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新代》 第1章 重归新代 第1章 重归新代 不知来到了这个世界有多久,从一开始出生,到后来因为机缘修仙,再到大道崩坏,天灾地难,自己与其他百位圣人一同奋力,想要死中求生,力挽狂澜,可惜最终没有成功。 最后无奈,自己把自己封在了三千里荒海,不知年岁…… 这日不知为何,忽然感到有光来此,胡泽醒来了。 霎那间,荒海沸动,鱼虫讨逆,仿佛在惧怕着什么,仿佛天地都塌了一般。 而后,一个人出现在了三千里荒海海中心的海平面上。 这一刻,天日暗淡,星辰可见,阴阳双气混合而分离,世界灵光暗淡了几分。 这些事情出现的原因正是因为胡泽现世,而胡泽确实有这个资格让天地让步两分。 遥想当年,共计一百零八位正道圣人,其中半数为法斗者、半数为法教者,而胡泽是其中的法斗圣人之一。 法斗者,借大道、运灵光、可移山填海、可搬星斗月、可降妖伏魔、可死而化生,为圣者,自道为大,可创新道,可立新神;法教者,知天地、算今后,可教化万众、可改恶为善、可万明通达、可不惧一切,为圣者,通晓万理,与理同行。 而圣者多有特殊迹象,就看胡泽,其身形颇高而体格细弱、自有仙人风骨而溶于万物、有四目而具闭、有长发而自收、有长耳而不听、有内脏而不动,此为故者迹象。 忽闻风动,胡泽神目紧皱,伸手感应,又用海图演变,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此次不知封了多少年,居然连大道都有所改变。 风不再是司风大神而动,而是天地自身演化,荒海之中也不再有众妖怪古魔,反而是一些从未见过的动物生活其中,太阳中的神性也微弱的可怜,天空的星斗也有所变化。 再以云图推算,故人不知生死与否,地脉也改变许多,原本那些凶煞戾气或祥福瑞光冲达天际的对头也没有了踪影。 那一战纵使大道崩坏,天灾地难,但也不至于那些存在消亡啊! 自己一个未达至高之人尚且存货,那其他的又去了何方呢? 未出一刻,天象异常,胡泽能感到,这是道在排斥自己,看来正如自己所预料,这早已是沧海桑田、过了不知多少个纪元了。 然胡泽没有对抗,自己想要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得从现世去调查,从大道中取信,而这排斥自己的感觉没有立马出现,说明当今之道乃为自然之道,没有那些天地至高的操纵,故也不用害怕多少。 果然,当排斥自己的感觉消失的时候,胡泽感觉自己弱了许多,但对付这片荒海还是绰绰有余的。 双指对海,一根小臂大小的海中朽木就破海而出,入到了胡泽的手上,也是在碰到胡泽身体的一瞬间,就见朽木上沾着的污泥如同附着在荷叶上的露珠一般,直接滑落了下去。 “圣人之躯,污浊不沾,晦气不附,虽胡某自认为一普通人,但看来如今这天道还是认的。” 将木头随手丢到海面上,朽木漂浮了起来,胡泽飘至之上,轻轻站立,原本被水波激荡而摇晃着的朽木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而在水下的部分没有多出一丝一毫。 “本是飘荡无故人,四方游历不需根,荒海一睡多少岁,今日且去,不再归也!” 望八方,随意一选,道。 “东去。” …… 乐河县是一个小县,当地没什么富商地主,也没什么贪官污吏,故虽说是靠务农为生,只有一些小生意人,但也可以说是一方乐土了。 但这一日早晨,王富贵穿好衣服、拉开窗帘,拿水冲了几把脸之后便上了个厕所,又回到家里后本打算扛着锄头,拿着干粮就去下地去,结果突然看见自家孩子坐了起来。 “娃儿,你咋不睡觉了?”王富贵问道。 然而王有文这个小娃却一点话也没有回,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 王富贵以为是王有文迷迷瞪瞪的起来然后打算靠着墙缓一缓,结果又睡着了,也就没再管了。 然而中午的时候,同村的赵德宝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你这这么着急,这是干啥去呀?” 赵德宝一看是王富贵,直接从路上跑到了地里,匆忙之间一些小苗直接让压倒了。 “你这是干甚呢,我这一片苗都让你压断了,你就不能……” 没等说完,赵德宝就大喘着气,打断了赵德宝。 “有文…哈…有文他…有文他呆傻了!好像是丢了魂!” 一听见这话,赵德宝直接把锄头一扔,拔腿就往回跑。 “我给你照看着田,你赶快点回去看看有文!” 甩开了腿跑回家里,发现孩子他妈抱着孩子,慌得要命。 一看见当家的回来了,孩子他妈是再也忍不住了,哭着说;“当家的,孩子咋叫也不动,眼睛和木头似的,胳膊僵的和柴火棍似的,凉水也泼了,血也放了,就是不见动弹啊!” “等着…等着…我去找张婆!”说罢又立马跑到村子另外一头。 “咚咚咚!”木门被砸的砰砰作响。 “王婆!王婆!” “别敲了,来了!”过了大概半分钟的样子,木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弯腰驼背、满头白发、脸都往下坠,但双目依旧有神的一个小老太太走了出来。 “着急忙慌的,这是咋了。” “王婆,我家孩子一觉醒来呆傻了,你快,你快和我去看看。” “等一下,我把围裙放一下。” 王婆是这个村子里的半个医生加半个神仙,一辈子没嫁人但自己也活的不差,再加上七十多岁依旧身体硬朗,村里也都把这人当个神仙处着。 王婆拄着根一看就是自己做的木拐,王富贵在前面带着路,两人赶快赶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孩子,王婆把了把脉,捏了捏孩子的胳膊腿,又看了看眼睛。 “这看着像是做噩梦睡着了啊,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没?”王婆问道。 “有!有!上午那会他一直不醒,在炕上时不时打摆子说胡话,听也听不清楚。”孩他娘赶忙说道。 王婆想了想,而后从兜里拿出一捆干草棍子。 先是把捆着的草绳解开,而后把那堆小棍子平铺到了炕上,取出一根放到兜里。 而后两手一抓,分了两把,又取右手其中一根,夹在手上,而后四根一组的开始数了起来…… 待到算完后,王婆脸色大变,道。 “这事我解决不了,你们等两天,要是娃娃这两天里醒来了就一切好说,要是没醒来,你们赶快拜一拜土地爷,要是不放心,就赶快去县里拜一拜城隍爷。” 说罢,便出门拔了根野草,编了个手环,然后又绕着王富贵的房子转了好几圈,双手合十,夹着那个草环念念叨叨,仿佛在求什么东西似的。 “富贵,把这个给娃娃戴上。” 等到王富贵接了草环后,王婆便急匆匆的往回赶了。 然而等到第二天,王有文依旧没有醒,反而是离王富贵家不远的老钱家的两个孩子也都呆傻了,怎么叫都不醒,怎么样都不搭理。 王富贵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劲,和自己媳妇以及老钱一家商量了一下,立马收拾了几个铜板,赶着个驴车,俩男人朝着城隍庙的方向进发了。 城隍庙在县里,和另外一个寺庙构成了这个县里主要的香火生意。 不是全部的人信佛陀,且城隍庙里现在立着的这个城隍大老爷确实县志上有记载的大善人,再加上人们都说灵验,这城隍庙看着没那寺庙大,反而香火要旺盛些。 把驴车停在外面,两人直接往在庙外买香的小贩丢了两个铜板,然后捏了一小捆香就往庙里跑。 “这两这么着急吗?”不过小贩也没管这些,钱到手了就行。 说着,把两个铜板推向自己,顺势掉进了案板下面的小抽屉里。 在城隍庙内一侧坐的庙祝一看见两穿着粗布衣服的男人像是冲一样的进来,两眼直勾勾的就看着城隍神像,这一看就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要不你俩掷一掷筊杯啊?”庙祝在一旁说道。 “哦哦哦,对!”说着,王富贵就赶快从祭品台子上拿起了筊杯,然而…… 阴杯、阴杯、阴杯,连着三个阴杯让王富贵和老钱吓得不清。 “我来、我来试试。”老钱从地上颤颤巍巍的捡起来,心理默念完后又一摔。 阴杯。 “再来一次…再来……” 阴杯! “再来…再来!” 庙祝看着这两人像是魔怔了一样,就试着问道:“你们这是要问大老爷什么事情啊?” 与此同时,筊杯摔开,此次是笑杯! 庙祝走到两人旁边,看着不同于前几次的杯像,安慰道。 “还有余地,放心,大老爷不会不管你们的。” “对…对……” 说着,这两人愣着慢慢踱步出去。 …… 三千里荒海再算上这一片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海,大概七千多里,胡泽三个时辰不紧不慢的就到了。 反手一下子把木头收到袖子里,然而望云观气,发现就在自己前面的小村子似乎有些不正常。 气稳但不定,阳中有着几处薄弱,云图也看不出吉祥之意,但此处看起来不像是受灾的样子,难不成这里有妖魔? (本章完) 第2章 魂魄何在 第2章 魂魄何在 静心而听风,隐隐约约能听见两个另类之人,其气息平稳但微弱无比,感受不出生机一般,连带着的还有两个妇人抽泣的声音,其中略带嘶哑,看来已经不是一时半会了。 往前一步,身上的衣裳变成了一件玄青色的宽袍大袖衣裳,长白青发也变成了一头黑长,那根白玉簪子也变成了根木头簪。 循着声音,胡泽走进了这个村子,这是一个坐在田垄上的老人见看见了胡泽,便说道。 “这位先生,来这里是寻人啊还是路过啊?这夕阳都快没了,要不到村子住一住啊?” 胡泽则停下脚步,微微做礼,道。 “老人家,我是路过这里的,只不过我耳朵好使了些,听见这村子里有人哭,您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哦,是那王富贵和钱永全两家的孩子不知道怎么了,接连呆傻了,怎么叫都没反应,两老子跑到县里的城隍庙去求城隍大老爷了,两个富人家没办法,就待在家里了,估计是孩子还没醒来,两人又哭了起来了哇。”老人家说着说着还有点费力气,估计是这时候不知道哪来了一股冷风,吹的老人家咳嗽了两下。 “那老人家您知道那王钱两户人家在哪个位置吗?我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个一二。” 老人家缓了缓,站起身来,看来是要打算回家的样子。 又端详了胡泽两眼,道。 “先生看起来就是个读书人,眼界比我们这些庄活人广,正好我顺道回家,先生就跟着我走哇。” 老汉用锄头当拐,从一条一人宽的小道上上了正路,接着示意共走,便拎着锄头慢悠悠的走着。 胡泽在后跟着,大约一刻多几分的功夫就到了一户半敞着门的人家。 “这户就是王家,往前走两户人家就是千家,你自己进去哇,要是那两男人晚上没回来,你就到往前,那户门口拴着一条黑花狗的人家,那里是我家,住上一晚。” “好,多谢老人家了。”说着做了个小礼,而后转身观这户人家。 泥木砖瓦搭的房子,外面拿粗一些的树枝围了个院子,几只鸡现在看着已经是在闭目养神了,还有一条黄狗在门口,只不过这条狗没被拴着。 “请问有人在家吗?”胡泽在门外大声问道。 “嘿,奇了怪了…”原本往前直走的老汉回了一下头,发现那条大黄狗碰见这么个陌生人居然都不叫唤,看着好像比平常还听话,莫不是畜生也觉得这是个读书人?不能怠慢了? 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又朝着自己家走去了。 “有人,您稍等一会。”一个略微沙哑的女人声音从房子里传来过了一会,这个女人出来了。 穿着灰衣裳,袖口并不大,身上唯一的装饰品就是那根扎着头发的木头簪子,身上系着灰白,带着点花色的围裙,仿佛随时都准备着干活似的。 女人站在用手门口擦了擦眼睛,然后朝着院门走过去。 一看,是一位穿着宽袍大袖、头发整齐、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的男的站在门口跟前,想了想似乎自家认识的就没有这么一号人。 “先生是来借宿的吗?” “我是听那头的老汉说你家孩子忽然呆傻,我也是个大夫,想着看能不能帮一帮。”胡泽也不打算兜什么圈子,看着已经又七分暗的天空,还是能早解决就早解决吧。 一听见是棒自己孩子的,妇人刚平顺下来的心情又激动了起来。 “先生快、快请进!” 进了房子,看着躺在炕上盖着小被的孩子,胡泽皱了一下眉。 “你来说说着孩子的情况。”说着,胡泽坐到炕边上,拉出孩子的手打算把脉。 “哦…昨天早上,大概卯时初的时候,我刚洗漱完,打算洒扫,结果我孩子还闭着眼睛坐靠在墙上,我以为他还在赖着,就打了一下他胳膊,结果发现我孩子胳膊僵的……”说着说着,妇人又抽泣了起来。 “然后我就摇他,晃他,打他,用冷水也泼了,咋也醒不来。连着两天了,我孩一直没醒过来,就是时不时的抽抽,有时候还说胡话。” “说什么了,你可曾听清楚。” “听不清楚,就像是和憨傻似的,啥也说不清楚……哦,对了!”妇人突然想起来。 “我还找了王婆,王婆说她帮不了,让我们去求土地爷城隍爷。”妇人又补充说道:“王婆在村那头,是个老寿星,会算命请神,也会抓药。” 胡泽没有再和妇人说话,而是感受这孩子的气脉。 胡泽把的不是脉搏,而是气象,五脏之气皆不亏损,反而是血气薄弱,但光血气薄弱还不至于昏厥不醒说胡话,尤其是这小孩。 微微转头,看向这孩子…… 原来如此啊。 “你可知你这孩子前几日到哪里玩过吗?”胡泽问道。 “知道知道!” “选你家母鸡当中最像公鸡的一只,取中气之意,牵着它,再在手里抓点吃的,再找个人,拎一个黄纸灯笼,上面写上你家孩子的名字,走一路喊一路‘谁谁谁回家了!’。” “哦,好!好!” 若不是担心孩子,谁又会直接信了这一番话呢? 在旁边库房里放着的沾着灰的红灯笼被拿了出来,从有缝的地方直接把红纸给扯了下来,接着又拿了块黄布,看着比妇人身上的布料要好得多,可能是用来留着给孩子做新衣的吧。 现熬了小半锅浆糊,蹭蹭两下把黄布贴了上去,也不管好看不好看了,提着灯笼就跑了出去,也不管什么妇人当静了。 不一会,外面就有两个人的声音出现了,看来是另外一家的妇人也到了。 “王有文,回家了!” “钱立柱,回家了!” “王有文,回家了!” …… 胡泽能感觉到有气正在往自己手底下的这个孩子聚集,这个孩子原本缺失的魂魄也在慢慢恢复,但事情没有胡泽预料的那样。 “救命啊……” 胡泽似乎听到一个男娃娃的声音,好像就在外面,在看着稍远些的地方那若隐若现的一丝气息,胡泽大概能推断出来了。 一股风掠过,胡泽从这个房间里消失了。 两个妇人几乎是一路跑着,想要赶快完成那位先生所说的,结果却又碰到了那位。 “先生您这是……” “提着这个灯笼,继续喊着,往回走,我去抓鬼。”说罢,胡泽的身形化作了清风,留下了两个愣在原地的妇人。 “这是……神仙吗?”钱家媳妇愣在原地,下意识说。 “可能…是吧…肯定是!” 前面是一处荒山离村倒是不远,荒山之所以荒,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山丘周围没有被挖走的大树桩,留在地里还没有收的不知道放了几年已经干黄的秸秆,隐隐约约能看出来的沟渠,看来是之前开垦了这一片山丘做农田,后来又不种了,反而是几个土包和石碑立在原来最中间的地方。 不过虽说现在是春时,天气尚冷,但不该连草都不出芽。 只见胡泽左手掐诀,口中念道:“来。” 一字脱口,这整个山丘仿佛是被封印住了一般,肉眼望去仿佛周围都停了下来来,只有这座山丘上还有风吹,还有草动。 随后一缕缕残魂就像是被吸了的一口气一样,全部聚集在胡泽眼前。 又等了两息时间,两缕看起来远远要比之前所出现的魂魄清晰的像是小孩子的魂魄也被拘了过来。 “钱王两家的孩子?”胡泽问道。 “是。”“是。” 看着这两缕已经有些残损的魂魄,胡泽长袍一挥,那两缕魂魄便突破了结界,朝着肉体所在的地方去了。 不过事情还没有解决完,敢拘留人的一缕魂魄而压着不放的,不像是什么正道所能做出来的,虽说妖魔亦非本恶,但这自己得查清楚。 在山丘的另一头,一个长得和块石碑一样的东西被卡在山丘边界而不能动弹,上面溢出来的丝丝白气说明这东西不是个凡物。 石碑似乎听见了一声“来”,原本就要马上出了这个结界的身体立马感受到了莫大的拉扯,慌乱之下拼了老命,却也还是不能抵抗,最后抵抗了没几息的功夫,石碑被拉的往石碑背朝着的方向过去,只留下了了一道深深的沟。 慢慢走到山丘顶端,那石碑也正在那里。 “原来如此。” 看着这座石碑,胡泽大概明白了整个事情。 不过那石碑此刻却不安静。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啊!小妖知错了!小妖知错了!” 石碑内传来不知男女的声音,显得无比凄惨可怜。 “妖?你可不是妖。” 胡泽说罢,右手隔空取了一株干麦子,随后一麦子直接抽打在石碑之上。 刹那间,白雾弥散宛若决堤之洪水,一声声哀魂嚎哭之声响遍山丘,魂动而风动,那些枯叶刷刷的碰撞摩擦声音更是让人心底发寒冷。 之前被胡泽拘过来的痴呆游魂在这一刻似乎受到了哀嚎鬼哭之声的影响,纷纷扭曲翻腾起来,宛若海岸之浪花,没有个停歇。 没一会,原本让人恐慌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夜的寂静。 被困在石碑里的灵魂,解脱了。 (本章完) 第3章 镇魂石碑 第3章 镇魂石碑 “你生于一百七十多年前,被人雕刻成如今模样,但按石碑之灵韵,非圣人书、能者刻,非千年不得有灵,若非铭大道感知,功德事迹,非前年不得有知,而你短短不到两百年却有灵有知,你知为何?” “小妖…啊不,小怪不知。”构成它身体的灵魂全部被散去,此时石碑发出来的声音颤颤巍巍,感觉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想来倒也是,谁能料到一个压阵石碑能在不到两百年的时间就滋生灵韵呢?” 整座山丘随着胡泽的意念而发生了变化,原本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在此时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镇魂阵法,虽然没看出是哪家的,但也能看出来是干什么用的。” 在光芒平稳之刻,石碑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一样,自己挪动到了某个位置。 “拿安魂咒来镇魂,却没想到地气改了阵,到最后将这些残魂的灵力全部往阵眼汇集,让这块石头居然都成了精,镇魂倒是镇住了,但这些灵魂也就和被关在监狱里受尽折磨没什么区别。” 稻谷一挥。 “破!” 只听见极其微弱的一声咔嚓,整个大阵化为了零零散散的光点,飘散而去了。 “若说你是先天的精怪,倒也算不上,后天的也不为自己修炼的,大致是人造的,往日之恶与我无关,我也不想一起一起的查出个一二,往后你便是一个石碑之灵,自己慢慢修行去吧,切不可行恶。” 说罢,干麦子往旁边一个垛子上一扔,便转身离去。 而那石碑,吸收的魂魄全部散去,守护的大阵被胡泽破解,身为阵眼之物,又承受一分,现在看来是暂时的进入休眠状态了,那句话有没有听进去,也无人知了。 这个地方一不是什么天地命脉,二不是王气宝地,三也没有白骨断土,四也不是宗族庙祠,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镇魂阵? 对自己来说这种东西自己花个半日就能做出来这么大的,但按着当今这种道,以及自己压根就没感受出老妖怪一级的存在后,这种东西可不是寻常修仙的人能搞出来的。 一百多年块两百年依旧可以正常使用,这可不俗啊。 想要查一查这里发生过的东西也简单,这种东西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布置好,必然有大批的普通人或者修行者先来这里改造,然后再搭建,以及那块石碑,大抵也是有迹可循的,只要找到县志,差不多就能得出线索。 一眨眼的功夫,胡泽便到了村子里了。 看着那两户人家的气象正常了起来,看来那两个孩子是没啥事了。 “笃笃笃。” “王夫人在家吗?” 房子里传来咣当一身,像是铁器碰撞的声音,随后王夫人就从房子里跑了出来,把门开了之后直接跪了下去。 但胡泽用手一托,阻止了这样。 “父母爱子,则无所畏惧,没必要这样。” “不!要不是仙人,我家孩子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仙人一定要受我一拜!” 胡泽只感到手上重了几分力。 “小孩子饿了,还是先去做饭吧。” 听到房子里传来的孩子喊娘的声音,这一跪终究没下去。 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两日没有进食的小孩,坐在一旁的王夫人不住的插着眼泪,嘴上却不住的笑着。 “娘,爹哪去了?”王有文一边囔囔的吃着饭,一边对着他娘呼噜呼噜的说着话。 “你爹去县里了,少说得明天才能回来。你就别管这些了,你先吃饭哇。” 听了他娘的话,又夹了一筷子难得一见的腊肉。 “先生,钱家媳妇说要是您再回来的话,一定要好好谢谢您。”说着,便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后里面是根很是一般的玉簪子。 “先生可能看不上,但这是老钱媳妇的陪嫁嫁妆,也是她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希望先生一定要收下!” 王夫人又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来一个小金锁,看着像是小孩带着的,已然不是光亮的样子,上面的几个金铃铛也有所残缺。 “这是我娘家传下来的一个平安锁,我一生平安,没用的上,但这次算是给孩子挡灾了,您一定要收下!” “哈哈哈哈!你觉得我缺这些东西吗?”胡泽笑道:“自己留着吧,我拿走这个便够了。” 一个房子窗台上的旧铜钱飞到了胡泽的手上。 “这……一个铜板就……会让我们内疚的。” “哈哈哈,不必内疚,本就是好事,又有什么可内疚的,我帮了你,我只需一个铜钱,非你强迫,又有什么可内疚的?要是真的内疚,以后碰见能棒的人就帮一帮,也算是善了今天的事了。” 说罢,便从土炕上起身,离去此处。 第二天一早,老王老钱两个人赶着车就回来了,看着自己孩子居然就这样醒了过来,一下子没忍住就哭了出来。 “多谢城隍大老爷!多谢城隍大老爷!” 小娃娃打断激动着谢神的爹。 “爹,是个大先生,不是城隍爷!” “小孩子懂什!除了城隍爷,哪个神仙会保咱们这种凡人!那人定是城隍爷化身!” …… 时间再回到昨天晚上。 乐河县县衙,大晚上的除了巡逻打更的会路过这里,基本就没人在了。 胡泽分出一缕神思飘入放着各类文书的阁内,自己则在外用星光算一算到底有没有老妖怪活下来的。 胡泽不相信,那些能上天入地,移星挪月,偷天换日的家伙能一个都不剩的消失。 神识游览了两百年的县志内容,最终找到了端倪。 “有富商来县,阴阳先生勘察风水,定鱼钩村往西四十里山丘,历时半年,半县工匠被雇,修道场……道场成,有仙人来,霞光流转,美不胜收……风雨大作,县内七成田地受灾,死十二人,伤七人,损道路七里,仙人宫崩,据闻雷雨之中可见龙影,天雷降至而仙宫毁……” 原来那个地方原来是有一座“仙宫”,时间和自己推断的差不多,是一百七八十年前,还说有仙人出现,至于那异象,不在考虑的范围,但既然是仙人,那必然是一位修行之人。 不过县志里一没有记载那富商是谁,来自哪里,二没有描述这仙人到底是哪里仙,唯一能感觉让人足以调差的便是那条所谓的“龙影”。 龙,可司雨御云,是天生的灵兽或妖兽,如果哪里出现了这么一条东西,当地的修行者或者神祗自然是会知晓的。 而离自己最近的神祗自然是当地这乐河县城城隍。 自己曾经拜访过很多城隍,有的是一国皇城,有的是穷乡之地,这座城隍庙说实话,感觉有几分奢华。 庙祝在侧殿休息着,城隍庙也拿锁头挂着,看着也像个做样子的,不过也说明这城隍还是有些作用在的,有些人信的。 还是那缕神识,从门缝飘入,到了那圆垫子跟前。 “请司文官现身。” 没一会,就见城隍金身右侧的文判官像隐隐发光,又一会,一个穿着黑红官服,戴着短翅帽的短胡男子从神像而出,俨然是显灵了。 “乐河县县城司下司文判官李建业来见,见过阁下。” 腰板挺直,手上做了个礼,看着眼前这几乎为透明的人影,李建业暗吃一惊。 “分神之术?” “非也,只是一些小手段罢了。鄙人有要事需询问司文官,故半夜来见,还望没有打扰。” “没有没有,自然是没有打扰。您是有何事需要问啊?”李建文此时改了语气,眼前的人,可不简单啊。 “乐河县鱼钩村往西四十里,那里有一座山丘,我看人间县志所记那里一百七十多年前有人建仙宫,还有仙人现身,此事可否告知?” 一听是百七十年前的事情,李建业道。 “这…小神司阴不过甲子有余,这一百七十多年前的事情,还须查一查阴志,您稍等片刻。” 说罢,李建业便消失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不到,李建业便带着另外两个“人”出现了。 “额,您如何称呼?” “鄙人姓胡,单字泽,请问这两位是?” “哦,胡先生,这两位分别是定善判官董书清、罚恶判官刘有琮,那仙宫一事,这两位知晓颇多,而这里。” 一本小书出现在李建业的手中。 “我让文使把阴志重记录的都详细的摘抄下来,记录此中。” “那便多谢了,正好,我还有些事情需询问,那就麻烦三位了。”胡泽对三人轻轻抱拳行礼。 “胡先生说笑了,这本就不费什么力气。”董书清笑着回道。 “我看县志上说,在仙宫建成后没几十年,便有暴雨交加,一道雷把仙宫劈了,且有记说有龙影出没,那这龙影是哪位?仙宫又为何被劈?” “那龙影应该是东北方向三百多里青沙河里的蛟龙君,有司雨之能,但没有祭祀和香火,近十年也就司雨过一次。至于那道场被劈,实属不清楚,不过能知道的是当时修这道场的时候,有一个道人用书文通告告知周方诸位,说是宗派之需,望不要打搅,城隍大人看对方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便也就没追究。” “原来如此。”接下来看来就是要去找那位蛟龙君了。 “多谢各位,今夜打扰,还请见谅。” “胡先生不必如此客气,不过胡先生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尚可在乐河县游玩一番。”李建文道。 “建文兄说的对,虽说这里没什么洞天福地,但前有山,后有海,景观也是少有的别致啊!”刘有琮道。 “好,多谢各位,我也是该休息休息了。” (本章完) 第4章 划地为府 第4章 划地为府 此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了,胡泽这次没有御风而动,而是一个人慢慢从乐河县城隍庙那里向着山里走去。 有诗曰: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但若山不俊秀、毫无灵气,莫说是仙了,就是动物也不会来,植物也不会长。 而眼前这山虽然算不上高,最高处据说只有二百来丈,但以环抱之势包围乐河县,只有两条路可通内外,如果说这里出了个什么土皇帝,说不准还真攻不下来。 而这一连片的山脉宛若弯月,两侧窄而中间宽,胡泽就这么一直走着,遇山则翻,遇河则渡,看着周围景色变化,鸟兽悦动,自己觉得有些都不似记忆中的那般。 最后走到一处小断崖。 落差数十丈,前为河流急湍,面朝南方,阳光不缺,背后则是有百十年时间的老树,有的是果树,有的不是,不过果子看着涩小,也不像是好吃的。 “就是此处了。” 胡泽御风而起,浮于半空,以手为笔,以地为纸。 先定地基,周围的土听从号令,调动四方,挤压在一起,化为石板。 而后再铺虚土,大约一尺,从远处连带着两三颗老树,一片的草花,下面同树等长的根包着薄薄一层土直接挪到了这一方平地里,其中的根所触碰的硬石板又重新化土,最终合为一体,宛若天成。 随后又在崖下河流十里,找寻了大大小小一批石头,食指一划,石头便从中裂开,断裂处是磨砂质感。 将石头镶嵌在地上,铺成了路,立在地上,成了桌椅,围在地上,就成了一片田园和池塘,最后是一些被修成四四方方的长砖的,堆积在一起。 胡泽袖袍一挥,十几棵大树便肢解成木板。 “我可不是干木工的,这接下来可就得找人了。” 不过这山林之中,哪来的人呢? “此方山神土地何在!” 声音似有似无,却贯彻山脉,听起来无丝毫情感,受听者仿佛能感觉一丝大道的意味。 “月牙山山神福安华在,拜见大神!” 一个满脸惶恐,浑身长着鳞甲,穿着一身不知多久的粗布衣服,发髻也看不出个样子,脸上似人似兽的“人”出现在了一颗高树旁边,礼仪之大就差趴下来磕头了。 “山神不必如此慌张,是有事寻你,但这山上没有山神庙,只得如此寻你了。” “什么术法居然如此可怕!”福安华此时站着,但那心还是不断的打着颤。 此术乃叫拘神遣将,乃为大道之术,共分两部分。 一为拘神,分为唤、拘、定三字诀,唤字诀可呼喊神祗,对方可选择来或不来,但大多能用出此诀的大大小小都得给些面子,选择现身;而拘字诀是强行拉来特定的神祗,倘若对方强大,则可抵抗过去,但一般来说是没有这种情况的,比较在面对那种存在的时候更多都是互相给面子,而胡泽是修行之初只有拘字要领,其余两字没人教,也没什么书籍有所记载;第三字定字诀可就不同于前两者,据说可汇聚十方认可,将有所功德之人直接立为一山一海正神,然则活了这么多年,胡泽没有见过,胡泽的老朋友门也是只听说过。 二就是遣将。 遣将之术可点醒灵智,将之化为灵兵,也可以东西为媒介,直接给他赋予神识灵力,变为兵卒,例如那撒豆点兵之术与剪纸成人之术,在广义上都可列为此类。 “山上没有山神庙,小神原是一只穿山甲,修行了三百年后偶然救了人,才被山下老百姓自发的立为山神,之后便学会了说话。故小神实际上也并非是正神。”惶恐之声明显无比。 “你也不必如此惶恐,若是因为找不到土地庙就怪罪你的话,此时这片山脉就没了,所以不必担心,我叫你来是想询问,此山周围可有依旧保持神识的、没有归向城隍的工匠或文人的灵魂?”胡泽问道。 没错,这高山断崖之上,谁愿意来这里作工?更何况自己身上就一枚铜钱,或许还有些许白银黄金,但谁知道不知道多少年前形制的货币还能用否。 “有!有!三年前有一名进京考取功名的书生,在山间休息的时候下雨,结果脚滑摔死在了这里,尚未成游魂。工匠的话,山上倒是没有,但山脚下共七个村子,我去找找,必然能找到!” 看着这个山神说完了话却依旧弯着腰,伸着臂,抱着拳,唉,看来是怎么说都没用了。 没得办法,许多都是这样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若是那些教化圣人,人们多是敬佩崇拜向往之情,然而对法斗者,大多是敬畏惧怕之情。 现在这庭院已经定了地基,有了花草树木和道路,有了一片田地和无水的池塘,房屋的空地也有了,之后那文人工匠一来,建造完房子之后,这差的也就不多了吧。 院墙倒是没有想,毕竟这一堵墙放在这林子里有些突兀,还不如像是那些农户一样,围一圈木栅栏算了。 或者说还有一个法子。 胡泽曾经有一位好友,比胡泽打大概两百多岁,虽然不称圣,但他一手培育植物的能力是胡泽见过最为顶尖的,在他手里产出的药草,要肥则肥,要精则精,他更是会一手催化之法,植物在他手里就像是进了某一处时间流逝不同外界的洞天一样,千年药力百年就能出来。 而他有一法,是在民间嫁接之法改良而来的。 修行者最大的特点在于生命力旺盛,在某些术法之下,更是可以提升促进其他东西的生命力,例如胡泽之前见过一把摇椅,是用一些残枝嫁接到一株母体之上,然后以术法加速愈合,并保证其不死,到最后这些枝条就可以生在在一起,一把完全是“长出来”的摇椅就出来了。 修仙者大多数讲究一个圆满,这样出来的东西也符合了这一意思。 胡泽便想到这山里有许多都是同一品种的数目,还有藤类,若是拿这嫁接之术搞出一圈天然而成的栅栏,是否要比之前想的好些。 从一旁的树上摘下两根还带着芽的枝条,一根中间噗的一下被破出了个小洞,另外一根则有半寸的长度削了一整圈。 将这两者插在一起,然后调动灵力。 然而想象中的那种情况没有出现,反而是这两根就像是加速老化一样,不一会就变得又干又硬,韧皮开卷了。 “我这脑袋!怎么把这忘了!”胡泽突然想了起来,在施法之时如果植物自身没有灵力,若是普通植物,那一定要放在有土有水的环境之中,或者泡在灵液当中。 又摘下两支,重复之前的操作,然后把拼接完的树枝悬空,左手取土,右手取水,从右手引出一线,保证土湿润但不成泥,而后把树枝两端的伤口削平,插入土中。 在灵力的指导与泽润之下,先是插在土壤中的那一段开始长出根来,在泥土里迅速蔓延,分解吸收着其中的水分和营养,而后是上面的那个伤口和嫩芽,芽慢慢长大,叶子出现,伤口处也是慢慢的愈合着,过了十几分钟后,这东西就像是本来长在一起一样,看着还有几分不自然,可能这就是人造的感觉吧。 试验结束,便开始批量。 如法炮制,但这次不是两根了,而是很多根,除了预留下的门口,其他地方都这般连接上,在术法操作之下,没一刻的时间,原本突兀的平整之处和外面被一堵带着花苞和绿叶的墙给分隔开。 再取了些藤本花卉,栽在树墙两侧,再次催化之下,藤条从树墙的间隙里来回缠绕,最终到第一朵花开的时候停止。 “要是让那个老家伙看到,会不会骂人呢?” 胡泽看着眼前的树墙和催化之下生长的花卉,他们多多少少有些不正常,例如花开但叶子却小的很,要是放在他嘴里,估计就成了违背天地之本,不应四季变化了。 那池塘里的水,实际上最好是活水,但这崖上的池塘和崖下的河流,如果不施法的话,必然是不可能了。 不过还有一个法子。 水不动则死,不灵则死,不广则死,这小池塘必然是不动不广,若想长久而不臭,就得改此处的地脉,或者找一个灵物。 “看来找那个蛟龙的时候,顺便得带两尾小鱼,找一条灵物而来,要是能找到些水精,倒也可以。”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就看见一大块黑布飘着过来了,要是寻常人看见,怕不是得吓个半死。 黑布之下有十来个灵魂,领着这些灵魂的正是福安华。 “大神!大神!人我给找来了!” 待到到了那一片平地后,众“人”停下脚步来。 “叫我胡先生即可,大神这名号,我可担待不起。”胡泽笑道。 “是!是!胡先生。” 福安华让那些“人”都靠的近一些,然后向胡泽开始介绍。 “最前面这个就是小神之前所说的那个书生,虽然生前家贫,但也见过考场的风范,也擅长丹青,作图自然是没问题。” 随后又指向后面那些有老有小,老的看起来四肢不勤、难以动弹,小的面容稚嫩,身板薄弱的灵魂道:“这十二人是月牙山山脚下七个村子里这五年内死在山林内的工匠和学徒之类,有的是本地的,有的是外地的。” “哦?这月牙山又不是很广,周围又有七个村子,人口也不是稀薄的不行,按理来说在山林内死的不也应该有游神牵引,归向城隍吗?难不成都是枉死的?” 这一下子让胡泽有疑问了起来,既然有城隍,怎么离村子稍远一点就没人管呢?这天下气运也没有到万物凋零的程度,不至于五年就枉死十二个工匠吧。 “他们大多是受了雨灾兽祸,这些村子本就偏远,游神不多,这山内的自然更是难管了,有的时候死在存在外面人能发现的,说不定还能入土,还能魂归城隍,但这几人的尸身不是入了山林野兽的腹内,就是在某个荒野无人之地,故如此。” 这倒是不应该了,按着当年的情况,人居十户以上,便有游神巡查,那有游神常常巡查的地方,方圆百里内只要不是特殊情况的,都应该被牵引走,难不成是这乐河县的游神偷懒?日后得去问问那乐河县城隍庙的司武官,是怎么统领的游神。 “那好,这里我要盖些房屋,石砖与木板已经备好了,待会我聚阴气到此,你便指挥着他们,我再到外面去一趟。” “小神明白了。” 胡泽腾空而起,以大叶为魂幡,以流水为媒介,借树木阴影之域,化阳气而转阴。 刹那间,山神福安华和那十三个灵魂感觉天都暗了下来,周围也变得阴暗了起来,但同时也能感受到,周围的雾气仿佛在不断的滋补着灵魂,慢慢的,那些透明的魂体开始向着半透明转变。 此乃神人也! (本章完) 第5章 半龙之蛟 第5章 半龙之蛟 随手招来一片云,驾着云往青沙河方向飞去。 这房子要是人来做,少说得一季或半年,但要是让这些不知疲倦的鬼魂来做的话,时间缩短至半月都是正常的。 趁着这半月,胡泽得去到青沙河找一下那条蛟龙,顺便找一些能抵工的东西。 龙这种东西,在以前也是妖兽之中顶尖的存在,虽说蛟龙不算是龙,但也不可小觑。 青沙河之所以叫青沙河,是因为此河两岸盛产青黄色细沙,常常被用来做琉璃,不过这不是一直都如此,只有每次春夏交替只时才会这样,再按着县志上的说法,这种情况就是在龙影出现后的第二年才出现的,故人们也把这些青黄色的沙子称作龙鳞沙。 当胡泽驾云来到这青沙河的时候,两岸的沙子正是微微泛青,但胡泽却没有欣赏这美丽的一幕,而是随手抓起一把沙子,细嗅一下。 血腥味? 难不成是什么血把这里的沙子给染色了? 青色的血具胡泽所致,除了虾血能出现类似的颜色,其他的就是罕见的灵兽,如果把这和龙联系在一起也联系不上。 真龙血液为红色带金,往下的蛟龙的血的颜色是比人的要鲜红几分,至于那些亚龙之种自己也不清楚,但能把两岸沙滩如此之广的区域都染成青色,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血腥味的来源必然是河里,但这河水隔着,难以探测源头。 没得办法,那蛟龙并不是此河的河神,自己又不知对方的八字姓名外貌长相,拘神是断然不能的,看来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暨一点点的探查。 此河从内陆多河共同汇聚,直达海边,按着龙所要居住的大小,那么应当从出海口那个位置向上找,再加上入了海之后那便是近海,可能是别的龙的领地,所以大概是出海口往上十里,是这次胡泽要探查的尽头。 闭水诀恰完,胡泽便缓步走入河中,身上的衣服仿佛不受影响,水中的浮力对胡泽也失去了作用,此刻胡泽就像成了水一样,若是从上空往下看,就会发现完全看不到有人在河里。 往前大约十二三里的样子,胡泽才看到一个看起来像人,但肤色苍白,四肢有蹼,无耳有鳍,颈上有鳃,身细长而肚大,周身皆有鳞片,有尾而粗短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没有完全化形的鱼。 “前方朋友,可否是青沙河的巡游夜叉?” “正是!你是?” 夜叉听到有人叫自己,便游了过来,说着听起来不怎么清楚的人话,看来是自己学的时间不长,或者无人指导,导致了如今这种口音。 “我是月牙山新搬来的居士,听闻此处有一蛟龙君,特来拜访,但苦于找不到府邸,故在此游寻。” “月牙山的居士?”夜叉上下打量了一番。 能用闭水诀之类的必然不是寻常人,看此人风度不凡,虽然称不上英俊,但那种内心深处升起的莫名其妙的感觉还是能说明问题的。 “居士且在这里稍等片刻,待我禀报龙君后再来回告!” 像人似的抱拳后,这名夜叉便御水而去,速度之快宛若空中之飞剑。 待在原地什么都不敢自然是不可能的,趁着这点时间搞些鱼和水草,等会去了直接放到池塘里,虽然能感觉到周围没有什么灵物,但这种事情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等之后巡游一下这条青沙河,或者再去其他的高山大河湖海什么的探寻一番,总能找到。 此处离海口估摸着有一百多里,身周围的游鱼还是以淡水鱼为主,其中多少灰黑褐三色为主,以梭形为主,不过有时也能看见一些形体奇特,色泽少见的。 不过海鱼不是胡泽所要的,到时候一到淡水的湖里,不说长得怎么样,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随眼缘收了几条中等大小得鱼,又取了些海草,偶然间又瞟到几个蚌,也顺手收了起来。 忽然,有条大鲤鱼出现在胡泽的视线内。 这条鱼长有一臂,粗若大腿,鳞片最边缘有那么一条金线,虽然看着就和普通的大鲤鱼没什么不同,但胡泽感觉这条鲤鱼绝对不简单。 闭肉眼,开心眼,这条大鲤鱼身上居然有一丝龙气! 然而周身无灵气环身,身体无储气之穴,看来还是没有走上修行之路啊。 碰上自己也算是这条鱼的一场造化,袖袍一挥,鲤鱼便化作一片木片上的鱼字,收在了袖口里。 等候片刻,那夜叉御水返回。 “居士,龙君有请。” 跟着夜叉朝海口方向游了大概四十多里后,河床突然下榻,一个大洞出现,一个阵法就在这个大洞洞口流转,此乃隐匿之法。 “寻常龙宫也都是建立在江中隐匿之处,但也不需要法阵,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从法阵进入,不远处便出现了一座龙宫。 中有高塔,周有四方,广如小城,霞若皇城,琉璃瓦在水光之下生辉,缠绕着梁柱的海草宛若布绸,明珠被放在周围的灯台之上,给稍有黑暗的水下龙宫带来光线。 以前胡泽有过疑问,就是水族基本上就没有谁会建造房屋,那那些龙宫宅邸是如何来的? 有一条真龙为自己解答过。 海河之中死亡的人会化为水鬼,若是怨念不大,则戾气不重,可被驱使,为水族搭建宫殿房屋,作为代价,一般是会把这些水鬼和其尸身送上岸,让他归于尘土之中。 “龙君,月牙山居士到了。” “好了,让居士进来吧,你继续去巡河。” “是!” 胡泽从这无门的大门走了进去,发现一位儒雅之士正在院中歇息。 有大角而龙气不足,看来这条蛟龙离化真不远了。 “月牙山本就只有几个精怪和一个半个山神,没想到居然能出现居士这样的能人,幸会啊!” “哈哈,胡某算不上能人,不过是修行了几年罢了,倒是蛟龙君,这已然是马上就要化龙成功的样子,可喜啊!” 然而在这般恭喜之下,蛟龙的脸上却出现了神色变化。 “不说这些了,胡先生来此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啊,对了,差点吧要紧事情忘了。”胡泽把之前从城隍文判那里得到的记录着“仙宫”的小册子拿出来,递到蛟龙面前。 “前些日子路过一山丘,发现其中居然有已经成了小气候的精怪在拘魂,故去探查一番,发现那里不止是有精怪,更是有前人布下的法阵,查询了当地县志后才发掘这件事情明白清晰明白之人可能只有我眼前的这位蛟龙君了,故来拜访问询。” 在说到精怪拘魂的时候,蛟龙的脸色变得更加明显,愤怒之神色显然于面。 “果然,当年那个鬼阵法看着就不顺眼,一道雷下去居然还没劈碎,居然还孕育出了摄魂的精怪。” 说罢,便直看向胡泽,道:“居士来此,是想让我破了那个法阵,降了那个精怪?” 眼前的这个修士浑身看不出半点修仙气息,不似以前见过的那些修行高人,也不似一些宗门的弟子那样,倒像是一些自我参透道一点东西,不喜人间的野路子。 “啊,这倒是不需要了,那个阵法年岁长久,再加上之前的雷击,倒也不是什么难解决的,那个精怪也不是什么大妖,已然解决了,此行来是想问一下蛟龙君,可否知道那阵法是何人所留?那县志上所说的“仙宫”道场,又是作何用处?” 蛟龙看胡泽的眼神在听完这番话之后变了。 能降伏拘魂之妖,修行程度绝对不低,毕竟能成妖的最少是百年道行,而能够破阵,虽说对方说的在理,但只要阵法能运转,那么破阵就绝不简单,以一己之力解决了阵法,面前的人应当是少说一两百年,天资还不差的那种。 修行者本就少,能真正步入修仙这一步的更是少之又少。 人数多而脉独特,故为万物之灵,但总是这样,也是万中无一的地步,其他兽类更是寿命短暂,能触摸到门槛的是少之又少。 像蛟龙等特殊种族天生强大,适合修行,但数量稀少,导致了这些种族并不为主导地位。 所以能为友则为友,毕竟以后可能帮的上忙。 “此事说来话长,居士要是不着急的话,就一起下棋,并细细分说。” “好,那就与蛟龙君共同下两局。” 话落,蛟龙君便示意,共同落座下棋。 “请!” “请!” 在此地待了足足三日后,胡泽便与这位名叫敖桓的蛟龙君告别离去。 这三天里胡泽得到的信息基本上能理出一些内容,但有一些东西还是不清楚,例如这座道场和法阵到底为何而留? 也知道了敖桓为何是这般模样。 原来在一百七十多年前,敖桓选了青沙河为居所,等待着化龙时机的到来。 等了三年后,敖桓知道时机到了,然而在飞天跨云准备受雷劫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座道观突然搅乱了灵气,影响了敖桓,虽然只有一刹那,但护心龙鳞就此碎了半截,如若不是已然化出了龙角,有了半身的龙鳞,在那时就已经道陨身消了。 在休养了几年之后,敖桓越想约恼怒,最后直接挑了一天有雷雨的日子,趁着天时,直接一道雷批了那个道观。 然而道观里的那个仙人却没有死,阵法也没有破,只是把建筑给劈了个粉碎。 阵法未消此事一直成了敖桓的心结,而雷劫之伤却一直未好转,每逢春夏雷雨之际,敖桓便饱受疼痛,鲜血直流,而那青色就是被雷劫造成的变色。 这就是所谓的半龙之蛟,实在是可惜! (本章完) 第6章 魂归故里 第6章 魂归故里 最后得到的两个有用的消息分别是:那所谓的仙人在当今世界能算上一个上等者,而这个人按着敖桓的估计应该是姤孛国与现在所处的明皇王朝的交接之处——南华山中百极宫所立。 敖桓年五百岁有余,但并没有和百极宫的人打过交道,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当时那个“仙人”为了抵御雷电所用之法,经过多方水族打听才得出的这么一个结论。 然而路程遥远,百极宫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派,虽然想要讨要个说法,但敖桓有心无力,只能一直搁置着。 而当胡泽询问此地是否有水精的时候,敖桓则直接明了的说明了,周围五六十里都没有任何水精的存在,因为全部都被敖桓收集起来,用以治疗那陈年的伤痛。 敖桓也说了,如果需要可以用滋补之物来换水精,但一是其他地方也有,并不着急需要,二是自己暂且没所谓的滋补之物。 接下来要是继续探下去,那就得从此地,也就是明皇王朝的最南端一直北上,再跨过一片内陆湖才能到达位于大半位于姤孛国的南华山中,要是胡泽乘风的话,就得不休不止足足一个月。 所以这是先放下,一个百极宫,不至于晚去一些时日就消失不见。 而在动身之前,胡泽有必要仔仔细细的卜算一次。 当然,既然要动身,一些随身的东西不能少,例如一些法器之类的,虽然自己对自己的实力保持信心,但天下之大,稀奇古怪之事物层出不穷,故还是得多准备些。 炼器,实际上不单单是制造法器才算得上炼器,寻常的铁匠所制的铁箭,若是出其不意,也可杀死修行之人,故炼器不纠结于材料如何,更多的还是看炼器者的手段。 但也不是任何东西都能炼器的,朽木制成的剑自然不如好木,所以炼器材料还是有一定的门槛。 估摸着自己那院子离建成还得十来天,正好用这些时间,把周遭海域山林探索一番,就算找不到什么仙草矿石,找到些好的木头石头总是可以的。 花了几日搜寻了几块圆润细腻的石头,拔了七八根品相较好的竹子,捡了些藤蔓,还有些花草种子,不过收获最大的还是一颗海珠。 这日正从出海口那里进入近海区域,想要找一找有没有海底矿石,然而在那一片区域转悠了两个多时辰,结果啥也没找到,还把周遭的鱼都吓得半死。 有一条半身能看出人形的鲨鱼妖看到了胡泽,以为是一个溺水已经死去的人,打算一口吞掉,结果刚到胡泽身边就让一袖子冲了个远。 这鲨鱼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人的周围分明没有气泡,说明已经是溺死的状态,又没有明显的挣扎,又感觉不到什么气息,分明就是死了,那刚才的这一击是哪里来的? 小心翼翼的朝胡泽游去,正在靠近之时,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别的鱼都远离此处,你怎么就不随着其他的鱼而走?难不成刚才的那一下打的不痛吗?” “谁!”那颗安在鲨鱼身上,长着鳃的蓝皮无毛人头向四处探望,想要找到是谁说话,然而到最后也没有找到第二个人。 “没有死?”疑惑由心而生,下一刻这条鲨鱼妖一下子黑了脸。 “大妖饶命!我不知道是大妖!以为是一个死人!大妖饶命!” 那条鲨鱼原本高于尾巴的头像是失衡的秤一样落了下来,就差把脑袋埋进沙子里。 这就是大部分妖的处境,化了形,但是是部分的,且化形的部分就像是被油泼了一样,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个人样,可能小孩随手捏的一个泥娃娃反而比这类更加像人。 话时间学人语,但天生喉骨不同,有些有传承的或是与修行者有交际的妖可能知道炼化喉头横骨之法,使得更加容易说人话,然则像是这种野外的妖多说都得像是小孩子学说话一样,一字一字的学,但难度更是比这多了好几分。 像是这种连修仙的还是化成了人身的大妖都分不清的,也是占多数的,否则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可以被修仙击杀降伏的妖。 相对于修仙的人来说,妖反而更加惜命,因为只要修炼成妖,这些妖就能不怕天地,成一方霸主,但修炼成妖其中遭受的苦楚也是要比人多上许多。 “我不是大妖,而是修行之人。” 结果这条鲨鱼这次真的把头埋在了沙子里。 “仙人饶命!我不是故意说的!” 修行的人被其他人称作是妖,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犯了忌讳,要是说出这句话的是妖魔的话,便是有了正当的绞杀手段。 “没必要这样,我也不杀你,离开此处吧,某要打扰我。” 鲨鱼妖一听不杀自己,两个没完全化形,长得和鸭子脚蹼的鳍行做人礼,反复作揖。 “多谢仙人不杀!多谢仙人不杀!” 两句话说完,这硕大的身子就像个耗子一样,直直朝着远方溜去。 然这鲨鱼妖逃走带着的水流把一处沙子给拨开了,半个巨大的海贝露了出来。 如此大的贝类可是少见啊。 胡泽把周围的沙子拨开,这个海贝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有人头大小的海贝,表面色泽如象牙般纯净,不过微微张开的缝隙说明了这是个死贝了,里面只有沙子,没有一丝肉。 从尾部连接之处把两片贝壳提起来,一颗有大拇指大小的淡粉色珍珠顺势掉了出来。 “这……是正常珍珠吗?” 珍珠颇大,色彩又奇特,若不是就是从这没有丝毫变化的贝壳里调出来,胡泽真的就要怀疑是不是妖珠。 既然让自己看见了,也就算是自己的了。 两指捏住,把珍珠从里到外看了个遍,胡泽不禁感叹到,这颗珍珠真是极品啊! 此次回去到不如来时着急,驾着风也不用故意加速,只需控制方向,就这样悠悠荡荡十几个时辰后,在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胡泽回到了断崖处。 见到胡泽回来,福安华小步走了上来。 “胡先生,半日前刚完工,除了部分泥浆还没有干,其他的都已然妥当。” “是嘛,我来看看。” 那些魂魄就站在院子里,任由胡泽检查。 原本四方的院子,一角的地方被胡泽放了花草树木,开了个池塘,其他地方都是铺着石头的空地。 而此时院门正对着的地方是正方,左侧一处侧房,右侧比左侧略短,且三面无壁。 正房正对着的就是个小屏风,是拿纸糊的,只起到隔视线的作用,没有隔绝阳光,小屏风后面则是木制的桌椅,看样子应该是新做的。 侧房打了个床,看着更适合小息片刻,而不是睡觉,那四周通透的应当是茶室,放着一张矮桌,几块棉垫,整体看起来简洁而不失了文雅之气。 三间房外是一条走廊,房顶是拿竹子搭的,但下面放了隔水层。 另外一角开的一小片田地也被稍微扩大了些,且加了膝盖高的栅栏,旁边是个小亭子,里面有个架子,里面已然安放着锄头钉耙等农作用具…… 果然是不亏吃这一碗饭的,既没有奢华之气,又够了自己使用。 胡泽转过身子,看向这十几个像是站军姿的灵魂,说道。 “想必这位山神已经告诉你们做完此时的报酬了,不过我还是得再问一次,有谁是不想魂归城隍,而是有其他想做的事情?” 那些工匠都坚定着目光,包括那个年龄最小的。 魂归城隍,意味着不再是孤魂野鬼,不用担心哪一天自己的魂魄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是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意味着落叶归根,这是这些辛勤了一辈子的最后的念头。 “先生……可为神仙?” 反倒是那个那个书生上前问道,不知是想干什么。 “算不上,若是说的话,也就是山中一真人罢。你是有其他的想法嘛?”胡泽问道。 “先生可否让我复活?” “痴心妄想!” 福安华一听到这两个字,不管胡泽管不管,直接呵斥起来,其他十几人的内心也浮现出荒唐二字。 “你不过是替先生做了芝麻大小点事情,居然想做违背天道之事!”福安华恨不得直接把面前这个书生抽个魂飞魄散。 这人是自己引荐的,要是闹出了什么事情,挨打的第一个是不知好歹的家伙,第二个就是他。 “其他几位,准备准备,我先去和城隍那边打个招呼,山神把他们的尸身搜寻好,片刻之后我便回来。” 说罢,便看向那个书生。 “人死不能复生,此乃天地规律,若是真活过来了,那便是非寻常之事,那就不是人,而是妖邪。你自己仔细想想吧。” 随后胡泽便化为清风,朝城隍庙而去。 大概半个时辰后,三个日游神拿着一叠路引,随着胡泽而来,早就化成了白骨的不完整的尸身也都被福安华收拾好。 “麻烦各位了,这些尸骨也亲帮忙找个地方安置。” 胡泽从袖子里取出一根竹片,在上面写上了这十二人的姓名,随后那些骨头像是活了过来,不过不是真的活,而是像之前被封在竹简里的鱼一样,被收入竹简里。 “各位也不好提着一大包白日过路,就拿着这片竹简便可,到时候注入灵力便可。” “多谢先生方便。” 收了竹简后,三个铁链从三鬼的袖口飞出,把他们从锁骨处缠住。 半日后,城隍处回来消息,说已经把几人定了善恶,入了阴城,销了人间户籍,尸骨也埋在了一处有人烟的地方,日后文判会亲自联系这些人中外乡人的亲人,以托梦的方式告知,至于来不来把尸骨运回故土,就看他们亲人怎么决定了。 就此,也算是魂归故里,不用走上那条孤魂野鬼的道路了。 (本章完) 第7章 重见天日 第7章 重见天日 “说说吧,你想要些什么?”福安华盯着这个赵姓书生,生怕他再给搞个什么幺蛾子。 “唯有复活,为赵某所求!” 此番言语意志坚定,宛若一枚钉子敲在了福安华的心里。 “先生已经说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就当他过去了,你为什么就听不进去!” 说道脾气上头,福安华却压着嗓子,要不是里面那位大神仙在炼器,让自己在询问询问,自己早就把这书生的魂魄丢到某个村子里,等哪个游神有功夫直接给勾了去。 “你想想,你之于先生的作用就像是给了别人个窝头,却和别人要一袋子黄金,圣贤之书讲过多少的道理,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不入脑之言论?”此时的福安华就像一个暴怒的先生,想要狠狠敲打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学生。 “灾荒之年馒头亦贵于黄金,先生此时无居住之所,若不是我等帮助,也不可能让先生住上……” “住嘴!那盖房子本就是那十二个工匠尽了大力气,你干了什么?你就是说了几句话,搬了几块砖,你还真以为没了你,这房子就盖不起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不是此次机缘,你怕是日后成了个没了人性的孤魂野鬼,到那时别说是异想天开了,你想说出个字都不可能!” 说罢,福安华便不打算搭理此人,而是找了个角落,去看胡先生给自己写的一篇法帖。 凡人常说“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想要某个神仙授予仙法,使得寿命延长,在妖精等非人的修行者中也流传着“世间有仙人,一言定道法”的说法,说是曾经有一大树,觉醒灵智已有千年,但却不得入道。 某日,两位得道高人云游路过此地,看着池塘里的鱼便开始论道。 此次论道持续了半月,而这颗树也就听了半月,待两位走后,没多久,这棵树便悟道化形,成为了一方大妖。 福安华本身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妖,如果不是山底下那些人的香火,福安华此时和这月牙山里的其他几个妖没什么差别,要是之前,让修行之人帮自己解答一些修行上的问题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但如今,这样一位能和一方正神搭上话,有遮天蔽日之大能的仙人给自己一篇法帖,如若不珍惜,倒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屋外的一鬼一妖在那里互不干扰,屋内则是胡泽在唉声叹气。 苍箜图简是胡泽的独门秘法,可在一物当中开出一片空间,将东西储藏其中,虽说什么东西都可以当作载体,但胡泽还是偏爱竹简木片等,一是材料多,二是不像玉片那样引人注目。 曾经胡泽将自己的绝大部分东西都封在了一棵蓝玉金刚竹制成的一册竹简中,这册竹简被胡泽称为苍箜图简。 然而当初大战后,自己的苍箜图简就遗落大半,把自己封在三千里荒海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自己能醒来,便把残余下的大部分都留在了自己的房子里。 自己房子所在之地只是一座小山里的宅邸,现在掐指算一算,地脉早就改变,那些竹简不知道是埋在了地底还是流落在外,不过就算是流落在某些人手里,他们当是打不开的。 蓝玉金刚竹形如其名,竹体挺直,色泽墨蓝,光润如玉,坚韧如金刚不灭之物,灵性浑然自成,而其节处有金黄色泽,宛若经书中的烫金大字,故这个金刚也有佛门金刚之含义。 虽然过了不知多少年,但这些竹简没有受到风吹日晒,反而是待在人的身边,此时虽然有几分暗淡,但在胡泽的认真擦拭后,反而看起来不像竹子,而像玉石。 目前胡泽手上有九根竹简,一根是空的,其他八根各有东西封印其中。 只见这些东西出现在木桌上的时候,天象异动,风云涌动,如果不是胡泽及时隔断空间,怕不是下一刻一道天雷就会精准的批在这月牙山上。 第一件是法器,名为九纹青蟒棍,乃是用九纹阴木和一条半步大成的青蟒巨蛇的骨头炼化而成,此棍坚韧无比,水火不侵,挥动之间有气运流转,突刺之时有天蟒之威。 第二件也是法器,名为七禽九兽离火扇,是自己的一位朋友所赠,制作原料乃是七种火体灵禽的冠羽和九头控火神兽的护心毛发编织而成,又引天地之间十二种至极之火锻造而成,挥动之间可生灭百火,献出法体可威慑百兽。 第三件是一个钵,名为广海钵,这个钵盂倒是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能,只不过这一手之大可容纳一海之水和水族,乃是一位真龙所赠。 第四件和第五件是两种丹药,分别叫做还命散和宝髓丹,前者只要不是肉体腐败,魂飞魄散,就可让魂身重合,几年后便可重新醒来,只不过对于修仙之人,尤其是可以魂体出窍之人,这东西便没有什么意义了;后者服下后也是起到吊气还命的作用,不过独特之处在于如果是和其他东西放在一起,其他的东西就更加容易觉醒灵智,如若是佩戴着,则可百邪不侵,同样的,对于胡泽来说意义不大,更多时候是当作随身挂着的香丸使用。 最后三件都是仙草,分别为如琉璃宝塔,流转光华的十八层琉璃光塔、取地气大道,自化纹线的八纹地母、看似平凡,但可调和万药药性的九叶一花。 这些东西目前对于胡泽来说有用的也就是前两件法器,后面那些东西虽然足够和敖桓换一些水精,但两者珍贵程度压根不能画上等号,自己可不是冤大头。 收起这些东西后,胡泽又把前几日做的普通竹简拿了出来,向其中两片注入灵力,那些竹子和那个含着巨大珍珠的海贝壳以流光之形出现,最后在桌子上化为了实体。 此次所要炼制的法器包括竹简和竹剑两种,至于那颗珍珠,暂时还没想过用来做什么,毕竟宝石类炼器还是与寻常炼器之法有些不同的,与其浪费了,不如当作装饰品摆在房间里。 这些竹子并非灵物,故不能用火来炼制。 取粗的一根,从截面匀分八条,再以一掌之长断开,遇到有节的地方就跳过,最后出来了规规整整的二百多片竹片。 随手一挥,一些细沙便从地板缝隙钻了出来,把这些悬在空中的新制竹片全部放入细沙大磨过后,粗制的竹简便完成了大半。 接下来就得在这些竹片上画上法纹,这个步骤不可量产,故只能一片一片进行。 两个时辰后,太阳刚从最高处开始落下,但由于阴气没有被撤去,故虽能看见阳光,但没有丝毫温暖可言。 此时没有麻绳,也就暂不成册了。 接下来是炼制竹剑。 虽说法至极,万物为剑,但拿着根粗竹子用处剑法,总感觉乖乖的,而剑多为礼器,实战能力确实不如大刀阔斧或精秀锐利之器。 取一根细一些的竹子,以术改之,此刻宛若是小孩子捏泥一样,竹子开始随着胡泽的想法自发的变形,此乃炼器之法。 大概有那么个剑的样子,胡泽手在上面一抹,仿佛剑身之上有上面东西改变此,此刻居然看着有两分金属光泽。 待到这些都差不多了,阳光也刚过了最毒的时刻。 胡泽知道门外面那两个必然不可能达到一至。 虽然自己能让将死或刚死之人复生,但自己绝不会轻而施用,更何况这人剩下的只有一副白骨,想要复活那就纯属不知者之妄想。 木门推开,胡泽从里走了出来。 “你两所论我皆听在耳,既然如此,那我便问问你,为何想要复生?”胡泽发问道。 一旁坐在地上的福安华还沉浸在文字之中,胡泽也没打搅他。 “乃为私事,恕不能告知。”赵某道。 “以一人之私事,便要我逆天之道而行,那世间生死之仇无穷也,多是后悔憎恨之人,如果是答应了你,那这些人又当如何?” “按山神之言,此乃缘法,故所提出。战场之将无数,然最后所受封赏也就几人,纵使有为之付出更多者,已然不得大赏,此乃人间之事,不与这有同公之礼?” 胡泽知道不应继续和他理论下去,此番犹如夏虫语冰,对方不会在乎所谓的道,更是不会在乎该不该。 “你尸骨残缺,如若把你灵魂安置其中,你觉得你能抗住半刻的太阳?能出现在有游神的地方?”胡泽按着赵某的说法问道,既然是私事,必然是人与人之间的,既然要解决,必然会出现在城镇之中,这些都是问题,难不成这凡人还会避阳之法? “先生,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帮人棒……” 尚未说完,福安华的嘲笑只声便响遍山林之间。 “我活百年有余,形形色色的人碰到不止几何,缺从来没见过如此贪得无厌之徒!” 这话说的没错。 既要自己帮他复生,有要自己遮蔽阳光,还要自己解决游神之事,此人之贪,稀奇啊。 “这样把,福安华。”胡泽道。 “胡先生您说。”福安华赶快起身,把写着法帖的纸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到衣襟之内。 “把此人的尸骨暂留此地,你且照看着,我带着这位去城隍司一趟。” “去城隍司干甚!”那赵某眼神一下子变了,以为胡泽要将他强拘过去。 “不必担心,我对你,尚且不必行那种手段,,只是过去让判官核查你的一生,如若定了罪,那自然你就受罚去罢,如若事出有因,我不会帮你复活,但人事之中,还是会让你托梦,能解决则好,不能解决也就罢了。” 胡泽所想的办法已经算得上是照顾对方了,但没想到这个书生居然听了这话后立马撒腿就跑。 “看来是有什么亏心事啊。” 看着这个感觉神志不清的书生,福安华脸直接黑了下来。 “胡先生,我去把他抓回来!” 话音刚落,福安华便钻入地底,赶去捉拿这个要死的家伙。 胡泽则看着堆在院子角落的尸骨,拿起头骨,闭眼卜算了起来。 (本章完) 第8章 至耻之人 第8章 至耻之人 没几刻的功夫,赵某便被福安华捉拿了回来。 胡泽此时看向赵某的眼神已然发生了变化。 “胡先生,此人如何处置?” “我于先生有功!哪来的着你个山神小老儿说话!” 赵某虽被擒住,但张牙舞爪,鬼哭狼嚎,宛如恶鬼生的样子。 “福安华,要是不想让他再说出些有辱斯文的话,你可以直接把他嘴封了。” 说罢,胡泽把手中的头骨丢到了一旁,这等人的尸骨,无论是谁碰了都嫌肮脏。 被封住嘴的赵某看见胡泽的样子,脸上的猖狂之色骤然变话,愣了片刻,仿佛是知道了胡泽变化的原因为何。 “把他的尸骨也带上,和我一起去趟城隍庙。” 在云端之上,福安华是略有喜色,自己修行到现在,这等驾云御风的能力缺始终不得,这头次驾云,还是有些特殊感的。 而那赵某则是蔓延恐慌,但因被福安华勾了锁骨,穿了肩胛,绕住了双腿耳动弹不得,不然早就跑了去了。 没一会的功夫,三“人”便到了城隍庙,不过与前两次不同的是,此时城隍庙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有的只是一个卖香的摊子,城隍庙门里也不再是城隍金神,而是一片阴气弥漫的地方。 “司武官在否?”胡泽喊话道,引得两个守门的游神把目光转移到了胡泽身上。 正当其中一个游神要走上前询问的时候,一个黑红的身影从城隍庙内走了出来。 “司武判官陆文杰,见过胡先生。” 边走变笑说着,让一旁的福安华有些差异,接着有成了理所当然的感觉,而那被擒住的赵某则面色如灰,双眼似木。 “司文官不必如此客气,此行前来乃是有事需要各位相助。” “还是老李吗?那我去叫他。” “非也。”胡泽摇了摇头,示意福安华把擒着的赵某扔过去。 “此行为此人而来。我无判定之目,只能靠些手段推算过去,陆判官可开法眼一看,自然明白我来此何事,需何人相助。” “哦?”陆文杰看向面前这个书生,看起来疯疯癫癫,比鬼还象鬼,不过身上没有厉鬼气息,说明尚未入魔成妖。 虽说自己没亲眼见过这位胡先生,但从之前三人描述的分神之术以及几个时辰前游神带回来的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有大法力在其中的储物竹片就能得知,这个胡先生绝非等闲之辈,然则让游神把那些工匠带回城隍,尸骨入土为安又可知这个胡先生应当是正道人士。 陆判官眉头一皱,怒像显现,双目一睁,光芒自显。 “好你个罪恶之徒,不把你贬入销鬼牢里,怎能让人信服!”陆判官双指如剑,指着面前的赵某道。 “胡先生,您和这位一同前去审案大堂,稍等片刻。”接着又转身对那两个守门的游神道:“你俩,一个通知司文、定善、罚恶三司判官与城隍老爷,一个带着这两位去审案大堂,我把这个罪人押送大堂去。” “遵命!” “遵命!” 福安华本就没怎么到过人多的县城,更何况这一县的城隍阴司,这让他“一个”精怪有些胆颤不以。 不过这个书生赵某到底是做了什么?让胡先生和武判官都如此发怒? 一切都在公堂之上揭晓。 胡泽和福安华坐在左侧面的椅子上,不一会,其他胡泽以及见过的三司判官都来了。 “胡先生近日可好?”司文判官李建业问候道。 “如果没算今天这人那一卦的话,还算得上安好。”胡泽笑着回道,不过在座的其他人大概都能估计出来,这人的后果为何。 又过了一会,十二名游神进了公堂,站在两侧。 又一会,司武判官陆文杰亲自拉着个扣着枷锁的人入堂,将铁链交由一位候堂游神后和其他三司判官与胡泽打了个招呼,随后入座。 城隍是最后入场的。 个子不高,大约五尺不到的样子,不过身高并不能妨碍德行,此人面相淳善,又有威严之气,既是城隍,自有大量的香火加持,道行自然不浅。 待到所有人都到齐后,大堂双门一闭,判罪便开始了。 “各位判官,此次事发突然,也就不走那些其他没大必要的流程了,直接挨个开始吧。”城隍中气十足,看来这一个小县城的香火还是比较旺盛的。 “是!” 首先是文判,从袖口里拿出一本书,封面写着“阳世簿”三个大字,又在一旁写着“外乡册”三个小字。 “书写此人生前之事。” 话音刚落,这本书便自己飞了起来,而后悬停在赵某身前,自行翻开,原本空白着的地方自己生出字来。 “赵子元,柳州白芦县人士,出生时一切平和……偷盗钱财,栽赃同乡……以读书之名,不曾劳动,父母劳碌,不堪其苦……典当其母嫁妆,与当地一富商之子交好,奢侈不堪……与富商之子合行诱骗民女,置其贞操尽失……勒索富豪钱财,不顾父母,到外避难……挖掘坟墓……冒充官员……与月牙山遭大雨,脚滑以头击石而忘,享年二十七。” 文判将阳世簿上所显文字从头到尾念完之后,在场之人无不愤怒,那位拉着铁索的游魂暗中用力,直接把这人拉倒在地,缺难解心头之恨。 随后是定善判官。 定善判官手持德善之印。 “所引之章光泽强弱为善,诸位细看。” 说罢,一印叩在了赵子元的胸口,不一会,一枚残缺暗淡,宛若冬日枯叶的印章浮现了出来。 定善判官董书清将德善之印收回,看着赵子元胸口浮现的印章道。 “此人之善,均在幼时,多为人性所致,不为本我之德,德善二字无一浮现,应为无德无善之辈。” 董书清又坐回原位,罚恶判官刘有琮起身。 一柄小秤从袖口拿出,此为量恶秤。 罚恶判官将称抛出,原本一掌长的秤变味了一丈,此时的秤盘之上就是赵子元,他此时不能动弹。 刘有琮不断地拨动秤杆,待到整体稳定,便宣道。 “虽不为稚童,但恶行不改,虽饱读圣贤,但品行恶劣,虽存有父母,但不曾孝顺,虽尚为活人,但掘人坟墓,虽知道廉耻,但拐骗他人。为虎作伥,夺妇节操,贪钱无尽,冒充官员,诓骗百姓……综上所述,是为无品无德、不忠不孝、没廉没耻、缺仁缺义,罪恶滔天,罄竹难书之徒!” 暂停一下后,面向众人,宣道。 “理当受剥皮腕骨之刑二十载,并打入销鬼牢,至受气所害之人阴寿终至,方可出狱!”听着这一串,胡泽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比较此人已然受罚,其余之事便和自己无关了。 不过福安华则没这么无感了。 虽为穿山甲妖,但也受了十来年人间的香火,学了几十载人话,知道做人当何,但那一连串的判罪之词让福安华不由的发颤。 若是自己所在的山下有这么一个人,又是被称了十几年山神老爷,自己能否忍住不把此人给开肠破肚,让此等人不留于世间。 “天下之恶无穷尽也,然善终胜恶,且人间之事且有人间司法处理,你若动手,则是坏了规矩,损了道行。此次是碰见了这么个鬼,方才押送至此,你若日后碰见这种人,施加些小灾小难即可,最好还是等到他死后,让鬼神审判,不过……”胡泽想了想见到过的人间恶徒,叹惋道:“并非所有恶徒都是单打独斗之辈,若是成群连枝,那只能等到强权处置,或天道降灾了。” 福安华听了此番话后,虽有些云里雾里,但还是能明白一些,最终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肃静。”惊堂木一落,场上所有人停止了议论。 那躺在地上的赵子元闭上了双眼,身子如一滩烂泥一样无力起身,但不妨碍最终宣判。 “经四位判官审和,我等各位判定,处罚成立,当即生效!” 话语一落,公堂的两扇门便打开,两个看起来格外强壮的的惩户从外走了进来。 城隍示意,武判官当场写下判决书,交予这两人。 惩户收好判书,提着赵子元便离去,此事算是解决了。 众人散去,正当胡泽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那位城隍走了过来。 “胡先生,闻名不如见面,胡先生果真是仙人风范啊!” 城隍的法身褪去,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个凡人。 “城隍谬赞了,若不是城隍和各位判官,那这赵子元指不定就成了恶鬼,往后不知得祸害多少人。”胡泽也应道。 “胡先生哪里的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着,司文判官李建业走了过来,拿出了一张纸。 “客套话也就不说那么多了。建业和其他几个判官把之前与胡先生所谈之事和我说了,又翻看了祈愿册,便得知若不是胡先生,那两个小儿怕不是就成了活死人,据我推测,应当是那道场阵法所致。” “正是,这是?” 胡泽接过了这张纸,看向上面所写之内容。 “昭告四方,鬼神退避,我等需……”最后的落款时百极宫。 “这是百极宫当时昭告四方鬼神的书帖,我觉得胡先生可能需要,故让人翻找出来。” “那就多谢城隍了。”礼罢,胡泽将纸折叠收好。 和其他几个判官寒暄几句后,胡泽便带着福安华走出了城隍庙。 不过此时夕阳照映着,周围来来往往有几个人,卖香的正要收摊,和之前的景象截然不同。 两人驾云回到了月牙山,福安华带着胡泽所给的法帖,回了自己的居所。 而胡泽则是把青沙河里的鱼贝水草带着水一同填到空空的池塘之中,又把福安华在村子里给自己置办的床铺开,躺在上面休息片刻。 城隍阴司内,那赵子华的尸骨被扔在了石台旁边,而那石台之上,就是受着刑、凄惨哀嚎着的赵子华。 (本章完) 第9章 客来山中 第9章 客来山中 从赵子元之事解决后,胡泽便一直在月牙山内卜算,这一算就是整整一个月,而卜算结果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曾经的那些基本都已经消失了。 之所以说消失,是因为所算结果并非绝对,而是留下了那么一丝余地,而那些老妖怪所能影响的绝非这么一点点,说明必然是有与之相关的东西流传了下来,或为血脉,或为化身,或为残存。 若是血脉,那自己必然得去看一看,自己那一辈的能者大多数都看破了红尘,也难遇到如此长生且让自己心动之人,但还是有那么些人,成了家立了业。 如果家族留存了下来,那必然不会是什么小家族,那样十有八九能有些书文记载下来,这样自己也就能知道在沉睡在这荒海里这么长时间,这天地和其他人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是化身,那自己更是要去看看,化身虽然实力不如从前,但记忆性情和本体别无差距,那样不但能了解过去,更是能了解现在。 最后则是残存。 残存是自己和自己那一帮老朋友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当初一上古之神的遗骸现世,许多人便打的天昏地暗,阴阳失衡,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虽称不上神仙,但还是当时的顶尖之类,那时候引起的凡间苦痛可比不天灾差上几分。 更何况自己了解到当今阴司基本上就是各干各的,互相联系甚少,有些地方甚至连《阳世簿》的《外乡册》都没有,且在机构之中,听乐河县的阴司所说,有的地方城隍阴司设立部门繁杂众多,有的则只有文武两位判官,有的地方堪比皇家机构之规整系统,有的地方则和当地土地相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地步。 若是真的有这么个老妖怪的遗产留了下来,不知道惨剧会不会再现,到时候邪祟横生,那可不只是修仙之人的灾难,虽然自己无心怀天地之善,但万事和平终归是好的。 在卜算期间胡泽用神识探查了整座山,这里没什么称得上有灵之物,地下也没有矿脉,有算得上有用的就是这些植物和某些半玉之石。 修仙之人或许不需要世俗钱币,但现在胡泽却算不得一个修仙之人,或者说之后这一遭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修仙,所以在人间游历自然是需要钱财。 给凡人卖法器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卖些药材却可以,尤其是这山里的一些珍贵药材,到时候卖出去后大概能够自己用很长时间,自己的不常吃东西,喝的话更是不怎么喝酒,穿的话自身是无垢之身,不怎么买衣物,而那行就更不用说了,身为常战之修士,怕是一些善风的妖兽都赶不上自己,落地行走尚可敌马,若是驾云御风则更是快的厉害。 把些药草小苗分了苗,种在了那片田里,其他的自己则就不用怎么管了。 这日,胡泽听福安华说这山里的某处有那么一棵人参,年头有些长了,虽然算不上灵物,但要是按着人间的说法,怎么的也能称得上是“百年人参”甚至是“千年人参”了,不过这不是重点,而是这人参旁边有许多小苗,是去年刚发出来的,若是没人搭理,倒也是活不了多久,但看到胡泽院子里有些药材的时候便想起了这回事。 胡泽提着个篮子,拿着个小锹便去了。 到了那个地方后,看着那颗枝叶繁茂的老人参上没有被他人系上红绳,看来是除了山里的原住民,现在还没人发现这东西。 老人参旁边确实有些小苗,看着已经在竞争之中占下风的弱小之类,看来不久之后活不下几颗的说法确实没什么问题。 移苗宜秋,但胡泽不用管这些。 拿小锹把周围的土铲开,中间的一大块挖出来后稍微清理一番,待放到篮子里后在篮子口上一抹,纵使外面有风也影响不了里面。 待到取完苗之后,胡泽便打道回府,然而在刚回到住所的时候,便见有个人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手里还拿着自己之前画的画。 “那人,未经允许就闯进别人的家里,翻了别人的东西,干甚呢?放下。” 那人起身看着胡泽,端详片刻,但手中的画却一直没有放下。 “吾乃风玄剑门破风真人,在此处游历只是看到此处有人家,便来这里拜访一番,不过嘛……”此人有盯着胡泽,道:“看着此处连锅碗瓢盆都没有,误以为无人居住,还请见谅。” 说罢,看向自己手中的画,道。 “这位小兄弟可否将此画让予我,我可以我门丹药与你交换。” 一说到这里,胡泽道起了点兴趣。 这画虽然没有生灵,但是是自己所画,画中之人为自己的一位前辈,是当时被称作戮仙剑的力疾真人挥剑斩魔之图,若是用剑之辈,以心观之则多多少少能从中领悟那斩魔一剑的丝毫真韵。 虽说此人所说的门派自己没听过,虽号称真人但气息外露的程度完全不如眼,虽说此人可能不知礼节,但若是对方能拿出自己能看得上的东西,这副画倒不是不能让出去。 “哦?这位真人是想拿什么丹药想和我换?” 见有这个苗头,那人便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然后从其中倒出一颗,道。 “此乃润体丹,是用灵草所炼制,服下之后可滋养身体,延长寿命,对你来说,多活个五年八年的不是事,如何?” 胡泽看着这丹,摇了摇头。 润体丹这种,对凡人来说确实有润体长寿之用,然而只对尚且年轻者有用,对身体濒临枯竭的老人来说没什么用处。 而对于修行者来说,除了半吊子外,其他人能起到的作用也就是平缓之效,莫说是自己那个时代,这东西怕是放到现在,也不是什么能在有点年岁修仙之人眼里溅起水花的样子。 “不必了,你把我的画放下,道个歉,再自己出去,我便不追究什么,尚且把你当成个客。” 说罢,胡泽也不想搭理这人了。 看来所谓的真人二字自己是没感觉错,眼前这人,实在算不上什么人物。 “哦?你一个山间的普通人,居然不愿多几年寿命,就为了这一副画?” 这人又看了两眼画,叹了口气,还是把画放下了。 “虽为修仙之人,但还是得于你说声对不起,日后有缘再见吧。”说着,便走出院子,把背负之剑抛出,踩着便向远方飞去了。 “御物而行,看来修行比我想得还要浅上几分,虽然心高气傲了些,但还算个没失德行的。” 不过要是自己外出个一年半载的,自己这院子让他人进进出出,礼貌些的不会做些出格的事情,要是来个强盗之类的,把自己这房子给掘地三尺,那自己还住个什么。 把篮子放在旁边,而后从崖下的河里挑了几块石头。 在自己这院子外的四方分别埋下,而后掐诀。 从外面看,整个院子就像是化为了虚无一样,在原地逐渐变得透明,乃至消失。 这个阵法和那敖桓府邸外的那个是一类,只不过自己这个是随手一弄,若是来个有些实力的,倒也是能发现端倪。 不过此山无灵物,也没什么大妖,不至于让那些路过的修士停下来,这等程度的已然是足够的。 走进院子,把篮子里的小苗拿出来,一个个栽到地里,之后便收拾好东西。 这些虽然是苗,但可拿自己的那几株仙草来催熟,差不多一个月后自己便可以挖了草药,换了钱,然后向着自己规划的路线走一遭。 此路线的终点目前来看是南华山百极宫,路上要经过几个自己推算的有可能出现那一辈的气息的地方,按着从城隍那里的来的粗糙地图大概能估计出来,这一行少说得一年,多了就不好说了。 又休息了一日,胡泽把八纹石母栽到了地里面,在这等仙草的感召之下,灵气汇聚,药体活跃,像是那些已然感觉不行的人参小苗都在此刻活了起来。 八纹石母虽然埋在地里,只留出一个土黄色的尖头,但周围的土地在其调动之下似乎不同于其他土地,就连这地里的杂草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起来。 石母之所以叫石母,是因为这种灵物会在每次成纹之时调动大量的地气来吸收,而周遭的泥土也必然会在地气的沁润之下变得坚硬,且每一纹形成的石壳都会比前一次厚,乃至于在胡泽遇到这株八纹的地母的时候,一小座山峰都成了它的石壳,而它的存在会自发的吸引地气,所以说对于其他的灵草和普通植物来说,在其身边生长,只要能存活下来,便都会长得快速、又灵性些。 而这些药材最后成药之时,胡泽估计这些用八纹石母催出来的东西必然是一等一的好药材,说不准某些药物换回附带一丝灵性,跃入灵草的行列。 傍晚时分,胡泽在院子里喂完鱼,打算回屋休息片刻的时候,一个御着飞剑的人出现在院子上空。 那人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裹,看着应当是个盒子,其中的东西散发这灵气,其气要比之前那颗润体丹强上几分,但于胡泽而言也就那样。 “奇了怪了,那院子就是在这断崖之处啊,这……” 那人呐呐自语着。 胡泽认出,这人就是白天进入自己院子还拿着自己画的人,这人怎么又来了? 见他在上方滞留了片刻,又在周围绕了几圈,最后朝着原本的方向离开了,看来是这个人没能看穿,又回去了。 胡泽看着那人,微微叹气。 “缘分本就不可琢磨,若是以客之礼而来,说不准我就结了善缘,一副画而已,不过错过就是错过了,谁也逆转不了时光喽。” 说罢,胡泽进入屋子里,门微开,给风留了个门。 (本章完) 第10章 春雨不来 第10章 春雨不来 这半个月李,谁都没来来打扰过胡泽,就连福安华都不知道胡泽去了哪里。 这一个月里,胡泽又准备了许多东西,如一些符咒之类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院子里的药草长的颇有灵韵,也到了可以用药的地步了。 池子里的鱼倒是感觉变化不大,但也都活泼着,没有出现不适应而翻白的情况。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时候正入了夏,天气转热,每到晚上,周围的虫鸣就没断过,天气也有了几分闷热,胡泽也顺应四季,换了件单薄的衣物,不过还算那老样子,没有发髻,只是拿木毡子插住了头发,衣服还算那个款式,宽袍大袖,松松垮垮,一看就不像是下地干活的,再看那气质,就是个饱读诗书的书生文人。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将院子里所有的东西放置好,再在房门上贴上封条,便开始向着预定好的路线出发了。 之前那张糙地图里只标注了大部分的县城及以上的城市,部分大山和河流,像是乐河县这三个字,一看就是之前阴司负责管理文库的人自己加的,毕竟乐河县这体量,属实十有点小。 拿纸包着还带着泥土的药材,然后放到包裹里,包裹放在篮子里,胡泽一手篮子,一手拄着一根木头拐,慢慢朝着乐河县里走去。 乐河县里有一家医馆兼药房,里面两个坐诊的是两个老人家,一个是六十又八的老汉,擅长内症治疗,一个是她的老伴,比他小五岁的一个老婆婆,这个老婆婆除了擅长妇科,同时擅长治疗瘟疫。 听说当年乐河县被周围的大县城连带着闹了鼠疫,是这个婆婆以一己之力,带动着周遭的稳婆之类,从早到晚的清扫街道,热水分发,无偿熬药,让人们保持卫生,开窗通风,得病的则安放在病堂里,凡是进去的人都全副武装,纱布加蜡纸防着呕吐飞沫,病人人人一个痰盂,等每入夜的时候就倒出了,加上沙土干柴烧了。 又让男人们从山里抓了些无毒的小蛇,蛤蟆青蛙什么的用来灭鼠杀蝇。 那一次鼠疫,这个老婆婆把自己嫁妆用了个光,但因为她,县里许多的人活了下来。 县长亲自送上了块“除疫圣手”的牌匾,有些人也私下称呼这个老婆婆叫鼠疫娘娘,颇有几分天花娘娘的意思。 这医馆没多大,但里面所放的药物可不少,像是除了窗户和两道门外,周围三面墙都是药柜,堂上除了这些,就是一个放着杂物账本的柜台,两张小床,两张桌子和几个板凳,其余的则没什么了。 “您是来抓药的还算来看病的?” 一个看着十四五岁的小大人继续擦着桌子,转头问道。 “既不是来抓药,也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卖药的。” 说着,提了提手里的篮子。 “拿您在这先等一会,我去叫师傅去。” 过了一会,三个人从内堂走了出来。 “这几日切不可再吃辛辣之物,肉可吃,但不能多吃,多喝水,汤药于你而言不过是辅助之物,关键还得看你自己,多动动,不要躺着不动。” 另外一个同行的一看就是个因为肠胃问题,面色苍白无力的。 “多谢宋大夫了。” 把此人送走之后,那个学徒给宋大夫递了块毛巾,宋大夫擦了擦手,将毛巾放到一旁后,便坐在了胡泽的对面。 “这位先生是要卖些什么药材,我给看看。虽然不是专门做这行买卖的,但价钱上肯定是亏不了你我的。” 虽然看着头发花白,但状态看着却像四十五六之人的,尤其是声音浑厚,双目明亮,双手有力,身板正直,此人必当长寿! 胡泽从篮子里把纸包拿出,放到桌子之上,而后再一一打开,推到宋大夫的面前道。 “都是自家种的,一个多时辰前才离了土,没有炮制,您看着给就行。” 看着眼前还带着泥,形态良好,药体饱满的草药,宋大夫不禁动容,尤其是在看见长得和小萝卜的人参,专门俯身闻了闻,摸了摸叶子。 好些年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人参了。 “其他这些,我尚且能给出大概七两的价钱,这两味少见的,我能给三两,至于这几颗人参,怕是我这里拿不出钱来啊。” 说罢,把人参推了回去,其他几个让学徒拿下去洗干净,准备炮制、晾干,储存起来。 寻常人家一年的生活费用差不多也就是九两十两的样子。 “这人参已然是二等而上的药材了,掂量着得两斤有余,这小百两,我这小医馆拿不出来唉。” 这里没什么达官贵人,也没什么兵荒马乱,给的价格也算是符合当地的情况,不过没钱确实是没办法。 “那我顺道问一问,这附近有什么富裕些的县城里有大些的药房医馆之类的,我好去那边看看。”胡泽问道。 “往西北官道走,有个叫瑞康县的县城,那边时常有些来此采买特产,售卖货物的商队,也有个大些的医馆,指不定那边能收的起这些人参。” 说罢,宋大夫从自己柜台那边拿过了几张大些桑皮纸,清了清人参上的土,然后给包了起来。 “那些大药店讲究,总是药好药陪好纸,怕泄了药气,你这写字的宣纸包过去,那些人指不定怎么压价。还有,记清楚了,你这人参,少说得二等,至于能不能算的上头等,我好些年没见过了,也拿不准。” 说着,又从旁边抽出几根细草绳,把纸包给扎住。 “那就多谢宋大夫提醒。” 说罢,从没包住的一个里面抽出一根小的,递到了宋大夫面前。 “这是?”宋大夫愣了一下,当即反应了过来。 “这可使不得,实在是太贵重了。” 胡泽笑着看着宋大夫,把推过来的人参又推了过去,道。 “若是没猜错的话,要是差个级别,少说也得少十几两,宋大夫这一提醒,那我就能少被坑这么些钱。这只是一棵小些点的人参,不影响我卖买,宋大夫还是收下吧,快让你那学徒处理了,免得失了‘药气’。” 胡泽把新包的那些药收起来来,就剩下一棵在桌子上,从那学徒那里拿走了十两白银后,便出门,向着宋大夫指着的方向前去。 “这人,不像是个做买卖的,倒是像个做慈善的。” 学徒看着这人参,这等能掉命的东西,也轮不到自己来处理。 “是啊,看着也不可能是偷来的,也没听说这附近有人能种人参的,还是这等人参,真像是个做慈善的。”说着,便开始收拾这被人所赠的人参。 往宋大夫指的方向一直走,大概一百三四十里,此时的夕阳已经是到了头,天边成了深紫色,胡泽总算是看见了火光。 不过走着走着胡泽就发现自己周围应当是农田,但这秧苗怎么如此之弱。 抬起拐杖直直插在地里,又拔了出来,看着拐杖末端带出来的粉末上的入断了气的水汽,难不成此地是有旱情? 这刚入夏就如此,再过上两个月,怕不是地里的就不是苗子,而是枯草了。 而此处离海又不算远,唯一隔着的山就是自己所居住的月牙山,不是什么高山,也挡不住水汽,怎么就没雨呢?若是春天降过一场雨,也不该如此干。 且观四方也没有什么能影响降雨的大妖,难不成是此处有什么东西影响了时节? 胡泽往有火光的地方赶了过去,发现应当是要准备歇息的时候,这地方的灯火却有些旺盛。 再进了看,这村子里的村民来来往往,存在外的空地上摆着好些桌子,妇人小孩们端着大鱼大肉,这才过年三个多月,怎么就有此等宴席?难不成是老人家庆寿?那也不该在这个时间开席吧。 带着疑问,胡泽往村子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一个汉字看见胡泽,便停下了手里的活,朝着胡泽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莫不是赶路的?”汉子的口语挺重,但能看出是个敦厚之人。 “是啊,本来打算找个破庙什么的住一晚,结果望见了有亮光,便向着过来,借宿歇脚。” 胡泽顺着这汉子的话,邹了个半假的理由。 “那先生先到这边歇息着,等我们整备完了宴席,我再来找您。”说着,便从旁边扯来了张凳子。 “这大晚上摆宴席,是村里有老寿星过寿嘛?还是怎么的?” 胡泽趁着汉子没走便问出自己的疑问。 进看这村子也算不上富裕,刚刚看到的旱地十有八九是这村里人的。 “不是,是去年此处尚未下大学,春天又一场雨也没下,为了求雨,我们找来个半仙求雨,半仙说是司雨的龙王不高兴了,让我们准备一场大宴,开坛求龙,这才摆这宴席的。” 说罢,汉子就又去干活去了。 一般来说除了自然下雨,如果周遭有水族的受了香火的,多半也会担上这司雨的半个担子,但此地周围就一条小溪,离海也有些距离,往往一河的负责河域两侧的一个或几个县城,海里的少有司雨的,此地怎么会有龙王管辖? 这倒是稀奇了起来,看来得找个空问问此处的土地神,问个究竟。 等到那落日余辉彻底消退后,村民们把灯笼挂了出来,把碗碟摆好,把鸡鸭鱼肉炖菜炒菜都摆上了桌子,然后纷纷落座。 不一会,一个穿着大黄袍,双袖、胸背、帽前、衣摆上封着太极于卦象,手里又抓着个浮沉,依胡泽看,此人绝无可能是修行者,十之八九是那江湖骗子。 正经修行且走修道这一路的,平时都是素衣,做法事时候穿着法衣,除了在民间的骗子和唱戏的戏子身上看到过这种服饰,胡泽不曾在同行中看过。 就见那倒是走到众人之前,叱喝一声:“肃静!” 转身便一摆浮沉,开始在那小长桌面前玩弄手段了起来。 自己倒是要看看,此人能搞出个什么名堂。 (本章完) 第11章 两道之争 第11章 两道之争 这老道站在桌子前,一手拿着把木钱,另一手拿着张黄符,身前放着个空碗,两侧是两只火烛。 以剑穿纸,剑随身动,火烛之光灼黄纸,空盆汇聚水之阴。 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天上的雨也变得厚重了起来,风起而云涌,仿佛真的要下雨一般。 “难不成真能降下雨来?”原先有些不相信的村民在此刻开始动摇了起来,但胡泽却知道,今天这道人再怎么动,也不可能降下一滴雨来。 云厚而无气,翻滚而无雷,色黑而不润,往死撑了,最多就是个人造的异象。 这道人又开始口中念念有词,整个人开始开始行舞,看来其确实不像是假的道人,像是学过些东西的,这倒是奇了怪了。 “老骗子,快点把村民的钱吐出来,从这里滚出去。” 一声怒吼从村外传来,紧接着就看见一人风风火火的冲着此处跑来。 “道长,不要打断仙人求雨啊!” 那为首的一个老汉赶快拦住,生怕求雨出现半点闪失。 胡泽看着这个新出现的道人,看脸像是五十的老人,但看那身子骨却走路带风,奔跑如虎,虽然周身毫无修行的气息可言,但看着穿着,浑身墨色,脚着布鞋,随头发有些杂乱,但能看出来应当是山野的修士。 “村长,这就是你安排的?” 那求雨的老道看着这打断自己的野夫,直接大力一挥,剑上火灭,转身就向其他村民道。 “这人惹怒了龙王,龙王不给下雨!” 此时的云仿佛印证着老道的话,原本的遮天蔽日,此刻已然消散,露出来星辰。 听到这老道的话,村民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几个激进的随手抄起东西砸向道人,但更多的还是坐在原处,没有行动。 “村子下雨皆靠四时天应,五十多年来干旱六次,哪里来过什么龙王降雨的?你这假道诓骗村里人一季的营生,你难道不怕天谴嘛!” 道人往后连退几步,闪过了那几块包含着怒气的石头,又转身向村民道。 “村子附近没有大河,只有小溪,天气灼热,没有雨雪也不是百年一遇,你们怎么就能信……” “够了!”那老道阴沉着脸,朝着这道人走来。 “风起云涌,云层厚重,皆是龙王现身之象,你能做的来嘛?我收他们一季的营生,换来一年风调雨顺,这过分嘛?而你呢?除了在这里无缘由的骂两句,你还能做个什么?村子。里的人平时也没有排挤过你,你怎么就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在一句句的质问之下,众人看向道人的眼神变了,变得不相信,变得指责,变得愤怒。 道人被质问的没有言语,但看向老道的眼神已然没有变。 胡泽看这情况不对劲,便站起身来,接下话茬。 “这位,半仙。” 胡泽指了指天,又指了指那个道人。 “既然来了龙王,怎么四下无一分水汽呢?既然您是半仙,又为何要计较这一山野道人的冒犯。” “你是何人,敢对我指指点点!”那老道显然气还在头上,对着胡泽这一没在村子里见过的人冲了起来。 “鄙人不才,和两位一样,也是位修士。听村民说有人要招雨,便留下来看了看,然则周遭无大河,天上无水汽,招雨还要备上酒菜,还有,您身上这道袍是哪门哪派?” 说罢,又转头对着村民们说。 “各位可曾立过龙王庙?供奉过香火?” 之前和胡泽搭话的那个汉子便回应道:“不曾有过。” “那就对了,没有香火供奉,没有庙宇击败,这是哪方的龙王如此善心,又如此好说话,一顿百姓的饭菜就能送来一年的风调雨顺?” 那老道看着眼前的人,开始小心应对了起来。 “你有你的说法,我有我的说法,既然你说我虚假,那你来招雨,如何!” 众人的眼神此刻聚集到了胡泽的身上,若是真按着这位看起来年轻的先生所言,他也是个半仙,那一定可以求雨。 “你倒是会转移,那天不让下雨,谁能招来!” 那道人见这老道不讲理了起来,便开始职责。 眼看着三人要争辩个不朽,那个老汉又站了出来,止住了这场纷争。 “这位先生,您说您也是个神仙,想必一定能求来雨,您发发善心,帮帮我们,要是不能的话,那也请不要再打搅半仙求雨了。”说着,又指着道人道。 “你也是,要是你也不能的话,就不要打搅了。” 这老汉估计是村子里的村长,或者长辈。 那老道看出来老汉站自己这边,无形之间感觉又硬气了起来,道。 “既然村子里的长辈都发话了,那我就退一步,按着老人家说的,你们要是能求来雨,那我自然离去,这钱,我也一分不要,你们两个要是不行的话,那就给我赔礼道歉,自己离开这里吧。” 道人又不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想争辩还是无力争辩。 “好。”胡泽看着那老道,回应道。 “明日下午,太阳过高位之时,我自然给各位招来这雨水。” 话罢,也不等其他人留下什么反应,敲打着那道人便朝着道人前来的方向走去。 “走吧,你留在这干什么?还等着吃上一吃这宴席?” 那道人反应了过来,撇下那和骗子,跟着胡泽走了上来。 “这位……” “鄙人姓胡。” “哦,胡先生,你当真会求雨?” “求雨不会。”胡泽回答道。 “啊…那刚刚?” “招雨倒是可以。” “这……有什么……” 这道人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自己眼前这人,是什么人啊! “你先别想别的,先到你住所那里,把那老道的事情给我说清楚,我看那老道的修为不可能降下雨,但聚气云来显然不正常。” “好,您先跟着我,到我观里休息一晚。” 到了这观里,胡泽才知道自己这一路走过来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人,原来之前看到的地方不是个塌房子,原来是个道观! 这道观就是三间平房,从外面看上面也没有上面雕梁画柱的东西,和普通人家的房子别无二样,而那三间平房里还有半间是塌了的,一间半的窗户纸都是破的,估计那间看起来好些的就是这道人平常所住的一间。 “敢问如何称呼?” “我姓汪,一个什么也不懂的老道。” 推门进去,胡泽才明白这个什么都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房子里一张土炕,一张老木桌子,两个板凳,一个灶台,灶台上面架着个铁锅,锅里熬着的看着像是野菜汤,另外一个碗里放着的是半个干馒头,灶台旁边放着个瓮,但里面放着的没有米,只有野菜。 这四周没供奉什么,也没什么书本,不知道修了个什么道。 “你这是……修的是什么道啊?”胡泽皱了皱眉头,看向这一览无遗的房子。 “这……我从小父母双亡,这里原来的老道士看我可怜,就把我收留了,我也就跟着他,但他不识字,我也不识字,有时候碰见了识字的,就求着人家,人家给说些啥我们就学些啥,后来师傅去世了,就剩下我自己了,那些求来的纸也都破了没了,就按着记得东西来修……” 这么一说,胡泽感觉有些心酸,还有些真实。 自己在求道路上好歹是碰见了些和善的老前辈,所以才能一步步走过来的,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却一心修行的,说到底还是没得办法了。 “行了,你先把那老道的事情和我说一遍,我给推着算一算。” 汪道士从月升高给说到了悬中天之时,又加上胡泽算了一卦,这才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此县今年年初无雪,此时无雨,人们便靠着那条小溪来浇水。 然而那小溪的水在这个月细了不少,别说浇地了,吃水都有些吃力,那地也就慢慢干了。 为了求雨,村里的人们求了土地,求了天地,但就是一点雨都不下。 三天前,有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游方老道,说自己知道为何干旱,又说要买祭品,来来回回向村子里要了好些钱。 起初村里也很多人不信,但那老道施展了些仙术,村里好些人就都信了。 但汪道士知道,那些法术哪里能招来什么雨,那衣服一看就是骗子,自己好歹和村子里的人相处了好长时间,不忍心让村子里的人受骗。 然而自己别说对对方问的东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连村子里的人都没发说明清楚缘由,要是今天没胡泽在场,说不定那钱让骗子骗走了,自己也落了个不好的名声。 胡泽听到这里,再加上自己的卜算,大概知道了缘由。 而那乌云,既然自己能确定不是那老道聚集来的,也不是汪道士聚集来的的,也不是自己聚集来的,还有一个得怀疑一下,那便是这里的土地。 “你可知这个村子的土地庙建在何处?” 胡泽问道。 “知道,村子后面,一个两丈多高的小丘上,一个半人高的小庙,里面供着的就是土地爷。” “那你和我走一遭。” 王道人就感觉眼前一模糊,自己就除了自己的“道观”,到了半空之中,又没几息的时间,只觉得周围的风景全部模糊的厉害,接着就到了土地庙跟前。 “就这这座?”胡泽指着前面的土地庙问道。 土地庙庙门前还摆着一个破碟子,不过里面就剩下两三粒饼子的渣滓了。 汪道士缓了缓,定住了心,说是。 胡泽拿起拐杖,汪地上一戳,一声法令一下。 “此方土地何在。” 那小庙似乎掉了点灰,没一会,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头从庙跟前出来,浑身颤颤巍巍,敢也不敢抬头,鞠着身子,恐慌的说道。 “小神…参见大神! (本章完) 第12章 求雨之法 第12章 求雨之法 “这是…秦家叔公?”汪道士蹲了下来,看着眼前这有些熟悉的面孔,想了又想,最终找到了一张和眼前这“人”相同的面孔。 “土地并不是长久的位置,每当此地无生灵信奉或有新的被供养的时候,旧的那位通常就会变回普通的灵魂,在阳寿耗尽之后消散于天地。” 胡泽道,这也是胡泽想了很久的一个问题,不过和现在无关。 “土地,可否知道那道士为何会招来乌云?还有,那道士在此地逗留了有几日了,你应当偷听到什么东西吧。”胡泽问道。 “小神禀告……” “嗯。” 大概半个时辰后,月亮已经偏向另外一侧了。 “这就是小神所知所有事情了。”土地又一大礼,汪道士赶快给把住。 “好了,你退下吧。” 听到可离去后,土地直接化为了一撮灰,汪道士原本碰到的衣服和胳膊也在此刻变成了黄土。 “看来不必等到明天招雨,今天晚上就得去会会这位道人了。” 村子里最好的房子是一处院子,是这个村子里唯一放着石凳石桌的院子。 这出房子原本是村子里一个读书人的,只不过从他进京赶考后旧没了下落,原本在这里住着的其他人也都在十一二年前搬走了,留下了这么一处地方,现在用来招待这位半仙。 其他的人家都熄灭了灯,唯独这出院子还亮着。 从院子里看到有个人影在里面打坐着,应当是那道士。 胡泽和汪道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院子里,看着烛影中的人,示意汪道士在这里候着。 嗞扭一声,原本牢牢关着的门开了,还没到盛夏世界的风还没有那么好受。 “这门怎么开了?” 原本盘腿打坐的老道站起身来,把门关住,想了想,又从桌子跟前搬了张椅子,把门给抵住了。 “到也是个聪明的。” “谁!” 老道猛的回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你?” “正是。” 胡泽拎起了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嗯,还是热的,看来村子里是把能用上的都用上了,就连热水都能保证,可真是废了大功夫了。 “道友不准备求雨,半夜来我这里干甚。” 那老道在看清对方后又放下了心,眼前之人随不知底蕴,但能出现在这种小村子里和自己踉跄的,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人。 “自然是来拿一样东西的。” 手中的杯子放到木桌上,一张灰白色的、有胳膊那么长的符从老道的衣襟里飞了出来。 “说说吧,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那老道刚看清楚想要抓住,那张符却已经乖乖的躺在胡泽的面前,完全来不及他反应。 “这本就是我自己的符,又哪里来‘何处’一说。” 说罢,便伸手去那那张符,然而就在他碰到符的那一刻,符纸之中一道雷电批了出来,把那老道打了个钻心痛。 “若是你这般修为便能画出这种东西,那其他人也不必修了,若是是你画出的这东西,又怎能连一场雨都降不下来呢?” 闪电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浮现在纸上的一个电字。 此乃降雨符,内封风雨雷电四字,待四字皆显之时,雨便自来。 “说个清楚把,不然别说是拿回这张符了,若是是谋财害命得来的,恐怕你得到城隍面前哭诉,而不是和我在这里说了。” 然而那老道却直接后退,朝着门撞去,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门却在此时开了,四周没什么能接力的地方,这老道便在自己的撞击之下甩了出去。 “泯顽不灵。” 在门外的汪道士看见飞出来个人,好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那个老骗子,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又坐在老道背上直接给擒住,让他动弹不得。 “把他拖进来吧。” 胡泽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 眼前的符有些陌生,应该是在自己沉睡荒海后出现的新的术法类型。 以前不是没有求雨符,而是单纯的降雨罢了,就像是夏天的小雨,没什么风,也没有雷鸣之类,眼前的符可能是有些浪费了法力,但也有可能是不是从术法出发,而是从自然之道出发的。 自然怎么样下雨,它便怎么样降雨。 “把他放炕上,我看着,你去翻一下他的行李,有什么觉得奇怪的东西就给我拿过来。” 听胡泽的吩咐,汪道士两臂一甩,直接把摔得有些发昏的老道扔到了炕上的被子上,接着就去翻这个房子里能找到的所有行李,不一会,汪道士就提着一个看起来布料要好上不少的布包过来了。 “这里面有两本书,还有张纸,看着像是路引。” 说着便摊开在桌子上。 那老道一看是这些东西,眼神骤变,若不是胡泽在旁,怕是要直接扑上来了。 这两本书一本叫做《练气纲要》,一本叫做《门足三生法》,那张纸不是路引,而是一纸丹方,只不过看着应该是从某本炼丹集里扯下来的,上面的印章也不是官印,应该是书写这张丹方的人的私章。 粗略看了一下第一本书,应该是出自于某个宗派里给弟子的练气引导之法,其中内容浅薄,但具有普适性,应当是大量刊印的一种书籍,书上也没有标注出自何方。 第二本书刚翻开封面,第一页上便标着一些东西,看着应该是出处和编号,再往后看,这应该是一本法术集,其中许多东西自己不曾见过,但多多少少也明白其中道理,看来也是这一段时间里这些修士们的成果结晶之一。 那张纸上最上写着“桑菊疏气丸”五个字,中间是炼制原料和一些要求,最后的那一方印上写着的应该是“尘化生”三字。 “玄微书阁,应该能查到吧。”把这三个东西再加上那张符一字排开,胡泽的双眼看着老道,仿佛什么都看穿了一样。 “说吧。” “我……我……” 犹犹豫豫,坑坑巴巴,连着说了好几个我,老道最后还是开口了。 老道姓孙,原本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在某一天,一个到他村子里借宿,孙道士家里便招待了一顿。 待老道走的时候,说觉得孙道士有灵性,要是想要修道,就去找他。 家里遭了饥荒,孙道士一路是爬到了仙门里,靠着那道人留下来的信物留到了仙门里。 然而心稳不下来,天分也不是那么足够,孙道士一直也没能跨过那一步,直到四十岁。 四十岁的时候,孙道士被赶出了仙门。 这本是合乎规矩的,出了仙门不在外界瞎说些什么,平平稳稳的过完余生也就没什么事情了,但孙道士心里却不服,想着仙门里的那些被称作“天才”的为何就可以吃着仙丹,让大能指导者,为何自己就得像个瞎猫一样,到最后也没有碰上死耗子。 然而在被逐出的那一天还是到了,孙道士还是没能留下来,但孙道士却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盗了仙门的书。 这一排东西除了那本《练气纲要》外全是盗来的,孙道士想着某一天自己依旧可以踏入仙途。 然而沉迷食色钱财,从出了仙门之后,孙道士没有前进过一点点。 就他这点修为,只能催动着降雨符,让周围的雨聚集住,若是天上本来就水汽足,那也能下点雨,若是不行,孙道士就说是龙王发怒,不给降雨。 就这样,靠着这一张符,孙道士十几年里走一路骗一路,骗到了钱就溜之大吉,留下来的钱就到处找药,想要靠这一张丹方来打破那层壁垒。 汪道士听孙道士说得,不由得发了怒起来。 自己想要修点经文都得靠机会,这人分明已经步入了仙门却已然贪图富贵,何等的机会不珍惜,却靠着学到点的东西去骗世人,这是何等的蠢蛋! “你若是动了怒气,从心生而从于脑,那边和他没什么差异了。”胡泽点了汪道士一下,此人没做什么坏事,反而一心求道,不管能不能成,自己能帮着不使其走入歧途也是好的。 胡泽看着那孙道士,把降雨符、“桑菊疏气丸”的丹方和《门足三生法》都收了起来,就留下了那本《练气纲要》,看的孙道士是敢怒不敢言。 “我不是你师家的人,自然不用管教你,但你做坏事我却不能不管。这三样我便拿走,等什么时候我路过你师家便还回去,不至于让你再行骗下去,这本炼气诀,你自己慢慢琢磨吧,到什么造化就得看你自己了,至于那些银子……” 汪道士提着一个布袋,里面就是这次村子里给的所谓的“祭品钱”,里面莫说是银子了,连碎银子都没多少,大部分都是铜钱,这一布袋下来估摸也就十两不到的样子,但重量却重的有点离谱。 “你把这些钱散回去,再说明情况。”胡泽让汪道士等明日天亮后处理这些钱,至于孙道士,则让他第二日对着所有的人赔礼,然后赶了去。 第二日,太阳从中天之位下落的时候,之间原本还是刺眼的天空在此时开始聚集了乌云,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水汽让村子里的人意识到,雨,真的要来了。 胡泽看着已经差不多了,便带着汪道士一起回到那破观里,就在胡泽走后没半刻的功夫,仿佛是积攒了一个春季的雨像是憋不住了一样,没有一瞬间过度,大雨来临,狂风作响。 妇人们把家里的盆全拿了出来,生怕日后再断水,而那拿着一袋子钱的老人,却是悲喜交加。 山观内,汪道士把一个大木盆放到外面,和那些妇人一样,打算接些雨水,至于那野菜,等到这场雨一过去,山里就许多能吃的,也就不在乎这点了。 “你先别忙活了,我把事情交代完,你再忙活也不迟。” 听胡泽这位大神人的话,汪道士放下了手里的活,坐到了胡泽的跟前。 “我知道你不识字,我也不给你留了,接下来的东西我只说一次,你能记住多少,能领悟多少,都看你自己了。” 不得汪道士回应,胡泽便开始讲道。 “道法自然……” (本章完) 第13章 武平候城 第13章 武平候城 武平候城,也叫平候城,是明皇王朝的开国八候中武平候的封地所在,其大小包括了大半个省,可以说这就是这块区域中被皇宫贵族默认强大朝廷力量。 而从瑞康县往内,便是平候城的管辖区域。 不是说瑞康县离海岸将近四百里的范围内就没有朝廷的或者武平候的力量,而是说那片区域的大官数量屈指可数,出了某几个重要的港口,其他的区域基本就是那些和乐河县差不多的小县城,既不怎么富裕,对税收影响不大,又没什么民间武力,不足撼动朝廷。 像是那乐河县,如果不是乐河的城隍庙在其周遭地区有些名气,往来海边的商人会来捐些香火钱,那这三个字基本上就只有当地的人知道了。 而这瑞康县就有所不同了。 从那日下午走到瑞康县已经是半夜了,然而那县城的城墙居然还有士兵在巡逻把守着。 这青砖所搭建的城墙和乐河县那一比,可以说是佃户到了地主家,那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事。 胡泽本来想从城门走进去,但一想,一来离城门开还得一个多时辰,二来自己也没有路引,虽说自己不怕,但要是这些人中有性子急的,自己又不能对着他们动手,那还不如自己直接进去来的快,毕竟自己也不在这个地方久留。 将身形隐去,借着一丝微风,胡泽便穿过了城墙,然则这里面倒是让胡泽有点出乎意料。 外面又士兵把守,这县城的大道上居然有游神巡逻,难不成有什么人要去世了吗? 而且八名游神,这阵仗可是不小啊。 但离自己近的这几里地里除了两个老人家气息微弱些,其他也没什么人感觉有可能去世,而这两位老人家也都气息平稳,感觉不出来有疾病缠身,那这种猜测就可以排除掉了。 胡泽不打算打扰那些游神,但是那些游神似乎注意到了胡泽。 那位打头的游神原本该是往右走,但在走到一家铺子的时候突然扭头,看向胡泽。 “此人……有些奇怪啊。”那位打头的游神停下脚步,对着身后那个游神戳了戳,然后指向胡泽。 “你看这人,怎么感觉看不清命火啊?” 第二个游神先是看了两眼,然后发现确实那三朵命火看不清楚,又揉了揉眼睛,确定确实看不清楚,莫说是形状了,现在让自己确定这命火存不存在都有些不敢把握了。 “难不成是活死人?还是什么高深的修士?”另一个手里提着钢钩的游神走上前,对那个打头的游神道。 “看着……不能保证。老三,你去往上禀报,请判官大人或辅事大人们来确定一下,我们几个给跟着……” 胡泽听着这几“人”所说的内容,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要是不快些走的话,别说是自己想快点卖完药就出发,或说搞清楚这几个游神同时巡游所为何事,到时候城隍那里的人一来,自己还得浪费不知道多少时间在此。 袖里左手掐诀,用地阴之气掩盖自己。 在那八个游神眼里,刚刚还在眼前的那个人就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分明还在盯着,怎么就能没感觉到! “速速上报!” 两名游神遁去,其他六名在此处四散开来,想要找寻些痕迹,但胡泽早在隐身之后就朝着县里走去,去找那个大医馆或大药房的门牌。 说来也是巧,找到了医馆之后,在医馆对面的就是一家酒楼,酒楼后院停放马车的地方就有着好几辆看着是实用型的马车,再看着那几口被锁着的箱子和堆放在车上的布袋,基本上就能确认此处应当是有一支商队在休息。 医馆和酒楼虽然都闭了门,但里面都还能看见微弱的光,应当是还有值班的人。 胡泽显出身形,然后对着闭着的酒馆的门敲了敲,不一会,就听见里面有人的脚步传来。 “本酒楼卯正一刻才开始售卖茶点,您若不是来住宿的,就不必敲门了。” 里面的声音听着年轻,应当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 “我是来住宿的,开门吧。” 听道外面人回道,里面便传来了拉开木插销的声音,随后门便打开了半扇,一个穿着土棕色衣裳的小二对着胡泽招了招手,道。 “客官快进吧,还没到盛夏,天还冷着,别让热气出去了。” 胡泽前脚进去,那小二后脚就把门插住了,然后走到柜台跟前,翻开了账簿。 “本店住半夜也是按一夜的算,到这日正午,三等客房二十文一晚,二等三十五,一等则要八十,还有一间顶好的,是一钱一天,客观要住什么?” 小二拿起毛笔,手指停到了一处空白的地方。 “就三等吧,等到开门的时候给我端一壶茶上来,普通的就行。” “好嘞,三等一间一夜,黄绿叶一壶,共计三十五文钱。”小二虽然看起来有些困,但写字的时候却看不见疲态,那字虽说不上好,但就是能看的清楚,正正方方,间隔有致。 胡泽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小小的,比大拇指大了几圈的样子。 “给我换些零钱,你自己再扣上五文钱,权当是打搅你的赏钱了。” “公子哪里的话,我本来就是值夜班的,哪里论的上赏钱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在称了分量,验了成色,核对了印字之后,从脚边锁着的柜子里拎出一吊钱,解开绳扣,数出四十文钱,其他的又系住,递给了胡泽。 “您验验,九百六十文。” “不必了,这么大个酒楼,不会出这问题的。” 说罢,提着铜钱,拿着挂牌便到房里去了。 “虽说少了一文赏钱,但也无所谓了。”小儿从里面取出四纹,然后又在账上写道:“钱绳一条,换钱一两,共如纹银一两一锭,出铜钱九百六十四文。” 按着门上的标号,把门上写有“空房”的牌子翻过来,进了房间后再关住房门。 里面就是一张放了两个陶杯的桌子,两张没靠背的板凳,一张床,一个柜子,至于其他的,则是一点也不多。 就连放在桌子上的油灯里的油都没多少,看来得等到什么时候这油灯里的油是见了底才能新填些。 用火折子点着油灯,靠着微弱的光,胡泽看起了那本《门足三生法》。 自己最好还是用些当今广泛所用的术法,到时候碰到一些要说明的情况的时候也不用费那么多口舌。 《门足三生法》有三部分,一为通发,暨最基础的那些术法,如御物生火,辟谷纳气等,二为门法,按着其中所述,应该是孙道士口中的仙门的术法,不过再胡泽看来也就是些寻常东西,第三部分则是丹法,不过不是炼丹之法,而是说在结丹之后才可使用之法,其中记载不多,但能看出来应当是符合了天罡地煞之数,其中的描述也颇有意思。 如点石成金,以前有类似的法子,不过没有如此直白,也没有如此有指向性。 金钱的大量出现必然会影响凡人的社会生活,所以没有多少仙人会将石头变为真金白银,不过能到这一步的人,应当不缺乏这些东西。 手放在文字之间,看来这术法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完整。 ,一直到门被敲响的时候。 “客人,茶送来了。” 把茶送来进来之后,胡泽喝了一杯,听着外面开始逐渐热闹了起来,胡泽便从竹简中取出那包好的人参,出了门,朝着对面的医馆走去。 “看病到诊台前,抓药直接到柜台前。”用鸡毛掸子打扫的小厮对胡泽说道。 “卖药到何处?”胡泽提了提手中的纸包,示意道。 “卖药?这这时候卖药的倒是少见。” 小厮把掸子放到杂物架子上,走到一个诊台跟前,和一个估摸着而立之年的大夫说明情况,那大夫挥了挥手,示意让小厮先干活去,其他的自己来处理。 “不知是卖的什么药?若是鲜的,那我来处理就行,要是是干制的药,那得等一等。” “鲜的,只有人参一种。”说罢,便把纸包递了过去。 “人参?这还没到时节吧。”大夫喃喃道,不过有什么疑问,打开一看便是。 提着药,走到柜台后面,然后解开药包,一股药味散了出来。 “这……先生稍等片刻。” 看着眼前的人参,这个大夫犯了难,若是一般货色的他倒是可以做主收了,但是眼前这些显然不在自己能一人做主的行列。 “钱老,甫梁,你俩过来一下。” 听到这个大夫的招呼,两人也从自己的诊台前起身,朝着柜台走了过来。 “你俩看一下,要是咱们收这些东西的话,大概能出多少钱。” “小王啊,收药这种事情,你自己应该有分寸啊。”那个被称作钱老的老人家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不过也没有再加说些其他的。 “虽说学了二十多年,但我也不敢给东家直接定下这些人参的钱啊,这不是一起商量着,我也好有个底。”王大夫回道。 “这些……根须完好,参体饱满,参叶翠绿,参气饱足,按着个头,应当是这个。” 甫梁大夫背对着胡泽,对其他两人比了个手势。 “钱老怎样认为?”王大夫问道。 “我认为,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去取称来。”钱老点了点头,又对着胡泽道:“这位先生,这参要是卖的话,不知您是想分开来卖,还是整株卖啊?” “按着您的来,我都可以。”胡泽道。 “那就按着整株吧,我们医馆可以让些利,把参叶一并当参给称了,怎样。”说着,从王大夫手里接过那小秤,打算称重。 “这道无所谓,只要定的价格合理,无论是把什么当什么,我都可。” 等到那小秤平稳的时候,钱老眯着眼睛,拿指头数完重,而后拉过来小算盘,劈里啪啦的打完,最后报出一个数字。 “共重两斤二两六钱,我这可给价一百一十九两又七百八十文,先生认为怎么样?” 还没等胡泽说话,门外就出来了个声音,道。 “这二等参可遇而不可求,一斤才五十三两,给的莫不是小气了些吧!” (本章完) 第14章 阴司来访 第14章 阴司来访 “兄弟,可否是专门给这家医馆卖药的?” 一个穿着深红滑绸,带着顶玉布帽,看着有点胖,面色却没有缺气之象的人领着三四个小厮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胡泽有印象,应该是没多久之前从这个医馆出去的一个人。 “自然不是,路过此地,手头又缺钱才卖的,也不是专供的,怎么?”看着此人身上财气横流,像是个大商贾。 “甄老板,我们这都快要谈好价了了,您这一下,不妥吧。”钱老跨下了脸,没想到就让那小厮看到一眼就被这甄老板惦记上了,果然,大商的消息是通的很啊。 “钱老,这可不能这么说啊,且不说这不是对口的生意是价高者得,且你这医馆拿了这些,那每个十年八年也没人来用啊,这刨出地里的药不就是给人用的,与其放在药柜里浪费,不如放我手里,我也好给这良药找到下家啊。” 说罢,甄老板对胡泽说道:“这位先生,可否借参一观?” “自然可以。” 话糙理不糙,买卖这种东西本就没有个定价,能碰到就是一种缘分,自然是要争取。 甄老板身后的一个小厮接过人参,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又掂量了两下,最后又是闻了闻气味,向众人说道。 “此批人参当是二等上品的货色,无论是从形状、大小、气味还是完整度,都当得上,虽然过于新鲜,储存之时会少些分量,但依旧可按着二等上品的给价,既一斤入库价为七十一两朝上。” 这一对比下来,明眼人都知道应该卖给谁。 单斤差价有十八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按着之前所称重,差价得有四十两之多,要是放到民间,那就是县城的一处三合小院。 “我这里就有现银,若是这位公子同意了,我马上就能给您。” 说罢,就拿出自己的钱袋子,掏出了一个十两的金元宝。 钱老看着甄老板这架势,要是自己和甄老板争起来,到最后就算是拿到了这些参,那也不是挣钱的买卖。 叹了一口气,钱老对着另外两人摇了摇头,这甄老板就是这条街上的大财主,争是争不过的。 “看来钱老是割爱于我了。”甄老板笑呵呵的说道:“先生如何?” “自然是买的,不过最好给我些散碎银子,全给金子的话,我也不好使。”胡泽道。 “好,那便顺先生的意思。” 另一个小厮小跑出去,不一会就拿过来个锦盒和一杆称,称了重,就见甄老板胖手在空中掐了两下,便得出了价钱。 “重两斤二两六钱,一斤七十一两,共一百六十两四钱六分,我给先生满个零,一百六十两半。” 接着,从其中一个小厮手上拿过一个绣着发字的红底钱袋子,又打开自己的钱袋子,往里面放了一个十两的金元宝,一个二十两的银元宝,两个十两的,两个五两的和十个一两的,把钱袋子合住后用向小厮伸了伸手,那小厮便从自己的肩包里拿出来五串铜板,放进来钱袋子里。 钱袋子被称的满当当的,甄老板绳子一拉,让小厮给胡泽递了过去。 “先生方向,这些银子都是十足的成色,不必担心有假。” “自然不会担心。” 见胡泽接了钱包,甄老板便把参小心翼翼的移到了锦盒里,然后合上。 “先生爽快,若是以后还有什么要卖的,都可来此找我。”说罢,便带着人离开了。 “应该是没有了。”胡泽想道。 回了酒楼,本打算把房间退了,便可以离开此地,但在打开门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自己是难走喽。 “先生,瑞康县城隍有请。”此人剑眉星目,生的严肃方正,身着深红官服,头上定着双翅大帽,体壮非常,看来是此地的司武官。 “那便请司武官带路。” “请。” 将牌子还回去,胡泽便跟着此人上了一辆马车,马车看着普通,但阴气十足,看来是将阴间的车辆附在了普通的马车之上,这才让人有这种感觉。 从窗户外看,周围开始变得阴森,原本人流涌动的街上逐渐没了声音,叫卖的、走路的是一点二听不见。 看这方向,应该是朝着县的中心走去,按着一般的布局,离那里不远的地方就是城隍庙了。 过了一会,马车停了下来,在外面的武判官掀开了帘子,道:“先生,地方到了,城隍大人就在前面。” 胡泽下了车,抬头一望,那一股不弱的正气冲着天地,二源头就在前方,如若没有估计错,那就是此地的城隍所在。 “司武大人,不知找胡某有何事?”胡泽问道。 “先生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真是让人不舒服啊。 前方是一处大院子,外面有阴兵把守,那道正气就是从这院子里出来的。 司武官上前,和守门的阴兵说了两句后,便让胡泽一个人进去,胡泽倒也不罗嗦,毕竟早解决问题,早离开这里。 里面是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人,如果不是英年早逝,那就是功德足够,乃至于死的时候不以年老姿态现身。 “虽然知道先生会来,但当先生来此的时候,我还是颇为吃惊啊。” 眼前之人果然如同那几个巡逻的游神所言,看不出是死魂还是活人,自己再仔细看着,也感觉不出来有修仙的痕迹。 “虽说明白城隍所想,但这来回盯着我,属实是有些不舒服啊。”胡泽笑道,也不等城隍招呼,自己坐在了石凳上:“城隍大人有何事,早些解决了,我好早些走。” “这……先生倒是直性子。”城隍看着胡泽这般,倒也不好再周旋了。 “此次找先生来,是为两件事情,一是确定先生究竟是修仙之人还是活死人,也不瞒先生说,活死人在此地出现过,对于活死人,阴司各部都比较谨慎,虽然看不出先生是何种存在,但也可排除活死人这个可能,二是……” “应当是活死人在此地又出现了吧,那八名游神也是为了巡查活死人而加派。” 胡泽一下子想通了。 活死人,实际上并不是特指某一种,而是一类的统称。 有时阴司游神勾魂后发现灵魂不完全,肉体和那一丝灵魂缠在一起,容易将之变为本该死但没有死,看着活但不算活的一种状态,这种活死人就像是一头野兽,却要那一丝灵魂消散才能彻底死去。 有时是分明身体死亡,但行为举止乃至头脑还和正常人别无二样,这种活死人时常会带着尸体的腐败之气,在人间滋生、传播瘟疫。 有时候就是一些孤魂野鬼附在一些尸体都腐败了的骨架身上,这些不但会引起人间骚乱,有时还会引发尸魂之变,扰乱阴司的正常执法。 城隍虽然是阴司之中最强的存在,但同样是坐镇的存在,不可随意离开县城。 判官随所自由了些,但同样需要各司其职,那种一年十二个时辰得有十一个时辰待在位置上的,不能够亲自去搜查。 剩下的则是一些游神,然而就如之前的情况,游神虽然可以自有活动,数量也多,但绝大多数没有见过活死人,城隍阴司也不能确定此次活死人的存在是哪种,一时之间只能通过增加巡逻人数,一有发现一场就报上去的方法来解决,但这不是个方法,短短半月里,游神他们除了发现一次疑似活死人身影后,那就是胡泽这一次了。 “看来先生也猜到了。”城隍拿出一卷画卷,平铺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画,道。 “从二十一天之前,瑞康县便开始出现异常死亡之人,一开始以为是个例,但随后几天又连着出现三起。安排游神加密巡逻后,一个半月里又发生七起,从一开始的瑞康县周遭的村子,到五天前瑞康县县城里,前前后后一共十一起。” 看着城隍手指指着的画,上面画着的是那十一人的死亡状况、阴司拘魂后的情况与这几日的调查。 “王大壮,二十二岁,死于瑞康县外东十七里河边,尸体之上无伤口,双眼凸出、嘴巴大开、手指僵直,应为惊恐而死……魂魄拘来,神志不清,无死前记忆,宛若游魂,魂体残破……” “在游神看到那一次身影出现后,我们就确定了应当是活死人,但不知道其巢穴所在,也不知道其行动有何逻辑,正好游神说有先生你在县内,故想委托,助我等擒获活死人。” 城隍抱拳鞠躬,言辞恳切。 思索了片刻,胡泽收起了画卷,还给了城隍。 “城隍放心,为一县的百姓,胡某自当相助。” 出了阴界,胡泽暂时就待在此处的院子,这是城隍生前故居,此县的百姓为了纪念这位为民开路的父母官,便留下了这处房子,除了每月十五有官府的人来打扫此处,其他时候都是锁门无人的状态。 将一处库房的门打开,招来一争风,把屋子里的灰尘吹走,再将在角落放着的草席铺开,没一会,五个小鬼抬着十几具尸体来到此地。 “胡先生,这就是那十一个人。” 其中一个长得胖乎乎的小孩子鬼说道,看着说话板正,像个装大人的皮小孩。 “好了,放在草席上吧。” 放好之后,那五个小鬼便告退了,此处房间也随着室内温度的升高,尸体的异味散发了出来。 像之前在月牙山上那般,随着胡泽施法,此处阴气宛若喷涌之泉水,不一会就将这间房子包裹住,室内温度急剧下降,尸体的异味弥散的慢了些。 找到最先被害的那个人,在其心口,额头,双臂,脖颈等处均撒上细土,而后从口袋取出五枚铜钱。 唰拉,唰拉,嘣楞。 铜钱落在地上。 胡泽用右手小拇指触碰其中一枚,就见洒在尸体之上的干土就像是看画片一样动了起来,慢慢的,有的地方不见细土,有的地方则汇聚成一道线,尸体最后一刻的样子,重现了。 (本章完) 第15章 杯定事成 第15章 杯定事成 沙画中。 一人正走在河边,突然想要小解,便走到了一棵柳树之下,正打算解开裤子,却好像注意到了什么,打算低头望向河里,然而下一刻,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河里冲出,直直掠过此人的头。 随后那团东西又消失,只留下倒在地上、面目狰狞、不断抽搐的人,又过了一会,此人消散,化为了一堆沙子。 局限于细沙的缘故,那一团东西不能够确认是什么,但就从穿过王大壮而现在尸体上没有伤痕来看,这东西应该不是实体,可能是液体组成,如果放在活死人身上的话,那就可能是某些灵魂的攻击。 再结合城隍那边所言可得,此人是被活生生吓死的,所以面目狰狞,而灵魂归向阴司后却神志不清,看来是让那东西给吓得分离、消散或者被那东西拘走了。 胡泽个人推断更偏向于后者。 对着其他几具尸体如法炮制,胡泽基本就推断出来了。 这些人多是被吓死,有的身上有伤痕也可和卷宗上记载的地形所对应上,是身体不受控制后摔倒划伤所至,除了一个头磕在石头上而至颅骨破碎的,其他的外伤都不至于致死。 而沙画显影都显示的是让一团东西扑向头而死去,再结合上阴司所描述的有小孩子大小,看起来像山猴的唯一一次目睹记录,看来是某一种以灵魂攻击为主的活死人。 最后从频率上来看,这最后一次距离现在的间隔有些远,如果不是活死人已经被除去,那就是马上就要发生下一次了。 还有一个问题是胡泽目前无法下结论的,就是是否是无差别的攻击。 这些人全部都是男性,全部都是在夜晚,全部都是不在家里,如果硬是要加一点的话,这些人都是中年人,但凭借这些条件就去缩小范围的话,那少说也得有几十万人。 用脑子不行,那就用术法。 收起散落一地的铜钱,然后再全部洒在一处,就在其第一枚要落到地面的前一刹那。 “命法身,聚!” 那些散落在在尸体上的细沙主动的向铜钱的位置聚集,随后将铜钱包裹起来,而一个“人”出现在了此处。 阴司,文判。 “报!文判大人!”一个在阴阳司内正查看阳世簿的文使突然被吓的从其职位前连滚带爬的到了文判官面前,将刚刚查看的一处交由文判官,道:“县内平白无故的出现了一个新的人!” 文判结果一看,双目一紧。 一地要生多少人,那都是要更具孕妇来一一算出的,只有在本地的孕妇生出孩子后并登记人间户籍,那么在这阳世簿才会有其姓名,而这人的出现显然不正常。 “你们有谁知道这个叫‘石佚名’的人的?”文判对司内所有阴官问道,然而没有一个人认识。 这不是小事情,这阳世簿乃是一地人族信仰结合天道所化,绝不可能出问题,如果平白无故的出现名字,那就有可能是有什么可以干扰天道因果的人出现了。 “必须去上报城隍!” 太阳落山,夜来了。 虽然周围八方稳定,但胡泽能感觉到,有某个东西出现了。 “去吧,绕城十圈。” “领命!” 一身不男不女的声音从一旁传出,接着那个沙子塑成的人便走出门外,在遇到紧闭着的大门的时候便从缝隙出来,刚好在一旁迅游经过的游神被吓掉了下吧。 “这……是什么?” 眼前的沙人明明不是人,但三火明显,手里的勾魂锁也有感应,这……是不是人? 按着胡泽的命令,这个沙人先是走到了县城的一座城门前,然后改变方向,开始绕着城墙环绕。 带着疑问跟在这个沙人后的游神没一会就超过了双手之数,就在其中一个游神想要回去禀报司武判官的时候,一队游神领命棋火急跑来,道。 “城隍大人有命,全部散去,正常巡游,不要管沙人,任由其行动。” 虽然依旧报有疑问,但在此聚集着的游神听从城隍命令,回到各自应该巡游的街道继续巡游。 到了半夜,沙人已经走了四圈了,却还是不知疲惫,离城墙近的几个游神还是好奇,但依旧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 在屋子里的胡泽抬头看向天空。 “看来要来了。” 拿起一只茶杯,往里面倒上一杯茶水,细细斟酌,等待时机。 城墙之上。 沙人第五次走到了这座城门面前,游神们这次都没有转头看向这个沙人,反反复复就是走,这都好几圈了,压根就没有事情发生,估计再走几次也是一样。 但此时,异象出现了。 伴随着的是那个拿着命旗的游神又小跑过来,道:“城隍大人有命,无论沙人发生什么事情,所有游神正常巡游,不许出手!” 一令传完,一个黑漆马虎、看不清具体样子的四肢爬行的家伙从城墙的外侧向着城墙的内侧爬进来,速度之快如履平地。 在转头望向四周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沙人上。 就在城墙腰处,身体下沉,四肢蓄力,还没等其他游神反应过来,这个东西就如离弦之箭冲向沙人,并在经过沙人头之后强行在空中转弯,立马要离开这里。 “活死人!动手!” 众游神一反应过来那东西是活死人后,立马把城隍的命令给抛掷脑后,挥舞着锁魂钩就要抛出去,但天空之中一个巨大的茶杯倒扣而临。 周围没有任何声响,被杯子壁穿过的房屋也没有任何影响,那些飞出的锁魂钩也直接穿过,唯独那活死人来不及刹车,一头撞在杯壁之上,身子直接散开成一堆黑烟,又在地面上聚集起来,成了个爬着的人的样子。 锁魂钩钩在其四肢一首之上,就要往回拉扯,结果锁魂钩倒是出来了,但那活死人却硬是没拉出来。 “来。” 游神们隐隐约约听到这一个字,就看见原本数丈高的茶杯开始缩小,没一会,就成了一个巴掌大的杯子。 随后杯子拔地而起,直冲着县城内的一个位置飞去。 “不好!是城隍大人的位置!” 游神们反应过来方位,立马以十万火急的速度赶向城隍府邸而去,此杯子不正常,如果城隍因为什么这出了什么闪失,那阴司可就麻烦大了! 但在赶到之后就看见有一个人站在城隍府邸的院子里,手里拿着的正是他们所追着的那个诡异的杯子。 “这人是……昨天晚上我见过他!”一个游神发声到,这个游神正是在城门处巡游的,那日的八名游神里就有他。 沙人在其后也赶来,只不过这次没有维持人形,为了速度,像是一滩粘液一样从城墙处快速爬来。 “这沙人也是他搞的鬼?”这个游神心想。 “城隍大人、三司四判到!” 一声令来,在门口堵着的游神纷纷往两边站好,等着各位阴司大人到来。 “没想到先生习得如此术法,真是厉害啊!” 城隍大步迈入,声音中满是欢喜,困扰了自己快一个多月的事情,没想到这就解决了。 胡泽把杯子递了过去,道:“普通术法而已,事情完成,至于这活死人,就由城隍你们来定夺吧。” 游神们看着被城隍接过的杯子,里面有一个像是娘胎肚子里的小孩一样的东西在里面躺着,然而此物浑身散发着不详气息,但奇怪的是明明杯口处没有什么屏障,但那里面的鬼东西就是不出来。 “为了引来此鬼,故用术法捏了个人,可能影响到了城隍文司,希望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啊。”此话一出,文判的眼光便转向在胡泽身旁的那个沙人。 一手翻出阳世簿,翻到之前出现异常的那一页,手指往上一放,就见那沙人的命火一颤,做出了反应。 “大道能人啊!”文判内心震惊,这是此地阴阳司成立以来多少年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位看不出底细的高人所施的一法。 “此时为半夜,公子也不好出城,不如和我等一同,处理这活死人,如何?”城隍道。 “尚可。” 城隍令下,所有加派的游神回位,之前在县城内其他地方的游神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看来是活死人一事依旧解决。 公堂之上,杯子再度被放大,其中的邪祟之物恢复原型,对着周围所有阴官摩爪擦掌,龇牙咧嘴,但不敢行动。 “上刑!”一片红头签被正位旁的武判官抛出,随机化为四柄长刀,四个壮汉惩户一人手持一柄,对着那在倒扣的杯中活死人削去。 每一刀下去,那活死人身上的黑气就消散一分,每一刀下去,这活死人就惨叫一声,然而无论它怎么叫唤也不能改变这个结果,害人十一,该当如此。 黑气散去,这个活死人的原体便显现了出来。 这是一个小孩子,看着大概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但身体早已腐烂,上面布满了被虫蛀的坑洞和散发着腐臭气息的烂肉,看来去世时间并不长久。 “王小胜,年一十四岁,瑞康县董五村村民。生前多遭其打骂,其父嗜酒成性,对家里人多暴行,三十三天前,其父喝醉,失手打死王小胜,后将其尸体埋在董五村外森林内,尸体遭野狗啃食,后其母寻找,见其尸身,悲痛万分,以头撞树而亡。” 在司文判官以阳世簿查询后,众阴官不语,场内只有叹气之声。 “然,害人性命已成事实,十一无辜者性命不可不理,依律例,罚罪五十年,后将其魂魄打散,不得阴寿!” 三日后,县令梦到有人于林中被害,与之前县里离奇死亡的十一人有关,派人到周围搜寻,最终发现一妇人与一半身在地里,半身在外面,被野狗啃食的不像样子的孩子,经过调查,最终确定为县周围董五村村民王宝胜的妻子与孩子。 最终,王宝胜被捕,加之村内上书,以杀人之罪,秋后问斩。 (本章完) 第16章 唐家突变 第16章 唐家突变 从瑞康县出发,一路上经过了许许多多个小村子和县城,历时两月有余,顺道看了看如今的人间和当前处着的这个国家。 相对来说,百姓温饱尚足,能攒下一些钱财,一路上听闻的地方官虽称不上绝对清廉,但能力尚足,懂得民生为重。 还听闻说是要把省、州、府三级的学堂下放一级,并立新高学府,扩招文人才干,又听闻多地的赋税有所调整,总的来说,还是一片祥和的。 这一日,骑着一头牛,胡泽从旁个庄缓步向一路上正式的第一站,同样也是附近最为繁华的一地唐家堡出发。 唐家堡在规划上还是县级,但繁华程度可以比得上一些路级大城,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唐家堡中的唐家二字。 唐家是一个大家,左手拿着此地的粮糖两大产业,右手又掌握着唐家独有的穿骨针法,自己开镖局自家运货,就此往复之下,唐家虽称不上富可敌国,但也是富甲一方。 周遭的村子、县城也因此获利,一些农户产的山野特产被收购,一些外乡的特产因为大批量的运往唐家堡,价格也相对来说降了下来,几个县城作为必经之地,来来往往的唐家压货队给这些地方带了来客观的财富和人流量,所以说唐家虽然没什么大官在朝廷,但对于这一方的百姓来说,是和父母官一个等级的印象,尤其是唐家的老爷子,一位十里八乡都有命的乐善好施之人。 但在胡泽骑牛到达唐家堡时却看到整个唐家堡上空弥散着不详,但不知为何,总是有一股至善之气在与之纠缠斗争,就目前来看还看不出胜负输赢。 拿着托瑞康县城隍办理的路引,胡泽进了唐家堡。 唐家堡不愧是繁华之地,一进入城门就能看出。 像是瑞康县,进入其中后除了大道铺有砖石,其他地方多数时靠人们自己清理打扫出来的土路过道,而这唐家堡一进去就看到那整块整块的大石板铺在路面上,有的地方还拿石灰浆画着一些区域,现在看着人不多,但是从一些摆着的小摊来看,这些画出区域是用来规定了摆摊范围的。 来到一地,最好要做的就是看一下在城门侧的告示栏,这里有着几个月以来当地官府大家的各类通知,了解到的东西也较多。 这不看不知道,在这告示栏上居然有这么一丝因果自发的沾上了胡泽。 暂且观望,毕竟这是自己要来这地方的,如果真需要自己去解决,那这因果是逃不掉的,如果让自己不想处理的话,那自己也是可以斩断这一丝微弱的因果,无拘无束。 “通缉盗贼,抢劫伤人,赏钱二十两……” “剿匪通告,官府连结唐家共剿平头山山匪一帮,杀贼十一,活捉九人,择日审判……” “观去年存雪之水量,今年预计雨水平和,当为丰收之年,可适当于官府及唐家等借土地多播种,定价每亩一年为四十文加缴税后一成半粮……” “文榜下发,资格足够者若前往科考,向官府报备,依照律例减免家庭赋税……” “唐家家主唐毕成,年五十又八,突患疾病,告周围八县,寻能者医治,凡可医者,赏钱千两。” 唐家家主唐毕成突发疾病?难不成那看到的盘璇缠绕、互相对立之气象就是唐毕成的命气? 蹬个蹬,蹬个蹬。 “官府出城,前方闪避!官府出城,前方闪避!” 胡泽朝着声音出现的地方看去,一辆马车在车夫的不断鞭挞之下速度恐怖,若不是马车上的车厢挡着,在后面坐着的人必定要飞个二尺高。 但那两句话显然是没让所有人都听明白。 一颗木球从旁边咕噜噜的滚到了路中间,一个三尺不到的小孩晃晃悠悠的就走了过去,想要把小球捡起来。 赶车的人一看,立马拉紧缰绳,然而没有作用,距离太近,马车太急,道路不宽,正在中央。 胡泽见刹不住车了,随手扯下一旁的纸条,两指一弹,纸条化为绸布,直直朝着那个小孩飞去,再一并给裹着勾回来。 御马的车夫最后还是把马给拉住了,赶忙下车查看,却没有发现那个小孩的身影,石砖之上也没有血迹,唯一能说明刚刚不是幻觉的而只有那颗碎片四散的被压碎的木球。 “人呢?刚刚好像……有一道白影?” “发生什么事了?”车厢内的人发问,声音之中可听出因为急刹导致的恼怒。 “大人,刚刚路上有一个小孩,差点撞上,不过最后没出什么事情。”车夫赶忙答道。 “没撞死就行,赶快驾车,耽误了事情你承担不了后果!” “是!”马夫马上上车,拉着缰绳,挂着官旗,驾马高呼:“官府出城,前方闪避!” 再看向胡泽。 胡泽手里提着的不是那个小孩,而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年轻人怀里又抱着那个小孩,场面看着颇为诡异滑稽。 “呃…先生,请问可否放下我?”在胡泽手上提溜着的年轻人尴尬的笑了笑。 原本想要救下这个孩子,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厉害的高人出售,这下倒好,自己和个小孩子一样被提了起来,要不是现在人不算多,面子早就丢没了。 “你武功不错啊。”胡泽笑道。 把这人一并拉过来也是有准备的,若是单纯拉走小孩,那此人手中无物,平衡破坏,必然会在原本小孩所在的位置打滑,那马车也必然会撞上,不能因为行善而被善所刑。 将扯下的纸条恢复,再贴到原本所在的位置,放下提在手里的两人,看着小孩只是收到了几分惊吓,其它倒没什么大问题。 “我儿!”一个老汉哭着赶来,直接跪坐在年轻人旁边,一下子抱住了还在手里提着的小孩,上上下下摸了摸看了看,确认无伤之后又看向抓着自己孩子的年轻人。 “多谢唐少爷救我儿命!” 老汉磕头如鸡,年轻人赶快给托住肩膀,道。 “老伯不必如此,以后多加管教一下孩子,让他不要乱跑就是。”说着,放开了手里的小孩,小孩一下子缓了过来,一声嚎啕大哭响彻车道。 “小孩,以后可不可乱跑了,听清没有。”这位唐少爷用食指敲了敲小孩的额头,镇了镇小孩的心,让他平复了点。 待将这两人送回去后,这位唐少爷回头一看,发现那位出手相救的大侠已经不在原地,朝着前方走去了。 “先生!先生留步!”唐少爷赶着跑了过去,生怕胡泽跑了。 “你追我做甚?”胡泽问道,但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先生刚刚是否揭下了布告?”唐少爷赶上胡泽后,以相同的速度与之并排而走。 “不小心揭下,又贴了回去,有何问题?” 走到了一家酒楼门前,店里的小二小跑过来,正要问候。 “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啊?” 话刚说完,就看着胡泽身边的唐少爷,一下子愣住了。 “唐少爷大驾光临,可是要……” 话还没说完,唐少爷就直接拿出一锭银子,看着得有五两的样子,道。 “开个雅间,我和这位先生一起吃饭,好菜全来,要是多余的就当赏钱。” 小二接过银子,赶快跑到柜台跟前和掌柜的去说,掌柜的抬头一看,立马走了出来,吩咐人们赶快准备出一个雅间出来,又和几桌还在吃饭的人说了两句,好像是得到了对方的答复,而后通知另一个小二赶往后厨,自己则走了过来,道。 “不知唐少爷来,没有提前准备雅间,唐少爷可能要稍等片刻。” 店掌柜赔笑着,又让小二提了一壶好茶,将两人暂且安排到楼上人少的地方。 “唐少爷,唐昊筠,唐家家主唐毕成之子,年……” “先生,我年二六。”见胡泽语速放慢,唐昊筠赶忙说道。 “不知唐家少爷找我何事,我一介普通人,应当不值唐家少爷追半条街,只为请客一说。”胡泽小酌一口,这茶果真不错,比自己在月牙山上的茶差一些,但比这一路上走过的地方都好些。 “先生身形未动便将我和那小孩从两丈有余的地方一下提走,先生可不是常人,乃是大家啊!”唐昊筠敬茶道。 “难不成唐少爷是缺打手了?鄙人不才,不会武功,不能出手,还请唐少爷见谅啊。”若是再年轻些,尚且能以崇尚武力一说而请客吃饭,但唐家的少爷,二十六岁的一个人,胡泽可不信是自己那一下就能吸引了对方的。 难不成自己顺手取纸的时候扯下的是唐家家主求医的那张?难不成是以为自己能够医治吧? “先生揭榜,是会医术否?”唐昊筠问道,又赶忙补充一句:“或先生可否认识什么名医?如事成,唐家必定重谢!” “唐少爷看我。”说着,胡泽便起身,双臂张开,转了一圈,问道。 “我身上一无小刀银针,二无药典医方,三无药香萦绕,四无丹药傍身,若是公子脱臼我尚且可帮助,如是治病医人,我无力相助。” 话完,店掌柜的就从一楼小跑上来,请二位到收拾好的包厢里准备用餐。 一餐之上,唐昊筠又是多次探问,到最后胡泽不得不说道。 “唐家家主突发疾病,八县名医已经来了相当一部分,公子不把信心放在那些人身上,却放在我这一普通人身上?况且唐家家主平时乐善好施,我虽为外乡人,但也又听说,公子不对医药有信心,那便对鬼神保有信心,唐家家主吉人自有天相,公子自当保持希望。” 这话一出,唐昊筠的神色明显一变,尤其是在后半句的时候,神色更是有所变化。 之后也便没有再说,只是谈及救人一事。 吃完饭,唐少爷便离开了此处,胡泽则是开了一间房,在此休息。 一进入房间,胡泽便拿出之前在路上搜寻到的龟甲。 自己得算一算着过往,看看此事是否于鬼神有关。 (本章完) 第17章 文会之邀 第17章 文会之邀 唰拉唰拉,唰拉唰拉…… 收起龟壳,看来此事自己得加入其中,自己也不曾想到,对于自己来说毫不在意的这么一点东西,居然能让人间这般斗争。 再观天象,那两股气息之间还是如阴阳双鱼一般斗争着, 自己得去查一查,看看这唐家老爷是否是命数到头,自己是否要出手相救。 夜半时分,胡泽又来到此地城隍庙内。 若不是胡泽能感受出阴司气息,那是必然看不出来此处居然是城隍庙。 从外来看,和其他城隍庙没什么差别,就是更宏伟了些,但包围在城隍庙四周的一人高的红木栅栏以及不用普通石砖而是大块的汉白玉铺着四方楼梯以上的地方。 进入城隍庙内,里面除了神像和其他正常的一些东西外,此处还多了一堆木牌子。 “唐家三代家主唐政之位” “唐家四代家主唐显之位” “唐家……” 好计划,这么多年里这也是胡泽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唐家在此地的影响居然如此之大,大到将自己列祖列宗的牌位都放到城隍庙内,接受一县百姓的香火,以保自家昌盛。 “请唐家堡司文官现身!” 没一会,司文判官金身神像发出一丝金光,一个人从神像之中走出,步伐气宇轩昂,衣袍颜色甚是浓重。 在胡泽眼中,这位判官有些不同寻常。 并非是说怀疑其是或不是,而是这位判官的气息相对来说比之前见过的例如瑞康县和乐河县的判官们都要久远些,他身上的香火味道感觉都能和乐河县那位城隍比一比。 “何人寻我。”待司文判官完全显形后便开口问道,然而此地只有胡泽一人尚在,由此可知语气之中并非询问,而是施压。 “是我,月牙山居士。”胡泽也无所谓这些,纠结这些小事情,只会耽误自己做事。 “所为何事?” “询问唐家家主唐毕成是否阳寿将尽?” “哦?询问此事为何?” 这话问的胡泽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这唐家堡的阴官做事都如此细吗?又不是问还有多少年阳寿,只是问是否将亡,若不是不想直接找那唐毕成,牵连上无所谓的因果,自己自然是不想和阴司打交道的。 “唐家家主唐毕成突发疾病,我看看若去医之,是否与阴司安排所冲突。”胡泽答道。 “这……待我前去一看。”就见司文判官随机消失,留下胡泽一人在此。 又不是像乐河县那次一样查询的是陈年旧事,只是看一人命数中的一字,怎就需要回去一查?这倒是奇怪。 胡泽探寻四周,看着这些牌位的位置,再按着年岁往前一推。 好家伙! 怪不得要回去一查,原来此地的司文官居然就是唐家的先人,若是没估计错,不是第三代家主唐政,就是第四代唐显。 再看这两人的牌位,唐政作为三代家主,牌位却和唐显放在同一高度,且不是因为空间不足而导致的,看来应当是人们故意放的,那就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唐显应当是被唐家堡的百姓主动或被动的里为了阴官。 而唐家堡城隍的神像之下正对着一个牌位,若是靠近看则还能发现这块牌位相对其他牌位来说更是略大一分,上面写着的是“唐家堡城隍·唐家二代宗亲唐恕之位。” 之前没仔细看,现在逐一顶对后发现这些位置多多少少都对应着一些神像,相对于其他城隍庙,胡泽怀疑此地可能额外加了许多神像,极有可能在后堂之中,不然此地城隍庙后殿的空间可就大的有些离谱了。 半个时辰过去,那司文判官依旧没有出现,胡泽有些不喜。 若是不能查那就直接说出来,要是能查何必等如此之长的时间,莫不是此地城隍阴司之中还有着人间官场之中的官气? “唐家堡司文官何在!” 看着司文官的神像,胡泽右脚一跺地,直接动用拘神之术。 此刻的阴司之中,四个判官全部聚集在阴阳司之中,四十多个各职阴官同聚于此,这些人全部在翻找阴司文档,像是在找上面东西。 然而整个阴司突然像是地震了一样,原本作为挂饰的屋檐角铃在晃动之下叮当作响,震惊整个唐家堡阴域,原本在受罚的哭嚎的鬼魂纷纷蜷缩成一团,所有在职的阴官都慌了起来。 阴域虽和阳世的布局是一摸一样的,但阴域没有连接地脉,绝无可能有地龙翻身这一情况,然而周遭的阴魂哀嚎之声说明了确实是整个阴域在震动。 “有人袭阴域!”在阴域城隍正殿坐镇的唐家堡城隍唐恕直接拍案起身,化为一道流光飞向阳世。 然而比他速度更快的是司文判官。 就在众阴官面前,原本拿着阳世簿的司文判官就像是让人抓着领口一样,直接撞破屋顶朝着阳世飞去。 “城隍大人!城隍大人!” 被迫以恐怖速度向着阳世飞去的司文判官看到前面就是城隍,也顾不上什么上下级、什么礼仪问题,哭丧着脸直接伸出手想要抓住自己眼里唯一的救命稻草,然而当城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城隍庙内,文判神像来回颤抖,就像一个在雪地里站着的活人,若是其他人在这里非得吓个半死,说不准还要跪在地上直呼神灵显灵。 然而真实情况是神像是神的显化媒介,像是这种本公认为最是本体的则会反应其真实情况,又是看到神像平白无故裂开,一是材料和环境的问题,二是这位神就已经出现问题了。 正如现在,司文判官就像是被人拿绳子拖出来一样,直直的从神像里出现,摔在了胡泽面前。 紧跟着出来的则是城隍三判,百名阴官,原本宽阔的空间此刻显得拥挤了起来。 若是从外向此处看,则会感觉到视线难以聚集,主动地向周围移动。 “何方……” “文判官可否查完!” 城隍本想呵斥,然而在气势之上完全抵不过胡泽的一声呵斥,纵使是一百多对这一人,但在这一声呵斥之下一些弱一些的游神直接被震散,重新回到阴司之中凝聚身体。 “已…已…已…已查完……请…请大人…大人过目!” 司文判官从地上爬了起来,两手托着翻开的阳世簿,只希望眼前这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大神息怒。 胡泽瞥了一眼阳世簿,上面写着“阳寿八十朝上”几个字,看来这趟浑水自己得淌一次了,虽然这些唐家的祖辈让自己很不爽,但自己还是得看尚存的那几人的态度。 看向四周的这些城隍阴司的阴官,胡泽冷着脸,也不说什么脸面了,直接说道。 “都说生前有德有立、立功利民者才可入阴司,你这唐家,当节制些了。” 说罢,就留下这些瑟瑟发抖、一脸懵逼的阴官留在原地。 “唐显!你给我解释解释!”城隍暴怒的声音响彻城隍阴司,看来阴司今天晚上是平静不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的时候唐家堡里的人的人便开始劳作了,摆摊的小贩早就在石灰圈里撑起摊子,升起炉火,做吃食的就开始做吃的,卖货的就开始卸货,两侧的商铺也纷纷开门,洒扫门口堆积的灰尘。 胡泽下了楼,点了一碗清粥一根油条,看着忙碌着的人们,还是觉得现在好多了,不用打打杀杀,不用闻血腥气。 就在胡泽享受这一刻的闲暇时光之时,一个看着像是小厮仆从一类,但衣服面料却远比这些劳动人民好的人小跑着走了过来。 “请问可否是胡先生?” 小厮在胡泽坐着的桌前停了下来,小喘着问道。 “正是,你是…唐家的人?”胡泽看着这人,单从面相、来的方向、叫自己的名称就知道对方的基本信息,但为了保底,还是得问一问。 “胡先生果真神人,我正是唐少爷的手下。”说着,这人从衣领里拿出一册外裹淡蓝锦缎,封面写着烫金‘唐’字的邀请函,双手端着,递到了胡泽的面前,道。 “唐少爷今晚在唐家的百香楼设宴,邀请文人雅客共同写诗作对。” 胡泽接过邀请函,思考了片刻,便回复道:“告诉你家公子,今晚我自然会去。” “得令。” 见胡泽同意,这人便原路返回,向自家公子答复。 这个时候兴诗作对?胡泽是不相信的。 唐家老爷子突发疾病没多久,如果唐昊筠真的敢邀请众人大兴宴席,且不说躺在床上的老爷子会怎么想,唐家的其他长辈就能当场掀了他的桌子,打了他的脸。 且就昨天唐昊筠反复试探自己这一行为来说,也不像是那等没心没肺之人。 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需要借此来召集人手? 就在胡泽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思考的时候,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 此人身着服饰和刚刚那个小厮完全一样,看来也是唐家的下人,既然那人来过了,那此人前来又是为何? “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是谁?”胡泽看着那人问道。 “我家主人是唐家的掌权人,希望公子配合,免得受些皮肉之苦。”那人眼中流露出一丝凶色,看来不是什么善茬。 “哦?唐家掌权的老爷子正躺在床上,不知道你这位口中的主子说的是谁?”胡泽也不管那后半句,从一旁的筷子筒里拿出一根筷子,随意一丢,那人的耳朵边缘便渗出了血,且穿透地砖,在路面上留下了深深的一个洞。 “如若不说,也没必要走了,坐在这里和我聊两句。”说罢,胡泽把旁边的一张凳子抽了出来,又对着一旁下油条的老板说道:“再加一碗清粥,两根油条,给这位上上。” 小厮眼里的杀意一瞬间转为了流转的泪水,在眼眶里来回打转,说了是个死,不说也是个死,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若是胡泽刚才看到他的眼睛和放到袖口里的一只手,必然要问问发生什么事了。 “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就先回屋里了,你慢慢喝吃着。”说罢,胡泽拿出四枚铜钱,放进了挂在摊子旁边的存钱的木箱子里。 “好嘞,客官慢走!” (本章完) 第18章 打斗之宴 第18章 打斗之宴 胡泽就坐自己房间的窗户旁边,盯着在楼下早点摊子上瑟瑟发抖的小厮。 楼下的小厮一只低着头,颤抖着手,一点一点的吃着清粥。 受主子吩咐,自己前来把唐少爷在今晚聘请的客人“请”到自己主子那里,但文雅集会,为什么会邀请这样一个会武功的怪物! 自己清楚的记得,明明什么都没看见,为什么那支筷子就能划伤自己,如果不是耳廓那里穿过,如果是从头呢?自己是不是就会像那块石砖一样…… 颤抖的手把粥撒了一桌子,小厮赶紧把被自己洒出的米粒划拉到碗里,生怕那个怪物还在盯着自己,要是自己没吃干净,是不是又会有个什么东西穿过自己的头! 小摊老板虽然看着这位感觉也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穿着唐家人的衣服,虽然是一个仆从,但也是不能惹的人。 眼看着太阳越来越高,这人一直坐在长凳上,保持着低头的姿态。 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女人出现在了胡泽的视线之内。 左右张望之后便看到了就快趴在桌子上的小厮,怒气冲冲的就赶了过来。 小摊老板一看是这位来了,赶忙放下了手里的活,朝着这个女人弯腰鞠躬、抱拳行礼,道。 “雪儿姑娘好。” 这个被称为雪儿的女人挥了挥手,示意免礼,然后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言语冰冷,眼神犀利,看着这个小厮道:“我让你做事,你就在这里吃饭?” 然而这个小厮还是没有抬头,此刻两个惹不起的都在看着自己,若不是不能,自己早就跑了。 胡泽看着楼下,看来等到了。 这个雪儿十有八九就是自己想知道的那个所谓的“主人”了吧。 看着喝唐昊筠差不多的岁数,做事倒是挺敢下手的,看来自己得在宴会之前就问问唐昊筠这雪儿是何人。 不过在那之前,自己倒是可以跟着这一男一女,看看是不是会像自己像的那样,除了自己,其他那些拿到邀请函的人又被威胁。 使了个隐身诀,胡泽御风跟随。 这两人从小摊处一直往前走,慢慢的,一处格外鲜艳的府邸出现在胡泽的视线之内。 此处府邸周围无相邻之所,府邸墙壁之外全为竹林花草。 府内面积巨大,甚至有一条溪流从县外引来,一直到这府邸花园的池塘之中。 府邸之内最高的楼有三层,少说得有四丈高,所见之竹木皆为稀品,所行之路皆为巨石,再看其中忙忙碌碌的仆从,所着之衣皆好于外面百姓,再看府邸大门之上挂着的门牌。 硕大的“唐府”两个字写在硕大的上等乌木之上,其上雕刻瑞兽祥云、仙人陪伴,牌底上刻有浅纹千字,若是仔细一看则可得应该是唐家家训。 那女人带着包括和胡泽打过照面的共三个小厮进入府邸,看着这几个同样是唐家人。 看来这唐老爷子一得病,唐家的牛鬼蛇神便都出来了。 又跟着这四人往走,最后到了一处院子。 院子里种着许多花草,还有一座假山,微风拂过,就可闻见花草的香气。 四人进了楼阁,胡泽再开关门之间看见里面少说得有六个人,服饰都不是唐家下人的款式,年龄看着也都是青年中年之辈,看来这些人就是被威胁而来的唐昊筠的宾客吧。 “都跟上来!” 胡泽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先远处望去,正是唐昊筠。 他怒气冲冲,带着十几个下人,正要朝着此处院子而来,看来已经是得知了消息。 看来有好戏看了。 乌泱泱一片人闯进了此处院落,看门的那两个本想拦一下,就见唐昊筠两眼一瞪,那两人便让出路来,生怕迁怒于自己。 “唐雪儿,将我的宾客放了!”唐昊筠怒斥道一挥手,两个随行小厮便要去开门,然而门从里面拿门闩抵着,如不用武力的话,自然是打不开的。 “哟,唐少爷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二楼窗户被从里面打开,之前胡泽追踪的那个唐雪儿站在窗户旁边,看着在楼下的唐昊筠道。 “少装不知道,你若把我的宾客平平安安的送出来,我就当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不然……” “不然?你难不成还想要闯入我的闺房?”唐雪儿拿手捂着嘴,两眼笑得和月牙似的,对着楼下的唐昊筠道:“你若是敢闯进来,我就向唐家族老告发你,说你私闯闺阁,目无尊长,再告你个家主患病,你却寻欢作乐之罪名!” “哦?我宴请他们是为了寻求医治父亲疾病之法,各位族老自然可以理解,而我宴请他们是让小厮们私下请的,你又如何知晓?”唐昊筠瞪着唐雪儿,看来是自己身边出了叛徒。 “我怎么知道你管不着,反正我就在这里待着,你若是有这胆子,你便闯进来,没这胆子你就给我出去,我当要休息了。”说罢,便将门窗关住,就留下唐昊筠一行人在院子里待着。 “这…少爷,咱要强闯吗?”一个小厮试探着问道,但回复他的是唐昊筠那愤怒的眼神。 唉,虽说自己和唐昊筠没什么交情,但两相对比,再加上自己从昨日晚上后确实有救那老爷子的意思,自己理当帮一把。 胡泽隔空一挑,又吐了口气,只听见房内传来梆啷一声,随后突然袭来一阵大风,将原本从内锁着的门直接吹开。 “天助我也!” 唐昊筠直接大步走到门口,看见里面椅子上被绑着的均是自己的宾客。 十几个小厮涌入其中,赶快为各位解开绳索,刚好看见唐雪儿从二楼走下来,原本还哼着小曲,一看到唐昊筠和他那帮人已经进来,原本插在门上的门闩掉落在一旁,直接变了脸色。 “你敢硬闯我闺阁!” 看着唐雪儿恼怒,唐昊筠心情好了几分,对着她讥笑道。 “你这门闩完好无损,怎能说是我硬闯的?分明是我来拜访你,你的门自己敞开,怎能和我有关。” 说罢,把让小厮们带着松绑的宾客离开此处,留下面如寒冰的唐雪儿一人在此。 至于那三个唐雪儿带进去的小厮?唐昊筠回去后直接告诉管家,让管家找了个人牙子发卖了去。 待到傍晚时分,胡泽按着邀请函上的地址寻到了一栋酒楼。 说明自己是唐昊筠所邀请,一个小二领着胡泽向后院走去。 此酒楼的后院处有几间平房,虽然只有一层,但相对于前楼来说更加的金碧辉煌。 走进去后,两侧已经摆了二十多张桌子,最正中间也有一张,桌上已经摆好了瓜果蔬菜、小炒煮肉、汤水酒杯,每一桌少说有十道菜。 然而两侧坐着的人却寥寥无几,白天所见的被从唐雪儿闺阁出救出来的也只来了一个,看来是怕了。 坐在最中间的桌子面前的正是唐昊筠,此事看起来颇为发愁,但看到胡泽来了,赶快从桌子旁边站起来,来亲自欢迎胡泽。 “胡先生,一日不见,过的可好?” “还好,除了有些人略让我不喜,其他倒是没什么。唐公子宴请如此之多人,所谓何事啊,应当不止是所谓的讨论文学吧。” “这……酒后再言,酒后再言。” 等时间到了,算上唐昊筠和胡泽在内一共也就八个人。 唐昊筠让小二把门关上,先是客套一番,吃了半场后,放下了手里的酒杯,面色严肃,开口说道。 “各位多多少少应该猜到了我在这个时节邀请各位而来的目的。我也就不再客套了。” 说罢,拿出一摞纸,分发给在座各位。 “我知道,各位都是武林中人,所认之人自然不限于周围几县,家父突发疾病,生机日渐枯朽,希望各位可帮我请一请所识名医,若能助我唐家度过此难,我等自将有所重谢!” 话音刚落,就听见飕飕两声,两支利箭穿破窗户纸,一支刺伤一人手臂,另外一支则是扎在了无人的桌子上。 “来人!”唐昊筠一声大喊,但招来不是小厮,而是更多的箭矢。 大门不堪多支箭矢的冲击,最终被化成了四片木板,冷风从门外吹进来,烛火瞬间熄灭。 乒乒乓乓,两声惨叫,血腥之气更加浓重了起来。 其他几人立即拔出佩剑,朝着门口冲去,刀光剑影之间,众人看到了数名黑衣门面人出现在房间内。 唐昊筠双臂一甩,只听见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从其位传出,随后梆梆梆三声,看来是甩出的东西扎在了木头之上,与之而伴的还有几声哼哼,看来是打在了那些刺客的身上。 胡泽不为所动。 一柄钢刀冲着胡泽直劈下来,然而胡泽一动未动,那柄钢刀就碎裂开开,几片碎片朝着于胡泽相反的方向飞去,拿着这柄钢刀的刺客倒在了地上,除了肌肉本能的抽动,便什么都没了。 “定。” 众人只听见这一个字便感觉自己无法动弹,就像是被埋在了地里面似的。 随后烛火自己亮了起来,宴席之上的惨状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十几具尸体,三十多根箭矢,一地的碎盘子,酒和血混合在一起。 七八个黑衣人还拿着利器正要朝着胡泽外还活着的五个人刺去,这五人严重者一只眼睛已经被刺瞎,血流不止,最轻的则是唐昊筠,他身上只有六处刀伤,五处在双臂之上,一处在大腿,血将华贵的衣服沁染的发红。 在场能动的只有胡泽一人,因为那个定字就是胡泽所说出的。 “唐公子,这些人便交给你了,至于这宴席,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待着了。” 说罢,胡泽慢慢向外走去。 在胡泽身旁的血主动的朝着两侧移动,烛火如蛇一般缠绕在那些还活着的黑衣人身上,烧毁了他们的蒙脸的黑布。 “这是……仙人吗……”一个被定住的宾客看着这诡异之象,忍不住说出这几个字。 待胡泽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众人感觉可以动弹,而那些蒙面人身上的衣物也都被烧尽。 看着这几个略微熟悉的面孔,唐昊筠直接甩手飞出几根食指长的钢针,直穿其手筋脚筋,让其丧失了行动能力。 “唐雪儿!我要你好看!”唐昊筠的眼球布满了血丝,恼怒之气宛像是能杀死人一般。 早唐府内的唐雪儿乐呵呵的,估摸着等过了这一晚一切都解决了,然而一个冷战,不详的感觉从唐雪儿的心头生出。 (本章完) 第19章 救命时刻 第19章 救命时刻 “胡先生在否?” “进来吧。” 将毛笔放在一旁,把写好的字往旁边一挂,取出一只杯子,倒上茶,放到桌子了另一角。 “伤势如何?” “上了药,包了扎,已无大碍,多谢胡先生关心。” 来者正是唐昊筠。 此刻他拄着一根木拐,穿着长袍,面色看着尚可,就是缺乏了血气的红润之色,看来那天失血颇多啊。 “先生……是仙人否?” 唐昊筠坐在椅子上,看向四周所写文字,其中多是自己所没有见过的字体,能看懂的一些句子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其中意蕴,自己倒是难以看透,就连琢磨也感觉颇难。 “哦?何以见的?” 胡泽将茶杯推过去,看着唐昊筠笑着说道。 “唐家也算得上是武林世家,所见也颇多,但定身控火,避血不秽,我是闻所未闻,在府中思来想去,只能将至归为先生有仙人手段了,既然如此,先生自然是先生。” “哈哈哈哈哈,唐公子想到颇多,但还是不对,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虽会些小手段,但论仙人,尚且不可。” 说罢,胡泽将挂着的字画一一卷起,放在一旁的篓子里。 “唐公子是为唐家家主一事?” “正是!”唐昊筠拿出一宗卷轴,递到胡泽面前道。 “家父前日病情突然加重,甚至是呼吸都有几分困难,所有看过的医生都说我父病因不明,药方也都只开些养体提气的,虽知道您颇为不喜,但……” 唐昊筠咔嚓一下跪在了地上,一个头磕的响亮。 “请先生救家父一命,无论什么代价,只要我有!” 真是个大孝子啊,不过该问的事情自己还是要问一问的。 “不必磕头了,如果我不打算救,你把地板磕穿、头磕碎也无用,若是我打算救,自然十要出手的。”将唐昊筠从地上扶起,这家伙,一个头救磕的淤血了。 “男子膝下有黄金,更何况你是一家少主,先起来吧。” 将唐昊筠扶起后,又问道。 “那个唐雪儿是何人?按理来说你是唐家少主,她为何如此待你?” 果然!那日果然先生在场! “这事说实话,也算是唐家之耻了……” 原来是唐家现在家主的弟弟,也就是唐昊筠的伯父,二十多快三十年前将唐雪儿的母亲聘娶回来之后,不到两年便生下了唐雪儿,在唐雪儿八岁前一切都还算上和谐。 然而从唐雪儿八岁之后不知为何,她的父亲突然沉迷于修仙,又过了不久,她的父亲便娶回来一个自称是会仙法的女人。 一开始两个女人相处的还算正常,但到后来,她的父亲脾气变得越发暴怒,同时对那个女人越发偏爱,平时动不动就是打骂,连唐昊筠都感觉在那几年伯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唐雪儿母亲就在这般排挤之下越发难以生存,最后大病一场,在生命垂危之际,那男人还在进行所谓的双休。 最后那男人留下一句要去游历修仙去,便带着几乎所有的家产离去,就留下唐雪儿娘俩。 她母亲知道后急火攻心,悲痛交加,没两日就去世了。 就此之后唐雪儿感觉变了个人似的,私下不断拉拢一些人,面上也借着唐家的名声开店、放贷、敛财,唐毕成每次想要说她的时候就会想起她母亲因为自己的混账弟弟而死,每一次都没有骂出口来。 就在前些时日,唐老爷子突然收到了失踪了二十多年的混账弟弟的来信,本想瞒着唐雪儿,然而不知道唐老爷子身边谁嘴大还是又了唐雪儿的眼线,唐雪儿居然知道了。 唐雪儿去找唐毕成,想要将这封信拿到手,然而唐毕成知道如果唐雪儿得到了她父亲的下落,那必然会做出一些丧失理智事情来。 但没几日,唐毕成突然患病,身体日渐俞下,看了许多医生,都说是查不出原因的气血亏损,只能开了些补药来延缓寿命。 唐雪儿在这几日的动作也越发猖狂,先是把唐家的一些地契店铺都想办法归到了她个人的名字之下,又找些了人专门在某些县通往唐家堡的必经之路上掳走唐家请来的外地名医,乃至于前两日在宴会上暗杀一事经过调查,那些杀手也极有可能是唐雪儿请来的。 这倒是……有些狗血啊。 “那……就算你父亲去世了,那按理来说你就是家主,到时候这个唐雪儿不久更是不利吗?”胡泽想到。 唐家的子嗣听说一共就三个,另外两人一人从文一人习武,留下唐昊筠接手家里的经济,日后唐昊筠顺理成章就是唐家新家主,那这唐雪儿为何要和唐昊筠作对呢? “这……唐家如果家主没有说明继承人就去世的话,那就由七位族老共同商议决定,但现在有五位族老有把柄在她手里,所以……”说着说着,唐昊筠忍不住低头叹气了起来,外人看来唐家繁华,实际上这几年里早就让这个女人搅的天翻地覆了。 打开窗户,望向在天空之中的黑黄两色缠斗之气,看来是时候了。 “走吧,若是再晚一会,你可能就得准备后事了。” 唐昊筠以轻功带着胡泽朝着唐家迅速跑去,待到了唐家一内阁的时候胡泽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道。 “糟了,父亲又吐血了!” 唐昊筠赶忙推开门,看着在窗户边的椅子上坐着的看向窗外的唐毕成,看着一旁痰盂边沿上沾着的尚红的血斑,眼泪一下子没忍住。 用袖子擦了擦泪水,小跑着过去将唐毕成搀扶着躺在床上,道:“父亲,大夫我给请来了,这次您一定可以康复!” 唐父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叹了一口气,安慰道。 “不必了,我知命数如何,你将族老们都叫来,我趁着还有些时间,把最后那点事给安排好,我也就能闭眼了。” 看着唐毕成的脸色逐渐开始红润了起来,唐昊筠心里一凉,难不成是回光返照? “胡先生,请救我父!” 之间唐昊筠又咔嚓一下给胡泽跪了下来,背对着他的父亲,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起来,你父亲还在这里,莫让你父亲心疼。” 说罢,胡泽把自己搬了凳子,放到床边,对唐毕成道:“放心,不耽误你。” 胡泽转头又向唐昊筠说道:“听你父亲的,把家里族老叫来。” 唐昊筠洒泪离去,留下胡泽与唐毕成两人。 “老先生,放松,我来看看脉象。”胡泽说道,将旁边的一个垫子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之上,将唐毕成的手腕挪了过来。 唐唐毕成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没有收回,此时已经没有这些气力了,还是省着等一会安排后世吧。 左手心肝肾具弱,右手肺脾命同前,四肢干瘦,皮肤干枯,肉体摧残,唇色苍白,发枯槁而开裂,瞳黄绿而涣散,呼吸微弱如吹火之风箱,血气暗淡如市井之枯血。 然则脉象弱而无异,内脏损而无病,怪不得只能开补药,这压根就不是病。 “这位先生,我,还能再活几个时辰啊…”唐老爷子动了动放在垫子上的手,想要握住胡泽,仿佛这样能抓住安慰一般。 “老先生,只要您还有一口气,我都能给您救活,不要担心。” 胡泽将唐老爷子的手腕轻轻放到床上,而后起身,到了痰盂跟前。 “果然啊……看来不用动用还命散了。” “老先生,稍忍一下。” 说罢,胡泽拿出一把笑刀,在唐老爷子略显失望的目光中在起食指上划了一刀不到半寸的小口子。 “放血无用啊……”唐老爷子感觉得到,自己此刻已经没什么血可以流了,那个口子此事也只是在往外渗血。 “这不是放血,而是逼毒。” 胡泽从袖子里掏了掏,一个小盒子出现在胡泽手中,道:“老爷子,一会这小盒子可是要放在你的肚子之上,若是感到疼痛,可千万不要翻身。” 见胡泽眼神平静,仿佛在面对着一个伤风的病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就见胡泽将唐毕成的衣服撩开,将盒子放到了他的肚子之上,没一息的功夫,唐毕成就感觉到血液仿佛是受了刺激一样,在血管之中横冲直撞,且感觉有许多疙瘩一样的东西在整个身体上下移动。 胡泽将痰盂拉了过来,将自己用手箍着的那根隔开口子的指头放到了痰盂上方,待一松开的的时候一股血喷射而出,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割到了动脉。 一颗颗像是细沙的东西随着血喷了出来,等血从喷射转化为往外渗的时候,胡泽拿过帕子,将唐老爷子的沾着血的手指擦了擦,又将那个盒子拿了起来,收了回去。 再看向唐老爷子,这一会的功夫就出了一身的汗,看来这滋味真不是好受的。 “老爷子,你先躺着,我把补气血的汤药给你端过来。” 从厅堂的桌子之上把还剩下一大半的已经凉了的补气血的汤药端了过去,又从桌上那了两片参片,将唐老爷子慢慢扶起来,先喂汤药,后含参片,再把了把脉,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先生。”唐毕成将一口汤药咽下肚,看着痰盂里那不安静的血水问道:“这……血液之中为何物?” “唐家主,可否借长针一用。” 唐毕成点了点头,从枕头之下取出三根巴掌长的银针,看着唐家这针功是时时刻刻都准备着,就连睡觉的地方都有。 接过银子,胡泽将至往痰盂里孟的一插,随后又拔出,待到血液从银针表面空出后,胡泽将银针递到了唐毕成眼前。 “虽不能保证一定对,但此物十之八九为蛊毒,你全身虚弱,尤其是血气亏损极为严重,那应该是某种吸食血液的蛊,您可好好想想,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症状的,在那之前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喝了什么不该喝的,还是说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唐老爷子用干枯的两根手指接过了那银针,上面扎着两只稍比针尖大一点的血红的虫子,其中一只还在用最后的生命动着那小到几乎不可见的腿。 “让我…好好想想……” (本章完) 第20章 人间灵器 第20章 人间灵器 “父亲!族老来了!” 唐昊筠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生怕耽误一点功夫,这一趟一共用了不到一刻的功夫,按着这院子大小,看来是真的着急。 唐昊筠看见唐毕成坐了起来,脸上血色比刚出去那会已有褪色,连忙连走带跑的过去,扶着唐毕成道:“父亲,您怎么坐起来了,您快歇着。” “不必了,我现在好多了,把我扶到椅子跟前。” 唐毕成伸出手,担在自己儿子的手上,从自己床跟前颤颤巍巍的拄起拐杖,朝着桌子跟前走去。 唐毕成刚坐到椅子上,就见七个老人气喘吁吁的从门口进来,看着这帮人的岁数,平均下来怕也得有六十多。 “唐少爷,既然唐家族老和两位当事人都在此,那我也不好待着了,告辞。”胡泽微笑着微微点头,也不等唐昊筠说些什么,便朝着门口直走出去。 “先生,我父亲…”唐昊筠刚想开口,唐毕成便用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胳膊,道:“先生有大能,已经为我医治完毕,不需多少时日,我便可像以前一样,不用有所顾虑了。” “真的!”三个族老和唐昊筠一听到这,马上伸手摸了摸家主的脉搏,其他几位则面露苦涩,看来家主真的好了,那到时候自己多多少少要被唐雪儿那个家伙牵连。 出了屋子后,胡泽向最高的那处楼阁望去。 自从上次自己进入这院子之后自己便感觉到,在这院子的某处是必然存在着什么灵物。 在那之后又听说这家家主的弟弟,也就是唐雪儿的父亲有一段时间沉迷于修仙,那自己就得看看这灵物是否与唐雪儿的父亲有关,顺便看看当今天地之中诞生的灵物是什么样的情况。 从此处道那座楼阁一路之上都有唐家的仆从,虽说和唐昊筠说一声便无事了,但此刻必然是父子情深之时,自己还是不好打搅了。 将身形隐匿,浮空漂浮而去,没几息的功夫便到了三层楼阁的屋顶之上。 双目一睁,整个房顶就像是变得透明了一般,三层里的东西是一览无遗。 字画珠宝、黄金珊瑚、长枪大剑、还有几颗封住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的人参和灵芝。 视线到了一个琉璃罩子之中,里面铺着一块上等的丝绸,在丝绸之上以扇形的样子插着八根针。 这八根针和之前从唐昊筠与其父唐毕成手中所见的银针甚是相像,然而这八根针不同。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技艺,在这针体之上雕刻着一些花纹,有的是火焰水花,有的是文字句子,再看这八根针的一段,乍一看圆润,但仔细一看就可看出上面一道道的螺旋着的凹槽,若是刺进人体,那必然会扯出十几绺肉来。 不过再胡泽眼中,这东西若不是自带灵气,那和一般的针没有什么差异,若这就是当今修仙界中的灵器的话,那真得让胡泽失望了。 不过这东西唐家是怎么得到的?按理来说这种东西不应该流传到平常人家里啊。 看来自己得去问问城隍阴司里那些唐家的长辈了,他们存在的时间长,其中更是有二代家主,应当知道。 唐毕成屋内 “什么!唐雪儿这个小女子敢暗杀你?快!给我看看!”唐毕成赶快撸起了唐昊筠的袖子,原本就没恢复好的伤口在刚刚找族老的时候奔波拉扯,又在纱布之上渗出血色来。 “唐雪儿这个贱人!若不是因为她母亲,我有怎会一次次的饶她!结果她居然算计到我儿头上!”唐毕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虽然声音不大,但发怒程度让在自己闺阁里的唐雪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嘶——这是怎么了?算了,不管他,等他死了,我便是这唐家家主,到时候……我要你好看!” 一位头发尚且还有几根黑的族老从自己袖口里拿出来一摞纸,看着这,叹了口气,放到了唐毕成的面前,道。 “家主,唐雪儿已经把您名下四成的房屋田产、店铺奴仆都规划到了她自己的名下,唐家公产也有两成是到了她的手中,这便是证据……” “还有,昊筠四叔公、舅爷、三伯和五伯的孩子都让软禁了,若是今日你没扛过去没,那……” 被提到的四位长辈看着唐毕成,羞愧的低下了头。 四个族老的孩子,最大的三十二岁,最小的十八岁,结果四个人都被一个小女子给框住了,尤其是十八岁那个,让一个妓女给勾引住,结果闭着灯进去就让人绑了,真是丢死个人! “还有什么,全说出来!”好不容易因为治好而高兴一会的心情,全让一个唐雪儿给磨没了,看来自己是时候得处理一下她了。 “还有就是,唐雪儿前几日想要调用藏宝阁里的穿骨神针!” “什么!”这一下唐毕成是再也坐不住了,让唐昊筠给自己披上衣服,拄上拐杖,让几个族老调动家里的仆从,直接把唐雪儿的院子从里到外都给包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唐雪儿只听见啪嗒一声,自己的门就折成了两半,向门口看去,居然是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唐毕成和应该在自己住处那里养伤的唐昊筠,以及许久没有出来活动的唐家族老们…… 和守门的打了个招呼,胡泽便离开唐府,朝着城隍庙的方向走去。 这是胡泽第一次看道唐家堡城隍庙白天时候的景象,虽然也是人来人往的样子,但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城隍庙门口居然有四个穿着唐家下人服饰的在守着,那个在庙里坐着的庙祝也不似一般人,十有八九也是唐家的人。 隐去身形,走入庙内,胡泽闭口而言,道。 “请唐家堡司文官现身。” 话音刚落,就见那司文判官出现在了胡泽面前,直接鞠躬弯腰,以拜礼而示。 “小神,见过仙人。” 右手还拿着笔,看来赶来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司文官不必如此,我只是一寻常之人,并非仙人,这礼仪也有些大了,倒是有些折煞我了。” “是!”司文官礼毕,站直了身子,道:“先生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我比迅速解决!” “是你唐家这几根针的事情。” 胡泽一挥手,那琉璃罩子加那八根针的样子便出现在了胡泽的面前。 “你唐家是哪里的来的、什么时候的来的此物?” “这……”司文官侧头犹豫了一下,便又正过头,道:“此物来历,还须细细讲述……” 胡泽走在路上,想着司文官和自己说的内容。 二代家主给一个路过的修士吃了一顿饭,结果就赠了八根穿骨神针,这事怎么这么让人不相信呢?然而掐指算着也没什么问题,这倒是奇了怪了。 难不成唐家的食物就那般可口?又或是那修士是个大家的富二代? 不过唐家针法这以事情便清楚是怎么来的了。 以穿骨神针为母本,用纯银参杂其他的金属锻造出相同样子的穿骨针,并用这东西打出了唐家的一片家业,倒也是聪明的。 回到酒楼的房间里,唐昊筠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 “胡先生!”唐昊筠一看是胡泽回来了,赶快上前,行大礼而谢道:“多谢胡先生以妙手救我父于危难之刻,请受我一拜。” 说着便有要下跪。 胡泽一把手揽住,忍不住笑道:“这是今天第三次了,我还是那句话,举手之劳,因果有缘,不必行如此大礼。” 见胡泽这样,唐昊筠也就没有再进行下去,而是拿出一个布袋来,道。 “先生,这是我唐家谢意,先生不让我行礼,但这请先生务必收下!”说着便递给了胡泽。 胡泽道也没有含糊,一只手接下了布袋,道:“我知道唐家此刻正在有所行动,你若是没什么事情,便回去处理唐家的事情吧。” 唐昊筠听这话,便双手抱拳,和胡泽辞去。 进了房间之后,胡泽打开布袋,里面是一摞银票,一块玉牌和一枚穿骨神针,其中还有一封信,胡泽打开,上面写道: 多谢胡先生救犬子于我于危难之时,更是救了唐家于水火之中,先生非凡人,我等不知如何答谢,故只能送些银钱,望先生接纳。在包裹中的玉佩为我唐家家主之徽,若先生需要帮助之时,可持此牌到唐家所管辖的任一一处,我等必然以命相助。最后此物名为穿骨神针,乃唐家先祖偶得之机缘,先生有神仙手段,此物于先生而言更为有用,望先生不嫌弃——唐毕成。 胡泽收起那块玉佩和穿骨神针,看向这一指厚的银票,开始数了起来。 “一百两、二百两、三百两、四百两……六千九百两、七千两。” 唐家可真是大气啊,足足七千两,这样一对比,自己花那么长时间卖了那几根人参的钱倒是算不上什么,只不过如此多的钱,于自己无用哦。 掐算着时间,胡泽吃完了中午饭,退了房间便打算走去。 不过在临走之前胡泽还要再做一件事情。 “客官,您确定要都换出来吗?”掌柜的看着眼前这厚厚一摞,再三确认道。 “对,全部兑换成现银。”胡泽说道。 “那,客官府邸在何处,这七千两可不是个小分量,我让伙计给您送上门去。”掌柜又道。 “不需了,直接放到此处,我自己便能拿走。” 老板上下大量了几回,感觉不可能,但客人都要求这样做了,那自己也就这样办了。 “先生,兑成黄金如何?”掌柜问道,若是换成黄金,那倒是轻了许多,给这位大顾客留下些好印象,以后便能多个大客源。 “这样的话,兑上六千两,其他的都换成五十两二十两十两的。” 得到答复后,掌柜的便招呼伙计去开库房,取银子。 不一会,胡泽面前的桌子救堆满了大小黄金白银各种锭子元宝,其中黄金十个五十两的金锭,十个十两的金元宝,十个五十两的银锭,二十个二十两的、十个十两的元宝,堆在一起,阳光一照,整个票号都闪闪发光。 就见胡泽拿出一个装面粉的布袋,一个一个的装了进去,明明袋子要比这一对金银疙瘩小得多,结果当最后一个十两元宝装进去的时候袋子也没显得有多鼓。 “清点完,掌柜的,我便走了。”胡泽打完招呼后,一手提着布袋,另一手推开票号的门,慢慢走了出去,只留下看完全程的掌柜的呆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变戏法吗?” (本章完) 第21章 夜半狼嚎 第21章 夜半狼嚎 从唐家堡出来后,胡泽一直沿着官路走,期间见到了不少人,有富有贫,有悲有欢,然而多说都是为了一个钱字,尤其是那个进山采药的老郎中,若不是有两个砍柴的樵夫听见了声音,赶过去把狼给砍伤吓跑,这郎中差点就进了狼的肚中,后来听说是为了采药救母,至于结果怎么样,胡泽就不得而知了。 这日,唐泽又行至一片丛林之中,看着日渐黄昏,周围又没个村子,胡泽便在林子里转悠着找了一棵枝繁叶茂且粗壮些的树,挑了一根粗些的分枝,将毯子搭上去,打算就这样休息这一晚。 随着天色暗了下来,周围的夜行动物也都开始活跃起来了,不过这不影响胡泽,毕竟自然之声非为嘈杂,与胡泽而言皆为理所当然,当自己的睡眠也成为这片树林的理所当然之时便融洽了起来。 不过不融洽的声音在估摸着丑时的时候出现了。 奔跑、大喘气、人叫,这大半夜的还有人在赶路吗? 随机又仔细一听,不止一个人,得有七八个,且都在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赶来。 胡泽坐了起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这棵不止是八个人,还有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这是狼! 狼群通常六七匹为一群行动,稍有十几的,像是这种情况,如果不是两群狼合伙狩猎的话,那就是少见的大群体。 擦擦擦。 林子里的树枝树叶被人的鞋底和狼的爪子摩擦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相对安静,看来今天晚上又是一个不眠夜啊。 “老邓!火把还没点着吗?”领头的那个人对旁边那个正在尝试拿火折子点着火把的人问道,虽说这么多狼不一定怕火,但至少是个应对的法子,总比到最后自己这一行人累死让狼活吃了来的要强。 “等等…等等…马上…马上就能点着……”看得出这个被称作老邓的男人体力明显不如那个领头的,不知道这一行人跑了多远的路,老邓说话已经是在大喘气了,在手里抓着的火折子也在风的带东下稍微有些暗淡,火把和火折子两头来回摇晃,硬是没有点着。 “他娘的畜生,要不是没拿斧头,早就把这群牲口的头给砍开和泥了!”另一个壮硕的汉子附和道。 然而跑着跑着,这一行人便发现后面的狼似乎少了些,一个稍微瘦些的说道:“老大,狼是不是少了些啊?” 领头的汉子回过头一看,当真少了不少,现在后面只有五匹狼了,要是这八人合伙,说不准不止是能冲出去,还能再杀几头。 然而他们高兴的太早了。 当领头的回过头,发现前方出现了七八双绿勾勾的眼睛。 “他娘的!这群狼还有脑子了这是!” 在两方夹击之下,这些人只能朝着侧面跑去。 “老大!老大!点着了!” 呼的一声,林子里一下子亮了起来,几个加速跑了几步,捡了几根粗树枝,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撤下来一块绑到了上面,一个个对着着火的火把接了火,等到人手一根火把的时候,他们停下了脚步。 狼群一看到如此多的火,立即停了下来,盯着那几个人,开始绕着慢慢踱步。 呼呼的喘着大气,凶狠的呲着牙,火把不时噗噗的响几声,双方就这样对峙着,场上陷入了僵局。 不过胡泽看到的不止这些,而是在狼群里有个有趣的东西。 随手折下几根干掉的树枝,朝着狼群方向投掷去。 就听连破空之声,随后狼群面前的地就像是有爆竹爆炸似的,一声巨响,土块满天飞,若是正常情况,这群狼应该拔腿而跑,然而它们之时散开了,规整程度好像有人在指挥一般。 其中一只狼在跑的稍远些的地方后停下脚步,扬起脑袋,伸长脖子。 “嗷呜~” 瘆人的叫声回荡在树林里,没多大会,胡泽便听到远处传来了咂咂的声音,看来是那头狼把更多的狼嚎来了。 看着远处一头体格分外臃肿的狼,胡泽微微一笑,看来上钩了。 还没等这几个人休息好,更多的狼就已经到了。 “老大,咱这……怎么办啊……”看着将自己这些人围了一整圈的狼,那个老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队里最年轻的那个后生直接吓得腿软了,冷汗从额头之上直流,再加上本就不怎么暖和的半夜里,那个小伙子吓得直发抖。 “唉……今天算是把命搁在这里了”领头的爷们把火把递到身前,虽然心里是那样想的,却还是想拼一把。 “就算死,也得带走几头畜生,不能让畜生们把咱们当软柿子捏了!”说着,那个壮些的直接从脚底下捡了块石头,嗖的一下扔了出去,然而被瞄准的那头狼一闪,啥事也没有。 胡泽看着那头狼,从树上扯了几片叶子,放在手心亲亲一吹,就见那些叶子像是纱布一样朝着其他的狼飞去,那些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牢牢包裹住,随后变成一片叶子,让风待着吹走了。 当叶子再次落地的时候,被封在叶子里的狼便放了出来,对于它们来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看着这情况,那个年轻的从嗓子里夹出来几个字。 “妖—妖—妖怪!” “那些野狼都让我送走了,你们沿路返回便无事了。”胡泽坐在树枝上对着他们说道。 领头的抬起头四下张望,然而什么也没发现,最后便朝着八方摆了八拜,谢道:“多谢仙人出手相救,我等回去后便然奉上香火。” 说罢,领头的那个待着其他的人,搀扶着那个就快要尿裤子的年轻人,举着火把原路返回,果然,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东西阻拦骚扰,回到营地后,重新把慌乱逃跑中散了一地的行李收拾起来,又朝着还没有灭的火堆里加了把柴火,这才靠着树,开始平复自己。 那头狼也想逃跑,然而四肢却被树叶变成的纱布缠住,难以动弹,见有个人从树上飘了下来,忍不住呜呜的嚎着。 “别趴着了,坐起来。” 就见胡泽说完这句话后,那匹大狼的背后有一块肉居然咕蛹了起来,最后像是被风吹开的皮毛一样,在大狼的狼背上立了起来。 “请神仙爷爷饶命…”那块皮肉开口说起了人话,若不是仔细听,还真不一定能听懂。 长得扁平,毛多肉少,两条长些的腿圈住老狼的腰,短的和两根火柴棍的前腿此刻像是过年讨钱的小娃娃一样抱拳与胸,上下摆动。 狼狈为奸,这便是一只狈。 据说狼群对于那些天生体弱胆小的狼不会给好脸色,这种狼只会论文狼群里的受气包,吃饭只能最后一个吃,玩闹只能被其他的狼狠狠的欺负。 然而这其中有着一种另类,那便是狈。 狈天生头大体宽四肢短,平常难以行动,只能在地上用像是萎缩了一样的短腿在地上爬,莫说是抓些兔子了,就算是老鼠,狈也抓不住。 然而狈是天生的妖,不需修炼便脑如人类,只要听过便可开口学人语,故对于狼群来说,一只狈的存在相当于打仗之军师般重要。 且常常存在着狈会领着一个狼群去偷袭另外一个狼群,打败另外一个狼群的狼王,使得他所带领着的狼群越发庞大的情况,例如今夜的这些狼,少说得有四个狼群组成,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这个长得就像块皮草的狈所做的。 “杀过多少人了?”胡泽问道。 “四……四十多人,大约是这么多。”狈挺立着扁平的身子,颤颤巍巍的说道:“我以后再也不吃人了,大仙绕我一命!大仙绕我一命!”两个小短腿拜的越来越快,感觉都能擦除火星子来。 “不用那么吓,人杀狼取皮,狼杀人吃肉,本都是各自之需,我也不是管这个的。”胡泽挥了挥手,收回了缠在狼腿上的叶子。 “多少岁了。” “一百一十七了。” 一百一十七?都这个年龄了,怎么还是连个人话都说不好,难不成没有修行? “一百多岁了,怎么没有修行?”胡泽问道。 “是……是不远处有个老虎,它不让周遭的动物修行,若是谁敢修行便会被它生吞活剥了,故……故这般。”狈回答道,突然之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那个老虎吃了许多人,已经修炼成大妖怪了。” 哦?还有这种事情? 不过这狈还真算是老实的,被一头老虎威胁了便就真的不再修行了,像是这种动物走自我修行这条道路,那少说也能成个一山霸主。 “行了,我还当你是个妖呢,既然如此,你便领着这头老狼回去把,莫再打搅我。” 说罢,胡泽便又飞到了树枝上,把毯子一盖,闭上眼睛,便又休息了起来。 树下的狈夹了夹腿,对着老狼耳朵又嚎了两声,身下的老狼知道能走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此处,那头老狼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然是一股骚味。 虎精,还是头霸道的虎精,若是把那个石碑和青沙河里的那些抛去,这算是自己这段时间里碰到的第一个妖怪了吧。 正好自己缺一头坐骑,待之后自己到了那虎精所在的地方,看看这虎的罪孽大不大,若是不大,让他再苦修上几十年,便也能修成个正果,若真如那头狈所言,是个喜好吃人又霸道的孽畜,那就随手除去便是。 在远处的山中里的一个洞穴之中,一头正躺着呼呼大睡的吊睛白额大虫突然打了个寒战,两只眼睛一睁,冒出吓人寒光。 大虫起身后往洞穴外走去,左右探望一番,发现没什么东西,又嗷的一声吼,大虫所处周围霎时间狂风大作,大虫随后便就此消失,又在另一处出现。 往复几次之后,彻底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便又回到山洞里睡觉去。 第二日一大早,那一帮人用土把火堆埋住,又撒了泡尿,等到没有烟火冒出的时候便把大包小包跨上背上,朝着山下走去。 (本章完) 第22章 官府悬赏 第22章 官府悬赏 用铜钱测量方位、定了距离,这才测算出那虎精所在之地离这里有多远。 两山相隔一百七十里,这距离说长也不是很长,但就一只虎精的影响力而言这倒是有些大了。 自己在此处不曾感觉到那虎精的妖气,说明它根本就算不上狈所说的那把大妖怪,若是大妖,统治领地少说八百里,若是按着这头虎精的气息,且不说算不算一个传统意义的大妖,胡泽都怀疑这头虎精是否化了形。 胡泽本来打算直接花个一天的功夫走到虎精所在之地,然没走多远便看到有炊烟袅袅,跳上高树一看,离此处不远的地方居然有一处驿站,看着不大,旁边还有一条无草地带,估计是路吧,不过有些不清楚,估计平时也没什么人到这里来。 胡泽拄着竹子,朝着那处驿站走去,当快要到驿站处时,刚好碰见一个骑着马的人从路上赶来,等到了之后便一下子跨了下来,将马栓到简易的马棚里,一手拿起一旁放着的草叉,给马添了几叉子草。 “老高!快准备饭菜,我吃一口就走!”这人敲了敲敞开的木门,随即便走了进去,随便拉过来一张板凳,便坐在桌子前面等着吃饭。 一个精瘦的老汉从后房走到正堂,手里端着一碗黄面馒头和一盘子菜,先是放到桌子上,然后又取了两副碗筷。 “就我管的这条道能有什么急事?难不成是要判罪杀头?还是说京都里的勋贵看上了这地方的什么东西了?”老汉把碗筷递给了那人,自己取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拿了一个馒头,划拉了两口菜,端着碗筷便坐在门槛上,一口馒头一口饭的吃了起来。 “不是,是那头大虫的事情。” “欸,老李,有人来了。”老高刚坐下没多久,便看见有人从树林子里走了过来,这倒是稀奇。 “你没看错吧?就这条道,要不是有我时长走,早就长满了荒草了,还能看见别人?”老李端着碗拿着筷子走了出来。 “嘿!还真有?不过他怎么是从林子里走来的啊?我记得附近应该没有村子吧。”老李说道。 “这我哪能知道,不过看着是冲这儿来了,你吃完饭赶快走,我给招待着。”老高赶快划拉了两口,然后就把碗筷放到桌子上,用衣裳擦了擦手后,便又走了出来,朝着胡泽大声道。 “喂,这位公子,为何而来此处啊?” 老李也紧跟着放下碗筷,道:“那头大虫三个月里又吃了四个人,上面又加了一笔银子用来悬赏那头老虎,这头老虎现在已经到了一百四十两的地步了。” 到了门口的时候,有悄悄和老高说道:“这人穿着墨客衣服行走于山林,要么是光会读书的呆子,要么就不是什么寻常之人,你小心些。” 说罢,便带上新的水壶,解开栓马的绳子,跨上马便离去了。 胡泽这时候也已经出了林子,拄着竹杖走了过来,回这位驿丞道。 “这位驿丞,我是从唐家堡来的,听说从此处到候城最为近,但寻了好些日也没找到官路,结果今日起了个大早便看到炊烟了,故到此来。”胡泽边走边答道,说着还拿出了路引,这张路引在办理时有唐家家主玉牌作保,故也在行程上也宽裕了些。 老高接过了路引,上面确实是唐家堡官府所批,官印也为真的,看来这位不但看起来文气非凡,在武艺之上更是非同寻常,不然怎能孤身一人从山林之中出来,今一大早自己就远远的看见土岗村的那几个做行脚商的后生急匆匆的从山上下来,沿着官道回了村子。 自己昨天夜里还隐隐约约听到了狼嚎,这样看下来,这位果真厉害,说不定还是哪家出来玩的贵族子弟,毕竟看起来也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出了气质老成了些,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 “原来如此啊,后生,你中午可否吃了饭啊,用不用吃点?”老高挥了挥手,对胡泽说道。 “多谢驿丞了,我身上还有些干粮,不妨事,我来此其实还是有些事情想问一问的。”说着,胡泽从袖子里拿出一大块银子,估摸着应该是半两。 等走到了驿丞身边的时候,胡泽便把银子递了过去,道:“问题可能有些多,得麻烦驿丞了。” 驿丞看着银子,乐呵呵的收了下来,但又收起了笑,跟胡泽说:“后生,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荒郊野岭的,若是碰到山贼土匪什么的,就算自己厉害也难敌那些杀人的家伙啊。” 胡泽见这驿丞心还挺善,便笑了笑,双手抱拳作揖但并未弯腰,只是摇了摇双拳,道:“多谢驿丞提醒了,往后自然会注意的。” “行了,有上面问题先进来坐着再问吧,从那边走来肯定有些累了,我给你倒杯水去。”说罢,驿丞便把银子塞到了怀里,走到桌子跟前把碗筷剩菜收拾了,又拿抹布擦了桌子,从灶台上拿下水壶,给胡泽和自己倒了两杯热水。 接过水杯,胡泽也没有立马喝,便开始问。 “驿丞可否听说过这附近有一只吃人的大虫啊?” “听说过。”说着拿手指了指老李骑马离去的方向,说道:“刚才那个送信的就是去传悬赏,那头大虫就这三个月里,又已经吃了四个人了,这还是知道的,如果有外乡人入山的话,那可就不止四个人喽。” 一说到这,驿丞便像一个说书的,表情之夸张仿佛他亲眼见了一般。 “你说这三个月?难不成以前也有过?”胡泽又问。 “嗯!有,那山上的大虫好像是成精了似的。”说着便用手比了个六,道:“光是老汉我知道的悬赏,官府已经更新过六次了,一次比一次赏钱高,而且那山上的大虫不知道多老了,连着好些年都有人被大虫吃的消息了,要是按着我知道的,那少说得有六十年哩!” 这倒是对上时间了。 狈说自己一百一十多岁,按着通常开智的时间来说大概时六七十岁的样子,那这两件事情的时间实则差的不多,看来那狈没有说谎,而这驿丞所知道的还是少了些。 “哦,原来如此。那附近最近的村啊、镇子啊、县城啊有那些,分别在什么方位啊?”胡泽又询问。 “有,最近的村子时沿着这条官道一直往前,走个五十多里就能看见一个村碑,那是土岗村,要是往那边一直走的话,那就是柳广县,镇子的话倒是没有,不过要是翻过你之前看见的那座山的话,那边有个大村子,那产好纸。”驿丞答道。 “那刚刚那位驿骑是要送信到何方啊?” “哦,他啊,他是要送到洛邑县,那是个大县,哦,那肯定是要比唐家堡要差点的。” …… 问完这些后,胡泽大体是有些规划了。 首先先得去一趟洛邑县,那里是悬赏之处,自然是有详细档案记载的,到时候自己查一查大概就能知道那老虎吃了多少人。 然后自己再去那被人们称作“大虫窝”的山里,去看看这吃人的大虫,若是能收则收了,若是不能收则降伏了,让大虫少吃些人,至少不要下山吃人,若这还是不听的话,那自己只能把这老虎给除去,也算是解决了这一方生灵的一个心头大患。 在驿站休息了一会,胡泽便朝着洛邑县所在方向开始行走。 驿丞正打算再洒扫收拾一下,接过发现那个文人原本躺着的地方放着一个好看的白瓷酒壶。 驿丞赶快小跑出去,冲着胡泽离去的方向喊道。 “后生!你东西忘拿了!” 然而胡泽却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说道:“不用了,这壶酒你老人家自己留着吧。” 驿丞看着胡泽越走越远,心里不由想到。 “果然是大户人家,就问了点这就给了半两银子一壶酒,出手真是阔绰啊!” 回驿站里后驿丞端着酒壶,从碗柜里搜寻出一个小酒杯,里面以及积了好些灰,唉,自己多久没喝过酒了,上次喝还是去年秋天老李给自己送来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好酒。 把小酒杯洗涮干净,放在桌子上,驿丞小心翼翼的倒了半杯,而后轻轻放下酒壶,两手端起酒杯仔细闻了闻。 “嗯!果真是好酒!” 接着又小小嘬了一口。 “嘶~好酒啊,人生得酒,烦恼皆走啊!” 按着正常脚力,胡泽走到日落时分才到了那块村碑所在之地。 这块碑与其说是碑,不如说是柱子。 一根四四方方得柱子插在离官道四五步远得地方,正面刻着“土岗村”三字,面朝着驿站方位则刻着“洛邑县”三个字,顺着官道往前走得方向则刻着“柳广县”三个字。 沿着村碑的方向往前大概一里地得样子,胡泽就看见好几片开垦过的土地,此刻天地里还有十好几个人在里面耕作。 “老人家,此地可否是土岗村啊!”胡泽把手放在嘴边,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老农问道。 “啥?”老农听见有人大冲着自己喊,便把锄头立了起来,自己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抬头朝着胡泽那个方向眯着眼睛喊道。 “此处可否是土岗村啊?”胡泽又大声问道。 “是,往前走三里地,那就是村子啦!”老农抬起胳膊指了指前面,然后有弯回来敲了敲自己的腰背。 “诶?”一个务农的汉子超这头看了过来,眯着眼睛,突然之间像是看见什么熟悉的东西一样,赶快放下了手里的农活,朝着胡泽大步流星的跑了过来。 “恩人?恩人!真的是你!”那汉子欻的一下就跪了下来,砰砰砰的就开始磕头。 “土三娃子,你这是干甚嘞!”刚才回应胡泽的那个老农看着自己村子里的年轻人突然给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年轻人磕头,磕的活像个小鸡崽子,这可不行哩! “三叔公,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救了我们八个的大恩人啊!” “是的嘞!” “你是?那天那个年轻人?你和你家里的长辈怎么说的?”虽然怎么说都没什么大问题,但若是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按着事情原本的样子说出来的话,这村子自己可能就不应该来了。 “恩人,我堂哥,就是昨天晚上领着我们的那个头,他和我们说了,不让说是那样的,就让我们说是有个大侠出现,把狼群给打跑了!” 这倒让胡泽放心了。 (本章完) 第23章 恶虎传说 第23章 恶虎传说 “恩人,来,喝酒!”领头的那个人给胡泽倒上一杯酒,然后带着自己的七个弟兄一并敬胡泽,这个人名叫周铁根,是这几个人里年龄最大,备份也是最大的那个。 “多谢恩人相救!”八人齐刷刷的端着酒杯,朝胡泽行拜礼。 “不必如此,不过是顺手的事情罢了,哈哈哈。”胡泽向来不喜欢这种事情,对这些普通人来说尚可,但对于一些修仙的人来说有的脸皮厚的自认为一拜就把人情还清楚了,虽然胡泽并不怎么在意,但还是很不爽,渐渐的,胡泽便不喜欢所谓的大礼了。 就在几人喝酒之时,一个老妪搀着一个老汉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老汉看着算是高个子,但却佝偻着背,若是胡泽站起来,这个老汉大概只到胡泽胸口跟前,手指并不像胡泽见过的那些读书和富贵人家的那般直流,而是关节处膨大、皮肤干燥、之家扁平,肉不包甲,整根手指长得和枣树的树枝一样左拐右拐,露出的胳膊腕子也是瘦的黑的干的像根入了秋的树枝。 老妪要稍微好一点,但上下一看也是个被劳作摧残的苦命人,头上没有什么钗子,而是用一块毛毛糙糙的发灰的毛巾裹着。 “爹,你咋过来了?”铁根几人赶快放下酒杯,把这两个老人搀扶到凳子跟前,接着又从水壶跟前倒上两杯热水,放到两个老人家旁边。 “铁根啊……这位……就是你和我说过的那个……打跑了狼……救了你们八个的救命恩人?”老汉这一句话喘了好几次大气,若是掐着岁数,那也不过是六十多岁而已,看着却活生生的像七十多、半只脚快要入土的状态一般。 “是的嘞,爹!这位就是我跟您说过的大恩人!”周铁根弯下腰,对着自己父亲的耳朵大声说道,看来老人不止是痰多气短,还有耳背之症。 “啊……把握扶起来……”铁根爹让自己的老婆子把自己扶起来,然后走到胡泽跟前,先是把拐杖放到地上,紧接着便要下跪。 胡泽发现不对劲,赶快扶着两人胳膊,道:“老人家,你要是给我行如此大礼,那可是让我折寿啊,心意我早已知晓,就不必弯着身子行礼了,快快起来吧。” “多谢恩人救我家孩子啊!要不你,我老李家可就断了后啊!”老汉浊眼里闪着泪光,甚是让人心疼。 “断后?怎得,铁柱都三十七了,没有结婚生子吗?” 没记错的话庄稼汉结婚生子颇为早时,按着一般情况,李铁柱的孩子都应该十五六了,难不成是没人愿意嫁给李铁柱? “唉。”李铁柱叹了口气,好像是说到了他的痛处,安抚了情绪激动的父母亲后便和胡泽说道。 “我十七岁救结婚了,二十岁媳妇就生了个男娃娃,之后又生了俩个,接过这几个孩子贪玩,到河沟里玩的时候突然下暴雨,大娃娃从河里游出来了,其他两个就让淹死了,大娃娃出来没多长时间,就因为风寒去世了,本来想再生来着,但……唉,孩子他娘血气不调,好些年了,也生不出来。” 唉,这也是苦命人啊。 “对了,那大虫窝你们可否听过。”见众人开始有些悲伤,胡泽便不继续往下说这个话题了。 “那是自然,不止是我们这里,应该说是整个平候城里的人都听说过。”铁柱擦了擦眼泪,回胡泽道。 “对对对,听说去年光是悬赏大虫窝里的大虫,光赏钱就到了一百二十两白银呐!”那个最年轻的,就是那天被吓得腿软的那个开口说道,神色还略微兴奋,感觉那钱就快成了他的似的。 “想花那也得有命拿,听说那山里死了都不下百人了,前些年有四个拿刀剑进去的大侠,最后大虫没打死,四个人还折了两个半,你说说这气人不?” “是的嘞,我记得是六年前还是七年前,有个村子传来消息说是那大虫下山进了村子去叼人吃,听说让叼走个女娃娃,他爹本来想就,但光是看见那两个眼睛就吓得瘫住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下地不。” “可不止这些……”李老爹一开口,其他几个叽叽喳喳的便都闭住了嘴。 “我小的时候,我父母,就是铁柱的爷爷奶奶就说过,那山上的大虫吃人少说就有十五六年了,再接上去年官府发下悬赏,那少说得有七十年喽。” “七十年?那还是老虎吗?那不都成精啦!”有人惊呼。 “咱管不着这些,但反正以后你们八个可不能再贪近路了,要不是有大恩人刚好路过,你们怕不是都已经入了狼的肚子里,到时候成了孤魂野鬼,我们这些长辈要是知道了不得哭死!”铁柱他娘说道。 第二天一早,胡泽便拄着竹杖继续沿着官路走,其他的人还留在村子李劳作。 “铁根哥,你咋没和恩人说说孩子那事?”小年轻拎着锄头,悄悄的走到李铁根跟前问道:“让仙人赐个仙丹,嫂子不就能平了气血,那不就能有孩子了?” “住嘴!”李铁根单手拄着锄头,另一只手一下子打歪小年轻的帽子。 “恩人已经救了咱了,不能再贪,小心贪到最后啥也没有!” “这都说好人有好命,铁根哥你也不算个坏人,怎么就绝后呢……” …… 到了洛邑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太阳虽说不断地落,但这时节的阳光已经毒了起来,那些小摊也都搭起了布,给自己的摊位提供一处阴凉。 “你听说没,柳广县那边又来了驿骑,听说是那头大虫又吃了好些人,官府赏钱已经到了一百四十两了!” “早知道啦!县衙门口贴着悬赏令,说那大虫又吃了四个人,嘶——想想都瘆人哦。” “你们说谁敢揭榜啊?” “我估计没人哦,前些年不是有四个人上山打虎去不是?到最后就活下一个半人。” “是的哦,听说那大虫的头就有五尺宽,身子就有一丈半,一口下去就能吞下半个人哦!” “这还是老虎?这么大,怕不是妖怪吧!” “那可不一定哩!官府都悬赏多少次了,你们说说,要是寻常畜生,能活五六十年?” “嘶——那按这样说,那肯定就是妖怪喽!那谁能打得过啊?” 看着街上大堆小堆的、摆摊喝茶的都在讨论老虎,看来是洛邑县县衙已经把新的悬赏令贴出来了,按着这些人所说,胡泽得到那县衙门口一趟。 问了几个人,得知了县衙地址,胡泽拄着竹杖慢慢走了过去,结果发现还是有大批的人站在布告栏前,一边讨论着一边看着上面的内容。 虽然站在最外围,但胡泽还是能一眼看到上面写着的东西。 “大虫山上大虫作祟,又伤人有四,八县共同协商,再发檄文,悬赏白银一百四十两以取大虫性命,望有侠义勇士助我等,出去祸害,还一方百姓平安……” 一百四十两,对胡泽来说是小数目,但对寻常人来说可不是,光是生活用度上就能抵七年多,若是放在票号里,那光是吃利息就够养活半家子人了。 一念而动,突然之间乌云蔽日,狂风大作,呜呜呜的声音让在外面待着的人直打寒颤。 就见原本牢牢贴在布告栏上的绞虎檄文被大风吹了起来,随风而动,满天乱飞。 而这风没有造作多久就停下了,而那檄文也慢慢悠悠的从空中飘了下来,正正好好的落在了一位公子的手中。 刚刚还在和风抢檄文的两个看着布告的衙役一看这闹鬼的事,便赶快进去把师爷叫了出来,侧耳告知此时后,那师爷便朝着手中放着檄文的公子走来。 “这位公子,可是刚刚的大风将绞虎檄文吹至你手中的?”师爷先是抱拳行礼,而后又问道。 “对,刚刚狂风大作,将檄文吹起,风停了,便也就落到了我的手中。”胡泽笑而答到,看着和个读书之人没上面差别。 “那既然如此,公子是无意绞虎喽?” “这道不是。闻次大虫者皆狠其食人,但凡是又心者,谁又不想将其绞之杀之呢?” 一听这话,师爷像是懂了,便说道。 “公子有次大义于胸怀,将来必是国之栋梁。”说罢,便从胡泽手中接过这张檄文,打算再给贴回去。 “这位师爷不必麻烦了,此榜我揭下了。”胡泽没有松开手,反而是将之折叠,收入袖中。 “公子可知是要绞虎?”一个旁观的忍不住问道。 “知道。” “公子可知此虎杀人无数,年岁极长?”又一人发问道。 “自然知道。” “公子可会武功?”刚刚那个和师爷说话的衙役见此,便也发问道。 “虽称不上厉害,但也会些。”胡泽答道。 胡泽一直微笑着,让人感觉这位公子此时所讨论的不是一头被怀疑成精的大虫,而是一条小猫小狗,虽说自己武功不强,但此种临危不乱之风度,真乃高人也! 师爷上下左右端量了许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看来在师爷眼里,这位公子不像是有打虎能力的。 “这位公子,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好多说了,不过看公子样子,手无兵器,可否需要我等提供些?”师爷说罢,便伸出手,请胡泽进入县衙一叙。 胡泽便跟着师爷进入,一边走一边说道:“兵器倒是无所谓,我想借贵县县衙内与此虎有关的文书一看,以了解更多。” “这到方便,公子在前先休息片刻,喝杯茶水,我让人把与之相关的所有文字全给送过来。那,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所需否?”师爷又问道。 在得到没有的回答之后,师爷便让两个文吏去找新旧文卷,自己则是急步赶往后堂,找到洛邑县的县官。 “大人,大人,有人揭榜了!”师爷进了书房,对着正在办公的县官小声说道。 “拿个榜啊?”县官拿着毛笔,在一个册子之上书写勾画,目光依旧放在文字之上,二没有抬头看这位师爷。 “是昨日贴出的绞虎檄文!” “当真!”一听到是这个,县官直接把毛笔放在笔架上,从书桌前起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师爷走了过来。 “把事情给我详细说说。” “是,事情是这样的……” (本章完) 第24章 有志之士 第24章 有志之士 “此乃天意!天意啊!快!快领着我去见一见那位勇士!”说罢,县官把放在一旁的官帽一戴,衣服收拾好,便大步流星的朝着胡泽所在处而去。 胡泽还在那里看着案宗。 洛邑县中对此虎的记载最早可延伸至八十一年前,其中这般写道。 “洛邑县以北三百六十余里,据言有吃人猛虎,已于月前食人有二,二人皆为山中采药者,为年二十八者、为三十九者……村中有人说曾听猛虎咆哮于山林之间,后二人不得而返,故推断为猛虎吃人。” 而其中最为频繁的一年是二十四年前,其中这样写道。 “今年统计于大虫窝山中失踪之八县居民共计三十九人,而洛邑县失踪则有三人,外来者可统计之人又两人……” 这八十一年中有四十四年统计为零,其余三十七年合计共二百二十一人落入虎口,再加上今年尚未统计的那四人,那就是在册的共二百二十五人,二百多条姓名当中,最小者才一岁半,最大的是五十二岁。 此虎,造大孽也! “县老爷,就是这位。”师爷的声音又出现了,跟着师爷来的还有一个穿着青袍官府者,按师爷所说,那就是此县的一县之长——洛邑县县令。 “县令大人安好。”胡泽起身,对着抱拳。 “啊!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说着,便小步走到胡泽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一番,随后又想握住胡泽的手,只不过胡泽手腕一抖,袖子包裹住,故这位县令抓住的之是两个袖子。 “公子年纪轻轻,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又有如此为民之勇,当为我等向公子行礼,而非公子向我行礼也。” 滑落,就见县令后退两步,胳膊挥动,两支大袖将衣袍掸了几下,双手相握,两臂环抱,腰板挺直,目光直视胡泽,随后便深深的弯腰鞠躬,以拜礼而表。 胡泽本想拦着,但外面突然跑进来个衙役。 “师爷!师爷!又有人说要去打虎!” “哦!快快请进来!”县令道。 待礼毕之时,衙役便带着一人进来了。 此人高八尺有余,上升穿着一件灰布坎肩,下身穿着棕色宽裤,鞋虽是寻常布鞋却大的离谱。 裸露出的胳膊壮如硕牛,粗如老树,其上多伤疤,光是就这样走路摆臂之时就让人感觉其中饱含力量。 腿虽然长,但在粗壮之下显得短了点,怕坎肩被撑破,故敞开了,肚子之上往外突出,圆圆滚滚滚,看着活像一头棕熊。 脸上倒是没有横肉,长得老实憨厚,头发是直接拿一块帕子给保住的,看着也算是整洁。 “这位壮士,可是想要打虎?”师爷甩也问道。 “正是,吾乃破力帮弟子,于附近游历,听闻附近有大虫作乱,而我帮内正有打虎前人,故来一试!”声音倒是不违和,语速缓慢而又雄厚无比,让人感觉其腹腔之内可吐狂风。 “啊!原来是破力帮的弟子,失敬失敬!” “师爷,破力帮是为何种帮派?”胡泽看着县令和这壮汉开始聊了起来,看着县令的态度,感觉这破力帮不是寻常之物。 “公子不曾听说过破力帮?”师爷看着胡泽,露出吃惊的表情。 “确实不知,还请师爷细细道来。”胡泽说道。 “破力帮乃是民间里的一个帮派,其中以力气和拳法闻名,在武平候城内及其周遭相当范围都能排得上号,这些人常做镖局生意,给富商大员们运送货物,但凡是他们运送的货物,就没有被抢走的,以前听说有土匪想要抢一个富商的干贝,结果那一帮土匪就没一个活下来的,其中有几个土匪更是头让打碎,脑浆流了一地,连官府都无法更具样貌来分辨。” “那倒是厉害,不过那打虎前人是谁?难不成这民间帮派真有能打得过大虫的?”胡泽又问道。 老虎乃是凶猛野兽,一半的人光是被老虎盯着就会腿软,更何况和老虎打架,且打赢了一说。 “那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了,不过我也不知道真伪,说是破力帮的帮主押镖之时本在休息,结果听到又野兽的脚步声,便让自家的弟子都准备好,结果确实有一头大虫冲出,人们说是那帮主与虎对冲,抓其前肢而后摔,且一脚踹腹,一圈打喉,那老虎尽然没伤到人就一命呜呼,不过也有许多人不相信。” 听这么一说,胡泽倒也觉得有些不可信了。 于凡人而言,老虎速度何其快?老虎力气何其大,能两下打死且不被伤到,这听着和话本似的,确实难以让人信服。 “县令大人,那位,就是揭榜打虎的那位勇士吗?”壮汉看着胡泽,用手指道。 “正是!”说罢,县令便向胡泽走来,道:“这位有常人不曾有之勇,当为侠者!” “哦?这位公子,可否与我切磋一番,能者揭榜,如何?”此人上前一部,对胡泽说道。 “这……怕是不妥吧?”县令见这样,赶快说道:“若是切磋之中出现什么岔子,伤了筋骨,那……” 还未等县令说完,那壮汉便插话,说:“那是石某考虑欠缺了些,请这位公子和县令见谅。” “对,这样正是!把力气用在对虎之上,在打虎之上也可见高低,且两人自然是比一人要强些。”师爷也附和道。 少了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场打斗,胡泽也得了个清净。 “对了,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鄙人胡泽,壮士又如何称呼?”胡泽反问道。 “我姓石,家里占澎字辈,名澎飞,胡公子是打算何时去打虎啊?” 胡泽看着时间,虽然自己无所谓,但还是按着寻常之人的作息来吧。 “此时天色已晚,若是徒步的话,那倒是危险了些,到了后也是三天后的事情了,还不如明早一早,骑着马到了那附近有人的地方之后再徒步,倒也快些。”手中的书一合,把原本翻看过的都整理在一起,便要起身,又问县令,道。 “县令大人,最近的旅店在何处?租马的地方又在何处?” “公子稍等,我让人带你去。”说着,便让一个衙役领着胡泽去。 “石壮士可否需要人带着去?”县令问道。 “哈哈哈哈,夜行而已,无需休息,只需给我一匹马便可。”说罢,便朝外走去,看着应当是去找马去了。 “老爷,这……你看好哪一个人啊?”师爷看着两人离去,忍不住问道。 “前者气度不凡,从你所说的和我所看到的,遇事先做准备,虽然难以看出武功高低,但我觉得他更有胜算,后者虽然武艺高超,但性子是着急了些,看着忠厚老实,实则有攀比之心,且不说这大虫窝里的大虫民间流传已经成了精怪,那破力帮内打死老虎的是谁?是前任破力帮的帮主,虽说流传的是那位帮主一人两下打死一头大虫而未受伤,但你想想,那是早有准备,且在场之时有多少破力帮的弟子在其中?若是这一人去打虎,怕是凶多吉少哦……” 胡泽无所谓这些,不过不想和那人一同前去倒是真的。 自己自然是不想靠所谓的武功去打虎,这太动功夫了,只需小小一个法术便可以解决的事情,没必要那么复杂。 只不过这次自己是想要好好了解一下此事,毕竟分明就是个小妖怪却能吃两百多号人,胡泽对此保持怀疑,不为别的,就因为这老虎还能活动且没有被一道雷劈死。 “公子,往前数第三家,那里可以去租马,你若是把那长檄文给店家看的话,那店家会租给你一匹好马,那样三百多里若是加急跑的话明天晚上就能到了。”接着有朝着另一头道:“那家是最近的酒楼了,不过价钱有些贵,若是想住的便宜些的话可以再往前走,有一家门前挂着‘宿’字的是专门做日租的,价钱也会便宜些。” “多谢小哥了,若不是你带我,指不定我得找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幸苦了。”说罢,便打算拿出些铜板给当领路费。 “公子公子,这可使不得!您是去打虎的,我只能帮你做这点事情,而且是县令大老爷吩咐的,我可不能收下这钱。”说着就赶快后撤几步,等离胡泽有点距离之后便拜了一礼,告别之后便回县衙去了。 胡泽先是去了车马铺子里去租马。 刚推开门,在里面的打扫着的老板看也没看就说道:“不好意思,今日要关门了,不租了,若是有需要的话明日再来。” 那老板把账本塞到柜子里,其他东西赶快规置好之后便拿着锁,打算关门。 “这位客人,走吧。”车马铺老板看在门口还站着一个人,便挥了挥手里的要是和锁头,叮叮当当的直作响。 “好,这就走了……对了,店老板。” “嗯?怎么了?”车马铺老板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看着自己上锁的人问道。 “恭喜得女。” 留下四个字后,胡泽便朝着酒店走去了,就留下固在原地得店老板一个人想到:“他怎么知道我媳妇要生产了?他怎么就知道是个女的?这还没出生啊?” 去了酒楼,胡泽开了间三等房间,价格相比来说也算中等,房间里得布置也是满足了基本需求。 刚进了房间没多久便从窗户那里看见在车马行那里有个块头庞大得大汉在门口转悠,砰砰砰敲了好几下门也没人理之后便气哄哄得离开这里,不过没有去酒楼和旅馆,看来是有住得地方了。 此人虽然有打虎之志,却少了能力,自己虽然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不过希望他还是迟些时候再到,毕竟常人难敌精怪,若是因此失了姓名,则又是一家之悲了。 将窗户放下,胡泽翻出了那根穿骨针。 或许此次就可以试它一用,看看这根‘神针’是否值得上这个名头了。 将之收回,准备明日启程。 (本章完) 第25章 无名山村 第25章 无名山村 第二日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这条街便开始‘活’了起来,胡泽所在的酒楼也是。 酒楼的伙计从一层的后院里拿着洒扫的东西便开始收拾一楼,酒楼的门也敞开并等着新的客人来。 胡泽不需睡觉,昨夜里只是稍微休息了片刻,其余的时间便是在继续修行,等一听到酒店大门开的声音后就起身,把屋子稍微收拾一下,确保没什么东西落在这里后便拿着房牌去退房。 “呦,这位先生,您起来的这么早啊。”正在擦柜台的伙计间胡泽把房牌放到柜台之上,将之回收,而后在账簿上将新的日期填上,并在最左一条写“三等房五号房退房,收牌退押金十文”的字样。 拉开抽屉,把房牌插到其中对应的凹槽里,又推进去,将十文放到胡泽面前后一声客官慢走,这笔生意就结了尾了。 除了酒楼之后朝着车马铺看去,那里没有开门,看来是铺子老板的女儿出生了,正陪着自己媳妇和新生的小宝宝吧,看来骑马是不用指望了,至少这几天里铺子老板都会在家里待着,自己还是出了城,看是拄着竹杖、花个三天走过去,或者说为了省时间、直接飞过去。 出了洛邑县没多久,胡泽便到了一片山林里,本打算赶快穿过这里,结果却看到了一头长得巨大的雄鹿。 “正好,这算是有个临时的坐骑了。” 胡泽直接朝着那头鹿走了过去,说来也是不同寻常,那雄鹿只是把头抬了起来,看是胡泽走来,也没有排斥。 胡泽伸手摸了摸鹿的背,就看见像是有人拍过似的,鹿背毛发里的灰尘私处飞,原本看着有点灰的鹿背此时在从树叶缝隙之中穿出的阳光下显得油亮干净。 胡泽又拿出一块垫子,然后和鹿说道:“载我一程,如何?” 只见那头鹿的耳朵动了动,随后便四肢弯曲,坐在了地上。 胡泽哈哈笑着,看来此鹿颇有灵性,这也算得上结了个善缘。 将垫子放到鹿背上后,胡泽侧坐在上面,待坐稳了之后,胡泽拍了怕鹿的脖子。 鹿收到胡泽的意思后便缓缓起身,随后便朝着胡泽所在之方向开始小跑。 “怪不得那些老家伙都喜欢坐骑,什么九弦玄鸟、吞天巨鲸、金光神马、深海银鳞梭,自己不用动,走起来一晃一晃的,怪舒服的,比驾云可好多了。” 就这样,鹿走了一路、胡泽摇晃了一路,途中也曾休息过,也遇到平坦的地方小跑过,最后花了大概一天半多的时间走到了那大虫窝的山脚之下,比原定的时间短了一半,且道德实践是刚过了中午,也算是一个好时间了。 雄鹿缓缓跪在地上,胡泽从其背上下来,把垫子收了起来,道:“回去吧,一路上我自言自语不少,你若是灵性够,那这些足够你领悟给两三百年了,若是以后有缘,那我再给你讲一讲其他东西。” 雄鹿站了起来后转过了身子,先是看着胡泽,而后用头蹭了蹭,最后独身离去,却三步一回头,一直看着胡泽。 “去吧,去吧,默想太多。” 看着眼前这座山,胡泽便知道自己是来对了。 山中妖气弥漫,山下插着牌子,上面所写内容已经看不清了,但若是听说过此处‘大虫窝’的别名的人都应该能猜出来,这上面原本写着的应该是警告行人切莫再次驻足。 嗷! 一声虎啸从山林中传来,看来是那头老虎开始活动了。 “啊!” 怎么有人? 这个时节应该是务农为主,一般人不会来这山里,为何此时会有人的惨叫之声? 胡泽一步半里向前快步走去,最后在一处空地之中看到了一匹被咬死的骏马,用手抚摸脖颈,体温还未散去,肌肉还在生理的抽搐着,只不过心脏已经停止跳动,脉搏也已经没了,看来是刚刚被咬死没多久,这样来看那个惨叫的人也应该在附近了。 又是一声惨叫,看来那人是凶多吉少了。 循着声音来源,胡泽赶快赶了过去。 那是一头将近两张长的巨虎,光是尾巴就得有六七尺长,那虎爪之大能盖住人的整张脸,而这虎与传闻中的一样,乃是一头已经成了精的吊睛白额的凶猛之兽! 而在此虎前面是一颗高树,树身之上还有着新鲜的血,若是停下看一会便可发现不单单是新鲜,这血还在往下流动,抬头向上看便可以看到这些血液的来源——是之前的那个壮汉石澎飞。 此刻的石澎飞已经是伤痕累累,从额头之上一道深深的疤痕直接划到下巴,估摸着左眼也应该是残了。 肚子没有被划的流出肠子,但也是在咕咕的往外流血。 头上的那块帕子也不知丢到了那里,原本还算干净的衣服此刻已经是破破烂烂、沾满了血和泥的样子。 看这这头虎精的样子,怕不是想要吃了石澎飞,而是想要活活玩死他。 “公子!公子救我!” 正当胡泽打算取叶捆住虎精,然后再审问一番,结果被在树上抱着树枝的石澎飞这么一喊,那老虎迅速回头。 “什么人!” 当看到是胡泽之时,这虎精只是愣了一下,下一刻立马化风而逃,这让在树上看着的石澎飞瞪大了双眼。 “行了,那虎精逃走了,你快点下来吧。”胡泽走到树跟前敲了敲树干,看着在树上的石澎飞,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赶快把这人送下山去算了,省的又给搞出什么幺蛾子。 “胡公子,你,你是怎么让它跑的?”石澎飞从树上下来后赶快从身上扯下一块衣服包裹伤口,上上下下包裹完之后坎肩也就没了。 “这你不用知道,此虎已然成精,你还是下山去吧,否则再碰上猛虎,丢了性命,连完整的身体都留存不下来。” “县令大人不是说了,让咱俩一同打虎嘛,况且有胡公子你在,料那大虫也不敢过来,嘿嘿。” 看着在这胡乱抖机灵的石澎飞,胡泽叹了口气,忍不住摇了摇头,若自己真是一个会武功的武夫的话,迟早得让眼前这个家伙害死。 胡泽也不管他了,转过身子就走向朝着妖气最为浓郁之处,石澎飞看胡泽没管自己便要离开,赶快小跑过去,跟到胡泽后面。 “下次若是再碰到虎精,那你安静些,若是又吧虎精惊跑了,那你就自己去打虎去,能打得过你便下山去,打不过就进虎肚子里去。” 听到胡泽的警告,石澎飞虽然有些不爽,但也不敢说些什么,在江湖里混了十好几年,自然是知道强者为尊这个概念的。 …… “那人是个什么玩意?我怎么没发现他到了我背后!” 山中的风停了下来,原本还在慢悠悠的活动着的动物开始向四下张望,发现没有老虎出现,便像人似的松了口气。 在山洞里的巨虎在洞穴里来回踱步,咚咚咚的脚步声回荡在山洞里,让原本就心烦意乱的巨虎越发的感觉不到不安。 “不行,得像个办法!” 说罢,那老虎便瞪大了双眼,鼻子张开,猛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用鼻子一吹,十几道白烟飘了出来。 “你们也都知道了,给我想个办法。” 听到巨虎说话,这些白烟逐渐凝聚成人形,身体也自发的从半透明变成了和真人没什么两样的样子,若是不仔细打量再上下摸摸,定然是分辨不出来这些‘人’的。 “山君且让我等想一想。” …… 行至了半山腰处,胡泽和石澎飞突然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人烟,随后烟火慢慢升了起来,若不是知道此处是大虫窝的话,胡泽必然不会怀疑。 “这……不是说此处绝无人烟吗?怎么看着人还挺多的样子?”虽说石澎飞的性子胡泽是不怎么喜欢的,但身为一个走镖的江湖人,或者说身为一个知道大虫窝事情的正常人,还是有着一定的理性的。 “胡公子,莫不是咱俩走的太远了,到了别的山上了?” “你且安静着,此处必然不正常,但何种不正常,还须探过才知道。” 不等石澎飞表态,胡泽便朝着那处走去。 走过这一片树林,两人便看到了一片空地,空地中有着许多简易的房子,许多人在其中来来往往,俨然像个大村子。 村子里的人间有人来了,一窝蜂的齐聚了过来。 “两位是从何而来啊?”生的发问道。 “我……” “我二人从山下来,本想着进山采药,却听说此处有吃人猛虎作恶,本小心翼翼而行,不料真遇到猛虎拦路,我等侥幸逃出,我身后这位却身受重伤,恰好又看到此处有烟火升起,故想到此借宿,以来养伤。” 石澎飞一听到胡泽所说,立马配合着捂着包扎好的地方呜呼、嗯嗯、哼唧了起来。 “啊,既然如此,那快,快请过来,我们给你找一间空房,你们且好好休息。”人群中站出一个妇人,拉着胡泽的袖子便要去给他找件房子。 胡泽一闪,又用手一拉,石澎飞便站在了胡泽原本沾着的地方。 妇人刚好一抓,便碰到了石澎飞的手,就见石鹏飞像是被碰到了伤口一下,忍不住的龇牙咧嘴了起来。 两人被领着到了一处茅草屋子后,妇人道:“山里没什么好材料,我们又请不起木匠,故多数是茅草房子,两位在里面先休息着,我且去干活去。” “那就多谢这位大嫂了,我等便先休息了。”胡泽说道,便领着石鹏飞往屋子里走。 “那妇人碰到你时何种感觉?”进了屋子后胡泽问道,石澎飞对着那些伤也就是倒吸冷气的程度,但那妇人只是碰到了他的手,也没有碰到伤口,石澎飞怎么就和让人打了似的。 “那小娘们的手,好生冰冷,这林子里也算不上凉,那小娘们定然不是人!” 冰凉?看来一开始猜的对着呢。 “那你可否发现其他异常?”胡泽问道。 “异常,这倒是没了,就是这村子简易的离谱,也没在周围看到农田,也没看到养鸡鸭猪牛,那不成这些人是靠着树上的果子活的?”石澎飞挠了挠头,最后也没有说道点子上。 “你刚刚可否看见那些人的影子?” (本章完) 第26章 为虎作伥 第26章 为虎作伥 石澎飞低下头细细一想,似乎真的是没注意这一点,若是说影子的话,好像刚才一大帮人聚集过来的时候确实是没注意到人影。 “你说的也没错,这房子的稻草尚且没有彻底干透,最近无风雨,只能说明是新盖起来的,而没有木工故都是稻草房这一说法,你相信吗?” “这倒是不信。”石澎飞想都没想,赶快摇了摇头。 且不说这片地带的房子很多都是木头、砖瓦做胎,之后再加上泥浆的样子,这里那些不是茅草盖顶的也明显是裸木头,这种房子且不说能不能遮风避雨,到了晚上睡在这里得冻得伤了风寒。 胡泽的房子里是有泥胎,外面又加的竹木,故那种单薄的房子再胡泽眼里看着就奇怪。 并非说不能单纯的用竹木搭建,而是这些房子的木头可太过于原生态了。 “这样一说的话,这些人穿的衣服也差距很大。”石澎飞又想到了些问题:“有的人穿的分明是绵绸之物,有的人穿的却是草鞋粗布,若是一个村子里的,又没有地主富豪,那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所以说啊,咱们现在已经是半截身子进了那头虎精的嘴里了。”胡泽说话像是打字迷,这一句可是把石澎飞吓着了。 “胡公子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妖怪吗?”声音细的就像是蚊子一般,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 “若是能有两百多个化了形的妖怪的话,且不说此山所划分之地区,怕是大半个省的人都已经被吃空了,能缩在这一座山上这样对咱吗?” “胡公子的意思是……” 胡泽看了石澎飞一眼,说道:“你不用瞎猜了,这些人都已经化作那虎精的伥鬼了,为虎作伥,若是寻常人的话,今天若是在这茅草房子里睡上一觉,明天这个假村子里就得多两个常住的住户了。” “鬼?”石澎飞惊讶不已:“鬼咱们能在白天出来!不合常理啊!” 胡泽也不费那功夫和石澎飞解释,毕竟不出意外的话,他一生也不会再接触这些东西,学无用之物,除了能开拓眼界外着实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看着这位胡公子镇定自若,又开口说明,再想起之前之事,石澎飞一下子愣住了。 眼前的这位胡公子,似乎不是寻常之人啊! “两位公子,可否需要瓜果啊?”妇人的声音从外面传出,石澎飞一想到之前那冰冷的感觉,连忙说道:“不、不需要!我不喜欢吃瓜果!” 不过胡泽却接着石澎飞的话说:“这位兄弟习惯了大鱼大肉,故不喜瓜果,我喜欢,请问大嫂可否挑两个拿过来?胡某在此谢谢了。” 只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那妇人推开了木门,端着果篮子放到门槛旁边,说道:“那位壮士赤裸着上身,我一个妇人家也不好进去,公子喜欢的话我就先放到这里,等一会再回来取。”那妇人起身就要走,胡泽站起来走到门口对着那妇人道。 “这位大嫂,我们住你的房子也不能白住,我且送你个礼物,大嫂必定会喜欢。” 那妇人听了本想离开,但身子却不自主的转了过来。 在转这一刻,苦色从妇人脸上显露,看来确为伥鬼无疑。 “既然如此,那就谢谢公子了。”妇人朝着胡泽走了过来,胡泽伸出手,一个用屋里茅草扎得草人便一下子丢到了妇人手中。 草人刚碰到妇人,妇人那原本还笑着的脸立马哭丧了起来。 “我不想害人!我不想害人!” 胡泽将门让了出来,对着变了表情的妇人说道:“不必担心,此刻那虎精已经无法控制你了,你且进来吧,说说你知道的。” 妇人向四周转头,发现其他人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此处的异样,刚刚说出的内心之言也没有人搭理,再向身后望去,发现原来的位置还站着拿着草人的‘自己’,自己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看着此刻像是灵魂出窍呢? 但这些管不了了,三十多年了,这是三十多年里头一次可以掌控自己的时刻! 妇人拔腿就朝着茅草房子李跑了进去,也不说说明男女有别与否。 石澎飞看见之前那个妇人跑了进来差点没让吓死,身体迅速后挪直至抵住墙角,朝着胡泽颤着嚎说:“公子!公子!胡公子!女伥鬼跑进来了!公子救命啊!” “行了,再嚎的话把其他伥鬼吸引过来,到时候你自己去对付去。”石澎飞的嚎叫声音戛然而止,然而缩在角落的表现还是说明他对妇人的恐惧。 “请仙长救我!我不想再害人了!”妇人想要下跪,然而此时却无法跪下。 “虽帮你拜托你虎精的控制,但归根到底你的灵魂还在那伥鬼之体之中,故你做不了说明大动作。这些礼数就免了,你将你觉得要紧的事情都告诉我,我好捉妖。” 此妇人名为肖春艳,丈夫姓赵,故称作赵娘子。 她是三十多年前进山祭拜赵家祖先的时候被那老虎一口吞了的,与之而亡的还有自家六岁的小孩。 化为伥鬼的这些年里赵娘子被迫害死了四个人,统统都是男子。 这次是虎精将二百多个伥鬼全部放出,又用风法搬了许多稻草让他们临时搭建这样一个村子,唯一的目的就是将这二人杀死。 “还真是大阵仗啊……”在落实了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是伥鬼后石澎飞反而安心了起来。 “那你可否知道虎精所在之处?”胡泽又问道。 “知道,就在前面,那有一个小山丘,上面有一个大洞,洞里就是那大虫的窝……”且不等赵娘子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嘈杂之声。 “得,看来是那头老虎沉不住气了,打算让这些伥鬼和咱拼了。” “拼了?”石澎飞从草席上爬起,朝着外面望去,发现刚刚分明没有听到脚步声,但现在外面已经站满了‘人’,虽然地上没有一个影子,然而人数之上让石澎飞感觉自己并无优势。 “石壮士,我记得你之前说,要奉县令大人之命,与我一同打虎?”胡泽笑看石澎飞,而石澎飞也拧巴着脸看着胡泽。 但最后还是壮了壮胆子,拆下一根桌子腿,深吸一口气,朝着门外大吼一声:“伥鬼们,你爷爷我来也!” 只见的石澎飞如獠牙野猪一般直冲出去,猛地一跳,落地之时便有两人被压成一缕烟雾,朝着远处飘去。 “石壮士,你先在此斗鬼着,我去去就回。”话还为落,胡泽便腾空而起,跟着烟雾直追而去。 赵娘子依旧呆在茅草房李,怕一出去便被那些曾经得同僚打的魂飞魄散,自己好不容易脱离控制,万万不想再化成烟雾,回到那老虎得鼻子里去。 那些伥鬼所持武器皆和石澎飞差不多,树林里捡来得树枝木棍、不知道哪里挖出来得大石头,还有几个人手里拿着铁器,看来是死在大虫窝山里得那些人得遗物,还有的拿的是不知道是人还是其他动物得骨头,伥鬼们舞动得时候就和用金瓜锤似的。 石澎飞一拳向前冲出,直对一人鼻梁,另一手拿的棍子轮了个半圆,使劲向前一抽,有一个消散。 石头刷刷的朝之飞来,然其只是,护住了重要部位,受伤的地方也多加注意,其他的打重石澎飞最多只是楼下剐蹭伤痕,对正打上头的他来说不痛不痒。 唰! 一柄生了锈的铁剑险些劈到胳膊,然其瞬间扭转身子,那铁剑反倒是把一个伥鬼劈成了灰烟 手中的木棒已经打的断掉,石澎飞,扭头看向那边,使劲一跳,便跨出了好远距离,以掌为刃,直直披上那个持剑的伥鬼脖颈之上。 就见这伥鬼两眼一翻,便扑通一下倒在地地上,脑袋刚好落到一颗石头之上,欻的一下,又是一股灰烟。 右脚尖向前一踢,往上一挑,嘣的一声,那剑便到了石澎飞的手中。 有了好一点的武器之久石澎飞便开始大杀四方,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可与之匹敌。 看来这伥鬼不过尔尔!”石澎飞见四周已少了三成鬼数,心中之傲气便也高了起来。 然就在他想要持剑再冲的时候,一颗石子以异常之速突袭而来,直接打中了石澎飞的大腿内则,这一下可把他疼个不清。 “谁!给我滚出来!” 回应石澎飞的不是其他,而是一个手持利剑的男子,看衣着样貌,应当是一个江湖之人。 “看来此人就是当初死在老虎嘴里的两位侠客之一了,虽然钦佩,但现在不得不动手了!” 将剑竖立,两剑相擦而过,石澎飞另一只手缩于腰间,肌肉紧绷宛若强弓之弦,一拳而出,打中那人的臂膀之上。 然而此人却借助此例,身体一旋,长剑于石澎飞腹部划过。 石澎飞倒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右腿往后退一步,持剑之手平向于己,那一剑又是落空。 “倒是个用剑的好手,可惜年轻气傲,刚刚展露头角便葬于着大大虫窝之内,若是活下来,现在指不定就不能否顺顺利利接下这一剑。” 且没等身子稳住,三颗石子从另一个方向飞出,直冲着石澎飞的裆、眼和喉结,这是想要直接将之杀死啊! 石澎飞感觉不对,直接将身子放软,整个身子坠在地上后像根木桩子似的朝后方滚去,只有一颗打在了石澎飞的腹部,其他皆跟着三根木棒落在了空地之上。 “小叶飞花手!难不成谣传是真的?” 但石澎飞没有时间思考,必须即刻认真应对。 若单单是一个刚入江湖的剑客,石澎飞是绝对不会害怕的,但是加上一个会小叶飞花手的飞花门弟子,自己可就没什么把握了。 那剑客倒是不像石澎飞这般还要小心其他,只要头没断、心没碎,寻常之人致死的伤没有出现,则无痛无血,战斗意志更是受虎精影响,堪比一个傀儡。 “虽不可匹敌,但也比不过那大虫,你们且是已死之人,就给我好好的歇着去吧!” 石澎飞向村另一侧急速撤去,手持铁剑更是所过之处皆为烟,此时若是一些武林的老前辈看着,必然会说一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啊! (本章完) 第27章 天雷滚滚 第27章 天雷滚滚 石澎飞那边打的热火朝天的,胡泽这边却是与之截然相反。 跟着伥鬼化作的烟没几息,胡泽便看到了赵娘子所说的那个山洞。 学校山丘之上的树木都只剩下树桩,在坡上的那个洞便显得尤为明显,尤其是在这阳光且亮的时候,这个洞就像是一个贪婪的怪兽,所有照射进去的阳光都无法填满其中的黑暗。 而在胡泽看来,这里是这座山上所有妖气的来源,浓郁到胡泽认为就差一个机缘,这头虎精就可以引出雷劫,或沐雷重生,或烟消云散。 按着之前所见,这头虎精修行的当是风法,故可一眨眼就从逃脱。 但这次可不会再现之前的情况了。 胡泽悬浮于洞口之上,以手为比,书写法阵。 “风雨来之。” 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此时从四面八方聚集着浓重的乌云,尚未降雨就见云层之中电蛇游走,将瞬间暗下来的大虫窝照亮片刻,然而这种亮却不是如太阳般温暖,而是狂躁与毁灭。 狂风随口敢来,对流之风以洞口为中心对冲盘旋,刹那间风沙漫天,树木狂歌,原本还在享受下午美好时光的动物全部被吓的钻回了窝里,而那头虎精却想从自己的窝里立马逃出来。 本就该想到,能在擅长御风的自己周围悄无声息的出现,且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到,甚至一向对人味敏感却未曾嗅到,这些都说明此人绝非常人,极有可能是人类传闻中的在仙山福岛之中修炼的人类修士大能,自己却想要靠着一些伥鬼阻拦。 在狂风席卷之下,虎精只感觉到自己难以呼吸,当自己想要以御风之术控制狂风停住的时候却被风硬生生扯下一块皮毛来。 然而这还未完。 原本还有些干燥的土地表面此时从土灰色转变为了深棕色,随风乱舞的树叶表面上也多出了些水珠,空气之中的湿度在不断的升高,直到那一声惊雷响彻天际,连绵不绝的雨穿破乌云,冲着地面飞速砸去。 “八方万象,锁中定灵!” 四散的狂风听从命令,以全部之力封锁住这座小山丘,沾满雨水的泥土被一层层剥落,直至裸漏出岩石的时候雷电降临。 乌云中的闪电聚集于此,一道道的闪电劈向岩石,炸的粉末碎块四溅,而后又被旋风向外拉扯而去,此处越发平坦了起来,若是有人在此,绝对看不出此处原来是一个山丘,山丘上有一个洞穴。 “神仙饶命……” 虽想饶命,但那求饶之声在风雨雷电交替之中闲的格外微弱,然而胡泽听到了,但胡泽不想理会,战斗之时需狮子搏兔,自己曾经吃过这种亏,故就算是面对小小的一只虎精也需如此。 且不让这虎精受一些苦的话,后续自己与之交流也会站于上位。 不过明显是胡泽想多了。 且不说高估了虎精的实力,就是没有这场风雨之法的话这头老虎对于胡泽的要求也必然是尽力满足。 待八方之气全归于其中之时,天空中的乌云就像是要分娩之人的肚子一样,来回翻涌之中不断孕育着巨大的能量。 “虎精,你若是能撑过这一道化形之雷,我则和你面对面好好说,若是你熬不过,那就用命来偿害死还那二百多条无妄性命的罪孽吧。” 分明说话声音不大,但狂风骤雨、电闪雷鸣都在为之让步,且与之形成共鸣之势,就连那远在数里之外还在打斗着的石澎飞都听的心惊胆战。 “这是……胡公子的声音?” 眼前原本还在与自己打斗且战了上风的伥鬼们在此刻全部爆裂,数不清的烟雾全部奔向山丘之上,然而尚未与虎精接触酒杯风雷之法摧毁。 “这……我们……我们自由了!” “我们自由了!” “终于不用再害人了!” “大哥……咱们终于能再回到家乡了……” 留在原地的都是像此刻的赵娘子一样状态的人,他们有的狂喜,原地而舞,有的哭泣,悲喜交加,有的呆滞,仿佛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而其中有两人最为明显。 一位是刚刚与石澎飞明面打斗的剑客,此时他丢下了手里的剑,和刚刚被自己用剑所伤的石澎飞道歉,然而石澎飞没有在听他说话,而是看着胡泽所去的那个方向,这般景象别说是见过没有,简直是闻所未闻! 另外一位则是在树上站立的女子,她看起来也像个侠客,她此时的动作可以说是和石澎飞一模一样,都在看向那骇世雷电处。 胡泽所作的实际上只是将风雨与水汽聚集于此,外加劈上几道雷电,对于胡泽来说难度不大,但对于虎精来说是要了老命了。 伥鬼均为一丝真气与被食者之灵魂共同所化,刚刚虎精所作就是想将那些真气剥离出来补充此刻现在的自己,然而那些真气于这雷电而言太过脆弱,压根无法和自己相接触便会散去。 普通雷电尚且如此,若是真的出现了化形雷劫之雷,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只听见一声虎啸一瞬间突破风雨之声,既然这位仙人不打算放过自己,那只能以命相搏了! 这是胡泽第二次看到这头虎精,然而它以及失去了之前所见之傲气,除了眼里的恐慌和怨恨以外,它只剩下这一身残破不堪的身体了。 原本是黑白相间的美丽皮毛此刻沾满了泥浆、雨水、血渍和石头子,远看像是一头得了猫藓的大猫,完全看不出老虎的霸气。 虎精用妖气抵御着一道道雷,一直匍匐着,好像是认了命。 然待一瞬间风小之时,虎精调动全身气力操控一缕风,以腾跃之势直冲向胡泽,沾着血的利爪此刻在雨水的冲刷之下显露本色,好一双锐利的虎爪! 身影一虚,虎精从原本的位置消失,与之而来的是四头看起来完全一样的白虎。 “三威之虎?可惜了这般天赋。” 就见胡泽丝毫不惧怕,只是盯着其中的一头虎,道。 “定!” 此字一出,狂躁不已的狂风雷电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而那被盯着的虎精也悬浮在了半空中,一动也不能动。 下一刻一切都恢复而动了起来,唯独那头虎依然像是雕像一样不能动弹,直直的落到地上。 那几个分身也随着虎精的坠落而消失,看来是那老虎伤到了筋骨。 此影为虎威之影,但凡虎者都有虎威之骨,少者为一,多者有四,分别长在身体两侧,胸口虎尾这四处,前者如乙字,后两者如扣环一般。 若是老虎成了气候,则这几根虎威之骨就会成为虎妖天生的法宝,有分影作战、保命护心之效。 看着天空的乌云,看着感觉到达了某种极点,胡泽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句话来。 “我刚刚说的话依旧算数,且看上天如何待你吧。” 声音消散,周围的风雨停都了,远处的乌云消散,只有正对着虎精的那一朵乌云还存在着。 一道巨雷划过,声音响彻天际。 仙法道宫内 “这是,何事发生啊?”梦机老人看着远处躁动的雷云,向四下弟子问道。 “报!”一个弟子御剑而来,待入宫之时赶快下降,将剑收回后立刻跑了进来,向四周的师长、同辈与尊老们汇报。 “我等以远目神通观向袁凉山,发现其上雷云浓厚、所降非寻常之雷,又观书录,猜测为袁凉山食人白虎正在渡化形之劫!” “渡劫?可否确认?”一位尊老问道,妖怪渡劫可不是小时,今天又非吉时,那袁凉山又非灵地,到了那一步的妖怪应当不会随意走出这一步。 “其云紫黑,无雨伴随,其雷明亮,日光暂避,目前来看,确是如此!”那弟子信誓旦旦,让在座这些人都议论纷纷。 “化形之妖,均是一方强者,若是不在此时处理的话……我仙法道宫不能见大妖现世而无作为!” 此话一出,许多赞同之声出现,坐在最上方的梦机道人稍加思索,又询问台下弟子道。 “除了这之外,可否看到其他不同寻常之物?” “这……” 那弟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说道。 “有一踏空而行之人在那附近,且与虎妖争斗,我等未能看到此人出手,那虎精便落地,故推测……” “此乃大能也!”所有人心里滋生出这种想法。 场内冷寂了片刻,梦机老人掐算着,最后把手放了下来。 “此人实力强于我等,既然已有大能前去处理此事,我等也不便插手。” “敬遵法旨!” …… 第一道天雷破空而降,只听见轰隆一声,地上的白虎变得焦黑,痛苦的哀嚎从其喉咙中咆哮而出,原本离这里稍微近一点的动物全部逃离,生怕余威牵扯到自己。 第二道天雷紧接而来,一朵血花在空中炸裂开了,虎精只听加嘎嘣一声,自己的左侧虎威之骨直接断裂,这是替自己挡了一次命啊! 然而雷劫九道,就算自己的虎威之骨全部断裂,那又能撑到第几道呢? 第三道天雷刺破云霄,体积虽然小了些但为例却不容小视,虎精调动四周之风环绕自己,想要将自己搬到安全之地,然而天雷速度太快,自己尚未动一丈的距离便被天雷刺穿了身体左侧。 一个大洞贯穿左半身,骨肉焦黑、血水直流,两截断骨脱肉而去,钻心之痛疼的虎精只能靠咆哮来缓解。 第四道、第五道,尾巴直接被劈断、又一根虎威断裂飞出,此刻的虎精就像是被人切割啃食过的一头烤全羊,若不是额头之上的王字还能看得见,怕不是没人能认出来这是一头猛虎。 第六第七道,最后一根虎威之骨断裂,左前爪也被雷电击穿而炸裂,虎妖的心脏在此刻就要炸裂开来,脑子离只剩下痛苦二字。 第八道天雷,整个乌云都为之一震,原本灰暗的山上瞬间一亮,远处的石澎飞只感觉眼睛在这一刻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道白光,随后是一声雷炸,眼盲耳鸣共发生,搞得石澎飞在那一刻觉得在雷下之人正是自己。 此雷从虎背直穿过去,整根肋骨在虎精体内断裂开来,老虎现在只有头可以动弹,不出意外的话此次化形必然失败。 乌云在此聚拢,扁平的云层此时凝聚成了一颗棋子的样子,滚滚之雷不断翻涌,第九道天雷,来也! (本章完) 第28章 劫后问罪 第28章 劫后问罪 “这…这…这就是化形雷劫吗!” 远在百里之外的仙法道宫中正在观察这里的修士们大多都被吓到了,此雷之恐怖乃是前所未见啊,平日可修雷法者皆为宫中上等弟子,但所释之雷做多也就小指粗细,与普通雷电相差甚远,而和这化形天雷相比更是大海浮游之于大海,野草之于山脉。 而身为修仙者,在座大多数人感受到的都不知只是表面的亮光与声音,而是其中所蕴含着的毁灭气息。 “好了,肃静。”天机老人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道宫之中,所有看向雷劫方向的弟子都转过头来、端正身子,等候宫主讲话。 “今天看到化形雷劫,正常来说,应当是你们第一次所见,或者说在座的年岁大一些的都有可能没有见过。” 在两侧站着或者坐着的不是弟子的修仙之人有些看着梦机老人,点了点头。 虽然见过化形之后的妖,但化形雷劫倒是少有人见。 “正如刚刚梦槐子所言,许多妖兽在选择化形之前都会挑选良辰吉日,找到一处灵气充沛之地,以来提高成功几率,那么我便要问,你们可知寻良时找吉地的原因为何?” 一弟子举手说道:“找寻灵气充裕之地,自然是为了调动术法来抵御雷劫,而良时则当为民间黄历流传,或许用处不大。” 另一弟子立马反驳道:“黄历所依据的是四季变化、星辰轨迹,为自然道理之所显,雷劫也是自然之物,当会互相影响,而非用处不大。” “师兄说得对!”又一人举手示意,而后说道:“正如炼丹之法,或许大能者不需选择时日,而我等炼丹之人在刚刚练习之时必然要看天气,下雨刮风、阳光灿烂、白天黑夜,皆会影响,若往大看,四季更是对之有所影响,故挑选良时必然可抵消雷劫之威,但我亦有问题,就是妖兽之辈多无先辈传承,为独自修行,那么如何推出良时?” 场中理论之声就此不断,其中内容多围绕良时而论,最终却不得结果。 “好了,虽讨论不出结果,但过程之中还是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既然如此,就让在座之中最擅长雷法的梦安道人来为我等解释解释吧。” 场上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目光都随着梦机老人所示的方向看去。 此人高瘦,双眼细长,为丹凤之形,头发全白,但无丝毫之乱,从其座位次序来看,此人在这仙宫之中的地位不低。 “渡化形雷劫而找良时,一是寻雷弱之时,如你们之前讨论所言,雷劫亦为自然而生,得遵循自然之理,若是选择雷雨之时渡劫,只会增强雷劫之威,若是选择明媚乌云之时,则雷需云,云需水,动而需风,行而需火,此般皆有,则会消耗不少,那是也会安全些。” 梦安老人暂停片刻,而后又论说道。 “二是寻找自己身体所对应的良时,你们也都入门许久,自然感受过有时修行日行千里、心神如山,有时却举步维艰,心思紊乱,妖兽也是如此。至于妖兽如何寻得良时,以我所知,多是用数十年时日一一探寻而知,不似我等可推算而出。” 梦安道人话闭,梦机老人,又问道。 “在座各位见过雷劫者,对于此虎渡劫如何看待?” “杀食多人,性情暴戾,依我所见,不足一成。” “不对,虽罪恶滔天,但前八道雷劫已然渡过。天上雷劫之云经久不散,似乎在孕育可怕之物,故推测,当有五成可能。” “时间地点两者无一,怎可能占据五成,理当为……” …… 虎精抬头看着天上翻滚的雷云,自己现在只靠着一口妖气存留着生命,虎威具断、丹田已崩,莫说是施法躲避了,就连动爪子挪一挪身子都困难无比。 然而天上的雷云久久不散,颜色越发浓重,其中的气息让没有被雷云笼罩到的二百多人的灵魂都为之颤抖,纷纷躲到了阴影处,生怕有那么一丝雷光照射到自己。 在赌坊注释之下,雷云在某一刻突破平静,巨大的力量将雷云轰击的瞬间变成了一个不断向外扩展的环,一道泛着红色光芒的闪电从云环中间出现,只是一刹那,红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一里宽的半圆巨坑。 石澎飞肌肉紧绷,生怕雷盯上自己,然而雷云消散的这一刻,巨大的冲击力将石澎飞撞了个飞远,但这还算好的。 距离巨坑最近的那一圈树木直接被巨大的力量冲断,稍远处一些的虽然没有断裂,但树叶和枝条全部扯裂,飞了少说有十几丈远。 胡泽又一个闪身出现在这上方,看着大坑的正中心,那里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看来是失败了。 不过……气息不对! 原本毫无生气的巨坑中心此刻出哪里了微弱的心跳之声,用法眼观之还可发现原本被轰散成碎片的虎精灵魂此刻居然在自觉的汇隆在一起,整个过程宛若涅槃之凤凰。 胡泽双眼盯着那里,手里握住逐渐,看来这虎精是有过什么大机缘,否则这种程度之雷劫绝无可能存活下来。 “哈哈哈哈!你想要问罪于我?没门!纳命来!” 一只尚未成型的半透明人手冲着胡泽的心口而来,其速度与力度不容小觑,更是青绿色的妖气四散开来,一切都在说明着这头虎精化形成功了。 “去。” 竹剑听从号令,脱离胡泽的手便朝着还在不断修复成型的虎精飞去,然虎精丝毫不畏惧,反而用手直对竹剑而去,将要一把将竹剑碾压成粉末。 然而两者相撞相离,竹剑依旧完好无损,反而是那只手壁又重新化为了一丝能量,回归于天地之间。 “不!不可能!你究竟是什么人!” 虎精摔落到地面之上,此刻他的肉体也开始成形,然那段胳膊却彻底断绝了生机,那一剑居然是斩断了他的灵魂! 虎精化形倒是和老虎形态可相媲美,虎身便是硕大的一头白毛吊睛白额的俊美老虎,此刻化为了人形,各自看着是要比石澎飞都要高出不少,肌肉硕大,血管明显,若是这样一位人类力士和石澎飞打的话那石澎飞必输无疑。 面庞棱角分明、双目剑指星河,毛发银白透亮,唯有脑后有三缕黑色的毛发,看起来颇具异域风情。 “既然你已化为人形,那就按着我之前所说。”胡泽单手接回竹剑,将之收入竹剑,又向石澎飞与众鬼所在之地挥手,一大块土地拔地而起,宛若一艘飞艇一般朝着此处飞来。 “胡……胡公子!你真是仙人啊!”石澎飞紧紧的抱着一颗树,生怕脚下的这块土直接在空中散开,从这么高的高度掉下去,不死也必然是全身瘫痪。 然飞近了才看到在空中的两个人影之一居然就是胡公子,此刻他还是那种面色,让人觉得单反有他在,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是也不是,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胡泽对着那块土地挥了挥手,那土地便落到了巨坑之中。 “被白虎所食之人何在?” “我等在此!”以那剑客为首的灵魂们全部悬浮着漂到胡泽身旁,等候着这位仙人的吩咐。 “既然都在此,那便开始问罪。”胡泽最后一字说出,虎精所化之人便感觉到强烈的束缚感,这种感觉瞬间把化为人形而喷发出的力量全部封锁在身体里面,让虎精感觉十分不自在。 “虎精,你可知罪!”胡泽看向虎精,眼神之中毫无情绪波动,仿佛与虎精对视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毫无感情的律法。 “人吃动物,动物吃人,强者生存,弱者被吃,何罪之有?” 虎精双眼看着胡泽,将内心感觉的不公咆哮而出,既然人可以对野兽杀之食之,野兽又为何不可。 …… “宫主,那位大能将一大片土地用法术搬到了那个坑里,那虎精被剑斩断的手臂在身体重塑之时没有长出!” 一弟子又报来。 此刻仙法道宫的正宫之内,除了这些一直在观察着袁凉山的弟子之外,其他的弟子都回到了宫里各处去修行,而那些尊老们全部留在这里,等候着一次次消息的更新。 “梦机宫主,可否听说过有如此大能的存在?”梦槐子看向处于正位的梦机老人问道。 “虽说我等也可不怎么难的对付化形之妖,但只需一剑便可斩断肉身,又有搬山之能者,除了三岛五山上的那些老家伙,那也只剩下两位道人,然而……” 看着悬浮在众人面前、观察弟子所画之肖像来看,完全不符合自己的预想。 “此人太过年轻,非我所认识之辈,或许是某些隐居于山间的大能者,其余之可能,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了。”梦机道人摇头道。 “这……是否可能为……仙人?”一位尊老试探着问道,却遭到了其他好几位尊老的反驳。 “绝无可能!现在世界的灵气远远比不上仙古时代,绝无可能出现仙人!” “说的对!纵使此人实力远远超过年龄之表现,但也绝无可能是仙人!” “你莫非是老糊涂了?仙人之称凡人说说我等也就当是凡人无知,眼界有限,但我等怎能随口以仙人来猜测?莫不是凡心未泯?在这里胡言乱语?” 梦机抬手,打断了这些人的讲话。 “梦丹所言也不是不无依据,你们可记得十几年前我们共同所占卜之卦象?” 那位尊老接着梦机老人的话说道:“十几年前的卦象,再加上十几年前修仙之辈天才频出,虽灵气无直观之变化,但复苏一论一直流传于各门各派之内,而此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之能力,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否是有仙人降世、灵气复苏之情况!毕竟我等容颜之可暂驻,而返老还童乃为上古之仙术也!” 听着这般言论,众人不得不陷入了深思之中。 (本章完) 第29章 割肉证道 第29章 割肉证道 “人怎么能和动物一样!” “畜牲又不懂人性!” “我又没杀过动物!凭什么吃我!” 在一旁的人先是忍不住了,若不是打不过他,早就拿着石头砸死眼前之人了。 “肃静。”胡泽看着这些情绪激动的人,虽能理解,但泄愤的事情不是此刻该做的。 “我既为人,自然是站在人这一方,既然你说兽被人杀,那兽自然可被人杀,是又不是?”胡泽问道。 “自然!” “那人为何要杀兽?”胡泽又问道。 “吃肉剥皮、无所不用!” 胡泽又看向周围的人,问道:“你们可否承认?” 周遭许多人不曾言语,因为确实如此,但是他们却给不出个理由来,若真的承认了为吃而杀,反而是落入了这妖怪的陷阱之中。 一个书生从中站了出来,先是向胡泽作揖,而后说道:“人多为生计所杀兽,少为贪欲,与天下之万兽生存皆有同理,而在场各位皆是以粮食为生存主食着,便是有肉,那也是家里集市里所饲养,既生于食之道,故成食物而无碍,而野外之兽我等有能吃到什么?无非是野兔野鸡之类,而你却以杀戮为乐,以吃人为享,理所不容,罪不容诛!” “荒谬!”虎精一脚跺地,将那书生一下子吓得不轻。 “按照你之言论,岂非是我等饲养人类小孩便可食人?你为我伥鬼之时你所学之论我皆知晓,那为何人有易子而食之行为,而人又知虎毒不食子之理论,既然如此,你等言论以人性而冠之,那这所谓的人性何在?而你等想以人性定夺我的最忙,那就先把犯罪之人杀光,再轮到我这个所谓的需要经受“人性”审判之妖! “歪理!歪理!你这…你这…你这是歪理!”那书生被怼的后退了好几步,然而却说不出个之乎者也来,看来是能力有限,只能止步于此了。 “两者皆罪,都需审判,但没有道理说要有个先后,故对你这定罪与他人无关,就事论事,这才是理。”胡泽开口道:“你若认为弱肉强食为本理,那我是否可现在杀你而不需讲理?你若认为人性论不对,那你又认为何种正确?你若为生存,那又为何专挑人是,且拘留灵魂,化作伥鬼?” 看着双方都不开口,胡泽便站到中间,将解决植之法说出,道。 “我有一法,你若同意,则一切由大道抉择,你若不同意,则由我来抉择,你看如何?” 虎精看着胡泽,问道:“何种方法?” 虎精深知,虽然胡泽为修行之人,按理来说是断绝凡心,将世间寻常万物都视为一等,然而其本体为人,自当会有所偏瘫,若是以胡泽而判,那自己大概率就是个身死道销的下场,既然如此,那自己必须得尝试一下所谓的“大道”抉择。 看虎精有意选择,胡泽又看向那一帮人,众人讨论之后,剑客为众人代表站出,说道:“先生已救我等与水火之中,我等一切都听先生的。” “好,既然如此…”胡泽神色一动,天地为止触动,原本散去乌云重新明媚的天又开始变得阴暗,所延伸之范围甚至达到了仙法道宫。 “报!那位大能不知施了什么术法,从那里一直到仙宫之内,全部变成了阴天!” 然而不需他说,众人也都知道了。 “此法名为叩心,若内心之法与所求之道相同,则平安无事,甚至破除心障,但若是问心有愧,则道行消散,你便是一个普通之人,故在这森林之中随意几头野狼便可将你杀死吃掉,我再问你,你可敢一试?” “我敢!”虎精伸手从远处扯来一大片叶子裹在腰间,而后席地而坐,双臂撑腿,看向胡泽,吼着说道:“来吧!” 就见胡泽手臂一挥,五道天雷劈在虎精的五方地面之上,微弱的电流从地面传到虎精身上,胡泽一声“自观”,那虎精便感觉到双眼如挂了千斤重的秤砣一般,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 仙法道宫内 本在一起讨论胡泽的这些尊老们正论的激烈,其中一位忽然之间停住了话语,两眼一逼,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梦贤?梦贤?”一旁的梦丹伸手摇了摇梦贤,然而梦贤宛若入梦一般没有反应。 “先不要动,我来看看。” 梦机老人走到梦贤跟前,先是看着看周身是否有伤口,在确定没有之后又伸出食指点在梦贤道人的额头之上,大约过了十息的功夫,梦机老人收回了手。 “梦贤现在……正在道问叩心。” “道问叩心!怎么可能!难不成他在修行之路上出了什么问题?”众人惊呼。 “并非如此,梦贤在我等之中也可算得上意志坚定,道心稳定之人,又没有修行什么邪法,定然不是修行之路上的问题,若是硬要找寻找异常之处的话……”梦机老人抬头看向宫外的天色,道:“只有可能是这乌云的缘故了。” “乌云?”几位尊老顺着梦机老人的视线望去,一位脾气稍微烈一些的尊老直接拍案而起。 “纵使真的是仙人,又怎能无缘无故这般对我等!且让我去探一探这乌云!” 就见一透明之物从这位尊老身上剥离,随后便冲着天上的乌云而去。 “只是一片乌云,以分神去探一探,应当出不了什么事吧。” 虽然这说着,但是不安之感在众人心里越发的明显。 果然,没有多长时间,那道分神之魂便回归体内,然而他却没有醒来,也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梦机老人又去检查一番,最后看着众人,摇了摇头。 “此等大能应当对我等没有敌意,这两人也都是接触了乌云才陷入叩心,看来这乌云是某种恐怖之法术,只是不知道此次叩问,这两位是凶是吉啊。”沉思片刻,梦机老人对着几人说道。 “吩咐下去,所有弟子都不许以任何法术接触乌云,所有要到外界游历之弟子全部暂停,直至乌云消散。” “是!” 在虎精脑海之中,他化成了一个人,名曰尹山君,乃是一户尹姓的武林世家之子。 其从小受到武学熏陶,习得一身好本领,在听得山野之见有猛虎袭人,故和父母亲请示之后为民除害。 初到山野,便下大雨,正好有临近黄昏,此刻在半山腰之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若不是最后碰到一个破山庙的话或许尹山君就得淋着雨去找个山洞了。 进了山神庙,便发现里面不止有自己一个人,还有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大十几岁的文人在里面避雨。 本想着和对方打个招呼,结果那人却只以微笑回应自己,见说不上话,便就没再搭理。 待到日落无光时分,尹山君本打算靠着庙里的破垫子睡觉时,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淋着雨跑了进来,尹山君赶快问道对方有无事情。 经过交谈,得知此人是从山下来此挖些草药蘑菇之类的去换钱,并用来补贴家用,结果突然下起了大雨,天色又暗,因此找不到下山的路,刚好知道此处有一座山神庙,故来此避雨。 在两人谈话之中,尹山君全程关注着原先那人,然而那人一直闭目睡觉,仿佛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似的。 而在谈论到自己如山的目的的时候,那人倒是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盯得尹山君有些毛骨悚然。 刚说到自己是为剿虎而来,书生便说自己知道老虎在哪里,说自己可以带着他去。 但此时天黑有雨路又滑,莫说是大虎了,行走在山林之间都让尹山君感觉可能性不大。 见尹山君拒绝了,那书生便道歉说到是自己考虑欠缺了。 结果没过多久,尹山君便听见山庙之外传来行走之声,听声音不像是人类,尹山君往庙门外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头吊睛大虎,两个眼睛在月光之中反映,甚是吓人。 见老虎袭来,尹山君便拿好武器,站在山庙门口,随时准备应战。 那比自己大的那人此时说话,道:“此虎有罪否?” “此虎杀人,自然有罪!你既为人,又为何问出此等问题?” 尹山君甚是恼怒,此虎罪行滔天,明者皆知,这人问出这个问题,难不成是想和大虫为谋? 见尹山君如此说,那人笑道,又搬出一套理论。 尹山君越听越生气,乃至几句之后便不再和对方说话,直至对方说完之后,尹山君便反呛道:“你若这么喜欢为恶虎辩解,那你便出去,看看那恶虎究竟是吃了你还是谢谢你。” 见那人不说话,猛虎也越来越近,尹山君手持双刀棍,等候着猛虎到来。 而那书生此时却化作了一缕青烟,跨过了尹山君,钻进了老虎的鼻子了。 “这是……” “这是伥鬼,是吃的活人魂魄所化。”那人说道。 猛虎不管这两人说话,一个蒙扎便朝着尹山君袭来。 双刀棍以八字往前旋转,曾擦两下往猛虎两臂砍去,不过只有第一刀砍刀,那老虎依旧一爪子要抓到尹山君。 尹山君以棍为支撑,向旁边一闪,借着门槛一条,打算用刀直劈虎头,然而此时左臂突然剧痛无比,影响到了这一刀的准头,最终劈到了肩胛之上,又过了片刻,尹山君的肩胛骨也开始疼了起来。 犹豫片刻,又想到了那个化为伥鬼的书生,尹山君铁了心,又几刀朝猛虎刺去。 现实之中,胡泽和其他灵魂只看见虎精眉头一皱,接下来便见他的身体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劈到了一样,一块一块的肉往下掉,血液也不断的往外直流,看的在场除了胡泽以外都感觉自己的肉在往下掉一样。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留在那里的只剩下盘腿而坐的一个血人,虎精的气息微弱之际,让人感觉一阵风吹过就能要了他的命。 又过了一炷香,就见虎精身上发出光芒,照亮了这一片区域,亮光仿佛在驱逐乌云一般,以虎精为中心的上空的乌云开始消失。 “虎妖山君已死,尹山君在此多谢先生!” (本章完) 第30章 八县城隍 第30章 八县城隍 乌云散去,最后的一丝夕阳掐着时间照射在大虫窝之上,对于那些被风风雨雨所惊到的动物来说是难得的安慰。 光芒散去,原本血肉模糊的身体此刻依旧修复完成,肤色白皙,有种病弱之感。 虎精,或现在该称做尹山君,除了那条被胡泽斩断的胳膊之外,其他的地方均完整如初,洁白如玉,原本看着还感觉妖异感满满的眼瞳在此刻看起来和常人别无二样,若是此人出现在人类城镇之中人们必然会把他当作一个残疾的侠士,而非是吃人的妖怪。 “没想到你可过叩心一关,且完善了道法,可算是意外收获了。”说着,胡泽便拿出一套衣服,将至丢到尹山君的手上,说道:“既然化成人形,就得按着人类之行穿衣,非睡眠洗浴之时、凡有外人在时,都需穿好衣服,不应像现在一样有伤风化。” 几个妇人早就扭过了头,虽然已经是灵魂,但男女有别的观念依旧深深的烙在她们的心里。 尹山君接过衣服,随手一招,一道风卷着灰尘将视线隔开。 胡泽回头向那些‘人’说道:“叩心一劫尹山君已过,而剔骨之痛也说明虎精已死,各位可有疑问。” 胡泽知道,这些人当中必然有人不服,这些人甚至占大多数,但承诺是双方共同达成的,若想毁约,则自己不会插手其中,这些人也只是灵魂,必然不可能打得过尹山君,故这些人犹豫了片刻,一个个的开始摇起了头。 “我等……遵守约定,虎精已死,所存者为尹山君。”那个剑客看向背后之人,随后向胡泽说道:“只是……我等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仙人可答应我等。” 胡泽看着这些人,道。 “是否为落叶归根之事?” “正是!不过我等来自不同地方,故……” “我答应你们。”胡泽说道。 不等这些人再说些什么,胡泽便从空中降下,站到原本大坑的中央。 挥袖携风,一层灰尘被风带走,显露出已经焦黑发硬、残存无几的兽体残骸。 “石澎飞,过来。” 石澎飞听见胡泽喊自己,手脚并用的从上面跳下坑来,虽然腹部弯曲牵扯到了伤口,但此刻石澎飞更怕胡泽这位仙人动怒。 跑到胡泽身边,石澎飞看到了胡泽面前的东西。 白虎的后半截身体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前半截也支离破碎,只有下半个比面盆还要大的下颚以及下颌下面的部分皮毛能说明此物的来源。 两根尖牙虽有一根断了,但剩下的那一根看着活像一把朝天的匕首,让人看着都冒冷汗。 “你将此物带到洛邑县,告诉县太爷猛虎已死,八县往后可在此通路,不用再绕山而行。” “您不回去领赏钱吗?”石澎飞刚说出这句话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自己眼前的是什么人啊?是能够呼风唤雨、飞天入地、召雷劈妖、搬山挪海的仙人!仙人这么可能需要银钱呢!自己这样说,岂不是在辱骂仙人沉迷金钱吗? “一百多两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你且领上赏钱,自己拿上一些,其余的看看能不能给这些人当中家贫而无劳动力的,如若人多的话,你且和县令说一下,看看可否将虎骨换成钱财,再按着我所说的做。” “好,敬遵仙人安排。” 说罢,石澎飞便两手抓住老虎的下巴,用力一甩,那虎头连带着几节脊椎就到了背后趴着,石澎飞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还有一根长一点的骨头,便当作拐杖,一步一步的朝着坑外走去。 “先生”尹山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胡泽转头看去,此时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只不过对于自己来说显得宽松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之后就像是贴身的劳作服,甚至衣襟都难以拉住,只能敞开,露出一大片胸膛。 “多谢先生不杀之恩。”说着,尹山君便要磕头,然而胡泽却拦住了,笑道:“尹山君不必如此,多余的衣服我只有这一套了,若是行礼坏了衣服,我可就没有办法让你下山了。” “先生的意思是……我得下山?”尹山君看着胡泽,仿佛要触及到一个新的世界一般。 当初虽然无人敢招惹自己,但此山周围被八个县城包围环绕,其余各地有多有土地神庇护,自己从未和那些人类神灵打过交道,也不想打交道,故一直在此山上栖息,唯一一次下山则是叼走了个小孩,抓伤了个汉子,之后便一直没有出去过。 虽然花了形,但自己也为想过出山去,直到胡泽这么一说,自己才意识到自己知道了许多人类的知识,但从未到过其他地方。 “你已过了叩心一关,算是得了我的教导,世间何其之大,而你的实力在其中不过尔尔,若是就此虚度年华,则你这剔骨之痛也就没有了意义,不如下山去,以尹山君之身份为过去之虎精赎罪。”胡泽看着尹山君,怎么看怎么别扭,之后一弹指,将衣服的间隙变得稍微大了一点,这样看着衣服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异,但是却大了几分。 “赎罪……请先生明示,我乃愚笨,不懂其中深意。” 胡泽看着尹山君,忽然摇了摇头,大小着背过身子,向坑外走去。 “时间哪有那么多的深意,多是多想之人,硬是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你且就此而去吧,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了。” 胡泽又到众人的面前,核对完数目之后对着赵娘子问道。 “可知这些人中有多少来自周遭八县?” 赵娘子答,说道:“除了八人为外乡之人,其余全部来自周遭八县,其中以柳广县最多。” “那赵娘子可知这八县分别叫什么名字?”胡泽又问道。 赵娘子答:“知道,分别为柳广县、岭广县、洛邑县、平康县、寻康县、大石县、通泽南口县和通泽北口县八县。” 得知八县县名之后,胡泽向此山最高处飞去,待到了之后,胡泽从竹简之中取出八张原本打算用来画符的黄纸,而后又取出笔墨,分别在上写道。 “速请柳广县城隍阴司速报之司武判官同游神来此现身。” “速请岭广县城隍阴司速报之司武判官同游神来此现身。” “速请洛邑县城隍阴司……” …… “速请通泽北口县城隍阴司速报之司武判官同游神来此现身。” 待八张“请帖”完成之时,八张纸化作了八道流光向八县的城隍阴司速速飞去,没过五息,八县的司武判官便收到了标注着地点信息的“请柬”,虽有见此不想去者,但文字之中的强大力量让这些鬼神难以生气反离之心。 最早到达的是洛邑县的司武判官,与之相伴而来的不仅仅是四名游神,还有另外一名判官,看起来应当也是一名判官。 两人看见胡泽,立马加快速度,并向作揖道:“小神肖善文、小神周茂才,见过胡先生。” 胡泽倒也是有点惊奇,自己从未到达过洛邑县城隍阴司,也没有和其中的阴官打过交道,怎么对方会认识自己,且两名判官都来到此处。 两人似乎是看出了胡泽的疑惑,便解释道:“洛邑县城隍阴司和唐家堡阴司向来交好,唐家堡城隍阴司见您向这个方向走来,故早早的向我们打好了招呼,怕我等做错事情,冒犯到您。” “那除了你们,其他人可否知晓?”胡泽问道。 “据我等所知,其他县城隍阴司应当没有收到通知,故去其他人不知晓。” “好,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片刻吧。” 两人附和应答,一直等到月亮出现,八县的阴司才一个个的赶了过来。 看着共九个判官,二十八个游神到场之后,先是向所有阴官问候了一遍,便开始说道此番事宜。 “我知道八县对此虎已经思虑许久,却又因为上不可出而下力不足,导致八县百姓屡屡被食,今日我已将虎精除去,这二百多人就劳烦各位,将自己县里的人带回,至于非八县内的……”且没等胡泽说完,洛邑县的另一位判官便赶快说道。 “先生不必思虑,我洛邑县自可帮助联系这些人的故乡,借助重阳之日,将这些人送回家乡。” 见有人主动揽了这件事情,胡泽倒也省心了些,又道。 “那便劳烦了,另外希望各位可让这些人给家里人托个梦,以解他们的心结,也让他们家里人知道,食人之虎已除,他们可为家里长辈立下墓碑了。” 且不等其他判官发表意见,洛邑县的司武判官便站出来向胡泽行拜礼,说道:“谨遵先生安排。” 胡泽见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便又到地面之上,询问尹山君重生之缘故。 “我说老肖,这位是何人啊,你一直先生先生叫的,哪里有个判官的样子?”一位其他县的司武判官看着以前打过几次教导的肖善文如今看起来都能够用谄媚二字形容,像是天变了似的,让他们感觉到不可思议。 “此为乃不可言说之人,我等也不可去探究,只要知道若是这位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那便都可满足。” 洛邑县罚恶判官又说道:“我等就先不在此逗留了,先生所嘱咐之事我等得速速解决,免得惹得先生不快,各位同僚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且不等到所有人与之回说,洛邑县的两位判官就先到那一群灵魂面前,高声说道:“依先生之嘱托,在此接回洛邑县百姓,非八县者亦可跟着我等,待重阳之日,自然会将你们送回故乡,落叶归根!” 待人数齐全之后,四名游神一人用细铁链带着五六个人,司武判官肖善文打头,罚恶怕管周茂才断后,驾着云雾便朝着洛邑县的方向归去。 其他七县的虽然看不懂洛邑县的操作,但或因为自己县的百姓,或因为胡泽一纸留下的压力,也都按着胡泽的安排,将这些灵魂接走。 就此,大虫窝便再也不是大虫窝了,而是该改回原名,叫做袁凉山了。 (本章完) 第31章 武林大会 第31章 武林大会 询问了尹山君后也没有得到什么具体的信息,他既没有遇到过修仙大能,也没有用过什么仙草仙药,除了先天而生的三根虎威骨以外更没有什么能称得上法宝的东西,故重生一事尹山君自己也很是困惑。 胡泽最后的推论是可能是血脉问题,可能在尹山君的体内有着某些神兽异种的血脉,故才可能雷中重生。 与尹山君道别之后,胡泽又去了一趟洛邑县,这次没有鹿驮着,且自己不怎么着急,故走了五天才到达,待到的时候是黄昏时分,洛邑县像是过年一般,许多人家张灯结彩,官府也是没有夜禁,让得知了食人大虫已死的百姓们好好庆祝了几天。 自己让石澎飞背回的那半个虎头此刻也是被好好清理了一番,上面粘连的那些糊掉的黑肉已经被剃了下去,那块仅存下来的皮毛也被剥离,同头骨一并摆放在县衙门口,供人们参观。 而石澎飞的打虎大侠的名号已经传开,听说洛邑县早已将此消息加上石澎飞的画像一并加急送往其他几个县里,石澎飞的名声一时无两。 洛邑县的城隍忙着四处托梦,又联络那八个外的死者的故乡,胡泽也没有通知他们,故这次前来也没有碰到这些人。 趁着天不算太晚,胡泽又到之前的酒楼去开了个房间,依旧是三等房间,不过在要上楼之时却碰见了刚要下楼的石澎飞。 石澎飞和身边人说话,似乎没有注意到胡泽,当其马上就要撞上胡泽的时候,石澎飞身边那人赶紧拿手一拦,让石澎飞停下啦。 “对不住对不住……诶,是胡公子啊!”石澎飞停下后发现自己差点撞到人,连忙道歉,接过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好几天没有见到的胡泽。 “打虎大侠这是要干什么去呀?”胡泽笑着打趣道。 “公子就莫说笑了,若不是有您,我也成不了这件大事。”向胡泽作揖之后,石澎飞又向身边之人介绍到:“这位是胡公子,他就是比我要早些揭下檄文的那位。” “原来您就是胡公子啊,没想到胡公子如此年轻,武艺又如此高超,那我可得在武林大会之上等着胡公子大展拳脚了。” “武林大会?这是何事?” 那人看着胡泽好像完全不知道武林大会,吃惊的看着胡泽,道:“此等盛会,公子即为武林中人怎不知晓?” 此时石澎飞站出来打圆场,道。 “胡公子武艺高超,武林大会于胡公子而言不过是小孩子游戏罢了,故胡公子从未关注过这事,不过若是胡公子感兴趣的话,也可去看一看。” 那人更是震惊的看着石澎飞,待两人与胡泽道别之后立马问道。 “你怎么说武林大会是小孩子游戏?若是让那些武林大家知道了,你岂不是得罪了许多人?虽说破力帮也是大帮,但……” “唉,曹兄不必多想,这位公子之强大,我等不足其百分之一,对于这等人而言,武林大会确实不算什么盛会,反而是你,切不可质疑胡公子,若是胡公子追究起来,把不是你那个门派都难承受其一怒啊。” …… 武林大会,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以前人类之中也是有习武之人,只不过不曾有过所谓的武林大会,看着石澎飞和与之同行的人反应来看,这武林大会并不是突然举办的,而是早有规划。 虽然此事不再胡泽的规划之中,但若是一场盛会的话自己倒是也想凑个热闹,毕竟说不定能在其中碰到些厉害的招式,对于胡泽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 不过这武林大会在哪里举办,何事举办倒是个问题,胡泽得去打听打听。 在房间休息片刻后,胡泽便下了楼,询问酒楼伙计。 “伙计,请问此处哪里有唐家堡唐家的产业啊?” 那伙计停下了手里的活,指着对面街的一出布坊说道:“离这里最近的唐家产业就是对面那间布坊,往远走些还有一间票号和三家酒肆,这些都是唐家的,客官若是想一眼看出的话,只需看他们挂出的招牌,上面有唐家商号这四个字的基本就是了。” 胡泽给了两文赏钱,写过之后便朝着街对面的布坊走去。 布坊此时将要打烊关门了,见有人前来,店掌柜便问道:“客官若是来卖布的话,不着急就明天再来吧,要是着急的话我就再开一会。” 胡泽看着店里的布料,多是带有秀纹花色的,看着多是给妇人和富贵人家所用的,于自己而言倒是不怎么匹配。 “店掌柜,可否认得此物。” 胡泽从袖子里拿出那块半个手掌大小的玉佩,左手抓着给掌柜看,掌柜先是凑近了看,而后立马紧绷道:“不知大人前来,小人有所冒犯,还请大人见谅。” 胡泽看着刚刚还轻松着的店掌柜一下子慌张成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笑,道。 “不必如此紧张,我来此只是过来打听消息的。”胡泽说道。 店掌柜赶紧将刚锁上的门给打开,而后从隔壁摊子借来一壶热茶,给胡泽倒了一杯。 “不知大人是想问什么?”店掌柜问道。 “我在此听闻说是武林大会将要举办了,你可知道这武林大会的一些消息,越详细越好。” 店掌柜听了之后便向胡泽详细的说着。 原来这武林大会是四十八年前,由纯阳派所提出的,一开始是七八个门派参加,后来越来越多,乃至于有些地方因为路途遥远,武林大会便从一年一次变成了四年一次。 此次武林大会举办之地是在离武平候城不远的平顶山上,负责方是佛门定禅寺,时间是在半月之后,那是天气正入六月,天气会格外炎热。 若是从这里出发的话,乘马车得十一二天,若是快马也得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而武林大会的内容是互相单挑,门派对战之类,最后会推举出个天才榜和武林第一门派之类的名号,唐家此次也派了人去,毕竟这些门派说白了,多数在不同地方是地头龙的存在,若是关系好的话,什么时候需要帮衬的也都好说。 店掌柜的又说了些往届武林大会上的有趣之事,胡泽这般听着也差不多能捋出来这个武林大会的整个流程和意义所在了。 店老板将这些说完之后,天也迟了,店掌柜的媳妇也赶了过来,看自己相公为何这时了还不回家。 胡泽也不继续留在这里了,省的让这两人一起因为自己还得延迟吃晚饭。 “好了,我也就不打扰了,你且和你夫人一同去吃饭吧。”胡泽刚要走,又想到了什么,和店掌柜的说道:“你店里可有素色的布匹?” 店掌柜又把锁头放下,说道:“有,挂着的那些是最近卖的多的,您若是想要其他的,可看看这。” 说罢,店老板让自己的夫人一同搬来了三个大册子,道:“这些里面都是店里还有的样品,您若是看上了那些,我就帮着查查存货。” 胡泽快速翻了几页,从便宜的素色麻布到寻常的棉布,再到好一些的绸缎锦帛,以及店里存着的两匹冰蚕纱,胡泽都选了些。 “这……” 店老板支支吾吾,胡泽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什么意思,直接翻出一个五十两的大银锭,变戏法似的看的店老板都瞪直了眼。 “这些取一部分便可,不影响你做生意就行,你且算着,若是这些银钱不够再和我说,我再补上,待准备好后给我送到对面的酒楼里,说是胡公子要的。” 胡泽也不在此逗留,说完之后便回酒楼去了。 倒是店掌柜的和他夫人,看着那硕大的银锭失了神。 “当家的……唐家以前拿货给钱吗?”店掌柜夫人说道。 “这…这是头一次啊,这相当于一比大买卖啊!” “快!快!今天晚上还可开着,我去把孩子接来,饭拿来,你且准备着,一定要让这位大人满意了!”店掌柜的夫人安顿好之后赶快跑回家去,将自家的两个孩子接来店里。 店掌柜也赶快到楼上,将胡泽选定的那些布料都取了大半,那两匹冰蚕纱也包进去一匹半,这两匹是上好的纱,然而到了这里之后莫说是卖出去了,就没人打听过,其价格之高此地也没几户人家能消费的起,若不是担心哪天那几个户人家突然想做两身,剩下那半匹自己都想给包进去。 粗麻、锦缎、布帛这些得有三十多匹,合起来共二十多两,而那一匹半的冰蚕纱就要四十多两,若不是此处是小店,存着的冰蚕纱也算不上上等,若是换那京城里皇宫贵族所用的,那一匹就得八九十两银子。 共计之后为六十六两八钱,此时店掌柜又犯了难。 将准备好的布匹全部包好,而后放在柜台之上,孩子已经被哄得睡着了,店掌柜和他夫人两人吃着已经冷了的饭,又说道。 “娟娟,你说这十六两八钱是否需要和大人要啊?” 看着自家当家的为此而发愁,夫人安慰道:“若是不要的话,咱们也亏不了多少,若是要了的话,自然是大赚,无论如何,一切都听当家的。” 是啊,自己这个小铺子一年留下来的纯利润也就是三十多两,若是这单子成了,那一年的利润就有了,若是不要啊十六两,自己虽有的赚,但向唐家走账的话就会有问题,难不成真的要写上是唐家来的人所要的?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选择没要,此次已经是大人开恩,留下了五十两银子,没有直接拿走,大不了钱日后再赚,只要又唐家这个招牌在,自己总能赚到钱,吃到饭。 将银子锁到地柜里,两人靠着店里的椅子便休息了,然而店掌柜内心纠结着一直没有入睡。 第二日一大早,店掌柜便招呼着自己夫人来来回回抱了好几趟,将这些布送到了对面的酒店,又按着唐家来的大人说的,说是胡公子要的。 结果酒店伙计在知道之后马上帮忙放好,又点好了数,就在店掌柜要回店的时候酒楼的掌柜从柜台后走了过来,说道。 “老唐,这是那位公子留下的银子,说估计昨日留的钱不够,所以留在我这里让我帮忙补差价的。” 说着,酒楼的老板便拿出两锭银子,道:“老唐,你这次赚的可是大发了啊!” 看着手里的已经补了差价的银子,店掌柜的手忍不住的一直发抖。 ? ?感觉写的特别差,也没什么人看,还有点存稿,发完之后可能就要弃坑了,唉…… ? ???? (本章完) 第32章 一路武斗 第32章 一路武斗 胡泽一大早出去想要租马,到了车马铺后发现铺子的门还在关着。 掐指一算,原来是车马铺老板夫人的娘家人来看望了孩子,一家人和乐相处,故这车马铺要停一天。 既然如此,若是想找匹马的话,此时只能去洛邑县里的有吗的地方,如县衙、镖局、大商之类的地方借用。 石澎飞在昨日晚上便驾车离开,故想和对方打车也没办法了,想了想,看来只能和官府借用马匹了。 钢刀县衙门口,一个守门的衙役便看见了胡泽,胡泽看着对方也面熟,似乎见过。 那衙役赶紧跑进了县衙,随和和之前见过的师爷一起走了出来。 “胡公子,胡公子!”师爷小跑至胡泽跟前,对其说道:“若不是石壮士说您打虎之后有其他事情暂时不回来,我们换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呢,现在看来,公子身上毫发无伤、神奇自若,当真是应了石壮士所说的公子之强,闻所未闻啊!” “师爷谬赞了,只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称不上多强,可惜我现在有事,否则倒也可和师爷一同探讨探讨这打虎之事。”胡泽说道。 “有事?难不成胡公子也是要去武林大会?”师爷问道。 看来这武林大会的影响力不止是在那些江湖门派之间有所作用,连官府都有所耳闻啊。 “正是,只不过本想租马,结果车马铺未开,故想从县衙这里借一匹马。” 然而师爷却犯了难,对胡泽说道。 “这……不是不想棒胡公子您,而是打虎消息传回之后,除了一匹刚出售没两个月的小马驹,其他所有的马都被派出去传信去了。”说着说着,师爷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会如此之凑巧,无法帮到这位八县的大恩人。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先谢过师爷了,我先去其他地方再去寻一寻,若是没寻到的话,我再来这里问问。” “好,那我就让衙役们时时注意着,若有马匹回来,必将通知公子!” 虽然再碰到那头鹿的可能性不大,但胡泽想再试试,毕竟自己没打算驾云御风而去,而走路又太慢,既然没有马的话,那头鹿倒是最好的替代。 胡泽先是回了酒楼里,刚进门,酒楼掌柜便把胡泽叫住了。 “胡公子,对面布坊已经把布匹全部送过来了,我们已经按着您的吩咐,点了数目,也把差价补了回去,这是剩下的钱。” 单是帮这位公子这么一个小忙,自己这帐里便多了五十文的赏钱,虽然于自己这家酒楼来说不过是不到两间三等房的钱,但帮这么一个小忙就能到手五十文,何乐而不为呢? 胡泽接过了银子,还剩下三两二钱,看来那些银子尚且足够。 尹山君让胡泽意识到,自己若是给自己带着两身衣服尚且足够,若是碰到类似于这种事情,自己还是得时常准备一些材料,毕竟胡泽自认为还算是有些善心,若是碰到了一些衣不蔽体而又和自己有交往的,也能找个机会帮衬一把。 就见得是布坊店掌柜和他夫人两人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的布匹,胡泽直接两把手抓着几个便上了楼去,轻轻松松的样子让人瞠目结舌。 “怪不得和打虎大侠能有所交谈,原来这位看起来文弱的公子竟也是个会武功的!” 胡泽回了房间之后先是挑了两匹看起来并不艳丽、摸起来又舒服的布料,抽出差不多各一身的长短后随手一划,布料便断开了,看着要比剪刀剪开的都要平整许多。 两块布拉平抻直并悬浮在半空中,胡泽脑海里一想出两种款式,那两块布便自己开始裂开、缝合、折叠,没一会的功夫,两件看起来完全没有缝合缝隙的衣服就完成了。 其他被“裁”下来的布料自己开始互相对接,到最后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没有动过的布一样,这就是一些“日用”的小法术。 将布匹收入竹简之中,胡泽退了房间,便朝着县城外走去。 一出城门,胡泽便看到了那头雄鹿的身影,而那头鹿的头一直朝着这里,仿佛一直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这算是没有费一点功夫,胡泽手招了招,那鹿便“噔咯噔”的跑来,看呆了在城门守着的两个官兵。 待跑到胡泽身前,雄鹿自发的低下身子,让胡泽坐上去,胡泽还是往上面铺了块垫子,而后坐了上去,拍了拍鹿的后背,说道。 “走吧,朝着平顶山的方向,这次可能有点远,你受些累。” 在其他人像是见了神仙一样的注视中,胡泽离开了这里。 走了几人,胡泽发现越是离平顶山近的方向,路上的打斗越多。 尤其是在今日,胡泽路经一个小村子的时候本想安安稳稳吃一顿中午饭,结果有两人在村子里打了起来,两人一开始说的是互相切磋,然而拳脚相交,砰砰作响,所攻之处多是下三路,哪里有切磋之意,看起来分明就是下死手。 在路上胡泽并不是没有受到过挑衅,恰恰相反,胡泽骑着硕大的雄鹿极其明显,对于一些好面子、出风头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挑衅。 然而胡泽每次都是笑着拒绝,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些人再怎么不爽也不能动手,所以每一次都只能不了了之。 然而那两人在打斗之际,一个碗直接朝着胡泽飞来。 胡泽也不闪避,顺手一接,将碗放到桌子之上。 “这位兄台,刚刚一不小心手滑,将碗抛了出了,若是伤到了,还请见谅啊。”一个看起来不胖不瘦、长相略有地痞之气的人朝着胡泽走来,口中说着道歉,然而看着就嬉皮笑脸的,若是常人,早就忍不住将碗砸回他的头上了。 “既然是无意的,又没伤到人,之后注意就可。”胡泽继续看着打斗的那二人,此二人看起来是一路子的,都是大开大合,以腿为主、以拳为辅的。 那人见胡泽压根看也没看他,脸上的嬉皮之色一下子变成了凶狠,随手从桌子上抓了两根筷子,嗖的一下就朝着胡泽飞去。 然而胡泽还是一伸手,那两只筷子就像扎在了墙上一样稳稳的停在胡泽手中,而后被放到刚刚飞过的那个碗旁边。 “这下也是失手了?”胡泽问道。 真是搞不懂这种人是怎么想的,既然自己不想搭理他们,他们就找别人去不好吗?非得要挑衅这么几下。 “啊,正是,我这手啊,不小心又滑了,请这位公子……见谅啊!”只见那人又是朝着桌上一抄,两个茶杯被当作暗器一样朝着胡泽的头飞来。 “这茶杯和碗筷都是老乡的,看你这德行也不会赔偿,还不如早早的离开这里为好,省的再抽风,调着人扔东西扔个没完没了。” 胡泽接下水杯,而后顺势一泼。 那人只觉得手臂突然间沾湿了,而后骨头传来了钻心的疼痛,手腕也立马肿了起来。 “你…你…你做了什么!” 这人抱着手臂、满头大汗、嚎叫之声让那两个正在比试的人同时停了下来并看向这边。 “不要再有下一次了,不然我直接把你丢出去。” 见那两人停下了手,胡泽将碗中的面吃完,向老乡付钱之后便离开了这里,只留下看着胡泽背影与满地打滚的那个无赖。 “这……腕骨碎裂,手腕血瘀了,若是不及时找大夫放血上夹板服药的话,怕是以后都不能用暗器了。”一个年轻女子走过去看了看那人的手臂,手腕处肿的像是锅了一大块布一样,但是刚刚自己确实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出现,难不成真的是那一杯水?那得是多强大的内力才能做到啊! 仙法道宫 “宫主,梦贤、梦辉两位已经醒来了。” 听到此消息,梦机老人赶快赶到了养神泉前,看着刚刚两人刚刚从乌木玉床上醒来。 “梦贤、梦辉,你二人怎么样了?”梦机老人赶快问道。 原本以为这之时寻常的叩心,最多也就两三天便醒来了,结果这两人一躺便是六天,期间气息不定,有时感觉要突破似的,有时又感觉马上就要断气,梦机怕两人出现意外,直接将两人送到养神泉里,想要借此帮助这两人度过这一劫。 两人相互对视,神色复杂无比,思考许久,还是梦贤先开口说道。 “叩心一关已过,我已突破金丹,成功化婴。” 梦辉也说道:“我也是。” “这是好事啊!”金丹化婴不仅得看实力,还得看运气,总得需要某个时刻发生某件事情,这才能静如元婴境界,但既然成果突破,两人为何愁眉不展的。 故梦机老人问道:“那你二人,为何如此神色?难不成是有什么难处?” 梦贤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而是在叩心幻境之中,我遇到了一位高人……” “那位高人太过于强大,若没有猜测错,这位高人正是叩心幻境的创造者。”梦辉接着说道:“这位高人的存在让我等觉得修仙之路永无尽头,就算无时不刻努力至生命最后一刻,也难以达及万分之一,故……” 梦辉摇了摇头,唉声叹气,让旁人都觉得心酸,让人觉得陌生,感觉当初那个性子冲的梦辉去了哪里?此刻这个又是谁? “故我等,道心不稳。”梦贤说出这四个字,让旁人听的惊心动魄。 道心不稳,这相当于一个人开始怀疑他平生所学的一切、所处的体系,所信仰与厌恶的一切,相当于这个人都有可能怀疑他自己的存在。 而道心不稳意味着从此之后修行之路上若不能重固道心,那每一步都是凶险之路,于修仙者而言基本上就是结束了修行之路,然而叩心之中少有听说这种情况,这两人陷入他人之幻境中的叩心居然同时出现这种情况! 他们口中的高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梦机老人看着这两人的状态,不由得想起了前几天讨论之中梦丹所说的: “此人,必定为仙!” (本章完) 第33章 驾鹿而来 第33章 驾鹿而来 从洛邑县出门到现在已经有七天了,距离武林大会举办也还有七天,胡泽本以为到了那边还得再等等,结果那边的活动已经开展了起来。 如同人间庙会那般,官方活动尚未开始,人们便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庆祝着,这边也是如此。 平顶山之所以叫平顶山的原因是平顶山的顶他确实是平的,据说这里曾经还有过一个村落,只不过从武平候城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建立之后山上便没有人住了,但宛若一片天然的场地还是让平顶山成为了某些人常到这里光顾的理由。 此次大会的主办方是定禅寺,所以从山脚到山顶到处都可以看见站岗的定禅寺僧人。 按着武林大会的规矩,在大会召开的前十天里人们便可到这里来,或是论法,或是切磋,但不可动真刀真枪,不可见血,此时山顶之上就有一堆一堆的人在那里或是讨论,或是拿着两根树枝互相比划,看着感觉是在互相学习,一片祥和,实际上早就有一些小团体在此成型。 若是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有些地方已经搭起了帐篷,在帐篷周围的人在穿着之上或多或少都有相同之处,例如自己所看到的和石澎飞一样,穿着简单、身体发达,尤其是双臂的粗度格外明显的这些人就聚集在一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帐篷附近的人应该都是破力帮的。 还有一个是胡泽比较眼熟的,那就是唐家的帐篷。 唐家果然是相对其他门派来说有钱许多,但从那帐篷上看就感觉好上不少,再看唐家弟子所穿的衣服,这才符合话本戏剧当中那种文质彬彬、从容不迫、英俊潇洒、气质非凡的武林少侠风范。 不过这些人在胡泽这种人面前显得都弱了几分。 山下那些原本各显神功、互相切磋或顺着路往山上走的人全部停下来看着胡泽,不为别的,就应为胡泽骑着一头气质不凡,看起来就像祥瑞之物的巨鹿。 “这鹿…得有马那么大吧……”离胡泽相对较近的那几人看着从未见过的如此巨鹿,不由得摒住了呼吸。 “此人……是为何人啊?” 有些旁观之人看向胡泽,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迹出来,然而所有人都保持着这种疑问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俺就是此人从未出现在武林之中,至少在这些人的记忆之中没有。 石澎飞从帐篷里出来,看着人们都向着下山口汇聚,拉住一个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人说道:“来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公子,听说他坐着一头和马一般大的鹿,正朝着山顶走过来。” 马一般大的鹿?莫不是说笑? 不过这句话一下子让石澎飞想到了那头虎精,它就是体系大的离谱,难不成这人所坐的鹿也是妖怪不成? 这想法一出现便无法消失,石澎飞的心痒痒的,便也向着出山口走去。 远远望去,发现那头鹿果然大的离谱,站在它身边的看起来都矮小了几分,足见其体型之大,又看向鹿背之上的人,似乎…有些眼熟啊…… 且没等石澎飞从记忆力翻出来这人是谁,不远处的唐家营地就开始躁动了起来,尤其是唐家的带队人——唐家少家主唐昊筠。 唐昊筠直接让自家的弟子排成两排,其他几位同行带队的四处驱赶人,让堵在路口的地方通了起来,唐昊筠自己则是三步化两步,朝着那头巨鹿就走了过去。 “胡先生!胡先生!”唐昊筠边跑便大喊着,哪里像一个奔三的大家少主,看着更像是一个小孩。 唐昊筠的行为让周围的看客更是议论纷纷,此人到底是谁?难不成是唐家请来的? 石澎飞听到唐家唐昊筠喊出胡这个字,一下子便想起来这人像谁了。 胡泽听到有人叫自己,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居然是自己认识的人,看着唐昊筠在山路上跑着,伸手招呼着说道:“慢些,你那是下山的路,看摔着的。” 且没等唐昊筠停下,有一个人的声音从山顶上传来。 “胡公子!胡公子!” 一个硕大的汉子从山顶之上往下跑,速度于唐昊筠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遭认识或知道石澎飞这号人物的不由的有改变了眼神,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都慢些,我又跑不了。”胡泽拍了拍鹿背,待鹿降低身子之后便从鹿背上下来,这头鹿也没有什么缰绳牵着,却十分听话。 “胡先生,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唐昊筠微微喘气,站到胡泽面前问道。 在唐昊筠的意识里,胡泽是一位入世的仙人,所取的地方应当是名山胡泽、海外仙岛之类的地方,而不是这种一堆糙汉子和铁娘子们互相打打杀杀的地方。 “听闻此处有个武林大会,正好有些时间,便到这里来看看,顺带着学习些东西。” “先生本就是非凡人物,到此已经是难得的好事,哪能说得上学习,当是先生给我等指点一二才是。”旁人谄媚的唐家少主,恨不得赶快离去,免得以后唐家要杀人灭口什么的。 没等胡泽和唐昊筠说两句,石澎飞便也跑了过来,对着胡泽便行了个大礼,可是让旁边其他人和破力帮的弟子看的倒吸一口冷气。 没记错的话石澎飞应该是一个傲气颇高的打架狂人啊!怎么就成这样了! “胡公子若是要来此处的话之前和我说一声便好,我们破力帮对于这种小事来说还是很容易解决的。” 胡泽看着石澎飞说道,不由得内心苦笑,自己也有过这般想法,只不过对方走的太快,自己出发的太慢,时间没对住罢了。 “这些无所谓了,我这不是让这位帮着过来了吗?离武林大会开始应当还有好几天,这也不算尺了。” 唐昊筠见石澎飞这个莽汉和胡先生交谈,赶紧对着自家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又对着胡泽说道。 “先生来此处必然耗费了许多时日,正好我那边有上好的茶叶,也有小炉,还有带来的瓜果高点,先生不如先到我唐家的帐篷里休息片刻,之后再做其他打算如何?”刚说完话,几个穿着唐家服饰的人便站了出来,将刚刚又有所拢聚住的人去给驱散开来。 听唐昊筠这般说,石澎飞便也想请胡泽去自己那边坐着,然而两方条件和环境一比对,石澎飞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倒是也行,那我就到你那边休息一会,之后再在山上到处逛一逛。” 见胡泽同意了,唐昊筠面色欣喜,而后看着胡泽背后的那头鹿,便又说道:“那我帮先生把这头鹿牵过去。” 然而一伸手,发现这头鹿除了背后那块垫子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若是想搞过去的话,要么赶过去,要么搬过去,然而两种方案都不切实际。 “不用了,若是它不愿意,那十有八九你是拿它没办法的。”说罢,便转过头对着雄鹿说道:“你也四处转转,找个好地方放松放松。” 听胡泽这样说,那鹿先是在原地踏了几步,见胡泽没有作出反应,便自己朝着树高草多的地方走去了。 “先生,这鹿能听懂人话?”唐昊筠看着那离去的鹿问道,若真的是能听懂人话的话,那自己刚才那番行为岂不是让这头鹿看懂了?看着那两支长得比树杈子还要粗壮、坚硬许多的鹿角,唐昊筠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胡泽跟着唐昊筠到了唐家的帐篷里,里面看着感觉都不象是在山野之间,感觉都比自己住的那些三等酒楼房间里的不止都要好上许多。 石澎飞回到破力帮的帐篷后,带队的人立马过来质问他。 “你若是和那人有私人交情我管不上,但是在现在,在平顶山上,你代表的是我破力帮,你的行为是我破力帮的脸面,你刚刚毛毛躁躁的,在别人眼里算什么?” 石澎飞看着眼前这个带队的,若不是自己为了打虎,这带队一职哪里轮得到他?虽如此,但自己还是得给这人一个脸面。 “此事不仅仅是私情,还有……唉,你不懂!”说罢,石澎飞便不管那人,离开此处,自己心里还郁闷着呢,没开口骂娘便已经算得上是给对方面子了。 上下山的人还是很多的,不能让这些人一直驻留在此,定禅寺的僧人便担起了东道主的职责,开始疏散人群,将此地重新疏通,以至于后来者完全不知道此处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胡泽在帐篷里小憩片刻,结果唐家的弟子就像是被人禁了音一般,只字不言,蹑手蹑脚的,显得倒不像是自己到人家的帐篷里休息,更像是别人到自己的地方似的。 况且这些人就算不发出声响,就算自己是背对着他们的,但是他们的存在自己感觉的还是一清二楚的,这样子反而让自己觉得非常有违和感。 “我只不过是休息片刻,又不是睡觉你们没有必要这样,显得奇奇怪怪的。” 其他人听这这话立马虽然有所应答,但变化程度并不大。 预期这样,胡泽还不如到外面找个清净的地方自己待着,说罢,胡泽便拿了一壶茶和一个杯子,说道:“告诉你家少主,我且到外面逛逛,不必来找我。” 说罢,胡泽便走了出去。 胡泽也没在乎那些奇怪眼光,而是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不远之处有一片树林,那里倒是人不多,说罢,便拎着茶壶朝着那边走去。 刚走到那里,便看见那头雄鹿也停在那里,周围还有几个人围着。 “兄弟们,你说这鹿的好吃吗?” “大哥,你确定要这样做?要是让齐鲁的那个人和唐家知道了,我们……” “此处又没有几个人,你不说,我不说,兄弟几个都不说,谁知道!” “对对,早就听说过鹿鞭大补,今天可得试一试……” 胡泽漫步走到那几人的背后,看着那头视那几个人为无物的雄鹿说道:“你们几个,莫不是胆子大了些,定禅寺做东的场地都敢开杀戒?” (本章完) 第34章 力巧切磋 第34章 力巧切磋 那几人之前之是远远的看到,并未听过胡泽的声音,故对于这背后冒出来的声音是一点惧怕也没有,反而咋转过身的同时拔出刀,直接说道。 “那帮秃驴又管不到这里,我想干什么就……” 声音戛然而止,那几人原本狂妄的样子瞬间缩了起来。 “刚刚是谁说的要说要杀鹿的?” 看着胡泽依旧笑眯眯的,这些人的心里凉了下来,此刻这几人的眼里胡泽俨然是一个笑面虎,谁若是敢站出来的话必定会遭些罪。 见这些人就像是被教书先生训斥的小孩子一样,眼神之中分明凶横,但丝毫不敢对面前的人有一点反抗。 “算了,一群敢做不敢当的怂包,滚吧。” 胡泽看着这几人摇了摇头,就算是承认了自己也不会要了对方的命,最多是教训一下,结果这帮人一个比一个没胆子,如此看来此次武林大会之中必然没这几人的表现之处,大概率是来这里碰运气的。 几人马上离开此处,胡泽也不想搭理这几人。 雄鹿坐在树下休息,丝毫不在乎那几人在与不在。 此刻此片小树林力只有寥寥几个人,且胡泽附近没有什么人,胡泽掏出块麻布,选了一小处算得上宽敞的空地,将布铺开之后再把茶壶和茶杯放下,此刻倒是清闲自然了许多。 之前胡泽对唐昊筠说来此处学习些东西并非是空口胡说,而是真的想来学习到一些东西,当然,不是指某些固定的功法招式,而是某些没有见到过的攻击手段之类的。 例如此刻,胡泽便看到有两人正在切磋。 一人个子稍矮些,手中所持的是一根木棍,另外一个人虽比不上石澎飞那帮夸张,但也是要比庄稼汉看起来强壮许多,若是放在人群之中也算显眼的,但放在此刻的平顶山上便显得中规中矩了些。 两人互相敬礼,而后摆好架势,先是互相观察、僵持了一会,而后高个子出手先攻。 那高个子手持一把木刀,先向前跨一步,而后整个身子前倾,持刀手臂抻直一抡,木刀划过空气呼呼作响,直直的劈向矮个子。 矮个子倒也不闪躲,将木棍斜持于身前,待木刀劈到之时则身子往右一挪,左臂往回一手,左手抓着木棍的手势改成拿掌抵着,高个子便顺着斜拿着的木棍往下一走,劈到了地里。 而矮个子乘机左手又抓住木棍的一段,并往后一拉,右手顺势一方,木棍就像是一条鞭子一样抽到了高个子的背后。 虽然攻击到了,然而看起来并没有起到多大的用处,反而是那壮汉将木刀一丢,直接抓住了矮个子的脚腕,顺着那棍子的方向往下一倒,两人同时倒地。 高个子抓着矮个子的腿一拉,自己用另一只手直攻其腰间,矮个子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腰和下盘都暴露在对方可攻击范围之内,便马上用双手撑地,脚尖冲着对方下巴,用大腿将对方的另一只手打开。 高个子见那脚马上就要到自己的脸上,下意识的放开了矮个子的腿,两手挡在面前,但片刻之后发现对方没有攻向自己的面部,而是蹬着自己的胸脯一个后空翻站了起来。 两人打的你来我往,胡泽在一旁看的也是上了兴致。 这两人的身手都能说的上,尤其是那个矮个子,棍子用的进退有驰,每每对方以蛮力攻击的时候都会用技巧闪避过去,若是单从切磋来说的话那个矮个子已经胜出了。 打到最后那个高个子明显是上了头,在那用力一劈将木剑劈碎了之后,高个子便喘着粗气认了输,而后随手将裂开的木剑随手一扔,离开了那里。 矮个子一下子坐到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看来此番比试也是耗了不少气力。 胡泽饮着茶,想着刚刚两人切磋,随手朝着空中比划了几下。 虽说一力破千会,但若不是必要时刻是不需那样的,在面对一位实力差距不大的人的时候,若非是有深仇大恨,更多的时候还是点到为止。 看着那两人的比划,若是真的是因为某些事对上了,十有八九是那个矮个子要输。 且不说那高个子拿的是木刀,若是拿的钢刀,那刚开始那一下对方格挡那一下棍子就会断掉,若是对方拿的是铁棍的话那更是要输,且不说那个矮个子的根骨能否承受得住那种力道的敲击,就算是接住了,那整场下来的其他动作也得更费气力。 而且那高个子也算是留情了,攻击的是腰间,若是直接攻向下盘,或是在抓住对方脚腕的时候用力一撇,说不定那个矮个子就不能动弹了。 这两人点到为止,并不意味整座平顶山上都主动的遵循着这条规则,恰恰相反,与其他那些散人不同的有门派那些人之间的切磋本应该以身作则,但这些人的切磋却是让人看着有些胆战心惊。 此时最为显眼的平顶山最中间那处已经被全出了一小片场地,在那场地周围已经站了许多人,靠经内圈的多数是有门派的,看这阵势,胡泽估计自己有得好戏看了。 “各位,虽说七天之后才是武林大会,但为了大会举办的有意义,我们便还是像往年那样,当然,此次还是有些彩头,若是独身之人想上来切磋,我们自然保证,不会伤及性命,不过若是此刻没有上来、到时候却贸然挑战的话,那后果便不能肯定了。”一长着几缕白发的老头将周围人聚了聚,对着那些散人说道。 这并非是什么强迫,而是一种潜规则。 若是在赛前与上一届被认为是一流门派的参会人比试且赢了的话,那被挑战的门派会给对方个彩头,并在最后的决出一流门派后的踢馆环节手下留情,这样既保住了双方的面子,也保住了散人的性命,还让整场大会看起来和谐不少。 但若是在此时不出来,结果那时候出现并挑战的话,若是赢了便无所谓,若是输了的话,大会召开期间可是没有说不让见血的。 “按着惯例,去年四个被公认的一流门派分别是穿骨神针唐家、铁臂拳破力帮、踏雪无痕踏云门、以及我君子剑玉剑派,此番持续时间一直到三天之后正午十分,若是有想要来挑战的,我四家弟子均在此,可随你选择。” 这人话音刚落,一个小年轻并腾空到了会场之上。 “一叶凌空叶凌空,前来挑战破力帮。” 在一旁的破力帮带队之人看着此人,说道:“早有听闻叶凌空轻功高超,可踏叶而行,手中功夫又非同一般,既然如此,我破力帮也自当派出帮内强力之人与你一战。” 说着,一个个头略比石澎飞小一圈的人走出破力帮聚集之处,踏入石灰所画的白圈之内,向着对方行礼后说道:“破力帮王铁鹏,前来应战。” 此时两人以准备就绪,玉剑派的那位开口说道。 “规则与往年相同,不用毒、其他无所禁忌,踩到石灰或踏出圈内者为败方。切磋,开始!” 破力帮的招数向来是大开大合,尤其铁臂拳,将双臂操练的宛若两根铁柱,挥冲劈顶四招招招有破力二字,若是与之硬对硬,那十有八九是别人输。 王铁鹏率先出击,咚咚两大步冲向对方,右拳蓄力,对着对方的胸口冲去。 叶凌空倒是不慌不忙,脚尖点地,蹭蹭几步便到了王铁鹏侧方,左手化掌,右手两指似剑,左手朝着对方脖颈处劈去,又是向着对方下盘戳去。 王铁鹏立马停下冲刺,左臂缩起,右手握拳,待对方靠近之时先是用手臂夹住了对方的八张,而后身子一扭,拳头以半圆轨迹撞向对方手臂之上,疼的叶凌空倒吸了一口冷气。 叶凌空左手一扭,从对方手臂之中逃脱,然而收的还是有些慢,王铁鹏的拳头还是砸到了叶凌空的手背上。 叶凌空又是几步,迅速远离王铁鹏,然则手背此时已然剧痛无比,感觉着就像是让铁锤砸了一般。 “破力帮铁臂拳果然不同凡响,不过于我而言尚可一战。” 说罢,叶凌空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待脚步稳住之后又向侧方一闪,只听唰唰唰几声,王铁鹏的手臂之上便多了几道像是让铁片割了的伤痕。 胡泽倒是看的清楚,看来此战颇像刚刚自己所观的那两人,只不过这两人的水平远远高于那两人,对战之间也是颇有拼命的姿态。 又是来回几次,王铁鹏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其他人看的感觉有些皮疼,但对于操练双臂的破力帮人来说这些伤算不得什么。 而叶凌空的速度却慢了下来,此处无接力之物,乃是一片空地,若是在树林之中尚且可借助高低之差来个出其不意,自己也不用费多少力气,然而在平地之上使用轻功则是对腿的考验,很显然,这场比试叶凌空开始落了下风。 在叶凌空有一次进攻之时,王铁鹏抓住对方一个破绽,先是让对让拿软件刺了一下,随后立马一脚踢向对方的小腿,待对方平衡被破坏之后一肘对着对方的腹部撞去,就见叶凌空一下子被撞出了石灰圈。 虽说没有被打的吐了血,但叶凌空此时感觉天地都在旋转一般,看来是被撞出了内伤。 “第一场结果大家也看到了,虽说叶凌空少侠年轻有为,武功高强,但于破力帮的王铁鹏相比还是差了几分,故此场比试,赢家为破力帮、王铁鹏!” 虽说周围巡逻的定禅寺的僧人看到有此事发生,但并未插手干涉,反而是将场地周围的人给向外挪了一些,让场地看起来更大了些。 王铁鹏从圈子里走出,从带队的手里接过了金创药,随意的上了些后便又向刚开始一样站在那里,与叶凌空相比,王铁鹏更能担得起少侠这个称呼。 “还有谁想来一事吗?”玉剑门的人又问道。 片刻之后,一个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柳州柳飞燕,想与唐家切磋一下暗器手法!” (本章完) 第35章 被迫一战 第35章 被迫一战 唐昊筠派出了一个年龄不大的弟子与之切磋。 刚开始,对方便左右开弓,以双弓形轨道掷出八枚十字镖,而后又向正前方甩出两柄飞刀,似乎是将唐家弟子的位置给封住一般,仿佛此刻只能后退来躲避,然而后方就是石灰,但凡后退一步,那柳飞燕便是赢了。 不过唐家弟子没有闪避,而是向着其中一柄飞刀弹出两根钢针,将至打落,自己向前侧方走了一小步,便将其他的暗器都闪避了过去。 “不愧是唐家的子弟啊,只用两根钢针就破了对方是十枚暗器,看那姑娘的腰包里,暗器之术应当超不过三十吧。”一旁观的人说道。 “这正是唐家能站在江湖暗器前列的原因啊,一枚梅花镖的体积,唐家可以携带八九根针就算是二对一,那到最后的话那位柳州在的柳飞燕姑娘只能干瞪着了。”另一人向刚刚那人解释道。 见那些飞镖统统没有打中,柳飞燕又是从腰间一抹,拿出来一颗小圆球。 “这是……”唐昊筠眯着眼睛看着对方手里的暗器,似乎有些眼熟,当对方掷出而唐家的那个弟子又用飞针抵御的时候,唐昊筠知道了那是什么。 就见那颗小球并没有被打掉,而是在与钢针接触的那一刻突然爆裂开来,四片莲花花瓣样式的铁片随着被爆炸反弹回的那根钢针以比出手之时还要快上不少的速度冲向唐家的弟子,虽以侧部躲开了那三针一花,但还是有一片花瓣顺着胳膊滑了过去,割开了袖口,割破了皮肤。 “那是荷花爆丸!”围观人群之中有人突然惊呼,其他的人也立马反应了过来,绝大部分人的目光看向这个柳州来的小姑娘,内心想着为何这个小姑娘会有这等暗器? 荷花爆丸制作极其复杂,不仅需要好的材料,还需要被朝廷管控的黑火药,且需要特定的手法掷出,这样才不会将那四片被打磨的及其锐利的铁花瓣超目标外的人飞去,江湖上有好几位老前辈被这小东西阴过,不仅仅是因为锋利,而是这上面常常会带有毒。 “放心吧,这上面没有毒,规矩我还是懂得。”柳飞燕见周围的人都在议论,马上解释道,如若不说清楚的话,就算自己有这种暗器,但对于那几位厉害的来说还是没什么威胁的。 唐家弟子立马动手,若是没有这等暗器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和对方达成个和平结果,但此刻已经见了血,自己必须得立马出手。 先是双手甩出十几根针,随后又朝着柳飞燕冲刺过去,鞋底边缘忽然反射阳光的光芒,刺到了几个围观者的眼睛。 “这是藏着刀片啊……”胡泽看着唐家弟子以足为刀,直接朝着对方的脚腕一个大回转,而柳飞燕立马一跳,而后身体在空中横打过来,既躲开了飞针,又躲开了那一脚。 见此招不成,唐家弟子立马一手撑地,两脚从下往上划出一个半圆,柳如烟在空中无法接力,只得从腰包之中取出一柄飞刀充当匕首。 金属相撞又划过的声音让旁人听的牙根直痒痒,而对打的这两人却没工夫捂住耳朵。 唐家弟子一个后空翻,嗖嗖两声,两支看起来略短略小的箭矢从其后背飞出。 “唐少爷,没想到唐家这次准备如此充足啊,连背弩都安排上了。”玉剑门的一位长者对着唐昊筠笑呵呵的说道,唐昊筠则是挥了挥手,道:“只不过是这位弟子准备的充分了些罢了。” 柳如烟来不及闪避,只得又掷出两枚飞镖,试图将两支箭打落,然而人的手劲和弓弩的相比所差还是难以弥补的,那两支箭之时被打的微微改变了方向,虽最后没有伤到柳飞燕,但柳如烟的头发却被割下了好长一缕。 见对方又要开始攻击,柳飞燕立马举手示意,投降认输。 见判出了结果,众人看向那个唐家的弟子,都说唐家是暗器大家,往常唐家出手兵部多见,许多人对此心存怀疑,而今日这位弟子的表现说明了此事并非虚假。 一个弟子尚且如此,若是换成了唐家老一辈的又会有多少种暗器呢? 这位弟子下场后唐昊筠立马叫人上药包扎,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在这几人去和这个柳州来的女子打一打交道,毕竟自己手中所知道的能制造并且有这种暗器的人当中可没有姓柳的,不过没多久,唐昊筠便知道了此物的由来。 “还有人……”尚没等到玉剑门的带队说完话,一看着很有精神的老者从一旁背着手走进了圈子。 “虽在此可能有以老压小的嫌疑,但我干孙女被欺负,这我可不能什么都不做。” 梅花老魔!这人怎么来了! “梅花老魔,你那干孙女是自己要来打的,又不是我们逼着的,再说了,你都六十多了,闻名江湖三十余载,就算看你面子上把规则破了,那你想和谁打啊?和谁打都怕不是要丢面吧!”玉剑门的带队的对着已经站在圈子里的梅花老魔笑呵呵的说道,但在场若是认识这人的都知道,这梅花老魔之所以被人叫老魔,乃是其有仇必报,别人让他不爽一刻,他必定要让别人难过一月,看来今天这一场是没法避免了。 “自然是唐家喽,正好我老魔擅长的也是暗器,且与唐家会一会,至于谁来,那就由唐家自己选吧,若是没有人可出的话,我听说唐昊筠这小子刚刚不是接来一位骑鹿而来的长者吗,不如就让他出来和我比试比试!啊,哈哈哈哈哈!” 唐昊筠一听这话,脸立马黑了下来。 这梅花老魔太不讲道理了,本就是你情我愿的比试,且唐家的弟子还留了手,没有在那女子身上留下什么伤疤,结果从对方口里就成了唐家欺负他干孙女! 然唐昊筠也知道,这个梅花老魔的实力是和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层次的,若是真的打起来,且不说梅花老魔有什么打算,自己这一队里除了自己和其他两个能与之过两手,其他的弟子都难以和对方一战。 难不成真的要找胡先生? 唐昊筠望向四周,内心苦笑,就算是想要找胡先生帮忙,但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胡先生在哪里啊。 “老前辈既然开口了,那就由我来和老前辈切磋切磋,还望老前辈手下留情,免得伤了和气。” 唐昊筠慢慢走进圈子里,而后向对方行礼。 见两人都到了圈子里,玉剑门的领队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希望那老魔不要太出格就是。 “切磋开始。” 随着一声开始,唐昊筠双手同时抓住穿骨针,十几根穿骨针同时飞出,周围的人却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与之前那场相比的话,这才是真正的暗器! 梅花老魔却没有闪躲,反而是从袖口里拿出两枚梅花镖,而后朝着飞针必经之路一丢,就见一枚梅花镖用其内环将针全部卷走,改变方向,另一枚梅花镖以极快速度朝着唐昊筠飞去。 见如此情形,唐昊筠赶忙弹出几根粗一些的钢针,将这枚梅花镖打落,看着两者都没有受伤,且打的有来有回,但一比十几的损耗率让周围的人知道了什么叫做高手。 唐昊筠本是带队之人,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上场打斗,故除了随身携带的二十枚穿骨针之外就没有带其他的东西,且穿着长袍,在行动之上更是不方便,对方两下便解决了自己一大半库存,看来此战自己撑不了太久了。 接下来又是几个来回,唐昊筠不再几根一起弹出,而是一根一根的使用,甚至乘着对方没有下狠手的时候将落在地上的暗器再次捡起来用,然而当对方拿出两个铁海胆的是时候有些人就知道,这场切磋要结束了。 铁海胆有小孩拳头大小,除了几个特定的位点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锥刺,且不像是那些小些、轻些的暗器会被打歪打飞,铁海胆在打到一些铁剑铁刀之上的时候能能将之打弯打断。 呼呼两声,铁海胆打向唐昊筠两臂,唐昊筠立马一蹬脚,想要闪避过去,但其中一颗还是马上就要落在唐昊筠的身上,这真的是没有办法再闪避了。 就在唐昊筠准备接受现实的时候,一根飞针从远处飞来,直接将那铁海胆穿了个透心凉,并扎在了地上。 见这般,唐昊筠赶快调整身子,不至于摔倒在地上,而梅花老魔此事却耷拉下双眼,看的周遭的人心里忍不住打寒战。 “我与唐家的切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出手干预!” “既是切磋,那您这两下下手是否略重呢?” 观战之人均扭头朝着声音传来之处看去,而唐昊筠一听声音便立马欣喜万分。 “胡先生!” 唐昊筠抬头一看,果然就是,看来胡先生刚刚一直在此围观,是见自己不敌老魔便出手相助,看来今天唐家的脸面是丢不了了。 梅花老魔看着穿过人群走来的青衣男子,怎么看也联系不起来所谓唐昊筠“长辈”那种年龄,然而从刚才那一下来看的话此人之强大深不可测,又从唐昊筠刚才那一声胡先生而得,此人看来真的是骑鹿而来得那个人。 “哼!不过是两个铁海胆而已,哪里下手重了!”老魔一挥手,不屑得说道。 “哦?既然如此,那可否与我比试一番?”胡泽笑着说道。 “那便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位骑鹿之人能有几斤几两!” 石澎飞看着梅花老魔这般口气,忍不住摇了摇头,而其他不明其中深意之人还以为是为这位骑鹿之人叹息,毕竟这两人也认识。 待开始令下,梅花老魔同时掷出八枚梅花镖,紧随着得还有三颗铁海胆,其速度之快。架势之猛与之前判若两物。 “看来老魔是要下死手啊。”在一旁看着打斗的玉剑门带队人叹了口气,希望这位能撑下来吧,否则唐家因此动怒的话江湖之上又该不太平了。 胡泽依旧站在远处,脸上微笑都没有改变一分,之是拿着从地上捡来的那颗被刺穿的铁海胆,随手一丢。 下一刻,铁海胆已经深深的扎在了梅花老魔的左肩之上,而那些来势汹汹的暗器则全部被冲向了四方,众人瞪大了眼睛也没有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就见梅花老魔一口老血吐出,胜负便得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