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的女神》 楔子 “老爷,听说家族里的女孩儿们都试过了,没有一个可以做到” 在一间豪华的卧室里,一个管家脸色忧郁地向躺卧在床上的那位老人报告着。 “是吗?叫他们再找找,我们家族中每代都会出个女神才对”老人声音沙哑虚弱,但语气坚定冷静。 “自从大小姐生病去世之后,这三个月来已经找过了,两位少爷的女儿没有一个有感应,全乱成一团,大少爷甚至还把希望寄托在他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孙女身上,可是依然没有迹象。”管家又道。 “嗯”老人沉吟着。 “目前少爷们都在想办法,重新确认小姐以及每位孙小姐的能力。” “重新确认?唉!这种能力是天生的,与生俱来的,该有的,一出生就会有”老人说着忽然住了口。 “那该怎么办?族里要是没有女孩继承这种能力” “不,应该还有一个。”老人松垂的眼皮下眸光微闪。 “什么?” “还有一个啊!从出生就带着印记,一定就是她了”老人喃喃地道。 “老爷!难道您是指”管家惊道。 “老金,去找她,把她带回来。”老人命道。 “可是” “是她没错,这一代的女神,应该就是她。”老人目光烁烁。 “但是少爷们不会允许的!” “已经由不得他们了,家族的命脉得延续下去,我们得靠她,非靠她不可。”老人笃定地道。 “但她被赶走已经好久了” “所以,也该是她回来的时候了”老人说着说着,眼神飘向窗外,苍老刚硬的面容突然变得柔和。 窗外飘起了雨,雨滴打在玻璃上,就好像什么人在轻轻叩门似的。 这是个预兆,老人知道,那个流离在外的孩子,將要归来 第一章 日本东京 下了一整天的雨终于停了,空气显得凉爽而清新。 飞鸟翔边骑着脚踏车,嘴里边哼着歌,沿着回家的路,让夜晚的风徐徐地吹拂着脸庞,心情显得轻松舒畅。 她的长相并不出众,半长不短的微鬈头发搭上细瘦的身材,老实说没什么女人味,但是,她的五官秀净,别有一番清新的气质,尤其每当她笑起来,脸庞就会变得鲜活,光凭这个笑脸,她赢得许多街坊的好感,那些老先生老婆婆特别喜欢和她聊天,他们都说她是个可爱又有活力的好女孩。 细长的腿用力踩着踏板,她经过了白天打工的酱菜屋,对着正在收店的老板大喊:“晚安!” “哦!你练完柔道回来啦?小翔!” “是啊!”她笑着道,车子继续往前。 像往常一样,她总会在打工下班后跑去柔道馆练练筋骨才回家,即使工作再累,她还是改不了这个从五岁就养成的习惯。 从小苞着母亲到处流浪,五岁那年,母亲带着她回到日本,不久,她们去拜访母亲一位开柔道馆的朋友,那时,她就迷上道馆内那份庄重祥和的气氛,也迷上了柔道这种刚柔并济的运动。 道馆主人大石先生人很好,特别允许她可以天天到道馆练习,从那之后,她几乎天天都会到道馆报到,从单纯的好奇入门,到现在整整十五年的时间,不是她爱自夸,现在的她可不是当年的门外汉,背包里的白衣黑带就是明证,她可是目前道馆内数一数二的黑带高手呢! 自鸣得意地笑了笑,她加快了车速,享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飒爽。 转了两个弯,从大街拐进僻静的小巷,远离了商店街,四周一下子变得冷清,前方没有几家住户,只有一排老旧的小屋,其中还有一栋隐在一丛矮树之间,看似没人居住。 飞鸟翔在屋前停下,牵着单车走近大门。 这里是她和她母亲这些年来的住所,也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安身之地,去年母亲过世之后,她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刚开始有点孤单,不过久了就习惯了,加上她天性乐观,独自过活倒也自得其乐,而且大石先生很照顾她,常常留她在他家吃晚餐,像今天,她练完柔道之后就留在他家吃饭聊天,才会这么晚才回来。 正低头准备从背包拿出钥匙,突然,单车前轮似乎压到了什么东西,她仔细一看,登时惊骇傻眼。 一个人动也不动地倒在她家门口! 她呆愕地杵在原地,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惊逃到南极去的思考能力才慢慢回到大脑。 將单车停好,她吸口气,缓缓移向那人,小心地观察。 应该是个男人吧? 她不太确定,因为这人身材看来颇为高大,可是四肢修长纤细,而且还披头散发,让人分不清性别,不过从脚下的鞋型看来,不像是女人。 她再往前仔细一看,发现这人满身脏污,活像是被什么人痛殴一顿之后又遭丢弃的沙包 妈咪啊!她这间破屋风水还真好哪!老是有小猫小狈来投靠,现在更跑来一个搞不好已经死了的人 死人?不会吧! 世界那么大,这人哪里不死,偏偏死在我家门口? 她惊恐地吸口气,才鼓起勇气走过去,用脚尖轻轻戳了戳那人的身体。 “喂!”她小声地喊着。 那人没动静。 “喂!”她又戳了一下。 还是没反应。 “糟真的糟到极点”她被吓坏了,马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决定打电话报警。 突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 “妈咪啊!有鬼”她惊骇地尖叫,忙不迭地將他的手踢开,拔腿就跑,不料太过紧张,撞上了自己的单车,整个人被绊倒,滚坐在地。 “妈咪啊!痛死我了”她揉着屁股,皱眉咕哝。 “水给我水”那人无力地趴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 中文? 这人说的是中文! 她倏地坐直,错愕地看着他,良久,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靠近。 “喂,你没死啊?”她改以中文悄声问。 那人气息渐渐微弱,再也没出声。 “喂!喂!你别死啊!先说你住哪里,我好把你送回去!别昏死在我家门口!喂!”她大喊。 但那人再也没吭声,她大惊,着急地用力扳过他的肩膀,只见他满脸污泥,下巴长满胡碴,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昏迷。 她抖着手探探他的鼻息,幸好,还有呼吸。 她吁了一大口气,却也开始伤起脑筋。 懊把这个人怎么办才好?妈妈过世前一再叮咛她不可以太迷糊,要懂得防范陌生人,要会保护自己 对,帮助别人得要有限度,这个人来历不明,而且又是个男人,干脆就这样让他躺在这里,别理他! 她在心里暗忖,但随之心念一转,又摇摇头。 不行!这里是她家门口,万一他死在这里,她不就麻烦了?而且,见死不救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原则,也不符合道馆的正义宗旨 皱起眉头,她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处理这家伙,正犹豫之际,天空又开始飘下细雨,看着雨丝淋在他身上,顿时,她心肠一软,无力地叹口气。 “算了,就救你一次吧!”她咕哝一声,打开破旧的房门,再使劲將他半拉半扛地移进房内。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上榻榻米,她累得坐倒在玄关喘气。 “妈咪啊!这家伙看起来瘦瘦的,没想到这么重”她瞪着那个人,撅起嘴嘀咕。 “喵!”一只斑点小猫悄然走到她腿边撒娇。 一只黑色狼犬也冲了过来,谨慎地嗅着那个昏迷的男子,用一种纳闷的眼神看她。 “嗨!花花,大黑,来瞧瞧我在我们家门口捡到了什么?”她对着她的宠物苦笑。“一个男人” 是啊,她捡过猫,捡过狗,这次可好,她捡了个男人! 木麒麟林天纵不见了! 整整一个星期,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就连祥和会馆的情报网也查不到他的消息,甚至他的贴身保镖许臣也不知道他的去处,总之,他仿佛在一夕之间从地球上蒸发了似的,就这样突然失踪! 这件事震惊了五行麒麟其他四位成员,他们聚集在麒麟居内,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林天纵之所以消失的原因,大家脸色凝重,唯有武绝伦不以为意。 “他很可能又去哪里拍照了!那小子,太热中摄影,老是动不动就出走,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火麒麟武绝伦轻松地道,认为大家都太大惊小敝了。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单纯,以往许臣都会知道他的行踪,可是这一次他什么时候消失居然连许臣都不知道,而且已经七天没消息了。”土麒麟方阔瞪眼道。 “你觉得如何?江洵。”丁略目光移向江洵。 “你们知道天纵和滕霁在上星期发生过冲突吗?”水麒麟江洵忽道。 “冲突?天纵那种人会和人发生冲突?”武绝伦奇道。 林天纵在他眼里根本是个“没神经”又“没感情”的怪人,八风吹不动,没什么情绪,永远都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要不是从小就知道他的性子,他会以为他是尊祥和会馆里的人形模特儿。 “是啊!以天纵的个性,他很少发脾气的,可是,就是有人有本事把他惹火”江洵叹了一口气。 不用猜,其他三人马上知道他所指何人。 “他和滕霁杠上了?”武绝伦兴奋地问。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希望我们每个人都和滕霁对立?”方阔冷哼地看着他。 “这种事不是我希望发生,而是绝对会发生,像滕霁那种人,全世界大概没有人和他合得来。”武绝伦啐道。 方阔挑了挑浓眉,这是第一次他和武绝伦有同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听说上星期滕霁突然出席麒麟银行的亚洲年会”金麒麟丁略对这件事略有耳闻,但实际情况却不清楚。 “问题就出在那个年会,你们自己看吧!许臣把那天的会议录影光碟拿给我看过之后,差点把我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江洵夸张地做了个打跌的动作。 “快播放吧!别卖关子了。”方阔催道。 江洵按下会议厅的遥控器,一道薄薄的电浆萤幕缓缓下降,接着,当天的会议过程便在他们四人面前还原。 萤幕里,滕霁坐在麒麟银行上海总行的大型会议室内,半长的头发整齐地在脑后梳成一小束马尾,身穿复古白色长衫,他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是那么嚣张抢眼,只见他悠哉地跷着长腿,双手把玩着他的宽边呢帽,看着眼前十多个年纪比他大上许多的林氏财团重要干部。 “你们每次开会,木麒麟都不参加吗?”他轻声问。 “呃是的,少爷他比较忙”一个董事努力要替林天纵解释。 “忙?他在忙什么?据我所知他似乎忙着到处闲晃摄影,不是吗?”滕霁冷笑。 “这个” “没关系,他或者习惯了游手好闲,但今天我已经特地派人去请他过来了。”滕霁的语气非常尖锐。 他话声刚落,会议室大门被打开,林天纵就在四名祥和会馆保镖的“护送”下进入会议室。 俊美的神情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一身亚曼尼休闲男装衬着他那张高贵优雅的脸孔,一样淡漠冰冷,一样高不可攀,不过,丁略他们可没有忽略林天纵漂亮眼瞳中燃烧的怒焰。 这小子正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哟!你终于来了,我们的王子,大家正在等你呢!”滕霁笑咪咪地拿“王子”这个绰号讽刺他。 “我已经说过我不参加这次的会议。”林天纵盯着滕霁,冷冷地道。 “身为林氏银行财团的当家,就该负起责任才行,今天的会议事关成立麒麟金控的评估,你又怎能缺席?”滕霁对林氏家族的事业现况也相当清楚。 “我手下有一堆有能力的高手,事情交给他们我很放心。”林天纵面无表情地道。 “是吗?也许你会说这是充分授权,可是在我看来却根本只是偷懒的借口。”滕霁挑了挑眉。 “随便你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在乎你的看法。”林天纵毫不客气地顶回去。 他的顶撞让滕霁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你可别以为木麒麟这个头衔是挂着好看的,天纵,我们要的不是一个拿着相机到处乱拍的业余摄影家,而是个真的有能力掌管五大家族事业的当家,像你这样无所事事又游手好闲的少爷,最好早点醒悟,身为木麒麟就要有木麒麟的样子,免得惹人非议,更让你父亲丢脸”滕霁字字带刀,说得不留余地。 “你说什么?”他当场就拉下了脸,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滕霁真的把他惹火了。 “想当年,剑希叔的商业手腕何其高超,林氏家族在他的掌控下迅速扩展,才有现在的规模,可惜,他儿子非但未能克绍箕裘,甚至很可能將他打下的山河败光,想到此,不禁让人感叹强人手下无能儿,你终究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如果你只是想激怒我,那你达到目的了,滕霁。”他一脸森然,冷峻的脸上扬起怒火。 “我根本不是要激怒你,而是要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是林家唯一的男丁,木麒麟就非你不可,如果你只是个草包,我宁可选蚌外人来当木麒麟!”滕霁冷讥。 他脸色乍变,赌气道:“很好,那就让别人来当木麒麟吧!我可不希罕!” “我早就知道你没这份能耐,当年要不是看在你是林家唯一的男孩,我还真不想挑选你,在我看来,许臣还比较符合木麒麟的条件”说着,滕霁意有所指地瞄了许臣一眼。 许臣惊惶地瞪大双眼,一脸无措。 “你别想挑衅我和许臣之间的关系,滕霁。”林天纵阴鸷地拧起双眉。 “我是认真的,天纵,五行麒麟向来都由五大家族中挑出人选,这个惯例有个很大的缺点,毕竟五大家族内并非都有适当的人才,与其勉强挑出个庸才,还不如找个外人” “很好,那就让许臣当木麒麟吧!”他真的彻底被激怒了,脱口直道。 “少爷!万万不可”一名董事惊呼出声。 “少爷,你千万别意气用事”许臣简直快要被吓坏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滕霁恻恻一笑。 “麒麟王,您不会是当真的吧?五行麒麟一经选上就再也不能更改,这已是祥和会馆百年来的规矩”林家老成员振声疾呼。“规矩,有时得适时调整,否则太僵化之后,净让一些蠢才占着位置,能人反而不能出头”滕霁挑衅地盯着林天纵。 忍了够久的林天纵再也沉不住气,倏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型手枪,对准滕霁的脸。 “你话太多了,滕霁。”他的声音很轻,但却杀气十足。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这种犯上的举动吓傻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只有许臣一个人还算冷静,他大步冲向林天纵,抓住枪口,惊恐得近乎结巴。 “少爷!住住手!” “许臣,走开。”他皱起眉头。 “少爷,不可以”许臣被他吓出一身冷汗。 “你想杀我?”滕霁一派悠然,脸上仍旧挂着微笑。 “对,很想。”林天纵目光直视他。 “你知道吗?就冲着你现在这个以下犯上的举动,你就该被逐出会馆了。”滕霁笑里藏刀地警告。 “那正好,我也不想再在祥和会馆待下去了,这里的一切让人看了就烦。”林天纵甩开许臣,转身就走。 “少爷!”许臣急忙追了出去。 画面到这里就停止了,江洵轻轻按下关闭键,转头看着呆愕的其他三人。 “如何,够劲爆吧?”他调侃道。 “老天!那个人是我们认识的天纵吗?”方阔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我第一次看天纵发这么大的脾气。”丁略有种不安的感觉。 “哇!真过瘾!天纵真是帅呆了!”武绝伦回过神之后才大声叫好。 “你别幸灾乐祸,绝伦,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还严重。”丁略沉声道。 “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滕霁真的会撤掉天纵木麒麟的身分?”武绝伦哼道。 “重点不在滕霁,而是天纵,你看不出来吗?天纵是认真的。”江洵正色地道。 “什么意思?”武绝伦不解。 “我看,天纵这次的消失八成是不打算再回来了。”江洵叹道,林天纵故意將他身上的木麒麟印石留在住处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再回来?不回来他要去哪里?”方阔惊道。 “你们也许不知道,天纵他根本不想当木麒麟”丁略眉头微蹙地看着空着的木麒麟座椅,想起了林天纵不为人知的心思。 林天纵看似冰冷无欲,事实上他却是五行麒麟中最抗拒成为麒麟的人,由于他母亲赫连淳淳只生了一对子女,他于是成为这一代林家唯一的男丁,因此从小他就理所当然是木麒麟的内定人选。 可是,尽管他在外貌和能力方面都继承了父亲的俊帅精明,但是他骨子里同样也流着赫连淳淳的自由率性,尤其对摄影方面的天分及兴趣更是与生俱来,所以,木麒麟的身分无异是个枷锁,禁锢着他蠢蠢欲动的灵魂。 这是林天纵从未说出口的痛处,因此他才会常常一个人出走,消失个一、两天,平衡一下心态,或是將公事全交给几个董事或经理们去处理,用一种近乎逃避的方式来面对他永远摆脱不了的责任与义务。 “你是说,天纵他想就这样一走了之?”武绝伦惊愕地问。 “对。”江洵点点头。 “他能走到哪里去?即使他走到天涯海角,他还是祥和会馆的一分子啊!”方阔低喊。 “那正是他想舍弃的,那小子也许是故意不让我们找到他”江洵双手环在胸口,剖析他多日来找不到林天纵的原因。 “滕霁呢?他知道这件事吗?他有什么反应?”武绝伦好奇滕霁的态度。 “他什么都没说,也不派人去找天纵,好像对天纵的出走毫不在意。”江洵道。 “在我看来,他分明是故意要把天纵气走的,他到底在想什么?”丁略纳闷不已。 “那个小表!从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武绝伦气愤地正想大骂,但话刚说一半,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低沉嗓音倏地在他背后响起。 “你第一眼看到我就如何?” 武绝伦一怔,转头看着一脸笑吟吟走进会议厅的滕霁,眉头整个纠了起来。 这个阴魂不散的小表! 他在心里咒骂。 “想骂我就大声说出来,绝伦,别闷在心里,会得内伤的。”滕霁揶揄地瞄着他,嘴角一勾。 武绝伦被说中心情,脸更臭了,干脆转开头不看他。 “滕霁,你知道天纵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吗?”丁略故意问道。 “那不是失踪,而是离家出走吧?”滕霁轻声嘲讽。 “他会出走,也是你把他气走的。”方阔不悦地瞪着他。 “阿阔,你这样说太不公平了,天纵他早就想离开,他只是利用这次和我起冲突的事件来制造出走的借口。”滕霁哼了一声。 “不管如何,总是要把他找回来吧?”丁略对他这种说法非常不满。 “找他回来?不,这次,他得自己回来。”滕霁双手背在腰后,冷冷地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阔皱起浓眉。 “我不想浪费人力去找一只只向往天空、无心归巢的小鸟,如果他认清了他的身分和责任,那他就自己飞回来。”滕霁一脸严肃。 “万一他不回来呢?”丁略拧眉反问。 “那就表示他没资格成为木麒麟。”滕霁狭长的眼中冷光一闪。 在场的四位麒麟脸色微变,他们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滕霁会如此坚持。 “你是当真的?除了他,林家还有谁能胜任木麒麟?”丁略又问。 “天纵还有一个妹妹天韵,不是吗?”滕霁反问。 “林天韵?她才十五岁!而且她是个女孩”武绝伦叫道。 “没错,她还小,五行麒麟也向来以男丁为当家继承人,但这条规定并非不能改变,五大家族里其实有许多优秀的女性,像阿阔的姊姊方垠,她把方家在美国的风水结合营造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武家另一支系的几个女孩也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而林天韵,据我所知,她个性沉稳聪颖,比天纵更像剑希叔,我倒还满看好她的。”滕霁提起祥和会馆内一直隐藏在男性背后的那群女性新生代就赞誉有加。 “的确,咱们五大家族的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木麒麟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不觉得你得先和长老们及林叔他们商量一下吗?”丁略也知道在这种年代实在不该再重男轻女,但毕竟从没有女性担任过五行麒麟,而且就这样將林天纵除名实在太轻率了。 “就是啊!也许天纵只是出去走走,后天就回来了,你就这么急着想打压他吗?”方阔替林天纵感到不平。 “别忘了,当初选上他的人是你,现在为了一点小理由就随随便便想踢掉他,太可笑了吧?”武绝伦也加入挞伐。 滕霁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眼,忽然笑了。“看来,你们的感情不错嘛!” “我们的感情深厚,这不也是你当初就计画好的?”江洵揶揄道。 当年,他们五个被滕霁选上的麒麟继承人奉命进入祥和会馆修练,那段时间正是培养了他们五个人深厚交情的关键时期。 滕霁飞快地瞄了他一眼,精烁的黑瞳中闪过一丝自嘲。 “应该是吧!我希望五行麒麟是个团结凝聚的一体,但我似乎忘了把我自己也放进计画之中,导致现在我和你们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丁略掀了掀眉峰,是他的错觉吗?滕霁的语气好像隐约有那么一点落寞 “岂只有些,是非常,老实说,你没出现之前我们反而还过得舒坦些。”方阔忍不住吐槽。 “是吗?那是因为你们以为不会有个麒麟王压在你们头上吧?”滕霁冷笑。 “没错,五行麒麟根本不需要一个麒麟王”武绝伦狂妄地瞪着他。 “绝伦!”丁略马上厉声喝止他说下去。 滕霁一点都没被激怒,相反的,他竟然笑了。 “没关系,丁略,绝伦说得也有道理,祥和会馆向来由五大家族支撑着,有没有麒麟王好像真的没多大关系”滕霁一派温和地微笑着。 丁略被他笑得头皮发麻,这小子几时这么谦虚了?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早就发现,滕霁表面上成熟稳重,但骨子里的狂狷可不比武绝伦逊色,若再加上天生的阴险狡狯,武绝伦岂会是他的对手。 果然,滕霁接下来马上就在口头上展开反击。 “只是,人可不能忘本哪!绝伦,当年没有滕家的财力,武家船运又是靠什么发迹的呢?看来你虽然继承了武家男人的暴躁狂妄,却没遗传到该有的忠诚与感恩,自以为得道,却忘了自己不过是拜主人之福而升天的鸡犬” 武绝伦被他尖锐的说法刺痛了自尊,他脸色骤变,怒声大喝:“你说什么?” “不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吧?五行麒麟不过是个好听名号,事实上,终究是滕家的仆人”滕霁恶劣一笑。 武绝伦听不下去了,他几乎不等滕霁说完,右手一抖,一条黑色长鞭便像蛇一样袭向滕霁的脸。 “绝伦,住手!”丁略惊喝。 江洵离武绝伦最近,按理说他应该可以阻止他,可是他却双手环在胸口,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就在鞭子即將打上滕霁的脸庞时,滕霁整个人突然以诡奇的移动方式闪到左边,但武绝伦是使鞭好手,手轻轻一抖,鞭子末端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居然转向,直取滕霁的眉心。 滕霁嘴角一勾,身子倏地向后仰倒,然后,以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跃上会议桌,武绝伦手中的鞭子不放过他,一个使劲,鞭子再度卷向滕霁的腿,滕霁脚尖轻点,侧身翻飞而下,长衫飘逸如烟,姿态闲适潇洒,只见他眼中狡光湛湛,接着,大家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他已如鬼魅般飞窜到武绝伦身后。 武绝伦大吃一惊,收鞭转身,改以拳头进攻,但滕霁明明就立在他面前,无论他如何出拳,就是沾不到滕霁的一片衣角。 武绝伦咽不下这口气,正要使出全力,丁略忽然冲到他面前,一把扣住他的手,厉喝一声:“够了!绝伦,不得无礼!” “我无礼?是他太嚣张了吧?”武绝伦气得大骂。 “他的态度是嚣张了点,但他说的都是事实,五大家族本来就是滕家的仆人。”丁略严肃地道。 “哼!要当仆人你去当,我就是我自己的主人,谁也别拿那种老掉牙的誓盟来压我!”武绝伦挣开丁略的手,愤怒地瞪了滕霁一眼,大剌剌地走出会议厅。 “绝伦!”方阔追了出去。 “你知道绝伦的脾气,又何必故意惹他?如果你稍微有点诚意,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日渐恶劣,我真不懂你在想什么。”丁略拧眉看了滕霁一眼,一脸肃然地责难。 滕霁没有辩解,只是淡淡一笑。 丁略闷着气,不再多待,转身离开。 会议厅内只剩下江洵和滕霁,这时,江洵突然叹了一口气。 “唉!” “怎么?”滕霁看着他,挑了挑眉。 “你为什么非得把气氛搞得这么糟不可?”江洵摇摇头。 “我有吗?”滕霁笑道。 “有,而且是故意的,我总觉得,你是故意要挑战我们个性的极限,才会不断地刺激我们”江洵一手支在桌上,托着腮,直盯着他。“你到底在想什么?想要收服我们这五个家伙,你应该有很多方法,但你为什么偏要选择这种最糟的方式?故意激怒、挑衅,这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你不觉得这样比较好玩吗?”滕霁迎向他的视线,笑意加深。 “我知道你不是在玩,相反的,你非常认真。”自从上回被滕霁救了之后,江洵一直在观察他,一年来,这个才要满十九岁的麒麟王除了智慧超凡,早熟沉稳,最惊人的是他无论做任何事都有布局,他相信,动不动就招惹他们五个人绝不是他一时兴起,他一定另有打算。 滕霁看着他好半晌,才道:“果然,五行麒麟中你最聪明,江洵。” “我再聪明也看不透你。”江洵耸耸肩。 “你不需要看透我,只要信任我就行了。”滕霁低下头,整理着长衫的袖口。 “信任?”江洵一怔。 “对,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愿意相信我,我要的只是你们的信赖,但是,要你们五个骄傲的人来信赖我这一个小表,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 “的确。”江洵坦承。 “呵所以我得费点工夫来磨合我们之间的关系。”他轻笑。 “你费的工夫里也包括气走天纵吗?”江洵敏锐地问。 滕霁笑而不答,戴上宽边呢帽,走到会议厅门口,才转头道:“你们不用去找天纵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说罢,他闲适地踱开步伐。 江洵盯着他的背影,扬了扬眉峰,忽然闻到了某种阴谋的气味。 林天纵的失踪似乎另有隐情,而他百分之百确信,滕霁一定脱不了干系。 第二章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着他的脸 舔? 一阵恶心的反感倏地將林天纵从昏迷中惊醒,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白净清爽的脸蛋,眨着一双清亮好奇的大眼,直盯着他看。 “妈咪啊!你终于醒了!”飞鸟翔惊喜地低喊。 这个陌生男子睡了好几个小时了,她差点就要送他到医院去了。 林天纵怔了怔,这时,她旁边又探出一只毛色黑得发亮的大狗,伸出舌头想舔他,他立即嫌恶地坐起,警戒地瞪着女孩。 “别怕,大黑不会咬人的,它只是喜欢舔人,而且专舔好人。”飞鸟翔轻笑着抱住大狗,以流利的中文道。 他拧着眉,身上泛起的刺痛令他想起了自己遭到偷袭的那一幕,几乎是反射动作,他下意识地摸索身上的枪,可是平常藏着枪袋的腰带却不见了。 “你在找这个吗?”飞鸟翔醒悟,从他的枕头边拿起一条特别宽的皮带,交还给他。 “我在帮你上葯时替你解下的,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很重耶!”她接着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抓起皮带,检查里头的枪,幸好那把江洵替他特制的袖珍型手枪还在,他静静地將腰带系回腰间。 “你的腰有伤口,用皮带勒住不太好吧?”她好心地提醒。 他没理会她的忠告,只是冷冷地抬起眼,审视着她。 这女孩大概二十岁左右,留着发尾微翘的半长发,一张干净清秀的小脸,眉宇端丽且带着一股英气,眼睛不大,可是眼神率直清亮,炯炯有神,鼻尖圆而挺直,唇型微翘,轻轻一笑,左颊便会出现一个小小的酒窝,不算漂亮,却也不讨人厌。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直接问。 “我叫飞鸟翔,你在我家门口昏倒了,我只好把你拖进来”飞鸟翔亲切地自我介绍并解释。 “飞鸟翔?你是日本人?”他颇为诧异。一个日本女人中文能说得这么流利? “一半吧!我妈是日本人,不过听说我爸是中国人,所以从小我妈就教我中文,昨天要不是你用中文说话,我根本不会救你。”飞鸟翔耸个肩,然后直盯着他又问:“对了,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全身都是伤?是遇到坏人了吗?” 林天纵脸色一沉,没有回答她。 出了什么事? 老实说,他也正想找个人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和滕霁闹得不愉快,他气怒之下于是离开上海飞来日本散心,昨晚,正在参观一场私人摄影展时,一个日本男子向他靠近搭讪,当时,他闻到那男子身上一股诡异的奇香,大脑顿时晕眩,他心头一凛,转身要走,不料展览场却突然涌入三个大汉,毫无预警地向他攻击 他努力维持着意识,与那三人对抗,但没过多久,他赫然发觉自己的手脚微麻,竟愈来愈不听使唤,撑不了几分钟,他已完全失去抵抗力,才会被痛殴一顿,昏了过去。 可是,他明明是在展览场遭到围攻,为什么又会倒在这个叫飞鸟翔的女孩家门口? 是谁把他丢在这里的?又为什么把他丢在这里? 回想起那群人下手虽猛,却又颇为节制,净挑非重要的部位攻击,那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寻衅 “喂!你在凡么呆啊?”飞鸟翔轻拍他一下。 他马上缩回手,介意地皱起眉峰。 飞鸟翔呆了一下,被他的动作惹得有点不高兴,这个男人干什么啊?碰一下又不会死! “这里是你家?”他抬头看着这间老旧的屋子,一眼就看尽所有格局,床垫旁就是个小矮桌,右边则是炉台,左边是浴厕,整个空间比他上海住处的浴室还小。 “是啊。”她闷哼道。 “就你一个人?你家人呢?”他看得出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 “我妈在去年过世后我就一个人过生活。”她简扼地道。 一个人独自生活 这正是他最想要的,没有家族的责任,没有“木麒麟”这个身分的束缚,一个人,轻松自在地过他想过的日子。 “喂,你问了一堆,是不是该我问你了?”飞鸟翔掀着眉,盯着他道。 这个男人虽然脸上有些胡碴,但看得出他满年轻的,感觉上冷淡了些,看人的眼神也没什么温度,不过应该不是什么恶人,否则对好人坏人特别敏感的大黑早就咬他了。 “你想问什么?”他木然地反问。 “你的名字,哪里人,为什么会受伤倒在我家门口?”她一口气把疑问全问完。 “我叫林天纵,从上海来的,至于为什么会倒在你家门口我也不清楚。”他没有隐瞒。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飞鸟翔不是他的敌人,也没有心怀不轨,相反的,她也许是个相当单纯的人。 单纯而莽撞,否则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一个陌生男人捡回家。 “林、天、纵?从上海来的?你连为什么被打也不知道?”她觉得不可思议,哪有人挨揍得不明不白的。 “对。” 她倚着头,不太相信,不过也不追究,或者他和人结下什么恩怨不便向她透露,这是他的私事,她不该问太多。 “问完了吧?谢谢你救了我,我该走了。”他起身,不想在这间破屋多待片刻,但才要站起,腰部就刺痛不已,身形微跄。 “小心!”飞鸟翔好心地伸手想扶他,他却避开了她的手,逞强地稳住身体。 “喂!你这样很没礼貌耶!好歹是我救了你,你干嘛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再说,你不让我碰你也太迟了,你的手啊、腰啊全都被我摸过了!”飞鸟翔憋不住气了,扯着嗓子直接指责他的态度。 林天纵看她一眼,暗想这个女人说话还真是直来直往。 “好心全喂狗了!哼!也不想想我为了谁到现在都还没睡,凌晨四点,四点耶!”飞鸟翔双手扠腰,下巴高高抬起,一副理直气壮地瞪着他。 “好吧!我向你道歉,我只是不习惯和不认识的人碰触。”他自知欠她一份人情,于是稍微拉低姿态。 呃他一道歉,她的气很快就消了,反而觉得自己似乎反应太过,呆了几秒,脸色微讪。 “算了”她摆摆手,有些尴尬地道:“你好像伤得满严重的,最好不要乱动。” “你救了我一次,我会回报你的。”他又道。 冰冷怪男突然变得有礼,飞鸟翔反而有些不自在,慌张地道:“不用了,我又不是要求回报才救你的” 林天纵扬了扬眉,颇觉有趣,她的情绪几乎都写在脸上,不管喜怒,一下子就全被看透,完全藏不住心思。 印象中,好像有个人也是这种直率得无可救葯的个性 那是他的母亲,赫连淳淳! 这时,大黑狗突然叫了一声,跑到他脚边嗅吠。 他嫌恶地闪开,低头一看,登时傻眼。 只见它嘴里咬着他那台随身携带的高级相机,似乎要交给他,可是它的口水却沿着相机带子流满了整个相机。 飞鸟翔毫不在意,很快地拿起相机递到他面前“对了,这应该是你的相机吧?是大黑发现它掉在我家门口,特地衔进来还给你。” 衔进来 他惊恐地瞪着那沾满小狈口水的相机,差点昏倒。 “是我的相机没错,但我已经不想要了,送你吧”他闷声道,根本不敢去接那台相机。 “要送我?为什么?”飞鸟翔不解地歪着头。 “为了感谢你救了我”他皱着脸,随口道。 “不好吧!这相机太贵重了,我不能拿,而且我也用不着”她说着硬要將相机塞给他。 “别拿过来!千万别拿给我!”他急喝一声,闪到一旁。 她眨眨眼,看看相机,又看看他,随即醒悟地大笑。 “哈原来你这个人有洁癖啊!”她被他的表情逗得捧腹。一个大男人,却怕一只狗的口水,真是够了 他挑了挑眉,惊讶地发现,原本不起眼的她笑起来竟非常耀眼,像一朵尽情绽放的花一样明亮照人,整个空气仿佛被她的笑声催动,让人很容易感染她的喜悦 他很想拍下她的笑脸,只可惜那台相机他现在连碰也不想碰。 “那你也得洗洗脸了,你没醒来之前,大黑一直在舔你的脸呢!”她止不住笑意,瞅着他道。 她不讲还好,被她一说,他脸色大变,像是沾了什么恶心的东西般浑身不对劲,顾不得腰部的疼痛,直冲浴室。 她跟到浴室门口,掀起布帘,看着他费力地弯身清洗他的脸,笑着抓起一条毛巾递过去。 “喏!擦擦脸吧!” 他低头盯着毛巾好半晌,才问:“你没用这条毛巾擦过你的狗吧?” “放心吧!这条毛巾很干净。”她没好气地笑道。 他这才敢接过毛巾,把脸擦干,并顺势將凌乱的头发往后一拨,露出他原本干净俊美的脸庞。 飞鸟翔惊艳地睁大眼睛,定定地望着他,呆掉了。 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所有女人梦想中的王子一样,帅到让人发抖! 半长的头发因为而垂落几绺发丝,正好勾勒出他超美形的五官,修眉如剑,粗细适中;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明亮如星,镶在他完美的脸上有如神造般精致;而他又挺又直的鼻梁则让他的脸庞立体有形;唇型薄而优美,始终冷傲地抿着,从不轻易微笑,却因此而显得高不可攀 妈咪啊!她的拙眼竟没注意到他是这么这么这么地好看! 虽然下巴冒出一些胡碴,身上的衣服也有点凌乱破损,但那身怎么也藏不住的矜贵之气仍然彰显无遗,尤其是他修长匀称的四肢,举手投足充满了雍容华贵的尊荣姿态,以及无与伦比的夺人气质 他是颗明星! 一颗让凡人黯然失色的宝石! “你怎么了?”林天纵发觉她像个呆子一样盯着他,不悦地蹙起眉头。 “我没想到你长得这么俊帅”她毫不掩饰她的惊叹。 他冷冷地將毛巾丢还给她,闪过她,走出浴室。 “喂!有没有人说你像个王子啊?还是你是个模特儿?演员?”她好奇地跟在他身后,屏息地看着他高挑的身材。 她只忙着帮他清理伤口,压根没去观察他的模样,现在仔细一瞧,她才发现自己救了一个超级大帅哥。 是啊!他美形到连女人都要自叹弗如!身高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虽不是非常高大,但比起一般的日本男人已高出许多。而且,他并没有柔道道馆里那些男人的壮硕阳刚,相反的,他的身材线条修长优雅,从背后看简直就像个高挑美女 不,不该这么形容,他的俊秀虽然极为中性化,不过却没有过多的粉味,也不像一些日本美男那么阴柔,他自有一份浑然天成的轩昂,不凡的器宇,加上适度的性感,融合成他独特的迷人魅力。 林天纵俊脸拉得好长,他见多了这种为他脸孔着迷的女人了,全像蜜蜂粘着**一样缠人,好烦! 而且,一提到“王子”这个绰号,他就想起那天滕霁在会议上嚣张可恶的口气和态度,原已沉寂的怒火再度燃起。 原本他以为他和滕霁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滕霁当他的麒麟王,他则过他想过的日子,理应不会有任何冲突,直到那次江洵差点死去,他才被滕霁的独断和冷血惹火。 方阔说得没错,那个才要满十九岁的小表太狂妄了,他还真的以为他是他们五行麒麟的王,什么事都非得照他的意思去做不可? 哼!他宁可不当木麒麟,也绝不愿再去忍受那小子趾高气扬的气焰。 “好了,我要走了。”他心情顿时变差,沉着俊脸走向大门。 “咦?你要走了吗?可是你的伤”飞鸟翔楞了一下。这个男的个性真的一点也不讨喜,冷淡又难以捉摸。 “这点小伤不碍事,叨扰了。”他一刻也不愿在这间破屋多待,也懒得再和飞鸟翔闲扯个没完没了,此刻,他只想快点回到他下榻的大饭店去洗个澡,把这身脏污的衣服换掉,然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个觉。 “那多保重了,外头还很暗,路上小心。”她好心地叮咛。人家要走,她也不能怎样,反正她已仁至义尽了。 他径自走到门边,搭上门把,正要打开门,倏地,门外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警戒。 有人来了!而且还带着强烈的杀机 他迅速地退到窗口,小心地探向窗外。 “喂,怎么了?你在干什么?”飞鸟翔不解地看着他。 门外有三个人正悄悄逼近,他心头一凛,顿时怒火中烧。这些人真是纠缠不休,竟追他追到这里来了,他们到底要怎样才肯罢手? “喂,林天纵,你到底在看什么?”飞鸟翔好奇地跟着朝窗外探头观望。 “有人”他话未说完,大门就被撞开,三个男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 飞鸟翔吓了一大跳,惊呆地杵着,林天纵则冷眼瞪视这群不请自来的人,手已摸上腰间的枪。 “汪!”大黑见到入侵者,马上跃到飞鸟翔身前,恶声低吠。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飞鸟翔向前跨了一步,以主人的身分喝问。 那三人没回答她,只是嚣张地互相交谈。 “怎么有两个?”其中一人盯着她和林天纵,转头问着同伴。 “不知道,上头说只有一个。”第二人道。 “啧!吧脆两个都宰了!”第三人不耐地道。 他们说的是日文,但林天纵的日文能力不弱,一听他们这么说,脸色一沉,正要拔枪,不料飞鸟翔却在这时冲到他身前护着他,对着那三人怒斥。 “不准你们乱来!” 林天纵楞住了,这女孩有没有搞错啊?她以为她斗得过这三个恶汉? “臭娘们,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保护你的小白脸?”他们讥笑一声,随即恶狠地冲向她。 “林天纵,你快走!”飞鸟翔推开他,以中文急催,接着,纤细的身子轻盈一纵,低喝一声,一个转身回踢,脚踹中了其中一人的鼻子。 林天纵颇为讶异,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两下子,瞧她的身手,应该练过柔道吧,架式还挺美的! “臭娘们!找死!”其他两人暴喝一声,同时攻过来。 她闪到一旁,抓起一根长棍,回手扫向那两人,这时,大黑也适时扑向其中一人,张口大咬。 “哇!这只可恶的狗!”那人手臂被大黑咬住,大声痛呼。飞鸟翔乘着这机会,抓住林天纵的手,闪过另一人,夺门而出。 “快追!别让他们逃了!”三人中带头的一人大声疾呼,率先追出来。 飞岛翔加紧脚步,拉着林天纵闪进小巷,然后紧急地道:“你身上有伤,先躲在这里别出来,我去引他们离开。” 说罢,不等林天纵回应,她转身跑出小巷。 林天纵第一次被一个女人保护,感觉挺新鲜的,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飞鸟翔大概以为他是个弱不禁风的人吧! 真是!他是该感激她的多事,还是责备她的鲁莽? 一般有点常识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躲得远远的,绝不会趟进这种麻烦之中,但她不但救了他,甚至还想帮他打退敌人 这个女人的行动永远都比脑袋转得还快吗?呆子! 他摇摇头,在心里轻啐。 正独自沉吟,他听见那三人的追逐声渐渐逼近,其中一人还破口大骂。 “妈的!那娘们还真会跑!连那个男的也不见了!” “那个男的就别管他了,我们要找的是飞鸟翔,老大交代非杀了她不可,今晚一定得得手。”另一人阴狠地道。 林天纵闻言脸色微变,眉峰一拢。 怎么,他们的目标不是他,而是飞鸟翔?那丫头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她的命值不少钱,快点找到她!” “是。” 那三人说着正要往前寻找,林天纵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们。 “喂!” 他们转头一看,发现他就躲在小巷里,马上冲上前怒叫:“是你?那个臭丫头呢?” “你们为什么要杀她?”他斜倚在墙角,以标准的日文质问,俊脸正悄悄被阴影遮住。 “关你什么事?”三人之中带头的冷冷地瞪着他。 “她帮了我一次忙,我可不允许你们动她。”他轻声警告。 “哇哈哈你这软脚虾还敢跟我呛声,真可笑。”带头的那人大声讥笑。 “我们不只要动她,连你也不放过。”另一人猖狂地道。 “对,谁教你倒楣地和她扯上关系,今晚,你也别想活着离开。”第三个人拔出刀,一脸凶煞。 “既然说不通,那就算了,只好浪费我三颗子弹了。”他冷冷地看着他们,突然从腰间拿出那把袖珍型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们每个人的小腿各开一枪。 “滋!滋!滋!”三声,子弹穿过灭音器,直接打入他们的小腿,而且三人挨的部位几乎一模一样,都在膝盖下方十公分处。 “哇”他们三人惊骇地倒地抱腿痛喊,哪里料得到林天纵会毫无预警地就开枪,简直吓得满脸死白。 林天纵轻轻吹掉枪口的烟硝味,一步步走向那个带头的日本人,一脚狠狠地踩住他的胸口,以冰冷得会让空气冻结的声音道:“说,你们的老大是谁,为什么要杀飞鸟翔?” “打死我我都不会说的。”那人不示弱地瞪着他。 “哦?这么带种?那半死不活的话你说不说?”他嘴角阴阴一勾,把枪口指向他的胯下。 那人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全身开始发抖,因为他发现,这个俊小子绝不是吓唬他而已,他那双冷酷的眼瞳正在明白地告诉他,他绝不像他外表看来那样的文弱无力,相反的,他很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狠辣。 “我快没耐性了。”林天纵不悦地把枪上膛,低下头盯着他。 “我我们是关东山本组的成员,至于为什么要杀飞鸟翔,我们老大没说明,我只知道有人花钱请我们解决她”他急忙地道。 “哦?就这样?”林天纵挑起了眉峰。 “对对对,他说得没错,就是这样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其他两人异口同声道。 “是吗?”他知道他们没说谎,也很清楚从他们口中问不出所以然,这三人不是重点,真正麻烦的是躲在背后的那个要置飞鸟翔于死地的人。 正沉吟间,远远地传来飞鸟翔的脚步声,他眉头一皱,举脚將他们三人踹昏,佯装没事一样地走出小巷。 “林天纵,你没事吧?我到处都找不到那三个人”飞鸟翔一看见他就急问。 “也许他们已经走了。”他淡淡地道。 “呜”大黑却闻出敌人的位置,朝小巷里瞄了一眼。 他故意挡在大黑之前,以脚尖轻碰了一下它。大黑似乎颇通人性,随即安静下来。 痹狗!不笨嘛! 他在心里暗暗赞许着。 “既然走了,那你也赶紧离开这里,别再让他们遇上了。”飞鸟翔担心地道。 “我是该走了”他顺着她的话,点点头。 飞鸟翔救了他,他也回报一次,这样算是扯平了,她以后会如何,都与他无关,他现在可没多余的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 “告诉我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飞鸟翔马上又道。 “你要送我回去?”他愣了一下。 “对啊!我是不知道你惹了什么麻烦,不过像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外来观光客要是得罪了那些黑道组织可是会没完没了的,我送你回去会比较安全。”飞鸟翔很有义气地决定保护他回他的住处。 林天纵怜悯地看着她,犹豫着该不该点醒她,她竟对她自己的境况一无所知,仇家都找上门来了,她却还在替他的安危穷操心。 “不必了,你好好地照顾你自己就行了,别被当成了靶心还不自知。”他嘲讽地说着,摆摆手,走向大街。 “嗄?你在说什么?”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没什么,总之,我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吧!”丢下这一句话,他径自离开。 飞鸟翔立在原地看着他拦下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耸耸肩,低头对大黑道:“人家不领情耶!这个帅哥个性还真古怪” 不过,她也不太在意,向来就大而化之的个性让她从不为这种小事伤神,伸个懒腰,她决定回去补个好眠。 “走吧!大黑,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回去睡觉吧!”她摸摸大黑的毛,往她那间破屋的方向踱去。 夤夜,日本的天空被高楼大厦切割得特别狭窄,也显得晦暗诡谲,黎明仿佛永远不会到来似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氛围。 危机,正一步步向飞鸟翔逼近,而她却毫无察觉 第三章 飞鸟翔才刚睡着,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痛苦地从睡梦边缘挣扎起身,头昏脑胀地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门边,边揉着发酸的眼睛边问:“谁啊?” “开门。” 门外传来有点耳熟的声音,她一时还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下意识地打开门,一抬头,就看见林天纵寒着一张俊脸瞪着她。 “咦?你怎么回来了?”她眨眨眼,诧异不已。 “拿来!”林天纵伸出手,冷冷地道。 “拿什么?”她搔着后脑,迷糊地问。 “我的手机和皮夹!”他冷哼。 搭车回饭店,他才发现他的身上除了护照,其他东西居然全都不见了,更夸张的是,饭店的柜台人员居然说他已退了房,因此原来的房间早就给了别人 他当场楞住,分不清该气还是该笑,这一晚真是荒唐到了极点,从他莫名其妙被追打、遇见飞鸟翔,到此刻无处可去,甚至身无分文,整个情况简直就像是老天故意的恶作剧一样,存心要找他的麻烦! 不过,他怀疑一切会不会是飞鸟翔搞的鬼,说不定那女孩根本是心怀不轨才会救他,并且乘机偷走了他的皮夹及手机,却又假装成一副古道热肠的模样。 一想到此,他就怒火中烧,于是搭原车回到她的住处,要回属于他的东西。 “手机和皮夹?我没拿啊!”飞鸟翔楞楞地道。 “你少给我装迷糊,拿来!”一个晚上的折腾,他的脾气即將爆发。 “我真的没拿嘛!你倒在我家前面时全身上下只有一台相机,至于你衣服里有什么东西,我可动也没动!”她被他的口气惹火,生气地大声辩解。 “是吗?”他的眉峰一拧,陡地想起了那群来路不明的打手。 懊不会是那些人拿走的吧?那些人究竟想干什么?打伤他,又夺走他的皮夹手机,这真的只是单纯的抢劫吗?还是另有隐情? 他沉吟着。 “妈咪啊!好心没好报,救了你还被当成小偷,真没天理!”飞鸟翔翻了个大白眼,气呼呼地就想把门摔上。 “等等!”他很快地拦住她。 “干什么?”她竖着眉瞪他。 “我的皮夹不见了,没钱付车费。”他直接道。 “嗄?”她愣了一下。 “计程车钱,来回一万元日币,麻烦你了。”他指了指停在外头那辆计程车。 “一一万元?我为什么要替你付?”她瞠大了双眼。 “你先替我垫,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等钱汇来马上就还你。”他说着径自走进屋内。 “等等一下”她脑子仍转不过来,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借机赖着她吧? “你先去帮我付车费,电话借我一下。”他一副命令的口气。 有没有搞错!这小子把她当什么啊?她又不是他家的奴婢! 她瞪大双眼,突然觉得自己也许救了一个瘟神 屋外计程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她惊跳了一下,没辙地从钱包里勉强凑出一万元日币,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缴了车费,心里不断嘀咕。 “我这里又不是收容所,他以为他长得帅就可以予取予求啊?真是的” 林天纵待她一出门马上拨了许臣的手机,不料许臣的手机竟然不通,平常他的手机应该二十四小时随时待机的,他到底在干什么? 气闷了几秒,虽然很不愿意,但他还是拨了祥和会馆的总机号码。没办法,会馆的线路是最迅速便捷的,他只能透过总机找许臣了。 “喂,我是木麒麟,帮我接许臣。”他主动告知自己的身分。 “木麒麟?很抱歉,我们祥和会馆目前木麒麟从缺,许臣也被免职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传了过来。 他脸色骤变,久久才从齿缝绷出那个令人痛恶的名字“滕霁!” “既然要离家出走,就走得干脆一点,干嘛还打电话回来?”滕霁讽刺地轻笑。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祥和会馆的总机了?”他冷冷地道。 “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就会监听一下会馆的电话,没想到竟然会接到你的来电,好巧。”滕霁仍是那副闲逸的调调。 胡扯!这小子分明是在等他的电话 他在心里斥骂,倏地,一个想法乍然闪过脑海,令他心头微凛。 慢着!滕霁为什么会等他的电话?难道他有通天本领猜得到他会打电话回祥和会馆?还是,他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打这通电话?而且算准了他只能拨会馆的总机号码? 这一瞬间,他把自己的境况和滕霁做了联想,紧接着,所有的疑问立即明朗开来。 “是你!”他脸色骤变。 “什么?”滕霁装傻。 “原来都是你在搞鬼!”他咬牙怒喝。 “呵呵看来你的反应也很快嘛!”滕霁笑了。 “说!你找人对付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气得握紧拳头。 “你不是想摆脱祥和会馆的一切吗?我只是帮你断得更干净些,好让你能轻松自在,没有任何羁绊”滕霁调侃着。 “你别想用这种手段逼我回去。”他才不会轻易上当。 “逼你回来?你错了,天纵,我一点都不想逼你,一个月内,我会重新选出木麒麟人选,你回不回来已经都无所谓了。” 他一怔,没想到滕霁会这么说,心里顿时涌上一抹诡异的失落感。 人真的很奇怪,可以“不要”却无法忍受“不被需要” “想要自由自在,就得付出代价,你这位从小就过着富裕生活的王子,大概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过日子吧?我很想看看,没有精致美味的食物,没有名牌服饰,没有钱,没有一切,你要如何活下去,失去了你最痛恶家族背景的经济支援,你还能靠什么过活?”滕霁话锋一转,口气变得尖锐。 “所以你故意整我?”怒火在他胸口窜烧。 “我只是公事公办,你想自由,我就让你自由,有本事,你就靠你那点自负的业余摄影技巧,想办法活下去。”滕霁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怀疑你能撑多久,瞧,不过才几天你就想打电话向许臣求救,这样简直像个无法断奶的小孩,还说什么想独立自由的大话” 滕霁恶毒的话气得他再也听不下,一把將话筒摔回去,直接挂断。 可恶!滕霁那个臭小子,就冲着他这些话,他死都不会回去。 飞鸟翔正好在这时进门,一看见他摔她的电话,迭声大嚷:“喂!喂!你干嘛啊?我的电话和你有仇啊?” 他低着头没吭声,只是握紧拳头,任怒火在全身狂燃。 “怎么?你不是说一通电话钱就会飞来吗?结果呢?钱来了吗?”飞鸟翔刻意嘲讽地问。 他霍地抬起头,瞪了她一眼,再也忍不住腰间的疼痛,颓然坐倒在榻榻米上。 “啊?你没事吧?”她担心地蹲下身。她看得出,他眼中除了气愤,还有一抹沮丧,似乎受了什么打击。 “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他靠在柜子上,蹙着眉心道。 “你最好快还我,我身上没多少钱,过几天又要缴学费了。”她轻啐道。 “可是,在还你钱之前,先借住一阵子。”说着,他疲惫地闭上眼睛。 滕霁那小子摆明了就是要整他,没有钱,他等于成了困兽,动弹不得。难怪方阔会对滕霁很感冒,那小表的心思也够恶毒了,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他,可恨! “什么?你要住我这里?”她惊呼。他没有回答,怒气加上身体的疼痛倦怠,已耗尽他所有的力气了。 “喂!林天纵!你说话啊!”她冲着他大喊。 “请让我休息一下。”他拧紧双眉,虚弱地请求。 “你”看他一脸憔悴,飞鸟翔原本想要骂出口的话硬是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没办法,她就是心肠软,虽然她不清楚林天纵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被抢,总之,他现在这副模样真的是糟透了,她实在狠不下心赶他出门。 “算了算了,在你还钱给我之前,就暂时收留你几天吧!”她一说完,发觉自己的口气太温和,马上又强硬地补充一句“先说好,只借你住一阵子!而且你得分摊生活费!” 林天纵懒懒地看她一眼,心想,这个穷酸的女孩此刻倒成了他唯一的救星了。 这种事说给江洵他们听,谁会相信?他堂堂林氏家族的当家竟狼狈得只能住这种破屋,甚至开口向个女孩借钱 飞鸟翔被他漂亮的眼睛盯得心慌慌,忙道:“你你看我干嘛?我愿意让你住你就该偷笑了。” 的确,他其实该感激她的,要不是遇到她,他现在的情况恐怕会更惨。 林天纵在心里思忖着。 “你干嘛不说话?”她的心跳更快了。大概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被他这样盯着还能保持冷静吧? “我饿了。”他突然觉得好饿。 “嗄?”她楞了楞,这家伙的思绪是用跳的吗? “好饿。”他这才发现他全身乏力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我只有泡面。”她没好气地道。 “泡面?那是什么东西?”他奇道。 “泡面就是泡面啊!”她说着站起身,到厨房柜子拿出一碗泡面,丢给他。 他接住那碗面,皱了皱眉。“这种东西怎么吃?” 她瞪大眼睛,像在看一个怪物。“别告诉我你从没吃过泡面。” “这东西能吃吗?”他嫌恶地扬起右眉。 他是在开玩笑吗?这年头,连三岁小孩都吃过泡面。 “你别闹了!你真的没吃过泡面?”她轻啐道。 “没有。”从小到大他只吃专属厨师替他准备的东西,压根没吃过这种干巴巴的面。 “妈咪啊!不会吧!”她一手撑额,难以置信。 “你帮我弄,我想先洗个澡。”他起身將泡面丢还给她,走向浴室,说得好像他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洗洗澡?”飞鸟翔简直被他颐指气使的口气给气昏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太嚣张了吧? “喂喂喂,我得警告你,这里是我家”她追上去怒声大喊。 他在浴室门口转头看她一眼,低声道:“我真的又累又倦,你就帮个忙吧,飞鸟。” 她愕楞地杵在他面前,脑子一下子全打结了。 他他竟然用他那张俊美得不象话的脸请求她,喊她的姓 “好吧!你梳洗一下,面我帮你泡。”在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她的嘴巴已经很没志气地像个奴婢一样应声了。 “谢谢。”他点点头,关上浴室的门。 她瞪着门板好几秒才回神,马上被自己如此容易被差遣又惊又气。 飞鸟翔,你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长得稍微帅一点的男人,你就昏了头? 好吧!他不只稍微帅一点,而是帅翻天,但你也不能这样没有节操吧?人家叫你泡面你就泡,这算什么? 自我厌弃地咕哝着,但她还是乖乖地去煮了开水。 “这小子太奸诈了,他还真会利用他那张漂亮的脸皮但也仅此一次,等一下我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别想再随便使唤我。”她边將开水冲进碗中,边自言自语。 不久,浴室的门打开,林天纵走了出来,对着她道:“飞鸟,我的衣服脏了,有没有其他衣服可以换?” 又是这种可恶得自以为是主人的口气,她气呼呼地抬起头,正要指正他,不料一见到他的模样,脑子再度打结,而且是个死结! 林天纵披肩的头藩漉,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光滑结实的胸膛肌理精瘦迷人,肩线≈臂到腰臀腹的线条既有着阳刚的力道,却又带着优美的弹性,比例完美匀称,四肢修长性感,再加上那张被水洗净后更加俊美得肆无忌惮的脸庞,简直就像从文艺复兴时代壁画中走出来的完美天神 她的胸口差点就要被狂跳的心脏给震破,脸更像着了火一样红得一塌胡涂。 说来没人会信,在柔道馆见多了光着上身的男人,她可从没害臊过,但面对林天纵,她却清楚地意识到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超好看的男人! “喂!飞鸟,你在凡么呆?”他来到她面前,蹙着眉问。 “你你你怎么可以不穿衣服就跑出来?”好半晌,她才从缺氧的胸腔挤出声音。 “我没衣服可以穿。”他泰然自若地走到桌边,看着那碗泡面。 这种怪面味道还挺香的他饥肠辘辘地想着。 “没衣服?你刚刚穿的不是衣服吗?”她指着被他丢在浴室里的那套名牌衣裤和外套。 “那套脏了,我需要一套新的,你去帮我买一套吧!”他看着她。 “妈咪啊!为什么我得去帮你买衣服?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她再也咽不下这口气,大声嚷嚷。 他扬了扬眉,倏地欺近她,低下头凑向她的脸,道:“难道你要我穿着这样出门吗?飞鸟。” “呃”她的脸一定僵掉了!不,是整个人都僵掉了,林天纵的俊脸忽然像放大镜一样近在咫尺,那双美丽的眼睛仿佛对她下了魔咒似的,害她变成一尊石像。 而且,她也不敢喘息,就怕闻多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息会立即休克,虽然那是她惯用的香皂气味,可是从他身体辐射出来却多了一份勾人的魅惑 “再说,我身上没半毛钱,就麻烦你先代垫一下,日后我一定会还你的。”他低声道。 “好吧!”她这辈子大概从没像现在这么干脆过。 “谢谢。”他嘴角微勾。 她被他难得的笑容笑得魂都飞了,像机械人一样点点头,道:“好,等商店街开门我就去帮你买衣服。” 他满意地看她一眼,回到桌前,大口大口地吃起那碗泡面。 老实说,他一直很清楚他这张脸孔对女人有什么影响力,但他从来就不屑对任何女人展现他的魅力,除了因为一点与生俱来的洁癖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对女人向来就不感兴趣,那些庸俗又喜欢做作的雌性动物对他而言不过是些丑角罢了。当然,他对男人同样也没有好感,五行麒麟另当别论,在祥和会馆,其他人想接近他可不容易,更别提一些外人了。 他妹妹林天韵就常说他是个只爱自己的怪胎,绝对的自私和自恋。这点他不否认,反正这种个性还不是遗传自他那个有着同样怪癖的父亲。 不过,对人冷感的他却忍不住想逗逗飞鸟翔,主要是因为她那直得不知拐弯的性子简直单纯透明得足以诱人使坏,每次她大喊一声“妈咪啊!”他就会想起他那位同样有着类似口头禅的母亲赫连淳淳,以前他总以为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像他母亲那么大条筋的女人了,没想到又在日本遇见飞鸟翔这个单细胞生物。 也许是天意吧,没心眼的飞鸟翔算是他还接受的对象,要是换成别的女人,他宁可流落街头也不愿开口求援。 飞鸟翔很快就发现自己又着了他的道了,她挫败地瞪着他,真想咬掉自己的嘴巴,人家不过笑一笑,她的大脑就全成了浆糊,真惨! 林天纵这个男人一定是女人的天敌,在他面前女人大概都自动成了奴婢,她得想法子早点赶他离开才行,否则一定会被他吃定。 蹦着腮帮子,她很有危机意识地思索着,美男子虽然养眼,却对心脏不好,为了她的健康着想,她一定得狠下心,早点將林天纵这尊她供不起的菩萨请出门。 “什么?失手了?” 一声怒喝从电话那头爆出,惊得山本组老大铁口鬼之助连忙正襟危坐地迭声道歉。 “真对不起,厉先生,我的手下太无能”铁口鬼之助低声下气地道。 “的确太无能了!不过是个丫头竟然会处理不掉,你们山本组在日本关东不就白混了?”暴喝声依然不减怒火。 “是,是我太大意了,我没想到飞鸟那丫头有帮手”铁口鬼之助解释道。 “帮手?她母亲已死,她独自一个人会有什么帮手?” “我三个手下回来报告,她身边有小子跟着,那小子似乎很强。”铁口鬼之助一想到那三个狼狈逃回来的手下,就对他们口中那个出手的人感到很好奇。 三个人,腿上的枪伤几乎像是用尺量过一样精准地位在同一个位置,有这种好枪法,那个开枪者必定是个神枪手 “一个小子?他是谁?” “不清楚,我们调查飞鸟翔时明明没这个人物。” “不管他是谁,都一起除掉,别让他碍了我的事。” “是,我知道了。”铁口鬼之助恭敬地道。 “我给你们三天期限,三天内没消灭飞鸟翔那个野种,我会让你们山本组再也无法在日本立足。”对方厉声恫吓。 铁口鬼之助脸色微变,立即回答:“是,下次绝不会再失手了,请放心。” 那位厉先生没再多说废话,电话卡地一声切断。 铁口鬼之助放下话筒,铁青着脸匆匆走向屋外,看着自己那三个跛着的手下,怒问:“打伤你们的那个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帅得不得了的小子。”三人忍着脚痛回答。 “多大年纪?” “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出头。” “混帐!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子你们居然打不过?”他气得用脚踹向他们三人。 “哇!老大饶命他他看起来明明斯斯文文的,谁知道会突然就拔枪,而且射击的速度快得惊人。” “年纪轻轻却是用枪高手?他到底是何来历?前几天跟监飞鸟翔时,她身边除了大石勇田之外,可没这号人物。”铁口鬼之助皱起关刀似的浓眉。 “这我们也不清楚” “算了,不过是一个小子,难道还能阻碍得了我们山本组?这次由我亲自出马,不管是大石勇田还是其他人,只要想保护飞鸟翔的,我会一一宰了他们。”铁口鬼之助握拳,露出冷笑。 莫名其妙和林天纵“同居”了一星期之后,飞鸟翔带着林天纵来到道馆,他们一出现马上引来一阵騒动,那些馆里的师兄弟全都围拢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林天纵。 “飞鸟,这人是谁啊?” “飞鸟,你从哪里找来这个小白脸?” “你这丫头也能钓上帅哥啊?太奇怪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揶揄着飞鸟翔,毕竟在他们眼里,飞鸟翔根本不算是女人。 “走开走开,别吵啦,他是我捡到的。”她急急挥开他们。 “捡到?不会吧?这种男人哪是可以随便捡到的?”他们惊慑地看着林天纵不凡的俊脸,飞鸟翔却说得像是捡到玩具一样简单。 飞鸟翔抬头看了高出她半个头的林天纵,心里非常明白大伙儿的想法,林天纵这小子刮掉了脸上的胡碴之后,那张脸的俊美程度一下子提升了好几倍,即使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条纹衬衫和牛仔裤,依然不减他那始终傲然孤冷却又尊贵逼人的气质,和他一比,眼前这些师兄弟几乎全成了小喽啰 不过,林天纵长得再俊,个性却让人不敢恭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那天帮他买个衣服也要挑剔老半天,他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花了她將近六千元耶,他却不屑地摸了一下衣服就说他只穿prada或是亚曼尼,不穿这种粗糙质料的衣物 “不穿你就光着身子吧!”她真的气坏了,这位少爷有没有一点常识啊?都什么时候了,他以为他还能这么嚣张? “我是很想脱光,只怕你受不了。”他冷讥。 “我怎么可能受不了?你有胆量你就脱啊!”她扠腰直嚷。 他二话不说,居然真的要將围在腰间那条仅有的浴巾脱掉,吓得她满脸通红地大声惊吼 “不准脱!” 他停下动作,看着她那惊恐慌乱的模样,忽然觉得好笑。 有多少女人想剥光他的衣服,她却吓得好像他要脱壳一样。 “给我穿上!不然你马上出去。”她警告。 “好吧!在你將我原来的衣服拿去清洗好之前,我就勉为其难地穿着这种瑕疵品吧!”他其实也很明白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个小事件让飞鸟翔更认清了两件事,第一,林天纵是个难搞的家伙;第二,再和这位搞不好自以为是个王子的人在一起,她一定会短命好几年。 正因为如此,她一想起道馆有几间房间可供学员住宿时,就迫不及待地把他送到道馆来。 不过那小子也不知是迷上她泡的面还是闹自闭,一听说要搬到别处,说什么都不愿离开,非得她发脾气硬拉他过来 “你们在吵什么?” 正当一片哗然之际,一声喝斥倏地响起,众人马上退开,道馆的主人大石勇田一脸肃然地走了过来。 一张方形的脸孔像是石头刻出来一样,大石勇田人如其名,长相严肃,裹在和服里的身材虽然不算高大,但自有一股凛然正气,十足名家风范。 “大石先生。”飞鸟翔喊了一声,从小习惯的称呼至今仍未改口。 “小翔,怎么了?”大石勇田一见到她脸色马上缓和下来。道馆里的人都知道,他对飞鸟翔极为疼爱,几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我带了一个朋友,他没地方可去,能不能让他暂时在道馆住一阵子?”她上前解释,并且指了指林天纵。 林天纵一直没开口,虽然立在一群人之中,感觉上却像是不同次元的人,冰冷地与所有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他是谁?”大石勇田浓眉一拢,直盯着林天纵,突然,他惊觉地耸起了双眉。 这个男子绝不是个普通角色! 虽然外表看来年轻俊秀,但那一身藏在慵懒冰冷之下的强悍气势却逃不过他阅人无数的眼睛。 这家伙该不会是“他们”派来的吧?大石勇田不安地想着。 “他叫林天纵,是中国人,从上海来的,因为发生了一点事,所以目前没地方可以落脚”飞鸟翔很快地又道。 大石勇田走向林天纵,带着一抹警戒的敌意盯着他。“你接近小翔有什么目的?” 林天纵怔了一下,随即反问:“你以为我会有什么目的?” 大石勇田暗惊,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快,眉头拧得更紧。 “哎!大石先生,其实是我救了他的,他前几天晚上被人痛揍一顿倒在我家门口,身上的皮夹手机都被拿走,我看他可怜才让他住进我家”飞鸟翔连忙替林天纵说话。 “你怎么这么大意?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倒在你家门口好借机接近你,为什么你老是不懂得要保护自己?要是你有个万一,我如何向你母亲交代?”大石勇田转而严厉地责备她。 “呃”飞鸟翔莫名挨了一顿斥骂,有些傻眼。 林天纵察言观色,霍然醒悟,这位大石先生似乎知道有人想加害飞鸟翔,所以才会这么紧张。 看来,这件事只有飞鸟翔本人不知情。 “你母亲是怎么交代你的?对那些来历不明的人要特别小心”大石勇田接着又提醒。 “为什么要她特别小心?难道会有什么来历不明的人想对付她吗?”林天纵冷冷地插嘴。 大石勇田脸色微变,抬头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直接地下逐客令“你走吧!我们道馆不欢迎陌生人。” “大石先生!”飞鸟翔完全搞不懂,向来和蔼可亲的大石勇田怎么会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也不想住这里,比起这里的怪味,我宁可挤在飞鸟那间破屋子。”林天纵转身就走,早就受不了这些男人的汗臭味。 “我不准你再接近小翔!”大石勇田说着朝众弟子们使了个眼色。 所有弟子会意,马上围住林天纵。 飞鸟翔见状大吃一惊,连忙挡在林天纵身前大喊:“不要这样,你们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受了伤又不会柔道的人?” “小翔,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别被他的外表骗了。”大石勇田瞪着她。 “我虽然才认识他不久,但我相信他绝不是坏人。”她大声道。 林天纵微愕,心里某个角落被挑动了一下。 飞鸟翔就这么相信他的人格?她甚至不知道他的身分,不知道他的来历,却愿意信任他这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她是太单纯,还是太愚蠢? “小翔,你”大石勇田正想数落她的天真,突然,道馆大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人声。 所有人都愕然地转向大门,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流氓蜂拥而入,肆无忌惮地穿着鞋踩进道馆内的榻榻米。 “你们干什么啊!”一位道馆的弟子怒声上前质问,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一拳打倒在地。 飞鸟翔气得想冲上去,大石勇田却按住她的肩膀,制止了她,接着走向那群恶汉,对着被手下包围住的那名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沉声问道:“请问你们山本组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他对关东这一带的黑道人物多少还有点认知,而且这个铁口鬼之助恶名昭彰,早已无人不晓。 “我们是来找一个人的。”铁口鬼之助被手下们拱上前,一脸诡笑。 “啊?”飞鸟翔低呼一声,转头看着林天纵,一把將他拉到后方,急问:“他们该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不是。”林天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群人冲着谁而来,只是那个小傻瓜却浑然不知。 “不是?那他们要找谁?”她不解地歪着头。 “大概在找一个笨蛋吧!”他怜悯又可笑地看她一眼。 “笨蛋?谁?”她楞了楞,还探头探脑地左右找寻。 “这里都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请离开。”大石勇田严肃地对铁口鬼之助道。 “没有吗?我已经看到她了”铁口鬼之助说着眼睛瞟向飞鸟翔。 飞鸟翔以为他看的是林天纵,不禁倒抽一口气。 “他们果然在找你!你快逃吧!”她着急地推着他。 “逃?我为什么要逃?好戏才要上演。”林天纵看得出来,情势一触即发,这群人就要出手了。 大石勇田见铁口鬼之助盯着飞鸟翔,心中警铃大作,马上大喝一声:“小翔,你快走!” “嗄?为什么我要走?”飞鸟翔诧异地问。 “你想走也走不了了,飞鸟翔,你死定了。”铁口鬼之助阴鸷一笑,一挥手,他的手下们马上一拥而上,手里拿着各式长短刀,目标全都锁定飞鸟翔。 “什么?我?”飞鸟翔惊疑不定,这个恶霸竟然知道她的名字,而且还想杀她?为什么? “谁也别想动她一根汗毛!”大石勇田怒吼一声,挡在飞鸟翔之前,以简单俐落的柔道一一击退那些流氓。 “大石先生!”飞鸟翔急着想上前助阵。 “小翔,你快走!这帮人是来取你性命的,快走!”大石勇田奋战之余,不停回头催促。 “取我性命?妈咪啊!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脑中一片混乱,压根搞不清楚状况。 这时,一名山本组的成员乘隙朝她扑来,手里的尖刀直刺她的胸口,她来不及反应,楞在原地。 “飞鸟,小心!”其他弟子们齐声惊喊。 林天纵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轻轻一扯,將她拉到一旁,山本组的成员顿时扑了个空。 “喂,有人要杀你你还在凡么呆啊?快还击啊!”他凑近她耳边轻喝。 “对哦!我在干什么啊?”飞鸟翔一下子清醒过来,火气马上燃起,这群人莫名其妙说什么要杀她,她居然还杵着让他们动手?笨! 她很快地踢腿,踹掉那个手上拿刀攻击她的家伙,接着气呼呼地以手掌劈向他的后颈,再朝他的肚子狠狠补上一拳。 “可恶!”她怒啐一声。 林天纵轻笑地盯着她,他喜欢看她揍人的模样,理直气壮,表情又丰富,有趣极了。 这七天的相处,让他更加了解飞鸟翔的个性,她虽然粗线条又带点迷糊,可是心肠比豆腐还软,虽然嘴巴凶,但天真又率直,没心机,心里想什么就全现在脸上,根本藏不住心事。 包好玩的是她那无可救葯的正义感,遇到什么不对的事都想管,和她出去买个东西,她居然也能闹事,眼尖地抓到一个偷东西的高中小混混,然后把对方训得一塌胡涂,导致对方找同伙来堵她 她能安然活到二十岁还真是奇迹哪!他发噱地想着。 “小翔,别逗留了,快走!”大石勇田见这群流氓人数众多,深怕没有胜算,因此急着要她离开。 “我不走!我要好好修理这些混蛋!”她气炸了,来到大石勇田身边,准备大打出手。 “哼!你别想活着走出这里。”铁口鬼之助说着突然拔出一把灭音制式手枪,毫无预警地就朝她发射。 “小翔!”大石勇田惊吼一声,转身抱住她,替她挨了这记子弹,血马上从他的肩胛涌出,他整个人往前跌坠倒地。 这突来的变化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尤其是飞鸟翔,简直惊骇得无法反应。 “师父!”众弟子齐声惊喊。 铁口鬼之助见大石勇田出来搅局,暗咒一声,趁着飞鸟翔毫无防备的空档,马上又瞄准她再补一枪。 眼见子弹就要贯穿飞鸟翔的头部,倏地,只听见“砰”地一声,那颗子弹竟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东西打掉,窜向一旁,击中了山本组的一个手下。 铁口鬼之助变了脸色,错愕地看着从刚才就一直在一旁袖手旁观的林天纵,登时发现他手中多了一把小到可以藏在掌心的袖珍型手枪,这才醒悟他竟然用子弹打掉了他发射的子弹。 这小子他莫非就是那三个弟兄所说的神枪手? 他惊凛地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耳闻的“神枪手”竟是个这么俊美又斯文的小子,而且,枪法居然出神入化到这种地步! 这场景,不但令山本组的成员震惊,道馆里的弟子们也都呆住了,大家都愕然地看着林天纵,现场一片安静。 飞鸟翔更是难以置信地望着林天纵,这个人真的是她前几天救了的那个“柔弱王子”吗?这个浑身充斥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戾气的家伙和那天赖在她家的那个大少爷简直判若两人。 透过淡淡烟硝,林天纵如冰的眼神已迅速凝结了杀气。 坦白说,他原本不想趟入这场混乱之中的,管别人的闲事向来不是他的作风,他也懒得卷入旁人的是非,更从来不去关心一些不相干的人的死活,但是,这些人想对飞鸟翔出手,他就无法坐视不顾了,毕竟他还欠了她一份人情。 “哼!前几天就是你伤了我三个手下吧?敢在关东一带与我们山本组为敌,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铁口鬼之助说着把枪口直接对准他,又惊又怒。 “不想活的人是你吧!”他冷哼。 “什么?”铁口鬼之助楞了一下。 “给你三十秒,带着你的人滚出这里。”他轻声警告。 “凭你也敢威胁我?找死”铁口鬼之助气得直接开枪。 林天纵在同一时间也射出子弹,但,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子弹却后发先至,疾速擦过铁口鬼之助的子弹,打偏他的弹道,然后更笔直地射入铁口鬼之助的上腹。 “呃”铁口鬼之助震惊地向后连退三步,骇异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枪?子弹的速度这么快又这么狠? “有点喘吧?子弹卡在右边第二根肋骨,想活命就快去医院!”林天纵冷笑。 山本组的人几乎都吓傻了,楞了好几秒,才冲上前扶住铁口鬼之助。 “老大!”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大喊。 铁口鬼之助虽然中弹,但反而激起他一股蛮气,一挥手,他喝道:“把这个道馆给我拆了!绝不要放过这个臭小子和飞鸟翔!” “可是” “上啊!”铁口鬼之助怒吼。林天纵轻蹙着眉峰,没想到这些人这么顽劣,他袖珍型手枪里的子弹只剩三发,要对付这么一大群人,输是不见得会输,只是会有一点小问题 会弄脏他的手。 山本组的所有成员再度攻来,道馆的弟子们倾力抵抗,就在这时,大石勇田转身从衣服里拿出一封信,塞进飞鸟翔手中,然后將她推向林天纵,喝道:“这封信给你,你快和这个小子走吧!快走!” “不,大石先生你受伤了,我必须”飞鸟翔拚命摇头。 “我已叫人报警了,你快走!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大石勇田挣扎起身,来到林天纵面前,仰头盯着他,正色道:“小翔就拜托你了,年轻人。” 林天纵迎着他的目光,嘲弄地扬了扬眉“我可不是个好人哦!”“你是不是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翔相信你。”大石勇田从他和铁口鬼之助之间的对话已可以确定他不是敌人,而且,他相信他有足够的力量保护飞鸟翔。 最后这句“小翔相信你”意外地说服了林天纵,他瞥了一眼眼前的状况,又看看飞鸟翔,什么话也没说,扣紧飞鸟翔的手腕,不顾她的抗拒,直接拉着她从后门匆匆离开。 他知道她绝对会是个麻烦,但他还是决定接下了这个委托,除了对飞鸟翔和整件事的好奇之外,他忽然觉得,偶尔冒个险应该也会满有趣的。 尤其是和飞鸟翔一起冒险 第四章 “你放开我,我不走!我不能丢下大石先生他们”飞鸟翔拚命想挣开林天纵的手,大声叫嚷。 “你留着只会拖累他们而已。”林天纵拉着她拚命远离道馆。 “什么?”她瞪大眼睛。 “你还不懂吗?山本组是冲着你来的。”他冷哼。 “为什么?我和他们那种流氓从来没有瓜葛啊!”她又惊又怒又不解。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不过我们得先离开这里,山本组的人一定会到处追猎你。”他很清楚黑道的作风,当他们想除掉一个人时,就会布下天罗地网,直到目标死亡为止。 飞鸟翔怔了怔,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多年来她和母亲安分守己地过着安稳的日子,没和任何人结怨,也不曾和任何人起冲突,像她这种人小物,怎么会无端端被黑道给盯上? 这时,林天纵拦下一辆计程车,想拉她进后座,她惊慌地杵在车门外,转头看他。 “我们要去哪里?我家就在这附近” “那里已经不能回去了。”他冷冷地道。 “什么?” “敌人已经掌握你的行踪,我担心不只山本组,还会有其他人想杀你。” “妈咪啊还会有其他人?”她呆住了。 “上车吧!先离开这一带,再来找答案。”他说着推她上车,自己也滑进后座。 “不!我得回去看看!我要回去!那个家是我的一切!我不要离开!”她对着他大喊,一脸固执。 “冷静点,你先把大石先生给你的信拿出来看吧!”他看她一眼,提醒道。 “信?对,这封信”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封皱成一团的信,陡地被信封上“给小翔”那三个中文字震住。 那是她母亲的笔迹!这封信是她母亲写给她的? 迅速拆开信封,摊开信纸,她惊忐地看着信的内容 小翔: 当大石把这封信交给你,就表示他们已经找上你了,你一定又困惑又不安,对吧? 很抱歉,让你陷入这样的险境,这一切都是妈妈的错,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能平安快乐地长大,不要再和他们有任何牵扯。 可是,你终究流着的是他们的血脉,早晚,当他们发现你的存在,你的能力时,他们绝对会找上你,也许会想利用你,或是伤害你,如果那时我不在你身边,那你怎么办?所以我让你从小就学习柔道保身,并且拜托大石,要他替我守护你,不要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然而,如果一切的努力还是阻断不了他们,那么,在他们动手之前,带着信封里的项链,到美国去找“东河集团”的总裁厉长东吧!我相信你会需要他的帮忙,相对的,他也绝对会需要你! “东河集团”的总部位于美国纽约长岛,只是,要找他本人不容易,你得想办法见到他。 一定要特别小心,我永远与你同在。 爱你的妈妈 看完信,她马上从信封里倒出一条心形的钻石项链,端详着项链晶澈的光芒,楞楞地不发一语,总觉得这封信还是无法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更没说明那些要追杀她的“他们”究竟是谁。 再说,信里所谓的“能力”指的是什么?她和某个“家族”有血脉关系吗?“东河集团”的厉长东又是谁? “怎么样?”林天纵斜倚在窗边,盯着她。 “我还是不明白”她茫然又慌乱地把信递给他。 他接过信,看了内容之后,脸色微变,喃喃地念着:“东河集团” “怎样,你听过?”她急问。 “嗯,那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家族集团,他们专门投资各种稀有宝石矿产的开采,由于眼光奇准,获利非常惊人,目前属于东河集团的矿产遍布全世界,其中还包括了钻石矿脉,还有金矿。”他搜寻着记忆里的印象,缓缓地道。 飞鸟翔难道和东河集团有关?他暗暗揣测着,就他所知,厉长东是个八十来岁的老人,虽然是东河集团目前的总裁,不过他的身体大不如前,前阵子还传出消息,听说他即將卸任,因此东河集团内部为了继承问题有不少纷争 “听起来似乎很有钱”她楞楞地道。 “的确很有钱,要开采矿脉不是简单的事,不论是否采到有价值的矿脉,只要一决定开挖就必须投下庞大的资金,因此一般企业玩不起这类生意。”他接着解释。 “原来如此,可是你说东河集团他们每次都能挖到宝矿?”她睁大眼睛。 “没错,几乎没失败过。” “听起来好像他们拥有什么闻得出哪里有好矿的超能力似的。”她脱口道。 “的确是有人这么怀疑过,甚至有不少媒体想进一步采访他们,不过,这个几十年前就在国外深耕矿石产业的华裔家族很封闭,集团的运作也很神秘,基本上他们不算是一间企业公司,而是一个私人组织,所以一般外人很难窥视,就连与他们合作的对象也都先签订缄口合约,绝对不能向外人提及有关东河的一切”他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了祥和会馆,在外人眼里,祥和会馆应该也一样神秘莫测吧! “咦?你知道的还真多哪!”飞鸟翔惊奇地看着他。 林天纵从刚才就一直展现了她所不知道的另一面,神奇的枪法,超然的冷静,又对这么一个奇怪的集团如此了解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眼中浮起狐疑和警戒,身子向后缩了缩。 林天纵心头微凛,倏地醒悟自己说太多了。 他并不太希望她知道他的身分,从小到大,他总是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木麒麟”周围的人也都以“木麒麟”来看待他,在这个头衔之下“林天纵”三个字反而变得渺小,所以他才会对“木麒麟”感到厌恶。 可是飞鸟翔并不认识他,即使她也被他的外表干扰,但她却能率真自然地和他相处,在她面前,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平凡人,不必去在意别人的眼光,不需时时提醒自己的责任,可以轻松地和她胡闹,可以对她任性,这种感觉轻松又有趣,他实在不愿破坏他们之间这份难得的互动。 “我只是个有钱少爷,因为家里经商,所以偶尔会听到一些商场的事。”他随口解释。 “有钱少爷的枪法会这么准?”她还是有点疑惑,就算外行,她也看得出他的枪法有多厉害。 “兴趣嘛!因为不想在打架时碰到对方的身体,弄脏我的手,所以我就练枪。”他说的是实话,从小他就对各种防身格斗技术训练很反感,主要的原因是所有的格斗都得与他人有肢体接触,不但麻烦又恶心,和他有同样怪癖的父亲林剑希很了解他的心情,因此很早就教他射击,父子俩经常互相较量,长久下来,他的枪法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堪称百步穿杨,在祥和会馆里已属一等一的神枪手。 “这样啊,也就是说,你也只有枪法厉害而已吗?”她楞楞地点点头。 “是啊。” “要是没有枪,那你不就无法自保了?”她推测地问。 “或许吧”他不置可否,目光移向窗外,突然神色一凛,警告道:“与其浪费时间研究我,不如多思考一下你的事吧!” “嗄?”她楞了楞,随着他的目光望去,赫然看见不远处窜起一片火光,而那个方向,正是她那间小屋 “不会吧?”她惊骇地脸色大变。 “看来你的敌人非置你于死地不可。”他说着指示计程车司机驶向火灾现场。 车子尚未停稳,飞鸟翔冲下车,疯了似地奔向她着火的住处,大声狂喊:“大黑!花花!” 一道黑色的影子向她扑来,她转头一看,只见毛皮被烧得有些焦黑的大黑依在她脚边低鸣。 “大黑!”她蹲下身抱住大黑,惊急地问道:“花花呢?大黑,花花呢?” 大黑朝屋子狂吠几声,似乎在告诉她小猫花花没来得及逃出来。 “不”她心痛地红了眼眶,怔怔地望着陷落在火海中的残破屋子,情绪顿时崩溃。 是谁想要毁了她的一切?是什么深仇大恨非得用这种手段对付她?她不懂,她母亲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她的存在又碍到谁了?她只不过想平静又守分地过日子都不行吗? 林天纵立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纤细孤单的身影微微抽动,开始担心起她的境况,这只是个开端,若他料得没错,更多的攻击將接踵而至。 如果以“木麒麟”的身分,凭着祥和会馆的资源和势力,要查出整个事件其实易如反掌,但现在他只是“林天纵”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业余摄影家”想助她一臂之力还真有点困难 啧!虽然不甘心,但他不得不承认那个令他厌弃的五大家族在必要时刻还是很有用处。 飞鸟翔并未沮丧很久,她把在眼眶打转的泪吞回肚子里,霍地起身,握紧手中的项链和那封信,转头看着林天纵。 “好,我要走了!”她笃定地道。 “你要去哪里?”他盯着她。 没有惊恐的哭喊,没有无助的眼泪,老实说,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而这份坚强,轻轻地扯动他的心。 火光在她背后燃烧,仿佛烧出了她强烈的意志,她平凡无奇的脸蛋在这一刻显得异常的美丽,如同一个决定奔赴战场放手一搏的女战士,手无寸铁,身上唯一的武器只有她的勇气,却一点也不迟疑 他的呼吸微窒,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跳竟能被别人所左右。 “去纽约长岛。”她知道她已无退路,她要去找出答案。 “你打算一个人去吗?”他故意问。 “嗯,这是我的问题,我不能明知危险还把你卷进来,而且你也没有义务陪我冒险所以,很抱歉,你得另外找人投靠了。”她苦笑着。其实,这种时候她真的很希望有个人陪在她身边,可是面对林天纵,她说不出口。 “是吗?”他淡淡应着。 “或者,你该和你家里联络,早点回上海去。”她劝道。 “也对。”他还是冷淡以对。 “你欠我的钱就不必还了”听他漠然的口气,她更确信他也不想趟进这个浑水,一股莫名的惆怅没来由地袭上心头。 好奇怪,昨天还希望早点把他撵走,现在她却有些依依不舍,这是怎么回事? “谢谢。” “那我走了”她困难地说着。 “好。”他点点头。 好干脆她怔了一下,才从僵硬的脸上挤出微笑。 “后会有期。”她说完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匆匆离开。 自从母亲死后,她早就习惯一个人,现在,不过是回到原来的生活方式,也没有什么好伤感的 吸口气,她加紧脚步往大街的方向疾走,仿佛深怕走得太慢就会兴起不该有的依赖。 可是,一来到街旁,她茫然地停住,抬头仰望天空,突然觉得纽约实在好远,而她的心像是搁浅在某个地方,早已不在自己体内 “接下来呢?”林天纵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冒出这一句。 “嗄?”她愕然地回头,心脏因他跟上来而微颤了一下。 “你要怎么去纽约?”他双手环在胸前,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当然是搭飞机去啊!”她马上回嘴。 “搭飞机之前还得做些什么事吧?”他挑了挑眉。 “搭飞机之前还得做什么?”她纳闷地想了半天,才不太确定地反问:“逃生练习吗?” “噗哧哈哈哈”他忍不住笑出声,甚至笑弯了腰。 哦!这傻丫头真是太有趣了 “喂喂喂!你笑什么啦?”她被他笑得又尴尬又诧异。这怪人又发病了吗? 他足足笑了三分钟才停下来,这大概是他二十一年来第一次被人逗笑。 “你有点常识好不好!”他虽然停止大笑,嘴角仍无法克制地上扬。 “怎么了嘛?”她瞪他一眼。“不然搭飞机之前还要干什么?” “办护照和签证啊!”他直接明白提醒。 “哦,那个啊,那个我都不必办了,我母亲过世前有替我申办了美国护照”她耸耸肩。 “你是美国籍?”他收起笑意,愣了一下。 “是啊,我在美国出生,算是美国公民吧!我妈说的。” “在美国出生”他低喃着,脑中马上將她的身分和东河集团做了联想。 也许,她的父亲是东河集团里的什么人会吗? “你跟过来就是要对我说这些吗?”她抬头望着他,带点自己也难以解释的期待。 “是啊!你挺笨的,我真怕你以为用走的就能到美国去。”他挖苦地道。 “我又不是呆子!你多担心你自己吧!没钱的大少爷。”她不悦地啐道,内心小小的期待应声破灭。 “我啊”他还想多损她几句,倏地,一道冰冷的杀气从三点钟方向袭来,他心头一凛,反射性地抱住她,滚向路旁一户民宅的篱笆后方。 一颗子弹惊险地从他们肩膀上方五公分处擦过,从子弹的准确度来判断,他马上断定射击者必是职业级的杀手。 “怎怎么了?”飞鸟翔吓白了小脸,根本反应不过来。 “又有人要来杀你了,但这次派来的人比较专业。”他微抬起头,眯起眼盯着子弹来处。 她没被子弹吓到,倒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搂抱搞得一颗心咚咚乱跳,整个脑袋里也全被他身上清冽的男性气息塞爆,压根没办法去好好思索自己的安危。 被个帅哥这样紧紧贴拥着,大概比被子弹打到还要危险吧?她屏息地胡乱想着。 发现她傻楞楞地没吭声,他低下头看她,奇道:“你被吓晕啦?” “呃”两片火红瞬间染上她的双颊,她才结结巴巴地推着他“没没有,让我起来” 他挑起右眉,岂会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思,恶劣地兴起了作弄她的念头,不但不起身,反而更加凑向她的脸,对着她的唇吹气道:“你没事吧?飞鸟,你的脸好红。” 妈咪啊!他他他想干什么?她睁大双眼,憋住气,整个人就这么僵直不动。 俊美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他的眼睛原来是这么深邃,他的鼻型原来是这么高挺,他的唇原来是这么性感 真是罪过啊!他怎么可以长得这么俊,俊得让人无法喘息? “飞鸟”他唤着她。 她更加惊惶,觉得连血液也凝固了。 “飞鸟”他忍俊不住,笑道:“你再不呼吸,是会憋死的哦!”“哇”她用力推开他,滚缩到一旁,拚命喘气好救回自己一命。 他摀住嘴,又一次笑不可抑。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女孩呢?太好玩了! 从窒息边缘捡回一命,她瞪了始作俑者一眼,气得站起身喝道:“你别随便开玩笑行不行?” “小心点!”他止住笑意,伸手將她拉下来。 “你干嘛拉我的手?”她微微诧愕,不喜欢碰触别人的他刚刚却抱住她,现在又握她的手他忘了他有洁癖了吗? “敌人还在附近,你一站起来正好成为靶心。”他正色道。 “是吗?敌人还在吗?”她大惊,连忙伏低身子,紧张地东张西望。“那怎么办?” “只好再浪费一颗子弹了。”他低声抱怨。 她只听见他开口,还没理解他的意思,就看见他以流畅的姿势起身、拔枪、射击,整个动作不到五秒,甚至没见他瞄准,就听见八十公尺外有人痛呼倒地。 她傻眼地杵着,他却已收势,慵懒地拂了拂头发,姿态分外优雅俊逸。 “那个人那个人被你杀了吗?”她惊恐地问。 “只是毁了他的左眼而已。”他冷哼。 左眼?这么远还能瞄准左眼?不会吧!她惊喘一声,更加深刻体验他的枪法有如神技。 “好了,别再耽搁了,我们该出发了。”他把枪收好,一副准备起程的样子。 “出发?我们?去哪里?”她楞楞地问。 “去纽约啊!”他自然地道。 “妈咪啊!你也要去?”她惊呼,说不上来内心是喜是忧,喜的是有他作陪,心比较安定些;忧的是万一拖累他,万一连他也遭殃 “没有我,你以为你活得到纽约吗?”他冷冷讥讽。 “可是这一去很可能危机重重”不是她小看他,而是敌人很可能会很难对付。 “我正好觉得日子有点乏味,想冒个险看看。” “但是”她犹豫又担心。 “对了,机票钱你出。”他懒得和她多说,萧洒地甩开头,径自往前行。 “嗄?为什么?”她怔了怔,随即大喊地跟上前。“为什么我得替你出机票钱?” “我出力,你出钱,公平。” “你坑人哪!这哪里公平了?机票钱很贵耶!而且我已经替你预付了一堆,你到底想不想还钱啊?既然你是有钱大少爷,怎么会这么小气”她在他身后哇啦啦开骂,浑然忘了之前的不安。 他背对着她,对她的啰唆聒噪充耳不闻,但嘴角却持续上扬。 和她这个吵吵闹闹的丫头在一起,接下来的旅程,他已可确信自己绝对不会太无聊了。 “老爷,她已经往纽约来了。”老金来到厉长东的床边报告。 “是吗?那表示,她通过了第一层阻碍了?”厉长东道。 “是,少爷们在日本的狙杀都失败了。” “那就错不了了,女神天生都很长寿的,除非因受不了寂寞而自残”厉长东喃喃地道。 一旦确认是厉家“女神”就是得用岁月来换取无尽的财宝,这是身为“女神”所无法改变的宿命。 “听说是有个男人一直在保护着她。”老金解释。 “男人?他是谁?”厉长东微楞。 “不知道,我们的眼线查不出来他的来历,目前只知道他是个用枪的好手,日本山本组吃了他不少苦头。” “哦?这倒要好好确认一下他的身分,别让她沾上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厉长东严肃地道。 “是。” “还有,继续盯着少爷们的行动,可别让他们真的伤了她。”厉长东又道。 “老爷,您真的认为她就是这一代的女神吗?”老金担忧地问。 “不会错的” “万一她不是呢?” “就算不是,她也得回来认祖归宗,毕竟她总是厉家的孩子。”厉长东幽幽地道。 “但只要她回来,她的身世势必曝光,到时,又要引起不必要的争端了。”老金叹道。 “如果真的瞒不住,那就向大家明说吧!” “但” “老金,女神代代都是厉家的掌舵,继承女神能力的同时,也继承了东河集团的历代宝矿,这是永不改变的家规。而且,东河集团的运作已有停滞现象,我们需要她。”厉长东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老金低头道。 “再说,她会来到纽约,一定是宫子的安排,这也许是她在向我讨回当年欠她的一个公道吧”厉长东沉郁地看向窗外,思绪飘向远方。 老金没有吭声,只是眉头不自觉黯沉紧拧。 当年的事几乎毁了厉家,如今好不容易平静,他真的非常不愿再见到旧事重演。 然而,厉家需要一个“女神”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到底,这个即將到来的女孩会给厉家带来兴盛还是衰败呢? 一切只能任天由命。 第五章 美国 纽约 从日本到纽约,行程意外地平静,平静得反而有点古怪,飞鸟翔一路上神经绷得好紧,整个飞程几乎不敢合眼,导致下飞机时精神委靡不济。 她会这么不安是有原因的,离开日本之前,她打电话给大石勇田,确定他是否安好,大石勇田却告诉她那天山本组到道馆寻衅,被赶来的警方驱离之后,隔天就突然宣布解散,而他们的老大铁口鬼之助则行踪不明,道上传言他办事不力惨遭灭口,都在揣测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能耐可以毁了一个帮派。 “你母亲虽然从没向我提过你们母女的敌人是什么人,不过我知道对方必定大有来头,你这趟去美国绝对要小心”大石勇田一再叮嘱。 她因此更加忐忑,这十多个小时的飞程小脸始终苦忧忧的,和一派轻松自在的林天纵正好相反。 林天纵这小子好像来观光似的,拿着相机东拍西拍,一点也不焦急,简直把这个甘乃迪机场当景点一样,更夸张的是,她正为不知该如何去到东河集团伤脑筋,他却说他想先喝杯咖啡再走 瞪着林天纵悠哉的模样,她不免在心里犯嘀咕,真要追根究柢,他也是造成她压力的元凶之一,瞧瞧他那副明星般架式,铁灰色的“名牌服饰”衬托着他俊美非凡的脸孔及高挑优雅的身材,不论在机上还是此刻,都像颗磁石一样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和这么一个亮眼夺目的男人走在一起,分明就是主动向敌人泄漏她的行踪一样,自寻死路。 所以,她怎能不紧张呢?她等于是带着一颗手榴弹在跑步啊!唉! “你怎么了?晕机吗?”林天纵嫌恶地推开只啜了一口的难喝咖啡,瞄了她一眼。 “我说啊,你能不能想办法低调一点”她不安地看了看四周,无奈地道。 “我怎么了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很平常的打扮嘛。 “你实在长得太显眼了啦!”她没好气地低嚷。 “有吗?” “没事长得这么帅,瞧,每个人几乎都在看你,你这样我们怎么躲得过敌人的眼线?”她咕哝地瞥了瞥左右。 “不用费事隐藏了,我们早就在敌人的跟监之中了。”他若无其事地说着。 “什么?不会吧”她惊呼。“那那那我们还杵着干嘛?快走啊!”“别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东河集团早在我们在日本时就盯上你了。”他知道有个男人和他们搭乘同一班飞机一起飞到纽约,那个人行迹可疑,八成就是东河集团派来的人。 “你真的认为要杀我的是东河集团的人吗?”飞鸟翔又问了一次,一颗心七上八下。 “没错。”他几乎可以肯定,要杀飞鸟翔的人就是东河集团的人,很显然,在那个家族里有人非常不希望飞鸟翔活着,但为什么飞鸟翔的母亲明知如此还是叫她回到这里找厉长东呢? “东河集团要杀我,我妈又叫我去找他们的总裁,你不觉得很矛盾吗?”飞鸟翔百思莫解。 “的确很复杂,不过,只要见到厉长东应该就有答案了。” “就怕还没见到他我就玩完了。”她哀叹道。 “有我在,怕什么!”他哼道。 “就是有你在我才怕啊!你以为你只有枪法准能挡得了多少人?说不定等一下打起来我还得保护你咧!”她瞪他一眼。 “是吗?”他嘴角微勾。 “哎,别浪费时间了,不早了,我们快走吧!”她拉着他,匆忙走出机场,不由分说挑了一辆计程车就要上车。 “等等。”他拉住她。 “怎么了?”她奇道。 “我不喜欢这辆车。”他皱眉。 “是吗?那换另外一辆。”她说着走向后方那辆车。 “我不喜欢那个司机。”他又有意见。 她没好气地转头瞪他,怒道:“少爷,再挑下去,我们干脆用走的去找厉长东算了!” “不,那太累了。” “那你到底要怎样?”她气得血压往上狂飙。 “等专车来接啊!”“专车?哪里有专车?”她不解地搜寻,但话声刚落,一辆黑色林肯轿车就快速驶了过来,在她面前疾煞停下。 她呆了呆,还没会意怎么回事,一个便装的男人突然来到他们身后,以枪抵住她的后心,接着,车上跳下一个黑人,很快地抓住林天纵。 “上车!”那两人胁迫地喝道。 “妈咪啊!这是”她脸色大变,惊怒呆愕地看向林天纵。 “瞧,我就说会有专车吧?”他朝她微微一笑。 这这哪是专车啊?这是绑架耶! 他们两人被押上后座,车子疾驰离开机场,她一脸惶惑焦虑,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丝毫不在意前座和她旁边还有人拿枪指着他们两人,依然闲逸地靠向椅背。 “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不早点说?这样我们根本逃不了了!”她咬牙低声怒道。 “为什么要逃?搭他们的车是最方便的,直接將你送到东河集团。”他淡淡一笑。 “你是说他们是厉长东派来的?”她愣了愣。 “不,正确地说,他们是另一批想要你的命的人派来的。” “嗄?” “你很快就会知道是谁想杀你了。”他瞇起眼睛,冷笑。 要避开这些烦人的苍蝇其实不难,但他不想浪费时间和体力,干脆直捣黄龙一窥究竟,省得麻烦。 她盯着他的神情,忽然觉得林天纵也许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散漫漠然,他早就知道敌人会用这招,于是打蛇随棍上,借机一探敌人的虚实。 “怎么了?”他一手支着右颊,侧着脸瞄她。 “我想,你可能是个很聪明的人”她有感而发。 “是吗?” “但聪明不见得就长寿,很可能会害得别人跟着短命。”她补上一句。 “噗”他又被她逗笑了。 “喂喂喂,都什么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她翻了个白眼。 “你是怕被我害死吗?”他笑觑着她。 她沉默了几秒,由衷地道:“不,其实我得谢谢你,因为有你陪我,我的心安定多了,真的,没有你的话,我大概早就吓死了,可是你在我身边,我常常会忘了自己正被追杀。” 他笑脸微敛,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吭声。 有些人口齿伶俐,说的话却天花乱坠,却一点也不能打动人心;可是飞鸟翔这简单的几句话就轻易地敲进他心坎里。 真奇怪,为什么只有她可以?可以化除他对外人的排斥和厌恶?可以卸掉他冷傲的心防?为什么他会允许她跨过他的安全距离,走进他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 她,难道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吗? 反问着自己的同时,他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她纯真率直的脸颊,想抹去她故作轻松之下的紧绷情绪。 她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一呆,胸腔和脑袋瞬间成了真空状态。 他不是不喜欢和人接触吗?那又为什么会对她对她 发现自己的失常,他也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接着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脸,讥讽道:“你啊!都没在保养吗?皮肤真粗糙。” “嗄?你”前一秒还莫名其妙搞得人脸红心跳,下一秒就又气得让人跳脚,这家伙是存心整她吗? 咬着下唇打掉他的手,飞鸟翔气呼呼地大骂:“我的脸皮不但粗,还厚得很,你管得着吗?” “小声点,把力气留到面对你的敌人吧!”他掩住嘴,好笑地提醒。 她一怔,顿时想起此刻自己危急的情况,她居然还有心情和林天纵斗嘴,真是不要命了。 不过,老实说,经过他这么一闹,她的紧张倒是减缓了不少。 “应该快到了。”他看着窗外,正色道。 她心头微凛,这才发现车外的风景愈来愈偏僻,不久,车子停在一栋老旧得像是鬼屋的大宅前,夜色中,房子在浓郁林木的遮掩下更显得阴森可怕。 妈咪啊这是什么鬼地方?她心惊肉跳地吞了一大口口水。 两名大汉押着她和林天纵下车,打开大门,走进满是灰尘和蜘蛛丝的大厅。 大厅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在灯光的照映下,依然可以看出这房子原来的富丽与典雅。 “没想到当年那个野种竟没死,还能活着回到这里”一个阴鸷的声音陡地响起,紧接着,从阴暗的角落走出一个高瘦的男子。 这男子大概五十多岁,东方人,浑身上下充斥着一丝不苟的沉厉,笔挺的名牌西装,梳得平整俐落的灰白头发,一看就知道是属于所谓“上流社会”的名绅。 “你你就是厉长东?”她瞪大眼睛看着对方,脱口直问。 “哼!原来你是来找我父亲的?是谁叫你来的?是你那个不要脸的母亲飞鸟宫子吗?她以为搬出我父亲就能保护你?”男子口中吐出刻薄尖酸的嘲讽。 “你是厉长东的儿子?”她脸色微变,因他对她母亲的毁损而怒气渐生。 “对,我就是厉长东的长子厉伯言。”男子昂然地抬高下巴。 “找人狙杀我的人也是你?”她拧着眉又问。 “没错,本来想在日本解决掉你,岂料你的命还真大,竟还能活着来到纽约。”厉伯言说着瞥了一眼一直没开口的林天纵。 这个男人就是铁口那个饭桶口中那个一直在保护飞鸟翔的神枪手?太年轻又太俊美,但是却有种危险的气味,他绝对不能让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再碍他的事,等一下他会將他和飞鸟翔一起处理掉。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杀我不可?我和你又没有任何仇怨”她激动地大喊。 “谁说我们之间没有仇怨?你母亲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丑事,害死了我弟弟,更伤害了我们厉家的尊严,而你,你这个野种竟然还想登堂入室?回到厉家?别作梦了!”厉伯言打断她的话,脸部表情因嫌恶而扭曲。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妈做了什么?你最好说清楚!”她气得大声咆哮。 “怎么?你母亲竟没告诉你?是了,做了那种丑事,她怎么敢向你开口?”厉伯言冷笑。 她一颗心惶乱地停在半空中,搞不懂母亲究竟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竟会惹上厉家的人。 “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就让你带着这个丑闻一起下地狱好了。”厉伯言冷冷地盯着她。“你母亲飞鸟宫子二十岁来到厉家,她是我父亲替我那个患有脑性麻痹的弟弟叔言买来的妻子。” 买来的妻子?她惊愕瞠目。 “为了钱,她甘心嫁给一个残障的男人,并且答应会照顾叔言一辈子。”厉伯言又道。 她仍怔怔地听着,心底涌上一股不安。 “结果,她却红杏出墙,不知和哪个男人生下你这个野种,并且谎称说你是叔言的女儿”厉伯言瞪着她,眼里全是卑鄙。“她以为这样可以瞒天过海,大方地把孩子生下,可是她不知道,我那个弟弟从一出生就不孕,他根本不可能会有孩子!” 她睁大眼睛,错愕得无法思考。 妈妈妈妈她 “她的背叛严重伤害了叔言,于是,叔言就在得知这件事不久后自杀,我母亲也因为太过悲伤而心脏病发去世。”厉伯言一提到当年的噩梦,不禁握紧拳头,大步走到她面前,恶狠地瞪着她,像在瞪着一个什么丑陋恶毒的东西。 “我们原想好好惩治飞鸟宫子,但你母亲把我们全家搞得乌烟瘴气之后,突然就失踪了,怀着八个月的身孕逃之夭夭,不知去向,不管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这样你还敢说,你和我们厉家没有仇怨?” 这是她母亲的故事吗?这个人口中所说的女人,就是她那个温柔贤淑的母亲吗?不!她母亲不会是那种人的!不会的! 她难以接受地摇头,总觉得厉伯言搞错了对象。 “不过,如果你就这样永远乖乖地待在日本,我们根本不会去理会你这只小虫,但你和你母亲却不知羞耻,竟然联络上我父亲,更夸张的是,我父亲居然不顾我们的反对,指名要由你来继承整个东河集团!”厉伯言突然变得愤恨激动,狰狞地对着她大吼。“什什么?”她更加惊骇,小脸刷白。继承?谁要继承东河集团啊?是谁啊? 林天纵也脸色微变,千猜万猜,他怎么也没猜到飞鸟翔招致杀身之祸的会是这个原因。 但,事情总有点不太对劲,如果飞鸟翔不是厉家的人,厉长东为什么要指名一个与厉家不相干的女孩来继承东河集团?没道理。 “你凭什么?凭什么拥有我们厉家辛苦经营了百年的产业?像你这种外人,怎么可能会有女神的能力?我父亲一定是昏了头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所以,在他犯下这个严重的错误之前,我必须先除掉你!”厉伯言眼露杀机,怒视着她。 “女神”?这个字眼引起了林天纵的注意,他眉峰轻挑,盯着厉伯言。 “什么是女神?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包重要的是,我也不想继承东河集团,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我的日子,这是你们家族之间的纠纷,干嘛把我扯进去?你有问题就去找厉长东那个老胡涂,为什么偏要找我麻烦?”她生气地怒骂,心里却不得不埋怨她母亲。 妈一定是疯了!竟然说厉长东能保护她,那老家伙根本就是想害死她! “我们家族的纠纷,全因你而起,只要没有你,事情就简单多了,所以,你绝不能活着。”厉伯言说着朝一旁的大汉使了个眼神。 那大汉大步上前,出手扣住飞鸟翔的手,她又惊又怒,迅速转身反握住对方的手臂,脚下一拐,奋力使出一个过肩摔,將那大汉摔倒在地。 林天纵在同一时间抽出腰间的袖珍型手枪,但另一个大汉却已防着他,在他拔枪之际掏出一把枪指向飞鸟翔的眉心,抵制了他的行动。 “别动,再动一下我就杀了她,把枪交出来!”那大汉喝道。 林天纵看了飞鸟翔一眼,没说什么,乖乖將袖珍型手枪递过去。 “没有了枪,你这个神枪手就没用了,哼!我不知道你这个小子从哪里冒出来,也不想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不过无所谓,你和她一样,今天都得死在这里。”厉伯言冷笑。 “所有的事都和他无关,放他走”飞鸟翔惊慌地低嚷。 “怎么会无关?他知道太多了,一样非死不可。”厉伯言说着一挥手,转而对手下道:“把他们两个解决掉,下手干净点,别留下痕迹” “是。”那大汉应声道,缓缓扣下扳机。 “不要”飞鸟翔尖声大叫。 就在这时,林天纵的身体突然向前扑倒,躲过了子弹,然后以手撑地,一双长腿大幅度旋踢,踢掉那大汉手中的枪,顺手接着,再以一记漂亮的翻跃跳起,一拳打中对方的鼻子,并侧身扬腿踹中飞鸟翔身后的家伙,將飞鸟翔一把拉了过来。 飞鸟翔傻眼地看着他在短短几秒解决了厉伯言的两名手下,简直难以置信他会有这么棒的身手。 他不是只会射击吗? 她的脑子大乱,他可没浪费时间,一握住枪,马上朝那两名手下连射两枪,子弹精准地贯穿两人的右大腿,阻止了他们的攻势,紧接着,他把枪口对准了厉伯言。 厉伯言呆住了,是哪个混蛋说这个俊小子只是个神枪手而已? “我们想见厉长东,他在哪里?”林天纵冷冷地道。 “哼!你们想见我父亲?想都别想,要开枪就开枪吧!”厉伯言毕竟见过大风大浪,仍维持着镇定。 “你一定不知道子弹卡在身体里的那种感觉吧?灼热又刺痛,死不了,却又能让你清醒地感觉它的存在,然后,像颗火球一样折磨着你的内脏和肌肉”林天纵俊美无俦的脸庞露出淡淡的微笑,但口气却充满了令人胆寒的威胁。 厉伯言脸色愀变,但让他惊颤的不是林天纵手中的枪,而是他这个人。 他忽然醒悟自己低估了这个小子!那种气势,那种神态,都说明了他不是个等闲之辈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飞鸟翔盯着林天纵的侧脸,说不出心里那种奇异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她一直以为在林天纵那超美形的外貌下,藏着一个阴狠、机敏且冷酷的影子,但现在她才发现她错了,这个阴晦的影子不是林天纵的另一面,而是他真正的模样。 他是只化身为王子的剽悍野兽,一只华丽却会伤人的野兽 “叫厉长东出来。”林天纵轻哼。 “你们永远也见不到他!”厉伯言怒斥一声,倨傲地不愿妥协。 林天纵没耐性了,他俊眉一拢,就要扣下扳机 “不要伤他!林天纵!”飞鸟翔突然抢下他手中的枪,大声疾呼。“你在干什么?把枪给我。”他不悦地瞪着她。 “别开枪,拜托”她恳求着,不愿见他为了她而和厉家起冲突。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难道不知道他想杀你吗?”他眼中闪着火气。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她不安地道,总觉得整件事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你”他为之气结,她到底懂不懂他是为了谁才趟这个浑水的? “我我不想见厉长东了,不,我根本不该来纽约”她有种感觉,好像再追究下去她就会陷进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 “你以为现在你还有机会抽身吗?即使你不来纽约,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他不知道她在胆怯什么,她之前的勇气跑哪里去了? “我”她正想张口解释,陡地一声枪响,剎那间,她整个人被他推倒,就在倒地的一瞬,她看见林天纵的右肩擦破了一个洞,血从那个小小的洞迸了出来。 这是 她呆住了,脸色惨白地盯着他,只感到胸口灼痛,四肢冰冷。 她竟然害他受伤 林天纵身子一晃,转头看着厉伯言,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 “别以为我不会用枪,小子,太大意可是会丧命的。”厉伯言冷笑着走向他,准备再补一枪。 “不!”她惊骇地跳起,挡在他身前,心急地大喊:“别伤他!你要杀就杀我好了!杀我就好了!” 林天纵静静地盯着她的后脑,眼神变得柔和。 她,也许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放心,我会很好心地让你们两个死在一起的。”厉伯言狰狞一笑。 眼看着枪口随时会射出子弹,她闭紧眼睛,自知死期已到,背贴着林天纵,懊恼不已,嘴里不停地道:“都是我害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呆子!”林天纵低啐一声,只是声音异常轻柔。 “我欠你一条命,下辈子我当你的仆人来报答你,随便你怎么支使都可以”她眼眶含泪,认真得像在起誓。 他知道时机不对,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别担心,咱们两个都不像是短命的命格。” “都快死了,你还笑得出来?”厉伯言怒道。 “想要我们死还早呢!有人来了”林天纵扬了扬眉。 果然,他刚说完,屋外就响起一阵煞车声,不久,一群武装悍將涌进屋内,他脸色大变,后退一步。 “女神的护卫出动了”厉伯言变脸低呼。飞鸟翔楞楞地瞪大眼睛,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随着那群武装者之后,老金缓缓走了进来,对着他道:“少爷,老爷要我来迎接女神。” “老金,爸他” “老爷要见她。”老金道。 “不可以” “把他们两人都带走。”老金不管厉伯言的抗议,直接命道。 “是。”那群护卫走到飞鸟翔身边。 “等等,你要带我们去哪里?”飞鸟翔惊慌地问。 “去见我们家老爷厉长东。”老金看着她,面无表情地道。 “厉长东?”她怔了怔。 “是的,老爷在等你,请跟我来。”老金又道。 “请请等一下。”比起厉长东,她现在反而较担心林天纵,焦急地转身看着他问:“你的伤” “只是被子弹擦过,没事,不过外套破了”他蹙着眉,低头看着袖子上的破痕。这件衣服大概被诅咒过,否则怎么每次穿上就出事? 她一听差点血液逆流,哪有人这种时候还在管衣服的? “衣服破就破了,人比较重要吧?要是再偏一点,你说不定就就”她气急败坏地怒骂,说着说着,一口热气涌上喉咙,直呛眼眶,竟是为之哽咽。 罢才那一枪,吓得她差点休克,那种焦虑,比自己遭枪击还要令她心惊肉跳,他却只在意他那件随便用几块布裁出来的外套 去他的外套! “原来你这么担心我啊?”他眼睛湛湛,直盯着她惊惶的脸庞。 “当然担心!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办?”她率直且大声地道,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这句话充满了某种依赖和特别的情感。 林天纵静默了片刻,深深地看着她,反问:“没有我,你会怎么办?” “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过好几次了”她眨眨眼,嘴里咕哝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绑在他的伤口止血。 她的回答简单,可是却比任何撒娇的话还要动听,他嘴角微勾,目光一直没离开她的小脸,当她绑好手帕,他身子微倾,捧起她的脸,点吻了一下她的唇。 她惊瞠着双眼,傻住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走吧!去见厉长东吧!”他微笑地拍拍她的肩,好像不曾吻过她一样,径自往屋外走。 她像个呆子一样瞪着他,魂早就飞了,短路的思绪一时接不回来。 因为,那个吻太轻、太柔,也太快了 快得让人来不及思索它究竟有没有发生。 “车子在外头等着,请上车。”老金恭敬地催促。 “哦”她呆呆地点点头,跟上林天纵。 老金盯着他们两人的背影,脸色闪过一丝阴郁。 厉长东的想法没错,他得早点把这个俊小子从飞鸟翔身边除去,因为“女神”是不该沾上任何男人的,她只能永远属于厉家,属于东河集团。 第六章 “你终于回来了” 厉长东的声音从大床帷幕里传出,在偌大的房间内回响着,听起来温和,可是却让飞鸟翔浑身不自在。 不,这份不自在并非在见到厉长东才出现,而是刚刚一走进这间豪华得惊人的宅邸时就开始产生。 像是座私人的王宫,广大的庭院就已令人咋舌,没想到整栋建筑更是美轮美奂得令人叹为观止。 她有点却步,虽然知道厉家必然富有,但这种规模的财富已远远超过她的想象,没来由的,她忽然怀念起她那间破旧的小房子。 她真希望林天纵就在她身边,那个家伙那一副天塌了也不在乎的自在泰然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但厉长东说要单独见她,因此他被挡在前方的大厅,只有她独自一人来到厉长东的寝室。 一想到林天纵,她的心又抽跳了好几下,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吻搅乱了她的心思,他却不做任何解释,淡漠又难以捉摸,害她也不好意思多问,万一那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无意义”动作,那她追问不就显得自己心里有鬼? 可是,像他那种有洁癖的人,随随便便吻人应该不属于“无意义”的举动吧?记得才碰他一下他就变脸,更别提这种嘴对着嘴的行为对他来说会有多严重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吻她? 她想不通,但又无法阻止自己去想 她就这么心不在焉地跟着老金来到厉长东的寝室,一进门,那股奇异的肃穆氛围就震得她背脊微僵。 吸口气,缓和一下紧张感,她只能挤出这句话回应:“我母亲要我来找你”“走近一点,让我看看你。”厉长东对她伸出手。 她慢慢靠近大床床沿,这才看清楚厉长东的长相。 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而言,他的模样算是保养得很好,即使清峻瘦弱,脸上也刻画着岁月的痕迹,但他依然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深沉魅力,可想而知年轻时必定也是个相当好看的男人。 “我母亲要我带着这条项链来找你。”她递出那条美丽的钻石项链。 “项链是啊!我记得它”厉长东接过项链,轻声道。 “那个”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长得和你母亲很像。”厉长东直盯着她清秀坦率的脸。 “嗯。”她被他看得不太自在。 “过去这二十年,你们母女过得好吗?” “很好。” “你母亲呢?她也很好吗?” 她楞了一下,再也忍不住满腹的疑惑,马上问道:“请问我妈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厉家的事吗?” “不,她没有对不起厉家,是我对不起她”厉长东叹了一口气。 她不解地皱起眉头,怎么他的说法和厉伯言不一样? “老爷。”老金很快地低喊一声,仿佛在制止他说太多。 “如果我妈没有对不起你们,那能不能请你儿子别再追杀我了?我只想在日本好好过日子,请你们别再找我麻烦了,可以吗?”她把来意说明,一心只盼能摆脱这个莫名其妙的噩梦。 “你放心,只要你接下东河集团的掌舵权,伯言他们就不敢再对你出手了。”厉长东微微一笑。 “嗄?你你说什么?”她惊愕地瞪着他。 “其实,就算你不来,我也会派人去接你,因为我准备將整个东河集团交给你。” “妈咪啊!交给我?为什么?我又不是你们厉家的人!”她失措地大喊。 “谁说你不是?”他皱起双眉。 她一怔,脱口问道:“难道我爸真的是你那个第三个儿子?可是,厉伯言说你那个儿子不孕” 厉长东脸色一黯,沉默了几秒,才道:“总之,我说你是厉家的孩子,就一定是。”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厉家的人?难不成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是吗?他到底是谁?”她狐疑地盯着他,惊凛地问。 “对,我认识他,他是”厉长东盯着她,似乎想对她说明,可是老金却马上打断他的话。 “老爷,现在最重要的是测试小姐的能力。”老金提醒道。 厉长东看了老金一眼,才道:“你说得对,老金,去把神之眼拿出来。” 飞鸟翔楞楞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不解地望着老金走到书柜旁,戴上白手套,从一只宝盒拿出一颗掌心般大小的眼型黑色石头,捧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这是我们厉家代代相传的宝物,每代都会有个厉家的女人唤醒它。”厉长东解释道。 “那干嘛拿给我看?”她不懂。 “因为我相信你就是这一代的女神。”厉长东看着她道。 “女神?什么是女神?”她纳闷地蹙着眉头。 “老金,告诉她。”厉长东命道。 “女神是厉家维持家业的重要角色,厉家从马来西亚发迹,以采矿为主业,至今已传了好几代,当年的先祖挖矿时得到了这颗神之眼,经高人指点开光,这颗奇特宝石的能量便成为厉家人的助力,但它会自己挑选主人,只有真正的传人才能让它开眼。”老金严肃地述说着。 “开眼?”她听得一楞楞的。 “没错,它只挑女性为主人,每一代的厉家女孩出生之后都得?���������������������������������������������������������������������������������������������������������������������������������������������������������������������������������������������������������������������������������������������������������������������������������������������������������������������������������������������������������������������������������������������������������������������������������������������������������������������������������������������������������������������������������������������������������������������������������������������������������������������������������������������������������������������������������������������������������������������������������������������������������������������������������������������������������������������������������������������������������������������������������������������������������������������������������������������������������������������������������������������������������������������������������������������������������������������������������������������������������������������������������������������������������������������������������������������������������������������������������������������������������������������������������������������������������������������������������������������������������������������������������������������������������������������������������������������������������������������������������������������������������������������������������������������������������������������������������������������������������������������������������������������������������������������������������������������������������������������������������������������������������������������������������������������������������������������������������������������������������������������������������������������������������������������������������������������������������������������������������������������������������������������������������������������������������������������������������������������������������������������������������������������������������������������������������������������������������������������������������������������������������������������������������������������������������������������������������������������������������������������������������������������������������������������������������������������������������������������������������������������������������������������������������������������������������������������������������������������������������������������������������������������������������������������������������������������������������������������������������������������������������������������������������������������������������������������������������������������������������������������������������������������������������������������������������������������������������������������������������������������������������������������������������������������������������������������������������������������������������������������������������������������������������������������������������������������������������������������������������������������������������������������������������������������������������������������������������������������������������������������������������������������������������������������������������������������������������������������������������������������������������������������������������������������������������������������������������������������������������������������������������������������������������������������������������������������������������������������������������������������������������������������������������������������������������������������������������������������������������������������������������������������������������������������������������������������������������������������������������������������������������������������������������������������������������������������������������������������������������������������������������������������������������������������������������������������������������������������������������������������������������������挪换崛绱瞬话病?br> “你还想和那个小子离开?”厉长东怒问。 “对,我要和他一起走。”她笃定地道。 “那是不可能的。”厉长东冷冷地道。 “为什么?”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被神之眼挑中的女神,终其一生得为东河集团付出,你既然被挑上,就再也不能离开厉家,也不能和任何男人在一起,这是身为女神的责任和规范。”他阴鸷地道。 “这是什么意思?”她惶惑地问。 “女神从被挑上的那一刻起便得待在厉家,不能结婚,不能任意外出,你等于是东河集团的支柱,你的能力得受到保护,所以历代女神都得活在武卫们的保护中,直到死亡。”老金补充说明。 “妈咪啊!哪有这种事?这这不就等于囚禁!”她听得头皮发麻,失声惊喊。 “你不知道有多少同业觊觎着我们的成功,近来更有不少人对宝矿有兴趣,像是神秘的祥和会馆,还有黑道的人马,他们都觊觎着我们的财富,妄想分一杯羹,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我们的秘密武器,知道你拥有预测矿脉的能力,绝对不会放过你,所以,我们得好好保护你,永保你的安全。”厉长东放软口气,就为了说服她就范。 “小姐,你总得替厉家家族着想,待在这里,你將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不需再为钱伤脑筋,为生活奔忙,你將会被全族的人爱戴,成为族里每个人最景仰的人物”老金也上前游说。 “那些我都不需要!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不要别人的爱戴或景仰,我只要自由自在地活着!”她一步步后退,大声地吼出心声。 “你”厉长东没想到她会这么顽固。 “我不该来的,整件事都莫名其妙得让人头痛,你们也一样,一样莫名其妙!”警戒地瞪着厉长东和老金一眼,她一说完转身便冲出寝室。 此刻,她只想马上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再多待一秒她一定会窒息而死。 厉长东脸色阴怒,沉冷地道:“老金,别让她跑了。” “是,请放心,她走不了的。”老金一点也不着急,按下一个按钮,才慢条斯理地走出去。 飞鸟翔奔出寝室之后,原想马上冲下楼,可是这豪宅像迷宫一样,她竟然找不到原来的路。 “妈咪啊,这房子也未免太大了吧?”她气急败坏地找寻着出口,全身冷汗直冒。 说什么“女神”有多厉害,多被爱戴,充其量不过是个傀儡,她才不会傻到留下来任其摆布,没有钱,她就想办法赚钱,起码她能不受拘束,他们那些人不知道,为生活奔波也是种证明,证明自己活着,为自己活着。 转过一扇拱门,她终于看见楼梯,毫不迟疑便往下狂奔,可是到了一楼,却又搞不清楚方向。 “可恶!到底要怎样才出得去?” 她咬咬牙,焦急地沿着通道乱闯,突然,一扇门打开,老金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嗄?”她惊呼一声,拔腿就跑。 “小姐,没有我带路你是出不去的。”老金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愤怒地转身。“那你就带我出去!我朋友还在等我” “如果你真的为那位先生着想,就别再拒绝老爷,乖乖留下来吧!”老金话中有话。 “什么意思?”她脸色微变。 “你请看吧!”老金打开手机,走到她面前交给她。 她一看手机萤幕马上呆住了,画面上正秀出大厅的情况,林天纵坐在沙发上,四名武装悍將则拿着枪对准他,似乎只等一声令下就要置他于死地。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她震惊地怒喝。 “他是你成为女神的绊脚石,老爷不希望他妨碍你,所以下令杀了他。”老金哼道。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她简直气炸了,这趟纽约之行根本就等于自投罗网。 “只要你留在厉家,我们就会让他平安离开。”老金很明显的是在威胁她。 “你”她懂了,他们利用林天纵来逼她,他正好成了他们的人质。 “厉家每个女孩从小就希望能成为女神,这是她们的梦想,小姐,你却得天独厚成为神之眼的主人,这是个多么高的荣耀,我不懂你为何要拒绝。”老金真的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我才不懂你们在想什么,家族的命运全被一颗石头所掌握,对你们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女神,而是那颗石头。”她怒斥。 “你这种说法等于亵渎了神之眼”老金变脸苛责。 “够了!快叫那些人放开林天纵!”她忿忿地道。 “很抱歉,我们不能让你再和那个男人接触,如果你再胡来,我们只好杀了他。”老金冷酷地道。 “不!”她倒抽一口气,吓坏了,她听得出来,老金这老头是认真的。 “只要你点头,我会让他活着离开,否则的话,你只有亲眼看着他死。你那么喜欢他,应该不希望他因你而死吧?”老金冷冷地道。 “你”她瞪着他,屏息无言。 有这么明显吗?她喜欢林天纵的心情,竟然一下子就被看穿,如果连老金都发现了,那林天纵知道吗? 他知道她喜欢他吗? 虽然总是和他打打闹闹,口无遮拦地抬杠,可是她很清楚自己已被他深深吸引,不只是因为林天纵慑人的俊美外貌,还有他那让人好气又好笑的少爷脾性,以及深不可测的智慧与身手 能与白马王子邂逅是每个女人心目中的梦,她也作过同样的梦,如今,王子真的出现,而且就在她身边,又多次出手救她,面对这样的男子又有谁能不心动? 只是,这份爱慕她也只能悄悄搁在心里,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明白,林天纵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这个王子只是暂时停留,并不是为她而来 也因为如此,她绝不能让他受她牵累,他愿意陪她来到纽约她已经很感激了,接下来是她自己的问题,她得想办法让他平安离开才行。 “武卫们在等我的命令,小姐。”老金等待着她的决定。 她盯着手机萤幕,林天纵仍闲逸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不把那四把枪看在眼里,那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从容优雅,看得她又是忧心又是钦佩。 之前她就怀疑,这家伙不是少根筋就是太自负,再不,就是一点都不在乎生死 但他不在乎,她在乎!她希望他能长命百岁,希望他能安然回到上海去,就算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也没关系,她只要他能活着 “我会留下来,放他走”她黯然地道。 “是。”老金微微一笑,拿起无线对讲机,对那些武卫下令:“住手。” 从手机萤幕上,她看到武卫们收起枪械,可是林天纵却不动,只是抬头对准监视器的镜头说了些话。 “怎么回事?”老金以对讲机询问。 “他说他要见过小姐之后才走。”武卫们报告道。 “这小子太大胆了吧?给他一条生路他居然不走?”老金怒道。 她盯着画面,胸口被不舍的情绪占满,忍不住恳求道:“让我去见他吧!” “这怎么可以” “我不会乱来的,我只想向他道别”她连忙道。 “这”老金犹豫着。 “他是在担心我,我去露个脸他就会离开了。” “好吧!就让你见他最后一次。”老金通融地点了点头,领着她往前方大厅走去。 见他最后一次 这句话让她的心微微刺痛,不由得感伤起来。 她没想到会这样与他道别,如今回想两人相处的时光仿若天堂般快乐,早知道她就不来纽约了早知道的话 随着老金左拐右绕,她终于来到大厅,林天纵一见到她就从沙发站起,走到她面前,一双漂亮的眼晴直盯着她。 “怎么样?你还好吧?”他故意问。 飞鸟翔才进去不久,就有一群武装大汉冲出来拿枪对着他,那时他就知道事情有了变化,不过他相信厉长东应该不会伤害飞鸟翔,唯一令他介怀的,是他们竟不让他见她就逼他离开,这就有点不太寻常了。 就算她要留下来,基于礼貌也该来打声招呼吧? 飞鸟翔看着他,差点就要开口求援,求他带着她逃出这个囚笼,带她远离这个奇怪的家族,带她回到她原来的世界。 但是,老金和四名武卫正紧紧盯着她,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握紧拳头,拚命从溢满酸楚的喉间挤出声音。 “我没事。” “是吗?”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我打算留下来,所以,不能和你回去了。”她僵硬得像在背书似的。 “这样啊?” “这里还有点美金,你带着,用我们买的来回机票回去吧!不,你最好在机场澳搭回上海的班机,早点回你家,别再到处乱晃,你的家人或许正急着找你。”她避开他的眼光,从口袋皮夹里拿出一张千元美金,塞到他手里。 他接过钱,没吭声。 “我很感谢你陪我来,厉长东果然是我的亲人,他会照顾我的,因此,我不再回日本那个破房子了。”她佯装愉快,堆出笑脸。 “是吗?” 她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好半晌才说得出道别的话。 “那你走吧!我们也许再也不能见面了” “是啊!大概也没机会再见了。”他淡淡地道。 听他这么说,她的泪几乎掉出来,只能低下头,在心里默默念着 别了,我的王子,我会永远记得你 “好了,我们小姐该休息了,你该走了。”老金皱了皱眉,不客气地道。 林天纵没再多说什么,潇洒地转身,准备离去。 她猛抬头望着他俊挺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向前跨一步,但老金很快地拉住她,以一记严厉的眼神瞪着她。 这时,林天纵突然回头,手插入口袋,对着她道:“对了,你有个东西在我这里” “嗄?什么东西?”她愣了愣。 他踱到她面前,手从口袋里拿出,交给她。 她伸手摊开掌心,正纳闷会是什么东西,陡地手臂被他扣住,用力一推,整个人向后,正好把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老金压倒。 这剎间,她倏地明白林天纵的用意,左脚一弓,以一记最擅长的柔道手法扭住老金的手臂,將他擒制住。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老金怒喊。 这一变化把在场每个人吓了一跳,接着,林天纵向后一跃,并且长腿向后扬踢,踹中一名武卫的胯下,乘机夺取对方手中的枪,在指间旋了一圈,握住,直接对着四人的手掌开枪。 “砰!砰!砰!砰!”这四枪又快又准,直接命中掌心,那三名武卫根本来不及射击,右手就全都报废,痛得拿不住枪,大声痛嚎。 “啊”顷刻间,形势扭转,林天纵捡起另一把枪,走近老金。 “小姐!快放开我,这小子很危险”老金大吼。“真吵!”林天纵眉峰一蹙,二话不说以枪把老金砍昏。 飞鸟翔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有点失神。 “我们走吧!”林天纵一把將她拉起。 “嗄?”她呆望着他。 “凡么呆?你不是要我救你出去吗?”他点了一下她的前额。 “你怎么知道?”她傻住了。 “要看穿你太容易了。”他轻哼一声。 她眼眶一红,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整栋豪宅的警铃大作,林天纵紧握住她的手,冲出大屋,直奔车库,车库看管的司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撂倒,他夺下一辆轿车,旋风般飙上车道,穿越广大的庭园,最后朝那扇正要关上的大门直接冲撞。 “你要干嘛?你想干嘛?”飞鸟翔吓得小脸发白,双眼发直。 “抓稳了。”他油门踩到底,加速往前。 “哇!死定了!过不去了!”飞鸟翔惊恐地闭起眼睛尖叫。 他专注地握紧方向盘,盯着那逐渐变窄的门距,车子在他的操纵下像飞一样地疾驰,惊险地在电动门即將关上的瞬间,擦过门板,刮出一阵火花,窜出了厉家豪宅。 飞鸟翔一直紧闭双眼,不敢睁开,嘴里还不停念着:“上帝!耶和华!主耶稣基督!炳利路亚” 林天纵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啐道:“睁开眼睛吧!没事了。” 她这才慢慢张开眼,发现车子已平安离开了豪宅,行驶在长岛一条不知名的路上。 “我们安全了?”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也不尽然,他们也许会追来。”他小心地看着后照镜。 “那怎么办?”她顿时又变得坐立难安。 “先找个地方换车,然后尽快离开这里,长岛一带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久待对我们没好处。”他冷静地道。 “好,快点离开这里,我一刻也不想留下来”她一想到厉长东的话就背脊发毛。 “那你想去哪里?”他问。 “哪里都好,你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不假思索便脱口道。 “真的?”他嘴角微扬。 她突然发觉自己的话太露骨,马上忙着澄清“我是说由你决定” “不论我去哪里你都会跟?” “如果你要让我跟的话”她低下头,红着脸道。真的,这一刻,她真想随着他到天涯海角。 “那就和我一起回上海”他忽道。 “嗄?上海?”她以为她听错了。“为什么是去上海?” “我家在那里,我要你跟我回家。”他轻松地笑了笑。 “跟你回家?”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是很容易让人误解的耶!他却说得好像要去哪个地方郊游一样。 “对啊!我喜欢你泡的面,还有炒饭,也喜欢和你聊天,更喜欢看你揍人”他说出他的理由。 他每说一次“喜欢”她的心就弹跳一次,心每弹跳一次,她的呼吸就乱一次。 可是,他喜欢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听完之后又一肚子火。 “你说的那些谁都可以做!”她讪讪地瞪他一眼。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的人帮我做任何事。”他又道。 他是在绕口令吗?她怔了怔,过了几秒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直觉地反应道:“你不喜欢你不喜欢的人帮你做事,那么你是要告诉我你喜欢我啰?” “对。”他回答得简明扼要。 她瞪着他,呆了三秒,然后,脸“轰”地着了火。 他他他他在说什么? 他喜欢她? “你是说真的吗?”她总觉得必须再确认一次,因为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吻你。”他蹙了蹙眉,这女人听不懂他的话吗?他几时会主动抱人碰人吻人?她是第一个哪!第一个引起他兴趣,第一个让他不觉得厌恶、不觉得丑陋骯脏的人。 “嗄?你有吻过我吗?”她故意反问。 “没有吗?”他转头看她一眼。 “呃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是有人碰了下我的唇”她咕哝着。 他不等她说完,突然將车子开到一旁,急踩煞车。 “哇!你干什么”她惊叫一声,正想开骂。 “唤醒你的记忆!”他说着探过身,以一记火热的吻封住她的唇。 她震惊得睁大眼睛,傻傻地杵着,有如遭到雷殛,丝毫不敢动弹。 她生嫩的反应让他莞尔,他从半垂的眼睑窥视着她僵硬的神情,决定火力全开,让她见识他真正的吻。 和之前的蜻蜓点水不同,这可真是个火辣结实的热吻,她慌了,瘫了,无力了,尤其当他像个老手般**着她的**,以舌尖挑逗地诱她张开嘴,再探入她口中与她交缠厮磨,一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热气便从她身体深处烧了起来! 她微微颤抖着,只感到自己就要融化,慢慢地,僵硬的四肢变得柔软,她闭上双眼,沉醉在他的气息中,整颗心被阵阵扬起的欢愉和悸动包围。 此刻,她终于明白,白雪公主为什么会被王子的吻唤醒,原来,王子的吻是这么勾魂摄魄,再怎么四散的魂魄也会自动归位啊! 现在,飞鸟翔不再后悔来到纽约了,因为,她在长岛美丽的晨曦中,找到了她的爱情 第七章 在离甘乃迪机场不远的一间小旅馆内,飞鸟翔倚在窗边,一颗心还无法从之前那个吻里清醒。 林天纵像个识途老马,在布鲁克林区丢下那辆厉家的车,然后搭计程车来到这里,选了这间隐密的房间,让两人歇息一下。 从一抵达纽约到现在,他们经历了许多惊险状况,足足有十几个小时未曾合眼,再加上时差,体力也快透支殆尽了。 她梳洗过后,套上一件临时买的大t恤,随口吃了个汉堡,便懒懒地靠在窗边发呆。 虽然她的身体累了,心却仍激荡不止,林天纵给她的那个热吻,余威犹在。 他说他喜欢她 天,就像梦一样!她居然得到了王子的青睐,她这张平凡的脸,她这个平凡的人,被王子选上,童话里的灰姑娘是否也和她有同样的狂喜和欢愉呢? “不是叫你先睡吗?在想什么?”林天纵从浴室里走出来,不喜欢“质地粗糙”衣服的他还是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 她转头看着他,心又咚咚乱跳起来。 俊美犀冷的脸庞,无可挑剔的身材,融合了尊贵与性感,像个天之骄子般震慑着每一个向他仰望的人。 “喂!回魂哪!”他来到她面前,伸手拍拍她傻楞楞的脸。 “哦呃你洗好啦?”她脸微红。 “你从刚才就一直看着我的身体。”他恶劣地扮了个怪脸。 “才没有!”她急忙移开视线,脸颊更红了。 “呵”他笑着走到床沿坐下,拿起那罐他唯一肯喝的矿泉水,大口灌进口中。 她抬头,发现他手臂上的枪伤微微渗出血,便抽了一张纸巾走过去替他擦拭。 “伤口得擦个葯才行。”她拿出之前在街上买来的葯品,小心地帮他上葯。 他静静地看着她帮他包扎,目光沿着她的眼睛,鼻子,来到她的嘴唇,陡地,他心旌微晃,竟然又兴起了吻她的冲动。 吻自己喜爱的人原来是这么的愉悦,之前他总认为接吻是件污秽的事,光想到两人的唾液相融他就受不了,可是,吻了她之后,他才发现他根本忘了什么细菌传染的顾虑,只想把她吞下 这种可怕的感觉,就是爱吗?他,爱着飞鸟翔吗? 飞鸟翔边包扎着他的伤口,边盯着那个不止一次看见的刺青图腾,终于开口问道:“之前就看过这个刺青,这是什么动物?龙吗?” “不,是麒麟。”被她一问,他的思绪马上拉了回来,并且想起了丁略和江洵他们。离开上海至今已一个月了,五行麒麟都在做什么? “麒麟?为什么要刺上这个?”虽然目前有很多年轻人流行在身上刺青,可是在林天纵身上看见这种东西还是有点奇怪。 “为了证明身分。”他淡淡地道。 “证明什么身分?” “没什么,我们来谈谈你在厉家发生的事吧?”他转移了话题,不愿多谈自己的来历。 她明白他不喜欢谈自己,也不追问,便把她和厉长东见面的情形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是厉家新一代的女神?”林天纵听完飞鸟翔的叙述,俊脸微沉。 原来,东河集团还有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居然倚赖着一颗灵石和一个女人来寻求宝矿?这种事未免太玄了一点,不过至今他们投资开采的矿脉都有大量宝石倒是不容置疑,只是,如果“女神”的身分对他们如此重要,那他想要带飞鸟翔离开纽约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拿到那颗石头它就发亮,看起来就像颗眼睛似的,好诡异,然后他们就说我是女神,得留下来接手东河集团”飞鸟翔不安地揉着手,总觉得那颗“神之眼”冰冷的触感还残留掌心。 她心里其实隐隐藏着不安,因为即使暂时躲开厉长东的手下,她还是有种随时会被带回去的恐惧。 仿佛一旦触摸到“神之眼”就再也逃不开它的束缚 “可是东河集团的总裁向来都是男性。”林天纵沉吟着。 “是啊!集团真正的掌权者大概会是厉伯言吧!女神其实只是傀儡,她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帮厉家找出有价值的矿脉而已,他们把她像神一样拱着,没有自由,她永远都得像个囚犯被关在厉家,不能现身。”她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有点烦躁。 “依你的说法,必须是有厉家血缘的人才能打开神之眼,那么,你父亲是厉家的什么人?”他又问。 “厉长东没说,但我确信他知道”她也很想知道她的父亲究竟是谁。 “你好不容易找到亲人,又能继承庞大的产业,为什么不想留下来?”他看着她,试探性地问。 “我不喜欢他们给我的感觉,没有亲人之间的温暖,冰冷冷的让人打哆嗦,我宁可住在日本原来的小屋,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也不要去当什么女神。”她拧着眉道。 “只有这个原因?”他挑挑眉。 “是啊!不然还有什么?”她奇道。 “不是因为不想离开我吗?”他对自己没有成为她执意离开厉家的理由而有点不悦。 “才才不是呢!”她红着脸大声否认,可是内心却慌乱得像是被揭发了秘密一样急遽鼓动。 其实,他说得没错,在得知她得永远被孤独留下来时,她潜意识里最害怕的并不是失去自由,而是再也见不到他。 曾几何时,她对他产生了这么强烈的感情了? “不是?”他走近她,低头盯着她,揶揄道:“那是谁用那种好像要被抛弃的可怜兮兮眼神看着我,要我带她走的?” “我哪有用什么可怜兮兮的眼神看你?我那时叫你走,是你自己不走,说什么我有东西在你那里”她不想太早让他知道自己那份早已沦陷的感情。 “你是有东西在我这里啊!”他把手伸进口袋。 “真的吗?是什么?”她趋向前,好奇地看着他的口袋。 他嘴角微扬,手从口袋拿出,一摊开,掌心却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嘛!”她有上当的感觉,抬头瞪他。 “有啊!你没看见吗?”他一脸正经。 “有什么?”她纳闷。 “你的心!”他笑了。 她怔了怔,脸颊再度翻红。 这家伙太精了,他其实早就知道她喜欢他,还故意逗她 “还我!”她才不想让他太得意,假装伸手去抢。 “不能还。”他收手。 “为什么不能?”她大叫。 “因为你的心我要定了。”他盯着她,认真地道。 他的确很认真,因为他知道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像她这样能挑动他的心的女人了,她的率真、正直、开朗、可爱,正好弥补了他的尖锐和阴郁,她对这世界的乐观,正好抚平了他的钻牛角尖与不满,他喜欢她,喜欢得想把她留在他身边,不愿把她让给任何人。 她被他看得头昏目眩,慌慌张张地闭上眼睛,别开头,以一种令人发噱的口气嚷着:“我快不行了!停止!别那样看我,再看下去我会融化!” 就是这种好笑又无厘头的模样深深打动他的心!这个有趣的丫头,他非要不可。 “你啊!”他笑意加深,伸手捧住她的脸,逼她面对他。“睁开眼睛。” “不要!”她怕,怕一睁眼就会对上他那双美得教人窒息的眼瞳。 “不睁开我就要吻你啰。”他威胁道。 “嗄?”她心跳加速地睁开眼,却看见他一脸深情的表情,目光顿时紧紧地粘住,再也移不开。 他缓缓地低下头,轻而柔地含了含她的两片微启**,品尝着那令人着迷的柔嫩。 她觉得自己不但融化,甚至还化为棉絮,轻飘飘地浮在空气中,四肢全使不上力。 这浅尝般的吻像颗火种,一下子挑起了他从未被点燃的欲火,他吸口气,手一拢,搂住她的腰背,加深了唇的力道,像个干渴的枯井,终于盼到了他要的雨水,贪婪地汲吮吸啜,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气息 她有点惊慌,习惯了林天纵的淡漠,他突然的狂烈令她害怕,不安地闪开他的狂吻,她喘着气,直盯着他。 “你”“怎么了?”他的眼睛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你和平常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也许这才是真的我”他说着又啄了一下她的唇。 “你不是讨厌和人碰触吗?”她已有点意乱情迷了。 “是啊!但你例外。”他低声道。 以往他绝不可能去接近一个女人,更遑论像这样发了狂般去吻对方,但飞鸟翔却不会让他觉得恶心,相反的,她总会诱发他进一步去靠近她,碰她,吻她 这就爱情的魔力吗?在爱情的国度里,情人永远是最甜美的果实,百尝不厌。 被了!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如果能成为他的例外,那就表示他是真的喜欢她,真的喜欢 飞鸟翔欢叹着,内心的不安一下子全飞走了,她全身兴起了一阵奇妙的战栗,那种感觉,坦白说,就好像被王子钦点为王妃一样,既感动又雀跃。 “那现在可以换我吻你吗?”她大胆地问。 “你想吻我吗?”他笑问。 “对,很想吻吻看”她攀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他。 这大概是每个女人最大的梦想吧!能够被允许亲吻高傲又俊美的王子 一阵痒痒酥酥的感觉刺激着他的感官,他胸口一荡,倏地拥住她,急切地索求更多的回应。 她脑子全糊了,双腿支撑不住他的力道,向后颠踬了几步,倒向那张不太大的双人床。 窗外的风轻轻叩窗,捎来了初秋的凉意,可是,在这个小旅馆的房间内,浪漫的气氛正疾速加温。 也许是紧绷的情绪需要宣泄,也许是彼此的感觉正好成熟,一种怎么也阻止不了的情火正迅速蔓延,一下子將他们拉近,让他们从伙伴变成了情侣 接下来,飞鸟翔陷入了如真似幻的狂野梦境,王子的吻愈来愈灼热,她的身体也随之着了火,然后,她隐约感觉出他身上的浴巾掉落,而她的t恤也被褪去,全身赤裸地被王子抱在怀里,他的手抚摩着她的全身,他的唇吻遍她每一寸肌肤,她因那份不曾有过的快感而娇喘**,整个灵魂仿佛在他的**中碎裂成千万片 “飞鸟”林天纵沉迷地唤着她,爱不释手地轻揉着她圆实饱满的**,被那不可思议的柔软深深震撼着。 一直以为飞鸟翔身材细瘦,没想到她的胴体竟是这么美!细滑白晰的皮肤如神造的艺术品般凹凸有致,掌中的**充满了女性奇特的神秘力量,轻轻掬饮吸啜,就能臣服男人心里的骄傲自大,让男人乖乖变成一个忠诚的信徒。 他不停地吻着她那两朵粉红的**,像个好奇的探险者,继续在她身上寻找幽境,最后,他在她的**,找到了把他从冰石变成野兽的热源。 宾烫的、柔嫩的花心,在他指尖的**下,正散发着浓烈的艳香,似乎在召唤着他心底深处的狂兽,破茧而出。 “啊”她在他的抚弄下全身轻颤,更往梦境的深渊跌落。 随着她的轻颤,突然间,她的身体微微地发着光,让她的肌肤呈现着一种神秘的金色 他惊愕地瞪着她,她对自己的变化毫无自觉,只是脸上展现了不同于率真的成熟风情,一种能掳获所有男人的魔魅 “这就是所谓的女神”他惊艳地喃喃自语。 “林天纵天纵”她为自己体内那份奇异的躁动不知所措,好像变得空荡饥渴,急着想找些什么来填满。 他微微一笑,俯身吻她,并將自己深深挺入 “啊!妈咪啊!好痛!”她痛得睁开眼睛,眼里充满惊恐。 他差点被她的口头禅笑弯了腰,撑起上身,静静地等她适应他的存在。 “我会不会就这样死掉?”她突然冒出这一句。 “我保证不会”他真是爱极了她此刻蠢蠢的表情。 “那就好”她喘口气。 他吻了吻她的唇,缓和她的情绪,可是却反而撩起了自己的欲火,因为即使静止不动,他都能感受她正紧紧地包围住他,紧得像要將他吞噬。 “飞鸟”他忍不住开始抽动。 “啊啊”一阵电流从下腹窜出,她那处女的痛楚马上被一股酸软酥麻取代,不禁逸出一连串诱人的娇喃。 他们的身躯紧密相贴,彻底地结合在一起,随着欲望的攀升,两人不断地摆动着,雪白赤裸的身体像两股交缠缱绻的绳索,打出了一记再也不轻易解开的同心结。 飞鸟翔在高潮来袭的瞬间睁开眼睛,看见了林天纵被长发垂覆的俊脸充满了热情,汗水像水晶一样从他的额际滑落,滴在她的脸上,这一瞬,他的气息,他的呼吸,他的身体,都成为她的 好美! 她迷乱地想着,全世界大概只有她能饱览他这种表情,此时此刻,就算老天要她死去她也毫无遗憾! 火花突然在他们灵魂爆裂,闪耀出比任何宝石都要美丽的光亮,他们在激情的吶喊声中占领了彼此,也交付了彼此。 许久之后,自从相识以来一直处在纷乱中的两人依偎着沉沉入睡,在这短暂的平静里,他们暂且抛开了烦琐,一同编织着他们共有的绮梦 林天纵和飞鸟翔因为太疲倦了,因而睡了一整天,醒来时天色已昏暗,外头甚至还下起了雨。 飞鸟翔还有点睡眼惺忪,林天纵却已起床,穿上原来的亚曼尼上衣及长裤,一脸严肃地看着窗外。 “你在看什么?”她不解地望着他。 “把衣服穿上,飞鸟。”他的声音反常的有点紧绷。 “怎么了?”她马上跳下床,穿上衣服。 “厉家的行动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他拧着眉峰,看着窗外那群將旅馆团团围住的武装大汉。 “嗄?他们找到我们了?”她脸色大变,还来不及回味与林天纵之间的温存,就被当头淋下一盆冰水。 “嗯,而且对你势在必得。”他感觉得出,凭他一个人要带着飞鸟翔逃出这里已毫无胜算。 “我不回去!”她恐慌地低喊。 “我也不会让你回去。”他坚定地拥她入怀。 她埋首在他怀里,内心的焦虑因他的话而减轻许多。 这时,有人轻敲房门,门外响起了老金的声音。 “小姐,我知道你在里面,请开门,我和大少爷亲自来迎接你了。” 飞鸟翔小脸刷白,不安地看着林天纵。 他放开她,上前打开门,厉伯言一脸铁青地走了进来,老金跟在他身后,房外,还有四名武卫站岗。 “你们”飞鸟翔很讶异,竟然连厉伯言都来了。 “小姐,你和这位林天纵先生哪里也去不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吧!”老金盯着她和林天纵道。 经过调查,他们得知这个年轻俊小子名叫林天纵,二十一岁,香港人,但他的护照资料却是来自上海。 不过,他们能查到的部分也只有这些而已,无法进一步去得知他的来历。 “你们为什么非我不可?为什么不去找别人?”她愤怒地低喊。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不是你,但是,神之眼挑上了你,我也只能努力去接纳你。”厉伯言的脸上充满了痛恨和厌恶。 “少爷,请冷静点”老金担忧地看了厉伯言一眼。 “这教我怎能冷静?今天早上才被告知,这个女孩竟然是我妹妹,这种乱伦丑事,谁还能冷静?”厉伯言咬牙怒吼。飞鸟翔呆住了。 他他在说什么?他说她是他妹妹?妹妹?那不就表示 “难道飞鸟的父亲是厉长东?”林天纵凛然地问。 “哼!飞鸟宫子可真行哪!她身为我弟弟叔言的妻子,竟还去诱惑我父亲,才会生下你这个孽种!我终于明白当年叔言为何会自杀,我母亲为何会心脏病发,这一切,全是飞鸟宫子造的孽!”厉伯言激动地指着飞鸟翔大骂。 飞鸟翔愕然地瞪着他,心被他字字带刀的话切割得血流如注 厉长东是她父亲?她母亲和厉长东乱伦? “不”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最爱的母亲不会是这种女人,绝不会 “所以父亲才会笃定说你是厉家的人,当年他为了保护你们母女,隐瞒了真相,还派人把怀有你的飞鸟宫子送出纽约,现在,他再让你以女神的身分回来,堵了其他人的口,逼得我们不得不接受你”厉伯言面对父亲闹出的家丑痛恶不已,但是,偏偏飞鸟翔竟是新的“女神”他再恨,也得把她接回去。 “不要说了!”她全身发抖,摀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 如果一切属实,那她的本身不就是个丑陋的存在? “飞鸟”林天纵拥住她的肩膀,担心地蹙起眉峰。 “少爷,这些往事都不重要了,目前最迫切的,应该是让小姐回到厉家,担负起女神的职责。”老金插嘴道。 “对,你说得没错,她既然成为女神,就得好好地尽一下她的本分,用她的一生来为我们厉家求得财富,用她这条错误的生命来为她和她母亲赎罪!”厉伯言恶意冷笑。 她睁大眼睛,听得浑身打颤,尤其那“错误的生命”五个字简直就像千万根针般刺入她的胸口,让她无法喘息。 这就是她拚命想知道的真相吗?就是她母亲叫她回来找厉长东的原因?被赶走的母亲因为不甘心,才会希望她再回到厉家认祖归宗吗? 脑中的思绪一片混乱,她突然觉得她的生命就好像一个笑话,一个难听的笑话 “杀了这个男的!把她带走!”厉伯言大喝一声。 门外四个武卫马上进门,举枪指着林天纵,并伸手准备押走飞鸟翔。 倏地,飞鸟翔伸手使个柔道擒拿,一把夺过一名武卫的手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大声怒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开枪射穿我的脑袋!” 所有人都呆住了,一时失了方寸。 林天纵则俊脸微愕,眉宇紧拧。 “小姐!你这是”老金惊呼。“没有我,东河集团会很伤脑筋吧?老金。”飞鸟翔对着老金忿忿一笑。她多少能感觉得出,尽管“飞鸟翔”对他们来说是个孽种,但她那个“女神”的身分对他们却非常重要。 所以,她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让林天纵平安离开。 对,就算她走不了,起码她得让林天纵脱离这个险境 “你不敢开枪的。”厉伯言冷哼,却仍有所顾忌。 “要不要试试?”她阴鸷地扣着扳机。 “住手!小姐!你别再胡闹了!”老金急道。 “让我们走。”她握住林天纵的手,以自己的生命要胁。 “别傻了,凭我们厉家在这里的势力,你们走不出纽约的。”厉伯言瞪着她。 “那可不一定,快让开!”她厉声怒吼。老金深怕她伤了自己,也只能让步,挥挥手道:“放他们走。” “老金!”厉伯言大怒。 “少爷,小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她是我们唯一的女神。”老金面无表情地道。 武卫们让开一条路,飞鸟翔拉着林天纵冲下楼,楼下的十几名武卫缓缓退开,不敢贸然行事。 林天纵环顾四周,低声在她耳边道:“等一下我一行动,你马上往对街跑,然后打这个电话求救。” 他说着塞给她一张小纸条,上头写着祥和会馆的紧急电话。只要一打这支电话,祥和会馆遍布全球的情报站就会马上行动,而纽约就有一家林氏银行团的分支机构,更有武家船运的据点,只要他求救,他们绝对会在十分钟内抵达。 但,若非情况危急,他实在不愿打这通电话 “不!你先走,他们不敢对我怎样的”她猛摇头。 “别傻了,你如果被留下来,就再也走不出厉家了。”他蹙眉低斥。 “如果我留下来能救你,那我就留下来,我不能让他们杀了你”她抿着唇,悒郁地道。 “他们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他啐道。 “不,我不能让你冒险。”她还是坚持。 “听好,飞鸟,我知道刚才的事让你深受打击,但你绝不能自暴自弃,爱情本身没有对错,爱就爱了,又何必因为在意世俗的眼光而厌恶你母亲?”他看得出她的自我厌弃,因而出言安抚。 “现在我不想谈这件事,你先逃离这里再说”她烦乱地摇摇头。 “要走,就一起走。”他冷眼看着包围住他们的武卫们,决定放手一搏。 “你”她看着他,冰寒的心稍微恢复点暖意。 “听我的话,我们两人如果想冲出重围,一定得分工合作,枪给我,由我来应付这些人,你先走。”他沉着地道。 “可是”她很清楚,林天纵身手再好,也绝对打不赢这么一大群人。 “我也许能撑个十分钟,你得在十分钟内帮我找到帮手。”他不让她有时间思考,一说完就夺过她手中的枪,朝那群武卫连续开枪。 武卫们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都楞住了,加上怕伤了飞鸟翔,只有挨枪的份,短短一秒,六人已中枪倒地。 “快走!”林天纵向飞鸟翔大喝一声。 飞鸟翔咬咬牙,转身狂奔。 从旅馆走出来的厉伯言见状大怒,扬声命令:“杀了这小子!” 武卫们再无顾忌,一起出手,林天纵机警地冲出武卫之中,避开弹道,并借机施展他向来不轻易示人的搏击之术。 老金看着飞鸟翔远走的背影,也不着急,朝他身后一名背着长弓的独眼男子道:“你的箭可以派上用场了吧?” “是。”那男子冷笑。 “那就动手。” 那男子立在二楼窗边,居高临下,拉开长弓,对准了藏身在武卫里的林天纵“咻”地一声,射出手中的利箭。 人群中,林天纵感到后背疾窜而来的杀气,惊骇地抓过一位武卫,挡在身前,那根箭便正中那武卫的心脏,而且箭身的三分之二直没入身体之内。 好强的力道!他心头一凛,抬头看着二楼射箭的人。 “果然厉害,竟躲得过你的箭”老金喃喃赞佩。 “哼!”那男子马上拉弓,同时搭上两根箭,射出。 林天纵被武卫们夹住,无从闪躲,只能举枪反击,但这短短的瞬间他只来得及发射一发子弹,打偏了其中一根箭,另一根则笔直地朝他射来,直接命中他的右胸。 “啊”他痛得脸色愀变,身子一晃。 武卫们见机不可失,十几支枪口全对准他,准备將他射成蜂窝 “别杀他!”飞鸟翔惊恐凄厉的声音倏地响起。 武卫们全都住了手,去而折返的飞鸟翔一脸苍白惊恐地穿过人墙,钻到林天纵身前,摊开双手护着他,大声喝道:“不准杀他!” “女神”武卫们都向后退了一步。 “小姐,我早说你逃不了的。”老金微笑地走过来。 “我会留下来,我会当女神,一辈子留在厉家,你们放他走。”她的声音因整颗心揪成一团而微微颤抖着。 都是因为她的关系,才会接二连三害林天纵受伤,如果因为她而害死了他,那就算能平安逃走又有什么意义? “飞鸟你回来做什么”林天纵抓住她的肩膀,嘶声怒喝。 她转身看着他,一见到那根依然挺立在他胸口的箭,以及从伤口漫到全身的鲜血,一阵哆嗦,泪再也止不住从眼眶狂泄而出。 “我不能不能老是要你救我天纵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别再插手了。”她哽咽地啜泣着。 “你”他痛得无法开口,整个人向前倒下。 “天纵!”她急着想扶他,却被武卫们架开。 “既然她答应了,那好,先带她回去。”厉伯言命道。 “等等,让我看看他的伤,他流了好多血”她挣扎地想靠近林天纵,但强壮的武卫们硬是將她拱向黑色轿车。 “你放心,小姐,血只要流光了就不会再流了。”老金挥手叫武卫们快带她走,脸上浮起了冷笑。 “你你想干什么?我都答应你们了,你们就该放他走!放他走”她大声狂喊。 “我们会放他走的,小姐,别担心。”老金恭敬地送她上车。 武卫们迅速撤离,老金和厉伯言也上了车,现场只留下深受重伤的林天纵,飞鸟翔担忧地探出窗外,一直盯着林天纵,舍不得挪开目光。 就在她以为老金已放过林天纵之际,突然间,老金所乘的那辆车在转过街角的前几秒,车顶天窗打开,那名弓箭手探出上半身,双臂大展,拉弓,箭尖对准了几十公尺外的林天纵,射出! 一股寒气直攻她的心脏,她惊骇得几乎断气,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份摧心扯肺的吶喊才从她的喉咙迸出 “不” 车子加速离开,她凄怒的痛呼被风声和夜色吞没,她的心,她的爱,她的一切,也在这嘶喊中化为碎片。 第八章 箭,挟着死神的冷笑,从街角那头,向他飞来。 在这一刻,林天纵突然兴起了一阵强烈的不甘。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无力反击?不但失去了所爱的女人,还赔上了性命,他舍弃了家族、同伴,到最后,却得在地球的另一端悲哀地死去? 不,这太可笑了!这不是他想要的人生! 原来一个人的力量是如此的薄弱,原来他自以为是的自尊和骄傲如此不堪一击,原来他太小看了这个世界,原来他真的不过是滕霁口中一个不知惜福的笨蛋! 除去了“木麒麟”他连“林天纵”这个角色也扮演不好,保护不了心爱的人,保护不了自己,他凭什么不可一世?他凭什么如此糟蹋家族对他的期许? 傲慢地撇开一切,追寻自由,他却在这时才蓦然醒悟,真正的自由不在外在的形式,而在内心,他要的自由就在家人对他的信任中,在他和五行麒麟彼此之间的情谊里。 真正束缚他的,是他自己,只有当他去认同“木麒麟”的身分,他才能从钻牛角尖的心结中解放,得到真正的自由。 可是,是否领悟得太迟了呢? 他,也许就快要死了,再也见不到爸妈和妹妹天韵,见不到丁略、阿阔、江洵、绝伦再也见不到飞鸟翔 见不到他的女神 那根箭,仿如死神的手,笔直伸向他的心脏,就要攫取他的性命 一团黑色的东西毫无预警地飞了过来,像是早已算准了箭抵达的瞬间,正好阻止了箭的射程和方向,只见箭穿过那黑色物体,在离他一公尺之前掉落地面。 他费力地眨眨眼,才看清那团黑色竟是一顶帽子! 一顶似曾相识的宽边呢帽! 那是 他微愕,脑海马上浮起了一个经常戴着这种帽子的小表,就在这时,脑中的那个小表就走进了他的视线,一身标奇立异的白色中式长袍,一脸令人气结的嘲讽冷笑,他,来到他身边,低头看着他。 “啧啧啧,真是狼狈啊!”那小表道。 滕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没吭声,全身剩余的力气只够用来瞪他。 “你差点就死了。”小表又道,气势高张得不得了。 老实说,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这个小表。 “多亏了我的帽子救了你哎呀!破了!这帽子可不便宜哪!”滕霁捡起他的帽子,皱着眉看着那根刺穿帽子正中心的箭,挺心疼的样子,好像比起林天纵的命,帽子还比较重要。 “你”这个可恶的小表说的话老是容易挑起别人的情绪,他就不能稍握敛或客气一点吗? 但话说回来,如果他真的心疼帽子,又何必救他? 他救了他林天纵微怔。 “连个女人也保护不了,还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天纵,你也未免太让人失望了吧?”滕霁蹲下来,满口揶揄。 一想到飞鸟翔,他胸口撕裂般的巨痛就愈来愈强烈。 “这就是你要的自由吗?结果,你自由了吗?”滕霁又问。 他没说话,脸色铁青。 “林氏家族赋予你的是责任,不是包袱,你不是随随便便,或是迫不得已才被挑选出来,而是长老和你们林氏一族相信你,才让你成为木麒麟。如果你到现在还没体认到这一点,那还不如现在就死去。”滕霁突然脸色一正,严厉地道。 他讨厌滕霁的口气,但他承认他说得没错。 他以前总是无知地想逃避族人的倚赖,认为那是个沉重的枷锁,然而,真正的枷锁原来是他内心的叛逆和自卑。 如今,他再也不逃了。 “你等于死过一次了,现在,你知道你是谁了吗?”滕霁一双锐利狭长的眼,挑衅地盯着他。 “我是木麒麟!”他揪住滕霁的长袍,使尽最后的力气道。 对,他是五行麒麟之一,是祥和会馆林氏家族的当家,他是木麒麟! 激动的情绪引发了气血奔行,他一说完就昏了过去,不过,就在他意识迷蒙之际,他隐约听见滕霁略带欣慰的声音 “是吗?那就证明给我看。” 我会证明的,滕霁,你等着瞧 他在心里坚定地回应着。 走过生死,林天纵已脱胎换骨,他將蜕变成一只真正的麒麟 林天纵回来了! 失踪了一个多月,他身受重伤地回到上海,惊动了许多人,不但长老们追问事由,连他的父母林剑希和赫连淳淳也丢下才刚在奥地利开办的摄影展,特地赶回来看儿子,紧张得不得了。 丁略见上回江洵受伤的旧事重演,不禁嘀咕祥和会馆会不会是哪里风水有问题,怎么这阵子老是出状况。 方阔和武绝伦则对林天纵这一个多月发生了什么事最为好奇,不停地追问林天纵他去了哪里。 只有江洵发现,林天纵虽是被纽约方面的族人送回来,但同一时间,这几天不见踪影的滕霁也“正巧”由美国返回,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内幕,他非常感兴趣。 不过,最令江洵他们意外的,还是林天纵的转变。 为了方便治疗休养,长老们要他搬进麒麟居,他没反对;林氏家族派人探视他,他一反以前的孤傲冷僻、不理公事,主动询问银行财团运作情况;更奇的是,他的伤势尚未痊愈,就急着要江洵帮他调查“东河集团”的相关资料 “这小子是怎么了?”方阔站在木麒麟行馆的厅堂,纳闷地问丁略。 “这一个多月,他似乎经历了什么。”丁略觉得事有蹊跷。 “是啊!他变得有点古怪。”武绝伦皱着眉道。 “这样的转变也没什么不好,你们不觉得他的眼睛变得清澈许多吗?”江洵边打着电脑边补上一句。 他正忙着用他的笔记型电脑和“神通”连线,搜寻东河集团的资料。 “这倒是,该怎么说呢?天纵变得比较像个人了。”丁略沉思了一下,点点头。 “也对!甭僻的他以前规矩一堆,只有少数人能接近他,连厨师二十一年来都没变过,这次回来他却变得随和多了,听说麒麟居的女仆未经他允许进入他的房间整理也没见她被轰出来。”方阔接着道。 “他是不是受伤太重,脑部也发生病变啦?”武绝伦真不习惯林天纵的改变,就某方面来说,他和林天纵一样都太有自己的原则,见林天纵不一样,他就浑身不对劲。 “所有的事一定和东河集团有关,我已经整理好资料,走,咱们进去看他,顺便问个明白吧!”江洵笑着道。 “现在进去?现在才十点半耶!天纵早上十一点以前是睡不醒的,谁去吵他谁等着挨枪。”方阔低嚷。他就是怕吵了林天纵才乖乖在前厅等着看看他的伤势。 “就是啊!那小子最讨厌别人吵他。”武绝伦也道。 “没关系,是他一大早就叫我来,我才通知大家一起过来的。”江洵笑咪咪地看着大家,率先走进后方的厢房。 一大早?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很难想象林天纵会一大早就清醒。 他们随着江洵走进寝室,房内不但没有惺忪慵懒的气氛,相反的,里头简直是个战场。 仿古的大床上,散落着一迭迭的报告,林天纵正半躺着,专注地看着一些有关林氏银行财团的报表资料,以及麒麟银行在纽约的营运状况,许臣则照着他的指示和刚成立的“麒麟金控”连线。 看那情形,这对主仆似乎熬了一整夜 “老天!天纵,你这是在做什么?”方阔一进门就瞠目大喊。 做事一板一眼的许臣马上恭敬地向四位麒麟点头致意。 “你们来啦!”林天纵抬头看着他们,揉了揉僵疼的脖子,簿意许臣先退下。 “你受了伤,干嘛不多休息?”丁略不悦地责备他。 “我没时间休息。”林天纵认真地道。 “有什么事让你非得这么紧急不可吗?”武绝伦漂亮的大眼充满了狐疑。 林天纵放下手边的工作,仰头靠向床头的大枕,叹了一口气。 “你这么忧急,是为了女神吗?”江洵突然问。 林天纵脸色微变,直盯着他。“你查出什么了?” “什么女神?你们在说什么?”方阔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人。 “江洵,把话说清楚。”丁略沉声道。 “这得由天纵来说明了。”江洵耸耸肩。 其他三人六只眼睛全都望着林天纵,就等他把来龙去脉说明。 “事情得从我去日本的那个时候说起”林天纵简单地把他和飞鸟翔一起经历的事叙述一遍。 大家听完之后,几乎都难以置信,一颗石头和一个女人,竟是神秘的东河集团永续经营的主要原因。 “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事?”武绝伦啐笑道。 “我听过这个集团,很神秘,也很低调,很少有媒体能窥知他们的内部讯息。”丁略毕竟是个商场大將,对东河集团多少有耳闻。 “这世上无奇不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东河集团传承了四代,代代都能因开采宝矿而创造庞大的财富,虽然没有正式对外公开,但根据神通的调查,他们的资产高达数千亿美元。”江洵打开电脑,秀出资料。 “真的假的?”方阔低呼。“由于有所谓女神的精准预测,东河集团到目前为止开采的矿脉每一座都有高度的宝石蕴藏量,从未失手过,而这一阵子,他们野心更大,打算进一步投资另一个更具暴利的矿产”江洵又道。 “是什么?”丁略、方阔和武绝伦齐声问道。 “石油!”回答的是林天纵。 “天哪!石油!那个女孩不会连油矿都能预测吧?”武绝伦怪叫一声。 “我也很好奇。”江洵对这类神秘的事一直很感兴趣。 “她能不能预测油矿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她!”林天纵斩钉截铁地道。 丁略惊楞地看着他,从来不曾对任何人事物表现过兴趣的林天纵,第一次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既然名为女神,就表示非一般人可以得到。”江洵意有所指地道。 “怎么说?”方阔问道。 “据说,为了不让厉家女神的血统外流,厉家向来规定被挑选为女神的女孩一生不能出嫁,得在厉家终老一生,把她的能力全都奉献给东河集团。”江洵向大家解释。 “这我知道,不过我还是非要她不可。”林天纵坚定的眼神说明了他有多么在乎飞鸟翔。 “那个叫飞鸟翔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让你这样为她神魂颠倒?”方阔简直等不及想见见那个让林天纵开窍的女人了。 “她啊”一想到飞鸟翔,林天纵沉郁的眉峰马上舒缓开来,嘴角也微微勾起。“她是个大条筋又有点无厘头的有趣丫头” 行了,不用再多说,光看他这种神情,其他四人就晓得没救了。 天纵这小子也栽进爱情里了。 “那个飞鸟翔不简单”方阔佩服。 “那个飞鸟翔有两下子”武绝伦感叹。 “那个飞鸟翔厉害”丁略赞赏。 “不,你们该说,真正厉害的是安排飞鸟翔和天纵相识的人。”江洵一语点破了其中的蹊跷。 “什么意思?”武绝伦怔了怔。 “天纵,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江洵盯着林天纵。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滕霁在搞鬼。”林天纵看着江洵,俊美的脸却没有一丝愠怒。 “滕霁?”方阔一呆。 “他又做了什么事?”武绝伦厌恶地拧着眉。 “难道是他刻意安排你去接近飞鸟翔?”丁略心中微凛。这种事滕霁还真玩不腻啊! “没错,找人把我打昏,丢在飞鸟翔的家门前,为的就是让我和飞鸟翔接触。”林天纵其实在得知飞鸟翔奇特的身分时,就隐约察觉他和飞鸟翔的相遇绝不是偶然。 “他为什么”方阔才一开口,就猜出了答案。“等等,难不成他早就在打东河集团的主意?” “神通偷偷跟我提到,滕霁在半年前就曾暗地调查过东河集团。”江洵低笑。 “我倒认为,他看上的不是东河集团拥有的宝矿”丁略冷哼。 “呵,丁略,你愈来愈了解滕霁啰!”江洵调侃地笑着。 “像他那种人,与其抢渔夫手里的鱼,不如抢他的钓竿。”丁略一言点出了滕霁的居心。 “所以,他的目标其实是女神!”武绝伦皱了皱眉,心里不禁咒骂滕霁的阴险。 “答对了,他要的正是拥有神秘力量的飞鸟翔,而天纵,你成了他的饵。”江洵目光移向林天纵,故意挑衅。 “我知道。”林天纵平静地道。 “你不生气吗?被滕霁玩在股掌之间”武绝伦看他不愠不火,反倒替他生起气来。 “不会。” “为什么?”方阔瞪大眼睛。 “因为他让我遇见了我的女神。”林天纵看着他们,缓缓地道。 大家微愕,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虽然我还是很不喜欢他,但我感谢他。”林天纵真心地道。 若是没遇见飞鸟翔,他自傲自恋又自私的心就永远不会清醒,她的直接率真打开了他的心房,把他始终局限在荒境的灵魂拉回了人群。 滕霁或者真的居心叵测,或者一切都是他所设计,但他真的不在意成为他的饵,毕竟托他的福,他也钓上了一个令人爱不释手的宝物。 “呵碰上了天纵的另类思考,我们的逻辑都不管用了。”丁略笑了,天纵这小子果真成长了许多。 “啐,你们就是这样消极滕霁才会愈来愈嚣张,换成是我,绝不和他善罢干休!”武绝伦低斥,他的火气可没那么容易消除。 “那你准备如何抢回你的女神呢?天纵。”江洵兴味盎然地问。 “我自有妙计,不过,我需要你们的帮忙。”林天纵露出了一抹诡笑。 “没问题。”其他人爽快地道。 林天纵这一刻才充分体认他是祥和会馆的一分子,而五行麒麟团结齐聚,就能发挥最强大的力量。 他确信,东河集团很快就能见识到这份力量,并且乖乖交出“女神”属于他的“女神”! 第九章 在纽约厉家如城堡般的豪华大室里,飞鸟翔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左手握着“神之眼”,直瞪着墙上那面巨型萤幕,里头有着东河集团最新的开采目标,工作人员正將矿坑画面用网路传输回来,交由她确认。www。qb5.com 她专注地望着矿坑,不久,“神之眼”中心的金瞳微微发光,随着光线的扩大,一股冰冷的气也灌进了她的体内,她浑身一震,感觉到气正在她的四肢飞窜奔腾,接着,她的身体绽放出一层薄薄的光芒… “红宝石,蕴含量百分之十…极品…”她像个预知者一样低声地说着。 厉伯言、厉仲言兄弟,以及厉家的几位重要成员都静静地聆听着她有如圣谕的声音,每个人的脸上都展现着尊崇的神情,不敢稍有不敬。 约莫十分钟之后,飞鸟翔身上的光消失,预测结束。 老金马上將她手中的“神之眼”拿走,小心地放进木盒之中。 顿时,富丽堂皇的会议厅爆出了一阵掌声,之前的肃穆之气荡然无存。 “太好了,我们这次找的是红宝石矿,看来今年应该可以平安渡过难关…”厉家二少爷厉仲言欣然地道。 “红宝石的藏量已锐减,许多国家下令禁采,我们得先打通关系。”厉伯言提醒道。 “这我知道,你不用操心。”厉仲言挥挥手。 “还有最近资金的流动似乎有点问题,注意一下银行那边的情形,我们的下个目标是石油,得需要大量资金才行。”厉伯言俨然一副总裁的口气。 “我知道我知道。”厉仲言不耐烦地道。 “虽然不太甘心,但有了新的『女神』总是让大家安心了。”东河集团的一位老董事笑道。 “但她只是个私生女。”一反刚才的崇敬表情,厉伯言的妻子冷冷地吐槽。 “可不是吗?照道理说,应该是我们的女儿们遗传这份纯正血统才对啊!我一想到她是爸和叔言的老婆乱搞而生下来的我就觉得恶心…”厉仲言的妻子也跟着嘀咕。 “唉!没办法,这一切都是命,自古以来愈是丑恶的结合就愈会产生將才。”厉仲言讥讽地道。 飞鸟翔冷冷地立在一旁,听着这群人在言词上羞辱她,她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月了,自从亲眼目睹林天纵被箭射杀之后,她就仿佛成了行尸走肉,所有的感觉全在一瞬间死去… 她现在连呼吸都觉得好费力。 “好了,现在扯这些也没用了,只有靠她我们东河集团才可以运作下去,她可是我们的摇钱树哪!”厉伯言冷冷地瞄着飞鸟翔。 她面无表情,转身走出会议厅,两位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视她的女保镖马上跟了上来,她们不管她吃喝拉撒睡,每分每秒都如影随形,死盯着她不放。 那股教人窒息的郁闷又袭上心头。 她,成了笼中鸟,一只被势利的小人们囚禁的鸟… 她失去自由,失去最爱的人,想逃,逃不了,想死,死不掉,只能被强迫活在一个荒唐冷酷的家族里,任他们榨干她的一生。 对厉家而言,重要的是她体内“女神”的角色,而非她的血缘,厉伯言不承认她是他们的妹妹,其他人也不承认她是厉家的孩子,她只不过是“神之眼”的容器罢了。 悲愤地正要回房,老金却从后方跟来。 “小姐,老爷请你到他房里去。”老金弯身道。 “离我远一点,凶手!”她瞪着他怒斥,对老金的阴沉冷血至今犹痛恶至极。 老金一点也不在意,仍是那副麻木得让人厌恶的神色。 “我不想见他。”她说着仍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不能违逆老爷,小姐,即使你是『女神』。”老金说着向女保镖们示意。 那两名女保镖马上將她架往厉长东的房间。 “放开我!”她放声尖叫。 没有人理会她,她就这样像犯人一样被押去见厉长东。 寝室内,同样弥漫着沉闷的死气,在厉家豪宅,走到哪里都一样了无生气。 “听说你又闹情绪不吃饭了?小翔。”厉长东一见到她就关切地问。 她没有应答,只是冷冷地瞪着他。 这个老人就是她的父亲?为什么她母亲会爱上这种人?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足足问了自己一个月,对他,她没半点好感,因此拒绝入籍,始终坚持母姓飞鸟。 她永远都是飞鸟翔,不是厉翔。 “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吗?老金他是为你好,那小子配不上你,而你也不能和他在一起,既然如此,还是早点把这段感情结束…”厉长东一副开导的语气。 “我都答应要回来了,请你们放天纵走,你们却还是杀了他…杀了他…”想到林天纵当时的惨状,她以为流干了的泪又在眼中泛滥。 她选择离开他,本以为能救他,没想到却还是害死了他! 就因为认识了她,他才会遭此横祸… “小翔,他活着会让你心思不宁,他是个祸害啊!女神就得心无旁骛,否则就会忍受不了孤独而痛苦…”厉长东柔声安抚。 “够了!少在那里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了,你不过是想利用我而已,你们代代牺牲一个女人的自由来满足你们的私欲,你们让她当圣女,要她无情无欲,却充分享受着她带给你们的财富和快乐,真是无耻!”她咬牙地大骂,打心眼里瞧不起所有厉家的人。 “小姐,你太放肆了!”老金喝道。 “没关系,让她发泄一下。”厉长东毫不介意。 “放肆的是你吧?区区一个管家,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她冷眼瞥了老金一眼。 老金脸色微变。他在厉家向来地位崇高,就连厉伯言都得让他三分,谁敢对他这么无礼过? “厉先生,我只问你一句,你爱我母亲吗?”她直视着厉长东,到目前为止,她从未喊过他一声父亲。 厉长东沉默了一下,才道:“是的,我爱她。” “你爱上了你买来的媳妇?”她尖锐地问。 “宫子虽是我为叔言买来的妻子,但她从未和叔言在一起,叔言个性古怪,脾气暴躁,经常把她打得鼻青脸肿,我不忍心,常去探视她,于是就…”厉长东话未说完,陷入了回忆。 那是他第一次真心爱上一个女人,可是,却也是个不被世人容许的畸恋… “既然你爱过,你又怎么会不了解我的心情?既然你懂爱,又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她心痛地大喊。 “小翔…” “之前,我一直以为母亲是为了争一口气才要我回来,但现在我忽然明白,她要我回来,是为了粉碎你们这个可悲的『女神神话』,由我亲自来粉碎。”她说完突然冲向老金。 “小姐?”老金大惊,没料到她会突然行动。 她夺过他手中的木盒,抓起那颗黑沉沉的“神之眼”,奋力往地上丢去。 “不可以…”厉长东惊吼。 就在这时,两名女保镖迅速冲进房内,一手將她砍昏过去,及时接住黑石,交给老金,另一人则抱起她,退出房间。 厉长东虚惊一场,双眉不禁深锁。 “小翔的情绪还是这么不稳,后天替她办的继承晚宴一定要多派些人手看紧她,别让她做傻事。”他交代着。 “您还是坚持要让小姐继承东河集团?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少爷们也…”老金其实不太赞同。 “老金,我已经决定了,女神和总裁由同一个人担任,对厉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真正的执行者还是伯言,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厉长东严肃地道。 “是。” 厉长东很清楚,不论飞鸟翔多么叛逆顽抗,她终究会驯服,就像代代的“女神”一样,认命地为厉家效命,所以,只要稳住她,给她点甜头,厉家就能渡过难关,继续旺盛下去,永世昌隆! 东河集团很少办宴会,可是只要一办必定气势磅礡又盛大,几乎可媲美王公贵族的喜宴,美得让人惊叹连连。 晚宴地点就在厉家大宅,来宾都经过精挑细选,而且门禁森严,为的就是防止一些媒体记者和不相干的人闯入。 飞鸟翔穿着一件名人设计的粉蓝长礼服,剪裁高雅大方,完全衬托出她纤细窈窕的身段,只可惜她的脸苍白没有血色,仿佛郁结了多少心事,硬是让原有的美丽失色许多。 她现在早已闷了一肚子火气,哪有什么鬼心情参加这种宴会?虽然名义上为她举办,但看看她自己,被迫坐在厉长东旁边,不能到处走动;那两个女保镖像狱卒盯着囚犯一样紧跟着,完全限制她的行动,并且禁止任何人太靠近她… 哼!什么东河集团的新任总裁,根本全是唬弄人而已,真正的操纵者还是厉伯言,她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傀儡,厉长东以为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头衔就能安抚她,真是太小看她了。 眼前的这些奢华对她来说都是虚幻的,每个人的嘴脸都写着金钱∑力和野心,他们的笑容,看得令她作呕。 她眼光一一扫过大厅内的宾客,厌烦得正想撇开头,倏地,一个高挑俊伟的身影攫住了她的视线,她心口一震,脸色微变。 那个背影…和某人好像… 她的心狂跳不止,差点从椅子上弹跳而起。 但,当那人转过身,一张干扁无奇的东方脸孔马上让她的心又跌入深渊。 不是他…不是林天纵…不是她的王子… 一股酸楚涌上喉咙,她悲伤地靠回椅背,情绪久久无法平复。 这时,大厅旁的乐团演奏起柔调的音乐,大厅里的男女纷纷跳起舞来,那个男子也和一名女子翩翩起舞,一身的深灰色正式西服,姿态优雅俊逸,令人移不开目光。 她的心微微抽痛,突然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总觉得那人与女子共舞的画面有点刺眼。 真奇怪,明明不认识人家,可是她就是讨厌他和别的女人勾肩搭背地跳舞,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男友琵琶别抱一样,一团火莫名地在心里燃起… 那男子一个回身,抬起头,视线正好和她对上,她一怔,心竟不由自主地咚咚乱跳! 奇怪!太奇怪了!她是怎么了?她满脑子都还是林天纵的影子,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男子心悸? 那男子虽然和舞伴跳着舞,但一直子着她,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这种快窒息的感觉,就和被林天纵盯住一样… 她有几秒钟的迷眩,但很快就惊醒过来,慌忙地转开头,手紧揪住胸前,难过又自责地咬着下唇。 她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林天纵已经死了啊!不可能会再出现在她眼前,永远不可能了… 痛苦地闭上眼睛,她真希望有人能来救她,把她带离这个牢笼! “你怎么了?小翔,不舒服吗?”厉长东关心地问。 “我想出去花园透透气。”她要求道。 “这…” “担心什么?有保镖跟着我,我还能逃得了吗?”她冷讽地道。 “好吧!你去吧!”厉长东心里明白,给她多一点空间她会早点适应她的身分。 她起身往大厅的侧门走去,两名女保镖紧跟在后,她不耐地皱着眉,不理会宾客们讨好的笑容,径自走进花园。 冰冷的空气迎面扑来,让她轻轻一颤,刚才混乱的迷惘一扫而空,思绪变得清明多了。 “东河集团的新总裁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不去招呼客人?”一个沙哑的嗓音操着流利的在她背后响起。 她转身,只见那名体态酷似林天纵的男子端着杯,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很快地,两名保镖已做出防卫动作,阻止那男子太过靠近她。 “里头没有一个是我的客人。”她轻哼了一声。 “哦?那我应该例外吧!我可是特地为你而来。”男子笑道。 “为我而来?什么意思?”她眉头一蹙,不解地看着他。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他说着举起酒杯对着她做了个敬酒的动作,便转身回到大厅。 她愕然地望着他的背影,心又没来由地抽跳,才刚清明的大脑又乱成一团。 那肩线,那腰杆,那举手投足,真的和林天纵好像… 呆立了一下,她伸手轻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清醒点!飞鸟翔!你脑子胡涂啦?他不是林天纵,他不是!” 骂过自己,她才稍稍释怀,正要往花园深处走去,大厅里忽然传出一阵騒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她好奇地转身,走回大厅,赫然发现那名男子一个人立在大厅正中央,所有宾客都退到一旁,厉伯言和厉仲言两人则愤怒地瞪着那男子,气氛紧绷。 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着那男子,纳闷不已。 “你是专门来闹场的,是不是?”厉伯言对着那男子大声怒喝。 “我很认真啊!真的是来向东河新上任的总裁求婚。”那男子说着转头瞥了飞鸟翔一眼。 最新全本:、、、、、、、、、、 第十章 求婚?飞鸟翔惊讶地睁大双眼。\\www、qВ5。com\\ 妈咪啊!这个男的有毛病啊?他居然想娶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的邀请函上应该没有你这号人物吧?”厉伯言怒道。 “我?我是祥和会馆的『木麒麟』!”男子潇洒地自我介绍。 “祥和会馆的木麒麟?你…你是五行麒麟之一,林氏财团的现任当家?”厉伯言脸色愀变。 “原来厉家大少爷还有点见识。”他微微一笑,但这一笑更显得他的脸僵硬慑人。 “抱歉,小女高攀不上林大当家,请回吧!”厉长东内心微惊,他没想到他最忌惮的祥和会馆竟长驱直入,直接来到他的地盘。 “说什么高不高攀,东河也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富豪,我们双方联姻应该是门当户对…”男子笑道。 “但我们不想和祥和会馆联姻,快滚!”厉仲言不客气地大喝。 “这恐怕不是你们可以拒绝的了。”他话中有话。 “什么意思?”厉伯言怒问。 “等电话进来,你们就知道了…”他卖着关子。 他刚说完,厉伯言和厉仲言的手机就响了,他们分别接听,不到几分钟,两人的脸色同时刷白,惊骇地瞪大眼睛。 “怎么了?”厉长东急问。 “爸,我们在东南亚的五处宝矿不知何故竟被当局扣押了!”厉仲言颤声道。 “什么?我们都是合法开采,怎么会…”厉长东惊喝。 “五处宝矿,开采的过程险象环生,其中有三处和当地高官勾结,非法取得执照;两处矿坑曾经因太过深入,没有做好安全措施而枉死了將近四十个当地工人…”男子精确地说出东河集团不为人知的黑暗秘辛。 “你…你怎么知道?”厉仲言吓坏了。 “仲言,闭嘴!”厉伯言对弟弟怒吼,他的话等于承认了一切。 “这还只是我带来聘礼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还有其他的,厉大少爷应该马上就会告诉各位。”男子不怀好意地道。 厉伯言听完来电,面色如土,咬牙地瞪着他。 “你到底做了什么?银行居然冻结了东河集团的资金,你到底做了什么?”厉伯言气得冲向他,揪住他的领口。 “伯言,住手!”厉长东急声喝止。 “别小看了麒麟银行在全球的力量,厉伯言,三秒钟内放开你的手,不然我会让东河集团在一夕之间全垮。”男子的声音很轻,但口气冰冷肃杀得让人浑身打颤。 厉伯言震慑地放了手,后退好几步。 “我们东河集团向来和祥和会馆毫无瓜葛,你们为什么…”厉仲言实在想不出他们哪里得罪了祥和会馆。 “真的没有任何瓜葛吗?”男子阴沉一笑。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厉长东直接问道。 “我已经说了,我要她!”男子伸手指向飞鸟翔。 飞鸟翔浑身一震,怔怔地呆杵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为什么把目标锁定她?他…是谁? 厉长东心头一凛,他有个直觉,祥和会馆似乎已经知道“女神”的事了… “不行!她一生都不能嫁!”厉仲言大声道。 “为什么不能嫁?” “她是我们的…” “住口!仲言。”厉长东急道。 “你们的什么?『女神』吗?”男子冷笑。 厉家的人全都神色大变,只有宾客们窃窃私语,不明状况,有些人甚至已闻出火葯味,偷偷开溜,原本热闹的晚宴一下子全走了样。 “正因为她有她的价值,我才要她。”男子又道。 这句话让飞鸟翔气得脑袋恢复运作,她上前一步,朗声怒喊:“你说够了没?我又不是货品,你在这里给我讨论什么价值?我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的…” “嫁给我你就可以脱离这个笼子哦!小姐。”男子倏地插嘴。 她戛然止声,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境况?怎么会知道,厉家对她而言正是个囚笼… “你们祥和会馆想用这种方式逼我们,太天真了,我们东河集团即使损失了一些宝矿,也还挺得住…”厉长东自负地道。 “哦?是吗?你大概病得太久,有点不清楚东河的情况吧?厉老先生,你的两个儿子以私人名义各自转投资了一些生意,只可惜手腕不够灵活,在外头欠下的债款比你知道的还要多更多…”男子又拆了一颗爆弹,炸得厉家七荤八素。 “什么?”厉长东又惊又怒,整个人开始微微抽搐。 “老爷,您冷静点…”老金急道。 “厉老先生,你好不容易打下的山河正岌岌可危,你是要让东河集团在你手中垮掉,还是用『女神』来交换一切?”男子冷冷地催逼。 “我厉长东自认还不需要悲惨到用女儿来抵债。”厉长东傲然地道。 “爸,他想要小翔就依他吧!”厉伯言突然道。 “你说什么?”厉长东怒喝。 “没有『女神』,我们还是可以等下一代…”厉伯言的意思很明显,只要“神之眼”还在,他们可以在下一代再找一个“女神”。 “你懂什么?女神得一代传一代,失去这一代女神的指引,你以为我们还能撑多久?”厉长东严声斥责。 “爸,情况比你想象的还严重,要是资金不流入,我们的营运就会受影响,新的矿石无法如期开采,损失会非常惨重…”厉伯言这几年耗去不少家产,因此他知道这个木麒麟的威胁有多可怕。 “你…你到底在外头给我捅了什么楼子?”厉长东只觉得悲哀。 厉伯言神色讪讪,竟是不敢答话。 “对了,让我再帮你揪出一个背叛者,除了你两个儿子扯你后腿,你身边这位『忠心』的管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他私下贩售珠宝,中饱私囊,多年来已累积了不少财富,甚且,他还和黑道挂钩,企图联手將东河集团蚕食鲸吞…”男子再度爆料。 “老金?你…”厉长东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最信赖的管家。 “老爷,我没有…您别相信他…”老金吓得连忙辩解。 “没有吗?你特地引荐进厉家的那位神射手,听说他来自某个黑道组织…” 厉长东已经没力气开口了,他瞪着老金,瞪着自己不长进的儿子,病弱的心脏几乎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一时换不过气,向前倒下。 “老…老爷!”老金一脸惨白。 “爸!”飞鸟翔一时忘了对厉长东的恨意,脱口直呼,冲了过去扶住他。 “你这个小子,是故意要来找碴的吗?混蛋…”厉仲言气得破口大骂,继而转头大喊:“叫武卫们出来!” “你的武卫们大概都在『休息』了。” 大厅门外,有人边说着边走了进来。 四个气势不凡的男子一字排开,一个俊朗精明,一个高大帅气,一个斯文调皮,一个狂妄野性,他们如入无人之地般大剌剌地立在原先那男子身后,有如他的靠山。 “你们是…”厉伯言震愕地看着他们,心里已猜出他们的身分。 “难得东河集团有宴会,我们五行麒麟怎能不来赏光呢?”方阔猖狂一笑。 “五行麒麟?天啊!是祥和会馆的五行麒麟…”场上有不少人听过他们的名号,马上引起一阵騒动。 “很抱歉我们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前来提亲,实在是因为我们家木麒麟太喜欢这位小姐了。”丁略客气地道。 “这样也叫…提亲?”厉仲言气得额暴青筋。 “别和他们啰唆了,直接把人带走就行了。”武绝伦不耐烦地道。 “绝伦,那就等于绑架了耶!太不浪漫了。”江洵笑道。 飞鸟翔见每个人不问她这个当事人就直接讨论着她的事,现在那两个没用的哥哥还被这五人的气势压得死死的,不禁火冒三丈,起身面对他们,大声道:“我管你们叫什么麒麟,你们这简直叫逼亲!都什么年代了,还给我搞这种游戏,你们以为这样我们就会屈服吗?告诉你,我早就有心上人了,他虽然死了,但我要替他守一辈子的寡,我谁也不嫁!” 她毫不讳言地哇啦啦说了一串,把五行麒麟说得一楞楞的,其中,易了容的林天纵第一个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以为她变哑巴了呢!丙然还是没变,害他差点想冲上前抱住她… 不过,不能急,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大惊喜。 “你笑什么?我的心上人比你帅一千万倍,你想娶我,去照照镜子吧!”她气呼呼地骂道。 “原来你喜欢这种女人啊?”方阔揶揄林天纵。 “她很有趣吧?”林天纵欣赏地看着她。 “的确很有意思。”江洵大笑。 “丑死了。”武绝伦啐道。他还以为能把林天纵迷得半死的是什么美若天仙的女人呢! “厉小姐,你还是答应吧!这对你和对厉家都好…”丁略笑道,飞鸟翔果然是个率直得可爱的女孩。 “我才不…”她正想说什么,突然,老金一把抓起厉长东,手里多了一把枪,指着厉长东的太阳穴。 “都别争了,女神不能交给任何人,她和『神之眼』都是我的。”老金阴恻恻地道。 这一变化把大家都吓傻了,剩余的宾客们怕惹事,急忙逃离,片刻之后,大厅中只剩下五行麒麟和厉家的成员。 “老金!你做什么?”厉伯言和厉仲言没想到他会来这招,惊骇地大喊。 “别动,否则我杀了他!”老金冷酷地勒住奄奄一息的厉长东的脖子。 “你这个人渣…”飞鸟翔转身瞪着老金,恨不能痛扁这个可恶的老家伙一顿。 “你跟我走,其他人让开!”老金拖着厉长东,要胁飞鸟翔走在前,三人一步步走出大厅。 情况紧急,厉家人都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厉长东痛苦地**一声,飞鸟翔再也忍无可忍,陡地转身,扑向老金,紧抓住枪口,老金大惊,慌乱中不慎扣下扳机,只听得“砰”一声,子弹竟从飞鸟翔的头擦过,当场喷出鲜血。 她眼前一黑,身体向一旁摔落。 “飞鸟!”林天纵惊吼,一个流畅的动作,举枪,发射,子弹笔直打进了老金的眉心,一枪毙了他的性命。 他快而精准的射击让厉家所有的人倒抽冷气,噤若寒蝉。 “飞鸟!飞鸟!”林天纵脸色尽失地奔向飞鸟翔,抱住她,压住她的伤口急喊。 是谁?是谁在喊她?只有林天纵才会这样叫她啊!难道她快死了吗?所以才听得见他的声音? “天纵…天纵…”飞鸟翔迷蒙地睁开眼,却看不到她想见的人,只能模糊地喊着林天纵的名字,感觉自己正在下坠,下坠… 坠入了深沉的黑暗。 最新全本:、、、、、、、、、、 终曲:王子与女神 有股香味。/www。qВ5、com\好熟悉的香味…那好像是…泡面的味道…飞鸟翔慢慢睁开眼睛,足足瞪着那盏漂亮但似乎不曾见过的中国式宫灯好几分钟,才被肚子的饥饿感拉回了飘荡的意识。 眨眨眼,她想坐起,头的左侧痛得要命,闷哼一声,又倒回床上。我怎么了?这是哪里?疑惑地看着四周,现代仿古的摆设,她可以肯定她不在厉家。突然,她在床前发现好几个相框,相框里有个女孩正开心地笑着… 咦?那女孩…不就是她吗?她诧异地坐起,仔细一看,將近十张她的照片被精美的相框框住,正面侧面前面后面,都是她在笑的模样。是谁偷拍她的照片?又是在什么时候拍的?她混沌的脑袋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纳闷不已,一团黑影窜了过来,跳到床沿舔着她的手,她楞了半晌,不禁脱口惊呼:“大黑!”眼前这条黑狗,不正是她在日本养的那只大狼犬吗?记得她明明寄养在大石先生那里,怎么会…忽地,照片和大黑让她有了一个奇妙的联想,她想起了那个人… “大黑,别吵飞鸟。”一声喝斥从房外传来。 那熟悉的声音,几乎马上催出了她的眼泪。那是…林天纵的声音!不一会儿,林天纵走进厢房,大黑冲过去,乖乖地傍在他脚边,她瞪大流着泪的双眼,久久无法言语。 依然那么俊美非凡,依然那么傲气凌人,依然那么尊贵耀眼…她的王子…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飞鸟,你醒了?”林天纵大喜,冲到她身边。 “这里…是天堂吗?不然…我怎么能再见到你?”她哽咽地呓语着,以为自己在作梦。 他被她的问话惹得既心疼又好笑,伸手將她抱起,紧紧搂住。 “不是,这里是上海,我住的地方,是我从长岛把你带回来的。”他庆幸那天那发子弹只是擦过她的头皮,否则,他计画娶她的事都將成为幻影,惊喜差点变成了惊吓。 “你…没死?”她推开他,难以置信地伸手触摸他的脸。 是实体!不是虚幻,是真的… “嗯。”他轻握住她的手,侧脸亲吻她的掌心。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那个人把箭射向你…”一想起那一幕她仍心有余悸。 “有个小表救了我。”他简扼带过。 “什么小表?”小孩子? “阴险的小表…”他在嘴里咕哝。 “什么?”她没听清楚。 “没什么,总之,我还活着。” “打我一下!”她突然道。 他愣了愣。 她又大喊道:“快用力打我一下!让我知道这不是梦…” 笑意在他嘴角漾开,他爱怜地看着她,凑上前,以一记热吻取代。冰凉的双唇,却挟着灼热的气息,直灌飞鸟翔的脑门,那灵活的舌尖深深探入她口中,仿佛要將她的灵魂融化,让她变成他的一部分… 真的不是梦啊!林天纵还活生生地在她面前,用这种夺人心魂的方式吻她!真的是他…缠吻了许久许久,他才放开她,她眨眨眼,又哭又笑地道:“真的…你的气锨热的…太好了…你没死…” “是啊!死了怎么去厉家提亲?”他微笑道。 “提亲?你有去提亲…”她楞了楞,随即脑中霍然贯通,想起那个非娶她不可的“木麒麟”,不由得抬头大喊一声:“啊!那个男的…是你?” “对啊,我可是千里迢迢去找你,可是你却不跟我走…”他皱眉轻责,但心里其实很感动,尤其听她说她要为他守寡一辈子时,他才知道她爱他爱得有多深。 “你…你干嘛弄成那个模样?还故意吓我,害我以为…以为…哇…”她说着说着心里积压的委屈全数爆发。 “对不起,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厉家的那些人,原本都已计画好了,用尽所有手段来逼他们交出你,连老金的反弹也在我预料之中,不料我还没动手对付他,你这个莽撞的家伙反而先沉不住气,结果挨了一枪,把我吓死了。”他拥着她,拭去她的泪水,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刻,他的魂差点吓得崩裂四散。 “我…”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所有的努力都泡汤了。”他看着她头上的绷带,暗暗吁口气。那枪,真的好险。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了?我爸他…”她着急地想知道结果。 “后来,你父亲心脏病发,送到医院不久就走了。”他看她一眼,担心她受到打击。 “他…走了?”她一阵错愕,楞了许久。 老实说,厉长东的死她并不感觉到心痛,因为这个父亲从出现到消失,实在太快了… “厉伯言对于我的威胁无力反击,只能乖乖把你和『神之眼』全交给我。” “他愿意把『神之眼』交给你?”她惊讶不已。 “这是你父亲的遗言,他说,他要把『神之眼』送给你当嫁妆,至于厉家的未来,只要好好守成,东河集团还是可以经营下去。”坦白说,他对东河集团或是“神之眼”并不感兴趣,他要的始终只有飞鸟翔一个人而已。 飞鸟翔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怅然。 没想到厉家的神话会真的结束… “看来,到最后厉长东终于认清,你不是『女神』,而是『女儿』。”他嘲弄地道。 “嗯…”她低下头,良久,忽然又抬头,盯着他,“那么,在你眼里,我又是什么呢?” “你啊!你是我的『女神』,也是我的『女人』。”他轻笑一声,低下头,再次深情地吻着她的唇。 两人借着唇舌交融,互诉衷肠,久别重逢,那份甜蜜滋养了彼此的感情,他正想好好地与她温存,门外就出现了一群不识相的打搅者。 “嘿,你们知道吗?天纵真的变了,听说从来只吃顶级厨师烹煮的菜肴的他最近竟然天天吃泡面…”方阔夸张地道。 “而且有洁癖的他还养了一只狗。”丁略觉得这件事最不可思议。 “爱情果然是毒葯,它让人变笨。”这是武绝伦的结论。 “呵…我觉得比起所谓的『神之眼』,爱情的力量才可怕。”江洵有感而发。 他们边走边聊,鱼贯地走了进来。 “天纵,你老婆醒了吗?”方阔一进门就问。 “你们来干什么?”林天纵没好气地瞪他们一眼,不过手依然搂住飞鸟翔,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 “来探望一下啊!”江洵岂会看不出来林天纵的眼神有多么生气。 “飞鸟好多了,而我们很忙。”林天纵拐着弯下逐客令。 “忙什么?”方阔故意问。 飞鸟翔脸红地挣开林天纵的手,急道:“我们不忙!一点都不忙!” 她记得眼前这些帅哥,再加上林天纵,好像就叫…五行麒麟吧!但那到底是什么东东她实在搞不太清楚,她只记得中枪之前她一直以为他们是恶人,但现在误会厘清之后,她才恍然他们是林天纵的朋友。 “欢迎你来到麒麟居,飞鸟翔小姐,我是『金麒麟』丁略。”丁略礼貌地道。 “谢谢,请叫我飞鸟就行了…”她坚持不改母姓。 “我叫江洵。你那天表现得真是神勇啊!只是天纵差点被你吓破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那种惊恐的表情。”江洵笑嘻嘻地揶揄。 林天纵嫌他多嘴,冷冷地瞪他。 “呃…我就是这样,手老是比脑袋动得还快…”她不好意思地道。 “简言之就是笨蛋…”武绝伦冷不防丢了一句话,但马上被方阔摀住嘴巴。 “我是方阔,这小子是武绝伦,他没什么口德,别放在心上。”方阔忙道。 武绝伦生气地打掉他的手。 飞鸟翔呆了一下,倒也不觉得生气,反而笑着对林天纵道:“你们感情真好,有这么多像兄弟的朋友,原来你一点都不孤单啊!天纵…” 林天纵心中一动,直看着她。 她说得没错,有这群吵死人的伙伴,他哪还有时间孤单呢?现在再加上她,他以后大概会很想念以前的清静吧? 笑了笑,他不顾四个观众八只眼睛正盯着他们,当场大剌剌地上演激吻的戏码。 “喂喂喂!别公然做这种伤人眼睛的事好吗?”方阔笑骂。 丁略和江洵则相识一笑,摇摇头。林天纵我行我素的性子可没多大改变。 “尽量恩爱吧!等滕霁回来,说不定又要有事…”武绝伦冷哼。 活像是应他要求似的,他话才刚说完,滕霁的声音就在房外响起。 “我一回来就怎样啊?” 武绝伦脸色微变,回头瞪着神出鬼没的滕霁。 这小子非得每次都这样冒出来吓人才甘心吗? 滕霁朝武绝伦微微一笑,才道:“气氛真是热络啊!” 飞鸟翔慌张地推开林天纵,看着这位气质独特的年轻男子。 也许是那身中式长袍的关系,他给人一种揉合了强悍又斯文、狂狷又内敛、睿智又天真、热情却冷酷的极端对比与矛盾,当然,他浑身上下那股少有的王者之气也教人无法忽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子虽然看起来比林天纵他们都要年轻,却好像是他们的头儿… “看来,你达成了任务,如我所愿地得到了『女神』。”滕霁看着飞鸟翔,满意地笑了。 林天纵的忍耐就快到极限了,四个不速之客就已经够烦了,现在又多个滕霁。 “你来做什么?”他冷哼。 “来拿『神之眼』。”滕霁也不隐瞒他的目的。 飞鸟翔的心重重一震,脸色发白地看着林天纵。难道女神的神话并未结束,只是换个地方重新上演?林天纵起身面对滕霁,从口袋里拿出那颗奇特的黑色眼型石。 “你说的是这个吧?” “很好,你做得不错,天纵,有了『女神』和『神之眼』,我们祥和会馆將可跨足珠宝和石油的开采了。”滕霁面有得色,好像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是吗?” “把『神之眼』交给我。”滕霁伸出手。 林天纵缓缓將黑石递过去,飞鸟翔瞪着他,一颗才刚活过来的心仿佛又要死去。般半天,林天纵的目的也是她的预测能力? 滕霁笑着正要碰触那颗传闻已久的奇迹之石,倏地,石头被林天纵往上抛起,同一时间,林天纵飞快地抽出腰间的枪,射击! “砰!”子弹打中石头,强劲且集中的力道竟未將石头打碎,它在空中停了零点一秒,然后以一个漂亮的弧度往下坠,最后仍安稳地掉进滕霁手中。 只不过,石头的正中心被打了一个洞,看起来,正好像颗失去瞳孔的眼睛…这一变化,让其他人傻眼,尤其是飞鸟翔,她在呆愕之余,不禁浮上感动的微笑…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神之眼』!送你。”林天纵冷笑地盯着滕霁。这一枪,不过是个小小的报复,回敬他对他所做的一切。 非常难得的,滕霁脸上闪过一丝怒容,俊脸拉得好长。两人对峙了好几分钟,滕霁未再多说什么,转身拂袖而去。丁略等人互看一眼,都有种说不出的痛快,林天纵这次可替他们大大地出了一口怨气。 “干得好!天纵!”武绝伦握拳叫好。 林天纵没理他,坐回床边,看着激动不已的飞鸟翔,轻声道:“你的枷锁终于解开了,以后,女神不需要再预测什么宝矿,只要读懂我的心就行了。” 她再也忍不住满心的悸动,伸手紧紧搂住他,送上热吻。大家不再打搅他们,悄然退出,把这个小天地留给他们去尽情欢爱。 从此以后,王子与女神將永远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了…应该吧?谁知道呢?毕竟爱情才是全世界最难预测的东西啊! ((全书完))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