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陶色》 楔子 预言签曰: 世太平安 中原连外番 蓬莱生五主 酒色财气贪 天下权与财 五子手中来 棋布星罗齐 观吾签中参 钦天监内,李淳风与袁天罡相对坐著弈棋,两人你来我往,斗得不亦快哉。 “去!又来这一招!”袁天罡强忍著扯胡子的冲动,老眼大睁“假装拿炮救帅,结果是要宰掉我的马,好家伙,今日我跟你拚了,杀!”“杀什么?”李淳风轻轻松松地落子,皮笑向不笑地移车把他的將直撞出局“將军!没啥好玩了吧?承认吧,你的棋技不如我。” 袁天罡一瞪眼“谁说我我” 李淳风凉凉地问道:“咱们玩几盘了?” “五盘。”他脸色有点垮掉。 “那我赢几盘呢?” 袁天罡支吾了十晌,吞吞吐吐地道:“呃这个那个” “愿赌服输。”李淳风撩起袖子,一则再不认输就要揪下他胡子的模样“老袁,太丢脸了!亏你还是堂堂钦天监的国师呢!” 袁天罡在那儿ㄍ一ㄥ了好久,最后眼珠子一转,得意洋洋地道:“论下棋我是赢不了你,但是说到预言嘿嘿,你可知我昨日又卜著了一卦,推算著了” 李淳风眉毛一撩,闲闲地道:“你指的是之前所卜悉,天上五仙为花灵下凡之事?” 袁天罡笑吟吟地摇头“非也。” 李淳风张大眼睛“那么是跟五仙心头滴落的那五滴鲜血有关?莫作你也推算到了那五滴灵气血的情事” “非也非也。”总算速著机会出口鸟气了,袁天罡笑嘻嘻地道:“我是推算到了千年后的一椿奇事有兴趣听听吗?” 李淳风跳了起来,满面渴望“你开玩笑,当然要!” 只要一提到这个,他俩又兴高彩烈起来了。 袁天罡一口闷气大是舒展,开开心心地將昨夜录下的签诗取来,大声诵出:“蓬莱生五千,酒色财气贪,天下权与财,五子手中来” 第一章 香港尖沙咀 “啊啊啊”一阵具节奏性的浪吟声从一辆加长型富豪轿车后座传出,一个衣衫半褪的女人正被个男人骑压著,她兴奋得不顾形象,在男人的占领与抽动下发出了让人听了都会脸红的呐喊。 幸好,车子的隔音够好,也幸好,车子停在幽暗的巷弄内。 经过了激热的撞击,高潮像巨浪將这对男女淹没,他们喘着气,渐渐从失乐园回到了现实,女人全身酥软无力地横陈在座位上,完全顾不及丝质的名牌短裙高高撩起,白玉般的双腿间那抹引人遐思的三角地带正赤裸裸地展露,此刻的她还意犹未尽地沉浸在刚刚结束的激情里。 男人则退到她对面,拉好长裤,马上整理仪容,不到五分钟,他就恢复了原有的体面,连半垂在后颈的黑发也整齐滑顺得看不出丝毫做过爱的痕迹。 他点燃一根烟,使弥漫著欢爱气息的小小空间顿时一亮,映出了女人的妩媚,也映出他那张性感迷人的脸孔。 “翼青,你好棒”女人满足地叹著。 “你也不错,身体很软,很投入,不过”他含著烟的双唇微微扯动,显得有些失望。 “不过什么?”女人慵懒的眼睛霍地睁开。 “不过你给我的快乐并不够强烈。”他睨了她一眼。 这女人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是他两个小时前搭机从台北飞往香港时认识的空姐,两人迅速来电,因此一下机他们就在一起了。 他原以为,以她身材所展现的丰美应该会是个极好的性伴侣,没想到尝过后并不比他之前所拥有的女人特别。 “什么?”女人微愠地坐起。 “今天就到这儿为止,你可以离开了”吐了一口烟圈,他优闲地將修长的双腿交叠著,下了逐客全。 “你要我走?”她不能相倍,这个一脸漠然的男人和刚才与她亲密地贴在一起的会是向一个人? “是的。”他面无表情。 “是因为你觉得我表现得不够好?”她颤声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总之,我原先对你好奇,现在那份感觉没了,就这样。”他大言不惭地道。 “你原来传闻都是真的,女人只要你一到手了就不再热中了蓝翼青,你这个专门利用女人泄欲的风流色魔!”女人气得拿一旁的皮包丢向他。 从容地闪过一击,他只轻轻喊了一声:“龙三!” 车门霍地被打开,一个身著黑色西装的瘦削男人马上揪住发狂中的女人,以没有温度的声音警告:“你该走了,小姐。” “蓝翼青!”女人用力地大吼。蓝翼青,这个近来赫赫有名的航运钜子一上机就引起了空姐们的騒动,看过最新一期“名人杂志”的人都知道,年仅二十八岁的他身价已不是十几或二十位数的数字所堆起的美金就能代表的了。 祖籍台湾,却在美国长大、发迹,夹著锐不可当的运势和财力,短短五年内他就將他父亲原有的小型运输快递公司发展成遍布全世界的航业龙头,凭的正是犀利的判断和不凡的远见。 据说,他在柏克莱大学尚末毕业就已经是个富翁了,学的是财经,最擅长投资理财及股票操作,由于眼光准,胆识足,他在股市上的获利几乎要吓坏纽约华尔街的那些股市大亭。 毕业后,他接手父亲那家连年亏损的运输公司,改名为“飞捷”开始致力整顿,汰挨掉老旧的小型运输机,购入多架新型的机种,以低价快捷为号召,拉拢生意,很快地就嬴得许多口碑和商机。 但他并不以此为满足,在“飞捷快递运输”转亏为盈之后,随即转战客航的范畴。 以美国原有的客航公司之多,想挤进这个***并不容易,但他并不直接加人角力,而是以并购的方式入主一家历史悠久却经营不善的航空企业,以全新的“蓝翼航空”命名,成为美国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是第一位华裔航运界总裁。 他的异军突起不仅令同行错愕,更备受各方瞩目,造几年,他一直都是传媒采访的焦点,尤其在去年“蓝翼航空”打败许多敌手,拿下全美航运业营收及服务第一名的佳绩后,他的人气更是扶摇直上,无人能望其项背,全世界的人几乎都在讨论著以“蓝色之翼”为企业识别的这位华裔年轻人的成功事迹,美国“time”杂志更將他列为十大风云人物之一,称他为“蓝色奇迹”! 然而,让女人心动的蓝翼青还不只在他不凡的身价,或是崇高的地位,最让女人无法抗拒的,是他的“性感” 是的,性感,这虽然是个泰半用来形容女人的词,但用在男人身上一样相当贴切,尤其是用在蓝翼青身上。 英俊帅气并不足以完全形容他给人的感觉,因为他除了俊挺之外,还多了一点其他男人少有的魅力。 一八五公分的高佻身材,骨架比例完美,皮肤带著黄种人特有的蜜色,偏白,留到肩上的层次半长发整齐地向两鬓梳拢,看来清磊乾净,倜傥斯文,很有名仕雅痞的况味。 一双带电的眼睛、两片勾魂的丰唇是他最厉害的武器,一个眼眸转动,一个微笑轻扬,都足以让周围的女人心魂荡漾,骨软筋酥。每当他微恻著肩,一手插著口袋,闲逸地往人群中一站,没有女人不为之屏息,为之怦然,正因为如此,他在女人堆中向来无往不利。 这份人财优势养成了他重女色的偏好,他玩得起,所以上瘾。 年纪轻轻就已尝尽人间美色,自然也就把女人当成了陪衬与点缀生命的玩物,所以他风流。 因为精力旺盛,在他眼中,女人只不过是上帝赐给男人排遣无聊的工具而已,所以他纵欲。 好色,正是他除了财势之外,最被人津津乐道的一环。 曾有篇报导夸大地说,目前独身的他身边女人汰换速度之快几乎可媲美飞机的时速,只要相中新目标,旧货马上打人冷宫,甚至还有八卦新闻指出,他似乎对中国古代宫廷性学很有研究,因此床上功力一流,所以才能如此魅惑女人心。 但是,即使这么多有关他在情色上的负面报导,偏偏就是有女人明知道这一点还是难以抗拒他的魅力,自动投怀送抱。她们都藏著一丝丝的幸运幻想,也许,自己正好可以掳获这个浪子的心,也许,她们会成为他黄金枝头上的唯一一只凤凰 这位美丽的空姐的心情正是如此,从蓝翼青下机前开口的她,她就坠入这样的幻想中了。 但她怎么也料不到,好不容易才获得蓝翼青的青睐,岂知包括谈话聊天和做ài,前前后后不过四十分钟就被三振出局了! 蓝翼青,用四十分钟打发掉她的身体和自尊。 这种待遇简直比妓女还不如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的面子挂不住,怒声质问。 “我对女人向来如此。”他已显得有点不耐,以眼神示意龙三快將她撵走。 “小姐,请下车。”龙三用力一扯,將她半个身子拉出车外。 “别碰我!”她怒道,不悦地瞪著这个蓝翼青著名的忠狗。 “请你快下车,总裁还要赶赴下个约会。”龙三不客气地催促。 “约会?难道又是女人吗?”她眼神锐利地盯著蓝翼青。 “你说呢?”蓝翼青眉头微蹙,不答反问。 这个女人实在是不上道,好烦! “你”她被他的表情深深刺伤,胸口一阵气塞,咬牙穿好衣服,狼狈地下车,但又心有不甘地转身怒喊:“我诅咒你遭报应!诅咒你日后会天天欲求不满!痛苦难当!” “那是不可能的,我要女人随手抓就一大把,还怕会无处泄欲?”他怡然地笑了笑。 她被他的笑勾去了几秒的魂魄,又气又火又爱,心中瞬间被一大堆复杂的情绪填满。 怎么有人能同时把人迷得要死,又气得要死? 蓝翼青,果然是全天下女人的头号杀手! 用力摔上车门,她气得蹬著高跟鞋离开,泪终于忍不住在脸上漫流。 车内的蓝翼青可没再多浪费一些心思在那女人身上,他拨了拨垂在两鬓的刘海,朝龙三问:“该走了,别让丹琪等太久” “是。”龙三坐上驾驶座,將车开出暗巷。 香港的夜晚还是这么地绚烂,不因回归中国而稍减其东方明珠的璀璨,蓝翼青调整一个舒服的坐姿,头仰靠在椅背上,开始想像著等一下要见面的商界名花林丹琪会如何在床上“取悦”他。 林丹琪不只是个明理懂事又美丽的女人,风情万种且擅于伺候男人,因此,每次到香港洽公他都会约她,两人尽情地享受肉体的快感,彻底解放工作上的压力。 但这次他找她除了享受感官之乐,还有重要公事待办,所以他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车干朝尖沙咀著名的弥敦道方向前进,他微一抬头,就看见对岸中环的一幢高楼大厦上挂著一个大型广告招牌,一片淡蓝底色象徵无垠育空,一对经过设计的湛蓝翅膀logo明显地印在上头,在蓝色翅膀下“蓝冀航空(bluewings)”这个青绿色中英文大字正闪著耀眼的光芒。 “蓝翼”也即將成功地登陆香港这块弹丸之地,亚洲这片充满商机的沃土,他可不愿放过。 满意地扬起嘴角,蓝翼青笑了。 征服天空是他从小就有的梦想,他已经成功地征服了美国的天空,现在,他要更进一步,將他的羽翼覆盖全世界,让人们所到之处都能看见“蓝翼”展翅飞翔的英姿。 无庸置疑,二十一世纪全球航运的霸主已非他莫属! 沉沉的引擎声像重炮一样,一路由尖沙咀的弥敦道飙回旺角,纪陶然怒气冲天地骑著她的yamaha250cc重型机车,怒火不仅从眼睛射出,还差点连安全帽的透明前罩都要烧融。 她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那群该死的老家伙竟敢 竟敢把她骗去相个什么鸟亲? 他们是脑壳全烧坏了,还是老得脑浆全乾了,居然打起她的主意! 咄!一群胡涂蛋! 果然“义帮”还是不能没有她的,那些男人除了逞强耍计谋,还会干嘛?要是她真的嫁掉了,他们以为才十二岁的小弟悠然能撑得起整个帮会吗? 没脑子! 一群没脑子的莽夫,她就算拚了终生不嫁都得看好他们,不然,上了天堂的老爸、老妈绝对饶不了她。 可是,她的好心大家不能体会也就罢了,干嘛还自做主张地替她找对象?而且还找个娘娘腔又不耐打的男人 罢才在半岛酒店里看见的那恶心小子叫什么来著?她压根没问,一开始还以为锺老他们开了窍,想见见世面,才要她带他们去大吃一顿,结果,当她看见那软弱得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的小子和个媒人婆出现后,她才猛觉上了当。 “这是干什么?”她当场就变了睑。 “小姐,你先别气,听我说”锺老急忙抢在她翻脸前解释。 “别气?那么,马上给我个让我不生气的理由。”她冷冷地别了锺老一眼,声音已经开始结冰。 “小姐,这全是为了你啊,老当家生前就说过,要在你二一十一岁时替你找人嫁了,免得到时”另一个老家伙葛老也上前劝慰。 “到时怎样?你们嫌我不够格当义帮的当家?所以才急著要我嫁掉?”交环著双手,她高高扬起秀丽中带著倔气的脸庞,微翘的唇抿得死紧。 “不是的!我们是怕大家拖累了你的幸福”钟老心疼地补上一句。 “真--的?”拉长的语气,是怀疑锺老这老狐狸真有这么好心。 “是啊!你为了大家牺牲青春,都已经二十二岁了还没谈过恋爱,如今你又成了咱们义帮的大当家,如果不请媒婆替你找对象,你想,有哪个男人敢来追你?”钟老口若悬河地说著。 梆老连忙点头附和。 “还真谢谢你们的关心哪!我呢,生在义帮早就认命了,不打算嫁了,我甚至还想和你们这群男人耗上一辈子呢!”她放意在一辈子三个字上加重语气。 只见锺老和葛老以及陪同他们前来的几个中级干部额头马上出现了垂直黑线。 纪陶然的性子率性火爆,这三年来在她的带领下,众人的心脏莫不经常被吓得差点休克,为了大家好,钟老才想出“找个男人来分散分散她的注意力”的馊主意,没想到她竟是抱定独身主义,这这么一来,众弟兄们的未来还有光明可言吗? 唉!前途堪忧啊! “小姐,你千万别这么坚持,这样我们会对不起过世的老当家”葛老忙道。 “没关系,反正他们死了,不会怪你们的。”她哼哼他冷笑。这两个老家伙的心事她岂会猜不到? 这时,在一旁一直没机会开口的男主角终于找到空档塞进一句话。 “纪小姐其是太帅了!我最喜欢你这样有气魄的女人” 一听这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恭维,她的火气才真的正式开飙。 霍地站起,她双手往桌上一拍,身上唯一最美的一双眼睛正噼哩叭啦地爆出火花。 “而我,最讨厌像你这样的男人。”很直接,也很不客气地,她火辣辣地朝对方吐槽。 “天啊!你简直比武打女星杨紫琼还要劲爆!我好喜欢”那男人还不知死活地冒出一串崇拜的话。 周围的温度瞬间达到燃点,锺老和葛老暗叫不妙,准备救人。 霎时,快得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纪陶然上身横过桌面,一把就揪起对方的衣襟,在众人惊呼出声以及锺老出手救人之前,一拳就將那男人打得人和椅子齐往后飞去。 媒婆和其他在场用餐的人们全都傻眼! “别随便对著我说喜欢!”撂下这句话,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出这个“高级”的酒店,跨上她的机车,扬长而去。 一个好好的夜晚,就这么被搞得乌烟瘴气的。 妈的! 害她手指关节好疼。 回想起为个臭男人浪费她一拳,血压又一阵阵攀高,车速也就愈飙愈快,似乎不这么飞驰她那满腔的怒火就宣泄不掉一样。 弥敦道上的车辆如织,她依然能纯熟地在车阵中穿梭,技巧犹胜职业级的费车选手,因此引得往来人车频频回顾。 然而,正当她甩开车阵,加速马力要往前冲时,一辆加长型富豪轿车毫无预警地从右侧一条岔路驶出,车速也相当快,她微惊,马上急煞,车子因而往左打滑三分之二圈,她连忙用右脚固定支撑,一记漂亮的回旋,轮胎则在地上划出一道二百七十度的弧线。 “啊!”路人无不捧心惊呼。同时,对方的轿车也发出尖锐的煞车声,就在这惊心动魄的零点一秒,富豪轿车险险地在她的左腿边几公分处停住。 世界像是突然失了声,喧扰的人群全嚇哑了。 纪陶然坐在机车上不动,竖著眉等著对方道歉,怎料车主不仅没有下车,竟然突然往后倒退,绕过她加速逃逸。 妈的!想开溜? 她气得如火上加油,立即追上去,不把车里头那个没礼貌的人揪出来誓不罢休。 就这样,弥敦道上的人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场飞车追逐上演,富豪轿车开得快,纪陶然追得更快,她那辆25occ的职业级机车曾被帮内一个机械好手重新改装过,因此速度比一般同型机车还要快,要追上那辆笨重的加长型富豪太容易了。 不出五分钟,她就在富豪轿车右转进一条街道时超越了它,一个俐落的急煞,横阻在车前五公尺处。 盎豪轿车被逼得不得不紧急停车“吱”地一声,车头打滑向右边人行道,车胎与地面摩擦出一道长长的黑痕。 驾驶座的门打开,一个穿著黑色西装的瘦削男人愤怒地冲下车,沉声道:“喂,你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说中文?行,祖籍山东省的她中文正好也溜得很。 纪陶然挑高一道眉,跨坐在机车上,倾身將手肘靠在把手,侧著一张冷睑,道:“跟我道歉。” “刚才是你不对,都已经变换信号了,黄灯你怎么还能直冲?”那男人苇地斥道。 “难道你们那方的信号就已经是绿灯了?”她冷谈。 “你”“道歉!”她还是那句老话,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她正是咽不下那口气。 “我没时间和你罗唆”男人寒著脸,转身就要回驾驶座。 “我叫你道歉!”她最后一次警告。 “凭什么?”男人不悦地回头瞪她。 “凭这里是我的地盘。”她已经准备出手了。 嘴巴说不听,就用拳头解决,这是她的原则。 这时,一个人影从车子后座出来,扬声便说:“龙三,别再生事。” “总裁”龙三恭敬地退到一旁,并且小心地盯著车后那群盯上他们的人是否跟来了。 车里的人正是蓝翼青,他原本是急著要去会一会情人林丹琪的,怎知行经尖沙咀东时,赫然发现自己遭人跟踪,龙三为了摆脱那些闲杂人等,因而加快了车速,不料会造成了刚才差点擦撞的小小事故。 “刚才是我们不对,很抱歉。”他温文一笑,方才在车内看得一清二楚,刚才险些与他的车擦撞的机车骑士似是心有不甘,追上来讨公道了。他不想因小事而耽搁了约会,故而主动道歉。 “嗯,显然主人比狗有礼貌多了。”纪陶然气消了,却不知自己这句话惹得龙三大怒。 身为龙三的主子,蓝翼青也有点不悦,他浓眉微抬,性感的嘴角抿了抿,马上反唇相稽。 “是啊,起码我还会约束我的狗,请问你的主人呢?他似乎没尽到看好你的责任。” 纪陶然眼眸怒光一闪,这人一定是外地来的,否则绝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找死的话。 “跟我耍嘴皮子?当心,在旺角这地方,说了不该说的话是很容易被杀的”她冷冷警告。 “是吗?那我倒想看看谁有本事能杀得了我呢。”他狂妄地笑了笑,并暗暗打量这个全身飞车打扮、脸孔藏在全罩式安全帽中的人,他对他太过细而尖锐的嗓音颇觉好奇。 纪陶然听得有气,一个外人也敢到义帮的地盘来撒野,她要是太纵容这家伙就枉费她当了三年的义帮当家了。 “也许,我可以帮你让你死得很有趣”她冷笑,慢慢胯下机车,一步步走向他。 “你想干什么?”龙三霍地挡在她面前,戒慎地保护著蓝翼青。 “你说呢?你主人找死,我若不帮他,就太过意不去了。”她按住龙三的肩,想將他推开。 龙三几乎是立即出手揪住她的手臂,学过点空手道的他不只是蓝翼青的秘书,向时也是贴身保镖。 但,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伸出的手竟扑了个字,她的手臂家灵蛇一样钻出他的手心,然后莫名其妙地来到他后心一拍,他整个人就向一旁跌了过去。 这情景连蓝翼青也有点错愕,向来应付敌人绰绰有馀的龙三竟也会败北? 纪陶然下巴高高扬起,累积了一晚的怒火正好乘机发泄发泄,她自呜得意地看着跌了个狗吃屎的龙三,很高兴自己的蛇拳没有退步。 “身手不错嘛!”蓝冀青第一次见到使拳的现代人,难免惊异。 这个找碴的骑士看来清瘦,但似乎学过中国武术 “该你了”她转头看着他,拳头一寸寸握紧。 她正想跨上前去修理一下他那目中无人的嘴脸,突然,一辆车转进这条人车较少的街道后,竟笔直朝富豪轿车的后侧追撞过来。 而蓝翼青就站在车子的另一方的后侧,很显然,来人的目标是他。 “总裁!”龙三大骇,急跳而起,但他离蓝翼青太远,根本来不及救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纪陶然一把揪住蓝翼青,抱住他往人行道上滚开。 只听得两辆车擦撞的金属破裂声,之后,那辆车失控地撞上了一根电线杆,车子前盖掀起,冒出白烟,车上三个人连忙逃下车。 蓝翼青回过神时才知道自己正被那个机车骑士紧紧压住,两团温软的凸起夹在他和她的胸膛之间,一股女体的幽香悄然地钻进他的鼻心,他瞪大眼睛,脑袋里重一震。 难道 没让他有时间再想下去,纪陶然气得站起来,咬牙切齿地將安全帽摘掉,一手提著帽子,大剌剌地走向那三个人,破口就用一大串广东话骂道:“王八蛋!你们是活腻了是不是?放到义帮的地盘来闹事,你们是想连我一起干掉吗?混帐东西” 那三人一看见她,就像见了鬼似的,原本已经惨白的脸吓得更加惨绿,惊得差点断气。 “纪纪纪大当当当家” 死了!完了!没命了!义帮的大当家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明明是追著富豪轿车的啊? “阿杰,原来你们鹰熊帮道么恨我啊”认出其中一名正是香港一个小帮派的小角色阿杰,纪陶然皮笑肉不笑地眯起眼睛。 “不!没有!不是的!我们从不敢对你”阿杰急得舌头打结,老实说,这个人黑道响当当的义帮大当家纪陶然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他今天真是衰到家了才会遇上她。 “那请问你到我旺角来横冲直撞是为了什么?飙车?还是帮我们义帮巡逻?”她说著便出其不意地出拳將他们的车窗砸破。 那三人吓得张大了嘴,怎么也合不拢,早就听说纪陶然的拳头是出了名的硬,今日一见,果然了得 “我警告你,下回若再闯进我旺角胡闹,看我不带人烧了你们鹰熊帮那个臭老巢!宾!”纪陶然低喝一声,一张俏脸冷得让人头皮发麻。 “是是是”阿杰如获特赦,奔回车内,开著那辆破车逃离现场。 “等等,我们得问问他们”龙三还想问清楚对方的来历,但他才开口,就被蓝翼青伸手阻止。 “没关系,龙三。”蓝翼青现在对那三个想杀他的人没兴趣,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纪陶然给拉走了。 纪陶然赶走了阿杰,才转过身,边翻白眼边嘟嚷地自言自谙:“妈的!我今晚是倒了什么楣了,净遇上气死人的事。” 蓝翼青目不转睛地盯著她,他很讶异,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脾气暴躁的机车骑士竟是个女人! 一头微鬈的短发,不太服帖地恣扬著,就像她带刺的个性,老实说,她长得并不算漂亮,怛实在是性格极了! 一双裹在紧身长裤里的修长美腿,以及浑圆结实的臀部,再加上那身迫人的率直不羁,使她比一些美女还要抢眼亮丽。 蓝翼青以前对男性化的女人都很不屑,总觉得那群半男不女的女人全是荷尔蒙失调的怪人,做作又夸张,简直令他恶心。不过,眼前这个女人却不会让人觉得反感,相反的,她只让他觉得很呛,很有味! “喂,你看什么看?”纪陶然见他直勾勾地望着她就火大。 啧,她干嘛救他啊?都怪自己反射神经太好,才会身体动得比脑子快。 “谢谢你救了我。”他微微一笑。 “别谢我,我正想不透自己干嘛帮你,你和鹰熊帮的人结了梁子,那是你们的事,下次请别把你们的恩怨带到旺角来。”她没好气地抓了抓短发,走向她的yamaha机车,打人出气的兴致被这一闹也没了。 “那些人是鹰熊帮?”龙三皱眉不解“蓝翼”和香港这小帮派应该没任何瓜葛,为何那些人要对付蓝冀青? “哇!什么英雄帮,全是一群狗熊!”她撇撤嘴。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又属于什么帮?”蓝翼青非常好奇,刚才那三个人一见到她就像见了祖奶奶一样,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懒得告诉你,反正咱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你若是想进旺角,车就给我开慢点,懂吗?”她一副地盘老大的口气。 “懂了。”他轻笑。 他的笑容真是碍眼,色兮兮的! 她皱了皱眉头,跨上机车,戴上安全帽,不再理他。 “你要走了?”蓝翼青居然莫名地想留-她。 “不走还留下来替你修车啊?哼!我可没时间整晚追著你跑。”她白了他一眼,拉下面罩,放动引擎,油门全开,像暴风一样卷向路的尽头。 蓝翼青的目光紧锁著她的背影,动也不动,过了好几秒才道:“查出她的身分。” “是。”龙三应道。 而远扬的纪陶然还不知道自己已成了蓝翼青的新猎物,她一路上只是不停地重复著一句话-- 妈的!这真是个烂透了的夜晚! 第二章 “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我不知道对方这么棘手!您看上的那块地对方就是不肯卖”畅海上地仲介公司总经理阮大德正愁容满面地向蓝翼青低头道歉。 “不卖?当初你们不是说一切都没问题?”蓝翼青全身只著一件白浴袍,双手环胸,立在他那煤晚费用高达四万港币的总统级套房内,含著烟从落地窗看向香港新国际机场的方向,俊眉微微不悦地蹙紧。 “这”阮大德一时语塞,只好偷偷瞄了坐在沙发上修著指甲的林丹琪一眼,请她帮忙说话。 林丹琪会意,从沙发站起,走到蓝翼青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媚眼一勾,红唇徽启,柔声道:“翼青,阮总的苦衷我也略知一二,他本来以为你看上的那块地地主只是个普通老头,没想到那人只是受雇看地的,事实上,拥有那块土地的人并不好惹” “用钱砸下去,再难惹的人都能搞定。”蓝冀育將烟拿离口,吐出一团烟雾。 “那可不一定,这年头,还是有许多人是不把钱看在眼里的。”林丹琪又道。 “哦?”蓝翼青眼光从远方调回,转身。 “对方不缺钱,也不想卖地,态度坚决,我也没辙。”阮大德无奈地摊手。 “那大屿山岛紧临新国际机场,等著开发它的人大有人在,我看他主是想籍机观望好哄抬价格。”他支著下巴阴笑。 “据我所知,地主也拒绝过不少上门的掮客。”阮大德道。 “是吗?”他眉头一拧。 “蓝先生,依我看,不如您换个地点,离长沙湾不远有块地不错,那里地价相同,也很适合您的蓝风计画”阮大德建议著。 “不,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就要东涌那一块地,那里离机场近,最适合我开发为一个度假天堂。”他坚定固执地伸出手指往大桌上的地图用力一敲。 往娱乐休闲度假事业拓展是“蓝翼航空”未来十年的新蓝图,在美洲他已经成功地打响“蓝风天堂度假中心”的名号,结合了赌城、住宿及游乐三项重点,在许多著名观光胜地打下根基,建立了良好的口碑,也创造了他庞大事业另一个新纪元。 而这次,他正是相中香港大屿山这块未开发的处女地为“蓝风天堂度假中心”进军亚洲的第一站。 自从香港机场迁至赤鳗角后,整个航运重心偏西,远离了原有的中心市区,他早已预料,这个面积有香港岛两倍大的岛屿將会成为炙手可热的投资新地区,他要早一步把东涌那块地买下,抢得先机。 经林丹琪介绍,他认识了香港最有名的土地仲介高手阮大德,透过他进行购买他要的那一大片土地的事宜,可是,事情进行得似乎不太顺利,为此,他不得不抽空特地跑一趟香港 “可是那块地的地主真的很难缠,我劝您还是放弃比较好”阮大德摇头叹气。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蓝翼青非常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让号称香港最厉害的土地掮客举白旗投降? “听说,那块地是义帮的祖坟所在地,动不得。”阮大德压低声音。 “义帮?”他眉一掀,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名称。 “是啊,义帮是香港非常有名的老帮派,已有六、七十年的历史了,势力遍布整个九龙半岛,连英国政府在早期也得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整顿龙蛇杂处的香港,因而他们与英总督的关系向来良好。近几年,香港回归后,虽然对义帮稍有影响,可是他们的威望仍在,许多新崛起的小帮派对他们依然敬畏有加,不敢造次,允其是旺角一带,那里是义帮的大本营,几乎没有其他帮派立足之地。”阮大德一口气说完,才喝口水润润喉。 “哼!帮派,要对付帮派还不容易,他们不就是要钱而已”蓝翼青的事业少不了要面对黑道组织,他也早就摸清如何搞定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 “不,最困难的就是义帮可不是一般帮派,蓝先生,他们的身分介于黑道与白道之间,以义为伦理,最讲义气,从不碰赌和毒,里头的成员有的脑子比石头远硬,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管用!”阮大德连忙解释。 “我打创立蓝冀至令,还没有用钱摆不平的事。”蓝翼青冷哼。 林丹琪迅速瞄了他一眼,笑道:“但是,你的钱的确对义帮那些家伙没用,否则,阮总帮你购地的事早就成交了。想在义帮的祖坟所在地盖赌城和度假中心,除非把他们杀了” “那么,你们是要我放弃我已经进行了一半的蓝风建构计画?”他沉声问,眼光闪动著愠火。 “这”“还是,我撤掉我们双方的合作,换个人试试。”他冷眸一转,突然道。他最讨厌办事不力的人,阮大德显然是浪得虚名。 “不!别这样,蓝先生”阮大德急道,若蓝翼青撤除合作关系,那他这笔大生意不就泡汤了? “哎呀!翼青,若是连阮总都办不到,香港还有其他人有这份能耐吗?”林丹琪马上替阮大德说话。 “我开始怀疑他的本事了,丹琪。”他嘲讽地瞥了阮大德一眼。“为什么不试试其他的办法,好比说找人逼他们卖地” “在香港,没人动得了义帮的人马,这点你要搞清楚啊!”林丹琪无奈地道。 “难道没有其他帮派能与他们相抗衡?” “没有。” “怎么会弄成这样?”他愠怒地吐了一大口烟。“那我乾脆找美国的黑道来对付他们!”非不得已,他就以暴制暴,他可也有许多在道上混的朋友。 “这样会把事情闹大的,蓝先生请听我说,我有个小小的建议,那块地虽属于义帮,但只要说动他们的大当家点头,就没问题了,之前无论我怎度要求,那位大当家就是不肯赏脸,所以我才没辙,但我相信只要您亲自出马,也许会有转圜的馀地”阮大德拿出手帕擦著额头的汗水。 “为什么非要我出面?那位当家是谁?”他將烟按熄,奇道。 “她叫纪陶然,才刚上任三年,今年二十二岁”阮大德边说著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二十二岁?只是个小伙子嘛!”他不懂,阮大德会斗不过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 “她不是小伙子,她是个女人!”阮大德道出重点。 正因为是女人,才非得要蓝翼青出面不可,因为,他天生是女人的克星啊。 “女人?”蓝翼青诧异地接过那张照片,一看之下更形错愕,低呼:“是她!” 照片中,一个身穿劲装的短樊人正斜靠在一辆yamaha重型机车上,侧著脸与一名老者对谈,那英气勃勃的眉眼,及微翘的嘴唇,蓝翼青只消瞄一眼就能确认她就是昨晚的那位机车帅骑士。 “你认识她?”林丹琪愕然。 “嗯见过一次。”他想起照片中女人泼悍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龙三还没查出她的身分,他倒先知道了她的底细了。 义帮的大当家哪,她的确有那份气势。 “你见过她?什么时候?”阮大德惊诧不已。 “昨晚,她还救了我一次呢!”他笑了笑。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林丹琪紧张地问。 “没什么,只是车子被擦撞了一下。”他不愿多谈,在美国他就遇上不少这类的事,太快窜起总会惹得别人眼红,尤其是同业几乎都视他为眼中钉,恨不能让他出点意外,因此他早就对这些找碴习以为常了。 “天啊,为什么你昨晚都没说?”林丹琪不安地依向他,满脸惊惶。 “昨晚哪有时间说?”他意有所指地觑她一眼,昨夜两人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上了床,极度放浪地享受著肉体的快感,一直到天亮前才入睡,然后今天早上又得见阮大德,时间匆促得连聊天都没空。 “你哦!”林丹琪脸红,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他被她娇媚的丽颜获得心头火热,低头重重地吻住她的红唇,一只手更肆无忌惮地绕到她的臀部,隔著软丝睡衣搓揉摩挲著她玲珑的曲线。 阮大德看他们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局促地轻咳一声,又直:“若是蓝先生和纪大当家有一面之缘,那就更好办了” 他浅尝即止,从美人的口中抬起头,眯起眼冷笑“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阮总,想利用我去说服这位义帮大当家?”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阮大德尴尬地搔了搔后脑。 “也好,我亲自来对付她,把她的电话给我。”他正好想再会会那位引发他兴趣的“野马” “没有人能直接找到纪陶然,我也只有他们义帮帐房总管的电话,得经由他安排”阮大德道。 “这么麻烦?”他不耐地皱眉。 “不过没关系,眼下有个机会可以省去这个麻烦”阮大德露出狡笑。 “哦?什么机会?” “明晚有个由义帮出资的慈善义卖酒会,往年,义帮人当家必然会出席,您可以在酒会中遇上纪陶然。” “义卖酒会?地点在哪里?” “丽晶酒店二楼。” “好,帮我安排进场。”蓝翼青点点头,并转头向门外低喊:“龙三!” 龙三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取消明天回美国的飞机,打电话给理察,告诉他土地的事情很顺利,一切包在我身上。”他吩咐道。 理察吉鲁是这次“蓝风天堂”计画的另一位股东,是美国旅馆界大亨,也是蓝翼青的好友。 “是。”龙三点头退出。 “喂,你要在香港留这么久,是为了公事,还是色心又起?”林丹琪故意问他。 “怎么?你吃醋了?”他眉一挑,看了她一眼。 “不,我怎么会吃个不男不女的女人的醋,她长得这么普通”林丹琪哼道,纪陶然要当她的对手,还早得很呢。 “没错,她和你根本是天差地别,但就算她长得普通,我也得搞定她,因为事关我的蓝风计画,她可是我进军香港的一大关键,所以,这次在香港停留期间我一定得搞定她!”他搂住她,安抚地吻了吻她的红唇。 “是哦!有你出面,哪个女人不投降?”她叹道。 “呵呵呵,你太恭维我了,丹琪。”他得意地大笑。 “我是说真的,我现在就可以打包票,她一定会拜倒在你这女性杀手的裤管下。”林丹琪眯起眼,想不出有哪个女人抵抗得了蓝翼青的魅力。 “那不正好?使点美男计换来一大片土地,这交易正合我的胃口。”他抿了抿嘴,手伸进她低垂的睡衣领口,罩住她尖挺的**掐捏。 “你这人哪色性不改。”林丹琪依向他怀中,哝软地轻啐,谁也别想绑住这位风流的航运界大亨。 “蓝先生是男性本色啊!”阮大德适时地拍一记马屁。 “说得好,阮总,只要是女人,管她是不是义帮当家,一样难逃我的手掌心。”他自信满满地笑着,彷佛东涌那块土地已进了自己的口袋。 “那我先预祝蓝先生顺利成功。”阮大德谄媚地陪笑,然后非常识相地退出房间。 纪陶然和她那片土地都將是他蓝翼青的囊中物了。 他搂住林丹琪往卧室的大床走去,边与她热烈地做ài边如此思忖。 他已经等不及要早点会一会“纪大当家”了。 义帮总坛位于旺角的一条小街底,以一墙之隔,墙外是纷扰的传统市集,墙内却是这个历史悠久帮派的大本营。 绕过这面老墙,迎面而来的是一大扇耸天木门,木门上的磨石牌楼上雕著一个大大的“义”宇,穿过这扇门,便是个老式的三合院落,铺满红砖的中庭一尘不染,几株老松矗在两旁,为这几乎可列为古迹的老宅平添几分磅砖的气势。 进入正厅,一幅匾额悬在高梁上,上头以隶书体书写的“义薄云天”四个大字,正好点出义帮的精神所在。 六十多年来,义帮成员从不敢稍忘这四个从祖先流传下来的帮义精髓,早年许多人从中国内陆移到这里居住,义帮便是协助这群居民安身立命、开垦建设的主要功臣,而那块匾额,正是人民感怀他们义行所赠,这是义帮不同于其他帮派之处,他们是个因“义”团结,而非因“利”勾结的组织。 而今,随著时间演变,香港黑道逐一窜起,当一些老帮派逐一式微之际,义帮的努力却仍能不受威胁,继续在这复杂的大环境中屹立不摇,靠的正是其强势的作风,还有帮内个个组员精练的身手。 义帮人人练拳已是众所皆知的事了,尤其是当家的传人,皆受过严格的身手训练,这样一个武力扎实的组织,再加上其多年来累积的财富以及与政界的良好关系,香港其他的帮派从不敢轻触其缨,即使垂涎觊觎著义帮的地盘,也没有人敢上门挑衅。 可是,到了这一代新当家纪陶然接手后,义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条已变得有点走样,最让众长老伤脑筋的是他们这位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当家竟是个有点暴力倾向的危险分子! 说起纪陶然,三代元老锺老和葛老都只能摇头,明明是个女孩,却不知承袭了谁的脾气,拳头永远比人脑动得快,只要谁惹了她,肯定是加倍奉还,经常弄得他们两老心脏差点休克不说,还得不断地为她收拾善后。 唉!这都得怪前任当家生了个女儿后,隔了十年才又蹦出个儿子!偏偏老当家夫妇又英年早逝,只能由性格违常的艮女先接任当家一职,直到那位年仅十二岁的儿子大到足以接手义帮为止。 不过,看来他们要撑到少爷纪悠然长大可能有点困难,因为不出几年,他们这两个七老八十的老头搞不好会被纪大小姐给吓得先行归天。 瞧瞧她昨晚在半岛酒店干了什么好事,好不容易帮她安排了相亲,她却不爽地赏了人家王纪企业少东一拳,害得他们还得拉下老脸去向王记董事长陪不是,而她小姐却打完人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惹出什么大祸。 怎么说王记企业在香港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难得对方少东对小姐有意思,她不领情也就算了,大家当不成情人,交个朋友也不错啊,可是她那又辣又直的性子就是转不过弯 唉! 钟老与葛老两人对坐在大厅的八仙桌旁,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当初实在不该让小姐接任当家的”锺老后悔地道。 头顶光秃,却蓄著一下巴的白胡子,他的怪模样向来是义帮最容易辨识的标记,只是他老是怪自己是为义帮操太多心才会变成秃子。 “现在说这有啥用?谁要老当家从小叫她练拳,把脑子都练没了。”葛老嗟道。 他身子瘦小,却很硬朗,是个练家子,现下帮内的拳师多半是他教出来的徒子徒孙。 “奇怪,前任当家怎么会生出个这样的小辣椒?我记得少夫人也很温驯啊!”锺老获援头,百思莫解。 “也许是隔代遗传,你忘啦,咱们上上一任夫人的个性可也辣得一塌胡涂呢!”葛老悄声道。 “咦!可不是吗?被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来了,大嫂也是个凶婆娘呢!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锺老恍然地拍著桌子。 他和纪陶然的爷爷同辈,当时都称呼纪陶然的奶奶为大嫂。 “嘘这话你可别乱说”葛老忙道。 “怕什么?她早就不在啦!”钟老啐道。 “你们说谁不在了?”一个稚气的声音突然自他们背后冒出。 “哇!”两老吓得从椅子上弹起。 “别怕别怕,是我。”十二岁的纪悠然笑嘻嘻地拍拍他们,脸上全是戏谑的神色。 “少爷!你是嫌我们活太久,想吓死我们是不是?”钟老抚著胸口,转身向纪悠然抱怨。 这位小少爷没其他本事,就是喜欢神出鬼没吓人。 “不,你们可是义帮硕果仅存的元老,我还巴望你们活过一百岁呢!”纪悠然年纪虽小,一张嘴却比姊姊纪陶然还利溜几十倍。 “我们绝对活不过一百岁,只要你姊姊继续惹事的话”葛老衰声道。 “我说了,早点把她嫁掉不就成了?她那性子就是欠男人调教。”纪悠然跳上一张椅子坐下,少年老成的口气与模样十足是他父亲的翻版。 “就是听了你的话,我们才替她安排相亲的啊,可是想必你也听说她昨晚的劣行了,她还发脾气把人家揍了一拳”钟老一掌拍著额头低嚷。 “这就是你们的错了,这种老套的相亲姊姊怎度可能接受?”纪悠然伸出食拾左右摇了摇。 “抱歉得很,我们老头子只知道这种老套方法!”锺老咕哝地瞪了小表一眼。 “不然你说,还有什么法子能让男人接近她?小姐浑身都是刺,谁敢追她啊?更别提她现在的身分了,光是听到义帮大当家这个字号,全香港的男人大概全跑光了”葛老无奈地道。 “那就找香港以外的男人嘛!”纪悠然马上道。 “香港以外?”锺老一愣。 “找那些不知道她有多辣多凶的外地人,我相信,总有几个不怕死的想来试试”纪悠然俊俏的小脸蛋上露出贼兮兮的笑容。 “可是,到哪里去找个你所谓的外地人啊?”锺老皱起老眉。 “这”纪悠然才要出鬼点子,就被大门外那破口大骂的喳呼声给打断。 他和锺老及葛老互看一眼,马上中止这个死也不能被来人听见的话题。 “妈的!怎么会这样呢?又是一堆花,全给我拿去扔了” 听这声音,不用猜,大家都知道足谁回来了,纪悠然收起皮样,又装出一个十二岁小孩应有的天真表情,跳上椅子,迎了出去。 “姊!”装可爱是他最拿手的了。 一路从大门走进来的纪陶然原本满脸怒容,一看见他便稍握敛了些,问道:“悠然,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电脑课?” “老师请假。”他微微一笑。 “又请假?下回告诉他,再没事乱请假就扣他薪水!”纪陶然斥道,很显然,她又在迁怒了。 “你今天又怎么了?还在生昨晚的气啊?”他描了她那两道著火的眉毛,暗暗偷笑。他为自己没看见昨晚那幕精采好戏深感到扼腕。 “昨晚?”说到昨晚的那件事,纪陶然便瞪了锺老一眼,然后才尖酸地道:“我哪那么多气好生?有人以为我名叫陶然,便得经常笑咪咪的,陶陶然的,不能也不会乱生气的,不是吗?” 钟老无辜地垂下头,感叹老臣难为。 “那么,你又在凡么睥气?”纪悠然又问。 “也不知谁泄了我的行踪,有个家伙居然没事叫人送一堆花想熏死我”她说著又开始冒火。 真的是神通广大啊! 昨晚一时失手救的那个男人居然发神经拚命送她花,他不仅找到义帮的“帐房”请求转交,更神的是他似乎还查出了她的身分,附在花里的短笺指名道姓地称呼她“纪大当家陶然小姐”并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什么的 啐!还道什么谢,她会出手救他根本不是她的本意,纯粹是件乌龙!要是她脑袋清醒一点,就让他挂点彩,以回报他没事开快车。 “谁?是谁竟敢送花给你?”纪悠然、锺老和葛老三人同声齐问,眼珠子睁得比灯泡还亮。 “一个男人。”她攒著眉,一想到无论走到哪里,都收得到一束束红艳得像血一样的玫瑰,憋了一天的火气像冲大炮一样在每一个细胞里乱窜。 “男人?”又是异口同声,声音高八度。 “是啊!一个随便在旺角飙车的外地人”她接著又道。 “外地人?”这次,三人的惊呼声还带著一丝兴奋。 纪悠然以眼神示意锺老,意思是:瞧,我说的外地人可不就出现了吗? 锺老回他一脸愉快的微笑,老天有眼啊,阿弥陀怫! 梆老也高兴得像是天上掉下金元宝一样。 纪陶然眼尖地发现气氛有点古怪,挑高一道眉,疑惑地盯著他们。 “你们在想些什么啊?笑得这么阴险?”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想,那个人为什么要送花给你?”纪悠然反应快,连忙接口,转移她的注意。 “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她说著便將昨晚飞车追逐之后又巧遇鹰熊帮闹事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 “有这回事?那个人到底是谁啊?”纪悠然听了有点好奇。 “嗯花里的短笺上好像写著什么蓝青”她哼道。她哪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那个人和鹰熊帮有仇吗!不然怎么会被阿杰那帮人追?”纪悠然直觉不太寻常。 “我哪知道?别人的恩怨**屁事?他只要别惹上我们义帮就行了。”纪陶然烦杂地爬梳著短发,她才懒得管旁人的闲事呢! “那他这样送花,会不会另有什么用心”钟老小心地发问。 “对了,他好像还提到说要请我吃饭的样子”她偏著头回想揉掉的那张短笺。 “请吃饭?那小姐你去不去?”葛老问道。 “不去。”答案根本想都不必想。 “那不是太可惜了”锺老小声嘟嚷著。 “什么意思?”她霍地转身,一张性格的脸蛋瞬间散发出迫人的怒焰。 “呃我是说因为你是义帮的大当家啊!我想,对方如果查出你的姓名,想必也知道你的身分了,既是如此,你再不出面不是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吗?”钟老说得头头是道。 “正因为我是义帮当家,怎么能人家叫我去吃饭我就去,那岂不太没格调了!”她不屑地撇开头,恣扬的短发更形霸道猖狂了。 “可是”钟老还想劝下去,就被她一记冷眼堵住了口。 真是的!吃个饭和有没有格调能扯上什么关系?他想不透。 “奇怪了,你们怎么对这件事这么热心?平常叫我要小心谨慎,可今天却一反常态地要我去应酬这场无聊的饭局,不太对径”她怀疑地问。 “有吗?我们只是”钟老快要词穷了,连忙向纪悠然搬救兵。 “姊,我们只是担心你为了义帮而失去了许多交友的机会,这样你朋友会愈来愈少。”纪悠然接话了。 “我早晚得接手义帮,你总得让我去见见世面啊!是不是?”他说得理所当然。 “喝,这么早就准备把我干掉啦?悠然。”她哑然大笑,揉乱他的头发。在她心中,悠然永远都是个小孩,天真可爱的小孩。 “我是想早点帮你分担帮务,姊,你这几年真是太辛苦了。”他感性地说,脸上还很配合地做出关怀的神情。 “我不苦,只要能保护你和义帮,再苦再累也值得。”她难得也变得温柔,口气和五官一下子柔和许多。 “今天就让我陪你一起去啦,姊,现在我要开始学习怎么保护你。”他握住她的手道。 “好吧!那就一起去吧!”她感动地拥了拥弟弟瘦小的肩膀,很快就妥协了。对弟弟的任何要求,她始终无法拒绝。 看看这种情况,难怪义帮的弟兄们都说,只有少爷能制得了大当家。 待她一走,锺老便以万分佩服的口气对纪悠然道:“少爷,你真行哪!” “还好啦!”纪悠然摆摆手。 “你这小子,干嘛不快点长大啊!”葛老有感而发。 “我若太快长大,说不定你们会比现在更伤脑筋呢,钟老。”他灿然一笑。 钟老看着这样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镶著的那双精锐眼瞳,心里陡地打了个突,这个机伶的少爷將来恐怕会比大小姐还要难应付呢! 第三章 酒会非常盛大,许多香港有头有脸的人都出席了,蓝翼青乍然莅临,著实引起了不小的騒动,负责主办的香港商界名人翁鸿福惊讶地前来致意,他虽不明白蓝翼青为何会来参加酒会,但又非常荣幸他这位赫赫有名的航运界大亨能出席,使酒会倍增光彩。 在翁鸿福芽针引线的介绍下,蓝翼青淡淡地与在场人士寒暄,他尽量不想太受注目,不过,其四射的个人魅力依然难以掩藏,因此即使他已经够安静收敛了,他修长俊逸的容貌及身段还是让许多女人频频回顾,其中有不少商界名花主动上前攀谈,一时之间,他又成了万花丛中的一点迷人的青绿。 不远处,陪他前来的林丹琪别冷眼看着他再一次被女人围住!这情形她见多了,只要蓝翼青出现的地方,女人就像看见蜜的蜂蝶,烧著他狂飞乱舞。 蓝翼青心不在焉地和周遭的女士们谈天,眼睛则不停地看着四处,暗忖纪陶然为何还没来。 过了许久,眼见酒会就要进入义卖的高潮,他等的人终于姗姗来迟。 纪陶然不是一个人来,她还带了一位体面斯文的男人、两名老者及一个少年,外加两个高壮的大汉,浩浩荡荡一共是七个人。 那气势真是够了! 果然有帮派老大的派头,瞧她一身简单黑长裤,同色系的黑色高领削肩上衣,衬着两条结实细长的手臂,手上还戴着露指半截式的黑皮手套,搭著那一头凌乱挑染过的短发,说有多帅气就有多帅气。 但女人要帅气来干嘛呢?女人应该是娇柔又妩媚的啊!有哪个像她这样狂恣不羁得像个男人的? 尽管他这么想着,但他很快地便发现有一部分的女人眼光已从他身上移往纪陶然,很明显,她的出现已严重威胁到他的存在! 一个女人,竟能抢走他的光彩,这种事若非亲眼瞧见,还真让他难以相信。 纪陶然的俊帅果真能与他旗鼓相当,就不知道她的智力是否也和他难分轩轾。蓝翼青与她一决高下的念头益发强烈了。 会场上因她的到来而陷人一种奇特的气氛,在香港,人人都知道义帮,人人都知道纪陶然是义帮的大当家,但知道纪陶然是女人的人并不多,因为除-这种特殊的场合才能见到她的身影,一般人想一赌她的庐山真面目还真的很难。 一些商界大老马上迎了上去,与纪陶然寒暄致意,毕竟这一年一度的慈善义卖酒会有大半资金是由义帮所贡献,就身分的分量上来说,没人能比得上纪陶然。 纪陶然冷硬的脸上没有了点笑容,她只维持著应有的礼貌,向众人介绍她弟弟纪悠然,义帮的“帐房”总管王楚,以及两位元老,接著,就把聊天及义卖出价这种无聊事交给了王楚和锺老他们,自己则闪到一边吃点心去了。 反倒是纪悠然对整个酒会感到新鲜,他跟在锺老身后,穿梭在政商名流之间,看得不亦乐乎。 酒会的场地宽敞,布置得也极为典雅美奂,可是纪陶然看都不看一眼,每年她来参加这个洒会都只流连在餐点桌旁,她认为,这酒会里的每一道美食都是义帮的银两换来的,不大吃一顿未免可惜,因此,大家总会见到她像个餐点裁判一样巡著每一道食物,一口一口地试吃著。 蓝翼青被她的举动惹得莞尔,他离开围著他不放的那群女人,悄悄蹩到她身边,笑道:“看起来,你好像非常饿。” “是啊!晚餐又没吃,差点饿挂了”纪陶然一口咬下一块奶油局鲑鱼,脱口说著。 但她根快地就发觉跟她说话的不是自己人,于是一转头,不顾自己鼓著腮帮子的模样有多可笑,只想看清是什么人在向她搭讪。 眼前的男人俊伟英挺,一身迷人合身的深色西装,手插在口袋里,正微笑地子著她。 “咦?是你!”这不是那晚的那个男人吗? “我是蓝翼青,我们终于又见面了,纪大当家。”蓝翼青扬起嘴角,俊睑漾出招牌的性感笑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连忙把口中的食物咬碎吞下,愕然地问。 这酒会不是所有人都能进来的,得要有主办者的邀请函才能参加。 “为了见你啊!”他侧著身,啜著酒,笑吟吟地看着她。 在明亮的灯光下,他发现她比那晚残留在他印象中的模样还要好看些。 虽然长得是普通,但她有双非常漂亮的眼睛,而且微翘的嘴唇也让她中性味浓重的瓜子脸上添点俏皮的姿色。 她大概有一六九或一七公分的身高,瘦了点,不过精神奕奕,一身健康肤色不用猜也知道是骑摩托车骑出来的。 “见我?是了,就是你,你没事送一堆花给我干嘛?还有,你是怎么查出我的身分的?真是有本事”她马上就想起他正是送那堆花的元凶,眉头不禁皱起。 “迭花是聊表我的谢意,而调查你的身分正是为了送花啊!”他仍是一迳地笑。 “别谢了,那天我根本没想到要救你,我自己还搞不清楚干嘛多事呢!”她不悦地别过头,夹起一片海鲜,边咕哝边塞进嘴里。 “但你还是让我免于受伤,所以” “所以你就送花来熏死我?告诉你,这老套把戏对我不管用。”她哼了哼,白他一眼。 “我以为女人都喜欢花”真是一匹悍味十足的野马! “我讨厌!”她回嘴。 “那真是抱歉,下回我送点别的。”果然,要讨好她不容易。一般女人哪一个不是巴望着他送花,可她却一点都不领情。 “不!别再送任何东西了,我们根本不认识,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怀疑你的动机。”她看着地,不知为什么,她老觉得他的笑容很碍眼,还有他那份不知哪来的自信;还有他太过好看却给人不怎么可靠的俊脸;还有他在她面前过分自在潇洒的姿态这些统统让她不顺眼。 “我的动机很单纯,只想交你这个朋友。” “交朋友?”她警觉地扬起眉,將手中准备夹放食物的小瓷盘放下,开始正眼打量著他。“为什么?” 瞧他穿著的品味及展现的气度,应该也是个背景良好的企业家吧?这样的男人竟会弃在场其他妖娇美丽的女人不顾,却像个牛皮糖黏著她聊天,而且还说要和她交朋友 很怪哦! “什么为什么?”他装傻。 “为什么想交我这个朋友?”眼中精光曳曳,她收起了轻松的心情。“一般人知道我是义帮大当家之后,几乎都避之唯恐不及,除非是那些有特别目的的人” 他没想到她的警觉力这么强,于是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 “原来你对人的心防这么重,别人友善伸出的手也要怀疑动机。”他佯装叹口气,一脸碰了钉子的失望表情。 “我是在江湖中混的人,没半点警觉性,说不定哪天被人坑了都不晓得。”她意有所指地瞄他。 “江湖中的女人哪那么请你告诉我,该如何才能化去你的心防,成为你的朋友?”他也坦然地迎向她的眼眸。 “我不需要朋友,我有义帮的弟兄们就够了。”她的日子已经够忙碌的了,哪还有时间来玩中学时交朋友的游戏? “那些不算吧!我相信,你那些弟兄们没一个敢和你谈恋爱”他大胆地直指她的弱点。 她一愣,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冒出如此无礼的话。 “你说什么?”怒火很快地燃上眉峰。 “你难道都没想过你需要一个男人?”他继续挑衅。 “我不需要!男人只会让女人头脑变笨。”她哼道。 “但爱情才是女人生命的全部,不是吗?” “只有蠢女人才会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那种不可靠的感觉上,别拿我和她们相提并论。”她正色凛凛地瞪视他,实在搞不仅自己怎么会和他扯上这无聊的话题。 “是吗?原来你这么与众不同啊”他讥笑一声。 “对,我就是与众不同,你如果看不顺眼就给我滚远一点。”她恶眼瞪地。 “我可没说我看不顺眼你哦!相反的,我觉得你顺眼极了。”他猝然地欺近她,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她大惊,反射性要出手,才发现他只是伸手要拿她面前的一道食物 两人的气息有了短暂的交会,她察觉了他只是在试探,他则露出可恶的讥笑,慢慢夹起食物,后退,放进他的盘子内。 这个人有问题!她想。 她绝对还是个处女!他开心地想,要钓上她不难。 鳖谲的气氛悄悄酝酿,王楚和锺老等人,以及酒会的主办者翁鸿福适时地走了过来。 “蓝先生,你认识纪大当家啊?”翁鸿福有点惊讶。 “是的,有一面之缘。”蓝翼青笑着回答,并且一一向王楚、钟老、葛老及纪悠然点头致意。 “这位是”钟老疑惑地问著。 “他就是我说的那个送花的外地人,蓝”蓝什么?好家叫“一清”还是“一楚”?纪陶然压根没记牢。 “各位是义帮的人吧?幸会,我是蓝翼青。”他笑着自我介绍。 纪悠然直盯著他,赫然瞪大眼睛。 老姊那胡涂蛋,居然记不住人家的名宇,他可是赫赫有名的“蓝翼航空”的年轻总裁,蓝翼青啊! 近来许多杂志一直在报导这位航运界超级华裔大亨,二十八岁就有了不凡的成就和身价,他“蓝翼航空”的客机在香港也几乎要凌驾其他著名的航空公司,成为最受旅客们欢迎的新秀。 啧,这位最近將美国富豪排名重新洗牌的男人怎么会跑到香港来?又是什么样的机缘让老骣上他? 纪悠然这下子有趣变成担心了,只因为蓝翼青这个人不只是个有钱人,他甚至是个色名昭彰的花心萝卜呢! 这种对女人经验丰富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看上他老姊这个男人婆的,那么,他又是送花又是从刚才就黏著老媸谈究竟想干嘛? “呵呵呵,纪大当家,蓝先生可是蓝翼航空的总裁哪!”翁鸿福大笑。 “蓝翼航空?最近老是在媒体上飞来飞去打广告的那对蓝色翅膀?”纪陶然有点意外。这家伙会是那家财势惊人的航运界大老板? 王楚也是一惊,这年轻小伙子竟是那个被称为“蓝色奇迹”的企业家? “是的,很高兴纪大当家对我们的广告有印象。”蓝翼青抛个电力十足的眼神给纪陶然。 站在外围的锺老和葛老对蓝翼青这号人物并没什么概念,他们只是跟过来瞧瞧是谁有种在酒会中塔讪他们大当家,没想到,他竟是他们最好奇的那个“外地人” 这外地人长得相貌堂堂,挺使帅的,不错哦。”葛老压低声音对锺老说。 “不错是不错,可是看来却不怎么牢靠”锺老见识广,一眼就瞧出蓝翼青的特质。 “怎么说?”葛老是直心眼,怎么也看不出蓝翼青哪里不好。又帅又年轻又多金,条件很不错嘛! “瞧他那眼尾上勾,五官都带桃花,这人不是风流种就是只色虫。”锺老撇撇嘴,一针见血。 “真的吗?”葛老眯起眼,用力地瞧着蓝翼青。 “小姐和这种人在一起太危险了”锺老马上就把蓝翼青剔除在纪陶然的对象名单之外了。太后的男人通常不会太忠贞。 “危险?我看危险的是这个姓蓝的吧!”葛老咕哝著。 纪悠然听儿两老的对话,忍不住噗哧一笑。 对义帮成员来说,全世界最危险的人正是他老姊纪陶然啊! 纪陶然完全无视于蓝翼青别具深意的目光,她忙著回头瞪了瞪弟弟和那两个爱罗唆的老家伙。 蓝翼青有点不是滋味,头一次有女人能完全不把他瞧在眼里,这感觉实在不怎么让人愉快。 “蓝光生这次到香港,是洽公还是私事?”王楚敌视著蓝翼青,对他老是把视线放在纪陶然身上感到不快。 “都有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和纪大当家成为朋友”蓝翼青瞥了他一眼,黑瞳中充满了挑战。 这人叫王楚,阮大德口中提到的义帮“帐房”总管,专门负责义帮的财务管理,是个能力很强的人才。 不过,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位三十二岁的王总管似乎对纪陶然颇有好感 这可好玩了,有个竞争对手,他征服纪陶然这只野马的乐趣將会更大了。 “我一向不和陌生人交朋友,尤其还存有其他企图的陌生人。”纪陶然很不给面子地说著,并从侍者的托盘中拿起一杯鸡尾酒喝下。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企图,但我的企图很单纯,我被你昨晚的模样迷住了,希望你能和我交往而已”蓝翼青使出他最擅长的泡妞伎俩。 “噗!”她险些被水梗到,口里的水全喷了出来,若非手捂得快,蓝翼青的睑就全湿了。 钟老和葛老也被蓝翼青大胆的告白吓傻了眼。 “你咳咳咳你说什么?”她瞪大眼,难以置信。 “我喜欢你。”这种话,蓝翼青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一万次,而且是对不同的女人说。更何况,为了得到那块地,再甜的蜜语他都说得出口。 蓝翼青话才说完,锺老和葛老就变了脸色。 糟!昨晚才有人说了“喜欢”两字就挨揍,今天难不成旧事又要重演? 于是他们两个几乎是反射性地上前,一人一手扯住纪陶然呼之欲出的拳头。 “妈的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纪陶然的确是想揍人了,但更令她生气的是居然有人拦住她。 “小姐,你可别又出手啊!”葛老念道。 “我”她为什么不能出手?这蓝翼青分明是要给她难堪,他竟众目睽睽下说他喜欢她! 拷!他疯了啊? “蓝蓝光生,纪大当家,义卖会已经开始了,请入座吧。”翁鸿福怕气氛闹僵,马上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对对对,我们是来参加义卖的,你说是不是啊?大当家。”锺老也频频加强语气提醒纪陶然来这里的目的。 纪陶然狠狠瞪蓝翼青一眼,俏脸拉得好长,重重哼了一声,被锺老簇拥著往台前走去。 最近是走什么桃花劫了?净遇上这些神经病!她满心嘀咕地入座,情绪简直糟到天边去了。 蓝翼青则对她的反应既有趣又诧异,听到他说他喜欢她时,她居然是生气,而不是惊喜。 生气耶!天!她的眼神活像把他当成了疯子了! 怎么会这样?他的魅力难道对她一点都没用? “头一回看你受挫,怎么,一个不男不女的丑女人你也搞不定吗?”林丹琪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嘲弄地笑着。 “纪陶然果然性格。”他不以为杵,低头抿嘴一笑。 “要不要放弃?以她的身分,你是玩不起的。” “不!愈是难到手的我意想要。”他执拗地盯著纪陶然的背影。 林丹琪脸色微变,不过在他转头看她时立到恢复正常神色。 “当心,可别因此惹怒了义帮,弄巧成拙。”她警告。 “不会的,你等著看我收服纪陶然吧!”他被纪陶然一激,斗志更高昂了。 结束与林丹琪的谈话,他匆匆回到被安排的座位,旁边正巧坐著纪悠然,只见他正扬起小脸,兴味地抬头望着地。 “我佩服你的勇气”他悄声道。 “谢谢。”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是绝对追不到我姊姊的。” “何以见得?”他挑高一道眉。 “因为你不是真心的,你一定还有其他目的这点,你可骗不了我。”他人小表大地道。 蓝翼青征了征,他终于明白义帮为何难缠了,但难缠的不是纪陶然,而是这个小表! “纪小弟弟,你几岁?”他仔细审视著身旁的男孩。 “十二。” “义帮有你其实就够了”这是由衷的称赞。这小表小觑不得! “好说。”纪悠然咧嘴一笑。 蓝翼青没有再多说什么,纪悠然再难缠也无妨,以纪陶然在义帮的地位,他相信只需搞定她,这小表也会乖乖就范,姊弟情深嘛! 他就不信以他的魅力会迷不倒纪陶然,只要是女人,就永远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纪陶然也不会例外。 接下来的日子,纪陶然很诧愕地发现,蓝翼青居然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开始“追”起她来了!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恰巧”遇到他,这种事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怕的是三天来竟然天天都如此,不管她是在餐厅吃饭,还是回总坛练拳,他都会像个影子似的随时冒出,站在她面前冲著她微笑,和她打招呼 这感觉还真***呕死人! 她曾经上前质问他究竟想怎样,结果他的答案差点把她气得厥过去。 他说:“我一天没看见你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妈的!这恶心的鸟话亏他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要是可以,她真想揍他几拳,让他躺在床上别再来烦她,可是就像纪悠然说的,人家又没干什么,只是看看她而已,就为了这种小事揍人,实在不符合义帮的规矩。 就因为这样,她三天来胸口已憋足了气,帮内的弟兄们都怕扫到她的脾气,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不敢去招意她。 但这情景反而更惹得她火大,本想差人送个资料去给王楚,可是大家不知道全死到哪里去了,总坛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她低咒一声,只好自己出门。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眼观八方,就怕那个姓蓝的牛皮糖又会现身,她因此骑得特别快,风一样地飘到中环。 义帮的“帐房”即是专门的财务管理部门,位于中环一幢摩天大楼中,虽只占了其中一层,但整幢大楼及土地都属义帮所有。 没给向她恭敬致意的柜台小姐及警卫好脸色,她冷著面孔走进电梯,侧头揉揉这几天来心情郁卒而疲疼的后颈,眼尾瞥见电梯内镜子中的自己,动作陡地停止。 短发,扁平高佻的身形,及一张太过刚气的脸 这是她,从小就像个男孩子的她,当每个小女孩在玩扮家家酒或是吵著要买洋娃娃时,她都在练拳练功,从鹤拳到蛇拳,从气功到一种她始终搞不清楚的怪功,总之,大概除了上天的轻功和钻地的土遁,她几乎都练了。 这些中国武术每一样都要精通纯熟,当时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像其他小孩一样玩乐,非得像要去参加比武大赛般苦练才行? 后来她懂了,因为她生在义帮,因为她是义帮大当家的女儿,她就得学习自保,以及保护家人及下属。 虽然弟弟悠然出生之后,她也过了一段较为正常的青少年生活,但已改变不了她想让自己变强的意念,尤其在十八岁那年,父母亲双双出事身亡,她当时就已觉悟,这一生都要为义帮卖命了。悠然还小,此时此刻,除了她,谁还能撑起义帮这个组织? 因此她从大学辍学,回到义帮,开始了她帮派老大的生涯,她采取了严厉铁腕的管理,绝不让义帮在她手中腐败变弱,她要在弟弟长大成人后,將义帮完整无缺地交到他手中。 嗯,说得好像她多伟大一样,其实依她的性子,也只有这一途适合她,记得以前高中时就有男生告诉她,她当女生实在是太可惜了。 没办法,可能是练武练过头了,她的言行举止早就失了女孩该有的娇媚,从不懂什么叫撒娇,什么叫软弱,只知道天塌了就再把它顶回去,不服输,任性冲动,重义气,她的特质十足的男性化,因此,喜欢她的女人永远比男人多,男人反而只当她是哥儿们,不把她当女人。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对爱情一点兴趣也没有,缺少男人缘又不会死,相反的,她还因而交到一些男性朋友,大家不谈感情,只谈交情,不也过得挺快乐的? 她啊,根本就不需要男人 思绪转到这里,她猛地惊醒自己是受了蓝翼青那句话的影响才会揽镜自怜,于是急急打住,以五指梳松了短发,吸口气提振精神。 回忆是老年人的专利,她可没时间去缅怀过去,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做,她可不像蓝翼青闻著没事追著女人跑,更不应该为了那痞子的一句话而胡思乱想。 快速电梯直达第三十层楼,门一开,她才跨进“帐房”办公室,王楚便满脸担忧地问:“陶然,你听说了吗?近来咱们大屿山那块地一直有人闹事。” “有这种事?出了什么问题吗?”她奇道。 “好像有人想买那块地,因此不停滋事,想逼我们卖出”王楚已派人打听了。 “买那块地?有人想动咱们义帮的祖坟?”她已经够烦的眉头更打上许多死结。 “自从新机场搬迁后,东涌的地价便水涨船高,很多人等著要开发那里,我们的地临海,位置佳,因此有不少人在询问。”王楚道。 “不管如何,我都不准任何人动那块地的脑筋,王楚,你去查清楚是谁在搞乱。”她寒著险道。 “是。”王楚点点头,但随后又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怎么?还有事?”她问。 “听锺老说那个蓝翼青这几大一直缠著你?” “嗯也不能说总啦,他只是经常让我遇上而已。”她耸耸肩!很无奈。若说他来騒扰她她还能痛揍他一顿,偏偏他只是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她身边而已,害她一点揍人的藉口都没有。 “他真想追你?”王楚的眉头攒得好紧,斯文不起眼的脸孔蒙上一层灰色。 “我哪知道?”她啐了一声。 “如果他来真的,那你准备接受吗?”他担心地叮著她。蓝翼青的魅力连他这个男人也知道有多强。 “老天!怎么可能啊?王楚,你认识我多久啦?我可没兴趣和个有钱人搞爱情游戏。”她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走向她的桌子后方,一屁股坐上皮椅。 “说得也是”于楚的神色”松,悄然吁了”口气。 “还是当男人好,可以的话,我还想变成男人呢!”她坐向前,双肘支著下巴道。 “那可不行!”王楚脱口喊。 “什么?”她怔了怔。 “呃没什么,我是说你怎能变成男人呢?那太奇怪了”王楚掩饰著失态,尴尬地解释。 “怎么会奇怪?变成男人我就能省去许多麻烦”她笑道。 她才刚说出麻烦,结果麻烦马上来了,一阵騒动从底楼鼓浪似的泼洒上来,助理小姐放下话筒,惊惶地冲进办公室,急道:“大当家,警卫说楼下有你的包裹。” “我的包裹?”她奇道。 “是的请你快点下去签收。” “叫他帮我签就好了。”她懒得为了一个包裹下楼。 “东西太贵重了,而且对方指名要你亲自签收”助理指了指玻璃帏幕外。 “什么东西这么贵重?”她咕哝著走向个边,往下看。 不看远好,这一看简直把她吓呆了! 那是那是 虽然楼很高,离地很远,但她一眼就能看出那闪著银黑黄三色光泽的“包裹”是什么东西。 “天啊!”她惊呼一声,二话不说便转身奔出办公室,下楼去了。 王楚眯起眼,往下探望,脸色微变。 来到一楼,她发现门外已围了不少好奇的人群,大家的目光都黏在那个包裹,以及包裹上坐著的男人身上。 蓝翼青,他正坐在一辆最新型yamahatmax50o新式速克达重型机车上,车炫人帅,看得群众都在窃窃私语是否又是什么媒体的造势活动。 纪陶然喘吁吁地冲到车前,瞪大眼盯著这款两千年yamaha推出的最新车种。 流畅的流线造型,史上最大排气量与角度采用双缸引擎的创举,都使得这部才刚在德国车展展示的新车美得令人惊叹。 “这是”她震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款车正是她这阵子最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送你的礼物。”蓝翼青一身轻便亚曼尼休闲装,黑色衬衫敞著领口,灰色西装和黑黄交错的车体非常搭配,斜倚在机车旁,他迷人的笑容映著迷人的机车,帅到能让所有女人休克。 “送我?”但第一个休克的很可能是纪陶然,不过让她休克的原因不是蓝翼青,而是车。 “是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看到她两眼闪著耀人的光彩,蓝翼青很高兴地花了三天的心血终于没白费。 他从没遇过任何一个像纪陶然这么难以讨好的女人,那天打定主意要追她到手后,他才发觉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难题了。 一般女人用花或宝石等小东西就能纣好,可是对纪陶然却一点都不管用。甚至,连他的魅力都一一挫败,这些天来,他找尽办法想接近她,结果不是遭白眼,就是被揪住衣领斥骂驱离,完全没有斩获。 没法子,他只得叫龙三去调查一下纪陶然和义帮的详尽资料。根据龙三得来的情报,要打动纪陶然似乎非常困难,因为她什么都不缺,而义帮则出乎他意料的富有 他终于了解,义帮之所以能几十年来势力不坠,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有钱。 不像其他帮派涉入一些非法交易来赚取暴利,义帮似乎拥有不少理财好手,股票、不动产等投资,历代所累积的资产就已经够庞大了,如果仔细上估算,他们并不输给香港那些财大气粗的富豪,正因为结合了财与势,道上的人才会对他们更加顾忌。 难怪阮大德会认为他想用钱来砸义帮好买下那块卜地完士没有胜算。 相对的,想用钱来打动纪陶然更属天方夜谭。 幸好,幸好他得知她还有一项弱点-- 重型机车! 纪陶然爱机车成痴是众所皆知的,虽然他认为一个女人和一辆重型摩托车有多么格格不入,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的“认为”而是她的“喜好”她喜欢车,喜欢骑车,那他就买车给她,投其所好。 林丹琪也向他建议,若能用这辆车將纪陶然引出去,再搭配个戏剧性的“两人惊险之旅”將会更容易赢得佳人芳心 “什么样的惊险之旅?”他好奇地问。 “像纪陶然这种女人必定喜欢冒险刺激,你何不找些人来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叫些人找碴,然后再出手救她,让她对你心怀感激?”林丹琪道。 “这不会太老套了吗?”他皱了皱眉头。 “只要有用,管他老不老套。” 他想想也好,他的时间不多,如果能用最短的时间钓上纪陶然,就能早点处理土地的事。 于是,他吩咐龙三去安排这些事宜,然后才亲自来邀请纪陶然赴约。 “这辆车要给我?”纪陶然觉得胸口一窒,感觉好像在作梦。 这种最新款机车听说目前只限量生产五辆,车展还没结束就被人订购一空了,现在居然会出现一辆在香港,而且是要送她,这不是作梦是啥? “是的。”他的笑意扩大了,从不知道,送礼送到对方心坎里竟是这么快乐的事。这比送出百万名钻还要令他开心,当然,他也更有把握能约她出去了。 “老天!这其是太不!我我不能收,你没事干嘛送我这辆车?”兴奋倏地被从小养成的警戒心给打断,她马上谨慎地盯著他。 “我说过,我喜欢你,送车给喜欢的人很正常啊!”他说得像真的一样。 “这礼物可不能算正常,它太太贵重了。”她蹙起眉头。 “正因为贵重,才能代表我对你的重视。”他滑舌地道。 “你别再开玩笑了!我说过,我对你没兴趣。”她再次声明。 “但我对你有兴趣。” “你这样缠著我究竟有什么用意?”她眉心多了更多直线。 “追你。” “追到之后呢?玩一玩,腻了再换个女人?”她刻意质问。 “说不定我会想娶你。”有何不可?为一块土地娶一个帮派老大当妻子,就利益上来说他是绝不吃亏的。 “妈啊!你真是疯了!”她浑身起了一堆疙瘩。 “就当我疯了,你收下吧!”他笑劝著。 “我不要”她用仅存的理智拒绝。 “真的不要?全世界只剩这辆了,我好不容易说服我朋友让给我,你真的不想要?”他挑了挑眉,刻意挑战她的弱点。 “我”她抓狂地扯著短发。 “这样吧!平白送你你可能会觉得心里不自在,那么,我用这辆车换你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点燃一根烟,提出建议。 “一个晚上?要干嘛?”她奇道。 “陪我约会。” “约会?”她傻眼了。 “对。” “该不会包括上床吧?”王楚不知何时也下了楼,走到纪陶然身后,冷冷地道。 “王总管把我当色狼啦?”蓝翼青面不改色,仍然很有风度地微笑。 “有关蓝先生的风流韵事早已传遍全世界,你是不是色狼大家心里都有数。”王楚不客气地说。 “好色只是种个人心态及性向,并不犯法;但你这色狼两字就足以构成毁谤了,王总管,用词请小心。”蓝翼青犀利地反击。 “你”王楚一阵哑口。他早该知道,蓝翼青能年纪轻轻就爬上高位,必定不是个简单人物,如今见识了他敏锐的反应,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很厉害。 “再说,我现在是和纪大当家谈话,有你插嘴的价吗?”蓝翼青又冷哼。 王楚气得脸色僵绿。但纪陶然那厢一点都没注意到他们两个男人的敌对,她从方才就弯下身,心无旁骛地欣赏并研究著那辆美丽的新车。 “怎么样?喜欢吗?要不要骑骑看?”蓝翼青倾向她,声音充满诱惑。 纪陶然抬头看着他,陷入了痛苦的抉择,谁不想要这辆车啊?可是她就不想受他的惠。 “我想我还是不能接受”啊!笨蛋笨蛋!她一说完,心中欲望的魔鬼就无情地自我痛斥。 “真的不要吗?”他干脆坐上去,握住车把,故意装作在驰骋的模样。 “你卖我!我出钱买下!”她手掌拍在车灯上,决定狠下心花钱买了。 “只送不卖。”卖她?那他还有戏唱吗?不行,他就是要刁难她。 “你”她气得咬牙切齿。这恶魔! “这样吧,先试骑一圈,骑过再决定要不要这份礼。”他丢出了饵。 今天只要能把她单独引出去,他就有办法搞定她! “可以试骑?”她眼睛发亮。 “当然,上来吧!”他住后移到后座,把前座让出来,声音全是怂恿。 “你你不下来?”她瞪著他依然黏在车垫上的屁股,皱眉。 “我陪你一起试啊!在你没接受之前,这辆可是我的车。”他理所当然地扬起头。 “陶然,别上他的当。”王楚连忙警告,以纪陶然的个性,只要骑上车就-不来了。 “让我骑一圈就好,骑一圈我就还他。”她像在对王楚解释,事实上却是在自我建议。 “陶然” “大当家想骑,你又何必扫她的兴?”蓝翼青胜利地朝王楚笑道。猎物上钩了! “喂,先说好,你可不准抱我的腰,自己抓稳!”她瞪蓝翼青一眼。 “是。”他乖乖地高举双手。 纪陶然思故作冷静,可是脸上难掩雀跃,她戴上蓝翼青帮她准备的安全帽,跨上摩托车,轻轻启动油门,一道悦耳的引擎声便响起。 啊!天籁 她兴奋得几乎要发抖,待蓝翼青也戴上安全帽后,便如箭一样往前奔驰。 “陶然!”王楚妒火中烧地大喊,可惜已唤不回佳人。 蓝翼青和纪陶然早已上路了! 第四章 原本只想沿著皇后大道绕到维多利亚港这么一小圈就好,但是,骑著这辆tax500的感觉实在太棒了!纪陶然根本停不下来,她忘情地多娆了一点路 好吧!不只有“一点”路,她还骑到香港公园和植物公园周边,加速驰骋,一颗心沉浸在这辆车带给她的狂喜之中,愈骑愈快,愈骑愈快 蓝翼青攀抓住后座底的两个侧把,老实说,那并不舒适,于是他倾向她的背,在她耳边低呼:“我快掉下去了!” “啊!抱歉,我忘了”她忘了她还载著蓝翼青了! “没关系,你可以继续骑,不过,我恐怕得抱住你才行了,我很少搭摩托车”他大声道。 “好吧!那就抱吧,我再绕一圈就好。”为了放手畅骑,她还真怕他就这么摔下车,闹出人命,因此也就不避什么男女之嫌了。 得到允许,蓝翼青大方搂住她的腰,紧贴着她,狡笑道:“你尽量骑吧!爱绕几圈就绕几圈。” “喂,谁谁教你抱那么紧的?”她只感到腰际传来一股陌生的温热,连忙转头低斥。 “没办法,这座位往前倾。”他撒赖地笑了。 “你算了算了,就这样了,可是不准你的手乱摸,知道吗?”为了骑这辆车,她也只有忍一忍了。 “知道了。” 她没再多说,拉下前罩,加速冲出去。 蓝翼青靠在她身后,刻意低头,鼻心闻著她身上乾净的阳光味道,那感觉就像从香水都市回归自然旷野,习惯了女人浑身散发的人工香味,纪陶然的气息无端勾动了他童年在草地上奔跑的快乐记忆。 她真的和一般女人有很大的不同,也推翻了女人在他心中的刻板印象,独立、率真,忠于自我,不为任何人改变自己,不畏大众的眼光。 此外,她的腰细而有力,臀部丰润结实,浑圆饱满,肌肤的弹性奇佳,虽然性子像男人,但近距离触摸她的感觉竟是这般教人怦然 和这种女人做ài不知道会怎样,他色色地兴起了一丝好奇,脑中顿时出现她全裸的画面,遐想乱飞。 过了许久许久,纪陶然还是没有停下的打算,但蓝翼青实在是累了,他的大腿与腰背酸冷,再也坐不住。 “纪大当家,你还不累吗?”他苦笑地问。 纪陶然猛地一惊,放慢速度,看了看天色,又瞄了一眼腕表,连忙將车停在路旁,有点尴尬地转身,嚷道:“妈啊,我居然骑了两个多小时” “是啊!你也太厉害了。”他下车,拿掉安全帽,弯腰按摩著发酸的双腿,笑叹。 “这车子的性能真的很好,我不知不觉就”她说著说著,发现他眼里全是了解的笑意,突然又有些著恼。“哎,谁教你要跟,放著富豪轿车不搭,偏要来和我挤小车。” “我想见识一下你的技术啊!”向后仰了仰背脊,他伸个懒腰。 “如何?”她睨著他。 “好得没话说。”他承认,她骑车的技术是不错。 “那是当然的,我从十五岁就练车了哪!”她得意洋洋,將安全帽挂在照后镜上。 “那我这车没送错人罗!” “这”她愣住了,不收对不起自己,收了又觉得很奇怪,但最糟糕的是她发现试骑过后更割舍不下这辆车了。 “收下吧!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他拨弄著微乱的头发,看着她。 “谁晓得这心意有没有掺杂质。”她谨慎地瞥了他一眼,转身抚摩著车体。 “放心,我不会用辆车来向你要人情的。”他走向她,伸手拍拍她的肩。 几乎是立即有所反应,背后来袭乃兵家大忌,她毫不迟疑地抓住他的手,漂亮地將他过肩摔了出去。 “噢呜!”随著身体撞地,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哇!对不起,这是我的习惯你不要紧吧?”她把人摔出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因而迭声道歉。 “你的反射神经真是太灵敏了”他闷哼地坐起,揉了揉后腰。 “我也只有这项优点。”她自嘲地向他伸出手,想帮他站起。“起来吧!” 他抬头望着她半晌,握住她的手,藉她的力道站了起来,不过起身后并未就此放开,反而將她拉近,低头笑道:“这个优点恐怕会让男人害怕哦!”“喂喂,你想干什么?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又要出手了。”她一惊,急著要推开他。 “怎么?还想摔我一次?不,我不接受,你害我腰酸背痛的,得好好补偿我”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从后搂住她的腰,大胆地挑衅她的身手。 “你”她生气了,可是在挣不出他手心之后,又暗暗惊讶。 咦?看不出来这个没几两肌肉的男人力气却挺大的? “这样吧!晚上陪我去吃顿饭。”他凑近她,性感的唇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要降服她是得多费点力气,不过这样乐趣才会更高啊。 “我又不是坐台的吧女,你叫我陪你吃饭我就得陪啊?”她不悦地瞪著眼前他那幽厚润泽的双唇,不太敢用力呼吸。 “就看在我送你一辆车的份上,也不行吗?”她的脸被太阳晒得微红,鼻尖上几颗雀斑顽皮地扰乱他的视线 她其实还满耐看的,他边想边往她的唇欺近。 “我又没说我收下了。”她别开睑大声嚷嚷。 “你根本拒绝不了了!陶然,诚实点。”他笑叹一口气,放开她,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直呼她的名。 陶然,乐陶然,这名字念起来就让人快乐了 “我”她一阵语塞,摸著前额,心里头觉得全怪的,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刚才他和她贴得好近,近得让她呼吸困难 敝!活在男人圈里的她几时也会对男人有感觉? 他笑着走向机车,跨上去,放动油门,朝她扬了扬下巴。 “上来吧!我载你去吃东西。” “你会骑车?”她惊愕地问。 “试试看喽!”他轻笑道。 “不保险,我载你好了。”她才不敢把生命交给他呢! “上来!不会摔死你的。”他將安全帽递给她。 犹豫了片刻,她接过帽子戴上,还是上了车,不过嘴里咕哝有声:“那可不一定。” 他听了她的低喃,沉沉地笑出了声。 等她跨上后座,车子使平稳地向前奔驰,她很讶异他真的会骑这种重型机车,而且,骑术并不比她差 “抱紧一点,我要加快了!”他侧过头向她道。 “不要。”想乘机吃她豆腐?甭想! 他也不坚持,只是在转弯处故意微晃了一下车体,失衡的纪陶然低叫声,连忙抓住他的腰。 “蓝翼青!你想死啊?”一拳捶向他的背心,她怒斥。 “哎哟!”他吃痛手又松了一下,车子有点打滑。 “喂喂喂!”她惊呼,没辙地紧抱住他的腰以防摔落,没发现自己的胸正紧紧贴住他的背。 面罩下,他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朝太平山顶方向冲去。 二十分钟后,他们已坐在山顶一间小巧精致的法国餐厅里准备用餐,隔著明净的玻璃窗,还能眺望整个香港的夜景。 纪陶然怔仲地呆杵著,一直到侍者送上一杯葡萄酒时还不太明白她怎么会和蓝翼青这家伙坐在一起吃晚餐。 明明只是要试骑一圈结果却骑到太平山顶来了,甚至还被拐来吃一顿。 妈的!事情怎么全走样了? “能否请你别再皱眉头了?那会影响我的食欲耶!”蓝翼青双肘支在桌上,打趣地盯著她快打结的双眉。 “那好,我走就是了。”她说著就想跷头走人。 “等等,别这样,累了一天,就让我们和平平静地吃一顿饭,好吗?”他迅速握住她的手,婉声地恳求。 她迅速抽回手,看了看周围盯著他们的其他人,再看看他充满诚意、让人拒绝不了的脸庞,慢慢地又坐了回去。 打他们进门就一直有许多视线绕在他们身上,她挺讨厌这样被盯著,于是安静下来,免得惹来更多目光。 她当然不知道,俊俏不输给蓝翼青的她和蓝翼青两人站在一起好比伸展台上的俊美帅哥,任谁都会议眼光在他们身上多停留点时间。 “好吧,就这么一顿。”她也懒得再和他战下上了,虽然,她并不确定和他到底在打什么仗。 侍者把他们点的晚餐送上,她的肚子顿时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也不管刚才喊著要走,抓起刀又就切块牛排,塞进嘴里。 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蓝翼青松了一口气,大口喝下杯中的酒,笑道:“说真的,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我也不是讨厌你啦”她满口都是美味牛肉,忙得没时间抬头看他。 “不是?那为何始终没给我好脸色?”他边慢条斯里地吃著餐食边问。 “谁教你没事当着众人的面说要追我?那分明是给我难堪。”她暂停片刻,啜口酒,抬眼瞅他。 “原来我弄错表达方式了”他恍然。 “我认为你是故意挑衅,你那句话是在挑战我的威严。”她拿著叉子直指他的鼻尖。 “真冤枉啊!我哪敢挑衅义帮大当家的威严?”他无辜地道。 “别假惺惺了,你一点者不把义帮放在眼里。”她早就看出他的心态了,可能不是香港人,也可能他已是航运界的国王,因此在他眼中并没有本地人对义帮的那种敬畏,相反的,他自视甚高,还有点目空一切呢,义帮对他来说也许只能算个小小帮派而已! “谁说的?我就不只把你放在眼里,还把你放进心里。”他微笑地反驳。 “别再说这种恶心的话了!谁会信你真的喜欢我。”她马上送他一堆眼白。 “你这么没自信?”他挑了挑眉。 “我是太清楚男人在想什么了,你啊,绝对不安什么好心。”她相当自己的直觉。 “我就算不安好心,也只是针对你。难道你不相信一见锺情?” “不相信。”看一眼就爱上对方?那还真是***没大脑! “唉!你该不会是练武功练过头了,连点罗曼蒂克都不懂吧?”他只能重重叹口气。她还能算是女人吗? “懂那些干嘛?告诉你,罗曼蒂克原本是个无意义的英文字,却被用来炒作成爱情的代名词,女人因这个字而干出多少胡涂事,你知道吗?”她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 “但那些胡涂事,却让她们刻骨铭心哪!” “我正好没空用爱情这种事去刻我的骨,铭我的心。”她不屑地撒撇嘴。 “看来,你的确没谈过恋爱” “对,因为我不需要。”她绕回老话。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欠缺爱的教育,非常非常欠缺。 “你叹什么气?”她觉得奇怪。 “你不需要爱情,我的一片痴心不就无处投递?”他抚著胸口作态。 “去投给其他的女人啊!我老弟告诉我了,你相好过的女人比你拥有的飞机还多得多,把这片痴心平均一下,很可能还不够分。”她直言嘲弄。 他征了征,忽地厌恶起纪悠然那小儿来了! “没那么夸张”他乾笑几声。 “但是事实,你就承认你色嘛!我又不会笑你。”她说得宽大又潇洒。 “你不介意男人好色?”他兴味地看她一眼。 “我干嘛介意,那都不关我的事,就像有人喜欢搜集女人的内衣,有人喜欢闻脚臭,这也是他的自由啊!人各有好。”她耸耸肩。 听她不伦不类地把他比喻成变态,他简直哭笑不得。 “算了,别提这些了,既然你不需要爱情,咱们做个朋友也行。”他不想再和她讨论他本身对色欲的看法。 “朋友?想当我朋友不容易哦!”她吃饱了,向后靠在椅背。 “难道还要过五关斩六將?” “不,是要祸福同享,患难与共,这是义帮交朋友的原则。你办得到吗?”她直勾勾盯著他。 “如果有这个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他倾向前,迎向她挑战的眼光。 “我不太相信你能做得到,毕竟,商人不都重利轻义?” “我不是商人,我是飞行员。”他更正。 “飞行员?”她愕然。 “是啊,在并购蓝翼之前,我专门开小型飞机。”他并非外界所想的一步登天,在接手父亲的运输业时也曾辛苦过。 “你会开飞机?”她眼睛一亮。 “是啊,还有执照呢!” “快告诉我,开飞机是什么感觉?”她靠向桌缘,兴奋地反问。开飞机一直是她第二个梦想。 “那真是人生最大的快乐”他发现他挑对主题,眯起眼笑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都在聊著飞机这个东西,蓝翼青难得能这么尽兴和女人聊著自己的兴趣,而纪陶然正巧对这方面兴味盎然,原本对立的两人竟是谈得相当投机。 餐厅的灯暗了,侍者换上了烛光,他们两人的剪影衬著香港的夜色,俨然成了一幅美丽的景象。 夜,化解了所有的敌意,蓝翼青的黑瞳悄悄地扬起了胜利的笑意 夜很美,纪陶然沉没在蓝翼青口中形容的飞翔幻境之中,完全没发现自己正慢慢地接受了他这个人,更没注意到时间已经很晚了 而,她的手机忘在“帐房”根本没带出来,因此,她压根想像不到,在她酒酣耳热畅聊之际,义帮早已闹翻天了! 王楚在等不到她回来之后就赶回义帮找她,锺老和葛老则听说她和蓝翼青在一起,两颗颤巍巍的心更如风中烛火,差点给吓得灭了。 只有纪悠然冷静地要大家再等等,他相信蓝翼青不“能”对纪陶然怎样。 可是,直到晚上十时,纪陶然依然未归,义帮的弟兄们开始不安了,锺老于是下令进入警戒,准备动员寻人。 相对于义帮内部情势紧急,纪陶然则轻松地结束了一顿出乎她意料的美好晚餐,她和蓝翼青走出餐厅时,才知道自己这顿饭居然吃了这么久。 “哇!我都没发现已经十点半了!”她看着腕表时低呼。“那表示和我在一起你还满快乐的。”蓝翼青微笑地望着她。这一餐不只她吃得高兴,他的心情也非常愉悦,排除了两人之间的利害关系,他竟能如此轻松而不用提防地和她对谈,像个朋友似的 朋友,第一次有女人让他有这种感觉,以往,女人和欲望是分不开的同义宇,但纪陶然跳脱了这个既定范畴,和她聊天没有性别的设定,感觉轻松而自在,正因为如此,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要不是急著购得土地,和这样的女人自然地谈个恋爱应该会很有意思 他心驰地想着。 “我是很快乐,没想到我们两个还满对味的。”她灿然一笑。真的,才一个晚上,她对他的观感全改变了,他并不如她想像的坏嘛! “那表示,可以做朋友了?”他得专注点,可不能忘了他接近她的真正目的,他已安排好等一下的节目了,眼下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嘿!一顿饭就想拉拢咱们的关系?太奢想了吧?”她碎笑着,其实心里已经不再排斥他了。 “那再多吃几顿饭”他走向她,眼睛离不开她那爽朗的笑容。 笑起来的她嘴角有两个小酒窝,看来清新迷人,完全不像沉著脸时的酷妹模样。 “那不成了酒肉朋友了?”投个鬼脸,她走向机车,拿起安全帽正要戴上,不料后脑的一络头发被安全帽的一个扣环咬住,扯得她痛喊:“啊呀!” “哎,别动,我来。”他体贴地站到她面前,將她的头按进他胸前,双手绕过她,小心帮她解开那团纠结。 风很清柔,他们俩靠得很近,纪陶然间到他身上混著烟草及古龙水的男性气息,心跳居然不争气地乱了 好奇怪!男人不都是浑身汗臭味的吗?帮里的弟兄就全是那股味儿,她早就习惯了,可是蓝翼青的气息却不一样! 她一直以为,有钱人多半铜臭,而擦香水的男人必定是娘娘腔又教人恶心的,可是可是此刻她并不觉得厌恶,相反的,他的味道好得让人有在风中飞扬的联想,让她忍不住想多闻几下 “好了,你”他替她的头发脱困,笑着放开她,但后退一步后,他马上发觉她騒动失神的表情,再加上方才她柔细发丝留在指尖的触感,心不由得一荡。 这一瞬,她的表情好媚 “啊!好了吗?谢谢!”她急忙拉回乱飘的心神,挤出一记笑意,心头却急斥著自己发痴的怦动。 妈的!一定是喝太多了!神经! “我想吻你,但我知道一定会挨揍。”他倏地说出自己内心的蠢动。 她的心陡地狂跳,后退一大步,瞪大眼睛骂道:“那当然!你可别惹我!” “放心,没经过你允许,我不会乱来的。”他叹著气,要不是忌讳她的身手和猛烈的个性,他还真想把她搂住狂吻一番。 狂吻这个男人婆 懊死!今晚他一定是喝多! “知道就好,可是,你也真奇怪,对我这种人也能起色心,太好笑了。”她斜睨他一眼,对自己这么男性化的女人蓝翼青也会发情? “你有你自己的魅力。”他点燃一根烟平复体内的躁动。 “哈!这句话真能安慰人。”她嗤笑一声,戴上安全帽,跨上机车,道:“走了吧!” “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他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拨给龙三。 “我是龙三。”龙三在手机声响马上接起。 “开麦拉!”他撂了一句导演的术语。 “是。”龙三马上了解他的意思。 结束通话,他又吸了两口烟,將烟按熄,才走向机车,跨上后座。 “可以走了吗?”她没有起疑。 “可以了。”他看出她已不再拿他当敌人看待,这个发现让他对稍后要上演的好戏更有把握了。 车子启动,他们再次迎著风下山,一路上香港璀璨的夜景时而浮现,那闪烁的***,正如同两人闪烁不定的心境。 平稳地沿着山道行进,然而,才刚下了扯旗山,突然从后方出现了两辆轿车,毫血预警地向他们追撞而来,蓝翼青回头看了一眼,暗想,来了。 他佯装吃惊“后面有车!” 纪陶然小心避开,瞬间加速,催动油门,拉开距离。 那两辆车不罢休,再次追了上来,而且深黑的车窗中露出格管,竟朝他们的机车开枪。 “砰砰!”两发子弹射向轮胎。 纪陶然凭著高超的技巧闪过了攻击,不过也吓出一身冷汗,她气怒地回头吼道:“妈的!这些人要对付的是你还是我!” “不管他们要对付谁,我们俩现在都成了标靶子。”他大声道。 “可恶!”她低咒一声,往前急冲,打算早点摆脱。 绕过一个大弯道,她正庆幸后头的车追不卜他们了,没想到前方不远处赫然又出现两辆车,迎面朝他们夹杀驰来,其中还有人举枪对准了他 不对!事情不对劲!这和他吩咐龙三的戏码不太一样! 龙 三找来的这些人理应针对纪陶然,但他们似乎连他也不放过。 蓝翼青心头微凛,马上收起了玩兴。 几声枪响,子弹几乎就打在他们耳边,加上车子正面冲撞而来,他不禁被眼前的险状吓得心惊肉跳。 “陶然,小心!”他紧搂住她的腰惊喊。 车速太快,眼看着就要直接撞上,纪陶然突然大喝:“抓紧了!” 一喊完,她猛催油门加速,拉抬前轮,机车冲上了轿车的车顶,如飞车特技般飞越了它。 一阵晃动,机车安稳落地,蓝翼青只觉得昏眩,纪陶然却又加足马力,往前窜行。 “老天爷!你真是大胆”他吐了一口气,真佩服她的胆识,凭刚才那一飞车技术,她可以去当动作片的特技演员了。 “太危险了,我先载你到安全的地方,你搭车回去。”她觉得事有蹊跷,这些人突然现身,没头没脑地就开枪撞人,这事怎么看都不寻常。 “那你怎么办?”他没来由地心慌,那群人来意不善,万一她受了伤 甚少为女人费过神的他一想到纪陶然可能会受伤,一颗心就紧张得乱跳。 “别管我,我会甩掉他们的。”她沉静地道,载著他往闹区飞驰。 从小,她就被教育成要保护弟兄,这是义帮一贯的宗旨,因此,遇到危险时她总是习惯站在最前线,这是身为大当家应有的作为。 “不”她是女人哪!女人原该由男人来保护照顾,而她她竟然想独力承担这种危险? 蓝翼青心中既愤怒又心疼,她到底懂不懂冒险犯难这种事一点都不适合女人?她就不会撤个娇,把事情全推给男人吗? 她不理会他,迳自將他丢在一条十字路口边,边將车头转向边大喊:“快走!打电话叫你的手下来保护你”“你想做什么?”他失声抽气,看她不但不逃反而还想绕回去他就头皮发麻。 “我要查出那些家伙到底是谁?又是冲著谁来?”她拉长著小脸,將车子旋了一百八十度。 “别去!太危险了!快回义帮去”他的话未说完,就被机车扬尘而去的声音掩盖。 她竟然不听他的劝,就这么去送死? “该死的!”他惊怒交杂,气得將安全帽砸在地上,拦了一辆计程车追过去。 一上车,他马上以手机和龙三联络。 “龙三,你找的是哪些人?为什么事情和我交代的完全不同?”电话一通他就低喝。 “什么?我找了三、四个混混,他们说好要骑机车去闹事”龙三也是极为诧异。 “机车?,可是这群人全开著车来”他眉头拧得死紧。果然出状况了。 “你在哪里?我马上就到。”龙三急道。 “我人在扯旗山下,你马上来,随时待命。”他一脸寒气地挂掉电话,指示计程车司机加快车速追上去。 如果那些人不是龙三找来的人,那又是谁李代桃僵?他们要对付的是他,还是纪陶然? 纪陶然回头没骑多久便遇上了那四辆车,车上的人已摇下车窗,轮流朝她的车胎射击,她怒气冲天,不停地左右闪躲,然后趁虚贴近其中一辆,扬脚就往那扇车窗踹去。 车窗应声而破,里头的人惊呼,她正想看清那些人的面孔,陡地另一辆追来的车丢出一根刺链,绞缠住她的车轮框,同时刺破了轮胎,机车因而严重打滑,她不得已急煞住车,但后坐力太大,整个人脱离了坐垫,往前飞出,车子则横倒向马路中央,摩擦出一长串火花。 苞来的蓝翼青看见这一幕,惊得肝胆俱裂,忙著奔下车,脱口大喊:“陶然!” 纪陶然落地时撞昏过去,倒在路旁动也不动,他冲到她身旁,抱住她狂呼:“陶然!纪陶然!” 这时,四辆中里走下一群人,每个都戴著面罩,他们拿著枪抵著蓝冀青的后脑,道:“这娘儿们还真厉害,搞得我们昏头转向的,现在,你抱著她跟我们走。” 蓝翼青抬起头,瞪著他们。“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是绑架?勒索? 蓝翼青拧紧眉,抱起纪陶然被押进车内,心中有一大堆疑问,但他什么都没再多说,只要他活著,他就会查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会查出来的 第五章 “啊!啊!”“哦!你真是太棒了丹琪” 床上传来一阵阵律动,一男一女裸裎地交叠箸,极尽浪情地互喊著,直到高潮的巅峰窜遍他们全身,两人才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凌乱的床褥上。 华丽的房内充斥著男女交欢后的气息,男人事后忍不住又色婬婬地搓揉著林丹琪的全身。 “好了,让我起来”林丹琪推开他,起身下床,毫不在意在他面前全裸。 “你的技巧真是好得没话说,我真奇怪蓝冀青怎么会不对你著述”他欣赏著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点燃一根雪茄。 一听到蓝翼青,她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抹痛恨。 “因为他是只永不知啖足的野兽!” “而你驯服不了他?”那人冷笑。 她也点燃了烟,陷入沉默。 她是驯服不了蓝翼青,打从第一次见面上床,她就知道他不是她控制得住的男人 她知道自己的美貌,更习得了一身伺候男人的绝技,每个男人一看到她,几乎没有不心荡神迷的,蓝翼青当然也识货,但他却更懂得如何让女人听话,他比她还技高一筹! 第一次和蓝翼青上床后,她就成了他的俘虏,被他翩翩的风采及倜傥的个性给迷住,他的多金,他的多情,他的超高做ài技巧,都使她陷入了有生以来有生以来最狂炽的热恋之中,甘心成为他的玩物。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他喜欢女人,喜欢很多很多女人,他不断地换女伴,不断地和她们上床,品尝著做ài的快感,他对女人的热度充其量只维持两天。他博爱,没有忠诚感,女人是他的玩具,用过了,不要了,就一脚踢开,然后再买个新的 她,就是他的破玩具! 玩过了就搁在香港这个储藏室,偶尔来时才拿出来玩弄一番,从没將她放在心上。 也许,和其他那些他连面孔及姓名都记不住的女人相比,她算是幸运了,起码他还偶尔会来找她,可是,这对个女人来说算什么? 包可悲的是她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不仅给他身体,还给他整颗心,曾痴傻地以为他会带她离开这个纸醉金迷的现实***,给她名分,给她爱,但这个梦想马上就落空了! 他竟能在与她维持著肉体关系时把她“借”给他的客户,让她去伺候别的男人 这种伤害哪个女人受得了? 她不争不问不气,并不表示她不恨,她的自尊,她的感情,全成了他好色兴趣中的牺牲品,她付出得愈多,就伤得愈深,达半年来她完全无法过日子,只有以酒来麻醉自己。 她的这一生,等于被他给毁了 “没人驯得了他。”她沉痛地道。 “是吗?他真有这么厉害?”那人哼道。 “你和他这么熟,这事还用问我吗?理察。”她吐一口烟圈,转头瞪他。 “哼,不管他多厉害,这次我一定要他完蛋”理察吉鲁嘿嘿一笑。 “你以为你往香港设下的圈套能杀得了他?”她看着眼前白皮肤金发的美国男人,讽刺地想着人生真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当初就是蓝翼青把她送给他玩乐,她才会认识他的,而今,他和她却要联手对付蓝翼青 “他绝对不能活著走出香港,否则我的百乐航运怎么卡位进香港市场?”理察阴险地勾起嘴角。 “难道蓝翼青都没怀疑你当初与他合股投资蓝风天堂度假中心的事是个骗局?”她不相信蓝翼青会这么大意。 “他不会起疑的,我和他从大学就是好友,他怎么可能会想到我要扳倒他?再说,他也不知道我是百乐航运的幕后老板。”理察得意地说。 买下“百乐航运”正是为了和蓝翼青一较高下,他不相信蓝翼青这个小他一届的东方小子能窜得比他还快,当他正为了不景气影响他的旅馆生意而大伤脑筋时,蓝翼青却如展翅高飞的雄鹰称霸了全美国的天空! 他不服气!蓝翼青不过是走了好运才能成气候,凭什么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 于是两年来他暗中与蓝翼青较劲,不断打压“蓝翼”在航空运输上的市场,然而不管他怎么做“蓝翼”就是业绩日上,而他的“百乐航运”却连年亏损。 包教他气愤的是,正当“百乐航运”打算进军亚洲时,他又赫然发现“蓝翼航空”已早他一步提前攻入了香港,还打算通吃航运与客运的空中市场。 正因为输不起,才埋下他设计这一次香港狙杀蓝翼青的杀机。 他见不得蓝翼青一直跑在他前面,在他心目中,蓝翼青是个不除不快的强敌,早已不是朋友了。 “真亏他对你这么好,你却想出这么一个歹毒的计书要对付他,真狠哪!”林丹琪罩-薄纱浴袍,跷著腿坐在床边冷哼。 她知道理察会找上她,正是了解她对蓝翼青的恨意,他想藉著这次“蓝翼”想在香港找地投资建盖“蓝风天堂赌城度假休闲中心”时,藉义帮的手除掉他,才会要她主动拉线,介绍阮大德与蓝翼青认识,再带他去看了义帮位在东涌的那块地。 理察早就知道这笔土地交易不会成功,义帮的地谁敢动? 但算准了依蓝翼青的性子绝不会放弃,理察和她刻意將他引人陷阱,目的就是要他和义帮接触,然后制造双方的残杀 “他不该挡在我面前,处处碍我的事,我只要每天看到报纸上写他的成功,就一肚子火。”理察咬了咬牙根,蓝翼青太刺眼了,他的存在已严重威胁了他的事业,而今“蓝翼”又要跨入休旅业,这对他更是一个打击。 “既然那么讨厌他,为什么不找人直接杀了他?” “你以为我没试过?但那小子命硬,好几次都没要了他的命,他甚至还有一次开玩笑问我会不会想杀他,当时我差点吓出冷汗,那家伙真是太敏锐了,于是我就决定,下次一定要让他死得毫无心理准备” “所以你就趁他在香港,找上鹰熊帮?” “鹰熊帮的赵虎一宣想打破多年来义帮在香港的优势,我告诉他,只要他帮我,到 香港就是他的天下。” “真是精打细算哪!藉别人之手杀了蓝翼青,还能因此挤进香港市场,这招真是太厉害了啊!”林丹琪才说一半,就被理察扯住头发,强迫她扬起脸。 “别故意用话损我,丹琪,要不是你对蓝翼青下不了手,我还需要这么费事吗?” “放手”她痛得低斥。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还爱著那小子,不过你等著瞧,当他和纪大当家的尸体同时在大屿山被发现,义帮將洗脱不了杀人的罪嫌;而蓝翼更会遭义帮杯葛,进不了香港的航运市场”他说著又放开了她。 “你最好搞清楚,纪陶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杀的,万一赵虎没有成功”她揉著发疼的头皮,隐忍著怒气。 “到时,我还有另一个必胜的筹码,这次,我非把蓝翼青给做掉不可。”理察阴狠地笑了。 林丹琪搓著自己的手臂,她忽然觉得自己在与虎谋皮,理察的凶狠让她害怕,若不是恨极了蓝翼青的薄幸,她也不会答应与理察合作 正想着,理察再度推倒她,没有让她有喘息的机会,硬侵入她的体内。 “啊!你”她痛得想挣扎,却被他紧紧压住。 “你这只媚狐狸,等蓝翼青死了以后就跟著我吧!我会好好疼你的”理察大声婬笑。 她闭起眼睛,蓝翼青是只野兽,理察则是只猪狗不如的畜生! 为什么她都遇上这样的男人? 她诅咒这样的命运!她好恨 蓝翼青捧著纪陶然的头,让她枕在他的大腿上,低头仔仔细细地端详著她的脸蛋。失去了意识,她的尖锐与防护罩也都消失,这么一张毫无防备的小脸,清纯得像个邻家女孩。 他真好奇她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不但没半点女人样,甚且比男人还喜欢逞强 哀摩著她洁净的脸颊、以及她英气十足的一字眉,还有那俏皮的微翘红唇他发现,她最吸引他的竟也是她不拘小节的狂猛个性。 带著中性的独特魅力,挑逗著他在情色上薄弱的意志力,他对她的兴趣是愈来愈浓了,不管土地是否成交,他都想要她! 不过,现在他比较担心她和他的境况,手机在被抓时就被搜走了,他和纪陶然被蒙著脸,坐在这艘渡轮上,不知要被带往何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开始担忧她是否撞伤了头部时,纪陶然终于醒了。 她嗯哼一声,睁开眼睛,发现有两只眼睛离她很近,而且,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眨了眨眼,再看清楚,她才认出那是蓝翼青清俊的脸孔。 奇怪,为什么他会用这种角度看她?她混沌困惑地想着。 “醒啦?”他松了一口气!嘴角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你”她蹙了蹙眉,还没搞清楚状况。 “怎么?撞相涂了,不认识我啦?”他笑意加深,忽地曲起长腿,以手肘撑起她的头。 她猛地恍然自己正枕在他胸口,惊得弹坐而起,但才一用力,左肩膀顿时痛得像要被撕裂般,她失声低嚷:“妈的痛死我了” “小心点,你伤到肩膀了。”他扶住她。 “肩膀?啊!一定是摔下车时受的伤”她想起来了。她的yamaha机车!那辆她心爱的车啊“忍著点,等我们逃出去了我再帮你上葯。”他轻拥住她。 “喂!放开我!”她挣扎地叫著。 “太无情了,亏我还抱著你抱了两个多小时”他叹道,放开她让她起身。 “你抱我干嘛?” “总不能让你躺在地上吧?这里连张床都没有。” “这里?这里是哪里?”看着这陌生狭小又昏暗的房间,她满腹疑窦。 “这是一艘渡轮,昨晚你被撞晕后,他们就把我们带上渡轮”他解释。 “渡轮?他们?”她的意绪还没转回来。 “那些追撞我们的人啊!”“哦,是了,我被追撞等等,你你为什么也被抓来?我不是叫你回去的吗?”她突然惊觉他怎么会和她在一起,明明,她已经把他送走了啊! “我怎能放心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所以我就跟来” “什么?你跟来?你这笨蛋!笨死了!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叫你回去你干嘛不听呢?”她听得忍不住气骂。 他愣了愣,清纯的邻家女孩又变回泼辣的江湖大姊大了,而且一开口就惹他生气。 “这句话是我要说的,你才是个笨蛋,一个人骑著机车就想对付四辆车,你有没有长脑袋啊!”他没好气地骂回去。 她有点错愕,他骂她!这家伙竟敢骂她?帮里的弟兄谁敢回她的嘴?他却斗胆敢骂她笨 “也不想想自己是个女人!”想到这他的气更甚,要不是她绕回去,他也不会被抓,不必跟来受罪,不必 哦!天杀的!都是她冲动惹出来的祸端! “女人又怎样?”她提高音量,精神全回来了。 “女人就该躺在男人怀里,让男人好好疼惜,而不是到处乱跑惹祸” “太可笑了!你这是什么沙猪心态?为什么女人就得什么事都依赖男人?谁规定的?”她气得眉头直竖,站直身子瞪他。 “本来就是这样,这是定律,有哪个女人像你一样遇到危险时不但不跑,反而第一个迎上去,你以为你是无敌女金刚啊?无敌女金刚也没你这么呆”他也站起身,指著她怒骂。 “你骂我呆?” “是啊!不是呆子是什么?不要命地逞强,也不知道看的人心里会有多着急!” “你”原想顶回去的,可是,看着被怒火焚身的他,她倏地恍然,他似乎在担心她 这体认让她陡地减了七分怒气,却多了三分慌乱。 “我才不是逞强,我是义帮大当家,保护弟兄是我的义务”她放软了声调,低下头咕哝。 “义帮那群男人全是歪种,才会躲在你后面,让个女人出来冒险。”他冷哼。 “喂喂,你关心我可以,但别损我义帮的弟兄”她眉头又攒起。 “你还知道我关心你就好。”他满腔的焦虑终于化为一口长长的叹气。 说实话,从被抓到现在,他抱著她坐如针毡,对她的安危远比对土地交易是否成功还来得担忧。 这份认知使他突然失去惯有的洒脱,好像,心被什么给套住了一样。 唉!他是怎么了?和纪陶然相处愈久就变得愈不像自己了。 “好吧!是我把你拖下水,这样说你满意了吧?”她看他潇洒的亚曼尼衣服全皱成一团,头发也有些凌散,心想他一定受了不少苦,堂堂一个大企业家却和她一起被关在这种地方,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又没怪你。”他烦乱地爬梳著头发,别过头去。 “放心,我会把你救出去的。”她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安慰他。 又来了! 又是把事情揽上身,她这习惯简直是故意要灭了男人的威风。 “不是你救我,是我救你!我会救你出去。”他转头,指正她的不当用词。 “你?凭你哪打得过那些人啊?”她毫不客气地取笑他那一身模特儿般中看不中用的骨架。 “你小看我?”他眉头高高地一挑。不发飙,她还真把他看扁了! “别逞强,蓝翼青,打架这种事就交给我吧!大爷你就乖乖地站一边啊!”她正说若,突然间,蓝翼青以身体强压住她贴往墙壁,并且紧紧將她的双手扣制在两肩旁。 “你再怎么厉害,也敌不过男人的力量。”他低头凑近,嘴巴在离她的唇不过三公分处冷冷吹气。 她大惊,想动却动不了,急得大叫:“你想干什么?放手” “看到了吗?真要遇到状况,你不见得是男人的对手,甚至,强烈的反抗只会引来 人的征服欲望。”他愈说唇愈靠近。 “喂喂,我是肩膀痛才会被你得逞,要是”她惊慌地喊,整个人后贴得活像要镶进墙里。 他的力道好大!她想不通,一个只会动脑的企业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对,你受伤了,就得明白你的力量已减半,只能任男人摆布” “好,我知道了,你放开我啦!”她感觉得出他似乎要做什么,急得大喊。 “不,得给你个教训,让你别再小看我,小看男人。”他扬起一抹邪笑,之后,慢慢地,轻柔地吻住了她。 这两瓣微翘的红唇好柔软,好香甜他在心中愉悦地欢叹。 纪陶然又惊又气又羞,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 从没有人 蓝翼青微抬起头“喜欢吗?” “妈的!你这只” 不让她口出秽言,他再次封住她的嘴,而造次,他不再浅尝,而是热情尽出,以最勾魂的法式吻法吻她。 她无法呼吸了!忘了呼吸了! 他他他他怎么可以把把把舌头伸进她口中? 趁著她惊愕无助,他强力地进占她滑嫩的双唇,挑逗她泾热的舌尖,汲取她贝齿间的芳液。 心跳,心跳快得像要爆破!四肢居然酥软得使不出力,她不懂自己为何会毫无抗拒的能力,他的气息如海浪漫进她的鼻息间,他的体热从胸膛、小肮熨进她的体内,要烧融她就要烧融她 蓝翼青也是心旌大震,吻她的感觉竟是这么美好,那两片红唇是她全身最女性化的东西了,每次和她谈话,他都会不自觉盯著她微翘的唇形,随著其一张一合而深受牵引。 包令他吃惊的是,这样贴着她纤瘦的身体,他居然也会亢奋莫名 欲罢不能的吻一直持续著,原本扣住她双手的手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的背脊摩挲,感受她身躯的曲线,他紧搂住她,不停地狂吻著。 她快死了!她就要死了! 纪陶然脑袋早糊成一片,她不能思考,完全无法运用任何一个脑细胞,她只知道,蓝翼青不知使了什么妖法,一个吻就把她的力量全吸光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她,气息不稳地笑问:“如何?了解男人的强度了吗?” 这句话让她一下子恢复了精神和力量,她勃然大怒,一拳就捧向他的下巴。 “你道混蛋!”骂完又是个快腿横扫。 他闪得快,没被她的拳头打到英俊的脸蛋,不过却来不及躲过她随之而来的侧踢,于是腹部挨了一记,痛得他仰倒在墙角。 “哇噢!你就不能轻一点?”捂住肚子,他没好气地抬头瞪她。 “谁要你占我便宜?”她以手背揉著被吻肿的唇,怒斥。 “我只是情不自禁”这句是实话,他早就想吻她了。 “我看你是饥不择食,连我这种人也”她说著睑忽地红了。 “你这种人怎样?我觉得你很爽朗迷人。” “再胡说我就再补一拳!”她扬起拳头警告。 “我是说真的,你的唇很美,让人想一亲芳泽”他直匀勾地看着她。 “你闭嘴”她恼火地冲到他面前,將他一把拎起,然而一目击他似笑非笑的迷人嘴唇,想起他那狂野放肆的吻,就像触电般马上放开了他,脸更如著火般绯红。 他看出那个吻对她奏效了,忍不住扬嘴而笑。 “你笑什么?”她瞪了他一眼,啐道。 “你啊,真是颗涩果子!”她青稚的反应就如同个初尝情窦的少女。 “如果你是在取笑我对男人没经验,那我承认,不过我并不认为这种经验有什么好骄傲的,更不觉得至今没谈过恋爱有什么好羞耻的。”她正色道。 “我并没有瞧不起你啊!我甚至庆幸你没什么经验”他坏坏一笑。 “庆幸?”她皱了皱眉“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他大胆地说出脑海中那抹强烈的意念-- 他要她! 她不悦地瞠大眼,怒道:“但我可不想当你的第n个女人!” 啐!风流鬼!竟敢对她说这种话? “也许,有了你,我会改邪归正”他半开著最不可能的玩笑。 “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以你喜欢女色的程度,你要改邪归正恐怕得等下辈子了。”她嘲讽地撇撇嘴。 “你不认为我可能为了你改正我这项嗜好?”他站起身,缓缓走近她。 “拜托,我可受不了你那无边无际的色欲。”她马上闪开,像在躲蝗虫似的。 “喂喂,别把我当成一个色魔”他没好气地站定。 “你是啊!悠然说你曾在你美国的家中开过杂交派对,参加的人全都没穿衣服,大家搞在一起”她恶心嫌恶地看他一眼。 “天哪!那是谣言!”他真会被狗仔队的八卦新闻给气死,不过,他更气把这件乱七八糟报导告诉她的纪悠然。 “谣言?哼!悠然还有记者偷拍的照片为证呢!”她具不懂,男人怎么都喜欢做那种事? “那是有人假造的” “管你真的假的,我才没心情和你讨论你的私生活,你爱和几百个女人胡搞全是你家的事。”她转过头,也不知自己在生什么闷气。不就是个好色的富翁玩的性游戏嘛!吧她屁事? “其实,食、色性也,哪个男人不好色?可是我敢说我的色品绝对不是其他男人比得上的,因为我从不勉强女人,而且在做ài时不会只顾自己的享乐,还会让女人达到高潮”他强调自己并非一般的色情狂,他向来很重视女人的反应。 自从十五岁被个比他大两岁的女孩启蒙了性爱,他一直很大方地面对自己的欲望,性的快感让他著迷,他从不隐藏自己体内的渴念,因为凭著特有的魅力,总会有女人自愿上钩,而在与女人交往的过程,他的技巧更臻纯熟,懂得如何让女人快乐,也让自已快乐。 所以说,他不是只色狼;他只是“性”情中人! “哇!谁教你告诉我这种事的?我才不要听呢!”她脸红地捂住耳朵怒道。 “我偏要告诉你,因为我也想让你尝尝那种极乐奔放的滋味,一种女人生命中最希翼的经历”他大跨一步,拉开她的双腕,认真地道。 “我才不想和你做那种事!”她挣开他的手,倏地朝他的鼻尖揍一拳。 “但我想!”他轻易闪开,并绕到她身后,从后头抱住她,双掌隔著衣料罩住她小巧圆实的**。“我好想看看你这副迷人的身子” “妈的!你这混蛋!”她以手肘撞向他的腹部,接著揪住他的手,转身一个擒拿,正要將他的臂膀扭到他背后,突然渡轮停了下来,似乎是靠了岸。 “嘘,有人来了”他悄声警告。 门外传来连迭脚步声,有人边走边道:“两个都抓来了吗?” “是的,那娘儿们晕过去了。” “很好,老大说要玩一玩纪陶然后再杀了她。”那人呵呵贼笑。 纪陶然眼一瞪,气得就想冲出去打烂那人的嘴巴。 蓝翼青急忙拉住她,向她摇摇头。“等我引他们进来,你就出手。” 她还来不及问他想干什么,就听见他狂叫:“救命啊!杀人哪!啊痛死我了” “喂喂”她被他逼真的喊声吓了一跳。 门倏地被撞开,两个满脸横向的大汉拿著枪闯进来斥骂道:“你们在干什么?要这样大呼小叫吵死人” 几乎马上就明白了蓝翼青的用意,她没有迟疑,从门边伸手握住枪管,拉向她腋下夹住,用力往外一折,那大漠的手骨立即脱臼,痛得他惊吼失声,枪应声掉入她手中。 另一名大汉见状,立即想开枪,蓝翼青倏地踢出一脚,將那人的枪踢掉,并结实地往他的下巴挥一拳,他便应声仆倒,晕了过去。 咦?身手不赖嘛! 纪陶然没想到蓝翼青还有两下子。 “发生什么事了?”前来接应的男人喳呼地奔过来。 他们同时躲在门后,等他进门就横脚踹向他的肚子,把他踢得往后倒,將他身后的手下们推挤得掉入水中。 “啊!”几个扑通的水声夹杂著众人的惊呼。“走吧!”蓝翼青捡起枪,趁著混乱率先冲出去。 她紧跟在他身后,临行前紧揪住那抱著肚子哀叫的人喝问:“说,是谁指使你们对付我的?” “我不知道!”那大汉忍著痛不说。 “不知道?”她冷眼一瞪,倏地撕下他的衣袖,上头赫然刺著一头熊和一只鹰。 “鹰熊帮!看来鹰熊帮的赵磺活得不耐烦了”她惊讶的脸上立即充满了阴鸾。 那大汉见身分被识破,大惊失色,张大嘴就想叫来帮手。 她早一步一拳打得他两眼一瞪,昏死过去。 “怪了,鹰熊帮向来不敢随意挑衅义帮,这次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来找碴?”她沉著脸思索。 “先别想了,出去再说,有人来了!”蓝冀青听见岸边传来脚步声,急忙喝道。 她点点头,跳下渡轮,与蓝翼青往另一边的海岸逃离。 第六章 纪陶然和蓝翼青逃出渡轮之后,才发现他们置身在一片海泽树林之间。天未亮,四周除了海浪声,只有一片漆黑。 “这是什么鬼地力?”蓝翼青搞不清东西南北。 “我也不知道”纪陶然皱著眉。 “会是哪座岛?”他回想着。 “难道是鹰熊帮的老巢南丫岛?”她猜疑著。 “算了!先离开水泽地吧!我快受不了这咸涩味了。”蓝翼青抓起她的手就往前迈进。 纪陶然没有摔开他的手,只是忍不住以眼尾偷瞄他好几眼。 这人还挺镇定的嘛!她以为有钱人必然是胆小又怕事,但他刚才临危不乱的表现著实让她刮目相看。 他们好不容易离开水泽地,没想到迎面就是个陡坡,在棘林中前进了许久,只觉得愈爬愈高,正纳闷是不是上了一座小山,忽然就听见了飞机轰隆的声音,然后,一道闪光掠过他们头顶的夜空,往前方降落 “啊!我知道我们在哪里了!”纪陶然拨开草丛,惊喜地指著前方不远的岛屿。 “赤鱲角国际机场?”蓝翼青也瞠大了眼,难以置信。 “这里是大屿山岛!如果我没猜错,这里离我们义帮的祖坟地应该不远!”她认出这里的景物了! “是吗”原来这里是大屿山,鹰熊帮的人把他和纪陶然带到这里来想干什么?蓝翼青觉得奇怪。 两人正心思不同地沉默著,身后就传来鹰熊帮搜捕的脚步声。 纪陶然直觉的就想转身与来者力搏,但蓝翼青很快地將她拉人右方的草堆中躲藏。 “你”话没出口,嘴就被蓝翼青捂住,人也被他紧搂在怀中。 “安静!这种时候别逞无谋之勇,小姐,光看看对方人数再说。”他蹲著,凑到她耳边悄声道。 她气急地想挣开,他却更加使劲將她抱住,低斥:“别动!” 此时,鹰熊帮的人已来到他们身旁不远,她不便发作,只能安静地挨在他怀抱中,耳朵紧贴在他的胸口。 他的黑衬衫领口敞得很低,这么靠著他,一股特有的男性气息直灌她的鼻息,而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就这么肆无忌惮地传人她的耳里,敲进她的心里,打乱了她的脉搏与呼吸 蓝翼青的下巴抵著她的头顶,被她那恣杨凌乱的短发抵得鼻间和心头同时发痒,他感觉得出她身体的僵硬,但他也是浑身紧绷啊!不过就这么轻拥住她,他的下半身就已开始蠢动了,若非鹰熊帮的人马就近在咫尺,他真想马上教教纪陶然什么叫做人间的极乐。 四周静悄悄,纪陶然屏著气,她真怕鹰熊帮的人会听见她混乱的心跳声,更怕蓝翼青会察觉她早已烧红的双颊。 “操!他们不见了!”赵虎带著浓重的内地口音怒道。 “可能逃下山去了老大”一个鹰熊帮的手下嗫嚅。 “给我找!翻遍这座山也要找出来!他们跑了我怎么向人家交代?全是群饭桶”赵虎的嗓门响彻林间。 纪陶然听得一怔,鹰熊帮果然受人指使,但赵虎口中的“人家”会是谁呢? “他们走不远的,给我调更多弟兄来找!快!绝对要在他们被义帮的人发现之前杀了他们!”赵虎又喝道,之后,领著一批手下往左方搜去。 赵虎要杀她和蓝翼青?为什么? 她抬头看了蓝翼青一眼,原想问他知不知道原委,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猝然低下的唇吻个正著! 她大惊,急忙推挤,但他双臂紧箍著她,似是在警告她如果乱动的话就会被发现行踪。 她真的被他打败了,明明危机迫在眉睫,他还有心情瞎搞? 蓝翼青只是按捺不住,她就在他怀中,呼出的热气不断地挑逗著他的血脉,而在这令人意乱情迷的时候,偏偏她又抬头送上红唇 他怎么可能忍住吻她的冲动?那柔软**的触感从刚才就一直残留在他脑海,啃蚀著他的理智,挑拨著他的欲望,他不是柳下惠,无法坐怀不乱,这一刻,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想要她,不是因为土地,不是为了勾引,而是纯粹的喜欢 这吻一发不可收拾,纪陶然被他狂野的吻弄得双腿发颤,那火热的**与撩逗迅速地唤醒了她的感官,一瞬间,她的身体似乎从处女的青稚熟化为完全的女人,她感觉得到小肮中蠢动的欲火,感觉得到心底深处那激昂的渴求! 她蓦然了解到自己也是个正常人,她也有情与欲的反应,而这个反应并不可耻 基于这个认知,她从被动变成主动,张开口迎他更深入,并不时以舌尖怯怯地探索著他。 他轻颤了一下,她的回应像颗炸弹引爆了他体内的每个细胞中的火焰,他的双手收拢,將她拥得更紧,不顾一切地吻得昏天暗地,让舌尖汩浸在她的口沫中 就在两人情火乍萌时,一阵窸卒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他们从狂吻中惊醒,喘着紊乱的气息看向声音的来处。 有个鹰熊帮的人竟朝他们躲藏的方向走来,眼见就要被撞见,蓝翼青在她耳边低问:“有人来了!怎么办?”他的嗓子因欲望而低哑,鼻息也变得浓重不稳。 “只有正面迎击了”她盯著那抹人影,也是娇喘不停。 “不” 纪陶然一旦决定就动手,她不让蓝翼青有发表意见的机会,先发制人,倏地从草丛中跳了起来,一个漂亮的锁喉踢直取那人的咽喉。 “陶然!”蓝翼青来不及阻止她,只得暗暗叫苦。 “啊--”那人还来不及回神就被踹向后飞去,他边惨叫边扣下扳机,一连朝天空发射了三发子弹。 “砰砰砰!”三声惊人的枪响把超虎和鹰熊帮所有人引了过来。 “你这个冲动莽撞的小妞!快走!”蓝翼青一跃而出,揪住她就跑。 “在那里!他们在那里!”有人大喊。 “开枪!杀了他们!”赵虎急吼。真是惊险刺激哪!苞这个纪大当家在一起当真要短寿好几年! 蓝冀青边跑边在心里嘀咕,难怪义帮的人会认为她是全世界最危险的分子。 “喂喂,蓝翼青,我们这么盲目地跑不是办法啦!”纪陶然嚷著。 “总比傻傻地和他们硬干好吧?”他啐道。 “我不见得会输给他们” “我可不想赌命!”他哼了哼。 话是这么说,可是当他发现树林尽头竟是个断崖时,终于还走忍不住诅咒起这该死的衰运。 罢从水里来,又要回水里去,这场灾难何时方休啊? “没有路了!”断崖下就是片汪洋大海!纪陶然喘着气道。 “这下好了,该怎度办?”他爬梳著头发,没了主意。 “跳下去!这里离沙滩不远,我们可以很快游上岸”纪陶然建议。 “可是下头黑漆漆的,谁知道有没有暗礁?”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跳了再说!”说了她就往前冲,因为,她专做冒险的事。 “等等,陶然,这太危险了”他拦住她。 “你真罗唆,难道你怕了?”她瞪他一眼,推开他的手。 这时,赵虎的人已经追近,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將他们团团围住,只听得越虎得意大笑“哈哈哈看你们逃到哪里去?” 纪陶然转身瞪著体态肥胖的赵虎,冷哼“你向天借了胆子了吗?赵虎,这里可是我义帮的地盘,你敢乱来?” “我不需要向人借胆,纪陶然,我孬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要替自己出口气,消灭你们义帮了。”赵虎咬著雪茄,手里的枪直指著她。 “想消灭义帮?凭什么?” “只要杀了你,义帮就垮了。”赵虎狠笑。 “你想杀我?”她眉一挑。 “对,让你和这个男人脱光光死在义帮的地盘,丢尽你们义帮的脸,到时,看义帮该怎么办!”赵虎头一次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蓝翼青暗自皱眉,很明显有人在操纵这一切,究竟是谁?利用他和义帮的交易来制造纠纷? “别发你的春秋大梦了,要杀我可得凭真本事。”她冷笑,倏地窜向赵虎。 “开枪!”赵虎吓得连跄三步,向手下大喝。 鹰熊帮的众人开枪射击,纪陶然看准了方向,和蓝翼青互递了个眼神,两人同时拔枪反击,射中了好几人,再贴近他们施展拳脚功夫,打得他们节节败退。 不过对方人人有枪,要得胜机会不大,蓝翼青在觅得空档之后,也不恋战,抓起纪陶然的手就跑,向断崖狂奔-- “快开枪!杀了他们!”赵虎人声吆喝。 背后子弹齐发,蓝翼青大骇,想也不想便將纪陶然推向身前,以自己的身体掩护她,但他自己则暴露在弹道范围,跑没几步就被一发子弹击中大腿,顿时向前扑倒。 “蓝翼青!”纪陶然惊呼,转身连开好几枪退敌。 “啊!”赵虎的肩头中弹,吓得惨叫连连,分散了部众的注意力。 她再不拖延,利用这时机,扶起蓝翼青冲到断崖边缘,往下跳落 浪花四溅,很快的,他们的身影被大浪吞没,消失在黑湛湛的海水中。 “操!操他***” 海风中,只剩下赵虎气急败坏的咒骂。 入秋了,海水很冰凉,纪陶然拉著蓝翼青泅上岸,两人都已筋疲力竭,倒在沙滩上喘气。她稍微恢复气息后马上用自己的皮带帮蓝翼青止血,并审视著他的伤口,心情委实糟透了。 “你这白痴干嘛要替我挡子弹?”她不停地吸气以平缓过于激荡的心跳。方才他那不要命的行为真要把她吓死了! 看自己流血她不怕,可是看别人为她流血她就受不了! “男人本来就该保护女人”蓝翼青气喘得更厉害,他的伤口被海水浸泡后疼得像被万针同时扎进似的,痛得他连连吸气。 “哪有这种规定?你实在太乱来了”她口中这么说,但心里却扬起一阵阵暖意。原来,被人保护的感觉是这样的温馨。 “这是我的原则”他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这笨蛋原则不要也罢!”她白他一眼,但随即便发现他的神色委顿,眉头不禁担心地攒起。 “你不是说要当朋友得共患拥吗?如何现在我够格了吧?”方才那一刻,他根本没想到土地的事,那千钧一发之际,他唯一想的只是要保护她。 这似乎有些偏离他所导的戏码的主题了。 “是是是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英勇的先生。”她无话可说了!经历了这些事,她早就不把他当敌人了。 “但我的胃口改变了,我现在不只想当你的朋友” “哦?”“我还想当你的情人。”他认真地说。 “你神经!这种时候还在胡思乱想些有的没有的!”她嗔斥著他,心头却不知是因为游了泳还是惊慌,竟有如小鹿乱撞般咚咚作响。 “我是胡思乱想啊我一直好想吻你”他盯著她的唇不放。 “能不能叫你的嘴巴休息一下?说太多话会浪费体力。”她横他一眼。 “自从吻过你后,我的嘴就不想休息了,血且而且我还想做更耗费体力的事。”他一语双关地笑叹著,往她肩上靠上。 “这时还想胡来?”她下意识地推开他,但猛地想起他受了伤,又连忙將他抱住。 他没再说话,只是闷哼一声,前额低停在她的肩头。 “很痛吗?忍著点,前面应该是个渔村,我去找人来”收起玩笑,她担忧地看着他被血染红的右腿。 “帮我找个电话”他觉得身体愈来愈沉重了。 “找电话?这时应该找医生吧?”她不解。 “让我在这里等你去找电话,叫龙三开直升机来接我”他身子一软,坐倒在沙滩上的大岩石边。 “等他来你早就挂了!我记得有个有名的医生就住在这一带,你等著,我马上就去找他!”虽然就这样把他搁在这里她不放心,但他再走下去铁定会血流不止,她得找人来救他。 “不”他痛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等我,你在这里别乱动,我马上回来。”她再不迟疑,焦的地冲向不远处的小渔村,找那位医术很好的老医生。 时间过得好慢,彷佛地球不再转动一样,蓝翼青半躺在沙滩上,意识愈来愈模糊,最后终致昏了过去。约莫过了一个小时,纪陶然才开著吉普车载著一个老人回来,她看见不省人事的蓝翼青,惊得胸口险些裂开,上前抱起他,拚命拍著他的脸颊叫唤他:“蓝翼青!醒来!快醒来!你不能死啊!”他一直没动静,脸色苍白得吓人。 “喂喂,快醒来!蓝翼青!你不是想当我的情人吗?你再不醒来我就上找别的男人了哦!喂”她急得只好用言词激他,满心全是害怕失去他的慌乱。 也不知是否是这句话起了作用,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盯著她半晌,忽然道:“吻我!” “什么?”她愣了愣。 “吻我让我保持清醒” 虽然这个方式很奇怪,虽然有老人在场,不过她还是照做,现在只要能让他别昏过去,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捧起他的头,她將自己的唇印上他的,他的唇好冰冷,她以自己的温热不断温暖他,到后来甚至不避嫌地拥住他,期盼能把自己的热力分一些给他。 迷蒙中,蓝翼青真要以为自己作梦了,纪陶然的吻让他全身从如铅的沉重中脱了窍,飘飘然上升,飞向无垠的苍穹 “吻够了吧?能让我看看你的男人吗?丫头。”那老人打断了他们的长吻。 她尴尬地抬起头,移开身体。 老人检查了蓝翼青的大腿,马上道:“把他搬上我的车,他得马上取出子弹才行。” “是。”她帮著將蓝翼青抬上车,然后朝老人的小诊所驶去。 老人叫林安和,是东涌一带的名医,中西医都行,她小时候曾陪奶奶一起去给他治过病,因此留有印象。 林安和的诊所是个老式砖房改建而成,地方不大,不过简单必备的器材都有,他让蓝翼青趴在长台上,便忙著准备各种消毒葯品。 “怎么办?他会不会失血过多?需不需要输血?我是o型,可以给他”进诊所,纪陶然就着急地跟在林安和身后直嚷。 蓝翼青不堪车子的颠簸,早就不支昏厥,她真怕他会就这样死了。 “血我有库存,倒是我需要个帮手,你能帮忙吗?”林安和不疾不徐地说。 “没问题!”她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于是,她整个取出子弹的过程都陪著蓝翼青,林安和要她拿什么、做什么她都照办,见了血也不惊慌,稳健又俐落的模样让林安和暗暗称许。 子弹取出,林安和把伤口缝合,等所有救治工作结束之后,便朝纪陶然挥挥手,道:“丫头,你也受了伤,我帮你上个葯,我的葯很灵,对伤口很有效。” “这点小伤不打紧。”她根本忘心了自己的伤。 “任何小伤都得治疗才行,尤其你又是个女孩子。”林安和锐利地端详著她并微笑。 这位英姿飙爽的女娃儿很特别,带著中性的强烈个人风采,似男似女,跳脱不羁,不时流露著少见的江湖侠气,一看就知道出身并不单纯。 但最让他注目的还不只是她的气质及出身,而是她发亮的印堂及刚中带柔的眉目面相所展露的某种讯息。 以他学过的命相学来看,这女子似是练过中国最神秘的玉女功,传说中,凡练过此功的女人其**肌肉弹性佳,收缩强烈,最能满足男人的欲望,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最佳伴侣。 唯此功非常难练,一般而言,这种功没练好很可能走火成为婬妇,放荡成性;但她的五官端正清奇,可能除了玉女功外还练过正统气功加以修身养性,因此面相看来不染一丝婬气,反而將练玉女功后应有的媚态全部隐藏了起来 嗯,很有意思的丫头! 林安和暗地一笑,他不知道躺著的年轻人是否碰过她,然而他可以肯定,只要碰过她一次,没有任何男人会舍得她。 “女孩子又怎样?从小到大我练功夫还不是练得到处是伤”她大方地褪去白上衣,露出肩膀上的伤口。 “你都练些什么功?”他小心地消毒著伤口。 “都有啊!你想得出来的,除了钻地和飞天,我几乎都练了。”她笑了笑。 “有没有练过玉女功?”他试采地问。 “什么是玉女功?”她睁大眼睛。 “你不知道?”他奇道。 “不知道啊!也许有练吧?有些功夫是被逼著练的,什么名称根本记不得。”她耸耸肩。 林安和明白了,看来教她功夫的人要她无意间练成这项驾驭男人的奇功,是谁这么用心良苦,早替她想到以后驾驭男人的方法了? “你叫什么名干啊?丫头,是这里的人吗?”他很好奇。 “老医生,我是义帮纪家的人,以前还见过你一次,你不记得了?”她笑了笑。 “义帮纪家?你是啊!难道你是辣婉儿的孙女?”林安和恍然叫道。 “是啊,我叫纪陶然。”她暗笑,奶奶一条鞭的个性麻辣爽朗,却取蚌“婉儿”这种柔水般的名字,她记得锺老他们都偷偷叫奶奶“辣婉儿”看来林安和也和奶奶很熟。 “可不是吗?我怎度没瞧出来,你的模样和辣婉儿还有几分神似哩!”林安和点头微笑,他终于明白是谁让她练那玉女功了,这一定是那个思想前卫的“辣婉儿”的主意。 “我和奶奶像吗?”她倒不觉得。 “嗯,这翘嘴很像啊,如此一来,你不就是现任义帮的大当家吗?”他想起了早亡的纪家两代。 “是的。” “唉!难为你年纪轻轻就得扛起这重任”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这只是过渡时期,等我弟弟悠然长大,义帮就交还给他。”她解释道。 “嗯,女人家还是别搞帮派得好,早点找个人嫁了才对。”他想起了“辣婉儿”正是死于帮派之间的暗斗,不胜欷吁。 “找谁嫁啊?我这副德行没人敢娶的。”她自嘲地耸耸肩。 “嫁他啊!他不是你的男人吗?”他指指不省人事的蓝翼青。 “他?他和我不可能啦”她连忙红著脸否认,蓝翼青是个航运界大亨,和她这个帮派头子根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可是刚才你们明明吻得难舍难分”他故意道。 “呃那是为了让他保持清醒”她的脸又是一阵绯红。 “好啦好啦,我不问了,反正你只要喜欢哪个男人,勾勾手他就会自动送上门了,不愁找不到对象。”他笑。 “我哪那么厉害?”她嗤笑。 “你的厉害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他在嘴里低哝。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 “我说,去冲个澡再好好照顾你的男人吧!三更十夜折腾得我也累了,我要去歇息了。”林安和摆摆手,走出诊疗室。 “那他怎么办?”她指著蓝翼青问。 “等血浆滴完,就推他到隔壁房间去,那里有张床,正好可以躺两个人,不过动作得轻点,不然伤口会裂开”他暧昧地偷笑。 她瞪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啐道:“臭老头,净爱胡说八道。” 简单地净完身,一个晚上激荡的情绪才稍稍平绶。 她回到蓝翼青身边,在椅子上坐下,望着他苍白沉睡的脸庞,以目光描绘著他的轮廓,她忽然发现,从他们一开始相遇到此刻,她都不曾好好地看清他的长相。 也许是帮里的男人瞧多了,她向来对男人的俊丑就迟钝得很,不过眼光再迟钝她也看出了他的不凡。修长笔挺的身段,举手投足自然散发著强烈的自信,明明风流好色,却没有那些浪荡花花公子们的流气,他的气质是独特而迷人的,也或许太独特迷人了,因此她在乍见他时便兴起了自我保护的防卫,直觉地排斥他。 如果说她最初觉得他碍眼,那必定是他长得太好看的关系,而太好看的男人不适合当丈夫,这是她母亲从她小时候就灌输给她的观念。 可是,这十多个小时阴错阳差的共患难,却打破了她这份固执的思想,也撤除了她对他的心防。 他并非正人君子,甚至称不上好人,虽说他的成功引人谈论,但有关他本身的报导几乎是贬多于褒,手段太狠,能力太强,心机太深,色心太重这样一个怎么看都像个坏蛋的富豪,为何会愿意为她挡下子弹呢?是他的英雄感在作祟?还是他习惯性保护女人的行为? 她有点困惑,因为一整个晚上与他相处,她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媒体描写的那么糟糕,他的体贴浪漫,风流倜傥,以及洒脱热情,都鲜明地印在她的心坎上,莫名地嬴得了她的好感。 她不想去费力否定他让她心动的事实,也愿意正视他带给她在感情上的震撼,一个晚上就爱上一个人也许夸张了点,但她确知他已进驻了她的心中,就在两人的谈笑间,在他对她的强吻中,在他护著她逃跑时,情愫已然滋长 可是,她不会因此而变得胡涂,她很清楚他们会有今晚的交集全是场意外,即使她喜欢他也缩短不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她有她的江湖,他有他的王国,这么不搭调的两人若因些微的动情就扯在一起未免太牵强了。 他只是香港的过客,并不适合她 趴在他身旁的平台上,她悄悄握住他的大手,心情交织著喜悦与伤感,对爱情驽钝的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矛盾。 “唉!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结果会怎样呢?”她怔怔地自问著,终于疲倦地打了个呵欠,打起盹来。 不知何时,蓝翼青突然动了一下,纪陶然马上惊醒过来,她抬头看着正好快要注射完了的血浆袋,急忙帮他拆掉了针管,帮他的针孔贴上护贴,才推著他到隔壁房间去休息。 房里果然有张大床,她小心地使劲將他移到床上,当她的双手环过他的脸,帮他整理著枕头时,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正好吹拂到她的睑上,让她忍不住停止了动作,紧盯著他近在咫尺的嘴唇,忽地,在一股连她都无法理解的欲望支配下,她突然便倾下身,轻柔地吻了他。 她微张著口,润泽著他的唇,以舌尖沿著那性感的弧线游走,暗暗地品尝著偷吻的快感。 “吻这种事真是不可思议,两个人的唇碰在一起为什么感觉会这么好?”她微微撑起上身,喘着气自言自语,对自己浑身充斥著莫名的激情感到不解。 沉睡中的蓝翼青在这时忽地张开了眼睛,炽烈地凝视著她。 她微惊,着急地想跳开,手却被他牢牢地握住。 “你要走去哪里?”他沉声问。 “啊?你你醒了!”她不敢直视著地,觉得好丢脸。 “我问你要去哪里?吻了人之后就打算溜掉?”他手一扯,將她拉近。 用刚才那个热情洋溢的吻把他的精神和欲望都吵醒之后,她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不,他不许她离开。 “我”她脸如红通通的苹果,一时语塞。 “想吻我就直说啊,陶然!别偷偷摸摸的”他轻笑。 “可恶!你早就醒了却装睡?”她有点气他故意整她。 “我是被你的吻唤醒的。” “哦?是吗?原来我的吻比葯还有效,看来你都好了,那我可以走了。”她说著想摆脱他扣紧的手。 “不行!你不能走!”他低喝。 “为什么?” “因为你是元凶,你的吻把我全身的欲火都挑起了。”他眯起眼,撑坐而起,掀开薄被,裤裆间已明显地凸起。 “你我不过是轻轻一吻”她双颊绯红地叫道。这色男! “轻轻一吻就足以让我著火,你不知道吗?对我而言你是颗火种”他用力將她拉向自己。 “你的腿受伤了,别乱来”她忙不迭地挣开。 “啊”她与他的拉扯牵动了他右腿的伤,痛得他低哼一声。 “你看你,叫你别乱来啊!”她倾身检查著他的腿伤,不料正好被他一把抱住,跌向他的胸口。 “你会主动吻我,表示你对我已有了感觉是不是?”他捧起她的脸,热切地问。 从与她共进晚餐开始,他的整颗心都处在渴求她的意念中,现在,他再也不去阻止自己想要她的疯狂心情。 “我”她脸红心跳地看着他黑湛湛的眸子,那里头有她的倒影,表情燃著欲望的倒影! 她的手压著他半裸的胸膛,那温热的肌肤正慢慢摧毁她仅存的理智。 是的,生平第一次,她有了想要和男人上床的念头,第一次,她看清了她也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有情,有欲 “扭扭摸摸不像你的作风,陶然,告诉我,你现在是否和我一样想着同一件事?”他声音中已有难抑的情潮波动。 “你有伤”她喘着气,感觉得出她体内深埋的欲望已將破茧而出。 “有伤,一样能爱你!”他不再多吉,拉下她的脸以滚烫的唇狂吻住她,把满脑子对她的幻想化为真实的行动。 一夜的惊险累积了不少能量,而现在,能量在找寻出口,他们需要彼此来填满虚惊后空荡荡的心 反手抱住他,她释放了所有的热情,以她生疏却勾魂的吻与他交缠,再也无所顾忌。 他倒抽一口气,紧攫住她的唇,手指揪揉著她的短发,恨不能將她一口吞下 绵长而深刻的吻开放了他们的心门,多日来的敌对与防备全都消散了,纪陶然像个抛开了盔甲的战士,不再张著浑身的刺,现在的她,只想实现她被深埋的梦想,当个娇美如水的女人,被爱,被需要。 一次就好!她告诉自己,就让她在他怀中当一次真实的女人! 蓝翼青解开了她的上衣,等不及抚摩她被紧裹在男性衣物下的胴体,当他的手罩在她小巧却饱满浑润的胸部时,一阵悸动贯穿了他的全身。 她不够丰满,甚至有点瘦,但每一寸肌肤都紧实而平滑,那充满诱人弹性的触感比以前他碰过的所有女人都还要教他销魂! 他**著,撑高她,低头含住她粉蕊似的**,贪婪地**著。 她仰起头娇哼一声,掌心贴着他半裸的上身游走,全身胀满著难耐的騒动。 “把衣服脱了上来”他稍微放开她,哑声要求著。 她喘着气,后退一步,不脱自己的,反而动手帮他褪去他下身的裤子,然后,目不转睛地盯著那身昂藏的男人体魄。 从不知道男人的身体也能这么美她屏息地看着他修长结实的肌理,眼光从他的胸膛来到平坦的小肮,以及充满力量的男性特徵,她有点炫目了。 帮内弟兄经常打赤膊,她早就见惯那些粗犷的身材,原以为该像那样肌肉囊囊才叫男人,但面对蓝翼青匀称性感的线条,她怦然得几乎忘了要如何呼吸。 她承认,他吸引她,非常非常吸引她 “我快被你的眼光烧融了!过来”他嘎声道。单是她用眼睛这么看着他,他就怒火焚身得几乎成为灰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褪去自己的所有衣物,半羞赧、半坦然,全裸地走向他,爬上床,跨坐在他身上。 “你不能动,让我来”她倾身向他,率直地说。 这才像她啊!连做ài也允满了帮派老大的架式 他爱极了她此时想要掌控一切却又生嫩的模样,边笑着,边激越地坐起身,伸手將不著一缕的她拥进怀中。 “天啊我要你!陶然!”他闻著她混著微汗与处女馨香的体昧,兴奋不已。 美丽的女体,没有一丝赘肉,混合著力与美、刚与柔,使他为之疯狂、迷恋 趴下身,反吻著他迷人的眼,他丰厚的唇,她像在探险般摸索著他的身体,某种情愫正在催促著她去挑逗他,去勾引他。 这是她不认识的自己! 纪陶然惊讶地发现,在她体内居然有著这么狂野的灵魂存在,彷佛被禁锢了许久,到今天才得以解脱束缚 他的手刷过她结实的臀部,再慢慢沿著大腿内侧,探进她处女禁地撩弄著,她不断地吟哦,不知该如何排遣那陌生的渴望,只能不停地吻他、抚摩他。 蓝翼青快被她磨人的指尖给惹疯了!她的每一个亲吻,每一个触摸,都教他血脉贲张,让他连取悦她的前奏都忍不了,充血的欲望就胀得他发疼 “给我”他呼喊著,扳开她的双腿,將自己的硬挺紧抵住她柔软的中心处搓揉。 她也快到极限了,一股热浪就要在她下身泛滥开来! 就在她意乱情迷时,他找到了她的人口,顺利地滑进了她狭窄的体内,与她紧密结合在一起。 她在上,他在下,他们心与心相连,彼此之间再没有任何距离 但当他巨大的男性刺破了她的处女膜,些微的刺痛让她攒起了眉,她瞪大眼睛,身体倏地一僵。 “会痛”她喘息不已。没人告诉她做这种事竟然会痛!shit “马上就会过去了”他拉下她,安抚著。 “是吗?”她怀疑。 “是的放轻松啊!”他本想放慢速度等她适应他,因此特地以温柔的吻挑弄她的颈项,要让她体会他带给她的快乐;岂知话刚说完,一道雷殛般的快感就从她狭窄的**发出,窜向他的脑门,震得他低呼出声。 “怎怎么了?”她以为他伤口裂开了。 “你啊”他全身一荡,只感到骨软节酥。 这感觉实在棒透了! 她明明是个处女,可是**的力量却如同个技巧纯熟的女人,能轻易將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轻易地降服他那从不曾餍足的色欲。 “你”她感觉到他在她体内抽动,那份疼痛在这亲密的摩擦下居然马上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灼热。 “我的天啊陶然!陶然!”他忘情地呼唤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我我我的身体好热我好热蓝翼青我”她不自觉地开始收缩,身体自然摆动起来。 “陶然”他惊诧地抽著气,她的窒室是个滚热的漩涡,他快要被吸进去了!被她吸进去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啊!啊!”一阵狂猛的抽搐,他和她同时发出了高潮的呐喊。 完美的契合使他们身体如同一体,在她的带动下,他这情场老手只能被动地被引进他从来不曾领略过的甘醇甜美境界,随著她坠入了这灿如火花的情海之中,享受了生命中最大的满足 那是种超越生死的极乐,在短短几秒的刹那,他们看见了永恒。 属于他们两人的永恒 第七章 蓝翼青拥著纪陶然,两人睡得好沉,一夜的奔逃与做ài,他们已经累乏了,只有靠著睡眠来补充体力。 一直睡到下午,蓝翼青先醒了过来,他慵懒地伸了个腰,春著身旁犹在睡梦中的纪陶然,心中不由得溢满了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真是太美妙了!和她结合的感觉竟是这么的迷魂震魄,他终于明白,之前和女人之间的种种根本不算真正的快乐,那种浅薄的欢愉远远不及和纪陶然在一起时的万分之一! 天!她真是个性爱女神! 她让他尝到了什么叫真正的高潮,有如全身被支解后再被拼凑起来般,允满了欲死欲生的快感 他不懂,她为何能有这么棒的技巧?床上的血渍印证了昨夜分明是她的初夜,她该是个不解人事的小妮子而已啊!可是这样一个初尝禁果的女子,却在一夜之间就征服了他的身体及欲望 她翻了个身,由侧躺变成了仰卧,阳光穿透了老旧的窗帘,在她全裸的身上洒下明暗交错的影子,那胸前的山峰及双腿间的深壑,都构成了最醉人的风景,迷惑了他的眼,他的心。 哀摩著她撩人的娇躯,他兴起了一种几近狂热的独占欲。 他要她!他要定了她这个世间绝无仅有的性感尤物了! 纪陶然被他的手吵醒了,睁开惺忪的双眼,一看见他,愣了愣,便马上把头埋进被单里。 “陶然!”他扯掉那多馀的床被,笑了。 “别看我!”她干脆用手掌遮住脸。 “为什么不看?你好美”他吻了吻她的耳鬓。 “我好**!”她不喜欢那个騒浪大胆的自己天!丢脸死了! “我喜欢那样的你,美得不可方物。”他扳开她的手,盯著她灿若明星的眸子及难得的娇羞神情。 “我一定是被你的好色传染了”她红著脸道。以前压根没想到自己会主动和男人上床,而且还这么投入。 “哦?那真是太好了,我喜欢好色的你。”他吻她的鼻尖。 “好个头!等一下我不敢出去了,老医生一定会笑我”想到那老头会用什么眼光看她,她就想找洞钻进去! “老医生?是救我的人吗?”他昨晚迷迷糊糊的,对林安和并没有印象。 “是啊!他和我一起去沙滩救你回来的。” “这里是他的住处?”他看着四周一切老式的陈设。 “应该是吧哎,我不敢见他了!”她说著又以双手掩面。 “这有什么好羞怯的?男人和女人上床很正常啊!”他笑着拥了拥她。 “你会这么自然,是因为你早已经习惯和女人上床了”她接得很快,并脱口而出之后才惊觉自己竟然像个吃醋的老婆。 他一怔,没忽略她语气中的一丝丝酸味。 “别这样,陶然,我以前是有很多女人,但是,我现在只要你。”他有些窃喜,因为那表示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她喜欢他!这个事实让他的心雀跃不已。 “算了,我干嘛和你计较你的色情史?我又不当你老婆,管你曾和几百个女人上过床。”她摇摇头,推开他,下床找衣服穿上。 “你不想当我老婆?为什么?”他微愕,心里没来由地一沉 “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了。”她怏怏地套上衣裤。一夜的激情就够了,她不会因为和他上过床就赖著他不放,更不会因为有点喜欢他就认定非嫁他不可。 “谁说我们不合适?”他闷闷地道,自尊颇觉受损。以往,哪个女人不是急著想套牢他,成为人人称羡的“蓝夫人”?怎么她似乎不屑这个身分? “清醒点,蓝翼青,昨晚就当做是我们彼此的身体需要,别把关系弄得太复杂。”她故作潇洒地道。 “如果我正想把我们的关系弄得复杂呢?”怎么会这样,角色全换了,以前,说这些话的人都是他的女人,而纪陶然所说的才是他的台词啊!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想为昨夜负责而娶我吧?”她瞪大眼睛。 “难道你不希望这样?”他挑高了眉头。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她惊奇地笑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会说什磨?”他皱著眉。 “不管你会说什么,我都不会做些不实际的幻想,我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但我不后悔把第一次给你,因为我喜欢你,而你也让我很快乐,这样就够了。”她立在床边看着他。对爱情,她一向不抱任何太大的希望,因为她太清楚自己的立场及身分了。 “不够!这一点都不够!我要你永远待在我身边!我要每天早上起床都看得见你”说完,连他自己都吓住了,他居然真的兴起了要与她共同生活的念头,打算要结束自由自在的单身局面就因为她! “为什么?”她膛大眼,心跳忍不住加速。 “因为”他一时竟找不到最适当的理由,毕竟!连他的大脑都还没搞清楚自己怎么会冒出这样反常的想法。 和她结婚哪!他真的能为她放弃所有的女人? 看着他的迟疑,她自嘲地笑了笑。“像我造种帮派大姊大,不可能是你理想的对象,我有自知之明,老实说,开始我真的认定你是有某种目的才来接近我的” 他一懔,和纪陶然有了进一步的关系,这早在他的计画之中,可是他为何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 “怎么,干嘛那种表情?我已经相信你不是我最初想像的那种小人了。”由他昨夜的表现,她已撤除了对他的怀疑。 “陶然”他心虚地变了脸色。或者,和纪陶然陷入男女关系反而会让他的土地购买案更棘手,因为,他忽然有点怕她知道他的目的,怕她知道真相后会恨他 不,他得主动把事情向她说明,免得她误会 就在他心情忐忑之际,林安和来敲门了。 “丫头,你们醒了吗?义帮的人来了” “义帮?”她大吃一惊,他们怎么找来的? 等不及她去开门,门就被撞开,一群义帮的弟兄在葛老和锺老的带领下破门而入,其中葛老更是手握利刃直扑半躺在床上的蓝翼青。 “你们”纪陶然诧异得傻了眼。 “王八羔子!竟敢劫走我们大当家”葛老怒吼。“住手!”纪陶然大骇,赶忙拦在蓝翼青身的护著他。 “大当家?”钟老和葛老都膛目结舌地急收住手。 “你们在干什么?”她怒声喝问。 “干什么?我们想教训他啊!你咋天下午被他带走后就失踪了,可把咱们义帮的弟兄全急死了”钟老激动地道。 “我没事啦!我只是和蓝翼青去吃顿饭,然后”她急著解释。 “吃个饭吃到现在?”葛老白眉高高一挑。 “呃这个”她不知该如何说明昨夜发生的一大堆事件。 “大当家,你该不会被这家伙给迷住了吧?”钟老眼尖地发现她略显凌乱的女衫,以及蓝翼青床被下的裸身,暗叫不妙,他们可能来得太迟了。 这个色魔说不定已向大当家出手了糟! “锺老,这事我回去再向你解释”她叹了一口气,不愿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谈自已的隐私。 “你太傻了!像他这种人,你以为他会安什么好心?他把你抓走就是因为他在打著某种主意”钟老怒气腾腾地指著蓝翼青。 “我没有抓走她。”蓝翼青严肃地反驳。 “没有?那为什么你们蓝贸航空有人打电话向我们勒索,要求用土地来换她一条命,这事难道是假?”锺老气愤难平。 “我勒索你们?”蓝翼青惊讶地低呼。“什么勒索?什么土地?你们在说什么?”纪陶然一头雾水。 “让我告诉你吧,陶然,这位蓝先生对我们祖坟那块地觊觎已久,他之所以百般接近你,正是为了想要得到那片广大的土地,好盖他的蓝风天堂度假中心!”王楚从门外踱进来,將手中一份资料往蓝翼青脸上一丢。 纪陶然抢著拾起那份资料,上头全是“蓝翼航空”投资香港“蓝风天堂”的企划案机密内容,其中就指明了预定地的位置,她愈看心愈惊,愈看心愈沉。 这是其的! 这就是蓝翼青真正的企图? “原来你百般接近我,就是为了我们义帮祖坟那块地?”她拧著眉回头看着蓝翼青,内心如大江翻腾、烈焰烧灼。 不是单纯的喜欢,不是认真的追求,或许,连昨夜的做ài都是假造的热情 而她竟笨得主动投怀送抱? 太过分了! 蓝翼青迎著她的视线,他看得出她的错愕、愤怒与受伤,整件事到后来变得和他最初的构想全然不同,他忽然觉得对她有些抱歉。 但真正让他起疑的是整个事件的不寻常,从昨晚到现在,他看得出似乎有人想整他,假借他的名义放话勒索,想挑起他和义帮之间的战火。 会是谁?谁在扯他的后腿?谁想对付他? “你说啊!你是不是居心不良?”纪陶然见他沉默不辩解,不禁怒问。 “我承认我是想买你们那块地”他不想再隐瞒这一点。 他承认了!她的血液霎时冻结。 “但我绝对没有以你为勒索目标,想想,昨晚我一直和你在起,不是吗?找就算再想要那块地也不会做出这么阴险的事,陶然”他试图把一切澄清。 “谁允许你直呼我们大当家的名字的?不准你叫得那么亲热,什么喜欢陶然的话全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你因为购地受阻,才打算从我们大当家下手,使美男计迷惑她,好骗她卖地,你从头到尾只是在演戏。”王楚將纪陶然拉开,他怕她被蓝翼青的甜言蜜语所惑,更努力揭开蓝翼青的真面目。 “我没有演戏!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勒索的事”蓝翼青厉声澄清。 “别再假了!蓝总裁,我们的人昨晚在祖坟地附近抓到几名鹰熊帮的喽啰,他们已招认,说他们拿了你的钱才来闹事的!而且,你和鹰熊帮早就是一丘之络,串通好来演一出苦肉计,用一辆车把陶然引出去,然后攻击她,再以英雄的姿态协助她逃走,并故意挨这一枪来收买她的心,好骗她投入你的怀抱!”王楚指证历历地说。 纪陶然呆掉了! 难道连昨夜也都是他在搞鬼? 被追撞的事,挨枪奔逃的事全都是假的? 她的心像被万箭刺穿般,疼得她几乎休克。 “不!这根本是栽赃!我根本不认识鹰熊帮的任何人,陶然,你要相信我”蓝翼青又惊又怒,盯著纪陶然直喊。 “别再听他的了!若非林安和通知我们你们在这里,天晓得你要用花言巧语欺骗大当家到几时”钟老连忙把纪陶然推向自己身后,好离蓝翼青这只色虫远一点。 接到勒索电话之后,他们就锁定蓝翼青在香港的所有落脚点,但仍无所获,最后,林安和的来电才让他们找到了失踪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纪陶然。 “一定有人从中挑拨是非,为的就是让你我双力闹僵,才会制造谣吉,让我们陷入混战”蓝翼青直觉是有人搞鬼,而且,那个人必定对他非常熟悉 猛地,他脑中闪进一个名字一个对他的计划了如指掌的人! “够了,到现在还想把责任推给别人,你这自以为有钱有势的色魔,看我们饶不饶得了你!”王楚不让他再说下去,指示手下上前揍人。 蓝翼青铁青著睑,他脚伤未愈,又未著任何衣物,等于任人宰割。 “慢著!你们想在我这里做什么?”林安和出声遏止。 “林医生,这人是个大恶棍,我们要將他好好修理一顿”王楚气愤难平。 “他是我的病人,我不准你们动他。”林安和严正地说。 “老林,你是我们义帮的朋友啊,怎么帮个外人?”锺老气呼呼地骂道。 “他是外人吗?他是丫头的朋友嘛!”林安和看了纪陶然一眼。这对佳偶的相恋相属他都看在眼里,不过,爱情里的是非得由他们自行去解决。 “他才不是大当家的朋友,他不配!”锺老重重哼了一声。 “那就由丫头决定要怎么处置他吧!”林安和把权利交给纪陶然。他相信她知道该怎么做。 纪陶然没说话,王楚便自作主张地大喝:“大家给我上!” 眼见蓝翼青就要被痛殴,纪陶然忽然开口了。 “都给我退下。”她的声音清冷,脸色绝然,一双眼瞳如冰如霜,气势凛凛地环视著蠢蠢欲动的弟兄们。 “陶然”王楚不甘心地推了推眼镜。 “钟老,把弟兄们全带回去。”她命道。 “大当家,你”锺老惊愕地发现,她似乎变了,换做以前,她永远都是第一个出拳头的人,而现在,是什么因素让她忍住了冲动,变得成熟? 是蓝翼青改变了她吗? “这事全是我自己大意,才会误信了蓝翼青这个人,但我们义帮并没有任何损失,事情就到此结束,别再闹了。”她在说到“没有仃何损失”时,心仍微微扯痛著。 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就已了当,她除了自认倒楣,还能怎样? 把蓝翼青揍一顿就能消气吗?不,也许痛揍他一顿,痛的反而是她自己,因为明知他欺骗了她,可是她却无法马上將他从心中拔除,她的身体甚至还清晰地留著他带给她的痛与乐。 妈的!爱情究竟是个什么毒? “谁说没有损失?你和他”王楚才想说出不中听的话,就被锺老瞪一记而住口。 “我和他之间的事结束了。”她连看也不看蓝翼青一眼。 “不!陶然,你听我说”蓝翼青被她冷拒的模样刺痛著心,他不要就这样被判出局,他不愿背著这莫名其妙的黑锅,或许他买地的动机及作法有错,可是他对她却是真心的 “不!你才要听我说!”她终于正视他了,只不过脸上全是强忍著酸楚的怒意。 这一刻,蓝翼青清楚看见了她脆弱的一面,他的心被她伤痛的表情深深震撼著。 “你嬴了,蓝先生,这一夜亏你安排,我过得惊险又刺激,还差点把心给玩掉了,单凭这点,我终于明白你之所以花名远播的原因,你果然是女人的克星,能征服一个混帮派的女人你很得意吧?你很高兴吧?”她愤恨地嚷著。 “真正被征服的人,是我啊!”蓝翼青投降地望着她,她难道不明白,才一个晚上,他就已成了她的俘虏! 她的心悸了一下,但随即又镇定地谈道:“是吗?你有可能被女人征服吗?被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征服?太可笑了!要不是为了土地,你会和我上床?你会对我这么热情?你真是太厉害了,除了使手段,还不忘善用你的本钱哪!”她早该知道自己的中等姿色岂会吸引得了他这个情色大亨?她真是太笨了! 义帮的人一听到她和他上过床,人人几乎全倒抽一口气,尤其是王楚和锺老的脸色更是难看。 “不!昨夜和你上床和土地无关,而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且爱上了你!”蓝翼青大声地宣称。 他终于明白方才想要她永远留在他身边的理由了,爱,终止了他游戏人间的兴致,灭绝了他尝尽女色的野心,他除了她,谁也不想要! 但这句话来得太迟了,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她不但没有任何欣喜,反而比被痛揍一拳还难受。 “爱?我怀疑你真的能爱人吗?如果你想用这简单的三个字换得土地,那你就打错算盘了,告诉你,大屿山那块土地你永达也得不到!”她斩钉截铁地瞪著他。 “土地我可以不要,但我一定要得到你!”他同样也是信誓旦旦。第一次,他这么执著于一个女人。 “你这混帐!玩了我们大当家还不够?还想死缠著地?”葛老气得抡拳就想上前海扁他一顿。 纪陶然拦住梆老,突然笑了,笑他在这当口还能继续扮演著情圣的角色。 “看来,我对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你才会这么说,不过,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什何瓜葛!我给你三天期限,马上给我滚出香港,永远别再被我们义帮的人撞见,否则出了任何事概不负责!”她撂下狠话,转身就走。 “陶然!”他急喊著她。 “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准你再叫我的名字!”她在门口回头怒道,之后,朝所有弟兄大喝:“我们走!” 王楚等人虽愤怒难平,但大当家有命,也只有便宜了蓝翼青这小子,恨得牙痒痒地跟著走了。 不一会儿,义帮的人全部撤离,只剩下蓝翼青独自面对这个残局。 这一仗他是彻彻底底的输了,土地没谈成,连爱情也受挫,向来在这两方面都无往不利的他却在香港这个地方栽了个大跟头! 他的美男计功败垂成,反而在最后赔上了他从来吝于付出的心,所有的计划都因他对纪陶然的动心而大乱。 不过,爱上纪陶然并不是整件事失败的最大关键,他最大的失算,是那个躲在暗处从中作梗的人,就因为那人的搅局,事情才会变得难以收拾。 接下来他该怎么做?就这样输掉一切? 不,夹著尾巴逃走不是他的作风!即使土地买卖不成,他也要查出是谁在暗地里破坏他的好事。 懊是和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正面交锋的时候了。 蓝翼青后来向林安和道过谢,召来龙三,架著升机载他回到饭店,之后的一天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里,并交代龙三去办事,主仆两人异常忙碌。 林丹琪打了好几通电话来找他,都吃了闭门羹,她后来忍不住亲自前来探望,正好遇到守在门外的龙三,带点辛灾乐祸地问道:“翼青是怎么了?难道土地交易失败就这么沮丧吗?连我也不见?” 真可惜!她一直想观赏蓝翼青受挫的样子,虽然他又逃过一死,不过听说纪陶然得知他使计要购买大屿山的土地,震怒不已,两人的关系不仅没有变好,反而决裂,这下子,义帮对他已有了成见,他的计划也只有作废了。 呵呵,她真想看看他这时的表情哪! “总裁心情不好,可能是义帮放话要他三天内离开香港,可是他却不想走。”龙三皱著浓眉。 “也许让我安慰安慰他,他的心情会好一点,让我见他吧。”她淡淡笑着。蓝翼青会需要她的,他现在身心俱疲,性欲肯定受不了。 “我帮你问问看。”龙三点点头。 但他还没上前敲门,蓝翼青就主动打开了门,下身只缠著一条浴巾走出来,满脸胡碴,看来有点倦容,不过当他看见林丹琪,眼睛就霍地一亮。 “丹琪,我正想找你”林丹琪心一喜,连忙上前拥住他,道:“翼青,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是伤口疼吗?我好担心” 他没等她说完,伸手一拢,就將她拉进怀中狂吻。 她的心一阵悸荡,开心地反抱住他。 他果然还是需要她的她暗暗窃喜。 龙三马上关上房门,不打搅他们。 “翼青,你真傻,竟然为了土地而去挨这一枪”林丹琪不舍地吻著他的唇,將手伸进浴巾里抚模著他修长右腿上包扎的伤口。 鹰熊帮搞砸了理察的计画,她从理察口中得知蓝翼青为了保护纪陶然而挨枪时,震愕不已!在她的印象中,蓝翼青绝不会为了女人而弄伤自己的,这次他却愿意用身体帮纪陶然挡子弹,难道他为了得到土地可以做这么大的牺牲,好让纪陶然感动? 她的心有点嫉妒,因为即使是假装,蓝翼青也从没对她这么好过 “挨这一枪,不是为了土地。”他坐在床沿,任她走进他的双腿间。 “那是为了什么?难道你真以为你可以英雄救美吗?”她褪去自己的衣物,全裸地贴向他。 “也许吧我不想比她弱,像她那种女人,得比她强才能保护她”他喃喃地道。 “保护谁?纪陶然?拜托,她神勇得不需要任何男人保护,反而还能保护男人呢!”她仰起脸尖锐地讥笑。 “她没有那么坚强,她也有脆弱的一面”他想着纪陶然最后看他的眼神,心几乎要被疼痛埋葬。 这三天,他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想着她! 林丹琪不悦地凑上红唇,堵住他的嘴,不想再听他谈纪陶然。她准备拉开他的浴巾,她要用她的身体让他彻底忘了别的女人! 他握住她的手,推开了她,突然笑道:“今天玩点别的我不想沾上你的味道,因为和她上过床后,我再也受不了其他女人碰我,也不想再碰其他的女人。” 这不是假话,为了宣泄郁闷的情绪,他昨夜就叫了三个女人进来,结果,一番胡天胡地之后,他的下半身就是挺不起来,他的身体只记得陶然的气息,她的脸孔,她明亮的眼睛,微翘的红唇,结实纤瘦的胴体,以及那紧实得能教他断魂的女性** 没有人能取代她,没有人再能给他快乐,他只要她! 他是著了魔了!扁是迷上她的人,接著又恋上她的身,没有眼光的伯乐是赏识不出她那匹野马的“陶色”有多迷人! 林丹琪怔住了,他是什么意思?“你碰过纪陶然?” “是的,她美味得让人无法忘情”他色色一笑。 “你那么想她,为什么不叫她来?”她怒道。 “如果可以,我当然想,但她现在对我有很深的误解”说著,他陡地將她推倒,迅速以手铐將她锁在床头。 “你你要干什么?”她被他的行为吓住了。 “我想和你玩个游戏解解闷。”他搓揉著她耸立的胸脯,并以指尖挑弄著她的卜体。 “你啊”她错愕地瞠大眼!但还来不及问,就被他纯熟的技巧勾起了欲火。 “叫吧!尽量喊出来,我今天特别想听你的欢吟声。”他低柔地催促著她,并加深了手指的撩拨。 “啊啊翼青”她不停地扭摆著丰臀,难耐地低呜。 “喜欢这样吗?”他低头吻著她的**,手掌贴在她湿热的三角地带磨蹭。 “哦!是的是的给我快进来翼育!我想要”她敞开双腿,发出**的声音。 “你真是诱人,不过,今天我对你没性趣,因为你把我的计划全毁了了”他恶劣地一笑,却不放手,反將手指插入她盈满热液的**滑走。 “你你啊啊”她生气地瞪著他,但身体已不受自己控制,整个人陷入了欲火中焚烧,脱口叫嚷出声。 “告诉我,理察最近好吗?”他忽然这。 她大吃一惊,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和理蔡已经好久没见面了”她强作镇定,抖著声解释。 “不会吧!他不是前几天才和你上过床?”他冷笑。 回到饭店他就已经知道是谁在扯他的后腿了,能把他在香港的行踪摸得这么熟的,除了龙三,就只有林丹琪,而建议他引纪陶然出去的正是她。 于是,他花了两天的时间找人盯梢她,赫然发现理察不知何时已来到香港,而且多次出入她的住所,为此他开始展开了对理察的调查,结果却令他相当震怒。 这一切,原来都是理察的阴谋,他真是太低估他了。 林丹琪这下子再也无法隐瞒,她瞠目结舌,根本说不出话来! “告诉我,他接下来还想做什么?”他以手指的挑弄来向她逼问。 “我我不知道啊”她止不住全身的灼热,不断地扭动著臀部。 “蓝翼青别这样啊我快受不了了”她哀求地浪叫著。 “说了我就放过你,丹琪。”他加快了手指的进出速度。 “啊他他我只听他说纪陶然有个弟弟”她撑不下去了,终于说了出来。 “弟弟?理察想动那小表的脑筋?”他双眉一挑,抽出了手。 为什么会扯上纪悠然?理察究竟在搞什么鬼? 林丹琪在欲火边缘被放开,简直生不如死,她痛苦地大喊:“蓝翼青,你放开我,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我诅咒你死” 他置若罔闻,迳自进浴室冲洗乾净,又换上外出服,才对她冷笑“没有了男人,你什么也不会,丹琪,你只能依附在男人身边活著而已,劝你别和理察太接近,他可没有我这么好心。” “你去死!”她厉声尖叫。 “等我把事情处理完,我会放你走,你暂时先乖乖地在这里休息吧!”他拍拍她的脸,大步走出他的套房,朝龙三道:“理察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是他的住处,你帮我去盯他。” “是。” 他得去警告纪陶然,否则,纪悠然若有个意外,肯定又要他背黑锅,到时,纪陶然对他的误会恐怕又要更深了。 匆匆离开饭店,他驱车直奔旺角,心里想的只是要如何赢回纪陶然的心,她是他的缪斯啊!少了她,人生再无乐趣可言。 第八章 回到义帮已经三天了,纪陶然一改平常的开朗,整日都待在义帮总坛,哪里也不去,而且甚少开口,以前动不动就吆喝弟兄们练拳的勃勃生气早已荡然无存,她变得沉默、抑郁、憔悴,以及软弱。\www.qΒ5、c0m\\ 在经历了蓝翼青给她的狂情与伤害之後,她发现自己并不如她想像的坚强,她可以防御有形的肢体暴力,却无法抵挡无形的感情杀伤力,被爱所伤,远比被利器所伤还要严重。 被爱所伤啊… 真是太讽刺了,在蓝翼青做了这麽可恶的事之後,她居然发现自己忘不了他,满脑子塞满的全是他迷人的俊脸及低沉悦耳的笑声,还有他的拥抱,他的唇,他的指尖,他的体温… 她的身和心全都烙满了他的影子,午夜梦回,她都得为了排除他的影像而搞得筋疲力竭,害得她夜里不能成眠,白天精神不济。 妈的!看看她被个男人弄成了什麽德行? 一拳捶在镜面,她被自己的狼狈气得一肚子火。 难道女人天生就不是爱神的对手? 揪扯著短发,她逃出了自己的卧室,但在走廊听见有弟兄们走来的脚步声又急忙躲到後院去。 她现在这样子怎能见人? 大家都知道她和蓝翼青的事,大家都在谈论她与他之间的情事,大家同时也都在抗议她对他太过姑息…一夕之间,她在弟兄们心目中的地位一泄千里,她听到不少有关“女人终究成不了大器”的耳语,听到锺老和葛老多得数不清的叹息… 她明明应该振作的,可是梗在胸口的那团交织著爱怒情恨的大石却让她动弹不得,她的世界塌了一角,而她却无力再把它顶回去了。 可恶!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一点都不喜欢… 正自我懊恼间,一阵窸率声倏地在後院一角响起,她忽地回头,瞪著黑暗中那微晃动的树影,没好气地喝道:“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出来!” 树丛中没有回应,她皱起了眉头,大步走过去,还没开口斥骂,一只手就从树丛後伸出,將她拉了进去。 “啊!”她低呼,几乎是马上举手反击,但来人已有防备,轻易地便阻挡住她的攻势,甚至顺著她的劲道把她紧紧圈住。 她心中大惊,挣扎地想看清来人,不料一抬头,就被一双热唇吻个正著! 灵活的舌尖像蛇般钻进她口中,一股熟悉的古龙水味笼罩住她的鼻心,她瞪大眼睛,嘴巴不由得微张,正好让对方更容易深攻她的舌蕾。 激烈而窒息的深吻让她恍惚了片刻,直到她快断气了,才猛地推开他。 “蓝翼青!你…你到这里来干什麽?”她急喘著气,又惊又怒。 这家伙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潜进义帮总坛来! “当然是来看你。”他潇洒地扬了扬眉,低笑道。 “你疯啦?跑到义帮的总坛来…你是来送死的吗?”她压低声音斥道。乍见他,她整颗心全揪在一起了,完全分不清楚那种膨胀又酸涩的感觉是喜还是怒。 那天在大屿山岛饶过他,就已经引发义帮众怒了,现在弟兄们只要听见蓝翼青的名字,无不摩拳擦掌,要是让他们在这里撞见了他,怕不把他揍成一摊烂泥才怪。 “为了你,死而无憾。”他笑嘻嘻地说著,她语气中担心的成分让他积郁的心情全开朗了。看来,他还有一丝挽回她的希望。 “你…你这个白痴,我要你三天内离开香港,今天是第三天了,你还不走?”她挣开他的手,後退一步,严厉地盯著他。 “要我走,得等我澄清一切,然後带著你一起走。”他眼神狂野而笃定。 “谁要跟你走?我现在恨不得把你给宰了…”她愤怒地朝他脸上挥出一拳,然後是一串的连环踢。 “陶然,等等…”他脚伤未愈,闪躲得有些狼狈。 “出去!”她毫不松手。 “听我说,有人要对你弟弟不利,你最好别让他出门…”他急忙把来意说出。 “悠然?谁要对付悠然?”她停下手,怔怔地看著他。 “一个想陷害我的人…”他虽然有点讶异是理察吉鲁在搞鬼,不过他并不吃惊,理察的野心大,他早就防著他了,只是他没想到他会拿这次的合资计划当个饵!藉机对付他。 那个骄傲的富家子还真是狠! “想陷害你的人干嘛找上悠然?你在瞎扯!”这太不合逻辑了。 “他的航运也想进驻香港,除掉我对他有利无害,再说,引起我和你之间的仇恨,到时我们两败俱伤,正好让他和鹰熊帮有利可图…” “够了,够了,我不再信你半个字!”她大喝,一拳袭向他的鼻尖。 他接个正著,扣住她的手腕,怒道:“你最好相信,马上把你弟弟看好,否则出了事别怪我没先告诉你。” “悠然他有保镖保护,不劳你费心。”她想抽回手,不料他却反將她握住。 “还是小心为妙。”他担忧地盯著她。 “别假惺惺了!”右手被制,她又以左手挥向他的颈项。 他飞快地挡住,忍不住侧过脸舔吻著她的掌心,低诉:“老天!才三天,我想你想得快疯掉…” 她浑身一震,用力抽回手,急怒地再补上一腿。“放肆!你这只色鬼!我说过再让我见到你就绝不手下留情…” 早防著她的踢腿,他闪到一旁,出其不意地抱住她的大腿,往自己的腰间一扯,她一个跌势扑向他,两人的**正好以”种暧昧的姿势相贴住,而她马上感受到他裤裆间的刚硬。 “放手!”她红著脸喝斥。 “不放,除非你相信我没有和鹰熊帮的人串通骗你。”他搂住她的腰,吻探向她的耳际。 “我不想再谈那件事了!”他呼在她耳颈间的热气使她一阵酥麻。 “陶然!”他真要被她的倔强击败。 “哼!就算你和鹰熊帮没串通,但你为了买地而计诱我总是事实吧?”她别过头,不想再听他任何解释。 “是,没错,我为了买它是不择手段,但我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因为我对你的动心把所有的事都搞砸了…”他摩挲著她的腿,低柔地诉说著,浓烈的感情呼之欲出。 “你是真的对我动心?恐怕是还在觊觎著我们义帮的那块地吧?让你动心的是土地,不是我!”她倏地曲起膝击中他的腹部,乘机脱离他的纠缠。 “啊呀!你…”他弯身痛呼,对她的身手老是防不胜防。 “占尽我的便宜,你还不满意吗?真要得到你才愿意罢手?”她双手摆出功夫架式,以防他再近身。 “我不想买地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卖,真的想继续为了几副白骨让那块地荒废,我都没意见,但我只希望你了解我对你的真心…”揉著肚子站直,他认真地望著她。 她被那双盛满真情的眸子电得一怔,他对她…会是真心吗? 不,别上当,被骗一次还不够吗?醒醒吧! 她摇摇头,冷硬地斥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快走吧,否则我马上把弟兄们叫来,让你去喂他们的拳脚…” 正威胁著,一组义帮负责巡逻的弟兄恰巧转进後院,她著慌地回头看了一眼,反射性地上前抓起蓝翼青的手臂,藏入树丛後方。 “怎么,不把我拿去喂你那些弟兄的拳脚吗?”他在她耳边悄声嘲笑她回护的举动。 “好,你真想死我就成全你…”她咬咬牙,发脾气地把他往外推。 “喂!喂!”他低嚷著,死抵著树丛不出去。 巡逻的队伍中有人听见声响,问道:“嘿,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 大家疑惑地摇摇头,开始四处核巡。 纪陶然大惊,连忙捂住蓝翼青的口,蹲下身来。 那些人约略地看了一圈,没发现什麽,便继续往前走去。 确定後院没人了,纪陶然才放开他,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原来你还是舍不得我…”他笑著说。 “我是不希望你死在这里弄脏我的地盘!”她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地转头骂道。 “是吗?可是我怎麽觉得你并不希望我死呢!”他笑吟吟地靠坐在树後的围墙边,在她转过身的刹那將她揽进双腿间抱住。 “你还想乱来?可恶!”她抡起拳头就要往他下巴打去。 “我爱你!陶然。”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的手僵在半空,被这短短几个字击碎了这两日来搁浅在胸口的那团怨气。 “不准…不准再乱说这种话!”她吸了一口气,软弱地斥骂。 “我爱你…我是真的的爱你…”他握住她的千,拉下她的颈子,仰头吻住她的唇。 她的拳头软了!心也软了,即使还无法全然相信他,但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她也爱他,而且比自己想家的还爱他! 可恶,明知被骗了心却还是要不回来,她怎麽会那麽笨哪? 气自己的不争气,她凶恶地反吻他,像是要惩罚他带给她的所有痛苦,她籍著这记允满野气独占的吻来发泄她的愤怒,以及怎么也消除不了的感情。 他低哼一声,抱紧她,被她粗野的吻法挑起了欲火,他热情地回应她,双手摸索著她美好的背脊及裹在紧身长裤里的臀部。 黑夜的星子一闪一问地偷窥著这对情人,连唧唧的虫呜也不敢和他们狂烈的喘息争锋,大地安静地把舞台让给了他们,让他们以吻来表达互属的情意。 久久,他们才结束这个激情的长吻,蓝翼青意犹未尽地拥著她,解开她胸前的两颗钮扣,拉下她的胸罩,偷吮著她坚挺的胸蕊。 “别…别闹了…”她拚命地喘著气,转过身拉好上衣。 “我要你…陶然…你难道都不想要我?”他从背後抱住她,累积了多日的**就要决堤。 “不想!”她回答得很快。 “我不信…”他的手倏地从後伸入她的裤腰里,直采到双腿间的浓密地带,那里早已被欲火引出了热潮。“你撒谎…你也想要我…” “不要…”她仰头**了一声,自从被他启蒙了男女关系,她的身体就变得好敏感。 “天啊…好热…你都湿了…”他吻著她小巧的朵垂,左手抚摩著她的胸部,右手指尖则继续拨弄著她底裤里的热源。 “蓝翼青…不要…”她的拒绝毫无气力。 “不要停吗?”他低笑,开始解开她长裤的拉链。 “喂!你这个色情狂!”她勒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得寸进尺。 “我现在只对你色得起来了…”他双掌转移阵地,罩著她的胸部轻轻搓揉。 “才怪!”她以手肘制开他,不想再被他拉进**的漩涡。 真是可怕,在这种情况下,他也能轻易地撩起她体内的欲火,使她丧失理智。 “你不相信?”他扳过她的身子,难得他正经八百。 “那又如何?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你还是恢复你原来的色性去猎艳吧,别净缠著我不放。”她眉头高高地攒扭著。 “不,我这一生要定你了,就算和全义帮的人作对,我也要得到你!”他已有了为她奋战的准备。 “你疯了!”她口中啐骂,心却深深悸动著。 “是啊,为你疯狂…你呢?你爱我吗?”他摸著她倔不说爱的小脸,露出他最性感的微笑。 “不爱!…”她兀自逞强著,不让心底澎湃的感情流泄太多。 “又在说谎了!”他轻笑一声,很快地堵住她的唇,她的身体比她的心还诚实,他宁可用行动去体会她对他的感觉,也不要再听她鬼扯。 纪陶然早就伪装不下去了,在他滚烫的口舌中,她对他的不信任已一点一滴地消融,管他什麽有没有结果,先吻个够再说。 扣紧他的颈项,她用力地吮吻著他迷人的唇,没有扭捏作态,只有她惯有的率真与火爆… 他把她拥得更紧了,这是他爱上的女人啊! 与众不同,独一无二! 两人正沉浸在热吻之中,一声声十万火急的呼喊却把纪陶然从昏头转向中叫回了魂,她急忙推开蓝翼青,以眼神示警他别乱动,便冲出树丛,迎向锺老和葛老,以及王楚。 “大当家!不好了!”锺老一寻著她便哀嚷。 “怎麽了?”她掩饰地抿了抿双雇,保怕被人发现自己微肿的**。 “少爷他被蓝翼青带走了!”锺老急道。 “什么?”她震惊得呆了。 蓝翼青的警告果然成了真。但…但怎麽会是蓝翼青把悠然带走?他明明在这里… “据少爷的保镖说,少爷晚上去补习,回程时车子被拦下,然後几个陌生的人便举枪强行带走少爷,临走前还大刺刺地说:想要人,明天中午拿地契来换!” “土地!又是土地!咱们大屿山的土地到底是犯了哪条冲了?”怒火瞬闻燃上她的眉心,近来发生的事都与祖坟地有关,真要把她给气死。 “是蓝翼青死不放手,这事不用说又是他搞的鬼!”王楚阴沉地道。 “真的是他?”她心一紧,难道蓝翼青一方面来向她示好,另一方面又在施展诡计? 才刚释然的心又被疑虑吊上半空中悬荡。 “当然是他!除了他,没有人敢这麽明目张胆地杠上咱们义帮,拿少爷来做要胁。陶然,你现在应该明白他有多麽阴险恶毒了吧?”王楚又道。 “我们马上就动员所有人暗中调查他把少爷带到哪里去。”钟老建议。 “慢著,最好先确定是不是他干的…”她不愿轻举妄动。 “你到现在心还向著那个姓蓝的吗?”王楚怒视著她。一个半途杀出的程咬金竟能在她心中占著比他还重的分量?一想到此他就满腹不平。 “我…”她自责地怔了怔,悠然被绑架,为何她直觉地认为不是蓝翼青做的? “大当家,那个蓝翼青绝非善类,你不该再对他存有好感,马上查出他的行踪,咱们直接去救少爷!”葛老焦急地道。 “对,带人剿了『蓝冀』在香港的分公司,让他明白我们不好惹。”王楚在一旁扇风点火。 “等等,万一他伤害悠然呢!或是…根本不是他动的手,那我们不正好落入某些等著看我们互斗的人的计谋中!”她不再妄下断言,蓝翼青的一番话让她想得较深入了。 “你…”王楚正想反驳她的话,忽地被一个从树丛中闪出的人影打断。 “陶然没说错,这件事绝不是我干的,有人故意要嫁祸给我。”蓝翼青现身在他们面前。 纪陶然被他大胆的行径吓了一大跳,脸色大变。 “你出来干什麽?”她惊喊。 “蓝翼青!”其他在场的人同时惊呼。 “你这家伙竟敢跑到义帮来!”王楚怒不可遏地大喝。 “你们那块土地我已经放弃了,更何况我并不想和贵帮交恶…”他神色自若地看著每个人。 “放弃那块地你对『篮翼』的董事会交代得过去?你承担得了损失?少骗人了!”王楚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为了陶然,再大的损失都值得。”他的眼光飘向纪陶然。 “住口!你还想迷惑陶然,该死!”王楚倏地掏出-枪,朝他便射。 “王楚!杀了他怎麽救少爷?”锺老和葛老连忙冲上前去阻止。 蓝翼青滚向右方,他没想到王楚会真的动枪,狼狈地躲过射击,却也拉扯到腿伤,不由得低哼倒地。 “先打瘸了他,再用他来赎回悠然。”王楚说著又把枪口对准了他。 “陶然,我若抓走你弟弟,还会来这里自投罗网吗?”他转头盯著纪陶然,会选择现身正是为了赌赌看纪陶然对他是否也有心。 要不要相信他?她怔仲地杵在原地。 就在她迟疑不泱时,所有弟兄將蓝翼青团团围住,钟老和葛老并且已架住他的双臂,一拳揍得他嘴角渗血,并扳倒他,把他的脸压到泥地上。 “陶然!” 她的身体比她的大脑更快下决定,一个纵身,她左右开弓,击退自已的弟兄,并以葛老教她的“神风拳腿”扫向葛老及锺老,然後一个漂亮的擒拿摘下王楚手中的枪。 “大当家!你…”他们往两旁连退三步,失声呼叫。 “陶然!”王楚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出手救蓝翼青,气急攻心地怒吼:“你竟帮个外人?” “给我时间,我会查出真相,也会救出悠然的!”她扶起蓝翼青,大声辩解。 “大当家已经丧失理智了!”王楚额暴青筋地叫著:“别听她的,先把人拿下。” 她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只能先带蓝翼青逃走再说。 於是,她和蓝翼青联手打出一条活路,趁大家顾忌她的身分,不敢全力进攻的当口,朝蓝翼青低喝:“翻墙走!” 两人奔向围墙,一个撑跃,翻出墙外。 “快追!”王楚怒吼。 大家跟著翻墙穷追!纪陶然则带著蓝翼青抄小路,来到她的机车车库,在众弟兄的狂呼呐喊中,载著他冲出了总坛。 义帮大当家竟然当著一堆弟兄的面帮著一个外人逃走? 妈的!她一定是疯了! 纪陶然停在一家便利商店前,懊悔地咒骂著自己,果然爱情这东西沾不得,沾上就变笨蛋,不但心是别人的,连脑袋也跟著丢了。 但她的心情很糟,蓝翼青的心却乐得很,他买了烟,走出商店,看著斜倚在机车上的纪陶然,心中仍然微微悸动著。 她相信他! 在她出手救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站在他这边,她选择相信他,这比购得土地还要让他高兴。 “你最好马上带我去找悠然。”她看著他,著急地道。 “别紧张,我的人已盯上了理察,要找到悠然不难。”他轻松地安抚她。 她不悦地上前揪住他的衣襟,不安的阴影在眼瞳中扩大。 “你最好没骗我,要是悠然有什麽差池,我绝对…”她仍无法放心,深怕相信他是个错误,怕自己的感情用事到後来会害了悠然。 “相信我吧!陶然,我蓝翼青再怎麽现实恶劣,也不心能去对付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他一把將她揽进怀中。 他的气息让她的惶惑稍微减轻了些,她在他胸前靠了一会,忽然又推开他,颤声道:“你想,悠然会不会已经遭了那个叫理察的人的毒手…” “不会的,你放心吧,杀了悠然,他就得不到好处了。”他安慰道。 “他想得什么好处?” “你们义帮的祖坟地啊!理蔡吉鲁早就在打大屿山那块地的主意了。”他冷冷一笑。 罢才在路上他就想通了,理蔡从头到尾要的就是大屿山那块地,他从没想过要和义帮结怨,以义帮在香港的影响力,他的事业想打进香港仍得靠义帮的帮忙。鹰熊帮不过是被他利用来对付他的一个小角色而已。 至於纪陶然,理察一定认为她死了反而有助於他和义帮之间的土地交易,所以才会暗中下毒手。 “真的假的?你是说那个人也想要我们那块地?”她瞪大眼睛,祖坟一走是风水出了问题,才会一直出状况。 “是的。” “为什麽你们大家都想要那块地?那里靠海又偏僻…”她眉揪得要打结了。 “那块地很有发展性,陶然,只要有生意眼光的人都知道那是块值得投资的土地。”他简单解释。 “可恶!你们这些商人干嘛都不择手段地来做交易?真烦!”她迁怒地捶他一拳。 “我哪有不择手段?”他急忙澄清。 “还说没有?用了车子、晚餐什麽的来骗我的人不就是你吗?现在又有人从悠然下手…”她戳著他的胸口。 “但我已经得到报应了,不是吗?我反而被你的魅力给整倒了。”他笑著抓住她的手指,贴向自己的心脏。 “谁被谁整倒还不知道,你把我也害得够惨了,没认识你以前我的日子过得轻松又愉快,认识你之後烦恼就跟著来了…”她瞪视著他,噘著小嘴嘟嚷。 “我给了你什麽烦恼?”他真想吻上她那俏皮的红唇。 “就是…就是让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和脑子嘛!”她拍拍自己的心口和前额。 “哦?那麽,你的心和脑子现在归谁管?”他再一次套话,就想听她亲口说出她对他的感觉。 “不知道,它们全背叛我了。”她硬是不肯明说。 “你啊!说句『我爱你』会死啊?”他笑气地勒住她的脖子。 “啊!表才爱你啦!放手!”她板开他的手腕哇哇大叫。 “我以前从没想过自己的心会固定在一个女人身上,更没想过心仪的对象会是个像你这样的女人…”他突然拥住她,叹息著。 “我这种女人怎样?”她依偎在他肩上问道。 “帅毙了!”他笑。 “比你帅吧?”她也笑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吻了吻她。 “我们该…找悠然了…”她吸了一口气,这时候不是谈情说爱的时机,她得先平安救出悠然才行。 “好,我先打电话确定理察的行踪。”他拿出手机,拨号给龙三。 电话接通了,不过出现的却不是龙三的声音。 “喂?蓝总啊?想找你的忠仆吗?真糟糕,他已经无法开口了…”理察吉鲁嘿嘿地笑著。 “理察?”蓝翼青惊愕地变了脸色。 “吃惊吗?我真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啊,朋友。”理察大笑。 “龙三呢?”他森然地问。 “龙三没事,我只是暂时让他躺下,别让他误了我的事而已。” “你把纪悠然带到哪里去了?”他又问。 “那小表就在这里,他不是个等闲之辈,刚才我已经和他谈好了条件了,只要义帮把地契带来,我就放他回去。” “土地,哼,你要那块地你早说嘛,我让给你就行了。”他冷冷地道。 “我不要你让,我要从你手中抢来,那种感觉才叫胜利。” “赢了我又如何?你的『百乐航运』一样是我的手下败將!”他故意激他。 “别嚣张,只要你死了,『蓝翼航空』就没什麽搞头了…”理察苇。 “要我死可不容易哪!理察。” “那可不一定,要换回纪悠然还有个但书,这个但书就是…要你的命。”理察阴笑地道。 蓝翼青沉下睑,理察为了除掉他竟使出这种手段。 “让我直接和纪大当家说吧!如果我没猜错,她此刻应该在你身边吧?”理察说得好像所有的事都在他掌握之中似的。 “你怎么会知道?”他心中一凛。 “呵呵呵,我有我的眼线啊…”理察大乐。 纪陶然在一旁看著蓝翼青脸色发青,再也忍不住,一把抢过手机,劈头就骂:“你把我弟弟还来,混蛋!” “哟,纪大当家,你胳臂往外弯,和男人跑了,这义帮的脸都教你丢光了…”理察挖苦地嘲讽。 “你…”这事才刚发生,怎麽他却知道了? “没关系,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只要你明天中午將大屿山那块土地的地契,还有蓝翼青带来,我就把你弟弟还你。” “什麽?地契和…蓝翼青?”她大惊,理察不只要土地,他还要蓝翼青的命? 蓝翼青说得没错,理察果然就是在幕後操纵这场纠纷的元凶… 妈的!这种人实在该死! “对,拿地契和蓝翼青来交换你弟弟,少一样你弟弟就完蛋。”理察威胁道。 “你这人渣…”她转头盯著蓝翼青,顿时失了主意,她怎麽能用蓝翼青去换悠然?两个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蓝翼青也正看著她,两人四目相对,心思波澜乍起。 “先让你听听你弟弟的声音。”理察似乎是將手机递给纪悠然。 “姊…”纪悠然的声音听来很镇定。 “悠然!你没事吧?”她紧握住手机,激动地问。 “我没事,你会救我吧?”他的口气异常地平淡。 “我当然会救你,你等著!” “你会带蓝翼青来吗?” “这…”她陷入两难,心像要被扯裂似的。 “你给我仔细听好,”纪悠然突然大喝一声,然後以模糊的低音道:“我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你的心『里』却只『有』男人,我若死了,你就成了道地的『叛徒』了!『王』八蛋,你听清『楚』了吗?” 她愣了愣,悠然的声音很低,只有在几个固定的字才会突然大声,她的耳朵自然只接收到那些字,听来正好是:“…帮…里…有…叛徒…王…楚”! “啊!”一融会贯通,她不禁惊呼。 悠然是在警告她,王楚是帮里的叛徒?怎麽可能?她不相信… “听清楚了就好,明天中午,记得带地契和蓝翼青来救我。”纪悠然说完便关机了。 “怎麽了?你弟弟和你说什么?”蓝翼青发觉她脸色有异,攫住她的肩膀低问。 “悠然告诉我…帮里有叛徒,是王楚…”她错愕地看著他。 “果然,我就觉得奇怪,你帮我逃走的事为什么理察马上就知道了!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他恍然大悟。 “可是…不可能啊!王楚从小就是帮里的人,他甚至还为帮里掌理财务…”她感到有点虚脱,最不能信任的竟是自己人,这个打击太大了。 “正因为掌理财务,他才知道义帮的资产有多庞大,陶然,人的**是只无法预测的猛兽,什麽时候会发狂都难以预料,而我确信,他为了当上义帮人当家,早就和理察勾搭上了。”他早该想到,王楚之所以会喜欢纪陶然,有一半是为了得到义帮,他一定认为只要得到纪陶然,义帮大当家的宝座就是他的了! “不…他不会想杀我的…”她想起唆使赵虎杀她和蓝翼青那件事就心寒。 “杀你也许是理察的主意,他只是不得不妥协,加上他又见不得你被我拐走,干脆连你一起收拾,这麽一来,悠然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这下子所有的事都明朗了。 “若真是如此,那麽…悠然会被抓…”她眼睛霍然一胶。 “就是他给理察消息的。” “该死的!他真的做了这种事?”她的疑虑尽消,代之而起的是满腔的怒火。 “现在,回帮里去拿地契吧,明天中午我陪你一起去见理察。”他拍拍她的背道。 “你要去?”她惊骇地抬头。 “我不去,你怎麽救回悠然?”他淡淡一笑。 “不行,你去太危险了,理察摆明了就是要你的命…”她惶惶不安地摇头。 “是你弟弟重要,还是我重要?”他眉一挑,紧盯著她。 “都重要!”她分不出来,他和悠然在她心中的分量是一样的,无法比较。 “只能救一人,你会救谁?”他的眼神变得温柔。 “我两个一起救!” “陶然,你这样会两个都救不到啊…”他抚摩著她的睑,心疼她的为难。 “那麽你就别去,我要你活著,救悠然的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她气魄十足地道。 “不行,如果你出了事,那我活著还有什麽意思?”他笑音低头抵住她的额头。 “你…”她被这句话感动得眼眶一红。 “放心,我不会轻易被理察杀掉的,明天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他吻著她的眼睛。 “真的?什麽办法?”她还是不能安心。 “到时再告诉你。”他吻她的鼻尖。 “我先警告你,要是你没有半点胜算,我就不准你去…”她强忍著眼中热热的水气。 “我当然有胜算,你不就是我的胜利女神吗?只要你说你爱我,我就不会输。”他逗她。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马上不断地急嚷。 他笑著紧紧搂住她,火热地吻向她的唇,將她的爱语全吞进口中。 她张口迎著他的舌尖,狂野地回应他。 终於,两人的心再无芥蒂,之前的不确定和不信任都在这个热吻中消逸无踪了。 蓝翼青被她放肆又热情的吻撩起了全身的**,他难耐胯间的騒动,抓起她的手,跨上机车,载著她就往附近的“蓝翼”位於尖沙咀的分公司冲去。 今晚,他要与她纵情一整夜! 於是,在他那五十层楼高的玻璃帏幕大办公室中,他们光裸著身子交缠在地毯上,拥吻、翻滚,互相取悦,彼此探索,以各种姿势达到一次次的**,像两只终於找到属性相同的雄雌,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共同攀达到人性中最原始的**圣境… 最新全本:、、、、、、、、、、 第九章 大屿山那片土地的地契等重要文件都存放在银行的保险箱中,翌日,纪陶然直接到银行领取之後,便偕同蓝翼青到达理察吉鲁临时通知的地点,浅水海一处面海的独幢别墅。www。qΒ5、com\\ 她在出发前就已打电话向锺老说明一切,要他盯牢王楚,别让王楚踏出“帐房”一步,但锺老却说王楚在昨夜就已外出,不见人影。 这更说明了王楚果真是意图不轨,她气得直想马上就將他大卸八块去喂狗。 “别找王楚了,我敢保证,他就在理察那里。”蓝翼青回头对她说。 “可恶!我一定饶不了他!”她抱著他的腰,坐在机车後座,怒气难消。 就在约定的时间左右,他们来到了理察的别墅,停好机车,一进门,马上就被人以枪顶住了背,搜了身,才被带进屋里。 “欢迎,欢迎,你们终於来了。”理察笑著迎了出来,林丹琪就跟在他身後。 “你都开口邀请了,我还能不来吗?理察。”蓝翼青一身俊帅的西装,体面得一点都不像是来送死的。 他眼睛一转,瞥见了被打得像破袋子一样的龙三正晕倒在墙角,暗暗咬牙。 “纪大当家真舍得用你来换她弟弟吗?”理察上卜打量著眼前黑衣劲装的中性丽人,有点讶异纪陶然并不如他想像的男人婆,相反的,她长得很有味啊! “是我自愿的,没办法,我爱死她了,见不得她伤心为难。”蓝翼青耸耸肩,笑道。 林丹琪闻言脸色一变,一双充满妒火的眼睛直射向纪陶然。 “哦?你这游戏人间的高手也会被女人掳获?真是稀奇啊!”理察突然兴起了好奇,以蓝翼青对**的品味,不是普通女子征服得了他的,难道纪陶然的“功大”比林丹琪还好? “你有完没完?我弟弟呢?”纪陶然受不了他充满讽刺的言词,直接要求见纪悠然。 “啰,是啊,你要见纪小弟弟…”理察笑咪咪地转头吩咐:“把人带出来。” 不一会儿,纪悠然就被带下楼来,他看见纪陶然和蓝翼青,像个孩子般大哭,“姊…” “悠然!”她著急地想奔过去,但随即被制止。 “地契呢?纪大当家。”理察伸出了手。 “在我身上,先把悠然还我。”她冷冷地道。 “可以,不过得先用蓝翼青换人。”理察指指蓝冀青。 “行。”蓝翼青也乾脆,直接就走过去。 纪陶然担心地看著他,没有阻止。 “真有男子气概啊,蓝翼青。”理察得意地努努嘴,一名手下便举枪指著蓝翼青的後脑。 “现在可以放了悠然了吧?”纪陶然努力维持著冷静。 “好吧…”理察示意手下放了纪悠然。 纪悠然立即扑向姊姊的怀中。“姊!” “悠然,你没事吧?”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没事…”纪悠然摇摇头,然後偷偷瞄了蓝翼青一眼,嘴角赞许地扬起。 这家伙肯来,算他过关,他准他泡他姊姊了。 “纪大当家,地契拿出来吧!”理察催促。 她把地契拿出来,搁在桌上。 理察拿起地契一看,转头突然喊道:“王楚,你来看看这份是否是真的。” 王楚果真来到别墅,他从里头走出,确认了文件。“是真的。” “王楚!你这背信忘义的混球!”她一看见他便破口大骂。 “陶然,我本来不希望走这一步的,如果你不那麽钝,早点看出我对你的心意,那么,我们应该可以不需要靠外人来达成协议,共同继续拥有义帮…”王楚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道。 “你做出叛帮的事,还想成为义帮的大当家?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她怒喝。 “你?你和你弟弟都走不了了,谁还能阻止我占领义帮?”王楚阴险一笑。 “这果然是个陷阱!”她瞪著他。 “没错,是个把你们全都除掉的陷阱,可悲的是你明明知道也不能不来,甚至还多个陪葬的…”王楚睨了一眼蓝翼青。 “把你们三个全杀了,义帮在王楚的带领下从此成为我的夥伴;『蓝翼航空』也將受到杯葛,由我的『百乐航运』取代,整件事实在大快人心啊!”理察一想到胜券在握就哈哈大笑。 “你的算盘未免拨得太如意了吧?”蓝翼青倏地笑了出声。 “什麽?”理察微愣。 “你们所讲的每一个字,都已从我的数位影音接收器传到了警局,现在,警局的人大概正在赶往这里的途中吧!理察,你以为我真的会坐以待毙吗?”他模了摸自己的领带夹。 “什么…”王楚震惊地瞪著他那条领带。 “你这奸诈的小字!我先杀了你…”理察瞪大眼睛,没料到一番心血全白费,杀机顿起。 只见一大群手下全举起了枪,对准了纪陶然、蓝翼青和纪悠然。 “龙三!”蓝翼青猛地呼唤。 龙三竟然如还魂般跳起,踹倒一个敌人,抢下其手中的自动手枪就朝理察的人马扫射。 “啊!他竟然还能动?快杀了他!”理察吓了一大跳,连连大喊。 蓝翼青和纪陶然在这时也开始反击,分别击倒四周的大汉。 理察见纪悠然一个人杵在一旁,冲过去就想拿他当人质,王楚见状不禁惊叫:“别碰他…” 只见纪悠然一个纵身飞跃,一脚踹向理察的门面,踢得他往後仰跌,鼻血窜流。 “要不是想引出叛徒,让你们正法,凭你也想抓到我?”纪悠然傲然地瞪他一眼。 “小表…”理察惊怒交杂,怎么也想不到反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整倒。 纪悠然又是一记侧踢,打直的腿踹得他倒地不起。 场面变得混乱异常,纪陶然忙著应付王楚,纪悠然和蓝翼青则急著收拾理察的手下,没多久,理察的人马已经被制伏得差不多了,躺在地上的理察见大势已去,趁著没人注意他的空档,缓缓地坐起,举起枪,对准人影中的蓝翼青,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众人惊停了动作,回头一看,只见理察瞠大了眼,胸前全是血渍,表情错愕地慢慢倒下。 他的身後,林丹琪冷冷地立著,手中的枪还冒著烟硝。 “丹琪?”蓝翼青诧异地看著她。 “我早就想这麽做了,在他不断地玩过我的身体之後…”林丹琪露出奇怪的笑容。 “你…”蓝翼青发觉她的目光正飘向纪陶然,不由得大惊。 “我爱你,可是你的心却给了这个男人婆,我要她死!我要看著你和我一样,永远为得不到爱而痛苦…”林丹琪举起枪对准纪陶然,一步步走向她,眼光却始终看著蓝翼青,带著嫉恨的诡笑。 “丹琪,住手!”他揪心吼,大步拦在她和纪陶然之间。 他的喝阻声比不上她扣扳机的速度,她几乎是马上就开枪。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但纪陶然没事,反而是林丹琪的手掌全是鲜血。 原来是龙三开枪击中林丹琪的手臂,也打掉了她手中的枪,她发出的子弹则偏向打入了天花板。 “你…就这么爱她?无论几次…都会替她挡子弹…”林丹琪喘著气,流著泪问。 “是的,无论几次,我都会替她挡下子弹,因为,我不希望她受任何伤害。”蓝翼青坚定地说著。 纪陶然震愕地愣在当场,被溢漫至喉咙的感动湮没了心的每个角落,久久无法开口。 能被个男人如此珍爱著,这种幸福她差点承受不了… 王楚自知挽回不了颓势,趁大家不注意,冲到理察身边,搜出了地契就往外逃离。 “啊!地契被拿走了!”蓝翼青眼快,一路怒叫紧迫出去。 “蓝先生,别追了!”纪悠然大喊。 “为什麽?”他在门边站定,回头问道。 “那张纸就送给王楚玩吧!”纪悠然灿然一笑,像个天真的孩子。 “悠然,那可是咱们的祖坟…”纪陶然不仅小弟为什麽不在乎。 “地跑不掉的啦!走吧!事情该告一段落了,你们不是还有事要办吗?”他一手勾起纪陶然,一手勾起蓝翼青,愉快地走出了别墅。 “悠然…”纪陶然被他弄胡涂了。 最新全本:、、、、、、、、、、 终曲:激情充溢在房内 没拿回地契,总觉得还有什麽事没完成,好像这次的奋战赢得一点意义也没有…“姊,别想太多,你该烦恼的是嫁给这个色名昭彰的男人,以後的日子有没有保障!”他说著朝蓝翼青挤挤眼。全\本\小\说\网 “妈的!你在胡说些什麽啊!”她脸红地轻敲他的头。 “蓝先生,为一棵树放弃一座森林,值得吗?”他笑著试探蓝翼青。 “只要她能喂饱我,就值得了!”蓝翼青暧昧地笑说。 “蓝翼青!连你也在胡说——”纪陶然羞得满脸通红,绕过纪悠然丢给他一拳。 “哈!扁是我姊的拳头,就够你饱一辈了…”纪悠然大笑。 蓝翼青也跟著笑了。这机伶的臭小表成了他的小舅子!他將来可有得受了!经过了这麽多事,到侵来,蓝翼青还是得到了义帮那块祖坟地! 为什麽!不是因为王楚被捕,找回了地契,而是因为蓝翼青娶了纪陶然。原来,那块地早在纪陶然出生那年,她的爷爷奶奶就把它赠与她名下,并注明將来要拿来当她的“嫁妆”。 也就是说,那块地是纪陶然的,谁娶了她,谁就拥有那块地!可笑的是这件事只有锺老、葛老和纪悠然知道,连纪陶然自己都没听过这回事…那纪悠然怎么会知道的? “我有一回用电脑进去帮里的资产库查点东西,不小心就看到了。” 他说得轻松,却惹得锺老心惊胆战,因为义帮储存在电脑中的资产库不是人人都能进得去的,得有密码和身分识别的长老才能调阅资料,那纪悠然又如何能看到里头的秘密文件? 早说过这小表不是省油的灯。蓝翼青在事後一直如此说著。 土地的事没问题了,“蓝翼航空”成功地在香港扎下根基,“蓝风天堂度假中心”也紧锣密鼓地展开了规划与兴建,蓝翼青的事业更往前迈开了一大步… 只不过,这次他进军亚洲的成就远远不及他娶了义帮大当家的喜事来得响亮,当大家得知他將和一位帮派大姊大结婚时,诧愕得简直要把天空给掀了,足足有三个月的时间媒体的话题都绕著他的婚事打转,人人都难以想像,“好色风流”的这位航运界大亨怎麽可能把心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同时,他们也都好奇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才能降服“蓝色奇迹”? 可惜大家的疑问都没有答案,蓝翼青不仅不让妻子曝光,连婚姻生活也保密到家,报章杂志唯一捕捉到的消锨他几乎每隔两天就会飞往香港,活像在通勤似的… 通勤耶,美国到香港,他还真是彻底利用了自己的飞机了! 对於这些玩笑蓝翼青根本没空理会,因为他的确是在通勤,而让他这麽费事往来美国和香港的,正是他的爱妻纪陶然。 到底是什麽原因让他这么折腾?说起来,还不是纪陶然放不下义帮,以及她那“年幼天真”的小弟,因此在蓝翼青对她求婚时就丢了个条件,得等到悠然十八岁时她才要搬到美国去当蓝太太,在这之前,她都要住在香港,守著义帮。 这真是要把蓝翼青给整惨了,为了履行夫妻义务,他只有当个发神经的空中飞人,才能和老婆上床,舒解他满身的欲火!偏偏他欲火又经常不减,因此才会三天两头往香港找纪陶然“救火”。 可是,在经历了一年的奔波之後,他终於忍不住向纪陶然发起牢騒—— “为什麽我们就不能像正常夫妻那样住在一起?这跟没结婚有什么两样?” 这天,他一下飞机就拥著纪陶然直奔进他在香港买的一幢别墅,边脱去她的衣物边叨念。 “悠然还小嘛!”多了些女人韵味的纪陶然还是那句老话。 “他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小大人了!”他扯掉自己的领带和裤子。 “只剩下五年而已…”她笑著解开他衬衫的钮扣。 “五年!你难道都不怕我忍不住去偷腥?”他色急地撕开她的上衣和胸罩,吻向她娇美的胸口。 “你会吗?谁还能像我一样,满足你饥渴的**?”她胸有成竹地舔吻著他的下巴,手悄悄地划过他下身紧绷的顶点。 “该死!你就是抓准了我的弱点!”他倒抽一口气,抓起她的短发,往她的唇上狂吻。 “呵…”她很快就发现蓝翼青之所以迷恋著她的主要原因,他是爱她,但他更爱她的身体及“技巧”,她并不介意他对她的爱掺杂著“性”,毕竟“性”与“爱”相融相合才是让嗜色如命的他乖乖臣服的最大利器。 “我受不了每天想你却摸不到你…”他迫不及待地褪去她的底裤,抚摩著只属於他的那方热泉。 “你不是有我们每次**的录影带?”她偷笑,这色男的性癖还真多! “就是老是看些带子才害我工作不能专心…”他撩弄著她双腿间的花蕾。 “那就来香港找我,这样不是更有趣?像以前追我一样…”她以双腿缠住他的腰,结了婚,她更懂得如何去享受“性”趣了。 “太远了!”他低嚷著。 “远一点你才能累积能量啊!”她笑著主动让他进入她体内。 “五年的能量?那不把我撑死了才怪…”他吸了一大口气,紧搂著她,以行动来诉说著多日来的思念。 接下来便是浓烈得化不开的缠绵缱绻,悱恻的激情充溢在这间充满法国风的房内,他们的**与汗水交织成一片春色荡漾的美景,在这样的亲密结合下,蓝翼青再多的抱怨也没了,谁教他恋上她这匹“陶色野马”的呢?他认了! (完)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