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点心》 第一章 黄昏时分,屋内传来令人酥软的呻吟。 “不不要不要了”断续的喘息中,夹杂虚弱的低吟。 “乖,别哭,忍一忍,再一下就好了。”回答的人也是气喘吁吁。 “不啊!”惨叫声响起。 对话很是引人遐想,但令人失望的,屋内并无香艳画面,喘息不断的,是两个年轻女人。 身材修长窈窕的那个,抱着柱子,又是求饶又是喘息;娇小的那个,则是紧抿着唇,扯紧衣带,用力勒紧同伴已经太过纤细的腰围。 “住手!我放弃了,我不要去了”梁煦煦直冒冷汗,抱着柱子咬牙切齿,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别灰心,再一下就好了,只要我再勒紧一些,带子就可以打结固定。”沈蜜月很固执,不肯松手。 回答她的,是绝望的呻吟。 梁煦煦眼眶含泪,腰部剧痛。呜呜,她可怜的腰啊,是不是已经被蜜月勒断了? “蜜月,我不想去了。”她可怜兮兮地说道。 “怎么可以不去?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借来这件名牌衣服,你说什么都得派上用场才行。”蜜月吃了秤硅铁了心,继续“行刑” 梁煦煦后悔极了,好恨自个儿,为什么要跟蜜月提起,想混进某饭店的宴会里,偷吃菜色的主意。她开始觉得,这是一个烂透了的坏主意。 为了顺利混进宴会,蜜月借来一件贴身礼服。礼服到手后,她们绝望地发现,这种礼服贴身得很,非要先穿上特制内衣才穿得进去。 怎么办呢?特制内衣需要订做,更要花上一笔银两。 “啊!对了,我奶奶是上海姑娘,箱底压着一件小马甲,大概可以用。”蜜月脑筋动得快,兴冲冲的回家去翻箱倒柜,二十分钟后赶回来,拿着一件古怪的衣物。 然后,悲剧发生了。 梁煦煦抱住柱子,泪如泉涌,拚命深呼吸。 小马甲套在她身上,将姣好的身段勒得更动人,托高圆润的胸,收紧纤细的腰,却也让她吃足苦头。 老天,这哪里是衣服?简直是折磨女人的刑具! 蜜月姿态豪迈,跨脚踩住煦煦的背部,拉紧带子,奋力想固定带子。 “吸气!”她厉声喝道。 “我”煦煦连连深呼吸。 “吸气!我叫你吸气。”蜜月用尽全力,小腿连蹬,猛踩无辜的背部。 “呜,我我、我” 吸氧! 老天,她都快被勒得断气了。 “奇怪,带子就是拉不紧。”蜜月满头雾水,扔下冷汗直流的煦煦,拨了电话去找救兵。 “卿,你借我的那件衣服,怎么穿不进去啊?”蜜月沉默,静静倾听军师献计。“嗯,好,嗯,这样吗?” 煦煦抱着柱子,把握时间,贪婪地吸取新鲜空气。 蜜月踱步走回来,一脸破釜沈舟的表情,让煦煦心里直发毛。 “她说什么?”煦煦小声地问,要不是喘得没力气,早就拔腿开溜了。 “她说,我的施力点不对。” “哽?” “我应该踩你的屁股,这样方便使力,带子才拉得紧。”蜜月双手用力扯,脚则往浑圆的粉臀踩下去 惨叫声在暮色中响起,馀音绕梁。    白色的宫殿型建筑,在特殊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金碧辉煌。巨幅的壁画、精致的石雕、五彩缤纷的喷水池,都让人目不暇给。 走道两旁摆满鲜花,穿着华丽的男女,鱼贯走入饭店内。 今晚,新饭店落成,原企业主扩大经营版图,在此大开宴席,宴请各界人士,场面十分热闹。 每个进入饭店的人,都打扮得雍容华贵,在门前交给接待生一朵粉红玫瑰,从容走入会场。 煦煦观察了一会儿,总算明白,那朵花就是宾客们的入门证件。她正在烦恼,自个儿没有请帖,不好混进去,没想到宴会主人浪漫得很,让宾客持着粉红玫瑰,就能够进场。 她弯下腰,双手在花篮里乱摸,半晌后找到一支粉红玫瑰。 “太好了。”煦煦喃喃自语,很缓慢很缓慢地直起身子。虽然动作慢得媲美中风的乌龟,眼前还是浮现一层红雾。 她动作僵硬了五秒,等待昏眩消失。 白色大理石阶梯上,宾客陆续进场,煦煦鼓足勇气,插入行进的人群中,两个男人被插了队,先是一愣。 “小姐,你”煦煦回过头,美丽的五官让人惊艳,缤纷的霓虹在发间闪烁,暗红色的贴身礼服,更是勾勒出最完美的曲线,礼服外的香肩跟裸臂,看来细致而滑嫩。 她等着对方说话,那两个男人却嘴半开、眼发直,看得呆了。 “有事吗?”她急着要溜进会场。 两个男人呆滞地摇头,别说是抱怨了,连姓啥名啥都忘光了,直盯着煦煦,口水流了三尺长。 得不到答案,煦煦香肩一耸,迳自走向接待处,努力保持镇定,将粉红玫瑰交给接待生。虽然姿态优雅,礼服下的腿儿,却抖个不停,紧张极了。 她忐忑地怀疑,要是露出马脚,会不会被接待生踹出去? 某种诡异的感觉,让她打了个寒颤。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打从她出现在水银灯光下起,就牢牢地盯住她。 她觉得有些冷,却也有些热,虽然没被触摸,肌肤却有些酥麻刺痒,彷佛有某个危险的动物,在黑暗的角落,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煦煦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不对劲,弯弯的眉头拧在一块儿。 怎么了?是她作贼心虚,还是太敏感了? 接待生接过粉红玫瑰,检视花茎,诧异地抬起头来。 “请出示您的请帖。”对方靠过来,如临大敌,好脸色早已消失不见。 “有啊,不就在你手上?”她力持镇定,表情有些僵硬,还想靠那支摸来的粉红玫瑰蒙混过去。 “这不是请帖。”接待生脸色沈了下来,挥动手中的玫瑰花。 只是一个动作,两个人高马大的便衣守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左一右把她架住。两个大男人的挟持,让她脚尖悬空,无奈地晃啊晃。 “喔,这样吗?”煦煦小声地回答,露出僵硬的微笑。 不就都是花吗?难道他们在花里动手脚?还是他们跟花店挂勾,非那间花店的花不能当请帖? 糟糕了,出师未捷先被逮。呜呜,莫非她跟那些高级料理注定无缘? 看看大厅,煦煦吞着口水,哀怨地叹息。 “如果您无法出示请帖,就请到饭店的安全部门去”话还没说完,一双手臂陡然环过来,猛地勒住守卫的颈部。 众人同时神经紧绷,守卫即刻行动,搏击过肩的动作,还施展不到一半,就被强大的力量压制下来。 半秒不到的时间,连眼睛都没能眨一下,两个门神似的守卫已经被制住。 “嗨!”一张笑脸出现在守卫的肩膀上,金发碧眼,俊帅出色,勾肩搭背的模样,活像是两人的哥儿们。 这人笑容满面,看来和善得很,只有被勒住的人才知道,那双手臂的力量大得惊人,根本挣脱不开。 看清来者何人,气氛才缓和下来,接待生拍拍胸口,心脏差点被吓得停止跳动。 “先生,这位小姐她”话还没说完,金发男人挥手,截断之后的句子。 “我来做保证人吧!这请帖没问题,美丽的小姐,你请进。”轻快的男性嗓音里,有着异国声调。他双手一挥,四两拨千斤,轻易推开两个守卫,为煦煦扫除“路障” 临时冒出个救星,煦煦简直想扑上前,亲吻那张俊脸。 这金发男人的地位似乎颇高,比在场任何人都高阶,有权漠视请帖,放她进会场。早知道会遇上贵人帮忙,她就不用蹲在花篮旁,摸索老半天了。 “谢谢你。”煦煦感激涕零,不敢久留,转身就往大厅走去。 走得太急,眼前又出现一层红雾。她停下脚步,连连深呼吸,顺顺气儿,颈后的寒毛却一根根立正站好。 那种感觉又来了,又热又冷,危险而神秘,让她起鸡皮疙瘩。 在她没有发现的角落,有一双眼睛,默默地打量她,发出锐利深幽的光芒,子着她的一举一动。像是一头野兽,正在观察着猎物。 是谁? 谁在看她? 煦煦环住自个儿,掌心在裸臂上摩擦几下,四下张望着。周围光亮得很,却也让人目眩,她眯起眼睛,还是看不清楚,光源的背后,是不是有人正在看着她。 “有问题吗?”放她进会场的金发男人发问,仍是笑容可掬。 “没、没事。”煦煦摇头,把那种诡异的感觉抛在脑后,举步踏入会场。 金发碧眼的男人站在原地,脸上堆满了笑,打量着曼妙的背影,一手抚着下巴,眼中饶富兴味。 这么漂亮的女人,眼儿柔媚、身材火辣,堪称极品。别说是没有请帖了,就算她要拎着火箭筒进会场,他也没意见。 “卫先生提过,没有请帖的人,一概不许进入。”接待生很是为难,眼睁睁看着煦煦消失在人群中,额头上冷汗直流。 这场宴会的请帖别出心裁,粉红玫瑰的长茎上,都圈着精致的银环,透过精密的光谱分析,能显示持有者身分,等于是身分象征。 而这位美人儿递出的粉红玫瑰,长茎上只有细刺跟绿叶,瞧不见银环的踪影。 他敢用饭碗打赌,这女人肯定不在受邀名单上! “稍安勿躁,别拦她。”他嘱咐接待生,不许其它人去抓那美人儿。 “但是,要是卫先生怪罪下来,我们”接待生打了个寒颤,只是提起那男人的名字,就忍不住颤抖。 传说中,没有任何事情能逃过那男人的耳目,他们守卫不严,放过一个女人的事,绝对瞒不过他! 想到那双森冷锐利的目光,接待生抖得更厉害了。 其它人愁眉苦脸,担忧着自个儿的脑袋,只有金发男人还能维持愉快的心情。他挥挥手,不当一回事。 “别这么死板,也不用担心那匹狼啃了你,我负责盯着她,总行了吧?”他面带微笑,跟着走进会场。 嘿嘿,能监视这么美丽的女人,可是千载难逢的好差事呐! 接待生皱着眉头,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擦掉额上的冷汗,跟便衣守卫交换了无奈的眼神,继续接待络绎不绝的宾客。 老天保佑,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啊!    黑暗的室内,因为门被打开,有了一线光明。 高大的男人走来,短暂的光明,让他的金发在黑暗中闪烁。 “你倒是很大胆。”黑暗中传来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冰冷无情,那声音冷得像是冰锥,一字一句都刺得人头皮发麻。 神偷干笑两声,摸黑找了张椅子坐下。 “你看到了?”这家伙莫非整晚都盯着入口处,观察每个入场宾客吗?想到那双鹰隼似的眸子,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从头到尾。”对方淡淡的回答。 “别这么死板,规矩之外,总有个通融。”神偷又干笑几声,指尖一摸,把弄着一朵粉红玫瑰。玫瑰花是从接待处摸来的,不同于今晚的请帖,花茎上没有银环。 他把玫瑰凑近鼻端,想起那个娇美的女人 “今晚的安全由我负责,所以,不会有任何通融。”黑暗中的声音,依然冷硬。 神偷趁着四周黑漆漆,扮了个鬼脸。唉,这家伙怎么还是又硬又冷,活像个冰块?同样效命于“绝世”集团,众多高级干部中,这人可是最没人缘的一个,名声大得很,却总是行踪隐密。 就不知饭店的主人,从哪个鬼地方把他挖出来,还请得动他出马,负责宴会安全。那些想闹场的家伙,就算不买饭店主人的帐,听见安全负责人的名号,也吓得逃之夭夭了,哪还敢来作乱? 只是,神偷可舍不得见到美人儿被逮啊! “我可以监视她。”他自告奋勇,打从放过那美女开始,心里就在打着歪主意。 “不行。” “为什么?” “我不信任你。”冷酷的回答,不给神偷留半点面子。 黑暗中,神偷的俊脸抽搐了几下。 “你知道那女人的身分?”问题持续从黑暗里抛出来。 “不知道,她没有拿请帖。”神偷没好气的回答,心里暗暗记恨,埋怨对方不赏给他监视美女的肥缺。 “为什么要让她进来?” 神偷耸肩。“她很美丽。” 女人的美丽,比任何请帖都有效力。 黑暗中传来冷笑。 “你不怕她身上藏有武器?” “就我对女人衣物的了解,那件衣服里可藏不下任何东西。”想起那件贴身的暗红色礼服,神偷又恢复笑容,吹了个口哨,把玩着手里的玫瑰。 那件衣服贴身极了,勾勒出的曲线,足够让健康男人手脚发软。啧啧,至今他都还能清楚的回想,那丰润的浑圆、窄窄的纤腰、修长的腿儿 正想得出神,差点要伸手擦口水时,一阵冷风陡然袭来。他肃然战栗,还没能有动作,黑暗中已传来飕的一声,手中那朵粉红玫瑰,瞬间消失踪影。 玫瑰香气飘远,停顿在前方三公尺处。 神偷的表情愈来愈臭,对着黑暗吹胡子瞪眼,空荡荡的手,怀恨地握成拳头。 可恶!这家伙抢他的玫瑰花!? “人都放进来了,你是打算怎么办?把她从人潮中拖出去?”他挖苦着,存心看好戏。“这场宴会重要得很,饭店老板聘请咱们的时候,谨慎拜托过,希望宴会能顺利进行,你这个安全负责人,不会想自个儿去闹场吧?” “确认安全问题,就能保证宴会顺利进行。”玫瑰花摇曳着,散发一阵阵的甜香,跟持花者的冰冷气息形成强烈对比。 “你要怎么确认?”神偷挑起眉头。 “跟她面对面,直接询问。”或是拷问。 “你要进会场?”眉头挑得更高。 沉默。 等不到回答,神偷有些不耐烦,对着黑暗处嚷嚷。“喂,你倒是说话啊!”沉默。 黑暗中寂静无声,已经没有声息,连呼吸都听不见。 几秒之后,神偷猛地跳起来,三公尺开外的前方,放置着一张皮椅,皮革仍旧温热,只搁着一朵粉红玫瑰,原本坐在皮椅上的人,如同融入黑暗中,不知是何时消失的。 混蛋! 那家伙根本不理会他,迳自离开暗室,放他一个人像傻瓜似的,对着空气嚷叫。 神偷用力跺脚,气得青筋抽动。他仰起头,对着黑暗发出咆哮。 “该死!豺狼,你给我回来。”    穿过光影灿烂的欧式走廊,喷水池前方的广场挤满人群,忙着寒暄问候。美妙的音乐流泄,舞池中有人正翩翩起舞。 老天,这些人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煦煦在人潮中,被推过来挤过去,好几次差点跌趴在地上。 更可怕的是,小马甲至今仍在折磨她,衣带勒得太紧,她出气多入气少,只要动作大一点,就会缺氧。要不是有强烈的意志力支撑,她七早八早就已经倒地不起,被救护人员扛出去急救了。 不行不行,她不能昏倒,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混进来,说什么也要吃一顿粗饱,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 罔顾缺氧引起的晕眩,煦煦费尽力气扒开人群,甩开男人的纠缠,在人海中杀出一条血路,往角落的食物迈进。 哈罗,美味佳肴,我来了! 煦煦为了一饱口福,想尝尝名厨的手艺,才历尽艰辛地混进来。她嗜吃如命,又长得粉雕玉琢,漂亮极了,小时候曾有三次,差点被坏人用食物拐走。如今还开了一间手工蛋糕店,听见哪里有好吃的,绝对撩起裙子跑第一。 呃,只是今晚情况特别,小马甲勒得太紧,她大概跑没两步,就会缺氧昏倒。 左脚、右脚、左脚、右脚,快到了、快到了 煦煦以中风乌龟的爬行速度前进,踏出一步又一步,持续逼近食物。她没有察觉,自个儿的一举一动,都吸引众人的注意。 她的模样专注,姿态优雅曼妙,美丽的脸蛋看来冷若冰霜、艳若桃李。女人们嫉妒她的美丽,男人则痴迷得很,全看傻了眼。 煦煦来到食物前,左手拿盘子,右手拿叉子,双眼闪闪发亮。 她无比谨慎的举起叉子,用最虔诚的动作,叉起一块羊小排放入嘴里,感动地咀嚼 呃! 清澈的眼儿突然睁开,感动瞬间消失,她不敢置信地瞪着羊小排,右手的叉子马上往下一道菜攻击。 感动不见了,大眼里充满恐惧,煦煦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叉子迅速地扫过眼前的各类食物。 一道一道的菜,她都尝过,菜肴一入口,脑中马上呈现空白,双眼也变得呆滞。她平均在每道菜前,呆滞三秒钟。 哇,这简直是、简直是、简直是 难吃得无法形容啊! 味蕾遭受重大打击,加上缺氧,让她眼前金星乱飞,差点要昏过去。 不会吧?不是听说主厨扬名国际,是业主重金礼聘,对方才肯点头,答应前来驻店。花了大把银两,菜色却可怕得让人想抱头痛哭,那些钱是砸到哪里去了? 煦煦因震惊而呆滞,心中却又猛地一凛。 她皱起眉头,像小刺猬似的,知觉全开,警戒地观察四周。 那种感觉又来了,危险而尖锐,让人战栗,却不是恐惧 这次的感觉比之前更强烈,藏身在暗处的视线,似乎已经到了她的身边,在极近的距离内子她。她的肌肤酥痒,因为那灼热的子而颤抖。 “抱歉,请让让。”又娇又脆的声音响起。 煦煦吓了一跳,跳离原地半公尺远。动作太激烈,一口气提不上来,她眼前浮现红雾,双脚瞬间一软,差点跪趴在地上。 “你没事吧?”娇脆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没事。”煦煦摇头,等着晕眩的感觉过去,才艰难地爬起来。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眼前的食物已经消失不见。一个漂亮娇小的白衣女人,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着塑胶袋在打包。 “反正没有人吃,搁着也是浪费。”那女人尴尬地笑着,双手却没停,继续打包。她的五官很美,大概二十多岁,却有着少妇的婉约风韵,很是迷人。 “他们可能是来不及吃,或是不敢再吃。”煦煦据实以告,退开几步,让对方进行资源回收。 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她心里清楚,这白衣美女不是那双锐利视线的主人。 “真的很难吃?”白衣美女打包的动作慢了下来,眨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看来有几分作贼心虚。 试探的问句,换来煦煦用力的点头。 “呃。”白衣美女有些懊恼,手上动作却没停“我以为大家都会忙着跳舞应酬,没人来吃东西的。”没人吃才好,她正好可以打包嘛! 煦煦的睑垮下来。“我就是来吃东西的。”呜呜,太过分了,虽然她是溜进来的,但也不能罔顾她吃的权利啊! 白衣美女一脸同情,决心弥补,咚咚咚的跑进厨房,再咚咚咚的跑回来,气喘吁吁的把一盘小点心端到煦煦面前。 “要不要尝尝甜点?”还没到上甜点的时间,她就先端出来,想博取煦煦的认同。 “同一个厨师做的?”煦煦倒退三步,警戒地问。 “不是。”白衣美女摇头,露出灿烂迷人的笑容,满脸的期待。 碍于那张甜美的笑容,煦煦鼓起勇气,用颤抖的叉子,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小块蛋糕,缓慢地放进嘴里 她眼前一黑,笔直地往后倒下去。 第二章 还没倒落地上,她腰间陡然一紧。 不知是哪个人,时间挑得刚好,恰巧英雄救美。热烫的体温、有力的双臂,将她接个正着。 这种感觉,比之前的奇异战栗更强烈,像被雷电穿透身体,所有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她在半昏半醒之间,还怀疑是被一个男人抱住,还是跌进一团火里。 朦胧间听见,焦急的口吻,从迷雾的另一头传来。 “小姐,你振作一点!”白衣美女急切地喊着。 煦煦没办法回答,用尽全身的力量,克制着当众呕吐的冲动。那口蛋糕还在折磨她的味蕾,对她来说,难吃的甜点比毒葯还可怕。 她想深呼吸,但是小马甲勒得好紧,丰盈看似很有分量,却半点不中用,没多少空间能容纳氧气。加上会场里人潮汹涌,想呼吸到新鲜空气,根本是缘木求鱼。 沈稳的脚步声接近,在白衣美女身边停住。 “花穗,怎么了?”男性声音低沈好听,音调不卑不亢,一听就知道是个温文儒雅的男人。 “这位小姐昏过去了,是卫先生接住她,才没让她摔着。”花穗一脸紧张,抓住丈夫的手臂猛摇,寻求帮助。 四周突然变得静悄悄,虽然紧闭着眼睛,煦煦也能察觉,众人的注意力全投过来,像探照灯似的,全落在她身上。 精确一点说,是落在她身旁这几个人的身上。 噢喔,这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溜进宴会,无意间碰上的,似乎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任何动作都能引来注目。 “怎么办?怎么办?我去找衣笙来替她瞧瞧好了?”花穗紧张极了,慌慌张张地把环保背袋塞给丈夫,拔腿就去找搬救兵。 冷天霁扯住妻子,不让她溜开。 “别急。” “怎么能不急?人命关天啊!”花穗直跺脚。 “豺狼可以处理。”冷天霁淡淡地说道,跟同伴交换一个眼神。 “真的吗?”花穗停下脚步,轻咬着唇,按压下心中的罪恶感。煦煦因为吃了她端来的蛋糕,差点倒地不起,她心里难过极了。 煦煦感觉到,抱着她的那个男人,轻轻的点头。就算没有睁开眼睛,她也能感觉到,那人锐利的目光瞅着她,默默瞧着。 她能确定,就是这个家伙,从她踏进饭店起,就盯上她。别人是怎么称呼他的? 豺狼。 这个代号,让煦煦打了个冷颤。 “这是什么?”冷天霁打开环保背袋,拿出包装妥当的塑胶袋,怀疑的目光在妻子脸上挪移。 “呃,食物。”花穗硬着头皮回答,小脑袋垂到胸口,不敢看他。 “什么食物?” “嗯焗烤花椰菜。”她只敢盯着装得鼓鼓的塑胶袋瞧。 背袋的底部,是一包沉重而坚实、香味四溢的东西,被仔细地包上多层塑胶袋,还用胶膜封好,包装得格外谨慎。 “这个呢?” “烤牛肉。”声音好小。 “我记得,这个是今晚的主菜。” “呃,我在厨房看到它,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而且够我们吃好多天。”呜呜,她勤俭惯了,老是觉得那一大块烤牛肉在哀求着,要她把它带回家。 “它们应该在盘子里,而不是你的袋子里。”冷天霁缓慢地挑起浓眉。 花穗尴尬地笑着,眼儿左瞄瞄、右瞟瞟,不敢看他。 “我想,既然没什么人吃,不如就带回家,当我们的存粮。”她实事求是地说道,盯着那袋食物瞧。 接下来的几天,餐桌上会供应的,就是今晚打包回去的菜色。要是现在招供,老公会不会勒令她把“战利品”全放回盘子里?”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在淌血。 低沈浑厚的声音,在煦煦的脑袋上方响起,盖过一旁夫妻的讨论。 “你醒着。”卫浩天简单地说。 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断定她尚未昏厥。 “唔”她想说话,但胄中酸液翻滚,表情活像吞了满口钉子。 不行,她不能开口说话!她一开口,肯定会吐出来。 “她吃了什么?”卫浩天看向花穗,静静的询问。那态度与其说是礼貌,不如说是疏远淡漠。 花穗本能地靠向丈夫,在凌厉的目光下感到不安,很想躲起来。 这个安全主任是丈夫的朋友,绝对不会伤害她,但她老觉得他的眼睛好冷酷,没有感情的成分,看得人心里发毛。 “只是一口蛋糕。”她小声的说。 卫浩天端起蛋糕,眯眼审视,再转头看着手中的软趴趴的小女人。 他把蛋糕凑近煦煦,她脸色唰的发白,小脑袋用力狂摇,坚决不跟蛋糕接触。就算没办法开口,也充分表达,她对这盘蛋糕的恐惧。 “唔唔”不!不要再拿这可怕的东西喂她了! “看来,这位小姐不欣赏甜点。”冷天霁下了结论,视线扫过蛋糕,黑眸缓慢地眯起。 花穗缩缩脖子,左脚已经跨出开溜步伐。可惜溜得太慢,功败垂成,走没两步就被拎回来。 “餐点是交由你负责的?”冷天霁挑眉,将妻子举到眼前。 “是啊!”她点头。 他迅速看过现场的菜色,怀疑更深。 “你换了厨师?”他重金礼聘的法国名厨上哪里去了? “呃,我找的厨师比较便宜。”花穗靠在丈夫耳边,用最小的声音说。她这可是帮他省钱,之前那个法国厨师,价钱实在高得离谱呢! 她这么替他着想,他会不会很感动? 冷天霁的反应,是双眼一暗,额上的青筋抽动。 找到罪魁祸首,卫浩天动手,左掌聚为手刀,轻敲煦煦的颈项。只是一下轻击,力道用得恰到好处,没伤到她分毫,却能让她脱离苦海。 “咳咳!”梗在喉间的蛋糕,总算被煦煦吐出来。她捂着喉咙,死里逃生似的喘息,恐惧地瞪着那一小口蛋糕。 当场,有人摔掉手中的餐盘,惊疑不定的瞪着食物;有人的反应更激烈,直接冲进厕所催吐。 “谢谢。”她整个人偎进卫浩天的怀里,丰润的浑圆贴着他的胸膛,姿势尴尬极了。 之前被噎得没办法,还可以赖在他怀里,现在状况解除,他可以松手了! “请放开我。”煦煦低声说道,头一次跟男人这么靠近。 她想要站好,却心余力绌。长时间的缺氧,让她手脚虚软,脑子里也一片混沌,只能勉强保持清醒。 “你站不住。”低沈的声音同样冷漠,更别提是松手。 呜呜,就算她站不住,他也不需要靠得那么近吧? 老天,他好高大!灼热的体温,将她都包裹住,让她从双颊到脚趾,都感受到他结实有力的身躯和 味道。 不是古龙水,而是男人身上原本的味道。 煦煦浑身不自在,断定这个男人肯定不是绅士,竟然吃她这落难淑女的豆腐,手搁在她的腰上,非但不肯挪开,还握得很紧。 讨厌! 握得这么紧做什么?怕她逃了吗?以她现在的情形,根本连爬都爬不动。 身旁的人愈聚愈多,凑过来“关怀”瓜分稀少的新鲜空气。 煦煦做深呼吸,没想到视觉效果好得惊人,低胸礼服下的丰盈呼之欲出。男宾们看得血脉贲张,也跟着深呼吸。 呼、吸 呼、吸 一大票人跟着她抽气,差点要得呼吸急迫症,全体呼气、吸气的声音像抽风机一样,次次作响。男人们的目光全盯着她胸口,想分享一点青光。 “我想,我可以带这位小姐去休息。”一个男人自告奋勇,走上前来,想从卫浩天手里接过煦煦。 “放手。” 手才伸到一半,冰冷的语句响起,把男人冻在原地。 他的口吻很冷淡,眼神却吓人极了。 “呃,我想” “滚。”简洁明了的单字。 男人全身剧烈发抖,在凌厉的目光下,迅速地收回双手,连滚带爬地奔出人群,不敢造次。 卫浩天淡淡的扫了四周一眼,目光凌厉冰冷,加上毫无表情的冷酷模样,让心有遐想的男人,像是被当头浇了一桶冰水,全吓得缩回视线。 所有人都心里有数,跟这种男人争夺,绝对只有死路一条。美人再找就有了,命可是宝贵得很啊! 怀里的俏人儿半闭着眼,没察觉四周暗潮汹涌,双手软软的搭在他肩头。 煦煦支撑不住,眼神朦胧,红唇轻启,软馥馥、香暖暖的身子靠在卫浩天身上,不断喘啊喘。几次自立自强,想要站好,最后都功败垂成,反倒像是在挑逗磨蹭。 “拜托我、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吗?”她虚弱地说道,怀疑会当众死于窒息。 卫浩天低头,看着她酡红娇艳的粉颊,深邃黝暗的黑眸,闪过幽暗的光芒。他举起手,粗糙的指尖画过她粉嫩的肌肤。 煦煦轻咬着唇,无意识的轻吟,觉得脸上有些痒。 “拜托。”软软的嗓音,听得人骨头都酥了,没人知道她正在心里嘶吼。空气!拜托,不要再围过来了,滚远一点,快给她新鲜空气! 要是她有力气爬起来,绝对会拿软木塞,塞住这些旁观者的鼻子,制止他们呼吸。 “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请带她去休息。”冷天霁交代道。 一个剧烈的动作,煦煦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抱起,接着她身下这个庞大的“代步工具”开始移动。 就像摩西过红海似的,人群乖乖的让开一条路,看着卫浩天抱着煦煦离开。 男人们擦着口水,碍于那冰冷的目光,不敢上前半步;而女人们手脚发软,恨不得踹开煦煦,取而代之,昏厥在卫浩天怀里。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两人风光退场。 “我也去。”花穗自告奋勇,想去照顾病号,更想乘机开溜。 “别打搅他们,豺狼有事要问她。”冷天霁仍保持温和的笑容,只有微眯的双眼,暗示他心情不太好。 “但是”花穗咬着红唇。 “没有但是。”冷天霁不容辩驳,拎起她的领口,让那双修长的腿儿离地。“我也有事要问你。”他眯起眼睛,将意图逃离现场的妻子带回办公室。 花穗抱着打包好的食物,乖乖被拎回去。临走前,她还哀怨地瞥了一眼煦煦消失的方向。 呜呜,没办法了,只能自求多福了!    空气从浑浊,逐渐变得清新,吵杂的人声也消失不见。 男性的步伐很沈稳,带来规律的晃动,让煦煦觉得好舒服。她低哼一声,像只猫儿似的,侧头在脸畔的衣料上磨啊磨。 之前缺氧的难受,跟那一口可怕甜点的折磨,在离开人群后,影响力大减,她的精神慢慢恢复,紧拧的柳眉松开,神智还是昏昏沉沉的,所有反应,还属于本能动作。 这个人要抱着她去哪里?医务室吗? 步伐停了,她茫然地抬起头,困惑地看着四周。 怪了,这间医务室,怎么很像是一间卧室?连她坐的地方,都像是一张又大又软的床。 还没看出个端倪,强大的力量陡然扣住她的下颚,让她好疼。 “好痛。”她低呼一声,勉强睁开眼睛。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好看的男性脸庞。他的五官有如鬼斧神工,深刻俊美,又透着绝对的严峻,让人胆怯。一双剑眉斜剔扬锐,衬托着那双黑眸,显得更加凌厉。 好漂亮的脸,比她想象中的恶魔还要英俊。 现在,这英俊的恶魔满脸阴鸷,逼近她的脸,充满威胁地瞪着她。她不知死活,再度赞叹,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好看? “你是谁?”问句响起。 “唔”“说。”平淡的询问,附赠令人疼到想哭的手劲。 “放手,好痛好痛。”小脑袋左摇右晃,却还是逃不过他的掌握。 热烫的气息吹拂在耳边,掠过她的发,带来酥痒的感觉,跟冷酷的拷问形成强烈对比。 “说了,就不疼。” 卫浩天低下头,双眼闪烁异样的光芒,从粉嫩的腿儿,一路看到纤细的腰、丰润的胸,以及美艳的小脸蛋。 这么美丽的女人溜进宴会,肯定别有用心。她媚眼如丝,半躺在他怀里要求独处,是想提供私人服务? 他不是什么君子,而是惯于掠夺的男人,送上门来的肥肉,不可能往外推。 更何况,她如此美艳动人,的确让他心动。从第一眼起,他的视线就挪不开。理智要他维持冷静,查出她的身分,欲望却让他疼痛,几乎想不顾一切,将她拖抱进房内,恣意地享用。 “煦煦,梁煦煦。”她吸吸鼻子,疼得不断轻吟。 强大的手劲松了些,还是箝制着她,不让她挣脱。 呜呜,这男人好讨厌,用这种烂把戏问女人的名字就算了,还把她捏得好疼。 “你混进来,有什么目的?”卫浩天沈声问道,语调平稳,没有起伏。 “目的?”她呆滞地重复,睁开朦胧大眼,一脸茫然。 煦煦没发现,自个儿泄漏了不少青光,提供不少额外服务。柔腻的酥胸、修长粉致的腿儿,全溜出来跟他打招呼。“我是来吃东西的。”她照实回答。 浓眉拧了起来,不满意她的回答,表情酷得很。 “我特地来吃东西,但是那些菜都好难吃。”她委屈地说道,水嫩的红唇微嘟,在娇媚中,添了些许稚气。 眼前的俊脸,还是冷硬得像石像,只有眸子亮了几分。 “我不说谎的。”她强调,坐在床上伸出食指,左摇摇、右晃晃。 卫浩天挑眉。 唉,真是的,这个俊帅的男人并不相信她呢! 脑袋好重,煦煦撑不住,整个人往后躺。还没碰到床面,颈子后就多了一只手,稳稳的把她撑住,转眼又把她拉回来。 卫浩天看着手里的小女人,浓眉蹙紧,严酷的面容上,多了怀疑。 “你不相信吗?”她可怜兮兮地问,全身放软。因为被抱得太舒服,她干脆毫不反抗,瘫软在他手里。她喜欢他的体温,也喜欢他的味道,有让人安心的感觉。 好矛盾啊,他的视线让她不安,为什么气息却又能让她安心? 这次,卫浩天摇头,当作回答。 “我是来吃东西的,但是,你们都把好吃的东西藏起来了。”太可恶了,开饭店怎么可以藏私。她肚子好饿,好吃的东西都藏在哪里? 寂静的卧房里,只有她饥饿的肠胃,发出哀伤的抗议。 煦煦闻到某种香醇的味道,很淡很淡,却逃不过她灵敏的嗅觉。 抗拒着脑袋的昏沈,她抬起头,像小动物般嗅着,闭上眼睛,全凭本能动作,一双小手顺着香醇的味道摸去。 掌心只感觉到男性的炙热体温,还没碰到他,小手就被牢牢握住。握住她的那只手强而有力,粗糙却温热,摩擦在肌肤上,有说不上的异样刺激。 她也不在乎,专心一志地寻找美食。柔嫩的唇儿半开,愈靠愈近,本能的伸出舌尖,轻轻的舔过,舌尖的味道,让她笑开了脸。 啊,好吃的东西藏在这里! 小嘴饥渴地往前贴,香嫩的小舌想找好吃的东西,却探进某种热烫湿软的 咦!? 这是什么?热热的、烫烫的,有种她不曾尝过的味道。 醇厚细致的味道,跟强烈的气息混合,形成更魅惑的感觉。她闭紧双眼、缓慢的挪动小舌,专心的品尝,舌尖在其中翻转,用每个味蕾去感受。 朦胧之中,她腰间一紧,强大的力量提起她。她低哼一声,张开贝齿咬住,舍不得让到口的“美食”溜了。 “唔不、不要跑”她口齿不清地说道,双手被困,不能蠢动,唇儿还是贴住不放。 嫩嫩的唇上,只觉得又酥又麻,让她全身发软,忍不住低吟出声,既困惑又迷惘。那种感觉好奇怪,像是有东西或轻或重地啃着她的唇,仔细品尝柔嫩的唇瓣。 啊! 怎么回事?这“食物”反咬她呢! 不但如此,对方开始反攻,反客为主地将她的舌推回来,她措手不及,反倒成了被浅尝深吮的那个,丁香小舌被纠缠、追逐,吻得心儿慌慌乱乱。 软弱的小手,搭在他肩上,揪紧男性衣物。 煦煦轻哼着,舌尖尝着复杂的味道。这味道说不上美味与否,却强烈诱人,让她舍不得松口。 热辣的感官飨宴,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刺激,根本不是卫浩天的对手,早被他吻得全无招架之力。美食跟情欲,原本就同样诱人。 当炙热的胸膛,贴上半裸的酥胸,摩擦挑情时,她早已昏了头,晕晕的任凭摆布。 隐约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却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况且,他热烫的唇舌、他沉重又扎实的重量、他结实精壮的肌肉,都让她好舒服 嗯,这么舒服的事,不可能是坏事吧? 小脸蛋上浮现微笑,酥软地任他乱摸,大手探进衣服里时,她以轻颤作为回应,还发出引人犯罪的轻哼,完全不知道,自个儿已经大难临头。 她喜欢他的气味、他带来的感觉,酥麻热烫,让她颤抖不已。 美中不足的,有强大的力量握住她的手腕,拉过她的头顶。卫浩天以单手摸遍她的身子,却又不许她碰他。 不过,在火烧似的快感下,她的遗憾很快被抛在脑后。当他炙热的唇舌含住她敏感的耳珠,她只能颤抖,发出低低的哼叫。 她喘息着,被陌生快感折磨,脑子里乱极了,在他身下翻腾,身躯紧密摩擦着。暗红色的丝绸,在黝黑大手的摸索下,三两下就落了地。 就连枷锁似的内衣,也在灵巧的大手下,轻易被解开 第三章 轻柔的音乐声响起,流泄在室内,衬托春意浓浓。 紧接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咆哮。 “豺狼,你在哪里!?”神偷的怒吼,从客厅传来,差点把屋顶给掀了。 煦煦迷蒙的睁开眼,像鸭子听见春雷,不知该做何反应。 那声怒吼吵得很,穿透昏沈的迷雾,而小马甲被解开,新鲜的冷空气灌进肺中,也让脑子清醒了一些些。 她开始困惑,为什么自个儿会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身上还压着一个健硕高大的男人。 更令她想不通的,为什么他的嘴会吻着她的、她的那里,而他的手,会摸揉着她的呃、她的 身上的压力骤减,卫浩天拔身而起,利落地下床,往客厅走去。黝黑结实的身躯是半裸的,衬衫搁在床上,刚好盖住一头雾水的煦煦。 通讯萤幕上的神偷,瞧见从卧室缓步踱出的卫浩天,马上蹦得半天高。 “小偷!”神偷指控,对着萤暮龇牙咧嘴。 卫浩天冷眼横眉,没有反应。 “还给我!” “还什么?” “还问!当然是那个美女,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不关你的事。”卫浩天回答得轻描淡写。 “喂,她可是我先看上的,你别以为用安全主任的名义,就能把她带回房里。” “我有事要问她。” “哼,孤男寡女关在一起,能问啥?连衣服都脱到一半了,可别跟我说,你有事问人的时候,都不穿衣服的啊!”神偷用鼻子喷气,一脸鄙夷。 “你打搅了我。”卫浩天双手环在胸前,看着视讯萤幕,冷酷的模样,像是身处战场,而不是春意盎然的卧室。 “你抢了我的猎物,还敢说我是打搅?说,她到底在哪里?”神偷跺脚,埋怨自个儿慢了一步。 怪了,那女人有特殊嗜好吗?怎么会放着热血男儿不选,反倒跟了豺狼?抱块冰块,只怕都比抱这家伙温暖! “她在我床上。” “床上!”神偷倒抽一口凉气,火气全灭了,双肩绝望地垮下。完了,都上了床,豺狼的手脚这么快,美人儿肯定被吃了。“我们必须讨论一下朋友道义的问题。”他叹气。 “以后再讨论。”提议被驳回。 “为什么不能现在讨论?”神偷抬起头来。 “我在忙。” “忙什喂!你做什么?喂”怀疑的音调,在卫浩天走近萤幕时,陡然拔高八度。“姓卫的,我警告你,不要挂我电话,我会” 卫浩天勾起嘴角,浮现一丝狞笑,不给神偷申诉抱怨的机会,单手一扯,几条精密的线路已被硬生生扯断。 啪!萤幕转为黑暗,四周恢复岑寂。 高大的身躯,结束外在干扰后,回来准备再接再厉。他走到卧室门口,却停下脚步,不再前进,只是挑起浓眉,瞪着空荡荡的大床瞧 那女人不见了,床上只剩下礼服跟内衣。 卫浩天拿起形制特殊的内衣,指尖摩掌着,感受上头残留的温暖与幽香。 衣服都扔在这儿,她是光溜溜地逃走的? 起居室的另一端,传来细微的动静,利如鹰隼的眼睛转向。 他缓慢地走过去,高大的身躯挪动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步伐牵动结实肌理,全身内蕴着无限力量。那强大的力量,能轻易置人于死地。 这房间位于顶楼,设备奢华舒适,占地涵括了整层楼。 落地窗外,甚至有着宽阔的游泳池。冷天霁为了请来他,勒令属下,务必提供最优渥的条件,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 其实,睡在什么地方,对他来说都没有差别。 他不太常睡觉,就算是睡,也睡得很浅,每分每秒都在警戒,稍有动静,就会清醒。偶尔入睡,梦里是一片黑暗。 起居室里空无一人,声音来自厨房。 卫浩天来到厨房门口,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眼旁观。 在厨房内发出噪音的是煦煦,她只穿着男用衬衫,修长的腿儿光溜溜的,忙着在冰凉的地板上东奔西跑,像打家劫舍的抢匪般,搜刮战利品。 小马甲一被脱下,她像是被撕了符的孙悟空,总算有了行动能力。 卫浩天跟神偷通话时,她脑子恢复正常运转,坐在床上搔头,还想不通,为什么会光溜溜的躺在陌生男人的床上。 困惑归困惑,民生问题必须先解决,她决定先找些吃的,祭了五脏庙后,再来慢慢的想。 煦煦踹开小马甲跟礼服,泄愤地踩了两脚,才穿上仍有馀温的男用衬衫,爬下大床。她靠着本能摸向厨房,寻找可以马上食用的东西。 她边走边骂,用所知的有限词汇,骂臭发明那件该死马甲的家伙。直到进入厨房后,咒骂才转为欣喜赞叹。 太好了,这里可是宝山呐,虽然食物未经调理,但是材料都好极了。她找出一瓶刚开的红酒,还从冰箱里拿了起司跟火腿,再一扭纤腰,用粉臀儿推上冰箱门。 她瞪着被塑胶膜捆得紧紧的火腿,知道自己刚刚那蠢样,究竟是像什么了。 “来吧,我帮你解脱吧!”她把火腿剥开,豪气地一咬,嚼着鲜美的火腿,再去开那半瓶红酒。 啵的一声,软木塞拔开,酒香弥漫房中,她深吸了一口气。 哇,好棒的香气,醇厚细致,肯定是高级品不过,奇怪了,她怎么觉得,这气味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闻过? 她蹙着眉头,吮着沾了酒的食指,努力的回想。 嗯,她之前尝过这味道,那时这味道还融合了某种热热的、烫烫的 呃! 记忆回到脑中,粉脸突然变得又烫又红。 老天,她真是恨死了自个儿找美食的惊人直觉,就连别人之前喝的好酒,她也能闻得出来,进而撬开对方的嘴,硬要分一杯羹 想起之前做的丢脸事,煦煦发出挫败的呻吟,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跳进去,永远把自个儿埋起来。 天不从人愿,被她“騒扰”的男人,正站在厨房门口。 “回来。”浓眉紧拧,对她的临阵脱逃,感到非常不满。 “回哪里?”煦煦小心翼翼地问。 “床上。” “回床上做什么?” “要你。”他说得理所当然。 她的反应是迅速跳开,大眼瞪得圆圆的,拿火腿充当武器,阻挡在胸前,紧张的模样,像他是什么严重传染病的带原者。 “你能跟来路不明的女人上床?”如果记得没错,他刚刚还捏着她的下巴,逼问名字跟来历呢! 卫浩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能问出任何我想知道的事情。” 她打了个寒颤,不敢去想,他会用什么方法“逼供”好在祖宗保佑,她清醒得快,不然肯定被这家伙吃干抹净了! 她不是碰上见义勇为的英雄,而是遇上一头饿狼,正准备把她拖回狼穴里,先剥得精光,再吃下肚去。 “冒昧的问一下。”她凝聚勇气,接连深呼吸,才有办法开口。“你,呃,为什么要剥我衣服?”不问出答案,她心里就是忐忑极了。 “你先挑逗我的。” 煦煦倒抽一口气。“我没有。”她抗议。 “你有。”抗议驳回。 “没有!” 他耸肩,维持原判,锐利的眼睛盯着她的脸。“那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说!你这家伙是谁?竟然趁我神智不清,把我抱到这里来,谁晓得你想对我对我”神智清楚后,她的脾气也大了起来。 黑眸闪过一抹光亮,冷漠的面具,因为恼怒而出现裂缝,旋即又恢复正常“我是卫浩天,这间饭店的保全由我负责。抱你回来,是基于你的要求。”他冷酷地回答,瞪视着她。 “骗人,我才不会做这种要求!”她跳了起来,满脸通红。他他他,他是在说,是她要求让两人独处的? 卫浩天瞥向落地窗,楼下广场仍是人潮汹涌。“宴会上的人都可以作证。” “喔。”她缩缩脖子,没敢再坚持。 真的吗?真的是她要求的?她很努力、很用力地回想,隐约想起一些片段。只是,那些对话、举止,都让她默默流了一身冷汗。该死,她之前一定是缺氧到神智不清了,不然怎么会 在她回想得心儿怦怦跳时,卫浩天皱起浓眉,首度出现厌烦的表情,霸道地掌握话题。 “你没兴趣吗?”他双手环抱,口吻冷淡。 “什么兴趣?”她被问得一头雾水。 “做ài。” 直接的回答,吓得她脸色苍白,连忙用力甩着小脑袋。 得到答案,卫浩天略微点头。“走。”连下达逐客令,都是单音节。 煦煦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了地。好险好险,这家伙还算讲理,懂得顾及她的意愿,见她不肯,倒也放弃得很干脆,没有企图来硬的。 “嗯,那个,呃,请借我几件衣服。”她小声地说道,不敢只穿着男用衬衫就走出饭店。 “你自己有。” “那又穿不回去。”她可不想抱着柱子,被他踩屁股。 “有借有还。”他双手抱在胸前,睨着她。 哼,这人怎么这么小器,几件衣服也要斤斤计较! “那我替你做些食物,让你吃些好料的。”煦煦提出条件,打算用绝赞的厨艺,交换几件衣服。她在厨房里看了看,考虑着该从何着手。“这间厨房好棒,但是,为什么这么干净?”她拿起光可鉴人的平底锅,看见里头有个女人,长发凌乱,红唇被吻得肿肿的,正回望着她。 “我不做菜。” “为什么?”浪费这么棒的设备,简直是犯罪! “不为什么。” “你不会?”她一脸同情,像是不会做菜,是世上最可怜的事。“吃不到好吃的东西,是很可怜的。”想起缺氧昏沈的时候,吃下的那一小口蛋糕,娇躯又抖了几下。 他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煮好就端上来。”他简单地下达命令,转身走向客厅。 煦煦耸耸肩,怀疑自个儿是不是伤到他的男性自尊了?不少男人似乎都有这怪毛病,提到厨房里的事,脾气就大得很。 虽然设备很棒,但是材料不足,她这个巧妇再厉害,也难为无米之炊,她勉强凑用现成的蛋糕浸入那瓶红酒,再抹上打好的细致奶油,接着洒上从巧克力上,克难磨下来的可可粉。 她把成品小心翼翼地端到他面前时,俊脸上的浓眉,打上好几个结。 “这是什么?” “提拉米苏,义大利式的甜点,用奶油跟浸过酒的蛋糕,做出湿润的口感,然后”她解说得正高兴,却被他抬手打断。 “我讨厌甜食。”卫浩天瞪着她。 “很好吃的,我用人头保证。” “我讨厌甜食。”他重复。 “肯定好吃。”煦煦坚持,只差没拿叉子亲自喂他。 “要是不好吃,你跟我上床?”他冷眼看她,看向他比较感兴趣的“甜点” 输人不输阵,她受得了别人质疑她的人,可受不了别人质疑她做的甜点! “好!”她答应。 嘿嘿,老兄,一口,只要一口!包准好吃得连舌头都吞掉! 他举起银叉,切下一小块,放入口中,怀疑厌恶的神色,随着那口提拉米苏,迅速的融化。表情虽然仍旧冷硬,但他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惊奇。 煦煦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噙着自信的微笑。 “我合格了吗?”她明知故问。 半晌之后,卫浩天才缓慢的点头,手中的银叉倒是继续动作,将甜点一口口放进嘴里,小小的甜点迅速消失不见。 “那么,按照约定,请借我几件衣服。” “离开这个楼层,自然会有人帮你。”他伸手指向大门。 “那就谢啦!”煦煦扬手,转身往专用电梯走去,没有再回头。 看着她离去的窈窕背影,深幽锐利的黑眸,闪过复杂的光芒,紧盯着她,始终不肯移开。 即使甜点美味得销魂,他还是想跟她上床。    春日暖暖,和风吹得好舒服。 这个平凡社区的早晨很宁静,学生与上班族行色匆匆,只有少数几个人,在经过一条寂静的道路时,会转身走进一间雅致的蛋糕店。 蛋糕店里飘出甜香,以及咖啡的浓郁气味,招牌上写的是法文,字体颇为艺术,漂亮繁复,明显出于女性手笔。店名很特殊,引人玩味。 恶魔。 落地玻璃窗的后方,摆放着蛋糕店里都会有的冷藏柜,里头摆满各式各样、精巧玲珑的小蛋糕,每一种小蛋糕前,都摆放着一个小巧的名牌,用和招牌同样的花体艺术字写上名字。 每一个蛋糕都像一个小巧可爱的艺术品,明亮的光线照在小蛋糕上,将糖丝及奶油做成的纹饰映照得闪闪发亮,让人口水流了满地。 店内的座位坐了八分满,穿着围裙、绑着马尾的煦煦站在柜台后,使出浑身解数,喂饱晨间的这批客人。 柜台前只坐着娇小甜美的蜜月,正埋头在笔记型电脑里,奋力写着小说。她是言情小说作者,总是到店里来写稿,顺便解决民生问题。 写没两行,蜜月打了个喷嚏,她抽了张面纸,擤擤鼻子。 “煦煦,请给我一杯水,我要吃葯。”这几天又冷又热的,她一不小心,跟着赶流行,也患上感冒。 “你去看过医生了?”煦煦端来一杯温开水。 “在赶稿呢,哪里有时间?不过,我跟百拿过葯了。”她拿出葯包,愁眉苦脸地把葯片分成四等分,才能勉强入口。“你看。每个葯片都有十元硬币大小呢!”她抱怨着,恨极了开葯的淳于寿,为何专挑大尺寸的葯片给她。 大伙儿一起长大,好歹算是青梅竹马,交情够久了,也没啥深仇大恨,为什么专拿这种难吞的葯给她? “这是给人吃的葯吗?”蜜月皱起眉头,瞪着葯片瞧。看那尺寸,很像是给马吞的葯呢! “十元硬币大小?那不是仙渣饼才有的尺寸吗?”煦煦偏头想,提出心中疑问。“你也不要老跟他拿葯,该去看看医生了。” “百就是医生了啊!”蜜月耸肩,把握时间继续埋头写稿。 煦煦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有人推门走进来。门上有个复古造型的铃铛,在客人推门时,便被撞得叮当响。 “欢迎光临。”她亲切的打招呼,从柜台后方走出来,端详着新来的客人。 对方是个陌生的年轻美女,长长的黑发像丝缎一样,还缠着珊瑚色的发带,之前不曾来过。她略微点头,挑了张靠窗的空位坐下,姿态优雅从容。 “小姐,需要我做介绍吗?店里有供应蛋糕,也有几份简餐,以及” “都不用,请给我茶就好。”对方淡淡地说道,甚至没有伸手接菜单。 煦煦有些错愕,随即点头。客人的要求千百种,她早已习惯应对。虽然,对方不吃她的蛋糕,让她有一点点的失望。 “绿茶吗?” “抹茶。” “好。”煦煦点头,转身去处理。 她回到柜台后方,取出日式抹茶,先将白瓷茶壶跟茶杯用热水烫过,再舀人抹茶,将抹茶送上长发美女的桌子。 “新客人?”蜜月在她回来后,趴上柜台说话。“好漂亮呢,却也好冷淡。” “没见过,说不定是新搬来的住户。”煦煦耸肩,低头切着草莓,放入小锅里去煮成草莓酱。 蜜月嗤之以鼻,小脑袋左摇右晃,又把视线移回笔记电脑上,嘴里倒是嘀咕个不停“这社区哪里还会有新住户?那些流氓到处闹事,非要逼得大家卖地,不举家迁离就不错了,怎么还会有人敢搬来?” 最近这些日子,卖地的事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呢! 门口的铃铛又被门撞响,高大的身影跨步走了进来。煦煦听到铃声,停下手边的工作,笑容灿烂地抬起头。 “欢迎光啊!”赫! 怎么是他!? “临呢?临哪里去了?”听不到习惯的台词,蜜月从笔记电脑中抬起小脑袋,奇怪地望着她。 煦煦看着走进店里的男人,笑容僵在脸上,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太过震惊,她甚至没听到蜜月的问题。 他怎么会来?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瞪着他猛瞧,想起他身为那间大饭店的保全主任,自然有着某些管道,要调查出她这个小老百姓的地址职业,乃至于祖宗八代,只怕都是轻而易举的。 卫浩天迳自选了个靠角落、面对门口的桌子,靠墙坐下。他的态度从容,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煦煦呆呆地看着他,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过了半分钟,才猛然记起来者是客,她应该过去招呼才是。 她在柜台里瞎摸老半天,捏捏抹布、擦擦桌面,等勇气储蓄够了,才紧张地拿起店里的菜单,走近角落的卫浩天。 “先生,请问要吃些什么?”她把菜单递给他,露出职业性的笑容。 卫浩天翻开手工制作的菜单,闻见香草干枯后的气味,以及蛋糕的甜香,浓郁诱人,就像他身边的女人。 蓝色忧郁、粉红爱情、热带鱼 每种蛋糕都取了很有趣的名字,他修剪整齐的指甲、修长的手指,缓慢地抚过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字体。 他的动作,让煦煦浑身莫名燥热,身体无端回忆起那晚他抚触自己时,指腹的粗糙和温热 他继续翻页,抚着漂亮的花体字。 世纪黑森林、水果嘉年华、珍珠泪、公主、巫婆 恶魔? 食指停在恶魔上,他抬起头,挑起浓眉。 “那呃,那是巧克力慕斯,我们店里的招牌蛋糕。”她红着脸开口解释,却因紧张过度,差点咬到舌头。 煦煦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像有小鹿在乱蹦乱跳,也不知是因为他的到来而忐忑,还是因为无法忘掉,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抚过的感觉。 “我要一个。” “啊?”脑海里全是那晚的情景,突然听见他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握在手中的笔掉落在地。 “我要这个。”他重复,精光四迸的眼睛,扫过她的粉脸。 要什么?蛋糕,还是她? 天啊,她在想些什么!? 煦煦羞得满脸通红,忙蹲下捡笔。怕自个儿的想家力一飙十万八千里,她不敢再看他,只顾低头写着单子。只有她知道,握笔的手抖得厉害,写在纸上的字,活像鬼画符。 “要喝些什么?”她又问。 “咖啡。” “冷咖啡还是冰咖啡?” 他面无表情,冷眼看着她。“那有什么差别吗?” 坐在柜台旁的蜜月,听到煦煦的傻问题,忍不住爆笑出声。 “啥?”煦煦瞪大了眼,一时间还无法回神,慢了好几拍,才领悟自己问了什么。 “喔,天啊,我我我我的意思是,你要热咖啡还是冰咖啡?”一张小脸轰的转为烫红,连忙结巴地解释。 “热的。” 她尴尬极了,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匆匆点好餐马上逃难似逃开,忙着去处理餐点。 可平常非常熟悉的工作,今天全走了样,她的厄运,似乎从他走进店里的那一秒,就已经注定。 煦煦才进柜台,就踢到柜角,痛得她龇牙咧嘴,差点流出泪来。当她拿取架上的杯盘时,差点打翻旁边一排的玻璃杯。磨咖啡豆时,她甚至忘了将咖啡机上的盖子盖好,结果喷得自己一头一脸。 天呀,她到底在干什么? 她欲哭无泪,尴尬又无力地蹲在柜台里,悲哀地拿起纸巾擦脸。 “喂,你怎么回事呀?”蜜月趴在柜台上,探头进来,好奇地看着。 “没什么,只是在走霉运。”她叹气。 蜜月的眼睛转了转,先将正在撰写的档案关闭,接着又兴冲冲地凑过来。“那个男的是谁?”她问。 “那家饭店的保全主任。”煦煦左右摇晃小脑袋,再拍拍粉颊,清干净头上脸上的咖啡粉。 她努力维持镇定,站了起来,将重新磨好的咖啡粉倒进玻璃器皿内,再将煮咖啡的器具组合好,然后倒水点火,再把装着咖啡粉的器皿斜插上去。 一阵忙乱间,煦煦抬起头,发现大门被推开,那个头发上缠着珊瑚色发带的美女,已经起身离开。桌上搁着几张钞票,抹茶却还是满的,碰都不曾碰过。 唉,看样子,这长发美女的胃口不太好呢! 她守着咖啡,没有离开柜台去收钱,在收回视线的时候,忍不住又看了卫浩天一眼。 “他来这里干啥?”蜜月瞪大眼睛,回头看着角落的男人。 “吃蛋糕。”煦煦嘟囔着,心里更加忐忑。 怪了,他不是不吃甜点的吗?难不成是她那天的表现,让他改变了想法? 这念头一闪,让她心里甜甜的,不禁暗自窃喜。 嘿嘿,早说过了啊,她的蛋糕可是天下绝品呢!只是,瞧他那德行,又酷又冷,她心里不禁又动摇。 可能吗?他是被她的甜点收买了,还是另有意图? “他长得很帅耶,是不是看上你了?”蜜月小小声地说,整个人凑上前,笑得贼兮兮的。 “才才不是!你想太多啦!”煦煦小脸再度瞬间烧红,忙弯下腰去取蛋糕。 “还是你煞到他?”蜜月发挥小说作者的本领,努力胡乱联想。 “才、才才才没有!”煦煦回头否认,俏脸红得像西红柿。“你不要乱讲话啦!” “有问题喔!如果没有,那你脸红什么?”蜜月摇摇食指。 她咬咬红唇。 “我高兴脸红不行喔?”为保颜面,她硬拗。 “行行行,当然行。”蜜月频频点头,脸上的笑意可不是那么回事。 煦煦瞪了她一眼,挟了块酸樱桃起司,搁到蜜月面前。 “吃你的蛋糕啦!”最有效的方法,是堵住这小妮子的嘴! “是。”收下蛋糕,蜜月当然懂得住嘴。她一边贼笑,一边吃着,不敢把煦煦逗过头,怕惹毛了老板娘,以后折扣全部取消。 热水滚沸,煦煦将装着咖啡粉的玻璃器皿插正,看着滚水沿着管子往上升。她悄悄选了个角度,又开始偷瞄卫浩天。 他到底为什么而来? 搅拌着滚沸的咖啡,她再瞄他一眼,却正好对上那双锐利深幽的视线,慌得她差点弄翻煮到一半的咖啡 喔,天啊! 眼看整个器皿都要翻倒,她情急之下,直接伸手扶正它,柔嫩的掌心直接跟热烫的玻璃接触。 “好烫,可恶!”煦煦惨叫,连忙冲冷水,冷却烫到的手指。 讨厌,都是他害得她笨手笨脚的! 她气恼地再瞄他一眼,决定要将一切不顺遂,全怪罪到这家伙头上。 冷静!她必须冷静下来,不能再闹笑话了。他只是一个“客人”就像店里的其它人一样,因为肚子饿了,所以才进来吃东西的,等他吃完,自然就会乖乖滚出她的视线。 在脑海里碎碎念无数遍,做好心理建设后,煦煦鼓足勇气,才端着蛋糕和咖啡,缓缓朝卫浩天走去。 第四章 这次就顺利多了。 虽然,送上咖啡时,她的手还是轻颤不已,但至少,没笨拙地打翻热烫的咖啡。 回到柜台后,煦煦拿小杯子,装入几颗冰块,冷敷被烫到的手指。她知道不该注意他,可是眼珠子转没两下,总忍不住会瞟他一下,观察他的举止。 卫浩天面无表情,吃蛋糕的时候,倒是谨慎得很,看得出来他吃得很专心。 制作者的骄傲,悄悄在心里滋长,对这家伙的反感,被欣喜冲淡,少了那么一丁点儿 砰!当啷、当啷、当当当! 用力推门的声响,将她整个心神拉了回来。 煦煦一转头,就看见那几个地痞流氓,有如凶神恶煞般闯了进来,她脸色一沈,咬紧红唇。 该死,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 “哟,生意不错嘛!”带头的那个家伙,走到柜台边,不怀好意地伸手靠在上头。 “你们又来干什么?”煦煦板起脸。 “来吃东西啊!你会不会做生意啊?我们是客人欸!” “对啊,我们是客人,小姐要出来接客啊!”其它跟班的在一旁挤眉弄眼,嘻嘻哈哈的起哄。 煦煦咬牙切齿,握紧粉拳。 “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这种客人。” “妈的,你这家店开门做生意,难不成还不准客人上门?”流氓用力拍着柜台,对跟班们使了个眼色。 跟班们心领神会,对着店内的其它人大声鼓噪,还动手赶人。“喂,听到没有,这家店不欢迎客人,还不滚出去!” 客人们一见情况不对,连帐都没付,匆匆忙忙跑了。店内转眼清场,只剩虽然怕死,却仍力挺好友的蜜月,和坐在角落、专心吃蛋糕的卫浩天。 煦煦气得头顶冒烟,抓起手边的冰水,顺手就泼了出去。她火气直冒,猛一拍桌子,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 “你这王八蛋,我忍你很久了!你不要以为你耍流氓,我就会怕。本姑娘老实告诉你,不管你们怎么做,我都不会卖地的。”她像头小母狮般咆哮,挥舞着手中的杯子。“这家店不卖,听到了没有?就算杀了我,也不卖!” 没想到这弱女子敢动手,流氓被淋得满头冰水,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妈的!你这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煦煦早有准备,抓起托盘就挡。 “喂,你一个堂堂男子汉,还敢动手打女人,你还要不要脸啊?”她嘴里还不忘骂人。 连挥几拳都落空,还被女人臭骂,流氓气得差点没爆血管,身后传来手下的忍笑声,他回头破口大骂。 “还站着干什么?把店给我砸了!” 小混混们一听,忙抓起椅子砸店。 一声娇喝乍然响起,只见蜜月跳上桌子,一副高高在上地斜睨众人,乍看之下,倒真有几分气势。 “统统给我住手!我是庙街十三妹,这家店是我罩的,谁敢动手给我试试看!”蜜月嚷嚷着,站开三七步,左脚还晃啊晃的。 那些混混们,闻声竟然还真住了手。 “庙街十三妹?”有人困惑。 “啊,我知道我知道,浩南的朋友咩。”有人惊喜。 有人却气翻了,差点没吐血。 “你们古惑仔电影看太多了啊?她叫你们住手,你们就住手。***!这里是台湾又不是香港,到底她是你们老大,还是我是你们老大?”流氓老大咆哮,又大吼道:“给我砸!” 混混们回过神来,连忙又加紧动手,椅子桌子满场飞。 见这招没用,蜜月闪过飞射而来的糖罐,抱着笔记型电脑,遭遇危险时,仍不忘保护稿子。 编辑大人有令,人能中伤挂彩,稿子绝不能有半点损伤。要是没能顺利交稿,她说不定会被编辑剁了。 蜜月匆忙跳下桌,抓了很客人忘了带走的球棒,边打边退,闪身躲到煦煦身旁。 煦煦拿着铁拖盘东挡一下、西踹一脚,在混乱中还分神质问:“庙街十三妹?你在想什么啊?” 蜜月干笑两声,抓抓头发。“我想说试试看嘛,搞不好可以唬弄过去小心,低头!” 球棒一挥,蜜月神勇地痛扁对方,伸手抓向煦煦的混混惨遭迎头痛击,倒在一旁哭爹喊娘。 煦煦惊魂未定,拍拍胸口,想顺顺气儿。她一回头,却发现卫浩天竟然还在店里。 最神奇的是,他非但还在,而且老神在在的吃蛋糕、喝咖啡,活像眼前没那场混战似的。 “喂,那个、那个那个你”她抬腿,又踹倒一名意图接近的混混。 “叫我?”卫浩天气定神闲,侧头闪过满天乱飞的叉子,举杯轻啜一口香气浓馥的咖啡。 “当然是叫你,我不叫你叫谁?”煦煦喘着气,对抗得很艰苦。 卫浩天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她气得眼前浮现红雾,简直想扔下这些混混,扑过去掐他脖子。 “你还吃什么吃啊?你不是做保全的吗?看到弱女子被欺负,你还坐着唉呀可恶!”情势不对,敌人愈挫愈勇,她被逼到墙角。 “我是负责保全的没错。” 连连挡住混混丢来的杯盘,煦煦气呼呼的嚷:“那就快过来帮忙啊!”“印象中,你好像没聘过我。”他扬眉,一副事不关己、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不做白工。” 前方又飞来蛋糕流弹,他皆以最小的动作,低头侧身,轻易闪过那些飞来的攻击,人还是坐在椅上,手中的咖啡一滴都没溢出来。 “你!”煦煦气得发火。 蜜月已经快受不了,扬声哀叫。 “煦煦” “好啦好啦!”煦煦边退边喊。“我没钱,顶多让你在店里免费吃一个礼拜,行了吧?” 他又啜了一口咖啡,偏头考虑。 “三个月。” “你土匪啊!”不敢相信他还有空和她讨价还价,煦煦气红了脸,忘记战况危急,跨出流理台。 刀叉飞来,眼前银光乱闪,她回过神来,匆忙低头。咚的一声,刀叉全刺入她身后的木墙上。 呼!要不是闪得快,她现在大概成刺猬了。 “两个礼拜啦!”她让步,在流弹中吼叫。 “两个月。”最后一口蛋糕入口,他仍然态度悠闲。 “一个月啦!这是底限,我绝对哇!”糖罐子又飞过来了。 “只要是这家店里的都行?”他眼中精光一闪,总算有了兴趣。 “对啦对啦!哇啊”店门口的盆栽也被人丢来,煦煦低头忙问,口里嚷着他的名字。“卫浩天” “三餐、午茶,加消夜。”他确定条件。 “什么!你不要太过分了!” “梁煦煦!”蜜月又传来怪叫,抱着笔记型电脑四处逃窜。“他又不可能真的天天来,一餐和五餐有什么差,先解决眼前的再说啦!” 煦煦一咬牙,眼看战况吃紧,情势比人强,她再不甘愿也没得选择。 “好啦!三餐、午茶,加消夜,你想吃到撑都行啦!”哼,最好吃到他胃溃疡,到时候她就不帮他叫救护车! 话声方落,前方混混竟然发狠,抓起椅子挥来。她吓得脸色发白,不知该如何反应。 不过,那张椅子却未砸到她身上,反倒定在半空中,动也不动。 身后冷不防伸出一只大手,稳稳地握住椅脚。 空气像是在瞬间冻结,接下来的几秒内,煦煦和蜜月两个人看得瞠目结舌,只见他有如坦克车般,走进那群混混中。 老实说,他也没做什么,只是直直走过去,像走大马路一样。然后一人一拳,一拳就解决一个,拳拳扎实,非但精准迅速,且十分有效。 “哇,如入无人之境。”蜜月冒出一句,赞叹极了。“我现在才知道这句话在说什么。”危险过去,她把握时间,马上打开笔记型电脑,火速记下眼前实况,想用到小说里。 煦煦点头同意,表情茫然,视线却黏着卫浩天,拔都拔不开。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个儿打了老半天,他却能在几秒内解决战况,这就是职业跟业余的差别吗? “这位兄弟,请你”最后一个远站着的,是那个流氓老大。他脸色发白,双脚直打颤。 “我不是你兄弟。”卫浩天冷冷地说道。 “我、我想,这大概是误会”眼看手下全躺在地上,哀号呻吟、哭爹喊娘,他缩缩脖子,不敢硬碰硬。真没想到,一间小小的蛋糕店竟也卧虎藏龙,半路冒出的客人,就能轻易解决他们。 “我不喜欢有人打搅我吃饭。”卫浩天面无表情,盯着矮了半截的流氓。“懂吗?”他补上一句。 “懂懂情”流氓频频点头,差点没扭到颈子。 “滚。” 他冷声吐出一字,所有倒在地上哀号的混混们,纷纷扶着同伴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离开。 确定闲杂人等离开后,卫浩天踱回之前的座位。他衣衫整齐,态度从容,那场打斗甚至没弄乱他的发。 “续杯。”他言简意赅。 “啊?”两人持续呆滞,反应不过来。 他看向两个一脸呆滞的女人,举起手中的空杯。 “咖啡。”    曙光乍现,鸟儿飞过窗外。 金黄色的阳光洒落白色床单上,当然,还有露出被单的一截雪白玉腿。 轻风拂过,玉腿的主人一脸舒服,仍沈睡梦乡。她双眼闭着,小脸在枕头上摩掌两下,吐出一口轻气。 铃铃 闹钟响起,她皱眉呻吟,闭着眼伸手在床头乱摸。没想到,闹钟模是摸着了,上头却覆盖着东西。 铃铃 天啊,好吵! 她柳眉蹙得更紧,却还是懒得睁眼,想拨开闹钟上面的东西,却怎样也拨不开。 可恶!什么东西啊? 老大不爽的睁开睡眼惺忪的眼,她半梦半醒,无法辨认那是什么,朦胧的眼顺着包覆住闹钟的物体往上看。 什么鬼东啊! 睡意全吓跑了,她大叫一声,眼睛大睁,双手抓紧床单,连滚带爬地退到床的另一边。退得太快,忘记这张床不大,她身子腾空,咚的一声摔下床。 “啊,可恶!该死”煦煦从床单里挣脱出来,她拉下床单,从头到脚包得像粽子,缩坐在床边地板,又羞又惊愕地探出头来。 盖在闹钟上的,是一只黝黑的手,比她的手掌大多了。 顺着那只手往上瞧,是卫浩天酷酷的俊脸。 “早安。”他点头,面无表情地按掉闹钟。 煦煦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气得胀红了脸。早安?早安!这家伙私闯民宅,差点吓破她的胆子,难道就只是来跟她道早安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被人吵醒,她的口气恶劣得吓人。 “早餐。”卫浩天简单吐出两个字。 煦煦眼睛瞪得更大。“这是我家耶!你有没有搞错啊?你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他转身走出门,丢下一句。“我八点上班,动作快。” “走进来的?怎么可能,我明明锁了。喂,你喂!”她没机会问清楚,因为他理都不理她,迳自下楼了。 煦煦奔上前去,将门锁锁住。她跟着又不安的打开,试了试那个喇叭锁。 奇怪,明明是好的啊!这家伙难道会穿墙术? 瞪着那把烂锁,她忿忿地重新关门,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确定卫浩天真的下楼后,她用最快的速度脱掉卡通图案的睡衣,换上家居服,再冲进浴室里洗脸刷牙。一切打点妥当后,她在镜子前面,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培养出勇气,镇定地下楼去。 大门的铁卷门仍关着,他打开了楼下店内的灯,坐在昨天同一个位置上。 “你到底怎么进来的?”她走到门口,瞪着铁卷门,只觉得毛骨悚然。 吓死人了,那道门看来像是不曾被动过。她脑子里闪过灵异节目的片段,不由自主的低头,想看看他有没有影子。对了,该来探探他有没有体温。 想到这儿,粉脸倏的一红,小脑袋垂到胸前,不敢看他。 真是的,他当然有体温,之前在饭店的那一晚,他那身肌肤的温度,烫得她神智昏沈,差点就 “你的锁太老旧了。”卫浩天看了眼墙上的钟,开口提醒。“还有十分钟。” 她瞪着他,半晌后才能开口。 “什么十分钟?” “八点。”他说。 煦煦仍是有听没有懂,傻傻的重复。 “八点怎样?” “我要上班。” “然后呢?” 他眯起黑眸,声音里有丝压抑,像是正在忍耐她的健忘。他一字一字,恩赐似的提醒她。“早餐。记得吗?你欠我一个月的伙食。” 煦煦瞪着他,深吸了口气。她想骂人,而且是骂臭这家伙的祖宗八代、左邻右舍、儿子孙子! 但是,她张了张嘴,正想大骂出声,眼前那张理所当然,而且十分忍耐的俊脸,又让那些咒骂全滚回肚子里去。 “好,你赢。”她重重地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忿然转身进柜台,处理他的早餐。 愿赌服输。她要是现在翻脸,岂不是言而无信了?再说,看他的模样,可不像会放弃权利的人,与其花时间跟他吵,不如早早喂饱他,把他踹出门去。 煦煦动作迅速地煎了一个蛋和一片火腿,烤了两片吐司,做了个三明治,再倒一杯冰咖啡。 她把食物送上桌,因为心情不爽,所以动作颇大,咖啡溅出一半。 “喏!你的早餐!”她说道。 见到早餐上桌,卫浩天心情稍稍好了些,他拿起三明治,在咬下前,口中吐出两个字。“不够。” “啊?” “这些不够。”他嚼着食物,酷着一张脸说。 煦煦倒抽一口气,就算没穿小马甲,也觉得晕眩。老天,她到底是招谁惹谁,竟会引来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自从遇见他之后,她的脑细胞开始大量死亡。 她咬牙切齿,回到柜台后,同时扭开两个炉火,再取出一个平底锅,一个煎蛋跟火腿,另一个煎松饼。不够是吧?好!她就让他吃到撑! 煦煦双手齐动,动作敏捷,打蛋、调面糊、煎火腿、烘煎饼,在最短时间内,做出五人份的早餐,接着把小山似的食物全扔到他面前,冷眼瞪着他。 只是,她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在小山迅速凹陷,食物转眼不见的情况下,转为震惊与呆滞。 估计错误,这不要脸的男人,竟有个无底洞似的胃! 卫浩天喝下咖啡,要拿最后一个三明治时,却被煦煦拦下。他挑眉,不再动作,抬眼看她。 “等等,我有点事要说。”再不说,等食物吃完,他大概就一阵风似的溜了。 浓眉仍挑着,他望着她,一语不发。 “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店。以后,非请勿入。”她警告道,不想再来一次晨间惊魂。 “你睡得很晚。”他淡淡地说道。 煦煦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从一数到十,接着才能平静地开口:“我这里门口有电铃,可不可以请你下次用文明一点、正常一点的方法,按电铃,等我下来开门。” 他看着她半晌,再看看她手上的三明治。“这是附加条件?” 煦煦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倾身,瞪着他那双深幽幽的眼睛。“先生,这是基本常识。” 他又沉默的看着她一会儿,确定她十分坚决,才妥协点头。 “我同意。” 她也点头,挤出微笑,将手中的美味交给他。 “很好。”    不好!该死的一点都不好! 铃铃 煦煦死命地拿枕头盖在头上,却仍听见那尖锐、持续的电铃声,催命似的响着,坚决不肯停止。 当它连续响了五分钟后,她终于受不了,猛地跳下了床,拉开窗户,探头对楼下那面无表情、直按着电铃不放手的男人大吼。“你够了没有?别按了!别再按了!”她穿着卡通图案的睡衣,挂在窗口,愤怒的狂叫。 卫浩天抬头看她,确定她完全清醒,双眼因气愤而晶亮,才收回了按在电铃上的食指。 吵人的铃声终于停止,煦煦顶着一头乱发,气冲冲的走进浴室洗脸刷牙,因为用力过度,可怜的牙膏被挤得扁扁的。 不会天天来? 骗鬼! 每天早上,卫浩天不到八点就出现在门口,用催命似的电铃把她吵醒;中午十二点一到,他准时出现在大门口;下午三点,他绝对不迟到;晚上七点,他总会坐在老位置上,像个大老爷,等她上菜;午夜十一点,他不喝杯咖啡、吃块蛋糕,他就绝对不会走! 七天过去,三餐、午茶、加消夜,他根本一餐都没放过! 有时候,卫浩天甚至将笔记型电脑带过来,在她店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为了上网,还动手拆她的配电盒,霸占住电话线,问都没问过她。 蜜月抱着笔记型电脑来店里,也想上网,一看见是他大老爷霸住电话线,只能含泪离去,问都不敢问。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早上的“每日一吵”他会按住电铃,不吵到她起床,绝不肯松手,不只她无法忍受,连附近邻居也翻脸,准备了鸡蛋跟烂西红柿,打算来报仇。 只是,跟那张酷脸打照面,邻居们的火气就灭了,哪里还敢谈报仇,当场抱着鸡蛋西红柿,摸摸鼻子回家。 煦煦用力刷着牙,回想这段期间,被他騒扰的种种。 她瞪着镜中的猫熊眼,知道再不解决这个问题,不出一个月,她不是先精神耗弱,被送进精神疗养院,就是因为气到没理智,在食物里下毒,因致人于死而移送法办。 洗好脸、刷好牙,煦煦走下楼,拉开铁门,将备用钥匙塞进他的手里。 “拿去。”她没好气地说道。 他耸耸肩,理所当然的收下,连问都没问。 煦煦嘟起红唇,心里的火气无处发泄,却压根儿拿他没辙。 “我给你大门钥匙,只是让你进店里,不代表你能随便闯进我的房间。二楼是禁地,闹钟七点半会响,我自己会醒,了解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坐进了老位置。 煦煦叹了口气,只能自认倒霉,例行公事,走入柜台做起早餐。 于是,恶魔蛋糕店的电铃声,在连续响了一个礼拜的早上后,终于到下了休止符。 第五章 拿着长刷子洗着玻璃杯,梁煦煦一而再、再而三的看着墙上指针。 店里的客人来了又走,七点、八点、九点 她一直忙到九点半之后,下班人潮过去,才注意到平常比钟还准时的男人,今晚竟然没出现。 十点了,她蹙起秀眉,频频看向门口。 没有。 街上人烟渐渐稀少,十点过后,就只剩两、三只小猫。 她洗完所有杯子,倒杯果汁喝了一口,张望了老半天。 还是没有。 奇怪,跑哪去了? 煦煦心神不宁地将其它杯子擦干,放回身后架上。门上的铃铛乍然响起,她猛的回身,却在看见来人时不觉有些怅然。 惆怅? 心里有小小的声音,不怀好意的质问她。她在惆怅些什么?是因为,来人并非是她所期待的那个男人吗? 她在期待着卫浩天来? 这个念头,让她眉头皱得更紧。 不会吧,她又不是有毛病,为什么会期待着那个面无表情、恶劣厚脸皮、霸道到极点的男人到店里来?不,她只是习惯,习惯了看到他,习惯了有他霸占住店里的一角,所以今晚他的缺席,才让她感到那么一丁点的不对劲。 对,一定是这样,她绝对绝对不是在想他! 一名看来十七、八岁的青少年走了进来,神情看来有些一紧张不自在。 她收起思绪,露出笑脸。“欢迎光临。” “小姐,我、我我我,我要一个恶魔蛋糕。” “这边用吗?”煦煦以为他害羞,所以笑容更加和善。 最近这种年轻的男客人不少呢!爱吃甜食,却又怕被人讥笑没有男子气概,所以买蛋糕时格外害羞。 其实,爱吃甜食,可跟男子气概没啥关系,瞧瞧卫浩天,天天来她这儿讨蛋糕吃,那身男子气概可没减弱半分 不行不行!她怎么又在想他了! “呃,我,我要带带走”少年渗出点点冷汗,不安地瞄着外头。 煦煦没察觉不对劲,只是低头擦出蛋糕,再拿出纸盒,用纯熟的方法折起盒子。 少年见她没注意,抬起了手,却有些害怕,回头再看向窗外。 店外停了一辆车,车内的人竟是之前来闹事的流氓,他一脸凶恶地比划着,作出无声威胁。 少年一慌,连忙将手中紧握的葯片,丢进柜台上,煦煦喝了一半的果汁中。 煦煦回过身,没有发现桌上那杯果汁,正在冒着奇怪的气泡。 她微笑着,将蛋糕装进小盒子里,递给少年。“五十元。” 少年匆忙掏钱给她,拿钱的手忍不住发抖,抢过蛋糕,就紧张地转身离开。 “喂,等一下,找钱啊!弟弟”煦煦见他丢下一百元就跑出门,连忙扬声高喊。 少年一听,却停都不停,反倒跑得更快,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煦煦奇怪的皱眉,看着手上的一百元,耸了耸肩,将钞票放进收银机里。她没有多想,只当是自个儿白白赚到五十元。 时间很快的过去,看着时针滑过十一点整,她拿起果汁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店门没再被人推开。不再有客人上门,她开始收拾柜台,却没有关上招牌灯。 附近的店家,一家接一家的熄了***。 “好,再等三十分钟,那家伙要是再不来,就是放弃权利,我就关门打烊。”她自言自语,眼睛仍盯着黑幽幽的巷口。 可左等右等,熟悉的高大身影还是没来,果汁倒是喝完了。 煦煦倒了杯水,皱起柳眉。她还是好渴,而且觉得越来越热。 灌了一杯冰水,她依然觉得莫名燥热,不觉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小手对着脖子扇了扇。 奇怪,冷气坏了吗? 煦煦站起身来,想去查看冷气,才站起来就觉得腿软,非要费尽力气,才能勉强站好。 更诡异的是,她的注意力似乎无法集中,唯一能察觉的,是她又热又难受。 讨厌,她喝了太多的酒吗? 不对啊,她喝的是果汁跟水,没有喝酒啊! 摸着发烫的小脸,煦煦努力地回想晚餐的菜色,却记不起来有沾到半点酒精,可她的身体持续发热着,让她烦躁不安,红唇轻启,难受地轻喘着。 视线逐渐变得朦胧,她摇了摇头,意识更加涣散。 还没走到冷气前,她就已经双腿发软,坐倒在地上。还搞不清楚,隐约中却听见,铃铛叮叮当当乱响着。 下一秒,她被人硬拉起来。 眼前晃过好几条人影,她皱起眉,喃喃抱怨:“好热走开” “等一下就不热了。” 话声方落,四周响起婬笑声。 有只手在扯她的扣子,她眉头皱得更深,娇喘着挥动着双手。“不要走开” 有人扳起煦煦的下巴,一张丑脸在她眼前做了个大特写。她奋力举起双手,想要推开。 “好丑,讨厌” 那流氓怒火腾腾,给她一巴掌。“妈的!小刘,v8开了没有?” “开了。” 煦煦倒在地上,抚着疼痛的脸颊,总算有些清醒。听到那些对话,她又惊又慌,隐约猜出这些人想做些件么,却无力抵抗。 身体里的燥热越来越旺,像有一把火在焚烧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这臭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杀了你也不卖地是吧?我就上了你,拍成a片公开,看你还待不待得下去!”他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凶恶地浮笑。 “不要”她好难受,又热又闷,加上发间一疼,忍不住哭了起来。 “哪里能让你不要?”众人哄笑着,全都不怀好意。 煦煦低声呻吟,眼泪直掉,粉嫩小脸湿淋淋的。葯效发作,脑子因为热力而混乱,她唯一能想到求救的对象,只有那张冷漠的脸。 “浩天卫浩天”她低喊着,昏沈迷乱,伸手阻挡那几张可怕恶心的丑脸。“讨厌,走开” “妈的!叫什么叫?”流氓高举起手,又是一巴掌。 煦煦被打得偏过头去,朦胧之中,她看见那流氓又举起手,想再给她一掌。她闭上眼睛,准备忍受剧痛 砰!剧痛没发生,耳边反倒传来轰然巨响,她在恍惚中睁开眼,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团乱。 前几秒还很凶的流氓,被强大的力量撞出去,压翻一张桌子,狼狈地挣扎,却爬不出半毁的桌椅。有个人走过去,一手拎着流氓,一手抡拳扁人,每一记拳头都精准有力,打得乒乓作响。 卫浩天。 其它人看到这种情景,想起之前被扁的经验,吓得马上落跑。 “求、求求你,我、啊!不要再打了不要”流氓哀号求饶着,完全无力抵抗,在雨般的拳头下,被打得鼻青脸肿,鲜血直流。 直到手里的家伙口吐白沫,双眼翻白地昏死过去,卫浩天才停手。他走回煦煦身边,打开手机,要冷天霁派人过来,帮忙处理善后。 原本呆坐在地上的煦煦,看见他转过身,朝这儿走来,不由得伸出手,对着他傻笑。 “你来了,终于来了”她弯唇微笑,小脸上还挂着泪水。 看见她衣衫不整,领口破碎,粉嫩的肌肤全露了出来,柔嫩的脸颊,因为重击而红肿,卫浩天下颚一束肌肉,不觉又抽搐一下。 他克制着回身再踹那杂碎的冲动,伸手将她拉起来。 煦煦腿软,根本站不起来,软趴趴的赖在他身上。 “你迟到了”她咕哝着,紧贴着他,软嫩温香的身子不住磨蹭着。 “站好。”他皱眉。 她双手勾在他颈上,粉唇在他耳边磨啊磨,吐气如兰。“我站不住好热我好热” 卫浩天眉一挑,看着她黑瞳氤氲、小脸泛红、樱唇微张,一副媚态横生的模样。那晚的记忆回到脑中,他的身体比理智更快做出反应,欲望几乎在瞬间,就已为她感到疼痛。 他的眼角一瞄,看见地上摔坏的v8,猜出大概。 “你吃了什么?”他托起她的下颚,子那双朦胧的大眼。 跟那晚的缺氧状况不同,她的所有行为,不是欲拒还迎,无力挣扎,反而主动得很,赖在他身上乱磨乱摸。 “唔没有”她摇头晃脑。 浓眉拧起。“喝了什么?” “果、果汁”她呆呆的回答。 卫浩天眯起黑眸,迅速猜出,这没心机的小女人,大概是被下了葯物。 “我好难受”煦煦贴着他的薄唇,嘤咛一声,下意识扭动着身子。 她什么也不懂,这方面的经验更是等于零,只是本能的觉得,这样靠着他扭动,能稍微纡解那种火烧似的难过。 他看着她娇媚的模样,没有多想,一把抱起她,转身往楼上走。 “好热喔,卫浩天,我好热”她娇喘着,全身放软,靠在他怀里,喃喃娇声抱怨,一只小手还不住扯着已经半残破的衣领。 回到房间时,上衣的扣子已被全部扯开,白嫩的肌肤因血液加速运行,浮现一层娇艳诱人的红晕。 卫浩天将她放到床上,她瘫在床上对他傻笑,抱着枕头乱滚,迷迷蒙蒙,很热很热,还懒洋洋的。 他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有那双黑眸,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明亮。 “嘿,帅哥,笑一个。”她爬上他高大的体魄,抬起一条雪白修长的腿儿,磨来磨去,把他当成钢管。 而她这个钢管女郎,格外尽责。 他一脸酷样,没有制止她的动作,只在她想摸他的脸时,握住她的手,制止她的触摸。 老天,她好热喔,他不热吗?怎么还穿着那么多衣服? 煦煦虽然脑袋晕晕,却还很好心,为了避免他热着,大发慈悲的伸出手,主动去剥他的衣服。 但是,好奇怪,为什么随着他裸露的肌肤的增加,她反倒更热、更难受? 看见他主动脱下长裤时,她的心跳得好快,差点没办法呼吸。 她盯着他黝黑的肌肤、结实的胸膛,看得眼儿发直,觉得口干舌燥。体内难耐的感受无法纡解,反倒有加重的倾向,她发出低低的呻吟,把脸靠在他的手臂上,像小猫似的磨来磨去。 干爽好闻的气息,混杂着某种味道,她眯着眼睛,伸出嫩嫩小舌,在他黝黑的肌肤上舔了一下。 高大健硕的身躯,因为这轻微的动作,有一瞬的震动。 “好吃的”煦煦没发现,还张开小嘴,轻轻啃着结实的肌肉。 他深吸一口气,握住她纤细的肩膀。 “我是谁?”他质问着,目光如炬,呼吸已经浓浊。 煦煦对着他傻笑。 “卫卫浩天”才刚说完,她的唇已经被吻住。 热烫的唇封缄摩擦,灵活的舌喂入她口中,连吻都如人一般霸道。她喘息着,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他压上床。 此情此景,有点儿熟悉,好像前不久才发生过 煦煦无法思考,在他的身下低吟。他的碰触好烫、好温柔却也充满挑逗,舒缓她的难过。 当那粗糙的大手爱抚着她热烫的肌肤时,她忍不住叹息,伸手想摸他那健美的身体。 小手伸到一半,却被他抓住。 煦煦发出抗议的呜鸣,柔媚的身子颤抖,因渴望而弓身仰起。 为什么不让她摸他呢?她心里着急,却想不出办法,只能在他的箝制下,难耐地扭动身子,纤腰一扭,她贴入他的胸膛。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扔到角落去,她粉嫩的柔软丰盈,直接跟他结实的胸膛摩擦。 她低吟着,闭着眼睛感受那神秘而美妙的感觉。喔,她好想摸摸他,好想好想 当卫浩天俯身,炙热的唇舌吮住粉嫩丰盈的嫣红尖端时,她的低喃抗议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娇喘。 那双深邃的黑眸,始终子着她,观看小脸上的每丝表情,没有错过分毫。他的目光里,总隐藏着某种东西,她察觉到一些些,却又看不穿。 不可思议的快感,随着他细致的折磨,在她体内流窜。 煦煦无法多想,只察觉到他的大掌,滑上她的腿,触及她腿儿之间的少女芳泽,诱惑着她为他濡湿柔软,当他的手指缓慢地轻揉慢捻时,她几乎嘶声恳求。 天啊情欲让她颤抖,一团浆糊的脑子里,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在阵阵快感下,理智早就不管用,她的身体,随着他热烫的唇舌、结实的大手,恣意翻腾着,热切地回应他所有的碰触。 煦煦一直想碰他,可是双手老是被制住,他的一只大手,牢牢将她的手腕箝在上方。 她不满地扭动身子,像着了魔似的渴求,在他的吻、他的触摸下辗转,不确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下一瞬,她瞪大了眼,感觉属于他的欲望,那么的热烫巨大,紧压着她的柔嫩,穿透她的花径,一寸一寸的滑入她、占有她、贯穿她 那双深沈暗黑的眸子,带着激情欲望,在由缓而急的律动中牢牢盯住她,子着她的眼睛。 煦煦低声轻吟,在昏乱的快感中闭上眼儿颤抖。她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那个”究竟是什么了。    鸟儿啁啾,晨光闪耀。 恶魔蛋糕店的二楼,突然传来一声痛叫。 “唉呀!.谁哇啊”煦煦只是在床上翻身,却陡然被人箝住双手。 下一秒,她就被翻过身子,压制在对方身下。她猛然惊醒过来,眼儿瞪得圆圆的,瞪着眼前的冷酷俊脸,接着用最缓慢的速度,将视线挪移到鼻子前方两公分处,一只紧急煞车的拳头上。 凶手及时停手,没揍断她的鼻梁,却仍用力过度,扭伤她的手。 “你在这里做什么!”看清身上的男人是谁时,煦煦顿时一愣,脱口质问。 卫浩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半晌后才松了手,翻身下床。 煦煦倒抽一口气,瞬间胀红了脸,连忙用双手捣住脸,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看,想确认清楚 哇,她没看错,他真的全身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你你你”她结巴了老半天,说不出下文。脑中一闪,又猛然低头,抓起盖在身上的床单一看 不好!她也是光溜溜的! 煦煦的尖叫,足以媲美世界级女高音。 “哇啊你你你你”卫浩天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从容套上。 “你被下了葯。”他简单地说。 一经提醒,煦煦只觉得脑中爆出一声轰然巨响,昨晚的情景一股脑儿的冒出来,走马灯似的在脑中转了一圈。 “你做了什么!”她握紧床单,不抱希望地问。 他看了她一眼,黑眸中光彩闪动。 “都做了。” 煦煦把头埋在床单里,呻吟出声。几秒钟后,她抬起头来,看见卫浩天气定神闲的在她面前穿衣服,毫不回避。 她又羞又窘,目光不知道该摆哪儿。“你可以想别的办法啊!”“什么办法?”他反问。 什么办法?呜呜,她哪里知道有什么办法?他见多识广,应该能想出别的法子吧?不需要真的对她对她 煦煦又把脸埋回被单里。 卫浩天扫了她一眼,神态语气里看不出分毫羞愧。对他来说,昨晚不是“乘人之危”而是“见义勇为” “想想你的承诺。” “什么承诺?”她忙着哀悼迷迷糊糊失去的第一次,哪里还能管什么见鬼的承诺! “你说过,这一个月内,店里的东西随我吃。” 煦煦先是呆愣,接着又气又羞,小脸红通通的。“混蛋,我又不是食物。” “喔。”他的回答。 喔?喔个头啦! “不然你想怎样?找别的男人帮你解决?”卫浩天挑起浓眉,双眼子着她。“我记得,你昨晚并无不满。” 煦煦顿时哑口无言,羞得面红耳赤,小脑袋上差点没冒烟出来。她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她把他“用”得很彻底。 老天,她怎么做得出那些事?不但对他那样那样,还这样这样,甚至还 天啊!她羞死了,不是去自杀,就是必须杀了他灭口。 “喔,可恶!”发出一声沮丧的呻吟,她倒回床上,羞窘地躲回床被中,没脸见人。 她害羞的反应,让卫浩天扬起嘴角。他没有多说,穿好衣服后,下楼打了通电话。 冷天霁的属下们动作确实,早已将楼下的惨况收拾妥当,铁卷门也让人拉上,店内静悄悄。 卫浩天替她挂上“今日公休”的牌子,到车上拿出电脑和几样东西,接着再度进屋,回到楼上。 一推开门,就看见煦煦包着床单,狼狈地坐在浴室门口,一脸尴尬无助,仰起小脸看着他。 “我腿软”她红着脸,用好小好小的声音说话。 他眸色加深,没有说话,将她抱回床上,再放了一缸热水,才又抱着她进浴室。 “呃,这样就好了,我可以自己来”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把他赶出浴室。她还好尴尬,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 卫浩天也不为难她,略微点头,迳自出去打他的电脑。 看着浴室的门关上,煦煦才松开手中的床单,万分艰难地坐进浴缸里。泡着热水时,她忍不住捂着脸,再度呻吟起来。 刚才有一段时间,她还以为,他吃干抹净后,就要离开。哪里知道,他却又回来了。 一想到自个儿会腿软,大概是因为昨晚太过“激烈”的缘故,她更加羞窘,沈到热水里去,在水里咕噜噜的吐着泡泡,小脑袋里却还不断浮现昨晚一次又一次的激情。 第六章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走? 煦煦努力装睡,还从床单下露出一只眼睛,偷瞄在床边的男人。 之前洗好澡,她只来得及围上大毛巾,就被他从浴室里抱出来。 她从头到尾咬着红唇,小脑袋垂在胸前,不敢看他。 阴影覆盖她包着毛巾的娇躯,男性的热烫气息也靠过来,她惊讶地抬起头,警戒地看着他。 “吹干头发。”他扬了扬手中的吹风机。 “我自己来就好。”她伸手想抢。 他拒绝。 “我来。”幽暗的视线,掠过她的小脸,往下溜去,眸色一暗。 “不用了,我”煦煦伸长手,却还是捞不到吹风机。她不断吃,却觉得胸口有些凉凉的,又察觉到他怪怪的视线,禁不住低下头 啊!毛巾不知何时已经滑下腰际,刚泡过热水的肌肤粉嫩嫩的,还透着粉红色。浑圆的丰盈暴露在他眼下,双峰的顶端嫣红,因为微凉的空气,凝为诱人的果实。 煦煦低呼一声,连忙抓起毛巾,小脸通红,再也不敢去抢吹风机。 他挑起眉头,眸光闪动,大手滑进她的头发里,打开吹风机。 深怕再做出什么尴尬事,她安分多了,乖乖地任他摆部。教她惊讶的,是他帮她吹干头发的动作;坚定却也轻柔,像在照顾着最珍贵的宝贝。 热风暖暖,他身上的气息也暖暖的,她半闭着眼睛,在他规律的动作中,稍微有些松懈,甚至没有察觉,自个儿慢慢往他挪去,本能地寻找他的体温。 吹干头发,他拿出一瓶葯膏。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双手拉着毛巾。 “葯膏。” 她翻翻白眼。“我是问,是什么葯膏。” “治疗扭伤的。”他淡淡地回答,扭开葯瓶。“伸出手。” 煦煦伸出手,当冰凉的葯膏擦上手,娇躯略略颤抖。上完葯后,她又躲回棉被中。 不想面对他,她假装睡觉,想等卫浩天离开,再起来开店。 可是她等啊等,等到太阳下山,他竟然还黏在椅子上,持续敲打键盘,仿佛不打算离开。 她只好继续假睡,怕被他发现,还闭上眼睛假寐。 但是,天气凉爽,气温宜人,再加上昨晚运动过量,种种原因都让她眼皮沉重,一旦闭上就好难睁开。没有多久,她的眼皮就黏在一块儿,意识也渐渐朦胧 卫浩天敲打着键盘,透过网路处理几件案子、下了几道指示,等到告一段落后,才关上电脑。 他习惯籍由电脑,隐身在幕后操控一切,很少亲自下海。除非是很重要的客户,或是好友委托,否则他不会出面。 高大的身躯离开椅子,来到床前,停驻不动。他子着床上终于放松下来、睡得不省人事的人儿。 昨天晚上的事,他知道他迟早会做,从见到她第一眼起,他就想要她。 只是,他并不想第一次就那么激烈,将她要得那么彻底,但她被下了葯,在他身上摩擦低吟、恳求着他时,一切变得无法控制。 他蹙起眉头,伸手抚过她的粉颊。 梁煦煦,二十三岁,父母在她十七岁时双双意外身亡,只留下这间店。她为了继承家业,从厨艺专门学校毕业后,就独自在这个社区里开店。 她毕业展时发表的,是一道令人惊艳的自创甜点。年纪轻轻的她,精准地调配出各式巧克力组合,融入蛋糕与奶油中。将浓度不一的巧克力磨为细致粉末,再重叠制出,所创造出的惊人美味,媲美巴黎百年巧克力名店中闻名遐通,同样以巧克力制作的“歌剧” 这道甜点,取名为“恶魔”她也以此作为这间小店的店名。 她个性单纯、长相甜美 事实上,太过甜美了。 她甜得诱人、美得教男人们移不开视线。虽然如此,她对美貌没有自觉,总对男人的追求视而不见。他日日报到的这七天里,就见到不少锻羽而归,因为她的单纯而败阵的追求者。 抚着粉颊的指,缓缓来到枕上,轻撩起一缕柔顺长发。 他拧着眉,克制着吻她的冲动。 原本以为,要过煦煦之后,那股从见到她,就奔腾难忍的欲望会自然消褪,但情况似乎超脱他的预期与控制,彻底品尝她之后,有些难以说明的原因,教他留了下来。 卫浩天将她的发凑到鼻尖,嗅闻着那股淡淡的甜香,在心中反复思索自己无法离开的原因。 是那些一甜美得令人销魂的食物吗? 还是因为她?    铃铃 吵死人的电铃声,在睽违数日后,再度于清晨响起。 煦煦翻身埋进枕头里,喃喃咒骂几声。她才睡了一会儿,还好累好累,困倦得睁不开眼睛,这电铃声更加惹她的厌,想也不想就开口嚷叫。 “卫浩天,住手!”她躺在床上,双眼还没睁开,张口就骂。 低沈的声音,在很近很近的地方响起。“不是我。” 太近了。她茫然的睁开眼睛,察觉到他热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脸上,那张俊脸近在咫尺。他在她床上,那死命按住电铃的,又是谁? 该死,她根本不在乎对方是谁,只希望对方快些停手,别再扰人清梦! “喔,拜托,不要吵了”她又闭上眼睛,低低呻吟。 床铺晃了晃,陡然失去大部分的重量,热热的气息消失,煦煦隐约听见,脚步声往楼下走去,去处置那个按电铃的王八蛋。 王八蛋有两个。 卫浩天拉开铁卷门,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前的一男一女。 抱着笔记型电脑的是蜜月,直到铁卷门拉开,她的食指才离开电铃。在她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脸未刮的落腮胡子,只露出晶亮的黑眸。在两人面前,摆着一篮新鲜蔬菜。 “啊,你煦煦呢?”蜜月有些呆愣,没想到来应门的,竟会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卫浩天。 “她在睡。” “啊,睡?” “她很累。” “为什么?”蜜月傻俊的问。 卫浩天看着她,不说话。 蜜月等了等,眉头愈皱愈紧,小脑袋里思绪乱转,表情从疑惑转为恍然大悟,接着是愤怒。 “我就说,煦煦平日不可能休息的,一定有问题!”她先把笔记型电脑摆好,确定等会儿就算发生血案,稿子也能平安无事。接着走到卫浩天面前,娇小的身躯摆出战斗姿势。“说,你把煦煦怎么了?”她闻嗅出犯罪的味道喔! 黑眸仍是无波无澜,没把蜜月放在眼里。 “我救了她。”也吃了她。 “救?”蜜月跳起来,脸色骤变。“那些混蛋又来了?” 卫浩天点头。 始终站在一旁的大胡子开口。“什么混蛋?” “那些买地的人请来的混蛋啊,他们三天两头就来煦煦的店里闹,我之前跟你提过了。”蜜月解释着,对着二楼探头探脑。 庞大的身影一闪,挡在她面前,表示此路不通。 “她没事吧?”蜜月追问。 “没事。” “我要见她。” “不行。” “为什么?我啊臭百,放开我”大胡子拎起她的衣领,把她放到旁边去。 “淳于寿,煦煦的朋友。”大胡子踏上前来,简单的自我介绍,友善地伸出宽厚巨掌。 “卫浩天。”他只是点头,却没有伸手。 淳于寿笑了笑,不以为忤,黑眸上下打量着,和善的态度下,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聪睿“我住在附近,店里的简餐材料都由我供应。”他指着面前的蔬菜。 两个男人不动声色,都在猜测对方身分,评估对方斤两。 “今天公休,煦煦需要休息。”卫浩天淡淡的说道,子着淳于寿时,黑眸中闪过一抹光。 淳于寿挑眉,已经有几分明白。看来,这男人帮助煦煦,并不是见义勇为,而是在保护所有物,多了这位守护者,煦煦从此该是安全无虞了。 一旁的蜜月,眼睛骨碌碌的转,看看卫浩天,然后低头,接着抬头,再看看卫浩天。她张开口,准备要说话。 淳于寿动作迅速,对着她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闭嘴。”他说道。 蜜月好委屈,揉着小脑袋。“我只是”人家什么都还没说啊! “闭嘴。” 淳于寿不让她开口,知道眼前一脸严酷的男人,绝对不会想听见蜜月间出任何问题。“请收下这些蔬菜,放进柜台后方的冰箱,我们要回去了。”他简单说道。 卫浩天提起满篮蔬菜,又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入屋。 眼见当事人要跑了,蜜月顾不得阻止,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啊,别走,我还啊,别关门啊!”哗啦一声,铁卷门当着她的西拉下来。“看啦,都是你啦,不让我说话,害我什么都没问到,要是煦煦出了事怎么办?”她转过头,对着身旁的男人吐出连番抱怨。 淳于寿看着她,仍是带着微笑,跟她的紧张挫败,形成强烈对比。 “我记得,你曾说过,卫浩天是饭店的保全主任,曾在流氓手中救过你跟煦煦?”他双手环在胸前,低头的角度,刚好看见她的小脑袋。 蜜月点头。 “那证明,他跟流氓不是同路人,你还担心什么?” “我当然担心啊,那说不定只是障眼法,他可能是个变态,从流氓手中救出煦煦,然后把她软禁起来,对她做尽所有最可怕的事,然后逼她把存款领出来,再把她卖到”她愈说愈兴起,愈掰愈离谱,简直欲罢不能。 “你想太多了。”淳于寿看了她一眼,习惯了她的胡思乱想。 从小跟她一起长大,他老早摸熟了她诡异的思绪。这小女人,老是爱东想西想,然后被那些子虚乌有的臆测吓个半死。 “不管啦,我没见到煦煦,心里就是不放心。百,你去帮我开门,挡住那个冰雕男,让我见见煦煦。”蜜月提出要求。 淳于寿挑眉,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了。”他宣布。 “可是啊,百,拜托啦!”蜜月在后头跳啊跳,用尽全力想栏他,半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臂,却被他庞大的身躯拖着走,一双小脚在地上滑行。 “回家了。”他不为所动,才不想去当电灯泡。而且,他直觉知道,卫浩天不是简单人物,贸然闯进去,一顿皮肉痛是免不掉的。 “啊那个”蜜月还在喊。 “回家了。” 两人一路纠缠,引来不少目光。从后方瞧,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有几分像是大熊正拉着小熊回家。    日正当中,店门口挂着“营业中”的牌子,柜台后方有着一男一女。 “拿着!” 煦煦将装着草莓的大碗硬塞给他。 卫浩天瞪着手中插了根汤勺的碗,挑起浓眉。 “搅拌啊!搅拌”她抓着他另一只手,强迫他握住汤勺,很有耐心的教导。“像这样,压碎这些草莓,然后搅拌,了解吗?要搅拌到糊糊的喔。” “为什么要搅拌?” “要做果酱。”她低头把奇异果切成片。 “为什么不用机器?”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不过问归问,一只手倒是没有停下,很顺手的照着她的解说,压碎搅拌碗里的草莓。 “我没钱买。”她插着腰,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角。“既然你要住我这儿,帮些忙总不为过吧?” 打从昨天起,卫浩天就像是打定主意似的,竟然从此赖着不走。她没浪费时间赶他走,知道他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可能改变。 既然如此,这家伙吃她的、住她的,还呃,睡她的,她不找些事让他做,分摊一些人力,怎么划得来? 一想到这件事,就让她懊恼又不知所措。 昨天晚上,当她睡饱醒过来之后,就发现他已大剌剌地登门入室,甚至趁她睡觉的时候,连日常生活用品都已经摆放上柜,在她房里霸占一半的空间。 该死的,她至今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妥协。 卫浩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在屋内走动时,比她这个主人还自在,教她找不到机会开口赶人。而她还没张嘴,他就面无表情看着她,暗示那些下流的流氓不会死心,十之八九会再上门。 经过再三考虑,煦煦决定,面对卫浩天,总比三番两次被人砸店的好。 想到之前的惊险状况,她又打了个冷颤,不敢去想,要是他没及时赶到,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情。 偷偷瞥了一眼专心搅拌草莓的卫浩天,她的小脑袋瓜正忙着权衡轻重。 唔,其实这家伙对她还不错啦,虽然冷了点,可是长得帅,而且又能打,偶尔的一些举止,还会让她心头暖暖的。反正,她从小到大没交过男朋友,而他似乎是一个很棒的人选 再说,蜜月跟百也跟他打过照面,最尴尬的情况已经发生,她说破嘴解释都没用,社区里的住户,大概都会知道,他们两个人关系匪浅了。 再看了卫浩天一眼,煦煦莫名的想笑。 那个在她手里大到笨重的碗,到了他手里却变得好小。虽然他的动作纯熟,不输专业厨师,但是看见一个大男人,专心的制作草莓酱,她就是忍不住,噗哧一声的笑出来。 “笑什么?”卫浩天扬眉看她。 “没有。”她忍住笑,摇了摇头,转身去忙别的事。 卫浩天面无表情,没再多问,又转回头,一边搅拌碗里的草莓,还低头看着桌上笔电传来的消息。 煦煦将煮好的红茶放凉,接着倒进冷水壶里,再拿到厨房的大冰箱里冰着。 她走出来时,经过他旁边,发现那张俊脸上沾了几滴草莓酱。她直觉伸手,想替他擦掉。 谁知道,手才碰到卫浩天,他的拳头就反射性的挥过来 啊! 他发现是她,紧急缩拳,这次却没上次幸运,拳头已击中她倒霉的左眼。 煦煦张大嘴,还来不及叫,整个人就已经被打飞出去。 该死! 卫浩天脸色愀然而变,暗骂一声,闪电般伸手,及时将她拉了回来,没让她跌倒在地。 因为太过惊愕,煦煦只能愣愣地瞪着他,甚至忘了该伸手,去捂住已经开始发红疼痛的眼睛。 “你”他神情有些诡异。 “你打我?”她震慑的说道,声音小小的,还不太敢相信。 他张开口,却说不出话,神色愈来愈不自然。 她张口结舌,深吸了好几口气,疼痛来袭,眼泪还自动自发的掉下来。 “痛、好痛。”她委屈的低嚷,瘪着红唇,看起来可怜极了。 “抱抱歉”他瞬间手足无措,抬手想触碰她开始疼肿的眼睛,又怕弄痛她,黑眸中闪现挫折。 他牵着她走到柜台里,用纸巾包住冰块,用轻柔的动作为她冰敷。 “好痛。”她重复,因为冰块而瑟缩一下,泪水仍是不断落下。 卫浩天捧起她的脸,显得懊恼而慌乱。 “该死,我不是故意的。”他低语着,从来没有安慰过人,不知该怎么做。 “你为什么打我?”她抽泣着,疼得呻吟。 “那只是反射动作,你你别哭” 真没想到,这男人竟也会手足无措。煦煦呆了一呆,真有点傻了。 其实,她是惊吓大于疼痛,晓得他已经收了力道。 要是真的挨上卫浩天扎实的一拳,她不是扁扁的贴在墙上,就是昏过去了,哪里还能好好站着? 难得看见他的冷漠龟裂,泄漏正常的情绪,不再只有严酷的一号表情,煦煦试探性的再假哭两声,没想到,那双黑眸里的慌乱更浓。 “呜呜,好痛,你打我呜呜你怎么可以打我”她玩得兴起,哭得更加伤心。 “对不起。”他尴尬的开口,伸长双臂将她揽进怀里,笨拙地安慰着她。“我下次不会了,好了,别哭了” 煦煦趴在他怀里,禁不住窃笑,嘴里还不忘发出呜咽声。 她有种莫名快感,虽然眼睛很痛,心情却满好的,觉得报了他之前态度恶劣的一箭之仇。    没有多久,煦煦就发现,自个儿笑得太早了。 几天之后,她不只脸上有个黑轮般的猫熊眼,身上青青紫紫的瘀伤,也正以惊人的速度增加中。 这些瘀伤,全拜他那好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反射神经所赐。 他无法容许任何人无预警的碰触。任何时候,这类碰触都会让他做出反应,而对方肯定要遭殃。 他们睡在一块儿,挤在同一张床上,做ài时不许她碰也就罢了。三更半夜难免会翻身,她每次误触“地雷”就会惨遭热烈“招待”不时被他东扁一拳、西打一掌。 虽然卫浩天会及时收手,但总有几次来不及的时候,屋内不时会传出哀鸣声。 煦煦抗议他的暴力倾向,要他去睡沙发,偏偏沙发塞不下他庞大的身子,他又不肯放弃要她的“福利”每次都告诉她,下次不会了。 下次不会了? 骗人! 她刚刚起床,发现眼睛上放着一片已经软掉的冷冻牛肉,才猛然记起,昨晚又被扁了。 挨拳头的时候,她睡得正熟,只是睡眼惺忪干号两声,以示抗议,接着又倒回床上,一睡到天亮,已习惯当个“受虐妇女” 太过分了,卫浩天竟趁她睡觉时“暗算”她! 拎着那片牛肉,她气急败坏地跳下床,奔进传出水声的浴室,火大地拉开浴帘。 “卫浩天,这是什么?”她把牛肉往他脸上甩,无辜的肉片啪的一声撞上他的脸颊,然后掉在浴缸里。 莲蓬头喷洒热水,他全身赤裸,转头看她,热水沿着他的发梢、肌理,往下滴落。 看一眼地上的东西,他保持一号表情,冷静的回答:“牛肉。” “它为什么会在我脸上?” “消肿。”他还是很冷静。 煦煦双手插腰,指着他的鼻子。 “你以为这么做,就可以掩饰你的暴行吗?你、你、你喔,天啊,我的眼睛!”她突然瞄到镜中的影像,吓得马上凑上去。 伸手抹去镜面上的水气,等看清楚时,她发出凄惨又愤怒的哀号。 “卫、浩、天!”煦煦回过身,用力槌他赤裸的胸膛,气得哇哇大叫。 “我不是故意的。”他马上开口辩解。 老词了,她不听,照打照骂!“可恶,都是你啦!我的黑轮好不容易快消了,你竟然还打同一只眼睛,现在它变得更黑了,你要我怎么开店见人?” “公休。”他简单地提出建议。 煦煦气得发抖,又赏了他裸胸两掌。“我不管,你没把这习惯改掉,你就别想睡床上。” 卫浩天闻言挑起眉头,敏捷的伸手,将气呼呼的她抱进浴缸里,低头就吻上嘟囔个不停的小嘴。 不到五秒钟,煦煦就悲哀的知道,基本上,要将他赶下她的床,是件不可能的事。 “你这个色狼。”她红着脸,被吻得娇喘连连,全身被水淋得湿透,薄薄的睡衣变得透明。 他不以为然,仍轻啃着她的唇,用最有效的方法制止她的咒骂与抱怨。 “如果你不想要,就别趁我洗澡的时候跑进来。”他的呼吸跟体温,比热水更烫。 煦煦低呼一声,开始为这鲁莽的举止付出代价。小小的浴室里,飘出低吼与娇吟,该睡哪儿的问题,再度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七章 周日午后,和风徐徐。 “恶魔”蛋糕店前的行道树,随着风吹摇曳,地上的林荫光影随之摇动,如万花筒般变幻神奇。 树叶飘落,在红砖道上堆积。 煦煦从烤箱里拿出蛋糕,手握着挤花袋,挤出粉红玫瑰花瓣的小花样,动作流畅。 卫浩天走进柜台,倒了杯冰咖啡,态度从容。 “你不用去上班吗?”她舔了舔食指上的奶油,仔细将蛋糕分成十二等分。“这几天老待在我这里,不会被公司开除?” “我的工作不需要本人过去。”倒好了咖啡,他长手伸来,在走出柜台前,顺手拿了两块小蛋糕。 “喂,这是要卖钱的耶!”她嗔他一眼。 他将她的话当耳边风,面无表情地耸耸肩,迳自走回老位置去,坐下来继续打电脑。 眼见抱怨无用,煦煦低声咕哝着。“真是的,不知道谁当初还说他不吃甜食呢!” 念归念,见他爱吃,她心里还是浮现暖热的欢欣。 好奇怪的感觉,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满足、愉快,跟他相处的日子,都格外温馨,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煦煦低头妆点着小蛋糕,脸上浮现甜甜的微笑,将它们上架,放进玻璃冷藏柜里。 叮当叮当 听见铃铛声,她习惯性的抬头。“欢迎光临。” “煦煦早啊。”上班族打扮的年轻妇女,脸上挂着笑。 “陈妈妈,好久不见。” 对方回以友善的笑。“我家小明生日,我来帮他买个生日蛋糕。” “对喔,小明六岁了嘛!”煦煦微笑,转身到大冰柜里找生日蛋糕。她记得,那小男孩最爱吃她店里水果布丁口味的蛋糕。 陈妈妈点点头,瞄到角落坐了个陌生男人,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凑上前去。“那个男的是谁?新客人吗?”她好奇地问。 “要饭的。”煦煦回头看了一眼,撇撇嘴角。 陈妈妈的嘴张成o型,合不起来。“哇,这要饭的长得好帅喔!” “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煦煦口是心非,嘴角却不觉扬起,暗爽在内心。 陈妈妈笑得暖昧,挑起眉头,了解这两人关系匪浅。 煦煦被她笑红了脸,将蛋糕放进盒内递给她。“三百五十元。” 掏出钱包付钱,陈妈妈提着蛋糕,仍是不肯离开,站在柜台外跟她寒暄街坊八卦。 卫浩天抬头,看了煦煦和客人一眼,又拉回视线,专注在电脑上的案件。但不知为何,听着她和客人应对的声音,总让他心情平静,有种陌生的安适。 铃铛又响起,他抬眼再瞄了一眼,想确定来人是谁,却看见煦煦拿了支扫把走来。 “浩天,你帮我扫一下地,清理一下人行道,我去准备晚餐,ok?”她嘴上说着,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已经将扫把塞进他手里,接着像阵风似的,跑进厨房炒菜去。 他瞪着手中的扫把,然后抬眼,看着在厨房手忙脚乱、像颗小陀螺的煦煦。 店里的客人都回头,偷偷看着他。 哇,这里的老板生得闭月羞花,没想到蛋糕做得好,胆子也不小,竟敢要这个表情严酷、目光锐利的男人去扫地?看她拿着扫把,站在那男人面前,颐指气使的模样,令人偷偷捏了一把冷汗。 众人屏气凝神,等待着卫浩天有所动作。 半晌之后,这高大的男人还真的关了电脑,维持酷酷的表情,拿着扫把走出去。 接着,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店内赞叹声此起彼落。 啊,那男人真的在扫地耶! 神偷初来乍到,就震惊不已。 他张口结舌,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瞪着卫浩天。 他本来还以为,是自个儿眼花,可等他走到店门前,这才发现,拿着扫把扫地的男人,的确是豺狼。 不会吧?豺狼在扫地?名闻遐通、令人闻风丧胆的豺狼,竟然在扫地! 他先是瞪大眼,然后张大嘴,深吸了口气,然后就毫不客气的狂笑出声。“哇哈哈,我的天啊”卫浩天停下扫地动作,冷脸瞪着他。 神偷不知死活,仍抱着肚子狂笑不已。“我还以为是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哈哈哈哈天啊,豺狼在扫地?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哇哈哈哈哈哈”他笑得猛拍膝盖。 “笑完了没?”卫浩天眯起了眼,眼角开始抽搐,单手用劲,扫把受到压迫,发出凄惨的吱吱声。 惊人的杀气袭来,神偷马上警觉,跳开三公尺,远离危险。他有些担心,豺狼接下来要握的,会是他的脖子。 他止住笑声,干笑两声,小心翼翼地绕过卫浩天,指着蛋糕店。“呃我笑完了我进去吃蛋糕,你忙你的”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溜! 当啷!当啷! “欢迎光临。啊,你是”煦煦从厨房探出头来,见到进门的金发帅哥,不由得愣了一下。 “对对对,就是我。”神偷笑咪咪的走上去,知道她没把自个儿忘了。“美人儿,好久不见了。” “你怎么会”问话到了一半,她先住了嘴。 这男人也在那间饭店里出现过,大概和卫浩天是同路人,自然也能找到这儿来。 “你找浩天吗?他在外头扫地喔。”煦煦笑了笑,伸手指着窗外。 神偷嘴巴开开,瞪着她。 天啊,这女人直呼豺狼的本名?他认识豺狼两、三年,才知道那冰雕男的本名,没想到美人儿才出现没多久,两人就已进展神速。光听这称呼,就不难猜出,豺狼没把美人儿当外人,甚至愿意说出本名。 唉,他本来以为自己还有点希望咧。 “我知道,我刚看到了。” 神偷双肩一垮,顿时有点无力。 见他一脸受到打击,委靡不振的模样,煦煦将煮汤的火关小,洗好手擦干走出来。 “怎么了,你没事吧?”她心肠好,见不得人难过。 神偷颓丧地摇摇头,用可怜小狗的眼神,泪光闪闪、万分哀怨地看着她。 “我失恋了。”死豺狼!手脚这么快! “啊?对不起”煦煦搞不清楚状况,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别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来,我泡壶热茶给你。” 他听见的是安慰吗?神偷抬起头来,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呜呜,这些年来,他周围的人都坏心得很,不肯施舍他半分同情。 神偷感动极了,握住她的纤纤柔荑。“美人儿,你真好”一只大手冷不防从旁拦截,夺走煦煦的小手。她惊讶地转头,看见一张万分不悦的酷脸。 卫浩天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将她拉进怀里,不让她有机会摸其它男人。“用不着同情他,这家伙一年失恋三百六十五次。” “咦?真的吗?”煦煦一愣。 “喂,豺狼,你”神偷不满的抗议,却听见煦煦冒出一句。“啊,好可怜。”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神偷和卫浩天都呆了一下,双双瞪着她瞧。 她浑然不觉,同情心汹涌澎湃,怜悯地看着神偷。“不要伤心,可能只是你的有缘人还没出现。” 两个男人皆傻了眼,呆愣地看着她。 “你千万别放弃希望喔,知道吗?”煦煦睁着认真的眼睛,眨啊眨的。 神偷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由得干笑起来,只能点头。这小女人单纯得有趣,随便的一句玩笑话,她都会认真呢! 煦煦满意地点头,再度露出微笑。 “你要是又失恋了,心情不好,可以常到这边来坐坐,我泡茶给你喝。” “真的吗?”神偷闻言,双眼一亮。 “假的。”卫浩天回答得迅速。 “美人儿说我可以来。”神偷一脸骄傲,拿着鸡毛当令箭,蓝眸看着豺狼,不怀好意地笑着。 “你想找死,就来。”他口吻平淡,眼神跟话语却很吓人。 一想到神偷不时会出现,在煦煦身边打转,他就满心不痛快,几乎想一拳揍烂神偷那张俊脸。 煦煦瞪了卫浩天一眼,气他不知体恤。“喂!” “离他远一点。”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神态有些懊恼。 “不行。”她用力摇头,不肯乖乖听话。 卫浩天眯起黑眸,眼中闪过愤怒与挫败,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当她的大眼睛眨啊眨,认真地看着他时,他的所有坚持,全都瓦解。 眼前这对情人大眼瞪小眼,神偷看得叹息不已,埋怨上天不公平。 “那么,我到底能不能来?”他双手一摊,还在羡慕豺狼的好运气。 “当然。”煦煦点头。 “当然不。”卫浩天接话也颇快。 她双眼一眨,怒火跳跃,让那双眼睛格外明亮,纤纤玉指先在他眼前挥了挥,接着毫不客气,直戳他的胸膛。 “这里,我说了算。”她警告地低语,威胁地瞪着他,暗示他要再敢有意见,等会儿没人时,就走着瞧! 他瞪着她,一言不发。 该死,他可以对任何人摆出冷酷的表情,却独独对她,半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戳在他胸膛上的食指,有些软化,跟她眼里的光亮一样,教他无法拒绝。 “再说,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小声地说,直视他的眼睛。 这句话,让他所有反对的话,全都消失不见。他的心莫名狂跳,感受到某种热烫的液体,缓缓流过,熨烫了所有冰冷的角落。 为什么他无法抗拒她? 为什么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他的心? 为什么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能安适平和,拥有不曾拥有的喜悦? 答案显而易见,只是他从不曾遇见,所以一时之间认不出。 看见豺狼点头,对这场争论做出让步,再瞧瞧这以冷酷着名的男人,对那美人儿“委曲求全”的态度,神偷可真是大开眼界。 他张大嘴,想要再说几句,冰冷的眼神却在这时扫了过来。 唉啊,偏心喔!看美人儿时,就那么温柔似水,看他的时候,就凶恶得吓人,他要不是心脏够强,早就夺门而逃了。 神偷识相地闭上了嘴,在柜台前乖乖坐好,等着要吃蛋糕。不过,他的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嘴角仍忍不住牵起,露出既无奈又感慨的笑容。 爱情啊,看来“绝世”里,又多了一个掉入爱情陷阱的男人。    夤夜深深,窗外升起一轮明月。 月光洒进窗内,身旁传来轻浅规律的呼吸,他握住她的小手,望着天花板,久久无眠。 他不太常入睡,就算是睡,也睡得很浅,每分每秒都在警戒,稍有动静,就会清醒。偶尔入睡,梦里也是一片暗沉沉的黑。 那些黑暗,像是要把他吞没。 他总是隐身黑暗里,就算是不用亲自上阵,也习惯了暗无天日的生活方式,终日与电脑仪器为伍。 日复一日,他的心变得冷酷。他用冰冷的机器操纵一切,喜怒哀乐的情绪,不知何时起,已经变得麻木。 渐渐的,他的心甚至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罪犯更冷硬。 黑暗侵蚀了他的人、他的梦、他的心,还有他的生活,直到她有如温暖的光源闯进他的心扉。 方才睡着时,他作了一个梦,一个温暖的梦。 梦见一个有人等待他的家,柔和的灯光、热烫的食物;温暖的手,甜美沁心的笑,以及一个颐指气使的火爆小女人。 然后,当他醒来,他发现她就在他身边,睡得那么熟、那么安适、那么甜美。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害怕,怕这个梦也会醒。他惶惑不安,紧盯着她的睡颜,不敢移开视线,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这个梦醒了,他是不是又会陷身在黑暗里?他是不是会失去她?只是稍微想象,他的心就传来一阵刺痛 突然,凌空飞来一拳,敲上他的额头。 这是她的坏习惯,连睡着了也不安分,睡得迷糊时,总会乱挥乱踹。幸好这时他醒着,要不她又要无辜挨扁。 煦煦的拳打在身上,对他来说像是蚊子的叮咬,完全不痛不痒。 可她半梦半醒间打到人,仍半朦胧的睁开眼,很负责的半爬起身,伸手揉揉他的额角。 “乖乖,不痛不痛呼一呼”确定痛痛飞走后,煦煦往后一倒,继续跟周公下棋去。 她倒的方向不对,要不是卫浩天迅速的拉住她,肯定又要翻到床下去了。 他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揽进怀里,深吸一口她的芬芳,嘴角不觉轻扬着,莫名地有些感动。 她的举止,总能让他心中一暖。似乎只要抱着她,那些黑暗就会远离,紧张的心情就能逐渐放松下来。 隐约知道,他心里的空洞,已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个小女人填补。 他低下头,闭上眼,无限轻柔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七点钟,清脆的声音响起。 “起床了。快,动作快,起床起床。” 睁开眼,粉嫩娇美的小脸出现在眼前。 “起床了,快点!”煦煦精神奕奕,已经绑好了马尾,跪坐在床上,双手推着还在睡的卫浩天,要他起来。 真难得呢!她竟起得比他早,每次都是她起床,就见他已经清醒。有一阵子,她还有些怀疑,他是不是都不睡觉的。 卫浩天看着她,面无表情,坐是坐起身了,却利落地出手,一把将她拉到怀里。 “喂,你做什么啦?”煦煦抵着他的裸胸,小脸微微泛红。“别闹了,我今天要到孤儿院去,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 他似乎还没清醒,低头贴近她的脸,热烫的唇找到了她的,用最有效的方式,让她住嘴。 这一吻,可把煦煦吻得差点又躺回床上去,热吻结束后,卫浩天是清醒了。反倒是她自个儿,红着脸不停轻喘,呆呆看着他,被吻得脑子一片空白,连扣子都被他解开,浑厚的大手探进衣服里,握着她的浑圆 “早。”卫浩天简单说道。 “呃,早。”她愣愣的回应,嘴上还有着他的味道。 他平复气息,摸摸她泛红的小脸,撤出双手,搁到她的酥胸上,替她把半褪的上衣拉好。 “为什么要去孤儿院?” “什么?”煦煦双眼迷蒙,一脸茫然。 “孤儿院。你刚刚说的。”他提醒她,眼中闪过笑意。 “啊,喔,那个。”煦煦回过神来,双手捂着发红发烫的小脸。老天,她是怎么了?被他一吻,就啥事都忘光光了。 “去孤儿院做什么?”他开口问道,适时解去她的尴尬。 “我一个月中会挑一天假日,到院里当义工,做些小蛋糕和面包给大家吃,平常都是百开车载我去,不过他今天有事。”她抬起头来,用清澈的眼睛望着他。“你愿意陪我去吗?” 一个小时后,他后悔了。 卫浩天瞪着那群蜂拥而上的小鬼,全身寒毛直竖,开始怀疑之前为什么会点头。 他们才下车,小萝卜头们就冲上来,对煦煦叽叽喳喳,全围着她叫着梁姊姊,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分开两人紧握的手。 以人海战术占了上风的小萝卜头们,在煦煦身边又推又扯,将她拉进屋子里。 卫浩天站在车子旁,考虑着要不要跟进去。他的耳朵想念她的声音,他的手想念她的温度,但一想到那些小鬼,他就有些却步。 算了,他还是在这里等她。 这想法才闪过脑海,脚跟前不知何时,冒出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 “我要尿尿。”她说道,一本正经的皱着小眉头。 卫浩天瞪着她,一动也不动。 “我要尿尿!”她发出尖叫,抗议他的沉默。 下一秒,卫浩天用最快的速度拎起她,将尖叫不已的小女孩带进房子,丢给煦煦。 “拿去。” “怎么了?”煦煦接过小女孩,不知道他为什么满脸惊慌,活像扔的不是小孩,而是烫手山芋。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出来,尖叫着替她解答。 “我要尿尿!” 煦煦哑然失笑,赶紧带着小女孩到厕所去。 进屋没有多久,卫浩天就发现,自己犯了严重错误。 该死,屋里的小鬼比外头还多,当煦煦离开,他们找到新目标,全往他的方向或爬或走,不怀好意地靠过来。他不动声色,往门口退去,妄想要全身而退。 一步、两步第三步还没踏出,在地上爬行的小男孩动作颇快,已经巴住他的裤脚,一脸好奇的乱扯。 他用最吓人的目光,瞪着那些不鬼,无言的警告。 可三岁娃儿哪里知道要害怕?把他当成新玩具,不知死活地往他身上爬,双手还乱拍乱摸。 卫浩天忍住甩开他们的冲动,弯腰将腿上的小孩拉开,另一个却乘机爬到他背上。 忍住、忍住,要忍住。 “啊咑咑咑咑,打败恶魔党,啦啦啦啦”一名七、八岁的小男孩,突然从正前方冒出,手里拿着水枪跑过,住他脸上喷。 抢法神准,正中目标。 遭受奇袭,他全身僵硬,自制松动,差点就一拳挥出。 “你敢打小孩,我就扁你!”煦煦冲过来,手里拿着法国面包对他挥舞,又叫又跳地警告他。 他低咒一声,抹去一脸水,又有顽皮鬼从后面撞上来。 照理说,他身手敏捷,出生入死数次都能全身而退,绝不会因这小小的一撞就倒下。但是猛虎难敌猴群,众多小鬼手脚并用,努力要让他重心不稳。 就听见砰然一声巨响,他没能站好,以最狼狈的姿态,在地上躺平了。 银铃似的笑声传来,煦煦站在旁边,笑得前俯后仰。 “你还笑。”卫浩天瞪着她,表情凶恶,心情恶劣极了。他的怀里,还抱着倒地前,紧急从背上救下来的小男娃。 “对、对不起,你呃,你别生气。”煦煦跑过来,跪在他身旁,仍是笑意不减。“我怕你积习难改,会攻击他们。”她解释着,以为是自己的叫唤,让他分神。 “是他们攻击我。”他皱起浓眉。 “好嘛好嘛,你好乖,来,亲一个。”她像安慰小孩般,拍拍他的头,还捧着他的脸,奖励似的亲亲他的脸颊。 卫浩天手上的三岁娃儿,见状竟然有样学样,也伸出肥肥的小手拍拍他的头,然后捧着他的头,把湿湿的嘴往他脸上贴。 啾。 好响好湿的一个亲亲。 卫浩天被亲得一脸口水,错愕地瞪着怀里的小孩。小男娃咧开嘴,还附赠一抹大大的笑容。 煦煦再度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春风暖暖的,而风里,始终回荡着笑声,一阵又一阵,吹暖了每颗心。 第八章 忙了一整天,踏上归途时,煦煦几乎快累瘫了。www、qΒ5.com\\ 她坐在车上,全身放软,头靠着椅垫,看着他开车时专注的侧脸。 「谢谢你陪我来。」她轻声说道,伸出小手,替他翻好抚平乱掉的衣领。 卫浩天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得更深一些,眼睛没有离开过他的脸。打从第一天见西,她就觉得,他长得好好看,她可以一直一直这么看着他,永远看不厌… 永远? 她在心里咀嚼着这两个字,红唇不自觉地往上扬。不知为什么,在她心里,早已把卫浩天,跟这两个字划上等号。 看见他衣袖上又红又蓝,被人乱画一通,她挑起秀眉。 「袖子怎么了?」她问。 他低头看了一眼。 「小孩画的。」那些小孩,不但拿水枪攻击,还拿原子笔偷袭他。 「啊,我帮你洗。」煦煦自告奋勇。 「洗不掉的。」他淡淡地说道。 她把小脸凑进衣袖,确定损害范围太大,无法弥补后,才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 「那我赔你一件好了。」她抓着那只袖子,没有松手。 他瞄了眼被画坏的衣袖,将车子开出巷子。 「不用,再买就有了。」 「真的吗?」煦煦松了一口气,笑意点燃小脸。 老实说,卫浩天的衣服可是贵得要死的名牌,真要她赔一件,搞不好还要分期付款才付得出来。 「只是衣服而已。」他不在意地说。 「你不气我?」 他摇头。 「也不气那些小孩子?」 他僵硬半晌,才又摇头。 煦煦好感动,睁大眼儿看着他,心里又暖又烫。她靠了过去,揽着他的手,心满意足地将小脑袋靠在他肩上。 「你真是个好人。」她叹息着,小脑袋在他身上磨蹭。 活到这么大,卫浩天首度觉得尴尬。 他从来以冷酷无情闻名,还没人说过他是好人,煦煦却说得不经思索,彷佛理所当然。 她打了个呵欠,疲倦地靠着他,眼睛看着窗外。「你虽然成天绷着脸,但其实挺面恶心善的呢,当然我不是说你很丑啦,你一点也不丑,只不过老是板着脸瞪人,看起来可真像个坏人呢…」 他直视前方,眼角抽动。 煦煦又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眼皮愈来愈重。「可是院长说,小孩子最会看人了,如果你是坏人,他们就不会赖到你身上去…」 她的声音愈来愈小,转为规律的呼吸声,那些让他尴尬的话,到此时才宣告结束。 卫浩天侧过头,看着她在暮色中沈睡的小脸。肩上的小女人全然放松,没有分毫怀疑或警戒,全心全意地信赖他。 那种拥着她时,总会浮现的温暖,此刻又充满心间。 他动作轻柔地替她调整一个较舒服的睡姿,没有惊醒她,还俯身偷了一个香吻。 煦煦喃喃呓语着,在睡梦中露出甜甜的微笑。 卫浩天轻抚着那柔嫩的红唇,视线落在她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他希望,她的微笑,是因为他的吻。 远远看见那灰黑色的袅袅馀烟,卫浩天眉一挑,心头浮现不祥预感。 车行至蛋糕店的街上,果然瞧见,那家可爱温馨的小店已经付之一炬,火焰熄灭,原处只剩残烬仍冒出滚滚烟灰。 卫浩天紧握着方向盘,如鹰隼的眼,瞪着倒塌的残迹。他全身紧绷,压抑着想杀人的暴怒。 要是让煦煦瞧见,她不知会有多么伤心! 他一踩油门,本想驱车离开,谁知围在一旁观看的邻居眼尖,已认出他的车子,全都扰扰攘攘地围过来。 「唉呀,煦煦、卫先生,你们可回来。」高八度的女高音响起。 「啊?怎么了?」煦煦睡眼惺忪地爬坐起来,揉着眼儿,茫然地看着冲到窗边的林太太。 该死! 卫浩天暗骂一声,松开踩着油门的脚。 一脸焦急的蜜月也奔过来,小脸上脏脏的,连发尾都被烧得焦焦的。「煦煦,真是抱歉…我、我…」话还没说完,她倒先哭了出来,泪痕斑斑的,看来好狼狈。 「别哭别哭,你的头发怎么了?」煦煦探出头。 淳于寿走上前来,把哭成泪人儿的蜜月揽进怀里。他高大魁梧,伸手一抱,就像把蜜月包起来似的。 「她想冲进火场救东西,被我硬拉出来。」他面色凝重,那把大胡子也被烧掉一半,还在冒着白烟,闪烁的双眼里,可以瞧见怒气。 「火场?哪来的火场?」煦煦呆了一下,有些清醒过来,疑惑的问。 心里的不安逐渐加深,她闻到烧焦的气味,她的视线停在这些熟面孔上,不敢转头去查证。 不会的,不会的… 林太太还在嚷,嘴巴动个不停「你不知道吗?你看!你店里失火了啊!」 煦煦肩膀一缩,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脸色咧的变得惨白。 她缓慢地转过头去,全身僵硬。 半晌之后,清澈的双眼才转了个方向,看向从小住到大的家园。 爸妈留给她的木造小屋,如今只剩一片灰烬。那场火把屋子烧得很干净,原本的二楼建筑,经过一场大火,只剩几根焦黑的梁柱,杵在原地冒着烟。 她打开车门,笔直地走过去。 「煦煦!」蜜月眼圈儿红红,欲言又止,想不出话来安慰好友。 淳于寿拉住她,表情严肃,轻轻摇头。 卫浩天跟着下车,无声地走到她身边,一言不发。 她傻傻地站着,一动也不动地呆看着。半晌后,她才回过头来,疑惑不安地看着他。 「我…我家呢?」煦煦小声的问。 他双眸一暗,没有开口,只是将她抱进怀中,提供最直接的安慰。 一旁多事的林太太却抢着说话。 「唉呀,就是前一阵子来闹事的流氓啊,看你们不在,就拿着汽油放火烧,要不是我回来得快,连我家都要遭殃哪…唉啊,谁踢我?」她惊讶地回头。 蜜月眯着眼睛,脚抬得高高的。她打定主意,这八婆要是再说上一句,她就再补一脚。 林太太想出声骂人,却瞄见站在蜜月身后,那个壮得像熊的淳于寿,也是一脸冷峻瞪着她,这才揉着屁股走开,只敢在嘴里小声的嘟囔。 煦煦已经站不住,紧紧攀着卫浩天的衬衫。她双肩颤抖,跟着就啜泣出声,没有多久,啜泣就转为号啕大哭,愈哭愈伤心、愈哭愈大声… 卫浩天紧紧抱着她,薄唇抿得死紧,压抑在胸口的怒气,也愈烧愈烈。 该死! 他要是不把那些放火的杂碎碎尸万段,他就不姓「卫」! 隐蔽的山林内,几栋暗灰色的石屋,以五角星的角度排列。 此处隶属「绝世」集团,是整个集团的枢纽,领导人以及几位干部,在这里都拥有住所。 其中一间石屋里,传出愤怒的咆哮。 悲伤过后,煦煦开始发火,打从卫浩天带她来这儿起,她就乱蹦乱跳,头顶持续喷发烈焰,嘴里骂个不停。她好几次想冲回家去,他却握住她的腰,不许她轻举妄动。 「我要回去。」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行。」 「为什么不行?那是我家,我爸妈留下来的房子,我…」想着想着,眼圈儿又红了,煦煦握紧拳头,克制着悲伤与愤怒。 「不安全。」 「不安全!?等我回去,那些烧我房子的王八蛋才真的不安全。」她吼叫着,死命地想往门口冲,偏偏腰上的箝制紧得很,她用尽力气,双脚拚命踢,还是挣脱不开。 角落传来轻笑声,对他们的对话莞尔。煦煦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四周已经坐了不少人,全都没有开口,静静观战,等着他们的争吵告一段落。 「欢迎来到『绝世』。」神偷微笑着,不过有了前车之鉴,这回不敢坐得太近,反倒挑了张最远的沙发。 绝世? 煦煦眯起眼睛,暂且把怒火跟羞怯放一边,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卫浩天。她听过这个集团,是数一数二的拍卖集团,财富势力都很惊人。卫浩天任职的那间饭店,据说也跟「绝世」有关。 「你帮『绝世』工作?」她发问。 「偶尔。」 「为什么没告诉我?」看他每天不是等饭吃,就是打电脑,老是赖在她店里不走,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饭店辞退,成了无业游民。 「你没问。」卫浩天耸肩。 「等等,你为『绝世』工作,也在那间饭店里兼差?」煦煦眨眨眼睛,打破砂锅问到底。跟卫浩天住了好些日子,对他其实还是一知半解,这家伙不是吭也不吭,就是在她发问时,吻得她不能发问。 「『豺狼』不隶属于任何人,他只为朋友工作。」冷天霁开口,态度温和,嘴上噙着笑。转过头,他看向在桌边徘徊的小妻子。「花穗,把饼干放下。」他淡淡说道。 花穗动作僵硬,尴尬的笑了笑,走到丈夫的身边,轻巧地坐下。 「我想,那可以当我们明天的早餐。」她小声地说道,对煦煦投以微笑。 冷天霁揉揉妻子的发,模样亲昵,接着抬头看向煦煦。「你店里遭人破坏的事,豺狼之前已托我们查了。」 「我们没想到那些人敢再动手。」神偷倒了杯咖啡给她,表情有些歉疚。「通常让豺狼修理过的人,没几个敢再和他硬碰硬,这些混混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是瞎了狗眼。」 冷天霁点头,双手交握在腿上,看来温文儒雅,只有那双锐利的黑眸,泄漏了他并非等闲之辈。 「所以,若不是买方提出鉅额赏金,就是比起豺狼,那些流氓更害怕买方。」他淡淡的说道。 「买方是谁?」卫浩天开口。 神偷一撇嘴角。「一个国外的财团,之前不曾涉足台湾,这宗土地收购,是第一笔生意。」 「原因呢?」 「这就好玩了。」神偷双手一摊,说出之前的调查结果。「没有原因,这财团指示要收购,不惜任何代价,也不择手段,就是要把这处逼得人烟断绝。」 始终在一旁静静听着的煦煦,这时才插话发问。 「为什么?那里的土地又不值钱,他们买了也没用啊!」 纵使买方出的价码很可观,社区仍有不少像她这种打死不肯搬家的住户。金钱攻势不管用,流氓们这才倾巢而出,到处搞破坏。 「可能是你们社区的地底,埋着什么金银珠宝,必须把你们赶跑了,才能开挖。」神偷耸肩。 「怎么可能!」煦煦不以为然的嚷着。「我家从爷爷那一代就住在那儿,之前那地方也只是一个鸟不生蛋的荒地,还是因为之后几十年的发展,才被划入市区的。」 「最近店里有新客人?」卫浩天拧眉问。 「有。」煦煦点头。 「记得对方特征?」 「嗯。」煦煦再点头。 「知道对方身分?」 「嗯。」煦煦又点头。 「谁?」 她伸出食指,一脸无辜的指着他的鼻子。「你啊!」 其它一旁看戏的人闻言差点笑了出来,纷纷转头掩嘴的掩嘴,吃饼干的吃饼干,喝咖啡的喝咖啡。 卫浩天严酷的俊脸上,青筋隐隐抽动,好一会儿才能继续发问。 「除了我之外呢?」 煦煦双手抱胸,歪头皱眉的想着。「嗯…」她沈吟。 「怎样?」花穗抱着饼干,没耐性的催问。 「ㄟ…」煦煦更加努力的想。 「到底怎样?」花穗凑到她身边,一脸好奇。 「啊,我想到了!」煦煦小脸一亮,双手击掌。「之前有年轻女孩,她来过一次,但没有碰任何食物。」她转头看向卫浩天,耸了耸肩。「不过,自从你搬进来,她就不曾再出现。」 众人嘴巴开开,瞪着两人。 「你们住在一起?」花穗首先发出惊叫,问出大伙儿的疑问。 煦煦无辜地张大了眼,退到卫浩天的身边,攀着他的手臂,缓缓点点头。 「对啊,不行吗?」他们是想指责她,婚前就…呃… 一见煦煦竟然毫无预警地去碰豺狼,在场的每个人纷纷作出反应。 「小心!」花穗大叫一声,双手抱头。 冷天霁火速拉开老婆,避免她被波及。 神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准备英雄救美,接住被打飞的美人儿。 等到各就各位,这才发现那一对手勾着手,一脸怪异,瞪着他们瞧。 「你们做什么啊?」煦煦眨了眨眼,开始怀疑「绝世」的人们,脑袋都有些问题。 神偷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半晌后才放下。 他张口结舌,瞪着两人勾住的手臂,再看看一脸冷酷的卫浩天。 「你…你你不是和『骗子』那个老千一样,不让别人碰的吗?」他明明记得,这家伙和黑耀爵一样,碰不得的! 虽然不是有过敏症,但因为某些难明的过往,造成卫浩天根本不和人接触,这可是「绝世」内众所皆知的。 这两个男人,差别只在于黑耀爵是有意识的扁人,而豺狼却严重到成了反射性动作,碰他一下,对方就被会揍飞。 「啊,对喔!」煦煦这时才发现,瞪大了眼看他。「你这次怎么没打我?」 「唉呀,原来他还是有打你喔?」花穗捧着小脸,从老公背后探出头。 「我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惨遭无妄之灾,看!」难得找到人诉苦,煦煦拉开长袖,露出好得差不多的瘀青,把闺房秘辛说得格外大声。 「呃…」神偷震惊过度,嘴巴张得太大,差点合不拢。 哇,看不出来,原来这两位「口味」如此麻辣,还玩到**等级? 卫浩天浓眉一皱,托起煦煦的小脸。「不要转移话题,你刚说的那名女子,记得她长什么样?或是有什么特征?」 「嗯,年纪很轻,大概只有二十出头,长得很漂亮,表情却很冷淡,黑发很长,缠着很特殊的红发带。」她详细的说道。 他的眉头没有松开。 「这个形容太空泛,符合这条件的女人太多了。」神偷叹气。 「那就放弃这条线,直接去找那些放火的人,一次把事情解决了。」卫浩天缓慢的说道,薄唇勾起,露出令人胆寒的冷笑。 「对,事情该解决,我要去找他们算帐!」听到报仇的事,煦煦的愤怒又被挑起,咬牙切齿地又往门口走去。 讨厌啦,都是他,扯着她说东说西,害她差点忘了要生气。 「坐下,我来解决。」卫浩天沈声说道,双眸黝暗深沈。 「不要!」她不领情,气他不让她报仇雪恨。「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你是我的女人。」 她倒抽一口气。「不是。」 「是。」 「不是。」她好用力好用力地摇头,脸儿都红了。 啊,他说什么?他的?这可恶的家伙,是选在这时候告白,还是在宣布,他有权插手干预她的一切? 「想想你说过的话。」卫浩天看着她,忍耐的表情再度出现。 「什么话?」她承认过吗?或是说漏嘴过?还是他偷听了她的梦话? 「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 嗯,好吧,她是曾经这么说过。「对。」 「所以说你是我的女人。」 「才…才才才不是啦!你这是什么歪理!?」煦煦又羞又气,伸出食指,用力戳他的胸膛,对这诡异的推论感到忿忿不平。 「你是。」他冷着脸说。 众人看向煦煦。 「不是!」她生气抗议。 大伙儿再转头,看向豺狼。 「是!」他咬牙。 每个人又掉头,看回煦煦。 「不是!」她插腰。 几个人又回头,看向卫浩天。 结果几次「是」「不是」下来,花穗看得头昏眼花,不由得扶着脑袋,对老公嘟囔。 「现在到底是还不是啊?」她小声问。 冷天霁微笑,要妻子噤声。 「我说你是!」恼她的反应,卫浩天态度转趋强硬。 「我说不是就不是!不是不是就不是!」煦煦牛脾气一来,卯起来就是不肯承认,小脑袋甩得像博浪鼓。 卫浩天瞪着一脸倔强的她,太阳穴隐隐抽动。下一秒,他伸手抓住她,转身就走。 「啊!放手、放手啦!放手,卫浩天,你要带我去哪里?」突然被他拉着走,煦煦不肯顺从,死命挣扎着。 「结婚!」 他火大地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继续拉着她往外走。 不是他的女人?他把她娶回家,看她还敢不敢说不是。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嫁给你!」煦煦瞪大了眼,挣扎得更用力,一路看到什么就抓什么,拉翻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经过神偷时,她干脆一把抓住神偷的衣角,赖在地上不肯走。 卫浩天脸色铁青,气得七窍生烟。他单手一扯,撕裂神偷的上衣,一把扛起赖在地上的煦煦,转身再走。 煦煦被硬扛上肩,发出尖叫。 「啊…不要!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救命啊、救命啊,救我!」她对着花穗求救。 眼见有人受难,花穗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却在看见卫浩天凶神恶煞的脸时,有些畏缩。 呃,豺狼看起来好凶呢! 「不是…豺狼,煦煦不愿意嘛,你这样子是逼婚…」她愈说愈小声,愈说愈害怕,偷偷退到老公身边。「算了,呃,你当我没说…」 卫浩天一路将花穗瞪回她老公身边,再面无表情地抬头。 「帮我找牧师来。」他冷冷地说道。 冷天霁扬了扬嘴角。「没问题。」 卫浩天重新举步,扛着肩上挣扎不休的女人,回房里等证婚去。 最新全本:、、、、、、、、、、 第九章 「呜…呜…」 被窝里,煦煦伤心呜咽着。//www。qΒ5。c0m// 卫浩天恼怒地握拳,瞪着床上那团颤抖的隆起,在听她呜咽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走过去,掀开她的被子。 「哭什么哭?」他僵硬的质问。 「哼…」她泪眼汪汪,埋怨似地瞪他一眼,背过身去继续抽泣。 「有什么好哭的?」他将她扳回来,恼火的问。 「我才不要嫁给你啦!」煦煦推开他,瘪嘴呜咽抗议着。 「嫁给我有什么不好?」他握紧拳头,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开口。 他不让人碰、不接受命令、不跟人牵扯过深。而这些谨遵不悖的种种,都在不知不觉间为她改变。那些改变,是那么理所当然。 煦煦的绝妙甜点驯服了他的胃,而她的甜美,则俘虏了他的心。 可在这一切之后,这女人竟然说不要嫁给他? 开什么玩笑! 「你会打我!」煦煦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再度撇过脸,觉得万分哀怨。 卫浩天深吸一口气,将她的脸再扳回来,逼近那张泪痕斑斑的小脸。 「我已经尽量改掉了。」他忍气吞声,压抑火气。 「你…你你你每天都板着脸…」他的俊脸近在咫尺,她说得结结巴巴。 「我又不是小丑,难不成要我天天傻笑。」他眼角抽搐地,怀疑她在无理取闹。 「你、你你长得太帅了…」 这下子,他万分确定,这小女人的确是在无理取闹! 「梁、煦、煦…」 见他一副快气爆的模样,她吓得一瘪嘴,泪珠又开始直直落。「呜…你好凶…」 「该死!」一见到她掉泪,卫浩天忍不住低咒,不知该掐她,还是狠狠地吻她。 「别哭。」嘴上冷硬,替她擦泪的动作倒很轻柔。 他温柔的动作,教煦煦更加难过,哭得更加哀怨。 「可恶,你到底想怎样?」他万分无奈,气恼地以手指梳扒过黑发。 「你…你又没有追过我…我不要嫁给不爱我的人…」她边哭边抱怨,终于抽抽噎噎地说出真正原因。 「你就为了这个原因不嫁我?」他瞪着她。 「这…这这这个就很严重啦!」她泪流满面,理所当然地抗议着,气他不懂。 「我有说过不爱你吗?」他咬牙质问。 「你也没说过爱我啊!」她哀怨地嗔他一眼。 「那种事还用得着说吗?」 「当然要说啊!」她一脸理直气壮。「你不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该知道的。」他紧抿着唇。 轰! 怒火狂烧,烧得她忘了要哭。她跳起来,用手指戳着他的肩头。「卫浩天!我又没有特异功能,更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这种事当然要说出来才晓得啊!就像我爱你,我就会告诉你『我爱你』啊!」 他看着她半晌,双眼明亮得不可思议。「那你爱我吗?」他突兀的问。 「废话!」煦煦气冲冲的脱口而出。 「那就嫁给我。」 她瞬间呆滞,怔忡地看着他,这才发现自个儿刚刚说了什么。啊,这家伙竟然套她的话,让她说出… 下一秒,煦煦发出尖叫,抓起枕头开始攻击。 「卫浩天,你这个王八蛋、可恶的、下流无耻的…」 话才骂到一半,她已经被他制住压在床上,吻得天昏地暗。 待两人为了呼吸而分开,他才贴着她的唇,黑瞳暗沈,声音沙哑的道:「我爱你。」 「啥?」她有些茫然,好半晌才理解他说了什么,不由得双眼一亮,小脸绽开傻笑。「真的?」 他挑眉,眼中带笑,冷酷荡然无存。 卫浩天重新吻住了她,大掌探进了她的衣衫内,攫住她粉嫩的浑圆。 煦煦倒抽口气,呻吟一声,伸手想摸他,却又被他抓住双手。 讨厌,又来了。 「让我摸你…」她小脸泛红,低声娇喘着,轻轻的抗议。「不要抓着我的手,我想摸你。」 他双眼带着**,浑身热烫地抵着她,半晌后才松开手。 她小手试探性的隔着衬衫,探上他的胸膛。他双眼一暗,肌肉敏感地抽动了一下。 「哇…」 他的反应,让煦煦好奇地睁大眼,不由得红着脸。她心跳如擂,用颤抖的小手解开钮扣,学他用过的手段,抚摩他的胸。 卫浩天突然伸手,压住胸膛上的小手,气息有些不稳。 煦煦看着他,眨了眨眼,笑得坏坏的,跟着突然就仰起身,伸出丁香小舌,舔吻他另一边胸膛。 「呃!」 他喉间发出的声音,让她玩得更加兴起。甚至趁他不注意,反过来将他推倒在床上。 煦煦坐在他身上,抚媚地笑着,伸出食指,在他裸露敏感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卫浩天粗喘着,想翻身将她压回身下,她却俯身,在他耳畔暖昧地吐着热气。「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想试试看在上面是什么感觉。」她说得好小声好小声。 他浑身发烫,气血翻涌,两只大手扶着她的腰,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煦煦害羞地坐在他身上,连连深呼吸。好了,机会难得,豁出去了! 她用颤抖的小手,缓缓脱掉自己的上衣。 他目光灼灼,盯着她粉嫩的娇躯,克制着想吞下她的**。 煦煦俯身,然后亲吻他,一路从他的嘴舔吻到强壮的颈项,直至他伟岸结实且敏感万分的胸膛,在他那极端敏感的部位徘徊挑逗,有样学样的,将他所教导的种种全数奉回。 卫浩天全身肌肉紧绷,再也无法克制,猛的一翻身,将她压回身下。 「啊,犯规!」小嘴才张开,就被他热烫的唇堵住…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两人的呼吸才逐渐恢复平顺。她窝在他怀里,享受着欢爱后的温存。 煦煦看着天花板,吃吃的笑了起来。「我觉得,你应该早点让我摸你才对。」这一次,他的「表现」比之前更出色呢,嘿嘿! 他咕哝一声。 煦煦仍是止不住笑,继续说话。「下次我一定要把你的手绑起来。」那会更刺激吧? 他还是咕哝着。 煦煦仍然格格的笑着,好半天才止息。「对了,你饿不饿啊?我突然觉得好饿喔。」他们好像还没吃饭呢! 问了一堆问题,她却听不见半点回应,半晌后才转过头。 「浩天?」她小声的叫唤。 他没有反应。 「卫浩天?」她又唤道。 他还是没有反应,只听到规律的呼吸声,绵密悠长… 她勉强撑起身子,想瞧个仔细,却发现他双目已经合上。 他睡着了! 众人安眠的午夜,一间三层这天厝里却***通明,传来刺耳的音乐,屋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这些人行径嚣张,夜里还肆无忌惮地饮酒作乐,几乎到了目无法纪的地步,怪异的是邻居们一律紧闭门窗,敢怒不敢言。 附近的流氓混混都群聚在这里,势力之大,连警方都忌讳三分。他们赶跑了左邻右舍,独占一整排的房子,还在门口挂上招牌,美其名称为「公司」,其实干的还是欺压弱小,强收保护费那一回事。 今夜,这栋楼还是喧哗鼓噪,吵得人不得安宁。 路旁的阴影里,冒出两个纤细的人影,鬼鬼祟祟地接近,窝在门廊的阴暗处,对着头顶上方张望。 「他们真的来这里了?」煦煦压低声音,小声的问。 她一觉醒来,卫浩天却已经不见踪影。她胡乱套上衣服就冲出房来,猜测那家伙趁她睡着,已经揽下复仇大业,去找那些放火的流氓算帐。 她先是气得跳脚,接着皱着眉头想了想,决定自个儿绝不能缺席,非要亲自去讨回公道不可。 好在吾道不孤,她不是单身前来,身旁还有个伴儿。 花穗从她身后探出头来,跟着往楼上瞧。「地址是神偷给的,应该没错。他说,我老公跟豺狼都上这儿来了。」 「他会不会说谎?」虽然怀疑神偷很不好意思,煦煦还是怀疑,男人们会联手骗她们。 「应该不会,他欠我一份人情。」 「什么人情?」 「呃,他跟我…跟我…要了一帖葯。」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什么葯?」 「唉啊,你别问。」 「哪有人说话说一半的?」煦煦抗议。 花穗低着头,脸色绯红。「不好啦,我真的不能说。」 好奇心被挑起,哪有这么容易被打发?煦煦不死心,放饵利诱。「我保证不说出去,另外,还烤很多的饼干跟蛋糕,让你带回去。」 花穗谨慎地考虑。「嗯,免费吗?」 「一毛钱都不用。」 花穗咬咬唇,心中经历强烈挣扎,而道义终究还是在强大的节俭意识下败阵。她先确定四下无人,才凑到煦煦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煦煦听着听着,眼睛愈瞪愈大。「不会吧?」真看不出来,原来神偷他… 花穗用力点头,很是确定。「真的,我没骗你,他特地跟我要了那帖葯,还告诉我,是为他朋友拿的。有这种毛病的男人,往往很难启齿,都会推到朋友身上。」两个女人把脑袋靠在一起,讨论着限制级的话题。 门廊上传来迟缓的脚步声,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阴影笼罩了两个女人。 她们全身紧绷,动也不动,期待对方快些离开。 那人却又摇又晃地走到门廊边,打了个酒嗝,酒气全冲了出来。「妈的,今晚喝多了。」他喃喃自语,又张嘴打算打嗝。 只是,这个嗝打得激烈了些,他肚子里的食物,伴随满腹黄汤,一股脑儿的往外吐… 「哇!」 两个女人眼看情况不对,马上跳出阴影,忙着闪躲劈头洒来的秽物,压根儿忘了该隐藏形迹。 「老天,好臭。」煦煦抱怨,抬起头来,刚好跟呕吐告一段落的醉汉大眼瞪小眼。 醉汉眯着眼睛,看了她几秒钟,突然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你是那间店的臭娘们!妈的,竟然敢送上门来,老子那天被你男人打的伤,到现在还在疼。」他嚷叫着,伸手就要抓人。 「该死。」煦煦低咒一声,连忙问开,摆出战斗姿势,准备来一场硬拚。 只是,当她发现,醉汉再度张开嘴,做出反胃表情时,她的战斗姿势马上破了功,火速跳离危险范围。 论起体力,她可也不输男人,但是这家伙边打边吐,她实在无力招架,只好跑给他追。 「臭女人,不要…恶、恶,不要跑…恶…」 酸臭的味道,溢满四周,煦煦东躲西闪,跑进屋子里,情况惊险。 「快,打他打他!」她嚷嚷着,向花穗讨救兵。 「用什么打?」花穗一时也傻了,急着想帮忙,却不知从何帮起。 「随便啦!」 花穗考虑了半秒,接着脱下鞋子,攻击醉汉。 煦煦抱着头乱窜,眼角瞄见楼梯,想也不想的就往上跑。她回过头,看醉汉还紧追不舍,而跟在后头的,是拿着鞋子接近的花穗。 「不要拿鞋子,他不是蟑螂,去换个东西啦!」她被逼到墙角,情况危急。呜呜,不要啊,这太残酷了,她不想要被人吐得满身都是啊! 花穗奋不顾身地扑上来,手里拿的却还是那双鞋子。她咬牙切齿,决心拯救煦煦,握紧鞋子就猛敲。「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随着花穗的敲打,醉汉的嘴慢慢张开,令人惊恐的反胃表情再度出现… 「啊!」 「不要啊!」 最新全本:、、、、、、、、、、 尾声:触手可及的幸福 两个女人同声尖叫,脸色苍白。www.qВ5、com\\煦煦紧闭眼睛,缩在墙角,两手挡在脸前;花穗则是急得满头汗,勒住那名醉汉的脖子,死命地摇晃,对方却还不动如山。 就在那人嘴巴张到最大,准备一吐为快时,一只拳头陡然从煦煦背后伸来,重重地挨在醉汉的鼻子上。只是一拳,醉汉就双眼翻白,乖乖躺下,危机解除。 煦煦先是睁开一只眼睛,确定安全无虞后,再睁开另一只。她回过头,发现卫浩天正站在她背后,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你来做什么?」他的黑眸里闪过愤怒。 「呃,来帮忙。」她小声地说,死里逃生的兴奋消失,反倒在他锐利的目光下,觉得有点怕怕的。 「你不该来的。」卫浩天冷冷说道,克制着给那粉臀儿一阵好打的冲动。 他本想趁着她睡觉,把一切处理妥当,没想到这小女人不甘寂寞,竟然胆大包天,有办法追来这里。 「他们烧的是我的房子,我有权报仇。」她抬头挺胸。哼,她才不怕他呢! 「我说过,我来处理就好。」他瞪着她,青筋抽动。 「那是你说的,我又没答应。」她厚着脸皮耍赖,攀住他的手臂,抵死不肯松手。「不管,你就让我跟,最多你揍那些王八蛋时,让我拿着棍子,在一旁敲几棒泄愤也好。」 冷天霁走过来,怀里抱着差点摔下楼梯的妻子。「不需我们动手,那些人已经躺下了。」他淡淡地说道。 「躺下了?」煦煦惊愕,推开卫浩天庞大的身躯,咚咚咚的跑上楼去。 不知何时,喧闹的噪音停止,大楼内早就转为死寂。煦煦奔到二楼,瞧见里头的情况时,整个人呆住,小嘴张得开开的。 那些凶恶的流氓们,此刻全都躺下,脸色苍白,口吐白沫,像垂死的蟑螂似的,对着天花板抖着腿。他们个个面无人色,纵然还没挂点,大概也是生不如死。 「怎么回事?」她诧异的问,在倒地挣扎的男人之间走动,看见之前来店里威胁的熟面孔时,还会踹踹对方。 「有人比我们早下手。」卫浩天冷着一张脸说道,走到她身边。 「谁?」这些流氓人缘这么糟,一晚上同时有两批人来寻仇? 角落的阴暗处,壮得像熊的男人缓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截已经熄灭的草束。「我。」他简单地宣怖,走到众人面前,视线跟卫浩天接触。 「百!」煦煦失声惊呼,诧异极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淳于寿耸肩。「我想,这件事情应该跟我有关,所以来作个了结。」 「他们也放火烧你的店?」不会吧,这些王八蛋赶尽杀绝了? 「那倒没有。」 「那你…唉啊!」满地都是翻白眼、抽搐的男人,她一时没留意,踩到了一个,脚步一滑。要不是卫浩天及时抱住,她肯定跌得鼻青脸肿。 他看向淳于寿,再瞄一眼满地伤兵。「他们的目标是你。」这句话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大胡子抖了几下,发出笑声。「你很聪明。」他朝角落挥了挥手,大声呼喝。「还待在那里做什么?快点出来道歉。」 「师兄,你下毒的手法,还是那么精湛。」一个女人走出来,低垂着头,旁人先看到的,是她黑发上珊瑚色的发带。 煦煦眨了眨眼睛,马上认出对方。这美女就是之前来过店里,点了抹茶却又没喝的客人。她扯了扯卫浩天的衣袖,无声的暗示。 「我下的是葯,不是毒。」淳于寿嘀咕着,看向黑樊子的表情有几分无奈。 「始作俑者是她?」卫浩天双眼闪过锐利光芒,往前踏了一步,双拳骨节格格作响。 淳于寿闪身,挡在两人中间。「整件事的肇因在我。」 「解释清楚。」冰冷的命令,让人战栗。 黑樊子看向煦煦,接着掉转视线,看着卫浩天。「我并非台湾人。」她微笑着。 「出资购地的,是一间外国公司。」冷天霁简单说道,目光锐利。 「那只是作为掩护的子公司,实际上,我是『秦集团』的人。」她伸手,指向淳于寿。「他也是。」 卫浩天与冷天霁,两人表情同时一沈,花穗也瞪大了眼。 「秦集团」是日本的商界组织,前不久才跟「绝世」有过瓜葛,没想到事隔不久,两方人马又碰上头了。 「淳于寿是我的师兄,两年前离开日本,之后音讯杳然。主上查出,他藏身台湾,下了道指示,要我不论用任何方法,都要把他带回去。」清澈的目光看向煦煦,看来歉意十足,无辜极了。 卫浩天冷冷的打断。「怎么会牵连到煦煦?」 「会波及到梁小姐,是一桩意外。我人生地不熟,只能找上地头蛇,请他们务必找出淳于师兄。」她耸耸肩,说得轻描淡写,四两拨千斤,把责任全推得一干二净。「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粗暴。」 「你做事太霸道了。」淳于寿嘀咕着,双肩下垂,被这可怕的执念打败。 「你不离开日本,不隐藏形迹,不就没事了?」长发美女哼道。 搞清楚来龙去脉,煦煦嘟起红唇,埋怨的看着淳于寿。 「你早点跟她回去不行吗?连累了我,害我连房子都没了。」想到烧得精光的,她心里滴血啊! 「请放心,我会赔偿全部损失。」 「你赔偿了,我的房子还是回不来。」 「请给我一些时间,我能还你一栋一模一样的。」长发美女仍是带着笑。 啊,真的吗?真的能还她一栋一模一样的屋子?听见对方这么有诚意,煦煦心里的恨意瞬间少了八成,红唇也忍不住弯起。 唉啊,话说回来,自个儿跟百也是朋友,不能不给点面子吧? 卫浩天看了那张发亮的小脸一眼,冰冷的视线又掉回来。 「你们之间的纠纷我不管,我只是有仇报仇,谁对我的所有物下过手,我就找谁。」冰寒的语调,锐如冰锥。 「你本来想怎么做?」 一抹拧笑跃上嘴角,卫浩天双眼闪动,扫视地上伤兵一眼。 「杀了。」 淳于寿摇头晃脑,不很赞成。「不好不好。」他连声说道,指着一旁的煦煦。「她可不会赞成的。」 宝贝房子能复活,又看到这些人倒地不起,她心里舒坦,口吻也软了些。「是啊,不需要杀人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走过去一人补了一脚,才又回来。 淳于寿点头,表情远比平日阴鸷。「知道这些人恶劣过头,我先来教训他们,也算为你跟煦煦致歉。」他拿出手中的草束。 「这是我调配的草葯,燃烧后的烟,吸入后会造成晕眩呕吐。吸入这些烟,颈部以下会瘫痪一个月,动弹不得。这样的处置,你满意吗?」他问道。 「好,就这么办吧!」煦煦大方地说,替卫浩天点头。 他恼怒的低头,瞪了她一眼。 「瞪我做什么?百都说了,是误会一场啊!」她抬头挺胸,瞪了回去,眼睛还睁到最大,看他是不是敢有意见。 锐利的抽气声响起,卫浩天先闭上眼睛,从一数到十,再睁开眼睛。 「你要我放过他们?」他直视她清澈的大眼儿。 煦煦点头。「反正他们吃过苦头了。」 再说,上苍有好生之德,她也不希望他乱杀人啊! 他瞪着她看了半晌,之后缓慢点头。「我听你的。」 煦煦笑开了脸,拍拍他的脸。「好乖,回去做蛋糕给你吃。」 其它人直到此刻,才松了一口气,知道煦煦刚刚消弭了一场血腥屠杀。豺狼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的想大开杀戒。只是,那些冷戾的杀气,在煦煦的子下,不知不觉的蒸发,终至消失不见。 真是令人惊讶,这么冷酷的男人,竟也不忍违逆一个小女人的意思。 爱情的力量,总是令人不断惊奇。 长发美女淡淡一笑,走到淳于寿面前。 「师兄,我们可以走了。」她说道,率先转身。 淳于寿叹了一口气,大胡子抖啊抖。他点点头,跟着转身。 「百,你要去哪里?」煦煦出声,好奇的问。蜜月要是知道,百有这么漂亮的师妹,会不会吃醋? 淳于寿无奈地耸肩。「我去一趟日本,没多久就可以回来。」他挥了挥手,跟长樊子一同走进黑暗。 「喂,百,你不能走,蜜月那里我怎么交代?喂!」煦煦还想喊叫,黑暗中却悄然无声,没半点回应。她心里一急,想追上前去,纤腰却忽地被抓住。 「不许去。」卫浩天简单说道,拉着她往反方向走。 「为什么?」她不断挣扎,像活虾似的乱扭,却没半点功效。 「他会处理自己的事,你帮不上忙的。」他脚步坚定,没有半分停滞。 「但是…」被拉了一大段路,煦煦忍无可忍了。「唉啊,你要拉我去哪里啦?」这男人非得这么霸道吗? 「回去。」 「回去哪里?」 「『绝世』。」 「为什么?」 「牧师在等着为我们证婚。」 啊,对喔,他们要结婚了呢! 煦煦偷偷瞄着他酷酷的侧脸,粉脸变得嫣红,挣扎也变软了些。反正都快成夫妻了,她也别那么坚持,就顺着他一些也不错嘛,毕竟,他前不久才承认爱她,值得好好奖励一番呢! 挂在他手臂上,她红唇弯起,漾出一个幸福的微笑,小脑袋贴上他的肩。卫浩天扯着脸儿红红的煦煦,往「绝世」的方向走去,两人的背影在月光下意走愈远,终于消失不见。 两个月后,市郊的社区里,一间蛋糕店重新开张。这儿曾经惨遭祝融,烧成一片焦土,却在建筑公司的赶工下,迅速恢复旧观。 美味的蛋糕、可口的简餐,及女主人令人窝心的笑容都如同以往,唯一不同的,是这店里多了高大沉默的男主人。 他总是坐在角落,敲打着电脑,偶尔她探出柜台,呼喝出声,才安静地遵照指示行动。刚开始,所有人都怕他,慢慢的,他的面容不再冷酷、眼神不再冷冽。之后,他开始懂得微笑。 说实话,他的笑容还是很吓人,有些僵硬,需要多多练习。偶尔,客人们会瞧见,两人紧紧交握的手,那亲昵的气氛,总让人发出会心的微笑。 这间店总是飘着温暖的、甜甜的香气,那是一种名为幸福的味道。倘若你哀伤,倘若你难过,请到这里来,这儿有最好的甜点、一对恩爱的年轻夫妻,以及触手可及的幸福。欢迎光临。 (全书完)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