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应笑我》 楔子 天都王朝第十代,经历前三代的战争动乱,人民在烽火频生中颠沛流离,除了边疆战事连连,还有内部有心者想坐大以夺权的造反危机,第九代帝王拥有果断独到的军事之才,联合临近小柄平边境之乱,再结合民间与江湖派门,制衡内乱者,终将内外相煎的情势给平定下来。 之后为稳下渐定的战后余波与战后的规画,再加上借助江湖之力的结果,让一些邪教派门的力量也乘机崛起,朝廷便与当时最有能力的高、段、陆、苏四大望族达成君臣之协,平定余波荡漾的江湖势力后,便共同辅佐皇室宗亲为使命。 因此,历代的王朝皆有高、段、陆、苏,四大家族辅佐,四大家族各有其擅长,到了第十代君王继位初期,出嫁的长公主因不满继位者的兄长,而与握有兵权的夫家密谋造反,这段闹了十多天的叛乱危机,总算在四大家族强力连手下而平息,至此,天都王朝开始太平之世的稳定,各行各业也蓬勃发展,二十多年后,天都王朝在中原已是繁华大起的国家。 随着朝代更迭与环境演变,四大家族的势力自有消长,第九代以高家为首,而这一代的四大家族之首无疑是与皇太子有姻亲关系的苏家,苏家次女嫁予皇太子为侧妃,还有四名杰出亮眼的儿子,长子、三子掌苏家大权,次子、么子更受朝廷看重,是太子得力的左右手。 其它三大家族唯一能与媲美的是陆家,几年前被封为御前神捕世家,四大家族原为江湖派门崛起,之中,为巩固势力,或有与朝廷高官、或有与皇亲贵族结成姻亲,高、段两家已与江湖关系渐远;苏家以情报擅长,因此一直与江湖派门有着良好关系;而陆家则因常受朝廷之托,追查朝廷奇案与追捕武功高强的要犯,因此得与黑、白两道有密切互动,也因其素来公正的立场,很受武林人士尊敬。 往昔,各拥权势的家族,会有明争暗斗的争夺,但在这一辈,年轻一代的交情友好,从年少便常有玩在一起的热闹,同辈间不见勾心斗角,倒是擅长的强项不同,遇事还有同声一气的合作。 第一章 “吃了这个真的能像神仙一样在天上走?”童稚的声有着几许不敢置信的兴奋,小心的看着放在手中的红色葯丹。 “当然,这可是历尽艰辛才得到的。”比这童音稍见成熟的女子声肯定回应。“吃了这颗葯,连你师父的轻功都比不过你了。” 八岁的小男孩对这神奇的功效听得眉眼都亮起。 “可是” “怎么了?”见他竟对她的话有所怀疑,小少女的声不悦。 “师父说过,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皱着一道小浓眉,男孩颇感疑惑的道。 “你师父虽然厉害,不见得知道这么多事,光世上有这颗神奇葯丸他就不知道了。” “我还是” 见他非常犹豫,甚至要将葯丸递还似的,小少女端起惯有的架子,高扬着声。“说说我爹是谁?” “武林老先知,颜晓通。” “那我呢?” “老先知的女儿颜珊珊。” “以后呢?” “会成为比老先知还要厉害的大先知!”小男童习惯的朗诵他被小少女灌输已久的话。 “那么老先知和大先知告诉你的事还会有错吗!”颜珊珊逼视他。“吃了它以后,连把天上的彩虹当桥走都行。” “真的可以吗?”可以在彩虹上走,这让爹娘和师父看到,一定会很骄傲,他轻功学得这么好。 “还有小霜儿一定会更喜欢你。” “小霜儿?”关她何事? “对呀!李尚书的独生女李小霜,你明早不是跟她约好要去她家新建好的园林玩吗?” “是呀!” “你想,如果你在她眼前表演上乘轻功,一定骄傲得让她更喜欢你。” “小霜儿会更喜欢我!”想起那对圆圆小眼的仰慕眼神,他心动。 “只是,这葯得在一大清早,收集晨曦的露珠,集成一小杯水饮用,饮用前得用一下午的时间,将葯丹放在头顶,凝神打坐,以想象来开启葯丹的灵性,因此,你明早大概无法到小霜儿家玩。” “没关系,那就后天” “我观测天气,后天会下场雨,到时午后正好会出现彩虹,你应该把握这难得的机会,趁早让这葯丹发挥功力。” 少女绽放那从小就无可匹敌的绝美粲笑,双掌拍拍小男孩的面颊,叮嘱道:“记得,这事谁都不能说,否则就不灵了,能在彩虹上行走后,别忘了要带我上去看看。” “好!”望着她很美、很美的笑容,小男孩痴愣的呆呆颔首,还想,幸好师父这段时间回武当山,他可以好好试试这颗仙丹。 最后,小男孩起个大早,勤奋的四处采集露水,不理这过程中,比他小一岁的李小霜专门前来唤他,要他不要再玩头顶上那颗葯,一起去新园林中玩的请求,只是专心的要以想象力开启葯丹的灵性。 直到后天下完雨之后其实大雨连着下几天,当天不过转小雨,远方果真出现了彩虹,他赶紧用收集了的雨水吞下神丹妙葯,最后能在彩虹上行走吗? 嗯,他很难知道行不行,因为他一吞下葯丸没多久就气血上冲,鼻血喷出,却还是不甘心的拖着气血失调的身躯跑出去,想要走上彩虹桥,只是他连跳到一棵树上都还能力有限,要怎么追逐彩虹,最后一跃过头,撞上树干再重重摔倒于地,跌了一身伤! 而听闻消息而来的十岁小少女颜珊珊,在长辈面前,端着从小看得出的名家风范,脱俗之美的小脸蛋,眨着水灵灵的大眼,漾晃着大姊姊对小弟弟的包容,以充满同情的口吻说着。 “明朝弟弟,姊姊早劝过你,你师父清虚道人说得没错,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武功没有速成,一切得扎根扎实的学,你怎么会就这么吞掉家父送给令尊的大补丹呢?” 小弟弟陆明朝愕眨着目瞪口呆的神态,当爹亲怒责他胡来,娘亲也指责他偷吞葯丹的行为不是习武者的品德,小弟弟马上夺泪而出,拚命呼喊自己没有偷吞大补丹! 顶着满腔冤屈,他道出被十岁小少女颜珊珊唆使的经过,却马上被爹亲“啪”左右各赏二记训斥,骂他出事还要栽赃给一个女孩子,非男子汉行径;娘亲更是深感叹息,他连编谎话都这么离谱! “陆伯父、陆伯母,你们别生气。”小少女颜珊珊展现年幼气度高的成熟,婉劝二位长辈。“明朝弟弟会这么说,也是怕你们责罚,如果推给我,能让他少罚一点,珊珊不介意,只是笨蛋都知道,世上轻功再好的人,都不可能把彩虹当桥走,哪可能吃个丹葯就可成仙飞天呢!他可能一时跌伤脑子迷糊了。” 转过头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明朝小弟弟,不同于面对长辈的超龄成熟识大体,她绽出洋洋得意的笑容! 八岁这一次,陆明朝再次尝到小少女颜珊珊的苦头,复原后连李小霜也不理他了,他也一直没去过李尚书家新修葺好的庭园玩。 之后,小弟弟深刻体会,与大姊姊颜珊珊的约定莫要乱更改,那天他答应要替她摘溪岸边的花,却更想到李尚书家的后庭园玩耍,因此擅改约定的结果,就是让他皮肉整整痛上好几天! 十二岁。 “说说我爹是谁?” “武林老先知,颜晓通。” “那我呢?” “老先知的女儿颜珊珊。” “以后呢?” “会成为比老先知还要厉害的大先知!” “所以你要相信我说的话,是不会骗你的,毕竟老先知和大先知告诉你的事还会有错吗!” “可是”做这件事和老先知与大先知有什么关系! 虽比眼前少女小二岁,但十二岁的他,身高抽长,已长于她,体格也见结实,这时期的陆明朝,轻功已是同龄中最好的,不靠任何“神奇”力量苦练武功的结果,是常被颜珊珊设计,用他的好武功替自己办事。 “你竟然不相信我说的!”少女十四岁的声,一听到他的迟疑,就会发出惯有的高亢调,瞬间褪去大家闺秀的风范,粗鲁地猛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珊”脸靠得好、好近,让他感觉得到那份温热的气息,哪怕她美目射出的是凶光,也令他内心一阵紧张乱跳! “那只鸟很难得,抓到的话,非但我对你看法改观,承认你未来会是个英雄,以后你要我帮你什么,我会考虑欠你一次人情。” “那我把那只鸟抓到,你会陪我去大街听故事?” 大街来了个说书人,是跟着戏班来的,戏班为了吸引人潮,特别要这位说书人每天固定在戏开演前说段故事,活络一下人潮。 颜珊珊对这些故事经常是吸收后,用另一种活灵活现的版本再说给他听,她虽然常恶整他,但,他好喜欢看她意气风发的表演故事给他看。 “我还会骗你吗?”颜珊珊受不了的跺脚,不待他回答,就推着他快快行动。“快呀!这只鸟儿不好抓,好不容易发现牠的踪迹,万一跑了就糟了!” 于是陆明朝在小佳人急声催促中,跃上大树,在茂密的林木追捕着林中一只独特的青绿小鸟,鸟身与绿叶同色,不好辨抓,但陆明朝自幼在武功修为上的另一项特色就是,能在速度中辨认出不同的物品,因为,陆家向来负有朝廷委以逮捕要犯之责,因此犀利的辨视力是武功修为中必备的。 当他终于一身汗与尘埃的捧着手中小青鸟,献给颜珊珊时,颜珊珊快乐的欢呼,见她兴奋拍着手的模样,陆明朝又是呆瞧着,尤其十四岁的她,更见绝俗清艳,虽常吃足她的苦头,但每每她发出的一颦一笑就是会令他失神傻望。 “现在可以陪我” “珊珊!”另一方传来高唤的声。 “少初”颜珊珊看着前方来的俊逸少年,扬手高呼。“抓到翠青鸟了,不用担心会挨你爹骂了!”下午两人逗鸟玩时,不小心打翻了鸟笼,害得小鸟飞走。 “真的,珊珊你果然厉害!” “就说我有办法嘛!”颜珊珊拿过陆明朝手中的小鸟,朝来人奔去。 “趁我爹还没回来,我们快回去放进鸟笼中。”与颜珊珊同龄的少年,是同为四大家族中的苏家老么,苏少初。 “那你别忘了,我帮你这一回,你要陪人家去大街看热闹喔!” “你不帮我,我也会陪你的,哪回你的要求,我不答应。” 这对外型过人的少年、少女,彼此相视一笑,两人结伴就要走。 “珊珊你、你答应我的事呢?”陆明朝急了,忙追上问。 “我答应你什么?”颜珊珊回头,一头雾水。 “你、你说要陪我去大街听说书人讲故事,还说不会骗我!” “我当然没骗你呀!从头到尾,我都没说好,抓到小鸟就陪你去大街听故事呀!”干嘛说得一副她毁约的样子! 这、这,可、可是她也没说她不要呀! “明朝兄弟,原来这翠青鸟是你捉的,太谢谢你了。”苏少初上前握住他的手,诚恳道。 “少初,既然有说书人,那我们快走吧!” 不待陆明朝回话,苏少初就被迫不及待的颜珊珊拉走,独留哀怨再度被她摆一道,啜泣于内心却碍男子汉之尊,不能哀号出的陆明朝! 十五岁。 一记重拳狠狠捶在粗壮的树身! 已至少年的陆明朝拥有魁梧拔挺的武者体格,面庞粗犷有型,豪迈的黝黑肤色,眉宇间的气度也趋稳重,唯有眸茫中还有些年少的直率青涩。 “可恨!”再度重重一击,他声多切齿。“我受够了!” 哪怕树皮剥落,拳骨打到见红破皮也不停手,直至泄怒够了以后,他再次重力一捶,最后颓然的一头靠到树身,内心很哀,却只能忿忿咬牙! 英雄只有气慨不能有泪,身为陆家未来宗主,他不能哀哭满脸见于外人! 身后传来奔跑的足音,他不想看,也不想回头。 “明朝!” 女子的声清柔婉脆,别有一股怜人音韵,连声都令人感觉到优美,这和她私底下的真实性格差异真大! “别过来,我现在不想说话,尤其是对你。”怕再和她说话,他不是出手掐死她,就是又陷在她满篇诡计的迷思中! 从小到大,对她的恶整、捉弄,他纺他不再包容,也不再任她为所欲为! “我只是想让你趁早省悟,别傻傻的还搞不懂真实情况!” “我最傻的是太听信你颜珊珊的话!” “我瞧你对柳照琴挺另眼看待的,才安排让你们有所接触。” “真是太感谢你的安排。”让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想杀人! 柳照琴,一个完全不同于颜珊珊与官家朝廷那些高傲的千金小姐模样,而是个行事爽朗,性格义气相照,充满江湖儿女的明快,她一个月前随着父亲柳川东到陆家作客,让陆明朝一见就欣赏。 对方大了他三岁,行事成熟有度,这份仰慕,陆明朝暂藏于心,直到得知她此行是柳川东有意到城都为爱女找对象时,陆明朝动心了;这份心意被颜珊珊得知后,竟直接找上他,对他绽出美丽的笑容,以很柔、很柔的轻语,朝他发出大姊姊的关切。 每见她摆出这种动人的笑容与音调,都令从小与她相处到大的陆明朝一悚,因为这是她开始想“玩”人的警讯,然而,颜珊珊永远有办法让他吐出话来,尤其那张丽颜开始展现无比动人的诚恳与柔情时,总能很快攻破他的心防,没几下就乖乖吐实! 当大姊姊听完,对小弟弟的成长,绽出了更美更灿烂的笑容,陆明朝却是浑身一颤,因为他怎么觉得那轻掩红唇中的笑意有着阴险,接着颜珊珊拍拍他的肩,笑着说可以帮他达成愿望。 最后她的“帮”是让陆明朝心碎一地,美梦成魇,气得只想活活掐死眼前的女人!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柳姑娘有意中人了!”而且还是四大家族中的段家长子。“而不是用这种方法让我知道!” “我只是怕直接告诉你,你会很伤心。” “难道用这种方法,我就不伤心吗?” “一次彻底省悟和慢慢发现事实,快刀斩乱麻总是比较好。”婉言的声,充满理智的从他身后拍拍肩膀。“省得你付太多感情之后,接受不了,刺激太重!” “你都清楚我对柳姑娘的仰慕,竟然还做得出这种事!”不说不气,愈说愈切齿! “什么事呀?” “什么事”为她一派无辜的声气得当下抓狂,陆明朝回头怒吼!“你早就为她与段天豪牵线,为何还说帮我达成愿望你简直” 一张空灵美颜眨着清澈双瞳直望着他,十七岁的颜珊珊清逸如仙,看似弱质纤纤、温柔娴雅,唯有陆明朝知道,她有一副多么不符合外表的内在! “简直”只要看着她的脸,他就是说不出狠话、做不出狠事! “明朝!”灵皓大眼眨了眨,芳容更加凑近他,无辜的唤。 “你、你简直” “我怎么了嘛?” “简直简直”颜珊珊更加逼到他眼前,只差以前他是仰首看她,长大后,他得低头看着那嘟着唇瓣,只差一点点,就是捱在他胸膛前的螓首! “明朝。”那柔柔的嗔声一再唤他名,好像在咀嚼一句好玩的词,对陆明朝而言,这有如靡靡魅音,比世上任何声音都还能摧毁他的意志! 他深呼吸,别过头,决定闭上眼不看,不再受影响的一咬牙。 “你太过分了,既已牵成柳姑娘和段天豪,为何还故意拉着我在他们眼前提起我对柳姑娘的心意,害得我当众难堪!” 当时,段天豪和柳照琴闻言后,同时爽朗一笑,他们似乎以为这是颜珊珊故意开来调侃他们的玩笑,陆明朝这才发现他俩那互望一眼的交流,是掩不住的浓浓情意,他内心一震,再听到段天豪感激颜珊珊牵成他与柳照琴的缘分时,有如雷殛轰下! 他看向颜珊珊,见到她那斜视一笑的挑眉,顿然,他知道眼前这一切又是颜珊珊的杰作! 从小到大,她做得够多了,他也受够了!今天一定要跟她画清界线,不再包容,也不受她所惑!陆明朝内心坚定地道! 就在他毅然下了决定时,鼻端传来一股清然芬香,一张眼,猛对上那双乌亮水瞳,呼着如兰之气的秀鼻几乎快碰上他的! 呃!又是好近、好近的距离,从他十二岁后,她经常讲话喜欢凑得很近,这一年更是多次近到眼、鼻相对,她所呼出的热气在他口鼻中缭绕,一种幽幽的魅人气息,再次让陆明朝神志呈现融化掉的瘫糊! “明朝。”如花瓣般的红唇又是开口。 “什〔〔么事?”十五岁的他,在师尊的苦心栽培下,武功修为已至高手之林,却不知为何,只要颜珊珊以这方式靠近他,他马上像被蛇盯住的青蛙,浑身僵硬、内心激荡、血气乱窜! “人家这么做只是担心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看得出你和柳姑娘的性格并不适合,我若这么对你说,你一定不信也不甘心,我干脆替你做最好的决定。” “可、可是你”不行,坚定立场,不可再被她牵着玩。 “明朝,你不高兴吗?”柔荑放到他胸膛,一手按上他心口,完全能感觉到那急促到快蹦出的心跳! “没没有,只、只是” “你生气了!” “珊珊珊!”看那朱唇微噘娇嚷,就在不及一拳之距,温热的气息拂掠口鼻,令他遐想频生,好想、好想不行,他用力一咽发干的喉头,要自己不可胡想! “你怎么不说话?”娇嗔的魅音这下几乎是贴上他喉头的轻问,软软的唇瓣气息就在颈脉边。 “珊珊” 陆明朝一把握住胸膛前佳人的双肩,见那只是蹙眉回望着他的丽颜,红唇不解的半嘟起,抑不住的渴望,他好想一口吞了那两片唇瓣,看是否真如花般柔嫩,禁不住他缓缓俯首 “珊珊”远方传来的声,打破这一刻!“你在哪?” “少初”听到这声呼唤,她推开陆明朝挡视线的魁伟身躯,用力挥手响应,神情相当雀跃“我在这”“又是苏少初!”陆明朝以牙关磨出这名字。 “珊珊,万事如你所料,策画的事也差不多了,快来看!”苏少初迎上奔来的佳人,握住她的双手,同样的兴奋。 “真的!”颜珊珊也快乐的回抓住他的双臂。“少初,你好厉害,这么快就达成了!” “你的吩咐和要求,我哪回敢怠慢呀!”他笑着。 扁天化日,这两人懂不懂得男女有别,恼火的酸意在陆明朝心底漾开,不明白为何随着年岁成长,对这两人凑在一起的感觉,一直是闷然不乐。 “你现在有事吗?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 “没事、没事,我玩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去!” 玩得差不多了!刚刚都在玩他吗?她果然还是在恶整他! 才刚心碎的陆明朝看着前方那对快乐结伴而去的男女,内心的感觉比知道柳照琴有心上人的震撼更绞拧,好像原本的心碎后,碎片又转成了砂石,随着他们嬉笑的远去,渐渐灰化随风飘! “颜珊珊,从今天起,我若还会信你,再受你摆布,就让老天给我最严厉的惩罚!” 对这位青梅竹马带来的噩梦,陆明朝一副彻底省悟般的纺! 只是,二年后,他非但被颜珊珊摆了人生有始以来最大一道,且一辈子就只能任由这位号称武林未来的大先知揉捏在掌心! 第二章 华灯初上时分,望潮楼的窄石阶下已是人声鼎沸的喧嚷,这处市集虽位在帝都近郊,却因面对陇江、背倚环山,关键的地理位置让这里成了贩夫走足与商旅人往返帝都的重要歇脚处。 望潮楼在这仅是一座小辨模酒楼,却由于位势较高,能尽眺江水美景,昼有山川映影的壮丽,夜有星月盛映满江的幽情,因此,这座高处酒楼倒成了文人雅士的爱好之地。 当子时一过,星子已显稀落,唯有弦月在夜空中绽芒,市集的人潮已少,却依然不减喧声哗嚷,当一阵不知由何而来的琴音幽缓流泻夜空时,原本的人声倏静下,全仰看向望潮楼后山。 “原来子夜了,难怪会听到云仙姑娘的琴音。” “听说云仙姑娘最爱在新月下弹琴了。” 大伙看着位处望潮楼后山高峰的永乐宫道。 在这一带,无人不知永乐宫内的杨云仙,据传她极具仙缘,自幼聪颖且拥有乐舞天赋,机缘下得遇化外高人开悟后,从此远离尘世,避居永乐宫的后山小筑清修。 永乐宫原就是名闻遐迩的古剎大庙,坐落于峰峦郁翠的山腰,香客始终络绎不绝,尤其不知何时有了一则杨云仙的传说后,更让这座宫庙多了几分传奇性。 “这半年来,有了云仙姑娘的琴音,让我们这处陇江边的夜市集愈来愈热闹了。”据说有些人专为聆听琴音而来。 “就不知云仙姑娘长什么模样呀!” 无人见过杨云仙的真面目,只知从半年前开始,每逢新月,位处高处的永乐宫便会传出琴音,琴律尽是濯尽尘俗的清音,忽而又像与陇江潮声融为一体般,奏出浑厚丰沛的浩然,令经过的人总是会被这股“新月之音”给吸引。 “听说人如其名,就像云上的仙女一样漂亮。” “我怎么听说是上了年纪的道姑。” “不可能,那些上山向她请益的各方人士,虽然隔着竹帘和她对话,听声音都说是个年轻姑娘。” 杨云仙在一般百姓心中的地位,有着传奇的神秘与高不可攀的崇拜,因此达宫贵人、富商士绅,莫不怀着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求得一见传说中的仙人,好请仙人赐言解惑的心态,而仙人虽愿赐言,却不愿露面。 “可是永乐宫内的杨云仙盛传很久了,从我少年听闻到成家立业,几十年都有了,怎么可能是个年轻姑娘!”市集上一位中年壮汉不以为然道。 “会不会修道之人,练有什么去老还童的方法,我曾听一位富商说,他趁风大卷起竹帘时偷瞧过,杨云仙绝对是个年轻姑娘,还相当漂亮呢!” “这样说来,云仙姑娘已经到了长生不老的境界了,果然是个活仙人。” 看着底下惊叹的交头接耳,望潮楼的最高处,一座独立高雅的楼阁,以竹帘隔绝了街市的吵闹,从琴音响起后,便有一道目光子了一会儿。 “三三公子,看来这位杨云仙深受百姓好奇。”一张慧黠端秀的脸蛋,乌丝挽成两个发髻,粉色发带飘拂,相当娇俏可人,原本顺口就要唤出的称谓,在回头见到主人那扬眉望来的眸光时,马上改正。 “公子,您连听了三天的琴,今夜不会也只是继续听琴而已吧!”另一个同样打扮,却别着浅蓝丝带的少女,眉宇有同样活泼的神采,将窗边竹帘拉起,俯望底下的街市还有趋于安静听琴的过往行人。“哇!这位云仙姑娘的琴音真有魔力,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夜市集,现在这么安静了。” “是呀!连这附近的酒楼都少了唁一嚣声呢!” 二个丫头吱吱喳喳的,倚在高高的窗边阔论高谈。她们的声原就柔柔轻软的调,吵吵闹闹的听来反倒像小鸟般的脆嚷。 “无忧、无愁。”安坐桌边品酒悠听琴音的声唤。 “公子,有什么事要无忧(无愁)效劳的,请尽量吩咐。” 二名小姑娘马上快乐的奔到主人左右,争相请命,她们蹦踞既跳的静不下来. “嗯”安抚小动物似的,伸手拍拍她们的头,以思吟的声道:“我想用点不一样的下酒菜。” “我们马上去办!” 两个娇俏小美人雀跃的领命而去,楼阁内也恢复宁谧,夜空中的琴韵听来更加清晰悠扬。 “小黄莺的美声最能伴人解忧,但偶尔来点月下清音,也倍感风情雅趣哪!你说是吗,封言?”声音的主人眨个调戏媚眼,朝始终默然随侍在旁的修拔男子而去。 “是。”面对自家主子这种轻浮举动,男子早已习惯的端着无动于衷的神态,仅吐一字,便不多言。 逸雅的声纵笑,自我莞尔。“唉封言!毖言!此时无言确实最好。” 此时由疾而徐的琴律,缓而幽美的流泻,潺潺如清泉,婉蜒过夜空,辉映江水之潮,仿如以音迤逦出明月星空,而至最后以一声清高长音逸入静夜幽空,画上终曲。 顿然,夜市集上充满屏息与再次唁一嚷起的赞叹。 “果然绝艺。”楼阁上倾神凝听的男子敛眉一笑,朝一旁伸手。 封言马上递上一把紫金长箫,雾紫的箫身,环着细刻金龙,垂着金丝串玉珠的结穗。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这把非凡的紫金箫,像辉映这把紫箫的名贵般,五根轻抚的长指上,除了拇指与小指外,其他长指,皆戴着金饰镶红宝与紫色珠石点缀的戒指,如此华奢的金珠宝石戴满手,原该俗不可耐,却偏偏在那优雅的举动中,一切看来是这么的华艳自然。 “永乐宫,好一座山林古剎,难道深藏于其中的真是天降之仙?”拿起紫金长箫欲以一曲回赠,却听到熟悉靠近的步履。 “三皇子。”一身端正锦服的男子,一进楼阁后,马上躬身一礼。 “出事了?” “是。”晏平飞禀道:“东域、西疆进贡朝廷的贡品遭劫,目前已知失落东域部分贡品,其中陀罗尼珠已确定失落。” “是紫飞双月吗?”这是近年最常出没的夜盗,窃得不少罕世奇珍,极让朝廷头痛,偏轻功之高,神出鬼没的让人捉不到踪迹。 晏平飞摇头。“这次有二路人马,唯独不见紫飞双月的出现!” “没出现。看来,哪天有机会,真该一会紫飞双月。”三皇子朱毓以长箫轻支着颚。“贡品在何处遭劫?” “帝都东方二十里处!” “东方二十里处。”朱毓起身走到窗边,凝望江涛星月。“听来离此不远。” “三皇子打算前往吗?” “不,交给府衙司去处理。”朱毓不改其一笑悠然,以紫金长箫推开另一扇窗,让月光照进。“今夜我只为一聆仙乐之音,不理闲事,只可惜错过机缘共一曲。” 月光下,当今三皇子朱毓一身华服炫灿,金色顶冠镶着深红宝石,绾梳整齐的黑发有不输女子的飘逸,月牙色的无瑕面庞,俊美无双又带着一股笑意慵懒,嫣红与雪白衣饰在月色下反映丝绸光泽,连单耳边,都别有精雕细致的金饰耳扫,垂着细碎红珠石。 很少见到,有男子能将金饰配着大红珠宝玉石,相衬得这么适然绝俗,浑然生成的是尊贵与华艳的代表。 “东方正逢甜柿和绿柚丰收,知萍郡主特别托人带上帝都给三皇子。” “萍表妹真有心呢!每年总没忘记我这个从小最疼她的表哥。”这个嫁往东方的小表妹向来与他贴心。 此时夜风拂来,朱毓忽绽开别具深意的微笑。“这次的贡品以东域进贡的陀罗尼珠最为珍贵,罕世之珠,风声传开,果真引来别有异心的夺宝者,只可惜异宝难得呀!” 迎着飒飒秋风,他低思片刻,笑问着“平飞,你说这府衙司如果未能追回贡品,最后上禀朝廷,按往昔惯例应该” “若真如此演变,皇上定询问三皇子你的意见,是否要下诏给四大家族中的陆家协助办案,毕竟,陆家一直是御前神捕世家。”晏平飞回。 只见紫金箫轻靠朱毓抿扬的唇边,眉宇轻敛,看似几分了然于胸的自得,又几分算计神态,当他抬眼时,掩不住的是眼底那昭然若揭的意图! “本皇子爱这个如果的演变,多么让人期待呀!陆家少宗主,令人朝思慕想的明朝小弟。”唇角扯开了一抹坏坏诡笑。 帝都的街道永远是熙来攘往的人潮,尤其中秋佳节已近,更是处处充满欢娱的气氛,拜神的、采买的,还有返乡过节的游子,让繁荣的帝都街道更添秋意中的热闹。 而陆家,偌大的宅第内,男仆、婢女全有着整齐一式的制服,为着将到的节庆,忙碌的来来去去,连匆匆赶去应门的二名小厮,都还挂着将要举行的热闹节庆,嬉嬉笑笑的交谈后,猛一开门,没被门外那欢乐的节庆给感染,倒先被门外那的阵仗给吓住! “二位小兄弟!” 一群各帮各派的武林人士,各个脸上净是逼迫、狰狞的表情,最前头者,一个满脸落腮大胡的魁梧大汉,右额上一道疤对划到左鬓边,块头之高大,几乎是以笼罩万物的体格逼向二名小厮。 “这、这位爷,陆府近来要、要办的是中、中秋夜宴,不是比武大会!” “是n呀!诸位爷是不是误、误会成什么日子了。” 两名小厮在阴影中抖着声道。 陆府虽是武林人土和朝廷官员常走动之处,但后天的中秋夜宴好像只限于与少宗主和少夫人私交甚笃的雅宴之会。 “你说什么当我疤面金刀是来闹事的吗!”巨灵大掌各抓起二名小厮,狰狞的横肉面孔挤到二张吓白的脸前! “金刀老二,虽然知道你们漕海帮各个是粗野人,但搞清楚这是陆府,今天可是有求于人,克制一点吧!” 疤面大汉身后其中一人道。 不待疤面大汉回吼,另一人已先嘲讽的以酸言回敬。“笑死人了,你们竹青帮各个是绿林出身的强盗,现在是强盗教海盗要有礼貌吗?” 竹青帮众人怒目的杀气横出,漕海帮之人也冷光扫荡,身后另外几帮也鼓噪声起,当疤面大汉不理两名小厮的哀号随手甩下时,不知是谁先抽出兵器,冷硬的金属声挑动两方对立中的紧张! 瞬间大刀、长矛、战斧全在阳光下亮出,肃杀之气顿进一剎那! “原来是泷海一带的海陆八帮,可是有事找我家少宗主和少夫人。”屋内传出有若洪钟的浩然声,震住门外这一触即发的暗涌。 “名灰发老者抚须自若,难掩神态中那稳泰的威严,一身盘石不动的威镇气势让门外这帮人各个都不自觉安静下来! 陆家占地极大,外厅堂延伸而去是内厅堂,再往内则是一座小厅堂,接着是园林造景与各个院落。 东旭别苑。 “少宗主,外厅堂上,海陆八帮的领头者都来了,爹已经问清他们的来意,好像是为了陇江一块新画出的地盘起了争执,海派、陆帮双方各有人马牺牲,为免流血憾事扩大,他们希望向来在武林中具有公道信义的陆家主持是非,也希望能借助少夫人的聪慧睿智排解纷争。” 陆府老总管的儿子陆修,从小服侍少宗主陆明朝,现正利落的替他理衣正冠,述说情形。 “借助少夫人的聪慧睿智!”这句话让正在穿上罩袍的手有些一停“夫人呢?” “已差人通知了。” 离开寝室,阳光照耀在陆明朝那一身武者魁挺厚实的身躯,粗犷的面庞有着武林中人的豪迈气度,年仅十八的他,从半年前接掌陆家宗主之位,并不因年少而教人看轻,反而少年稳重的处事,内敛恢宏的气度,再加上半年前迎娶武林第一美人颜珊珊,这位陆少宗主的艳福简直羡煞天下人。 因为颜珊珊是武林老先知颜晓通的女儿,她非但美艳非凡,更有乃父过人的才智,因此女方虽虚长男方二岁,但这对佳偶的结合,却甚受武林人士的称道。 “少宗主,少夫人来了。” 走出东旭别苑,陆明朝看到对面的西霞阁开门后,一个柔美飘逸的身影在女侍的拥护中走来。 一个由东,一个由西,各自走上相接的石廊。 阳光落在颜珊珊那艳丽无双的娇颜上,更显一股虚幻的离尘绝美,花般的红润朱唇在见到迎面而来的陆明朝时,唇角似笑非笑的淡扬。 当两人一走近对方,互望一眼后,颜珊珊笑意敛去,陆明朝眸瞳瞇起。 “哼!”双方各自冷嗤一声别开头,径自在各自的人马开道下步下石阶。 陆修看到这情况,疑问的眼神投向陪伴在颜珊珊身旁的心腹婢女丽儿,只见对方轻推身旁小婢女,小婢女意会后马上比出双手食指相接,丽儿一掌落下切断。 还在冷战! 一见这暗示,陆修深感不好的看向男‘主人,十多天前小夫妻俩大吵之后,到现在还没和解! 夫妻俩相隔一臂之距,互不碰触,一副各走各的调。 “海陆八帮,双方有人为着一块新画出的地盘而有所牺牲,深切希望武林公推拥有仲裁力量的陆家少宗主,还有少夫人过人的智慧,能为他们排解这件事。”在旁的陆修圆缓场面的想打破两人的僵局。 “长久在朝廷法令边缘讨生活的海陆八帮呀!”颜珊珊了解的轻掩唇瓣。“这些人看似鲁莽,可各个都是老谋深算的角色,这要经验不足、处事不成熟,怕是难服众望呀!” “年轻的处事之道虽不同于老成,却往往是直率的命中目标,怕的是过度玩弄智慧、自视过高,反被主观所误!”陆明朝背手迈着沉稳的步伐,反唇回应。 不过年岁长他一点点,每回一对上,就爱拐个弯说他幼稚。 “感谢提点,只可惜本小姐要的东西,没一件不手到擒来,连号称武林仲裁力量的陆家,哈!包是简单到手。”美目有意无意的斜睨他。 “那是从没人想到,以美貌、智慧、知书达礼见称的武林第一美人,居然玩得出那种不顾廉耻的手段来达成目的!”想起两人的婚姻是如何产生的,陆明朝咬牙。 银铃般笑声,骄缴扬开,听得陆明朝刺耳极了。 “任何手段都只怪有上当的呆子,怪不得那耍手段的聪明人,知道吗?相公小弟!” 说我呆子!陆明朝冷冷掀唇. “正直当然耍不过阴险,我很清楚,哪天你的枕边人若遇害了,我也毫不怀疑是你下手,毕竟前一阵子的惊险我刻记于心,娘子大姊!” 说我阴险!颜珊珊杏眼横睨。 “自己心胸小,疑心病重,派人跟踪我却踢到铁板,怪谁呀?”十多天前陆明朝派人跟踪她出门,结果对方迷路在花街内,与妓院流氓发生冲突,差点事情闹大,届时传出去,陆府家丁苞踪自家夫人到花街,还与妓馆保镳大打出手,只怕陆家名誉不只受损,在武林道上的立足还会相当难堪。 “该检点的是你自己,成婚以来和苏少初藕断丝连的纠扯,如果不是怕你败坏我陆家门风,我堂堂陆少宗主,需要干这种事吗?”还敢反责他。 “少污蔑、栽赃罪名给我,我和少初从来就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说得真坦然呀!我还没问呢,每个月都说要参神上香,结果每回一出门经过三烟花柳地人就不见了,到底是去干什么,大有问题呀!”三烟花柳地是帝都中的妓馆坐落处,那一带街巷全是以此营生,妻子每回出门经过此便不见踪影,陆明朝压不下的是满腔疑惑。 “参神、拜拜、请益,这也能让你胡思乱想,听起来就知道你无耻的跟踪我多次,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心思龌龊,行为卑鄙!” “我心思龌龊,行为卑鄙!”陆明朝面色一沉,再次回讥道:“再怎么龌龊卑鄙,都比不上娘子大姊你所干过的事,毕竟这桩婚事怎么来的,我很清楚!” 颜珊珊柳眉一挑。 “能对本小姐骄傲说的事,对你陆明朝面言也只剩这件事了吧?外面人人称诵的少年英雄,是个老爱扮演弱者受欺的碎嘴角色,可真是了不起的陆家少宗主!” 陆明朝怒上眉稍。 “彼此、彼此,武林人人仰慕的、倾国倾城的梦中佳人,实际上是个本性恶劣、野蛮、喜爱见血、狡猞无比的女人,真是好样的第一美人!” “陆明朝!”颜珊珊双眸圆瞠。“本小姐这二天礼佛养性,不想和你逞口舌之快,更懒得和孩子气的人计较!” 又说他孩子气,陆明朝更是火起。“颜珊珊,不要忘了,你的身分是陆夫人,是本少宗主的人,少在那动口闭口就叫本小姐,你以为自己还能在外招蜂引蝶吗?” 精光怒芒各自掠过两人瞇起的眼,再度直挑,瞪向对方! 陆修忙清清喉咙提醒道:“少宗主、少夫人,外厅堂的门到了。” 大伙儿来到一扇大门前的石阶,两旁小厮正待命令,却偏偏两位正主儿的怒火交击都快在空中见到火星。 颜珊珊精光掠眸、陆明朝浓眉一扬,两人双唇一抿! “哼!”双方各自再撇开头,接着各自忿忿重力踏上石阶,站定在大门前。 “要开门了,少宗主、少夫人。” 当漆红大门发出沉重的木头推动声时,偌大的外厅堂上,坐满海陆八帮的人! “诸位,陆少宗主和陆少夫人来了。”外厅堂上负责招呼的陆老总管高声宣布。 “娘子。” “相公。” 门一开,人潮一映入眼帘,陆明朝先发出英雄豪爽的笑声后,扶着身旁的娇妻;颜珊珊也同时绽出明艳的倾城之笑,就着丈夫的搀扶,无比柔顺的倚赖夫婿。 “珊,小心门坎。” “好的,朝。” 英雄也有柔情面,想那以豪迈气慨著称的陆明朝,粗犷不拘,现在扶着爱妻的举止是多么深情体贴;想那婚前,冰冷高傲的武林第一美人颜珊珊,从不假辞色给人,现在望着丈夫的表情是多么温柔可人,在场之人看得欣羡极了,英雄美人的结合,果然是自古以来最美的佳话。 第三章 “少宗主,你还好吧?” 一关起外厅堂大门,陆修忙拍着陆明朝的背,只见他掩唇面色微青,显然相当不舒坦。 “没事,真搞不懂这些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讲,一定得要打打杀杀流血见红才甘心!” 陆明朝最讨厌看到血,因为他的嗅觉超乎常人的敏锐,一般人闻到的味道,对他而言会加重好几倍,其中,血的味道对他而言像致命的毒葯,因为那独特的腥味会让他肠胃翻腾作呕,却不能在外人前展现,开玩笑,身为武林名门的陆家少宗主竟然怕见血,这还得了,每回面对这些他都以内力一再抑忍! “还好少夫人聪明,知道他们根本就无心接受什么排解,根本就已经决定要以武力画地盘势力,找上陆家不过希望有个武林见证,以后再出事,势力归谁,陆家就该出来说话。”偏偏这类事情,陆家避不了,毕竟带有御前神捕世家的身分,发生任何案子,行走江湖时,黑白两道的助力是需要的,因此陆家人厅堂常上演这类公亲事主的状况。 “少夫人聪明!”陆明朝对这句话恨恨咬牙!“是呀!真是感谢她的推波助澜,让双方毫不啰唆的直接上演血腥大火并!” 他最受不了有人被砍中要处时,那血几乎是喷溅出,只要他在场,几乎在对方被砍中的同时,他会冲过去点住对方的伤处穴道,不让那血淌洒成摊,还会极快的撕下衣服缚住伤者的伤处,就怕血洒下,没想到这动作传出去,竟成武林人尊敬的大慈祥心肠,武林中从此以他粗犷的外貌定下英雄气慨后,没多久仁义侠心之类的话也很快跟上他。 “我想夫人这么做,也是果断的让他们快速解决,否则以海陆八帮的草莽习性,这一闹不知要上演到什么程度!”陆修缓颊道。 “好个果断呀!双方原本只是推派海陆各一组代表,以一场定输赢,没想到你家那果断的夫人竟要人以三场,二胜一败来定输赢,结果才第一场她就托词不便见血腥场面退下了!”独留他面对再二场由她挑起的血腥大对斗! “我想是夫人大概是谨慎吧!” “小修!”陆明朝横睨他。“你的身分是东旭别苑还是是西霞阁的人?” “少宗主,小修不是东旭别苑也不是西霞阁的人,而是您身边的人!”一见主子的脸色,陆修马上涎着输诚的陪笑,见自家主子傲脸高扬,显然满意了,他才暗自松口气。 在陆家,只要他们的少宗主和少夫人斗上时,双方不但分房各占一方院落对峙,两边的人马也依居所画地盘,当两边主子对上时,东旭别苑和西霞阁的下人总也跟着几番暗潮汹涌,唯一不受这些所影响的,只有他的老爹,陆家三十多年的老总管。 他的老爹是外厅堂的支柱人物,接待黑白两道绝对得有他老人家的沉稳泰若来镇住场面,而外厅堂向来属于云游在外的陆家老爷、老夫人的地盘,因此老爹在陆家地位特殊,说起话来的分量,无论少宗主、少夫人都得卖个三分情面。 “只是奇怪,少夫人怎么会突然退席?” 陆修赶紧转移话题,就怕自家主子追着这问题绕,因为他们家少宗主外在形貌虽走粗犷豪迈,内在可完全不一样“性格敏感、内心脆弱”大概是他们家主子最佳写照了,只要遇上想不开的事,就会钻起牛角尖,而且一旦钻起来,不把自己做茧自缚到呈现发霉状态,是绝对别想他会罢休的! “哪有什么好奇怪,珊珊会做这种事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冲突场面不够刺激,振奋不了她的精神!”怕血的他娶了一个爱见血的妻子,血腥火冲度不够,是绝对引不了娇妻的注意! 陆修恍然一悟的点头“难怪少夫人离开前直说无聊,块头这么大,血就流这么点看头,没趣!”差点忘了,少夫人和少宗主对冲突和血腥的反应向来迥异! 想也该是如此,毕竟他们夫人可真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了,虽嫁入算半个武林中人的陆家,却不擅武学,更对习武兴致缺缺,可是胆识、敏锐连他那沉稳的老爹都赞赏,怎么可能为了一点冲突流血就离开。 “珊珊”见陆修回头问什么,陆明朝虚咳一声,端正脸色。“嗯,少夫人离去前,有没有交代什么事?” 交代什么事?“没有呀!” “没有!”陆明朝眉眼齐瞠“再想清楚,真的没有?”看到陆修再次摇头,他压低眉眼与嗓音,沉声再问:“一点暗示,还是说个什么和明晚夜宴有关的话都没有?” 两人未大吵前,珊珊说中秋夜宴之后要陪他到帝都外,岚峰上的“江画柳烟亭”赏月至天明,他盼着许久,还命人将那打点一番,让那座最美的山中小亭更加美奂,中秋夜宴都快到了,珊珊的心意是怎么样了? “暗示?和夜宴有关的话?”陆修歪头想了想,马上一击掌。“有、有、有,我想起夫人要回西霞阁时说了些话。” “真的,珊珊说了嗯哼,少夫人说了什么?”收起迫不及待的兴奋,陆明朝背手端出当家的稳重样。 “我听到少夫人对身旁的丽儿吩咐,明晚中秋夜宴之后,及早帮她铺好床被,还有早起的准备,她一早和苏公子有约。” “第二天一大早和苏少初有、约,所以要及早入睡!”陆明朝浓眉高竖,双瞳倏张,切齿的由牙关进出话来!“很好,颜、珊、珊,我看你到时走得出西霞阁,走得出陆家大宅吗?哼!”“少、少宗主少宗主发生什么事了!”只见他家主子忽愤然转身,气势冲冲的往东旭别苑走! “上香、净笔、格纸、琴声”陆明朝一挥袖,撼吼叱令! “呃!是n!”在主子回头怒目中,陆修连滚带爬的跟上,内心哀号:完了、完了,又开始了! 西霞阁内。 “琴音又起了,少夫人。”站在三楼窗口的丽儿,调整一下靠窗边的垂幔,听到筝琴奏出的旋律,她居高临下的望着前方的东旭别苑道。 “哟又闹起别扭了。”一旁,正将高跷一双修长赤足摆到更高的椅上,衣衫半褪,一副摆脱外在束缚的颜珊珊以最轻松舒缓的悠坐,大放的形象全然不复对外表现的端庄内敛,随手拿起一旁小酒瓶就唇品饮的豪情,更巅覆了她温婉柔雅的言行。 “少宗主又是为什么闹别扭呀?” “为什么!”颜珊珊一声哼笑,摘下一颗葡萄投入口。“疑心、醋坛一起发作,又没脸拉下尊颜,就变这样了!” 丽儿似懂非懂的点头,充满好奇眺看。“不知道里面到底在干什么呀!” “以他那性格能干出的,和使性子的小姑娘差不多!”用力一咬饱满多汁的水梨,颜珊珊一耸肩道。 “就像一个少女遇上愁滋味时,就爱玩拔花瓣那些玩意儿!” “拔花瓣?” 颜珊珊掩唇轻笑。“你应该看过好些女儿家,对心上的人态度不确定时,喜欢拿着花在那边拔边说,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这种无聊又荒谬的举动。” “不可能吧!”丽儿不敢置信。“对少夫人的事,少宗主私底下是有些不成熟的行为,但是他体格魁梧,英雄气慨也不差,武林人敬他侠情重义,怎么会”尤其一个大男人,再怎么想都很难和拔花瓣那种动作扯上关系! “这种把戏大同小异,形态不同,意义差不多!”颜珊珊啃了大半水梨,嗤着声道。 丽儿眨了眨眼,对自家夫人所言的半信半疑,因为若真如此,从少宗主和少夫人成婚半年来,这东旭别苑琴音传的次数可多了,难道每回都在拔花瓣吗? “少夫人。”门口传来侍女的声。 “出什么事了?”见这向来负责照料西霞园内小动物的侍女,微红着眼眶,颜珊珊问。 “少夫人您最爱的那只姜黄斑猫花球,牠” 由于颜珊珊喜欢热闹,因此西霞园内养了三只猫、两只狗、六只鸟儿、二只兔子。 “花球怎么了?” “花球出事了!”想起照料甚久的猫咪,侍女忍不住掩面。 东旭别苑内的偏堂内,此刻一片静敛与清烟袅袅,琴音飘飘,满屋仿佛进入太虚境界。 “少宗主!”偏旁门外的花园中,一名仆人点燃三支长香后,恭敬奉上给一脸肃穆的主子。 陆明朝在花园中,持香诚心朝上苍三拜后,插入前头红木矮供桌上的香炉内,眼看着放在矮桌上的一张白纸,再朝一旁伸手。 “少宗主,笔已洗净绕过炉火,有了上天保佑的加持,一定灵验。”另一名下人马上捧上毫笔与研好墨的砚台。 “嗯!”陆明朝拿起毫笔沾墨一压,整个笔毛全吸满墨水后,再扬起,忽地将笔墨甩飞纸上,漫洒开的黑墨在白纸上散落,洒下大大小小的黑点,两边下人马上趋前数着墨点! “禀少宗主,总共有三十七个墨点。” “三十七!”陆明朝挑了挑单边眉,转身走进偏堂内! 整座偏堂整理的极为简单雅致,檀烟熏绕中,左右两旁还有向来随侍保护的剑童坐在焚香的炉前,奏出乎和的佛乐琴音,满室呈现的静雅让人充满宁谧的祥和。 只是注意听会发现琴音略乱,再细看,只见抚琴者盯望着走过眼前的少宗主,还会有一丝汗珠淌过鬓角,双手不敢停的很努力维持这个太虚境界的表相。 “少宗主,这一大迭格纸这次来自府内各个不同的下人之手,格数都不一样,大家要画格子时,都先净身沐浴过了,这份诚心绝对灵验。” 陆修拿上一迭宣纸,上头全画满方格子,大格小榜,长短不一的方格子,显示出自众多人之手,且没一定格数,全凭每位画格者喜爱画几格。 “三十七张呀!”来到偏堂内文案桌前的陆明朝,横他一记杀气眼,由牙关咬出话来! “是n,三十七三十七”陆修忙数出三十七张格纸放到桌上。 陆明朝一坐上,拿起笔便开始振笔疾挥! “爱我、不爱我;爱我、不爱我” 边念边将这几句话填满格子,且愈写愈见发狂! “如果爱我,为什么那么不看重和我的承诺珊珊” 写写写、填填填,爱我、不爱我爬了满格子! “不、爱、我!”振笔辗完一张,最后写上的是不爱我,让陆明朝当场抓狂撕了这张纸!“不爱我半年前为什么要玩弄我纯真的身心” “少、少、少宗主,才写了一一张,还没写完呢!可可能写完最后一张,证明了少夫人是爱、爱你的!” “可、能!”蓦然回首的杀气之眼斜横! “小修的意思是,可能是少宗主你太急了,等不了写完三十七张,因为少夫人绝、对n、爱、你的,否则,为什么会在半年前染指少宗主你纯真的身心,而有这场英雄、美人的结合呢!”陆修以善于应变的游刃口才安抚主子。“小修相信诚心动天,绕过香的笔和净过身画出的格子,绝对能验证出少夫人的心是爱少宗主你的,不相信少宗主写完三十七张纸就知道了。” 瞇起的眼神并无因他的话而有改变,反而精光炯射直瞪,让努力维持陪笑面孔的陆修感觉主子的眼光已快射穿他了,正开始钻起情绪的主子,是很难抓他的心情。 “十面埋伏!”陆明朝忽出口道。 “什〔么埋伏?” “给我弹十面埋伏我怀疑你们各个都跟我做对处处有埋伏!”陆明朝折断手中的笔,朝左右剑童叱道:“锦、琴,你们的琴音如果一点随着环境变通的机伶都没有,本宗主接下去写的就是该杀、不该杀,知道吗?” “是,少宗主!” 钻牛角尖的少宗主正在发作时,是讲不得道理的,只能极力应和。 锦、琴两人马上旋律一转,四周顿时充满紧张、威迫,步步逼来的震撼! 随着挑动情绪的琴音,在场之人的呼吸也随之急促起,因为在桌案前的王子,不再坐着,而是站着身挥毫,眉眼杀气腾腾的又杀了快一张纸,愈接近纸末众人的心愈揪起,深恐又是一句不爱我当结尾,那场景可好看! 最怕少宗主玩爬格纸的动作,因为可不是一次写完再抓狂,而是每写一张就会抓狂一次,这其中,若是落在“爱我”当结尾,那大家对这张纸擦汗松口气;若是落在“不爱我”那主子的情绪就会开始酝酿,由浅入深的慢慢烧,在烧的过程中,稍见不对劲,小至一根毫发大至整座陆宅风水,全不对他的眼! 因此,每张纸的最后一句,究竟落在“爱我”、“不爱我”是主子情绪加温或减温的关键,也是大伙儿判断这张纸可以屏息或吐息的关键! “嗯,檀烟淡了!”再度投入振笔中的人忽抬眼,沉声眉挑,锐眼四射。 “马上加、马上加。”侍者再为香炉加入上等檀灰,极力维持太虚境界的烟茫茫。 据少宗主说,太虚是“心无一物”的境界、太虚是仙人入“空”的境界,既是空,那便是平和宁静到不起七情、不动六欲的境界,所以少宗主每遇上问题,为了平定七情、六欲,就会开始营造表象的境界,来净化、安抚情绪。 因为仙人住在云端上,所以清烟袅袅是必须的,琴音能提升内心的意境,再加上挥毫前的清香祝祷,有助于文字挥洒的空间,在一切美好的外在环境下,写出的字才能有灵验的结果出现。 千万不要怀疑造假的表象有何用,开玩笑,连假的都没有,怎么产生真的? 重点是谁敢质疑试试看,少宗主已说了,他的人生如果感受不到少夫人爱的意境,那大家都得一起陪着他体验惨的意境! “小修,你觉得三十七这个数字好吗?”继续和那不变的两句话奋斗,陆明朝忽问。 “三十七呀!”陆修咽了一下口水,呵呵陪笑“吉人天相的数宇,在姓名学的吉祥数中,就是逢凶化吉之兆呢!” “哦!”浓眉犀瞳扫来。“这么说吉兆来前先有凶啰!” “这”“如果凶没度过,那吉会不会照常来?” “耶” “古人为什么认定三十七的数宇一定是吉祥数呢?”钻劲一发,找碴是必备的。“如果最后我写出的不是吉祥数,那本少宗主是不是可以改写这个古人定吉祥数?”凭什么他试出来不吉祥,别人都很吉祥。 “啊”“如果写完第三十七张还没见到吉事的灵验,本少宗主能不能拿你当第三十八张试结果?” “少、少宗主想怎、怎么试?” 主子瞳眸瞇起,扯着阴恻恻的唇道:“再上香由老天做主,看墨点几个,本少宗主就在你身上划几剑,看试到最后一剑,珊珊到底是爱我,还是不爱我,由真人来上场,应该更显灵验吧?” “少宗主,小修同您一样,都是一脉单传的,不、不适合试那第三、三十八张的试验,您若一定要试” 陆修边说双手边往后一伸直接拉住两名想跑人的小厮! “阿全、阿平,他们两人一直很想回报少宗主的盛情收留,无论少宗主想试几剑,他们都没问题!”对那倒喘的声听而不闻,陆修用力将脸色吓青的小厮推上前。 “少宗主,阿、阿全天生贱命,就怕您在我身上划不出吉祥数,毁、毁了您一片真诚苦心!” “阿平也是气弱、体弱、皮肉也弱,怕划不到两剑就过去了,反而辜、辜负了少、少宗主您的关照!” 就在两名小厮争相告诉陆明朝自己多愿意为主牺牲,无奈天不从人愿时,一团黄褐色的物体忽由窗外快速跳进,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这团物体已跳上陆明朝正在挥笔的桌案! “少宗主,是乔乔!” 一只黄毛带灰褐的猴子,怀中抱着同样一团毛绒绒的东西,眨着一双乌溜的黑眼,对陆明朝吱吱叫的跳着。 “小家伙又跑去哪玩了,老管家说中午没见你跑回来吃饭,饿坏了吧?”见着这宠物爱猴,陆明朝绷紧的面庞牵出一丝笑,一伸臂,乔乔甩下手中的毛绒东西,顺臂眺上主子臂膀。 在东旭别苑中,爱猴是唯一可以打搅陆明朝而受不受罚的,也是少数可以转移他注意力的事情。 “你拿什么东西进来?”见爱猴丢在桌上类似黄色的绒毛物体,沾满泥泞,黑黑僵僵的,陆明朝以笔杆拨翻,见到正面,才知是只猫! “好脏,这小笨猴子从哪抓来的猫!”陆修怕主子感到触霉头,连忙上前就要处理掉,却在要碰时倒吸一口气。“这只猫” “猫怎么了?”陆明朝皱眉。 陆修大变的脸色,阿全、阿平也上前探看,认出桌上那玩意来历的同时也惊喘一声! “那好像是” “西霞园的小猫花球,听说是少夫人最喜欢的一只猫!” “瞧牠悲惨的样子,铁定经过一番争扎。”毛发剥脱,泥污满身,仿佛还有啃咬的痕迹,可怜的小家伙,陆修下定论的道:“看来少夫人的爱猫花球被少宗主的爱猴乔乔给玩死了!” 大家心中怀疑的答案被说出口,不禁一阵无言,没想到就在那爱我、不爱我的行笔中,一条小生命就这么消失了,周遭忽响起哀伤的送葬旋律,还有低低的佛唱声相配合,顿时,十面埋伏成了超渡法会!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 阿弥唎哆毗迦 就在大家沉浸在一片“往生净土神咒”的佛乐声中,清烟袅袅的太虚幻境里,仿佛见到花球的猫灵就要升天时,叱吼的斥喝打碎众人快成的功德,震回现实! “够了!谁再给本少宗主哀衰唱哭调下去,就注定他下半辈子跟霉这个字结缘!”陆明朝怒横左右抚琴者!“锦、琴,你们搞什么!” “少、少宗主您刚说琴音要有随着环境变通的机伶” “我们一切按少宗主所言行、行事,幸好我俩帮忙过法会的助念。” 见到乔乔抱来花球的小尸体,大家瞬间安静,他们马上照着情境走,抚一首安魂曲,哪不对了?怎么主子好像又不太满意! “你们”陆明朝怒然的食指指去,见到他们还端着满脸憨笑不解的疑惑,憨直是一种变相的呆!想起曾经有人用这句话形容这两个家伙,他第一次深感认同。 深吸一口气的将食指的目标转向。“小修!” “在!少宗主!” “这就是你说的逢凶化吉,吉兆来时先来凶吗?”陆明朝环胸道:“既是你说的,就给我负责!” “呃!这个”干我何事!陆修心哀号不已。 猫摆明是乔乔这只笨猴子惹的祸,要他怎么回应?偏偏肇事者还在主子肩上眨着无辜圆溜溜的猴眼,同样望着他,真想哪天趁人没看到,掐死这只蠢猴子! “你不会想告诉我,花球的死可以让我和少夫人间逢凶化吉吧!”陆明朝咬牙冷笑。 “这不可能吧?花球可是少夫人最疼爱的猫呢!现在被乔乔弄死了!” “这下少夫人很可能跟少宗主再冷战个把月,或者故意常和苏少初相约出游,活活气死少宗主!” 阿全、阿平窃窃私语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只见陆明朝一听到苏少初当场脸色铁厉,握成拳的右手猛然一拳轰碎桌子! 吓得众人全抱头窜逃,连乔乔也吓得跳下主子肩膀,率先由窗口溜了! 他们少宗主,内心再怎么生成易感纤细,那副武者的威猛剽悍,可铁铮铮的存在;情绪钻完,还控制不了愤怒,就开始挥舞他那无人能及的虎虎拳风,且定要轰击很坚硬的物品发泄,陆宅后的大树这半年牺牲不少,谁被拳风扫到,不死也绝对残存一口气,让你体认奄奄一息,货真价实的走一趟魂游太虚的感觉! “少宗主这n偏、偏堂,不是后山呀!你若毁损陆宅,少夫人就更有借口出门找苏少初了!”退到几门外的陆修喊着。 再一句的苏少初抑制陆明朝的发作,他霍霍磨牙,双拳紧握,额角绽青筋,很努力想要找个发泄管道! “小修捞愿池” “少宗主,不用捞愿池了,我想到方法了!” 有方法!这句话马上让陆明朝松开双拳!“确定是好方法?” “好方法、绝对是个好方法,至少可以打开您和少夫人之间的冷战!” 见主子镇定下来,陆修忙奔过来,拉过椅子先给主子安坐,赶紧再要人奉上茶水,平抚主子情绪再说。 开玩笑,捞愿池,那可比格纸还难玩! 在东旭别苑的池塘中有很多刻着“愿难全”的铜板,占满全湖,刻着“愿成真”的铜板仅不到十个,因为主子之说,要在一堆愿难全中捞到愿成真,这才可贵,才能成真。 因此,主子每次定要人抽签下水捞,惯例也要人上香一拜,祈求老天的保佑后,再洒个胡椒粉看对方咳几声,便捞几个铜板,偏偏只要没捞到“愿成真”少宗主的面庞就会开始扭曲,唯有一次捞到“愿成真”便是他自己下水,以龟息大法在湖底捞到夕阳西下,点灯时分,终于捞到一个,才让整个东旭别苑全瘫挂的休兵。 谤本是没捞到他要的答案就不死心,还说什么要在一堆愿难全中捞到愿成真,这才可贵,才能成真! 这种方式到底哪一点符合少宗主自订的规则,他们不知道;只知道从少夫人嫁进陆家后,少宗主就自己发展了爬格子,玩捞愿池的把戏。 敝只能怪少宗主和少夫人,这两人外在表里不一,私下性格也南辕北辙,偏少夫人太聪明也太好玩,几乎是以整少宗主为乐,只要这小两口一天不和好,少宗主对少夫人患得患失的情绪就会变本加厉! “这花球死了,正好可以让少宗主拿牠去找少夫人,借此打破双方僵局!” 陆明朝接过茶水,以杯盖撩开茶汤上的茶渣叶,边饮一口,挑着沉眉道:“说清楚,花球可是乔乔弄死的,要我送牠的尸体去自首吗?”那只有让珊珊更气他吧! “自然死、意外死、被杀死,都是死,少宗主不过是无意中见到花球的尸体,深知少夫人对花球向来的疼爱,善良的将花球亲自交给少夫人,让双方和好如初,至少良好的第一步是平声静气的交谈,这可没什么错吧?” “哈哈哈,果然没错,自然死、意外死、被杀死,都是死,将珊珊死去的爱猫亲自交给她,应该能软化她的内心,好方法。” 陆明朝当下恢复豪迈的气概,纵笑仰首,大感中秋月圆将到的美好,一定要月圆人圆,终于可以再抱着珊珊听她柔声轻语的说话,真是幸福。 他最爱亲亲、抱抱自己的娘子了,最喜欢在她入浴时帮她洗背、替她拍点花露,看那凝脂般的雪肤沁出的光滑,真令他有成就感,更爱在她入睡时,替她按摩双足,娇小美丽的脚踝,让他按抚的血气运通时,珊珊睡得酣甜,那时的她最可爱又娇美。 只是,现在珊珊连着十来天不理他,害他再也看不到她的雪肤与可爱的双足,朝思暮想,渴望的要死,珊珊实际上是个在生活细节上有点粗鲁,不太在乎自己那副天生丽质的外在,更遑论爱护她那身吹弹可破的肌肤,因为,她永远搞不懂为什么沐浴要洒花瓣洗才能对皮肤好!花露为什么要抹在身上才会让皮肤细腻!用吃的全吞下去,不行吗? 只要能用吃的爱护外在容颜,颜珊珊都乐于接受;只要是擦擦抹抹,还要持之以恒的,她一点热衷度都没有,平时有陆明朝在,丈夫对此比她细心,她乐得交给人服侍,但只要两人一吵架,她与陆明朝呕气,根本不让他接近,就更不用讲什么养肤、养颜的事,对那些涂涂抹抹的事,她从小就嫌麻烦! 不晓得没有他勤劳的擦花露,那身雪肌玉肤会不会受她糟蹋,没有他活络血气,她睡得香不香呢? “少宗主,西霞阁的眼线来报,少夫人往东旭别苑来了。”顾守东旭别苑门口的下人急匆匆跑进来道。 “太好了,这下本少宗主不用上门找人,目标自己送上门了!”陆明朝得意起身,拉整过衣袍,唇角低扬。“小修,等会儿看你了。” “放心,少宗主,一切有小修在。”看着主子心情飞扬,背手大步跨出,陆修机伶卖乖。 第四章 站在寝室的颜珊珊,看着梳妆台前平日常用的小东西,开始找能收的小箱子。 十多天前,和陆明朝那小子吵架,一呕之下直接住到西霞阁,好些日常小用品她用不惯,这次顺便拿些平日惯用的东西回西霞阁。 打开大木柜,见到那迭放好的各色贴身胸兜,她干脆一舱起要带走,却被人从身后握住她的手腕,健臂拥住她玲珑蛮腰,整个人靠上了一堵厚实胸膛! “够了,不准再到这打包东西带走,要用它们,就回东旭别苑。” “你这是大振夫纲,要对我下命令吗?”颜珊珊没有回头也没有推开来人的环拥,只是扬唇低问。 “我下命令,你会听吗?”陆明朝俯首贴上了她颈肩上的发丝,轻闻那股属于她的幽香。 “如果你别再那么小心眼的限制我的行动,我会考虑。” 十多天前大吵之后,颜珊珊发现自己很难出得了陆家大门,若定要出门,她那窄心胸的相公必然会“坚持”相伴,恼得她干脆关在西霞阁,足不出户,让他连见她一面都难,看是谁痛苦! “如果你答应别再和苏少初往来,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你的答应是建立在不信任我的条件上,那就感谢施舍,办不到!” “你”陆明朝咬牙,从后环紧她,另一大掌抚上她的纤细的颈颚,质问的声低撩在她耳畔。“苏少初对你这么重要吗?让你连婚后都还不顾有夫之妇的身分,跟他这么密切的往来!” 颜珊珊一叹,伸手往后拍着在她耳边的粗犷面庞。“我和少初绝不可能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既然不是我想的这样,有必要他受伤还得你过府亲自照料一番吗?” “我不过是过府探望故人,见他正要喝葯,帮忙喂了不便的伤者喝葯,这也值得你介意这么久!”真小气。 “那么有必要遣开下人,特别安排两人独处吗?”他早听随行的人提过了。 “少初天生下就喜欢人杂,更何况他受伤了当然更爱幽静,再说当时还有丽儿在我身边,怎么会是我和他两人独处呀?” “只怕苏少初随便招个手,你就迫不及待的过府而去吧!” “你干嘛老对少初这么有意见!”真是。 “因为你只唤他的名字!”四大家族中,珊珊独独只对苏少初唤名字。 “少初对我是特别的,而且我们都是青梅竹马,你不也常唤他的名字,这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听到怀中娇妻亲口说出苏少初是特别的,陆明朝心一紧,抚在她纤颈上的掌差点也跟着一紧,沉声切齿“他对你真是这么不一样的存在?” “他是” “别说!”陆明朝双臂忽抱紧她,几乎想以自己的魁伟束紧怀中佳人一般,将她紧环在自己怀中。“我不想再听你由口中说出苏少初有多重要!” 被紧紧环住的颜珊珊,只感到骨头都快被他抱断一样,连双足都离了地面,疼得她低叫挣扎“明朝你放” “我不放”他吼,重吻着她的发、耳与细致的颈侧。“你已是我陆明朝的妻子是你自己选择了我就算你后悔也来不及了,我绝不会放手” “我不是要你放手”她难受的喊。“是要你放松一点你抱得让人快喘不过气了!” 陆明朝埋在她的发中,没再说话也没动,依然环紧她! “明朝!” “我只问你,苏少初对你很重要,那我呢?我和他谁对你最重要?” 天!颜珊珊有点啼笑皆非!“你放松手,我就告诉你。” 沉默片刻,陆明朝放下她,却依然环拥着她. 一踏到地,颜珊珊松了口气,却也有些恼道:“真是,你怎么可能和少初放在一起比!”问这什么疯话! 乍闻这句话,陆明朝以为自己连和苏少初比的分量都没有,怒气再度要进发,没想到怀中的佳人转身,揽下他的颈项,红唇迎上了他! “珊” 如花瓣般的樱唇覆上陆明朝,柔柔的唇舌与他交缠,吻去他所有正要发作的火气与话语,直至下唇传来刺痛,让陆明朝从恍然中回神,她竟咬了他一下。 “我颜珊珊的丈夫是你陆明朝,不是苏少初,他怎么和你放在一起比呀?笨蛋!”红唇甫一离,颜珊珊食指点着他的额低骂着。“还敢说你不幼稚!” “珊珊。”虽被娇妻骂笨蛋幼稚,陆明朝却是笑了,他再次抱起她,只差这回是以臂弯托着她,让她能搭着他的肩颈与他平视,当小两口甜蜜时,经常就是高魁的陆明朝抱起她,开始两人的互动。 “这么说在你心中,我最重要了?” “现在是!”她也环着他的颈项笑道。 “为什么只有现在?” “看你的表现,足不足以占据我的心一辈子啰!” “你想要我怎么表现?” “拿这种问题问我,我的心快没你的存在了。”颜珊珊煽着魅人的眼眸,一如以往,她极爱将整个螓首逼到他眼前,嘟起嫣嫩的唇瓣,只差和以前不一样的是,已成亲的她言行更大胆,总会捧着他的面庞,再故意将整个娇躯柔若无骨的瘫“埋”在他身上,丰挺的酥胸恰贴抵着他的锁骨,朱唇似意非意的掠扫愣启着口的他。 “身为我颜珊珊的丈夫,你怎么能这么不解风情?”柔荑拍拍他的脸。“明朝,你怎么不说话?” “我” 哪怕已成婚,哪怕明知她最擅用自己的一切逗他到心慌意乱,却还是只要那张几近无距离的空灵美颜对上他,一颗心马上就不争气的开始急跳,言语也开始迟钝。 “你怎么了?”颜珊珊又是朱唇点烙他的鼻梁、上唇、下唇,娇嗔的嘟起道:“说说话嘛!明朝。” 吧咽一下口水,陆明朝平抑一下体内蠢蠢欲动的欲望,珊珊的投怀送抱有时是故意整他的,他不能马上就遭了她的道,要把持、把持 “明朝,你这样不说话看人,会让人害怕呢!”纤纤玉手抚着他的眉、他的眼,与那粗犷的脸庞轮廓线条,美目凝视他发怔的双眼。“明朝,我从小就好喜欢叫你的名字喔!好像只要唤了你的名字,什么事都不用害怕了。” 当然,从小她只要这么唤他名字,他就什么事都得帮她解决,如果没办到,她要解决他,也是很有方法的! 明知如此,陆明朝就是爱听她娇软的声,唤着他的名字,尤其现在依偎着他的,是那鲜艳欲滴的红唇、玲珑诱人的娇躯 “珊珊” 欲火浮漾的气氛,笑靥甜美的丽颜,让十多天未能碰触到心中人儿一根毫发的陆明朝再也禁不住这份诱惑,忍不住缓缓贴上那柔嫩的唇瓣,深切的想与那可人的唇舌再度缠绵,却才一感触上那温热的唇瓣,下一刻就失去目标了! “这是什么?” 只见原本抚在他胸膛上想撩拨他的颜珊珊,好奇的从他胸襟的暗袋内抽出一封信。 “那是三皇子差人送来的信。” 没得到一个火辣辣的亲吻,陆明朝很恼,干脆开始流连她粉嫩的嫣颊。 “那个男女通吃的三皇子朱毓!”颜珊珊一副噁心的拧皱五官,嫌恶的丢开那封信。“他想干嘛?” “日前东域贡品遭劫,其中最重要的陀罗尼珠失落,三皇子先知会我情况,极可能会要圣上下令请陆家追查。” “那就等圣上下令再说吧!没事来信热络个什么劲呀?”颜珊珊没好气。 “三皇于是怕在追查过程中遇上紫飞双月的话,会让我腹背受敌,要我小心点。” “真是谢谢他了,我看遇上紫飞双月,都比跟这个邪魔胚皇子打交道好!”“三皇子对四大家族可是举足轻重的天家要人,虽然平日随性轻佻了点,对四大家族,尤其对陆家可向来照顾。”陆明朝虽也甚怕应对浮华又爱调侃他的三皇子,但讲邪魔胚皇子也太失礼了。 “对陆家照顾是因为有你的存在,你看不出从小他就超爱接近你,故意玩弄的整你吗?” “是他吗?”从小就爱玩弄耍他的,好像是眼前的娇妻! “当然就是他!”颜珊珊抛给他一记不然还有谁的白眼!“那个臭朱毓,别以为我不晓得他端什么心思!”她忽自言地冷扯唇! “你跟三皇子从以前就很不对盘!”双方见面的对话,当真是高来高去、暗潮汹涌,这两人到底为什么事结过梁子! “明朝,你要记住,虽然三皇子真正的目标不是你,但是难保他不会得不到目标改拿你止饥,你跟他最好保持距离!” “目标?止饥?”珊珊会不会说得太严重了!而且三皇子对谁有目标吗? “说你答应我,不跟那个邪魔胚皇于有任何私下接触,明朝?”颜珊珊环搂着丈夫萨颈项,再次用出那软语的娇嗔。 “只要你搬回东旭别苑,我就答应你不和三皇子有任何私下接触。”陆明朝也趁势而求。 颜珊珊红唇轻笑,给陆明朝的回应是朱唇再次吻上他,四唇热烈交缠,就在两人如胶似漆的深吻不分时,门外传来陆修的敲门问候声。 “少宗主、少夫人,小修为少宗主送东西来了。” “进来吧!”陆明朝有点依依不舍的放下怀中娇躯。 陆修开门拿着一个木盒进来,身后还跟着阿全、阿平。 “少夫人,这是少宗主要拿给你的。”陆修恭敬呈上。 “是什么?”颜珊珊感到好玩的问。 “珊珊。”在她要打开木盒子时,陆明朝忽按住她的手,以诚挚的眼神凝锁着她,柔声道:“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这盒子里的东西可能会让你感到悲伤,但是我知道牠对你有多重要,所以将牠谨慎收敛后,还是亲手交给你,希望你别太难过。” “收敛引”对他的话,颜珊珊不解又失笑,见他认真的模样,只好也认真的点头才打开木盒子。“这是”一看盒里的东西,珊珊一阵愕喘的睁大了眼,继而忍不住掩唇! 见此,陆明朝赶紧展现柔情的拍抚着爱妻的背。“我知道你向来疼爱花球这只猫儿,唉!早上还见牠活蹦乱跳,谁知下午就死在园子里。” 他边安慰爱妻,边看盒子里那原本黑黑僵僵的猫儿尸体,如今正干干净净的躺在放有鲜花的木盒里。内心真是佩服陆修和阿全、阿平,把那差点连原型都看不出的猫儿尸体,整理的这么干净,盒内铺的这么典雅,果然是贴心的好属下。 “你早上还看到花球活蹦乱跳!”颜珊珊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陆明朝颔首。“我特别命人将花球打点干净,谨慎收敛好,你别太难过珊珊,小动物的生命难免脆弱。” “陆、明、朝你真令人噁心!”颜珊珊猛然伸手怒掴过他!“花球昨天就死了,都入土为安了,你竟然能在早上见到牠!” 花球昨天就死了!这句话当场让全部的人傻住! “更过分的是你还可以将花球挖出来洗干净!”原本侍女来告诉她花球的土冢被挖开时,她还命人在西霞阁内四处找找,有可能是狗儿耙土挖的,没想到竟是她丈夫干的!“你简直要气我也不是用这种方法!” “珊珊,你先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陆明朝眼神缓缓射向献计的始作俑者。“相信我,小修会给你最好的答案。” “我、我”再次被主子当成焦点的陆修吓得冷汗直冒。 “跟小修有关?”颜珊珊睨向陆修。 “是他把花球尸体装盒的。”至于前因后果,陆明朝阴森森的眼神很清楚的告诉陆修,想办法扛下解决,否则他就亲自解决他! “这件事事实上”在主子可怕的神情笼罩下,陆修直接往后伸手,抓住左右两边正要退开的阿全、阿平。“是阿全、阿平先发现花球的!” 正要开溜的阿全、阿平,当场被抓住领子拉了回来。 “该是你们回报少宗主大恩的时候了,记得一肩扛下,万事太平!”陆修低声说完后,就将这两名吓白脸的倒霉家伙再次推出去挡着先! “很好,那就告诉我,为什么已经死的花球能够回光返照的再死一次?”颜珊珊怒目扫过,让两名小厮当下一抖,她仅吐一字“说!” 一句威严十足的说,当场让阿全、阿平跪了下来! “少夫人” “这件事” “这件事,阿全、阿平虽然很难说出口,还欺骗少宗主说见到花球在花园玩,给了少宗主错误的消息,但是少夫人赏罚分明,少宗主爱、恨鲜明,无论你们有什么苦衷这么做,相信少夫人和少宗主会分、别做出最适当的处置。” 陆修在后面,说了一段别有强调的话中话,一方面为主子开脱为何能见到已死的花球在花园里,另一方面也要他们说之前先搞清楚,赏罚分明和爱恨鲜明的两位主子,泛到那个爱恨鲜明的主子,接下来的日子绝对是痛、苦分明,要你痛的时候,绝对体验不到苦;同样,要你苦的时候,绝对不晓得什么叫痛,少宗主精神磨人这招,东旭别苑内的人,有目共睹。 “赏罚分明” “爱恨鲜明” 想到主子钻牛角尖时所做的每一件事,总会让人人仰马翻,一钻起来,还会纠缠甚久,辗转复辗转;反之,少夫人向来明快果断,惩治起人来,完全利落直接的,一次痛完! 相较之下,如果扛下花球的事,接受少夫人的惩罚 “阿全、阿平,到底怎么回事,快说!”颜珊珊不耐的道。 阿全、阿平当下豁出去的一起抬头挺胸,瞧瞧神情肃凝的主子,做下决定,两人快速以膝行爬到颜珊珊跟前,一同伸手指向自家主子陆明朝! “少夫人,一切都是少宗主的意思,阿全(阿平)是不得已的!” 午后的寝室,在一阵唁嚷后,再度传出“啪”的巴掌声,接着门以被踹开之势“磅”的撞到两边门扉,颜珊珊气冲冲的拿着木盒走出! “陆明朝这段时间别想我会让你碰我一下,你这卑鄙骗子!” 怒瞥房内一眼后,她重哼一声用脚踢甩上门,扬首离开! 室内,陆明朝抚着两边火辣的面颊,被赏了两巴掌的印子很清晰,他看向室内犹站着的陆修,还有尚跪着的阿全,阿平,没一个敢动、敢说话,接着陆明朝竟不怒反笑,绽开很大、很大笑容,却让人好似一股冷流扫过,全都一阵哆嗦发抖不已。 “小修,我们来试第三十八张真人试验的格纸,只差这次我要用筛子洒墨点,一整片密密麻麻的墨点,应该会有个数百千点,到时用剑划在你身上划个够,划到你全身像鱼网,一定刺激死了!” “少宗主小修一脉单传啊”陆修当场加入跪下的行列。 “阿全、阿平,捞愿池等你们很久了,这回把每一个愿成真的铜板都给本少宗主捞上来为止。” “少宗主饶命呀阿全(阿平)是不得已的” 澳跪到主子跟前的阿全、阿平拚命哀号! 以少宗主这般功力高深的龟息大法,捞快一天才有一个“愿成真”;以他们大概得捞个把月、甚至数月,而至以年计根本是教他们永远沉到水底不用再上来了! 出卖自家主子,他们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呀! 阿全、阿平又不是笨蛋,如果扛下花球的事,少夫人非但做出重惩,也铁定不会谅解少宗主,定然会再给少宗主排头吃,只要少宗主吃了少夫人的排头,情绪一钻,照常苦死他们,与其两边都受难,宁愿痛苦一边,指认自家主子! 当然,不可否认,为怕少宗主将他们活活剥皮,原本打算指认主子之后,苦求少夫人让他们到西霞阁去,偏偏正在火头上的少夫人打了少宗主之后,气得转身就走,独留他们面对可怕的风暴! “我现在体内有好多感觉想找人发泄,怕等不到后山轰树,就先拿你们开刀”陆明朝终于爆发叱吼“上香、净笔、格纸、琴声、捞愿池一样都不可少全给本少宗主准备好!”“陀罗尼珠是假的!” 帝都近郊的一座高峰岩洞内,两队身着外域服饰的人马聚于洞内冷泉边,天然的岩洞内别有洞天极为高与宽广,洞内又见峰回路转的洞中洞,既复杂又隐密的一处屏障。 一队黄红服饰的为首者,拿着盖住黑布的锦盒,黝黑的深肤的面庞,脸色凝重! “真确定了?”另一队褐白服饰的领头者问。 为抢这颗奇珠,他们牺牲不少,由东域一路跟到中原,最后在贡品进宫前出手,与天都王朝的兵卫展开一场不小的激战才得以抢回奇珠,如今竟是赝品! “真珠在日光下虽平淡不见其彩,却会散发热,反之,在幽暗中其光明锐的会反螫人双眼,但是这颗陀罗尼珠两样都不具!” 拿着锦盒的男子忽揭了这块盖住明珠的黑布,旁人全一骇的下意识遮住眼睛,因为他们明白陀罗尼珠的力量有多惊人,但,黑布下的珠只呈现微弱幽光,鳞白的珠体全然不见奇珠发出传说中的独特! 褐白服饰的领头者大掌覆上这颗珠,只感冰凉,不感任何温度! “这真是假珠?” 他们无人见过真正的陀罗尼珠,如今面对这颗极为可能是假货的陀罗尼珠,一时竟全无声,耗费心血的抢夺竟落一场空吗? 此时一道风凉拂面,一道紫影翩然而掠,大伙只感眨眼间的余光一错,锦盒内的奇珠已失! “有人夺珠小心!” 当下众人一阵惊嚷,赶紧摆阵以对! “人在哪,快找!” “在那,水泉上方的岩尖崖上!” 大家目光望向水泉上方一处突出的高处岩石,一道飘逸修长的淡紫衣衫,面容覆着紫白面纱,最为独特的是他双臂上的长缎,右臂绕缠着雪色长缎,左臂却是红色,昂然立于高岩上。 “紫飞双月!”见到来人臂上缠的红、白双色长缎,其中一名为首者认出来人。 “小心,传言此人身形、轻功和剑法都很快!” 斑岩上的人却只是端详手上这颗珠,精瞳一锐,气运凝指,一掌盖碎了这颗假珠! “哼!朱毓。”紫飞双月一声冷笑,将这假珠的碎粉一扬手,尽撒下方水泉与环伺的人马,像在笑他们的愚昧,明知假也舍不得毁! “抓住他!”两队人马哪堪遭人如此羞辱! 大家却再感凉风掠身,光影一瞬,紫飞双月已纵身而离,不见踪迹! “快追!”众人全要追往洞口。 “不用追了!”褐白衣饰的领头者喝止。 “阎司大人!” “既是假珠就不用多惹事端,看来陀罗尼珠的下落和天都王朝的三皇子有关。”想起紫飞双月所说出的名字! “陀罗尼珠定要找回,它是我们东域镇族之宝,岂可任由域主进贡中原,谄媚求怜!” “是,阎司大人、婆吉长老。” 众人起誓,不追回镇族之宝,便血溅异乡! 第五章 橘红的甜柿与鲜绿的大柚子,呈盘在美丽的雕花盘中,紫串的葡萄与各色的瓜果林列,一旁还有甚多的佳酿与牲礼。 “少夫人,这是朝廷每年在中秋佳节时,都会赐给四大家族祭典的礼品,历来都会将它们放在宗祠内,直到十五当天过午,就将这些供品分赐给府中上下,以沾节庆福泽。” “这和年节一样了。”半年前她进陆家正逢新年,朝廷的贡品也是如此仪式,只差当时更丰盛,琳琅满目的让人眼花。 “是呀!逢年过节,朝廷都会赐下祭典供品给四大家族,以慰四大家族辅佐的辛劳。” 颜珊珊边听陆修的讲述,边观望着这甚多的礼品,对那摆在最显眼的甜柿与大绿柚不禁赞赏。 “饱满、色鲜,想必是产地直送,尝起来定然汁多味佳才是。”她已开始期待这中秋佳节的口腹。 “这是三皇子另外赐给陆家的。” 听到此人,颜珊珊了解点头,改为支颚的端详片刻道:“嗯,仔细一瞧又还好,饱满不见得口感好,色鲜搞不好内藏腐坏也不知道。” “应该不会,为了让少宗主能快点尝鲜,除了祭拜先祖的供品外,三皇子还额外送给了少宗主,让少宗主一尝为快,少宗主尝了之后直说是好东西呢!” “噢,看来三皇子对明朝可还真有、心呀!”扯着唇瓣,微笑的话却颇带力道。 “谁不知道,三皇子从以前就对少宗主另眼相看,这次的赏赐,其他家族都只得甜柿,就咱们陆家还得了鲜脆的大绿柚呢!”其实该说云游在外的老爷,夫人和三皇子交情最独特,三皇子爱屋及乌的对少宗主特别好。 “是~吗~呵呵”按了按额角浮出的恼意,端好完美的少夫人风范,继续听陆修的解说。 “三皇子还说,十五当天,要开始分发这些供品时,他要特别来陆宅,先剖一颗绿袖,喂少宗主吃一口呢!哈哈,三皇子就是爱玩这种要亲热的游戏。” “他、要、喂明朝吃东西!”柳眉开始挑起。 “对呀!每年中秋分发供品时,三皇子常来和少宗主主持这个象征送福的仪式,切开第一个果品后,三皇子定要少宗主让他喂一口的,大家都习惯了,尤其三皇子一来,整个陆府都热闹了。”陆修津津有味地讲,没留意到一旁的人脸色已变。 “少宗主没拒绝?” “少宗主是有点不好意思啦!可是每年要做的事,也早习惯了三皇子的行为。” “习惯了是吗?”好呀!朱毓,今年你还敢如此做就走着瞧! “少宗主。”才觉得少夫人笑得有些阴险的陆修,就见到陆明朝走进。 “珊珊,快来尝尝这些好吃的东西。”陆明朝进来就热切招呼爱妻,希望能平息她昨日对花球的怒气。 “是呀!少夫人,这些甜柿和绿柚真是好吃,晚点拿它们来炖汤,爽口又养身。”丽儿捧着洗好的甜柿和剥好皮的绿柚道。 “珊珊。”见爱妻一哼别过娇颜,陆明朝忙上前陪笑。 “少拿别的男人送的东西给我吃!” 别的男人!“珊珊珊,这是三皇子送的,不是什么别的男人。”这话听来挺怪的,说得好像他和男人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还在气恼花球的事,我纺以后不骗你了,但是花球死了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更不可能去把一只入土为安的小动物挖出来。 “是呀n呀!少夫人,我后来追查了一下,是前院下人养的老黄狗耙土把花球挖了出来,又被乔乔给拿来当玩具,真的不关少宗主的事。”陆修也忙帮嘴,如果少夫人心情好转,小两口又甜甜蜜蜜,那,阿全、阿平就可脱离日出下水捞铜板、日落上岸数铜板的水难生涯。 美目横睨陆明朝。“你很在乎我的感觉?” “哪回不先以你的感觉为先,才想到我自己。”珊珊和他说话了,想来不那么气昨天的事了。 “真的?”灵光一闪,颜珊珊娇颜绽笑。“我不高兴的事,你不会做?” “当然!”陆明朝连连颔首。 “能让我快乐的事,你会想办法达成?” 陆明朝神情大亮,听这话,珊珊终于不跟他冷战了。 “会让我悲伤、愤怒的事,你会避免?” “珊珊,你悲伤、愤怒,我会难过的,怎么舍得呢!” 灿烂的笑靥蓦绽,让陆明朝心神一凝,她巧笑嫣然的拉过陆明朝的手。 “珊珊” “叫我娘子。” “娘、娘子。”爱妻忽来的转变,让陆明朝受宠若惊。 “相公。”她娇甜一应,拿过丽儿端在手上盛着甜柿、柚子的盘子交给陆明朝。“来,相公,我们到花园里最隐密的湖上岩亭吃。” 爱妻热切的积极,让陆明朝连反应都来不及的被拉着走出去。 丽儿、陆修全发愣的看着远去的背影,上一刻少夫人还板着脸,不理少宗主;下一刻,马上笑逐颜开,亲密的挽着丈夫,迫不及待往外走! 不愧武林先知的女儿,号称小先知的少夫人,一举一动也都充满了先知的莫测! “娘、娘子”咽一下发干的喉头,陆明朝艰难的问:“真的是n要吃东西吗?” “嗯,当然是。”轻语的嗔音,撩得很近、很近,几乎就在陆明朝唇上。 “可、可是”再吞咽一下直燥起的喉头,力持镇定地问:“这样要怎、怎么吃呢?” 陆府的岩亭,位在一处假山上,靠湖边,周遭植着林木扶疏,还有岩碑堆砌成的造景环绕,由外看来,湖岸边的垂柳遮蔽住小亭,不易窥见,让这座小亭成了半天然的隐密;由内望去,对陆家园内情况可一目了然。 陆明朝从以前就爱在这座小亭独处,现在,他的娇妻似乎更爱这座小亭的功用。 “这怎么会不能吃呢!” 颜珊珊跨坐在陆明朝腿上,环搂他的颈项,紧紧贴着他,一双秋水之瞳,含情凝望,红唇几乎就抵在他下唇边低语! 陆明朝已经快被她不知是逗是挑的蓄意给搅的心荡神驰,浑身火热奔窜,却不敢造次,好不容易珊珊才愿和他和好,他可千万不能再搞砸这次的机会。 “你不喜欢我坐在你身上喂你吃东西吗?” “你、你要喂我?”没听错吧! “你不想呀!”丽颜浮现受伤的委屈。 “想、想、想。”陆明朝哪堪舍得见此情况。 “明朝,我就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的对不对?”颜珊珊拿起柿子咬一口,将果肉以唇送到他嘴边。 陆明朝马上就口接过,再三咀嚼,觉得这柿子比刚刚还好吃,有生以来的难忘。 现在他的眼只见到娘子那诱人的樱唇所递来的果肉;他的嘴只知道接过这天下美味,深怕这一幕是场白日梦,他已沉醉在梦里说不出话来。 喔!老天爷,千万别让他梦醒! “明朝,你很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他点头如捣蒜! “那你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否决我愿望的事吧?” 不会、不会,他摇头如波浪鼓! “你先说说爱我的话来听听。”再喂他一口,她仿若无心的轻舔掠过他的唇,令陆明朝浑身一震.“说嘛!” “珊珊,我、我好爱,好爱你!”太美的梦让他口吃。 “真的吗?你什么时候感觉爱上我?”她笑意吟吟的问。 “呃什么时候感觉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青梅竹马嘛!你几岁感觉爱上我了?” “这好像十几岁‘五、六岁的时候吧!”他还真记不清到底何时搞懂,原来对她的在意是爱情。 “十、五、六岁,爱我要等那么久吗?”找死呀!柔声转为高拔,含情脉脉转为柳眉一竖。“再给我说一次!” “不、不是,是n更早之前就、就有感觉了。”美梦、美梦,千万别这么快破灭。 “喔!相公,是真的吗?”可人的柔言娇语马上又回来,她亲热的又喂给他一口甜柿。“是不是从知道我的存在,你就喜欢我了?” “娘子,我知道你存在的时候,好像还不太懂世事。”三岁就见到她,那时就要爱上一个五岁娃儿,很难吧! “我说,你从知道我存在的时候就爱我了。” “哎!娘子,说实话以那个年纪的娃儿”爱糖饼还比爱谁实际吧! “那个年纪怎么样?那个年纪你不爱我吗?那个年纪你就没心缺肺了是不是?”颜珊珊俏脸一转,眉目再横起,一指又一指的戳向他!“你刚刚不是还说很爱我,这么快就抓到你不真心的证据!” “娘子?”见她忽然起身,将喂了半颗的柿子交给他,陆明朝错愕。 “你既然不是从小就真心爱我,那就算了!”她一副没得玩,不奉陪的打算走人。 “珊珊,我、我记起来了,从小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我很喜欢,很爱你,很” 不待他说完,佳人的身影又欢欣的依偎回他怀中。 陆明朝继续享受着她喂来,世上最甜美的柿子。 “相公,我们重新确定一次,”颜珊珊心花怒放,捱着他,叮咛地道:“记得,你知道我的那一刻起就很爱我,没有我你会活不下去,一辈子只爱我一个,无论男的‘的,你都不会再多看他们一眼,不会骗我、瞒我任何事,如果你没有做到,就会衰七世、惨七世、无能七世、潦倒七世,再加七世永不得志,总共三十五世,知道吗?” “是n,娘子。” 还愣在她连珠炮说完的内容,只见爱妻又忽然捧紧他的脸庞,认真又柔声的说着“三十五世呀!相公,好惨喔!这可是开不得玩笑的,要彻底遵守你对我的承诺喔!” 陆明朝瞠圆了眼,什么时候他做了这么多承诺? “明朝”最爱以呢喃的声唤他的名,接着亲亲亲,从左唇角烙吻到右唇角“记得无论谁问起你何时喜欢我,都要这么回答才行,还有以后不可以让任何人喂你吃东西。” “娘子,除了你,没人会这么喂我吃东西!”开玩笑,就算真有其他人对他这么做,他还吞不下去呢! “没有吗?”颜珊珊从他怀中起身,拿过另一办剥好的柚子,边吃的瞇着他道:“听说朱毓每年都会喂你吃东西呢?” 三皇子!“那只是他借仪式闹着玩而已!”也不过夹块东西给他吃,珊珊讲得好像他与朱毓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我不管,从此以后不可以再接受他这么做,今年中秋的送福仪式,要他别来。”半点机会也不给他玩。 “珊珊,这有点困难!”陆明朝头疼道。 “困难!”哼!“事情只在有没有办法,不在困难!” “今年比较特别,除了要做这些分发的送福仪式之外,三皇子还要在后院做个简单追悼仪式。” “追悼跑到陆府!”荒谬极了,玩什么把戏! “因为陆府的前身和他要追悼的人有关。” “陆府的前身?”颜珊珊蹙眉。“辅国大将军,杨震远的将军府!” 二十年前长公主与其将军驸马涉及谋反,遭致满门抄斩,整座府宅荒废了十多年,直至五年前,朝廷将此一诺大宅第赐给陆家,陆家大做翻修,褪去前人留下的沉黯阴霾,让整座宅第焕然新生,却还是保留了旧宅部分的美丽园林。 “看不出三皇子这么追思慎远,要追悼这个意图造反的谋逆之将,不怕遭人非议?” 虽说杨震远是驸马,辈分上是朱毓的姑丈,却是犯了谋逆重罪的人,再怎么有亲情关系,人言可畏,要追悼也是私下进行,无人敢明目张胆的祭拜。 “杨震远罪证属实,三皇子对这位姑丈无可凭吊,他只同情他的姑姑。” “这么说朱毓要凭吊的人是” 陆明朝颔首。“当今圣上的亲姊姊,长公主,朱蜻屏。” 第六章 雪色的茶碗,在热水倾注下,碗心淡黄绿的稠糖渐渐晕开,清雅的桂花甜香飘沁,月夜下,更见风情好滋味。 “少宗主,这桂花蜜茶你连喝好几杯了。”陆修伺候着热茶水。 “我喜欢淡雅的桂花清香。” 每到桂花季,陆府下人便收集桂花以蜜调成糖膏备放,随时皆可舀上一瓢加热水饮用。 “少夫人方才也喝了好几杯,看来少夫人这点和少宗主你一样,都很热爱这种桂花蜜当茶饮.”只是少夫人喜欢更直接一点的味,她是舀一口花蜜再饮一口热水,到最后是吞花蜜比饮热水多。 “珊珊那叫喝茶吗?”根本是捧着整瓮桂花蜜当饭挖着吃,还嫌陆明朝,那副非要一瓢一瓢加热水当成茶汤饮用的原则,太不够有英雄的豪情气慨。 陆明朝也只能抽搐在唇角,无言回驳,否则,好不容易小夫妻俩转缓的关系又要毁了。 他很清楚,除非是面对什么大仪式、大阵仗或者宴客,颜珊珊才会端出她最好的名门风范,符合传言中的聪颖机智,温婉娴雅;反之,平日在这些生活小琐事上,她是绝对懒得做什么讲究风雅的动作,能简单解决最好。 爱妻有缜密的心思,却很少用在丈夫身上,应该说面对陆明朝,她完全懒得掩饰本性,完全大剌剌到粗鲁也不为过! “珊珊当初设计我成婚,是不是因为她的本性只有我知道的关系?”这是陆明朝一直想不通的。 颜珊珊有着武林第一美人的美誉,再加上才智双全,想娶得佳人归的,多如过江之鲫,虽是青梅竹马,陆明朝却一直认定她终将情归苏少初,毕竟,从小常伴在她左右的唯有苏少初! 平时找他,不是有事,就是戏玩、耍弄他,从小活在她野蛮的婬威下,见识到她人前人后整玩他的两种面孔,娶颜珊珊是陆明朝连作梦都不敢想的,因为他从不觉得自己在她心中占得了分量! 哪怕每见她和苏少初热切走来的画面,就让陆明朝内心难受极了,也只能按下自己的感情,不曾表白过,只想培养勇气,好坚强的迎接,她和苏少初终将成婚的那一天! 但是年过一年,颜珊珊和苏少初热络依然,却到了双十年华也还未出嫁,就在陆明朝深感不解时,他的人生再次被她玩了一次! 只差她这次的游戏,竟是一场婚姻大戏,陆明朝连想都不敢想的武林第一美人颜珊珊竟要成为他的妻子! “珊珊为什么要设那样的局让我娶她?她应该看得出我的心意,根本不需要这么做!”还设了那让他百口莫辩的计谋,让这桩婚姻在双方长辈交相指责的情况下,以最快速的情况进行。 “少宗主从来没对少夫人说过对她的感情,或许少夫人真的不知道,只好出此下策。”陆修跟着主子猜想。 在陆府,知道陆明朝的婚姻大事是在被设局下完成的只有陆修。 “不,珊珊一定知道。”想起以前那些故意靠近他的肢体言行,一再喃唤他名字的诱惑,摆明是知道他的心意而故意为之,好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 从意识到对颜珊珊的感情以来,陆明朝根本不敢表白,从小受她欺压,他深恐表白会被她奚落恶整一番,糟蹋他纯纯的真情! “如果夫人早就知道少宗主的心意,还设下这样的局,那就只有”局外人的陆修,突然了解了。 “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没有,还是想不出少夫人的意思。”陆修继续为主子加热水虚应着。 他学聪明了,少宗主和少夫人小夫妻俩之间的事,最高原则什么事都当不知道,以免惹祸上身。 “少夫人似乎不再生少宗主的气了,那是否要搬回东旭别苑了?”见主子投来疑问的目光,陆修赶紧转移话题。 说到这,陆明朝一副不说不恼的模样! “你相信吗?我已经陪笑罪尊严的问她,珊珊竟然可以跟我算半年前的旧帐,说我不是个温柔的人,只会强迫她,她还要观察我再说。” “强迫少夫人!”为免损及主子颜面,陆修忍住差点冲出口的失笑,否则自己又遭殃。 就他看来,少夫人强迫少宗主还比较多,如果少宗主真有这种不敢为而为之的举动,也不会连成婚都是被少夫人设计的结果! 只是,这种真相说出也没用,毕竟江湖上最符合众人期待的就是“英雄美人”有梦幻般的相识结合,所以宁愿相信所谓的“武林佳话”也不会相信严苛的现实壮胆化! “我在新婚之夜,一时被妒火冲昏,才对珊珊后来为了赔罪,我也整整当她半个月的仆人供她驱唤,现在又翻旧帐出来算!”到底要他怎么做呀? “新婚之夜!”这可是陆修头次听闻。“少宗主真的强迫过少夫人呀!” 难怪当时的少宗主对少夫人言听行从,不假手侍女的亲侍三餐,盛饭、汤、夹菜,早起、就寝的沐浴包衣,平日的伺候茶水、捶肩、按摩,服侍得少夫人妥妥当当,连动根手指都不必。 当时陆修还以为少宗主大概能娶到少夫人太高兴了,竟然为了老婆甘愿到了为奴的程度,原来是赔罪用的! “我都说了是一时被妒火冲昏头,搞不懂珊珊,为什么都说不生气了,却对搬回东旭别苑推三阻四,老说还不是时候!” 当时他趁珊珊心情好做出要求,没想到竟得到珊珊这样的响应 “我可没忘记你在新婚之夜的兽行,要我相信你不会再犯,再看看吧!” 这样的回答,让陆明朝郁结毙了!重点是,珊珊这笔帐也算得太突然、太远了,两人在十多天前还没吵架时,珊珊和他住在东旭别苑可没听她怒责他不温柔,顶多说他黏人幼稚,现在忽翻出半年前新婚夜的旧帐来算,摆明是找理由推托! 陆明朝气闷。“珊珊不想回东旭别苑,是因为怒气未消吗?” 望着高空明月,陆明朝忍不住回想半年多前,是陆家正式被封为“御前神捕世家”也是他的父亲陆长道四十岁的寿辰 半年前,陆宅 绝俗的丽颜在骄阳下,更添宝石般的清艳,端美的眉宇,流光回眸中别具妩媚丰采,这名看似牡丹娇艳又散发清莲雅姿的少女,由来就是众人焦点。 “颜姑娘,令尊和陆宗主在外厅堂内呢!若不拒绝,由在下来替你领路护行吧!” “不,让我来吧!颜姑娘。” “我是唐家三公子,家父与令尊是世交,相信令尊一定和颜小姐你提过,在下很愿意为颜姑娘你当个护花人。” 镑路少年豪杰英雄争相当个护花人,陪伴佳人到外厅堂,为的只是能多亲近这位当今容颜才智兼备的武林第一美女,颜珊珊。 今天是四大家族中的陆家受当今圣上授封为“御前神捕世家”的大日子,也是陆家老爷四十岁的寿辰,虽不是什么大寿也非什么了不起的岁数,但是陆家是四大家族中涉足武林最深的名家望族,再加上其独特的官家身分,任何武林悬案也常仰赖陆家相助,因此,陆家一直是武林中人相当推崇的公道与力量。 既然授封赠区的大事和陆宗主的寿辰撞在同一天,武林中各派人马和朝廷官员相当热情的齐聚陆家,共同庆贺。 只见陆家后园,偌大的园林中,是穿流不息的武林人士与朝廷官员,而武林第一美女颜珊珊的出现,更是牵动众人视线的焦点! 颜家在江湖上虽非什么宗门派别,颜晓通却是个甚受武林敬重的老前辈,颜晓通博古通今,脑海藏有各种武林奇闻奇事,见解精僻独到,是武林中人请益的先知,与陆家宗主有着从年少便共同携手闯荡江湖的过命交情。 姣美聪颖的爱女是颜晓通的骄傲,颜珊珊过人的才貌,从及笄开始,上门说亲的几乎年年都要将颜家门坎给踩破了。 只是年复一年,颜珊珊都已至双十年华,将成老姑娘了,也迟迟未见她许下任何一房亲事,正所谓当事者不急,却早已急坏一票有心者! 颜晓通却从不为此而伤神,因为他早已在爱女的笄礼(成人礼)上亲口宣布,婚姻大事交由他那聪明过人的女儿自己做主,爱女打算以任何方式替自己作主婚姻,他绝不过问,因此任何提亲别找上他,要他女儿点头才有用! 从古至今,婚姻大事由来是父母长辈做主,虽知道这位老先知看法向来不同于常人,但颜晓通这番言论还是震惊当时! 最后每一位提亲者发现,别说打动颜大小姐芳心,连要见上这位深居简出的颜大小姐一面都是一项困难的挑战,一整年中,颜大小姐真正露面的次数,数不满五根手指,连面都见不到,要如何让颜珊珊点头嫁人! 但也因这层神秘感,令颜大小姐从不因年岁虚长而乏人问津,反而久久一次的露面,那绝美的丽颜令众人惊叹之余,是更多的求亲者要挤破颜家大门! 此时,面对围绕周遭众多倾慕者,只见颜珊珊秀丽的容颜微蹙起眉,直至另一个俊逸的少年出现在她身旁时,才见她神情倏亮的绽出美绝笑容,不同于往昔的礼貌微笑,而是一个令人屏息的灿烂笑靥,显见身旁的少年对她意义不同。 “少主、少主!” 苏少初与颜珊珊并立而行时,这对外表灿耀的无双俪人,完全让人发出嫉妒与赞叹,也包含了观察这一幕的眼瞳,不知从何时起,每见这两人站在一起,他总会不自觉瞇起眼,满心不是味道。 “少主,快回神呀!老爷等会儿就要你去大厅敬酒呢!” 哪怕苏少初与颜珊珊同他三人,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他就是觉得这两人除了暧昧外,还很神秘。 “少主” “退开,让我来。”另一个声音悠快传来,双手搭上前方之人的双肩,很亲热的附上他的耳,呼着热气道:“可爱的小明朝,你看谁呀?” “呃!”一听到这个声音,陆明朝整个人差点跳起,倏然回身,对眼前的人匆忙行礼。“三、三皇子!” 爱用这种“亲昵”方式展现交情的,唯有最常代表朝廷出面与他们四大家族斡旋联系的三皇子朱毓,也是除了颜珊珊之外,他最穷于应付的人! “不用多礼。”唰地一声,摊开名贵折扇,朱毓笑得一脸风采翮翮,气度翩翮,一身红底镶金纹的衣饰,单耳别着红宝石配金珠串,细细成串至肩上,几与黑发同长的金珠串,衬着主人那一身金红贵艳,相当烁目,却不令人反感流俗,只觉他天生适合诠释华丽辉煌。 对陆明朝扬扬眉,朱毓金色小顶冠下的俊颜,永远贵雅迷人。 “我就说吧!只要我一出马,他马上专注,想来他的内心除了我之外,听不下别人的声音,总算不枉我对小明朝你的思思念念呀!” 俊眸抛个媚眼,一派戏挑风情,令陆明朝站立难安,就某一层面来说,此人和颜珊珊那恶整玩闹时很像,都很令人避之唯恐不及。 “三、三皇子说笑了。”他摆明是被那蓄意贴上呼来的热气,给吓得赶忙回神。 “无忧(无愁)拜见陆少宗主!”随侍在朱毓身旁,两名一蓝、一粉服饰的可爱小侍女马上笑意吟吟的欠身。 “你们无论何时看来都是这么人如其名。”两张清秀小脸总是这么欢欢快喜的笑着,当真是无忧、无愁呀!在见过苏少初和颜珊珊之后,他正需要这样的心情。 “三皇子、少主,你们在这亭中坐会儿,我去替你们沏壶茶来。”陆修马上展现热诚的待客之道。 “不用了,我要和三皇子离开这亭子到前厅去了。”他退离朱毓伸手可及的范围,一副要恭送他先出亭子的道。 “谁要出亭子呀?我还要在这隐秘的好地方和我的小明朝,聊聊知心话呢!”朱毓马上拉过想再闪人的陆明朝。“小修,好茶不用了,来壶好酒,顺便告诉陆宗主,我有事找你家少宗主,晚点再过去敬酒。” “皇子爷,您的一句话,马上办到。” 三皇子一向是四大家族中,没人敢怠慢的皇家贵客,他总是一身金光闪闪的贵气,对待下人又亲切,再加上幽默妙语,大家很喜欢见他来,除了无架子外,皇子爷的出手赏赐总是很阔绰。 “马上办到呀!那最好拿个能乱性的烈酒,让人一喝理性全无,光想就让人期待呀!”呵呵。 “今天风和日丽,又逢大日子,不适合烈酒太杀风情,还是品茗一聊武林事好。”深恐朱毓玩什么把戏的陆明朝忙道:“小修,酒不用了,还是端个好茶来吧!” “不要烈酒!”朱毓俊颜一笑,对两名随行俏侍女点点头。“无忧、无愁。” “是,三皇子。” 无忧、无愁马上上前,左右各挽住陆明朝,嬉闹的拉他到石桌前坐下。 “少宗主既然不要烈酒,也别用茶了,咱们皇主子特别体贴少宗主,带了一样好东西来,想与少宗主一同享用,这可是特别滋补养身的极品呢!”无忧笑容可掬的道。 “是什么东西?” 只见无愁从携来的红木盒里拿出二只白玉杯放上石桌,再拿出一个上等玉壶,那玉壶一拿出,嗅觉敏锐的陆明朝马上感到不对! “少宗主,这壶内可是以各种名贵的上等葯材熬煮一天一夜,最后再加上练武者的鲜血融合,非常补气活络血路。” “练武者的血!” “对呀!为了收集在活动力最好时的血,还专门在府内一级侍卫练武对战厮杀时,所喷溅出来的鲜血,既浓又有活动力,我们收集得好辛苦呢!”无忧邀功的在陆明朝身旁解说。 “少宗主,这配上中葯的血色可艳了,无愁为您倒上一杯。” “不用、不用,别倒!”光听,陆明朝就差点要反胃。“小修,还、还是送酒上来好了,呃别太烈。” “欸!酒要烈才够味道。”朱毓坚持的转而对陆修道:“来,这是给你的。”拿出一个翠玉雕成的小葫芦,一看就知道非是凡品。“现在你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亭子去拿酒。” “谢皇子爷赏赐。”玉葫芦一到手,陆修果真眨眼不见人。 “小修!”陆明朝内心暗啐这重利轻主的家伙。 “不要这个十全大补的浓血葯茶吗?” 正要倒出的无忧、无愁大感失望,这血葯茶是她们的成就呢!皇主子可爱喝了。 “十全大补浓血葯茶!”这玩意儿还有名字,光听就很吓人,陆明朝真想掩唇! “无忧、无愁。”朱毓摊开折扇轻摇的笑唤。 “三皇子。”失落的两名小丫头马上捱到主子身边。 “那血葯茶今晚我要回去喝光它们,因为这是可爱的无忧、无愁替我做的呢!”他笑着捏捏两名丫头的俏鼻。 “是的,三皇子。”主子的捧场永远是她们的欢乐,两名丫鬟又是雀跃的在主子左右撒娇。 “好了,现在你们到亭下守着去,我有机密要事得与陆少宗主说。” 无忧、无愁乖乖的领命跑出岩亭外,改到下方的石阶与随行保护朱毓的封言与晏平飞闹着玩。 现在这座居高临下,视野良好,位于假山上又隐蔽的岩亭,就剩陆明朝与朱毓。 “不知三皇子有何机密要事得与明朝说?” “嘘!这事太机密了。”朱毓乎伸出那戴着珠红翡玉宝戒的食指放上唇边,谨慎其事的压低音调“你过来点,我才方便告诉你。” “是。”陆明朝马上趋前。 “再过来一点,这事流不得半点风声出去。”朱毓勾勾手指,摆出很谨慎的神色。 “是,请问是”明朝再上前,已近到朱毓跟前。 “附耳来。” 陆明朝马上将耳朵靠上。 “哟明朝,个把月不见,这体格真是愈来愈有看头,配上这张性格脸蛋,真是好难让人不心动哪!”朱毓笑意吟吟的在他耳畔道,持扇的手搭上他的肩,另一手瞹昧的抚抚拍拍那堵厚实胸膛,与后背腰际。 “三、三皇子!”愣得陆明朝当下僵直身躯!“谢、谢三皇子您的赞言,不劳皇子您再以掌亲自证实明朝的体格。” 向来不适应这位皇亲贵公子表达“兄弟”之情的方式,陆明朝那身魁拔的身躯反应绝对是瞬间僵直,当他记起要挡掉对方的毛毛手时,豆腐也被吃得差不多了! 风流俏皇子朱毓,有着“男女通杀无敌手,杀错永远不回头”的外号,面庞总是挂着迷人的微笑,说着令人穷于应变的话语,端着莫测难揣的心思,却是众皇子中最受皇帝宠爱的儿子,不但掌管整个皇城安危,与四大家族情分非凡,再加上那副优雅帅气的俊美模样,风流韵事无数,虽获民心的同时,在民间的八卦流言也极为丰富。 “明朝兄弟,早跟你说私下,用最轻快的方式称呼我,毓、阿毓、我的小毓毓都行,别这么见外。”亲热的皇家贵公子更加热络环过他的肩,俊雅面庞放光般的亮,以折扇抬起他的下颚。“兄弟,来吧!唤一声给公子我听听。” 对搁在下颚上的折扇,和那派调戏少女的口吻,陆明朝扭动双眉,唇角抽搐的低声道:“三皇子,请别在公众场合开这种玩笑!” “啧、啧,明朝小弟,这怎么行呢?长这么有情有义的脸,却说着这么不懂事的话,一到公众场合,就撇清咱俩那密不可分的关系,太伤我心了。” “还是请您先放手!”万一谁突然闯进亭中,依此人流传在外的名声,这误会可大了。 “行,先照我说的,唤一声来听听,本皇子个人偏好我的小毓毓。” 懊恼写满陆明朝的额,声由牙关挤出“请您别再玩闹了!”我的小毓毓这种称呼,打死他都唤不出。 “唤不出这么高难度的,那就唤声阿毓也行呀!”放在陆明朝下颚上的折扇拍了拍他的面庞,朱毓那笑容在亮眼的珠光辉映下,绽放得俊魅无双。“是这样的,明朝兄弟,本皇子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父王宠≈足护,受不得半点不顺心的事,今天若连个称呼都没顺遂,我只好”这听来就像是威胁的话,令陆明朝心神一紧,以为他要做出更恐吓的威迫,却见朱毓唰地一声,折扇再摊开,掩饰般的低笑。 “等会到外厅堂,当着一堆武林同道的面,本皇子就当众赐你一杯十全大补的浓血葯茶,你若不喝,开罪皇族,令尊、令堂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你若喝了,呵呵,就在众人面前,哎!那结果想来不忍卒睹才是。” 陆明朝当下脸色刷青泛白,因为向来对过重的血腥味极度反应的他,将要接替陆家宗主之位的他,真喝下那杯什么浓血葯茶,只怕一朝英明毁于一旦。 “放心,明朝兄弟,你若吐昏过去,本皇子会当众抱住你,贴心的抱你进屋休息,这画面光想就动人,令人心跳不已呀!” 那画面光想就令陆明朝恶寒罩顶,冷流扫身! “怎么样呀?明朝兄弟,你的意思如何?” 华艳俊美的面孔,璀灿无双的笑容,朱毓对上了陆明朝那仿佛被冰冻住的脸庞,他笑得一脸悠然自得,折扇又一敲的催促下,当场让陆明朝僵化的身心呈现绽碎的惨号! 第七章 面对身边人充满期待的神情,陆明朝僵扭着嘴,艰难吐着“啊啊”粗犷的面庞线条扭曲!“啊三皇子,明朝不好放肆!”连啊几个字之后,他断然抱拳请罪! “呵呵呵”朱毓笑不可抑。“你从以前就这么好玩,真是让人看了不欺凌一下都对不起自己!” 说这什么冒失话,陆明朝满腔郁闷的瞪着! “苏公子,你来了!”亭子外的石阶下传来无忧欢叫的声。 “好久不见你了,无愁很想你呢!” “无忧也是!”两个丫头的声争相缠着来人! “每回看到你们两个,我多羡慕三皇子的福气呀!”悦耳的声,有着自成的稳重沉雅,又不脱其轻快。“身边都有这么可爱的俏姑娘随行着,这等好福分我总比不过人。” “怎么?在你身边的人很差吗?”颜珊珊蓄意刁问的道。 苏少初先是一阵笑意,才道:“不差,只是太有个性了,没几分坚强,受不起。” “你呀!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对你卖乖能有用,少点尊严,多卖几次也无差。” 接着是两人各自揶揄的笑声,这段充满默契的话语,听在陆明朝耳中,刺耳难受极了,他永远无法和珊珊有这样的互动,随着愈来愈清楚的对话,显然下方的人正步上石阶住岩串而来。 “苏公子,你可是多少名门闺秀的梦中人,绕在你身边的话题也没少过三皇子一回。”是陆修跟着应和的声。 原来陆修拿酒来了,呼陆明朝暗自松口气,与三皇子相处令他疲于应付。 “三皇子”才以为可以松口气的陆明朝,却见朱毓手中的折扇压制上他的颈颚,那张俊美面庞就要贴上他时,吓得陆明朝抬臂挡住!“你、你想做什么?” 这位皇族公子是个半点损伤都不能有的贵重级人物,既不能出手,又无法制止他恶意的欺玩,陆明朝真是怕了他! “我想,如果在颜珊珊和苏少初眼前抱住你、亲你,他们心中会怎么想呢?” 这话可吓得陆明朝脑袋一轰,深知眼前人说出口的话都玩真的,正想应该要犯上的出手,就听到颜珊珊的声,似笑似嘲的传来。 “这还需要说吗?当然是我和少初也在三皇子您面前玩同样戏码,反正表演嘛!大家一起才热闹。” 一身淡雅嫩绿衣裳率先定进亭中的颜珊珊,迎视着已经放开陆明朝,摇扇轻笑的朱毓,她回以同样的一笑道:“三皇子,这么有兴致在青天白日上演欺压良家少男的戏码?” 见到颜珊珊瞟来的目光,再听闻她所说的话,陆明朝恼起! “颜姑娘言重了,别说我拥有足以自保的武力,这也不过是三皇子与我之间常闹着玩的游戏!” 被自己最在意的人撞见他被个大男人调侃已够窝囊,还被形容得像个被恶霸玩弄的小姑娘,陆明朝就更不爽了。 听见陆明朝蓄意陌生的称呼,颜珊珊睨向他,当事者也斜眺以对。 “对,我和明朝兄弟常这么闹着玩,怎么?颜姑娘有兴趣加入吗?”朱毓悠然相邀。 “感谢盛情,只可惜珊珊不习惯和别人分享玩的东西。” “这么说本皇子和颜姑娘该上演的是,一个玩具鹿死谁手。”喔!好胆识,竟敢跟他朱毓抢东西。 玩的东西!陆明朝已经气得咬牙,何时他成了这两人的玩具! “这里没有什么玩具,既然三皇子与大家都是来陆家庆祝今天的授封,那就一同畅饮一番。”干脆端出东道主的架子。“小修,还不快将酒送进来。”对还慢吞吞停在石阶上与苏少初和无忧、无愁等人磨话的陆修,陆明朝探头喊。 “是,少宗主。”陆修忙捧着酒快速跑上岩亭。 “今天这岩亭可真是陆府最有意思的聚集地。”随后的是一身素雅的翩然身形。 “少初爱弟,真是令人期待得久呀!”来人的莅临令朱毓俊眉挑扬。“想这帝都街市说大,总也还有个范围,本皇子却怎么都遇不上少初爱弟,连在皇宫内,也很难见到爱弟你独行,总是在众多人的聚集场合才得见爱弟你的风采,今日若不在陆府一见,真令人怀疑,少初爱弟不会是在躲避本皇子吧?” 苏少初,一身飘逸挺拔的出尘俊采,眉宇清睿,带有自成一格的内敛神态,与朱毓同立,两人就形成强烈的对比,不同于前者的华丽富贵,后者向来不喜缀饰上身,一身淡紫月牙白,看似正色颇带严谨,开口的言语却常见幽然一默的妙语。 “这话可真令少初惶恐了,三皇子是多少人极想热络攀交的对象,能得皇子您如此关注,少初愿赠自画像一幅,此画相伴皇子左右,聊表少初心意。”进到亭内的苏少初先与陆明朝抱拳一揖后,在石桌边坐了下来。 “你有此心,本皇子乐于接受,当然,这画像我怎么运用,定然会告知少初爱弟。”朱毓手中折扇再次缓缓摊开,掩去半张面庞,只以一双精光犀眸直透苏少初。“这下漫漫长夜,有爱弟你的图像相伴,确能平抚本皇子缺憾的内心呀!” 闻言,苏少初也认真支颚以对。“既然少初的画像负有如此重大的意义,少初定然不让画像失真,务求和真人维妙维肖才行。” “少、少初兄”陆明朝忍不住唤,苏少初真的了解朱毓的言下之意吗? “怎么?明朝兄弟也要贡献一幅自画像,以伴三皇于的漫漫长夜吗?”苏少初兴问。 “喔!”朱毓笑看陆明朝。“能有爱弟和明朝小弟的画像相随,今天可真是丰收充满惊喜。” “啊!这”才要回应的陆明朝,就感脚下传来被人一踹的痛意,颜珊珊警示的眼神像在斥他多事。“不、不了,我是想,酒已备好,大家一起用吧!” 一旁陆修已将酒倒好一一奉上。还带来一篮各式下酒小菜。 “三皇子,请。”陆修先端请皇族贵客,再端请苏少初。“苏公子,这是溪酿清白酒,陆府的珍藏,口感辛醇,也是老爷的最爱,请尝尝。” “珊珊,这种酒太烈,要不要叫小修改拿蜜酒来。”只要颜珊珊在场,向来都是陆明朝亲自斟给她,极少由下人来上酒。 “我就要试这酒,倒一杯给我。”颜珊珊哼地别开头。 陆明朝知道她在为自己方才故意唤她颜姑娘的事生气,只好无奈的为她斟上一杯酒,还赶忙为她夹菜,怕她空腹饮酒易醉又难受。 “色清、味冽、果然好酒。”苏少初尝饮后,赞道。 “听闻爱弟近来锋芒太盛,惹了不少事情。”朱毓举杯朝大家一敬,却旦言挑苏少初道。 “比之三皇子,一身华贵烁目,少初之芒岂见枱面!” “就怕不见枱面的锋芒,往往是最锐利的呀!” “锋芒纵锐,却不是最有影响力的,既是如此,又何需端上枱面?” 看着他们一来一往,对话中,机锋各见的陆明朝,有时真是佩服苏少初那派永远八方不动的泰然自若,仿佛再怎么样的事情,都很难令他乱了方寸阵脚,遇上不想回应的事,也从容不迫的四两拨千金,不愧与三皇子朱毓最为对比的人! 今天珊珊倒是很安静,陆明朝见她始终安静的浅饮着酒,偶尔托颜看看苏少初与朱毓的互动,甚少发言,平日她与三皇子一见上,双方那各有暗涌的对话,虽不同于朱毓和苏少初这种机智优雅的言词交锋,却也是一番唇枪舌剑,怎么今日这般反常? “不喜端上枱面,却又干下张扬事,少初爱弟的言行实令人不解是低调或嚣张?” “不知三皇子所指何事?” “听说你为了玉琼楼的名妓于紫烟,不惜与甚多的权贵公子交恶,表明此女为你苏少初的人?”朱毓珠石宝戒缀满长指的手,把玩着酒杯,闲聊似的语调,俊魅的眼眸却难掩其精炯。 “是有这回事。”再要陆修斟满酒,苏少初坦承不讳。 听到朱毓大剌剌问出的话,令始终认定苏少初与颜珊珊是一对的陆明朝,内心暗捏一把冷汗,深恐这个话题再下去会伤害到颜珊珊,赶忙想带开话题。 “我想这件事”才开口,桌下的脚又被颜珊珊一踹,虽不痛,却令他愣看颜珊珊。 自己的心上人苏少初从刚才被人吃豆腐,珊珊无动于衷便罢,现在朱毓说出苏少初与名妓的韵事,珊珊还毫不在乎,甚至再抛给他噤声的警告神情,这太不像颜珊珊了! “看不出理智、德行并备的少初爱弟,会如此失控的言行!” “或许当时我醉了!”他一耸肩。 朱毓大感兴味。“自诩从不喝醉的少初爱弟,竟也会醉酒闹事!” “红颜知己人生难逢,既有缘”他望向颜珊珊,对方竟是忍不住噗哧一笑,苏少初也扬着唇角。“为佳人一醉,又何妨!” 这世界反了、这世界反了!见此情况的陆明朝内心吶喊极了,苏少初明目张胆坦言包妓,颜珊珊竟还不在乎笑出! 他记得珊珊很厌恶这种事的,几个月前,他不过好奇,在朋友的招呼下走了一趟妓馆,颜珊珊知道后,那神色之吓人,光眼神凌迟就够他心惊胆战,接着告诉他,最恨男人流连这种是非地,最后整他之惨,几乎让陆明朝埋下世上女子皆可怕的阴霾;怎么苏少初非但上妓馆还包养名妓,珊珊可以当玩笑以对? 太不公平了!陆明朝内心不平衡到极点,这种差别待遇,对心上人,珊珊果然就是不一样,哪像自己,从小就只是她的玩具和肉砧板,专门捏他、戳他、无论心情好不好总喜欢欺他,还不能回手,因为英雄好汉是不打女子的,重点是,就算他忍不住也动气了,珊珊就以那无辜、委屈、似娇似嗔的唤着他的名字,整个人逼上他,陆明朝几乎不马上投降! “这么说哪天定要见识、见识,这让少初爱弟神魂颠倒的紫烟姑娘。” “这个”苏少初浅吟一笑,垂眸饮酒,随见身旁之人的不对劲。“珊珊,你还好吧?” 只见颜珊珊捂着额,陆明朝也正关切的探问。 “头好痛、好晕!”她揉着两边额角,双眉紧皱,显然不舒坦极了。 “我早说过这酒烈,要你别喝了。”陆明朝急道。 “颜姑娘身体不适,要不要到厢房休息一下?”陆修忙建议。 “对呀!珊珊,到厢房去躺一下吧!”见她捧紧螓首的模样,陆明朝很是忧心。 “也好。”颜珊珊难得毫无意见的顺从。 “我扶你去吧!”苏少初正欲起身,朱毓的声传来。 “有陆家少主人在,少初爱弟就别担心了。”他手中的折扇按上苏少初在桌上的手掌。“本皇子希望爱弟继续在这岩亭陪我一谈。” “这”颜珊珊因头昏而踉跄了步伐,陆明朝忙想扶好她,却被离她最近的苏少初环肩而过,几乎是从陆明朝臂膀内将人拉过,看到几近依偎的两人,陆明朝差点冲动上前抢回颜珊珊! 只见半靠在苏少初肩旁的颜珊珊,不晓得低声说了什么,苏少初犹豫的面色出现少见的为难。 “让明朝陪我去便可。”颜珊珊高声道。 苏少初在将她交给陆明朝时,忽故意在陆明朝眼前,暧昧的伸手掠过她的发,似笑非笑的语带玄机“我会要你还这一回。” 陆明朝不解苏少初此言,却见靠在臂弯内的颜珊珊,唇角浅勾,像在轻笑。 “珊” “明朝,我头好疼!” 怀中佳人虚弱的靠紧他,头次面对颜珊珊如此需要他,陆明朝那仅剩的一丝疑惑当下全飞走,赶忙扶着佳人离开。 “小修,你好好伺候三皇子与苏公子。”出亭前,不忘交代陆修。 “是,少宗主。” 现在,岩亭内改剩朱毓与苏少初,还有随候在旁的陆修。 “小修,本皇子想要用点甜糕点。”朱毓凝视着苏少初,笑得相当诡魅,开口却是对一旁的陆修道。 “马上来,三皇子。” “小修。”迎着朱毓的视线,苏少初同样头也不回的唤住正要被遣开的陆修。“顺便替我唤无忧、无愁上来,好酒、好景,再有可爱的她们相伴,才是乐趣。” “好的,苏公子。” 当陆修离开岩亭时,朱毓为自己再斟满一杯酒,朝苏少初举杯。 “少初爱弟是喜欢热闹呢!还是面对本皇子绝不落单?” “或许,我怕自己又醉了,到时殃及三皇子,犯下了不知张扬或嚣张的行为,少初担不起呀!”苏少初将朱毓用在自己身上的言论,笑笑回赠。 “爱弟真是令人既费解又着迷呀!” “比不上三皇子您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心思,究竟阴险或嗜玩人性。”瞇起似笑非笑的眼眸,苏少初轻音淡冷。“您才是那令人费解却不敢碰上的人。” 对此几近半讥半贬的一言论,朱毓毫不见怒颜,甚至微笑的更近灿雅温悦。“爱弟显然想之太甚、思之过多,民间对本皇子之论言,褒多于贬、敬多于毁,看来,唯独爱弟不做此想。” “天家者,对外亲民为表相,骨血之里为残忍,世人总见其表却难见其里,身在皇族天家的三皇子,可真是此言最好的诠释。” 朱毓难得的放声纵笑。“少初爱弟果真令人着迷,每回一谈,唉!总让本皇子心涌难抑,对爱弟,究竟该得之或毁之!” 精光曝射的双瞳,深睨苏少初;后者同样回以内敛的沉着,交击的视线,不见漫谈的笑意,反而交织着暗云诡涌。 “三皇子,苏公子!”此时无忧、无愁跑进亭内。 “如果三皇子不反对,让无忧、无愁一起入座,饮酒同乐。”苏少初回复那漫然的笑言。“有她们在,总是令我食欲大开。” “无忧帮你倒酒。” “无愁帮你夹菜。” 两个小丫头不待主子的命令,就欢欣的在苏少初身旁坐下,乐陶陶的缠着他。 “爱弟如此令人着迷,莫要将我身边这对可爱的小黄莺给迷走。” “三皇子身边的人,谁有能力迷走呢!” 闲谈的欢笑又弥漫在席间。 而扶着颜珊珊进房的陆明朝,只见怀中佳人始终偎靠在他肩窝中,不言不语的按着额,令他见了好心疼。 “珊珊,这是我的院落,虽然不太适宜将你安排到此休息,可是,我的寝室是最明亮又最舒服的房间了。” 纵然是青梅竹马,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怎么说都不好安排到他的寝室内,只是安排在别的厢房,陆明朝都觉得不够好也不放心,重要的是东旭别苑都是他的人马,无论照顾与隐密性都是最能让他放心的。 “珊珊?”正要扶她上床休息的陆明朝,却见怀中的人儿忽伸臂环住他的颈项,缓缓抬起的娇颜,不见虚弱、不见难受,只见她笑的一脸嫣灿与怒火! “明朝。”芬芳的气息,随着红唇暖暖贴陆明朝愣启的唇,低声道:“你知道吗?你最让我生气的就是,太、迟、钝!” 陆明朝无法对她的话做出任何反应,甚至对颜珊珊吻上他的行为都无法多想,因为接下来他只感眼前一黑,脑际一阵晕沉,接着发生的事他已无法知道! 第八章 不知过了多久,当陆明朝微弱的意识开始苏醒时,浑身重得像铅块,眼皮更掀都掀不起。 “照葯效,他应快清醒了,只是明朝内功底子比同辈深厚,清醒的时间会比预估要快。” 谁在说话眼皮沉重得睁不开,意识虽开始运转,却像拖着石磨般,既笨重又缓慢的反应不来。 “笨小子,父母都这么精明,怎么生得你这么愚蠢!” 一个掌声拍过陆明朝的头,令葯效正要退的他,逸出闷疼的呻吟。 “不准打他,也不准说他蠢,幸好他真诚有心,可不像他那反常的父母!”颜珊珊心疼的声捍卫传来,陆明朝的头颅随即被拥入软软的温馨中。 “这笨小子,如果清醒着,知道他正靠在你的胸酥,不晓得是喷鼻血还是兴奋的昏过去!” “都说了不准再打他,再这么做,小心我不客气!”颜珊珊挡下对方要再伸来的手,警告道。 “欸!珊珊,你说这话可就失分了,你从小会演戏,我都没拆穿的帮着你,怎么现在目的达成,就不认人了!” “我们是各有交易,要比拆穿,你的真面目拆穿会比较可怕吧?” “哎呀!我们将来可会有很亲的辈分关系,这么早就先对我做威胁,小心自古婆媳不合是常态呀!” “行,那就取消交易,你继续被绑在帝都,绑在陆家,我先走了!” “乖媳妇,别禁不得玩笑,好好好,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对方赶忙笑哄。 “那就如计进行,否则让朱毓又来插手,什么交易都没用!”颜珊珊撇唇。“现在靠少初绊住朱毓,否则还真不好脱身。”这个魔胚皇子,常借明朝牵制她,目标锁在苏少初! “别以为你和苏家小子的把戏朱毓看不懂,他只是对苏家小子的兴趣更浓,否则,哪会放了他最爱的玩具!” “陆明朝是我颜珊珊从小就订下的,只有我能玩,管他天王老子,谁都别想碰我颜珊珊的东西!”绝俗的丽颜,悍然撂下蛮气十足的话! “喂、喂、喂,你和朱毓争抢的东西,不巧是我生的,说得这么顺理成章之前,先问一声辛苦怀他的娘吧?” “那又怎么样,从小陪他玩、告知他天下世事的,可是我呀!”陪他度过童年到成长,谁的功劳大呀? “珊珊,你确定从小是陪明朝玩,不是玩他吗?” “那是教导,不是玩!”她理直气壮。“我颜珊珊将来要面对一辈子的男人,当然是以我的喜好为准,好好整教成为符合我的男人。” 原来双方长辈曾在一场节庆,醉到最高点的兴头下,半开玩笑为下一代指腹为婚,却没人当真,当颜珊珊七岁知道这件事时,看着才五岁既单纯又酣睡的陆明朝,她不高兴极了,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替她乱决定将来的丈夫人选呀!怒气下,她伸手拧睡梦中的人,用力捏醒陆明朝,只见他醒来一副欲哭又强忍的摸样,被她威吓也扁着唇没有回驳,只是一直问她什么事? 最后,颜珊珊随口说是自己不舒服想躺在他的位置,他还真急得马上让位帮她盖被,要他按肩扇风送茶水都照办,还怕蚊子吵到她的在旁帮她挥赶拍蚊子,哪怕长辈上前关心想唤醒鼾声大作的她,小小的陆明朝都捍卫起佳人的睡眠,当下早熟的颜珊珊满意的为自己下决定,这桩指腹为婚的好事该继续! 但她希望这件婚事私下进行,也不许对陆明朝说,因为她要好好的玩嗯,是和未来的丈夫在生活中先“培养”良好的互动,当时她是这么对双方长辈说。 从此,看着陆明朝童稚的险庞,听着陆明朝每天细数珊珊又对他做了什么,她忽然觉得生命充满朝气,未来值得期待,既是将来会成为自己的相公,她该好好的展开“育夫之道”才对,让他知道该如何以妻为天、以妻的话为宗旨、以妻的一切为要事、以妻的快乐为快乐、以妻的幸福为幸福! 有这么多要做的事,难怪人家会说“教育”是很难的一门课。 “珊珊,这么多年,你定要朝儿为夫的坚持不变,原因在哪?”这两人性格颇见差异,虽说互补,真要下和,俯拾皆是他们吵架的焦点,只差儿子永远不会是占上风的那一位! “这还需要说吗?”扳着指头一一细数。“武功高强、本性可欺、逗人好玩、方便奴役,重点是,我教夫多年,好不容易照我意思养成的夫婿,怎么可能放手?” “听起来,我的朝儿真是幸福,从小就有美女相中他当忠犬教养。” “未来的婆婆若不舍,那儿子还给你,让你继续在陆府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直到老了走不动了,就命终在帝都,永远别想再出江湖,体验回到未出嫁前的逍遥日子;未来的公公也可以继续陪你演这出人生角色巅倒的大戏。”这两个老家伙的底她还不清楚吗? “唉!人生得这样的媳妇,真不知是我陆家幸或不幸?”声多幽怨、语多叹息,外带几分垂泪的离别意。“朝儿,今后无法顾着你,一切交给你未来的饲主,是福是祸你自己看着办。” “真感人的亲情,马上撇得干干净净。”颜珊珊轻啐。 此时颜珊珊怀中的人传来沉重的低吟,痛苦的眉扭动,像要苏醒。 “不好,他醒来的时间比我们预估的还早!”看到怀中的颅首动着,显然葯效已退。“怎么办?其他人还没来,他现在醒来可不妙!” “这还不简单!” 接着一股重力再度袭向陆明朝颈侧,当下颜珊珊的惊喊声伴他陷入完全的黑暗,也彻底隔绝那些在他恍惚中断续入耳的对话! “少宗主,这是厨师明晚中秋夜宴上要呈现的各式点心,特别各做一份先给你尝尝。” 陆修端上一盘色彩十足,摆盘精致的点心,拉回陆明朝的思绪。 “寿伯总是这么有心。” 陆家老厨在陆家工作了快二十年,每逢大节日,除了必备的节庆大菜外,还会挖空心思设计些不一样口味的茶点,再取蚌吉祥名字以添气氛。 “小修,在你感觉中,我的父母是怎么样的人?”边喝着陆修另外沏上以配茶点的香片,陆明朝问道。 “老爷、夫人!”对主子忽来的问题,陆修毫不用思考的滔滔道:“老爷一直是个人人赞扬的美男子,虽然四十岁了,看起来却一点岁月痕迹都没有,永远白白净净斯文俊美:至于夫人,完全符合贤淑良德的美言,虽出自江湖,应对上却很有名门风范,他俩十八年来一直很恩爱,让人羡慕极了。” “你有没有看过我娘言行粗鲁,还是伸手打人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陆修对主子的话直接否决。“夫人一直都是轻声细语,对下人再怎么生气,也从不高声斥责,是个非常端庄贤慧的好夫人。少宗主说的,粗鲁、伸手打人的行为,少夫人比较有吧!”只不过骂的、打的,对象全是少宗主! 陆明朝思忖的点头,小修形容的正是他从小到大对父母的印象,那么当时他在昏沉的意识中所听到的对话,是真或梦! 是真实的话,那对话中的人完全不可能是他母亲平日的性格,声音也有点怪,听来有种熟悉感,却非母亲的声,那就真是朦胧中的梦话了! “只是这梦话也太真实了!” 尤其一醒来只感头昏脑胀,还搞不清怎么回事时,就见到站在床边的长辈们,他的父母、颜晓通、陆家老总管与自己的师父,全一脸严厉的俯望着他! 陆明朝吓得赶紧起身,却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身上还有水渍,传来浓浓酒味,床上撕裂的女性衣裙零落!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念头才浮出脑海就听到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珊珊,你怎么了?”只见床脚边颜珊珊裹着一件上衣,被心腹侍女丽儿拥在怀中,安抚双肩颤动哽泣的主子。 陆明朝震惊,他所知道的珊珊是不可能哭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我们先到隔壁厢房,陆夫人在那准备好衣服了,你的衣服都被撕破了。” 颜珊珊没说话的让侍女扶走。 被撕毁!这话听陆明朝耳内可不得了!“珊珊谁撕了你的衣服谁欺负你了” 正要跳起来的陆明朝先被一道力量给压制在床! “谁欺负她!”颜晓通愤怒的脸逼近!“这种没人性的话,你还敢问出来!” “颜、颜世伯,发生什么事了?”半昏的意识让陆明朝犹感雾水满头! “发生什么事!”这么无辜的话,让对方脸色更狰狞。“看看你的右手!” 陆明朝抬起右手,一件湖水绿的肚兜挂在他手上!“这是” 谁的肚兜还没问出口,颜晓通已又是手臂横架上他的颈项,斥道:“证据在你手上,毁了我女儿的清白,你有什么话要说?” 毁了珊珊的清白!陆明朝吓得整个神志都清醒!“这、这肚兜是n珊珊的!” “臭小子,你想抵赖呀!” “我、我对珊珊” “朝儿,娘知你向来倾慕颜姑娘,只是你竟然借酒乱性,对颜姑娘做出这种兽行,让爹娘怎么有脸对你颜世伯还珊珊交代呀!”陆夫人讲到最后,一阵哽咽轻靠在丈夫身上啜泣。 借酒乱性!“我只喝了一杯溪酿清白酒,怎么可能”向来酒量极佳的他,哪会因一杯酒而乱性! “一杯!”陆长道叱骂儿子“看看你身上这身酒味,像一杯吗?爹从小告诉你,是男子汉,就敢做敢当,别找借口!” “爹,我”他没找借口,只是事情混乱到他完全搞不懂,而且这身浓浓酒味,怎么看都像是被直接泼酒在身上! “朝儿。”始终沉默观看的武当道人青潇子开口唤。 “师父!”恩师向来是最了解他的人。 青潇子一叹。“这件事无论前因如何,结果已非你能扭转,听长辈之言行事吧!”实不忍见爱徒陷于一场游戏乱局中,他话中有话的道:“颜姑娘原就是你心之所属,现下不过是换种方式成全你。” “师尊之意是” “这种事还需要问吗?”颜晓通拍着他的双颊,威严地叱令“马上、立即,娶我女儿遥严!” “娶珊珊!”陆明朝双眼一亮,随又想到什么似的摇头。“不行,我不能娶珊珊!” “你说什么!”像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回答,大家一时全愣住! “珊珊不爱我!”他痛苦的道:“我不能强人所难、夺人所爱!” “原来是这回事!”一听原因大伙全都松口气。 “看来成了,婚期可以如预定进行。”陆长道对着身旁妻子道。 “幸好没什么意外。” “老爷、夫人请放心,大婚之事老奴会以最快的方式打点好。”陆家老总管马上保证。 “珊儿出嫁,我也可以放心了。”颜晓通满意抚须。 几个长辈都有如释重担的脸色,开始讨论起婚礼方式与过程。 “爹、娘,颜世伯,你们没听到我刚刚说的,我真的不能娶珊珊呀!”强娶豪夺,珊册会限死他的。 “臭小子”陆长道伸手打过儿子!“一个姑娘家清白毁在你手里,你还有选择吗?” 陆明朝摸着头,这一记力道好熟悉的感觉! “朝儿,多了解一下女儿心,对所爱的人,能不能有点坚持和强硬,难怪人家要生气,也只能被要着玩!”陆夫人忽然对儿子摇头道。 “小子,再看清楚,这是什么?”颜晓通再逼上他。 “一、一张纸!”上面写的密密麻麻。 “是契约呀!手来。”颜晓通抓起他的右手拇指放上红朱砂泥。 “颜世伯这是做什么?”陆明朝被抓着拇指在纸上盖印。 “画押,盖好这张契约,我女儿就是你的责任,请管好自己的妻子,将来出了任何问题,一概与老夫无关,千万不要让珊珊回来找老夫算帐,有了事情自己忍忍,绝对不要让你的妻子有回娘家荼毒老夫泄怒的念头!”押、押、押,盖、盖、盖,一张纸,各处文段皆被抓着拇指盖上指印。 “记得,如有任何违反,世侄你今日喝酒逞兽行的行径将会流传在武林史上,以老夫先知的地位,绝对有办法加以渲染武林公道力量的接班者,竟是摧残第一名花的婬魔,到时老夫以一个爱女受害的父亲出现,绝对让这桩事成为人神共愤的目标,让武林同道群起追杀你,世侄,望你切记,爱女嫁出,绝不退还!” 最后一印扒下完成,颜晓通拿起契约吹干,欣喜极了,终于将这精明鬼怪到仗持聪明就会欺压老父的浑丫头给送出去了!自由了、自由了,他终于自女儿的魔掌下解脱了,可怕的日子以后交给明朝这愣小子去受! “老哥、妹子,清潇道人,我得赶紧去告诉珊儿这件事,不多留了。”颜晓通赶忙抱拳离去。 “世伯先、先等一下”陆明朝赶忙要起身拦住,父母却来到他跟前。 “朝儿,恭喜你半个月后就要完成人生大事,娶得美娇娘!”陆夫人拭着感动的泪。 “终于要见到你成婚了,在你大婚之后,陆家就交给你,爹娘可以卸下重担了。”陆长道拍拍儿子的肩道。 “半个月后就要成亲!”这么快?陆明朝完全处在震讶中! “嫌太慢吗?”见爱子的反应,陆长道笑呵呵地道:“朝儿,珊珊都已经是你的人了,还怕什么?” “不是呀!爹,这对珊珊” “好好好,你先休息。”陆长道再次打断他,拍着他的肩,真心建议。“有时间想想接下来怎么哄珊珊,否则你往后的日子可难过了。” “相公、青潇师叔,我们先出去吧!让朝儿好好休息。”陆夫人赶紧推着其他人出房门。 “爹、娘v父”为什么大家好像有默契般,什么都定好了,也不理会他的话。 “少宗主,等会儿老奴叫小修过来将床铺整理好,再服侍你沐浴包衣。” 老总管离去前,对少主子床上的一团混乱尽责的做出表示。 “先别管那些,我要去找珊珊,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跳下床的陆明朝,连带勾起手上那件湖水绿的胸兜,一见到那原是贴身穿在佳人身上的胸衣,此刻正在他掌中,他跟珊珊还已经有了肉体关系! “少宗主!”老总管惊见少主子掩鼻,接着鼻血喷出。“快把头抬高!” 接下来几天的陆明朝,只要见到那件湖水绿胸衣,必然鼻血泉涌,最后是他的娘亲给收起,才没叫他在大婚前就失血而亡! 最后,直到成婚前他都没再见到颜珊珊,因为成婚前新人不能见面的习俗,让陆明朝只能怀着半忧半喜的筹备婚礼;忧的是,如此仓促的成婚与他干下的兽行,定然伤害了珊珊;喜的是,他作梦都没想到真能娶到她进门! 他曾托人带信给珊珊,对她请罪,也表明自己会负责,但更尊重她内心的想法,但珊珊只托人带一句话:事已定局,何必多虑! 这句不上不下的话让陆明朝百味杂陈之余,还有一丝胆颤! 从小到大,能让陆明朝有这种心惊胆战的,绝对只有颜珊珊! 他太了解珊珊了,每当她生气时,笑容特别艳丽,神情特别妩媚,口中虽说着漫不经意,无关紧要的话,却绝对是开始要你好看时! 现在的珊珊是等着婚后要他好看,还是真的原谅他了了!依珊珊不吃逆来顺受那一套的性格,怎么看,都是前者比较有可能! 陆明朝黑云罩顶,开始对将到的大婚,有忧多于喜的愁虑,还有另一件疑惑于心的是,他怎么想都想不起那天的荒唐事,就算是喝醉而干下的兽行,多少还有残稀的画面印象才是,却怎么想都只有扶珊珊进房后,她在他怀中抬头微笑的记亿,接下来怎么样都想不起! 尤其他醒来后一点宿醉后的感觉都没有,究竟是怎么干下兽行侵犯珊珊! 大婚的日子在陆明朝忐忑不安的疑惑中,一天天的近了。 “少宗主,你要去哪?”见借尿遁而离席的主子,穿过小厅堂往后园走去,陆修忙追上。 “嘘!小声点,我等会儿就过来。”陆明朝比着噤声的食指,身形快速消失在园中树影下,显然是迫不及待以轻功纵身飞离。 “看这方向是去东旭别苑,哎!等会儿就要洞房了,还这么急着找少夫人!”陆修一副挪褕的咋舌。 借着夜黑暗影快速躲过穿梭忙碌的丫鬟、嬷嬷,陆明朝很快来到半个月来大肆整修一新的寝室,也是今天的新房。 陆家与颜家的大婚,光两家的人脉交情就足以让帝都当天的街巷像在欢度大节庆般,人潮川流不息,连平日甚受陆家帮助的街坊也一同热切帮忙招待远来的宾客。 当外厅堂与内厅堂成了各路人马杀成一片拚酒的豪气时,陆明朝费尽心力脱身,先来到东旭别苑,新房外,他想见珊珊,以前没二、三天他就会见到珊珊,现在大半个月不见,前厅一票人又不知要拉着他敬酒到何时,陆明朝有股一分都等不下去的冲动,极想尽快与穿着大红喜服,在新房中等他的珊珊见上一面。 怀着怦然的心,手才碰上门扉,就听到里面传来珊珊的娇嚷。 “少初,你真讨厌,老要问我回答不来的问题。” “世上还有你颜姑娘回答不出来的问题,那可更要好好问了。” 苏少初!陆明朝震愕,新婚之夜,苏少初在新房里干什么?房中调笑的声隐隐断续传来,孤男寡女竟共处一室,还是在他的新婚之夜上!陆明朝再怎么开通,都无法告诉自己没关系,别介意! “哎哟!好扎眼,你干什么?” “这是告诉你,半个月前在岩亭竟然摆我一道,选了陆明朝。” 他们到底在干嘛?满腔疑问与怒意升起,他掠离门口,来到窗外,小心的推开一条缝,这一看,可教陆明朝当下妒火火交炽狂燃! 颜珊珊的红头盖已取下,而一身淡蓝白袍,修长逸挺的苏少初捧着她的双颊,锁视着她,珊珊的双手搭在他的腰上,看起来就是深情凝视将要相拥的两人! 心腹婢女丽儿在一旁替自家小姐整理各式送至的礼品,对这两人的过度亲昵行为,一点也不当回事!喜娘、嬷嬷全不在房内,是被遣开吗? “呵,现在是对着我哭呀!” 有段的距离,让陆明朝只见苏少初似以袖拭抚过她的眼,接着俯首 无耻!陆明朝再也看不下去的转过身,神情净是痛苦扭眉!珊珊竟在他们的新房内与人就这么亲热起来! 珊珊在哭?因为嫁给他? “少初,以后咱们俩无法像以前一样一天三见了。”房内传出颜珊珊的轻叹。 一天见苏少初三次!陆明朝双眼怒瞠,珊珊对他是两、三天才见一次。 “怎么?开始想我了?”悦耳的声调侃的问。 “我们该想办法找个定性又不引人疑惑的联络方式才行,你笑什么呀!”正经一点好不好。 “没什么,婚后的偷情,刺激,我喜欢。” “你在玉琼楼被同化得挺成功的。”寻花问柳的调调愈来愈像了。 “苏公子,调情把戏玩够了就快走吧!今天可是小姐的大喜日,让陆少宗主撞见你在新房内,跳什么河都洗不清!”丽儿没好气的催促他。 “当然洗不清,我和你家小姐的奸情都非一朝一夕了,要多跳几条河才有办法洗清!”苏少初大开丽儿玩笑。 “你别闹了,快走吧!” 苏少初朝颜珊珊招呼。“何时定好偷情方式再告诉我,我随时等候,红杏小娘子。” “好,墙外小情郎,我会差人知会你的。”颜珊珊笑骂着。 红杏出墙!竟这么明目张胆的拿来互相取笑! 陆明朝没有再听下去,整个人只觉得魂定七魄,飘飘荡荡,再也不知道今天的大婚对他真是大喜吗? “少宗主,你在这,快到外厅堂去,各路人都起哄在找你了!”陆修找人而来,见到园子里的陆明朝,赶紧拉着走。 “我该怎么做才好?”他忽幽幽自问。 “什么怎么做!当然是到前厅和大家拚酒,让大家看看陆家少宗主的英雄海量!”陆修回头见到少主子神色,大感不行。“少宗主,今儿个是你大喜日,怎么看起来失魂落魄的模样,快打起精神,别忘了,稍晚你还要和少夫人洞房呢!” “洞房” “少宗主,还装呀!”陆修一副暧昧诡笑的对主子道:“武林第一美人可是多少人的梦中佳人,让少宗主你娶进门了,大家羡慕死了!” 第九章 当门被砰然推开时,房内的人全吓了一跳! “原来是少宗主!”从内房出来的丽儿见到门口的陆明朝,拍拍心口的笑道。 步履踉跄的陆明朝在陆修扶持下走进。 “少宗主,走好,老爷还有其他家族的少爷们,都想办法要替你挡酒,你怎么杯杯都抢来喝,现在醉成这样!”再有海量也禁不起,这下怎么洞房呀? 幸好有那些平日交情不错的爷们挡着,否则,那群素来热爱闹到翻天的各路帮派人马,还要进来洞房闹上整夜。 “吵死了,闭嘴!”陆明朝大掌推开陆修,也挥开丽儿见状要上前的扶持,一路跌撞入内房,只见床边坐着一身大喜服盖红头巾的新娘,他大笑“怎么?现在不该在的人不在了,呃弄得好像这真是一间新房!”冷嗤的四处望望,没再见到苏少初,连随侍的婢女和老嬷嬷也待在房内了。 “少宗主,你醉呆了吗?”丽儿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浓浓酒味。“这本来就是您和少夫人的新房呀!” “我和少夫人的新房!”他哼笑。“你们全都退下去!” “可是,你和少夫人还得一起吃汤圆,共饮交杯酒,还有”丽儿说着未完的仪式,却被陆明朝咆哮打断! “出去、全给本少宗主滚出去” “少宗主,你怎么了?”对主子突来的脾气,陆修吓了一跳! “小修,要这些人全出去,你也一样滚”陆明朝怒扫满桌杯盘,翻桌盘碎的声,砸得满屋响,吓傻了一屋子人! “你们都先下去。”床边的颜珊珊不知何时已揭下红头巾,沉看这一切。 “少夫人?”丽儿不放心主子。 “没关系,都下去。” 大家对这忽来的转变虽忐忑也只能退下! “你现在想演哪一出戏码!”看着立在房中的魁梧身躯,颜珊珊扯唇问:“专门挑在新婚夜,迫不及待的展现大男人本色吗?” “我说是,你能怎么样?”陆明朝看着她,冷笑睥睨。“非要攀上我陆家,是有什么秘密,怕被人发现吧?” 他认定半个月前那场“酒后乱性”根本是她一手主导,最后迫不及待的订下婚期,根本有问题! 颜珊珊闻言不见怒意,反而皱眉的端详他,最后走向他。 “明朝,你怎么了?”了解他的性格,颜珊珊关切的抚着他的面庞,柔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温柔的声几乎打破他刻意筑起的墙! 我和你家小姐的奸情都非一朝一夕了 “别跟我假惺惺!”陆明朝挥掉她手!“我不会再受你之骗!” “骗!”颜珊珊眨了眨眼,随即想到似的一笑。“原来你说那件事呀!那只能怪你自己,又笨又迟钝,只好整你一下了!” 从他十五岁之后,已经对他暗示好几次了,他就是看不懂的只会猛吃醋,有几回看他仿佛明白她的心意了,却又见他缩回去的觉得不可能,到她双十年华了,他还在对她的感情意向迟疑不确定,让颜珊珊又气又恼,干脆出重手直接定案,省得他优柔寡断发作过度! 笨又迟钝!陆明朝眸瞳凛起!“你认为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吗?”他忽攫过她的手腕,厉色冷笑“既然你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又想尽办法搞这场大婚,新婚之夜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明朝”颜珊珊被甩上床,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扳过身,大红喜服的衣襟被撕扯开,衣上的珍珠玉石散了一地,她诧然!“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他狞扬起笑“不是说了,新婚之夜不能让你失望吗?”看着她难得出现的震愕模样,一种残忍的心态升起,他要让自己的痛苦获得宣泄,陆明朝开始解下身上的衣服。“既然我怎么都想不起半个月前那场霸王硬上弓的戏码,今天何妨来回味一番。” “明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颜珊珊从没见他对自己有过如此寒厉的神情,一丝惶然掠过。“你别乱来!” “乱来!”仿佛她说了多可笑的话,陆明朝笑得既叹且绝然。“珊珊,乱来的是你,从来就不是我,我这么重视你,一直这么在乎你,结果你却是私德这么婬荡的女人!” “陆明朝你说什么浑话!”颜珊珊气骂! “是浑话吗?”已解下衣服,露出孔武结实身躯的陆明朝,冷笑挥手拉下床幔,扬开的床幔掩去床内正要上演的一切。“就不知我现在要做的事,你想骂什么呢?” “住手别这样” 床幔内传来衣裂撕开声与颜珊珊挣扎的斥喊! “这一切全是你自找的,颜珊珊” 撕毁的大红喜服被掷出,接着单衣而至贴身衣物,一件件被撕扯下! “快住手好痛”激切的声夺喉而出。“明朝” 黎明的天色照亮整个大地,东旭别苑的寝室内,陆明朝蹲跪在床边,小心俯视连看也不看他的佳人。 “珊珊珊,你要不要紧?” 颜珊珊身下沉重,丝毫的动作都让她痛拧了娇颜,随又颓然将脸埋入枕中,难受极了! “你敢这么对我,你居然敢这么对我”埋入枕中的螓首传来她喃喃切齿的声。 陆明朝羞愧满脸,床幔内一片欲情过后的凌乱,床下四处皆是被撕裂的衣裙,浑身上下满是啮吮而烙下红印的雪色娇躯,疲惫的躺于床褥中,历历是他暴行的铁证。 视线触及一处深色红点,初夜的落红,陆明朝更是深愧垂首,珊珊无疑乃是处子,却他被过分对待的逞一夜兽欲,这下他是真的酒后乱性,且狂乱非常! “对不起,珊珊,是我” “你继续给我哭丧一张脸试看看,继续让我觉得很悲、很惨试看看!”颜珊珊回头怒吼。“被强迫的人都没哭了,你哀伤什么,你给我滚开别靠近我啊”她忽皱拧了五官,原本半支起身怒指着他,现下痛得又趴下去。 “珊珊,你小心,别太大动作。” “你这浑蛋、你这浑蛋,居然敢硬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陆明朝温柔的抱着她的螓首,面庞摩挲着她的发。 “对不起,珊珊,都是我不好,伤害了你,你想怎么生气都好,不要赌气不理我好吗?” 颜珊珊虽没回话,却也没再要他滚开,哪怕陆明朝坐上床,轻拥起她,吻着她的发丝与纤颈,颜珊珊也只是别开头,倔抿着唇不理他。 “珊珊,你知道,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你不理我,那比杀我还痛苦。”从小只要颜珊珊不理他,他的世界就开始愁云惨淡。 “昨晚你只会逞兽欲时,看起来很快乐,不觉得你很痛苦。”哼! “珊珊。”陆明朝吻着她别开头的脸颊,拚命求饶。“怎么样才能消你的怒气?只要能让你快乐,我什么都愿意,珊” 陆明朝拥着又不再说话的她,想起昨夜,他内心的叹息低回不已,虽发现自己错了,最后还是被终于能抱住她的欲望给淹没 昨晚一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事时,陆明朝整个身躯大震! “珊珊!”被他强行征服的娇躯,无疑的,未经任何人事! “你高兴了吗?”颜珊珊的声在激烈的喘吟中,切齿传来! 陆明朝连忙想抽身退离,颜珊珊却猛地伸手捧紧他的面庞,柳眉怒视! “你很好呀!被胆识,霸王硬上弓是吗从来只有我颜珊珊压迫别人,现在栽在你手里简直”佳人丽颜通红,美眸狠睨,在急促的喘息中进出话来,随又发现她紧咬牙关,显然身下正在进行的事让她强忍难受! “珊珊,我”从小对她的声只有臣服的陆明朝,此刻酒意、霸气、勇气、意气全飞,手忙脚乱起来。“是n我误会了,我以为你跟人乱来,所以才” “我跟别人乱来,你这该死的呃!” “珊珊,你不要紧吧?” 见她话语骤然一停,柳眉深蹙,感觉到她忽绷紧的娇躯,陆明朝健臂一伸搂抱起她的身躯,想让她坐起身是否会比较好,这个动作牵引身下的结合,颜珊珊一阵颤息倒喘! “还是我” “你敢试看看!”知道他的意思,颜珊珊一把揽住他的颈项,不准他松手退离,她切切磨牙的展露最娇妩的笑容,朱唇在他唇边重声下警告“既然有胆量对我做出这种事,就给我负责到底,敢在这时退开,让我又痛又惨,我一定拿把剑把你捅成马蜂窝,同样的,如果你接下来继续让我感到痛苦,我也会把你剁成碎肉渣,知道吗?相、公!” 这句切齿出的相公让陆明朝一颤,而爱妻这样的话、这样的行为,足以让人缩回去的浇熄任何欲望! 但颜珊珊对陆明朝永远就像一股魅惑魔力,因为虱的颜珊珊绽出的笑容是动人的,怒火点燃她嫣红的娇躯,更见诱人春色。 陆明朝纺,从小到大,他从没见过珊珊展露过这么艳丽无双的笑容,可以知道她此刻的情绪是多愤怒,同样的,也多么绝艳撩人,引得他理性再次溃堤,体内欲火再次燎原! “珊珊你真的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真的得到你了”陆明朝眼瞳忽烧的一片熠熠燎亮。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从一进房,言行全都反常“除了你,我还能是谁的?” “珊珊”陆明朝再也听不到佳人怒意的声,只见到她活色生香的胴体,与身下进行中到一半的欲望。 “浑蛋,我不是要你猴急的变成婬魔,住手明朝” 最后的惊呼消失在陆明朝覆上,狂野的律动身躯时,床幔内再次传出颜珊珊激烈的吟喊声! “只要能消我的怒气,你做什么都愿意?” “是,我愿意。”拥在怀中背对他的佳人忽开口,拉回陆明朝的思绪。 “包括当奴隶赔罪也愿意?” “如果能平抚对你的伤害。” “无论我怎么对你都行?包括折磨你?” 折磨!了解她本性的陆明朝,深知颜珊珊的折磨绝对让人哀天叫地都不灵,但他干下的事也实在教人不能原谅,因此略略一顿后,还是颔首。 “只、只要你高兴。” 颜珊珊在他怀中转身,这动作虽又让她痛皱了一下眉,却不减她转好的心情。 “珊”见她整个神态骤转,原本冷着眉眼的娇颜,此刻如春花灿放。 “叫我娘子。” “娘、娘子。”仰首的娇颜,甜美的像一种陷阱,明知危险,陆明朝还是踩了,连唤这声娘子都让他心弦怦然。 “相公。”鼻眼对着他的颜珊珊,唤的又柔又嗔“别忘了,你说的,当奴隶都愿意,就从明天开始吧!放心,我会节制的,顶多是要你做牛做马、要你有欲望不得发泄、要你知道以妻为尊,更要你体认,威胁逼迫温柔无助的娇妻,下场是什么!”好家伙,新婚之夜就敢造反,将来还得了,育夫教育得再补强。 “娘子我”还没说完,爱妻伸出根食指按到他嘴上。 “最后呢!等我这身饱受摧残的伤体养好,首要做的就是,”颜珊珊笑意灿灿,眼眸绽风情,瞳芒射杀气的警告“好好带领相公你认识本娘子这身娇贵玉体,从上到下好好认清,这每一处都是要陪伴相公你一辈子的身体,只许温柔对待,严禁粗暴相向,更不宜过度玩弄,如有再犯夺你男性的能力示警,拿你一辈子的尊颜来换。” “能力?尊严?” “就是阉了你,还有当一辈子奴隶!” 就算倒喘也不能在这时展现,以免珊珊以为他不真心,提出更可怕的建议。“娘子,咳,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你说呀!” “半个月前,那场我酒后逞兽欲侵犯的事,应该是假的吧?” 原本误会她和苏少初,以为半个月前虽是她故意设下的局,自己也真的侵犯了她,但,现下看来,局依然是她设,但自己根本没做过,证据就是她的处子之身! “是我陷害你,又怎么样?”她美目斜睨,丝毫不觉有什么错!“那个时候你没做,现在你可做了,还做得很彻底,现在是想不认帐吗?”好呀!还敢追究过往,未来育夫再加一条,不准溯及既往,因为爱妻做的,永远不会有错! “不、不,我哪敢,我只是不知道,娘子你很清楚我的心意,没必要设这样的局呀!”还害他误会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难言之隐,比如珠胎暗结,整他当个现成王八! “这是惩罚,至于为什么,自己想!” 惩罚!怎么样都想不通的陆明朝,拚命问爱妻,她却哼声不再提了。 “少爷,你又想什么发呆了,这茶都冷了。” 见主子端着茶,望着月色沉思甚久,动也不动一下,陆修唤道。 “再换一杯不就好了。”真是吵人思绪的家伙。 陆修再为主子斟上一杯热茶,问道:“少宗主,这些品茶小点你若觉得可以,那就要寿伯再做上一份,送给少夫人尝一下。” 原本宴客前,无论是菜色还是茶点的试吃该交由少夫人,但少夫人口叼,不爱吃的一口都不想碰到,因此,少宗主依然是那试验的第一关。 “可以,这些少夫人会爱吃的。”陆明朝灵光一闪,吩咐着“等会儿要送给少夫人的糕点交给我。” 望着夜空已近五中秋的圆月,他愉快地想,既然不来东旭别苑,那就换他到西霞阁去,甚至就赖定在那,也无不可嘛!哈哈。 月光铺洒在宁静的庭园回廊上,园内处处充满张灯结彩的佳节气氛,因应明天的中秋佳节,午后的赐福仪式,将有甚多的礼节供品要分送,陆府的礼品不乏高官权贵们的心意,再加上夜宴的热闹与美食,每遇中秋下人们的快乐不下于过年。 入秋的凉风拂来,只觉舒朗而不觉萧然,陆明朝端着一盘精致糕点走进西霞阁内,特意不让下人通报,就是要跟珊珊玩个出其不意的游戏。 靠近珊珊的寝房时,**通明,还传出阵阵低笑的交谈,陆明朝皱眉,因为那夹杂的声中有某熟悉。 热气蒸腾中,粉嫩的藕臂轻撩起水波,看着各色花瓣飘漾在粼粼水光上,蒸气染得一切都显蒙柔清亮,颜珊珊不禁好玩的拨玩它们。 “陆夫人,你再泡下去要皱掉了。”苏少初拿着一条拭水大浴巾伺候着,很叹息“本公子服侍你出浴,你该消怒了。” “哼!这段时间你可快乐自在,我却被监管的连踏出门的自由都不便。” 她闷嚷,明朝最近像与她倔上了,软硬兼施都用,他们虽言归于好,他却始终不愿在让她出府这件事上让步,唯一出陆府的条件是他得跟着,还有搬回东旭别苑,而这两个条件她目前实在无法答应。 苏少初啼笑皆非。“珊,丈夫是你选的,育夫养成也是你做的,现下遇上了事,怨我无用呀!”这气出到他身上,也找错人了吧! “我只是没想到他顽固的那一面发作起来,当真是什么方法都没用。” 撒娇,陆明朝受宠若惊的接受;生气,他沉默不回应,哪怕最后颜珊珊摆出强硬到底的态势,他还是不答应她的要求,只说近来帝都不安全,要她忍一忍,无论如何,陆明朝决定要坚持的事,谁来说都没用。 “这倒是我赞赏明朝兄弟的部分。”纵然任老婆揉捏,也只在个人私事上。 “你赞赏?那以后任何事都别来找我了。” “哎!别生气,我可是排除万难,专门来这服侍大小姐你了。”苏少初将手中布锦裹上由大浴桶踏出的她,开玩笑的由身后环拥她道。“珊,你每回都叮咛我,浮躁不如冷静,现下可要回赠你这句话了。” “你想说什么?”她蹙眉看着抵在肩上的颅首。 “你很清楚,明朝兄弟对你因为太在乎,才会对与你有关的一切,处处显得裹足不前、优柔寡断。”苏少初话中有话地悠悠漫笑“可别真以为对任何事,明朝兄弟也是迟钝敦厚,身为陆家少宗主,御前神捕世家的继位者,我怀疑有多少他看透的事,没有点破而已。” “嗯”颜珊珊沉吟一应。 “珊,我记得你从小说过,你要嫁的对象,必须是内外都合你需求的人?” “当然,从小我就清楚,贤妻良母不是我的兴趣,将来我要一个可以让我任性妄为的丈夫,而不是一个允许我任性妄为的丈夫,这两者差异可大呀!” “可怜的明朝兄弟!”令人不禁垂下同情泪。 “找死呀你!”她手肘顶向身后的人,没好气骂。 “真狠,本公子这么纡尊降贵的服侍你,打我这么大力,都不心疼。”叹息的声很幽怨。 “心疼,心疼死了,很冷呀!快帮我拿衣服过来。” 苏少初连连恭敬称是,谁教他今天是来当下人的。 “珊,你对肚兜的偏好也太重了,怎么有这么多肚兜?”一堆各色各样的肚兜。 “那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还有” 此时,门口传来异声。 “少宗主,你、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不进去吗?” 房内的颜珊珊和苏少初望向门口,丽儿正推开门端着一盘精致小点。“少宗主好奇怪,把这盘点心交给我,转身就走了,脸色可怕又难看” 一进房内,见到站在颜珊珊身后替她系好兜胸带的苏少初,丽儿吐着舌头,一副完了道:“这下我知道原因了!” “刚刚是明朝!”颜珊珊神情一变的抓过外袍套上追出。 “不好了,以少宗主钻牛角尖的性格,不晓得夫人能不能安抚得了?” “嗯,这茶点真是不错,甜糕类的茶点果然还是陆家老厨做得最好。”苏少初直接拿起丽儿端在手上的点心享用。 “少宗主和少夫人好像是因苏、公、子你而有误会,你不知道吗?”丽儿斜视他。 “知道呀!”怎么了?苏少初咬着蜜豆小沙包,不解丽儿干嘛特别强调。 “你还能一副与你无关的吃着点心!” “想来丽儿你是有更好的建议?” 对上那双虚心求教的眼;丽儿也认真思考,继而道:“有,吃甜点还是要配茶才好,这有秋茶玉露。”她原就是去沏壶好茶来的。 “我个人还是偏好龙井。”咬着口中那甜而不腻的蜜豆包,苏少初习惯老口味的茶。 “龙井喔”还得要再去冲壶茶来。“行,这个黄的和绿的甜点给我,我就再沏壶乌龙来。” “那就等你了。”成交,苏少初接过她手中茶点。 对已发生的事,既然于事无补,还是吃吃喝喝快乐。 第十章 东旭别苑内,陆明朝站在敞开的窗前,无言、不动,只是凝望着高空那轮明日门。 哪怕身后传来开门声,熟悉的步履踏进,他也不曾回头,只是沉着声道:“我没兴趣再听你说任何话。” 深沉的怒化为冷冷的声。“给我出去!” “我可以出东旭别苑,但我更想弄清楚,你要我出陆家吗?”颜珊珊平静的问:“要休了我这个妻子吗?” 前方背对的人没有回应。 “如果这是你的意思,现在就告诉我。”看着那堵岸伟的背影,她道:“我会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陆明朝嘲讽冷嗤。“何不说这是你的希望,我休妻,好成全你和苏少初是吗?” “你打算休了我吗?”她再次问着。 “告诉我,你偷人多久了?我做了多久的王八?” “我没有!”颜珊珊严声回应。 对她还能做出这样的响应,陆明朝寒声切齿“到现在还对我说这句话,难道非要把你和苏少初抓奸在床才算有!” “我没有,和少初更不可能!” “不可能!”陆明朝霍然回身,精芒炯炯的锁住眼前的妻子!“你让他伺候你沐浴包衣、你让他随意抱住你、你在他怀中裸身调笑,你和苏少初背着我干下这种婬荡无耻的行为,是我亲眼所见,还要我相信你们之间不、可、能!” “是!”颜珊珊眼神坚定直望着他!“我和少初不、可、能!” 听到她再次否决的话,陆明朝有种想疯狂大笑的凄楚,为他一直认定的付出与感情,竟是这么荒谬的可笑! “颜珊珊,光凭今晚这些,就足够让我看清你,再怎么狡辩都没用!” “所以你要休了我吗?”她只想他回答这件事。 陆明朝望着那双迎视他的美眸,高傲依然、气依然,他实在怀疑,哪怕真被人捉奸在床,她也会理直气壮的说:没有! 颜珊珊要他这个丈夫装傻到这种程度吗?她要一个如此荒谬可笑的夫妻关系! 沉重的闭上眼,陆明朝说出最后的决定“我要你离开陆家!” 室内是一片凝骇的静,谁都没有再说话,这句话无异告诉颜珊珊:他要休妻! 陆明朝再次背过身,缓缓地道:“现在!” 片刻后,颜珊珊的声传来。“我知道了。”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辩驳,转身离开的步伐甚至不带一丝犹豫。 “站住!”陆明朝忽又转身喝道。 离去的身形毫无停顿,继续往前走。 “颜珊珊,你站住!” 她置若罔闻,走出内房,就要往房门口走去,却被一双健臂给紧紧箝在陵中! “陆少宗主,请放手!”身躯被这力道给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更动弹不得,顿珊珊只能冷着平板的声道。 “不准走不准你走” “是你要我走,我会离开陆家,永远离开你!”在他怀中,颜珊珊抓着他的衣襟,有些情绪,有些泫然欲泣“你希望我跟谁在一起,我就跟谁在一起,一切如你所愿,这样你高兴吗” “我高兴吗!”陆明朝失控的想狂笑,却是朝她吼“高兴的是你,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和苏少初在一起的是你”“你这笨蛋、笨蛋”她捶他! “我不会让你离开!”陆明朝捧住她的双颊,锁视她那张美丽的面孔,嘶哑低咆“不,该说,这一辈子你别想走出东旭别苑,你要当婬妇就在这里当个够!” 陆明朝猛地吻住她,不见温柔只见重力的吸吮,像折磨的刑罚,毫不留情的一再抵磨她的双唇,唇舌很痛,颜珊珊却只是闭紧了眼接受,因为,她感觉得到他所传递来的是更痛楚的不堪! “明朝”当唇上的痛烙松开时,颜珊珊抚着他的面庞,柔声道:“你别难受,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少初其实” “别再对我提这个名字!”他握住她的双肩,摇晃得怒吼!“你懂我对你的感情吗你懂我是如何的看重你吗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怎么能” “我懂!”不忍见他露出的表情是这么痛不欲生,她决定不再理会承诺的告诉他真相!“你听我说” “你懂吗?你真的懂吗?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没有人像我一样,对你用出这么多心”说到最后,陆明朝已痛心疾首的吶喊!“不是能为你死就叫爱你,不是能讨你欢心就叫爱你,而是了解你想要什么为你做出什么样的付出我敢说在这世上只有我最在乎你的笑容你的快乐什么人都比不上我陆明朝对你颜珊珊的这片心你懂吗颜珊珊!” 第一次,听他喊出了内心的表白,颜珊珊红了眼眶,梗声笑着“我懂,所以,我才会不惜要出手段,也要你娶我呀!” “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玩着什么把戏?”陆明朝又是抱紧她,恨下得能将她整身躯按入自己体内,这样谁都抢不走她! 陆明朝埋入她的发丝中,他真的无法放开怀中的人! “我确实是个笨蛋,为何你这么折磨我,你做出这种事,我却还是爱你!”他痛苦的喃言. “明朝,我是对你打着主意、玩着把戏,可是你知道吗?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像你陆明朝一样,让我用出最多的心机和把戏。” 抱着她的臂膀有些一怔,她回拥住他,依偎摩挲着他的胸瞠。 “我好在乎你的眼是不是看着我,我好在乎你的心是不是时时刻刻想着我,等你发现自己感情的日子实在太长,这之中,我好担心会有其他女人的出现夺走你的注意力,为了不让这种事发生,就要断了这每一个可能的机会,我要你的眼、你的心只能有我,哪怕是让你头痛、抓狂的事,都只能是为我;对你,我很贪心,我要你的每一种情绪都只能是因为在乎我,我们两个,我才是那个最专制又独占欲强的人,是不?” “珊珊”这比直接说爱更教陆明朝动容。 此时敲门声传来,不待房内的人回应,门就被推开了,竟是苏少初! “打搅一下。”见房内的小两口紧拥在一起,陆明朝的眼神还对他射杀而来,苏少初只好致意一下。“珊珊,丽儿说那些肚兜有几件是替我做的,我挑了三款,很晚了,不妨碍你们沟通了。” 苏少初说完便再阖上房门,独留房内诧愕无比的陆明朝! “替苏少初做肚兜!”陆明朝的脑海传来停滞的摆动,艰难地问:“他是送人用的吗?”可是,就算是对心上人,一个大男人送女人肚兜,是很失礼又失分寸的事! “是少初自己要用的。”颜珊珊回道。 “他、自、己、用、的!”无限的震撼袭来,震得陆明朝快哑口!“苏少初有这种怪癖!”亏他一身风姿逸朗的清俊模样! “你往那边想去,少初很正常,总之什么人需要肚兜,就是了。”为怕她破坏承诺,也真委屈少初用这种方法来证明。 “呃!”什么人需要肚兜?那还用说吗?绝不会是大男人,那就是“啊!”想到苏少初那过分清雅的气韵与极为空灵的眸色,陆明朝发出更大的讶喊声! “一直跟你讲不可能嘛!老不让我把话说完!”她没好气,又感无奈的幽瞪着他。“我有承诺不能亲口说,到现在你还听不懂、看不懂,我也没办法!” “这这简直太大胆了,敢以这样的身分在皇太子身边做事!”他难以置信。“根本就是欺瞒皇室,罪名不小!” “你又知道什么!”颜珊珊呿的推开他。“总之,少初没有欺瞒,真相非我能说出。”意要他别强人所难的追问。 “我只问你,多少人知道?”今晚再也没有任何事比这更震惊,尤其大家还是一起长大的同伴! “除了苏家人就是你了!” “这件事,三皇子知道吗?”一了解真相后,怎么想都觉得朱毓对苏少初的言行奇特。 “他有所怀疑是确定的!”颜珊珊略带思忖地道:“少初是他的目标,但是他对少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难道他对苏少初还有其他目的?”三皇子在外的流言蜚语,盛传他近男色、好女姿,他一直以为朱毓对苏少初那么热衷,是为着他那独特钟爱的性喜之好,毕竟苏少初丰采过人,如少年潇洒又似女子清雅,成为朱毓目标并不奇怪。 “少初小时候差点死在他手中,侥幸诈死逃过一劫,因此,少初根本不喜欢靠近朱毓!”颜珊珊冷哼。 “总之,朱毓这个人,秘密多,心机也深,少深交为妙。” 乍闻此事,陆明朝诧然,苏少初和珊珊同龄,三皇子朱毓大了他们快九岁,小时候差点死在朱毓手中,是何事严重至此?从小也没听说苏家与三皇子结下这样的恩怨呀! “相公!”颜珊珊忽幽幽的唤,脸色阴森森的逼上他“警告你,少初这件事从现在起都当不知道,如果有万一,哼哼哼灭口是不得已的选择!” 刚刚还在他怀中,说着满篇动人、动情的话,突然间,感人的气氛全走调,而且又是为了苏少初! 可恶,知道真相又如何?苏少初的危害不变,让他永远既闷又憋! “你要为了苏家那个臭小子,对自己的丈夫进行灭口!”忍不要直言讲出口的话,见珊珊神情一变,他赶紧转回常用的称呼。“你不懂,友情的伟大与可贵!” “那夫妻之情,不知娘子摆在哪?”牙关又豁豁的磨起,无论苏少初真实为何,他永远吃味对方在妻子心中的分量。 “明朝,大男人胸襟广一点,夫妻之情再怎么排,都不会排在友情前面!”颜珊珊很义气,摊手大表她的无奈之处!“我可以对不起你,却不能对不起朋友!” 抑不住额角的青筋绽浮,陆明朝告诉自己,忍,只要知道爱妻与苏少初的真正关系非男女之情,那么他就可以抢回娘子的心,迟早有一天,珊珊的内心会将夫妻之晴啡荏友隋前面。 “告诉我,新婚之夜,苏少初在新房捧着你的脸,靠你很近,是在干什么?”远看就是一副情深意重抱在一起,害他为此在新婚之夜抓狂! “原来你新婚之夜有先跑来偷看了!”难怪他那晚表现那么失常!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们那晚贴在一起的样子,实在太暧昧!”就算知道苏少初的真实又怎么样,这种事,只看双方有没有兴趣而已嘛!“一副近得几乎要亲嘴,到底在干什么?” “我们贴得很近?有吗?还快亲嘴?”颜珊珊侧头想半天,接着仿佛记起。“好像有,当时少初拿我发上的钗乱卷我的头发,害我眼睛扎了睫毛,平日我们很会互整对方,我怕他替我看眼睛时,会乘机故意推我,让我整个梳妆好的发乱掉,干脆捉紧他的腰,这么一来要跌大家一起跌嘛明朝,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身形晃了一下! “没事、没事!”他不知道自己这半年来,内心在计较哀号些什么,只感一阵可笑的荒谬! 尤其当时那一幕,两人看来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真实是这么乌龙! 倒是珊珊这一讲,陆明朝也记起当时似乎有听她喊着:好扎眼之类的话!这件事揭开后,始终对苏少初耿耿于怀的自己,还真只有啼笑皆非与哭笑不得可形容! “哈啾!”颜珊珊压了压发痒的鼻子“都是你,害我匆匆忙忙跑来,衣服也没多穿两件,这下要受寒,就找你算帐!” “珊珊,你身体都发凉了。”陆明朝也握着她凉凉的小手,温声道。 “明朝那个”颜珊珊看着他热烈凝锁她的眼光,还有另一手抚着她的脸颊、颈项。“天色很晚了,既然我们没事了,明天就是中秋佳节,一整天都有事得忙,我想先回西霞阁了。”颜珊珊润了润唇,眼看着他抚摩的手掌已顺着喉颈而下,开始有些造次。 “我不准!”陆明朝抓住她想退离的手腕。 “明朝!” “十多天了,你明知我多想要你,我们这场无意义的架还要再僵下去吗?”他环拥过她的螓首,吻着她的额,低喃道:“哪怕再一次被你指责我硬来,要我再付出奴隶的代价,我亦甘愿,今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珊珊” 颜珊珊掩唇低笑。 “珊珊?” “叫我娘子。”她绽出娇妩的笑。 “娘子。”陆明朝乖乖听从。 “抱我。”颜珊珊伸手环住他的颈项,让他打横抱起自己。 “你答应了!”他笑着俯首亲吻捱在颈窝边的秀丽脸蛋,边往床榻走去。 “看在相公你为了色,连尊严都不惜出卖,再不成全你,太可怜了。” “娘子,在这世上能引诱陆少宗主甘为奴的色只有你,一般可诱惑不了我!”别说得他像急色鬼。 “谁知道你说真的假的,只对我动心。”讲得好听,谁都会,她轻咬他的鼻。 陆明朝也回以轻咬,却是她的唇。“我马上先来证明我此刻的心动的有多厉害!” 相偎的甜蜜,不再有言语,只在两人深深交缠的唇舌与逐渐火热的身躯中。 永乐宫后山小径的竹林内,一座建于溪泉旁的竹屋,夜色下,皓月之光蒙蒙清然,更显小竹屋的空灵雅静。 夜风拂帘,凉秋之意掀帘而入,房内的女子搁下正在纸上的走笔,起身欲关上窗,却在走没几步时,一阵突来的眩晕令她踉跄的倒向一旁的矮几,体内的血气随之翻腾,令她难受的捂胸,痛苦咬紧了牙关,忍受从胸口窜上喉咙的激涌,而至吐出血来! “师父!”推门而进的来人马上上前,按住她背部穴位,灌气而入,平缓女子体内的气血翻腾。 “初儿!”身体好些后,她开口唤。 “平日照顾你的梓彤呢?” “要过节了,我放她几天假回家乡。” “为何不差人告诉我,我好派人来照顾你。”将她扶回座位,来人口吻有些忧心的轻怨。 “才几天,我还应付得来,再说,永乐宫内都有人会送三餐来,大家都会照应着,没事的。”深恐来人过度担心,她慈笑的转开话题。“入夜风大,怎么这么晚还来?”女子发鬓见霜,已好些年纪,朴素的衣着,却难掩她天生的贵雅气质。 “明天是中秋了,我替你带些过节的东西来,还有每天该服的葯。”打开带来的竹篮,取出里面的葯。“我要人特别炼些保养身体的丹丸,先服下一颗吧!师父。” 杨云仙微笑的接过葯丹与递来的水服下。 “怎么了?”见蹲到她膝旁,将脸埋到她膝上的颅首,她温柔的拍抚着。 “师父,你不会有事的,我会找到能救你的奇珠,让你不再被这沉痼的宿疾,还有毒患所苦。” “找不到就算了,抢贡品是大罪,这一生最后还能有你和珊儿相伴,我已很满足了。” “不,我定能得到奇珠救你。” 唉!初儿的性情比珊儿还倔强。 当阳光透窗照进时,颜珊珊微微睁开眼。 “娘子,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陆明朝拂开她的发,吻着她在被外的裸肩。“直到近午都行。”反正今天是中午之后才开始忙碌。 “那相公你也是。”见他侧卧,支着颅首凝视她,她闭眸漫应。 “娘子,你睡梦时的春色风情要比睡觉吸引我。”陆明朝抚着她柔细滑腻的肌肤。 原本闭眼的她,又半掀一边眼瞳。“你不会就这样看了大半夜吧?” “咳,只是从天未亮开始。” “天未亮!”昨晚他一抱上她几乎就不打算放手的样子,索求了她几近一整夜,最后她疲惫睡去,他竟还可以从天未亮撑到现在,摆明没什么睡。“你真有精神。”她不奉陪,再次闭眼养神去。 “珊珊。”他轻唤.“你今晚也会在东旭别苑吧!” “再看” 半想入睡的意识中,感觉到他的掌开始游走她在被下的身躯,带着按摩的力道,抚按着她周身各处,就算这双手掌抚摩的意图明显带着欲火,颜珊珊也愉悦享受着,主动将身躯迎向他。 甽夫数月,在按摩这一项,相公做得最好,最让她满意。 “那你从今天起就别回西霞阁去了。”试探的声问。 “嗯。”看在他侍奉娇妻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开条生路给他。“如果午后的送福仪式,你别让朱毓一起参与的话,我会考虑。”啐!追悼在陆家举行,那跟送福仪式有什么关系,基本上两样搞在一起就很不得体了,没常识的朱毓! 哀摸的双手有点一顿,道:“娘子,这件事你还是忍一忍吧!这次要在送福仪式中剖开的绿柚是三皇子送的,一颗独一无二的绿柚!” “袖子就柚子,有什么好稀奇的!”她没好气,推开丈夫的手背过身去。 呿!连袖子也可以搞名堂,什么独一无二! “娘子,那颗柚子确实不同凡响,内藏东域进贡的奇珠,陀罗尼珠。”陆明朝安抚陪笑的哄着爱妻“三皇子的巧计,真正的陀罗尼珠是嫁往东域的萍郡主,将它藏在每年要送进帝都的绿柚内,好避人耳目。” 第十一章 午后的阳光煦照陆家偌大的后花园,举目皆是下人近日来的忙碌成果,处处皆是张灯结彩,令人一走进,就感受到那浓厚的节庆。 “怎么?陆少夫人不参与这场仪式吗?” 朱毓摇着扇,领着无忧、无愁还有随行保护的封言,参与陆家午后的送福仪式。 “珊珊起床时感到不舒服,用过午膳后再去休息了,无法参加这个仪式。”陆明朝干笑一下,因为珊珊幽瞪的埋怨他,都是他昨夜太可恶! “这么巧呀!”朱毓别具含义的笑,又感叹地道:“少了美丽的少夫人在场亲睹这场特别仪式,真是令人惋惜。” “既然无缘,也只好错过了。”陆明朝想的是,爱妻应该是不想见眼前的人,才干脆养神去! 由于晚上有盛大的夜宴,也邀请了戏班、舞团,因此中央一块适合的空地上,正搭了一座高台,以供晚上表演之用。 此刻摆上的是长桌香案,还有成堆的佳节礼品,正适宜拿来祭拜行仪之用。 “三皇子。”陆修先端上三杯清茶。 “明朝小弟,本皇子想先以酒追悼先人,再行送福仪式。” “就依三皇子之意。” “谢过明朝小弟的美意了。” 朱毓接过香,站在桌案前,祭拜了天地后,交给无忧拿去前方大炉内上好香。 “小时候我很喜欢到辅国大将军的府邸游玩,因为长公主,也就是我的大姑姑,对我们几个侄子疼爱有加。”拿起第一杯茶,他倒在前方地上。“姑姑不爱喝酒,所以,我以茶代酒遥祭红颜薄命的姑姑。” “听闻长公主温婉多才,与当今圣上手足之情也极好,为何”最后会与夫家密谋造反,这是陆明朝不解的地方,却不方便明言问出,因为这件事在皇族中是禁忌。 朱毓却了然一笑,直言道:“当年的事,有着当年的环境,还有不得不为之的绝断,父皇曾说,他此生最大的痛苦与遗憾,就是斩杀当年的皇姊!”他倒下第二杯茶。 “长公主从年轻就多才多艺,不但擅乐舞,丹青之能也颇见其长,先皇非常疼爱这个女儿,姑姑和父皇手足之情更是好,因为他们是同母所生,本皇子的琴、萧乐艺正是启蒙于长公主,在我印象中,姑姑是一位意志力高、韧性坚强的女子。” “想来长公主的逝去让三皇子您很伤心。”很少见到朱毓的神情有过这般幽思。 “我曾想,这一辈子再也听不到姑姑那绝艺般的琴音,那股无人能弹奏出的独特韵律我以为再也听不到了,没想到”唇角牵起了如笑似凛的诡谲,随又勉去干淡扬。 当第三杯茶洒下时,他轻叹一声道:“这第三杯茶,希望苍天垂怜,一了朱毓对亲人的思念,别是一场梦里相思,梦醒,人已袅。” “三皇子,先者已逝,望您莫心伤!” “这还要先者真的已逝才好。”他忽话中有话的扯唇,随又看向皱眉的陆明朝,挑眉笑着“只是一个私心之想,明朝小弟,开始送福仪式吧!” 陆修在主子示意下,跑到一旁挥手,随即前方的仆人点燃鞭炮,贯耳的鞭炮声与烟屑漫弥整座园子,仆人们虽各个掩耳,却欢欣的笑语着。 “皇主子,无忧想去帮忙放鞭炮。” “无愁也去帮忙!”记得陆府每年为今天都会准备好多鞭炮、烟火。 “帮忙!”朱毓瞧着两名兴奋不已的丫头“是去玩闹吧?不行,依你们什么都拿来玩的性格,万一把陆家烟炮都玩掉了,晚上夜宴还用什么!” “三皇子言重了。”不忍见无忧、无愁向来欢乐的神情沮丧,陆明朝忙缓颊。“夜宴的烟火有专人特别管理,至于白天施放的鞭炮尚有两串,若无忧、无愁有兴趣,我命小修交代阿全、阿平给你们两个放!” “真的吗?”两名丫头又快乐的看向主子。 “既然陆少宗主这么说,就准你们去玩,别太顽皮知道吗?”朱毓叮嘱地道。 “是。”两名丫头欢天喜庆的携手跑去玩。 “怎么了?陆明朝小弟。”忽用亲和的目光望他。 “只是觉得三皇子对这两个丫头,也和一般人一样,挺没辙的。”此人虽说玩笑轻佻,但总给人飘飘忽忽的难以捉摸感,唯见他对无忧、无愁的态度有几分实在感。 朱毓忽笑得眉眼弯魅,移向陆明朝。“若明朝小弟有兴趣了解本皇子和常人有什么更多不一样的地方,挑个明月风清的夜晚,来我寝宫,大家一起了解一下。”执起他的蒲扇大掌,皇家公子的修长之手拍着,情暧意也昧。“明朝小弟也清楚,对你这身虎背熊腰的体魄,本皇子是垂思遐想已久。” 绊瘩皮从被他拍握的指尖,窜窜窜爬爬,沿着臂绕过头,经过脚底,走了一圈,陆明朝僵掉的面庞扭动着,直到小修叫唤的声传来,他才颤着呼吸伸回自己的手! “三三皇子,该举行仪式了。”抖落一身疙瘩,他撑着声,目视前方,僵直身躯道。 “呵呵,开始吧!”朱毓摇着扇,下忘再朝陆明朝道:“明朝小弟,记得,每年这送瞄仪式切开的第一颗水果,总是由本皇子亲手喂给你,证明我俩那甜蜜的情谊。” “小修,快命人将东西送上。”不想再让这话题下去的陆明朝喊着。 “来了!” 在陆修击掌指示中,身后等候许久的婢女才一个个端着果品摆上供桌,最后一盘,摆上的正是鲜艳的大绿柚。 看着盘上三颗几是同模样的绿柚,朱毓以掌覆上,感觉片刻,挑出一颗。 “明朝小弟你知道吗?这次的贡品中以陀罗尼珠最为珍贵,此珠的罕有在于日夜不同,所绽放的光也有不同的疗伤、去毒之效。” “陀罗尼珠能疗伤去毒?”对此珠,他熟悉不多。 朱毓抚着绿柚,轻笑道:“陀罗尼珠会散发热力,白昼的光让奇珠的光泽微弱,适合疗伤;入夜后它强光大放,适合驱毒,却要小心它过强的光茫,反螫人眼,不能直视,定要覆上能收光的布才能在夜晚拿出。” “好奇特的一颗外域奇珠!” “本皇子觉得它还是一颗优雅内敛的明珠,也因它如此不凡,才会在东域进贡时,引来境内极多族人的反对,甚至有人追到中原,想再下手抢回贡品!”朱毓话语略停,眸光感觉着那隐于暗处的动静,勾起浅冷的笑意。 “可以理解,东域之人定将此珠当成镇国之宝。”国宝送出,自有不服之人。 “奇珠呀奇珠,委屈你隐身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可以现世了!” 朱毓手中绿柚当空一抛,朝身旁的封言命令“取珠!” “是!”封言剑一动,锐利的剑气飞出,流光似的烁芒绕划过半空绿柚,这过程仅在眨眼间完成,在场的下人全惊呼的看着,因为他们甚至没见到封言的剑出鞘,只见绿柚忽成四办剥落,露出其中的珠子,一见光,珠子从略红的色泽转成鳞白偏绿的珠身! “果真是陀罗尼珠!”一阵扬叱,一道紫色身影由屋顶上,疾速纵身而下,目标同时坠下的奇珠! 陆明朝和封言见状马上分别由两个方向,运劲出手拦阻! 一红、一白两道漩芒朝他们迎面而来,飞绕的漩涡发出夺人呼吸的光华,极美,同时慑人,像在夜晚见到异变的月色,拉人人梦魇般的眩彩,充满震撼! “紫飞双月!” 陆明朝、封言甫一对上,知道了来人的身分! 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的夜盗,竟在大白天出现,也了解了“双月”之名由何而来,在来人双臂上缠绕的红白双缎,能发出火红与银白,红月、冰月的异色月华! 轻薄的缎彩对上强浩的掌劲,形成以柔克刚的巧劲,将双边夹击来的功力同时化开,飞身直取接住陀罗尼珠的朱毓! “三皇子当心!” 陆明朝更快出手,取之不及对方快速的距离下,凝指化剑芒,直射而去,红月之缎挡下这奔雷般的指光剑,另一条冰月之缎缠上朱毓的手腕! “好个紫飞双月!”朱毓不动不惧,凝笑而立! 当另一边的封言长剑出鞘时,陆明朝也已抢身护来,深知对上这两人,只能借速度挡一时,久战绝不利,紫飞双月红缎点地,借力使力,飘逸的身顿形如离弦之箭,探手伸向朱毓手上奇珠! “本皇子倒想看看你取得走吗?” 一按上奇珠便感一阵冲力震手,紫飞双月运劲以对,陀罗尼珠在这场内力相冲中,再度震飞上空! “陀罗尼珠!”缠在朱毓手腕上的白月之缎马上改取飞空奇珠,另一对劲的手掌却传来透骨之痛! 朱毓手袖内藏三道铁勾,见来人一分心,铁勾延展,扣住对方手腕,深刺入肉! 此等情况,取珠极可能得赔上一只手!紫飞双月覆面的眼痛下决心般一凝,就要赌上时,陆明朝一道掌风袭来,震松铁勾,令纠缠的僵局顿转! 朱毓的铁勾虽没能取下紫飞双月一臂,却划伤对方指掌,同时,陀罗尼珠也落入紫飞双月手中! “快来人保护三皇子保护少宗主别让盗贼跑了” 陆家护院与陆明朝随侍剑童,末锦、杜琴全赶来! 紫飞双月已迅即退跃出战圈,飞身离开! “皇主子,您没事吧?”无忧、无愁也赶来。 “明朝小弟。”朱毓望向他,眼神微瞇起。“你那一掌来得可真巧,怎么?难不成已知来人是谁,深怕本皇子会废了对方的手吗?”他薄唇似掀似笑,让人不懂他此刻心情 “明朝请罪!”陆明朝忽严肃的单膝跪下,抱拳道:“愿以陆家御前之名聊,找回奇珠,弥今日失职之过,届时再请三皇子上奏皇上赐罪下罚” 一见主子正色行礼,陆家上下家丁、家仆也全随主子跪下,对忽转凝重的气氛,都深知事态严重。 朱毓却是一阵长笑。“本皇子不会罚你,也不用赐罪,你没想过这颗珠为什么会放进绿柚中再赐给陆家吗?” “难道” “圣上体恤陆家办案,深入武林常遇危险,便接受本皇子建言,将此一奇珠选在中秋佳节,借佳节美意赏赐给陆家,望陆家为朝廷效力时,遇上伤、毒之危能有所助益。” “明朝代陆家上下叩谢圣恩,更谢三皇子对陆家的建言。”陆明朝改为双膝一跪伏首叩谢,他深知这完全是朱毓对陆家的照顾,无论这人外在言行有多轻佻,对陆家、对他看着长大的自己,朱毓是真心在关切。 “好了,这是圣上私下对陆家的心意,不用这么严肃拘谨。”朱毓扶起他,语重心长道:“记住,虽是赐给陆家便是属于陆家,但是圣恩赏赐的奇珠,莫不可遗失,否则,他日有心人构罪,横竖都能成话柄。” “明朝清楚,请三皇子放心。” 今日陆家在朝中与皇族官员、四大家族都有良好关系,但谁知来日朝政如何演变,万一奇珠没找回,遇有心人要陷害陆家,遗失奇珠罔顾圣恩,便是一条落人口实的罪,陆明朝懂朱毓这层提点! “相信你内心有方向,本皇子先行一步,晚上夜宴再会了。” “送三皇子。” 陆府上下恭送这位皇族贵客离开。 “小修,马上替我备妥马车,我有事出府!” “是。”陆修离去前问:“要告知少夫人吗?” “少夫人!”陆明朝扯唇。“她哪还在府内!” 第十二章 近郊,一处高崖下俯瞰陇江,张牙狂翻的波涛,奔流延绵数里,登高也见其尽处,经遇两岸崖壁收紧的江流,江水激扬舞起,乍成急流漩涡,凶险中又令人叹为观止! 一抹华贵高傲的身形背手立于崖上,对这数十丈下的天险急流,俊雅的面庞淡笑如常,内心却如这崖下江河,满是凶涛暗礁,就等着失足猎物吞噬! “三皇子!”收到命令的晏平飞已疾速赶至。 “如何?”朱毓没回头,只是继续俯眺这陇江之美。 “依皇子之令,守在望潮楼附近,观察所得的情况,一切都如皇子所料。” “很好。”几乎可确定他的推测。 “天都王朝的三皇子,朱毓!” 此时崖边各处冒出外域服饰的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 “哇好多穿奇怪衣服的人,好好玩!” “我们被包围了耶!” 无忧、无愁,面容不见惧怕,却像看到新奇的玩具般,好玩的鼓掌雀跃! “东域的阎司与长老!” 朱毓回身,俊眸懒懒扫视,见到他们虽都属外域服饰,却有两种不同衣色与图纹,他认得这种服色图纹。 “皇子既识得我们身分,还请交还东域奇珠,陀罗尼珠!”褐白衣饰的领头者阎司大人道。 据他们查探,此珠并未进宫,理应尚在负责处理朝贡的三皇子手上。 “陀罗尼珠已为你们君王进贡中原,岂有再交还之理。”朱毓摇头以对。 “如果擒下你,中原皇帝该会非常乐意以奇珠换回疼爱的儿子吧!”他们早已打听清楚,三皇子朱毓是众皇子中最受宠的。 “这倒是真的。”朱毓也感苦恼般。“以本皇子换奇珠,父皇不但双手奉上,还会再奉送一屋子的天下奇珍,任何条件只要说得出,父皇就办得到,毕竟父皇最难受的就是,捧成心头肉的儿子有点闪失,本皇子无疑是他老人家一生最明显的弱点!” “那么擒下你就更势在必行了!” 东域阎司与婆吉长老露出阴狠之色,双方手下也开始动作,各个手执刀刀,在白日下,锁定前方一身华衣宝石的刺眼目标! 朱毓一笑,轻悦道:“本皇子也祝福你们这群外域来客,在我中原地盘,真能势在必行!”面对这群人,他眼瞳犀锐转凛.“封言、平飞!” “三皇子!”封言、晏平飞待命回应。 他们得有主子命令才能知道该留或该杀,甚至杀多少! “一个不留!”朱毓再次背手转过身,嫌恶道:“一群留在中原的废物,光瞧就令人生厌!” “是!”随即不再理会那身后与四周响起的溅血哀号声,朱毓再次看向崖下江涛,享受着山风回荡,夹杂送来的血腥气味,新鲜的血味,活生生的挑动人骨血里的残意! 天家者,对外亲民为表相,骨血之里为残忍,世人总见其表却难见其里 “少初爱弟,你真是一个让人心痒的人哪!本皇子究竟该得之,或者为当年的事,再一次对漏网之鱼灭口毁之呢!” 想起苏少初的话,他笑得莫测。 “皇主子,无忧(无愁)也要,我们可以替您将他们的心取来?”两名小丫头左右缠上朱毓,撒娇闹着! “呵呵,我的小黄莺永远深得我心!”朱毓笑道:“封言、平飞,留下阎司和长老给无忧、无愁玩。” 迅即的无忧、无愁欢呼的声压过一切,她们喜欢活取人心献给主子,喜欢主子笑着拍拍她们的头,每当主子看到捧在她们手上鲜血淋淋的心,总会笑得非常快乐,主子的快乐便是她们的快乐。 朱毓满意的看着无忧、无愁出手,他背手等着他最疼爱的一对小黄莺,捧着犹在跳动的心来到他面前,欢天喜地的邀功! 鲜血的溅洒总是让她们无邪的娇颜看来,更加天真灿烂。 颜珊珊步下竹屋,走上林径小道,内心沉思:仙姨被早年的内伤缠了十多年,再加几年前身中毒患,陀罗尼珠真能治好她吗? 此时一股异样由背而来,颜珊珊一回身,收于腰怀内的白色缎彩飞绕而出,化下来势汹汹的尖锐气劲! “是谁?”她严声质问。 从永乐宫来到竹屋的路设有八卦阵局,寻常人不可能也不会轻易闯进,定是有心者找上,会是仙姨的仇家吗? 思虑才起,寒芒再次破空而来,颜珊珊手中缎彩飞出缠绕上最近的竹子,借以侧身避过其锋,同时发现一道黑影窜闪过竹林! “哪里走!”她飞身追上那隐于竹中暗处的不明身形。 当颜珊珊追着黑影离开,另一个轻然的足音由暗里步出,来到竹屋之外。 “三侄儿朱毓,见过姑姑。”朱毓躬身朝竹屋内的人道。 竹屋内传出了沉迈的女子声。 “公子该是认错人了,老身并无亲人,只是一个在此残了终身的老妇。” “毓儿可以认错姑姑的容颜、姑姑的声音,却绝不会认错姑姑的琴声,永乐宫后的杨云仙绝对是毓儿的姑姑,也正是当年的长公主,朱蜻屏!” 竹屋内再传出的是带着苦涩的笑声。 “毓儿永远是知音人,无论多少年,姑姑的琴音只有你懂。” “师父!”竹屋内另一个低稳的声显感不妥。 “没关系,以毓儿的智慧,他既有怀疑,我再怎么隐瞒也没用。”杨云仙也就是长公主朱蜻屏叹道。 一路追出竹林,是永乐宫的后园空地,阳光明耀,却没了对方的踪影,颜珊珊环目四顾,忽地,一道身影连人带剑直刺而来,原是一点星芒般的光点,接着忽爆闪开来,无数剑点汇成一股强大锋流,狂飙如蛟龙,令她一愕! 颜珊珊白缎出手的同时,藏于衣袖内的红缎也追上,红白交织成的缎网,硬是迎上强盛的锋锐,剎那,红、白缎彩被削成碎片,如同漫天飞飘的落英,浩大的劲道令颜珊珊连退数步,不及抽身之下,一柄长剑架上她的颈项! “好个不懂武功的陆少夫人!” 当碎片的缎彩落尽后,来人的声与终于看清的面庞令她瞠大了眼! “明朝!” 眼前,陆明朝魁挺的身躯不动,架在她颈上的剑也不曾改变,眸瞳严凛的锁着她! “你现在想对我说什么?你不是紫飞双月,陀罗尼珠不是你盗的?” “想杀我,以你的能力,用不着这柄剑!” “该死!回答我刚刚的话!”陆明朝怒叱!“你到底还有多少瞒着我的事!” “我没瞒过你任何事!”颜珊珊深呼吸,她知道这一次,自己确是伤害他了!“没对你提起的事不代表我瞒你,甚至对你说谎!” “这么说我问的事,你会老实回答?”永远是这副不惧不忧的模样,到底她还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在我能回答的范围内,我会回答你。” “很好,紫飞双月就是你?” “一半是。” “一半?”对她的回应,陆明朝皱眉,随又想到另一个人,不禁摇头冷笑!“果真是好一对青梅竹马呀!” 知他猜到答案,颜珊珊只能长吁一口气。 “为何要抢夺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 “起先是玩乐,后来是为了我们共同看重的人,她带有顽疾,明珠磨成的粉再调配葯物,能维续她的生命,愈是奇珍愈见功效,所以抢夺的宝物也多为珍珠、明珠这一类。”因为愈古老的明珠所吸收的天地精华愈盛。 “是为居住在竹屋中的人?” “是!”“竹屋中的人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只能对你说,她对我们如师如母,是非常重要的人。”颜珊珊无奈喟叹“就算重金购买,大多数的人并不愿意出卖手中的古老明珠,为救人,不得已只好化身夜盗。”为着仙姨的命,她无怨。 “那么,陀罗尼珠是你盗的?” “不是!”陆明朝沉下脸色! “我没说谎!”她坚定着声。“我想出手,却轮不到我!” 见她指掌上并无铁勾的伤痕,他信了。 “我很想知道,你设计我,嫁进陆家,只是为了方便收集情报,好夺取这些吗?” 这个问题让颜珊珊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继而大笑! “闭嘴!不准笑!”陆明朝怒,正想开口斥责,却见那张丽颜淌下泪水。 “陆明朝!”噙着泪珠的双瞳睨向他!“我始终认定,我颜珊珊要面对一辈子的男人,由我自己决定,容不得他人代我决定,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直到你这句话!” 尾章言归于好的小夫 “站住!”见她竟无视长剑的锋利,竟以颈偎着剑沿边锋走来,被划开的肌肤已淌下血丝,陆明朝想喝住她!“不准再走过来!” 她却一径然任利刃划颈向他走去!“我设计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直到双十年华才嫁,也只是为了等你搞懂自己会上门提亲,最后当你什么动作都没有,我只好争取我要的你懂吗你懂为什么我说那场设计是惩罚你”颜珊珊吼出他曾怒目对她的疑问!“因为我好气你,始终不懂我颜珊珊从小爱的人” 话未说完,她已被紧紧抱入怀中,歉意的声不停哄着落泪哭泣的人! “对不起、珊珊,我说了很混蛋的话!”陆明朝撕下内袖,压上她的颈伤。 “我从小爱的人只有你,陆明朝明朝”她回抱紧对方,极少哭泣的娇颜哭得泪珠纷坠。“你好可恶好可恶竟这么怀疑我的感情” “珊珊,我错了,一切都是我不好,你别激动,激动对伤口不好。”颈上的伤随着她的抽搐又冒出血来,陆明朝心疼极了。 “你拿剑指我呜” “是我混蛋n我混蛋!” “新婚之夜强迫我、现在还拿剑伤我”不忘再把前帐翻出来。 “都是我错、一切都是我错,珊珊你别哭!”血、血一直冒! “我不管,今后你如果还有这种行为,我一定明朝” 只见抱着自己的人,突然整个瘫压了下来,吓得颜珊珊撑住他! “呕血!”他脸色苍白,平时这样的血量不成问题,但,出血口几在他鼻端附近!“珊珊,你的伤要紧,快止血呕!”他拿金创葯给她。 “你、你先一个人在这,我伤口包扎好就过来。” “我呕帮你呕”作呕感一起很难抑住! “不用了,你待好,我等会儿过来。” 她忙退到他十步外,撒着金创葯先止血,才拿怀中剩下的白彩缎先简单裹伤。 “珊珊!” “来了。” “我们回去吧晚上还有夜宴要忙。”他吸了吸几口新鲜空气,白着唇道:“陆家的马车停在永乐宫门口,你有伤,我抱你。” “你抱我。”见他犹是苍白发颤的脸色。 “你还在生气所以不让我碰你了。”陆明朝黯然。 “不是,我比较喜欢你扶我,扶持的感觉满温馨的。”顾全他大男人的尊严,颜珊珊挽上他的臂膀柔声道。 “好,我扶你,珊珊。” “叫我娘子。”她偎在丈夫肩上,甜蜜道。 “娘子。”陆明朝执着她的玉手亲吻着。“我想告诉你关于陀罗尼珠后来的发展,你可以放心的给小竹屋内的人疗伤,但是,定得归还陆家才行。” “真的!” 又言归于好的小夫妻俩,快乐的结伴相行。 “娘子,我要再问你,还有什么事没对我说的?” “也不多了啦!”声很支吾。 “不多?表示还有,是什么?” “不能说,你会生气。” “我保证不生气,你说吧!” “就偶尔到玉琼楼学学怎么当名妓嘛!” “去妓馆学当名妓!”陆明朝当下再度气炸。“珊珊站住!”爱妻甩下他的手臂,赶紧溜烟跑人。 “你说不生气的!”跑到前头的入朝他吐吐舌头! “我陆明朝的妻子去学当名妓,这还能不气吗说清楚,你到底都在那里干什么?”他追上。 “不说了,小气鬼!” “珊珊!” 夫妻俩和好的甜蜜马上再度面临幻灭考验! 灿烂的烟火耀映整个夜空,帝都的中秋夜向来是外地人的向往,全城的街市净是人潮欢声。 陆家内,也是满园欢宴歌舞,宾客敬酒谈笑,夜空上的火树银花下停灿泻高空,美轮美奂的下似真实,穿梭的下人,一盘盘佳肴美酒上桌,忙碌来回。 “三皇子。”花园内的陆明朝迎上再次过府的贵客。 永远一身华艳贵气的朱毓,微笑走来,随行的却只见封言、宴平飞。 “无忧、无愁怎地没跟来?” “哪会没跟来,一进陆府,就跑去找陆修要烟火玩。” “原来如此,那今晚的烟火绝对够她们玩了!” “怎么?美丽的少夫人连夜宴也不参与?”午后的送福仪式不见人,不会连晚上这盛大的夜宴也要回避吧?这颜珊珊什么时候这么没勇气? “三皇子说笑了,珊珊正陪着少初在湖边游湖赏月,喏,就在那!”陆明朝指着他身后不远的湖畔。 朱毓回首,见到那湖光倒映天际烟火,所衬出的苏少初依然一身高雅端敛的淡色衣袍,在湖水烟光中,清灵透逸的恍如离尘之仙,他怔了怔,随即自语般的叹“本皇子实在不想有弱点,该在成为弱点前就拔除吗?” “三皇子,您说什么?” “本皇子是佩服,你这为人丈夫的胸怀大量,自己的妻子和男子结伴游湖都不介意。” “三皇子说哪的话,大家都是一同长大的朋友,明朝还不至于没这点心胸。”陆明朝干笑几声,前阵子他确实没什么心胸。“其实是少初的手受伤了,珊珊怕他不便,陪在他身旁,以备不时之需。” “少初爱弟的手受伤了。”朱毓有意思的悠笑神情再起“这等会儿可得好好慰问爱弟才是。” “三皇子今晚心情看来特别好。” “因为下午遇到旧时故人,虽没能亲见,也算了却一桩心头之愿。” 最后,他尊重姑姑的意愿,没进小竹屋内,却开口表明想迎接她回宫的事,因为当年的事,圣上已降旨命人调查平反,当年的长公主如果亲自出现,定对平反之事更有进展。 竹屋内的声虽沉思后说考虑,但朱毓清楚,这是缓兵之计,因为连着听几回“杨云仙”的月下琴音,他很清楚对方的内伤之重,短期内定得留在永乐宫疗伤,哪都去不得! 想来,伴在姑姑身边的人会急他这一手棋才是,接下来,对方会怎么出招呢?真是令人期待呀! “明朝小弟。”朱毓接过陆明朝递来的酒,沉吟着“陀罗尼珠既入我中原,就该给一个中原名字,别再用外域之名。” “三皇子心中可有名称了?” 朱毓回想白日所见的奇珠,略思后道:“这颗明珠见圆不见润,白昼下又透碧色青光,就唤琀碧珠吧!” “琀碧珠。”陆明朝举杯朝朱毓一敬。“好名字,以后就以琀碧珠称之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