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雪芙蓉》 序 各位读者大家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这本沙漠雪芙蓉可是我构思已久的作品,地点嘛,就放在了我最最向往的地方——中东。 对于中东我可是想了好久了,闭上眼睛想想看,一望无际的沙漠,高大的骆驼,再加上一位皮肤勘黑穿着传统白色长袍的阿拉伯帅哥,点上一堆篝火一起看大漠落日(上面最好再有一只烤全羊)光是想都觉得很浪漫! 不过,由于舞雪我的外语水平实在不敢恭维,所以,就让本书的女主角替我去吧!顺便偷颗心回来 楔子 花雨阁,道上最近迅速崛起的一个亦正亦邪的神秘组织。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的灰色地带,法律的边缘,有着自己独特的行事标准和道德规范。花雨阁是帮人做事的,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几乎无论是什么case它都肯接。只是,你要小心不要触犯到它的忌讳。国有国法,阁有阁规,花雨阁的阁规里,好像忘了写进宽恕敌人这一条。 在黑白两道上到处是阴谋的勾心斗角,到处是明争暗斗。花雨阁凭借着其既干净利落又心狠手辣的行事手段,迅速地站稳了脚跟,并打响了名头。花雨阁的成员也成了人们争相猜测和探询的目标。 神秘的花雨阁,似乎永远都能令人惊异! 姬百合,绰号“摄魂百合”22岁,亚洲人,精通中、英、日三国语言,个性坚强冷静,精于行动策划,是花雨阁的灵魂人物。专长电脑、身份伪造,同时也是一个爱整人的植物学家。负责信息收集和整理。 火玫瑰,绰号“烈焰玫瑰”23岁,亚欧混血儿,精通中、英、日、意、法五国语言,头脑机敏灵活,个性急躁,脾气火爆。专长枪械改造及阻击。掩护身份是一名律师,负责掌管花雨阁的各项投资和对外联络。 雪芙蓉,绰号“百变芙蓉”19岁,亚洲人,个性独立而坚强,擅长多种语言及方言,精于化妆和模仿。从小接受中国传统武术训练,并接触过多种器械训练。负责花雨阁的日常生活。 第一章 随着夜的降临,天地之间的一切都被黑幕所遮盖。闪烁的霓虹灯下掩饰不住的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半山腰上的豪宅里,香影绰绰,人声鼎沸。一双双纤细白嫩的玉手轻轻端起香槟杯就唇,浓浓的高级香水味飘洒在空气中,昂贵的礼服使她们个个仪态优雅,高贵的上流社会的淑女们正企图在这场豪门夜宴中展露自己最迷人的风姿。 在数不清的羡慕和嫉妒的祝福声中,穿着名家特别设计的结婚礼服,身材娇小的新娘紧紧依偎着穿着白色西装文质彬彬的新郎,越发显得亲密。他们周旋在宾客之间,引得众人不由得齐声赞叹,好一对金童玉女,真是天作之合啊。 雪芙蓉脸上那抹淡淡的浅笑比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天,她是个伤心情人别有怀抱的角色,她刻意地微笑着,又故意地让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一点点的伤心和一点点的忧郁。细带低胸的黑色曳地长礼服令她完美的身材曲线毕露,乌云般的秀发高高盘起,恰到好处地露出纤细的脖颈和雪白的香肩,不经意间流露的万种风情,更是让人怎么也无法移开目光。 细白修长的左手端着一杯装饰得漂亮的鸡尾酒。右手轻轻挽住自认潇洒的骑士的胳膊,不经意似的向着一对新人走去。 不理会突然间脸色变得很难看的新郎和笑得微微有些勉强的新娘,她神态自若地与周围的客人交谈,坦然地接受那些女人饱含着嫉妒的目光和男人色迷迷的眼神和别有用心的恭维,就好像她就是理所当然的主人一般。 “祝你们新婚幸福,王小姐、翼峻。”轻轻地与尴尬的新郎碰了碰杯,看着他喝下杯中的香槟酒,对着满脸不自在的新娘微微一笑,优雅从容地转身离开。 “啊——”随着一声尖叫,大厅里的客人不由得同时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神色尴尬的王董事长手中拿着一杯已经空了的香槟酒,而身边的那位著名的电器 公司董事的千金小姐,黑色的吊带贴身礼服已经湿了一大片,正在手足无措地呆立着,好似落难的公主正等待着骑士的救援。 王董事长是有名的色急鬼,那位千金小姐却也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大家闺秀。大家见了先是一愣,随即都了然而又暧昧地笑了。主人也连忙满脸堆笑地过来调解,很快,就没有人会记得宴会中的这次小小的插曲了。 当第二天早报上大字头条报导韩氏企业小开与王氏企业千金结婚当夜,饮酒过量心脏病突发身亡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是没有人会把它和那个穿着黑色礼服因为小小的意外首先离席的董事长千金联系在一起的。 虽然,在不久之前,身为这家电器公司财务主管的董事长千金曾经私自挪用了一大笔的公款,导致其公司一时间资金运转不灵,几乎倒闭。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抬手按掉响个不停的闹钟,经过一段内心的痛苦挣扎,理智终于战胜了睡意。一个月一次的聚会是永远也迟到不得的。 毕竟,被毫无防备地扔在毒蛇窝里决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一想起这件事来,雪芙蓉终于狠下心来拒绝周公的再次邀请,从温暖舒适的被窝里爬了出来。 两个小时以后。 一头黑亮的秀发柔顺地披在肩头,穿一身淡绿色的名牌洋装,脸上化着淡淡的彩妆,显得即清丽可人又不落俗套。 从别墅的车库中开出黑得发亮的跑车,雪芙蓉看了看手上的名牌腕表,用正常的速度开出市区,然后迅速加速向更加偏远的郊外驶去。 “吱——”随着刺耳的刹车声,红得耀目的法拉利跑车抢先一步驶进正缓缓而开的大门。“该死的,又晚了一步”恨恨地看着大门在自己的眼前缓缓合上,雪芙蓉再也顾不得今天自己的形象有多么淑女了,一连串的三字经顺利地脱口而出。 “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雪芙蓉毫不犹豫地扭身翻人不算太高的院墙,半空中一个漂亮的空翻躲开不长眼睛的子弹。脚底下细带高跟的凉鞋似乎不能使她的行动受到丝毫的影响。 唉,能用这种变态方式欢迎自家姐妹的人全世界也只剩下一个了吧? “小芙蓉,你又迟到了!”清亮的嗓音包含了太多的兴奋,以至于同情的味道似乎少了那么一点点。穿着一身火红色皮劲装的火玫瑰掠了掠挑染成深红的长发,笑容有些邪恶的甜美。 银色的小刀带着她的一小撮头发深深地插入她身后的门板“你给我安静点!”雪芙蓉跟中喷射着的火焰足以烧掉整座房子,只可惜火玫瑰久经考验的脸皮已经厚到可以完全不受影响的地步了。 不以为意地笑笑,火玫瑰刚想火上浇油再添上几句,好欣赏一下雪芙蓉失控的捉狂模样。但是身后响起的那个温婉的声音让她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们都来了,怎么还不进屋呢?”温柔的嗓音足以让人觉得遇到了善良的天使,可是对于火玫瑰和雪芙蓉来说却完全不具备这种作用。因为只有她们知道,往往美好表面的背后会隐藏着最深的邪恶。 姬百合一身优雅中带着飘逸的白色唐装,长发习惯性地高高盘起,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却有让人安心的神秘力量。但,对于和她相处了十几年深知她本性的两个人来说,这样的笑声却好像恶魔放出的诱饵,只等受不住诱惑的人乖乖地自投罗网。 聪明的脑袋让姬百合洞悉人性的弱点所在,却也看清了人性的贪婪。对于伙伴,她不是无心,只是不习惯表达。何况,她只不过凑巧喜欢捉弄捉弄自己喜欢的人罢了。要不然,以她的整人功力,她们还能安然地度过十几年的“幸福时光”吗?坟头上的草大概都要比她们的身体高了吧?! “这就进去了。”默契十足地堆起满脸的微笑,两人狠狠地互瞪了一眼走进房间。 不大的客厅布置得简单却十分整洁,一切以舒适为主。原木的地板上随意地摆放着数十个软垫,可坐可卧。中间一张不大的紫檀木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花茶清香扑鼻。 各自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坐下,大家很有默契地不打破这种难得的安静气氛。终于,姬百合率先打破了沉默:“芙蓉,任务解决得很好,尾款已经到账了。你的化妆术真是越来越出色了。” “那是当然!不过,恐怕她父亲的公司会有一点点资金调度的问题才对。”雪芙蓉甜甜地微笑着说道。 “怎么,想趁火打劫?小芙蓉,这种话说出来可真是有损你今天的淑女形象啊!”优雅地喝着美容养颜的玫瑰花茶,火玫瑰的嘴仍然毒辣得很。没办法啊,谁让日子过得太无趣来着?姬百合这个奸诈狡猾无人能及的魔女又惹不起,看来就只好欺负欺负最小的雪芙蓉来找点乐子了,可是,她好像也越来越不好玩了! “火玫瑰阿姨,我看您一定是弄错了,趁火打劫应该是您的强项才对呀!”故意加重‘阿姨’两字,雪芙蓉一脸无辜地看着被茶水呛到的火玫瑰。比毒舌吗?她可是自信决不会输人的,被火玫瑰这个名牌大律师荼毒了这么多年之后,口才不好怎么活得下来? “阿姨?”火玫瑰咬牙切齿地重复道,老天爷,她才大她四岁而已。 “嗳。”雪芙蓉甜甜地答应着。 “你,你”奇怪,自己一向引以为傲,在律师界无人能敌的口才最近怎么一到雪芙蓉这就失效了呢? “好了,别闹了。正事要紧。”姬百合开口打断她们的斗嘴,没办法,再不让她们停止的话最后一定会闹到把房子都拆掉的。 “是!”火玫瑰和雪芙蓉异口同声地高声回答。 算了,如果事事都要和她们两个计较的话,自己一定会英年早逝的。叹了口气,姬百合无奈地摇头“芙蓉,有个棘手的case,对方指定要你接收,接还是不接你自己决定好了。不过,好像太危险了些,我看不如把它推掉算了,到国外去度个假。”话虽这么说,姬百合还是递过一本最新的时尚杂志。 看也不看地接过放到身边的名牌手袋里,雪芙蓉露出一个调皮的微笑“接了,反正最近没有什么重要的服装秀。只要是在三个月内搞定就好。” “我知道,三个月后美国有个拍卖会,我会替你安排行程的;又手痒了吧?小心一点,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姬百合不放心地叮嘱道,对于这个习惯戴着面具来伪装自己的小妹妹,她总是觉得有种亏欠的感觉。20岁,本该无忧无虑的年龄,她却已经看透了世间冷暖,学会了用面具来自我保护。甚至在伙伴面前也决不轻易卸下伪装。也许,将来会有一个人让她甘心情愿地卸下防卫的盔甲吧?姬百合在心里默默祝愿着。 “给,我新配的药膏,你的胃会感谢我的。”仿佛不经意似的抛给她一个造型精美的小水晶瓶子,姬百合依然习惯用这种不着痕迹的方式来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随手接住瓶子塞到身上不知那个角落里,雪芙蓉站起来亲了亲姬百合的脸颊,喃喃道:“百合姐姐,基本上,你不整人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小芙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说着,火玫瑰还夸张地搓了搓手臂。 哼哼,轻轻地露出一丝狞笑,雪芙蓉踏着猫一样的步子走向火玫瑰“老规矩,你输了,枪归我。我输了,替你上一个月的班。” “一言为定。” 下一秒,姬百合用奇快的速度收拾起自己最心爱的茶具,连人带桌闪到安全距离之外,以免遭到连累。这是姬百合在损失了数套自己珍藏的茶具和好几张心爱的桌子之后得出的结论。毕竟,对于这种异类联络感情的方式,还是看看就好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三天后,某慈善组织一行人登上了飞往阿拉伯那块神奇土地的班机。 头等舱的舱位里,一位身材矮小、相貌猥琐的中年男子正色迷迷地对着年轻漂亮的空姐要求各种服务,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空姐脸上已经快挂不住了的微笑和随行人员的目光。 再也忍受不了的空姐终于找出了借口离开,中年男子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数名男性工作人员,终于无趣地低下头呼呼大睡。 半晌,应该早巳入睡了的中年男子偷偷地睁开了一只眼睛,明亮的眼神和猥琐的形象。乎有些不协调。满意地看到空姐厌恶的眼神和其他人暖昧又厌恶的神色,他放心地闭上了眼睛。毕竟,越让人觉得他的醒目和无能,才越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行动。 飞机降落的瞬间,滚滚的热浪扑面而来。压下心中兴奋的情绪,雪芙蓉继续扮演好自己现在的角色,与那些虚伪的官员们重复着虚伪得要命的客套话。 终于到达了下榻的饭店,送走了接机的政府官员。吩咐过不要打扰他的休息之后,雪芙蓉立刻关好了房门,似乎不经意的眼神扫过整个房间。在确定没有受到任何监视和监听之后,原本混浊的眼里,贪婪的神色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掩饰不住的精明。 钻进浴室,雪芙蓉迅速脱下西服,拿掉一堆扮男人的道具,露出黑色的紧身衣;甩掉不合脚的男士皮鞋,换上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特制软鞋;扯掉头上的假发套,露出一头剪得干净利落的褐色短发;揭掉脸上制作精巧的尼龙面具,改用各种软膏在脸上涂涂抹抹。半个小时之后,一个相貌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镜子之中。 满意地拍拍自己的脸,完美的作品!雪芙蓉露出得意的微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放人同样是黑色的小背包里,她慢慢地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得足以装下一个人的皮箱来。别怀疑,里面真的是一个人,只不过还昏迷不醒罢了。准备好了一切,雪芙蓉带上特制的红外线眼镜,调皮地挥挥手向床上的人告别:“好了,再见,王先生,明天一早,你顶多会有些腰酸背痛罢了。”毕竟,被迷昏放在箱子里整整十个小时可不是好玩的。 打开窗子,黑色的人影身手利落地翻窗而出,顺着墙角轻盈滑落。借着夜幕的掩护,向不远处的一群建筑物走去。 高档的住宅区内,各种不同风格的别墅别具匠心,也展示着主人的品味和财力。暗暗在心中为自己唾手可得却不能去取的各种宝贝叹息,小心地避开别墅旁巡逻的警卫和身在暗处的暗哨,雪芙蓉迅速从袖口内打出一条黑色的细钢索挂住一座欧式风格的小别墅的屋檐,利落的身影瞬间幻化成狡黠的猫科动物,腾翻滚跃间已隐藏在屋顶的阴影里。 确定没有任何异象之后,雪芙蓉灵巧地避开各种高科技结晶的陷阱,一双灵巧的双手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地挑开不起眼的小气窗钻了进去,顺便带进黑色的大背包。 夜色中寂静的别墅显得十分可怖。早已把别墅的平面图记牢的雪芙蓉几乎是立刻就判断出自己身处何处——厨房边的一个小卫生间,藏东西的好地方。藏妥小小的百宝囊,雪芙蓉闭住呼吸,竖起耳朵,细细倾听每一个细小的声音。 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雪芙蓉突然敏锐地察觉到,她绝不是今晚惟一的访客。不知是天生还是巧合,雪芙蓉知道自己有着对于危险异于常人的敏感。而依靠这种敏感的提醒,她也确实避开了不少的麻烦。但现在,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提醒着她危险,浓重的杀意令她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却又奇异地放松。她的眼睛如猫咪般睁大又慢慢地眯了起来,不管是谁,胆敢破坏她雪芙蓉行事的,她一定会有办法伺候得他们生不如死。 是错觉吗?不不,不是。 雪芙蓉闭起眼睛,仔细倾听着。耳边响起的是几乎细不可闻的脚步声,踏声是越来越往上响着,应是在走楼梯,而后足音完全消失,脱离她的耳力范围。 不!不是错觉!二楼就是主卧室! 拥有那么强烈杀意的绝不是普通的人!只有杀人如麻的职业杀手和雇佣兵才有可能。该死,敢跟花雨阁要保护的人抢命!不想活了? 果断地放弃原定的计划,几乎顾不得要隐藏身形,轻捷似猫的人影迅速地窜人大厅。借助于夜视眼镜的帮助,暗夜中的银光在不经意似的闪烁。 “该死!”过于轻敌的后果就是孤立无援,独自面对二十名经受过严格训练的雇佣兵,埃尔皱着眉头,发出求救的信号。用膝盖想也知道,楼下的那群饭桶守卫已经被人家打发到极乐世界里见真主去了。 即使从小就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单枪独马地面对十几位训练有素的杀手,埃尔心中可还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拜手上的小刀所赐,雪芙蓉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挡路的麻烦。小心地掩住身形,雪芙蓉打量着眼前的形势,杀手打算要活口!这项认知让她松了口气,算他命大,至少是暂时的,他还死不了。 拔出绑在脚踝上的银色小手枪,雪芙蓉深吸了一口气,猛然从藏身的角落跃出,腾空,在敌人未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一连串精准的点射。没办法,谁让她家里有一个每天逼着她练枪的暴力师姐呢! 支援的人来了?!顾不得想太多,埃尔迅速做出反应,向旁边的沙发滚去。几乎是与此同时,他原先藏身的角落已经被不顾一切的杀手打成蜂窝状,好险。 猛地抬头,却不防备地对上一双黑色的眸子。眼中不加任何掩饰的怒气照亮了平凡的面孔,令他该死地引入注目。 “小心!”来得突然的拉扯令他来不及防备地跌人一个柔软得出乎意料的身体,适时地避开了迎面飞来的子弹,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淡淡的体香钻进他的鼻子。 “嗳,你很重唉!”充满了不耐烦的阿拉伯语从身下传来,也打断了他短暂的失神。 分神和他说话的同时,雪芙蓉随手甩出手上的手枪,砸昏一名敌人的头。都怪火玫瑰,输了还不认账,只交枪却不肯支援一粒子弹,偏偏经她改造的银手枪用的都是她特制的子弹。这下好了,没有子弹,要枪还不如拿一块废铁。“嗳,我没子弹了。别说我没义气,还剩下三头猪,自求多福吧!”带枪的而且经过训练的特种猪,雪芙蓉在心里偷偷地补了一句。 门外突然显现的人影让雪芙蓉浑身迅速地戒备了起来,反射性地挺身挡在埃尔的前面。老天,今天是什么日子?如果来的是敌人的话,一定要活着回去找火玫瑰算账,顺便揩她十盒八盒的子弹,以备不时之需。 轻而易举地指挥手下解决掉剩下的三个敌人,杰萨好奇地看着挡在自己与主子之间一脸戒备的年轻男子,普普通通的一张大众脸,普通到令人过目就忘的地步。一头深褐色的短发,根根直立着。是他吗?楼下的敌人大部分都是丧命在雕刻精美得宛如艺术品的小刀下的,刀子不是贯穿咽喉,就是刺穿了心脏,每个人都是一刀毙命。好准的刀法,好辣的手段。 拉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雪芙蓉,埃尔自顾自地冲杰萨点头示意,处理着善后事宜,尊贵的气势浑然天成。 是他。雪芙蓉迅速回忆着头脑中姬百合提供的资料。 “埃尔。哈瓦。艾哈迈德王子殿下,阿布。泽特苏丹的第一个儿子。二十八岁,就读于剑桥大学,经济企管双料博士。对数字有着天生的敏感,在国内以及国际上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二十四岁奉父命迎娶大臣之女罗莎琳德为妃,嫔妃数十名。身体状况良好,王位的顺位继承人。其伴读兼贴身侍卫长杰萨。巴沙尔,为人谨慎,枪法高超。善于利用宫内各种复杂的利益关系,忠于埃尔。哈瓦。在宫中有笑面虎之称,与其主人一冷一热,十分默契。 汉姜。贝。艾哈迈德王子殿下,埃尔。哈瓦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心想除掉埃尔以继承王位。他个性残忍,有着不达目的誓不休的决心。还拉拢到一部分野心勃勃的大臣,得到国际上某些组织的援助。” 杰萨。巴沙尔的脸上绽开爽朗的笑容,一口白牙在满脸络腮胡子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这位先生,主人已经没有危险了。请接受我最真诚的感谢。” “这是我的责任,杰萨。巴沙尔先生。”雪芙蓉微笑着打断他的客套话,人啊人,可真是虚伪的动物。他的脸上笑得多甜?!恐怕房间里至少已经有十把枪对准自己了吧! “那,您的身份能否相告呢?”杰萨脸上的笑意更浓,却不住掩饰眼中的戒备和杀意。 “哼,认得这个吧?”轻哼一声,雪芙蓉从腰带中的暗袋中掏出一块黄金雕凿的造型奇特的牌子来,递了过去。 杰萨谨慎地接住,仔细鉴别过之后终于冲她友好地一笑,用字正腔圆的日语说道“欢迎你,花雨阁的‘百变芙蓉’。” “你不怕我是冒牌货?”雪芙蓉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当然怕。”杰萨笑着回答道:“不过,芙蓉百变,银刃夺魂。挨上一刀可不是好玩的。” “多谢你的恭维。”诡异地一笑,似乎想要证明什么似的,雪芙蓉伸出手来慢慢地在脸上揉了几下,再抬头时,黝黑的皮肤已经不见了。一张小脸上雪白的皮肤吹弹可破,修长的秀眉下,一双灵活的大眼,挺直的小鼻子下面是两瓣诱人的唇瓣。好美!却美得让人恐惧。 满意地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二人,雪芙蓉习以为常地笑笑,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轻轻举起纤纤玉指拢了拢头发,举手投足间洒下万种风情,转瞬间从清秀可人的小家碧玉变成风情万种的倾城佳丽。 “百变芙蓉。”不知是对着雪芙蓉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埃尔。哈瓦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低头,对上黑亮如钻的眸子,他用黑如子夜的眸子向她毫不掩饰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你是我的。” 得意地抬头,却被他的逼人眼神镇住,让女人生妒的漂亮眼睛里清晰传达着危险的信息。像是危险的黑豹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心慌意乱地避开他的注视,头一次,雪芙蓉有了不战而逃的想法。因为,鹰一般锐利的眸子里,清楚传达的是掠夺的信息。也因为,第一次,雪芙蓉不知自己能否全身而退。 对两人之间进发的火花聪明的选择视而不见,杰萨笑着插进话来:“殿下,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我的刀子记得要收好还给我啊,还有我藏在小厨房里的黑色背包记得要找到,一起还给我。”用流利的阿拉伯语吩咐完之后,雪芙蓉随手扯过衣柜里散落的衣服,随便拿了一件套在身上,以便遮掩住身上穿的黑衣。“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吧?”说完,雪芙蓉却退后一步让埃尔先走;没办法,谁让这是男权至上的阿拉伯。 对她的行为丝毫不以为忤,埃尔留下笑脸迅速垮下的杰萨飘然而去。临行时的一眼清楚地写着命令:“一切照她吩咐的办。找不到东西,你就等着回家吃自己去吧!” “唉,几十年的兄弟比不上刚见面的女人,真是世风日下,重色轻友啊。两个都这么霸道,谁来体会我这个侍卫长的辛苦?”满心委屈的杰萨不由得仰天长叹,真主啊,谁来救救他? 第二章 一个集冷漠与霸道于一身的男人。顺从地让他牵着自己的手钻进黑色的防弹车,雪芙蓉在心中评价道。不可否认,他的确是自己见过的男人中最优秀的一个。 他有一头浓密的黑发,一双漆黑如夜的鹰眼,宛如凿刻出的五官如西方人一般的深刻,脸上的胡子掩饰不了他脸上带着优越感的微笑。一副习惯于长年运动的剽悍身躯和一身古铜色的肌肤简直就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孤傲中带着冷漠的贵族气息,没有一丝玩世不恭的情绪,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令他让人过目难忘。相信任何一个看过他的人,都会相信他是一个近乎完美的领袖。 “怎么样?满意了没有?”察觉到她的注视,埃尔突然转过头来问道。 没来由地红了脸,虽然有药膏的遮掩。雪芙蓉故意摇摇脑袋回答道:“差强人意!” 因她的回答而收敛了眼里若有若无的温柔,他强悍地抓住她瘦弱的肩膀摇晃“你是我的!你听到没有?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是我的女人。”恶狠狠的语句用来掩饰他的慌乱。他也会慌乱吗?他是沙漠的骄子,只要他想要的,他从来没有得不到过。可是,眼前的女人却让他乱了心绪。 老天,他的手劲还真大。努力忽略肩头传来的痛楚,雪芙蓉微笑着平静地开口:“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绰号吗?百变芙蓉。我有百般容貌,却没有一个是真的,你就不怕我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 一见她就纠缠不休的人她见多了,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人人看重的都是表象而已,他们只看见了她经过完美修饰的外表,却看不见她同样寂寞的心。百变芙蓉,芙蓉百变,难道她注定一生找不到一个师父所说的用心待人的男人?她知道自己长得不算难看,但不出奇的面貌顶多算得上是清秀而已。没有姬百合的清新飘逸,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没有火玫瑰的美艳大方,拥有完美的身材和深刻的五官,眼波一瞥,媚态横生,天生的尤物。她太平凡,只好幻化表象,迷惑众生。 愕然地愣住,埃尔不知如何回答。自己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如此地冲动,如此冲动地想要一个女人。为了她的容貌吗?不,西方尤物,东方美人,他想要多少都总有人自动地贴上身,只求能爬上他的床,以求一生荣华富贵。为什么自己独独对眼前的人动了心?只顾理清自己慌乱的思绪,却不知他的举动已让眼前的人误解。 自嘲地笑笑,雪芙蓉开口岔开话题。练功,任务,自己的生活不应该有其他的声音存在。为花雨阁贡献一生,才是自己活着的意义之所在。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把自己养育成人的师父的在天之灵。 感情,将是一个杀手的致命所在。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房间宽敞得似乎有些夸张,雪芙蓉从容自在地站在房间里,似乎悠闲地以专家的眼光评估着房间内太多华丽装饰的价值。严酷的训练让她学会了如何面对各种突如其来的状况。紧张和放松,她一向控制得很好。陷及脚裸的长毛波斯地毯软软的痒痒的感觉却让人忍不住地想碰触。小心地检查过房间之后,雪芙蓉调皮地躺在地毯上,猫一样地蜷缩成一团,用脸部的皮肤去感觉软软的长毛,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平静。 “如果喜欢,它就属于你了!”霸道而浑厚的男低音悄然地在她的身后响起。 反射性地,雪芙蓉迅速地翻滚、隐蔽。当发现没有危险的时候才矫健而不失优雅地站起来“你是猫吗?走路都不带声音的!”雪芙蓉皱了皱眉问道。 眼中不由得笼上一层淡淡的笑意,埃尔不自觉地解释道:“这种地毯是特制的。” “哦,原来如此。我饿了!”雪芙蓉毫不客气地要求道,折腾了差不多一夜,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计。 埃尔伸手拉响银色的铃铛,不到半分钟,仆人们就端着巨大的银盘子走了进来。堆成小山一样的米饭,烤得滴油的全羊,从世界各地运来的新鲜水果,应有尽有。 挥手让前来伺候的仆人通通退下,埃尔首先在放了柠檬汁的清水里洗了手,开始饭前的祷告。有模有样地学着净了手,雪芙蓉耐心地等待着埃尔的祷告结束。 “谢谢。”埃尔突然开口说道。 “你付我钱,我救你命。我们两不相欠。”雪芙蓉不以为然地回答。流利的阿拉伯语虽冰冷却出奇的悦耳。 “你是杀手吗?”埃尔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你说呢?”雪芙蓉微笑,眼中却没有笑意。 有些人的命运是无法选择的,就像他和她。 虽然不是吃西餐,但雪芙蓉用餐的动作依然优雅。她一向知道如何赢得人们的尊敬和注意。 “你的教养不错,而且还不怕我!女人。”埃尔忍不住想要多了解她一些。她就像是一个陷阱,却有着最诱人的诱惑,连他也不由得心甘情愿地陷入。 “我接受过最严格的礼仪训练,王子殿下。何况,就算是怕,也该是你怕我才对。毕竟,我是生人,不是吗?”雪芙蓉调皮却又不失礼貌地回答道,顶级的模特训练,足以让她在贵族之中也出入自如,仪态万千。 待撤下残羹,重新洗净了手,雪芙蓉慢慢地重新站起来,用虽然轻柔却不容人置疑的语气说道:“我有权要求得到必要的协助。” “女人,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可,别忘了,这是男人的世界。无论如何,你还是个女人。”埃尔露出带着一丝霸气的微笑。 “我会记住您的话,埃尔。哈瓦王子殿下。”雪芙蓉依然淡淡地回答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永远没有公平可言。不过,相信所有曾经置疑花雨阁能力的人都会受到教训的。他,当然不会例外。 杰萨带着他那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灿烂笑容出现在房间,绅士地首先伸出手来握住雪芙蓉的小手。杰萨不卑不亢的态度立刻赢得了雪芙蓉的好感。 “杰萨,满足她的要求。一个小时之后带她来见我。”埃尔的眼睛盯着杰萨的手,声音慢慢地变冷。 顺着主子冰冷得冻死人的目光看去,杰萨连忙松开雪芙蓉的手,迅速地将她的背包递还给她。俗语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暂时还不想死。 “王子殿下。”雪芙蓉突然甜甜地叫道,甜得杰萨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埃尔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雪芙蓉不说话。 “您能过来一下吗?”雪芙蓉撒娇似的娇笑道,眼睛里却闪着算计的光芒。 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加了一件金色的外套。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眨呀眨地闪着光,樱桃般微微翘起的红唇实在是诱人极了。雪芙蓉知道,没有人能拒绝这种诱惑。 埃尔愣住,仿佛被催眠般走近她。阳光下,她就像是一个调皮的精灵,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惹人怜爱埃尔的幻想到此就被无情地打断了。扑面而来的掌风。 让他反射性地闪躲,躲开了头上却躲不开脚下,埃尔痛得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去。 “尊敬的王子殿下,这是教训,是叫你永远都不要小看了女人。”说完,雪芙蓉掏出一只小小的水晶瓶子,抛给埃尔,自己则拉着杰萨一溜烟似的跑开。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小姐,你不能这样,这是违反传统的。”顾不上迎面而来的侍女惊讶的目光,杰萨拉着雪芙蓉迅速地躲进距离他们最近的一间房间。 微微地弯起嘴角,雪芙蓉迅速地松开手来,笑道:“你不是从小就接受最新式的教育吗?绅土阁下!” “小姐,这里是阿拉伯,无论外界多么现代,遵守传统却是必须的。你必须向王子殿下道歉才行。”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杰萨恭谨地回答道。 “如果尊贵的王子殿下不原谅我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雪芙蓉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有可能会被秘密处死。”杰萨严肃地警告道。 “是吗?”雪芙蓉自负地露出洞悉一切的笑容。 “这里是阿拉伯,男人们的世界。女人能做的,只有服从。”杰萨笑得狡猾,就像一只老狐狸。 “你的胆子也不小嘛!竟然抛下主子不管。”雪芙蓉笑着回答。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对王子殿下不敬,而且还是你这样美丽的小姐。所以,只好弃主人于不顾了!”杰萨恭维道。 指着装饰得同样华美的房间,杰萨解释道:“这是供贵宾使用的客房,你可以先在这里休息。王子殿下已经吩咐下来了,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 “那好吧,马上帮我送套衣服过来。还有清水,我要整理一下。”雪芙蓉要求道。 “是的,小姐,请您稍等。”答应一声,杰萨迅速地消失在走廊深处。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抱着膝盖坐到了厚厚的地毯上,埃尔却忍不住地弯起了嘴角,小女孩。 雕工精美的水晶瓶子被一个软木的塞子塞住。只有两寸多高的瓶子更像是一个工艺品。小心地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立刻逸满了整个房间,好像她身上的味道,却不全像。 撩开衣服,埃尔小心地查看自己的伤口,真主啊, 她还真狠!埃尔看着已经紫得发黑的膝盖,开始考虑要不要叫自己的专属医生来看一看骨头有没有碎掉。 埃尔知道,从事这种危险行业的人一定都会带奇怪却非常有效的药在身上,做救命之用的。 虽然犹豫了一下,埃尔还是试探性地倒了一点浅绿色的液体在自己的伤处,一种从没有过的清凉感觉立刻传遍了全身的每一个毛孔,疼痛立刻减轻了不少。轻轻地用指尖按摩着自己的伤处,直到肿痛的感觉消失不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埃尔随手把玩着水晶瓶子。 很有趣的女人,不是吗?看来,自己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计划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宽大的书房内,现代化的摆设与房间外传统的装饰直让人有身处两个世界之感。 雪芙蓉穿着几乎把她从头罩到脚的黑色薄纱衣服,整个人几乎是窝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懒懒的却又十分满足的表情仿佛是一只刚刚睡足的黑色波斯猫。 几乎抑制不住想要过去抱抱她的冲动,因为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乖巧。温柔?埃尔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膝盖,轻轻地干咳了一声。 优雅地坐直身子,雪芙蓉清澈的双眼中再也找不到一丝慵懒的痕迹,有的只是满满的自信,以及一丝邪恶的血腥味。 “从现在起,我就是埃尔。哈瓦先生的私人保镖。在三个月内负责保护埃尔。哈瓦先生的人身安全,并有权做出我认为必要的决定,当然是关于埃尔。哈瓦安全方面的。”雪芙蓉收起眼中的笑意,清晰而严肃地用标准的英语说道。 “是的。当然,我们也将尽可能地提供一切帮助。”杰萨毫不犹豫地也用英语回答道。 “那好,现在我可以知道具体的行程了吧?”雪芙蓉挑了挑眉要求道。 “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们会二十四个小时在一起。”埃尔突然霸道地开口说道。这么善变的女人究竟是何种风情,他想知道。即使明知危险,可是她就像是一个宝藏,有着让人不顾危险的巨大诱惑。 冷冷地一笑,雪芙蓉毫不示弱地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双可以称得上漂亮的眼睛,深黑色的眸子像无风的沙漠,平静而却依旧危险。“我想,在你找到花雨阁之前,应该已经对你的决定有了足够的了解和认识。花雨阁的规矩是绝对不能够改变的,无论是谁,王子殿下。” 依旧精致得宛如瓷娃娃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完美的微笑,深棕色的眸子冷冷的透露着坚决的味道,不达目的,决不退却。 埃尔知道,无论如何,她不会再让步了。 挥了挥手先让杰萨坐下,埃尔试图用最简洁的语言让雪芙蓉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国家的人民是真主安拉的忠实信徒,先知穆罕默德曾经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传播真主的教诲。让不同部落的人彼此结成兄弟,互相之间没有了仇恨。我们的祖先曾在沙漠中建立了雄伟的殿堂,殿堂中安放着先知穆罕默德传教时使用的可兰经。如今,部落之间纷争再起,智者告诉人们,只有找到先知赐予的可兰经才能让沙漠重新得到平静,兄弟之间才能再次团结,永远没有纷争。” 用力地眨了眨眼睛,雪芙蓉实在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雪芙蓉用阿拉伯语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找到花雨阁竟然是要我在三个月内找到只有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数千年以前的一本经书?” “不是我,而是我们!”埃尔立刻严肃地纠正道。 先是有些迷惑地瞪大了眼睛,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雪芙蓉在沙发上换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式,重新发问道:“有多少势力会和我们竞争?”虽然平静的语调不会显现丝毫的情绪变化,可雪芙蓉却知道自己心底熊熊燃烧的怒火,气死她了,明明只是来当保镖而已,没想到却要连带着当一个寻宝者的跟班。 “最大的危险会来自家族本身。”埃尔回答道。没办法,那本经书所代表的宗教意义对于野心家来说可是个大诱惑,没有人能拒绝得了。 点了点头,雪芙蓉不再说话。他的答案在意料当中。毫无疑问,谁能得到那本经书,在整个阿拉伯乃至全世界伊斯兰教徒心中的地位会是怎样的改变。而最有实力的一定是本国的两位王子殿下了。埃尔。哈瓦王子殿下同父异母的弟弟、汉姜?贝王子殿下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一定会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那么也就是说,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敌人派过来的间谍,除了他们自己之外,他们将没有别人可以信任。而且,就算是最后他们成功得到了经书,这个王子殿下会如何对付自己?杀人灭口会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也许,这次早就该听百合的,去瑞士度个假好了。不过,事到如今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只怕自己已然是身不由己了。雪芙蓉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真是一趟特别的旅程。 “为什么非得是我?”这是雪芙蓉现在惟一弄不明白的问题。 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微微皱了皱眉,埃尔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姬百合的脑袋虽然很好,可是身手应该不是太好;火玫瑰的性格太急躁了,也不适合。所以,就只剩下你了。” “那么说,我是个不得已的选择了?”雪芙蓉努力地保持微笑,这个该死的男人,总有能耐让她的情绪失控。 “我们的行程将会深入沙漠,顺利的话,我们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埃尔不给面子地立刻转移她的注意力。 “是的,如果顺利的话。”雪芙蓉喃喃道。而在变化莫测的沙漠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话虽如此,但雪芙蓉还是尽职地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直升机在随时待命。”杰萨立刻回答道。 “好,立刻准备一套和我身材差不多的男人衣服。还有,给我十分钟独处的时间。”雪芙蓉不卑不亢地命令道。她一定会让他们这群沙猪知道,百变芙蓉并不是只会摹仿的影子而已。 十分钟之后,一个相貌平凡得让人几乎不去注意的阿拉伯青年出现在埃尔的身边,调皮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主人,我叫阿里发。”因长期与风沙烈日斗争而变得粗糙而黝黑的皮肤,不太标准的阿拉伯语再加上沙漠部落特有的鼻音,如果不是那双明亮的眸子,埃尔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计划是否出错了。 心照不宣地移开眼神,雪芙蓉用眼睛习惯性地检查着狭小的机舱,直到确定安全为止。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沙漠是寂静而喧闹的,除了偶尔急速掠过的沙漠蜥蜴之外,只有风吹着沙不断地发出各种奇妙的声响。 骑在沙漠最传统却也是最有效的交通工具骆驼上,雪芙蓉努力克制住自己用舌头舔一舔干裂的嘴唇的欲望,虽然嘴里也是同样干得要命。 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沙漠被火热的太阳烤得火热,被汗湿透紧紧粘在身上的衣服出乎意料地不舒服到了极点。而头上的太阳却似乎越来越大了。 “埃尔,”好不容易叫出来之后,雪芙蓉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出奇的沙哑。“这个,你带在身上。可千万别弄丢了。”咽了口口水,她费力地叮嘱道。 手中的戒指很轻,却散发着耀眼的银白色光芒,不知名的金属指环,镶嵌着不算太大的纯净钻石,特殊的切割让它的反光度更加完美。 把它小心地戴在小指上,埃尔仿佛不经意似的问:“它应该是一具小型的通讯仪吧?” “是。”雪芙蓉毫不意外他会知道,身为一国王子,总该有点见识才对。虽然那个戒指是如此的精巧别致。“危急的时候把钻石用力往左转,信号就发出去了。” 点一点头,表示听到了,埃尔又拿出指南针开始重新辨认方向,以保证路线的正确。 “为什么不用卫星定位仪?”雪芙蓉奇怪地问道,千万别告诉她他们没有。 “指南针比较好用。”埃尔的话令雪芙蓉险些跌下骆驼,这算什么回答?就算是敷衍也不能这样吧? 当太阳终于跌下沙漠的时候,雪芙蓉不由自主地叫道:“赞美真主,总算是凉快下来了。” “怎么,才一天,你就变成真主的信徒了?”晚祷完毕,埃尔带着一丝善意的嘲讽问道。 没空理会他的黑色幽默,雪芙蓉皱着眉头迅速啃完今晚的那份又冷又硬食物,一溜烟地向外跑去。没办法,她所受的训练里面可没有停止新陈代谢这一项。 虽然不能生火,但经过伪装的军用帐篷足以把沙漠入夜后的寒冷阻隔在外。裹上一条厚厚的毯子,雪芙蓉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休息。只要是动物就都会有疲惫的时候,即使身为高级动物的人也不例外,疲惫代表着可能的疏忽。而对于杀手来说,一次不经意的疏忽就有可能是致命的。闭上眼睛,雪芙蓉细数着帐篷外的风声、沙打在小小的帐篷上的声音、骆驼们的声音,还有身边微微的呼吸声。 被一连串细碎而微小的声音吵醒,雪芙蓉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吵醒你了吗?你还可以休息一会,不用起这么早的。”正在小心翼翼起床的埃尔十分体贴地说道。 “没什么,我也该起来了。”灵活有如野猫般地跃起,雪芙蓉仿佛已经休整了两个月般的精力充沛。 清晨的沙漠美丽而温柔,不像中午那样热情得过了火,是最适合赶路的时候。拿着破旧的羊皮纸,埃尔宣布今天的行程:“我们今天继续往东走,寻找第一站的指示——古老的路标。” “我不管路线,只负责你的安全。”雪芙蓉懒懒地回答道“何况,上千年之前的路标,如今大概早已埋在沙漠深处了吧?” “如果你不想挖沙子的话,最好祈祷没有。”埃尔大笑着打断她的一连串抗议声。在沙漠中挖沙子?一定会是项最新奇的体验。 “埃尔,骆驼怎么好像有点怪怪的?”天气也好怪啊!雪芙蓉皱着眉头问道。没办法,书本上的知识再丰富也比不上人家世居沙漠,成天和什么蜥蜴了、蝎子了之类一起过的有经验嘛! “沙暴就要来了!”埃尔平静的声音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什么?沙暴?!”雪芙蓉不由自主地尖声重复道。 “是,如果你还不想以沙子为主食的话,就动作快一点。”埃尔熟练而迅速地让训练有素的骆驼跪下,头尾相连地围成一个小圈。 “我的运气有这么差吗?刚刚进入沙漠就遇见沙”没有时间抱怨’了,天空已经迅速地昏暗下来,远处,铺天盖地的黄沙组成的一面沙墙正在飞速地前进着。雪芙蓉已经感觉到数不清的沙粒飞速击打在身上的疼痛了。一把扯下包头的白布,尽可能地把脖子和脸都包起来,雪芙蓉毫不犹豫地将身体尽量地蜷成一团,紧贴在骆驼的身边。 狂暴的风,吹起沙子,打着旋,天空立刻就暗了起来,仿佛一下子就到来了黑夜。埃尔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用力扑倒在雪芙蓉的身上,借此来保护她。 不知过了多久,埃尔感到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有了动作,而绳子的另一头是绑在骆驼上的。风暴终于过去了,埃尔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用力地挣扎着,以便抖掉盖在自己身上的沙子。 硬拽出沙窝里似乎已经昏过去了的雪芙蓉,解下她包脸的头巾,埃尔毫不犹豫地用嘴把水哺给她。在沙漠中,水就代表着生命的力量。 “我们的运气真好,风暴只是一下子就过去了。”埃尔一边清点着丢失的行李,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 “如果运气不好呢?”雪芙蓉手忙脚乱地弄掉钻进衣服里、嘴里、鼻孔里,还有耳朵里的沙子。 “如果我们不能从沙堆里爬出来的话,那么,若干年之后,人们也许就会发现两具保存完好的干尸。哎?你的脸怎么了?”回过头来,埃尔突然惊骇地叫道。 迅速地回过身去,掏出精致的小镜子,雪芙蓉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年的脸。由于沙漠中过度的干燥,脸上深褐色的油彩起了反应,令皮肤看起来不再光滑完整,而满是一块块的宛如拼图一般。“天啊!”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雪芙蓉确定这一定是自己活了二十年以来最窘的一刻。 “看来百变芙蓉真该退休了。”雪芙蓉忍不住地喃喃道。 “你的脸到底怎么了?”惊讶的情绪过去之后,埃尔兴致盎然地观赏着雪芙蓉一时间千变万化的表情。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羞愧得恨不能变成鸵鸟的雪芙蓉费力地开口要求道。 “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埃尔一本正经地举起手来发誓道,一向冰冷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想笑就笑吧!憋着很难受的。”雪芙蓉善解人意地说道,眼中的神情却在明白地警告,如果你敢笑出来的话,哼,哼!该死的沙猪男,雪芙蓉小声地用中文嘟囔道,反正谅他也听不懂。顺手塞给他两个小瓶子“拿着!”雪芙蓉命令道,开始做卸妆的准备。 挑了挑眉,埃尔聪明地选择当一个木头人,无论多温驯的猫都是有爪子的,何况是这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 用特殊的溶液洗掉脸上的油彩,雪芙蓉开始翻找透气的薄膜面具。 屏住呼吸,埃尔带着新奇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那是一张生气蓬勃的脸蛋,年轻而姣好,眼波则明媚如水。两排长而黑的睫毛,还沾着水珠。那上弯的嘴角似乎总是带着笑容,别有一番清纯的味道。 雪芙蓉冷冷地打断埃尔的遐思奇想,瞬间把他从天堂打回地狱:“别看了,一样是画出来的。”说着,雪芙蓉把一张薄膜小心地贴在脸上,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有着满脸大胡子的中年人。 “薄膜化装术?”埃尔惊讶地问道。 “那你以为怎么样?我又不会变!”雪芙蓉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瞅着他。 “我们该走了。这场沙暴已经耽误了我们两个小时的时间。”埃尔一边悄悄地后退,一边说道“我好像忘了告诉你,这张地图上只有图画和古文字,没有准确的地点。”根据短短两天的相处经验来看,现在自己似乎只有消失在空气中才会显得比较安全一点。真主啊!女人不都是温驯的动物吗? “你是说,这张该死的藏宝图上根本就没有经纬度?”雪芙蓉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怪不得他不用卫星定位仪,依照没有经纬度的地图,在沙漠中寻找千年之前的路标?该死的,这算是什么任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老天,她的两只眼睛明明气得都快爆开了,脸庞下半部却笑得如此,呃,甜美。好恐怖!怎么有这种笑 在强悍的阿拉伯世界里,他是骄子;在大臣们眼中,他是最合适的王位继承人;在竞争者眼中,他是最危险的敌人。没有人能与他对抗,他生活在一个以他为尊的世界里,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杰萨都不例外。女人,更是把他奉为主人,想尽办法讨好,从不敢拥有丝毫反抗的想法。 可是,在这个小女人眼中,他什么都不是。甚至不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他只是一个任务而已。第一次见面,她救了他的命,却只是因为责任。第一次冲突,她毫不犹豫地顶撞他,像一只调皮的猫咪一样地抓伤他,却又不得不拿出药来医好他。因为他是她的任务,他的安全就是她的责任。 如果没有任务,没有责任呢?她又会怎样?埃尔决定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那是第一次见面就有的奇怪感觉,虽然还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不过,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行事总不会有错的。 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安抚一头处在盛怒之中的母狮吧! 生平第一次,埃尔如此狼狈地向后退着。 突然,埃尔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倒在沙漠上。沙漠中不可能有大石头的,除非—— “别动,天哪!看在真主的分上,你千万别动。”欣喜若狂的埃尔被雪芙蓉的惊叫声打断了进一步的动作。几乎是立刻,埃尔也知道她为什么叫得那么惊恐了,那种褐黄色的冰凉的皮肤,再加上清晰可闻的吐信声。埃尔苦笑着,现在他惟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祷真主保佑这条该死的蝰蛇刚刚吃饱,对自己没有什么兴趣。 随着清脆的“叮”的一声,雪芙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埃尔慢慢地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刚刚的三十秒仿佛已经过了一世纪般的难熬。 鼓腹巨蝰的七寸处牢牢地钉着一把银色的小刀,几乎连刀柄都没了进去。“天哪,我差一点就要被全世界的杀手追杀了。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你身上不是涂了驱蛇虫的药水吗?”小心地把刀子拔下来,收好,雪芙蓉奇怪地问道。这条巨蝰为什么不避开药水的气味呢? “因为它是“古老的路标”的守护者。”埃尔兴奋地回答道,这算是什么?运气吗? “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古老的路标’是真的?而且被我们找到了?”这回轮到雪芙蓉目瞪口呆了。 “当然是真的,而且,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埃尔迫不及待地挖起沙子来。 虽然一千万个不愿意,但雪芙蓉还是取了工具,跟着挖了起来。“在沙漠里挖沙子,这一定是自己有生以来做过的最蠢的事情了!”嘟着嘴巴,雪芙蓉无可奈何地想道。 直径一尺,高度一米的圆形石柱上雕琢着精美的花纹和古文字。“上面写的什么?”雪芙蓉好奇地问道。 “太阳最后的光芒穿过守护者的双眼,指引真主的使者寻找古老的部落。”埃尔翻译道。 “太阳最后的光芒一定是指黄昏了!可是守护者的双眼又是什么?该不会是指那条死蛇吧?”雪芙蓉猜测道。“看来,我们就只有在这坐着等太阳落山了!”埃尔看了看太阳“还有半个小时。” 雪芙蓉兴奋地绕着石柱团团转,千年之前的古人留下来的谜题呀,简直太有挑战性了!“太阳最后的光芒穿过守护者的双眼,指引真主的使者寻找古老的部落。”太阳最后的光芒如果不是指世界大毁灭的话就肯定是指太阳消失的时候,就是傍晚;真主的使者一定就是指寻宝的人了,那古老的部落是指下一个地点;可是守护者的双眼是什么呢?”如果这条死蛇就是守护者的话,那,穿过守护者的双眼又是什么意思呢?雪芙蓉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花点时间来研究古阿拉伯语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有些焦躁的心重新平静下来。雪芙蓉慢慢地闭上眼睛,摘下手上肉色的软胶手套,伸出双手,环抱着石柱细细抚摸。手指是触觉神经最敏感的部位之一,闭上眼睛就意味着放弃视觉,把自己当成瞎子,单凭手指的感觉来感受,用手指在心中描绘真实的图形。 石柱上雕琢精美的花纹慢慢地通过手指在脑中浮现,雪芙蓉一遍遍地抚摸着。“蛇?”看似杂乱无章的花纹和文字却组成了看似复杂其实简单的蛇形。穿过守护者的双眼?雪芙蓉毫不犹豫地摸索着向蛇的双眼部分按去。 埃尔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奇景,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照射在石柱上,雪芙蓉的手几乎同时陷入了石柱,完整的大石居然裂开了,一条活灵活现的小金蛇正在昂首吐信。太阳终于沉了下去,石柱亦在缓缓地合拢。 顾不得后果了,雪芙蓉一把抓住小蛇把它拿了出来。小蛇刚刚一离开底座,石柱就轰然陷入沙中,再也找不到它的踪迹。如果不是埃尔动作快,流沙的力量险些连雪芙蓉也一起拽了下去。 金色的小蛇不过三寸,却雕琢得异常精美,身上的片片金鳞清晰可见,双眼居然是用红宝石镶嵌而成的,仿佛是两簇燃烧着的火焰,美丽无比!心有余悸的雪芙蓉轻轻地把它抛给埃尔“别看地图了,谜题一定在这条蛇上。” “你怎么知道的?”埃尔挑战似的问道。 “女人的第六感!你还是好好研究一下子古老的部落在哪吧!我可要先睡了!明天见,我的王子殿下。”说完,雪芙蓉钻进帐篷睡了在进入沙漠之后最安稳的一角。 “我的王子殿下?”似乎在回味着雪芙蓉顺口溜出的字句,埃尔慢慢地露出了一丝微笑,一向冷漠的眼中浮现出难得一见的温柔“我的蓉儿,你大概已经开始爱上我了!” 第三章 “今天继续向南。”几乎熬了一夜的埃尔却一大早就神采奕奕地宜布道。 “好。”答应一声,雪芙蓉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并掩饰他们住过的痕迹。 “你都没有好奇心的吗?”终于,埃尔忍不住问道。本来想吊吊她的胃口着的,没想到却把自己的好奇心给吊起来了。 “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的。猫有九条命,我可只有一条。”雪芙蓉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其实她已经快要忍不住发问了。 “地图上面有一条蛇形的暗纹,蛇头的方向是指着南方。”埃尔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哦。”雪芙蓉淡淡地答应着,小心地不让心中的得意露出痕迹。 如果说沙漠旅行还只是痛苦的磨难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在人间地狱中穿行了。雪芙蓉皱着眉头看着沙中时隐时现的森森白骨,这里住着的是食人族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枯骨? 尖锐的骨哨声打断了她的猜测,随后是一连串的古怪语言。虽然听不懂,但看着从沙中冒出的两个人手中拿的武器,雪芙蓉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弩!天哪,光看那黑黝黝的箭头就知道一定沾有剧毒。现在不用问,雪芙蓉也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枯骨了!倒霉的过往商队! 小心地扭动僵硬的脖子,向埃尔投去询问的眼神“你听得懂吗?” 无可奈何地微微摇了摇头,埃尔慢慢地滑下骆驼,并示意雪芙蓉也照着做。“我们只是过路的旅客,没有任何恶意。”埃尔试着用知道的几种方言来重复这句话,却得不到任何反应。没办法,阿拉伯的语言相当复杂,有时一个部落就使用一种语言,没有人敢声称他懂得全部的阿拉伯语,就连最有权威的智者也不会这样说。 随着此起彼伏的尖锐哨声,衣着破烂骨瘦如柴却依旧精神饱满的青壮年族人大约一百多人出现在他们的周围。 “我们被包围子。”雪芙蓉小声地用法语提醒道。 “看来我们就要成为他们的战利品了,即使他不杀我们,没有骆驼和水,我们都得死在这。”埃尔也用流利的法语回答。 “没有办法了吗?” “有,如果能胜过他们族里最优秀的武士的话,我们就能立刻赢得他们的尊敬,不过武器得由他们挑,我可不相信他们会挑和我比枪法。”埃尔迅速地回答。 “为什么非要用枪?你告诉他们,我要和他们的武士决斗,用刀。”雪芙蓉迅速地回答道。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冒一点风险。再说,虽然阿拉伯人的善于用刀世界闻名,但中国的传统武术也不会有丝毫逊色的。雪芙蓉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却突然有些跃跃欲试。 “不行,那样太危险了!”埃尔毫不迟疑地拒绝。 “为了我和同伴的安全,我要求和你们最优秀的武士比试。”不管埃尔的拒绝,雪芙蓉不顾一切地大声用阿拉伯语叫道。 场边包围的人一阵喧哗,一个大约六十岁左右、酋长模样的人上前一步开了口:“陌生人,你的要求将被满足。你会和我们最好的战士费沙比试刀法。” “如果我赢了,我们将成为你们部落的客人。”雪芙蓉大声地提出要求。 “等你赢了,你和你的同伴就是我们部落最尊贵的客人。”他非常严肃地回答道,虽然语气中带着轻视。 回给埃尔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雪芙蓉从容地向前走了几步。一个和其他人比起来还算是衣着整齐的男子慢慢地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腰间佩着一把装饰华丽的弯刀,刀鞘上华美的宝石和他的衣服极不相称,却令雪芙蓉也忍不住赞叹,真是把好刀。 “借我一把刀。”雪芙蓉盯着面前敌人的双眼,要求道。 费沙迅速地回过头去,用那种听不懂的语言吩咐了几句。 带着轻蔑的神色,一个年纪很轻的战士用托盘捧上了几把弯刀。雪芙蓉不由得眼前一亮,纤巧的刀身,狭长而微弯,比起其他几柄毫不逊色的银色刀鞘上只镶嵌着一颗很大的深蓝色蓝宝石,而真正的珠宝,只要一颗就够了。刀柄上面紧紧缠绕的牛皮已经不知被汗水浸透过多少次而透出黑得发亮的色泽,整把刀就犹如初升的新月。“好刀!”雪芙蓉忍不住赞叹道。 握住刀柄,雪芙蓉坚定地说道:“就是这把了。” “好眼力。刀名幻月。我从来不轻视我的敌手,但也从来不会让敌手认为他输得不值——”说着,他的手臂陡地一震,只听见“锵”的一声,雪芙蓉觉得脸上陡地凉了一凉,接着,又是“锵”的一声脆响,费沙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姿势,收刀人鞘,仍然静静地站着。一切,至多只不过是一秒钟内所发生的事。 好快的刀法。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哄笑起来了,只有埃尔和雪芙蓉没有笑。雪芙蓉清楚地知道,就在这一秒钟之内,费沙已经把她脸上的胡子剃掉了一大半,而却又不伤她一分一毫。被人剃掉胡子,这对于阿拉伯男人来说是一个最大的侮辱,如果换成是别人的话,恐怕早已经气疯子。可是,雪芙蓉却不当一回事,不就是胡子吗?包包里有的是,一会再贴上一块就行了。 埃尔也没有笑,却忍不住大叫,要雪芙蓉取消这场比试。一想到她会有危险,他就再也无法忍受了,即使受到全沙漠部落的嘲笑,他也不想要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仿佛没有听到人群中的嘲笑,也没有注意到埃尔的焦急,慢慢地抬起手来,仿佛是要摸一摸自己失去了胡子的样子,雪芙蓉突地一震腕,抖落了刀鞘,迅速地迈前一步,轻轻地一划,又退了回去。 雪芙蓉赞叹地看着手中的刀闪着蓝汪汪的光芒,宛如流动的湖水。 这一次,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笑出声来,只有费沙一个人,在仿佛难以置信地看着脚下的圆形布片。 沉默!在安静得所有人都几乎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他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叫道:“你可以和我动手的,不错,你是可以和我动手的!” 有人吹起了古怪的号角,有人牵起了骆驼,雪芙蓉迅速地向埃尔望去,看到他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 回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本想试着笑笑地安慰他一下的,却因为周围人神情的无比庄严而打消了念头。队伍缓缓地移动着,直到他们居住的地方。那是一片小小的绿洲,只有一口泉眼,滋润着这片小小的沙地长出耐旱的植物。几头瘦弱的骆驼和羊,破旧的帐篷就是他们的全部财产。部落出奇得贫困,让雪芙蓉好奇,生活在液体的黄金石油上面,还有这么贫穷的部落吗? 那种古怪的号角声骤然停了下来,周围围满了人,连妇女和老人也走出了帐篷。 空气里静得出奇。 依照沙漠中的礼仪,雪芙蓉和费沙都平平地举起了弯刀,刀尖相碰,使两柄刀成为一个奇异的‘s’形。 杀手干久了,生死之间若走过够多回,自然会对自己的能力有深刻的了解。同样地,面对敌手时,也能在动手前即从对方的气势上多少感受到彼此双方的差距。 雪芙蓉敏锐地感到,自己面对着的是前所未有的强敌。 费沙开始抢攻了。 雪芙蓉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以如此灵活地摆动,做出许多平常想都不敢想的动作。寒森森的银光;不断地在身边闪耀,蓝色的光焰似乎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逃了。 翻滚,跳跃,更多的时候是凭借身体蛇一般灵活地闪躲,避开要害。不一会,雪芙蓉的身上就被划开了数道伤口。仿佛没有感觉到伤口的疼痛,雪芙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用尽心思寻找着反攻的机会。 终于,他开始着急了。 然后,雪芙蓉的反攻也开始了。 除了弯刀与弯刀相击时发出的惊心动魄的锵然之声,雪芙蓉什么声音也听不见,眼中只有飞舞如闪电的刀芒。 幻月闪耀着水蓝色的光芒,刀刀紧逼,猛地向他的腰间削出。费沙身体忽地一矮,几乎是蹲在地上,闪过了这一刀。没有迟疑,没有犹豫,费沙手中的弯刀立刻向前刺出。 忘记了要掩饰自己本来的声音,雪芙蓉娇喝一声,硬生生地跳了起来,扑到了他的背后。一翻手腕,刀柄重重地撞在他的背心上。 费沙不由自主地惨嚎一声,向前跌出一步,却突然转过身子来,反手急劈。雪芙蓉快若闪电地用刀背在费沙的手背上击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费沙的刀脱手了。翻腕,缩手,雪芙蓉迅速地令两把刀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松手,两把刀同时落到了地上。 “我们打平了!”雪芙蓉大声地叫道,偷偷冲着还有些呆愣的费沙眨了眨眼睛。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尽管部落的穷困是显而易见的,但是雪芙蓉和埃尔还是被欢呼的人群带到了最好的帐篷里,端来了最好的食物款待。雪芙蓉也悄悄地包扎起了伤口。 “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我们的朋友和兄弟,请原谅我们的招待不周。”酋长说道。 “尊敬的酋长,我们想要见一见部落里最聪明的智者,解开我们的疑惑。”埃尔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要求。虽然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但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平和的语调不是严厉的命令,却总能让人顺从地遵守,即使骄傲的酋长也不例外。 虽然掩饰不住惊讶,但酋长还是骄傲地昂了昂头“在这个部落里的智者就是我,你们有什么疑问就问吧,真主将会给予我们正确的答案。” 埃尔点了点头,说道:“太阳最后的光芒穿过守护者的双眼,指引真主的使者寻找古老的部落。我们就是为了寻找古老的部落而来的。” 虽然猜测到这句话一定会引起反响,可是埃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酋长的反应会这么大。一听完这句话,酋长突地一下子蹦了起来,脸上的肌肉几乎是在迅速地抖动着了。旁边陪坐的费沙虽然没有那么难以自持,却也激动得忍不住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了。 酋长迅速地用那种听不懂的语言向费沙说了些什么,费沙连忙向外跑去,匆忙得几乎被挂在门上的帘子绊倒。 埃尔迅速地望了雪芙蓉一眼,雪芙蓉慢慢地摇了摇头。在未弄明白一件事之前,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办法,妄动只能使自己陷入被动。 好半天,老酋长才算是平静了一点。雪芙蓉还真是有点担心他要是再这么激动下去会心脏病发作。 “尊贵而勇敢的使者啊,请原谅我的激动。你们已经找到了古老的部落,我们一代代地在这等待着,等待真主的使者。安拉终于指引着你们来了。”激动过后,酋长的神情却似乎有一点为难。 微微一笑,雪芙蓉慢慢地说道:“你不用担心,如果我们未能得到真主的指示的话,如何能够来到这里呢?我们已经取得了先知留下的信物了。”察言观色,雪芙蓉知道自己蒙对了。 古老的部落,我们来了。 在所有的族人全部集合到了酋长的帐篷前之后,酋长对着族人讲了一大堆发音奇怪的土话,费沙充当翻译的角色,重复给埃尔和雪芙蓉听。 费沙告诉他们,酋长讲的是他们每个族人都从小听到大的传说。费沙有些苦涩地说道:“根据我们部落里每个人都深信不移的传说,真主的使者将会带来金色的信物,而持有这件信物的人将会是部落的主人,我们全部都是他的奴隶。究竟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只有酋长一个人知道,每一代的酋长在临死的时候传授给下一代酋长,这已经是第十代了。” 在众人企盼的目光中,埃尔高高地举起小金蛇。经过酋长验证真伪之后,雪芙蓉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跪了满地的奴隶,而埃尔则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式。人们取出了珍藏的最好的食物,整个部落都陷入了狂欢之中。 “喂,你不会真的把他们当成奴隶待吧?”终于不用再啃压缩饼干,吃着刚刚烤好的羊肉,雪芙蓉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如此善良而又对外面的世界如此的无知,他们会是野心家最好的工具。 “当然不会,我会给他们自由,而他们会是我最忠实的亲信。”埃尔带着满意的微笑回答道。一个几乎会永远忠心不移的部落,这,足以抵得上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 “我看他们忠心是忠心,可是却未必能起多大的作用。除去老弱病残,他们只不过一百人不到,何况,他们都没受过什么教育。”雪芙蓉开始怀疑自己的到来究竟是给这些善良的人们带来了什么。是希望,还是灾难? “我会让他们接受最好的教育,而且” “他们会是你争夺皇位的有利武器。”雪芙蓉终于忍不住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也许她真的错了,无论他是怎样有魅力的一个男人,他终究不是普通的人。他是一国的王子,王储的有力竞争者。而他的一切,只能优先考虑如何使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 站起身来,雪芙蓉有些伤感地看着在月光下狂欢的部落,他们是这个沙漠中最忠实的守护者,由于他们的到来而即将脱离贫困和饥饿,却要陷入外面复杂的世界中去。师父教导她们,善恶于心,只要自己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那就可以去做。可是,这个古老部落中的善良的人们会适应外面的世界吗?自己帮助埃尔殿下寻找先知的遗物,作为政治上的工具究竟是对是错?雪芙蓉真的有些迷惑了。 清冷的月光下,雪芙蓉慢慢地抽出白天费沙送给自己的武器——幻月。幻月闪动着流水般光芒的刀刃在月光下宛如淡蓝色的一弯新月。拔刀起舞,雪芙蓉忘记了烦恼,也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小的时候,同样明亮而清冷的月光底下,自己在古老的宅院里练武,百合姐姐在一边看书,背药典;玫瑰姐姐却坐在地上把手中的枪拆了又装,装了又拆。 “好刀法!”随着喝彩声,雪芙蓉翻身收刀,顺着声音望去,是费沙。 “雕虫小技,见笑了。”雪芙蓉谦逊道。 “不,真的是好刀法。可是,只是——”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费沙小声而肯定地说道:“你不是真正的战土。你的刀法不是男人会用的。” 虽然惊讶,但随即雪芙蓉就释然了,外貌可以改变,身材可以改变,动作可以改变,惟有刀法变不了,危急时全凭本能,哪里顾得上掩饰身份。微微点了点头,雪芙蓉也小声地说道:“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不好?” 看着费沙郑重地点了点头,雪芙蓉知道,她可以完全放心了。没有人能从这个骄傲的阿拉伯人嘴里问出自己的性别。 “谢谢你。”雪芙蓉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刀“谢谢你把幻月送给我。” “好刀会自己选择主人的,是幻月选择了你,而不是我们。这是真主的旨意。”费沙咧开嘴笑着说道“何况,我和我的族人能够找到主人也全靠您的帮忙呢!您的恩情,我们全族世代都不会忘记的。还有,对不起,你的伤——” “没关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姬百合特制的刀伤药可是人间难得的灵丹,重伤垂死都可以治好,何况只是小小的刀伤。 “我这么做是对的吗?费沙!”雪芙蓉突然轻轻地问道。看到费沙不知怎样称呼自己才好的样子,雪芙蓉微笑着补充道:“在大家面前,你还是叫我阿里发吧。不过,你就像我的兄长一样,我没有哥哥,你可以做我的哥哥吗?” “这怎么可以呢?我只是主人的奴隶,怎么配做你的哥哥呢?”费沙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有什么不可以呢?明天一早,我就请他解除你的奴隶身份,那时,你还是整个部落和整个沙漠最伟大也最自由的战士,用这样的身份来做我的哥哥、我的保护人,有什么不妥当的呢?”雪芙蓉大声叫道。 “好。”费沙似乎也感染了雪芙蓉兴奋的情绪,高声叫道:“以真主的名义起誓,从今以后,我费沙?穆斯塔法?阿布德,就是——” “雪芙蓉,你就叫我芙蓉好了。”雪芙蓉提醒道。 “就是雪芙蓉的哥哥,她的保护人,为她的幸福而不惜牺牲最宝贵的生命。”费沙用阿拉伯语,用部落的土语叫着,跳着。 雪芙蓉也兴奋地叫着,跳着。从今之后,自己的生命中就多了一个亲人,一个会为保护自己不惜一切的哥哥。 一顶破旧的帐篷后面,埃尔脸色阴沉地站着。雪芙蓉,蓉儿,他想要的女人,竟然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 兴奋过度的雪芙蓉涨红了脸钻进帐篷,冲着埃尔大叫:“埃尔,快起来,我要你解除费沙的奴隶身份。他现在已经是” “已经是什么了,已经是你的情人了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我花钱雇来的女人罢了,你以为你的身份多么高贵!竟然敢命令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埃尔忘乎所以地叫道“是不是给你利益的男人你就可以对着他笑,你喜欢什么?衣服、宝石还是支票,或者是嵌着宝石的弯刀?我也可以给你,对我笑啊!为什么不笑了?” “我以为在同一个屋檐下吃过面包和盐的人就是朋友了!原来,是我自己高攀了,尊贵的王子殿下!”委屈得身体微微发颤的雪芙蓉终于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就转身走出了帐篷。她有她自己的骄傲,不容别人践踏,他一定要为他的每一句话付出代价。 “蓉儿!”眼睁睁地看着雪芙蓉平静得出奇地钻出帐篷,埃尔却只能为自己没经过大脑的话独自懊悔。 顷刻,费沙一脸怒气地掀开帐篷的帘子,单膝跪下“殿下,虽然您是我的主人,但是你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芙蓉,因为她已经是芙蓉?穆斯塔法?阿布德。” “什么?蓉儿为什么要冠上你的姓?你把她怎么了?”埃尔紧张地大叫。他,一个普通的阿拉伯男人,凭什么能得到蓉儿的笑脸,凭什么可以拉住她的手,凭什么?蓉儿是他的,没有任何人能抢走,即使是真主也不行。 看着埃尔紧张万分的样子,费沙反而松了一口气“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主人。凭着真主的名义,我已经是芙蓉的哥哥,她的保护人了。我是决不会允许她受到丝毫的伤害的。而您,伤了她的心。我的主人。” “什么,你是她的哥哥了?”埃尔惊讶地问道。那么,在沙漠上雪芙蓉的兴奋表情,还有刚才她要说的 “是的,我的主人。”费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完了,埃尔几乎可以想象雪芙蓉愤怒的程度了,不过,还好,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可打。 “不,我已经不是你的主人了,也不是你们部落的主人了,我是你们的朋友。”微笑着,埃尔迅速地说道“而你将是我的朋友和兄弟,你愿意为我工作吗?费沙!”先把她身边的人都收服了,这只变化多端的小妖精也终究会有无计可施的一天。 “非常乐意,王子殿下。我立刻会向部落宣布这个好消息。不过,她可是天上的雌鹰,不易驯服的啊!”费沙微笑着提醒眼前一脸烦恼的男人,大概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吧? 摆了摆手,埃尔信心十足地说道:“再骄傲的鹰也有飞落主人肩头的时候。” “那,祝你成功!”说完,费沙就微笑着钻出帐篷。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她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为他的话而影响了情绪。“你以为你是谁?”雪芙蓉慢慢地闭上眼睛,任一滴晶莹的泪珠滑下。他说得对,他是高高在上的阿拉伯王子,而她,不过是一个受雇而来的女人而已。又有什么资格命令他做事呢?只是,三个月之后,自己依旧还会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吗?也许,这次阿拉伯之行,自己真的不该来的。 第四章 一大早,费沙就亲自来帐篷里请还在生闷气的雪芙蓉一起去看世代流传的守护者。 “守护者是祖先流传下来的最珍贵的宝物。你应该去看看的。”费沙满脸真诚地说道。 “如果那是一颗品质良好的宝石的话,部落今后的生活就有着落了!”雪芙蓉开玩笑地回答道。回到酋长的帐篷,微笑着和大家打过招呼,雪芙蓉恭恭敬敬地对着酋长行大礼,因为自己也算是部落中的一员了! 酋长恭敬地取出一个破旧羊皮包裹着的小包,雪芙蓉几乎立刻就肯定,包里是一块绝好的红宝石!打开包裹的时候,帐篷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惊呆地睁大了眼睛的。连看惯了宝石的雪芙蓉和埃尔也不例外。一个一寸多长的小蝎子翘着尾巴,精美得宛如工艺品,只不过这是由整块红宝石雕琢而成的稀世珍宝而已。艳红的宝光映红了帐篷,每个人的脸上却只看得到崇敬的神色。 雪芙蓉用眼神询问着酋长,酋长微笑道:“这是为尊贵的客人准备的礼物,代表我们全族人的感谢,理应由客人收下,哪有你先看的道理。” 雪芙蓉不服气地看着费沙,费沙却只能苦笑着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埃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看见雪芙蓉满眼的不屑,埃尔不慌不忙地补充道:“我想,这世代相传的宝物,一定就是下一站的路标了。只是,还不知如何解开这个珍贵的谜题呢?” “你说呢?蓉儿。”埃尔突然用英语问道。 看也不看他一眼,雪芙蓉极小心地摘下手上的软胶手套,仿佛扒下了一层皮肤,露出一双略显苍白的手来。顾不得向目瞪口呆的酋长和费沙解释什么,伸手巧妙地接过了宝石。雪芙蓉赞叹地抚摸着“这真是极品的鸽血红,这么大的红宝石,工匠竟然把它切割成蝎子的形状,又剔除了杂质,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因为缺乏日照而略显苍白的手指在红宝石的映衬下分外的美丽。 雪芙蓉慢慢地抚摸着。划痕?不可能!如此坚硬又被妥善保管的东西怎么可能留下不该有的划痕呢?一定是宝石工匠留下的线索!雪芙蓉兴奋地一把抓起埃尔的大手,试图引导他的手指抚摸宝石上的细小痕迹。 费沙干咳了一声,试图打断雪芙蓉的兴奋,却被埃尔狠狠地瞪了一眼,她手指的皮肤细腻而柔软,埃尔几乎要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运气,费沙怎么可以给无情地打断了呢。 抱歉地冲费沙笑笑,迅速地松开埃尔的手,翻出纸笔,雪芙蓉慢慢描画着宝石上的小小图案。 “蛇蝎聚首,齐聚火湖。”埃尔疑惑地念出纸上的古阿拉伯文字。 “我什么都不懂,只是按照它上面的花纹描出来而已。”雪芙蓉连忙撇清关系。 “我知道,”酋长突然开言道“火湖就是指那个地方会冒出一种黑色的水,沾火就燃。” “石油!”埃尔和雪芙蓉同时惊讶地叫道。 “那个地方离这很远,骑最好的骆驼也要冲着太阳走二十个日出才行。”酋长慢条斯理地把话说完。 “那地方现在已经是一个城市了,因为有大油田。”看着地图,埃尔苦笑着说道,总不会要他们把炼油厂给拆了吧? “我们会去碰运气的!谢谢您了,酋长。”雪芙蓉信心十足地说道。前两个谜题都已经轻而易举地解开了,还怕第三个吗? “那我们就立刻出发吧!我想直升机很快就会来了。”埃尔提议道。 “直升机?这是怎么一回事?”雪芙蓉疑惑地看着费沙、酋长和埃尔“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是这样的,芙蓉,我们决定接受王子殿下的帮助,全族都迁到王子的领地去住,那样就可以让我们的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让我们的部落重新兴旺起来了。”费沙仿佛是做错了事情的小男孩一样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可是——”雪芙蓉急忙插盲。 “别可是了,除了我,没有人能帮他们拥有自己的绿洲。”埃尔仿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似的打断了她的话“放心,现在他们都是自由的人,没有人能令他们违反自己的意志了。杰萨会接手这里的事情,他们都会受到良好的教育。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冲着费沙做了个鬼脸,雪芙蓉笑道:“我们得赶紧走了,不然让他们看见就不好玩了。咱们只好说再见了,哥哥。” “再见了,真主保佑你们。”费沙和酋长同时祝福道。 笑着摆了摆手,雪芙蓉拍了拍腰间的幻月,骑上精心挑选的骆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地。 “好好照顾她。”费沙有些伤感地对埃尔说道。才刚刚相聚,却又要分开。 “放心吧,我会的。”埃尔信心十足地回答道。 嘱咐了几句,留下一块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埃尔也快步跟上。 远处,两架直升飞机正在全速驶来。 “费沙,你认了个好妹妹哦!我已经老了,我们部落的未来就只能靠你们年轻人了。”酋长感慨地说道。 “酋长,真主安拉保佑他们,也眷顾着我们。”费沙带头向直升机的方向挥舞着手臂,欢迎着新生活的开始。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蓉儿,我们要去的地方已经变成石油开采基地了,如果要进去的话恐怕得费点手脚才行。”埃尔讨好地说道。 “别叫我蓉儿。”雪芙蓉冷冷地回答“我们不用去火湖,去博物馆就可以了。尊贵的王子殿下。” “别叫我王子殿下,蓉儿。”埃尔无可奈何地说道。女人啊,真是记仇的动物。他不是已经改过了吗?她为什么还要抓住不放呢?“去博物馆干什么?”他奇怪地问道。 “五年前,考古学家在著名的石油产地挖掘出的数块巨大石块中发现了古代神秘花纹和文字。翻译过来组成谜一样的暗喻,‘黑色的湖水流淌向远方美丽的城市,引导真主的使者回归失落的宫殿’。一时间,这里几乎成了考古学家和探险家的圣地。所有的人都想找到失落的宫殿里的宝藏。”雪芙蓉尽责地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都几乎忘掉了,五年前这可真是热闹非凡呢!”埃尔皱着眉头问道。 微微一笑,雪芙蓉得意地说道:“因为五年前我正好在学习阿拉伯语,所以师父就要我来凑凑热闹。只可惜我看不懂那块石碑上的字,不然的话,哼哼”“别说你看不懂,就算看得懂也未必有什么收获。要知道,当时政府也拿出了很大的力量和几个著名的探险队合作,却一点线索也没有。”埃尔冷静地分析道。 “聪明,”雪芙蓉赞赏地回答道“人这么多,就算我得到了宝藏又如何?还不是被一群恶狼给吃了!所以,我就放了点东西在几个比较重要的人身上,然后就直接回家去了。” 埃尔苦笑,不用问也知道她放的是什么,现代科技已经让人变得一点隐私也没有了。“那,我们还是不要去博物馆了,免得暴露了我们的企图更危险。可惜,我当时对这件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只好全靠你了,蓉儿。”适当的赋予重任是赢得他人信任和爱戴的好办法,这个道理他从小就懂了,只是从来不知道会在讨好女人的时候用到。 “这是我应尽的责任。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我要在失落的宫殿里拿走一样东西做纪念。”雪芙蓉乘机要求道,失落的城堡哎,不拿点东西做纪念怎么对得起自己。 “好,除了可兰经之外,剩下的东西随你挑。”埃尔慷慨地许诺道。 “那就好,你可不准反悔啊!”雪芙蓉终于笑了。失落的宫殿,我来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黑色的小匣子,打开却是一部超小型的计算机。雪芙蓉开始从花雨阁的资料库调出关于失落的宫殿的一切资料。埃尔惊奇地看着雪芙蓉灵巧的手指操纵着电脑,迅速地浏览过他看不懂的一种语言。 “真主,你到底还会多少东西?”埃尔赞叹地说道。 “我精通多国语言,化装和模仿是我的专长。忘了告诉你,我可是拥有国际珠宝鉴定师资格的!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雪芙蓉调皮地笑道。 “能看你笑得这么开心,区区宝石又有什么可惜!只要你喜欢,我可以送你。”埃尔由衷地说道。 轻轻地哼了一声,雪芙蓉低头借着查资料掩饰自己眼里的笑意。从小出入于各种场合之中,男人的甜言蜜语早已听够了,没想到却会为他一句不经意的赞美乱了心绪。由此可见,男人的话,尤其是赞赏的话,还是不听为好。 “看!”雪芙蓉指着屏幕上的数幅照片惊喜地叫道,不同角度拍摄的石碑照片清晰可见。雪芙蓉把照片一幅幅地放大。 “你看这个!对,就是这幅!”埃尔突然指着其中不起眼的一幅照片叫道“你看它上面的花纹!放大一点。” “那幅地图!”雪芙蓉突然叫了出来。 点了点头,埃尔说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幅地图会同时出现有好几张了。原来是知道内情的人从石碑上面描下来的。” “埃尔,”雪芙蓉突然担忧地皱起了眉头“那方面有什么动静吗?” “不知道。不过,你不需要担心,毕竟我们是按照路标走过来的。”埃尔安慰道。为了防止信号被追踪泄密,从他们走出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再联络杰萨了。 “如果,他们根本就不想有所动作呢?”雪芙蓉更担忧了。平静就是最危险的前兆。 “你是说,他们是想等着吃现成的。”看着雪芙蓉点头,埃尔得意地微笑了“我们一得到了东西就立刻向全世界发报,而且,会立刻有人来接应我们的。” “但愿如此顺利就好。”点了点头,雪芙蓉不再多说了。事实会是最好的说服,尤其对这个骄傲又自大的王子殿下。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一路走来,虽然七扭八拐的,但总体方向却是朝着麦加圣地。”雪芙蓉说出自己的疑问。 “你不会是说要我们去麦加朝圣吧?”埃尔习惯性起了眉头。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反正地图和暗语都没有提供方向,我们不如继续朝这个方向走下去。尊贵的王子殿下,你都不用动脑筋想想吗?”雪芙蓉无力地解释。 “有你这朵聪明的解语花在,我自然就可以少费力气了。”埃尔自然而然地回答道,找不到一点心虚的影子。 “哼,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老奸巨猾。出力受累动脑研究的是我,最后做主得益的却是你。”原来这就是做有钱人的好处。 “嫁给我,拥有你自己的宫殿和仆人,再也不用干这种危险的工作了,怎么样?”埃尔期待地问道,虽然早已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嫁给你做什么?做你后宫一大堆怨女中的一个吗?”雪芙蓉夸张地抬了抬手腕上的名牌腕表,要盖宫殿的话在哪盖不好,非得要上这种虫不拉屎、鸟不生蛋的沙漠来盖。要那么多仆人做什么,又不是没长手脚。她才不会那么神经呢! 她手上的名牌腕表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笨,戴这种名贵手表的人会缺钱花吗?埃尔突然袭击地在她的颊边偷了一吻“你会改变主意的。” 毫不在意地微笑,把他的突然袭击当做西方礼节。雪芙蓉收拾好东西,钻进自己的毯子。对于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 “唉,蓉儿,你也太会打击别人的自尊心了。“幽怨”地叹了一声,埃尔也小心地躺下。 明天,会是值得期待的旅程。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看那边,干枯的河床!”埃尔兴奋地叫道。 “河!我们走对了,失落的宫殿一定就在附近!”仿佛感染了他的兴奋,雪芙蓉也开心地大叫道。 “我们沿河而上如何?”埃尔很绅士地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还是等我看一下地形再说吧!”轻轻地挥了挥手打断他还要说的长篇大论,雪芙蓉慢慢地从骆驼上面站了起来,脚尖踩在狭窄的驼鞍上,微风吹起她宽大的袍子,别有一番风情。 举起高倍的望远镜,雪芙蓉仔细地查看周围的环境。突然间一阵风吹来,雪芙蓉站立不稳地晃了晃。 轻轻一跃,半空中身体尽量缩成一团,轻轻地落在,一个灵巧的翻滚动作,雪芙蓉迅速地站了起来。 “蓉儿,以后你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动作。”瞬间收了笑脸,埃尔拿出了一国王子的威严,近乎严厉地叫道。 看着她从高高的骆驼背上掉了下来,自己又救之不及,他的心脏几乎吓得停摆,要是再多来几次,他岂不就得英年早逝。 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知道他为自己担心,却刻意忽心底小小的感动。雪芙蓉指着前方说道:“就在那边,只有三百米的距离。” 短短的几百米仿佛走了几个世纪那样的漫长,大自然总是一个神奇的雕塑家,而时间会改变一切号称永恒的东西。 埃尔和雪芙蓉带着崇敬的心情看着眼前的景象。巨大的石块建造的雄伟建筑早已不复往日的辉煌,残垣断壁之间却依稀可见昔日全盛时的壮观。风和沙日复一日地雕琢着它,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无比的悲壮。雪芙蓉爬上一块大石,小心地收集了一点沙子,放到随身的小瓶子里。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来了,装点沙子留着做个纪念好了。 没有人说话,暗喻说得对,这的确是失落了的宫殿。河床干枯,人们没有了水源,只能放弃世代居住的家园。这是一个早已被人遗忘了的角落,虽然它还是如此令人感到震撼。 “我们今天就在这扎营,明天一早再开始行动。”埃尔说道,他们需要时间做好探险的准备。 默默无言地点头表示同意,雪芙蓉开始安顿骆驼。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五年前几乎全世界都没能找到它了!”雪芙蓉突然说道。 “为什么?”埃尔感兴趣地问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个女人已经令他刮目相看了。如果她是男人的话,一定会是自己最好的助手。 “那场沙暴。”雪芙蓉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你不会是说,数百年来这城市一直被埋在沙子直到那场暴风才重见天日的吧?”埃尔惊讶地说道。 “中国人凡是讲求一个‘缘’字,俗语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这时如果硬要解释的话,恐怕只能说是一个‘缘’字了吧!”雪芙蓉感慨似的说道。 “你是中国人?”埃尔突然问道。 “我是孤儿。”雪芙蓉不由得僵了一下,平静地回答道。没想到他的推理能力如此之强,恐怕自己是太过大意了,竟然让他扮猪吃老虎了解到花雨阁的秘密,看来以后说话要多加小心才是。 “早点睡吧,明天恐怕我们要找遍整座城市才行。”埃尔再不多问,只是体贴地叮嘱。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太阳刚刚升起就毫不保留地把光和热洒向沙漠,雪芙蓉站在昔日的城墙上,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如果说昨天的落日景象感觉到的还只是震撼而已的话,那么今天日出时它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庄严和肃穆,让人从内心中感到崇拜和敬畏。让世人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自然的伟大。 “我们从哪开始?”雪芙蓉问道,并重新确定身上装备。 “就从城市最壮观的地方开始吧,毕竟,咱们寻找的是失落的宫殿,不是消失了的城市。”埃尔考虑了一下回答道。由雪芙蓉亲自设计,装满各种必需品的包虽然不大,却还挺沉的。背着重物,当然越节省体力越好了! 点了点头,雪芙蓉重新爬上较高的一块大石。占地广大的宫殿历经千年的风沙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真可惜我不是什么一流的考古学家,否则的话,花个几十年在这说不定可以挖出什么奇珍异宝来呢!”说着,雪芙蓉随意地踢起脚下的碎石。“哎哟,”她忍不住蹦了起来“什么石头吗?这么硬!脚好痛。” “石头?”灵机一动,雪芙蓉连忙蹲下身来,细细地擦去‘石头’表面的沙土。“埃尔,你发财了!”雪芙蓉嘲讽地冲着闻讯爬上来的埃尔说道。 脱去丑陋的外衣,那块石头竟然是一颗光芒耀眼的金球。 “怎么样,试试吧!”雪芙蓉微笑着退开两步。 埃尔皱着眉头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屋子的装饰物。”耸了耸肩,雪芙蓉一个劲地揉着被撞痛的脚趾,真的很重要吗?如果要是被他知道这个宝贝只是自己一不小心一脚给踢出来的话,他会不会把自己一脚踢下去。 蹲下身子,埃尔双手抓住金球开始左右旋转,转不动。“向下压?”雪芙蓉好心地提议道。仍然没有用处,埃尔突然双手同时向上提“不要!”随着雪芙蓉凄惨的叫声,大石突然向下翻开。 随着“砰”的一声,重重地跌落在地上。顾不得拍落满身的沙土,雪芙蓉连忙取出强力的小手电寻找埃尔的下落。 “你的身手不错吗?”雪芙蓉看着安然无恙的埃尔没好气地问道。从这么高的地方毫无防备地跌下来居然还能如此矫健地跃起,他究竟还有多少能耐?看来自己实在是太笨了,竟然被他的演技骗过,把他当做不学无术的贵族看待。 “当然没问题,但是它怎么会突然把咱们给摔下来。”埃尔直起身来,活动着手脚关节问道。 “拜托,那个金球就是控制器,不过你们祖先的建筑水平倒是蛮高的,我们以为是石头的地方其实只是石板,等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你已经下来了。我也就只能舍命相陪了。”雪芙蓉轻松地解释道“不过,我们因祸得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已经在失落的宫殿了。” 随着手电的光芒,雪芙蓉频频地赞叹着地下、墙上精美的花纹。这是一个不大的空间,保存得干燥而完整,千百年来从没有人打扰过。 埃尔忍着痛在四面的墙壁上敲打着,企图找出出口来。“四面墙都是实的,地面也是实的。”埃尔不得不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们都只带了三天的干粮和水,如果省着点吃差不多可以坚持一个星期。你有受过耐饿训练对吧,你的记录是多少?”仿佛在回应埃尔的悲观说法,雪芙蓉近似残酷地计算着他们的可能生存的时间。 “一百三十个小时。”抿了抿嘴唇,埃尔低声回答道。 “看来我们的时间不会很多了!”雪芙蓉盯着屋顶说道。 “不,你会活下去的,蓉儿。”埃尔突然坚定地说道。 察觉到他语气的不对劲,雪芙蓉转过头来惊奇地望着他。埃尔继续说着:“我们两个人的干粮和水你省着点吃一定可以坚持一个月。有了一个月的时间,我相信,你的朋友一定会来救你出去的。那样,你就可以活着离开了。” “那你呢?留在这当一具伟大的干尸,等着有一天被人解剖开来研究!”虽然听了他这个荒谬的主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但雪芙蓉还是忍不住生气地问道。 “蓉儿,我”一向说一不二、英明神武的王子殿下竟然也有被人顶撞得说不上话来的时候。 “放心,等我把你完整的交回你的国家,你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不过,至少现在,你还不能死。”说着,雪芙蓉掏出那把银色的小手枪来,既然俗语说没有子弹的枪还不如一块废铁,那样,就废旧利用一下吧!回花雨阁去面对恐怖的火玫瑰总比死在沙漠里好。看准了 屋顶中央的奇异而美丽的花纹,雪芙蓉毫不犹豫地把手枪当做石块抛了上去。 “成功了!”雪芙蓉兴奋地跳着。手枪恰到好处地打到图案的中心,那个丝毫不引人注意的凸起。随着一阵轻微的声响,一个不大的洞口从屋顶处露了出来,黑黝黝的软梯也垂了下来。 “蓉儿,你真是真主赐给我的珍宝。”埃尔望着眼前的奇迹惊喜地叫道。 “记住,你以前是为了你的国家活着,现在,你还得为了我活下去。我可不想花雨阁的招牌毁在我的手里。”雪芙蓉一本正经地警告道。一个轻易舍弃生命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死亡陷阱的。无论他是为了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两个人都要有强烈到不顾一切的求生欲望才行。 按了按腰间的幻月,雪芙蓉爬上软梯。黝黑而狭小的洞口只能让一个人爬行而过,比了个手势示意埃尔快点跟上来,雪芙蓉小心地爬过隧道。道路慢慢地开始宽敞起来,终于有了向下的台阶。 “蓉儿,我们一路爬来都是向下的,恐怕已经到了地下很深了。”埃尔皱着眉说道。 “王子殿下,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从小都接受过哪些训练。”雪芙蓉突然文不对题地问道。 虽然有些惊讶,埃尔还是据实相告:“礼仪、语言、经济、军事、政治、历史和地理,还有一些基本的防身训练。不过,我比较喜欢枪,而不是用传统的弯刀。” “老天,是谁让你起了寻宝的念头的,你开始一定是不准备来的,对不对?”雪芙蓉恨恨地怀疑自己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一国王子怎么可能会为一本经书而亲自冒险。 眯起眼睛,雪芙蓉重新绽放出迷人的微笑。埃尔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真主啊!不知道说实话会不会死得痛快一点。什么权势,什么气势,碰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妮子全都不管用,谁要栽到她的手里,恐怕真的会生不如死。真主,快来救救我吧! 越来越微弱的手电的光芒让雪芙蓉不得不暂时放下其他念头加快脚步“哼,暂时放过你。” 唉,总算是暂时安全了。埃尔长长地松了口气。 巨大的房间,装饰得庄严而华丽。雪英蓉疑惑地望着墙上的四个墙洞,在如此显著的位置留四个墙洞? “奇怪,这应该是用来祈祷的房间才对,怎么会有墙洞呢?”埃尔自言自语道。 “祈祷?真主?埃尔,东西呢?”雪芙蓉仿佛突然抓住了什么线索,不由得兴奋地问道。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埃尔知道她一定又有了什么收获。从腰间的皮袋中掏出蛇和蝎子,按照雪芙蓉的指示放进第一个,第二个墙洞。雪芙蓉皱着眉头问道“除了蛇和蝎子,沙漠中最常见的还有什么?” “当然是沙子了!满天遍地的全都是沙。”埃尔随口说道。 “沙,沙子!”雪芙蓉连忙掏出自己一时好奇收集的一小瓶细纱,洒在第三个墙洞里。还有一个,最后一个会是什么呢? “蓉儿,油灯!”埃尔兴奋地举着自己的最新发现,手电的电池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有了油灯就好多了,虽然会耗费一些空气,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蛇蝎聚首,齐聚火湖。第三个墙洞里应该是石油才对!”雪芙蓉连忙把沙子转移到第四个墙洞中去。果不出所料,灯内点的果然是石油,雪芙蓉郑重地把一部分的油倒人第三个墙洞中。 焦急而漫长的等待,雪芙蓉却充满了信心。坚定的信念可是她会死里逃生的一大秘诀哦!终于,一阵隆隆声过后,一条宽阔的走廊展现在两人的面前。“好棒,又对了!看来我还真是具备探险家的天赋呢!”雪芙蓉得意地笑道。 “埃尔,墙上写的是什么?”雪芙蓉好奇地问道,不放弃任何一个细节,才是探险后能活命的要素。 “有点类似于埃及金字塔甬道墙壁上的咒语,警告企图进入宝库而又居心不良的人。”埃尔轻描淡写地说道。 “翻译过来,如果你不想我们全都死在这里的话,就翻译过来。”雪芙蓉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既然身为伙伴,相互之间就不应该隐瞒什么! “上面写的是警告,警告居心不良的盗宝者,里面机关重重,只有真主的使者才能取得宝藏,带给真主的臣民真正的和平安宁。”埃尔带着疑惑解释道。不过,埃尔却隐瞒了一句话没有讲“真主的使者说,只有能把生命托付于对方的人,才能取得真主的赏赐。” “我们走吧。”埃尔望了雪芙蓉一眼,坚定地点了点头。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一前一后,保持相隔大约一步远的距离,雪芙蓉和埃尔小心地迈上了狭长的走廊。手中的幻月似乎感应到了危险的存在,不断地变换着淡蓝色雾蒙蒙的光彩。幸运总是不会安分的,刚刚走到一半的距离,雪芙蓉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痛苦的回忆迅速涌入脑中。黑暗中,犹如两盏绿色灯笼的蛇眼在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蛇!”巨大的恐惧令雪芙蓉不由自主地用上了最熟悉的语言,一条硕大无比的眼镜王蛇就拦在他们的面前。 “我们的第一个麻烦来了。”深深地吸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雪芙蓉举起了手中的弯刀。老天,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眼镜蛇。不过,它好像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语言”埃尔皱着眉头端平了手中的微型冲锋枪,真主保佑,只有这一条就够受的了,千万不要再多了! 巨蛇吐着长长的信子,慢慢地增大了头部,一股腥臭味迎面扑来。雪芙蓉巧妙地避开它第一轮的攻击,用力向它的七村砍去,震得手腕发麻,却只让它受了轻伤,坚实的蛇皮是它最好的保护,巨大的尾巴想着她拦腰卷去。雪芙蓉有些慌乱地避开。走廊实在是太窄了。被盛怒中的眼镜蛇尾巴扫中,不死也得段几根骨头。 埃尔看准时机射出了子弹,射瞎了它的眼睛,却也更加激怒了它。粗壮的尾巴狂扫着狭窄的走廊,一时间烟雾弥漫,砖土齐飞。 雪芙蓉如大猫般灵活地跳跃着,躲到蛇尾扫不到的死角。顾不得照顾埃尔了,现在也只好祈祷他能够管好自己。咬了咬牙,雪芙蓉取出只有在坚硬的岩壁上搭桥才用得上的射钉枪。努力稳定住自己忍不住有些微微颤抖的手,雪芙蓉用嘴咬开一只小小的胶囊,把胶囊里的药粉和着唾液涂抹在闪着耀眼金属光泽的枪尖上。 “埃尔,让它安静一点。”雪芙蓉高声尖叫。 躲在走廊另一边角里的埃尔不由苦笑,谁能另一条手上发狂的眼镜蛇安静?一咬牙,埃尔迅速地从角落里跃出,又静止不动。 有着灵敏感觉器官的蛇果然立刻就停止了无目标的盲目攻击,张大了流着涎液的嘴迅速朝着埃尔的停身之处扑来。 埃尔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雪芙蓉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随着金属撞击地面石板的清脆声响,雪芙蓉疲惫地紧紧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设想着千万个可能的情况,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去面对,没有办法面对埃尔被蛇吞了下去的悲惨场面,即使那只是假设而已。 “从现在开始,你也得为了我活下去。我可不想被全世界的杀手追杀,如果我不交出一个活蹦乱跳的芙蓉,费沙一定会那样做的。”埃尔低沉的声音在沉静的走廊响起,分外的悦耳。 “埃尔,你没死!太好了!”一跃而起,雪芙蓉像无尾熊一样挂在埃尔的脖子上。 熟悉而温暖的薄荷味道又钻进鼻孔,埃尔当然不会放过美人投怀送抱的大好机会,在她的脖子上偷得了几个吻之后,埃尔忍痛推开了怀里柔软的娇躯。无论什么事都是适可而止就好,太过分了的话,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站直身子,雪芙蓉又恢复了冷静又自信的表情,不见刚才脆弱的小女人模样。抬眼看去,腥臭的蛇血四散迸射,沾了强烈麻醉剂的长钉穿过蛇头,竟然牢牢地钉人石板。 放心地一笑,挥舞着手中的幻月,雪芙蓉熟练地剖开蛇腹,取出蛇胆,放人盛有特制溶剂的玻璃瓶子里,小心地收藏好。这可是送给姬百合的好礼物。 赞赏地看着依旧散发淡蓝色光辉丝毫不见血污的幻月,雪芙蓉利落地脱去沾满了蛇血和沙土的阿拉伯长袍,露出里面从不离身的黑色紧身衣。一条宽宽的腰带围在腰间,牢牢地系着好几个小巧玲珑的厚牛皮暗袋。 整装完毕,雪芙蓉随手从身上不知哪处掏出了一个精美的打火机来。“我们走吧!”点亮火机,雪芙蓉若无其事地笑着。 “你不是不抽烟吗?怎么会有打火机?”她真的是不断地令他感到惊奇,刚刚还怕得要死,这会却兴奋得好像就要去参加舞会一样!看来,和她在一起心脏一定得要够强才行。 “我是个收藏狂!走吧,王子殿下!”兔子一样蹦跳着躲过地下接连不断的翻板陷阱,雪芙蓉有些兴奋地叫道:“你们的老祖宗还真是有机械天赋,早知道的话就叫玫瑰来试试身手好了!” “为什么?”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埃尔轻松地跟着雪芙蓉的脚印前进。 “她是个天生机械狂!”雪芙蓉灵猫般躲过迅猛劈下的快刀,站在下一个房间的入口回答道:“小心脚下!”看着惊险过关的埃尔,雪芙蓉好心地提醒道。 “你的警告似乎迟了一些!”埃尔没好气地看着险些把自己砍成两半的刀。 “经常这样有助于训练你的运动神经。”雪芙蓉甜甜地微笑着。这算是什么?难度为零。碰上她家那两个天生的恶魔才叫可怜,自己这个可怜的折翼天使还不是被整得时时在毁灭的边缘上打滚。 看着眼前的厚重木门,回想起刚刚恐怖的经历,雪芙蓉和埃尔同时指着对方大叫:“你来推!” 终于,我们可怜的王子殿下屈服于强大的恶势力,在那双精亮如猫的眸子的注视下,走上前去,推开沉重的大门。没想到的是,看似厚重无比的大门却只轻轻一推就滑开了,雪芙蓉蹲下身去用鼻子嗅着味道“古人好聪明,竟然用石油来做润滑剂,怪不得这门历经千年仍然如此容易打开。” 依旧是光滑的石板路,只不过窄窄的通道两边低低地装饰着昂首吐信的蛇形雕刻。埃尔好奇地踏上一只脚去,滚滚的热浪迎面扑来,两边的蛇头同时从嘴里突出长长的火苗来,一下子燃着了埃尔的衣服。慌忙地退出脚来,扑灭了身上的火苗,埃尔不好意思地看着紧皱眉头的雪芙蓉。 “二十个蛇头雕饰可都是纯金的哎!”雪芙蓉用专家的眼光打量着雕琢精美的蛇头,小心地计算着它们的价值。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对了,埃尔,你打过保龄球没有?”雪芙蓉突然问了一句与眼前的难题似乎没什么关系的话。 “没玩过。”埃尔实话实说道,要是高尔夫球他打得还不错。不过他实在是看不出保龄球和这条危险走廊的联系来。 顺手递过一个圆滚滚的玻璃球“把它滚过去,从中间。”雪芙蓉说道。 原来如此,埃尔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玻璃球滚过之处,火苗立刻窜出,交叉燃烧。埃尔望着雪芙蓉苦笑道:“没想到他们那时就能有如此完美的设计,只要石板上面承受压力,火苗就会喷出,它们烧的是石油,别说人了,就连蝎子也无法通过,除非我们会飞!” “我们不会飞,可是我们飞得过去不可。”雪芙蓉坚定地说道。从一出发开始,他们就早已没有了退路,不前进,只有死。 人不会飞呢?从地上走又会被烧死,那要是从上面走呢? 雪芙蓉盯着只能提供脚尖站立的立足点,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埃尔,我从上面爬过去试试。我爬到一半的时候,你再上!”雪芙蓉坚定的神色打断了埃尔的抗议。没办法,论身手,他虽然也称得上是身手矫健,却怎么也比不上她的。 每个蛇头不过三寸大小,却高低错落,相距大约两尺宽窄。火焰交叉喷射的时候,除非是不怕火烧的石人,否则谁也过不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雪芙蓉认真地说道:“记住它们的位置,我们大概只能在黑暗中前进。” 郑重地点了点头,埃尔轻轻搂过她柔软的腰肢“真主保佑你,蓉儿。” “啪”的一声熄掉打火机,雪芙蓉轻盈地跳上第一个蛇头。黑暗中,除了埃尔略显粗重的呼吸之外,没有任何的异样。 把全身都尽量贴向墙壁,雪芙蓉小心地用十指抠住墙壁上的石缝,凭着记忆中的位置去搜索下一个落脚的地方,在心中默数着下脚的次数。听到后面身体磨擦墙壁的声音,雪芙蓉小心地稳住身体,用嘴把手腕上的扣子咬了下来,轻轻吐出,扣子掉落在地上,蛇头喷出耀目的火花,在黑暗中宛如焰火般美丽而夺目。雪芙蓉看着在离自己不到四尺距离的蛇头上缓慢移动的埃尔,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心地移向下一个目标。 不到十米的距离,竟然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久。这恐怕创下了花雨阁的慢速记录了吧?记得那次在南美洲的热带雨林迷路好像也没有走得这么慢。站在下一间房间的门口,雪芙蓉憋闷地想。 十五分钟之后,埃尔终于也顺利地通过了这条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路。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一时间彼此距离仿佛又接近了不少。 第五章 不约而同地,两人同时伸出手去,试图推开厚重的大门。“推不开?”雪芙蓉皱着眉头问道。 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埃尔表示自己没有发现任何和锁眼相似的东西。 “尊贵的王子殿下,你大概不想我们都死在这里吧?”雪芙蓉突然奇怪地问道。 “蓉儿,有事你就说出来吧!”埃尔无可奈何地说道。每次都是这样,每当这个小女人要算计自己的时候就会叫自己尊贵的王子殿下。只希望这次不要又有什么新的花样才好。 “当然。”雪芙蓉贼贼地微笑着“埃尔,我记得你说过你受过军事训练对不对?” “是,那又怎么样?”埃尔没好气地回答道“你总不会让我把它给炸开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有趣,雪芙蓉笑得甜蜜“你真的是太聪明了,看你的了,尊贵的王子殿下。” 唉,埃尔只有苦笑。陷阱并不神秘,如果换一个人来设的话一定不会成功,可是,她脸上天真的笑容足可以让敌人忘了防备,何况是他。 现在,埃尔开始感谢那些枯燥又残酷的军事训练了。熟练地掏出一小块固体炸药,将它牢牢地固定在门上。小心地找好隐蔽的地方,随着不大的爆炸声,厚重的室门被炸出了一个一米多高的洞来。 意料之外地,没有致人死命的陷阱,只有厚实华美的地毯铺满了房间,虽历经千年,依旧可以想象出它昔日的美丽。镶金嵌银的箱柜全都摆满了各式奢华的器皿。珍贵的宝石装饰着房间内几乎每一样的东西。 “埃尔王子殿下,这里的奢华比起你的宫殿来如何?”雪芙蓉调皮地问道。珍贵的珠宝非她所求,迷惑不了她的眼睛。 “蓉儿,这不是我所能选择的。你不要抓住不放好不好?”埃尔无奈地回答,生在王室又不是他的错,他的未来是一出生就已经被计划好了的,无法选择。也许,这次让他终身难忘的寻宝之旅会是他这一生中惟一不用顾忌别人,能够自作主张的事情吧? “这里没有可兰经,我们再找找,看有没有暗道什么的会通往别的房间。”看也不看那些在别人眼中珍贵无比的宝物,埃尔迅速地搜索能放东西的地方。 “你不要这些珠宝吗?”雪芙蓉奇怪地问,宝贝耶,哪有人会嫌多的? “我的目的只是可兰经,何况如果这些珠宝现在就重见天日的话,一定会引起内乱的。我看,还是让它们继续躺在这里好了。”埃尔苦笑着回答道。人为财死,如果突然从天而降一大批财富的话,恐怕整个国家都会陷入疯狂的。 “你看!”雪芙蓉指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叫道“这个房间怎么会有这种不加修饰的砖块呢?它一定就是机关!”她肯定地说道。 “这次你来好了!”埃尔连忙说道。这种恐怖的经历一次就好,他可不想再重复一次。 蹲在地上,雪芙蓉用力地把砖块向内推去“什么嘛!竟然没反应!”一推之下毫无结果的雪芙蓉索性趴在地上,仔细地观察起来。 拿出工具刀,雪芙蓉开始把砖块往外撬“蓉儿,打不开它,你也不必把它毁了吧?”埃尔暗暗打了个冷战问道,她不会是有破坏倾向吧? 巨大石块移动时发出的摩擦声打断了埃尔的话“果不出我所料,果然是通往上面的。请吧,我尊贵的王子殿下。”雪芙蓉得意地仰起了头。 “黝黑的甬道,黑暗的石阶,两旁相隔一定距离就有一盏的油灯,怎么看都像是神话故事中的场景。”埃尔皱着眉头说道。没办法,这些日子里来发生的一切,简直就是对他多年来学过的现代高科技文明的挑战。一切似乎只有在古老传说中才会发生的故事,竟然就在自己的身边。 “蓉儿,”埃尔伸出手去。 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心里,雪芙蓉知道,自己终于获得了这个骄傲又自大的男人的认可还有尊重。“我们走吧!走进阿拉丁的神话世界中去!”微微一笑,雪芙蓉拿出打火机点亮了镶嵌在墙壁上的油灯。由于当初设计的巧妙,虽然只点亮了一盏,所有的灯却依次燃着亮了起来。 巨大的石门又悄无声息地合拢了,埃尔紧紧握着雪芙蓉的小手,回头望去“陌生的来访者,你们成功地解读了流传于世的传说,通过了重重考验,并终能不被世俗的财富所迷惑。你们就是真主派来的使者,前进吧!真主保佑着你们!”埃尔一字一句地翻译着这千年之前的留言。“我们成功了!蓉儿,我们成功了!”埃尔兴奋地叫道。暗夜般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火花。 “快走吧!”面对着埃尔的兴奋,雪芙蓉反而显得平静了许多。油灯昏暗的灯光却也足以照亮甬道,埃尔拉着雪芙蓉迅速地走着,长时间的疲劳已经被兴奋所取代。长久的找寻,终于有了收获。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丝毫不逊色于前一间房间的华丽,不过却更多了一种庄严和肃穆。狭长的房间,高高的屋顶,粗大的柱子,没有一处不经过刻意的修饰。房间最重要的位置,一座金质的架子一下子就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让人再也无暇去欣赏其他美丽的装饰。 架子上小小的木匣子古朴而无装饰。屏住呼吸,埃尔轻轻地掀开木匣,历经千年的木料质地已经非常的松脆。木料在埃尔手指的碰触之下几乎化为灰尘,一只纯金制成,精雕细琢的金匣子露了出来。简朴的线条却细腻地刻画出当日人们朝拜真主以及真主使者的壮观景象。 “可兰经,我终于找到了!”埃尔兴奋地大叫。 厚实华美的纯毛地毯已经快变成破布了,墙边高低错落的架子上,各色的宝石交相辉映。油灯昏黄的灯光,映衬着五颜六色的宝石,让人有着如梦似幻的感觉。 在埃尔忙着收好装着可兰经的小匣子的时候,雪芙蓉的视线却被另一样东西所吸引。在众多华丽而珍贵的宝石中,它也许并不是最美也不是最值钱的,却奇异般地吸引住了雪芙蓉的目光。淡淡的水蓝色水晶石并不大,仿佛被精心雕琢成水滴的形状,挂在一条银色链子上,像是项链,又像是额饰。那种流水般的感觉让雪芙蓉几乎立刻就联想到了幻月。雪芙蓉毫不犹豫地抓起它,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这就是她想要的纪念品。 “我已经选好我要的纪念品了!”雪芙蓉提醒埃尔“时间紧迫,该走了!” “好”转过身来,没有了负担地重新面对品质如此完美又如此众多的宝石,埃尔也不由得有些眼花缭乱了。拿拿这个,看看那个,似乎总有些难以割舍。 “宝石,这么多的宝石,如果都归我该多好!”雪芙蓉惊疑地敲敲脑袋,仿佛如此就可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看着还在犹豫不决的埃尔,雪芙蓉不由得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这些宝石是被人刻意放在这的,那些油灯也是故意点的。宝石的美丽和珍贵足以唤起任何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贪念,没有人能带走如此众多的宝石,贪念一起,恐怕就只有永远在这和宝石做伴了。 “埃尔,别看了。快找出口!”雪芙蓉焦急的叫声一下子唤醒了沉迷于昏黄的油灯下、散发着无穷诱惑力的宝石光芒中的埃尔。随手捡起一块滚落在自己脚边的巨大红宝石,埃尔也迅速地检查装备,和雪芙蓉一起寻找出路。再多的财富也只有出去才有用,在这深埋地下千年的古城里,就算是拥有金山银山又有什么意思。 掀开所有的地毯,扯下所有的壁毯,移动几乎除了放置可兰经的金架子之外的所有可移动的东西,敲遍了几乎每一块墙壁,没有暗道,没有夹壁,来时的路已经被封死丁,放满宝藏的房间似乎一下于就变成了世界上最奢华的坟墓。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个人都累得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为止。 雪芙蓉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坐在了地下。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雪芙蓉乐观地取出干粮和水,大口大口地吃喝起来。“拜托,埃尔,我们几乎已经有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要出去的话就必须恢复体力才行。” 饥饿夹带着浓重的失落感随着雪芙蓉的提醒一古脑地涌向埃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跪下来向着麦加的方向祷告完毕,埃尔也拿出坚硬却可以充饥的干粮啃食。“蓉儿,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仿佛被雪芙蓉的乐观所感染,埃尔也坚定地说道。 “当然,只要我们不再为那些珠宝所迷惑,我相信一定会有出路的。不过,我们得先补充睡眠才行。”依旧调皮地眨眨眼睛,雪芙蓉迅速将所有的油灯都熄掉,只留下一盏放到无法照到宝石的地方去。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宝石只是为了引诱和迷惑我们的?”埃尔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你没有发现吗?油灯的摆设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在那种角度下,光打在宝石上,互相映衬得最为美丽。”雪芙蓉兴致勃勃地解释道。 “没有人能带走那么多的宝石!如果被它们所迷惑,我们就只能永远呆在这里了!”一想到这点,埃尔不由得为自己刚刚被珠宝所迷惑而感到羞愧。 “别管那些了,还是先养足精神再找出口吧!”雪芙蓉善解人意地岔开了话题。” 赞同地点了点头,埃尔从背包中扯出毯子铺在地上。“睡吧!” 冰冷的石板虽然隔着毯子却还是冷得刺骨,雪芙蓉自然地向着身边比较温暖的物体靠去。轻轻地伸出手来,把她搂在怀里,借体温以温暖彼此。埃尔慢慢地闭上眼睛,突然觉得呆在这里也许并不是那么可怕 好暖和,雪芙蓉满意地用脸磨蹭着舒服的羽绒被。奇怪,羽绒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糙了?埃尔?迅速地睁开眼睛,有些困难地爬起身来。雪芙蓉不甘心地抱怨道:“真是的,闲着没事肌肉那么发达干什么?睡起来好硬。” “你还抱怨,我可是被你枕了一整晚。”埃尔打了个哈欠,抱怨着说道,却掩饰不了嘴角边的那抹笑意,美人在怀的感觉真好。 “算了,好女不跟男争!我才不和你计较呢。”说着,雪芙蓉重新点亮一盏油灯“埃尔,如果我来研究这个架子,该不会算是失礼吧?” “当然不会,现实一点,现在出去最重要。”埃尔无奈地说道,事到如今,早巳顾不得其他了。 “那就好!”雪芙蓉收起笑意,整个人几乎趴在石板上,慢慢地敲打、倾听。 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打扰到她的工作,埃尔靠在一根柱子下面,双手环抱,想测测看它到底有多粗。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埃尔被震得跌坐在地上。雪芙蓉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敲打过多遍的一面墙壁突然后撒,上移。 没有时间惊讶,打开的通道又在缓缓合拢。拉着埃尔的长袍,雪芙蓉毫不犹豫地一把把他推人墙缝之中。“蓉儿!”埃尔焦急地大叫,徒劳地企图阻止巨石的归位。迅速地倒在地上,一连串地翻滚,在巨石归位的轰然巨响中,雪芙蓉终于滚人了埃尔的怀里。 “真主保佑!你还在这里!”埃尔贪婪地嗅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薄荷味道,虽然带着汗味,还沾染了沙土的气息。 “真主,你要是再不松开,我就要窒息了!”虽然嘴里这么说,可雪芙蓉还是紧紧拥抱住了埃尔。可兰经找到了,他们也该分开了,可他却教会了她一个杀手不该有的感觉——心痛。 终于爬出地道,重新呼吸到干燥的空气,面对着满天的星光,埃尔和雪芙蓉不约而同地纵情大笑。只是,雪芙蓉的眼角有些湿润。 忙着找回骆驼,发出胜利返还的信号。剩下的就只有等待。 雪芙蓉忙着恢复自己出发时的模样,做着善后的处理。只要一次大风,这一切又会重新埋入沙中,再也没有人能找到。就像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总有一天会淡忘在他的回忆里,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客串出场,很快就要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自己是不是已经出来得太久了,该回去了!不管怎怎样,还有费沙,还有花雨阁的姐妹!握着幻月,雪芙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中满满的全都是感动。 百合还是会照例为自己配上一瓶特制的药膏,玫瑰也还会用那种特别的方式帮自己祝贺!还是回家吧!原来,天上自由飞翔的鸟儿也会有想家的时候。 看着忙着和杰萨联络的埃尔,雪芙蓉轻轻地对着他的背影呢喃:“别了,埃尔,我的王子殿下。”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坐在王子殿下的专机里,喝着现榨的新鲜果汁,吃着随意点出来的各国大菜。在几乎吃了两个月的干粮之后,终于可以随意地吃到几乎全部是刚刚从国外空运来的新鲜水果,简直就是天大的幸福。雪芙蓉在心中偷偷地庆幸自己现在的造型是个男人,才可以不用顾忌形象地大吃特吃。 埃尔的宫殿奢华舒适,却留不住那颗爱自由的心。在享受了几天公主般的待遇之后,雪芙蓉终于偷偷地预定了回程的机票。宫里的生活再好,对于她来说,也只是一个华丽的笼子而已。何况,费沙和他的族人们过得都非常好,宫里有如迷宫一般的房间对她也已经失去了探险的价值。再说,自从回来以后埃尔就忙得不见人影。所以,她还是识趣一点,乖乖地回花雨阁好了! 偷偷地打点包袱,雪芙蓉带着满心的兴奋开溜。自由的感觉真好! “什么?可兰经失窃?”出租车中的广播让雪芙蓉恨不能立刻长出翅膀飞回到埃尔的身边去。阴谋,这一定是个阴谋!雪芙蓉在心中不断地喊叫着。她知道,如果可兰经丢失,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定会大肆渲染,埃尔的威信和地位会受到多么严重的威胁。 轻车熟路地偷偷进入他的宫殿,灵敏地避开巡逻的重重守卫。雪芙蓉直奔埃尔平常办公的书房冲去,却正撞上满面焦急的杰萨。 “埃尔呢?”雪芙蓉焦急地拎着杰萨的衣领大叫。 在终于确认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就是那位让整个宫里乱做一团的那个女人之后,就换成了杰萨拉着雪芙蓉拼命地跑了! “拜托,真主保佑,你总算是出现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恐怕殿下会把宫殿给拆了!”抹了把汗,杰萨边跑,边喘息着说道。 “走这边,比较近!”雪芙蓉硬拉着杰萨转过一条不为人注意的小走廊,这可是她探险的成果。 “你怎么会知道的?”杰萨奇怪地问道,看来宫里的布局要重新研究,守卫也要更换才行。 “先别说这些,可兰经丢了?这是怎么回事?”雪芙蓉急着确定事情的真实性。 “你还是先安抚里面那位好了!”杰萨一边让手足无措地跪在门口的侍女们统统退下,一边小心地把门开了一条缝,把雪芙蓉推进去。“可兰经的事情咱们一会再说!”说完,杰萨“砰”的一声把门关严。 “出去!”随着一声怒吼,雪芙蓉险险地躲过一个花瓶。好可惜,这可是真正的古董哎!好像还是真正的清代瓷瓶呢!雪芙蓉站在门口,有点惋惜地看着满目狼藉的房间。真是小孩子,发脾气也只会摔东西! “你在让我出去吗?尊贵的王子殿下!”雪芙蓉轻轻地问道。 “蓉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呜咽,埃尔迅速地回过身来,又是不同的人物,不同的外貌。但那又有什么关系?除了她,谁还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熟悉的体香又充满了鼻孔,她依旧是他的蓉儿!她没走,她还好好地呆在自己的怀里。“感谢真主,你还在这。” “三个月还没有到,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广播上说,可兰经失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着痕迹地推开他,雪芙蓉迅速地转移话题。两个老男人抱来抱去的,多难看。 “什么?可兰经失窃?我怎么不知道?可兰经不是已经被护送进宫里了吗?”埃尔大吃一惊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可是听了广播才赶回来的!你还是问杰萨吧?” “才赶回来的?”埃尔慢慢地重复着。 “完蛋了!”看着埃尔由晴转阴的脸色,雪芙蓉慢慢地向门口移动着身子。 杰萨幽灵一般突然从门后钻了出来“殿下,汉姜?贝王子殿下派人过来,请殿下去讨论可兰经失窃的问题。” “他?”埃尔微微皱了皱眉头“可兰经失窃的消息是谁发出去的?立刻压下来!” “是抢匪发出去的,消息已经压下来了。不过,反对派们还是借此大肆抨击。”杰萨只有满脸的苦笑。 “我们到书房去谈!”埃尔自然地拉住了雪芙蓉的手,向书房走去。一时间,只剩下杰萨满脸惊讶地呆在原地动弹不得。“女人也可以参议政事吗?” 雪芙蓉却是满脸的苦笑,完了,这下又跑不掉了! “殿下,可兰经是在宫里失窃的,而且,劫匪利用高科技手段占用了广播电台的频道信号,向全国发报了这个消息。”杰萨据实地汇报着所知的情况。 “蓉儿,你怎么说?”埃尔静静地听着,却突然开口问一直在摆弄手表的雪芙蓉。 看着杰萨满脸惊异不已的表情,雪芙蓉甜甜地微微一笑“汉姜?贝王子殿下今天早晨突然乘坐私人飞机出游,目前的位置在公海的一艘豪华游艇上。我想这条消息应该对你很有用吧?” 埃尔和杰萨迅速地交换着消息能否可靠的眼神,雪芙蓉却不再开口,只是一颗颗地吃着甜美的葡萄。政治可是这些大男人主义者对女人的禁区,她还是不要多参与为妙,免得过后被他们杀人灭口。 “告诉他,我会去!去公海,他的船上!”埃尔露出了一个无所畏惧的笑容,吩咐道。 “是的,王子殿下。”虽然百分之二百地不同意这个冒险的计划,但,杰萨还是尽职地立刻照办了。 “最新式的超音速飞机只有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公海。我会去解决我们兄弟之间的问题,在这段时间里,蓉儿,你就给我乖乖地呆在房间里不许出来。等我回来再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埃尔霸道地命令道。 “为什么?我只是你的雇员,不是你的奴隶!”雪芙蓉挑战似的迎上埃尔的眼睛。 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埃尔喃喃着说道:“你还不明白吗?我的蓉儿,我要定你了,从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不能再让你有任何的危险。”说着,埃尔不顾一切地拉下她的身子,一手扣住她的后颈,一手紧紧握住她扭动的腰肢,义无反顾地吻住她。 “咳!”一声不合时宜的干咳打断了这短暂的一吻,埃尔抬起头来,没好气地狠狠瞪了站在门口进退不得的杰萨一眼。这个该死的杰萨,最近怎么老是煞风景!改天该调他去喂骆驼,埃尔摸着胡子考虑着这个命令的可行性。 “殿下,飞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飞!”心有怯怯的杰萨恭顺地低下头来,回答道。 “好。”深情而眷恋地看了雪芙蓉一眼,埃尔坚定地回答道:“等着我回来。”埃尔低沉的嗓音在雪芙蓉的耳边呢喃着虽然简单却无比坚定的承诺。 “这句话该是我说才对!”雪芙蓉突然娇笑着,带着惩罚性的力道,嘴唇用力辗压着他,用牙轻咬着他的唇,直到将他的唇啃啮得发红、微肿。 然后,雪芙蓉得意地推开他,看着他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的嘴唇,在她刻意的抚弄下,散发出潮湿润泽的红光。 “这是我盖的章,你再也擦不掉了。” 埃尔着迷地望着她,她大概没发现,当她在他身上烙下专属印痕的同时,她也沾染了他的气息,那是她永远也抹杀不了的味道。 后颈一点轻微的麻痛让埃尔一下子分子神“你”惊骇地睁大了眼,却只看到雪芙蓉眼中带着得意的狡猾。“我等你说爱我,我的王子殿下。”调皮地故意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在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许下承诺,雪芙蓉慢慢地放下他来,让他躺得舒服。 “真主在上,他怎么了!”杰萨骇得一脸惊恐。 “没什么,我只是让他睡一觉而已。那可是纯植物提取的麻醉剂,贵得很呢!”雪芙蓉一边迅速地换上埃尔的衣服,一边忙着和火玫瑰联络。此去凶多吉少,怎么可以不准备充足。 “真主保佑,他一定会杀了我的!”看着昏睡在沙发上的埃尔,一向有着“笑面虎”之称的杰萨现在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唉,如今“奴才”难为啊! “那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杰萨,你去帮我把见面的时间推迟!越晚越好!我需要时间准备。”雪芙蓉不卑不亢地吩咐道“顺便多给我一些汉姜?贝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是的。”看到雪芙蓉有条不紊的行动计划,杰萨也不由得对她有些另眼相看。 先用药水把裸露的皮肤染黑,再用极薄而柔软的肉色胶皮调整脸形和纤细的手指。宽大的白色阿拉伯长袍足以遮挡为了让身材魁梧而刻意加厚的内衣。带上假发和有颜色的隐形眼镜,用加厚的鞋子抬高身高,戴上他惯用的饰物。连杰萨也不得不称赞雪芙蓉的手法高超,除非有人刻意地贴近去查看,否则决不会有丝毫的破绽。 柔软的肉色胶皮加厚几层贴在喉咙上,就变成了喉结。每天的朝夕相处让雪芙蓉自信地练习模仿着埃尔的习惯动作、语气、声调和表情,直到杰萨都真假难辨为止。 在推迟了整整十二个小时之后了飞机,飞往吉凶未卜的前方。雪芙蓉终于登上了飞机,飞往吉凶未卜的前方。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经过漫长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公海的海面上。一只小艇将雪芙蓉接上豪华的游艇,水上飞机盘旋了一下,就飞离了海面。雪芙蓉知道,从现在开始,茫茫的大海上,就只有自己面对一切危险了。 “我伟大的哥哥,您可还真难请啊!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呢?”雪芙蓉冷冷地看着眼前正在接受两个几乎赤裸全身的美女服务的年轻男子。不可否认,他也算得上是位美男子,眉目间甚至有着埃尔的影子,只是眼角眉梢透出的邪气隐隐地让人生厌。 挑了挑眉,雪芙蓉直接了当地问道:“可兰经在你那里吧?” 挥挥手让他们都退出去,直到豪华的船舱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你的运气可真是好啊!它竟然落在你的手里!不过,你也真够蠢的,为了那本破书,竟然真敢一个人到海上来。” “少废话,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吧!”雪芙蓉鄙夷地看着他。 “哼,你还是那么自大啊,埃尔!你以为既然你已经来了,我还会放过你吗?”汉姜邪气地笑着说道。 “你还没有那个胆量,你的支持还不够稳固,不是吗?弟弟。”雪芙蓉刻意地加重弟弟两个字。 仿佛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雪芙蓉的话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痛处。汉姜狂怒地大笑道:“弟弟?就为了这两个字,我就活该没有继承权?弟弟?就为了我比你晚生了几年,所以,无论什么事情你都是第一,而我只能是永远的第二?!你的运气是比我好,不过,你别忘了,我也有国内的支持者。” “可是那并不足以让你取我而代之,不是吗?你的国外支持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雪芙蓉冷静地回忆着有关于这个国家政坛的一切,寻找着让他说出(可兰经)下落的时机。 “你了解的很清楚嘛,埃尔!”汉姜冷冷地回答道。 “彼此彼此而已,你不也是一样吗?”雪芙蓉决定赌一赌自己的运气,以他的疑心,一定早已怀疑身边的亲信中有敌人。而她,就是要确定他的这种怀疑! “果然是这样。”汉姜的神色霎时变得冰冷,看着他满脸的杀气,雪芙蓉不由得暗暗为自己的小命担心,但愿他不要气得失去理智才好,如果害得自己也受伤,可就太不划算了! 如果连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都没有,又怎能成为一位好的领导人?汉姜的情绪几乎立刻就平静了下来。“主动放弃做继承人的权利吧!那样你还能活着去享受这个花花世界!”堆起满脸的笑容,汉姜?贝奉劝道。 人可真是虚伪呀!露出埃尔的招牌式的带着一点讽刺的微笑,雪芙蓉也满脸真诚地说道:“如果我死了,你也逃脱不了干系的,弟弟。” “那又如何?就算是我杀了你!那又如何?你们没有证据,何况,只要你一死,我就是理所当然的王位继承人,谁敢告我?”扯掉了斯文的面具,汉姜?贝疯子一样地大叫道。 “为了王位,即使投靠西方势力也在所不惜吗?”雪芙蓉冷冷地看着他狂妄的表演。唉,同是一个父亲生出来的孩子,怎么会差这么多?如果是埃尔的话,一定早已察觉出不对劲,而镇定自若地反击了。 “你知道的可真是不少呢!可是就恐怕你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去了!”汉姜?贝满脸的恼怒。 “你要杀我?”雪芙蓉轻松地问道。 “坐下!”随着命令,雪芙蓉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没办法,同时被三把枪指着,想不听话也难。 刚刚坐到沙发上,粗大的钢制手铐脚镣就扣住了雪芙蓉的手脚,让他动弹不得。 “我聪明的哥哥,没想到吧?你机关算尽,还是敌不过弟弟我的聪明才智。放心吧,可兰经我会作为哥哥你的遗物交给国家的,我要你死了也成民族英雄,受万人景仰,怎么样?等我们退到安全地带的时候,我就会亲手打爆油箱。让你,我亲爱的哥哥,埃尔。哈瓦。艾哈迈德王子殿下,英雄地死去。而我,汉姜?贝?艾哈迈德将作为这场意外的幸存者,接受全世界的祝福!再见了,哥哥!” 天哪!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手脚却被制住动弹不得,听着别人讨论自己的死法,这种滋味可真是难受啊!安全距离?利用船上的逃生设备,几分钟就可以到达了!不过,既然是意外,那他就一定会自己走;留下一船的人给自己陪葬,可真够奢侈的呐! 只可惜,她还不想死!手铐和脚镣全部都是为骨架粗大的男人制作的,脱去胶皮手套,雪芙蓉很容易地就把两只手从手铐中褪了出来。皱着眉头看着焊在沙发上的脚镣,麻烦!雪芙蓉毫不迟疑地拉开鞋帮,取出一只又短又细的锯条来。虽然它又细又短,使用起来不是很方便,但紧密的锯齿上面却都镶嵌着金刚砂,却足以锯断坚硬的合金钢,何况只是普通的脚镣? 轻松地打开紧锁的房门,利落地一脚踹向倒霉的守卫,骨骼断裂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刺耳!一把抢过他的配枪,雪芙蓉不顾一切地向甲板冲去。灵活的翻滚,精准的点射,令人望而却步。突然间扫出枪中的全部子弹,争取到几秒钟的空隙,雪芙蓉在船舷上一跃而出,深深地潜人海中!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爆炸的冲击波夹着船体的碎片向四面喷射。被震得头昏脑胀的雪芙蓉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向前不辨方向,不顾体力透支当她终于在海面上探出头来呼吸的时候,巨大的火球和浓烟在海面上仍显得壮观无比!雪芙蓉仿佛听到了直升机巨大的隆隆声,用力扯掉脸上的软胶,抛掉极薄的胶皮手套,雪芙蓉大口大口地用力呼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应手表中火玫瑰焦急的呼叫,坚持,一定要坚持着活下去!花雨阁的人是不可以言而无信的。 百合沉静的微笑,玫瑰开朗的大笑,费沙真诚的笑容,杰萨带着狡猾的笑一一在眼前闪过。还有最重要的,埃尔的眼神和笑容和那句话“等着我回来!”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别管我!冷静?什么是冷静?我现在足够冷静!”埃尔冰冷的眼神逼退了想上来劝慰他的杰萨。仿佛是在提醒着他,别着急,你的账我们过后再一起算。 由刚刚醒来的震惊,到在飞机上面的狂怒,到现在面对着已然平静下来的海面令人心悸的平静,杰萨却知道,他已经伤心欲绝。 跟着他从小长大,却从没看到他如此模样!没有表情的脸,没有怒吼的声音,他只是用冰冷得冻人的眼神和平静得吓人的语调下达着命令,精准的判断力绝没有丝毫受到影响。但杰萨知道,他是真的在乎结果! 数架直升机不断地在天空打着旋,搜索着可能的幸存者。迅速赶来的潜水员被埃尔逼着一次次地潜下海去,只为了寻找那微乎其微的奇迹。 “殿下,已经三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杰萨望着三天来几乎不吃不睡只是专注于搜寻工作的埃尔,只是担心他会随时倒下去。 “三天了?为什么还没有结果?为什么?”埃尔掩饰不住满眼的悲伤,绝望似的说道。像是在问杰萨,又像是在问自己!三天了,所有的爆炸专家都告诉他,没有人能在这么猛烈的爆炸中生还,何况还是在海上!可是他不信,他真的不愿意相信,真主怎么可以在自己刚刚发现已经爱上她的时候把她带走,怎么可以?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他的爱啊! “殿下,真主一定会保佑雪芙蓉小姐她安然脱险的。只是,您也要休息一下才行,陛下要召见您呢!”杰萨小心地劝慰道。 “汉姜?贝他怎么样了?”隐藏好自己的悲伤,仿佛一只嗜血的黑豹,虽然满脸的憔悴,双眼通红,埃尔却平静得有些异样地问道。 “汉姜?贝王子殿下他安然脱险,将于今晚举行庆祝宴会。请帖已经送到宫里去了。”杰萨看着埃尔冷冷的表情,不由得暗暗打了个寒战。恐怕王子殿下的愤怒是谁也承受不起的,他该不会亲手把汉姜殿下给宰了吧? “继续一切搜索行动,我们立即返航。”埃尔果断地下达了命令,谁伤了他在乎的人,他就要他付出百倍的代价来偿还。 就算是真主也无法阻挡他复仇的脚步。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香,好熟悉的花香。白,这地方怎么会这么白?我在哪?我不是该在公海吗?对了,爆炸前,我就跳海了。玫瑰!对,是火玫瑰救了我。那我应该是在家了!好棒,终于回家了!“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芙蓉,别再睡了,求你,醒一醒!”一向坚强的火玫瑰看着仪器上显示得越来越微弱的心跳,不由得也有些呜咽了。“芙蓉,不许睡,你听到没有?我知道你听到了!快起来,我们的聚会怎么可以少了你呢!你一定要快点醒来,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的那些收藏品全都给扔掉,你听到没有!快点醒过来!你快点醒过来啊!”终于,火玫瑰再也忍不住地扑到姬百合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玫瑰,别哭。相信我,芙蓉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安慰着火玫瑰,仿佛也在说服着自己,姬百合坚定地说道。 “可是,可是她已经昏迷了快一个月了!如果再不醒来,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火玫瑰不由得大叫道,芙蓉这种情况,她怎能不急? “玫瑰,我们帮不上她什么忙!现在这种情况,能否醒过来,就只能靠她自己!”姬百合冷静得近乎残酷。 “我明白,百合。芙蓉会撑下去的,我们要对她有信心。”火玫瑰勉强笑了一下“我也该开门做生意了!不然的话,人们都以为我们花雨阁已经完蛋了呢!” 点了点头,百合有些伤感地叮嘱道:“小心些,我们不能再多事了!” “放心,我会摆平的。”火玫瑰冷静地撩了撩头发,露出一个艳丽夺目的笑容。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百合,我不要再补了。再补下去,我就变成肉芙蓉了,你让我这个模特靠什么登台亮相赚饭吃?”看着姬百合手中端着的十全大补汤,雪芙蓉不由得有些想要逃跑的感觉,只可惜身上到处都打着绷带,插着管子,想动也动不了。 “少废话,那个世界名模已经在两个月前因为飞机失事而意外身亡了。现在,你可以尽情地进补,不用担心,我的小芙蓉。”火玫瑰看着躺在那动弹不得的雪芙蓉,得意地邪笑道。该死的雪芙蓉,闲着没事受什么伤吗?害得她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好了,玫瑰。你就别逗她了。来,芙蓉乖,把鸡汤给喝了。”百合瞪了她一眼,微笑着送上乌鸡汤。 “你们联合起来整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起汤碗,雪芙蓉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被逼着连喝一个月的补品,就算是山珍海味也会吃得腻死人的! “还说,你可知道为了摆平救你这件事,差点引起国际纠纷。我可是昧着良心接了好几个案子,才算摆子的。”火玫瑰提起这件事情就是一脸的不甘,从来只有她威胁别人,哪有别人威胁她的道理。 “希望那几个不实相的倒霉蛋家伙在监狱里住得还算习惯。”打了个喷嚏,雪芙蓉没有丝毫愧疚感地回答道。胆敢威胁火玫瑰这个金牌大律师?山珍海味吃腻,想去吃牢饭了吗? “唉,你还真是了解我啊!小芙蓉。他们几个吗?全都进到监狱凉快去了,估计在这辈子是出不来了。”火玫瑰得意地笑着。 “不过,先是为他们辩护,随后又把他们推到牢里去!我们名牌大律师的名声怎么办?”雪芙蓉一脸关切地问道。 “这还不容易!为民请愿就行了!” “好了,不要再讨论你的案子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一向小心谨慎从不冒险的雪芙蓉,你这次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弄得伤痕累累的,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露出洞悉一切的微笑,姬百合老谋深算地逼问道。昏迷了足足一个月才醒过来,害得她们简直忙得乱成一锅粥,不捞回点本来怎么可以! “哼,既然你全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想套我的话,没那么容易。雪芙蓉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我是想,咱们两个是不是已经多了一个妹夫,还不知道呢?”姬百合柔柔地邪笑着抓起雪芙蓉的左手。原来带着钻石戒指的纤细手指却套着一只粗大的带着族徽标志的戒指。 “戒指呢?”火玫瑰微笑着伸出手来,艳红似火的红宝石戒指在她的手指上灿灿生辉。姬百合也慢慢地伸出手指,时刻散发着柔和光泽的黑珍珠戒指依旧圆润光泽。 花雨阁成员手指上的戒指都是特制的,几乎相当于她们生命的最后希望,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才可以使用。而雪芙蓉却把它毫不犹豫地送给了别人。 叹了口气,知道再瞒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处,反正如果她们想知道的话一定会有办法查出来的,只不过多费点时间而已。 还是自己说出来的比较舒服,总比被她们两个妖女用催眠术逼供强。 “到了阿拉伯以后,他们要我去保护他的安全最后,我就躺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对视一眼,会心地一笑。姬百合开口问道:“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雪芙蓉已经死了,花雨阁的百变芙蓉从今以后不会再出现了!重生的只有‘幻’而已。”抚弄着手指上的戒指,雪芙蓉缓慢却坚定地说道。 “我们明白了。从此之后,雪芙蓉会永远消失,存在的只有‘幻姬’而已。”姬百合和火玫瑰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欢迎你加入花雨阁,幻姬。”沉静地微笑着,姬百合优雅地伸出手去,欢迎自己的伙伴。 “谢谢。”拥有如此善良如此贴心的朋友,她还能说什么? “你想要个什么身份?芙蓉。”火玫瑰体贴地问道。哪怕她想当一国的公主,只不过多费点手脚而已,怕就怕她受不了当公主的“福”! “我想,国际刑警组织应该很缺少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才才对!”芙蓉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 “什么?你疯了,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还要当警察?”火玫瑰摇着脑袋不肯答应,全世界警察欲捕之而后快的国际大盗竟然要改行当警察?上帝,这究竟是个什么世界! “当警察有什么不好的,正好和你这个大律师配合打击犯罪啊!”雪芙蓉甜甜的声音蛊惑着火玫瑰的意志“玫瑰,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真的很想当警察啊,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玫瑰。” “好了,好了,我会帮你处理的。不过得等你的身体养好才行。”火玫瑰万般无奈地点了点头。真是的,小芙蓉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还是找百合商量商量,赶紧把她嫁出去算了!免得祸害国家,危机世界和平。 “高烧引发肺炎、大面积的烧伤和烫伤、脑震荡加上骨折和劳累过度、营养不良。居然这么快就又有了新的花样,真不愧是我们花雨阁的雪芙蓉啊!”姬百合一边摆弄着满屋的瓶瓶罐罐,一边不动声色地微笑着。 “对她你有什么打算呢?一脚踢出去吗?”火玫瑰期待地问道。 “不急,急什么呢?再留她几年祸害人间吧!我们的小芙蓉要的可是缘分。”姬百合盯着手中的玻璃瓶子,满意地微笑着。 “祸害人间?怎么好像在说你自己!”火玫瑰不满地嘟囔道。可怜的小芙蓉,你自求多福吧!姬百合这个魔女的爪子可正要朝你伸去啊! 只可惜,躺在病床上面睡得正香的雪芙蓉完全没有听到。 第六章 三年后。 “砰”的一声,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顺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冻啤酒猛灌几口,雪芙蓉冷冷地叫道:“出来吧!我们伟大的律师大小姐。” 红影一闪,火玫瑰鬼魂般出现在狭小的客厅,赔笑道:“芙蓉,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真是气人,明明她已经够小心了,为什么还会暴霹身份?每回都被她猜中。 “大律师,请问私闯民宅要判什么罪?还有,不要再叫我芙蓉了!ok?”雪芙蓉无奈地说道。防撬门对于她这种人来说简直就是摆设,有没有钥匙还不是都照进!真怀疑她安门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叫习惯了吗!芙蓉。如果你肯出钱的话,我担保让你无罪释放,怎么样?”火玫瑰嬉笑着回答道。一身火红的香奈儿套装完全无法遮掩住她惹火的好身材。 “夜里穿成这样出门,你想找抢吗?”雪芙蓉品评地打量着。给你七分,穿得还不错。 一撩短裙,下一秒钟,一把火红的手枪就顶在了雪芙蓉的脑门上“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来过的!” “拜托,不要那么暴力好不好!万一要是让人看见了,多有损你法律女神、正义化身的完美形象啊!”雪芙蓉摆弄着手中的啤酒,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突然之间,手腕一转,满罐的啤酒全向着火玫瑰的头脸泼去。火玫瑰不由得微微一愣,转身躲闪。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对于一流的杀手来说,已经足够。 局势立时改观,火玫瑰的枪依然稳定地指着雪芙蓉的头;雪芙蓉却也取刀在手,薄如蝉翼地小刀紧贴她的手指,宛如身体的一部分。她绝对有信心在子弹射穿她的脑袋之前让敌人先死在飞刀之下。 “唉,看来你的功夫还是没有退步吗?小芙蓉。”火玫瑰若无其事地笑笑,收起了枪。开开玩笑就好,何必弄得两败俱伤呢!大病一场之后,脾气倒是一点都没改,还是那么有仇必报的暴力。 “玫瑰,我刚刚执行完任务,很累的。你不要老是吓我好不好?我幼小的心灵可是很脆弱的。”真是的,浪费了我半罐啤酒。摇了摇手中的啤酒罐,雪芙蓉无奈地叹道。 “幼小的脆弱心灵?”火玫瑰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花雨阁里,没有天使!”他最近逼得有些太紧了,别忘了,狗急了也会跳墙的,何况是人。”火玫瑰满意地看着雪芙蓉拿着啤酒罐的有些僵直的手指。有了感情的人就不再适合做这一行了,因为这会成为她致命的弱点。她们都在等,等她自己想清楚。 不过,已经三年了,花雨阁的小芙蓉,也该出阁了。 “有人出高价,要他的命!”火玫瑰传达完姬百合的口信,闲适地坐了下来。哼,不怕你不求我。 “嗯?我的任务吗?”雪芙蓉毫不在意似的回答道。 如果不是握着啤酒罐的手指微微一颤,连火玫瑰也几乎被她这种满不在乎的语气瞒过去。 算你厉害,回头看我怎么整你。咬了咬牙,重新露出温柔的微笑,火玫瑰接着说道:“有人肯出大价钱要他的命,连花雨阁也接到了委托,委托人的要求很特别,非得要杀手在三个月后指定的那天干掉他。不过,代价可真是不错,几乎连姬百合都要心动了。现在,几乎所有一流杀手的胃口都被调了起来。唉!看来,他也就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可活了!说起来,还真是可怜呢!”说着,火玫瑰还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大老远跑到美国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雪芙蓉冷冷地问道,她才不相信她有这么好心。 “笑话,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来美国找你?我只是来拉斯维加斯度假,顺便来你的窝里转转而已。”火玫瑰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那,如果没事,你总可以走了吧?我的大律师!美国有得是豪华旅馆给你住,没必要来麻烦我这个领别人薪水的可怜人吧!”一口喝掉剩下的啤酒,雪芙蓉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好了,好了,这就走。我一个堂堂的大律师如果连酒店都住不起的话,岂不让人笑话?拜!”风情万种地走出门去,火玫瑰忍不住得意地微笑。诱饵已经布置好了,再来,就要看姬百合的了。 听着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雪芙蓉终于苦笑着卸下脸上防卫的面具。真的不在乎吗?也许只有自己才能知道吧!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殿下,事情已经全部都办妥了。”杰萨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禀告道。自从三年前的那件事以后,他似乎就再也没有笑过。冰冷的表情让人见了就觉得还是回到沙漠里去会比较温暖一点。 “知道了。下去吧!”继续埋首于文件和电脑之间,埃尔冷冷地回答道。 “是的,殿下。”悄无声息地退出书房,对着门外焦急等候着的大臣轻轻摇了摇头;要他们先去忙别的。无论多么重要的事情也要等到明天再说,王子殿下在今天是绝没有时间和心情处理的,三年采,几乎所以的人都已达成了共识。毕竟,王子殿下发起脾气来可不是好玩的。 推开桌子上等待处理的厚厚的一摞文件,埃尔慢慢地站起身子,走向宽大书房的另一头。墙壁悄然无声向上移开,露出厚重而结实的木门。推开雕琢精美的房门,宽大的房间内完全是另一番世界。 地上铺满了厚实而精致的地毯,地毯上长长的毛几乎陷及脚裸。造型古朴而优美的大床充满了古朴的浪漫风情,薄纱遮掩下的大理石浴池随时可以提供最舒适的享受。精美的壁毯和各种奢华的器具装饰着墙壁,一切都是那么奢华和舒适。只是在房间最显著的位置,紫檀木的架子上却放着一把刀,一把传统的阿拉伯弯刀。狭长而微弯的银白色刀鞘映衬着巨大的蓝宝石,分外夺目。 房间完全遵照传统的风格装饰,不露一丝现代的痕迹,令人不由得有着重回古代的时空错乱之感。 不见了工作时凌厉冷酷的眼神,黑色的双眸只是装满了无尽的忧郁和温柔。“蓉儿。”凝视着手指上精致钻石的戒指,埃尔的声音近乎哽咽。蓉儿,已经三年了!你为什么还不肯回来? 三年了,他费尽心思收集百变芙蓉的消息,却只知道自从那场爆炸之后她就杳无音信。可是每每当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却总会嗅到空气中那若有若无薄荷香。那么熟悉,却又抓不到一丝头绪。 “谁?”尽管伤心的回忆和无尽的思念影响了感觉的敏锐,但身为王子他随时随地都处在危险的包围当中,对危险迅速的感知能力也是他能够活下来的重要因素之一。手指迅速地放在随身携带的启动紧急防御系统的红色按钮上,埃尔却怎么也摁不下去了。 那种香味,那种薄荷的香味!属于她的香味,三年来他从未忘记。 随着熟悉的淡淡的薄荷香气,她神秘而悄然地出现在房间的角落。一身月白色的飘逸服饰裹着微嫌瘦弱的娇躯,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衬得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长发遮掩下微笑的脸,那样的温柔美丽。修长的柳眉下,乌黑发亮的大眼睛依旧闪耀着明亮的光芒。 “蓉儿!是你吗?”埃尔如坠梦幻地轻声问道。缥缈朦胧的灯光下,她完美得宛若梦幻。 “不,你不是蓉儿!快说,你究竟是谁?怎么会有这种香水?”突然,埃尔脸色一整,沉声用英语问道。 激赏地微笑着点头,姬百合满意地悄悄收起手中的水晶瓶子。为了制造气氛,她可是不惜血本,差点把自己都泡在这种药膏里了,真是浪费啊!不过,真没想到,他居然能够这么快就分辨出自己不是花雨阁的‘百变芙蓉’。 “你怎么知道的?”姬百合有些好奇地问,难道骗人也需要天赋? “气味、眼神,还有感觉。”提起雪芙蓉,埃尔的语气不知不觉中变得温柔了许多。 “那你猜我是谁?”姬百合调皮地问道。举手投足之间却优雅依旧,仿佛正在参加高雅的聚会,似乎不曾察觉房间里的气氛如此的紧张,只要他略微动一动手指,她就有可能立刻被打成筛子。 她在赌,用她的命来赌,赌她相信能让雪芙蓉甘愿为他牺牲的男人有着精准的判断能力和迅速的反应能力。 “能够如此轻松而又悄无声息地避开警卫来到这,还拥有那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香水。除了蓉儿之外,恐怕就只有你花雨阁的‘摄魂百合’了!”埃尔苦笑道。为了方便雪芙蓉的再度造访,宫院的守卫和机关一直都没有做什么大的变动,没想到却方便了别人。 聪明的男人,而她一向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那才不是香水,那是药膏,我特别为她配制的药膏。”姬百合耐心地纠正他的错误,并不急着切人正题。聪明的猎人,最要懂得如何忍耐,直到拥有最好的时机。 “我要的是她的人。你的目的是什么?”埃尔沉着而干脆地问道。 那场大爆炸,无人生还的消息几乎令他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只有报仇这个信念在勉强支持着他活下去。如今,只要蓉儿能够回来,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付出点代价又有何妨? “你爱她吗?”姬百合干脆地问道。如果只有雪芙蓉一人坠人情网的话,上帝也未免太不公平了一点。 “我要她。”埃尔不耐地回答道。就算是爱她,也用不着向不相干的人表白吧! “为什么?”姬百合紧迫不舍地问道。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她不会轻易放手的。 “那不管你的事。”埃尔几乎是低吼着回答了。吸引他的是她的那双眼睛,初见面时的冰冷无情,转瞬间的风情万种,四目相投时害怕受伤的脆弱,讨价还价时的精明干练,遇到危险时的冷静执着,还有偶尔闪过眼底的柔情似水她就像是一个谜,一个时刻吸引他的全部心神去解读的迷,却怎么也无法解读全部的谜题。 所以他要找到她,把她藏在自己的身边,慢慢地品味。不惜代价。 好,好极了。这才像一国之主该有的气势嘛!大芙蓉九岁,好像老了点!不过没关系,只要雪芙蓉肯要就好。“如果我有办法让她自动出现在你的面前呢?”姬百合得意地微笑着,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兜了半天圈子,这才是她冒险潜入的目的。 “条件是什么?”埃尔感兴趣地配合着问道。三年了,他费尽心思都无法查出她的踪迹,她就像是一阵风,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你先听听我的计划,我需要你的配合。”姬百合笑得甜蜜,仿佛已经看见雪芙蓉出阁时的喜庆景象了。“芙蓉” “你真的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吗?”埃尔怀疑地问道。完美的计划,连最细微之处都考虑得清楚周到,计划周详,这种人不去当政治家实在是太可惜了!只是,用这种方式来陷害自家姐妹,未免也太 “如果你去问雪芙蓉,她会告诉你,撒旦让我拥有恶魔之心。只不过,万能的上帝让我还同时拥有一颗天使之心罢了。”姬百合邪邪地淡笑着回答道。她是天使和恶魔的混合体,却轻易地就拥有天使的面容,聪明的人啊,千万不要被她的表象所迷惑,花雨阁里从没有过天使。 “何况,雪芙蓉也不是那么容易上钩的,能不能成功就要看她的心和你的表现了!” “你要我怎么做?”埃尔有些迷惑地问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赌雪芙蓉一定会去救你。”姬百合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我明白了。”现在,埃尔终于明白所谓的恶魔之心指的是什么了!她不在乎生命,她习惯于赌博,而筹码却总是别人的一切。她会精心地设下陷阱,铺好道路,选择的权利大方地放到你的手里,她只是在旁边微笑观看。你虽然明明知道前面就是危险的陷阱,却又只能前进;明明像是有许多种选择,却又不得不选择那条她为你安排好的陷阱之路。 她,可能会成为你最好的合作伙伴,却也有可能成为最危险的敌人。 而他却别无选择。因为他要重新拥有雪芙蓉的笑脸,而姬百合,却是眼前惟一有胜算的可能。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该死的。”打开电脑进入花雨阁多年来苦心收集整理的庞大资料库,却意外地发现几乎全部有关于埃尔和他国家的资料都被放入了绝密资料库,没有姬百合亲自设定的密码根本就进不去。而从小就有着“电脑神童”之称的姬百合精心设计的关卡几乎可以媲美美国太空总署了,岂是容易解开的?至少雪芙蓉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时间。 看着屏幕上鲜艳夺目的百合花满满地绽开,就好像看见了姬百合脸上那种既平和又温婉的微笑,骨子里却是恶狠狠地轻蔑嘲笑。用力地关上电脑,雪芙蓉发现自己却只能呆在房间里恨恨地跺脚而已。 “该死的。”火玫瑰放下工作大老远特地跑来美国通风报信,有关埃尔近况的资料又被姬百合全部封锁了起来,一切迹象都表明这是一个陷阱,而且是自家人为自己而精心设下的陷阱,就只等着自己傻傻地跳下去。 可是,事到如今,自己真的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埃尔有危险而置之不理吗?如果是别人,她可以,她可以看着他跌入陷阱而不加以援手;她可以置濒死之人的苦苦哀求于不顾;她可以毫不迟疑地踏过别人的身体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是这个人是埃尔,她做不到。三年前她无法坐视不理,三年后答案还是一样——不能。 苦笑一声,雪芙蓉知道,无论如何挣扎,自己终究要乖乖地钻进这张网中。因为姬百合已经抓住了她的致命弱点,冰冷无情的雪芙蓉也会为人用了心、动了情。 现在,她除了偷偷祈祷之外什么也不能做。她只能等,等待前方出现姬百合早巳安排好的路标,一路安安分分地朝着陷阱一直走下去,不能再回头! 也许,警界的幻姬真的到了该消失的时候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杰萨,通知意大利政府,今年六月的国际珠宝展览会我要亲自参加。”一只手飞快地敲打着键盘,另一只手则飞快地翻阅着文件,埃尔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是,王子殿下。可是,这是否有些冒险?”杰萨满脸是汗地轻声问道。虽然置疑主人的决定是大不敬的罪过,但他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 “还有,立刻通知费沙族长,叫他最近哪也不要去,一定要在家里等我从意大利回来,我会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还有,我要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要他们加紧赶制!”恍若未闻的埃尔继续吩咐道。 他从不是个冒险主义者,但是,有些事情是必须冒些风险的,不是吗?以自己为诱饵,造成机会,利用敌人的进攻逼出一只躲在暗处不肯出来的雪芙蓉。埃尔知道这很危险,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决不适合作这种毛头小子才会做出的傻事。可是,姬百合悬在那里的奖赏诱惑实在太大,让他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 虽然理智不断地在提醒他,这么做有多危险,但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他,如果错过了这一次,他可能将会错过一生的幸福。 所以,他,决定赌一赌。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殿下,消息已经发出去了。最迟也就是这几天就会有回音的。”身材高大的男人恭敬地屈膝半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道。 “嗯,你做得很好。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们两个中间总有一个是注定要死的,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知道吗?下去吧!”一个阴沉的声音在宽大的书桌后面响起。 “是,谢谢主人关心。属下告退。” “埃尔,救你的人已经没有了,我看你这回谁来替你死?!真主注定你该命丧在意大利!”阴沉得可怕的脸上扭曲得满是恨意。三年了,他委屈自己住在这个远离首都的偏僻别墅已经三年了!想不到埃尔他竟然做得那么绝,一点退路也不留。如今,自己除了少数几个朝中大臣的暗中支持之外,就只能依靠国外的势力残喘。而这一切,都是埃尔一手他造成的!埃尔不除,他就注定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他们之间,虽然是兄弟,却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永远只能够有战争。三年前炸不死他,三年后,他一样非要他的命不可。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国际警方高级官员透露,在本次轰动全世界的毒品走私案的侦破行动中,有数名优秀的国际刑警在执行任务时负伤,一名因公殉职”姬百合阅读着这条显然被刻意压下的简单报道,满意地露出了微笑。哈,哈!警界的幻姬终于消失了,刚刚她还真是有些担心呢!不过,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鱼儿已经乖乖地上钩了! “玫瑰,过来看看报纸。我们的鱼儿乖乖地上钩了!”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轻扫了一眼报纸,火玫瑰有些期待地问道。恶魔总是许以丰厚的报酬,以便让人落入陷阱而不自知。她甘愿与这个天使和恶魔的混合体同谋,只是希望她的下一个目标不要是自己。 “你立刻推掉所有的生意,空出时间来。放出消息,花雨阁将全力保护他的安全,不惜任何代价。”姬百合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冰冷的语气显示出她的决心。 “不惜一切代价?”火玫瑰有些怀疑地重复道。 “放心吧,玫瑰,我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不过,你最近好像和美国的黑手党老大走得挺近的吗?” 猛地打了个寒战,火玫瑰有些紧张地看着满脸微笑的姬百合,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阴谋。老天爷!她不会又算计到自己的头上来了吧! 拜她所赐,她现在可实在是不想见那个有着一双蔚蓝色眼睛的男人。直觉告诉她,他太危险,不是她玩得起的。 “我可是不小心伤了他的情妇,他正要抓我出气呢!”玫瑰可怜巴巴地回答道。希望能够唤起姬百合的同情心。只可惜,她忘了,恶魔是没有同情心的。 “我要你去和他谈判,运用他的影响力,让意大利黑手党和美国的黑帮尽量不要参与这件事。要他们尽量保持中立就可以了。”姬百合仔细考虑了一下,大方地要求道。反正去谈判的也不是她! “百合,我可是他正在抓的人唉!”这一去,岂不有如羊入虎口?再说,这简直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嘛!上帝啊,救救我吧!火玫瑰在心中高叫,不过,上帝好像暂时没空,忘了听到她的祈祷。 “不,不是抓,是请!安东尼他可是亲自下了帖子到花雨阁,请你去他在美国的家做客呢!何况,谈判可是你的专长啊!玫瑰,你是要自己去呢?还是要我送你去?”姬百合微笑着纠正,顺便摇了摇手中的小瓶子,新配出的昏迷剂还没有在人的身上做过试验呢!眼前的这个正好! “不,不用了。我这就打电话订机票!”气恼地看着姬百合奸计得逞的得意表情,火玫瑰只能无奈地摇头。 只要是这个魔女想要达成的目的,无论使出何种手段,她都一定会完成的。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无论大人小孩,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她耍得团团转。太过聪敏的头脑,让她精明得有些恐怖。去面对那个冷冰冰的总比对着这个随时都会面带着微笑算计你的女人好。 “要不要我帮芙蓉准备身份?”火玫瑰万分无奈地冲着姬百合叫道。 “不用忙,我相信芙蓉她会自己搞定的。咱们这两个大媒人坐在家里等着收礼就好了!倒是你,记得到时一定要赶回来参加婚礼,可不要真的掉进黑手党的贼窝,进去了就出不来啊!”姬百合轻笑着回答。 玫瑰就是太冲动、太重感情了,不然的话,岂会看不出自己的布局。芙蓉却是心有所牵,明知是陷阱也要往下跳,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精明和冷静。照这样看来,这次自己一箭双雕的计划应该会很顺利地就实现才对! 第七章 顺手牵羊地摸走从身边擦身而过的第三个男人的皮夹,雪芙蓉开始有点满意地数着身上的钞票。这个世界如此的现实,人与人之间又都是如此的虚伪,她还能怎么办?雪芙蓉苦笑着看看自己身上已经皱巴巴的t恤衫和牛仔裤,穿成这个样子,她可能连饭店的门都进不去就会被赶出来了吧?不过还好,自己的偷技还是一样的优秀,一点都没有因为当了三年的警察而退步,有了钱,总算是可以迈出自己行动的第一步了。 真正的精晶展览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展览会期间数不完的宴会如果拿不到邀请函更是麻烦。唉,如果不是为了避开该死的姬百合和火玫瑰,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找谁来帮忙好呢?首先,必须得是一个男人,才会需要一个迷人的女伴;而且得有钱,才买得起昂贵的礼服;还得有着受人尊敬的社会地位能够自由出入于所谓的上流社会,能够去参加那些无聊透顶的宴会;还有最重要的是能够有机会接近埃尔,却又不会引起他的警觉杰森?坎贝尔,脑子里突然间蹦出来的名字吓了她一大跳。奸商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不过,反过来想一想,一个一举一动都要求绅士风度的老派英国珠宝商人,是应该可以帮自己免去不少麻烦的吧? “先生,您的早点。”穿着服务员的制服,雪芙蓉推着餐车进入豪华的套房。看着杰森惊讶而略带严肃的表情,雪芙蓉不由得暗暗偷笑。 “我并没有叫早点来,你一定是弄错了。”坎贝尔吃惊地看着一餐车丰盛的早餐,还是中式的? “是的,先生,您并没有吩咐过准备早餐,可是你的朋友帮您预定了,你不要尝一尝吗?”雪芙蓉调皮地转回幻姬说话时常用的语调。 惊异地眨了眨眼睛,好像要确定一下子自己有没有听错,不过,世界上好像还没有把客人扔在一边,自己大吃大喝的服务员吧? “幻姬?”杰森有些迟疑地叫道。 白了他一眼,雪芙蓉不耐烦地回答道:“杰森,你那颗瑕疵美人还没有卖出去吗?” “幻姬,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工作呢?”坎贝尔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欢喜地叫道。上帝,他的心脏病要犯了。她怎么会这样就出现?他还没有穿礼服。瑕疵美人,真是侮辱啊!身为欧洲大名鼎鼎的珠宝鉴定师,竟然连一块有瑕疵的绿宝石都认不出来,还喜滋滋地起名绿美人,向人炫耀。没想到却被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冷嘲热讽,直说叫瑕疵美人还差不多。到头来,他不得不服气,却没有想到老太太转眼之间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张带着奇妙花香的名片——幻姬。 从此,他记住了这个谜一样的女人,一个总能让他气得半死又舍不得就那么死去的女人。 “废话,当然是我了。除了我,还有谁能知道那块绿美人。”雪芙蓉习惯性地嘲讽道。看着老头又是那副心脏病快要发作了的模样,雪芙蓉不给面子地继续吃饭“麻烦你下次换个表情比较有创意一点。”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还穿成这样?”坎贝尔忍不住指了指雪芙蓉身上的服务员制服。 “说来话长,如果我要你帮忙,你该不会拒绝我吧?”雪芙蓉毫不在意地拢了拢头发,扬起脸来问道。 “那就要看是什么忙了?不过,你来得正好,我也有事正好要找你帮忙呢?”坎贝尔不改生意人精明的本色,狡猾地微笑道。 “是吗?你先说?”雪芙蓉好奇地问道,自己在他面前的身份只是一个高明的珠宝鉴定家和一个有任务在身的警务人员而已。再说,还会有什么事情是这个狡猾得像狐狸一样的老家伙搞不定的? “你应该听说过‘恶魔之眼’吧?”坎贝尔神秘地悄声说道,却怎么也掩饰不了那种过度兴奋的表情。 “‘恶魔之眼’?你该不会是指古波斯传说中的那颗红宝石吧?”雪芙蓉摇了摇脑袋,仿佛不可思议似的问道“老天,恶魔之眼只是个传说而已,你该不会把它当真了吧?” “当然是真的,因为,我亲眼看见它了!它那么大,足有300克拉。那么纯净的鸽血红,仿佛有着生命一般闪烁着,勾人魂魄。一点都不比女王的那颗差。”坎贝尔着魔了一般闭起了眼睛,仿佛在回味着宝石的迷人光泽。 “不比女王项链上的那颗泰米尔红宝石差?”真的吗?谁会拥有如此迷人的红宝石,改天一定要借来玩玩!雪芙蓉暗暗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当然了,所以,我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我一定要亲自动手切割,亲眼看着它释放出最完美的一面来!幻姬,你一定要帮我!”坎贝尔一脸的祈求。 “说吧!”叹了口气,雪芙蓉无可奈何地说道。没办法,谁让她心软呢? “你答应了?”坎贝尔一下子激动得满脸通红,仿佛红宝石已经到手了一样。 “是,不过,我有条件。”雪芙蓉连忙接着说道,不然的话,恐怕以后她就要见不到他了!人吗?年纪大了,还是不要太激动才好。“在一个月之内,你要完全听我的行动指挥,顺便支付我的一切花销!怎么样?” “那是当然的,只要你肯帮我,一切包在我身上。你先换件衣服,我们慢慢谈。”坎贝尔喜不自胜地叫道,仿佛一下子之间年轻了许多。 “什么?你说埃尔。哈瓦王子殿下是‘恶魔之眼’的主人?”雪芙蓉激动地尖叫。还好房间的隔音设备够出色,不然的话,岂不是整个楼层都要知道。 “是啊,而且他还要通过招标的方式选出最好的公司来切割镶嵌这颗宝贝呢!”不明所以的坎贝尔火上浇油地添了一句。 “该死的,他还嫌想要他命的人不够多是不是?‘恶魔之眼’这颗该死的石头,我一定要毁了它!”雪芙蓉怒气冲冲地咒骂着,不断地从房间的这端走到那端,该死的姬百合,有没有搞错?竟然敢这么玩她。 “你怎么了?我没说错什么吧?”坎贝尔惊讶地看着幻姬失常的反应,宝石的鉴定和切割是最最需要耐心和细心的工作,她怎么会突然之间如此失常?如果这时她手里正好拿着宝石,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可怜的宝石啊!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穿着设计简洁而华美的水蓝色晚礼服,满头乌黑的秀发高高地盘起,耳畔偶然掉落的几根发丝只是更为她增添了几分风情。光洁的脖颈上面戴着一根纤细的链子,水蓝色的水滴型水晶吊坠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宝石,但和她身上的水蓝色礼服放在一块,却是再合适不过的搭配。 “幻姬。”随着身边轻呼的声音,雪芙蓉抬起头来看着身边的老人。梳得一丝不苟的白发下,是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充满了智慧和慈爱。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雪芙蓉微笑着贴近老人的耳边“放心吧,杰森,你还是那么帅。跳舞的时候我可要看好你,免得你被人抢跑了。” “妮娜。”坎贝尔有些感动地看着身边的女孩,他终身未娶,惟一挚爱的就是大自然的恩赐——宝石。只是感谢上帝,在他就要升人天堂的时候,派了这样一位可爱的天使来他的身边做伴。 “我们到了,杰森。”雪芙蓉略微有些不安地摸了摸头上的发卡,饭店的安全守卫工作做得十分严密,她实在没有办法穿着贴身的礼服还带着一排刀进去。不过,头上发卡那毫不引人注意的暗色边缘却锋利得足以割断人的喉咙,足够了。 伸出右手攀住坎贝尔的臂弯,敏锐地察觉出老人的那一瞬间不易察觉的激动和骄傲,雪芙蓉放心地微笑。 稍微停止一下脚步,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站在宴会大厅的门口,雪芙蓉试图露出自己最迷人的微笑。 全场的人都在暗暗打量着这奇异却又出奇和谐的一对。坎贝尔那么骄傲地向每一个和自己打招呼的人介绍着小心依偎在自己身边的雪芙蓉,就像是慈爱的父亲在夸耀自己美丽无比的女儿。 微笑着,不断地和身边的每一位嘉宾打着招呼,说着彼此了然的虚伪客套。雪芙蓉的一双眼睛却在不断地搜寻着扎眼的人物。数额巨大的金钱已经足以让人不择手段了,何况现在还要加上一颗罕见的红宝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论多么严重的警告恐怕都无法挡住人类贪婪的心。花雨阁从来没有自认是遵纪守法的组织,而她,对待敌人更是从来不会手软。 毒蛇!怎么连他也来了?惊讶之余雪芙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世界排名第五位的顶尖杀手,以冷酷无情著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最喜利用炸药制造意外。所到之处,无不一片混乱,是个让各国警察都皱眉不已的难缠人物。雪芙蓉努力回想着曾经隐约见过的资料。如果不是七年前为了任务曾经隐约见过他一面,今天在场的人岂不是都要变成无谓的牺牲品。 礼貌地打过招呼之后,雪芙蓉迅速躲进饭店的洗手间。利用手腕上的移动电话联络警方之后,雪芙蓉迅速蹲下身子,拧开细细的鞋跟 端着一杯香槟,雪芙蓉若有若无地不断移动着自己的位置,缓慢地接近目标。 杀气,尽管他尽量隐藏,雪芙蓉还是觉察出来了,好重的杀气。几乎是同时的,对方也发现了她。今晚宴会出尽了风头的美人,依然带着微笑,却携杀气而来。 吐气如兰之中,雪芙蓉与他擦身而过,直奔他身边不远处的宴会主人。虽然有惊无险,雪芙蓉却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从未觉得自己离死神这么近过,她相信他手中的武器刚才一定已经在准备出手了。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三秒钟后,毒蛇他将会死于突发性的心脏病。 听到身后淑女贵妃们的尖叫声,迅速转过头去,满意地看着毒蛇捂着心口向地下倒去,雪芙蓉能够做的只是放任自己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百合,有芙蓉的消息没有?”埃尔有些焦急地抢着问道。 “你还敢问?是谁让你把‘恶魔之眼’拿出去给人看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姬百合简直是气急败坏地大叫。见鬼了,当初自己只是让他出去露个脸好让雪芙蓉紧张一下子而已,谁想到他做得这么彻底,竟然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弄得人财两空,她岂不是赔大了? “这是我的主意,我只问你蓉儿有动静了没有?”埃尔平静地回答道。既然已经在赌,何不赌得大一点? “三年你都等了,又何必急于这一时?你难道不知道它会替你招来杀身之祸的吗?因为你的任性,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了,昨夜芙蓉已经动过手了,难道你还要她再替你死一次不成?”姬百合毫不留情地控诉道,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不好的后果都是他造成的一样。 “该死的。”随着咒骂声,埃尔恨恨地挂掉电话。站在一旁等候吩咐的杰萨小心地看着那张可怜的书桌在主人的拳头之下垂死挣扎,主人的脸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难看过。 唉,恐怕又要有人倒霉了,只希望那个人不要是自己才好。不过,好像自从三年前起真主就一直不喜欢理会他的祈祷。 “杰萨,立刻通知所有有实力竞争的珠宝商,三天之后,在饭店的小厅里,我要决定谁来加工‘恶魔之眼’。”埃尔坚定而冰冷的眼神让杰萨忘记了抗议,谁让他是主子呢?在他的世界里,主人永远都是对的。 幻月冰冷的刀锋依旧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映衬出一张充满了痛苦和无助的脸。三年了,他不会再等下去,即使要付出血的代价,他也一定要重新得到她。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坎贝尔,你说我们中标的机会有多少?”闲适地吃着水果,雪芙蓉懒洋洋地斜倚在沙发上问道。 “不知道,我只有五分的把握。不过,我想会有一些公司主动放弃的,毕竟,‘恶魔之眼’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而每一个珠宝商却都是输不起的赌徒。”坎贝尔端了杯咖啡慢慢地喝着。满意地享受着意大利午后温暖的阳光和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随着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仿佛一道魔咒打破了这种难得的寂静和悠然。极快地对视一眼,坎贝尔拿起了电话。 “三天之后是吗?好的,好的,再见。”放下电话,坎贝尔兴奋地搓着双手“太好了,太好了,妮娜,三天后我就能再见到它了,我一定要得到它的加工权。‘恶魔之眼’我的宝贝。” “三天后?”雪芙蓉慵懒的神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猫一样的眼睛微眯着,再睁开时只有冷酷和坚定。他的命是她的,无论是谁来抢都不行。 严谨又不失优雅的红色短裙套装,长长的头发盘在头上用夹子固定住。拎着一个黑色的小皮箱,雪芙蓉清楚自己现在该扮演的角色,一个严肃尽责的年轻助理形象。 “我们走吧!”坎贝尔满意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和雪芙蓉,轻松地招呼道。 “好。”乖巧地点了点头,雪芙蓉立刻紧紧地跟上他的脚步。 紧紧地抿着双唇,棕色的双眸透着一种冷酷和机警的味道。尽管极力隐藏,但雪芙蓉还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看着不断忙碌着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的杰萨,雪芙蓉细细地打量着他。和三年前一样的灵活机警,一样的笑面迎人,只是似乎比三年前更加老练了一些,狡猾了一些,处理起事情来也更加圆滑了。 杰萨有些惊讶地看着坎贝尔身后跟着的女人,火红的套装艳丽而不显轻佻,一副黑框的大眼镜不但顺利地掩饰住了她美丽的眼睛,更给她增加了几分专业感。这个女人不简单。经验这样告诉他。应付完眼前的人,杰萨迅速来到他们的面前,抢先伸出手来,握住坎贝尔的手礼貌地客套着。手指柔软而有力,有着茧子,知道这是长时间雕琢宝石留下的痕迹,杰萨微笑着松开了手。 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雪芙蓉故意后退一步,弯腰九十度为礼。满意地看到杰萨气恼的眼神一闪而过,雪芙蓉只希望自己的举动不会让杰萨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才好,真正危险的人物往往就是最不起眼的角色。 房间的木质大门缓缓关上的最后一瞬间,雪芙蓉敢发誓自己看到了几个带着黑色手套的男人出现在门外的走廊里。 来不及考虑他们的出现代表着什么,究竟是好还是坏。那个出现在台前的白色身影已经夺去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和以前一样强壮的体魄,一样英俊的脸庞,漆黑如夜的双眸依旧明亮而深邃却再也看不出情绪的起伏,只是让人联想起变幻莫测、反复无常的沙漠。经历了风暴之后的他更加的成熟,带着掠夺的眼神扫过全场,让每一个人都不由得低首臣服,也带给她不可抑止的情绪波动。 三年来,他遣散后宫,心如止水。面对父亲和朋友的关切他无法辩解,他从来没有自认为是一个专情的男人,也不会认为男人拥有三妻四妾有什么不对。可是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在他的身边诱惑,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把她跟那个面貌千变万化的小女人相比。她的坚强、她的妩媚、她的清丽、她的风情、她的聪明、她的调皮,她笑起来的灿烂、她哭起来的娇柔,她吸引着他的全部心神,让他对着别的女人永远都提不起兴致来。 可是,从他刚刚进入会场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火红的套装穿在她的身上并不觉得俗艳,反而让人有一种能力与美貌并存之感。看她和身旁的男人讨论时那副专注的神态,和旁边男人佩服的表情,简直令他嫉妒万分。恨不能一把把她抓到自己的身边来,藏进自己沙漠中的深宫里,永远不要再见到其他人。 猛然,她抬起头来,就那么直直地瞧入他的眼中。那是怎样复杂的眼神啊,带着那么深切的痛苦和思念、带着那么沉重的幽怨和无奈,陌生而又熟悉。 察觉到台下珠宝商们的不耐,埃尔有些不舍地收敛心神,挥了挥手臂,示意开始。 “妮娜?”坎贝尔忍不住轻声地提醒,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她怎么可以走神呢? 抱歉地笑笑,来不及解释,全场人的注意力就都被埃尔吸引去了。 埃尔举起手中的水晶盒子,以便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够看得清楚。随即,惊叹声此起彼伏,一块近乎完美的红色宝石静静地躺在透明的盒子里,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点燃每个人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贪婪。 在每一个人都对着宝石发出最由衷赞叹的时候,雪芙蓉却在悄悄地观察着每一个可能带来危险的疏忽角落。 随着玻璃窗碎裂的清脆响声,雪芙蓉反射性地跳起向前扑去。她永远也不会认错那种光芒,那种银亮到接近金黄的反光,她已经见过太多次了。她用过无数种方法躲闪开它,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用自己的身体迎向它,直到现在。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来临,雪芙蓉知道自己被拥人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熟悉的气味让她有着安心的感觉。想要挣扎着站好,却被他的一双铁臂夹得紧紧的。不解地抬头,却正对上一双怒气昂然的跟睛,眼中的怒火足以燃烧整座城市。 “杰萨,立刻去查清楚。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埃尔冰冷的表情足以吓退一切想要抗议的声音。 “枪手是在对面大楼的楼顶开的枪。”雪芙蓉不知死活地补上一句,顺便在身后做了一个要坎贝尔安心的手势。 “你们可以离开了。”说完,根本不顾雪芙蓉和在场人的反应,埃尔霸道地搂着雪芙蓉转身离去。 “砰”的一声甩上房间的大门,埃尔寒着脸猛然地松开搂着雪芙蓉的手。冷不防地失去了依靠,雪芙蓉险些跌倒在地上。强忍住上前去扶起她的念头,埃尔告诉自己,她的身手好得很,没有那么容易受伤。 小心地重新稳住身子,随手松开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借以掩饰自己受伤的眼神,雪芙蓉努力地挺直了脊背。“王子殿下?” “王子殿下?你以前不是一向不肯这样称呼我的吗?我的蓉儿。”为她急着撇清关系而生气不已,埃尔忍不住带着一丝嘲讽问道。 “王子殿下,恐怕你认错人了!我是坎贝尔先生请来的保镖,我叫井上晴美,不是什么蓉儿。”雪芙蓉垂下眼险,轻轻地回答道。 “是吗?那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对吧?井上晴美小姐。”埃尔突然微笑着问道,眼中的狡猾却让雪芙蓉心惊。 “是的,王子殿下。我们是初次见面。”雪芙蓉硬着头皮回答道。 “那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你第一次见到我就能抛下雇主来替我挡子弹呢?我想该不会是爱情的力量吧?”埃尔冷笑着逼问道,眼中闪烁着恼怒的气息。他最恨别人骗他,即使是他的女人也是一样。 “不,当然不是。”雪芙蓉狼狈地回答道。 “是吗?”不知不觉中,埃尔已经悄然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猛地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埃尔不顾一切地低下头去,深深地吻住她的红唇。 他怎么可以这样随便地吻一个女人?“我说了,我不是你的蓉儿!我是井上晴美。”雪芙蓉努力挣扎着叫道,老天,他的手劲可真大。 “是吗?可我说你是,我的蓉儿。”埃尔霸道地说道。 不再说话,只是再一次吻上她娇嫩的唇,不同于以往那般浅尝即止,而是一反常态的强悍,带着与生俱来的掠夺气息,强迫性地撬开她的嘴,咬住她的舌,竭尽所能地诱惑。 “你是我的,”他用牙齿咬住她小小的耳垂,以最最轻柔的声音呢喃着:“你的每一部分都属于我你的人,你的心,全都是我的我的蓉儿。” “埃尔”雪芙蓉不由自主地喊着他的名字。睁开眼睛,看见他黑色的双眸写满了压抑,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落。“埃尔,你怎么了?”惊讶他的痛苦,她忍不住挣扎着想要起来。 “真主在上,求你了,别动。”埃尔更加努力地压抑自己,他要她心甘情愿把自己给她,他不要她后悔。 猛然间明白了什么,雪芙蓉调皮地微笑着,伸出手去,攀住他的脖子。就在今天,让自己疲惫已久的身体,暂时有个依靠吧! 不让她再有时间思考,他深深地吻住她“你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蓉儿” 第八章 着迷地看着沉沉睡去的埃尔,雪芙蓉悄悄地爬起身来。在散乱的衣物堆中找到早已被随意丢弃在地的发夹,雪芙蓉迅速地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划出一个小小的伤口,夹子上的药物足以让他昏睡二十四个小时以上了。 不舍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抚平睡梦中他微皱的眉头。近似贪婪地凝视着他的脸庞,雪芙蓉幽幽地叹息着“埃尔,我知道你醒了之后一定会很生气。可是你放心,从今以后,井上晴美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就像雪芙蓉早已经永远消失了一样。再见了,埃尔,我的王子殿下。”眷恋的手指抚过他的胸膛,雪芙蓉轻轻地俯下身去,吻上他的嘴唇。 手臂上突如其来的刺痛让雪芙蓉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本应沉睡的埃尔却敏捷地抱住她因发软而跌倒的身躯。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埃尔贴近她的耳边呢喃:“忘了提醒你,我的蓉儿。同样的招数,千万不要用两次,尤其是用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虽然很想毁掉眼前这张越来越模糊的笑脸,但在完全地丧失意识之前,雪芙蓉的最后一个念头却是:该死的姬百合,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终于从长久的昏睡中苏醒,眼前的景象却让雪芙蓉忍不住悄悄地祈祷,还是让她继续昏迷下去算了。可是,一个年轻的声音打破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公主,公主,你终于睡醒了!”随着甜脆悦耳的阿拉伯语,雪芙蓉只好放弃当一只鸵鸟的打算,重新张开双眼,牵动脸部肌肉露出一抹自认为友善的微笑。 撑起身子,雪芙蓉努力地想要爬下床来,可身体竟然不听使唤地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认命地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女上来扶自己,雪芙蓉开始考虑一旦脱困以后要怎样报复姬百合才算对得起自己。除了花雨阁姬百合亲手调制的软骨香,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人昏睡之后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宽敞得吓人的卧室,有着华丽宝石的壁毯装饰着墙壁,脚下厚厚的纯毛地毯让人倍感赤脚的舒适。扯了扯身上薄如蝉冀的真丝睡衣,雪芙蓉忍不住咒骂出声。 “公主息怒!”随着声音,雪芙蓉不耐烦地转头看着跪了满地的侍女,挥挥手让她们都下去,只留下身边扶住自己的小丫头。一个忠诚于你的仆人比一群不忠的仆人更可靠得多。 “你先扶我去沐浴更衣,然后带我去见埃不,见你的主人。”雪芙蓉友善地打量着她,用阿拉伯语吩咐道。 “是,公主。我这就叫她们去准备。”因为雪芙蓉的注视而羞红了脸,她连忙传下令去。 “你叫什么名字?”雪芙蓉和善地问道。 “我叫苏利娜,公主。”低下头,苏利娜小心地回答道。 “苏利娜,好名字。我以后就叫你利娜吧。这几天就你来侍候我好了,我不想要见太多人。”雪芙蓉状似随意地说道,主人的权威语气和尊贵气势却浑然天成。 “是,公主。”利娜喜不自胜地回答道。能够成为公主的贴身侍女,是她的福气和荣耀,也是她地位提高的标志。 扶着利娜的肩膀走进浴室,宽大的浴池早巳放满了水,水面上漂浮着的厚厚一层玫瑰花瓣却让雪芙蓉皱眉不已。 她的职业注定让她不能够拥有过多的自我。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身上的气味也就一定要像才行,谁见过一个街头乞丐身上飘着名牌香水味的?洗澡水里放这么多的花瓣和香精,恐怕身上的玫瑰花香味谁都认得出来,她还怎么开溜啊? “公主是不是不喜欢玫瑰花?”利娜有些紧张的询问让正在神游太虚的雪芙蓉回过神来。 “没什么,下次什么花瓣都不要放,给我准备一些不带香味的浴液就行了。”连忙阻止又要跪下请罪的利娜,雪芙蓉平静地吩咐道。 “是,公主。”利娜连忙屈膝回答道。伺候过主人那些争娇斗艳想要夺去主人注意力的侍妾之后,这位公主的喜好还真是有点奇怪呢! 沐浴过后,猛然看见梳妆镜中的那张脸,雪芙蓉竟然有着陌生的感觉。习惯了面具的遮掩,突然之间看见真实的自己,竟有些不习惯了。 无奈地笑笑,好奇地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雪芙蓉习惯性地站在客观的角度观察。由于常年不见阳光,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两条微微上挑的柳眉,宣布了主人坚强而又执着的性格,一双淡棕色的眸子灵活闪亮,搭配上不算太挺直的鼻梁,和一张大小适中的嘴。雪芙蓉知道自己长得不算丑,可是和自己千变万化的扮相相比,这只能算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如果埃尔看见的不是千娇百媚的面具,而是自己这张真实的面孔,恐怕也不会如此着迷了吧? 反正易容的材料早巳不知被抛向何处,雪芙蓉干脆顺从地任由利娜摆布,直到从头到脚都被黑色的薄纱遮挡。 “公主,身份尊贵如您,是绝对不能够让不相干的男人瞧见脸的。”看出雪芙蓉的焦急,利娜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我知道了。”雪芙蓉不甘心地嘟囔着。不过,埃尔不是当王储了吗?什么时候变成酋长了,她怎么不知道? “好了,公主。”随着利娜大功告成似的欢呼,雪芙蓉立刻自动放弃脑中的问题,一切总得先见到人再说吧? “费沙?哥哥,怎么会是你?”雪芙蓉惊喜地叫道。虽然站在的眼前是个衣饰华丽的男人,和当初第一次见面时衣着褴褛的样子相差十万八千里,可雪芙蓉还是一下子就叫了出来。除了费沙,谁还拥有那么强烈的气息?那种强烈的只属于优秀刀客的气息 “芙蓉,你还好吧!”费沙迟疑着问道。看着她扶着侍女走路,一副娇弱不堪的模样,哪里还有三年前初见比刀时的强势?如果不是她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恐怕他都不敢上前相认了呢! “当然没事,只是睡了太久,身上没有什么力气罢了。”疑惑地看着费沙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雪芙蓉连忙出言安慰。一失踪就是三年,竟然连回来看看费沙这个干哥哥过得好不好的念头都不曾有过,她这个妹妹做得实在是太失败了! 挥手让利娜退下,放任自己斜斜地倚在柔软舒适长沙发上。顾不得询问其他,雪芙蓉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哥哥,这是哪里?埃尔呢?” “这当然是我们自己的家里了!怎么,刚刚分开就想他了?”费沙善意地取笑道。 “哥哥。”羞红了脸的雪芙蓉第一次感谢起脸上碍事的黑纱来。 “王储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就把你送到我这来了。怎么,不高兴回家吗?我们兄妹都三年多没有见面了,恐怕下次再见面时芙蓉?穆斯塔法?阿布德就要加上别人的姓了!”费沙突然有些感慨似的说道。 “怎么会呢?我只是有些奇怪罢了,哥哥。”勉强压下心中愧疚的感觉,雪芙蓉连忙笑着回答道。 “那就好。对了,芙蓉,你今年已经二十多了吧?”话锋一转,费沙突然间问起雪芙蓉的年龄来。 “是啊,哥哥不会这么快就嫌我烦,要把我嫁出去了吧?”雪芙蓉调皮地笑道。 “芙蓉,你也是我们部族中的一员,族中的规矩不能够因你一人而改变,你明白吗?”收起笑容,费沙严肃地问道。 “知道。”雪芙蓉连忙点头不迭地回答。 “你好像还不知道,族规规定,族中年轻女子如超过二十岁仍未婚配,将由族长指婚,当事人不能拒绝。”费沙苦笑着对雪芙蓉说道。看着瞬间激动的雪芙蓉,费沙连忙补充:“你放心,你是族里的公主,哥哥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会准备最最丰盛的嫁妆” 费沙还在说些什么,雪芙蓉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嫁人”两个字就仿佛是一颗炸弹在她的脑中爆炸,炸得她魂飞魄散。她知道,在沙漠中这样古老的部族里,现代法律根本就毫无用武之地,酋长的话和族规,就是不可违背的真理,无人可以违反。她根本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够无条件地服从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认命?花雨阁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的存在!结婚?见鬼去吧!抗婚?她才不会用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套招数呢!不准反抗,她难道不会开溜吗? 仿佛不经意地和每一个人聊起整座房子的格局和周围的环境,一天下来,脑子中逃跑用的路线图也差不多画好了。硬要利娜翻出房间里所有的华贵衣饰,找出最具保暖效果的放在身边,雪芙蓉一扫刚从昏睡中醒来时的悒郁,积极地做着逃跑的准备工作。 夜,终于降临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警惕地看了一眼睡在床下地毯上的侍女,雪芙蓉整整身上有些碍事的衣服,轻轻地推开了窗户。二楼的高度对一个国际大盗来说是不是简单了一点?轻盈地落在院子里绿色的草坪中央,雪芙蓉得意地微笑着。 小心地让自己的身形消失在月光下建筑物的阴影里,顺着女仆们描绘过的道路急奔,雪芙蓉谨慎地避开一切暴露行踪的可能。平时恐怖的沙漠,现在对于雪芙蓉来说却是重返自由的希望。 “再见了,哥哥。”潇洒地冲着身后的房子挥手告别,雪芙蓉头也不回地投向沙漠的怀抱。 “什么,失踪了?”埃尔脸色几乎难看到了极点。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逃婚!“费沙,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你要我不要告诉芙蓉她要嫁给谁的,还说要给她一个惊喜!谁知道她竟然半夜就溜了!”费沙没好气地回答道“这回怎么办?难道要取消婚礼吗?” “派人去追了吗?”埃尔突然沉思着问道。 “当然,可是没办法,总不能把每个女子的面纱都撩起来看看吧!再说,见过芙蓉的人也就是几个侍女而已。”费沙无奈地回答。 “立刻取消一切搜索行动。我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我的。你就等着嫁妹妹给我吧,费沙!”仿佛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埃尔自信满满地对着费沙保证。 “需要我的配合吗?”费沙感兴趣地问道。 “当然,缺了你这个主人,戏怎么会演得逼真呢?”埃尔大笑着,霹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这句话虽然人人知道,真正照做的人却不见得有几个,所以往往被人们所忽略。 可惜,雪芙蓉就是这句话的忠实拥护者。 随着夜幕的再次降临,喧闹了一天的大厨房重新归于宁静。灵活地从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中钻出,雪芙蓉动作迅速地打开冰箱,取出早就垂涎三尺的烤羊腿来。虽然是剩菜,而且早已经凉掉,可是对于一个已经二十四小时未进食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人间无上的美味了。 蹲在地上习惯性地保持着警觉进食,以便随时可以躲开不必要的危险。雪芙蓉突然想起年幼时在街上流浪的日子。不管什么东西,抢到了就往嘴里塞,否则就只能饿肚子;稍大了,学会偷钱之后,更是因为技术不佳,常常被人抓住打个半死。直到遇到了师父,练功虽然辛苦,却再也不用过那种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饥饿,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那种滋味;流浪,她知道自己不喜欢那种生活。可是,她是个没有自己身份的人啊,又怎么能够选择想要的生活? 耳畔传来的细小的脚步声提醒她的警觉,伴随着猫一样灵活地贴地翻滚,雪芙蓉瞬间之内把自己的身体隐藏了起来。 那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相互之间默契十足代替了一切语言的手势,有如野狼般剽悍迅速的身影,还有突然之间的寒光一闪——雇佣兵!脑中即时闪现的字眼让雪芙蓉忍不住地暗暗摇头,难道这就是身为皇室继承人的附带品?永不间断地暗杀和偷袭,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意外。 断续传来的几声闷响让雪芙蓉迅速地做出了决定,这里也算是她的家。何况,埃尔和费沙也在其中,他们都是她真爱的人,她怎能看着不管? 随手抓起一把银色的餐刀,仅仅依靠刚刚听到的足音判断出落单的敌人所处的位置,雪芙蓉的动作敏捷而精准,大猫一样地突然发动袭击,毫不留情地割断猎物的喉咙。 取下死人身上的匕首和枪支,雪芙蓉迅速取下枪口上的消音器,朝天就是一枪。清脆的枪声在夜中显得格外刺耳,响彻天际。几乎是发枪的同时,雪芙蓉一脚踢起地上的尸体,让他在地上翻滚,自己却立刻呆在原地不动。在地上尸体被打成筛子的同时,雪芙蓉也用精 准的点射向发枪的人还击,解决掉隐藏在身旁的敌人。 等了一等,雪芙蓉冒险从隐身处一跃而出。密集的子弹打在身边的土地上,发出噗噗的声音。雪芙蓉焦急地看着迟迟不肯亮起的灯光,估计着双方的形势。看情况,敌人不但经验丰富,而且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电源绝对是被切断了。可是费沙呢?难道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吗?埃尔的警卫队呢?那群白痴,怎么还不能组织起有效反抗? 顾不得那么多了,雪芙蓉小心地移动着身子,慢慢向每一个房间摸索着,寻找着埃尔和费沙的身影。比起姬百合杀人不见血的手腕,火玫瑰银枪夺命的干净利落,雪芙蓉手中的匕首丝毫不会感到逊色。花雨阁不是杀手组织,也不喜欢夺人性命,可是身为花雨阁的一员却必须掌握出色的杀人技巧,因为如果有必要,她们不会放弃以暴制暴的手段。 穿着黑衣,戴着黑色的面纱,雪芙蓉宛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靠近敌人,在最恰当的时机,选择最适当的方式结束他们的生命。 红色的鲜血溅在黑色的纱衣上,为她增添了几许带着血腥的邪恶。脸色惨白,紧紧抿着的嘴唇几乎咬出血来,雪芙蓉的眼睛冷酷,闪耀着嗜血的光芒,对于身边的惨叫声充耳不闻,早已染得血红的手上,泛着乌光的匕首就像是一头疯狂的野兽,准确而凶狠地咬断敌人的喉管。 “该死,这些佣兵到底是哪来的?”借着房间的沙发做掩护,费沙轻松地抵抗着敌人的进攻,努力拖延着时间。再等上一会,救援部队就会赶过来了。 “当然是派来杀我的,杀了我再把罪名扣在你的头上。咱们两个一起倒霉。”埃尔一副早已习惯了的表情。 “原来现在的佣兵组织就这么差劲,怪不得你能活这么久!”费沙露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笑道。 “想让我死,还没这么容易!”埃尔自负地笑道。 “我只是奇怪,就算咱们歪打正着的有了准备,他们也不会冲得这么慢吧!”费沙若有所思地问道,他可不希望死得不明不白。 “当然不会,快,芙蓉在下面!”埃尔的微笑瞬间僵在了脸上。该死的,他怎么会到现在才想到。他知道芙蓉没有走远,甚至就藏在这座房子的某个角落。可是他却忘记了,刺客今夜的偷袭她当然也会听到,可她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定下的拖延时间等待救援的计划。一想 到芙蓉要独自面对数十个久经战场考验的雇佣兵,他的心就忍不住地颤抖。 脑中突然回想起三年前的那场爆炸,不会的,不会的,埃尔忍不住安慰自己,芙蓉的身手很好,她绝对会平安无事的。 不知何时,房间的地毯已经被点燃,有了火的光芒,四周不再是漆黑一片。雪芙蓉恨恨地甩掉手中已经没有子弹了的枪,耐心等待着进攻的机会。 门口突然间闪现的身影让她忍不住地分神,敌人举起的枪口更是令她心惊。 “芙蓉!”随着他的呼唤,雪芙蓉毫不犹豫地向他扑去,脱手而出的匕首射中他身后的敌人。 用力推开雪芙蓉的身体,埃尔自己却再也躲不开飞射来的子弹。 “埃尔!”猛地转头,只来得及看见埃尔高大健壮的身躯缓缓倒地的一刻。刹那间,只觉得脑中天旋地转,雪芙蓉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白色,眼前一片熟悉的雪白让雪芙蓉心惊,刚想爬起来,病房外隐约传来的声音却让雪芙蓉停止了动作。 “医生,我妹妹她没事吧?”费沙有些焦急地问道。 “她只是疲劳过度加上突然受到太大的刺激所以才昏过去的,应该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医生笑笑回答道“她的运气可真好,和她一起送来的那个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子弹射穿了肺部,你们有什么话一定要赶紧问才行,他应该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谢谢你,医生。”费沙礼貌地向医生道谢。转过身来,却正对上脸色惨白、满身血腥的雪芙蓉。 “告诉我,埃尔在几号病房?”雪芙蓉疲惫地问道,她累了,真的累了。 “你需要休息,芙蓉。”吓了一跳的费沙连忙回答道。 “告诉我。”雪芙蓉坚定地重复着。 “芙蓉”还想说些什么的费沙却被突然出现的杰萨拦住了。 “王储现在正在顶楼的病房接受治疗,我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都是因为你,王储殿下才会弄成现在这副样子的。”杰萨露出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冷冷地说道。 “我的事恐怕还用不到你来操心,先借你的令牌用用。”随着冷冷的声音,魔术一般,她雪白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块黄金雕成的令牌,稍微整理一下头上的黑纱,雪芙蓉头也不回地离开。 凭借着手中的令牌,雪芙蓉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埃尔的病房前。不知何时医生已经离开了,房间里静悄悄地,埃尔躺在雪白的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的平静。无声地推开虚掩着的门,再轻轻地关上。雪芙蓉慢慢摘掉蒙在脸上的黑纱,蒙不蒙面已经没关系了,不是吗? 泪珠慢慢地沿着腮边滑落,再一颗颗地溅落到雪白的床单上。雪芙蓉无言地呜咽着,回忆中的甜蜜和痛苦有如潮水般在脑中涌现,却让痛苦攻占了全部。 “埃尔,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你会好好活下去,为我活下去!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老天对我如此残酷?为什么让我真心爱上他,现在却又要夺走他?为什么?”雪芙蓉难过地大叫,发泄着自己的心痛。为什么直到当她亲眼看见他倒下去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早已爱他如此之深。 “蓉儿。”一个听起来很虚弱的声音让雪芙蓉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蓉儿,真的是你吗?”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埃尔轻声地问道。透过窗帘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穿着黑纱的瘦弱身躯美得好不真实。 “埃尔,你没死!真的吗?”雪芙蓉不可置信地猛地睁大了眼睛,该死的,害她白白伤心了那么长时间。 “当然,你就那么希望我死吗?”埃尔皱了皱眉头,刚刚撑起的身体又向下倒去。 “小心!”随着一声惊叫,雪芙蓉迅速地扶住他的身体。 顺势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埃尔满足地叹了口气“你终于有点在乎我了,蓉儿!” “我才不管你呢?”雪芙蓉有点底气不足地反驳着。 换个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埃尔得意地轻笑“蓉儿,嫁给我吧!” “不要。”雪芙蓉干脆地拒绝道。开什么玩笑?她才不会自寻烦恼去当他的不知第几个小老婆呢!再说,以他遭遇危险的速度来说,用不了几年她就得英年早逝,她是聪明人,聪明人从不玩危险的游戏。 “是吗?蓉儿,或者我应该叫你井上晴美小姐。我可不认为你有做避孕措施。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怀了我们的孩子。”埃尔忍不住闭上眼睛,想象出一幅小孩子在屋中嬉戏的情景来。自己的房子这几年的确是太冷清了点,也该是有个女主人来照管的时候了。 孩子?该死,她怎么会忘了这回事!孩子,一个他和她的孩子。雪芙蓉的手指忍不住抚向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说不定这里现在就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一个他和她的孩子!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就算埃尔为了孩子而娶了她,她能够忍受和不知多少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吗?而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又怎么能够幸福?“不会的,一定不会那么惨的。”雪芙蓉霎时脸色惨白地喃喃道。 “怀了我的孩子就那么可怕吗?”埃尔的脸色阴沉起来,这个该死的笨女人,自己都主动开口要娶她了,她还要怎么样? “总之我是不会嫁给你的。”雪芙蓉掩住眼底的忧伤和不舍,坚定地回答道:“我永远都不会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话音未落,雪芙蓉就用力地向埃尔的后颈劈去,凌厉的掌风划破空气,唤醒埃尔的警觉。想要躲闪,可惜,已经太迟了。 打晕了埃尔,雪芙蓉不再停留,拿起令牌从容不迫地走出门去,再次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器皿破碎的声音伴随着咒骂声不断传来,几乎所有的仆人都知道,主人最近几天的心情正处在沙漠中的风暴期,还是离得远些会比较安全。 看着满屋价值不菲的古董碎片,还有情绪有些失控的主人,杰萨开始考虑要不要逃到南极去避难,免得成为他下一个泄愤的牺牲品。 “出去。”动作矫健地躲开迎面飞来的不明物体,杰萨心有余悸地看着深深插入墙壁的弯刀。锋利的刀锋有着浅蓝色的美丽光泽,却泛着丝丝的冷气。好可怕!幸亏自己的条件反射能力不差。 “我不想说第三次,出去。”埃尔头也不回地说道。他现在什么也不需要,只想把那个该死的女人抓回来好好地打一顿。他都要娶她了,她还要怎么样?什么叫“不会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 “不会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该死的,难道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之后她还不知道他爱她?不再摔东西撒气,埃尔开始认真考虑这个乌龙透顶的可能。 “杰萨,马上给费沙酋长打电话,我要亲自和他谈。”迈着轻快的步伐,埃尔迅速走出有如风暴过境的房间,只留下还未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的杰萨一个人善后。“爱情的力量可还真是伟大啊!”无奈地看着埃尔留给他的烂摊子,杰萨却也只有叹气的分。唉,谁让他是王储的贴身侍从呢?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沙漠的夜,平静又热闹,风吹动沙子的声音轻轻的响着,就像是一曲美妙的催眠曲。 一身黑衣的雪芙蓉依偎在窗前的躺椅上,悠闲地看着书。在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已经离开的时候,她偏偏还留在这,住在哥哥费沙亲自安排的一所僻静的小别墅里,只留几个老仆人伺候。雪芙蓉在这远离尘世的地方彻底地享受着难得平静的生活。 也许,太平静了吧?过着和以往完全相反的日子,不用化妆,不用伪装,甚至不用刻意去防备什么。却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机会好好审视自己的内心,雪芙蓉突然发觉,留在花雨阁并不完全是为了报恩!冒险,其实只是自己的选择。 至于埃尔,应该算得上是冒险中的珍宝了吧? 翅膀扇动的声音让雪芙蓉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这群经过训练的信鸽总是能把费沙精心准备的消息准时传送过来,让她可以不使用任何现代化的通讯设备也能不与现实社会脱节。 推开雕琢精美的木窗,鸽子咕咕叫着落到雪芙蓉的身边。解开绑在鸽子腿上的小小字卷,点起灯来,雪芙蓉惊讶地看着纸上方方正正的方块字。费沙不可能会用中文的,难道迅速地拆开纸条,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她感动不已。“蓉儿,我爱你。”那个骄傲的男人竟然开口说我爱你。看来她的沙漠之旅终于等到了最后的结果。 气流的改变让雪芙蓉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阳台上站着埃尔。一身黑衣的他,就像是只黑豹,带着掠夺的气息,矫健优雅却也十足危险。 “埃尔!”雪芙蓉忍不住轻呼,却已不再想逃。 “你是我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埃尔轻轻地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通往阳台的门。雪芙蓉却突然觉得呼吸不畅起来。穿黑衣的他,太危险,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和压迫感,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成为黑豹眼中的猎物,怎么也逃不开的牺牲品。 “为什么是我?”既然上天注定要她爱上他,怎么也逃不开,那她只求死个明白。 “因为,”看出她的无奈和挣扎,埃尔干脆改用她最熟悉的语言倾诉。“我爱上你了!从第一次见你开始,却浪费了三年多的时间才弄明白。我爱你的聪明、你的自信、你闪烁在眼中的永不退缩的光芒。爱上你的狡猾、你的调皮,甚至爱上了你的身体。我爱你,我的蓉儿,嫁给我吧!”抛弃身份的外壳,丢掉暂时无用的骄傲,埃尔终于肯说出最最甜蜜的告白。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升起来了,银白色的月光静静地照在埃尔手中的戒指上,一条盘蛇形状组成的戒身,通体镶嵌着近乎完美的钻石,蛇眼的部分则由两颗火红的红宝石镶嵌而成。 “埃尔,我的王子殿下。”满足地叹了口气,顺从地让埃尔把戒指套上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雪芙蓉猫一样地窝在埃尔的胸前“埃尔,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埃尔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地上铺着厚厚的纯羊毛地毯,躺上去的话应该不错。 “我也爱你,从你跌到我身上的那刻起。”雪芙蓉调皮地贴近埃尔的耳边呢喃。 “我知道,芙蓉。穆斯塔法。阿布德,我的公主。”良久的感动化作深深的甜蜜,融化了恋爱中的人儿。 尾声 “埃尔,姬百合就快要结婚了,你说我们该送点什么礼物才好呢?”喜欢带着个球到处乱跑的王妃如今正难得老实地乖乖坐在软垫上。 “你来决定就好。”都怀孕这么久了,还不安分。埃尔搂着已经怀孕的雪芙蓉,感兴趣地回答道。知道蓉儿一直对姬百合找自己谈判一事耿耿于怀,如今有这么好的报复机会又怎能轻易放过? “我记得” “这样做好吗?”埃尔笑得一脸狡猾地问道。他的蓉儿可是已经闷了好久了,如果再不找点事情给她做的话,恐怕他又要满世界的找人了!何况,还有比算计“摄魂百合”更有挑战性的事情吗? “有什么不好的,她们算计我时可没有想过我好不好!”想起来她就生气,姬百合居然帮着外人陷害她,把她嫁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把具有催情作用的香熏用到她的身上。害得她现在只能乖乖地呆在宫中等着生孩子,真是气死她了。 姬百合,此仇不抱,怎么对得起你多年的荼毒?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