏角藤。 轰！ 重超千斤的双竖纹巨人王带着轰然踏地声跳高七八丈，还以稍高的高度向楚君楠扑击。双手持剑的楚君楠剑带出上无数残影，每一次残影被截断都是和巨人王空中对击了一次。 两三里之外婴变后期的欧阳信和单金纹巨人王一交上手就带碾压之势，巨人王怒吼之下四个九金纹巨人两边协助才稳住局势。 第130章 林慧 十多个元婴巅峰也纷纷找上对手，交手之后包括两个婴变强者都以地面作战为主，御剑飞行只起增加速度和应变高度的作用。 对付陡峭石崖上上百道快速衍生角藤的战斗场景远比对巨人族作战华丽。 雷弧，光剑，冰柱，风刃……加上激发的上品真级符篆的一次性范围攻击，方式五花八门。 服用育婴丹突破元婴初期时首先领悟的基本上都是生命基础法则，此后每进一阶都需要领悟一种属性法则，五行，风冰雷电，光暗空间等都是可以。 属性法则各有特色，原则上来说没有最弱的，也不存在最强的，只有最适合并且领悟更深刻的才算强。 但是在整个元婴期阶段，利用领悟的属性法则做多样性远程攻击实际上都和符篆同理，靠引动天地属性做爆发式攻击。 只有婴变之后才开始具备属性法则具象化。 婴变初期的楚君楠唯一具象化的一种是五行之火，这是他作为西区唯一丹圣的基础。 能够持续稳定的输出属性之火并可以随心意控制温度高低，比起炭火地火来说不但最高温度远超，也要灵活实用得多了。 中央山脉之所以是三大禁地之一，因为巨人族是最奇特的族群，天生对所有虚化属性攻击免疫。 就是婴变强者实现巨象化的属性攻击能够对巨人族做远程打击，原则上还是物理攻击，不具备爆发式的能量打击威力。 而整个大魏王朝加起来才多少婴变强者？所以巨人族盘踞的中央山脉从未被人族修士攻入过。 也就是说楚姥姥领军的小组制作的任何符篆放在和巨人族战斗中只能用来破坏角藤，所以杀死了一头克鲁巨兽的真级禁咒才会引发双方震动。 战场中，化身火焰巨人的楚君楠靠侄孙女的赋灵加成以及灵活多变的御剑身法，第一次完全牵制住了一个双竖纹巨人王。 具备金、土、空间三属性巨象化的欧阳信首先取得战果。 土属性石化盔甲一次次的修复再生让欧阳信具备了不比单竖纹巨人王差的恐怖防御力。同步能凝结出三件兵器做身周盘旋攻击，而首杀第一个九横纹巨人靠的则是两道半尺长的空刃切割。 就空间属性来说，虚化和具象在外观上甚至难以看出区别，但眼下只掌握了空刃这一种空间属性具象攻击的欧阳信，在十丈范围内能够让空刃成为锋利至极的跳跃性突发暗器，威力极大。 第二个九横纹巨人被欧阳信杀死之后，二十个元婴后期毁坏不过两三成的角藤快速消退。 收回角藤的克鲁巨兽首先退却，巨人族随后整体撤离。 巨人族罢战，人族修士不存在追杀过去。休战是最好的结果，没有哪个修士愿意成为巨人的口粮。 中午过后，中关以一个元婴巅峰陨落，激发两枚禁咒的代价杀死了一头克鲁巨兽，巨人族也被杀退的消息传来。 因为真级禁咒的出现两次打断巨人族进攻态势，绝对是件稀罕事。克鲁巨兽对巨人族的重要性看来还可以被高估，放到和三竖纹巨人王等同可能都不为过。 小院上空，叶纤纤正在踏剑飞行，摇摇晃晃颇显笨拙。楚雁惜御剑飞来，飘然如仙。 同处在四层御剑术的第一层，楚雁惜也是脚踏飞剑为主，状态可比才拿到飞剑两天的叶纤纤潇洒多了。 “雁惜，你又被姥姥调回来了么……哎呀，别玩！” 本就不稳当的叶纤纤被楚雁惜侧向一冲，惊呼之下险些跌落，展开乱摆的右腕被楚雁惜一带便稳住了。 有了楚雁惜携带叶纤纤顿感轻松多了。 之前叶纤纤也是内门三大美女之一，和楚雁惜却几无交集。现今因为程缺，楚雁惜在小院再无一丝清冷孤傲，和沈静真叶纤纤处得如姐妹般了。 程缺带着改造好的凌锋剑回家时又是天色尽黑，桌上的五个菜赫然有楚雁惜学做的一样。 “继思，三娘做的菜好不好吃？” “唔唔唔。” 被楚雁惜抱着喂菜的程继思只管哼哼，不肯接筷子上的菜，楚雁惜并不尴尬。反正小家伙不给面子他爹给，一盘菜程缺已经吃掉过半了。 “继思，晚上和爹爹跟三娘一块睡，好不好？” “好。” 程继思这次痛快答应了。 小院里面没外人时候楚雁惜在程继思这里自称三娘自然而然，而有着个小家伙睡觉时放在两人之间程缺也不会太紧张，楚雁惜也看出来了。 其实程缺如想将楚雁惜吃了，绝美女孩不会有半点意见。反正无论怎么艰难险阻，楚雁惜是决定嫁给他了。 天衍宗，因为大魏王朝西北的西川王叛乱，大量难民涌入双坪镇，外衍镇。天衍宗决定补一次初冬外门弟子择收。 外衍镇广场三张桌子，内门弟子钟步奇一身崭新青袍，英俊不凡，占据着最后的把关一桌。 貌相英俊的钟步奇在天衍宗口碑并不好，为人很是斤斤计较还颇为好色。 让大九岁的夫人钟燕芝怀上身孕之后直接升为内门弟子，钟步奇开始对原内门三大美女中仅留在天衍宗的林清死命纠缠。 只筑基巅峰的钟步奇用两个多月时间拿下了结丹初期的林清，于九月底办了成亲礼。 拒绝了无数精英殿青年俊杰的林清成为钟步奇二夫人，让精英殿哀嚎一片。偏偏没人动得了赐了钟姓的小小筑基修士。 钟步奇面前桌上有着最贵的四盒雪茄，是两个测试的外门弟子孝敬的。 事实上其实谈不上孝敬，钟步奇直接开口索要，两个外门弟子不敢不给。 这次出来如果不能招上三个适合修行的，两个外门弟子就得血亏。外门奖励还不够买雪茄的开销。 因为如此，两个外门弟子负责的前面两座检测稍松，但决定权却在钟步奇手中。整个上午下来送到他桌前的九个少年男女只留了一个，八个被毫不留情的淘汰。 下午眼见到了傍晚，瞅见钟步奇身后还只站了少年男女各一个，两个外门弟子忍不住心中哀嚎。 本想出来挣几颗下品灵石奖励，看情况还得亏损几颗了。 “喂，小女孩，你过来！” 钟步奇招手叫人时，第二桌的外门弟子不禁愣了愣。黑不溜秋的十一岁骨龄小女孩根本没有灵根的，不明白钟步奇玩的什么花样。 更稀奇的是，特意跑来做测试的黑瘦脸女孩怯怯的走向钟步奇桌子两步之后，竟然一声不吭扭头跑了。 “老陈，这女孩叫什么？多大骨龄了？” “林慧，十一周岁骨龄。” “老陈，小赵，你们负责将林慧带进内门，我给你们……各十颗中品灵石。” “啊？！” “钟师兄，你不是开玩笑么？师兄你都没有搭脉摸骨呢！” “小赵，你懂什么，师兄没点本事怎么能不到半年入内门，只用两个月就搞定林清？你们听我的就行，办妥了灵石准给！” 奶奶的，外门弟子必须得三年满了之后才准入内门山的规矩都被钟步奇打破了，两个外门弟子想了一下后一起起身追了出去。这可是每人十颗中品灵石啊！ 三天之后，拿到中品灵石的老陈和小赵真有的服气钟步奇了。经过颜坤的测定，黑瘦脸林慧真有修炼资质，而且还是隐性火属性亲近者。 所谓隐性火属性亲近者，正式迈入修行之后能成就灵火血脉的机会最多一半。即便如此颜坤还是动了收徒之心。 第131章 大胆一次 万人里难得有一个适合修行，适合修行的千人中难得有一个具备特殊血脉。 具备灵火血脉天生适应于锻造，林慧要是真能觉醒灵火血脉，还在为筹资源购买阴阳丹灵石的颜坤肯定做不了她唯一的师父。但启蒙恩师的香火之情却是修士素来最为看重的。 “林慧，这是程缺在锻造洞府最早使用的锻造台和备用器具，他的自用锻造锤就是用这一把锻造出来的。” “为师在锻造洞府二十七年，见识过的人中程缺不敢说是锻造天赋最好的，却无疑是信念最坚定的。林慧，你的隐性火属性亲近要想正常觉醒，信心和信念最为关键。” “为师算是无能之人，对你的成长可能帮不了太多。但收你做唯一弟子，为师会尽力而为。只要能让你觉醒了灵火血脉，为师就感觉完成了任务。” “这锻造台熔炼炉你先好好熟悉一遍，不求你向程缺追赶，在修行的起步阶段总算是讨个吉庆兆头。” 就被安排在颜坤外屋居住的黑瘦脸林慧，晚饭之后跟师父说了一句，跑进了锻造洞府里面。 空无一人的洞府寂静温热，逐一将兽皮手套，火钳，四套熔炼模具，十七斤锻造锤从脚柜取出。 每一件物品，林慧都会默默的摸索好几遍。白天里那种嘈杂燥热环境对感应的影响，现在大幅度消减，虽然还只是隐约，林慧却对每一件物品都感觉油然亲近。 “程缺……程缺。” 黑瘦小女孩轻轻的自言自语，脸上唯一显得好看的纯净眼睛清亮清亮的。 颜坤居室，钟步奇施施然走进时只颜坤独自坐着，小林慧锻造去了。 “钟公子。” 连忙起身的颜坤拿出第二便宜的雪茄敬上，钟步奇摆了摆手，自拿出最贵雪茄点上一根。 钟步奇喜欢被人叫做公子，这种世俗王朝的叫法在天衍宗稍有点不伦不类。历经沧桑的颜坤叫出来却算自然。 “颜坤，你购买阴阳丹还差多少极品灵石？” 颜坤闻言有点莫名其妙，还是老实回道：“钟公子，我还差一百多颗吧。再有两年时间当能够凑齐了。” “颜坤，我给你两百颗极品灵石，托你办两件事，你愿不愿做？” “什么？！” 颜坤吓了一跳，苦笑道：“颜坤能办到的事，对钟公子来说只举手之劳而已。所以公子此话令我颇为不解。” “呵呵，因为这件事对你来说更为简单方便。而我也想帮一帮你，结交一次你这种老大哥。” “钟公子，我还是有点不大明白，请你明说是什么事情？” “很简单，贵徒林慧什么时候觉醒了灵火血脉你告诉于我，此外，别让她单独外出。” “颜坤，我对林慧的未来很是看好，所以你结丹成功之后我也会想法让你留在外门主持锻造洞府。你月例方面的损失我可以三倍补偿于你。” “等到林慧十六岁成年，我会恳请钟家将她收录，对她做进一步培养。颜坤，我说的这些事情，对你而言该当没有任何难度吧？” 钟步奇说了一大堆，颜坤安静听完后沉默片刻。 “钟公子，难度确实没有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觉得本公子有点莫名其妙么？” 当！ 一布袋灵石被钟步奇扔到桌上。 “颜坤，事实胜于雄辩。本公子虽然小气名声在外，遇到合适的人却可以该大方便大方的。这下你应该没问题了吧？” “钟公子，你真的只想尽心栽培小徒吗？” “笑话！颜坤，本公子有娇滴滴的林清每天晚上陪着安睡，难道还会对黑不溜秋小林慧有什么想法不成？” 颜坤笑了笑，道：“钟公子真是快人快语，行事也出人意表。那好，颜坤就多谢公子的厚赠，所托之事公子尽可以放心便是。” 钟步奇得意的笑了笑，抬手将只抽了一根的最贵雪茄盒往桌上一丢，大摇大摆出去了。 天蛇中关，三十头克鲁巨兽在十里外两排列开，和城墙差不多高的巨大圆石台上整整十九个巨人王。 四个三竖纹的，六个两竖纹，九个单竖纹。 巨人族只在中关北城墙外集结，阵势前所未有的大。 西区只两个婴变强者来援，楚君楠带来了一片真级禁咒。但包括这枚新鲜出炉的，中关总共也只有四枚禁咒。 楚君楠本人倒再次打破了修行记录，只用了七年时间迈入婴变境中期。第二具化属性是雷。 而婴变初期到中期的第二记录是静禅寺道坚大师的，比楚君楠整整多了五年。 “欧阳道友，楚道友的雷弧能让你麻痹多久？” “道元方丈，刚好一息。” “好！这就不短了。加上袁道友的雷属性，咱们十一个同道好好谋划谋划，争取四枚禁咒最低要灭杀掉两头克鲁巨兽。” 天蛇中关一众强者谋划了好几套方案出来，大冬天的，巨人族集结了半个月却没有发起进攻。不见三爷爷来接的楚雁惜和程缺在小院里要双双突破结丹中期了。 天衍宗外门山，冬月底下的一场大雪过了七天还未融尽。 颜坤和林慧在柴火居吃完晚饭出来天已经尽黑，外事堂青石板街道两边的灯笼都亮起了。 就在两个外事堂夜巡弟子面前颜坤放出飞剑，携着瘦弱林慧踏了上去。 飞剑腾上夜空时两个外事堂夜巡弟子还躬了躬身，飞到外事总堂后面小竹山上空后飞剑直冲高空，高达百丈之后摆平剑头全速向西北飞去。 第二天晚上戌时初就降落天蛇关西区南关口，中途只吃了一顿饭的颜坤带徒弟跳落飞剑后感觉行将虚脱，黑瘦林慧倒还精神着，纯净眼睛亮闪闪的。 刚好到此时，钟步奇气冲冲的冲进了锻造洞府颜坤的居室。 “他奶奶的！他奶奶的！他奶奶的！” 关上门之后在空无一人洞室内来回踱步的钟步奇如同疯了般不断咒骂，拿出的雪茄半天没往嘴里送，前后啪的一下砸在墙上。 “天蛇西区那孙子多半便是程缺了！否则天底下怎么会存在两个克我吴三盗的孙子？！” “只是老子因霸弥劲而得以投胎转世后保留全部记忆，顾若兰分明只对我隐隐恐惧，绝对不可能记得程缺的。颜坤怎么会带她逃往天蛇关去？” “他奶奶的，钟家弄了个闭宗自立，对去天蛇西区的逃犯没法缉拿了！顾若兰这一去岂不又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老子想慢慢调教一番都成狗屁了！” “奶奶的，她奶奶的！老子要搞定钟家都不知道要到什么年月了，顾若兰你这臭蹄子，但愿你一丑到底，丑得令程缺那孙子觉得寒碜！“ “你这臭蹄子，枉老子当初那么宠着你，再世为人了见到老子还直想躲？真真气死老子了！” 西区小院，程缺和楚雁惜双双闭关未出，沈静真和叶纤纤都认得颜坤，连同林慧一块接待了。 林慧饭倒是吃了，就近感应到静室闭关两人的熟悉气息却不肯睡也不肯离去。抿着小嘴，大冷天的坐在院子凉亭里哪里都不去，害得颜坤只能陪坐着受罪。 沈静真和叶纤纤本就要轮流守护，准备通宵不睡的。叶纤纤生了红红的一盆炭火端到凉亭，对顶多只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林慧委实好奇。 “颜头，林慧真说要来找程缺？” “是啊，她在锻造洞府一直害怕，没睡一天好觉。就说要来找用过那锻造台的人，可不就是程缺吗？” “程夫人，我一辈子老实慎微，向来不敢越雷池一步。这次为了唯一徒儿也算豁出去了。飞来的路上胆战心惊，不过到了这里反而颇觉痛快，第一次失信于人，想到钟步奇那德性竟然颇觉过瘾！” “钟步奇？颜头，是钟家人吗？” “不是，娶了钟燕芝的一个入宗不久弟子，现在又娶了林清做二夫人。我本来和他没打过什么交道的，一打交道，便觉得特别憋屈难受。” 第132章 灌顶式传授 叶纤纤哦了一声，对黑瘦脸林慧还是好奇。不过小姑娘不正眼看她，眼睛只静静看着主屋。 这时沈静真放睡了儿子，端了一托盘吃喝的出来。有灵茶，灵果，有现成糕点，还有着一整盒雪茄。 “这位漂亮姐姐……闭关的除了程缺……还有一个是不是品香？” 林慧拿稳了叶纤纤递到她手中的热热灵茶后转过头来，静静问道。在天衍宗锻造洞府里的那种恐惧胆小样子完全没了。 “嘻嘻，小林慧，不是品香，是楚雁惜。我可不算漂亮姐姐，闭关的雁惜才是呢！” “不，就是品香。漂亮姐姐，我是不是……好丑呀？” 和叶纤纤挨着坐下的沈静真笑道：“林慧，你还这么小，说什么丑不丑的。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可丑了，现在不也能看得过眼？” 林慧松了口气，热热的喝了一口灵茶，抬起头来说道：“姐姐可不是只看得过眼，也漂亮得紧。我将来长大了要是有姐姐一半漂亮，那也就心中满足了。” 叶纤纤还是压不下心中好奇，问道：“小林慧，你特意来找程缺，是因为什么啊？” 林慧清亮眼睛稍显暗淡，痴痴的道：“我要是将来……能长得漂亮些，就给他做夫人。如果还是丑的话……就做他妹妹。呜呜呜，反正我找到了他，这辈子就不会再离开了！” 小姑娘痴痴说着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之前的故作镇定情态完全没了。 亭子里另三个人全是愣了，小姑娘才十一岁哎！ 林慧的到来，楚雁惜是品香转世几乎不用再怀疑了。而程缺对往生之门的所有推断都被颠覆。 往生之门里看到的不一定对，转世时间上完全没有规律，投胎上也没有规律。 高大品香转世为绝美，丰满明媚顾若兰现在是黑瘦瓜子脸的小姑娘。 而在前世记忆上面楚雁惜完全没有，对亲人熟悉感感应也偏弱一些，林慧却能对潜意识很恨的人也有明显感应，对亲人们的感应更强。 并且，林慧还保留有极少量的前世记忆，仅只有八个人的名字，程缺，沈青莲，蓝若琼，顾若兰，林英慧，林梦，品香，棘轮慧。 林慧对钟步奇打心眼里憎恨和害怕，并不记得吴三盗这个名字了。这些信息一五一十的说给出关的程缺听了之后，程缺哪能不想到钟步奇就是吴三盗转世？ 要诛杀钟步奇势必要动天衍宗本部，以大家现有的实力绝对办不到。而牵涉到转世重生的秘密程缺连在颜坤面前都不想多说，实在不方便解释。 那么想借助楚君楠或欧阳信的力量就显得很难办了。 但程缺也不是很担心，前世一家子能制伏了吴三盗，这一世也绝不会怕他便是。 最需要防范的是害怕再出现林慧这样的事情，如果蓝若琼等人也转世投胎了，如林慧这般弱小时却被钟步奇先行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林慧这种幸运很可能可一而不可再。 送了颜坤上千颗灵晶，并郑重推荐给三师兄贺春雷。这个朋友程缺肯定认了。 但事实上林慧和颜坤的师徒关系只剩下了叫法。 在锻造上面程缺已经强过颜坤太多，在他承诺等林慧长大成人一定娶她之后，小姑娘乐得什么似的，挂到程缺魁梧身体上都不愿下来。锻造学艺以及修炼自然是不需要颜坤操心的了。 黑脸林慧屁颠颠的跟程缺学了三天锻造后，中关战事正式发起。 楚君楠亲自御剑飞回带走了楚雁惜，倒真省了让程缺纠结。 楚雁惜确定程缺就是自己前世夫君后，情动得两次想偷偷霸王硬上弓了。而程缺的记忆中前世品香是唯一能让他啪啪啪的夫人，这一世又这般身材火爆模样绝美，怎可能不动色心？ 可是一个顾忌楚雁惜的身份和清誉，程缺是真想达到迎娶条件后再色的。而另一个林慧还小得很，和楚雁惜在小院同睡西屋正好。将楚雁惜吃了的话程缺感觉在小林慧面前很不好意思。 中关战场四枚禁咒成功达到了灭杀两头克鲁巨兽的基本目标，但这次巨人族没有退却，激战夜以继日的持续。 战斗到第四天，二十八头克鲁巨兽结出的角藤有三片成网，巨人族潮水般的攻城突击展开。 程缺锻造的上千支蓄元爆裂箭这时候显出了可观的毁伤效果。各级爆裂箭只要选对了巨人档次，射中便能致残。 杀伤的原理和禁咒灭杀克鲁巨兽差不多，巨人对一切能量攻击免疫的特性其实只限于角质化厚皮。以点破面破开皮肤，元能轰入巨人皮下爆裂，能炸出老大一个洞来。 在自身赋灵全方位增强三成半的情况下，楚雁惜的蓄元爆裂箭射出又快又准，战果远胜同境界修士。 根据楚雁惜传回来的实战经验，蓄元爆裂箭对目标降低一个档次能造成现场击杀。而要想同级别击杀却必须更换等级更高的破防箭头。 要做到第二点其实很难，结丹中期的程缺能够越阶锻造极品灵级蓄元爆裂箭，却无法越大境界锻造下品真级的。 只给爆裂箭装上真级箭头而不具备真元通道的话，光靠真级箭头本身的锋锐破防效果还不如极品灵级的。何况输入蓄元真元引发巨人体内爆开也存在障碍。 而一支箭由两个人锻造出相通的真元通道，锻造史上还未曾有过先例。 贺春雷经楚雁惜偷着赋灵一次后第四次服用育婴丹成功化婴，不管赋灵效果在这次化婴成功中是不是决定作用，贺春雷心中对楚雁惜和程缺都很是感谢。 师兄弟就升阶箭头的锻造商讨了几天未能解决，比楚雁惜提出的第二点方案更大的转机出现在程缺想到了沈静真的灵窍血脉天赋之后。 地火洞灵级锻造区，实验在夜深人静时开始。沈静真先后对程缺和贺春雷赋灵，数息之后两人心神便紧密连接起来了。 程缺全程参与的下品真级蓄元爆裂箭配方，从熔炼开始就由贺春雷操作，程缺只提供心神意念。 叶纤纤抱着继思，林慧也在，赋灵之后的沈静真陷入沉睡也就睡在暖和锻造间里。恺撒趴在沈静真边上守着。 晶石上不加以限制了的恺撒长得有二十多斤了，战力不比叶纤纤差。但眼下没别的突出特长，要说特长只有安静，能睡。 一个时辰赋灵时限只够贺春雷熔炼出粗胚，时限到后沈静真醒来。贺春雷去掉浮渣后输入真和感应了一遍，惊喜叫道：“程缺，可行！具备真元通道雏形！” 程缺此时的感觉是比自己锻造还累，笑着贫了一句：“我的师兄，关键不在于行不行，而是你记住了多少技巧和手法。” 当着弟妹们的面师兄被师弟贫，牛高马大的贺春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话却喜滋滋的。 “程缺，就算师兄笨一些，第一步就成功了，回旋七炼十三式我总之能学会的了！” 形同心神入侵般的玄奥方法，有着厚实锻造基础的贺春雷足足用了八天的每天一个时辰才锻造成功第一支下品真级蓄元爆裂箭。 其意义却非同小可，相当于灌顶般的培养出了一个下品真级爆裂箭锻造者。而随着贺春雷的进阶，学会了的回旋七炼十三式并不会忘记。 下品真级蓄元爆裂箭能够灭杀六横纹巨人，这对繁殖能力低下的巨人族来说是很大的威胁了。 中关战场如火如荼，日夜激战。地火洞里趁热打铁，程缺对二师兄楚竟宇给予灌顶式教学。 元婴后期的楚竟宇是楚君智唯一的儿子，战时留在地火洞的修为最高层次了，锻造经验无比丰富，熔炼的第一次却失败了。 因为沈静真对楚竟宇的赋灵只能维持半个时辰，也幸亏只有半个时辰，否则程缺也不见得能做到稳定心神输出更久。 第133章 只想挣军功 沈静真半个时辰醒来之后赋灵自动解除，程缺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冒金星，摇摇欲坠。 程缺只计划给两个师兄和师父楚君智三个反向当一回师父，看来教师父是暂时行不通了，应该必须得沈静真和程缺都进阶一层才有可能性。 楚竟宇根据赋灵时间自行做了计算和调整，第二次赋灵便成功熔炼成粗胚。 楚竟宇总共用了十二天的半个时辰赋灵，成功锻造出上品真级蓄元爆裂箭。 这一天已经是腊月十九，连续激战了二十三天的中关战场休战。 楚雁惜临近午夜御剑飞回，听到东屋主卧的不一样动静，敲门一会后被春光半露的叶纤纤拉了进去，只见沈静真和程缺正在抵死缠绵。 身材火爆模样绝美的楚雁惜在这个晚上遂了心愿，被程缺吃了。而和前世有着惊人的相似，沈静真和叶纤纤都做不到，第一回的楚雁惜却就能让程缺啪啪啪。 程缺的性子也是和前世类似，越是精神疲累越发色瘾大，楚雁惜的回来可以说适逢其时，给连续二十多个晚上和灌顶传授夫君恩爱的沈静真和叶纤纤做了有力分担。 第二天确定是全体休息一天，大上午的小继思被叶纤纤带在院子里，程缺跑到西屋便被每天用珍珠粉加奶洗脸也没白多少，赖在屋里不愿出来的林慧挂在身上。 黑脸小女孩嘟着小嘴，脸上写满忧郁。 “缺哥哥，我为什么变不白呢？” “傻丫头，我也不白啊。” “可是，女孩子应当白些才漂亮呀。” “乖，你现在要以修炼为主，别的就顺其自然，不要考虑别的。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修为的进阶也能让你越来越漂亮的。何况，就算你长大了脸还黑着，难道就不做我夫人了？那我非得哭死了去不可。” 叶纤纤和楚雁惜都没能劝好，程缺一番话却说得林慧心怀大慰，笑脸绽开，眼睛晶亮晶亮的。 “师父，我和静真教会了两个师兄回旋七炼，能不能给个开创奖啊？” “给不了。” “为什么啊？我都累得贼死，而且做出的功劳应该不小吧？来来来，师父抽一根。” 程缺不肯罢手，已经将楚雁惜吃了，娶三夫人的资源代价怎么也得尽快筹措拢来才好。哪怕不给晶石只给军功也行啊！ “程缺，因为你们的灌顶模式别人没有办法复制出来，那还开创个什么啊！” 程缺讨好的给师父点上烟，嬉皮笑脸的道：“师父，那能不能弄个特别贡献奖一类的呢？多少弄几千军功意思意思嘛！不信你去问问二师兄，我为了教他都累趴地上好几次呢！” 楚君智眼睛瞪起，对程缺左瞧瞧右瞧瞧，直看得程缺心里发毛。 “你小子，家里有两个漂亮夫人暖被窝，还着急惦记着雁惜是吧？你知不知道西区有上千男修一个婆娘都没有？” 程缺脸皮贼厚，嬉笑着大道理开讲：“师父，各人的缘分不同，有些事没法强求的，总不能许多人喝粥就不准别人吃肉了吧？那大家都只用下品灵石修炼得了，真晶圣晶什么的都扔掉。” “你……你这臭小子，这是什么话！” “师父，大实话啊！就凭你做师父的自己说，雁惜都甘心做三夫人，我如果将她推出去，那我还算个男人吗？” “算，算个马脸色男人。臭小子！” “师父，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小心徒弟突破进阶后一赌气不教师父了……嘻嘻嘻，师父，你说归说，生气归生气，徒弟能给师父做点回报的肯定义不容辞。” “现实的情况，我突破元婴初期可能就年把的事，军功可还差老大一截呢！何况和雁惜拖在这里总让些小人闲话惦记着，一旦成了亲，闲话不就过去了么？” “要不，雁惜将来生的孩子第一个姓楚……第二个也姓楚都没有问题。师父，徒弟可没有正儿八经求过您什么吧？您就高抬贵手一次，给想个门路呗！” 楚君智抽着雪茄，看着程缺喋喋不休，终于崩不下脸了。 “臭小子，这可是你说的哦，两个孩子姓楚。” “对对对，徒弟说的，说到还必须做到。” “必须做到，你拿什么做到？纤纤到现在不是还没有怀上？生孩子可不是想要几个就有几个的，你要是能整出个三胞胎来，军功奖励就能有一千。还用得着来装可怜？” “师父，您就行行好吧，别将话题又扯远了，雁惜不是还年轻得很嘛！师父，军功呢？” “军功，军功！臭小子，你当师父乐意让雁惜嫁给你做三夫人啊？！得了，老子去和三弟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给你弄个什么破奖励。此外，老二老三锻造出来的蓄元爆裂箭，分给你部分协作军功应该还是行的通的。” “谢谢，多谢师父！徒弟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被师父您收录门墙……” 程缺没法说了，做师父的听不下去，甩手跑没影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时有发生。 腊月二十七程缺拿到了突出后勤奖，教会两个师兄回旋七炼十三式各奖励五百积分，合计一千。 腊月二十九晚上，中关战场惨败。 婴变强者都陨落了一个，尸体还被狂暴的巨人族当场吃了。 是静禅寺道元方丈，婴变后期的超级强者，以无上禅功镇守被轰开的阴阳井最里层防御缺口长达四个半时辰，因真元消耗过巨而当场陨落。 总共陨落的十四个元婴巅峰有九个死于阴阳井最里层防御圈争夺战中，最终还是丢失了阴阳井的三成范围。 十四个陨落的元婴巅峰中西区援军占两个，其中便有楚君智。 断续打了三个多月的战争巨人族其实也损失奇大，五头克鲁巨兽被禁咒灭杀，战死一个三竖纹巨人王，三个双竖纹七个单竖纹的。 直径只半里的阴阳井是位于中关中心的一处黑石参差的地陷窟窿，窟窿口有黑色气流涡旋遮挡视线。 巨人族还有着五个三竖纹巨人王在场，密密麻麻的巨人占据了环地陷窟窿三成左右的辐射弧度。 太过惨烈的损失，最后的一天巨人族没有扩大进攻战果的想法，人族有想法也打不动了。 巨人一旦聚集成群，血脉爆体不方便施展，战争咆哮，区域重力，群体角化这些巨人族血脉天赋会有所叠加，防御能力更加强悍。 正月初一凌晨开始的阴阳丹喷发历时六个时辰结束。巨人族夺走了多少阴阳丹，人族得到了多少，都是高层才能知道的秘密。 巨人族在阴阳井喷发之后就潮水般撤离。 巨人族用了如此惨重代价换取阴阳丹其实在人族修士眼里是不值的。但估计阴阳丹对巨人族应该具备别的特殊意义，只是其中奥秘至今未被破解。 对于人族修士来说阴阳丹的唯一作用是促使筑基巅峰结丹并完成压缩。虽然也很重要，不结丹的话后续修炼无从谈起。 但按照价值来说一个元婴巅峰修士所消耗的资源比一百个筑基巅峰加起来所消耗的还要多。 所获得的阴阳丹，协商之后会分到各宗门资源殿，主要用于天蛇关筑基巅峰修士突破所用。天蛇关此后将有着十年的平静期。 历年来在阴阳丹收获的分配上已经有所定规，每次需要协商的只是宗门损失的补偿问题。 静禅寺这次陨落了道元方丈，阴阳丹方面的补偿都不见得够，应该还需要晶石和丹药等资源的补偿。 当然，这些不是程缺独院中人需要考虑的，程缺所担心的军功不足成了现实问题。 大战后的前几年资源殿对战备物资的收购会减少是程缺早就想到过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只是没想到会减量这么厉害。 西区资源殿的通知在大年初五就张贴了出来，和程缺一家有直接关系的两点是，真级禁咒还是不限量收购，蓄元爆裂箭只收取真级的，每一个等级收取满六百根就暂停。 也就是说沈静真还可以正常挣军功和晶石，程缺在突破元婴初期之前只能靠从两个师兄那里分军功了。 不过程缺还有一个挣军功的门路，就是灌顶式教会元婴境锻造师。由于沈静真的赋灵做了保密，军功奖励是程缺独得的。 资源殿对元婴境锻造师学会回旋七炼十三式的奖励做了细分。元婴初期二百军功，中期四百，后期六百，巅峰一千。 第134章 成亲报备 地火洞的元婴境锻造师就那么多，不熟的人程缺还不大愿教。万一出了个捅破沈静真在其中起了作用的“徒弟”，按规则可能还会被追责。 将这件事交给两个师兄去选择是一个可行办法，对别的元婴锻造师的了解他们肯定比程缺多。 但在此之前，程缺想跑一趟外衍镇了。顺便让伤心二爷爷陨落的楚雁惜散散心。 由楚姥姥出面请了五天的假，将程继思放在干妈楚新那里，正月初九五个人就飞剑出发。 由于林慧的感应算强这次也一并带上。再加上一个恺撒。 由于外衍镇天衍宗本部很近，众人选在第二天夜里抵达。只一个时辰后便又离开。 本来想将干爹一家接到天蛇关附近生活，最后程缺只留下十颗中品灵石让老莫去自换黄金白银。此后或许很难得再专程跑外衍镇拜访了。 不但林慧和恺撒在五岁的莫若琼身上感应不到熟悉气息，之前让程缺感应到的熟悉也淡到若有若无了。莫若琼有九成以上把握并不是程缺的前世夫人投胎转世。 大陈王朝最北的修行宗门暗影堡，是三大王朝总共十七个宗门里规模最小的，地盘却占了整个雪影山。 雪影山距离天蛇关超过万里，程缺在夜里和绝美楚雁惜缠绵的时候，雪影山处在正午。 原本只有七个人的暗影堡增加了一个新成员了，不到十五岁的蓝若琼。 一个矫捷如雪豹，奇迹般的在雪影山生存了四年才被何星秀所发现的倔强女孩。 原本的七个人都是女子，收女不收男是暗影堡传承千年的规矩。 人数规模最小的暗影堡绝不是最弱，在大陈王朝七个修行宗门中排名第二。 堡主萧影是大陈王朝两大婴变巅峰之一，萧影的两个师妹陈素和秦瑜一个婴变后期，一个初期。 三个二代弟子，大师姐袁定金元婴后期，另两个，何星秀元婴初期，袁珊结丹巅峰。 之前的唯一三代弟子其实比蓝若琼还小，十二岁的袁季华，修为才刚入筑基。所以蓝若琼答应入门之后便做了三代弟子的老大，袁季华的师姐。 蓝若琼在筑基巅峰上的沉淀之厚连萧影都被惊动了，搭脉之后认定蓝若琼开创了一种筑基巅峰上的新境界。 萧影做了命名，叫做伪结丹境。蓝若琼没用过阴阳丹，萧影却在她的丹田空间发现了丹状涡旋，纯空间属性的丹状涡旋！ 但蓝若琼的全新境界开创，萧影不认为可以复制。 这个倔强女孩并没有获得什么不世机缘，而是靠莫名的毅力生生凝出了用来投送多余真元进去的空间涡旋。 暗影堡灵药坡下面埋植的上品真晶脉所衍生的次级灵石被蓝若琼消耗了多少萧影也只能推断出来个大概数，如果蓝若琼不凝结出空间涡旋，早就爆体而亡了。 三天后，在萧影的亲自守护下，暗影堡有史以来第一个双丹结丹修士诞生。萧影相信这绝对也是大陈王朝七个修行宗门中的独一份。 蓝若琼将阴阳丹吸入小腹后，元丹凝结成功其实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此后的压缩出现异变，暖玉蒲团四周的极品灵石和下品灵晶纷纷自行爆碎，消耗之快使得萧影陆续添了近二十颗中品灵晶。 这还不算完，随后蓝若琼身周出现许多的虚空乱刃和空间裂缝，不断湮灭又不断滋生，无形的空间元能不断往她丹田里自行涌入。 这个过程持续了四五个时辰，如果不是丹田能够吸收空间元能，蓝若琼会被切割得渣都不剩。 空间紊乱全部停止之后蓝若琼陷入沉睡，两天之后醒来她成了丹田空间里双丹对旋的结丹中期修士。一个元丹，一个稳定成型的空间丹。 此后，蓝若琼这个三代弟子大师姐被隔代传授，陈素亲自负责她的修行。暗影堡中只有陈素的第二具象化属性是空间，对空间属性理解最深。 倔强的蓝若琼算不得漂亮，肤色古铜，身子偏瘦的流线型，极不喜欢说话。倒再没有任何别的怪脾气，安静的性子很切合暗影堡习惯性的幽静。 就是有时候静坐所居丹霞殿天台时会喃喃低语程缺两个字，让陈素隐隐有些担心。 这应该是个男子的名字，而主杀戮的暗影堡是不允许任何男子进入的。 蓝若琼性子始终是一张白纸，没有顾若兰那种机缘，投胎转世之后唯一记得的名字只有自己和伴君路的夫君程缺。 远隔万里的蓝若琼惦记着的程缺正在为迎娶楚雁惜的条件努力。 秦岳等四个徒弟重回地火洞，倒不需程缺操多少心，偶尔有问题来请教只需指点一下就行。 林慧这小黑脸跟屁虫，程缺只能在灵级锻造区给她收拾一个就近锻造台，调低火路供她使用。 好在锻造台空下的不少了，黑脸小姑娘对程缺粘糊没有锻造师会吃醋，不会因为还未筑基的林慧占据了一个灵级锻造台去打小报告。 直接长住程缺小院的楚雁惜，这么大的醋够有心人吃很长时间了。 “程缺，楚公主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吃中饭时，林慧打的一盘饭菜不比程缺少多少，和他坐一条凳子鼓着腮帮猛吃。脸蛋一下子白不了，往长高长胖方向的努力林慧同步在做。 打了饭菜坐到条桌对面的锻造真师欧阳哲程缺不熟，但在地火洞名气很大。只二十七岁的欧阳哲修为元婴中期，夫人是秦家第一美女秦苒，成亲七年给他生了三个孩子。 欧阳哲是欧阳家年轻一代天骄，本身高大俊朗，在唯一辅艺锻造上也颇有建树。人素来很高傲的。 “欧阳师兄，交浅言深。很抱歉，你的好奇心我满足不了。” 程缺淡淡的，言语并不委婉，因为欧阳哲对楚雁惜的想法并不是什么秘密，程缺听到过一些流言蜚语。 “呵呵，如不是事关楚公主，程缺，你以为区区会乐意坐到这个位置来么？” 程缺甚至懒得回答了，林慧鼓着嘴抬起头瞅了瞅欧阳哲，筷子将程缺盘里吃了一半的鱼块夹了过来，宣示小小的自己也和程缺关系不大一样。 欧阳哲并没看林慧，冷笑了一声，道：“程缺，秦苒是曾经的天蛇关第一美女，楚雁惜是现今第一美女。将两代美女收入房中是区区今生之愿。” “为了楚雁惜区区好心前来结交，却换来你冷言冷面。你当自己在西区是个人物，在区区面前你其实啥也不是！” 程缺推开饭盘点上一根雪茄，脸色还是淡然。 “欧阳哲，我啥也不是并不相干。事实上你在雁惜面前更加啥也不是。我的啥也不是至少有点分寸，你的啥也不是却因为大言不惭而更加的啥也不是，倒会贻笑大方，伤及你妻儿。” 程缺一番话如同绕口令，林慧听得愣了一会后忍不住噗嗤笑了，满口菜饭喷出一半，其中的小半更喷到对面欧阳哲的饭盘里了。 欧阳哲愤然站起，狠狠的瞪了林慧一眼后转向程缺。 “程缺，欧阳哲懒得和你再磨磨唧唧，明儿开始，区区会启动对楚公主的求亲程式！” 欧阳哲硬邦邦的说完，拂袖便走。 “呵呵，大半盘饭菜扔这里不管了？我好像记得没有人能在西区规矩面前免责吧！” 程缺懒洋洋的话让欧阳哲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的继续走了。违背食堂规矩左右不过是晶石处罚而已。 等欧阳哲走没影了，程缺掐了雪茄，风卷残云般对付自己饭盘的小半饭菜。 一个时辰之后，小院里的所有人都到了资源殿大厅。 程缺和楚雁惜排入申请队列，另外四个待在等候人群中，叶纤纤抱着程继思，沈静真牵手林慧。 “哲哥，你知不知道程缺和楚公主在资源殿申报处交了二百极品真晶，两千军功，将迎娶楚公主为第三夫人做了报备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正在收拾锻造器具的欧阳哲吓了一大跳！ “哲哥，消息确认还不到半个时辰，我特意跑来告诉你的。” “老五，程缺拿到了五大高层过半的同意了？！” “是，楚尊者，战备殿殿主，还有一个是咱们老祖！” “老祖！” 最后的老祖两字如同重锤，砸得欧阳哲面无血色。 “老五，楚雁惜本人也去报备了？” “哲哥，不但楚公主本人正式到场签了字，据说程缺的两个夫人也到申报处捧场了。” 第135章 自酿心魔 西区欧阳家大院，欧阳哲走进老祖独居小院时颇有点气冲冲。 “老祖，您是怎么答应我的？” 吃饭很是简单的欧阳信不急不赶的将最后的灵米粉条吃完，看都不看急得在房里走动不停的最看重玄孙。 “老祖……” 欧阳信放下筷子，淡淡道：“小哲，老祖是想让你将血脉天赋惊人的楚雁惜娶回欧阳家。不过形势比人强，老祖不同意没用。资源殿，刑殿殿主都是同意的。” 欧阳哲倒吸一口冷气，叫道：“区区程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呵呵，楚君楠同意了，小哲，你想三大殿主会反对吗？何况程缺也绝对不可小看，论逆天的程度他绝对在你之上。更难得的是楚雁惜对他倾心。” “小哲，你对程缺唯一的优势是境界上领先。交两成资源报备只能维持一年时间。这一年里程缺如果不能突破元婴初期，想要再续报备就可能存在变数了。” “老祖，您是说……” “小哲，老祖什么都没有说过。既然在程缺的报备上做了同意，老祖不可能再做自打耳光的事情。” “此外，欧阳家的人也不要在程缺的正常修行突破下做任何手脚。钟家现今事实上独立，咱们欧阳家无论如何不能和楚家在明面发生难以调和的矛盾。小哲，你记住老祖的这些话就行。” 欧阳哲身为家族青年天骄，傲气之余也绝非笨人。回到自家小院后想透了老祖心中并不愿意程缺三娶楚雁惜。 如何搅局而不让欧阳家牵扯进去应该是老祖的出发点，凭欧阳哲的傲气本来不屑于此，就程缺那种玩意在明面上整趴下再将楚雁惜抢过来岂不痛快得多？！ “夫人，姑奶奶有好几年没和你们家走动了吧？” 秦苒讶道：“夫君，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问起我姑奶奶来了？” “哈哈，夫人，你秦家第一强者秦瑜姑奶奶为夫可是印象深刻呢！咱们的成亲礼上姑奶奶大驾光临，楚君楠都想刻意结交姑奶奶。咱们姑奶奶不是根本不鸟他不是？” “夫君，你突然提到远在万里之外的姑奶奶，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 欧阳哲将夫人抱着的七个月大女儿抱了过来，在厅里长木椅上坐下。 “夫人，让楚雁惜做你唯一的妹妹是夫君最大的心愿，你应该是知道的了。” “嘿，夫君，不是我泼你冷水。你这生出来也就几个月的心愿只怕要黄了，楚雁惜不惜下贱，要嫁给程缺那马脸男人做三夫人了。” “哼！他们那顶多算八字有了一撇，咱们将程缺偷偷做了，一撇也就没了。” 秦苒吓了一大跳，轻叫道：“夫君，你莫非疯了么？程缺住在楚家腹地，你难道想让姑奶奶亲自出手，冒此风险？不可能，姑奶奶不见得同意，我也不会赞成的。” 欧阳哲自恃聪明，其实还是误会了老祖的想法。但急怒攻心之下欧阳哲一想到秦瑜的强大，心思上了歪道就不愿回头了。 “夫人，我并不是想让姑奶奶亲自出手。传说暗影堡认定天下男人没有不可杀的，只要咱们筹措得起代价，让姑奶奶说点好话拿下这单任务，总归是可以的吧？” 秦苒想了想，道：“还是不行！夫君，面对很可能存在的楚家元婴巅峰甚至婴变中期强者插手，哪怕有姑奶奶的面子，代价也不是我们能够出得起的。” “何况，就算程缺死了，楚雁惜也不一定嫁你，花费巨大代价不一定成事，还给家族埋下隐患。夫君，这不可能是老祖的意思，你可不要想岔了！” 秦苒身在局外，很明显的利害关系一剖析出来，欧阳哲想了一下之后额头冷汗都出来了。 “夫人，那怎么办？！我再去问问老祖？” “你呀！这么偏激冲动，还去问什么老祖？我看你干脆死了心得了，否则八成会惹出祸端来！” 欧阳哲被修为只结丹中期的夫人说得哑口无言，咬咬牙道：“夫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程缺痛快得逞。我既然起了心思，什么都不做的话后悔逐日累积，很可能酿成心魔的。” 秦苒愣了愣，心魔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欧阳哲是最有希望成为家族将来的扛鼎人物，自己想到了心魔两字，还真有可能酿成心魔。 这可是秦苒最不愿看到的结果，自己的未来，三个孩子，甚至秦家振兴的希望可都是寄托在欧阳哲身上的。 “夫君，你也不用太过急躁，毕竟还有一年时间。咱们夫妻情深，你将见老祖的原话说一说，我帮着合计合计。看能不能有别的办法，行不？” 地火洞里，程缺满脸愕然，随后将二师兄楚竟宇的提议直接否了。 “二师兄，欧阳哲想学回旋七炼十三式？不干，这四百军功我不挣！” “怎么了？你对他有成见？你们没交往过吧？” “二师兄，就是没交往过，所以不干。心神连接可不能乱接的。” “那贺啸尘呢？你不也不熟？” “那不一样，三师兄的亲叔和欧阳哲怎能一样？二师兄，欧阳哲这里就不用提了，有本事他自个学去。反正回旋七炼锻造术我全本上交了。” “得得，不提就不提。师兄不是看你着急挣军功嘛。” 楚竟宇走了，程缺摇了摇头，看样子欧阳哲根本没死心。学回旋七炼，八成没安什么好屁！ 小院修炼静室，身材火爆模样绝美楚雁惜乖得一匹，让刚突破结丹后期的马脸色男人轻松解除了衣物。 夜深人静，楚雁惜压抑不住的呻吟传出时，北院墙外鬼影子般贴墙偷听的欧阳哲牙齿都要咬碎了！ 声音很小，静静偷听了一会的欧阳哲怒火攻心，恨不得砸破院墙，砸破屋子，大声叫人抓捕一对狗男女！ 但终究只能悄然退走，退离数十丈后御剑直冲高空。 楚雁惜自己愿意，虽然正式成亲前就“偷情”有伤大雅，却不算违背西区规矩。 当初还是被老祖一句话点醒，欧阳哲才发现楚雁惜竟然比秦苒还生得美貌，身段更是惹火。想到绝美佳人在马脸男人身下承欢，还发出了情动娇哼，空中乱飞的欧阳哲嫉恨如狂，完全乱了方寸。 乱飞了一阵，飞剑突然向北方全速飞去！ 一场偷听，个性自私狂傲的欧阳哲真成心魔了！ 马脸男人必须要死！绝美佳人就算不再完璧，先娶后弃欧阳哲也必须要得到！ 临澜镇，大魏王朝和大陈王朝交界之地。 临澜镇相当于天衍宗的外事堂，属于大陈王朝七个修行宗门之一古澜宗，规模比外事堂大一倍不止。 饿得头晕眼花的欧阳哲将天蛇关西区地火洞执事的胸牌戴上，御剑降落。 吃惯了灵米灵果灵兽肉，世俗王朝的饭馆，再好的味道吸引力也大降了。 观澜饭店二楼靠窗的一桌，点好酒菜的欧阳哲愣了一下，没想到在临澜镇还能遇到熟人。 “林清，好久不见了！” 孤傲欧阳哲难得的起身主动招呼，毕竟之前在天衍宗时和林清有过一段师徒之情。 闻声看过来的林清露出微笑，挽着钟步奇走近。跟着两人的黄裙子偏胖女孩犹豫了一下后也跟上了。 “欧阳师叔，真有七八年没见了呢！我夫君钟步奇，这位是黄雨珈，夫君的准三夫人。” “幸会幸会！林清，当年我被调天蛇关，没做成你的师父。其实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师叔两字就也免了吧，咱们平辈论交。” “钟师弟，我素来自负相貌，没想到师弟比我还俊，倒和林清很是般配。哈哈，难得这么远能碰到，这顿饭就凑一桌得了。店家！” 欧阳哲心情其实不佳，素来也算霸道，说话容不得两个结丹同门插嘴，叫来店家直接加了好几个菜。 对容貌俊秀的钟步奇，欧阳哲还打了个招呼，偏胖的黄雨珈除了白嫩些可取，五官相貌平平。哪怕林清介绍了是她的准妹妹，欧阳哲也没做理会。 “林清，对于程缺此人你可有所了解？” 菜没有一道上桌，欧阳哲压不下心中事，顺口问了一句。 第136章 空间瞬移 被林清拉到坐同一条凳子的黄雨珈有点儿拘束，欧阳哲话中程缺两字入耳，黄雨珈有片刻愣神。 林清道：“欧阳……大哥，程缺的为人还算可以，也有越阶挑战的逆天战力。人虽然长得普通些，沈静真和叶纤纤嫁给他应当还是值的。” 钟步奇脸上带着淡笑，气度倒是从容，不管林清和欧阳哲说话，带着些宠溺看着黄雨珈，似乎这平平常常的女孩比林清还美。 带着林清游转半年，总算在古澜宗外门又遇到了一个程缺的前世夫人之一。 哪怕记忆完整的钟步奇也不能完全确定，更判断不了是林梦，品香，还是棘轮慧中的哪一个，这次却在正式交往五天后就将并不漂亮的十七岁黄雨珈完璧之身要了。 至于蓝若琼和顾若兰，因为修行的是道源观苦玄经，一旦遇到吴三盗自信不会判断错。 管他错对，宁肯杀错不能放过。顾若兰转世的林慧如果不是实在太小，吴三盗心中又很看重一些，只怕都下手了。 而哪怕真错了，吴三盗亲手杀死自己的女人早已不止一个两个了。 便是钟燕芝，钟步奇完成计划之后也会毫不手软的第一个杀了。 而要是对了，不论程缺知道后心情如何，钟步奇的心情反正会好得很。 其实事实上被程缺一家制伏后落到鼎宏商会手中还算是救了吴三盗，否则他还得在隐龙大陆苦熬岁月不知道多少年。 往生之门的秘密吴三盗现在猜到了一些，只要能闯到第三关的应该就有转世投胎的机会。 而从顾若兰才十一岁的年龄上看，投胎转世的起始时间是不定的。要么就是投入转世时发生了时间错乱。 酒菜上桌之后，欧阳哲和林清还在说着关于程缺的话题。钟步奇和黄雨珈则基本上不说话。 让欧阳哲颇为失望的是，从林清嘴里听到的程缺信息有用的几乎没有。而在他眼里很是丑鄙的程缺，林清的印象却似乎不错。 这让欧阳哲甚至怀疑是不是女子的审美观和男人不同，或者女修并不是很在乎男子的外貌？ 一顿饭后，钟步奇三个回天衍宗本部，准备一条道走到黑的欧阳哲不管不顾，继续飞往还有七成路程的暗影堡。 欧阳哲一连半个月没在地火洞露面，楚竟宇并没觉得奇怪，大战时大家都忙忙碌碌，现在空闲了，各区锻造台空了三四成的都有。 分属不同锻造区的程缺也没去特意关注欧阳哲，白天里陪着林慧只锻造四个时辰左右，晚上早点回去参与做饭。基本顶多隔个天把就得和包括楚雁惜在内的夫人们欢聚，修炼打坐的时间也被安排得较多。 资源殿不收真级以下的蓄元爆裂箭，让程缺少了个挣军功和晶石的路子。心神连接总共做了七个真级锻造师之后，合适的人选真的不多了。 哪怕所有学会回旋七炼十三式的真级锻造师程缺都能得到相应的军功奖励，之后做出了的蓄元爆裂箭，晶石方面不给，军功也最低有三成分给程缺。要再凑齐八千军功也真是不易。 这天早上林慧正式筑基，下午程缺陪楚雁惜去资源殿领取育婴丹。不到二十岁的楚雁惜要面临化婴了。 只能说各人缘法不同，贺春雷三次化婴失败，给自己加诸了赋灵的楚雁惜只在静室五个时辰元丹就完美化婴。然后的压缩也没起任何波折。 家里第一次有人化婴，除了林慧之外三个人都在静室里观摩带守护。 从静室出来是快近中午了，看到贺啸尘赫然在院子里陪林慧下围棋。 这对五十多岁的贺啸尘来说又是个要学的新玩意，围棋连林慧都下不过。满脸络腮胡子的半百男子抽着雪茄，哇哇叫嚷，整得真是热闹。 院墙上陈素的身影从虚幻突然变得凝实，贺啸尘第一个反应过来，左手中三颗围棋子呼啸射出！ 陈素素手一抄，三颗围棋子泥牛入海，抖手发出之际，院墙外蓝若琼带沙哑声音颤声叫道：“师奶奶，留手！” 三颗飞出的围棋子空中爆碎，化为细尘，带着余劲的细尘从凉亭顶上掠过，哗啦声中凉亭的八角亭盖支离破碎，轰然塌落。 陈素的身影从院墙上突兀消失，三息之后抱着蓝若琼出现在中央山脉树林中。 暗影堡中唯一有着空间瞬移神通的陈素，一次瞬移带着蓝若琼还能达到六十里远。 接了宗门任务的陈素根本不屑于用暗影身法在夜间刺杀，甚至带了蓝若琼出来长见识。 因为完成杀死程缺的任务绝对不需要十息，而即便楚君楠和欧阳信联手也别想截住她的空间瞬移。 但是，终究还是听到程缺这名字非要跟来的蓝若琼坏了事。任务失败的陈素面色有点儿不好看，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若琼，他难道真是你念叨的那个程缺？” “是！绝对是！” 蓝若琼没有半分犹豫，小脸一脸坚毅。 “那……若琼你说下一步怎么办？” “师奶奶，我……我想伴在他身边，行不行？” 陈素叹了口气，道：“你说呢？” 蓝若琼闭着小嘴，倔强女孩眼泪都似乎要下来了。 陈素再度叹了口气，柔声道：“若琼，任务失败师奶奶不怪你，这世上没有人敢找暗影堡的麻烦，顶多让小师奶奶将定金退了便是。可是，你对师奶奶说过的话做不到，却真是不行的。” 蓝若琼抬手擦了擦眼睛，闷声道：“师奶奶，我跟你回去，不学成空间瞬移……不出来！呜呜呜，师奶奶，若琼求你一件事，每年，每两年也成，师奶奶带我来偷偷看他一次，看一眼就走，行不行？” 从来未一次说过这么多话的蓝若琼，说着说着竟是哭了起来，陈素忍不住将瘦弱女孩抱进怀里。 “若琼，你和师奶奶小时候，真的好像。师奶奶可以答应你。但你要清楚，有所求就得有所付出。暗影堡传承千年的规矩是不允许破的。” 凉亭盖塌落，南二楼楼顶欧阳哲难以置信的看着院子里的人个个都好好的，感觉这世界整个没法信了。 秦瑜姑奶奶说这世上没有暗影堡杀不了的男人，她师姐亲自出手，却没杀了区区程缺！ 时光荏苒，一眨眼八个月过去。 程继思两岁了，他的马脸老爹作为家里最后一个突破元婴初期的，刚好在小家伙两周岁这天化婴压缩成功。 小院四个人都只用了资源殿免费提供的第一颗化婴丹就成功了，没有因此多花费一分军功和晶石。 快十三岁的林慧八个月里进展很快，修为筑基后期了。 事实上只要忍得住刺痛，修炼始终用高两阶的晶石修炼，在进阶的黄金年龄段确实效果不错。 程缺在忍痛耐揍方面首屈一指，无奈他每次修炼要消耗的资源此起楚雁惜来说都将近翻倍，再能耐痛在进阶速度上也快不了。 在西区里程缺和楚君楠算两个极端，程缺的修炼慢而厚实，越阶挑战是家常便饭。楚君楠进阶速度奇快，战力上比起同境界来说却始终不具备突出优势。 忍痛自律方面，小林慧也可以算一号人物。 小姑娘每天早晚两次珍珠粉加奶洗白终于见了点效果，小小年纪吃饭总要跟壮实魁梧的程缺看齐，也终于开始长身体了。 而突变到楚雁惜和林慧也完全看不懂的恺撒，现在能够嚼吃中品真晶了，个头还是不大，三十斤重量不到。 中品真晶的量每次六颗，一个月三次。恺撒每天的睡觉时间基本十个时辰左右，醒来时也极少出院子。 在程缺这里有一件好事一件不好的事。 好事是成亲三年多的叶纤纤终于怀上了，不好的事是还没正式成亲的楚雁惜也被姥姥搭脉确认怀上身孕了。 这下楚姥姥有点急了，管家里财政的沈静真缺的极品真晶师父给一次性补齐，程缺还未升级的锻造师符牌上还缺三百多军功才达到八千，却没人能够帮得上忙。 要是叶纤纤早点怀孕，在备案一年期到之内将孩子生下来，军功难题倒是解决了。 家里添第二个孩子，作为夫君的程缺可以获得军功奖励五百。可惜叶纤纤才怀上宝宝三个月。 第137章 凑齐军功 楚姥姥的大院子里，程缺和胡凤南主厨，楚君楠也带着夫人和小儿子来给姐姐庆祝八十岁生日。 “师父，你让我也学回旋七炼十三式？我没有一点锻造基础哎！” 给师父梳头的楚新满是愕然。 “没基础怕什么，顶多让程缺多心神连接教几次，一个月还怕学不会？” “行！” 楚新忍不住笑了：“师父，只要您觉得行得通，我学就学，反正艺多不压身。” “那是，我要不是老胳膊老腿了，干脆也去学回旋七炼十三式。楚新，你知不知道雁惜她有了，不过这总归不算坏事，是不是？” 八十岁的楚姥姥其实看起来不算老，压低声音透露出秘密，并没有生气倒有点高兴。 欧阳信的小院，老头真被欧阳哲的嘀咕搞得烦了，都有点后悔当初贪心楚雁惜的赋灵天赋而提醒看重的玄孙了。 “老祖，还剩四十天一年之期到，程缺那孙子突破元婴初期了，只差三百多积分应该难不住他了。老祖，你说到底如何是好？” “小哲，你如果能做到斩心魔，坏事不见得不能变成好事，老祖也不用这么纠结了。得了，你爹娘全部的积蓄是退了回来，秦瑜的人情却白白浪费了一次。你说吧，该怎么办？难道和楚家直接开战？” “老祖，只要您杀了楚君楠，楚家还不是手到擒来？其他人土鸡瓦狗而已。量小非君子，无毒不……” “放屁！” 欧阳信又压不住脾气了。 “你说！和巨人族交战多少次，死过几个婴变强者？静禅寺道元是第五个！我是比楚君楠高一层，想绝杀于他却比登天还难！” “留下楚君楠这个隐患，他日卷土重来时你欧阳哲难道不是土鸡瓦狗？而天蛇关西区就整个毁了，你知不知道？” “枉你身为天骄，自己给弄出心魔了，却不知道制造障碍让程缺突破不了元婴境。欧阳哲，你委实有点不堪。老祖的存在本只是震慑性底蕴，你却动不动想让家族压箱底力量先打出去。” 欧阳哲被老祖说得哑口无言，出了小院之后只感觉无比郁闷，似乎心魔更严重了。 归根结底老祖还是不想和楚家直接敌对，只想用偷偷摸摸的手段，否则欧阳哲自己找机会出手，杀死程缺应该有把握。 这就是欧阳哲没经过什么挫折太顺的人生惯出来的毛病，处理大事上甚至远不如吴三盗。 一生谨小慎微的吴三盗心思龌龊无比，该断的时候绝不会舍不得。活几世几百年心魔都不会找上他的。 在家里想了半天觉得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程缺对几百军功的筹集。欧阳哲带着秦苒和三个孩子干脆两柄飞剑再度飞向暗影堡，想在最后三十多天带着一家子再跟姑奶奶去求个人情。 随便乱跑这一点欧阳哲可比程缺强得太多了，程缺早就想出去寻找很可能转世投胎的若琼林梦等夫人，限于西区规矩唯一一次外出，正儿八经的走手续也只请了五天假。不想给楚家添麻烦。 欧阳哲仗着老祖是西区最强者，出走二十天也敢不走程序去请假，反正这种破事一个闭关的理由能搪塞过去。 只要不犯在世俗王朝大肆杀戮的大忌，没有人会真正较真。 欧阳信对玄孙一家的离开心知肚明，也听之任之。反正真能够杀死程缺的话，欧阳信认为玄孙娶到楚雁惜的可能性会大增。杀不死的话欧阳家也不会有多大损失。 若不是对钟家比楚家更加的不放心，欧阳信也不至于胆小。为了让楚雁惜归于欧阳家，并破解欧阳哲的心魔，说不定会他悍然动手。 可怜欧阳信一路折腾二十多天回来，没请动暗影堡任何人，回家便听到程缺和楚雁惜已在三天前正式成亲。老祖还亲自去参加了喜宴。 一气之下，欧阳哲在家族内部直接宣称闭关，闭门不出了。 程缺和沈静真连续半个月开通心神连接教大师姐楚新，也算创造了锻造史上的一个奇迹，硬生生的将一个符师打造成了锻造真师， 四百军功到手两天后便即成亲，私下里的拜堂更是连十三岁不到的林慧也带上了。让小脸蛋总算白了些也肉实了些的黄毛小丫头开心得嘴都合不拢。 成亲后林慧也分到了单独的一次洞房，虽然什么都不能做，小丫头睡衣整齐，扎扎实实窝在马脸夫君怀里舒服睡了一晚。 不算林慧在内，程缺就已经开创了西区修士的一个历史记录，二十岁就拥有了三位夫人。 同时拥有三个年龄相当，个顶个漂亮的夫人，尤其是程缺的修为在家里还偏低，这一世长得也有点寒碜，相貌平平，顶多中等水准。 中央山脉，修为只元婴初期的程缺让老实寡言的岳父大人大吃了一惊。 体重超过两千斤的角猛兽后面七次低角冲撞，程缺用下品真级锻造锤全都挡住了，只第六次时吐了一小口血。 天蛇关的灵兽或妖兽肉全部来自于中央山脉，各大修行宗门人工养殖的灵兽妖兽种类，原始兽种也是来自于这里。 不在十年一届的战时，巨人族基本都待在原始森林里，天蛇城墙北面四五百里宽度低矮山林区域是人族猎人修士的猎场。 楚雁惜的父亲楚墨农年龄还不到五十岁，性格如山野农夫般的老实巴交，说话很难得成串吐字的那种。 实际上楚虹的炼体功诀就是学自父亲，元婴后期的楚墨农有着巅峰的战力。 楚雁惜的美貌继承于母亲贺红蝶，贺红蝶是真级丹师，说话处事能力很强，担任着资源殿殿主之下三大长老之一。 而老实寡言的楚墨农同时是天蛇关最厉害的修士猎手之一，具备神奇的追踪判断能力。 程缺现在能锻造真级蓄元爆裂箭，资源堂却缺口不大了。为了给囊中羞涩的财政大臣沈静真补充点晶石，在舅子哥楚虹的撺掇下，程缺也做起了修士猎手。 给岳父和舅子哥都做过心神连接灌顶回旋七炼十三式，在三人组合打猎中表现出了超出正常范围的默契性。 角猛兽的冲撞楚墨农挡了六次，元婴初期的楚虹挡了三次，程缺挡了最后的七次。 三人的衔接流畅自然，一人拒挡，另两个人的侧向攻击就没有断绝过。 夜幕降临，楚家大院祠堂前广场热闹非凡，住在大院里的大大小小包括姻亲族人共两百多个都汇聚齐了。 楚家仅存的一个老太太，楚君楠都得叫三奶奶的，修为只是元婴巅峰。 捕获记录屈指可数的角猛兽，这次血肉不用来换资源，刚好给老太太庆贺一百八十岁生日。 从中央山脉捕获的所有灵兽妖兽中，有三种被称为无品兽，价值最高。分别是朱鳞兽，圣地龙，角猛兽。 其中价值最低的角猛兽个头最大，资源殿的收购价是一千八百上品真晶一头。血肉单卖为一千上品真晶，只卖皮毛骨骼的话是六百，加起来通常不到两斤的角髓值两百上品真晶。 排第二的圣地龙约五六百斤一头，收购价两千，皮肉骨骼也只有六百上品真晶。 通常只二十多斤重的朱鳞兽血肉价值一千上品真晶，而全身鳞和一颗体内朱丹却分别价值过千。整体收购价是三千五百上品真晶。 不过整个天蛇关已经两百多年没猎到过朱鳞兽了。 无品兽的血肉普通人都可以食用，对修士来说潜在作用是长时间的，能改善体质，调养隐疾旧伤。 最诱人则是存在激发血脉天赋觉醒和进阶的作用。 对于角猛兽来说，比用来食用的血肉和作为炼丹原料的皮毛骨骼更珍贵许多的是总共也就半大碗的角髓。 老太太独用一茶杯，然后每个孕妇以及周岁以下的小孩各两匙。全部现取现吃，能永久性强化造血功能。 修士寿元，对于上一世只二十多岁，这一世刚二十岁的程缺来说是很少触及的话题。上一世也就杀神尊者漏过些什么极限寿元的口风。 在楚家老太太一百八十岁生日聚会上，寿元的话题有人讨论。程缺作为小年轻加不了这种讨论圈子，林林总总也听到了一些。 第138章 市场遗珠 这个世界的修者界没有后天和先天之说，迈入修行的起步就是分为九层的练气期。 炼气期修士寿元和普通人区别不大，在百岁左右。筑基，一百四十岁；结丹，一百七十岁；元婴，两百一十岁。 上面的这些都是有过到岁数老死或散功坐化的例子可循的。 而婴变境的两百六十岁，以及传说中的化神境三百三十岁寿元，至少聚会的楚家人没听说过有到寿元大限而去世的。 这些信息外门山库房老许说过，楚家大院的聊天也没有多少更加详尽的信息。程缺其实也不太关心。 给静极思动的老太太拜过寿之后，久难得凑齐一次的家族聚会便算结束了。 楚墨农还是代表着楚家大行，本身无兄弟姐妹，楚虹又未成亲，参与聚会时连林慧也去了的程缺一家子倒给大行增加了不少人气。 和为人做事算是靠谱，相貌平平在家里却算比较色的程缺相比，二十三岁的楚虹相貌堂堂，突破元婴境了也还没有成亲。 事实上楚虹是定了亲的，未婚夫人是母亲娘家的一对双胞胎远房侄女，是第三批从天衍宗本部迁到西区的。 中央山脉，捕猎三人组难得的晚间宿营了一次。一是因为收获不大满意，二是刚好碰到了住在中关的鼎龙宗有名的猎手父子苏政，苏城欢。 这也是和楚雁惜正式成亲后，按贺红蝶的安排程缺一家住进了楚家内院属于大房的一个主屋就有两进的较大独院，和贺红蝶的独院只隔了一条两丈宽通道。否则程缺从不会夜不归家的。 之前住的小院离楚姥姥独院较近，实际上属于楚家外院，安全性上面稍微差点。 林中篝火旁楚虹靠树坐着已经睡着了，长得如同书生的苏城欢和楚墨农在打坐修炼，程缺和苏政抽着雪茄。 岳父和舅子哥都不抽烟，程缺只带了一盒雪茄出来，还剩下一半多。 密林中响起脚步声时元婴后期的苏政和程缺当先起身，打坐的两人和楚虹也都睁开眼来。 脚步声越来越沉重密集，几个巨人出现在夜色中朦胧视线里。 最高只有一名七横纹的七个巨人隔着篝火十多丈远停住，不到十息转向东面通通通的离去。 并没有发起冲突，中央山脉毕竟是巨人族祖地，哪怕不是战时在原始森林外围遇到巨人不算很稀奇。 巨人只要不发起攻击，猎人修士一般不会主动挑衅。就算占绝对优势，巨人临死前的血爆也足够恶心。 况且在人家祖地狩猎和天蛇关防御战不同，不主动冲突这一点，天蛇关对猎人修士是做过约束的。 事实上连阴阳井之前都算巨人族祖地范围，大魏王朝五大修行宗门联手抢了过来之后甚至都动过和巨人族和平分享阴阳丹的心思，不想每十年之战都要陨落些高阶修士。无奈和巨人族没有办法沟通。 楚家内院新的独院，身孕半年的叶纤纤放缓了修行，每次修炼打坐的时间开始减半。 元婴初期升中期的记录也是楚君楠保持着，两年半时间。 到了元婴境之后境界突破开始大幅度放慢，晶石上的修行压力对程缺一家来说并不大。不说沈静真符牌上的一万多军功应急时可以直接用来兑换真晶，便只凭楚家月例也仅仅程缺一人不够用而已。 自程缺第一次遇到七个巨人之后，这个夏天外围山林巨人越来越多，一小队一小队的游荡。所有猎人修士暂停了狩猎。 天蛇关人族修士对巨人族祖地有着敬畏之心，不会因为捕食灵兽妖兽而冒和巨人族开战的风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修者比世俗王朝中人更贪心，因为许多资源尤其是高等级是被认定有限的，不贪不行。 对于就在眼前的三大禁地之一中央山脉，天蛇关人族修士不可能没有全面探查的欲望。这种欲望却被一百多年前的一次探查伤得非常彻底，害得天蛇关人族修士一百多岁的都出现了断层。 自那以后，严格进入中央山脉原始森林里成了铁律。猎人修士最多只准进入北城墙以北五百里。 中央山脉最中心的圣山，高耸入云的圣山顶上有一个圣湖，千亩清澈水面圣湖中心的湖心圆岛上只有一栋白色院墙建筑。 圆形如堡垒般的白玉石所建尖塔建筑，一个人族女孩娇美精致，如同天使。年龄却还很小，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 尖塔堡垒般建筑里住着人族女孩的六个巨人族师父，十多个伺候的年轻女巨人。 年轻女巨人实力最强的也只有四道横竖纹，人族女孩的五个巨人族师父却有五个是四竖金纹巨人王。一个年迈女巨人更有着九道横纹加五道竖金纹。 人族女孩的父母都是纯正巨人，生下个人族女孩天生具备丹田空间，丹田空间里更有着一本轻旋不定的金色书册，惊动了巨人族的圣母雅伦。 “圣母，六百年一次的虫灾还只有不到六年了。到时候十八岁的雅梦确定会成为关键性人物吗？” “是啊圣母，我族血统圣洁无比，要靠人族模样的雅梦来拯救危难，真是难以置信。” 白玉石围墙里面的不大白玉广场，四周鲜花环绕，花香弥漫。 白玉广场位于白色城堡正门前面，广场上只三个两丈多高的巨人。两个男巨人似正当壮年，看不出有多老，女巨人圣母雅伦白发成束，皱纹如沟。手中罕见的拿着一根银白色权杖。 “凡山，克力，众生于世，皆为因果来。血肉皮囊寄元神，因缘际会难逆命。咱们理应给予雅梦足够的成长时间。” “克力，天蝎关的血蝎渊七月半开启在即，你对雅梦的力之牵引教导姑且放下。大陈的萧影和龙杀不见得出战，你去一趟，见机行事便可。” 克力摸了摸左脸上如虫般的鼓凸伤疤，道：“萧影的鬼影天残手委实可怕，死亡之道领悟很深。但即便她出手，天蝎关我族也可以轻松踏平。圣母，咱们难道非得等人族修士出现化神境吗？” “是的，这一点不用疑虑。” 圣母雅伦以这句话做了结束，转身颤巍巍的走向城堡正门。城堡三层弧形阳台，小脸上五官立体精致的雅梦正凭栏远望，清冷淡然。 “三师兄，一个闭关理由，出走十天半月也是没事？” “谁说没事？哈哈，反正这话我没有说过。” 程缺拿火折子先给贺春雷点上雪茄，自己随后也点了。 地火洞的节奏明显放慢，不少锻造真师在尝试慢工出细活的最佳性价比，一件真器回炉个八九次都不算多了。 抽完雪茄，收拾好锻造台，地火洞已经人影寥寥。 三个人从资源殿后街分路，贺春雷往北，程缺和林慧往西。 “小慧，天色还早，要不咱们去买几只刀虾？” “好啊。继思最爱吃的八宝灵米饭也有一阵没做了，顺便去买些配料吧？” 西区唯一的南关市场是普通人集中的地方，离静禅寺很近的康元海是大魏王朝北部最大水域，水产丰富。 康元海北部的世俗城池元北城人口数百万，离天蛇关一百多里，南关市场的水产店铺全是元北城来的人开的。 “叔叔，能帮我测试一下灵根吗？我可以感应到天地灵气的。” 市场西门，程缺第一次遇到这种问话的少年。据说东门和西门老有少年男女求修士细测的，也出过因此而踏入修行的遗珠。 “好，我便来试一次，只能到天黑为止的哦！” 被二师兄说的动了想探寻大魏王朝北部疆域心思的程缺，想到在天蛇关都未曾好好探寻过，干脆答应了那问话少年。 西门牌楼前现成的条椅，筑基后期的林慧也学了望气搭脉，作为初测。程缺做复测。 阵势才一摆开，呼啦啦的一会儿就排了十多个少年男女。有觉得好玩的，也有一本正经颇严肃的。共同点是排队都规规矩矩，没有敢插队挤闹的。 天色尽黑时，提着买好东西的程缺和林慧后面跟了两个少年。 开口求程缺的那个十二岁少年体内真已经有了些许元气，但程缺感觉资质也就平常。 年后三月才从元北城过来的十四岁少年罗锐却非同一般，林慧感应到有可能是况天转世投胎之身。程缺还隐约测到有特殊血脉天赋的波动。 楚家外院的初修院，将两个少年送进去时程缺对罗锐做了特别推荐。 对这个脸也偏黑的罗锐程缺指定还会后期关注，不说以前有过多少交情，如果真是况天转世的话也值得照顾交往。况天的性格事实上算比较义气的。 第139章 蛇蝎柳玉仙 程缺生出的两个想法都没能成行。 想在纤纤分娩之前带林慧和恺撒将大魏王朝属于西北的四分之一跑一趟，沈静真就此问过师父。 楚姥姥说程缺在西区受关注度很高，按照正常手续请假个十天半月还好说一点，不走手续一跑两三个月肯定不行。 楚姥姥说六月下旬五大宗门的丹道大赛会在天蛇中关举办，因为总共四大丹圣有两个在天蛇关，五年一届的丹道大赛在天蛇关举办的次数不少，算是一件大事。 此外一件大事是天蝎关血蝎渊六年开启一次，今年的七月十五正好六年期到。大战期间天蝎关一般不会向天蛇关求助，却也得防止意外情况出现。 有这两件大事在，程缺走正常手续可能都会被拒，更别说偷跑了。 程缺的第二个想法是想试试能不能动钟步奇，让楚雁惜陪着专门去楚君楠独院拜访了一次。并没有提及复生投胎的实际情况，只说和钟步奇有过仇怨。 楚君楠说天衍宗本部的钟家有可能存在另一个一两百岁的婴变境老古董，哪怕请暗影堡做刺杀，代价也不是程缺这种小家庭能够承受得起的。 刺杀的想法程缺本就没有过，经楚君楠一说，动钟步奇的想法也只能先行搁下。 六月初头就开始有批量飞剑降落天蛇关，直到六月十五天衍宗本部没有一个丹师到来。钟家看来是铁了心自立，和天蛇关不通往来了。 天蛇关的两大丹圣，楚君楠是一个，另一个是神凤门三大婴变强者之一，门主兼丹殿殿主柳玉仙。 柳玉仙带着些人于六月十六专门来西区拜访楚君楠时，楚姥姥师徒刚好到程缺院子集体蹭饭。 “哼，柳玉仙这个老太太，神凤门出色点的男修有三四位夫人不算稀奇，柳玉仙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她的四个弟子全是她的夫君，曾经还想让君楠做她入幕之宾的。” 楚姥姥不是个嘴碎的老太太，饭桌上听了她的话，秦兰好奇问道：“师父，您说柳玉仙是老太太，她到底有多大了？” “哼哼，柳玉仙的骨龄肯定比为师大上不少。但她驻颜有术，据说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在神凤门有个不老仙尊的外号，别的宗门中人暗地里叫她不死邪仙。” 饭桌上由楚姥姥开的头，大家聊了一会的丹圣柳玉仙。吃过饭后程缺和沈静真还没有收拾完，楚君楠陪着柳玉仙一行竟是登门了。 “天衍宗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风华绝代。但是楚雁惜，你甘心为之怀孕的男人，竟然是他这个样子？” 身上系着围裙正在擦灶台的程缺，样子的确不咋地。楚雁惜怎能忍受一个陌生女孩言语不敬自己两世深爱的男人？ “不好意思，我夫君这样的男人，是你这种浅薄女子永远体会不到其中的好，也得不到他的好的男人。” 柳玉仙连忙咳了一声，闪身插到两个怼起来了的绝色女子之间。 “烟眉，我带你来本是让你们双美见见面的。瞧瞧，果然王不能见王，见面就快开战了吧？” 堂堂婴变中期强者加丹圣插到两大美女之间，神凤门第一美女柳烟眉嘟起了红唇，楚雁惜身为主人，反击了一句也不再说了。 楚姥姥说的一百多岁了的柳玉仙真还年轻得脸蛋如玉，静等了几息，笑道：“好了，都说不打不相识，吵过之后再做朋友也不错。或许将来还会成为一段佳话呢！” 没架子的柳玉仙要做和事佬资格绝对是够，楚雁惜和柳烟眉都还有点不大服气，在柳玉仙笑眯眯的拉手下，两大美女的手还是被牵着到一起握了握。 十好几个人在大客厅落坐之后，柳玉仙说明来意，竟是想让柳家直系后代柳道风和柳烟眉学回旋七炼十三式加蓄元爆裂箭。 代价给的很高，只要在丹道大赛结束时学会，一人一千极品真晶，外加柳玉仙自创的下品圣级圣衍丹一瓶六颗。 两个柳家直系后代要在一个月之内学会回旋七炼，除了灌顶教学不存在别的方法。 看来柳玉仙和楚君楠的交情真不一般，赋灵教学的秘密只可能是楚君楠透露给她的。 考虑到楚君楠的面子程缺都还有点犹豫，不熟的人他真的不愿意教。但对柳玉仙之前有所说道的楚姥姥却也开劝徒弟沈静真和程缺了。 事情最终还是定了下来，两个柳家直系在丹道大赛期间住在楚家内院贵宾客院，回旋七炼十三式的学习从明日开始。 楚君楠亲自带客人去贵宾客院走后，楚姥姥才说出原委。原来柳玉仙炼制的圣衍丹是公认最好的突破婴变境丹药，一颗就值五六百极品真晶的高价不说，不是关系好的话根本就买不到。 柳家直系后代的堂兄妹，柳道风二十七岁，元婴中期，高大壮实。柳烟眉二十一岁，元婴初期，和楚雁惜差不多的身材火爆模样绝美。 只不过楚雁惜脸蛋稍长点，柳烟眉是标准的圆脸。 兄妹俩的唯一辅艺是锻造，底蕴不比贺春雷差。 有着楚竟宇和胡凤南双双陪着锻造，第二天开始的教学程缺干脆和沈静真做了创新尝试。 突破元婴境之后沈静真的灵窍赋灵可以同时对三人施加，时限一个半时辰。 从配方和自选自称材料开始，程缺心神连接兄妹俩教学。自己只专注于与回旋七炼十三式相关的学识，绝不分心想别的。 这是程缺逐渐实施并有着实际效果的防心神被窥探的办法，他不想通过心神连接窥探别人，自身的秘密也不愿被别人窥探了。 直接以蓄元爆裂箭配方加以教学，连着六天都很顺利。由于是同步教学，四天共六个时辰的实际锻造，柳家兄妹都完成了真级蓄元爆裂箭的第二次回炉锻造。 到此时，箭上的两处蓄元涡旋通道已经锻造出来，程缺的教学可以说完成了七成。后面的四到五次回炉主要是用于精炼，但也不是说不重要。 每天上午到地火洞一起锻造，下午和晚上柳家兄妹在贵宾客院相互探讨回顾，总结经验，这样效果更佳。 一行人在内院里面分路，程缺才当先开门走进自家院子，一个带沙哑声音叫道：“程缺，右闪！” 右闪撞开牵手的沈静真和林慧，程缺闷哼出声，先后跳空杀出的两道空刃切过他左胸肋和左胯骨。 情急的蓝若琼御剑从瓦檐后不顾一切飞出，陈素心中一惊一叹，身影在瓦檐上突兀消失。 院墙外欧阳信偶然惊觉时，三道品字形空刃紧急后发。空刃极速掠过，陈素发出的单独一道月牙空刃虚空显形。 三道品字形空刃上面一道被月牙空刃直接击溃湮灭，月牙空刃几无损毁，从欧阳信小腹洞穿而过。 品字形空刃剩下的两道掠过空中，毫无建树。揽手带起蓝若琼的陈素再度凭空消失。 “欧阳信，看瑜妹的面子饶你一命！带家族去找钟天齐吧？” 人已逝，话音留！ 捂腹瘫坐地上的欧阳信面如死灰！ 两息！ 天蛇中关中心广场，一身丹服的钟不群凭空断为两截，洒血跌落。 以虚空闪出的陈素为中心的三道辐射出去空刃，对御剑正面杀向楚君楠的钟不群首杀。 楚君楠侧后的钟家老古董钟卫青手中剑带人紧急冲空都没来得及，右腿被空刃齐膝盖切断。 三道空刃只有柳玉仙算是正面挡住了，圣级丹炉在她真元疯狂灌注下光华大放，却还是被空刃击穿炉壁，算是半废了。 “暗影堡……陈素！” 柳玉仙玉面铁青，咬牙切齿怒吼！ 却不但陈素，昏迷在广场上的楚君楠也不见了。 “杨佑，杨立怀，钟卫青，跟我杀往西区！陈素即便空间无敌也最怕围攻，何况来回瞬移，走时还带着两人，消耗肯定极大！” “柳道友，老夫现在接续小腿还有七八成希望能行走，杀去西区？” “放屁！钟卫青，你血气早衰，骨硬如柴了，还想着断骨续结？已经撕破了脸，今日不彻底了断，势必后患无穷！” 第140章 天蛇关内战 鼎龙宗宗主杨佑摇了摇头，道：“柳仙，你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是血蝎渊面临开战的时候！陈素既然为楚家出头事情就不可为了，要是萧影也在，我们在天蛇关全部强者扑上也打不过她们两个。” 柳玉仙怒道：“杨佑，那你说怎么办？” 钟卫青越老越怕死，也不管别人争执，落到地上一屁股坐下，裤腿撕开将断腿对上，拿出丹药伤药好一阵忙碌。哪里都不可能去了。 杨佑道：“柳仙，楚家既然有人出了天大代价做了预防，请动了暗影堡，欧阳信说不定都已经没了。” “但暗影堡请一次是一次，等血蝎渊正式开战，楚家想请暗影堡也请不动了。到时候再联手取西区也并不为晚。” “可是，静禅寺若是出面干涉，该当如何？” “杨仙，道元出了传承者对静禅寺是头等大事。除非血蝎渊战局崩溃，否则一两个月内静禅寺没有人会出来的。” 柳玉仙恨恨的一跺脚，却也无计可施。 “你们，终究还是欠缺勇气。最可能突破婴变巅峰的楚君楠不死，就等着后患无穷吧！” 天蛇关西区，早有准备的欧阳家大院一窝蜂飞剑腾空，并没有如陈素所说飞往天衍宗本部，而是携老带幼飞往中关。 程缺独院，蓝若琼三个字仿佛唤醒了楚雁惜和林慧心底最深处的隐约记忆，包扎好伤处的程缺拼命让自己不昏迷过去，痴痴的看着这一世非但不绝美甚至谈不上有多漂亮的猎豹般少女。 当此时，林慧才悟到前世相知相爱的人彼此已经成了熟悉的生命符号，自己不在乎夫君这辈子美丑，夫君又何尝会在乎？ 从程缺和蓝若琼彼此牵手和对望的痴痴眼神，林慧突然感觉自己的珍珠粉加奶洗白都有点多余。 楚家和相关姻亲的元婴以上修士基本齐聚内院，安静的等着楚君楠打坐恢复醒来。包括楚老太太也带着拐杖武器出来了。 程缺院子的主屋，陈素比楚君楠还先行恢复，出了厅堂轻轻咳嗽了一声，和程缺执手对望的蓝若琼顿时小脸有点苍白。 “师奶奶，我想再守护一会程缺，成不？” “若琼，你能够守护，又叫师奶奶做甚？” 老小的对话，蓝若琼望着程缺不变，陈素负手看天不动。 终究，蓝若琼不敢再求，对着里屋的所有人逐一点了点头，包括非人的恺撒。 恺撒呜呜叫了两声，跑了过来，在蓝若琼小腿上用身子蹭着。 蓝若琼没再说话，也没有哭，另一只手来分开对握的手时程缺眼里满是不舍，却还是放开了。 眼神的对望，已经了解了彼此，不再需更多言语。 柳道风和柳烟眉双双御剑飞到天蛇中关，柳玉仙当先从乱纷纷的众多修士中迎了出来。 “道风，烟眉，楚家没有为难你们吧？” 柳烟眉回答道：“太奶奶，楚家只楚竟宇出面，开始时让我和风哥静等在客院，不要随便走动。并没有别的为难。” “那是谁做主放了你们的？楚君楠吗？” “是的。楚君楠让我和风哥带给太奶奶一句话，说过往种种恩断义绝。此外，说我和风哥一旦学会回旋七炼十三式，极品真晶和圣衍丹该付的还请付了。” 柳玉仙冷笑一声，“既然恩断义绝，我给出圣衍丹他还敢要么？道风，烟眉，你们且先去歇着。中关现在乱糟糟的，你们无需参与进来。” 被柳玉仙亲手倒的一杯灵茶迷翻，醒过来后的楚君楠毫发无损。 楚家大院进入全面戒备状态，战备殿，资源殿，刑殿，以及人去院空的欧阳家大院，都没有去管。 三大殿和楚家关系密切的已经自行撤到楚家大院，楚君楠不想逼着其他的人站队。最关键的时候还是自己人用着放心，也完全没必要牵连太广。 真级禁咒还有着三片成品未曾交易给资源殿，楚姥姥和四个徒弟加上楚雁惜，在程缺的独院夜以继日的刻画符篆。 真级禁咒和各种符篆是楚家楚君楠之外的最强底牌。 楚家核心人群只两百多人，元婴初期以上的加起来不到四十个，统一了绝不放弃经营了四百年的楚家地盘的思想之后，战力无形中便凝聚起来。 神凤门的柳家和丁家，天衍宗的钟家和欧阳家，加起来的婴变强者有着六个。 其中欧阳信丹田被废，至少一两年形同废人。钟卫青断腿新接，即便出战也得战力大打折扣。 鼎龙宗有三大婴变强者，和楚家还未真正矛盾激化，宗主杨佑有点举棋不定是柳玉仙颇为烦躁和不舒服的一点。 更加令柳玉仙担心的还是暗影堡对楚家的助力，楚家发了多大代价不说，暗影堡的萧影，陈素，秦瑜，没有一个可以小看。 七月十二，天蝎关战争正式打响。 天蛇中关经过商量和调度，直等到七月十六才正式组成进攻西区的联军。 钟卫青飞回天衍宗本部坐镇，宗主钟天齐带二十个元婴修士前来。加上欧阳家出三十个元婴修士。这算是天衍宗力量。 神凤门，柳玉仙和她的一个“夫君”陈逍为婴变强者，加上丁家丁群这个婴变中期，再加上四十个元婴修士。是联军中的绝对中坚力量。 鼎龙宗杨佑和杨立怀，加上二十个元婴修士，算第三股力量。但杨佑明确说出鼎龙宗只做后备。 也就是说鼎龙宗可以前往西区，至少前期不会出手对付楚家。 浩浩荡荡的一百多人飞往西区，元婴初期为最低修为，数量且还占不到一成。 楚家内院的院墙也就两丈高，远没有北城墙坚固，事实上不具备多大防御性。主要的建筑防御是楚家祠堂三进建筑，以及四个坚固楼群，布置成一中心四拱卫的防御阵势。 大敌当前，五个防御建筑群防御符篆都正式开启。由楚姥姥开创的防御符篆在西区北城墙都还未曾试用过，首发倒用在楚家自己的院落上。 同样的真级禁咒，欧阳哲和楚姥姥先后激发射出！ 能直接灭杀克鲁巨兽的禁咒冲击下，楚家祠堂白色和褐色符光爆闪连连，有墙体和房顶轰然坍塌！ 论惨烈程度，楚姥姥激发的一枚小小禁咒让所有人都触目惊心！ 在修士联军头顶上爆开的禁咒同样只激发出百多道剑芒，四下里呼啸而过，人群中惨呼不绝！ 仅仅两息的剑芒冲击，联军中二十多个元婴修士从高空坠落，惨烈些的一具身体变为了五六段，血雨骨肉抛洒空中！ 这还不算，从五个防御建筑群里射出的蓄元爆裂箭元爆之声震响高空，两批爆裂箭对御剑闪避禁咒锋芒的修士又造成了十多个精准点杀。被炸开的尸体支离破碎，更加惨不忍睹！ 只一轮交手，楚家祠堂坍塌一角，伤亡未知，修士联军却扎扎实实陨落了三十多个。 “都分开，分开！四面围住发起攻击！我说过禁咒的威力不可小看的！” 柳玉仙变色大叫中，钟天齐的脸色很不好看。和柳玉仙意见相左的便是他，主张合兵一处发起冲击。 惨烈现状下柳玉仙的主张占了上风，百多修士成圈分开。在三里远外浮空的鼎龙宗二十多人原地不动。 “杨宗主，天蛇关同道操戈，到底是什么缘由？！” 战备殿殿主秦树斌就在战备楼顶上扬声发问，杨佑脸色并不好看。 “秦殿主，楚家买凶暗影堡杀人，犯了大忌在前，才引发的这场大祸。” 就站在秦树斌身旁的刑殿三大长老之一的秦奉说道：“杨宗主，我秦家和欧阳家，楚家都关系不浅。就事论事来说，欧阳老祖伤在楚家内院，暗影堡陈尊者还并未取欧阳老祖性命。” “由此看来楚家买通暗影堡杀人之说疑点颇多，与暗影堡中人素来行事方式很不相符。杨宗主，您可不要被人所迷惑了才好。” 杨佑心中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也不再多做解释。转头看向战场。 第141章 恺撒之威 杨佑真正担心的是静禅寺来人干预，毕竟鼎龙宗收到的欧阳家和钟家的好处不多，而欧阳信形同废人，做出的承诺能不能实现成了未知。 协同一起对付楚君楠的事已经做了，为了到手的那点好处，杨佑的确没有再进攻楚家的动力。 战场中做围攻的联军将楚家防御圈外围的建筑逐片摧毁，程缺一家住的独院也在其中。烟尘翻滚房屋坍塌的场面很为壮观，楚家人却没见到一个被杀。摧毁的房屋全是空的。 对总共就三四里大小的核心防御圈进攻随后开始，遍布建筑的防御符篆开始发威，元婴巅峰的远程攻击都奏效甚微。 一道雷弧突然无形滋生，逼得稍近的欧阳家家主欧阳泉只半声骇然惊叫，两支真级蓄元爆裂箭同时射中他麻痹中的身体。 在元婴巅峰上沉淀了二十多年的欧阳泉身体炸开三段，当场身死。 孤傲欧阳哲就在亲爷爷后面数丈，骇然尖叫中面无人色！ “柳玉仙，钟天齐，欧阳信在我雷弧之下都得麻痹一息，辅之以禁咒攻击的话，你们最好穿上圣级全身甲再来作战。否则陨落楚家，可别怪楚君楠言之不预！” 不见人影，楚君楠朗朗话声传出，被点名的柳玉仙和钟天齐同时色变。 圣级全身甲谁不想拥有？可惜五大宗门就只有静禅寺存有一套。不说锻造能力，圣级矿石本身就极为稀缺，有价无市。 “楚君楠，堂堂婴变强者，有种你就出来应战！” “柳玉仙，恩断义也绝，从此不相干！丹道广场倒下之际，楚君楠看透了人性凉薄。想要覆灭楚家，各自有陨落的心理准备便是！” 祠堂最里面的一进，程缺一家子全在地下石室的一间，屋内墙上和顶壁都零星镶嵌了近二十片符篆。 程缺的伤势不影响走路，却还无法作战。而实际上楚家五处防御建筑总共只用了二十七个元婴中期以上修士。剩下的近两百人都藏在地下石室和通道之中。 笔直的一条三丈宽通道直通向十里远的北城墙，有侧道通往这三丈宽通道的建筑就只有布防的五处。 楚姥姥和楚新一并进来。 “静真，贼子们暂时退了，咱们开始，为师再做出一片禁咒来。雁惜，你的赋灵还是保留着，不到关键时候不要激发。” 程缺受伤，楚雁惜快五个月身孕，叶纤纤的身孕七个月了。一家子有三个属于楚家特别保护的对象。所居石室是离北城墙最近的一间。 元婴巅峰的楚家老太君本也是重点保护对象，在楚家面临大难时却老而弥坚，死活不肯下到地下室，和楚君楠一起在祠堂第一进指挥防御作战。 夜深，歇战了两个多时辰的联军修士没再发起进攻。 程缺和林慧从楼梯上到一层，后面跟着恺撒。 第三进一层只有楚竟宇和贺春雷在值夜。 颇为燥热的夜晚，程缺拿出雪茄，三个人点上才抽了几口，恺撒汪汪的叫了起来。 随即，白色剑芒耀亮夜空，第三进建筑的预埋符篆次第闪烁开来！ 轰隆！ 十来道剑芒穿透的后墙被钟天齐长刀破开，砌筑的石块乱飞之际楚竟宇只来得及将程缺和林慧抛下楼道口，左手的真级上品防盾就被长刀劈开，手腕也被斩断。 恺撒如同黑色闪电窜起，刀才再度卷起的钟天齐惨叫出声，右小腿被恺撒一口咬断。 雷弧凭空出现，钟天齐根本顾不得后背缚有避雷木剑，长刀一反冲天而起。 带有护膝的左腿在真元流转之下便是楚竟宇也不见得能一招斩断，无缘无故的直接没了一截，钟天齐心胆俱寒，只想先逃远再说。 近乎同步从左侧破壁而入的丁群入眼只看到退到墙侧包扎断手的楚竟宇，以及贺春雷和楚家另两个元婴修士。 不到三十斤重的恺撒生吃了婴变强者半条小腿，竟然上瘾了，鬼魅般的一扑丁群也没能防住，被一口咬断的同样是左小腿。 丁群惨叫声中，从天井影壁后杀出的楚君楠第二道雷弧发出，手中真级禁咒才刚激发便被定住的丁群脑袋跌落下来。 咬断丁群脖子的恺撒蹬着身体空中折身，一口便叼住掉落的脑袋。 之前只和程缺打斗过的恺撒，浑不知自己第一次出手就让两大婴变中期一伤一死，只感觉脑袋似乎会更好吃些，嘴里的半截小腿都吐了。 “太奶奶！” 楚君楠悲愤欲绝，由大喜瞬间大悲！眼见南面天井中柳玉仙一剑将老太君拐杖击飞，陈逍紧跟的一剑刺入老太君脑袋，楚君楠激发的禁咒玉符抖手射了出去！ 禁咒激发的上百道剑芒由内而外冲击，符篆的防御作用大减，天井四壁整个坍塌之际柳玉仙提起闷哼的陈逍飞射了出去。 老太君被禁咒剑芒冲击得四分五裂，楚君楠悲愤得忘了自己定下的坚守规矩，御剑从天井缺口冲飞上去！ “五门同气连枝，同御天蛇关！柳玉仙，钟天齐，你们意欲何为？！” 洪钟般的怒喝震动夜空，楚君楠怒喝道：“姓陈的，留下命来！” “君楠，且缓动怒！” 楚君楠动如奔雷的冲势，冲前的剑被静禅寺道恒双掌夹住，徒冲得老和尚空中倒退。 “道恒，陈逍杀了我楚家老太君！今日不死，楚家绝不答应！” 那边厢，空中喝话的静禅寺道坚向钟天齐飞落，黑夜中剑影掠风，夜袭的几十个最低元婴后期的联军修士纷纷全速退走。 左腿没了一截的钟天齐带着钟家所属直接跑往天衍宗了。 吃了两个婴变中期强者一条半小腿加一个脑袋的恺撒，这次一觉睡到西区内战的争论有了初步结果之后还没有醒来。 在静禅寺和光曦门的调停下，楚君楠没追究柳玉仙，只要陈逍给老太君赔命的要求也最终没能达成。 因为联军比楚家惨得太多了。 顶层强者丁群死亡，欧阳信，钟天齐属重伤类，断腿接续的钟卫青和陈逍也伤得不轻。 元婴境修士联军死亡的更是达到四十个，楚家连老太君在内一共才死了三个元婴境，伤了四个。此外的损失只在建筑和符篆消耗上。 作为明显的过失方，联军折损再大也得做出赔偿。 柳玉仙死活不肯在楚君楠面前低头，最后宁肯出两千极品真晶和一瓶六颗圣衍丹的答应酬劳，也不认赔偿一说。 天衍宗欧阳家和钟家各赔偿楚家两千极品真晶，在丹道广场都没怎么出手的鼎龙宗也没被免罚，赔了五百极品真晶。 但鼎龙宗也有个意外收获，在重伤欧阳信的坚持下，欧阳家所属被鼎龙宗整体接收了。 这个收获是好是坏现在说不好，至少鼎龙宗声势是涨了不少。欧阳信即便要恢复个三五年，被空刃摧毁丹田甚至恢复后都可能掉阶，但毕竟是实打实的婴变强者。 整个西区楚家独大，且一战之后声威鼎盛，一时绝不可能有别的势力敢来染指西区。 楚君楠感念三大殿没有一个无关的修士倒向欧阳家和钟家，将南关市场东面的欧阳家大院让三大殿分了。人数最多的战备殿分了其中一半。 获得的赔偿，楚君楠也给了资源殿两千极品真晶，作为全西区共有资源。 祠堂第二进，楚君楠和接好断手的楚竟宇上到二层。 楚家大院热闹非凡的重建程缺一家没有人参与，暂住在祠堂第二进完好无损的第二层。 亲眼见到恺撒生猛战力的楚竟宇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楚君楠给还在沉睡的恺撒摸了一遍骨之后，认定它还只有元婴境战力。 只是爆发速度奇快，身体小，牙口出奇的厉害。突袭之下确实能威胁到婴变强者。 柳玉仙死活不认赔偿，楚君楠便将两千极品真晶和一瓶圣衍丹都给了程缺。 程缺反手让沈静真转给师父楚姥姥一千极品真晶和全部圣衍丹。他一家要达到元婴巅峰还早，楚家眼下增强实力更加显得重要。 第143章 血魂虫 恺撒连极品真晶也能照吃不误了，嘎嘣了六颗后听程缺的指挥乖乖趴在最外面峭壁上，权当警戒。 “圣晶，竟然有圣晶！” 楚君楠惊喜至极的叫了出来，挖了近两尺深之后截面上赫然出现品字形排着的三颗乳白间带浅蓝色的下品圣晶。 到得半夜，本身极为坚硬的圣晶脉挖了有八尺多深，极品真晶收获了七千多颗。 这还不算，三颗一组的圣晶越到里面越是密集，一共收获了十一组共三十三颗，其中有六颗还是蓝色更深的中品圣晶。 这时候外面的恺撒突然汪汪汪叫了几声，抽烟歇气的程缺第一个跑出，楚君楠跟着也出来了。 “快！是巨人族，大家快装好真晶，随时准备撤走！” 楚君楠侧耳一听山林间的动静便做了吩咐，至于圣晶，挖出一组他就收起了一组。 从楚君楠听到动静到巨人出现，这次的速度竟然极快。 凯撒抬头向天汪汪时，楚君楠下了撤离的命令，大家流水般从洞口御剑飞出，断后的楚君楠抱起凯撒，三个巨人便如巨石般从崖顶坠落下来。 快到洞口位置，三个巨人丈长大手抓挠，峭壁石块纷纷飞落，留下六道深深石槽。 落到洞口的巨人进入时逐一回头看了看飞在空中的一群人，依稀光亮下三个巨人赫然两个三竖纹，一个两竖纹。竟全是巨人王！ 这要被堵在不大山洞里，便是楚君楠也没有把握杀出来！ 稀奇的是，不到柱香时间，一个三竖纹巨人王出来，瓮声瓮气说的竟然是人族语言。 “人族，承情诸位未动先祖遗骸。洞里些许晶石，是你们的了。” 包括楚君楠都惊疑不定，多少年无法沟通的巨人族竟然有能说人族语言的？ 那巨人王并未等飞空众人回应，稍后那双竖纹巨人王双手抱着完整骨骼出来，两个三竖纹巨人王一边一个单手扣住中间巨人王胳膊，直接往下跳去。 两个三竖纹巨人王反手在峭壁上留下两道深深石槽，也就十多息，三个巨人降落崖底，头也不回的通通通走了。 一切很是稀奇古怪，山洞里的晶石却不可能不要。尤其楚君楠突破到了婴变中期，总共用过的圣晶其实才十九颗，十二颗下品，七颗中品。可以说每一颗都来之不易。 到天亮时分，总共超一丈五尺深的晶脉全部挖掘完。共收获极品真晶一万三千多颗，圣晶二十三组共六十九颗，其中二十一颗为中品圣晶。 各种猜测在后半夜的挖掘过程就有过讨论，甚至怀疑前段时间巨人族出没频繁可能就是为了这具先祖遗骸。 不管如何讨论，能隔着丈厚石壁感应裂缝里符光气息的恺撒肯定又被高看了一层。 而眉心精血打开光膜的程缺，眼下没有办法来证实是不是只有他的眉心精血管用，同样在大家心中更被看重。 好在和程缺事实上早就不需要生分，他一家俨然已是楚家的一份子。 到十月初七叶纤纤生下女儿程盈，三人组带着恺撒满外围山区狩猎不下二十次，再没有意外惊喜。 但楚家本身出现了一个意外惊喜，素来沉默寡言的楚墨农在九月底连续闭关六天突破了婴变境，第一具象化属性为五行之土。 事实证明，有着圣衍丹和下品圣晶能提高婴变几率，其中下品圣晶在其中应该占主要作用。 楚家，很可能还会很快出现第三个婴变强者，不是楚姥姥就是楚竟宇。时间上甚至用不了太久。 天衍宗发生了一件恐怖事件，足以让钟燕芝疯狂崩溃的事件。 钟燕芝和钟步奇不到两岁的儿子在离奇失踪九天之后，于外门山锻造洞府后崖一个天然小山洞被发现，成了支离破碎的一地枯骨。 夫妇两个的滴血测试都证明枯骨就是他们的儿子。 在举宗寻找了九天之后举宗又陷入恐慌之中，哪怕从失踪的第一天开始算，让一个结实男童变为枯骨，没人知道用的是何种诡异手段，目的又是为何？ 钟家高层包括两个婴变强者都露面了，开了个专门会议，可怜孩童，枯骨又被用来做多种检测。 遭遇野兽的可能性几乎可以排除，以天衍宗内部的任一灵兽或野兽，吃一个孩童肯定不可能留下骨骼，会一并吃掉。 仇杀的可能性也极小，纵然有滔天之仇，灭族之恨，杀一个孩子杀了也就杀了，如此残害简直不存在人性。 总体分析起来孩子被用来修炼邪门功法有较大可能。 从数天时间枯骨就严重脱水来看，火属性邪修，血炼邪修，时间属性邪修，都有可能。 其中第三种，时间属性邪修基本可以排除。 三大王朝十七大宗门只有大楚王朝据说出现过时间属性的，但年月已不短，且那人早就是婴变强者。 真要领悟了极度罕见的时间属性，跑到哪个宗门都会被重视，犯不着残害一个孩童。 钟家高层的会议结果暂时不对外公布，决定先做一次内部排查。毕竟能自由出入精英山的人数有限。 不管家族高层如何决定，钟燕芝在家里如同疯了。 将黄雨珈踹倒在地，又将林清才半岁的女儿差点摔死，钟步奇为此和钟燕芝在家里大打了一场，同境界下钟步奇伤得吐血三口。 女婿急怒之下明显还做了忍让，实在看不下去的钟云期和夫人将女婿，林清母女以及怀孕八个多月的黄雨珈接到了自己院子，任凭女儿钟燕芝在独院里折腾。 钟燕芝可劲折腾了好几天，随后沉寂三四天听不到半点动静，钟云期有点不放心了。 和夫人开了院门，进了屋里，老两口吓得瘫坐地上。 钟燕芝也成了一地枯骨，活生生的人成为枯骨，时间上仅仅三四天！ 钟家高层稳不住了，决定向静禅寺求助。 钟卫青御剑亲自飞往静禅寺，也就一天时间就到了。事情却不凑巧，道恒大师带着觉醒道元方丈舍利传承的弟子明锐出门云游，已经离寺五天，归期难定。 整个静禅寺，作为邪门功法克星的之前只有道元方丈和道恒大师。钟卫青只能失望而回。 这也是钟步奇命不该绝，钟家直系该有此劫。 两年后道恒大师和明锐和尚回归静禅寺，钟步奇到这个世界孕育出的血魂虫大为壮大，钟家连钟天齐都丧命于血魂虫之入侵了。 如果钟卫青能及时寻到静禅寺的助力，单只道恒大师可能都无法查探到隐蔽性极强的血魂虫，承继了道元方丈无上传承的明锐和尚却应该可以。 明锐，正是吴三盗在隐龙大陆的前世宿敌，追杀他不止万里的莫渊投胎转世之身。 西区地火洞，程缺又收了一个弟子，还是学会回旋七炼十三式最快的一个弟子，比林慧还要快得多。 便是疑似况天转世的罗锐。 这个疑似两字在林慧这里已经可以排除。 在隐龙大陆程缺的敏锐感应力似乎隔着世界传给了顾若兰，顾若兰只保留些许记忆却是转世投胎之后感应最强的。 程缺保留着完整记忆，唯一能第一眼就确认的只有蓝若琼。哪怕蓝若琼这一世和在隐龙大陆的绝美容貌相差很大。 只用了一个多月就学会回旋七炼精髓的罗锐修为上也进阶迅速，比林慧只差四天也突破到了筑基巅峰。 秦岳等四个弟子都不算程缺的正式弟子，对罗锐这个小天才，程缺倒有正式收徒的想法了。 但想了想之后还是做罢，毕竟在隐龙大陆况天可比他大好几岁， 而且罗锐似乎对程缺也有一定程度的熟悉感，程缺说不用在意师徒名分之后十五岁少年隐然还松了口气。 一转眼又到了腊月，楚虹和贺家双胞胎姐妹的喜酒定在腊月十六。这次是准备大办的，一个楚墨农突破了婴变境，第二，楚虹是楚家大房唯一男脉。 巧之又巧的是，楚雁惜在腊月十五晚上生下个男孩。按照之前说好的，孩子的名字由外公来取，楚墨农给取名楚继天。 名字用了楚姓，和程继思共一个继字表示着是兄弟，天字则用的楚雁惜爷爷楚君天的一个字。 沉默寡言的楚墨农想得倒挺全的，换作程缺来取至少不敢用到天字。而在大魏王朝，用长辈的名讳中的字并不忌讳。 更加三喜临门的是，楚姥姥在十六凌晨突破婴变境，第一具象化属性为五行之金。出席喜宴的楚姥姥看上去一下子年轻了十岁，都不好称之为姥姥了。 第144章 斩心魔 “老祖，我想再去找一次秦苒的姑奶奶。” “欧阳哲，你不要像一个孩子似的了！陈素将我伤成了这样，你去找她还有用吗？” “老祖，正是因为您的伤，我这次去找她有可能能成。因为我这次不求她别的，只求修行暗影堡的暗属性，让我自己有杀人报仇的能力。” 坐在椅子上的欧阳信看上去苍老了很多，抬头看了看玄孙。 “你准备一个人去？” “是，暗影堡不允许男人进入，我可以帮她们打理灵药山。” “如果陈素反对呢？” “只要姑奶奶愿意教，陈素应该反对不了的。我并不求学她的空间属性。” 欧阳信拿起桌上的一根雪茄，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并没有抽，只拿在手里。 “欧阳哲，你这次准备去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老祖，楚虹大婚，静禅寺，光曦门，鼎龙宗，都去人了。我欧阳哲在中关寄人篱下，心中憋屈。老祖，我如果这次能斩去心魔，或许用不了三年，甚至能破了楚君楠的婴变记录。” “哼！破楚君楠的婴变记录，本就是个心魔！” “值此年关，抛妻舍子，忘族离宗，想去雪山筑舍独居，何尝不是心魔？！” “老祖依靠不上了，心心念念依靠夫人的姑奶奶。却不想此一去受不受待见，会不会让秦瑜为难，何尝不是心魔？” “世上本没有最强属性，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强最好！欧阳哲，你真的让人很是失望！斩心魔，何处不能斩？！当断不断，到哪里都斩不干净！” 欧阳信抬头眼望空中，一段话一顿，四段话直说得欧阳哲满脸呆怔，冷汗都出来了！ 天蛇关西区还带着原木香的崭新独院很是热闹，孩子，是一个幸福家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在隐龙大陆对三个孩子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是程缺心中很大的遗憾。 化身超级奶爸的程缺一张马脸在楚姥姥和楚新，胡凤南等人眼中都看得极为顺眼了。换尿布这种活他这个称得上五大三粗的男人都能够做到细致入微。 楚姥姥嫁给贺家，一生未曾生育，还守寡了近二十年。 胡姥姥和成亲十四年也没有孩子的胡凤南楚新夫妇正式搬到程缺院子，孩子是一个重要因素。其中楚继天断奶之后是确认过继给胡凤南和楚新的。 主屋大厅，程缺抱着三个多月大的程盈，婴变初期的楚姥姥给他双腕搭脉已经快半个时辰。 元婴境初涉属性，元婴初期修士领悟的属性都是低层次生命属性，程缺算一个特例。这种情况楚君楠早有察觉，楚姥姥算是第一个对此做深层次探究的。 “程缺，你的丹田空间元婴远比正常同阶修士凝炼，生命属性并不是没有，而是被完美融合的五行属性遮掩了。” “从属性方面来说，你现在相当于六属性修士，超过元婴境巅峰的四种属性。并且完美融合的五行属性能够给你提供超强爆发力。这应该是你对战竟宇都不落下风的重要原因。” “结丹期如此，元婴境如此，到了婴变境你也肯定会具备越阶挑战能力。因为五行融合属性已经成了你功法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你突破境界层次，五行融合属性会同步突破。” “程缺，你自己修成的混沌诀委实非同小可，五行自动生灭，相辅相成，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圆满之境。这种机缘只怕普天下再难找到一例。” 楚姥姥的评价之高令一屋子的人都不禁动容，却没人觉得有不对之处。 上午程缺和二师兄楚竟宇的两个多时辰对战尽管没动用兵器，激烈程度不下于生死对决。主动提出战斗的程缺竟然不落下风。 尽管程缺挨揍较多，却靠肉身防御也生生扛了下来。要知道楚竟宇已是准婴变强者了。 这还不算，楚姥姥接着对程缺的眉心精血打开三色光柱光膜也做了推断。说很可能别的人不见得能够打开，并大胆猜测巨人族祖地中央山脉可能和程缺的功法传承有所关联。 楚姥姥后面的推断，只有再发现一处光膜封禁就能加以验证。但对拥有完整记忆的程缺来说，这一点如果被证实那就足够惊人。 因为这代表着道源观绝学霸弥劲或者他所称的混沌诀并不局限于隐龙大陆。 中央山脉是苍玄大陆三大禁地之一，三大王朝十七个宗门没有侵入过中央山脉原始森林的历史。 混沌诀能够与这般强悍神秘的禁地产生关联代表着什么？至少代表在修行层次高得多的苍玄大陆也是处在顶端层次！ 那么，道源观的存在就值得重新评估了。 总之，对于这个独院，甚至对于整个楚家来说，程缺越逆天越好。 数年相处下来，楚家对程缺不薄，程缺的回报也足够惊人。 光蓝若琼的关系使得陈素加以援手可以说就是在事实上拯救了整个楚家。 第二点，如果三色光柱光膜真只有程缺的眉心精血能打开的话，一万多极品真晶的收获起码能够让楚家强盛大几十年。程缺肯定当记首功。 再说一点算是旁枝末节点的，程缺的为人处事可以说和楚家目前的主心骨楚君楠相得益彰。他住的哪个院子都逐渐成了楚家人喜欢来的所在。 家族的凝聚力看似虚无缥缈，却能对家族强盛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 积极和消极两相对比，日积月累潜移默化之下结果会截然不同。 说实话，程缺自己也知道自己绝非完人，翻身仗在这个世界继续大打出手，他本人真是乐在其中。以至于最初与沈静真和叶纤纤好上的一些内疚都逐渐淡化。 最主要的原因是若琼的下落已定，大大冲淡了往生之门的惨痛心路历程。 主屋西卧，一个月只有两次和程缺同床的林慧早就断了每天两次珍珠粉加奶洗白，穿着整齐睡衣枕着“夫君”胳膊安睡。 肤色还偏黑，初长成身体的十四岁女孩回归自然真我，却不敢如前世顾若兰那般大胆挑逗程缺了。 在隐龙大陆程缺太小，熟透的顾若兰还敢大胆作弄于他。这一世自己太小，大胆挑逗的话难受的只会是程缺。林慧对此真心舍不得。 …… “便在此时，闪电又是一亮。萧峰伸手到段正淳脸上一折，着手是一堆软泥。” “一揉之下，应手而落，电光闪闪之中他看得清楚，失声叫道：“阿朱，阿朱，怎么竟然是你？！” “萧峰只觉自己四肢百骸再无半点力气，不由得跪了下来，抱着阿朱的双腿。“ “他知适才这一掌使足了全力，武林中一等一英雄好汉若不出掌相迎，也必禁受不起，何况是这个娇怯怯的小阿朱？” “这一掌当然打得她肋骨尽断，五脏震碎，便是薛神医即行施救，那也必难以抢回她的性命了。” …… 在地球一世顾川生于七十年代，彼时男看金庸女看琼瑶。 这一世，看过五六遍的天龙八部对顾若兰相当于讲第二遍了。林慧并无隐龙大陆的更多记忆，听来侧身搂着程缺，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夫君，阿朱为什么这么傻？即便要代父赎罪……也得考虑萧峰大哥呀！她应该明知道萧峰大哥会为此伤心一辈子的。这其实也……何等残忍。” 程缺轻轻叹了口气，道：“慧儿，人生在世其实不如意事居多，天龙八部虽然只是故事，现实中这种悲凉之事或许也会存在的。好了，今晚又到点了，闭上眼睛好好安睡。明天一起晨练打坐。” 程缺说着手掌轻拂过林慧额头，少女闪亮眼睛乖乖合上，动了动睡姿更舒服的搂紧，如同八爪鱼一般。 第145章 第二处封禁 从过年到正月十五，程缺既当奶爸又做伙夫。除了打坐修炼从不间断一天，和林慧一次地火洞都没有去过。 比之前大了许多的独院，主屋就有南北两进，中间是天井和回廊。前院有凉亭，花地，还有东西两排偏房。 三间东厢房一间棋室，两间是孩子们玩闹场所。西厢房为厨房和饭厅。 北进的五间主屋是程缺一家的住所，连同林慧的西卧都开了侧墙门。只不过有西边第二间的两个修炼静室隔着。其他三间刚好三个有孩子的夫人居住。 程缺没有自己单独的卧室，却每一间都是他的卧室。这一世一张马脸远没有在隐龙大陆那么英俊，翻身仗却依然被眼下的三位夫人变着法儿宠着。 正月十六开始，对中央山脉外围山区的探索继续开始，属于中关范围内的区域都已经探索过一半了。 楚墨农最爱的狩猎成了次要，每次都算顺带，打猎的样子还是做得十足。 光一万多极品真晶的那一次收获，光靠打猎收入的话忙乎几十个还不见得能挣到。 楚墨农断续狩猎二三十年，值钱的角猛兽总共才只逮到四头而已。通常一年的打猎收入也就大几百极品真晶。 在属于中关的狩猎范围山区，尽管五大宗门对此没有什么明文规定，狩猎三人组还是改了方法，不再每天返回西区了。 飞剑往返费时不多，带着恺撒的三人组主要还是想在晚上做几个时辰搜索探查。所以狩猎变成了做三天休息三天，在山区的三天晚上就不回了。 大下午的，三个人都在一个不大山洞安睡，恺撒通过心神嘀咕提醒程缺有猎人修士来了。 遇到的猎人修士足有十三个，全是鼎龙宗的。苏政和苏城欢父子也在里面。 “墨农兄，听说你突破婴变了？” 对于楚墨农和楚姥姥的突破楚家没有做任何宣扬，这类消息却无疑是传播得极快的一类。 楚墨农点了点头，回答苏城道：“算是侥幸，巨象化了普普通通的土属性。” “哈哈哈，恭喜墨农兄。只要能突破境界就是大喜事，要搁我身上，什么属性都行，绝不带嫌弃的。墨农兄，你可曾捕到过圣地龙？” 楚墨农摇了摇头。 有记录以来，整个天蛇关还没捕获总数超过十头的圣地龙。楚墨农连圣地龙的样子都不算熟悉，只道听途说了一点。 鼎龙宗十多个猎人修士中一个山羊胡子老者咳嗽了一声，苏城看了看那老者，住口不再多说。对楚墨农拱了拱手，一群鼎龙宗猎人修士一起向北走了，并没有人御剑飞行。 楚墨农回转山洞，楚虹道：“爹，苏城欢他们难道发现圣地龙了？” “或许是的，看老苏的样子不想让我们参与。那就继续睡会吧。” 睡到晚上，程缺做晚饭吃了。楚墨农心中也好奇，领路往北，循着鼎龙宗猎人修士的踪迹而去。 走了不下十里，进入一处深谷。深谷十丈来宽，夜色中不能看清两边峭壁有多高。 深谷里走不到两里谷底开始有坑坑洼洼的大坑和深槽，程缺抱着的恺撒要下去。 将恺撒放下后变为程缺在前，楚墨农父子殿后。不多久进入右侧峭壁一个山洞，程缺解下一根背着的火把点上。 又大又深的山洞里大小石块狼藉遍地，石块这一堆那一坑的，偶尔有血迹混在石块中。 洞深处有着大量血液还没完全凝固的石坑洼地，应该是最后的战斗场所。 楚墨农检查过一遍之后判断鼎龙宗有婴变强者参战，石坑里也有修士血液混合着。 恺撒不住和程缺心神嘀咕着，它感应到的不对之处在山洞更深处一点十多丈高，看上去毫无异常的顶壁上。 三人御剑飞高破开了好几处顶壁，恺撒才确定了一处挖掘点。 掏空了三丈直径一丈多厚的顶壁，一个只数尺大的现成窟窿出现。窟窿中段赫然也是一道浅蓝色光膜为底，有橙蓝褐三色光柱的封禁。 事实证明还是只有程缺的眉心精血管用，楚墨农父子的都是不行。 大山洞上面的洞中洞并不大，是一个圆形洞窟，洞窟里游离元气浓郁到凝结出液雾液珠。 绕洞窟一圈的厚厚灵土深黑如墨，远比资源殿的培植灵土细腻粘稠。 灵土上百来株灵草稀疏生长着，像是三种。另外还有两株小树，结的果子如同程缺前世记忆中的金钱桔，只金色中稍带点紫黑。 无论灵草还是小树，三个人一样都不认得。 恺撒率先开始爪子扒拉，很快扒出灵土下一组规则排列的晶石来。外圈十六颗排列成圆的赫然就已经是中品圣晶，中间的四颗摆成方形，蓝色比中品圣晶更深。 无论如何东西不能留在这个圆洞窟里，楚墨农觉得全部灵土都很有必要带走。 负责跑路的又是楚虹，楚墨农和程缺等在圆洞窟里很有点担心，生怕有巨人族或别的猎人修士撞入进来。 好在两个时辰之后楚君楠，楚姥姥，楚竟宇，资源殿殿主贺啸龙等十来个人跟着楚虹到来，并没有意外发生。 楚君楠能认出结金紫色小果的两株树和一种灵草，贺啸龙也能辨认其中一种灵草。可以肯定的是灵草灵树都是圣级。而且都长到足够的年份了。 而比中品圣晶更深蓝的晶石楚君楠也从未见过。 记忆住恺撒扒拉出的圣晶排列方式后，接下来楚君楠和贺啸龙主要负责用灵木盒装灵草。两株小树则连根部的灵土团实，用厚布袋兜好。 全部的灵土装了十六袋，恺撒扒拉出的那种排列圣晶一共有九组。 这一次的收获有多大程缺没有清晰概念，灵草方面他近乎一窍不通。 第三天晚上楚君楠过来蹭饭，脸上难掩喜色。 “程缺，最多两年我应该能突破婴变境后期，而楚家所属可能能达到七个婴变境之多。到时咱们杀到天衍宗本部去。即便神凤门加上欧阳家想要干涉阻拦也是不惧。” “此外，这四瓶丹药，写着名字的是给静真和雁惜的，对血脉天赋很有用，现在就能各服用两颗。以后每突破一个小层次服用两颗。” “两瓶没写字的，具备血脉天赋潜质的到了结丹后期就可以服用，结丹期内一年只服用一颗，元婴境时每年服用两颗。由你们看着给谁就行。” “这六颗下品圣晶，你们一家还只能程缺能够尝试用于修炼，如果坚持不住就先放下。能用的话，不够时便跟我说。” 暗影堡，打破了大陈王朝七大宗门化婴记录的蓝若琼满十七岁过了四个月了。 站立独居丹霞殿卧室铜镜前的女孩很是高挑，身材稍偏瘦，瓜子脸上皮肤是小麦色。 谈不上多漂亮，显紧凑的五官，配上沉静清冷气质，别有一番楚楚动人。 对着铜镜，秀发成束垂至小腹，蓝若琼娴静的慢慢梳理，末了用紫色丝带于脑后根束紧。 紫色丝带，是十七岁女孩衣服之外唯一饰物。 向着山外的半圆形天台，晨光熹微，山风微凉。 在暖玉蒲团上盘腿坐下，成束秀发末梢垂地。 长发为夫君而留，并不合暗影堡刺杀律例，三代师徒却无人挑刺沉静清冷的蓝若琼。 打坐的方向面对着遥远的南方天蛇关，坐下来时蓝若琼嘴角有一抹浅笑，眼睛闭上之后却数息就能入定。 一个时辰后，秀发在脑后成盘，合体劲装外穿上如裙风衣。 蓝若琼取了床头上小巧紫色弓身，一小壶九支短箭。箭支通体黑色，纤细如签。 出了丹霞殿，师奶奶陈素刚好到门前小坪。两道飞剑随后迎着朝阳腾空，飞往东方。 遥远东南是大楚王朝，蓝若琼执行第一次宗门任务。说是师奶奶实际上便是师父的陈素亲自陪同护法。 清冷蓝若琼的心情都有点小激动，师奶奶答应做完了任务便折向南方，陪她去看看程缺。 第146章 巨人族邀请 此刻，程缺正在属于天蛇东关的狩猎范围山区。三人组加上凯撒凝神静站。 还未展开真正探查便遭遇三个巨人王，两个三竖纹，一个四竖纹的。 “人族，本尊巨人族四长老克力。蓝衣青年和小黑狗可以视为我族客人，除了三大主峰，中央山脉其他地方不做限制。” 隔着十多丈稀疏树林，巨人族四长老克力说的是人族语言，狩猎三人组都愣了愣。 程缺问道：“克力长老，在下程缺，只有我和恺撒是贵族客人么？” “是。两个楚家人达不到做客人的资格。程缺，天蛇关北面的外围山区你们基本转到了。里面有一些封禁之地，程缺，你如有兴趣，本尊可以带你和恺撒探寻几处。” 身为从未在天蛇关战场出现过的四竖纹巨人王，克力说话算是爽快，没什么拐弯抹角。 程缺和岳父稍作商量后，说道：“克力长老，明天此时我带恺撒还是在此相候。今天，我三个还是在这一带狩猎，如何？” 遇到需要和巨人族独立交往的情况程缺习惯性的要和夫人们做个商量，克力对他推到明天的说法并无意见。和两个三竖纹巨人王转身大步走了。 相貌普普通通的程缺在家里的地位毋庸置疑，家务事什么都做还兼做奶爸不代表不是真男人。将林慧直接认作夫人，沈静真和叶纤纤没有半分反对，一般的男人绝没有这等福气。 “程缺，巨人族有可能没有恶意，想靠你的眉心精血打开某些封禁之地。但是毕竟还属于敌对，你和恺撒加起来面对一个巨人王或许没事，深入巨人族腹地，安全方面就谈不上任何保证了。” 楚家三个婴变强者全到了程缺独院，楚竟宇和贺春雷也来了。 楚君楠的话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意思，程缺一家对楚家来说重要性甚至不下于楚姥姥了。 楚姥姥道：“君楠，难得巨人族主动发出邀请。程缺的收获多大单说，至少这是了解巨人族祖地的一个机会。不去的话也不好决断。” 沈静真忍不住表达出担心，道：“师父，若是巨人族扣留程缺不放呢？” “这……” 沈静真的担心可以说是所有人都有的，要回答却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巨人族如果扣人不放，倾尽楚家之力也不可能救回程缺。 程缺开口道：“三爷爷，苍玄大陆是否存在对巨人族也有所约束的誓言之类？”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是程缺的人生信条之一。哪怕从直觉上感知克力不存在恶意，程缺也未在言语上当面拒绝，能够把牢一些他也绝不会反对。 楚君楠摇了摇头，“程缺，天蛇关和巨人族的沟通极为有限，之前甚至没有过对等言语交流。这一点上，要不明天多几个人去，当面和巨人族做个确认？” 第二天同一地点同一时间，程缺一行人到时克力等三个巨人王已经到了。 楚家三个婴变强者全来了，程缺家里还来了沈静真。楚雁惜还在坐月子，夫人们便是沈静真来做代表了。 三个两丈多高的巨人，任一个都得千斤以上，过丈的双腿走路沉重，速度却一点不慢。 除了恺撒，不御剑飞行的情况下楚家三大婴变强者都得动用真元和身法才能追上步行的三个巨人王。 半天后就抵达天蛇关修士从未涉足过的原始森林地带。 和外围山区最明显的区别，原始森林里树木特别高大茂密，需三四个人拉手才能围住的大树随眼可见。 最多的树种，光滑树皮是紫黑色的。楚君楠等人并不是完全不知道这种树，人族修士称之为克鲁树，正是克鲁巨兽的主要食粮。 而紫黑色树皮本身也是一种真级灵药，炼制强骨丹用得最多的一种主材。 克鲁树在外围山区也有，只是远没有在原始森林里的长得高大。 森林里的灌木大多是胳膊粗的藤类，长有黑色尖刺。藤刺灌木和大树纠缠生长，将路几乎堵死。 出进森林的石板路宽有三四丈，负责守卫的十多个巨人有三个九横纹的。相当于人族修士的元婴巅峰。 克力等三个巨人王带路，巨人族护路小队没有二话。 克力也不知道怎么和人族修士订立誓约，提出的先尝试两处封禁之地，程缺一行包括楚虹在内的另外五个人都可以参与。楚君楠没有异议。 进原始森林不到两个时辰，一处陡峭山崖上巨人族开辟好了两丈宽崖径，并挖开了三色光柱光膜封禁外的隐蔽石块。 这次楚君楠和楚姥姥也各试了一次眉心精血，都是没用。程缺的三滴眉心精血还是顺利破开了三色光柱光膜封禁。 和第一次山崖封禁差不多的三进石洞，只巨人族先祖遗骸旁边多了一样巨锤武器。 按照约定，属于巨人族遗物的不做分配，两个三竖纹巨人王先将遗骸和巨锤拿了出去。 而最里进山洞里同样有一段圣晶脉，为空间属性。这是程缺除了地火洞埋藏的上品灵级火属性晶脉之外，第二次看到属性晶脉。 关于属性晶脉或晶石，楚姥姥说因为稀有而特别贵重，属性晶石对同级别晶石可以一换三。很多时候还有价无市。 比第一次收获要短得多的圣晶脉，一个多时辰就挖掘完了。没参与挖掘的程缺和沈静真在这个时间做好了晚饭。 总共两千三百多颗下品圣晶，四十八颗中品的，十二颗上品的，全都是空间属性。双方做了对半分配。 夜深人静，楚墨农父子在洞口处警戒，有了一次的信任基础也不敢大意，留在山洞里休息的人出事的话楚家真就完了。 山洞里面，楚姥姥继楚墨农之后也早对空间属性下品圣晶放弃了吸收，根本吸收不动。 恺撒嚼了两颗空间下品圣晶安然无事，程缺再给它却是不要了，心神嘀咕说一个月最多只能吃两颗。 在楚姥姥和沈静真的注视下，程缺打开的双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两颗空间属性下品圣晶历经两个时辰修炼后则彻底成了灰色石头。 空间属性圣晶具备惊人的撕裂性，破坏力，程缺在吸收过程中很是痛苦，比用下品圣晶修炼痛苦数倍。 耐揍的程缺恢复力也是惊人，沈静真用化开丹药的灵茶给他手掌清理瘀血时，愈合速度肉眼可见。 这时只第三进山洞里楚君楠还在打坐修炼，用的同样是空间属性下品圣晶。以他已经可以用少量上品圣晶修炼的能力也只敢动下品空间属性的，吸收肯定比较困难。 事实上，打坐修炼到天亮的楚君楠说两颗空间属性下品圣晶他还得两次才能吸收干净。但楚君楠是很高兴的，并确定第三巨象化属性就是空间属性了。 没有属性最强，适合的才为最好，这是人族修士的共识。 但从已知的现实来说，时间，空间，死亡，这三种属性被认为是最难具象化的，战力也偏高。 楚君楠确定第三巨象化属性为空间，很大可能要拖慢他突破婴变后期的时间。但这是值得的，并且是可以拿出来庆贺的，毕竟他撼动了下品空间圣晶。 有了足够的空间属性圣晶，楚君楠哪怕多用几年突破婴变境后期，实际上根本不亏。 因为用定向属性圣晶修炼对婴变后期的属性巨象化巩固要快三倍。更重要的是到了楚君楠面临婴变巅峰突破时，从他元婴境领悟的另两种属性法则，金和风，巨象化的成功率相当于增加了一倍。 这也是程缺被极度重视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他五行融合属性的极为完美，他突破婴变巅峰不会存在任何阻碍。 而事实上，大魏王朝五大宗门还未曾出现一个婴变巅峰修士。 一夜安然无事，克力等巨人族没来做任何敌对举动。 第二天，对第二处封禁之地的开启也很顺利，收获上对程缺一方来说本来应该算没有，一把样式很古朴的剑还是克力友情赠送的。 对于巨人来说太偏短细的古朴之剑，于人族修士则算巨剑了。 剑刃长七尺七寸，宽五寸，剑柄有一尺长。重量在五百斤上下。楚君楠判断为上品圣级。 这一处封禁之地是一个炽热圆形大山洞，克力等人收获了十多件遗留物品。大多数还是稀奇古怪的东西，楚君楠和楚姥姥等甚至都判断不出其作用。所以巨人族的收获大不大无从判断。 下午，楚家一行人全体飞回西区。克力的意思是程缺和恺撒以后可以在除了三大主峰之外的巨人族祖地随便探索，有所收获的话分配上可以随时商量。 第147章 途中偶遇 而巨人族目前发现的另外四处封禁之地，楚家如果还想多人陪同程缺的话，克力也做不了主。 克力说一旦族内同意了楚家人陪同一起，会派巨人到西区给信。而程缺愿意只和恺撒解封另外四处封禁之地，只需找到任何一个六横纹以上的巨人手势表达意愿就行了。 关于巨人族会人族语言的事，克力顺便说了一些。巨人族只有巨人王才会说人族语言，等级越高说得越流畅， 这其中是什么原因克力没做解释，楚家众人包括程缺也想不透是因为什么。难道升阶巨人王之后还有个变聪明的作用不成？ 回到西区，在独院里两个多月，每天晚上坚持吸收两颗下品空间圣晶的程缺用时越来越短，然后这一个晚上他悄然打破了楚君楠保持的元婴境进阶记录。 总共用了一年七个月从元婴初期突破到中期，本来进阶不快的程缺成了家里修为最高的了。 他新领悟的属性法则便是空间。和生命属性法则一样，空间属性同样隐蔽在丹田空间五行融合法则之中。 临澜镇，楚姥姥抱着恺撒，和程缺，楚雁惜进的观澜饭店正好是欧阳哲遇到钟步奇，黄雨珈之地。 巧合的是，三人坐的二楼靠窗一桌还就是当初欧阳哲所坐的。 欠了陈素一个天大人情，楚君楠认为总算有了个回报的机会。 楚姥姥带着一百颗下品空间圣晶，八颗中品的，两颗上品的，想启程远赴暗影堡时，程缺动了去看一看蓝若琼的心思。 楚继天满了一百二十天，叶纤纤的奶水足够喂养两个孩子，楚雁惜便跟着了。本来林慧也很想跟来，但她的修为才结丹初期，长途飞行会非常辛苦。 在临澜镇休息一晚，第二天天没亮就启程继续飞向西北。程缺的主武器还是一直跟着进阶改造的锻造锤，但也自制了一柄飞剑。这一趟远行锻造锤并没有带着。 两天后的宇霖门东侧上空，三柄飞剑从一座山峰上侧冲上来。楚姥姥眉头一皱，还是停了下来，挡在程缺和楚雁惜的西面。 宇霖门在大陈王朝七大宗门中排行第三，比起整个天衍宗都要强大的。 “敢问三位道友来自何处，去往何处？” 宇霖门三个横向拦截的男修，问话的老者居于中间。一张马脸可比程缺要丑得多了，语气没半分友善，眼睛只盯着绝美楚雁惜。 楚姥姥淡然道：“老身等来自大魏王朝天蛇关，此去暗影堡。三位宇霖门道友有何指教？” “哈哈哈，原来是天蛇关战修，失敬失敬！老夫冯峰，宇霖门精英殿二长老。三位远道辛苦，可否赏脸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 “这倒不必了。此去暗影堡也就四五个时辰，老身着急赶路。多谢冯长老了。” 冯峰右边的三四十岁中年笑道：“道友，冯长老盛情相邀，你等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吃个饭，聊一会，歇一晚再走又有何打紧？” 楚姥姥脸上稍冷，道：“三位道友，这便告辞！” 冯峰也就元婴境巅峰，说话中年才元婴初期竟也言语带着轻浮。楚姥姥没准备给面子了。 说走就走，楚姥姥护着程缺两人飞行，冯峰三个竟然御剑急追。 “相好的，将小娘子留下，进贡暗影堡之物品本长老可以只取一半！若再跑的话，老子可要发信号箭了！” 楚姥姥听若未闻，飞剑一错带上楚雁惜，程缺不再需要助力夫人，三个人的速度更加快了。 连续两支尖锐响箭在后面空中划出啸声，左前方十多道飞剑升空。 眼见着横向近了，楚姥姥滑入掌中的真级禁咒断然激发，抖手射出。同时摸出唯一的一道下品圣符。 上百道光剑空中爆射，惨叫不绝中一声怒吼：“死婆娘！敢耳！” 敢于不敢，楚姥姥反正已是出手了，禁咒的范围攻击下足有七人高空坠落。其中三个坠落的都成为段块了。 楚姥姥紧跟着激发的下品圣符，威力还不如真级禁咒，如同凝实的巨锤一击被狂怒的白眉老者迎面反击而回。 程缺比放开楚雁惜的楚姥姥更快一步，闷哼声中一口血喷出，巨锤击断程缺手中飞剑，如同小山般将他砸落。巨锤本身化为流光碎片消散。 楚雁惜骇然惊叫着飞下，才到程缺身下，程缺翻身于她肩头上一点脚，如箭冲出。数丈外迎面和冯峰一次对击，冯峰惨叫着坠落下去。 楚雁惜飞向飞剑断了的夫君，一道苗条身影比她更快。 弓弦轻响，箭射出就在空中消隐。脚踏飞剑的蓝若琼持弓左手将程缺一搂，飞掠而过。 细箭空中显形时便射透追得近的三四十岁中年，蓝若琼脸颊和惊呆了的程缺马脸亲热相挨，左手一抬将余势未绝的细箭扣住。 蓝若琼风衣飘飘，带程缺飞回，三四十岁中年从空中坠落。飞近的楚雁惜惊喜至极！ 那一边，陈素一道空刃如同瞬发，逼退杀得背着恺撒的楚姥姥手忙脚乱的白眉老者。 “冯方，你敢攻袭暗影堡客人？！” 白眉老者飞退十丈，脸上狂怒渐渐收敛。 “二尊者，暗影堡何时有客人一说了？即便是约好的主顾，酬劳未付给暗影堡之前，宇霖门难道不能取？” “冯方，你可是质疑本尊？宇霖门四大婴变境，你都唤上来便是！” 白眉老者脸色很不好看，什么都没落着，宇霖门倒死伤惨重。却不得不抬手止住飞近的冯家修士，即便在宗门绝对势力范围，和陈素开战终究不敢。 “若琼，我不是在做梦么？” “嘻嘻，不是。我本来早就想去看你的，只是和师奶奶在大楚王朝出了点事而不得不返回暗影堡。” “这次我本来就是去看你的，师奶奶眼力好，十多里之外看到了你们，带着我便瞬移过来了。” 陈素和楚姥姥并肩飞在后面，听到蓝若琼细语不停，还带着嘻嘻笑声，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感慨。 蓝若琼在她这个师奶奶面前都很难成段说话的，更别提娇笑了。 这时候程缺嘴角又有血丝流出，相对更近些的陈素感觉到丹田空间异样悸动，心中一动。 “若琼，香帕别扔了。” “啊？！” 蓝若琼好生惊讶，聪慧如她一时也没明白师奶奶话里意思。陈素飞近，却将蓝若琼给程缺擦拭嘴角的香帕取走了。 将带血香帕贴近腹部，陈素稍一沉吟，道：“若琼，前面望雪城，咱们找个客栈小院歇息一宿。” “嗯，好的！师奶奶！” 蓝若琼脆声答应，很是高兴。暗影堡不许任何男人进入，能够在客栈和程缺，雁惜多待一晚，她是求之不得。 望雪城客栈小独院，隔壁蓝若琼压抑不住的娇吟发出时，小小空冥虫刚好从陈素丹田空间跳出，从楚姥姥用了两个时辰刻画的圣级符瓶瓶口跳入。 一生未嫁人的陈素险些因蓝若琼情动娇吟而心神失守，喃喃道：“楚道友，他们……在做什么？” 楚姥姥脸都有点红了，连忙将符塞压紧符瓶口。瓶子底有着程缺的六滴眉心精血，沉在其中的蚂蚁般大小空冥虫近乎透明，动也不动。 “二尊者，他们年轻人的事，咱们不用管了。走，我们也去卧室。” “不，这……暗影堡规矩很严的，若琼和程缺太过亲近，应该不行的。” 困扰两个多月无法解决的空冥虫被程缺眉心精血引出，对陈素来说本是天大好事。可被楚姥姥拉向东边卧室的陈素却有点惶恐，隐约感觉若琼断续的娇吟很是不妥。 “二尊者，这是楚家给您准备的小小谢礼，不成敬意。您看能不能用得上？” 陈素打开小布袋一看，不禁呆了。 “空间属性圣晶，这么多？天啦！还有中品……还有两颗上品？！” 惊喜不已的陈素手指拨动着空间圣晶，喜悦心情随后慢慢压下，又问道：“楚道友，若琼和程缺到底在做什么？” 第148章 暗影堡规矩 “二尊者，他们应该是……成就夫妻了。你可以放心……程缺虽然夫人不少，为人却很是踏实，绝不会亏欠蓝若琼的。” “成就夫妻？这，这……” 陈素更加感觉不妥，可不妥之处在哪她却说不上来。 空间属性圣晶的诱惑终究渐渐再度涌上，因为被空冥虫吸收了许多的空间元能，空间圣晶正好是陈素最急需的资源。 拿着装有一百多颗空间圣晶的小布袋盘腿坐的到干净地板上，恺撒跑过来两步趴在布袋旁边，看着布袋口里的晶石动也不动。 楚姥姥也坐了下来，摸了摸恺撒脑袋，拿出两颗下品空间圣晶喂给它。 恺撒卡嘣卡嘣嚼得欢，拿起两颗空间圣晶的陈素又是呆了。 “楚道友，恺撒的牙口……这么好？” “是，它就是牙口厉害。可惜不能飞行。之前如不是二尊者及时出现，我准备让凯撒做出反击，咬那冯方老头一口的。” 在绝美楚雁惜的陪同下，蓝若琼不管不顾的和程缺成就了夫妻之实，第二天日上三竿后三人才来到中间客厅，只楚姥姥独自在。陈素还在打坐修炼之中。 在客栈小院足足陪伴了程缺七天，蓝若琼更加的难舍难分，总算磨叽得隐患全消，实力隐然更上一层楼的师奶奶护送三人一狗南下。 七天里，清冷蓝若琼娇俏女孩情态整个都让陈素懵懵的。 南下旅途，蓝若琼还不时和程缺卿卿我我，银铃般笑声不断。隐然知道怎么回事的陈素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装不知道。 回到西区独院，程缺精心做了三桌酒席，当着暗影堡陈素和楚家亲近高层的面，五位夫人做了排序。 沈静真，叶纤纤，楚雁惜，蓝若琼，林慧。 娶楚雁惜做三夫人时堪称过关斩将万般艰难，这次小范围内确定蓝若琼和林慧的名分却没有任何波折。楚家西区独大，楚君楠等人认可，所谓规矩就打不到程缺头上了。 这一次，在独院里欢聚的时间不短。足足三个多月。 五月上旬，突破结丹后期的林慧在十六岁成年之后也和程缺圆房了。这让脸还微黑，这一世身段娇小玲珑的林慧芳心大慰。 陈素这边在三个多月里完成了两件大事，一是琢磨透了符瓶里的小小空冥虫，第二，突破了婴变巅峰之境。 陈素第四巨象化的是暗影堡立宗之本，暗属性。 身兼空间和暗两大厉害属性的陈素，突破婴变巅峰之后战力翻了成倍不止。如此强者却甘心当了十几次程缺的陪练，不用兵器的对战中，陈素感觉对她都有着一定锤炼作用。 本就爱屋及乌，陈素将若琼和程缺木已成舟的事实都想好了借口。而才元婴境中期程缺的逆天战力，才真的让陈素从心里觉得蓝若琼的情深似海算是值得。 楚君楠，楚姥姥能看出来的事实，和程缺对战过的陈素焉能不知？程缺一旦婴变，三大王朝中最强者中必有他一席之位。 从这一点上看，程缺委实比打破元婴境进阶记录的蓝若琼还要逆天。 欢聚百日，终得分别。 独院院子，高挑苗条蓝若琼和程缺拥抱良久不舍得分开，陈素没好意思多加催促。 最终还是蓝若琼含泪分开，和沈静真等四个姐妹一一相拥，程继思等三个小家伙以及小黑狗恺撒也没拉掉。 飞剑腾空，程缺一家包括三个小家伙和恺撒直送到十里之外。 蓝若琼私下里的承诺，会尽快归家相聚。而陈素所说的则是蓝若琼必须婴变境之后才有可能和程缺长相厮守。 暗影堡的规矩陈素说得不多，蓝若琼也知之不多。总之，蓝若琼婴变重要，陈素透露程缺的婴变更重要，他越是强大，到暗影堡风光迎娶蓝若琼的可能性才能越大。 天蛇关中关上空，断续闭关一年境界突破到元婴后期的欧阳哲远远望着西区北面高空的大量人影。 自认为斩断了心魔，隔着一百来里，欧阳哲的目光还是聚焦在性感绝美的楚雁惜隐约身影上。心魔牵挂之人，并没有那么容易斩绝的。 “师奶奶，我有身孕了。” 陈素的飞剑一顿。 “师奶奶，我不敢对夫君说，一说他肯定坚留，我就更不愿走了。我怕师奶奶为难。” 陈素不禁苦笑。 “若琼，反正暗影堡的规矩是被你破得一塌糊涂了，带着身孕便带着吧。有身孕，或许不见得全是坏事。” “师奶奶，暗影堡的规矩到底是什么？难道袁珊，季华，都不要夫君的吗？” 陈素面色微微一沉，正色道：“若琼，你管好自己的事都是不易。这类话在堡内千万不要乱说乱问。” 蓝若琼娇俏的吐了吐舌头，应了声嗯。 中央山脉原始森林里，一汪小湖，碧波如镜。湖四周三面是山，平缓的西面紫黑树皮的大树一眼望不到头。 一人一狗坐在湖边南面山坡上，静静的看了半个时辰之久。 四头克鲁巨兽正在西面树林里吃树，一口就能咬断一棵两三人合抱大树的克鲁巨兽吃树很有意思，每头只吃一棵。除了树根留下半尺高，整棵树连枝带叶被吃得干干净净，旁边别的树一点都不祸及。 半个时辰里，亲眼目睹一头克鲁巨兽从清澈湖里上去，咬断一棵树到全部吃完，再回到湖中的全部过程。程缺抽了两根雪茄，恺撒嚼了两颗中品真晶。 上品真晶以下，恺撒现在如吃零食糖豆一般，动不动来上一两颗。不到五十斤的恺撒在晶石上面的消耗，整体上不低于沈静真，叶纤纤了。 程缺身边的半人高大背篓，灵药都快满了。全是今天在小湖周边采挖的。 拿着楚君楠的灵药图谱，原始森林里转三天，独院里住三天。程缺在灵药上面的收获最大。 一个月来没有发现一处光膜封禁之地，程缺见到过两次巨人王，没有沟通要去打开封禁之地的想法，克力也未曾主动找过来过。 湖东面山上不大的巨人部落，总共也就三十来户，百把人的样子。 巨人族人人可称修者，才生下来的婴儿就有百来斤重，出生时额头上就有一道金色横纹的也不算稀奇。 巨人的居所简单，不是山洞就是大树之间的高大草棚。几乎没有家具，巨人族吃熟食以烧烤火煨为主，盐巴和一种黑色粉末为常用的两种调味料。 “卡布，卡布！” 一个巨人少年也给坐在石头上的程缺带来需要仰望的压迫感，一丈半的高度，说膀大腰圆太寒碜人家少年了。 少年所说的卡布，程缺已知道是吃的意思。 煨熟的一段块茎比程缺的腰身还粗，便是来自于克鲁巨兽爱吃的那种紫黑色树皮大树的树根。 巨人族称之为博步，克力说人族语言叫紫桉的灵树是原始森林里最多见树种，命运可谓多舛。 树皮磨成粉是巨人族调料，树身树叶被克鲁巨兽吃，树根是巨人族主粮。 偏偏在游离元气很浓郁的原始森林里紫桉的生命力还极为顽强，只要主根还在，只剩一个半尺树桩，十年左右就又能长成参天大树。 煨熟的紫桉树根，焦黑的粗糙外皮能轻松撕掉，冒着热气的淡黄色根肉撒上黑色粉末，吃起来香糯绵软，很是味美。恺撒每次都能吃上一小截了。 第二天清早，克力独自找了过来。 “程缺，有一处封禁之地你可能得不到什么现成的好处。但打开之后你和你的夫人以及孩子，每三个月可以进去锤炼一次，应该有所好处。” “克力长老，我目前有五个夫人，三个孩子最大的不到四岁。他们都能有资格？” “有，具体情况等你打开之后再定。” 赶路半个时辰抵达的一个青石板广场在一座高耸入云山峰脚下，山上第一次看到了一些巨石砌筑的高大建筑。 看上去粗糙狂野的高大建筑之外，环山脚还有许多梯次洞窟。是个较大的部落聚居地，山上和广场上都有着巨人。 第149章 连环阴谋 相比于人族，几乎不事生产的巨人族日子其实闲散。以其人人可称修者的层次，日常只打斗锻炼为主的生活逍遥自在。 人族修士也很少有专职生产的，日常消耗是由数量巨大的普通人分担。巨人族的日常消耗则得益于中央山脉得天独厚的大自然馈赠。 耗费程缺三滴眉心精血打开的三色光柱蓝色光膜封禁，入口就在青石板广场中央。封禁光膜低于广场地面数尺，打开后有螺旋石阶一直往下。 深入广场地下得有五六十丈的一个巨大地洞，开始时就克力，程缺，加上凯撒下去。 程缺举着火把，恺撒撒腿顺着下坡的宽阔台阶跑了下去。没过一会，恺撒呜咽着趴在第四层台阶上动都没法再动。 传给程缺的心神嘀咕，恺撒说自己好重好重了。 三个时辰后，地下圆形凹陷石阶广场，周边火堆通亮，下来的巨人不下百个。 连克力也只能下到第三层宽阔台阶，程缺用了三个时辰下到了第四层台阶，在沉重至极的压力下将趴牢台阶上的恺撒挪到第三层台阶。 恺撒动动腿摇摇尾，哧溜往上跑去，越跑速度越快。跑到第一层台阶之上的平整石地上后恺撒掉过身来，冲古怪的凹陷广场汪汪汪乱叫，却不敢再下去了。 有过隐龙大陆雨殿重力历练场经验，程缺笔直站立在第四层台阶上，感应到重力应该在七倍左右。 第一层宽阔台阶一倍，第二层三倍，第三层五倍，第四层七倍。按此类推的话，凹陷大广场环圈宽阔台阶一共是十二层，那么第十二层就是恐怖的二十三倍重力了。 而最低处直径十来丈的平整圆石坑，重力很有可能更大。 真元流转之下，站立原处抽完一根雪茄后程缺便能在第四层台阶上慢走了。走了十几步，不甘心的恺撒汪汪叫了一阵之后又跑了下来。 不过恺撒只敢在第三层台阶上爪子沉重的跟着程缺，不敢下到第四层去。 相比于程缺和恺撒，本身太重的巨人族还只有克力能在第三层台阶上慢走，三个三竖纹巨人王也只敢在第二层台阶上活动。 一个多时辰后程缺下到第五层台阶，真的是九倍重力左右。恺撒不停的和程缺心神嘀咕，等半个时辰后程缺开始走动，恺撒跳下第四层台阶，一下子便趴下了。 程缺不再管恺撒，用了整两个时辰慢走完第五层一个整圈，程缺身上汗水湿透，里外衣服没一丝干纱。 恺撒这家伙这时间段倒也挪动过位置，总共挪了不足十丈。 程缺将恺撒抱起，跟克力说了几句后程缺离开了。 他的三天原始森林时间到了，正常第三天晚上是返回西区独院的。 在独院里整待了三天，楚竟宇成了楚家第四个突破婴变境的，第一具象化属性为火。 包括楚君楠在内没有人能解释分阶梯重力变化的成因，但重力锤炼对修者的特殊作用大家都能理解。 第四天早上，半岁的楚继天和八个月大程盈留在家中，一家子飞往中央山脉。 青石广场上克力亲自等候着。 “程缺，下面重力场有我族圣母在锤炼。你们且在居所歇息修炼一阵，到晚上就能下去了。” 程缺自不可能因这个原因和克力较劲。 克力给程缺一家安排的是山脚一个干净整齐的有门洞窟，卧室，小厅，修炼静室齐全。 让程缺颇为满意的是还有单独厨房和洗澡间，卫生间。供排水系统且很完善，厨房，澡室打开竹筒就可以取水。水是清澈稍带自然甘甜的山泉水。 事实上，如果程缺一家在白天下重力凹陷广场的话，便能见到一个丹田空间里有不死明王心经金属书册的人族绝美少女。少女经两天重力场锤炼，最后也能下到第五层台阶上慢步走动了。 晚上的重力场火光通明，人数大几百，几乎都是五横纹以上的巨人。看来打开的这处封禁之地对巨人族很是重要。 克力成了程缺的专职对接者，不过拿修士血肉做食粮的巨人程缺已经接触过不少，并没有什么凶煞暴躁之气。 夫妻五个始终有一个陪同不到四岁的程继思在一倍重力台阶上慢走，五横纹巨人遇到小家伙都会主动避远一点。 好在每一层台阶足有四丈宽，环圈不下百丈，数百人集中在第一二三层也不显得拥挤。 断续的五天重力历练，沈静真，叶纤纤，楚雁惜三个最多只能下到第四层，且不能持续过久。林慧在第三层台阶只敢片刻停留，在第二层台阶上倒可以自由行走。 程缺最多可以在第五层台阶上停留四个时辰，但五天里都不能下到第六层台阶上去。半只脚踏下去就会颤抖痉挛，心中隐然发悸。 恺撒五天里也只能止步第四层台阶，不敢下到第五层。 重力锤炼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楚雁惜在第五天率先突破元婴境中期，比预计时间提前了足有半年。 事实上，哪怕在预计时间达成元婴境中期楚雁惜其实也打破了三爷爷楚君楠保持了许久的三年突破记录。 有充足的高一个层次真晶用于修炼，加上楚雁惜的灌灵天赋，被程缺早就打破了的记录，沈静真和叶纤纤势必也会打破。林慧要打破肯定也不需要太久。 程缺和克力说好了三个月来历练一次，每次不超过七天。时间一到一家子便整体撤离了。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巨人族对程缺没有恶意，有心结交，在楚家已经不存在争议。这无疑是件大好事，哪怕只程缺在原始森林里的灵药收获便足够大了。 暗影堡，还是上次的那个主顾，这次给出的报酬却高了百倍。 当然，刺杀目标的修为也高得太多了，婴变境后期。上次的目标才元婴境后期，是作为蓝若琼的首发目标才接的。 有着四个月身孕的蓝若琼在雪山古堡的丹霞殿半圆阳台上，就可以看到戴瓜皮帽子的老者主顾。 身孕的事，师奶奶和堡主及小师奶奶如何沟通的，蓝若琼并不知道。回来的一个多月里她深居简出，极少离开丹霞殿，主要靠修炼和回忆与程缺的数月甜蜜打发日子。 不知道是什么任务，瓜皮帽子老者离开之后，暗影堡三大一代师尊加上二代大师姐袁定金在两天后一起离堡。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只蓝若琼隐约知道或许和上次任务中师奶奶中了空冥虫的暗算有关。 噬心虫，焰毒虫，空冥虫，七星彩翼虫，是师奶奶给蓝若琼提过的上古遗留的四大恐怖虫类。师奶奶只点了一句，四大恐怖虫类很可能来自异世界，以诡异难防，不好破解着称。 对古堡的全方位攻击在当天晚上便即到来。 古堡首层暗影殿被率先攻破之后，听到师叔何星秀最后的惨呼，蓝若琼从窗口看到一个熟悉面孔。雨霖门婴变后期的白眉老头冯方。 作为古堡等级第二高的丹霞殿，小脸绷紧的蓝若琼抬手一箭射出，卧室床头一颗黑玉珠子被射得陷入墙体。 黑玉珠子下方墙体一个窟窿打开，三息后剧烈震颤便即到来，狂猛爆炸声响起时，蓝若琼掠身提起床上布包，闪身冲入墙体窟窿。 埋藏古堡下方的三条真级晶脉碰撞下发生爆炸的原理蓝若琼并不知道，丹霞殿开始全面坍塌之际，墙体窟窿轰然闭合。 如同空间瞬移，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心神完全空白，砰砰接连两下撞击声响，侧向盖板自行打开，蓝若琼点步掠出。 一个参差不齐的石壁洞窟，洞窟高壁上两盏常明油灯光亮昏黄。 从另一个窟窿里跳出来的袁季华披头散发，脸有血污。 “蓝师姐，袁师叔战死了！呜呜呜……如果不是送了我一步，到这里的应该是袁师叔！” 蓝若琼心中一痛，亲耳听到二师叔何星秀的惨呼，袁珊师叔也战死。暗影堡幸存者就她和师妹袁季华了。 “师妹，此刻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俩要尽快离开，尽快联系到师奶奶她们！” “蓝师姐，我们去大楚王朝吗？” 当先冲入洞窟唯一洞口的蓝若琼稍一犹豫，道：“不，我们往西。” 第150章 矿石修炼 黑暗通道曲折陡峭，一路往上，柱香时间后师姐妹出现在一个积雪厚厚的小山窝。 处于山坳里的古堡方向有火光闪亮，有喊叫声隐约传来。蓝若琼更无犹豫，御剑斜冲夜空。 寒风呼啸的夜空，师姐妹御剑飞往西北，一路贴着入云雪山南侧极速飞行。 眼见雪峰将近，在前的蓝若琼仍然向西飞了顿饭时间才折向南方。 天亮之前从雨霖门西面十多里过境南下，飞到曙光初露，两人相互整理了一下衣容，降落一个湖边小镇，寻了个小客栈落宿休息。 这一世蓝若琼高挑偏瘦，怀胎四月就有点儿显怀，袁季华看出来了点异样，一时想不到多问。 考虑到往东的方向很可能有人拦截，蓝若琼选择往南。过了雨霖门之后理应安全了许多，是继续往南还是折而向东，在客栈的一天就该做出选择了。 “蓝师姐，我俩去找堡主和师奶奶她们，会有用吗？能找到吗？” “师妹，身为弟子，惊天变故总要第一时间告知宗门长辈知悉才对。不过我也在考虑是不是先去找我夫君，我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去找他求助，他知道了多半……会很生气的。” 袁季华吓了一大跳，痴痴道：“蓝师姐，你……你有夫君了？你的肚子……” 蓝若琼轻抚自己微鼓小腹，坦然道：“是，我有夫君，还有了夫君的骨血。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很开心的。” 中央山脉原始森林，克力带到的第四处封禁之地。封禁光膜还是淡蓝色，光柱却成了赤橙蓝褐紫五色五道。 程缺还是能够打开，用的眉心精血也只需三滴。 封禁消失，恺撒当先跑进山谷侧壁洞口，这说明里面多半有晶石一类。 侧壁山洞里面足有十六间大小洞室，确实有晶石，却不是残留圣晶脉。 恺撒跑进的石室有十二箱现成圣晶，最少的都还有半箱，有两箱是满的。 克力的收获尤其的大，四具先祖遗骸，遗留的林林总总物品不下百件。 最大的是一座纯黑色三层塔，塔高一丈，非金非石非玉，摸着有木质弹性感。 最小的是十多个木盒里面的种子类东西，小的种子比世俗界的芝麻还小。 “程缺，没想到四灵圣的遗骸竟然集中在此处。有了这次的收获，我族对抗将要到来的虫灾要多了许多底气了。” “克力长老，虫灾是什么？我怎么之前从未听说过？” “程缺，六百年一次的虫灾，若不是我族全力扑灭，苍玄大陆只怕早就成为虫族的天下了。” “你们人族修士口中的噬心虫，焰毒虫，空冥虫，血炼虫，七星彩翼虫等，实际上只是历届虫灾中从中央山脉逸散出去的虫族遗祸，其中生命力和适应性强的被人族修士当作宝贝加以培养，作为攻击暗害别人的攻击手段。” “殊不知，养虫必为患，不但害别人最终也会害自己。程缺，你们人族修士的心性最为复杂，修者尤其自私自利，不择手段。” “就比如天蛇关的阴阳丹，天蝎关的血蝎，都是我族强者用来靠先祖遗骸反祖的药引，我族需要的量并不大，一直并未太过较真的和人族修士争夺。” “但人族修士得寸进尺，不惜花费代价修建坚固城关，想要独占阴阳丹，血蝎。我族真要摧毁天蛇关的话，一天时间其实就够。” “但是，无数年来，我族镇守中央山脉，确实有点累了，倦了。我族为什么人口凋零？是因为六百年的休养生息，一朝虫灾，七八成强者要为此灰飞烟灭！” “我族并非嗜血嗜杀性格，做出以你们人族修士为食粮的举动，实际上是想吸收复制出人族的某些特长。我族认为人族修士有可取之处，只是自私自利之心太重。委实难以托付重任。” 克力一席长话说完，程缺心中震撼莫名。 “克力长老，程缺也是人族修士。今日你突然和盘吐露如此之多，难道和这座洞府的打开有关不成？” “呵呵，程缺，你果然心智不凡。麻烦来根雪茄。” 两人点上雪茄，程缺能抽好久的雪茄，克力三口就抽到尽头。 将烟蒂放地上踏灭，坐在一条石凳上的克力再度开口。 “程缺，先给你解释你所问的。顶多一年之后，我就要开启先祖力灵圣的遗骸返祖，开启之后原本灵智有很大可能会发生错乱。作为对人族修士了解很深的一个，我想就此机会跟你做一次详细交代。” “第二件事，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程缺，你是我族可以无条件信任的唯一人族修士。因为你的混沌天神诀功法传承来自于我族大恩人，道痴子吴星海大人！这是一部可以凭功法重塑血脉的神奇传承。” “第三件事，是关于对你的考查，我现在也可以透露给你。我对你的心性考评会打出极优评价，经我族长老会评定之后可能会给予你开放更多特权。” “混沌天神诀能够重塑血脉，能不能影响心智未知。程缺，以你的心智，该小心时小心，该信任时信任得无所保留。不管是你自身心性还是源于混沌天神诀的改变，至少我认为值得托付重任了。” “在我目前的权限内，程缺，我可以透露一个修炼细节给你，你其实可以拿部分矿石作为修炼，对混沌天神诀有增补增益的作用。“ “所有矿石中只要你能运功撼动其中能量的就值得用来修炼。哪怕前期异常缓慢，很是艰难，坚持下去自有好处。” 夜深，巨人族遗物全被搬空的石室给程缺留下七箱晶石。一个满箱的极品真晶，两个大半箱的下品圣晶，一个大半箱中品圣晶，小半箱上品圣晶是克力拿走了一半。 此外还有雷属性和冰属性的下品圣晶两个半箱。 席地而坐的程缺身旁放着些雷和冰两种属性圣晶，还有克力“友情赠送”的三种矿石。每种矿石只有三块，程缺一种都不认识。 三种矿石程缺都能够撼动其中能量，吸收却真是慢得发指。造成的持续性吸力放空甚至使得双臂麻木，形成丹田空虚空洞的虚假迹象，极不好受。 断续入定的程缺再度睁开眼来，油灯下马脸一片潮红。 “若琼……若琼。” 眼无焦距的看着洞口外漆黑一片，程缺喃喃自语。 完全毫无来由的，入定中脑海里竟然浮现出若琼的初夜，这一世相对纤弱，在沈静真之后若琼婉转承欢却抵死缠绵的画面。 画面香艳，回想起来却只令程缺深爱和怜惜。 在这寂静深夜，脸上潮红褪去，喃喃自语间程缺更有种蓦然心悸的担心。 唯一远在万里之外的牵挂，上一世今一生的挚爱！相思非偶然，心悸不该无因。 价值连城的晶石只拿箱盖盖上，深夜里程缺出洞后便在山谷中真元灌注完成才五天的极品真级飞剑，冲天而起！ 抄近路直接从中央山脉笔直北飞，三大王朝中敢如此施为的，程缺只怕是第一人。 原始森林里最中心的白玉石建筑群，高空中程缺的飞剑带着轻啸一冲而过。 二层静室里绝美人族女孩款款起身，从窗户只能看到前方星夜空中隐约一个黑点，越飞越远。 “好大胆的人族修士，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么？” 绝美女孩轻声低语，神情若有所思。 古澜宗长老山，黄雨珈抱着一岁儿子在很小小院子里来回走动，惶惶不安。 钟燕芝无端变为一堆枯骨之后，黄雨珈的苦日子算是熬了过去，林清虽然也有点傲气，性格比钟燕芝却好相处得多了。 四十岁的小姨突破元婴境后荣升古澜宗十二长老，黄雨珈想带儿子来看望一次小姨，顺便稍作祝贺。 素来待她不错的夫君一起来了，本来很让她高兴的一件事。可是，昨晚上醒来夫君却不在床上，寡居四年的小姨房里倒传出异常动静。 夫君这一年多进阶迅速，修为窜到元婴后期了，才结丹中期的黄雨珈对天亮之后才回房的夫君不敢多问，也没好意思去问小姨。 第151章 瞬斩钟步奇 中午过后，就将儿子放睡的不久功夫，里间卧室竟又传出小姨的断续呻吟。吓得黄雨珈连儿子都不敢放了，抱着他跑到院子里走动着哄睡，生怕有人有事来找小姨。 让黄雨珈心惊胆战的小半个时辰，钟步奇总算出来了。 “夫君，我们不是下午回天衍宗吗？不回了么？” “回，怎能不回呢！雨珈，你收拾好了？” “收……收拾好了。夫君，我和小姨说一句去。” “哈哈，不用了。你小姨现在睡得正香，为夫说过就行了。雨珈，这就走吧！” 激发飞剑，抱着儿子踏剑升空，黄雨珈不禁因钟步奇最后的话有些酸楚。这都不用她问了，洋洋得意的夫君话里显摆味道都露了出来。 不一会就飞到观澜镇上空，前面的钟步奇突然飞剑急剧减速，黄雨珈心中还未平静，若不是钟步奇踏剑转弯，她险些一头撞上。 “两位道友请了，本公子天衍宗精英殿长老钟步奇，这厢有礼了！” 才从观澜镇御剑飞空的蓝若琼理都没理横向拦着套近乎的钟步奇，擦身飞过。袁季华见钟步奇生得英俊，举止有礼。点头笑了一笑后才追着师姐而去。 “夫君，咱们总跟着人家年轻女修做什么啊？” “没什么，不是顺路么？” “可是，即便顺路，夫君你也没必要拉着我加速啊？让她们走远不就得了？” 钟步奇脸一沉，道：“雨珈，你不想让我带着，那你就在后面慢慢追吧！” 黄雨珈愣了，道：“夫君，你的意思是说宁肯将我娘俩拉在后面，也要去追她们两个女修么？” 钟步奇吐了口气，道：“雨珈，你不要这么小心眼成不。飞在前面的那个高挑女修，我弄到手了，往后再不花心，行不？” “什么？” 黄雨珈真有点生气了，叫道：“夫君，你难道看不清楚，人家都怀有身孕了的！” 钟步奇脸色不变，道：“别说怀了身孕，就是有三五个孩子了，我也要娶她！” 蓝若琼飞在最前，因为迎风，黄雨珈和钟步奇之前的对话都没听见。黄雨珈生气后声音大了许多而听到一半，再凝神听到后面钟步奇说的，蓝若琼肩挎的小巧弓身滑入手中，凝身回首便是一箭射出。 箭离弓弦便隐空，露头时已在钟步奇眼前。只见钟步奇胸前突然凝结出一团血茧，速度奇快无比，形同瞬发。 血茧形同活物，瞬间迎上箭尖。炸开的血茧带偏细箭射往空中，血茧变为满天红点，竟是飞快的将蓝若琼和袁季华也笼罩其中。 身周有如无数蚊虫嘤嘤，师姐妹心惊之下剑光飞旋。 剑光如练中袁季华突然惨呼不绝，手中剑惯性之下飞射出去。 惨不忍睹的景象便在眼前发生，空中坠落的袁季华眼见着就血肉消失，变为骨骼。骨骼在空中散开，越散越多，成了无数块。 “这位女修同道，剑纵然水泼不进，又怎能防住无孔不入的血炼虫！本公子心念一动，你便也会化为枯骨无数，散落山野。” 蓝若琼未及说话，黄雨珈尖叫道：“钟步奇！竟然是你！你……你杀了多少人？你竟然连儿子，连夫人都杀？！” “住嘴！” 钟步奇稳稳飞向蓝若琼，头也不回只回手指了指。 “黄雨珈，不想你和儿子化作枯骨的话，便给老子闭嘴！” 黄雨珈一道寒气直冲天灵盖，浑身颤抖。想到年轻女修死状之惨，一时竟不敢再开口了。 蓝若琼踏剑拧身，左手一抬三支箭入手。两箭咬住，一箭上弓弦。 钟步奇飞速减慢，冷笑道：“相好的，你宁肯死么？难道对腹中胎儿没半分怜惜？” 蓝若琼脸上清冷，眼中有泪涌现，拉弦的手稍微一滞。 钟步奇手掌轻拍，笑道：“这就对了，请问相好的贵姓芳名，可曾记得苦玄经，蓝若琼么？” 黄雨珈心神大震，蓝若琼三字，似乎好生熟悉？！ “你是谁？！” 蓝若琼吐了三个字。 “相好的，放下弓箭，前尘往事咱们可以慢慢分说。瞧你这般紧绷着脸，可别动了胎气……” 蓝若琼再不想说任何一字，晶亮双眼一闭，箭便射出！ 钟步奇怪叫一声，空中散开的血炼虫半息之内便凝结成血茧，在箭支露头时瞬间扑了上去。 箭偏，血茧散。 蓝若琼第二箭是射了出去，不但未能隐空，劲道小得钟步奇随手一拍便扫落下去。 只见蓝若琼脸上没事，双手却眼见着变瘦，外露的小手皮肉消隐，骨骼开始显露。弓都要握不住了。 黄雨珈莫名的心中大痛，忍不住向满脸痛苦的蓝若琼飞去，口中叫道：“蓝若琼？蓝若琼！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蓝若琼是谁，我也很想……” 钟步奇得意话声戛然而止，嘴巴还在吧嗒，脑袋却离了脖子，飞上空中！ 没了头的身子蓦然向黄雨珈一指，空中血炼虫旋风般向黄雨珈一个席卷，更有血炼虫从蓝若琼身体里飞出，极速投入席卷的血炼虫带之中。 “夫君！” 自虚空中瞬移现身的程缺将钟步奇一剑断头，自己却从空中直直跌落下去。蓝若琼惊骇欲绝，叫声中踏剑飞速射下，皮包骨头的双臂横抱接住程缺后闷哼出声。剧烈疼痛这时候才由双手袭遍全身。 “夫君，程缺？蓝若琼？大姐？！” 这是血炼虫旋风中黄雨珈最后的低语，旋风过后，母子都是不见，空中落下的骨骼都已成粉。 席卷的血炼虫旋风随后卷过坠落的钟步奇尸身和脑袋，同样将骨骼都吸成了骨粉。 恐怖残忍景象令抱着程缺的蓝若琼都为之打颤，忍不住踏剑飞退。 血炼虫却没再找上蓝若琼，一阵风降落，降落中逐渐凝聚一起。侵入山野土石中时又成了一道不大血茧。 山野中，程缺醒来时已是黑夜。 经过两个时辰的打坐恢复，服用了半瓶上品真级益血丹，蓝若琼双手皮肤基本愈合，却还是瘦如皮包骨头。 被蓝若琼揽在怀里的程缺丹田空间不再感觉疼痛，无声抚摸着夫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眼里有泪流出。 便是看到蓝若琼握弓的手急剧变化，程缺在六七里外空中锁定钟步奇脑袋，竟是神奇的做了空间瞬移，并完成精准斩杀。然后，丹田阵阵撕裂般剧痛使得他立时昏迷过去。 “夫君，若琼，好饿了。” 蓝若琼和程缺亲昵的脸颊相挨，劫后余生般的相逢，来相救的还是深爱夫君。性情简单的蓝若琼满心欢喜，将伤悲盖掩了。撒娇般说出最真切的心意，她真的很饿了。 很凡俗的一只兔子，秋后倒是真肥，唯一调料盐巴还是程缺找山下农户说好话借的。 就这一只兔子，煨熟后四条腿都喂给若琼吃了。蓝若琼没有丝毫做作，啃得腿骨上一丝肉星没有了。 天衍宗，程缺和蓝若琼深夜回到西区独院时，遍寻不见的血蚕从地面无声闪出，射入熟睡中钟步环额头。钟步环只挣扎了一下，不久后缓慢坐了起来。 “奶奶个熊！程缺难道真是老子克星不成？逼得老子要收回全部血炼虫，以亲生儿子之血来续命。” “老子好不容易找了他一个前世夫人，这下也没机会拿来做威胁了。奶奶个熊！老子最满意的这一世投胎转世之身，也是没了！” 西区独院，对蓝若琼身上的血炼虫检查，程缺不但用了六滴眉心精血，装在楚姥姥刻画的符瓶里摆到蓝若琼面前。沈静真和楚雁惜还双双加以赋灵，由程缺和楚雁惜两个以加成的灵敏感应与蓝若琼心神相连，做三层搜索。 赋灵时限内，包括蓝若琼在内的三个人都未感觉到血炼虫的异样，最担心的这件事总算可以放心了。 第二件大事是处理暗影堡发生的变故。这件事只能求助于楚家。 经过商量，由楚姥姥和楚新奔赴大楚王朝坠星宗寻找陈素她们。坠星宗是蓝若琼知道的师奶奶执行任务唯一一个目的地。 两件事处理完了，包括蓝若琼在内的夫人们才跟着程缺去原始森林山谷取放着的晶石。 第152章 巨人王开路 “程缺，你倒好。晶石放洞府里好几天不管，真当我族人没一个会贪心么？” 山谷洞府，四竖纹巨人王克力亲自守着，程缺很不好意思的赶紧先发雪茄，一句话还将话题岔开了。 “克力长老，你们巨人族使用晶石也是靠打坐么？” 克力还是几口就将雪茄抽完，摇摇头道：“程缺，我族使用晶石和恺撒有点类似，不过不敢嚼碎，靠胃液整颗消化掉。” “此外，我族有多种需要用到晶石的天然阵法，族人靠阵法锤炼体魄和战力。这是晶石的另一种消耗。” “就如重力场，也是要消耗晶石的，而且量还很大。一般来说开启一年左右就得停歇几年，避免浪费。” 沈静真心中一动，问道：“克力长老，重力场消耗晶石，用的会是符阵吗？” “应该是，符阵上面我不熟悉。但是有一点我知道，天然阵法开启时最好不要去探查符阵。” “此外，在长老会没有通过程缺的相应特权之前，符阵是不允许探查学习的。程缺带着夫人们出入原始森林按理来说也是不准，不过这一块倒在我权限之内，我说了能算。倒是好点。” 解释完这些话，克力告辞走了，显然有事。 分给程缺的晶石没少，还多了一箱矿石。程缺将晶石矿石都用带来的布袋装好。 东西份量不轻，有六个人倒能轻松带飞回去。 以程缺行事的性格，进出原始森林每次都走的西区外围山脉。 这次大上午的一家子返回，远远的看到西区外围山脉上空停着好几个修士，前面两个竟是柳玉仙和欧阳信。 程缺想了一下当即掉头，带着夫人飞回原始森林，并到了就近的一个巨人族部落才降落下去。 柳玉仙等六个修士飞到原始森林外并不敢闯入。六个修士中便有欧阳哲。 “程缺，你胆敢公然勾结巨人族？勾结生吃修士血肉的巨人族！简直人人得而诛之！” 欧阳哲对老祖说斩了心魔，修行上也确实以不到四年时间迈入了元婴后期，算是追平了楚君楠创造的记录。 在程缺面前欧阳哲却难掩愤怒，尤其看到程缺竟然有了五位夫人。不过声色俱厉的喝问，并未得到程缺的任何回应。 “程缺，你简直就是人族修士中的败类，好色怕死，胡作非为！楚家沦落到天蛇关公敌地步就是因你而起！你如还自认为是个男人，便出来和我欧阳哲一战！躲在巨人部落中做个缩头乌龟，可称无耻之尤！” 程缺长身立起，道：“欧阳哲，你我生死一战，可以！你说，怎么个战法？” “生死一战？凭你也配！我呸！来来来！我欧阳哲便让你三招，又待如何？” 程缺道：“信口开河谁不会？欧阳哲，有个鬼祟伤人的欧阳信，翻脸如翻书的柳玉仙在场，你又何必自欺欺人？算了，与尔等说话简直浪费口水。慧儿，还不如我俩来下盘棋玩。” 林慧嘻嘻一笑，当真从不大背袋取出两盒围棋，一卷兽皮棋盘来。 “夫君，慧儿不才，围棋上夫君可得让上三子。否则下着下着慧儿难免向姐姐们求救，岂不又整乱了？” 林慧话有所指，棋力上也确实差程缺一些，铺好棋盘后当真先下了三颗星位黑子。 欧阳哲叫道：“老祖，柳门主，陈爷爷，你们还请退后三里。让欧阳哲收拾了这人族修士叛徒，马脸丑男人，可好？” 柳玉仙咯咯笑道：“这有何难？欧阳老祖，相公，我等便后退三里。” 五个修士当真后退，不多不少退了三里，踏剑顿在空中。 程缺在剩下星位上下了一颗白子，道：“慧儿，你等我片刻。” 说完，程缺单手御剑飞空，十多里距离转眼就到。 “第一招，怒虎啸空！” 喝声中程缺变为双手握剑，看似平平淡淡的斜上挑出。欧阳哲双手力斩而下的长剑却被弹荡冲高。 两道雷弧近乎同时击中程缺，欧阳哲进阶元婴后期领悟了雷属性法则，发出的雷弧虚幻浅淡，对吸收了六颗下品雷属性圣晶的程缺毫无影响。 柳玉仙隔着三里激发的巨象化雷弧凝如实质，对程缺的麻痹也只有半息。 如是柳玉仙在面前，半息时间也足够将程缺斩首。但在剑被荡高的欧阳哲这里，半息麻痹完全浪费了。 欧阳哲稳住退势后的一剑斜斩被程缺一招龙门六合截住，又是欧阳哲的剑被反弹荡偏。仿佛程缺倒比他高上一个小境界一般，举手投足间占尽优势。 运剑错身的程缺如同先知先觉，突然从空中显形的三道品字形空刃险而又险的从他身侧掠过。 事实上还是有一道空刃切中了程缺胸侧，稀奇的是上次对程缺产生犀利穿透性伤害的空刃。这次却只切开衣服，在皮肤上切出一道浅浅伤口，小半空刃便直接湮灭了。 战斗以程缺的一招单手神龙摆尾结束。 欧阳哲怒吼中连斩两剑没能斩中程缺，一招神龙摆尾却将他自腹到胸划开长长伤口，皮裂肉翻血涌。 欧阳哲大骇之下狂退，程缺锁定巨人族部落想要瞬移再度失败，御剑飞射回去。 后面，欧阳哲和柳玉仙如电般杀了过来。 “嗷努吧！嗷努吧！嗷努吧！” 巨人部落中十好几个巨人起身吼叫，只程缺知道嗷努吧是不公平的意思。 巨人族崇尚公平决斗，欧阳哲的战斗却有人后面援手，便有巨人跳出来鸣不平了。 欧阳信和柳玉仙追过欧阳哲的身位就都刹住了。巨人部落虽然最高只有两个八横纹巨人，贸然攻打原始森林内巨人部落的事，两个婴变强者都是不敢。 “欧阳哲，你的元婴境后期难道是摆设么？！” 柳玉仙毫不客气的一句质问，想要给自己辩解几句的欧阳哲顿时俊朗脸孔涨红，张口难言。 众目睽睽之下，柳玉仙一口道破战力不及程缺的实情，欧阳哲的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狂傲挑衅的欧阳哲一战后灰头土脸，缩在两个元婴境修士中间不露头了。柳玉仙和欧阳信却没有撤回中关的意思。六个修士连中午饭都不吃，守在原始森林外的空中不动。 程缺脸色淡然，和林慧下完一盘棋之后让给叶纤纤，自己从巨人族部落里用圣晶买了食材，动手做起中饭来。 僵持到傍晚，克力带着一个三竖纹巨人王大步赶来，欧阳信和柳玉仙整个愣了。 四竖纹巨人王！ 一个四竖纹巨人王，一个三竖纹的，两人迈开大步有如缩地成寸，赶路不比结丹修士御剑飞行慢。 程缺一家树林里御剑低飞，分为两排。两边是克力和另一个巨人王。 从未在天蛇关战场出现过的四竖纹巨人王形同给程缺一家护法，欧阳信等六个修士只敢在二十丈以上高空御剑跟着。 三竖纹巨人王一次跳扑就能达十多丈高，婴变强者也不敢飞得过低。四竖纹巨人王一次扑击加上群体重力诡异手段的话，无论欧阳信还是柳玉仙都没有半点把握能够接下。 四百多里路途不到两个时辰便到，眼看着西区北城墙在即，柳玉仙首先折身向东，六个修士呼啸着飞往中关。 程缺一家和巨人族勾结，西区楚家和巨人族勾结，此类流言很快在西区有所流传，却不能掀起任何波澜。 一段时间内楚家在晶石和灵药方面的收获惊人，楚君楠对西区三大殿的支持力度逐渐加大，秦树斌据说都快突破婴变境了。 本身上次的争端楚家就属于占理的一方，更重要的是对于高阶修者来说圣晶圣丹才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既能站到义理立场还能得到梦寐以求的实惠，三大殿高层除非是傻了才会被些许流言左右。 和巨人族勾结？有本事的话你柳玉仙和欧阳哲也去勾结勾结试试？ 西区修士完全不予理会的流言，两个月后静室寺和光曦门四大修士还是联袂过来问询了。 光曦门来了婴变中期强者裴度和他的二弟子，静禅寺来人正是历练归来的道坚和明锐。 第153章 组建特别战队 正好程缺做了五桌酒席，在座的可有一个庞然大物，四竖纹巨人王克力！在凉亭里和楚君楠两人对面坐了一桌。 此外，这次酒席也是为了给陈素和秦瑜，以及楚姥姥，楚新接风洗尘。 对静禅寺，光曦门来人来说，这下问询都不用了，勾结巨人族的事实明摆着。 楚君楠起身招呼，两宗来人的首脑道坚和裴度有点不敢落下，明锐却首先降落到院子，停在站起身来的罗锐面前。 最终，前来西区问询的四个修士都上了酒席桌。而克力公布的巨人族合作者只限于程缺。 四年之内程缺是巨人族特别合作伙伴，如果程缺在四年内能够迈入婴变境，合作便再深入一层。由程缺牵头，巨人族允许他组织二十个人族婴变修士作为特别战队，参与虫灾之战。 让道坚和裴度下决心参与酒席，陈素和秦瑜是很重要一个原因。 酒席中的交谈，一些惊天消息在天蛇关首次公开透露。 大楚王朝第二大宗门坠星宗已经成为虫族肆虐的重灾区！ 大陈王朝雨霖门极大可能是坠星宗的帮凶。 以鬼影天残手闻名三大王朝十七个修行宗门，婴变巅峰强者萧影在坠星宗陨落！ 同时陨落的还有暗影堡二代大弟子袁定金，修为婴变境初期。 而秦瑜所中的七星彩翼虫，到了天蛇关西区才最终被巨人族长老克力所解救。 所有的这些交谈信息，只有秦瑜是被程缺解救的事实与透露的不符。源于程缺的想法，哪怕有陈素和秦瑜加入了楚家，程缺也不想让西区置于风口浪尖。 未曾在酒席上透露的另一个消息是关于天衍宗本部。 三天后，仅仅十个人悄然出征天衍宗本部。 强者有楚君楠，陈素，秦瑜，楚姥姥，道坚，五个婴变境。 非婴变境的，二十二岁的明锐修为最高，元婴巅峰，此外是程缺，沈静真，楚雁惜，再加上才结丹巅峰的罗锐。 后面三个都是具备血脉天赋的，楚君楠炼制的针对血脉天赋丹药，程缺早就将罗锐和楚虹列在其中的。 克力说在对付虫族方面，人族修士的血脉天赋是一大优势。 罗锐和明锐结拜为兄弟，此次前来是以历练长经验为主。 有备而来，落空而归。 惨不忍睹的天衍宗本部形同废墟，如同鬼域！放眼望去全是枯骨，不见一个活人！ 六百年太久，关于虫族的危害来自克力的说话人族修士将信将疑，如同鬼域的天衍宗本部却唤醒了部分强者的世代流传下来记忆。 没过多久，雨霖门成为鬼域的消息再度流出。 同时，坠星宗出现如同僵尸般的萧影，一招鬼影天残手隔着十七里距离将大楚王朝第一修行宗门千机门长老，婴变后期的唐丰巢高空斩杀。 消息传出，三大王朝修行界震惊！ 此时，在程缺一日三餐的伺候下，蓝若琼双手恢复到了原状。不过因为身孕，计划的重力场历练克力建议蓝若琼只能走一倍重力台阶，对胎儿有益无害。 巨人族给程缺的特别权限之一，计划一直开启到虫灾开始之前的重力场，每个月可以给人族修士腾出五天时间。人员由程缺调配，克力建议每次不要超过两百人。 巨人族对人族修士并未抱很大希望，长老会决议给予程缺开放特别权限有他本身原因，更重要的原因程缺可能做梦都想不到。 青石广场，圣母雅伦亲自陪同的人族女孩雅梦身材高挑，凸凹有致，五官立体精致，有如天使。 隐约熟悉感被绝美容貌有所冲淡，程缺强自镇定的将首批重力历练的一百二十个修者送入下旋地道。 广场上除了巨人族只剩下程缺一家六个加上恺撒时，雅梦一丝娇俏动人笑意浮现嘴角，轻快奔跑过来时，程缺心中一时间忘了所有，快步迎了上去！ 半路上投身入怀，不比程缺矮什么的雅梦整个挂在他身上好几息。 “程……缺，虫灾之前，雅梦和你需得止乎于礼。圣母说我的完璧之身有助于不死明王心经大成，有机会和圣母的神圣生命呼唤叠加，达成巨人族群范围性的不死之身时段。” 天使般女孩手臂撑肩，高过程缺一头，对貌相普通马脸男子笑意盈盈，娓娓解释。末了，还亲昵的低头用如玉脸颊和古铜色脸颊挨了挨。 蓝若琼，楚雁惜，林慧，从那一丝娇俏动人笑意中都感觉到隐约熟悉，沈静真和叶纤纤是真的呆了。 哪怕两人心中认定夫君配得上世上任何绝色女子，只是夫君也太讨女孩子欢喜了吧？ 天衍宗第一美女楚雁惜喜欢得无怨无悔，蓝若琼一眼定情，林慧小小年纪便认定夫君，天使般的雅梦看来也是跑不掉了。 从程缺怀里脱身出来的雅梦轻快走近，和蓝若琼，林慧，楚雁惜逐一相拥，在沈静真和叶纤纤这里也没什么犹豫，同样紧紧拥抱了片刻。 然后，将来应该跑不掉的雅梦还是走了，和手握权杖的圣母携手飞高，片刻远去。 圣母雅伦同样身高两丈，竟然能够飞行。是因为权杖还是因为有着五道竖金纹的原因，倒不需要去追索。 克力或圣母不做解释，雅梦将来也肯定会有所透露。并且圣母会不会飞，不至于影响程缺组建虫灾特别战队的计划。 两年后。 大楚王朝，朝剑宗。程缺一行九个从山门直接闯入。 九个人，程缺和五位夫人，加上陈素和楚姥姥，另一个十五岁少年孟宇星，程缺基本能确定是师父秦上民的转世投胎之身。 两年时间里程缺基本将大魏和大陈两大王朝转遍，在寻人方面可以说一无所获，始终没有找到棘轮慧的转世之身。 花费了许多时间的程缺修为还一直是家中前列，眼下和楚雁惜都是元婴境巅峰境界。 楚雁惜得益于突破元婴境之后，每次赋灵她自己有三成半的加成，时间能维持两个时辰。 程缺的境界提升维持快速则是坚持用部分矿石修炼的结果，克力长老当初的建议功不可没。 每一种用于修炼的矿石在起步阶段，太慢的吸收进度，性子急的人都会有疯的感觉。熬过这个过程达到稳定吸收之后和用晶石修炼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但用矿石修炼委实只是独一份。 程缺不可能对亲近之人藏私，但无论楚君楠，楚墨农，还是陈素，秦瑜，都无法撼动矿石能量。 两年里发生了不少事，在静禅寺和光曦门，鼎龙宗，三大宗门首脑的调停下，天蛇关中关对楚家的潜在威胁问题解决了。 欧阳家整体退出天蛇关，回到了天衍宗本部，欧阳信宣誓此后再不与楚家为敌。 柳玉仙这里可以说让程缺啼笑皆非，她将四个“夫君”全部休了，杀死楚家老太君的夫君自断右臂，退回神凤门本部。 柳玉仙本人嫁给楚君楠做三夫人，楚君楠竟然还接受了。 此外，柳烟眉还嫁给了楚虹，也是三夫人。楚虹的贺家双胞胎夫人未曾怀上小孩，柳烟眉嫁过来半年便就有了身孕。 此外还有一件对楚家算大的事，秦瑜嫁给了闷葫芦楚墨农，还是她主动托师姐陈素提起的。 程缺在两大王朝的探查中，夫人不是所有人一直都跟着，陈素和楚姥姥则一直随同保护。 程缺一家上面，除了林慧还没生孩子，另外四位夫人一人生一个。程缺在恩爱上算是很勤，沈静真四个却还没有怀上二胎的。 作为巨人族特别战队，现在预备的修士足有五十个。在准备启动对大楚王朝坠星宗全面打击时，程缺提前一个月对大楚王朝疆域做一次详查。 历经十六天，棘轮慧还是没能感应到，倒在大楚王朝世俗城池古枫城发现了孟宇星。 不到十六岁的孟宇星没用过任何灵石修炼，修为也达到筑基后期了。他用五年时间走遍大楚王朝在古枫城找到的人，正是程缺娘亲沈青莲的转世投胎之身，姜心兰。 拥有完整记忆的程缺深信师父和娘亲是同一时间闯荡的往生之门，但姜心兰却比孟宇星大一岁半。不过程缺对师父转世投胎之身的话深信不疑，师父的专情和专注，至少程缺没见过第二人。 第154章 贪得无厌 出身大家闺秀的姜心兰十三岁就在古枫城有了美名，收留孟宇星时发生了不小波折，最后只能认了孟宇星做义弟。 古枫城离朝剑宗不到百里，姜心兰十四岁入的朝剑宗。程缺在大街上感应到孟宇星身上隐约熟悉时，他正处在半疯狂的状态。 程缺心疼师父转世投胎之身的坎坷遭遇，暗中甚至流了泪，强闯朝剑宗时还是留了分寸。 一路打到朝剑宗精英殿未杀一人，至此，朝剑宗上百个高层都集中在此了。其中一个白发驼背的老妇，陈素看出来和她同一境界，婴变巅峰。 “小子，你为姜心兰而来？” 驼背老妇声音苍老沙哑，听起来极不舒服，似昏花的老眼阴阴的盯着九人最前的程缺。 “前辈，正是。如果能平和解决，前辈可以开出条件来。” “桀桀，小子，你知道将要和姜心兰订婚的是谁？我郭家直系后人，少年天骄！我郭家会在乎提什么条件吗？” “前辈，需知万事莫强求，强求难免灾祸。还请前辈让姜心兰出来当面说话。晚辈程缺，并不想伤了和气。” “小子，伤了我朝剑宗上百弟子，还说不想伤了和气？今日别说见到姜心兰，你们九个，一个也别想轻易走脱！” 陈素上前两步和程缺并肩，对怒容满面的高大老者淡然道：“郭宗主，本尊大陈王朝暗影堡陈素。有所得罪了。” 高大老者郭千豪闻言愣了愣，从坠星宗带着秦瑜浴血杀退的陈素？ “桀桀，陈素又是如何？这样吧，被打伤弟子每人赔偿一百极品真晶，此事就这么结了。算是给无空尊者一个面子。” 陈素退后一步，不再做声。 程缺道：“如前辈所说，一万极品真晶作为赔偿。程缺再奉上一千下品圣晶。唯一的条件，姜心兰今日必须带走。” “哗！” 朝剑宗众修士不少哗然的，有人倒吸口气。一万极品真晶已经足够吓人，一千下品圣晶更是天大手笔！ 白发驼背老妇沉默了一下，冷冷开口道：“郭家的面子赔偿，三千下品圣晶，一千中品圣晶。这些都如数给上，人可以让你等带走。” 如此贪得无厌，程缺再好的耐心也要被磨没了。 “前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值此坠星宗内乱未平之际，晚辈已经足够诚意了。前辈想必也知道一千下品圣晶来之不易。” “桀桀，不答应，朝剑宗并不勉强。留下一万极品真晶，各位可以滚了。不好意思，无空尊者，老身得罪了。千百年来朝剑宗首次被人打上精英殿，老身火爆脾气犯了。” 陈素淡然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等在山门外就表明了来意，准备以礼约谈的。朝剑宗上下一般霸道，委实有点了不起。” “桀桀桀！无空尊者，郭家后代好不容易看对一个女子，岂是轻易能够拿到桌上来谈的。小子，极品真晶呢？！” 程缺摇了摇头，说道：“朝剑宗既然连姜心兰之面都不让见，可见其中必有强迫压制的下作手段在。程缺的话到此为止，接不回姜心兰，所谓赔偿一颗没有。朝剑宗想要战，那便战！” 程缺的话未落音，陈素和蓝若琼两个突然原地消隐，彻底不见。 “杀！杀掉他们！一个不留！” 白发驼背老妇尖叫出声，有如夜枭。 迎上潮水般压过来的朝剑宗修士，是四道真级禁咒和一道中品圣符。 程缺带着孟宇星，七个人御剑飞退高空，精英殿广场顷刻间如同修罗场！ 无数剑刃纵横切割，中品圣符释放出十多道强劲风旋。风旋卷起来的是一股股断肢残身，血肉刀剑！ 从一片混乱中暴怒杀出来的朝剑宗修士还有十好几个，窜跳如电的恺撒拉出一道道流线般黑影，到跳到程缺肩上时竟然咬坏了十来个。 伤轻些的断手断脚，重的被咬断喉管，最惨还是朝剑宗四个婴变强者中的一个婴变初期，被恺撒一口咬断半边后颈，脑袋都向前耷拉了下来，估计都没法救了。 杀向程缺众人的驼背老妇，郭千豪，和一个高瘦老者。楚姥姥接战驼背老妇，沈静真四个联手抗衡高瘦老者。 婴变后期郭千豪狂猛三刀竟然被背着孟宇星的程缺独自全部挡住，仅仅只吐了一口血而已。 接战的三波人都处于劣势，高空飞退间却阵容不乱。 除了程缺以元婴巅峰修为和郭千豪完全硬碰硬，楚姥姥与沈静真四个不时激发的各级小范围防御或攻击符篆，作用极大。 强如驼背老妇，在婴变境上要高出楚姥姥两个层次，竟然不断的被符篆打乱节奏。气得尖叫连连。 而在整体防御众人肩头借力跳跃的恺撒，虽然没有地面战灵活，威慑力同样不敢小看。 连最为疯狂的驼背老妇都被恺撒咬到过一次，而蹬腿飞退的恺撒被就近的叶纤纤抖出缎带一接便落到了她的肩头。 为克服恺撒不能飞行的弱点，沈静真五姐妹都修习了缎带，最厉害的蓝若琼缎带范围可及十丈。 不到柱香时间空中战场已经退却二三十里，陈素带着蓝若琼和姜心兰在战场后方突兀出现。蓝若琼的连珠三箭首先建功。 高瘦老者连中两箭，大骇之下极速飞退，空中洒落零星血雨，左腰穿透的一箭血流如柱。 驼背老妇如同疯狂，对接替楚姥姥的陈素狂猛攻杀，完全不管防御。陈素的性格其实也算刚硬，战到不耐时连发三道空刃，两道破开驼背老妇圣级胸甲，第三道透右胸而过。 哪怕陈素为配合蓝若琼感应姜心兰，短时间内用过六次空间瞬移，但要杀驼背老妇仍是轻松。 暗属性激发下不但本人能够有条件限制隐形，空刃都可以附带暗属性增加隐形特性。 程缺背着的孟宇星被沈静真接走，郭千豪在楚姥姥加入后完全不占上风了，对程缺肩头的恺撒和蓝若琼的远程箭更有点胆战心惊。 驼背老妇厉叫着从空中摔落时，郭千豪飞身疾退，半空中接住驼背老妇，头也不回的飞回朝剑宗。 一场大战，朝剑宗成了一个笑话。坠星宗的诡异更被许多修士重视起来。 暗影堡四个强者在坠星宗折翼已经广为人知，不过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在朝剑宗大显神威的陈素，因为修炼条件的改观，突破婴变巅峰之后比当初的萧影绝对只强不弱了。 被上一世的师父和娘亲叫做大哥，程缺委实有点无奈。颇感觉造化弄人。 在古枫城守护姜家整整半个月，姜心兰的订婚酒办了，未婚夫自然是孟宇星。 半个月后特别战队四十来个人到，因为姜心兰被囚禁朝剑宗长老殿受过胁迫，特别战队未对坠星宗动手，先给朝剑宗再来了个下马威。 足足十八个婴变强者上门，心性狠辣的白发驼背老妇这才知道自己给郭家惹到了多强一个对头。 其实陈素从程缺身边退后一步已经给了朝剑宗老糊涂一个很明显的信号。堂堂无空尊者都隐然以程缺为主，开口就能加一千下品圣晶换人的程缺能简单得了？！ 白发驼背老妇和郭千豪被逼得以道心宣誓，朝剑宗精英殿一战一笔勾销，永远不与古枫城姜家为难。 以程缺做事的牢靠，将姜家整体迁到大魏王朝去是迟早的事。让朝剑宗掌权的郭家高层发下誓言却也算是必要。 四天后，坠星宗西面三十里的荒凉石山上，灭虫修盟的战旗首次露面，高高矗立山巅。 陈素和秦瑜算正式加入了楚家，做了楚墨农二夫人的秦瑜自不用说，陈素也接受了楚家特别客卿的身份。 所以目前的灭虫修盟主体只是大魏王朝五大修行宗门，天衍宗欧阳家不在其内。 总数十八个婴变强者，属于楚家相关的就有十二个，这还是天蛇关西区留守了四个的情况下。 灭虫修盟平整石山，修建以锻造件为主体的战斗基地，手笔之大让大楚王朝和从大陈王朝赶来的修者看着都觉心惊。 第155章 天穹商会特使 从暗影堡四大强者折翼的情况分析，灭虫修盟对坠星宗极度重视。 两年准备，两年征战，在虫灾开始之前将内患扑灭是唯一目的。 石山作为总盟所在地将组建长宽各九十丈的锻造件战斗堡垒，辅以楚姥姥开创的符文体系。这就是敢将林慧，罗锐，孟宇星，姜心兰等都带过来的底气所在。 计划的两年征战，同样是修炼和历练的过程。 开战，先考虑防御和足够的后勤保障。这就是程缺的理念。 得自巨人族的海量资源甚至可以适度对愿意入盟灭虫的大陈和大楚两大王朝的强者提供支持。两年征战，程缺准备打造出一支二十人的铁军战队。 巨人族如果有所需要，最好还有一两个预备战队。 人族修士还没有充分了解的虫族，程缺却知道能让巨人族谨慎万分，虫族绝对是极为恐怖的族群。 如果人族修士不重视起来，一旦巨人族发生崩溃情况，那就无疑是一场浩劫。 “夫君，那个瓜皮帽老者自称是天穹商会的特使，叫陈阿四。第一次以二十颗暗属性下品圣晶和袁师叔接触，师奶奶带我去做了历练任务。” “第二次以两百颗中品圣晶，六十颗上品圣晶，刺杀任务虽然完成了，却造成堡主和袁师伯当场陨落，两个师奶奶血战逃出。” 蓝若琼一边说一边陪着程缺从还未完成一半的锻造堡垒走出，程缺若有所思。 天穹商会？特使，陈阿四？ 好生熟悉的桥段！ 两排帐篷外，程缺和蓝若琼自然的坐到陈素两边。桌子对面坐着的瓜皮帽老者脸容清瘦，山羊胡子，看上去六七十岁。 “蓝姑娘，这位就是你夫君程缺吧？听说他能够和巨人族私下里来往，真是年轻有为啊！哈哈！” 蓝若琼淡笑了笑，没有说话。程缺拿出雪茄木盒放到桌上，打开了先敬老头一根。 等两人都点上烟，陈素道：“程缺，陈特使这次来只为了收购虫类，和被虫子控制的修士。你看看这份价目表。” 很普通的一张纸，小楷字写着收购价格。无论虫子还是被控修士，死活的价格区别很大。 最便宜是死的血炼虫，一下品圣晶每只。噬心虫，焰毒虫，软骨虫，每只两下品圣晶。空冥虫，暗翼虫，每只四下品圣晶。七星彩翼虫每只五颗下品圣晶。 以上都是死虫价格，要求虫尸八成以上完好。活虫的价格都是五倍。 被虫子控制的修士价格稍高，只收元婴境初期以上的。活的修士价格也是同境界尸体的五倍。 尸体方面的价格，元婴初期为五颗下品圣晶，此后每上升一个小境界价格都是翻倍。元婴中期十颗，后期二十颗，巅峰四十颗。 婴变初期八十，中期一百六，后期三百二，巅峰六百四十颗下品圣晶。 价目单上被控修士也列了化神境，就初期和中期两种。价格升幅较大，用的单位也是上品圣晶，并且是属性圣晶了。 化神境初期尸体三十颗上品属性圣晶，活的价格为十倍。化神中期九十颗上品属性圣晶，活的也是十倍。 雪茄抽完，程缺将价目表也放下了。 价目单上的软骨虫和暗翼虫便是在克力那里也没有听说过，这一点可以先行略过。看完这份单子，程缺第一感觉是所谓的天穹商会特使远不如巨人族靠谱。 “陈特使，贵商会倒是大手笔。尤其对我们这个灭虫修盟来说可以看做是额外收入，真是不错呢！陈特使，再敬您一根。” 陈阿四摆了摆手没要雪茄，道：“程缺，你可以和巨人族打上交道，圣晶方面应该远比正常修士宽松吧？不见得能看上这点外快的。” 程缺挠了挠头，笑道：“特使大人，你一个远比两字可让程缺有点惭愧。要说我比较亲近的人修炼资源比正常修士稍微宽松那么一点点，还能说得过去。远比，那是不可能的。” “呵呵，程缺，你说得倒也不错，巨人族并不是那么好打交道。不过修行路上能稍微优越于人其实就算可以了，一步先步步先，很正常的。” “陈特使，您也和巨人族打过交道么，能不能给上点建议？巨人族没什么需要求我们人族修士的，打起交道来总感觉底气不足。” “哈哈，彼此彼此，程缺，巨人族也没什么要求到天穹商会的，本特使和他们也很少打交道。所以建议方面其实我倒想听听你说呢！” “罢了，巨人族方面就先不谈了。程缺，无空尊者潜心修炼，你作为蓝姑娘夫婿，对这份价目表可还有什么异议么？” 程缺想了想，道：“陈特使，您感觉活的虫子和活的被控修士好抓吗？虽然是算外快，既然机会来了大家都想多挣点不是？可我感觉抓活的似乎很难。” “哈哈，难肯定难很多，不然怎么会价格相差五倍呢？不过你如果能通过巨人族渠道弄到虫族习性和一些特殊物品，活捉还是有希望的。” 程缺苦笑道：“我试试吧，陈特使，反正是外快不是？” “怎么，没信心么？” 程缺叹了口气，道：“特使大人，巨人族先不说了。您这单子化神境的价格委实诱人，可是坠星宗如有化神境的话，我们修盟那就惨了！” “呵呵，化神境修士，苍玄大陆中部应该是没有的，有也只可能存在于巨人族。单子照样列着而已。无空尊者，没别的事，本特使就先行告辞了。” 陈阿四说完便即起身，程缺和陈素起身相送，没再多言。 陈阿四南飞得不见人影之后，陈素叹了口气，轻声道：“程缺，如果早和你交往到这么深的话，上次陈阿四的任务暗影堡就不会接了。” 程缺明白师奶奶的想法，相比于从巨人族获得的圣晶，陈阿四的价目单其实鸡肋。 活捉被控修士的婴变巅峰，六百四十颗下品圣晶的五倍是三千二百颗，合上品圣晶才三十二颗。 这三十二颗上品圣晶还只有写在价目单上的意义。 活捉婴变巅峰，甚至婴变后期，几乎是不可能达成的事情。真要这么实施的话损失也许无法接受。 修盟唯一的活捉预案只针对萧影一个，但也只是预案而已。一旦局势危急，斩杀为第一应对。 而即便侥幸活捉了被虫子控制的萧影，却是不可能交易给陈阿四的。 历时二十天，作为核心的五十丈见方内堡完全搭成。 楚竟宇，贺春雷，程缺等最低真级的锻造师继续组建外堡，楚姥姥领着弟子们给内堡布置符篆。 之前从西边世俗城池陆续采购回来的家具，被服用品等开始往内堡里运送摆放。 修者抗热抗冻力大增，只用个练功蒲团可以不使用任何家具，用上辟谷丹的话一年不进食也能撑得住。 不过那只是指特殊情况，总盟堡垒作为计划征战两年的基地，和世俗物品不可能脱节。 东边的坠星宗一直没有动静，好奇赶来看热闹的修士却络绎不绝。整得荒凉石山周边煞是热闹。 这天来了波重量级修士，陈素，柳玉仙，道坚，杨佑，修盟五方护法的四个一起出面接洽。 既然为盟便有架构，程缺小小年纪便被推为盟主，但眼下作为隐藏。对外而言楚君楠这个婴变后期的副盟主是旗号。 副盟主下面五方护法，北护法陈素，西护法杜行远，南护法杨佑，中护法道坚，东护法柳玉仙。 护法下面眼下只设了三个执事，道尘大师，楚竟宇，秦瑜。执事的名额可以随时递增，原则上执事的修为最低婴变境中期。 降落山上的六个重量级来客，和萧影齐名的大陈王朝天龙门门主龙杀，大楚王朝千机门太上长老姜澈，无疑身份最重。 此二人都是婴变巅峰，姜澈还是大楚王朝五大宗门明面上唯一的婴变巅峰。 第156章 坠星宗 占据整个坠星山脉的坠星宗，方圆百里的主要山峰就有十一座。 坠星山脉西面多乱石，多洞窟，地火岩浆频繁。东山植被繁茂，是修士集中之地。 主要作为锻造场地的坠星西山，上千修士在忙着打洞和建筑山头堡垒。 本来洞窟就很多，将绝大部分洞窟彼此打通，在山上众多山洞出口修建坚固堡垒。 换了钟步环的身体，吴三盗心狠得最后将林清和儿子也杀了。 杀光天衍宗本部所有人，耗费全部资源未能突破婴变境。跑到坠星宗的钟步环穷得叮当响。 总算在元婴巅峰上真元厚实无比，丹田空间的血炼虫更是达到六万之多，被独霸坠星宗的胡家胡红星赏识，钟步环当上了坠星宗第七长老。胡家老祖没再给他种下虫类加以控制。 灭绝了雨霖门的冯方投奔到坠星宗，地位可比钟步环高得多了，成为宗门三大太上长老之一。冯方带过来的十多个冯家人也在晨鸣峰一个大独院安了身，也未被胡家另行种上虫子。 钟步环的血炼虫卵得自天衍宗钟家，实际上是偷盗所得。繁育血炼虫耗费之巨钟步环本人都非常心惊。 天衍宗钟家算穷，坠星宗事实上也不富，担任长老的钟步环月俸才十八颗极品真晶，用来修炼都不够，更别提繁育新的血炼虫了。 在西山在建堡垒区域巡视了一圈，钟步环一天的活便算做完了。未做出突出贡献之前不会得到胡家重用，钟步环心知肚明。 坐在一块山石上抽了一根雪茄，钟步环目光从很是热闹的西边黑色锻造堡垒为主体的石山离开，御剑飞回东山晨鸣峰。 晨星，晨曦，晨阳，晨鸣，晨御，是坠星东山最主要山峰，总共三千多人有九成住在这五座山峰上。 在晨鸣峰峰腰分了个小独院的钟步环，最满意的一点是和萧影独院离得很近。 拥有隐龙大陆完整记忆的钟步环，身材和顾若兰极为相似的萧影勾起了他部分回忆。萧影那毫无一丝表情的端庄僵尸脸，钟步环都不觉得可怖。 坠星宗绝大多数修士都被胡家虫控，控制分为死控和活控两种。萧影属于死控，在深度昏迷中侵入虫子，本身灵智大失了的。 “钟步环，你骨龄不到三十，两年多清心寡欲，倒是难得。莫非你那方面不行么？” 太上长老胡红星老脸一脸的不正经，钟步环笑了，他不是清心寡欲，只是相中萧影了。 “钟步环，你笑什么？” “太上长老，没事，我那方面能力尚可。” “哈哈，男人没人会说自己不行的。也罢，胡战坤身为胡家人，大战临头意图逃逸，被老祖处死。” “他两个夫人大的四十六年骨龄，小的三十四岁，两人的修为都是元婴初期，均未生育。钟步环，如果你有意，老夫可以请示老祖，将她俩一并改嫁给你。” “太上长老，我有个事情请问于你，是关于萧影。” 胡红星面色一变，斥道：“钟步环，老夫看重你，你可不要乱了分寸。萧影为老祖亲控，每个月要临幸她一次的。她的一切，你以后在老夫面前都不可再提。” 钟步环心中一震，压下满心不甘，解释道：“太上长老，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这大陈王朝第一强者有点好奇而已。太上长老知遇之恩，钟步环怎敢忘却。胡战坤两位夫人改嫁之事，太上长老愿意促成，钟步环感激不尽。” 胡红星摆了摆手，道：“老夫既然提出，把握自然是有的。也罢，明后天你就干脆搬到晨阳峰胡战坤那个院子。免得离萧影近了，好奇之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是，还是太上长老想的周全。步环这里谢过了。” 钟步环唯唯诺诺，满脸讨好的笑。 虫控修士为胡家核心之秘，钟步环中意骨龄该有六七十了的萧影，自也有窥探控制之秘的心思。 看来这一点只能缓图，哪怕做出贡献之后都得谨慎触及。大魏王朝来的那些修士气势汹汹，会有多大作为完全未知。习惯隐忍的吴三盗唯有等待。 被程缺鬼魅般突然出现，一刀斩首，钟步环真有点怕了。靠血炼虫夺舍重生并不容易，功法的重塑还需要巨大消耗。 如果坠星宗大事不妙，钟步环唯一的计划就是偷走埋植晨星峰的唯一下品圣晶脉，远走高飞。 众目睽睽之下的灭虫修盟第一次进攻，出动了十个婴变强者，加程缺和明锐两个元婴巅峰。一共就十二个人。 稀奇的是，十个最低婴变中期的强者全都穿戴厚重锻造甲，全身甲上还镶嵌了许多真级圣级玉符片，可谓全身武装。 两个元婴巅峰青年却只穿着修者劲装。程缺的武器还是锻造锤，肩头蹲着恺撒。明锐用一杆降魔杵。 明锐靠道元方丈舍利，承继的菩提心神功诸邪不侵，防御惊人。程缺不惧虫类却是克力点醒的，他五行属性已经完美融合的混沌诀内力稳克虫类。 瓜皮帽老者说的虫族习性和巨人族特殊物品，特殊物品是没得到，虫族习性上程缺却了解很深了。 虫族分为战斗型和侵入型两大类。 战斗型虫类，体型偏大，技能不一。历届虫灾从未有过战斗型虫类杀出过原始森林虫谷。 侵入型虫子个头普遍很小，数量巨大。从虫谷逃出的侵入型虫子如果没有遇到合适宿主，几个生命周期之后就会自然消亡。 所谓生命周期，是对侵入型虫子的专用说法。 绝大多数侵入型虫子，公虫的寿命都短，最短的只能活几天，长的也活不过一年。 母虫结卵被称为一个生命周期，结卵周期最短的是血炼虫，条件具备的话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完成一次生命周期。 生命周期最长的是噬心虫，最长可以潜伏二十年。但噬心虫的繁殖能力极低，一头母虫最多只能繁殖四头子虫。 结卵的母虫会发生身体臃肿，攻击力和移动能力大降。虫卵孵化后母虫自然死亡，身体成为幼虫的养料。 侵入型虫子普遍以元能为食，修者的真元防御对其完全没用。便是喜食血肉的血炼虫也是首先靠吞噬修者元能壮大，削弱修者本身，才能形成可怕吞噬力。 正常来说山野灵兽妖兽类和普通人无法提供足够流转元能让虫子结卵，弱一些的结丹修士都是不行。 未能侵入合适宿主的虫子许多一次生命周期都熬不过，结卵不成就直接消亡了。有些侵入型虫子勉强维持一两个生命周期，繁衍的后代越来越弱，消亡也是必然。 巨人族和恺撒类似，吃掉的晶石完全融入血肉骨骼，不存在真元的单独流动，对虫子侵入的抗力非常强悍。 巨人族对人族修士的憎恨和好奇，都和真元修炼体系有关。 修士能够对侵入虫类进行认主或者共生，巨人族认为和真元体系相关。这种能力，在巨人族眼里是比虫灾还可怕的隐患。 同时，人族修士真元体系中还具备一类稳克侵入型虫族的。雅梦的不死明王心经是，明锐的菩提心神功是，而程缺的混沌诀在巨人族眼里更加高端。 稳克侵入型虫族的真元性质应该源于功法，功法的特点是具备凌厉的排外性，仿佛练成之后就具备了高贵血统。侵入型虫族一旦吞噬这类真元就会当场死亡。 而程缺的混沌诀却是能包罗万象，从克力等巨人族高层看来，已知的任何元能属性，以五行融合为基础的混沌诀都能够容纳进去，却排斥一切非元能的生命或物质侵入。 灭虫修盟的首战，将坠星宗的有生力量做彻底性摧毁被坚决贯彻，让远远围观的龙杀等强者都感觉大开眼界。 楚君楠，柳玉仙，楚竟宇等人的具象化火属性用得很是频繁，被杀死的坠星宗修士随后就被焚烧成灰，灰烬中偶尔出现的虫卵虫尸都用符瓶收起。 第157章 僵尸脸萧影 陈阿四提供的价目单只有程缺一人心知肚明，与其和天穹商会或者陈阿四交易，程缺还不如和巨人族做交易。 不过巨人族不需要等级低的虫子，附身元婴境后期以下的虫子都列入等级低的。这些虫子的尸体倒可以和陈阿四换点外快，聊胜于无。 至于抓活的，程缺根本就没做那个打算。毕竟对活虫子有绝对防御力的修士比例太小，没必要冒风险，并且还太麻烦。 十二个人合兵一处，齐头并进，战斗真如摧枯拉朽。 推进到西山第二座山头，第一座山头数百坠星宗修士蜂拥围攻的盛况不再。 坠星宗号称有十大婴变强者，嚣张无比。第一座山头上一个胡家的，一个被控的，两大婴变强者尸骨无存，化为灰烬。胡家全新调度方案未出之前，没有修士想亡命死拼了。 此后接连七座堡垒被摧毁，总共只杀了十多个守卫者。这时一道堪称奇异的场景出现。 坠星宗大长老胡贵星释放出来的上万血炼虫，程缺身周六丈以内的，飞蛾扑火般纷纷向他攻击，连表皮都未刺破就坠落毙命。却前赴后继，至死不悔。 全身甲未破的十个修士无孔可入，近半血炼虫死在程缺脚下时，胡贵星想也不想，数里外御剑就逃。飞回他身体里的血炼虫拉出的红线比起释放出来时的盛况很显得稀拉寒碜。 十里外观战的钟步环也悄然御剑飞走，心中对程缺更行警惕。观战两个多时辰，钟步环还亲眼看到好几个高阶元婴被程缺锤杀。现在看来血炼虫对他都无效了。 战斗到现在，陈素还一次瞬移都没有用过，哪怕婴变巅峰之后她能够施展七连瞬了。 商量好的步步为营征战，以踏平整个坠星宗为目的。此外还要通过实战给别的宗门修士做出示范，想达成坠星宗被灭之后，饲养虫族的修士再没有容身之地的目标。 出战的修盟强者，程缺不愿任何一个陨落。陈素的超级战力除了应对萧影等坠星宗最强者，还要用来救人。 全身甲被攻破后就有可能被虫子侵入，陈素负责将伤者送回基地，基地里常备着符瓶封存的程缺眉心精血两瓶，做紧急施救用。 扫荡完两个山头，僵尸脸萧影出现在第三个山头前方。离地数丈浮空，手中剑平举齐胸。 “师姐！” “大师姐！” 陈素，秦瑜齐声呼叫，话音凄厉。 凄厉话音中，萧影身体突兀消失，顷刻解开全身甲的陈素身体在程缺身边同步消失！ 密集的音爆在短短十来里远空中此起彼伏，每次音爆之后才能看到两道身影在空中闪现一下，瞬间后便即消失。 音爆和身影的突显，在空中交织出没有任何规律的无形线条。忽焉在前忽焉在后，忽焉在左忽焉在右。 十多里距离，萧影首次突破陈素的拦截，目标便是程缺！ 萧影身影突显时只电光石火般的一击，程缺却如同未卜先知，锻造锤精准至极的截住点刺之剑。 剑尖穿透手臂粗锻造锤柄，程缺身体腾空倒飞时萧影撤剑笔直冲空，陈素人剑合一显出，凌厉无匹的一剑落空，从程缺头顶杀过，劲风鼓荡得程缺衣服烈烈！ “盟主，先撤！师姐更强了！” 陈素御剑浮空，齐肩头发披散，只腰侧一道伤口。呼吸甚是急促。 陈素殿后，十一个人整齐后撤时萧影在东面二十丈之外浮空现身，僵尸脸没半分表情。身上不见任何伤势。 名闻天下的鬼影天残手，这一战并未见萧影使出。 堡垒中专用静室，一头半透明空冥虫从陈素半裸的光洁肚皮上挤出，一闪跳入有着程缺眉心精血的符瓶。楚姥姥抬手将瓶盖压上。 “程缺，胡家强者能够通过师姐身体远程发出空冥虫攻击我。穿上全身甲大大影响瞬移，不穿的话，一旦中了空冥虫，我对战师姐必败。” “师奶奶，先不要考虑这些，您先修炼恢复。” “好。程缺，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挡住师姐致命一击的。只怕楚君楠都不一定挡得住。” “师奶奶，源于生死危急的本能反应。我称其为第六感。” 连地面都是锻造金属板的房间，大通铺占了半间卧室。孩子留在天蛇关西区，五位夫人都陪在身边，马脸程缺的艳福绝大部分男子是羡慕不来，根本罩不住的。 小麦肤色的蓝若琼，脸色偏黑的林慧，这一世五官轮廓也都能算得上美人。至少比程缺要好看多了。 而事实上源于前世刻入灵魂的深爱，五官外貌都不显得很重要了。 甚至在沈静真和叶纤纤眼里，夫君的马脸也比世上九成九的男子耐看，越看越是喜欢。 这就是源于人格和实力的魅力。 程缺带来的安全感连楚君楠都被影响到，更别说枕边人了。 完全建好的外围堡垒入住的修士快到百人了，最低都是元婴初期。但还没有一个人正式加入修盟。 负责修炼资源供给的楚姥姥和沈静真，按照修盟的规则，对内堡中人都是满月俸供应。月俸之高完全能让杨佑，道坚等人都心满意足。 对外堡修士则绝不露富，愿意在丹药，锻造上提供劳力支持的，修盟的规则比正常价格只高两成，概不赊欠。 瓜皮帽老者也住到外围堡垒中了，首战的交易额，修盟获得的晶石还不够外堡修士发放的。死在程缺身上的血炼虫占了交易大头。 “龙门主，不打算和修盟一起攻打坠星宗吗？” “陈特使，我本人无所谓。我天龙门唐长老被萧影杀死，我来本就想动动手的。” “不过从现在看来修盟不搞定萧影，绝大多数修士是不会加入的。众所周知，养虫的修士都穷得很，攻打坠星宗几乎没有油水。要是被萧影一剑杀了，岂不冤死？” 天龙门门主龙杀是个高瘦男子，相貌看上去也就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稍带点凶相。 和陈阿四在堡垒外空坪一起就座的几个修士都可称一方豪强，顶尖修士。 这片空坪的南面还有着不少帐篷，更有些修士摆交易摊位，甚至有部分普通人摆的世俗物品摊位。无名荒山因修盟征战而热闹非凡起来了。 姜澈开口道：“陈特使，据说每过两百年天穹商会会举办一场超级交易会，历时百天左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哈哈，这一点千真万确。虽然最终地点还未定，这次交易会放在中部三大王朝是肯定的了。” “陈特使，我等有生之年能看到一次天穹商会的超级交易会，也算不虚了。这一届放在中部三大王朝，不知道是不是和中央山脉的虫灾有关？” “姜道友，和虫灾有没有关系本特使不大清楚。巨人族对虫灾几乎不向外透露消息。眼前的灭虫修盟隐然是巨人族在人族修士中的代理人了。关于虫灾他们可能知道得比本特使多多了。” 龙杀奇道：“陈特使，大楚王朝和中央山脉也并不远，从未听说过巨人族会主动交好人族修士的。修盟难道不是特为萧影而来的吗？” “哈哈，程缺在朝剑宗敢开口用一千下品圣晶换一个结丹女子。龙门主，你可有这种气魄？” “陈特使，此事我也听说过，最后不是没有交易成么，靠无空尊者强抢人了。没做成的交易，程缺能不能凑齐一千下品圣晶便成谜了。” “哈哈哈，龙门主倒也说得是。其实龙门主可以试一试的。比如参与对付萧影，跟修盟要个两三百圣晶，岂不是好？顺便还能给唐长老报报仇不是？” 龙杀真被陈阿四说动了心，第二天晚上找到堡垒顶上负责夜晚警戒的楚竟宇，说了想参战的想法。 龙杀没敢狮子大开口，报酬方面只说让修盟看着战绩给就行了。 楚竟宇没有做当场答复，第二天上午出来回复龙杀，说修盟欢迎他加入。自加入起的这天开始享受十颗中品圣晶的月俸，战绩奖励单算。 如果不服从调度，或者自行退出了，月俸即时停止。 第158章 天残鬼影手 十颗中品圣晶月俸，以龙杀婴变巅峰的修为来说并不高。 但敢于这么开的宗门应该不多，假如征战两年龙杀一直不退出，那就是两百多中品圣晶，总数量对一个宗门来说算很吓人的资源支出了。 龙杀同意了之后，当天下午楚姥姥就送来十颗中品圣晶。让许多外堡修士羡慕不已。 但还没有人敢毛遂自荐，毕竟龙杀敢说正面敌对萧影，别的修士可没这胆气。 直到龙杀拿了第二次月俸，对坠星宗的攻击才再度开始。修盟给龙杀也配备一套全身甲，让他替换了楚竟宇。 还是稳打稳扎的战法，还是从西山第一座山头开始。只少量修复重用的堡垒再度被摧毁，十二个强者干着摧毁堡垒地道的笨事，坠星宗修士杀得比上次少得多了。 防御修士变少，推进的速度便快。一上午平了三个山头。 拿着龙鳞重剑的龙杀颇为卖力，和杨佑的配合也渐生默契。觉得这种别开生面的笨战斗方式也挺有意思的。 尤其是分给龙杀的六片符篆，激发过一片射入地下通道，破坏力之大颇令龙杀吃惊。 第四座山头，山腰上汇集的坠星宗修士不下两三百人，僵尸脸萧影突兀在修士群前露头时，大家都知道硬仗要来了。 楚姥姥和楚君楠分别向程缺和明锐靠近，十二个人稳步推进，大敌当前，遇到的堡垒该摧毁还是摧毁。 楚君楠的雷属性具象化近乎大成，楚姥姥的圣级中品雷符，是准备对萧影做出锁定的。而龙杀的任务是寻机会和萧影对拼几招。 陈素与秦瑜都还不忍心绝杀萧影。活捉的风险难以预估，却还是作为选项。 三十丈，婴变强者一个冲击就能发起绝杀手段的危险距离，坠星宗修士齐头并冲时萧影身影消失。陈素浮空半里一时没动。 迎接坠星宗修士的是四道真级禁咒和六道圣符！ 在敌军修士群里爆开的符篆展开疯狂杀戮，陈素蓦然扯开全身甲扣，甲衣掉落后施展瞬移！ 足足十里高空，一声强烈音爆震响，陈素厉喝道：“程缺，全力防御！” 十里距离，鬼影天残手能够发挥最强威力！距离太短和太长都会威力有所减弱。 陈素和萧影在空中狂猛对杀，身影时隐时现。十七里距离将天龙门唐丰朝一招绝杀的鬼影天残手，这次目标真的还是程缺！ 被锁定了就避无可避！计划中的雷属性限制全部落空，龙杀的抗衡也是落空。 程缺迎着隐约爪影只来得及发出一招固若金汤，手臂剧震之下口中鲜血狂吐。 极品真级锻造锤锤柄寸断，锤头四分五裂。跳身冲上的恺撒汪呜两声一头栽下，被飞起来的楚姥姥一把接上。 被乌暗巨爪抓得凌空冲高数丈的程缺很快陷入一团黑影之中，和白天日光层次分明！ 楚君楠凌空飞起，和楚姥姥一样也无法触及黑影中的程缺，仿佛被巨爪包裹的他处于另一个空间，有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过两百坠星宗修士冲杀过来，送死的却要占绝大部分。楚君楠和楚姥姥浮空两边护持黑影中的程缺，并不参与下方战场。 远处，蓝若琼五姐妹全速飞来，后面跟着楚墨农，楚竟宇等五六个婴变强者。 黑影中的程缺身体根本看不清楚，扣住他的巨大手爪倒能看清，诡异的变化让人无法猜度发生了什么。 手爪一会白，一会黑，一会隐然有皮肤血肉衍生，一会却又变成枯骨模样。 五姐妹泪流满面的当先飞近时，已经被困柱香时间的程缺突然呼喊出声：“鬼影天残手，不过如此！” 话音落，手爪崩，片刻化为乌有。 漆黑模糊的黑影区域突然天光明朗，惊喜交集的五姐妹一拥而上将夫君团团围起，密不透风。 天光明朗之下，全身赤裸的程缺伤痕累累，大家伙一览无遗。这可是只属于姐妹们的宝贝，岂能让他人看了去？ 还剩不到一百的坠星宗修士先行溃败，杀得还没过瘾的龙杀冲天飞向高空的两人战场，僵尸脸萧影身影消失，再现时已在第四座山头之上了。陈素浮在空中并没有追击。 程缺虽然很快被夫人们穿上了女式外装，撤离时仍被前呼后拥，当真是羡慕煞了众多围观修士。 两次战斗，坠星宗修士死亡不下五百，看热闹的大楚王朝修士甚至能够数出死掉的四个坠星宗婴变强者。 萧影虽然还是无事，修盟却更是还一个人都没有折损。谁强谁弱已经很清楚了。 程缺在这一次可是大大露脸了，和大家伙短暂暴露关系不大，并没有几个人看得真切。 元婴境后期的唐丰朝隔着十七里被鬼影天残手抓死，只元婴境巅峰的程缺却是没事，这才是众多修士议论最多的。 事实上真看清程缺大家伙的或只有躲得远远的，视线始终在程缺身上的钟步环。 换了个钟步环的身体，霸弥劲对发育的影响毕竟受限了，自感比程缺的家伙要远远不如了的钟步环不禁有点自惭形秽。 也只有心性狠辣狭隘的吴三盗，或才会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这一世长成个英俊潇洒的钟步奇，而看到程缺其貌不扬的一张马脸，吴三盗是喜之不胜的。 现今，钟步环比程缺外貌好看不到哪里去，修为战力不如，家伙不如，夫人上更是没法比了，有着吴三盗灵魂的钟步环不禁灰心丧气。 狭隘心起，怨毒更生，贪生怕死的吴三盗却是束手无策。要去正面敌对程缺，再借给钟步环几个胆子也是不敢。人家可是连血炼虫都不怕的。 当天晚上，钟步环扔下两个元婴初期的姐姐新夫人，悄无声息的远走高飞。坠星宗油水明显不多，留在这里偷盗下品圣晶脉八字没一撇，早晚被胡家下虫子控制逼上战场的可能性极大，不走还更待何时？ 有着大通铺的全金属卧室，程缺还是昏睡了三天才醒来。他一醒来，恺撒也醒来了，活蹦乱跳的来和程缺亲近挤挨，看上去半点事没有。 “以程缺对属性伤害的极强抗衡能力，实际上我只担心鬼影天残手接触之际将他身体击溃。这一关过去，主要只是死亡抽取的属性伤害，程缺应该是不惧的。” 就一桌的家宴上，陈素的话解了大家的困惑。 秦瑜道：“二师姐，大师姐这一关不过，是不是终究无法完成扫平坠星宗的计划？” 程缺笑道：“小师奶奶，我们还是只需稳打稳扎就行，尽量减少自己方面的损失，消耗坠星宗有生力量。时间久一点不怕的。优势只会越来越偏向于我们一方。就是耗资源，我们也要耗死坠星宗。” 楚雁惜亲热的挽着秦瑜一条手臂，道：“小师奶奶，你现在是我二娘了。你肚里的宝宝便是在这堡垒里出生也没事，有大家好多人带的。” 五十四岁才第一次嫁人的秦瑜被楚雁惜说得有点脸红，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雁惜，你又是师奶奶又是二娘的，不绕吗？” “嘻嘻，绕就绕吧。夫君说各交各的，娘说要叫二娘，我能有什么辙？” 有着地球记忆的程缺，还是听说秦瑜有了身孕之后才知道修士变老的过程。 拿元婴境修士来说，极限寿元两百六十年，老的程度和突破元婴境的骨龄有直接关系。 如果六十岁才突破，突破大境界时有面貌变得年轻些的作用，然后五十多岁的面貌能保持不少年，再在不长时间内能突破婴变境，那么还是会不显老许多年。 所以境界突破快的楚君楠看上去比楚墨农还要年轻一点。而程缺一家包括林慧都已经元婴境初期，已经全部打破楚君楠的记录，现在的年轻面貌都能保持许多年。 而女修的生育年龄和地球观念也完全不同了。通常来说元婴境和婴变境的女修，百岁骨龄以内都能够生育。 第159章 婴变 朝剑宗，钟步环的天衍宗精英弟子腰牌还有点作用。白发驼背老妇郭老太君亲自给他搭过双手脉后，钟步环留下一滴眉心精血用来制作命魂牌，然后成了朝剑宗第九长老。 他这第九长老在九大长老中修为排在前四，长老堂中只有大长老是婴变初期，连钟步环在内也只有三个元婴巅峰。 月俸三十颗极品真晶，比坠星宗多十二颗，更优越的一点是，每年有三次可以申请将十颗极品真晶换成一颗下品圣晶。 这两点其实还不值得钟步环很满意，让他决心留下眉心精血做命魂牌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朝剑宗离坠星宗不算远，朝剑宗还很是关心现在发生在坠星宗的战事。战事消息对钟步环来说算是重要，程缺等人如何如何他肯定关心，晨星峰里面的下品圣晶脉也还是不愿死心的。 第二个原因算是小心思得到了满足，将钟步环领到郭千豪面前的年轻内门女弟子郭霁健美端庄，钟步环在郭老太君面前提了请求，老太婆准了他了。 郭霁的结丹初期修为，郭家旁系的身份，钟步环全不在乎。 腊月初九，钟步环飞剑带着新婚二十天的郭霁，和朝剑宗两个元婴修士飞到坠星宗战场。 双方正在作战，战场还是放在坠星西山。 下着小雪，观看的修士可能都有千余了。没有敢靠近战场太近的，在空中形成梯次观战弧形风景墙，都可称奇观了。 修盟作为进攻方人数增加到了十七个，除了蓝若琼和楚雁惜加入战场，龙杀的哥哥龙半云，以及姜澈也加入了。 龙杀在不到三个月时间连战斗奖励拿到了五十七颗中品圣晶加一颗上品的，让龙半云和姜澈也心动了。 虽然一颗上品圣晶是龙杀和萧影战斗了超过十招，胳膊被刺了一剑博到的，龙杀和姜澈都不见得能做到。 但得一些中品圣晶也是不错，毕竟全身甲破开中了两只软骨虫的龙杀也是没事，只四天就恢复过来了。恢复所用晶石全部由修盟提供。 钟步环带着夫人混在看热闹修士群中，听到大家的议论才知道七天前的一场战斗，萧影被龙杀和陈素联手砍断了右臂。 这一天的战斗，修盟摧毁了西山九个山头的全部防御堡垒。萧影一直没有出面。 修盟修士还是零阵亡，钟步环亲眼看到雨霖门冯峰被程缺的灵宠小黑狗咬死，还有坠星宗太上长老胡贵星被陈素当场斩杀。 黄昏时修盟整体撤离，钟步环看得有点不想走了。他听胡红星说坠星宗有着一张恐怖底牌，胡贵星都陨落了，底牌也该出了吧？ 但不到一刻钟，钟步环带着新婚夫人随大量看热闹修士撤了。修盟撤回堡垒，据说不计划在年前启动第五次进攻。 修盟做了一次年前换防，人员变动不大，主要是程缺一家撤离，楚墨农和秦瑜随行护送。 离开了八个人，基地增不增加防御修士其实无所谓，目前为止坠星宗还未曾进攻过堡垒基地。 不过楚君楠和楚姥姥还是让龙杀和姜澈各推荐了两个婴变修士，月例按修盟标准入盟就发。入盟之后只要不违背修盟基本准则且不自行退出的，月例至少发到坠星宗战争结束为止。 楚君楠亲口说出的至少两字，龙杀和姜澈等人岂能听不出弦外之音？显然修盟的目的不仅仅是坠星宗。 以龙杀姜澈三大王朝修行宗门顶尖强者的地位，都因为至少两个字难免心动。 能让陈素死了心入盟的因素有什么？无非就是化神境！ 如果有机会成就化神境，即便赌上天龙门和千机门的命运，龙杀和姜澈也愿意一博！ 飘雪的天空，瓜皮帽老头陈阿四第五次现身，陈素不用一息就出现在十丈左右。 眼见程缺一行八人笔直飞入中央山脉原始森林区域，陈阿四不再瞬移，讪讪的看了看一脸冷肃的陈素，御剑往坠星山脉方向飞回。 陈素既不开口，也不看陈阿四，御剑跟在十丈远后。 重力场，巨人族临时给程缺一行腾空全部场地。 楚墨农陪着五个月身孕的秦瑜在第一层台阶上散步，沈静真五个夫人分别在三到五层重力历练。 很快下到第七层台阶的程缺慢慢走动近一个时辰之后，克力和两个三竖纹巨人王下来，两个三竖纹巨人王一人一箱矿石，克力提了一箱晶石。 颜色不一的矿石和晶石倒到第七层台阶上，三个巨人王随后便离开了。 程缺走到矿石晶石堆后盘腿坐下，运行混沌诀进入入定。 两天后，都经历过婴变压缩过程的楚墨农和秦瑜并肩坐在第一层台阶上，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次突破婴变境压缩全过程。 一直平静着的打坐被程缺身体不知道哪个部位发出的有如大道清音般的嗡鸣声打破。 随即，一面光华闪烁的五边形突兀出现，黄青蓝赤褐五色将丈许直径的五边形等分。 五边形套在盘坐程缺的胸腹间自行转动，矿石晶石的爆碎声开始不绝于耳，腾起的色泽不一，元能液雾飞鸟投林般向程缺身体投入。将他映衬得犹如云雾中人。 爆碎过程持续一刻钟之久，爆碎声渐停，转动的五色五边形倏然收缩，流水般涌入程缺腹部，消失不见。 打坐入定整两天的程缺睁开眼来。 楚墨农和秦瑜目测之下，大量废渣粉末掩盖的矿石和晶石估计只剩下两三成了。 不算矿石，程缺破境压缩所耗费的晶石也起码是正常修士的两倍以上。巨人王给的晶石里面可是有着一半的圣晶，不少还是属性圣晶。 脸皮真厚的程缺，剩下的矿石和晶石也被他都收捡起来，毫不客气的据为己有。 出了重力场，从沈静真和叶纤纤身上解下的布包交给守在青石广场上的克力，里面只是十多只符瓶封存的几种活虫子而已。 克力一点没有计较，收了布包只提了个要求，想看看程缺具象化了什么属性。 说实话，克力的要求，楚墨农夫妇和沈静真姐妹都很是好奇。尽管程缺以后肯定会让大家知道的，也恨不得先睹为快。 克力开的口，自己成了试验对象。 程缺巨象化的东西可以说区别于任何婴变修士，两种东西都和五行有关，事实上就像两个大招。 能免疫所有属性能量伤害的巨人族，免疫不了具象化属性。 程缺自己命名为五行之牢的困招，四竖纹巨人王克力需要动用全力才能破开。 三息之内不破开的话手脚全被束缚住，就再也无法挣脱，直到十息之后五行之牢自行消散之后才能解脱。 所谓五行之牢，就是个五色光栅柱。程缺需要静心酝酿三息才能够发出，发出时只是一个很小光球，一打到克力身上就瞬间展开成五道五色光栅。 五道光栅合拢的过程只有三息，三息之内只能强力破开，别无解法。克力跳高十多丈光栅柱也是跟着。 另一种攻击大招都不需要程缺命名，一用出来大家都能叫出来是五行锤。 比程缺那废掉的极品真级锻造锤小几倍的五色锻造锤，同样带有锁定能力。 连柄也就三尺长的五行锤一击没将克力很怎么样，他双臂交叉挡住了，就是两丈多高的身体变得比程缺还矮了，大半截身体被砸陷进土石里。 两种大招都不能算程缺的常规战力，和血脉天赋似是而非。一天只能使用一次，使出时都要消耗一成真元。 程缺的常规战力之前就和婴变初期的岳父楚墨农差不多，现在能和巨人王克力正面硬撼了。 四竖纹巨人王相当于人族修士婴变巅峰，通常认为地面战战力是强过人族婴变巅峰的。程缺一旦迈入大境界就具备逆天战力的推断，在婴变层次再度被证实。 第160章 利嘴狂咬 为测试两个大招耽误了两天，回到天蛇关西区独院，程继思等四个小家伙都挺厉害，吊在各自娘亲身上不肯下来。 这倒好，没生孩子的林慧吊到程缺身上也不下来了，说是过继给胡凤南和楚新的楚继天也不要干爹干娘了。 四个孩子两男两女，程继思七岁，程盈四岁，楚继天两岁，蓝若琼的女儿程忆一岁半。 程缺做夫君的战力也是妥妥的，五位夫人稳稳的都能罩得住。生孩子的能力就并不突出。 事实上很想要孩子的只有林慧和楚雁惜。林慧的头胎不消说了，楚雁惜要是有了二胎都不敢再姓楚了，给程家先留一个再说。 至于沈静真，叶纤纤，蓝若琼，有一个孩子了便真心不急。 在大魏王朝，世俗界普通人夫妇，一辈子没孩子的要占到一成左右，在修者界这个比例要翻倍。 在西区热热闹闹的过了年，正月初六动身就只有程缺和五位夫人了。 楚墨农和秦瑜留在家中是年前就计划好了的，女修有了身孕受保护在修者界算是普遍共识。 在坠星宗的半年多点，西区又增加了三个婴变境初期。贺春雷，楚雁惜生母贺红蝶，战备殿殿主沈相。 而过年期间又新增一个，楚雁惜在五位夫人中首先紧随夫君之后突破，成就婴变境初期。 中央山脉最中心的白玉石建筑群，程缺一家六个在低空浮空停留不久，准备动身时圣母雅伦出来。 不是挽留，而是挥了挥权杖让一家子尽快离开。一家六个在空中对圣母行了礼后无声飞离。 雅梦住在这片建筑群里还是克力透露的，克力同时提醒说雅梦的闭关较多，在空中停留十息不见人出来就直接离开。 路途上程缺延续着过年在西区就开始的空间瞬移实验，同样没能成功。 当年心急如焚之下锁定钟步奇发生过一次十多里距离瞬移，要想复制出来似乎并不容易。 这个问题还是到了堡垒基地之后，陈素给做出了解答。 当年的那次瞬移，陈素也给出了奇迹两个字的评语。 原则上，空间属性不具象化之前是做不到空间瞬移的，别说十里远，半里都不行。 给突破婴变境的程缺仔细再把脉一次后，陈素对那次瞬移做了不很确定的推断，认为是完美融合的五行属性当时给空间属性提供了一次助力。 陈素的推断出来，听起来匪夷所思，似乎将五行融合属性灵性化了。但这个推断却令得龙杀，姜澈，楚君楠等在座的顶尖强者若有所思，随后认为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 修者对属性法则的领悟源于天道法则，一旦领悟了就不可避免的具备修者本源烙印。 本源烙印可以视为一种灵性。哪怕属性法则之间提供助力闻所未闻。 针对这种闻所未闻的助力，陈素认为在程缺身上也可一而不可再。 五行融合属性法则具象化了便更加稳固，程缺要想用出空间瞬移，应该只能等空间属性具象化之后了。 不过有了锁定目标瞬移的留存记忆在，空间属性具象化化之后程缺施展空间瞬移会水到渠成。这一点上就胜过九成修者了。 空间属性具象化并不代表就一定能空间瞬移，这里面的比例只有一成左右。而在婴变后期就能带人瞬移一次六十多里的陈素，乃是现知的唯一。 可称尊者的很多，陈素的无空尊者称号并不是白给的。 正月十六，修盟拟定了出战名单，并确定了正月二十对坠星宗发起第五次进攻，被回来的陈阿四打断了计划。 “无空尊者，本特使来介绍一下天穹商会的两位亲传弟子。丁风，丁蕾。” 修盟五六个强者当面，陈阿四只对陈素说话，老眼灼灼之余隐然有份傲然。 他介绍的两个天穹商会亲传弟子都颇年轻，丁风身高八尺，体格健壮，相貌普通，看上去不到三十。 丁蕾高挑健美，瓜子脸楚楚动人，美貌身材能和楚雁惜比肩，年龄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 对陈阿四带有傲然和侵略性的目光，陈素一时间心中反感至极。静静的退后一步，半边身子到了程缺侧后。 程缺淡笑道：“陈特使，两位亲传道友，幸会。各位前来可还有别的见教？” 陈阿四傲然稍收，看向程缺的目光变得冷然了。 “有一件事，天穹商会确定将坠星山脉作为这一届超级交易会 的会址。鉴于灭虫修盟磨叽拖拉的进攻速度，天穹商会决定从现在起，全面接管坠星宗。” “啊？” “啊？好大的口气！” “天穹商会是什么来头？就凭这三个人吗？” …… 连陈素，龙杀等都被惊到了，空坪上看热闹的修士议论纷纷之际，程缺心念电转，瞬间抓住了焦点所在。 “陈特使，两位亲传道友，天穹商会有此魄力，实乃修者之福。只是我修盟对坠星宗的萧影势在必得，所以在贵商会全面接管之前，我修盟尚且需要一战。还请见谅。” “哦？有意思！程缺，你是说只需一战么？” “对，只需一战。” 陈阿四两掌一拍，正要说话，丁风傲然道：“在天穹商会面前谁敢提条件一战？本商会既然说出全面接管，坠星宗和在场任何人都再无关系。妹妹，你且去玩两手！” 陈阿四老脸尴尬，讪讪退后两步。丁蕾一言不发，身子在原地突兀消失。 只两息，丁蕾远远的出现在坠星宗晨星峰上空！ 程缺面色一变！突然毅然的伸手一扣陈素手掌。 “师奶奶，走！” 陈素一愣之后更无犹豫，八十里距离，带着程缺和他肩头的恺撒三息抵达！ 丁蕾玉手轻挥之下，万千青藤铺天盖地在晨星峰衍生，扶摇直上高空。 被青藤束缚升空的不下十人，断臂已经完好的僵尸脸萧影被两根青藤束缚，竟然没有还手之力！ 程缺肩头的恺撒化为黑色流光冲出，一点五色光球同步在萧影身上映亮！ 五色光栅展开之际，咔嚓咔嚓四下，束缚萧影的两根青藤上下都被恺撒咬断！ “敢耳！” 丁蕾愤怒娇叱声中，如同一心两用，本尊和陈素在空中瞬间上十次激烈碰撞，同时无穷无尽的青藤卷向冲近萧影的程缺。 咔嚓咔嚓咔嚓之声不绝，程缺一手扣住收拢的五形之牢冲天而起。恺撒借助青藤如电般曲线跳跃，越冲越高，只要拉扯向程缺的青藤全被它咬断！ 六息，程缺给萧影脖子和腰部加上了圣级束元索，和跳到肩上的恺撒完全脱离了青藤范围。 另一处战场这时候开始。 丁风一把甩飞陈阿四远退，悍然对修盟十多个婴变强者动手。 动手就是狂暴的贴身近战，各种属性攻击无论是不是巨象化，对丁风毫无效果。 楚君楠，姜澈首先被拳脚击飞，半空之中鲜血连吐。顶到刚正面位置的龙杀数息间硬接丁风上十次拳脚，中一记吐一口血，退半步！ 程缺将萧影丢给楚姥姥，五行锤飞出暴击丁风，对身周所有狂风暴雨般攻击形同无事的丁风单拳轰击五行锤。五行锤当场溃散，丁风终于连退了三步，嘴角有血丝溢出。 插到龙杀前面的程缺全身五色真元流转，双拳闪电般暴击，没有一拳落空，不是击中丁风手臂就是胸腹。 最令丁风被动的是专咬双腿的恺撒。 恺撒首次遇到咬不断的腿，被咬得双腿血肉模糊的丁风也绝不好受，根本稳不住下盘，在程缺狂暴攻击下连连后退。 “趴下！” “未必！” 一喝一回，承受丁风唯一一次下劈反击的程缺言未落音，一口鲜血狂吐，砰！双膝重重砸落地上，人顿时矮了一截！ 恺撒汪呜呜的乱吠，被丁风揍飞高空，四爪乱舞。楚雁惜半空射入，双掌和程缺双掌相抵。 三息，赋灵成！ “龙前辈，带大家退开！” 程缺抬手一揩嘴上鲜血，冲身而前再度杀向丁风。汪汪叫声中坠落的恺撒借助楚君楠的甩手一送冲入两人战圈，对飞快愈合中的丁风双腿继续狂咬。 第161章 硬撼丁风 无论修盟还是看热闹的修士纷纷退开，变得大为空阔的空坪，地面战始终是之前强横无匹的丁风在退却。 晨星峰高空战场此刻已经结束，丁蕾和陈素都很有点狼狈，劲装破损。 从陈素更多的流血伤势，和立身空中对丁蕾捆绑青藤俘虏不管不问的情形看，陈素是稍落下风。但差也有限。 基地堡垒外的地面战，丁风十招才能反击一招，每反击一次程缺身上不见外伤，却必然吐血一次。 但丁风也绝不好受，被恺撒咬的外伤不算，经过楚雁惜赋灵加成的程缺，连续暴击也使得丁风嘴角流血不断。 战斗以丁风首次冲天飞起结束。 天上地上的两个人看上去都算凄惨，反倒恺撒还精神抖擞，摇着不长的黑尾巴给委顿跪地的程缺做倚靠。 空中的丁风也得被陈阿四扶着才能保持浮空，最凄惨之处是恺撒的功劳。左小腿半根主腿骨都被咬没了，脚掌有如吊着。 程缺行事安全第一，陈素先于丁蕾返回，趁赋灵时限未到，修盟所有人，包括千机门，天龙门的在场修士当机立断撤离，将费了一个月时间建造的锻造基地整体扔下。 丁风满脸不服，双拳紧握牙关紧咬，看着黑压压一片飞走的上百修士群，却也不敢追击。 中央山脉东山外围，上百修士分三个方向分离。 在程缺的建议下楚姥姥和沈静真这次晶石大放血。修盟的晶石库存只留一半，给天龙门三成，千机门分了两成。 分到的晶石数量之巨，令龙杀深感受丁风的每一次打击都无比值得，姜澈更是感叹跟着龙杀走对了一步决定性的棋。 原始森林区域，克力迎上来之后近五十个人再度分流，只程缺一家加上陈素带着萧影跟克力走，其余所有人到重力场历练恢复七天，然后自回天蛇关西区。 程缺当机立断撤离的决定可以说无比正确。 在白玉石建筑首层一套房间里住了三天，克力前来。 萧影体内的两只摄魂虫已经被圣母取出，此外，丁蕾片刻间种入萧影丹田空间的神木种也被取了出来， 如果程缺没做及时撤离的决定，哪怕真元被束元索束缚了，在一定有效范围内敌方通过摄魂虫和神木种弄死萧影是轻而易举的。 这个有效范围，克力也不能说得很清楚，但他说哪怕化神境初期修士，有效心神控制范围也不会超过二十里。 活着的萧影，摄魂虫，神木种，克力说对于巨人族都具备非常重大的意义， 所以萧影的休养，克力说需要半年时间，就留在巨人族随时观察，顺便休养。 因为这次对巨人族的贡献，克力走时首次留下了极品圣晶资源。 极品圣晶只一个小木盒，二十颗。 上品圣晶总数四百颗，其中二百颗为属性圣晶。 中品圣晶一千颗，全部为属性圣晶。 这是克力留下的全部回报。 对程缺等人来说，还有一个回报是半年后能回来一个相当于重生一次的萧影。 从未听说过的摄魂虫程缺有可能靠眉心精血吸引出来，但丹田空间的神木种取出，以及萧影的整体恢复，却没有人能做到。 克力走后，天使般的雅梦进来。 绝美女孩只停留了柱香时间，和包括陈素在内的女子都拥抱一次，最后和程缺抱紧脸颊相挨亲近一会。仅此而已。 雅梦依依不舍离开，再度进来的克力，任务便是送客了。 重力场，巨人族一个不见。后加入进来的人只陈素和程缺很快下到了第九层台阶。 大家都汗水如雨的重力历练中，蓝若琼偶尔一眼看到第九层台阶上并肩慢行的夫君和师奶奶，首次觉得有点儿异样。 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的师奶奶只有背影魁梧的程缺肩头高，身段窈窕，凸凹有致，浅灰色劲装下腰肢显得修长紧致。 只看两人背影，竟然让蓝若琼有点很般配很协调的感觉。 摇了摇头，蓝若琼将些微异样感觉甩了出去。夫君在家里色归色，为人却是极有分寸的。 天蛇关西区，人才空前鼎盛的楚家还是一样的和谐低调，对相对独立的三大殿一如既往的只支持不插手干涉，可见一斑。 在这一点上影响很大的是楚君楠和程缺，楚君楠潜心修炼，专注丹道，作为楚家灵魂人物也只求楚家能够自保，从没有过对外扩张的野心。 算是唯一小心魔的柳玉仙终于摆脱了胡闹了一辈子的任性，嫁给楚君楠之后真的收心了。事实上对两个人都大有好处。至少在修炼上是如此。 柳玉仙其实要比楚君楠大很多的，多年前主动勾引的楚君楠，要将他收为夫君之一。楚君楠一度沉迷进去，后来毅然斩断孽缘也还是心中难舍。 二月中旬，用了六颗极品圣晶的柳玉仙成为西区第二个婴变巅峰。蓝若琼在柳玉仙突破的三天后进阶婴变初期。 楚君楠的过往记录在西区已经被打破得支离破碎，都没法统计，没人提了。尤其是程缺一家，可以说个个都创记录。不到十八岁的林慧到了元婴境中期的记录甚至都很难被打破了。 究其原因，和程缺关系最大的晶石收获惠及了许多人，尤其是对于元婴境以上的进阶速度。 而楚雁惜的赋灵加成原则上还是基本落在自己家里，其他能受惠稍多的也就父母，哥哥，以及二娘秦瑜，师父楚姥姥等。 二月底，让林慧欣喜万分的是她也终于修成正果，怀上了夫君的骨血。 “夫君，我慧儿决定了，即时起放慢修炼，将破纪录的机会留给年轻人！” 脸还偏黑的夫人挂在魁梧夫君身上，语气无比自豪的庄严宣布，令一屋子人都哑然失笑！ 让给年轻人？好像林慧有多老了似的！ 战备殿演武场，赖着一直不走的明锐总是被虐，还总喜欢挑战程缺。 被揍得鼻青眼肿的明锐退场之后，再上的罗锐动用爆元血脉天赋，在程缺一成真元的打击下也只能坚持半个时辰。 丹圣楚君楠因为罗锐而专门炼制了两个批次的丹药，让他的爆元血脉天赋不再以自残肢体的形式出现，而是变为了三层梯次身体压缩。 每压缩一层梯次战力和防御力翻倍，可算是一种了不起的个人血脉天赋了。也是才元婴初期的罗锐敢于挨程缺揍的底气所在。尽管他现在只能施展出第二层身体压缩。 三月初六，陈素亲自陪同古枫城姜家七十多口抵达西区，程缺一家在南关市场西门外整出的一片大宅院只等人入住了。 属于姜家的这片地算是楚家外院区域，离市场普通人聚居区最近。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难得求一次人的程缺为姜心兰的娘家这么尽心，各方面肯定是一路绿灯。 三月二十六孟宇星十六岁成年，和姜心兰的成亲礼同时办，就会放在姜家宅院。 都没用程缺开口请求，他只是在家里说了想法，陈素自告奋勇去接姜家人。 不远万里陪一群普通人跋山涉水，历时一个多月。蓝若琼这次压不下心中想法了，于是有了和师奶奶书房里的一次对话。 “师奶奶，你是有点喜欢……程缺吗？” 蓝若琼一如既往的简单直接，简单直接到让顶尖强者陈素瞬间脸红了，手足无措的样子倒更像个小女孩。 “若琼，不是你说的……想的那样。师奶奶可以陪着你们……一直走下去。别的无所求，真的。” 陈素吞吞吐吐的解释，辩白，倒有种越描越黑的味道。 蓝若琼拉起师奶奶一只手，诚挚说道：“师奶奶，您是若琼最最亲近之人。若琼很清楚，以师奶奶的性子一旦动了情，便是飞蛾扑火也无怨无悔。” “师奶奶，程缺一直主张各交各的，但是毕竟世俗伦理对修者也存在不小影响。若琼看出了师奶奶的异常，并没有半点看不起师奶奶的意思。只是……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让事情更周全一点。” “可是，若琼其实真的很笨。昨晚上想了半宿，只想透了师奶奶只比小师奶奶大六岁，也是清清白白的未嫁之身，凭什么不能嫁人？不能嫁给程缺？” 第162章 交易会 蓝若琼一段话娓娓道来，最后说到嫁字，陈素真的慌了！ “若琼，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一切……一切等到堡主痊愈归来之后再说，好不好？” “你这……丫头，心无城府，我知道也是为我考虑。可是，这种话你今后不能再说，否则，否则师奶奶都没脸留在西区，只能独自出走，浪迹天涯了。” 蓝若琼心中一震，缓缓靠到师奶奶肩头。 “师奶奶，你竟然，喜欢到夫君，如此之深了么？” 陈素抱住蓝若琼，长叹了一口气。 “若琼，师奶奶也不知道。心中突然住进来一个男子，只想看着他好，看着他快乐。应该真的是喜欢吧？” “但是，师奶奶也清楚，喜欢并不一定要得到，要成天亲近的在一起。毕竟……师奶奶大太多了。” “所以，若琼，今天的话咱们都要忘却。让师奶奶有脸安心的待在一起，看着你们和和美美，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长大。好不好？” 蓝若琼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可是，师奶奶你说等堡主痊愈归来再说，是什么意思？” “这……也没有意义了。暗影堡事实上已经不复存在，立堡规矩……没有意义了。若琼，你得答应师奶奶，否则你难道忍心让师奶奶远走高飞，再不相见？” “不不，绝不！师奶奶，先就当若琼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还半个字都没有透露出去的。在夫君面前也是。” 地火洞，孟宇星手中锻造锤带着自然而然的韵味，流畅的锤打着通红剑胚。 韵味，有着完整隐龙大陆记忆的程缺很是熟悉的韵味，终于首次在孟宇星的锻造上出现了。 韵味出，锻造便似乎有了灵魂，回旋七炼十三式的灵魂！ 隐龙大陆和苍玄大陆是怎样的一个关联层面，是程缺考虑过许多次的问题。尽管他没有一次想透彻过。 “程缺，你看这锻造行吗？” “哈哈，我不看，也不会看。孟宇星，走吧，明天你就当新郎官了，今天早点走吧。” 总算坚持到孟宇星只叫名字不叫程大哥了，程缺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心中暗自骂了一句往生之门操蛋。 突破婴变巅峰的姜澈约同龙杀特意前来西区做客，带来了天穹商会超级交易会的最新消息。 位于坠星山脉东西山之间的交易会大殿已经建好，高达三层，顶层南北两翼挑起的建筑风格完全有别于三大王朝。 交易会是什么东东，看两大强者带过来的小册子就行。这小册子已经发遍大楚王朝，姜澈说很快会往大魏和大陈王朝送发。 程缺先不看小册子，问道：“姜长老，陈阿四三个人现在在干什么？” “他们三个中两个男的都很渣。” “很渣？” “哈哈，就是渣。坠星宗的年轻女弟子被两人一人收了十几个做姬妾，做交易会的接待者用。” “那坠星宗的其他人呢？” “杀了一些，关了一部分，别的人盖好交易殿之后都被驱散了。” 陈素问道：“那个丁蕾呢？” 还是姜澈作答：“丁蕾据说住在交易殿三层，极少露面。无空尊者，交易会前几天已经开始，丁姓兄妹可能有传说中的空间戒指，交易殿首层二层用来交易的物品不少，莫名其妙的就摆了出来。” 气势恢宏的交易殿不算很大，宽十来丈，长五十多丈，每一层高有两丈。 大殿的顶层呈弧形，两边瓦檐挑高，从西面看过去形状犹如蝴蝶展翅。 西面为正大门，门前方方的一个青石大广场，广场上人族修士不少，不下百数。 程缺一行共是八个。再加上恺撒。 龙杀带着唯一夫人颜佩，姜澈的二夫人许青萍跟了来。程缺这边来了楚雁惜，蓝若琼，加上陈素。 千机门离坠星宗并不很远，姜澈说丁家兄妹没去宗门找过麻烦。八个人降落青石广场上时，从西面正大门出来的陈阿四老脸甚至带着笑容。 说实话，没人想看到这个所谓特使，满脸皱纹还收了十几个姬妾的不正经老头。尤其是被他多看了两眼的陈素，眉头都锁了起来。 一身皮质劲装的丁蕾这时从三层飞下来，手摆了摆，陈阿四一句话没说的原路退了回去。 “无空尊者，咱们不打不相识，过去的事过了就不再提。各位既然来了就是交易会的嘉宾。丁蕾这次做个陪同如何？” 陈素面色稍霁，点了点头，道：“丁姑娘客气，有劳了。” 整个首层没有一个房间，只四十根圆石柱挑成整体大厅。布置方面有如程缺地球记忆中的商场，只不过没有玻璃，摆放的一圈货柜全为木质。 货柜圈里只十六个年轻女子，陈阿四大模大样的坐在里面，外围有不少修士。还真有现场就成了交易的。 如同小册子所说，交易会只面对修者，交易物品涵盖功法典籍，晶石，丹药，攻防器具，符篆，傀儡，灵药，矿石材料等。 在一个正在谈交易的货柜前，陈阿四起身过来，八个人停下，丁蕾便也停住了。 拿出交易物品的中年修士修为不低，元婴后期，物品是一个椭圆形石块，个头不小。淡黄色石块在日光下不见异常，用布盖住，昏暗之下能看到微弱闪光。 这种石头程缺记得在蒙圣寺那个秘境得到过一块，放在重铁城，到最后还没弄清楚是什么东西。 “道友，这是蛙心石，是一种特殊丹药的原料。个头这么大的算是少见。你如果愿做交易，二十颗下品圣晶。” “啊？” 中年修士又惊又喜。 陈阿四淡笑道：“天穹商会两百年一次的超级交易会，信誉比交易本身还重要。给出的价格绝对公道。道友，愿意卖么？” “可……可以卖的。请问能不能其中十颗下品圣晶换成极品真晶？” “这个没问题，小琴，你做完这单交易。道友，不好意思，本来算闲的，这下倒忙了。” 陈阿四走开前对程缺这边也笑了一下，看来他的职责是给年轻女子，或许便是他收的姬妾们无法确定的收购物品做最后认定。 至于摆在货柜里面的卖品上面都标有价格，应该无需陈阿四操心的了。 首层转了半圈，从尽头楼梯上到二层。 二层和首层差不多布局，只大厅短了不少，南北各建了些房屋。 陈阿四的角色换成了丁风，十六个年轻女子则要漂亮一个整体层面。 首层没发现很感兴趣的待卖品，修士少许多的二层，一枚待卖品直接标明为空间戒指，八个人停留住了。 丁风坐在里面，抽着根黄澄澄雪茄，并没有什么表情。 丁蕾亲自陪着，货柜后的年轻貌美女子微笑着没有开口，丁蕾说了空间戒指的交易规则。 内里空间长宽各六丈，高两丈的空间戒指，主要支持以物换物。直接购买的话只能用中品神晶以上，价格是一百二十颗中品神晶。 神晶，没有人见过。可以用来交换空间戒指的物品，八个人也没人听说过。 空涅石不低于两斤重的一块。如果是多块，单块不能轻于七两。 霸王虫尸体一具，完整度需高于九成，头颅不能有所缺失。 三头虫尸体三具，头颅不能缺失。 神煌果三颗。 …… 一共七种可以交易空间戒指的物品，直听得大家云里雾里。这可是有着三大王朝修行界最顶尖强者在的团队。 此后不久，驻足的一样古怪卖品，同样需要丁蕾解释。 重玄极地的进入名额。 重玄极地是苍玄大陆三大禁地之一，最南端的一个。这一点程缺都已经知道。 名额的交易规则就只有一条，具备血脉天赋的修士，还得骨龄三十岁以下，修为最低婴变初期。签订十年魂约便可以拿到一个名额。名额只限定交易二十个，超过二十个择优选用。 以这个交易条件，八个人中只有楚雁惜具备。她当然不可能去签下什么十年魂约拿名额。白送她一个都不会要，除非程缺也去。 二层转了一个整圈，倒完成了一次交易。 驻颜丹，单颗购买为十颗下品圣晶，一瓶六颗一起买价格打九折。 柜台后貌美女修介绍过后，楚雁惜出圣晶一下子买了五瓶。 第163章 空间放逐 驻颜丹的功效也算神奇，对蓝若琼等姐妹并没有什么用。楚雁惜算是大手笔的购买，当下给颜佩和许青萍各送了一瓶。 功效主要是针对三十岁后突破婴变境的女修，第一次同时服用两颗，有变得年轻三到七岁的效果，同时容貌能保持十年。 此后每过十年服用一颗，容貌能够长期保持。 但每个女修一生最多只建议服用六颗，此后不再服用也能将延缓衰老的效果持续下去。再多服用的话就会消耗生命机能，一旦停药反而会衰老加快很多。 交易殿三楼眼下空空荡荡，就丁蕾住了南侧的一大套房子。 “各位嘉宾，交易殿三层是拍卖专用场地，由我来主持。首场拍卖会在五月二十，然后八月二十和十一月二十各有一场。” “禁地中央山脉的虫灾应是在明年正月份。天穹商会超级交易会最后的一场拍卖会也是第四场，放在明年的二月二十。” “各位嘉宾如果忙的话，前面三场都可以不来，最后一场拍卖会最好不要错过了。会有许多值得惊喜的拍卖品的。” 丁蕾住处向南的开放式阳台上大家就座，用来待客的灵茶和雪茄都档次很高。 知道程缺之能的陈素三个坦然开喝碧玉般的灵茶，颜佩和许青萍便也喝了。三个男人则只抽黄澄澄雪茄。 连程缺都还不知道虫谷虫灾的具体时间，丁蕾能随口说出是在明年正月。 不过天穹商会的不简单不仅仅体现在某一个方面。 丁风和丁蕾都很年轻，看上去连二十岁可能都不到的丁蕾肯定是具备婴变巅峰的战力，丁风明显更加可怕。 虫谷，在白玉石建筑群院子北面，隔着一座主峰，直线距离也就百来里。 陪同的还是克力，程缺这里除了林慧没来，四个夫人到了，此外还有陈素。 服用了两颗驻颜丹的陈素看上去三十多岁，说是年轻貌美一点不过分。 “程缺，这七十九里长的虫谷，虫灾以虫洞的方式出现，虫洞在山谷中出现没有任何规律，也没有任何预兆。谷底，两侧山壁，都有可能出现。” 在三十丈宽的山谷慢行，寸草不生，怪石嶙峋，无论谷底还是侧壁却没有留下任何洞窟。 “克力长老，虫洞应该是一种空间形式存在吧？” “没错，无空尊者，正是因为空间形式，虫洞的出现是无法截断的。至少我们巨人族没有这种空间能力。” 陈素想了想，道：“我的空间瞬移虽然可以无视山石阻碍，相当于也是一种空间形式跨越。但跨越的过程是没法变动的，一旦心神锁定，过程中我不能做任何控制。” “师奶奶，如你和丁蕾的那种空间截杀，是只能以起点或终点为目标吗？” “程缺，这么说并不全对，进入空间的起点，至少我和丁蕾的空间能力还不能感应到。” “至于终点，丁蕾应该只能同时放置三个锁定点，我可以放置四个。而实际用于瞬移的只能是一个点。” “师奶奶，可不可以用节点来形容放置点呢？” “节点？嗯，完全可以。程缺，看来你对空间法则有些领悟了。空间节点，算很是形象了。” 陈素视线从程缺身上收回，顿了顿，说道：“能够同时放置的空间节点越多，范围越大，安全性就越高。因为空间节点在放置时会有一个……点亮的过程，放置者感应清晰，同为空间属性的附近修者也能隐约感应到。” “而真正发起空间瞬移时，瞬间真正点亮的目标节点时间极其的短，我和丁蕾肯定都感应不及。” “事实上在交易殿丁蕾邀请我再做一次空间对战，我也是很技痒的，同层次的空间修者太少了。” “我和丁蕾的第二次对战，对终点的截杀之外，更多的是对过程截杀在做尝试。空间裂缝和空刃对过程截杀效果并不好，但我们的手段都仅止于此，所以都有多加尝试的兴趣。” “师奶奶，除了空间裂缝和空刃，是不是还有种空间放逐的手段？” “程缺，你竟然都知道空间放逐了？” 陈素满脸惊喜，程缺没法再吹下去了，但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师奶奶，是您说的同时放置几个空间节点的话点醒了我一些。我想，要做到空间放逐是不是需要同时真正点亮几个彼此关联的空间节点，才能形成放逐效果？” “没错，便是如此！最低需同时点亮三个关联节点才能形成空间放逐。这同时也是制作空间戒指的关键手段。可惜，同时真正点亮三个关联节点真的很难，难到没法想象。” 陈素和程缺的谈论，克力插不上嘴，沈静真三个也真心不懂。 作为前所未有的双丹修士，蓝若琼的化婴，婴变，空间属性始终独立存在，但突破婴变时空间属性并没有巨象化，空间放逐这种话题也第一次听到。所以也插不上嘴。 克力引领前来虫谷，对三头虫，霸王虫等做了介绍之外，这次也会给程缺的特别战队初定一个防御阵地。 程缺不但比预定时间提早迈入婴变境，本身战力也大出巨人族所料。而加上萧影，龙杀，姜澈等人的话，这次的人族修士特别战队已经让巨人族足够重视了。 看完虫谷现场，初步确定了防御阵地之后，回到西区独院，陈素对空间放逐的兴趣大大提高了起来。 独院够大，楚姥姥，楚新和胡凤南，以及陈素都住在这里。程继思等四个孩子除了周岁之前跟着母亲，周岁后母亲还相对带得较少。 喜欢一个人可能真是不需要太多理由，何况几十岁年龄差在高阶修者心中并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清冷孤寂几十年的陈素都敢对蓝若琼勇承心事，对程缺这个貌相普通后辈的喜欢其实已经深得厉害了。 有着地球记忆的程缺心中自不可能有对若琼师奶奶产生非分之想的念头，无奈他的应急鬼点子委实是多。 陈素对空间放逐产生了极大兴趣，程缺连五行锤，五行之牢，沈静真和楚雁惜的两种赋灵都先后加以尝试，在五行锤和沈静真的心神连接的尝试之上真还取得了一定程度突破。 连续二十多天，每天上午下午各两个时辰对空间放逐的尝试，尽管只陈素和程缺两个在一起探讨研究的时间连三成都没有，陈素却忍不住不时在程缺面前显露出小儿女情态来了。 女为悦己者容，六十多岁骨龄的陈素接了若琼给的驻颜丹，服用两颗之后看到铜镜里显得年轻不少的脸，心中想着的便是程缺会不会喜欢。 基于这种心态，陈素甚至分不清楚和程缺一起探讨和空间放逐技能本身到底哪一个是她更想要的了。 程缺的一门心思是真的想研究出来空间放逐，这对他来说也是个重要的空间法则领悟机会。 如果能研究成功，最大的好处无疑是用于虫灾。 哪怕不能确定虫洞的空间起始节点，将感应到的空间终点用空间放逐搞掉，陈素说便能让虫洞陷入未知空间或空间乱流。 想一想克力说的一个虫洞在出现的瞬间爆发最猛，数息出现上千虫族都很正常。此后出来的小波威胁性反而不大。 所以哪怕只放逐掉几个虫洞终点节点，也比傻呼呼的硬战爽得多了。 “夫君，你和师奶奶心神连接几次了？” “三次。若琼，在师奶奶的引导下我获益匪浅，第三次上我们同时点亮了两个空间节点。” “是吗？我……夫君，要是我能够突破婴变中期，很大可能性会巨象化空间法则。到时候就能加入进来，是不是对空间放逐会有突破性作用？” “若琼，这一点上师奶奶还没说得明确，似乎空间放逐最好还是一个人才能施展。” 蓝若琼实在没有半点说谎的潜质，心中纠结着师奶奶的情感问题，探讨空间放逐难免心不在焉。 好在是依偎在程缺怀里背对着他，夜又有点深了，脸慌慌的样子夫君应该看不到。 第164章 强攻交易殿 哪怕程缺再娶十个漂亮夫人蓝若琼也不至于心慌慌，思来想去却还是觉得娶师奶奶颇为不妥。 “夫君，你和师奶奶心神连接，有没有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 程缺愣了愣，虎着脸道：“若琼，你当夫君是什么人了？难道会对师奶奶……动色心？” 说着，程缺捞起蓝若琼双腿横抱起来便是起身，下了天台后便往她卧室而去。 程缺再虎着脸，做出生气的样子，蓝若琼也是一点不怕的。就是离卧室越近总是身子骨越软，对夫君的色色没有半分抗拒之力。 基本试出了夫君心怀坦荡，蓝若琼心中又心疼起师奶奶来了。小心思真的从未这般纠结过。 “师奶奶，假如有三个空间属性婴变修士让静真姐赋灵，心神连接下是不是就能施展空间放逐了？” “若琼，哪有那么简单？空间放逐的最低三个节点应该还是得由一个人独立同时点亮才行。” “因为点亮之后还得靠拉伸或挤压才能造成空间坍塌，形成放逐效果。和空间戒指的只要将空间节点稳固住还是有区别的。” “由两个人或三个人来合作的话，要做到完全同步几乎不可能。若琼，师奶奶和程缺的心神连接对他理解空间特性作用很大，师奶奶从他两个节点的同步点亮也能受到启发。所以还是有意义的。” “嗯。师奶奶，要不和我下一盘棋？总是想着一件事，您也该适当放松一阵的。” “哦，程缺他……下午有事吗？” “嗯。下午，明锐找他对战了。他还想去看看孟宇星的锻造。” 陈素有点怅然若失，摆开棋盘的蓝若琼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师奶奶，假如没有任何名分，您跟程缺……好上，要不要紧？” 棋到中盘，蓝若琼突然来上这么一句，将陈素吓了一大跳，脸顿时红了。 “若琼，怎么又说这个了？你这傻丫头，是不是最近一直揪心着师奶奶这件破事？罢了，今天下午咱们就来说个透彻明白，免得你操心操得难受。” “啊？” 蓝若琼倒给师奶奶坦诚的话说得愣了。 “傻丫头，师奶奶和程缺心神连接了三次，他对我只有师长般尊敬，亲人般的亲近。没有别的。” “所以，傻丫头你就让师奶奶享受一段从没经历过的心动时间，不要急得你先什么似的。至于和程缺将来会如何，水到渠成就好。” “程缺如果最终动了情，想要师奶奶了，师奶奶也很高兴给他。至于名分，就算他愿意给，师奶奶也不会要的。” “做女人一世，和自己心甘情愿的男人有一次这样的经历，无论有没有正果对师奶奶来说并不重要。能够和你们一起在修者大道上走下去，应该才是师奶奶想要的。” 陈素自己在心里想明白了，才能说得足够透彻。蓝若琼听了真是又惊又喜，感觉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师奶奶，看来若琼真是个笨丫头呢！喜欢一个人还能够这样喜欢着？算了，下棋！免得笨丫头再想歪了。” 重力场，又是腾给人族修士的七天时间。 楚虹是第二个在这个场地上突破婴变境的，第一个便是程缺。 陈素又惊又喜的望向下行石阶时，离得很近的秦瑜欢喜的迎了过去。 “大师姐……你老了许多，但天可怜见，总算是没事了！” 萧影之前有多老连蓝若琼都没有很大印象了。现在看起来比楚姥姥都是要老迈一些，头发有小半斑白了。 第一层台阶的一段，一百多历练者都没去打扰，留给暗影堡四个幸存者坐着叙旧。 随着萧影的痊愈，一个惊人的消息在西区有限数量的高层强者中传开。 天穹商会是人族修士中饲养虫族的罪魁祸首！ 没有人知道萧影被虫控的过程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历程，连陈素和秦瑜都没能问出来。 但萧影知道一个真相，天穹商会和南部重玄极地本就是一体。控制她的人便是来自天穹商会。 萧影透露的消息，程缺自然是知道者之一。 看来，巨人族说的对付侵入型虫族的方法是管用的，陈阿四领来丁家兄妹实际上是来救坠星宗的。 这么分析下去，明年二月份的最后一场拍卖会可能会极度危险。 丁风的攻防都极为强悍，在没有把握拿下当时的修盟情况下，从最南重玄极地调过来的人肯定会比丁风厉害得多。 是什么修为层次可以呼之欲出了，非化神境修士不可。 同时也不能排除天穹商会的强者提前到来，为预防这种情况出现，将龙杀和姜澈弄到天蛇关来颇有必要。 程缺不是非得借助天龙门和千机门的力量，倒是怕他们被各个击破。再出几个当初萧影那种被控者的话，修盟不见得能够再救出来。 “萧前辈，在虫灾之前集中现有的高端修士对坠星山脉做一次强攻，您觉得可不可行？” 陈素明白程缺的目的，道：“程缺，你是想洗掠交易殿的资源？” 程缺并不忌讳，坦然道：“既然早晚要敌对，拿天穹商会的资源壮大我们的力量，何乐而不为？” 萧影问道：“程缺，那个丁风，你认为集合几个人能稳克住他。” “如果分配得来的话，萧前辈加上师奶奶，再加上我，丁风必败无疑。只是坠星宗有多大实力上次没能完全摸底，是一个变数。” “控制我的那个家伙叫虫魔，铁定是婴变巅峰。从陈素和丁蕾的交手来看，他们的攻击手段要比我们诡异多变。打算动手的话我认为低于婴变境后期的都没有必要去。” 千机门，龙杀和龙半云最后到来，最低婴变后期的十二个强者聚齐了。 天龙门的龙杀，龙半云；千机门太上长老姜澈，门主姜凡。 静禅寺道坚，道尘；光曦门杜行远；鼎龙宗杨佑。 楚家势力，萧影，陈素，楚君楠，柳玉仙。 此外，还有两个婴变初期的，程缺和楚雁惜。程缺有婴变巅峰战力，楚雁惜可以最多给四个婴变巅峰全方位强化两成，时限一个半时辰。 楚雁惜的血脉天赋算是一张底牌，却是必须受保护的对象。由于程缺的战力不可或缺，便安排婴变后期的楚君楠完全不用管作战，只需给侄孙女提供全程保护。 实际参与作战的还是十二个人，达到婴变巅峰战力的就有一半，可以说强悍万分了。 作战分配上，程缺，陈素，道坚，加上恺撒对付丁风，三人都接受楚雁惜的赋灵加成。 道坚大师的金刚怒神功，赋灵加成下具备不输婴变巅峰的超强攻击力，主要用来破防。 另一个接受赋灵加成的是萧影，加上柳玉仙，杨佑，负责对付丁蕾。 对于陈阿四，配置也足够强大，交给龙杀和龙半云。 其他的四个主战者全部作为预备力量，如果攻击交易殿顺利的话，四个人只负责搜集资源收取。如果陷入僵持，就用来防范坠星宗来援修士。 吃过晚饭从千机门出发，不到两个时辰抵达被拆得差不多了的基地堡垒石山上空。 楚雁惜在空中便给四个人加以赋灵。 二十里之外，等另外两组人快要接近时陈素双带程缺和道坚，还是第一批瞬移进入交易殿第二层。 才一虚空遁出，程缺的五行锤便激发出去。 厅内地板上大片兽皮地毯躺着七八个赤裸女修，后背正中五行锤的丁风鲜血狂吐，被他压着的那个女修血肉模糊，当场毙命。 别的年轻女子还未惊起，陈素的两道连发空刃，道坚的暗金色拳头，以及恺撒的扑咬全部命中！ 后脑被陈素一道空刃切开的丁风完全没了还手之力，在他脖子上金芒一闪之后变故突生。 厅中衣架上一道金芒如同呼应，眼见都死翘翘了的丁风原地消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衣架旁边。跟着就再度消失。 诡异万分的场景，陈素都没有感觉到什么空间波动。而咬着腿的恺撒嘴里也空空的了。 三人从窗户窜出，只见一溜金芒投入晨星峰，片刻不见。 第165章 覆灭坠星宗 出现在丁风身上的异变对战斗目标改变不大，只是进度加快，对坠星宗的预设攻击完全放弃。 只顿饭功夫大家便撤离，陈阿四被杀，施展空间瞬移逃遁的丁蕾一出虚空就被萧影的鬼影天残手生擒。 汪汪汪！ 飞行中程缺肩头的恺撒连声叫唤，心神传念下程缺一看柳玉仙提着的丁蕾，不禁愣了。 被鬼影天残手困锁过的丁蕾本只极为萎靡，现今却成了满头白发的老妇，哪还有半分千娇百媚的模样？ 只往千机门飞行不到半个时辰，大家又返回坠星山脉。 从柳玉仙那里提过丁蕾的萧影气得一掌砍掉了鸡皮鹤发的脑袋。 丁蕾竟然是曾经折磨得萧影痛不欲生的坠星宗鬼婆，不知道用什么诡异方法变得年轻貌美，完全分辨不出来。在鬼影天残手之后才显露了真容。 而丁蕾交代丁风便是坠星宗虫魔，死而复生是因为有一件来自天穹商会的替死定位空遁神符，在死亡降临时会自行激发。 首先杀入晨星峰，大批低阶弟子早就被遣散，这时候更是鬼影子不见一个。 在坠星宗总殿地下洞窟，发现六个暴毙的被控修士，天龙门婴变后期的长老唐丰朝赫然是其中之一。 虫魔死亡时所有被控修士都会自动死亡，丁蕾或鬼婆交代的这点从地下洞窟被控修士全部死亡得到了佐证。 天光大亮时，陈素在晨鸣峰精英殿里尝试开启第一个空间戒指，程缺和楚雁惜守在旁边。 恺撒被楚君楠，柳玉仙带着继续寻找晶石脉去了。再没别人的精英殿中，挖出的一条下品圣晶脉，两条真晶脉，都成了散碎晶石，堆做了两大堆。 坠星宗晨星峰下竟然有一条下品圣晶脉谁都没有想到，大陈王朝修行层次还稍高一些，排名第一的天龙门总共也只有三条晶脉，最好的是一条极品真晶脉。 到得傍晚，获得的三个空间戒指，属于丁蕾的一个也被陈素破解开启，比摆出来待售的以及陈阿四的空间戒指都要大，长宽各有一百六十丈，高四丈。 比总共收获的四条晶脉还要贵重的物品在丁蕾的空间戒指里，陈素察觉到一个角落小箱子里的极品圣晶就不下三百颗。 可想而知不知所踪虫魔带走的空间戒指，贵重资源只会更多。 被天穹商会控制的坠星宗之富超过任何别的宗门，也就在巨人族有所收获的楚家敢跟其比一比。和大多数修士认为的养虫宗门最穷认知大相径庭。 而逃走的虫魔或那丁风，恐怖性还需要重估。坠星宗各峰暴毙的被控修士不下百个，活的值得杀的修士几乎没有。 虫魔本身的战力再加上上百被控修士，三大王朝的修行宗门中应该只有楚家能够抗衡这般强大的力量。 如果不是丁风在短时间内被杀死一次，造成被控修士批量死亡，这次的进攻甚至很可能产生变数。 中央山脉东山外围，所有缴获资源统一分配。 分配原则是晶石，丹药，符篆，真器圣器等，天龙门和千机门各拿两成半，静禅寺，光曦门，鼎龙宗，各拿一成，楚家代表天衍宗，柳玉仙代表神凤门也只各拿一成。 三个空间戒指，龙杀和姜澈各拿一个，丁蕾的那个较大空间的还是由陈素留着。 龙杀和姜澈都无法舍弃宗门基业，那就只有靠资源尽快多出婴变初期。这是能最快提升整体战力的途径，毕竟这两大底蕴不浅的宗门元婴巅峰的数量是不少的。 天龙门坐镇大陈王朝，千机门坐镇大楚，大魏王朝以天蛇关为修行中心，形成三足鼎立彼此驰援局面，也有着现实好处。 从丁风当初一战没有召集所有被控修士和修盟死磕来看，天穹商会超级交易会所图肯定不小。 天穹商会所图为何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可暂时不管。 丁风逃走，卷土重来时肯定会带来天穹商会更厉害强者，是必须要面对的，但这谁也没辙。 便是首先攻打楚家，楚家也得接着，不可能因为未知因素而放弃整个基业。 让一众强者稍觉放心的是，从萧影的亲身经历来看，想要实控她这种强者不可能一蹴而就，是需要很多手脚的。 天蛇关西区，送回宗门本部一成资源的柳玉仙，楚虹，柳烟眉三个，回来时带了骨龄不一的百多个女修过来。 热热闹闹的相亲大会和程缺无关，他和五位夫人以及萧影，陈素，跑到巨人族白玉石独院了。 坠星宗收获的虫卵，玄字令牌等不少没法分配的物品，程缺的第一反应是联络巨人族。巨人族有需要的直接拿走就行。 同为禁地，巨人族的底蕴应该和重玄极地差不多，毕竟见到的圣母雅伦有着五道竖纹，这代表着超出婴变巅峰的层次。 乱七八糟的物品由萧影，陈素，陪同圣母研究，刚好雅梦三天前突破了婴变初期，圣母给了一段休息调整时间。下午就陪同程缺一家飞往重力场。 “雅梦，你多大了？” “快十八岁了。” “啊？雅梦，你比我小呢！这就婴变初期了，真让我感觉压力好大呀！” 一层台阶，漂亮如同天使般的雅梦陪着林慧慢步，雅梦好奇怀胎八个月的林慧辛不辛苦，林慧则吃惊于雅梦的境界。 一家子里，算上雅梦的话足有五个婴变初期了，叶纤纤也在元婴巅峰上，只林慧还是元婴初期。 “雅梦，不管如何，我还是暂缓修炼。嘻嘻，打架反正不缺我一个。” “林慧，夫君和你们，总是一个卧室睡吗？” 雅梦叫夫君发乎自然，看着在第九层台阶上大汗淋漓走动的程缺，问这话时还是脸蛋红了。 “嘻嘻，和共一个卧室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有门在里面通着。夫君在家里其实很色的，一晚上跑全部卧室是常事。” “呀！他都……不怎么睡觉的么？” “嘻嘻，夫君只要深睡两个时辰就精神头十足。雅梦，等你能回家了，若琼说就分成两个大卧室，不让夫君辛苦的跑这跑那了。” 雅梦脸蛋更红了，却有点悠然神往。 “林慧，虫灾之后我应该就能回家了。圣母说夫君要成为巨人族主人，解决苍玄大陆真正劫难，肩头担子还重得很呢！” 重力场有着一百多个头威猛的巨人族在历练，和七个人族修士互不干涉。 能下到第九层的还是只有程缺一个，第八层只有蓝若琼。两个和克力一样具备四竖纹的巨人王也只能和沈静真，楚雁惜一样，处在第七层台阶。 巨人的体质远胜人族修士，太重的自重却局限了下重力台阶的层数。所以在事实上重力场对巨人族的锤炼作用更大。 朝剑宗，钟步环婴变初期的突破，压缩时所用的晶石数量甚至要少于正常修士，被郭家认定为战力欠缺的一类。 其实钟步环的进阶得到的郭家资源帮助只占很少部分，主要靠的是洗掠整个天衍宗本部的雄厚积累。 突破之后，需要的海量资源靠朝剑宗的升级版月俸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每一次大境界压缩代表着真元的一次质变，钟步环丹田空间六万血炼虫要达到同步质变，他之前心心念念的是坠星宗晨星峰下的下品圣晶脉。 坠星宗整个被修盟灭了，大楚王朝的千机门在其中有份，这些消息钟步环知道。但现在去图谋千机门，他清楚是自寻死路。 “夫君，你要……娶郭霞老祖？” 抱着不到一岁女儿的郭霁满脸震惊，钟步环却镇定平淡。 “郭霁，为了你和孩子，我只能答应老祖，不走这一步我始终只是个外人。何况，郭霞老祖也不算很大，才七十四岁骨龄而已。” “夫君，你已经是宗门现存的四大婴变强者之一了，就是外人也总会被重用的。我资质不佳，只需你稍微匀出点晶石就够我修炼了。夫君，我不愿你这么糟践自己。” 糟践？ 郭霁心疼，这个词对钟步环却完全不管用。比较老态，臃肿丑陋的郭霞还是他费尽解数全力讨好才勾引上的。 第166章 分心五用 只有获得婴变中期郭霞的欢心和信任，钟步环才有把握靠她的真元和血肉让批量血炼虫一次性进阶。完成了这一步才可能图谋整个朝剑宗，然后再针对千机门才有一定把握。 相比于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的钟步环，程缺在这一世如同是开了挂。 性格是一方面，功法传承是更重要原因。 吴三盗盗得道痴子衣冠冢获得的霸弥劲功法也具备五行全属性，却只能称之为霸弥劲，不是混沌诀。如果他在五行融合上痛下功夫或也有修成正果的可能，一走上血炼虫之路便和道痴子传承越离越远了。 程缺靠穿越灵魂解锁的混沌青天图解才是混沌天神诀的核心传承，这一世得到巨人族助力，尤其是在矿石吸收上取得突破，便已经迈入康庄大道了。 矿石能量无所谓属性，却是混沌天神诀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起属性催化剂的作用。 五行属性完美融合为本，矿石能量作为催化剂媒介，程缺丹田空间的元婴身上五色外衣，如今已经点缀上空间，暗，冰，生命，雷，死亡，六大属性。 突破婴变便是五行融合属性集体具象化，是程缺战力更加逆天的源泉。而在陈素的帮助下，空间属性也已脱颖而出，成为第二具象化属性已是板上钉钉。 “师奶奶？” “啊？” 痴痴看着程缺的陈素连忙偏过去了头，脸上不禁稍有红霞。 “师奶奶，我总感觉空刃不够纯粹。” “这很正常，只有空间属性巨象化，具备独立性了，空间手段才能水到渠成，自然而然激发。” 说到水到渠成四字，陈素更有点脸红，看向静室门接着道：“程缺，巨象化之前所有的空间磨练都是有意义的。越是在困难中摸索总结出来的经验，就越发深刻，以后都会有用的。” “嗯。师奶奶，您有没有考虑过，组建一个家庭？” 首次感觉到师奶奶很有女人味的程缺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陈素身子一震，脸上红霞消退而显得有点苍白。 幽怨的看过来一眼，陈素有点生硬的道：“不考虑。” 没经过任何情事的陈素幽怨目光发乎自然，已经算阅女众多的程缺不禁为之僵了一下。 完全静下心来做楚君楠三夫人的柳玉仙任性戾气尽去，首次以神凤门太上门主的身份担当媒人效果出奇的好。 西区第一场相亲大会，出于自愿原则被柳玉仙带过来的一百三十多个女修全部配对成功，哪怕四个骨龄超过六十的元婴女修也未曾被退货神凤门。 传承千年的神凤门不可能在柳玉仙手中断绝，经过五大修行宗门首脑商量，全新模式的相亲配对开始试点。 模式的基本原则是只针对另外四大宗门的单身男修，采用修为对等互换，双方自由选择，试点期只允许一夫一妻。 基本原则落到实处，简单来说就是神凤门嫁到某个宗门的，比如是个元婴初期单身女修，该宗门要有一个元婴初期单身男修“嫁”到神凤门去。 配对的骨龄范围，神凤门女修从十六岁成年到六十周岁，这个范围的单身女修有一千一百多个。四大宗门的单身男修骨龄范围限定十六岁到八十岁，据统计足有三千八百多个。 僧多粥少，配对的优势自然在神凤门女修身上，她们的选择权更大其实更利于配对成功。 基本原则是双方愿意，自由协商，连媒人都不需要的大型相亲现场就放在天蛇关中关，整得煞是热闹。 配对成功的记录每天都有打破，从开始的十几对到五天后的上百对时，陈素和程缺之间的微妙尴尬也取得了突破性发展。 事实上只差程缺迈过心理层面的那道坎，在若琼复述了一次师奶奶说的神凤门配对相亲女修的骨龄最高也只六十岁那句话后，已经发现陈素对自己动了情的程缺终于压不下心中的悸动。 程缺的行事还是以民主为先，跟蓝若琼一起跟陈素初步商定之后，不但在家里对沈静真，叶纤纤等全都问过意见，还特意跑去白玉石建筑独院问了雅梦。 陈素坚决不要任何名分，也坚持只住自己位于主屋后进的小套房，这些程缺答应了，也得到了包括雅梦在内的六位夫人同意。 九月十六，神凤门女修相亲配对历时半个月落下帷幕，林慧生下女儿程灵后十一天，程缺亲手做了一顿晚饭，一家人只差雅梦聚了一次，六十三岁骨龄的陈素成了程缺的隐藏版幕后夫人。 当晚的洞房，蓝若琼还是不放心，跑到师奶奶的小套房陪同。程缺的翻身仗打得如何，自不必分说。 主屋前面一进，楚姥姥在继楚墨农之后突破婴变境中期，所获得符道传承最高级别的圣级禁咒拿上日程。 沈静真因此而格外忙碌起来。 虽然是楚姥姥最小弟子，婴变境之后最多能给四个人赋灵的沈静真在符道上的建树已经超过了大师姐楚新。两人的修为层次都是婴变境初期，沈静真比大师姐还先突破一个多月。 沈静真在符道上的最大贡献是对坠星宗收获中的圣级符篆拆解分析。这真是只属于她的独家能力。 圣级符篆都是四层架构，刻画的时候是一层层刻画叠加，成了成品之后却不存在一层层拆解。成品符篆已经是一个密切关联的整体。 沈静真给别人赋灵，被赋灵者最多只能一心两用。而灵窍血脉天赋启用之后，沈静真自己却可以一心五用。 沈静真也只有两只手，一心五用的作用却不会因为手不够而受到局限，只要能分出心神做到同时锁定四五个关联节点，双手的手速完全够用。 沈静真拆解恢复五片缴获符篆的经验，和详细记录的厚厚一本只有师徒五个能看得明白的画了无数线条天书，给了楚姥姥启动圣级禁咒部分底气。 更关键的是，沈静真的一心五用给圣级禁咒的刻画成功提供了可行性。圣级禁咒便就是五层叠加。 最难的第五层叠加不仅仅单和第四层勾连，还需要勾连下面三层。楚姥姥初步认定到第五层刻画叠加时甚至需要婴变境的师徒三个同时进行，会出现需要五只手做同步勾连的极端情况。 彼时沈静真不但要赋灵师父和大师姐，三人心神相通之下她还得担任总控制者。 后进静室，陈素背靠着程缺胸膛，享受独属于她的片刻温馨。 情爱的滋润对陈素来说似乎比驻颜丹还要管用，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了的陈素端庄脸蛋上带着点红润光泽，透出丝丝明丽妩媚。 约定好程缺一个月只到她的套房住两晚，色色的马脸男人却难免有时候贪心，半夜里从别的夫人卧室偷跑过来的情况也有发生，偏偏陈素还拒绝不了。板过几次脸不起作用，只能听之任之。 “程缺，我能够同时点亮两个关联空间节点了。” “哦？不需要心神连接的情况下吗？” “对。但是同时点亮三个空间节点，要比两个要难很多倍。也许虫灾之前我不能有所突破。” “那么，化神之境呢？” “圣母告知了化神条件，但这一块还是只能大师姐去尝试。我的底蕴尚不够。” “元婴开神眼，真的那么难吗？” “嘻嘻，你虽然可以和大师姐对拼，但修为毕竟还是初期。其实化神条件早被你知道还不知道利弊如何呢？” 说着，陈素开掰程缺搂住她腰肢的双手，程缺想带点粘糊劲再搂一会时，被陈素转过头来静静看着，便有点讪讪的放开了。 陈素说每个月两次相聚都有点折福了，这话程缺总是不信，但随着偷跑加餐的次数渐多，有一次陈素给了他一个闭门羹，程缺知道这幕后夫人还真是脸嫩，便注意要给她适当的尊重了。怕她真生出额外的心理负担来，过犹不及。 而只要程缺不是太过分，陈素真是温柔得不行，教空间领悟和技巧都恨不得一股脑的填充给他。 第167章 萧影的怒火 地火洞圣级锻造区新增加了一个成员，具备越级挑战能力的明锐。 如明锐这种还不属于楚家正式成员却滞留西区不走的，地火洞就有十个之多。 还在灵级锻造区混的孟宇星天生有当师父的潜质，虽然没有正式收徒，向他请教回旋七炼十三式锻造技巧的，明锐都曾经是一位。 而罗锐则几乎成了孟宇星的跟班。 资源殿总算放开了对各级蓄元爆裂箭的收购，数量不设上限。这次备战不是为了对付巨人族，而是帮巨人族应付快要到来的虫灾。 最多只能锻造极品灵级爆裂箭的孟宇星最初是跟程缺学的，现在的锻造速度无人能出其右。一天六个时辰能锻造出五根来。 沉迷锻造中的十六岁少年心无旁骛，锻造锤法行云流水，具备程缺都没有的独特韵味。真级锻造师在他锻造台边一看两个时辰的情况都不时发生。 蓄元爆裂箭的最高等级，极品圣级，还只有程缺能够锻造，一天出两根。但他的杂事较多，一个月最多只能出三十来根。 和陈素在空间属性上的互动陷入瓶颈期，对程缺如此，对陈素也是如此。 程缺能学的都学了，只欠缺空间属性具象化。陈素则陷入同时点亮三个关联空间节点的迟滞期，找不到突破的方向。 初冬，刚好二十人的特别战队全体进入虫谷，在指定位置做首次战斗演练，顺便构建疗伤和修炼场所。 巨人族的布防还没有开始，与特别战队联络的还是只有克力长老一个。 越到虫灾近时，来自天穹商会的袭击可能性越大，所以人族修士虽然另外准备了两个虫战预备队，不到必要时刻不会出动。 正式列入出战的就只有一个队，二十人。 毒瘴虫，跳刺虫，赤翼虫，喷火虫，三头虫，厚甲虫，噬金虫，霸王虫。 战斗型的八种虫类，巨人族不但有详细资料，还有尸体实物。 最小的为跳刺虫，约十斤重，纵跳高度能达二十丈，背刺可以洞穿极品真甲。 会飞的只有赤翼虫和噬金虫，赤翼虫有极强抗火能力，战力相当于结丹到元婴中期左右，数量最大。噬金虫能咬破任何金属并加以吞噬，不分等级。 三头虫具备三种天赋本能，群体嗜血，作用范围十丈，范围内所有虫族恢复速度加快，防御力加强。 群体狂化，作用范围十丈，范围内全体虫族速度和攻击力大约都翻倍。 群体石化，是作用于敌方的天赋，对虫族无效。范围同样是十丈，范围内除了虫族，所有生命石化十息左右。 对于巨人族来说，群体石化对三竖纹以上的巨人王影响甚微，也就反应速度减慢三成。 对于人族修士，克力估计就算婴变巅峰也得反应速度减慢一半以上，具体是多少现在是确定不了的。 厚甲虫和霸王虫都有着婴变级战力，厚甲虫防御偏强，霸王虫攻击偏强。其中霸王虫是体型最大的虫族，单体重量在六百斤以上。 侵入型虫族也是八种。从萧影身体里取出的两只噬魂虫还是巨人族第一次见到，为了解最少的一类。 侵入型虫族个头全都小得很，几乎不会单独出现，而是藏身在战斗型虫族身体里。 对巨人族来说侵入型虫族威胁很小，但是叠加上三头虫的群体嗜血天赋后，身上出现伤口而被侵入型虫族侵入的话，血肉也会被大量吞噬，造成伤害。 对真元能量特别敏感的侵入型虫族对人族修士的伤害性要大得多，是需要重点防范的对象。 这些早就拿到的虫族资料人族修士已经研究过好几次了。 防御线在离谷底三十丈高的土石台上，人族高阶修士飞来飞去的战斗方式，对应虫战，前沿堡垒什么的几乎没有作用。 和对战巨人族不同，虫族是完全靠数量优势取胜的奇特种族，数量优势大到虫灾一开始就绝不会停歇的地步。 所以分给人族修士的十里防线，同时出战的最多只能十个人。只有轮流出战才能确保战力的持续性。 针对虫族特点，二十人分为四个小组，每组五人，三个主群杀，两个单杀。 主单杀的好说，萧影，陈素，柳玉仙，道坚，龙杀，杜行远，姜半云，杨佑。再加上恺撒算机动力量。 主群杀的就难以选择许多，一要有很强的防御和恢复力，还得避免被侵入型虫子侵入体内。另外还要有群杀手段。 群杀手段要么靠武器，要么靠范围攻击技能。 作为符篆的开创者，楚姥姥对符篆的了解程度最深，这次成了二十人之一。给她的圣级全身甲成为必须。 符篆只算一个特例，现有顶尖符篆也就够一两个人持续激发的。以巨象化属性具备范围杀戮能力的只有四个修士。 楚君楠的火属性，雷属性只算辅助。 道尘土属性，姜澈的极冰属性，楚墨农的攻击血脉天赋震地杀。 其他参战的七个人都要靠武器装备了。 其中程缺和明锐是不需要装备铠甲的，沈静真，楚雁惜，蓝若琼三个确定参战。 另外两个是楚竟宇和静禅寺道风。 七个人的主战武器全部是圣级锻造锤带回旋十三杀。 才结丹后期的孟宇星在主战武器上面做出了突出贡献，尽管没有一件是他锻造出来的，但全部的七件锻造锤，构思，配方，加上具象化属性的不同，孟宇星都有着参与。 十里长防御线，每次出战的六个群杀修士要防御一里多宽，势必陷入虫海之中作战。各自的防御宽度是足够回旋十三杀展开了。 首次演练便以七个拿着回旋十三杀锻造锤武器的主战者测试为主。另外五个群杀者分组配合演练。 正儿八经的测试性演练，一个人能激发多少次群杀大招都要测试出来，以方便备战者及时做出战接替准备。 每次修炼和压缩要耗费正常修士一倍以上的晶石，再不做藏私的程缺测试中显露出了惊人的大战续航能力。他能够以正常频率做三百二十七次全刀刃激发，持续战斗十三个时辰后真元储备才会跌到剩下五成的预警界限。 只说激发回旋十三杀全部刀刃的次数，程缺的记录要接近其他六个人激发次数的总和。 因为这是做极限测试，实际作战中是不可能只激发回旋十三杀不停的，真元得以短暂恢复的话所有人激发的次数都会比极限测试多。 而测试成绩惊人的程缺，持续作战能力肯定会延长得更多。 独院主屋前后两进，前一进在南，萧影独住西头一间，只一小厅一卧室一修炼静室。前一进另外还住着楚婆婆和胡凤南夫妇。 陈素住在后一进和萧影同一个位置同样布局的小套里。除了程缺一家后一进再没住别的人。 而事实上陈素是可以算做程缺一家人的。 亥时中刻，修炼后洗完澡的程缺从回廊进到陈素住所小厅。 这是一月里正式陪伴陈素的两晚之一，算不得偷偷加餐。程缺是住到明晨晨练时再离开，中途不会跑别的夫人卧室去的。 和往常不一样，小厅不但有灯，还有别人。陈素和萧影在下围棋。 程缺进来了不可能立马出去，叫了萧前辈和师奶奶之后站旁边安静看了一会。 棋局本就快终，没多久以萧影告负结束。无需数子，萧影输五目左右。 换成萧影持黑先下，双方几个星位点上之后程缺正想先悄然出去，萧影开口道：“程缺，拉条凳子过来坐着看。” 程缺有点大事不妙感觉，看了看陈素，陈素一脸沉静的看着棋盘。 “程缺，你知道暗影堡为什么从不许男子进入的原因吗？” 旁边坐着的程缺老实答道：“萧前辈，若琼说过，这是堡规的第一条，是堡主师奶奶亲自立的。” “是，是我这堡主恨男人，恨不得天下男人全都死绝。立下的这条堡规。” 萧影一颗黑子拈在指间不落，转头看向程缺，“程缺，暗影堡大难，我也本来没脸再约束秦瑜和若琼。但你，为何要动陈素？！” 室内空气顿时如要凝结，萧影语音虽轻，质问的意思却很是明显。 第168章 第九种虫族 程缺长吐一口气，道：“萧前辈，是程缺的错。但感情已到，素素虽然不愿公开，我程缺已经当她是夫人。静真，若琼等也愿意素素做姐姐。” “素素……素素！程缺，你知不知道？素素是我……唯一的女儿！唯一的……遗腹女！” 陈素吃惊的抬起头来，看到萧影的身子在明暗之间闪烁不定，极度吃惊之下又不禁极为惶恐，紧张！ 这是萧影非常愤怒的征兆，动手只在顷刻之间。以陈素和程缺现今的实力其实都无惧萧影动手，但初次惊闻母女之说，陈素心神整个乱了！ “萧前辈，爱女……和爱妻，本身并不矛盾……不应该是不可调和的因素。至于年龄和辈分……” “罢了！但请……素素……的孩子无论男女，姓个萧吧！” 低声闷哑话声中萧影身形消失，程缺并未受到任何攻击，房间里的灯倒是灭了。 黑暗房中，程缺稍后将陈素拥入怀里。陈素微有颤抖，并不挣动，柔柔的靠着他的胸膛。 “素素，什么时候有的？” 之前只在亲热过程中程缺叫过素素两字，陈素情动迷失之际也应过。 这次的称呼和问话下陈素没有开口，身子却逐渐烫热开来，侧头第一次主动亲了一下程缺脸颊。 卧室床上，陈素也是第一次主动，和当初见过的一头长长秀发若琼一般主动的将程缺脱光了，生涩且颤抖着爬到了他的身上。 然后腊月一个整月，陈素没和程缺相会过一次。 从初二闭关一直到年三十晚上，让许多人担心了，终于出关的陈素却精神奕奕，看上去端庄明丽，有如二十多岁年轻女子。 只是小腹稍有点儿出怀了。 化神境初期！ 萧影那里还不见突破影子，陈素先行达成了。空间放逐竟然还水到渠成，突破桎梏，能够施展了。 只程缺一个知道内幕，陈素的突破竟然和怀孕有关。 陈素的突破经验不见得具备普遍性，但丹田空间元婴开眼需要对生命法则做一次深层次进阶领悟，却至少给大家提供了一个思路。 这思路是圣母雅伦提供突破信息中都并不具备的。 正月初九开始的虫灾，前面十多天里陈素和雅梦是最耀眼的两个存在。至少要比在虫堆里随便冲杀的程缺还要耀眼。 陈素每天至少空间放逐两个虫洞的目标空间节点，将虫洞的出现就直接悄无声息抹杀。并且对铁甲虫和霸王虫的击杀陈素一个人就达到了三成。 要知道一百二十里虫谷，人族修士特别战队虽然只有二十个，巨人族却出动了超过万名八横纹以上的强者，日夜不分的对虫族轮流扑杀。 由于虫洞的目标节点感应太过困难，陈素将虫洞直接放逐虚空的几率实际上一成都不到。 虫洞一旦出现，最初爆出来的就是巨大虫球，最大的虫球具备千头战斗型虫族。 无休无止的虫海，最强的铁甲虫和霸王虫，萧影和唯一的五竖纹圣母各击杀一成左右，别的人族修士总共也能击杀一成。而程缺是摧毁三头虫最多的一个。 不怕侵入型虫族，肉身防御堪称无解，续航战力比肩陈素，只管往虫族最密集处冲杀的程缺甚至比雅伦圣母还要亮眼一些。 始终伴随圣母身边的雅梦事实上一头虫子都没有杀死。但却是巨人族不死防御的发起主体，圣母只担当辅助性质。 每过六个时辰才能激发一次的不死明王心经外放，时间维持一个时辰，范围达到二十里方圆。 由圣母的权杖激发出一点绿芒作为牵引，然后不死明王心经金色书册自行在雅梦头顶浮现，旋转不止。 旋转书册散发的迷蒙金色带着丝丝下坠绿芒，覆盖的二十里范围所有巨人族处于绝对防御状态，坠落的绿芒对巨人族伤势恢复有数倍的加快效果。 同时，二十里覆盖范围禁绝所有三头虫的群体天赋。 “程缺，事情很有点不对，虫洞的出现越来越频繁了。频繁到超出了任何一次的典籍记录。” 雅梦的施法间隙，圣母首次带着她来到人族修士特别战队的休整后方，语气带着焦急。 休整次数最少的程缺对巨人族过往典籍记录并不知情，道：“圣母，以目前情况看，我方就道坚等三个伤势较重，巨人王的损失也不大。撑过一个月期限的虫族爆发应该问题不大吧？” “不不，程缺，你可能不太了解。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之处，我再想想……再想想！” 晚上，急匆匆带雅梦回去白玉石独院查找典籍记录的圣母还没回来，一个稍大虫洞虫球爆出来的第九种战斗型虫族标志着灾难的开始！ “不！” 修炼一个时辰就杀回虫谷的程缺凄厉叫声中神奇的锁定空中陈素，激发成功了第二次空间瞬移！ 被程缺一把抱住的陈素右臂齐肩而断，浑身浴血，上品圣级剑也丢失了。 抱着陈素狂退的程度缺口中鲜血狂吐，无敌防御被狼头的六臂黑虫连续攻破，后背血光同时飙射。 萧影的绝命一击在程缺身后两丈出现，人族修士唯一的一件极品圣剑从六臂黑虫后脑刺入。 轰！ 背后两臂反击顷刻锁死萧影，飞行暂停的五尺高狼头六臂黑虫轰然爆开。 狂暴冲击波将狂退的程缺流星般掀飞出去，以六臂黑虫身体爆开处为中心，方圆十丈成为虚无，无论虫族，巨人族，还是萧影，全都不复存在！ 呼呼！ 两个稍大虫洞只隔着七八里同步出现在虫谷底部，爆开的巨大虫球中赫然又各爆出两头狼头六臂黑虫！ 整体坍塌的白玉石建筑正中一个巨大洞口，洞口赫然被一道直径过丈的七色光栅蓝色为底光膜封禁着。 巨人流水般往光膜上跳入，流水般的消失无踪。 北面百里外虫谷上空，浮空压阵的狼头六臂黑虫已经达到八头之多！ 这种体型比霸王虫要小得多的狼头黑虫，陈素只击杀了最初的一头，如果不是程缺突然用出了空间瞬移，即便有萧影相救，陈素也很可能没了。 因为萧影当时根本就做不赢，程缺完全是在黑虫的两只手臂下抢走陈素的。 “程缺，巨人族的血脉封禁祖地终于要被启用了。除了巨人族，任何试图冲击这道封禁光栅的都会灰飞烟灭。至少在苍玄大陆上是如此，哪怕化神级别的也无法打破这道封禁。” “现在看来应该是化神境陈素的参战打破了虫洞的某种局限，让第九种化神实力虫族出现了。这次，苍玄大陆很可能浩劫难免。” “程缺，巨人族只能暂时退却，三万六千族人如果成为虫族养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程缺，我没有半分责怪陈素的意思，一切都是宿命。我至今仍然认定你是苍玄大陆唯一的拯救者。” “这枚空间戒指里有着巨人族唯一的一条完整极品圣晶脉，你拿着，对雅梦好一点。记着，尽快往北撤离，只能往北，越快越好！” “程缺，自我封禁的巨人族，应该也需要你才能拯救出来。当你无论用什么方法能够打破这道七色封禁时，那种狼头虫子你应该便可以秒杀了。” 圣母最后一个跳入光栅封禁，而属于人族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朝剑宗，钟步环跳下床开始穿衣，床上丑陋臃肿的郭霞不见了，床单上只残留几块血迹。 面色突然大变，钟步环的血炼虫才刚刚再放出来一些，一个黑瘦矮老头带着壮硕的丁风出现房中。 “不错，能够将血炼虫养到圣级规模，小子，你很不错！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虫魔手下的左护法了。” “虫魔？左护法？” 钟步环问话声中还是将血炼虫都收了，说话的壮硕青年还好一些，黑瘦矮老头却给了他极大的心理压力。 “小子，老夫虫尊，来自重玄极地。巨人族既然自行打破了化神级别不参战规则，来自母星的力量会将这个世界彻底摧毁。属于我等育虫一族的盛世要到了。” 第169章 大溃败 天龙门，纵穿中央山脉抵达的人员超过万人。而虫族的扩散从大楚王朝已经蔓延到大陈王朝了。 隔着十里，一头狼头六臂黑虫被陈素虚空放逐，消失不见。另外两头黑虫狼头上血红双眼看了看空中并肩的陈素和程缺，飞退了几里。 狼头黑虫并非无敌，至少在飞行速度上比不上人族高阶修士，更不会什么空间瞬移。 独臂陈素已经放逐了三头黑虫。 但一切于事无补，虫族的繁衍太快，所过之处寸草不留，晶石和矿石全部被吞噬一空。 而三头一组的狼头黑虫，两人的视线范围内就有着四组， 倒是普通人没被杀戮多少，连居住的房屋都成片留存着。虫族对这些似乎不感兴趣，但随着生存环境被大面积摧毁，普通人又何以生存？ 陈素左臂挽着程缺往北瞬移百里，空中飞行的黑压压队伍超过三万人。其中普通人要占到两成。 修士也有难以舍弃的普通人，比如姜心兰的家人就在西区修士的飞行队伍之中。 由至少四个元婴修士带着飞行的简单锻造舱板是北逃队伍的临时创举，坐在上面的不是普通人就是低阶修士。 百里距离，以虫族的正常扩散速度只需要两天。北逃队伍中不断会有人加入是可以预见的。 苍玄大陆很大，以三大王朝为中心，外逃的队伍呈现辐射状。汇聚了大魏王朝五大修行宗门和天龙门，千机门等主要力量的北逃队伍只是其中算大的一支。 要逃往何处，要逃到何时，能不能最后逃掉？这些问题便是程缺也回答不了。 漫无边际的大海，远离大海南岸一千多里的三座挨着海岛，庞大队伍集中休整十一天之后，降落岛上的零散修士每天只三五个了。 大海似乎是阻挡虫族扩散的天然屏障，但随着大海东西两面虫族继续往北扩散的消息传来，超过五万人的大队伍只能继续北逃。 即便大海能够永久阻挡虫族也没人敢留在岛上，只需两组以上的狼头黑虫杀到，合全部的修士力量也不敢说能稳赢。 戈壁，沙漠，成片的冰封地带。 大海北端飞过一大片群山之后，地面环境变得比虫族洗掠过的地方还显得荒凉，看不到任何动植物生命迹象。 携带的食物其实不少，但到现在修士基本只能用辟谷丹抗饿了。堂堂圣级丹师楚君楠也沦落到炼制下品灵级辟谷丹的地步，炼丹原材料还不很宽裕了。 飞行两千多里返回的楚墨农，贺红蝶，柳玉仙三口子，传回来的最新消息，虫族止步于那片大型山脉，不往北面的戈壁沙漠扩散了。 初夏的沙漠，晚上还是很冷。九岁的程继思将碗里饭菜分为两份，其中一份送过来给陈素，脆脆的叫了一声大娘。 陈素并没有客气，接过半碗饭菜后拉程继思坐到身旁。她可以吃辟谷丹，肚里的宝宝却受不住真元滋养，还需要普通食物来成长。 陈素一直想低调处理的和程缺之间关系，现在也没有解释必要了。不少高阶修士已经看出了她是程缺的夫人之一，怀上了程缺的骨血。 对陈素算好的一个消息是，正式成为程缺夫人的雅梦，不死明王心经书册激发出来之后，其丝丝缕缕的绿芒竟然有着断臂重生的效果。 逃亡路上只四次施展，每次二十里范围覆盖，所有有伤的无论修士还是普通人，轮流集中之下基本都痊愈了。 对断臂从肩部断口长出来半尺了的陈素，雅梦做单独疗养不需要将书册激发出来。双手合上断手新生处便有淡淡绿色光晕流转，生长的速度比群体治疗还要快上一倍左右。 无论群体还是单体治疗，最低隔六个时辰才能激发一次，维持时间一个时辰，这两点都是不变的。 有着程缺参与的十多个婴变修士在乌泱泱大片人群中开了个小会。会议结束后，往南的监视只放到两百里外，往北派出修士尽快寻找落脚之地的方案得到通过。 再不找到可靠的生存环境，带出来的种子都要被吃掉了。现在种子类的还完好保存在几个空间戒指里。 “尊贵的神狼阁下，你们不准备再往北扩散了吗？” “暂时不。消化现有地盘，尽快孕育出本土神狼和神母，是当前要紧的。此外，我族对巨人族血肉和他们的借骨返祖更有兴趣，胜过逃散的人族修士。” “神狼阁下，北面这批逃亡人族修士中真有神级强者么？” “没错。那人的虚空放逐手段了得，还小心的不做近身接触战了。初阶神狼奈何不了她。虫尊，你们的什么极地既然获得了母星部分传承，苍玄大陆最后可以完整的交给你们。好自为之吧。” 大山上空的唯一狼头六臂神狼转头飞走，空中只留下虫尊黑老头和丁风，钟步环。 “虫尊大人，我和北逃的这批人中某些人有旧怨，总要解决一次就好。” “钟步环，大势之下区区旧怨算的了什么？等我师兄过来看能不能有所动作。北逃的这一批力量强悍，很有价值倒是真的。” 苍茫戈壁上，九组高达五六十丈的黑石拱门雄伟壮观，透着厚重沧桑古老气息之外，另有强烈的神秘感。 神秘感不在于黑石拱门本身，而是在于从高空看到的情形。 无论是谁，包括陈素，没人能在接近拱门两里左右还能维持空中飞行。而从两里外高空，怎么看都看不到黑石拱门后还有着什么，看上去只一片虚无，如看天空。 黑石拱门如同世界尽头，便是走路走近，也最多只能走到离任何一道拱门十六丈远，就无法寸进了。 右臂已经长过了胳膊肘的陈素，程缺，龙杀，姜澈，楚君楠，五个人便一排站在成弧形排布的巨大黑石拱门中间一道前。 这是他们第四次尝试。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铃铛声响，从中央拱门走出来一头青牛，牛背上一个红衣裳少女，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唇红齿白，梳着两支脑后发辫。 奇怪的是，明明空空荡荡的拱门，青牛的走出具备层次感，走出的部分可以看见，后面的牛身如同被神秘幕布遮着，始终是不可见的。 “哇！这许多人呢？！苍古秘境这下子真要热闹了呢！” “姑娘，这里难道就是苍古秘境？” 牛背上红衣裳少女看了看问话的程缺，瑶鼻里哼了哼，却不理他。 “这位姐姐，你怀了孩子，手臂还断过了的。真是可怜。牛牛，吐点生命之水出来。” 嗷呜，嗷呜！ 全部走出来的大青牛嗷呜叫着，大头连摇。 “小气牛牛，你上午喝了两碗生命之水呢！麻麻利利的，一小口就行。” 嗷呜！ 大青牛又叫唤一声，张开牛口。和口水两个字完全不搭边，从青牛口中出来的一大滴水液晶莹剔透，自成圆圆水珠，颜色如玉。 红衣裳少女手中带着绿叶的枝条一摆，射来的液珠陈素都来不及闪避，似乎被锁定了一般。 液珠透衣袖而过，一阵舒服感涌上心头，陈素忍不住抬起左手捂住了嘴。 清冷平和了几十年的陈素也只和程缺一起时发出过情难自控的呻吟，这一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舒服感涌上，她竟然有呻吟出声的欲望。 随即，一阵麻痒袭上右手，陈素抬起手来，只见垂着的衣袖快速抖直，也就数息，雪白手腕从衣袖口显露，手掌手指肉眼可见的迅速长全，最后连指甲都生了出来。 神秘之极的黑石拱门，神秘之极的红衣裳少女和青牛。 当神秘红衣裳少女天真无瑕笑着说完欢迎到苍古秘境做客，骑着青牛转身返回消失之后，最先往前走的也是程缺五人。 任一道拱门，包括拱门之间的空隙，都可以进人了，无论从哪一处走进都会走到程缺五人站立等待的平平无奇土岗上。 五人脸上都有点焦急，因为站在土岗上是看不到黑石拱门，也看不到外面的任何人。 能看到的还是一片虚无，如同天空。 好在土岗上的人一群群的出现，首先出现的还多是较为熟悉的人，让五人能稍觉安心。 一片土岗似是苍古秘境的起点，苍古秘境看起来却委实平凡。平凡得如同一个寂静山村，同时还平凡得四周一圈虚无土岗，无法逾越。平凡到任何人都不能飞行！ 秘境内一座小山，一个几百亩水面的清澈湖泊一面临小山，环湖别的地方全是平地，高出平地两丈的土岗有如围墙。 小山不高，有树有花有草，临湖的一面山坡上三间木屋，木屋住一个白发老妇，那个红衣裳少女，加上那条大青牛。 第170章 生产队长 三年后。 太阳初升，有着七个漂亮老婆的生产队长，貌相普通身材高大壮实的马脸青年提着面薄铁锣，沿湖畔一路敲打。 “出工了！出工了！老少爷们儿！” 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创造出”生产队概念的程缺担任生产队长三年两个月了。 这个生产队够大，算上白发老妇和红衣裳少女共有人口五万七千七百九十五人。 这些人口中三年里新增加的只有一百七十四个，白天里和大家一起田土里劳作，晚上色色勤耕不辍的生产队长马脸青年贡献了其中两个。 陈素生下的儿子程继安是之前种下的，沈静真的女儿程佳九个月大了。程缺倒不止这点贡献，两个绝对算绝美的夫人也都有了身孕。 楚雁惜怀孕七个月，雅梦三个多月的身孕。 生育率低的事实对程缺来说倒不算坏事，否则以他平淡生活中每晚都得色，还从不考虑任何避孕的德性，三年里只怕每个夫人都会生一两个。 环土岗围墙一圈的独院是经过生产队长组织人统一规划过的，有了一个孩子的姜心兰所在姜家，全部族人住一起的独院算是比较大的一类。 没有锻造，没有炼丹，没有制符，真的只有男耕女织。绝大部分低阶武器铠甲什么的都用来打造农具，菜刀，饭菜锅什么的了。 生产队大队部的铁匠铺，现在还坚持打铁的就元婴初期的孟宇星一个了。 没办法，源于灵魂的挚爱，每天不打打铁孟宇星全身难受，就如同马脸青年生产队长一天不色就浑身不对劲一般。 散碎晶石全部用光，除了不能飞行大家的修为还在。而秘境中本就存在极为浓郁且层次很高的游离元气，加上将圣母雅伦给的完整极品圣晶石脉埋植到平地深处，连高阶修士都能够靠游离元气正常修炼，进阶减慢也存在着进阶。 每天只晨晚两次打坐，程缺和蓝若琼也达到婴变境中期了。当然，这一点上留存晶石的使用肯定也功不可没。 如程继思和程忆先后进入修行，根本就不需要晶石，正常晨练打坐就够了。 游离元气如此浓郁，秘境中应该也存在埋植晶脉，但程缺等修士高层没有人会动心去窥探。 不是没有修炼上的进取心了，而是环境使然。还是居住在山坡木屋的白发老妇及红衣裳少女，一个没有敌对的理由，第二也不见得能敌对得过。 浓郁游离元气对农作物的作用不言而喻，开垦的三千多亩田土物产之丰富足够大家丰衣足食，白发老妇和红衣裳少女对生产队的供养也是坦然接受。 有着修为的修士来干农活，事实上一年只需要忙乎一两个月就行，效率之高胜过地球上的任何机械化生产。 普通稻种早就全部换成了灵米，两千亩的夏收灵米四天就收割完成，再用三天时间种下秋稻。一年里两次最忙的季节便过去了一个。 “红儿，你和叶奶奶的新米，还是放在西屋吗？” 生产队长挑着几百斤青草是大青牛的食物，明锐挑着四百斤灵米，陈素提着半边新鲜鹿肉，给秘境原主人送上门来了。 “好，陈素大姐姐，大家辛苦了。” 马脸生产队长还是不大受少女红儿待见，陈素的待遇则要好得多。红儿出来接过鹿肉，顺手给了陈素五颗只葡萄大小的青果。 只有化神初期的陈素能够用于修炼的青果，不知道红儿是从哪里来的。完全不同于晶石类的修炼资源，只每年三次红儿给陈素一共十五颗青果，陈素离化神中期都不会很远了。 一颗青果一次吃下，足够陈素二十天修炼。而六十六岁骨龄的陈素越来越显得年轻漂亮，青果应该也具备部分作用。 当然，夫君程缺色色的说阴阳调和的作用不可忽视，算是被他吃死了的陈素也没法反驳。 每月只两次相聚的约定早就被生产队长打破，沈静真和蓝若琼建议的分组倒是获得了家庭通过。陈素虽然坚持的七姐妹都有单独卧室得以达成，但她的卧室也具备里面互通的门了。 陈素，蓝若琼，楚雁惜三个为一组，沈静真，叶纤纤，林慧，雅梦四个一组。分组算是个大概，马脸夫君兴致要是来了，跨组偷跑加餐也没有哪个夫人会给他吃闭门羹。 有着青石广场，三栋两层楼房子的大队部，麻将自然是程缺捣鼓出来的新东西，这玩意就得人多玩着有气氛。 打麻将自然要来点彩头才有意思，彩头就一种，商店券。 设在大队部的生产队商店相当于资源殿，楚姥姥是殿主。楚新和胡凤南带着楚继天陪姥姥住在商店后院。 程缺抽的雪茄也得拿商店券来买。 商店券和基本食品一样，是按人头分配的。商店劵的另一个作用是相当于生产队的流通货币，比如找孟宇星打铁的顾客用来付账的便是商店劵。 孟宇星至少在记忆完整的程缺眼里算一个特例。他肯定不具备在隐龙大陆的清楚记忆，但有两件事却可以算超出解释。 一是给唯一儿子取名姓秦，叫秦真。除了程缺没人知道秦字这个姓代表了什么，但孟宇星偏偏就这么取了，姜心兰还没有二话。 第二件事，是孟宇星对锻造炼器的挚爱。秘境中不具备矿石，外面世界能用于锻造的矿石基本被虫族洗劫干净了。孟宇星却是三天不动锻造锤便浑身不对劲的主。 入秘境开始时还好，毕竟如楚竟宇，贺春雷，以及程缺的空间戒指里多少会带着些矿石。 没过多久，一个基本配方都因为矿石不齐而不能进行锻造了，用低阶灵器和法器改造无需讲究真元通道的农具厨具等活也告一段落，锻造师相当于没事可做了。 程缺用生产队长的权利给孟宇星在大队部弄了个铁匠铺，才解决他三天不锻造就六神无主的困境。 实际上孟宇星的铁匠铺应该是最不赚商店劵的一家店铺，没有真正顾客时总是程缺相关亲人以及姜心兰的族人给孟宇星提供打铁的机会。 在程缺这里，哪怕完全不需要改造的真器也有时一凑好几件交给孟宇星去做，并且随便他怎么去设计，如何去改造。反正要矿石用于改造没有，商店劵手工钱照给。 大队部和青石广场西边的集市是生产队最热闹的地方，各种作坊都集中在集市西边，足有六排两层楼房，两百多家铺面。 打麻将输多赢少的创始人程缺事实上一年难得打几场，他源于地球的一些零食记忆在这里落实了不少，叶纤纤和林慧为主坐镇的零食飘香作坊同样是二楼生产，一楼销售。生意之好是集市排前的一类。 加上给楚姥姥的商店供货，很多时候程缺，姜心兰，秦兰，楚小月都会到二楼作坊去帮忙。 无论在家里还是在生产队，程缺事实上都是个灵魂人物，因环境的改变而将修炼放缓，让平平淡淡的生产队生活也过出该有的乐趣，他的一些建议和表率作用都是巨大的。 大青牛留在店铺门口，红儿在零食飘香店里自挑零食。 红儿的商店劵用不着供养，大队部唯一的医馆就她和雅梦两个不经常在的大夫，红儿唯一供应的生命之水一滴卖一百商店劵。还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得红儿认定需要时才会供应。 “红儿姑娘，八折优惠券要不要？” “不要，红儿有商店券。” “红儿，为啥三年了你也没怎么长呀？” “要你管？” 程缺正好在店铺，最喜欢逗逗有点像上一世林梦的娇俏红儿。而上一世的林梦这一世成了天使般绝美的雅梦了。 红儿偏偏还不待见他。 “喂，生产队长，等会和陈素姐姐到我们木屋来一趟。” “坐你的大青牛去行不？” “不行，不给你坐！” 红儿嘟了嘟小嘴，付了账，提着老大一布袋零食跳上青牛便跑了。 没过多久，程缺和陈素第一次进了白发老妇叶奶奶住的东屋。 叶奶奶有许多皱纹的手随便挥动了一下，东墙上出现一面如同虚空屏幕般的光面。 第171章 元婴开竖眼 九道黑石大拱门赫然出现在光面上，拱门后面黑压压的虫族铺天盖地。 虫族最前面是十多个狼头黑虫，还有四个人族修士。 两个年轻的人族修士程缺都认识，丁风和钟步环。陈素只认识丁风。 “叶奶奶，它们能攻打进来吗？” “陈素，我倒希望他们能攻打进来。” “啊？！”程缺很奇怪，问道：“叶奶奶，为什么这么说？” “队长，陈素，九道天罡门代表着苍玄大陆最高天道。如果被打破，八百坟里老身被天道封禁的八百多族人就能够重见天日了。” 天罡门应该说的是九道黑石拱门，最高天道，八百坟，叶奶奶首次透露的这些就难以理解了。 “叶奶奶，红儿不是可以开启黑石拱门吗？” “能够开启是没用的，在秘境里面连天罡门都攻击不到。只有最少摧毁三座天罡门，天道才能够被打破。” “叶奶奶，您出去也打不破吗？” “陈素，我打不破，你就算进阶到化神巅峰也打不破。可以说，一百个化神巅峰合力也打不破任何一道天罡门。想要打破天罡门，唯有突破天神境。” “天神境？” “呵呵，天神境说来简单，丹田元婴出现眉心竖眼便是天神境。但在苍玄大陆，天神境本身就是一种禁忌。” 程缺道：“叶奶奶，这本身似乎有点矛盾吧？” “对，队长，天道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矛盾。修行本就是逆天道而行，打破天道，才能新生。” 程缺想了想问道：“叶奶奶，您说的八百坟，是指这座小山吗？您的八百多族人是否有触碰到天道上限的情况出现过了？” “哦？” 叶奶奶抬头看了看程缺，“没错，队长都猜对了。你现在领着生产队安居乐业，是不是没有动力逆天道而行了？” 这个问题，由不得程缺要深思一层。 走往生之门，有可能是逆天道的一种，即便现在的结果不算太次，师父，娘亲，以及有四个夫人都来到了身边。 可是过程委实惨痛，到现在的结局也绝谈不上完美。 红儿撅嘴道：“生产队长，怎么了，胆怯了么？” “是。” 程缺并不逃避，道：“红儿，叶奶奶，外面的虫族，还有那几个人族修士，和我们生产队都有着仇怨，苍玄大陆估计也被他们祸害得差不多了。” “这些仇怨我也想做个了断，却都得量力而行。若是雪仇不成反而将生产队葬送，我认为那不是勇气，而是鲁莽。” “至于虚无缥缈的天道，要打破它肯定更难。就比如突破天神境，如果天道限制之下根本不具备突破的条件。敢问，人类如何胜天？” 红儿不说话了。叶奶奶手指一摸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本古朴书来。 “程缺，这本手记可能和我族族人被天道禁罚有些关系，你们回去仔细看一看。” “三天之内，你们得给我一个如何打破天道封禁的大概想法，要具备一定的可行性。否则到第四天我会打开天罡门，任由你们双方生死厮杀。” 陈素吓了一大跳，程缺面色一变之后首先镇定下来。 “叶奶奶，这三天里我和素素先看看手记。此外，如果三天之内没能做出让您满意的设想，我还有一个请求。” “请求？队长，你是想从八百坟入手么？” “对。” “好，这一点奶奶可以答应，等你们对八百坟也束手无策之后再开启天罡门。” 平静的生活貌似要被打破，也很有可能会被打破了。 和陈素回到家里之后，程缺并没有将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而是先通知下去，晚饭后将在大队部召开会议，所有婴变境修士愿意参加的都可以参加。 会议的目的不仅仅是商讨手记，商讨要交给叶奶奶的方案，对很可能要发生的大战大家提前做出心理准备同样极为必要。 怨恨叶奶奶完全没有必要，放虫族进来和人家当初打开天罡门让大家进入并没有什么根本性不同，不可能因为供奉了些灵米物资，或用三年感情之类的话来博取同情。 生产队开启昼夜不分的工作模式，限于大会议室里的婴变境修士。 高阶修士的记忆力本就厉害，看一本四十多页小楷字手记要不了多久。 与会的七十多个修士有小半看过手记之后，负责在刷黑墙上做汇总记录的姜澈共收到了十四张便条。在黑板上写出了九种意见。 十四张便条有五张大同小异，或者内容涵盖在列出的九种意见中了，没必要再做单列。 并不是所有婴变境修士都来了，比如程缺家里就只来了他和陈素，沈静真，蓝若琼。但至少各方面都来了代表。 所有的与会者全部看完，手记重新回到程缺一家四口面前桌上。此时将近午夜了。 姜澈在黑板上一共列出了十五条意见或建议。接下来是逐条解析讨论的过程。 第一条，在不存在高于极品神晶等修炼资源的情况下，突破天神境有没有可能性。 采取最原始简单的举手发言方式，七个人举手，姜澈首先点了楚君楠。 “至少到婴变境阶段，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使用低于修为境界的晶石修炼，耗费大量时间的话真元是能够跟本身真元逐渐同质化的。” “而在化神境阶段，目前只有陈素的例子。她突破化神境初期之前也并未接触过神晶，压缩过程中也没有用到，事实上还是成功了。” 楚君楠说出了陈素的例子，这条意见可以算答复圆满了。柳玉仙还是跟着举起了手。 “我想说的话还是关于神晶，眼下只有陈素受赠过红儿姑娘的青果可以看作神晶类资源。在连一颗神晶都看不到的情况下想要突破比化神境更高的天神境，应该艰难无比。存在可能性也必然旷日持久，时间长到或会令人生畏。” 柳玉仙的说法似乎和夫君楚君楠在唱反调，事实上两人还是处于一个基本面上。也代表了与会修士普遍的想法。 事实上大家现在几乎没有留存晶石了，但遇到必须要用的情况，埋植的极品圣晶还是会拿出来用的。这相当于生产队的一张留存底牌。 姜澈将第一个问题画了个勾，直接跳到和神晶相关的黑板上第七条开始讨论。 第七条记录的问题是低阶晶石的升层次提炼，和手记里记述的丹田空间主动压缩法。 这是所有与会修士都没有任何经验的全新话题，来自手记里的描写。 事实上手记记述的，在外部环境和丹田空间给晶石资源提升层次，原理上是一样的，都靠的是压缩手段。 相比于在外部环境下借助锻造密封器具形成压缩，将启丹脉和承丹脉关闭，在丹田空间启动主动压缩，更加的不好理解，肯定也更加操作困难。 大队部外青石广场，夜深人不静，会议室讨论热烈。 秘境中有着白天黑夜，日光星空和外界无异。 一双小手从后面环抱过来，蓝若琼从后面抱紧走出来抽烟的夫君，依偎在宽厚后背上。 “若琼，讨论完几条了？” “六条。夫君，你是想老婆了吗？” 老婆这词其实也是从程缺口里说出来的。 “若琼，真有事的情况下，三天三夜不想老婆还是没问题的。” “嘻嘻，那要是老婆想你了呢？” 程缺拉住蓝若琼小手，将她拉到身前，贴身拦腰搂住了。 “若琼，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关于突破天神境方案的。” “嘻嘻，我是最笨的一个了。可不敢说有想法。” “傻老婆，你是最真最纯的心性，可不是最笨。其实大道至简，越是纯净简单的心性说不定反而更容易窥破迷雾。” “大道至简……夫君，你真是，言简意赅呢！” “若琼，你别夸我，我是真想听听你的想法。我出来也是突然有了点想法的，想先听听你的。感觉上似乎会很重要的样子。” 第172章 心有疑惑 “嘻嘻。” 蓝若琼小声笑了笑，说道：“夫君，我们开会讨论的东西可能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我也是突然感觉到的，拿着这本手记，一大帮仅仅只有师奶奶素素姐一个化神境初期的婴变境来讨论闻所未闻的天神境，很有点荒缪的味道。” 程缺忍不住笑了：“若琼，咱们又心有灵犀一点通了。我听得想得很没信心了才出来静一静的。” “那么，你认为叶奶奶的出发点有可能是什么？毕竟她要打开天罡门我们都不知道如何阻止，没必要拿出一本手记来为难咱们。” “夫君，我刚才在想，叶奶奶情知道我们之中要出一个比化神巅峰还高的天神境强者比登天都难，拿出这本手记无非就是想逼迫我们的潜力。” “但潜力用到顶天肯定也不可能很快出现天神境，是不是？那么，叶奶奶想要的方案到底是什么呢？真能够有解决方案的话，也不应该非得限定三天的呀！三年都不算多的。” 程缺心中一动，若琼点出的三天时限还真没被他多考虑过，事实上这个时限真有值得推敲之处。 是担心虫族在几天之内就会撤走？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这个原因。 如果真是想要天神境解决方案，就如若琼所说三年时间都不算长。三年，陈素甚至都不能迈入化神巅峰，谈何天神境？ 苦想之下程缺蓦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答应的从八百坟入手，一时不禁有点心悸。 能和时间紧迫挂上钩的，似乎八百坟最有可能。八百坟处于什么状态，叶奶奶理应是很清楚的。 反正时间还有两天，程缺压下心中疑虑，和若琼返回了会议室。 讨论到第二天的子夜过后，初步方案拟定了一个，基本上与会者都感觉不怎么有说服力。 会议还是暂停了，最坏的打算反正要做。商定好天亮后各自去做最坏打算的动员，做战争的同步准备。定好到下午再次聚会，对初步方案再加以完善。 回到自家独院，程缺深夜里还让沈静真加上真级隔音符篆并激活了，和七位夫人聚齐在一间卧室里，说出了心中疑虑。 既然心中对探寻八百坟产生了疑虑，很明显的事实是无论陈素还是程缺都不能去的了。他俩是无可争议的生产队最强战力，即便是只失陷在八百坟中，缺了最强战力的生产队应变能力至少要损失两三成。 家里讨论没用多久，暂定由道坚，明锐，姜澈三个人去探查八百坟。 天神境方案该做还是做，答应的以八百坟入手也不方便反口失信。让道坚和姜澈两个婴变巅峰加上明锐这婴变初期去，也完全说的过去是对探查八百坟足够重视。 而且这个组合也能有一定应变能力，姜澈心细，道坚和明锐都具备正气浩然的佛门神功，心智算很坚韧的一类。 无论程缺的疑虑对不对，小家庭做的推断有没有可能性，答应的时间内由姜澈顺便带过去方案给叶奶奶。而探查八百坟上面，程缺临时加上了早就能嚼吃极品圣晶的恺撒。 探查历时两天两夜，三人一黑狗安全回来。 叶奶奶又给了三天时间，包括天神境方案的继续完善，以及八百坟探查后的解决办法。 三天之内如何一样都不具备较大可行性的话，第四天叶奶奶会准时打开天罡门。 探查的结果，程缺在时间上的猜测从叶奶奶的话里得到部分解答。 八百坟的主入口七色光栅封禁每十年有一次开放期，为期七天。这次的第一天开放刚好是姜澈三人送去方案的那天。 这一点上其实也可信可疑，毕竟姜澈三人没有亲眼见到七色光栅封禁本身。 和巨人族最高封禁等级一样，会存在开放期，反正圣母雅伦没说过这类的话。 八百坟事实上是个特别大的地下洞窟，共八百二十具黑石棺木大多分为三层叠放。姜澈三人都触摸过某一具黑石棺，所有被触动的棺木都出现将棺盖全部封禁住的五色光栅。 五色光栅封禁，程缺的眉心精血在巨人族时是可以打开的。 而如果不是商量一天后回家，恺撒做出的心神嘀咕，程缺甚至动了心在七色光栅封禁开放期剩下的几天时间里亲自去一趟，试试看能不能打开一两座黑石棺。 恺撒心神嘀咕的就两点。 一是黑石棺木的黑石，和天罡门拱门是一模一样材料。 第二，恺撒说八百多具棺木里没有一个活人，都是尸体。许多尸体都腐烂严重，甚至有只剩下骨骼的。 对于恺撒的嘀咕程缺是不可能不信的，恺撒就不具备说谎话的特质。要不闭嘴不嘀咕，嘀咕出来的肯定是真的。 破坏黑石拱门天罡门，逆破天道法则，能不能生死人活白骨，程缺觉得不大可能。 过往生之门肯定是牵涉到了天道法则，否则在第三关就灰飞烟灭的林梦等不可能还能投胎转世。 而所有重生到苍玄大陆的没有一个生死人活白骨，程缺相当于夺舍，若琼等人是投胎转世，没有谁还保留着隐龙大陆的躯体。 陈素的断臂重生也明显不牵扯到生死，顶多是一种比较逆天的恢复。 守着八百多具很难存在复活可能的尸体，叶奶奶的诡异让程缺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则大大警醒。 原本因为圣母雅伦说的往北方逃，加上红儿对陈素的手臂治疗，程缺对祖孙俩个是很有信任度的。 现在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闯八百坟了，尝试开启黑石棺更加不会去做。 打开黑石棺救一具尸体毫无意义，就算万一真救出来一个复活的尸体，想一想都不觉得是一种正派行径。还是不沾为妙。 三天过去，对八百坟的建议方案干脆提都不提了，只对突破天神境方案认真再完善了一次。陈素考虑过的生命法则再次进阶对丹田元婴开出眉心竖眼的可能作用也加了进去。 方案还是由姜澈三人组送给叶奶奶。 第四天，天罡门未曾开启，虫族没有冲杀进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叶奶奶没有开启，平静的生活貌似可以继续，程缺心中的防范短时间内肯定放不下了。 “奶奶，您在做什么？” “看天罡门。” “奶奶，您看两天了。” 红儿将热呼呼的灵茶放到叶奶奶面前桌上，墙上水镜出现。这是叶奶奶施为，红儿没有这种本事。 “红儿，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水镜屏幕上，九座宏伟古老天罡门外铺天盖地的虫族还在，最前面的神狼增加到了十七个。四个人族修士跑到一边坐着去了，两个在抽烟。 “奶奶，我看没什么呀？臭虫子待着十多天了，怎么也没有饿死的？” “红儿，这些臭虫应是最能抗的族群，有资源和血肉时能风一般的飞速壮大，没吃的时靠吃同伴也能抗好久的。别说十多天，这么多臭虫子，抗十多年都没有问题。” 红儿不禁有点儿恶心，道：“奶奶，您一动不动的看了两天，就看这个了么，虫子吃虫子？” “傻丫头，你再看看水镜。奶奶特意打出来给你看的，好好再看看。” 红儿坐到奶奶身边，真的盯着水镜一动不动看着，无奈眼睛瞪得发胀了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红儿，你往最远点看。” “看到了呀，奶奶，大片大片的虫子在后面睡着，叠成这一堆那一堆的，好恶心。” “嗯，那些应该是在苍玄大陆新生出来的虫子。红儿，你再往最近里看。” 红儿心中动了动，奶奶话中有话。收敛心神往近的画面再认真看了许久，真看不出别的来。 “红儿，你看最近的两只神狼虫子。它们本来应该是中阶神狼，现在可能高阶了。” “奶奶，难道就是在这十多天里发生的？相当于化神中期成后期了？” 红儿满心惊讶，难以相信。 “对，应该就是在这十多天里起的变化。红儿，因为它们在最前面。” 第173章 逼近天罡门 红儿心中一震，静静盯着水镜画面。 “奶奶，您是说，两头神狼突破了十六丈的……天道屏障了吗？” “红儿，便是这样。两头神狼离杀戮天道天罡门只有十五丈九尺五左右。” 逼近半尺，从水镜屏幕上真的很难发现这个细节。叶奶奶点透之后，红儿也很快想通了。 “奶奶，您的意思是，不属于苍玄大陆的虫族反而对这个世界的天道敏感得多。而打破天罡门或许不是靠强力破开……能够逼近它难道就够了？” 叶奶奶端起灵茶喝了两口，心念一动之下墙上水镜便消失了。 “红儿，正是突然有了这个发现，奶奶才没有打开天罡门。为了破解天道惩罚，化解族人劫难，奶奶不会怜悯任何族群的。” “奶奶，如果……需要完全逼近天罡门才能破解它，神狼需要的时间之长恐怕也会久远得无法想象。而您说您的天古族遭受天道禁罚已经六十多年了，他们在天道棺里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 叶奶奶沉默了片刻。 “红儿，你还是没有想透其中的奥妙。强力破开天罡门，和逼近它破开，最终的道理是相通的。都需要突破天神境境界。” “但这两头神狼给奶奶提供了一个全新思路，或者说机会。在没有天神晶资源的情况下，逼近天罡门，是可以向它借力的。” 红儿毕竟跟了叶奶奶五年多了，瞬间有点明白了。 “奶奶，您是想自己来逼近天罡门？” “红儿，靠奶奶一个人不行。奶奶能逼近生死之门，陈素可以逼近空间之门，那个生产队长程缺，能逼近五行之门。这应该是能够打破天道禁罚，当前看来最快的途径了。” 红儿轻啊了一声，道：“奶奶，生产队长才婴变中期，比红儿也只高了一个小层次而已。他要达到天神境时间能短得了吗？” 叶奶奶又沉默了，这次沉默得更久。 “红儿，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程缺？” 娇小玲珑的红儿被叶奶奶这句突然的话吓得险些跳了起来，脸蛋儿顿时红了。 “奶奶！我挺讨厌他的……他怎么娶那么多夫人，能顾得过来吗？而且我隐隐觉得不该喜欢他的，我想找的人……不应该是他才对。” 叶奶奶将很有点激动的红儿揽靠在肩头。 “红儿，奶奶修的是生死之道也看不透你的前世今生。只是上十亿虫子逼近这里，苍玄大陆上没有如巨人族的七色祖咒，除了巨人和咱们的天罡门这种秘境保护的修士，九成九已经死绝了。除非做虫修。” “红儿，要是喜欢生产队长了那你便喜欢吧，毕竟你快十七岁了。呵呵，奶奶算是清楚，那色色的臭小子将七个夫人顾得很好，多你一个肯定也顾得上的。” “奶奶……您有点为老不尊！” “哈哈哈，红儿，奶奶要不是五年前收留了你，都感觉要熬不下去了。人太老了，有点好奇心不足为奇。” “再说程缺那臭小子真是鬼精得很，一点儿蛛丝马迹就开始防着奶奶了。其实就算他去八百坟，奶奶也会全力维护他的。” “奶奶，那要是护不住呢？” “好了，红儿，你都帮他求过一次情了。反正等虫族跑了，奶奶是准备用破开三道天罡门的办法了。剩下不多的神晶对陈素和程缺资助一些，时间上应该还能算有点盼头。” 红儿迟疑了一会，还是提到了心中的想法。 “奶奶，从心里面红儿觉得不应该喜欢程缺。可是，他一见到就总是逗我，我做出不理睬他的样子心里面却甜滋滋的，这到底是不是喜欢呀？” “傻丫头，你这可不就是喜欢了吗？” “可是，奶奶您说他有点防着您了，难怪这么久不肯来木屋一次。那他也会不会也防着我了？” “傻丫头，那臭小子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等虫族跑了，你拿上些下品神晶去，将奶奶想让他和陈素破开五行和空间之门的真相说了，他肯定一点都不防你了。” 零食飘香铺子，红儿挑好了一大袋零食，拿回去只要蒸熟了就能吃的灵米八宝饭更是拿了六盒。 甜甜糯糯的八宝饭不但叶奶奶和红儿爱吃，大青牛也喜欢，一次能轻松吃掉一份。 对红儿更是重要的是，甜糯八宝饭似能勾起她某些记忆，模糊不清，想抓又有点抓不住的记忆。 正好程缺抱着程佳进来，红儿嘟了嘟小嘴。又来了四次才第一次见生产队长这家伙，还不笑眯眯的打趣她了。 “队长，八折优惠券呢？还有没有？” “哦，有，有。纤纤，给红儿姑娘拿优惠券。” “好嘞，夫君。给红儿姑娘留的优惠劵放哪了来着，最下面柜子里吗？” “是。” 叶纤纤从吧台柜子里拿出厚厚一叠优惠劵，红儿嘟了嘟嘴，“纤纤姐，要不还放这吧，每次你给我用一张就好了。” “嗯，也好。你看，优惠券背面夫君都给写了个红字呢！” 叶纤纤拿出一张优惠券来算账，红儿看了看背面的字，既埋怨生产队长不逗笑还不过来了，也觉得有点甜丝丝的。 回到木屋，红儿先将两份八宝饭蒸上，到东屋时叶奶奶又将墙上水镜屏幕打出了。 天罡门前的神狼位置几乎没有变化，乌泱泱虫族里却出现了一头小山般的丑陋大肉虫，圆滚滚的，外表面满是疙瘩。 “红儿，这虫族倒是厉害，靠彼此吞噬进阶，神母也生出来了。” 恐怖丑陋的神母大虫，红儿没敢多看，水镜角落显出的众多人族虫修竟然还有许多年轻貌美女子。 红儿好奇的看了一会那十来个年轻女子，一个眼神阴森高瘦青年才刚刚引起她一丝别样感觉时，一个貌美女子惊叫声中裙装碎散，雪白身子上只剩件肚兜了。 “姓棘轮的，你既然和我钟步环一样养了血炼虫，怎能不好女色？！麻利的将这美女上了，上完之后喂血炼虫。这可是完璧的元婴初期，老子留给你了，够仗义了吧！” 开始的棘轮两字就让红儿心中震动，熟悉感隐约。 却只见那指着棘轮姓高瘦青年的钟步环身体里赤红色血炼虫突然成群飞出，高瘦青年面色一变，堆笑之下两眼仍显阴森。 “钟兄美意，小弟却之不恭！哈哈哈哈，多谢了！” 被高瘦青年一把拉过的貌美女修肚兜飞出，全身顿成赤裸，连连惊叫中惊恐万状！ 高瘦青年才将赤裸女修抱入怀中，水镜屏幕突然没了。 “无耻之尤，大庭广众，虫族之侧，做了虫修当真是半点廉耻之心都没了！红儿，这种破事你不可乱看。” 红儿心中又羞又怒，隐隐又感觉心疼难忍，一时想不透来由。 “奶奶，我做菜去了。” “好，红儿。明儿奶奶给你些下品神晶，你去和陈素，程缺先行接触几次，如实相告也是无妨。为争取时间，只要程缺能够抗得住用下品神晶修炼，奶奶准备适当放些资源给他了。” “嗯，奶奶。” 想到高瘦青年的丑态，再想想程缺往常的嬉皮笑脸，同样隐然熟悉的两个人，不知道怎的此刻只觉得马脸生产队长好生亲近，好生可爱。 答应了奶奶，红儿顿时觉得心情轻快多了，如释重负。 第二天下午红儿装着十二颗下品神晶，径自跑到程缺家独院，敲门一会，出来开门的是蓝若琼。 第一次就近面对，彼此都有点儿隐然熟悉。 “红儿姑娘，稀客稀客，快请进来。” 当初给陈素治疗断臂手法堪称惊艳的红儿，陈素现今能看出修为是在婴变初期。隐然熟悉之下蓝若琼防范之心大减，亲近的将她引进了院子。 陈素的卧室，红儿并没有顾忌蓝若琼在场，将十二颗下品神晶都拿了出来。 “陈素姐姐，奶奶想到了打破天道禁罚之门的一种办法。她老人家突破生死之门，想让姐姐和队长突破空间和五行之门。” “奶奶说用存量不多的神晶，加上到外面逼近相关天道之门相结合，修炼效果应该会很不一样。时间上可能用不了太久的。” “红儿，逼近天道之门，是指从十六丈远向它走近吗？其推拒的无形之力似乎无法逾越呢！” 第174章 逆天道 “陈素姐姐，若琼姐，奶奶说来自外世界的虫族对苍玄大陆天道不存在亲近和敬畏之心，反而更敢逆它。有两头神狼逼近了十六丈范围近尺，这才提醒了奶奶的。” 蓝若琼也能够理解的说法，陈素想了一会后心中多了分释然。 “红儿姑娘，叶奶奶想打破三道天道之门，还是为了救八百坟的族人吧？” “是，这是奶奶的唯一执念。” “如果八百坟黑石棺里的叶奶奶族人已经有所意外了，叶奶奶该当怎么办呢？” “陈素姐姐，我也有过同样的疑问，作为执念，奶奶应该别无退路了。奶奶本想着队长或能打开一两个天道棺，想一想还是与大事无补。只有打破了天道禁罚规则才是最终的解决之道。” 修炼静室里，早已经能用极品圣晶修炼了的程缺，吸收下品神晶之初还是刺痛感厉害，手掌裂缝多道。 吸收完两颗下品神晶已是凌晨，程缺独特的消除痛楚之法，这么晚只有同在静室的陈素承接了。 手掌裂缝痊愈之后，被程缺搂住倒在静室里的陈素终究觉得羞涩，坚持让夫君将她抱到她卧室去。 对色色夫君早已经做不到一本正经，但就在静室里欢好陈素还是不敢。哪怕情知若琼，雁惜她们都这般宠溺过夫君。 要不是瞬移在秘境里也被禁绝，陈素都带人瞬移了。 隔了十多天，红儿第二次送来的下品神晶还是十二颗。这次有着四颗是中品的，主要给陈素修炼。 虫族并未退走，叶奶奶说现在的神晶只是给陈素和程缺熟悉以及稳固，到可以同步逼近天罡门时加大神晶资源修炼效果可能更好。 至少，婴变中期的程缺能够跨大境界用下品神晶修炼，叶奶奶的信心更大了一些。 正好碰到楚雁惜二胎的孩子程继明满月，独院里只来了三桌客人，但也热闹得紧了。 红儿想给了神晶便走却被蓝若琼留住了。 后院厨房，红儿看到壮实的生产队长系着围裙，一人管着两口大锅忙乎着，不禁愣了愣。 “红儿姑娘，稀客啊！欢迎来吃酒席，随礼别忘了哦！” 听陈素说过了来龙去脉，程缺虽然还不去木屋，心中戒备却是大减了。见到娇俏红儿忍不住又逗她。 “哼哼，队长，红儿的随礼吓死人呢！八颗下品神晶，四颗中品的……若琼姐，咱们下棋去。瞧他那笑得大嘴咧开的傻样，嘻嘻，真逗！” 热热闹闹的酒席，大人三桌，小孩子们单独在一个屋子里还有两桌。罗锐，孟宇星，抱着儿子的姜心兰都算特别，大人桌不坐非得和孩子们凑热闹。 三人中修为最高的罗锐已经元婴后期了。 秘境中品质很高的游离元气现在已经证明，在元婴境阶段不需要任何真晶也能够正常进阶。也就婴变境要靠更多的时间来同化积累，突破小境界。 吃过饭包圆了大队部一个大麻将室开了八桌，成了孩子王的楚姥姥笑眯眯的给每个打麻将的都发一百商店劵做本钱。 通常都打得不大的麻将，一百商店券几乎不可能输完的，第一次玩这个东西的红儿玩不到两个时辰偏偏输光了。 和她一桌的蓝若琼也输，楚新和楚雁惜都是打麻将的厉害角色，楚新更赢大发了。 在商店劵上红儿是稳稳的小富婆，啪的一小叠拿出来，娇俏女孩直接每把加飘二十了。 环湖石板道，秋夜里月朗星稀，道两边树影婆娑。 “红儿，你想不想姓棘轮？” 红儿心中一震，下意识摇头：“不想，我有姓的。姓顾，就叫顾红。” “哦。”程缺点了一根雪茄，笑道：“红儿姑娘，一下午输了三百多，心疼不？” “不心疼，挺好玩儿的。若琼姐也输了快一百了。” 晚饭后送红儿回木屋的，是程缺，陈素，蓝若琼三个。 包括蓝若琼，林慧，楚雁惜，雅梦，对红儿都有种隐约熟悉感，大家下意识的都当她是棘轮慧投胎转世之身了。 红儿不愿姓棘轮，挡不住程缺想娶她的心愿了。将隐龙大陆五位夫人都聚拢到身边的愿望很是强烈，遍寻不见而在秘境偶遇，实在不想再错过了。 男有心女有意，叶奶奶，蓝若琼等四个加以支持，陈素，沈静真，叶纤纤三个毫不反对。八个夫人还刚好分为两组。 两个月后雅梦头胎生下儿子程继行，算上楚继天，二十九岁的程缺足有九个孩子了。这在生育率很低的苍玄大陆绝对算多子多福。 事实上就只有沈静真和楚雁惜生了二胎，算不得多的，奈何马脸生产队长夫人太多，每人生一个都有七个了。 夫人马上就要加上了顾红，人家才十七岁的姑娘在程继行满月酒这天第五次送来神晶，程缺在静室里偷偷将娇俏女孩抱了亲了。 还是有点心慌慌的姑娘哪能抗得住马脸队长的温柔手段，当下便应承了他成亲的请求，将隐约的心慌整个抛一边去了。 十月初十的成亲礼办在大队部，叶奶奶第一次离开木屋前来与宴。 受到众多宾客祝贺的生产队长认定这是他人生最后的一场成亲礼。夫人都能凑两桌麻将了，翻身仗打到这个程度已经心满意足。 当晚的洞房花烛夜，只蓝若琼陪同新娘子。在若琼姐之后程缺其实算是温存，起始感觉似要裂开的娇俏顾红隐约又起了点心慌，觉得仿佛不应该这样。 但不久后苦尽甘来，排山倒海般的极度舒服很快将娇俏新娘子彻底淹没，绝美巅峰时整个人儿仿佛飘入了云端。所有心慌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冬日的第一场大雪降下，盘踞了半年多的虫族整体撤离，同时撤走的还有不到十个养虫人族修士。 总共被带来的十多个年轻貌美女修一个都不见了，全成了虫子的养分。 自带邪恶的养虫手段本就很容易乱人心性，致人偏激。 所有人族修士养虫人中受影响最小的只有钟步环，因为他本身就是非常邪恶的心性，和邪恶的养虫反倒相得益彰。 在隐龙大陆算是正直和专情的棘轮宇投胎转世之后还能自己改名棘轮宇，还记得要寻找前世夫人邰墨雅，算是投胎转世人中意志坚定的一个了。 目睹杀神尊者转世之身被钟步环的血炼虫吞噬成灰，极度伤痛的棘轮宇对钟步环起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被钟步环授予血炼虫之法，再被逼迫将两个年轻女修先淫后杀之后，棘轮宇向邪恶之路彻底沦陷了。 如果知道九座天罡门封禁的秘境里，前世夫人邰墨雅的转世之身顾红成了程缺的第八位夫人，隔天就和马脸队长抵死缠绵一场的最亲近枕边人，棘轮宇或许会直接疯掉了。 在隐龙大陆棘轮宇曾经极度钟情蓝若琼，最终因种种原因而彻底放弃了单相思，甚至成了程缺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这一世，程缺如果能确定顾红是邰墨雅的转世投胎之身，那么即便色到天际他也不可能色到她头上。 这和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的基本理念是起根本冲突的。 天道无情，造化弄人，不过如此！ 有了七位夫人的程缺再色也不会差顾红一个，因为前世五位夫人圆满的心愿而主动向顾红求亲，却因此而惹上了一个比吴三盗更加疯狂偏执的恐怖仇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 至少在当下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从马脸队长这里得到要死要活舒服的顾红很快也成了宠溺夫君的夫人之一，也认定他便是自己宿命中的夫君了。 第175章 杀戮为尊 冬日的积雪坚冰将戈壁的荒凉彻底掩盖，白茫茫一片天地间，九座巨大黑石拱门巍峨矗立。 弧形排布的九道天罡门，从左到右分别为：杀戮，生死，时间，空间，五行，阴阳，风雷，光暗，因果。 天道无情，杀戮为尊！ 五行为基，生死、阴阳两分。 风雷、光暗为辅。 时间、空间，纵横双轴。 因果大道涉轮回，最为玄奥，排位最末却最难掌控。 只因因果大道千变万化，总体大道为种因得因，种果得果，善恶到头终有报。具体到细节过程却微妙难言。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好人不长命，祸害延千年。诸如此类，屡见不鲜，时有发生。 天罡门太过巨大，左排第二的叶奶奶和陈素足隔二十里，陈素和程缺本是相邻，两人也隔着六里远。 修生死大道的叶奶奶年迈苍老，行功中死气沉沉，不显生机，如冰天雪地中的一具僵尸。 八姐妹中只比娇俏顾红稍高一点的陈素身材稍显丰润，凸凹有致，五官端庄，透着温婉娴静，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一身素裙飘飘，五官在寒风中若隐若现，安静的陈素飘然如仙。 身高一米七五体重过一百七十斤的程缺，除了马脸难变，身材卖相尚可，五官偏向了地球之相，说起来也不难看。 修为最低的程缺是最先突破天道无形屏障的。 约定好的三天修炼，三天闯障。程缺在第三个闯障的三天里就一次性逼近一尺距离。 这得益于他的五行融合太过完美，偏偏他除了吸收矿石修炼时受过苦，在五行属性的领悟上其实都没有认认真真的下过功夫。 只能说人比人，气死人。就拿程缺为例，还能够迷信因果大道么？ 即便有了神凤门众多女修做调剂，秘境中单身男修还不在少数。程缺的夫人却娶了一个又一个。 娇俏顾红绝对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被他一抱一亲一恳求，便拐到手了。 到腊月二十七，也就历经一个半月时间，程缺进阶婴变境后期。 神奇的天罡门，叶奶奶还是被神狼的逼近后突破所提醒，事实证明只要能够在十六丈远有所逼近，得到的回馈远比用晶石资源修炼大而且快。 到了陈素的化神境初期，用晶石修炼主要也还是靠双掌吸收，全身气脉能够同步吸收的情况只出现在突破大境界压缩完成之后。 这一点对已知的任何修士都是一样的。 对天罡门的逼近过程，比本身真元还要品质高一些的能量灌输就等同于压缩后的全气脉吸收。 这个品质高一些指的是对应的单个属性。 叶奶奶只修死亡之道，灌输的就是死亡属性，灌输的能量品质比她化神后期的真元还稍微高一点。 对陈素来说，逼近的是空间天罡门，给她灌输的就是空间属性。同样比她的真元品质稍高。 对于程缺，如果他具象化的是单独五行属性之一，比如说金属性，给他灌输的便是金属性。他是完美融合的五行属性，灌输的便是品质稍高一些的五行融合属性能量。 不仅如此，给程缺灌输的还包括了矿石能量。不具备单独属性的矿石能量特有的刺痛感能够让程缺清楚感应到这种能量的全身气脉灌输。 矿石能量的同步灌输，甚至很可能是程缺逼近进度最快的关键因素。 一个半月实际上用了二十七天对五行天罡门逼近了三尺半，程缺的进度比叶奶奶和陈素加起来还强。 陈素逼近一尺半，叶奶奶逼近也就一尺。 逼近的情况和修为境界并不直接挂钩，这一点是出乎叶奶奶预料的。化神境后期的她成为逼近最短的一个。 实际情况发生之后有点解释不清。 发生在程缺身上的灌输是处于矛盾面的，五行融合属性能量的灌输同时具备强大的排斥力，推斥着他的身体难以靠近。这一点对陈素和叶奶奶来说也是一样。 但矿石能量的灌输却产生着同步吸力，仿佛恨不得尽快灌输给他一般。这种吸力不能和五行融合属性能量的排斥力抗衡，却可以削减部分排斥力，造成程缺的逼近进度加快。 和逼近进度有关的别的因素，通过更多的人参与到逼近修炼之后，总结出来的结果是和骨龄，潜质，血脉天赋等都有所关联。 骨龄越小，潜质越佳，逼近的进度越快。 血脉天赋却恰恰相反，仿佛这是不被天道法则喜欢的一种特质。拥有血脉天赋的婴变境修士目前还没有一个人能逼近十六丈范围内哪怕半步。 这一点上，养虫的人族修士应该比血脉天赋更惨，但只有叶奶奶知道。曾经有好几个养虫修士做过跟神狼同样的尝试却没有一个成功。 纯粹的虫族可以逼近天罡门，有着人族修士血脉却又体内养虫的，似乎便是不行。 在修为境界上，婴变境初期修为是能逼近十六丈范围内的基本条件，婴变境以下修士不能逼近半步。 叶奶奶太老了，以化神后期修为逼近进度还不如陈素和程缺令她有点灰心丧气。 但算算极限寿元也只有不到三十年了，叶奶奶已经没什么退路。而且逼近天罡门也不是全无效果，叶奶奶本身也能得到真元灌输。 只能将宝压在程缺和陈素身上，自己也同步努力着，这是叶奶奶最终的决定了。 有限的神晶除了给红儿留一部分，开始对陈素和程缺真正倾斜。否则有生之年不能打破天道禁罚，神晶留着也没有半点用处了。 中央山脉，白玉石独院不复存在，原地一个巨大天坑，宽达十几里，平均深度不下三十丈。 堪称神奇的是，蓝色为底的七色光栅封禁还在原地，还是原来的高度，孤零零悬在空中。 没了任何实物支撑的封禁任凭怎样攻击都撼之不动，化神中期的神狼也是如此。一旦停止攻击超过两个时辰，光膜和光栅全部隐没，所在处和空中无异。 巨大深坑的北面山上一片荒芜，树木花草全都不见。一片狼藉的山上汇聚着上百个虫修，其中过半属于重玄极地。 重玄极地已经被选为虚空虫族的苍玄大陆代言人。 三大神母诞生之后，以劫掠为天性的虫族已经在寻找新的虚空联络点。 一旦寻找到有价值的能量大陆或生命大陆，苍玄大陆会作为一个中介点，本土神母激发虫洞锁定新的目标点，苍玄大陆的现有虫族会成为侵掠先锋。 对新目标点的天道法则探查要经过多次侵入测试，时间上有长有短。时间需要得越长说明天道法则越完善越强大，目标点的价值就越高。 价值低的目标点，正常情况下虫族也不会放过，侵掠之后可以作为下一个停留基地，同时可以扩大虚空探查范围。 一旦以苍玄大陆为基地探测到极具价值的新目标，现有的化神中期神狼层次无法搞定的话，虚虫大陆母星才会通过中央山脉虫谷的现有虚空通道派来援军。 以现有的虫谷虚空通道，从虚虫大陆过来的援军最高实力限定于化神巅峰。 化神巅峰援军过来的最大目的是破除苍玄大陆现有天道法则，让整个大陆回归混沌状态，一切归零。 回归到混沌状态的苍玄大陆，虫谷通道对虚虫大陆就不会存在任何限制，不但成了常态化通道，理论上虚虫大陆最强的虫族都可以不受限制的过来。 更强的虫族过来，最大的作用是直接影响混沌状态苍玄大陆全新天道法则的形成。 有价值目标点需要多强的攻击层次才能侵占，只要虚虫大陆的虫族具备该种层次，虫族都会不遗余力的调集过来，让混沌状态的苍玄大陆能达到有能力攻击新目标点的天道法则层次。 这种操作需要的时间有可能得千年万年，时间对虫族来说却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第176章 血逆珠 劫掠和无休止的扩散是根植于虚空虫族血脉中的特征，也是它们存在的全部意义。 虫族对苍玄大陆的侵占事实上也只达成七八成的样子， 三大禁地，中央山脉还留有巨人族七色祖脉禁咒，疑似和最高天道法则靠近。巨人族人大部分得以保存，不打破祖脉禁咒无法揪出。 最南部的重玄极地成为虚空虫族苍玄大陆代言人，可以看做侵占成功了。 最北的苍古秘境显出了最高天道法则的九道天罡门，秘境毫无所损。但对虚空虫族来说也有一个好处，破除天道法则让苍玄大陆回归混沌状态就不需要花费时间去探查，将九道天罡门全部摧毁就够了。 苍玄大陆西部的万岛沼泽，地方比中央山脉还大，生活在那里的乌鳞族完全有别于人族，数量很是庞大。 从北部戈壁撤走的虫族大部分都集中到了西部，由于天性厌水，对万岛沼泽的侵占几乎陷入停滞。 三大神母集中到中央山脉，只一个神母对苍玄大陆外部探查新目标点，两大神母负责逆向拓展虚空通道，意图打破虚空通道的六百年开放限制，尽快让化神巅峰的虫族过来。 这两件事情都需要时间，且确切时间难定。 苍玄大陆所有的虫修陆续往中央山脉汇集，是因为重玄极地作为虫族代言人要完成对万岛沼泽的配合作战。 钟步环和棘轮宇师徒是最后从大陆东部赶过来的一批虫修，抵达虫谷时人数已突破三百。 在婴变境阶段，丹田空间血炼虫的最大规模为八万只，婴变中期的钟步环已经达到这个数目。因为此他成为重玄极地的九长老，地位比七长老的虫魔丁风不差多少了。 棘轮宇正式成为钟步环的唯一弟子，师徒俩个跟着东扩虫族转着圈做最后搜寻，目的上差不多。 钟步环想感应程缺的隐龙大陆夫人转世之身，棘轮宇唯一想寻找的是邰墨雅转世之身。 在东部大陆就祸害了四个人族年轻女修加上九个貌美普通人的棘轮宇已经彻底沦陷，后来的暴行都不再需要师父钟步环激将。在感应寻找邰墨雅无果的情况下暴虐的脾气越来越难以自控了。 被钟步环师徒带到虫谷的还有两个少年，一个八岁，一个七岁。 不具备前世记忆的棘轮宇对两个少年没有半点熟悉感，钟步环却能确定从是隐龙大陆转世过来的，具体是谁转世他分不清楚。 无论是谁转世，可以确定的是和他吴三盗肯定没有关系。但却有可能和程缺有关系。 因为这个原因钟步环就宁肯杀错不放过，先抓过来再说。万一有和程缺关系不浅的，抓在手中大小也是个筹码。 三百多道飞剑腾空，往西飞去。钟步环师徒背上各背着一个少年。 从往生之门过来的投胎转世之身肯定都具备修炼潜质，这一点不用怀疑。而跟着虫族洗掠整个大陆，对于钟步环来说最大的收获是晶石，培养两个少年所需的晶石只算小意思。 做了重玄极地九长老，最让钟步环满意的是配了一个六丈长宽两丈高空间的空间戒指，滴血认主就可以使用。 转完东部大陆之后，钟步环空间戒指里满满的都是晶石，圣晶占了过半。 在比三大王朝修为层次稍高一些的东部大陆四个月时间，棘轮宇也收获不小。飞剑上两大箱晶石，丹田空间的血炼虫数目达到了五万多。 镜安城，离万岛沼泽只两百多里远的世俗城池，由重玄极地三百多人全面接管。 末世惨景在苍玄大陆随处可见，本有近两百万人的镜安城现在连四十万人都不到。 虫族对普通人并不感兴趣，价值甚至不如山野走兽。同时虫修也不会管普通人的死活。 普通人在一片废墟的土地上新播种的普通作物，虫族和虫修通常也不会去理会。 一座七八成完好的青砖院墙独院，棘轮宇在瓦檐最高处插上重玄极地的黑色三角旗，旗上就一个白色九字，代表这座独院被钟步环占了。 重玄极地配合虫族作战的三百多个虫修，领头的是三个化神境太上长老。火尊，虫尊，血尊。修为最高的火尊为化神中期。 原则上一个太上长老带一百来人，钟步环属于虫尊管辖，要出战时有人来通知，不出战自由行动。 三月份快要过去，中午的阳光很有点热力了，戈壁上尚还有部分冰雪未化。 足有四十多个人在九道天罡门南边往北逼近，挑战天道压力。 说是逼近，所有人几乎都长时间处在静止状态，偶尔有人抬足前行，所谓的半步也顶多只能前进半尺。 九道天罡门都有人在挑战，婴变初期的没得选择，都是以唯一具象化属性确定挑战哪一道拱门。婴变中期以上的基本上是按具象化最擅长的属性做出选择。 正对着五行之门前进了八尺的程缺遥遥领先，排第二的陈素还未到四尺位置，叶奶奶的两尺进度已经只能排第五了。 排第三的是明锐，三尺半左右。楚墨尘排在第四，接近三尺。 四十多个人中还有几个是寸步未进的，贺春雷是其中最锲而不舍的一个。 还是按着挑战天罡门三天回秘境修炼三天的模式，不过挑战是每天都不空了。八十来个婴变修士分为两组，程缺陈素和叶奶奶所在的这一组人数稍多，成绩也遥遥领先。 另一组人中成绩最好的是雅梦，逼近生死天罡门十六丈范围内超过了四尺，相对而言已经超过陈素了。排第二第三的分别是龙杀和楚君楠。 只要逼近十六丈范围一尺之内的压力就作用于全身了，神奇的是无论穿的什么衣服都不受天道灌输之力的影响，有风的话还能吹动衣服。 而身体本身包括头发汗毛却全要受到灌输影响，静止抗压是不会动一星半点，连流汗都冻结着。只有迈动步子向前或者后撤时整个人才似乎活了过来，手脚身体头发胡子能动，汗也能出了。 漆黑阴森，死气沉沉的小山下八百坟，数十排最多叠三层的黑石棺中，靠一处洞壁最里排最下面一具黑石棺里躺着皮包骨头的一个“人”，紧闭的眼窝深陷，没有半点生气，和骷髅无异。 无边黑暗中，骷髅紧闭的眼窝突然单独睁开了左眼，黑白参半的眼珠自带光华，黑石天道棺里顿时有点微光了。 从睁开的左眼开始，死沉沉多皱纹的干皮成波浪般冲涌，身上只有着一条黑色裤衩的骷髅，头部迅速鲜活起来。 “这便……七十二年了么？血逆珠开始反哺了？” 变得鲜活的脸脸型方正，五官就一个鹰钩鼻子显得有点破相，有种森冷无情的观感。 “修为……稳定在化神巅峰了。” “天道无情，我叶寻欢有逆天血逆珠……天道终究还是能压制住么？” “七十二年，血逆珠到底吸干了多少族人的生命精华……才能维持我亡灵之身不死不坠？” “应该被天道封禁了的……苍古秘境，尚能有多少生命存在，以供血逆珠吸收，复活我叶寻欢的部分族人？” “亚魅，无论多少人死我都不会心疼，你却一定要等我，等我用血逆珠来复活你。否则，即便轰破这无情天道，屠尽苍玄大陆亿万人，又有何用？” “亚魅……等我，寻欢要出去了！” 最后的自言自语停歇，方正脸男子叶寻欢左眼窝里的血逆珠蓦然跳出。 砰砰砰砰砰！ 密集如珠般的闷响，叶寻欢所躺黑石棺棺盖加上面两具黑石棺被一线穿透，连续闪亮的五色光栅封禁，自下而上连续湮灭。 手脚推着棺盖将上面两具黑石棺连着抬高，叶寻欢在足够宽的侧缝掠飞出去，棺盖和两具黑石棺沉重落下，血逆珠带着微光闪入他空洞无血的左眼窝。 第177章 惨绝人寰 血逆珠微光隐去，八百坟再无一点光亮。 唯一的出入口，七色光栅封禁处于黑暗静默状态。叶寻欢在离七色封禁不远的所在抬手一划，空中出现一面不大水镜正对着七色封禁。 淡蓝为底七色光栅封禁被水镜光华一映，顿时闪亮起来。 水镜屏幕上出现秘境全貌，木屋，湖，成片田土，绕圈的独院，熙熙攘攘的人群。 屏幕上并没有秘境外九座天罡门出现。 “天助我也！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在！” 叶寻欢惊喜交集，双手连搓，极为兴奋。 “秘境中人，或和我叶家会有所关系，但这又如何？最高才婴变巅峰，竟还有不少普通人？全部由血逆珠吸收了都不见得连恢复多少个我的至亲族人！” “血逆珠，拜托快去快回。祭！” 从叶寻欢左眼再度飞出的血逆珠才一碰上七色光栅封禁便被粘住，有火焰雷弧往血逆珠上包裹。 叶寻欢祭字出口时已然抬指划开自己眉心，眉心精血如线射中被粘住的血逆珠。 三息，血线止，将最后血液吸收了的血逆珠无声消失，穿透出去。 七色光栅封禁被血逆珠透出的窟窿眨眼时间便即愈合，火焰雷弧悄然隐去。 穿透七色封禁的血逆珠速度如电，掠出木屋后径直射向人群最密集的集市。 恐怖而惨绝人寰的一幕出现！ 以三丈高度飞行的血逆珠绕两丈高土台疾飞，掠过的数里宽度所有活物全部化灰，空中血河由宽而窄，追着血逆珠投入进去。 盏茶时间，血逆珠绕圈飞行三次，秘境内死寂一片，包括湖边吃草的大青牛，包括湖中的鱼虾全都已经绝灭。 唯一的特例是程缺独院，不死明王心经书册浮空雅梦头顶自旋，金芒绿针刚好笼罩整个院子。 没有圣母雅伦的权杖加成，不死明王心经自动激活，范围却只能覆盖二十丈方圆。 “不死神通？准天道法则？秘境中何以出现了一件不次于血逆珠的宝物？！” “可惜，无论复活多少族人，我等也只能到七色光栅封禁虚弱期才能出去。此时，身怀至宝之人都不知道逃向何方了！” 惊骇欲绝的雅梦没来得及逃，不死明王心经在时限到了回到丹田空间之前她也不敢逃，并不知道危险还存不存在。 心中突然生出恐慌之极感应的程缺顿饭时间便穿过打开的天道之门门框之间的空隙冲入秘境，只带了贺春雷一人。 惨烈至极的秘境，各处连一滴血都没有，只有遍地灰白色的灰！ 能阻止血逆珠吸收之力的独院，并不阻止程缺和贺春雷的进入。 院子里就八个人，连同雅梦自己。 雅梦，楚雁惜，楚佳，楚继明，楚继行，以及孟宇星，姜心兰，和他们的儿子秦真。 三间木屋，从中间木屋隔开的后面小间打开木板下去，是八百坟唯一的出入口。 淡蓝为底七色光栅封禁被程缺整整对付了七天七夜，眉心精血用了上百滴，强行攻击封禁的锻造锤生生砸断七把。 如果不是素来铁打一般的生产队长晕死了过去，七天七夜绝不是他罢手的时间。程缺根本就没定多长时间，这次非得破开七色封禁不可。 将程缺抬到独院，剩下的五个夫人哪里都不去了，带着最小的三个孩子只在院子里守着昏迷的程缺。 自问从不会在乎外人死活的叶奶奶在独院外徘徊不敢进，长吁短叹间心情极度复杂。 叶奶奶就说了一句天罡门是秘境唯一门户，秘境里的惊天惨案很可能和八百坟有关，便导致了本就有所猜测的程缺疯狂了。 程缺的八位夫人十个孩子，雅梦和楚雁惜以及三个最小孩子得以在不死明王心经书册下保全，陈素、蓝若琼、顾红三个在做对天罡门的逼近。别的全都不幸。 而五万多人的生产队，总共只剩下五十三个人。其中还包括了秘境原主人叶奶奶和顾红。 八百坟族人出现动静本是叶奶奶余生的唯一牵挂，但这次的动静带来的惨烈后果，叶奶奶也忍不住落了泪。甚至跪在木屋前，对着湖对面建筑依旧人影全无的大队部方向深深跪拜了九次。 程缺这里的疯还远谈不上结束，孟宇星在九道天罡门外又开始疯了！ “狗屁天道！猪狗不如的天道法则！杀戮，时空，阴阳，风雷，光暗，生死，为什么没有打铁？！！” “老子今日开始，偏要砸出来第十道天道之门！轰开狗屁的七色封禁！还数万冤魂一个公道！” 程缺昏睡九天九夜醒来，五位夫人满脸是泪，三个孩子惶惶不安，全守在同一间屋里。 二十二天后，包括叶奶奶在内的秘境中所有人，亲眼目睹了一次神迹的发生。 秘境中所有的金属器具，不管农具厨具全部都收集到了天道之门外戈壁上，堆积成山，任凭孟宇星取用。 如陷入疯狂状态的孟宇星从法器打造开始，唯一的作品只有一类，回旋十三杀锻造锤。 法器，灵器，真器，这三种十三杀锻造锤孟宇星只用了五天，全是极品级别。 圣级十三杀锻造锤用了五天，元婴中期的孟宇星同样一次性锻造成功极品级别的。只是熔炼初胚时似在堆积金属器具中找不齐合适材料，将贺春雷的飞剑拿走了。 贺春雷的锻造锤被程缺砸断，唯一飞剑又被孟宇星拿走，傻呼呼的就给了，半句话没说。 程缺苏醒之后第三天就成了孟宇星的专用供火者，他的供火本身就出现了一次违背常理的现象。 不需用任何可燃物，程缺双掌出现明火给熔炼炉供火不算异常，毕竟他具象化的五行融合属性包含有火属性。 但持续供应出金赤色火焰的程缺，是为孟宇星的神级回旋十三杀锻造锤供的。他本身并不是化神修士。 叶奶奶从空间戒指里取出的神晶越来越多，已经不仅仅限于下品，顾红散开放到盘坐供火的程缺身周，程缺对神晶的吸收出现压缩时的全气脉吸收现象便违反了修炼常理。 当然，才元婴中期的孟宇星就胆敢锻造神器，更加是违反修炼常理的事情。 或许只有违反常理，才造成了神迹的出现。 程缺专门供火后的二十天，也是他苏醒后的第二十二天，孟宇星历经三次失败，废了姜澈，龙半云等七个修士的飞剑配兵，锻造出了下品神级回旋十三杀锻造锤。 下品神器锻造锤成，所有人都能感应到源于心神中的无形嗡鸣，久久不绝。 然后，锻造台正对的空间和五行两道天罡门之间的十里空地，赫然出现了一座一模一样的黑石巨大拱门！ 拱门虽然还只是隐约虚影，无形之力却将正南面除了程缺和孟宇星之外的所有人都推到十六丈范围之外，无人可以抗拒，包括陈素。 这时候，大家才赫然惊觉锻造台位置离隐约虚影第十道黑石拱门仅仅只有九丈远！ 两道天罡门之间的空隙本就不存在天道阻力，叶奶奶开启天罡门之后也可以进出的。但别的人都被推斥开，只孟宇星和程缺分别在锻造台的南和北，这本身也算是大大违背常理，甚至也能算神迹了。 神迹不仅于此！ 只见得两个人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顾红散开在程缺身周的百来颗神晶同步爆碎成灰！ 站在锻造台南边的孟宇星整个身体普通凝固，修为却如同坐火箭般直线提升。 元婴后期，元婴巅峰，婴变初期，中期，后期，巅峰，直至化神初期！ 盘坐锻造台北面的程缺比孟宇星离隐约黑石拱门更近九尺，同样凝固着的身体进阶比孟宇星要慢，却也是稳步提升，并无迟滞。 婴变巅峰，化神初期，到化神中期止。 八百坟洞口七色光栅封禁，因程缺和孟宇星的持续攻击而一直闪亮着。 连续攻击两天一夜，对战中能以近乎碾压之态击败叶奶奶了的程缺选择了放弃。 “宇星，咱们明天再去锻造！” 能击败化神后期的叶奶奶，程缺似乎具备化神巅峰的战力了，却还是撼不动七色封禁分毫。 第178章 锻造出神迹 秘境惊天惨事后整整三个月，程缺首次和五位夫人恩爱。 两次激情喷发，将五位夫人全都伺候好了，痛彻心扉的伤悲似乎在独院所有人心中暂时压下。 将伤悲压下，最开心的是三个孩子。 最大的程佳才一岁多点，三个孩子能懂得什么？但父母的悲伤沉默仍然非常影响孩子们的情绪。 久违的温馨平和出现在独院，三个孩子才出现了幼儿该有的活泼好动，格格笑着从这个大人跑到另一个怀里，又是搂脖子又是亲脸，叽叽喳喳不停。倒将五位夫人的眼泪又惹出来了。 隐约半虚幻的第十道天道拱门，神迹还在，一直未消。出现在程缺和孟宇星身上的神迹却可一不可再。 或许当两人合作锻造出极品神级回旋十三杀锻造锤，甚至下品天神级锻造锤时，神迹会再次出现。 但别说极品神级和下品天神级，孟宇星连中品神级回旋十三杀锻造锤都打造不出来了。 程缺的供火似乎还够用，叶奶奶空间戒指里还有一些神晶，上品神晶都有着三十多颗。 孟宇星能不能锻造出中品神级回旋十三杀锻造锤不好说，致命因素是材料凑不齐。 叶奶奶这次也舍得血本了，连唯一配兵拐杖都愿意拿出来，但孟宇星审视两次之后没要，说将拐杖熔炼了也是不够。 秘境中五十三个人，化神级修士已经有了五个。 叶奶奶化神后期，陈素，程缺，为化神中期，孟宇星，姜澈，化神初期。 离化神初期不远的，是雅梦，楚墨农，顾红三个。 除了陈素和程缺，别的人进阶都没有借助晶石资源，包括埋植湖边的极品圣晶脉都还没动。进阶都靠借力天道之门灌输。 锻造台离第十道锻造天罡门的位置再无法北移靠近，包括孟宇星和程缺也是如此，无法再向半虚幻锻造天罡门逼近半步。 因锻造而生的神迹似乎只能靠锻造上突破才能逼近。这一点在贺春雷身上体现得最明显。 别的天罡门无法逼近半步，贺春雷对半虚幻锻造天罡门却逼近到了十三丈外，修为达到了婴变后期，不到两个月里连破两个小层次。 眼见着又是初冬，这一天从五行天罡门十二丈远位置退回的程缺蓦然双眼发红，掠步间悍然冲击杀戮天罡门！ 一步，两步……七步，八步……十九步，二十步…… 从十六丈范围外逼近的程缺竟然脚步没有丝毫迟滞，稳步的逼近左侧第一位置的杀戮天道之门，很快超过了逼近成绩最好的龙半云。 稳步前进的程缺双眼眼见着越来越红，到距离杀戮天罡门只有十二丈远时停住后就再无法寸进。 程缺突然舌绽春雷，正面对着杀戮天罡门喝道：“杀戮之神恺撒！聚！” 源自心神中隐约呼唤让压住悲伤的程缺双眼渐红，毅然转而冲击杀戮天罡门之后，所有的灌输之力没有一丝入体，全都在身边隐约盘旋聚集。 再不能寸进之下程缺心有所感，沉喝出声！ 神迹再次出现！ 被程继思带到零食飘香店里而消亡的恺撒，身体突兀在程缺脚侧出现，由虚幻变完全凝实只在九息左右！ 嗷呜！ 重生的恺撒一纵跳上程缺肩头，对着杀戮天罡门的呼喝不再是汪汪，而是猛兽一类的，嗷呜！ 恺撒还是那种一模一样的不大流线型体型，变化上除了叫声之外，额头眉心赫然多了血红的一道竖直赤毛，造型如短剑。此外，四条腿上出现漆黑的金属光泽尖爪，每一根长过两寸，尖端弯曲成钩。 “呜呜，呜呜呜！” 被程缺抬手在额头上连拍了两下的恺撒委屈的呜呜呜直叫唤。 程缺心神问道别的遭难者有没有可能复生，恺撒只老实的心神嘀咕回答应该不行，因为他是和程缺相绑定的。程缺死恺撒必然死，程缺不死，恺撒死多少次都有机会复生。 不会说谎的恺撒因此而直接挨揍了，委屈的呜呜呜之后，却还拿血红舌头在程缺脸颊上讨好的舔了舔。 天罡门外别的人都在逼近的凝神状态之中，目睹恺撒重生这一神迹发生的只有愕然举着锻造锤的孟宇星。 “队长，火来！” 程缺不让姜心兰和孟宇星叫程大哥，夫妇两便都叫他队长。孟宇星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却委实令绝对算聪明的程缺愣了好几息。 难道宇星找到锻造材料了？ 毛材料没有，看到恺撒的无中生有，孟宇星异想天开的要跟锻造天罡门要材料。偏偏他还再次成功了！ 程缺满脸傻呼呼的供了六天火，恺撒傻呼呼的蹲在他旁边看着，龙半云，贺春雷，甚至陈素，叶奶奶等，许多人都不做逼近了，同样傻呼呼的看着孟宇星演独角戏。 熔炼槽空空如也，锻造也空空如也，孟宇星却满脸严肃，一本正经的锻造了六天，连回炉的动作都做出过。 仿佛大家看到的都是空气，在他眼里却是实物一般。 更好笑的是，孟宇星一边瞎忙乎，一边骂骂咧咧，骂的不是狗屁天道，就是臭天道。翻来覆去的嘀咕，犹如疯子。 第六天下午，神迹再次出现，孟宇星从通红炉膛里满脸严肃夹出来的，短短三尺距离，炉夹子上由空气变隐约，由隐约变凝实，一把完整的通红锻造锤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了！ 这把突如其来的锻造锤三天回炉三次成为成品，然后的十三片细长刀刃的锻造共用了七天，所有刀片材料也是无中生有，大家能看到的只是夹出来时成了完整刀刃了的时候。 中品神级回旋十三杀锻造锤完成，孟宇星赫然进阶到了化神中期，锻造台一次性前移一丈。 同样能够北移一丈的程缺和恺撒，恺撒得到什么不得而知，程缺并未突破化神后期，只是灌输之下真元雄厚了许多。 然后，上品神级回旋十三杀锻造锤的锻造出现了长时间的迟滞期。 冬去春来夏又至。 逼近到空间天罡门十三丈以内的陈素达到化神境后期，雅梦，楚墨农，顾红三个先后突破化神初期。关于化神境修士的变动就是这些。 这天，远处南方天空乌泱泱的飞来一片虫子和虫修。叶奶奶从木屋急匆匆跑来，将天罡门外历练的包括程缺孟宇星在内的十多个人都叫了回去，随即便关闭了天道之门。 大队部青石广场，叶奶奶将浮空水镜调得如电影屏幕般大。十多头神狼虫族，三十多个虫修，以及十道天罡门清楚出现在水镜屏幕上。 锻造天罡门在中品神级回旋十三杀锻造锤完成后稍凝实了一些，但还是如实如幻。 “咦！怎么有一道虚幻天罡门？灿深，原来有吗？” 十多头神狼居中超前的一头沉声问道，左侧一头神狼回答道：“大人，之前并没有。” “罢了，先不管它！虫尊，钟步环，尔等全力逼近杀戮天罡门。老二，老三，准备和我合力攻击！” 完全被天罡门排斥的养虫人族修士，在各自将所养虫类密集聚在一起，从眉心处浮现出来后，便出现了变故。 五个人族虫修成一线向杀戮天罡门逼近，眉心处浮出血炼虫血红之茧的钟步环赫然居中。两边分别是虫尊，火尊，棘轮宇，丁风。 棘轮宇眉心处，浮现的也是血茧。 五个人族虫修呈翼形逼近杀戮天罡门，不但能逼近，速度还不算慢，且激起了杀戮天罡门不同寻常的反应。 一缕缕赤雾从杀戮天罡门冒出，隐约杀伐声震荡虚空，戈壁。坐在青石广场看水镜屏幕影像的众人都能感应到杀伐之声。 三头神狼从两边逼近杀戮天罡门，硬碰硬的攻击随后开始。神狼老大独攻西边，老二老三在天罡门东面合击。 程缺点上一根雪茄。 “叶奶奶，我想和恺撒出去战斗一场。” 叶奶奶这个称呼程缺是秘境惨变三个月之后才开始再叫的。 “队长，还有我。” 孟宇星叫过之后，陈素静静的道：“程缺，要去战，就大家战。” 叶奶奶摆了摆手，道：“队长，它们攻击天罡门，目标其实和我们是一致的，何必白费力气开战呢？且看它们能不能摧毁杀戮天罡门再说，不是更好？” “叶奶奶，由外敌摧毁和我们大陆本土修士摧毁，后果没有区别吗？” “区别或许是有，但它们想要摧毁一座天罡门，看来没有三五个月是达不成的。没有必要急于一时。” 程缺不说话了。 叶奶奶的判断实在是说少了，两年过去，杀戮天罡门岿然不动，只逸散出来的血雾越发多了。 第179章 前世今生 湖中的鱼儿自行衍生，大的有上百斤一条了。湖鱼是秘境中人仅有的肉食，遭受灭绝的兽类和家畜彻底断了源头。 湖畔林中，程缺和怀孕七个月的蓝若琼携手而行。蓝若琼也化神境初期了。 这辈子绝谈不上绝美的蓝若琼胜在无瑕气质上面，岁月也未在她身上脸上留下多少痕迹，看上去还是二十许人。 马脸生产队长程缺，脸上却稍有点岁月沧桑了。尽管稍黑的脸仍是很年轻，成熟的韵味已然写在脸上。 两人携手并肩上到木屋前石阶，一身黝黑短毛，额头带着血色剑纹的恺撒迎了下来。 “奶奶……奶奶！你别走，别走啊！” 顾红凄切的哭声便在此时响起。 化神后期的强者叶奶奶并未活到极限寿元，只病了三天就与世长辞。 程缺昨天还到病床前坐过片刻，秘境中人只蓝若琼和姜心兰未曾进木屋就近看望过叶奶奶。 老人说主修死亡之道的她弥留之际散发的死气对胎儿有影响。姜心兰的二胎也有快四个月了。 小山面对天罡门入口石岗的山坡，唯一一座孤坟。 只可能源于八百坟族人对秘境生灵的残酷杀戮对叶奶奶的影响日渐深远，太过惨烈的惨事对于大家来说不是岁月能够磨平的。所有幸存者都和不同的不幸者有所关联，和大家越交往得深，叶奶奶的愧疚越重。 击倒一个大限将至的老太太，和击倒杀戮天罡门有所相似之处，崩塌只在顷刻间。 就在山坡坟头，大家都能感觉到心神隐然一震时，顾红施展了叶奶奶最后三天传给她的水镜秘术。 顾红施展的水镜和叶奶奶有所不同，是椭圆面而不是长方面。 浮空椭圆面水镜屏幕上，杀戮天罡门正在崩塌解体。没有想象中的倒塌样式，只是血雾飘散过程中，杀戮天罡门自上而下一段段的直接消失不见了。 “红儿，天罡门封禁你能够打开吗？” “可以的，天道禁罚虽然封禁了重玄秘境，主要禁罚之地只在八百坟。奶奶说外围秘境还允许让人进出体现的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禁罚之下留了一线生机。” “奶奶怎么成了天道禁罚的幸免者，她老人家自己都糊里糊涂，反正昏迷醒来之后族人只剩下她一个没被锁入天道棺。同时天罡门的进出之法和水镜秘术就出现在她丹田空间了。” “进出之法和水镜秘术都源于一个物品，自动出现在奶奶丹田空间的一个雷球。心神沟通雷球可以开启和关闭天罡门，也可以激发水镜秘术。奶奶是昨晚将这个雷球从丹田空间剥离，传给我的。” 一家人连同三个孩子都坐在主屋厅里，之前热热闹闹的生产队，有着超过三百人的大院子。现在程缺家独院成了人数最多的了。 顾红说清了叶奶奶最后的交代，陈素问道：“程缺，你还是想出秘境对神狼和虫修主动出击吗？” “对，我是有这个想法。八百坟洞口七色封禁还有四年多一点会出现虚弱期，我不想在此之前天罡门被攻破。” 程缺的意思夫人们都是明白，他是想在七色封禁的虚弱期先和屠戮秘境五万多人的凶手算账。 天罡门被打破的话七色封禁存在提前开启的很大可能，要同时敌对两头的话变数肯定大得多了。 陈素问顾红道：“红妹，奶奶对她八百坟族人有没有过特别交代的遗言？” 顾红黯然摇了摇头，道：“素素姐，我其实就此问过奶奶，奶奶没有正面答复，只说了唯有顺其自然。” “但奶奶提醒了一句，族人中叶寻欢和叶开霖之前都是化神巅峰实力。如果两人都从八百坟出来，我们很可能是打不过的。” 程缺道：“这一点也是我有点担心的。所以我想先跟虫族、虫修碰撞一次。没有天罡门的元能灌输，很可能素素都无法在四五年内突破到化神巅峰。” 天罡门外，对阴阳天罡门的攻击又持续了大半年。 对杀戮天罡门两年的攻击，作为主攻者的三大神狼没能得到一点能量灌输，持续对天罡门逼近的虫修却得到了巨大好处。 每隔两三天就配合三大神狼攻击杀戮天罡门，两年过去十四个婴变境以上虫修全都获得了进阶。 火尊突破化神后期，血尊、虫尊、钟步环都到了化神中期。 新突破到化神初期的出现了三个，丁风和棘轮宇是其中之二。其中棘轮宇进阶最大，从婴变初期到化神初期，整整提升了一个大境界。 虫修将所养虫子凝炼成高密度晶体逼到眉心处便可以冲击天罡门，方法还是神狼老大教的。 逼近天罡门，逼出虫子的虫修能得到元能灌输，神狼的攻击间歇期，虫修让所养虫子收回丹田空间得以大幅度滋养再生，整体效果甚至不比正常人族修士差。 只养噬魂虫的丁风，化神境的整个大境界里噬魂虫最多只能达到九百九十九条，此时不到六百之数。 以数量取胜的血炼虫，在整个化神境阶段的极限数目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只，钟步环已经超过九万之数。 而在配合虫族征战万岛沼泽的过程中棘轮宇就得到了极大发展，此时的血炼虫更也快达到了八万之多。在重玄极地的地位甚至不比丁风差多少了。 程缺，恺撒，孟宇星突然从五行和阴阳两道天罡门之间的空隙闪出。 两柄神级锻造锤的回旋十三杀刀刃都全部激发，程缺激发的刀刃杀向高空神狼，孟宇星攻击阴阳天罡门前的虫修。 程缺只下品神级的十三杀刀刃被神狼老大独自挡了十一片，几乎没对任何一个高空神狼造成伤害，纷纷飞回锻造锤。 孟宇星发出的中品神级刀刃却对十七八个虫修造成了三个击杀。 更可怕的是恺撒的一次扑击，不但将血尊眉心处血炼虫晶体一口吃了，一对前爪还将血尊胸膛整个撕开。 最后退回天罡门空隙的恺撒将钟步环吓得瞬间住足，神狼老二，火尊，棘轮宇，和一个婴变巅峰的重玄极地虫修，是最先冲入秘境之中的。 所有天罡门和之间的空隙顷刻间关闭。 顾红打开天罡门前楚雁惜就给程缺，陈素，孟宇星，蓝若琼，明锐五个人做了赋灵加成。 在禁绝飞行的秘境里所有人都只能地面战，程缺这边的阵容堪称奢侈。 除了被楚雁惜赋灵的五个，还有道坚，楚竟宇，楚墨农，秦瑜，姜澈，贺春雷六个参战。 此外还有楚雁惜，雅梦，贺红蝶，三个陪着有快四个月身孕的顾红在十多丈外作为预备力量。 程缺和恺撒加蓝若琼接战神狼老二，陈素和秦瑜，道坚接战火尊。 姜澈刚和前面的婴变巅峰虫修交手，孟宇星对上棘轮宇还未曾实际接招，明锐，楚墨农，楚竟宇，贺春雷四个都还未从侧面逼近战场。 一看火尊释放的焰毒虫，婴变巅峰同伴释放的软骨虫，以及自己的血炼虫纷纷落地，棘轮宇侧身一冲竟然将婴变巅峰同伴一剑断头。 变故突然发生，六个计划先完成绝杀的人一愣之下，棘轮宇从侧面冲出，冲出数丈后看到十多丈远的顾红小腹明显鼓起，棘轮宇如遭雷击！ 孟宇星和楚墨农掠身挡到顾红前面，两人都犹豫着要不要对棘轮宇出手时，呆愣片刻的棘轮宇扑通跪在地上。 “不要动手！我叫棘轮宇，是被他们逼着养虫的！” 六个人都是愣了，一看另外两个战斗圈子的情况，只明锐和楚墨农过去参战。剩下的四个人，楚竟宇先将收了血炼虫的棘轮宇用禁元索绑了再说。 丢了偏宽偏厚手中剑的棘轮宇并没有任何反抗，跪在地上只直勾勾的看着顾红。 哪怕棘轮宇道出了自己名字，总算有了身孕，满心眼里只有夫君程缺了的顾红除了被棘轮宇看得有点心慌，将身边雁惜姐姐的手臂挽住，对棘轮宇的隐约熟悉感竟然很是微弱了。 第180章 刻骨仇恨 秘境中虫子也不能飞行，有着近万焰毒虫的火尊在同为化神后期境界上没了焰毒虫的范围攻击助力，事实上连陈素一人都打不过。 明锐加入这个战圈后不久，火尊者胸膛和腹部先后被陈素的连发空刃打入，秦瑜随即从侧面一剑刺入他的脑袋。 火尊者一死，无论他留在身上的还是地上焰毒虫全都死亡。主要靠虫修真元壮大的侵入型虫子和虫修本身是共生的关系，虫子全部死亡虫修会死，虫修死了之后没有一只虫子能活。 最后一处战场，化神巅峰的神狼老二实力极度惊人，事实上也只能和离化神后期很近了的程缺半斤八两而已。 程缺和恺撒的组合就能克制住神狼老二，陈素在最后加入，事实上从神狼后脑杀入的空刃都可有可无了。程缺一锤轰中神狼老二头侧，恺撒也咬中了其喉部。 木屋前小山平坡，恺撒还未将神狼老二啃完。这家伙吞了血尊的血炼虫晶体半点事没有，将神狼老二的尸体也独霸了。 木屋门口，程缺和棘轮宇坐着抽雪茄，孟宇星靠墙站着抽。 有着完整记忆的程缺因为棘轮宇这个名字而对他的隐约熟悉比现在的顾红还要强得多，但根本没想到当着被绑棘轮宇投入他怀里的顾红会是邰墨雅的转世之身。 “棘轮宇，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我已经被逼和血炼虫形成了共生之体，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 “无所谓处置。棘轮宇，这里面空房子多得很，你可以随便找一个院子住着。如果你真需要血食作为补充的话，只要你敢出去我也可以放了你。” “你是这里面的队长吧？为什么对我……算是仁慈？” 在顾红投入程缺怀抱后，四天来棘轮宇再没有正面看过她一眼，甚至没有到过她十丈之内。 刻骨仇恨在心里种下，不仅仅限于顾红，更恨隐约熟悉的程缺，甚至仇恨秘境中的所有人。 自问眼下没有任何能力在秘境中掀起风浪，棘轮宇无疑最想出去。因为秘境中除了湖里的鱼不能给他提供任何血食，晶石矿石也没有。住在秘境里别说进阶，时间一久血炼虫甚至会发生退化。 六天后，顾红左右陪伴着陈素和抱着三个多月大女儿程新的蓝若琼，打出了椭圆面水镜。程缺脚下蹲着恺撒。 大家目送棘轮宇从打开的天道之门被摧毁的杀戮天罡门处冲出，御剑往西腾空而起。 顾红没有急于关闭天罡门，水镜屏幕显示虫族和虫修都在数里之外。 换了一身衣服，出了天罡门就往西飞的棘轮宇，并没有神狼去追他，只有一个虫修飞空而起追了过去。 程缺从水镜屏幕上看到，追击棘轮宇的人正是钟步环。 离天罡门也就二十多里的戈壁滩上，棘轮宇降落下去，只等了片刻时间，钟步环就追到了。 “棘轮宇，怎么回事？” “师父，里面的人实力恐怖，我主动杀了八长老才被放了。” 棘轮宇在钟步环面前并没有隐瞒，钟步环点了一根雪茄，在棘轮宇身旁坐下。 “棘轮宇，神狼老二都被杀了吗？” “被杀了，时间都没用半个时辰。那个程缺实力非常惊人，凭肉身防御就可以和神狼硬抗。而他的那头黑狗，爪子和嘴能对神狼直接破防。” “这么厉害了么？” 钟步环吐了口烟，他自感这几年进步神速，但还不敢说能正面对战化神巅峰的神狼，程缺和他的宠物狗竟然能做到击杀了。 “棘轮宇，里面的人除了程缺，另外还有几个是你有熟悉感的？” “蓝若琼，楚雁惜，雅梦……师父，我想寻找的女子也在里面，也成了程缺的夫人之一！” 说到最后一句话，棘轮宇拳头紧握，脸色狰狞，在秘境里的所有伪装全然不见了。 钟步环对棘轮宇的表情并不奇怪，他养虫之后虽然整个偏离了霸弥劲功法，之前的五行融合基础却还是快速进阶的基础。并且数量巨大的血炼虫对他的完整记忆还没有半点影响。 棘轮宇的心性却受到血炼虫的影响不小，偏执暴虐之下会对夺走他前世夫人转世之身的程缺恨到什么程度，钟步环都能够想象得到。 “蓝若琼，她还是用着这个名字么……棘轮宇，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你独自跑了出来，便是为师也不大好向虫族解释的。” “师父，虫族准备继续攻击阴阳拱门吗？” “可能要暂缓，等待后续援军。棘轮宇，你可是想去西部战场？” “是，师父。我现在恨不得马上强大起来。神狼不攻击拱门我们就无法获得拱门灌输之力，我想去西部战场让血炼虫吞噬乌鳞族。” “也罢，棘轮宇，咱们回去确定一下神狼援军什么时候到，如果时间长的话为师陪你跑一趟西边。” “虫族对我们虫修有一种天然信任，摧毁天道之门也需要我们的助力。你想一声不响的离开这里却还是不行，难免留下隐患。这就跟为师一块过去解释一下，如实说话就行。” 吃完整个神狼老二，恺撒的眉心处血色剑纹延长了近两寸，下端快到鼻子上了。 恺撒的实力无法用境界判断，强悍程度只有程缺心中有谱。这除了吃就是睡的家伙甚至都没有借力过天罡门灌输，这次小小突破之后战力堪比化神境巅峰了。 顾红激发的椭圆面水镜映在独院客厅墙上。 秘境中五十多个人化神境修士达到九个，程缺，恺撒，陈素，孟宇星的战力更是可观。就这么强大的一股力量还是没有把握跑到天罡门外做逼近历练。 两个月了，退到五里开外的虫族和虫修没有任何进攻过来的迹象。 不说黑压压铺满无边戈壁的虫类，加起来十七头神狼，三十来个虫修，这种情况下想安安心心的逼近天罡门无疑痴人说梦。 顾红将所剩的神晶全部拿了出来，目前只余下上品的三十三颗，中品的六十九颗，下品神晶全部消耗一空了。 埋植在湖边的圣母所赠极品圣晶也拿出来用了，对化神境修士的修炼提升却作用有限，尤其是化神中期以上的。 叶奶奶给顾红做的最后交代，秘境中倒是有完整的一条上品神晶脉，却是埋植在八百坟里。上品神晶脉能够让秘境积累高品质浓郁游离元气，因为七色光栅隔绝没法取出来用。 程缺抽着雪茄，恺撒蹲在他的脚边，快半年身孕的顾红和姜心兰在下围棋，陈素带五个孩子。蓝若琼，楚雁惜，雅梦，秦瑜，四个人凑了一桌麻将。 两个月来，这样的场景在独院出现了不少次。程缺做好晚饭之后孟宇星，楚墨农，贺红蝶等才会过来蹭饭。 楚君楠，楚姥姥，龙杀，楚新，胡凤南等，太多亲人陨落在秘境惨事中。里面的仇恨甚至要大过发生在外面的。 外面的世界很可能已经成为虫族的天下，死亡的人族数不胜数，毕竟不会让秘境中人发生切肤之痛。 程缺不乏正义感，却从未将自己定位为救世主。外面世界中让他有一种使命般责任感的只有巨人族而已，毕竟受过人家太大的恩惠。 叶奶奶说三道天罡门被摧毁，所有天罡门可能都会消失，八百坟七色封禁和巨人族七色祖咒封禁也会接着消失。 想要拯救封禁消失后的巨人族，同样需要超级强大的实力。这个世界真能出现天神境修士的话，程缺自然想产生在自己一方。 水镜屏幕上，几乎没有什么食物来源了的虫族从未停止过彼此吞噬，变化每天都在上演。神母，新的神狼，竟是可以通过这种彼此吞噬方式产生。 靠吞噬能不能成就天神境，叶奶奶认为是不可能的。要么是天神境打破天道法则，要么是天道法则崩溃之后出现天神境，叶奶奶不认为有第三个可能性出现。 第182章 百花谷 花的世界，美女如云。 百花谷。 “申师姐，看，那就是前任圣女秦霜生下来的野种！说是叫程缺，秦霜的野男人应该是姓程了。” “梅师姐，秦圣女就算有过错，程缺总是无辜的。半岁时娘亲被叶仙逼死，扔到赤灵峰的程缺在莫姥姥手下能长到十七岁，苦楚肯定是吃得不少。” “格格，楚师妹，一说到程缺你就替他说话，莫非你真看上他了？” “申师姐，你看梅师姐又口无遮拦的！” 上赤灵峰的倾斜石阶都是红色的，三个采摘赤灵果的师姐妹都在妙龄，最大的申师姐也就二十出头，最小的楚师妹九月份才满的十七岁。 同样赤红色的石拱门上雕刻有赤灵园三个字，峰顶赤灵园的十一棵赤灵树每棵树每年只结十九个果子。 除了化神境中期的莫姥姥有权留用十个赤灵果，别的都得用于十月初九的百花谷佳桥会。 等在石拱门后的程缺一身青衣短装，面色古铜，脸型五官算是英俊，只眉宇间很是冷漠。 没有任何说话，程缺看过一眼之后便转过身去，在前领路。 便是元婴境初期的梅师姐也不敢有半点分神，紧跟着程缺走过的石板。后面两个师妹一步不敢拉下的一个个跟紧着。 莫姥姥脾气之古怪整个百花谷皆知，过了赤色石拱门后据说随处都布置有阵法，便是化神境高阶也不敢乱闯。 三个采摘赤灵果的内门弟子要是因触碰到赤灵峰的阵法伤了死了，可没有任何人会为此担责的。 七拐八弯的上行山道总算走完，长出一口气的师姐们三个都有点香汗淋淋的。 峰顶果园收拾得干净整齐，完成带路任务的程缺坐在两间小木屋前的矮凳上，抽着雪茄看着远方。 目光并无焦距，更不理会剪摘赤灵果的三师姐妹。 莫姥姥脾气古怪，莫七天生聋哑，脾气暴躁。程缺据说是开口说过话的，却和莫七的聋哑差别不大。 曾经开口说过话这种简单平常事，都属于传说。 赤灵峰就这三个人，个顶个的古怪。 百花谷，中央巨大环谷，百花台。 作为佳桥会的主办场地，内门谢长老亲临监督。 楚雁惜将两筐赤灵果送到百花台之后就可以回去休息了，申师姐和梅师姐则在谢长老监督下三十个布置会场的内门弟子之中。谢长老不说行了，通宵也得做下去的。 结丹后期的楚雁惜容貌和修炼潜质在内门三百六十多弟子中都只算中上。不过她大大的眼睛和丰满健美的高挑身材都算特色，年龄也在十八岁以下。所以去年和今年都被选入十六个会场接待弟子中了。 赤灵峰北面的低矮秃崖峰，再北就是妖兽林，内门弟子根本没资格去历练的所在。 夜色中楚雁惜静静等在秃崖峰顶的立着的石头窝子里，背对着妖兽林，林中不时响起的恐怖吼叫还是颇让她心惊肉跳。 很轻的脚步声响起，一听到这步声楚雁惜就安定了下来。 程缺出现在石头窝子侧面，一个小布袋递上前来。楚雁惜接到了手中。 “程缺，我知道你跟莫姥姥要一个赤灵果，肯定很不容易的……真只是因为我叫楚雁惜么？” “程缺，你先不要走好不好？我听杜师叔说……这次佳桥会，我可能会被人挑走的。” 转回身去的程缺定下脚步，没开口也没做声。 “程缺，这是……你给我的第三个赤灵果了。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其实，我……我很愿意……陪你住在赤灵峰顶小木屋里，真的。哪怕你不会修行，我也莫名的觉得踏实。” “程缺，杜师叔说初步看中我的是昊成宗的元婴后期修士，骨龄六十七了。我……我很害怕，这比我整整大了五十岁。” “程缺，你要是愿意，今晚我可以……跟你去……小木屋的。哪怕你不会修行，百花谷也没人会因为我这小小的内门弟子去开罪莫姥姥。而那昊成宗元婴后期修士……应该也不愿意娶一个……不再完璧的小小结丹女修。” 最不要脸皮的话都大胆说了出来，程缺仍然默不作声。站在他身后的楚雁惜满眼眶的水雾不禁凝结成珠，顺脸颊滚落下来了一颗。 此时，程缺却迈开步子走了。直走到上赤灵峰的山道也没有回头。 依稀月华下楚雁惜看着程缺消失在山道拐弯，只觉浑身没了力气。默默坐下，打开手中小布袋， 赤红色犁状的赤灵果，每年采摘它的内门弟子都是三个，有福分吃到它的，楚雁惜自知自己应该是唯一了。 据说只对男修有益的赤灵果，程缺怎么能看出来对自己的寒症隐疾有用，楚雁惜至今想不明白。潜意识里觉得应该是莫姥姥看出来的。 脾气古怪的莫姥姥会关注一个小小内门弟子，楚雁惜委实觉得不可思议。 第一颗赤灵果的获得也算是奇怪，当时正值佳桥会举办期间，彼时还没入选接待弟子的楚雁惜到秃崖峰顶独自遥祭亡母。程缺送赤灵果下来，楚雁惜问了一句为什么，他至今为止唯一和她说过的一句话：因为你叫楚雁惜。 赤灵峰腰，程缺走进山洞，盘坐床上的莫七慌忙下地，靠洞壁束手站着，动都不敢稍动。 程缺拿过床头石桌上的笔，蘸上墨在纸上写了两行字，撕下来交给莫七之后便即离去。 同样在峰腰的莫姥姥洞府，鸡皮鹤发的老妇接过莫七的纸条，忍不住皱眉。 “极品神晶一百二十颗？下品天神晶十二颗？莫七，程缺敢情要榨干姥姥么？” 想了想又是不解又是心疼，翻过纸张写了一句话：程缺怎么知道我有十二颗下品天神晶的，莫七你告诉他的么？ 莫七看了纸条上的字，吓得连连摇头。 莫姥姥相信莫七不敢对自己撒谎，在山洞里走动了两圈，叹了口长气，终究还是将晶石找齐让莫七送到峰顶去。 但愿程缺说过的暂借能有还的一天，否则莫姥姥的一生积蓄已经有八成被他败光了。 从十月初九开始，连办七天的佳桥会算是明光福地的一大盛事。其他六个宗门来参会的至少都有十七八个修士。 百花谷以貌美女修闻名明光福地，一年一届的佳桥会有十大圣兰和十大圣梅择婿相嫁，此外十六个低阶内门女修可供婚配。 这一天年适逢六年一次的圣女新老交替，佳桥会照例延期两天。 最后两天，一天用来择选新圣女，一天是老圣女的三题招亲。 百花谷圣女不但要求艳冠群芳，修行资质还得极为杰出，且圣女六年期满后最大不会超过二十二岁。 圣女的三题招亲历来都难，到期圣女外嫁成事的比例不超四成，这并不影响六年一届九天佳桥会的空前热闹。 这一届将退位的圣女更是芳名远播，叶紫妍，今年七月才满二十岁的元婴巅峰，当年十四岁就能摘到花冠的少女天骄。 如期开始的佳桥会，素来来客最少的古梵门这次都来了三十一个修士。 明光福地七大宗门，排名第一的古梵门是唯一有着天神境强者的。正因为此，天神境强者陆轻尘最小的孙子陆涛，无疑是竞争叶紫妍的最强力选手。 前面七天叶紫妍都不会露面，关于她的议论却是绕不开的话题。 百花台盛大的接风宴上，楚雁惜被谢师叔安排在昊成宗所在区域伺候宾客。 没和程缺多说昊成宗六十七岁骨龄的元婴后期修士还是个独眼，酒宴才开始就被脸色发黑的那独眼修士瞄了好几次，楚雁惜只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柳长老，这个七号内门弟子的代价若何？”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昊成宗独眼修士在第一天上午酒宴上就开始当面询问柳长老要七号的代价，是佳桥会规则范围内最过分的表现之一。 第183章 眉心开竖眼 十六个低阶内门女修是可以在任何时候提出用代价要到手，不做正妻也是允许的。但至少也得三天之后了，对圣兰圣梅以及内门女修都算是一种尊重。 “胡长老，七号楚雁惜的聘礼为极品真晶六十颗，属性具象丹一瓶。” “呵呵，还真是不算便宜。罢了，柳长老，代价我出了，请她这就过来吧。” 百花谷柳长老都不禁皱了皱眉，道：“胡长老，佳桥会的规矩，即便您现在就付清聘礼，最快的第一批成亲礼也得在第四天举行。成亲礼之前是不可在宴席上单独伺候任何宾客的。” “呵呵，早晚不就是那么回事么？何况，我既然付出聘礼就不想妻妾再去伺候别人。这应该算人之常情。所以百花谷的这件规矩其实也可以适当改一改的。” 对话之中，至少成为昊成宗、千流门两个相邻区域暂时焦点的楚雁惜，忍不住又有点泪盈眼眶了。 在佳桥会上成为焦点算是一种荣光，却绝不包括楚雁惜现在面临的这一类。 柳长老道：“昊成宗胡长老，请自重。百花谷流传下来的规矩非是儿戏。” 大庭广众之下柳长老准备点到为止，那独眼胡长老还是不依不饶，扬起点头稍带傲然说道：“敢叫百花谷柳长老知晓，我亲爷爷是昊成宗唯一太上长老，一个月前成就了天神。” 此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登时哑然了多半。 元婴后期修为，在七大宗门实力排末位的百花谷都当不上长老，所以胡忠义昨天便提前透露看上了楚雁惜时，内门执事谢师叔就有点替楚雁惜不值。 但有了个天神境的亲爷爷那就很不一样了，就如陆涛要提前要一个内门女修招待陪酒，柳长老多半就不会多话。 不过哪怕都是天神境强者的孙子身份，胡忠义比起才二十六岁的丰神俊朗陆涛来说，本身差了不可以道理计。 陆涛要这么行事多半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到了胡忠义这里却显得较为寒碜了。楚雁惜自己修炼到元婴后期应该都也要不了十年。 百花谷柳长老一时间好生为难，势弱的百花谷举办佳桥会本身是为了靠联姻交好关系，为规矩而得罪一个天神境强者肯定得不偿失。 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其实只有楚雁惜自己说声愿意，那一切都不是问题，也不存在破坏规矩了。只需再调一个内门女修做七号就行。但柳长老两次看向楚雁惜想使个眼色，心里委屈至极的楚雁惜根本就没有看她。 短暂沉默中，胡忠义得意洋洋的从空间戒指里开始取极品真晶，颇有点暴发户嘴脸。 “哼！有个天神境的爷爷，很了不起么？” 淡然话声响彻百花台上空，程缺瞬移出现，离楚雁惜站立处不过三尺， 哗！ 一片哗然不是因为程缺的话和他的瞬移出现，而是因为他眉心处的那只清澈竖眼！ 眉心开眼，天神境的标志！ “对不起，楚雁惜，我临时突破，来得有点晚了。希望赤灵峰峰顶小木屋的女主人身份，能够稍微弥补你今日所受的委屈。” 程缺说了十七岁以来最长的一段话，楚雁惜却整个愣住了。 “哈哈哈哈！临时突破？好大的口气！瞧你小子乳臭未干的破样，弄了个竖眼秘术来冒充天神强者么？！格老子的，老子看中了楚雁惜，你小子有八条命也救不走！” 程缺不急不躁的任凭站起来的胡忠义说完，看都不看他的方向，左手对着他随意一指。一道虚空放逐涡旋凭空在胡忠义面前出现，推移过去，胡忠义直接消失不见。 “各位佳客，昊成宗胡忠义对天神强者不敬，本尊稍施惩戒。他爷爷如有本事，从虚空中捞出来便是。捞不出来的话，这种跳梁小丑没了也就没了。只不要打搅了各位佳客的雅兴才好。” 程缺行若无事，淡然道来。右手掌再度摊开到楚雁惜面前时，楚雁惜如梦方醒，颤抖着将小手放到他的掌中。 整个百花台鸦雀无声，沉默足有数息。 程缺牵手楚雁惜走前数步，拿起桌案上一杯酒先给了她，自己端起另外一杯。 “诸位，借此机会，程缺和楚雁惜一杯喜酒，礼敬大家。” 陆涛当先站起来打破寂静，手掌轻拍起来。 最先响应陆涛的自然是古梵门中人，百花谷所有坐着的人随后全部站起，心中有点发愣却还是个个喜笑颜开。 百花谷竟然有一个天神强者了！ 赤灵峰顶，楚雁惜被程缺瞬移携带回来，脸蛋儿红红的，心里面不但安定了，还满是开心喜乐。 当着百花台数百人，程缺向她求了亲，楚雁惜也大着胆子应承了。接着两人还喝了交杯酒。 除了百花台宴席不是为自己两人的成亲而办，其余的一切已是楚雁惜做梦都想不到的最好结果了。 当初以为程缺都没入修行自己也愿意嫁，毕竟他有恩在先，且在莫姥姥的赤灵峰生存下来了，应该足以庇护自己这个小人物逃过大几十岁修士的纠缠。 如今活生生带自己瞬移回来的事实已然发生，修为惊人的是天神境的程缺再度援手，还当众向自己求了亲。 一切，美好得不能再美好！ “夫君，我的家在那个方向。离这里不到两百里。” 小木屋前两条矮凳依偎而坐，健美大气的楚雁惜指着妖兽林方向，脆脆的说道。 “嗯，十月十四，我陪你回家祭拜。” “啊……” 幸福是如此突然，楚雁惜忍不住又有泪流下。 一入修门凡尘绝，亲人自此隔天海。 但程缺的承诺真有实现的可能，他可是百花谷绝无仅有的天神强者呢！ 收拾得干净整齐的两间木屋，一间厨房一间卧室。 程缺在厨房做饭，楚雁惜打着下手。脚步声响起。 莫姥姥领路，百花谷主南宫天秀亲来。申师姐梅师姐跟在后面，带来了楚雁惜在内门宿舍的简单行李。 四个人并没有停留过久，南宫天秀也没力邀程缺和楚雁惜参与百花台盛会。一枚空间戒指，一个太上长老头衔，程缺都受了，对百花谷来说已经足够。 无论程缺人在哪里，这一届佳桥会百花谷待配女修受欺负的桥段都不可能再次出现。 往后的佳桥会，规矩甚至可以重新修订，对百花谷有利的条款大可以大胆的添加进去。 入夜渐微凉，百花台方向的欢声笑语还在持续，独属于一对新人的温馨在小木屋弥漫。 空间戒指里全新的大红被褥，鸳鸯枕头铺好，一对喜烛点上。程缺脱新娘裙服时，手竟然有点儿发抖！ 半岁被扔到赤灵峰，十七年来，之前加起来没有说过超一千字。 但程缺本身绝不是默默无闻，自十三岁完成首杀，现今程缺已经是暗影会三大首席刺客之一。铁面判官之名在暗影会如雷贯耳。 自十四岁之后程缺实际呆在赤灵峰的时间每年最多四个月，如不是刺杀任务的报酬，“勒索”莫姥姥的那点资源根本不足以让他突破到天神境初期。 本想着这一世找到若琼等人之前，哪怕孤老一生也不会娶妻，可是几年来未曾在明光福地发现任何熟悉人的踪迹。 红烛光亮下，新娘脸泛红霞，大眼睛含情脉脉，淡淡的自然幽香下程缺有所冲动，却难免愧疚挣扎，以致正面击杀过化神境后期的手，解开裙扣时都在颤抖。 楚雁惜在百花谷只算中上，远比不上暗影会唯一联络人青影的绝美。一个楚雁惜的名字，大大的带着自然温婉眼睛，以秃崖峰顶的悄然表白终至走入程缺心里 在百花台大庭广众之下求亲，程缺并不后悔。在这洞房花烛夜，若琼，若兰，英慧，品香，林梦，雁惜，静真，纤纤……，过往夫人的音容笑貌竟然纷至沓来！ “夫君，你有心事吗？” “雁惜，我怕，怕自己是个不祥之人，不能最终带给你幸福。” “夫君，未来如何，享福也好，受苦也罢，雁惜不会有半点的后悔。只要夫君心里装着雁惜一点，那就足够足够了。” 第184章 杀伐果决 百花镇，夫君说的妹妹青影一身青色风衣走进客栈小套间时，楚雁惜真被惊艳到了。 高挑苗条的青影亭亭玉立，一张瓜子脸儿，眉眼如画，挺直瑶鼻，樱唇点朱。竟似比圣女叶紫妍还要美上几分。 “姐姐，你多大了？” “青影，我九月十二满的十七岁，比你大一个月零七天。” “嘻嘻，姐姐，说来妹妹要感谢你呢！” “啊？” 楚雁惜睁大大眼睛，有点不解。 “妹妹，程缺就是个木头儿，如果不是姐姐让他动心了，我再跟他十年他也不会动我的。” “啊？青影妹妹，你这么好看，夫君就算……是根木头，也该先因你而燃烧起来的。” 程缺咳嗽了一声，问道：“青影，胡毅平什么时候会过来？” “木头哥哥，胡毅平至少后天才能到。你先说今晚上怎么办吧？不会你和雁惜姐姐同床共枕，让青影单独睡小卧室吧？” 程缺摸了摸鼻子，拉起青影一只小手，拉入怀里抱住后，楚雁惜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绝美青影很有点手足无措，点朱樱唇被程缺堵上之后亭亭玉立的人儿浑身明显颤抖开来。 明光福地和苍玄大陆有着不小差异，最低化神境初期才能够御剑飞行。 第二天一早，绝美青影比新婚之夜后的楚雁惜强不到哪里去，走路都有点不适。老老实实的任凭程缺横抱着跳上飞剑。 楚家村，娘亲七周年的忌日，楚雁惜在入不了楚家祖坟的山上孤零零墓地哭得伤心万分。 满墓地的枯草被程缺收拾得干干净净，再用新土覆上压实。青影蹲着身，陪同楚雁惜烧纸燃香。 “姐姐，想给你娘亲迁入祖坟吗？” “不用了，活着时被族人欺负，娘亲不会乐意和欺负人的楚家人为邻。我这次只给娘亲修上坟台坟圈，立好墓碑就成。” 楚雁惜的心愿程缺单人独剑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干净利落完成。 在东面山上现取花岗岩石，空间戒指只来装切削好的石块，只装了一趟便就够了。 整齐坚固的一圈坟圈做完，竖碑立好刻上字，楚家村陆续有一些村民上山来看过，远远的都躬身为礼后就干脆利落的退走了。 明光福地的普通人中结丹化婴者也不算罕见，程缺的眉心竖眼却是太过吓人了。 近傍晚回到赤灵峰顶，不过片刻，百花谷大长老叶仙飞了上来。 一头白发成束，容颜不见老迈的叶仙是百花谷现存最强者，化神境后期修为。 “程缺，圣女期间有孕是百花谷大忌。当年老身兼管百花谷刑殿，秦霜答应只要将你生下来，带到半岁之后便即自裁。老身是这段变故的经手者……” “不用说了！” 程缺罕见的失态，打断了叶仙的说话。 这是程缺最难以决断的一段恩怨，因为生下他来的娘亲并没有发生过任何私情。狗屁天道将他的虚幻神魂投胎到还是完璧之身的二十岁秦霜身上了。 混沌天神诀深刻神魂，在胚胎初育时程缺就能听到娘亲的一切说话。只无法出声沟通娘亲。 母爱大如山，娘亲和叶仙的四次沟通程缺都一清二楚，娘亲自愿身孕渐显后彻底隐居，生下孩子养到半岁后自裁。现在要将罪责全推到叶仙身上，程缺做不出这种事来。 “叶仙，你走吧！往后不要到赤灵峰来打搅于我！” 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话，转身进屋的程缺眼眶含泪。 有时真感觉自己是个不祥之人，完全无辜的母亲秦霜在如花妙龄选择自尽，是程缺来到这个世界便经历的一次痛彻心扉惨事！ 可是半岁的他既无法说话，限于幼童身体又无法做出任何阻止举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娘亲将他送到赤灵峰后，吞下毒丹安然坐毙。 娘亲至死都神态安然，那份安然却成了程缺永远的痛！ 夫人，是排解程缺孤寂内心最佳良药。一次次带着完整记忆来到陌生世界，一次次经历痛彻心扉的惨痛。其实暗影会唯一联络人青影早在一年多前就用柔情磕开程缺一直封闭着的心扉了。 在隐龙大陆和苍玄大陆，最后大难时程缺身边都是五位夫人。这一世，有了楚雁惜和青影，除了前世夫人的转世投胎之身，程缺不准备再沾染任何女子。 之所以娶了楚雁惜之后还要了青影，是因为和青影早已经互相有情。 无论楚雁惜还是青影，单单一个真不能让程缺完全尽兴。而在苍玄大陆最后经历的惨痛变故，程缺隐然感觉连若琼的伴君路都有可能会断了。 但哪怕若琼的伴君路有所中断，程缺也认定不会永恒中断。他往后唯一的目标是不断变强，势必要对发生在他身上的惨事找到最终答案。 胡毅平来到百花谷，十大圣兰的婚配已经落定，其中七个嫁了出去，所找的夫家无论百花谷还是圣兰都算满意。 程缺在第一时间瞬移下去，昊成宗太上长老胡毅平脾气爆发，才刚刚痛骂了叶仙两句而已。 程缺的应对堪称激烈，和之前他所说的任凭胡毅平将孙子从虚空中捞出完全不符。 源于青影的情报，程缺对昊成宗不存在半点怜悯。胡忠义既然正好撞上枪口，施展虚空放逐时程缺已经顺手灭了他，不存在再捞出来的可能。 五行之牢后程缺的束缚手段和强力攻击根本不曾断绝过！ 粗如手指的雷弧麻痹，酒杯口粗的木藤束缚，五行锤的当头轰击，无尽火焰在五行之牢内自燃。 空间裂缝将胡毅平身周十多丈空中全然封锁，凝如实质的空刃不绝激发。 十七年的孤寂苦修，程缺简直化身杀伐之神，差不多同时突破天神境初期的胡毅平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疲于接招。 一双手臂都被空刃齐肩切断，血如泉涌，此时五行之牢还未被胡毅平整个破开。 再一道木藤将胡毅平束缚拉近，程缺毫不客气的当腹一拳摧毁了他的丹田空间。 这一拳，轰得在佳桥会上还没有任何斩获的昊成宗与会修士面色惨变！轰得其他宗门修士也噤若寒蝉！ 如果之前对太显年轻的程缺持怀疑态度，这一战之后，百花谷程缺之名势必风一般传遍整个明光福地。 “诸位宾客，对胡毅平，程缺本也只需一道虚空放逐就能解决。但是昊成宗和血魔会有所勾结，胡毅平便是其中首脑人物。” “对胡毅平的审讯，程缺交由百花谷叶仙主要负责，各大宗门甚至包括昊成宗与会修士，有兴趣的可以共同参与。” 古梵门陆涛站起身来，道：“魔族肆虐整个天霖界，是悬在明光福地头顶的恐怖之剑。百花谷太上长老杀伐果断，如果能确认胡毅平和血魔会有所勾结，对明光福地来说意义重大。我二叔可以配合叶仙大长老参与审讯。” 程缺冲古梵门区域抱了抱拳，说了句有劳，身体便在原地突兀消失。 赤灵峰顶木屋，青影笑盈盈的将生擒胡毅平的报酬拿了出来。 身为夫人，同时有着暗影会联络人身份的青影也只能等夫君完成任务后才能支付相应报酬。 这次报酬的量很大，但天神晶还是只有二十颗下品的。只有程缺能够用于修炼的矿石和魔晶却放满了他空间戒指的一个大角落。 被魔气魔化的晶石称为魔晶，程缺能够用魔晶修炼是暗影会最高等级机密，只有青影和她爷爷龙影知情。 现在，估计对楚雁惜也不可能长时间瞒着了。 龙影在祛除魔晶的魔气上耗费了大量心血，想解决明光福地修炼晶石不足的要命隐患，到现在还没有突破性进展。 “青儿，这些给你。” “夫君，我拿着会里的月供资源，基本够用了。” “那不一样，现在你是我老婆，和雁惜一样，用我的晶石资源天经地义。何况我准备加大矿石和魔晶的使用量。” 青影吓了一跳，道：“夫君，魔晶对人族修士的危害绝不可小看。你得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哪怕修炼放慢些都要稳当为重。” 程缺笑着轻捏了捏青影如若凝脂的脸蛋，道：“好了，我绝对做到心中有数还不行？这些晶石包括雁惜的你都拿着。我去给莫姥姥还点人情，一会后就回来。” 第185章 魔晶魔矿 程缺亲手挖出的小木屋下面修炼地室比木屋的面积还大，同样被他收拾得整整齐齐。 楚雁惜和青影在里间地室修炼，程缺在外间。 乳白为主色稍带天蓝的晶石被魔化之后成了墨黑色，人族修士和魔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之所以出现沟通血魔会的修士，十有八九是受不住修炼晶石不够的煎熬，使用魔晶修炼之后逐渐魔化的。 将明光福地的许多晶脉魔化是血魔会做出的最有成效战果，暗影会开出的最高悬赏任务是找出血魔会魔化晶脉的方法。 这个悬赏至今无人能拿到。 突破天神境之后，眉心竖眼和元婴的眉心竖眼有了无形连接，修士能够破天荒的内视自身整个的丹田空间了。 程缺云遮雾罩的丹田空间，内视之下有五十丈方圆，呈球形。球体空间的下半部分全是深蓝色真元液，液湖中央有一座黑色小岛。 小岛是元婴的栖息地，程缺神奇的发现小岛上竟然还孕育着恺撒。 被整个光膜包裹的恺撒已经基本成型，连黑色毛发都齐整了，只是眉心处的剑形血色竖纹却是没了。整个一黑不溜秋。 发现恺撒对丹田空间里还存在的丝丝乌黑魔气有着持续吸收现象，是程缺准备加大魔晶修炼的一个因素。 程缺的丹田空间对魔气具备神奇的炼化和同化能力是龙影首先察觉的，程缺相信因他而出现的恺撒也绝对不会怕魔气。 加大用魔晶修炼的量，随时观察恺撒的变化，是程缺对下一阶段修炼做出的计划。毕竟要用魔晶修炼，暗影会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比矿石还廉价。他的空间戒指里上品天魔晶都有着百颗之多。 楚雁惜和青影打坐修炼结束，悄然出来到程缺所在静室时，吸收完六颗中品天魔晶的程缺刚好收功，脸上丝丝黑丝很快隐没。手腕，手臂，赤裸上身的皮裂伤肉眼可见的愈合。 “嘻嘻，夫君，要我和姐姐铺上地毯么？” 青影在程缺面前什么话都敢说，楚雁惜却忍不住脸红了。 不过青影见程缺没有反对还两眼放光，一副色色的馋样，笑嘻嘻的将卷在墙边的厚厚毛毯打开，楚雁惜也没有反对。 在青影这里，对爷爷都极为推许的程缺钟情不是一年两年了，何况她明天就得离开赤灵峰回暗影会一次。离开前和夫君痛快恩爱一场是必然的。 而对楚雁惜来说，心许程缺可能是在秃崖峰吐露心声之后才正式明朗，用情之深却也毋庸置疑。 古梵门南的古清城，程缺和楚雁惜只在客栈等待了两个时辰，青影就回来了。 身为首席刺客程缺极少亲身回暗影会总部，护送现在也才元婴镜中期的青影回来却不是一次两次了。青影正式成了夫人，她的安危更加被程缺重视。 血魔会成员最大的诡异之处是面貌千变万化，极难锁定。程缺以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为做人宗旨，历经磨难越多，行事反而更慎重了。 夫妻三个一柄飞剑西飞之后，古清镇最西的一家客栈，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目送着飞剑消失在天际，连带阴森的眉心竖眼，三只发红眼睛里带着无尽怨毒。 身材很瘦的少年竟然也有着眉心竖眼，却是闭合状态时不会显露半点痕迹的雪寒神眼。少年的修为才只元婴后期。 养虫修士的最大隐患是修为实力跟体内虫子有关，眼下只培育出七十多条血炼虫的很瘦少年棘轮宇，却因为整个天霖界极度罕见的血炼虫而受到了血魔会铁魔的看重，收为唯一弟子。 “师父，青影是从古梵门后山塔林进出，无法根据她的行踪来查到暗影会总部的具体位置。” “棘轮宇，后山塔林是古梵门禁地，我等暂时无法侵入。你便在这铁匠铺里长待一段时间，争取摸清楚青影进出古梵门的时间规律就行。” “师父，你是准备离开一段时间么？徒儿很烦躁离火焰太近了的。” 壮实如铁塔的铁魔拿起烟斗装上烟丝，就桌上烛火点上，呼哧呼哧抽了几口。 “棘轮宇，你拥有部分前世记忆，带着滔天怨恨，又能自行孕育出血炼虫来，实为不可多得的魔道天才。” “为师想抽空离开一趟明光福地，给你弄一件魔宝回来，免得浪费了你大好资质。” “师父，魔宝是什么意思？这是您第一次跟我说起呢。” “呵呵，魔宝对应仙宝，是为师还没有资格得到的宝贝。等你二师叔回来，如果需要你一起的话，为师就带你一块离开，先帮你求到魔心镜再说。” “你的血炼虫能够持续吸收魔气壮大，使你外表上看不出半点魔性，和人族修士毫无区别。同理，血炼虫应该可以完美掩盖魔心镜的气息，应该是最适合你的魔宝了。” “魔心镜是魔族六大开源魔宝之一，认主纳入丹田后能够让你修炼速度加快六成，且应该能通过你的雪寒神眼激发魔能之光，有一定几率将修为比你高一个大境界的人族修士直接魔化，收为己用。” 棘轮宇闻言不禁又惊又喜，如果能获得魔心镜，心中想要魔化的对象，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程缺。 程缺这次的护送算是方便了青影，飞剑飞到离百花谷还有七八百里便稍偏向南，夜色中向千流门方向而去。 因为程缺突破了天神境而临时安排的任务，飞剑在流岚山区低空飞行两圈之后，有着暗夜慧眼天赋血脉的青影首先发现了三大首席刺客中排第一的谭啸爷爷留下的标记。 循着断续留在树上的标记，程缺在三丈深严实土石层下挖出来谭啸时，这位号称土行仙的天神境初期强者伤势之重触目惊心。 谭啸是暗影会之前三大天神强者之一，土属性之强据说独步明光福地。不但能在土石层里穿梭自如，还有靠土石层快速疗伤的神奇本事。 只有着微弱心跳的谭啸，后背拉开的和颈部被斩开的横切刀伤都基本上愈合，最严重的是胸腹部连裸露骨头都腐蚀得发黑的魔气侵袭。 大面积的魔气侵袭，魔气的层级品质还极其的高。无惧魔气的程缺行动下双掌吸收了不到十息不得不停下。 程缺撤开的双手明显开始腐烂，发黑，强悍至极的恢复力和魔气的破坏形成拉锯状态。 以程缺的强悍都是如此，他感应到魔气浓烈而让楚雁惜，青影避开一些的建议还真正确及时。 隔着六丈的青影，暗夜慧眼之下突然都以为是眼花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双眼。 和她牵手并肩的楚雁惜问道：“青影，怎么啦？我们需要再退开一些吗？” “不是，姐姐，夫君身体里突然跳出一头不大黑狗，舔吧几下，夫君双掌的魔气便是没了！现在，它又在谭啸爷爷伤处舔开了。” 恺撒的重生出世便带来了极大惊喜，青影拉手楚雁惜走近去看时谭啸胸腹间魔气已经去尽，恺撒跳下三丈深坑，开始生啃黑疙瘩一团的怪物了。 青影熟记出现在过明光福地的任何魔族异兽，被谭啸爷爷已经杀死的魔狼是出现频率最大的一种。 魔狼携带的魔气不足以威胁到程缺，谭啸的胸腹魔气绝不是魔狼所留。但魔狼的本身战力很是强大，暗影会的资料中说超过三头魔狼围攻一个天神境初期，天神境最好尽快逃离。 本体防御堪比极品神器的魔狼竟然能被恺撒生啃，学识渊博的青影都算长见识了。 谭啸整整休养了三天才能御剑飞行，四个人加上恺撒决定先回百花谷赤灵峰。 青影给程缺新领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谭啸的危机得以解除。至于追杀或刺杀千流门潜在魔头，谭啸都断定不了对方的踪迹，只能等待后续情报出现再说了。 为期九天的佳桥盛会已经结束，十大圣兰完成七个配对，十大圣梅嫁出去了六个。 古梵门陆涛追求叶紫妍功败最后一题，失望而去。 第186章 天霖界 卸任圣女后做了百花谷刑殿最小长老的叶紫妍在太姑奶奶叶仙的陪同下来到赤灵峰顶，她的修为突破元婴巅峰了。而谭啸刚好先天晚上离开，返回暗影会。 “程缺，紫妍有意于你，老身也赞同此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程缺的反应算是冷淡。 “叶仙，我说过你少来赤灵峰，言犹在耳。至于叶紫妍，程缺现今有夫人楚雁惜和萧影，非她良配。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以免影响紫妍圣女声誉。” 叶仙沉默中，叶紫妍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开口。拉住太姑奶奶的手让她飞了回去。 叶仙走之前抛给程缺一个留音玉简，说是审讯胡毅平过程中做出的。 叶紫妍本想着程缺只有一位夫人楚雁惜，论美貌和资质修为都不及自己，自己做个程缺大夫人应该不存在问题。 但看到和楚雁惜并肩站立的绝美青影，加上程缺的话几乎没有回旋余地，叶紫妍自感再多说些话颇伤自尊，只能走了。 “夫君，圣女紫妍你都不要？！” “雁惜，我有了你和青影已经很知足了。何况看到叶紫妍，我难免想到娘亲之事，又何必呢？” 满脸惊讶未褪的楚雁惜喃喃道：“夫君，紫妍可比我好看多了呀？” 程缺忍不住刮了刮楚雁惜鼻子，道：“我家青影绝美灵动，雁惜性感迷人，又哪一个差于人了？再说感情的事又不是光一个外貌能够决定的。好了，雁惜，下午跟青影学天霖界知识的时间到了。” 巨大的天霖界有着广袤无垠的天霖主大陆，如明光福地这种独立秘境般的福地还有九个。 天霖主大陆成了魔族的天下，而九大福地共同的出入口都和主大陆连接。魔族控制了主大陆就相当于切断了各大福地之间的彼此联络。 青影和程缺楚雁惜一样并没有离开过明光福地，对天霖界和魔族的了解只能来自于暗影会典籍和少量文字玉简。 无论留音还是文字玉简都只有初具神识的化神境以上修士才能读取，在青影这里却是个特例。她的暗夜慧眼血脉天赋只作用于本人，除了夜视能力，还能让她在元婴初期就能驾驭特制飞剑飞行，能将玉简放到眉心处读取。 明光，明静，明海，东湖，东觉，东启，青罗，青梦，青灵。是天霖主大陆之外的九大福地。 现今主宰整个天霖主大陆的魔族祖地在东启福地，其余八大福地还在人族修士手中。 修为境界上，化神境和天神境之上有三大仙境，天仙，玄仙，命仙。 天霖主大陆肯定存在玄仙境修士，有没有命仙境，青影并未看到相关记载。 而九大福地据说最高只能存在天仙境，玄仙进入九大福地的任何一个都需要压制修为，命仙压制修为根本进不了任何福地。 就极限寿元来说，化神境三百三十年，天神境直接增加到了五百年，天仙境六百年，玄仙七百年，到了命仙，记载极限寿元可以达到一千年。 极限寿元这东西程缺也就是听听而已，无论在隐龙大陆还是苍玄大陆他年纪轻轻就出事，和极限寿元差了老鼻子了。 铺开了厚厚毛毯的修炼地室，程缺没有半点儿天神境强者的形象，头枕着楚雁惜双腿躺着，还捉住说天霖界秘辛的青影一只玉手。 十七年多里几乎闭成了哑巴，听程缺说话最多的青影都觉得他太木头了。而真正成亲之后程缺却成了暖男夫君，黏糊夫君。 半个时辰的天霖界秘辛，以青影读取叶仙给的留音玉简结束。 青影的记忆力超群，在暗影会只负责联络程缺一个人，除了转世重生和前世记忆，程缺在青影面前没有别的隐秘。 留音玉简的主要线索对于程缺和青影来说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 胡毅平和千流门林帆相互勾结，陷入魔道。现今胡毅平下到百花谷重囚监牢，千流门林帆被谭啸所杀。 联络林帆和胡毅平的血魔会魔头在千流门和谭啸拼了个两败俱伤，对付此血魔会魔头，无论谭啸还是程缺，需要暗影会的最新情报才能动手。 随后楚雁惜和青影去里间静室做下午场的打坐修炼。 明光福地人族修士修炼晶石的缺乏不仅仅限于高端的，而是所有层级的都缺。 连青影都不能拿到始终足量的修炼晶石，有了叶仙给程缺空间戒指里的晶石资源，以及程缺拿任务报酬的极品神晶跟莫姥姥换取了部分低阶晶石，楚雁惜和青影可以有一段时间的快速进阶了。 点上根雪茄，程缺捡起毛毯上的留音玉简。青影将玉简留下而不是收起来，很可能玉简里有眼下还不能让雁惜知道的内容。 一身黑亮短毛的恺撒这时从静室墙边醒来，呜呜了两声，程缺笑了笑，从空间戒指拿出几颗下品天魔晶丢了过去。恺撒扒拉到一起，趴在地上便啃了起来。 恺撒比以前贪吃了不少，能够吞食魔晶一类倒绝不算坏事，魔晶程缺多的是。 玉简留音不方便让楚雁惜知道的内容竟然就是关于她本人的。 胡忠义买要楚雁惜竟然不是贪图她的美色，甚至不是自己要娶为妻妾，而是要带回昊成宗交给胡毅平的。 百花谷刑殿重牢，胡毅平形同废人，双臂未接，脸色灰败，苍老颓废。 程缺和两位夫人都到了，恺撒也跟了来。 点上两根雪茄也，程缺给了胡毅平一根。不会存有任何怜悯之心，程缺的行事却不会偏向邪性。 “胡毅平，我这次来是为了楚雁惜的太外公，她太外公真是血魔会的重要人物？” “程缺，你不准备用刑么？” “胡毅平，你还能受得住刑罚吗？” 胡毅平深吸了两口雪茄，沉默了良久。 “程缺，我要是说了，你能最后给我一个痛快不？” “可以。” “还有……不要牵连昊成宗无辜之人？” “可以，我也可以答应你。” 古清镇西，飞剑深夜射落安西铁匠铺后院。 恺撒比程缺还快，从飞剑上便直接冲入一间房窗户。 嗷呜叫声中，从墙壁砸破出来的恺撒被程缺手一带再度杀入。 三道木藤束缚下不服气的恺撒再度从程缺手臂上跳出，一道流线般黑影掠过，破开后墙的人一声闷哼，手臂被恺撒一口咬断。程缺同步一剑拍中那人脑侧，击晕了他。 连恺撒都能一招逼退，程缺自不会大意，取出神级禁元索足足捆了那人四道，手脚，颈腹。 青影点亮油灯，楚雁惜看着程缺给那长脸中年包扎手腕偏上的断口。断口有丝丝黑烟魔气逸散出来，此人是魔修无疑。 所谓的太外公，楚雁惜从未见过，自然认不出来长脸中年。 “血魔会魔修？” 魔气逸散下包扎断口的纱布被腐蚀得很快，喷血终究还是止住了，程缺便不再管。淡淡的问了一句。 长脸中年紧闭着嘴，一声不哼，轮流看向三人和蹲在地上虎视眈眈的恺撒，双眼带着魔修特有的赤红之色。 古梵门后山碑林，深夜里陪同程缺和楚雁惜的是陆涛和他二叔陆禁臣。 古梵门和暗影会交往颇深是程缺早就知道的，程缺是暗影会中人，至少陆涛之前并不知道。 暗影会也极少有过活捉血魔会成员的先例，长脸中年被送到暗影会总部是必然的。 敢于在离古梵门不到五十里远的古清镇设置血魔会哨点，无论长脸中年是不是胡毅平说的楚雁惜太外公铁魔，其身份实力都绝对不低。 “程天尊，叶紫妍在百花谷现在如何了？您可否有所了解？” “陆涛，叶紫妍现在是刑殿第四长老，估计是以修炼为主吧。” “程天尊，能否帮陆涛一个小忙？” “呵呵，是带东西还是转话？” 程缺并不觉得意外，拿出雪茄木盒来，陆禁臣接了一根，陆涛并不抽烟。 第187章 叶紫妍 程缺实在太过年轻，也没什么架子，尽管修为和古梵门门主在一个大境界，陆禁臣叔侄实在难将他如前辈一般礼敬。 “程天尊，是带东西。第三道试题的答案玉简和丹清丹给叶圣女。一瓶婴意丹算是礼敬程天尊，尊夫人楚道友看似正用得上了。” 程缺没有客气，将陆涛拿出的布袋接过来送入空间戒指。 古梵门的炼丹冠绝明光福地，婴意丹给楚雁惜化婴倒是不错。 没过多久，青影在碑林中现身，一家子带着恺撒连夜飞回。 “夫君，被抓之人不是铁魔，却正是和谭啸爷爷两败俱伤的血魔会中人，很可能叫做铁二。爷爷说铁二的身份起码是在血魔会中前十之内，这次的抓获功劳很大。” “哦，那有什么好奖励？” “嘻嘻，反正姐姐和我直到化神境的修炼晶石是不用愁的了，我还单给姐姐要了个小容量空间戒指，姐姐化婴之后正好能用上。至于夫君你，这次我只要了二十颗中品天神晶。” “哈哈，我无所谓，天神境的进阶据说十年时间起步，急不动的。” 飞剑在夜空中飞行，青影很是兴奋，挽着程缺胳膊脆脆的不停说话。 和程缺成就了夫妻，青影片刻都舍不得分离，暗影会最新在阵法上的突破帮青影解决了做夫君唯一联络人需得定时跑会总部的烦忧。 第二天傍晚飞回赤灵峰，休息一晚，晨练结束后就开始远程传音符阵的组装。 阵道算是符道的一个分支，在明光福地的运用比苍玄大陆要成熟且高端得多。许多永久建筑里长明的符灯就牵涉到阵道结构。 作为暗影会最重要的一次阵道上突破，青影带过来的即时传音符阵是第二次装配，也是距离超远的一次试验。 即时传音符阵的设想距离能够达到二千六百里，赤灵峰距离暗影会总部足有二千二百里。 程缺挖出的四间地室，最外间正对石阶入口，定为传音符阵间。 青影从空间戒指里拿出的成套传音符阵，主件是三片巴掌大玉符篆和一个两尺直径的圆符板。 地室靠墙现挖的半尺深圆坑放入圆符板后，十六颗土属性上品神晶一半卡入圆符板现成凹槽，一半用细土覆盖压实。 然后将三块玉符篆正面朝上压去圆符板固定槽，三块玉符篆成标准品字形。 最后将六颗空间属性上品神晶分别卡入圆符板上单独凹槽，就只需要等待了。 即时传音符阵作为暗影会绝密技术，眼下连百花谷都不会告知的。好在取装并不复杂，程缺一家需要外出时取出带走就行。 也就柱香功夫，一个半球形浅褐色光膜在圆符板上面生成。 完全如实质的光膜，青影小手拍上去有着砰砰砰的轻响。 “一号，一号，这里是三号，请求远程测试。” 青影清脆的声音说完三息，微微嗡鸣声便在地室响起。 “三号，这里是一号。声音清楚么？” 正是青影爷爷龙影低沉沙哑的声音，青影兴奋的看了看程缺和雁惜。 “爷爷，声音很清楚。爷爷……” “记住，没有爷爷，只有一号。以后无论处身何处，每月九号辰时末为固定通话时间。符阵开启状态之中，每天晚上读取一次留音玉简。魔亡人必胜。远程测试结束。” 青影吐了吐舌头，从空间戒指里拿出留音玉简，手掌插入光膜，玉简放到圆符板空处。兴奋之下她连放置留音玉简一事都给忘了。 百花谷刑殿，叶紫妍当面读取陆涛的玉简之后，灼灼目光让程缺有点儿压力。 在四长老书房，主人没说话，起身就走的事情程缺做不出来。而百花谷第一美女此时视线里的韵味有点火辣。 “太上长老，我的第三个问题，夫妻之情和天道之修孰轻孰重，换作是您会如何做答？” 程缺不禁挠了挠头，没有半点身为太上长老的觉悟，表现还如一个年轻人。 叶紫妍的这个问题让程缺不由自主的想到若琼等人。修者逆天道而行，如果逆天道的结果非得夫人孩子全失的话，程缺真宁愿不去逆它。 “太上长老，您不会吝于回答吧？” “叶长老，我不是吝于回答……是一时不能想好。如果逆天道修行的代价是付出至亲至爱之人的生命，我，并不愿意。” “太上长老，在您心中，和您正式成亲了的，都属于至亲至爱之人么？” “当然。成亲礼虽只是个形式，事实上却是郑重的彼此承诺……叶长老，程缺这便告退！” 程缺话音未落竟然瞬移消失，惊然站起的叶紫妍脚步掠出，撞开两条木椅。拂手间一滴飘落的泪珠到了她青葱手指上。 明光福地史上最年轻的天神境强者，竟然失态？竟然，流泪了？！！ 手指上泪水悄然凑到嘴边，红唇轻舔，泪水微咸。 “程缺，在你面前，我叶紫妍有什么好骄傲的？为了这一刻的心颤，心悸，叶紫妍哪怕为小，为妾，那又如何？我真的，真的只想好好了解你，好好疼你，陪伴你前行。” 程缺委实没有想到，根本不是为叶紫妍而流的眼泪竟然使得她就此沦陷。 莫姥姥并没有设置阵法的赤灵峰顶小木屋所在的半边，是因为程缺远比她强大，设置阵法纯属画蛇添足。 书房见面之后的一个多月，叶紫妍突破大境界迈入化神境初期，一身洁白长裙，握着飞剑径自飞上赤灵峰顶。 时间已是腊月二十七，峰顶更寒。 叶紫妍掀开木屋唯一门上的厚厚布帘，暖和十分的房里程缺正在炸还春肉，满屋油香。楚雁惜和青影在下围棋。 趴在墙角睡觉的恺撒懒洋洋抬眼看了看叶紫妍，眼又合上了。感觉不到叶紫妍身上有威胁之力，贼懒的恺撒就懒得理会。 对着门的楚雁惜连忙起身。 “叶师姐，你怎么来了？请坐，快请坐！” “雁惜，青影，紫妍这次来可不是做客，而是想赖着不走了。不知道可以不？” 从大年二十七到二月初七，叶紫妍竟然“赖”在小木屋一步都没下过赤灵峰，该修炼修炼，该干活抢着干，睡觉独霸唯一木屋卧室。害得程缺夫妻三个只能将卧室放到地室里去。 二月初八，恺撒独自守着小木屋。叶紫妍首次下峰，喜笑颜开。程缺和两位夫人陪伴着。 百花谷叶家最强，家族天之骄女叶紫妍和程缺的亲事没遇到任何阻碍，全票通过。 这是可以想见的事，如果叶家有不同意声音的话，也不会任由叶紫妍呆在赤灵峰顶四十天。 二月二十二的成亲礼上，赖在小木屋日子里姿态放得很低的叶紫妍还是做了大姐，为程缺的大夫人。元婴初期的楚雁惜排第二，元婴后期的青影是三夫人。实际上就是按年龄排序。 程缺才下决心不久只娶楚雁惜和青影的想法生生被叶紫妍打破，百花谷现今第一美女一片柔情倒追是重要原因，他本身还是有着贪色的毛病也占很重比例。 至于见到叶紫妍就会想到亡母的不幸其实只是当时的一个托词，已经放下的恩怨程缺通常是不会算回头账的。 第188章 猎杀 天霖主大陆，定西城。专用来镇守明光福地和主大陆唯一空间联络点的巨大魔城。 魔族，除了体型稍高大，全身乌黑，别的基本上和人族修士没有区别。 不过魔族有一些特殊分支，如角魔族额头上有独角，鳞魔族两颊和颈部有乌鳞片，影魔族身体半虚半实。 魔族从东启福地起家，用了一千多年霸占了整个天霖主大陆。现今广袤无垠主大陆已经不具备任何游离元气，全被漆黑魔气替代。晶石，灵药，动植物全部魔化。 不从根本上解决魔化问题，人族修士就算能攻占主大陆也是没用。魔化，可以说是比魔族本身更加严重的威胁。 定西城角魔街区，棘轮宇在第四营一个单间，四个半月里历经七次褪皮。 本属于角魔族的魔心镜已经七百多年无主，拿到不难融合难。 隔壁房间，人族魔修铁魔和一个年迈角魔对坐抽烟。 “铁魔，第七次褪皮如果还不能融合，魔心镜我只能收了回去。不过你这弟子倒是坚韧，这次就算融合不成，修为上肯定能提升了不少。” “三族老请放宽心，棘轮宇会成功的。” “呵呵，你倒是老神在在。铁魔，隶属于角魔族的血魔会对明光福地的侵袭一直不温不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可是想靠这个弟子做出些突破么？” “三族老，突破或不是旦夕之功。棘轮宇现在是化神境中期，借助魔心镜之力成就天神境至少也需十年。三族老，关于魔能之光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之点么？” “铁魔，你有点心急了。等明天早上棘轮宇真能融合完成，魔能之光老朽会单独和他分说的。” 深夜，魔心镜的拉扯撕裂之力达到最大，浑身无数道伤口流血的棘轮宇除了死撑，再没有别的办法。 第七次，这次魔心镜如果再度自行跳出丹田空间，一切功亏一篑，这一点棘轮宇是被告知了的。 无尽怨毒是无尽痛苦情况下的唯一支撑，刻入灵魂的部分记忆最深刻的是顾红出怀小腹，以及卑微从秘境中逃出的自己绝望心态。 清晨，晨练结束，朝阳遍洒赤灵峰顶。 过年以来第一次出远门，程缺习惯性的全家出动。 这种习惯在修行界算是普遍，只是一家子的修为差距有点大。程缺天神境初期，叶紫妍化神境初期，青影元婴后期，楚雁惜元婴中期。 一直在资源上算紧巴巴的楚雁惜其实嫁给程缺之后进阶很快了，九个月时间破了两阶。这在苍玄大陆是不可想象的，在明光福地却只算比较突出。 四个人都有空间戒指，收拾行装自然简单。出行时都换上新衣服就成了。 程缺，楚雁惜，青影三个同年，程缺在五月份已经满了十八岁，在家中最高，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的青年肤色古铜，称得上方正英武。 青影只比程缺稍矮一点，高挑苗条，瓜子脸儿精致漂亮，楚楚动人。 穿一身皮质劲装的楚雁惜丰满健美，脸是端庄的方脸，五官算是耐看型。 喜欢穿长裙的叶紫妍是鹅蛋脸，漂亮程度和青影各有千秋，身材与楚雁惜差不多高，在女修中都属于偏高些的。胖瘦介于楚雁惜和青影之间。 两柄飞剑冲空而起，叶紫妍带上楚雁惜，程缺带着青影和恺撒。 古梵门，给一家子安排住处的陆涛表情可谓精彩，当着叶紫妍的面忍不住揍了程缺肩头一拳。 “程天尊，我这二十七岁的化神中期和你这十八岁的天神强者是没法比，叶圣女的选择无人能说什么。这难道是叶圣女出的第三个问题那么古怪，还将所有人都否了的真正原因么？” 叶紫妍落落大方的笑道：“陆涛，谁说我的问题古怪了？程缺的回答就捕获了我的心。我可是死赖赤灵峰四十天才得以嫁他，还幸亏雁惜和青影两个妹妹帮着说了好多好话呢！” 陆涛不禁哑然，稍后问道：“程天尊，夫妻之情和天道之修孰轻孰重，您是如何回答的？” “陆涛，夫妻情深是几世修来的福缘，这破天道却是势必要踏于脚下的存在。谁轻谁重不是一目了然？” 陆涛整个呆了。 “程天尊，修者虽说逆天而行，世人终究还是敬它畏惧它居多。藐视天道，踏之脚下，莫非是程天尊成为明光福地古今第一天骄的底蕴所在么？” 通常情况下总是自己做饭吃的程缺，在古梵门临近碑林的后山青砖小院做了六个菜，谭啸和夫人程敏过来蹭饭了。 程敏是古梵门二长老，看上去也就五十来岁，风韵犹存。青影却得叫奶奶的。 化神境巅峰的程敏都不是这次行动的参与者。 情报为暗影会提供，这次集中五个天神境强者的行动是暗影会和古梵门联手。 将谭啸算入古梵门的话，这次行动古梵门出动三个，暗影会出动俩。其中陆轻尘和龙影是天神境中期，程缺，谭啸，古再兴为初期。 吃过晚饭，谭啸和程缺坐到独院院落小亭，一人点一根雪茄。 明光福地的雪茄比起程缺习惯的那种要长一半左右，味道更加的香是烟叶算半灵植的缘故。 “谭爷爷，能详细说说那棘轮宇么？” “程缺，铁二还是被做了阵法搜魂，神魂元婴最后在阵法中崩溃，彻底死亡。” “梦影搜集齐阵法中所有留痕碎片，得出铁魔带着叫棘轮宇的弟子潜回主大陆认主魔心镜的消息。” 暗影会三大首席刺客，之前是谭啸最强，程缺突破大境界后肯定是稳胜谭啸了。梦影则至今还是化神巅峰，但其暗杀能力很可能至今还是最强的。 “谭爷爷，铁魔确定是楚雁惜的太外公吗？” “只能七成把握确定。程缺，做了魔修便没了人族心性，你不要因为此而有所顾虑。” “嗯，顾虑倒没有多少。雁惜对这个所谓的太外公没有任何印象。” “那就没事了，关于棘轮宇的信息很少，但融合天魔器最低需要半年时间。这次的空间阻击也许时间跨度会很长，甚至有可能扑空。” “所以空间监视归龙影和陆门主负责，我们只需轻易不离开住所，屋内的短距离传音符阵响起时能及时接到就行。程缺，你大成的空间能力有可能会起到关键作用，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谭爷爷，在明光福地我的空间瞬移极限距离是一百六十里，会不会不够？” “足够了，联络主大陆的空间点距离此地只有九十里。这份范围定位图你熟记心中，传音符阵响时最好能及时瞬移到所报编号点位。” “谭爷爷，需要提前对编号点位做一次瞬移测试吗。” 谭啸摇了摇头，道：“现在不行了，联络点范围已经被定空塔锁定为禁空区域，需要我们自己一方做瞬移突击时才会短暂解开。” 程缺没什么好问的了，曾让他瞬移训练时吃尽苦头的三层定空塔都启用了，这次行动显然极受重视。 相当于从赤灵峰换一个地方待着，居所还几乎没人打扰，院子地窖里储藏的蔬菜和灵果一家子两个月还吃不完。 只需一些魔晶就能打发了的恺撒是守护短距离传音符阵的最佳伙伴，这成天里半梦半醒的家伙被传音响动惊醒，任何时段都可以心神传递给程缺。 从六月初等到九月中旬，青影在这个时间段突破到了元婴巅峰。 一家子是不会觉得任何枯燥，无人打扰的日子倒还过的很是滋润。包括叶紫妍在内修炼晶石也是管够，而程缺这个暖男同时还是猛男，跟来的三位夫人如同度了三个月蜜月。 度蜜月般的蜜里调油日子，恩爱自然是勤，这天半夜里恺撒突然传来心神沟通，程缺正在和曾经百花谷圣女的绝美大夫人在被窝里缠绵不算稀奇。 悲催的只得战时收兵，只不到十息后，程缺携带恺撒从屋子里凭空消失。 漆黑星空，从虚空中闪出的程缺一道五行之牢便激发出去，紧跟着连瞬消失。 仅仅一息，再度闪出的程缺，肩头上恺撒如黑色闪电掠出，铁魔暴喝声中挣裂五行之牢，咔嚓一响，铁魔右腕被恺撒咬断。 陆轻尘和谭啸如电飞射而上，同样会空间瞬移的古再兴从十里外虚空闪出。 第189章 逍遥散仙 此刻，程缺浮在空中足有三四息呆怔，望着数里远外的棘轮宇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不会飞行的恺撒速度极快，靠着在程缺身上反复借力跳跃和铁魔激烈搏杀，三四息时间铁魔足够杀死程缺几遍了。 程缺的身体突然动起来时，铁魔骇然大叫：“棘轮宇，魔控失灵！全速逃回去！” 程缺完全挣脱了控制，黑夜里无声无息发出魔能之光的棘轮宇怎么会不自知？感应中魔能之光突然间如被吞噬了般的无影无踪，如要绝望的心态下几乎想直接向程缺冲杀过去！ 但是，响彻夜空的狂嗷声中，铁魔悍然魔变！ 棘轮宇心中大痛，全速向高空中还在微弱闪亮的光点射去。 还未能完全掌控魔变的铁魔一旦启用，必死无疑！满心本只有无尽怨毒的棘轮宇，因师父的决然魔变而触动心弦。随即便化为更强烈怨毒加诸于程缺身上。 全身衣服顿成齑粉，身体蓦然全黑，带着金属光泽的铁魔速度甚至比恺撒还快了，被咬断的右腕还眨眼睛恢复。 顷刻间上十次交手后，利牙再也咬不破，利爪也撕裂不开铁魔身体任何部位的恺撒被铁魔大手扣住之际，首次向程缺传递出恐慌的心念。 但这时，数道木藤被铁魔狂暴冲断，雷弧打在他黑铁般身体上半点用没有，程缺紧跟着被火车头撞中一般，陨石般摔飞出去！ “退开！全体退开！” “天仙境才能完全施展的魔变，此魔最多只能维持二十息！” 下方龙影的声音穿云裂帛般冲上，天神境中期的陆轻尘被铁魔甩出的恺撒狂猛砸中，骨骼暴响身体飞退间口中鲜血狂吐。 离铁魔最近了的谭啸掉头飞退，一声暴烈嘶吼如在他脑后响起：“死来！” 劲风及背，真元催动到最大的谭啸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敌方速度太快了，十里之内追杀任何人，应该都没人能够逃脱。 夜空中的谭啸无形消失，展开连瞬的程缺瞬发的六道空刃无一落空，全部被铁魔狂暴冲过，最多的一道也只切入数寸便也湮灭了。 周围十多里再无目标，魔变的铁魔心智渐失，嗜杀本能逐渐占据主导，最后的十来息如一道黑色流星左冲右突，找不到攻击目标的绝望嘶吼撼动人心。 魔变铁魔狂猛冲撞的数里上空，闪烁光点已经没了，棘轮宇消失不见。 砰！ 刚好二十息，铁魔身体在空中猛然炸开！ “一千个魔修不见得有一人会魔变神通，尤其是天仙境以下的。战力瞬间提升十倍，速度提升五倍……咦？程缺，他是你的本命灵兽吗？” 奄奄一息的恺撒跳起来撞上程缺身体就消失不见，龙影惊叫话声里程缺抱拳拱了拱手，瞬移上了高空，正好在铁魔的爆炸中心出现。 出现在丹田空间小岛上的恺撒，最后传递给程缺的心念还是贪吃，它想吃铁魔爆炸后留下的如云团魔气。 谭啸单独陪同程缺飞回九十里远的独院，天已经亮了。受到魔变铁魔一次狂猛冲击的程缺换了一身衣服，如同没事人一般。 身为爷爷辈的谭啸真感觉自己变得老了，这次如果不是程缺连续瞬移相救，他或许就回不来了。 三天后，一家子御剑飞回赤灵峰。 叶紫妍的主张下，程缺被她拉去叶家，叶仙亲自出手把脉。 夫君在恩爱上绝对给力，每次三姐妹都个个销魂，但两个妹妹和夫君成亲已有一年，三姐妹没一个肚子有动静。让百花谷丹道第一人叶仙把脉诊断一次反正不至于在外人面前丢脸。 “紫妍，又不是不能生，等魔气全部消失后不就能生了吗？咱们不急，好不？” 叶紫妍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夫君，你倒是心大。别的男人都担心无后为大，你倒不仅看得开，还挺高兴似的。” 叶紫妍这次倒是没有看错，天仙境之前可能都不能让夫人生孩子，程缺不仅不着急反而有点如释重负。 “紫妍，咱们不是还都年轻嘛？” “夫君，明光福地可是大几百年没能出过天仙境了。得，你既然都不急，我和两个妹妹急也白搭。问题既然诊断出来了，咱们便一心修炼一段时间再说。” 青梦福地，梦岚宗小公主秦梦十八岁生日酒席，比她十六岁成年盛宴办得更加盛大。 尴尬的是，来自八大宗门的青年俊杰又落了个寂寞。 “哼！梦岚宗秦家秦梦，号称天梦之女，天姿国色。这傲气是真够大的，两百多桌酒席，她只在杜仙子的陪同下敬酒了十桌，然后就人都不见了！” “如真师姐，人家十八岁进阶天神，爹娘还是双天仙。人家就是骄傲到天上去，下次再办酒宴，几百所谓的青年俊杰还不是照样蜂拥而至？” “是啊，如真师姐，关谷公子那天裳羽衣的贺礼真是用了很大心思呢！这衣服要是当聘礼送我的话，我……我可就真嫁了。” 唇间有颗小痣的聂如真撇嘴道：“依莲师妹，沈关谷半点聘礼不送，向你求亲的话你难道就不嫁了？” 云层之上一艘蝶形小飞舟，舟上红莲教三朵金莲师姐妹在青梦福地也是大大有名。在秦梦名声大起之前，大师姐聂如真可是第一天骄女修，和沈关谷齐名的存在。 说到沈关谷，关谷公子的阔大飞剑便在前方云海上出现了。 “聂如真，回去，回去！逍遥散仙想去摘秦梦这朵绝世娇花，这下子热闹可要闹得大了！” “啊？！” 关谷公子的阔剑从旁边呼啸飞过，聂如真扬声叫道：“沈关谷，逍遥散仙要染指秦梦，你竟然不心疼么？” “心疼？可惜轮不到我心疼啊！秦梦放话出来找不到对上她诗词的人，宁肯一辈子不嫁人的。你们不知道么？” 潭角深闺如昨，冬已去、春未消。 花样年华不虚度。 西山春岭，公子如玉，对酒也当歌。 逍遥散仙金光闪闪的龙头飞舟浮在空中，云姬拿上来半首词，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的逍遥散仙看了一下便拍在桌子上。 “格老子的！云姬，这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本仙可对不出来！咱们逍遥谷行事直来直去，虽然到得晚了点，贺礼该送还送！亲事该谈还谈！” “云姬，剑姬……不，剑姬不去，名太冲！雨姬，你和云姬代本仙送贺礼上秦府。带上求亲拜帖！” 剑姬如释重负，云姬雨姬不禁愁眉苦脸。 “老爷，前面可是梦岚宗秦家，青梦福地第一修者世家呀！送贺礼敢送，求亲拜贴还是算了吧？” “云姬雨姬，秦家是第一修者世家，本仙是第一散仙，五十年前更是第一俊俏郎君，风流人物！难道配不上秦家小公主？” 雨姬道：“老爷，你好端端的在逍遥谷待着，逍遥自在。怎么突然心血来潮跑梦岚宗来了？这求亲一事真是万万来不得的！这真龙飞舟保不齐都会被秦家拆了！” 逍遥散仙吹胡子瞪眼，一时搞不定三大宠姬，天空中看热闹的呼啦啦飞来第一批就不下几十人。有飞舟，也有飞剑。 “格老子，本仙打赌输了。要是连求亲拜帖都不敢去送的话，难道将逍遥这名字就此送给李逍遥不成？” 逍遥散仙放低了声音，三大宠姬面面相觑。 云姬道：“老爷，做不成逍遥散仙还可以做风流散仙，千年散仙什么的。求亲拜帖一送，可能什么仙都做不成了。” “是啊，老爷，李逍遥这坏蛋可将老爷害惨了。打赌将花姬姐姐骗走了不说，这次怎么还赌这个了？” “老爷，你要三思而后行啊！秦家可不止府内三仙，还有镇守天梦岭的那位啊！” 雨姬说到秦家镇守天梦岭的那位，逍遥散仙真有心想打退堂鼓了。可是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自己大嘴巴还将求亲的事说了出去。这要是就这么跑了，一张脸还往哪里搁去？ 逍遥散仙正进退两难，瘦高的李逍遥带着花姬飞来了。 “赵老哥，离梦岚宗还有十来里呢？怎么在这便停住了？” 逍遥散仙哼了一声，“李逍遥，我爱停哪停哪。怎么，碍谁事了？” “哈哈哈！无妨，赵老哥，打赌的期限还有三天，我可记着的呢！” 其实别说十来里，梦衡诸山往外五十里范围都可算梦岚宗绝对势力范围。 第190章 枯隐杀手 只是刚好秦梦父母带她去了天梦岭，梦岚宗就宗主一个天仙境中期在。逍遥散仙和李逍遥合称青梦双仙，名气很大，梦岚宗才没有派人过来询问。 离梦衡山脉只两百里的天梦岭，青梦福地沟通天霖主大陆的唯一所在。 冰天雪地，入云高峰顶端向南的背风山窝，三间厚实木屋。 秦重走到木屋后墙，打开墙上的锻造铁门，往柴炉里添上几根灵风木柴后开始卸空间戒指里的柴火。 只是上品灵级的灵风树是最好的取暖木材，尺长的一段便能燃烧超过两个时辰，火力足，燃烧时还能散发出特有的灵香。 满是清新灵香的暖和木屋，秦梦的太公须发皆白，脸膛赤红，皱纹并不见多少。 赤面仙秦星河，整个青梦福地唯一幸存的玄仙境初期强者，独自镇守天梦岭已经二百六十年。 两百多年来，秦星河凭一己之力就拦截了七次入侵魔修。 九十多年前最大的一次魔修入侵，三十七个魔修秦星河独杀十九个，两个最强的天仙境巅峰魔修全部死在他手下。 如今，天梦岭已经风平浪静了九十三年。 从未被魔修真正侵入过的青梦福地，没有修炼资源被魔化，青梦第一宗的秦家功不可没。 “秦梦，这次准备和爹娘陪太公多久呀？” “还是一个月呗！太公，你委实不算太聪明啊，是怎么修炼到玄仙境的？” “你这丫头，普天下这么说太公的，你肯定是唯一一个了。丫头，聪明，在修行大道上的作用顶多一两成而已。” “是，天资，机缘，悟性，应变，等等等等。太公，梦儿这就放出不死明王书册，让您感悟么？” “哈哈哈，不急不急。秦梦，先和娘亲做一顿拿手菜再说，太公馋了。” 梦岚宗南面十多里，红莲教三朵金莲过来时空中已经不下五百人，好生热闹。却是逍遥散仙和李逍遥打起来了。 三师姐妹的飞舟上，前舱板站着一个高大青年，叫叶寻欢的青年实际上也只有十八岁，修为却已经天神境初期。是甄云楚的未婚夫。 聂如真，甄云楚，宋依莲，红莲教三大金莲，修为最高的聂如真也只化神境初期，比叶寻欢要低一个大境界。 甄云楚的父亲甄步青是红莲教现今唯一天仙境，叶寻欢是他关门弟子，甄云楚比叶寻欢还要大一岁。 红莲教第一青年天骄在外游历大半年，凑巧碰到，上了飞舟之后三大金莲很少疯言疯语了。 数百修士围成老大一个圈子，中心的战场两大散仙渐渐都打出了火气。 天仙境中期的逍遥散仙完全处于守势，居中岿然不动。天仙境初期的李逍遥反而是绕圈攻杀的一方。 逍遥散仙的土属性防御天下闻名，一面面土盾带着他自称的逍遥离火，随心衍生，抵御着李逍遥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姓赵的，赌不起就不要高高在上！言语辱及先父，今日和你没完没了！” “哼！李逍遥，你攻进来本仙一丈范围内再说！没玩没了？你这阴魂不散的混蛋，没玩没了的次数多了！” 叶寻欢在飞舟上转过身，说道：“云楚，聂师姐，宋师妹，我先走一步了。” 甄云楚道：“你去哪？不一起回宗门吗？” “我再去游历一个月，十月初十之前我会回到宗门的。” 甄云楚脸红了红，十月初十正是他和叶寻欢成亲的日子，娘亲亲自定的。 “寻欢，那你小心一点。” “知道的。聂师姐，宋师妹，再会！” 叶寻欢御剑飞往西方，离开梦岚山区较远之后在飞剑上摇了摇头。 红莲教三朵金莲甄云楚相对最不好看，叶寻欢对亲事并不怎么满意。可惜对最高挑漂亮的聂如真几次偷偷撩拨都被拒了，有一次还挨了一句骂。 做下三次杀尽小修行世家血案的叶寻欢，眼下还需要甄步青这个师父兼岳父的身份掩护。血逆珠最多只能攻击和自己修为境界同等的修士，天神境初期在青梦福地勉强算上乘，却绝对高调不了的。 好的一点是重生青梦福地后血逆珠不再占用眼睛，现在更是隐藏在丹田空间元婴的眉眼竖眼中，天仙境修士肯定是探查不到的。 黑玄蛇窟，从元婴眉心竖眼放出的血逆珠从洞口冲入，洞口两边洞室的守卫化为飞灰之际，叶寻欢闪身冲进，打开一个洞室门坐下，悠然点上一根雪茄。 十里之内，快速穿梭的血逆珠和叶寻欢心神紧紧相连，并且可以实时传递模糊影像到心神之间。 哪怕情报中说黑玄蛇窟势力连天神境修士都没有，抽着雪茄的叶寻欢心神却是在高度集中状态中。 一旦出现血逆珠吸取不了血肉的天神境初期以上修士，血逆珠被截走，叶寻欢最大的倚仗便没了。 两个时辰之后，穿梭了两个来回的血逆珠回归丹田空间，旋转中释放出海量血气和真元。将吸取的血肉能量释放得差不多时血逆珠才会回到元婴眉心竖眼中。 叶寻欢开始资源的搜寻，之前血逆珠传递给心神的模糊影像可以做大概指引。 黎明时分，叶寻欢出现在一个偏僻山村，单门独院的一家村民最高只结丹后期的老头被首先杀死。 将一家子七个老小男的全部杀掉之后，叶寻欢暗叫晦气，庞大血气冲击下连脖子都红了的叶寻欢饥不择食，化身恶魔。一家子剩下的年超半百妇人和两个儿媳妇全被他打晕后肆意凌辱。 天光大亮，独院一片火光，叶寻欢早已经御剑飞了老远。 静月城枯隐寺，青梦福地最神秘的地下杀手组织，戴上青色面具的叶寻欢将七枚空间戒指交给一个青衣老头。戒指里都是代表黑玄蛇窟被灭的标志性物品，成名兵器，铠甲什么的。 金青蓝褐，枯隐寺四级杀手面具，叶寻欢只用了三年时间就从褐色升到了第二级的青色面具。 百花谷，百花台大摆宴席，这一年的佳桥会如期在十月初九开始。 新圣女朱小婉才十五岁，亭亭玉立的一个美人胎子，坐在主席桌叶仙的旁边。 这一届没朱小婉什么事，露个脸而已。同时新的规则下十六个内门女修做招待被取消了，做婚配的只有十大圣兰和十大圣梅。 婚配规则对百花谷有利多了，热闹程度却不减去年。如陆涛这种定了本宗门的一个精英弟子，这次带未婚妻过来，纯粹就是凑热闹来了。 程缺一家子只在第一天与宴，和莫姥姥，莫七坐了一桌。境界上突破到化神境后期的莫姥姥这一届倒是活跃，一反平常的冷冰冰样子。 程缺所借的晶石全还了还有多给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莫姥姥彻底放下了对程缺的害怕。 赤灵峰住着一尊大神，还是被莫姥姥揍到大的。莫姥姥之前还真怕被程缺报复，借出去的晶石都没想过能拿回来的。 赤灵峰顶的木屋扩建了两间，和卧室多少无关，只是为了更方便一点。 这辈子程缺还是特别受宠，收拾出来的一间新木屋做最大卧室，大通铺上三位夫人都是和他同床共枕。 原来的卧室做了吃饭间，另一个新房间则做了客厅。程缺不再籍籍无名，有时也会有到百花谷来，特意上到赤灵峰来拜访一下他的客人。 金无名，一个风度翩翩看上去三十多岁青年，据说是出身明光福地排名第二的宗门，瑶光门。现在号称最强散修，化神境后期修为。 “程缺，你有没有感觉到长得和我有点像？” 才点上雪茄的程缺愣了愣，看着长吐了一口烟的金无名。 “金道友，此话可是别有含义？” “程缺，你一声道友，让我很感觉世道无常。当年我如果不那么懦弱，你……其实应该叫我父亲的。” 第191章 遗愿 金无名偏头看向窗外，幽幽开口。 “程缺，你娘亲，是我一辈子见过的最美丽女子。当年妖兽林偶遇，两情相悦。你娘亲情根深种，我……最终却胆怯逃避。没想到一别便是天人两隔。此后每每想起都心疼如绞，夜不能寐。” “够了！” 程缺实在忍无可忍，轻喝之下睡觉的恺撒出现在书房门，慢慢蹲下。 金无名倒是一愣，回头道：“程缺，你之生气，我……能够理解，我这次来，有个想法是想做一次滴血认亲的。” “不用！金无名，你有最后一个机会，解释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否则，你有命上峰，没命下去！” 程缺的声音罕见的冷冽严厉，卧室里的三个夫人一齐出现门口。程缺摆了摆手，让她们都退了回去。 “程缺……” “金无名，我不想再听半句废话！给你十息时间！一……” 程缺直接断然喝止，并开始了计时报数。 程缺数到六，脸色阴晴不定的金无名身体突兀消失，却在十多丈高空被同步瞬移的程缺一把扣住脚踝，拉下之际毫不客气的当腹一拳！ 丹田空间被强力摧毁，真元四下里迸射，被程缺扔到峰顶地上的最强散修成了一条死狗，徒然挣扎着。 三位夫人和恺撒都跑了出来，书房里的对话夫人们都听到了，这次真没明白夫君怎么这般果决，连滴血认亲都不做。 要是金无名真和婆婆秦霜有私情，是程缺的生父，那可如何是好？ “程缺……我自问做了万全准备……连滴血认亲都是……不怕。敢问，我金无名何处露了破绽？” 程缺冷冷道：“很好，金无名，你终于不再狡辩了。辱及亡母，我必杀你！暂时留你一命是因为你或许只想凭这种弥天大谎借力于我。” “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真是只想借力于我，且有着充足理由。我会予以考虑。” 金无名死鱼般双眼里蓦然冒出一股希冀，右手摸上空间戒指，一枚玉简落在地上。 “秦霜姐……对不起，我这……天性懦弱之人，至死都还是没走出光明正大的路来，确实不值得你正眼相看。我金无名，便以这条命，来给秦霜姐赔罪了！” 翻转身趴下的金无名，匕首尖从左胸背透出，挣动了一下后再无动静。 金无名，在程缺这里绝对算取死有道，却不算是该死之人。 这是程缺读完玉简之后的想法，但他并不后悔。哪怕玉简里有着母亲秦霜训斥金无名的声音，金无名一直留存至今，也算情深了。 该死的天道让自己投胎完璧之身的娘亲肚子里，程缺自认害死娘亲他难辞其咎。金无名侮辱亡母的名节，实则触及了程缺心中逆鳞。 玉简里金无名自己的长篇留音，读完之后以程缺的判断，确信瑶光门九成真是血魔会重大窝点。但他还是通过远程传音符阵和青影爷爷龙影做了长达一个多时辰的对话。 明光福地最东的瑶光门，程缺带着完全恢复元气不到十天的恺撒是最早抵达约定地点塔莫山的。 金家从瑶光门的主宰家族沦为扫地出门境地，金无名的懦弱其实也可看做一种忍辱负重。他十多年来寻到的线索没有一条能算得上铁证，却也足够暗影会拿出全部手段做强力求证了。 龙影，陆轻尘，古再兴，谭啸，程缺，加上突破天神境初期一个半月的梦影，以及对天神境修士能有直接威胁的恺撒。是主攻力量。 陆禁臣，程瑶等二十个化神境后期以上修士作为外围阻截力量，主要是防止瑶光门林家修士外逃。 林家只用十多年时间成长为瑶光门一家独大的势力，并且很可能存在天神境修士，涉嫌用魔晶石修炼的可能性很大。而金无名还三次亲眼看到过铁魔出入瑶光门。 午夜过后，程缺听了龙影的建议，携带俊秀如女子的梦影以及恺撒，从塔莫山瞬移七十多里，直抵瑶光门瑶山林家主院。 受到龙影特别推许，暗属性最强的梦影本就诡异手段特别多，突破天神境之后竟然有了催梦效果的全新神通。 令程缺都觉得震惊的神通，在一处别院如入无人之境，二十九个林家修士全部在睡梦中被杀死，梦影还通过催梦获得了血魔会地窟入口和部分血魔会首脑情报。 神奇到如同地球步话机的短距离传音小符阵首次用于群体配合作战，龙影等四个人抵达瑶山上空之后，对林家主院的强攻还是以程缺的瞬移开始。 对梦影的催梦神通产生明显抗拒的林家一个苍老修士，稍微恍惚之下三息就被程缺和恺撒联手绝杀。恺撒咬断脖子后大口嚼吃脑袋证明有可能天神境中期的苍老修士是魔修，恺撒是绝对不吃纯粹人族的。 程缺认定苍老修士未能发出任何警示，龙影等四个落下来时主院里警声四起。 这一点不算很稀奇，重要人物的命魂牌全天候派人值守也是一种预警手段。 按着预定安排，外围力量暂时还是隐蔽，陆轻尘，谭啸，古再兴，三个人在主院扩大杀戮范围，龙影，梦影，程缺，恺撒，从苍老修士书房柜门后地道杀了下去。 足有六七丈宽的地下通道亮着长明符灯，首批迎面冲来的魔修就不下二十个，明晃晃亮光下冲刺而来的魔修眼见着便有人在梦影催呢梦手段下倒地睡着。 “程缺，瑶山东塔方位！带恺撒过去。” 能催梦读梦的梦影相当于可以随时更新地图，成了事实上指挥者，程缺没有二话，唤回恺撒一手抄起便即消失。 静静的在东塔塔顶等了片刻，一座碑塔倒塌，亮光冒出，瞬移过去的程缺一息就甩出手臂上的恺撒。 一口将冒出来的脑袋咬掉半边，一人一狗悍然杀入地道。 总共还只剩下四人，四个入魔很深的人族修士，功法催动之下，魔元流动中身周游离元气受到影响，生出丝丝黑雾。 通明地道里短兵相接，身体比普通家狗还要小一点的恺撒简直就是个噩梦，速度奇快牙口奇好，一对前爪还能轻松破开天神境低阶修士的元能防御。尤其是和程缺一样，不受魔气魔元的任何影响。 咔嚓不断中不知道恺撒咬断了多少手脚，四个魔修程缺只正面杀死了一个，和身体局部魔化的年长魔修进入纠缠交战时恺撒将另外两个全都咬死了。 恺撒咬死的魔修中有一个是暗影会情报中所谓的四号，进入局部魔化的老者却有着具体名号，叫做暗魔。 暗魔和铁魔谁是血魔会最大的头一直弄不清楚，从战力上看，局部魔化后脸部颈部生出黑鳞，手爪长出黑色锐刺的暗魔远不如魔变状态下的铁魔。 恺撒加入战斗之后，程缺的些微劣势便整个扳回，一边战斗，左胸最显眼的一道爪伤眼见着恢复。 对正常修士来说最可怕的魔气或者说是魔性伤害，程缺完全无惧，连恢复都不受影响。而他本身又具备越阶作战的能力。 暗魔不做局部魔化战力也绝对不会次于龙影，遇到程缺和恺撒这一对怪胎也是无解了。 战到双腿被恺撒咬了七八口，血肉都有许多块入了恺撒肚子里，一直闷声死战的暗魔毫无征兆的魔元自爆了。 比魔变要常见得多的魔元自爆也算是魔族神通，一百个魔修不见得有两三个会。程缺倒不是第一次经历，而空间放逐也是应付魔元自爆的方法之一。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瞬移避开，程缺却不想恺撒又跑到丹田空间小岛上去疗养一番。 如同瞬发的空间放逐并不止三个空间节点拉开，而是五个。正好在自爆中心拉开的空间放逐涡旋，强大的空间吸取力成功的将爆炸威力大幅度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