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朝》 初见 今天是宋宏远家千金满月的日子,夫妻两个婚后三年抱俩,忙得不可开交,倒也乐在其中。 宋嫣然出门前反复确认这次小侄女的满月宴只是小范围几个人的家庭聚餐,才兴致缺缺撸了个淡妆。 上周回国的时候,已经和小奶娃打过照面了,可能是因为实在太小,脸上的肉还没长开,没她想象中那么可爱。 所以什么满月宴,要是人多她根本不会去,人少也懒得去。 去首饰店挑了块分量不轻的祥云黄金锁,谅是她平时花钱大手大脚,刷卡的时候看见金额还是忍不住有点肉疼。 这才满月,标杆拉这么高,周岁的时候岂不是更要大放血? 得,大不了周岁那天在大不列颠装死,不回国就好了。 帕拉梅拉骚包的轰鸣声断断续续响了一路,引得周遭司机纷纷侧目——跑车?开40码? 宋嫣然架着墨镜,车窗禁闭,专心致志注意前方路况,双手紧紧把着方向盘,粉色的指甲盖捏得发白,神情却透着一股子怡然自得。 新手司机的必修课之一,无视他人的目光,只要不违反交规,爱怎么开就怎么开。 进入墅区后,怕倒不进标准停车位,就在门口巨宽敞的空地泊了车。 门铃声响,女主人一手抱着娃,一手去开门。 “嫂子好!祝我们小宝贝满月快乐呦。” 毫不含糊地交出大金锁,礼数周到,倒把杨曼吓一跳:“嫣然,你这未免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她摆摆手,钱都花了,心疼劲也过了,探头去看闭着眼睛吧嗒嘴儿的小侄女。 呦!这才几天不见,白嫩了不少,明显长开了,漂亮多了。 “宋宏远呢?” 一面换鞋,一面往里面张望。 没见到她堂哥,倒看见客厅沙发上端坐着个男人,看来是今晚另一个客人。 只见他腰板笔直,白色衬衫束进裤带里,显得更加干练挺拔,军绿色的长裤,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目不斜视,仿佛没听见门口的动静,像是在认真聆听什么重要会议精神。 “阿姨今天请假了,你哥在厨房,他掌勺。” 杨曼笑着把人往里引,主动向沙发上的男人介绍:“老周,这是宏远的堂妹,宋嫣然。” 周振廷站起身,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脸上,稍一停留,就礼貌地挪开,只冲她点了点头:“你好,周振廷。” 与他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宋嫣然只觉脑海响起嗡鸣,紧接着绽放开绚丽的光彩,火树银花。 无论从哪个审美角度去评判眼前的男人,都逃不过英俊两个字,英气、俊朗,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帅。 周振廷比她那堂哥还要高些,但又不会因为身量颀长而显得瘦削。 清爽的短发,打理得格外精神,看多了英国佬的黄毛长发,他的短寸格外顺眼。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麦色的皮肤,过于出色的外表,明明气质偏硬朗坚毅,举止间又透着谦和。 太干净的一个男人。 她几乎能确定这是一名现役军人或者曾经当过兵,且退役没多久。 更能确定,她很喜欢这个男人,且隐隐觉得他是单身。 当然,她没有错过周振廷看她第一眼时,双眸一闪而过的欣赏,对自己的长相,她从来自信。 虽然对方并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长时间地盯着她看,更甚者眼神变味,他更像是在看艺术馆展出的精致藏品,表现出纯粹出于对美的观赏,有不冒犯的距离感。 但也足够了,至少说明自己这张脸,是令他满意的。 宋嫣然莞尔一笑,露出单侧的酒窝,正想找话题搭话,她堂哥从厨房探出个头。 “嫣然来了,快过来搭把手。” 有没有搞错,她是客人好不好? 男色在前,没法破功,保持着脸上的笑容闪进厨房,嗓音甜美:“来啦。” 宋宏远真当她是来干活的,指着一头蒜吩咐:“剥个蒜。” “不要,手上会留味道。” “那切个葱。” “不会,怕切到手。” “那洗个菜。” “不行,刚涂的护手霜,可贵了呢。” 宋宏伟停下手里的活,关火,没好气地看着他们家大小姐:“那你杵在这干嘛,滚滚滚。” “不是你叫我进来的吗!”冲他翻了个白眼,凑近问道,“嗳,外面那男的,什么来头?” “谁?” “周振廷啊,你装什么!” 宋宏远重新打开灶火,示意她离远点:“哦,老周啊,我大学同学,室友。” 果不其然,原来是国防科大的兵哥哥呀。 宋嫣然咧着耳朵,凑得更近了:“然后呢?” “啧,干嘛干嘛,站远点,不怕油星子溅你脸上?” 怕,但禁不住想发掘周振兴更多可靠信息的心啊,否则怎么精准下手。 快速翻炒了几下,索性盖上锅盖,才睨了她一眼:“他今年从部队转回陆军装备研究院,单位就在本市,今天刚好得空,机会难得,就叫来一起聚聚。” “研究院?他搞技术的?” 宋宏远注意着锅里的汤汁,一面回答:“算是吧,他跟我一样,当时读的就是非指挥类专业,本校直博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被扔到部队去摸爬滚打了几年,领导器重他,捞回院里干老本行了,至于研究什么的,你等下可以自己问他,看他乐不乐意告诉你,我可不敢说。” 国防科大的专业分两大类,即指挥类和非指挥类。 指挥类,顾名思义,和普通军校一样,培养的是部队的行政指挥干部;至于非指挥类,也称作技术类,通常毕业后从事军工技术研究。其中学校生源也分作军籍和非军籍两类。 这两者毕业后的就业方向,界线并非泾渭分明,国防科大虽然誉为军中985,地位崇高,近年来也是毁誉掺半的状态。 周振廷目前就是有军籍的技术干部。 宋嫣然看着他堂哥的侧脸,撇着嘴摇摇头:“啧啧,一个学校,一个专业,一个宿舍,咱国家果然不是什么人上交给他他都愿意要的,长得帅的报效祖国,你这样的就只能当家庭煮夫。” 宋宏远乐了,懒得跟她计较:“那确实,老周的那些个本事我还真没有,你哥我要是不当家庭煮夫,这会儿可能还在新西兰。” 她是知道当年宋宏远读了四年军校,结果毕业后放弃军籍下海经商的事的。 听起来挺丢人的,但是家里长辈也都乐见其成,毕竟确实有矿要继承,哪能真让他苦哈哈去当兵。 “怎么,你们还能出国当兵?” 鸡翅出锅,色香味俱全,宋宏远很满意,并冲她神秘一笑:“此‘新’‘西’‘兰’非彼新西兰。” 周处 说起来,宋宏远和周振廷还真是两个极端。 当初宋宏远顶着父母的压力上军校,完全来自年少时对军人这一神圣职业的敬仰和向往,义无反顾高分填报。 谁知道真进来了,完全不是一回事,国防科大对军籍生的管理完全参照部队,连出个校门都要打报告,更别提专业学习以外的部队化训练。 咬着牙坚持了四年,理想终究被现实击溃,说什么也不可能再继续读研,更不想被分到偏远地区当兵,再加上父母的干预,自然而然就混了个沉甸甸的本科文凭,灰溜溜地回来了。 说是沉甸甸,国防科大的本科文凭确实分量不轻,想当年他这分数,且不说C9,普通的985、211高校也是随便挑的。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感慨万千的同时,他依旧感谢这四年不寻常的大学生活。 至于周振廷,情况截然不同。 他在上大学之前,并没有参军的太多想法和概念,家境贫寒的他只知道这所学校学费全免,他的高考分数又刚好合适。 在之后的学习生活中,周振廷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坚韧意志和科研天赋,以优异的成绩念完了本科,并连续取得硕博学位。 更为难得的是,他内心也认可并热爱自己所学的专业和从事的职业,才塑造出了今日的周振廷。 宋嫣然靠着洗手台,听宋宏远讲完这段往事,盘里热腾腾的鸡翅已经被她一口气炫了三个了,把周振廷的底细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寒门出贵子的戏码,怪不得身上没傲气也没痞气。 “嗯,厨艺见长,味道不错。” 吮了口沾满是汤汁的纤细手指,被宋宏远嫌弃地抓着手放在水下冲:“多大的人了,你是一点卫生也不讲。” 她不以为耻地笑笑:“你有这么宝藏的一个室友,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我上大学那会儿,你才多大,能跟你说什——” 不对,宋宏远算是咂摸出不一样的味儿来了。 他这个堂妹养尊处优惯了,向来眼高于顶,能对周振廷表现出这么浓厚的兴趣,可见事情不简单。 关了水,收起随意的表情,把毛巾扔给她,语气里多了层严肃:“宋嫣然,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周振廷跟我同岁,时年32,身份敏感,而且,前不久已经订婚了。” “那又怎么样?” 慢条斯理一根根擦着细嫩的手指,人畜无害地看向他。 宋宏远皱眉,见她无所谓的态度,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不怎么样,只要你对他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好。” 宋嫣然冲他吐吐舌头:“想法多着呢,订婚了又怎么样,只要没结婚不就得了。” 在宋宏远欲言又止之际,迤迤然捧起鸡翅摆上餐桌:“准备开饭喽!” 落座的时候,宋嫣然挤走了宋宏远,成功拿下周振廷正对面的位置,还挑衅地冲他抬眉,像只高傲的小孔雀,美其名曰:“我要挨着嫂子坐。” 没有人能阻止她占据最佳角度,欣赏周振廷这张俊脸。 杨曼习惯了这对兄妹平时吵吵闹闹,颇为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端坐着的周振廷:“别见怪,两兄妹感情好。” 周振廷抱以理解的微笑,主动给大家布筷。 “坐下坐下,哪有让客人忙活的道理。” 宋宏远边往他杯里倒酒,边拉他落座:“今晚小酌几杯,没问题吧?” 平时周振廷喝酒的机会不多,但酒量还算可以,也就不推辞。杨曼尚在哺乳期,以茶代酒。 至于宋嫣然,在宋宏远的眼神询问下,选择了喝水:“开车了,好不意思。” “算你识相。”他本就没打算让她喝。 第一杯酒落肚,酒杯还没放下,宋嫣然已经开嗓了。 “周振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相貌出众,这三个字从口中念出来也觉分外顺口好听。 突然被点名,他平静地看向对面小嘴粉嘟嘟、油汪汪的小姑娘,就差把自己在厨房偷吃写在脸上。 此刻,她正俏皮地弯着水亮眸子看他,瓷白的脸蛋由里及外透着红润的光晕,精致而美好。 “没大没小,叫周处。” 宋宏远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出言提醒的同时,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我是怕记错名字了嘛……周处,你不会介意吧?” 周振廷微笑着摇摇头:“没记错,叫我名字就好。” 啧,他能不能别这样笑啊,怪勾人的。 “刚听我哥说周处是造导弹的,是不是真的呀?是电视里那种摆在车上很粗的绿色大木桩吗?” “咳……”宋宏远简直要被她呛死,“宋嫣然,能不能闭嘴吃饭?” 后者无辜地眨眨眼睛:“不是你让我当面问他的吗?” 杨曼见状,忙开口转移话题:“对了,老周,订婚好几个月了,你和沉瑜的婚期有计划过吗?我前两天刚在单位外派交流的名单里看到她,估计这一去得一学期吧。” 他放下筷子,也没有要回答宋嫣然问题的意思,沉吟片刻道:“还没提上日程,她外出交流,我到新岗位也需要时间适应,结婚的事情,不急。” “该急了。”宋宏远替他斟满酒,“我孩子都俩了,你还不着急,工作上的事也不能耽误人生大事啊。” “都什么年代了,晚婚晚育才正常,有你们这么催婚的吗。”宋嫣然嚼着满嘴的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出言反驳。 “周处的……未婚妻和嫂子是同事吗?” 不等杨曼回答,周振廷已经颔首:“是的,很巧。” “噢。” 中学老师啊,外派一学期,这不是苍天怜见,赐给她一个绝佳的挖墙脚机会吗。 美滋滋地计划间,不小心碰掉了筷子,下意识俯身下去,筷子已经滚到了周振廷脚边。 因为坐着的关系,齐整的裤脚被提起少许,露出到脚踝处黑袜,袜沿侧面绣着颗红星,应该是单位统一发的。 男士拖鞋似乎不怎么合脚,脚后跟还有一小截挂在外面—— 听人说脚大鸟大,不知道他的尺寸怎么样。 捞起筷子的同时,指尖有意撩过裤脚的布料,再坐正时已经满脸通红,一抬眸,对面的周振廷恰好正看着她,坚毅的俊脸神色如常。 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受不了他这样干净的注视,怕被他看穿一般,赶紧离开座位:“筷子脏了,我再去拿一根。” 光和他待一起,人家什么也没做,自己就把自己撩得不行,这还得了? 代驾 酒足饭饱,杨曼给孩子喂奶,宋宏远和周振廷在叙旧,说的无非就是学校和部队那点事,一旁的宋嫣然听得直打哈欠,要不是周振廷在,她早拍拍屁股走人了。 “呦,困了?” 宋宏远早就注意到她无聊了,看了眼时间,也快晚上9点了。 “唔。” 她扭过头,发现除了堂哥,周振廷也在看她,眼里噙着一抹笑意,那目光就像是长辈在看贪睡的晚辈。 立马直起身子,抖擞了精神,把哈欠留下的眼泪星子擦干净:“不困不困,你们继续聊。” 倒是周振廷主动起身:“不早了,要不今晚先到这吧,改天再聚。” “行。”宋宏远也不跟他客气,招呼了声妻子,“我俩都喝了酒,我让杨曼送你回去。” 不等周振廷拒绝,清醒了的小姑娘急忙凑过来:“别啊,嫂子还得带孩子呢,大晚上的,这不是还有我吗,我送周处回去就行。” 开玩笑,她守了一晚上,等的就是这一刻,怎么能让别人送他回家。 “这……” 宋宏远为难地看了眼周振廷,好巧不巧,孩子这时候突然嚎啕大哭,杨曼抱着孩子哄还来不及。 “行,那就麻烦小宋送我一程。” 他本人都点头了,宋宏远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宋嫣然,面上不显,心里早乐开了花,给小侄女这把金锁真没白送啊,关键时刻能哭能闹,狠狠助攻一把,值了! “那个,嫣然,你先来下。” 不放心地把这丫头揪过来,压低声音嘱咐两句:“等下嘴上别没把门嗷,他那是保密单位,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先过过你的小脑袋瓜,别自讨没趣。” “还有,想跟谁玩玩都行,周振廷不行,人家不仅是军人,还是国家干部,多少双眼睛盯着,据我对他的了解,半点花花肠子也没有,我劝你尽早死了那条心。至于他那个未婚妻,来历更不简单。总之啊,这男的你别碰,记住了没?” 话虽然不好听,但句句在理,宋嫣然拧着秀气的眉头,也都能听进去。 “谁说我是玩玩的?”她看着宋宏远被噎住的样子,挑了挑眉,“你看好了,有我在,他这个婚肯定结不成,而且,我保证他会喜欢上我。” 说着,还点了点他的胸口:“你呢,是我亲堂哥,不帮忙我也就忍了,但不准给我开倒车,否则——” 小姑娘捏着粉拳,摆出凶狠的模样,示完威,扭头就走。 瞧瞧这刁蛮的样子,还有她在肯定结不成婚,没碰过壁,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宋宏远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走到周振廷身边:“老周,这孩子拿到驾照没多久,你帮忙看着点,实在不行就叫个代驾,开夜路,我也不确定她行不行。呃,等下路上她要是口无遮拦的,你别往心里去,孩子心眼不坏。” 娇俏的女孩儿已经站在门外等了,周振廷点点头:“放心。” 世界上最让他放心的事,就是周振廷对他说“放心”了。 轿跑副驾对于周振廷这样身形的人而言,多少有些拥挤,挺直背就能触到车篷,双腿也难以自由舒展,坐得甚是别扭。 宋嫣然看在眼里,边把目的地输入导航,边笑道:“看来下次要是再有荣幸能送周处回家,我得重新买辆SUV。” “呀,原来你家离我家那么近啊,我就住玉兰花园!” 好家伙,地图一看,两个人住的小区也就隔了两条街,几分钟的车程。 周振廷尚在思考怎么回她上一句话,小姑娘就一惊一乍地发起了下一个话题,他配合地看了眼屏幕,附和:“嗯,是挺近的。” 车子慢悠悠地驶离小区,原以为是因为内部道路开得慢些,谁知到了大马路上还是保持匀速蜗行。 好在宋宏远提前打了预防针,面不改色地帮忙注意前方路况。 宋嫣然轻点着油门,余光看着他英气勃勃的侧脸:“不好意思哈,新手司机,不敢开太快。” “没关系,安全第一。”而后思索片刻,建议道,“直接导航回你家吧,我到时下车走回去,也不远。” “那怎么行!我答应宋宏远给你送回家的,怎么能——啊……” 边上突然蹿出一辆小电驴,光顾着说话压根没看见,好在周振廷及时伸手打了下方向盘,有惊无险。 “小心。”他沉着地收回手。 宋嫣然则是一颗心扑通跳个不停,倒不是被吓的,而是他刚才打方向的时候恰好盖在她手上,宽厚干燥的大掌,温热带着糙砺的薄茧。 哪怕就那么一小会儿,也足够她记住这陌生又让人分外想亲近的触感了。 “红灯。”他出言提醒。 本就技术差,现在注意力一大半还在他身上了,差点闯红灯都不自知。 刹住车,才悄悄扭头看他,接连犯错,他依旧神情平和,没有责备,没有嫌弃,更没有不耐烦,情绪未免过于稳定。 “别看我,看灯,马上可以起步了。” “噢。” 被抓包了,她悻悻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车上突然没了声音,周振廷微微侧目看了眼她,小姑娘原本白嫩的脸颊染上了红晕,就连小巧的耳垂也红了,眼尖地发现她并没有扎耳洞,小耳垂玲珑精致,光滑得像是颗漂亮的水滴。 不由抿唇掩饰笑意,确如宋宏远所说,她安安静静的时候,确实是个讨喜的孩子。 约摸40分钟,总算是开到家了。 宋嫣然有些气恼于自己的车技,后半程为了不分散注意力,都没怎么和他说话,白瞎了这么久单独相处的时间。 周振廷下车道别,路灯下他颀长挺拔的俊朗模样,实在勾得她心痒痒。 今晚怎么能就这样结束呢。 “要不我陪你走回去吧,也算送你到家了。” 周振廷似乎对她说的话颇为意外:“不用了,晚上你一个人不安全,你送我回家,我还得送你回来。” “那你要上来坐坐吗?都到我家楼下了。” “不了,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了。” “我一个人住,没和爸妈一起,不打扰的。” 他笑着摇摇头,眉骨的阴影衬得黑眸分外柔和:“谢谢你,小宋,快回去吧。” 过去的十八年里,她哪里主动追求过什么人,从来都是情书塞满课桌,毫不客气地拒绝当面告白的男孩子。 轮到她动心的时候,才无奈发现,原来在他面前,她会显得这样笨拙。 小贴士:哥哥为妹妹操碎了心呐。 此文慢热,剧情比重大,吃肉要等蛮久,但还是希望大家能喜欢~ 开端 回到家,宋嫣然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着了魔似的满脑子都是周振廷。 过去十九年的日子过得太顺遂,以至于面对他时这样不得章法,竟然连个联系方式都忘记要,就这么让他走了。 真是气得直锤床。 不甘心地给送宋宏远发了条微信,那边直接甩了个电话过来。 “宋嫣然你这么晚了抽什么疯,走之前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多大了,你才多大,一个订了婚的老男人,才见了一面,你看上他什么了?” 他可真后悔今晚把这两个人凑一起,隐隐觉得她要给他惹出一堆麻烦来。 没等她说话呢,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强忍着骂回去的冲动,夹着嗓子忍气吞声,摆出求人的姿态:“哥哥,我不就是要个他的联系方式吗,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怎么说也是个优秀的青年才俊,你不是老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我想跟他交个朋友不过分吧?” 有事“哥哥”,无事“宋宏远”,从小到大就这副鬼样。 懒得多说半句,直接挂断电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周振廷的微信和手机号码一起推给了她。 「注意分寸,别做丢脸的事情,否则告诉你爸。」 她这个堂哥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喜滋滋回话:「知道啦,谢谢哥哥,爱你~」 点开周振廷的微信名片,是个“八一”字样的头像,发起好友申请后,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让她好好想想等会儿聊点什么。 结果这一等,就是一晚上,久到她困得睁不开眼,梦里还在确定他有没有通过自己的好友申请。 第二天一觉睡醒已经10点,意识回笼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 早晨6:02,“周振廷”一条消息:「你好,小宋。[握手]」 宋嫣然立马就清醒了,怎么会有人用真名作为微信昵称的,短短四个字,从标点符号到表情,实在是太老干部了。 朋友圈倒是完全开放,不过除了转发的一些官方推送,半点生活气息也没有。 很好,很符合周振廷的人设。 尴尬的时间点,只能回了条问他是否在上班。 石沉大海。 风风火火起床,打开电脑登录学校官网,申请了下学期的交换生名额—— 一个英国留学生,申请了与本国的交换生名额。 邮件发送成功才给她爹打电话报备。 …… “嗯,不过我已经申请了。” “撤回不了。” “我脑子很清醒啊爸。” “不是啊,你想啊,我当时不就是因为考不上N大才出去留学曲线救国的吗,现在又不耽误我拿毕业证,还能到N大交流一学期,离家又近,平时还可以多陪陪你和妈妈,不是赔本的买卖呀。” 还真别说,宋正荣被自家闺女说服了,听起来确实不亏。 留在国内的计划正式化作现实,只不过自从周振廷回了那条消息后,就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了整整一个月。 微信也不回,打电话又觉得过于突兀,私底下跟宋宏远打听,结果他也是一问三不知。 再次得到周振廷的消息,是她哥发来的一张N大新生军训安排表,今天下午有一节军事基础理论课,主讲人:陆军装备研究院周振廷。 一时如同石落枯井,激起万千涟漪。 沉寂一月的心回到初见他的那晚般,简直要跳到嗓子眼了。 「神人,这都能搞到!」 「呵呵,没记错的话这是你们学校吧?」 心情大好之下,冷嘲热讽都是金玉之言,她不予理会:「我一个交换生,哪有我亲爱的哥哥神通广大呀。」 精心打扮完赶到学校,距离周振廷授课只剩10分钟了。 偌大的体育馆乌泱泱坐了几千号身穿迷彩服的新生,演唱会似的,这要是坐得远点,别说他的脸了,连人都看不见。 主席台不远处放着个热水瓶,有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守在边上。 宋嫣然凑过去,试探着随口胡诌:“同学,刚老师说下午换我来添水,你回去休息吧。” 新生军训期间,其他年级学生并未正式开学,这人一看就是被拉来当苦力的,一听能回去休息,连声道谢就撤了。 说话间,远远就看见熟悉的墨绿色身影在一名老师的指引下走上讲台。 由于是正式授课,他穿的并不是台下教官那样的迷彩作训服,而是成套的夏常服,笔挺的绿色军装衬得他愈发颀长挺拔,面容俊毅,英气逼人。 学校老师简单主持介绍开了个场后,周振廷摘下帽子,敬了个标准军礼,全场掌声雷动。 宋嫣然看着他坚毅的侧脸,也跟着鼓掌。 授课正式开始,她就支着下巴欣赏他衬衫下笔直的脊背,啧啧,恐怕只有在她车里,他才会弯一弯腰吧。 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音响送入耳朵,等下他一喝水,她就能上去添茶了。 唔,喝了喝了,这喉结真好看啊…… 整理好表情,端起水壶,上台绕到他身后,目光扫过后脑勺的短发,打理齐整的衬衫领子也分外撩人,从这个角度,还能看到他脖子下的一寸背部线条。 “周处,给您添下水。” 俯身贴近他耳边,软声低语。 讲课声骤停,周振廷转过头看她,只见娇俏的少女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睛,由于距离太近,他甚至能闻见她清甜的体香,看见她幼嫩肌肤上婴儿般的一层极短绒毛。 惊诧的目光在视线相触后到达极致,随后很快恢复平静,低声道谢后,继续讲课。 两个小时的课程,宋嫣然一共上台给他续了三次水,后面两次除了声“谢谢”,再没分给她一个眼神,完全没有预期里的效果。 授课结束,她在边上看着台上的男人和老师握完手,目光明显在场内寻找着什么,刚在台上被忽视的失落感立马得到了极大的抚慰。 “周处是在找我吗?” 从人群里绕到他身边,扯扯他的衣袖,仰起脑袋看他。 周振廷这才收回寻觅的目光,下意识退开半步,看向身旁的女孩儿。 她今天扎着清爽的马尾,不施粉黛的脸蛋细腻光滑,透着青春的气息,白色短袖搭配九分裤,笑吟吟地望着他,完全是大学生的模样。 嫣然,容貌美好。 人如其名。 “小宋,你怎么在这?”他顿了下,像在回忆什么,“那天,我记得宏远说你是在英国留学,还没开学吗?” “开学了,英国开学时间比国内早。” 他没说话,黑眸里的疑惑更深。 “不过我申请了N大的交换生,这学期我就在这里上课。” 他恍然:“这样。” “周处平时不看微信吗?” 既然人见到了,那就要开始秋后算账了。 独居 “微信?” 周振廷摸了下兜里的手机,准备取出来看看:“工作期间一般不看,我们单位沟通交流和收发文件都只用专网邮箱联络,不用外部软件。” 看他脸上无辜的神情,确实不像装的,这想责怪于他的打算一下泄了气。 主席台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圈穿着迷彩服的女大学生,眼睛落在周振廷身上,互相咬着耳朵,胆子大些的已经红着脸主动凑上前叫他“周老师”了。 真是香饽饽啊。 “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宋嫣然看好戏似的冲他眨眨眼睛,“刚给周处端茶送水,周处要不要考虑请我吃个晚饭?” “可以。”他正愁怎么脱身。 得到同意之后,立马当起他的贴身小秘书,把他桌上的讲稿和帽子整理好抱在怀里,煞有其事地对那群学生说:“各位同学,你们周老师呢现在得回单位去了,感谢你们的热情。后续如果对军事理论知识特别感兴趣,可以和你们的教官多多沟通,再见!” 周振廷刚想和学生道谢,被她拽了拽袖子:“快走啊,愣着干嘛?” “哦,好。” 走出体育馆,傍晚的九月暑热稍有褪却,穿堂的小风袭来,颇为舒服。 宋嫣然瞥见被风带起的纸张,上头的字体遒劲有力,惊奇道:“讲稿竟然是你自己手写的吗?” 扭头之际,脚下的台阶差点踩空,周振廷伸手扶了下她:“看路。”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总会这样冒冒失失的,小姑娘憋着口气,懊恼地想。 “这不是我第一次给大学生上军事理论课,内容比较熟悉,就简单列了下框架。” “哦。” 马上能共进晚餐的喜悦被冲淡不少,两次见面给他留着的印象,可能就是个开车技术不佳,走路也不小心的孩子吧。 女孩儿突然蔫了下去,周振廷以为她被刚才的趔趄吓到了:“没事,下次走台阶多注意下就好。” 她摸摸帽子上亮闪闪的徽章,递还给他:“晚上吃什么呢?” 周振廷接过帽子想了想:“既然是请你吃饭,地方你来定。不过,我得先回家换身衣服,这样不方便。” 宋嫣然从他的板寸一直看到脚上的皮鞋,军装穿在他身上实在再合适不过了,真是舍不得他脱呢。 “行,我找找地方。” 一路在点评软件上找合适的店,直到在一辆问界前停下来。 “周处,你今天出来授课不是在执行公务吗,没有驾驶员接送?” 周振廷笑了笑:“没有,我的级别不够。除了出差,我们一般都开自己的车。”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体制内的同志们除了手机,车也要开遥遥领先? 开了车门准备上车,见她还站在那一脸为难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她也不装,大大方方说出来:“我是在想,应该坐副驾还是后排。” 周振廷手扶着车门,解释道:“后排比起副驾是会安全一些,但我技术尚可。” 呃? 宋嫣然满脸写着问号,他在说些什么? “那我坐副驾吧……” “好。” 上了车,这空间,确实比她的帕拉梅拉宽敞。 边系安全带边试探:“我刚是在想,周处有未婚妻了,我坐你副驾会不会不太好啦。” 这话出口,满嘴的茶味她自己都不忍卒闻。 但是周振廷似乎完全和她不在一个频道,扭头看她:“原来你在想这个,这也有讲究吗?那我上次也坐在你副驾,是不是也不太好?” 她尴尬地摆手笑笑:“不会不会,你不在意就好。” “店选好了吗?先送你过去,我回家换身衣服就来。” “不用!”应得过于急切,收敛了些,“我可以等你呀,正好还没去过你家,我跟你一起吧,认认门。” 他沉吟片刻,点头答应了。 宋嫣然按捺住狂喜的尖叫声,转头看向窗外,不至于被他发现上扬的嘴角。 电梯停在12层,宋嫣然跟在他身后出来,开门后迫不及待往里看去——家里似乎没人。 周振廷从鞋柜里拆出一双新的男士拖鞋:“不好意思,只有这个鞋码的。” 她扫了眼鞋柜,男士的皮鞋、运动鞋、休闲鞋、拖鞋,排满了整个鞋柜,除此之外一双女的穿的都没有,怪异得不行。 “周处平时不太住这里吗?” “调到这边之后,我一直住这里。” 这么说起来疑窦更深了:“那你未婚妻,难道?” 比起她遮遮掩掩的试探,周振廷显得落落大方:“我们认识时间不久,彼此都忙,而且没有结婚,她不与我同住。” 宋嫣然用脚兜了兜这过大的拖鞋,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步,随口问道:“那她难道没来过你家?等等,我该不会是第一个来你家的女孩子吧?” 他轻咳一声,被这么一问,倒真觉得有些不合适了。 好友的堂妹,虽然年纪尚小,他也当作妹妹看待,但这样带人回家,孤男寡女,确实有失妥当。 “你先坐,我换好衣服马上就走。” 给她到了杯水,兀自进屋。 宋嫣然坐在沙发上抿着水,脚尖晃悠着大号拖鞋,回味他刚说的几句话。 就算认识时间不长,明明都已经订过婚了,未婚妻竟然连他家的门都没进过,这算什么事啊,闻所未闻。 看这房子里的陈设,整洁简朴,确实不像是有女主人的样子,全是独居男人的痕迹。她也不信周振廷会撒谎,骗她也没必要。 难道他们喜欢出去开房? 他看着不像是那种放着家里不做,会去开房跟女人做爱的人啊。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周振廷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娇俏的小姑娘窝在沙发里若有所思,点头又摇头的模样。 “小宋,我们走吧。” 思绪突然被打断,看见他换了身和那晚一样的白衬衫,搭配了条黑色西裤,一副老干部的样子,但依旧英气逼人。 “周处好帅啊!” 看着他的俊脸,由衷夸了这么一句。 周振廷被她眼里亮堂堂的光彩晃到一般,偏过视线,手指收紧,脸上有些发热。 追求 晚餐时候,周振廷点开微信,发现宋嫣然给他发了几十条未读消息。 “抱歉,这个月一直在外地出差,没有看到微信消息,不知道你发了这么多。” 他一边道歉,一边翻看聊天记录,起先多是问早问晚,后面慢慢有点失去耐心,问他在干嘛,这是不是他小号之类的。 “出差期间比较忙,有些场所也不适宜带通讯工具进去,社交软件我用的也少。” “我只有一个微信号。” 他挑着一些重点问题回答,余光瞥见女孩儿吃得油汪汪的红唇——她似乎酷爱中餐,也爱吃些在他看来不太健康,高油高糖的东西。 宋嫣然吸了口果汁,瞄他的手机:“你自己看看,这么多消息,一条也不回,太不礼貌了,我以为你犯什么事被抓走调查了呢。” 他虚心接受批评,但心里有个疑惑:“小宋,所以你微信上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周处吗?” 周振廷微微皱眉:“在外面别这么叫,影响不好。” 周遭环境嘈杂,音乐声跃动着将情绪带动起来:“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呀?周老师,周先生,还是振廷哥哥?” 眼前的少女人畜无害地笑着,脸侧的酒窝甜蜜中藏匿一丝狡黠。 这三个称呼,或疏远或亲近,他都觉得不合适。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莫名紧张,喉咙发干:“叫我名字就好。” “哦。”宋嫣然拿起他的手机,将两人的聊天记录对着他,“周振廷,你一个博士生,高知人才,这么聪明,想必也猜到了吧,我频繁找你不为别的,就是在追求你呀。” 在今天这个时机挑明这件事,本不在计划之内,但去了他家那一趟,无疑给了她不少信心。 所谓的未婚妻,不足为惧。 男人素来平静的神情难得变得有些莫测,很快又冷静下来:“我订婚了。” “我知道。”把手机塞进他手里,脸上笑意不减,“男未婚,女未嫁,我追求你有什么问题吗?” 他蹙眉:“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如果喜欢一个人都要说出原因的话,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一见钟情了。当然,现在我是在追你呀,不急着要你的答案,吃饭吧。” 说完,她若无其事地夹了块糖醋里脊,边嚼边享受地眯起眼睛。 难以置信,这是刚告完白的女孩子该有的状态,没有羞怯,没有不安,怡然自得的仿佛她才是被告白的那一方。 但她不知道,一句“一见钟情”,足以搅乱无波无澜三十二年的古井,潺潺春水荡漾开一圈圈波纹。 受她感染,跟着夹起一块裹满芡汁的糖醋里脊,究竟是甜是酸,味蕾已然失去了灵敏,难以品尝出来,食之无味。 但女孩儿脸上的神色告诉他,这一定是好吃的。 吃过晚饭,将宋嫣然送回家,买了些时令水果去了趟医院。 推开门的时候,病房内的老人正靠着病床看新闻,瞧着精神头颇好。 “沉院。” 老人家看见来人,立马眉开眼笑,伸出手来招呼:“振廷来了,快坐。” 周振廷握住他的手,在床边坐下:“前段时间外出,有些日子没来看您了。” 老人拍拍他的手,道:“我都听说了,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这不缺人,今天这个来,明天那个来,你要是忙不用老往医院跑。” “最近和小瑜怎么样,联系多吗?” 提起孙女,眼睛都亮了些,攥着他的手,甚是期待地看着他。 “有联系过的。” 有联系,这回答,他心里自然是有数了,轻轻叹了口气:“你们这两个孩子啊,一个工作本就忙了,另一个还非要去外派,倔得很,女孩子家家的,留在父母身边多好,跑这老远。” 周振廷垂眸,也不搭腔,捡了个苹果一面削皮,一面安静地听他说话。 “振廷啊,我知道你们两个没什么感情基础,是我老头子一厢情愿撮合,但有多少对夫妻真是一开始就互相喜欢,才走到一起的。过日子啊,需要的是细水长流。你和小瑜都是好孩子,现在又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你呀,多主动些。” 老人是研究院的前任院长,不仅在业内德高望重,于周振廷而言,更有特殊的恩情在。 攻读博士研究生期间,沉院是他的导师,他也是沉院的关门弟子。 学成毕业后,他到一线部队历练三年,又是沉院一手将他调回院里,从恩师到领导,数年时间里,沉院对他照拂有加,其间诸多大小事宜,绝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沉院对他,也从不掩饰欣赏和喜爱,与其说是带了个学生,不如说是认了个杰出的孙辈。 这两年,因为疾病缠身从院里退下,总觉自己时日无多的老人家,就为自己孙女张罗起婚事,而这孙女婿最佳的人选,无疑是模样出众,为人谦逊,处事周到,样样冒尖的周振廷了。 说倚老卖老也好,住院期间,他为两个年轻人的终身大事拍了板。 不相熟没关系,不急着结婚,好歹先订个婚,且把这段关系定下,日久生情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这样,仅有过几面之缘的周振廷和沉瑜,低调地在长辈见证下订了婚。 不过,近来老爷子渐渐发现,两个孩子实在进展缓慢,私心里还想有生之年见到重孙出生,现在看来,越发遥遥无期。 “振廷?” 每每谈到这个话题,周振廷也好,沉瑜也好,在他面前总和哑巴了似的。 周振廷苦笑着安抚马上要生起气的老爷子,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您放心,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心里有数,您好好养病。” “哼,你小子看好吧,我孙女这么漂亮,你不看紧了,到时候带个男的回来,有你哭的时候。” “真有那天,我一定祝福她。” “你!”老爷子被他气得坐直了身子,扭过头不看他。 周振廷失笑,抚着他的背:“老师,别生气了。” 见他摇了摇头,没好气道:“沉院也好,老师也好,我就等着你能早一天叫我声爷爷。” 周振廷柔和下眉眼,看着老人满头的白发:“在我心里,您一直是我的爷爷。” 出游 自打上回挑明了心意,周振廷只在微信上偶尔回她消息,每次以各种理由约他出来,总以工作繁忙搪塞。 好不容易挨到了国庆假期,借着看望侄女的名头,去探探宋宏远的口风,看看他能不能把人约出来。 谁知道这家伙一听来意就断然拒绝,还义愤填膺:“我不做你的皮条客,也干不出这种挖墙脚的缺德事,别想拉我下水。” 宋嫣然几乎要咬碎了糯米牙,恨恨瞪他:“你清高,是谁把他手机和微信给我的?你早就上贼船了,别装!” 宋宏远上手就揪她滑腻的小脸:“那是你自己说交朋友,别歪曲事实。” 拍开他的手,瞄见茶几上摆着他还没息屏的手机,突然心生一计。 “你女儿哭了,还不去看看?” 他侧耳一听,呦,还真是,怕是午睡醒了。 “你先坐。” “去吧去吧。” 看着人走远,她立马拿过他的手机,找到周振廷的微信,飞快发了条消息出去:「老周,明天有空吗?」 那边破天荒的秒回消息:「有空,怎么了?」 好你个周振廷,回我的消息半天憋不出个屁,回他的倒积极得很。 宋嫣然气哄哄地回话:「那明天上午9点,郊区碧云山见,跟着你锻炼下。」 发完这一句,紧张得不行,既怕他看出猫腻拒绝,又怕宋宏远这时候出来,焦急等回复之际,那边总算回话了—— 「行。」 长长舒了口气,把这几句聊天记录删除,手机摆回原位,大功告成。 “哥,我走了哈。” 宋宏远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不是刚来吗,再坐会儿啊。” “不了不了,还有事,走了。” 等他从屋里出来,人已经不见踪影。 奇了怪了,忙没帮上,这么亲热叫他“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宋嫣然提前半小时就到约定的地方了,算是第一次约会,重视程度非同一般。 8点50分,周振廷一身白色运动装出现在小路尽头,远远看去,像是棵挺拔的白杨,休闲的模样,气质很是不同。 “小宋?” 小姑娘梳着马尾,粉粉嫩嫩的套装,托着腮坐在路边的石凳上,很是扎眼。 “终于来啦。” 他看了眼表,又看看周围:“宏远呢,他没跟你一起来的吗?” “哦,他临时有事,今天可能只有我们俩了吧。” 心虚地低头踢走颗小石子,语气不是那么有底气。 周振廷将手插进兜里,沉默地看着她。 他当然不相信这漏洞百出的谎话,要是临时来不了,宋宏远肯定会提前跟他打声招呼。当然,他也不相信宋宏远会为他妹妹特意把他约出来。 凝固的气息让她喘不上气来,偷眼看他时,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地盯着她,压迫感十足。 “好啦好啦,是我偷偷用他的手机给你发的消息,谁让你总是拒绝我的,我才出此下策……” 自知理亏的女孩儿都不敢看他,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摆,终究是没长大的孩子,家长面前听训一般。 周振廷倒生不起来气,只是有些无奈:“小宋,我已经订婚了,而且年长你许多,我把你当作妹妹一样看待,除此之外,我们之间没有别的可能。” “这些话我都听你说过好几次了,我记得呢。”宋嫣然慢慢挪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你看你都出来了,就陪我一起爬山呗,好不好?” 周振廷把手抽出来,和她保持适当距离:“爬山可以,只不过今天的事情,我会和你哥哥说清楚。” “切,说就说呗。”她满不在乎地露齿一笑,“想不到周处一言不合还会告家长这一招啊。” “我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步入十月份,桂花相继盛开,也不知道是哪个方向的小小花朵,释放出如此浓郁的芬芳,如同裹作了糖块儿,沁入鼻腔的同时还塞进了嘴里,甜滋滋的。 宋嫣然卖力地在前面爬,周振廷隔着几个台阶,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着,就是不与她并排,以至于让她频频回头。 “昨天你回宋宏远微信的时候为什么这么快,我给你发消息你是故意当作没看见吗?” “昨天手机恰好在手上。” 避重就轻,她想知道的明明是后半句。 周振廷爬了一路面不改色,气息平稳,平时不怎么锻炼的小姑娘脸蛋已经红扑扑的了,自顾不暇,还总扭头看他,少不得出言提醒: “前面的台阶比较陡,注意看路,别回头了。” 说实话她早爬累了,真后悔出了爬山这么个馊主意,轻喘着回他:“不把你看紧,你跑了怎么办?” “我能跑去哪……” 话音未落,眼前的小姑娘惊呼着后仰了身子,碎石从脚下滚落。 周振廷眼疾手快接住她,惊魂未定的在他怀里龇牙咧嘴:“嘶……疼,疼……” “哪里疼?”周振廷也是被吓坏了,抱着她挑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 宋嫣然指着右脚,运动后的嘴唇有点发白:“可能是崴到脚了。” 他半蹲下来,把女孩儿的脚架在他腿上,动作轻缓地脱下鞋子,露出白色的棉袜,将袜子褪下时,细嫩的脚踝处已经浮起红肿。 宋嫣然缩了缩脚丫子,低声解释:“疼……脚下刚好有小石子,有点滑,又回头看你去了,所以就……” 周振廷替她把袜子穿好,看着她委屈又可怜的小模样,生怕被他责备似的:“需要冰敷一下,严重的话还是去医院包扎下。” 说完,他转过身背对着她:“上来,先下山再说。” 她乖乖搂住他的脖子,将身体贴了上去。 柔软的触感袭来,周振廷僵了下,才托着她的两条腿站起来。 小姑娘看起来并不是瘦弱的样子,但其实很轻,很软,背在身上像是没什么重量。 宋嫣然将脸搭在他的肩上,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坚毅的侧脸,不是很白,健康的肤色,但肤质极好,看起来光滑紧实,挺翘的鼻梁骨下是轻抿的双唇,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模样。 “很疼吗?” 周振廷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或是其他,是皂荚的香气,自然且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熨帖得让疼痛也消减了几分。 “嗯,很疼……” 她有意带了三分哭腔,趁他扭头时,将脸蛋贴在他脸上:“周振廷,我不喜欢你跟在我后面,我想和你走在一起。” 小贴士:七章了,终于有身体接触了,我也好急! 吻汗 骤然的肌肤相贴,幼嫩的触感,既像一块上好的软玉,又像富有弹性的琼脂,温热可亲,加速了平稳的心跳。 不等他回话,一位牵着父亲的手上山的小女孩指着他们要抱抱:“爸爸,我也想要和姐姐那样。” 孩子父亲含笑看了眼他们:“等你长到和姐姐这么大的时候,也会有非常喜欢你的人背你的,现在不可以哦。” 父女的交谈声渐远,宋嫣然嘴唇擦过他的耳垂,低声问道:“周振廷,你会是非常喜欢我的人吗?” 她放心地全身的重量托付给宽厚有力的肩膀,分外享受这样缓慢地、连名带姓地唤他的名字,不甚相熟的疏离,不易觉察的撩拨,倾注欢喜的绵绵情意。 从未设想过,在十九岁这一年的秋天,对一个年长她足足十三岁的男人,彻彻底底的沦陷。 周振廷沉默着掂了掂她的身体,却也掩盖不了自耳根红透耳垂的色彩。 “你出汗了,我是不是很重?” 看着一颗汗珠从鬓边的短发处滑下,分外撩人。 “不重,天气还有点热……小宋!” 她亲在了他脖子上,毫无预兆的,吻住那颗汗滴,湿滑温暖的舌尖舔过那一寸皮肤,几乎是一瞬间酥麻了半边身子。 像只偷了腥的小奶猫,宋嫣然抿嘴偷笑,软声在他耳边低语:“是咸的哦,不过我很喜欢。” 他明显加快了步伐,但却平稳不颠簸。 她也不敢再过度撩拨,乖乖将脸搭在他肩上,唯有脚踝处一阵接一阵的胀痛让她不时轻呼出声。 靠得这样近,女孩儿每一下的呼吸,或平缓或急促,几分疼痛几分不适,他都听得一清二楚,沉声安抚:“马上到山脚了,坚持一下。” 下山的速度很快,她都来不及好好享受其中的乐趣,就被周振廷放上了车。 他捉着她的右足,皱眉看着彻底红肿起来的脚踝。 实在难以理解,崴得这么严重,她怎么还有心思在他身上做那些小动作的。 “去医院吧,我通知你哥哥。” “别。”宋嫣然拉住他的手,有些急了,“小事情,别告诉他了,不然又要被他念好几天的。” 周振廷这次没由着她:“不行,或者把你父母的电话告诉我,我通知你爸妈。” 这下小姑娘彻底蔫了,两害取其轻,那还是宋宏远吧。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周振廷拨通了宋宏远的电话,没细说经过,只简单交代了她的伤情,让他来医院汇合。 宋宏远赶到的时候,已经在急诊开始包扎了。 他看看两人的装束,再看小丫头肿胀的脚踝,沉下脸盯着她:“怎么弄的?” 宋嫣然疼得泪花都冒出来了,语气不太好:“爬山的时候崴脚了呗。” 宋宏远看向一旁的周振廷,显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里。 “早上我去爬山,不小心崴到脚,偶遇了周处,就这么简单,别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行不行?” 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索性随口诌了个谎。 周振廷微微点头,算是替她圆谎了。 宋宏远见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好端端的你爬什么山啊,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个爱好?真不知道你一个人在英国怎么过的,这才回来多久,把脚摔断了,你等着瞧,马上给你爸打电话,看他怎么收拾你。” 替她包扎的医生也笑了:“拍过片了,脚没断,韧带有点损伤,小年轻恢复快,用不了几天就好了,你们不用太担心。” 正好,宋宏远借个台阶就收起了手机:“医生,她这个情况,需要住院吗?” “住什么院,已经包扎好了,去窗口取下药,你们就可以带她走了。” 周振廷主动拿过单子:“我去吧。” 剩下兄妹两人,宋宏远是一肚子的疑问,什么偶遇,骗鬼吧。 “小病号,想住我家,还是回你爸妈那,挑一个吧。” 宋嫣然想也没想:“住你那。” “行,要住我家可以,先跟我说清楚周振廷为什么这么巧能跟你偶遇。” 她摆出难以置信的模样:“宋宏远,我发现你很不对劲,不相信我也就算了,你还不信你的老同学吗?” 宋宏远正要说话,周振廷提着药回来了:“药拿来了,走吗?” “走!” 医院的味道她很不喜欢,早不想呆了。 于是,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馋着她走出医院,引得不少路人关注。 假期算是彻底泡汤了。 宋嫣然靠在床头啃着果脯,回味着昨天被周振廷背在身上的感觉,硬邦邦的,走这么远的路大气都不见他喘一下,做研究的兵哥哥体力也这么好吗? 漫无边际地畅想间,门外响起了熟悉声音——是周振廷来了。 这还哪里坐得住啊,单脚跳下床,扶着墙壁摸到门边,一开门,就看见他提着一袋水果一袋零食,显然是来看望她的。 “周处!” 女孩儿清脆的嗓音打断了客套,宋宏远赶忙过去扶住她,馋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压低声音道:“能不能矜持点,注意你的脚还没好。” 周振廷依旧是白衬衫,担忧地看着她放在凳上的右脚:“有没有好一点,还疼吗?” “还行,不碰不动就不疼。” 宋宏远无奈地摇摇头,招呼道:“老周,你俩先聊着,我去洗点水果。” 人前脚刚走,宋嫣然就挪近了些,冲他眨眨眼睛:“你是不是担心我呀?” 周振廷不否认也不承认:“昨天你受伤,也有我的原因。” “本来就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总跟在后面,我不回头看你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得寸进尺的性子,你退一步,她便进一步。 周振廷不与她争辩:“好好养着,别耽误上课就好。” 小贴士:周振廷今天敢帮老婆撒谎,明天就敢打读者了,毫无原则! 悸动 周振廷这样好说话的样子,让她心里痒痒的,怎么才能让他破功呢? “你不是说,要和宋宏远解释清楚的吗,昨天为什么帮着我撒谎呀?” 小姑娘没骨头似的越挨越近,他低咳一声,往后退了退,不敢与她对视。 后者步步紧逼,握住他搭在大腿上的手指:“是怕他知道我俩私下约会,解释不清吗?还是说,其实你也喜欢昨天那样?” 昨天那样—— 后颈来自她唇舌的温度和触感再度清晰起来,被烫到般抽回手指:“小宋,昨天我不说,是怕你挨他责骂。如果你觉得必要,我现在同他解释也不迟,相信他不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宋嫣然吐气如兰地凑近,手臂撑在他大腿上,飞快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是这样的关系吗?” 周振廷刷地站起身,把刚端着一盘水果出来的宋宏远看愣了。 “老周,你,你这是怎么了?” 罪魁祸首漫不经心地从果盘里揪了颗葡萄:“坐累了,站会呗。” 紫色的皮囊粘在红润的唇瓣上,恶作剧成功的女孩儿仰着脑袋看他:“坐呀周处,别老站着,这么聊天多累。” 宋宏远总觉得这俩人之间的氛围古怪,又说不出哪里古怪,最后狐疑地看向宋嫣然,而她满脸的无辜。 “沉瑜国庆也不回来吗?” 话题转到未婚妻,周振廷才重新坐下,被亲的侧脸温度未消,刻意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说是在当地采风,不回来了。” 宋宏远连连摇头:“不是我说你,她不回来,那你就过去啊,这老见不着面,感情都淡了。” “项目攻坚期,我们处室随时听唤,离不开人,出远门不太合适。” “不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工作和生活还是要平衡一下的,难道她出去半年,你们真半年不见面吗?” 宋嫣然啃着葡萄听乐了,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哥。 真不是她人品差,就问除了周振廷和沉瑜,世界上还有第二对这么奇葩的情侣吗?好像谁也不急着见谁似的,他们不告吹,谁吹? 宋宏远没错过她一脸的得意,为兄弟这段关系发愁的同时,也的确觉得他们这婚订的问题很大。 像极了遵从旧社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毫无感情基础的两个人被强行凑在一起,互相不来电,定然后患无穷。 不会到最后,真被这鬼丫头给说中了吧? “不见就不见呗,要是真的情比金坚,还怕短短半年的异地吗?”宋嫣然拍拍他的胳膊,笑道,“你说对吗,周处?” 周振廷默然,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她也不怵,就这么和他对视。 空气凝滞,就连宋宏远都搓手不知道回什么了。 “我先走了。” 周振廷打破僵局,起身告辞。 宋宏远跟着起身,有些尴尬:“啊,这就走啊,留下来吃饭吧。” 宋嫣然靠在沙发上挥手,笑眯眯的,心情甚好:“谢谢周处还准备了这么多零食,正好坐着无聊,解解嘴馋。常来哦。” 周振廷点点头:“早日康复。” 把人送到门口,宋宏远才不好意思地跟他道歉:“老周,你别往心里去,她这张嘴啊就这样。” 周振廷笑着摇摇头:“没关系,你和小宋说的都没错,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和沉瑜,或许真的没有那么合适。” 宋宏远拍拍他的肩:“对大部分人来说,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步入婚姻,那仅仅是锦上添花,多的是你们这样的。要我说句难听的,不管怎么样,好在你们现在还没结婚,什么结果都还有转圜的余地,想清楚了就坚定选择,不要耽误人家,更别耽误自己。” “我明白。” “对了,这丫头不肯跟我说实话,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最终还是聊回了这里,周振廷斟酌着,还是把实情告诉了他。 宋宏远一边听一边惊讶,最后苦笑不已:“千防万防,没想到我还是当了她的僚机。老周,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她对你的心思一点也不单纯。” 周振廷垂眸,算是默认。 “呐,我这个人,思想比较开放,她愿意和谁谈恋爱,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的小混混,我都懒得管。她对你的喜欢,我一开始觉得只是她一时间上头,没想到这都好几个月过去了,对你的热情是有增无减。” 说着,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她爸妈忙着生意,所以这孩子打小就跟我亲,别看我俩平时吵吵闹闹的,虽然是堂兄妹,其实胜过亲兄妹,有些话跟她父母不说,和我能说两句。她喜欢你这事吧,我劝也劝了,犟得很。” “别的不多说,你要是和沉瑜没有缘分,我不反对她追求你这件事,最后你要真能跟她走到一起,也算是她的造化了,我肯定祝福你们。” 周振廷没想到聊天之间,话题翻转到他和宋嫣然的事情上来了。 惊诧又惶恐之余,宋宏远毫不避讳地点破其中难言之隐。 微不可查的喜悦如同酸涩盐碱地里浇下的一阵甘霖,催生出一颗名为爱情的种子,即将破土而出。 他按捺着这陌生的悸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宋宏远看见他眼里的微光,收起感慨,心狠狠一沉—— 卧槽,什么情况,这货不会是匹深水狼吧? 宋嫣然见她哥送完人心事重重地回来,奇道:“怎么了,说什么了这么久?” 宋宏远看着地上一大袋零食,心烦不已:“大人说话,关你什么事。” “切,我还不乐意听呢。帮我拿包薯片。” 她指着周振廷买来的那袋东西。 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踢了袋子一脚:“都什么垃圾食品,要吃自己拿。” 宋嫣然愣了:“你发什么神经?” 是,他不仅发神经,还后悔不已。 回想起周振廷如梦初醒的模样,这分明是被他点醒了,刚才真他妈多嘴啊。 是他高估了周振廷的定力,试问这样一个十八九岁、嫩得能掐出水的漂亮姑娘主动倒追,哪个男人顶得住。 想到这两人要是真在一起后源源不断的麻烦,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小贴士:大舅子这关,不攻自破…… 对称 这是周振廷连续第二晚失眠。 晚上10点入睡,早上6点起床,坚持多年的生物钟被女孩儿两日来的连续两个亲吻彻底打破。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觉得自己就是像是囫囵吞下人参果的八戒,当下的紧张让他没尝出味儿来,夜深人静之时踌躇着翻阅暂存起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在脑海循环,试图复原当时的场景和感觉。 或许脖颈的触感没有脸颊灵敏,白天那个转瞬即逝的亲吻,他真切感受到少女唇瓣的润泽柔软,携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幽香,纯净的,美好的,念念不忘的香味。 终于,他有了勇气问自己失眠的原因——是心动,是喜欢。 那个蓦然闯入他生活的女孩儿,大胆向他示爱的宋嫣然,不知不觉间也将他的心弦拨动。 手机震动亮起,一条微信消息,来自让他失眠的源头:「睡了吗?」 他猛地坐起来,比任何一次收到她的消息时都紧张:「还没有,你怎么还不睡?」 「本来睡着了的,翻了个身,碰到脚踝,就疼醒了。」 周振廷看着这行文字,都能想象出小姑娘委屈又娇气喊疼的模样,心下焦急:「严重吗?要不要让宏远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啦,他早就睡了。」 「还很疼吗?」 「疼的。」 那我去看看你。 刚输入完,发送前,他又全部删除。 那边很快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不过和你聊天就没这么疼了。」 他莞尔,能开玩笑,说明应该不严重:「嗯。」 「周振廷。」 「嗯?」 「我好想你呀,明天可以见到你吗?」 「做什么?」 「今天亲了你的右脸,明天想亲你另一边。」 他放下手机,不再回话,左侧脸颊隐隐发烫。 他忍不住设想,明天他们见面的可能性,贸然再去宋宏远家,难免会让他多想,那又能有什么正当理由呢? 第二天一早,周振廷拿着一小罐药膏,按响了宋宏远家的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他们家阿姨:“周先生,您来了。” 周振廷见屋里静悄悄的,问道:“宏远不在家?” “他们夫妻俩出门了。” 算是舒了口气,准备一路的解释用不上了:“那小宋在吗?” 阿姨抱着孩子,指指客房:“在的在的,我刚送了早饭进去。” 周振廷道过谢,径直往宋嫣然房间走,敲了敲房门:“小宋,我方便进来吗?” “唔,等一下。” 里头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捂在被子里,周振廷不去想太多,静静站在门口等。 “好,好了,你进来吧。” 一开门,熟悉的少女幽香让他心神一荡,抬眼看去时,女孩儿穿着睡衣,盖着被子,小脸红润可人,长发看起来应该是刚刚打理了一下,还算齐整地披在身后,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他顿住脚步,犹豫道:“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宋嫣然挽着额角的发丝,她还没来得及照照镜子,实在有些窘迫,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来:“不打扰,你快进来吧,把门带上。” 周振廷扶着门,刚想关上,又觉得不妥:“门要不还是开着吧。” “哎呀,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这蓬头垢面的样子被你看到也就算了,你还想开着门给谁看。” 蓬头垢面?他没看出来,反而是觉得她刚睡醒的模样慵懒纯净,一样的好看。 关上门,他远远站着,从兜里摸出了药膏:“昨天回家才想起来,这是我在部队的时候常用的药膏,对治疗跌打损伤效果很好。昨晚听你说疼,所以早上就送来了。” 宋嫣然见他都不敢看自己,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杵在门口,着实怪滑稽的。 她拍了拍床边:“站这么远做什么,过来坐下说呀。” 周振廷缓缓走近,把药膏放在床头,看见还没动早餐,道:“不坐了,东西送到我就先走了,早餐趁热吃。” 谁知道小姑娘一下就勾住他的手,轻轻借力,将他拉了过来:“刚来就走?你不是来看我的吗,这就看够了?” 周振廷一手撑着床头,一手被她牵着,目光终于落在了她娇俏的小脸上:“我不是,我只是来送药的。” 话音刚落,女孩儿如法炮制地仰起脑袋,在他左脸重重亲了一口,声音清脆又暧昧:“好,你不承认没关系,那我想多看看你,可以吗?” 周振廷支起身子,想要挣开她的手,却反被她攥紧:“小宋……” “坐下嘛,不占你便宜了,就说说话。” 宋嫣然瞧着他红透的耳根,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中,觉得实在有趣,搞不好这人三十多岁了还是个处男,怎么会腼腆成这样啊。 他依言侧身坐下,悄悄深吸了一口气。 “你很紧张吗?” 他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呼出来:“嗯?” “你的手都有点凉了。” 她举起交握的手给他看,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塞进了被窝里。 “小宋!”他吓得立马把手抽回来。 宋嫣然简直要被他逗得笑出声,还不得不装作委屈的模样:“我就是想帮你暖暖嘛……” “不用,我不冷。” 他应得有些生硬。 “哦。” 她看着他修长的指骨,光滑齐整的指甲,忍不住再次伸手过去握住:“那我牵着你可以吗?” 声音软软糯糯的,撒娇一般,到嘴边的拒绝也咽了回去。 “周振廷。” 他鼻息紊乱,询问地看向她。 “昨晚我说想见你,一觉睡醒,你就来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对我动心了呀?” 她目光盈盈,含着浅浅的笑意,虽然是问句,但笃定意味十足。 周振廷被软若无骨的小手握着,乱糟糟的心脏搏动似乎也被她握在了手里,答案呼之欲出,不言自明。 “小宋,我可以晚点再回答吗。”他神色认真,末了又补了一句,“不会太久的。” 宋嫣然“哦”了声,低头玩他的手指。 她发现自己受不了他这样认真又纯粹的注视,脸上忍不住发烫。 女孩儿此刻乖巧得令人心颤,周振廷望着她低头时脖子下雪白的一寸肌肤,呼吸炙热:“我要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她闻言抬起脑袋,满脸写着不舍:“改天是什么时候,明天吗,还是我哥下次不在的时候?” 这话中的歧义让他答得有些急切:“不是的,我今天来之前,事先不知道他不在……” 说话间,宋嫣然盯着他的唇瓣,又轻又快地在他嘴角亲了一口,而后立马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好了,你可以走了。” 小贴士:这一对实在太纯了,纯得目前吃不了一点肉。 操场 周振廷是再传统不过的人,守旧的思想下,塑造出一个仿佛并不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 在宋嫣然出现前,他从未想过和沉瑜订婚这件事情的合理性,他最敬爱的师长亲自牵线,对象还是他的孙女,女方也没有拒绝,一切顺理成章,无关风月。 婚姻该是怎么样的,过去的三十二年,周振廷都觉得,不能相濡以沫,也应是相敬如宾。 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陌生人,无非是用婚姻缔结成牵绊一生的契约关系,又该有怎样的期待? 在遇见宋嫣然后,他恍然,能让一对男女走到一起的,不仅仅只有媒妁,还有让他寝食难安的情愫,像是无形的一根结,两头拴住了彼此的手腕,忍不住想向她靠得近一些。 回到家后,周振廷拨通了沉瑜的电话。 电话那头,风吹瑟瑟,女人声音潇洒。 她说,没想到,循规蹈矩的你能有这样的觉悟。 她说,她其实是一只彩鸟,婚姻于她是樊笼,这个电话,她等了太久。 她说,订婚是她对爷爷尽的孝道,退婚是她忠于自己必然的选择,只不过这一天来得比预想中更早。 她说,感谢你的勇气,我们都已重获自由。 沉瑜在通话的最后,将手机对着山谷,汩汩水流,鸟啭莺啼,同伴的欢笑,声声入耳。 周振廷笑道:“你一直是自由的。” 承诺宋嫣然的“改天”再见,足足延迟了半月之久。 早已活奔乱跳的小姑娘对他恨得牙痒痒,刚释放点信号,给了她希望,又玩跟她消失这一套,以至于这几天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这半个月,于周振廷而言,除了焦头烂额,找不出第二个更合适的词来形容。 假期一个电话,他火速飞往试验基地。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数百吨重的导弹未能在预设地点引爆,将将避开聚居区,险些酿成大祸,基地不敢隐瞒,抹着汗第一时间层层上报,结果就是领导勃然大怒。 上级指示精神已经明确:一周之内,降低负面影响,深刻剖析原因,全面倒查责任,从严从重处理。 院里经手过该项目的,人人自危,噤若寒蝉。周振廷所在的处室,也不例外。 紧接着,就是没日没夜的分析数据,开会研讨,模拟爆破,复盘论证。 最终查实,是另一个部门的某个基础数据出现问题,负责人原地撤职,其余涉及人员或轻或重接受处分,余波覆盖大半个研究院,紧锣密鼓开展全面自查自纠。 每一次事故的发生,或大或小,都面临一次责任清算,或许有人觉得冤,但也就是在这样近乎严苛的要求下,才有这些年技术的突飞猛进。 善后事宜处理完毕,周振廷审核完自查材料,回到院里,才重新拿到手机。 不出所料,上百条微信消息,从最初的亲切问候,到耐心消磨殆尽,再到恼羞成怒,最后,是“亲切问候”。 现在的孩子,都哪里学的这些脏话。 他头疼地按了按眉心,靠在沙发上,身上的疲惫有增无减,正要回消息,有人来敲门。 “进。” “周处。”小陈抱着一迭文件,有些拘谨,进退两难,印象里每一次见他领导都严肃板正,第一次会露出这样颓丧的模样,他们处室不是没挨处分吗。 小心翼翼开口:“这几天流转过来的文件,还有几份请示需要您签字的。” 他坐正身体,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特别急的另外挑出来,其他的先放着吧,这半个月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两天。” 这位小陈虽然年纪比他小,其实比他还早一年来院里,业务熟悉,工作精干,是个可塑之才。 小伙子也不推辞,将文件分类放好,笑嘻嘻地挠挠头:“谢谢周处,我女朋友都急死了,这么久没联系上,以为我成炮灰了。” 周振廷皱眉:“注意保密纪律,家里人也一样。” “您放心,我就是开个玩笑,不该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他摆摆手,示意他出去,而后开始闭目养神。 刚才小陈好像说,女朋友急死了……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急死了的时候,会不会骂人。 手机里翻出她很早之前就发给他的选课表,周四,晚上是一节公选课。 那就见面致歉吧。 宋嫣然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游戏打得正欢,微信弹出消息——周振廷。 吓得手机都没拿稳,坑不坑队友已经顾不上了,人间蒸发半个月的大忙人说他回来了,附了一个定位,就在她们学校。 距离下课还有三分钟,狗东西,肯定故意这个时间发的,怕影响她上课。 也不回消息,切回游戏已经索然无味,送了得了,坐在隔壁的室友就差在课上对她破口大骂。 晚上8点整,下课铃打响,宋嫣然让室友先走,自己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 磨蹭了十分钟,教室人都走完了,才慢悠悠地往教学楼外走。 啧,大晚上的还穿白衬衫,站那么直,这里可是学校,想勾引谁呢? 她远远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又爱又恨。 周振廷视力极好,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很快就锁定一身休闲装束的女孩儿了,今天她没有扎马尾,长发披散下来,温婉可人,甚是好看。 目光如炬地落在她身上,小姑娘却自始至终没分给他一个眼神,有意从他面前路过,头也不回。 周振廷知道她生气了,闷声不吭地两三步距离,跟在她后面,一直跟到了学校操场上。 秋季的晚风不寒不燥,操场上聊天散步的学生数量不少,不时还有跑步带风的体育生从身边擦过。 “什么时候回来的?”到底是她率先绷不住了。 周振廷暗暗舒了口气,绕到她面前:“今天。” “什么时间?” 他老实作答:“下午。” 宋嫣然把包包扔在地上,怒视他:“既然是下午回来的,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周振廷替她把包捡起来,解释道:“我怕影响你上课。” 好啊,不出所料,一字不差。 她双手抱胸,哪怕这样面对面需要仰视他,也硬是撑出两米多的气场:“半个月,足足15天,我想知道周大处长到底什么事情,能忙到连回个消息的功夫也没有?” “我……”他动了动嘴唇,坚毅的眉眼透露着为难,“小宋,我们是保密机关,这次任务又非常紧急,出于纪律要求,我不能说太多,保守国家秘密不仅是我们的天职,也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 “说完了?” “嗯。” 她笑着点点头,扭头就走。 狗东西,跟你的秘密过去吧。 “小宋。” 他主动地,握住了她的手,宽厚且干燥,攥得紧紧的。 “对不起,我应该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告诉你,但过去的十五天,不是我不想,是我没有办法和你联系。” 晚风里,他的声音穿过周遭的嬉笑和鞋底摩擦塑胶跑道的闷响,坚定而诚恳地落到她耳中。 不争气的,满腔的愠怒骤然烟消云散。 亲吻(微H) 周振廷看见女孩儿脸上多云转晴,稍稍放下心,正欲松手,反被她牵住。 “上次的答案,已经想好了?” 语气不善,仿佛他要是回答得不对,她随时又会生气。 他点头,神色微赧:“想好了。” 她心中窃喜,面上不显:“是我想要的答案吗?” “是。” 远处主席台的灯光,映照出他半张俊毅的侧脸,沐浴圣光般,像是在诉说誓言。 话音落地,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抱住他,双臂环着他白衬衣下精瘦的窄腰,脑袋紧紧贴着他的胸口:“我追了你整整三个月,从来没有谁值得让我这样过,周振廷,你太讨厌了。” 温香软玉在怀,周振廷看着操场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克制地轻抚她的后背:“嗯,谢谢你,小宋。” 怀里的小姑娘忽然抬头,瞪他:“你还叫我小宋!” 他低头望着她嫩生生的俏脸,喉咙莫名干涩,不经思索,脱口而出:“然然……” 不再是小宋,也不是嫣然,他唤她然然。 宋嫣然蓦地红了脸,谁教他这么叫的,怎么又肉麻又好听的:“你为什么不抱我?” 他局促地看向他们身后经过的学生,从刚才起,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看他们了。 “这里……不太好,影响不好。” 她刚想问哪里不好,大学校园碰见谈恋爱的小情侣再正常不过了,面前路过多少牵着手的男男女女了,怎么到他俩这就影响不好了? 不过一想到他的身份,也就作罢。 牵着他的手来到操场角落,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这里呢?” 周振廷依旧为难,他虽然也是大学生涯过来的,可他那个学校,就是变相的军营,女学生过于稀罕,僧多粥少,别说谈恋爱了,大学那几年就没有过那方面的心思。 现如今站在一所综合性大学的操场,成双成对的情侣在他眼里都是新鲜物什,和他记忆中的大学生活截然不同。 “小宋,我们,唔……” 一大男人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她早等不及了,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就对着他的嘴亲了上去。 这下周振廷不得不下意识扶住她的软腰,扑鼻而来的少女清香,柔软的唇瓣,湿润的小舌头颇为急切地舔着他的嘴唇。 鼻息不自觉急促起来,箍着女孩儿腰身的双手力道加重,在她不小心溢出的嘤咛声中,防备失守,滑腻的软舌趁机破门而入,钻进他口中,调皮又大胆地四处探寻,最后勾住了他的舌头。 甜滋滋的口津,香软软的舌头,和她一模一样。 周振廷只觉脑门发热,在她不断的挑逗中,沉寂的大舌终于动作起来,交迭着她的舌头吮裹,进而被诱导入她口中,寻觅间翻搅着小巧的口腔。 黏腻的唾液搅拌声,昭示着两人过于激烈的初次亲吻,以至于彼此都喘不过气,不得不分开时,黏连的口津在舌尖拉起了一条银丝。 周振廷用指腹抹过她莹润水亮的红唇,羞愧又欢喜地将小姑娘拥入怀中,哑声粗喘中喟叹:“然然……” 隔着两人轻薄的衣物,柔软的小腹处顶着个硬邦邦的东西。 宋嫣然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呆呆地想着,尺寸真不小啊,因为挨得近,她能清晰感觉到硕大粗长的那一条,钝钝的圆头还支着她呢,像颗圆滚滚的石块。 显然,周振廷也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劲了,他没想到亲吻过后的生理反应竟然会如此剧烈,还冒犯地贴在女孩儿身上,忙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半步。 回过味儿来的小姑娘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仰起脑袋,满脸的纯净与好奇:“只是亲亲,它就会这么硬吗?” 周振廷仿遭雷击,不安,惭愧,懊悔,自责,一时之间黑眸写满歉疚:“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 宋嫣然莫名地舔了舔嘴唇,手搭在他隆起的西裤裆部:“好硬呀,为什么道歉呢?你是因为我才硬的,我很喜欢。” “小宋!” 他骤然撤开一大步,仓皇扭头看向一旁有无路过的学生。 她,她怎么能这样堂而皇之地摸他那里! 宋嫣然跟上前,水眸酝酿着情潮,脸上是不寻常的粉晕,扯了扯他的袖口,声音低软:“你送我回家好不好,下面黏黏的,好难受。” 一路开车,周振廷还没能从她那句话中走出来,像是一头扎入深不见底的漩涡,魔咒般反复回响了百次千次。 宋嫣然坐在副驾,看着他握着方向盘青筋暴起的手背,不敢吱声。 她是不是料下太猛了,毕竟这才刚第一次亲亲,把人吓到了怎么办? 可是谁让他看着不太会的样子,结果亲得那么用力,那么有感觉,难道只许他硬,不许她湿吗。 “到了。” 不知不觉间,车已经停在了她家小区门口。 宋嫣然解开安全带,见他坐着不动,不太满意:“你难道不打算送我上去吗?” 这才刚有实质性跨越,周振廷不太适应两人关系变得这样快:“已经在楼下了,你一个人可以吧?” “当然不可以。” 她伸手把他的安全带也解开,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周振廷最终败下阵来,陪着她一起上楼,并暗暗劝告自己,再不能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女孩独居的房子不大,装修风格温馨,一进门就是她身上那种好闻的味道,说不清究竟是哪来的。 “呐,拖鞋,是这个码吧?” 他换上拖鞋,正好合脚,只是上回进了次他家,她竟细心到连他的鞋码都记住了,还早早在家备上。 这是吃准了他肯定会来她家吗?想到这儿,周振廷莫名觉得心虚。 不等他细想,小姑娘已经搂住了他,纤细的娇躯整个贴在他身上。 觉察到这人准备推开她,宋嫣然连忙开口:“你就让我好好抱抱你嘛,这里又没其他人,我都这么久没见你了。” 她说得委屈,周振廷不舍得拒绝,僵着的手落到了她的长发上:“下次出差前,我会先告诉你。” “嗯。”她闷闷的应着,分外享受这样的亲密,和喜欢的人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抱着也觉幸福。 “时候不早了,明天你还要上课,我先回去了。” 周振廷记挂着她的学业,并无旖旎的心思,抱了一会儿就松开手。 宋嫣然不情不愿地贴着他的胸口,抬头去亲他的喉结:“那你等我一下。” “好。” 他咽了咽唾沫,喉结翻滚,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进了卧室关上门。 没一会儿,小姑娘就红着脸出来了,周振廷隐约猜到了她去做什么,但又不敢细想为何让他等着。 “明天早上你可以接我去上课吗?” 她神色如常,他也就顺着她的话回答:“嗯,明早我在楼下等你。” 宋嫣然笑眯眯地送他出门,临了,突然在他手里塞了个东西,一边关门一边说:“路上小心,明天见哦。” 关门声响起,周振廷被定在门外动弹不得,手里是尚残留着少女体温的柔软布料,只稍一眼,他就认出了是她刚换下来的内裤。 几乎是辨认出来的瞬间,就烫手似的揣进了裤袋里,生怕还有第二个人看见。 内裤(H) 半个月不分昼夜的工作,身体本是异常疲惫的,但躺在床上许久,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今晚换下来的裤子,就摆放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女孩的内裤还原封不动的藏在里面里。 周振廷试图透过窗帘缝隙漏入房内的夜色,看清那条裤子,以及鼓鼓的裤兜。 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条西裤,现如今已经化作潘多拉的魔盒,明知里头将是灾祸之源,还是不停诱惑着他去开启。 操场上情动的亲吻,着实过于激烈了,久藏的欲望仿佛囚笼里的猛兽,一旦卸下锁钥,便势不可挡地想要破笼而出,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当一名驯兽的师傅,企图将其再度囚禁。 耳畔回响着唇舌交缠时啧啧的水声,以及小姑娘别扭又羞赧地告诉他下面黏黏的,想必内裤上定是留下了水渍,否则她又怎么会急着回家,回了家又进卧室将它换下呢。 答案,就在眼前,只要他将她留下的内裤打开看一看,看一眼,就能知晓。 前所未有的痛苦将他包围,这分明是她设下的陷阱,明晃晃的两个大字就写在上头,等着他心甘情愿往里跳。 这是恶劣的、顽皮的、深谙人心的女孩儿,对他音讯全无半个月,设下的真正的惩罚。 粗壮的肉棒坚硬如铁,叫嚣着挑动脆弱的自制力。 灯光亮起,周振廷认命地下了床,盯着迭得齐齐整整的西裤看了良久,才伸手将兜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纯白的棉质内裤没有其余花哨的装饰,质地柔软,巴掌大小的布料,已经不复刚被塞入手中时的温度。 他深吸一口气,将小小的内裤展开,裆部一团不规则的水印立马映入眼帘。 她没有骗人,难怪说黏黏的,湿了这么大一块,怎么能不黏呢。 硬挺的阳具将睡裤高高顶起,今晚要是不射精,怕是再也消不下去了。 三十多年里,周振廷极少自慰,自律的秉性和良好的教养,让他对性这件事看得极淡,以至于满溢的浓精常以夜间遗精的形式释放。 但是今晚,再难逃脱。 坐回床上,释放出粗黑的鸡巴,已经充分勃起,青筋毕露,透明的前列腺液布满了硕大的龟头。 相较于往常的自慰,巨大的罪恶感将他笼罩着,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卑劣的行为,是不是也在女孩的计划之内。 重重握住棒身,另一只手捏着她的内裤,指尖触及那一团微凉的水渍,是黏腻润滑的,思及这液体的源头,龟头硬是再涨大了一圈,饱满锃亮,龟棱分明。 右手机械地撸动,脑海里满是她或娇俏或灵动,或纯净或狡黠的面容。 她是个坏孩子,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了,从捡筷子时故意撩动他的裤腿开始,就已经知道。 她把湿透的内裤给他,就是想要他自慰吧,不知道现在这样,她会不会满意。 茂密的耻毛中,粗壮的鸡巴尺寸傲人,在上下撸动中坚挺矗立,色泽外观狰狞骇人,马眼吐出的前精糊了满手。 这条内裤的作用应当不仅如此,或许她是想让他用这丁点大的布料包裹住肉棒吧,又或者是想让他把积攒已久的精液射在上面。 射在上面? 念头一起,剧烈的快感瞬间从尾椎处传来,甚至来不及从床头抽纸,就将女孩的内裤摁在了勃发的龟头上。 “然然……” 粗哑的声音如过砂纸,闭着眼绷紧了腰臀,开始漫长的射精过程。 大股的浓精很快浸透了小巧的内裤,过于浓稠的精液在雪白布料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靡黄。 粗喘声中,完成了再淫靡不过的仪式,他的精液和女孩儿的淫水彻底将可怜的内裤泡得湿透。 疲倦感袭来,铁打的人也终于在欲望释放后到达精力的极限。 在试验基地半个月的压力,在操场的拥抱和亲吻,都化作困意席卷而来。 再度睁眼时,天已大亮,一看手机,像是回到部队被吹响了起床号,应激般翻身而起。 竟然破天荒的睡过头了,他还要去接她上课的。 顾不上床边精液干涸的内裤,快速换衣洗漱,一路疾驰,车刚开进她小区,就看见打着哈欠的小姑娘慢悠悠地走出来。 幸好,赶上了。 宋嫣然坐上车,不复刚才的困意,夸道:“很准时嘛周处。” 周振廷“嗯”了声,不敢看她:“忘记给你买早餐了,现在还来得及吗?” “不用,我去食堂吃点就行。” 宋嫣然睨着他一本正经的侧脸,突然摊手:“我的东西呢?” 周振廷点了脚刹车,心有戚戚:“什么东西?” 她挑眉,收回手:“看来没带回咯?” 心虚又紧张的男人难得有些底气不足:“早上出门太急,没带出来,下次再还你。” 宋嫣然大方地摆手:“不用啦,没带就没带呗,送你好啦。” 他没搭话,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她下车前,突然将脑袋凑过来看他:“该不会是你昨晚用过了没洗,没办法带回来还我吧?” 眼前是女孩儿放大的俏脸,瓷白的肌肤嫩得发光,周振廷看着她戏谑的眼睛,把着方向盘,紧抿双唇,一时无言以对。 谁知她灿然一笑,对着他的嘴亲了一口:“别紧张,既然给你,就是让你用的,要是喜欢的话,我每天都可以送你条新的哦,刚换下来的那种。” 说完,她提着包包就下车了,心情甚好,留下石化般的男人,活脱脱一个调戏完就跑的小流氓。 直到微信提示音响起,周振廷才木然地掏出手机,是她发来的: 「周末要来了哦,给你一天时间计划下去哪约会。」 约会,陌生的词汇。那就…… 「吃饭,看电影,爬山,都不行哦。」 好吧,想到的全被否决了。 小贴士:虽然是独角戏,但是18禁剧情还是标个h吧哈哈。 标间 踩着上班点到院里的时候,正巧碰见从办公室出来的小陈,小伙子见到他之后一脸被抓包的尴尬。 “周,周处……” 周振廷皱着眉,奇怪他做什么这样鬼鬼祟祟的:“今天不是给你放假了吗,怎么又来单位了?” 小陈的表情堪称便秘,昨天走得急,手机充电头落在单位了,早上过来拿就怕碰见领导,好死不死,这不就撞上了。 “我这不是……” 周振廷打断他:“你来得正好,跟我进来,有事要问你。” 瞬间心如死灰,早知如此,这充电头不要也罢。 进了办公室,周振廷主动为他倒了杯水,小陈躬着腰接过来,受宠若惊:“哎呀周处,应该我来的,您太客气了。” 看着热气腾腾的茶水,静静坐了好一会儿,领导却一言不发,他还急着回家呢:“呃,周处,您刚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振廷手上翻着文件,状似漫不经心:“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这两天你放假,准备去哪玩?” 啥意思?领导这是怕他太浪,点他呢? 忙挺直腰板:“不去哪不去哪,累了这么多天,哪里还玩得动,就在家休息。” “那往常周末呢,你和你女朋友都做些什么?” 嗨,懂了懂了,是要跟他取经呢,早说嘛,害他紧张半天。 既然领导不明说,作为聪明人自然也不点破,就着问题作答:“那就多了去了,市内的话,城西不是建了室内滑雪场吗,刚开业那会儿我们就去体验过了,还挺新鲜。周边选择就多了,周末出游的话,海市的游乐园肯定不会错,女孩子都喜欢,进去能玩一整天,第二天就逛逛博物馆,看看展,都不错。” 小道消息说处长女朋友是前院长的孙女,难怪平时一丝不苟的领导选个约会地点都这么重视,还特意来问他。 周振廷沉吟片刻,道:“行,你回去吧,好好休息。” 小伙子如释重负,一秒不多待就溜了。 掐着表等到课间休息时间,才点开宋嫣然的头像发了消息过去: 「明天迪士尼去吗?」 那边秒回:「嚯!」 「怎么了?」 「令人惊喜啊,你还知道迪士尼呢?」 周振廷提了提嘴角:「可以吗,我先订票。」 虽然已经打过卡了,但他好不容易挑个约会地点,宋嫣然不想让他失望,再说这种游乐园多去几次也不算无聊,就敲定了行程。 这是周振廷第一次进大型游乐场,人声鼎沸的场馆摩肩接踵,到处是套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和二次元着装的游客,显得他衬衫加黑裤的装束分外格格不入。 宋嫣然一进门就撒了欢,拉着他的手到处乱窜,鲜妍灵动像是个没长大孩子。 项目排队的功夫,看着他一脸严肃正经的表情,小姑娘把自己吮了一半的冰淇淋往他嘴里塞:“你是出来玩的,不是来开大会的,开心点嘛。” 周振廷配合地舔了口奶油,他素来不爱吃这种甜食,何况还是冰的,一边皱眉一边勉强点头:“嗯,很甜。” 宋嫣然乐坏了:“那都给你吃了。” 他抗拒地推开她的手:“不用了,你吃吧。” 唔,被他尝了一口,更香甜了呢。 迪士尼的冲天抱抱龙,其实就是加强版的海盗船,宋嫣然刚兴奋地系好安全带,手突然被他握住了,茫然间扭头,只见他正襟危坐。 “怎么了,你紧张?” 周振廷没转头,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还好。” 设备启动,随着船体越摇越高,破风声夹杂着游客们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起先宋嫣然也跟着喊,后来发现越来越不对劲了,手被周振廷攥得发疼,再看他这人,僵硬地挺直腰背,嘴角紧抿,跟上刑场似的。 几分钟后,设备稳稳停下,宋嫣然看着自己被捏红的右手,强忍住嘲笑他的冲动,牵着他回到空地。 好家伙,嘴唇都白了。 “周振廷。”戳了戳他硬邦邦的小腹,“你不是军人吗,平时怎么练的,这小儿科的东西也怕?” 周振廷按捺住胃里翻腾的呕吐感,脸色不太好,但还是耐心解释:“我是陆军,不是空军,训练体系不一样的。” “哦……”宋嫣然指了指另一边的创极速光轮,科技版过山车,问他,“那个还坐吗?” 他犹豫片刻:“听你的,你坐的话,我陪你一起。” 女孩儿没绷住,笑着抱住他:“傻不傻呀你,逗你的,不舒服了还坐。” 周振廷搂住她的腰,认真道:“你刚说的没错,对这种失重感的恐惧和不适是可以通过后天训练克服的,不舒服才更要再试一试,而且我感觉你应该喜欢,既然来了就体验一下。” 该说不说,宋嫣然觉得还挺感动,好想亲亲他:“不用啦,你以后又不会去开战斗机,何必自己找罪受。” 说完,就拉着他往别处走。 午饭的时候,宋嫣然正大快朵颐,他突然唤她:“小宋。” 他面色依旧不太好,也没吃什么东西,显然还没恢复过来:“你会不会失望。” “啊?失望什么?” 他没说话,其实是不希望因为他的原因,让她玩得不尽兴。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突然发现这男人也需要她哄诶:“不失望啊,那个我以前体验过了,这次坐不坐无所谓的,而且能跟你一起出来玩,我已经够开心了,要是你真跟我去坐了,下来又不舒服,那我才不开心呢。” 周振廷拿出纸巾擦了擦她嘴角的酱汁,眼神温柔:“嗯。” 宋嫣然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趁他不注意亲了口他的脸:“别想这么多,我要是不高兴还能瞒着你呀?” 也是,她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由于两个人都忘了提前预定酒店,晚上看完灯光秀,跑了好几家周边的酒店都住满了。 好容易逮着一家,周振廷要两间大床房,前台告知只剩一间了。 “那标间呢?” 前台看了眼系统:“也还有一间。” “好,那就一间大床房,一间标……” “不用!”宋嫣然突然凑过来,冲着前台甜甜一笑,“姐姐,只要一间大床房,谢谢。” 周振廷心头一跳,把她拉回身后:“抱歉,麻烦按我刚才说的,要两间。” 小姑娘在他身后和前台不停挤眉弄眼,搞得前台小姐姐很是为难:“这,先生,你们要不先商量好再说?” 周振廷回头看了眼她,目光暗含警告。 宋嫣然轻哼一声,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一个标间吧,我一个人住外面会害怕。” 前台满脸笑意地看了眼周振廷,见他没说话,才取过两个人的身份证,登记入住。 小贴士:一整个双向奔赴,互相体谅的小情侣~ 同床(微H) 这俩人前脚刚走,前台后脚就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他们的背影,漂亮的女孩儿正抱着男人的胳膊,仰起脑袋和他说着什么,画面定格,分外养眼,发到群里八卦: 「姐妹们,刚碰到一对颜值巨高的情侣来开房!」 「然后?」 「背影看着确实不错,男的好高啊。」 「女的腿好细,侧脸看着好小啊,成年了吗?」 「成年了成年了,据我推测是刚确定关系的那种,重点来了,刚才这男的要开两间房,女孩子不同意,竟然只要一间大床房。」 「…厉害。」 「这女孩子看起来娇娇小小的,竟然这么生猛?」 「什么年代了,还有男的能这么矜持?出去约会开两间房,稀罕物种。」 「还有还有,刚才这男的掏身份证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军官证了,估计是现役军人。」 「哇,仙品!」 「怪不得,寸头啊,背好直,腿好长,背影都好帅,想看正脸!」 「无。」 「最后啥情况,大床房了吗?」 「肯定吧,这会儿都开始颠鸾倒凤了吧。」 「没!最后订了个标间。」 「业绩-1」 「心疼。」 「没意思。」 「标间也能滚床单,我就不信兵哥哥忍得住,嘻嘻。」 「有道理,再探,再报。」 …… 从刷了房卡进门开始,周振廷就一直紧张不安,总觉得这孩子憋着什么坏。 此时此刻,他平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欣慰,她洗完澡就乖乖躺在自己床上,这会儿还亮着手机不知在做什么,相安无事。 看来是他想多了,毕竟刚在一起不久,她虽然爱捉弄捉弄他,但底子是好的,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硬要开一间房,应该真的是她不敢一个人住。 这么一想,便舒了口气,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 约摸过了不到五分钟,床边突然一沉,没等他反应过来,被子就被掀开了,小姑娘带着沐浴后的清香,灵活地钻了进去抱住他。 “小宋!” 他低呵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拨开她,谁知刚碰到她的身体,就摸到一手温热滑腻的肌肤——她竟然把睡衣脱了。 触电般腾开手,满手残留的嫩滑触感让他心跳剧烈:“衣服呢?快穿回去。” 宋嫣然一点也不怕他,变本加厉地将赤裸的双腿缠住他的,嘴里娇娇地嘟囔着:“不嘛,我一个人睡害怕,想你抱着我。” 他是穿着成套的睡衣睡裤的,但也禁不住她这样痴缠,抬手去够她腿的时候,意外地触碰到了幼嫩软弹的屁股蛋子。 不仅是衣服,她连内裤都没穿,光溜溜的就钻进他被窝里了。 “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的话仿佛催命的符咒,少女挺翘而富有弹性的奶乳正隔着层睡衣紧紧挨着他。 周振廷当机立断,从被窝里出来,用整条被子将她包得严严实实,而后才连人带被抱进怀里:“然然,你乖一点,不可以这样。” 动弹不得的女孩儿委屈坏了,她主动投怀送抱被拒绝也就算了,都脱光光了他还无动于衷:“我哪里不乖了嘛。” 周振廷粗喘着用下巴抵着她的发丝,轻拍着被子安抚:“你还小,我们不能睡在一起,乖,把衣服穿回去。” 说着,他将她抱起来,放回了自己床上。 被子一松,宋嫣然就探出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后者猝不及防地跌在她床上。 “然然……” 黑暗中,她依旧能看见他黑眸里的瞳孔的光晕:“那你告诉我,昨晚给你的内裤,现在在什么地方?” 没头没尾的,又挑起了敏感的话题。 周振廷撑在她身上,漆黑的环境掩盖住了发红的耳根:“在我家,下次一定还你。” “还我?”女孩儿将他拉进了些,鼻尖近在咫尺,吐气如兰,“如果上面有你的脏东西,我可不要。” 沉默,长久的沉默,唯有鼻息渐重。 他以这样暧昧的姿势,趴在她身上,被她质问内裤的去向,不得不奋力支起身子,以免坚硬的肉棒顶到她。 宋嫣然轻笑着舔了舔他的唇瓣:“周处已经把它弄脏了,对吗?” 她有意这样称呼他,增加他的罪恶感。 “没……”他已经洗干净了,但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没有吗?”她挑眉,嗓音带着危险,“我以为,对着党旗发过誓的人不会撒谎。” “然然,不准胡说。”别的随她怎样,原则性问题他是不能退步的。 宋嫣然把更过分的话咽回去,问道:“那究竟怎么弄脏的,周处可以说给我听吗?” 周振廷看着她脸蛋的轮廓,哪怕是黑暗中,也能想象到她脸上的得意。 一低头,吻住了这张坏心眼的小嘴,好教她再说不出那些让他无地自容的话来。 女孩儿情动地接纳着他第一次主动的索吻,小舌头探入他口中吃他的津液。 “然然……”周振廷对这液体交融的行径尚不适应,提前结束了这次亲吻。 正进入状态呢,对他的戛然而止很是不满:“我还要,要吃……” 周振廷亲了亲她的额头,再将吻落在她湿润的唇瓣上,蜻蜓点水般:“可以了。” 意犹未尽的小姑娘搂着他撒娇:“那我把衣服穿回去,你可以抱着我睡觉吗?” “我就在边上,床太窄了,闭上眼睛就天亮了,乖。” “不要,我就要和你一起睡。” 周振廷正要再劝她,床头的手机响起微信的提示音。 这么晚了,竟然是有人给他发消息。 他趁机起身下床,一面去查看手机,一面叮嘱她穿好衣服。 宋嫣然套上睡衣,点亮台灯问他:“谁呀?” “没什么,是老家一个人。” 说着,他熄了屏幕,见女孩儿规矩地穿好衣服了,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宋嫣然搂住他的窄腰:“我这么乖,你还舍得不跟我一起睡吗?” 他失笑,将她塞回被子里,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 两个人,两条被子,窄窄的一张床,周振廷亲了亲她粉嫩的小脸:“好了,睡吧。” 虽然打了折扣,但也勉强能接受,女孩就这么看着他的俊颜,随着灯光熄灭,呼吸渐稳。 周振廷听着她平稳的鼻息,知道是总算睡着了,才难耐又怜惜地亲吻她的额头,脸蛋和唇瓣。 在这段感情里,看似是她更为主动,但他一直很清楚,无论从哪个维度来看,实则他才是配不上她的那一方,所以才更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 针锋 周振廷是正经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读的村小,乡里的初中,凭借优异的成绩考上重点高中,而后上了国防科大。 外人只看到他现如今体面的工作和地位,鲜少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艰难熬过没有色彩的童年,如何度过没有资格叛逆的青少年时期,最终成长为现下的模样。 中学那会儿,他是亲眼看着母亲如何为了他的那点学费东拼西凑,受人冷眼,如何忍受着继父的恶言恶语,咬着牙也要供他上学。 母亲对他说,她这辈子已经出不去了,只盼着他一定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 读博那会儿,他已经能有不菲的收入,又在偶然间得知同村一个孩子很是聪慧,但因为家里经济的原因,极有可能在完成初中学业后放弃继续读书的机会。 在那个孩子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于是,他开始对她进行长达数年的资助。 今年高考,她非常争气地考上了N大,是继周振廷之后,村里第二位考上名校的大学生。 昨晚的消息,就是这位名叫陈婷的女孩发来的,她说她妈妈来看望她,得知他也在这边工作,说什么都要当面感谢。 见面的时间约在周日傍晚,周振廷把宋嫣然送回家,回到住处刚洗完澡,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母女俩提着大包小包,局促又腼腆地站在门口,里头都是当地的土特产。 陈婷梳着麻花辫,化了妆,清秀的脸颊泛着红晕:“周大哥,打扰你了。” 周振廷鲜少遇到这样的境况,也不知该如何应付,只能客客气气地招呼她们进来。 屋里一尘不染,陈婷提醒母亲换鞋的同时,看见鞋柜上有双新的粉色拖鞋,脸上一红,小心地换上。 周振廷看在眼里,刚想出言提醒,但见拖鞋已经穿在她脚上,只得作罢。 陈婷看他欲言又止,问道:“周大哥,是不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呀?” “不会,快进来坐吧。” 陈婷与他在微信上偶尔联系,常在他转账给她的时候。 考上N大后,主动再三邀请他出去吃了次饭,再有就是军训时聆听他上了军事理论课,但他家,还是第一次来。 陈婷母亲坐在软软的沙发上,不是很适应,满脸堆笑地感谢他:“小周啊,婷婷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你,她肯定考不上这么好的大学,你资助她的那些钱,等婷婷毕业工作了,一定都还给你。” 周振廷听着她熟悉的乡音,倍感亲切淳朴:“陈婷很优秀,也很努力,能考上大学是她自己的功劳,至于钱的事情,就不必想着还我,希望她今后要是力所能及,也能帮助村里其他有需要的孩子。” 陈婷点头应下:“周大哥,你放心,我会的。” 陈婷母亲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哦,对了,小周你吃饭了吗?” “还没。” “你看,我们也实在没别的好东西能感谢你的,就从家里带了些土货,要不我给你做顿饭吧?” 不等他拒绝,她已经提着东西进了厨房,东瞧瞧西看看地忙活起来。 周振廷忙跟了进去帮忙。 陈婷刚想去搭把手,路过卫生间的时候,就想方便一下。 谁知一进门,就看见里头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去,篓里放着男人刚换下来的衣物。 鬼使神差的,她弯腰,拿起了衬衫和黑色的内裤。 宋嫣然回到家,才想起来这不是马上要到饭点了吗,与其一个人点外卖,不如去周振廷那蹭饭。 几乎是刚进门,她又下楼往他家走。 奇怪的是,到了周振廷家门口,发现他竟然连房门都没关,门口多了两双鞋,客厅里放着一堆蛇皮袋装着的蔬果,这是来客人了? 厨房里有说话声,她趿拉着大号的拖鞋,一步一顿地往里走,经过洗手间,瞥见半掩的门内有人。 “你在做什么?” 又惊又冷的声音响起,陈婷吓得没拿稳手里的东西,衬衫和内裤掉落在地上,惊惧间抬头,只见门口站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儿,极其令人惊艳的长相。 宋嫣然顺着掉落的衣物低头,见她脚上穿着双粉色的女式拖鞋,不禁神色又冷了几分,不善地看着她:“你是谁,我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争执的声音吸引了厨房里周振廷的注意,他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脸愠色的小姑娘:“小宋,你怎么来了?” 宋嫣然仿若未闻,又问了一遍:“你听不见我说话吗?我问你,你刚才拿他的衣服和内裤在做什么?” 陈婷见周振廷也来了,对上他沉静的目光,又急又羞地解释:“我,我是看周大哥换来下的衣服还没洗,想,想帮他洗衣服的。” “洗衣服?”她冷笑一声,“我看你就差把他的内裤捂在脸上了,要是我晚来一步,你是打算用嘴洗,还是用鼻子洗?再说了,你是他什么人,用得着你帮他洗?” “小宋!” 她说得难听,周振廷不由出言提醒。 宋嫣然终于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陌生的,失望的,气恼的,只在这一眼对视中。 她踢走脚上的拖鞋,赤着脚走到门口穿上鞋,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家。 周振廷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喉咙发紧,终究没有追出去,而是沉下脸看向面色发白的陈婷:“在你母亲知道之前,现在,马上带着她离开我家,从今往后,你我也不必再有任何联系。” “周大哥,我……” 他眯起眼,仿佛看透她一切上不了台面的心思:“我不想说第二遍。” 陈婷弯下腰,想要捡起地上的衣物。 周振廷立马呵止她:“不准碰。” 陈婷僵了下身子,羞愧地红着眼,跑出洗手间,不知和她妈妈说了什么,总之,很快这两个人就走了。 周振廷在原地静静伫立良久,才将被女孩儿踢走的拖鞋一只一只捡起,摆放回鞋架上。 至于陈婷穿过的那双拖鞋,本是专门给宋嫣然准备的,直接塞进了垃圾桶。他知道,以她的脾气,绝无可能愿意穿别的女人穿过的。 陈婷对他不同寻常的情愫,并非是今天刚刚知晓,早在上一回见面,甚至更早,在微信的交流间,他就能感觉到。 顾及陈婷的脸面,在她主动挑明之前,他不好说太多,自认为也没有给她任何信号,并刻意保持了距离。 只是没想到,一时的心软会酿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报复(微H) 一连数天,在她家楼下,学校门口,周振廷都没能等到女孩的身影,手机和微信均被拉入黑名单,她甚至连一句解释也不愿意听他说。 无奈之下,搬出了宋宏远这个救兵。 宋宏远对他们俩在一起这事已经足够震惊了,更震惊的是才在一起几天啊,就闹翻了。 周振廷也不愿意与他解释太多,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周六的晚饭照旧约在宋宏远家,周振廷早早就到他家坐着,心不在焉地和宋宏远夫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饭点临近,一周未见的女孩姗姗来迟,进门只顾着和哥嫂打招呼,仿若没看见周振廷这么大一个人。 宋宏远不断给她使眼色,偷偷示意她:“还有个人呢,给我点面子。” 谁知她一点不领情,推开他,笑道:“这是我们宋家,什么人啊还摆谱,我怎么没见着,难道还要我主动打招呼吗?” 尚蒙在鼓里的杨曼脸色都变了,难以置信地看了眼同样脸色难看的丈夫,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周振廷的目光自她进门起,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听到这话,主动来到她面前,看着她满脸的冷淡:“小宋。” 宋嫣然凉凉抬眸睨了他一眼:“果然是贵客,周处今天不用在家招待你远道而来的客人了吗?” 宋宏远拉着两个人坐下,疯狂想话题调和下气氛:“那个,人齐了,都坐都坐,饭快好了。” 谁知宋嫣然是打定主意让他下不来台,甩开宋宏远的手:“和讨厌的人同桌,我吃不下饭,你们慢用。” 说罢,扭头就走。 “小宋。”周振廷面色铁青,一把拉住她的手,也顾不得在场的其他人,“我有话同你说。” 她头也不回,语气决绝:“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周振廷缓缓松开手,显得有些颓然,艰涩道:“好……” 宋嫣然神情松动片刻,竟不争气的走不动道,深吸一口气:“跟我进来。” 原本灰败的目光瞬间恢复了点亮光,他跟着她进了之前住的卧室。 留下宋宏远和杨曼面面厮觑,不由叹气,好事轮不到他头上,吵架知道来他家吵了。 宋嫣然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关上门:“把门锁上。” 周振廷顿了下,照做。 她今天没化妆,素面朝天,神情倨傲,但依旧美得令人心悸:“不是有话跟我说吗,说啊。”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整理着措辞:“那天你见到的人,叫陈婷,是我……” “我不想听这个。”她打断他,嘲弄地看着他,“陈婷,N大的大一新生,我的半个校友,你花钱资助多年的同乡,我已经认识了,你们过往的情史,我也已经听了个大概,不需要你再复述一遍。” 周振廷的眉头越皱越深:“我和她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她找过你了?” “怎么,担心她了?怕我为难她?”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嫣然笑了笑:“周振廷,我现在已经懒得去猜你到底什么意思了,太累了,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他踌躇着,上前一步,“我向你道歉,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我的不对。” “为什么道歉?”她故作惊讶地抬眸看他,语气轻佻,“难道是你让她帮你洗衣服的吗?” “不是!”他应得急切。 “那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指着他的上身,“把衬衫脱了。” 周振廷脸色一变,想起一开始便让他锁门的举动:“然然……” 宋嫣然收起笑容:“你不是喜欢在别人面前叫我小宋吗,谁准你叫我然然的?脱不脱,不脱就给我滚。” 他一声不吭,默默看着她,抬手,修长的手指落在颈间的第一粒扣子上,缓缓解开,而后是第二粒,没有纽扣的束缚,敞开的衬衫露出他隆起的胸肌,和半遮半掩的褐色乳头。 “继续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肉体,催促道。 纽扣尽数解开,紧实的腹肌线条优美,块垒分明,与所谓的健身人士不同,他的腹肌自然中透着野性,是常年的自律和训练中得来的。 “脱下来。”她命令道。 结实的男性上半身躯干,终于完整地展露眼前,宋嫣然看着他坚毅俊朗的面容,再看看精健绝伦如雕塑般的肉体,难怪这么多女人惦记他。 从他手里夺过衬衫,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周处,请教一下,你的那位小情人想闻什么?” 周振廷静默肃立,任由她挖苦,也不去纠正她的措辞,他知道,他说的越多,只会引来她变本加厉的嘲讽。 她装作思考了下,恍然:“哦,对了,还有内裤,她其实是想闻你的内裤吧?可惜了,我来的不是时候,她还没来得及闻呢,就被我抓到了。” 想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十指攥握成拳,黑眸晦暗地看着她。 她把衬衫扔在一边,语气轻松:“我想好了,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你当着我的面,把内裤脱下来,给我闻闻究竟是什么味道。” 此话一出,周振廷紧紧抿着双唇,隐隐感觉血液涌向下体。 看着他无比挣扎的神色,宋嫣然算是彻底尝到了报复的快感,甚至快忘了这持续一周的不痛快。 你不是矜持吗,不是想做当代柳下惠吗? 可以,倒想看看,坐怀不乱的好男人,私底下究竟硬成一副什么糟糕模样。 “怎么了,不愿意?还是说,你的小情人可以闻,我不可以?” 他满脸的痛苦,低声认错:“然然,对不起,求你,别这样。” 从床上站起身,指尖从凸起的喉结,缓慢抚摸过坚实的胸肌,滑过手感极好的小腹,最终落在军用皮带的铁扣上:“需要我帮你吗?” 卡扣松动,周振廷握住她的手摇头:“然然,别闹了。” 宋嫣然拍开他的手,一把将皮带抽离:“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她可以做的事情,难道我不行?” 女孩儿声音里多了几分悲怆,周振廷心头一颤,松开了手,西裤就此落地。 早已勃起的阳具将内裤高高顶起,傲人的尺寸即便是隔着层布料,也让她吓了一跳。 “周处,什么时候硬的呀?”纤细柔软的手指已经钻进内裤的边缘,只需轻轻一扯,最后一道防线就将失守,“这么大的鸡巴,难怪别人会馋。” 色情的词汇颠覆着三十余年不吐脏字的秉性,但又刺激着下体硬涨不已。 周振廷牢牢攥住她的手腕,眼里似有痛苦的哀求:“不可以,不可以……” 这既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 绝路(H) 寻常情侣该是怎么样的,周振廷不知道,也没有过往的经验,但他的认知里,在他和宋嫣然目前这样的阶段,发乎情,止乎礼,才是最妥当的。 男女绝对力量的对比面前,哪怕只是一条内裤,宋嫣然也没有任何办法将它硬扯下来。 对峙中,她改作握住那一条坚硬的粗棍,隔着内裤抚摸起来:“她有这样摸过你吗?” 周振廷艰难地稳住喘息,黑眸里汹涌着澎湃的情潮:“没有,然然,你知道我不会做这些,我和她只见过两次面,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她当然知道,以周振廷的秉性,那个陈婷就算脱光站他面前,他也不会碰她一下,这是她亲身试验过的。 但她就是要让他亲口说出来。 充分勃起的鸡巴又硬又热,撸动中一手握不过来,只可惜,她看不到它的庐山真面目。 将他推到床边坐下,爱不释手地撸动肉棒的同时,舔了口他性感的喉结。 周振廷下意识仰头,感受到湿热的舌头打着圈顺着脖子往下舔,停留在乳头上,涂满津液后又换了另一边,直到两颗乳头都硬得像小石子一般。 他强忍住呻吟出声的冲动,低头望去,只见小姑娘来到两腿之间,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跪坐下来。 眼睁睁看着女孩儿白嫩的脸蛋,一寸寸靠近他的裆部,直到被前精濡湿的黑色布料顶到她的鼻尖。 耳畔晕开一阵嗡鸣,天旋地转。 他木然地听见她的声音,渺远但清晰:“原来,周处鸡巴的味道是这样的,有点腥臊的呢。” 紧接着,温热的湿意透过薄薄的内裤,传递到敏感的龟头上,晕眩感进一步加剧——她在舔他肮脏的阴茎。 而她幸灾乐祸般,舔了舔嘴角:“唔,陈婷想做的事情,我替她完成了。” 此刻,此地,他们正在宋宏远家的客卧,主人就在一门之隔的客厅,哪怕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被他们听见。 而女孩儿正旁若无人地跪在他胯间,用舌头舔他内裤包裹的肉棒。 理智回笼,周振廷手指微颤,抬起她的下巴,眼里泛着血丝:“然然,别这样好不好。” 内裤已经被口水和前精染得湿透,面料正服帖地粘在硕大的龟头上,勾勒出完整的粗圆形状。 “别怎么样,难道周处不喜欢吗?” 宋嫣然半张着湿漉漉的红唇,不容他置喙:“现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脱下你的内裤,让我好好舔一舔你的鸡巴,把你的精液射到我嘴里。” 她顿了下,神色骤冷:“要么,请我们高高在上的周处,守好你可笑的男德,穿上衣服马上消失在我面前。从今往后,你继续当你的处长,我继续做我的学生,你爱让哪个女人进你家就让谁进,我们就此结束,再也不必见面。” 两条路,一条赴刀山,一条赴火海,皆是不归路,这与逼他去死有什么分别。 他闭上眼,彻底泄了力,掩藏起难以言表的痛楚:“然然……” 他还是做出了选择,他绝无可能就此与她结束。 内裤扒开,丛生的毛发里,粗黑狰狞的肉棒梆硬挺拔,仿若骄傲的哨兵,昂首挺胸,气宇轩昂。 终于,她见到了他最私密的部位,就像它的主人,生得极好,那样刚直坚毅。 宋嫣然抚摸着他的鸡巴,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周处,你的鸡巴真的好粗好长呀,有人这么夸过你吗?” 他默然,不予回应,任凭她满嘴的污言秽语。 “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鸡巴,又粗又黑,龟头又大,还这么硬,应该说,是个女人都会喜欢,要是插进小穴里,会舒服死的呢。” 指尖拂过光滑的大龟头,落在湿黏的马眼上,挑起黏连的银丝:“对了,周处,要是你的那位小情人知道,我现在正在玩你的鸡巴,她会不会吃醋呀?肯定会吧,她连条内裤都没闻到,我却能玩你的鸡巴。” 他依旧沉默,只是额头青筋暴起。 她轻笑一声,感觉自己在逼良为娼。 托着软软的囊袋掂了掂,实在分量不轻:“没关系,你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她的,你的这根鸡巴,既然已经被我玩过了,那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得到它。” 霸道地宣誓完主权,就轮到今晚最想做的事情了:“那,我要开始舔了哦,周处的大鸡巴。” 赤黑的龟头色泽油亮,圆滚滚的,该说不说,竟然显得有些憨厚,马眼处糊满了透明的黏液,宋嫣然握住布满筋络的棒身,迫不及待地吮住了龟头顶端,品尝属于他的味道。 又腥又咸的前精携带着充满侵略意味的男性味道,充斥着味蕾,口腔角角落落都是他的气息。 周振廷粗喘着咬紧牙关闷哼出声,几乎要捏碎掌心的床单。 他发誓,没有任何一个瞬间,想象过她会有一天用嘴舔他这里。 人伦,道德,原则,顷刻间化为泡影,男女敦伦本为结合,但他却在用她的嘴,窃窃享受令人不安的快感。 一手握着棒身撸动,唇瓣艰难地包裹住龟头,贪心地试图将它整个含入口中,几次尝试未果,只得吮舔着龟冠的角角落落,连龟棱下的缝隙也没放过。 何谓蚀骨的快感,他今天是彻彻底底领略了一次,软滑的舌头,湿热的小嘴,每一次舔裹都足以让他铭心刻骨。 许是房间里许久没有动静,宋宏远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嫣然,老周,你们先出来吃饭吧。” 小贴士:9点钟会有加更(疯狂暗示)。 吞精(H) 周振廷慌乱间睁开眼,只见小姑娘细嫩雪白的手指环着他粗黑的肉棒,因为紧张,红殷殷的双唇吮住大半个猩紫的龟头吸了一下,泪盈盈的水眸无辜又惊惧地望着他,小脸是诱人的潮红。 视觉上的冲击足以将一切隐忍击垮,射意如同决堤的洪流,龟头狠狠膨胀一圈,马眼大张,又腥又稠的精液积攒成有力的精柱,大股大股喷射出来。 周振廷遏制不住射精的快感,但还记得要把肉棒从她口中撤出来,可女孩儿却紧紧握住搏动的鸡巴,舌头抵着马眼,承接他每一次有力的精潮。 他不得不放弃,眼睁睁看着她可怜兮兮地噙着泪花,在强烈的自责中,进行最原始的释放,抽搐着在她嘴里完成射精的全过程。 “老周?”宋宏远还没走,又敲了两下门,还单独点了他的名字。 时间仿佛就此定格,浓稠的精液很快将嘴填满,宋嫣然小口小口吞咽着,还是被他过量的热精呛出呜咽声。 “马上。” 周振廷提高声音回完,连忙将她抱了起来,轻拍她的后背,负罪感充斥脑海:“对不起,然然,对不起,快吐出来。” 女孩儿摇着头咽完嘴里的精,哪还有刚才的威风,突然也觉委屈坏了,啜泣着抱住他:“怎么射那么多嘛,呜呜,我都来不及咽……”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距离上次自慰已经过去一周,何况他射精量素来就大,只得贴着她的耳朵不住道歉。 “讨厌你,你瞒着我带她回家,给她穿我的拖鞋,还给她进你的洗手间,讨厌你,呜呜……” “怪我,然然,是我错了。” 她哭得伤心,周振廷心痛如绞,亲吻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和挂满泪珠的脸颊:“然然,再也不会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原谅我好不好?” “你的东西,全……全部都是我的,只有我可以碰,内裤也只有我可以闻,别人都不行的……” 周振廷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满口答应下来:“嗯,都是然然的,是你一个人的,不哭了。” 哪怕精液都咽下去了,嘴里还是黏黏腻腻的,全是他的味道,底下也早就湿透了。 小姑娘把这一周的委屈和思念,连带着这会儿的欲望,全凝成了连串的泪水。 “我难受……” 周振廷还没好好感受失而复得的喜悦,又紧张起来:“哪里难受,刚刚弄疼你了吗?” 她摇着头,张嘴给他看里头浓白的残精:“嘴里还有,太黏了,咽不下去……还有下面也好湿,好难受。” 他刚射完的肉棒没来得及软下去,又硬挺如初:“然然,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 宋嫣然看见那根直挺挺的鸡巴,油亮的龟头硕大饱满,色泽诱人,只觉双腿发软,腿心空虚得不行:“可以插进来吗,我想要你的大肉棒插进我的穴穴里。” 周振廷深吸一口气,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自己勃起的欲望,哑声道:“不可以,你才十九岁啊然然。” “十九岁怎么了嘛,我已经成年了。” “然然听话,现在还不行,等你再长大些。” 他回绝得彻底,语气中没有回转的余地,怀里的小姑娘娇软软地哭出声:“那怎么办嘛,我想要。” 周振廷提起裤子,避免再给她额外的刺激,爱怜地亲她的唇瓣:“然然乖,忍一忍,好不好?” 她抹了抹眼泪,撅着小嘴提要求:“那我要你也舔我那里。” 他呼吸一窒,不敢看她渴望的眼睛,将她的脑袋埋入胸口,想了好一会儿,才答应下来:“好,等我们回家,行吗?” 他没忘记隔墙有耳,在这里行事属实不太合适。 得到同意后,周振廷穿好衣服,替她也整理好,确保看不出什么,才打开房门。 宋宏远夫妇坐在沙发上,听见声音一齐看了过来。 进门前小辣椒似的妹妹,这会儿乖乖巧巧地跟在周振廷身后,判若两人,着实惊掉人下巴。 “总算出来了,快来吃饭。” 周振廷摸了摸鼻子:“不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宋宏远看着就这么走了的两个人,气乐了都,什么叫过河拆桥啊,教科书般的演绎,吵完和好了就把他扔了,他不过就是个工具人罢了。 “得,一桌子菜,咱自己吃!” 这两人走了,卧室灯还亮着,宋宏远骂骂咧咧地去关灯。 谁知刚一进屋,就愣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特殊气味,还没来得及散去,作为一个男人,他再清楚不过这是什么味道,几乎是一瞬间就确定,是来自于男性的精液,不会错的,就是精液的味道。 所以,他们刚在房间里这么久,原来是在…… 再回想起宋嫣然方才出门的时候,走路姿势明显有些奇怪。 禽兽,衣冠禽兽! 亏他还一直相信周振廷的为人,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龌龊到如此地步,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他妹妹,果然人不可貌相。 狠狠带上卧室门,“砰”的一声,把杨曼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向丈夫。 “你又怎么了,今天怎么回事,兄妹俩一个个都吃火药了?” 宋宏远是有话说不出口,烦躁地回了房间:“这饭我也不吃了,睡觉去!” 杨曼傻眼,好不容易那个好了,这里又疯一个? 回家路上,周振廷都还觉得方才恍若做了个梦,一个即便是潜意识里都不敢想象的梦。 但内裤上的湿意,销魂蚀骨的快感,以及女孩儿嘴里残留的黏白,都提醒着他所经历的荒唐再真实不过。 下了车,小姑娘别别扭扭地分着腿走路,双腿合不拢似的,裆部又湿又凉,难受极了,少不得红着脸扶住他的手臂:“要你抱我。” 这会儿别说抱她,就是割块肉给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以抱孩子的姿势拖起她的身子,从车库到电梯,一路紧紧抱在怀里,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好在这小段路上没碰见什么人,宋嫣然再厚的脸皮,也有点害羞。 小贴士:加更来啦,前面这章更新别忘了看哦~周末愉快! 舔穴(H) 进了房门,宋嫣然看见鞋柜上的拖鞋款式全换了一遍,女式的那一双还没拆封,跟他的还是情侣款,不由趴在他肩上气更顺了,想不到他还挺懂的嘛。 周振廷脚上不停,直接抱着她进了卧室,将女孩儿放在自己床上,才低头亲她粉润的脸蛋:“等我一下,给你倒杯水。” 她点点头,等他出去,看着床上迭得跟豆腐块似的被子,还有单个的枕头,抿着嘴想笑。 很快,他拿着杯水和一个空杯子进来了:“先漱漱口吧。” 宋嫣然瞄着他故作淡定的面容,其实耳朵已经开始染上红晕了,温水入口后重新吐出来,原本清澈的液体里混杂了丝丝缕缕的浓白浊液。 某人耳根子更红了,闷声不吭地将水倒掉。 其实他没想明白,她明明口口声声说这是脏东西,为什么又愿意让他射嘴里,还吃下去呢。 不容细想,下体又抬头了。 从柜子里拿出上回留给他的小内裤,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还给她:“然然,你先换上吧,我出去。” “不用。”她勾住他的手指,一手拿着内裤,小脸染上了胭脂般诱人,“是干净的吗?” 他重重点头:“嗯,干净的。” 他用洗衣液,肥皂,香皂,一连洗了三遍的,要不是白内裤,都要洗褪色了。 宋嫣然将他拉回到床上,也不急着换:“老实告诉我,用了几次呀?” 他不说话,耳垂红得似能滴出血。 勾着他的脖子坐到他腿上,抵着鼻尖问道:“一次,两次,还是更多?” 周振廷吞了下口水,艰难开口:“就一次。” 真就那么一次,第二天就被她看出来了,哪怕再想,也不敢做这种事。 “才一次啊。”她很是遗憾的样子,“射在上面了?” “然然……” 他喟叹着要去亲她,宋嫣然却笑着躲过去,不让他亲:“我还没原谅你呢,不跟我说实话就不准亲。” “嗯……” 他含糊的回答淹没在急切的亲吻中,主动含着她软绵绵的唇瓣和舌头舔吮,像在检验那口中还有没有他的味道。 “以后什么事情都要主动告诉我,尤其是女孩子对你有不好的苗头,必须及时报告。还有,不准偷偷自慰,当然,如果你要是出差的时候特别想可以例外,但也要和我报备才行,唔……” “好。”周振廷无地自容地含住她的小嘴,不叫她再说话。 亲吻中,鼻息交织,宋嫣然隐隐觉得,她不仅仅是喜欢他,他在她心中的分量也远比想象中更重要。 她对他的喜欢,肤浅地始于外在,随着进一步的了解,逐渐清晰的是,她好像爱上他了,爱这样一个在男女感情上略显笨拙又执拗的男人。 一吻作罢,周振廷低喘着捧着她温度偏高的小脸:“还难受吗?” 她点头,把内裤塞回他手里:“我要你帮我换。” “然然……” “你答应我的,要舔我小穴穴的,不许耍赖,否则以后我再也不帮你舔了。” 周振廷苦笑着啄了下她的唇瓣:“不用的,我不会让你再做那种事情。” 是哦,今天明明是她逼着他把鸡巴给自己舔,无效威胁。 “哼,我不管,反正我就要你舔我下面,都好湿好湿了。” 周振廷轻叹一声,托着她的脑袋,将她放回床上,伸手关了灯。 霎时间,屋里漆黑一片。 “为什么关灯呀?啊……” 宋嫣然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裙子被掀了起来,大手探索着摸到她的腰臀,勾住内裤的松紧处,缓慢地将它脱了下来。 湿黏的布料离身,她咬着唇羞羞地想,周振廷这么做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分别? 大腿被温柔地分开,床体一沉,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腿心处,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他践行刚才的承诺。 率先触及私处的是他英挺的鼻梁,紧接着,是再轻柔不过的亲吻,他的唇,印在水汪汪的穴穴上。 “啊,周振廷……” 黑暗中,视觉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女孩儿呻吟着去拉他的手。 周振廷听见她唤自己的名字,伸手与她十指相扣,将脑袋埋在她腿心,哪怕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就着本能,伸出舌头,虔诚地,像对待易碎的珍宝,顺着那一条窄窄的穴缝缓缓舔过。 腥甜的淫水充沛湿滑,留在了舌头上。 她的小穴幼嫩泥泞,触感如同温热的水豆腐,他只能极其小心地,缓慢地舔吻着,探索着陌生的领域。 “啊,你……怎么这样嘛……呜呜,好难受……” 宋嫣然舒服得都快要哭出声了,怎么办,只是被他这样毫无技巧地舔几下,就舒服到想要高潮了,过去几个月好几次夜里想着他,自己用手摸都没有这样快活的感觉呢。 周振廷听着她毫无章法的呻吟,下体坚硬如铁,他知道眼下所做的事情是多么出格,本也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可他想让她舒服。 源源不断的汁液从穴口涌出,舌尖舔吃的速度明显已经跟不上,他不得不张开嘴,将小嫩穴整个包入口中,轻轻吮吸。 “啊,不要,这样不行的呀……” 暧昧的水声从腿心传来,女孩儿的呻吟声变了调。 酥酥麻麻的快感从穴口湿热的包裹吮吃,一直传递到小腹深处,颤巍巍地攀登上高潮的顶峰,在他嘴里泄出大量动情的腥甜淫液。 余韵中,宋嫣然娇喘着想,怎么会这样呢,他甚至都没把舌头伸进去,只是在外面舔舔,她就已经高潮了。 周振廷咽下她的汁水,又细细将小穴舔干净,而后抬起身子,将干爽的内裤给她换上,把裙子重新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打开灯,将满脸潮红的女孩儿拥入怀中,哑声问她:“然然,舒服了吗?” 她想说舒服,话未出口,又怕他骄傲,毕竟他要学的还多着呢,不能让他自我感觉太好,刚才高潮不是他技术有多好,说到底还是她太敏感了。 “就还行吧。” 周振廷把她刚才就没断过的呻吟声都听在耳里,也不揭穿这个小骗子:“嗯,那就好。” 快活了的小姑娘心思又活络起来,伸手去摸他的裤裆,不出意外硬得硌手:“你还硬着呢,要不要我再帮……” “然然!”他赶忙打断她,“已经很晚了,我该送你回去了。” 她茫然:“回哪?” 周振廷叹了一声:“回你自己家呀。” “不要!”她开始耍赖皮,抱着他不撒手,“我们都这样了,你还要送我回家,做给谁看啊,哼,人面兽心,拔屌无情!” 这都什么和什么…… 周振廷捂住她的嘴,很是无奈:“别说脏话,然然,这个习惯要改。” “就你文明,就你清高!”最终,她还是被连哄带抱送回了家。 风波 沉老爷子在医院住了小半年,病情趋于稳定,实在是躺不住了。 用他的话说,回家虽然可能少活两年,在医院住着多活的那几年也没啥意思,还不如回家享享清福,嚷着要出院。 周振廷接到电话的时候,因为知道他老师的性子,也就不多劝,询问了出院的时间,提前跟单位请了假。 出院那日,天公作美,晴空万里,老爷子一出医院大门,感觉浑身都松快了,走路都不用人扶。 与周振廷一同来的,还有沉瑜的父母,众人见老人家这么高兴,稍稍放下心,顾虑也跟着减轻几分。 活到这个岁数,还是他自己高兴最重要,说不准心情愉悦,反而长命百岁呢。 回到家,老爷子说什么都要让周振廷陪自己坐会儿:“反正都请了假了,半天一天的见不出什么,你要是真担心,我现在就给你领导打电话,就说我这个老头子把你留下了。” 周振廷莞尔:“不用,那我就好好陪您聊聊天。” 沉母给他们泡了茶水,笑道:“振廷,老爷子真是把你当自己孙子似的,开口闭口都不离得你。” “嗯,我知道,老师待我,就跟我爷爷一样亲。” 老爷子拉着他的手,目光柔和,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惜啊,你和小瑜没有缘分……振廷,你自己说说,要是小瑜不说,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此言一出,不仅是周振廷惊讶,沉父沉母均一脸茫然地看向他俩。 周振廷微微侧身,面对着他:“原本我是想等沉瑜回来,再正式和各位长辈解释的,没想到她提前跟您说了。老师,我不是故意瞒着您的。” 沉父皱眉,问道:“振廷,什么事情要和我们当面解释?” 老爷子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就是俩孩子处了这么久,实在走不到一块儿,退婚了。” “什么?”沉父沉母顿时都坐不住了,神情有些激动,“这么大事,怎么能说退婚就退婚,你们跟我们做父母的商量过了吗?” 周振廷自知这事做得欠妥,诚心认错:“叔叔,阿姨,是我不对,跟您道歉。” “你——” “行了。”老爷子打断他,脸上依旧是慈祥的笑意,“说起来当初要不是我硬要给你俩凑一对,也就没今天的事了。也好,小瑜说,你们退婚,是经过彼此深思熟虑的,又都赞同的,还特意叮嘱我,千万千万不要为难你,既然如此,这婚退了也好。” 他拍了拍周振廷的手背:“振廷啊,你不主动跟我开口,我能理解。但这件事上,你没做错,既然缘分没到,真要说错,错的是我这个月老。婚虽然退了,你我师生情分照旧。” “老师,您言重了。沉瑜会找到一个更好,更适合她的人的。” 沉母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被公公一个眼神按住,与丈夫对视一眼,隐隐愠恼。 老爷子喝了口茶,这事算是翻篇了:“那你自己呢?三十二了吧,老大不小了,有什么中意的人了吗?” 周振廷垂眸,沉默不语,脸上略有赧然。 他的这个学生啊,他是再了解不过了,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欣慰道:“好孩子,我真心为你高兴,要是有机会,带来给我瞧瞧,能被你看上的姑娘,想必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还早,等时机成熟,我一定带她来看您。” 沉父静静听了半晌,终于按捺不住:“振廷,从前我一直以为你行事稳重,这件事上,老爷子虽然护着你,但我作为沉瑜的父亲,是不满意的。” “是,是我考虑不够周到,还请各位长辈能够谅解。” 沉母显然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这样一个优秀的准女婿,补充道:“振廷,不管是老爷子,还是我们做父母的,对你都是分外看好的,你和小瑜的事,毕竟是终身大事,要不再考虑考虑?” “好了好了,这事到此结束,谁都不许再提。”沉院沉声用手指叩了叩桌子,在这个家的威严还是依旧,“小瑜亲口告诉我,她对振廷没有感情,真要是在一起,委屈的是你们的女儿,两个年轻人自己都没意见,做父母的就别插手了。” 沉父沉母俱安静下来,面上不豫。 这时候,周振廷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他看了眼亮起的屏幕,是宋嫣然的微信消息。 老爷子瞟他一眼,人精似的,乐呵呵一笑:“瞧瞧你这样子,谁啊,是那姑娘吗?” 沉母也将目光落在他手机上,只一眼,周振廷便熄了屏幕。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老师。” 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行,不留你了,该干嘛干嘛去。说好了,别因为这事影响了我俩的情谊,做不成亲眷,我还是你的老师。” 周振廷微笑着颔首:“一定。” 送走客人,老爷子回房小憩,沉母拉住了丈夫,显得心事重重:“宋嫣然,这个名字耳熟吗?” 沉父本就因为周振廷的事心情不好,不耐烦道:“什么宋不宋的,不认识。” “刚我看了眼振廷的手机,他现在这个女朋友,好像是叫——宋嫣然。” 这下沉父倒回过神来了,默念了一遍这名字,沉吟道:“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耳熟,宋嫣然,是谁家的女儿,宋……” 沉母沉静地看着丈夫的脸,接上:“宋正荣。” 夫妻俩对视一眼,肯定了这个答案。 宋嫣然下午下课早,便照常微信给他发个消息,没想到这才半小时呢,人就在她跟前站着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今天这么早下班了?” 周振廷与她并肩在学校里逛着,笑着摇头:“还没。” 她狐疑地看他:“不对劲,你什么时候变坏的,还学会翘班了?” 周振廷牵着她在林荫下的长凳上坐下,眼前是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大学生,目光略显怀念。 “今天去接我的一位老师出院,请假了。” 宋嫣然点点头,看着他英气的侧脸,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脸上落下什么痕迹,半点不输球场上朝气蓬勃的少年。 一片树叶落在他肩膀上,白色的衬衫,绿色的叶片,只觉这个画面分外美好。 和周振廷在一起,因为他的性子,或许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但这样细水长流的日子,在她这个年纪,竟也觉欢喜。 约谈 周一上午,周振廷刚开完例会,就接到了个陌生电话,归属地在本市。 小陈在边上急着等汇报,他拿过文件,边看边接通了电话:“你好,哪位?” “你好,周处,我是宋正荣。”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威严,是个中年男人,周振廷翻页的手一顿,示意小陈先出去。 脑海快速过了遍信息,基本猜到这人的身份:“宋总。” 那边朗声一笑,似乎有点意外他的敏锐:“冒昧给周处打这个电话,有些事情这里不方便讲,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拨冗来趟我这?” 周振廷看了眼表:“有空。” 电话挂断,短信收到了一条地址,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制造业公司。 驱车到达约定地点后,破天荒地用遮阳板后面的小镜子看了看仪表,又理了理衬衫领子,才深吸一口气下车。 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宋嫣然父亲第一面,虽然不知道叫他来的原由,但隐隐觉得并不简单。 到达相应楼层,前台接待时要查看预约信息,周振廷出示通话和短信记录,对方确认是宋正荣的号码,才引导他往里走。 办公室门禁闭,一位助理模样的小伙子在门口守着,客气道:“周先生是吗,宋总现在正在开视频会议,说要是您来了就请您稍等一会儿。” 说是稍候,在休息区一坐就是一小时。 周振廷眼前的茶水都续了两杯了,终于等来了助理的传话。 人还没进办公室,宋正荣就笑着迎到门口,与他握手:“周处吧,久等了,果然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 周振廷微微躬身回握,看着眼前这个与宋嫣然有三分相像的男人:“宋总,您好。” 落座后,宋正荣也不拐弯抹角,直切主题:“我听说,周处现在和我家嫣然在谈朋友?” 他一凛,点头道:“是,本该我早些主动拜访您。” “诶,不对不对。”宋正荣受惊吓似的摆手,半开玩笑般,“谈朋友哪需要来拜访我,据我所知,嫣然那孩子高中起,身边所谓的男朋友就没断过,真要每个都来拜访我,我可吃不消。” 周振廷垂下眼睑,低低应了声。 “周处今年多大了?”他上下打量着,猜测道,“有30了吗?” “嗯,32岁了。” “哦,那与我也就也就差个十来岁,叫你小周怎么样?” 周振廷不知该做出各种表情,犹豫着点点头。 “小周之前了解过我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吗?” 看到他脸上的困惑,宋正荣笑了笑:“不了解也正常,你在院里从事技术研究,和我们接触不多,其实我们也算是军工的上游企业,你们院里设备的原材料很多是从我们这采购的。” 采购销售已经触及他的盲区,研究院分工明确,底下分支院所众多,部分军工所完全企业化,他确实不清楚。 “小周啊,我还听说,你之前已经和沉院的孙女订婚了,为什么好好的又退婚了?难道是因为嫣然?” 话已至此,串连起整个谈话过程,周振廷总算是摸清了他叫他来的目的。 “不全是因为嫣然,就算没有她,我们也会退婚的。” 宋正荣递了支烟给他,而后兀自燃起烟,在烟雾中眯起眼看着眼前这个青年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现在在外人看来,你在这个节骨眼选择退婚,就是因为我家女儿,不是吗?” 周振廷握着那支烟,双唇紧抿。 “我们是私营企业,没有国字号背景,和研究院合作,从来是被选择的那一方,只要下一次招标,你们稍稍换个参数,合情合理合法,然后我们就会被轻易踢出竞争行列,毕竟,那么多家优质企业在后面排着队等着与你们合作。” 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周振廷,他掐灭烟头,叹道:“总之,我不想让别人误会,你周振廷是因为我宋正荣的女儿,才和沉瑜退婚,能明白吗?” “不抽烟吗?” 周振廷摇头,声音略带苦涩:“不抽。” 宋正荣掸了掸落在衣服上的烟灰:“当然,对于你个人而言,在我看来,你的身份,前途,地位,沉瑜方方面面都是你更好的选择。” “至于嫣然,她还小,心性未定,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现在她留在国内对你热络,谁能保证明年出了国,还能记得你是谁?我自己的女儿我了解,你和她不是一路人,与其最后落了个两空的局面,不如现在悬崖勒马,慎重再慎重。” 说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言尽于此,你是再聪明不过的人,该有锦绣的前程,别犯傻,只会害人害己。” 周振廷被这最后四个字的分量惊到般,抬头望见他眼里凌厉的锋芒。 步履沉重地走出公司大楼,已是晌午时分,微信里是女孩儿发来的消息,拍了和同学外出吃的午饭,询问他吃没吃饭。 周振廷点开照片,角落里,拍到了她的右手,纤细白嫩,一眼便能认出来。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他这样迫切地渴望见到她,又害怕见到她。 他固然渴望一段受到众人祝福的感情,但在遭遇掣肘之时,又该以怎样的勇气,摒弃纷扰。 如同置身迷雾,他看不清他和宋嫣然的未来,也茫然间找不到继续走下去的前路。 小贴士:老父亲不是坏人,只是比较现实。 出国 周振廷再一次连续数天杳无音信,历史重演一般。 虽然猜得到他一定又是出紧急任务去了,但此前明明信誓旦旦告诉她,出任务前会提前知会,真到这时候却没有兑现。 牵肠挂肚的感觉并不好,宋嫣然自认为她是个洒脱的人,尤其是对男女感情上。可面对周振廷,她变得患得患失,情绪被他所左右。 因为心情不好,这几天又开始赖在宋宏远家蹭吃蹭喝。 宋宏远习惯了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问清缘由后,一边非常鄙视她的恋爱脑,但看着瘫在床上无所事事的小丫头,又忍不住私底下托关系去院里打听周振廷的消息。 院里回话,周振廷今天清早已经回来了。 这就奇了,宋宏远把她从床上提溜起来:“你和周振廷又吵架了?” 宋嫣然瞪他:“什么叫又?我们什么时候吵过架,好着呢。” “哦?”他探究地摸摸下巴,“这么好啊,那他怎么出差回来了也不告诉你?” 她立马坐起身,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宏远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或许又多管闲事了:“真,真的啊,说是早上才回来的,没回院里,估计在家。” 宋嫣然风风火火地赶到他家门口,一路上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重重按了好几下门铃,不见人来开门,就开始拍门板。 终于,门开了,宋嫣然满脸愠色地抬头,只见周振廷穿着睡衣,胡子拉碴的,脸色有些苍白。 准备好一整套兴师问罪的说辞瞬间都烂在了肚子里,一边进门,一边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出差去了还是受虐去了?”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口罩,走远几步,声音沙哑:“出差,感染了流感。” 也不管会不会被传染,她本能地就往他身上凑,委屈巴巴的:“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周振廷轻轻推开她:“你先回去吧。” “干嘛?不就是感冒吗,我又不嫌弃你。”小姑娘拉着他的手不放,没觉察到他情绪也不对劲。 他拧着眉,挣开她:“小宋,别这样拉拉扯扯的。” 宋嫣然刚按捺下的火气,被他冷漠的敷衍顿时又勾上来了:“什么意思?一声不吭消失好几天,我还没跟你算账,周振廷,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吗?” 周振廷转过身子,不去看她,兀自倒了杯水:“你回去吧,流感传染性强,你还要上学。” 她上前夺过他手里的杯子,一把揭下他脸上的口罩,清凌凌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借口,今天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回去。” 周振廷默默看了她一会儿,道:“那你坐吧,我回房休息了。” 宋嫣然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周振廷,你喜欢我吗?” 他顿了下,僵在原地。 “我们认识这么久,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过,甚至我们在一起,你也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什么,是吗?” “对,我承认我喜欢你,喜欢到被你好几次一句话不留地撂在这,我都不生气,还巴巴赶过来看你。可我的喜欢是需要得到回应的呀,不然我也会累,你对我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到底心里怎么想的,今天能跟我说个明白吗?” 她走到他面前,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出个差回来,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你说话啊。” 周振廷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克制着发酸的双眼,平静道:“小宋,我只是觉得,我们没有我原来想的那么合适。” “哪里不合适?” “我经常出差,不能时常陪你,而你也有你的学业没完成,过了这学期,你又该出国了,两年,三年,还是更久,我们谁都说不好……” 宋嫣然笑着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你都是这么想的,怪不得,这么久了,你怎么都不肯真的碰我,除了你和宋宏远,我甚至连你身边的第三个人都不认识,其实你早就打定主意只是和我玩玩的吧,根本没想过真的和我在一起,对吗?” “小宋……” 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来,愤然离去,将门摔得震天响。 周振廷闭上眼,按捺不住地低咳出声。 拉上窗帘,混沌的黑暗中,他躺上床,一遍遍回想着女孩儿离开前眼里饱含痛意的失望与无助,缓缓蜷起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被床头的电话声吵醒,困顿间接起,是宋宏远气急败坏的声音:“老周,嫣然今天要出国了,你们到底怎么了?” 他瞬间清醒过来,想要起身,却发觉头痛欲裂,开口时喉咙如同刀割:“什么时候?” “你嗓子怎么了?”宋宏远急得不行,“现在去机场的路上,太突然了,我也是刚知道,事先跟你说过了吗?你要不要过来的?” “马上。”他边回话,边换衣服。 等他赶到机场,航站楼门口只剩下宋宏远夫妇。 他知道,已经晚了。 宋宏远见到他第一眼,着实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这副鬼样子。” 周振廷摇头:“没事,小感冒。小宋她……” “走了,10分钟前,看她还磨蹭了会儿,估计在等你。”宋宏远叹了口气,将他拉到一边,“这丫头什么都不肯说,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了,学期还没结束怎么就回去了?” 周振廷不知该从何说起,抬头看着一架飞机在轰鸣声中爬升,转瞬间没入万丈云彩之间。 探望 从小到大,周振廷都极少生病,遇到头疼脑热,一般睡一觉也就好了,连药都很少吃,不知为什么,这区区一个流感,病去如抽丝,小十天了还发着低烧。 院领导虽然给他批了假,但说到底还是个感冒,依旧戴着口罩坚持上班,只不过他的办公室这几天几乎没什么人来。 小陈也看出来处长状态不对,天天阴沉着个脸,更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数不清是第几次去翻宋嫣然的朋友圈了,不出意外,一片空白,他不敢去检验她究竟是拉黑、删除好友,还是屏蔽了他,任何一项都那么令人无法接受。 好在,相册里留存了上回去迪士尼的照片,至少还能看看她。 敲门声响起,他熄了手机屏幕,冷淡道:“进。” “周处心情不佳?” 门一开,沉院背着手,打趣地看向他,身后还跟着数月不见的沉瑜。 周振廷连忙起身,扶着老爷子落座:“老师,您怎么来了?” 说着,冲沉瑜点点头。 “说你这次出差回来,病得不轻,这不小瑜又刚好回来了,就一起来看看你。” 沉瑜抿着笑递上一个保温盒:“爷爷一大早亲手煮的冰糖雪梨,尝尝。” 周振廷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老师,您这……” 沉院将梨汤放他桌上,道:“龙精虎猛的小伙子,现在跟个病猫似的,因为我退休了,你领导给你工作任务太重,身子骨压垮了?” 周振廷垂眸,咳了两声:“不至于。” 老爷子瞧着他,哼哼一笑:“小瑜,你不是有好事要跟他说吗。” 沉瑜接过话茬,拢了拢长发,语气轻松洒脱:“哦,我就是来告诉你,这次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个男朋友,如果你因为我俩的事,还有什么顾虑的话,现在可以放宽心了,我可看不上你。” “恭喜你。”他真诚又平静。 沉院靠在椅背上,看着自家孙女:“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啊,我们做长辈的,还是少管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小瑜这个男朋友,我昨天已经见过了,确实还不错。” 瞪了眼孙女傲娇的小模样,扭头看向情绪不高的周振廷:“振廷,你现在这副模样,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年轻人。” 周振廷苦笑着摇摇头,无言以对。 “你是搞技术的,但别的事情也要懂,咱们这么大一个研究院,养活了多少上下游的企业,但我们有我们的原则,军工军工,能扛得起国之重器,就不会做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 话虽隐晦,但周振廷还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年轻人谈个恋爱,就别束手束脚的。”老爷子拍拍他的手背,意味深长,“振廷啊,你自己行得正,别人说什么你又有什么好怕的,没人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别想太多,反倒自己吓自己。” “老师……”他隐隐有些动容,连日来的阴霾都驱散不少。 沉瑜一脸看不上他的神色,忍不住道:“周振廷,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什么吗,就是想得比谁都多,规规板板,前畏狼后怕虎,哪个女孩子能高兴,这下好了吧,听说小女朋友都被你气出国了?” 这次来,沉院提前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摸清了的。 他这个学生,自己是再了解不过了的,不仅重情重义,凡事能委屈自己的,便不愿意给旁人添麻烦,骨子里还有些个不易觉察的自卑,与他自小的生长环境有关。 儿子儿媳瞒着他找了宋正荣,不需多问,得到这消息便能猜到他们说了些什么,又听闻一个生病不见好,一个出了国,所以专程过来给他吃下这颗定心丸。 “振廷,那姑娘我虽然没见过,但你既然喜欢,就别因为旁的原因轻易放弃了,以你的性子,会追悔莫及的。” 一番话,振聋发聩。 成为军人,又进入这样的单位,周振廷就从没想过这辈子还会出国。 办理签证,打报告,层层审批,上级谈话,屡屡碰壁,每一关都走得不容易。 总之一句话,不建议出国。 不建议,不过是话术罢了,单位白纸黑字的“不建议”,等同于“不允许”。 为了这件事,周振廷最终还是找到沉院,请他出山代为游说。 但院里态度明确,想出国,可以,调岗,并接受脱密处理,过了脱密期才能允许出国境。 脱密期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以周振廷所处的岗位,脱密时限是整整三年。 说到底,这事是因为他而起,沉院也算是抹下一张老脸,以他的人格作保,争取周振廷出国的机会。 一切尘埃落定,已然过去两个月,院里最终研究决定,落地英国后仅给他24小时的境内停留时间,同时派专人全程同行监视,并保留回国后采取处分措施的权利。 接到通知后,沉院也是一声长叹,劝他:“那孩子也不是出了国就不回来了,既然出国这么难,何不等她放假回国再从长计议呢?” 周振廷还是在通知书上签下字,他很清楚,这次出国,是他唯一挽回她的希望,她不会在原地等他那么久。 小贴士:关于出国境的内容都是胡编乱造的,请勿当真。小情侣马上就可以见面咯~ 重逢 一月份的英国,阴雨绵绵,湿冷无比。 飞机一落地,周振廷就带着同行的人员往宋宏远给的地址赶。 24小时,返程的机票已经提前订好,分分秒秒都尤为珍贵。 这是他第一次走出国门,一路上却无意欣赏西欧迥异的人文风情,他害怕,此行会一无所获。 寻着地址,来到一座红墙灰瓦的老式建筑,底下是一家咖啡厅,不止是否是上天感念他的诚心,透过锃亮的立地玻璃,第一眼便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背影。 刹那间,近百个黑夜的念想和两个月来为出国的步履维艰,都在化作近乡情怯般的踌躇与希冀。 周振廷怕惊扰她般,缓缓步入门店,见她手臂支在桌上看手机,一如她寻常放松的模样,似乎是在等餐。 服务员对眼前的亚洲面孔见怪不怪,毕竟咖啡店就开在大学边上,附近留学生众多,只不过这样英俊的亚洲人很是少见,热情地询问他需要什么。 “Latte, thank you.” 声音从喉间放出时,竟然有些许颤抖。 坐在角落的女孩儿滑手机的指头顿了下,愣怔数秒,才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见声音的源头一身黑色的即膝大衣,衬得他分外修长,竟然有几分英伦风味,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炙热又复杂的目光,饱含了太多太多情绪。 落座后,宋嫣然抿了口咖啡,看了眼他明显瘦削不少的脸颊,以及再熟悉不过的短寸,状作轻松:“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你怎么会在这?” “出差。”他看了眼边上的同事,“和同事一起,刚好路过这里,没想到,能碰上你。” 宋嫣然点点头,因为是和同事同行,倒让她无从辨别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好巧,你们竟然还有出国出差的机会,而且是来欧洲。” 他实在不善于撒谎,垂眸“嗯”了声。 “最近怎么样?” “最近怎么样?” 两人问出了一样的话,宋嫣然短暂愣神后笑了笑:“还行,这边除了吃的东西一般,其他都习惯了,你呢?” 周振廷看着她捧着杯壁的粉润指甲,嗓音艰涩:“我,也还好。” 说罢,相对无言,鼻尖是咖啡淡淡苦涩的醇厚香气。 宋嫣然饮尽杯里的咖啡,看了看两个人:“既然是出差,你们应该行程很满吧,那我就不……” “不,不忙。”他有些匆忙地打断,复又平静下来,“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我们不急。” 她挑眉,望着他局促的模样:“既然不忙,千里迢迢过来,要到我那坐坐吗?” 周振廷连忙点头:“好,可以的。” 她的住处和这家咖啡店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宋嫣然正要开门,合租的澳洲室友恰好准备出门,看见她身边站着这么个模样出众的男人,不由大惊小怪地惊呼一声:“Your new boyfriend? So handsome.” 周振廷脸色微变,往边上站了站,瞥见女孩儿无奈地摇头:“No, don't guess randomly.” 室友暧昧地冲她眨眨眼睛,又对着周振廷大方一笑,撑起伞出了门。 周振廷看见玄关上的男士皮鞋,再回味刚才那人的“new boyfriend”,有新则必有旧,心已然凉透,涩然问道:“我们这样过来,会不会不方便。” 她莫名:“不会啊,来都来了,进来吧。” 进门就是客厅,面积不小,周振廷坐下后,同行的同事根据要求检查了下周遭环境,确保没有什么异常。 宋嫣然给两人倒水,奇怪地低声问他:“你这个同事在干嘛呢,怎么有点神神叨叨的?” 周振廷知道,他是怕这里是他和外国什么势力接头的场所,过于谨慎罢了:“可能是职业习惯吧。” “哦。” “小宋。”他突然唤她,黑眸里带着克制与认真,“这几个月,你,过得好吗?” 宋嫣然回视他,自然而然想起出国前的种种,不由言语透着讥讽:“好啊,当然好,以前没有你我都过下来了,现在不是一样吗,周处,没有什么人是绝对离不开谁的。” 他有些如坐针毡,酝酿许久的道歉和挽回她的话术,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说她过得很好,甚至还可能交了一位出色的男友,否则她的室友又怎会将他称作“新男友”,那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挽回她。 “好就好,好就好……”他念叨着。 宋嫣然微微皱眉,三个月时间,说长并不长,他好似变了很多,因为瘦削,脸上的骨相清晰了许多,本想问他过得如何,但又觉得是自讨没趣。 毕竟,是他主动提了分手。 “你们还要在这边几天,什么时候回国?” 周振廷不知在想什么,一时没有作声。 一旁的同事开了口:“明……” “傍晚,我们傍晚要回去了。”周振廷盖过他,看了眼表,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机场了。” 宋嫣然也没想到他这么突然,惶急间跟着站起来:“这么急吗?” “宏远托我给你带好。”他低声道,“小宋,等你回国再见,祝好。” 说罢,两人就这么离开了。 宋嫣然站在那儿,骤然泪意汹涌,模糊间瞥见沙发上的一张机票,她捡起来,是周振廷的名字,怕是刚才从口袋里掉出来了的。 正要追出去,却发现上头标注的时间赫然是明天午后的航班。 他刚刚分明说,傍晚就走…… 蛛丝马迹,在脑海拼凑成线,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咖啡厅内,方才她坐过的那个位置,现在正坐着周振廷,躬着背。 悄然来到他身后,越过他的肩膀,将机票摆到他面前:“周处,不是傍晚的飞机吗,怎么还坐在这,不怕误机?” 他忽然直起身子,却没有回头。 “不是说来出差,偶然碰见我吗?宋宏远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提前知道你能遇见我,所以托你给我带好?” 看着他僵硬的背影,红透的耳根,宋嫣然笑得灿烂。 周振廷,你终于来了。 小贴士:这文的含肉量简直不适合出现在这个网站,老周拧巴的性格就不可能在前阶段安排太多肉戏,累了…… 如果有下一篇新文的话,准备无节操大肉特肉,正儿八经已婚出轨那种(已婚体育老师×单亲学生妈妈),一把火把老房子烧烂! 捏乳(H) 三人重新回到了宋嫣然的住处,在出门之前,她先和宋宏远通了个电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周振廷此行,就是为了她而来的。 “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周振廷看向一旁的同事,征询他的意见。 同事自然是信任他的,但该走的程序不能少:“宋小姐是吗,麻烦您是否可以出示下有效证件,工作需要,希望您配合。” 宋嫣然大方地取出身份证、护照以及留学的有关证明,待他检查完毕,才看向周振廷:“聊聊?” 他颔首,和同事说了句什么,跟着她进了卧室。 看着他亦步亦趋地随她进屋,关上门,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记得上回在宋宏远家,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说说吧,到底是来出差的,还是来看我的?” 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不安的眼睛。 周振廷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来看你的。” “是嘛,想不到,撒谎已经变成你的家常便饭了吗?”她神色古怪地笑了笑,“既然费尽心思出趟国来看我,为什么刚见面,又骗我马上要走?” 他自进门起,就在观察卧室里的陈设,实在不像是两个人居住的样子,问及此处,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我……以为你有男朋友了。” “以为?”宋嫣然凑近他,想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心思为什么这么可笑,“因为门口的皮鞋,室友那句话,还有呢?还是说你觉得,我真的像我爸说的那样,心性未定,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 周振廷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 她将手放在他胸口,健壮的胸膛心跳搏动速度快而有力:“那你来找我的目的呢,如果我还单身,你想又把我哄回来?” 双手从他胸口滑至肩膀处,撩动间,外套掉落在地上:“周振廷,你是吃准了,我是那种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是吗?” 他摇头,闻到她身上令他魂牵梦萦的馨香:“不是的,然然,不是的……” 长久未有的紧密相贴,她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都在上升:“那你告诉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他胸膛起伏,哑着声音:“我很想你,然然。” 宋嫣然怔忡片刻,印象中,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这样直白的话。 “那好,我要你证明给我看看,是怎么想我的。” 说罢,她退开半步,目光上下在他身上逡巡,意味再明显不过:“这次不需要我帮你吧?” 他拧着眉,不甚赞同:“为什么,然然,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因为身体才是最诚实的,毕竟,你刚骗过我,不是吗?” 周振廷无言以对,在她的注视下,脱去上身的衣服,露出精健的身躯,而后熟练地解开皮带,脱下裤子,露出鼓鼓囊囊的军用内裤。 她像是找到好玩的东西般,心情愉悦,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的裆部:“这么快就硬了吗,周处,你的身体果然更加诚实。内裤也脱了吧,让我好好看看它。” “然然……” “脱,马上。” 黑色的内裤,脱落在脚踝处,硬挺的粗黑肉棒昂着硕大的脑袋,耀武扬威般展现在她面前。 宋嫣然咽了咽口水,将优越的男性裸体尽收眼底,偷偷想着,这人看着是轻减不少,鸡巴的尺寸倒是一点没变,粗大得骇人。 柔软而温热的小手握住了棒身,他轻哼一声,听见她说:“会经常想我吗,想我的时候,它都是这样硬吗?” 周振廷眯着眼粗喘着,不答话。 指腹摩擦过敏感的龟头,来到马眼上揉了揉,在他压抑的闷哼声中缓缓撸动:“周处不肯说的话,我都会认为你是默认了哦。下一个问题,这三个月,自慰射精了多少次?” “没有,一次也没有。”他声音喑哑中透着情欲的磁性,分外好听。 “哦?”手掌验证般掂了掂囊袋,确实鼓鼓的,看来攒了不少精,“真可怜,你这样的条件,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会憋坏的吗?” 他面红耳赤,在她越发熟练的撸动中不住战栗。 突然,她松开了手,快感骤然间消失,周振廷清醒过来看向她,眼底有尚未褪却的渴望。 宋嫣然安抚似的饱含笑意盯着他:“别急,这么干撸多没意思,把你脱干净了,我也该回报你一下。” 说话间,女孩儿的上半身只剩下一个文胸,包裹着两团饱满的雪乳,中间一道白腻的沟壑分外扎眼。 周振廷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上眼,不敢去看眼前撩人的风景。 她脱下胸罩,袒露双乳,重新握住他坚硬如铁的鸡巴:“不准闭眼,我要你看着我。” “然然,不好的,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为什么不愿意看我,难道你说想我,都是假的?” 他挣扎着睁开眼,扑面而来的就是少女雪堆般挺翘的奶乳,白得晃眼,嫣粉色的奶头就点缀在雪堆的最顶端,淡淡的乳晕,小巧精致,玲珑可爱。 手里的大肉棒不可遏制地跳了跳,宋嫣然很是满意,蛊惑道:“喜欢吗,可以摸摸看哦。” 五指微动,周振廷吞咽下口津,却没有伸手。 “不会吗?”她带起他的大掌,盖在自己的一侧乳房上,“就这样,按你喜欢的方式,摸它,揉它。” 满手滑腻幼嫩的触感,理智告诉他要抽回手,可绵软的乳肉有魔力般,教他不舍得离开。 男人的手掌温度偏高,并没有那么光滑,些许糙砺的触感让她分外难耐:“动啊,周振廷,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五指收紧,嫩生生的乳肉立马从指缝间溢出,小巧的奶头微硬地顶着掌心,耳畔响起她甜腻的呻吟声。 “对,就是这样,继续呀……啊,揉它,重一点,没关系的哦,唔……” 在她的指挥下,娇嫩的雪乳在他麦色的大掌下来回变换着形状,他不知道怎样她才会舒服,更不敢使力,只能在她的催促声中一点点用上力道。 马眼因为兴奋而出流出的前精又黏又滑,撸动间糊满了手心,动作起来倒是顺畅不少。 感受着他手上的薄茧带来的别样触感,挺着胸脯将奶子往他掌心送:“好舒服呀……在我同意之前,你不可以射精,知道了吗?” 周振廷揉捏乳房的手一顿,闷声回答:“嗯,不会的。” 上一次是因为在她嘴里,所以射得快了些,这一次有了心理准备,他可以控制住自己,至少在满足她之前,决不能射精。 互慰(H) 碍于门外还寸步不离守着个人,宋嫣然不敢放纵呻吟出声,但看着他一脑门的汗,既渴望又克制的面部表情,觉得别有一番乐趣。 “要是刚刚我不去找你,打算在咖啡店坐到天亮吗?” 因为透明的前列腺液越流越多,套弄肉棒的时候已经有淫靡的黏腻声响,尤其是赤黑的龟头,把她的小手撑得满满当当。 周振廷也不知是羞愧更多,还是兴奋更多,享受她替他自慰的同时,又承受着啃食理智的负罪感:“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离你近一点。” 他只会这样木然地揉搓一边的奶子,不得不自己动手,将他另一只赋闲的手放在另一边受冷落的乳房上,轻咬着唇瓣问他:“喜欢吗?” 两手皆是从未感受过的软玉般的手感,他诚实地回答:“喜欢。” 宋嫣然眼里多了星点笑意:“喜欢什么,摸我奶子?还是喜欢我这个人呀?” 他又不说话了,只用双手富有节奏地揉搓娇嫩的乳肉。 她按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回答我,不然就不给你摸了。” 肤色偏深的大掌就这么盖在幼嫩白亮的双乳上,周振廷张了张嘴,在她骄矜的目光中,毫无胜算可言。 “然然,我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喜欢。” 她听见他,用沙哑但温柔且坚定的声音,说出了相识半年以来的首次告白。 是因为和他分手才提前出国的吗?好像并不是,他们从没有真正宣告过在一起,更谈不上分手,应该是赌气的成分更多,在她的潜意识里,从未真的放下过他。 但她的骄傲,让她绝无可能再次向他低头。 分开的三个月里,她尝试回归正常的生活,慢慢将“周振廷”这三个字从记忆里抹除。 事与愿违,哪怕时光流逝,记忆不会消失,只是暂且封存,在咖啡厅听见他声音的那一瞬,便再次开启,压抑后的汹涌而出,每个关于他的细节都清晰如旧。 “你要亲我吗,周振廷。” 她仰着脑袋,脸蛋泛着红晕,如是说道。 周振廷捧着她一团奶乳,另一只手揽着她细软的小腰,俯下身含住那张莹润的小嘴,用行动回应。 女孩儿嘤咛着张开唇瓣迎接他的亲吻,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接吻的技术明显提升了许多,大舌霸道又急切地在她口腔内扫荡,吻得又深又重,手掌还配合地揉着她的奶子。 双腿不自觉发软,好在他稳稳托住了她的腰,硕大坚硬的龟头钝钝地顶在小腹上,湿黏黏、热腾腾的,带着男性特有的威胁性—— 这是宋嫣然第一次在他身上感觉到如此强烈的侵略性,从亲吻的力道,到手部揉胸的动作,再到蓄势待发的大肉棒。 他再守底线,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壮年男性。 一吻作罢,小姑娘迷迷蒙蒙的大脑缺氧,小腹酸酸的,腿心已经泥泞不堪。 周振廷贪恋地含着她的唇瓣,把上面的津液舔吃干净,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然然,你喜欢吗?” 她又羞又懵地点头,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主动权倒像掌握在他手上了。 将被亲得飘飘然的神智收拢回来,就开始脱自己的裤子,当脱到内裤的时候,被他按住了手。 “别脱了,不可以再脱了。”周振廷呼吸急促,眼前原本白白嫩嫩的双乳已经被他按揉出了红印子,要是她再脱内裤,今晚恐怕真的会出事情。 依旧是熟悉的他,刚才仿佛就是个错觉。 她找回了主动,低哼着挣脱出来,还是将内裤脱了下来,这下和他一样,彻底光溜溜的了:“我脱不脱内裤,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边上摸不到灯光的开关,周振廷只能再次闭上眼睛。 宋嫣然真是要被他这招逗乐了,掩耳盗铃的把戏还玩上瘾了不成? 恶劣地把湿哒哒的小内裤包在了他的鸡巴上,窄窄的布料,整个猩紫的大龟头还露在外面,她就这样包着内裤替他套弄起来,问道:“周处,我给你的内裤是不是这样用的呀,舒服吗?” 她总爱在刁难他的时候唤他周处,周振廷听着这个称呼,只会罪恶感更深。 不同于上一次,现下包裹着他肉棒的内裤是刚从她身上脱下来的,还残留着温热的体温,更要命的是,内裤还是湿的,蜜穴里流出来的汁液正通过面料,贴在他的阴茎上,无异于他在用肉棒贴着她的…… 光是这么想,他就想射精了。 “然然……”他粗喘着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撸动,他需要缓一缓。 “怎么了?”小姑娘低头看了眼暴涨的大龟头,实在粗硬得吓人,再看他脸上挣扎的神色,马上就明白了,“想射了吗?这么喜欢我的内裤呀,又想把它弄脏,把你的精液射上去,对吗?” 她像是一面窥心的明镜,将他脑海深处一切肮脏的念头照得一清二楚,在她面前,他藏无可藏。 指尖挑过龟头,从马眼上刮下浓厚的一层前精,举到他面前:“周处,你自己看看,流了好多哦,黏黏的,滑滑的,跟你的精液一样。” 周振廷跟随她的话术睁开眼睛,女孩儿纤白的手指将他的体液拉出粘稠的银丝,而后,她将那根手指,塞进了嘴里。 “不,然然……” 想要阻止,为时已晚,她很享受似的品尝着他的味道:“唔,确实和精液的味道也差不多呢。” 在他复杂的目光中,宋嫣然退到床上,坐了下来,脸上隐隐期待,笑得不怀好意。 下一秒,她就将双腿打开,露出一整个湿漉漉的私处:“把你的鸡巴插进来好不好,已经湿了,我也很想要了哦。” “嗡”的一声,周振廷听到了弦断的声音。 隐忍(H) 哪怕眼前的小穴他用唇舌细致描摹过,也并没有减少真正看见它所带来的震撼。 造物主的神奇之处,就是精巧塑造了男女截然不同的特征。 他高昂勃起的阴茎此刻还包着女孩的内裤,纯白的布料和赤黑的茎身色差,达成奇妙的平衡,画面古怪又色情。 而她的蜜穴是极致的娇嫩,该粉的粉,该白的白,不同于他的毛发茂密,她的私处看起来精致而干净,水汪汪的穴缝紧紧闭合着,唯有溢出的汁水引诱着他去探寻里头的奥秘。 至于小巧的阴蒂,已经冒出粉嘟嘟的脑袋,有些肿胀,是情动的表现。 男人脸上近乎痴迷的表情让她很是受用,这个角度看他的鸡巴,饱满的大龟头直直对着她,甚至怀疑它下一秒就会从那个小孔里激射出滚烫的浓精。 “喜欢吗,想不想插进来呀?” 她无辜又纯净的嗓音传入耳廓,两根手指来到阴唇处,缓缓分开了嫩生生的穴缝,露出里头娇粉湿软的媚肉。 周振廷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极限,马眼流出的前精凝成一大颗透明的黏液,将落未落,瞳孔漆黑地凝视着那一处粉白:“不,然然,不可以,现在还不可以。” 精壮的男性身躯近在眼前,大肉棒也早已做好了性交的准备,宋嫣然难耐地按住小淫豆,轻轻揉搓:“啊……为什么还不可以,你难道不想要吗?” 小姑娘一手托着奶子揉,一手放在腿心自慰,嘴里不时还冒出几声令他心悸的呻吟。 周振廷感觉自己仿佛置身炼狱,接受最残酷的冰火两重惩罚,进退两难。 他想要,实在太想要了,可他不可以要她,至少目前还不可以。 “周振廷,你到底爱不爱我!”急眼了的女孩儿突然提高声音哭闹起来,水眸晕出泪意。 周振廷一凛,生怕被外面的同事听见,低声恳求:“爱,我爱你的,然然,小声点好不好。” “你骗人,呜呜,你要是爱我,为什么不肯和我做爱。” “然然……”他认命地握住大肉棒,就着她的内裤,在她面前套弄起来。 “混蛋,你就是个混蛋。”被他自慰的画面刺激到的小姑娘脸蛋驼红,手指摩挲着穴缝浅浅插进去,“你宁可自慰也不肯操我,为什么嘛,呜呜……” 周振廷痛苦地皱着眉,他无从回答她的问题,只能难耐地握紧手中的欲望根源,卖力撸动。 “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他将双脚上的裤子蹬离,默默来到床边,腥热的大龟头指着她的脸。 明明还有小半米的距离,宋嫣然已经闻到那股子腥臊的味道了,凑近嘴巴想去舔,他已经先她一步退离开来。 “脏……然然,别用嘴。” 女孩脸上略有失望,用沾满淫水的手握住他的龟头:“脏吗,哪里脏了,我喜欢你的味道。” “嘶……”湿滑的手指,淫水与前精交融,要命的触感。 包裹着鸡巴的内裤被她剥离,握着棒身娇声吩咐:“上来,我要你躺着。” “不……” “快上来,否则我就叫了,让你同事知道,你堂堂一个研究院处长,出国竟然就为了对女留学生图谋不轨!” 虽然知道她不会这么做,周振廷还是依照她的话,躺在了她床上。 宋嫣然满意地笑笑,翻身骑在了他身上,握着鸡巴对准自己水淋淋的嫩穴,居高临下看着他镇静的脸:“刚刚都是装的吗?只要我坐下去,我们就结合了哦。” 事到如今,周振廷反而平静下来,抬手去摸她发烫的小脸,温柔道:“然然,我已经说过了,现在不可以,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吗?” 女孩突然卸了力,扑在身上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委屈极了:“你太讨厌了,为什么嘛……你还是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自己,你对我们的未来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蕙质兰心的小姑娘,她其实什么都懂,也明白他的顾虑所在。 在他看来,性爱不是简单的一晌贪欢,也不是随随便便的性欲发泄,更多承载的是相爱的责任。 换句话说,在他们真正在一起,且被她父亲接受之前,他不可能真的要她。 说他刻板也好,说他守旧也好,镌刻入骨髓的原则,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更改。 周振廷抱住赤裸的女孩儿,动情地亲吻她脸上的泪痕:“然然好乖,不哭了。我相信我们会有那一天的,好不好?” 宋嫣然啜泣着望着他:“那是什么时候?” 他失笑,啄了下她的唇瓣,说实在的,他也没有答案。出国挽回她只是第一步,仅仅是回到起点,他们面前的阻碍并没有因此减少半分。 “难受……” 匍匐在他身上的女孩瓮声瓮气地撒着娇,周振廷摸到她的肉臀,那里也已经湿透了:“像上次那样,给你舔舔好不好?” 女孩儿摇头:“不要……” 他犯了愁:“那怎么办?” 紧接着,他呼吸停滞一拍,肉棒触碰到了湿热的沼泽地,被她紧紧夹在腿心:“我要……” 他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抱着她翻过身,改作男上女下的姿势,低头亲了亲她:“然然,要这样是吗?” 他扶着热铁般的鸡巴,贴在湿软的小穴上,蹭了一下。 “嗯……”她噙着泪,搂着他的脖子点头。 “好。” 小贴士:哈哈还是没吃上,继续擦边。 近阶段很忙,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希望能稳定日更,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再次感谢你们的支持~ 磨穴(H) xunhuanli.com 周振廷无暇思考这样的性行为是否是自欺欺人,但只要底线未突破,其他的,实在顾不得太多。 小姑娘双腿缠在他腰上,整个私处袒露在他面前,充分地信任他,而他的肉棒也已经硬得发疼,油光发亮的龟冠抵在小小的穴缝上,一硬一软,虽然尺寸相去甚远,但莫名契合。 等急了的女孩伸手去摸他的鸡巴,按在自己的小穴上:“快动动嘛……” “好。”周振廷重新调整好姿势,将阳具嵌进她腿心,青筋环绕的棒身带着独有的粗糙,紧贴着粉穴上下摩擦起来。 “啊,周振廷……” 陌生的触感,粗硬的圆棍,炙热的温度,新奇又充满侵略性的蹭弄让她有些紧张和害怕,下意识唤他的名字。 “我在,然然。”他躬下身,一面亲她,一面耸动腰臀,模拟着真实的性交动作,关切地问她的感觉,“不舒服吗?” 女孩摇摇头,张开小嘴索吻,周振廷含住她的小舌头,在她的呜咽声中把口津渡到她口中。 敏感的小穴被磨得泛滥成灾,不住往外涌着蜜液,充分的润滑下,快感愈发清晰,他加大了力道和摩擦的距离,率先用龟头从底部磨过整条穴缝,来到阴蒂处再重重研磨那里。 他知道她喜欢,每每擦过小豆豆的时候,她就会嘤咛出声,浑身颤抖。 原本禁闭的穴缝已经被他肏开了一点,穴口还会吮吸他的肉棒,龟头滑过时更是馋得厉害,有一股力道吸着他往里进。 宋嫣然无意识地张着小嘴,身上浮起一层漂亮的粉晕,呻吟声再难克制:“好舒服,重一点嘛,呜呜……啊,为什么不插进来,坏蛋,不行,那里不行,轻一点,唔……” 周振廷吻住她的小嘴,加快挺腰的速度,黏腻的水声不绝于耳:“然然,小声点,会被听到的。” 她不得不咬着唇,满脸潮红地低声娇吟,直到温热的潮液随着高潮的快感涌了出来。鮜續zhàng擳噈至リ:zuijile.com 龟头被热液浇淋,周振廷怜惜地抱着她颤抖的娇躯:“别咬嘴唇,乖。” 绵长的高潮余韵尚未散去,宋嫣然踢腾着脚丫子不依了:“还要,继续,继续呀……” 不是已经到了吗?他有些茫然无措,但还是再次贴了上去。 “对,那里,啊……用你的龟头嘛,重一点,没关系的呀,啊……” 在她变了调的吟哦声中,周振廷扶着硬邦邦的龟头重重顶弄那颗红肿的小淫豆,反复蹂躏:“这里吗,是不是这样?” “唔……”她已经失去了回答的力气,清澈的尿液喷洒而出,淋在他小腹上,也浇湿了耻毛。 周振廷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潮吹,浑身都是艳丽的色彩,水做成的小姑娘,刚喷完淫水,又喷出那么多尿来,四散的液体浸湿大片床单。 剧烈起伏的胸脯,急促的娇喘,他不敢再有动作刺激她,亲吻着她汗湿的脸蛋安抚:“然然,舒服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羞羞地点头:“嗯……” 而他声音喑哑地亲她的耳垂:“我想射了,可以吗?” 忍了一晚上,被她折磨了一晚上,好几次有射精的感觉,都被按捺下来,现在是真的憋不住了。 “可以,我想你射我嘴里……” 周振廷没说话,抬起她的两条腿,搭在自己肩上,捏着两只娇嫩的脚丫子,在她夹紧的腿心中卖力耸动起来。 小姑娘红着脸看着他涨得猩紫的大龟头在腿心进进出出,额头上满是热汗,可见真的是憋坏了。 没过多久,就听见他闷哼一声,下巴一热,愣怔间,大股的精液激射在她小腹上,有几股力道大的,直冲她的脖子和双乳。 她摸了摸下巴,果然一手的黏腻,瞪着眼睛看他:“为什么不射我嘴里?” 周振廷射完精,着急忙慌地抽纸要给她擦身,她却先捞过纸巾扔得老远。 “然然?”他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 宋嫣然将沾满精液的手塞进嘴里,吮舔干净后,又来到小腹上,刮了满手的浓精,再在他的注视下伸出舌头,一点点舔走白浊的精浆。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怔怔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将身上的精液全吃进嘴里,挑着眉开口:“你的精液都是我的,我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下次再不听话,就不准你射精。” 周振廷闷声不吭地看了她半晌,挺着肉棒下床,穿上内裤,去屋里的洗手间拧了毛巾,替她擦拭。 擦到手的时候,格外仔细地抹过每一根手指,闷闷道:“这样不好,然然。” “嗯?”宋嫣然被他伺候着,没反应过来,“什么不好?” 他不说话。 她轻哼一声:“吃你的精液不好吗?那行啊,下次射我穴穴里,我就不吃了。” 周振廷把毛巾放在一边,抱着她躺在还干燥的角落里,决定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同事还在外面,我怕他久等,得出去了。” “嗯。”宋嫣然用手摸过他的眉骨,停留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问出了一见面就想问的问题,“怎么瘦了这么多?” 捉住她的小手亲了亲,道:“你出国前我不是感染流感吗,比较严重,一个月才好。” “骗人,这都已经三个月了,感冒哪有影响这么大的。” 周振廷无奈,大掌拂过她挺翘的小肉臀,惩罚性地轻轻拍了拍:“因为想你,茶饭不思。” 怀里的女孩儿心满意足地笑出声:“早说嘛,原来是相思病呀。” 周振廷替她换好床单,穿戴齐整,才开门出去。 同事正靠在沙发上看手机,听见开门声抬头,神色暧昧地看着他:“没想到周处这么痴情,就为女朋友才出国?” 周振廷在单位与这个人接触不多,也就不愿多说:“我订了酒店,距离这里不远,走吧。” 那人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要不我自己去吧,你住这好了,领导虽然说要24小时盯着你,我回去一定守口如瓶。” “不了,按规定办事。”不是他不领情,而是毕竟是在西方国家,谨慎点才好,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两个都承担不起责任。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点,宋嫣然就送他们去了机场。 临行前,她也顾不得机场那么多人,抱着他不撒手。 周振廷强忍住亲她的冲动,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乖,等你放假就能见面了。” 宋嫣然不禁后悔自己的冲动,原本这段时间还可以在国内的,现在无异于自讨苦吃:“我要你每天都给我打电话。” “好。” “还要视频。” “嗯。” “要想我。” “会的,然然。”他喟叹着紧紧抱着她,心头空缺的那一角,终于重新补上。 家属 宋宏远这几年的小日子过得可谓是相当滋润,家里长辈年纪不算大,一手操持着公司,他虽然也跟着学习历练,但也没有马上就接手摊子的紧迫感。 经过前段时间的那些事情,他从心底里已经认下了周振廷这个妹夫,隔三差五到他那聊聊天,多少显得有点游手好闲。 周振廷这工作,虽说是忙一阵闲一阵,每天手头还是任务不断的,宋宏远来吧,他又不好意思赶人家走,经常是办公室来人了,他才自觉地消失。 这天,小陈拿了个文件进来,宋宏远翘着二郎腿喝茶,正要回避,耳朵里却听见了点有意思的信息。 “周处,下周五院里要举办家属开放日,会组织一系列活动,您这边有家属要报名参加吗?” 平常真有什么要紧事不适合外人听到的,小陈通常会等人走了再汇报,这种活动倒是不怕别人知道。 周振廷看了眼文件,就递还给他:“没有。” “好的。” 小陈前脚刚走,宋宏远就跟出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同志,什么家属开放日啊,给我看看?” 小陈犹豫了下,因为也不是第一次见他,知道他和处长关系不一般,客客气气地就把文件给他了。 宋宏远扫了几眼,把后面的报名表抽走了:“我给你们周处报个名,还请你对他做好保密工作。” “哦,好。”小陈对从他嘴里说出“保密”这种词,还真是有些恍惚。 家属开放日如约而至,外界对研究院这样的单位都充满了好奇,平时也没有机会能近距离接触了解里面的工作内容,所以院里索性大大方方地筹备了开放日活动。 开放日不仅安排了展厅参观等常规环节,还设置了趣味游戏活动,将国防军工等内容融入其中,在做好科普工作的同时,最大限度地让家属们更设身处地了解这项工作的伟大和不易。 周振廷一早来上班,就看见门口电子屏的欢迎词,签到台围着一大群报名参加活动的家属。 小陈作为工作人员在门口组织签到,看见自己领导,正要打招呼,但一看签到表上他名字这一栏的家属还没来,硬生生把举起来的手缩回去。 瞒了这么久的惊喜,这时候提前揭晓可不行。 好在周振廷不爱凑热闹,径直往自己办公室走,正常上班。 宋嫣然昨晚的飞机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倒时差,一大早就起来往院里赶。 路上还抽空给周振廷发了微信:「上班了吗?」 他很快回话:「刚到办公室。这个点了,你还不睡觉?」 伦敦和国内有8小时的时差,那边正是半夜时分。 「想你,睡不着。」 周振廷看着手机屏幕,抿嘴一笑:「嗯,我也想你,乖,快睡吧。」 回完这一条,那边就没动静了,怕是睡着了,正要投入工作,小陈进来了。 “周处,今天院里这么热闹,你不来与民同乐一下吗?” 周振廷睨他一眼,淡淡道:“去陪你女朋友吧,别在我这现眼。” 小陈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刚在门口来了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我们都以为是谁家未成年的小妹妹,结果一问,她竟然说是我们这儿同事的女朋友。” “嗯。”他兴致缺缺地敷衍着。 看来给的提示不够,小陈又凑近了点:“听说啊,为了我们这个活动,昨天特意从国外飞回来的呢,还是个学生!也不知道是谁的女朋友啊,颜值这么高,还谈跨国恋,真有福气。” 周振廷指尖一动,微微皱眉看向他,心跳莫名快了起来。 “真不去看看吗?”小陈继续添了把柴火,“算了,估计也是不熟的同事,不然谁谈了这么好看的小女朋友,我们一点消息也没的。” 他边说边就往外走了,周振廷静静坐了片刻,虽然心里有所怀疑,但不敢往那方面想,怕自己失望,毕竟他们刚刚还在微信上聊过。 拿起保温杯,来到转角的开水房打了热水,脚步不受控制地往楼下走。 转过最后一层阶梯,远远的,喧闹的人群里,亭亭玉立的少女披着长发,戴着精致的发箍,侧面编了个长辫,一身学生气的打扮,气质宁静地站在那儿,微微低着脸颊,听着小陈和她说着什么。 而后他看见她莞尔一笑,水眸潋滟,瓷白的小脸侵染上淡淡的红,仿佛含苞的樱花般含蓄。 忽然间,小陈似乎看见了他,举起手冲他挥了挥,小姑娘带着点茫然抬起头,看向他这个方向。 霎时方寸大乱,周振廷拿着保温杯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往前走,还是回个招呼,又或者是原路返回。 他看见,他的女孩双眸饱孕着别样的光彩,快步朝他走来,待走近了,快步变作小跑,乌黑的长发迎风而起,直到带着异国他乡的气息,扑进他怀里。 做梦一般,周振廷张着双臂,还稳稳握着保温杯,感受到她身上盈盈的暖意,才像是如梦初醒,放下手,虚环住了她。 宋嫣然贪恋地在他胸口蹭了蹭,看着他这一身行政装束,还有手里的保温杯:“你才三十出头,怎么就这么老干部呀,周处?” 软软的嗓音,含了糖一般甜美,再熟悉不过,在耳畔回响了无数次,周振廷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小姑娘嘟着嘴:“你不开心啊?我都听你手下那个人说了,说你不愿意下楼,不想见我。” “我……” 宋嫣然拿过他手里的杯子,拧开一看,唔,纯纯的白开水,还好还没到泡枸杞的阶段:“这么好的活动,竟然不告诉我,周振廷,拿不拿我当你家属了?” 他看她粉润的红唇贴着他刚喝过的杯口,吹了吹,热气氤氲里抿了口水,脸蛋上是狡黠的笑容。 “小心烫。”他扶着杯子,讷讷开口,“你想当我的家属吗?” “想啊!”小姑娘咋咋呼呼地挺直了腰,“不然我坐那么久的飞机站在这干嘛,报名表都填了,签到也签了,你想不认?” 周振廷笑了,摸着她娇嫩幼滑的小脸,手感极好,忍不住轻轻捏了下:“认,怎么不认。” 小贴士:周处喜提新绰号——保温杯男友。 亲热 关于周振廷的八卦,院里早就传得纷纷扬扬。 早些时候都说他即将成为老院长的孙女婿,凭借东风,青云直上,传着传着又说两个人黄了,院里那些个好做媒婆的和单身女性都开始蠢蠢欲动,毕竟这么个品相俱佳的单身汉,谁不惦记。 后来又听说,这冷静自持的周处其实是个恋爱脑,为了女朋友冒着处分风险也要出国。 今天大家伙总算是现场见证了,难怪不愿做老院长的东床快婿,难怪破除万难要往国外跑,还是逃不过世俗的眼光,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足以让大丈夫为之折腰了。 瞧瞧,喝口水还要他吹,吹完了还喂到嘴里,多少暗戳戳对他芳心暗许的姑娘这下彻底死了心。 不怪人周处面冷,他满腔的温暖全给了女朋友了。 小陈远远看着他家领导,莫名觉得与有荣焉,周处就是周处,果然不简单啊,闷声不吭就给大家带来点小小的震撼。 宋嫣然哪里知道这么多双眼睛或明或暗往他们这儿瞟,揪着他行政夹克的拉链,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平时上班不肯跟我视频,原来就穿这样啊?” “单位发的。”周振廷捉她的手,防止她大庭广众之下作乱。 “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踮起脚尖贴到他耳边。 周振廷配合地低了下头,听见她道:“想让你穿着这个和我……” “然然!” 肉眼可见的,耳根子通红,他肃下一张脸,正要说什么,那边在叫大家集合前往展厅参观了。 小姑娘咧着嘴,讨好地牵起他的手:“我错了嘛,不该在这里说这样的话。” 难得的,她认错这么快,态度也好,小别重逢,他怎么舍得气她:“走吧。” 一路上和周振廷打招呼的同事不少,个个分外热情,平时和他接触不多的,也客客气气地上来攀谈两句,多半都是好奇他身边这个女朋友的。 面对大家诸如“周处,你女朋友真漂亮”“你俩真有登对”等等夸奖,宋嫣然就乖巧地牵着他的手,低头装羞。 到了没啥人的地方,小姑娘就不安分地挠他干燥的掌心,引得他侧眸:“这下好了,你同事都认识我了,要是你始乱终弃,不守男德,名声就臭了!” 周振廷忍俊不禁,刚才这么久装作小鸟依人,安安静静的,怕是憋坏她了:“嗯,欢迎大家来监督。” 要说之前他确实只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与她接触,现如今,他乐得让她一点点走进他的生活和圈子。 这种本质上的接纳,宋嫣然也能感受到,这样检阅似的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和朋友接触,某种程度上,不亚于在见他的家长。 展厅内从研究院的历史沿革讲起,配合一些已公开的新式武器介绍,讲解员戴着小喇叭讲得激情澎湃。 周振廷牵着她的手,见她听得认真,就时不时低声为她补充些细节,偌大一个展厅,逛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距离午饭还有小段时间,工作人员提前发了餐券,进入自由参观时间,其余小游戏等都安排在了下午。 宋嫣然最好奇的当然是他的办公室了,第一站就往办公楼走。 平平无奇的独立办公间,桌面打理得一尘不染。 她指着电脑边上的空位:“这里应该摆一张我们的合照呀。” 周振廷从善如流地点头:“好。” “说起来我们好像也没什么合照,什么时候好好拍一张才行……” 她嘟囔着,周振廷拉起她的手抱进怀里,埋入她的颈项嗅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谁帮你报的名,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女孩儿被他闻得痒痒,缩着脖子笑出声:“哎呀别碰这里,好痒……是宋宏远啦,除了他还能有谁,昨晚回来的,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答案和他预想的一致,在她脖子上落下一吻,才恋恋不舍地捧着她的小脸,声音有些哑:“课程结束了吗?” “还没呢,这学期本来不是交换的吗,一些结课要走的程序需要回来弄,所以就提前回国了。” 周振廷眼睛一亮:“那是不是可以等过完年再回去?” 宋嫣然“嗯”了声,就被他吻住了双唇,没有更进一步的交缠,只是唇瓣相贴。 他看着她的眼眸,酝酿着克制的欲望:“然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意外地眨了眨眼:“你变了。” “哪里变了?” “以前你可不会说这种话。” 周振廷垂眸,面露赧然:“那你喜欢我这样吗?” 她清亮的水眸倒映出男人的俊颜:“喜欢,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哦。” “嗯,我慢慢学。” “周处——” 门虚掩着,小陈刚推开一点,忙又给关上了。 天啊,他看到了什么?周处竟然在办公室和女朋友在搂搂抱抱? 周振廷因为背对着门,皱着眉把小姑娘护在自己怀里,清了清嗓:“什么事情?” 门外传来小陈的声音:“哦,就是来通知一下您,今天食堂提前开餐了,您和……宋小姐如果饿了的话,可以去吃饭了。” “知道了。”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才低头看向满脸通红的女孩:“饿了吗?” 宋嫣然揪着他的衣服点点头:“嗯,早饭没吃呢。” 难得见她这样害羞,周振廷忍不住喉咙发干,对着她发热的脸蛋亲了又亲:“好,先吃饭。” 小贴士:先吃饭,再吃你。老周本章好饥渴啊咋回事… 无奖竞猜「然然在周处耳边说了什么呢?」 含乳(H) 食堂是自选的形式,菜色极好,因为许久没吃到正宗的中餐,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正儿八经吃,宋嫣然看着每道菜都想尝一尝。 打菜的阿姨乐呵呵地看着她的小身板:“小姑娘,要这么多吃的完吗?” “那可以要半份吗,看起来都好好吃啊。” 周振廷目光柔和地将她馋嘴的模样看在眼里,安慰道:“没事,想吃什么就拿,吃不完的我来,不会浪费的。” 最后,餐盘被装得满满当当,虽然都是些常见的品类,不得不说厨师团队的水平很不错,味道很好。 “你们也太幸福了吧,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光是嚼着软糯的大米饭,她都感动得想哭。 刚来院里的时候,确实觉得味道很好,但再好吃的东西,天天打照面,那也会泯然众人。 不止一次听她抱怨在英国吃得不好,可见真的是把孩子饿坏了:“慢慢来,喜欢就多吃点。” 光盘后,两个人绕着单位消食,广场上游戏摊位已经摆好,奖品是些武器周边手办,看着还挺精致。 “你们在哪午休呀?”走了半天,她倒是有点累了。 周振廷看出她脸上的疲态,昨夜刚回国,早上又来参加活动,得亏她年纪轻:“有宿舍,去休息会儿吗?” “好。” 好在他的宿舍是个单间,一张床,一个衣柜,独立卫生间,陈设简单,虽小但一应俱全。 刚打开空调,就看见小姑娘兴奋地在他床上打滚,哪还有睡意的样子。 周振廷在床上坐下,看着被她滚得一团乱的被子,无奈地把她抱起来:“不是说困了吗?” 宋嫣然跨坐在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突然不困了。” 少女姣好的面容鲜妍明媚,这样近的距离,忍不住低头一亲芳泽:“小骗子。” 她一边加深这个吻,一边脱身上的衣服,解开外套之后,被他及时制止:“做什么?” “热……”她不安分地扭着身子,没两下就感觉到屁股底下抵着硬邦邦的大棍子了。 不知羞的小姑娘嫌脱衣服麻烦,直接把上衣往上一卷,颤巍巍地露出两团雪白的奶乳。 周振廷倒吸一口凉气,搂住她赤裸的软腰,总被她出格的举动弄得分外狼狈:“然然,别这样好不好?” 粉红的樱果儿肉嘟嘟的,待人采撷一般:“你不想我吗?” “想……可是然然,我不是非要做这些事情的。” 他真觉得这孩子的思想有点歪,还是需要他多加引导才好。 毕竟他俩现在仅仅是男女朋友,老是过于亲密并不好。 她娇哼着把他的大手往自己奶子上按:“那我太想你了嘛,想你舔我的胸……” 白腻的乳肉从指缝溢出,嫩滑得不可思议,周振廷看着她的眼睛,刚才的那点理智早就抛却脑后,突然就低下头,含住了一颗粉果。 “啊……轻,轻一点……”敏感的小奶头第一次被人含在嘴里,舌面带着粗糙,裹着奶头,这种感觉很奇妙。 周振廷鼻尖顶着乳肉,整个陷了进去,满是幽幽的奶香味儿,也是奇怪,不是哺乳期的未婚女孩,身上哪来的这种香味。 不由张大了嘴,含进去大团的乳肉,在她低低的呻吟声中大口吮裹起来。 今天的她格外乖巧,许是知道这是干部宿舍,只敢咬着手指轻轻地叫唤,挺着胸把奶子往他嘴里送。 吃完一边,亲了亲她的小嘴,才换另一边舔裹,指头捏着含得那颗湿漉漉的奶尖轻揉,直到她吃不消地抱住他的脑袋。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两颗奶头被吸得发肿,乳肉上还留下了指印,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她要哭未哭地噙着泪,娇娇地控诉:“你现在怎么那么会,是不是和别人试过了?” 天地良心啊,周振廷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看看:“然然,是你让我舔的,除了你,我能跟谁试?” 奶子满足了,小穴穴却湿透了,越发颐指气使起来:“下面也要舔,好痒……” 自己家的小姑娘,他不来满足,还能怎么办,一番自我安慰后,将她放到床上,脱下她的裤子。 内裤离开腿心的时候,黏答答地牵出了暧昧的银丝。 一回生二回熟,周振廷亲了亲粉润的阴户,吃了满嘴的黏液,才用舌头舔她的穴缝,源源不断的汁水往外溢出。 宋嫣然看着他着装完整,顶着黑黑的寸头埋在她腿心,心理上的满足和兴奋感愈发强烈,没多久就泄在了他嘴里。 周振廷耐心地等她高潮完,才松开嘴,亲了口娇嫩的小穴,替她穿好裤子。 “我想舔你的。”她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伸手摸他隆起的裆部。 周振廷攥住那只小手:“不用,然然,我没事的。” “我想舔嘛……” “听话。”他将她的手拿开,平复着呼吸。 女孩不依不饶地拉着他的皮带,撒起娇来:“要嘛,我想它了……” 他是人,不是神仙,哪里受得了这样直白的勾引:“那就看看,不舔了,好不好?” 她不置可否,跪坐在床上,看他站起身,去解皮带:“等等,不用脱,把拉链拉下来就行了。” 周振廷不明白她的小心思,解皮带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 “刺啦”声中拉下裤链,在她眼巴巴的注视下,把手伸进裆部,拨开内裤,艰难地把硕大坚硬的鸡巴掏出来,即便被她看过多次,还是不禁脸红:“这样吗?” “嗯嗯。” 她连连点头,小脸通红地看着他一身禁欲的行政着装,夹克衬衫配西裤,只有一根粗黑的大鸡巴直挺挺的露在外面,这反差感这辈子也只有她能欣赏到了。 “好了吗?”周振廷后知后觉地感到氛围有点不对劲,想起早上刚见面时她贴在耳边说的那句话。 她摸了摸圆滚滚的大龟头:“没好呢,我还没看够。” 说着,小姑娘还把脸凑近了些,好奇似的闻了闻,抬眸看他:“舔一口好不好,就一口。” 鸡巴闻言跳了跳,龟头顶到她的鼻子,周振廷忙后退了一步,受不了这样赤裸裸的调戏,他怕忍不住直接射在她脸上。 小贴士:老周迟早要被女鹅玩坏… 浪费(H) 对她的出尔反尔,周振廷有些意想不到:“不是说好了就看看吗?” 她无辜地望着他:“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只看看了?” 他一噎,黑眸幽深。 “站近点嘛,这样我够不到你。”她轻启红唇,叨念着诱惑的言语,双脚不受控制地朝她走近。 宋嫣然勾住他的手指,有些僵硬发凉:“周处很紧张吗?又不是第一次了。” 故技重施,偏偏他次次被她的陷阱套牢,在甜蜜与挣扎交织中甘之如饴。 龟头上传来一阵湿软,紧接着,温热的包裹袭来,周振廷闷哼着扶住了她的脑袋,在一遍遍的吮吻和吞吐中,细细感受这无与伦比的快感。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迟迟没有要射精的意思,女孩尝试了一次深喉,龟头一顶到喉咙口,就不禁干呕出声,泪汪汪地抬眸,腥热的大龟头黏连着口津立马拔了出来。 周振廷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含这么深,心疼不已地替她擦眼泪:“然然,不吃了好不好?” 她摇摇头,握着肉棒撸动:“不好,我想让你也舒服……” “我已经很舒服了。” “你还没射呢,我要你的精液。”说罢,湿滑的唇瓣再度含住了鸡巴。 充沛的口津顺着囊袋流到西裤上,周振廷燥热地脱下外套,只剩一件衬衫,配合地小幅挺耸腰臀,泥泞的水声当中,快感持续累积,他粗喘着开口:“然然,张嘴,把舌头伸出来。” 小姑娘配合地张开嘴,肉棒抽出,迸发边缘的龟头抵着粉嫩的小舌头重重摩擦几下,浓稠的精浆激射而出。 “唔……”股股浓精往她嘴里灌的同时,舌面上还有大量白浊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密集的声响。 周振廷毫不吝啬地将积久的精液尽数射给她心爱的女孩,看着她原本红润的舌头全部覆盖上浓白,又看着她面露春色地咽下他的热精。 疲惫不堪的女孩漱口之后,看着地上大滩的精液,委屈巴巴地钻进他怀里,小声道:“浪费了好多。” 周振廷和她一齐脱了外套,盖上被子,没听懂她说什么:“嗯?” 她却不肯说了,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口。 待他想明白了,想要开口,发现小姑娘已经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枕头上,低头亲吻她粉嫩的小脸,望着她纯净的睡颜,柔和了眉眼。 其实只要她想要,他的东西那么多,每天都能给她,浪费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动作轻缓地下了床,收拾好地上的狼藉,才轻声出了门。 宋嫣然呓语着翻了个身,茫然睁了下眼睛,猛然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往窗外一看,发现窗帘映出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振廷也早已不在身边。 正要起身,周振廷正巧开门进来了:“醒了?” 女孩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几点了?” “5点,刚下班。”他坐到床边,理了理她脸上的碎发,搂入怀中,“是不是累坏了?” 她哼哼着词不成句,突然抬头:“哎呀,下午的小游戏是不是都结束了?呜呜我想要手办。” 周振廷笑着从背后拿出个盒子:“是这个吗,我要了一套过来。” 宋嫣然笑嘻嘻地抱过这些小玩意:“走后门了?差点忘了你可是领导啊。” 由于那些游戏大多需要两个人配合完成,他没法通过正规途径获得,确实是厚着脸皮去要来的,但是不该说得这么直白:“是通过友好协商,主办方考虑到你从国外回来参加活动,所以友情赞助的。” “虚伪。”她耸着鼻子,看他一脸正经的做派撇嘴。 目光滴溜溜地扫了眼地板,再暗示性地落在他的裆部:“什么时候清理的?” 周振廷不自然地挪动了下身体,清咳一声:“你睡着的时候。” “你知不知道,你穿着这身衣服射精的样子性感极了,下次在家也想看你这么穿。而且它射好多呀,每次都这么多,我都来不及吃。” 她看着他耳朵上的红晕一点点爬上来,觉得实在有趣:“量这么大,又浓又稠,要是全部射在我子宫里面,肯定很容易怀孕的吧?” “然然!”他及时制止,触及红线的词汇不断在脑中报警,认真严肃地纠正她,“你还这么小,以后不可以再说这种话,什么怀孕不怀孕的,你还没结婚,不要想这些事情,知道了吗?” “哼。” 她才懒得理,一点情趣也不懂,无聊极了,自顾自穿衣服下床,也不和他说话。 周振廷端坐着,见她要开门出去了,才叹了口气牵住她的手:“生气了?” 从背后拥住她,小姑娘挣扎着不让他碰:“老古板,这不能说,那不能做,还抱我干嘛?你不要的话,我跟别人怀孕去。” “不行!”他斩钉截铁。 “怎么不行?你又不跟我生,还不许我和别人生啊?” “谁说我不跟你生……”他接了这么一句,又觉中计,果不其然,坏心眼的小丫头已经乐开花了。 她转过身,戳了戳他的胸口:“你不会打算等我们结婚,才肯和我那个吧?” 他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周处,你什么时候能改改口是心非的毛病啊,在我面前还不能大大方方说心里话吗?” 周振廷试着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言行,一丝不苟道:“然然,我和你说的都是心里话。” “好吧。”她摇摇头,改变一个人的本性,那比移山还难,可谁让她就喜欢他呢。 “小周,下班了还不走?” 说话间,两个人都没注意到有人路过。 周振廷闻声回头,点头道:“高院。” 来人背着手,目光审视地落在宋嫣然身上,笑道:“就是这个姑娘吧?看来咱们这个开放日办得很成功。” “嗯……”周振廷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然然,这是高院长。” 高院也是个上了年纪的领导,当时为了他出国这桩事,费了不少心思,处理重了怕损失了人才,轻了又怕院里其他人闲话效仿,这个度实在不好把握。 宋嫣然在人情世故上还是懂的,恭恭敬敬地和他问好。 高院含笑点点头:“小姑娘,珍惜你和小周的缘分,真的是来之不易。” 她抬眸看了眼周振廷,他也正在温柔地看着她:“我会的,谢谢高院。” 晚霞满天,宋嫣然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自始至终,周振廷都没和她说过出国前的种种,从宋宏远的遮遮掩掩,到高院今天的意味深长,她也不知如何开口去问。 “想什么呢?” 她扭头,看着他夕阳照耀下轮廓坚毅的侧脸:“周振廷,你怪过我,怪过我爸爸吗?” 他一愣,随即看向远处,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没有,从来没有过。我怎么能去怪你,更怪不了你父亲,是我自己不够坚定。” 脚步暂缓,他握起她两只手:“谢谢你,然然,谢谢你还愿意等我。” “可是……”她犹豫着,“哪怕你没有出国,只是等我回来,我一样会……” “不,这不一样。”他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想让你永远比我多走那一步。” 一段感情里,一开始,总是需要有人先迈出那一步。 但真正成熟的爱情,后来者,总要追上前者多迈的那一步,才能携手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