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回原形》 分卷阅读1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1 ? 《打回原形》作者:金鱼姬小陈 内容简介 兼具温柔人妻和文艺青年双重属性的攻&得了躁郁症的乖巧受,甜甜甜。 教中国古代文学的大学老师和画儿童插画的小画手。 温柔的梁京墨和可爱的白果。 一个心里有点问题,一个心理有点问题。 两个有点小问题的人,一个关于陪伴的故事。 没啥剧情,就是谈恋爱。 一周七天,白果最喜欢周五的晚上,最讨厌周六的早上。 喜欢周五的原因是梁京墨,讨厌周六的原因还是梁京墨。 八月 第一周 第1章 半梦半醒间,一只手在他胸口不停地揉捏着,细细密密的吻轻轻落在肩上,痒痒的。那只手游移到了他的腰间,隔着被子在他的敏感部位捏了捏。他用肩膀推拒着背后的人,却换来对方咬在颈侧。 男人早上的兴致总是很好,可是他实在太累了。 窗外传来鸟鸣声,清晨的微风吹进室内,盛夏的早晨依然有点冷。他一手拉起被子,一手握住男人作乱的手,低声说道:“你该走了。” 男人嗯了一声,又亲了亲他的脸,然后从床上起来了。他不想睁眼,男人穿衣服时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他觉得吵,忍不住催促道:“快一点儿。”身上一重,炙热的体温透过薄被子温暖了他刚才露在外面的臂膀,温热的鼻息呼在耳侧,对方低声笑着,刚醒没多久的人说话时还带着鼻音:“你昨天晚上也是这么说的。” 他伸手推开趴在他身上的人,声音依然很低:“你真的该走了。” 温柔的亲吻从脸颊延伸到颈侧,男人舔了一下他的锁骨,轻蹭两下后起身。脚步声渐远,外面的卫生间里传来水声。 他转个身,裹紧被子,又睡了。 再次醒来之前,白果梦到自己的牙都掉光了,又长出了新牙。 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白果玩了会儿手机,心血来潮地看了周公解梦,网上说掉牙又长牙是新恋情的预兆,他嗤之以鼻。白果拉上裤子拉链,把手机扔到置物架上,慢吞吞洗了手,挤出洗面奶,揉出泡沫,抹在脸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我哪有什么恋情,我只有一个关系稳定的床伴。 白果推开书店的门走进来,向苏叶点头示意,目不斜视地走到他的专属座位上,慢慢从双肩包里拿出画本和笔。摊开本子放到桌上,他侧头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出神,直到苏叶端着一杯加热过的橙汁来到他面前。 “早上好呀。”苏叶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一头长发松散地披在身后,在白果对面的位置坐下时几缕发丝滑到了脸侧,他用手撩到耳后,露出的红宝石耳钉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嗯,早上好。”白果微笑,接过苏叶手里的圆肚瓷杯,浅浅抿了一口,嘴里满是橙子的清香。 “心情不错?不用猜我都知道是你的小情人来见你了,”苏叶翻了个白眼,想到什么后神情一变,板起脸,“不过怎么总见他来你家找你,从没见你俩出来约会啊?什么时候让我和他正儿八经见个面?上次都没好好说几句话,这次见一见,我好给你把把关。” “再等等吧。”白果低眸,下意识地握紧了杯子把手。 “得了,不见就不见,别激动,”苏叶握住白果的手,帮他伸直僵硬的手指,还挠了一下白果的手心,他笑了,“哎,我要去云南玩了,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带回来。” 白果摇头,看得苏叶又翻了个白眼。 “多好的机会啊,自己放弃了。算了,我看着买吧,到时候送给你不许说不喜欢。”苏叶故作威严,瞪着眼睛,白果被他逗笑了。看到白果笑了,苏叶放心了,“好了,不说了。我去收银台那边看着了,有事儿叫我啊。”说完苏叶又捏了一下白果的手,拿着托盘扭着小腰走了。 白果心想,他和梁京墨可不是一对,但苏叶显然认为自从那次初见后他和梁京墨就有了往情侣发展的苗头,现在正处在热恋期。白果解释过很多次,然而苏叶都以为他是害羞不想承认。不过苏叶说的有一点没错,就是每次见过梁京墨,白果都很开心,有时候愉悦的情绪甚至能持续两三天。 早上分别的时候,气氛太好,好到有那么一会白果真的以为他和梁京墨真的是一对,他是催他赶快去上班的那一个,他是急着出门却还不忘给他一个吻的那一个。 可是他们只是床伴。 从开始就没有成为恋人的可能。 去年年底,白果陪苏叶参加了一场苏叶父母安排的相亲活动,在饭桌上遇到了梁京墨。 白果陪朋友来,梁京墨陪表妹来。虽然相亲的主角没有擦出火花,但是作陪的梁京墨倒是看上了白果,只是他不想和白果谈恋爱,他只想和白果做些成年人做的事。 苏叶的相亲对象是他母亲朋友的女儿,明显看不惯苏叶这样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又比女人还会打扮的男人。苏叶兴致缺缺,他觉得自己好像更喜欢男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祸害人家闺女。看爸妈这段时间为他积极张罗相亲的架势,苏叶认为有必要给二老打个预防针。两人对视半天都不想做先开口的那个人,一时间,场面尴尬。 坐在一旁的梁京墨适时加入他们,恰到好处地带动了气氛,让他们这一桌不至于冷场。梁京墨待人有礼,谈吐极佳,即使白果性格孤僻、有些抵触和陌生人打交道,却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梁京墨吸引,专注地听他说话。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侍者呈上了甜点,是白果喜欢的拿破仑蛋糕。一小块蛋糕里还夹着橙肉,味道甜美,白果一小口一小口吃得十分认真,最后还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舔了舔小勺。不料他手心有汗,一时没握住,勺子掉了,哐当一声砸在瓷盘上,又滚了两下,最后停在梁京墨的餐盘前。白果伸手去拿,却和同时动作的梁京墨碰到了手背,白果羞红了脸,忙说对不起,梁京墨帮他拿起勺子,重新放好,柔声道:“没关系。”然后叫来侍者给白果换了新的餐具。白果不敢再抬头,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小块桌面慢慢吃,生怕再出什么差错。尽管他很小心了,还是把一点奶油蹭到了嘴角。白果轻声说了句抱歉然后起身去了洗手间,却不料他前脚刚走梁京墨后脚就跟上了。 “你也是吧?”梁京墨说话的时候总是温柔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可是此刻他的语气十分轻佻。 “什么?”白果一头雾水,匆匆打开水龙头,接了满手的水,他低下头,洗净嘴唇。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没必要假装。”梁京墨走近,站在了白果身后,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白果鼻尖,熟悉的味道勾起了白果的回忆,他的手不受控制地轻抖,他用了很大力气克制自己不要出现奇怪的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2 反应,尽管他现在恨不能立刻拔腿逃离这个口无遮拦的陌生人。 “小朋友,你可真是,”梁京墨想了一下,斟酌后换了个词,“可爱。” “不考虑和我试一试吗?我在床上还算体贴。”梁京墨又走近了一步,他的胸膛和白果的背只隔了一个手掌的距离。 白果太过用力,他的指甲压进了掌心,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他关了水龙头,转身,盯着梁京墨,说道:“我不是随便的人,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梁京墨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但还维持着风度,他退了几步,拉开两人距离后语气平平地说:“是我错了,实在不好意思,就当我没说吧。” 白果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流氓约炮失败的小插曲,完全没想到几个月后他会主动找上这个流氓。也许是听到那人订婚的消息自己妒火烧心一时冲动,也许仅仅是他太渴望有个人能在这时候陪陪他,不问原因,不谈过往,陪着他就好,用什么方式都好,只要能让他暂时不去想那个人。何况像梁京墨这样第一次见他就能提出上床邀请的人,应该也不会在事后纠缠他。一晌贪欢,好聚好散。 纠结许久,白果问了苏叶,苏叶又问了上次的相亲对象,拐了两个弯,对笑得不怀好意的苏叶说了许多含糊应付的话,白果拿到了梁京墨的联系方式。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上网查询了注意事项,又去医院做了体检。 三天后,白果鼓足勇气给梁京墨打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梁京墨的声音很柔和,就像他给人的第一感觉一样。 白果沉默良久,直到梁京墨失去耐心要挂电话。 “请问是打错了吗?如果——” “我是白果,之前见过,那天你说的话现在还算数吗?”白果打断了梁京墨,一口气说完,不敢有丝毫停顿,他怕一旦自己顿住了就不敢再开口了。 “是你啊,”梁京墨低笑,“想好了?这次的确是你主动,可不能再说我随便了。” 白果不解,却没再问,低低应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这个周末都有时间。地点呢?你定还是我定?”梁京墨直入主题,不给白果退缩的机会,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好像期待已久。 “方便的话,你现在过来吧,来我家,我发短信告诉你地址。”白果说着,突然停住,犹豫起来。 “现在?” “嗯。”白果很小声地应道。 梁京墨听出了他的忐忑,安慰道:“没事,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你不要害怕,我又不是逼良为娼的恶人,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听他这么说,白果反而觉得刚才那一点犹疑不重要了,自暴自弃地说:“你来吧。”不等梁京墨反应,他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写了条短信发给梁京墨。 正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梁京墨看到前面的地址没有什么想法,看到后面的要求就有些想笑了。不能喷古龙水,带上体检报告。 这个小朋友真是可爱。 他想到那天白果目不转睛地看着蛋糕酥皮上的橙肉、小口小口吃蛋糕的样子,喉头微动,咽了咽口水,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前调是橙香的香水,对着手腕和颈后轻轻喷了两下。 第2章 门铃响起的时候,白果刚从浴室出来。他已经做好了事前准备,年轻美好的身体裹在浴袍里,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不住轻颤。他开了门,慢慢抬头,对上梁京墨温柔的目光。 梁京墨笑得很好看,眉眼弯弯,手里还拿着一束满天星。 白果侧身让梁京墨进来,关门后还是站在原地,不知道手和脚该怎么放。梁京墨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白果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他羞愧、紧张,不知所措。梁京墨晃晃手里的花束,笑着说道:“我要一直抱着吗?” 白果这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看到梁京墨似笑非笑的样子又低下头,迅速逃离。他在阳台找了半天才翻出一个细长的玻璃瓶,灌了水,找到维c片掰了一小块扔进水里,他端着瓶子回到客厅。梁京墨已经拆了包装纸,配合白果把花束插进玻璃瓶里。一番折腾,摆好瓶子后,白果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他坐在梁京墨旁边,两人之间的空隙还能再坐下一个人。 如果小陆哥哥看到了他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甚至还要做更亲密的事,一定会觉得他很放荡很恶心吧?可是那也和他没关系了,他早就不在意他了。 迷惘不安的小兽主动靠近,好似献祭般扑进了他的怀抱,颤抖着拉开自己身上唯一的遮蔽。梁京墨深吸一口气,按住了白果的手。 白果惊慌地抬头看他,眼眶通红,脸颊上浮上了淡淡的粉色。 梁京墨揽着白果的腰起身,略矮下身,双手用力,打横抱起了白果,用下巴轻轻蹭了蹭白果的发顶,柔声说道:“不在这里,我们去卧室,哪一间?你告诉我。” 男人近乎诱哄的语气一时迷住了他,白果呆呆地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直到他的后背触到床上厚厚的被子,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本来不打算在这里做这件事。可是都把人叫到家里来了,还拒绝把人带到卧室里算什么?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绵密的吻从眉心到鼻尖再到嘴唇,似是发现了白果的走神,梁京墨报复一般含住白果的上唇,牙齿用力,轻轻一扯。白果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被梁京墨压在身下,浴袍拉开,衣襟大敞,春光乍泄。 男孩柔软白嫩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和自己想象之中的美景别无二致,甚至更美。梁京墨慢条斯理地脱去身上的衣服,衬衫、皮带、裤子、内裤,他手上动作不断,眼睛却一直看着白果的眼睛。白果忍不住向后缩了缩,他觉得这样的梁京墨不仅野蛮而且可怕。梁京墨握住他的肩,俯下身。浴袍剥落,温热的嘴唇贴在肩头,不停地啄吻,吻到白果刻着纹身的锁骨时,轻吻变成了舔舐,他用舌尖滑过一个个鲜红欲滴的英文字母,好像把那几句话又写了一遍。 白果终于忍受不住,开始小声地啜泣。羞耻与兴奋交织,还有藏在紧张下的恐惧。梁京墨停下了,他叹了口气,侧身抱住了白果,把白果的头按在他肩颈处,一下一下顺着脊柱抚摸他的后背。等白果的情绪稍微镇定些后,他的手就移到了下面。先是不急不重地揉捏着臀瓣,伴随着落在脸上的从未间断地吻,发现白果没有抗拒之后,渐渐向下,从尾椎到臀缝,然后是凹陷的入口。伸手触及松软湿热的地方,梁京墨愣了一下,凑到白果耳边,脸颊贴着脸颊,低声问:“你弄好了?” 白果不敢说话,他怕一开口就是哭腔,只好轻轻点头,换来了梁京墨充满怜爱的吻。 “真乖。” 许是温柔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3 的安抚给了他莫大的安慰,白果渐渐察觉到异样的感受,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性器由软变硬。梁京墨很快就发现了白果的变化,他低笑一声,向下挪了挪身子,低头含住了白果粉嫩的阴茎。白果又惊又急,没有任何性经验的他觉得那个地方很脏,不应该被含在嘴里,于是伸手去推梁京墨的肩膀。梁京墨抬头,白果挺翘的阴茎从他嘴里滑出来,口水和分泌液在他嘴唇上泛着水光。见白果怔愣,他再次低头。不一会儿,白果就完成了第一次在别人抚慰下的射精。 他大口大口喘气,白嫩的皮肤在情潮下染上粉色,闭上眼睛,泪水滑落,不知是为欢愉,还是为他主动放弃的最后一丁点和那人在一起的可能。 梁京墨舔着他腿根的皮肤,不时轻咬,留下浅浅的牙印。 一只手指探进了白果的身体,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梁京墨的动作很轻,他时刻看着白果的脸,只要白果脸上出现一点痛苦的神色就停下,用更为温柔的吻让他放松,等白果可以忍受的时候再继续。这样下去,白果都为他感到委屈了。 “好了,我好了,你进来吧。” “别害怕。” 梁京墨的声音变得沙哑,喘息加重。他单手撑在白果脸侧。另一只手揽着白果的腰,挺身下沉,慢慢进入,一寸一寸填满。白果莫名感到他在这个男人面前很安全,赤裸相贴的肌肤和相互交错的呼吸给了他错觉。 他一直在哭,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哭。 梁京墨的手摩挲着他腰侧白皙柔滑的皮肤,爱不释手。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人起,他就在幻想抚摸他的感觉,如今心愿得偿,他反而后悔了。白果和过去跟他在一起的人不一样,他看起来做好了所有准备,只想要一夜情,可是他真正想要的是梁京墨的温柔。白果自己不清楚,梁京墨却懂了,他觉得事情有些棘手,偏偏又舍不得怀中人青涩又美味的身体。 “别哭,不怕,我们慢慢来。” 滑落的泪水被一一舔去,柔软的嘴唇落在不断翕动的睫毛、眼睛,梁京墨用尽了他的耐心,竭力安慰着哭泣的男孩,一边挺腰抽动,一边寻找白果身上敏感的部位,白果口中发出甜腻的声音。 “宝贝儿,你真好看。”梁京墨说话总带着儿化音,这时候听起来有着说不出的亲呢,白果很喜欢,于是他睁开眼睛看着伏在他身上的男人。 梁京墨的长相足以衬得上翩翩公子之称,眉眼如画。汗水打湿了他的额发,他索性把头发向后捋,露出了额头。白果忍不住落泪,为了他也为了梁京墨,他又疼又难过,梁京墨更是辛苦。然后他凑近,吻上了梁京墨的额角,学着梁京墨对他做的那样,舔了舔他额头上的汗水。梁京墨显然被白果笨拙的讨好取悦了,挺动变得深入有力,逐渐熟悉了白果的身体后他轻而易举地攻陷了白果,让他随着他一起沉沦。 不间断地顶撞让白果的阴茎再一次硬了,梁京墨将性器抽出来,用硕大的龟头抵在他敏感的括约肌附近,蹭着肛门附近的褶皱。浅浅戳着肛口的嫩肉,梁京墨再次进入他的身体,较粗的性器上青筋凸起,摩擦着肠道的内壁。 白果过了最初的疼痛后,感觉到有种酥麻的快感涌上来,前列腺一再被撞击、挤压,细密的愉悦积攒到了临界点。他不能克制地呻吟着,阴茎的前端流出了一股一股白色的液体,他颤抖着身体达到了高潮。伏在他身上的人被他不自觉缩紧后面的动作激得更用力地挺动腰胯,最终男人在一阵又快又深的抽插后将精液留在了他体内。 后来的事,白果就记不清了,他醒来时梁京墨已经走了,床头柜上放着梁京墨的体检报告和一张纸条。白果翻着体检报告发呆,之前自己太过紧张都忘了这回事了,这时候再看也来不及了,还好梁京墨不是坏人。纸条上写着“宝贝儿,不能吃辣,多休息”,白果想到情动时梁京墨喊他宝贝儿的样子,小脸一红,可是梁京墨应该对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这样一想,白果又变得难过起来。 他活了二十四年,还从没有人叫他宝贝。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他跟着奶奶长大,奶奶去世父亲就把他带回了新家,新家有新的妈妈,还有一个弟弟,他是多出来的那一个。他曾经偷偷去找母亲,却没想到母亲不让他进门,母亲好像很害怕他,她慌张地塞给他钱送他离开,他乖乖回家,继续做一个隐形人。在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母亲,父亲说她疯了然后死了,他不能证实,却相信父亲所说的是实情,他并不伤心,只是疑惑不解,然后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已然被自我放弃的生活在遇到那个人之后似是又有了转机,小陆哥哥对他好,关心他,照顾他,又驱逐他,打骂他,侮辱他。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仅没有人爱他、视他如珍宝,而且是他的爱,也没有人想要。白果永远都不会是谁的宝贝,如果这具皮囊,梁京墨也不会靠近他,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好了。 从小惯于察言观色的他其实知道如何讨好一个人,可是难道真实的自己就没有人能接受吗?除了难以宣之于口的性向之外,他还有一个隐藏更深的秘密,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苏叶可能猜到了一点,不过苏叶向来不在意,还依然对他很好,不嫌他是个麻烦,白果感激他却不敢靠得更近,他怕自己给苏叶带来困扰。 有自知之明,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他渴望拥抱、亲吻,渴望有一个人陪他度过那些灰暗的日子,在他身边告诉他,他的存在有意义,他不是没有人要的垃圾。他不想吃药,不想装成正常人,有时候他甚至不想活。 他恍惚记得昨晚自己好像哭了很久,梁京墨说了很多好听的话哄他。他们的第一次,缓慢而温柔。梁京墨让白果食髓知味,于是有了之后的第二次、第三次,到现在每周五晚上到周六早上都是他们的例行约会。 不过他们的约会和苏叶想的约会相差甚多,只有最后一步,没有吃饭、看电影、逛街等等情侣会做的事。 本来就不是情侣。 第3章 在苏叶的店里消磨了一个白天,傍晚陪苏叶去了机场,白果从机场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他在浴缸里泡了很久,翻来覆去地想和梁京墨认识的经过,直到水都冷了他才回神。他觉得自己和梁京墨的关系出了问题,似乎偏离了两人最初设想的轨道。 点了份外卖,随便吃了两口,白果就没了食欲。把白天画的画扫描传进电脑,白果趴在桌前对着手绘屏勾勾涂涂,突然觉得头晕眼花,身上还有点冷。白果猜想身体不舒服是昨天和梁京墨“约会”自己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画完草稿他电脑都没关就钻进了被窝,盖了厚被子又调高了空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4 调的温度,很快就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他觉得更冷了。白果努力振作精神,好不容易爬起来喂自己吃了退烧药,再回到被窝里,胃却开始一跳一跳地疼,疼得他睡不着,在床上缩成一团。白果实在没有力气动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发现他找不到可以送他去医院的人。 工作上认识的人不能因为私事联系,唯一的朋友苏叶又不在,梁京墨只是他的床伴,父亲早在他出柜的时候就不管他了,而那个人,就更不可能了。 他真可怜。 自作孽不可活。 高烧的眩晕和胃部筋挛带来的疼痛让人无法思考。 白果按下120,还没拨通,一个电话就进来了,来电显示居然是梁京墨。 “喂?”白果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是我。你在家吗?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嗯?没有。” “我好像把u盘落在你家了,可能是脱衣服的时候掉了。同事急着要一个文件,我能不能过去拿?你方便吗?” 床上床下的梁京墨好像是两个人,脱了衣服他是被欲望掌控的兽,温柔又残忍地把他的猎物一点一点吞吃入腹,穿上衣服他就是温文尔雅的大学讲师,进退有度,礼貌周全。 “嗯,你过来吧。”白果的头昏昏沉沉,不能思考。 挂了电话,他按着胃,下了床,在卧室里找了很久才在床脚找到了小小的u盘,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差点撞上床柱。白果头抵着床沿,缓了一会。这时,客厅传来门铃的声响,梁京墨到了。 白果脚步虚浮地挪到客厅,开了门,把u盘递给梁京墨就要关门,却被梁京墨突然伸出的胳膊挡住了。 “你生病了。”梁京墨的语气平平,听不出有任何情绪,他摸摸白果的脸,皱起了眉。 “发烧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吃了药,你打电话之前我正要去。”白果强打起精神应对,其实他现在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说话。他不愿让梁京墨看到这一幕,要是梁京墨以为他是故意生病来撒娇痴缠那就不好了。 “现在就去,我带你去。”梁京墨语气强硬,完全不理白果的推拒,拉着他换衣服穿鞋,虽然他的神情和动作都没有以往的温柔,白果却觉得这时候的梁京墨才是真正的温柔。白果十分配合,乖乖坐上梁京墨的车去了医院。 夜里的医院空旷许多,走廊上没几个人,病房里也只有三两个人。白果躺在靠里的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手背上的针,心里一团乱麻。梁京墨去付医药费了,想到自己暂时不用面对他,白果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梁京墨拎着药袋子向病房走来,他还在琢磨刚才医生说的话。 白果在吃药,药理上和退烧药有些冲突,需要分开服用以避免不良反应。 是什么药?为什么听了医生的话白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第一反应就是看他?白果到底有什么秘密?即使白果有小秘密,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梁京墨有些头疼,他还从没遇到过让他感到无措的 “约会”对象,大家都是性生活和日常生活分得一清二楚,你情我愿的事一方觉得不对了就算了。他早就知道白果是个棘手的人,还一头扎了进去,怪不了别人。 梁京墨一进屋,白果就看过来,眼神里有探寻也有不安。梁京墨装作不知,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一旁,温和地问:“感觉好点了吗?胃还疼吗?” 白果摇头,其实看到梁京墨的那一刻起他的胃就又开始跳了。他有些害怕万一梁京墨知道了他的秘密,就不愿意再和他保持这样的关系了。虽然他们的关系见不得人,而且十分浅薄,但是对白果来说却是最接近爱情的关系了。 他刚刚发现自己的性向时,看了很多书和电影,还上过同性网站,却被那些热辣大胆的言论吓得不敢再看。尽管他没去过gay吧,也知道自己很可能不喜欢。 白果有种他自己都瞧不起的坚持,他觉得自己和那些只想满足性欲的人不一样,他想要一个爱人而不是一个按摩棒,他要的是爱情不是性爱。可是现在他更瞧不起自己了,如果说他做了梁京墨的床伴是他终于沦为了自己不齿的人,那么不仅要和梁京墨上床,还妄想梁京墨因为这个而对自己好的他,岂不是连那一点可怜的尊严都不要了。 他多想问问梁京墨,你觉得我好吗,要是我们不做爱了你还会来找我吗,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然而他不敢,他知道话一旦出口,梁京墨就再也不会见他了。 为什么他每次都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别人只要对他稍微好一些,他就忍不住想要更多,然而从来都是害人害己,他不配,不值得。 白果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笑着说:“我没事了,你不是还有事要忙?不要让你同事等久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梁京墨又伸手摸他的脸,确认指尖传来的温度不再烫手后,放下心来,柔声说道:“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听医生的。不要再熬夜晚睡,也别不吃饭,胃是你的,你自己心里有数。”说完似乎嫌弃自己话多,他摸了摸鼻子,觉得气氛莫名地尴尬,又继续没话找话说:“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不能因为年轻就不当回事,现在无所谓以后你就后悔了。天气热也不能不注意,不是夏天就不会感冒了……” 白果乖乖听着,不打断也不回应。 梁京墨说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同事那边还急着要东西。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叫护士,退烧了的话告诉我一声,电话或者短信都行。我明天早上来接你,送你回家。” 白果摆手,“不用不用,我打车回去。” 梁京墨想再劝他两句,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只好作罢,点点头,和白果对视片刻,相对无言,最后他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白果独自离开医院时,身上还套着梁京墨的衬衫。昨晚在医院门口梁京墨碰到他冰凉的手后立刻脱了自己的衬衫,给他穿上 了。梁京墨只穿一件白色t恤的样子在白果看来非常性感,结实的手臂和劲瘦的腰身尽显,令白果想起梁京墨赤身裸体时呈现在他眼前的健壮身躯。白果和梁京墨相比矮了一头,还比他瘦一些,梁京墨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空空的,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衬衫衣领上还有淡淡的香味,是树木与皮革混合的味道。第一次“约会”后,梁京墨就一直用这一款香水。这种气味和梁京墨给白果的感觉类似,初识是清淡的橙香,湿润温和,后来木质与矿石的味道交织,变得干燥且带有侵略性,在不知不觉中将人围住。 他最近频繁想到梁京墨,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恰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5 木,只会沉得更快。 八月 第二周 第4章 没有尽头的楼梯盘旋而上,无论如何他们都走不到尽头。母亲哼着摇篮曲,皮包骨头的手指扣着他的小手,两个人一前一后拾级而上。 “他不要我了。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就自由了,他就会离开那个女人,继续爱我了。他说过会娶我,他会娶我的。做我的丈夫,再生一个孩子,我和他的孩子。那,我也不要你了。” 小男孩安静地听着,乖巧地任由母亲拉扯。 突然,一脚踏空,相牵的手松开了。 母亲回头,与他极其相似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扭曲了姣好的面容。 他不悲不喜,静静看着母亲的脸,然后一下坠落深渊。 白果从梦中醒来,光脚走到客厅倒了杯水,打开装得满满的药盒,挑拣出一把药片尽数和水咽下。母亲的秘密被父亲知道了,于是她被迫离开。他要藏好他的秘密,装作正常。他有的很少,禁不起失去。所以不能被发现,不能被暴露在阳光下。 他关了灯,回到床上,贴近墙根蜷成一团,闭上了眼睛,努力入睡。 周五傍晚,白果带着满身湿气从浴室出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来自梁京墨的消息,倒是苏叶发了条短信让他速回电话。 “喂,你终于接电话了,刚才在干吗?约会吗?” 听起来苏叶那边人很多,声音嘈杂,白果忍不住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然后开了免提。 “没有,他还没来。” “哦,那真是对不起了。亲亲果果呀,帮我个忙吧。”苏叶把最后一个“吧”喊得拐了好几个弯,说不出的谄媚。 “嗯?” “昆明这边下大雨,飞机延误了。可是薛定谔还在陈决明家里,我本来要晚上去接她,现在去不了啦,你帮我把她接回来?” “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等雨停了才能飞吧。哎,谁知道越下越大呢,都要成暴雨了。” “嗯,注意安全。” “知道啦,哎哟,平时没白疼你呀。行了,我把他家地址发给你,他要是问你我为什么没来、去哪儿了,你就说不关他的事,记住了啊。” “好。” “那就麻烦你照顾薛定谔了,还有,打扰你和你小情人约会了,嘿嘿嘿。等我回来请你吃大餐。我可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呢。” “没有礼物,我也会帮忙的。” “哎,你这傻孩子,还跟我抠字眼呢。得了得了,不说了。记住了别跟他说任何关于我的事啊,千万记住了。”苏叶千叮咛万嘱咐,生怕白果一个不小心就把他卖了。 “好。” 通话结束,白果摸摸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感叹自己白忙活了半天,又是打扫卫生又是洗澡,还做了事前准备活动。他算了算时间,觉得来得及,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薛定谔是苏叶的猫,一只和苏叶性格完全不一样、脾气很好的土猫,脊背和头是姜黄色,肚皮和爪子是白色,白果认为薛定谔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猫,苏叶说白果没见识。陈决明是苏叶的前男友或者现男友,白果看不懂他们俩的关系,要是说还在一起可是两人几乎不见面,要是说分开了可是每次苏叶出门都把薛定谔送到陈决明家里,白果还经常听苏叶提到陈决明,虽然他说的话很刻薄但是语气很亲昵,白果愈发看不懂。 陈决明人高马大,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威慑感,他话少,更显得可怕。白果抱着薛定谔,接过那一兜猫主子专属用具,对陈决明甜甜地笑,他有点怕他。白果不懂苏叶为什么喜欢陈决明这样在白果看来像铁塔一样的男人,他还是觉得梁京墨更好看。苏叶常说白果的审美和小朋友没差别,白果感觉苏叶说的不对,但是他不敢反驳,他怕苏叶唠叨。 让白果庆幸的是陈决明虽是见他来了,却没多问,只是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还写了一张纸交给白果,白果道谢后就离开了。他看到陈决明关门的时候拿出了手机要打电话,估计是急着问苏叶吧。 白果算好了两个小区之间的车程和他开车的速度,却忘了算上晚高峰堵车的时间。于是当梁京墨在白果家门口等了二十分钟的时候,白果还在路上。向来手机静音的白果错过了梁京墨的电话,到了停车场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梁京墨给他打了五个电话,此时距离他们平常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 他还在吗?走了吧,谁会等那么久?他会讨厌他吗? 白果又急又悔,忙回拨过去。薛定谔卧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怜悯地看着旁边傻乎乎急出了一身汗的临时主人。 “喂,对不起。”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白果松了口气。还好,他还愿意接电话。 “没事儿,你在哪儿呢?快到了吗?”梁京墨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没有丝毫不耐烦。 “我,我,我在楼下,很快就上楼了。”白果结巴了。 “嗯,好,别急,我等你呢。”梁京墨的最后一句话让白果红了脸。 “你,等了很久吗?”他觉得自己应该被责怪,却隐隐觉得梁京墨不会说他,莫名地笃定。 “嗯,天都要黑了。你说,都这时候了我们该做点什么呢?我等了那么久,你要怎么补偿我?”梁京墨语气玩味,白果却听出了不悦的感觉,急忙再次道歉:“对不起,我、我忘记说一声了,我——” “逗你玩呢,我没等很久,门牌上的小画很有趣,是你画的吗?我看了一会儿时间就过去了。我没有生气,你已经说过对不起了,不用再说了。是我不对,不该逗你。”梁京墨一听白果又结巴了,立刻打断了白果,他本来想逗一逗白果,没想到他当真了。 白果好像总是分不清玩笑和实话。 “哦。那个,其实,如果是做那件事的话,你可以直接说,不用这样,我,我都会答应你。本来,就是我做错事了。”白果的脸颊和天上的晚霞一样红,可是他的神情十分严肃,“你不要说没事了,是我没有守时,下次不会了,请你不要生我的气。” 梁京墨叹气,认识白果后他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他对白果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个小朋友看起来傻乎乎的,可是总是能钻进他心里。第一次“约会”后,闻到危险味道的梁京墨就告诉自己只有这一次,然而没几天他就主动联系了白果,后来两人周五晚上见面、周六早上分开就成了约定,到现在持续了将近半年。这对欢场老手梁京墨来说是个特例,不仅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还有这半年里他只有白果一个人,起初是因为新鲜,后来他试过找新的对象,真到了赤裸相见的时候,想起白果的样子又对眼前的人失了兴趣,几次尝试都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6 失败后梁京墨就认命了。 他对白果有着难以言说的感觉,始于欲望,陷于情愫。白果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好奇,而对一个人产生莫名的好奇,往往是喜欢的开始。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生气。” “嗯,我知道了。” “还不上楼?我们再说下去,天真的要黑了。” “啊?哦,来了,我马上就来。” 第5章 窗外已是夜幕四合,薛定谔躺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类面面相觑,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伸个懒腰,喵了一声。 梁京墨笑容和煦,静静打量着白果今天的穿着。除了初见的时候看过白果穿正式的服装之外,他见过的白果不是穿着睡衣就是披着浴袍,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白果穿平常穿的衣服。白果长得嫩,黑t恤和牛仔短裤的搭配显得他像个刚上大学的学生,尽管据梁京墨所知,白果已经大学毕业两三年了。想到自己比白果大了六岁的年纪,梁京墨沉了脸色。 白果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是不开心吗?” 梁京墨迅速换上笑脸,“没有,只是觉得有点热。” 白果立刻打开空调,调到低温,转头认真地说:“等一会儿就不热了。” 梁京墨忍俊不禁,点头,“嗯,谢谢你。” 又是沉默。 梁京墨不想“进入正题”,他想多看一会儿这样的白果,于是努力找话题:“你吃晚饭了吗?”没想到白果露出了羞赧的神色,他摇摇头,低声说:“还没有,本来打算在你来之前吃饭,可是要去接她。”说着他指向一旁看戏多时的薛定谔,摸了摸薛定谔的毛。 梁京墨皱眉,问道:“你想吃什么?” 白果摆摆手:“我随便吃一点就好,叫外卖也行。” 梁京墨想到上周的事,神色不悦,“你忘了医生的话了,还是想再去一次医院?你胃不好,不能不吃饭,饮食要规律。还有,外卖不健康,不能多吃。” 白果低着头摸猫,沉默不语。 梁京墨更加不快,靠近白果,伸手轻轻摸他的脸,“说话。” 白果小声答道:“我不想吃。” 梁京墨用手背摩挲着白果的侧脸,柔声问道:“为什么?” 白果的声音更小了:“吃不下,会吐。” 梁京墨想了一会儿,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胃不好要养着,可能喝粥会好一点儿。我知道有个粤菜馆做的粥味道不错,我们去试试?” 他的眉眼柔和,神色温柔,白果不忍心拒绝,点点头,然后就被拉起来换鞋,准备出门。两个人走了,留下薛定谔一只猫霸占了整个沙发,她翻个身,悠悠地睡着了。 梁京墨说的老店就在他工作的大学附近,离白果家不远。店铺位于长街的尽头,生意却很好,已经过了饭点店里还是坐满了。他们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等位,拿了号码牌之后梁京墨又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盒糕点和一杯奶茶。 他叉起一个红豆饼,吹了吹,他递到白果嘴边,说道:“刚做出来,还有点烫,你先尝一下,垫垫肚子。” 周围的人看过来,有人笑了,笑声揶揄但没有恶意。白果很不好意思,侧头咬了一口。红豆饼外皮软糯,内里甜而不腻,白果觉得味道不错,又咬了一口。梁京墨看白果有胃口吃东西,十分满意,全心全意喂白果吃东西,还不忘把奶茶插上吸管提醒白果喝两口。白果羞涩,可是梁京墨的动作很自然,他就不再扭捏。他们一个喂一个吃,没有交谈,气氛静谧又暧昧。 到他们进店的时候,白果其实已经饱了,但是等砂锅端上来了,对上梁京墨期待的眼神,他又勉强自己喝了一碗粥。梁京墨在去白果家之前早已吃过晚饭了,这会儿陪着白果喝粥,见白果的确饱了就做了清道夫,剩下的大半锅粥都进了他的肚子。 回去的路上,梁京墨绕了远路,兜兜转转半天到了一个大超市,他拉着白果买了个砂锅,又买了一袋大米和很多菜,白果看他兴致勃勃地买这个买那个,暗自猜测,没有问为什么。 这天晚上,他们没有做爱,只是抱在一起睡了。 半夜,白果突然醒来,他发现自己还是被梁京墨搂在怀里,头顶传来的呼吸声绵长,他细细看着眼前人的脸,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梁京墨的轮廓,贪婪又留恋。 不要对我这么好啊。 对我太好的话,我就离不开你了。 他吻上梁京墨的嘴角,停留了几秒,移开。挪挪身子,再次严密无缝地嵌入男人的怀抱里,胸膛贴胸膛,双腿交缠,他拉过男人的胳膊放在自己背后,闭上了眼睛。却不知在他阖眼后,被他动作弄醒的梁京墨也看了他很久,久到有晨光透过窗照在两人身上。 第6章 “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窗帘拉开,阳光铺了满床,白果哼唧一声,翻了个身,背冲窗户在被窝里团成一个球。薛定谔跳上床,压着他的肚子,喵喵地叫。梁京墨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故意发出声响,见白果不起,就把手伸进被子里捏他的脚腕。 白果无奈,揪着被角,探出头来。 “快起来,我给你做早饭。” “虾仁洗干净了,加盐和料酒腌一刻钟。西兰花和虾仁分别焯水,然后放在一边。大米洗了再泡半个小时,然后下锅。大火煮开之后换小火煮到粥变稠,再放西兰花和虾仁,最后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蓝色碎花小围裙套在身形高大的梁京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白果站在他身后偷笑,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 梁京墨转身,捏捏白果的耳尖,说道:“听话。” 白果乖乖地走到他身旁看他煮粥,颜色乌黑的砂锅里是浓白的粥,粥里翻滚着粉红的虾仁和嫩绿的蔬菜,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梁京墨手拿汤勺,顺着一个方向慢慢搅动,扭头看向白果,“你总是不吃饭,要不就是叫外卖,一点儿都不健康。我教你怎么煮粥,也不难,你想吃什么就放什么。” 白果点头,趁梁京墨不看他看粥的时候就盯着梁京墨的侧脸看。梁京墨生得好看,在白果看来是古装电视剧里探花郎的长相,他眉眼细长,又添了几分柔和,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温柔。很多个周五的晚上,白果累得不行,却还不舍得睡,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地看梁京墨的脸,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如果你愿意学的话,我就教你做别的菜。”梁京墨突然看他,吓得白果急忙低头,生怕被发现自己偷看。 梁京墨愣了一下,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说着刚才的话题,却勾起了嘴角。 “做菜不难,和你画画一样,一步一步来。你想学吗?” “你知道我画画?”白果努力转移话题。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7 “嗯。你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叶说你是插画师。回去之后我去网上查了你的名字,看了很多你画的画。很好看,和你一样。” 两人对视,白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太响了,心里的小鹿都要跳起恰恰舞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们不是只是床伴吗?你要做什么? 不能答应,要是他和小陆哥哥一样,对你好又离开,那你怎么办呢?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你还不懂吗? 答应吧,答应了就可以多一些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他和小陆哥哥应该是不同的人吧,他那么温柔,那么好。 白果还在发呆,梁京墨却替他做了决定。 “白果,要不我们交往吧,我来照顾你。” 梁京墨放下了手里的厨具,转身正对着白果,眼神专注,语气认真。白果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目光躲闪,不敢和梁京墨对视。 他真的很好很温柔啊,在一起也很好吧。 别傻了,做爱还能做出爱? 万一他知道了那件事,他就不会对你这么好了。 你凭什么以为他喜欢你?你明明一无是处,他是开玩笑的,你忘了他最喜欢逗你玩了。 他有过很多像你这样的约会对象,你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不要逼我啊,我还没想好啊。 白果的手开始颤抖,他努力握紧拳头,不让梁京墨发现他的异常,可心悸的感觉不能克制,心口憋闷,他很想吐。 呕吐的声音从喉咙里卡出来,白果弯下了腰,不住地咳嗽。 梁京墨又惊又恼,他走上前想拍拍白果的背,让他好受一点,不料白果伸手挡住了他。白果面若金纸,断断续续地说:“对、对不起,你,咳,对不起。” 梁京墨走的时候,依然维持着风度,像过去的每个周六早上一样,离开前还给了白果一个告别吻,吻在嘴角,一触即离。尽管他极力克制,但是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破坏欲,又凑近咬了白果一口。 就算你欠我的吧,小骗子。 明明喜欢我喜欢得不行,都到了不能没有我的地步了,为什么不答应呢? 白果的手指放在唇侧,轻抚着被咬出牙印的地方。 哎,不要生气啊,是我不对。 对不起啊,再给我一点时间,多一点点时间,就一点就够了。 我知道你很好,我也想对你好。 虽然我现在还做不到,但是请不要放弃我。 求求你,再等一等我。 从厨房里飘来食物的香气,白果背靠着门,慢慢滑下,瘫坐在地上,他低着头,捂住了脸,但是挡不住落下的泪。 八月 第三周 第7章 “想那时三月西湖春如绣,与许郎花前月下结鸾俦。实指望夫妻恩爱同偕老,又谁知风雨折花春难留。许郎他负心恩情薄,法海与我作对头,我与青儿金山寻访人不见。不由我啊又是心酸又是愁。难道他已遭法海害?难道他果真出家将我负?看断桥未断我寸肠断,一片深情付东流。” 八月下旬,天气闷热又多雨。 梁京墨躺在自己阳台的摇椅上,手握一卷戏折子,翻了几页,心烦气躁,密密麻麻的小字入了眼却没入心。旁边的小茶几上放着手机,他看了又看,几次伸出了手又放下。 距离上次不愉快的分开后,已经过去三四天了,他还没有问过白果的决定是什么。 白果是个很可爱的人。 从第一次见面,梁京墨就知道了。长得好看,身体柔软,性格乖巧,好像是上天的宝贝,无一不好,处处都对了梁京墨的心思,他步步沦陷,每个星期都在期待周五的见面。由性生爱固然愚蠢,却真实地发生了。如果说身体上的吸引、床事上的契合是导火索,那么白果的眼神就是点燃一切的火苗。 单纯又直白的爱慕,懵懂得让人惊慌的迷恋。 在夜里,在无声的黑暗中发酵,酿成味道甜美的毒酒,入喉穿肠,暖了他的五脏六腑,浸湿了干涸的心。 梁京墨以前完全不相信爱情的存在,认识白果之前他觉得性欲得到了满足,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可是现在,他时刻渴望着在白果小鹿一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看到那种眼神,那种白果自以为他藏得很好的眼神,那种让梁京墨感到被深深爱着的眼神。 安静的夜里,他看到他眼里的爱。 他好想吃了他。 不由我啊又是心酸又是愁。 不由我啊又是心酸又是愁。 他叹了口气,合上书,闻到空气里湿润的水汽,闭上了眼睛,静静等着一场大雨落下。 苏叶终于有空来接薛定谔的时候,白果买的健身器材正好送上门。苏叶好奇,留下来看工作人员组装好了,迫不及待地就想试一试。他折腾了半天,又是调数值的又是凹造型的,整得自己汗流浃背,然而白果看都不看他一眼,在边上傻愣愣地对着手机发呆,苏叶气呼呼地抱起猫就要走。 白果急着挽留,两个人叫了外卖,一起吃了一顿饭。苏叶见白果始终心不在焉,问了几次都没问出个原因,旁敲侧击半天,才大概明白是和那位小情人有关的事。一听是感情问题,苏叶来了精神,硬是要白果说出来听听,让他乐一乐。 白果自己想破了头也没有头绪,想到苏叶十分可观的感情史,索性一鼓作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叶,苏叶这才知道白果和梁京墨还没在一起,只是床伴。 “你俩原来是炮友啊。这都半年了,你也不跟我说,可以啊。哎,我好难过呀。”苏叶咬牙,恨恨地瞪着白果。 “我怕你说我傻。”白果腼腆地笑了,气得苏叶掐他的脸。 “你可不就是傻吗?白让人家欺负了那么久都没个名份,连个男朋友都混不上。” 苏叶说得直白,白果听了羞红了脸,低声反驳:“不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只是上床不谈恋爱,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这种事吧,男人看起来不像女人一样会吃亏,可是,两个人真正怎么样谁知道呢?你自己觉得好就好,”苏叶捏着白果脸上的肉不松手,“那现在他要跟你谈恋爱了,你还觉得好吗?” “他挺好的,可是我还没想好。” “为什么想不清楚?梁京墨长得帅,身材好,工作稳定,年纪轻轻的就是大学老师了不是挺厉害的吗?又不用你养他,听你说的他还会做饭。多好的保姆和按摩棒啊。”苏叶坏笑。 “不要这么说他,”白果迟疑了,“他很好,就是,就是我不知道怎么办。” “得了,那你自己慢慢想吧,我看你是八成不会拒绝的,你一提到他就跟发春一样。啧,真是,浑身抖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苏叶假装嫌弃的样子,在鼻子前面挥了挥手,“对了,他在床上表现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8 怎么样?和他的外表相符吗?还是中看不中用啊?看你这表情,应该是挺好的吧。哎,当初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他是弯的呢?” 白果无语,他每次想和苏叶好好说点什么的时候,都会被苏叶把话题带到奇怪的地方。不过经过苏叶不是开解的开解后,白果心里好受了许多。 就像苏叶说的那样,他喜欢梁京墨,只是他还有一些顾虑。 眼下,他愿意为了梁京墨做出改变。 送走苏叶,白果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椭圆机的说明书。 又是周五晚上,白果准备好了一切。他没有吃药,稳定剂多少会影响性欲,每次和梁京墨见面前他都会停药一天,把药瓶藏好,生怕被梁京墨发现他是个有精神疾病的人。他蜷着身子躺在地毯上,心想梁京墨估计是不会来了,因为他在对方说在一起的时候推开了他。整整一个星期,他们都没有说话。白果死死抠着身下的绒毯,感觉胸闷地喘不过气来,急忙爬起来倒了杯水大口咽下,待呼吸平稳后,去书房柜子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药瓶,迟疑半晌,又放了回去。 夏天的夜晚来得格外晚,梁京墨到的时候天还没黑。他进门后,偷偷看白果,见对方没有提起上周的事,俨然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见到他的时候还很惊讶,心里说不出是委屈还是愤怒,想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就看到了客厅角落的椭圆机。 “刚买的?会用吗?”梁京墨挑眉,有点诧异白果居然对健身产生兴趣了。 “嗯,有说明书呀,网上还有视频。”白果边说边把梁京墨带来的花束放到瓶子里。 梁京墨总是这样,在小事上极尽心思,让人觉得他把你放在了心里。白果嘴上说着梁京墨送花给他是不是觉得他不够男人,所以像追女孩子一样对他,实际却很喜欢。他喜欢花,喜欢一切好看、能让他想到美好两个字的东西。梁京墨来过几次白果的家之后,暗自对白果的喜好上了心,不动声色地在细枝末节上显出他的温柔,既有拿准了白果就吃这一套的心机,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在他自己还没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对白果很好了,而这份好,早就过了他以往为床伴划下的界线。白果生病,他生气,事后想想自觉好笑,又惊讶于白果对自己的影响已经如此明显。被白果无声拒绝了他在一起的提议后更是觉得自己可笑。去医院那天他走了之后就后悔了,第二天从护士那里得知白果烧退了已经回家了,他还是不放心,给白果打了电话,叮嘱了半天。然而这一次,他犹豫再三,还是什么都没做。 求而不得的梁京墨成了胆小鬼。 “真的?让我看你做的对不对。”梁京墨搭上白果的肩,示意他过去试试。 白果将脸颊贴上梁京墨的颈侧,轻蹭两下,柔柔地说:“你不急吗?上次我们没有……都过去半个月了,你不想要吗?” 梁京墨喉结上下微动,他亲亲白果的眼睛,低声哄道:“姿势不对的话,对身体不好。” 白果说不过他,不再扭捏,打开机器,上去踩了几分钟,回头看梁京墨,大大的瞳仁又黑又亮,眼里满是期待。梁京墨低笑,走上前揉揉白果的头发,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等我表扬你?那就对不起了。宝贝儿,你做错了。” 白果眨着大眼睛看向他,梁京墨贴上来,手从白果的腿侧划到胳膊,故作正经地说:“你的腿用力了,但是胳膊只保持平衡是不对的。手脚不协调,上肢和下肢用力不均,费了力还不讨好。肌肉会拉伤,一不小心,你还会摔倒。” “椭圆机和跑步机不一样,我教你啊。”梁京墨说着,从后面掐住了白果的腰,他站在了踏板上,白果站在了他脚上。他们手脚相贴,梁京墨握住扶手,胯下顶着白果的腰臀,向前蹬踩,白果的身体前倾,大半个身子趴在了屏幕上。没几下白果就感到梁京墨的呼吸声变了,身后人那个让他不能忽视的部位起了反应,一下一下顶在臀肉上。 “不要在这里,去卧室。”诡异的姿势和奇怪的位置让白果觉得羞耻,他向后伸手,拉住梁京墨的衬衫一角,小声恳求道。 梁京墨抱起他,一边舔吻他的耳朵,一边向卧室走去。急促的喘息声响在耳侧,白果渐渐动了情,忍不住扭头回吻。长久未亲近的身体此刻黏在一起,那些难以言说的纠结情绪都化在急切的亲吻里。 “等一下,我还没洗澡。” 白果被压在床上,衣衫凌乱,梁京墨却突然冒出一句让人扫兴的话来。他伏在白果身上,挡住了吊灯,白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没关系,进来吧。”白果抚上梁京墨的肩,将他的身体扣住。 “脏。等我一下,乖啊。”梁京墨在白果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然后起身去了浴室。白果听着哗哗的水声,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想到上周两人略显尴尬的分别,蹙起了眉。 浴室外面,白果在担心自己上次过激的反应伤了梁京墨的心。浴室里面,梁京墨暗自懊恼自己精虫上脑,把来时的打算都毁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他思前想后,把他和白果相识的过程回忆了一遍,猜测白果不相信他,不信他会动心,不信床伴之间能有除了性以外的牵连。他本想结束这样的关系,认真追求白骨,不谈性只谈爱,然而白果主动靠近,还说了几句暧昧的话,他就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意撩拨后又大大低估了自己对白果的自制力,如今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还不等梁京墨想好下一步如何,白果就推开了门。 “你洗了好久了,还没好吗?”他探出个头,有些担忧地看着梁京墨。 梁京墨关了水,拿起架子上的浴巾,随意擦干身上的水滴,应道:“这就好了,别急。” 白果低眉垂眼,脸上红了一片,支支吾吾,“我,我没有,着急。” 梁京墨见白果羞涩,不再逗他,打开了通风扇,转身走过来。他背阔肩宽,身材匀称,在橙黄灯光的映照下泛着蜜色,更是好看。白果低着头,走进了浴室。 雾气氤氲的狭小房间内,两个人赤裸相对。 第8章 羞赧的外表掩盖了病态的渴望,被占有的那一刻,他感到彻底的满足,觉得立刻死去也无妨。他献上自己的身体,还想把自己的心放在天秤上,以求多一点胜算,又怕这最后的砝码会打翻他们之间的平衡。 我现在很好,我不应该害怕。 我要勇敢一点。 他叹息一声,用力抱紧了眼前的人。 瓷砖上的水汽凝成了珠,顺着墙壁滑落,滴湿他的肩,然后被温热的唇舌舔去,留下浅浅的水印。湿润赤裸的身体,为他依恋的人打开,无声地恳求对方靠近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9 ,期盼着更多的索要。他锁骨上细长倾斜的字在一片水汽中鲜红欲滴,像是皮肤渗出了血。 大半年前,他们第一次做爱的时候,白果从头哭到尾,然后就再也没哭过。梁京墨不觉得眼泪会败兴,反而心存恶念。他的温柔不过是表面功夫,内里其实是个恶劣专横的人。他知道自己放不下白果完美柔软的身体,就一直保持一周一次的联系,不多不少,不让自己失了新鲜感,也不给白果太多压力。察觉到自己好像是动心了之后就迅速说了在一起的提议,漫不经心地说出来,还用了陈述句,尽管遭到了变相的拒绝也没放弃,到了例行“约会”的日子就迫不及待地上门了。 他不知道白果到底在犹豫什么,他可以给白果时间,但是他不愿看到白果一直犹豫。 夜里,白果又失眠了。 他用手指虚描着梁京墨侧脸的轮廓,嘴唇颤动,念念有词。 “对不起啊,你也觉得我很没用吧,不敢说,只会躲。” “再等等我好吗?” “对我很好的人不多,可是应该有很多愿意和你好的人吧?你喜欢我什么呢?你会一直一直对我好吗?” 醒了一会儿的梁京墨差点装不下去,险些脱口而出一个会字。他的眼球在眼皮下不住转动,专心于自说自话的白果并没有发现。他继续装睡,想听听白果还会说什么,却不料白果不再说了。 白果慢慢挪过来,把脸贴上梁京墨的胳膊,柔软的头发蹭着梁京墨的肩,痒痒的。他用嘴唇触碰梁京墨的皮肤,贪恋地嗅着,冰凉的鼻尖不时戳到梁京墨胳膊上的肌肉。 梁京墨睁眼,温和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睡不着?”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突如其来的开口吓得白果抖了一下。白果抱住他的胳膊,点点头,想到他看不到,又应了一声:“嗯,白天睡多了。” 梁京墨没有拆穿他的谎言,他从第一次半夜醒来发现白果晚上睡不着就留心了,白果似乎经常失眠。 除了失眠,他似乎还有很多秘密。 梁京墨等他自己告诉他。他觉得他变得有耐心了,可以做到白果所说,再等等他。 “睡不着的话,我们做点别的?”梁京墨寻到白果的脸,用拇指摩挲着白果眼下的一小块肌肤,指腹不时刮过白果的睫毛。 白果沉默,他现在的状态不好,不想做爱。 “好,你轻一点。” 他还是妥协了,却没想到梁京墨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让他疑惑。 “想什么呢?” “没有。” “哦——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你还行吗?”梁京墨把白果搂进怀里,坏心眼地捏捏白果大腿根的软肉。 “不要了,很累了。”白果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向下伸去。 “我没想到你以为的是这个。我是说做点别的,看会儿电视?还是聊聊天?”梁京墨没有继续,任白果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 “我们看电影吧,”白果语气迟疑,试探地问,“你明天可不可以晚一点走?”然后生怕梁京墨误解,他急忙解释,“这样你就可以多睡一会,今晚陪我熬夜就,就还好了。” 周六早上就走的约定是梁京墨自己定下的规矩,他一直觉得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是为了不和白果过多纠缠,如今却只想天天在白果家里赖着不走。 “好,你让我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不走也行。” 白果没有回应他最后一句话,从他怀里起来,开了灯,“你想看什么电影?我有很多蓝光碟片,你可以随便挑。” 梁京墨看他穿睡衣,笑了笑,然后套上睡裤,跟着去了客厅。 他们穿着白果买的同一款式的棉布睡衣,裹着夏凉被坐在沙发上,空调发出细微的声响。 白果没有吹牛,他的确有很多电影碟片,然而主题单一。梁京墨翻遍了白果的藏品,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不是爱情类别的电影。 白果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可以上网看别的,我去拿电脑吧。” 梁京墨不以为意,从散落的碟片中挑出一个看起来最旧的,抬头看白果:“我们就看这个吧。”白果看清了他手中盒子上的电影名字,脸色变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好,就看这个吧。”梁京墨正在看包装背面的剧情介绍,错过了这一瞬的变化。 关了灯,宽扁的电视屏幕投出幽幽的光,白果缩在梁京墨怀里,面无表情。当心理医生接下了男主的话,说出了“双相情感障碍”的时候,他用力地咬住了下嘴唇。 酒店舞池中央,两个主角翩翩起舞,紫色的灯光打在脸上,暧昧的气氛悄然酝酿。梁京墨的嘴唇贴着白果的侧脸,他笑着问:“你会跳舞吗?”白果摇头,耳朵擦过梁京墨轻启的唇。 梁京墨含住白果的耳尖,含糊地说道:“我也不会,我们可以一起学,不过你要跳女步。” 白果觉得耳朵很痒,缩着脖子躲开,反驳说道:“为什么?我也是男的呀。” “嗯,我想想啊,因为……我比你壮,跳女步会很丑。” “我会长肉的,也会好好锻炼的。” “可是我还比你高好多呢。你还会长个吗?嗯?小朋友?” “哦,你最厉害了。” 躲闪的动作被强迫停下,梁京墨箍住白果的腰,压着他笑,后背贴着胸膛,身后人胸腔的起伏和低沉的笑声让白果红了脸。 电影结束的时候,梁京墨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白果等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地移开环在他胸前的胳膊,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书房。 书柜最下面一层,上锁的抽屉打开了,钥匙的主人指尖轻点,一个一个地数着药盒,嘴里念念有词。 “斯瑞康,阿立派唑,氯硝西泮,曲唑酮,丙戊酸钠,氯丙咪嗪,碳酸锂,安坦。” “你看,他吃的药我都有,我有的还比他的多呢。” “但是呀,我现在已经很好了,我不需要吃很多药也能好好的了,我会好起来的。” “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怕,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八月 第四周 第9章 出伏以后,早晚的天气变得清凉。 “虾仁洗净,加盐和料酒腌一刻钟。西兰花和虾仁焯水。大米泡半个小时,下锅。大火煮开之后换小火煮,再放西兰花和虾仁。” 白果翻来覆去地念叨梁京墨说过的做法,再三确定自己没有漏了任何一个步骤后,放下了手里的汤勺。客厅的餐桌上满满摆着一桌菜,白果很少和梁京墨一起吃饭,他拿不准梁京墨喜欢什么菜色,于是按照自己的口味准备了晚饭。想到等会那个人就要来了,白果有些紧张,又开始手抖。他用力握拳,试图平静下来,白皙的手背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10 上浮起了青紫色的血管。 好久没做饭了,他会喜欢我做的菜吗? 要不还是出去吃饭吧,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我一点自信都没有。 这样的我,他能喜欢我多久呢? 要是他不喜欢我了,我该怎么办? 如果立刻拒绝他,再也不见他,就不会被他放弃了。 “叮咚。” 白果如大梦初醒般从自己的臆想中挣脱出来,他大口喘息,却喘得太急以致于咳了起来。弯腰趴在料理台缓了半天,白果才好了一些。 门铃声响了很久,这时突然停了,白果神色惶恐,急匆匆跑去开门,一打开门就看到手捧鲜花的梁京墨刚拿出手机,一副正要打电话的样子。 “在做什么?都不来开门。不想见到我吗?”梁京墨跟着白果进门,十分自然地把花交给白果,半蹲下来换鞋。这个家里,早就留下了他的痕迹。睡衣拖鞋、牙刷毛巾,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有了很多同款生活用品。眼下梁京墨脚上穿的就是和白果的维尼熊拖鞋是同一系列的跳跳虎拖鞋。尽管很多时候白果挑的东西都是卡通风格,实在不配梁京墨温润书生的气质,但是白果喜欢,梁京墨就要接受。 “不是,在厨房做饭,没有听到。你饿吗?”白果见了梁京墨,莫名感到心安,他眨眨眼睛,期盼地看着梁京墨。 梁京墨最受不了白果像小奶狗一样的眼神,立刻点头,非常配合:“有点儿饿了。知道你要下厨,我中午就随便吃了几口,就留着肚子等着尝尝你的手艺了。” 白果粲然一笑,他换了花瓶里的花就小步跑去厨房盛粥,脚步飞快。梁京墨觉得他给白果的爱称最恰当不过了,白果这样,可不还是个小朋友吗。 晚饭的菜色清淡,多是素菜,梁京墨吃得津津有味,不停地夸赞白果。白果心都要飞起来了,他暗自记下梁京墨的喜好,连对方哪个菜多夹了两次也不忘,眼睛眨也不眨,看得梁京墨不住忍笑。 吃完晚饭,梁京墨自告奋勇收拾碗筷,留白果一人在客厅里。梁京墨从厨房出来,发现刚才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人不见了,他想了一下,去了浴室。 果然,白果正在洗澡。 梁京墨很想进去,可是他不想再发生上周的事,毕竟不能让白果以为他们除了做爱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他敲敲门,温柔地问道:“宝贝儿,好了吗?你要不要吃水果?” 白果的回答夹在淅沥的水声中模模糊糊,梁京墨偷偷打开门,从门缝中看了一眼,瞬间就后悔他开门了。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一片雾蒙蒙,白果的身体在半遮半掩中显得更加诱人。 我是个君子,我是个不为美色所动的正人君子。 梁京墨默念三遍,然后,又看了一眼。 等白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梁京墨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指着茶几上的一堆碟片对白果笑得和煦,笑眯眯地问道:“你想看哪个?还是你都看过了?” 白果茫然不解:“看电影?我们不是要……那个……什么吗?” 梁京墨温和地说:“上次看到你这里有很多碟片,就觉得你肯定喜欢看电影。今天我陪你一起看,不好吗?” 白果想到时间还早,他们还有一整夜,就没拒绝,他顺从地走到梁京墨身边坐下。梁京墨仍是按照碟片的新旧程度决定了今天看哪一部电影,是“爱在”三部曲的第一部 。 火车慢悠悠地驶向维也纳的方向,男女主角的相遇从一对异国夫妇的争吵开始,大段大段的对白几乎撑起了整个故事。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天下所有爱侣一样,两个人遇见了便互相吸引,慢慢靠近,变得亲昵,接着出现摩擦,感到倦怠,再是不断的猜疑、斗争,最终重归于好。虚幻的世界总是美好多过遗憾,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穷途末路。 电影还在演,墙壁上的挂钟兢兢业业地走着,时针和分针交错过几圈,时间已是凌晨。 梁京墨看得专注,白果没看电影而是在看他。白果是一个专注于细节的人,他会为了晚风拂柳或是蚂蚁搬家这样的小事驻足,而关于梁京墨的任何点滴他都愿意花费很多时间观察,默默记在心里,在难眠的晚上一遍又一遍重温。 他走路习惯先迈左脚;吃饭口味清淡,最喜欢喝砂锅粥;看书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满腹经纶;身上总有橙子的味道;笑起来眉眼弯弯;个子很高人也不瘦,衬衫西裤里包裹着精壮结实的身体;热爱健身,对健康的生活方式有种刻板的坚持;说话总带儿化音,语气温和,神情温柔;认定的事就不再更改,说一不二;讨厌反驳或质疑,习惯做掌控的一方;可以非常细心体贴,可以非常冷淡漠然;即便是做爱的时候也是温柔的样子,前戏十足漫长,却总是又舔又咬;喜欢逗弄他,更喜欢和他做爱。 白果怔怔地看着梁京墨,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涩。 “你不看屏幕,看我做什么?看我长得好看?”梁京墨被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下去了,他转头温柔地吻过白果的眼睫。 看到怀里的人乖巧地点头,又亲昵地凑近蹭了蹭他的脖子,梁京墨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真可爱。 “想把你装进兜里,带着你到处走。”梁京墨把头埋进了白果肩颈处,缓缓说道。 白果面红耳赤,他抓住梁京墨的肩,和他对视,试探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想抱我呀?”明亮的大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梁京墨语塞,白果直截了当的问题把他问住了。 我该怎么说我是想挽回一点在你心里的形象呢? “宝贝儿,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时刻都要做爱,我们能一起做很多事。” “我们没有时刻都在做爱,你把三部电影都看完啦,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可以了。” 梁京墨有些头疼,小朋友奇怪的脑回路总让他无言以对。 “今天我们不做这个,好吗?”他摸摸白果的头发,安抚地说道。 白果眨眨眼睛,歪着头问道:“你不想和我上床了吗?” “不是,我想,很想。”梁京墨咬住白果的耳尖,手伸进了白果的衣服里,抚摸着他腰侧的肌肤。白果软软地趴在梁京墨肩头,面色绯红,小声地喘息。 “宝贝儿,我想和你在一起。” 白果僵住了,呆呆地看着梁京墨。 梁京墨一下又一下地顺着白果的脊背,压低了声音在白果耳边说:“你知道的,我告诉你了。你还没答应我,我不急,我等你想明白。” “宝贝儿,我想了想,是我之前做得不好,你不要记恨我,好吗?” “我会对你好的,对你很好,让你把我以前的不好都忘了,只记得我的好,然后再也离不开我。” “所以啊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11 ,你不要觉得我不想要你了,好不好?” 白果竭力克制,忍住了含在眼眶里的泪。 第10章 关了灯,和梁京墨并排躺在床上,白果仍有些恍惚。 梁京墨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 他喜欢我什么呢?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白果侧过身,看着梁京墨发呆。 睡梦中的男人皱着眉,微微撅着嘴,带着些难得一见的孩子气。白果伸手去摸他的眉心,又碰了碰他的唇珠,突然涌上一股冲动,想把一切都告诉眼前这个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人。 白果捏住梁京墨的鼻子,为自己的恶作剧翘起了嘴角。梁京墨醒来,睁眼的瞬间捕捉到白果大眼睛里盈盈的笑意,气得他一手揽过白果的腰不让他逃,一手去挠白果身上的痒痒肉。白果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坠在眼角要落不落。 “小坏蛋,干什么呢?”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还有几分未醒的困意。 “不要摸我肚子了,好痒呀。”白果认命地靠在梁京墨怀里求饶。 梁京墨暂时放过了白果,打开了床头灯,但他的手还放在白果肚子的软肉上。 “那你亲我一下。”厚脸皮的男人吻过白果漂亮的眼睛,舔掉了那一滴泪。 白果乖乖地在他唇上轻碰一下,见男人不满地眯起了眼睛,立刻又凑上来亲了亲男人的脸颊。梁京墨笑了起来,低头给了白果一个深吻。 绵长的吻过后,白果觉得自己满心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他不想再提那些糟心的事了。 再等一等吧。 梁京墨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柔声问道:“为什么大半夜叫醒我?做噩梦了?还是,做春梦了?” 白果眼睫低垂,鼓起勇气翻身跨坐在梁京墨腰间,半伏下身子趴在他肩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想你了。”梁京墨心里甜出了蜜,他实在不知道该拿白果怎么办才好,放柔了语气,低声安慰道:“我就在这儿呢,跑不了的。” 白果嗯了一声,什么也不说,安静地靠在梁京墨胸前。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屋内氛围静谧,累积许久的情感慢慢发酵。梁京墨环住白果的腰,用哄小孩的语气问道:“要不,梁老师给白同学讲个故事吧。” 白同学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棵树,他生长在一个大森林里。他的爸爸妈妈在很远的地方,这个森林里就只有一棵这样的树了,他觉得很孤单,于是就到处找朋友。很多小动物来了又走了,因为他长了很多刺,所以他们不喜欢他。他就只好学着做一只高大的树、有用的树、温柔的树,这样他才可以为小动物遮风挡雨,才能让它们多陪他一会儿。可是他很累,还觉得很无聊。” 讲到这里,梁京墨停下了,他低头亲亲白果,清了清嗓子。白果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胸口,催他继续。看到白果聚精会神的样子,梁京墨不禁低笑。 “嗯,接着说。然后啊,有一天有一只鹿迷路了,他来到森林深处,看到了这棵大树。大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鹿,就跟他打招呼,但是鹿不理他。大树觉得很有趣,就对着鹿不停地说话。终于,鹿愿意跟他说话了,然后他们就成了朋友。” “这个故事好无聊啊,接下来他们就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了?” 白果眼巴巴地看着他,梁京墨愣了一下,笑了笑,说道:“嗯,然后他们就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了。没有了,下次再给你讲别的故事。”说完他就关了灯,抱着白果躺下了。白果气得用牙磨他肩膀上的肉,梁京墨摸摸白果的头发,哄他睡觉。 雨声滴滴答答,白果在梁京墨的爱抚下渐渐有了困意,却强撑着不想入睡,努力睁大眼睛又不受控制地阖了眼,梁京墨看得好笑,拍拍白果的后背,低声说:“睡吧。”白果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些什么。 九月 第一周 第11章 开学季到了,梁京墨忙了起来,但还是会每天打个电话问问白果今天做了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白果的一颗心整天七上八下飘来飘去,为梁京墨不动声色展开攻势的举动而摇摆不定。 他照例每天早上吃两个水煮蛋,喝一杯牛奶,然后就去苏叶的书店画画,中午和苏叶一起吃饭,下午回家看电影再睡个午觉,晚上回家学着做饭给自己吃,吃完晚饭按照工作安排把手头上的稿子画了,锻炼一个小时,洗澡睡觉。白果的生活一直都很规律,现在又多了一项向梁京墨汇报,画起画来就顾不上吃饭的毛病也被强行改了,梁京墨管他管得很严。挂了电话,白果抱着梁京墨的衬衫使劲嗅了几下,闻到极淡的橙子香味后安心地睡了,睡前还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问问梁京墨用的是什么香水。 周五下午,白果把手绘板和电脑抱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影一边画画,还挂念着晚上做几道他刚学会的菜给梁京墨尝一尝。 张志明拿着叉子卷着肉酱意面,低头语气淡淡地说:“它是真的咸了一点,肉也不多。但喜欢就是喜欢,我喜欢她,是因为我觉得她好,她什么都好。” 白果突然很想梁京墨。 很想很想。 他握着手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怕自己贸然联系会打扰对方,可是心底突如其来的情绪不断翻涌,无处发泄。 他为一句台词而想到一个人,满心欢喜,不能克制,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一瞬间的所有想法都告诉那个人。 他惊觉这暗中发生的转变,慌得想哭。 白果去了书房,锁了门。他不能控制情绪的时候,就把自己关起来画画。飞快地打线勾图,一点一点上色,慢慢完成一件事的过程让他的心能够静下来,他享受其中。 然而今天画画也不管用了。 看着自己笔下两个男人相互依偎的身影,白果一把撕下了快要画完的草稿,揉成一团。 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喜欢我。 他会不会觉得我可怜又可笑?只要有人给我一点点温暖,我就会心动。 每天等着他的电话,每个周五等着他的到来,把身体和心都双手奉上的我,在他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为他患得患失,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他知道我是这么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会觉得心累吗? 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他就会累了。 因为我是一个病人啊。 沈叔叔说妈妈有病。 我也有病,我们这样的人,不值得别人的好。 我永远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给他他想要的爱。 和我在一起,他只能不停地付出,直到他什么都给不了我了,他就会放弃我了。 爸爸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12 不要妈妈了,沈叔叔也不要妈妈了。 小陆哥哥都不想再看到我了。 他早晚有一天也不会要我了。 梁京墨按照约定早早来到白果家里,然后发现白果什么都没做,说好的大餐没了影。给他开了门后,白果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不高兴吗?” 白果顿了半晌,从臂弯里抬起头来,盯着他看,然后就红了眼眶。 梁京墨一惊,急忙走过去,半跪在白果身前,握住了白果垂下的手。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好不好?” 白果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梁京墨动作轻柔地抚上白果的眼角,皱着眉说道: “宝贝儿,我很担心你。” “我、我做了个梦,梦里,你不见了。”白果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他撒谎了。 梁京墨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对白果来说是多重的分量,白果全心依赖于他的感觉很好,他想宠着护着白果,他受不了看到白果难过的样子。白果应该是甜甜地笑着、在他怀里靠着撒娇的乖巧样子,或是在他身下害羞地不愿睁眼却又舍不得不看他的动人模样。反正不该是眼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小可怜。 “乖,不怕,我就在这儿呢。” 他一向不喜欢身边的人不按剧本演戏、试图增添新的情节,关系一旦过线就立刻结束,然后寻找下一个目标,却偏偏对白果的几次拒绝都予以包容,就算白果过于依赖他也不觉得烦,还愿意维持着温和的笑哄他。再傻的人也会明白自己这是喜欢上对方了。 也许是因为白果总是害怕自己的喜欢妨碍了他,他才会越来越放不下白果。 白果藏得越深,他就越想知道。 在他和白果的关系里,他不是主宰的一方,白果才是。他一再警告自己,不要急,不要急于一时,他可以慢慢等,等到惯于伪装的小蚌乖乖打开自己的壳让他进来,他就能掌控他的所有,触到内里的软肉,他就可以好好地打磨这颗珍珠,让他焕发出独属于自己的光彩,供他一人欣赏。 “我不会走,更不会不见了,你不要怕,好吗?” 颈项交错,呼吸相闻。梁京墨温热的气息轻轻拍打在白果耳侧,让他放空了思绪。 到了两人曾来过一次的粤菜馆,安静坐在座位上的白果还是一副昏昏然然的样子。 “滑蛋虾仁,豉汁蒸排骨,白灼芥蓝,烟筒白菜,再来一个汤好吗?”梁京墨好脾气地低声询问白果,脸上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宠溺。 白果始终低着头玩手指,听到梁京墨的话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梁京墨点了菜,把手伸到对面,抓住了白果的手,十指交叉,握紧。看到自己微微颤着的手指被梁京墨宽大的手包在手心,白果渐渐平静下来,他慢慢地回握住了梁京墨的手。 “梁老师,晚上好呀。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您。” 这时一群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进了店里,其中一个女生随意看过来后发现了他们的老师,招呼一声,几个人走过来向梁京墨打招呼。 白果刚刚平复的情绪再次起了波澜,他想把手抽离,却不料梁京墨反应迅速地握得更紧了,他很用力地扣住了白果的小手,然后转头看向他的学生们,露出温和的笑容。 “是啊,这家店的菜做得很地道,带朋友来尝尝。” 几人看到他们相握的手,怪声怪气地调侃了几句,唯恐天下不乱的男生们对着梁京墨挤眉弄眼,白果恨不能把头埋到桌子下面,梁京墨只是淡淡地笑着,以不变应万变地一一回了学生们打着擦边球的刁钻问题。 “哦——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祝老师吃好喝好,老师再见。” 学生们走了,梁老师还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淡定模样,反倒是白果不知所措。菜上来了,梁京墨拆了筷子,递到白果手边。白果的手在刚才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到现在都没有平复,他试了几次,伸直手指再握拳,还是没能抓住筷子。 梁京墨温柔地看着白果,把筷子放到白果手中,用自己的手包裹着白果的手,帮他握住了筷子,尽量放柔了声音说道:“是我做错了吗?” 白果捏紧了筷子,“你、你不该那么说的。” “说什么?说你是我朋友?你不是吗?” “那、那你也不能抓着我的手,不放啊,”白果说得有些急,险些咬到自己舌头,“他们都看到了,你在学校里怎么办呀。” 梁京墨夹了一块虾肉放到白果面前的小碗里,语气淡淡,“看到什么?看到我和我未来的男朋友拉着小手出来吃饭?” 白果急得咳嗽起来,“咳,咳。不是。” “不是什么?你早晚是我的。”梁京墨给白果倒了杯水,喂到他嘴边,“还是说你想耍赖?宝贝儿,你虽然没答应我,但是也没拒绝我。你至少得给我表现的机会啊。” 咽下一杯水,白果气顺了,脸却红得像晚霞。 “你怎么这样,这么、这么无赖呀。” “我哪样了?现在不怕我了?刚才手抖得像帕金森患者一样。什么梦让你这么害怕?嗯?”梁京墨察觉到白果的身体许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只要情绪激动就会手抖、咳嗽,甚至呕吐。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三次就不能再一个“巧”字解释。 听到梁京墨的打趣,白果觉得好笑,感叹要是自己老了得了帕金森病也好比一辈子都被磨人的心理疾病撕扯,想到这个秘密带来的种种担忧,他不免神色落寞。 “就是梦到你走了,不要我了。” 梁京墨看着眼前心事重重还不肯说的白果,叹了口气,“傻,我哪儿舍得啊。” 第12章 身形高大的男人一手端着一盘香橙布丁,一手慢条斯理地解着腰间的皮带,慢慢走到床边。他嘴里叼着一把银质的勺子,脑子里还在想温馨的饭后时光怎么就成了当下暧昧的局面。 地上是散落的衣服,年轻男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中间。 黑胶唱机咿咿呀呀地唱着越剧,吴侬软语字字咬在舌尖。 白果倒在柔软的被褥间,把玩着自己额前的软发。 冰凉的布丁倒在肚脐处,冷冰冰的勺子贴在皮肤上,白果不禁抬起了上身,弓着腰看向伏在自己腿间的男人。 果冻状的布丁被摊开,均匀地抹在他的胸上、肚皮上,然后是小腹。梁京墨仍是温柔地笑着,却不由分说地用勺子的背面沿着白果的性器缓缓涂抹。冰凉的感觉激得白果发出了小兽般的呜咽声,他用脚背摩挲着梁京墨的后背,眼睛通红地看着他。 梁京墨把勺子扔到盘子里,清脆的响声过后,他低下头舔了舔白果仍未立起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13 的阴茎。柔软的舌头舔过粉嫩的表皮,卷去上面甜甜的布丁,不断地舔舐和不时地吸吮很快就让敏感的器官挺直了,不一会儿就射出了精液。他咽下口水,抬眼看向射精后眼神迷离的白果。 “宝贝儿,我怎么觉得还是你甜呢。” 甜丝丝的吻化在唇齿之间,白果难耐地靠向梁京墨的胸膛,甜腻的布丁触到了男人的肌肤。吻过白果的唇,梁京墨热切而缓慢地舔吻着他的全身,将他的饭后甜品一点一点拆吃入腹。感受到温热的舌在肚脐附近绕着滑动,白果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不要这样了,你不要这样。” “哪样?这样吗?” 蘸着果酱的手指探入后面的部位,白果曲起了腿,膝盖顶在梁京墨肩头。 自觉难以忍耐的梁京墨分开他的腿,架在自己肩上,慢慢将他硬了好久的性器顶进白果体内,进入大半后干脆地俯下身,直到两人的下体紧紧贴在一起。 “你真好吃。” “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美味。” “如果你是白娘子,我是许仙,我哪会出家呢。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你能给我生个孩子吗?嗯?宝贝儿。” 梁京墨语带柔情地说着情话,面上却毫无表情,动作更是没有一点怜悯。他有些气恼白果一再勾引他,上周直白的言语挑逗,这次饭桌下不安分的小脚丫和副驾驶位置上伸过来的手。他更气自己禁不起诱惑,一到白果面前就没了自制力,精虫上脑,屡屡破功。 “你要是个妖精,哪怕我是法海我都得为你破了戒。”浓稠粘腻的液体落在圆润的臀上,梁京墨把白果抱在怀里,虚压在他身上,沙哑地说道。 白果终于睁开眼睛,半是羞涩半是恼怒地瞪了梁京墨一眼。梁京墨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凑过去吻白果的眼睫。 《白蛇传》唱了十几遍,洗过澡后两人躺在床上,谁也不想动弹。 泛着黄晕的床头小灯照着白果锁骨上繁密的鲜红色纹身,细长倾斜的字体让人难以辨认,梁京墨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字正腔圆地念出刻在白果皮肤上的话:“i hate my illo bsp;it and i still have a shot at a silver lining.” “乌云背后的幸福线,是电影里的台词吗?”他蹙紧眉头,想到了一些以前不曾多加注意的地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很喜欢那部电影吧,我看到封面都磨旧了。” 白果拉高了被子盖到脖子,侧过身躲开梁京墨的视线,低声应了。 “嗯,觉得他们俩为对方改变自己,很好。” 梁京墨还想再问什么,白果却探身关了灯,缩回被窝里,抱住梁京墨的胳膊求饶般小声说道:“好累啊,我们睡吧。” “宝贝儿,你没有想对我说的话吗?” 一片黑暗中,白果不自觉地捏了一下抱在怀中的结实臂膀,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没有回应。 过了片刻,不知是谁悠悠叹了口气,然后又是满室寂静。 次日,梁京墨醒时白果还在睡梦中,他摸摸白果眼下一片青色的细小皮肤,神情冷淡。做了早饭煲了粥,把卧室里收拾了一遍,梁京墨看看手表,觉得该走了。走前想着要把厨房里的垃圾带走,他顺便把客厅和卫生间的垃圾收拾了,走到书房门口,迟疑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了。 和卧室面积差不多大的书房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有门的墙上靠着巨大的书橱,地毯上漫画书、插画书还有大部头的外文书籍扔得东一本西一本,正对着窗的地方放着画架,角落里是软绵绵的懒人沙发,墙上挂着内容奇怪的画,书桌就在书橱下方,垃圾篓里堆满了废纸。 梁京墨无奈地叹气,他已经对小朋友的懒惰和散漫见怪不怪了,认命地走过去拎起袋子。垃圾袋装得太满,最上面的纸团掉了出来,他随手捡起,却被露在外面的一角吸引了注意力。摊开后就看到纸上画着他和白果,他靠在墙上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白果躺在他腿上看着他,右下角是白果潦草的签名。构图和着色与《爱在黎明破晓时》的海报相仿,细节画得粗糙,但两人的面容却画得很像,他上唇那一点唇珠也被画了出来。 被原主人丢弃的稿子到了另一个人手里是完全不同的命运。 梁京墨小心翼翼地把a6大小的纸完全摊平,用手指捏着一角,走出了白果的书房。 九月 第二周 第13章 白果的转变好像发生在突然之间。 冰箱里总是堆满了菜,他开始顿顿下厨,连着做了几天梁京墨喜欢吃的菜,做好了不仅自己吃还带给苏叶,可苦了答应帮忙试菜的苏叶。用苏叶的话来说,就是天天吃着清淡的菜色吃到嘴里淡出了鸟,说得白果不好意思,但菜还是坚持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苏叶也跟着坚持吃。 不仅如此,白果还偷偷去附近的一家舞蹈培训中心问了问课程的事。 他想给梁京墨一个惊喜。 绑着他的绳索一下子松开了,不再被束缚的手脚得以挣脱。他在云端轻飘飘地坐着,俯瞰着厚厚云层下自己所有被藏起来的不堪。他在天上,那些担忧都离他很远。似乎只要他遵守正常人的生活秩序,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的美梦。 毕竟梁京墨说了想和他在一起不是吗? 梁京墨什么都依他,满足他的愿望,顺着他的无理取闹,没有架子,乐意哄他,即便是做爱的时候也是更多地顾及他的感受,更何况他还在他的学生面前和他做了那样亲昵的举动。 他是这样好的人啊。 被他喜欢着的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白果眼里的梁京墨,是十二点钟的灿阳,借给了他光和热。来自梁京墨的纵容、宠溺和偏爱,让他有了勇气。 他好想做一颗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一闪一闪地告诉梁京墨,我也喜欢你呢。 周五的晚饭,梁京墨吃撑了。 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件能够用上“无地自容”来形容的事,然而一看到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再配上那张可怜巴巴的小脸,他就觉得他还能再吃五盘菜。 暴饮暴食的后果就是两人不得不出门去散步。他们为了消食走了很远,走到一家又老又小的电影馆时,白果瞟了几眼海报,走不动了,羞赧地看向梁京墨。 梁京墨揉揉白果的头发,牵着他的手去买票了。 今晚影院放映了一部好几年前爱情电影,不然白果也不会想进来看,他对电影的类别有种莫名其妙的坚持。梁京墨想到白果对鲜花和印象派油画的喜爱,还有客厅电视桌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14 爱情片影碟,为白果傻得可爱的向往笑了好久。又天真又梦幻,很像他自己。 男主角和女主角由一夜未成的缠绵定下了每年同一个日子见面的约定,一场声势浩大又不显山露水的暗恋自此开始,延续了二十年。 one day. 从平淡如水且让人焦头烂额的生活里偷来一天,仅仅作为自己,没有任何附加的头衔、社会地位地活一天,和自己深爱的人过一天。 白果看得很认真,看到女主角死去、男主角带着一身伤黯然回到父亲家的时候还落了泪。 老父亲说“你要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就好像她还在你身边一样”,白果被触动,胸腔里塞满了酸楚,但是他不能理解。 失去重要的人,生活就面目全非了。 他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不解。 大半年过去,周五和梁京墨见面已成了他每天起床的动力。一周一见,每个周五都让他切实地感到自己很幸福。 他不能想象,没有梁京墨,他会不会疯。 就像妈妈。 电影结束,老旧的影院忽然陷入了黑暗。白果猛地抓住梁京墨的手,捏疼了梁京墨,他剧烈地喘息,只有两个人的放映厅里急促的呼吸声显得突兀且明显。 “啪”地一声,雪白的顶灯亮了。工作人员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他们散场了。梁京墨任由白果把他的左手捏到没有血色,用另一只手姿势别扭地拍着白果的背,不停说着好了好了。工作人员看两个大男人腻腻歪歪看得有些不耐烦,再三催促他们该走了。梁京墨扶着白果站起来,半搂半抱地把人带出去了。 “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啊。” 在课堂上出口成章的人此刻却只会翻来覆去地说这几句话,可是效果奇佳。爱人的怀抱适时地安抚了白果像过山车一样起伏过大的情绪。 白果红着眼睛,手指颤抖地摸着梁京墨被捏出淡淡痕迹的手,心痛得不得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怕了。你的手,疼,不疼啊?” 梁京墨内心暴躁,表面淡定。 “不疼。可是,宝贝儿啊,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白果含着泪看他一眼,低了头,看着他的手喃喃地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梁京墨自认是个耐心十足的人,这时也不免为白果始终躲闪的态度动了肝火,偏他还端着风度,温柔地顺着白果的后背,柔声说道:“好,不想说就不说了。” 难得机智一回的白果听出不对,抬头仔仔细细地看了梁京墨的神情,一想到梁京墨可能对自己失望了,脸上就有了难过的神色,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我、我真的希望我们能有个好结果。我害怕,我怕我们会像电影里一样分开,然后再也见不了了。” 梁京墨错愕,回过神来,又气又笑。 “我们不一样,你怕什么呢?”他把白果抱得更紧了,“没有纠结的暗恋,没有人出车祸,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白果乖顺地倚着他的胸膛,抹了抹眼泪。 “你以为生活跟韩剧差不多吗?我们俩谁得个病不告诉对方偷跑了去等死,要不你其实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哦,还可能其实我是一个外星人,见过你的前世,专门穿越时空来你的现世拯救你。你要不要喊我梁教授?不过我觉得还是梁老师好听一点儿。” 听到梁京墨说“得了病”,白果抖了一下,梁京墨只顾说笑哄他,没有注意这细微的动作。 梁京墨越说越不靠谱,正说到了地狱使者和不老不死的鬼怪,白果哭笑不得。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呀?你看韩剧?” “我不看,学生看,尤其是女孩儿。我听她们说的。”梁京墨辩解道。 “那你平时都做什么呀?” “看书啊,跑步啊,游泳啊,还有就是工作上的事。” “所以你有很多肌肉块。” “嗯,哪像你,整天坐着画画,都不乐意动一动。” “我每天都去苏叶的店里帮忙呀。” “哦,和家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的书店,还有坐在那儿只是画画的帮忙。” “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你是小孩儿吗?嗯?” “哟,真的不理我了?别啊。” “宝贝儿,我错了,你说句话吧。” 两人说着,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14章 修长的腿挂在扶手椅两侧,腿根处白嫩的皮肤泛起一片淡粉,清瘦的年轻男人身上一丝不挂。站在椅前的男人披着浴袍,只是下摆撩了起来,粗长的性器不断在身下人体内进出。 梁京墨的手卡在白果的腰间,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白果却觉得这样的梁京墨性感极了。 汗水从梁京墨的额角滴下,顺着脸部的线条滑落,他放缓了动作,慢慢地挺进再抽出。白果眼神迷蒙,含着水雾的眼睛半睁半阖,他缓缓贴近梁京墨,仰头吻去了滑至他喉结处的汗水,轻轻舔了一下。梁京墨为这突然的甜蜜袭击乱了呼吸,偏偏白果还在吮着那一小块皮肤,他忍不住掐住了白果的下巴,低头亲吻。 灵活的舌滑进了另一个人口中,翻搅,勾缠,给个对方一个湿湿的吻。 梁京墨双手举拖,离开白果的身体,然后侧搂着白果转了个方向,让白果跪趴在椅子上。他一手徘徊在白果的腰腹之间极具技巧地抚摸,指尖轻柔地画着圈,一手握着白果的阴茎上下撸动。他的性器擦着白果的臀缝,一下一下,黏腻的体液留在了缝隙间。 “你每次、每次都是这样,不、不给我。” 敏感地带被不轻不重地刺激着,白果快要哭了。 “给你什么?你想要什么?” 起了坏心思的梁京墨不动了。 “你知道的。” 白果扭头看他,神情可怜,微微撅起了嘴。见梁京墨非要听他说出羞耻的话,感到有些委屈有些气恼的白果索性抓住了梁京墨的阴茎,翘起了臀,摸索着将他的龟头对准了自己的小穴,赌气般一下吃进去了,下一秒就为自己鲁莽的动作疼得哭了,含了很久的泪终于落下。 梁京墨被白果少有的主动惊到了,还来不及兴奋,就看到了白果的眼泪。 “哎,傻。”他抱住白果,舔他的耳侧,既是安抚又是挑逗。 两人的手在白果胸前十指交缠,梁京墨喃喃地说起了情话,他的另一只手套弄着白果的阴茎,拇指指腹时不时绕着粉嫩的龟头画圈。 等白果缓过了那一下的疼,梁京墨开始缓慢地小幅动作,摩着那一点凸起。腺体被摩擦挤压带来的快感很快盖过了不适感,白果小声地呻吟。见白果已经适应了,梁京墨不再忍耐,用力地撞击。书房里响起了肉体相碰的声音和淫靡的水声。 “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15 你,嗯,你烦。”白果的语气很是可怜。 “好,我烦。”沉浸在情欲中的男人觉得对方说的什么都对。 “你那样,嗯,特别,嗯,谈人厌。”因为顶撞而说得断断续续的话听起来像是撒娇。 “好,我讨人厌。”梁京墨温柔得不行。 “你,嗯,快,快一点。”白果用力抓住椅背,后仰着头,双眼失神。 “嗯?什么?这句没听见?”梁京墨的动作愈发猛烈,快速地挺腰抽动。 “你,啊,你烦。”终于发泄出来的白果为生理和心理双重的愉悦再次落了泪。 满室书画的房内,两人抵死缠绵。 洗漱过后,梁京墨眯着眼睛躺在白果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白果的背,为自己又一次在白果面前化身色狼而懊恼不已。白果心满意足地看着梁京墨,眼里满是爱意,他嘴角翘起,笑容甜美。 “睡吗?”被看得久了,梁京墨忍不住问道。 “睡不着。”白果亮晶晶的眼睛里好像有小星星。 “给你讲故事?”梁京墨不等白果回答就关了灯,把白果揽进怀里。 “好。”白果靠在他身侧,抱住他。 “嗯,我想想啊,上次讲到哪儿了?哦,对了,那棵树和好看的鹿成了朋友。做了朋友之后呢,鹿就经常去找大树玩。可是鹿不喜欢说话,他们在一起不知道做什么好,”梁京墨顿了一下,“但是大树真的很喜欢鹿,所以他总是盼着鹿来找他玩,虽然鹿什么也不说。” 白果感觉哪里不对,回想到之前的内容,想了想,明白了梁京墨的意思。 “说不定是大树长得太高了,风太大了,他没听清楚鹿说的话啊。”白果想要蒙混过关,装作没听懂。 “大树为了鹿弯下了腰,”梁京墨见招拆招,“他愿意陪着他。” “可能,鹿不是不想跟他说话,鹿是有秘密不能告诉他呢?”白果想了想,小心地问道。 “但是大树不知道鹿为什么不能告诉他。”梁京墨淡淡说道。 白果沉默了,他想要开灯看看梁京墨的脸,却被察觉到他动作的梁京墨按住了手。 “算了,睡吧,下次给你讲个有趣的故事。” 梁京墨拍拍白果的脸颊,抱紧了他。白果乖顺地环住他的腰。 过了很久,白果把脸贴在梁京墨身上,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再等一等,他就会告诉那棵树了,再等一等。” 窗外已是天光大亮,白果抬起一只胳膊挡住眼睛,伸出另一只手摸索着。身边空空的,但床褥上仍有温热的触感。 脚步声由远及近。 “醒了?锅里煮着粥,记得吃早饭。我要走了。”从男人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白果睡眼惺忪地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梁京墨,傻乎乎地盯了一会儿,然后张开了手臂。梁京墨挑眉,犹疑了一瞬,但还是走过来给了白果一个紧实的拥抱。相拥半晌,他悄悄叹了口气。 算了,他们有的是时间,还是慢慢来吧。 “等会儿还睡吗?醒了这么久,还能睡着吗?”两人抱了很久,梁京墨觉得压在床上的腿有些麻了,然而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的人完全没有自觉。 白果从背后拉住梁京墨的手,带到胸口,学着梁京墨常对他做的动作轻轻咬了咬梁京墨的指尖,有些羞赧又满怀期待看着梁京墨,语气讨好地说:“今天,你不走了,可以吗?” 梁京墨呼吸一窒,凝神看向白果。 昨晚发生了什么? 白果莫名其妙的热情让他有些惊讶,但他很高兴看到蚌的壳终于开了一条缝隙。 “好,不走了,陪着你。” 在卧室里腻歪了好一阵子之后,梁京墨才想起锅里还煮着粥。白果不情不愿地放开他,嘴里还嘟囔着“不要吃饭,继续睡好了”,梁京墨哭笑不得地推着他的小祖宗去了卫生间,把人哄得乖乖刷牙洗脸了才转身去了厨房。 梁京墨手上拿着白果专属的裂纹小碗盛粥,看到碗上刻着孩子气的字迹,他笑了笑。其实他的心里满是疑惑。天性敏感的人多少都有些情绪化,但像白果这样极端的人并不多见。昨天雷雨大作,今天艳阳高照,白果的心情难以捉摸,对他的态度也是忽晴忽雨。 忽地,一双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白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软软糯糯,很好听。 “你不许睁眼,我有话要说。” 梁京墨点头,难解的疑问暂时被放到了一边,他喜欢这样的白果。 白果清了清嗓子,他踮着脚,紧紧地捂着梁京墨的眼睛,缓缓开口。 “一月你还没有出现, 二月你睡在隔壁, 三月下起了大雨, 四月里遍地蔷薇, 五月我们对面坐着, 犹如梦中。 就这样六月到了。 六月里青草盛开, 处处芬芳。 七月, 悲喜交加, 麦浪翻滚连同草地, 直到天涯。” 他的声音有些抖,梁京墨不知怎的很想亲亲他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有着长长的眼睫,此刻一定在不安地抖动。蝴蝶振翅抖落花粉,蜘蛛结网凝落露珠,一瞬间,梁京墨听到潮水涨起,好像呼吸,一起一伏。万物静止,只有心跳。强劲有力的心脏,一下一下敲击着胸膛,是打鼓的声音。 “八月——” “八月就是八月,八月我守口如瓶。” 梁京墨轻启嘴唇,低声和着。 “八月里, 我是瓶中的水, 你是青天的云。 九月和十月, 是两只眼睛, 装满了大海。 你在海上, 我在海下。 十一月尚未到来, 透过它的窗口, 我望见了十二月, 十二月大雪弥漫。” 两个声音融为一个 ,轻声念出最后一句话,梁京墨再也按捺不住,拉下了白果的手,把身后的人拉到身前,动作轻柔地抱住。低头就看到白果光着脚站在地上,他皱着眉略微抱起白果,让白果踩在自己脚上。 长久的对视,没有人言语。 绵长的亲吻,融化在九月的晨光里。 第15章 梁京墨第一次在白果家过了一个周末。 周六白天大扫除,晚上又一起看了电影。梁京墨从白果海量的收藏品里挑了一部讲述男人爱情的《断背山》,前面看得他昏昏欲睡,到了结尾,白果眼里含泪,他只好不停地安慰, 又是亲吻又是拍背,可是看到最后一幕,被留下的人用自己的衬衫包着离开那人的衬衫,他也红了眼。 旁边的小朋友更是哭得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还打起了嗝。一瞬间,什么感伤的氛围都没有了。梁京墨给白果擦着泪顺着气,看到他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16 这幅傻样,忍不住笑了。 还好我们之间没有太多阻碍。 你要勇敢一些才行啊。 我等着你完全信任我的那一天。 我等得起。 周日是白果每周去超市采购的日子,这次有梁京墨陪着,白果期待万分,甚至都没有赖床,让梁京墨感到有些惊讶。 “今天太阳从哪儿出来的?” “东边,东边。” 见白果恼羞成怒,梁京墨大笑,心情愉悦地去门口换鞋。 白果正要跟着过去,猛然想到什么,慌张地说:“啊,我忘了拿钱包了,你等我一下。” “好,你别着急,又没有急事。” 白果看梁京墨蹲下了背对着他,飞快跑去卧室打开床头柜,一把掏出小药盒倒了几片药塞进嘴里,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几口灌下,又飞快地跑出来,这时梁京墨还差几步就走到卧室门口了。 胸口提着一口气,白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问道:“等急了吗?” “没有,见你半天不出来,以为你找不到呢,想过来看看。”梁京墨摇头。 白果牵上梁京墨的手,拉着人往门口走,“找到了,走啦走啦。” 摸到白果满手心的冷汗,梁京墨垂下嘴角,不过看白果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他也不愿拆穿,由着对方拉着自己出门。 白果家距离超市不远,非高峰期没有堵车,片刻后他们就到了地方,白果在路上还一直念叨着中午晚上要做什么菜,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梁京墨不住忍笑。 推着购物车,白果站在蔬菜区前纠结不已。 梁京墨拿着酸奶走过来,好笑地问道:“看菜看傻了?还能看出花儿来?” 白果一脸认真地看向他,“你想吃番茄炖牛腩还是白萝卜炖牛腩?” 梁京墨耸耸肩,“我都可以,看你。” 于是白果又纠结了。 梁京墨见状索性拿起塑料袋随便挑了几个西红柿,递给白果,“你不是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就西红柿吧。”白果接过,放进已经装了很多东西地购物车里,两人并肩向称重的地方走去。 想到白果对西红柿的念法,梁京墨微微低头,问白果:“宝贝儿,我一直没问过你是哪儿人呢。” 白果一边看架子上的巧克力,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甬城啊,一个沿海的小城市。” 梁京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难怪你说话的时候总是加语气词,还说番茄不说西红柿。” 白果不看糖看梁京墨了,嘴上还在据理力争,“你想呀,番茄是两个字,西红柿是三个字呢,可以少说一个字不是很好吗?” 梁京墨笑了,搭上白果的肩,把人往怀里带,“又没说你哪儿错了,就是问问。而且,你叫床的时候也会说很多语气词哦,特,别,好,听。”虽然后一句话梁京墨说得低不可闻,但白果听得面红耳赤。 耳语时梁京墨的呼吸洒在白果颈侧,白果觉得痒痒的,缩缩脖子,笑了起来。 下一秒,看到对面的人,他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高大俊朗的男人和小鸟依人的女人,一对璧人。 女人挽着男人的手,有说有笑地挑着货架上的糖,拿了一袋新品,她察觉到无人答话,便转头看身边的男人,这才发觉对方的目光不在她身上,顺着看过去,和白果的视线对上了。 “果果,好久不见了,”女人率先打破了僵局,友好地寒暄,“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们刚搬来这边还没几天呢。” 白果的心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就掀起了惊涛巨浪,但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分毫,他平静地说道:“的确好久不见了,你们最近还好吗?”他在表面上仍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和基本的礼貌,可他的手心已经被抠出了指痕。 一只大手掰开他的手指,伸平,然后十指交叉。 梁京墨握住白果的手,用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他看着白果,眼神柔和:“介绍一下?” 对面的男人欲言又止,看向白果的目光既是疑惑又是防备,当他看到梁京墨时,眼神里带上了审视与些许的敌意。 “这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和学长,陆川柏。这是我大学时候的学姐,也是小陆哥的未婚妻,范柔。”白果接着看向梁京墨,语气有些迟疑,“这是——” “你们好,我是他男朋友。” 范柔惊讶地看向两人相握的手,梁京墨落落大方地伸出另一只手。 陆川柏看了一眼白果,和梁京墨握了握手。 惊讶过后,范柔为了掩饰尴尬,迅速起了个话题,“之前川柏跟我说你回家工作了,没想到我们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呢。都在一个城市住着,怎么也没见你们俩联系呢?”说着,她亲昵地拍拍陆川柏的肩膀。 陆川柏神色如常,他对自己的未婚妻笑笑,看向白果说道:“我也不知道果果回来了呢。” 白果微微低下了头,视线飘忽不定,“我刚回来的时候事情有点多,一时没想到,后来想着你们准备结婚的事会很忙就没打扰。实在是抱歉啊,范柔姐。” “没事的,不打扰的。这不我们为了以后的小孩买了这边的学区房,刚装修好,才搬过来没几天呢。果果你也住在附近吧?以后就能常来往了。”范柔温婉又大方,笑起来很好看。 “好啊,说不定就要经常麻烦你们了。今天时间地点也不合适,改天我们再登门拜访吧。”白果觉得要不是梁京墨仍牢牢握着他的手,只怕他会尖叫着逃离这个地方。 这个有小陆哥哥的地方。 “那可说定了啊。” “嗯,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聊吧。” 梁京墨在自我介绍后就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白果,现在也是被白果牵着向收银台走,他在想该如何开口才恰当。 那个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是古龙水的味道。 想到第一次上床前白果的要求,梁京墨沉了脸色。 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逝,梁京墨开着车,神色冷冷的,然而心情不好的白果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身边人因猜测而起的快要不能克制的怒火。 胸口憋闷,呼吸困难,多日没有的心悸再次找上门来。白果把脸贴在被冷气吹得冰凉的车窗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头好疼啊。” 啜泣声从旁边的座位传来,梁京墨看到白果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又气又急,立刻靠边停车。他不知道白果这是怎么了,也顾不上吃醋生气了。 “宝贝儿,你还好吗?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好吗?”梁京墨神色焦急,用力捏着白果的脸颊才让他松了嘴,粗粗拭去他嘴唇上的血迹就要开车去医院。 “不要医院,我不去。”白果低低啜泣,拉着梁京墨的手不放,紧张地看着他。 梁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17 京墨安抚地拍他的后背,说话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话里的内容却不容人商量,“不行,你现在的样子很不好,我不放心。我们只是去医院看看,没事我们就回来。” 白果歇斯底里地哭闹起来,胳膊砸在梁京墨身上,腿不停蹬着。 “我不去医院,不去啊,我不要再被打针了,我不想吃药啊,我不想吃药的啊。我没病,我真的没有病,我没有病。” “好好好,我们不去。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吗?”梁京墨用尽全力把人压在座椅背上,“我知道你没有病,我们不吃药,也不打针,我们不去医院。宝贝儿,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难受,告诉我可以吗?” “头,头疼。”白果终于静下来,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时气息不稳。 梁京墨按压着白果的太阳穴,轻轻揉着。 一段时间过去,太阳升到了一天中最高的位置,情绪失控后大哭大闹的白果没了精力,窝在座位上睡着了。 抹去仍留在白果脸颊上的泪水,梁京墨从副驾驶位的储物盒里拿出烟和打火机,下了车。 咔哒一声,点着了烟。 他不抽烟,只是遇到今天这样的事,让他有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喂,请问是苏叶吗?你好,我是梁京墨,有些和白果有关的事想要问问你。” 白果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要黑了。 梁京墨不在车里,不远处有一个人坐在路边长椅上抽烟,看侧脸像是他。白果不敢去喊他,他还记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此刻羞于面对那个见了自己最狼狈一面的人。 更何况他还是他喜欢的人。 再笨的人也会猜到了,遑论对方还是梁京墨。 也许,他们就这样了。 又是这样,又是一个对他好他却留不住的人。 可能还是一个人比较好吧。 白果把头埋进腿间,抱紧了膝盖,安静地流泪。 车门开了。 “睡醒了?我们回家。”梁京墨带着一身烟草气息上了车。 白果偏过头,偷偷擦干眼泪,含糊说道:“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话音未落,梁京墨猛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他,语气依然温柔,“你再说一遍?”白果被吓到了,傻傻看着他。 “白果,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面无表情的梁京墨不再让白果觉得性感,反而让他感到可怕,“类似的话也别让我听见。” 可是梁京墨的语气温柔到了极致,“白果,你记住了吗?” 白果愣愣地点头,泪珠不断顺着脸颊滑下。 “好,现在我们回家。”梁京墨像是奖励般拍拍白果的脸颊。 车窗外一盏一盏路灯被留在身后,白果脸上光影浮动,忽明忽暗。他什么都想到了,又什么都没想。 上午出门时他们还在讨论中午谁做饭,晚上回来时却是相对无言。 一进门白果就直奔卧室,爬上床就拉开被角躺下了。梁京墨看到白果整个人都闷在被窝里就把被子稍微拽下来一点,白果又扯上去。来回几次,梁京墨彻底没了耐性,干脆一把掀了被子。 “起来,吃了饭再睡。” 白果一动不动,甚至不曾看他一眼。 梁京墨等了片刻,然后去客厅了。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白果这才睁开眼睛,下床捡起被子,重新盖上。 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 我都没为他做过什么,他还对我这么好。 可惜了,我不值得。 小陆哥哥都看到了吧。 他一定没想到还会再见到我。 其实我也不想看到他。 我都想好了要重新开始了,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呢? 为什么总是这么难呢? 不想了,什么都不要想了。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过了半晌,白果在迷迷糊糊中闻到外面饭菜的香气,但他太累了以至于都没有抬起眼皮的力气,甚至不能思考。他不知道梁京墨在他旁边坐了一晚,只是在梦里他听到了温柔的叹息声。 凌晨时分,梁京墨从白果家出来,坐在车里抽烟。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白果有事瞒着他。医生的话,他锁骨上的纹身,时常出现的咳嗽和手抖,兴奋时像喝多了酒,难过时心若死灰,还有这次火山爆发一般的情绪,所有的疑点一块一块拼凑成一个整体。如果说这些小事多少会让梁京墨对自己曾向白果提出交往而心生悔意的话,苏叶的告诫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躁郁症,双相情感障碍。” “我认识他没多久他就抑郁发病了,住院半年之后好了很多。不过他现在还在吃药,每个月去看心理医生。” “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你们,炮友变真爱?谁信啊。” “你别靠近了又走了,他很难相信一个人。你要是不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就趁早结束吧。要是他很依赖你,你却不喜欢他了,他会疯的。” “这个病很可能陪他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好。” “他以前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你还是问他吧。” “发病的原因好像是他失恋了,那时候我们才刚认识,他说的不多,后来就没再提过。” “你想清楚再说吧,别让他太难过。” 短短几分钟的对话包含了太多内容,梁京墨翻来覆去地咀嚼话里行间的意思,越是想理智地看待就越不知所措。 假如一切重来,他也许不会主动踏出第一步。 所谓的失恋,又是因为谁。 他们之间是否还要继续下去,关于这个问题梁京墨没有答案。 到了现在再让他放手,好像不可能了。但是若是为了拥有一个甜蜜的爱人而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他不能判断这样的做法是否明智。 那双鹿一样的眼睛啊。 第16章 梦里到处都是你。 大梦沉沉,落雪纷纷,这样的梦,我不愿醒来。 没有人会等一个等不到的人。 我该放你走了。 白果醒了很久,但他还是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如果可以的话,他都不想呼吸。 讨厌的幻觉又来了。 他在家里,又在森林里。 雪落在叶子上,发出簌簌的声响。森林里有一片空地,那里除了一棵树之外什么都没有。白果站在河对岸,走不过去。奇怪的光让他看不清脚下的路。 有人在说话。 是谁的声音,如此熟悉。 “没有你的话,他就会带我走了。” “没事啊,囝囝,奶奶养你,不哭了啊,我们回家。” “你以后就跟我一起去上学吧。” “你喜欢男人?你喜欢我?真是恶心。” “你和她一样,下贱,我真后悔和她生了你。” “我有女朋友了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18 。” “你的病已经很严重了。” “病人需要镇定剂,加大剂量,再来一针。” “坐在这儿画画能晒到太阳,是不是很舒服?你要喝果汁吗?” “你还不知道吧,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再喜欢他又能怎么样呢?两个男人又不能在一起,而且他还不喜欢你。” “小朋友,你可真是,可爱。” “别哭,不怕,我们慢慢来。” “宝贝儿。” “白果,你记住了吗?” “白果,你记住了吗?” “白果,你记住了吗?” 光怪陆离中出现的蠕动的嘴说个不停,女人尖利的笑声和低低的哭泣交错,谁的口中不断重复着他的名字。森林不见了,到处都是反光的镜子,闪啊闪,他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救了白果。 溺水的人挣扎着,在水中上下挥动四肢,躯体浮动,终于把头探出了水面。周遭静了,室内除了他和家具,再没有别的。 “喂,您好。请问是白先生吗?”陌生的号码,陌生的声音。 “喂?您好?” 神思不定的白果没有应声。 等对方再一次询问的时候,他才回神,咽了咽口水。许久没有说话,白果的嗓子里像是含着沙子,又干又涩,“嗯,是我。不好意思,您是哪位?” “哦,我是舞蹈班的工作人员。您参加了我们的体验课,请问您感觉如何?是否需要报名之后的课程?” “谢谢你,我、我不用了。” “哦,好的。很抱歉打扰您了。” “没有,没有。不好意思,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您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 挂了电话,看到提示信息中的一排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白果苦笑。回复了苏叶的关心后,他看着屏幕上梁京墨的备注发呆。 树先生。 一整排的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 白果继续在床上躺了许久,直到久未进食的胃有了刺痛的感觉才爬起来洗漱。走出卧室,客厅、厨房都还是两人出门前的样子,然而冰箱里放着几道用保鲜膜包好的清淡小菜,电饭煲里一直焖着粥。 菜凉得像冰,粥干得没有水分,白果却吃得开心。 气得火冒三丈的梁京墨还不忘给他做饭,梁京墨真是,太好了。 白果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吃,泪水混着米粒,又甜又咸。 单调的手机铃声又响了,白果气息一顿,打起了嗝。于是,另一边梁京墨终于等到白果接了电话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了这边传来的打嗝声。 梁京墨有点懵。 白果还在哭,边哭边说,还打着嗝,“你、呃,你、你怎么,呃,才给我,呃,打电话啊。” 原本准备好的话都派不上用场了,梁京墨莫名想笑。 “你看到那么多未接来电,就没想着给我回个电话?贼喊抓贼呢,嗯?”低沉且和缓的声音熟悉得令人心安。 白果只是哭,哭声里还有打嗝的声音。 梁京墨听了一会儿,白果渐渐不打嗝了,大哭后抽噎着,含含糊糊地说了什么,梁京墨没听清。他又等了等,见白果没有停下的意思,就打断了白果的小声哭泣,柔声问道:“宝贝儿,你说什么?再告诉我一遍好吗?” 白果不哭了,含糊地重复了一句话:“等我、我长成长颈鹿。” “什么?什么路?” “我说!” 破罐子破摔的白果大喊一声,喊完这一声就没了勇气,扭扭捏捏半天后用低如蚊蚋的声音说道:“我说,树先生你等等我呀,等我变成长颈鹿的那天,你就不用弯腰啦。到时候我、我就陪着你,没日没夜地陪着你。” 梁京墨琢磨片刻才反应过来白果话里的意思,他笑了起来,为白果最后慌不择口说的话越笑越大声。 白果恼羞成怒,脸上还挂着泪珠,“那、你这次你听清楚了吗?” “嗯,听清楚了。现在啊,换你听我说。树先生说,他很乐意等你,不过你可要快一点儿,他不想等太久。” 梁京墨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在白果耳边轻轻拂过,让他一点一点红了脸。 对他而言,因为有人疼爱了,才学会撒娇,而得寸进尺后没有被推开,他才敢恃宠而骄。 九月 第三周 第17章 日子不紧不慢过去,白果和梁京墨的关系慢慢升温。 梁京墨没有告诉白果他知道他的秘密了,但他对白果愈发体贴,关心白果的身体,暗自记下白果的情绪波动,尽量让白果开心。得知白果患了躁郁症后,他翻看了很多关于双相情感障碍的资料,顺便看了一些纪录片和相关的电影。了解的越多,他越是心疼白果。 身体上的不适可以用药克制,可长期心理上的自我折磨该如何治愈。 梁京墨终于懂了白果那些不合理的举动。 他动不动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画的是儿童插画,但他挂在家里墙上的画却全是只有黑白两色、姿势诡异的人体;他偷偷摸摸吃的药片,他成宿成宿地失眠,他经常性地手抖;他容易被取悦又容易被伤害;他一直不肯完全地接受自己,又从不说任何拒绝的话。 如今梁京墨最想知道的就是白果得病的原因,可是这个问题就连和白果相识已久的苏叶也没有答案。 至于苏叶,自从他把白果的病告诉梁京墨后,他就陷入了纠结中。一方面,他看出白果喜欢梁京墨,并且梁京墨对白果很好,他不愿看到这两人因为一个不说一个不解而疏远彼此;另一方面,苏叶为自己以光速出卖好友的行为自责不已。至于白果的病,苏叶从来不认为这是多大的问题。白果有心理疾病,他有女装癖,但是苏叶从没觉得他们两个有谁不是正常人。他希望梁京墨也这么想,不要离开白果。 梁京墨后来的做法不仅没有辜负苏叶对他的期望,还让苏叶对他大为改观。以娘家人身份自居的苏叶,对梁京墨这个上门女婿很是满意,梁京墨再来问和白果有关的事他就知无不言了,全然忘了自己前几天的纠结。 苏叶努力压抑自己热爱八卦的心,但压了几天还是没压住,挑了一个白果一定会在家的时间,就来上门走访慰问险些失去预备男友的白果了。为了套话能够顺利进行,苏叶还带了酒,吃晚饭的时候哄着白果喝了好几杯。 “你跟梁京墨俩和好了?”苏叶选了一个不会被拒绝的话题作为切入点。 白果面色微红,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嗯,本来也没有吵架呀。” “你们是没吵架,你们只是差一点就老死不相往来了,”苏叶翻了个白眼,然后眼珠一转,笑得像个狐狸,“我现在可以说是相当清楚你家梁老师的想法了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19 ,你想不想知道呀?” 白果眨眨眼,既是好奇又是不敢相信地说:“好呀,那你告诉我呀。” “好呀,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行不行呀?”苏叶笑眯眯地学着白果的腔调说话。 白果害羞了,想了想,抬起了头,明亮的眼睛在灯下更好看了。他认真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他。”见苏叶答应了,他喝了几口酒,然后才开始说:“我对他真的很不好,可是他很温柔很温柔,就算我说了难听的话也没有讨厌我。我觉得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他我也得努力。毕竟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呀。要他一直让着我,太自私了。我得变得好一些才行,不然他太累了。” 说这些话时,白果停顿了三四次,苏叶没有插话,静静听着。白果说完,苏叶拍手鼓掌,把白果吓了一跳。 “这样才对啊,你不钻牛角尖就好。不过我还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苏叶严肃起来,轻咳一声。白果受他感染,不禁挺直了腰板,紧张地看着苏叶。场面一时像极了严刑逼供现场,苏叶没绷住表情,笑了。 “好啦,就是一点小事。我问你啊,你是真的爱上他了、想和他在一起,还是因为习惯离不开他?” 白果没想到苏叶的第一个问题就把他难倒了。 “我、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了,习惯可以养成也可以戒了,”苏叶语重心长地说,“可是爱呢,爱——” “可是爱也会不见呀?”白果歪歪头,语气淡淡地问道。 这次换苏叶被难倒了。苏叶张了张嘴,几次尝试举例说服对面喝多了之后变得伶牙俐齿的人,却发现白果说的没错。想到自己的经历,他更是感觉无法论证。 “没关系的。爱也好,习惯也好,我就是,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嘛。”白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傻乎乎地笑个没完。一提到梁京墨,他就想笑。 “那你告诉他你的病了吗?”苏叶抛出第二个问题。 白果不笑了,咽下一口酒,撅起了嘴,“那就不让他知道。” “一辈子都瞒着他?背着他吃药看医生?”苏叶眯起了眼睛。 “但是他不能知道的呀。他知道我不是一个正常人了,就要和我,嗯,你刚才说的那个,嗯,老死不相往来了。”白果委屈兮兮地看着苏叶,说着说着眼里浮上一层水汽,“爸爸就不要妈妈了,沈叔叔也不要妈妈了,小陆哥哥也不要我了。” 苏叶自觉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开始后悔他让白果喝了太多酒。 “我不能让他走,除了你,我就只有他了。可是你有那个铁塔,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只有梁京墨,”说到这里,白果腼腆地笑笑,“就连他的名字都那么好听,他还特别有才特别温柔特别帅,梁京墨宇宙第一世界无敌好。” 苏叶悔得肠子都青了,眼看着话题就要拐到“如何花样称赞梁京墨”,急忙叫停,“谁说有心理疾病的人就不是正常人了?” “大家都这么说呀。神经病,变态,疯子,脑子有毛病,我能想出好多好多骂我的话呢。”白果睁大了眼睛,一本正经地说。 苏叶有点生气,拉着白果的手摸摸自己的脸,“你看,我还化妆戴首饰穿裙子呢,好多人说我变态我不也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白果端详着苏叶全身上下,皱眉思考,“嗯,我觉得不一样。他们会说,你是个男人居然喜欢这些,但是只要你剪了头发洗干净脸换上男人的衣服,他们就不会说你了。这不叫变态,你只是喜欢打扮自己,你没有伤害任何人,你不是变态。”他抱住苏叶,像梁京墨常对他做的那样拍拍苏叶的后背,喃喃道,“不怕不怕,我们不理他们。他们是坏人,他们嫉妒你好看。不怕。” 苏叶想哭又想笑,“我们不是在说你吗?怎么换你安慰我了?觉得我可怜呐?”他抿抿嘴,一脸严肃地对白果说:“我有异装癖,你有心理上的病,可我们都是正常人。你只是病了,就像糖尿病人不能吃甜食,得了高血压的人要少生气一样,你只是得了一种病,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 白果一撇嘴,哭了。 “我、我妈妈,她不要我,我以为是我不乖。奶奶、奶奶和我一起,没几年就,就去世了。爸爸、爸爸不喜欢我,他说我像妈妈,奶奶、还去世了。小陆哥哥,嗯,小、陆哥哥,我喜欢他,所以,嗯,讨厌我。我、我不明白呀,我真的,不明白呀。他们、他们为什么不肯对我、对我好一点。我明明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啊。” 虽然白果没有哭得撕心裂肺,但他这样要哭不哭、委屈巴巴的样子反而更让人心疼。苏叶猜出个大概,越想心里越不好受,他反抱住白果,叹了口气。 “有时候啊,越是你在乎的人,越吝啬于给你那一点点爱。没事的,不要因为几个人没有回应你,你就谁都不信了。你总会遇到一个人,对你好到让你把那些不好的人都忘了。” “所以啊,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他吧。” 第18章 和苏叶聊过后白果就一直在想该如何向梁京墨坦白,他不住设想梁京墨得知一切后可能会有的反应。白果在否定自己又肯定自己的过程里往返不停,患得患失的情绪让他又失去了睡眠。彻夜难眠的他只有吃了安眠药才会踏进卧室的门,不然他怕一看到床,那种困却睡不着的感觉就来了。 梁京墨对苏叶和白果的谈话浑然不知,照旧每日睡前一个电话,他以为挂了电话白果就去睡了,却不知白果把他们的对话录下来,在夜里反复听。 有几次打电话时,梁京墨都要开口说他已经知道了,然而想到白果对此强烈的抵触他又沉默了。 他想,还是等到白果愿意主动提起的那一天吧。 白果装得很好,梁京墨全然不知他每晚睁眼到天亮。 到了周五,也许是因为前一天多吃了两片药睡得很好,白果看起来只是精神不佳,但脸色没有前几天那么苍白。饶是如此,梁京墨看了还是有些不快,白果总是照顾不好自己。见梁京墨不悦,白果强打起精神找话题聊天,梁京墨不理他,他就凑过去抱着梁京墨要亲亲,接着被梁京墨打横抱起抱到了卧室。 “安静,睡觉。” 躺在床上,梁京墨几下就把白果脱得只剩内裤,塞进被窝,拉过薄被盖上。白果尝试着挣出他的怀抱,却被抱得更紧了。 然后,在不知不觉中,白果睡着了。 微凉的手指探入被褥间,揉捏着裸露在外的肌肤。 白果推拒着,躲开了那只讨厌的手。可又一只手伸了进来,还掐上了他的痒痒肉。挣扎无果,白果醒来,睡眼醒松地看向罪魁祸首。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20 “抱抱。” 他向梁京墨伸出双手,梁京墨俯下身抱住他。白果懒懒地轻蹭梁京墨的脖颈,把头放在他颈窝,闭上了眼睛。梁京墨亲亲他的眼睛,继续挠他的痒痒肉。 “哎,我起我起。”白果无可奈何的语气取悦了梁京墨。 “去洗把脸,换好衣服。我有个惊喜给你,嗯?” 白果微微扬起头,嘴唇蹭着梁京墨的下巴,“你抱我去,好不好呀。” 梁京墨抓住白果的腿根,抱着他去卫生间,白果夹住他的腰,趴在他肩上。 继被抱着去洗脸后,白果接连达成“被抱着穿衣服”和“被抱着吃饭”成就,若不是怕人看到,他还想让梁京墨抱着他下楼。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白果神采奕奕,完全不同于下午的萎靡,他精神万分地盯着梁京墨看,看一会儿就转头偷笑,笑够了又转过头来看梁京墨,看着看着又开始傻笑。梁京墨神色自若,由着他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白果挪挪屁股,大半个身子靠过来,“我们去哪里呀?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惊喜吗?” 梁京墨瞥他一眼,“去天津。” 白果一下子亢奋了,拍拍腿,“哇,我们要出去玩啦”。 他大呼小叫了一阵,想到什么后,脸上兴奋的神色一扫而空,换上了焦急,“可是我没带行李呀,还有身份证什么的,我们不用住酒店吗?现在回去拿吧。” 梁京墨笑笑,“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的第二部 电影吗?维也纳一夜情。” “记得呀。《爱在黎明日出前》,才不是维也纳一夜情,”白果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惊喜啊。” “嗯,等会儿坐上高铁,我们就是陌生人了,直到明天日出之前。好吗?” 梁京墨单手从钱包里抽出车票,递给白果,“没有带行李,给你拿了件外套。身份证在我这儿。你什么都不用带,带着你自己就行了。” 白果一把抱住梁京墨,啃了一口梁京墨的下巴,“梁老师,你真是太棒了。” 梁老师毫不谦虚地接受了白同学的赞美,并且把白同学扯回了副驾驶位上,叮嘱道:“好好坐着,开车呢,别闹。” 白果乖巧地坐好,继续欣赏他的美色。 检票前,白果抱着梁京墨不撒手。 “你不害羞了?嗯?”梁京墨一手拿着手机查看他的攻略,一手揽着白果。 白果羞答答地趴在他怀里,嘟嘟囔囔地说道:“再抱一下嘛,就一下下。等一下我就不认识你啦。” “没事儿,不认识也给你抱。”梁京墨把手机放好,腾出手拥着白果。 他们站在候车厅的角落里,旁边是一排贴着“暂停使用”的atm取款机。要不是觉得这里不会有人看见,白果估计说什么都不会在公众场合做出这样亲密的举止。 “好了,我们走吧。”从梁京墨怀里退出来时,白果扬着粉扑扑的小脸笑得灿烂,梁京墨心里漫上一阵痒意。 他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几个小时里自己会遭遇什么了,早知如此折磨,就不制造什么“电影之夜”的惊喜了,把人关在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多好。 “走啦走啦。”白果松开了两人相牵的手,快走几步,招呼着梁京墨跟上。 从北京到天津,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上了车一坐下白果就慌了。 城际列车的观光车厢,侧面是宽大的玻璃窗。他侧头看着玻璃上对面男人的倒影,考虑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搭讪,腹诽梁京墨明知他不是主动的人还设计了这样的环节,又为梁京墨轻而易举地摸清他的喜好、并乐于费心为他做如此浪漫的事感到喜悦。 梁京墨双手搭在桌上,他看着白果,率先开口说道,“去津门吗?” 白果点头,为这游戏感到兴奋,“嗯,你也是吗?” “嗯,去旅游,”梁京墨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白果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温文儒雅,风度翩翩,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过分亲近也不让人觉得漠然,“你知道那儿有什么好玩的吗?” 白果讪讪地笑了,“抱歉,我不太清楚。” 梁京墨向他伸出手,慢条斯理地说:“没关系,我知道。要不,你跟着我?” “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这位可爱的男士跟我一起游览这个城市?” 白果匆匆扫过没有几个人的观光车厢,为对面人光天化日耍流氓的行径红了脸,小声答道:“那就麻烦你了。” 梁京墨觉得他这幅受惊小兔的样子很有趣,笑了笑,索性就握着白果的手,直到下了车也没有松开。白果想到在陌生的城市应该不会遇到熟人,就随他去了。 其实平时白果就很想光明正大地牵梁京墨的手,但他担心这样的做法会给梁京墨招致生活上或是工作上的麻烦,他不想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也不想给别人带来困扰、令人生厌。 白果反复告诉自己天已经黑了,而且这里没人认识他们,人们不会注意这里,他可以大胆一点,放纵这片刻。 他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偷偷笑了。 夏末秋初的晚风已有了凉意,白果长至耳垂处的头发在风中拂动,柔软的发丝掠过脸颊,痒痒的。璀璨的灯光里是跨河而立的座座桥梁,水面上波光粼粼,不时有轮船经过,荡着层层微波,划开光影。 他们沿着河散步,白果走在河边低矮的围阶上,手里攥着梁京墨买给他的饼干。 “你说河里有鱼吗?”白果兴致勃勃地把饼干掰碎了,扔进河里。 梁京墨看看不甚清澈的水,不置可否,“有没有鱼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 “什么事?”白果看到不远处几条小鱼游了过来,开心地把最后一块小碎块也扔进了河里,“你看,真的有鱼。不过还是鱼苗,好小。” 梁京墨接过白果手里的饼干袋子装进兜里,“我一会儿帮你扔垃圾,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白果空出了手去牵梁京墨的手,“好啊。可是只有你问我问题不公平,一人一个。” 梁京墨颔首,“嗯,我先。你有喜欢的人吗?” 白果坏笑,“有啊有啊,他可帅了,比你还帅。” 梁京墨挑眉,“哦,是吗?你眼里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说好了一人一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该我了,”白果孩子气地踮起了脚走路,“你第一次和人那个什么,都做了什么?” 梁京墨一愣,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什么都做了。” “你不能这么回答。” “一个问题已经问过了,该我了,”梁京墨接着问道,“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儿的?” 白果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看着梁京墨,“高大又英俊,温柔又体贴,聪明又幽默。他什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21 么都会,什么都好,他是特别完美的一个人。” 梁京墨有点脸红,他转过头咳了一声。白果好不容易见到他害羞的样子,立刻跳下台非要凑近了去看他的脸。 天黑了,梁京墨还比他高了一头,白果绕着梁京墨绕了好几圈也没看清,“好吧好吧,我不看了,那我问你问题啦。你刚才说什么都做了,什么是什么呀?” 梁京墨语气淡淡地说道:“就是搂搂抱抱,还有最原始的动作。” “那他是你当时的男朋友吗?”白果有点不开心了。 梁京墨迟疑了,白果敏感地抓住了答案,“难道不是男朋友,是女朋友,对不对?”梁京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该我问你了。” 白果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你不是喜欢男生吗?不是的话,你为什么要在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那些话?你现在还喜欢女生吗?” “我,嗯,”梁京墨后悔玩这个游戏了,陌生人更是装不下去了,“不是,我不是非某一个性别的人不可,还是看人。” “所以你男的女的都喜欢,”白果的心碎了,“我不仅要挡住男的情敌,还要挡住女的情敌。你这么好,我守不住怎么办?我不想要他们把你抢走。”他踢踢腿,把围阶上的小石子一脚踢进了水里。 梁京墨叹气,揉揉白果的头,“我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我喜欢你,最喜欢你,只喜欢你。没有他们,哪来的他们。” 白果还是有些委屈,“我真的好难过呀,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梁京墨再次叹气,拥着怀里胡思乱想的人,安慰道:“现在也不晚啊,我现在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 “我说不出来,我就是,我就是想做你的第一个,可是现在也很好。就是,就是要是能再多一点,和你一起的什么经历,再特别一点就好了。我也知道我太贪心了,我就是,哎呀,就是想早一些和你认识。没关系,我就是说一说,现在也好。” 白果越说越小声,尽管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梁京墨还是听懂了。 “我比你大了六岁,我生活的地方离你从小居住的地方有一千多公里,而且我们才认识了不到一年。宝贝儿,你不能要求我在遇到你之前的人生是一片空白,”梁京墨的语气很和缓,他仔细地拿捏言辞,生怕伤了白果的心,“但是,我保证,在遇到你之后,你就是唯一。好吗?” 白果被甜蜜的情话击中了心,不知该如何回应,又觉得梁京墨说得太肉麻了,犹豫片刻,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刚刚太矫情了。你没有错,我不该怪你的。”他有些着急地揪着梁京墨的衣摆,“你不要难过,也不要放在心上,我不该那么说你。” 梁京墨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你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答应了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你要相信我。” 白果静默半晌,点点头,回吻了梁京墨,小声说:“真的对不起。” 梁京墨拉着他的手朝前走去,“不用道歉。你再说对不起,我就把你带到桥中央亲你,你说几遍我就亲几分钟,让晚上出来遛弯儿的天津市民都看看我们这对狗男男的风采。” 白果低落的情绪瞬间就消失了,他抬起小腿轻踹梁京墨,却被梁京墨抓住了。于是白果只能翘着一只腿,单腿跳跃前进,梁京墨看了,笑得失了风度。 看到广场上有打印照片的机器,梁京墨拉着白果过去,用手机自拍了一张两人的合照,打印出来。照片上白果嘟起嘴,气呼呼地看着镜头,梁京墨开心地笑着,目光落在了白果身上。 梁京墨郑重其事地把照片放进了钱包里,白果背过身偷乐,不好意思再假装生气了。 走到广场一角,在一家露天小酒馆里他们随意吃了些东西。梁京墨借口说有一个秘密要告诉白果,信以为真的白果探过身去,然后就被亲了。 离开前,就在梁京墨低头给他披上外套的时候,白果踮起脚啪唧一口亲在了梁京墨鼻子上。悠扬的爵士乐盖过了梁京墨低柔的笑声,白果借着灯光看清了他的笑。 今晚的夜色如此温柔,但他比夜色还要温柔。 第19章 桥上的摩天轮横跨过河面,像巨人的眼睛,用审视一切的冰冷眼神注视着热恋中的人儿做傻事。夜空中挂着一轮圆月,他们站在酒店楼顶吹着风,俯瞰这个城市的夜景。 “我们这样上来真的可以吗?”白果像做贼一样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四周,惹来梁京墨一阵轻笑。 灯影重重,钢筋水泥组成的建筑群如同森林般静默。习习凉风带来河面上湿润的水汽,不知哪里传来七零八落的钢琴声。这座城市渐渐入眠,水上,最后一艘游轮孤零零地开远了,音乐声、杯盏碰撞的声音、甲板上的脚步声,还有人们的欢声笑语,随着渐去渐远。 白果呢喃道,“世纪末最后的狂欢。” 梁京墨从背后拥住他,咬着他的耳尖低声问道:“想跳舞吗?” 白果摇头,嘴唇擦过梁京墨的侧颈,“我不会。”他想起了他无疾而终的尝试。 男人抓住他的手,拉着他转过身,揽着他的腰轻轻提起,把他的脚放在自己脚上。白果的帆布鞋踩在梁京墨的皮鞋上,他的左手搭在梁京墨肩臂上,右手放在梁京墨左手虎口的位置。前进,横移,并脚,月下的华尔兹在叮叮咚咚的琴声中划出完美的弧形。 白果的心房里陷进去一块,悄悄地填上了喜悦。 “在你的心里睡着月亮光。” 爱人无心的低语令人心生欢喜,他只觉得满心的快乐很快就要溢出来,与这倾泻一地的月光汇聚成蜿蜒的小溪。一个字一个字敲在他心上,子弹穿心而过,流着血的空洞里开出艳丽的花朵。 啪嗒啪嗒,是溪水溅在岸上的声音,是鲜血滴下的声音,是他心动的声音。 狂热的恋爱,好像一阵咳嗽,来得突然又惊心动魄。 全靠一人独舞的动作,最后却是另一个人气喘吁吁。他们并排躺在粗糙不平的水泥地上,白果露出一个冒着傻气的笑容,眼睛亮亮的,梁京墨不能克制地去吻他的眼睛。 “好痒呀。”白果长长的眼睫为梁京墨的动作眨个不停。 “你眼睛里面有星星,”梁京墨捂住了白果的眼睛,“你再看我,我就要把你吃了。” 几近耳语的低哑声音让敏感的小动物立刻察觉到了危险,白果讨好地蹭蹭梁京墨的脸颊,“你看天上的星星,不要看我呀。” “你就是星星。”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星星的尘埃。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你身体里的元素也许就是亿万年前恒星爆炸的产物。我们从星辰里来,最后也会化为星辰。” 看着漆黑的夜空,梁京墨低柔的嗓音、平直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22 的叙述让白果走入了想象。 他看到自己全身赤裸地漂浮在冰冷的空气里。 他的身边,星云变换,流行拖尾,恒星死去,白矮星燃烧殆尽,黑矮星没有一丝生机。他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睡着了。斗转星移,他化为尘埃。 “你在想什么?”梁京墨的手触到白果的脸,摸到一手冰凉。白果顺从地闭上眼睛,长久凝视夜空,无垠的空间给了他无尽的恐慌。身边人的体温提醒着他,眼下他不是孤单一人。 “看个星星也哭,嗯?”梁京墨温柔的叹息声里尽是宠溺,“你又不是女孩儿,总是哭什么?” “我是女孩儿就可以随便哭了吗?”白果泪眼朦胧地看着梁京墨。 梁京墨笑笑,安抚地抹去白果脸上的泪,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你不哭了,好吗?” 白果难为情地擦干自己的泪,好奇地问:“什么故事?” “一个老男人不要脸地和一个美少年在一起了,让他天天哭的故事。”梁京墨的话让白果想歪了,他惊讶又害羞的眼神让梁京墨忍不住大笑。 “想什么呢,这可是一个正经的故事。” 梁京墨想了想,静了片刻,说道:“众神的王者,宙斯,他化作鹰带走了特洛伊的王子,美丽的少年自此做了奥林匹亚的侍酒。” “宇宙的神赐予伽倪墨得斯永驻的青春,灿烂的金葡萄藤也不及他鲜花般的容颜那样耀眼。可是神独一无二的爱让旁人用嫉妒毁了他。” “他变成了水瓶座的星,不再是宙斯身边的侍酒,而是侍酒手里的水瓶。少年从此守口如瓶,爱而不宣。” “但是,他赠予神的礼物不应是水瓶里的眼泪,即便是他要流泪,也该是为了神给予的欢愉。” “'天上的星啊,我的少年啊,请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你想要的所有。'无所不能的神明有了脆弱的一面,他卑微地乞求着。” “美丽的少年看到了宙斯的心,他从天边走来,回到了神的身边。” “他是神的宠儿,也是神的爱人。” 片刻的停顿后,梁京墨说道:“这是星星的故事,不是我的故事。我的故事,你要听吗?” 他垂下眼帘,白果看不到他的眼神。 “春天到来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人。他有水润的眼睛和鲜艳的嘴唇。” “他是拉斐尔画里的天使,也是纳博科夫笔下欲念的火。他是我的伽倪墨得斯,我却不是宙斯。我是只会掠夺的鹰。” “我盼着他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 静静地对视,梁京墨在等白果的答案。 “伽倪墨得斯斟满酒杯,他举起杯子落下虔诚的吻。杯子转了半圈,递到宙斯手中,”白果抬起梁京墨的手轻吻他的指尖,他慢慢抬起头,专注地看着梁京墨,眼里水光闪烁,“他轻声说,'我的神,请品尝我。'” 无人的酒店顶层,他们相拥亲吻。 钢琴声停了,世界安静得好像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了。 “仿佛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属于我们,是我们自己创造的。就像你在我梦里,我在你梦里。”一吻结束,白果坐起来,冷不丁地说起了电影里的台词。 “所以这一整夜才会如此美妙。”梁京墨从容不迫地接上,下一句台词应该是“客观地说,我们本来不会在一起的”,他等着白果说出来,而他已经想出了答语。 “我明白,感觉我们在童话世界里。”白果跳过了那句话,他不喜欢。 “即便是天亮之后,我们也不会变回南瓜。我们从一开始就在一起了。只要我的小王子愿意,他可以每一天都活在童话里,”梁京墨改了女主角试探男主角的话,他给了白果一个美好的约定,“现在,他该拿出玻璃鞋试试合不合脚。” “王子说,他的脚走了一晚上,太累啦,穿不了玻璃鞋啦,他要做世界上唯一一个光脚丫的王子。”白果扑进梁京墨怀里,洋洋得意地说道。 梁京墨拥住他,笑道:“乞丐王子。” 第20章 凌晨三点多,城市还在梦中。 高大的男人像抱小孩一样托着清瘦的青年,穿过走廊,来到房间门前。他把怀里的人向上举了举,然后拿出房卡打开了门。 轻轻地把白果抱到床上,梁京墨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蘸了热水,给白果擦了一遍身子,他自己则是飞快地冲了个澡。梁京墨一躺下,白果就若有所觉地翻过身蹭进了他怀里,他搂着白果,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傍晚,白果饿醒了。他光着脚下了床,在房间里走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梁京墨。白果迷糊了好一会,才想起给梁京墨打电话,电话还没打通,他就听到门开了。 梁京墨拎着几个袋子走进来,问道:“醒了很久了吗?没看见我,怕不怕?” 白果摇头,“我又不是小孩。” “嗯,那你就别总是光脚走路,地上凉。马上去刷牙洗脸,然后吃饭。”梁京墨说着,把饭菜从袋子里拿出来放桌上。白果走过去踩了梁京墨一脚,踩完就跑,穿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漱了。 饭后,两个人坐在沙发椅上小憩。白果双手环着梁京墨脖颈,头靠在他肩膀,懒洋洋地侧坐在他腿上。 白果有一段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他半眯着眼睛,仍是一副睡不醒的惫懒样子。 “还想出去玩儿吗?” “哪里都不想去,只想睡觉。” “那我们就睡觉吧。” 梁京墨的手放在了白果的臀上,白果反应过来梁京墨的意思,有一点羞涩,但也只是一点。他仰起头吻上梁京墨的颈项,柔软的小舌舔着凸起的喉结。梁京墨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白果,向浴室走去,绵密的亲吻不曾间断。 方形的浴缸完全足以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的身体,即使是两人都躺平,宽大的浴缸里还绰绰有余。龙头仍在放着热水,白果身上只有一件内裤,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浴缸边沿上看梁京墨脱衣服,两只脚交叠,兴奋地动动脚趾,裸露的皮肤被热气蒸着泛起浅浅的粉色。他锁骨上细细密密的小字在一片雾气里不甚清晰,看不清楚写的什么。鲜艳的色泽在水汽晕染下红得像血,妖异又惑人。 梁京墨的白衬衫已经从裤子里抽出了下摆,裤子松松垮垮的半褪在腰间。他一手摆弄着另一只手的袖子,气定神闲地慢慢脱下衣服,好似完全没有被眼前的美色迷了眼。 可梁京墨的内裤早就鼓出一坨,白果可以清楚地看出他阴茎的形状。 粗粗的,长长的。龟头圆润,像个蘑菇头。 白果低头,掀起内裤的边,看了一眼自己的那根。 又粉又嫩,已经翘了起来,是个小蘑菇。 另一只手拉下了他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23 的内裤,梁京墨身体全裸,他站在白果面前,语含笑意,“羡慕?” 他的阴茎直挺挺地立在白果眼前,就在白果嘴边。闻到那里淡淡的腥膻气味,白果觉得有些羞耻。 “你不要显摆,我会长大的。” 白果说话时嘴唇轻启,柔软的唇肉擦过梁京墨的阴茎,柱身带着龟头弹了一下,梁京墨吸了一口气。白果听到了,他迟疑地伸出手,握住了那根硬挺的性器。 手心热烫的温度让白果脸红心跳,他咽了下口水,然后俯首含住了梁京墨的阴茎。 “宝贝儿。”梁京墨的声音哑得厉害,白果的主动挑起了他的情欲,然而尽管他很享受口腔里湿热、紧致的感觉,却不想看到白果委屈自己。 他向后撤出一点,想抽出来。谁知白果跟着他的动作,把他的阴茎整个含进了嘴里,还不忘用手抚慰下面的囊袋。灵巧的舌尖沿着冠状沟滑过,在铃口停下,舔弄了几下。白果像吃棒棒糖一样唆着嘴里胀起的性器,来回舔过青筋鼓起的柱身,含住蘑菇头舔弄。 梁京墨神色冷淡,眼睛却是红了,喉结攒动,鼻息滚烫。 白果强忍着呕吐的反应,吞下了整根阴茎。由吞咽带来的极致快感让梁京墨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偏偏白果还用力挤压了几下。他捧在掌心的人愿意为他口交,甚至为他做了深喉,这让他劣根性的征服欲得到了彻底的满足。 柔嫩的舌头抵在马眼上一戳一戳,舔着那里流出的液体。艳红的嘴唇含着硕大的龟头,不住吮吸。白果抬眼看向梁京墨,清秀的面容染上了情欲的颜色,媚眼如丝。梁京墨粗喘着气,来不及抽出来就把精液射在了白果嘴里。 白果猛地后退,他被呛到了,咳了起来,舌头上还沾着白浊的精液,他的嘴唇牵连着银丝,口水混着分泌液从梁京墨的阴茎上落下,落在了他白嫩的腿上。 “在哪儿学的?谁教你的?”梁京墨用手指碾过白果的唇,将他嘴里的精液刮出来。他的语气很凶,动作却很轻柔。据他所知,白果所有的性经验都来自于他。他初时爱极了白果那种天真的风情,却没想到青涩稚嫩的小孩不知何时被他养成了这样勾人的模样。 白果过了那一阵已经不咳了,他咬住梁京墨的手指含糊不清地说:“小电影呀,还有漫画,好多好多呢。”梁京墨的眼神愈发危险,他又伸出了一根手指,模仿性交的动作在白果嘴里搅了起来。 “以后不许看那些。你想学什么,我教你。”梁京墨拉起白果,让他背对着自己站在浴缸沿上,另一只手拿过了放在架子上的润滑油。 “好呀,”白果扭头看他,不怀好意地一笑,“梁老师。” 要疯了。 梁京墨分开白果的腿,扶着他的腰让他站得更稳一些。他蹲下身,捏着白果的臀肉向两边轻扯,然后亲上了臀缝间的小穴。舌头舔过褶皱,探入里面,浅浅拨动肠肉。白果小声地呻吟,他握着自己的小蘑菇上下套弄,蜷缩的脚趾抓着浴缸边沿,脚背绷了起来。他想要更多的爱抚,他想要被填满、充实的感觉,可是就在这时梁京墨离开了他的身体。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梁京墨拿起润滑油挤在手上,抚摸着那翕动着一缩一缩的小穴,念起了唐诗,手指十分配合地拨弄着肛口。莫名的耻感席卷了白果全身,他抓住梁京墨的手,不让他乱动。 “不喜欢《琵琶行》?可惜了。我还想在射进你身体的那一刻,说一说'大珠小珠落玉盘',”梁京墨靠近白果的耳朵,在他耳边轻声说,说着还挺了一下胯部。 白果推开他,想要从浴缸沿上下来。梁京墨凑上来,抱着白果的腰,坐进了浴缸里,白果面对面坐在他身上。浴缸里的水哗啦一声溢出来,流满了地板。梁京墨关上龙头,靠在浴缸壁上拥着白果。 “不背诗,换成词好不好?海棠花谢春融暖,偎人恁……不好,还是直白一些的才可爱,就像你,”梁京墨的手指插进白果的小穴,随着他的话插入再抽出,“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白果忿忿地咬他的脖子,用了力,尝到了锈和盐的味道。 梁京墨疼得嘶了一声,白果怕了,看清自己咬的牙印透着淡淡的血色后,眼里起了雾,下一秒就要哭了。 被咬的人反而成了安慰人的那一个,“哎,我不念了,你别哭。”见白果眼里含着泪,小心地舔去牙印上的血,那悔得要以死谢罪的小模样让梁京墨看了想笑。 “不疼,真的,你还哭?那我继续了,”梁京墨加了两根手指,手上动作不断,“红绫被,象牙床,怀中搂抱可意郎。情人睡,脱衣裳,口吐舌尖赛沙糖。” “你是不是我的可意郎,嗯?”说着,梁京墨含住了白果的乳头,“让我来尝尝你的这里,是不是像砂糖一样甜。” 白果顾不上那个牙印了,他断断续续地叫着梁京墨的名字,口里逸出呻吟声,抱住了梁京墨伏在他胸口的头。 梁京墨耐心又细致地做好了扩张,咬着白果另一侧的乳头,一挺而入,直至白果完全贴在了他身上,他们的身体紧紧相连。 “《红楼梦》看过没?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你要是贾宝玉,那我就是花袭人。”梁京墨耸动着腰,粗长的性器在白果股间若隐若现。 “宝二爷,你要给袭人一个姨娘当当吗?” 硕大的龟头抵在白果前列腺的位置不停戳着,白果忍不住尖叫。 “我、我,还姨娘,我、我夹死你。” 白果努力夹紧腿夹紧屁股,却让梁京墨舒爽地发出叹息,然后攻势愈发猛烈。大腿相撞的声音和哗啦哗啦的水声就没停过,浴缸里的水已经空了一半。 “夹紧了,别漏出来。给你补补身子,长长个,不然什么时候变成长颈鹿?” 积攒了数天的精液一股一股射出,梁京墨的形容让白果羞得满面通红。 “啊……为什么……嗯,这时候……你、你……啊……还要给我上课?嗯……你……啊……”白果的性器抵在梁京墨的腹肌上,微颤着射出了白浊的液体。 一向温柔的梁京墨做了混蛋,他不等白果的高潮过去,就再次把阴茎插进了白果的小穴。 “你把下面这张小嘴闭紧了,我就闭嘴。” 白果一心只想夹死他。 在他看来,梁京墨真不愧是教授中国古代文学这门课的老师,中文十级,作文满分,熟知从先秦到民国的种种淫词艳曲,说起荤话来满嘴跑火车。他在梁京墨满是挑逗的话语和有力的撞击中,一次又一次被抛上云端。 今晚的梁京墨反常的粗鲁,像个打桩机,动作猛烈粗暴。 不知是第几次射精了,白果哭了,他哀声乞求,软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24 软绵绵的身体靠在梁京墨胸膛上,“你轻一点……我受不住了……啊,不要这么深……你慢一点,里面都是……我、我含不住了……嗯……啊……” 软软糯糯的声音和任君采撷的顺从模样让梁京墨只想欺负他,让他哭到说不出话,让他哪也去不了,只能乖乖地窝在他怀里。 再一次射精后,梁京墨抽出他的阴茎,沾着从白果红艳艳的穴口里流出的精液,在白果形状好看的臀上轻轻拍打,把精液涂满了白果的臀部,像是雄性动物标记自己的领地。一眼看去,白嫩的臀肉上满是黏腻的液体,有着说不出的情色意味。仍硬着的性器在白果的穴口浅浅戳着,捅进去又抽插了几下,惹得白果刚刚高潮过的身体一阵轻颤,这才放过了白果。 白果失神地躺在梁京墨怀里,大口喘气,脑中一片空白,全身酸疼。梁京墨看着白果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兴奋不已地撸动自己的阴茎,片刻后射在了白果背上。 梁京墨的精液洒在白果后背,让他感到屈辱,又有种奇怪的满足感,他小声呜咽着吻上梁京墨的唇。梁京墨回吻他,唇舌相触,舌头翻搅,勾着白果的舌头,舔过他的上颚,气息交融。 和意中人,做快乐事。 竟是这样美妙。 第21章 相比起前两天的愉悦,最后一天白果的情绪很是低落。 旅行即将结束的事实让他感到失落,身体的不适更是雪上加霜,玩的时候心不在焉,梁京墨和他说话时也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身上不舒服吗?抱歉,宝贝儿,是我过分了。” 男人手把方向盘,看着前面的路,分出注意力跟他说话。 红灯亮了,白果抬抬眼皮,看看外面再看看端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然后就靠过来扒男人的衣服。 梁京墨抓住白果作乱的手,调侃道:“等等就回家了,你别急啊。” 白果用没被抓着的另一只手拽下了梁京墨的衣领,露出他的肩颈。看到结了痂的牙印,扁扁嘴,难过了。柔软的嘴唇贴上去,轻轻一吻。 “我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疼。你呢?这里还痛不痛?” 白果有点担心,摸摸那一小块皮肤。接着,他大义凛然地露出自己的脖子,指着同样的位置说道:“要不你也咬我一口吧。” 看到白果视死如归的样子,梁京墨憋笑憋到内伤,他嘴上说着“好,我也咬一口,以牙还牙”,却是靠近了白果,突然亲上他的嘴唇。 “傻不傻。” 绿灯亮起,男人踩下油门,大手揉揉白果的头,似是安抚。 眼看马上就要到家了,白果探身往梁京墨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上一趴,头枕着胳膊,撒起娇来:“我不想回家。” “不回家你去哪儿?”梁京墨任他趴着,开车进入小区,找到车位,回头看看后面,倒车入位,动作潇洒,一气呵成。 “我就是不想回家呀。” 耍赖的小孩趴在他身上,死活不肯下车。梁京墨索性把白果拖过来,抱到自己腿上,两个人挤在驾驶位上,你侬我侬。 “那我就要带你回家了。” “回家了,还要画画,交稿子,再不交编辑就要给我打电话了。还要打扫卫生,做饭,吃饭,洗澡,睡觉。我不要。”白果撅起了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我头疼,喉咙痛,屁股也疼,腿还酸。所以我可以什么都不做。” 梁京墨哄他,“嗯,都怪我。你可以什么都不做,我来。我们现在上楼,好吗?” 白果搂住他的脖子,“不,你也不许去。” 梁京墨无奈地笑,“为什么不想回家?家里有怪兽啊?” “回家了,就没有这么开心了。有很多事要做,而且,”白果捂住梁京墨的眼睛,“家里没有你呀。你不在,就没有这么开心了。” 梁京墨心软了,拉下白果的小手,亲亲他的手心,郑重其事地说:“不想离开我的话,你想和我一起住吗?” 白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偏过头,不看他,呢喃道:“嗯,我们回去吧。” 又是这样。 刚刚暖化的心瞬间就被扔进了还没解化的冰河里。 “宝贝儿,你看着我,告诉我你愿不愿。”梁京墨面色难看,他捏着白果的下巴,强迫他看他。 白果闭眼,“抱歉,我现在还......我还没想好。” 如果一起住,一定会被发现。 不可以,还不可以。 梁京墨松了手,“好吧,随你。” “你不要生气,以后好吗?以后我们就一起住。”白果慌了,立刻睁开眼,急急地去抓梁京墨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又贴上去亲他的下巴,声音里带了一点哭腔,“我错了,我不这么说了。我只是想到旅行结束了,心情不好才这么说的,你不要生气。”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出去玩呢。我们先上楼吧,不按时吃饭的话,你的胃受不了。”梁京墨亲亲白果染上泪意的眼睛,抱起白果。他的语气很是柔和,不容抗拒的动作却很强硬。他对刚才的话题避而不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白果更是不敢再提,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然而,再小的鱼刺卡在喉咙里,都是折磨,即使那感觉微不足道。 疼的时间久了,一根鱼刺也就成了心疾。 九月 第四周 第22章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嘴里因这味道尝到了苦味,像泡了中药的盐水花生。白果站在精神科外,为自己突然想到的奇怪比喻笑了笑。 他脚步轻快地走向医院门口,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医生的话仍在耳畔,他要试一试新的办法。 他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他不缺钱,他很幸运,可以凭借爱好挣钱养活自己。他在这个大城市里有一个家,一个要好的朋友,还有一个近乎完美的爱人。 那些只是听起来就十分复杂的疗法原理,白果听了,似懂非懂,医生开的药他按时按量服下,一点一点调节身体。与前几年一进入秋天他就开始抑郁不同,今年他过得很正常,没有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也没有伤害自己。 也许是因为他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也许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认知改变了。他的生活里多了另一个人的存在,他不再是摇尾乞怜有人疼爱的小狗。 他已经很幸福了。 白果小步雀跃着到了停车场,哼着歌打开车门,发动车子离开医院,他要去给梁京墨买一个礼物。这是医生给他的任务,也是他的愿望。 可是,到了商场,白果手足无措,他不知道买什么才好。 他惊觉自己对梁京墨知之甚少,除了无关紧要的细节外,什么都不知道,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25 连个礼物都挑不出来。偌大的商场里人来人往,他傻愣愣地站在珠宝店的门口。 既然不知道买什么才好,那就什么都买好了。 回到家,白果坐在一堆购物袋里,对着手机发呆。 “这么多礼物,至少会有一个你喜欢的吧,”他喃喃自语,“万一你一个都不喜欢呢?那怎么办呢?你好几天不理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给你的礼物,你还会要吗?” 他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神经质地啃着自己的食指关节,自言自语。 这是一个好机会,再也不要见面了,也不要打电话了。 然后就淡了,他就不重要了。 他喜欢我什么呀?我什么都不好。 头疼,要吃药吗?还没有两个小时呢,再等等。 好,等我吃了药我就给他打电话。 要不还是现在就打电话吧?吃了药就想睡觉了。 医生说不是我的错,我只是病了,苏叶也这么说,所以我没有错。 我没有错,我为什么不能给他打电话。 可是他走的时候很不高兴,好像生气了。 我要把他哄开心才行呀,不能让他难过。 白果从嘴里拿出食指,指关节上牙印深深,破了皮,还没有流血。他揉了两下,用僵硬的食指拨出了电话。 等了片刻,始终没有人接听,电话被转到了语音信箱。 “喂,您好,我是梁京墨,有事请留言。” “我……是我呀,白果。啊,我不用说的,你会看到来电显示。我怎么那么笨,不是,那个,我,我想问问你,你想要什么礼物。啊,我说,我,我给你唱首歌吧。你不用,我……我唱了。” “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有你的日子分外地轻松。” “也不是无影踪,只是想你太浓。怎么会无时无刻把你梦。” “爱的路上有你,我并不寂寞。” “你对我那么的好,这次真的不同。” “也许我应该好好把你拥有,就像你一直为我守候。” “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 哼出最后一个字,白果挂了电话。他脱力地倒在沙发上,为自己幼稚又冲动的行为羞得满面通红。他想到梁京墨听了之后可能有的反应,嘿嘿傻笑。 梁京墨就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人。 白果把手机扔到一边,唱着歌进了书房,插上一张唱片,坐在画架前支起了画板。 他要送梁京墨一个他一定会喜欢的礼物。他要把他眼里的梁京墨和心里的梁京墨都画出来,还有他们之间发生的事,那么多浪漫又美好的事。 可是他对我那么好,我为他做的只有这些小事,他会觉得我很没用吗? 他喜欢我呢,还是喜欢和我上床呢? 铅笔在洁白的画布上划过,沙沙作响。白果一笔一笔在纸上勾出熟悉的轮廓,地上铺满了已经完成的画稿。男人英俊的眉眼在纸上看着他,他握笔的右手颤着,手背上的筋凸出来,扭成紫色的小虫。他笔下的线条断断续续,白果拿不住笔了,他默念了几遍医生今天说过的话,绝望地哭了。 不要想为什么和怎么办,保持安静,然后做点别的事。 可是医生,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 我的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 我不会好了。 梁京墨打电话来的时候,白果正躺在被窝里,看着地毯上的一片狼藉。 大量吃药引起的喷射性呕吐,让他的嘴里还有药、食物和胃液混在一起的味道。 手机铃声响了好多遍,但白果的手指动不了,只是预想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接听,他就觉得很累了。 如果我是一团呕吐物就好了,可以静静地摊在地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白果斜眼看向手机,看到梁京墨的备注在屏幕上一闪一闪,他的手指抬了起来。 电话接通了,除了呼吸声什么都没听到。 白果打开免提,松开手,手机落在了枕头上。 “宝贝儿,你在做什么?” 一听到梁京墨的声音,白果就哭了。他压着自己的呼吸,不让梁京墨听出不对。泪水落在手机屏幕上吧嗒吧嗒,他慌得用睡衣袖子不停地擦拭,只是不管颤抖的手指如何努力,都擦不净上面的水渍。刚刚擦净了,又落上了泪。 许久没有听到白果的回应,梁京墨有些担心,“宝贝儿,你在听吗?” “嗯。”白果捂住自己的嘴,不露一丝哭音。 “我听了你给我唱的歌,很喜欢,”梁京墨说着,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不会给我打电话了。” 白果哽咽着说道:“不会。” 梁京墨轻笑,“不会什么?不会给我打电话了?” 白果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说:“不是,不会不会。” “嗯,我明白。” 梁京墨听了好一会之后问道:“宝贝儿,你在做什么?告诉我,好吗?” 白果泪流满面,再也不能承受,发泄般嚎啕大哭。 听筒里传来白果的哭声,梁京墨心被捏紧了,他后悔起自己晾了白果几日,全然不知白果身上发生了什么。想到白果的多疑多思,他悔不当初。 通话时间过久,手机越来越烫。白果哭得抽噎,梁京墨默默听着,他的手抵在胸口,按着漫上阵阵疼痛的心口。 “你……还在吗?” “嗯,我在呢。” “你会一直在吗?一直一直?” “嗯,我会。” 白果抽抽嗒嗒地和梁京墨说着话,哭累了就睡着了。另一边的梁京墨早就出门了,急匆匆地向白果家赶来。白果睡着了,他就在白果家门口等他醒来。 这一次无论白果在说什么,他都不会给他后退的机会了。 第23章 “还是不想起床吗?” 梁京墨端着一碗海鲜粥走进卧室,他把白果从被窝里挖出来,抱在怀里,喂白果吃饭。白果含住勺子,咽下粥。 喝完一碗粥,白果又躺下了。 “给你念书好吗?想听什么?” 梁京墨把碗拿去厨房,再回来时手里拿着几本书。 白果向他伸手要抱,梁京墨就放下了书,用抱小孩的姿势托着白果的腰臀,在卧室里绕圈,边走边拍着他的背。白果蜷在他怀里,脸贴着他颈侧,不自觉地蹭了蹭。 “宝贝儿,下午我有课,不能在家陪你了。” “不走。”白果一把搂紧梁京墨的脖子,憋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梁京墨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陪我去好不好?” “不好。”白果闷闷不乐地说道,他把头埋进了梁京墨的肩窝。想了想,白果揉揉眼睛,悄声说:“你不要丢下我。” 梁京墨取笑他:“是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26 谁前几天说,要没日没夜地陪着我?” 白果的声音闷闷的,“不知道,小狗说的。” “嗯,小狗说的,现在我要给小狗换衣服了。” 刮了一下白果的鼻子,梁京墨把他抱到床上,拉开衣柜,挑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拿了条牛仔裤,给白果一一套上。 决定和白果在一起之后,梁京墨就再也没考虑过养个孩子的事。不仅是和两人的性别有关,更多的是因为白果的病,他会把精力和心思都放到白果身上,难以再分给另一个人了。而且,在他看来,白果就是他的孩子。 梁京墨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天,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但是像这样不计回报地付出,的确是第一次。 尽管他们的未来仍是一团迷雾,他还是愿意为白果付出大量时间、精力、感情。经济学上把已经投入不可回收的支出称为沉没成本,人们投入越多,越放不开。 “正因为你为你的玫瑰花费了时间,这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从心动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为了被驯养的狐狸。他想过很多次是否要离开,却总是在最后动摇。他的小王子太傻了,都不会照顾自己,傻兮兮的小王子不该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他的星球。 平日里,站在讲台上的梁京墨好像一个发光体,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然而今天心不在焉的梁老师发挥失常,在课堂上频频走神。 让梁京墨心心念念的白果此刻正对着梁京墨桌上的相框发呆。相框里是他扔了的画,仿照《爱在黎明日出前》的海报画的那一副。 白果觉得梁京墨真是太烦人了。 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说。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画框扣倒,过了一会又拿起来看,心尖涌上一丝丝甜意。 梁京墨的办公室面积不大,一半是办公桌椅和书柜,一半是会客沙发和小茶几,门口的衣架上还挂着他的外套。 白果把相框放回去,坐到沙发上掏自己的背包,拿出速写本,想给梁京墨重新画一幅画,那张纸毕竟被他揉过,即使摊平再压过也还是留下了印痕,而且当时画得匆忙,细节不够,他要给他更好的。 静悄悄的办公室里,清瘦的俊秀青年抱着大本子涂涂画画,氛围恬适安静。 突然,门口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震碎了美好的气泡。 白果放下本子,循着声音从梁京墨的外套里拿出他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白果迟疑半天,没有接听。 良好的教养让他不会去窥伺别人的隐私,即使他和手机的主人关系亲密。铃声响了一会,断了。白果松了口气,看看时间,打算再过十几分钟去教室外等梁京墨下课。 没多久手机又响了,这次不依不饶地响了很久。 白果再三犹豫,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对方已经打来好几次了,他担心是有什么急事找梁京墨。 “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太久没来找我,是不是都忘了我这个人啦?哎,就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只能随便听听。” 听声音对方是一个年轻男性,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和暧昧的语气让白果既震惊又难过。 “抱歉,我、我不是他本人,他在工作,现在不、不方便接电话。您可以等等跟他亲自说。”白果用力地捏着手机,直至指关节泛白、手指颤动。 对方反应过来接电话的人不对,啊了一声,“哦,哦。没关系,麻烦你了。我一会儿再给他打过来吧。不好意思啦。”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白果把头埋进了膝盖间,在沙发上蜷起身体,深呼吸。 背包里有应急的药,但他这时想不起来。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男人所说的话,字字像针一样扎进他脑子里,疼得厉害。 好不容易到了课间,铃声一响,梁老师就说了下课,然后大步离开了教室。 他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心心念念都是白果。 推开门,就看到他放在心窝上的人把自己团成了婴儿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喉咙里逸出小兽般呜咽的声音。 梁京墨甩上门,慢慢走过去,在白果身前半蹲下身子,试探性地虚扶上白果的肩。 “宝贝儿?你还好吗?” 被梁京墨碰到的那一刻,白果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像兔子。 “求求你,别不要我,我不想再被扔下了。我会很乖很乖的,你想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别不要我。”白果哭都不敢哭,小声地说着,“我可以做你想让我做的任何事,求求你了。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梁京墨懵住了,他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宝贝儿,你怎么了?我没有不要你啊,你很好,你现在就好得不得了了,什么都不用做,没有人比你更好了。”听到白果卑微的乞求,梁京墨的心碎成了粉末。 他不在的这一个小时里,白果遭遇了什么? “呜呜,对不起,我、我,你不要不喜欢我,我,啊。” 白果捂住脸,不想告诉梁京墨他有多害怕。他知道梁京墨有过或者有着几个和他以前身份一样的情人,梁京墨会跟他们上床,会像对他这样说好听的情话,也会喊他们宝贝儿甚至是更亲昵的称呼。 他从来没提过,不代表他不在意。 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质问梁京墨。 他不是一个正常人,也许梁京墨永远都不能和他有正常的恋爱。跟他在一起,梁京墨会很累。而那些人,可以给梁京墨更好的。 白果把手里的画攥得紧紧的。 他也想给梁京墨更好的,但是他给不起。 他看过许多讲述爱情的电影和小说,无数次在幻想中和不知名的人过完了一生。遇上梁京墨,他才得知浪漫的存在。一通电话,翻天覆地。 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说尽了他的心思。 不管梁京墨说什么,白果都不说话,只是抱着自己的膝盖,默默流泪。梁京墨心疼得不得了,他想不通到来学校前情绪都还算平静的白果受了什么刺激,直到他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梁京墨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不知是谁,直接拒绝接听。谁知对方不死心,再次打过来。梁京墨要把手机关机,被白果拦住了。 白果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没事,你、你接吧,万一、万一有急事呢。” 梁京墨听到对方的声音,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他知道白果为什么情绪失常了。 “喂?这次是你了吧?” 带小钩子的声音响在耳畔,白果扁扁嘴,忍着不哭。 看着白果隐忍的模样,梁京墨也很难过,他的语气变得很差,“是我,什么事?”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27 “这么不客气吖,还能有什么事?刚才接电话的是谁啊,你新找的小情人吗?怪不得这么久不联系我。”对方显然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语气很是轻佻。 “我以为上次我们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不是吧?哦,我知道了,合着刚刚那个就是你说的那位吖。你来真的啊,真要全都断了啊。” “嗯,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哎,真是没劲。帮我跟你小男朋友说一声,刚才对不住了啊,我的错。得了,你这有家室的是不行了,我找别人去了。” 对方悻悻地挂了电话,梁京墨放下手机,看着面前努力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人。 额头贴着额头,梁京墨的声音很低,“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 “我没有生气,不是你的错,我都明白的,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是只有我一个。”白果的话说得平稳,可微微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没有了,只有你一个了。和你说了在一起的话之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了。” 白果眨巴眨巴眼睛,“真的?” 翘起来的尾音带了点不敢相信的欢喜。 “傻。”梁京墨把白果拉进怀里,让白果贴在他胸口。 白果顺服地靠在他身上,轻声说道:“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梁京墨有些不悦,“你说什么,嗯?别多想,都过去了。” 白果装作平静,低声问梁京墨,“你是不是可怜我?我前面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在意。我们……我们分开吧。” “白果,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跟我说这样的话?”梁京墨温柔地笑着,柔和的声音里透出些许诡异的阴冷,“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说的这句话我就当是气话了,不说了,好吗?乖。” 总是这样。 总是什么都原谅,什么都接受。 真的什么都可以接受吗? “我、我没有他们那么好呀,我什么都不会。对你也不好,还总是说错话。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呀。” 白果的脸抵在梁京墨心口的位置,眼泪带来湿湿的触感,透过了衣服,沾湿了皮肤。梁京墨的手指在白果脸上划过,他叹了口气,“又哭了,你就是泪水里泡大的。小哭包。” “我没哭,我很严肃地跟你说话呢。” 白果抹了一把眼泪,他偷偷把手在梁京墨衬衫上擦了擦。 梁京墨捏住他的手腕,抽了一张茶几上的抽纸,仔仔细细擦干净白果的手,问道:“好好好,你没哭,是我看错了。” “宝贝儿,你告诉我,你是因为我以前,咳,不知检点而伤心吗?” 白果把头低下了,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我再问你一遍,只是为这件事吗?”梁京墨的语气温柔得近乎哄骗。 白果不敢看梁京墨的眼睛,点点头。 梁京墨不说话了,白果有点心慌,偷看梁京墨,却发现对方嘴角挂着笑,面色阴沉。他只看一眼,就又把头低下了。奇怪的是他虽然不敢看梁京墨,但一点都不担心梁京墨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他下意识地觉得梁京墨不会让他难过。 梁京墨和小陆哥哥,终究是不一样的人。 白果酝酿半天,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你、你不要生我的气,我说实话,你别生气,”白果拽着梁京墨的袖口,咽了几次口水,深吸一口气,“我告诉你。” 梁京墨隐约有种预感,他绷紧了神经,认真地看着白果。 他们对视良久,白果轻轻说道:“我有病,我会拖累你的,我们分开吧。” 梁京墨听了,觉得好气又好笑,他咬住白果耳尖,“你是不是就没记住我说的话?要我说几遍,嗯?我给你写在身上你会记住吗?用刀写还是用笔写,你挑一个?” 白果推开梁京墨,定定地看着他,很平静地说道:“你不会的,你舍不得。” “你知道我舍不得,就别跟我提什么分手。还分手,你什么时候答应我了?”梁京墨说着,眼睛红了,“宝贝儿,你就是仗着我舍不得。” 白果害怕了,梁京墨从未在他面前露出丁点脆弱的样子,而现在的梁京墨好像要哭了。他心里针扎般得痛,五脏六腑被重锤击中,顷刻间就要淌尽鲜血。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哭,都是我不好。” 白果不知所措地在梁京墨脸上胡抹一通,擦着还没流下的眼泪,自己却先哭了。梁京墨抓住他作乱的手,眼睛通红,嘴唇张开又合上,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上课铃声响了,把他们拉回了两人之外的世界。 “你先去上课,我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 第24章 梁京墨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上课,可心一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熬到了第二节 课结束后,他大步流星地再次回到他的办公室。一打开门,他就看到了茶几上打开的药盒。 透明的药盒分了数十个格子,每个格子里放着不同颜色、大小、数量的药片和胶囊。其中几个已经空了,药盒旁还有剩了小半杯水的水杯。 水杯上贴着个火烈鸟的不干胶贴纸,和白果家床单上的图案一样。 杯子的主人正局促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衣角,他的眼神捉摸不定,视线游移。 梁京墨的心回到了肚子里,他不慌不忙地关上门,坐到白果身边,攥住他的手,让他放过了那一角被捏得皱巴巴的衣服。 他把自己的手放到白果手里,十指相扣,这是他偏爱的握手姿势。似乎他握紧了白果的手,就能进一步抓住这个人。 “宝贝儿,我回来了。” “嗯,我、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这件事,你、你要好好听。”白果不自觉地用了力气,修剪圆润的指甲在梁京墨的手背上留下了痕迹。 “好。”梁京墨没有缩回他的手,反而把白果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交错的胳膊和手让他们的姿势有些别扭,但没有人在意。 “我,嗯,我有一点不正常,也不是一点啦。就是,嗯,躁郁症。” 白果的声音微微颤抖,说出自己瞒了很久的秘密后,他好像吐出一根鱼刺,虽然疼,但更多的感觉还是轻松,因为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梁京墨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嗯,我知道了。”梁京墨颔首。 白果啊了一声,神色惊讶又惶然,“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 “有一段时间了,从第一次看到你这一排小字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然后疑点越来越多。那天你在车上,情绪很激动,我就问了苏叶,”梁京墨松了一只手,微微拉下白果的衣领,抚过他锁骨上像繁密花纹一样的字母纹身,笑笑,“说起来,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认识你。”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28 “苏叶就这么把我卖了?”白果微张着嘴,看起来十分震惊,还有点呆。 梁京墨挑眉,“宝贝儿,你的重点是这个?” “啊,不是。那个,你知道了,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嗯?说什么?” “就是你怎么想的呀。” “哦,没想什么啊。” 白果愣愣地看着梁京墨,他们的对话无法进行下去了。他从没发现梁京墨原来是个无赖,硬生生把他预想了无数遍的摊牌现场变成了饭后闲谈。对方不仅没有知道真相后的幡然醒悟,也没有得知自己被身边人隐瞒多时的怒火中烧。梁京墨平静的反应让他觉得,他好像不过是说了一句“我晚上要吃扬州炒饭”。 “可是这不是感冒发烧这样的小事呀,这是,这是脑子有病。” 梁京墨掐了一下白果的脸颊,戏谑道:“我看你不是脑子有病,你是脑子有坑吧。” 白果的泪一下子就盈满了眼眶,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生气。他要被梁京墨气哭了。 “你怎么就不听我说呢,哎呀,”白果哭了,“我骗了你呀,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梁京墨就放开了白果。 “你不是也从来不听我说什么,”梁京墨敛了神色,语气平平地说着,“我跟你说过,我要和你在一起,也说过我来照顾你。还说过,不要再跟我提分开。你哪一次听我话了?” “这不一样,我是认真的。” “有什么差别?难道我不是认真的吗?哦,你听进去了,但是你当作没听见,不答应,也不拒绝。” 梁京墨眼帘低垂,顿了一会,他抬手掩住大半张脸,只有嘴唇露在外面,嘴角下垂,弯成了一个难看的弧度,唇珠随着说话时唇形的改变微动。 “宝贝儿,我既然知道你的病了,但我还坐在这里,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想听什么呢?” 白果伸手去拽梁京墨的手,让他意外的是他居然轻轻松松就把梁京墨的手拉开了,然后他就看到了梁京墨泛红的眼角。 “你哭了吗?”白果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梁京墨深吸一口气,浅浅地笑了,“只是眼睛有点涩,没事儿。” 白果没有拆穿他的话,他抱住梁京墨,“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一定不愿意听,但是我要说。”他皱着眉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只是我怕我做不到。我不能用同等重量的感情回报你,就算我答应你了,我们也很难走下去,你很可能会后悔的。” 梁京墨像他常做的那样,轻拍着白果的后背,“你为什么都不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就给我判了死刑。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生病。和我在一起试试,好吗?” 白果咬着下唇,急促地喘息,“你就是不听我说,你到底懂不懂呀。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你,可能,可能我只是离不开你。我不会跟别人一样,为你做很多事,对你很好,我只是想让你为我付出。你要一直照顾我,你会很累的,我不能拖累你,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梁京墨笑笑,“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那你想和谁在一起?” 不待白果回答,他继续说道:“我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我只是足够爱你。” “所以,宝贝儿,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不信我。”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怕。我只怕你不信我。” 白果静默许久,他贴上梁京墨的侧脸,如同耳语般悄声说:“你不能骗我,你一句都不能骗我。” 回应他的是梁京墨不带任何情欲的吻,轻轻地,落在眼睫上。 趴在梁京墨肩头的白果没有看到梁京墨露出了一个极为清浅的笑。 第25章 一眼就能看到对方的办公室内,一人坐在办公桌后对着电脑处理工作,一人坐在沙发上拿着纸笔写写画画。两个人时不时看看对方,一旦对视就不约而同地立刻低头。 室内的氛围一时间十分微妙。 “那个,我这样,算不算是你,嗯,男朋友了?” “嗯。” 白果小步挪到梁京墨桌前,把相框里的画拿出来,换上了他刚刚完成的新作。纸的尺寸不合适,他毫不留情地用裁纸刀截了边上的背景。 摆好相框,白果还站在桌子前面,梁京墨问他:“怎么了?宝贝儿。” 熟悉的称呼让白果觉得没那么别扭了,他两手一撑,半伏在桌上,然后就定住了。 梁京墨一头雾水。 “对不起,”白果憋红了脸,视死如归的神情很是好笑,“是我太,嗯,怂。对,是我太怂了,让你受委屈了。” 梁京墨扬眉一笑,“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一家印度餐厅里,梁京墨看着眼前的咖喱黄米饭和其余他连名字都没记住的菜,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回应对面眼里满是期待的白果。 白果的大眼睛眨啊眨,梁京墨的嘴角抽啊抽。 他如壮士扼腕般舀了一勺放着众多香料的酸奶,浅尝一口,笑了。 “宝贝儿,你喜欢吗?你喜欢的话我这一份儿也给你。” 有着奶狗眼神的白果失落地接过小碗,“你不喜欢啊。我觉得印度菜很好吃呀,就想带你来试试。” 自封为完美情人的梁京墨维持着和煦的笑容,把那碗味道奇怪的酸奶拿回了自己面前,八风不动地一勺一勺吃完了。 最后走的时候,白果很开心。 梁京墨看看身边人美滋滋的得意模样,暗自垂泪。 他费解,他和白果对补偿的定义到底在哪里出了分歧。 饭后,没有开车,他们并肩走在林荫道上。 树影斑驳,单车铃响,三两行人,擦肩而过。他们借着夜色遮蔽牵着手,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 别有心思的白果在苏叶的书店前面停下了。 “要进去看看吗?”梁京墨问道。 白果嗯了一声,“好啊,这是苏叶的店。他还总跟我说要和你聊聊呢。” 梁京墨听了,只是笑笑。 我的傻孩子,他早就把你卖得里外都不剩了。 可惜的是苏叶今晚不在,只有两个兼职的大学生在柜台后面,还有几个客人坐在沙发区看书或是轻声聊天。 白果带着梁京墨来到一排书架前面,靠在贴着海报的墙上,若无其事地抽出一本书,说道:“你去逛吧,我就在这里随便看看。” 梁京墨说了声好,然后转身就走了。 白果有点着急,想把人拉回来又不好意思,怕被梁京墨看出他的小心思。 过了些时间,白果还在纠结要不要去找人,梁京墨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聂鲁达诗选》。 白果垮了脸。 “傻。”梁京墨单手撑在白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29 果身后的墙上,手贴着海报,把白果困在他和墙中间。白果心跳加速,扑通扑通。 “你是不是想给我看这个?” 梁京墨收回手,把书的外皮掀起一角,白果看见了里面眼熟的封面。 封面上是他的画,书名的右下角写着文字作者和插图作者的名字。白果的大名用烫金的字体印在上面,简单又大方。“年度暖心之作,治愈系文图温暖你的秋冬”,没有撕去塑料薄膜的书还带着腰封,浮夸的宣传词让白果面露窘态。 墙上贴的正是这本童话集的海报,他们所在的分区书架上更是摆了一排新书。白果还以为梁京墨没有注意,却不知他的小心思早就被人一眼看穿了。 拿着一本诗集一本童话集,结账的时候白果的脸颊仍是红红的,负责掏钱付账的梁京墨还取笑他自带腮红。白果气鼓鼓的样子让梁京墨憋笑憋到面部肌肉酸痛。 到家了,自觉面子扫地的白果蹬了鞋就跑进书房里了,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梁京墨把白果扔得东一只西一只的鞋放到鞋柜里,换上他的跳跳虎,然后拿起白果的维尼熊,走到书房前,屈起手指敲了两下。 没人理会。 维尼熊被放到了门口,梁京墨拿了睡衣,进了浴室去洗澡了。 书房的门开了一条缝隙,白果探出个小脑袋,瞅了瞅,发现梁京墨不在。他光着脚丫跑出来,转了一圈,找到了花洒下仰着头冲澡的梁京墨。 梁京墨特意虚掩着门,听到白果放轻的脚步声后,他勾唇一笑。 猎物上钩了。 被猎人圈入陷阱的白果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然后就走了。 以身作饵的梁京墨傻了。 他疑惑,他和白果对情趣的理解又是在哪里有了偏差。 白果在墙上钉了一张巨大的画布,唰唰唰,开始以一比一的比例复制他刚才看到的美好肉体。他一时画得忘情,没有关门。 打定了色诱主意的梁京墨腰间围了块浴巾,脚上还穿着跳跳虎拖鞋。看清白果在做什么后,他没有再往里走了,抱着胳膊靠在门上,静静看着白果画他。 确定轮廓,细化局部,从头部到双脚,笔尖流畅地扫过,画到跨的位置时,白果停下了。他歪头想了想,张开手指做了一个比量的动作。 梁京墨感觉他该出场了。 他走过去,从身后拥住白果,极其色情地舔吻白果的耳廓。 潮湿的呼吸钻进耳蜗,有点痒,白果向后靠,把头搁在梁京墨肩膀上,左手向下伸撩开了浴袍,握住,拇指和食指从根部到阴茎头划动。他上半身后仰,伸长了胳膊在画布上勾出一个大概的形状。 梁京墨捏着白果大腿根的软肉,将勃起的阴茎顶入白果腿间,浅浅抽动。他用手指拨开白果的嘴唇,搅动他的舌头,另一只手慢慢褪下白果的裤子。 会阴隔着薄薄一层内裤布料被摩擦的感觉太过清晰,还带了点欲遮还羞的挑逗意味。白果呻吟一声,夹紧了腿。 铅笔在纸上画出没有意义的线条,然后落在地上。一条白色棉质内裤紧接着被丢弃在地上,盖住了它。仍有大片空白的纸上映出纠缠的人影,白嫩细长的腿被压在了画布上。身后皮肉相贴,身前乳头在碰撞下擦过粗糙的素描纸,前后不同的触感让白果难耐地小声哼哼。 梁京墨索性用手盖住白果胸前,上下抚摸,然后抬起白果的腿,像给小孩把尿般把他抱起来,走向卧室。 他们的下体相连,走动时体内细小的磨动让白果沁出了眼泪。他倒在床上的一堆软枕间,臀部高高抬起,双手揪着薄被。梁京墨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果,雪白的肌肤与烟灰的被褥形成色差,他俯身贴在白果背上,咬住他的脖子,挺腰摆跨。 室内响起大腿和臀肉碰撞的声音。 浴室里水声哗啦哗啦,白果从里面走出来,暗红的吻痕在睡衣敞开的领口若隐若现。 走到卧室床边,腰酸腿软的他钻进了全新的被子里,躺着回想了一下刚才从书房到卧室再从卧室到浴室的情事,满足地在被窝里滚了几圈,把自己和被子团成了一坨。 水声停了,梁京墨头顶毛巾,姿态慵懒地走过来,坐在床边看着在身旁埋头偷乐的白果。 橙黄的夏凉被里露出白果翘着乱发的头,他的脸颊上晕开粉色,白里透红。 “煎饼果子。”梁京墨取笑道。 “你什么时候换的被子和床单?”白果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撑着坐起来。 梁京墨擦干了头发,毛巾搭在一边肩上,“你把我赶出浴室的时候。” 白果把脚也伸出来,横在梁京墨大腿上,“我都说了拉倒了,你还要接着来。” “拉倒是这么用的吗?跟谁学的?” “苏叶呀。想不到吧,苏叶可是东北爷们儿。” 白果把最后一个儿字说得发音饱满,全无降调,腔调诡异的儿化音让梁京墨忍俊不禁,“你还是老老实实说普通话吧。” 收拾好卧室内的一片狼藉后,梁京墨在白果身边坐下,倚着床头,白果自觉地靠了过来。他习惯把空调的温度调得很低,再盖上厚一点的被子,裹得紧紧的。和梁京墨一起睡的时候,体温略高的梁京墨就成了他的抱枕,抱得紧紧的。 关了大灯,只留一盏床头灯,梁京墨把今天买的两本书放在膝上,问道:“想听哪个?” 白果翻个身,抱住他的腿,说道:“你选的那本,另一本我看过了呀,你自己看吧。” 梁京墨摊开诗选,清了清嗓子。 低沉轻柔的男音满含深情,缠绵悱恻的诗句自唇齿间念出。 梦的主宰洒下沙子,听故事的孩子坠入美梦,白果闭上了眼睛。 “我将从山上给你带来幸福的花朵,风铃草,黑榛子,和一篮篮泥土气的吻。我要在你身上做春天和樱桃树做的事。” 梁京墨合上手中的书,亲亲白果的眼睛,拿起另一本书翻看。厚厚的童话集里收录了几十篇的童话,他匆匆翻过,翻到最后,一张书签掉了出来。 精灵般的鹿仰着头,鹿角延伸出树木枝叉的形状。线条圆润顺滑,用色大胆鲜艳,是白果的风格。小鹿的眼里盈了一汪清泉,和白果给梁京墨的感觉一样,可爱极了。 梁京墨猜测这就是白果费尽心思想让他看到的惊喜。要是他没看这本书,估计别扭的小孩会眼巴巴地抱着书整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把书放到床头柜上,回身轻轻刮了一下白果的鼻子。白果睡得香甜,嘟嘴咕哝一声,翻个身,背对着梁京墨。梁京墨关了灯,侧身拥着白果,进入了梦乡。 第26章 白果热爱赖床,作为一个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的插画师,他没有早起的必要。梁京墨从做学生到做老师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30 ,坚持了二十几年早睡早起的习惯。在几点起床这件事上,他们从来都没有统一意见。 然而这天上午,也许是把话说开后没有心事了,他们都起晚了。 睡相不好的白果横在床中央,脚搭在梁京墨胸膛。 梁京墨醒来就看到自己抱着白果的脚,而白果把他自己裹在被子里缠成茧,耷拉着脑袋睡得香甜,他的心情分外愉悦。他挠挠白果的脚心,问道:“煎饼果子,早上好啊” 白果被吵醒了,卷卷被子,换了个方向要接着睡。 “欸,煎饼果子,起床了,再不起床,你就要被我吃了。” 作恶的手就是不放过白果的脚心,白果负隅顽抗,死活不睁眼,迷迷糊糊地说道:“嗯?不要香菜,多加一个鸡蛋烙在饼里,谢谢师傅。” “叫我什么呢?哪儿来的师傅?”梁京墨的罪恶之手伸向了白果的腋窝。 “哈哈哈哈哈,没有师傅,是你是你,不叫你师傅啦。哈哈哈哈哈,叫你梁老师,梁老师,啊,我错啦,哈哈哈哈哈。梁京墨,墨墨。”白果的胳膊腿都被被子困住了,在床上扭得像喝了雄黄酒的蛇。 梁京墨突然收了手,白果扭头看他,发现一向四平八稳成熟得不得了的梁老师居然觉得羞涩了,脸上还有一点害羞的颜色。 “啊,墨墨,你脸红了。” 白果似乎找到了既能彰显他们亲密的关系又不显得过于甜腻的方式,洗漱的时候他含着一嘴牙膏沫喊墨墨,然后颠颠地跑到厨房,从围裙前面钻进梁京墨怀里喊墨墨,吃饭的时候他嘴里嚼着面条含含糊糊地喊墨墨。梁京墨原本听到还有些羞涩,有些别扭,然而一上午过去,听了无数声墨墨后,他的内心已经毫无波动了。 在毁情趣这件事上,白果是一把好手。 正式交往第一天,梁京墨就被迫认清了这个事实。 白果的家比梁京墨租住的公寓小一些,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个书房兼画室,一个小阳台,就是全部了。对白果独自居住来说刚刚好的空间,有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就显得有些拥挤。 衣柜里多了一倍衣服,素色的衬衫裤子与色彩鲜艳的t恤牛仔裤挂在两边;浴室里洗漱用品成对摆放;书架上不再只有绘画相关的书籍,写着专业名词的大部头和杂七杂八的小说因为主人的身高理所当然地占据了上面几排的位置;崭新的原木长桌靠墙而立,长且宽的桌面可以允许两个人一左一右互不打扰地做自己的事;厨房多了许多厨具,冰箱里塞满了新鲜的蔬菜水果;方几上的花瓶再也没空过。 办事效率极高的梁京墨在两天内完成了退房、搬家和打扫等一系列事,在和白果确定关系的第三天,住进了白果的家。 梁京墨怕白果后悔,也怕自己后悔。白果始终认为他会拖累梁京墨,梁京墨的剖白让白果放下了心防,可是梁京墨不能确定白果是否信了他的话。与此同时,梁京墨担心他参与到白果的生活中,更为了解白果的病后,会退缩。所以他早早地搬过来,不给自己和白果留太多考虑这些问题的机会,在他看来,只是把话说开却不行动,是不负责任。不必考虑,想得越多,变故越多。他说过的话,他会用事实证明。 白果对梁京墨的想法毫无所觉,他沉浸在莫大的喜悦里,动不动就要掐掐自己,感到疼后傻乐半天。 他的梁京墨,的确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的梁京墨,他的墨墨。 十月 第一周 第27章 同一个源头的两条河流,一条河流水面平静,水下却是暗流涌动,而另一条河流走过九曲十八弯后,前面就是广阔的大海。 白果又来看医生了,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他在里面和医生一问一答地聊天,梁京墨就在外面等他。白果的心像只小鸟一样蹦来蹦去,弯弯的嘴角近日就没落下,哪怕是在梦里他都在笑。他最为抵触的医院变得不再可怕了,他甚至从每日必吃的药片胶囊里尝到了甜。 梁京墨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想了想昨晚两人一起看的电影,在手机备忘录里又加了一条:敞篷车、沙滩、泳衣、晒太阳。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他必须回家一趟。虽然他很想带白果回家,但是白果不答应。想到自己父母可能会有的态度,他也没再尝试说服白果。只是愧疚感来得汹涌,梁京墨左思右想,定了一个旅行计划,打算在家过了中秋节就带白果出去玩。为此他这两天特意拉着白果看了几部公路爱情电影,记下了白果称赞过的桥段。 但凡白果想要的,梁京墨能给就给。 见白果从精神科的诊疗室出来了,梁京墨迅速起身, “医生说什么了?” 白果晃晃手里的病历,“还是那些话呀,我都会背了。我们去吃中饭吧,我好饿了。” 梁京墨瞥了一眼白色的本子,没再追问。 白果和梁京墨在一起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从白果那听到消息时,苏叶半信半疑。他抛弃了陪他来青海采风的某人,立刻坐了时间最近的一班飞机回来,自己家都没回就来了白果家。 进门看到鞋柜前那双他在白果家从未见过并且明显不是白果尺码的跳跳虎拖鞋,他小小惊呼一声,转而兴致勃勃地逼问起白果文艺腔基佬的慢慢求爱路剧情走到哪了。 白果眨眨眼睛,笑道:“男主角和男主角住在一起啦。” 自诩是白果人生导师兼娘家人的苏叶点点头,拉着白果的小手语重心长地交代了一番恋爱心得,最后走的时候还意犹未尽,拎着行李箱在门口和白果念叨了好一会才走,下楼买醋刚回来的梁京墨在一旁看得嘴角抽搐。 他之前就疑心苏叶对白果过于关心,虽然感念白果有这样的朋友,但即便是好友,苏叶为白果做得也太多了,可是他却没看出苏叶的言行有一分暧昧。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奇怪。 苏叶走了,梁京墨坐在沙发上招招手,白果小步跑过来窝进他怀里。 “宝贝儿,苏叶是不是喜欢你?” 他笑得斯文无害,白果没听出他的试探。 “嗯,我也喜欢苏叶。” “你有我了。”梁京墨刮刮白果的鼻子,提醒他他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呀,我也喜欢你。”白果吧唧吧唧在梁京墨脸上亲了好几口。 “喜欢和喜欢不一样,”梁京墨义正言辞,“你会亲苏叶吗?像这样。”说着,他按着白果的后脑勺,给了白果一个湿湿的吻。 白果舔舔嘴唇,“你吃醋了。” 肯定的语气,毫无疑问。 他在梁京墨身上嗅了嗅,“比你买的醋还酸。” “嗯,有点儿,”梁京墨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嫉妒你跟他好,刚刚你都不看我。”他不自觉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31 地用了白果的说话方式,语气还有些可怜。 白果笑得灿烂,“看你看你,给你亲亲。” 恋爱中的人身边都是粉红色气泡,自成一个小世界,而仍在感情路上跌跌撞撞的苏叶怕是目前体会不到这种慢慢发酵的甜蜜了。 苏叶出了电梯,还没出单元门,就看到等在前厅里的陈决明,对方面色沉沉,一脸阴霾。 “你和他一起去的青海?” 尽管没有明说,但他们都心知肚明“他”是谁。 苏叶微微抬起下巴,冷冰冰地说:“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是没什么关系,毕竟你也不是我什么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陈决明很是满意地看到苏叶变了脸色。 苏叶拉着拖杆,快步往外走,“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我要回家了。” 陈决明挡住苏叶,俯视他,“你为什么回来?因为白果吗?我不信。” “你信不信和我有什么关系,”苏叶白他一眼,“麻烦让一让。” 他绕过陈决明,快步走出去,却被陈决明拉住了行李箱,对方一米九的身高无形中给了他压力,抢不过,苏叶干脆松了手。 “你想说什么?别挡人家路,拉拉扯扯的你以为拍偶像剧呢。” “就是问问你,急着回来是因为想见我,还是因为想离开他。”陈决明拽着苏叶挪到角落里,他把苏叶困在墙角,抱起双臂,盯着苏叶。 苏叶撇撇嘴,笑了,“我欠你们家人的是吧?一个两个姓陈的都跟我过不去。算我求你了,离我远点吧,你爱找谁找谁去。非要把我逼上绝路吗,死了就干净了是不是。” 他话里满是讥讽,略微透着辛酸。 可陈决明只听到了一个死,怒上心头,他甩了苏叶一巴掌。 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回过神来,苏叶勾起一个极美的笑,踮脚亲了一下陈决明的嘴唇,亲昵地说:“这一巴掌就当我还你的”。 说完他就反手给了陈决明重重一耳光。 “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你要是还要,我就把命给你。” 苏叶推开陈决明,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碎碎念:二更二更~对副cp不会有太多着墨,就是提一提。 我的存稿即将告罄,很快我就要裸奔了,心慌。我写的时候很少看第二遍,今天看了一下前面的内容,感觉完结之后我要大修了……情节不会有太多改动,主要是描写。书到用时方恨少,前人诚不欺我。泪。 预告,你们还记得果果有一个小陆哥哥吗? 小剧场: 时间——同居一年后 地点——家里 人物——梁京墨、白果 事件——反攻 这一年的七夕,梁京墨早早就问白果想要什么礼物,白果支支吾吾不肯说。 于是梁京墨给白果上了大刑,挠痒痒。 白果投降,红着脸说想反攻。 梁京墨考虑了一下,居然同意了。 七夕当晚,浪漫的约会结束后,重头戏来了。 梁京墨趴在床上,曲起腿,白果拿着润滑液坐在他膝弯处做准备工作。 梁老师觉得非常别扭,可是照顾到小白同学偶尔突然迸发的男子汉情节,他妥协了。 一切准备就绪,白果脱了内裤,掏出他的小蘑菇。 吭哧吭哧半天。 “进来了吗?”梁京墨等得腿都酸了。 白果哼唧几声,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我、我硬不起来。” 梁京墨一听,偷偷地笑。 白果一巴掌轻轻打在梁京墨屁股上,“严肃!” 他哼了一声。 哼,手感一点都不好。 又过了一段时间,梁京墨已经在心里默默背完了《长恨歌》,白果还在挣扎,他心一横,硬是挤进去半个小蘑菇头。 疼归疼,这可是涉及到男人尊严的大事! 不能怂! 白果撸了几下,终于硬了,他努力塞进去小蘑菇头,忍着疼抱住梁京墨的腰,动了一下,又滑出来。 梁京墨不为所动,背起了圆周率。 白果不信邪地再次尝试,回忆了一下他们往常的情事,认认真真地在梁京墨的屁股上磨一磨,蹭一蹭。 白果埋头苦干,梁京墨乐得轻松。 辛苦许久的白果抬头一看,床头柜上的小镜子里,映出了梁京墨写着无聊的脸。 他拍拍梁京墨肌肉紧实的后背,让梁京墨回头。 “凭什么都是我在卖力?我不干啦!你这个负心汉!大懒蛋!” 梁京墨目瞪口呆,继而邪魅一笑。 漫长的夜晚,勤劳的园丁梁老师身体力行地向祖国的花朵白同学证明了所谓的反攻——不存在的。 他采下一朵小花,种了一个大蘑菇,插秧拔苗,插秧拔苗,插秧拔苗。 白果不想说他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一边哭一边想,情人节的礼物还是换一个吧。 奋力耕耘的梁京墨很开心。 凶巴巴又哭唧唧的小果子,可真好吃啊。 中秋节当天,吃了早饭,白果送梁京墨下楼。他在车旁站了好一会,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仰头,眨着大眼睛,静静地看着梁京墨。 梁京墨的心软得像棉花,说道:“我不回去了,留下来陪你吃月饼。” “月饼不好吃,我要吃火锅。哎呀,我没事啦,我又不是小孩。” 白果看够了,踮脚搂住梁京墨的脖子,亲亲他的嘴唇,然后就把梁京墨推进了驾驶位。梁京墨从后视镜里看到站在原地向他挥手的白果,心里生出不舍的感觉。 他实在舍不得他的小朋友一个人在家过中秋。 想象了一下白果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对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看中秋晚会的样子,梁京墨蹙起眉头。想到自己的父母,他长叹一口气,做了个决定。 梁京墨走了,家里一下子就空了。 白果先是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接着去书房画了几张稿子。中午他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午睡了,睡醒时发现自己常年静音的手机上赫然是一排未接来电。 “喂,终于醒了?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你一定要接。” 听到每晚陪他入睡的声音,还没完全清醒的白果恍惚了一下,这才想起梁京墨去他父母家了:“你到家了?中午吃的什么?” “你就只想吃,没想我啊。” 梁京墨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杂,白果觉得奇怪,“墨墨,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外面呢,马上就到家了。宝贝你再睡一会儿吧。” 白果迷迷糊糊地应着,聊了没几句梁京墨就挂了电话。听到忙音后愣了一会,白果反应过来,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梁京墨说的话。尽管一再告诉自己梁京墨可能只是开玩笑,但白果还是压抑不住心底的期待。他翻出手机相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32 册里梁京墨的照片,狠狠地戳了几下,嘟囔着:“哼,大骗子。” 午睡过后,白果精神百倍,他又去了书房。在印刷童话集的样书前,编辑提出了附赠书签的建议,白果带着私心画了一只鹿,鹿角与树枝相近的形态是他传达隐晦的爱意。其实在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他就明白了。八月底白果交了全书插图的最终稿,十月份这本书终于出版了。 白果心想梁京墨那么聪明,看到了书签,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他还是想送梁京墨一个礼物。 摊开画本,白果拿出好久不用的油彩,铺了满地。 与此同时,梁京墨正在回家的路上,就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想起白果早上说要吃火锅,惦记着要给馋猫一个惊喜,打过方向盘,掉头去超市了。梁京墨以为算上买东西的时间,来回也不过几十分钟,却不知他刚刚离开,家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用忙了,我就是来送个请帖,”范柔从手提包里拿出大红的结婚请柬,放在茶几上,“要不是川柏告诉我地址,我都不知道你就住在这里。” 亮红的指甲和请柬的颜色一样刺眼,范柔笑笑,“虽然是老话再说了,但是我真是没想到还会在北京碰到你啊。我还以为你休学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呢。”说着,她脸上的微笑变成了嫉恨与嘲讽交织的冷笑。 白果垂眼不看她,倒了一杯茶推到范柔面前。 “多谢学姐的关心,我当时生病了,不得不休学,病好了就继续读书了。毕业之后觉得还是这里更适合我的工作,就留下了。” 范柔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就放下了,“你是为了工作留下的吗?不是为了男人吗?” 白果深吸一口气,“学姐,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白果,你都又找了一个不错的男人了,为什么不放过陆川柏呢?”范柔把茶杯打到地上,茶水洒在地毯上,还冒着热气,“你回来做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让他知道你就在这呢?” 女人尖利的声音令白果头皮发麻,他半蹲着捡起茶杯,看向范柔:“我不是为了他回来的,也没有刻意去找他。” 范柔早已不再端着形象,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的?从他的手机备忘录里。他不给自己爸妈打电话,给你家老爷子问好倒是问得勤,真是比自己亲爹还亲。” 白果怔愣,他没想到陆川柏会从他父亲那里了解自己的情况。这套房子是父亲得知白果要留在北京后买给白果的礼物,他还给了白果一笔数额可观的钱,并说明以后就不会再管白果任何事了。白果没觉得伤心,也不认为他不能要,父亲除了钱什么都不愿意给他,就连这套房子也是缘于奶奶去世前对父亲的叮嘱,那笔钱更是奶奶遗产的一部分。 父亲一向喜欢陆川柏,想来就算陆川柏旁敲侧击地提到他,父亲也不会生气,只会向陆川柏感叹他这个儿子有多么不争气,而陆川柏又是多么优秀。 可是小陆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他。 为什么要知道他在哪里?知道了,又为什么不来找他? “呵,也就这样了,陆川柏也不会为你做别的了,毕竟我们要结婚了。十月七号,那天你要来就来,不用带礼金了。好歹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哪敢收你的钱,”范柔把手提包的拉链拉上,“你别在我们的婚礼上作妖,就当全了你这么多年对陆川柏的心意了。” 高跟鞋咯哒咯哒踩地的声音被门阻挡在外,白果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把地毯上的水吸干了,疲倦地坐在地上回忆起往事。 他和陆川柏从小就认识了,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陆川柏。白果刚上二年级的时候,父母离婚,自此他就跟着寡居的奶奶生活。奶奶去世后,他从镇上去了城里,他从六年级读起,陆川柏住在父亲家对门,是初一的新生。他在读的小学和陆川柏所在的初中是一所大学的附属学校,在同一个校区内,早上上学时总是遇到。 几次不期而遇后,陆川柏就开始天天带着白果一起去学校。到后来,两人都在初中部了,就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中考报志愿的时候,白果填报了陆川柏就读的重点高中,被录取时陆川柏比白果还要高兴。 父亲对白果始终保持着不闻不问的态度,倒是对隔壁成绩优秀、运动全能的陆川柏多有称赞,越发不喜白果的安静内向。 白果从初三第一次遗精起,就明白了自己的性向。他担惊受怕地扔了那条内裤,以为是中考带来的学习压力太大了。却在陆川柏周末从学校回家、特意来找他玩的晚上,再次梦遗了。这次,他在梦里看到了陆川柏的脸。 从此以后,白果就有了不能告人的心事。 他自以为藏得很好,却不知他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满满的爱意轻易就从眼睛里露出来。中考过后的暑假,陆川柏陪他疯了一个夏天。假期的最后一天,白果在陆川柏家打游戏,他们玩到凌晨才睡。白果半夜爬起来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偷偷亲了陆川柏的手背。 他连他的脸都不敢碰。 陆川柏翻了个身,把白果吓出一身冷汗。 之后,陆川柏对白果一如既往地好,他好像不知道白果做了什么,白果观察了他一段时间,他渐渐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为能和小陆哥哥在同一个高中读书感到庆幸。 白果爱惨了陆川柏,高一高二两年,他都跟在陆川柏身后,做他的小尾巴。他最喜欢看陆川柏打球,陆川柏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他就在看台上抱着陆川柏等会要换的衣服、拿着陆川柏要喝的水,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贪婪地看着人群中最为耀眼的那个少年。 在尖子生扎堆的重点高中里,白果发现他失去了以勤补拙的优势,他跟不上大家的步伐了。受母亲的影响,白果热爱绘画,这些年他一直没有间断。他考虑很久,向父亲说了参加艺考的打算。父亲嗤之以鼻,但还是送白果在课余时间去上艺术学校。 白果听到父亲和后母说他就像父亲疯了的前妻一样,喜欢些没前途的玩意,那声音不加掩饰、毫不放低,明显是说给他听。早已习惯被如此对待的他只是听着。 马上就要高考的陆川柏继续扮演着邻家哥哥的角色,在考前带白果去玩,并定下了两人要在同一所大学读书的约定。 白果通过了艺考大关并且熬过了最终的高考,他毫不犹豫就填好了志愿,兴高采烈坐上了去往北京的飞机。白果瞒着所有人,独自一人去找陆川柏了。他到了北京,没有找住的地方,直奔陆川柏的学校。白果找了很久,才找到商学院的住宿区。他给陆川柏打了电话,陆川柏惊讶万分,训了他一顿。但白果很开心,他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33 就在男生宿舍楼前面不远的地方等陆川柏来接他。 白果以为他的小陆哥哥这一年不向往常一样经常联系他是因为怕影响他的学习,而且小陆哥哥来到全新的环境需要时间适应。然而,看到来接他的陆川柏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女生,他就明白了那些说不了几句就被匆匆挂断的电话。 大学的前三年,对白果来说,就是折磨。 白果凭着极高的艺考分数和文化课成绩,如愿来了陆川柏所在的大学。三年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陆川柏对他比以前还好,甚至比对他的女朋友还好,就连他们约会也要叫上他。白果拒绝,陆川柏就拿出小时候哄他的手段把人骗去。 范柔生气,白果难过,陆川柏似是毫无所觉。 事情在白果大三结束的暑假有了转机。 所谓的转机,于白果而言,是彻底绝望。 陆川柏和范柔的班级将毕业旅行的地点定在了陆川柏、白果老家邻省的小岛,陆川柏生拉硬拽着白果去了。 他们在海边扎了帐篷,陆川柏和白果一顶,范柔和她的朋友同住,两个帐篷之间距离不远。陆川柏知道白果怕生,就挪了位置,离人群远了,离海更近了。 晚上,白果被奇怪的声音惊醒。陆川柏不在帐篷里,白果旁边的睡袋空无一物。 刻意压低的呻吟声从帐篷外传来,在呜呜的海风声中夹杂着低低的喘息,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白果听着,怔愣地流泪,他忍着不发出声音,牙齿咬得嘴唇鲜血直流,指甲抠进皮肉。身体的痛比不上心里的疼,麻木的感觉从脚底爬上来。 从被风掀起的门帘边角,他看到他们拥吻在一起的身影。 陆川柏的手伸进了范柔的衣服里,范柔假装推拒地娇声说着什么。急色的男人心甘情愿地伏低做小,使劲手段哄得心上人喜笑颜开。 白果无声痛哭,他觉得他从没恨过谁,却在这时恨极了陆川柏。 陆川柏清楚地知道白果喜欢他,这是白果在大学三年里慢慢发觉的事实。他享受着白果的仰慕和信赖,从不吝啬于给白果错觉。若有若无的挑逗和暧昧的话让白果不知所措,让陆川柏沉迷。 昨晚,他们在绿皮火车上睡了一夜。半夜陆川柏爬到上铺白果的床位,火车晃晃悠悠,旅人梦呓、打鼾,他们在黑暗中拥抱。范柔在对床下铺酣睡,白果在陆川柏怀里帮他打飞机。 今夜,男主角依然暖香在怀,只是对戏的人不再是那一个了。 宽厚的胸膛,火热的怀抱,满是柔情蜜意的低语。 不属于他。 那又何必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苦苦挽留,一次又一次给他希望,再让希望破灭。 次日,白果不等大家起床,就离开了。陆川柏不顾范柔阻拦,立刻回了学校,却从辅导员那里听说白果休学了。 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直到三年后,他们因缘巧合地在同一家超市遇见,身边是各自的伴侣。 梁京墨从超市回来,本以为会得到白果的热情迎接,谁知进了门就看到一张毫无生气的小脸。白果打开门,一见是梁京墨,愣在了原地。 “宝贝儿不认识我了?” 把白果推进屋里,梁京墨换了鞋,抱着购物袋走向厨房。 毛绒拖鞋吧哒吧哒,白果跟着梁京墨进了厨房,然后一步跨到梁京墨身后,抱住他的腰就不愿撒手,小脑袋在梁京墨后背蹭个不停。 “墨墨,你真的回来了呀,你怎么回来了呀。” “不乐意我回来啊?那我可放下东西就走了啊。” 梁京墨反手挠挠白果的痒痒肉,白果弓着腰往后退,但手还在梁京墨腰上不肯松开。 “不走,不许走。” “好好好,你说不走就不走。” 两人在厨房里闹做一团,白果比往常还要黏人。梁京墨最爱看他撒娇耍赖,就纵着白果像人形膏药一样粘在他背上。 洗菜时,梁京墨看到水池里的茶杯,疑惑地问:“苏叶来家里了?” 他和白果都有专用的杯子,白果选的,同一款式。而白果没什么朋友,还很少把人带到家里来,想想用过这个杯子的人应该只有苏叶了。 白果吱唔两声,拿起菠菜在梁京墨面前挥舞,“嗯嗯。洗菜啦洗菜啦,我要吃菠菜,做大力水手。” 梁京墨接过来,十足宠溺地摸摸白果的头,“好,大力水手你不要捣乱了。把电磁炉和锅拿到客厅去,别把锅里的水洒了。” 白果端着锅跑了,走到客厅,摸了摸自己心口。 他不知道梁京墨的底线在哪里,要是逼问他谁来家里了、为什么来家里,再牵扯出他和陆川柏的往事,只怕梁京墨的脾气再好也难免在意。 白果完全没有注意他听到陆川柏的婚事,竟不伤心,他只顾担心梁京墨了。 水煮开了,梁京墨已经把所有食材都处理好了,餐桌上摆满了盘子。 白果想看综艺节目,去卧室找平板了。梁京墨为白果倒了杯橙汁,倒满了才发现杯子上没有贴纸,是自己的杯子,他四处看了看,见白果在家喝水的杯子就在茶几上。 茶几下层透明的玻璃上有一角红色,很是显眼。 还在满世界找平板的白果哪知道自己就这样暴露了。 梁京墨把压在托盘下面的请柬抽出来,打开看了一眼。 白果终于在书房里找到了他的平板,兴冲冲地走出来,就见梁京墨手里拿着请柬,看得认真。白果欲盖弥彰地干笑了几声,“啊,那个,小陆哥和范柔学姐要结婚了,学姐送了请柬过来,问我有没有时间去。” 陆川柏。 这个人对白果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梁京墨漫不经心地把请柬合上,看白果手足无措的样子,觉得好笑,他故意逗弄白果,说道:“哦?女方是学姐,男方又是学长又是邻居。那你要给多少礼金啊?” 白果兴致缺缺,“我也不知道,给多给少都是心意吧。” 这时,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嗡嗡作响,白果拿起来,见是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接了,却没想到号码的主人正是他们的讨论对象。 沉默几秒后,对方轻声说:“果果。” 白果如遭雷劈,定在那里,没有反应。 梁京墨走过去,接过白果手里的平板放到沙发上,拉起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小陆哥哥。” “是我。范柔去找你了?” “嗯,学姐刚走没多久。” 又是短暂的沉默。 “我们,不是,我的婚礼,你会来吗?” 听清陆川柏换了说辞,白果在心底轻叹。这人总是这样不诚实,想要两面讨好。包着他左手的大手突然用力捏了一下,梁京墨又开始酿醋了。 “看时间吧。” 白果答得敷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34 衍,对方察觉出来,问道:“果果,你还没有原谅我吗?” “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哪来的原谅不原谅,”手指轻轻颤抖的白果被梁京墨揽进了怀里,“至于婚礼,可以的话我会去的。我要去吃饭了,有空再聊吧。” 陆川柏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果果,你现在是把我当陌生人了?算了,你不想来就别来了。可是婚礼之前,让我再见你一面吧。” 抱着白果的梁京墨感觉舌尖尝到了一点酸涩。 “小陆哥哥,我们以后都不要见面了。”白果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决。 陆川柏哑口无言,白果没等他想好说什么就结束了通话。 抬眼就看到梁京墨满是担忧与疑惑的眼神,白果抿抿嘴唇,说道:“我什么都不想说,可以吗?” 梁京墨低头,下巴抵在白果肩上,热气呵在他耳畔,“好,我不问,宝贝让我抱一会儿。” 他们揣着各自的心事,静静相拥。 夜里,梁京墨被白果戳醒了。 他梦见一只螃蟹不停地用钳子夹他,醒来才发现是白果用手指戳他的脸。 “宝贝儿你是不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帅?” 白果见他醒了,手臂一撑,趴在他胸膛,“我要坦白。” 梁京墨顺势搂住他,“想说什么?没听过啊,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你还要说吗?” 白果泄了气,一口咬上他下巴,“不听拉倒。” “小孩真不禁逗。说吧,我听着呢。” “就知道逗我玩,你都多大啦,梁老师?”白果在梁京墨下巴上恨恨地磨了两下牙齿,“我要讲我的情史啦,你好好听着,不许插话,不许吃醋。” “嗯,好。” “今天打电话来的那个人啊,是我的初恋。就是他不喜欢我,后来我也不喜欢他了,我现在只喜欢你。” 白果有点紧张地看看梁京墨。 “我知道。”梁京墨送上了适时的亲吻。 想了一会,白果把脸埋进梁京墨颈窝,喃喃自语:“其实我跟他表白的时候,他说了很难听的话,我都后悔了。可是他没有直接拒绝我,我就不死心,非要把那点喜欢消磨干净了才肯罢休。他不说让我放手,也不和学姐分手。” “现在想想我还挺贱的。把心捧出来,被人摔了不算完,还得让人好好踩一踩,踏进土里了才觉得疼了。” 几滴温热的眼泪滑落,在皮肤上留下水痕。 梁京墨轻叹一声,侧身把人扣进怀里,顺着背来回轻抚,无声地安慰。 “他对我挺好的,他是我第一个朋友。他总带我出去玩,打游戏啊游泳啊都是他教我。我小时候比现在还瘦,很矮。我刚转学过来,院里的孩子欺负我,小陆哥哥把他们都打跑了。他还给我补课,每天送我上学。我想学画画,他很支持我,还帮我向我父亲说好话。” “我们一起长大,他很清楚我们家的事。他可能是嫌弃我有病吧,怕我会疯。而且我是个男孩子,叔叔阿姨不会同意他和我在一起。啊,还有啊,他不喜欢我,他应该也不希望我喜欢他。说不定,不拒绝我,就是怕我发疯呢。” “后来,我得了和妈妈一样的病,不能上学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他了。只是,我还是想和他在同一个城市里,呼吸同样的空气,看同样的风景。所以病情稳定了,我就又回来上学了,毕业之后留下来,主要是因为小陆哥哥在这里,”白果越说声音越低,他十分害怕地死死抱住梁京墨,“我没想再和他怎么样,真的,我只是当时那样想的。请你不要生我的气,如果你介意,那,那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呀。” 梁京墨一听那浓重的鼻音就知道白果还在哭,无奈地说:“傻不傻,非要留下吸雾霾。” 白果叙事没有重点、时间线混乱,即便如此,加上早先从苏叶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梁京墨大致拼凑出了整个故事。 无非是情窦初开的小基佬喜欢上了自己的邻家哥哥,奈何对方是个直男,还是个不负责任的直男,一边享受着竹马弟弟的爱慕,一边和同龄女生谈着恋爱。 这样一个极其俗套的同志爱情故事,落在了白果身上,就让梁京墨心疼了。 梁京墨嫉妒陆川柏早早地在白果的生命里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又庆幸于对方的愚蠢。在他看来,陆川柏不是不喜欢白果,是不及他更喜欢他自己。 就目前白果的反应来看,他大抵是难过于自己跪地献上了一颗真心,却没有得到对等的珍惜,而难以忘却。少年人的爱恋,多半是幻想大于实际,盲目地为意中人添上许多光环,臆想出无数情节。爱意来得汹涌澎湃,犹如一场重病。痊愈后谨记医嘱,继续生活,病因却是渐渐记不起来了。 年少时,对友情和爱情的划分过于模糊。 无处可倚的溺水少年,望见了起一艘船,就以为是救赎,哪里知道船的航向不会因他而改变。船上的人扔下一个游泳圈,借他休憩片刻,同行过一片水域,便向更远的方向去了。错把旅途当归途的少年,抱着一点一点漏气的游泳圈,在原地打转。 梁京墨猜测陆川柏就是白果病发的诱因,也许来自母亲的遗传是根本原因,但若不是严重的刺激,他的病不会严重到需要长期住院的地步。离开陆川柏后,白果的病情稳定下来,虽然他还是要每天吃药,但症状减轻许多。梁京墨曾从白果的书房里翻出他的病历,仔细研究医生龙飞凤舞的字都写了些什么,直到句句都记在心里。 他想试着做一味医他心病的药。 “宝贝儿,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你不能要求我在遇到你之前的人生一片空白。同样,我也不能这样要求你。没事的,都过去了,”梁京墨很慢很慢地吻去白果脸上的泪,说话时气息拂过白果的脸颊,“你想啊,要不是因为你留下来了,我们也不会认识啊。我不生气,我只是遗憾啊,怎么没能早点儿遇见你。” “要是我早一些遇见你,就没有这些事了。好了,不想了,可以吗?” 白果哭过后的嗓音绵软无力,低如耳语,“现在也不晚啊。” “嗯。可是睡觉的时间晚了,你该睡了,不然你明天早上又赖床。” “我能起来。”不服输的煎饼果子轻易地被烙饼师傅带跑了话题。 “好,九点之前起床的话,我就给你做小笼包,还有菠菜鲫鱼粥。我今天特意买了鱼回来。”梁京墨惯于转移话题,避开会引起白果情绪剧烈变化的事。 往事终是往事。 “你记得放豆腐,上次你就忘了。”带着埋怨意味的口吻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大米粥里放豆腐,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可是我想吃。”白果用鼻尖蹭蹭梁京墨的脸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35 。 “嗯,好。这次不会忘了。睡吧,我的宝贝儿。” 梁京墨爱怜地把一缕散在白果脸上的头发别到他耳后。 轻若羽毛的吻落在额上,白果的眼角还挂着泪痕。他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了,没有任何负担,安心地入睡了。独留梁京墨又是满足又是哀伤地长久凝视他的睡颜。 白果的小孩心性让梁京墨既爱且恨,有时白果钻了牛角尖便不依不饶,有时就像现在一样好哄好骗。这样也好,会让白果难过的事,不应该让他过多回想,现在和以后过得轻松快乐才是正事。 梁京墨在哄骗白果这件事上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 白果简单的生活环境和复杂的成长经历令他始终长不大,心理上固执地停留在一个尚算心思纯净的年龄。他容易被性格强势的人吸引,渴望被珍惜、被保护。控制欲很强的梁京墨,一点一滴地融进了白果的生活,把他裹得密不透风,从衣食住行到大小情绪,一举一动,都为他牵动。 既然长不大,就不用长大了。 梁京墨认为他们两个人的家里有一个大人就够了。 也许好的爱情,是互为父母。但是世间万事,总有例外。所谓好与坏,全看当事人如何看待。他知道虽然他做的很多,但白果才是爱的更深的那一个。 没有白果,他也可以过得很好。 白果却是真真切切非他不可。 说得上是丰富的过往让梁京墨熟于做一个体贴的情人,白果眼中他的好,在他看来,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无非是多用点心,更多地展现自己温柔的一面,便可轻易地讨人欢心。 可是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该是把他当作骨中骨、肉中肉,让他成为自己由心到身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梁京墨还在学,他为此变得笨拙,失了风度,越来越像一个老妈子,但他乐在其中。 热恋的人,就连睡梦里,都冒着傻气。 第28章 十月七号。 由气球和鲜花点缀的厅堂布置精美,宾客满座,欢声笑语不断。门口负责接待的人进去看热闹了,迟到的客人踌躇着是否要进去。 传统与新式混合的婚礼不中不洋,既有婚纱、红毯和誓词,又有敬茶、敬酒和司仪,即便形式有些不伦不类,但场合的特殊与新人的光彩足以弥补一切不足。 小巧的范柔依偎着高大的陆川柏。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来人站在门口向里看去,片刻后便离开了。 巧的是前者刚走,婚礼的主角之一就从里面出来了,两人一前一后地完美错开。 刚才匆匆一瞥,陆川柏看到了似是白果的身影。他扔下范柔急切地追出来,却只看到桌上的信封。大堂内人来人往,就是没有他想见的那一个。 洗手间里水流声声,白果捞起一把水拍在脸上,呼出一口气。 他和陆川柏的往事在他眼前像走马灯般一一跑过,无数的画面纷至沓来,最终定格在眼前。镜子里,年轻的男人脸颊微红,目光澄澈。 白果擦干了手,转身要走,正对上刚刚走进来的陆川柏。 四目相对,他们长久地沉默。 “果果,你还是来了,”陆川柏率先打破了僵局,“你是来看我吗?” 白果没有听对方在说什么,而是在想似乎他们之间陆川柏总是主动的一方,而他只能接受。陆川柏给的温情和折磨,他照单全收。 他唯一一次主动,就是离开他。 其实,他们早就是不相干的人了。 白果心头陡然一轻,“嗯。结婚呀,总归是件大事。” “上次那个男的,他对你好吗?”陆川柏走近了,与白果仅有半个手臂的距离,白果顿时向后挪了一步。 “嗯,他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想到梁京墨,白果不自觉地笑了。 陆川柏再进一步,身上的酒气越发冲鼻,“果果,你真的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别是个骗子,到时候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白果退到了洗手台前,他靠在冰冷的台子上,皱眉说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很好,不会骗我。” 陆川柏不知被白果哪一句话刺激了,“你怎么就知道?你这么好骗,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被人吃干抹净了还帮人说好话。呵,他都不用费心骗你,说几句好听的你就恨不能掏心掏肺。我看他就是喜欢你长的好看又好骗吧,不知道和你上床是什么滋味呢,我想他一定很喜欢——” 白果怒不可遏,一把推开了陆川柏。 陆川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上前抓住白果的肩,把他按在了洗手台上。 台子上的水很快浸湿了白果的上衣,他用力反抗,却挣脱不了,四肢拼命地挣扎也无济于事,体型和力气上的差距让陆川柏轻而易举地困住了白果。 “果果,你怎么能喜欢别的男人呢?我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走。我等了你三年,你都不来找我。我以为你会回来,哪知道你再回来就带了个人。我们和以前一样不好吗?我和你,我还是你的小陆哥哥,你还是我的果果,不好吗?” 陆川柏的眼睛都红了,他俯下身,要亲吻白果的嘴唇,不料奋力挣扎的白果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声音又响又脆。陆川柏的脸一片红肿,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起伏伏,压制白果的双手用了全力,捏得白果痛呼一声。 “哈,你打我?除了我谁还会这么惯着你?你又懦弱又胆小!还有病!一无是处!你以为谁会真正地对你好?别傻了,你就是个废物!除了我没人会对你好!” “你走!你走!” 白果发出尖叫,眼睛紧闭,身体抽搐。 陆川柏回过神来,慌忙松开白果,急急慌慌地抱起他,“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果果。别吓唬我,你怎么了?” 洗手间的门被人粗暴地推开,咣当一声打在墙上。 梁京墨从陆川柏手里抢过白果,紧紧抱在怀里。白果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他大口大口地吸气再吐出,呼吸的频率越来越快。梁京墨摸了几下,从白果裤子一边的兜里拿出应急的小药盒,倒在手心,塞进白果嘴里,白果下意识地吞咽。 “好了好了,宝贝不怕,我们这就回家,不怕不怕,我在呢,不怕。” 梁京墨懊悔万分,一直到进酒店前白果都没有任何异常,他没想到他只是离开白果、打个电话的时间会发生这样的事。罪魁祸首陆川柏眼含担忧地站在旁边,看着梁京墨熟练地安慰白果而白果也渐渐平静下来,他的手死死地握成了拳。 “抱歉,陆先生,我要先带我爱人离开了。” 分不出精力追究陆川柏做了什么,梁京墨一手揽上白果后背,一手抄过白果的腿弯,把人抱起来后快步离开。 陆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36 川柏没有阻拦,颓然地在原地站了很久。 十月 第二周 第29章 因为陆川柏的婚礼,梁京墨准备已久的开着敞篷车带白果在海边兜风的旅行计划搁浅了。 从酒店去医院的路上,白果小声啜泣,念念有词。梁京墨带他去看医生,他极其抗拒,梁京墨和白果的主治医生聊了很久,他们带了一堆药回家。 第二天,白果就不对了。他一句话都不说,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瞪眼看着天花板。梁京墨喂饭喂水,他就张嘴吃下咽下,但他对梁京墨的话充耳不闻。 梁京墨任劳任怨地照顾白果,尽可能在家陪着他。白果有时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梁京墨打扫卫生时看到那些内容可怕、用色诡异的画,面不改色地把画纸整整齐齐地收进柜子。到了上班的时间,他就把白果送到苏叶的店里,请苏叶帮忙照看。苏叶为此忧心忡忡,却和梁京墨一样帮不上什么忙。如医生所说,这是白果一个人的战争。 白果乖乖地被梁京墨牵着走,带上车、系好安全带,下车、进店、坐下,然后一坐一整天。中午梁京墨赶回来哄他吃饭,下午再去学校,下班了就把人接回家。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几天,梁京墨就觉得自己老了。 白果很乖,乖得奇怪,像个牵线木偶,任由梁京墨摆布。 他突然封闭了自己,不说话,不思考。 梁京墨感到心慌,他开始怀疑他对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再次从医院回来的晚上,白果很早就上床睡觉了,医生说白果的情况不容乐观,可以考虑强制性的治疗方法,梁京墨委婉拒绝了,他不舍得,并且对白果仍抱有期待。 夜里,丁零当啷的声响吵醒了梁京墨。 本该在他身边的白果不见了。 他鞋都没穿,循着声音来到了阳台,就见白果正在把花盆从窗口扔下去。 白果的手被碎片划伤了,可他并不在意,他扔了一盆蝴蝶兰后转身大喊:“墨墨,你醒啦。快来,你看,花都摔碎啦。” 血和泥混着,白果的手惨不忍睹。 陆川柏的话句句诛心,说中了他隐秘的心思。情绪没有出口,幻觉反反复复,自我怀疑和否定每时每刻都在心中重演,他游离在世界之外,不能解脱。 “我的午夜飞行。” 白果笑着,爬上了窗台。 他笑得很甜。 梁京墨好久没见他笑了,如今看到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冲上来抱住白果的腰,借着冲撞的力和白果一起倒在了地上,白果被他护在怀里。他躺在地板上,死死地搂紧了白果,大口喘气,脑中一片空白。 心里的悲伤像潮水一样漫上来,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绝望。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呢? 他强硬地抱紧白果,直至白果不再吵闹,只是安静地流泪。 时间过去太久,血液已经干涸,碎瓦片在白果掌心留下了深深的一道口子。梁京墨为白果包扎好伤口,然后带他去浴室洗澡。 梁京墨动作很慢,生怕碰到白果的伤口。渐渐,浴缸里的水凉了。他抬着白果的手不让他碰到水,一时没注意到水温太高了,烫得白果身上红了一片,到擦身体时他才发现这一块皮肤被烫伤了。 白果站在浴缸里,梁京墨抱着他再三道歉,他仅是静静看着。 “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是我不好。” 梁京墨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一米八六的大男人无力地靠在自己的爱人身上强忍着泪意,狼狈至极。白果看了一会,忽然有了反应。 他捧住梁京墨的脸,在他脸上虔诚地一吻,像梁京墨常为他做的那样吻去了梁京墨的泪。颤抖的双手小心地贴着梁京墨的脸,白果眼含悲伤地看着梁京墨。 “对不起。” 久未开口的嗓音还有些沙哑,白果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对不起,我拖累你了。” 梁京墨与白果对视,彼此的脸上都是哀恸的神情。 白果隐约觉得这种时刻他应该难过,但他哭不出来。他不能预料自己下一秒的心情是高涨还是低落,坐过山车一样的情绪不受他的控制。 白天出门时,秋高气爽的天气在他眼里是浑浊的灰。医生建议若是严重的抑郁持续下去,他最好住院做一次无抽搐电休克。在飘着消毒水气味的科室里,梁京墨与他相握的手松开了又握紧,他恍然一笑,觉得所谓的承诺比医院惨白的墙壁还要苍白。 白果知道抑郁状态下他会疑神疑鬼,做无谓的猜测,却无计可施。 如陆川柏所说,他懦弱又胆小,还有病,一无是处。 家里阳台上挥散不去的烟味和电脑上关于躁郁症的浏览记录,还有爱人疲惫不堪的面容,他一一收入眼底,可什么都做不了。为了稳定情绪,锂盐再次出现在他的药盒里,他像是做了一场脑额叶切除术,失去了所有情感。不知是药物还是病症本身,他出现了认知障碍。 无论是做一辈子都离不开药片的药罐子,还是如同罪人一般被绑在床上贴上电极片,都让他害怕,然而更让他惶恐的是梁京墨松开的手。 他没想到他的抑郁期来得这样快,冬天还没到来,比冬天还冷的空气已经侵入了他的心肺,呼吸之间都是霜雪。在一起之前,梁京墨只见过他情绪低落的时候,还没见过他抑郁发作的样子。白果本以为今年会不一样,他会更勇敢,可是只是一次略微严重的刺激,他就被他的病打败了。 他什么都做不好。 梁京墨平复了情绪,用浴巾把白果擦干,为他换上睡衣,拉着白果站到浴缸壁沿上,转身让白果趴在他背上。白果像无脊椎动物一样无力地倚着梁京墨,梁京墨拉过他的手环在自己颈上,托起白果的大腿。 “不是你的错。” 走出浴室时,梁京墨的一句话,让白果有了动作。 他揽紧梁京墨的脖子,把温热的泪擦在对方衣领上。 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放手。 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会为了你变得勇敢。 别太早放弃我。 我爱你。 两人窝在沙发里,四肢交缠。白果坐在梁京墨大腿上,他的腿挤在梁京墨腿间,手挂在梁京墨脖颈后,胳膊垂在胸前。梁京墨双手环抱着他,脸贴着脸。 片头过去,圆润的男声美音响起,《乌云背后的幸福线》再次播放。 白果的声音和主角的声音重合,两种语言奇妙地胶着成一体,出声、停顿,错落有致。 “我因为它讨厌我自己,我恨我的病,我想要控制它。” “正是你所说的'疯狂'的那一面让你更加乐观镇定,有积极的人生观,走出家门,出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37 去工作,读点书。” “唯一能与我的疯狂相匹配的,就是你也在做疯狂的事。” “谢谢你。” “我爱你。” “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意识到了,很抱歉我花了这么久才想明白。” “我只是陷入过去了。” 时钟缓缓,秋的气息凉且干燥,电影里的主角们在深情对视,时间失去了意义,受伤的小孩抱着巨大的糖果不肯松手。电影演到了结局,人员表在漆黑的屏幕上滚动。 “你就是我的光,”白果很慢很慢地说出他自己的台词,“我爱你。” 入秋的北京已经不再适合夏凉被了,白果卷卷自己的被子,然后把梁京墨的被子也卷到了自己身上。 小小的家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变得热闹。 走动的脚步声、切菜时刀和案板相触的声音,美食的味道和他专属的橙味香水。 睁开眼睛,看到旁边枕头上凹陷的形状,白果遏制不住愉悦的感觉,甜甜地笑。 从耳朵、鼻子到眼睛,听到、闻到、看到的都是他。 全部都是他。 满足感让心胀成一颗气球,轻飘飘的要从胸腔里飞出来。白果在床上打滚,翻了几圈后挪到床边,捡起扔在地毯上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因为被告白而一夜未眠的梁京墨哼着小曲把切好的娃娃菜扔进锅里,盖上锅盖,身上还挂着围裙就去叫白果起床了。 暴风雨过后,万物骤然一新。 第30章 喂饱了自家小孩后,梁老师把人带去了医院。 白果在科室内和他的心理医生交谈,梁京墨在外面心不在焉地等着。短信的提示音响起,他看看内容,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从医院出来,梁京墨算了一下时间,驱车来到了一家咖啡店附近。他等了一段时间,终于看到一个不算熟悉但称得上是难以忘记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梁京墨拉出座位下的工具箱,挑了一把扳手,推开了车门。 走到那人近前,他改了主意,把板手扔了,一脚踹上去。 听到声响的陆川柏刚回头,就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 梁京墨拖着倒在地上的男人,走到角落里。 咖啡店的招待生放下两杯饮品,好奇地偷偷看了一眼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的两位客人。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打的。” 陆川柏一脸惨相,他喝了一口咖啡,扯到伤口,疼得吸气。他对面的梁京墨看起来也没好哪去,顶着一只熊猫眼仍不愿输了气势,正襟危坐。在刚才那场毫无风度的斗殴中,落了下风的人不是看起来斯文的梁老师,而是被卡着脖子按在墙上的陆川柏。梁京墨下手又快又狠,不给陆川柏反应的时间,到最后梁京墨收手时他才抓住机会反击,来不及闪避的梁京墨硬是接下了打在他脸上的拳头,然后提腿用膝盖狠狠顶上陆川柏的胃。 梁京墨出了气,陆川柏疼得没了力气,两人才去了约好的地点“好好聊聊”。 “果果呢?” “不关你的事,”梁京墨擦干净脸上的血,“还有,不是我能打。” 陆川柏听懂了梁京墨的言外之意,冷笑一声,“你给我反抗的机会了吗?一下车,走了没两步就被拖走挨了一顿揍。” “你活该。”梁京墨往咖啡里加了两勺奶小半勺糖,是白果的口味。 陆川柏看到对方不动声色的动作,语气僵硬地说道:“你叫我来到底要说什么?炫耀他和你在一起,还是就是为了揍我?” “抱歉,不是故意的,”梁京墨笑笑,“家里的小朋友总喜欢和我抢东西,又讨厌苦的,我为了他,习惯了。” 陆川柏不禁苦笑,“你没必要在我面前示威,他早就不在意我了。” 梁京墨放下杯子,身体往后一靠,姿态慵懒,神情轻松,语气却十分正经:“我想问问陆先生,你当年到底做了什么,把他逼到了今天这个境地?” 陆川柏低头搅了搅咖啡,“是我对不起他。”说着,他抬起头来,轻声问道:“他的病很严重吗?” 梁京墨轻轻敲了敲桌子,“还行吧,死不了,就是可能还没死了舒服。反正和您也没关系了,您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他一口一个尊称和带着点京味的腔调听起来莫名的讽刺。 陆川柏面色不虞,“我还是关心他的。” “嗯,在厕所猥亵他,把人弄得进医院。来自陆先生的关心,我们白果可不敢要,”梁京墨看看手表,有些不耐烦了,“得了,我也不跟您废话了,就问您一个事儿,白果当初为什么休学?” 陆川柏叹了口气,“我,算了,他早晚都会跟你说的。我也是后来从白叔叔那里听来的。我们一起去海边旅行,他自己突然回了北京,然后得了和他母亲一样的病,就住进了医院。他的状况很不好,不能靠近人群,也不能离开医生护士,更不能来上学了。” “那你知道他病发的原因吗?”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梁京墨换了一个问题。 “嗯,大概知道,”陆川柏微微低下了头,“我毕业之前,他向我表白,我没有答应。”他停顿片刻,说完了后半句话,“也没有拒绝。” 梁京墨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不止吧,是不是还差一个结局?表白之后和休学之前的这段时间,你又做了什么呢?” “那次旅行,不只有我们两个人,除了我的同学,还有我的——” “女朋友。” 隐忍着痛苦的叙述被迫打断,关于白果过去的最后一块拼图找到了,梁京墨满意地欣赏着陆川柏顿时变得苍白的脸,语含笑意:“那位,嗯,不好意思,我没记住名字。她现在是你的妻子了吧?也许你和她并不介意别人介入你们的关系。但是明显白果是个恋爱观正常的人,不能接受你们的游戏。” “陆先生,一边撩拨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弟弟,一边和同龄女生亲亲我我,享齐人之福的感觉不错吧?说来你和你的妻子还真是绝配,她一定很享受在一个忠实观众面前秀恩爱还被人羡慕的感觉。一个不敢承认自己喜欢男人,脚踩两只船;一个必须在别人眼里谈恋爱,自尊心可悲。” 梁京墨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祝你们新婚快乐。” “等一下,你问完了,该我了吧。你为什么会有我的手机号?”在梁京墨说话时始终保持沉默的陆川柏出声问道,他已经很难看的脸因为面色苍白显得更加吓人。 梁京墨哂笑,对面的这个人从没把白果放在第一位过,最先想的永远是他自己。 他再次坐下,“从酒店那边找到给你办婚礼的婚庆公司很容易,我撒了个谎,说是新郎的大学同学。也不能算是说谎,你们的确是一个大学的。但是大学同学的家属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38 ,这个关系就有点儿远了。” 陆川柏注意到梁京墨嘲讽的笑容,内心憋闷,再次发问:“梁先生会问我过去的事,是不是因为他的病加重了?” “我已经说了他现在和你没有关系,我不想多说。至于我为什么找上你,这就要问你的妻子了。她好像还想给你们的婚姻再找一个观众,想来想去,可能还是觉得以前的熟人比较好吧。也不能这么说,按她的说法,她是怕我被白果骗了,所以才好心地给我发了封邮件,讲了讲你们的大学生活,”梁京墨回忆了一下那封口吻奇怪的匿名信,“她文采还不错,写得挺煽情的,可以考虑去写小说。就是有点笨,用了第三人称,但是不会换视角。” 陆川柏哑然,“我不知道她会这么做。” “你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清楚就好,和我无关。同样,我们白果的事,你也无权过问。以后你们是甜蜜到老也好,还是早早离婚也好,还请你和你的妻子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梁京墨看了一眼手表,彻底没了耐心,“我有事要先走了。陆先生,就此别过。”说完,他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粉红色的人民币放在桌上,转身便急匆匆地走了。 陆川柏目送梁京墨离开,看着面前早已没有热气冒出的杯子,愣愣地出神。 他对着已经冷了的咖啡自言自语:“我差一点就和她分手了啊,回来就要分手。可是等我回来,你就不在了。我只是没想到,你做得那么绝,什么都没告诉我,就那样走了。” “真的就只是,差一点啊。” 差一点没能在白果诊疗结束前赶回来的梁京墨深感庆幸地捧着一袋橘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边等人一边打着腹稿。 “墨墨,等很久了吗?” 白果推门出来,一眼便看到梁京墨膝上的橘子,小声惊呼,“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橘子了?” 因为早上你一直盯着别人家小孩手里的橘子,看得人家都不想打针哭着要回家了。 再一看看到梁京墨乌青的眼眶,白果急忙按住他的头,仔细看了一会,说话时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你的脸怎么了?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梁京墨侧过头,避开白果的小手,把人拉到旁边坐下,慢条斯理地挑出一个果皮比较黄的橘子扒开,用纸巾垫着手掰了一瓣喂到白果嘴里,“没事儿,刚才去买橘子,在门口遇上了医闹,被波及了。不小心挨了一下,没事的。” 白果含着橘子,本来就已是眼泪汪汪,谁知梁京墨挑的橘子只是长得好看,果肉还是很酸,他一下子就哭了。 “你不要和人打架。” “好,我不和人打架。” “他们也不能打你。” “好,我不让他们打。” “我们现在去看医生。”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现在去看医生。” “回去抹点药就没事了。” “去看医生。” “……” “看医生。” “好好好,都听你的,走吧。” 受了伤的梁京墨很开心地享受着白果的照顾,从挂号、看病、拿药、抹药到开车回家,全部由对方一手操办。到了家后,熊猫眼梁京墨被白果当作了国宝熊猫,像个老佛爷一样供了起来。 白果什么都不让梁京墨做。 他忙前忙后地照顾梁京墨,连自己的病都忘了。 没有任何抑郁的情绪,没有胡思乱想。 梁京墨喜滋滋地躺在床上充作伤员被喂饭。白果怕他无聊,还给他唱歌讲笑话,午睡时更是乖乖地趴在他怀里随便他亲亲摸摸。 人生赢家梁京墨似乎摸索到了让白果绝对乖巧的方法。 哄很管用,但不是百分之百管用。 真正的秘籍是让白果心软,好比这次受伤,还有上次为了同居而哭。 虽然这么做有点娘,但是只要白果一心软,就什么都好说了。 说不定下次装个病就可以试试兔子装了,女仆装也不错,选哪个更好呢? 不能经常这么做,总用一招就没用了,算了,还是用在更有用的地方吧。 比如求婚这样的大事? 不能让人跑了,旁边还有个贼心不死的情敌呢,要早点盖上自己的章才行。 独自解决了前任危机的梁京墨搂着白果,想了一下他们以后的生活,满足地睡了。 白果不解地看着梁京墨脸上不停变换的细微表情,没来由地抖了抖。 墨墨有些奇怪,不是被打到头打傻了吧? 晚上再去一次医院吧。 哎,打架都不行,躲也不会躲,白长那么大个了。 看来我得经常锻炼,再去学学防身术,这样以后我就能保护他了。 最差也要做到不拖他的后腿,遇上坏人能跑得快一点。 秋日的午后,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思考方式完全不同的两人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 鸡汤熬的小米粥香气诱人,睡梦中的人硬是饿醒了。 白果噔蹬蹬跑进屋,蹦到床上,“饭做好啦,快表扬我。” 梁京墨被白果的猛然一扑压得快要吐血,他揽住在他身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的人,说道:“好好好。宝贝儿,你先起来,我才能起来。” 想起梁京墨现在还是个伤员,白果为自己的鲁莽说了好几个对不起。梁京墨趁机揩油,讨了两个亲亲才肯坐起来。腻歪了一小会,两人到客厅吃饭。 一桌的菜都是梁京墨爱吃的菜色,白果捧着碗期待地看着梁京墨,要是他有尾巴,这时候一定摇得像开到最大档的小风扇。 “好吃,宝贝你厨艺越来越好了。要不以后你来做饭吧?” 梁京墨开了个无聊的玩笑,谁知白果认真地点点头,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应下了。 “好呀,我做饭给你吃。” 白果眨眼时长睫毛忽闪忽闪,梁京墨看了心里痒痒,摸了一下,“不是自己一个人都懒得做饭要天天叫外卖吗?” “你喜欢啊。”白果很无所谓地说道,他夹了一筷子空心菜,低头扒饭。 梁京墨嫉妒陆川柏,尽管他没有在白果面前表现出来,但是一想到这样的白果曾经像现在对他一样对待陆川柏,他就恼怒不已。那人还是白果的初恋,说不定当时的白果还要大胆一些、勇敢一些,爱得更加直白。 他们的过去,成长、陪伴、暗恋、失恋、离别,精彩程度不亚于荧幕上的青春电影。虽然情节狗血淋头,但是过程留下的印象深刻到足以让两个当事人念念不忘。 梁京墨还记得白果有多讨厌古龙水的味道。 过去,过去,过去了就回不来。 他会让他习惯新的味道,养成新的习惯,认识新的朋友,去更多的地方。他会用他的方式把那些印迹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39 一一覆盖,直至眼前的这个人从里到外,从身体到思想,都属于他。 “宝贝儿,过两天我和朋友小聚,只是吃顿饭。你想跟我一起去吗?他们还没见过你,”梁京墨说完就担心起白果的反应,“不想去也没关系,是我关系很铁的哥们儿,你总有机会见到的。” 白果很感兴趣,“好呀。是谁啊?我都没怎么听你说过。” 其实,不仅是梁京墨的朋友,还有很多关于梁京墨的事白果都不清楚。他了解的全是他平时观察所得,梁京墨很少提及自己的事,他们在一起的多数时间都是围着白果转。 “大学的时候,一个宿舍的同学。猴子和拖把。” “绰号吗?那你是不是也有一个?” 白果眼里冒光,梁京墨笑笑,“就我没有。” “为什么啊?”白果瞬间泄气,“你都没有外号。我还想开心一下呢。” 梁京墨沉思片刻,“可能是因为他们打不过我吧。” “哦,那我知道了。他们可能给你起了外号,但是不在你面前说,”白果语气肯定地说了一半,看到梁京墨的乌眼青他眯起眼睛,对梁京墨的话表示怀疑,“你真的很能打吗?” 梁京墨心想你去问陆川柏他会给你答案,嘴上却说:“你想和我打一架试试吗?” 白果在心里掂量掂量他们俩的体型,摇头,“我信我信。” 其实他一点都不信。 梁京墨看出来了,还想为自己辩解,他不能让白果觉得他是绣花枕头。但白果有了定论不愿跟他争辩,赶紧换了话题:“你们宿舍只有三个人吗?” “还有一个人,他大四出国了就没回来。” 梁京墨面色如常,只是伸出去夹菜的手顿了一下。 谁还没有点过去呢? 第31章 入秋后微凉的天气和火锅很配。热辣的红油在锅里翻滚,熏得人口干耳热。老友相见,酒杯一碰,话匣子便打开了。 猴子是个又高又胖的北方男人,和梁京墨一样是本地人。毕业后他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不久前刚刚抱上了他的第二个孩子。梁京墨告诉白果猴子曾经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瘦猴子,没成想婚后身体像吹起来的气球一样胖了。 拖把扎了一个很有艺术家感觉的小辫。他住在上铺,因为宿舍第一次被窝夜聊时他突然把头伸下来加入讨论,乌黑浓密的头发垂下来吓到了下铺的两个人,才得了这个绰号。拖把一毕业就回老家工作了,这次来北京是为了参加猴子家二胎宝宝的满月宴。 他们和梁京墨一见面氛围立刻热络起来,看到白果也没有多惊讶,想来是对梁京墨的性向早有了解,而且来前梁京墨已经打过招呼。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听到梁京墨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己为他的男朋友,白果还是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开心得想做个原地后空翻。 三个人本科时学的都是管理学专业,如今却只有猴子一人在从事相关的工作。白果没想到整天掉书袋的梁京墨曾是商科的学生。猴子拍拍梁京墨的肩,向白果吹捧梁京墨做本科生时可是风云人物,一路拿奖拿到手软,考研时说换专业就换专业,硕博连读后留在高校做了学校里最年轻的副教授,一连串丰功伟绩说下来让一向厚脸皮的梁京墨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他自觉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可是架不住心上人看来的目光里满是崇拜。 白果听着他们说起大学的事,再看梁京墨时眼神里不禁带了点与有荣焉的小骄傲,看得已然感到微醺的梁京墨更醉了,浑身轻飘飘的。尽管他现在就想把人拉过来亲两口,但在老同学面前还要保持风度。 酒过三巡后,酒量极差的拖把趴在桌子,含含糊糊地问道:“年底的同学会,你们俩,去、去不去啊?” 猴子打了个酒嗝,“呃。去,怎么不去?大梁,你呢?” 酒鬼说的大梁听起来更像大娘,白果偷笑,换来梁京墨宠溺地摸摸头。 “看情况吧,”梁京墨又给拖把倒了一杯酒,“时间地点定了吗?要是撞上期末考,我就去不了了。” “我有班长的电话,让我问问。” 说着,猴子拿起了手机。电话一通,他就开了免提。班长的大嗓门一响,拖把不成句的醉呓就被盖过去了。 “哟,猴哥,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什么事啊?” “没啥事儿,我就是想问问咱们班同学会是什么时候?在哪儿?大梁可能来不了。” “哦,这个啊。圣诞节那天啊,是周六,都有空吧?大梁可不能不来啊,小鱼好不容易回国一趟,能不见一面吗?” 包厢里顿时安静了,醉得不成样的拖把甚至清醒了几分,他和猴子同时看向正在给白果剥虾的梁京墨。梁京墨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接着继续手上的动作。 “当年闹得多难看啊,哎你说也不是谁的错,要是能重新在——” “那个,班长,我正开车呢,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啊。” 慌张地挂了电话,猴子看看神情毫无变化的梁京墨,再看看一头雾水的白果,欲哭无泪。 饭局很快就散了。一个醉得不省人事,一个如坐针毡,即便梁京墨努力圆场,也圆不回来了。唯一的局外人白果并非不明所以,他一再说服自己不能只因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疑神疑鬼,可班长没说完的话和他们三个人的反应让他不得不多想。 一个人的过去,能够完全抛弃吗? 曾经发生过的事,不去想就可以忘记吗? 用所谓的悲惨身世来换取同情与怜爱是不入流的手段。若不是把对方视为自己亲密的人,他绝不会把他的一切倒个干净。白果不会掩盖,不懂故作矜持,只会小心且笨拙地藏起他的秘密,确定了心意就全然信赖地和盘托出,对他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在梁京墨面前便能够轻易地说出口。白果让自己变得透明,他不求梁京墨和他一样做到如此地步,可是多少还是有些介意梁京墨的态度。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他不够了解他,他怕了。 爱与妒似是一体双生的花朵,他爱得浓烈,妒火燃起时也烧得迅猛。不过是几句意味不明的话便成了燎原之势,烧得他夜不能寐。 安静了没几天的病披了平静的外衣,不动声色地再次登台。 白果的药盒里多了助眠的药,他暗自增加了情绪镇定剂的药量,装成没事人的样子。 来得过快的爱,建立在情欲和陪伴这样极不稳定的基础之上,还没经受时间的考验,就先后迎来了旧情的冲撞。 白果表面上故作淡定,很懂事地不闻不问,而内心的恐惧难以克服。 他怕他和梁京墨会遇上小说里的桥段,白月光归来,覆水回流,破镜重圆,他这个身边人就成了插曲。他不能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40 断定自己是否该相信梁京墨,对方虽是温柔体贴的人,无限包容他的缺陷,但是他从未在梁京墨那里感受到同等质感或重量的爱。不是梁京墨不爱他,是梁京墨不够爱他。 白果自幼看人脸色过活,尽管敏感地察觉了梁京墨的爱更多是出于怜惜、责任与习惯,还裹挟着过强的占有欲,不单单是为了他这个人,但他已经知足。只要梁京墨还爱他,他就满足。 他的自卑和不安,是长在他身上的皮肤,割不下来,不能分离。 扒了他的皮,他只剩血淋淋的一团肉包着一颗心。骨头早就在他爱上梁京墨时便被他一块一块剔除,他的爱实在卑微。 冷漠的家庭,残败的初恋,如蛆附骨的病。 若不是梁京墨没有原则的宠,他不会有任性的一面。 就连撒娇痴缠的事,他都划好了范围,不踏出丁点,在一个梁京墨可以容忍、也许还会觉得他可爱的地方,适当地随着对方当时的心情进一步或是退一步。 梁京墨的爱来得莫名且轻易,越是这样,他越没有安全感。 因为不相信自己会无条件地被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来对方的爱,所以他患得患失。 现在他怕极了,如果梁京墨不再宠着他爱着他,他该做什么才能让他留下来呢? 白果为那个名字都不知道的假想敌安了许多称谓,梁京墨曾经的爱人、亲密的大学同学、丢下他的负心人,一个个名头压下来,比起他炮友变男友的身份,明显是那人的分量更重。梁京墨的过往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有了更好的选择,谁还会要他。 秋雨淅淅沥沥没有停歇,夜晚没有尽头,听着雨声,倏然间他觉得雨水一滴一滴落在了他的灵魂上,冰凉的感觉侵袭四肢,他与他的臆想在黑暗里无声对话。枕边人的胸膛一起一伏,白果把耳朵贴在上面,数着梁京墨的心跳。 他们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他们的心隔着天涯之远。 你永远不会完全明白我。 你不需要懂我。 你只要陪着我就好了。 不告诉我也好,你可以不说,但你不能骗我。 其实就算你骗了我也没关系,我还可以自己骗自己。 你只要陪着我就好了。 他望着墙上梁京墨侧脸的剪影出神,时钟的指针又划了一格。 夜里只是下了一场小雨,太阳出来后地面上的水迹就消失不见了。秋天的空气凉丝丝地滑进肺里,白果舔舔起皮的嘴唇,从抽屉里摸索半天才找到了润唇膏。他拧开盖子在嘴上涂了一层,梁京墨在他身后走过,看到他对着镜子涂唇膏的样子,觉得好笑。 “这是谁家的小姑娘?” 白果被梁京墨拉过去,唇瓣相触。 “橙子味儿,好香。”亲过白果,梁京墨的唇上有了润润的一层,他抿了一下嘴唇。 第一次见面,梁京墨身上是古龙水的味道。第二次见面,也是他们第一次赤裸相见,梁京墨身上是柑橘、木质与皮革混合的味道,然后就再也没变过。不同于白果嘴唇上清新的橙子味,是柑橘花与松木的香混着打火石擦出火星后的干燥气味,搭配奇妙的香水味道让人联想到成熟、稳重这样的形容词。闻久了,便记得深了,白果被梁京墨的气息包围着便觉得安心,类似于一种条件反射。 用过早餐,梁京墨给了白果一个告别吻,赶去上班了。 十一假期结束,学生们这才收了心,教授专业课的老师们也忙了起来,梁京墨最近在准备期中的论文课题,还有讲课评审的事。前些天白果的状况不好,为了照顾白果,他的工作进度不免慢了一些。现在白果的情绪还算稳定,他稍稍放心了,打算尽快把堆积的事做完。 白果站在窗前,望着梁京墨的车开过转角,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然后他就以这个姿势站了一上午,盯着那个拐弯的路口,想象着梁京墨和那人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事。 中午,梁京墨为了节省时间没有回家,在学校食堂解决了午饭问题。苏叶又背着相机跑去别的城市采风了,没有人和他一起吃饭,白果自己在家简单煮了碗面对付过去。到了下午一点多,他换好衣服,出门走了很远的一段路,才到了上舞蹈课的地方。 不是不想开车,而是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他不能开车。 舞蹈课的老师是一个中年女人,话不多,人却很温柔。白果来上过一次体验课,就没再来过。几天前他打电话过来,工作人员说他错过了报名的时间,只能等下一期了。白果觉得遗憾,却没有办法,毕竟是他出尔反尔。没成想他还没来得及再找一个可靠的地方学跳舞,这边就告诉他可以来上课了。 给白果上课的老师姓郑,之前是话剧院的舞蹈演员,退休了就来朋友开的培训中心帮忙上课。白果来上体验课的那天恰好是她上班的日子,她一眼就看到了这个长相出色的大男孩。虽然白果站在角落里,怕生地不敢和任何人说话,但是学得最认真。课间的时候,白果拿着一个速写本把学过的动作画下来,神情专注,似是想到什么还笑了起来。她很好奇,走过去问了问,才知道白果是为了给他爱人一个惊喜。白果说话时有点得意又很害羞,像个做了好事等着被表扬的小孩。 她觉得这个孩子很有趣,态度诚恳,身体也足够柔软。来上成人舞蹈课的一般都是想要陶冶情操或是调节身材的婚后女人,白果站在其中,格外显眼。课后她特意问了负责联系学员的人,听说白果不打算来上课了,感到有些可惜,但也没放在心上。前两天下班时她偶然听到他们提起这个男孩子,一时动了恻隐之念,决定一对一地给他上课。 正式开课后,白果说要学女步,她十分疑惑。然而白果不肯说明原因,只是很歉疚地请求她答应。上了两次课后,她慢慢习惯了跳男步带着白果。 今天的白果有些奇怪。 他学得格外认真,放空了自己,什么都不想。两个小时过去,下课的时候郑老师还夸他表现很好,说了很多鼓励他的话。白果笑着回谢老师,然后就要离开。 再晚一些的话,梁京墨就要回家了。 “白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郑老师欲言又止。 “没事的,老师,就是有点累。” “嗯,好好休息,最好多做做拉伸运动。” 见白果不愿多说,郑老师又叮嘱了几句,就让白果回去了。 白果回家没多久,梁京墨就到家了。 做饭吃饭,散步消食,洗澡睡觉。 按部就班的生活,往日让白果倍感温馨的事,如今让他担忧不已。 睡前梁京墨和白果说着这一天他在学校做了什么,学生们又闹出了什么笑话。他正讲到谁谁谁上课的时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41 候和同学院的哥们打手游被他抓住了,白果听着,配合地发出笑声或是适时地提问,好让话题继续下去。 本来这些都是他乐意听梁京墨说的内容,他想了解他的工作、参与他的生活。现在他心里装了事,听得心不在焉,他的心里地表开裂、熔岩流动,表面上还装成没事人的样子。 白果怕自己本来就不能为他做什么了,要是还总是一副情绪有问题需要人哄的样子,梁京墨会嫌弃他。按照猴子和班长的说法,那样优秀的梁京墨会喜欢的人应该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他看到过梁京墨捣鼓股票债券一类的东西,可他看不懂。梁京墨和他聊天只挑他会感兴趣的内容,多数时候他们只是抱在一起说说情话。白果为此感到心慌,他这样无趣的人、这样平淡的生活,也许时间久了梁京墨就厌了,而且梁京墨还总是要照顾他。 这几天梁京墨回到家还要工作,他帮不上忙,只能给梁京墨倒一杯温水,然后走开。 白果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发脾气也不哭闹,努力做到不给对方添乱。除了在画画这件事上他还有些许自信,别的事他什么都不会。 说了一些琐事,也许是发现了白果在走神,梁京墨捏住白果的脸颊轻轻一扯,白果啊了一声,不满地瞪他。梁京墨放手了,他用下巴蹭了蹭白果光洁的额头。短硬的胡茬扎得白果有些痒。 “想什么呢?都不理我。” “没什么,痒,你别戳我。”白果推开梁京墨的脸,不让他再摧残自己的皮肤。 “那我可以用别的地方戳你吗?” 突然贴近臀部的某个部位和炙热的呼吸给夜晚添了暧昧的颜色,房间里的空气迅速升温。白果在梁京墨怀里扭过身子,忽地发问:“墨墨,你喜欢我什么?” 梁京墨愣了愣,想了一会,再开口时语气温柔得不像话:“我喜欢你喜欢我啊。” 他靠近了要吻白果的眼睛,被白果双手扒着脸不给亲,白果又气又伤心,“说了跟没说一样。” 失落感与自卑感叠加,他又想哭了。 他要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让我想一想啊,我喜欢我的宝贝儿什么呢?”梁京墨明知白果不禁逗还总是忍不住逗他,见人难过了,他慌了,“我可能就是喜欢他吧。” “他什么样子都喜欢,可爱得要命。他来了,我就想好好地,把什么都给他。” 梁京墨的手指抚过白果眼下的皮肤,没有泪水,还是在那里反复擦拭。白果性格敏感,他不该无所顾忌地说话。那一块的皮肤娇嫩细腻,很快就红了,像搽了两抹腮红。 “宝贝儿,我说不出更好听的情话了。哪怕我看了很多书,也形容不了。要是你能挖出来我的心看一看就好了,你就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了。命都给你,好不好?” 轻轻的一个吻,落在眼睫上。 白果勾住梁京墨的脖颈,送上湿热的亲吻。 不管了,随他去吧,前男友也好,白月光也好,都无所谓了。 这个人是我的,现在他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梁京墨被动地承受着白果的热情,心里起了疑,想到那天酒桌上的话,他默默叹气。以白果的性子,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偏要自己跟自己闹别扭。 如果他主动提起他和那人的事,不知白果会不会更伤心,因为他和那个人曾经是很好的一对。过去的事梁京墨不愿再提,不是旧情难忘,而是不想在白果面前说自己的上段恋情。和现任男友聊自己前任男友的事,他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宝贝那天听到他们的话了吗?他们说的那个人,我的确和他在一起过。毕业的时候,他要出国,我不想去,我和他在很多事情上观念都不一样,就分开了,”梁京墨一下一下顺着白果的背,轻描淡写地几句话讲完了四年的事,“不用在意他,好吗?你要对我有信心。” 白果看着梁京墨英俊的脸庞,嘴唇嗫嚅,“你不能骗我。” 梁京墨笑,“不骗你。你羞不羞,吃个醋还藏着掖着。” “我没有吃醋,我就是,有一点点小心眼,只有一点点哦。”伸出两根手指,白果比了一个米粒的大小,认真说道。 梁京墨半眯着眼睛,“嗯,你可大度了。” 白果往上一蹿,抱住梁京墨一顿乱啃,口水涂了梁京墨一脸,“我真的好喜欢你啊。超级喜欢,无敌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墨墨,啾咪。” “拒绝。” 这次换梁京墨把白果推开了,“你都不相信我,亲什么亲。” 虽然白果有点介意梁京墨没告诉他的那部分,但见梁京墨不开心了,明知对方在假装生气,还是粘乎乎地趴在梁京墨身上哄他,“我以后都信你,说到做到,我不会再想太多了。你别不给我亲,你让我亲亲你嘛,就亲一下行不行呀。” 梁京墨心花怒放,“给你给你,亲吧。” 白果捧住梁京墨的脸,慢慢地舔吻着他的嘴唇,拨开唇肉,探入舌尖,勾住他的舌头缠绕在一起。津液从嘴角流出,白果抬起头,拉开一点距离,几个呼吸后又低下头卷着舌头舔去那一点口水。 色中饿鬼梁京墨很想做点什么,可是白果最近一直都在吃药,不能做爱。梁京墨已经蠢蠢欲动了,白果身下还是毫无反应。 白果感觉到顶着他腿的硬物,眼波流转,笑容狡黠,“要我帮你吗?” 他故意往后退了退身子,让柔软的臀肉与立起的旗杆贴在一处。梁京墨不回答,只是看着他,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白果前后摆臀,坐在梁京墨胯间小幅度地磨动,还时不时发出甜美的喘息。 梁京墨向后靠去,仰头长叹,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知道他的小朋友有多诱人了。那时白果在餐桌上无意识地勾引他,不自知地展现着自己天真的风情,逼得老流氓急色地到卫生间里堵人,说了破廉耻的话还被拒绝了。若要问当时的梁京墨,他是肯定不会相信自己后来有一天会被这个小朋友吃得死死的,为他守身,收敛了自己的脾气,改了性情。 勃起的性器从臀缝中来回蹭着,有一下没一下地蹭过凹陷的地方。 白果扒了梁京墨的睡裤,堪堪拉到大腿根的位置,俯身隔着内裤舔了舔他的阴茎。内裤濡湿,梁京墨手上略微用力,轻轻按下白果的头。 粉嫩的舌尖从嘴唇中探出,白果拉下梁京墨的内裤,和一段日子没见的大蘑菇近距离打了个招呼。浅浅的呼吸拂过,铃口翕动,流出透明的液体。 白果舔过柱身上凸起的筋络,张口含住了梁京墨的性器。 含了许久都不见梁京墨发泄出来,白果只觉得脸颊酸痛。梁京墨原本正两眼出神地望着天花板,忽然感觉到他的阴茎离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42 开了白果热且湿滑的口腔,心里一阵空虚,低头看去,就见白果顺着他的身体爬过来,柔嫩的肌肤贴着他汗津津的身体,激起心底圈圈涟漪。 “你怎么还不出来啊?我都累了。”白果赖在他身上不愿再动,揉揉自己的脸蛋,撅着嘴撒娇。梁京墨见他累了,就不忍心了,伸手要自己解决问题,却被白果拽住了手。 “那宝贝用手帮我?”梁京墨不知道白果想干什么,他隐约有种猜测,顿时肾上腺素激增,全身血液沸腾。他觉得口干舌燥,不停地吞咽口水。拿了床头柜上的护手霜,他塞进白果手里,眼神火热地看着白果浮上酡红的脸。 白果似懂非懂地看他一眼,退回梁京墨腿间,在手心挤了一大坨膏体,握住高高翘起的大蘑菇,慢慢涂抹。抹匀后,在梁京墨的眼神鼓励和言语暗示下,他胳膊后撑,半仰着身体,用白嫩的两只小脚搓揉起梁京墨的阴茎。 梁京墨看到白果穿着一身毛绒绒的睡衣,以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做着放浪的事,就兴奋难耐。白果坏心眼地用胖乎乎的小脚趾夹了一下他的蛋蛋,梁京墨呼吸一重,坐起身按倒了白果。 长臂一伸,他捡起扔在地毯上的护手霜,一手扯下白果的裤子,胡乱在白果腿根处挤了几下,急不可耐地压住白果,挤进他腿间,低着大腿根部的软肉来回抽送。蹭过白果敏感的会阴处,白果软软地呻吟一声,像猫爪子轻轻挠在梁京墨心上,抓得他痒痒的酥酥的。 “你快一点,我累了,快一点好不好嘛。” “老公……梁老师……爸爸……哥哥……墨墨……啊……” 白果变着花样喊梁京墨,想让他尽快缴械投降,之前动嘴,之后动腿,他的脸和腿都酸得不行,梁京墨的动作很重,擦得他皮肉都疼。没想到最后还是甜甜的一声墨墨让梁京墨闷哼着射了精。 尽管没有真枪实弹地做到最后,但白果还是累得不想动弹。 梁京墨餍足地抱着白果亲亲舔舔,体贴入微地服侍白果洗澡,洗干净自己和白果身上后把人抱回床上。他给白果吹干了头发,还蹲下闻了闻白果的小脚丫,沐浴露的味道很淡,他喜欢白果身上皮肤的干净味道。白果不爱运动,还很少出门,一双脚又白又嫩,很好看。他的手脚都生得小巧,圆润可爱,有些肉感。末了梁京墨舔了一口白果胖胖的脚趾头。 “明明身上没有多少肉,这里倒是长得有福气。” 白果没好气地抬腿踹他,被他拉住了。梁京墨用被子把白果包起来,掐了一下白果的屁股,在白果耳边故意用低沉沙哑的声音不怀好意地说道:“还有这儿。” 羞恼的白果非要从被子里钻出来,给梁京墨表演一下什么叫做兔子蹬鹰,让梁京墨连人带被抱到怀里,拍了几下后背,温柔地安慰:“好啦好啦,明天睡醒了再揍我好吗?不早了,先睡觉了。” “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故事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白果累极了,哼唧几声,嘟囔着卷紧被子睡着了,芒果色的被子里露出一个蓬蓬的发顶。梁京墨翻来覆去念了几遍,看到怀里的人睡熟了,声音越来越轻,终至无声。 “睡吧,我的宝贝儿。” 梁京墨没有恋足癖,只是白果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让他着迷。若是非要说最爱哪里,他的答案一定是眼睛。他不打算去参加同学聚会,更不会见那个人。 他不想看到白果的眼里出现哀伤。 第三周 白果后知后觉地担心起自己的脚来,要是为了学跳舞,脚趾变形不好看了,他不就少了一个闪光点吗? 他如临大敌地跑去问梁京墨有多喜欢他的脚,梁京墨以为自己被当成了变态,再三声明自己不是足控。白果不再担心了,梁京墨解释清楚了,皆大欢喜,想法不在一条线上的两个人神奇地走到了同一终点。 白果认为恋足癖不等于变态,只是怕梁京墨过度在意他的脚好不好看,见梁京墨无所谓,他就放心地接着上舞蹈课。 不单单是一支舞,他还为梁京墨准备了一个画册。 梁京墨的生日恰好是平安夜,白果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他偷拍了很多梁京墨的照片做素材,这天整理时才发现他见过梁京墨上课的样子。 白果悄悄去了学校,他有梁京墨的课表,问了几个学生找到教室后,从后门进去,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穿了肥大的连帽卫衣和牛仔裤,把刘海梳到前面半掩眉眼。其实是白果想多了,他本来就长得嫩,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他这样一穿更显得小。 梁京墨讲课时很是认真,没有发现伪装后的白果。白果小心地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拿出本子画了速写。一个迟到的女生坐在了他旁边,看到他的画,问道:“这是你画的?” 白果羞涩地点点头,竖起手指放在唇上,“嘘。” 女生看到他抬起的脸,惊讶地说:“同学,你哪个专业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外校的?特意来听梁老师的课吗?” 白果心慌,这时铃声响了,梁京墨说了下课,教室里不再安静,白果含糊地说了个嗯,本子都没放好随便一塞就拎起他的斜挎包跑出了教室。那个女生在背后喊了他几声,他吓得走得更快了。 回了家拿出手机看着梁京墨在讲台上神采飞扬的样子,白果觉得脸上发烫。他见过在家里各种样子的梁京墨,那些样子都只有他能看见,虽然在外面的世界里,梁京墨不再只看着他,离他远了一些,但是更加耀眼。能够和这么好的梁京墨在一起,被他喜欢着的自己真是太幸运了,不能再要更多了。就算梁京墨说的话都是骗他的,他也愿意。 到梁京墨回来,白果内心的春潮都没能平复。 吃饭的时候,白果一直在看梁京墨,看得梁京墨紧张起来。 “宝贝儿,好好吃饭,别看我了,我又不能当饭吃。” 白果盯着梁京墨的唇珠,无意识地舔舔嘴唇,回了一句:“你好看呀,秀色可餐。”堵得梁京墨说不出话来,红着脸给白果夹了好多菜,堆得碗里高高一叠,白果吃完了之后直打嗝,梁京墨认命地给他揉肚子。 周五晚上是他们的电影之夜,梁京墨翻了半天,挑出一盒与众不同的崭新碟片,拿给白果看。一看是《西雅图夜未眠》,白果愣了一下,这是他和陆川柏看过的唯一一部电影,看的时候他还睡着了,后来就没再看过。想想陆川柏已经是他的过去时了,既然他不在意了,一部电影也不算什么,他把光盘放进了播放器里。 老旧电影画质模糊,色彩偏黄,背景声里还有丝丝杂音。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43 “她居然只是听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故事,就爱上他了,”白果靠在梁京墨身上,谨慎且迂回地问道,“这种因为同情衍生出爱的事,你说有可能在生活里发生吗?” 梁京墨摇头,“你把什么都想得太浪漫。一开始她应该是爱上了自己的幻想,也是为了逃避她当时不如意的生活。男主角独自带着孩子怀念前妻,有种悲伤的温馨,符合她的某种幻想图景。”他用一句话做了总结,“深夜电台,小城里的爱情故事,少女怀春,两情相悦。现实不会这么美好。” 白果的重点偏到了别处,“你说男主角的出现就成了她的避风港?把全部情感投入到一个认识不久的人身上,你觉得这样的做法理智吗?” 梁京墨还是摇头,“爱很神秘,谁也不好说。当时觉得好,后来相处就会发现没有感情基础需要磨合的地方很多,也许还不如她那个认识多年的未婚夫。所以电影就停在热恋的时候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刚在一起她肯定怎么看男主角怎么好。” “她给男主角加了个光环?”白果有点失落,但他很快就用笑容掩住了,“出场自带特效啊,是不是还有背景音乐?” “对啊,人都是这样,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睛就装了滤镜,看对方哪儿哪儿都好,”梁京墨关了电视,把白果圈进怀里,“所以你才会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好,是非常自私的坏人。” 白果很诚恳地说:“就算你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也会觉得你很好。也不是我觉得,你本来就是很好的人。我不是为了讨你欢心才说这些话,我爱看爱情电影不代表我爱说甜言蜜语。你别那么说你自己,我不会骗你。” “你还想不喜欢我?你要喜欢谁啊?和主角一样抛弃你的未婚夫,爱上陌生人吗?” 梁京墨不愿承认自己的感动,他双手环住白果的腰,用很轻的力度挠挠白果腰上的软肉。 白果哈哈大笑,倒在沙发上,笑出了泪花。 “喜欢、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喜欢你,哈哈哈哈哈不要挠我啦。” “墨墨我错啦哈哈哈哈哈,我真的错了哈哈哈。” 白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至他咳嗽起来梁京墨才松了手,把白果扶起坐好,边给他整理衣服边说:“挠痒痒就求饶,娇气宝宝。真是不禁逗,看个电影也较真儿。”他说这话时明显是调侃的语气,却不知哪里触了白果的禁区。白果拿起一个抱枕扔在梁京墨脸上,穿上拖鞋就要跑。 梁京墨按着白果的肩不让他动,“生气了?随口一说。” 白果气鼓鼓地说:“我每次很认真地在跟你说正经事,你都嘻嘻哈哈,不好好听着。” 梁京墨举手投降,“好好好,你说你说,我听着。” 哄小孩的语气和敷衍的话让白果气得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咬完还不泄气,使劲推梁京墨,“你就是嫌我幼稚,还说我太浪漫了,我要被你气死了。” 梁京墨失笑,他确实不知道白果气闷的原因,问又问不出来,只会做小伏低地哄人。他哪里知道是他对电影的评价伤了白果的心,避风港、想象的他、没有感情基础的爱情,句句戳心。 梁京墨始终没有把白果放在和他平等的位置,自认为不说最好,亲手埋下了隐患。他察觉到了白果的不安,却只是三言两语带过,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忽略了白果的敏感和深深的自卑。 爱多想的白果旁敲侧击一番,梁京墨没有深思,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周五,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他会处理好自己的事,白果没必要为了他以前的事烦心。 “你既然这么嫌弃我,何必还要和我在一起?你都说不出喜欢我什么。” 白果推不动梁京墨,更生气了,要从梁京墨胳膊下面钻出去,却被梁京墨整个人压在沙发靠背上不能动弹。 “我不是说了我喜欢你喜欢我啊。” 梁京墨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白果不争气地红了眼眶。那个人,一定是落落大方的人,在什么场合都不会害怕,不像他,那人会是和梁京墨并肩的存在。现在的他和拈酸吃醋的小姑娘有什么区别,自己看了都觉得碍眼。他把心上人视为神明,打了无数盏镁光灯,男友滤镜重得看不出最初心动的理由,心里只有暂时拥有这个人的满足和笃定自己即将失去这个人的悲伤。 “那随便来一个喜欢你的人你也会喜欢吗?”白果委屈地问。 “不会,就你一个,”梁京墨反应过来白果吃醋了,尽管他不知原因,“我哪有那么随便?” 白果心想你没有那么随便你一见我就想跟我上床。 “不生气了,好吗?你晚上的药吃了没?”梁京墨揉揉白果的头发,好声好气地问道。 白果点点头,轻轻推了一下梁京墨的肩膀,梁京墨把刚才白果甩落的拖鞋给他穿好,不再挡着白果,“去洗漱吧,我来收拾。十一点了,你该睡觉了。” “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白果抱住梁京墨的腰,把头埋起来,不让梁京墨看到他的脸。 “我没有生你的气,宝贝不用说对不起。”梁京墨拍拍他的背,示意他起来。 “那我也发脾气了,发脾气就不对。”白果的声音闷闷的。 梁京墨心软得不像话,暗自感叹他家小朋友真是可爱,打不得骂不得,金山银山都想给他,怎么宠都不为过。 “发脾气的你我也喜欢。好了,不要耍赖了,你不能晚睡,快去刷牙洗脸。” “嗯,知道了。” 嘴上说着知道了,白果还是又缠了梁京墨好一会才趿拉着拖鞋不情不愿地去洗漱了。 梁京墨想到白果吃醋时的表现就压不住上扬的嘴角,给白果讲睡前故事的时候声音里藏了无限的宠溺。白果眼里直白的爱慕,还有他努力让自己开心时笨拙的可爱,让梁京墨越来越放不开他,爱他爱得不知怎么才好。 躺在双人床另一侧的白果一会开心一会难过,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背过身在被窝里偷偷地哭。他讨厌因为嫉妒变得面目可憎的自己,却不知该怎么不显失态地问梁京墨他和那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不还是问问他吧?他一定会告诉我。 这个样子真是太难看了。 他会不会讨厌我? 嫉妒得快要疯了,真是太难看了。 什么狗屁的感情基础,睡着睡着就在一起了,说是日久生情倒差不多。 做爱?喜欢和我上床,所以喜欢我? 说不定他是看我可怜才想照顾我,不是爱我。 我不问,我一句都不问,不问就不会知道了。 如果我不问就不会知道他有多喜欢别人、和别人在一起是什么样子。 他不是说了别在意吗?我为什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44 么还是害怕? 千万不要心里有别人还让我爱你。 那样的感觉,我不想再来第二遍了。 他是不一样的,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要相信他。 要做一个有勇气的人。 我不是胆小鬼。 我很勇敢,我才不怕,我一点都不害怕。 他爱我,我也爱他。 我对他那么坏,他都不生气。 不能再做一个弱者了,我要学着保护他。 我绝对不能伤害他。 我相信他,他不会骗我。 他是我的光。 第四周 第32章 淡如开水的日子不紧不慢地过。 白果仍对梁京墨的过往心存芥蒂,梁京墨隐有察觉,但不能确定。他厌烦生活脱离掌控,如今这样全局都在掌控中的感觉太好。工作稳定且有上升空间,稚气未脱的爱人把他当作依靠,两人不论是琐事还是日常之外的兴趣都算是合拍,闲时品茗读书,周末纵着爱人的小性子看看电影或去画展,生活规律,饮食健康,性事和谐,形同于老派文人的追求一一得到满足,他在大都市里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梁京墨目前为止的人生顺风顺水,唯一可以说得上是挫折的事就是前男友先斩后奏地分手,对当时已经规划好两人未来生活的他打击不小。从记事起就深受父亲影响,习惯把一切都纳入计划内的梁京墨,读书时应该拿到什么名次、上哪个学校、读什么专业,一步一步走来,没出过差错。大学时远离家庭,有了些许自由的空间,被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吸引、恋爱,把父亲性格学了十成十的他一不做二不休,毅然出柜,在家中像皇帝一样的父亲自觉尊严受到了挑战,他被放逐。 彼时想着家里人再生气失望,总有原谅他的一天,只要恋人体谅,便可独自扛下压力。公开恋情似乎是一个契机,梁京墨得以从父亲的专制下暂时逃离,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迟来的叛逆期让他义无反顾地投入爱情。当时的恋人家世良好,性格任性,是个被宠坏的小公子。两人住在出租屋里过了一段甜蜜的同居生活,租金、生活费、实习工作种种问题便接踵而来。 梁京墨决定了做出牺牲,护对方羽翼周全。他为两人的未来忙得焦头烂额,却不知小公子过够了灰姑娘的生活。等他找到薪资待遇极好的工作、万事都步入正轨时,对方给了他当头一棒。那人不等毕业就离开,出租屋的桌上空留一张纸条。 “我走了,家里安排出国进修,分手后不必再念。” 连个当面质问的几乎都不给他,就结束了。 梁京墨很是颓废了一阵子,毕业典礼时众人齐聚,他四处打听对方的消息。昔日两人共同的好友见了他便躲躲闪闪,连番追问才知道早在他怀着一腔孤勇向家里出柜时对方便已做好打算,为接手家族生意出国镀金,他被瞒在鼓里,像个傻子。 他二十多年的短暂人生里,唯一的变数,给他带来了最大的改变。 酗酒、抽烟,男女不忌地滥交。 闻讯赶来的母亲在酒吧找到他,温柔的女人动了怒,一巴掌打得毫不留情。他被愧疚压得直不起身,跪在地上,高大的身躯蜷在母亲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回家,重新振作。 父亲见了他,一夜苍老,为独子妥协。梁京墨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路,不再对着数字演算风险收益,钻进了故纸堆里看春花秋月。虞嘉淮的名字渐渐失去颜色,对方的音容相貌已不再清晰,只是留给他的一些伤痛还不能忘却。 读研,读博,工作。 生活割裂成两半,父母面前是迷途知返的孝子,同事面前是温和有礼的后辈,学生面前是亲切又不失威严的老师,朋友面前是大方仗义的好友,床伴面前是温柔体贴的情人。陋习一朝不能改变,他在人前人后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梁京墨戒了酒,但心情烦躁时还是会抽一根烟,身边的人男男女女来来往往。他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在合适的年龄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生子,舍弃混乱的私生活,了了父母的心愿,再多几个好女婿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工作到退休的年纪,桃李满园,与相伴多年的妻子相敬如宾。子女长大,儿孙满堂。 年老,生病,死去。 那些都是很遥远的事,他还有游戏人间的资本。 应表妹的要求陪她来相亲,他脸上挂着机械化的微笑,套上模版般的交往技巧走个过场。对面的两个人,一个妖里妖气的长发青年,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朋友,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相亲的,倒像是来玩的。梁京墨为自己的表妹感到惋惜。他在斜对面的人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一坐下便知这场相亲必定是失败。长发青年爱理不理,对面的小朋友只知道吃,表妹尴尬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他心里不耐、面上和善地活络气氛,表里不一有如人格分裂。 小孩长得好看,他不引人注意地看了好几眼,算是他今天的辛苦费。 看到白果懵懂探出的舌尖,他欲念横生。 银勺咕噜噜地滚过来,停在他面前。 他拿起来,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像野兽捕猎前为了麻痹猎物的示弱。 白果没有看懂,他不得不把人堵在卫生间里提出直白的请求,被拒绝了也不觉得恼火,只是暗叹可惜。再次听到那个软糯的声音时,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起了变化,柔得似水。 半年的时间,猎人变成了猎物,他心甘情愿地被俘虏。 这世上不会有比小孩还要可爱的人了。 他断了乱七八糟的关系,学做一个表里如一的人。健身、戒烟,白果比他小六岁,身上洋溢着年轻人独有的朝气,他羡慕又担忧,怕万一遇上年轻的情敌,他会输。他学了很多护理知识,学着照顾一个心理病人。专业书看了一本又一本,私下里找了白果的主治医师了解情况。他洗手作羹汤,打扫家里的卫生,给人穿衣喂饭洗澡,连哄亲戚家孩子的招数也拿出来,他觉得就是哪一天白果上厕所需要他帮忙擦屁股他也不会拒绝。 梁京墨再一次义无反顾地投入爱情。 这次他很安心。 白果太爱他了。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愣头青,现在的他可以和父母坐下来好好谈谈自己的感情生活,在朋友、父母那里打了预防针,他早晚会把小孩带到他们面前,让小孩成为他家的一份子。即便家里不接受也没关系,经济独立的他有能力养活小孩。尽管对方看起来在这方面完全不需要他,他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地认为他应该养家。 白果是个闷葫芦,他用了很多办法才从他嘴里撬出来一些事。 他以为白果只是瞒了他的病,却不知白果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初恋情人。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45 他火冒三丈,还要故作姿态,风度翩翩地与人周旋。天知道他多想在那个超市里就不管不顾地把人揍一顿。 小孩应该是他的,什么都是他的,初吻、初夜、初恋,都是他的。 可这些他也做不到,他不能强求。 听到对方坦白,他心里熨帖,更为怜惜他的宝贝。收到那个女人恶毒的邮件,他辗转地找到债主,粗暴地解决了前任事件。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讨论他们爱着的同一个男孩,这场面多少有些诡异。他的指责和警告,对方听懂了,再也没出现过,他心满意足。 这些事他不会告诉他的小朋友,他会把他护得好好的。 梁京墨把见亲友提上了日程,结果他的老同学扔给他一个重磅炸弹。再次听到淡忘许久的名字,他那一点不甘心再次被翻出来。转头看到小孩脸上迷茫的表情,他心里一松。 俗语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放下了,小孩捡起来了。 梁京墨苦恼不已,难道要他告诉白果他曾经对那个人有多好。白果本就对他们这段感情不抱信心,有了对比只怕更加不安。一向善于言辞的梁京墨语塞了,他不擅长谈心这样的事,与人交往时长袖善舞不是难事,在爱人面前剖白自己却是难如登天。他怕若是他的措辞或、语气显得过于怀念或是不甘,会让白果多想,他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眼见白果心里有事还强颜欢笑,和往常一样对他软软地撒娇,不让他担心,努力让自己变得更符合懂事的标准,他心酸得难受。 他演习了好几遍,斟酌措辞,调整语气,最终决定就这几天,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好好地和白果聊一聊,有什么说什么,白果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他都会说,他的想法也全部告诉白果。即便他认为这些都没有必要,白果不必了解他,只需陪着他就好,但为了让白果放心,他可以更体贴一些。 梁京墨不是一个做事拖沓的人,只是在有关白果的事上,不由得他不谨慎。 他手里捧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精美瓷器,一个不小心打了,就是粉碎。 抱歉插播与正文无关的内容,在这里小小地解释一下前面,关于梁老师知道果果的病之后的反应。 梁京墨会知道白果有躁郁症,是因为白果在超市遇到陆川柏,情绪极其不稳定。 “白果始终不拒绝交往也不同意”+“伪情敌出现”,果果什么也不说,一直都是主动方的梁京墨也会心累。 从苏叶那里了解到白果的病,苏叶的话不好听,梁京墨会考虑如果在一起会有哪些困难。 包括他要尽心照顾白果的心情和身体,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精力,时刻都要小心翼翼。 他没想过会有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爱人,事先没有心理准备。 人无完人,梁京墨不是圣人,自然有自私的地方。 想退缩的人是白果。 他不想拖累梁京墨,一味想赶他走,说了伤人心的话。 “不是你的家,是我的家。”“你走。” 一下子抹杀了梁京墨的努力。 即便心里很难过,也动摇过,但是梁京墨还是留下来了。 守了白果一晚,想了很多事。 之后他慢慢打开果果的心,让果果有了一些信心,答应和他在一起。 他不会放弃,他会努力争取两个人的未来,实在不行再说。动摇是有的,但是他坚持下来了。 梁京墨是一个“就算知道结果可能不会好,但是也要试试看,真的无力挽回了才会死心”的人。 因为主要是白果的视角,很少有梁京墨的心理描写,所以大家可能不清楚梁老师的心路历程。 我笔力不够,不能从言语、动作中表现出人物深层的想法,抱歉。 看一个故事,会有人喜欢某一角色,也会有人不喜欢,这都正常。 其实看到有人说梁老师不好,我还挺开心的哈哈。 帮我指出问题,我会反思,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谢谢。 最开始想写的是两个不完美的人一起打造了一份完美的爱情。 梁京墨文艺腔严重,自以为是还说一不二,掌控欲很强。 白果怯懦胆小,还有点自怨自艾,非常没有安全感。 但是他们也有另一面。 梁老师温柔体贴,无限包容,愿意为爱的人扛下所有压力。 果果天真善良,内心独有一个美好世界,会为了爱人变得勇敢。 一半一半,拼到一起,就是一个啦。 第33章 猴子家宝宝的满月宴,梁京墨独自前去。白果要去见工作室的负责人,商量出一本他的独立画册。原本两件事没有撞在一起,是白果改了时间,他不想给梁京墨和他的朋友带来困扰,虽然作为梁京墨的大学同窗,猴子可以接受他出现在他们的小聚会上,但是别人家孩子的满月宴上来的都是亲戚朋友,他不好露面。除此之外,他觉得他不在,他们聊起大学的事就不会拘束,他想知道梁京墨的过去,却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被岁月孤立在外的局外人感受并不好。 梁京墨把红包递给猴子,对方见了他有些激动,脸上的肉挤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哥们儿,上次是我不对,没想到班长嘴巴那么大,还管那么多,也是那时候大家都觉得挺可惜的。” “没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梁京墨语气淡淡,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逗弄起躺在婴儿床里发呆的宝宝。 没什么眼力的猴子还在辩解,“这不是大家好久没见了吗?就希望你也来一趟。那么多次同学会你都没来,这次可能是人最全的一次了,你真的不来了?” “嗯,不去了。我换了专业,没入这行,和大家也没什么交集了,多年不见,没有话聊,见了面多尴尬。” 梁京墨意有所指,猴子不敢再提,他和梁京墨与其说是老友,不如说是关系稍微亲近一些的老同学。梁京墨这人性格温和,容易接近却也止于一个相熟的距离,再近便不能了。要不是大学四年都在同一个宿舍,毕业后也还在一个城市,他和梁京墨估计早就散了。拖把没心没肺从不在意,猴子虽然平时粗心大意惯了,但心里大概清楚他们和梁京墨终不是一路人。 饭店里人声嘈杂,迎来送往的人情在酒桌上得以充分体现。梁京墨百无聊赖地陪着喝酒,不时看一眼手机,只可惜始终没有看到想看的那个名字在屏幕上出现。 白果一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的画稿多且杂,整理起来有些吃力。好在工作室那边只需要他把底稿拿去备份,具体的事由专业的人来做。 他看了看自己早期的作品,线条圆滑,多是暖色系的水彩画,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为了迎合市场放弃了自己的喜好,慢慢摸索商业和创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46 作的融合。近一两年他在圈内小有名气,可以凭喜好接稿,风格愈发成熟,用色大胆,随性不拘束,画的还是儿童插画,画里画外透出梦幻又空灵的气息。 可他最满意的一幅作品,不是他为了工作反复修改的那些稿子,也不是他抑郁发作时为了发泄情绪画的黑暗世界,而是梁京墨的裸体全身像。 一比一的比例,写实的素描画,光明正大地挂在书房墙上。 他没有告诉梁京墨,平时就用一层布把画盖起来,不知梁京墨是否看过。但那样巨大的一幅画突兀地出现在原本一片空白的墙上,梁京墨不会不注意。至于梁京墨看了心情如何,想必只有他自己清楚。 反正他不会跟我说的。 白果亲亲画上男人的嘴唇,把画布重新蒙上。 和负责人商量好工作上的事,他没有按照两人出门时说好的给梁京墨打电话,只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会回家,就从茶室一路走回来了,身上出了一身汗,黏黏的不好受。 白果按时间把画稿分成几摞摆在地上等着待会扫描,电脑里的稿子直接打包发过去,忙完后去浴室洗澡。他刚刚脱了衣服,就听到客厅门响。脚步声越来越近,白果手忙脚乱地关上浴室门,打开花洒。 细细的水流淋下来,外面的脚步声停了。 手机铃声在刹那间响起,梁京墨的手都已搭在门把上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转身快步走远,走到了阳台。白果仰起头,在花洒下闭上眼睛,浴室吊顶上的灯照得他眼花,眼前是大片大片的光斑,晃来晃去,目眩迷离。挤出洗发水,打出泡沫,除了水声他什么都听不到。 白果冲落头发上的泡沫,抓起毛巾随便擦擦,手指顺着发摸过头皮,抓下一把头发。服用了过量的情绪镇定剂,他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外面,梁京墨的声音猛然拔高,白果把水龙头拧到一边,水流声渐弱,他扯下浴巾在身上胡乱一裹。浴室门被推开一条缝隙,白果刚要出来,就听到梁京墨冷笑着说道:“不管是谁的错,现在讨论这些还有意义吗?” 白果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凝神静听。 电话里的人被梁京墨的冷淡惊到了,好像说了很多软话,梁京墨的语气和缓了。 “算了,就这样吧。既然彼此都过得挺好的,就没必要再揪着不放了。” 通话还没有结束,梁京墨不知怎的有种被盯上的感觉,一回身看到愣在浴室门口傻傻看他的白果,他一时失神,竟忘了电话那头还有个人在等着他的回答。 “墨,当年的事是我不对。可家里给的压力太大,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们当面谈谈吧,有些事你不知道。” 梁京墨的确不知道当初对方家里的事,他只知道他再不做点什么,他这边就要出事了。 白果光着脚跑过来,往梁京墨身上扑,梁京墨怕他摔倒,赶紧把人抱住。白果一手环着他脖子,一手去抢他的手机,两条细腿挂在他腰上,夹的紧紧的。 “宝贝儿,别闹。” 梁京墨伸直了手臂不让白果碰到手机。他不在乎白果是否会对虞嘉淮出言不逊,他只是担心虞嘉淮说些不该说的话刺激到白果。白果按着梁京墨的头使劲往上蹿,两人倒在阳台花架上,大大小小的花盆碎了一地。梁京墨为了不让白果受伤,垫在下面,后背被碎片划破了,疼得他呲牙咧嘴。 “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他不会去见你的。” 白果如愿抢到手机,义正言辞地吼了两句,不待对方反应就挂了电话。做完一系列壮举后,他气呼呼地把手机塞进梁京墨手里,摆出色厉内荏的样子。 “你不许凶我。” “你不许生气。” “我没有错。” 话说得很冲,脸上的表情却是要哭了。 白果的大眼睛蒙上了水雾,泫然欲泣。他扁扁嘴,低着头说道:“本来就是你不对,什么都不说,让我担心,还接他的电话,你不能去见他……你千万不能去见他……你要是去见他,我就、我就……”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竟没了声音。 梁京墨捏着白果的下巴,抬起他的头,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糊满了泪水的小脸。 叹了口气,梁京墨抄过白果腋下,用力把人从身上托起来,坐起身,远离了那一堆泥土和花盆。他一言不发,抱着白果去了浴室。 碎碎念:梁老师日常感叹,唉,家有傻果。 所以大家并不是不留言,而是都是修仙党,睡得晚(′▽) 小剧场: 时间——搬家的时候 地点——第一个家里 人物——梁京墨、白果 事件——白果在某一方面可谓丰富的知识究竟来自何方 搬家前收拾东西,梁京墨在书柜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纸箱子。 打开一看,日文原版耽美漫画。 数了数,两三百本。 翻开看看,每一本上还贴了标签,人外、触手、np、纯肉……各种重口味的题材数不胜数。还有十几本里夹了便签纸,圆圆的字一看就知道出自白果之手。 “有点疼但是也很爽,偶尔一次可以。” “这个不行,墨墨有点大,会痛。” “好奇,可以尝试。需要配备足量润滑剂,提前做好准备。” “墨墨很喜欢,看他爽得不要不要的,我很开心。但是腿酸。” “舒服,可以自己掌控节奏。” 梁京墨一本一本快速翻完了,脸黑得像包公一样。 他静静坐在书房里,等着白果从苏叶那里回来。 白果回来了,哼着小曲蹦蹦哒哒地来书房找梁京墨,一见到梁京墨就往怀里扑。 “墨墨,我回来啦。让我来和你一起收拾吧。” 没有感觉到梁京墨的热情,白果很疑惑,大眼一瞄,目光扫到旁边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纸箱子,头皮一紧。 “墨墨,我还是去整理衣服吧哈哈哈,我的衣服那么多。” “不用了,宝贝儿,衣服我都装进箱子里了。来,我们来收拾一下这个纸箱子。” 梁京墨相当温柔,白果相当害怕。 “宝贝告诉我,这上面都写的什么?” “啊,这个是,学习资料,我画人体要用的,对,学习资料。” “哦,是吗?那我们来学习一下吧。” 晚上,梁京墨给苏叶打电话说明天不搬家了,后天再说,还为麻烦苏叶感到不好意思。 梁京墨没说具体原因,苏叶不解,又打回去,这次是白果接的电话。 听到白果哑得不行的嗓音,苏叶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看这样子,明天是下不来床了。 浴室里热气蒸腾,白果乖乖坐在浴缸里等着洗澡。 梁京墨一边放水,一边问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47 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白果睁大了眼睛,脸上还挂着泪,可怜巴巴地问:“我错在哪里了?明明是你不对。” 梁京墨沉默,直到浴缸里蓄满了水,他脱下自己的衣服,抬腿跨入,把白果搂在了怀里,这才开口。 “你还是不信我。” 白果回头要看他,被他蒙住了眼睛。 后背上细小的伤口沾了水,梁京墨为这疼痛的感觉感到气馁,“宝贝儿,我以为我做的够多了,可是你很没有安全感。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白果眨眨眼睛,泪水盈睫,落在梁京墨的手心。 “你很好啊,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害怕。” “怕我没有那个人优秀,没他好看,没他懂的东西多。” 顿了一下,白果拉下梁京墨的手,四目相对,“怕他回来了,你就要被抢走了。” 梁京墨想了想,说道:“我保证我不会主动离开你,好吗?” “就算我要你走,你也不能走,”白果抿起嘴巴,“我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不是心里想的。” 梁京墨点头,“我知道,那些时候我就当不是你在说话,是你的病在说话。” 白果眼前是一片朦胧的水汽,他看不清梁京墨的眼神,只觉得身上很暖,心里更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嘴唇开合,他屡次尝试还是没说出来。梁京墨的拇指抚过他的眼睑,指腹上的纹路透过薄薄的皮肤刻在他心里。 他从没对梁京墨说过,他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 缺爱的他,突然得到了很多爱。好比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得到了阿里巴巴的宝藏,变成了守财奴,不吃不喝地坐在宝藏前面,手持木棍,虚张声势,要把每一个觊觎他宝贝的人都赶走。 对白果而言,仅是正常地生活,就已经消耗了他的心神。 他能做好的事不多,与情绪缠斗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其余的事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病发作的时候,他就是废人一个,需要梁京墨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以前,没有梁京墨的时候,他会把自己关在家里,浑浑噩噩地熬过那段抑郁期。情况严重的话就去医院,他还有几次强制住院的经历。有了梁京墨,像是情绪有了出口,凭着对方毫无原则地宠爱,他肆无忌惮地哭笑,却变得更加敏感。 现在他的情绪全为一个人牵动。 白果想不明白这是好是坏。 他把对未来的憧憬都放在了梁京墨身上,而不是自己手里,所以患得患失。 他不能这样。 梁京墨眼眉低垂,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白果,忽然笑了。 太可爱了。 不管是为了一个电话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是为自己几句好听的话就泪眼婆娑的样子,都太可爱了,可爱到怎么爱都不够。 好像他的全世界里只有梁京墨。 连他自己,都要给梁京墨让位。 真是太好了。 永远都不会放手,不会离开他。 要把人紧紧地抓在手里 ,藏在心里,谁也不给看。 不让他走,陪伴一生,纠缠到死。 最好比他死得早,他会用他活着的每一天来想梁京墨。 可是舍不得。 不愿再看到他哭了。 想躺平成路,铺在他脚下,通往他想去的所在。 不给他难过的机会,什么都让梁京墨来承担好了。 养着他,家里的事一概都不用他管,父母不同意他们的事也无妨。 至于什么他的初恋情人,还有这个冷不丁出现的前男友,都去见鬼吧。 谁都不能让他伤心,梁京墨也不行。 他们坐在浴缸里聊天,梁京墨跟白果说他上学,读书、参加各种比赛,想打篮球却要去上奥数班,半夜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看《呼啸山庄》。 白果乐不可支,说到初中高中追过梁京墨的女生们,笑个不停的他笑不出来了。 “所以你不主动也不拒绝,人家说交往你就答应,说分手你也答应。” 看着白果因为惊讶瞪大的眼睛,梁京墨失笑,“嗯,交往的时候我还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都分手了。” 他深知自己那副温和得什么都好说的样子有多讨人厌,恋爱期间也是什么都不让女生操心,体贴又温柔,相处得很好,却始终维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有些暧昧,有些疏离。每次结束的画面都很难看,交往过的两三个女生都说他没有心,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挑不出错来,逼得女生率先提分手。他略作挽留,伤神一段时间,转身便没有任何负担地接受下一段感情。 白果做了总结,“渣男。” 梁京墨笑笑,接着说起他的大学,他的前男友。 白果觉得水凉了,一边拔开拴塞放水,一边打开水龙头,他低着头,不看梁京墨。听梁京墨说起他第一次动心的感觉和为心上人做的傻事,白果感觉他置身温水中却像冻在冰窟里,偏要自虐般强迫自己听下去。 “最好的时候我能为了他早起一个小时去城西买一碗豆腐脑。向家里出柜了,也没想让他跟我过苦日子,给他买的用的,带他出去吃的玩的,也是好的。找到了好工作,以为苦尽甘来了,谁知道他一句话都不说就出国了。” 梁京墨的语气很是平稳,听起来没什么情绪,白果却听出了压抑的难过。 他都要气炸了,像个受到惊吓的河豚。 “这个人太坏了,就是在耍你。” “我以前也耍过那些女生。” 白果错愕,“这不一样。” “都一样的,宝贝儿。欠下的东西,早晚要还。都一样的。我没那么喜欢她们,他也没那么喜欢我。因为你站在我这边,所以你为我抱不平。换一个立场,你可能会为那些女生骂我混蛋。没有谁欠谁的,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白果感到有些委屈,“好吧,你说得太难了,我有点听不懂。” 梁京墨亲亲白果的脸,“你不用明白这些事。” “那你会觉得不甘心吗?”白果抬头,侧脸贴上梁京墨的下巴,“你对他那么好,他还是把你扔下了。” “多少一点儿吧,”梁京墨把下巴抵在白果发顶,“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应该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曾经掏心掏肺对他好,被辜负了自然不甘心。” 白果心里又酸又痛,“我会对你好的。” “我知道,”梁京墨忍不住笑,“全世界你对我最好。” “对,所以你别难过了。”白果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抱住梁京墨。 梁京墨揽着白果在身前换了个方向,把他面对面搂在怀里,“傻不傻。不吃醋了?就想着心疼我了?” “吃,也心疼。”白果心酸得像吃了十斤青橘子,一股一股往外吐酸水。 “就那样了。我上初中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48 的时候,有一次因为老师算错了附加分,没拿到三好学生。我非要去找老师重新算分数,过了几年想起来觉得还不够丢人的,”梁京墨懒懒地靠在浴缸壁上,“时间久了那一点就淡了。” “他回来了还要缠着你,在想什么呀。”白果抓着梁京墨的手,玩起他的手指头。 “从老同学那听说我过得还不错,奇怪的自尊心作祟,想来掺和一脚呗,”梁京墨看到白果有点肉肉的手指挤进他的指缝,心猿意马,“看我过得不好他就开心了吧。” 白果一下子把梁京墨抱得紧紧的,胸膛相贴,没有一丝距离,“对不起。” 梁京墨撩开白果额上被水打湿的刘海,问道:“为什么?” 白果定定地看着梁京墨,“他不想让你过得好,我还为他跟你闹矛盾,你要是真的被我伤到心了,和我分开了,他就开心了。” 孩子气的话听在梁京墨耳中,说进了心里,很是熨帖。 “别这么乖。” “乖一点不好吗?” “不好。你可以任性一些。” “我只是比你小六岁,又不是真的六岁。” “我倒是希望你是真的六岁。” “变态。” “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想那么多,总是为我伤心了。” 白果一时无语,沉默半晌,说道:“我愿意的。因为在乎,才会难过。” 梁京墨的鼻尖轻轻蹭着白果的脸,“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白果想哭,但不是为了悲伤,他欣喜地要落泪,带着鼻音说道:“你别看我,太丑了。” 梁京墨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白果既羞且恼,把眼泪憋回去了。梁京墨挠他痒,他死活不笑,憋得小脸通红。 折腾到浴缸里的水凉了,他们才出来。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梁京墨边给白果吹头发边说:“宝贝你不要钻牛角尖,有什么说什么。你不说我就要猜,猜不对误会就更多。你看了那么多电影,很清楚编剧们的套路吧?” 白果推开梁京墨的手,让吹风机离得远一些,“你说什么?” 梁京墨撇嘴,然后举起吹风机对着白果的头一阵猛吹,把白果的头发吹成了狮子王的造型。白果一见镜子里自己威武的样子,立刻张牙舞爪,还要展示少林狮吼功。他最近和苏叶一起补看武侠电视剧,已然走火入魔。梁京墨制住白果,拿梳子给他把头发梳顺了,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白果颔首,表示对今天双方会谈的结果很是满意。 梁京墨的手机因为一直有人打电话,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白果煮了两碗阳春面,北方人梁京墨夸白果做的比饭店里做的还好吃,说得天花乱坠。白果开心得把碗洗了,洗完了才感觉到哪里不对,梁京墨为了公平主动提出收拾阳台上的花架残骸。白果不停地捣乱,趴在梁京墨背上像块牛皮糖,梁京墨背着他在阳台和门口来回走。 白果探出一点舌尖,小狗喝水般舔舔梁京墨侧颈的皮肤,让梁京墨刚刚在浴室升起的那一点旖旎心思又冒出来,他重温了一遍医嘱,费了好大劲压下蠢蠢欲动的火苗,把白果这块膏药从背上撕下来。 “浴室会谈”解了白果的一个心结,他今晚尤其黏人,时刻不离梁京墨。梁京墨在卫生间洗内裤,白果就挤进洗手台和梁京墨之间,黏黏糊糊地啃梁京墨的下巴。梁京墨在客厅对着电脑看学生的论文,白果就斜倚在他身上举着本子打草稿,还非要梁京墨没有拿鼠标的那只手搂着他。梁京墨被他磨得没办法,一一遵从。 “崔莺莺的悲剧,是传统封建礼教下个人与时代的抗争……” 白果歪着身子画了一会,梁京墨让他休息一下,他就凑过来看梁京墨在看的文章,念着念着笑起来,“我读书的时候,也会写这种又臭又长看起来很厉害的句子。” 梁京墨标出一句常识错误的话,单手扶正白果的坐姿,“这些小鬼,知网上下载几篇别人发表的论文,加上自己的感想,七拼八凑攒出一篇文章当成期中作业交上来。是不是自己写的,一下就看出来了,还指望我给个高分呢。” 白果扭了几下倒在他怀里,“梁老师大人有大量啦。” 梁京墨瞬间严肃起来,“不行,平时就要严格要求自己,不然以后工作或者进行学术研究也要糊弄过去吗?” 正在充电的手机突然震动,两人同时看过去。 梁京墨拿过手机,屏幕上不停地弹出新消息,他皱着眉头,一目十行地匆匆看完,把手机模式调成静音,手机屏幕向下地扣在了桌上。白果从他的神色里猜出了那边是谁在狂轰滥炸,一晚上的好心情都没了。 他和梁京墨,加上“你的前任”和“我差一点就成了的前任”,都能凑成一桌麻将了。再想想梁京墨以前那些床伴,他觉得一个麻将桌都坐不开,他可能要办一个麻将馆才行。 “我可以看吗?”白果坐正了,问道。 梁京墨犹豫了,忖度着语气说道:“宝贝儿,他说的有些话不是很好听,你看了可能会不开心,我不想让你看到。” 白果伸出手,掌心冲着梁京墨,“我想看。” 梁京墨挑眉,看了白果一眼,把手机放到他手上。 白果猛然收回手,梁京墨的手机落在了沙发上。 “我困了,我要去睡觉了。” 他拿起素描本,笔都不要了,像是逃避身后的洪水猛兽般飞快跑进卧室,跳上床钻进被窝里,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梁京墨无奈地捡起手机,没有理会通知栏里弹出来的提醒消息,从通话记录里找到一个这两天频繁出现的号码,回了几句话,接着就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他关了电脑,先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去了卧室。 “宝贝儿,我可以进来吗?”梁京墨屈指敲了一下门。 “不可以。”白果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大声喊道。 “那我进来了。”梁京墨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没锁,笑笑,开门走进卧室。 “起来,先把药吃了,”梁京墨拍拍床中央隆起的大包,“刷了牙再睡觉。” 白果不理他,学着小仓鼠刨窝的样子把自己和被子围成了一体,左塞塞右塞塞。梁京墨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连人带被从床上挖起来,抱到腿上,坐在了床边,白果因为体力上的差距反抗失败。 “你这个传统封建礼教下脸皮堪比城墙厚的伪君子。” 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白果的眼角泛红,吧啦吧啦地说起梁京墨有多讨厌。 梁京墨不解释也不反驳,抱着他一边拍后背一边轻轻地晃。 说了半天,白果口干舌燥,一杯温水即时递到他手边。 梁京墨低头看他,“喝口水润润喉咙,然后吃药。”他亲亲白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49 果的眼皮,把抽屉里白果的透明小药盒拿出来,“自己拿。” 白果从梁京墨手里数出晚上的药,他不想让梁京墨发现他偷偷加大了药量,一把将所有药片塞进嘴里,咕咚咕咚地喝完了一杯水,嘴唇上还沾着水就狠狠地亲上梁京墨,亲完还咬了一口。 “我不去见他,不去同学会。宝贝不生气了,好吗?”梁京墨任由白果发泄,说这话时他唇上一片水光,有他倒给白果喝的水,还有白果的口水。 白果贴近梁京墨,把他唇上的水舔去,“我没有说你不可以去同学会,只是不希望你单独见他。我没有无理取闹,这是男朋友的特权。” 梁京墨依着白果的动作含住他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道:“嗯,我批准了。” 白果被一个亲吻迷得晕晕乎乎,临睡前也没想起向梁京墨追究这家里到底是谁做主。 过了片刻,白果的呼吸变得绵长平稳,梁京墨又等了一会,确定白果睡熟后他轻手轻脚地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这次为了不再重蹈覆辙,他把卧室门和卫生间的门都关上了。梁京墨坐在马桶盖上,翻看着未读消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在衣兜里摸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睡衣,没有烟也没有打火机。 看完了全部内容,梁京墨叹了口气。他为了做戏做全套,冲了水还洗了手。 回到卧室,梁京墨一躺下,白果就靠过来了,拱了两下,抱住他的一只胳膊,咂咂嘴,然后不动了。梁京墨心底柔软,刮了一下白果的鼻子,睡梦中的白果皱皱鼻子,小声哼哼,梁京墨拍了几下他的后背,他就安静了。 梁京墨看着白果出神,他的怀里已经有了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再也分不出旁的心思给别人。而这样的他,对曾经抛下他远走高飞的那个人来说,是不可饶恕的对象。 贪心的人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念念不忘。即便是自己丢下的,也不能给别人。 “你真的忘了吗?我们有过那么多美好的记忆。” 没有忘,但是我有了更多更美好的记忆。 “我不信,你会为了我不要工作不要学业,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我的确放下了,因为有一个人比你重要,比你说的这些都重要,比我自己还重要。 “是我错了,你不能原谅我吗?我没有办法,家里逼着我走,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就不能重新开始吗?” 我没有怪你,是你放弃了我。 他和你不一样,除非我要走,他不会离开我。 “梁京墨,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好。我也是有自尊的,不会不要脸。你放心,我不会使什么卑鄙的手段,就是送你个礼物。” 你的自尊心就是几段干巴巴的文字。说了几句软话,你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我的小王子也是个骄傲的人,但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你的骄傲,只在表面,是家世和教养堆出的一套为人处事的准则。 他没那么好,他有点邋遢,还很迷糊,只是有一些自己的坚持,从不动摇。 我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你。 你教会我什么是喜欢,我为你做尽傻事也不后悔,不过仅此而已了。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没给我机会。 现在,我爱他。 爱和喜欢的区别,你应该不知道。 喜欢是我曾经为你早起一个小时骑自行车去城西买一碗豆腐脑却不知你习惯吃西式早餐,是我曾经为我们俩的未来做规划要靠我自己养活你却不知你盼望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我用耗时耗力的方式证明我喜欢你,一味想对你好,但我从没想过这是不是你想要的。我自大,你骄傲,两个不会沟通的人为相反性格带来的吸引力成为一对,但是固执地不肯为对方改变。 爱是我把他的一切都记在心里。他方方面面都不让人省心,我不得不费尽心神照顾他。他的性格可以说是怯懦,爱哭,东想西想,一身病,心理问题严重,体质极差。典型的悲观主义者,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不符,才华横溢但行为幼稚。用你的标准来看,我爱上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我看到的他,为了身体能好一点不拖累我,天天锻炼,逼着自己多吃肉;不让我为他花钱,什么都要aa制,发现我给他买的礼物有点贵就偷偷在我钱包里塞钱;做我爱吃的菜,跟着我换了口味;主动照顾我,我怎么照顾他,他就学着怎么照顾我;每天出门前都会给我一个告别吻,用系红领巾的办法给我打领带还觉得自己很厉害,沾沾自喜的小模样我天天看都不厌;生气也是软绵绵的,发脾气都不会;撒起娇来我完全招架不住;床上床下都是我说什么是什么,很好说话;原则性的问题上意见不合,就会据理力争,往往是我认输;为了我改变自己,不再软弱;有过退缩的时候,也是因为不想成为我的负担;决定了在一起,就一往无前;会赚钱,会养家,会爱我,他什么都会,还总觉得自己不够好。 这么一个人,他痛我就痛,他笑了我也开怀,看他生病我只想以身代之。我常常想要是生病的人是我就好了,可是想到那样要他费心照顾我,又不舍得。要是哪一天我得了重病,我想他也不会放弃我。 他为我变得勇敢,投桃报李,我为他磨去满身尖锐。只要抱他时能不伤他,我什么都愿意。 遇到你的时候,我还太年轻,乍然明白什么是喜欢,用力过猛。 卑劣的我感激还好后来才遇上他,没有错过他。 他和你,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这其中的差别你暂时是不会懂了。 “没有怪罪,何谈原谅?既然已经分手,说过不必再念,那就别再纠缠。各自保重。” 第34章 十月末的北京,室内没有暖气,冷得让人心里发寒。 外面太阳高照,只是温度很低。 白果把血锂浓度检测的单子和病历塞进背包里,戴上他的毛线帽,围了围巾。 早上梁京墨去上班时顺便把他带到了医院,做完例行检查,他不知接下来做什么了。给他上舞蹈课的郑老师这周有事,下午不必再去上课,也就不急着回家。他手头的稿子已经画完,还没画的几张商业插图截稿日期完美地错开。苏叶不在店里,他为了躲人跑去了国外玩,把书店扔给了员工。就连白果给梁京墨准备的生日画集也完成得差不多了,他的时间表一下子空了下来。 阳光明媚,白果突发奇想,要去公园走走。 喷泉不再按时喷水,水池里空无一物。几个爷爷奶奶在不远的地方聚在一起,交流着育儿心得,有人哈哈大笑,笑声从那边传过来。小孩们一个个裹得像个球,跑来跑去。草地青黄交错,离近了看,地干草枯。 秋末初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50 冬,尽是萧索。 白果坐在长椅上,本想从包里拿出本子,一阵风吹来,他想了想在冷风里画画冻得鼻涕直流的丑样,还是把包放下了。 北京的秋天是一年里最好的季节。 秋天走了,日子变短了。 白果望着水面出神,他想想搭乘一艘巨大的轮船,去遥远的北欧国家,看看极光。从太平洋到北冰洋,旅途的终点是躺在雪地里大喊梁京墨的名字。 手机铃响,惊醒了他的幻想。 一见打电话过来的人是陆川柏,白果有了不好的预想。 “喂,陆——” “果果,白叔叔出事了。” 白果心乱如麻。 他从陆川柏那里得知父亲突发脑溢血,进了急救室,现在正在抢救中。尽管他和父亲除了过年时的短信来往再无联系,感情淡得不如水。但在生死面前,以往的恩怨情仇都不足轻重。他慌得手足无措,深呼吸后在心里列出一个清单,把要做的事按轻重缓急排序,再没有多余的想法。 从北京到甬城,时间最近的班机在一个半小时后起飞。 现在就买票,立刻出发去机场,时间上还来得及。 抛却过往的纠葛,白果和陆川柏商量过后,回家去拿证件。他给梁京墨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就发了一条很长的消息解释来龙去脉。事情来得太突然,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白果随便找了一个手提袋,从衣柜里抓了两件衣服,往包里放时才发现有一件是他发烧那次穿的梁京墨的衬衫。白果想了想,把梁京墨的香水也装进去了。他留了纸条放在客厅茶几上最醒目的位置,为了能让梁京墨一进门就看见,还去厨房拿了一个玉米放在上面。 从进门到出门,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下楼时正好陆川柏开着车也到了。 一路紧赶慢赶,他们在登机口关闭前最后一刻领了登机牌,坐在座位上时白果仍是惊魂未定。路上他不停地看手机,都没看到梁京墨的回信。 白果靠在椅背上,看向舷窗外的天空。 钢铁组成的巨型鸟类穿越云层斜冲向上,而他的心悬在空中不上不下。 梁京墨从会议室出来,看到十几个来自白果的未接来电吓了一跳,时间是一个半小时前。回拨的电话没有人接,机械的女声提示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看完短信,他感到不安,请了假就往家赶。 到家不见白果的身影,梁京墨直觉不好。 翻出那张纸条反复看了几遍,他查了飞机的班次,决定立刻赶去白果身边。 梁京墨简单地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带上他和白果可能会用上的衣物,拖着行李箱去了学校。负责人事安排的主管面色难看,他故作不知,态度极好地道歉、请假。 到了机场,已是傍晚。算算时间,梁京墨又给白果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梁京墨还没开口,就听到白果压抑的声音。 “墨墨,我害怕了。” 滔天的怒火被这一滴看不见的泪浇灭了,担忧、妒忌、不满、委屈,过于复杂的心情在这一瞬混成一种愁绪。 机场广播里传来登记通知,他捏紧了手里的登机牌,声音尽量温柔地安抚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别怕,你很快就会见到我了。” “别怕,有我呢。” 结束了和梁京墨的通话,白果愣愣地把手机按在脸侧,用体温暖热了冷硬的机壳,好像这样他就能更靠近梁京墨一些。他手里还拎着手提袋,失魂落魄地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刹那恍惚,眼前浮现幼时坐在父亲膝上的画面,与现实的场景交叠。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他的脑仁突突地疼。 父亲长年在生意场上打拼,饭局不断,抽烟、喝酒,加上长期高血压,种种原因使得脑动脉硬化。谁也想不到他只是蹲下把筷子捡起来,起得有些急,一站起来就倒下了。 血管破裂,脑部出现淤血和水肿。 手术室门上的灯鲜红亮眼,继母和他的弟弟坐在一旁,和他一样焦急地等。 除了等,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陆川柏拉着白果坐下,接过他手里的包,轻声说道:“上次想见你一面不全是出于私心,还有就是为了说这件事。白叔叔身体不太好,他让我瞒着你。说是和你没什么关系了,我想着怎么说都是父子,他早晚会想通。哪知道人一下子就起不来了呢……” 白果一句都没听进去,人还坐在那里,心没有着落。 医生拿出病危通知书的时候,继母的手抖得拿不住笔,还在上高中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弟弟只会哭。白果签了字,办好了各种手续,忙前忙后,镇定自若,没有一点慌乱。 等到晚上,连续多个小时的等待,每个人都是疲惫不堪的样子。 梁京墨到的时候,白果正在看父亲的医保款项,他立在角落里,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一抬头就被拉进了熟悉的怀抱。 “宝贝对不起,我来晚了,”梁京墨满面倦容,“没事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白果慢慢地把头埋进梁京墨肩窝里,忍了一晚的泪终于落下来。 外套里面是梁京墨的衬衫,白果身上是梁京墨的味道,他用自欺欺人的方法告诉自己梁京墨一直在他身边。 他没想过向梁京墨提什么要求,让他放下那边的事来陪他。梁京墨说他会来,白果就没那么怕了。真的见到梁京墨,他才发觉自己有多期盼他的出现。 你不在,我一个人也可以。 有了你,我依然能做自己。 只是,不再害怕了。 十月的最后一天,气温骤然降低。 漫长的夜晚,爱人相拥取暖。 手术灯熄灭,玩弄命运的神明打了个盹。 十一月 第一周 第35章 凌晨时分,手术结束。 白果的父亲从急救室转去了住院部,人被推出来,继母瞬间活了过来,找到了主心骨。她忙着联系白果父亲的下属和亲友,找来看护,让白果的弟弟带陆川柏回家休息,对白果和梁京墨客气地道谢。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探病,被护士拦在门外也挡不住他们的热切,鲜花果篮堆积成山。有趣的是无论是白家的亲戚还是不清楚白果身份的外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白果,像躲避瘟疫一样。 病房外面人来人往,大家真心假意地说着客套话。 病房里冷冷清清,氛围与葬礼无限接近。 生命极端的脆弱让人显得无能,命运的车轮滚滚辗过,每个人都是如此渺小。 白果站在门外向里看了一眼。 他怕了一辈子的男人,不复威严,脸肿得看不出原来样貌,身子歪斜,神情倦怠,皮肤上的斑点和皱纹提醒他这个男人已然苍老。 躺在病床上的陌生男人,白果爱过他也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51 恨过他。本应该亦师亦友的父亲变成路人,他作为儿子只能接受父亲的决定,被遗忘、忽视、放逐。 三天的时间,父亲的病情逐渐稳定。 第一天,他醒了,谁也不见,只见了律师,重新立了遗嘱。 第二天,继母和弟弟进了病房,晚一些的时候,陆川柏也被叫进去了。 第三天,白果打算回去了。他问过医生父亲已经无碍,有可能会留下运动障碍或是出现眼部症状,仍需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恢复程度主要看以后的保养复健。了解了父亲的情况,白果放心许多。在这里,他是一个局外人。避而不见的父亲、视他为空气的继母和弟弟,还有总是欲言又止的陆川柏,无一不让人心累。他要尽快回去,和梁京墨回自己的家。 梁京墨见白果受了冷遇,心里很不好受,押着白果去了他们住的酒店补眠,自己留在医院这边看着。说是看着,的确只是看着。白果父亲的秘书和助理来了以后,他们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刚走到病房门口,白果父亲的助理就走过来了,态度恭敬地请他进去。梁京墨略微挑起一边眉毛,笑了笑,走进了病房。 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白先生靠坐在升起一半的病床上,冷淡地说道:“你来了,我们聊聊。” 三天都没睡个好觉的白果一觉睡到了晚上,他醒来时梁京墨在他旁边睡得正香。他没有叫醒梁京墨,洗漱过后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去医院了。请来的看护给他开了门,对他微笑,退到一边去。病房里,弟弟坐在父亲床边剥着橙子,继母把饭盒一个个放在小桌上,父亲躺在床上小憩,含笑看着自己的妻儿。 白果进来,空气凝滞,有如实质般冻结。 “你们都去外面,我有话要跟他说。” 白先生头上还罩着网纱,看起来很滑稽。 在这个家里没人敢顶撞他,继母和弟弟先后起身,落在最后一个的看护带上了门。白先生目送他们出去,扭头看向白果,“坐下吧。” 白果坐在了弟弟坐过的椅子上,大腿隔着裤子仍能感受到前一个人在这张椅子上留下的温度。他想到许多过去的事,心底生出恼火,但不敢发作。 “听说人要死的时候,就会良心发现,”白先生细细地打量这个与他极为生疏的大儿子,“我问你,你恨我吗?” 白果垂下了头。 白先生似乎不在意白果的回答,自说自话,“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对你,不是一个好父亲。小时候我对你还不错,后来你母亲出了那些事,我连你也怨恨上了。你奶奶去世前,让我把你好好养大,我给了你足够多的钱。说实话,作为一个被我放弃的孩子,你出乎我的意料。你过得很好,有自己的事业,还找到了一个不计较你的病愿意照顾你的人。” 白果一言不发,两眼直直地盯着父亲病号服的下摆。恶毒的快意飞快地跑过唇舌,他的牙齿钳住下唇里侧的软肉,咬得死紧。 他想问问父亲是否后悔,又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你的弟弟在很多方面都比你更像我,只是这次我倒下了,他让我很失望。” “他还小。”白果的嗓子很干,他咽了几下口水,在自己的口腔里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不小了,你离开家,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白先生看着白果,眼神飘远,“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不求你爱我、给我养老,我求你别恨我。到了那边,不管你是母亲,还是你奶奶,我都不敢见,我的确没做到我说过的话。” 白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天,我看到你母亲和刚出生的你。我们有过好的时候,是我们对不起你,”白先生收起了外露的情绪,“我现在补偿你,应该是来不及了。你不恨我就够了。如果你想的话,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吧。” 他想摸摸白果的头发,伸出手,又收回。 父子无言对坐片刻,白果说了要走的事,就想离开,他开门时差点撞上站在门外的继母。 继母讪讪地笑了一下,场面尴尬。她很客气地问了些有的没的,旁敲侧击白果和他父亲说了什么。白果觉得无趣,搪塞了几句便要走。 他没见到他的弟弟,倒是在医院门口碰上了陆川柏。 陆川柏率先示好,白果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他抬步向外走去。 “果果,你等等我,”陆川柏叫住了白果,“你听我说几句话,就几句。” 白果身心俱疲,“学姐不会介意吗?” 陆川柏被白果尖锐的话刺到了,脚步一顿,“果果,以前是我不对,她也是被我害了。她本来对你没有敌意,是我让我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奇怪。都是我的错。” 白果静静听完了陆川柏的道歉,笑着说道:“好,我原谅你。” 他曾经全心依赖的父亲和兄长般亦师亦友的陆川柏,先后伤了他的心。陆川柏结婚了,生活美满时,对他心有愧疚,想要他的原谅。父亲在生死关头回溯一生,自觉对不起他,想要他的原谅。 受到伤害的人已经放下了,施暴者还念念不忘,无非是愧疚感作祟。 他一一宽恕,不是委曲求全,而是真的不在乎了。 “果果,对不起。”陆川柏上前一步,想像以前一样抱抱白果。 白果退后,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他要回去,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他们会一起回家。 第36章 墨蓝的天空中星芒黯淡,月亮隐在云层后,只见模糊的一团白光。 白果坐在靠窗的位置,梁京墨把毯子盖在他腿上,他们的手在毯子下面牵在一起。 午夜的红眼航班,尽管飞机起飞后乘客们多在睡觉,白果还是不敢靠在梁京墨肩上。他们很少在公众场合做出亲密的举动。 梁京墨仰头靠在椅背上,白果和陆川柏站在路口隔着短短距离轻声交谈的那一幕在他脑海里闪现。他曾为白果心里还有一点陆川柏的影子吃醋,这次就是吃起时间的醋了。 从童年到青年,太久了。 三天里,他对陆川柏和白果多年的默契感到心惊。 白果和陆川柏一起回来,为了同一个与他们关系密切的人牵肠挂肚。 梁京墨一下子明白了白果得知他和虞嘉淮过去时的心情。 岁月是透明的隔阂,他无论如何都加不进去。 梁京墨想东想西,白果看看他又看看周围,飞快地在梁京墨脸上亲了一口,立刻缩回去把毯子拉到了头上。梁京墨拉开毯子的一角,吻过白果的唇。 他们交换呼吸、唾液和体温。 用来御寒的毯子是他们的遮羞布,顶在头上就是一块狭小的天空,罩着他们的小世界。 嘴唇一触即离,心跳如擂鼓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52 。 没了遮挡,白果大口大口地呼吸,羞得不敢看旁边梁京墨的眼神。梁京墨托着腮,形容懒散,满足地笑。两个年龄加起来已是半百多几岁的人,为这幼稚的把戏窃喜不已。 凌晨的首都机场完全不见冷清,机场高速上车流如河,龟速前进。 夜风带来初冬的寒意,白果关上了车窗。梁京墨把副驾驶的座椅放平,从后座拿过小被,脱了白果的鞋,给他盖上被子,“睡吧,到家了叫你。” 白果感觉到梁京墨没有说话的意愿,强撑着困意,侧过身问道:“墨墨,你不开心吗?” 梁京墨调高了空调的温度,掖好被角,“有点累了,没事儿。睡吧,宝贝。” 他一下一下地拍着白果的背,白果很快有了睡意。 醒来时已在家里,白果半趴在梁京墨身上,一条腿架在他腰间,胳膊缠着他的臂膀。梁京墨上身赤裸,干净的皮肤味道让白果贪恋地闻了再闻,像小狗一样拱来拱去。 阳光毫不吝啬地挥洒光亮,窗棱的影子在被上划出一格一格。 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白果耳后的肌肤被梁京墨的指腹反复摩挲,他忍不住笑起来。 归家的第一个早晨,他们在床上闹了很久才起来。 行李箱扔在客厅,大咧咧地敞着,没有整理的衣服皱巴巴地团成了抹布。白果自告奋勇要做早饭,他从箱子上跳过去,还踩了一脚梁京墨掉在地上的外套,梁京墨跟在他后面收拾东西。 吵吵闹闹的早饭时间过去,一个站在阳台晾衣服,一个捧着牛奶看人晾衣服。 “这件衬衫你还留着啊?”梁京墨从洗衣机里捞出一件白色衬衫,挂在衣架上。 “嗯,可以说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了。”白果咕咚咽了一口牛奶,留下唇边一圈奶胡子。粉嫩的舌尖绕着唇舔了一圈,看得梁京墨眼热。 “那晚上穿给我看吧。”梁京墨极其色情地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上齿咬着下唇,唇肉被拉扯再放开,他别有深意地看着白果。 白果随着他的动作咽了一下口水。 敲门声及时响起,拯救了踏入陷阱还不自知的白果。 “我去开门!” 白果落荒而逃,梁京墨拿着衣架坏笑。 一开门就见楼下的阿姨抱着一个大纸箱,白果赶忙接过,阿姨笑呵呵地说道:“今天可算有人了,我都来了好几趟了。” “啊,我和我哥回了一次老家,昨天晚上才回来,”白果好奇地看了看,“阿姨,这是什么啊?” 白果家这边是老小区,住户多是上了年纪的人,邻里之间还算熟悉。梁京墨住进来后,他们对邻居都说是表兄弟。白果和他不经常一起外出,在外也很少表现出亲昵,倒没人起疑。 “阿姨大前天去拿快递,这地址写的是我家的,收信人写的是梁老师。我想着写错了,就先给你们收着了,”阿姨很是热心,“你快看看,可别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寄到别人那儿怎么办呀?” 白果一看寄信人是匿名,愈发好奇,碍于是梁京墨的快递便没打开,双手抱着拿进了屋里,说道,“阿姨你等我一下,我们这次回家带了些好吃的回来。” 他从行李箱里拿出几袋继母让他带回来的海鲜特产,塞到阿姨手里。阿姨客气了一番,欢欢喜喜地拿着东西走了。梁京墨在后面看着,忍俊不禁,他能猜到白果这样长得嫩看起来又好说话的年轻人很容易得长辈青睐,只是没想到白果和人打交道时会如此热情。白果的生活哲学实在简单,对他好的他就加倍对人好,对他不好他就离得远远的。 “这个好沉,”白果蹲下,戳戳纸箱子,“我去给你拿小刀?” “不用,”梁京墨弯腰看了看寄信人和地址,预感不妙,“谁知道里面是什么,先放着吧,一会儿再说。” 白果点点头,没有多想,被梁京墨拉着去晾衣服。 梁京墨推着白果往阳台走,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纸箱。依他对他上一任男友的了解,箱子里的估计就是那人所说的礼物了。 普普通通的纸箱在他眼里就是潘多拉的盒子。 不能打开,千万不能打开。 第37章 一整天,梁京墨都没有独处的时间,他找不到任何机会。 箱子不仅放在了地上,还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 见梁京墨时不时地瞟一眼那个箱子,白果好奇的不得了,他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问了,“墨墨,你不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吗?” 梁京墨蹙眉,“说不定是什么恶作剧,扔了吧。” 白果感觉奇怪,“也可能是重要的东西呢,还是打开看一看吧。” 梁京墨按住想要起身的白果,“好吧,听你的。” 他抱着侥幸心理,用剪刀划开了纸箱上的封带,看到箱子里只是他大学时用过的专业书和本子,顿时松了口气。 白果探头探脑地从梁京墨胳膊底下挤过来,问道:“谁会给你寄这个啊?《宏观经济学》《国际贸易管理》……哇,你还用粉蓝色的笔记本啊。” 梁京墨把箱子拿起来,“可能是那时候忘在寝室了,他们帮我拿着了,一会儿我问问吧。乖,让我去把这些书放好。” 白果乖乖地从他背上跳下来,踮着脚回沙发上接着画画了。 梁京墨如同劫后余生,他把箱子拿到了书房,关上门,长舒一口气。 厚厚的专业书下面压着几本相册,他刚刚手疾眼快地把上面的书分开,挡住了白果的视线。这些想必就是他的礼物了,诚然是一份大礼。 如果地址没有出错,他们没有去另一个城市,那么白果就会在他一个人在家的时间收到这份快递。他仅仅是从白果父亲那里听了几句白果和陆川柏小时候的事,想象了一下那些画面,就很不舒服了。换了心思敏感的白果,见了这些他和另一个人亲密无间的证据,会是什么反应呢? 梁京墨找到胶带把箱子重新封好,挪到角落里。他会悄悄地把这份礼物处理了,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白果活得简单,但不是蠢,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是否过了头、白果会不会发觉不对。总之,这个箱子不能留在家里。 仍被蒙在鼓里的白果画着大头小身子的梁京墨,乐不可支地倒在沙发上。 夜里,外面路上有车经过,灯影在墙上移动。 习惯般的失眠如影随形,白果听了一会梁京墨的呼吸声,感到安心。一旦他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入睡便异常困难。在抑郁严重的时候,他会一整夜不睡,凭借短暂的睡眠剥夺改善情绪。可现在他并不是抑郁发作,仅是单纯地不困,这就让白果变得非常烦躁。 数了一千只羊,他翻了个身,在心里画了一幅墙绘,百无聊赖。 梁京墨似是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53 被惊动,摸索着揽住他的腰。 白果睁大眼睛,盯着梁京墨脸看。 又有一千只羊跑过去了。 时间是凌晨三点,白果感觉自己身边全是羊,咩咩地叫个不停。 太无聊了。 深秋的夜晚,被窝以外的地方都冒着凉气。白果想上厕所又不想出去,纠结许久,他轻轻拿开梁京墨的手,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去了卫生间。 暖黄色的灯光带来虚假的暖意,按下冲水钮,白果拎着睡裤的边慢慢地往上提。离开了温暖的被窝,他裸露的皮肤上出现了一粒粒突起。 白果关了灯,走过书房,又回来。 他想到了白天收到的箱子。 大学时代的梁京墨是什么样子呢? 他鬼使神差地进了书房,找到了放在角落里的纸箱子。 纸箱上还有胶带被撕扯的痕迹,带下一层外皮,露出粗糙的纸绒,原来的位置再次被胶带覆盖。白果拉开抽屉,从他的手工盒里拿了一把手工刀,沿着胶带划开纸箱的盖子。 为什么又封起来了? 他坐在地毯上,随便挑了一本书捧在手里翻开。 梁京墨的字写得好看,字迹整洁大方,字体方正。只是所有的三点水偏旁都连成一笔,有点奇怪。有的书上有笔记,有的书上只有荧光笔和红笔划出的重点,他随便翻了翻专业书就放到一边。笔记本上的内容也是一样,经济、管理各科的专业知识白果一概不知,他匆匆翻过,感叹梁京墨真是个好学生。 看到那本粉蓝色的笔记本,白果提起了兴趣,打开一看,里面居然全是摘抄。 “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白果读完第一句,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这样甜蜜到腻人的情话,的确是梁京墨的风格。 他一句一句看下去,捂着嘴偷笑。梁京墨抄了很多或是深情或是可爱的情话,字里行间,透着情意。白果没想到梁京墨会像初中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摘录这些书上看来的句子,一一记下来,写得端端正正,实在有趣。但其中的个别句子明显不是梁京墨所写,越往后看,字迹不同的地方越多。到了后面,完完全全是两人交替,一段梁京墨写的字,一段别人写的字。 白果没了笑容,越看越心慌。 看到最后,他想了想,心就掉下来了。 “我这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这一段话出自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白果看过那本书信集,他很喜欢。 然而当这段话安在他的爱人和别人身上时,他便有些伤心了。 扒开十几本专业书,再往下翻,是相册、贺卡、明信片,还有几个信封。 白果意外地平静。 所有的照片上都是大学时代的梁京墨和他当时的男友,没有其余的人。 年轻一点的梁京墨剃了寸头,鬓角修剪得很干净。肩宽腿长,脊背挺直,身材还有些少年人的单薄。仅从照片上看不出他是不是比现在矮一些,倒是能看出他和身边的人很相配。 小鱼? 他们似乎是这样称呼他。 小鱼是个唇红齿白的男生,比梁京墨矮了一头。这个身高差,与白果和梁京墨差不多。他的皮肤很白,头发浓密,笑得甜甜的,好像没什么烦恼的样子。 两个人站在喷泉前面,搂着肩膀,勾着腰,笑容灿烂。 白果看了一会,翻到下一页。 咖啡厅、游乐园、地铁站、宿舍…… 在图书馆里也可以拍照吗? 这张好像是家里,不知道是谁家里。 爬山,游泳,上自习课……他们一起做了好多事啊。 这是在上海吧?这个是大连,这个是香港…… 他们还一起去了好多地方。 四本相册,四年。 好羡慕啊。 嫉妒得眼睛都要变绿了。 绿眼睛的小妖怪,一点都不可爱。 中秋节、平安夜、生日、圣诞节、元旦、情人节…… 三八妇女节也要写贺卡呀。 他们都天天黏在一起了,还要写贺卡。 哦,还有情书。 表白的情书,寒假的情书,暑假的情书,寒假的情书,暑假的情书…… 这是什么?同居申请书并未来计划书。 不知道历史上有没有人的死因是吃醋吃到爆炸,嫉妒身亡。 如果没有,那就让我来做第一个吧。 还有一封信? 打开看看吧。 艺术来源于生活,真理诞生于实践。 电影、小说、电视剧里,墨菲定律的出现不胜枚举。 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梁京墨在大半夜被灯晃醒了,迷迷瞪瞪地看着白果举着一张信纸坐在了他身上。 宝贝儿打开了纸箱,宝贝儿看过了里面的东西,宝贝儿看起来没生气也不难过。 梁京墨凭借目前的情况推测出一连串的结论,他有点懵。 白果清了清嗓,开始声情并茂地朗读。 梁京墨悔不当初,他不该做一个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有了想法就要去实践,该扔的就要早点扔。他默默哀叹,生活远比艺术作品来得狗血。 “亲爱的墨,我还能这么亲昵地叫你的名字吗?” “不能。” 梁京墨从白果手里拿过信纸,刷啦一声撕成两半。 白果目瞪口呆,“你这是毁灭证据吗?我都看了呀。” “可是我不想听啊,”梁京墨摸摸白果的手和脚,把他拉进被窝,抱在怀里,“宝贝儿你不冷吗?” “有一点。哎,你不要打岔。” 白果的手贴在梁京墨睡衣领口敞开的地方,脚踩在他小腿上,梁京墨为这冰凉的触碰微微一颤。他用被子把他们俩裹起来,卷成一个茧。 “暖气来得太晚了,宝贝儿你怕冷吗?南方人应该很抗冻吧。” “哪有,我还是怕冷的。你又要转移话题啦。我们来聊一聊你的快递呀。” 梁京墨发愁,“宝贝听过一个快递的笑话没?听了同一句话,失恋的中国姑娘和失恋的外国姑娘都不哭了——” “宝贝你再换话题你也need cry了。” “你这个笑话太冷了,”梁京墨知道这一关是躲不过了,“我不怎么哭。” “他走的时候,你一定哭了。”白果严肃起来,板着小脸说道。 “没有,还真没哭,”梁京墨捏捏白果的脸颊,“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要去哪,难受是难受,没有发泄的地方。” “他可能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就不辞而别了。两个一无所有的年轻人在家庭的阻力下不会有好结果,所以他去为你们的未来奋斗了。现在功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54 成名就,家里也不拦着了,他要回来跟你再续前缘了。”白果已经自行想象出了一部话本小说,越说越失落。 “要真有这个意思,他会去了好几年跟我一点联系都没有啊?他就是看我现在过的还行,没有念着他,他心里别扭。宝贝你以为拍电视剧呢?”梁京墨为白果的话发笑,“别想太多了。你就这么想把我往外推啊?” “其实我也没有特别在意,就是有一点,就这一点。就是你写,你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白果把脸藏在被子里,闷闷地说着,“你会不会觉得我比你小好几岁,太幼稚了?” 梁京墨愣是没想起来自己写下过这样的话,他拽了拽被子。 于是白果捏得更紧了,他不想让梁京墨看到他的脸。 “没有,我就喜欢你这样。” “那等我到了你这个年纪,你还会喜欢我吗?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是不是年轻的男孩子?过两年,你就要移情别恋了。” 梁京墨笑了,“到我这个年纪?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白果嘟囔,“比起我是老了一点。” 梁京墨隔着被子捏白果腰上的肉,“哦,那让我看看小鲜肉鲜在哪儿了。” “哎呀,被窝里的热气都跑啦,”白果紧张地攥着被角,“梁老师,我发现你很会转移敌方视线。我们正在认真地讨论要紧事,好吗?” 梁京墨松了手,无奈地说,“宝贝儿,我现在跟你保证再多,你也不能完全相信我的话。这种事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反复为前任男友的事拉锯,他觉得累了。 白果愣住,他拉下被子,呆呆地看着梁京墨,“我、我也不知道啊。”他小心地觑着梁京墨的脸色,“你是不是生气了?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不问了,对不起。” 原本不算紧张的气氛急转直下,室内静默。 白果想来想去,把原因归结于自己,“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不够喜欢我,你不要生气。” “宝贝儿我没有生气,你别说对不起,”梁京墨的思维像是生锈的齿轮僵住了,他拿不准白果现在的心情,来不及细思,急切地安抚对方的情绪,“是我态度不对,不该那样对你说话,不是你的错。” 白果低着头语气平稳地说道,“我只是有一点点在意,就一点点,很快就不见了。你知道的,我有个玻璃心呀,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要哭了。 梁京墨抬起白果的脸,见他眼里的泪要落不落,心里发酸。 他忘了他的爱人是一个病人了。 “你别看我,嫉妒别人的我太丑了。我还在哭,就更丑了,”白果垂下头,“你不要看我。” 没有安全感,他很慌。 “宝贝儿,你睡觉前吃了什么药?”梁京墨问道。 “没,呃,没吃药,”白果打了个哭嗝,“最近很好,不想吃药。” 梁京墨听懂了白果的话。白果对药物的抗拒不是一天两天了,情绪好时他会老实吃药,情绪差时就会擅自停药或是增减药量。在甬城的短短几天里,白果独自承担了许多压力,他看起来没事,其实始终绷着一根弦,回到家里收到这样一份礼物,那根弦就断了。 梁京墨担心极了,“我们现在去医院好吗?不打针,不住院,就是去看看医生,好吗?” “不要,我们不去医院,”白果泪流满面,抱紧了梁京墨,“你抱着我就好了,你抱着我。” 他的背弯成弓形,身体僵硬,蜷缩成一团。温热的气息呼在颈侧,温暖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按着肩膀把他扳直,扣进怀里。梁京墨在被窝里费力地脱了上衣,赤裸的皮肤贴近他,体温传递,白果像是泡在温水里,一点一点伸展身体,轻柔的吻游移在眼皮与眉心间,他在这瞬间有了被爱的感觉。 拥抱带来的快感强过性爱,心理上的满足大于感官的刺激。躁动的情绪及时被安抚,常年遭受饥饿折磨的人终于有了饱腹感。强烈的依赖和信任,在一个拥抱里得到了。 他们像两株根茎长在一起的植物,彼此缠绕。 “好了,”白果仰着头看梁京墨,“我好了。” “要吃药吗?”梁京墨仍抱着他。 白果点头, “嗯,你去倒水吧,我去拿药。” 梁京墨裸着上身要起来,白果拉住他的手指,“你别着凉了。”他只好穿上睡衣,又披了个白果的小被子,白果这才放人。 咽下一把药片,白果喝了半杯水,和梁京墨一人裹着一个被子坐在床上。他看看梁京墨,看看手里的杯子,咳了一声,“随便停药,是我错了。” “嗯,明天起来去看医生。”梁京墨接过白果手里的杯子,放到旁边。 “好,”白果见梁京墨没有追究的意思,立刻拱进他怀里,“都听你的。” “以后我看着你吃药。” “好。” “吃多少药、吃不吃药,要看医生怎么说,你不能自己决定。” “好。” “健康最重要,别的都排在身体后面。” “好。” “嗯,没了。” “哦,那该我了。” 梁京墨疑惑地看着白果,白果有点心虚,问道,“以后我们都不提那个人了,好不好?” 他说得理直气壮,其实心里没底,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吃干醋,而且吃相难看。 “好,”梁京墨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你听我说几句话,然后这章就翻篇了。” “在陆川柏的事上,你做得很对,主动告诉我是怎么回事,直接拒绝他。我和你没有任何误会。我呢,我想着我和这个人是过去的事,跟我们的现在没什么关系,结果让这件事影响了我们的生活。一开始瞒着你就不对,让你多想,后来也不够坦诚。” 白果听见好多对不对、我、我们、现在、过去,只觉头晕,“哦,我原谅你啦。” 梁京墨刮了一下他的鼻梁,“你每次都抢着认错,说对不起说个没完。就没想过是我不对?这么轻易就原谅我。” 白果向后躲开,被抓住,“也不是。有了矛盾,总要有一个人先低头的。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冷战,没必要。” “嗯,有道理,”梁京墨点点头,扯开白果身上的厚被子,把他们俩裹在一起,“我们来约法三章吧。” “什么?” “不能隐瞒,互相坦诚,拒绝冷暴力。” “好,我能做到。你可以吗?” “可以。” “嗯,那我们睡觉吧。” “嗯,宝贝晚安。” 梁京墨关了灯躺下,从背后拥着白果,他犹豫了一会,低声说,“对不起。” 白果笑了一下,他没有回答,仅是拍了拍肩上梁京墨的手。 第38章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55 梁京墨生病了。 生物钟准时的梁老师一般会在六点到七点之间起床,然而这天上午到了九点多他还没醒。白果以为是昨晚睡得太晚,就没叫他起床。中午再进屋时,摸到梁京墨滚烫的皮肤,他吓了一跳,拿了家用的医药箱,又是量体温,又是找药。梁京墨勉强吃了些东西,把退烧药吃了,接着睡觉,他难受得动都不想动。 白果坐在梁京墨边上,捧着本《东京梦华录》,读得磕磕绊绊。 “牡丹、芍药、棣棠、木香种种上市,卖花者以马头竹篮铺排,歌叫之声,清奇可听。晴帘,晴帘静院……晓幕高楼……宿酒未醒,好梦初觉……嗯?这里要停顿吗?”白果看向梁京墨。 梁京墨侧着身子,脸颊通红,眯着眼睛假寐,没有在听白果念的是什么。 白果看了一会,合上书,很是担心地问道,“墨墨,我们还是去医院吧,你的脸好红啊。” “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不喜欢这个,你就换一本书吧,什么都行。” “去医院吧。” “没事的。” “去医院吧。” “……” “去医院吧。” “……” “去医院吧。” “好,我们走。” 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梁京墨享受了一次白果全方位的照顾,晕晕乎乎地跟着白果出了门,去了医院。 白果每周都要来做检查看医生,他们俩可以说是医院的熟客了。这次生病的人换成了梁京墨,这让他自己有种颠倒的感觉。 高烧带来的副作用,使他看什么都晕。 白果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跑去挂号,然后又扶着他去了内科。 医生说的话和梁京墨自己的猜测没有多大出入,睡眠不足加上夜里着凉,引起感冒发烧。 挂上吊瓶,梁京墨挨了一针,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输液室里的病人多是老人小孩,他一个大男人盖着粉红色的薄被坐在这里,被火烈鸟包裹着,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还有些沾沾自喜。 从前任那朵烂桃花出现起,他就觉得白果没那么黏他了,看他的眼神都不及以往热切。 这可不行。 生病给了他很好的借口,他可以撒娇了。 梁京墨心里满怀期待,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刚从外面买了水果回来的白果看到这一幕,脚步停了一下。 “墨墨,吃苹果吗?”白果摸摸梁京墨的额头,感觉没那么烫了,放下了心。他把装着水果的小盒子打开,放到梁京墨手边。 梁京墨叉起一块果肉,不吃,把盒子转了个方向,“宝贝儿,你喂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很轻,白果没听清楚,让他重复一遍。梁京墨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索性靠过去贴着白果的耳朵说道:“我要宝贝喂我吃。”说完,他舔了一下白果的耳廓。 白果猛地后退,紧张地小声说道:“你别这样,我喂你还不行吗。”他看了看附近的人,做贼一样把小叉子递到梁京墨嘴边。 梁京墨张嘴吃了,一边嚼一遍看白果。他现在好多了,起码看人不晕了。 白果的耳朵是害羞的颜色,羞答答的粉。 吃完水果,白果给梁京墨接了杯水让他润润嗓子,梁京墨把水含在嘴里,不咽。等白果看他了,就盯着白果慢慢地把水咽下去。白果心想发烧的人可能不是梁京墨,是他。梁京墨咽下去的不是水,是他。 一瓶生理盐水滴完了,护士过来换上葡萄糖溶液。 白果等人走了,才抬起头来。 “你别这样。” “好,不闹了。” 梁京墨把被子分过去一部分盖在白果腿上,在被子下面牵着白果的手。白果想起飞机上他偷亲梁京墨的事,唇角绽开微笑。梁京墨看他笑也跟着笑,两个人望着彼此傻乐。 “墨墨。” “嗯?” “我其实不喜欢《西雅图夜未眠》,我不相信一见钟情,”白果的眼睛也在笑,“我喜欢《北京遇上西雅图》。” 梁京墨很困惑,“怎么说起这个?” 白果不答,“我对你,不是一见钟情。因为你爱我,所以我爱你。” 类似的话从白果口中说出,梁京墨怔愣,似乎他们给出的原因没有什么差别,细想又有些许不同。 我喜欢你喜欢我。 因为你爱我,所以我爱你。 整日玩弄文字游戏的他被文字困住了。 “一开始文佳佳是个多数人都讨厌的人,frank看到了她的好,愿意对她好,”白果羞涩且认真地说道,“我以为我不值得,不会遇到我的男主角了。你突然出现了,还说喜欢我,我好像活在电影里呀。虽然没有一见钟情,但是比电影还浪漫。真是太幸福了。就连跟你闹别扭的时候我都觉得甜蜜,我真是太幸福了。” 梁京墨被白果没有预兆的表白震住,全身的皮肤都要烧起来了。他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触动而感到一阵热潮,沸腾的血液从心脏奔到指尖,流经四肢百骸,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 他要融化在白果的眼神里了。 “我哪有那么好,你说的这个男主角是谁啊。” “你都笑成一朵花了,就别装正经了。” “嗯,我不正经。回家还想跟你做不正经的事。” “梁老师,生病的人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白同学,据说发烧的时候做爱很舒服,你想不想试试?做个实验吧。” “白同学,你就没有一点探求真理的渴望吗?你看看老师的眼睛,你忍心辜负这样充满了期望的眼神吗?” “白同学,逃避是可耻的。” 护士走过来,拔了梁京墨手上的针头。 白果道了谢,顶着红扑扑的小脸收起他们的东西,挽着梁京墨的胳膊走得飞快,生怕梁京墨再说出什么可怕的话。体温回归正常的梁京墨心安理得地被扶着走路,还趁机揩油,摸了摸白果的腰,白果拍了他好几下才收敛。 坐在车里,白果皱着眉,一幅苦恼的样子。 “你这样要是有认识的人看见,多不好啊。我是没关系的,你还要在外面工作呀。” “我很开心,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梁京墨抚平白果的眉心,手指轻轻抚过,指腹划过白果眼睑下那一小块皮肤,“想冲到街上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是我的男朋友。”指间触感温热细腻,他的眼神变得滚烫,小小的车厢里涌动着暧昧的浪潮,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平添了几分色气,“想把你吃了,让你彻底成为我的。你把我吃了也好,一口一口把我吞下去。” 白果伸手贴上梁京墨的额头,“退烧了呀。” 梁京墨早已见识过白果毁情趣的能力,不等白果说出更不识趣的话,他便亲上了他的嘴唇。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56 他含着他的唇瓣厮磨,口舌濡湿,热的,软的,舌尖一勾,舔过柔软的口腔内壁,味蕾尝到另一个人的味道,对方毫不设防地为他打开身体,一点都不计较他的攫取,献祭自己般挺着腰软在了他怀里。 白果后颈的皮肤渗出细小的汗珠,午后的阳光下可见一片细细的绒毛。 鲜嫩可口的肉体,美好纯真的灵魂。 梁京墨舔过自己的唇珠,回味起这一个美妙的吻。 酥麻的感觉像是触电,白果软软地靠在梁京墨身上,闭着眼睛深呼吸。 梁京墨的手滑下去,搂着他的腰,手指轻点,透着愉悦。 “墨墨,”白果抬起头,声音甜腻,“接吻不会传染感冒呀?” 回家的路上,白果小声念叨着菜谱,梁京墨坐在副驾驶位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沉默,沉默,沉默是金。 他要被他的宝贝气死了,他的宝贝还在那想晚上吃什么。 梁京墨拄着胳膊扭头看白果。 白果哼着走调的歌,记不起歌词就啦啦啦,心情很好的样子。 梁京墨看了一会就笑起来。 傻。 可爱。 想正经地和他做点不正经的事。 欲求不满的梁京墨在养病中度过了他的假期。 第二周 第39章 热恋期过去,刚在一起时被忽视的问题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情侣之间或是磨合,或是分开。 这颠扑不破的规律对梁京墨和白果来说,并不适用。 他们早早过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像温水里掺了蜂蜜。 即将到来的十二月节日满满,白果的商稿一下子多了许多。临近期末,梁京墨的课程很紧,带着学生做的研究课题也进入了收尾阶段。两个人各忙各的,少有出去约会的时间。白果没放在心上,梁京墨倒是有些愧疚。 他越来越觉得白果没有安全感,对他们的感情不抱信心。 白果给自己划了一条线,不敢完全信赖他,也不敢在他面前嚣张。他似乎很怕自己哪里做错了,梁京墨就不要他了。 然而,梁京墨看到白果为了他的错误责怪自己时,很是难过。 他希望白果能向他理所当然地索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被伤害,可以恃爱行凶,于是全然放松,彻底地信任他。 他做的还是太少了。 梁京墨收起桌上的东西,看了看时间,打算今天早些回家。 白果下了舞蹈课就去找苏叶玩了,回家时手里带着喜糖,脸上却没有一点喜气。 苏叶的哥哥结婚了,但是苏叶看起来不太高兴,白果跟他说话时也是落落寡欢的样子,提不起精神。白果装怪卖萌,想哄苏叶开心,到他走前苏叶总算露出了一点笑模样。白果想多陪他一会,苏叶拒绝了,他说梁京墨回家看不到白果可能会报警。 尽管苏叶在笑,但是他浑身上下都透着悲伤的气息。 白果磨磨蹭蹭许久,赖到苏叶松了口。 他听了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 很多地方苏叶都是一笔带过,白果不敢多问,怕触及苏叶的伤心处。 白果回到家,倒在地毯上。 也许人与人的相遇全看运气,合适的时间遇上合适的人,才能成就一段于彼此有益的关系。要是他早一些见到梁京墨,那时候他还暗恋着陆川柏,不会多看梁京墨一眼。彼时的梁京墨心里还挂念着他的大学男友,醉生梦死。若是晚一点遇见彼此,他的病可能已经更严重了,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而梁京墨,说不定就结婚了。 严丝合缝的齿轮,空隙与突起一一吻合,带动了机器。 他们平淡的生活没有起起落落的情节,偏偏一切都刚好。简单,更显弥足珍贵。 鞋柜前摆着一双马丁靴。 弦乐小夜曲飘在空气里。 梁京墨轻手轻脚地换了鞋、脱了外套,走进客厅。 书房的门虚掩着,他的目光追过去,从狭窄的门缝中看到他放在心间的人在悠扬的乐曲声里舞蹈。 碎金般的阳光在他的发梢跳跃,柔软的躯体自然舒展,手臂与肩膀呈现搂抱的姿势,微微仰起的脖颈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看不见的爱人带着他翩翩起舞。 梁京墨站在这里,为这突如其来的心动驻足。 他不能走上前惊扰了这一刻的美丽。 一曲终了,白果垂下了手臂。 门被推开,梁京墨从身后拥住白果,牵着他的手转了一个圈。 没有交谈,没有音乐,他们在一片静默中跳舞。 精心准备的生日惊喜被发现了,白果非但没有失落感,还为他们偶然的浪漫而感到雀跃。情绪高涨的白果不让梁京墨插手,做了一桌好菜。明显不是两人份的量让梁京墨险些撑吐了,白果大快朵颐,饭量是平时的一倍。 梁京墨看白果蹦来蹦去地打扫卫生,觉得有点奇怪。 据他的猜测,这是抑郁期过去了,躁狂期来了。 看着那得意的小模样,梁京墨觉得要是白果有翅膀的话,他就要飞了。 白果是躁郁症二型患者,抑郁比较严重,偶尔会有轻微的躁狂表现。 思维发散,话多,想起一出是一出。 比如现在,梁京墨下楼把箱子扔了,回来就看到白果抱着一本厚相册,眨着眼睛看他。白果说为了公平起见,他也要给梁京墨看看他的旧照片。梁京墨立刻想象出了陆川柏和白果在镜头前亲密相拥的样子,面色难看。 白果兴致很高,拉着梁京墨坐在了地毯上。 梁京墨绷着脸。 “这个是我奶奶,”白果指着照片上的一个慈祥妇人,“很年轻吧?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才刚出生,奶奶也才五十多岁。我奶奶家以前是大户人家,她跟我说她还是小姑娘那会,她用鸡蛋清洗头发。” 白果惊叹的语气让梁京墨忍不住笑,“所以你奶奶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白果点头,“对呀。她要和我爷爷结婚,她家里不愿意,奶奶就说非他不嫁。爷爷家太穷,奶奶家怕她过的不好就给了奶奶很多的嫁妆,然后爷爷靠这个做生意发了家。” 梁京墨想到他和白果父亲私下的交谈。 即便他听了些像是炫耀又像是示威与警告的话、知道了白果的成长环境,他还是很难把没有城府没有架子的白果和地主家的大少爷划上等号。 “我奶奶是甬城本地人,不喜欢说普通话,我和她在一起就只说方言,”白果翻到下一页,让梁京墨看他的父母,“小时候,爸妈吵架,她就在旁边抹眼泪,说'造孽啊''造孽啊'。” 抱着小白果的是白果的父亲,照片上的他仍是一个俊秀的青年人,不见现在的富态与老态。他身后站着白果的母亲,可以从她脸上看出白果的长相大多是随了她,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57 一样的小脸大眼睛。她很漂亮,有种哀婉的美。小白果穿着背带裤,短袖衬衫领口还戴了蝴蝶结,头顶一个贝雷帽。藕节般的手臂一手搭在父亲肩上,一手拿着个苹果。他没有看镜头,就盯着手里的苹果看。 梁京墨亲了白果一口。 白果侧头看看他,回他一个吻,又低下头翻相册。 “我爸接了爷爷的班,做海产生意。我刚上幼儿园那年,刮了个大台风,爸爸的生意亏了。他忙着找新的门路,妈妈身体又不好,他们就把我送到奶奶家去了,”白果翻了好几页,“你看,这是我在幼儿园门口拍的。水手服是不是很可爱?还有帽子呢。” “可爱。”梁京墨想起了他幼儿园时背的唐诗和乘法口诀。 “然后,爸爸生意忙很少回家,妈妈生病了,喜欢上她的医生,沈叔叔。喏,就是这个。这张照片应该是我妈拍的。” 穿着白大褂的斯文男人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一身小学生装扮的小白果坐在他桌前玩一个没有针头的针管。 梁京墨心想,白果的母亲和白果有一样的病,需要更多的关心和爱,对这个医生可能是移情也可能是依赖,但不管怎么说,她想过即便离婚了也要给白果一个完整的家,才会费心拉近他们的关系。 照片上的男人看向镜头的眼睛里,是温和的笑意。 “她本来想离婚,什么也不要,就要我。我爸说她有病,不能养我。他们离婚了,我也不知道我妈和沈叔叔怎么了,反正没能在一起。奶奶说是人家家里嫌弃我妈妈,还有我,”白果撅嘴,“想想也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有心理问题,再带一个拖油瓶。” “你不是。”梁京墨亲吻白果后颈的皮肤,闻到沐浴露的味道。 “嗯,那你得跟我后妈好好聊聊,她会有很多证据给你看,她不太喜欢我,”白果笑着,“你见过她啦,这个是我后妈,这个是我弟弟。六年级的寒假里奶奶去世了,爸爸接我回他的新家。嗯,你看我爸是不是胖了好多?” 养尊处优的生活使白果的父亲中年发福,他的第二任妻子挽着他的手臂,她当时的长相和白果的母亲隐约相似。现在的她有了富太太的姿态,微胖的身形和圆润的脸不见旧时韵味。白果的弟弟还是个小男孩,而小白果从一个刚上小学的萝卜头变成了清秀少年郎。 梁京墨问道,“中间的照片呢?” “都在奶奶坟前烧了,我和她的照片,我们俩和爸爸一起拍的照片,都烧了,要给奶奶做个念想,”白果匆匆翻过他少年时期的照片,“后面你就别看了,有我也有陆川柏,你要不开心了。” 梁京墨不肯承认,“我很大度的。” “哦,”白果一下子翻到了他大学毕业后,“中间有段时间住院,没有拍照。就算拍了也不给你看,难看。还是看后来的照片吧。” “这些是我和苏叶刚认识的时候出去玩拍的。这些是苏叶给我拍的,他可喜欢角色扮演啦。这都是我。还珠格格、花魁、罗密欧、加勒比海盗、僵尸新娘、马文才,对,还有马文才。你知道他扮演谁吗?” 梁京墨略一思索,“祝英台?” 白果摇头。 梁京墨迟疑了,“梁山伯?” 白果笑了,“不,是蝴蝶。” 翻到一张最大尺寸的照片,上面是被迫画了个大花脸的白果和背着蝴蝶翅膀的苏叶。油头粉面的白果还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样子,苏叶的装扮则像是走错了剧场,从精灵王的世界来了古代话本。 “我那么丑,他那么好看,是不是很过分?” “嗯,太过分了。” 梁京墨憋笑憋得辛苦。 “苏苏最近很不开心,为情所困,”白果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没了,“我好像帮不上忙。” 梁京墨也不笑了,“你找他好好聊一聊,问问我们可以为他做什么。他不想说的话,你就陪着他,多陪陪他。他要是想一个人,你也别逼他。感情的事,外人很难帮上忙。” 白果合上了相册,放到茶几上,“嗯,是啊。我等一下问问他明天想不想去玩。” “好。”梁京墨放松身体,让白果靠得更舒服些。 “对了,我都没有几张跟你的合照。”白果说着,拿起手机看相册。 “现在拍吧。”梁京墨点点白果的手机屏幕,打开了一款自拍软件。 白果瞬间进入状态,嘟起嘴巴吐舌头。 梁京墨撇撇嘴,配合他摆出各种姿势。 “过段时间,去我家看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吧,”看白果戳着手机修照片,梁京墨凑在他耳边说道,“宝贝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你爸妈不会介意你喜欢一个男人吗?” “不会。” “那就什么时候都可以呀。” “好。” “墨墨。” “嗯?” “我们的方言里,不说喜欢。” “那说什么?” “欢喜,我欢喜你。” “嗯。我也是,一见你就欢喜。” 第40章 那天梁京墨提到去他家的事,白果随口答应,之后便记在了心上。过了几天也不见梁京墨再说起这事,白果不好意思提醒他,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去年年底认识,第二次见面上床,床上关系维持大半年,九月底交往同居。 进展极快的感情不见得稳定。 梁京墨对此若有所觉,他假装忘了这回事,默默执行他的计划。 白果过生日这天,北京供暖了。 夜里白果蹬了好几次被子,梁京墨不厌其烦地给他掖被子。不过片刻,白果又不老实起来,梁京墨只好从橱柜里找出刚入秋时盖的薄被。 天光微亮。 房间里空气干燥,让人有些难耐。 躺下没多久梁京墨就再次醒来,他心里挂着事,睡不沉,还不如起来准备早饭。 于是,睡到自然醒的白果一睁眼就见自己和羽绒被缠成了麻花,而床的另一半已经没了温度。加湿器在小桌角上吞云吐雾,滚滚的白色水汽顺着一个方向飘。他坐在床中央,一时迷茫。 柑橘的香味伴着脚步声靠近。 “醒了?”梁京墨系着碎花小围裙,袖子高高挽起,“生日快乐,宝贝儿。” 白果扑进他怀里,搂着梁京墨的脖子,“早上好,梁老师。” 他想起梁京墨第一次给他做饭吃的时候。 一个和往常的周末没什么区别的周六早晨,梁京墨手里举着汤勺,突然对他说“我来照顾你吧”。现在这个人完全属于他了,每天早上他都会在他身边醒来,吃他做的早饭,和他互道早安,送他出门上班,再附赠一个吻。 想到这些,白果的一颗心都涨满了。 “已经不是早上了,你再睡一会儿,我们就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58 可以吃中午饭了。”梁京墨亲亲白果的鼻尖,笑道。 “我这就去刷牙洗脸。”白果不让梁京墨亲他的嘴唇,推开他,蹦蹦跳跳地去了卫生间。 梁京墨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早饭是典型的南方早点,生煎包和豆腐脑。 洗漱后精神焕发的白果坐在餐桌旁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豆腐脑,惊讶地问道:“这个也是你做的?” 梁京墨去厨房抓了一小把碎碎的虾皮洒在白果的碗里,“嗯,昨天晚上泡了豆子,家里有豆浆机,网上买了葡萄糖内脂。” 高二分班了就再也没学过化学并且以前学的知识也全都还给了老师的艺术生白果咬着筷子歪着头,说道:“这种东西网店里也卖?” “好好吃饭,”梁京墨把白果嘴里的筷子拿出来,“食品添加剂啊,你做饭的时候没用过小苏打吗?” 白果点头,又问:“为了我生日做给我吃?” 梁京墨笑着看他,“以后天天做给你吃,你喜欢吃什么我做什么。” 白果低头乖乖吃饭,再不敢开口,脸颊上浮着一抹红。 家里有了暖气,白果嚣张地换上了只有一层棉布的睡衣,光着脚走来走去。在家梁京墨不管他,出门时白果还想一个外套一条牛仔裤走天下,梁京墨就按着他给他套上了秋裤和羊绒衫。白果哼哼唧唧地穿上,开玩笑喊梁京墨妈妈。 梁京墨笑了,“晚上就让你叫爸爸。” 白果坐上车,一路上像个小鹌鹑,缩着脖子,低眉垂眼耷拉头。 下车时梁京墨摸摸白果的头发,给他戴上围巾,“走啦,去看你的生日礼物。” 进了宠物医院,白果不再垂头丧气了,在门厅里挨个笼子看过去,睁大了眼睛。梁京墨向工作人员报上名字,有人带他们去了挂着“宠物收养”牌子的房间。 再从这里出来时,白果抱着一只奶油色小狗,兴奋不已。 小狗跛脚,他的妈妈生了一窝,只有他被主人留在了宠物医院。 白果一眼看中他,站在笼子前面就不走了。 梁京墨一手牵着白果,一手提着大袋子。 一阵风吹过来,白果把裹着小狗的围巾又包紧了一些,梁京墨侧侧身子给他挡风。 “墨墨,你真是太好啦。” 车上开了空调,白果拉开围巾,轻轻挠着小狗脖子上的毛,小狗翻个身,把肚子露出来给白果看,白果眼里冒着星光,“我们给他起名字叫巴甫洛夫,可以吗?” 梁京墨想到了苏叶家里那只名叫薛定谔的肥猫,打着方向盘一边倒车一边说:“行啊,那你以后每次喊他都要说四个字。” 小狗趴在白果腿上,含他的手指头玩,白果捏捏小狗爪子上的小肉垫,心都化了,“还有小名呀,小名就叫粑粑。” 梁京墨无语。 “小粑粑,好听吗?” “好听。” 算了,他开心就好。 梁京墨已经预见到了自己以后人不如狗的生活。 在某个电影之夜,白果曾向梁京墨描述过他想要的生活。 一个有画室有阳台的房子,环境整洁,气氛温馨。一个温柔的爱人,日夜相伴。若是还有一只狗,就再幸福不过了。他靠自己的能力挣钱,大富大贵也许不能,但至少衣食无忧。物质上自给自足,情感的需要得到了满足,就是圆满。 梁京墨记在心里,不动声色地准备。 下午,他们窝在家里看电影。 茶几与沙发之间隔出了一块距离,上面摆着水果、零食和蛋糕。加湿器放在脚边。白果穿着粉蓝格子的棉布睡衣,赤脚坐在地毯上,小狗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啃着狗咬胶。梁京墨拉上窗帘,隔绝了阳光,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光幽幽地亮着。 宽扁的屏幕里出现了男主角的脸。 独白响起,梁京墨在白果身边坐下,胳膊搭在沙发上,极其自然地揽住白果的肩,白果乖顺地倚在他身上。头挨着头,脸颊相贴。 一百零五分钟,两个主角在闪烁的灯光下翩然起舞。 “想跳舞吗?”气息湿热的低语。 细密的吻从耳廓到脖颈,点燃了一片火焰。 “要你亲我。” 白果仰起脸,向他的爱人索要一个亲吻。 光线暗淡的房间里,另一个人温暖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饱满的唇碰到他薄薄的眼皮,短暂地停留。电视的光随着电影场景的变化而不停闪现消失,忽明忽暗,空旷街道上两个人对峙嘶吼,曾被白果一字一句念出的台词如今听进耳中已是过往的提示。 谢谢你。 我爱你。 睡裤被褪下,露出白嫩的大腿。指间触感细腻,梁京墨的手分开白果的膝盖,轻轻握住他腿间半勃的阴茎。白果闻到梁京墨身上橙子的清香,还有那一块因为低头而正在他眼前的后颈上,干净皮肤的气味。 梁京墨从蛋糕上刮了一块奶油,慢慢涂抹。白果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的脆弱,他所有的狼狈与不堪,都在这个男人手里。 他被他掌控,为他沉沦。 溺水的人抓住了一点生的可能,就再也不肯放手。 坚实有力的手臂拥着他,拖他上了岸。 眼前晃动的光与那一瞬间脑海里绚烂绽开的光重合,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眸湿润,心底一片潮湿。 他的生活,还会有阴郁麻木的日子。但是他没有恐惧,也无担忧。身边的这个人,像藤蔓缠绕在他身上、心里,丰沛的情与爱交织,同生同灭。 以前,我最喜欢周五,因为那一天你会来。 现在,每一天都有你在,我为此感激生命与命运,感激你的父母与你曾经爱过的人。 你的父母养育你,别人教会你爱。 然后我遇到你。 “谢谢你。” “我爱你。” 碎碎念:预告失误,今晚怕是完结不了啦。总想着写完,就写得太赶了。 虽然是肉渣,但是还是用了代码,羞涩。 这几天不用等啦,写完就全部发上来~ 小剧场3 如何评价xxxx大学的xx专业? 题主刚出了高考成绩,正在纠结报志愿的事……来向学姐学长们打探一下~ 1563人关注42条评论 匿名用户 谢邀。 看到前面的校友们分别在专业前景啊师资啊科研啊生活设施啊周边环境啊说了那么多,老学姐我就给大家讲讲八卦吧。 咱们人文学院的学生大一大二的时候都有中国古代文学的课吧。 题主你要是想读这个专业,这个课也是要上的。 期末挂人挂一排的大魔王梁老师,大家都认识吧。 没上过他的课也听说过吧?人文男神梁老师。 流水的院草,铁打的男神。 (友情提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59 示题主,要是来了我们学校学这个专业,梁老师的课一定要好好听好好上,该看的书就看,该读的论文就读,不然期末你都不知道你怎么死的。一个出题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师,说起来都是痛啊。) 学姐我大二的时候就是梁老师教的,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哥哥是刚过完十一假期回来上课,我迟到了,就坐到最后一排了。 旁边还有个人。 学姐我定睛一看,真是可爱的男孩子啊。 梁老师的课容易挂大家都知道,我看小哥哥写写画画的还以为他在记笔记。 学姐我再定睛一看,小哥哥在画梁老师啊。 怕不是暗恋梁老师的小学弟? 天哪,禁断。 好刺激啊。 苍蝇搓手.jpg 那一刻,我的心里弹幕无数。 我厚着脸皮去搭讪,还没问出他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就下课了。 一下课他就跑了…… 留给我一个背影…… 后来小哥哥又来啦! 注意他的人不止我一个了,陌生面孔嘛,咱们学院也不大,转来转去男生也不多。 不可能这么好看一男孩子大家都不认识啊。我们都以为他是外校的,想考古代文学的研究生啊或者是梁老师的颜粉? 然后! 然后我们就发现只要有小哥哥在!梁老师就超级认真! 可以说是非常爱表现自己了! 那架势去参加高校优秀教师评比都不为过了! 想一想事情并不简单呢! 小哥哥很少来听课,但是只要他来,梁老师就不是平常的梁老师了…… 请大家不要转载!不要分享!给即将毕业的老学姐留一条生路!谢谢了朋友们! 谁给我截图发朋友圈了? 能不能做哥们儿了? 别赞了各位,多说说咱们学校有多好不行吗? 我不想火啊……匿名了就别扒我马甲了…… 赞同191评论16 评论 啊啊啊啊啊啊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大眼睛的秀气小哥哥,来了都坐最后一排的那个。 暗恋许久的男神有主了Σ(?□?;) 小哥哥也是男神好吗!盛世美颜! 话说有人说在校外见过梁老师和小哥哥一起吃饭! 下学期选了梁老师讲魏晋的那课,有谁上过?怎么样?老师真有答主说的那么可怕?本人外院大二学生,看了这个心好慌。 你们不要瞎猜了,据说是梁老师的表弟…… 确定不是男朋友咩? 朋友圈观光团,打卡。 你们就没发现老师手上有戒指,小哥哥手上没有吗? 那个课我也选了……梁老师的课是你按他要求做了好好学了分数会非常高,他主要看你有没有学到东西,能不能把学到的东西变成自己的。别怕,认真点没事的。会挂的都是平时书都不看就靠考前背一背的。他的课挂的人是多,但是过了的分数都超级高啊。 woc恶心,男人和男人,这样的老师学校也要啊,辞退吧。 真的是亲戚,大魔王亲口承认,各位爱信不信。 楼上的楼上脑子有病?性向和品德、专业素养有关?而且谁说他们是一对了?你看见了?请拿出实锤,啥也没有就别瞎哔哔。 那个骂人的,发个评论还匿了。 等等!关键词!戒指!所以说男神结婚了Σ(?д?lll) 都说了是表弟了……你们在撕什么…… —— 分割线 —— 匿名用户 对别人的私生活指手划脚很没礼貌。 评论里那位仁兄能不能给自己积点德。 删答案了。 截了图的也删了吧。 在这为我带来的麻烦给大家道个歉。 赞同482评论0 评论 评论已被作者关闭 —— 分割线 —— 匿名用户 毕业典礼上你们都不知道梁老师对我笑得有多温柔,我真是怂成汪啊嘤嘤嘤。 晚会结束的时候看到来接梁老师的小哥哥啦!小哥哥还记得我!啊啊啊啊超级开心! 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 赞同893评论7 评论 什么?梁老师和小哥哥?什么? 谁有以前的答案啊,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啊。 哈哈哈哈哈来晚的学弟学妹们,简直心疼。 我也是人文的啊,我也不知道啊。 新生?嘿嘿,老学姐不会告诉你的。 你们都知道什么?为啥所有人都只点赞不评论?到底啥事? 心照不宣的秘密啦,大家自己知道就好,别到处说了,保护隐私,人人有责。 第41章 悠闲的下午茶时光沦为了纵欲时刻。 单方面的情欲享受,白果得到了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满足。 电影结束时,白果面颊潮红、浑身酥软,他懒懒地靠在梁京墨怀里。他们接着温存了好一会,白果才去洗澡。梁京墨打开窗,散去了客厅里奇怪的气味。 夕阳西斜,晚霞映红天际,肆无忌惮的红让人不敢直视。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梁京墨早有打算。但是白果不愿让小狗来的第一天就独自在家,缠着梁京墨要在家吃饭。梁京墨说过生日要吃大餐,他就说在家附近的餐厅吃一顿。梁京墨宠白果宠上了天,再加上他本身还有些紧张,思来想去,便打电话取消了原本的安排。 在他们曾来过一次的印度餐厅里,梁京墨看着眼前的咖喱脆角和蘸酱,他的脸色和着浓稠的绿酱一样颜色诡异。自知失策的梁老师这顿饭吃得都不消化了,白果边吃边念叨着一个狗在家的小粑粑。 吃完饭了,梁京墨还在柜台付钱,白果已经归心似箭了。 晚上,他们在家过了一个和平时没有多大差别的夜晚,直到睡前,梁京墨又给了白果一份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不是已经给我了吗?”白果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他都睡着啦。” 梁京墨咳了一声,拿出一个简单的木盒。一向沉稳的梁京墨这时罕见地有了些毛头小子的羞涩,他的视线游移不定,就是不敢看白果。 白果按了一下盒子正面的纽扣,打开盖子,看到了褐色的户口本。 他看向梁京墨,梁京墨看着地毯上白果的拖鞋。 看到第一页户主姓名那一栏里写着梁京墨,白果深深吸了一口气。 里面的常住人口登记卡只有一张,这是梁京墨一个人的户口本。 “上面的住址你也看到了,是我们的房子。在学校附近,三室两厅,一百二十几平米。一个房间做画室,一个房间做书房,还有一个卧室。阳台不算小,你想要大一点的盆栽也可以。因为房产转移要当事人双方全都在场,所以现在房产证上只有我一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60 个人的名字。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就去公证处。房子买了没多久,还没装修,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好,我没有意见,给我留个睡觉看书的地方就行,当然我要睡在你旁边。” “买了房子我就把户口从家里迁出来了,我的户口本在你这儿,你就不用怕我哪天会和别人结婚了。户口本下面就是房产证,还有我的财产证明。我知道你不缺钱,你爸说你从小就没在这方面吃过苦,我不想你和我在一起你还什么都要花自己的钱,不用跟我分得那么清楚。还有,我不贪你爸的钱,就贪你这个人。虽然我们都是男人,都要养家,但是我希望我能保护你,照顾好你。我一个教书的,也不算有钱。我有多少钱都给你,工资也好投资也好赚的钱都给你,你别不给我饭吃就行。” “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想让你能完全放心地留在我身边,所以做了这些事。” “以后我会对你更好,不仅给你钱花,还会什么都为你想到。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替你生病。那些不好的事儿,苦的累的什么的,都让我来吧。我会对你好的。” “我这个人平时做事一套一套的,可是在亲近的人面前自大骄傲还不听劝。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就告诉我,我会改。” “认识你没多久就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了,你的生日比什么节日都重要,想到你心口就暖暖的。以前那些胡闹的事都不愿意再想,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每天醒过来看到你在旁边,就什么事都难不倒我了。” “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很好的。” “你是我的宝贝儿,我会把你当成宝贝守一辈子。” 梁京墨的话颠三倒四,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他始终没有听到白果的回应,便抬起头来,看到白果一直愣愣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他莫名地心慌,语气弱了许多,“宝贝儿,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你要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我——” 白果扑过来,用力地抱紧梁京墨,毫无章法地在他脸上亲个不停,落下一个又一个湿润的吻。泪水流下来,两个人的脸庞都是湿漉漉的。 “没有,刚刚好,一切刚刚好。别的我不要了,不要了,什么也不要了,就要你。你说这些做什么啊,我不想哭的,我不能总是哭的,我没那么软弱的。你又让我哭了,你真是太讨厌了。” 他哽咽的嗓音让梁京墨瞬间就红了眼眶。 “我不能给你一张结婚证,所以想给你一个家。户口本和房产证,我的婚姻和家庭,都给你,好不好?” 白果把头埋在梁京墨颈窝处,眼泪糊了一脸,他极力忍耐着大哭一场的冲动。 说这些做什么? 为了向你求婚。 没有烛光晚餐,没有鲜花、气球和音乐,准备多时的求婚仪式取消了,梁京墨怕不能给白果留下浪漫的回忆,然而考虑再三,他还是拿出了放在他衬衫口袋里的戒指。 素银的指环,内壁刻着梁京墨的名字。 梁京墨牵起白果的左手,给他戴上了戒指,然后把另一枚戒指放在白果手心,握着他的手合掌。目光深情无限,似盛了弱水三千。 “谷则同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白果被他眼里的柔情溺毙,“你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 “我愿意成为你的丈夫,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爱着你、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梁京墨亲昵地蹭蹭白果的鼻梁,将他的誓词娓娓道来,“活着的时候在同一处生活,死后在同一处长眠。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话,就看看天上的太阳。永不消逝的阳光,是我的证人。” 小手反握住大手,刻着白果名字的戒指戴在了梁京墨的右手无名指上。 “答应你,全都答应你。你能为我做到的事,我也能为你做到。” 白果揽着梁京墨的脖子看他,视线碰撞。 说不出口的万千情话都融在这一个缱绻的拥抱里。 胆小的蚌被诱哄,坦露柔软的肉与深藏的珍珠。 我在你面前脱下伪装,卸下防备。 赤裸相对,未曾伤你。 你一点一点把我打回原形,看到病态的我。 抱紧我,亲吻我,爱上我。 是你让我学会爱自己。 但我还是更爱你。 暖气融融,水汽氤氲,你的怀抱温暖有力。 我想我们还有很多个这样的夜晚,来日方长。 ——完—— 碎碎念: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会不定期更新番外和小剧场。 番外会有点长……预告:1同学聚会2过年3画册序言4陆川柏5十周年纪念日 小剧场不一定有几个啦,看脑洞吧。 会在番外和小剧场全部写完后给大家看最终稿,即包含所有番外的完整修正版。 挑挑语病错字,改改不合理的情节和写得糙的地方。 还不到说再见的时候,因为我还没开始写番外呢,摊手。 《打回原形》是我写过的第一个完整的故事。 首次写文,缺点太多。 视角、修辞、细节、心理描写,还有那几场炕戏……我都不敢回看我写了什么。 只写不改就拿出来给大家看了,也是缺点之一。 在写的过程里发现了很多乐趣,想要一直写下去。 这篇文的精修完成之前不会动笔写新的故事。 第一篇文,写得很匆忙,太多东西都是写的过程里才学会的,心里很没底。 对自己不满意,有一点点野心,希望能够用文字完全表达自己的想法。 所以要加倍认真,要努力。 完结后收藏和鲜花变多,回看前文,十分羞愧。 现在的进程是写写番外、改改正文。 想问问大家对这个故事有什么看法,主要是有什么问题。哪方面的建议都好。 就当我拿了张卷子拜托大家打分啦。 真心地拜托了m(._.)m 第42章 番外一 陆川柏的独白 再见,小时候 1 今天我在茶水间听到新来的女同事和人讨论一本书。 她们提到了你的名字,猜测你是男是女,还有你在序言提到的“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那本画集我也买了,很好看。 但我不喜欢你最近的作品,全是画的那个男人。 你说要画漫画了,画一只鹿和一棵树跨物种恋爱的故事。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太多了,你画了太多他了。 明明我是第一个夸你画得好的人,我还是你的第一个模特。 是从什么时候起,你的画纸上再也没了我。 2初次见面,你还是个小豆芽。个子很矮,人很瘦。 我爸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61 我妈说你是对门白叔叔家的大儿子,养在奶奶家,马上要上初中了才回这来读书。 他们在饭桌上对你的身世侃侃而谈。 一个做生意的很有钱的、二婚再生子的父亲,一个出轨后被情夫抛弃了就疯了、在疗养院自杀的母亲。 你还没长大,就有了很多故事。 早上去上学的路上,我看见你好多次。 小小的人背着大书包,慢吞吞地走着,走到半路偶尔还会停下来看看风景。 很有趣的小人。 一个男孩子,留什么娃娃头。 我问你要不要坐我的车去学校,你就那么盯着我。 大眼睛,黝黑的瞳仁。 小学一年,初中两年。三年的时间,我的自行车后座成了你的专属座位。 你就是我的小尾巴,连考高中也要和我去一个学校。 中考前你有段时间不怎么理我,我好不容易从学校回一次家,你还爱答不理,我不看你的时候又偷偷看我。 我以为你是考试压力大所以跟我闹别扭,哪里知道都考完了你还是一见我就跑。 我观察了一星期,看出了一点不同,故意问你怎么了。 你怕我多想,又跟我亲近起来。 我们过了一个美好的暑假。 高中,我所有的同学都知道我有一个宝贝弟弟。 这个弟弟比我小一岁,会和我每周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中午一块吃饭,还会来看我打球。 在我不知情欲是什么之前,友情和爱情对我而言没有明显的分别。 我习惯了护着你,一直很宝贝你。 因为我一直没发觉我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思。 噩梦般的高三过去了,我如愿去了一个好大学。 你说你要参加艺考,白叔叔同意了。 我想到你背着画板坐公交去上课的样子,心里一软。 你答应我会好好读书,继续和我上同一个学校。 3这是我认识你以来第一次和你分开超过一周的时间。 大学生活很充实也很有趣,我越来越忙。 你忙着准备艺考,只能在睡前和我打个电话。 电话里你的声音压得很低,呼吸声被放大,清晰得如同你就在我身边。 我辗转难眠,熬到了周末。 在视频聊天的时候看到你的脸,才觉得心安。 在美术班你会不会被人欺负?家里人对你好吗?零花钱够不够用?学习跟得上吗? 那么多问题堵在嗓子里,化为一声叹息。 你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看我的目光里藏着羞。 直白的,炙热的,单纯的。 孤注一掷。 隔着屏幕,我想亲一亲你的眼睛。 我好像过界了,可是我停不下来。 该怎么办? 同班的一个女生,给我写了三封情书,都被我收起来。 初中高中的我收到过很多情书,从没看过。 总有更重要的事排在恋爱前面,我没那么多精力。 这次我想了很久,给她写了回信。 如果我是错的,那我不能将错就错,拖你下水。 她叫范柔,本地人,性格率直的北方女孩。 她看我的样子,和你有一点像。 尽管我不想承认。 和她在一起很开心。 不用考虑太多,不用费心。 就是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呢。 你对我的感情是哪一种,这个问题,我不会深思。 想太多就是庸人自扰。 那条路不好走,我们没必要强求。 我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但没关系,还好只是多走了几步,还回得来。 4 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突然接到你的电话,看到你站在宿舍楼前面。我很心慌。 我要如何向你解释这半年来的不闻不问?你会怪我吗? 就连你高考的前一天我都没给你打个电话。 为了躲避什么,我让她陪我来见你。 震惊又愤怒,我在你眼里看到了被背叛的感受。 我没有办法。 我做不到。 终究是辜负你。 你的成长就在一夜间。 戴上了面具,扮演起弟弟的角色。 这是我想要的结果,谁知我如愿以偿了,反而有了悔意。 能否照旧依赖我,并且不过分亲近我。 贪心还自私,你眼里的我是不是糟透了。 你加入辩论队、周六做志愿者,在各个学生组织里跑来跑去。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累,你说你要很高的绩点。 我错了,你还是没有长大,学不会撒谎。 为这拙劣的谎言我高兴了很久。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我们都在安全范围内,我们还是好朋友。 依你的性格,辩论不适合你。 你的确不喜欢,来了就是坐在角落里听我们说话,画画海报、做宣传图。 我和范柔为了某个观点争辩不休,她嗔怪我连女朋友都不让。 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如芒在背。 5她见我时常照顾你,对你很感兴趣,提出见面、一起吃饭。 我居然答应了。 点了一桌你爱吃的菜,我给你夹菜,你躲开了。 我找话题跟你聊天,你也不愿多说。 她看我尴尬得下不来台,聊起了我们学校的趣闻。 我应和着,觉得很累。 然后你就开始躲我。 该怎么办? 想靠近,却要远离。 两人游变三人行。 我和你变成我和她,我和她变成我们仨。 你经常地沉默。 现在想想,那时候你就生病了。 她和我频繁地吵架,我说过分手。 我松了一口气,感到久违的轻松。 第二天她就来找我,哭着说不要走。 我喜欢她吗? 我想是喜欢的,就是少了些什么。 看她哭,我会心疼。 看到你难过,我会心痛。 疼是一下的,尖锐地爆发,一下就过去,而隐隐作痛的感觉可以忽略。 但是它始终存在。 父母问我毕业后的打算和,他们问起我的女友。 我该怎么办? 6大学里最后一次旅行,到了我要做决定的时刻。 拖不下去了。 你的情绪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在向我施压,反复提起将来安家就业的事。 我该走既定的路线,还是为了可能会有的美景踏上崎岖的小路? 谁来给我答案呢。 要是不用长大就好了,我还是你的小陆哥哥。 你来我家做作业,我们吃完饭打会游戏,洗了澡躺在一张床上聊天。 聊那部日漫更新到了哪一集,聊退役的篮球明星,聊我妈做的菜盐放多了。 我祈求这世上有时间裂缝,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62 让我们回到你初三的暑假。 随便哪一天都好,之后的每一天都是那一天的重复。 至少我们两个人都是快乐的。 出发前一晚,你把我叫出来。 你说有事告诉我,你说你喜欢男人。 在随时会有人出现的宿舍走廊里,我惊慌失措,推了你一把。 你哭了,问我难道不喜欢你吗。 我听到脚步声。 我说你恶心。 冷战的滋味很不好受。 想到你会就此离开我,我退缩了。 原来我说什么你都会信,你盲目地相信我。 一句道歉,一个拥抱,你就能够再次对我露出笑脸。 脏兮兮的绿皮火车,气味难闻,颠簸不停。 夜里,我听到你在哭。 低不可闻,勉强压抑。 我爬到上铺,把你抱在怀里,和小时候一样。 你问我不喜欢男人喜欢你不可以吗。 你说你会向她和我的父母赔罪,只要能跟我在一起你做什么都好。 你小心翼翼地抚摸我的身体。 我怀着一种满是罪恶感的悲悯,在你手里达到了高潮。 我再也不能欺骗自己。 我害怕了。 海岛上的第一夜,我甚至不敢在你身旁入睡。 早就堆积成山的欲念、爱的渴望,一旦决堤,就是洪水滔天。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我和她做了你为我做过的事。 我要证明什么?证明给谁看? 7 一晚过去,你不见了。 我拿到了荒诞舞台剧的台本,和我对戏的演员没来,戏就开始了。 不等旅行结束,我就回了学校。 老师说你生病了,可是我联系不到你。 打电话给白叔叔,他说你住在疗养院,不方便见我。 他说这话时非常冷漠,对我不似以往长辈对小辈的亲昵。 我想他全都知道了。 我没脸见你。 说尽了好话,从你弟弟那问到了地址。 到了地方,我就站在大门外面站了一下午。 不知道你住在哪一个房间,病好了没有。 都是我的错。 心疼的是别人,心痛的是自己。 你早就是我的一部分了。 在心里。 我藏得太好了。 8你的病好了很多。 听说你回到北京读完了大学,并且在这里定居。 不知你和白叔叔商量了什么,他说管不了你了、再也不会管你了。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还有你的手机号码。 但我依然不敢见你。 她还是经常跟我吵架。 有时候吵架的原因很可笑。 因为要不要去给车加油吵起来,吵到最后就不出门了。 你不在我们中间,她还会因为你冲我发脾气。 她说我不够爱她。 那我也是爱她的,就是少了些什么。 我关注了你的社交账号,看到你放在网上的画和照片。 你有了自己的家,一间独属于你的画室,一个对你很好的好朋友,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 全都和我无关。 我只需要看着你就好了,感觉离你很近就好了。 某一天,你上传了一张照片,是一个男人的侧脸。 逆着光,看不清他的长相。 从轮廓看,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我开车到你家楼下,在车里从中午坐到晚上。 直到你家的灯光熄了。 你的家离我和她的家并不远。 开车二十分钟的距离。 我们在一家超市遇见,身边各自有伴侣。 友好地寒暄、客气地对话,你终于成熟。 他牵着你的手,看我的时候眼神不善。 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和我不一样。 他很认真,会对你好。 可我如此不甘心。 打电话试探,你直接拒绝了我见面的请求。 我听到旁边另一个人轻柔的安抚。 输得彻底。 9订婚没几天,她又和我吵架。 原因是我的手机备忘录里存了你的家庭住址。 我用低三下四的姿态哄她从娘家回来。 她犹不解恨,给你送去了请柬。 换我和她吵架。 但是我生出妄想,希望你能参加我的婚礼。 来抢亲。 你真的来了。 我以为是醉酒后的幻想,说出了不可挽回的话。 那天发生的事,我至今不愿回想。 我带你给的,只有伤害。 他要和我见面,一见面就打了我一顿。 我没有反抗,我欠你的那么多,早就还不清了。 他告诉我她背后做的好事,我听了没什么感觉。 心已经麻木了。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 一个人可以同时爱着两个人吗? 你是我求而不得的执念,是我午夜梦回时心痛的缘由。 我好不容易学会区分爱情与友情,爱和执念那么相像,我哪里看得清。 他把你放在了心尖上,我很羡慕。 羡慕他有我没有的勇气。 你啊你。 你让我见过了漂亮的爱与梦,让我沦陷,然后离开。 台风天无人的空旷街道,海边咸湿的潮水气息。 桂树开满了花,你坐在秋千上,柔软的发沾染了馥郁的芳香。 故乡不是我一人的故乡,没有你,我不能再停留。 触景生情。 这个词说的真好。 我从此厌恨归家。 10和你们在电影院相遇,我只远远看了一眼。 你被宠得像个孩子,站在他身后,低声细语。 我猜你在撒娇。 你以为没人注意,偷偷亲他的手指,眼睛一眨不眨,全心全意的样子。 就像全世界只有你们两个人。 我们走进了不同的影厅,你没有看到我。 你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里就没别人了。 毫无保留的爱,曾经是属于我的,可我没有在意,如今换了另一个人来珍惜了。 我忽然想起你初三的暑假,我们在我家一起看你喜欢的电影。 前一天晚上我们打游戏玩到太晚,你看着电影睡着了,我关了电视。其实我不喜欢看电影,只是想陪陪你。 那个下午我吻了你,你到现在都不知道。 可你的唇贴在我手背上的触碰,柔软的感觉,我记了一辈子。 俗套的爱情故事和预言般的台词。 《西雅图夜未眠》 我们的结局,也许早在那时就已经注定。 没有编剧和导演,没有命运的捉弄,是我放弃了。 后来,我一个人很多遍这部电影,自嘲我就是那个未婚夫。 “为什么留恋一个不爱你的人?” 一语成谶。 画集的自序里你引用了一句电影台词。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63 “对的人终究会遇上,美好的人终究会遇到。” 《北京遇上西雅图》 你看,关于一个城市的爱情电影都拍了那么多部了,外国中国、上世纪新世纪,翻来覆去地说男人女人那点事。 旧的去了新的会来。 我也不过是一个故人了。 无聊透顶。 你已经离开旧地奔向爱情,那么我也不用再挂怀。 只是我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念想,大胆地希冀你会像我对你一样,默默地为我祝福。 你握着他的手,我的妻子挽着我的臂弯。 我们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让我再多看一眼。 一眼就好。 然后我就把你藏进心底,不去回忆,不去思念。 我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碎碎念:前两天看文学了一个新词,天然渣攻。 陆似乎还不够格,他太懦弱啦,是这个故事里最不坚定的一个了。有点可怜? 第43章 番外二 十二月 平安夜与圣诞节 一 十二月二十四号,梁京墨的生日。 他下班回家,开门就看到小粑粑在睡午觉,不见白果的身影。 小狗睡姿不雅,四仰八叉地躺在狗窝里,露着圆滚滚的肚子。 梁京墨在狗盆里倒了点牛奶,小粑粑立刻翻身,颠颠地跑过来,伸着小舌头舔他的手。他把手拿开,小粑粑一头拱进了盆里。梁京墨蹲在地上,摸摸小狗脖子上的绒毛,心想白果去哪了。 苏叶要出国,最近在准备手续,很忙。不在书店。 舞蹈课结束了。不在培训班。 前天他们一起去看了医生。不在医院。 手机钱包扔在沙发上。不在外面。 不在外面? 不像往常一回家就得到拥抱和迎接,他想当然地以为白果不在家。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梁京墨猜白果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的确,白果要给梁京墨一个惊喜。 只是事到临头,他后悔了。 一听到门响他就跑进了卧室,来不及反锁上房门就躲在了衣橱里。 白果努力和自己身上的衣服做斗争,他要在梁京墨进来找到他之前把这身让人羞耻的衣服脱了,然而越是着急越不得章法。 然后,衣橱就被打开了。 梁京墨抱着胳膊看着白果,挑起了一边眉毛,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穿着一身宽大校服的白果衣服脱了一半,露出大半个肩膀。他惊讶地抬起头来。 人赃并获。 梁京墨拨开挂着外套的衣架,把人抱出来,在白果裸露的肩膀上亲了一口。 “生日礼物?” “嗯。” “宝贝儿,大学生不穿校服。” “哦。那梁老师,你喜欢吗?” 梁京墨锁上了卧室的门。 细细密密的吻沿着鼻尖、嘴唇、喉结,一路向下。校服、衬衫、裤子,两个人的衣服被随意地扔地毯上。在卧室门口小狗的哼唧响了几声就消停了,室内暧昧的声音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另一人喉里的呜咽慢慢变了味道,嗔怒的话里混进了细小的呻吟声。 脚腕上挂着纯棉的白色平角内裤,要掉不掉。白果被梁京墨面对面抱在怀里,粉嫩的乳头在抚摸下变硬。身下的顶撞让他的乳头蹭着梁京墨的胸膛,带来不同于自身皮肤的触感。他着迷地靠上去,平滑坚实的肌肉形状清晰,贴着他的软肉。 梁京墨的手移到白果的肚子上捏了捏,“宝贝你腰上长肉了。” 白果轻轻含住他肩上骨头凸起的地方,柔软的舌舔湿了那里的皮肤。 他们倒在铺着层层叠叠被褥的床上,耳鬓厮磨地缠绵。 窗外不知何时落了雪,片片如鹅毛翩翩落下,似乎还有轻微的落雪声。 二 圣诞节这天是周六,梁京墨补上了因为上班而延后一天的生日活动。 上午逛画展,中午吃了一顿怀石料理,下午看了一部老电影。与其说是给他过生日,倒不如说是他陪白果过周末。 到了晚上,梁京墨的心情很复杂。 纸箱事件后,他单独和虞嘉淮见了一面,场面非常难看,结局惨淡,分开时虞嘉淮红着眼睛放了狠话,明确地说了不会再纠缠。加上班长一再说带过他们的班导还有几个教专业课的老师都来了,他最后决定去参加今晚的同学聚会。 梁京墨征求了白果的意见,白果说他不介意,并在梁京墨提出一起去的时候表示了拒绝。 “去了怎么说?说我是你老公?”白果想象了一下梁京墨喊他老公的样子,偷乐。 梁京墨问了好几次,见他的确不在意,就放心了。 他走的时候苏叶正上楼,两人打了个照面,寒暄了几句。 白果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风衣配长靴、妆容冷艳的苏叶,他立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苏叶嫌弃至极,从斜挎的背包里拿出了他的化妆包,“来吧,果儿,今天我们玩点好玩的。” 换了鞋脱了外套,苏叶和白果坐在沙发上,开始化妆。 化妆刷在脸上扫过,白果觉得很痒,苏叶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拿着刷子在他眼皮上涂涂抹抹,见白果想要挠痒,迅速抓住了他的手。白果撅着嘴,想东想西,然后摸着锁骨上那一排细密的小字问道:“苏苏,我想把纹身洗了。” 小粑粑叼着一个磨牙棒,自己扔出去再自己捡回来,玩得不亦乐乎。 苏叶放下化妆刷,拿起唇釉在白果唇上点了两下,用唇刷涂开,“嗯?你病好了,不要座右铭了?” 白果仰着脸不敢低头,把项链从领口拽出来,说道:“你看,我有戒指了。”为了避嫌,也是为了画画方便,他用一条极细的银项链挂着戒指戴在脖子上。 苏叶仔细看了看,“梁老师成了你的药了?” 白果笑,“对啊,有他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苏叶翻个白眼,继续他的伟大事业。他给白果化了个含羞带怯的桃花妆,看到白果脸上不甚明显又有一点楚楚可怜的妆容,很是满意,拿出镜子给白果看。 白果照镜子时把自己吓一跳,“你把我弄成小姑娘了,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 “哦,你在单身基佬面前秀恩爱就很有男子气概了。”苏叶语气凉凉地说道。茶几上,他的手机嗡嗡作响,他看了一眼就关机了。 白果抱着苏叶的胳膊卖乖,“苏苏,不要生气了,我请你吃好吃的。昨天买了和果子,给你留的。我去拿呀。” 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盒五颜六色的日式点心。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电视剧,花瓣饼配97版的《天龙八部》,还有鲜榨橙汁。苏叶捏捏白果圆乎乎的脸,感叹梁京墨这样养下去白果就要跨入微胖界了。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打回原形 作者:金鱼姬小陈 分卷阅读64 白果扯开苏叶的手,抽了张纸巾擦擦手上的碎末,看到了放在一边的草稿本,打开给苏叶看。苏叶接过来翻了几页,问道,“新家?” “对呀,我们在商量装修成什么样,我想把阳台变成一个小温室,但是工程量有点大,”白果叹了口气,“哎,墨墨说他要自己还房贷,可是我好怕他钱不够用啊。” 苏叶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他这些年都是喝西北风长大的?银行存款加上住房公积金,爸妈那边娶媳妇的钱拿出来,还有股票什么的变现了,差不多了。你家梁老师那是不想让你操心,什么都不用你管不好吗?” 白果点头,笑着说道,“我知道呀,但是还是想多少尽一点力。” 苏叶哼了一声,“你们又生不出小孩,还买个学区房。”他拿起手机按了开机键,扫了一眼收到的信息,气得把手机又关了。白果看看他的脸色,试探地问道:“你和陈决明,不会和好了吗?” “啊呗,他和别人打得火热,哪儿顾得上的我。” “那个小叔呢?” “他就更没可能啦,有前妻,还有孩子。” “苏苏,你也有我呀。” 白果抱着苏叶不撒手,直到苏叶嫌热把他推开,嘴上还说着不想给白果当爸爸。白果学着苏叶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以为我想给你当儿子啊。” “那叫声哥哥听吧。”苏叶笑着摸摸白果的头发。 “好呀,哥哥。”白果喊得爽快,脱口而出。 苏叶怔愣,相同的称呼从不同的人那里听到,像在提醒他已经回不去了。 “我既误杀阿朱,此生终不再娶。阿朱就是阿朱,四海列国,千秋万载,就只一个阿朱。” 电视剧里,乔峰的台词掷地有声。阿朱为救父亲,甘心死在乔峰手里,乔峰用一生怀念她。而苏叶的妹妹,因为他和陈决明,死在了十七岁的夏天,无辜地为他们的错误买了单。他和陈决明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了,他争不过死人,跑不赢时间,何况他们之间还夹着一个陈叶朴。 明明故事的开头,只有他们两个人。 为什么到后来,牵扯的人越来越多? 暧昧的青春期,为彼此而心动,没有表白。陈决明突然和苏叶的妹妹出双入对,苏叶没有指责他移情别恋的资格,只好笑着对自己的好哥们说要善待他的妹妹。还没恋爱就先失恋的他遇到陈叶朴,迷茫的男孩遇到成熟的男人,被牵引着打开了一扇门,然后得知对方早已有未婚妻,并且即将成婚。十一年,他在两个有血缘关系却仇视彼此的男人之间摇摆不定。一个隔着一条生命,一个隔着一个家庭。他踮脚走在钢索上,一旦错步,就是坠落深渊,继而万劫不复。这样刀刃舔蜜的生活他过了太久,现在到了结束的时间了。 “苏苏,你喜欢洛杉矶吗?” 白果的声音打断了苏叶的回想,他点点手机的屏幕,删去那些伤人的话,“喜欢呀,天使之城。冬天没有北京这么冷,夏天有点热也没关系。你一定要来找我玩,好莱坞呀环球影城呀我们玩个遍。嗯,带上你家梁老师也行。” 白果想到他们即将分开,有些难过,又抱住了苏叶,“你以后还会回国吗?” “我妈现在正常了,不再把我认成我妹了。我哥结婚了,我嫂子怀孕了。陈决明呢,医院里有个新来的小护士在追他。陈叶朴的儿子要他和他前妻复婚。我的亲亲果果也有梁老师了,”苏叶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呀,我找不到留下来的原因了啊。” 白果顿时泪如泉涌,苏叶这个伤心人反倒要来安慰他了,说到后来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白果妆都哭花了,抹了一脸。苏叶刚刚提起的伤感被白果几个哭嗝打没了,哭笑不得地给他卸妆。 “没事儿,人总是要朝前看的。说不定等我去了大洋彼岸,就开出新桃花了。” “那就太好了。你要是和异国帅哥在一起了,还能结婚。” 谁都没想到他们随口说出的玩笑话后来成了真。 碎碎念:番外二还没更完哟。没见到热爱搞事的前男友,没有修罗场,不能算完。 苏叶的事大家猜出来了吗?就算你们猜出了全部的剧情……我也想再开一个文写……想试试细腻的阴暗风格……好想写。先写好改完这个的,加油加油,握拳。 分卷阅读6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