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险中求》 楔子 毖言养气。 毖事养神。 毖思养精。 毖念养性。 喝声连连,雄刚威武,三人高的巨大岩石镌刻着四句箴言,字迹劲道刚强浑厚,威仪圆健,充满力与美的协调,龙飞凤舞扬洒在满布岁月沧桑的岩石上,不见失色峻毅隽永。 四道箴言四种省思,刻划出习武者坚忍不拔、刚毅内敛的精神,威赫不减的训示后代子孙。 一字排开的徒众扎稳马步起两,一拳挥出虎虎生风,再舞流畅身随影至,猴形刁顽鹤拳优美,龙起云落凤凰浴火,金鸡独立扬起半边天,小童偷桃顺竿而行爬上天阶。 摈棒交错,刀剑铿锵,每天一清早,四周的居民皆为一阵练武的声音吵醒,但大家都不以为意的当是晨起的咕咕钟声,时间一到便跟着早起上班上学,精神抖擞的大喝一声。 “风云道馆”成立至今已有四十余年了,教育英才无数,个个非龙即凤在社会上立一番大事业,徒子徒孙保守估计超过十万名,而绝大部分弟子投身警界,成就非凡的扬起风云。 老馆主老来風騒的学人家炔么大陆新娘,丧偶多年已近花甲还娶个二十出头的湖南姑娘为妻,老夫少妻相处融洽蔚为美谈,大家乐见他老来有伴不寂寞,老当益壮不到半年光景就让小妻子有了身孕。 说来这是件好事,虽然他的儿子们都三、四十岁早已成家立业,可是再当父亲的喜悦仍让他笑得嘴都合不拢。 尤其是在他有五个儿子、八个男孙的情况下,确定老婆的肚子里是个盼了半辈子的女儿,他的高兴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整天对着妻子隆起的肚皮轻声细语,喜孜孜的傻笑。 孩子还没出生呢,就见一大堆小娃娃的衣服、玩具堆积如山,可见这位未来的馆主女儿有多受宠。 但真正令人苦恼的事,却在六年后发生。 “师父,你老人家再考虑考虑,不要过于操劳,有事弟子服其劳,你老人家休息休息。” “是呀!师父,你留点时间多陪陪师母,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由我们负责就好,你老泡泡老人茶享享清福就好。” “师父,凡事从长计议勿草率决定,徒儿虽然不才,尚能尽一己之力” 一群年近四十的壮硕男子苦着脸央求,口水流满地不知怎么劝消老人家的一意孤行,你一句我一句像玩接力赛的连番上场,期望他能清醒点别做傻事,留给徒子徒孙一个活下去的尊严。 可惜搓着两撇山羊胡的老人家如不动明王的喝着茶,笑得一派无忧逗弄着坐在膝上的小女儿,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愉悦样,完全不在乎一旁哀呼惨叫的吵杂声,呵呵地当奴才替女儿剥香蕉皮。 “师公呀!你千万要思量再思量,不要意气用事,好歹为你的徒子徒孙着想,我们最近都很乖没有闹事。” “师公,请你老人家体恤我们年纪也不小了,有些决定还是要三思再三思,不该点的头就别点。” “师公,我们会努力强身健体不丢你老人家的脸,你能不能以大我为重不要太宠小呃!小孩。”那句称谓太难出口了,只好含在嘴里当笑话。 同样是一票人唇舌鼓动加入反对的行列,只是年龄层下降了一半左右,半理着平头一脸为难,非常卖力的说服老人家改变心意,不然他们会很可怜的,一辈子抬不起头见人。 不过这群人在耳边躁急的说个没完不打紧,偏偏有个蠢到极点的家伙抬出老人家最宠爱的宝贝来说嘴,那就真的没救,回家种田算了。 只见老人的手轻抚小女儿苹果般稚嫩的小脸哄着,两眼炯炯有神的扫视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徙子徒孙们,然后眼中带笑看向不及腰高的几颗小萝卜头,说出令所有人吐血的“童话。” “你们磕头吧!我收你们当我的入门弟子,和青字辈的弟子平起平坐。” 话一落,当场有人翻白眼,有人口吐白沫,有人抚地痛哭,有人直说老天无眼残害众生,如丧考妣怔愕得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这么可怕的恶耗真的降临到他们身上。 就目前而言,青字辈的弟子不到百名,全是德高望重、有头有脸的一代宗师,不但拥有自己的事业甚至开馆授徒,本身也是师字辈的人物,底下弟子起码上万。 四个笑得非常开心的小娃儿像刚得到一份礼物般十分雀跃,击掌欢呼的马上拜师三磕头,纯真的小脸上有着诡计得逞的满意。 他们是一年四班的小朋友,年约六岁,风云道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 “师妹,师弟。” “师姑,师叔。” 第一章 “这是什么意思?又叫我当鸡,我长得很像鸡吗?还是我很鸡婆,跟鸡很像?你们能不能有点创意,改变一点口味别让我一想到鸡就反胃,我可是标准的肉食主义者耶!请不要老把我当成肉弹使用” 一阵气急败坏的嚷嚷声像唱片转盘般不间断的炮轰,抱怨连连的诉说上级又给她接一些怪怪的任务,让她不务正业的尽做些非她分内的工作,十足瞧不起她辉煌彪炳的战绩。 以一个高级警官的身分来说,眼前莲头乱发、衣服发酸的女人根本不算是个女人,头不梳、牙不剔的像路边的拾荒妇,眼窝还留有隔夜的眼屎,怎么看都像流浪街头多时的游民。 说她是超级邋遢女一点也不为过,她这辈子最讨厌做的事是整理家务,打扫里外,看到垃圾绝对不会服从好公民准则弯下腰将它拾起,反而一脚踢到马路上任凭风吹车压,管它会飞到哪家当邻居。 她是警察没错,而且嫉恶如仇,巴不得把所有歹徒都绳之以法,就算没关上十年八载也先打个半死,看谁还敢在她的地头为非作歹、杀民杀警。 “上面的大头到底有没有搞错呀,我是重案组的栋梁耶!破案率没有百分之百最少也突破百分之八十八,位居第三高的破案好手,居然用一张薄薄的纸将我外借,这是有人权的世界耶!他们不用先问过我的意见吗?” 唠叨大概是寒浴月唯一像女人的地方,她可以一口气不停歇的说上大半天,不管人家理不理她的“落落长”一样说到人家受不了的拿锅碗瓢盆扔她为止。 不过别看她不重装扮毫无品味的拙样,她可是金玉其内、败絮其外的经典代夫作,除去遏遢的外表,她有张艳丽过人的情妇脸,不用打扮只要穿得稍伪髦些,马上就有一堆大字辈的人物捧着钞票要包养她。 所以说舍她其谁呢!她不做鸡还真是可惜了,每有扫黄行动一定有她的一份,而且位在“第一线。”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不能换个对象横扫八方吗?你来说说我是不是很无辜,被上头那些吃饱等死的家伙恶整。”沾着鸡排味道的手忽然向前一捞,捉住走过身边的男警员一问。 当然喽!人家是打死不敢附和她的“浅见”一脸嫌恶的子她肩上的头皮屑。 “你几天没洗澡了,想抢劫臭气工厂吗?”哇!他会被薰死,她根本是人体毒气制造厂。 “吱!我有没有洗澡关你屁事,追了一天的贼我不信你能干净到哪儿去。”她觉得还好,衣服翻过来还可以再穿一天,省水。 “是不关我的事,所以你干么捉着我不放,又不是我下令让你去当鸡。”他更无辜好不好,在外面忙了一上午,一回来就遇到疯婆子。 满脸无奈的小警员一说完,大家都因为他的话笑了。 “哼!大头鲢肯定在整我,他嫉妒我。”寒浴月恶狠狠的说道,眼神往上吊的希望上头的人懂得体恤她的劳苦功高。 大头鲢指的是局长连胜文,一个警局同仁一致认同的大善人、烂好人,管事不管人的好好先生,放牛吃草的任由手下发挥自己的实力,不管底下的说什么一概好、好、好,不太敢插手管这群无法无天的合法暴徒。 他们这个分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包括交警在内大约百来名警察,可是却一口气来了四个风云人物,把他吓得不敢贪污、不收黑钱、不沾粉味,连人家孝敬的三节礼品黑猪肉干都退回,害他这两年过得非常痛苦。 想想警察的薪水才多少,又要养家又要活口,还有一些人情世故的开锁都要钱,以前污的呃,警民合作的额外津贴啦,差不多快花光了,他一心巴望着这几个瘟神,啊!是警界精英赶紧调走,这样他才能继续享受有钱人的供奉。 而他们就是—— “嫉妒你?你还真有脸说出这种的话,也不想想这个月还过不到一半,你起应收到三十起申诉状,你还不知道收敛。”谁叫她前凸后翘身材惹火,有当鸡的雄厚本钱。 出声嘲弄的男子正是除了寒浴月外,第二号让人头疼的人物,个性很火爆爱斤斤计较,同样嫉恶如仇以打击罪恶为己任,最痛恨强暴犯和欺小凌弱的坏分子,拳头不出则已,一挥铁定有人得挂彩,没个把月休想下床。 他是扫黑组的萧沐风,年二十五。 “姓黑心的,你桌上那叠好像不比我少,最少有五十张吧!你才该喝点青草茶降降火气,不要老想以暴止暴的终结暴力。”至少她还很客气的先礼后兵,问人家要不要束手就擒,免得她出手。 像她这么好商量的警察不多见了,警政署应该颁张奖状给她才是,奖励她的优良表现。 “我的心若是黑的,你的羽毛一定是黄的,鸡这角色你当之无愧,哪天扫黄组准备整合,调你这个鸡头去压阵最适当。”所有的鸡都自惭形秽的飞了,不敢再卖。 “喂!你是来吵架的不成,动不动鸡呀鸡的喊,你家开养鸡场呀!”寒浴月将一手中的小警员甩向一边喝凉茶去,举止粗野的一脚往椅子上放。 要不是她穿着发皱的细条纹长裤,而且一身像刚从破烂堆里被抬回来的模样,不然下身的青光可饱了不少人眼福,哪像现在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一个个掩鼻的退到安全范围外。 她的没有品味可见一斑,随便一套的灰衬衫扎了一半,一半露在外头邋里邋遢,脚上的布鞋布满可怕的绿斑,也不知道到哪踩到狗屎没弄掉,就这么带着四处走,有臭大家闻。 她不重打扮,连女人最基本的配备化妆水和乳液都不曾用过,更别说花冤枉钱去购买了,她崇尚自然以水净面,泼个两下浸湿就算洗过脸。 有时一忙起来她连水龙头都懒得扭开,挂着一夜留下的痕迹照常追着坏人,不管口水擦干净了没。 “拜托,你不要靠我太近,异香扑鼻。”她那股味还真吓人,比洒了十斤香水还难闻。 “如果你像我一样守在下水沟里三天三夜,相信你闻起来也不会比我香到哪去。”仔细一闻还真有味道,是香肠味。 之前的案子让她守了三天终于有点眉目了,好不容易捉到些线索打算用小鱼来钓大鱼,谁知上面的命令一下来她就得搁置不理,叫她怎么能不呕地想吐两口苦水,看能不能淹死下令的家伙。 “你说的是大嘴那件案子?”一提到刑事案件,萧沐风的劲道就来了。 “不然你以为我只会当鸡呀!我嘿!小白脸,你来串门子。”真热闹呀!特别行动组的人也来了。 面如冠玉,宜男宜女,身形修长的杜玉坎正是局里第三号头疼人物,虽然他身分证上的性别栏证明是男的,可是大多数的人都当他是女人看待,因为他俊美的外貌比女人更像女人。 比起糟蹋自己容貌的寒浴月,他真是优得没话说,即使跋山涉水的追捕歹徒仍维持不变的洁净,鲜少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有着警局第一美公子之称谓。 嫉恶如仇是他的本性,只要有人犯了法绝无人情可言,就算立委来关说也一律不通融,直接把人押进审讯室亲自审问,当场傍那些大官们一个巴掌,让他们恨得牙痒痒又无法站在法字上头要人。 “我找小凯,她这阵子应该没事吧!”他刚好有事要找她帮忙。 他口中的小凯本名蓝青凯,风云道馆老馆主宠到心坎底的宝贝女儿,也是四个头痛人物之首,嫉恶如仇的个性简直是其他三人的总和,擅使计谋让人又爱又恨的想把她掐死。 “台湾哪天没人吸毒,你又不是不晓得她拼起来有多可怕,千万别找她当搭档。”她有切肤之痛。 颇有同感的萧沐风也在一旁摇头。“你不要想不开往悬崖底跳,上次跟她合作一回我差点挂了,到现在余悸犹存的一想到就两腿发软。”她根本不是人,她是疯子。 有听过警匪对战朝自己人开枪的吗?她是有史以来第一人,而且还嘲笑人家不会闪子弹,中弹是活该,没死叫幸运,那颗子弹就从他胸窝里挖出。 “你们说得太严重了吧!除恶务尽是我们当警察的本分,谁不全力以赴?”失笑的杜玉坎还没见识过疯子的拼劲,自然掉以轻心的不当一回事。 在他看来,不过是为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夙夜匪懈罢了,没什么值得操心的地方。 “让他去死一回他才知道生命的可贵,我们等着看他满脸粲色的哭回来。”不听师姐言,吃亏当吃补,多几次就习惯了。 蓝青凯、寒浴月、萧沐风、杜玉坎四人亲如手足,学艺风云道馆同拜一人为师,嫉恶如仇以消灭犯罪为毕生使命,无枉无纵地誓言扫除所有的罪恶,不让世界失去秩序的造成混乱。 因为他们敏锐似鹰、快如飞豹、行径剽悍、目中无人、破案率高、不服纪律、我行我素、攻击力强,因此警界人士给了他们个封号,称为—— 警界四枭。 “哥,你快看,阿武哥要上场了,他一定会打败全场的软脚虾勇夺冠军,让那个风什么的道馆输得满场跑。” 是风云道馆。 脸上带着容忍神色的韩亚诺看着一脸兴奋的妹妹,抚着疼痛万分的太阳穴,希望能减轻近在耳旁的噪音所带来的影响。他已经非常后悔答应她的要求,来看全国武术竞赛。 人若无知可以原谅,对于自己一无所知的事物往往流于盲目,所以心态幼稚得只看得到眼前。 可是不怕死的在人家的地盘上要人好看那就不是蠢而已,根本是把自己当靶心欢迎大家把箭射向她胸口,行为嚣张得不懂敬人三分,踩着别人的地说要挖人家的坟,她还想活多久? 开馆甚久的风云道馆是台湾武术界的泰斗,更是历年来武术高手的温床,孕育出连续二十年的得冠好手,每一届的冠军杯都是由风云道馆捧走,从无例外地轻易打败对手荣归一身。 热爱中国武学的方心武,虽然习武多年堪称人才,可是心高气傲不肯由根基学起,老想一步登天的以速成法先修外在的武功,不重内在的一心想赢,以为自己已天下无敌。 也许一开始他会占上风,但不耐久战,必须速战速决的将对手击倒,否则时间一拖久就会出现疲态,脚步浮动得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不过现在上场的这个男孩看来实力并不强,他应该能轻松的过关才是,若他能不轻敌的沉着应战,相信不用十分钟就能分出个胜败,先打赢这一轮进入总决赛。 “喔,他好帅哦!你看他打拳的样子多威风,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面倒的韩安诺露出倾慕的神色,大声的为她喜欢的男生加油。 新生代的女孩子比较开放大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独断擅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考虑后果。 “坐下,别站在椅子上,难看。”帅吗?他一点也不觉得,他只看到一只爱卖弄羽毛的公孔雀。 明明可以提早结束比赛,他却故意炫耀高人一等的武术,把对手当练习对象耍弄,这种不可一世的心态真是要不得。 “坐着就看不到了,前排的人把视线给挡住了。”她不高兴的埋怨着,一直很想把前面的高中女生赶走。 “用心看这是可以看得见,你不要扰了道馆里的秩序。”她的行为真是太丢脸了,让和她同行的人感到难堪。 “我管他序不序的,你想办法让她换个位子啦!她挡在前头我很难看得到阿武哥揍人的英姿。”讨厌的女生,还穿什么宏扬补校的制服,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学校出身的学生。 揍人的英姿?他失笑的一摇头,开口纠正她的用辞。“那叫对拳不是揍人,不懂武术就不要随便插嘴。” 噘着嘴,韩安诺还是很不开心的踢踢前座的座椅。“哥,你给她钱叫她走好不好?我要她的位子啦!” 看她那么穷酸只念得起补校一定很缺钱,她就用钱打发她好了。娇生惯养的十七岁少女被富裕的生活养刁了,骄气重了些。 “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你几时变得这么骄纵蛮横,居然想用钱来解决事情。”脸一沉,他略带愠色的教训她。 前三排的票是不出售的,保留给道馆的人或是参赛者家属,根本不像她所想的那么简单可用金钱做交易。 “我哪有骄纵,我是给她赚钱的机会耶!”她顽皮的吐吐舌头看向旁边。“心薇姐,你说哥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我不过想要看得清楚而已,他干么骂人嘛!我又不是小孩子。” “心薇,你别理会她,尽会给人添麻烦。”还说自己不是孩子,一言一行哪像个大人。 罢要出声的方心薇被韩亚诺抢去发言的机会,她面露恬静笑容子眼前嘟着嘴的小女孩,以安抚的神色让她别心急。兄妹俩有什么好计较的,不就是一个位子嘛! 她从不认为花时间练武是一件有益的事,不如全心用在课业上还来得有利,家里的小弟不爱读书却沉迷于拳来脚往的体力消耗,她虽不赞同但也无能为力,从小被宠坏的性格谁也管不住,只好以往家换的方式让他继续升学。 看着他和人对阵舞拳她不是不心惊,可是他执拗得让人拿他没辙,不由着他成吗? “你们兄妹俩也别争,不妨问问这个妹妹的意见,也许她不像你们想像的难以沟通。”不先试试怎知结果。 “问她?!” 两人同时开口,只不过一个显得漠然不想插手此事,一个傲慢的以眼神轻睨,不怎么愿意“求”人。 看在眼里的方心薇有些黯然的好笑。她就坐在他们两人之间,但他们的注意力从来不在她身上,即使她非常努力想融入,但似乎只是绿叶的角色,永远只是在点缀别人的生命。 有点可悲,可是她不放弃,身边坐着心爱的人,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这就是爱人的悲哀。 脸上看不到一丝悲伤的表情,她带着笑轻拍前座女孩的肩膀,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们换座位,她一个人就占了整排座位十分不公,理应挪出位子容纳喜爱武术的观众。 “你跟我讲不公平?” 蓦然回头,一张清丽有神的笑脸耀入眼中,不特别张扬却别有一番水洗过的清净,灵秀中暗藏着一股飘逸的气质,白自净净、清清爽爽地让人觉得很舒服、不会有任何排斥感。 不过心头突然一悸的韩亚诺略微怔了一下,有种说不上来的遗憾看了看那身代表身分的制服,宏扬补校的字眼在他面前放大。 “你认为公平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观赏比赛的资格,而你一人独占前排的位置,在我看来的确不公。”方心薇以她的观点陈述事实,极力争取他们的权益。 “说得有点道理,可是抱歉得很,我拥有特权,所以你们尽管去不平吧!”在她背后说她道馆的坏话,他们还真敢呀! 若是他们好声的说情也许她会让出几个座位,可惜她这人心眼特小喜欢糟蹋人,听不惯闲言闲语,背后长眼耳朵生了一对雷达,爱拿尾椎对人,小心提防那根扬起的毒刺。他们叫她蝎子女王。 发长齐肩、戴着一顶俏皮的趴趴熊图样棒球帽,慧黠的双眸闪动着一丝动人的调皮,长相甜美的高中女生有一张非常小巧的菱形嘴,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像在笑,相当讨喜。 可是那张可爱小嘴说出的话实在有气死闲人的嫌疑,明明看起来清纯秀丽不带半丝城府,但灵活的大眼睛一转就显得生动,古灵精怪得让人不由自主的多看她一眼。 怎么说呢!就是无邪的性感,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清雅魅力,不浓艳、不生腻,给人淡淡的、却不容易忘怀的感觉。 “不能打个商量吗?”这女孩未免太傲了,她的父母是怎么教的。方心薇将心底的感受浮现脸上,似乎不太能接受她的拒绝。 “有商有量当然好喽!不过你们应该先向我道歉吧,背后论人长短可是件没教养的行为,真不知道现在的父母如何教养小孩,尽教出些目光如豆的势利鬼,叫人好不伤心哟!” 想轻慢别人之前先照照镜子,她和软柿子可差远了,全身装满钢筋水泥,硬实得很。 清潋的眸中跳动着超乎年纪的智慧,隐隐泛着反讥讽的流光。 微愕的方心薇十分惊讶,不能理解一个高中女生竟能看穿她心底的讽然。“小孩子说话不应该这么刻薄。” “是吗?”她眼一眨的露出调皮的光采。“那么这位端装又爱假正经的阿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在心里骂人的时候算不算虚伪?” 唉!没办法,她天生一张贱嘴不吐不快,看人家装模作样隐藏真性情就想到罪犯,然后就有除之而后快的冲动,这叫职业本能。 “你”“千万别生气,生气容易老化萎缩、开始产生更年期的焦躁不安,你瞧瞧额头的皱纹多有义气,接二连三的冒出来支援坐三望四的年龄层。”担架呢?待会得叫他们准备准备以防万一。 被她气到脑溢血的人不会只有她一个,许多“前辈”还在医院里躺着吊点滴。 斑中女生的眼睛眨呀眨的像是非常无邪的说出事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伤人,纯真的笑脸扬散着无忧的青春,让和她对话的人显得苍老,不自觉的抚抚光滑的肌肤。 低沉的笑声忽然扬起,韩安诺怒看她一脸愉快的大哥,抗议他没有同仇敌气的敌我之分。 “心薇,你的律师执照是不是过期了,要不,怎么三、两句话就被人堵得哑口无言?”这女孩了得,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韩亚诺的脸上流露出佩服的神采,破天荒地对一个他认为只会屹喝玩乐的年龄层女生感到好感,她说出许多人不敢说的现实面。 “我”方心薇微带恼意的维持合宜的修养,眼里轻浮着对眼前女孩的不以为然。 “她是律师呀!那你不就是法官?”他外表看来不像,太过年轻,但谁说得准呢!她不也表里不一。 “何以见得?”他觉得她很有趣,是个很特别的高中女生。 “向来律师都是和法官配成对,就像兔子吃红萝卜、狗改不了吃屎是同样的道理,眼界高得吓死人的律师是瞧不起水平比她低的贩夫走卒,你若没一点家底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这社会可是很现实的,笑贫不笑娼,病了。 第二章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韩亚诺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像是不愿被挂上某某人专属的牌子,他依然是自由身并无任何牵绊,与某人同行不代表关系匪浅。 虽然有点伤人却是事实,他从没承认过心薇是他的女友,两人相识二十余年可说是标准版的青梅竹马,可是他们的感情一直平淡如水激不起浪花,似有若无的来往至今。 因为两家是世家的缘故交往密切,所以上一代的长辈有意撮合两人结成儿女亲家,有意无意的拉近他们的关系。 虽然没有所谓的口头承诺,但两家的长辈似乎已有默契地想将他们送作堆,暗地里为他们打点婚礼所需的一切,只要他肯点头这件婚事就成了,不需要烦恼旁枝末节的琐事。 身为新闻记者的他每天都有追不完的突仿件,本不应该有时间抽空观看这场比赛,原先他打算追踪一件双尸命案的后续报导,可是他的上司,也就是他父亲却抽掉他的行程,以几近命令的口气要他“护送”妹妹前往道馆,不许他逃脱。 后来他才得知车上多了一位乘客,骑虎难下的勉为其难当了一次司机。 “哥,你怎么可以说心薇姐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们都快结婚了耶!”韩安诺忿忿不平的代人出头,一脸不快的指责他。 “小孩子别乱说话,别害心薇身价暴跌,她可是最有潜力的新锐律师,前途不可限量,可别让我这个没没无闻的小记者拖累了。”她的未来可比他有光明多了,不像他还在摸索当中。 男孩子较吃亏的是他们要服一年十个月的兵役,念完大学加上新闻研究所三年,他的起步足足慢了四、五年:当她已是小有名气的刑法诉讼律师时,他才刚退伍不到半年,正朝自己的理想前进。 ’现在他由最基层做起,先跑社会新闻再跑财经,艺文和影艺也多有涉猎,全方面的接触,充实内在好成为真正的一线记者,而不想落人口实的认为他只是靠父荫起家的刘阿斗。 不过这也是他较辛苦的一点,因为他父亲就是报社负责人,同时还拥有一家电视台,在传媒界算是举足轻重的重量级人物。 “你才不是什么小记者,将来爸的事业都要交给你管理,你需要像心薇姐这么能干的贤内助帮你打理里外。”韩安诺照着父母的意思加以洗脑,反正多念几次他就会听进去了。 当然,她是在为自己铺路,日后嫁人方家才不会被欺负。 “我还没有任何成就不想耽误人家,女孩子的青春很短,不应浪费在我的手上。”韩亚诺这句话等于说给双眼低视的女人听,要她别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可是”他这样说心薇姐太可怜了,感觉好像被抛弃一样。 “我不在乎等你多久,只要有心多大的困难都能克服。”被冷落的女主角终于开口了,眼露坚定的说道。 你有心人家无心呀!难道你看不出他有多无奈,语气敷衍的想劝你打退堂鼓,虽然他长得还可以,但不到令人痴狂的地步,你就好自为之的放手,别再做惹人厌的事了。 挪了挪头上的棒球帽,翻了个白眼的高中女生有点受不了正在上演的文艺爱情大烂剧,忍不住出口维护“正义”这也是她分内的工作嘛!不然日后发生感情纠纷造成情杀案件,他们当警察的也很累。 这个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痕迹的小女生芳龄二十五,刚忙完一件校园喋血案件还没换下卧底时穿的高中制服,她是警察同仁跟中的恐怖分子蓝青凯。 “我很不想打断你们相亲相爱的时间,不过你们的阿武哥快输了,快拿起汽油桶帮他加油吧!”输了可就很难看,对方可是只学了一年左右的初学者,技巧还生涩得很。 “我们不是”韩亚诺正想解释他们的关系,另一道声音宏亮的女音愤慨的一打断他说了一半的话。 “你胡说,阿武哥才不会输呢!他是全场最厉害的高手,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他。”韩安诺既神气又与有荣焉的扬起下巴,仿佛她喜欢的男呵天下无敌的武林盟主。 “要打个赌吗?”幻灭是成长的开始,学着长大吧!小女孩。 “打赌?”心性不定的韩安诺狐疑的睁大眼,一下子注意力就被她引过去了。 “我赌他三分钟内会输,你敢跟我赌吗?”不敢也没关系,反正没人会笑你。眼神闲散的蓝青凯如此说道。 她最让人害怕的本事便是擅长控制人的反应,她深入对方大脑潜意识层读出里面的资讯,由眼球动作和其反射神经看出此人目前在想什么,下一步会怎么做,甚至不需要仪器也能测出这个人的耐压性有多高。 以她的资历和专业能力,根本不用判断就能了解一个高中女生的想法,毕竟她最常扮演的角色就是十六、七岁的青少年,融人他们的生活是查探案情的第一步,单纯的学生最容易被所处的环境影响。 而眼前出身良好的女生就像一面光洁无污的镜子,让人能轻易看透她的心,简单干净得好想欺负她。 “好!赌就赌,我就不信阿武哥会输。”她有什么不敢赌的,阿武哥一定会赢。 自信满满的韩安诺一如蓝青凯所料的禁不起激,一个敢字就把她逗得气沸沸,和她大眼瞪小眼,让身旁的韩亚诺和方心薇来不及沮止她的意气。 “那要赌什么呀?”没有赌注好像不太过瘾。 看比赛看到最后变成看热闹,一旁理平头的高中男生跟着瞎起哄,加入浑水里搅和搅和。 蓝青凯看了看几张好奇的稚嫩脸孔,一抹顽色掠过飞扬的神采。“就赌输的人留下来打扫道馆吧!” 韩安诺马上接着问:“那赢的人呢?”一点好处也没有还赌什么赌。 “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为她做一件事,不管任何事都要全盘接受不得有异议。”够公平了,别说她循私枉法。 比武场上明显可见实力相差悬殊,高大的方心武占着身高足足高对手一个头而打得轻松,脸上充满自大的神色应付对方的攻势,丝毫不当一回事想表现个人英雄主义,不时打到一半还停下来让一群尖叫的学妹拍照。 虽然场上呈现一面倒的形势,可是他却没能真正获得优胜,一来是他的虚荣心作祟,想让更多人看到他发威的英姿,有点作秀的心态迟迟不肯结束比赛,二来是个子矮小的对手耐性十足,还是硬撑着非坚持到最后不可,死缠活缠的和他纠缠到底。 一个不愿认输跌倒了又爬起来,一个过度自信想继续玩下去。所以比赛没完没了的拖着,拖到大家开始同情屡战屡败却毅力不摇的对手,佩服他习武者的精神而给予喝采和掌声。 一见观众把注意力转向较弱的一方,原本一路领先的方心武像失去舞台的演员焦躁不安,脚步浮动不似之前那般稳健,喘息声渐大,速度也跟着变慢。 心揪着的韩安诺拼命喊着加油加油,但他像没听见似的直用护腕拭汗,情况比他想像中的还难以应付,他的脸上出现慌乱的神色,不再像无事人一般的和裁判比出胜利的手势。 “攻下盘。” 轻轻的一句女音飘进比武现场,照理说应该没人听见才是,可是矮个子的男孩有如神助似的发挥实力,集中所学攻向方心武的下盘。 不过才短短几秒钟的事,局势大为逆转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重形式不肯下功夫苦学的十九岁男孩因为下身不稳而落败,翻云脚一探身向后倾,结束了这场耐人寻味的比赛。 一直看着蓝青凯的韩亚诺忽然觉得她深不可测,看似平凡的高中女生却隐藏惊人的实力,只用一句话就扭转颓势留下惊叹号,反败为胜创造奇迹。 当她嘴角扬起一抹颇具深意的微笑时,身为记者的本能由体内攀升,他突然发现她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感觉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不像一位高中女生而是事业有成的中坚分子。 刹那问,她勾起他的兴趣,想深入探讨她的内心世界,以一个记者的笔写出她的故事。 就在他望着她出神的时候,身旁的方心薇也在子他,心中微带不安的看着他黝黑的侧脸,某种快捉不住他的隐忧浮上心,他似乎快要飞离她的身边,到她伸手无法触及的地方。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的以为一切已成定局,当他公然的否定两人的关系时,她就该警觉事情已失去控制,他不会按照长辈的安排走他们要他走的路,他已经飞出牢笼了,是只翱翔天际的成鹰。 “小泵姑、小泵姑,你太不够意思了,要来也不先知会一声,我好把师兄弟们集合起来,让你来一次震撼教育。” 三十来岁的粗壮男子扯开大嗓门直嚷嚷,大家都不晓得他到底在叫谁小泵姑,下意识的看向第三排第五个位子上的年长妇人,只有她的年龄符合姑姑的要求。 但是让他们差点吓掉下巴的是,回应的对象居然是个穿制服的高中生,年轻的脸上完全看不见一丝岁月的痕迹,简直有欺骗世人的嫌疑。 包诡异的“灵异事件”随即发生,一群大概四、五十岁的老男人竟然恭恭敬敬的排成一列,连裁判席都有几名桃李满天下的大师也入列的一喊“小师姑好。”所有人都怔住了。 真是匪夷所思的画面呀!看来很普通的女孩子竟受到如此热烈的拥戴,每一个人表现出的态度是敬畏有礼,丝毫不敢造次地仰着头瞧看台上的她,她没开口无人敢动。 “你们这群痞子给我安分些,人家在比赛你们吵个什么劲,还不快回到原来的位子坐定继续比赛。”蓝青凯没好气的一吼。他们想破坏每年一度的武术大会不成,简直胡来。 “可是你很久没回道馆了,我们都很想念你”啊!什么东西弹向他的腩壳,有人放暗箭? 定神一看,一只看似无害的小手在他头顶一晃。 “很想念我的照顾是吧!待会儿你就先打电话叫救护车一旁候着,我想你更想念医院的葯水味,巴不得回‘娘家’休养休养。”她不带锐气的眼眸一扫,当场跑得一只老鼠也没留下。 “你们不想念医院的大胸脯护士吗?她们正拿着大象针筒等着。”真是一群胆小表,跑得比飞的还快。 她不说则已,一说完原本退到角落武功高强的男人全脸色发白的拔腿就跑,速度之快可说是惊如闪电,一眨眼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完全净空的局面令人错愕。 这比赛还能继续比下去吗? 一个球场没有球员、没有裁判只剩下观众还比什么,不如散场去看电影,说不定还值回票价,他们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呃!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不比了吗?”韩安诺天真的问,这情况叫她傻住了。 忽地回头,一张笑咪咪的大脸忽地朝她靠近。 “差点忘了你呢!你不开口我还当你不守承诺的走了。”真乖呀!没偷偷溜掉。蓝青凯两眼闪着精光。 “什么承诺?”一时没想到刚才打赌的事,韩安诺愣了一下反问身边的大哥。 好笑的韩亚诺只是摇头,要她自己好好想清楚,他大概看了一下道馆的面积。她努力一点不用七天就能打扫完毕。 “阿耀,把门关好别让这位妹妹离开,等咱们的狗窝干净了再开门。”真好,有免费的清洁工。 “是的,小师婆。”回答的是个快二十岁的大男孩,声音宏亮得像在窃笑。 一听见两人的交谈,这才想起打赌一事的韩安诺气急败坏的想反悔,一副畏罪潜逃的模样往韩亚诺身后一躲,死也不肯实践赌约地耍赖到底,一个连扫把都没拿过的千金小姐哪有可能甘做低下工作。 可是她的大哥并未袒护她,一脸认真的要她履行赌约,还告试她人不可无信,逼得她只好向未来大嫂求助 “非法囚禁?”哈!跟她讲法律,这位没希望小姐还真可爱。蓝青凯嗤笑一声“愿赌服输人之常情,情理法,情理法,情站最前头,法还殿后呢!有时间跟我玩法律条文还不如袖子一挽帮忙打扫,也许你还有机会讨好这个蠢蠢的小泵。” “一个高中女生说话别太凌人,台湾还是有法治的国家,你不怕我报警吗?”方心薇作势拿起手机准备拨号。 她端出律师的专业,以犀利的口气要求她不能为难她的“当事人”但没人注意她提到报警时有只自动自发的手突然抬高,像在说,警察在这里。 “我跟警察的关系好得你报十次案也没用,不会有人敢来我的地盘找我的麻烦。”除非他们打算带一身伤回警局丢人现眼。 “我没看过比你更张狂的女孩,你真以为学了些功夫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她就不信治不了她,凭他们方家的社会地位,还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一开始她纯粹是为韩安诺讨个公道,不想她平白遭人扣留。以两家的交情她不出面说不过去,何况她还是自己弟弟的女朋友,不帮她还能帮何人呢!总不能像她哥哥袖手旁观的想给她的莽撞一个教训。 可是一交手她才发现不该小看眼前的小女孩,她不仅盛气凌人还言之有物,不像一般高中生以玩乐为主却没什么见识,说起话来架式十足,一副大人样,甚至夹带一股令人背脊发冷的气势。 “张狂是需要本事的。”她差点忘了一件事。“啊!你们先听听这个再决定要不要报警,别说我坑了你们。” 蓝青凯从背包中拿出一枝很普通的笔,笔盖一旋让人以为她要写字,没想到韩安诺的声音突然从那枝小小的笔中发出,叫他们面面相觑的错愕当场,不知道她居然会录音存证。 这根本是警务人员会做的事,或是征信社常玩的把戏,他们一时之间也没想得那么多,只是惊讶不已的盯着她瞧。 “你怎么会有这种高科技的产品?”韩亚若满心疑云,连常跑、新闻的他都很少看过这类录音器材。 “我说警察送的你信不信?”她只是和警务署长聊了十分钟的天而已,隔天配给就下来了。 瞧她多受宠爱呀!谁说她是仗势欺人的恶枭来着,一切公事上的申请她都照规矩来,绝无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恶劣行径。 她是警察又不是流氓,当然要依法行事,虽然过程有点让人冒冷汗,可终究圆满落幕,大家欢快。 满脸兴味的韩亚诺不问她笔从何而来,反而带笑地朝她走近。“愿意接受我的访问吗?” “你是记者?”之前好像有听到这一段,可是以她对记者的敏感性会自动做地雷扫除。 “大华日报韩亚诺,你呢?”他直接掏出一张名片要递给她,但她看都不看的让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自己去查呀!狗的鼻子最灵了,随便垃圾堆转一转都有狗屎可以捡。”她暗讽他是狗仔队,专挖不实的隐私当卖点。 “你知道吗?你让我发现当记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因为他发觉宝山处处在。 “等你成为社会新闻更有趣,报纸头版会刊出你遇害的相片。”而她会大笑死有余辜。 蓝青凯本来还想讽刺他两句,眼角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道馆,她转而朝韩安诺道:“把你的阿武哥找来清天花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叫他少了一只脚害你输了呢!” “又要我当高中生?” 有没有搞错,她好不容易才从一堆吵得要死的小表头中脱身,本想穿几天的警察制服显显威风,最近湾仔那挂的毒枭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打算去挑了他们几批货,好让他们学习尊重劳苦功高的警察小姐。 可是这个怎么看都比她漂亮的家伙居然又要陷害她,让她刚由一个恶梦爬出来,现在又得自投罗网的往恶梦里钻,他真是好朋友、好同学、好同事,好个忘恩负义的小师弟。 当年要是没有她向师父大人撒娇,他们那三只小虫根本难成气候,顶多在地上蠕来蠕去蜕变成蛾,没机会当舞弄春风的花蝴蝶。 “局里的人我能完全信任的不多,你又是卧底扫毒的好手。我不找你还能找一谁。”杜玉坎在心里想着,邋遢女和火爆男最不可靠了,他们一伪装马上露馅。 因为没有那么“老”的学生,包括他在内。 “又跟毒品扯上关系?”一听到和她工作范围有关的话题,蓝青凯的神情变得较为专注。 “我们那部门查到的消息,有部分毒品流入校园,大盘商手上扣了一些,然后吸收学生当中盘商卖给同学,再由同学转卖校外人士。”有点像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他们的用意是利用学生贩毒,自己躲在幕后操控绝不出面,一旦有事也是由学生去承担,他们一点事也没有地坐享其成,让无辜的学子成代罪羔羊犹不自知,美好的未来也化为乌有。 但毒品还在其次,他查出有不少吸毒的少女突然平白无故的消失,家人四处寻找仍无所获的报警处理,可案子却被吃下来,仅以失踪人口备案,从此不了了之的成为悬案。 而所有的箭头全指向一位政治界的重要人物,一个没人敢办的大官。 “杜警官,你很会找麻烦耶!”专门把头痛的案子丢给她!让她更头痛的想找一人分享头痛。 “蓝警官,你也不遑多让,你惹的麻烦让上面的大头不知道该如何善后才好。”罄竹难画。 蓝青凯狠瞪他一眼十分不甘心。“孤僻鬼,你今天的话好像特别多。” 也特别令人讨厌。 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用不着他特意提醒,他们四个风云道馆出身的同门师姐弟早荣登警界黑名单榜首,若非他们表现得太过杰出又屡破奇案,成为人民眼中的风云人物,恐怕以他们的张狂会被调到兰屿守灯塔。 没办法,不平凡人做不平凡事,他们实在太出色了,没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会对不起社会大众,只好勉为其难当起让长官抚着额头**的特异分子。 “不是我话多,是你心情显得浮躁,最近的案子出现棘手的地方吗?”以她的能力大概是让人痛不欲生吧!还没见过谁有本事令她变脸。 外表看来温尔多情的杜玉坎其实不热情,坦白说来还有点孤冷、不喜人群,和人保持距离,以冷静的旁观者身分查案情,清清淡淡让人以为他好相处,但一接触后才知道人的外貌是会骗人的,他根本是一座燃点低到完全无法焚毁的冰山,除了几个亲近的朋友外他很少理会他人。 而萧沐风的个性刚好和他相反,明明是头性烈如火的大黑熊却心肠特软,一见他人有难马上伸出援手,也不管人家领不领情,就算一只猫爬到树上他也会鸡婆的自告奋勇,然后不顾身形的庞大硬把人家的“小”树压断。 “是发现一只不怎么讨喜的狗,你要不要带回家当宠物?”蓝青凯心烦的看向远处站立的身影,心里有预感日子就要不平静了。 “记者?”杜玉坎顺着她不耐烦的视线一瞟,意外看到一名长相不俗的男子,不像记者倒有点艺术家的格调。 起码他没有狗仔队的特色,猥琐得令人厌烦,欲持警棍狠敲一棒。 他们当警察的真的怕了这些无孔不入的蝗虫,过境处可说是寸草不生、连根都不留的啃个精光,一个案件尚在沙盘演练当中还未有所行动,这些记者大爷小姐们已经把攻坚路线画好公布,让他们必须放弃重新部署,免得歹徒因为报纸的“通知”而逃之天天。 台湾的媒体几乎到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地步,一句平凡无奇的随口之语立成轩然大波,引发全民一致的口水战争,对警方的办案速度只有阻碍毫无助益。 “你相信吗?他居然说要探访我。”蓝青凯拉拉身上的高中制服一脸无奈,一个“高中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关注。 一见她发愁的表情,杜玉坎没良心的发笑。“因为他看透你清纯脸孔下那颗污浊的心吧!想把它挖出来洗一洗。” “哈!很冷的笑话,你不适合搞笑。”锅子笑碗粗,他以为他善良得没人嫌弃呀! “以你的能耐不难打发,何必为了一点小事把自己的心情搞坏。”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蓝青凯冷笑的搭上他的肩,一副浓情蜜意的抚弄他胸口。“杜兄,小女子是为了你的事颦眉烦心,你瞧瞧我的脸色多死白,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 他笑笑地抚摩她的脸,看似温柔的说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会活得比我们还长寿,请节哀顺变。” “顺你的头啦!尽会找我麻烦。”她暗中使劲往他胸口一击,外表看来像是小情侣的打情骂俏。 “手下留点情,我晚点还要出任务,别让我边追歹徒边吐血。”幸好他底子深厚耐打,不然准让她一拳打成重伤。 “我对你够细心体贴了”警察的敏锐系统突然一开,眼露恶意的蓝青凯察觉一道颀长的身影逐渐靠近,柔软的身体往她的师弟一偎。“把钱拿出来。” “干么,想打劫警务人员?”杜玉坎学她压低声音的将她搂近,明白她在玩什么把戏。 相识多年的默契可不是一朝一夕培养得起,他装作思考的拿出皮夹数几张钞票,时而摇头”而点头的像在讨价还价,最后以五千元成交。 “哥哥呀!你要到汽车旅馆办事还是上大饭店,我‘全套’服务喔!”她笑得很荡地直往他靠,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拉着他往外走。 “拜托,别叫我哥哥,很恶。”大他几个月,她还好意思演戏演上瘾的装小。 “什么,你等不及了,想就地解决嗯!不要啦!人家会害羞的”死小子,敢嫌弃她给的福利。 非常不幸地,杜玉坎荣登本年度最猴急的嫖客,辣手摧花的**一朵初绽的幼蕊——拜蓝青凯所赐。 不远处一双乌黑的眼沉了。 第三章 “援交?!” 一口咖啡没有任何防备的喷向对面,一口气上不来的梗在喉间猛咳,咳得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快咳出来了,面色涨红的差点要叫救护车急救,一只厚肥的手拼命的往胸口拍。 好不容易气顺了,接着爆出令人为之一愕的大笑声,同样惊天动地的让人担心他会不会笑过头而断气,得准备氧气筒以防不时之需,他的表现实在是无法叫人安心。 望着吨位足足有他两倍大的庞然大物,五味杂陈的韩亚诺真有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不过是请教前辈一些他较拿手的专业讯息,他有必要情绪激动的笑得前俯后仰、不可自抑,几乎要滚到桌子底下? 他有说错吗?以他的观察似乎是那么一回事,近两成的高中生将那种事当成吃饭喝茶一样的稀松平常,一点也不以为意的直言那是赚“零用钱”最快的途径,毫无半丝羞耻心。 当然身体是她们的,她们有权做任何处理,可是他还是不能接受小小年纪就有错误的价值观,以为金钱能弥补心灵上的空虚,轻贱自我换取一时的物欲享乐,没有目标、没有前途的放逐年轻的生命。 “小老弟,你的社会经验还有待磨练,别又看走眼了。”哦!不行、不行,他又想笑了,真是太滑稽了。 简直是一场爆笑剧嘛!他好久没这么开心过,新闻界的菜鸟果然具有娱乐效果,让人精神百倍的不想打盹。 韩亚诺愕然的问:“我看走眼了?”难道是他判断错误,将别人单纯的意思丑化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描述的那个人我认识,而且她绝对不会跟人搞什么援交。”因为她年龄超过援交的平均值,早就不是小女生了。 庞大海的笑声宏亮一如他的人,为人海派不拘小节,早年常跑社会版的新闻跑到胃出血,所以现在节制了点改播体育新闻,收视率不错颇有看头,一张弥勒佛般的笑脸让他相当有观众缘。 武术比赛算是一种体能运动,所以也归体育部管辖,他这位上了年纪的主管是什么都不管,只负责逗电视机前的观众开心,维持一定的收视水准即可。 但他也不是只领薪水不做事的人,有关体育方面的资讯他比任何人都来得准确快速,举凡大小比赛无一遗漏的记录在他可与电脑媲美的大脑内,随便一翻就有完整的资料出现。 这也是韩亚诺来找他的原因,因为他有活体育辞典之称,只要和体育有关的事项来请问他准没错,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提供最完善的书面文件。 “你跟她很熟?”知道蓝青凯并非爱慕虚荣的女孩,他的心安定了许多。 “称不上很熟啦!你们跑社会版的同事应该都认识她,而且还吃过不少排头。”一想到他们灰头土脸的模样他又想笑了,庆幸自己的时代已经过了,不用面对艰苦的考验。 倒是这些年轻人辛苦了,老是被她的外表蒙蔽而被耍得团团转,满头雾水的搞不清发生什么事。 “她很有名吗?还是常上社会版新闻?”他在自家的报社倒是从未看到她的“事件”上报。 庞大海笑呵呵的抚着圆滚滚的肚皮朝他眨眨眼。“不是你以为的有名,她是专门让人上头条新闻的幕后推手。” 据他所知成绩斐然,前两天又有一个大毒枭被抬进去了,除了贩毒的罪名还多了一条袭警,所以被打个半死是他活该,谁叫他“攻击”警察。 当然啦!这是警方公布的片面消息,两排牙只剩下三颗的毒犯咿咿呀呀说些什么没人听得懂,只好以人民保母的说法为准,等他坐满三个月的医院监之后直接换“病房”专车接送到台北第一监狱。 幕后推手?怎么他越听越迷糊了。“你能不能解释得清楚点别吊我胃口,我完全捉不到你话里的重点。” 一脸困惑的韩亚诺整个人陷入一团迷雾当中,越想理出个方向越是迷惑,总是捉不到他话里的含意,如同玻璃瓶里的螳螂,明知外面的世界一片光亮,可是不论怎么爬就是爬不到它要去的地方,始终困在原地挣扎。 “你想要重点呀!”庞大海又呵呵地露出招牌笑容,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她是个警察。” 被劲爆了吧! “什么?!”韩亚诺当场错愕的跳了起来,手一挥打翻桌上的笔筒和一些档案。 是他听错了吧!还是庞叔故意唬弄他?她明明是个高中女生怎会和警察扯得上关系?最近警力应该没那么缺才是,连在校学生也成了征召对象。 “小心点,不要撞倒我的风水鱼,我养了很久才养出气候。”他宝贝的赶紧把鱼缸移开,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一点小事就紧张得慌了手脚,台湾的警察跟蚂蚁一样多,随便伸手一捞都有一大把,干么情绪激动的差点吓得他心脏麻痹,他不晓得胖子脂肪多容易阻塞血管吗? 想他年轻的时候冲井足呀!艺高人胆大毫无畏惧的冲新闻,一个人深入蛮荒不懂危险为何物,跌跌撞撞的搞出一身伤仍不放弃,坚持要把最新的新闻带回来。 现在不行了,老坐办公室坐出一圈圈的油桶,要他多走两步路就气喘如牛,没体力跟着一起疯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你刚说她是个警察,这消息正确吗?”韩亚诺实在非常怀疑。 “如果你是在风云道馆遇上一个十分威风的‘小’姑娘,那么她十之八、九是我所说的那个人,她是老馆主快六十岁才生下的独生女,受宠程度可想而知。”几乎是有求必应,人人当她是宝的捧在手心呵护着。 想想他们蓝家男丁众多,五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不算,子侄辈的男孩听说有十来个,其中又有人结婚生子,没有例外的全是男的,算算超过三十几人了,简直是包生儿子的家族。 一个女儿多稀奇呀!一门三代仅出一女,万绿丛中一点红,家里头那些男的可是拼命的宠她,就算她要他们的脑袋砍下来让她当球玩他们也绝无异议,争着要当哄她开心的那颗人球。 “她模样生得甜美可人对吧!看起来清纯可爱一点凶气也没有,可是你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她曾经参加国际男女混合武术竞赛,而且连续三年把回冠军奖杯扬名海外,让很多外国人士跌破眼镜。” 那时她才十七岁。 “为什么只有三年?若她实力坚强理应连连得冠。”也许他就对她不陌生了,至少他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胖子的笑声总是特别况,庞大海开怀的喝了口咖啡才回答韩亚诺“因为没对手呀!这是她拒绝全国武术协会第四次参赛的理由,听说当时所有人都哑口无言的呆住,找不到足以说服她的借口。” 很狂,可是也令人莞尔,一个十来岁的小女生竟让武术界的高手对她又爱又恨,束手无策地以一句叫人想抓狂的话给打败。 “所以她后来决定去当警察?”若一个人的身手好得令人折服,那她未来的出路不是当武术教练!便是从事和武有关的工作。 但是当警察似乎就有点矫枉过正,拳脚上的较劲还能适可而止的有所收敛,面对歹徒的枪械相向可非游戏,随时有致命的可能性。 “那你又错了,她从小的志愿就是当警察,心意十分坚定从未改变,而且还干得不错喔!在警界小有名声。”只要跑社会线的记者大都知道她这个人的存在,可是想碰上她却是难上加难。 她好像孙悟空会七十二变,随便拔根毛一呼就移形换位把自己变不见。 “可是她的年龄符合警校招生的条件吗?她还在念书不是?”这一点他始终不解,警界会因为她个人因素首开先例不成? “你哈哈怎么患了先入为主的毛病。”庞大海笑得直拍桌子,很想拿根榔头往他脑门一敲,看能否让他开开窍。 “庞叔,你到底在笑什么,你不觉得累吗?”打他一进门他的笑声就几乎没停过,恍若他说了可笑的话逗得他停不了。 表情无奈的韩亚诺以晚辈的身分向前辈请益,他放下手边的工作就为探索令他好奇不已的女孩,她的聪明慧黠、狂放不羁都深深吸引他的目光,忍不住想多知道一点有关她的事。 一想起她和一个貌似女子的男子亲密的走在一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往他胸口一揪,让他不自觉地眉心拧紧,希望她能自爱点别自毁前程。 “小子,你对她的在意未免过度了,我们当记者的要站在公正的角度报导新闻,可别扯入什么乱七八糟的私人感情。”庞大海以过来人的身分给予忠告。 媒体人最忌感情用事,当年他因为采访受害者家属遗孀差点酿成家庭悲剧,他的执着和关心让对方误以为他对她有意,在事件落幕后居然向他妻子下跪,要求她退让成全他们俩。 当时真的差点搞得他妻离子散,所以他干脆搬家离开职场一段时间到国外进修,多年后才又举家搬回。 因此他不希望他涉入太深,维待客观的态度审价以对,记者的生涯还长得很,不急于一时,先把心态调整好才能更事半功倍,有些事急不得,欲速则不达,他不用急着表现自己。 “庞叔,你在胡说什么?!我对她感兴趣是因为我认为她非常具有故事性,引起我想采访她的记者本能。”韩亚诺说得又急又快,像在隐藏自己心底怎么也不了解的騒动。 “嗯,没错!她不仅具有相当的故事性,而且还是个颇具争议性的人物,是当记者的极欲开发的宝山。”他一直没机会和她面对面做个访问,否则相信收视率一定会大幅度提高。 “争议性?”指她的个性吗? “听过警界四枭吧!她就是那个让人头痛的枭首”说到一半,庞大海桌上的个人电话突然响起。“是,我是,你要找他喔!我会帮你转达嗯!好,我马上叫他过去” 一挂上话筒,庞大海露出戏谑的大笑脸直看他,看得他若有所思的拢起眉头。 “我爸爸打来的电话?” “嗯,你又做了什么惹他雷霆大发的事?他的声音听来很不高兴。”还用了马上、马上的字眼,吼得他耳朵轰隆作响。 韩亚诺苦笑的摇摇头,他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叫什么名字?” 这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她是谁?你那个体面又会做人的律师女友?”他故意装傻的啃起巧克力棒,心满意足的吁一口气。 “庞叔,你别耍着我玩了,你明知道我没那个意思。”他已经快被家里的人烦死了,不用多他一人。 “不是我对方小姐有偏见,你晓得当律师的心机都很深,她看起来不简单。”他从没见过那么擅长巴结男方家长的人,除了当事人以外,她几乎将他所有的家人都收买了。 “庞叔。”韩亚诺加重语气要前辈别旁生枝节,给他一个爽快的答案。 “好、好,我就要说了,她叫蓝青凯,小名小凯,很阳刚的名字,配你还挺不错。”因为他的名字稍嫌柔了些。 韩亚诺没好气的一睨。“我没有恋童症,她对我而言太小了。” 而他没有残害民族幼苗的习惯。 “哈哈你是存心来逗我笑的是不是?一个警察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能有多小,更别提她已经当了好几年的警察” 庞大海笑得腰都挺不直了,扶着桌角笑看他一脸惊讶的表情。他觉得这小伙子真有意思,让他一成不变的沉闷日子变得有趣多了。 也许会有故事好看,关于他和那位女警,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妹妹,你穿这样很可爱,要不要跟叔叔去玩,我有很多玩具和糖果哦!包管你玩上一次还想再玩。” “滚开,我没兴趣。”他要再不识趣就别怪她不客气。 “好凶呀!妹妹,我就喜欢你这泼辣劲,看看要在汽车后座还是荒山野岭,我绝对让你满足的咯咯笑。”高大如熊的男子一脸“猥亵”的涎笑,外加动手动脚的扯人家小女生的枣绿色书包。 “叔叔,你一定要一直跟着我吗?”她好怕哟!怎么没见义勇为的人出面阻止。 “没办法,你长得实在太可爱了,让叔叔我蠢蠢欲动的想啊!你这疯女人真动手呀!想害我不举对不起列祖列宗。”幸好他闪得快,不然他们萧家真要空前绝后了。 “你晓得我这人向来不懂什么叫客气,你最好别再撩拨我的怒火,小心我一失手叔叔就变成阿姨了。”没瞧见她一脸豆屎色吗?还敢靠近地雷区一丈以内的危险地带。 穿着一身鹅黄色上衣、草绿色学生礼裙,一脸清纯的高中女生正用不耐烦的眼神驱赶无聊人士,左手一拐虚晃一招做了个假动作,用意在于让那只聒噪的乌鸦离她远一点,少来烦她。 接下这个案子她是百般不愿,自己部门的毒犯资料已经堆积如山,等着她去处理,结果呢,她又卡在别人的任务里脱不了身。 打击犯罪她当然是当仁不让,理应正气凛然的一马当先冲、冲、冲,可是不要老叫她穿高中生制服,民生东路那家制服店的老板已经准备发张贵宾卡给她,欢迎她随时去租用,军公教人员还享有八折优待。 警察上制服店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原本早该取缔的违法店铺因她而生意兴隆,这叫合法掩饰非法、警民同乐吗? “是哟!我怕死了,刚好可以省一笔变性费。”从他认识她开始也没见她对谁客气过,真要反常他才该提高警觉,以防她出阴招。 “别跟我走得太近,你忘了我现在的身分是学生吗?”蓝青凯故意走靠围墙的内道,和他拉开距离。 “我是有制服癖的变态狂,你引起我的犯罪欲望。”他引用犯罪心理学的口吻说道,但身形稍微落后的不突显两人的关系。 萧沐风的父母死于他十来岁时的一场空难,他等于是由亲叔叔一手养大,生活上还算宽裕,不当警察也能一辈子不愁吃穿,他当工作只是一种锻链身体的消遣,顺便捉几只社会害虫来玩玩。 其实他不是有意要一直跟着她,只不过他们扫黑组要捉的对象刚好在她的“学区”附近出没,所以他当是出公差的边走边聊,一面眼观八方的看有无可疑人士出现。 原本他要开警车载她一程,偏偏她嫌太招摇而作罢。 “你再疯疯看,明天我就向上头建议你来当老师。”反正要出丑大家一起来,想死不怕没鬼当。 威胁一出,熊一般的男子果然安分了许多,自动落后她十公尺。 “你怎么会同意娘娘腔的请求,他的部门没人吗?”好像他们四只枭老被借来借去,任务常常重叠的并成一件案子。 “和毒扯上关系的案子我一向拒绝不了,既然身为缉毒组的一分子,我有责任协助同仁侦破这起相关案件。”她说得义正辞严,仿佛真是正义的化身。 “说实话。”当他三岁小孩好骗呀!她要那么好商量就不会是警局黑名单上的头号人物。 她笑得意味深远的摘下一片树叶把玩。“你想不想看玉坎穿女装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说”两眼倏地发亮,萧沐风露出兴奋的神采。 “听说这个学校再过一个礼拜有一个母姐会的活动,你想我该请哪个‘妈’来呢!”工作不忘娱乐,娱乐不忘工作,想请她帮忙总要付出代价。 有个八十多岁的老父亲已经够让人吃惊了,再来个年近五十的母亲对他们的震撼性太强,毕竟她才“十七”岁,不能拖着老父老母出来亮相,否则很快就会穿帮了。 谁请她帮忙谁就得替她圆谎,一开始她就打定了主意要撕开他那张波澜不起的绅士脸,试试看他的容忍极限有多高,不然她何必自己的案子不管跑来插手特殊案件。 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好阴呀!这么整自己人。”萧沐风嘴里说着责备的话,发光的脸上闪动着想义仗一臂的雀跃。 “你这头熊的皮也给我绷紧点,我早晚剥了它。” 蓝青凯的雷达眼倏地一扫,平静无波的视线落在对面车道一辆未熄火的重型机车。 “你也看到了呀!熊皮先慢点剥,你出手还是我出手?”先划分权利范围,免得待会儿自相残杀。 “重案组的没来吗?”这是他们的工作。 “你有看见那道邋遢的身影在附近要饭吗?”想也知道他们之中要有一人牺牲了。 “等他动手了,我们再视情况决定。”像是玩俄罗斯轮盘赌赌运气,目标往谁的方向冲就由谁出面摆平。 两人像无事人似地放慢脚步,一前一后的欣赏路边的狗屎,圣心中学的校门口离他们大约一百公尺左右,上学时分不断有学生陆续到来,必须先考量到他们的安全问题。 眼神交会不到一分钟,机车轰隆声响彻云霄,油门催到底不见停止的意思,笔直的冲向一位刚从私家轿车下来的女学生,作势要将她掳走地伸长手臂 突地,不知哪来的石头忽然弹向机车后轮,车身一偏整个翻倒在地往前滑行,以目测的距离离萧沐风较近些,他低咒了一声骂某人阴险,故意露一手把人送到他跟前。 人家常说警察是合法的流氓打人无罪,他充分发挥这句话的第一意境,在头戴全罩式安全帽的机车骑士欲起身逃离现场之际,一双十七号半的大鞋突然落下“轻轻”一踩就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萧沐风出示警察证件将人拉起,非常温柔的扯下安全帽再给他腹部一拳,让他没力气逃走,省得他拿手铐的时候还要分心注意他的动静。 枭是一种极端危险的肉食猛禽,不去招惹它们则已,一旦让它们发火可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所以别怪他公私不分的拿他练拳,他还只用了三分力道而已。 “兄弟,他还有同伙。”一辆天空蓝的箱型车飞驰而过,半敞的黑色车窗隐约可见一枝制式手枪。 “该死的,又要运动了。”这坏心的女人干么知会他这件事,她自己木会去追吗? 袖子一挽,连连咒骂的萧沐风直接给机车骑士一拳让他躺平,然后察看机车的损坏程度,顺手拉起。 长腿一跨,轰隆隆的车声绝尘而去。 茫然的受害者仍不知发生什么事,神木一般站着。 第四章 “是你?!” 蓝青凯多么希望不曾听见这个声音,装傻的继续往前走,早自习的铃声已经响起“转学生”的她也该到教务处报到,她不想头一天上课就成为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 可是当她的手被一股强大力量拉住时,她想装声作哑的机会也飞了,脸上虚伪的笑容马上挂上,一副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者是谁的模样,神情可爱得让人想掐掐她水嫩的粉颊。 虽然要摆脱身后的男子并不难,以她的小擒拿手轻轻一翻便可脱身,但在零星学生赶着在最后一道铃声响起前冲进校门口的情况看来,隐藏实力是必要的,她不能在可能的罪犯面前曝露身分。 他这一招用得够绝,的确捉住她的命门,一个正在值勤的警察没有小我,当以大局为重。 不过,他未免太过分了“学生”该做的事是上课,他到底想把她拉到哪去,她可以大喊绑架吗? “韩亚诺,我的名字,还记得吧!”他怕她忘记的自我介绍一番,像上一次又把名片递出去。 这回她收下了,看了一眼往书包里塞。 “韩叔叔,我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不晓得你有什么事要我我?”长话短说别浪费彼此的口水,我没你那么多空闲。 韩叔叔?怔了一下,他露出好笑的神色。“我的年纪不比你大多少,叫声韩大哥较适宜吧!” “韩叔叔拉着我的举动不太适当,人家还是学生耶!不做那种勾当。”蓝青凯睁大无邪的眼“天真”的说着她不卖。 “你真的是学生吗?我以为你随身携带警徽好逮捕犯人。”她真的很会装,若非事先得知她的真实身分,真要被她青春洋溢拘笑脸给骗了。 “你调查我?”可恶的挖墙狗,他还真能挖呀!他究竟上哪挖出她那堆死人骨头? 眼神一利,蓝青凯警戒的看着他!本来被拉着走的她改捉着他的手,半推半拖的将他带到无人出入的角落,表情严肃的想着要怎么拷打他。 “别忘了是你叫我有本事去查出来,我只好不让你失望的多用一分心。”韩亚诺轻松惬意的说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用力的一瞪,看能不能将他千刀万剐。“狗果然都很听话,人家说什么就做什么毫无主见。” 她宁可失望到死也不要他多管闲事的挖她的底,死在记者的笔上对一个警察来说非常不名誉。 “针锋相对的以刻薄言语攻击对方,你会比较开心吗?”他不太能接受她突变的态度,笑容握的凝望她。 她没有异议的点头。“心里会痛快些,尤其是面对阻碍警方办案的现行犯,通常我的理智会薄弱得不堪一击。” 意思是你别招惹我,我也当不认识你这个人,大家相安无事的各走各的路,你不挖我的根,我不刨你的境,君子之交就像水一样让它流走,不必回头不说废话。 “你一点也不像警察。”韩亚诺声音很轻的说出心底的话,惹得她怒目相向。 “等我像警察的时候没有人敢犯法,你要不要试试当犯人的滋味,我会特别优待你一、三、五不上工,二、四、六当大爷,空出来的礼拜天还能上教堂和耶稣打招呼。” 蓝青凯的眼神透露着习武者的精锐,齐肩的短发飞扬在风中似乎带着一股气,刹那间高中女生的清灵气质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个聪慧成熟的女人,脸上散发不近人情的排斥。 “你的脾气真坏。”什么一、三、五,二、四、六,一听就不是好事,他还不致无知的以为她会善待他。 “尚在潜心进修中,你有什么话请长话短说,不要耽误我‘上课’的时间。”她还有很多事要忙,不能像他一样四处闲逛。 不远处的校园里,国歌缓缓扬起,青天自日满地红的国旗随风飘荡,一群黄衫绿裙的学生站在第一排仰着头跟着清唱,早晨的阳光随着嘹亮的歌声逐渐攀升,暖洋洋的照在绿意盎然的草皮上。 其实一声声的钟响就是在催促迟到的学生赶紧进校门,朝会过后第一堂课便正式开始,还没赶到的同学不能再拖拖拉拉了,再晚一点就要点名,不到的人以旷课论处。 蓝青凯意有所指的看了校门口的铁门一眼,警告他别让她第一天上课就成为不良学生的代表,否则后果他绝对负担不起。 “我对你并无恶意,你不需要用防贼的眼神盯着我,我的用意很简单,只是希望你能让我见识一下警察的真实生活。”韩亚诺哭笑不得的露出无奈表情,不想被当成苍蝇、老鼠必须消灭。 “记者跟贼没两样,贼偷的是有形的物质,记者却可以用笔杀人,你们偷走别人的隐私和自尊,杀伤力比刀剑还可怕。”想要痊愈难如登天。 她刚出警察大学办的第一件案子是强暴未遂,当事人勇敢的出面指证罪犯使其伏法,免除无数女子受威胁的阴影,她忍受了受迫害当时的恐惧出庭应讯,以为社会会公平的对待弱势族群。 没想到吃人不吐骨头的记者反而加害受害人,不仅公布她的相片、住址和学校名称,甚至还捏造事实,说她因家境困苦而有意出卖自己,然后因为价钱谈不拢才诬告对方强暴。 那件事渲染了将近一个月,虽然事后证实那女孩的清白,可是她已经被流言伤害得体无完肤,几度轻生被救回,现今在加拿大接受心理治疗,短期间没有痊愈的可能性。 “这是你个人的偏见,每个行业都有好有坏,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承认我们有时为了抢新闻不免夸大了事实,可是人民有知的权利,我们尽量做到忠实的报导,好让大众知道社会发生了什么事。”韩亚诺以身为一个记者为荣。 “报呀、报呀!把警察攻坚的路线报给歹徒知晓,你晓得那次我们损失多少警力吗?全拜你们这些记者朋友所赐。”一想到那件事她很难不火大,很想把带队的大队长给宰了。 消息外漏已经是要不得的大事,还自作聪明的让一群记者现场连线,直接把警方的行动告诉歹徒,让他们有所防备的予以反击,造成人员的重大伤亡。 当时她正在国外受训没能及时赶回来。不然这几个擅作主张的白痴会先被她一掌劈死。 一看她情绪激动的用白眼睨人,好笑的韩亚诺连忙双手高举表示投降。“我们不要为了这些事争吵,当个朋友可以吗?” 蓝青凯二话不说的回答“我不服记者做朋友。”他们随时会出卖你。 他闷笑的抖抖肩。“交朋友还挑职业,难不成要我改行?” “改行也没用,我纯粹看你这个人不顺眼,跟你的职业没有直接关连。”反正她第一堂课也甭上了,就跟他说个明白好让他死心。 “我没做过什么让人厌恶的事吧!我看你挺顺眼的,想请你看场电影。”他自然而然的提出邀约,没想到是基于什么心态。 蓝青凯笑笑地往他胸口拍去,他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不好意思的拒绝你的好意,我不跟有女朋友的男人出游,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肉脚,身体那么弱也想跟她做朋友。 “我必须严正声明我没有女朋友,你看到的女人是我世伯的女儿,她只是搭顺风车去看她弟弟的比赛,也就是当天你打爨}}会输的男孩。”而他真的败得很惨,连着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见人。 而安诺不知是吓到或是愿赌服输,居然愿意每个礼拜“分期付款”的打扫道馆,还拖着她同学去帮忙。 “我管她是不是你女朋友,记者和律师一向是本人的拒绝往来户,你要聪明就离我远一点,警察打人可是很疼的。”她轻轻的往韩亚诺肩膀一按,他当场脸一皱的轻呼。“你下手可以再重一些,我相信习武是用来强身健体,而非逞凶斗狠的恃强凌弱。”她真的不像警察,这是他的真心话。 看来他得找时问练练身体,不然她多下几次毒手他也别想活了。 警察的职责应该是保护人民财产和生命安全,而她却因为个人喜好有所选择,实在称不上一个好警察。 他的话让蓝青凯的脸色略微一变,随即把手松开。“你很讨厌你知不知道!” 没人敢当她的面指责她的行为是错的,他算是第一人。 “相反地,我觉得你很可爱,想当你的男朋友。”话一出口,韩亚诺的心情忽然变得轻松,原来这才是他接近她的原因。 原本他以为她是个高中女生而有所遗憾,总想着她能多几岁就好了,起码他们的差距没那么大,他可以安心的跟她做朋友不用担心他人异样的眼光,人世间要遇上一个有趣的伴不容易。 没想到事情居然有转机,她根本不是他以为的小女孩,甚至社会经验比他丰富,让他对她的兴趣更加浓烈。 他没想过自己会喜欢她,更遑论追求她,可感觉一来谁也挡不住,情不自禁的为她着迷,即使她此刻用见鬼的惊愕神情狠瞪着他,他仍觉得她甜美得令人心动,想去亲吻她红艳的**。 不过为了性命着想只能想想罢了,怕被冠上袭警罪名痛殴一顿。 “你在说什么鬼话?麻烦你把吐出来的垃圾收回,我们不做资源回收。”如果他存心吓人的话,那么恭喜他成功了。 要不是大风大浪见多了定力强,她真会被他吓得往墙上一贴,离他越远越好免得传染上疯病。 “你怕了吗?小女孩。”他故意取笑她的胆怯,和煦的笑看她挣扎着要不要出手给他一拳。 他刚才的话奏效了,即使她骨子哩有一股气想发泄却隐忍着,不轻易使用武力服人,眼露忿忿的将拳头握紧又松开,努力控制习惯外放的张狂脾气。 “少用激将法,犯罪心理学我读得比你还透彻,我不会如令妹一样容易受鼓动。”这点理智她还有,虽然有点恨。 韩亚诺笑笑的指向地上趴着的那个人“他好像快要醒了,你不用做处理吗?” 他不逼她,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耗。 以退为进,攻心为上,老祖宗的孙子兵法不比犯罪心理学差,知已知彼方能得胜。 “处理?”嘴角一勾,蓝青凯的笑容甜得让人发毛。“我对尸体比较感兴趣,安息吧!阿门。”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轻轻的踩了一脚跨过地面的“堆积物”那“堆积物”倏地抬起脑袋啊一声又往下垂,昏死成大字状,呼吸浅短有如死尸的面露灰白,看样子三、五个小时内别想有睁开眼的机会。 “有点残忍。”韩亚诺瑟缩的拢拢肩膀,同情犯罪者的不长眼,居然选错了犯罪地点。 他不是鼓励作奸犯科者为所欲为的与法律挑战,而是他倒楣地碰上夜行枭,不被撕个粉碎哪有可能,它的凶残在动物界算是首屈一指,鲜少让猎物活着离开。 “下一个可能会是你喔!好好记取‘先人’的教训。”这次她拍拍他的背可没搞鬼,没几本书的书包换边背。 她怕下重手会把他打死。 “你几点‘下课’?”他不认为她会规规矩矩的照正常时间上下课,因为她已经迟到很久了。 蓝青凯眼中浮现提防的队他。“你想干什么?” “约会。” 约会个鬼,她忙得焦头烂额哪有闲工夫陪他玩恋爱游戏,刚到校园她得先打点关系,确定势力范围扩张搜索目标,锁定主要人物加以监控,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地全神贯注。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背到大晴天出门遇到水灾,踩在水里被火烧,躺着作梦会仃飞机掉下来,搞不好连捐个血都会得爱滋,黄历上的诸事大吉也救不了她。 上一秒钟她刚摆脱个烦人的家伙,她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办她的事,心里得意的想吹吹口哨,谁晓得人算不如老天的掐指一算,她“转学”进入的班级据点也有一个麻烦精。 她上辈子欠了他们兄妹死人债没还吗?为什么追到这辈子来讨?她一看到那双惊讶到差点尖叫的眼睛,就知道接f来的妇子不可能平静。 “你为什么会到我们学校来,宏扬补校的成绩能上我们圣心中学?”水准未免差太多了,她以为她有本事念吗? 面对韩安诺那不友善的怀疑眼光,脸上带着笑的蓝青凯想冲回警局插死陷害她的杜玉坎。都是他害她陷入进退两难的情势,要抽身很难,一只脚都沾湿了还能拔起来不成。 但她更痛恨自己的“随便”没有二话的挽袖义助,豪气万丈的想将校园毒品扫之殆尽。 她错了,她应该待在自己的缉毒部门养老,没事插手管人家的闲事干什么,特别行动组可不会特别颁张奖状给她以资奖励,案子一完也跟着曲终人散,有空再来闲嗑牙。 “有心向上到哪里都能念书,我的功课是不好,但刚好勉强达到贵校的及格边缘。”蓝青凯谦虚的说道,可口气仍张狂得让人变脸。 “练武的人头脑一向简单、四肢发达,你想赶上我们的水准可不容易。”她看不用三天她就自认资质平庸而休学。 是不容易,降低水平和一群半大不小的小表厮混。“喔!原来你的阿武哥也是饭桶,那我安心多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比烂还怕找不到对象吗?她讽刺人的功力还不到家,再学个十年不一定仃长进。 蓝青凯拿出个便当准备先填饱肚子再说,圣心中学是出了名的贵族学校,校园内警戒森严的装置百来个监视系统,校警分三班二十四小时巡逻,想去逛逛得培养体力,不然走到一半先累死。 只是一个中学而已耶!占地居然是他们道馆的十倍大有余,从校门口走到校本部大概要十分钟,其中不包含小学、国中及附设幼稚园,一眼望去林郁苍葱,简直跟没有尽头差不多。 她现在终于明白姓杜的为什么说非她莫属,除了她的外貌和机警反应外,体能是一大考量,没点真本事还真困住了。 “你怎么可以说阿武哥是饭桶,他和你是不一样的,他不仅功夫好,功课更是年年得优,哪像你只能念个补校”一提到心上人,韩安诺的情绪马上激动得想找人拼命。 “可惜他还是输了,输得惨不忍睹。”蓝青凯一脸遗憾的摇摇头,夹起一尾炸得很丑的虾子往嘴里塞。 局里的伙食费真少,只能买得起五十元一个的便当,连多买个饮料的钱都不肯出,要她自掏腰包。 “那是你作弊啦!害本来快赢的他输了。”韩安诺满眼怨怼的瞪着她,好像方心武会输全是她动的手脚。 虽然事实相去不远,但她打死也不会承认,这攸关武术家的精神修为。 “比赛没有所谓的输赢,只有与自己对抗的坚持,若他本身实力坚强不过分浮夸,谁也赢不了他。”她不过找出他的弱点子以击破。 “明明就是你喊了一句什么攻下盘,那个矮个子的男生才会突然变强,你休想抵赖。”她可是听得很清楚,绝对没有冤枉她。 “那个矮个子的小表叫张耀辉,是我的徒孙喔!他很喜欢你。”人小表大还偷偷帮她擦桌抹地,他以为她完全不知情。 “你、你在胡说什么?”韩安话脸一红的嘟着嘴!眼神不自在的东飘西躲。“我才不要他喜欢,矮不隆咚像个侏儒。” “这年纪的男孩子还会抽高个子,再过个两、三年你会发现有根柱子杵在你面前,你还得拿张凳子垫脚才能看见他的眼睛。”习武的筋骨不容易发育,太早接触武学真的会长不高。 幸好他们道馆有种流传嵩山少林的接骨功,个儿矮的弟子多练几年便能拔地而起,比预估的身长多二十公分左右。 “什么这个年纪、那个年纪,别说得好像你很老似的,老气横秋的爱说些大道理教训人。”她用“你这人怪怪的”的眼神看她。 为之惊觉过于“成熟”的蓝青凯微漾甜笑的摆出纯真。“你没听过论辈不论岁吗?我的辈分比他高出那么多,自然而然的当他是小孩子了。” 看不出来这小丫头的感觉挺灵敏的,还能听出她差点穿帮的老气。 “你们道馆的人真的很奇怪,明明你比他们都小,他们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叫你小师姑、小师婆,你不觉得很麻烦吗?”现在的人哪有这种尊师重道的喊法,听得人怪异到极点。 每次她都不知道要跟她同年龄的喊她一声小泵姑好,还是直接叫她的名字就好。 “规矩不可废,风云道馆成立五、六十年了,若没有一些道德典范约束,岂能延续半世纪。”蓝青凯好笑的说道,为她一脸的无所适从感到莞尔。 小女生毕竟是小女生,该有的人生历练尚未展开,真正的好男人看的是内在而非外表,等她年纪稍长就会明白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目前的眼界未开当然只看得见眼前。 想她十七岁的时候正在拼世界冠军,晨起练武,晚晏习拳,只要一得闲便在自家后院舞弄,不迷偶像,不追求流行,不懂哪个男生生得好看,或是谁家的儿子有出息,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让人打败她。 可惜到目前为止,这理想还未实现,她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真麻烦呀你们。”咦!她在于什么?她是来下马威的,怎么和她聊起来了? 脸上微讪的韩安诺不争气的红了双颊,不解自己明明是为了那天的事要讨回公道,谁知说着说着变成聊天,火气渐消忘了她害她的阿武哥输了比赛一事。 可是一看她旁若无人的吃起鸡腿,莫名的心火又往上扬。圣心中学的学生哪有人自备便当,那是低等人才有的行径,他们一学期三十万的注册费又不是交假的,她干么寒酸到这个地步。 “喂!你这人有没有礼貌,人家在跟你说话,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吃东西,饭粒都掉在地上了。” 真的很脏耶! 毫无教养。 “人不是铁,饭也不是钢,可若是不吃饭,钢铁也会变成泥,我肚子饿了当然得吃东西,不然哪有力气上课。”蓝青凯神情自若的沾起便当盒旁的饭粒往牙齿一抹,然后非常孩子气的再用舌头卷进口里咀嚼。 她的幼稚行为看得韩安诺都快晕了,大气一抽的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现在才第三节下课,你就不能忍到中午吗?” 她又一脸嫌弃的瞧了瞧她便当里的菜色“你不知道我们有学生餐厅呀?” 油腻的肥肉,过黄的青菜,炸得太焦的豆干,有点颜色的蛋白恶! 这是给人吃的吗? 她怎么吃得津津有味,不怕食物中毒?她光看就想吐了,一点食欲也没有。 “学生餐厅?!” 蓝青凯像遇到土匪打劫似的扬声嚷嚷。 “你们这里的学生餐厅根本是趁火打劫的土匪窝,一张餐券要五百块,而且不保证一定吃得饱,食物少得像鸟饲料,口味淡得给猪吃猪都摇头。” 不买餐券也没关系,一盘菜两百,一碗汤大概三口要价一百,其他高级一点的食材更是以贵制量,她不挑剔的尽挑便宜蔬菜来吃,一顿饭吃下来,起码损失上千元,刚好是局里给她一个礼拜的午餐费。 而且还要拿发票报公帐,多点个人奢侈品都得填单子注明用处,表示未浪费公帑。 “我们不是猪。”讲得好像他们多可怜似的,她吃的才是垃圾。 “唉!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太自卑,你们都被集体化当猪养,难怪不晓得小市民的家常菜有多么美味可口,简直把人的心肝肺都融化掉了。” 因为油脂太多了,油心油肝油肺都是油。 “真有那么好吃?”韩安诺怀疑的瞧瞧那颗卤蛋,感觉没之前看的恶心。 “入口即化是给没牙的阿公阿婆吃的,我们年轻人就该要吃这种带有嚼劲的食物,才显得我们活力充沛,朝气十足。”啧!说这么多的谎话,将来她一定会下拔舌地狱。 蓝青凯似是而非的论点吸引不少学生的注意,大家的视线假装在看书,眼角余光却悄悄的往她身上放,想看看她到底吃了什么美味佳肴,赞不绝口的一口接一口不曾停止。 家境越富裕的孩子越难接触平民化的一切,他们像是被养在温室房里的花朵不禁风雨,鲜有机会看到一个五十元的便当。他们光给小费都不只这数。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当你吃惯了满桌华丽菜肴时,就会突然对萝卜干感兴趣,然后想尽办法耗费巨资买一罐一百元有找的腌菜。 不知是谁先开口说让我尝一小口,短短几分钟内她手上多了百来张餐券,要不是上课铃声响起,相信数目还会往上攀升,只为请她帮忙偷渡几个高脂肪、高盐分、高胆固醇、高热量的平民便当。 没办法,学生的食物都是营养师调配出来,具有高营养价值的健康食品,想也知道里面的“有害物质”根本少之又少,口味淡得像牛吃草,吃久了总会腻。 “咦!那个学生看来好面熟”蓝青凯低低哝哝的轻吟着,搜索大脑记忆库的存档。 “她叫徐筱竹,她爸爸是国会议员喔!刚刚差点被人家绑架了。”一见她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在念什么,坐她右边的韩安诺小声的说道。 “哦!了解。”难怪她看到重案组的邋遢女出动了,她终于不用当鸡了。 一位清清秀秀的女孩在保镳和两位高级警官的保护下走进教室,脸上看不见受惊吓的余悸,表现落落大方的和同学们点头致意,一副政治家女儿的气质,毫无慌乱和不安。 蓝青凯的眼神与另一道冷戾的视线交会,忽然觉得事情比她想像的有趣多了。杜玉坎要她“顺便”调查的对象,不会是这位黑金色彩浓郁的重量级人物吧! 柄会议员,这官真的很大。 第五章 “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你趴在地上做什么?” 死小孩、死小孩,阴魂不散,你没别的地方好去吗? 怎么不论她走到哪里,她就是有本事跟到哪里,像背后灵一样,一转身就看到她站在身后,一脸不解的问着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好像她天生是个解答机器,硬币一一投进自动解答。 一个人来闲晃倒也罢了,偏偏她不敢“一个人”乱跑,因为前不久校外才发生一桩绑架未遂案,所以校方特别严令同学必须结伴同行以防万一,因此她和好朋友一起出现。 呵!无巧不成书,她的好朋友刚好是绑票案的当事人,可想而知后头那一挂芭乐莲雾是跟着谁来的。 嫌她还不够认真办案吗? 每回刚有一点进展就一定有人出面搅局,不是校长叫她回去上课,便足工友伯伯告诉她勿践踏草皮,还有数学老师拜托她帮忙改考卷,甚至是教官突然叫住她,说她裙子太短要改进。 包离谱的是一群做实验的生物课学生,说她踩死了他们将会名留千古的神奇青蛙,让她有种遭受诅咒的感觉。 蓝青凯将一张沾有白色粉末的测验纸往上衣口袋一塞,慢慢起身回头看一排该放学却还没离校的“同学”勉强挤出笑的表情和他们打招呼。“我刚掉了一只乌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她悬赏三亿,如果有人找得到的话。 “乌龟?”学校规定不可饲养宠物。 “金色的头,红色的尾巴,三个眼睛八条腿,穿着忍者的衣服头绑布条,会跳踢哒舞和唱国歌,身长三寸。”等玩具业的老板研究开发,她不介意充当顾问。 “你说的是怪物还是外星人?听都没听过有这种乌龟。”她该不会瞎掰的吧!什么乌龟有八条腿,除非是基因突变。 “就是说嘛!你要骗人好歹编些可信度高的借口,别当我们脑容量等于零。”三个眼睛的她只听过二郎神。 平常话不多的学生这会儿倒是用上舌头了,嘴巴一张对乌龟话题颇感兴趣,大概平时日子过得太苦闷,一有抒发管道就想畅言两句,根本不晓得世上还有一种龟叫忍者龟,他们是没有童年的高中生。 “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孩子真可悲呀!我同情你们。”蓝青凯没有谎言被揭穿的困窘,镇定如常像不曾发生任何事。 “又说我们可悲,我们到底悲在哪里?”他们要什么有什么比她还幸福,哪需要她悲来悲去。 “你们没有想像力吗?一天到晚补习、补习、补习,补得满脑子国英理化数,除了接掌父母的事业和出国留学,你们未来的出路和理想在哪里?难道你们没想过踩在泥巴上的感觉” 蓝青凯开始长篇大论的探讨人生的意义,由阿姆斯壮踩死嫦娥那一段说起,然后六四运动的坦克车、衣索匹亚的饥荒和死亡人数、西藏人将尸体用石头砸个稀烂喂鹰的天葬仪式,还有九二一地震。 接着她把往年的犯罪刑案一一细数,每年的犯罪率平均值有多少,一天可能犯的刑事案件接近百分之几,国家养了几千几万的米虫在监狱里,最近的警力有多欠缺等等。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原本围观的学生突然一个个减少,由之前的二十来个剩下不到十名,又过了三分钟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那道满含笑意的清扬声音才慢慢停下来。 “你们打算听我背‘长恨歌’还是‘琵琶行’?天暗了就该回家,不能在外逗留。”未了蓝青凯逗趣的说了一句“小心火烛。” 唉!这两个小表为什么不走呢?存心跟她过不去不成。 “你呢?你为什么可以不回家?如果不勉强的话就来段‘与妻诀别书’。”她就不信她背得出来。 我咧!她还采真的。“自己回去翻翻国文课本,段、章、节分得一清二楚,相信识字的人都看得懂用不着我解释。” 想考倒我,你毛还没长齐。 不知是有钱有势的人比较怕死还是政治作秀,企图绑架徐筱竹的主嫌在扫黑组长萧沐风的全力缉捕下已经落网,可是她那位重量级的父亲仍向警方施加压力,要求他们派人随身保护,以防同样事件再次发生。 令人好笑的是,既然已加派警员二十四小时贴身跟从,那么何必有身穿黑西装的保镳在附近监控,好像在监视警察,怕他们从她身上查获什么,多此一举的古怪令人疑窦。 所以站在她面前的除了哥哥难缠、妹妹刁钻的韩安诺外,就是这位尊贵的小鲍主徐筱竹。 “喂!你很敷衍喔,我是真的认为你很行才想考考你,你那题几何学不就考倒数学老师。”这点让她有受骗的感觉,补校转来的学生居然比他们班的榜首还要厉害,让人很不是滋味。 她一直以为她的成绩平平不怎么样,打算在月考的时候让她难看,这下子换她出糗了,她不甘心。 是她的错,不小心又锋芒毕露。蓝青凯呵呵一笑,搔搔头。“意外,巧合,瞎猫碰上死耗子,你随便挑一个满意的,我是好学生,我要回家了。” 她要把沾有白粉的测验纸送回局里化验,好查出上面的指纹和毒品的纯度,没空和学生瞎蘑菇。 “等等,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不说明白,我们不让你走。”她就是想知道她做了什么?她这人怪怪的,一点也不合作。 韩安诺的好奇心比一般人重,又爱追根究底,凡事没让她明了个透彻绝不轻易罢休,有点像街头纠察队,遇到可疑人士一定上前盘查。 简单说,就是好管闲事。 “你似乎没有权利阻止我离开喔!”蓝青凯笑容很假的推开她,眼角余波多瞄了徐筱竹身侧的女警官一眼。 嗯!今天穿得比较像个人,闻不到异味。 用不着你管,把你的小毒犯揪出来吧!懒散的眼神回应她的讥笑,伸手一拍肩上警徽的灰尘。 “我告诉你哦!我们这里有警察,你要不老老实实的坦白,我们就叫她把你捉起来审问。”韩芰诺的“童言童语”不仅令蓝青凯好笑,连警察都笑了。 “是呀!我好怕,我怕死了。”阿月呀!麻烦你把这个白痴带走,她在妨碍我“办案。” 寒浴月以眼睛传达她的回答——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心里想,待会儿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等着你,而她准备袖手旁观的看热闹。 两人的眼神一交会,随即以不意接触到的态度各自移开,叫人难发觉她们的熟稔。 “不许走啦!你不交代清楚就是做贼心虚,我家是开报社的,一定会挖出你不为人所知的内幕。”留不住人的韩安诺改用威胁口吻,霸道的程度连她的好朋友徐筱竹都看不下去,轻扯她的衣服要她别再胡闹了。 可是她还是不死心地想让她丢脸,以为自己这方人多就可以逼使她屈服,让不耐烦的毒贩克星想一掌劈晕她。 这时候,寒浴月心里所想的麻烦来了。 “你能不能一天不闹事,别动不动以挖人隐私来威吓别人!你知不知道我在她心目中跟狗一样没格调,全拜你这张嘴胡说八道。” 清朗逸雅的男子脸色微温的一训,修长的身影在晚霞的映照下连至天边,肩背相机≈持十公分左右的笔记本,踩着缤纷的落叶走来。 但出人意外地,他伸手揽住的女孩不是骨肉至亲的妹妹,而是一直往后退意图避开他的转学生,然后在她耳畔说了一句没人听得见的话,她挣扎的身体突然平静的偎向他。一副浓情蜜意的露出甜蜜的微笑。 “哥,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有女朋友的人耶!”一来就骂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没错,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她就在你眼前。”韩亚诺故意亲昵的亲吻那双怒目的主人,一脸情意绵绵的将她搂紧。 其实他是怕她动手,抱紧点才不致有空隙出手伤人。 “什么?!” 一声被口水呛到的惊讶忽起,原本集中在不可能成为一对情侣的视线跟着转向,讶异不已的瞧着扶下巴**的女警。 “呃!非事,非事,我刚才舀到蛇头。”寒浴月语焉不详的说着:没事,没事,我刚才咬到舌头。 可是明眼人都看出她是吓得掉了下巴,一时之问没能及时桥回来。 “小心一点呀!警察小姐,人家说多话会烂舌头。”蓝青凯眼神一沉。我警告你别给我乱宣传,否则比武场见。 笑话共赏岂可独享,你安心的去吧!“小俩口甜甜蜜蜜的真叫人羡慕,让我不禁想起一句话。” “什、么、活?”斟酌、斟酌,别让我错杀同门。 一边咬牙切齿,一边佯笑很辛苦喔!我给你秀秀。“‘年轻’真好。” 风云道馆的人都有点疯狂的性格,见死不救、落井下石是常有的事,不把同门搞到疯掉就表示功力不足,还需要加强修练放冷箭的能力,不然他们的疯道馆就不正常了。 哪天见他们相亲相爱的勾搭在一起,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天下要乱了。 “对嘛!太年轻了,她和我哥足足相差十岁,根本不适合当男女朋友,我哥在乱说啦!他一定只是玩玩啊!你打我头。”好痛哦!她的脑袋快开花了。 揉着痛处的韩安诺含怨的一瞪,但她瞪视的并非她亲哥哥,而是一脸无辜,心里却想着超完美谋杀案的蓝青凯。 “年龄不是问题,小孩予不懂事别开口,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正式交往,也许过阵子你会多个大嫂。”韩亚诺笑中带谑的说道,模彷日剧的说法博君一笑。 可惜没人笑得出来,反而多了几只木鸡。 “结婚?” “大嫂?” 这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吗?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好笑,警察遭平民威胁配合演戏的情节前所未闻,她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人,足以拿座小金人回道馆供奉。 不想警察的身分被揭露就笑甜点。就是这句话让她脱不了身。 一枝笔的功用能让泥土变成金,同样的也能使菩萨落人凡尘当扫地的门房,虽然她确信他不致当众拆穿她卧底一事,但凡事得留条后路以防他说漏嘴,记者是最不重视隐私的贼。 笑意未达眼的蓝青凯冷视用双手捧着下颚闷笑的女人,那一声差点穿破她耳膜。的结婚就是由她口中发出。 “安诺,你真乖,这声大嫂喊得真贴心。”韩亚诺顺势的接口,让所有人认定他们的关系。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借妹妹的口传递讯息,让韩、方两家的家长不用费心了,他心里已经有人,无法照他们的安排缔结姻亲,请他们趁早打消撮合的意愿,他不做负心之人。 不过他对怀中佳人的情意并不假,他是真心喜欢她,虽还不到步上礼堂的程度,可是他心里有她,希望能牵着她走下去,一直到两人都白发苍苍、再也走不动为止。 “我不是喊她大嫂啦!我是被你的惊人之语吓到。”忙着解释的韩安诺根本顾不了身边的好友,没瞧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没关系,我了解,你不好意思自个儿的同学当你大嫂,所以害羞的不敢承认心里头的窃喜。”韩亚诺越说越顺口的信口雌黄,连他都快相信自己会有个高中生模样的警察老婆。 “我哪有”一害羞,韩安诺怔愕得口齿不清,越想说明白越急,一句话说得稀稀落落没人听得懂。 “凯,以后我妹妹就麻烦你照顾了!她若有不是的地方,你尽管教训无妨,我们都是一家人。”有警察在一旁看着,他比较安心。 “大哥,你疯了。”他真的是神智不明了,这种可笑至极的无聊话,他也说得出口。 “呵!自己的妹妹自己管教比较好,我一个外人不方便插手。”蓝青凯在心里喃喃念着,你休想把她的安危赖在我头上,我不当幼幼班老师。 “婚纱一披、章一盖就是自己人了,何必见外的分你我,我妹妹也等于是你妹妹,你叫她拖地、洗衣我都没意见。”韩亚诺发现他非常喜欢逗她,见她眼睛冒火却必须隐忍的表情,他心里笑泡直冒。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肯安分的让他抱、让他亲、让他上下其手吃豆腐,等出了众人视线他就有苦头吃了,她绝对会连本带利要他还,代价肯定不小,令他想让时间停住。 他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身上最重的东西便是那枝笔,也是她最痛恨的一点。 “姓韩的,你别得寸进尺想整我,记恨我把你妹妹关在道馆打扫抹地。”他以为她听不出来他的取笑吗? 什么拖地、洗衣,她连天花板都踮起脚尖清得干干净净,有点出乎她意料之外,她当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习惯了,一定吃不了苦,不用一个小时铁定落荒而逃,她特意叫人开了侧门好让她开溜。 虽然她满脸的不悦直说比赛不公平,要求再重比一次,可是她还真拿起扫把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脏污没扫干净倒是满屋子弄得灰茫茫地,不见垃圾见灰尘。 不过比起某个自愿帮忙却半途失踪的女律师好多了,至少她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完成时,还愿意用分期的方式偿还赌约,精神可嘉。 “你可以再大声点表示出我们的恩爱,用不着耳语细柔的诉说衷情。”韩亚诺借机在她唇上一啄,开心的大笑着。 一道很轻的抽气声由一旁响起,捧着下巴的女警干脆把眼睛也蒙住。她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一件残绝人寰的分尸案在眼前发生,枉顾警察的职责替同事把风,沦为帮凶。 “你死定了。”蓝青凯脸上带着动人笑靥,牙龈磨动的摩擦出四个“情诗”下般的字眼。 看似平静的和谐画面,底下的波涛汹涌大家视若无睹,好像不去注意自然不存在,保持乐观态度看待未来。 风,无预警的呼啸而过。 眼睛倏地一眯的缉毒专家,不经意瞄了一眼因风扬起衣袖的细白手臂,那针孔似的小红点叫人起疑。难道这身分特殊的孩子也染上毒瘾? “我以为你会帮我多制造几根肋骨,没想到你竟宅心仁厚的放我一马,让我意外的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话来?! 那他现在在于什么,对着空气练习腹语?一路上没完没了的用那张大嘴自言自语,就算没人理睬他也无妨,他可以一人分饰两角自问自答,轻扬顿抑地表演单口相声。 本想一个人嘴巴神经动久了会产生弹性疲乏,但在他脸上完全看不到自然反射现象,越说越起劲地真当他们在约会,家族史已经由他周岁说到二十七岁,也就是他今年的岁数。 怎么会有人神经这么粗的看不出同伴的不耐烦,依然滔滔不绝的述说他钟情记者这行业的因果。 看到了吗?是因果而不是原因,这理由就有点逗了。 “停——我不管你看到战争相片是感动还是感伤,你的手一定要往我的肩上搭吗;还顺便把我的头发拨乱?!”一个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 韩亚话轻笑的抚抚蓝青凯的耳朵,把弄乱的发以指梳平。“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我当世界末日来l临时,你还要继续和我闹别扭。” 她生气的时候真的很可爱,明亮的眼睛会缩小一半,脸皮绷得紧紧的像要前往某地讨债,手掌一握一松有如在练外丹功,让他想伸出手整个包握住她小如幼儿的手。 这么细的指头怎么拿枪呢?看得出她虎口的位置稍微厚实了些,应该是长年握枪的关系,而且有些轻微破皮,让他心疼的舍不得她受苦。 可是偏偏她的职业就是站在危险最前线的警察,枪法若使得不好反而容易身陷险境,让自身的安全曝露在火线前。 “我闹别扭?”他说得未免太轻描淡写。“是谁装疯卖傻的硬说我是他女朋友,未经由我同意散播不实流言,牵连我名誉受损还遭人耻笑,不失记者本性的任意抹黑造谣。” 她从没这么容忍过,只因他说过的一句话——习武者是为强身健体而非恃强凌弱。她才忍下不拆了他一身骨头当牌九的冲动,否则他那张嘴别想有再张开的机会。 “你说的遭人耻笑指的是衣着简朴的女警?”没错,他是记者。所以他灵敏的鼻子嗅出不寻常的气味。 “衣着简朴”一看到他犹豫的嫌恶表情,蓝青凯扑哧的扬声一笑。“真是仁慈的说法,我代她感谢你。” 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么含蓄的用辞形容天生邋遢的懒鬼,以女人来说,她真该为自己怠惰的性格向全民谢罪,她的懒散行径简直是全体爱美女性的公敌,尤其她又长了一张倾倒众生的艳丽容颜。 “你们是同一部门的同事?”她们俩的属性相差甚远,很难想喙工作的内容相彷。 “别问太多,不关你事。”她不信任任何一个手持笔和记事本的记者,他们有张藏不住秘密的大嘴巴,跟深海黑洞一样无底。 “怕我泄密?”不被信赖的感觉真不好受,光看她的表情不难联想到自己的身分有多敏感。 “不是怕,而是一定,目前为止我还没遇过一位真正像样的媒体从业人员。”简称狗仔。 “做人得如此诚实吗?好歹留扇窗让人爬,我们当记者的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了抢第一手新闻而不择手段,其中也有温馨感人的小品报导。” 蓝青凯毫不保留的批评着实令韩亚诺颜面无光,无情又直接得像一把利刃插进他的心窝,若非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被她的鄙视磨得脸皮特厚,此刻大概汗颜的摸摸鼻头离开。 “贼呀你,有门不走你爬窗,当心我捉你进警局蹲个十天半个月。”以窃盗罪逮捕入狱。 扬起手,她打掉一只不安分的手,左手一拐抵住他的胃,警告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她有得是手段让他验不出一丝伤却躺足五个月翻不了身。 这算是一场威胁来的约会吧!两人坐在暗无天日的电影院里吃爆米花,看着单调得让人直打哈欠的院线片,听说这部片子的风评非常的好,可是感到索然无味的两个人却当在咖啡厅似的闲话家常。 偌大的银幕在上演什么根本没去注意,他们挑的是最僻静的角落,不愿和人们挤成一团,后排的几张椅子空荡荡地坐着他俩,说什么悄悄话也不怕被别人偷听,除非有人刻意装了窃婷器。 “温柔点吧!女神探,我爬窗是为了见我的茱丽叶,你忍心让我相思成灾的想你日日夜夜?”韩亚诺笑脸迷人的握住她放在腰际的小手,轻柔的按压细抚。 鸡皮疙瘩马上冒出来的蓝青凯反把他的手往后压,成逮捕状的将他压向椅背。“别把自己想得太文艺,你不是徐志摩。” 这种恶心到全身长虫的话也只有文学作品埋才看得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真的叫人受不了,她从来不看这类软趴趴又无病**的风花雪月,浪费时间又无助益,不如到打靶场把人形标靶扫成蜂窝。 打小习武的关系,她对软性运动兴趣缺缺,诸如绘画、赏景、逛美术馆和听音乐会,因为她没办法一直坐着不动,光一想到这些事就会昏昏欲陲。 “你这女人很不浪漫,当男人一脸真诚的说着情话时,应该含情脉脉的回应,而不是扑倒、压制、上手铐。”幸好最后项她末付诸行动,不然他真要欲哭无泪了。 “情话?我看是文学大典抄来的对白,你念不腻我还听烦了呢!我们可不是真的情侣。”含情脉脉要怎么做他示范一次好了,警察大学没教。 笑得很无力的韩亚诺有撞墙的冲动,他们现在的情形不是情侣是什么?“你一向都这么迟钝吗?” 天下女人多如繁星,他竟爱上一个工作热忱满分、罗曼蒂克基因等于零的爱情白痴。 “这叫人身攻击,也可以冠上毁谤罪名,我的身手虽称不上快如闪电,但绝对不会比豹的速度慢到哪去。”至少扭断他的手不迟钝,只要一秒钟的时间。 唉!让人昏倒的回答。“我指的是你的心,皮肉包裹的心,难道你看不出我很喜欢你”他很想用力喊出心底的声音,可惜受压挤的胃耐压性不强。冲出喉间的气音虚软无劲。 “你喜欢我?”蓝青凯错愕的睁大眼,满脸疑色的盯着他后脑勺。 不然她当他刚才说的一堆肺腑之言是废话不成?韩亚诺开始觉得他的情路将会漫长坎坷。“你要不要先放开我?你这么压着我让我很容易冲动。” “冲动?”什么意思? “我发现你外表虽然长得很像高中女生,但身体十分女性化,尤其是以女人最柔软的部位压靠我的背”他轻咳一声似在忍笑。“男人是肉欲生物,敏感带特别广泛。” “你”酡红飞上了双颊,办案沉稳的蓝青凯意外的脸发烫,晕红成霞。“韩亚诺,你这该死的大色胚。” 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知她气恼地将压制的人翻身打算问候他的下巴,可他动作更快的在她出拳时俯身一压,唇随后而至的覆上蜜色双办,出乎她意料的吻着。 电影画面打上剧终两字,灯光大亮照满艺术殿堂,散场的人潮兴味十足的观赏戏外戏,流连再三的舍不得太快离去,精采的一幕正在眼前上演,比文诌诌的爱情剧更生动。 吻得如痴如醉的两人根本不晓得自己当了一次演员,而且获得满堂采的掌声如雷,忘我的投入真心。 第六章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是个警察非常安全,没人敢打我的主意。”除非活得不耐烦打算吃免费牢饭。 “这是一种基本礼仪,男女双方约会后,男方有义务护送女方安然抵达家门。”感谢制定这礼仪的学者专家,让他多出和她相聚久一点的理由。 “免了,我不是淑女、你也不是绅士何必矫情,送来送去送到什么时候才会天亮,各走各的省得麻烦。”蓝青凯在心里再一次强调,这不是约会! 只是她脸上的红晕未退,发肿的**残存激情后的痕迹。 “我坚持,没亲眼见你走进家门我不安心。”韩亚诺的语气坚定不容推辞,充分表现出对她重视如己的心意。 “你”怎么这么固执,跟牛一样难沟通。“要送就送吧!希望你的破机车不会中途熄火。” 像是一句自掘坟墓的诅咒,他一路送送送地送到田园山庄,吃了一顿野味十足的晚餐,然后又一路闯红灯的飙上阳明山看星星,结果阴晴不定的气候只看到一群“鬼”打架,嗯嗯啊啊的声音由树丛后发出,带动枝干的树叶抖动。 不用说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为了不打搅人家的好事,只好换个地方谈情说爱,虽然某人很想加入以地为床的大地族行列。 韩亚诺为了不想突显自身的雄厚背景让佳人更加排斥,所以他向报社同仁借了辆有些岁月痕迹的风速一百型机车,车体老旧但性能还算不错,爬坡涉水冲冲冲的直冲山顶。 可是现在他却后悔得要命,一下子冲太猛把火星塞给冲坏,噗噗两声突然不动了,当场罢工给他难看。 这下不只脸上两条黑线了,可说是乌云罩顶又阴风惨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卡在荒郊野外,远看无尽头,近瞧孤坟一座座。毛骨悚然的以为好兄弟作祟,让人进退两难。 云低风冷,星稀月昏暗,冷冷清清的产业道路立了两道寒瑟的身影,由于地理位置特殊,猛一瞧还真像出坟“巡逻”的孤魂野鬼,叫偶尔经过的车辆快速通行不敢停留,油门踩到底呼啸而过。 “你再送呀!送到黄泉路上才过瘾,看你怎么收场。”瞄了某某先考的墓碑一眼,没好气的蓝青凯拜了几拜表示尊敬。 人不与鬼争道,鬼不与人抢先,相安无事,互不干扰。她在心里默念。 “打手机向人求援。”韩亚诺看了看她,指望她能拿出通讯器具救急。 “你不晓得高中生禁带手机到校吗?我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不违背校规。”她表明了不管他死活,要他看着办。 “你是警察不是学生,应该有配给警用通讯器吧!”校规是因人而异,他相信她的配合度和此时的星光一样稀不得见。 蓝青凯皮笑向不笑的往他胸口一拍。“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我绝对不会劳动我的警察同仁浪费社会资源跑一趟,你自己要想开点别太天真,凡事不能尽如人意。” 他想都别想,她已经出过一次丑了,没有第二回。 “凯。”韩亚诺失笑的朝她靠近,双手一伸环抱她腰际。“真没得商量吗?我没那么见不得人,好歹人模人样不缺五官,不致吓坏咱们英明神武的警务人员。” 她的意思他清楚得很,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她觉得丢脸。 “看星星(猩猩)嘛!到动物园去看,我把你和它们关在一块让人看,相信人家也会说你人模人样像个人,香蕉成串的往你身上砸。”“请勿喂食动物”是写给不认识字的人看,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会把“勿”拿掉,变成请喂食动物。 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是能预知将会发生什么事,她一定会坚持到底不让他送,自个搭公车还比较便利,一段票直达家门口,不必担心车子会半路抛锚,ㄍ一ㄥ在路边当灯柱,还是不发光的那种。 眼看好几辆车子加速通过,打算搭便车的她可说是五味杂陈,曾几何时她的行情低得无人理睬,手一举起,人家就吓得脸色苍白,目不斜视的默念金刚经。 还没死就给她触霉头,警察最忌讳这些有的没有的,他们的生命是端在枪口上,稍微不谨慎就得领抚恤金,一家老小全仰赖国家养。 不过真正的霉星应该是她身旁这位仁兄吧!拜他所赐他们都得替人守坟,三更半夜不在暖暖的被窝储存精力睡个好觉,反而当起巡山员探望各山头的永久住户。 “凯,我是不介意露宿荒郊野岭,当记者的常常要翻山越岭追踪新闻,外宿的经验我还算老练。”韩亚诺说了一半忽然露出意境深远的眼神。“但你能安心的待在我身边吗?” 脸上浮起无聊神色的蓝青凯冷瞄了他一眼。“有什么好不安心的,你能撩牙一张吞了我不成。” 他比较怕她才是,当她开始不耐烦的时候,也就是他该遭殃了,她曾一脚踢出人的内脏。 “嘿嘿!那可不一定,孤男寡女在荒凉的山脊野地,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当月圆之际”他狼嚎了一声,婬相外露。 “作你的大头梦,满月刚过都快月底了,你看得到月圆才有鬼。”蓝青凯一把推开他,擦得闪亮的学生皮鞋压过他的跑步鞋。 闷哼一声,浓眉一紧的韩亚诺只好退离她三步之远。“你就不会想像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一男一女欲火中烧把持不住礼教,然后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袒裎相见” 见她眼神一沉,他又退了两步才说完最后一句“与天地共欢。” “欢你的头,满脑子男欢女爱的龌龊废料,留点体力走山路,我保证你什么火都消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被天雷打中的战栗。”什么节骨眼了还能想到那码子事,真是“穿色戴婬”没得救。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你打算让我做一件双腿发软的事?”死到i临头他还有闲情开玩笑,眼睛一眨的暗示路旁的矮树丛是不错的选择。 她赞许的拍拍他脸颊,十分宽大的说道:“山不就我,我就山,既然没人肯开善门载我们一程,那我们只好自力救济走下山。” “走下山”望着缥缈山岚,他满脸惊色的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当是听错了。 “对了,那辆破机车别忘了牵,随意丢弃路边也触犯道路法则,随手将、垃圾带下山才是好公民应有的态度。”爱护山林,人人有责。 一说完,蓝青凯率先迈开大步朝山下***微稀的方向走去,不管他能不能跟得上,对于体能方面她相当有自信,走上一天一夜仍不露疲色,遇上嚣张的歹徒她照捉不误。 怔了怔的韩亚诺露出温柔的苦笑,头一摇牵起车子来到她身侧,并肩同行的不想被她看轻。身为记者已经被她嫌弃得一无是处了,再连顺着山道走都落于人后,她大概又要大书特书的嘲弄他不如女人。 爱上一只实力坚强的夜枭他能怎么办呢,只好配合她的步调一起走,天涯海角总有尽头,她没有不停下来的道理。 夜风萧瑟,林鸟騒动,两人沿着唯一的山道慢慢的走着,不时插科打哗的逗逗嘴,眉来眼去的互传情意,爱恋的情怀无形中增加,为原本对立的情感加温,平和地相视一笑。 可是人在倒楣的时候,什么事都有可能遇上。 好不容易气氛融洽得就像恋爱中的男女互吐衷曲,两人眼中都有情的越靠越近,员息扬向彼此脸上,两唇轻贴甘甜如蜜,突地,远处传来消音器拿掉的机车声,浓密的温意忽地冷却。 “我突然发现散步有益身心健康。”虽然累但非常值得。 “等会儿你再束发表你的心得感言,我们有大麻烦了。”她弯下腰拂压烫得笔直的裙线,一把手掌大小的黑色物体滑向她手心。 “有比你麻烦吗?”韩亚诺取笑的说道,假意没瞧见那把制式手枪。 冷哼一声的蓝青凯将枪往身后一藏。“英雄让你来做如何?我只是个平凡的高中女生,负责尖叫和昏倒。” “喔!不行,我打苍蝇还在行,一遇到老虎脚都钦了。”事实上也是如此,刚走的那段山路耗费他不少体力,还没时间让他恢复。 起码得先喘口气再说。 “没用的家伙。”她低啐了口,眼露轻责。“原来你是这样当人家的男朋友,做你女朋友的人非常可怜。” 基于礼仪男方有义务将约会后的女伴安然无恙的送抵家门。去他的狗屁话,此言犹在耳际他倒善忘,一遇到危急居然把她往前送,简直将丑陋的人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是呀!你真的很不幸,我为你感到难过。”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表示为她哀悼。 “你”可恶,她有被骗的感觉。 谁说他是无害的小白兔?!根本是专吃狮子的野狸!假扮成人欺瞒世人的眼睛,一小口一小口偷偷的咬,直到连皮带骨的吞下肚,才心满意足的抚抚圆滚滚的肚皮吁一口气,拿根硬毛剔牙。 知人知面果然不知心,她果真识人不清,当记者的也只有那枝笔值钱,其他的不值一提。 “啦,恋爱喔!甜甜蜜蜜看得好令人嫉妒,走在阴森森的路上会不会害怕?听说这里的鬼闹得很凶哦!最喜欢捉你们这种幸福到不行的小情侣。”呵呵——又有琅可挡了,最近老在闹钱荒。 “幸福到不行?”有吗?她只觉得很倒楣,乌云总在她头顶兜来绕去,就是不肯散。 “对呀!我们是很幸福,幸福到连鬼都不敢靠近。”他不知道该为谁祈祷,待会儿肯定会有人死得很惨。 笔意和她唱反调的韩亚诺引来蓝青凯的怒目相向,清丽无尘的水眸染上一层阴霾,足下皮鞋轻轻一踢,笨重的风速一百往他身上一偏,差点让措手不及的他躲避不及,哎呀一声连忙跳开。 七辆改装过的重型机车将他们团团包围住,每个奇装异服、打扮得非常酷的男孩身后都载着一位浓装艳裹的女孩,裙短见臀的十分火艳,咯咯的笑得野浪,仿佛司空见惯的以勒索情侣为乐,不以自己的行为为耻。 “小俩口吵架了呀!要不要我们来做个公道,先拿点钱来孝敬孝敬,我们马上替你们摆平。”啧!这女的长得挺有型的,等会儿和兄弟们乐乐。 平常成群结党的小混混不务正业专抽恋爱税,浩浩荡荡的一票人穿越情侣幽会的地点,一见有落单的对象便一拥而上,造成情侣的恐慌乖乖的让他们耍弄一番,十之八、九逃不过他们恶狠的魔手。 可是这一回有点意外的嘿了老半天,眼前的这对情侣似乎不怕恶势力,他们已经挑明了拿钱来让他们开心,却不见有一人主动的拿钱出来,他们开始不耐烦的沉下脸,凶恶的缩小围困的***打算对两人不利。 韩亚诺忍不住出言暗示“我劝你们在行动之前最好先考虑清楚,有刺的花朵千万不要摘。”唉!她真拧人,下手快又狠。 “你到底在说什么?怕的话赶紧把钱拿出来,大哥我一高兴你们或许还能活着走下山。”不过得等他们快活了之后,男的不要留下女的。 “大哥?”蓝青凯装无知的偏过头,一手托着腮的斜眼一视。“大哥不是去了绿岛,怎么还有麻雀叫嚣?” “你敢说我们是麻雀,你那张脸不想要了是不是!”坐在大哥身后的年轻女孩生气的扬扬拳头,一副要她好看的模样。 “小丫头,你待过四四方方有铁栏杆的房子没?通常我们称呼它监狱,专门关像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用枪对他们太客气了,有失他们的颜面。 “你说什么?你以为自己有多大,我一拳就可以把你打扁。”她作势要用刀子划花她的脸,四周响起一片鼓噪声。 “是吗?”一群无知的孩子。 蓝青凯笑得很清纯的推开身旁的韩亚诺。真要动起手来她不会让无辜的死老百姓牵扯其中,警察的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的身家安全,哪有让他们轻易涉险的道理。 即使她口头上埋怨多多,但心里还是担心软脚虾的他会遇到危险,干脆把他推开省得碍手碍脚,她杀鸡宰羊的时候最恨有人扯后腿,让她手脚无法彻底松开地杀得不过瘾。 只见话语刚落,一道飞快的身影已将为首的小流氓及其身后女子给拉扯落地,左脚一抬一放没个哀呼声,地上多了两具“尸体”脚步一移如电影中的迷踪幻步令人眼花撩乱,明明就在眼前晃过,人却出现身后。 转眼间一叠罗汉几乎和人等高,他们连人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楚就趴下了,眼冒金星分不出东南西北,哀声连连的一个叠一个,还是被脚踢搭上去,狼狈不堪的无法动弹。 “凯,这里还有一个,我帮你处理了。”一旁带笑的韩亚诺揪住一名企图逃走的混混,轻松的将他甩上人堆。 看着他俐落的身手,脸一黑的蓝青凯没有发泄后的痛快,走向他的步伐又重又沉如三级地震,眼神阴沉得像要将他碎尸万段,否则她的心会痛得由红转黑,让所有人和非洲黑人一样肤色暗沉。 “我现在开始怀疑我当警察的资格,居然没看出羊皮底下的那头狼是如何邪恶。”很好,非常好,她又找出他除了记者身分以外,另一项令人憎恶的特质。 “呃!我好像做了一件不该的事。”他讪笑的退了一步,微恼自己不假思索的轻率举动。 “该呀,维护治安,人人有责嘛!我从不晓得你身手这么好,轻而易举的将人甩过肩,你学了几年的跆拳道。”她还不致眼拙瞧不出他的段数有多高,毕竟她也是习武者。 只是她肚里有把火烧得正旺,不知谁会好心的充当灭火器让她消火,在她使出正统的中国武学将人摆平之后,赫然发现还有一头虚伪的猪在背后装水仙,以为不开花就是一粒蒜头。 他好样的,有本事让她看走眼,把将军看成过河卒子轻易被他蒙骗过去,她真是愚昧至极。 “凯,有话好好说,别用温柔的眼神瞪我,你知道我身体虚不堪一击。”他怎么会蠢得在她面前出手,五段的级数真的不如她的硬底子功夫。 他承认自己是懦夫n俗仔n贪生怕死的大草包,只求她含恨的眼不再柔情似水,那种感觉真像死刑犯的最后一餐,执刑的典狱长总会和蔼得如圣诞老公公,问犯人有何遗言交代。 “是呀!很虚、很虚,虚得我想帮你数数你的骨头有几根。”说不定还能缔造碎骨最多的金氏纪录。 冷哼声一起,一道美丽如蝶舞的轻盈身躯朝他逼近,身形优雅的武学经典太极拳由指间流泻,时快时慢,忽远忽近,变幻莫测以乾坤换位之术出拳,毫不留情的击向他胸前。 “爸,我们东南亚的进货量如何?我下游的葯头急着要一批新货,你有没有办法让它提早入关?最近市面上严重缺货,想大捞一笔就要趁现在,货到一出手净赚十倍有余。” 开口的是一位面有病容的年轻女孩,脸色略带苍白有些中气不足,有气无力的半闭着眼,像是生了一场重病似地浑身懒洋洋,连喝杯水都要下人捧到她唇边,没力气自己拿着。 一道无声无息的魁梧黑影忽然立在她上方,手上端着类似医生专用的银色手术盘,上面没有?肖毒葯水也没有锋利的手术刀,只有一块消毒棉布和装满透明液体的针筒。 针孔累累的手臂几乎快找不到下针的空隙,红色小点因不断的**而显得有些发紫,手肘弯曲的地方已经出现红肿现象,她换了另一手继续施打,一点也不觉得痛的像是习以为常。 尖细的针头插入雪白的肌肤,缓缓推动的葯剂慢慢注入她的身体里面,毫无血色的面颊渐渐出现红润,无神的眼转为锐利,一脸病恹恹的模样一扫而空,像变了一个人似地活了起来。 吁了一口气,看来比她“现在”年龄成熟的脸庞恢复精明,两眼透着冷光的让人怀疑她是否真的只有十七岁,还是如她此刻给人的感觉大约二十来岁。 “女儿呀!你的毒应越来越重了,自己要稍微控制一下别过量,不要因为无限量的供应而糟蹋自己。”他就剩下这个孩子了,不想她路子越走越偏的断送一生。 钱财人人想得,但他已经够富有了,不愿老了没人送终。 “爸,我在跟你谈进货的事,你干么又扯到我身上来。”她吸毒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才来关心会不会太迟了。 女孩扬起手指轻轻摇了几下,不怎么高兴这件事一再被提起。 “货还在海上没能进得来,你也晓得目前缉毒组捉得有多严,我不敢太明目张胆的让它进来。”至少要等风声平静一些再说。 以他现在的社会地位不宜冒险,年底的选举又快到了,他必须保持清廉的形象博取选票,好为他未来的几年多积点出入管道,不再挂上黑金色彩处处受人质疑。 这行偏门获利甚丰,一时之间他也舍不得放手,趁着手握大权多捞一些,起码他权大势大时没人敢刁难,谁敢多言他就端出高高在上的身分压人,对于他的“副业”助益良多。 比较苦恼的是,近几年冒出的什么警界四枭,谁的面子也不卖一切依法行事,不管高官富商全无人情可说,一经查出端倪绝对追查到底,连自己的行政长官也管束不了。 以前还能送送黑钱贿赂贿赂相关部门,找几个局长、大队长出来喝喝花酒套套交情,三两下就解决令他困扰的事,有钱大家赚的情况下相谈甚欢。 不像现在生意真的越来越难做,国内有个缉毒组,国外又有国际刑警挥眈眈的盯着,让他寸步难行的在夹缝中求生存。 “不能运用你的影响力向警政署施压吗?几个小警察再怎么蛮横无礼也要听上级的命令,不可能私下行动公然抗命。”她才不信警务人员蛮得过以毒起家的“地方人士”找群人去闹闹看他们头不头痛。 “他们这几个不一样,听说连上头也管不了,个个嫉恶如仇、破案率又奇高,大功小宝不断,让人想找他们麻烦都不成,即使有时办案手段张狂比歹徒凶悍,上面的人还是睁一眼、闭一眼当作没看见。” 警察比坏人还狠真是前所未闻,下手之残让人心生忌惮,宁可受点皮肉痛闷气暗吞,也不敢与他们正面为敌。 “没人送几份申诉书上去吗?光是舆论的压力就够他们受了,我不相信他们毫无弱点构成把柄。”人都是可以收买的,只要找到他们要的东西。 女孩清秀的脸庞闪着阴残,精神看起来比刚才好上许多,她手上拿着一把长约三寸的锋利小刀清着指甲缝,冷漠的神情看不出一丝她这年纪应该有的活泼朝气,精悍得令人不容小觑。 至少她那股气势比她父亲还要旺盛,从青涩的小女孩年代她就开始参与毒品买卖,以经验累积成为今日的大毒犯,毒品供应商,还利用自己在学校的人脉引诱同学吸毒,进而为她所用的当起中盘商、毒品转运站。 她的野心还不只如此,因为其父有所谓的恋童癖、制服癖,喜欢找些十来岁的小女生玩变态的性游戏,所以她脑筋转得快地将主意打向身边的女孩子,以毒品为饵控制她们,进而当起她父亲的性玩具。 当然同一个女孩玩久了总会腻,必须不断的换新才能勾起他病态的欲望,因此跷家不归的小女生越来越多了,最后成为人肉市场待价而沽的抢手货,一律销往东南亚和中欧小柄。 买卖人口和毒品走私一样是最赚钱的行业,风险虽大却不容易定罪,他们底下多得是背黑锅的棋子,只要不捉到确切证据,谁也无法起诉他们父女俩。 “要是他们好说话,我何必先把货扣着,早让它们流进市面大卖特卖了。”光是这半年他最少损失上亿元的入帐。 女孩眉头一皱,像是在思索未来的方向,拉起身边一位半裸的少女便往她盈硕的胸房吻去。“我们班上新来一个转学生,长得还不错十分顺眼,就是有点古怪,你帮我查查看她的背景是否安全,哪天我带回来让你玩玩。” “真的?”男子色心大起的盯着她怀里的小丫头。“你说的那个转学生叫什么名字,我让助理去查一查。” 一想到有新鲜货好尝,他泛红潮的脸上兴奋莫名,眼露蠢动的想要尽早一尝为快。小女生的滋味可比毒品诱人多了! “她叫蓝青凯,宏扬补校转来的特异分子。”听说她在课堂上打了老师一巴掌被勒令转学,打人原因不明。 “喔!蓝青凯,听起来像男孩子的名字”有点倒胃口。“咦!等等,这名字挺耳熟的,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年纪大了忘性也大,越来越不中用了。 “什么意思?她不会是你外头情妇生的女儿吧?”女孩语带讥诮的说道,她不会忘了自己的出身。 当年他为了追求仕途稳固,不惜抛弃她们母女俩另结新欢,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痛,至今难以平复的多有怨怼,以致她交错朋友沉沦黑暗世界,从此再也翻不了身。 要不是他另一个女儿死于非命让他失去政治筹码,他也不会找回私生女顶替已故之女的地位,欺瞒众人用死人的身分继续掩护不名誉的过往,她那个无缘相识的妹妹就是死在他床上。 男人微窘的低唤“海棠,我们一定要提起此事吗?我已经对你们做了最适当的补偿。” “补偿?”她冷笑的推开春情泛滥的女孩起身。“爸,你要记住,我不是在唐人街厮混的小太妹,而是体弱多病的乖宝宝徐筱竹,别再叫错人了,不然你的麻烦肯定大如天。” 乱伦、强暴、性凌虐致死、恶意弃尸和烧毁尸体,这几条罪名够他待一辈子苦牢,永无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个二十五的老女人扮演十七岁的小女孩也挺有趣的,若无意外她会继续扮下去,直到毕业。 第七章 “咦!你那张脸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哀抚微肿的下巴,想佯笑装无碍的韩亚诺一扬起嘴角,麻辣的抽痛感如红烫的蜡油滴到一般,开怀的笑意扭曲成苦笑,不自在的侧过身让向来严厉的父亲看不到他其他惨重的伤势。 他一直都很清楚她的实力有多强,能连续拿下三届国际男女混合武术冠军,还敢夸言无对手退出第四度比赛,这种张狂的个性若无一定自信哪能狂狷骄傲,谁惹到她就算不死也半残。 偏偏他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以为他就算没有胜算也不可能输得太惨,女孩子的能力有限无法超出男孩子的极限,即使勤勉技巧还是有不足之处,顶多和他打成平手。 结果他估计错误的下场就是带了一身见不得人的伤回家,一手按着胃一手扶着差点脱臼的臂膀,走得像七老八十的老人家,步履蹒跚而可笑的笑掉借他机车的同事满口大牙。 他当他撞车了,可是看到车子无事人却矮了一截的弯腰驼背,笑声震耳得让他的头更痛了。 他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是专出风云人物的风云道馆的馆主干金,本身更是风云中的佼佼者,要是没点本事怎能成为四枭之首,独领風騒的令歹徒闻风丧胆遁逃。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撞到正面。”而且还是全身唯一可以见人的地方。 “上葯了吗?”刚正的四方脸存疑的看了他一眼,不确定是否跌倒所致。 “我看过跌打损伤的师父,他说伤得不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韩亚诺说谎,天大的谎言。 天寿哟,你是给拖拉库撞到厚!怎么伤得这么严重?骨头断了很多根喔!还有不好医的内伤,肝呀肺都黑青了,没吃上一年半栽的草葯是好不了的,我看最好几个月别乱动,不然带一辈子伤哦! 以上是某某知名中医所说的话,他节录。 “为什么不到大一点的医院挂号,照照x光片看有没有伤到头部?地方性的民俗疗法优劣参半,别搞出什么后遗症出来才好。”眉带厉色的韩父不赞同他的轻率行为,他不相信非科学的民间葯理。 因为一诊断事情会闹大,家里的人对她的印象会更差。韩亚诺在心里回答。 “没什么大碍何必多跑一趟,你不想同业竞争把我的伤形容成家庭暴力吧!” 只有这个时候他必须承认狗仔队的威力无远弗届,什么烂到不行的无匣头剧情都编得出来,一点小伤渲染成弥留状态,刀伤、枪伤胡乱编成一册的出刊,其实不过是掉了一颗牙。 韩父眼神稍微严肃的盯着他。“我晓得报纸向来以夸张耸动的标题吸引群众的阅报率,但是你自己也给我注意一下言行,不要年纪不小了还惹出一堆不该犯的麻烦。” 他的口气透露一丝对儿子目前作为的不满,希望他能稍加收敛点别轻犯错误,就算他是他的儿子一样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照着他为他规划好的路子走,不能有任何自己的思想。 他是以高压式的教育方式将他教育成才,以后他庞大的事业体可全要交给他打理,他只能全力以赴的达到他的要求,不可中途出岔的坏了他一手建立的名声,连一丝丝可能性的出轨都不允许。 “爸,你不用耳提面命的嘱咐我应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一把尺会衡量,不会让你太难做人。”韩亚诺语多暗示未来的出路,可惜生性刚硬的韩父听不出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会让我难做人,难道你真如安儿所言,和个未成年少女来往密切?” 这点他绝不宽待,他韩家在社会上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岂容他胡作非为的败坏社会秩序,留下为人诟病的话题愧对大众。 “目标’她未成年,但是等你认识她再深一点,你会大为改观的称许她有见地、敢担当,是个少见的好女孩。”他不能说得太深入,否则对她当前的任务恐有危及。 不是他担心父亲会将此事以报导方式刊载登出,而是怕隔墙有耳,万一一个不惶说溜嘴传人第三者耳中,不仅有泄密之虞,还可能影响整件事的运作,破坏警力部署多时的努力。 “我不管她是好女孩或坏女孩,总之我不准你再和她交往,你必须马上和她切断任何联系。”看来他得尽早安排他的婚事,让他断了不必要的旖思旁念。 韩亚诺静默的低头垂视,语轻声淡的启动**。“办不到。” “办不到?!”天要反了吗?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照你的要求念完私立小学,又上如教会一般严格的贵族学校,然后出国留学、拿外国文凭,若非我坚持完成国家军训教育,也许你有办法让我免除当兵的困扰。” “这样有什么不好?我把你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不必操心太多,无后顾之忧的全心打拼事业,你该懂得感恩而不是违背我为你打造出的平坦道路。”他当他年轻不懂事未想得透彻,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为人父亲所言的才是对的。 “你要的不一定是我要的,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要什么,也许我想走的路和你的不同。”记者曾是他孩提时候最向往的职业。 但人是会有所成长的,想法也会因所接触的人事物而改变,有些理所当然的观念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变好变坏因人而异,起码不留遗憾对得起自己,这才是他所要的。 “那是你的见解还不成熟的缘故,等结了婚以后,心自然会定下来,不致胡思乱想的怀疑长辈的关心。”韩父一副不必多言的表情,他决定的事不会更改,儿子只要配合就好。 “爸,我会结婚的,但不是跟你挑选的对象。”韩亚诺也很坚持,他有自己的人生要过,绝不盲从。 “心薇得体大方又善解人意,处事得宜为人端庄,人品、学识和家世都与我们相当,我不认为你有什么地方好嫌弃的。”他不以为然的说道,认定方心薇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媳妇人选。 “她很好,可是我要的不是她。”隐隐抽痛的嘴角不时提醒他另一人的存在,一个他真心喜爱的泼辣货。 她真的把他打得很惨,每一出手都带着十足的劲道,刚中带柔,柔中带刚,刚柔并济的非要测出他的实力!下手之狠像在报杀父之仇!不到最后关头不肯罢手,存心挑战他的底线究竟在何种程度。 他必须承认自己有点作茧自缚,如果早一点告诉她他不是她所想的一无是处,而是稍有涉猎拳脚功夫的练家子,今天就不会被当成沙包练拳,使尽全力应战还是输得惨不忍睹。 韩父冷眼一诮,仍当他是没长大的孩子。“别说你真喜欢一个小女生,而且还是你妹妹的同学。” 十七岁的小丫头能对他的事业有何助益?定性不足又贪玩,只会拖累他日后在新闻界的发展。 “她现在是安诺的同学,等过一段时间就不是了。”他不能说出她的真实身分是警察,学生不过是一种掩护。 “怎么,又要转学了不成?”就知道成不了气候,没有一所学校肯收留叛逆不羁的坏学生。 他失笑着,但脸上尽是无奈。“随便你说吧!是好是坏我心里清楚,用不着你的认同。” 日后水落石出自有分晓,不用他大费口舌解释,说不定她还会继续“转学”扫荡罪恶,当个不老的万年学生。 “韩亚诺,注意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我是这么教你的吗?”没大没小不懂规矩,当他的话是马耳东风。 一见父亲表情严厉的唤他全名,韩亚诺知晓他又要开始说教了。“生命是你给我,但人生是我自己的,你不能要求我过得和你一样的人生,因为我不是你,媒体大亨韩观涛。” 每个人都是世界上仅有的一个,谁也不能代替谁生存。 “你你喝太多洋墨水了是不是?居然敢顶撞生养的父亲,你书给我读到哪里去了!”面色涨红的韩观涛怒拍桌子一吼,不敢相信他胆大至此。 因为儿子从小到大没有忤逆过他任何一件事,循规蹈矩的做好分内之事,不论他说什么都听不到反对的声音,一板一眼的按照他的计划循序渐进,不曾有过反抗意念。 一定是他最近新交的小女朋友影响了他,改变他对家庭伦理的观点不再顺服,异想天开的想摆脱既定的生活模式做些改革,以为翅膀硬了就能飞离巢穴,不用顾忌他人的想法。 似乎全天下的父母都会患同一种通病,当管束不了一向乖巧听话的孩子时,就会鸵鸟埋沙般的认为是别人带坏自家的小孩,不见检讨自己有何缺失需要改进,一味的怪罪他人。 韩亚诺赶忙劝道:“爸,你别太激动,小心你的高血压。”一大把年纪还这么冲动,桌子坏了还能买新的,人若有个三长两短可救不回来。 “我的高血压还不是被你气的,你要能照我的安排一步步往上爬,过个两年我就退休安享天年,把棒子交给你好含饴弄孙。”他早该成家立业了,帮韩家多添几名新成员。 一想到老友们抱着金孙银孙现宝的满足模样,他不免受到感染,也想手搂抱软绵绵的婴儿轻哄,什么也不做的四处溜达,让韩家的血脉得以延续,不负先人的期望。 “爸,你想太远了,我没有意思接掌你的事业,你还能顶个二、三十年。”韩亚诺表情平静的说道,从未想过太子荣登龙位一事。 他的理想不是当媒体大亨,而是 “你说什么?!你存心气死我”韩观涛突然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像是十分难受的大口喘气。 “爸,你怎么了?”三步并作两步的韩亚诺赶紧上前搀扶,不停的拍抚他的背帮他顺气。 “葯我的葯”他一手指着柜子,越来越痛苦的说不出话。 “哪种葯,放在哪里?我分不清是哪一罐?”一看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有十来种,一时之间他也拿不定主意。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父亲的身体并没有他所想像的屹立不摇,他也会老、也会病痛缠身,发根泛银的接近耳顺之年,不再如当年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时候到了仍会走向最终的旅途。 他是不是太不孝了,只顾着自己的理想而忘了父亲逐渐老去的事实,长年不在家未尽孝道,让他一人辛苦奔波的撑起一个家。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我在楼下就听见你们父子俩吵吵闹闹的声音,就不能安静一下让我清清心啊!你爸怎么了,老毛病又犯了?”真是折腾人呀!这一老一少。 韩母眼尖手长的拿走儿子手中的一瓶葯,习以为常的倒出几粒白色葯丸让丈夫和水服下,嘴上的嘟嚷声不断,一下子骂老的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大把年纪还动不动发火生气,自找苦吃。 一转身她的脸色变得和悦多了,对小的她可是呵宠有加,母亲疼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将来还巴望着他养老,不对他好一点怎成,两面人的差异态度让人莞尔。 李月英的个性刚好和先生相反,她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串门子,性子急、嗓门大,为人较偏向乡土,深信偏方,人家说哪种草葯能治哪种病,她马上不遗余力找回来试试,然后大肆的向亲朋好友推广,不管她有没有那种病。 好听点是急公好义,说白点是天生母鸡性格,什么事都要插上一手,绝对无法置身事外。 “早跟你说了别四处喷火让自己吃不消,又不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那么拼干什么?这下子尝到苦头了吧!” “老婆”别再念了成不成?!他胸不痛改头痛了。 “暗呀!你又瘦了对不对?瞧你的脸都扁得发紫,一定没好好用餐,待会儿别急着离开,我叫阿兰提碗鸡汤让你补补身,脸上的肉肉才会回来。” “妈”他不是孩子了。 李月英一个人抢走所有的发言权,叨叨念念的让最亲的两人都摇头叹息,捺下性子等她把话说完。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她像想起什么的大叫,吓得父子俩以为发生天摇地动的大事。 “瞧我这忘性,心薇来了老半天,我居然给抛到脑后了。” 优雅的英国庭园式造景,开放的落地透明窗,微风徐徐飘进一丝清雅的淡香,像是雪白的茉莉花味,不浓不腻味道刚刚好,闻久了让人神清气爽忘却烦恼,有如置身英国的乡间般优闲。 浓醇的咖啡味,迷人的花草布置,白石铺底的池塘里头小鱼三、两只,优游自在的来回觅食一丝毫不知人类世界的苦闷和忧结,依然快乐的游来游去,叫人看了羡慕。 坐在撑开的雅致阳伞下,面带轻愁的女子凝望远方的朵朵白云,考虑要怎么开口才不致让自己落得伤心神碎,平日的自信只剩下一缕忧愁,淡淡的抹上轻拧的眉心。 靶情的事真的让人难以启齿,可是一直搁在心里不解决一样难受,如同虫咬蚁蛀般蚀心,坑坑洞洞不得完整。 他爱她吗?这是她深藏心底多年的疑问,始终不敢问出口。 “你找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一杯咖啡都快见底了,你还要继续对着天空发呆吗?”至少他确定天上没有飞碟,只有流光掠过。 唇角微勾出一朵美丽的笑花,方心薇优雅的将视线调回眼前的男子。 “没事就不能找你出来聊聊吗?好歹我们有二十几年的交情了,一同喝杯咖啡看看风景不为过吧!”打从她一出生就认识他了,他们的感情理应弥足珍贵的开花结果,不该对坐无语。 “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聊,你当律师常跑法院,我是记者到处找新闻被人嫌弃,我们的话题似乎搭不上线。”韩亚诺自我解嘲的笑笑,不打算和她太过深入交谈。 男女间很少有绝对的友谊,所以要避嫌,他可不想让某个狠心的女警误会他偷腥,枪一掏就往他脑门一射,人死留尸还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让他死后都不清白。 上次欺瞒她的那件事,她气到现在还没消呢!每回一见他总没好脸色的视若无睹,头一仰的往他身边走过,让他好笑又好气的紧跟其后,直到她受不了的叫他离开。 “法院的新闻题材也不在少数,就看你有心或无心,只要不放过任何一条线,处处都是新闻。”她不信他会不知道这一点,他分明是刻意避开她。 “呵呵你说的有理,是我轻忽了,在新闻专业上我还是新手,难免会发生力有未逮之处。”他客套的说道,故意跳过敏感字眼。 他怎能说他是有心的,其实他也常跑大型案件的开庭审讯,只是和她错开未碰上面,各走各的路没有交集。 “何必说些体面话呢!我看过你最近的几篇报导非常有意思,相当受人瞩目,这绝不是新手写得出的深度。”关于警界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事迹。 她很意外他以最乏味的警察为题材出一系列的专栏,而且反应不恶深受欢迎,让人对腐败的警政制度仍保留一丝信心,相信这个国家还有得救,人民安全得以保障。 他到底哪来的灵感以警察为主题加以报导呢?他身边并无这样的对象,顶多和交警打打招呼请他们不要开罚单,其余的她实在想不透他到哪里和警察攀上关系,让他们毫无保留的倾吐曾发生过的事。 “跟着前辈学习多少有点长进,总不能原地踏步让人看笑话,说我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很伤人,可是也很实在。 她略微惊讶的瞠大眼露出怀疑。“有人说过这种话吗?” 以他的身分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吧!他父亲是报社的负责人位高权重,谁会不知死活的论长说短,那岂不是和自己的饭碗过不去,稍不谨慎就有可能从新闻界消失。 “我女朋友。”一提到他心爱的女子,韩亚诺的瞳眸即笑成心形的让人觉得刺眼。 反观他的一脸幸福样,脸色黯然的方心薇却笑得苦涩,心头一揪的疼得难受。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一对,早晚会步入礼堂。” 在没有出现那个灵黠古怪的高中女生前,她的生活是一路平顺通畅没有任何阻碍,得意自傲的认为日子照她所规划的顺利推行,事业、爱情两者兼得不留遗憾,她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她从没想到有一天她的世界会为之变色,她以为爱她的男人突然说他心有所属,满脸欢欣的诉说爱情的甜蜜,全没顾及她的感受,将她由天堂扯下地狱,任由她沉沦而不愿施以援手。 是她太天真了,还是他始终用看笑话的态度数衍她?两家的家长都已同意他俩的婚事,唯独他从不表态保持沉默,让人深信他也是有情的,只是不善于表达。 现在看来倒是她一厢情愿的认定两人有未来,自作多情的把一切想得太美好,若非听到他和他父母的交谈,她还不晓得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原来不是她爱得比较多,而是他根本不爱她,她竟让自己作了一场华丽不实的梦。 “如果我曾做出让你有所误解的举动,我在此向你说声抱歉。”她会投入这场荒谬闹剧中,他也有责任。 他错在没有坦诚,任由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知道自己有多么卑鄙无耻,利用她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故意不点破两人之间毫无情意的实情,让大家越想越偏的陷入泥渊,以为对于双方家长安排的婚事不予回应便会不了了之,久而久之大家就会淡忘这件事。可惜时间来得不凑巧,他先遇上生命中的那个人,打乱既定的轨道让人措手不及。 只能说他们无缘,相识四分之一世纪却激不起半丝爱的火花,反而让一名女警“捡到便宜”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韩亚诺尽量不让脸上表现出神采飞扬的笑意刺激到她,他知道过去的自己太自私了。 “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吗?我有自信当你最好的妻子,没人及得上我对你的感情。”她的深情不减,愿意用一生来等待。 “我要的不是最好的妻子,而是我爱的女子,不管贫与富、好与坏,在我心目中她是无可取代的,即使她对我的感情没我下得深。”他微带抱怨的说着,一脸既是甜蜜又是不甘的表情。 “难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一个平凡的高中女生根本配不上你。”方心薇心里有怨,一时情急的说出不理智的话。 他笑了笑,一脸深情的望向一朵恬适的小白花。 “感情若能由心控制就不美了,爱一个人是不需要条件的,只要在爱来临的那一刻碰上对的那个人。” “你怎么能确定就是她?也许是你搞错了。”她情绪激动的不肯死心,直言他认错所爱的人了。 韩亚诺认真的眼对上她,语气淡然的说了一句—— “我的心选择了她。” 第八章 我的心选择了她。 这是一句多么感人的情话,相信心中有爱的人都会动容的为它所感动,眼眶一红的拭不尽深情的泪,滴滴泪珠化成珍珠动人心弦,铁石心肠的人也为之融化。 一个多情男子的告白多难能可贵,面对女色的诱惑仍不为所动,情意坚定的婉拒高贵美女的示爱,择心所爱表里如一,这种新时代的好男人该上哪儿找,一见奇货要赶紧订下来,哪能轻易放他单飞。 可是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不同隔间的树丛后,高低不一的轻笑声传出,像掩口一遮的不敢笑得太猖狂,拼命抿着唇不让笑声羟泻,努力装出一表正经的讨论正在讨论的事。 但憋不住的笑浪仍然不小心的由唇畔流出,大家表面上非常认真的佯装心无旁骛,可是一对对拉长的耳朵只差没偏到隔桌去,一双双兴味十足的眼睛看得出根本心不在焉,自我欺骗的做做样子好安抚自己的良心,表示他们并未浪费公帑喝咖啡纯聊天,正事一件也没办。 “啧,你该惭愧呀!瞧人家用情多深的只为你说话,你居然狠得下心把人打成猪头。”好在消散了许多看不出瘀痕,不然她的罪过可大了。 棒打多情郎,天理不容。 “闭嘴,嫌牙齿太白我可以免费帮你美容美容,保证你焕然一新的多了一口血牙。”到底是哪个混蛋选了这个烂地方开会,一、点、也、不、隐、密。 “邋遢的,你有没有听到磨牙的声音,好像某人正在咬牙切齿。”可怜喔!在这种情形下听见爱的告白,真是一件不幸的事。 人家是灯光美、气氛佳,手捧玫瑰单膝下跪,没有钻戒好歹有颗蓝宝石,说着一肚子甜言蜜语讨她欢心,四目相对来个柔情似水,附近若有张床更为方便,直接表示爱的肢体语言。 哪像她只能神秘兮兮的躲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跟传闻中的未婚妻幽会,位置越移越近,眼睛越睁越大,一副准备捉奸的模样怒气冲冲,却又要装得若无其事的表示她一点也不在乎,展现工作为上的大我精神。 他不得不怀疑那个男的知道他们就在不远处偷听,不然怎么满嘴恶心话说个不停,面对长相不恶又温柔多情的爱慕者,能把持原则的男子不多,除非他有什么难言的隐疾或是同性恋。 “嘿!别拖我下水,我刚由鸡晋升人,别害我又回去‘站壁’。”她已经厌烦了一再外借,她是重案组组长而不是“流动摊贩。” “可是你很适合呃!失言,失言,不要用你的鸡眼瞪我,你想让隔壁的郎才女貌知道我们在这里吗?”萧沐风闪过蓝青凯挥来的一记暗拳,小声而谨慎的捂住嘴巴,不让口风露出去。 “是谁说这儿环境不错野宽广,是约会谈心最佳的场所?”这下真谈出问题了。 哪有警察像他们这么优闲的在庭园咖啡屋开会,两对形似情侣的男女相依相偎预防消息走漏,就伯狗仔队捉到他们摸鱼的证据往上呈。 谁晓得人真的不能做坏事,越想避开越容易遇上,记者就在你身边。 “他。” 捉到凶手了。 千夫所指的杜玉坎悠哉游哉的啜饮香浓咖啡,表情沉醉似在享受咖啡的美味,丝毫不受战火的影响优雅自在,一身普通的服饰穿戴在他身上有如名牌,像一名忙里偷闲的贵公子。 “你们情绪不要太激动,别忘了我们四人聚集在此的理由,不可因为个人因素而分心。”他说得头头是道让人以为他真有心缓和局势,谁知他突然发出低低的轻笑声,只因某人又说了一句让人甜入心窝的爱语。 他正经吗?才怪。 警界四枭应该改为一丘之貉,没一个老实。 蓝青凯稳下心绪的低声一喊“不许再心有旁骛,每双猥琐的眼睛都给我看过来。阿月,你先报告你在徐家勘查的情形。”休想拿她当话题继续取笑。 她冷眼一扫,当场安静了许多,虽然还是有点不能集中精神受“杂波”干扰,不过他们也算训练有素的精英分子,一心两用的留点神在目前的案子上。 “徐家表面上看来就是一般父慈子孝的政治家庭。”一谈到父慈子孝四个字,寒浴月嘴角不屑至极的扬起。“但是我发觉他们会故意调开我辟室密谈,一副不可告人的模样。” “那你查到什么?”这才是重点,其他的废话就直接装箱丢弃。 “你要听精采版的还是限制级?油盐酱醋茶全都添得口味十足。”非常劲爆,十分养眼。 “寒、浴、月。”蓝青凯耐心用罄。该死的,他干么让她摸他的猪蹄膀,什么此情不渝,根本是天生猪投胎。 几声窃笑几不可闻,但已悄悄的拿开面前的茶点以防万一。女人抓狂是很可怕的事,那张为国家捐躯的可怜湿巾,已被扭转得看不出它原来是给人拭手的。 “别催我,我不是就要开口了,干脆我全程转播以免向隅,让各位看倌有所遗憾,以下足我的观察所得,媲美‘黄’家大饭店精彩实况” 寒浴月压低声音的说着政治家最难以入目的一段,从她“不小心”看到徐家女儿脱光衣服和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在书房打滚时,她刚好站在落地窗后观战,脸红心跳的佩服她们高难度的做ài技巧,而且光是吻来抚去的动作就耗去一个小时,害她蹲得脚都发麻了。 后来她决定跳窗,改去搜查“大人”的房间,以为总会出现健康、有益身心的画面,没想到又是一场肮脏龌龊!被毒品控制的小女孩看来还一脸稚气,可是对性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让议员先生乐不思蜀得没发现她的窃入。 “一个同性恋,一个性变态,专以玩弄无知少女为乐,他们要是没一丝污垢的话,云层里都可以住人了。”他们以为她只是普通的留守警员未加注意,任由她屋前屋后的巡视有无立即的危险性。 引狼入室指的大概就是她这种人吧!名义上是保护,实为收集罪证,相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演的一场政治迫害戏会让他毁于一旦。 “犯罪证据呢?”蓝青凯不忘询问最重要的一点。 “他的走私文件和贩毒交易往来,全锁在一处守备严密的保险库中,晚点我找个人掩护进去试试,看能不能拷贝一份让你扫一扫毒点。”先把相关的人和毒品资料取出才不致有漏网之鱼。 扁有证据只能起诉他一人,闻风而逃的大小毒贩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当然要一网成擒全兜在一块赏景,监狱的铁窗可说是犯罪者的天堂,头一仰就能直接和上帝通话。 “嗯!谨慎点,别打草惊蛇。”蓝青凯点点头,真正的重头戏还没开始。 “知道了,我还想活着领退休金。”虽然没有抚恤金丰厚,起码她用得到,不用悉数捐助别人的口袋。 顿了下,蓝青凯瞄了“相谈甚欢”的男女一眼,闷气暗生的点名萧沐风。“我要你查的资料呢?别给我吞了。” 她是在迁怒,火气扬到眉心。 “唉!小声点,你不想你的阿娜答发现你在这边饮醋捧心吧?”啧!坏脾气的女人也有人视若珍宝,这世上真没公理呀! 家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居然没人欣赏,台湾女人的眼珠子都长到哪去?专在地上捡石头吗? 想捡最大的,到头来一无所有,笨呀! “萧警官,长话短说,你不会希望韩亚诺下巴那块瘀肿长到你肚皮上吧?”蓝青凯和蔼可亲的规劝,手指一弹显得十分惬意。 不怕死再给我混呀!她绝对会好好的“疼爱”他一番。 口水一吞,他投去视线瞧瞧拳头留下的痕迹瑟然缩肩。“我查到徐家的确有个女儿叫徐筱竹,可是几年前有流言传出说她已‘病’故。”死人都能复活,真是够灵异了。 “真实的情况呢?我觉得她不像十七岁的小女孩。”眼神太过浮沉,暗藏受过苦难的沧桑。 从小在富裕环境生活长大的天之骄女,不可能有双仇恨世界的眼,仿佛所有人都有负于她,亏欠她本来该拥有的快乐,虽然她自我掩饰的功力相当高明,但仍逃不过她敏锐的枭目。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有张不老的童颜欺世”手背忽地吃痛,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那根剔牙的木签会没人皮肉近一半。 “你要继续说完吗?萧警官,你应该看得出我目前的情绪不怎么稳定。”蓝青凯冷冷瞥去一眼。识相点就别惹我,我的火气集中在头顶了。 萧沐风讪笑的拔掉牙签自认倒楣。“好吧!我言归正传,根据我和国外的电脑连线,查到徐议员还有一个非婚生子,长相十分酷似他的小女儿,而且在他女儿传出死亡疑云的同时宣告失踪,不久后从未有出国纪录的徐筱竹搭机返国。”名义是游学归来。 “她叫什么名字?”蓝青凯问道。 “徐海棠,二十五岁,圣海伦高中肆业,没有男朋友。”他多此一举的添了一句,惹来几道白眼。 案情到此已经十分明了了,大家心里有数是怎么一回事,就待找齐证据破了这桩移花接木的犯罪手法,心下也不言可喻的明白夏正的徐家千金已遭遇不测,怕难有奇迹出现。 “我们就针对徐家父女进行全盘监控,阿月想办法将犯罪证据偷到手,阿风负责收集他以往的犯罪资料,查出徐筱竹埋骨地点让他们无从狡辩,我则直接由徐海棠身上下工夫,直捣黄龙揪出她这条虫” 蓝青凯摊开一张八开左右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明重点、位置图,各人所负责的项目,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务求滴水不漏的将整个犯罪集团连根拔除,绝不让他们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左手边那对男女仍是纠缠不清的谈“情”说“爱”女方不死心的说服男方她才是他一生所系的伴侣,男方一脸为难的解释理念不同,百般劝慰她要想开,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一个牵扯不放,一个婉拒再三,两人就像藤蔓和树一样,分不清是树攀藤还是藤缠树,看得某人非常火大的折断手中的原子笔,笔芯里的墨汁四溅,三条人影有志一同的闪避。 只是听来听去似乎有些遗漏,好像有个人始终未点到名,总是被跳过的当作布景,没被交代任何任务,感觉起来他像是多余的,没事来凑凑人头开开小闲差,顺便付帐。 “咳咳!请问是不是有人忘了我?这件案子的负责人应该是我吧?”而他们不过是外借来帮忙的小“喽罗。” 三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同时看向开口的美型男,笑容诡异的流露出一丝兴奋,看得他心里发毛的后悔出言一问。 “这案子是你的对吧?”蓝青凯确认似的再问一次。他们是义务赞助,不抢功劳。 “嗯!-对。”杜玉坎迟疑的点了点头,直觉他正走进一个可怕的陷阱。 “那你一定会充分的配合我们的行动了。”狐狸对迷路的小羊如此说道。 他又犹豫了片刻,嘴巴像粘上胶水张合不易,口腔分泌物变多。“小凯,你不会逼我下火坑吧?” 问清楚才不会吃亏,她太险诈了,老挖坑洞让人跳。 蓝青凯皱起眉头“你居然怀疑我的人格,我是那种人吗?”包括她在内,在场几人的动作都一样,钓鱼。 下钩,拉线。 “明天圣心中学会办一场亲子活动,你来当家长吧!”他是全体同仁一致推崇的最佳人选。 “当家长?”他年纪有老到生得出这么大的女儿“等一下,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杜玉坎心里忐忑不安,不怎么踏实的提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恍若有人拿着一把刀朝背后靠近。 蓝青凯甜甜一笑“杜警官,你想多了,维护治安人人有责嘛!我们当然不计一切代价两肋插刀,一个母姐会难不倒你的,我对你有信心。”以他的“姿色”绝对是场中最出色的“妈妈。” “喔,母姐会呀!那应该没什么”关系。“什么?!母姐会” 开什么玩笑,他绝对不当女人,谁也别想强迫他,他死也不穿女装让他们嘲笑到死,他是男的、他是男的!男的、男的,绝不妥协! 男身俊雅‘身娇艳的杜玉坎,脸色大变的狠瞪三张笑咪咪的脸,身体受惊过度的自然反射,刷地起身,双眸阴沉的不敢相信这几个同门,竟然敢私下决定他的“任务。” 难怪他怎么听也听不到他负责的部分,原来他们早就算计好要看他出糗,才会毫无异议的答应出手相助,爽快的程度差点跌破他的眼镜,以为他们的良心又从焚化场捡回来。 懊死的,好大的坑呀!存心让他爬不起来。 “啊!好巧呀!在这里遇到各位,你们也来喝咖啡吗?” 笑容有点僵的韩亚诺说不出心底的五味杂陈,看到亲爱的女朋友理应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大大方方的向前拥抱来个热烈的深吻,最好把心肝肺吻得缠结在一团,再也分不出谁是谁的。 可是眼前的画面就有点尴尬了,他身边挂着一个女人死也拉不开,好像硬攀着攀久了就是她的,害他不好意思当场让她难堪,只好忍耐再忍耐的等她手酸自然松手。, 他脸上的伤还在,心里的“创痛”余悸犹存,本想解决了这件事之后,再去学校逮人,没想到他的运气真被老天爷给收了去,在最不适当的时候遇上他最在意的对象,这下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必死无疑。 而且他的心口极不舒服,她穿着高中制服和那个粗犷有型的男人坐在一起,真的很刺眼,感觉像自己心爱的礼物被别人硬生生的抢走,霸着不还还特意露出胜利的表情。 他到底该上前把自己的女友抢回身旁,还是有风度的笑笑,当没看见他们亲密的举动?反正他在理字上也站不正,不如就此作罢,不理满肚子酸液直冒,妒色燃眉的烧红双眼。 蓝青凯满含酸意的语调响起“不错嘛!手里勾个野货四处招摇,你眼里大概没有我这个女朋友。”看来她下手太轻了,没能替他改头换面挡挡桃花。 “请你说话客气点,你现在的言论足以构成毁谤啊!亚诺,你在干么?”手突然一空,端出律师专业的方心薇话说到一半,惊觉身边的男伴“变节”投诚。 “呵!呵!心爱的凯,你终于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我真是太感动了,来个深情的拥抱吧!”女朋友耶!总算得到正名了。 斑大的身影挤走一旁的萧沐风,挤进狭小的空间隔开她和其他男人的接触,一个人以熊抱的姿势独占全部的她,借此表明他现在“尊贵”的身分。 可惜他的高兴维持不到一秒钟,才刚一坐定,就先收了个蓝青凯送来的“见面礼。”胃部一抽,他笑得扭曲,整个人弯腰抱腹的半趴在桌上,惹来不少关爱的注目。 “可怜喔!以后找女朋友要睁大眼,千万别找连拿三届冠军杯的武术高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说嘛!豺狼虎豹龙蛇狮,不如小姐的凤拳一出。他还活着吗?需不需要我打个电话叫救护车?” 另一道戏谑随即扬起。 “直接叫警察来处理好了,伤害属于告诉乃论,得做笔录往上呈。”警察打人该判几年呢? “我们就是警察。” 几张嘴巴同时吐出令人意外的字眼,笑意盈盈就像探出洞口的土拨鼠,看似无害又非常迷人,或杵或扶或托着下巴十分亲切,叫人完全闻不到半点烟硝味,平和得有如一幅田园画像。 可是那一字一句的软语轻言却饱含诮意,好像只要受害者喊一声救命,他们马上发挥大无畏的精神救人一命,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哪有男女朋友一见面不是甜甜蜜蜜的耳鬓厮磨,互诉短暂离别的思念和不舍,高高兴兴的粘如三秒胶,拔也拔不掉叫人看了眼红。 她的残忍呀,唉!连他们也看不下去,情人又不是仇人,有必要下那么重的手吗?光在一边听肌肉的撞击声都忍不住心缩了一下,感觉痛不欲生的由脚底麻到头顶。 蓝青凯扬起一脸青春洋溢的笑容问:“各位警察叔叔、警察阿姨,你们吃饱了吧?”运动、运动消耗热量才不致过度肥胖。 “饱是饱了,可是还没看完戏。”正高潮迭起怎好转台,警察不打卡,没有时间限制。 “萧叔叔要串场吗?我安排一个死于非命、大奸大恶的大坏蛋角色让你演好不好?”看似天真的蓝青凯在心里补了句。再看戏,我让你当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啊!不好,母老虎在磨爪子了。“哎呀!我刚好想起来有件事要办,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一步。” 现在装窃婷器会不会有点危险?萧沐风弯身拉开椅子,一个苍蝇大小的黑色物体粘在椅背。 “杜叔叔、寒阿姨,你们没有其他事要忙吗?”你们要知道我有本事让你们非常忙,忙到三过家门而不入,以警局为家。 收到蓝青凯那两道冷戾目光的暗示,轻咳的寒浴月将没吃完的手工饼干打包,顺便把别人的残渣也一舱了,假意有案子要处理起身告辞,没多作停留的无视那张显眼的帐单。 而一向举止慢条斯理的杜玉坎眼一抬,喝完杯中的咖啡表示礼貌,优雅的拭拭唇畔,十指修长的将纸巾摺得四角方正放在面前,然后他也没有结帐的轻轻点下头离开。 很简单的动作却惹得某人不耐烦,两眼盯着那张薄薄的纸张想把他宰了。这该死的小人在记恨她的陷害,故意把帐单留给她。 “你们不是可以报公帐,用某人的名义即可。”身旁的佞臣见她眉头一拧,马上奸险的献计。 蓝青凯嘴角一勾,同意韩亚诺的建议。“你很无耻喔!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无耻真丈夫,不然怎么当你的男朋友。”女友耍阴,他当然要同流合污的撩下去。 当一对卑鄙无耻的阴险情人。 “嗯哼!阁下的未婚妻正用不屑的眼光凌迟我的身体,我要不要让贤好让你们双宿双飞当对狗男女?”你瞪我也没用,我不是抢人老公的第三者。 “是世交之女,我在此郑重否认和她交情匪浅,我只想跟你有关系嘿!别又来了,我的伤还没好。”这次他反应算是灵敏,一见她身体稍有动作赶紧以身压制。 “你除了嘴贱还会做什么?”做做样子没真给他一拳的蓝青凯,故意表现甜蜜的偎向他,一副此物为我所有、请勿觊觎的表情。 韩亚诺贼笑的在她唇上偷得一吻。“还能满足你好色的嘴,让它只为我张开。” 他可说是志满意得的满面春风,赶走了可疑的情敌,他心情顿然一轻的载满了笑,独占欲超强的不让她离开他身边,两手紧搂不怕他人妒恨的眼光,表明怀中的女孩已经名花有主了,请不要来打搅。, 不过,刚才她和其他男人同处的亲昵画面是那么深刻的映入脑海里,他又开始发愁的担心她会被人给拐走,心底不安的动起脑筋想找个一举两得的办法亲自看管她。 “亚诺,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非常不尊重我吗?”方心薇声音一沉的提醒。她是韩家认定的新娘人选,他不该让她当众难堪。 咦!她还在?“我跟我女朋友亲热应该不算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吧!”顿了一下,他又像想起什么事的忙说:“忘了跟你介绍,我女朋友蓝青凯,你可以叫她一声小凯。” “我不是来跟她叙旧的,她要是你女朋友,那我算什么?你要将我搁在哪个位置?”她不想无理取闹的失去理性,但仍心痛难耐的忍不住要一份承诺。 她知道他不爱她,可是跟眼前一身高中制服的小女生比起来,她潜藏的优越感不免浮了起来,以自己的观点认定她比那个小女生更适合他,起码他不会因此犯了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 她从没想过要放弃,不努力的感情开不出甜美的果实,她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他一天没有步入礼堂,那么她永远都有希望,不管他做出何等伤人的举动,爱可以包容一切。 “朋友。”少一个字,意义迥然不同。 “朋友?”方心薇不能接受的低呼,像是受到极大的侮辱。 “这是我所能给你的极限,再多我也无法给予。”韩亚诺抱歉的说道,再一次为一时的失策感到懊悔。 他以为学法律的理性重于感性,不轻易受家人摆布接受不合情理的要求,会如他一样抗拒没有感情为基础的婚姻。 唯一未估算到的是她早对他情根已重,欲拔还留。 “如果我想要更多呢?韩家对我抱持的信心比你还强。”方心薇还是不放弃,她有强大的后盾与他对抗,他迟早会屈服的。 “我姓韩,但他们的意见不代表我的意见,除非你说服我父亲再生一个儿子,而你也愿意再等个二十年,那么我恭喜你成为韩家的人。”也许二十年后老少配已不是话题,女人可以理所当然有个小丈夫。 “你”她面露震愤的本想拂袖而去,但又不甘心的折了回来。“小妹妹,别太相信男人的真心,他今日能在你面前负我,他日也会为了其他女人而舍弃你,好自为之。” 方心薇这招心机下得深沉,以情伤难平的姿态黯然退场,她聪明的以已为例挑动她的信任,重葯一下希望她勿蹈覆辙,她便是她的借镜,不想受伤害就尽快离开他。 只是有一点她失算了,她面对的不是一个天真的十七岁高中女生,而是城府比她还深的高级警官,经手的案子和对人性的探索已臻完美的地步,所以她的挑拨可说是白费工夫。 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机关算尽也没用,人只会跟着心走,无边无际到路的尽头 第九章 “你不会后悔吗?她条件比我好,性情又温顺,在律师界小有名气,对你日后的事业有加分的功效,错过她你肯定会懊恼终生。” 语气含酸的女高中生一脸阴笑,调侃着背着相机的男子,故意和他保持距离走在前头,确信他的足音不轻不重的尾随其后,像是寸步不离的影子紧紧贴粘脚跟。 并非在意那名女子的言语挑衅,对她而言,那只不过是蚊虫叮咬了一下不痛不痒,在她心里不曾留下阴影,自信大概是她最大的财富,她从不认为自己有不如人的地方,即使她有个高龄八十几的老父亲。 或许太多人给了她宠爱,也给她自立的能力,纵使遇到危险也能迎刃而解,她的人生顺利得连老天都会嫉妒,所以她更懂得珍惜。 记者的确是一门令人讨厌的行业,可是爱上了又有什么办法,他在咖啡屋说的话她全存进心灵银行,若不动心她真是白活了,人的一生短暂,几时能找到一个这么逗的男子让她把心敞开。 虽然不是很满意但勉强接受。骑驴不一定找得到好马,将就着用倒也顺手,起码挨得了她几拳不致一命呜呼。“错过你我才会寝食难安,我又不打官司干么要个律师妻子,哪天赡养费高得逼我跳楼。”那时就需要警察来查办他杀或是自杀。 “你可真会精打细算呀!为了逃避该付的责任,屈就廉价的小警察。”蓝青凯说得有点磨牙,声音由鼻孔喷出。 “没办法,我这人比较实在,挑老婆一定要挑实际点的,哪天我走在路上不慎遇着几个小混混拦路,我一报出你的大名定能逢凶化吉。”韩亚诺开玩笑的说道,拿起相机朝她甜美的侧影按下快门。 不过他会刻意避开某个碍眼的障碍物,只取她美丽的身影。不让底片多出灵异的鬼脸。 “你当我是钟馗不成,还能超吉避凶,保你走路不踩到狗屎。”如果他再不小心的盯着路走,很快他就会知道何谓自食恶果。 “哪那么多狗屎,校园内除了宵小禁止入内外,狗也是列管品之一”咦!什么东西软趴趴的粘在脚底? 韩亚诺低头一瞧,当场脸黑的出现点点斑点。不敢相信自己真那么倒楣,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居然让他碰到,一坨刚出炉的“蛋塔”还冒着热气,正躺在他脚下**。 “人不能不信邪呀!好运不会总是跟着你,有时也会打雷闪电,站得再远还是会被劈到。”不要怪她幸灾乐祸,谁看到活笑话都会不由自主的笑上两声。 “是吗?亲爱的。”他不安好心的拉近两人距离,一副有福同享的模样。“狗屎又叫黄金,我分你一点吧!” 闻言蓝青凯迅速后退,包括她此劾正挽着的清艳女子。“我警告你,别靠我太近,今天的任务若搞砸了,你知道有多少人会‘感谢你’。” 数他身上的拳头数便一清二楚。 “呵呵我搔痒。”韩亚诺手一举高佯装捉捉耳朵,脚步一止,还真不敢站上前去。 他瞧瞧里里外外布满的便衣警察,再看看每人藏在身上的突出物,脸上一哂的摸摸鼻子走开,暂时不方便瞎起哄。警察的工作的确比他这个闲杂人等重要,一刻都不能有所闪失。 每年的五月跟九月是圣心中学的亲子教学日,也就是所谓的母姐会,不少高官富商和阔太太都会连袂出席,一来看看孩子在学校乖不乖,二来炫耀自己的家世看能不能把其他人比下来。 爱慕虚荣是人之常情,若没一个比较的场所她们何必早起,开了一夜舞会或打了十八圈麻将谁爬得起来,有个机会让自己美美的亮相当然要全力以赴,打扮得花枝招展好来争奇斗艳。 但她们不晓得的是,有多少警察为了维护她们的身家安危而出动,更不知道有人准备利用这项活动进行毒品交易,来来往往的学生家属中有几人是警察、有几人是毒贩根本难以分辨,只有靠累积的经验去做正确的判断。 “不要再拿着照相机朝我猛照,人家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不累吗?看他底片一直换,不知用了几卷。 “不行,我要趁你还穿着这身高中制服时多拍个几张,否则过了今天就拍不到了。”韩亚诺口气中似有遗憾的又拍了几张,简直把它当成最后的遗照。 脸色一沉的蓝青凯一听到他的话,又开始磨练牙齿的坚硬度。“你在诅咒我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懊死的,他就不能有一句好话,非要气得她发火才甘心。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你给我小心点别乱说话,你会活得比我长寿,不准有一丝损伤。”韩亚诺两眼一瞪显得愤怒,不过他瞪的对象是她的“妈”警告“她”把他老婆看好不能出任何纰漏。 “多活一分钟成吗?一颗子弹贯穿两颗心,谁也活不了。”蓝青凯没好气的说道,意思是别威胁别人,自己的命她自己会顾。 但是韩亚诺当真认真的思考起来,表情严肃得让人想笑,好像他难得有正经的一刻。“你先死,我要看着你走。” 生命最后的一瞬间他要陪着她,将她美丽的容颜深搞心底,来世他才能凭着弥留的记忆找到她。 “姓韩的,你真的很想我死,”谁在笑,骨头长刺要她拔一拔是吧? 一抹低沉的轻笑声在她身边扬起,引来不少人异样的子,心想着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有鸭子的声音,破坏她给人的完美印象。 “凯,我要将你的样子记下来,生生世世与你相伴到生命终了。”他感性的话语十分真诚,可是周围却传来一道道细不可闻的窃笑声。 他忘了一件事,现在警方的科技非常发达,人人都配带一组通讯器材以方便连系,他所说的一言一语都会透过耳机传人每一位执行任务的警察耳中,执勤兼具消遣的享受娱乐。 蓝青凯忍不住哀叫“喔,天呀!你可不可以停止做秀,你知道现场有多少眼睛在看着你吗?”完了,她会被笑上很久很久,直到世界末日到来。 “我只知道我会一直看着你,我爱你。”他不在意在所有警察面前表露心迹,爱就是要让她听见。 “你”她脸色泛柔的轻轻一笑,飞快的跑到他跟前吻了他下,又跑回她的“妈”身旁,酡红着双腮表现得若无其事,不准任伺人出声嘲笑她。 整个人呆住的韩亚诺来不及品尝她投怀送抱的滋味,他根本被她突来之举吓得目瞪口呆,脑子顿时一片空白的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事,甜柔的气息刚到唇边就消失不见,让人若有所失的少了魂魄。 忽地,一道急雷硬生生的打透他的脑门,如梦初醒的睁大难以置信的黑瞳,眼眸一深的露出傻笑,不太敢相信的捏捏脸颊证实他不是在作梦,他真的有听到那句话,一句让他死也甘心的话。 “嘿嘿,她说她爱我耶!她真的说了喔!她爱我哩,呵呵她爱我”他捉住一棵“树”直重复这句话,眼眯嘴弯的乐得快飞上天了。 “嘘!走开、走开,别来烦我,你不要害我的伪装破功。”高大的“树”如此说,用力踹他一脚才把他打发走。 “嘻嘻,我家凯说她爱我,你有没有听到?”大家赶紧告诉大家,他们在恋爱了。 被他当成垃圾的破布堆发出人类的**声。“死人呀!你干么在这节骨眼上让他发疯,快把人带走。” 寒浴月的声音刚落,马上有个阿伯打扮的男子连拖带拉的将韩亚诺拉离现场,四周好不容易恢复一丝平静。 在校园某个阴暗的角落聚集了一群人,避开监视器的监视躲人鲜少人出入的死角,人手一包白色粉末尝着味道,确定纯度正确才爽快付钱,约定下次交货的时间和地点各自离开。 一名高中生模样的男孩拿着一把钞票放入口袋,左右张望确定附近无人,才一脸紧张的走了出来,快步的朝视听中心而去,丝毫没发现有几道神秘的影子分道而行,在他离去之后迅速的将和他交易过的人悉数逮捕。 “笑?你觉得谁比较好笑?”这身打扮他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真难得呀!他真有当女人的天分。 一听近乎嘲弄的冷笑,美丽女子的脸上出现薄恼。“我是为了任务才做此牺牲的,你别得寸进尺。” “啧!威胁我,你刚才不是笑得挺媚的,怎么不继续勾引良家妇男,我瞧这学校男老师挺多的,挑一个回去当你的煮饭公吧!”他没本事说赢她,她最厉害的地方就在这张嘴。 “蓝青凯,你真想我来个现场教女吗?”藤条呢?相信有不少老师乐意借他一用。 她当没听见的挖挖耳朵。“没礼貌,对师姐这般无礼,回头等着蹲一整天的马步吧!”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分呀!这么爱护同门,真是感激不尽。”看别人的笑话叫有趣,看自己的笑话是难过。 她还真会假公挤私的摆道,一句缉恶为重就让他失去立场,装尸体的任由这几只恶枭在他脸上涂涂抹抹,还强迫他穿上飘逸轻盈的仙女装,一身雪白像古墓里的小龙女。 “别客气,我们的目标来了,待会你少开口只管微笑,我不想看到你可憎的喉结。”尤其是声音,唉!一大败笔。 这次任务结束后,该向上面反应配备不足的问题,他需要一组变声器来改造和美丽脸孔不符的男音,下回高级鸡的角色就可以由他来扮演,省得另一只鸡老嚷着不公平,扬言要罢吃鸡肉。 “彼此彼此,我开始要憎恨你了。”害他角色错置的当不成男人,脚上的高跟鞋磨得他连路都走不好。 蓝青凯笑了,头一仰迎向挑战,前方妁阳光总是特别闪亮。 只是,她眉头微微的拧了一下。她不是嘱咐韩亚诺别让他妹妹和目标物走得十近,怎么两人手拉手的情同姐妹,有说有笑的朝她走来,让她的任务顿时变得困难了许多? 因为一不小心她会变成人质。 “对了,我有个好玩的东西让你们试试,保证你们一玩马上上瘾欲罢不能,一再要求要再玩玩看。” 蓝青凯暗示杜玉坎借辞离开之后,一直表现得话不多、端庄有礼的徐筱竹忽伏变得开朗了几分,活泼热情的说着日常趣事逗她们发噱,肢体语言生动的描述政治家的生活百态,不时流露出小女儿娇态。 忽地,她话题一转说起政治圈正流行一种新潮的游戏,大人小孩都可以玩,人限人数,只要喝一种甜甜的果汁就会飘飘欲仙,整个人完全放松得像踩在云里,浑身轻得有如一根羽毛,飘呀飘的飘到有天使守候的天堂。 好奇心重的韩安诺禁不起诱惑,一脸兴奋莫名的直嚷着她要试试看,不让人阻止的踮起脚尖跳舞,说她想飞。 “随便乱吃东西小心肚子痛,你刚不是才灌了两杯波须奶茶,还喝得下任何饮料呀!”蓝青凯刻意说了一句。你是猪呀,专吃馊食。 “哈!你管我,我就是有吃不胖的体质可以大吃特吃,你嫉妒我。”只要有新鲜事好吃,她的心情便特别开心,全然忘了两人曾有过的恩怨。 是呀!嫉妒她即将被当成猪宰。“我是怕你哥会被你吃垮,将来光养你这头猪会养不起我。” 蓝青凯的眼神近乎轻蔑,似乎瞧不起她大面神、贪吃的个性,有意无意的想激怒她,让她一时气不过和她大吵一顿,然后败下阵的自觉颜面尽失,愤怒的踩着重步离去。 “哼!你往脸上贴金了,我哥只是看你小、好玩,才跟你玩玩罢了,你不要以为他真的会娶你,我未来的准大嫂只有心薇姐一人,你还不够格。”她才不要叫一个年纪和她一样的女生大嫂呢!那太奇怪了。 其实韩安诺不能接受的是她的年龄而非她这个人,这些日子她常跑道馆跑出习惯了,即使她已经里外打扫了一遍没她的事,她还是一有空就去那里看人家打拳练剑,心痒难耐的也想跟着学。 可是没人愿意教她,因为他们怕辈分会乱掉,说什么小师姑、小师婆是她哥哥的女朗友,他们一教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她,只好不教的让她打打杂、递递茶水,等小师姑(小师婆)有空再亲自指导她。 一直到那时候,她才知道她哥的女朋友这么厉害,全道馆的人都怕她,也没人敢跟她对打,就算所有人一起上也要考虑再三,然后就会有人说想上厕所,一去不归全都走光了。 “好呀、好呀,你叫他去娶那个无趣的心薇姐,我就不信你不会被她闷騒的个性闷死。”蓝青凯故意耍起脾气的一嚷,表示她才不希罕当她大嫂,让她把镜子捧好照照自己的德行。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这人真的很讨厌耶!”她没嫌她,她倒是拿起翘来,人家心薇姐就不会这样。 不过,心薇姐好像真的有点闷,什么话都放在心里不说,看得人一头雾水。 “我也不喜欢你,一天到晚老往我们道馆跑,也不知道看中哪个臭男生,你移情别恋了吗?花痴妹妹。”他们家阿辉不错,比起虚有其表的孔雀男阿武哥好上一千倍。 “你你”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韩安诺眼眶泛红,泫然欲泣的强抑哽咽不哭出声音。 哭呀、哭呀!为什么不哭?尽量放声大哭没人会笑你,你一哭事情就解决了,我也方便行事用不着顾忌你,你别在这时候给我逞强,该退场就不要迟疑,勇敢的走出去。 使尽全力要赶走她的蓝青凯口不择言的取笑,一句比一句更难入耳的话像要吵架,伤人于无形的让她气得发抖,眼泪含着随时有滴落的可能。 眼见着她的计划就要奏效了,打算火力再开的轰得她无反击能力,这下她总要泪洒相思湖畔,掩面落泪当个泪美人了! 没想到她刚转身正欲离去,眼看情形失控的徐筱竹连忙出面缓和情势,一手拉一个不许她们离开,还要她们和好不要再争吵,表现得就像一个不忍心她们反目的好朋友。 “不要吵了,我带你们去见识一种非常罕见的东西,你们用过后就不会情绪激动得像仇人,老说些难听的话。” 现成的猎物岂有容你们跑掉的道理,一个也不能少的充当今天的“食物”吧,她备好的大礼足以让她们享用不尽了。 “你要带我们到哪里?学校有规定,后山的小教堂属私人所有不得擅闯,我们去了会惹麻烦。”禁地的忌讳让韩安诺稍握起一些好奇心,小声的问道。 “我知道,因为那栋建筑物就是我们家捐钱盖的,所以我们拥有特权。”可以作奸犯科。她在心里说着。 原来如此,利用学校名义掩护非法,难怪他们警方怎么查都查不到!谁会料到神圣的殿堂竟是毒品交易中心,耶稣钉在十字架上为有罪的人承担罪恶,所以大家尽可在秘眼皮底下使坏,因为一切的罪孽全由它一人扛起。 神爱世人,它连坏人也爱,莫怪这世道乱得连神也管不了,做坏事若得不到报应,那么人人都可为恶,何需神只的慈悲。 打量四周环境的蓝青凯,按下腰间形似吊饰的通讯器,送出讯号让行动组的人员迅速移动,以她为中心点包围密林中的小教堂,并封锁附近的进出口逮捕可疑人物。 穿过高耸入云的巨木丛林,赫见一座哥德式的雄伟建筑,一点也不小的足以容纳一、两百名教徒做弥撒,长长的阶梯少说近百阶,一路延伸至两头怪异神兽守护的大门。 不过据她的观察,进入教堂的势力范围内之后。她起码发现了七到十架左右的超广角监视器,部署之严密可见其心思多细密,稍有飞禽走兽一接近便会发觉,对他们的攻坚行动大为不利。 “咦!有股怪怪的味道,你们不会在这里藏死人吧?”只要与毒有关的气味都逃不过她的鼻子。 举凡大麻、海洛因、安非他命、速赐康、摇头丸、强奸葯片”嗯!这是低级,日新月异的现代还有人吸食强力胶,进化速度还真慢得令人嗤之以鼻。 “你呵!你看太多侦探小说了,我们又不是江户川柯南,所到之处尽是死人。”表情不太自然的徐筱竹局促一笑,眼神飘浮的溜过圣坛下方的大理石阶梯。 “不,我都看金田一,以我爷爷的名字纺。”蓝青凯模彷电视动画的语调拉开注意力,以漫不经心的方式调查周边的形势。 “呵呵你有趣,我最喜欢你这种个性独特的朋友,很有个人的主见喔!”徐筱竹曲意奉承,拉开圣子图像下的夹层取出一物。 me337 眼一眯,一抹精光闪过蓝青凯眸底,心里暗忖实验室尚在研发中的强烈催情剂怎会流落市面,而且味道奇特似经过改良,加入些许的迷幻葯和罂粟花的种子,以及一点点毒性不强的蔓陀萝花粉。 以上综合的成效只有一个,就是让人产生幻觉陷入梦幻的快乐之中,茫茫然不知发生什么事的追逐想要的梦世界,然后任人摆布的以为身在蓬莱仙岛,自己是嫦娥或玉兔之类的神仙会飞。 犯罪者果然厉害,连这类未开发成功的限制用品也弄得到手,他们警察还混什么混,不如去卖槟榔赚点小钱,说不定还能从中得知警力不远的小道消息。 “来,新产品喔!有自然的花香没有副作用,我用过几次觉得不错,你们也来试试。”徐筱竹示范的将白色粉末加入浓稠的液体里,以点精油的方式让散发的烟气排入小避里轻吸。 的确创新,毒都成了时髦的玩意。“这不会中毒吗?感觉怪怪的。” 一见她不想吃的模样,眼色微阴的徐筷竹笑笑的转移目标。“安诺,你可别像她一样胆小怕事,我们是同学又是好朋友,我总不会连你都害吧!” 她以两人爱竞争的心态故意挑拨,先搞定一人不怕另一人不乖乖屈从,逞强是十七岁女生的特性,只要在后面加加火,顺手推两把,不难水到渠成的成为她的囊中物。 徐筱竹满脸热切的拉着一脸犹豫的韩安诺,企图让她一嗅管子内的气体,但她似察觉一丝不对劲的考虑再三,总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令她想后退,心里头升起莫名的不舒服感。 可是以好朋友之姿强迫她一定要试一试的徐筱竹,不让她有退缩的机会,臂力突然变强的抵在她身后,一手压着她的后颈朝冒烟的管子靠近。 “等一下,要试也是我先试,怎么可以输给这个没用的大小姐。”一只手蓦然出现,看似无意的推开一脸惊健的韩安诺。 她先是一怔,随后露出感激的神色,悄悄的退到一旁暗松了口气。 “刚才要你试你不试,现在才抢着出锋头,你真是让人生气。”徐筱竹假意的发火怒责了两句,心里暗喜的替她调整好管子高度好让她吸闻。 “罗唆啦!不要妨碍我闻香香的味道。”蓝青凯一把将她推开,眼露沉迷的神情渐失理智。 手往身后一背,食指与无名指并拢紧贴大拇指,一股暗升的气流在体内流窜,呼吸变得迟缓而凝滞,失传已久的龟息大法让她屏住气息久久,久到一旁的有心人以为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而是一个 玩物。 第十章 “筱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害怕不已的韩安诺抱紧身子不敢靠近任何人,心里惶恐不安的想要离开,可是她不放心眼神已经涣散得不认识她的蓝青凯,心中有种声音告诉她,她是代她受过的,不然此时她也会失去自我像个傻子拼命的笑。 她心中有愧也相当后悔,虽然她涉世不深,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可是眼前的情景她不能说一无所知,起码电视、电影上有演过类似的情节,那是吸毒者在葯性发作后的模样。 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她曾试过要打开大门向外求助,但她发现刚刚还通畅自如的厚重门板似乎卡住了,不管她如何使劲就是拉不开,让她不知所措盯着发红的手掌发呆。 从未像现在这般无助过,手心发冷真的很慌乱,她不晓得有谁可以让她依靠,筱竹的样子像变了一个人,陌生得好似她从没见过一般。 “她在飞呀!你没看见她很快乐吗?无忧无虑的飞翔于碧海蓝天之中,与天堂里的小天使玩着令人亢奋的游戏。”呵呵——摆平一个了,再来就是她。 “亢奋?”她分明是吸毒的症状,完全分不清是对是错了。 “安诺,你也来一起玩吧!两人同上青天数星星是一件多么快意的事,吸一口你就不会再记得和她争吵的事了。”徐筱竹带着诱惑的笑朝她逼近,一副做善事的模样。 “不,我不要,我要回去了,我妈一定在会客室等我。”韩安诺一步步后退的抗拒,头偏向一边不肯顺她的意思。 “急什么嘛,你先试一试有什么关系?你看蓝同学多可爱呀!她还会跳彩带舞耶!”她掩嘴轻笑的瞅视拉着卷筒卫生纸耍弄的身影。 “我、我不试,你放开我啦!我不可爱,一点也不可爱,我不要像她”筱竹的力气几时变得这么大,拉都拉不开。 徐筱竹眼露阴狠的扳正她的头。“不试也得给我试,你可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吗?你简直是我梦中情人的化身。” “梦、梦中情人?!”她到底在说什么,为何她一句也听不懂?她们都是女的不是吗?她怎么可能会是她的梦中情人。 她怀疑,她惊惧,她心乱如麻,脸上血色一退的瞠大双眸,水眸中映出一张狰恶的脸孔。 “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你单纯的个性、甜美的笑容,还有为偶像着迷的神情,我是越看越满意,巴不得将你融入我的身体里,成为我骨肉的一部分。”徐筱竹眼露痴狂的抚摩她白嫩耳垂,阴冷的气息直往她粉颊喷。 “我我是女生不是男的”韩安诺心脏跳动得厉害,一再避开她凑近的唇。 她觉得恶心,女孩子跟女孩子怎么可以乱来,而且她又不爱她,她们只是感情很好的同学而已,她才不跟她亲嘴。 这时一个男孩子的影像浮现她脑海,她想到的不是一心所恋的方心武,而是偷偷教她打拳的阿辉,一个道馆的小学徒,辈分最低。 “臭男生有什么好玩的?我就是喜欢像你一样的小女生,白白嫩嫩和豆腐一般滑口,摸起来”徐筱竹盈盈的笑着审视即将入口的美食。“柔软有弹性,让人想咬上一口。” “不,不可以,你放开我,我不喜欢女生,我不要你啦!你不要碰我”韩安诺一直抵挡着不让她乱摸,扭来扭去反而让她更兴奋。 以前不知道她的性向还能和她毫无距离的打成一片,同昨一个帐篷也不觉得怎么样,她想都是女生有什么关系,不以为意的只当她睡癖差,老把她当抱枕抱得紧紧的,害她连翻个身都很难。 现在想想,她真是太天真了,有许多迹象显示她的不寻常,曾有同学说她怪怪的,要她别和她走得太近,当时她还神经大条的取笑人家想太多了,捕风捉影的胡说一通。 结果可笑的人是她,被人白吃豆腐还替她辩解,始终当她是好朋友一路相挺,生怕她落了单没人相陪。 “这种事只要做一次就会上瘾了,你来摸摸我的心窝,正为你跳跃得十分急促”徐筱竹捉住她的手往胸口抚去,揉搓着浑圆**。 “不!”闭着眼,韩安诺惊恐的想挣脱。 突地—— “蝴蝶,蝴蝶,生得真美丽,它飞呀飞嗯!飞到哪里去了?喔!有鸡腿,我要吃”肥嫩嫩的小臂肉哦! “啊!你这死丫头居然咬我。”流血了。 吃痛的徐筱竹反射性的将到手的猎物甩开,手一举高打算教训疯疯癫癫的蓝青凯,谁知她疯得彻底的摇摇晃晃,脚站不稳的颠来倒去,害她连挥三掌都落空,还差点被翻倒的椅子绊勾到脚。 “咦!春天来了百花开,我们来玩捉迷藏,谁要先当鬼呀?”蓝青凯自问自答的翻箱倒柜,表示她要躲藏和找人。 可是她所做的动作却让徐筱竹惊骇的大叫。 “你在干什么?不许再洒了,那些都是客人的货呀!你别给我糟蹋了。”她怎么知道她把货藏在哪里,误打误中的吗? 此时她也没心思多想什么,连忙抢救一包包总价上亿的白粉,不让她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的洒光。 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竞没发觉到理应神情涣散的女孩,竟有着一双清如静湖的眸色,微泛笑意的销毁害人无数的毒品,并故意装疯卖傻的揍了她几拳,洋洋得意的准备收网。 但是事情真如她所预料的就显得无趣了,在她拿起包装上万粒的摇头丸往地上砸的时候,上锁扣的教堂大门由外而内的推开,拉长的黑影淹没她的足踝,也喝阻了她放肆的行为。 “女儿呀!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真是惊喜呀!一来就毁了他辛苦打通关的货。 随着步伐的靠近,影子也逐渐缩小,透光的彩绘玻璃照出来者精铄的双眼,以及那张众所皆知的垂钓脸,国会议员徐康生。 “葯性发作的缘故,刚好让你为所欲为的**。”现在的她就像待宰的小羊毫无反抗的能力。 一脸恼意的徐筱竹揉揉挨拳的手臂,命令一旁穿保镳衣服的手下抢救洒落一地的白粉,并要他们锁上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出,严防他们父女即将展开的游戏为人打断。 “咳!你把为父的想成禽兽不如不成,是好好的疼爱一番,让她明白何渭当女人的快乐。”嗯!长得还真不错,眉清目秀是个美人胚子。 这嫩嫩的小脸蛋真讨人欢快,滑细的肌肤连一丝毛细孔都看不见,干净清爽的让人想扒了那一身象征纯洁的制服。他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目不转睛的瞅着微微露出的白皙胸部。 “你本来就是禽兽,不然怎会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活生生的折腾死!”说起来她还得感谢无缘的妹妹,没有她的牺牲奉献,怎有今日的她。 恋童癖的人第一个不放过的,通常是最亲近的人,妹妹‘儿,乃至邻家的小女孩,只要出入频繁、容易得手的目标都是他下手的对象,天良泯灭没有道德心。 真正的徐筱竹十岁起就被亲生父亲夺去了童贞,至此而后便成了他私人玩物,只要兴致一起便潜入她的房间强行掠夺,不管她一再哭喊这种行为是不对的,照样凌辱得她身心俱乏。 直到她十四岁那年,终于忍不住的持刀相向,以为能威吓他从此罢手,可是没想到反而更刺激他变态的兽欲,夺下她的刀以后,变本加厉施以更残酷的虐待,以不堪的性爱方式强迫她取悦他。 一夜疯狂的行径过后,自,睡梦中醒来的他赫然发现身边的女儿已经断气,他吓得手足无措不知如此是好,干脆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然后找个没人注意的偏僻处弃尸。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的女儿不就站在我面前,我几时动了你一根寒毛?”说起来挺没志气,他还真有点怕她。 “那是因为我比你敢、比你狠、比你有脑筋,懂得走偏门来获得暴利。”面对曾遗弃她的父亲,她没有半丝敬意。 恼怒的徐康生脸色不悦的转移话题“咱们父女俩也别为鸡毛蒜皮的事起内哄了,这嗑了葯的女呵给我的吧?” 先办这事再说,他待会还得赶回去开会,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对,你喜欢的货色嘛!我挑了许久才选中她。”因为她够叛逆,受了委屈不会四处张扬。 人太坚强也是一种错,因她不轻易向人吐露心事。 “不错、不错,这次你办得很好,真不愧我徐康生的女儿。”以后让她走政治这条路准没错,脑筋够灵活。 “你不要的女儿。”她含恨的说道,像是不屑当他的女儿。 “海棠”她又提起此事,真是提不烦呀! 她怒目一视的提醒他谨言慎行。“别忘了我叫徐筱竹,不要认错女儿了。” 被她厉言一喝,徐康生脸色微讪的看向手下架住的憨笑女孩,心猿意马的欲火飘动,扯扯过紧的领带松口气,婬相外露的已经迫不及待想一逞兽欲,他将解下的领带交给一旁的“助理”保管。 此刻的他已不是议会上义正辞严的正义化身,而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正直的脸皮一撕是张猥琐、婬狞的嘴脸,急切的想剥光衣物扑上前,无视现场有多双眼睛子他禽兽的行为。 他不在乎谁会受伤,更不管对错的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在他的想法里,可以用钱解决的事都算小事,即使他贩毒、凌虐幼童、买卖人口,这些对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以他的社会地位没几人敢动他。 韩安诺在一旁看得着急的大喊“住手,不要碰她!她是我哥哥的女服友。”她不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即使她自顾不暇。 “呵呵呵小妹妹,你别急,待会儿就轮到你。”一次两个挺不错的福利,证明他还老当益壮。 “她是我的。”徐筱竹上前一步捉住韩安诺的手臂,意思是这个属于她,最好别跟她抢。 “你们你们两个都是变态,我爸爸是报业钜子韩观涛,你——要是敢对我们乱来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她语音颤抖的大声喊着,其实心里怕得很,很想没义气的一个人逃走。 徐康生皱起眉头“什么?韩观涛的女儿?!”怎么弄个麻烦货来,刚毅正直的韩观涛可不好应付。 “放心,只要她成为我的人自会乖乖听话,半点口风也不会泄漏出去。”徐筱竹手一抬做了个手势,几台高解析度的摄影机马上架在四周,用意不言可明。 “聪明,真聪明,烧录成性爱光碟加以控制,相信她胆子再大也不敢作怪。”他哈哈的发出满意的笑声,动作不停的解着裤腰带。 总之,他有兴趣凑上一脚,吩咐掌镜的a片摄影师把他拍得威武雄壮、锐不可挡,下半身的神气拍清晰点,脸的部分就模糊带过,一定要拍他冲锋陷阵的威风不可漏掉。 另一方面,徐筱竹也本性尽露的准备吃掉她的点心,开始解开自己上身制服的钮扣,**自己的身体打算挑起韩安诺的欲火,吓得她脸色发白的频频后退,双手抱胸害怕遭侵害。 “咳咳!很不好意思必须打断你们的脱衣秀,我以市警局缉毒组警官身分将你们逮捕,麻烦各位到我们局里泡泡茶,聊聊你们可以享受几年免费的公家饭。” “什么,你是警察?!” 闻言,徐家父女脸色发白的想夺门而出。 只不过他们的脚刚一提起的时候,教堂的门打开了。 “蓝警官,你的动作真慢,我在外面蹲得腿都发麻了。” 一拥而上的便衣警察多如蝗蚁,大势已去的大小毒贩怔愕得说不出话来,眼看荷枪实弹的警察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终章我们是警察不是暴民 “号外、号外!听说有个国际刑警空降到我们局里,赶紧去瞧瞧先拜拜码头,将来升官发财就有望啊!你干么打我头?” “耍白痴呀!我们才是码头;还有呀,麻烦你眼睛睁大点,有那四个人在我们局里,能升得了官、发得了财吗?” “呃!说的也是,我好像太乐观了。” 报马仔警员头一摸为之讪然,笑比哭还难看的看向坐没坐姿、站没站姿、躺都躺得乱七八糟的四道身影,等着升官的美梦当场破灭,嘴角往下垂的少了兴高彩烈的心情。 话说此番破获大型的贩毒集团理应大受赞扬,没个大功起码发上几十万奖金,这次取出的毒品和违禁品超过市价十亿有余,照理该由其中扣取奖励以资鼓励有功人员,再接再厉的创造破案佳绩。 可是 坏就坏在这个可是,贩毒的主谋是政坛上赫赫有名的国会议员,位高权重没几个大义凛然的检察官敢接手,个个诚惶诚恐的推说能力不足难堪重任,请长假的请长假,家里有丧的又占了几位,然后,还有入院割包皮就住满一个月的“重症”病患。 总而言之,这件案子就成了烫手山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当包袱往外丢,传到谁手中谁就重病不起,直到一位不怕死的女检察官拦下,自告奋勇不畏特权威胁的扬言办到底,事情才有了转机。 徐筱竹的尸骸在阳明山一处山沟寻获,经由dna比对证实死前曾遭性侵害,而且为其父所为,经高等法院判决其心已泯,综合其他罪行处三个死刑不得上诉。 而冒名顶替胞妹为恶的徐海棠同样罪无可恕,犯案累累毫无悔改之意,咆哮法庭怒骂执法人员,大喊司法不公,惹恼了主持开庭的法官和检察官,在经过一番争议后判处一个死刑,创下台湾第一个因贩毒而处死的女犯。 至于受惊过度的韩安诺在得知“蓝同学”是卧底警察时,当场情绪失控的抱着她嚎啕大哭,让她一个火大的转身将一干人犯痛殴一顿,结果功过相抵,算做了白工。 所以这些没能拉住她、也不敢拉的员警当然别想指望升官发财,没同罪论处已是局长英明,知道他们不能因个人因素而耗费警力。 “真的很奇怪,而且非常匪夷所思,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想,我要不要到庙里烧烧香、卜个卦问明白?不然我心里长虫怪不舒服的。”萧沐风想得头都快破了。 灵异?奇迹?真是天知道。 “我看你去讨几张符贴在脸上好了,人家才晓得你姓白名痴,是警局办案办到中邪的疯子警官。”有人帮着破案有什么不好?干么一定要追根究底的查个清楚,装傻也是一门学问。 “寒浴月,我跟你结了多深的仇,每次都要扯我后腿。”他不平的发声,两眼斜视躺得像尸体的一团姑且称之像布的毛毯,而且是皱的。 “实话实说也犯法呀!你捉我去关,反正你是警察嘛!”她怕死了特权,人民保母最大。 “姓寒的,很久没较量了,师父他老人家教的,你大概都忘光了吧!”现在来复习复习并不晚,他有诚意奉陪。 “抱歉,身体欠安少来烦,我又不像你壮得像头熊,扛山拖水易如反掌。”她累得只想休息,免得等一下又被捉去****。 萧沐风脸色一沉的往她面前拍桌子。“你这是在消遣我,还是讽刺我?我长得虎背熊腰、高大威武你不服气是不是?有本事去找对父母投胎,下辈子当棵大树再来嫉妒。” “谁嫉妒你,猪喔!”脑满肠肥。 “你”难怪他们争论不休,在逮捕徐康生和徐海棠的过程中出奇的顺利,先是有人送来二十寸电视高的贩毒往来密帐,让他们省了一份力不用潜入高级住宅当贼,直接送件自得功劳。 其次朝私人教堂包围时,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监视器同一时间受到干扰,所以一群呆呆的警察如入无人之地的匍匐前进,双肘着地的磨破皮,最后才发现他们做了一次傻瓜。 这些还不打紧,他们四人合殿猪头议员一事居然被压了下来,表面记了一个大过,其实只有申诫一次,奖金私下结,没有一句训言,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原本大家以为会被削掉一块头皮。 “你们两个准备翻了我的办公室吗?麻烦看看门口那张牌子,这里是缉毒组不是凶杀组,有事到外面解决。”嫌日子太优闲吗?外头的垃圾不妨扫一扫。 她指的是民众投诉、抗议的布条,以及“拉拉杂杂”的民生用品,譬如鸡蛋和棺材。 蓝青凯的声音不大,但喝阻的功用显着发挥。 “凯,你不怀疑是谁在后面帮我们扫地雷吗?”萧沐风着实好奇得紧,满脑子都是这回事。 “知道又怎样,当面送张感谢状给他吗?好让他成为黑道追杀的对象。”切断他们的毒品来源有如要他们的命一般,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可是”她未免也太镇定了,丝毫不受影响照样吩咐手底下的人把堆积多时的案子全送上来。 她超人呀!全然不用休息吗?大概这一阵子向来粘性甚佳的男朋友失去联络,她内分泌失调的借由工作来发泄。 “闭嘴。”蓝青凯的视线投向站在窗旁的男人。“杜,你在看什么?很少看见你一脸困惑的表情。” 非常稀奇,像熊猫出现黑白以外的色彩。 杜玉坎满脸堆笑的回头。“我想你们看到也会迷惑不已,认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真的吗?” 经他一说,其他,三人的好奇心倒是被他勾出来了,起身走到他身边往外一看。 “这是电视台安排的,什么当一日警察拉收视率吧!”一脸呆样的萧沐风已经有点错乱了,以为自己脑里长瘤引起幻觉。 “也许是报社的噱头,穿两天制服当是宣传。”呵呵!是误会n误会,大家别想得太多。 “可是他呃!你们不觉得那身衣服很熟悉吗?”刚刚好级数高他们一等,专门管警察的。 是很熟悉。众人没有异议的点头,但是穿着那身衣服的人他们更熟,而且即将有性命之危。 三双同情的眼不知该落在哪个方向,是他们的枭首还是跟着局长走向他们的男人。 “来,我跟各位介绍,这位是刚由国际刑警退任的高级督察,从今天起是我们局里政风室的主管,你们要配合点别再惹事呃!蓝组长你有事吗?”一见他的头号大敌靠近,连胜文连忙胆小的躲在新任督察后面。 “没什么,刚好我和这位督察是旧识,想和他联络联络感情。”蓝青凯一手揪起“督察”的衣襟往里拖。 “嗯!这个别把人打死,我们是警察不是暴民。”他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太迟了? 看!这位长官多了解部属的个性,为她——不,为他的前途担忧。 “不会的,你们不用太担心,我为了她连隐瞒多年的秘密都揭穿了,她舍不得让我受伤的。”他自信满满的说道,不以为伪装身分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 是不会让你受伤,只会让你死得很惨而已,你实在太不了解她了。这是众人默哀后的心声,包括局长大人都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说句——阿门。 砰的一道关门声,阻隔所有窥视的眼。 但是阻止不了如雷的咆哮声。 “韩亚诺,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解释清楚,不准再有任何隐瞒,不然我保证你们韩家由你开始绝后”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