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汝南陈伯至》 第一章:阿爷,何为穿越啊 东汉元初二年(公元115年),汝南郡一地忽然惊起一声惨叫:“草,老子穿越啦。”却是吓得鸟飞离枝,兽奔归林啊,但很快这一切又归于平静,似乎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虽然一切看似无甚异常,短短几十年间,该罢官的罢官,该下狱的下狱,殊不知这世间已经慢慢的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东汉,雄极一时的帝国,现如今陷入了宦官外戚的不息斗争中,未来该往那里发展,有人思考,有人不耻,有人迷茫,总之,民不聊生。 光阴似箭,不管发生什么,它都一如既往的往前走。现在已经是东汉熹平四年(公元175年),距离那一声呐喊已经是整整一甲子,既是六十年。 依然是东汉豫州境内汝南郡,安阳县,城东南街一座豪宅内传出这样的声音:“大兄,阿兄你们等等我。”只见两华衣少年便要外出,里院却传来喊声,走出一名英伟孩童,央求着一起外出。 听到喊声二人止步回过头来,二人均是笑了笑,年长的那位拉过手来说:“雷子,我与虎子正欲出门去,约了张家那厮要在城东开架。你来也好,正好我兄弟三人打他个落花流水,哈哈哈。” “嗯”见自家兄长答应,不提有多开心,正是孩童心性,有的伙伴玩便好,管你是作甚。三人便出门而去。却不知里院中一双满是褶皱的老眼正盯着这一切,看到三人消失在大门,笑了笑,又叹了气摇摇头,似是自然自语又似是对花草述说:“六十年了,穿越来这狗日的地方六十年咯,孙子都这么大了,唉。” 原来此处是安阳县陈府。陈老太爷已经年近七旬,汝南郡平興人。生有一儿,陈理陈公允,陈理有三儿,正是先前出门的三人。亲近之人多少觉得陈老太爷有些神秘,老太爷乃一商贾,自一无所有开始,几十年来也积下不少家业田产,唯一的遗憾就是出于寒门,不能为官。到了儿子陈理这,终于略感欣慰。前些年陈理官至豫州师友从事,去年迁为汝南郡安阳县县令。陈理自觉老父年迈,自己又要到安阳上任,母亲前几年已经过世,老父一人在平興也没个照应。便同老太爷商量,将平興的家业田产或变卖或互换,全转到安阳来了。自此陈理就安心当起安阳县令来。 陈理陈公允有三子,长子陈林,年十五,生得面如白玉,体修长,煞是帅气。但是此子不慎书学不修文,整日只知上街与人开架厮混。陈林虽说是安阳县的第一大族子弟,却无甚架子,不拘俗礼,且为人豪爽,多为同辈所喜。 陈理次子陈泽,年近十岁,虎头虎脑的却不带一丝傻气呆气,双眼劲烁,力大无穷,故有虎子一称,此子不喜说话,每说话只在重点,当真是字字如金啊。陈泽自六岁开始便每日跟着兄长与人“厮杀”。陈泽曾对兄长言“他日兄长定为帅,我可为兄长先锋,所向披靡”陈林应到“当不负吾弟所想”。谁知孩提时一语他日竟成现实。 陈理幼子陈到,因出生时雷声隆隆,人语疑是雷神下世,故取名为到,雷子的小名也因此而来,年九岁。陈到生得甚是英伟,比起他的两位兄长确是爱学习,只有陈到自动到过书房读书。陈到将陈林唤作大兄,陈泽为阿兄。 单说陈老太爷深知世道不安,当有一身好武艺在身,所以从儿子陈理到三孙子,都被陈老爷子*着习武。三兄弟每日都要与自家护院耍一段枪,还有一些什么“俯卧撑”之类的动作而后通常陈理陈泽便外出厮混,陈到年少一些,极少同去。今日不知怎么的,陈到竟也要出门。 东汉末年正是士族天下,兼并土地的现象相当严重,大多数的百姓是没有自己的土地的,只能沦为地主的奴隶。官府也视之为合法,因为当官的本身就是地主,地主通常当官。陈家举家搬迁到安阳县一年有余,通过兼并或购买已经成为安阳县当之无愧的第一地主。全县十二个村庄,陈家控制七个,拥有田庄23600亩,佃农2950人,要知道整个安阳县笼共才不足60000亩田地啊。全县近18000人,有过一万人挤在城中,以打长工和短工为生。安阳县诚西北就是实际上的贫民窟。这些贫民的日子过得还不如陈府的一个家丁女婢,所以说这年头最可怜的不是成为奴隶,而是没人要。 陈府在县城中豪宅一座,布庄酒楼各一座,拥有女婢21人,家丁133人,护院147人。由大管家陈宝陈义山统管。另有商队三支,往北以贩马为主,二管家陈阳陈安真带领57人,往东是以米为主,由三管家陈可陈依然带领54人,往西共51人,主要是往益州汉中贩卖布匹大米,领队是陈林兄弟的外公林德林然之。 林德今年37岁,比陈理少一岁。林家无甚势力,靠得陈家支持,让林德自领一队商贩,不至于挤在贫民窟,林家对陈家那是感恩戴德。要说林德这人那是三五大粗,扛着一把闪亮亮的朴刀,甚是吓人,也没什么小毛贼敢打他的主意。林德只有一子林安,这小子整个他父亲的模版印出来的,年仅14岁身高已经过六尺八。这会,估计也是在跟陈林一伙在城外开架呢。 陈林今日可谓痛快,一伙人将张家小子张霸那伙打得屁股尿流。这安阳县少年中主要是两群人,一是陈林为主,一是张霸为主,这两伙人好的时候一起偷人衣服只为好玩,不好的时候就开架,也是好玩,一群孩子能有多大仇。 要说不对付,主要是在这安阳县内唯一跟陈家有过节的就是张家。张家家主张庭张子利在这安阳县当主簿已经好些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上任县令年老辞官,县丞陆允陆子安已近古稀,县尉袁通是汝南郡太守的人,这两人都不可能当县令的。剩下只有张庭了,张庭兢兢业业为官多年,也算是颇有建树,恰值张庭还年青才四十多,众人以为肯定是张庭当县令啊。谁知,陈理来了,张庭还是主簿,张庭为此气羞于绝,所以经常给陈理下点绊子。 话说陈林今日大胜而归,少年群们已经是各回各家,陈林也带着陈泽陈到二人往陈府走:“虎子,今日看来汝脚下功力可是见长了。”陈泽只是抿着嘴一笑也不回话。“雷子,更是了得,若不是你眼尖,及时唤我等后退,怕是要吃大亏了,小小年纪便用上兵法了,甚是好啊,哈哈哈哈。”说完拍了几下陈到的肩膀,陈到是第一次与人开架,激动得小脸通红,却不似陈林它们那般只知勇武,陈到却懂进退有序。见得兄长夸奖,开心得不得了。三人有说有笑归家去了。 刚一踏进门,迎面便有一小斯跑来,低头就拜:“大少爷二少爷小少爷安好,老太爷请三位公子前去。”听说老爷子叫,小陈到欢声鹊起:“哦,阿爷要我等去何事,你可知?” “小奴不知,只是要我来请少爷们。”小斯说罢便退到一边让三人先走。 东汉之时等级何其深严,家丁又怎么能走到主子前头呢,带路除外。小斯一脸微笑的跟在三位少爷身后,他是该微笑,能进陈府,是他的福气。吃好穿好不说,陈家人都很和善,不像别家,动不动就是打死下人,进陈府四年了没见陈府死过下人。知足了他,要是再努力些能像几位老管家似得还能得老太爷赏赐一个表字,但凡有表字的下人绝对都是忠心不二的人,像陈府的几位管家,哪个不是位高权重。想到未来的美好,小斯自然笑。。。。。。 不一会就到了老太爷的房间,只见陈家的家主陈老爷子侧卧在榻上,正慈祥的看着三人。还是小陈到快,飞奔到前,抓着老太爷的手便席地而坐,陈林与陈泽也随之坐下。东汉有桌无櫈,人都是席地而坐,不便者卧与榻上。 “瞧汝等污衣灰脸的,且去洗霸再来” “是”三人便是在外翻天覆地,也不敢对老太爷不敬,见老太爷发话,赶紧应诺而去。 “臭小子”看到三人狼狈而出,老太爷又乐了。 不时三人重至,坐好于席。老太爷看了看这三人,又看了看屋内的小斯奴婢,似在思考什么。陈林三人见老太爷这番模样,却是从未有过,三人皆是一脸迷茫。老太爷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对小斯女婢摆了摆手:“尔等出去,无我招唤不可进。”“是,老太爷。”一干下人应罢便退。 “虎子,你兄长如何?” “嗯??”陈泽显然不知道这是何种情况,不仅是他,陈林小陈到也是一脸迷茫。 见陈泽没反应过来,老太爷又说:“在汝二人心中,汝大兄是何评价?” 陈泽看了一眼陈林又转头看了一眼老太爷,答道:“兄长为人睿智豪气冲天,多仗义。” 也不知对这个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老太爷只是嗯一声便望向小陈到。 “大兄乃吾大兄,何人可及”小陈到一脸傲气,加上他那嫩稚的脸,屋内其余三人相视大笑。 “可知今日为何?”“不知” 老太爷叹了一气:“是时候对你们说说了,我时日无多了。”听到这话三人皆是一阵紧张,陈林一脸急切说道:“阿爷说甚,莫说晦气话。”陈泽陈到二人也说一番阿爷长命百岁福如东海的话。 见到三孙儿如此,老太爷一阵欣慰,这更坚定了要及早给三孩子指点的念头,不然如这般任由三人每日撕闹,乱世将来,可如何是好,如何安生立命。现在老太爷都年七旬了,在东汉算长寿了,时间不等人啊,算算现在好像是公元175年了,东汉已经是末得不能再末了。 “嗯,好,难得汝等一片孝心,好,好。穿越来这地方,我算了无遗憾了。” 听到老太爷这般说,陈林忙问:“阿爷,何为穿越啊?” 《看过蛮多三国小说的,忍不住要自己动手,竟然这么难,但是查点资料都让我晕呼呼的,准备了几天,今天开始动手第一章,大家鼓励一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二章:陈林立志,兄弟齐心 这几日陈府的下人们甚是好奇,因为这几日陈家的三位少爷都不外出与人开架了,尤其是大少爷与二少爷。这几日只是每日与护院耍枪武斗,完了便多是往老太爷那跑,爷孙四人闭着门,也不知作甚。 这日一家子吃罢饭,老爷陈理便问陈林:“林儿,这几日你母告诉我,你等竟不出去玩耍了,可是真的?”这位县令大人又是欣慰又是满脸不信的样子。 陈林起身,对着父母拜一下,谓其父亲说:“父亲,孩儿想通了,往日多是玩耍,不务正业,愧对父亲母亲教导。今孩儿定当思痛而为,奋发图强,孩儿想请求父亲为孩儿请一先生,好教孩儿学习四书五经,古今通理。孩儿当光我陈家门楣。”旁边陈泽陈到也是一拜:“孩儿亦愿随大兄前进,望父亲成全。” 陈理闻此震惊不已,林氏更是掩面而泣,二人怕都是觉得我儿成长已。陈理不住点头,嘴里只是不停好好好的直说:“我儿终是觉悟,不管因由是何,但终归是好事。我县县丞大人陆允陆子安老先生乃是安阳县知名儒士,现县丞大人也多不理事,不若由为父代你等问上一问,想必老先生也好拒绝。” 陈林闻得父亲肯应,也不管请的是谁,对着父亲又是一拜。陈理见得玩儿回头,有心一心向学。心情大好,一家人有说有笑,好不温馨。陈林亦有所感,并在心中暗暗立誓,不管阿爷说的是真是假,定要拼尽全力也要保得家人平安。 原来那日陈老太爷虽没有对陈林兄弟言明何为“穿越”,但是却语重心长地教导了三兄弟,并将一些未来的历史当作猜想对陈林兄弟说了一通。这对陈氏三兄弟冲击很大,尤其是陈林,因而才有了三兄弟几日来尽往老太爷那跑的事情。老太爷也乐见其成,又不愿说太多,就给陈林出了个主意要请先生,往后就靠自己打拼吧,老太爷继续享受老年生活去。 第二日响午,陈林正在院中与护院比斗枪法,别看陈林年少,枪法耍起来有模有样。但见那枪长七八尺,枪头锋锐而冰冷,枪身韧柔圆直,舞动起来,寒星点点,银光烁烁,那护院被*得连连直退。瞬间陈林一个直捣黄龙,平枪直起向前刺去,护院已无法回身,后退不及,眼见就要被刺中,枪头却恰恰在护院面前皮肉处停止不前。陈林收枪抱拳:“承让了”旁边陈泽陈到二人满眼崇拜。那护院也落落大方,似乎输在陈林手上,理所当然,也挥拳说道:“大少爷枪法日益见长,怕只有队长能与你一战了。” 陈林还想说些什么,却闻小斯在旁叫喊,说是陈理回来了,要陈林去前厅。陈林猜想这多半是请先生的事情有回应了,便带着二位兄弟往前厅去。到了前厅,见陈理正与一人交谈,那人油脸大肚,年约六旬,这人正是安阳县县丞,也是安阳有名的儒士,陆允陆子安。 陈林领着陈泽陈到上前拜见,陈林先前见过陆允,故而认得。老先生抬头详视三人,因二人是跪坐于席,陈林三人长得确实高大,才要抬头。陈林三人哪敢让先生仰视,急忙坐下。 “陈家端的好福气,生得三儿,皆是相貌堂堂一边人才。”这话似是对陈理说又似是自然自语。陆先生见陈林三人定直直的看着自己,又问:“尔等想学哪般?”陈林忙答道:“望先生教我等四书五经,通古今之理,小子一定好好学习,当不负先生教诲,日后好为我大汉建功立业。” 这一番话说得谦虚大气,陆先生也甚是满意:“嗯,好,难得尔等有此志向,那而三人便每日巳时到吾处学习一个时辰吧。”看着事完,陈林便被陈理叫退了。退出前厅陈林不知在想什么,陈到问:“明日便要有先生了吗?” 看着兄弟二人,陈林心想:日后少不得要一番争斗,最是可靠的助力当是自家兄弟,自己不但要多加学习,亦要督促二人成长才是啊。陈泽武勇,陈到智勇,但若不加与磨练又岂能成才,自己这做大兄的要为表率啊。 想到此陈林对二人说到:“对,我兄弟三人当如阿爷说的,好男儿当自强不息,我等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若阿爷所猜想的不错,我定要拼尽全力护我陈家,虎子雷子可要助我?” 陈泽陈到二人被陈林说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阿爷所说乱世快快到来,好一展所长,尽抒胸中壮志,二人向前握住陈林的手,坚定的同声到:“护我陈家”。终究是少年心性,多有激情澎湃,却不知乱世的凄苦啊。正是长兄立志兄弟齐心,且看他三人能有多少前途,谁又知道呢。 陈林按下心中的激动,对二人说:“你等且去黄护院那多学些把式,将来也好防身,我去说与阿爷听,明日便有先生了。” 陈林口中的黄护院就是陈家现在护院队长,姓黄名龙表字天寿,人过四十岁,一把汉式手环朴刀耍的虎虎生威,肩背二石大铁弓,为人稳重机智,要不然也当不得陈家的护院首领。 黄龙是老太爷二十多年买下的孤儿,不仅仅是黄龙,陈家大部分的护院以及老一点的家丁都是跟随老太爷多年,这些人为陈家的崛起立下了赫赫功劳,因此有些都被老太爷赏赐了表字,有些还成家了。 黄龙就是其一,黄龙有一子,名燕,现年13岁,也是陈府的一员家丁。像黄龙这辈陈家的老家丁,对陈老太爷那是绝对的忠诚,他们只听老太爷一个人的命令,必要的时候他们连陈理的话都可以不管,除非老太爷发话。 陈林敲开陈老太爷的门,在老太爷榻前做好。 “你父亲也算用心良苦,给你兄弟请了陆子安当先生,这陆子安一身儒术登极造化,在这安阳地界无人能及,急切间这是最好的先生了。这年间啊,不学儒术不至仕,日后要为官,只能学好这儒家思想,不然只能当一介武夫,为士大夫不耻啊,与仕途不利啊。”陈老太爷眯着眼说。 不等陈林有回应,陈老太爷又说到:“陈家崛起已经数十年,在汝南郡虽说比不得袁家周家这等百世望族,但也是影响颇深。你父位及豫州从事,后也是吾对其言,宁为鸡首不为牛尾,才到了这安阳当县令。现如今安阳县除张家不服我陈家,余者无大碍。” 陈老太爷说完对陈林笑了笑又接着说,似乎今天话特别多:“今年也有十五岁了吧,是时候给你安排一门亲事了,你看张家之女如何?” 陈林被吓了一跳,且不说这张家小女连见都没见过,只听张家小子张霸说过几回。刚说张家是陈家在安阳唯一的对手,这会又要娶张家女儿,这。。。。 陈老太爷似乎明白陈林心中所想:“呵呵呵,我知你心中所虑,这世间又何来永远的敌人。张家只有一子一女,子张霸性格鲁莽,日后定不是你对手,这点他张家也明白,他就不怕日后张家基业为我陈家所夺,现若陈家自动示好,结成姻缘,想必张家也愿意。” 陈林应了一声:“但凭阿爷成全。”便不再说话,他知道,今天阿爷应该还有很多话要对她说,他是陈家长孙,未来的家主,很多事情都要为陈家考虑。况且陈林有太多事情不知道不明白,父亲陈理一心为官,家族的事情还是老太爷在遥控。现在老太爷可能觉得自己已年近古稀,要慢慢对陈林交底了。这是陈林的义务。 陈老太爷接着说:“陈家的家奴多是我多年来的助力,对我陈家那是忠心不二,只是多人已像阿爷这般年老力迈,护院黄天寿还有几位管家皆可信任。” “虽说有许些陈家忠实仆人,但是仆人终究是仆人,比不上自己兄弟,虎子雷子才是你最坚实的助力啊,你切记不可兄弟猜疑啊。” “阿爷给你送分大礼,我要人在各地寻了几百少年,均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且甚是机灵。现安排在乡下的农庄内,过些日子,我要天寿和义山下乡去,好好教导这些人与你年相仿的孩子,日后便好为你奔跑做事。” 这天寿就是黄龙护院,义山就是大管家陈宝。陈老太爷要这陈府最重要的一文一武去教导这群少年,可见对陈林未来的班底之重视,陈林也明白,止不住就要流泪,但终究是忍住了。 “林儿你性豪爽,且不拘俗礼,却又能待人有礼,很好很好,但切记不可让世俗束缚你的行动,切记切记啊。好了,我乏了,你出去吧。” 陈林退出来满脑子是阿爷的话,世上何来永远的敌人,莫让世俗束缚行动。。。陈林知道,他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他知道现在老太爷完全是在为他铺路,联姻也好,以老家奴托付也好,还是要自己培养亲信也好,这一切都是为陈林迅速的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领导。 想到这,陈林紧紧握拳暗暗发誓,阿爷你放心吧,林儿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一刻,陈林整个人的气势完全不一样了,若说往日是豪情大气,今后的陈林更添一分威严。 第三章:陈林定亲 东汉熹平四年(公元175年)三月,安阳县,陈林一改往日作风,不再厮混度日,每日只是巳时到安阳名士陆子安家中学习一个时辰,便回家中或习武或书法或读书。整天安阳县为此霎时安静不少,陈家双亲更是开怀不已,但凡陈林有求则必应。 陈林要读书,那怕是再是绝本孤本,陈理都想尽一切方法找来。陈林要舞剑,陈理则命人打造最锋利的宝剑,陈林要骑马,陈理则将家中最好的并州马送与陈林。陈泽陈到兄弟两人,也因此得了不少好处,三人学业武艺均是突飞猛进。 却说安阳县内张家之子张霸,往日只是与陈林厮混一起,近月旬不见陈林上街,少了许多乐趣。张家家主张子利任县主簿,端的是一介文人,却不想生的儿子确是好勇斗狠,每日鼻青脸肿归家,依然乐此不疲。 今日张霸实在耐不住,跑到陈府门口,正犹豫着该不该进。陈林这回正要出门,看见张霸在左右来回的走,换往日,早是开骂了。现在的陈林确是不同往时,陈林心想:“阿爷要我娶张霸的妹妹,陈张两家从此合成一家,这张霸也能为我所用,何不帮他一把。这张霸往日凡事不服我,都要与我比个高低,连撒尿都看谁撒的远,看我激他一激。” “张霸你这是为何啊?” “多日不见你,以为你这厮怕了某家了。”张霸明显被陈林的声音吓了一跳,却嘴上不服。 陈林把张霸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也不点破:“前些日子,父亲与我请了县丞大人教我念书,现我每日只是读书识字,日后好封侯拜相,造福一方,岂是这你货能比的。”说完还装一副自傲的神情。 张霸果然中计,脸都憋的通红的,用手指着陈林,你你你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估计气得不行。恶狠狠的跑开了,跑了十来步又转过来笑嘻嘻的,瞬间判若两人,对陈林说到:“我阿妹说了,莫要整日上你当,你定是激我,哈哈哈哈,陈林,你能学,我也能,哼。” 看着张霸走远,陈林笑着摇了摇头:“阿妹?有点意思。”东汉女子极少露面,故而陈林未曾见过这个张家的女子,要不是阿爷说要与张家联姻,怕陈林都不注意张家还有一女。 一日无话。 陈林正在书房研读《孙子兵法》,有下人来叩门,说是老爷有请。“嗯,打盘水与我洗把脸才去见父亲。”陈林对下人说。不一会下人打了盘水,陈林接过奴婢手上的布巾,认真搽面,有整了整衣服,这才出去。 陈林看到陈理正与林氏说话,看到陈林走进来,便停了下来,笑呵呵的看着陈林拜过二人。“方才与你母亲说到开心处,你便来了。” “何事让父亲母亲大人如此开怀,可愿说与孩儿听?” “呵呵,这本是你的事情,自然无妨。你兄弟三人近日来甚是乖巧,我心甚慰啊。其者说昨日你阿爷与我商议,欲与你定门亲事,好为我陈家开枝散叶,呵呵呵。” “单凭父亲做主。”陈林想,我比你还知道得早呢,却表现得十分恭维。 陈理也是十分开心,近年来忙于公事,对孩子疏于管教,十分痛心遗憾。陈理也知道陈家家大业大,自己又无大才且无大志,老太爷早已经把希望转移到孙子身上了。这陈林是长孙,陈家必然由他接管。往日陈林不学好,陈理也着急,现在陈林有了先生,而且难得如此乖巧,陈理自然心情舒畅。 可想到陈老太爷欲与张家联姻,陈理忍不住“唉”了一声,却被陈林听得清清楚楚:“父亲为何叹气?” 陈理就说了:“这本是好事,可你阿爷欲与张家说亲,这张子利多于我不和,这可如何开口,有如何能让其答应啊,却是难办。”旁边林氏也是叹气。 陈林也是一时无法,三人只好沉默。陈林赫然想起赵谦来。赵谦是汝南郡太守,与陈家多有交情,陈老太爷做买卖时少不得与官员打交道,那时认识了赵谦。陈理为豫州从事也多有与赵谦往来,所以说这赵谦与陈家交情还算不错。 想到这,陈林忙对陈理出主意说:“父亲,我有一想法,不若请赵太守为陈家做媒,这样岂不容易些。” 陈理也不是糊涂人,听得陈林这样说,瞬间明白其中道理,心中大乐,开心的是这事有着落了,更让陈理感到开心的是,陈林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智慧,当是陈家之福啊。忙夸到:“好,我儿有智,哈哈哈哈哈哈。”笑完又说道:“明日我便请张子利来府上饮酒。” 第二日陈理果真请张子利到陈府来,看到陈理邀请自己到陈府,张庭都觉得不可思议,其实张庭还蛮钦佩陈理的,陈理为官清廉,对待老百姓也是好好的,只是他一来就当县令,这。。。。。看到陈理邀请自己,也不好拒绝:“县令大人有请,岂能不去。” 陈理说:“子利兄,此次乃朋友相邀,非是公干。” 这就更让张庭好奇了,更得去了:“那就请公允贤弟多备酒肉。”说完两人呵呵呵大笑。 张庭如期而至,还带着张霸,此时的张霸哪里还有日里的那股骚动劲,静乖乖的跟在张庭身后。陈理也是带着陈林出迎,趁着大人互相问好,张霸迅速的冲陈林做了个鬼脸,有迅速的装回乖样。 这个张霸,让陈林哭笑不得,现在张霸虽说也跟着学习,比以前文静知礼多了,可还是改不了这调皮好动的习惯。 原来那天受了陈林刺激,张霸回去要表示也读书,哭着喊着,闹得张家鸡飞狗跳,最终如愿以偿。只是不知道张庭为此多付了近十两黄金一月,原来陈氏兄弟在陆先生那每月要十二两黄金,等到张庭去找的时候,老先生表示我已经教三个了,再多要多收钱哦,就这样每月加多十两,张霸就跟陈林兄弟一起学习了。 要说这教书也是贵,难怪穷人没书读。十两黄金什么价位啊,当时一两黄金10000文,一两银子1000文,一石大米才400文,一石大米70斤左右(相当于现在35斤) 大人问完好,该到小的啦:“小子陈林见过张世伯”“小子张霸拜见陈世叔”之后便是四人入座,早有奴婢摆好食宴。陈理张庭二人只说一些悲天悯人的话,哪里哪里又大灾的,陈林张霸只好在旁安静的坐着。 “子利兄,贤弟有一事想与你商议。”陈理放下酒杯说到。 “公允但说无妨。”张庭想,得,正事来了,我到要看看你陈理能说出个好歹来。 “理有犬子陈林,年十五,生得甚是英伟,又读得四书五经,闻张小姐年十三,知书达理,贤惠有加,不若结为连理,料想定是绝配,不知犬子可能高攀?” 陈理这话可把张庭怔住了,嘴巴大张直盯盯的看着陈理,自知失礼,急忙正坐,又看了一眼陈理,见得陈理一脸端正,不似有诈,但这事自己可从来没想过,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 陈理也不恼,接着说:“前些天太守大人来信问及犬子的婚姻,我已说及此事,唯恐高攀不起,倒是希望太守大人能做个媒,今日才跟子利兄说起,多有得罪,还望勿怪。”说完便起身一拜。 陈林一看,父亲做戏做得如此到位,自己要配合好才是。陈林亦起身再跪下,忙给张庭磕头:“小子不才,愿得张小姐为正房,定恩爱一生,望世伯成全。”一面磕头一面说,十分恳切。 连张霸都不禁动容:“就让阿妹嫁给这小子吧。” “住嘴”张庭连忙喝到,又转过头对陈林说:“贤侄请起”再对陈理说:“公允啊,这本是好事,奈何小女之事还需与其母商议,三日后定给公允答案,今日天色已晚,就不多做打扰了。”说完就起身,陈林父子少不得要送出门。 送走张氏父子,陈林对着陈理一笑,发现陈理也冲着他笑,二人心知肚明。 陈林看得出来,今日张庭这番话不过是死要面子,张庭知道陈家与太守的关系,这么一把太守搬出来,估计张庭也是没辙。只是今天张霸的表现太丢人了,哪有把自家阿妹卖这么快的,好像张家之女嫁不出去那样,失礼于人啊。 张庭的确无奈,正如陈林所料,今天看到张霸和陈林两人的表现,一对比,张庭只好摇摇头。张庭回去冷静一想,想的和当初陈老太爷跟陈林分析的一模一样:与其等将来张霸把家业败光,不如找个好女婿,女婿总不能抢自家家业了吧,这陈家三兄弟,个个人中龙,来日定不可限量啊。张庭这么一想就释然了。 陈林料想张庭还要琢磨几天,不想第二日张庭就答应了。连太守都没来得及动用呢,只是拿个名号说说而已,陈林自然开心,皆大欢喜。 不几日,满城皆知,陈大少爷与张小姐定亲咯。能不知吗,陈林张霸可是安阳的少年头头,这两人发生的事,其他孩子能不知道,孩子知道了,长辈能不知道,于是满城皆知。 张霸是这样说的:“陈林那厮,日后可就是某家的妹夫了,看他如何。”大有小人得志的神情。 陈家张家都是安阳大族,虽说只是定亲,两家都不愿落了架子,于是彩礼满车满车,锣鼓喧天,好不热闹,彩钱更是见者有份,一路从陈家发到张家,人人欢喜,陈张两家倍觉风光。 只是陈家大管家嘀咕:“够买一座豪宅了” 第四章:野人岭强人 东汉熹平四年,已到了五月,天大旱,又起蝗灾,各地多有田园受损,一遇天灾必有人祸相随,饥荒一来,盗贼四起,更有易子而食杀人越货,人性如此脆弱,早已被生存的本能泯灭,安阳县也不例外。 安阳县位于汝南郡最是西南,北东西三部皆是汝南地界,往北是荆州,却有连绵大山相隔,无人可翻越。安阳县东北角有一大山,坐卧安阳新息召陵三个县,当地人将此山唤作野人岭,因山中有野人出没而得名。前年开始,山上出现一伙强人,也不知有几人,只知很是凶恶,县尉几次出兵无果而归。 也因为这样,安阳县的田地多在西南,野人岭却占了安阳县五分一的地界。陈家的田庄全在南线,北线乃是张家,只有县城附近有三个村庄与西北一个村庄归县城管。 这日陈林兄弟刚从路先生那来,换过衣物,就要练习射箭,林安就来了,人未至声已来:“表兄,表兄”。 陈林顺这来路看去,可不是这三五大粗的表弟林安吗,此人当真是声爆势急啊。陈林问到:“今日光顾着见先生学习了,也不知你这厮可安好?” “哈哈哈哈哈,你不与我玩耍,用功读书,我能奈何,父亲说了,日后少不得要帮你忙,无些本领却不行,这几日我却是在家与父亲学刀法呢,难得父亲回来一趟。” 林安的父亲林德,也就是陈林母亲的兄长。管着陈家往北的商队,去时运着南方的货物往幽州而去,回时则贩北方的马而归,一年来回三四趟。 “父亲说了,我也年长,这次出门便带我一起,也好让我多学习学习。” “哦,这是好事,只是你我兄弟却要分别。”陈林真心为林安开心,少年的想法总是想快快长大,好为家里做事,林安却是第一个有事做的人了,只是陈林跟林安的感情也深,难免伤怀。 “无妨,父亲说要我多学本领,将来表兄做了大官也好分我一个小官当当。”说完,呵呵呵的傻乐,这缺心眼,这话都说出口。 陈林知道林家是靠着陈家发迹的,以后也还是,所以才对林安说了这番话,想不到,这傻小子竟然说出口来。陈林也不介意:“那是,不过这话可不能说与外人听,况且你又不识字,倘若你能把《孙子兵法》背全了,我便答应你这货。” “好”听完陈林说的,林安更乐了,仿佛现在已经是大官了一样。 “今日就在我家吃酒,我吩咐下人到你家告知你父亲,要其莫担心。” “好”林安又是傻乐。 陈林说完把弓放下,拿起两把汉式手环朴刀,顺手抛了一把给林安:“现在吃酒好早,先陪我耍耍刀,看你当得不当得大官。” 林安人愣武起刀来可不愣,进退有序,左右开攻,两人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林安的刀法学自父亲林德,林德武艺高强,马步皆可,在安阳界内,除了县尉和黄龙还有张家的护院队长,其余人根本挡不住林德几刀,便得败下阵来。 按理说这样的武艺,林德有自傲的本钱,可是林德自己却不这么认为。据他所说,有一年在幽州,遇见一人,只两个回合,林德便败了,那人叫王越。林德也常常告诫这些晚辈,人外有人。 而陈家兄弟的武艺均是学自护院黄龙,黄龙是安阳第一高手,林德都敌不过他五十回合。陈林悟性极高,武艺自然在林德上,却不愿出全力,乃是顾及兄弟。 两人比了一阵,却无有输赢,又换斗枪比弓,煞是不知劳累。 这东汉时期,兵器受工艺限制,只有矛枪刀剑弓弩,乃是最常用的兵家常用器械。而武将与士兵之兵器的不同只体现在用材上,,武将的兵器全部是好钢好铁,独立的工匠所造。士兵的武器则是木与铁的组合,由工匠大量生产,更容易断折,疲钝。这时候铁是很昂贵的。 陈林也是最近读书之后才知道的这些,给一个普通的士兵武装起来,至少都需要一两黄金,且不说饷银,养步弓兵一年需要两到三两黄金,骑兵就更贵了,连马一齐一年少不得要十二三两黄金。 当然这是按照朝廷的正规军来配备,大汉现如今大致有兵为五: 一是羽林军,守卫皇城的禁军,3000来人。 二是司隶军,拱卫京师,25000人左右。 三是北五营(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共有50000人 四是三河骑兵,有12000骑。 五是边军,用以防卫北边少数民族,分布凉州,并州,幽州三地,50000到60000这样。 东汉正规军现在大约也就这样,地方军队称为郡兵国兵,负责当地的治安缉拿盗贼,一城几百一千不等。郡兵国兵与朝廷正规军不同,正规军由朝廷奉养,听朝廷号令。郡兵国兵由地方自养,但不可私自招募,听地方长官号令。 所以郡兵国兵的战斗力极低,还得看带兵的尉官尽责与否,有些甚至吃空饷,一座城池表面上有500郡兵,其实200不到。 豫州是东汉十三州最是繁华的一州,汝南是豫州的治所,因此汝南人口才有过80万,整个东汉人口不过五千余万。 汝南又有37县,安阳县只是其一。却说这安阳县有郡兵1200,由县尉袁通袁武举统领。这袁武举乃是袁家的外围子弟,有三分武勇,与安阳县众人历来相安无事。 这安阳县只有四类人,分别是县令陈理,县丞陆允,县尉袁通,主簿张庭。县丞陆允年迈不理事,县尉袁通不理政事,只有县令陈理和主簿张庭二人。往日里二人多有不和,现如今却联了姻,倒显得安阳县一片祥和。 倒说陈林留林安下来吃饭喝酒,这时陈林一家子正与林安叙话,突然陈府一家丁冲冲忙忙跑进来。陈理大怒:“慌慌张张,却是为何?” 那家丁生怕主人不饶他,忙跪下说:“县府来了人,说是县尉大人有要事与老爷商议,县尉大人现都到府外了。” 县尉袁通向来不会无事而来,现在竟到了门外,可见事急:“那还不快请进来”陈理怒道。旁边林氏见有公事,便带着众人退下。陈林也要跟着正欲退下,却听到陈理要其留下,陈林便一旁坐好。 不一会就由家丁引进一人,肩披铠甲,一身武士袍,好不威武,这人真是安阳县尉袁通袁武举。陈林只觉这人煞是利索,没有书生那般拘礼,进门抱拳便开口:“陈大人,事急,请恕下官无礼,野人岭那伙贼人又下山来了。” 听完这话陈理略做思考,说道:“田里作物眼见要收成,莫非是为粮食而来。军中多有细作斥候,你可知这伙强人底细?” “这伙贼子应在400人左右,领头的叫过三刀,武艺不差,下官与这贼子交过手,不能取胜。这伙贼人也算狡猾,但凡领军前去讨伐,便又钻进野人岭,流窜到新息召陵二县,使我不敢越界攻他,真是气死我也。” 看来这过三刀有些本领,能跟安阳县第三高手打得不相上下,又如此狡猾,难怪袁通含恨在心。若没有太守指令,袁县尉可不敢带兵去到其他县,吃罪不起啊。 “袁县尉莫气,但放任这伙强人流窜到乡间,打家劫舍,终是不好,不知袁县尉可有妙计?” “唉,着实可恨,若我有一百骑兵,要剿灭这400匪徒,易如反掌,可惜我安阳县1200郡兵,皆是步弓兵,唉。”眼看这伙贼人在自己面前逃跑几回,就是追不上,袁县尉气不打一处出。 这世道,单是陈家都有上等战马102匹战马,其他马匹或用耕田或用拉货共有500多匹。偌大个安阳县却没有成编制的骑兵,只有几匹马用于送信斥候,原来这马匹都跑到士族地主手中了。 陈林见二人长唉短叹的,眼珠一转,转起身来向二人行礼,说:“父亲大人,县尉大人,小子有个主意不知是否妥当。” 袁通这才发现还有第三人在场,也认得是陈林,这会听得陈林有主意,也顾不得这是个未及冠少年:“哦,说来听听,” 陈林瞄了一眼陈理,见没有反对,越加自信:“我知大人烦恼何事,无非是贼人逃跑之时,我军脚步不及,与至于让其白白溜走,却毫无办法。” 袁通忙说是极是极,陈林又说道:“军中无马,县尉大人不若与县内开出通告,言强盗又起,需战马相助,向有马之人征借战马作战,待剿匪归来定有赏赐,不知大人以为可否?” 袁通听到这话,煞有所思的看了看陈理。由不得他不想,须知这安阳县最大的家族就是陈家了,马匹定有不少,这回陈林却出这主意,是为何啊。 陈林现在心里也是上上下下的,这对于身为陈家的陈林来说,这有点搬石头砸自己脚。但是陈林有自己想法,他想上战场,但是自己却又没有上战场的理由,这才出了这主意,陈家出马,再要求县丞说自己要上战场,想必袁通也不好拒绝。怕就怕陈理反对。 陈理见袁通望着自己,陈理看了看陈林,说道:“袁县尉,我看可行。” 袁通听到这话,立马站了起来,对陈家父子抱拳:“陈家高义,袁某钦佩。” 袁通走后,陈林自动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理,陈理听完说:“既然如此,不若陈家不仅出马,还出兵,挑选五十名护院与你一齐,可惜黄护院不在。”黄护院跟大管家在乡下农庄教导老太爷买来的孤儿少年此时。 陈林知道这是陈理担心自己,特要自家护院来保护自己,陈林却不好拒绝。 第五章:陈林初战 过三刀原名不叫过三刀,真名早忘了。这货原是徐州的一奴隶,主人极为严酷,过三刀一怒之下把主人砍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杀人越货,恨极天下富人,先前还只是打劫富人富商,慢慢的连穷苦人家也不放过,手段越发残忍。 过三刀有些武艺,一般人抵不住其三刀,便横尸于野,故得名过三刀。加之残忍非常,时日久了,队伍越来越大,等流窜到汝南的时候已经有400多号,多是穷凶极恶之徒。也不知道为何,就在野人岭盘踞下来了,可能也是看重野人岭横跨三县的地界,官兵不好讨伐,这过三刀有些见识。 眼见粮熟,过三刀等人,蠢蠢欲动,连日派小喽喽四下打探,却不想惊动了安阳县尉袁通。袁通与陈理县令商议,得陈林献计,征借县内马匹,整军备战,只等有过三刀行踪,便杀个痛快。 此次征借马匹乃是陈林出计,陈家并起头不仅出马50,还是连人带马齐出兵,由陈林带领。那边张霸听说陈林带五十护院欲与县尉一齐剿匪,也要张庭与他家丁护院。用张霸的话,某家岂能输了陈林那厮。不得已,张庭也只好与其50骑。 因陈家张家皆是出兵50,并有少爷带领,这两家的骑兵由自家带领,只要听袁通将令行事,其他小户征来的马匹一律由袁通分配郡兵骑上,自然是他人指挥不动的。 陈府虽大,能养马却跑不得马。故而陈家护院平日练习马战多是到城外,这几日陈林与张霸也是在城外与自家护院跑马,另有县尉袁通也带领几十郡兵练习骑术,但见尘土飞扬,战马长嘶,好生热闹。 说这县尉大人没有骑兵,也是情有可原,须知一匹战马要八至十二两黄金,战马吃的粮草是骑兵的两倍,虽说战马不要饷银,却不是一个县养得起的。 而陈家一年的收益却有过万两黄金,自然有马。若不是碍于法令,陈老太爷早把护院炼成重骑兵。东汉有令,士族私兵不得过五百,不可着重甲,违者按谋反罪。 虽说如此,陈家护院的装备依然比郡兵好上不少。郡兵所用的刀不过是普通朴刀,值800文一把,陈家护院使的却是上好的五十炼钢制手环刀,值一两黄金。这袁通才有一把的钢刀,陈家护院人手一把。铠甲倒是无分别,均是布甲,郡兵是使不起铁甲,陈家是不能着重甲。 但说十来日,只是三方勤奋练兵,却无甚过三刀的行踪。这日陈林便要带着护院出城演练,还未及出门,却有一军士来报,县尉有令,城东集合人马。陈林一听,满怀激动,要开始了吗,对一少年而言,骑马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方是男儿本色。 陈林就要出门,却听到林氏高呼:“我儿留步,我儿留步。”陈林忙上前扶住母亲,林氏又说:“刀剑无眼,伤了我儿可如何是好啊,不若不去也罢,使护院前去即可。” 旁边陈理也跟着出来,却说:“慈母多败儿,护一方太平却是我陈家职责所在,我陈家乃安阳大族,既有贼盗扰民伤命,身为我陈氏子弟不可退缩。” 陈林听得陈理所言,也是豪情万丈,对父母拜道:“孩儿定不辱陈家威严,敬请双亲宽心,小小蟊贼能奈我何,孩儿去也。”说完大步出门去,接过护院手中缰绳,跨步上马,便领着50员护院飞马而去。身后陈理直言:“我儿成长已。”,林氏却直哭。 城东外,陈林率护院列队,位于大军左侧,中间是80郡骑兵,右侧乃是张霸80骑,骑兵后军乃是600郡兵。刀枪林立,战意四起,三方人马聚在一起,高下立辨。但见郡兵人人目光呆滞,张家护院倒是精神,可见也常有*练,只有陈家护院立于马旁,不发一语,站如直松。陈林回身看了看自家护院,笑了笑,陈家护院,虽不敢妄言敢胜朝廷正规军边军,却是也是不差,兵在精不在多。 阵前,袁通浑身战甲,腰胯宝刀,立于军士临时搭起的一丈校台上,焚香拜过天地,转身对众人高呼:“袁某得赵太守信任,任安阳县尉,现有无知匪类,不思忠君报国,犯我郡县,伤我县民,今日定要将其归案,全军出发。” 陈林袁通张霸三人骑在马上走一起,陈林就问:“袁大人,我军往何处去?” 张霸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袁通,袁通见如此,只好如实相告:“军中斥候来报,过三刀一伙一个时辰前出野人岭往南走。” 陈林一想,安阳野人岭往北往东均是他县,往西乃是张家的田庄乡村,往西南就是县城,往南却是陈家田地所在。有三处,分别是顶尾村,木叶村,小鸡村。顶尾村小鸡村更南边一些,如此看来过三刀极有可能是奔木叶村去了。 想到此,陈林稍作思考,对袁通说:“大人,过三刀去向乃是我陈家田庄,最近乃是木叶村,我料这伙人目标应在木叶村。不若这般,我等骑兵直奔木叶村,将步弓分兵,令其直往木叶村回野人岭的半途设伏。贼人在木叶村抢粮,见我军来,必不敢久做纠缠,必回野人岭。我骑兵只在后追赶,待其退至我步弓伏击处,前后夹击,定能全歼。 袁通一想甚觉在理,夸到:“汝虽年少,也只兵法,甚好甚好。”夸完有恶狠狠说道:“哼,之间有马,过三刀。。。。。。”看来袁通对与几次逃跑的过三刀恨意不小啊,只因为此,袁通受了赵太守几通骂,说甚么小小匪类都无法剿灭。 袁通急命一副官带领步弓郡兵往木叶村归野人岭途中设伏,180骑兵却直奔木叶村。却是半个时辰就远远看见木叶村,几处火起,陈林见此有些担心自己佃农:“定是贼人纵火,该杀。” 旁边张霸也是嫉恶如仇:“要我去” 袁通忙喝道:“张霸归列,战事岂如儿戏,稍有不慎便要丢了性命。”也不知袁通是真治军从严还是怕张霸有个万一,不好向张庭交代。张霸也好勒马后退。 陈林只见袁通拔出佩刀,高举大呼:“众军拔刀”。刷的一阵,陈林也是如此,将刀高举过头。这时身旁护院对陈林说:“少爷,与我身后。” 陈林又岂会是贪生怕死之人,也不应自家护院,只是昂胸举刀,只等袁通发出冲锋号令。那边张霸也是,听到张霸喊:“莫要拉我,莫要挡我。”呵呵,想必两家长辈都是担心啊。 骑兵作战,况且是对无马的盗贼,只要骑术了得,不被颠簸落马,却是无甚危险。作战之中倒地意味着丧命,倒地者无不被踩踏而亡。人数过万则无边无际,成千上万的人挤在一起,杀得两眼通红时,有时连敌我都分不清,只知见人就砍,来不及思考,生死只在一刹间。 陈林此时心中反是无一丝畏惧,只见袁通将刀往前一拨,嘴中吐出两个字:“杀敌”,身后的郡骑兵便起步,陈林也对自家护院发令。骑兵先是动步慢走,缓缓得起速,直至四蹄无影。 陈林在马上左右全是自家护院,远远的就能看到村中的匪人正在装车,恐是抢了不少货物粮食,再要准备回走。这会强人也发现了官军骑兵,毕竟马蹄声传三里啊。 见到那伙人在靠近田地的村边,大呼喊叫,手忙脚乱的,陈林狠狠的想:怕,还来得及嘛。隐约间看见有人从从村中央骑马出来,想来是过三刀,强人马匹不多,能骑马不是过三刀也是首领。 那人看见是官军,还是许多骑兵,对众小喽喽忙招呼,自己也是往另一头赶马。“过三刀,袁武举来也,哈哈哈哈。”陈林听到一声响起,竟盖过马蹄声。 便见袁通直往那人冲去,果然是过三刀。此间地小,无法将180骑兵一字排开,只好行长蛇阵法,袁通郡兵在前,陈林倒是落下不远,瞬间也是冲到村中。贼兵早是胆寒,四处散逃。 陈林冲得进村中,骑兵四处杀贼,喊声四起。陈林前方正是一慌张狂跑的强人,只见其背,不见其面,逃跑当中手中竟然还死死抓着一布包,想来是抢来的货物。 陈林马快,瞬间赶上那人,打马从那人左侧奔过,陈林左手牵马绳,右手钢刀抄一个月牙,钢刀砍在后脑,陈林只觉一阵手震,钢刀几乎飞出手掌。也不回头看,也不停马,骑兵作战,却不可停马,恐为后军撞死。 骑兵马快,不一会就对穿了村庄。陈林看见袁通还要追去,急喊:“袁大人,勿急,村中尚有贼人。”袁通便回马,想来是想起前边的伏兵了,如追得太急,打散了贼人,反而不美,不如等过三刀有时间聚集人员,等他回途中来个前后夹击,那时候人多,定能全歼,多亏了陈家小子提醒。 陈林见袁通回马,舒了一口气,袁通也不掩饰:“幸得汝喊住,差些坏了大事。”陈林忙说无妨,陈林也不动,村中贼人没几个,自有郡兵护院处理,陈林只是与袁通并马立着看村中。 这时张霸也飞马过来,高声喊道:“痛快,却是比陈林干架痛快。”说完又对陈林说:“陈林你杀了几人?”瞪大眼看着陈林。 陈林哭笑不得:“一人” 张霸大乐:“哈哈哈哈,我砍了两人,却是比你厉害,杀人却是这般简单,亏得父亲还让护院保护我。” 陈林叹了一气,杀人就这么简单,人命如草芥啊。 这边骑兵纷纷聚拢过来,陈林看到自家护院忙问:“可有伤亡?”护院一阵感动,答道:“无有”。袁通也统计战果,两员郡兵落下马重伤,其余无妨,杀得匪贼94人。 这时村中一中年过来,一身农衣,过来拜见。知陈林是陈家大少爷,又是跪下一通拜,陈林时时记得阿爷说的亲民:“我等还要追击贼寇,烦劳大叔照料村中事务,日后如实报与大管家知晓。” 陈林等人将两员伤员留与村中暂且照料,又起兵而去,陈林却不知身后中年感动不已,陈家堂堂大少爷竟如此客气待一佃农。 陈林与袁通商议,只在贼人身后远远呐喊,并不急追,只待进到伏击。 第六章:正是你爷爷过三刀 陈林与袁通张霸率骑兵远远追着野人岭强人,正往伏击点赶,袁通派出不少斥候,探明贼匪动向。在木叶村也算是打了胜仗,众人兴致极高,一路有说有笑的,连郡兵也是如此,打了胜仗回去少不得有肉吃有酒吃。。 陈林却冷静的很,阿爷常说,事未成决不可懈怠半分。陈林于是向袁通献计:“大人,我观贼人尚有二三百众,在村中以为我军杀得胆寒,绝不敢回身击我军。不若再将骑兵分成三,一路自左侧绕,一路自右侧绕,一路只在后,加之前有我军伏兵,届时当给他来个四面埋伏,不愁过三刀不死。大人你看可行?” “再分兵?”袁通看了看陈林,有低头想了想,分兵每处也有50骑,况且前方还有600伏兵。“也好,如此,张霸打右路进攻,陈林你自左侧而去,我在此间将其赶向伏击处。你二人需机灵小心,张霸切不可鲁莽,若有贼人逃走,只管杀光。”说完还特别瞪了一眼张霸,弄得张霸浑身惭愧。 陈林对着袁通一拱手:“小子去也”,便领着陈家护院从左边飞奔而去。跑不出三里,便慢了下来,陈林低头沉思,指过五名护院说:“你等前去探得贼人消息,来报与我,不可惊动了贼人。” 五人纵马而去,陈林领着护院缓缓前行,依旧低头不语,也不知道想甚。不出一刻却有人打马飞奔而来,众护院急忙拔刀而望,却是那五名护院回头了。 “为何如此迅速归来,莫非强人就在不远?”陈林忙问道。 “回大少爷的话,贼人大部队却不曾见到,却是有一小股贼人不往北走,偏往西来,故而我等回得快。” “哦”陈林一想又问:“有几人?” 护院又答:“只有十二三人,还有一人骑着马。” 骑马?莫非是。。。。。。。陈林也不多想,手一挥:“走,会会这伙人去。”说罢,便领着护院飞马而去。 马快,果真不一会就瞧见十二三人低头拖刀,慢慢走来。陈林欺对方人少:“围起来”众护院瞬间而至,将这伙人团团围住。 山贼本就垂头丧气,毫无士气,眼见被一群骑兵围住,更是惊慌,更有哭出声来的。只有那骑马之人双眼微眯,双眼直盯着陈林,不知想些什么主意。也算有眼光,一眼就看出陈林是骑兵的头。 陈林抬着头用刀指了指那骑马之人,甚是自傲地说道:“过三刀?” 过三刀气得不轻啊,想大爷闯南走北,也是见过世面的汉子,陈林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乳臭小儿,哪里愿落了面子:“正是你家爷爷过三刀” 陈林也不气,笑了笑,侧过头去对护院说了句:“活擒此人,余者砍了。”说了也不管护院,拍马上前,直往过三刀冲去。 陈家护院被陈林楞了一下,看见陈林已经冲出去了,才反应过来,嗷嗷叫的也冲过去,或三人或二人砍一匪徒,转眼就结束了。 陈林对着过三刀冲去,过三刀那里见过如此不讲理之人,也不报名就冲来。那是战争都喜欢阵前斗将,斗将就是双方各出一员武将,互报姓名,然后才过招。 陈林这举动不合常理啊,过三刀先是一愣,继而是大怒,但是好汉架不住人多,再说陈林武艺可不再袁通之下。架住前面陈林劈过来刀,后面陈家护院可不敢让大少爷与过三刀单斗,从后面又劈来一刀。 不一会过三刀就好几条刀口在身,亏他强壮撑得住,要换常人,早早躺下了。陈林有言在先,活擒此人,要不然也早死了。 陈林眼见过三刀受伤落下马来,爬都爬不起来:“打晕这货”只见一护院跳下马,走到过三刀跟前,一刀柄敲在后脑勺,过三刀就没声了。 陈林刚吩咐把过三刀绑好,一护院过来说:“禀报大少爷,贼人十三人,不曾跑得一人。” 陈林心想,跑了才怪,那么多护院围着:“嗯,好,每个贼人心口再刺上一刀,看看有值钱的货物,统统带走。” 陈林又叫来两名护院,密语一番,只见两员护院带上重伤的过三刀,往东而去。这边打扫战场的护院也集合完毕了。 陈林立于马上对护院说:“我等刚才遇见十二名匪徒,已为我等清剿完毕,不曾发现过三刀,尔等又立大功一件,是与不是?” 众护院虽不解,明明活擒了过三刀,为何大少爷说不曾见过过三刀。但是陈家护院哪个不是陈家的忠诚家丁,他们明白,主人有些事不该说不该问,齐刷刷的应道:“诺”。 陈林对此很满意,至于过三刀,陈林命两员护院秘密带去最西边的一个陈家田庄。那个叫顶冠村的村庄,陈老太爷在那里修了一座蛮大的乌堡,说是迟些日子要到乡下养老咯。其实陈林知道老太爷的打算,那几百孤儿少年就在那里养着。 重新派出探子,陈林领着护院接着往前去。约一刻钟护院回来了:“禀告大少爷,幸不辱命。” 陈林知道是有众贼的消息了,忙问:“可是找到了?” “是,大少爷,强人大队就在前方,我等还遇见县尉大人的斥候了,要我等给大少爷传话。” 找到强人队伍是陈林的意料之中的事,不想还能碰见袁通的斥候,看看来袁通也没昏头嘛,斥候还是要有的。陈林忙问护院:“袁大人有何命令” “袁大人令我等一刻钟后可冲锋杀贼,不纳降,过三刀若能活抓便罢了,如不能则杀了。” 一刻钟转眼即过,陈林拔出钢刀,对身后护院大声喊:“无法无天之贼就在眼前,众人与我同去,此战结束,人人有赏,杀。”喊完便打马加鞭。 陈家护院也是战意高昂,这些陈家的护院轮换着出商,每年都要有一次保护商队出远门,遇到的蟊贼也不少,也算得上是百战老兵。这些人见得世面越多,就越发对陈家忠诚,因为同为下人,他们比起其他士族家中的下人不知要好上几倍。所以陈家人说的每句话,他们都无条件执行,绝无二话。 不一会就看见一两百的贼人在往北走,贼人显然也看见骑兵了,正心惊胆战不知怎办,在身旁却响起更为响亮的喊杀声。原来是走到了安阳步弓军的埋伏了都不自知,突然后面与右边也有杀声。贼了再蠢也知是中了四面埋伏了,却又如何,只知四处乱逃,又怎逃得过骑兵。 原本贼人有些还想着跪地投降,但见官兵连跪在地上的也杀,贼人凶性也起来了,午马的郡兵开始伤亡,但也改变不了战役的结果。 鲜血淋漓,飞肢断足,这就是战场,杀生隆隆,整整半个时辰方才消停下来。陈林砍了一人,便在圈外立马住手,两员护院紧随左右,只看着场内厮杀。陈林瞧见张霸那厮倒是横冲直撞,刀起刀落,杀了不少贼子。 打斗已基本消停了,只剩下不少郡兵,一个个的去检查地上的尸体,是否有诈死的,补上一刀。陈家护院全部聚了过来,陈林看了一眼,没有少人,笑了笑:“你等去打扫战场,但有所获,只要县尉大人不问,皆是你等私人财物。” “哦哦”众护院兴高采烈的去了,陈林想,生者何其欢,死者。。。唉。。叹口气就往袁通去。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终于剿灭野人岭贼人,小子先祝大人步步高升。”陈林笑着给袁通施礼。 袁通心里也畅快,许久不曾打过这样的胜仗,虽说陈家张家出力不少,但这二人又不是官人,定无法与其抢功劳,此战如运作的好,稍添笔墨,兴许也能升官了。 听到陈林如此说,也高兴:“呵呵呵,可惜,未曾见到过三刀。” 陈林假装惊讶:“哦,这是为何?”袁通摇摇头:“不知,想来是过三刀骑马先跑了,这货忒的是不仗义。” 陈林也装作惋惜的样子:“大人,此役已歼灭野人岭主力,想来过三刀逃了,日后也返不了大风浪,大人不必介怀。” 袁通一想也是,于是不再懊悔。陈林这才见张霸骑着马过来,浑身血腥,忙问:“可是伤了?” 张霸显然很是过瘾今日,哈哈大笑:“贼子的血倒是脏了我衣裳。”三人便下马坐在地上休息叙话,多是听张霸说,二人在听。 不一会三方人马都收拾妥当,郡兵割了头颅好记军功又幸苦埋了死者,三人便上马来。陈林心想今日怕是不能去顶冠村了,果然,袁通说:“列阵” 陈林急忙带领护院排好,只见袁通在前,高声唱到:“陈林,本部可有伤亡?”陈林向前一步:“禀大人,陈家伤一人,已命一人送回治伤,余者48骑无妨。”说完后退。此战郡兵死23人均是步弓军,张家倒霉一人,落马被砍死。贼人连先前木叶村所杀,共剿灭304人,缴获铁刀31把,布甲6副,当然其他的都进陈张两家护院的包里了。点完数,袁通命令一起回城,一路无话。 快到县城的时候,这袁通命一骑快马先回县城,一路奔一路喊:“袁县尉大破野人岭匪徒,剿灭304人。” 陈林看到袁通这样,知其炫耀,也不点破,笑了笑,又与张霸说笑去。 待到了县城,不得了,陈理同张庭一众人都在城门等着,袁通炫耀,却不敢无礼,看到县令与主簿在,急忙下马,陈林张霸也是,陈林紧随袁通身后。 陈林在袁通身后看见,陈理端着一碗酒水,对袁通就是一敬:“陈某替安阳百姓谢过县尉大人,请饮了此酒。” 袁通接过去,对着陈理也敬了一下,抬头对四周的百姓大喊:“袁某,幸不辱命。”咕噜咕噜的喝了,四周一阵欢呼。 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今日袁通算是出尽风头,满脸通红的,很是享受,众百姓对张霸陈林也少不得有些称赞,加之陈林又是风度翩翩,更是惹得不少称道。 张霸可是乐坏了,陈林只是微笑,陈林瞧见自家父亲久不久又瞄一下自己,有赞赏也有担忧,陈林知道父亲是怕自己伤了,要不是碍于场面,恐怕早上来问了。 天渐黑,夜色落幕啊。 第七章:过三刀的秘密 陈林带领护院随县尉袁通前去剿灭野人岭的土匪,得胜归来,陈县令亲自相迎,场面好生隆重,闹了许久,陈林才得与陈理回陈府。 刚一进门,小陈到就欢声喜鹊的飞过来:“大兄大兄,你可回来了,母亲整日念叨‘怎的还不回怎的还不回’,大兄可曾伤着哪处?” 陈林鼻子一酸,这就是家人啊,忙牵着陈到的手往里去拜见母亲,一家人围着陈林听陈林讲起过程。林氏又是一阵哭,陈理在旁直点头,陈泽陈到则满眼崇拜的看着大兄。 散了家人,陈林要去见老太。爷孙两在屋内坐好,赶走下人。陈林知道事情瞒得了父亲,却瞒不过老太爷,决定坦白:“阿爷,我今日剿匪,瞒着县尉抓了过三刀,藏在顶冠村了。” 老太爷老脸看不出一丝变化:“这是为那般啊?” “阿爷,林却是偶然想得的计谋,阿爷多有对我说过,天下将乱,当渐蓄实力。林就想,若能使得过三刀为我所用,为我陈家处理一些不方便的事宜,岂不是好事。”陈林说道。 “嗯,阿林思事有智,我心甚慰。若,过三刀不能为我陈家所用呢?” “若过三刀不知好歹,则杀之。而后还可利用其头颅,对袁县尉言,过三刀未归野人岭,却是来陈家村庄,恰被巡庄的护院撞见,一番厮杀取了头颅,献于县尉。想来袁县尉白得一颗头颅,也不愿多纠缠。” “呵呵呵,嗯,好,倒是我多担心了,你既有计划,尽管去做,阿爷支持你。”老太爷仿佛看到了自己没有实现的梦想,在陈林身上得到了实现。看来自己放弃儿子陈理,而越代提前关注孙子陈林,是对的。陈理宽厚老实,当一个县令会做的十分出色,却少了一丝进取,一分霸气,倒是陈林这种不拘一格的豪气能成大事。 次日天明,陈林读完书从陆先生那归来,就牵出马匹,直奔乡下,去顶冠村,过三刀的事情要尽快解决。陈林心想,过三刀若能为自己所用当有安排,若过三刀不知死活,干脆早日杀了,以免走漏了风声,陈家又少不得一番折腾,影响自己的仕途就不好了。 先前说过,陈老太爷在顶冠村建了一座陈家堡,方形的陈家堡,宽长皆有百来丈不等,墙高二丈有余,宽也有四五尺厚,墙上可立人,均是方块山石所垒。陈林初次瞧见自家的堡垒,甚是惊讶,心想若与我200人守住,没得四五千人,休想攻破陈家堡。现如今陈家堡依然不住加厚加固,顶冠村佃农七百余人,农忙过后便用来运石头垒墙,若不是碍于律令,陈老太爷怕要建的比县城还要高大。 陈林快马加鞭,不出半个时辰就到了顶冠村陈家堡。顶冠村近几个月多了好几百十四五的少年人,佃农整日听得从陈家堡内传来隐约的*练声。陈林倒不怕村中佃农走漏了风声,村中的佃农无一不是陈家的奴隶,哪里还有自家的田地若无主人家的获许,是不敢走出村子的,有些佃农闲来砍担材进城卖,都要告知陈家安排在村中的人。 现在护院首领黄龙以及大管家陈宝都在顶冠村中,见到陈林走近,急忙过来拜见,陈林一向与家中家丁和善亲近,也多得家丁的认可。陈林问道:“义山伯,这陈家堡可有不妥,日后阿爷可是要到此休养的,不可马虎啊。”东汉时期,称呼人无论对方是谁,只要有表字,都要称表字,亲人除外,不然就是没教养不知礼数。 当然陈宝陈义山作为下人,没有这样的待遇的,完全是陈林出于对他的尊重,才唤他表字。换了其他家的主子,一律以“你这奴才”才代替下人家丁,陈林从未如此。 大管家见陈林问道,陈宝在陈家多年,深知主人对你客气,自己却不能自托身份,急忙回答:“大少爷宽心,一切无妨,奴才与黄护院二人在此,深得老太爷信任,奉老太爷的命令,不敢大意。” 陈林对着二人拱手谢礼,说道:“如此,代阿爷谢过二位了,汝二人为我陈家多年,辛苦了。” 陈宝黄龙哪敢受少爷的拜,心中一阵感动,得此主家,三生有幸啊,忙双双跪下。陈林瞧见,却双手托起二人,主仆三人,好不温馨感人。 说罢,陈林开口:“带我前去,昨日我命护院送来此间的人,在何处?”陈宝忙应:“昨日,两员护院送来那人,奴才便留在堡内一密室中,深知此人重要,奴才为他止了血,把了脉,又灌了些药,不曾惊动其他人,只有那两员护院,奴才与黄护院知晓此事。” 陈林点点头,大管家就是大管家,做事滴水不漏,陈林便跟着陈宝往里去。不一会就到了,陈林见两员护院一丝不苟的站在房外,想来里面就是过三刀,陈林又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护院的尽职。两员护院看见陈林,忙行礼,不说。 陈林摆手:“开门”护院拿出钥匙开了门,只见他抽出刀,挡在陈林面前,先一步进去,片刻才传来声音:“大少爷请进”陈家的下人总是让陈林感动。 陈林就走了进去,护院已燃了灯,借着微弱的火光,陈林看见角落处一人背靠墙坐在地上,正是过三刀,正不屑的看着陈林。 陈林也不介意,对着过三刀拱了拱手:“小子是安阳陈府陈林,尚无表字,家父是这安阳县令,有礼了。” 过三刀哈哈大笑:“某过三刀走南闯北,处处遭人辱骂不屑,不想今日竟遇一书生。”旁边黄龙就要抽刀,喝道:“大胆”。过三刀也不怕把头一抬:“要杀要刮,莫要罗嗦。” 陈林一愣,心想这过三刀也是条汉子,此人从贼,可惜了,待我问上一问:“哼,杀人纵火,无法无天,莫非杀你还有怨。” 过三刀听完,又是大笑:“哈哈哈,杀人?汝这娃娃看得见?” 陈林也是不料过三刀反而这般回答他,倒是有些意外,陈林观过三刀神情不似有假,莫非这其中还有隐情,就问了:“人人都言,过三刀杀主成匪,四下为害,莫非有假?” 过三刀看陈林这般问,小小孩提不似有甚害他的计谋,若要杀他,昨日战场上却早是砍了,也不怕对他说实情:“哼,却说我过三刀杀主,却不知那主家何其严酷,某家不小心打翻了一木桶,就要将某乱棍打死,某反抗中不料误杀了他。之后便是四处逃难,便是不得已上山为匪后,也不曾杀过一人,还多有约束部下不可行凶,每次只是抢些粮食。” 陈林以及屋内众人皆是一惊,这过三刀所说与外间所传相去甚远啊。陈林忙问:“这外间为何言过三刀手段残酷,害人性命呢?” 过三刀听完,哈哈哈惨笑,恨恨的说:“胡言,就是那些官军灭不得某,在乡下杀民冒领军功,可怜无辜百姓啊,哈哈哈哈。”过三刀说得寒意透心,接着又说:“公子倒是瞧得见某这次下山,也不过是要些吃食,烧了几个草垛,吓唬吓唬佃农,可曾伤了一人?” 陈林吓得连连倒退,陈宝黄龙急忙扶住,陈林回身对陈宝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又回头看着过三刀,看过三刀神情凛然,陈林心中挣扎,似是不愿相信过三刀所言。 陈宝见陈林如此,甚是心痛,大少爷不知人世黑暗啊。陈宝又想起老太爷交代,陈林心善,不知凶险,日后定要吃亏,当要其认清世事,好做提防,于是陈宝对陈林说:“大少爷,官兵当中实有些勾当,看过三刀所述不似有假。” 陈林生活在陈家庇护中不知凶险,却不是说他不堪一击,待陈宝这么一说,倒是回过神来,上前对着过三刀一拜:“小子多有误解,望勿怪后生。” 黄龙见陈林靠近过三刀,急忙上前要拦住,说:“大少爷,过三刀有些武艺,当心。”却被陈林喝退。 过三刀先前便觉得这华衣少爷与别家确实不一样,现在看到,确实不同,像自己这种可称为贱民的人,其实是很容易知足感恩,若不是*不得已,谁愿意干那些遭人辱骂的勾当。过三刀只是想不明白,为何这陈家大少爷要偷偷把自己关起来,又不送与官兵。 过三刀见得陈林喝退黄龙的动作,还对自己拜了一下,过三刀这七尺大汉竟满眼水花,急跪下:“贱命当不得,当不得啊。”说罢可能想起自己可怜的半生,又是痛哭。 过三刀虽说当了许些年的强人,自由自在游荡惯了,却难改骨子里的那种穷苦人家的奴性,面对陈林这位以礼相待的士族子弟,过三刀深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陈林与过三刀在密室中谈了几乎两个时辰,得知过三刀野人岭上有一个山寨,寨子里还有157名青壮。后来陈林与过三刀密谈了些什么事,除了陈宝黄龙之外,无人得知。只知过三刀又在陈家堡休养了半月后,便不知所踪,半年后安阳县又有报,过三刀在召陵新息两县活动。 第八章:汝南陈伯至可举孝廉 东汉熹平四年六月,天大旱多灾,田地多有减产,汉灵帝下诏,令各郡国受灾者,免收一半田租。 陈林自剿灭野人岭强人后,回到陈府,一心研读四书五经,熟记古今通理,骑马练枪习武,翻阅兵书,但有不明之处便问老太爷,陈林天质聪慧,成就突飞猛进,陈家人欢喜不已。陈林今日刚跨进陈老太爷的门,拜过阿爷坐下,就听到陈老太爷对他说:“林儿,今这陆先生到来寻我,可知为何?” “实不知”陈林答。陈老太爷又说了:“先生将你夸了一顿,言明日可不去上学了。” 陈林忙跪下:“不知林儿犯了何事,竟惹得先生恼怒?” 陈老太爷乐了:“非是惹事,乃是陆先生自觉教无所教,要你寻更好的老师去。” 陈林这才明白事由,从新坐好,也不说话,陈林明白,阿爷定有安排。 这不,陈老太爷开口了:“林儿也有十又五岁了,过些日子,便张罗与你行成人礼,也好为你取了表字。年内我汝南郡便要选出举孝廉之人选,赵太守与我至交,前日来信与我问,陈家可有子成长。呵呵呵,这不正合你意,虽说汝南郡37县只选两人,有太守大人在,想来林儿举孝廉却不难。正好我安阳县税粮未交,你便向你父亲讨了这份差事,由你送去平興,顺道拜见太守大人,阿爷年迈,是无法拜见这位老友咯。” 陈林心想,家有一老,可真好。陈林按计行事,父亲陈理就是县令大人,讨要运送税粮的事还不是小事一桩,忙碌两日,去平興的车队已经装好。 整整一百三十辆车,安阳县实有田地六万亩,却从来只按四万亩上交田税。实际亩产七石一年,只按五石算,恰好汉灵帝下诏租减半,既是三十税一,安阳县应缴税粮6700石。每车可拉近五十石(东汉一石有七十斤,相当于现在35斤上下)。 陈理征集500余壮丁,无数牛马赶车,又令县尉袁通派遣了200郡兵护送,长长的队伍就要出发,陈理过来对陈林说:“见了赵太守,当以长辈拜见,莫失了礼数。” 陈林应诺,便领着陈家20骑护院并满满两大辆马车出发,车上装的是陈家“孝敬”赵太守等汝南郡官员的“特产”,往年都是大管家陈宝去做的,陈老天爷考虑,是时候让陈林见见世面了,这次干脆让陈林去,只派了一员熟悉平興的家丁同去。 从安阳到平興快马不过两个时辰,现在满满当当的运粮车,怕要走到天黑。陈林不是官员,所以领队不可能是他,是县内掌管钱粮的少府,陈忠陈少庭,也是陈家人,不过和大多数陈家下人是跟随陈老太爷的不同,陈忠是陈理的忠实仆人。陈理当上县令后,便果断的将掌管钱粮的少府之位留给陈忠。之前为此没少跟张庭吵,张庭说一下人如何当得,陈理说当不拘一格,现在两家联姻了倒不吵了。 一路无话,天大黑,陈林等人才到平興城,汝南郡的治所。自有陈忠处理事情,陈林只是带着陈家的两车“特产”和20护院在县中的客栈落脚安顿,陈家大少爷可不愿住驿馆。安顿下来后,也不管天黑,急忙写了拜帖,要护院连夜送到赵谦等人处,言明希望能得拜见。 那是若非公事,要拜见某人是要先投帖子,等得主人家愿意见你,你才能上门去,若不然就是唐突,有辱斯文,当然极为亲近之人可不管这套,陈林要拜见各位汝南郡的高官,当然少不得要投帖子。 第二日天明,陈林起身在客栈院中与早起的护院斗一会刀法,便回房梳洗,今日要拜见的人不少啊,除了赵太守,还有好几位汝南的大官呢。 陈林带着那位熟悉平興的家丁并两员护院携好礼物就出门去,其余护院可要保护好陈家的马车。陈家给赵太守准备了两根百年辽东人参,黄金两百两,还有许些蜀锦,倒也不重,四人轻轻松松出门往赵谦家去。 陈林去到赵谦家,赵家下人倒不敢为难,要换其他人要见太守,少不得被一顿敲诈,陈家跟太守的关系,这人还是知道的,陈林也大方,赏了100文钱,下人高高兴兴领着四人到前厅喝茶,赵谦还没出来,下人的表现惹得陈家护院家丁三人一阵鄙视。 陈林便静心喝茶,三家丁提着礼盒站在身后。不一会从里院走出一人,发丝微微泛白,却显精神抖擞:“哈哈哈哈,可是陈贤侄到来?” 陈林见得,忙向前施礼,以晚辈身份施礼。施礼有两类,一是拱手施礼,平辈或不是亲近之人就是拱手施礼,二是拱手弯腰拜,通常是对长辈或极为尊敬之人施礼的方式。 陈林说:“小子陈林,拜见太守大人。” 赵谦见陈林相貌礼数,甚是喜欢,忙说:“呵呵呵,何故见外,唤我世伯便好。” 陈林哪有不愿,忙改口,又转身向家丁要了一封信函,双手递到赵谦前说:“这是阿爷命吾捎与世伯的。” 赵谦当面便打开,陈林也不打扰。不一会陈林只见赵谦说:“嗯,汝阿爷之意,吾已明了,此事无甚难,汝行成人大礼,吾必往。此间回去,汝可先做一诗,待到大礼之日当众念出,吾可以此为你提名,举孝廉之事也可成已。” 陈林闻之大喜,忙道谢。又跟赵谦叙了些平常事,送上“特产”就离开了。赵谦也是欢喜,原以为陈林若是顽劣之人倒不好办,今日见到陈林仪表堂堂,举止有礼,举孝廉也无人说闲话。 连着两日陈林都是拜访众人,郡丞郡蔚主簿长史等等,两车“特产”送完,陈林心想也该回安阳了,还有好些事要办呢,又去拜过赵谦,就领着护院家丁骑马奔安阳,运送税粮的大队昨日已由陈忠领回安阳。 陈林等人没有了拖累,飞马疾行,转眼便到了安阳地界。陈林回到陈府现实给父母告安,后便到陈老太爷那去了。陈林向陈老太爷禀明此次平興的进展,将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陈老太爷听罢想了想:“嗯,极好,我观这汝南郡府众人对你这小子还算满意,好。”陈老太爷自袖中抽出一本册子,丢给陈林。 陈林翻了翻,其中多是诗词,有些文体甚是少见,陈琳不解,阿爷这是何意。陈老太爷见状说:“此册子便与你了,日后便说其中诗词乃你所作。我还不知你?虽说你熟读四书五经,若要你作诗却是为难你了,耍枪武斗你行,作诗你不行。日后升官封爵少不得要与文人腐酸共用一席。” 陈林无奈,阿爷说的都是实情,陈林也非是那不知变通之人,也不拒绝。陈老太爷还有话说:“虽说这有些应付,你却不可懈怠学业,更要勤加练习笔墨书法,日后少不得要写公文,嗯,此后每日无事,便来我这练。”陈林知道,阿爷这是要监督啊,却不能拒绝。 陈林揣着册子出去,这是纸张的册子,携带方便,东汉年间,纸张极贵,只有少数富人才用得起啊,官府公干皆是写与竹册之上,不方便且笨重。 这日陈府热闹非常,府中家丁女婢往来穿梭,递送瓜果点心,许多当地名流名士皆是到场,只因今日是陈林的成人大礼。人人携礼而至,或是珠宝或是现银,到场都是名士富商,哪家愿落了面子,张家更是蜀锦百匹,黄金千两。 忽有家丁报:“汝南太守大人到,送来贺礼宝马十匹,文房四宝一副。”众人安静,皆随着陈理迎赵太守,相互拜礼且不说。陈家小子及冠,太守大人都来了,可见陈家之能啊,众人心想。 又有一家丁高呼:“吉时将至,请老太爷。”只见陈老太爷在陈林陈泽陈到的搀扶下出来,满脸微笑。赵谦与陈理并排走向去,少不得一番话语,之后,陈老太爷坐与正位,赵太守位高权重次之,陈理林氏两边坐好。 家丁又喊:“吉时到,焚香”陈林拜过祖宗天地,跪与陈老太爷和赵谦面前。只见陈老太爷亲自为陈林束发并戴上一顶蓝色儒士帽,说了一番激励的话术,最后赐表字“伯至”。这陈林有三兄弟,陈林为长,故名“伯”至于这“至”是何意,陈林也是不管,这陈林一得表字,连陈泽陈到的表字都出来了,“伯”之后就是“仲”“叔”,虽然他二人未及冠。 陈老太爷说完,太守大人也是要说两句的,又是说了一通早日为大汉出力的话,最后:“伯至也有了表字,日后可出仕为官,好为我朝出一把力,今汝南举孝廉尚缺一名,陈伯至孝养父母,亲爱兄弟,知书有礼,可举为孝廉。伯至啊,不若现场吟诗一首,也好让我等见识一番伯至之学识。” 陈林早有准备,一首《短歌行》震惊四座。于是便有:穿越男盗诗孙用,举孝廉,陈伯至名声初起。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霞,去日苦多。譬如朝霞,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黄汤。青青子吟,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以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汉武之时,无有蛮奴,区区伯至,心念汉恩。月明星稀,燕雀飞来。绕树三匝,有枝可依。高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系思皇恩。” 陈林唱吧,满座皆惊,久久不语,只有老太爷含笑在位,还是赵太守最先出音:“好”赵谦拍案而起,只道一声好,众人忙是称赞。闹了许久,喝了许多酒,众人才散,散出去的是汝南陈伯至的名声。 第九章:瘟疫何其可怕 东汉熹平四年六月之前,天下大旱,数月不得雨,田地无产,加之朝廷无力,地方贪官污吏横行,士族豪强只知趁机兼并土地,以至于流民四起,不堪重压的农民百姓,或上山落草为寇,或拖儿带女流落他乡。 安阳县田园多是陈张两家所有,佃农多是两家奴隶,加之,县令陈理爱民,现年粮食虽减产,却无多大影响,安阳县一切如旧。 大管家陈宝正在陈老太爷房内汇报收粮情况,陈琳陈理二人也在,陈宝说:“禀老太爷,今年田庄多有灾情,共受得粮食155200石,每佃农留下5石,陈府亦要自留近两万石,,今年我陈家有粮十二万石可出售。” 陈宝说完就退到一边,陈林第一次知道自家每年得粮几何,安阳县产粮,陈家竟占了四成,陈林却不知道,有些大家,却是陈家的十倍不止。 陈老太爷算了算,说:“嗯,却是比去岁少了些,不过现天下皆是如此,粮食却要涨价了,无妨无妨。” 陈林一想,也是,粮食少了,定然涨价,不过老百姓的日子就难过咯,像陈家还能给自家的佃农留下5石的粮,别家怕是不肯。一想到百姓,陈林又有一计,忙对老太爷说:“阿爷,我今日行走在城外,多见有流民,不若陈家今年不卖粮,倒以粮食吸引四方流民归于陈家,使其在城外乡下开垦荒地,野人岭往来安阳县城均是无主之地,若能开垦,来年陈家岂不是空得数万田地。” “伯至此计使得,如此一来,此番流民百姓倒有了安身之处。”陈理反应最快,陈理应好只是因一心为民,今日有流民过县,陈理身为县令怎能不知,正在心痛之时,听到陈林这般说,哪有不应。 陈老太爷可不是陈理,他看了一眼陈林,知道陈林心思,陈林这是要圈民为己用啊,东汉年间,什么最重要?人口,别人不知,陈老太爷可是清楚,看到陈林竟然也有这样的觉悟,陈老太爷也高兴不已:“嗯,阿爷便与你五万粮,此事由你主持。公允啊,公文可要处理好了,莫让人说我陈家私纳流民居心不良。义山,陈家堡中的少年也一并带来,伯至也需要帮手不是,义山你啊,也老了,便不要这般劳累了,几十年也幸苦咯,,日后陪我喝喝茶岂不好。” 众人都明白,陈老太爷这是要锻炼陈林啊,从此那几百少年就正式成为陈林的私人财产了。陈老太爷还有一层心思,由陈林亲自去做,流民感恩的肯定是陈林,这对陈林日后当家有好处。 陈林也不要府内帮忙,乡下的少年来到陈府后,陈林先是集合这群陈家的新下人。要说这群少年可了不得,黄龙和陈宝一通练习下来,个个识得几个字不说也能耍刀武枪,加之陈家也不亏待,吃得好,个个精神抖擞的,都知道面前的陈林就是日后的真正主子了,一众人也听说陈家大少爷善待下人,更是开心了。 陈林先是到自家的布庄命人做好368件蓝色布料衣裳,便回到府内,同他们武枪,几百个少年郎闹得陈府热烘烘的,陈泽陈到也来胡闹,好不开心。布庄第二日便将衣裳送来,陈林命没人穿上,一众少年,穿着陈林赏的新衣裳,跪在地上连磕头,有些还悲苦不已:“爹娘,要是早日遇上大少爷,也不至于活活饿死,呜呜呜。” 这一幕恰被陈老太爷瞧见,老太爷又是点点头,同大管家陈宝又回去了。 之后陈林带着这368家丁在城外搭起了大棚,运粮煮成粥,旁边树一牌子,上书:“陈家大少爷陈伯至,不忍流民饥渴,在次设立粥棚。”又有家丁在大棚旁边宣传:“陈家招收佃农耕地,若是愿意入陈家为陈家耕田,每年赏大米五石,钱一百文,还帮盖房屋。” 这流民本身就是绝路之人,多为青壮,不是青壮也活不到现在啊,老弱早死了,那还有资格成为流民啊。见到陈家有大少爷为善,凭白无故施舍粥喝,现在陈家又承若那么好的条件,傻子才愿意继续流浪呢。 陈林带领家丁闹得轰轰烈烈,陈泽陈到也跑来帮忙,一群家丁本就是命苦的人,见自家大少爷善待流民,更是感动不已,干起来好不利索。不两日,周围的县城都知道安阳陈伯至施粥,流民纷纷往安阳来,他们去的不是安阳县,奔的,是希望。各地的官员士族听到这个,都笑了,陈伯至,傻子。但是表面上又个个称赞,陈伯至大义啊。陈林的名声有上升不少,如南郡太守赵谦早看过陈理上来的公文,虽是十分不解,如今哪有慷慨的士族啊,也不管,只是在陈林的孝廉公文上,又多了一句:善待乡邻。 陈林忙碌几日,渐渐的到来的流民就少了,附近的都招完了,远的,是来不到安阳的,此次但凡入陈家为佃农,都有记录在册,家丁来报,共拢得流民793户,人口3451人。陈林也吓了一跳,今年刚收获粮食,到明年收粮,单单这新来的佃农就要用去近两万石粮食。陈林心想,来年定要多得三万亩良田,不然却是亏了。想到这,陈林急忙督促家丁帮忙盖房,好让佃农早日开荒。 陈林在安阳县城到野人岭之间围成一个大村落,供新佃农居住,安阳县内别的人家害怕野人岭,陈林可不怕,过三刀的身份可没几个人知道。 这日陈林刚又要带着家丁出门去,却见陈理慌慌张张的从外奔进来,看见陈林,舒了一口气。陈林见此,奇怪得很,问:“父亲这是为何?” 陈理忙说:“郡上来公文,附近县城也有消息来,说是成瘟疫了,死了许多人,我恐你还要外出。伯至却是未曾见过这瘟疫,无可防范不说,还神不知鬼不觉,此乃神鬼之作啊。却说东汉延熹五年(十三年前)那一场瘟疫,端的是十室九空,百里无鸡鸣啊,但是汝南郡便少了17万百姓,唉,伯至切不可外出了。” 陈林也是一惊,从来只在书中读过瘟疫,也是记载不全,挺陈理这么一说,陈林也是胆寒不已。想起阿爷,急忙也不管陈理,转眼到陈老太爷处,来不及拜礼,就出声:“阿爷,祸事已,父亲严,外间起瘟疫。” 陈老太爷正奇怪,一向重礼的陈林怎么这么慌张,一听,也吓了一吓,深思一会,对陈林说:“唤你父亲来”。 陈林急忙找来陈理,二人坐下,陈老太爷就说:“瘟疫此事,非同小可,我安阳县现可有出现异状的百姓?”这话是问陈理。 “不曾有见上报,只见得赵太守的公文,还有相邻的县城来的消息。” 陈老天爷:“嗯,公允回县府下公文,令县内人人不可饮凉水,当烧开后方可用。组织人手对城内屋里但凡阴暗角落,撒以白垩石垩粉。但有高烧,乏力,口吐白沫等异状者,须立即禀官府,如有隐瞒,斩,非常期间不可在乡间县内走动,违者,斩。县内死物不可食用,当以火烧之。公允切记,有异状者当不得与人接触,如有不从,以弓弩射之,常人万不可触碰异状者,恐为感染,去吧。伯至,命府中之人不可进出,这些时日汝便好好在府中练字罢了。” 陈林只好照办,令家丁讲墙上石垩粉刷下,撒到府中各处,命府中人人不可食凉水,就这样,陈林只在陈府练字习武,却又是担心在外的父亲,又是担心百姓,也不知情况如何。 陈林在陈府,每日收到陈理自府外以弓箭射进来的书信,得知父亲无事,余者一无所知,陈老太爷命人关好陈府大门,不得开,陈理身为县令,要处理公务,自是在外不得归,每日只报平安,林氏每日痛哭,府内一片沉静,陈老太爷却心如铁肠不为所动。 陈林在问老太爷:“阿爷,这瘟疫因何而起,如此可怕?” “唉,时节变换,又有野外田间有流民病死饿死,尸体腐烂,水源有污诸多缘由并起这瘟疫。”陈老太爷答道。 陈林又说:“唉,皆是百姓受苦,伯至定当舍尽全力,救天下百姓。” “若如汝父亲为县令可救一县之民,若为太守可救一郡之民,若欲救天下百姓。。。。呵呵呵。”陈老太爷要刺激陈林的野心。 陈林惊愕的看了一下老太爷,低下头叹了一气:“唉”,也不说话。 这场瘟疫整整延续了一个月,,直至七月份,陈林才收到陈理的信件说,似乎平息了。陈林急忙请示老太爷,得到同意,才打开陈府大门。陈林先是见过父亲,少不得一番寒暄,陈林觉得一月不见父亲竟清瘦许多,心中一阵悲伤。 安阳县有县令颁布律例和措施,损失却是较之他县轻,其他郡县可是严重的很,这场瘟疫蔓延豫州,荆州,扬州,兖州四州之地,伤民一百七十二万有余,单汝南郡便少了二十四万有余,有一个县城几乎死绝,安阳县虽有些防范,却还是耐不得这鬼神厄运,全县便有1258人去世,要不是县令下令讲发病之人隔离,死者火烧,恐怕死者更众。 陈林听完陈理所述,全身冰冷直至脚底,可怕可怕啊。陈林虽心有余悸,但深知死者已矣,生者自强的道理。陈林下令,命陈家家丁下乡去,有死者之户,送钱1000文。 陈林骑马在田庄县内走了一圈,但见四下哀声,但真家家披白,心中不忍,奔回到书房,看见满屋竹简,抓起桌上竹简一扔,吼倒:“满屋书文,却救不得一人。”喊罢便哭。 唉,瘟疫何其可怕啊。 第十章:藏兵野人岭 陈林因见瘟疫亡人无数,回到书房掷书而哭。却看见陈到进来,忙收住哭声,也不说话。只听陈到说:“大兄,此次瘟疫,父亲活人无数,县内无人不陈赞父亲,然终是一小小县令。大兄当心怀天下,不可如此心灰意冷。” 陈林望着陈到,自觉自家小小兄弟尚能如此,身为大兄,又怎能轻言放弃。陈林站直,对陈到点点头,说:“心怀天下”。 自此陈林愈发刻苦,这日随家丁来见老太爷。老太爷说:“新来的农户也安顿好了,只是每日开荒翻地。县中吵杂,明日,你便带领小家丁与我一同下乡去,在陈家堡安心用功。”陈老太爷说的小家丁就是那368个少年家丁。 “阿爷要下乡了?”陈老太爷之所以要建陈家堡就是要在乡下度晚年的。 第二日,陈老太爷挑了几十愿意在乡下的护院跟随,都是有一定年纪的护院,有家室的护院,又挑了十几名家丁奴婢,一行人便往顶冠村去。 从此,顶冠村陈家堡内就住进了陈老太爷,并几十护院,连原先有的下人,也有几十名家丁奴婢,大管家陈宝和护院黄龙死活要随老太爷在乡下养老,哪都不去了,外有陈林带的368小家丁临时住着。 陈林跟陈老太爷商议,要把这群小家丁练成精锐的忠诚之士,陈老太爷还让陈林的舅舅林德的商队,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往并州幽州等地购买战马,要不是怕惊动了官府,早都筹够368匹骏马了,每次只能带几十匹,却要赶多几趟。而且林德也表示,往年只是买奴马耕马,也就是矮脚马,现在要买战马,却不是那么好弄,所以要费些时日。 陈林在陈家堡果真只是学习书籍,练字习武,小家丁们也没的闲着,黄龙大管家日日管着。陈老太爷的书房内,只有爷孙两人。陈林:“阿爷,伯至想去一趟野人岭。” 陈老太爷:“嗯,过三刀其人可信否?” 陈林:“过三刀本也是安分之人,不得已为贼,后多为污蔑。虽入绿林,却始终能恪守自如,既已答应助我,观其绝非不忠之人。现归去二月时日,往来书信并不少。” 陈老太爷:“嗯,伯至须记牢,用人当不可亏待于人,却又不可不妨。伯至要去便去,阿爷也是宽心。只因天寿与我言,伯至武艺有成,呵呵呵,能得天寿一赞,想来不差,过三刀便有二心,也耐不得汝。呵呵呵,伯至可知天寿武艺之高?” 陈林说:“却在县尉袁大人之上。” 陈老太爷呵呵呵大笑:“哈哈哈,天寿武艺并非汝等所见啊,若尽全力而为,袁武举当不得天寿一回合,唉,只因天寿淡泊名利,又感阿爷当年相助之恩,不愿离去,不然,当个将军绰绰有余。” 陈林大惊,想不到黄护院竟然如此武勇。陈老太爷又说:“但凡名留青史之人,是有些本事,但也有许些人少了些机缘,便默默无闻。伯至牢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切不可以貌归人为类啊”陈林深感其理,忙应若。 第二日夜间,借着月光,陈林领了20小家丁,先是往东行半个时辰,再往北去,也要半个时辰,便进了野人岭山间,自有过三刀亲自迎接。山内不好骑马,众人下马步行,之间那山内,灌木丛生,奇石林立,黑乎乎一片,偶有野狼嗷叫,甚是吓人。 在山间走了却有一个时辰,陈林由过三刀领着,终于是到了过三刀的大寨子。寨子立于一座山峰顶端,陈林却不明好端端的一座山峰,怎的就在半山腰活生生的被人锯平一般,也不知过三刀怎的找到这好地方。四面悬崖,有十几丈高,只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寨子,约有两丈阔,到了寨子门口却是一堵木墙,也有两丈高。木墙后就是被锯平的山顶了,满是木屋,竟还有些菜地,与一般村庄竟无两样。 陈林随过三刀进了一间最大的木殿,陈林也不谦虚,就坐正位,见过三刀无异样。问:“无人之时便叫你陈过吧。”陈林一路进来,看过三刀的神态以及山寨的模样,陈林知道过三刀确实真正效忠与他,干脆就给过三刀一个陈姓,也好收买人心。 过三刀急忙跪下磕头:“奴才谢过大少爷。”过三刀想到自己从良的日子似乎不远了。 招退了众人,陈林只留下两员小家丁和过三刀,哦,现在是陈过,陈林上山并没有惊动寨子的其他人,只有陈过少数几人知晓。 “陈过,与我说说这寨中如何。” “是,大少爷,野人寨现有194人,均是青壮,粮草已无多,寨子占据整个山头,能纳人数千。大少爷,往后该如何走,请大少爷明示。” 陈林想了想:“我进你这寨子,却不像进了强人地盘,却像是进了乡下村庄,除了前门有座木墙,其余无有不同乡下村庄。”“汝须知忘战必危,山寨虽在深山之中,却不可大意,我今日与你说你且要记下。”“上山的小道要再建两道石墙,石墙后设箭塔。”“寨中之人必是汝亲信,但凡不听号令者,斩了”“往后与我联系,不可让他人知晓,只需寨中几人知晓便好。”“我归去后定要人送来粮草刀箭与你,此事须谨慎,勿让人知晓。”“往后寨中之人须每日*练,不养无用之人。”“现四下流民颇多,汝可择其入山,壮大队伍。”“往后尔等仍然下山行事,却不可伤害穷苦百姓,只劫富人富商,陈家商号与张家商号却不可。”。。。。。。 陈林对陈过讲了许多,陈过也终于明白,陈林这是要练兵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陈过可不管这些,他本身就是个待罪之人,而且陈家大少爷对穷苦人家挺好,有何不好。 陈林讲完,见陈过跪下:“大少爷,陈过往后,既是过三刀又是陈过。”陈林明白,陈过这是表忠心。陈林有吩咐了一些,拒绝了陈过的挽留,便连夜出山来,免得入人耳目。 天蒙蒙亮,陈林等人已经回到陈家堡,因一夜未睡,陈林稍作休息已经是午时。陈林来见老太爷说了昨晚的事情。老太爷想了好久才出声:“嗯,陈过那里缺粮少兵刃,却是不好办,我有一法可将货物运进山去。伯至与陈过约好时日,陈家假意往新建田庄运送货物,便叫其劫走,新建田庄靠近野人岭,正好行事。” 陈林纲要出去办,又被叫住:“并十匹马一齐让其劫走,告知陈过,马匹只用于山上练习之用,使寨中之人人人能骑马,下山作案却不可骑马下山。” 陈林算是服了阿爷了,这都想到,陈林自去安排“被劫”之事。第二日县尉大人袁武举接到陈家报案,整整十大车运往新田庄的粮草被过三刀百多号强人劫走,袁通当场跳起来大喊:“过三刀,误我前途。” 陈林还以此事为由,在新田庄新招百名壮丁,训练成武装佃农,守护田庄。这百人,人人背弓跨刀,也不事农业,整日是在两名陈家护院带领下,哄叫奔跑,闹得鸡飞狗跳的。据说还不时有肉吃,当真羡飒旁人,田庄里总有青壮盼着,陈家何时还招护庄。 却说野人岭寨上,陈过那晚送走陈林,响午时,陈过将寨中194人聚齐在空地上,陈过跳上一辆车上,按说是没有车子能推得进山来的,却是这伙人在山下拆了运上来有装上,全是农家出身,这还不是小事。 这陈过在车上望着众人,想起自家大少爷陈林,不由干劲十足。对着众人喊:“某家也是穷苦出身,若不是那货要杀我,也不至于上山落草来,某知众人也多有与某相似之处。但尽管某家上得山来,也不曾欺负老百姓,倒是那些个官吏甚是迫害。某家今日就要为我野人寨立些规矩,日后好让天下皆知我野人寨威名,可要得?” “要得”众喽喽很是兴奋。 “王三,田牛,二人便将野人寨条令刻在木上,立于寨中央,人人遵守,众人说,可要得?”又是一声要得,陈过接着说:“第一条,日后下山作案也寻富人富商官吏,不可妄害了穷苦百姓。这条可要得?”“第二条,不听号令者,砍了头挂木墙上。这条可要得?”“寨中每日要*练,免得日后打不过当官的,可要得”。。。。。。。陈过竟然是个调动士气的高手,一众人被陈过搞得团团转的。 夜里接到了陈林的通知,陈过第二日就按时带着人下山,为了让抢劫更真实些,陈过只留下了几人看家,其余全部下山,寨子快断粮了,众人也知道,所以都没有什么意见。 陈林导演的打劫这幕发生时,那陈家小家丁虽然知道,但还是被吓了一跳,好家伙,足足有180人,那人只喊爷爷过三刀之类的,陈家带头的家丁假装慌慌张张的带着众人就跑,不明真相的劫匪,可乐坏了,什么时候打劫变得这么简单了。 陈过急忙叫人搬货,一查数,旁边的匪人直问:“过(三刀)爷,这不对啊,有粮食也罢,怎么还有刀枪弓箭啊,还有十匹马呢,这么高大的马,我都没见过呢。” 陈过狠狠拍了一下那匪人的头:“傻啊,越多不越好,我听说这附近新开了个田庄,想来是主人家刚要运刀枪去村中,好做防备某家,不料却被我等劫个正着。众人快快收拾,扯乎,援兵来了可不妙。” 陈过带人回山中训练自是不说,正是:穿越男居心不良,陈伯至藏兵野人岭。 第十一章:某 周仓是也 举孝廉,这是东汉年间发现和培养官吏预备人选的一种方法。被举之学子,除了博学多才外,更需孝敬父母,行为清廉,故为孝廉。在东汉,无“孝廉”品德者不可为官。但是宦官弄权,外戚与士族争斗不息,“举孝廉”大多被当地士族垄断。更有出现了许多弄虚作假,道貌岸然的人,有童谣讽刺:举孝廉,不知书,孝廉公,父别居。 孝廉一年一举,一郡一或两人不等,年终的时候正式得出名单,次年年初孝廉举至洛阳,并不立即授以实职,而是入郎署为郎官,承担宫廷宿卫一年半载的,才到地方为官。 陈林从不担心自己的孝廉之举,只等着年末公文下来,过完年关,就要上洛阳。这日陈林正在练习阿爷教的新字体,叫“宋体”,这是继诗册之后阿爷送与陈林的“法宝”,阿爷还特地嘱咐,往后这字体便叫“陈体”了,由陈伯至所创。 陈林如今在乡下陈家堡,甚是清静,小家丁突然进来说:“大少爷,老太爷唤你过去,不知何事。” 陈林不一会来到陈老太也面前,毕恭毕敬坐好。老太爷对这孙子很是满意,天之聪慧,甚是用功。先是询问了一通学业如何字体练得如何,陈林一一回答。老太爷又说:“伯至,孝廉之事无需担忧,现离年关尚有三月有余,昨日我着人去太守府讨了份帖子。由赵太守举荐,伯至可去九江郡一趟,九江太守乃是涿郡卢植卢子干,少师从马融马季长,通古今学,为我朝大儒,才兼文武,于行军之事颇有见解。汝可去投帖,虚心学习,却无需拜师,只因年关将近,伯至在九江呆不得时日,便要归家。待明年进了京师,为郎官,少不得要些时日,彼时于洛阳再寻一大家为师,也好多学些本领。” 于是,陈林便带着小家丁四人往东去,其中一人便是护院首领黄龙之子黄燕,往东去,过汝阴郡,便出了豫州,再往东南就是九江郡,因居于淮河之南,也称淮南郡。九江郡治阴陵,领14县。 汝水,颖水同淮水支流三水于安风津汇成淮河主流。陈林等人刚过安风津,再投东而去一日马跑,便可到九江郡治所阴陵城。陈林自觉林间鸟语花香,清爽宜人,便勒马缓行,正当陈林等人陶醉之时。前方不知几时跳出七八人,为首一人虬髯虎背,容貌雄伟,两臂疑有千斤之力,右手紧握三尺钢刀,左手朝前一指,喝道:“哪家的小娃不识路,速速将马匹留下,免得某手中钢刀伤了尔等。” 陈林正欲一番欣赏这林中美景,不想惹出一伙拦路人,陈林心中恼怒。回身一看,四员小家丁遇见劫匪,早将刀拔出,只待陈林命令,陈林心中恼怒劫匪扰他雅兴,也不搭话,唰的拔出佩刀,打马就冲,共五匹马冲了过去。 陈林这一举动也着实让拦路之人一惊,原以为陈林等人皆是年少,一通恐吓便完事,不想这群少年竟如此刚烈。 陈林骑在马上,眯着双眼举刀向拦路人奔去,在马上见得那八人慌乱四窜,想挡住陈林众人,马匹冲撞又岂是轻易拦下,陈林一刀砍向马下贼人,那人机灵,急忙蹲在树后,陈林的刀砍在树上,弄得一阵手疼。 陈林冲出不远,便打马回身,正要再冲一番,不杀得这伙劫匪,心中不解恨啊。一瞧却发现自家少了一人,往前一看,陈林心惊不已,只见小家丁被那为首之人夹在腰间,不能动弹。陈林越发大怒,啊的一声又冲上前,定要将小家丁救下,杀光劫匪。 对面匪首一看来势汹汹,也不管他人,架起小家丁就转身跑。陈林只往匪首而去,在马上见得双眼大睁,原来那人扛着一人在步走,却较之马速不减,当真双脚如飞,陈林在马上竟然追之不及,眼见匪首越走越远,心中大急,忧心自家小家丁安危。 陈林正着急间听到身后传来惨叫声,计上心头,转马回身,大喊:“活擒,活擒。”小家丁听得清楚,手下留情,用刀背敲晕两人,见两人要跑,小家丁又要追去。陈林急忙喊道:“莫追莫追”。 陈林下马查看敲晕的匪人,被小家丁砍死三人,敲晕两人,又跑了两人,只是自家小家丁被那匪首掳去,不知生死。众小家丁一通来到陈家近一年,相互间有些感情,不由大急,黄燕忙问:“大少爷,这。。。。” 陈林喝道:“遇事需冷静,毛毛躁躁成何大事。此事吃亏却是不冷静所致”又叫家丁将两人绑好,命小家丁泼冷水叫醒二人。两人一醒,发觉浑身动弹不得,见陈林几人,想起方才之事,二人忙呼:“公子饶命,某罪该万死,不该打公子主意,公子饶命啊。” 陈林:“不该打我主意,改日就打得别家主意了。”旁边家丁上前就是两脚,自家兄弟至今生死不知,家丁自然不客气:“大少爷问话,不问休得出声,小心砍了你这厮。”二人忙住声,二人着实被这几个少年吓得不轻,小小年纪的下起手来一点不含糊。 陈林出话了:“说,你等是哪处的蟊贼,方才那虏我家丁的又是何人?” 二人忙说:“我二人本是吴郡人,只因家中的田地被老爷收了去,我等四处为生,那人自称是周仓,关西来的。一月前我等才相遇,众人见他有些力气,便跟了他,几日那周仓说想去冀州幽州等地寻那叫做甚‘大贤良师’。今日在山上瞧见公子几人骑马来,周仓便说,去北边路远,有马便好,于是。。。呜呜呜呜,望公子饶命啊。” 陈林看二人说得真切,又问:“那周仓将我家丁虏去何处?” “我等今日却是住在不远处的一间房屋内,房屋应是林中猎户遗留下来的,并不见有主人,某领公子前去,只望公子勿杀我二人。”说完连连磕头。 陈林听说了方向,忙说:“若寻回我家丁,便饶了你二人,前边带路,休得耍心眼。”陈林说完要家丁牵起那被虏家丁的马,随着二人便去。 不消半个时辰,陈林便远远看见一座小木屋,一人在屋前应是望见陈林等人,急忙跑进屋,正是周仓。待陈林来到屋前,周仓却退着家丁出来,刀架在家丁头上,对陈林说:“某要马,不然便砍了。” 陈林这会才仔细看了看周仓,这人着实雄壮,较之表弟林安还是要阔些身板,两眼朴实,此时似有些羞愧。陈林心想,此人非是凶恶之人,恐其只想要马匹而已。想到此处,陈林对那被绑着的二人说:“去,今日便饶了你二人,若再是作恶,定砍不饶。”两人闻此,也不要松绑,也不管周仓,飞似地跑了。 陈林才回过头来,对周仓拱了拱手:“壮士尊姓大名,且饶了我那家丁,凡事好商议。”周仓显然也想不到陈林竟然如此有礼,自己还要打劫人家,绑人家丁,又见陈林饶了那二人,周仓心中一阵羞臊。丢了刀,闭着眼就往地上坐,唉的叹了一口气。 陈林身后的家丁见状,急忙将被绑家丁拉过来,就要举刀砍向周仓。陈林忙喊道:“住手,回来,我观这壮士似有难言之隐,不可胡来。”家丁忙收刀立在一旁。周仓闻此,又是叹了一气。 陈林见此,知先前猜想不差。陈林解下马上的一竹筒,对周仓说:“吾乃是汝南陈林陈伯至,要往九江郡寻那卢太守学习。我观壮士不似凶恶之人,却行不法之事,莫非有何隐情,若壮士信得过伯至,不若屋内坐下饮些酒与我说说,备不住伯至也能帮上一帮。”说完将酒递过去,一脸真诚。 周仓自十一岁成孤儿以来,被迫挑贩私盐以为生计,走过许多州郡,见多不知几多嘴脸,却不曾见过那怕正面与自己说话的富贵人家,眼前的这少爷却大大不同,体恤家奴,待人有礼。周仓也是性情豪迈待人赤诚之人,闻此,急忙爬将起来,对着陈林跪下:“公子大义,某周仓死罪。”说完又是磕头不已。 陈林五人并周仓就在这荒山野岭的木屋中饮酒叙话,原来这周仓是关西长安人,父母皆亡,十一岁就学人挑贩私盐,已四年有余。周仓曾于危难时得一头裹黄巾的人相助,后来有见不少人都曾得到过这人的帮助,知道这人自称“太平道”,大贤良师就是他们的首领,能为穷人解难。最近周仓实在不愿四处奔跑了,就想去北边寻这大贤良师,于是就有了这幕。 陈林听完,想起周仓扛着个人还跑得比马快,就问为何,陈林还以为周仓是借助何种神物呢。原来,这周仓打小挑贩私盐,走山过水,还时常要躲过官军强人,久而久之他脚上长了一层厚厚的茸毛,不怕水火,又能快步行走,人称“飞毛”。众人听得如此奇事,都往周仓脚下看去,弄得周仓满脸通红,众人大笑。 陈林又说:“周壮士真奇人也” 周仓急忙跪下:“周仓鲁莽,犯了公子,公子反不以为意,若公子瞧得起周仓,周仓有些力气,今后为公子鞍前马后,望公子收留。”陈林本就喜欢周仓真性情,更见得周仓好本事,哪有不应。这周仓也是厌倦了无家可归的日子,见陈林主仆和睦,天下少有,那大贤良师遥遥无期,也就选择了投陈林。 第十二章:空来一趟 陈林自安阳出发,一行五人,后收了周仓,还好周仓也不要骑马,一行六人往阴陵而去,一日后到阴陵城。到城门陈林等人便下马而行,寻了间客栈住下,吩咐店家料好马匹,到店中要吃些饭食,周仓等人不敢与陈林同坐,陈林以出门在外那得如此多礼节为由,死活让周仓等下同坐,又惹得一阵感动。 陈林唤来客栈小二,要了一坛酒,又切了十斤肉,许些便食,不一会就饮起酒来。正当众人吃得欢快,这时小二领着一翩翩少年,似是略长于陈林。小二指着陈林对翩翩少年说:“少爷便是此人”,那少爷瞥了一眼陈林,手一扫那小二,只出一字“滚”。 陈林本见此人衣冠楚楚,还心有好感,此时瞧见此人对下人如此,也皱了皱眉,却不知少年要作甚,周仓黄燕等人忙站起来。 那少年瞅了一眼周仓黄燕等人,竟吐出一句:“粗贱之人,退下。”陈林瞬间怒起,此人竟无故对陈家下人恶言相向,着实过分。周仓等人更是青筋暴起,若不是大少爷在,按周仓早年行走江湖的性子,早是一顿打。 陈林大怒,不想才来阴陵不到一顿饭功夫,竟遇此不讲理之人。陈林也不说话,端起酒杯只是喝酒。想不到那位少爷竟对着陈林一拱手,笑着说道:“阴陵李茂李文理,不知公子尊称?” 陈林一愣,这先后差距,陈林又一想,突然明白,这李文理恐是当地士族子弟,对待下人奴才与对待“同辈”自然是不一样,陈林与家丁同坐而食的确不符合当时士族礼节,陈林想通其间关联,怒气渐消。 陈林也是有礼之人,站立来:“汝南陈林陈伯至,李公子请坐”李茂看了看案上,想起刚才周仓等人的正是这位置,竟然不接受陈林的好意。李茂又说:“此家客栈乃是李府所开,陈公子今日所用便不消给钱了,刚才那奴才与某说,院内之马,乃是陈公子所有?” 陈林才明白,不是自家吸引了此人,是马,南方不养马,因而才有陈家让林德往北贩马的商队,这次来九江,陈林等人骑的都是一等一的好马,也算是稀罕物。陈林也不含糊:“正是” 李茂一喜,李茂还不说话,旁边的奴才就昂着头说:“我家少爷看上了,多少钱啊?”陈林唰的火起,陈林再是好脾气,也是士族子弟,一个奴才就敢这么霸道,更甚者李茂见自家的下人如此,竟然也不管。陈林对周仓一使眼,周仓早恨得不行了,见陈林使眼,只觉一阵风过,那出声的奴才就捂着肚子趴地上了。 客栈里吃饭饮酒的人,个个愣了一下,然后人人结账离去。倒是那李茂,啊的一声惨叫,手指着周仓,又指指陈林,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甩手转身离去,走到那捂着肚子的家丁跟前,还踢了一脚。 陈林分明看得见,李茂转身离开时眼冒恨意,陈林也不管,再招呼周仓等人入座,周仓黄燕等人却是再也不肯,陈家下人也不傻,倒不是怕别人说自己,只是不好污了大少爷的名声。陈林无奈,只好唤来小二,使周仓黄燕等人自成一席。陈林不知,此事从头到末皆被一人瞧在眼里。 陈林吃罢,便取出汝南太守赵谦的帖子,交给黄燕和另一家丁,去寻得太守大人卢植的住处,投帖言明陈林想去拜访。黄燕二人骑马便去,陈林可不愿领李茂的情,算了500文钱,便回房。 陈林在房中不一会,就听到外间周仓的声音,接着周仓就来敲门。陈林开门问,只见那同黄燕去的家丁也在,气冲冲的说:“大少爷,就是刚才那甚李公子,瞧见我与黄燕去寻太守大人,要抢我等马匹,黄燕兄弟着我回来禀告,自留在那与人理论。” 旁边周仓卷起袖子:“贼娘的,果不是甚好东西。” 陈林也是怒火攻心,急忙与众人前去,晚了黄燕指不定出什么意外。陈林牵出马匹,三员家丁骑两匹,周仓向来是奔走,很快就来到了事发之处。只见黄燕被四五人围着,手中死死拉着两匹马,一时间那些人却奈何不得黄燕,那李茂却在旁边指指点点吼叫。黄燕父亲可是陈老太爷所说的“高手”,黄燕虽然年轻力小,却不是一般人能武的过的。 陈林还没发令,这边周仓早发动那双“飞毛”,直往围住黄燕的人撞去,咣的一下,撞飞两人。这时陈林等人也到了,众家丁忙上前查看黄燕,无妨,黄燕也跟着上马。众家丁见黄燕无事,回到陈林这,上马立于陈林身旁。黄燕刚要对陈林开口,陈林一摆手示意莫出声,这还看不出来嘛。 那人被周仓撞飞,同伙忙扶起,竟站立不得,一时间也不敢上前,只是回到李茂那。陈林骑在马上,冷冷的看着李茂,也不说话,只看得李茂发慎,过往行人也不走远,只围着陈林李茂两伙人看。 终究是李茂心中有鬼,看到周围人眼光,又不愿落了面子,指着陈林说:“撞伤我家丁,也不说话,好生无理。” 陈林刚要开口,旁边人群中却排出一人,却是先前客栈之中那人。只见那人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使人好生亲近,如浴桃花,这人却说:“分明是抢马不成反污人”,说完对着陈林微笑一拜,陈林急忙下马回礼。 “刘玄德,卢师已不再此间,汝还敢如此。”那李茂显然认得此人,陈林听此话,这刘玄德往日怕多于李茂有纠结。 陈林只见那刘玄德:“卢师不在,天下大义却在,众城百姓也在。” 最后李茂怒羞而去,陈林对刘玄德深有好感,刘玄德为人谦和,正是陈林的脾气,忙请刘玄德回客栈,还要饮酒,刘玄德也不拒绝。 陈林与刘玄德坐下,才知刘玄德名备。这刘玄德开口便是:“备,涿郡人,乃中山靖王之后。” 陈林一听,急忙要起身拜下,刘备忙托起,又说:“备虽为帝王之后,然家道中落,当不起公子大礼。” 陈林忙说:“汝南陈林陈伯至,因得赵太守荐帖,要来九江郡寻太守大人卢植卢子干学习一番,不想刚至这城中,便有此事,劳驾玄德了。” 刘备听陈林一说,心想,此人能得汝南太守荐帖,又衣着不凡,定要好好结识,陈林只见刘备说:“哦,伯至却是来晚了。” 原来,这刘备正是卢植的学生之一,刘备与堂兄刘靠刘德然,辽西公孙瓒公孙伯珪,还有那李茂李文理,四人正是卢植的学生。卢植已因病辞官,五日前回老家养病去了,公孙瓒走了,刘备兄弟这两天也正要走。 要说刘备这人啊,家道中落,与母亲靠编织草鞋草席为生计。为人不爱多说话,喜怒不形于色,不甚爱读书,倒喜欢赏评犬马、音乐、美衣等雅乐之事,若不是得刘靠父亲支助,哪里能来九江拜师。 陈林一听,无可奈何,只好叹气。陈林与刘备饮酒谈话,甚是开心,陈林觉得,此人乃谦谦君子。 刘备一看陈林的神情,抓住时机说道:“备与伯至年相若,不若二人结为异姓兄弟。” 陈林一听,有些心动,突然不远处周仓大喊:“哈哈哈,喝”却是周仓与黄燕等人饮酒。陈林被这一声大喊闹得清醒不少,冷静冷静忙对刘备说:“呵呵呵,玄德何故作此俗人之态,你我交心,何必行那虚礼。”一边说一边握着刘备的手。 刘备也是呵呵呵直笑,只是陈林不知,刘备离开客栈时叹息不已。 刘备一走,周仓黄燕等人立即围过来,黄燕埋怨道:“大少爷怎如此,险些坏了大事,刘备此人深藏不露,大少爷日后与此人相交,多多小心。”周仓更是:“甚些王之后,不过一乡人,也想与大少爷称兄道弟。” 陈林知道今日多亏了这两人,想不到此二人竟还能相人,陈林心中宽慰。想起卢植已经走了,又得罪了李茂,多留不便,对众家丁说:“嗯,早些作息,明日便回安阳。” 第二日,陈林等人缓缓而归,刚要出阴陵地界,却有一伙人脸蒙黑布,手提朴刀,要打劫。陈林一看,约有十七八人,却是哭笑不得,不曾想来趟九江,竟两次遇劫。 陈林众人拔出佩刀,也不含糊,也不说话,打马就冲,陈林等人深受黄龙教诲,骑兵作战重在冲击。周仓无马,哇哇的飞起庞大的身躯就冲过去,更是吓人。不用说,留下七具尸体,蒙面人跑得一个不剩。 家丁来禀报说:“大少爷,我等无妨,砍了七人,只是为何这些个人劫路也要蒙面?”陈林一笑:“李文理无胸怀啊”周仓一听,哇哇大叫:“早知活撕了那货” 陈林一看周仓手中的刀,想着回去定要为周仓打造一把精铁钢刀才好啊,周仓力大,刀还要重些才好。问周仓:“周仓,回去与你打把新刀可好,要多重的才好使?”陈林看得出来,周仓黄燕这两人的武艺当是最高的,兵器也是要重些才好使。 周仓一听:“要重要重,要80斤才好。”众人哈哈大笑,都被周仓弄笑了,周仓的兵器连陈家家丁的刀都不如,早眼馋不已,听说自己也有,那还了得。一路六人回安阳,一路听周仓说些挑贩私盐的趣事,倒也不闷。 第十三章:周仓大刀 东汉熹平四年八月,汝南郡安阳县陈府,因陈林举孝廉之事并无难处,只是公文未下,况且距离年关尚有三月余,陈老太爷便想让陈林往九江寻当时名士卢植学习一番,待到陈林去到九江才知晓,卢植因病辞官,归河北老家去了。陈林回归安阳向老太爷一禀告,陈老太爷见陈林意外收得周仓,欣喜不已。 陈林答应周仓新造一把重八十斤的大刀,陈家护院所用的五十炼钢刀,却是陈府多年四处收集而来,陈家却不敢私造刀箭,此乃大罪,幸好当时中原之地少有战事,有些郡县官员竟然偷卖军械,陈家便四处收购,却也买好刀,普通的不要。所以陈家多年下来却只得几百把五十炼钢刀,百炼刀已是宝物,陈家却一件没有。陈家新来368名小家丁后,陈家就只剩下几十把朴刀了。五十炼钢刀虽然利害,却不是周仓所说的八十斤大刀。陈家寻觅多年就是不能为自家招来一名擅于造刀剑的工匠,但凡有些手艺的都是官家所有,外间有的工匠,造些普通刀剑、为刀剑补补缺还行,要他们造上等钢刀,却是为难了。 陈林又跟老太爷商议,最后决定去趟汝南城,豫州治所。豫州治所也在汝南郡,却不在平興,而在汝南城,虽在汝南郡地界内却归汝南郡所管。平興在安阳正北,汝南城却是稍偏西一些,路途却是差不多。 主意已定,陈林便带着周仓和黄燕,只三人飞马就去汝南城,一路无事。一两个时辰就进了汝南城,陈林在城门口下了马,只觉这汝南城比安阳城大了一倍有余,城墙宽厚高大,巡逻士卒也是精神得多,黄燕倒有些惊讶,周仓却是一脸平淡,想来是见识过。 陈林一看此时有不少人要进城,陈林非是跋扈之人,就随众人缓缓前行,不一会就到陈林来到守卫军士这接受检查,陈林交出随身的文书。东汉时,朝廷虽腐败不堪,但朝廷法令还在,普通百姓外出要有乡长或亭长开出的“证书”,写在一块竹简上,以做身份证明。而有些身份的,如陈林,就是写在绢布上,通常还盖有地方长官的印章。 守门的军士一看陈林的文书,虽知陈林是有些身份或钱财的人,但这里却是豫州治所汝南城,自是别的地方不能比的,刺史门前狗也是高人一等的。歪着头问陈林:“作甚来了?”,周仓刚欲发作,陈林自觉犯不上为这等小人,从黄燕背的包里拿出20文钱,偷偷送过去,那军士一看,此人甚是懂事,顿时眉笑颜开。 陈林心想,这汝南城陈家却是无有关系在,只好先寻一处住下。于是陈林便于一间客栈住下。出来时阿爷便说过,每是州所所在,却是有些好工匠在城中打造刀剑来买,只需官府公文,这些工匠所造多是轻刀轻剑,卖于文人雅士、公子少爷。陈林一想,这些个工匠能得官府公文造兵器,想来都是不简单的,恐怕这些工匠背后就是某些大族大官,即便能在这汝南城寻得一人能为周仓造刀,却休想让其随陈家而去。 陈林带着二人在客栈安顿好马匹后,三人就出门去,只在这汝南城四处看看四处瞧瞧。陈林只见这城中大街上人来人往,客商云息,各种吆喝声,到处是百姓的买卖声,好不热闹。陈林羡慕,心想安阳县何时才有这般景象,同时也暗暗发誓,有朝一日陈林为官,定也要使得治下这般。 陈林早在客栈中问得清楚,汝南城中哪处有卖刀剑的作坊。不时陈林三人就来到了客栈小二所说之处,陈林抬头看,只见好一番气派店面,横上闪闪金亮,书着四个大字:“无坚不摧” 陈林笑了笑,口气挺大,不知本领如何,就径直走了进去。陈林进到里间,心头一皱,此间只是卖坊,却不是打造的地方,也不知这家铺子可有自家的师傅。 小厮极是机灵,一眼瞧出来陈林定是公子少爷,通常这些少爷出手大方,小厮忙笑脸迎上。陈林装作四处看看,小厮在旁说个不停,周仓不难烦:“汝这厮,啰嗦个甚,某家大少爷却不要这些绣花的玩意。” 陈林回头瞪了一眼,周仓连忙缩回去,陈林对小厮说:“可有宝刀”刚说完,就从内屋走出一人,年五十上下,身着绿色,一边对陈林拱手一边说:“老朽是此家管家,不知公子作何称呼?” 陈林见老人拱手,忙回礼说道:“小子安阳陈林陈伯至,今日要寻一把宝刀与身旁这护院,不知老管家可有,却不是要这些花式?”陈林指着铺内的刀剑,这些显然是只做好看而已。 老人笑了笑,心想这公子却并不是只知舞墨弄文之辈:“敢问陈公子,要哪般宝刀?” 陈林一听,大喜,有戏,不仅有戏,听老管家这么一说,似乎铺内有不止有一样好刀,忙说:“吾这护院有一身蛮力,求八十斤重,长三尺的汉式五十炼朴刀。” 老人听完倒吸一口冷气,八十斤重,通常五十炼钢刀都是十斤重,惊讶的看看周仓,周仓一瞪眼,却惹得老人一笑,说:“陈公子这刀却无现成,只因这刀常人可是耍不了。不瞒陈公子,本铺东家却是汝南城少府大人,在后间还有匠房,可问师傅能否打造的出,只是这价钱。。。。”说完看了看陈林,因为一般的五十炼钢刀只要二两黄金左右,已经是极为昂贵,现在陈林这把,却少不得要十几二十两才行,为一下人,不知陈林可舍得。 陈林从来未想过舍得舍不得的问题,见老人家说有自己的工匠,忙说:“无妨无妨,同去见过工匠。”老管家听陈林这么一说,钦佩不已,毕竟对于耍刀弄武的人来说,好的兵器无疑是对生命多一份保障,陈林如此爱惜奴才,令人钦佩。 老人就带着陈林等人往里走,路上说些兵器的事,小会就到了。陈林远远便听见“嗬呼嗬呼”的吆喝声,夹着叮叮当当的撞击声,还未见到是甚情况,老人就停了下来。对陈林说:“陈公子显贵,里间炎热污浊,陈公子不便进入,且在此间稍候,老朽唤出工匠师傅。” 陈林知道,铁匠工艺也算是好手艺,价值不菲,怎能轻易让陈林等人见到,陈林也不介意。不一会就见老人领出一人,胡渣似钢,*上身。老人对那壮汉说:“这位陈公子要造八十斤重,三尺长的五十炼朴刀,可能?” 那壮汉抬起头:“能,一日便成。”说完,老人就让回去,陈林看到老人护着这工匠的模样,不禁好笑,生怕陈林动手抢人那样。 从新出到外面,老人说:“陈公子,这刀是造得,十五两黄金,先着五两定钱,一日后可来领刀,不知陈公子可愿?”旁边周仓黄燕听说十五两黄金,吓了一跳,又紧张的望着陈林。 陈林心中倒是另一番计较,不是为这十五两黄金,而是心中想着,这个工匠竟然能造五十炼钢刀,若是能在这买到许些五十炼钢刀回陈家,岂不是大好。 想到此,抬起头,看到三人紧张的看着自己,老人紧张生意,陈林知三人误会自己,忙说:“十五两无妨”周仓黄燕两人感动不已,周仓更是双眼通红。陈林又说:“老管家,若那工匠能造五十炼钢刀,小子还想买五十炼钢刀,不知老管家可行?” 老人说:“要几何?”“两百把”陈林狮子大张口。只是老人听完跳了起来:“两百把?”声音震撼。周仓黄燕瞬间拔出刀来对着老人,陈林心中也是忐忑不已,一下要两百把五十炼钢刀,是要惹上官司的。 老人回过神也快,看见周仓二人如此,知是误会,少府大人只管赚钱,哪管其他。陈林也看出老人态度,忙喝回二人。只见老人说:“两百把确实不行,铺中也不敢大张旗鼓的造五十炼钢刀,陈公子是安阳人,不若如此,往后每年与陈公子送去五十把,公子可等得?”陈林这会没想过造反,老管家也只是觉得陈林是要给自家护院佩刀,佩好刀,从陈林花十五两给周仓可知。 陈林一听,一年五十把,刚说两百把也是试探,不想竟有此结果,要知陈家搞了这么多年才几百把,当下承若:“若如此,吾愿一把三两黄金与老管家,只是。。。。。。”说着看着老人,老人也是老人精:“陈公子宽心,除老朽东家,不消任何人知晓陈公子买刀之事。”这五十炼钢刀整整高出一两黄金一把的价,别的地买最贵也是二两黄金通常,陈林却出了三两,只为买个平安。 这东汉年间,还算太平,因此,诸多大家族士族虽然有钱,却不想在兵器上花费,护院手中有些一千几百文钱的朴刀用来吓唬吓唬老百姓就好,就连郡兵手中也是如此,哪里像陈家。却说一千几百文钱的铁刀却容易缺口钝化,五十炼钢刀却不会。 陈林又与老管家谈了些细节,包括如何接货,毕竟这事不是很光彩,弄不好又有麻烦,最后谈妥钢刀每次货到付钱,陈林三人兴高采烈的离开。 第十四章:陈林留情 陈林在汝南城不仅为周仓寻得造刀人,还意外的得到每年五十把五十炼钢刀,心情舒畅,从刀铺出来便跟二人在大街上乱走,感受这汝南城的繁华。突然陈林眼前一亮,却是瞧见一家首饰珠宝铺,想起自己那未见过面的夫人,张霸的妹妹,陈林心中一喜,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对二人说:“走”就走进了去。周仓还抓着头朝里揪了一眼,一脸不解,黄燕瞧见这副模样,用力撞了撞周仓,低声说:“大少爷要给夫人买花式呢。”黄燕说的夫人指的却是陈林母亲,如果说的是陈林的妻子,那应该唤作少夫人。 陈林进了首饰铺,见每样首饰都有一木盒子装着,就摆在瞧得见却够不着的地方,或簪子或环子,一小厮忙来照应。陈林一看这些都是些平常货,不见得有甚出色,好东西通常是放得好好的,不然偷走了,那亏可大了。陈林对那小厮说:“与我看些上等的女眷首饰”小厮一看,陈林穿的是蜀锦衣裳,定是位有钱的公子。 小厮便拿出梯子,在最高一层抽出几个盒子放下,帮陈林打开:“公子请看,此间便是最贵的了,不是小的大话,这汝南城还找不出几样这样的。” 陈林也从未买过这些物件,便挑了两件其中最是亮丽色泽的玉簪子,问:“几个钱?”陈林最后花了一千文钱买了两件,又赏了十文钱小厮,就离开了。三人走走也见无甚好事,便回客栈作息,只等明日拿了刀,天黑前还能赶回安阳县,在安阳县住一宿,次日再回乡下。 天明,陈林便早早叫起周仓黄燕二人,武了一通,陈林每日早起舞刀弄枪已成习惯,又回房换衣读了会书,在客栈三人吃了十斤肉许多饭食,便结了帐牵马去,陈林心想在这汝南无事,领了刀,便早早归去,也好早点送上簪子给张氏,不知这张氏生得怎样,不到大婚之日洞房花烛夜,怕是见不到咯。陈林真是后悔当初定亲送彩礼是不去,只回来听得母亲说长得如何如何美,如何如何端庄贤惠,自己却未见着。 陈林终于见到八十斤重的朴刀是何样子了,却是比一般的刀宽厚许多,看铺里那汉子将刀扛上来,周仓双眼放光,窜了上去一把抓起刀柄,就是武了两下,大嘴咧咧的对陈林说:“大少爷,使得。”陈林见此也开心,陈林却是羡慕不来,陈林所亲近的人当中力气最大的就数周仓了,往下就是林安张霸了,陈泽也是力大如牛,可惜还是年少了些,陈林接过周仓的刀,耍了耍,暗叹不已,把刀给了周仓,陈林心想,自己虽然使得动这么重的刀,可是却武不了三十回合,自己就动不了了。又看了一眼跟自己年相仿的周仓,无奈的笑了笑。 周仓的刀却不能像黄燕等人刀,有刀套,可以别在腰间,老管家显然也想到这个,很大方的为这把刀做了个木套,从此周仓只能扛着刀四处跑了。也不知怎的周仓竟然怕骑马,说:“这马将我摔了,岂不疼得紧。”说什么也不骑马,往后人人都知道扛刀疾步那是周仓。 陈林又跟老管家说了一会,就告辞了,三人便出城去,望安阳走。走得也不快,只因陈林心中有数,虽说这周仓飞步如马,可哪里真当得马,短时间周仓可比马快,却不长久。再者如今还扛着八十斤的大刀呢,回去定要寻一匹高大的马于他,绑也要绑上马去。唉,陈林望了望浑然不知的周仓,心想不仅要为这蛮牛造刀,还要寻马。 陈林回到安阳,并不径直回陈府,倒是先去了张府。张霸在家,张霸如今成长不少,人也稳重许多,陈林也欣喜,心想不枉当初激他请先生读书。陈林与张霸说了一会,想起要给张氏送簪子,又不好开口,尤其是对张霸这当初一起干架的人,竟支支吾吾起来。张霸见此有气了:“陈伯至这货,往日豪情四丈,为何今日却吞吞吐吐起来,忒不是汉子?” 陈林听完更是脸红起来,转身要黄燕拿出一盒,正是那两队簪子之一,急急忙忙的塞给张霸,站起身来说:“与我送给汝妹。”说完也不告辞就往外跑。张霸一愣,反应过来,哈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陈伯至汝也有儿女之态,汝也害羞,哈哈哈哈哈哈。”却说张霸比打赢陈林还要来的高兴。 陈林远远听得这话,脸红不已,急忙回陈府。晚间,陈林正在书房,只见张霸嘀嘀咕咕来寻,来到陈林面前,待下人出来,张霸从袖中掏出一物,丢与陈林。满脸不情愿的说:“小妹唤我来便是因这破绢子。”大概张霸是觉得送这小小绢子,丢人。陈林却不管,拿起绢子,但有一股女儿香气,知是张氏的贴身之物,心中欢喜,急忙收好。想了想,也不管张霸,径直翻出一小片书写用的锦布,摊开,拿起笔墨便写。张霸走向前去看,一念: 纤云弄巧,飞信传恨。 遥遥暗渡,银河远兮。 金风玉露,一相逢兮。 便脚却兮,人间无数。 张家有女,初长成兮。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何忍回顾,鹊桥归兮。 举孝廉兮,三年归期。 两情相悦,若久长兮。 又岂在兮,朝朝暮暮。 陈林写罢,含笑而视。张霸惊讶不已:“伯至,想不到文采如斯,精彩精彩,莫不是要留与我家阿妹。” 次日天明陈林便拜过母亲,回乡下陈家堡去了。陈林回到陈家堡急忙向阿爷禀告此次汝南城之收获。陈老太爷听完陈林所述,汝南城真有如此工匠,陈老太爷说:“可能请来?”陈林如实回答,人家东家主人可是豫州府少府大人,陈老太爷连连叹气说:“若是一般人家,陈家便是出黄金两万两也愿请来,这豫州少府,唉。”陈林心惊,两万两黄金买一工匠,这陈家一年的全部收益却不到两万两黄金,陈林也终于体会得到这精湛工匠的价值。 别家只是用此些工匠卖钱,陈老太爷想的却是另一番,那是保命。乱世将来,没有一番好护卫,哪行,当然陈林是不知老太爷心中所想的。 陈林自汝南城归来后,日子又重新回归平静,每日习武读书,陈老太爷*得紧,每日都要练习新字体。众人却不知新字体的事,只是每日看见陈林以笔蘸水在一个个方方正正的格子内写字,每日坚持,甚是用功。 这日陈林正在读书,却想不到张霸来了,两人一通胡闹,张霸神神秘秘的对陈林说:“我家阿妹此次却不要捎来东西,只要我带来一话,说‘银河是何,鹊桥又是何?’陈伯至汝这厮也不知是何福缘,讨得我家阿妹为妻。”陈林忙应道是是是。陈林又在锦布上写,这次却是不少,大概意思就是: 说许久许久前,楚地有一小伙子,勤奋能干,自小父母双亡,总是被哥哥的妻子欺负,要他做许多重活。因这小伙是放牛娃,就叫牛郎。天上的织女仙女爱上了牛郎,便偷下凡间嫁给了牛郎。但是被王母娘娘发现了,就抢回织女,牛郎便去追寻,王母娘娘拔下头上的簪子一挥手,在天上形成了一道大河,叫银河。牛郎和织女只能在银河两岸相对哭泣流泪。牛郎和织女的忠贞感动了喜鹊,千千万万只喜鹊飞来,在银河上搭成鹊桥,让牛郎和织女走上鹊桥相会。王母娘娘也无奈,却只允许两人每年七月初七于鹊桥相会。 后来每逢七月初七,相传牛郎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中,楚地的姑娘们就来到花前月下,抬头仰望天上,寻找天上的牛郎与织女,也希望自己能得到如意称心的姻缘。 张霸走后,陈林心乱不已,无心学习,就去寻黄龙要练习马术。陈林的马术远不如自身武艺,却看见黄龙与周仓在武刀,等陈林出现时,只能瞧见周仓双手扶地,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八十斤重的大刀丢在一边。黄龙却提着刀站在不远,陈林只听见黄龙说:“汝有浑身力气,且武艺不俗,为何却如此狼狈不堪,皆因不知用谋,不思变通,只知蛮力。周仓你打死这蚂蚁与我看看。”黄龙指着地上的蚂蚁对周仓说。 周仓本来败给黄龙已经是气得不行了,这回更气了,伸出铁拳往地上就是一砸,地面凹进去一块,蚂蚁却无事,周仓又是连砸几下,急得满脸通红。陈林看得好笑,也不出声。黄龙说:“看我的”陈林只见黄龙伸出一小指头,捻了一下地上的蚂蚁,死了好几只。转过头对着一脸惊愕的周仓说:“此乃是运用技巧之能,取胜不仅仅是靠一身武艺和力气,还须谋略。”说完也不管周仓,回屋去了,陈林见此,也悄悄起开,不打扰周仓。 之前陈老太爷对陈林说黄龙如何,陈林还只是觉得黄龙武艺了得,今日之事,陈林对黄龙又多了一番认识。也是这时,陈林决定次年进京,不带一人同去,尽皆留在此间,接受大管家和黄龙的培养。 第十五章:陈林进京 东汉熹平四年十二月,年关将至,安阳县陈家开始热闹起来,外出的人员陆陆续续的回到安阳,每年的年三十,陈老太爷都要在陈府的护院*练场聚集陈府几百上千人,对这些一年来为陈府*劳的人,论功行赏,整个汝南郡,就属陈府过得热闹。 今日,陈林正在陈家堡忙上忙下的指挥家丁女婢,就要与老太爷回县城陈府。陈林看差不多了,就往陈老太爷去,见到阿爷:“阿爷,堡内已经打点好了,留下六人看守,其余回县城。”陈老太爷满意点点头:“嗯,留在此间的家丁护院,每人赏钱500文,年关期间可杀一头猪豚,伯至去安排吧。” 陈林听罢,又出去宣告陈老太爷的命令,留守的六人,欢喜不已,忙跪下谢赏赐。陈林又回老太爷这,搀着阿爷出来,大管家与黄龙只跟在身后,陈林以老太爷年迈不宜坐马车,便特意为老太爷安排了一座轿子,一伙人排的长长的队伍就出来,热热闹闹的回安阳。 还未进得陈府,早有陈理夫妇在府门前等候,陈林忙上前拜见,见到自家两位弟弟在旁,陈林开心不已,陈泽陈到也是,好不容易安顿好一伙人。陈林连忙找来陈泽陈到二人:“虎子雷子,与大兄饮酒去。” 二人也是高兴不已,陈泽说:“表兄可是回来了,不如一起。”陈林听说跟林德走商队的林安回来了,也是高兴,算来有好几个月不曾见到林安了:“呵呵呵,要家丁去唤来,并那张霸一起唤来。” 几人在客栈碰面,呵呵大笑,仿佛又回到了当时一齐厮混胡闹的日子。陈林只带着周仓黄燕,二人如今几乎是寸步不离陈林,正如大管家与黄龙对陈老太爷一般。林安看见周仓,瞪着一双牛眼看着周仓,周仓也是如此一般看着林安,二人一是三五大粗,一是雄壮体阔,看得出都有一身蛮力。 陈林等人一见,哈哈哈大笑,张霸嘴快:“哈哈哈哈,某也算有些力气,却不似汝二人这般丑鬼。”张霸身材结实,是长得比二人好看些,平日被陈林叫蛮牛,今日见这两人凑一起,倒显得自己英俊了,忙取笑道,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林安要拉着周仓坐下,周仓却不敢,陈林见状假装怒道:“今日却是兄弟相聚叙话,若真心待我,周仓黄燕汝二人便坐下。”周仓黄燕二人一阵感动,见众人豪情,两位也是激情不已,忙坐下,林安张霸无恙,倒是陈泽陈到二人愣了一下,忽又欢笑自如。陈林一行直饮到太阳落山才罢。 连着几日,陈林只是如从前一般约人上街、出城胡闹,除去林安张霸,还有许多之前的玩伴,陈老太爷也是不管,陈林年后便要上洛阳去了,就让其撒野一番吧,老太爷心想。 陈林今日却是不能外出了,因为陈家一年一度的大会便在今日。只见*练场内人山人海,陈府的家丁、奴婢、护院、三支商队的人员、陈林的368小家丁,近千人拢在一齐,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都知道今日是作甚的,一些新进入陈府的小女婢家丁见到如此宏大的场面更是激动不已。 众人一阵安静,原来是大管家上台了,也不是甚高台,只是两三尺的地儿。只听大管家上台,微笑的望了一眼众人,朗声说了一番开场话,又拿起一册纸张的书册:“幸得陈府老太爷、老爷以及三位少爷。。。”陈林在旁边一呃,也有自己?呵呵呵,大管家总结了一番,也是激动的说道:“特赏商队林首领、二管家、三管家每人黄金五十两,蜀锦十匹。”两位管家忙跪下磕头,林德也微笑点头示谢。 大管家又接着说:“商队众人,每人赏钱800文,麻布两匹。”轰隆隆的地下跪下一片。“陈府内护院每人赏600文钱,麻布两匹,家丁女婢每人赏300文钱,麻布一匹,小家丁后进,望今后好好为大少爷办事,也有赏钱100文。” 大管家每说完一段赏,就有一片人跪下,要说这些赏钱,可是额外给的,别的家可没有,陈府的下人早打探清楚了,只有陈府有,每年赏完钱,出去买菜办货遇见别家的下人,少不得一番自豪和炫耀,久不久又有别家的下人向陈府下人打听,陈府最近可要招下人。 最后大管家还宣布,陈家佃农每人赏肉两斤,可惜佃农不在这。众人领了赏,便宣布散了。陈林这会正在老太爷的房内,只有大管家,陈理,共四人。 陈老太爷开口说话:“今年我陈家除去各项开支,拢共得钱一万两千三百六十七两黄金,却是比去岁少了三千多两。只因北商后半年要买宝马,少了些买卖,又拨五万石粮招流民,现尚有近两万粮食剩余,伯至可有打算?”老太爷不问陈理不问陈宝,只问陈林,是因为这五万石粮食本来就是给陈林安排的,更何况又有培养陈林的意思。 陈林想了一会,看屋内都是自家人,说:“深挖洞,广积粮,备饥荒。”陈林说完,三人神态不一:大管家陈宝微笑如初,陈理如有所思,老太爷一脸惊讶。陈老太爷心想,这我可真没教他,此子有悟啊,继而欢欣不已。 陈林接着说:“吾皇为屑小蒙蔽,宦官外戚争权,地方多有贪污之吏,百姓黎民越发难活,流民渐多,盗贼四起。不若我陈家往后每年,便如今年这般,以粮招流民,以为屯田,并藏粮于洞,备大灾之时急用。” 陈老太爷:“好一个屯田,嗯,好,不过却不能让外间发觉,我陈家乃安阳大族,拥有田庄数万亩,不卖粮岂不令人起疑心,不若每年将收粮一成招民,三成囤积,六成贩卖。”老太爷说完,大管家忙写下。又说:“年后伯至便要往洛阳,吾老已,陈家年后便由公允打理吧,我好安心下乡。” 老太爷说完,众人都是一惊,显然谁都不知道陈老太爷这一打算,最后又是一番商议,大管家是不愿离开老太爷的,陈理还得寻一名陈府的管家,最后定为任安阳少府的陈忠,陈忠是陈理的忠诚家丁,可靠,精于钱粮、计数,但得大任。 这个年关陈府上下过得嘻嘻洋洋,陈林亲自给田庄送去肉类,更是得到佃农的一番拥护。年过刚过,郡府就来了公文,陈林举孝廉的文书下来了,命陈林到平興见过太守大人,就要去洛阳,于二月十日前向光禄大夫杨赐交文书。 年关的喜兴气未过,陈林的孝廉文书又下来,陈府有是一片欢腾,陈老太爷一高兴,每人赏二十文钱,更是乐坏了陈家下人。不消半日,林安张霸等人先自家父亲跑了过来,一番祝贺。 陈林被老太爷单独叫到房内,陈林知道老太爷定是有什么吩咐,只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老太爷开口说:“伯至,此去洛阳不许如前番说的不带一人同去,我思量不少,如今世道,想要通畅,伯至此去洛阳要结识各方高官名士,借机撒播名望。所以要带下人同去,着义山同去,在洛阳城寻买一座宅子,安顿好义山便回,往后洛阳之事便是伯至一人思量,但有甚需要,便令人回来说。” 陈林一想,明白老太爷的意思,陈林去洛阳要气派,要显得陈家非凡,才能不为他人轻视。陈林也知道,苦寒庶人想要出人头地,难,所以也不反对老太爷的安排,最好老太爷还吩咐陈林莫要担心留在陈家堡的小家丁,只带周仓黄燕二人并其他十数位老下人同去,还有就是野人岭陈过那边也不能忘记。陈林这一去没有一年半载的回不来,第一次单独当家,陈林有许些不安,又有不少期待。 一众人只送到城外,林氏更是哭得两眼红肿,陈林连说宽心话,又对陈泽陈到二人说:“虎子雷子在家好生照料阿爷父亲母亲,学业不可懈怠,武艺亦不能落下,大兄归来时还要考汝等功课呢。”陈泽陈到点点头,怕要许些日子见不到大兄了。 张霸也在,跑过来偷偷说:“伯至须记着我家阿妹”陈林无奈。大管家过来说:“大少爷,启程了吧。”一伙人有近四十员拖着几辆货车就出发,其中却有过半数是护院,只因陈林此去洛阳竟然带了两万两黄金,不用多些护院,哪里放心。却说为何带那么多钱,陈老太爷说的,多些打点各方,行事可方便些,好家伙,一带就带走陈家过一年的收益。 队伍缓缓而行,陈林骑在马上,回身远远的望着安阳城下的模糊身影,眼睛竟有些泪水。陈林打小顽皮,都是自家长辈料理,后来做事又一直是阿爷指点,此番去洛阳,陈林竟然心中空啦啦的。想起阿爷的期望,想起自家人的期待,陈林咬咬牙,狠力踢了一下马腹,奔马而去,心中喊着:洛阳,陈林来也。 第十六章:光禄大夫杨伯献 陈林一伙人过颍川郡,顺着嵩山往北走,入陈留郡地界,从汜水关往东,过了汜水关便是河南之地,洛阳所在。这日陈林领队来到汜水关前,只见此处南连魏巍嵩山,北依滚滚黄水,二里不足狭长关隘,雄高直立,似有八丈有余,面目狰狞,如一怪兽卧与深林之间,雄伟异常。 陈林等人正感叹,陈宝过来说:“此处便是汜水关,也唤作虎牢关。源于周穆王姬满在圃田泽打猎,命随从掠林惊兽时,忽见有虎在芦苇丛中游荡,‘天子将至,七萃之士高奔戎生捕虎而献之天子,命之为柙,畜之东虢,是曰虎牢矣。然则虎牢之名,自此始也’过了汜水关便一马平川,直到洛阳。关内时时有3000朝廷禁军把守这洛阳门户,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既到了汜水关,过了关便是京师重地,此时的洛阳却是无甚非法之人。陈林命二十员护院便在此回转安阳,不然陈林一行却足足有近三十把五十炼钢刀骑兵进洛阳,不知惹得多大麻烦。待骑兵一走,陈林身旁只剩七员护院十二名家丁女婢,并陈宝周仓黄燕,共二十三人两辆货车,只有十二匹马,便往关内去。 陈林自觉汜水关雄伟,这洛阳城给人的却是威严,陈林只见墙上往来军士,怒甲利刃,步稳身挺,虽不知功夫如何,单这外貌却叫人放心。 洛阳城位于邙山与洛水只之间,南对伊水、洛水平川,北向邙山之脉,洛阳城南北城墙九里,东西城墙六里,故洛阳城也有称“九六城”的说法。设十二城门,南北两宫,小算二十四街,大数十长街。 因陈林是举孝廉进洛阳,有汝南郡府的公文在身,陈林一伙人可以住在驿馆,各郡的孝廉公来到洛阳后可以暂住驿馆,待到向郎署报到后,便由各自的职位安排有住宿,也可自行安排。 陈林还以为这么多的人马入住会惹来驿馆官员的不快,不曾想竟顺畅如斯,陈林哪里知道比他摆阔的公子少爷多了去了,有些孝廉公进洛阳竟然有一两百人相随。陈林等人在驿馆安顿车马后,陈宝对陈林说:“大少爷,如今离向杨大人报道的期限也有几日,如今却是要快些寻得买来一座府邸,汝舅舅林然之也有物色几处,大少爷不如与我同去看看。” 陈林于是带上周仓黄燕跟着老管家第一次走洛阳街,洛阳乃是皇城,人口自是不必说,竟有几十万人,小小河南之地,还不及汝南郡一半大,竟然有民百万不止,洛阳城内外竟有三十余万。 陈林随着陈宝四处观看洛阳内要卖的府邸,都是原先的洛阳官员要外放为官,便将府邸卖了,最后陈林觉得城东一座不错,靠近中东门,在中东街与开阳街交叉处。自中东门出了洛阳城外便是马市,更让陈林满意的是三公府邸均是在城东。 府邸不大,却也不是寻常人家住得起的,又比不得洛阳的达官贵人。府邸可住四五十人,分左右两厢,可住人,府邸大门进去有前厅,往后是后院。如此府邸在安阳却不过百两黄金,在洛阳却要值上千两,最后由陈宝与人商议,最终是一千四百两陈林买下这座府邸,明日可来交接房契。 陈林见事了,便要陈宝带着上街,由陈宝指指点点对陈林周仓黄燕三人四处解说洛阳的事物,其实陈宝又那里懂得多少洛阳,不过是靠着经验对陈林等人说些人情世故,莫让陈林今日吃了亏。本来陈林舅舅林德来过洛阳,是最好的人员,可惜却与幽州商人约了事宜,不能陪陈林来,今日看的几处府邸,还是林德打探得来的呢。最后陈宝还特别告诫陈林等人,洛阳城可骑马,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跑马。 第二日陈林等人便住进来府邸,连着两日来,陈林只让自家的下人熟悉这新府,以及附近的一切,还命人做了小小的一块门匾,亲自以阿爷教的“陈体”字样写了“陈府”两字。周仓看了看陈林命人做的门匾,见陈林写了两字,也不认得,却知是门匾。用手比了比,对陈林说:“大少爷,这门匾却是比家里那块小了许多。”周仓说的是安阳陈府的门匾。 陈林答:“这洛阳城可不比安阳,还是低调从事为好,你这蛮牛往后遇事不可冲动,如若不然,又要你去打蚂蚁。”旁边黄燕哈哈哈大笑,原来那日周仓打不死蚂蚁后,众护院便以此取乐周仓,每次周仓都脸红不已。这次也一样,听到陈林又说,立马满脸通红,举起手抓抓头,陈林等人更是大笑不止。 挂了门匾,陈林算是在洛阳安家了,护院六人,家丁六人,女婢六人,并有周仓黄燕,陈宝与另一护院是要回安阳的。众家丁忙着置办货物,打点府内事项的事情在大管家的主持下,井井有条。 陈林要向光禄大夫杨赐杨大人提交公文去了,一大早的陈林便起来将自己打扮了一番,也不敢带家丁,只身一人往郎署而去,陈林早探听郎署在何处。郎署由光禄勋所领,负责宫殿门户宿卫职责,下属官员有: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骑都尉、光禄大夫、议郎等。 郎署门前站卫的人这阵子早习惯了,因为这几日陆陆续续有各地的孝廉公前来报到,正如自己当时一般。陈林今日却不是穿的很是艳丽,怕在上官面前留下浮夸的形象,彬彬有礼的向站卫问清楚光禄大夫的官署,郎署很大,不问清楚还真不好走。 郎署内有穿着郎官衣的人,也有像陈林这样刚来郎署的人,总之人来人往。按着站卫指的路陈林很快找到了杨大人的官署,陈林站在门前一看,这杨大人的官署却是较之他处要清静得多,不知为何。 陈林正看着门内,却见门内走出一人,中年模样,一脸笑意:“汝可是汝南郡来的陈伯至?”陈林忙施礼应道:“学生正是,不知大人何称呼?”陈林知道这人绝不是杨赐,杨赐已经年近六旬,不会这般年轻。 那人见陈林有礼,心中满意,说道:“吾乃这官署的太中大夫,可唤吾李大夫,随我来吧,杨大人在里间。”说完就让陈林进去。陈林也不敢多想,随这李大夫就进去了,只见屋内满是书简。有一老者正看着陈林二人,此人双鬓发白,一顶蓝色进贤冠,一身黑色长袍,典型的官员模样,只是那双老眼中可见渊博之气。东汉年的官服都是一身黑色长袍,只在冠与绶带上有些不同,冠是帽子,绶带是衣服上的彩带。 待李大夫介绍完退下,这人正是光禄大夫杨伯献杨赐,杨家的当家人。陈林急忙行大礼拜见:“汝南陈林陈伯至,幸举为孝廉,拜见杨大人。” 杨赐看了看陈林,问:“观汝却显年少,现年几何?”“年十六”“哦,却是年少了些,可读过哪些书卷啊?”杨赐又问了一些问题,书写如何啊,读经几何啊等等,最后杨赐又交代了一通,陈林这才明白。 原来一般的孝廉都是到中郎将报道,日后做宿卫之职的。但因去年杨赐与议郎蔡邕蔡伯喈因当时文字多有不一上书奏求正经文字,得灵帝允许,于太学门外以隶书体将5经两传写于石碑。工程巨大,且出不得错,费时费力,杨赐就要求光禄勋在今年的孝廉中举一人来帮忙,于是陈林来了。陈林也是大为开心,杨赐蔡邕都是当时名士,日后与此二人相处,定能获益良多。 杨赐又问了:“不知伯至有何志向?” 陈林知道这一问才是关键,日后能不能得杨赐认可,只在这问了。陈林一拜:“去岁四州起瘟疫,伯至亲见其灾,那时伯至便立誓,但使我大汉人人病有医,饥有食,寒有衣,幼有所爱,老有所依。”好一番愿景。 杨赐也喊道:“好一个‘病有医,饥有食,寒有衣,幼有所爱,老有所依’,不愧是‘周公吐哺,系思皇恩’陈伯至。”杨赐说完,倒到陈林惊讶了:“杨大人亦知伯至之名?”杨赐呵呵笑了:“汝南陈伯至一首壮志歌,洛阳也早已流传。”陈林心想,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为何偏偏选我来此。 容不得陈林不激动,杨赐何人?弘农杨家家主,东汉少数能与南阳袁家相比的士族之一就是杨家,杨赐之子杨彪,现任京兆尹,杨家也是门生故吏满天下,只是人丁不旺,无法与袁家相比。杨赐竟然识得陈伯至之名,不容他不开心,更让陈林欣喜的是,自己的名声竟然能来到洛阳,好事好事。 后来杨赐又问了一下情况,知道陈林在洛阳有府邸,就说了一些事项,令陈林只需每日上午来两个时辰郎署。杨赐知道孝廉为郎官只是个过程,终究有一日是他处为官的。今日陈林只算是报道,不需公干,说了一会便可以回去了。 陈林领了官牌,方便日后进出郎署只用,有领了郎官帽,就高高兴兴会洛阳陈府去了。 第十七章:凉州三明之段纪明 东汉熹平五年,如南郡孝廉公陈林陈伯至,入洛阳任郎官,是时为光禄大夫杨赐之属官,为仆射。杨赐与蔡邕正积极于太学门前立碑正经,陈林自入郎署之后,每日上午在署内查阅典籍,校对经字,闲事还可以练练字,下午便可自在。 今日陈林回到陈府,想起周仓还是无马可骑,便唤来周仓黄燕二人,出中东门,便是洛阳的马市所在。马市初时是专设与马匹交易之所,后慢慢发展,现如今虽名马市,但是各种买卖也有不少,洛阳最大的奴隶交易也是在此间。 马市有专门的官员负责管理,但这些官员只负责收取税银,治安乃是由洛阳四部尉负责,洛阳四部尉中以北部尉曹孟德最为执法严明,去岁大宦官蹇硕叔叔违令夜行,曹*不畏强权,以五色棒棒杀蹇硕叔叔。 陈林三人来到城外马市,但见客商云集,商品林立,五花八门无所不有,猛虎野猪竟然都有,陈林也不知哪些人会买这吃人的玩意。陈林三人只是乱走乱看,看到新鲜的玩意惊奇不已。陈林今日也是想来碰个巧,看能不能寻到合适周仓骑的马匹,越是高大越称心。 突然一声烈马长嘶,陈林分明听得真切,此声通透贯穿可传三里,定是一匹居于草原的宝马。陈林欣喜不已。带着周仓黄燕往声音而去,走进才见一栅栏围住一匹通身素黄马,白缕惯睛,瞳生五彩,耳如柳叶,颈长如凤,好一匹骏马。周仓也是看得两眼晶亮闪光,直勾勾的盯着那匹马。 陈林急忙上前就要伸手去摸,旁边一做游牧民族打扮的粗狂汉子,也伸出手“啪”一声打在陈林手背上:“莫要乱动”。周仓抡起大拳头,就往那汉子胸口打去,那人也是有些武艺,左手一顺,周仓的大拳就偏了,周仓还要出手,却被陈林喝住。 陈林:“商家见谅,某见此马俊俏,心中欢喜,不由心生爱意,忽略了此间主人,见谅见谅。”那人看了一眼陈林:“非是某无礼,此马甚是暴烈,恐伤了公子。” 陈林还未回话,周仓就说了:“烈些好,软绵绵的某骑着不踏实。”陈林也说:“这下人却是体粗,寻常马匹,这货瞧不起。不知商家此马卖钱几何?” 那人正要说话,旁边却传来一声:“哈哈哈哈,此马好,本官买了。”陈林等人回身一看,只见一健硕老者,此人混是武人气息,一身杀意,必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正领着五员下人也看着这匹马。 马的主人倒是开口了:“老先生来迟了,此马这位公子买了。”说着指了指陈林,陈林心想此人有些本领,寻常百姓商家见了这位老者,一眼便能瞧出老者非是平常人,此人竟然熟视无睹,一脸平静。 老者一愣,转而一眼阴霾,看都不看陈林:“无知小民,本太尉要了此马。”一说完,身后的下人也是心高气昂的掏出一锭十两黄金,往地上一丢,就要去牵马。陈林心中愤怒,老者忒是不讲理,有听说是“本太尉”,知是要以此吓退陈林与商家,竟然不问价钱,区区十两黄金就要此马,与强取豪夺何异。 陈林却是知道太尉是何人,乃是与已故的皇甫规皇甫威明、告老还乡的张奂张然明二人通称“凉州三明”的段颖段纪明。三人皆是对羌人叛乱平定中立下赫赫战功,但段颖与皇甫规张奂二人在对羌政策上又有不同,二人主抚,段颖主杀,曾杀十余羌人部落,老少皆死,可谓嗜杀成性,为士族不喜。近又与官宦亲近,更为人所不耻。 陈林见那奴才要抢走马匹,怒声而起:“哼,十两黄金便要买得此宝马,分明是强取豪夺,况此马吾早以百两黄金买下,哼,要抢不成。”陈林一向谦让低调,却看不惯这霸权欺人之举,更何况是这“屠夫”。 陈林刚说完来不及作甚举动,那打开栅栏的奴才却刚要牵马,不料那马也是暴脾气,嘶鸣一声,前蹄飞起,马首昂立,对着那奴才胸口踩去。奴才吓得心惊胆裂,哪里躲得及,胸口重重的挨了马蹄,飞出一丈有余。 众人包括那段颖也是瞠目结舌,来不及反应,那奴才口吐鲜血,扑蹬几下,便没了声响。还是那商家快,急忙拉住要怕的马匹,只在一旁抚慰那马,眼前死了一人,仿佛与他无关。周仓一看,大笑:“哼,要汝抢某宝马。”说完还吐了一口痰。 陈林也是心想:该,但却瞧见段颖双眼一眯,眼露恨意,陈林暗道:祸事。果不其然,那段颖指着周仓:“竟敢打死我家奴,与我擒了。”身后的家丁拔出刀就要抓周仓,陈林更是火冒三丈:“众目睽睽之下,堂堂太尉大人却要诬陷于人。”立马与黄燕上前抵挡。段颖的奴才却是军中之人,有些本领,七人刀下拳上的混斗,却是被陈林三人砍倒两人,剩下两人也是危急。 段颖以为陈林不过一般公子爷,不想竟如此扎手,正在一旁不知寻思些甚坏水。这时周围一片已经是鸡飞狗跳乱作一团,忽然远处一队官兵列队而来。只见那领队之人骑与马上,身矮面黑,小眼不睁,面无表情,右手拔出刀一挥,大喝一声:“围起来。”一队官兵便分开来,将陈林等人连同段颖围住。 陈林等人停下手,看着那人。段颖昂着头对那人说:“曹孟德”。那人早瞧见段颖,却装作不知,这会也不下马,只拱手:“太尉大人在此,孟德职责所在,不能行礼,望太尉大人见谅。”嘴中说见谅,却不见一丝恭敬。 段颖见此,严重戾气一闪,转而又指着周仓说:“此人抢夺马匹,又将我护卫打死,孟德可将此人归案。” 陈林这会知道,原来这人便是曹孟德,果然公正严明,想到此,陈林反而不慌:“光禄大夫杨大人属下仆射汝南陈林陈伯至,见过大人。” 曹*听到陈林说话,不由详看了陈林一下,又转面无表情的说:“发生何事?”那边段颖大声喝道:“曹孟德,将此人拿下。”曹*竟然不听他的话,让段颖相当不满。曹*还是淡定如常:“太尉大人稍安勿躁,容某查清不迟,曹某却不姑息任何为非作歹之辈。” 陈林急忙出声:“明明是段大人要抢马,自家奴才被马踩死,却要污我清白。”陈林说完不料那马主人也敢发音:“小的可作证,正如这位公子所言。”说完竟然看也不看段颖。陈林一看,心道此人莫非与段颖有仇。 段颖听到此,大怒不已,指着那人:“你。。。。你。。。”又说不出话。曹*一看,心中明了,满眼不屑看着段颖:“太尉大人”段颖又见曹*如此,更是气急败坏:“曹孟德,勿忘了汝也是宦官之后。”曹*小眼一眯:“太尉大人,本官只是秉公执法。” 段颖一看,有望了望周围瞧热闹的人,气愤的甩手离去,那两名家丁,看了看地上的同伴,又看了看段颖离去,也追了上前。 曹*一看也不拦,等段颖走远。对围观的人宣布:“马市有马暴烈,有人不听主人言,为马所踩踏而亡,虽咎由自取,然马匹主人亦负有职责,判马主赔偿死者人三千文钱,令今后好生管教马匹。” 陈林一看,心中一落:“多谢曹大人,下官愿服。”曹*也不多说话,命人抬起死者,又叫陈林交钱画押,走了。这时陈林等人恍如隔世,转眼间竟然生死走了一遭,先是马起伤人,吓了众人一跳,又是遭太尉诬陷,令众人怒不可解,最后竟遇曹*,化险为夷。 陈林转过身对那汉子说:“商家可愿卖马与我?”陈林对此人甚是好奇与好感,此人一介白身竟然敢直对堂堂太尉。“呵呵呵,某便是做买卖的,只是这马暴烈异常,刚才公子也见着,不知。。。。”言下之意是陈林还敢要吗。 陈林:“无妨,此马却是买与这货,正合他意。”说了指指周仓,又说:“只是此间出来却不曾带够百两黄金,不若与我回府。” “哈哈哈,百两?此马虽宝贵,却不值百两啊,方才不过气那甚太尉,当不得真,只消三十两。”那人说道,看得出也是个爽快之人。 陈林其实是想结识此人,又说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与人承诺,哪有反悔,死也不做那无信之徒。”陈林三人便死活拉着这汉子会陈府,汉子见陈林也是不为强势之人,心中欣赏,又见如此热情,也不好拒绝。 在陈府中一番了解,陈林才知道,原来这人专做马匹买卖,往来边区,怕遭劫匪,便经常穿着游牧民的衣裳,自身却是河东人,唤做许三。有一年在凉州贩马,遇段颖出征,竟然抢了他十多马匹,难怪此人见到段颖竟然是这番态度。陈林心想与此人结好,便说:“不知许兄可去南方?” “有买卖,哪都去,不知陈公子有甚好主顾与我?”许三真是生意人,三句不离本行。 陈林呵呵呵直笑:“林家父乃是如南郡内安阳县县令,不若许兄去与如南郡安阳县陈家商队林德林然之取得联系,日后许兄有马,尽管卖与此人,可好?” “哦?”许三也不管为何陈林父亲是安阳县令,却要另一人接头,而不直接将马送到安阳县内,许三只管买卖。 陈林又说:“且只要战马,寻常马却是不要,只要是战马,有多少便要多少。”许三也是兴起,若真如此,日后可是有了固定买主,一年可自凉州卖来可有百匹马,并不用四处散卖,一年只得三四十匹。 最后陈林还特意要许三低调行事,送走许三,陈林想起今日之事,竟开罪了当朝太尉,日后少不得麻烦。 第十八章:杨府大宴 东汉熹平五年(176年)四月,益州郡众多蛮夷聚众造反,扣押益州太守,灵帝命御史中丞朱大人进讨,不知战事如何。陈林这日在郎署,闲来无事,便练起了书法。练得专心,竟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一人,仔细观看陈林的书法,竟惊讶出声来。惊动了陈林,忙回头,却是杨赐,陈林急忙行礼:“学生不知大人归,知罪知罪。” 杨赐却全然不在乎这个,只盯着陈林写的字体,陈林一看,糟了,这字体是“陈体”却是怪异。东汉年书体多少隶书为主,如今陈林竟然让杨赐瞧见这中字体,陈林心中惶恐,忙跪下:“学生闲来无事,胡乱画写,望大人恕罪。” 杨赐这才回过神了:“这,这是何字体,却是从未见过?字字方正平稳,对称均衡,又起伏相让。”杨赐抓住陈林的手急问,全然无有大儒风度。陈林一脸惊讶的看着如此失态的杨赐,杨赐也发现自身有失风度,急忙退后,但满眼期待陈林能给一个答案。 陈林也好硬着头皮说道:“此书乃是学生小时所胡乱书写而来,小时阿爷只*着学生写字,于石板之上刻着许多方方正正的格子,要学生以笔蘸水在格子内练字。并要求学生根据字体的笔画顺序将字端正、均匀的写与格子中央,不能偏格也不能逾越方格。久而久之,学生在练笔之时也是悟得,凡我求学之人,莫不追求端庄典雅、舒展大气、追求精致的精神,正如这字在这方格之内,黑白轻重协调都须灵活。学生以为做事须规矩守信,于是有了这字样。学生妄自菲薄,望大人饶恕。” 杨赐看到此种字体,如何会怪罪陈林,高兴不已:“前番,蔡伯喈因见匠人用扫帚蘸石粉浆成字而得启发,归而创飞白书,其字笔画露白似枯笔所作,今番伯至之字方正端庄。哈哈哈哈哈哈。”杨赐说完拉起陈林:“伯至与我同去伯喈家,伯喈定然欢喜不已啊。” 陈林来这洛阳好几个月,都不曾见过大师蔡邕,今日杨赐要同去,岂不是有了个好推荐,可以认识蔡大人。 蔡府的下人都认得杨赐,急忙领着杨赐进去,备茶,让杨赐坐下,又急忙去叫蔡邕。陈林可不敢与杨赐同坐,只是乖乖的站在杨赐身后,杨赐见此,忙要陈林坐下,陈林应允。不一会蔡邕就出来了,比起杨赐,蔡邕却是福胖了些,少了许多华丽,多是一些文人气息。 陈林在二人简单问候后,对着蔡邕弯腰拜礼:“学生汝南陈林陈伯至,见过蔡大家。”蔡邕这才发现陈林,一脸疑惑的望着杨赐。杨赐呵呵大笑:“伯喈可记得‘周公吐哺,系思皇恩’之人?” 蔡邕定神一想,恍然记起,说道:“却是伯至小友,同坐同坐”杨赐却说:“此番前来,却不是因伯至之诗句,乃是伯至之书法。”急忙叫蔡邕找来笔墨,就要陈林献上书法,蔡邕更是不解了,蔡邕乃是当世一绝,杨赐竟然让这位看起来不错的小友在面前书作,丢了面子如何是好。 陈林哭笑不得的看着杨赐,以“陈体”法写了一段字,杨赐蔡邕二人齐过来看,杨赐倒是见过一会,蔡邕可是第一次瞧见,表情如杨赐第一次见到一般,杨赐只在旁边呵呵直乐。待到蔡邕回过神来,杨赐献宝似地又将陈林跟他说的话重复一遍给蔡邕,又惹来蔡邕的一阵赞叹,这次蔡邕看陈林的眼神又多了几丝赞赏,杨赐更是昂首挺胸,傲气十足,仿佛是自己写的一样。 陈林与蔡邕杨赐两位当世名士攀谈,显得平稳大气,毫不失礼,偶尔还有一两句独特见解,三人相谈融洽,甚欢。蔡邕看了看陈林,又看了看杨赐,说:“恰是巧了,我三人表字皆是‘伯’字,哈哈哈哈”陈林一听,与杨赐呵呵呵直笑。 蔡邕又说:“伯至年轻博学,出口成章,还以及冠之年创出这字体,伯献何不收为弟子。”说完满眼期待的望着杨赐,巴不得杨赐拒绝,自己就要抢弟子了,杨赐哪里会不晓得蔡邕的打算,一脸微笑的看着陈林。 陈林一瞧,岂有不明白,又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急忙对杨赐跪下:“学生拜见老师。”杨赐见陈林懂事,又收得如此弟子,开心不已,蔡邕忙是道喜。 杨赐对蔡邕说:“伯喈,此次收得伯至为弟子,我心欢喜,巧之不日便是老夫六十大寿,伯喈可要送上好字画为礼,不然休得进门。”说完呵呵大笑,蔡邕急道:“汝这不知羞。”也哈哈大笑,两当世大儒竟耍起老顽皮,陈林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 陈林拜杨赐为师,这杨赐大寿肯定是要去的,陈林回到陈府琢磨着该以何为寿礼,蔡大家书法一绝,杨赐点明要蔡邕的墨宝,陈林可没这能耐,那怕是以“陈体”字也不行,字体是好,可书法不好啊。 大寿的前一天陈林就去到杨府,陈林是弟子,不能连杨府的人都不认得。陈林终于见到了杨赐之子,京兆尹杨彪杨文先,急忙拜见。杨彪听说父亲收了弟子,便是眼前之人,见陈林仪表不俗,也是心中欢喜。 第二日陈林却是比一般贺寿的人早到杨府,在书房内陪着杨赐,杨彪也在。杨彪说:“伯至,不知汝给父亲做了何为礼啊?”杨赐也是一脸期待,陈林却慢悠悠的拿出一副蜀锦卷子,杨赐忙问:“这是何?” “乃是弟子作的一首诗。”说着缓缓展开蜀锦,杨彪走过来念到: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杨彪才念完,杨赐连好三声,此礼虽轻,可比金银啊,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陈林见此,心中安定不少,生怕折了面子。 陈林与杨彪只在内陪着杨赐说话,下来过来说,第一位客人来了,杨彪便出去迎接,不可失了杨家的礼,陈林也要去,却被杨赐叫住,只好留下与杨赐叙话。半个时辰过去,杨彪进来说客人到齐了。陈林便跟着杨赐,走在杨赐身后,只比杨彪慢半个脚步。 但见整个杨府前院内竖直排着十余排食案,左边七八排,右边七八排,坐满了人,想来都是当世权贵,陈林却是不认得几人。只是见过北部尉曹*,议郎蔡邕蔡大家,太尉段颖竟然也在。众人见杨赐出现,纷纷起席,向杨赐道贺,说些祝寿吉话。杨赐示意众人回座,蔡邕乃是杨赐至交、段颖贵为三公,二人与其他三人却是坐得最近,杨彪知道陈林不认得这些人,轻声为陈林说道。 原来那三人,一是司徒刘郃,一是太傅袁隗,还有一人是司空袁逢,这东汉的高官之中袁家竟然有两位,可见袁家之势力。陈林在杨赐身旁坐下,另一边是杨彪,陈林一坐下,竟惹得众人齐视,,陈林也不管,悠然如常。 杨赐一看众人眼光,笑意又起,对众人说:“今日,老夫新收得一名弟子,乃是汝南陈林陈伯至。”杨赐只将陈林的身份说了一通,有妙嘴生花的夸了一顿陈林,才叫陈林给大伙见礼。陈林忙起身对着众人一拜。杨赐又献宝似的对家丁说,将陈林的寿礼拿上来,就是那首诗。众人看罢,有真心称赞,有敷衍道贺,有不屑。 陈林走到人群中替杨赐向大家敬酒,陈林也因此结识了不少时在洛阳的高官权贵和青年才俊。其中给陈林留下最深印象的不过几人,曹孟德自不必说,又有袁绍袁本初,袁术袁公路,刘表刘景升,何进何遂高,许攸许子远,何颙何伯求,张邈张孟卓。 其中袁氏兄弟却是不甚理会陈林,陈林也不介怀,陈林自知名望不足以相比。正当众人欢闹,却又一声冷言相讽:“陈公子多博学,不若现场做一首,也好让我等见识见识,不让闲人说陈公子身微而居上啊。” 却是太尉段颖说话,说你陈林不是很厉害嘛,不过是出身低微的人,有能耐现在做一首来看看。杨赐当场就喝道:“段大人”陈林却是不愿自家恩师的大寿上闹出不快,急忙出言阻止杨赐往下说:“既然段大人要考一考下官,下官便现场做一首。” 陈林这时满脑子乱转,终于想起一首来,阿爷的诗册果真有用。只见陈林解下佩刀,便武了起来: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十六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高祖白登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驱精骑,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蛮夷血。 待从头,收拾汉武威,朝天阙。 陈林一诗唱完,虽与汉当时诗体有些出入,却唱得豪情万丈,热血沸腾。曹*与何进两人同声大喝:“好”,曹*站立举起酒杯对着陈林只说一个好字,曹*之志乃是死后只写上“汉故征西大将军之墓”,曹*志在学习卫青霍去病,陈林这首诗让曹*忍不住叫好。何进叫好却是因为刚才段颖说“身微而居上”这话让何进不喜。何进乃是一屠夫,因妹妹何氏等灵帝宠爱任为河南尹,也算是位高权重,段颖那话却是无意开罪了何进。 陈林在杨赐寿宴的表现赢得了众多权贵士人的好评,除了袁氏兄弟。 第十九章:无妄之灾 东汉熹平五年五月份,陈林进洛阳近半年时日,拜光禄大夫杨赐为师,缘结杨家。自杨赐六十大寿陈林一首《满江红》名动洛阳,却越发开罪太尉段颖。那日寿宴中个人的表现陈林记得一清二楚,从那以后,陈林便每月令黄燕给何进送去礼物。陈林却是有一番计较,灵帝宠幸何氏、王氏等寥寥几人,何氏极有可能统领后宫,那时何进水涨船高,陈林又多一个靠山。何进本是一屠夫,向来为士人不喜,陈林虽不是甚大世家,但何进也喜得结交。 月前益州郡诸夷反汉,灵帝派遣御史中丞朱龟进讨,却不到一个月就传来被诸夷打得打败的消息。汉灵帝正烦得不知所措,这时又有永昌太守曹鸾上疏为党人诉冤,言辞激烈,弄得灵帝大怒,下令将曹鸾处死,并重申党人之禁,凡党人门生故吏亲戚皆不可为官。 这一切本都与陈林无关,但是却因先前开罪的段太尉,很快就与陈林有关了。 却说这段颖曾也是东汉王朝的名将名士,在西凉立下赫赫战功,但回归洛阳之后竟然亲近宦官,多与屑小之徒为伍,只因其名声在外,世人少有谤言,但却从此疏远了段颖,段颖越发恼怒。今年来竟然两次在陈林身上讨不得好,极是不甘。 却说与段颖多亲近的宦官以曹节王甫两人为主,这两人因辅助灵帝上位,深得灵帝信任。虽说宦官都是灵帝的近臣,要日夜伺候灵帝,但这两人却在宫外有自己的府邸,收了许多干儿子。想来这宦官都这德性。 这日在曹节府上,段颖王甫与曹节三人又挤在一起,也不知说些甚坏事。说道益州郡诸夷反汉的事情,曹节王甫二人皆是怒骂:“许些蛮夷不安分守己的好好呆着,却要造反,可恶那朱龟朱子华竟然打败了,搞得皇上心神不宁的,爷几个也无端挨了骂,这该杀头的蛮夷,该杀的朱子华。” 这些宦官虽然在外面细风作雨,但是对于皇上却是忠心无比,失去皇上的信任他们屁都不是。段颖一听这么说,心想,这益州郡诸夷闹得这么凶啊,又想起陈林,恨意上头,说:“太尉掾属李颙李泽德随某征战多年,颇知兵事,可平此乱,不若明日与公公同举此人为益州郡太守,待平定此乱,圣上龙颜一喜,日子岂不是好过。” 曹节王甫一听段颖这么说,忙问:“李泽德可真有本事,莫又如朱子华那般?”段颖忙道:“公公宽心。”曹节王甫见段颖如此十拿九稳,也同意今晚回去就给灵帝吹吹风,明日由段颖提出,事便成了。 段颖又说:“前番益州郡内率高县为诸夷围攻,县长战死。最近洛阳人人称道光禄大夫仆射陈林陈伯至忠心为国,又有才艺,不若让他去做这率高县县令?” 曹节王甫一听,心想这率高县正是诸夷益州郡最为严重的地方,这时候段颖要举这甚陈伯至任县长,分明是要害此人,两人都颇有味道的看了一眼段颖:“太尉大人要闹便闹,却不可坏了益州郡战事才好啊。” 段颖离开曹节府邸的时候回头厌恶的看了一眼,心中想:“唉,士族又不喜我杀戮,我又非外戚,若不寻一处支持,如何立身朝廷啊,莫非要我如那张奂丈然明一般辞官回家,唉。” 陈林对于朝堂之上发生的却是一无所知,原来那日段颖真举荐李颙为益州郡太守,获准。又举陈林为率高县县长,本来一县长任命哪须朝廷之上说,只是这益州郡现在事出特殊。杨赐极力反对,却耐不过宦官早给灵帝吹风,杨赐也是对段颖怒目而视,这次杨家一派算是真正对段颖记上了。 这日杨赐回到官署,陈林正在忙碌,杨赐心中一阵不忍,却只能将事情告诉陈林。陈林听完,心中暗道不好,这段颖竟然如此,陈林看到老师难过,不忍让老师过于担心,说道:“老师,伯至此去率高县,也不见得定是祸事,伯至年轻位微,正需功劳,况伯至一心报国,此不正是其时。” 陈林说得大义凛然,杨赐更是惭愧,忙说:“伯至此去定要保全性命,三五月吾定能将伯至召回洛阳。” 就这样,陈林莫名奇妙地就要被送到前线去了,陈林回到陈府一说,周仓就急了:“不若回安阳,不坐这甚县令了。”周仓说得轻巧,这一走,恐怕今后就算与仕途无缘了。陈林想了想对众人说:“此去益州郡,路途遥远,且战事连连,只周仓黄燕与我同去,其余人留在洛阳,想来无人为难汝等下人,留在此间不可生事,有事可去杨府寻恩师。” 小小一个郎官到地方任县长,也无几人知晓,陈林告别杨赐,就带着周仓黄燕两人就往长安汉中益州而去,至于杨赐说的那李颙去益州任太守,陈林才不管呢,并不跟李颙一道上路。陈林三人进了益州地界,又深深的领略一番蜀地的风情。 黄燕对陈林说:“大少爷此次分明是遭人陷害,那李泽德却是太尉大人原先的属下,恐怕要害大少爷,大少爷当有些对策啊。”陈林一直就在想这个问题,说:“黄燕可有计策渡过此劫,率高凶险,倒是连累你二人了。”旁边二人急忙说些誓死相随的话,黄燕又说:“这李泽德也是如我等一般,刚来益州,怕不见得比我们多了解这益州局势,又是受朝廷所托,我料此人必要急切间结束诸夷之乱。来日必要问计与大少爷,大少爷若是思得一计助其平乱,日后必不愿多刁难。” 陈林见黄燕这样说直到黄燕定是有好计策在心:“好你个黄燕,还不将心中妙计说出来。”黄燕急忙说:“李大人此次来益州无非也是自长安调来官军2000,益州本地守军怕是早让诸夷打散打怕了,不可大用,如此李大人必然面临军力不足之现象。又观诸夷之中亦非是心齐,不若分而化之,许之以利,使其为我所用。”黄燕说道这,陈林哪有不明,呵呵呵大笑的夸着黄燕。 陈林等人比李颙快,陈林就不用去益州郡所滇池县报道了,直接就往南奔马,径直去率高县。陈林在率高县城前看着这破城墙,摇了摇头,心想,这城墙怕是经过了不少战斗,四处烧得乌黑、破损。陈林心想,当务之急就是修城墙,想起这次只带了三百两黄金,陈林后悔怎的不多带一些,像陈林这样想着用自己的钱修城墙恐怕只有陈林自己了。 陈林听说上任县长是战死,想来这率高县军民也非是贪生怕死之徒。果然,在陈林要进城门之时被军士拦下了,陈林拿出文书后,守门军士见陈林年幼,心中悲戚,以为朝廷放弃率高县了,让一少年来当县长,因此对陈林三人也不怎待见。 陈林来到县府,众人知是新任的县长大人,急忙来拜见。却只有三人,陈林忙问是何人。原来这率高县地处偏远,只隔着一个云南郡,便出了大汉地界,现有是诸夷事起,率高县人口不过3920人,大多官员都跑光了,又每人愿意接任,要不是陈林来,县长都空着。只剩下县尉赵笑赵天华,副手刘凯刘恒秋,都是武人,文职只剩下一个记室,叫赵儒赵淑成,却与赵笑无甚关系,赵儒是益州郡本地人。 这三人都像守城门的官军一样,对陈林这个县长有点失望,陈林也不在意,只是不停地询问一些率高县的情况,三人见陈林问得有条有理,毫无幼稚之举,心中又不由对陈林升起意思期待。三人却不知陈林此时听完率高县的情况,心中冰凉。 率高县多山林少田地,往南过益州郡的味县就是云南郡,率高县民不足四千,兵现更只有532,这还是诸夷反汉后多招了一些,前几次蛮夷攻城死了不少,剩下的这532也算是精兵,比中原许多郡兵都要强些。 县内百姓不少惧怕蛮夷,躲进城了,已经三月有余了,县内百姓粮食无多,眼见就要靠县府支持了。陈林立马下了一条令,要记室马上将全县粮草集中,今后统一每日由县内发粮,要记室统计出全县粮草几何,有钱几何。 陈林心想要激励一下士气,让众军士有些信心,于是陈林从自己身上拿出五两黄金给赵笑:“赵县尉可去向县内大户买些肉食,分与众军士?”赵笑楞了一些,见陈林从自己身上拿的钱,要给军士买肉吃,甚是感动。 陈林初来率高县,定要好好了解一番这率高的状况,所以给赵儒赵笑二人安排任务后,就让刘凯带着自己在县内四处查看,一番过后,陈林对着率高县也是有一些了解,又问刘凯得知,之前几次蛮夷攻城敌军都不是很多,只有一千或几百这样,陈林心中有了计策。 不知陈林在率高县能有何作为,请看下集。 第二十章:以夷制夷 东汉熹平五年六月,陈林开罪太尉段颖,被被发往时值诸夷反汉的益州郡任率高县县长。陈林到任先是亲结县军,又令诸夷动乱结束前,县内统一发放粮食,实行军管制度,得到了率高县守军与县民的认同拥护。 这日陈林在县府与众人商议事务,周仓黄燕二人站在陈林身后,陈林:“现我率高县粮草可支撑三个月有余,然而现正是乡下收粮之时节,我县百姓多躲进城来,若不收回先前幸苦劳作之粮食,待诸夷之乱平后,又何以为生,此乃其一。其二,率高县城墙多有破损,蛮夷若来袭,难以抵挡,我欲征集青壮妇女工匠,抢修城墙。众位以为如何?” 县尉赵笑赵天华说道:“这抢修城墙是好办,只是多花些粮食。只是这出城抢收粮之事却有些不好办,率高县多有山林,这夷人就是在这大山之中,神出鬼没,无所预料,百姓若出城怕有夷人伏击,反害了性命。” 陈林一想也是心中无计可施,这蛮夷反汉却只是四处袭击汉人,便是攻破县城也是抢掠一番便弃城而去,也不占城池,让汉军寻无所踪。前任益州郡太守因寻不见诸夷反军,便让3000兵马进山,结果不到三日,逃出山来的汉军十不足三,灵帝才让李颙来替。 正当众人无计只是,陈林也是苦恼,身后黄燕站出来对陈林说:“大少爷,黄燕倒是有一计,不知可行否?”陈林一听,忙要黄燕说来听听。黄燕说:“百姓出城恐受袭,不若先将城中军士扮作百姓,暗藏刀箭出城去,待夷人来袭便要其好看,往返几次,夷人必不敢轻易再袭,届时百姓可收粮,待到夷人反省知是中计,我粮食怕也收得十不离八九。” 陈林眼前一亮,不想黄燕颇有计谋,陈林细想一下黄燕的计策,可行,赵笑也觉得在理,正要下去布置一番,陈林又说:“赵县尉,本官来率高日浅,还未知这蛮夷如何,此次便由本官亲往,本官倒要瞧瞧这蛮夷有何本领,敢反我大汉。” 赵笑一看陈林却有胆识,不由心中一阵钦佩,陈林亲自挑选了三百县兵在护甲外套上百姓衣裳,又选了三百百姓穿甲上城墙假装守军,却不骑马,步行推着几辆空车就是出城去。陈林只往乡间田地走。早有蛮夷部落探知陈林这伙“百姓”出城来了,立即就有百人左右的一队蛮夷直扑陈林而来。 陈林刚到一山岭脚下,就听到山上乱哄哄的有一伙蛮人要往下冲,陈林抽出刀大喊:“众人莫慌,将车往前退做一派,后退列阵。”率高县剩下的这几百都是杀过人的老兵,陈林又特意挑心狠手辣的,对蛮夷都是恨到骨子的,陈林心想一定要将蛮人打得狠打得怕了,计策才得以实施。 那夷人往下冲看见这伙汉人“百姓”竟然不逃,甚是奇怪,但又那还容想太多,转眼就接触了。陈林在阵中:“稳住,稳住,杀。”看见距离差不多了就下令冲杀,陈林看见夷人只有一百上下,刀具也不如汉军,更无铠甲之说,陈林懊悔,要是自军有弓箭先是一通射就更好了,可惜啊。 陈林提起刀也往前冲,陈林武艺可不差,周仓更是夸张,本身就跑得快,到前排去了,八十斤的大刀,横着扫一下,也能拦腰砍断两三人,甚是血腥,众县兵不自觉的远离周仓,唯恐大刀砍到自身。 夷人被暗算,汉军有心算无心,不消一刻钟,百名夷人跑了四五个,战斗就结束了,周仓立刀哈哈哈大笑,加上一身溅血,煞是恐怖骇人,吓得那逃跑回身看的夷人呜呜呜大叫。赵笑命人打扫战场,过来对陈林一拜:“县长大人,此战痛快啊,哈哈哈哈哈。”打了胜仗,众人斗志都是极高,此战杀亡夷人近百人,自身只损失十一人。蛮夷留下百具尸体,竟然只有五十多铁制刀器,其余竟然是木的石头的,陈林心想蛮子日子也不好过啊,黄燕说的“以夷制夷”之法更好实施。 陈林等人兴高采烈的回归县城自是不说,远远的先是吓坏了抢修城墙的赵儒,后见是自家县长大人,急忙打开城门,抢修城墙的百姓官兵知是打了胜仗,又是干劲十足的干起活来。 陈林连四五日只是带着乔装的县兵下乡下转悠,但有夷人来袭,无不被打得落花流水,又连着两日不敢有蛮夷袭击,陈林知是时机成熟,令百姓迅速下乡收粮。 这日陈林正在县府,有县兵来报,郡府急报,陈林打开一看,李颙让各县长到郡府议事。陈林当即只带周仓黄燕往滇池飞马而去,也不敢带县兵,县兵都是步军,被蛮夷截住袭击反而不好,三人骑马飞奔,反而安全。 很快就到了郡府所在,陈林让周仓二人在外等候,径直走了进去,李颙还没出来,厅内只有各县的县长大人,三三两两的在说些什么,陈林也不理会,只安心喝茶。大概是人齐了,太守李颙才出来,陈林这是第一次见到李颙,见李颙不似武人那般气势,也没有文人那股书气。 段颖自以为推荐了李颙为益州太守,举陈林为益州郡下县令,有对李颙吩咐了一番,就可以让陈林不死也要得不到舒坦。段颖哪知这李颙早已不是当年跟他在西凉平乱痛快杀敌的部下,李颙只一心为国,对段颖在洛阳的种种早有不满,又怎会在乎段颖吩咐的见不得人的手段。 李颙在正位坐好,问各位县长对现在的局势怎么看,一问完,屋内就变得乱哄哄起来,都是向太守大人要粮要派兵的。李颙眉头紧皱,又看到陈林不发一语,看到陈林年龄,想起这可能就是太尉大人要对付的陈林。大喝一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看到众县长停下又看着陈林说:“本官听说率高县却是将粮食收了回城?” 陈林知道是问自己,急忙站起出列,一五一十的将收粮的计策说了,刚说完,李颙竟然跳起来大声问:“陈县长说率高县不仅将粮收了入城,还杀得几百蛮夷?”陈林:“率高县人人皆知,太守大人一问便知。” 李颙急忙道:“本官定当如实禀报与刺史大人,想不到陈县长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能耐,好,我大汉之幸已。”李颙一说完,陈林就糊涂了,莫非又有奸计,这李颙可是太尉的老部下。 李颙分明将陈林的眼神看在眼中,却不说明,又向各县了解了一番,最后说,要粮自己收,要兵等夷人攻城再来要,就赶走众县长了。陈林心想,原来是新太守上任,先叫各县长来了解情况的,陈林也刚要走,却听到李颙叫留步。陈林不解,李颙也不说话,等众人走光才缓缓说:“本官知汝心想,唉,想我李泽德一心为国太尉大人却。。。。” 陈林看李颙一阵心痛的样子,忙说钦佩钦佩之类的。李颙见陈林还是误解自己,屋内又无其他人,就对陈林言明,他李颙可不管太尉的那些小鸡肚肠,陈林尽管好好当县令。陈林对这位相貌平常的太守有了许些敬意,又将如何与太尉买马结怨在杨赐寿宴如何如何的事情给李颙说了一通,两人竟像老友一样叙起话来,李颙觉得陈林年轻不凡,陈林觉得李颙大义爽直。 最后说道益州诸夷之乱上,陈林想起黄燕说的“以夷制夷”计策,忙对李颙说:“大人,下官有一计不知可行与否?”李颙也来了兴趣:“哦,说。”陈林:“下官以为,我益州兵马不足,何不以夷制夷,这番却无需我益州兵马。” 李颙一听:“何为以夷制夷?”陈林:“前番下官杀了许些蛮夷,知蛮夷日子亦是不甚好过,现诸夷叛乱也有数月,不通汉人,夷人必是紧缺各种货物,想来蛮夷也有心向大汉者,不若许之于利,使其一部为我大汉所用,对蛮夷分而化之,使其难以连成一片。届时我以之为前驱,又有内应,平夷之乱,指日可待。” 李颙哈哈哈大笑:“好一个分而化之,以夷制夷,哈哈哈哈哈,诸夷可定已。”陈林又是少不得一顿夸。 陈林知道,虽然有了平夷计策,但要实施起来还得花些手脚,陈林前脚高回到率高县,后脚太守的命令就来到。命令各县加强城防,争取将城外的粮食收进城,如若不能便以火烧之。陈林一看,心思太守果然有见识,若让这些粮食到了蛮夷手中,怕此乱更是难平。 蛮夷作乱无非是因为汉人苛刻,对蛮夷交易多有欺诈,蛮夷人生活艰苦,这才袭击汉人,抢夺汉人财务,袭汉人县城。但是夷人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汉人的,甚多生活物件都要向汉人换才行。粮食是重中之重,夷人作乱袭汉人却不毁田庄,这次将汉人赶进城了,满以为能将城外的粮食收进山,不想率高县的夷人却是吃了陈林的大亏,待到发觉上了汉人的当,粮食已经所剩无几,气得率高夷人咕咕叫。 陈林回到率高县见粮食收得差不多,便命全程军民全力抢修城墙,加强武备。全城三千多人,尚有几百男性青壮,陈林下令全部进行军事*练,陈林将自身带的钱财发每人一百文钱,全城的百姓,瞬时斗志高昂。 陈林站在墙上看着满城忙碌的百姓军士,一脸自信,只是身后的周仓在嘀嘀咕咕:几十两黄金啊。。。。。。。。 第二十一章:蛮夷攻城 益州郡太守李颙得时任率高县县长的陈林献“以夷制夷“之计,李颙大为赞赏,连夜前往益州刺史府与刺史宠芝商议计谋的实施,陈林回到率高县整顿军备,抢修城墙,积极防备夷人的攻城。 率高县只有几匹矮脚马用作传信,陈林不敢用这些马匹做斥候军探,干脆也不管城外夷人的情况,陈林令人将县城东西南三面城门封死堵牢,只留北门可以开启。陈林三人本来住在县府,如今陈林连县府也不住,径直与守城军士住在军营墙头,陈林与守军同甘共苦的行径又得到众人的敬佩,陈林的威望一时高过了在率高县两年的县尉赵笑。一千的率高县青壮在陈林的带领下,将率高县守得水泄不通。 这时陈林正在墙上指挥百姓修城墙,县尉赵笑赵天华过来对陈林说:“大人借步说话。”陈林一看赵笑神秘就与赵笑退到无人的角落,周仓黄燕远远的站着不让人靠近。赵笑说:“大人,大人下令将县中青壮或或上城守备或抢修城墙,乃是为我率高县上下安危着想,众人虽多有劳累却无埋怨。可如今这县内有一人手握百余青壮,却不肯为我率高县出一丝力,大人你看?” 陈林知道这恐是县内的大户,忙问赵笑什么情况。原来这率高县只有一家大户人家,居姓的人家,在率高县颇有实力,主人唤居然字克里。这居克里在前任县长决心与蛮夷抗争到底事,就多与前县长有纠纷,居然跟这山中的夷人往日有些往来,心想夷人便是破城也不会危及自身。好不容易前任县长大人竟死在夷人攻城中,来了个陈林,竟然也要封城对抗,搞得居然再也不能与夷人做买卖,白少了许多收入,干脆就将自己家的百来家丁收进府内,管你外面闹得如何。 陈林听完,气不打一处出,众人设方想法守住率高县,免遭掠夺,这居家竟然作壁上观。陈林说:“走”就要去拜访居然,赵笑忙说:“大人,须得多叫些人,免遭暗害。”陈林听完双眼一狠:“哼,这率高县还轮不到居家无法无天。”唤过周仓黄燕就跟赵笑带着两名军士往居府走。 恰好是居家那满眼奸商相的管家开门,陈林等人报了名号说了来意,那管家竟然对这县长大人不理不睬,只是高昂着头说了一句:“嗯,大人稍候,容我禀过老爷。”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留陈林一行在门外一脸惊愕。赵笑忙说:“大人你瞧这居家。”周仓就说:“容某去砸烂这门。” 陈林倒是平静,只是心中多了一份计较。不一会管家又出来,阴声阴气的说:“我家老人有请。”陈林也不管这些小人之辈,径直走了进去,见大厅上坐着一肥胖的中年人,一身华衣,却毫无华气,赵笑低声说这就是居克里。 陈林笑脸上前拱手:“本官初来率高县,连日繁忙,不曾拜过居老先生,罪过罪过。”陈林放低身段心想若能顺利达到目的岂不好,不想那居然竟口说:“无妨无妨”完完全全将自己当成上辈。周仓哪里受得了这般无礼的对待自家大少爷,大喝:“见到县长大人竟敢无礼。” 倒是周仓刚喝一声,竟然从四面跳出许多持刀提剑的人,陈林也下了一跳,居然竟敢埋伏自己。赵笑等人急忙拔刀将陈林围住,赵笑大喝:“居克里,此乃县长大人,汝欲造反不成?”陈林一听赵笑说的造反两字,看了看周仓,见周仓已解下大刀,陈林心想居克里啊居克里,土皇帝当惯了吧。陈林已经先是以礼相待了,居然还敢如此行事,现在又是战事阶段,陈林可不愿多耗时日来对付这居家,对周仓大喊:“周仓,擒拿此人。” 那居然身前有四五人守护,自以为安全得紧,可惜遇到周仓,周仓杀人只有一招,提刀横扫,也不管对面是人是马,皆要被砍成两段。那几人拿刀来挡,哪里挡得住,几把刀如树枝一般被砍断,外带自胸前被周仓的大刀扫成两节,内脏鲜血溅得那居然一声惨叫。外面的居家下人还来不及反应,自家老爷就被周仓左手一抓提起来,仍到陈林面前。 陈林一脸笑意的低头对居然说:“居老爷还不让那些奴才放下武器?”说完又笑了笑,可看在居然眼里却是那么恐怖,看来是被周仓吓得不轻。 陈林离开居府时,带着五百两黄金,并百名壮丁,只是这些壮丁再也不是居家家奴,而是自由之民。这百人脱了奴隶的身份身上又攒着居老爷“大方”给予的五两黄金,自是对陈林感恩不已,陈林让赵笑安排这些青壮。 又平静过了两日,第三日南城外开始聚集夷人,陈林急忙令抢修城墙的回城,与赵笑等人在墙头看城外的动作。城外的夷人越聚越多,到响午时竟有两千左右,夷人不懂四面围城,只往南面来。北方的蛮人擅于马战,南方的夷人擅于林中山地作战,但不管是南边的蛮夷,还是北边的蛮夷,都不善于,攻城。 陈林见夷人结成不规矩的队伍往南门来,也不见留有后队,忙下令,北门是活动城门,留兵100,东西两门各留50,又留100在城中做四面支应,余者全来南门,一时间南门便有近700人。陈林站在墙上看着这些人慌张的搬运滚石滚木箭矢,心中想到,不知又有几人要丧命于此,眼中悲切。黄燕看得真切,对陈林说:“大少爷,一人死,百人活。”陈林看了看黄燕,瞬间又斗志盎然,是啊,一人死是为护百人活,便让自身战斗在前吧。 陈林看着城外缓缓前进的2000夷人,心想城上有700人守着,定不是问题,只要守住半日,太守的援兵就到。陈林唤来赵笑,对着众军士大声令:“赵县尉听令”赵笑上前一步跪下:“赵笑在”“命赵县尉为此战主将,违命者斩。”又低声对赵笑说:“本官不知军事,望县尉大人莫害了吾性命啊。”说完呵呵呵大笑,竟开了赵笑一个玩笑。 陈林心中有数,自己对于守城战事还是不如赵笑的,好歹赵笑也是经过战争的人。赵笑听到陈林命自己为将,双眼湿润,心中直呼县长大义。 陈林便退在一旁,对周仓黄燕两人说:“你二人要好生学习,看赵县尉是如何指挥的。”周仓一脸无所谓,黄燕倒是认真点点头。 夷人队伍在百步之外停住了,看来夷人还是有统帅的,陈林还以为只是一群临时组成的一队乱哄哄的人而已。陈林见夷人中走出一人,竟比周仓还要宽大,只是矮了许些,黑了许些,那人咕噜咕噜的对着墙上乱喊了一阵,也不知说些甚。周仓一看这人,呵呵直乐:“丑鬼丑鬼”就要下去跟那人斗。陈林知周仓性子,拉住周仓,指了指城门,堵得死死的,周仓哎了一声。黄燕说:“若是留在安阳的大弓带来,少不得射他一箭。”陈林上洛阳,众人只带了马匹朴刀,并不带弓箭,而现在拿着率高县县内的普通弓怕是射不了那么远,所以黄燕才这么一说。 陈林只见赵笑并不理会夷人,只忙着指挥众人搬放军备物质,将水烧得滚烫滚烫的,想着这锅滚烫的水倒在身上,连周仓那粗皮都心中冷颤。那夷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见墙上无人理他,愤怒的呜呜大叫,身后的夷人大队就往前狂奔,扛着架梯往城墙来,并无撞木、云梯等大型攻城器械。 陈林心道,来了。只见赵笑并不着急,手向后压住众人,喊道:“无我命令,不准射箭,稳住,稳住,上箭,拉弓,射。”赵笑眼看夷人部队,一边循序下令,待到进入弓箭射程,一声令下,陈林也是按令行事,上箭、拉弓、射,簌簌的七百支箭,但见如乌云盖天般飞去。赵笑却不管那射出去的箭,又下令:“上箭,拉弓,射。”赵笑连下了三番齐射后,敌人已经到了墙下,这时夷人死了多少陈林却是看不出来,只知满眼都是大叫大喊往前奔的敌人。 赵笑有下令随意攻击,这时,有继续拉弓射箭的,有拔刀紧张看着墙垛的,只要有人露头,便是一刀,有搬起石头木头往下看一眼就砸的,惨叫四起,陈林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拉弓射箭、拉弓射箭,也无需看准,墙下全是人,哪能射不中的。 夷人靠近墙后开始有箭矢飞上城墙,射中墙上之人,陈林不时见有自家的守军啊的惨叫倒下,旁边的人也来不及管。若被射死的,便死了,若射不死的,便倒在一边抓着伤口惨叫大哭,甚是惨烈。 陈林眼中含泪,咬咬牙,又拉开弓射箭,也无人进得陈林身旁,偶尔在这一段爬上墙头的,还不够周仓一个人砍呢。七百多人挤在一面一里多余两里不足的城墙上,哪是这般容易攻得上来的。夷人眼见只是自家的人倒下,却爬不上城墙,便叽里呱啦的大叫一阵慢慢退下了,墙上一阵欢呼。 第二十二章:夷民清苦且朴 却说陈林阵前授县尉赵笑为主将,赵笑指挥得当,击破蛮夷首次攻城,陈林在墙头看到夷人退去,墙上又是阵阵欢呼。陈林弃了弓往赵笑走去,赵笑看见陈林忙施礼,陈林指着城外撤走的夷人说:“以赵县尉只见,这夷人要做些甚动作?”赵笑说:“大人,按往常的举态,夷人今日还要攻一两次城,若是不破,便会散走。只是此次却是来了有两千众,往时几次,蛮夷都只有几百人。” 陈林想了想说:“本官便去见见这蛮首”赵笑忙说不可不可,怕害了性命。陈林:“前番本官向太守大人献计,欲以夷制夷,今番去见夷首,即便不能将至安抚收降,亦让其不攻我县城,本官为一县之长,为满城百姓安危,区区蛮夷,如何见不得。”周围百姓军士感动得齐齐跪下。 陈林又安排赵儒赵笑主持县内之事,就带着周仓黄燕从北门绕道南面去,因不懂言语,又带着两名本地的军士在旁,二人骑着县内的传信马就跟着陈林去了。陈林来到城南面,看见赵笑赵儒在墙上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就往夷人大队去。 想来那夷人也看到陈林五人,一个个紧张的提着兵器,看看陈林又看看先前那夷首。陈林要身旁的军士叫出夷首,那夷首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旁边的军士一脸怒气,看了看陈林不知道该不该说。陈林喝道:“往后本官与这夷人说些甚,你只需照直说便是,休得吞吐。”那军士忙说,原来那夷首骂汉人是胆小鬼,不敢和他斗,只知躲在墙上。 陈林知道蛮人最敬重勇士,只要堂堂正正的打败他,哪怕是打的疼,蛮人都敬佩你。陈林一想,叫出周仓,对那夷首说:“说我汉人胆小,汝可敢与此人斗?”那夷首看了看周仓,跳出来说周仓兵器好过他,陈林心想夷人却也是不笨啊,忙令周仓弃了大刀要赤手与夷首对打。那夷首见陈林周仓如此磊落,回头对着族人呵呵呵大笑,就冲上来跟周仓扭打,陈林等人在旁看。 两人都是蛮力气,也不讲甚花式,只是一通你来我往,咚咚的拳头打在对方身上,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陈林黄燕看得惊讶不已。陈林倒是见那边夷人竟然大呼小叫的,旁边的军士说那是夷人为夷首鼓气呢。陈林心想当年与张霸开仗便是这模样,也是两人在扭打,周围众少年助威。 陈林又认真看扭打的二人,这是周仓与那夷首竟打了半个时辰,两人竟然撞到一起,抱着对方就往地上摔,两人齐齐倒在地上。对面夷人一阵骚动,唔唔的稀奇古怪的声音发出,陈林只关心周仓安危,见周仓与那夷首都站了起来,心中落了一口气。周仓又要上前厮打,那夷首却双手忙摆摆,又呵呵呵笑着咕噜咕噜一阵,陈林虽不知其意,也急忙叫住周仓,周仓连呼过瘾。 旁边的军士急忙说与陈林等人听,说夷首与周仓斗得旗鼓相当,十分钦佩,有资格当得他们的朋友。陈林看到对面的夷人看自己等人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恨意和防备,陈林知道可以开口跟夷首商议一些事情了。于是对夷首说:“相信率高县内的部民也是不愿开展的,只是受了他人的迷惑,又有些汉人欺压尔等,才不得不如此,不如本官与你等做个交易,我们还向以前一样,汉人向你们买兽皮山药,部民向汉人买生活用品,岂不是很好。” 那夷首刚要开口,夷人中却有夷人对着夷首大喊大叫,陈林正奇怪,却见夷首手起刀落将那人竟然连头砍了,旁边的夷人却理也不理。陈林急忙问旁边的军士,军士也不知道,只是那人可能是别的部落的,不同意夷首跟汉人交谈,被夷首砍了。 陈林听完心道倒有可能事成,只见那夷首说:“要俺们不打汉人也行,虽然这位勇士跟俺打得不错,可汉人士兵不行,若是汉人士兵能打赢俺们的勇士,俺答应你这娃娃。”陈林一听,心中直乐,夷首如此说,必如此行事,便拉出军士与他打一打又如何。最后夷首哪里说得过陈林,约定双方各出两百勇士对阵,夷人输了从此不再攻打汉人,汉人输了,好像没说。 这边夷首见陈林竟敢答应,急忙对身后的族人又是喊又是叫的,看来是要选两百人,陈林也回马到县城边上,墙上赵笑赵儒等人着急不已,见县长大人回来忙高喊大人无恙否。陈林对这赵笑大声说明了与夷首的约定,要选两百军士下城来,城上又是忙成一团,陈林更是大声喊:“此次与夷人斗,凡初战者赏五百文钱,死者一两黄金。”墙上又是一阵骚动。 很快赵笑竟然亲自领着两百人从北门绕过来,陈林说:“赵县尉你这是。。。”陈林想不到赵笑竟然也亲自下来了。赵笑:“县长大人的五百文钱可是多着呢,某也想要啊。”说完哈哈哈大笑,原来却是说起笑来,周仓等人也是大笑。 双方排好人马,夷首不上场,陈林周仓黄燕也不许上场,陈林便由赵笑领队,陈林说:“赵县尉,可不许坏了我大汉军人的威严。”赵笑哈哈哈哈大笑:“同等人数,我大汉男儿可不惧谁人,尔等且说是与不是?”对着身后就是大喊,两百人齐声回应:“杀,杀。”陈林点点头,士气可用,就放心了。 也不叫甚阵法,只是汉军阵比夷人整齐了些,四百人就是厮杀到一起,陈林就定定的看着一个又一个人死去,心中滴血,想,要尽快结束诸夷之乱啊。终究是占了兵器的优势,夷首看到自己的伤亡,出声认输了,陈林一闭眼,叹口气,又笑脸对向夷首而去。 陈林别的全是不说,开口就是对夷首说:“与你两千石粮食。”那夷首听完瞪着牛眼咧着黑牙就冲过来要抓住陈林的说,搞得周仓一阵紧张,要不是看到夷首的笑意,早动手了。最后夷首说要求陈林到山林去看看,意思就是要去夷首的村庄看看,因为陈林有资格当他们的朋友。 陈林一想去看看也好,至少知晓这些夷人住在何处,若日后反复用兵,也有路可走。陈林令赵笑处理县中的事情,安排两千石粮草给夷人,夷首也留人下来接粮,便一齐进山去了。陈林走在路上,只见七弯八道的山路,连马都难走,干脆下马步行,山中竟时有猛兽乱叫,所走的路线竟无迹可寻,陈林心想,出山怕也要让人带着,如若不然说不定走不出这山,难怪前益州太守带兵进山十不余三。 陈林约莫走了一个时辰,辗转的山林间突现一座村庄,竟与汉人村庄一般无异,只是多是木草造房罢了,有少些田地,有鸡有鸭,众山环抱,毅然人间仙境啊。村中的妇孺孩童满脸朴实,畏畏缩缩的看着陈林几位汉人,夷首带着众人回来,村中忽的热闹起来,又有些哭声,想来是自家的男儿回不来了。 陈林被引进一座最大的木房,夷首命人送上酒,还有许些中原未有的瓜果,周仓吃得啪啪响,惹得夷人呵呵呵直乐。夷首又命人给陈林送上两张虎皮,许些如象牙之类的蛮地异宝,陈林直呼蛮人爽直,倒唤起了陈林的本性,将战事之类的全抛一边,陈林与夷首夷人饮酒作乐,十分融洽,夷人也喜欢陈林的豪爽。 直到第二日天明陈林才醒过来,连呼大意大意,最后陈林表示夷首必须见过太守大人,夷人的事情也要太守大人来决定。夷首心想无所谓,若汉人太守大人还是欺压,便又反了便是,只是不扰陈林的率高县就是了,陈林哪知夷首心中这般想。 陈林走的时候四匹马满满当当的货物出山,心想这要是到洛阳一卖,少不得几百两黄金,两千石粮食不过八十两的价,难怪有许些商人冒死来蜀做买卖。这些东西在夷人手中多得是,只要一些粮食啊粗盐啊等就可以换到许多,转到中原一卖,可是天价的货。 陈林一夜未归,现见陈林平安归来,少不得受赵笑等人一通埋怨,陈林知其是关心,也无话。虽说率高夷承若不再攻城,陈林却不可大意,仍然令众人各司其职。之后陈林写文书将率高县的事情言与太守大人知晓,命人快马加鞭送到太守府,并送去许多夷首送的货物给太守大人。 晚间信使便回归了,还带了太守大人的回信。陈林打开一看,太守大人先是一通称赞,之后又说之前献的以夷制夷之计,已经得到刺史大人的认可了,并开始实施了,期间率高县只需做好防备,安顿县民百姓,不可再轻易与夷人接触,率高夷那边太守会派人处理的。说完公事之后又说陈林送那么多财物作甚之类的话,看得出太守对陈林还是很喜欢的。陈林心想若是洛阳的段颖知道益州这边李颙跟陈林的关系竟然这么融洽,估计得气死。其实段颖真的知道了,因为早在陈林献以夷制夷之计时,李颙就与刺史宠芝联名陈明陈林所献之计,身为太尉的段颖能不知道这封奏折嘛,可是却无可奈何。 第二十三章:平乱之战 (没有收藏,没有推荐,表示有点郁闷,希望得到支持,谢谢) 益州郡诸夷反汉,益州郡太守李颙用陈林以夷制夷之计着手处理,得刺史宠芝的支持,以安抚招降的手段接触诸夷,逐渐成效,得板盾蛮两万余众归降,其他部落夷人也多有降意,李颙决定反击诸夷,以板盾蛮为驱使,诏令各县城带兵聚集益州城。 令书一到率高县,陈林立马召集赵笑赵儒商议,陈林说:“自李太守上任以来,以防守的姿态耗蛮夷锐气,并安抚收降心向大汉之夷,如今已到了反攻之时,太守来令,命率高县带兵聚集益州城,诸位以为如何?” 赵儒是文官,看了看赵笑,赵笑说:“太守指令不可不尊,只是我率高县兵不足千,还要留兵守城,恐夷人来攻,这倒是难办。”赵笑说完,陈林也觉得有理,旁边黄燕上前对陈林说:“大少爷,黄燕倒有一计。”陈林经过这段时间对黄燕的观察,发现黄燕当真文物双全,听黄燕说有计,忙问。 黄燕说:“太守大人发板盾蛮攻诸夷,为何率高县不可,须知率高蛮与大少爷干系不错,只需许些粮草便可。”赵儒听完连忙击掌叫好:“这般却不消伤我率高县军民性命,甚好甚好。”这赵儒也是心系百姓之人啊。 陈林连忙命人进山去联系夷首,陈林只是担心夷首不愿向其他夷人进攻,不料在陈林许下三千石粮食后,夷首立马答应待一千勇士来助陈林。陈林不知道的是,在汉人眼中南方诸夷都是夷人,可是在夷人眼中,却是只有自己部落的夷人是亲人,其他部落的也可能是敌人。之前诸夷反汉也不见有个统一的联盟,只是诸夷商议,一齐攻汉而已,却是各自为战,要不然整个蜀地都是蛮夷之地咯,哪里还等得到李颙来平乱。 率高夷来到率高县城外的时候,陈林亲自送出去十头猪以及无数的酒水,先让他们吃喝一顿再说,夷人连呼陈林豪情。之后陈林带着两百县兵同率高夷一同前去滇池县集合,赵笑却是想跟着来,陈林说要有个人留守县城,赵笑无奈留下。 李颙在滇池城外安排了许多营地,供各县兵马宿住,听说陈林带1200兵前来,高兴的亲自迎接。陈林看到李颙在等自己,急忙跳下马,忙上前拜见太守大人,二人呵呵呵大笑这走了进去,羡慕死其他的县长。 李颙见差不多了,召集众县长说:“此次反汉之夷多在我益州郡西部山涧,如今刺史大人也带兵一千同板盾蛮的一万勇士在我益州西部的山脚下驻扎,据说山中夷人打探得我益州动静,竟然也在集合兵马,要出山与我一战,此次我益州郡集合也有八千之众,诸位兵马将由本官统一指挥,饭后直往西部与刺史大人汇合。”各位县长急忙应诺。 陈林一想,这夷人竟然主动出山,应该是看到益州军马中有板盾蛮,如此以来汉军不熟山路的劣势已大大减弱,与其让汉军进山破坏,不若在山外一决高下。李颙将各县的县兵打散重组,自成一军,对于那一千的率高蛮李颙却是不指挥的,只让率高蛮首自行安排,并承若十个头颅可换一石粮食,但若是敢乱伤汉人,哼,激动得这群野人呱呱叫。 众县长或者县尉成了无兵之人,只好跟在李颙身旁,到晚间之时就到了刺史大人驻扎之地,陈林只觉原先一万两千的营地,又加入了八千人,当真是兵马过万,无边无际啊。陈林在安阳骑马砍过人,在率高县守城射过敌,但是这样聚集益州一个大州整整两万人马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陈林只觉一阵心血沸腾,好男儿当持三尺青锋剑,帅千军万马,驰骋沙场当不枉此生啊。 李颙去见刺史大人,陈林却是没资格去,率高夷首却去了,陈林只与周仓黄燕两人在帐篷内谈论这大场面,说得激动不已。这三人任你是下人还是主子县长,都是少年人,初次遇此大阵仗,岂能不为所动。 陈林只在营帐中连三日,无甚动静,军营中又不准随意乱走动,憋得周仓呱呱叫,直抓着黄燕对打,陈林无事也与二人对练,陈林只觉得自打与周仓单打过后自身力气也有所长进。黄燕力气稍小,但重在动作敏捷,陈林武艺却是稳重得多,周仓无论对着谁具是一阵猛烈的攻击。若以为周仓粗鲁便动作不便那就大错特错了,周仓之刀重如巨雷,迅如急雨,周仓说:“若不快些,早让黄护院打死了。”周仓说的是黄龙,在安阳黄龙整日抓着周仓就练,下手又狠,笨重的周仓整日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第四日,有军士来报,太守有请,陈林急忙带上二人就去,陈林知是要开始了。中军指挥设在一小山坡上,陈林急忙见过李颙,正要说些什么,只见上来一老者,全身武装,清瘦干练。陈林见李颙低头拜见,知道此人是刺史大人,一众人就要跪下迎接刺史大人,刺史却止住大伙:“战场之上无须多礼,只望众位奋勇杀敌报效大汉。”说完看到众人之中有三个年纪轻轻的小少年,又见周仓二人以陈林为主,忙指着陈林问:“汝可是率高县县长陈林陈伯至?” 陈林见到刺史亲近有礼,也心生暖意,急忙应道:“学生正是汝南陈林陈伯至,幸得恩师杨伯献提拨,特来益州平我大汉之乱。”旁边李颙宠芝都知道陈林是因谁到的这率高县,又见陈林这般说,而不说遭人陷害,如此胸膛可敬可敬。刺史大人问过也不说什么,只与李颙等几人交谈,陈林知趣退下。 陈林见到自军分为两部,一前一后,陈林看的清楚,前部恐就是那板盾蛮,后部才是汉军,陈林看了看不愿处的李颙刺史大人,也不知李颙与刺史大人用了甚手段竟让板盾蛮甘心在前。远处山间,也开始列出一排排的夷人勇士,直到响午才出来完毕。竟有五六万之众,汉军阵中倒无甚,那一万板盾蛮东张西望的,有些慌乱,这时只见一夷首恐就是板盾蛮夷首,提着大砍刀冲出去对着部民吼叫一通,立马安静。 那蛮首有回来对刺史大人唧唧哇哇的说了一大堆,刺史大人一挥手,陈林就见汉军阵中派出一列人马,四五人推着一张固定在车上的大铁弓,骨碌骨碌的到了蛮人阵前。周仓:“好大的弓啊,某也是拉不开啊。”黄燕对陈林说:“大少爷,这怕便是弩车。弩车极难制造,用材挑剔,工匠精细,我大汉怕也不过两三百张,多用于并州幽州凉州三地,防蛮夷攻略。不想此次竟然有五十张在此,怕是自凉州长安等地急调来的,不知威力如何?”黄燕一脸期待。 陈林也只是听说过大汉弩车,以枪为矢,甚是恐怖,却未见过。陈林因离得远,看的不是很清楚,只大约见一车四五人,将车定好,一人抬枪架在车上,两三人也不知如何就将大弓拉开了,对着敌军只等令下。 这边刺史李颙也不说话了,板盾蛮夷首也跑回夷人大队中去了,李颙过来看陈林,说:“陈县长可敢上阵杀敌?”陈林呵呵呵大笑:“只恐敌少”李颙也笑,二人便不说,看来此战是刺史大人在指挥。 陈林瞧见敌军中走出一人,并不骑马,对着汉军喊了一通,前队便跑回一员汉军,对着刺史跪下:“禀刺史大人,敌军要斗将。”刺史对那传令说要板盾蛮首去,那汉军又跑去,不一会板盾蛮蛮首便出去与对面的敌将斗,两人杀得不相上下,直百来回合也不见胜负。陈林看着远处两人打,心想这板盾蛮首与率高蛮首却是不相上下,周仓与率高蛮首斗,明显是周仓占着上风心中便有了计量。 不知怎的,两蛮首也不打了,各回阵中,对面又跳出一人,传令兵来传说:“板盾蛮首与敌将斗得不相上下,又有一敌将欲单斗,却指明斗汉将。”宠芝看看左右,心中知道板盾蛮首的能耐,敌将恐怕都与他一般勇武,自家这边。。。。。陈林看刺史为难,心想,此正是建功之时,回身对周仓说:“周仓可敢?”周仓巴不得呢,哪有不敢。 陈林便越众而出,对刺史大人拜道:“禀大人,下官有一将可敌敌将。”刺史一看陈林,知道陈林说的必然是周仓,刺史倒不是担心周仓,只是刺史看得出周仓的身份。转念一想战事关益州安危,狠一狠心就说:“好,若败了敌将,扬我军威,重重有赏。” 陈林一听,回身对周仓说:“吾与黄燕为你掠阵,走。”说罢,三人打马就去,来到阵前,周仓也不欺敌将,跳下马了,扛着刀就去,陈林黄燕在马上随时准备支援。只见周仓也不搭话,典型的冲撞过去,抡着刀扫向敌将,敌将拿刀来挡,不知周仓力大,竟然被扫飞丈远,刀是没断,人却趴在地上起不来。周仓奔跑的速度加上浑身力气打在敌将身上,敌将傻乐乐的来接,不飞才怪。 敌军一脸恐怖看着周仓,后方军阵却传来声声助威喝彩。敌军又跑出两员都被周仓打败,并没有伤性命,陈林还以为有一番龙争虎斗,不想竟是这结局,搞得周仓也一脸不快回到李颙身旁,对李颙的夸奖对一脸闷闷不乐。 斗将使双方士气一上一下,敌军立马要进攻,队伍缓缓向前移,还远远不到百步,陈林就开间自军弩车开始发射,五十杆大枪如夺命火龙一般冲进敌军阵中,一杆枪竟然连穿透两三人的身体还往前去。陈林见此景,阉了眼口水,军也是一阵骚动。紧接着加快速度奔跑,密集的军阵,每一轮弩车射过,都能在敌阵中清下五十条线,眼见敌军到了五十步了,弩车的军士托起车就往回跑,随之是板盾蛮前进,汉军并不动。 陈林站在山头,看着远处的双方砍杀,只远远传来惨叫声,仿佛与自己无半点干系,就像看一场游戏一般。 第二十四章:原来这才是骑兵 196012422有空加书群哦 益州郡诸夷反汉,终于在李颙运用以夷制夷的策略后打破了对峙,李颙与益州刺史宠芝发动板盾蛮联合汉军在益州西部山脚下进行决战,因周仓斗将轻易击败蛮将,汉军士气高涨,岁人数少于诸夷联军,但汉军无一人泄气。 陈林站在山上看地下双方对杀,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板盾蛮已经与诸夷短兵相接,但板盾蛮终究是人少,诸夷开始从两侧渗透往汉军阵而来,这时陈林只见刺史宠芝急下令汉军一分为三,左右两部绕行包抄诸夷而去,中部并不前进,反而缓缓后退,向小山靠近。陈林又听见宠芝喊道:“点火” 陈林奇怪,这时候电话,只有呼叫伏兵才有,伏兵,陈林一想,难道还有伏兵?这时候若有伏兵,只能自南北两面而来,自侧翼杀进敌军,陈林望望南北两面,见并无动静,莫非伏兵离此甚远?陈林也不去管他,分出去的两部汉军也与诸夷混战一起,陈林拔出刀过来对李颙说:“下官请上阵杀敌”李颙一看陈林的模样,心中欢喜,大汉后生可畏啊。 陈林与周仓黄燕两人上马奔去,陈林紧紧的夹着马腹,伏在马上,右手将刀拖在马右侧,便往诸夷冲去,并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若是马匹被拦住,三人骑在马上就是连步兵都不如了。战马的速度相当快,任你多结实的人被奔跑中的马匹撞到,都要被撞飞,骑兵杀敌,马杀死的敌人远远比马上的兵杀死的要多。 陈林三人只往人少的地方去,一个对穿,跑出去到无人的地方又调转马头,再来一个对穿,蛮夷追之不及,竟有百来人被这陈林三人耍得团团转。陈林心中大呼,骑兵就是好啊,尤其是对步军,陈林正骄傲。忽然北边一阵阵轰雷般的声响传来,陈林打马往山上跑,李颙过来大声开怀的说:“陈县长好手段啊,哈哈哈哈。” 陈林只想知道那雷响是何事,望北望去,却见刺史宠芝击掌跳起来:“董仲颖骑兵至已,哈哈哈哈。”笑完又抽出佩刀令亲卫同声喊道:“骑兵至已,大汉威武。”陈林虽不知刺史又哪来的骑兵,但此景也举着朴刀跟着大喊。 陈林山上看得清楚,只见北边自山脚而来,约有千众轻骑兵,怒气而来。陈林看这些骑兵与自家安阳县组成的骑兵多有不同,陈林家中的骑兵只有钢刀在手,这伙骑兵却人人挎着一杆长枪,夹在右手腋窝下,枪头并不压得太低,离地越有一人高。马上的骑士也不像陈林等人那般骑法,而是整个人如一张弓那般,腰向后弓着,头贴在马上,双眼盯着前方,便不看跟前。 但见这伙骑兵一到,诸夷也有些反应,急忙分出人来要拦住骑兵。骑兵冲进人群中,竟如撞倒三岁娃娃般,将诸夷军队冲得刀飞人翻,远远的传来一声声撞击的巨响。陈林看得目瞪口呆,黄燕用手捅了捅陈林说:“少爷,原来这才是骑兵啊。”陈林醒过来,也说:“是啊,我等鼠目寸光啊,幸好我等今日见此骑兵,回去定要好好训练一番。”说完又恢复了陈林的风采,自信如初。黄燕心中高兴,这才是大少爷。 一千骑兵竟然将诸夷后军两万人冲了个对穿,还将之打散了,此时诸夷后部乱哄哄的,刺史宠芝看准时机,令军士擂鼓冲杀。自己也拔出刀上马去,李颙等人见了也急忙上马,陈林当然不会留下当看客,随着众人重新冲了上去。诸夷完全被打蒙了,这时只见李颙拉过带来一人,吩咐了几句,那人对天大喊几句,却是蛮语,陈林不懂。不时战场之上汉军中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陈林又见诸夷之中有人弃刀跪下,陈林才知,这可能便是喊降的话了。 虽说汉军有骑兵为伏,打得诸夷措手不及,但是全战场进八万人在三五里地上对杀,四处都是残躯断臂,甚是恶心。这一仗,从响午直打到日落才落幕,近三万夷人逃进山去,降了八九千,死者过两万,汉军也是去了五成兵力。 尘埃落定,宠芝李颙回到山头,陈林也默默跟在一旁。这时从山下上来几匹马,马上正是那伙骑兵,为首一人粗壮的体格裹在铁甲中,甚是粗狂的西北汉子,陈林瞧见此人眼中凶狠,原来这是朝廷正规军。 那人来到宠芝前竟然不下马,只在马上拱拱手:“刺史大人,某之兵马如何?”说完向山下一喊,山下骑兵嗷嗷齐叫。陈林见此心中大怒,对此人先前救援的好感全无,怒目而视那人,黄燕忙拉住陈林,陈林看宠芝李颙都不出声,自己。。。。唉。 宠芝也先是不喜,又笑着对那人:“得西域戌己校尉董大人来助,此战才有此大胜啊,本官必如实禀报朝廷。”李颙却在旁说:“董大人带的大汉精骑自是不差”陈林心想,就是,这是朝廷的兵马,何时成了你的了。 那董大人却全然不在乎,对宠芝说:“刺史大人,此战已结,某也不多留,便连夜回西凉了,那弩车也要带走了。” 董大人走后,陈林对李颙说:“此人放纵任性,甚是无礼。”李颙又是一说,陈林这才知道,这是西域戌己校尉董卓董仲颖,在西羌平乱中颇有功劳,且深得羌人敬仰尊重。陈林看着董卓远去,看的只是那些骑兵。 天黑了,刺史干脆下令在此扎营,统计战况,陈林周仓黄燕三人今天也够折腾了,早早就休息了,竟然不怕夷人劫营。次日,刺史便与李颙分别回去了,战俘自是李颙压着回滇池,益州郡诸夷反汉之战本就是以李颙为主,自是李颙谦虚将主位让与刺史而已。 李颙便组织人员压着俘虏抬着伤者回滇池,八千汉军去,不足四千归。率高蛮也是千人剩四百,但是推着李颙赏的东西,竟然高高兴兴回去了,让陈林满脸惊愕。最后李颙又对众位县长下了些命令,回去好生安抚县民,本县内的蛮夷可自行处理,却是以安抚招降为主,好生为一方百姓造福等等。反汉诸夷经此一战,日后便好处理了,况还有几千俘虏在,但是这些都不用县长们*心了,郡府自有安排。 陈林看着身后七十余人,心中难受,两百人来,七十人归,还有好些是担着回去的,众人心中都不是很好受。回到率高县城,全城军民看着这七十人,默默无声,陈林知道不能如此下去了,站了出来抽出刀来,大喊:“英雄归来” 全城皆是大喊,陈林又说:“自动乱以来,我率高县两任县长,不曾放弃一人,率领众人积极抵抗,到两百英雄为我率高县四千百姓安危,直往战场,只有七十人归来,何其壮哉,我等生者当重建家园,以敬英雄在天之灵。今日全城百姓人人赏一斤猪肉,出战两百英雄生者一两黄金,死者家属三两。”陈林宣布完,全县人民激情又起,赵儒在远处双眼湿润直点头。 接下来陈林就是以恢复生产为主,首先赵笑要统领回他的县兵,人数在六百,多余的回家,全县只有四千人不到,若无青壮劳作也不行啊。四处城门开通了,赵儒积极的组织百姓安排日常生活,发放粮食,不再统一分配,但是百姓还是不太敢下乡去,毕竟虽说打赢了诸夷军队,但诸夷之事并未解决。陈林也无法,幸好率高蛮早是收服。 陈林看着满城的萧条,叹气,率高县小,无商人往来,如何繁华。陈林却也不想想,率高县唯一的商人居克里是被谁抢走百名家奴,讹走五百两黄金的,到现在居府还是闭门封府呢。 黄燕:“大少爷,县内无商,何不自为商,益州郡诸夷反汉,有半载,想来夷人手中定有不少特产在手,不若大少爷下令县中百姓若敢进山或南下云南郡,换来这些蜀地特有的货物,便有多少要多少,届时县中定然不同。” 陈林看着黄燕,这黄燕果真是有谋略之人啊,心中大喜。想来当初来率高县带着几百两黄金,又讹居克里五百,后来虽对县内百姓军士多有赏赐,却也还剩下五百多两金子,若这五百两黄金撒出去,县内岂不人人有钱在手。陈林之前办事全不使县府的钱,搞得那赵儒都不好意思。 陈林想罢便做,自身是县长大人,不好行事,便将此事交与黄燕去办,人手不足,只需几十文钱便能找来短工,加之知道是县长大人的家丁招人,岂不容易招来人手。陈林安排赵笑赵儒等人处理县事,又有黄燕处理私事,倒是陈林一时间有些空闲了,整日在县中走来走去四处瞧瞧看看。惹得百姓以为是县长体恤百姓,亲自查看来了,感动不已。 连过半月,各处开始有人穿梭于县城与县城之间,因益州郡诸夷反汉之事已平,益州郡诸夷与汉和好,愿和平相处,那八千俘虏却不能放回去,要为大汉做两年苦役。 早在陈林决定收购蜀地夷人的特产时便写信给自家的父亲,要其令陈家西商队来益州郡运货往中原,这些货物多是些动物皮毛、山中特殊珠宝。陈林知道这率高县县长是做不长的,不如赚一笔再走,又不伤民,反利民,何乐不为。 第二十五章:洛阳来人 (这几天比较难熬,但是坚持码字,希望大家多支持) 自益州郡的战事结束,陈林只一心经营率高县,但率高县人不足四千,军事有赵笑,文事有赵儒,陈林只是每日早晨会县府与二人商议一番,安排二人事务,陈林便彻底清闲下来。一个月过去了陈林终于迎来了陈家的西商队,见到了陈家的二管家陈阳陈安真,主仆二人又是一阵寒暄。陈阳还自安阳带来了陈老太爷的信件,老太爷在信中对陈林又是一通夸奖和激励,说安阳的一切都好,野人岭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壮大了不少,要陈林在外好好照顾自己。老太爷还说陈林接近何进是对的,益州的战事已了,要尽快想办法回洛阳去,在洛阳才能出人头地,在益州这种地方便是做出天大的功劳也少有人知道。 陈林也是这般想的,要赶紧回洛阳才好啊,在这民不足四千的小县,无甚作为。最后陈林决定向恩师杨赐以及河南伊何进写信,由陈阳亲自拜见何进,并吩咐二管家送上无数的货物。陈林托付陈阳一定要将那率高夷首送的虎皮带回去给阿爷,陈阳西商队便运着黄燕这段时间收购的蜀地特产往长安洛阳去了。 其实不用陈林写信,杨赐早都开始活动,要将陈林调回洛阳,放着那么优秀的弟子在蛮夷之地,杨赐都觉得可惜,从那益州郡太守李泽德和益州刺史上奏的折子所说,这以夷制夷的法子还是出自这弟子呢。恰好这时杨赐收到陈林的书信,送信的就是陈家的二管家,同来的还有许多说是陈林在蜀地为恩师收集的玩意,零零落落的一大车。杨赐问陈阳,陈林在益州郡过得怎么样,这陈阳有多苦说得有多苦,还说陈林在苦寒之地心思恩师,希望能早日见到恩师。杨赐听得心中酸楚,送走陈阳,忙看陈林的书信。 与此同时,河南伊何进也收到了陈林的书信,还有同样出自蜀地的特产,更有黄金千两。何进对这个陈林是欢喜的不得了,不时有礼物送上,对何进还是恭敬的很。何进收到陈林书信,便进宫去寻他那做美人的阿妹。 洛阳的事情远在率高县的陈林自然无法得知,陈林只每日在城外练习马术,还扛着长长的木枪练习刺杀。这日陈林刚回到县府,跑来一名军士向陈林禀告:“禀大人,城外来了一个自称是洛阳来的公公,带着十几个人呢,要大人出去迎接。” “区区一宦官,让他自己进来便是。”陈林一挥手就让军士出去,军士刚跑出两步,陈林一想,洛阳来的公公,急忙唤回军士,说:“本官却去看看,带路。”陈林这是正想要回洛阳,便不愿意开罪这洛阳来的宦官。 陈林远远的便看见城门处一对人,小小的宦官竟然也敢这么大的阵仗,车上的宦官见陈林到来,也不敢过分,下得车来,陈林报过名号后,只见这宦官一口鸡公声:“咱家张让,刚升的小黄门,陛下听说这益州郡蛮夷之乱已定,特派咱家来瞧瞧。”宫中宦官分为中黄门、小黄门、中常侍三级,这小黄门已经是中级的宦官了,陈林只是不知这张让跟那大宦官曹节王甫关系如何。 陈林知道这些宦官啊,到了地方说是巡视,其实就是有财好办事。陈林对于这些一点不陌生,命人安排上好的住处给张让,好吃好喝的待着。屋内只剩陈林张让两人,陈林试探的问:“公公远道而来,受累了。”张让连忙一副大义的模样:“都是为陛下办事,咱家累些也值得,只是地方上治理不好,咱家回洛阳不好向陛下交代,说些不好听的让陛下震怒,可是祸事哦。” 得,陈林心中鄙视道,明摆着要钱了。多明显啊,地方官员不给些好处,他张公公回洛阳定说不好,那前途就不好说咯。陈林装着笑道:“公公劳累了,回归洛阳时这率高县却有些特产孝敬公公。只是不知公公与那曹公公王公公可要捎些?”陈林想知道张让与二人的关系。 陈林仔细盯着张让,只见张让阴阳怪气的说:“只怕咱家见不到两位公公哦”一眼的阴霾。陈林心中大喜,这张让怕是与曹节王甫二人不和,这二人怕是挡了张让的道了。 张让只在率高留了两天,走的时候队伍中又多了一车特产,周仓站在陈林身后,看着张让一行人说:“也不怕蟊贼劫了。”陈林笑了笑,张让去到哪个地界,当地的官员不得派兵护送,张让要在自家地界上出了事,哪算是玩完了。所以张让才不担心蟊贼呢,只担心官员给的少了。 陈林看着张让远去,对周仓说:“周仓回去对黄燕说,打点打点一下,回洛阳过年关。”陈林知道张让不是曹节王甫一派的,洛阳之中又有杨赐何进运作,最多两个月,陈林必能回洛阳。 陈林想到回洛阳,又想起率高夷首之前送的两张虎皮,南蛮之地虽然多虎,但是完整的如那两张一样的虎皮,还是无价之宝啊。陈林决定去一趟夷首部落,看不能让他帮忙找几张虎皮。 次日陈林便带着周仓进山去了,虽然来过一次夷人村落,但再次进入如此人间仙境,陈林还是有一种不愿再出去的感觉。见到了夷首,还是那样的豪爽好客,接着陈林就是大酒大肉,陈林知道在这种蛮夷之地可不需那种士子风雅,也卷起袖子抓起肉就咬,夷人最是喜欢陈林这种汉人。 陈林说明来意,夷首也为难了,完整的虎皮真不是那么好得的,毕竟力能伏虎且不伤虎的勇士不多,而又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完整的虎皮,其他猎来的虎皮,都有创伤的洞口,并不算是陈林说的完整虎皮。最后夷首答应到周围部落去看看,能不能帮陈林找到一两张,而陈林更豪爽的许下一张百两黄金的诺言。惊得周围的夷人一阵大呼,百两黄金够整个村庄活三个月了。 陈林回到率高县后,又去了一趟滇池县,寻李颙饮了一顿酒。陈林才知道,朝廷对李颙大为赞赏,段颖却对李颙失望至极,李颙自嘲道,怕要在这益州之地过后半生咯。陈林走的时候,听到身后李颙叹道:段太尉已复当年冲阵杀敌之将军了。陈林听出无限的寂落,可自己又能怎么办,陈林能让杨赐何进调自己出这蛮夷之地,却没办法帮到李颙,也只能一声叹息。 陈林想到自己要离开率高回洛阳,他最想要得不是完整的虎皮,也不是帮李颙,而是想着能不能让赵笑跟自己走。陈林发现赵笑此人武艺不高,却执着稳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黄燕终究是年轻了些,赵笑则不一样,赵笑从军带兵对年,为人老练,陈林很是喜欢。陈林想着自己的助手都是年轻的少年,于是对这位已近中年的县尉十分的喜欢。 这日陈林特意请赵笑饮酒,说道高兴处,陈林借机发问:“今日只叙情谊不谈公事,吾可唤得一声天华兄,汝亦唤某表字?”赵笑也不是矫情的人,呵呵呵大笑。陈林又说:“天华兄觉伯至是何人?”赵笑一听,看了一眼陈林,才知陈林今日怕不是请饮酒这般简单,不过赵笑对这年轻的县长大人却是由衷的赞赏:“知礼不拘俗,为官为民,当得青年有为四字。” 陈林又问:“不知天华兄今后有何打算?”赵笑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陈林这是要招揽自身啊,招揽,莫非陈林要走?赵笑一脸惊愕看着陈林,见陈林脸色不变,心中叹息,率高县怕真是要少一位好县长了。上任县长大人也是位好官,可惜战死墙头,如今陈林又要走,率高县无福啊。赵笑不是有野心的人,也知道自己做些小事还行,却无大才做大事,唉:“某却是愿意留在这率高县,县小民少,却也清闲。” 陈林一眼失落的望着赵笑离开,也同样看到赵笑眼中的失落,心中不忍,但是率高县却是小啊,如何实现心中的抱负,自己,定要离开的。同时陈林失落的也是因为自己竟然连一个小县的县尉都招揽不来,日后欲有一番作为,帮手必不可少,自己实在是威望不足啊。 陈林做完这些,心中于这率高县倒无有太多挂念,只等公文到,陈林便离去。又等了一月余,据说北边都下起雪花了,其间率高夷首送来三张虎皮,陈林如约付了三百两金子。终于陈林等的文书快马送来,陈林回洛阳任河南都尉司马,即是相当于一郡之都尉司马,领五百司隶军。文书还直接升赵儒为率高县县长,赵笑还为县尉。 文书下来,陈林不愿惊动率高县军民,留下书信一封,就与周仓黄燕二人带着许些货件偷偷出城去。陈林远远的回望率高县城,不知心中滋味,兴许大凡离别都是这般吧,陈林如是想。陈林远远的还望见墙头上一文一武两人,也向这边望来,陈林伸出手挥挥,也不等回应,打马就往北奔去,冷风刮得凛冽。 第二十六章:河南都尉司马 东汉熹平五年,大汉益州郡诸夷之乱,太守李颙用陈林以夷制夷之计,联合刺史宠芝发板盾蛮进攻诸夷,诸夷之乱平息。陈林得光禄大夫杨赐与河南伊何进保奏,调回洛阳,任河南都尉司马。 陈林三人连日赶夜,回到洛阳,不及回陈府,急忙拜见恩师。杨赐见陈林归来,添几分稳重,连声道好,拉起陈林听陈林讲了平乱的经过,说到夷人的清苦、率高县百姓的贫寒,杨赐连说几句:“回来便好,回来便好。”杨赐那关心夷首汉夷的生活,只要弟子安全归来便好。杨赐知道陈林竟然连陈府都没回就奔来杨府,更是欣赏不已,急忙要陈林回去好好休息,日后再来。 陈林出了杨府并不回陈府,又往何府去,自然是拜见何进,说些感谢的话,又送上一些礼品。好不容易回到陈府,二管家陈阳竟然在洛阳,得到黄燕提前的报信,此时陈阳正带着一众家丁在陈府门口拼命张望,陈林心酸,到底是自家亲人啊,也不知安阳家中众人该担心成什么样,自己这一去益州。 陈府自是一阵欢天喜地,洛阳的陈府还是陈林当初带来洛阳的那十几员下人,偶尔得西商二管家或者北商林德路过洛阳会来小住几日。陈林此次回洛阳任河南都尉司马,陈林心想司马一职可是了不得的位置,几乎校尉相当。却不知为何前面还有个都尉,都尉却又较之校尉小些,见过何进后,陈林才明白。这河南都尉司马却与一般军候一般,令一曲500人,驻守洛阳。 在别的地方司马却是独领千人的将领,而河南乃是帝都所在,许多官职都要比其他地方要高些。洛阳驻军番号繁多,有光禄勋统领的禁军宿卫;有洛阳县的校尉,如陈林之前认识的曹孟德就是洛阳北部尉;有河南伊设在洛阳的的都尉军,陈林现任的河南都尉司马就是由河南都尉直属的一部;除此外洛阳驻军还有京师屯兵八校尉等等。 至于职责,光禄勋主要负责皇宫,京师屯兵负责洛阳安危,洛阳校尉军负责洛阳治安,反倒是河南伊驻扎在洛阳的都尉军无事可做。陈林心想原来是一闲职,难怪这司马可是那么好升的。据何进所说这河南伊驻洛阳都尉是吴匡吴爵士,领左右两司马,陈林为左司马,驻营便在上东门不远。 何进过陈林还是不错的,特约陈林与吴匡在何府见面,免去许多陈林上任的麻烦。陈林在何进府内第一次见到上官都尉吴匡吴大人,陈林只见这吴匡三十余岁,一身武装,刀子眼,陈林看得出这吴匡颇为勇武。 陈林自然要拜见上官,吴匡见陈林虽年少,但还算恭敬,更让吴匡喜欢的恐怕还是陈林身姿颇为英伟,又有何进在前,这吴匡都陈林也还算客气。三人聊了一阵,最后何进以长官的口吻对陈林说:“伯至,往后便也是领千石的司马了,可莫要让本官失望啊。”陈林心中多有不满,像陈林这般的士子终究是看不惯何进的,只是陈林前番得何进相助,只好如此了。 回归洛阳几日,陈林四处拜访,又从新见了一片遍曹*许攸等人,虽说交情不深,但好歹相识一场,且陈林以礼在先,谁愿开罪,就连张让,陈林都偷偷让人送去礼物。 这一天陈林决定正式上任,前往军营,周仓黄燕二人自然是不能相随了。陈林一个人骑着马来到离上东门不远的河南都尉驻军处,刚到军营门前,远远有军士大喊:“军营重地闲人勿近” 陈林急忙下马:“吾乃新任河南都尉左司马陈林”递过文书,军士反复看几次这才放陈林入内,陈林还远远听到那守门军士嘀咕:“怎的这般年轻的司马。”陈林只做不知。军营分三区,左右司马各有一区,都尉自领800军占一区。 虽然见过吴匡,但还是要按正式上任先去吴都尉帐下报道,吴匡看陈林竟然一身文职衣裳进军营,对陈林说:“陈司马,如后汝便是武官,不可如此般进军营,念你初犯,如若再犯,按军法处置,可听到?”陈林一听,心呼大意大意,忙应:“诺”军营中应答只有这么几句:诺;得令;末将在。 王匡叫来军需官,要给陈林领一套军甲,司马不是将军,并没有铁甲穿,只有布甲。而河南驻洛阳都尉军介于郡兵和北军之间,所以这装备也是不好不坏,普通军士都是一把重朴刀一身轻布甲,吴匡一看陈林的佩刀,就没提刀的事情。军中军官若是自己能弄到更好的装备来武装自己,并不算犯军法。 吴匡出大帐对着左边一指,对陈林说:“陈司马曲部在那边,自去。”右司马的部曲在右边,都尉军帐在中间。陈林借吴匡的军帐就披上军甲,这算是陈林第一次穿上军甲,旁边吴匡惊叹:“好一个英姿飒爽。”陈林只是心道可惜,没带外袍,若再披上外袍,毅然一少年将军啊。 陈林牵着马往自己军营而去,司马部曲营地也有军士守门,一曲人听说来了新司马,连五名屯长都围过来看。陈林放眼一瞧,这五百人倒是人齐,上官并未吃空饷。军中不是穷苦人家男儿就是奴隶,一伙人就这样放肆的看着陈林有一壮汉就喊道:“娃娃,某王勇,你若是挨得住某三拳,某就算你是司马大人。”说完冲着陈林挥挥拳头,周围众人纷纷起哄,看来这王勇还蛮得人心的,王勇见众人起哄,竟傻傻的乐笑。 陈林还未出声,众人就有人喝道:“王勇休得无理”看来这是位屯长,因为军中除五位屯长,便再无其他官员。陈林也不在意,对那王勇说:“来来来,且与本司马斗上一斗,斗赢了赏你一块肉。”那王勇一听说有肉吃,两眼精光。陈林就是这般人,无论去到何处都能与人打成一片。 说干就干,也先不急宣布上任的事,军中有军令,但也是好斗的地方。陈林卸下刀,便与那王勇跳进*练场就赤手空拳的武起来,陈林连周仓尚且不惧,何况王勇。王勇兴许有些力气,却无周仓的迅速,往往对着陈林打出一拳,不料陈林却又不知何时转到身后了。连连被陈林翻几个跟斗,干脆就趴在地上不起来,最终喊道:“某服,某服了。”惹得众人哈哈哈大笑。陈林亲自拉起王勇,自此陈林融进了这曲人中去。 洛阳驻军众多,为免各军军士在城中混斗,因此,无公务在身,屯长以下军士不准擅离军营,如有发现,以逃兵论处当场击杀,但每营官兵都会每月有两天的假期可以外出。吴匡治军严明,并不克扣军士的粮饷,且按时*练每日至少一个时辰。这在洛阳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在其他驻军中时有偷出军营的,隔三差五不*练的。陈林了解了一番这军营中的事情,对这都尉吴匡有了些认同。 陈林便这般,每日出入军营,下午间往恩师杨府去一趟,偶尔还能见到议郎蔡邕蔡大家,陈林听二人讨论一些宫内的事情,无非就是说灵帝无后,众臣着急啊,而后宫美人争宠的事情。陈林得杨赐嘱咐,少与何进那屠夫亲近,陈林就很少去何府,只是经常偷偷令人给何进送礼。 这日陈林在军营校场上架起了两口大锅,又叫军士去营门口搬进来好多猪肉,这猪肉是陈林要黄燕命人送来的,便在这校场中烧火煮起肉来,香气飘出,惹得众人眼定定的盯着大铁锅连连咽口水。陈林看众人模样,会心一笑,对众人说道:“哪个想吃啊?”个个大喊自己想,这年头,穷苦人家吃肉不是容易的事啊,能吃饭就不错了。 陈林哈哈哈大笑:“今日这肉,有本领的吃,无本领的喝剩汤。”王勇喊得最大声:“司马,甚是本领啊?”陈林一看:“问得好,来人,五十步外架起箭靶来,再与我抬二石的石墩来。”陈林回头看了看不解的众人,有笑着说道:“今日但有射中五十步外靶心十中八者,吃肉;有能举起二石石墩者,吃肉。” 众人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团乱,都想吃肉,陈林急忙大喊:“列队,起哄者出局。”一众人立即安静下来,乖乖的列队,一个个来,力气大的去举石墩,自认射得准的射箭,举起石墩射中靶心的神情傲然的在一众羡慕的眼神中来到陈林面前领肉吃,得不到肉的懊恼的退到一边,一脸嫉妒的看着吃肉的人。最后没吃到肉的陈林也每人分一碗汤,乐得众人直呵呵呵笑。 最后陈林特意向吴匡请示,要重新选屯长,吴匡也没为难陈林,吴匡也想看看陈林搞些什么。因此陈林将500人重新打乱,选出力能举石墩的那72人为一屯,五十步射中的89人为一屯,分别名为力士、射者,其他剩下的只为一屯,名新屯,陈林承若力士屯与射者屯每月都能吃上一次肉。 往后每个月末还要检查一次,便如今日这般,架锅煮肉,如有人连着两个月吃不到肉,便解甲归田。自陈林一宣布后,这一曲人整日没日没夜的*练,即便陈林不再军营也是。三个月后陈林只驱逐了七人,其余皆是进了力士屯或射者屯。 (求大家的收藏、推荐,评论、鲜花、咖啡等等) 第二十七章:陈林心思 陈林回洛阳后,深知朝堂激烈,于是暗接何进、张让二人,加之陈林本身又是杨赐弟子,原本以为可以在士族、外戚、宦官三方之中权衡利用。不曾想朝廷上三方越斗越烈,外有忠皇清流等人猛烈抨击宦官,何进又极力支持何氏争夺皇后之位。总之陈林每日只听恩师回来或是痛骂或是哀叹,陈林来了洛阳后才发现,这洛阳就是一个巨大的旋窝,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啊,因此陈林自益州归来后,谨慎了许多。 年初之时,因鲜卑连年攻略并幽二州,边民凄苦不堪,灵帝下令着护乌桓校尉、破鲜卑中郎将、匈奴中郎将三人率骑兵四万分三路从高柳、云中、雁门进攻鲜卑,汉军出塞二千余里,为鲜卑打败,三将各率数十骑逃回大汉,余者皆没。此一战后鲜卑兵势更盛,反之大汉北方精兵所剩无几,只能被动防御。 五月时灵帝下令三公举各州郡贪官酷吏,尽数罢免,灵帝此举是好,只是士族、宦官、外戚趁机安插亲信,各地州郡官员为大势力垄断,庶人更难出头。 陈林只知军营陈府杨府三地来回跑动,休管外间风风雨雨,不是写信回安阳,日子也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熹平六年七月间,这日陈林回到府内,有家丁来报,曹*求见。陈林一愣,曹孟德?不只是何事,陈林一向以礼待人,急忙亲自出迎。曹*也没说几句话,原来这曹*要调任顿丘为顿丘令去了,明日于家中设宴,邀请陈林赴宴。 曹*一走,陈林心思活动,曹*治理洛阳颇严,众多权贵吃罪曹*,便设法将曹*外调,让其远离京师。而曹*也看到了洛阳的局势,也有心远离这是非之地。明日在家中设宴邀请各人做饯行,因陈林在洛阳有些名气,便请陈林赴宴。 次日陈林准时赴约,曹*亲在门口相迎众人,陈林一看,这曹*请的倒不是高官权贵,乃是如刘表袁氏兄弟等青年才俊,而其中要数袁本初与曹*最为友好。陈林也是认识这些人,与众人招唤过,便坐下与旁边的张邈张孟卓攀谈起来。 不一会曹*坐落,举起酒杯对众人说:“曹某不日便离京赴任,幸得众好友不弃,与某满饮此杯。”众人饮得高兴,却是那袁术袁公路激进,摔下酒杯就叫:“哼,孟德好端端的做这洛阳北部尉,那帮阉狗不得欺男霸女,便要将孟德外调,着实恼人。”旁边袁绍急忙拉住袁术:“公路,慎言,慎言。” 袁术可不管:“怕个甚,在座哪个不是孟德好友,某偏要骂。”袁术一说,众人齐放下酒杯,替曹*不值,曹*倒是满脸释怀,一脸无忧的模样。许攸就问:“阿瞒,汝似乎心中无恙?” 曹*听许攸叫阿瞒,小眼一眯,只瞬间又笑脸如常说:“与其在洛阳受这般气,外调为官,何乐不为啊,只是曹某却为当过这一方父母官,不知本初与伯至有何教某啊?”说罢众人也是看着袁绍与陈林,只因只有袁绍与陈林当过县长县令的。袁绍却是以19岁之龄任濮阳令,后因母过世,故辞官归洛阳,而陈林也是当过几个月的率高县长。 众人中陈林最是年幼,且陈林不欲出风头,急忙开口:“某那益州郡率高县民不过四千,有甚可做的,但有一小吏即可处理县中之事,倒也清闲,却是无从说起啊。”陈林说完一脸无奈的样子,众人一阵哈哈大笑,只有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林。众人又围着袁绍说笑,袁绍却是很是享受这种场面,与众人说得滔滔不绝,不时引来一阵称赞。 曹*却不打算放过陈林,又说:“伯至,今日相聚当畅所欲言,不必如此拘谨。莫非那段纪明老儿诬陷你一阵,伯至便失了当年‘周公吐哺,系思皇恩’的志气了吗?”曹*一说完众人又都看着陈林,陈林苦笑看着曹*。 倒是何颙何伯求解了陈林的围:“伯至多诗句,不若今日再来一首。”说完笑嘻嘻的看陈林,陈林回礼一笑,心中感激,只是又要作诗,又见曹*等人也是一脸期待,陈林心想,也罢也罢。大步向前一跨,高首说道:“今日陈某便应景做一首《将进酒》”说罢解下佩刀又舞起来,动作大张大开,甚是豪气,嘴中唱: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本初兄,孟德兄,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战国齐之孟尝君,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不可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血汗马,蜀锦袍。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吾同消万古愁。 一曲唱罢,曹*:“为何每每伯至作诗都是这般的怪调,却又如此的美妙,往后伯至所作之诗句可自成一派了,哈哈哈哈。”陈林所作诗句与当时士子所作诗句律调有些不同,故而曹*有此一说。 曹*今日所请宾客中以何颙何伯求最为有才学,名望最为广,大汉十三州无人不知何颙之名。这时何颙也说了:“天下博学者不知几何,然论诗句,当以伯至最为革新,不拘旧律,但随心而为,何某不及啊。” 陈林得众人称赞,心中也有些自豪,又说:“孟德兄也算是一方父母官了,不知诸位今后又有何打算?”最先发言的是曹*:“想我曹*,此生只愿死后能在墓碑上写‘汉故征西将军墓’不知何时可如愿啊。”曹*竟想上阵杀敌。 何颙却是要一心追求经学,淡于官场。而袁氏兄弟自然是以先辈为榜,封公拜侯。刘表愿为先祖镇守一方,许攸等人却说随意随意。陈林自由一番打算,此时的陈林却是羡慕曹*,能外出为一方县令,却比在这洛阳之地,若不是勾心斗角,便是无所作为,要来得强。陈林心想,也要寻得机会离开洛阳才好。 曹*走了,许多人欣喜不已,陈林却只想着如何离京。昨日杨赐回来说,在金銮大殿上一代儒士蔡邕蔡伯喈竟然当着灵帝的面,对宦官破口大骂。陈林心道,这洛阳要出事啊,虽然危害不到自己,却活得窝心啊。 陈林将周仓黄燕两人都打发回安阳县去了,在洛阳也是整日无事,不如让二人回去让黄龙这位隐世高手好生锤炼一番。陈林任河南都尉司马竟有八月有余,其间陈林除军营,陈府,杨府三处,竟然未去过洛阳其他地方,最多也是给曹*送行去了一趟曹*家中。也因陈林能静心随杨赐学习,又有些时日,陈林之学业也深得杨赐赞赏。 当陈林想杨赐表示希望能北上,去抗击鲜卑时,竟惹来杨赐一阵大怒。大骂陈林年少不知凶险,去了一趟益州回来还不惧吗,况且北边较之益州,要凄惨得多,只有重罪流放之人才会去的地方,望陈林不要误了自己的前程。 杨赐也看得出陈林并不喜欢留在京师为官,便说:“伯至再等上一些时日,再到徐州或兖州做个县令也好。”陈林立马问,回汝南郡可行。杨赐说可以是可以,只要不是陈林的家乡平興县,汝南其他县都是可以的,只是汝南是袁家的家乡,没有几个县不是被袁家把持的。 之后陈林再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过自己的想法,陈林就每日读书练武。陈林想自身这个司马当得再好,兵练得再强,日后自己离开洛阳也带不走这一曲人马,所以陈林倒不如在城东外马市买些青壮的奴隶,教会他们武刀射箭,日后也多个帮手。 陈林想到便做,连着十余日,陈林都是与自家的家丁跑向马市,挑买了二十多名二十岁不到的青壮奴隶。东汉时每个士族大户都拥有许多家奴,总有一些家奴讨不到主人家的欢喜,主人家又不愿白白打死或放走,于是买卖奴隶的事情就发生了。而购买奴隶最大的雇主是军队,军队需要补充兵员时会购买大量的奴隶,奴隶便宜且不用付军饷,只要吃饱就行。 要不是因洛阳的陈府小,陈林少不得买上百八十的,像陈林在洛阳养三两百的奴才,是不会遭人猜疑的,虽然陈家在安阳已经有好几百家奴。所以说像袁家这样的大族,许多地方都有府邸,每座府邸有家奴几百,如此一来,袁家若要做些甚事情,可以聚合上万的家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大汉有些郡的军力尚且不足一万,可见士族在大汉的地位权势。 陈林一心为自己打些小算盘,杨赐却没有心思顾及陈林最近,杨赐正全力与袁家蔡邕等人积极对付宦官曹节王甫等。曹*走后,洛阳的治安为之一乱,王甫之子王吉为首,称霸洛阳,为非作歹,无恶不作。陈林令陈府家丁无事不可出府,免得惹出是非。如此一来,更坚定了陈林要离开洛阳。 陈林连写了三封信,一是写给汝南郡太守赵谦,一是写给自家阿爷的,一是写给安阳县野人岭陈过的,只是写给陈过的信中有这样一句:设计杀袁通袁武举。 第二十八章:袁通之死 陈林欲离京,又想为一方官员,最好是有兵权在身。而东汉除非是一郡太守,否则都是军政分治的,陈林既想握兵权,又不想受人所制,思来想去,唯有汝南安阳县尉之职。因此陈林给野人岭的陈过写了信,设计杀袁通,再有赵谦与自家的阿爷一番运作,想来多花些钱财也是可以的。只是二人不知陈林竟胆大包天要杀袁通而已,陈林只跟二人说自己想回汝南任官又让阿爷密令黄燕上野人岭。小小县官,只需地方有空职,且有太守同意即可上任。但汝南郡乃繁华之地,便是一小吏也不曾空出来啊。 却说汝南郡内的野人岭上那伙强人,经常下山劫掠,却从不犯百姓、佃农,就连安阳大族陈家商队都遭了几回劫,虽说并未伤了人命,但陈家却被劫去许多物质。安阳县尉连遭太守责骂,袁通这一年对过三刀是恨意更胜从前啊。 自陈林离开安阳后,过三刀按照陈林的吩咐,对山上众人勤加*练,有得陈家支助,本着兵在精不在多的原则,缓慢吸纳走投无路的青壮上山入伙,接到陈林信件是已经有三百多号人。过三刀经常到新息、召陵两县去作案,加之武艺又高,闹得两县县尉也如安阳县尉袁通一样,对过三刀那是又恨又怕。 过三刀收到陈林的信,本来他与袁通那是谁也奈何不得谁,武艺只在伯仲间,还好陈林信中说有人会上山来助他杀袁通,只是该如何诱袁通出来呢,袁通每次出来追自己都带着四五百人,难啊。 不两日山下有小喽喽来报,说有一蒙面大侠要见过三刀,过三刀一听,知是陈林说的人来了,急忙有请。过三刀只见来人黑布蒙脸,只露出一双直透心窝的明亮眼睛,背上背着一把巨大的铁弓,怕就是那传说般的二石大弓吧。过三刀也能举起二石的货物,却拉不开二石的弓,只因举物乃是“力”所为,而射箭却不仅是“力”更要有“术”,所以能以二石弓射敌者,强。 这人也不爱说话,只是对过三刀说,何事出发通知他便可。过三刀也不在意,只暗道陈林手下能人不少,之前见过的黄燕周仓两人就十分厉害,不想今日这个,更是神秘。若是旁边蒙着脸的黄燕知道过三刀心中所想,定要笑破肚皮。 原来这蒙脸的人就是黄燕,陈家之中箭术最为出众的就是黄家父子二人,陈林欲杀袁通,总不能让黄龙来吧,再说陈林要杀袁通的事只有黄燕同老太爷知道而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黄燕便背着铁弓上野人岭来,只待过三刀诱出袁通,便远远放暗箭射杀袁通,八十步之内,黄燕可是箭箭穿心。 接下来几日,安阳县内便频繁出现野人岭强人踪迹,惹起来县尉袁通的注意。县尉袁通急忙与县令大人商议,莫非过三刀又要下山作案,最后县令责袁通全权负责此事。袁通急忙加派人手,四处关注野人岭的动静,但有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这日袁通正在府内,大门外一阵慌乱,袁通就见一名官兵浑身血迹的冲进来:“禀大人,小的在野人岭山下密切关注野人岭动向,无意撞见野人岭一伙贼人下山,并得知野人岭过三刀今夜子时要进张村。” 袁通一阵激动,张村,对了,张家小姐在张村呢,这张家小姐就是陈林的未过门妻子,正在乡下呢。袁通心想,过三刀定然是要来抢人的,这下你还不死,待你一下山还未见着张村,本县尉举要打你落花流水。这过三刀当真厉害,两年前将之主力杀个精光,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又聚起几百人做恶。 袁通连忙挑选六百县兵,天刚黑便偷偷出城往张村东面埋伏去了。差不多到了子时,远远的黑暗中看见来了一群人,约有三百之众。这伙人走走回头看看,畏畏缩缩的样子,袁通双眼通红地盯着,恨不得这伙人快点进来。 终于进入袁通的埋伏了,袁通首先跳起来爬上马,举刀大喊:“野人岭贼子受死,过三刀,你袁武举爷爷来了,杀啊。”一众官军齐呐喊,冲向前去。那伙人此时却是奇怪,竟无一人拔刀,只是呜呜直哭,还有人大喊:“吾等乃是召陵县民啊,为过三刀驱赶而来,大人饶命啊。” 一众官军顿时愣住了,举着刀不知干嘛,望着马上的袁通。袁通默不出声的趴在地上一晚上,等来的竟然是这般结果,正欲破口大骂,忽的听到东边出现一匹马,马上那人嘻嘻嘻直笑,还口中轻佻的说:“袁大人,好兴致啊,可是赏月呢。”说完哈哈哈大笑,旁边还有几个小喽喽也是嗤嗤直笑。 袁通一听这声音,顿时火冒三丈,正是过三刀,想起自己被耍了一晚,气得打马就往过三刀冲去,也不管旁边的官军大喊小心之类的。过三刀一看袁通来追,急忙转身跑,还一边逃,一边说:“来追某作甚,某又不曾打你。”哈哈大笑的打马去了。 袁通马快,追过那几名小喽喽也不管,只是冲着过三刀去,满肚子怒火,誓要将过三刀大卸八块才解气。过三刀不是回身看看袁通,见袁通追上,嘴中奸笑,跑了有三四里地,袁通正要冷静,突然见过三刀停了下来,袁通又不及思想,与过三刀在马上砍了起来,一边打还一边说:“不杀汝,某不罢休。”过三刀只是不应。 二人打了三十余回合,两人向来是谁也奈何不得谁,今日也一般,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在马上停住了,在对望。这时远处草丛中无声无息的轻轻站着一人,熟练的搭上箭,瞄着远处的袁通,放箭。那支利箭唰的一声离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中袁通胸口,袁通只呜的一声便倒下马去。 过三刀也是下了一跳,自己都不知道这蒙脸人什么时候出现的,直到袁通倒下马,过三刀才想起今夜的任务。过三刀咽了咽口水,下马向袁通走出去,看着这个跟自己斗了这么久的官兵,心中叹了口气,说不清的感觉啊。正欲离去,那蒙脸人已经走了过来:“可惜了?”过三刀看了看:“是有点。”那蒙脸人反倒一笑:“是条汉子,不做作。” 过三刀又看了一眼地上袁通,又唉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去。要放其他时候,早将袁通身上的护甲和刀剥了下来带走,现在竟然看了一眼就要走。这跟自己斗得不亦乐乎的人死了,过三刀竟有点伤感。 “刀不要,护甲不要,马也不要啊?”蒙脸人又说。过三刀看了一眼,默默地将袁通的马牵上,心中狠狠的说了一句:“该死的蒙脸人” 袁通死了,安阳县第二日传出了这个消息,县尉大人伏击野人岭过三刀不成,反被过三刀杀害。县令陈理急忙书写公文,快马送往平興太守府,并一面下令安阳县兵不可乱动,不可出城。 袁通死了的几天后,黄燕才回到陈家堡,害的周仓一顿埋怨,却死活不说去哪了,只有黄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黄燕,也不说什么,黄龙知道黄燕是奉老太爷的命令离开的就够了。这时陈家大管家陈宝出现在汝南郡府,同去的还有千两黄金,太守赵谦看着这千两黄金,眼都绿了。 汝南太守赵谦召集了郡府的众官,于赵府设宴,顺便讨论了一番野人岭强匪的事情。最后赵太守说:“袁武举县尉为过三刀所害,安阳县急需一人主持军务,诸位可记得熹平四年末我汝南郡之孝廉公陈伯至?”“此人得光禄大夫杨伯献杨大人看中,收为弟子,有于益州郡平诸夷之乱有功,回京任河南都尉司马,颇知军事,又为我汝南郡人,不若举其为安阳县尉?”众人哪有看不出赵谦的态度的,连说好极好极。 赵谦又急忙给河南伊何进写了封信,这边安阳愿意任命陈林,也得人家何进放人啊,同时去信给陈林,要陈林处理好何进的关子。 陈林在洛阳收到安阳的来信,又收到赵谦的来信,连忙往何进府上去,陈林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司马,何进虽然喜欢,但是却比不上那黄金。陈林作事向来直接,五百两黄金又是送上去,何进就同意了。 倒是陈林跟杨赐说时,杨赐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这个还算出色却不知为何不喜洛阳的弟子,杨赐一阵无奈。此些时日只顾朝中大事,倒是忽略了陈林,见陈林执意要走,杨赐只好说日后多来看望自己。 陈林离京,离得静悄悄,正如他离开率高县一样,陈林不像曹*,在洛阳有至交好友,洛阳众人只是敬重陈林所作的诗而已,对陈林为人并不关注。陈林带走了在洛阳买的奴隶,却留下先前的家丁在洛阳陈府,用以接待不定时路过洛阳的陈家商队,并负责将洛阳发生的大事及时送往安阳。 (敬请多推荐一下,冲个咖啡啊什么的) 第二十九章:南阳张凡张曼成 陈林不带一丝眷恋的离开了东汉帝都洛阳,此时的陈林并不像他老师杨赐那样,那样的忠君清流,陈林只关心陈家的命运,只在乎他能看到的人,即便因为年轻而时有冲动,但也只是三分钟的热度。陈林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留在洛阳并卷入了这些莫名的争斗旋窝中,远在汝南的陈家会有怎么样的变故,陈林不敢冒这个险,也不愿,因此陈林走得毫无眷意。 刚出洛阳,过了汜水关,陈林等人还在陈留郡地界,一行人慢慢的任马走着,忽然林边闯出了一家茶铺,来洛阳时打此处过陈林却不记得有。陈林见众人有歇脚的意思,就带着众人往茶铺去。茶铺只简单摆着几张矮桌坐席,竟然坐满了人,也有十几二十人,正在喝茶。不远的铺外十几匹马,驮着不少的货物。 陈林心想,这恐是商队过路,只是看那些马匹却是好马,又不像是普通商队,却是少见啊。陈林看着茶铺的人也看着自己这伙人,不由摇了摇头,想这作甚。陈林看着已经坐满的茶铺正犹豫,却听到茶铺中传来一声话:“公子似也是赶路人,某挤上一挤,让两席与公子,请了。” 这声音清脆干爽,说得毫无做作,让陈林一阵舒适,急忙看向说话之人。但见那人一身公子服,约三十有余,黑亮的双眼通明透彻,正一脸微笑的对着陈林。陈林见对方竟也是士子打扮,不由心生好感,也不推辞,上前应谢:“如此,打扰公子了,某汝南陈林陈伯至,不知公子怎称呼?” 陈林说完汝南陈伯至,那人竟站身起来,刚有一丝激动声色,突的又冷静下来,平静对着陈林拱手道:“南阳张凡张曼成,吾观伯至不似拘礼之人,不若同坐。”陈林也想多认识天下人,便不客气的与张曼成攀谈起来。 陈林说:“曼成兄想来也是南阳士族子弟,这番却是要往何处去?”张曼成呵呵呵大笑:“某也只是南阳一不起眼的人家,家中祖辈有些累积,年幼时又学过几本书,却比不得伯至啊。” “哦?曼成兄怎知某是何人?”陈林问道,还以为张凡认识自己。张凡哪里见过陈林,说道:“非也非也,某虽与伯至未曾相识,却知伯至胸有博学,且前番洛阳传来一种新诗体,那人也叫陈伯至,不知。。。”张凡说完呵呵呵的看着陈林。 陈林想不到自己竟有如此名气,南阳之地竟也有人识得自己,心中也有些自豪,却谦虚的说:“呵呵,不想南阳之地竟也有识得陈某的,莫非曼成兄也重那些虚名,也要与某说些甚之乎者也。”陈林真怕张凡也是赴雅之人,又要陈林作诗。 张凡听到陈林这么说,却是愣了一下,转而哈哈哈大笑,对陈林一举杯:“某,却是粗人,哈哈哈哈哈哈。”陈林与张凡一见如故,两人谈到高兴处不由哈哈哈大笑,毫无风度,却似豪客作风。 陈林突然见张凡放下杯子,叹气。陈林不解,问道:“曼成兄何故?”张凡颇是深沉地说:“今日与伯至相谈甚欢,却不知他处几多人流离失所,疾苦交迫,唉。”陈林也被张凡说的有些沉重,又想起洛阳的现状,头上又是一气,也喝道:“奸臣当道,政令不通,民间疾苦不得缓解,迟早要伤我大汉元气啊,可惜身无大才,不能有所作为啊。” 张凡见陈林对这朝廷也有些不满,心中欢喜,又说:“以伯至之见,大汉当如何?”陈林想也不想:“铲除宦官,帝王亲征,减赋强兵。” 张凡笑了笑,说:“伯至认为如今局势,可行得通?”陈林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泄下气来,这如何可能,朝中只知争权,哪管天下,但有些看得通的人,却如陈林一般无可奈何,陈林只是叹气,也不说话。 张凡见陈林不答话,缓缓给陈林续了一杯,又说:“天下黎民,却是有人要管的,数年前某在河北巨鹿遇见恩师,四处解救伤病难民,又组织青壮安顿百姓守护百姓,不知救活多少百姓黎民。恩师正欲建一太平盛世,使苦难远离百姓。。。。。。” 张凡还在说,陈林心中却听不得半句,只被张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陈林如此,只因阿爷曾说过天下大乱将至,起于巨鹿。陈林又想到,此时天下多灾难,流民甚多,若有一人聚而集之,届时此人心怀二志,岂不是大汉祸事。而张凡所说之恩师,就是在做此事,或许此人此时真是心系黎民,若有一日。。。。。。。。陈林不敢想,民心不向大汉,而向他处,那大汉岂不危已。 陈林心要指喝,却无从说起,人家却是在行善,要陈林如何说。但陈林心中却多了想法,对张凡,还是莫要太过亲近才好啊,这时陈林又听到张凡说:“伯至不若与我同去巨鹿拜见家师,想来以伯至之能,定能得家师重用,那时不正好为天下之民造福。”张凡完全没有注意刚才陈林的脸色变化,此时说完正一脸期待的望着陈林。 陈林更是哭笑不得,自身刚下定决心要与此人保持距离,不想张凡却邀请自身了。陈林也不好说重话,只是含蓄的拒绝说:“呵呵,曼成兄心怀百姓,甚好,只是伯至此间回汝南是要任安阳县尉,也是为我大汉出力,却是去不得巨鹿咯,呵呵。” 这时张凡才发现陈林的变化,心中恨,却依旧笑脸如初,却搞得陈林有些不好意思。张凡又说:“小小县尉岂不是屈才,若伯至与我同去,吾可保伯至为我太平教汝南之首。”陈林更震惊了,急问:“曼成兄所说太平教莫非不止于巨鹿,大汉其他州郡也有?” 张凡一愣,心道说过头了,太平教秘密世人所知不多,看来得留下陈林才好。张凡一脸平静的说:“嗯,伯至以为如何,太平教于汝南之事全由伯至主持,可好?” 陈林此时心中是又惊又怒又无奈,惊的是太平教竟然有如此规模了,怒的是太平教如此大胆,无奈的是自己能怎样。陈林当然不会答应张凡,出声就是拒绝,张凡反而像无事一般,唤来下人又添了一壶茶,并说了一句:“加浓料”陈林没在意,以为张凡要浓茶,陈林喝了一口,却见无甚变化。 陈林与张凡说着其他的东西,平淡无异。突然张凡对陈林说:“伯至,到了巨鹿你会明白的。”陈林不解:“嗯?巨鹿?日后。。。。”陈林说着就觉天旋地转,一片模糊,啪的一声趴在案上,再无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林头涨得倍疼,又觉得浑身颠簸摇晃,睁看眼一看,却见张凡在侧,含笑而视。陈林想起之前的事,以及张凡说的话,明白自己竟然是中了侠客的手段,想不到这张凡竟然如此。陈林大怒就要大声怒骂,却发现浑身无劲,软绵绵的说:“想不到,张曼成竟是屑小之辈,将我之家丁如何?” 张凡依然一脸微笑,不似有恶意,见陈林醒来不问自身在何处,竟问下人安危,张凡心中更是喜欢陈林,若能得此人相助,太平教又得一好手已。说道:“伯至宽心,一干下人却是无碍,只是要走步回去报信,如此好马,伯至资助与太平教,某又岂能不收。伯至莫乱动,身上中了太平教的独门药物,无性命之害,只是使不得劲而已。” 陈林听到张凡这么说,心中直呼大意,却也反而不着急,想来着急也是无用,倒不如静观其变,也不说话,只感觉自己与张凡好像在一马车之内。 张凡见陈林不说话,知陈林心中有怨气,又说:“呵呵,伯至勿怪,某见伯至见识不凡,某又无法说动伯至,只好如此,让家师来劝伯至咯,呵呵呵。就是要过黄河了,伯至可能坐船,呵呵呵。” 张凡也不管陈林又无反应,只是像是对陈林说,又像是自然自语,说了许多自己的往事。原来这张凡是南阳郡内的一个小县大户人家出生,有些势力家资,在张凡小时候日子过得挺好,只是后来父亲却被陷害致死。等张凡长大,报了仇,却再也无心向大汉朝廷。张凡四处结识侠客豪强,多是仗义之人,绿林之辈,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张角,加入太平教。张凡有些见识与手段,得张角收为弟子深得张角器重,张角命其回南阳传播教义,收聚钱财。这次张凡刚好年末要到巨鹿拜见恩师,并送去一年所得钱财,遇见陈林,就有了这档子事。 陈林此时算是确定了,这伙人就是要造反,忍不住要问一个问题:“官府莫非不管?”张凡说了那么多,见陈林开口了,却是这么一个问题,大笑不已:“官府?哈哈哈哈,给些钱财,哪管你许多。” 陈林听完,知道这是实情,想自己身上的许多事不也是首先想用钱解决吗,哪里还能怪别人。陈林只是想起自己竟然栽倒在这种绿林的手段上,唉,陈林对绿林江湖那是一概不知啊,朝廷上的事情倒知道几件。 陈林再试着动几下,还是浑身无劲,知道张凡未说谎,便不再做无用功,静静的通过纸窗看外间风景,也不管张凡,任由马车前进。 第三十章:反贼遇山贼 陈林被张凡下药软禁后,也不反抗,该吃吃,该喝喝,偶尔还同张凡说些话,只是张凡只要一说劝陈林加入太平教的事情,陈林就决口不语。几次过后张凡也是无奈,便也不提此事了,只是与陈林论些别的事情。 这日刚过冀州邺城,自从软禁陈林后,张凡就与陈林坐在马车上,两人又是不淡不咸的说些话。突然马车一頓,听了下来,害得两人几乎往前滚了一下。张凡正要打骂,二人就听到外间大喊大闹,呼啦啦的有兵器相碰的声响,有人员大喊的声音,总之乱哄哄的。 陈林一听,心中乐道,八成是遇上拦路的贼人,想起以前自己被周仓打劫,不由想到,自己就这么遭贼惦记,不过那周仓好像也是说去投奔太平教的,还好被自己遇见了。陈林乐着对张凡说:“哈哈哈,绑匪遇见山贼咯,哈哈。”气得张凡大怒,唰的抽出刀,跳出去,倒要看看是哪里的蟊贼,胆大如斯。陈林急忙跟着出来,张凡要拦住,陈林白眼说道:“某浑身无劲,莫非还担心某跑了?”张凡被说的脸红。 陈林出了车子,见四周正是密林小道,灌木丛生,此时正密密麻麻的在四周散着提刀拿剑的青壮,约有一百余人,难怪敢拦住张凡这伙十几名骑马的队伍,人多欺人少啊。张凡的人马紧张的围住马车,见张凡出来,一人道:“大帅,怕有百人,点子扎手。”陈林这才知道张凡在太平教的唤法,大帅,点子扎手,陈林心想,满嘴的黑面话语,看来这太平教这伙人也是常做这些坑蒙拐骗偷拦抢夺掠的勾当。 陈林也不怕害了自身性命,倒有些幸灾乐祸的瞧着,心想最好能打得两败俱伤。张凡此时冷静下了了,见那伙拦路人也不冲杀上来,只是围着,于是心中有计较。张凡站出几步,拱手大声喊话:“某乃是太平教南阳渠帅,张凡张曼成,不知哪路的英雄在此?” 对面也大摇大摆走出来一人,披头散发,满是邋遢,陈林只觉此人浑身上下给他一种极为不舒适的感觉。那人喊道:“管你甚鸟子教,某邓茂是也,你这厮那马够某吃上一顿肉了,留下,还有身上的硬货,留下,人滚蛋。”说完还咕噜着些听不全的话:“。。。。女眷。。。不痛快。。。” 四周的贼子也大喊,滚蛋滚蛋的。陈林更乐了,这人着实可爱,也无知啊,张凡等人的马匹,可是战马,加上陈林众家丁原本骑的二十多匹马,被张凡的人牵着呢。那可都是上好的战马啊,这货竟然要吃马,不是傻子就是饿晕脑袋了。 邓茂这话一说,陈林是被逗乐了,张凡一听,却是肺都气炸了,招呼着五名同伴就打马冲过去,胆子甚大,六个人就敢杀向百人,就算是骑兵也是胆大啊,陈林心想。还剩有十名左右的人围住陈林,等待贼人过来。 估计是被吓愣了,见张凡六个人就敢冲过来,那伙贼人也不来攻马车,都要去围张凡。陈林静静的看,张凡武艺不俗啊,在马上左突右进的,手起刀落干脆利落,贼人又怎追得上马匹,转眼间被砍倒几人,也只能眼瞪瞪的跟着马屁股跑来跑去。眼见就要四处散逃,那邓茂心急,立马大喊大呼,这才把众人聚成一团,张凡也不敢向着人堆冲,也打马对望。 邓茂初次见到骑兵的威力,心惊不已,这半年来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百来号人差点被吓跑。邓茂知道不能落了士气,于是提着刀远远的喊:“骑在马上算甚英雄,有本领下马来,与某打一架。”陈林心想,你恐怕打不过张凡,陈林正以为张凡要迎战,不想却听到张凡说:“呵呵呵,骑马便不算英雄?你这货还提着刀呢,还挥着手呢,不若我二人下马弃刀绑手,只用牙齿咬,才算英雄。”说完张凡一众人哈哈哈哈大笑。 陈林倒是愣了一下,这张凡如此说,却是无赖,又似有理。你无马骑便不让他人骑马了?若是一矮子遇见一高个子,莫非要高个子锯矮了再来与矮子打,才显得公平,才是英雄?陈林望了一眼张凡,此人不简单啊,虽为君子不耻,却总是见效。陈林想起自己的现状,无奈的笑了笑,张凡虽非是恶人,却不可以君子相待。 对面邓茂大骂不已,张凡见邓茂暴怒如雷,又说:“下马与你这伙打也可行,只是某若还是赢了呢?”说完一脸挑衅的看着邓茂。邓茂正气在头上,听到张凡这般说,想都不想就喊:“某若输了,便为你牵马执鞭。”邓茂话刚说完,陈林就想起在益州与率高蛮首的打赌,心中对张凡更是高看了几分。这张凡分明是故意激怒邓茂,设计于邓茂,张凡有谋略啊。 正如陈林所料,邓茂又怎是张凡的对手呢,不到三十回合,邓茂就败下阵来,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脸红不已,想来是记得刚才在众人面前说的话了,尴尬着不知如何办。张凡却也坐到邓茂身边:“邓英雄了得,某这手臂还隐隐作痛呢。邓英雄可是这百人的头领,不若加入我太平教,管众人有饭吃。” 陈林大急,不能让邓茂入太平教啊,急忙出声:“太平教要造反,邓英雄莫要着了道啊。”旁边的太平教人急忙捂住陈林,陈林浑身乏力,只能任由摆布。张凡也是一脸大急的望着邓茂,又瞪眼望了望陈林。二人都想不到那邓茂竟然更为激动的跳起来大喊道:“造反,可是杀官?” 陈林一看,完了,邓茂神情为何对汉室如此痛恨。张凡见此却是一脸喜悦,回头一脸得意的看着陈林,忙对邓茂说:“是极是极,杀贪官。”又想顺便劝一劝陈林:“伯至,今日之事乃是你亲眼所见,为何执迷不悟,莫非伯至也要做那谗害百姓的贪官污吏不成。” 陈林心中悲切,却实不能接受这般无法无天的行径:“大汉纵然有几个贪官污吏,大汉终究是大汉,你等如此简直是诛灭九族之罪。” 结局是陈林很不愿意看到的,邓茂就是被汉官*得无有活路了才落得草,对汉室是毫无好感,又是穷苦人家,并不受儒学忠君思想所限,在他眼里只消给他饭吃给百姓饭吃的,便是好人,太平教就是好人,就这么简单。陈林又想起周仓,还有眼前的邓茂,还有不知在何处的张三李四,不知有多少人,只要有口饭吃,便是好好的百姓黎民。而失去一口饭吃的人不知有几何,走上了与大汉为敌的道路,仅仅是一口饭啊,陈林心中极为不是滋味。 因有了邓茂的事,张凡不能带着上百号人上路,只好先在邓茂平日住的小山寨停留。陈林依旧是被好吃好喝的待着,安排在一间小房间内,也可随意进出,只是去到何处都有两人跟着。陈林也不知张凡邓茂在做些甚,只要陈林一出现,二人就停止交谈,转而说些江湖趣事。陈林向来不会对事情干着急,若不能有办法解决,不若平平静静老老实实的呆着。 陈林在寨子中瞎转悠,遇见一个年不足十五的孩子,陈林万万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做贼为匪。忙问:“小小年纪就上山为匪,不怕官军杀吗?”那孩子却是极为怨恨的说:“杀某?某还要杀他呢。” “杀官是造反,你不怕吗,那可是诛九族的罪过。” “啥,九族是啥,某家人都被害死光了,某只想活着,哪管你甚老子九族的。”这孩子说完竟博得旁边众人的喝彩,陈林看着小小年纪的人竟然跟一群大汉讲东讲西的,一点不含糊,还露出一丝天真的笑容。陈林心中难受,这多么淳朴的面孔啊,可是这会却是贼是匪。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陈林不明白了,只是满心的痛楚,心中一句一句的念着老夫子说过的话。 陈林常常听阿爷讲许多不同于儒家的想法,因此陈林与其他的士族子弟相比,却是想法开阔些,并不是那些腐朽。只是突然见到许多连造反都不惧的人,偏偏还知道这些人各自的故事,让陈林一是难以接受。随之陈林想起阿爷说最多的一句话:一切都是为了陈家。 陈林记起阿爷的话,才明白难怪阿爷早料到大汉会有大乱,想来阿爷才是最明白的人,只是无能为力而已,所以才不停说一切都是为了陈家。想明白了,陈林心中倒畅快许多,在山寨中也不管它们的身份,也与他们有肉吃肉,有酒喝酒。 一直五六天,张凡才说继续上路,只是邓茂等人并不跟走一人,依旧是张凡原先那伙人上路。陈林对于张凡并无多大恨意,反倒欣赏张凡此人有勇有谋,不拘一格。因此陈林与张凡也是有说有笑的,完全不介意张凡给自己下药的事,二人完全不似一伙绑匪与被绑的关系。只是陈林不解,为何自己被下药之后至今,几乎半月了,自己还是这般模样,这药效也忒的霸道了。 (求推荐求收藏求咖啡) 第三十一章:太平教三杰 东汉熹平六年末(公元177年底),陈林调任出洛阳,回汝南安阳为县尉,在回归途中遇太平教张凡张曼成,遭暗算被绑往冀州巨鹿而去。这时候的陈林对太平教还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太平教行事诡秘,心怀异志,陈林就这样被带到了冀州巨鹿郡巨鹿县。巨鹿郡管辖15县,治所庄陶,巨鹿县只是巨鹿郡的一个普通县城,人口不足万。 陈林等人刚进到巨鹿县地界便有不一样的感觉,陈林自陈留到此地,一路上无不是荒芜萧条,民众面黄肌瘦。而到了巨鹿县这,只见乡间虽无庄稼成熟却如有麦香四飘,百姓也颇有精神。田间劳作的农户见了张凡一行人如遇亲人般,笑脸相迎,张凡也是一路与人招唤。陈林感慨说道:“此间县长官员颇有功劳,能将治下治理成这番模样,整个巨鹿郡怕也就一两位。” 张凡听完,呵呵又是笑:“巨鹿县长却是我太平教中之人,这治理之事却是按恩师所授而为之。伯至且看我太平教待百姓如何?” 陈林现在早已习惯张凡三两句便要劝他入教,也不理张凡。张凡等人却不往县城而去,而是入了乡间村庄,同样的,陈林还是可以在村庄中随意走动,张凡丢下陈林后说要去拜见恩师,便往村另一头走去了。陈林这回心中念叨,这算是进了贼窝了,想走怕没那么简单。 约有一个时辰后,张凡带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回来了,只见那人昂首挺立,右手握在腰间刀柄上,从不离手。此人一进门见着陈林,就如同旧识一般,哈哈哈大笑:“这便是曼成说的伯至兄弟吧,果然不凡,沉着睿智,好,好,某乃巨鹿郡本地人,程向程远志,哈哈,今日见到伯至兄弟定要喝个痛快。” 陈林心道此人竟如此自来熟,这太平教中都是些什么人啊,张凡擅耍赖用计,这初次见面的程向又如此自来熟。陈林也不在意,虽说与这些人道不同,却不妨与这些人物多接触,此些人虽草莽,却也当得豪士之称。 酒肉中陈林才从二人嘴中得知,原来这张凡与程向均是太平教首领张角的亲传弟子。张角现如今只有三位弟子,出去此二人,还有大师兄马昊马元义,马昊现今于洛阳、荆州、扬州等地活动,这几日也该回来了,太平教各地首领年终总要回来拜见张角一次的。 马昊、张凡、程向三人在太平教中地位极高,因三人均是读过书经,又颇有家资。在数年前入教,得张角收为弟子,三人对张角建立太平教立功甚多,太平教中现唯有此三人唤作大帅,可见地位之高。 三人中又以马昊马元义为首,马昊生性稳重,擅长交际且口才了得,在教中最受尊重。因此被张角派往各地联络调动人员,收买官员。这马昊本是河东人,是当地有名的豪客,却为官员所不容,无奈被*走他乡。遇到张角后,见张角施恩救人,就决心跟随张角,马昊是最早追随张角的一批人之一,曾为张角背篓上山采药两年多。张角见其忠心,又有才华,故收为大弟子,从此开始重用。 程向也是最早追随张角的人,程向与张角是同一郡的人。程向却是以好客之名著称,原本程向家中有财无数,到程向当家不足三年,便败个精光,双亲活活气死。程向却是生了大病,被张角救活,从此卖了祖宅追随张角,在冀州、幽州两地宣传教义,发展教众。 太平教只有五六年的发展,教众不过万余人,而张角更是发展了巨鹿县长成为了教中一员,使得太平教以巨鹿县为据点。张角竟然在巨鹿县挑选了1000青壮教徒,武装军备,整日*练,唤作太平教力士。 酒肉中张凡程向两人少不得又要劝陈林入教,陈林干脆死死的趴在案上,二人推了几下陈林,不见反应,以为陈林醉了,便无趣的散去了。陈林心中却是醒醒的,躺在炕上,望了望门外的两名守护,静下心来,总要想个法子脱身啊。陈林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到现在还是浑身无力,这张凡到底用的是甚厉害的药物。 陈林在村中住了几日,除了村东那片高墙围住的地方去不得,其他地方都是见过了。村东那围墙内住的就是太平教的首领张角,陈林偶尔还能见到太平教训练的力士,的确不是一般的县兵可比的,陈林见过大汉的正规军队,恐怕这太平教力士与大汉的军队也是不差。陈林却是如何也见不到张角,只要一走进那围墙就要被赶走,或是被身后的两人拉住。 这晚陈林依旧躺在炕上想辙子,突然听到门外那两人聊天,说的内容让陈林倾耳听。只听到那两人对话: “马大帅回来了,你知道不?” “笑话,还是我接的马绳呢,要不是今晚来看着这甚陈公子,这会就是给马大帅接风去了。”一人说得相当自豪。 “得了吧,就你,还想有资格给大帅接风?听说大帅也带回来一个叫甚蔡子兰的弘农人,据说此人一把大刀砍倒了大帅十七名护卫,才被大帅擒住。” “十七个?那还留着干啥啊,不杀了报仇?” “你懂个屁,张师说了,要收罗天下英才,这蔡甚子的,据说是个刀圣,自然要好好待着,日后少不得我太平教又多一员大帅呢。” 陈林在屋内听得真切,感情是马昊马元义回来了,也绑了一人回来,不过人家可是砍倒十七人才被抓住的,不想自己,稀里糊涂的被下了药。陈林心想这蔡子兰是甚人物啊,张凡的护卫陈林可是见过,那都是好手啊,想来马昊的护卫也是不差,这蔡子兰竟然能砍倒十七个,厉害。 第二日早早的,张凡就来寻陈林,这回除了程向,还有一人,一袭白衣,初一看令人不觉想到翩翩公子的形象。陈林一想,此人定是马昊马元义无疑,果然见此人甚是有礼的拱手说:“陈公子安好?某河东马昊马元义。” 外人不知,见到马昊如此定然以为马昊是哪家的士族公子,但陈林心中早有底,不为马昊迷惑,只是简单回应。陈林直开口说道:“曼成打算如何待陈某,陈某是绝不会加入太平教的,莫非要关某到老?”陈林真的是想知道太平教要如何待自己,也不拐弯抹角。 马昊三人想不到陈林会有此一问,均是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马昊快些,说道:“呵呵,公子甚话,太平教请公子而来,并不曾怠慢,如何说是关呢。若是陈公子有心加入太平教,与我等一齐建设王道乐土,马某愿以大帅之位相让。若是陈公子不愿,马某也不为难陈公子,只是太平教为百姓造福,也须些钱财,不若公子资助一番,却也是功德无量啊。” 陈林刚明白这是勒索,旁边张凡就笑傲嘻嘻的接着马昊的话说:“就是,伯至,汝这是甚话,在此间吃好喝好,某亦真心相待,何故要走啊。” 程向也开口说话:“上次啊,这邺城甄家公子也是感我太平教大义,愿捐助一百万黄金与我等,陈公子可不能落了面子。” 陈林脑中一片苍茫,百万两黄金,这三人一唱一和的原来是演着一出。陈家一年的收益不足两万两,要百万两,想都别想。陈林想起程向说的上次甄家公子,感情太平教经常干这买卖啊,难怪太平教力士能有如此精致的军备。只是太平教为何不怕人家报官,这邺城甄家竟然不报官,这却是怪事。百万黄金啊,这可不是小数目,看来程向说得百万定是唬人,十万两倒是有可能。太平教如今也不敢太多张扬,不然岂不是惹人耳目,落人把柄。 陈林想到此,说:“哈哈哈,百万?一万吧。”陈林竟然当起商家来,要还价呢。 马昊三人也是乐了,这公子哥竟然也懂市井之道,不过张凡却极是不愿陈林离开的,陈林虽年不足二十,却是难得的人才,假以时日,定不可限量,日后更有可能成为太平教的大敌啊。只是张角却不这么想,张角太需要钱了,收买汉官要钱,救助百姓要钱,军备要钱,只能通过如此途径来解决。还好张角也明白隐晦之说,从来不将人*上绝道,再加上一通恐吓,通常都平安无事。这次张凡带回陈林也是一样的打算,只要几万两钱财便可,想来跟以往一样顺利,所以命马昊三人来陈林这。 程向最先发话:“哈哈,依某说,陈公子定是奸商。”三人也是大笑,最后陈林也是惹不住笑出声来:“某也不明白,莫非几位当真会收了钱便放某走,不怕某报官?”陈林一说这话,三人小的更欢了,张凡说:“伯至报哪的官?巨鹿县定然不行,别的官员却是不愿理会,某一年只绑这三两个并不显赫的小公子,有钱却权势不大。伯至,太平教真心为百姓黎民,不若与我一同做一番大事业吧。” 陈林算是真的服了,想想张凡的话,总觉得有些道理,即便是自己出去后,也是奈何不得太平教半分。回洛阳找恩师杨赐,恐怕杨赐也是不信太平教要造反,自己真如张凡说的那样,有些钱却权势不大。 陈林看着这三位文明的绑匪,心中哭笑不得。 第三十二章:刀圣蔡阳(求推荐、收藏、咖啡、 陈林那日与张凡三人交谈后,也不答应给钱,也不说加入太平教,只是依旧每日在村中吃好喝好,瞎乱转,这里瞧瞧那里看看。陈林并非不愿离开这里,只是上次无意间听说马昊也抓回一人,那人竟砍死马昊十七员护卫。陈林就想看看这位“刀圣”到底是哪番模样,因此整日在村中乱转,要寻出蔡阳被关在何处。张凡等人听说陈林这般动作也是不在意,只以为陈林闲来无事四处走走。 这天陈林也是漫无目的的在乱走,身后依旧跟着两人,这两人早习惯陈林的爱好了,在陈林身后慢慢的跟着,聊着话。陈林低头走着突然听到“刀圣”两字,原来后面那两人又说到马昊抓回来的那人了。 “王三你说这陈公子每天都可以四处摇逛的,马大帅抓回的那刀圣咋就被关起来啊,还得四个人看着?” “切,不懂了吧?据说那人厉害,就是吃了药也不老实,得关着。” 陈林一听,呵呵,四个人守着,好找。陈林心想,太平教明明有一座高墙围住的地方,为什么不将自己以及蔡阳放在围墙内,好生奇怪,但是这样正好陈林寻到蔡阳,也懒得想那么多。陈林那里知道,那围墙就是张凡三人也是有令才能进的地方,里面是张角训练力士的密所,一般人不得进出。 陈林见到四名太平教教徒笔直的站在一小屋前,就知道里面定是蔡阳无疑,只是该如何接近蔡阳呢。陈林身后两人见陈林走来这里,其中一人忙说:“陈公子啊,这前面关着一暴徒,小心伤了公子。”原来这两人连日见陈林平易近人,心生好感,连好心出声劝陈林。陈林一听这话,哦,莫非这几人并不会拦着自己见蔡阳,试试看。 陈林就说:“前面关的可是那甚‘刀圣’?”“是啊,那货可厉害呢。”陈林心喜,执意要去看看,两人也不拦着,那看守的四人想拦,陈林大声说道:“作甚,某也是被绑来的,里面那人也是被绑来的,两被绑之人一起叙会话不行啊。” 想不到竟然吓住那四人了,陈林身后那两人也说话:“刘大,就让陈公子进去吧,省的公子又四处走,俺两还得跟着,就消停会吧。”陈林真想给这两人打个赏。 陈林进屋,看见一人挺身端坐在黑暗中,好一会陈林才适应这暗,看清那人模样,好一番英俊威武,虽端正坐着,陈林却看出那人身长却有八尺,略有银白的山羊须整洁顺细,神情冷静,双目*人直透人心般看着陈林。 陈林急忙说话:“在下汝南陈伯至,自洛阳回归汝南任安阳县尉途中着了道,被带来此处,壮士可是蔡子兰?” 那人上下打量了陈林一下,说:“嗯,是中药的人,看来真是被虏来此间的人。汝南陈伯至,可是‘天生我材必有用’的陈伯至?某便是蔡阳。” 陈林想不到又遇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弘农离洛阳不远,也不奇怪。陈林便坐下与蔡阳攀谈起来。原来是这样的,太平教大帅马昊马元义受命在洛阳一带发展教众,贿赂官员,在弘农发现一人,蔡阳蔡子兰,号称刀圣,一把大刀耍的滴水不漏。马昊就不停的接触此人,希望能拉拢此人为太平教效力,助恩师完成大业。不料此人极为耿直,眼见年关到了,马昊就要回巨鹿复命,马昊一咬牙,决定以武相请。马昊静心挑选了三十名护卫围攻蔡阳,竟然被蔡阳砍落十七人,最后蔡阳力竭被俘,被喂吃药物后乖乖的跟回了巨鹿。 蔡阳现年四十上下,是弘农一个普通人家,但小时候得良遇一名武师,教会蔡阳一套独特的刀法。蔡阳在弘农颇有名望,虽是普通人家,却得当地大户的尊敬,经常请蔡阳教导自家的护院,蔡阳也是以此来维持生计家用。家中有一妻一子,蔡子年十七,也随蔡阳使得一手好刀法。 说到这里,蔡阳忍不住叹息:“不知家中如何了?”陈林也是如此想法,说道:“也不知是中了何种药物,竟如此厉害,近一月了,某还是浑身乏力,连刀也提不起。” 蔡阳:“某却知这只是普通的药物,不消害人性命,只叫人动弹不得,只消五六日便无妨,想来这伙人是在饭中不时加入药物,才会如此。原本某试着几天不吃他们给的东西,却饿得头晕眼花的,同样是逃不了啊。” 陈林这才知道原来是连续下药啊,还以为是那次中药便如此到现在呢。这样反倒好办,连忙对蔡阳说:“某有法逃离,可愿同走?”蔡阳听到哪有不应的,不走是傻瓜,连问什么法子。陈林指指地上:“不若我两自明日起,偷偷将分给的饭食藏起来,对其却说吃了,我等连饿几天,最后以地上泥巴饱食一顿。七日后午夜某来寻蔡壮士,一齐偷抢了马匹离去?” 蔡阳:“甚的蔡壮士,如若陈公子看得起某粗鄙之人,便唤一声子兰兄便是。”陈林哪是轻视庶人之人,只好改口叫这位整整大一圈的蔡阳为子兰兄。两人刚约定时间,外面就传来声音,是马昊来了。 马昊见陈林竟然在这里,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吩咐今后不可让陈林来寻蔡阳了,那几人急忙应是,陈林也不管,径直走了,留下马昊莫名其妙的模样。 陈林按照同蔡阳定好的计策行事,每日不吃太平教送来的东西,如今陈林只能暗暗希望太平教莫是将药下在水中才好,好几天不吃饭,已经搞得陈林痛苦不已,要是不饮水,却是活不成的。为了不让张凡等人起疑心,陈林还是每日饿着肚子出去转一圈。 到了第七日晚间,天色一黑,陈林先是用水泼在地上,挖起一团黑乎乎的湿泥巴。看了一眼,几乎要呕吐出酸水,恶心,闭着眼睛一点点送进嘴中,眉头紧皱,也不用嚼,直接咽下去痛快。陈林心中恶狠狠的想,若是能抓来张曼成,定要这货吃上几天泥巴才解恨。 一个时辰后陈林用力握了握拳头,心中将吃泥巴的难受丢得一干二净,太平教果然没在水中下药,只是肚子胀胀的有些难受。陈林也管不得这些,算算时辰,也该动手了。陈林对着外面喊:“王三进来一下。” 那王三从外边开了门进来,屋内黑咕隆咚的,还未看清楚呢,陈林一个箭步上前,对着王三脑袋就是一肘子,又急忙扶住慢慢放下敲晕的王三,剩下一人同样的手法就解决了。陈林提着王三的刀,就猫着身向蔡阳那边去。夜黑人静,陈林很顺利来到蔡阳关押的地方,见还是四人在守着,又有喜又有忧。喜的是蔡阳定是还被关押在这,忧的是如何解决四人而不被发现。 陈林看到那四人从来都是站在门前,不好动手,看看手中的大刀,陈林转到屋后,用手中的刀,缓缓的插进墙去,墙厚半尺这样,且又是泥墙,陈林是要在屋后挖个洞啊。蔡阳在屋内本来挺安静的,这会突然不停的翻来覆去,总之是要弄出些声响来。原来陈林在后偷偷挖墙,前门的四人不易察觉,屋内的蔡阳却知道,也明白陈林的用意,为了不让陈林被发现,急忙配合的在屋内搞些声响。中间还惹的那四人进来看了一下,见蔡阳翻来覆去,也不管,有关起门出去了。 小小一个洞口,陈林竟然挖了半个时辰。陈林低头从洞里瞧进去,看见两只咕噜乱转的眼珠子,吓了一跳,里面那也吓了一跳,原来两人同时凑到洞口去了。没有时间让陈林蔡阳二人乐,急忙偷偷摸摸的往村西去,陈林早看好了,村西有十几匹马,虽然比不上陈林之前的,好歹是四条腿的。 拴马的地方有两人看着,却在屋里睡得沉沉的,为了不惊着马匹嘶叫,陈林跟蔡阳只挑最外头的两匹马就偷偷往村外走。也不敢走快,更不敢打马,马一嘶叫就完蛋了。离了村子百来丈地,蔡阳一看陈林,喊:“上马,跑。” 陈林:“听说砍了人家十七名护卫啊,你也怕?”陈林嬉闹道。蔡阳却白眼说:“也不想着为某寻一把刀,只顾自己。”陈林只拿了王三的刀,没带上另一把,在蔡阳那又是偷偷走的,根本没敢动那四人,所以现在只有陈林手上有一把刀,蔡阳却是空手。 陈林蔡阳二人算是暂时离开了贼窝了,走了三四里地,陈林见蔡阳要往北去,问:“你去北边作甚,赶紧往南跑吧。”蔡阳气愤的说:“某去县里报官去,带兵杀翻这贼窝。”陈林一听,乐了,感情这蔡阳还不知道巨鹿县长已经是太平教的人了,忙说:“哈哈哈,子兰要去县城,怕明日又要回去被关起来咯。” 蔡阳:“为甚啊?”陈林:“这巨鹿县长也是一伙子人。” 最后陈林才叽里呱啦的对这蔡阳说了一堆子知道的关于太平教的东西,蔡阳咽了咽口水,还好没往县城去,险啊。回过神来,蔡阳又说了:“我二人身上也没个钱财的,怎回去啊,莫非要做抢匪。” 陈林也是一愣,没想过这个啊,只想着怎么跑出来,二人在黑乎乎的夜色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第三十三章:河北双雄 话说陈林同蔡阳得以逃出太平教村落,二人身上除了两匹马一把刀,却是再无其他。加之又是饿了许多天不得进食,肚中只有一团胀泥巴,实在是难受的紧。两人一路逃窜,打西去,也不敢停留,更不敢到附近村落讨食来吃。二人一路打马飞奔直到响午,陈林实在是忍耐不住,翻身滚下马,口中连呼:“不跑不跑,困煞某了,歇会。”紧接着蔡阳也是一番模样,看来蔡阳也是难受的很,只是比陈林这个小后生能忍耐一些而已。 二人躺在地上,也不说话,任由马匹在身旁打转,大约有半个时辰,二人才重新起身,缓缓向前走去,也不知道是甚方向,只管往前走就是了。走不出一里地,便见前方有炊烟升起,蔡阳一指:“伯至,管不得许多了,再不寻些吃食,饿也饿死某。”陈林也是不愿意再这般狼狈的逃窜了,似是安慰道:“跑了大半日,想来这太平教也管不到此间。” 于是两人直往村子迈步,还未到村头,二人只走在村外的小道上,突然自两旁的丛草中窜出四五人,举着木枪对着陈林二人,将二人吓了一跳,陈林急忙提刀警备,蔡阳也卷起袖子握紧拳头。只见那几人一个冲陈林二人喊:“站住,哪来的,作甚呢?” 陈林一开始还心中喊苦,听这人一问,倒放下心来,想来只是村中的村护,如今大多数的村子田庄都会有一些村护,防贼防盗的。只是这村子大白天的也有人在站哨,村长有些不凡。陈林急忙出声:“勿动勿动,某二人非是匪徒,乃是刚逃出贼窝的人,饥寒交迫路过此地,想寻些吃食。某是豫州汝南郡安阳县尉陈伯至,这位是弘农刀圣蔡子兰,望众位行个方便。” 陈林说得诚恳,那几人拿不定主意,其中一人厉声说:“此二人鬼鬼祟祟的,又说是甚县尉刀圣的,又说刚从贼窝逃将出来,还牵着马,县尉刀圣还能让贼人抓走了?前言不搭后语的,抓起来再说,莫不是山贼的探子来着。”说完挺起木枪就往二人刺。陈林原本以为只是一场误会,不想竟有如此突变,还不待陈林出声。那边蔡阳早已动手,蔡阳轻轻闪过木枪,对着面门就是一个拳头。那人啊的一声倒退几步,倒翻在地上,面鼻鲜血直喷,正捂着面呜呜呜叫。剩下那几人急忙退在身旁,一人低身查看地上的同伴,两人拱着身子双脚颤颤的,想来是被蔡阳的手段惊着了。 查看同伴的人见同伴还活着,松了一口气,有紧张的说道:“狗子,快回村叫颜哥文哥来,说山贼来了。”夷人立马往村中跑去,速度惊人。陈林看着这样,知道又遭了,要上前解释。陈林上前一步,吓得那三人后退三步,紧张的以抢指着陈林,陈林无奈,只望出来的人能听陈林解释。 不一会的,村中远远的传来热闹乱哄哄的声音,又见以两人为首,自村中冲出一群人来。为首那两人,身姿挺拔,疾步如飞,一人持枪一人提刀,远远的甩开众人,冲着陈林等人来。那提刀之人更是嘴中怒吼:“蟊贼砍刀。”人未到而声先至。虽然是误会,但是陈林看着这架势,又知蔡阳无兵器在手。急忙上前拦住那提刀之人,那人看起来也不过年长自身一两年,身材是较之魁梧了些,陈林心想,挡上一挡总没问题的吧。 那人见陈林提刀上前,远远的便跳起来,高高自上而下砍向陈林的头顶,就要将陈林劈成两半。陈林下意识的横刀举过头顶,想要拦住这一刀,彭的一声接触,陈林只觉自身如雷击般沉重,整个人往后飞去,又是彭的一声摔在地上,嘴中漫血。蔡阳赶紧来来扶,陈林却瞧见那人又要砍来,顾不得伤势,大声喊:“壮士留手,某非是恶人。”蔡阳听到陈林喊话,急忙捡起陈林的刀,回身看,见那人模样,急忙站起来,上前两步拦在陈林面前,将刀一横,满眼精光的看着那人。 那人却不再理会陈林,同样满眼精光的看着蔡阳,村中持枪的人也到了,这人却要稳重些,不似提刀人般不问青红皂白。看了看自家村中的那三人,又看看了躺在地上的陈林,最后同样是满眼精光的看着蔡阳。蔡阳见对方又来了一人,看着出一身武艺也是不俗,满眼沉重戒备的看着二人。 陈林武艺本身就是不弱,不想在那人面前竟然接不下一招,虽然那人占着冲跑的方便,可是只轻轻一刀就将陈林打倒,却不得不让陈林惊讶。见蔡阳与之对峙着,怕误会又起,急忙再次出声:“二位壮士且留手,我二人非是歹徒,而是被巨鹿那太平教绑走的人,幸得逃脱至此,与几位村民起了误会,非是要作恶啊。” 听陈林说完,提刀人却不理会,举起刀就与蔡阳战到一起去,持枪人却不动,只定定看着,陈林见二人又打起来,心中急,挣扎着站起来。蔡阳刀法稳重轻快,那人刀刀厚重致命,一时间蔡阳只守不攻,想来也是不愿再起是非,到和那人打得旗鼓相当。陈林心中定下来,持枪人见那人一时无恙,也望向陈林这边来,只留两人在一旁打斗。 陈林见此,站直身子,对着持枪人拱手说:“某是豫州汝南郡人士,陈林陈伯至。月余前自洛阳回汝南郡任安阳县尉途中,遭了江湖暗算,被绑来河北。幸得逃脱至此,想进村中寻些吃食。那人也是被绑来的,弘农人蔡子兰,我二人非是恶人,只是些误会。” 持枪人见陈林对自己拱手,也回礼道:“此地界多有贼人,我村中村长年老,如今由我二人率村中青壮守护。某叫颜良,某那兄弟是文丑,自小学了些武艺,都是有名无字之人,粗俗之辈,王公子莫怪。”当时表字是身份的象征,只有有地位的人才会有表字,其他平民百姓多是没有字只有名的人,女子也极少有表字。 颜良刚说完,要叫停文丑,突然又凝重的望向陈林身后。陈林也发现颜良的模样,急忙回身看,只见远处奔来一队马队,约有三十余人。陈林急忙对颜良说:“颜壮士,这伙人真是绑我之人,乃是反贼。” 那边文丑蔡阳也停了下来,颜良先不理会陈林说的,总之一队马队跑来,对村中终归不是好事。急忙下令,村中青壮将长枪列队,颜良却与文丑在前几十步站着,蔡阳要上前去帮忙,站到两人身边,陈林也一般动作。文丑见陈林蔡阳二人,刚要发作,被颜良喝住,四人便站成一排在小道中央。 骑兵队很快来到眼前,陈林看见却是张凡张曼成那货。张凡见四人拦路,四人身后还有百来号人,也不冲锋,在五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深有意味的看着四人。一会直起身子对颜良文丑说:“两位英雄,此二人偷了我村中马匹,望两位英雄助我擒住二人。”说完指着陈林蔡阳二人。 陈林知道张凡会耍赖,却不想竟然这般赖,刚要说话,旁边文丑却跳起来:“好啊,偷马贼,还打伤某村民。。。。。。。”蔡阳对着文丑大骂不已,两人眼见又要打起来。张凡一脸奸笑,稍纵即逝,却被陈林看得真切。陈林紧张的看着颜良,深怕颜良也信了张凡的鬼话。 颜良对张凡身后望了一眼,回身喝住文丑,见陈林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笑了笑。对张凡说:“某观此二人身手不凡,那位更是世所少见,怎会行此行径,此其一;其二,汝村中竟然有如此多马匹,却是少见;其三,这公子说是汝南的县尉,也算是大汉官员,不若众人与某到县里寻县令问上一问,如何?” 陈林立马说:“好,当如此。”张凡却苦着脸了,回头看看身后三十来人,又看看对面。最后一脸遗憾的看了看陈林,话也不说打马走了,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陈林倒是蛮欣赏张凡的,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陈林见张凡远去,松了一口气,这张凡一来一走,想必颜良也知道自己所说不假了。 颜良也不是傻瓜,见张凡心虚远走,知道陈林真不是恶人,文丑也是来得快去得快的人,见蔡阳本领了得,不一会就跟蔡阳聊成一团。陈林蔡阳被颜良文丑接入村中一番招待,陈林又将这个月来的遭遇同二人一说,那文丑又是拍案大骂,颜良却只是皱眉一下。四人聊得兴起,文丑闹着要同蔡阳武刀,蔡阳也不惧。先前蔡阳是不愿伤了文丑,故而只攻不守,这回颜良文丑两人一齐,才将蔡阳击败 陈林却是唏嘘不已,自身武艺在文丑面前走不了一回合,颜良虽未单独出过手,想必也是不差,还有蔡阳。看着这三人,陈林心想所见之人中,怕只有自家护院首领黄天寿能跟这三人一斗。论单打独斗,颜良文丑是不及蔡阳的,可备不住二人年轻蔡阳年长,总有一日要换过来的,却不知蔡阳跟黄龙哪个会厉害些,陈林心想。又想起周仓,周仓竟然能挡住黄龙近二十回合。看来自己却是疏于练武了,日后如何防身保命啊。 第三十四章:双雄投本初,陈林买蔡阳 东汉熹平六年末(公元177年),年关将至,这是陈林离开安阳后,过得第二个年关。只是这一次,竟要流落荒野乡村。自得颜良文丑接待,陈林也不急回归,只托颜良命人给洛阳陈府去信,言明无恙。陈林又命洛阳陈府之人寻那蔡阳家室,告个平安,两人就踏踏实实在小村落住了下来,只等年关过了才要返回。 原来这颜良文丑并不是此村中人,二人竟然也是汝南郡人,只是二人均无亲在,二人又打小相识,两人便结伴各处寻觅武师高人,请学武艺。多年下来二人吃得无数苦难,却学了一身好本领。文丑竟然与陈林同年,颜良痴长一岁,二人行走江湖却有五年之久,让陈林唏嘘不已。 颜良文丑也是三月前才到此间,原本却是在洛阳投入四世三公之袁府做护院的,只因听说河北有一人唤作童渊的高手。二人便暂时压下袁家大公子袁本初的邀请,要来寻童渊,不想童渊没寻着,却在此处遇见山贼略村。二人出手相助,乡人见二人武艺了得,便央求留下护村,两人耐不住村民苦苦相求,只好答应。这一助就是三个月,不远处的山上那伙贼子不是下来抢夺,让颜良文丑不忍离去,二人却又无计剿灭,一直僵持着。 陈林心中可惜,二人竟是要投袁本初的,出自望族就是有优势啊。陈林听颜良这般说,不由低头偷偷看了一眼蔡阳,心中想着如何将蔡阳留在陈家。陈林有想起蔡阳说过在弘农时常为大户人家训练护院,以此为家用,不若干脆些,直接许以厚利,暂时将蔡阳留在陈家,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使其归心。 陈林打定主意,心思又回到现状来,颜良文丑也算是在陈林危难之时相助了一把,不若帮二人将此间事了,使其二人得以脱身,也算是还恩了。陈林便对颜良文丑说道:“陈某得两位仗义相助,便留在此间助尔等一把,将那伙贼子清了,也算不白饮你等招待的酒。”那边蔡阳听到,也急忙追着说:“是极是极,某也留下与三位一同杀那贼子,只是要送某一把刀。” 颜良文丑听到,脸露喜色,颜良看得出陈林武艺虽不及仨人,但见识却在三人之上,想来有些法子也不定。边上的村中青年更是喜笑眉开,村中有如此强手护着,何惧那些不要命的贼子。指不定还真将山上的贼子清了,那日后村中岂不太平,想到好处,几人欢喜的给陈林四人倒酒。 陈林有问颜良知道的关于山上贼人的情况,颜良说:“据抓住的贼人说,山上有三百左右的匪类,为首的叫黑胡子,也没个正式名字,使得一把大刀。某也见过一会,若是单打独斗,不消两回合便能砍了这货,只是此人狡猾之极,每每一见某或是老文,便落下小的,自己先跑了。” 陈林心想,人家也不傻啊,颜良跟文丑这般武艺,不跑才怪。看来只要擒住此人,山上贼子不足为惧,又问:“这伙人有何规律?” “这伙贼一月定要来三两次的,只是某二人来此间后,每次都被打跑,讨不到好。不几日便要过年了,就这两日,某料其必要来。每次都有过百或两百人下山来,某就是不明白,这邻近县城官兵怎的就是不管。某来这村中三个月,不曾见过一兵一卒查询过,当真可气。”说着颜良握起拳头狠狠往案上砸去,咚的一声响。 如今的大汉,蟊贼遍地都是,就是想管恐怕也管不及啊,多者上千人的帮伙,占山为王,少的三两个人也敢打家劫舍。陈林已经是见惯不怪了,每碰见拦路的贼了,反而还被这些蹩脚的山大王逗乐。 陈林听说这两日就要来,又问清楚往次颜良是如何打退贼人的。原来颜良文丑二人仗着武勇,每次都是将大伙堵在村子前边的小道上,让贼人进不了村子。贼人中又打不过颜良文丑,一般死了三两个人就逃了。虽说贼人进不了村子,可是颜良文丑也那贼人没辙啊因此对峙了三个月。 陈林想着如何将贼人一网打尽,可不能再是如此这般,急忙站起身来出去查看村子的地形。这村子建的甚是规范,三排房子两条道结局,方方距距的。陈林哈哈哈哈大笑,就站在村子中哈哈哈大笑。如此的地方,要是放贼子进来,两头一堵,太简单了。 颜良等人见陈林如此,疑惑的看着陈林,陈林将心中不是计策的计策一说,颜良立马明白如何行事,看来自己一心想将贼人挡在村外,却是没想过放进来再打。要是陈林阿爷在,肯定会说:简单而典型的关门打狗啊。 陈林颜良等人一商议,如此对策是简单而有效,只是怕要毁去不少房子。陈林最后决定村中两条道子,将其中一条封住,不让贼子进来,只用一条道足够了,要是毁也是毁两排房子而已。又召集村中人,大家也无意见,只是事了后,房子没毁的要帮助盖房子,重建家园。 这样陈林忙组织村中青壮在村头将一条过道封得死死的,又将另一条过道的两边房子门也封死了,免得贼子被围住时窜进房子,难以收拾。量其一伙山贼,即便进村后发现房门全部封死,也想不到是计。 做完这些,陈林将村中百余名青壮分成两伙,一伙由文丑蔡阳带着,一伙由陈林颜良带着。只等村外哨子发现贼子,陈林这伙就躲在村尾,文丑那伙却远远的绕开,只等贼子进来村中,立马堵住贼子退路,陈林这伙再在村尾堵住,定要来个全歼。 陈林看着忙碌布置的众人,总觉得有些不妥的地方,一时之间却想不明白。突然陈林瞧见几名村民在清理用以埋伏的房舍,此时正无奈的围着一头小猪,那小猪见被多人围住,急得横冲直撞,小小的身躯竟然有无穷的力量,将一众人撞得东倒西歪。陈林一拍石案,大声叫:“明白了,明白了。”又惹来颜良等人的眼光。陈林急忙叫来三人:“若是贼人被我等围在此间,恐怕要做困兽之斗啊,即便最后我等得胜,也要伤亡不小啊。” 文丑连呼:“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为村人杀贼,死了也是死不冤。”颜良连忙喝住文丑,又问道:“陈公子定是有了甚计策,可是?”陈林呵呵呵直笑:“瞒不过颜兄啊,倒是要劳烦三位,到围住贼子时,径先寻出贼首,立马斩杀贼首,令贼子胆寒,又一齐高呼投降不杀。”众人听完哈哈哈大笑,文丑连呼:“如此简单,某以为要作甚呢,那贼首,某一只手就能打死他。” 陈林又说:“如此还需再做一事,在村子两头先备好干草柴火,想来乡下村头有些柴火也不会惹起贼人注意。到时堵住贼人,以此物迅速堆积在两头,若是贼子不投降,放火。”陈林说得平静,旁边的众人倒是连连咽口水,要说砍杀一两百贼人,倒不显得有啥,要是说烧死一两百人,却显得,让人胆寒。可是众村民听说不用多死人,也是干得欢快,死贼人总好过死自己,残忍就残忍。 陈林与颜良等人一遍又一遍检查村民的布置,看又无缺漏。最后陈林等人都安静下来,只等贼人来。这会陈林正同蔡阳在叙话:“子兰兄,今后有何安排?”蔡阳也不觉陈林有些甚不妥,只当是寻常的叙话,认真的说道:“唉,空有一身本领,可惜报国无门啊,幸得县中众人看得起,也不至于失了生计。”这年头从来不是以真本事为主,要不能举为孝廉,要不有显赫的身世名望,否则想要入朝为官,难。即便是进了官职,也只能是不起眼的小兵小吏,难有作为,除非有些奇缘,像颜良文丑这般不知怎的得袁家本初看中。 陈林随机上前说:“我观子兰兄有大才,如此却是荒芜了,且没个长久活路。某陈家在安阳县是说一不二的大族,伯至也是甚是喜欢子兰兄的本领,不若子兰兄与某同去安阳,伯至愿以十两金子,哦不,二十两黄金每年侍奉子兰兄,子兰兄可教某兄弟三人武刀,只要伯至还在陈家一日,子兰兄便留在陈府一日,绝不食言。”说完一脸期待的望着蔡阳。 蔡阳一听也心惊不已,二十两黄金啊,整整是如今的十倍不止,且陈林承若只要他还在陈家,便不赶蔡阳走,这是一辈子的买卖啊。蔡阳也是心动不已,只是这时候也想不明白为何陈林竟如此大方的对自己,不由多了道心眼,于是说:“伯至诚邀,某不忍拒绝,只是有一条。”陈林忙问是啥。蔡阳说:“日后若是某要离开,伯至不可相拦。” 陈林还以为是什么呢,只是这样一条,只要蔡阳去了陈府,还怕你跑?到时连蔡阳家人一齐接来,过上好日子,怕蔡阳自己都不舍得走了。陈林哪有不答应,陈林见蔡阳答应,心中不知几欢喜,心中不由自豪,阿爷寻了黄龙,自己却寻了一位不差的蔡阳,只是蔡阳不及黄龙那般心思活络,却武艺少有。陈林便欢欢喜喜的等着山贼来,只要一解决此间事情,立马回安阳。 第三十五章:清苦年关(周末求票求咖啡啊) 陈林决意留在村中帮助颜良文丑清剿下山的山贼,一番布置后,只等着不着眼的匪类,下山来。颜良说就在这几日山贼应当就来,果不其然,陈林等人并没有等太久,眼见着年关近了,山上的贼人也急啊,已经连着三个月在颜良文丑的村子吃亏了。周围的村子都是穷得叮当响,黑胡子首领总以为村中是有甚好东西,越是抢不到越是惦记。因而每个月都要来,只要发现颜良文丑还在,立马撒腿跑,心想总有一天二人要离开的吧。 陈林等人这日终于等到了来报,说两里外轰隆隆的来了黑胡子的人,足足有两百。众人急忙跳将起来,陈林急忙喝住:“乱什么乱,冷静,此次也不消到村头堵住,忘了计划了。”说得文丑满脸害臊,因为这家伙一听说贼子来了,就是要冲出去的。 陈林连忙按计划将众人分配好,文丑与蔡阳带着五十人绕开,颜良带着五十人在村尾藏着。陈林自己却换了衣裳带着几名村民到村口去,等着黑胡子来。两里路,黑胡子不消片刻就到了村子前。 陈林瞧见黑压压的一片,只有一人骑着匹瘦马,也不见那人有甚特别之处,只是比他人有些强壮,想来就是颜良说的黑胡子。陈林身边的村民见着这么多的山贼,虽然不是第一见着,却依旧忍不住双脚颤抖哆嗦,想来还是害怕得紧啊。陈林也不安慰,村民如此,倒更好骗黑胡子。 黑胡子见小道上又有人拦着,刚想要骂倒霉,却瞧见只有区区几人,也不见那两个恶人,不由欣喜。想道,那两人终于还是走了,只有五天就是年关了,抢个够吧,备不住村中还有好些年货呢。 陈林急忙带头往回跑,还边跑边大喊:“天煞的黑胡子又来了,颜哥刚走,山贼又来了,大家快来拦住啊。”身边的村民早得命令,也跟着大喊:“打不过打不过,大伙快逃啊。”陈林一边喊一边往回看,就怕黑胡子不追来。黑胡子一听陈林等人这般喊,大喜道:“那两恶汉不在村中,大伙抢啊。”说着带头拍马跑过来,身后乱哄哄的就随着一群人,也没个章法。 陈林只管拼命跑,大意了大意了,那黑胡子有马骑啊,陈林虽然本来也有马,只是为了迷惑黑胡子,此时并不骑马而来。赶紧回头看看,见黑胡子并不是很快,陈林又喊侥幸,好在是匹瘦马,跑不快。要不然被追上,可不是好玩的事,现在陈林只管从村中穿过,直往村尾去。 陈林牛气喘吁吁的跑到村尾,见颜良等人在房子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陈林气道:“你这货去跑试试。”陈林骂自己非要充英雄,这种事叫其他人做就好了,往后还有的话。那边黑胡子只能看见陈林几人在村尾弓着腰喘气,却看不见颜良埋伏,以为陈林几人跑不动了,哈哈大笑着招呼众人也是气喘吁吁的冲上来。 陈林一看差不多了:“颜良现身”颜良听得喊声,将刀一举,跳上陈林借的马匹,与身后众人大喊冲出来:“杀贼啊。”又冲着黑胡子哈哈哈大笑:“黑胡子,你爷爷在此。”那边黑胡子骑在马上,吓了一跳,刚想调转马头又要跑。突然身后也是一阵大声喊叫,却是文丑蔡阳出现了。 陈林不管颜良与黑胡子怎样,只管吩咐部分人将干草木材推出来。陈林又见颜良愣着,急忙大声叫:“颜良,杀黑胡子。”颜良急忙拍马冲过去,也不怕对方人多,直朝黑胡子去,黑胡子近两百人挤在小小的村道中,因黑胡子骑马快,故而跑在前面,这会儿想转身跑,却是发现身后慢慢是人,跑不动。众山贼此时也是被吓得不轻,刚才首领还大喊着抢杀呢,这会却就被包围了。 短短几丈的距离,颜良眨眼就到,树起铁枪就刺,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刺,却快如闪电,迅猛无比。黑胡子都来不及反应,颜良的枪头就已经扎进黑胡子的咽喉,颜良一收手,带回铁枪,黑胡子便直冒红液。众山贼面若呆鸡,傻傻的看着这一切,颜良偷偷退走了,才醒过来。有几人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黑胡子,不使其落马,可是有什么用,黑胡子死定了,正中咽喉。 陈林趁着众贼没发狂,急忙大喊:“黑胡子已死,跪下免死。” “跪下免死” “跪下免死” “跪下免死” 村子两头传来三声冷冽的劝降声,众贼人死了黑胡子,没了主心骨,慌乱不知所措。陈林又大喊:“村子两头都堆了柴火,你等不降,某便放火了。”边说边示意村民举起火把,贼人中传来几声呜呜的哭声,想来是有些贼人怕了。陈林听得悲伤,却知不是心软的时候,又喊:“某保证不杀尔等。” 最后结果让村中居民欢喜不已,竟然没死一人,就真的迫降两百山贼。当贼人跪下的时候,陈林反而犯难了,村中男青壮只有百余人,这贼人却足足有两百,如何处理啊,陈林只好下令贼人二十人二十人一队的慢慢出来,先绑了二十人,后二十人才能出来,忙碌一番才将两百人绑好,陈林才敢松口气。 村中的老弱妇孺都出来了,陈林急忙止住村民对绑着的山贼丢石头,看着满满一片的山贼,陈林又不知作何处理了。文丑从另一头冲过来:“这就完了,某还没得打呢。”一脸的不情愿,看得正犯难的陈林都哈哈哈大笑。 陈林忙审问贼人,山上还有几多贼子,得到的答案是山上只有三十余众了,且都是老弱病残的多,陈林也就不放在心上了。黑胡子死了,这伙人又被绑住,山上那些,无大碍,陈林也不打算再管,现在的流匪山贼哪里绝得了。陈林只想着如何安排这两百人。放在村中,村民肯定是不愿的,放走,更不行,明天保不齐又成匪了。杀了,陈林做不出来,也没想过。 颜良等人都聚过来,陈林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几人一时间也没个法子。陈林一转眼,对颜良说:“颜兄弟,不若将这两百人与我处理可好?”陈林也不能独自处理这些人,毕竟颜良才是这个村庄最受尊敬的人。颜良也想不出好的方法来,见陈林如此说,哪有不应。 得到颜良同意,陈林走到端坐在地上的两百贼子,大喊说:“某知诸位是不得已山上落草,今番为某擒,某不愿杀尔等。”众山贼正惶恐自己的命运,听陈林这么一说,许多人挣扎着跪下哭着口呼多谢公子之类的。 “但是”陈林又说了,众人也是倾耳听,陈林说:“但是,却放不得尔等,有家室在的示意。”陈林将自称有家室的人分到一边,有四十多人。陈林又说:“往后几日,某要派人去寻,尔等所说的家人,若有假,定杀不饶。”陈林说完并没有人改口,知那些人不说假。 陈林暂且不管那些有家室的人,转而对剩下的说:“某乃是豫州汝南郡人,熹平四年举为孝廉公。某陈家在汝南安阳县乃是说一不二的大族,可有愿意随某到汝南做某陈家护院的,某答应众位,饭管饱吃,每年还有几百文钱,说不定还能取上一个婆娘生个娃。如是不愿的,某便不管了,直送官府。”山贼送官府肯定是死的。按东汉时的律例,这些山贼已经算是陈林的四人奴隶了,杀掉都没人说闲话。 蔡阳听到陈林这么说,笑了笑,颜良文丑有些惊讶,陈林竟然想养着这群人。最后一生一死,是人都知道怎么选,陈林不好意思的对村民要了些粮食,承若联系上陈家,定百倍还给村民。陈林助村民清了黑胡子,还不还的,村民都乐意资助一下陈林。如此一下陈林倒是一时半会走不了了,必须要等到联系到陈家的人,送来钱财或粮食,要不然这一百多号人怎么回汝南啊。 有家室的陈林等人警告一番就偷偷放了,村中刚打了胜仗,人人开怀,陈林带着陈家的新家丁简单的修建临时住处。到了晚上陈林也不看着,任由这伙人住在一起,陈林就住的远远的。若是别人一定会好好看着,要不然跑了怎么办,陈林却有一番打算,跑了就跑了,剩下的才是真心可靠的。再者黑胡子已经死了,村中有颜良文丑等人在,量这伙人也起不了风浪。 果然第一夜跑了四人,第二夜跑了十人,到了第四夜才没人逃跑。陈林只微笑不语,村中不富裕,即便是陈林承若不日就百倍偿还,却也借不出好东西来啊,这个年关是陈林过的最清苦的一次。陈林也不特殊,与众人一起吃简单的食物,便是过年,陈林不仗身份,与这伙人同苦,得到了这些新投之人的好感,总觉得陈林说的好生活是真的会到来的。好在其中不乏猎手,日日有些肉吃,不然可真苦极陈林了。 一直到过了年关半月有余,村中来了一个陈林意想不到的人。 第三十六章:葛坡贼横行豫州 时间已经来到了东汉熹平七年,陈林在冀州一处小村庄内,与蔡阳颜良文丑三人比武论道,等着陈家派人来接应。自从陈林发现自身武艺比之颜良文丑等高手,不堪一击后,在此处便是拼命的与三人讨教,虽在三人身上讨不到好处,但陈林的武艺却是突飞猛进。这一日陈林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正是陈家护院首领黄龙黄天寿。 原来陈林在回安阳的途中被劫走,陈家可是塌了天了。陈老太爷亲自审问了陈林在洛阳欲带回安阳的奴隶,这些奴隶见被劫走了大少爷,在路上就跑了不少,只有几人忠心的回到安阳报信。陈老太爷并没有为难他们,问清当时情况后,立即得出判断,陈林不是被劫去南阳就是北边的巨鹿。于是陈家的力量迅速展开,得知这伙人并没有回南阳后,陈老太爷基本就锁定了北边的巨鹿。但是要在偌大的大汉寻找,谈何容易啊,后来竟然收到了陈林的信函,知道陈林脱险,不两日又有陈林的信件到洛阳,说新纳了一众家丁,要求接应。陈老太爷生怕陈林再出意外,命最是稳重勇武的黄龙亲自带着二十骑北上。 黄龙见到陈林急忙拜见,也有两年未见陈林了,黄龙只感陈林身上又添几分英姿,眉宇间隐现果断狠辣,只是一脸的亲近笑容并没有变化。又见陈林安全无恙,当即放下心来。陈林急忙将蔡阳推出来,兴奋的对黄龙说:“天寿叔,这位是弘农蔡子兰,人称刀圣,一把大朴刀鲜有敌手,现已答应到我陈家做事。” 陈林的心思黄龙哪有不知道,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陈林这般说,无非是想看看两人谁更胜一筹。只不过黄龙决心守护老太爷,多年来低调浅出,心境又岂是那么容易激得起的。而蔡阳为人虽不精明,却是知为人谦虚,且初来乍到,不愿过多张扬。二人如此一来,苦了陈林眼巴巴的以为两人就要较量一番,却见两人只是简单的见过礼,失望至极啊。 陈林却没发现其实黄龙与蔡阳两人在见面时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对方,蔡阳眼中精光更盛。而当黄龙见到颜良文丑两人时也略是点点头,偷偷低声对陈林说:“大少爷,此二人武艺不俗,比周仓还要扎实点,何不连此二人说到陈家来。”陈林听完黄龙的话,心道果然颜良文丑比周仓要高出许多,能入黄龙法眼,无奈的说道:“天寿叔不知,此二人已决意投袁家了。” 黄龙看得出陈林的失落,不愿自家大少爷因此泄气,说道:“此二人虽年少有为,大少爷却不比介怀,周仓与燕儿也是不差,周仓勇猛,燕儿擅射。还有日后二少爷和小少爷,二少爷勇猛不在周仓之下,小少爷稳中有序,我陈家英雄辈出。且大少爷表家林安林居里,亲家张霸张元化,二人定也是依附大少爷辅佐大少爷的,此二人皆是虎狼之徒。大少爷只需熟练运用,汝南当有陈家一席。” 陈林听得也是信心满满,更高兴的却是林安跟张霸都及冠有表字了,忙说:“安子与蛮牛都有表字了?”张霸本就是士子之身,有表字不出奇,而林安却是陈老太爷亲自点的名,让林德高兴不已,知道陈家是不抛弃林家,林安日后有个好前途,自然高兴。 话说黄龙蔡阳二人年长些稳重些,不会一见面就拉开架子比武一较高下。文丑可不管这些,他跟颜良本身就是四处寻找高手过招较量的,也看得出黄龙沉寂的外表下是何层面。一见黄龙就跳出来:“某乃汝南文丑,壮士气宇不凡,定是高手,可愿与某较量一番?”文丑一说完,那边颜良立马喝道:“文丑,无礼。”又转身对黄龙拜手歉意道:“黄壮士不必介怀,此人蛮直,非有恶意。”文丑也是,哪有一见面就这样的,太过失礼了,颜良才急忙道歉。 黄龙自然明白,也想看看这年轻后生有多大能耐,于是也不说话,与文丑就对上。黄龙三两回合后,见一旁的颜良也是满眼精光闪闪,说道:“二人同来,一人可是不够。”颜良也知道文丑才过三回合就狼狈不已,也不托大,忙上前加入战团。 陈林看得神采飞扬,先前蔡阳与二人斗,可没这般精彩。蔡阳更是惊骇不已,他与颜良文丑二人打,只无事回合便败下来,颜良文丑两人都是世所少见,蔡阳败了也心无他想。此二人有一套诡异的合击之术,败了就败了,单打,两人可不是蔡阳的对手。可如今两人再次联手,在黄龙手下竟然还显得有些力不足心,这黄龙何许人也,从未听说过啊。 陈林蔡阳二人各有所思,场中一声大喝,却是黄龙将文丑踢飞落在地面上,颜良急忙收手,文丑退出,他一个人绝不是黄龙的对手。文丑在地上爬起来,毫无泄气的样子,哈哈哈哈大笑:“痛快啊,某服了。”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情中人。 颜良文丑走了,童渊未见,却意外得遇黄龙,也算不虚此行,还救了一村百姓,两人潇洒的往洛阳去。黄龙对陈林说:“大少爷,起身吧,免得老太爷担心。”陈林也觉得不能久留在此,吩咐家丁飞马往弘农去,自然是接蔡阳的妻子两人。一队人便缓缓的往南走,望豫州而去。 走走停停,半月有余才进豫州境内,一路无事,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打一百多号人的队伍,其中还有十几骑马的呢。陈林进了豫州梁国,只觉得路过的几个县城都是极为的戒备森严,不由说道:“这梁国相何人,颇知军事。” 黄龙知道陈林理解错了,忙解释。原来并不是这个地方的汉官重视治理,而是最近豫州葛坡聚起了一伙贼人,竟然有过万众,掠府夺村,杀官造孽,已经攻破汝南的慎县一次了。这伙人不只在汝南作恶,还有几股人四处流窜在豫州境内,所以这豫州刺史下令各郡各县加强戒备。也不知为何,二个月过去了,朝廷也不见派来大军剿灭此伙人。 陈林还得知,自己的安阳县尉之职没了,先是过三刀在安阳闹,先又有葛坡贼作乱。太守可不敢等陈林,急忙又任命了一员武官来安阳主管军事,只是向陈家保证,陈林归来可任县尉佐官,也算是补偿。 这葛坡位于汝南郡东南角落,北靠汝水,西接慎县,再往东去就是出了汝南郡往谯郡。葛坡贼首是叫做王生的谯郡人,本是老实巴交的农户百姓,家中几亩瘦田,日子也就这般过着。后来县内的大户设计强征全村的田地,还不给村民留在村中当佃农,要赶走这些人。王生平日多得村人拥护,一恼气,聚起全村的老少,将大户的管家杀了,逃到汝南葛坡,立杆造反。这一聚,不到一月竟然让王生聚到了八千余人,王生一看,吃得不够了,大白天的偷进最近的慎县,一伙人杀死门官,乱哄哄的八千人就这样攻破了慎县。到现在已经有过万之众了。 王生无甚见识,夺了慎县见众人有了吃的,便安心下来,若是王生趁机招兵买马攻略县城,怕这豫州就翻了天了。如今王生只守住慎县,只要朝廷军队一到,王生必死无疑。想要一群造反的农户百姓守住朝廷军队的猛烈进攻,那是不可能的。也不知这刺史是如何想,竟然不敢自各县抽兵进攻王生。陈林心想,不说别郡,但是汝南郡36县每县取200县兵,就能凑出7200兵力来,虽说是县兵,总比农户强吧,攻下王生,不在话下。坐失良机啊,若是王生机灵,逃回葛坡,再剿时就要进山了,难度大大增加。 陈林狠狠的说:“此时不剿灭,待何时,某若是王生,带着部众往东南打去,一头钻进大别山。东可掠夺淮南九江,西可出豫州,届时看谁人能奈何,唉坐失良机啊。” 陈林也只能说说而已,又能如何,小小一个县尉佐官,一兵一卒都调不动的人物。陈林不敢往南走了,再走就是闹贼的地界了,只能往西过陈国,再转向南面,回到汝南安阳,此少不得要多走十来日的路程啊。 回到家乡,陈林心中不免高兴,出去两年一般波折,总是比不得在家好啊。再者汝南乃是大汉除河南伊、南阳郡外最是繁华的一个郡,便是淮南九江郡、颍川郡都是比不得。只是陈林一行百多号人此时在豫州行走,总能惹得一阵惊慌,陈林暗叹大汉郡县兵的懦弱,区区两百人不足,哪个县城没有县兵五百以上,至于惊慌吗。 进了汝南境内,陈林心想不如先去拜访太守赵谦,黄龙也觉得回到汝南郡,想来不会有多大的危险,便依了陈林,只嘱咐陈林早些回安阳,免得陈府上下不安。于是黄龙带着众人先回安阳去,陈林只带十余骑往平興去。 第三十七章:陈林组乡勇剿匪(求支持) 陈林自北边回归豫州,进入汝南后,与黄龙分道,去平興拜见汝南太守赵谦。说那赵谦对陈林也是很是满意,自从举荐陈林为孝廉后,先是在洛阳名动一时,又在益州郡平夷立下大功,虽说朝廷并没有多大的赏赐,却也是给汝南郡尤其是这个太守长脸了。比起汝南同年的另一名孝廉的默默无闻来,陈林的确是让人欢喜,所以陈林想回安阳做县尉,赵谦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只是回途中又出这意外,让人无奈且担心。 这天陈林终于到了太守府,小吏说太守在家中,陈林又转道赵府。见到赵谦少不得一番唏嘘,一番问寒过后坐定,陈林说:“太守大人,伯至得无恙回到豫州,听说这葛坡起了反贼,也有两月余?”赵谦说起这个就叹气:“是也,恰好这葛坡却在我汝南境内,唉,本官却是受了无妄之灾啊,如今这慎县还在反贼手中呢。若非散去许多钱财,运用得当,这太守,怕早换做别人了。” 赵谦说起反贼,想的不是百姓如何,却是想着如何保住自身的乌纱。陈林也不好说什么,且不说赵谦对陈家有些干系,而且天下怕十个官员中有九个是这般的,即便再换来一人,怕还不及赵谦呢。陈林有建议说:“然也,葛坡在我汝南境内,且慎县为贼所据,宜早图,不可缓。太守大人不若自汝南郡各县中抽取县兵各两百,合成一军,击破葛坡贼,收复慎县,此乃大功一件。” 赵谦听到大功一件,双眼精光一闪又散去,整个人塌下来无气的说道:“不可不可,各县县兵本就不多,再抽出兵力,稍有不慎,再让贼人偷去一城,本官当真脑袋不保了,不可不可。况且刺史有命,各郡县只坚守,不宜轻动。”陈林听得出,赵谦是怕,刺史不过是借口,如今的刺史却是不太管得到太守,大汉的太守权力极大,而刺史不过是行考察之责罢了。 陈林对这些大汉的官员有些无奈,有些失望,在赵谦面前却不好表露出来。陈林献计不成,无奈,又问了关于安阳新任县尉的情况。原来陈林失踪后,又闹起了葛坡贼,安阳不能没个主持军事的,赵谦于是又任命一员新的县尉上任。此人名马强字奉节,徐州小沛人,年四十,九江平乱中有些功劳,也不知如何运作,来到汝南任司马。赵谦见此人不苟言笑,颇为严肃,故提拔为这安阳的县尉。 赵谦说起此事似乎对陈林有些不好意思,忙说:“前番事急不得已为之,此次伯至回安阳后可任副职,日后寻得机会调回马县尉,伯至再升县尉不迟。” 陈林倒不是很在意,尤其是见过颜良文丑后,更想在日后花多点时间闭门深造,提升自己。如今陈林却不太热衷于官场,阿爷常说天下要乱,陈林又看见太平教事情,如今又有葛坡贼起,陈林总觉得,大汉可能真的要乱了。大乱之时才是陈林崛起之时,如今,有点年轻了,又没有机会赚取太多的功劳,不如先蓄势待日后。 离开赵府,陈林在平興也没有停留,直接回安阳县。两年了,不知家中如何,不知张家小姐可好。 陈林远远的便看见安阳门下有一簇人不停朝北望,回家真好,陈林只简单的想,双眼忍不住的湿润。用力抹了一下,一夹马腹奔去,未到众人前,陈林跳下马,对着陈理曲腿就跪,音低细颤说:“父亲,孩儿回来了。”陈理还没说什么,那边林氏不要命的扑过来,摸着陈林的脸额,直哭不已。 见到陈泽陈到两人,陈林也是兴奋不已,十一二岁的少年,让陈林看的欢喜。张霸林安都在,两人取了表字,整个容颜已换,煞是精神,倒是那周仓不要脸,对着陈林呜呜的不只是作甚,被黄燕一脚踢倒,笑翻众人。 老太爷自然是不可能在的,陈林回到陈府,急忙往阿爷房内去,老太爷收到陈林安全的消息后就搬回县城了,目的就是想快点见到陈林。那边张霸急忙回张府给某人报信去了,陈林来到阿爷房内。 还特意在门前整了整衣裳,才踏步进去。黄龙跟大管家陈宝自然是伴在阿爷左右的。陈林又不得不将两年来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虽然之前也有信件往来。整整说了一个时辰,惹得后面跟着进来的陈家众人也听得入神。 老太爷看了一眼蔡阳,说:“汝便是蔡子兰先生吧?”蔡阳:“某是弘农蔡阳蔡子兰,却当不得老爷一声先生啊,呵呵呵。”老太爷心中乐翻天了,蔡阳啊,刀圣啊,除了运气背点,东汉末年众将中,也有一席之位啊,而且是高位。黄龙回来也是对此人赞誉有加,想来名不虚传。老太爷鬼眼一转,与陈林心思一样,想道你蔡阳来了陈家,还想走?哈哈哈。又说道:“来人啊,于府内搬出一座独立的厢房与蔡先生,赏蜀锦两匹,五十炼钢刀一把,马一匹,还有黄金十五两。” 老天爷一说完,陈家主人倒没什么,一干下人却惊讶不已,吓得蔡阳都连忙出声:“老爷,使不得啊,某初来乍到,怎可如此。”老太爷嘻嘻笑:“蔡先生,老朽叫你子兰可好,呵呵?某这劣孙伯至,有一队小护院,想让子兰与黄护院共同训练一番,不知可愿。” 老太爷唤蔡阳为先生,可谓是给足了身段,想蔡阳一介武夫,竟然被唤作先生,又如此的赏赐,惶恐之余,更多的是感动,连应可。 最后老太爷说:“其余人退下,伯至留下。”一干人包括陈宝都退走,陈林重新坐好,静静的看着阿爷。老太爷呵呵笑:“臭小子出去两年,成长不少,好,好。”赞完又问:“日后作何打算?”老太爷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一直给陈林安排,总要有一天陈林要自己拿主意的。 陈林想了想:“往后,伯至想多做锻炼,休管外间事务,只闭门修炼一番。只是眼前,伯至想要参与平葛坡之乱。” 老太爷:“好,也好,能知己不足,是好事,阿爷允了。只是伯至打算如何办,须知如今你可不是太守,也非县尉。” “阿爷,伯至想让陈家护院出战,如之前打陈过一般,只有真战场才能锻炼军士。” “不难,此事不难办,朝廷定会派兵剿灭葛坡贼,届时陈家资助些钱财,又自动派遣家丁助阵,不难办。汝说得在理,只有战场才能锻炼。如此就让你此次自河北带回的百多人,合并进368护院中,日后还是伯至你的卫队,凑足五百人,可全为马军。”陈老太爷决心要将这支马军锻炼装备成一流的战斗队伍,那怕没有朝廷那样的铠甲。五百人,是陈家的极限了,花在这五百人身上怕不少于五千两黄金,再多,陈家养不起啊,也容易遭人惦记。 陈林离开立即去办此事,陈林果断的任命蔡阳为这队伍的统领,周仓和黄燕自然是每日跟在陈林屁股后的。至于蔡阳能不能降得住这帮人就看他的了,想必以蔡阳的手段,没人会不服。 当晚陈林一家子吃完饭又是一顿聊,与陈泽陈到一通胡闹,其乐融融。 第二日陈林早早的备了礼物,往张府去,也不知道是拜见张家家长为主,还是想去见谁,嘻嘻,自然是不能如愿的,女子未嫁未出阁,可不能抛头露面。只是张霸咯咯直笑,害得陈林脸红不已,落荒而逃。 在县城中两日,陈林本不想接那个县尉佐官的职位,老太爷却说有个官职在身好办事。陈林就去见了一面马强马奉节,安阳县尉大人。这马强真如赵太守说的那般,不拘言笑,也知道陈林是陈家的长孙。马强虽然不拘言笑,并不是说他愣,知道陈家在安阳的地位,也不过多的限制陈林,反正陈林有调不动兵马。 做完这个,陈林嗒嗒的打马下乡,陈家堡,两年内,陈家堡竟然又让老太爷多建了一道围墙,两墙间隔着四五丈。如今的陈家在安阳有佃农达八千之多,那年大旱是陈林收留的流民在县东边开了偌大一个田庄,足足开了三万亩田地,使陈家土地收入整整多了一倍有余。 蔡阳自此开始了老本行,蔡阳原本就是为当地大户训练护院的,此时不过是训练的人多了些而已。陈林与这班小少年也有两年没见了,一回来陈林就宣布:“今晚猪狗肉,管够。”众少年大喊,当年的大少爷没变。 自北边带回来的那群人,几时有过如此生活,对陈林更是感恩不已。只是陈林连观察两日后发现,这伙人难以融入原先的少年队。也不难理解,白白加进来一群人,哪有那么快融合啊。这两群人各有特色,少年队骑术好,北边来的人年纪都要大些,骑术也不好,有些之前连马都没得骑过呢,但是步战却要有些经验。陈林相信这两伙人日久如何后,相依相扶,各补长短,一定有利于整体的提升。 陈林就这样一面陪着这群人跑马武刀,一面密切关注太守府的举动,以及葛坡贼的动向。 第三十八章:扯尾退牛勇许褚(新的一个星期 东汉熹平七年二月,汉灵帝下诏改年号为光和,是年为光和元年。此时豫州葛坡乱民攻破县城已经过去四个月,朝堂上还是争吵不一,有说招安者,有说重兵清剿者,谁谁可担当大任。最后光禄大夫杨赐与袁逢联手保阳球出战,阳球去年任平原县令,被举为官严酷,现还收押在牢呢。杨袁两人以阳球平九江之乱有功,且有平乱经验为由,保举阳球为主带兵出战。 汉灵帝觉得反贼也不能一直放着,迟早得处理的,众官吵得不可开交,早心烦不已,开口一开:“命阳方正为假校尉,领兵一千平葛坡之乱。”一番*作后,阳球为主,袁绍为辅,领兵一千出兵豫州,谯郡、汝南郡各出县兵五千相助,不得有误。 陈林这边第一时间就知道朝廷出战的消息,急忙找阿爷商议,又找赵太守言明想要出乡勇助阵,赵谦哪有不依。陈林得赵谦同意,返回安阳县,张府内,陈林对张霸说:“元化,朝廷派兵剿葛坡之匪,某欲带家丁前去助阵,汝可敢同去?”张霸本身就是嫌事不够多不够大的人,听到这么说,兴奋得不行。张家可没有陈家那么多马匹,勉强凑齐八十骑,像陈家一样有几百马匹的人家不多,即便是袁家都没有。陈家的行径在这人眼中就是十足的傻蛋,败家子,白花花的金子喂给畜生,养什么马啊。 自从陈林回来后,林德就让林安跟着陈林了,林德鬼啊,打定主意让林安跟定陈林了。所以林安也是整日跟这陈林的护卫厮混,跟蔡阳学刀法,跟黄龙学马上刺杀。陈林自从在益州见过董卓的长武器骑兵后,就要阿爷为他的骑兵装备简单的环柄长铁刀,长有一丈长,便于马上砍杀。陈林听说北边的鲜卑人能与马上立起来进行弓射,骑术何等的精湛啊。如今的骑兵主要是用于长途奔袭,而大汉的精锐,却是步兵,于中原地区作战也是以步兵为主。陈林没有主持过大仗,故而偏爱速度无比的马军,陈林的话说,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陈林与张霸合成一伙,带着六百骑兵屁颠屁颠的往慎县去,走不多时竟遇见汝南郡的五千县兵,自然是由赵谦亲自带领的。赵谦也是从各县抽取县兵,才合得这五千人马,参差不齐的部队,备不住人数众多,也蛮吓人的。陈林并不是以汉官的身份,所以这六百人的粮草得自备,陈林干脆带着黄金,去到哪里,就在哪里买,区区六百人,想来在哪里都不难寻得粮草,陈林就图个轻便,快速。 遇到太守大人了,自然是一齐上路,走走停停的,不是陈林本意啊。半月才聚到慎县城下,朝廷的军队也到了,据说谯郡的也来了,城北驻扎呢。陈林跟着赵谦来见主将阳球,陈林总算是见着此次带兵的主将了。陈林早听说阳球此人了,字方正,渔阳人。擅击剑,弓、马不弱。性严厉,年少时,有郡吏语辱其母,阳球结少年数十人,杀郡吏,还灭人全家。 果然陈林见此人严肃有加,坐军帐正位,赵谦上前拜见,言明陈林的身份与用意。阳球威严的说:“嗯,若人人如伯至这般,大汉之幸,甚好。只是今后要听令而行,不可随意而为,否则军法处置。”陈林刚退下,在帐外竟然遇到两个熟人,颜良文丑,想来是给袁绍做护卫来了。 陈林三人重新相见,又去叫来蔡阳,四人又是一番攀谈。不时走出一人,陈林认得是袁绍,连上前拜见,毕竟袁家可是大汉第一大族。袁绍对陈林却不怎么感冒,淡淡几句后,就带着颜良文丑走了,陈林也不介意,倒是蔡阳对陈林又高看了几分。 阳球兵围慎县后,可能是王生惧怕了,连忙召回在各地流窜的流匪,阳球见不时有大小不一的匪贼进入慎县,也不管不拦,当没看见。又一次商事时袁绍忍不住问道:“大人,贼子越聚越多,为何不拦杀外间的贼子?” 陈林大概知道阳球的用意,是想一战而毕其功啊,若是反贼四处散落,日后反而不好一一剿灭,不若让其聚在一起,一战而下。阳球不知道陈林猜中自己的想法,见袁绍问,不由有些得意的说:“某要一战而定豫州,不消日后四处奔波。” 忽有报,谯郡发现大股反贼在掠村,谯郡县兵抽出部分聚集在此,留守的县兵不敢出战。城北驻扎的谯郡太守请示大人,作何处理。阳球忙问离此多远,得到答案,转眼一思索,望着陈林。陈林一看,反贼在掠村不可不管,步兵围城,不可轻易离去,只有自己的骑兵了。陈林又见主将望着自己,昂首挺胸前一步:“大人,某愿往,只需一人在前带路。” 阳球不含糊,当即下令陈林飞马解救被掠夺的村庄,杀败反贼,当记大功一件。陈林急忙会营集合人马,张霸一听说有仗打,急忙也去招呼张家的护院了,围城这几日闷得够呛。 半个时辰后,陈林一马当先,直奔北边去,由向导带路,陈林对向导说:“距离村庄三里路要告知某。”一路飞马,双腿夹紧马腹飞奔,也是一件十分消耗体力的事情啊。好在这个村庄就在谯郡边界,想来是得到王生号令的匪贼回归慎县途中,遇见村庄,想再劫一把。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前面的向导慢下来说快到了,还有不足十里地了。陈林命护卫忙下来,缓缓前进,恢复体力,自己带着周仓黄燕在前先去看看情况。陈林发现此处乃是山地多,不利马战啊,是甚村庄竟在这狭窄的地方。 还有一里地的时候,就能听到前方的嘶喊,原来那村庄竟在山坳中,两面围山,只剩西面同北面有宽阔的地儿。陈林众人却是打南边来,怪不得如此崎岖,此时陈林站的位置还算是山上呢。往北望去可将村中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一道断壁足有两丈高,陈林怒目回视那向导,吓得连告饶。 陈林急忙命人悄悄转向西边,莫要惊着反贼了。刺此时村庄外于西边北面围着足有八九百人,村子两道矮墙内守着不少青壮。这是发生了一幕让陈林等人静下来瞧,只见村中一位老者对外面喊了一阵话,听不太清楚。一会村中赶出一头牛来,还有几人背着几袋满满的,向贼人走去。那边贼人正欲接收,这时村中一声怪叫,声如猛兽,奔出一人,八尺有余,腰大十围。对着反贼一通乱武,吓得反贼连连后退,这人竟然手抓牛尾,将牛拉得连连后退,直将拖回村中。陈林等人目瞪口呆,此人力大如斯啊,竟将一头壮硕的水牛拉得连连倒退。贼子更是被吓得不轻,近千人竟不敢动弹。 陈林旁边周仓张霸“蛮牛”两人同时叫出声来,这回知道什么叫蛮牛了吧。陈林暗道能人怪士,大汉何其多啊。见反贼吓得不轻,正是其时,急忙加快前进,在西边列好队形。高举马刀:“杀一人赏百文”没有什么比得上直接赏钱来得痛快了,此时也不怕反贼知道自己的所在,马队列好队形了,还想跑啊?“杀啊” 张霸竟然比陈林还要马快,先冲了出去。反贼这时发现官兵了,六百匹马的奔跑,声如冬雷,闷沉得直扣人心,瞬时间反贼乱了,四处奔走,都等不到陈林一次对穿,就散得四处都是。众人得到陈林的承若,一人百文啊,三五成群的追去,砍人头。 那边村子见了来了官兵,也是由那勇士带头,冲进贼兵中,一把朴刀上下翻飞,比张霸周仓还要血腥。被砍中之人无不是分成两半,一转眼众贼子纷纷远离此人,宁愿被马踩死也不愿靠近此人。人的恐惧是会传染的,一人退则人人退,搞得那名勇士四周平白的空出一大片来。 陈林见此人竟然能令敌人如此惧怕,不由出声赞道:“壮士好武力,英勇非凡,可愿告知性命?”那人回身一望,见陈林穿的却又不是官服,一时间不知怎么称呼,傻傻的杵着也不说话,像一孩童般好奇的看着陈林。 这时村中走出一名老者,正是前先那位,对着陈林一拱手:“多谢公子相助,老朽乃是这许家村村长,多谢公子了。” 陈林见众贼不成危害,只让护卫追去,忙下马对老人鞠礼:“后生汝南陈伯至,应阳大人之命前来杀贼。”陈林见那勇士憨憨的过来扶住老者,又问老者:“老村长,此人甚是勇武,不知作何称呼?” 原来这是许姓村落,全村上下近千口人,皆是姓许。老人乃是现任的村长也是族长,那勇士乃是村长之孙,打小父母双亡,有一兄长也病故了。此人名许褚,表字仲康,年二十,一身蛮力无人能敌,深得族人拥护,尤其是族中青年,只是此人言语不多。陈林却觉此人看似有些呆滞,实则智藏胸腹。 第三十九章:袁绍攻城不惜兵 前面说到陈林率领骑兵驰援许家村,遇到一位不世猛将,许族长孙许褚许仲康。陈林杀退反贼后被族长引入村内,外间自有兵马收拾战场,陈林跟张霸几人随老族长进到村内。陈林只觉此村中之人与别地有不同,此间人人虎背熊腰,面色红润,行走如风站如松。老族长看出陈林等人的惊讶,呵呵呵直笑:“许家村世居此山中,时有贼寇来犯,故而族中健儿人人习武,乃是我许家族规。” 陈林又是一番唏嘘,见许褚勇猛,心中甚是喜爱,有心招揽,说道:“吾观许少族长,健武非凡,有万夫不当之勇,他日定不可限量,屈居小小村落岂不可惜。”老族长老眼不动,知道陈林是懂了爱才之心,只是陈林先前告知,不过是小小县中尉官辅佐,哪里值得许家相投。那边许褚洪亮的声音响起:“某族中老幼皆在此间,不愿离去,望陈公子见谅。” 陈林心中惋惜,却在意料之中,自己若是有袁绍那般的身世,定然不难,只是自身不过一小小陈家长孙,比起许褚来,也是一般的地位,只不过多了个孝廉的名头。陈林知道是招揽不得许褚这员虎将的,不如与之好好相处,日后少不得相见。陈林等人奔袭而来,有助许家村杀败贼子,许家村自然好好款待一番,直杀了几头猪,让陈林等人不住感叹许家村富裕。许家村有许褚领着这族中几百虎狼健儿,县内也不敢多收取税钱,又无地主压迫,山贼更是有来无回,许家村上下辛勤劳作,自然丰衣足食。 陈林问起在山上所见许褚扯牛尾的事,原来这次老族长见山贼太多,怕村中伤亡太大,与贼人商议,村内送一牛几袋粮食,山贼就退去。不想惹恼了许褚,飞步上前抓住牛尾,将牛拖回来,就要与贼人一较高下,恰好陈林就来了。这回连张霸都对许褚毕恭毕敬的,不敢放肆。 陈林等人不敢多留,慎县还在对峙呢,待众人吃饱稍作休息,便依依不舍的告退,辞别许家村,驰骋而去。 此次驰援许家村,杀敌六百有余,自损二十余,又以张霸护院最多,可谓大获全胜,前后连在路上不过一天的时间,陈林马队中人人腰间别着人头。他们倒不是稀罕向朝廷邀功,而是陈林承若的百文钱一头啊,陈林自然不会食言。 当阳球等人看到陈林营地内堆得像小山一样的人头,有听向导回来描述后,阳球严肃的表情竟然哈哈哈大笑:“伯至杀的好,此些贱民,枉敢反抗朝廷,该杀。”说完对陈林又是一番嘉奖的勉励话。陈林却不知道旁边的袁绍心中却是另一番模样,袁绍虽然与阳球听到的是一样的汇报,想的却是另一景象。袁绍不住的低头偷看陈林营地内的骑兵,心想骑兵威力竟然如此强大,自己也一定要有。 袁绍打定主意要建设自己的骑兵,对幽、冀、凉三州有了无限的向往,因为大汉马匹皆是出自三地,袁绍想着这次回去定要讨个此三地的官员来当才好。只是眼前袁绍见陈林出了风头,自认四世三公的袁家,可不能落人后层,于是站出来义正凌然的说:“阳大人,伯至建此大功,本初不愿落后,请大人与末将人马,定要一战拿下慎县,剿灭反贼,还我大汉清平。” 阳球看着眼前这两位青年,英姿勃发,心中也是大为高兴,又见袁绍请战,不好拒绝,心想围城多日,城内反贼聚集也差不多了,时机已到,是时候进攻了。阳球可不愿在这里多浪费时间,比起九江那次叛乱,葛坡贼首毫无远见,鼠目寸光,实在是入不得阳球的眼。来豫州平乱不过是阳球借机复出,他还要回洛阳有更重要的事情办呢,阉贼才是大汉之贼啊。 于是阳球下令领两郡县兵一万并朝廷军队五百,进攻慎县,取王生头颅,陈林在旁听令。袁绍得了宝剑,立即命谯郡太守来见,与赵谦陈林,共四人在军帐议事。陈林见袁绍鲜衣怒甲,好不威严,正坐主位上下令:“着谯郡太守领兵三千于明日辰时进攻北门,汝南太守领兵三千辰时进攻西门,陈林领本部马队于东门外两里埋伏,但有大队反贼出现,于埋伏处杀出,一个不留,本官自领四千县兵并五百禁军强攻南门,众人为朝廷效力,望不遗余力,但有半分懈怠,军法伺候。” “得令”陈林三人同声应和。陈林见袁绍布兵,威严从容,不失章法,围三撅一,又暗布埋伏,袁绍不简单啊,不愧是四世三公袁家子弟啊。陈林领了军令便直出军帐回到营地,连派出五队斥候,前去东面察看地形。 第二日天一亮,各处兵马忙碌着生火做饭,吃得饱饱的,都知道今日要攻城了。还有半个时辰到辰时,陈林便带着马队往东去,于城外两里的密林中埋伏。陈林只带着张霸蔡阳几人,站在高高的小山尖上,想要看看慎县的状况,却是只听得喊声四起,瞧见紧闭的东门。张霸咕哝道:“分明是那袁本初不欲我等立功,却要来此作甚埋伏。” 陈林:“闲得多言胡说,本初乃是为大局着想,莫非安排我等骑兵去攻城才是好的?”陈林等人在抱怨,这边慎县却是激烈异常,虽说王生一伙只是普通的农民,备不住有城墙之便,只要不停往下丢石头木块,就能砸得攻城的县兵轻则哭爹喊娘,重则一命呼呜。 袁绍握着马鞭,脸色铁青,此次汉军并没有大型的攻城楼,只有简单的云梯和撞木。两千人都压上去了,就是偶有爬上墙头也很快就被杀死,自军死伤惨重。袁绍可不是为这些县兵痛惜,而是面子上耐不起,对着身后的剩下两千县兵再次下令,这回袁绍算是将全部的兵力都压上去了。于这些小蟊贼作战,袁绍根本不需要玩什么战术,也不许留后军,不担心还有贼兵来冲击自己的帅旗。 袁绍完全是以县兵的性命在攻城,企图强攻上墙头,墙下县兵的哀叫嚎啕,根本吸引不了袁绍半点的注意,袁绍只是死死的盯着墙头,看有无自军攻上去。袁绍知道对于慎县之战来说,唯一的障碍就是城墙,只要城墙之险不再,那怕城内有两万反贼也不堪一击。 袁绍看着云梯不停有人掉落,又久久不见攻上墙头,阴霾回身对颜良文丑大喝:“颜良文丑”“在”二人齐声应。袁绍看来是要压上朝廷的禁军了:“你二人带领四百禁军于最西面那段城墙进攻,拿不下,提头来见。”不得不说袁绍还是有点眼光的,一眼就看出这段城墙已经开始混乱了,此时颜良文丑两员勇士亲自攻上去,反贼一定支持不住。 有了许多县兵的铺垫,颜良文丑带的也算是朝廷正规军队,又岂是县兵能比的,反贼歪歪扭扭射的箭矢竟然穿不透汉军的铁甲。颜良文丑身先士卒,举着个大大的盾牌硬着头皮顶着从上砸下来的石块木块,墙上人却是奈何不得二人。二人身后也是紧跟着魁梧的汉军,一步一步缓慢的往上怕,不快,却是冷意袭人,若有些经验的将领都看得出,这才是真正的威胁啊。 袁绍笑了,不消半刻,这面墙头上并不再有一个反贼。袁绍见城门那还咚咚的直撞城门,腰粗的圆木撞在门上,发出慑人的叫声,城门却丝毫无恙。袁绍令旗一挥,撤回攻城门的人马,转而自云梯进攻。那边颜良文丑不负众望,上了城墙后的二人,谁人能敌啊。进十丈的距离转眼间被清得一空,陆陆续续的官兵上到墙头。袁绍大呼,大势已定。 城墙一破,城门开,也是自然的。袁绍见城门一开,拔出大刀,呐喊一声:“城门已破,杀。”竟然一马当先,径直冲向城门去,不可否认,年轻的袁本初也是血腥刚烈。众将士见主将如此英勇,士气大振,杀得反贼连连败退,但是又能往哪里退啊。 袁绍冲进城门,见反贼向城内龟缩,急忙下令:“颜良领三百人去西门,自内打开城门接应,文丑领兵三百去北门,同样打开城门,放官兵入城。其余人马,随本将冲击县府。”袁绍回头对身后的军士大声呼喊:“杀敌立功,正在此时,众将随某杀。”用势如破竹来形容此时的战况,也不为过。 袁绍率兵前进见反贼乱哄哄的毫无章法,心中大喜,连命三军高呼: “王生已授首,跪下免死。” “王生已授首,跪下免死。” “王生已授首,跪下免死。” 三声巨响,城内反贼慌乱不已,四处寻找心中的主心骨,却不见,更加慌张。先是一人弃械跪下,接着一片一片的跪下。这时城西城北也是大呼“跪下免死”,袁绍一路留下人马看守,一路直冲县府而去。 第四十章:买俘 王生只知逃,必须赶紧逃出慎县城,城门已经破了,天杀的官兵是不会饶了自己的,带着最亲近的七百多人往东门去吧。那边没有官兵攻城,不管其他的了,夹着前县令的小妾,现在可是王生的夫人了。王生想起这娘子水嫩水嫩的小腰,总有一股无名的火升起。 王生慌慌张张的带人往东去,身后越聚越多的反贼跟随,王生也不管,只闷头打马跑,回葛坡,进山去,官兵总不能也敢进山吧。要不是因王生骑在马上有些特殊,任谁也不能在人堆中找出葛坡贼首来。这王生典型就一庄稼汉,不过是高大了些罢了,咧开嘴一样只是憨厚的笑。 袁绍急冲冲的赶向县府,还是来迟了,打破府衙后,只剩四处逃窜的反贼,抓来一问全是说不知道王生何在。气得袁绍问一个砍一个,不一会其他两路人马也赶到了县府,见袁绍在,只等袁绍下令。两郡的太守随贵为太守,此时却大气不敢出,那年九江贼乱,也是阳球前去平乱,杀掉的官员足足有上百。这年头为官的哪个是干干净净的啊,阳球要是心情不好,想要整治谁,就能从谁身上找出一大堆确确实实的罪证来。 袁绍说:“城内贼要迅速清光,将俘虏压在城南,着人看好,此事由两位太守负责,还要迅速清点战绩,王生未见,想来是往东门去了,此番便宜陈家子了,某去迎阳大人入城主持事务,两位大人按令行事吧。”两位太守自然是看押俘虏,清点伤亡俘获等等,袁绍出城迎接阳球去了。 这边陈林在慎县东面密林中埋伏,只能听见城中大喊砍杀,只能干着急。不是城内传来几大声的“跪下免死”的喊声,陈林知道城门定然是攻破了,要是不能全歼,反贼要逃也快了。急忙命令马队注意隐蔽,任何人不得出声,令前方斥候眼睛放亮点,有异动及时来报。 果然,没过多久,探子飞马来报,东门打开了,约有千人队伍护着一骑马的大汉冲冲而逃。千人,陈林心中大定,急忙唤来张霸蔡阳几人,说:“其余人可不管,你几人只消注意那骑马的,或擒或杀,某不管,只要其不逃脱。”周仓哇哇叫放心吧,小毛贼跑不了。 片刻,那伙人就要跑到陈林面前,陈林上马示意,众人也是如此,抽出大刀:“休要走脱了一人,杀王生者十两黄金,余者百文一人。”众护卫最喜欢跟陈林出战了,动不动就有赏钱,众人每次都杀得欢快,唯恐是别人抢了自己口袋的钱财一般。 可怜王生刚还想着躲进山里,继续嬉弄抢来的县令小妾呢,突然前方就是闹天的喊杀声,就见数不尽的骑兵直扑脸面来,跑步的反贼都跑了,王生还气在马上张着嘴看着冲来的骑兵,没反应过来。黄燕马快,手起刀落,一颗价值十两黄金的头颅就飞起来。队中的周仓哎呀了一声,大叫:“这马还不及某走得快,又被黄燕抢了。”张霸哈哈哈大笑,刀一直四处逃的反贼,被马颠簸的一上一下的说:“蛮牛,来比比。” 周仓张霸这两暴脾气就只往人多的地方冲去,陈林在不远处,纹丝不动,只是远远的看着,六百骑兵突袭不足一千的反贼,有啥好打的。蔡阳本来要去的,见周仓黄燕两人早早冲出去了,急忙护在陈林左右。只一刻钟,周仓黄燕等人就兴冲冲的跑回来,刚要咧嘴邀功。蔡阳一阵大喝:“周仓黄燕,汝二人身为大少爷护卫,当寸步不离,誓死守护大少爷安危,岂可轻离半步,汝等可知罪。”蔡阳怒目冲天。 黄燕急忙下马跪下:“大少爷,某失职,今后当不再犯。”周仓反应慢些,见黄燕如此也急忙有样学样。陈林也想不到蔡阳如此忠心,不忍冷了黄燕两人的心,忙说:“此次也是某有言要斩王生,起来吧,怪不得你二人。”黄燕周仓起身面无表情的回到陈林身后。不多时马队就全部收拢了,又折了三十多人,王生带着的人果然是有些本领的,陈林也必为伤亡而恼,此次主动出战就是打着实战练兵的目的的。 陈林正要回程,见城内飞出一马,来人正是阳球派来的:“陈公子,阳球询问可曾见到王生。”陈林:“王生已死,阳大人在城外还是城内,正欲前去复命?”得知阳球已经进城,在县府办事,陈林急忙回城,前去复命。 慎县府衙内,袁绍已经退在一旁了,此时是阳球坐正位,两郡太守都在,陈林:“禀大人,陈林复命,依袁大人之名于城东设伏,果然截住反贼王生,现已为某所杀。”又转身对府外喊了一声:“将王生头颅带上来”,黄燕大步流星走进来,将王生头颅献上,又低头退出。阳球一看,急忙命人押来两名反贼俘虏,辨认,正是王生。 袁绍反应最快:“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一战而平葛坡贼叛乱。”陈林等人反应过来,连忙道喜,即便是再不拘言笑的人也喜欢恭维,阳球也不例外。阳球谦虚:“本初功不可没,回洛阳后本官定如实上报天子知晓。两位太守大人也是,调兵相助,本官战报上自会言明两位太守大人功劳。又得陈公子集乡勇来助,陈公子大义,本官钦佩。”总之就是一番功劳人人有份的意思后,阳球命做看押俘虏以及统计的两位太守汇报战况。 此战共杀敌六千三百余,更有反贼之首王生头颅在;俘虏反贼共七千八百余;自身县兵战死一千四百余,伤者九百余;朝廷禁军死伤共八十一人;收复慎县,缴获无数。至于陈林这边,阳球连问都不问,好在陈林也不在意。 阳球下令犒赏三军,连陈林都分到了两头猪,后来周仓直呼小气,才两头猪。阳球下令犒赏三军后又说:“如今俘虏贼子近八千人,众位以为当如何处理?”说完看着各人。赵谦两位太守直低头,也不说话。想来是不愿意接纳这些反贼了,要是日后闹事,那就祸事了。袁绍心狠,仰着头:“反贼而已,军中无粮,趁早杀了。”要是换在以前,陈林听到这话定然立马反驳,但是如今的陈林见多了也沉着多了,不愿直接开罪袁绍。咬咬牙没出声,认定阳球一定还要问问没出声的三人的,到时再说。 果然,阳球又问了两位太守大人,都说杀了好,又问陈林。陈林不愿如此坑杀俘虏,这些人前不久还只是老实巴交的无知百姓呢。于是陈林说道:“王生胆大妄为,杀官攻略县城,罪该万死,然百姓多愚昧,只知盲从,现已归降,不若饶其性命,才显得我朝恩典。”陈林看见刚说完,袁绍虽不说话,却是满脸的不屑。 阳球严酷治官,却还算是爱民之人,听到陈林这样说,也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只是如此放走,怕又要反,奈之如何?”两位太守连连称是,赵谦更是频频对陈林使眼色。陈林知其意,心中暗叹,人命如草芥啊,于是又说:“阳大人,断然不可就这样放了,不若将俘虏全数充为奴隶,由陈家以,以,以千两黄金买下,做陈家农庄奴隶。如此既显我朝仁政,阳大人又可以此千两黄金向朝廷交代,岂不两全其美。”陈林说完一脸紧张的望着阳球,袁绍赵谦三人看傻子一般看着陈林。 阳球见陈林如此,也是一脸惊愕,又见陈林一脸的期盼和真诚,心中一想,如此也不违背大汉律法,这些反贼充奴隶是理所当然的,要不是路途遥远浪费粮草,定是要拉去并州或者幽州戍边去的。既然陈林出千两黄金买下,合算,就让陈林自己伤脑筋去吧。于是同意下来,是阳球又交代,只能为陈林提供一日粮草。 于是陈林借故离开县府,他又不是官员,懒得管阳球他们的事,急忙拿着令牌处理俘虏去。陈林倒不是立马去俘虏营,而是先回营地。对蔡阳几人说:“袁本初要坑杀俘虏,吾以千两黄金买下近八千俘虏做奴隶。”蔡阳立即跪下:“大少爷大义,受某一拜。”陈林却不管这些,又下令:“黄燕着人飞马回安阳,告知阿爷,另有带钱财来给阳大人带回洛阳复命。如今阳大人只供一日粮草,这七千多的俘虏断粮定然要闹,还在出门前我等就是带金子出门。周仓立即到临近县城购买吃食,能买多少就买多少。阳大人提供的一日粮,做两日发给俘虏吃,吃饱了要闹事的。蔡护院负责到俘虏营中散布留言,就说官兵要坑杀他们,乃是陈家公子以一人一两黄金买下他们,得以活命,此事蔡护院可要做得隐秘些。” 陈林找来张霸,说先借用张家护院,让张霸不急回安阳,对张霸言明买了几千俘虏的事情,张霸一口气答应了。陈林等人便忙上忙下的处理俘虏的事情,又是跟官兵交接啊,又是安排看守啊等等,忙得不亦乐乎。 第四十一章:传道教士 陈林买回七千有余于慎县平乱俘获的俘虏,回到安阳县挨了老太爷一顿指责臭骂。如今陈家在汝南境内已经够显眼的啦,整个安阳县几乎成了陈家的产业,除了已有联姻的张家,安阳县内其他大大小小的氏族相继迫不得已搬出安阳。如今陈林竟然又搞回七千有余的奴隶,整个安阳县户不过四千,人口两万,如此一来陈家倒占了大半了。老太爷大呼树大招风,搞得陈林在旁也是羞愧不已。 最后将这些人安置在两年前于城东开发的村庄中,继续开荒扩地。老太爷更是一心狠,反正不做也做了,干脆让陈林在这个堪比小县城的村落建起了城墙,不过是比正常的县城矮了些。因此一个城不城村不村的人口密集地就这样被保护了起来,墙外就是一望无垠的良田,陈林又是挑选一千青壮日夜巡逻,披甲执坚,宛如一座县城。为此陈林又是给何进送金,又是拜访赵谦太守大人的,好一番折腾,免得惹来大祸。 陈林也被老太爷禁了足,不许离开安阳县,这些年来陈林四处折腾,陈家财政有些入不敷出,不能再闹什么出来了。 再说远在河北的冀州巨鹿,张角领导的太平教经过五六年或暗或明的发展,已经初具规模,派出教中英杰到各方为传道教士,主持教务,继续扩大太平教的影响力。一员黄巾小帅名彭脱带领着智囊黄邵,以及亲信刘辟龚都二人在陈林剿灭慎县王生的时候悄悄的潜进了汝南郡。在陈林安顿俘虏的这两个月时间里,彭脱收降了汝南郡悍匪何仪何曼兄弟,在汝南北部形成一股不为人知的力量。 汝南郡内一马平川,土地肥沃,虽有些深山野林,却无碍汝南郡隐隐要成为大汉第一郡的势头,加之太守赵谦缓政宽民,虽无多大的作为,却也于民无大害,周遭各地近几年来不时有百姓逃难到汝南,如今的汝南人口剧增。汝南郡与外地的交通却不是那么的方便,南不通荆州,往西经过狭长的山路与南阳南部相接,往北去也要是过山林到颍川郡,东面南部大别山相隔,北部要过水才通淮南九江郡,至于东北方向谯郡、陈国、梁国等更是崎岖难行。如此的环境若是大乱之时,定然是人人必争之地,可谓是一块福地也是一块祸地。 这日陈林在田园间巡视自家的田庄,今年陈家的田地多了不少,只是天公不作美,看来收成不是很理想啊。突然陈林见前方聚集着一群人,分明有不少自家的佃农,正昂头听站在石头上的那人大书其词。那人身着黄色道袍,却不冠道帽,手持九节杖,口中喃喃细语。身后两小道童,一人肩背行医箱,手貼符咒。另一人手持九孔竹萧,所出音律起伏不大,线条平稳,庄严肃穆,引人入静,陈林听得有如清虚之境。 只听到那道人正说到:“黄天乃为至上神,黄神开天辟地,才出人。众生信奉黄帝与老子,黄帝之时才是太平之时,既无剥削迫压,又无饥寒病灾,更无诈骗偷盗,人人生而平等。。。。” 在聆听的百姓无不心生向往,陈林又见那道人令道童烧符化水,要施于百姓喝下,说是能去百病驱妖魔。陈林一看,疑是太平教。陈林虽为张凡所绑,却不记恨,只是如今太平教竟然跑来汝南蛊惑陈家佃农,还说些甚人人平等,即便是陈林这般喜结天下英豪,待人和善,也忍不住喝声而起:“住嘴,休得再次糊弄无知,出此无君无父罔上之言。”陈林怒不可解:“周仓,擒拿此妖言惑众之人。” 周仓得令右手扛刀,左手一把抓住道人胸前衣裳,往上一提,整个人被周仓提了起来,手脚乱蹬,口中呜呜出不得声,又有护卫上前押住小童。陈林转身对一众惊慌失措的佃农说:“眼见收成在即,今年若是人人勤劳,分粮时一人多分一石粮食,若是净在此听人闲言妄语,赶出陈家。”这年头,吃的比什么都重要,一众人听陈林这般说,忙跪下谢恩,一石粮食可多得两月粥喝了,以后再也不要听这些道人胡说了,惹得大少爷不高兴,赶出陈家,当真无依无靠了,一家子该如何活哦。 陈林见此,暗道好在发现的早啊,太平道到此不久,看来得做好防范才好。陈林急忙回身上马,对周仓说:“将此三人带回陈家堡。”陈林等人便飞马回去,要寻阿爷商议此事才好。 陈林赶回陈家堡,急忙与阿爷说起此事,老太爷一脸平静:“伯至以为如何做才好?”陈林:“但有传道人来安阳,暗中杀之。将太平教之事危害讲明与赵太守知晓,最好能报与朝廷知晓,下诏严惩太平教。” 老太爷看了看陈林,暗想,还是太年轻啊:“大汉能人异士数不尽数,其中不乏位高权重者,为何太平教还能安然发展,伯至以为此些人看不到太平教的危害吗?天子羸弱,宦官弄权,身为臣子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啊。伯至,安阳于汝南郡已是众人窥窃,陈家当低调从事,明哲保身啊。” 对于阿爷说的,陈林没有什么难以接受,如今的陈林早已不是那个不懂思考的懵懂少年。最后陈林只秘密下令护卫,每日派人跑马在安阳各处,但有见言及“太平道,符咒”之人,暗中擒住,统统关押在陈家堡地下。对于这些人,陈林也不审问,也不杀害,只是关着,每日送饭时,问一句:“可愿随陈家做事?”此计却是老太爷给的主意,老太爷对陈林说的原话是:“此些人伶牙俐齿,能说会道,若能收服,日后派往四方,宣扬伯至之功绩,乃是传播名望极佳方法。” 陈林又亲自去面见汝南太守赵谦,两人坐定,陈林:“太守大人,如今我汝南境内有一股力量暗中流窜,以施符治病为手段,聚集力量,不可不妨啊。”赵谦呵呵呵笑:“伯至能有如此忧国忧民之心,甚好,想必伯至所说乃是近日汝南郡劝人行善之道人吧,伯至却是多虑了。西方的佛教来我大汉宣讲教义,大汉怎能无道教,况且这太平道乃是安抚流民,治病救灾,行善之举,伯至多虑了。” 话说到这份上,陈林已经对此行的目的不包任何希望了,心想又被阿爷料中了。陈林又与赵谦说了些今年收粮的事宜,收成不好,希望太守大人能免些税收,赵谦又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为难陈林,大笔一挥,今年安阳县只许上交半数粮食。陈林心中有打算,大汉局势越来越不明朗,陈林已经慢慢的看懂了阿爷所说的天下大乱。陈林要加快囤积粮食的步伐,还要炼出一支精兵守护陈家基业,任何人休想动陈家一分。 彭脱这两个月来可算是春风盎然,先是得大贤良师看中,命为汝南地界的小帅,虽说受大贤良师弟子张凡张曼成节制。但是也是太平道的八帅之一,负责一地教务,带领三十教众来汝南不到半年,就已经发展了三千余忠实教众,更收服了汝南有名的何家兄弟一伙豪强。据说在汝南郡南部还有一伙唤作过三刀的野人岭豪强,彭脱开始派人联系这过三刀。若是识相,不难像何家兄弟一般成为小首领,若是不识相,哼。 彭脱正畅想美好的未来时,有教徒来报:“报小帅,教中派往南部的道友,已经连着失去四人的联系。”彭脱惊起,一把抓住那汇报人的衣裳:“什么,连着失去四人的联系?最后在何处出现?” 那人见彭脱怒气,心中害怕,这彭帅手段狠着呢,落在他手里,不死也脱层皮,急忙说:“四人都是野人岭方向,其中还有是游说野人岭的道友,已经七八日了,不见有消息。”彭脱想了想,说:“去唤何曼何仪两位首领来见”小教徒慌慌张张的跑出去。 不一会何家兄弟来了:“拜见彭帅”彭脱:“嗯,今日唤你二人来却是想知道那野人岭过三刀如何?” 何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何仪说:“禀彭帅,某与那过三刀虽同在汝南郡做买卖,只是某兄弟二人在北,彼在南,不曾有过往来,也不曾有过节。对此人知之不多,只闻过三刀此人心狠手辣,年前还将安阳县县尉杀得大败,还取了人头,因此过三刀名声鹊起,各路英雄多有投靠,野人岭周遭各县闻过三刀而丧胆,不敢与之抗衡。若不是葛坡王生反汉,名声盖过了过三刀,恐怕这汝南之中只知过三刀而不识其他。” 彭脱双眼一圆,精光又起:“过三刀曾杀死县尉?”得到何家兄弟的肯定,彭脱哈哈哈大笑:“哈哈哈,此人有本事,有胆气,如此英雄,岂能不为我太平事业出力。想来去传道的道友乃是为过三刀所擒,但凡英雄,总有些脾气,又岂是轻易能招呼而来,某要亲自去拜见过英雄。据报颍川波帅以及南阳大帅在两地可是做得风生水起啊,我汝南教众也不能失了面子,叫教中道友看轻,误了大贤良师大事啊。” 第四十二章:陈林再进京 东汉光和元年前半年,大汉帝国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并不是豫州葛坡贼造反的事,而是交州多郡地乌浒蛮起兵造反,攻没郡县,整个交州几乎不为大汉所有,汉灵帝急令大汉名将朱俊朱公伟为交州刺史,主持平乱。另一件事乃是汉灵帝下诏命在洛阳皇宫鸿都门设立学院,由地方州郡长官和朝中三公推荐善作尺牍辞赋及工书鸟篆的士子入学,时称鸿都门学。鸿都门学子不乏趋炎附势之徒,又得灵帝宠用,因此自成一股势力。 这是正是秋收结束之时,安阳县内陈府,老太爷与陈林在对话。只见老太爷看着对面笔挺端坐一脸平静的陈林,满意的说:“伯至修为又进一层,万事以静为首,不动如山,方可沉着应对。”陈林忙呼不敢。 老太爷又说:“秋收已过,我陈家今岁大约收益也有个大概,也在两万上下,如今我陈家又要在陈家庄修建防墙,也是颇耗财力。安阳虽时有太平教传道,却不妨大碍,安阳可不比其他,安阳乃是我陈家说了算。”自从陈林无意间发现太平教来汝南后,就加强了安阳县对太平教的防备,来一个抓一个,谁也不知道,彭脱见少了几波人后也不敢再派人来安阳附近。现在的彭脱虽说春风得意,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只好无奈的忍着这口气,专心发展其他地方的教徒去了。 老太爷沉思了一会又说:“如今伯至有何打算,蜗居于安阳小地,却非明智之举。”陈林心想也是,但是如今陈林能去的地方无非是汝南郡府以及洛阳。年前陈林花尽心思要远离洛阳,被张凡绑去河北回来后,陈林却是另一番心思。若是立于太平世,陈林只想安身立命做太平富豪,然乱世将近,陈林却有一种激流勇进之意,纵然身死也要人消名留。 陈林:“伯至愿立于天子脚下,使天下尽知陈伯至之名。”老太爷看着心思反复的陈林,说道:“伯至,楚汉相争,楚霸王神勇无敌力能扛鼎,却为高祖所拜,可知为何?”陈林略作思索,答道:“勇不及智” 老太爷听陈林只简单四字,却精妙,宽慰道:“难得伯至看透其中奥妙,勇可敌百人,智可夺天下;高祖之智乃是御人之智,智如留侯张子房,勇如武侯樊哙,却甘心为高祖所有,成就高祖霸业;伯至当深思,如今伯至有武勇周仓蔡子兰等人,黄燕小有急智,却无大才,伯至少一智囊出谋划策。伯至切记切记,不可行匹夫之勇。” 就这样陈林辞去安阳县尉佐官的身份,带着周仓黄燕,重新进洛阳,蔡阳却是陈林护卫的首领留在陈家堡,日夜训练。陈林被绑架过一次,因此陈家无论是谁都决意要陈林出入不得少于五人在旁,周仓黄燕更是得老太爷密令,不可离陈林半步。因此洛阳陈府内自陈林一到,护卫的数目就是小厮女婢的三倍数,共四十下人在洛阳陈府内居住。 陈林一到洛阳,卸下马队,就往杨府而去。杨家的守门家丁还是那几人,认得陈林这位杨赐的高徒,急忙跑到里面向杨赐报告。“弟子拜见恩师。”大半年不见,杨赐又老了许多,双鬓斑白,陈林暗道朝中相争激烈啊,打定主意这次来却不轻易离开。 杨赐见到爱徒也是一阵宽慰:“伯至此次来洛阳,所为何事,要居几日?”陈林:“恩师,伯至此次进洛阳便不走了,留在京师与恩师并肩作战。” 杨赐一听陈林是要在洛阳发展,大喜,又见陈林说并肩作战甚是精妙,呵呵笑道:“好一个并肩作战,伯至学识一日千里啊。”陈林:“弟子纵然行至天边,也是始于恩师门下。”杨赐今日相当高兴,弟子如此知礼谦虚,做老师当然自豪,急忙设宴,与陈林开怀畅饮,陈林也在杨赐言语中知道朝廷最近的事情。 原来那阳球自豫州平乱回京后,做了不到两个月的尚书令,就升迁为司隶校尉。“党锢之祸”以来,宦官曹节、王甫专权,太尉段颖与之同流合污,宦官势力异常强盛。宦官曹节、王甫等人的父兄子弟门生爪牙纷纷出任卿、校、守、令、长等大汉地方或朝堂官职,贪残害民。阳球上任后极力整治宦官势力,以何进为首的外戚集团正观望,袁、杨两家暗中相助阳球,加上清流派的日夜猛烈抨击,如今阳球名望极高。 话说大宦官曹节、王甫二人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可恶的阳球,还有那些冷眼旁观的何进杨赐袁逢等人,身后又有以张让赵忠为首的后进黄门,视两人为绊脚石,也欲除之而后快。这日曹节、王甫在密室商议,曹节哀叹:“唉,爷们尽心尽力为陛下办事,怎就有这么多人看爷们不顺眼呢,都要爷们死。” 王甫鸭公声也起:“可不是瞧见咱家受万岁爷宠爱,心头不舒服呗。只是再这般往下可不行,前日咱家那小乖儿王吉打死一个偷了珠宝的奴婢,就有人问东问西的,唉,这日子咋过啊。” 曹节阴狠一起,怪声怪气的说:“爷们也不能等死啊不是,干脆向陛下进言,让爷们家人多封几个官,也好做保命用。” 王甫一听:“恐怕不行吧,如今升任之事可由不得咱几个管了。” 曹节嘻嘻笑:“爷们有陛下呢,直接向陛下进言,以钱财换官爵,陛下可是爱得紧那闪亮闪亮的黄物啊。” 王甫也是高兴:“也是,咱家也有些储蓄,花出去也好,也要命还在,哎哟,心疼得紧哦。”眉笑颜开的王甫说完又一脸肉痛的样子。 曹节不耐烦:“好啦好啦,命都要没了,留着有何用啊。” 王甫又说:“可要与太尉相商?” 曹节眯眼应道:“段纪明虽不容于士族,却不见得与我等同心,不消理他。” 就这样第二日,灵帝不经大臣知晓,直接下令,于西园开置府舍,公然卖官爵,依官职大小而定价钱,一郡之守高达十万至数十万黄金不等,县令长也要万两黄金。名望高者,可减价,商贾买官要加倍,犹如菜市一般可讨价还价。 此令一出,洛阳震动,天下震动。陈林才来洛阳几日,早上刚要出门,见一杨府家丁急冲冲的跑来陈府,说杨赐有急事要见陈林。陈林一想恐怕真的有大事了,怎么才来不到几天就有事啊,不知是好是坏。 陈林冲冲忙忙的赶来杨府,见杨府内满满坐了一堂,都是大汉公卿。杨赐叫陈林坐到身后,陈林见场面如此严肃,人人脸带凝重,也不敢出声,急忙端正坐好。这时众人坐好,太傅袁隗首先说:“诸位静听”见众人齐望向他,又说道:“阉货误国,向陛下进言开设府舍,买卖官爵,公然以价。日后任官只有以钱而定,不论所出,如此岂不是乱了纲伦,使我天下名望士族如何自处。” 陈林一听有点失望,又看向满朝公卿,这些人想的不是大汉帝国的未来,直接想的都是自身的利益。灵帝买卖官爵,有钱就可以当官,打破了士族官场的垄断,这帮人心中着急,却不首先想想国家的未来,想想天下百姓,唉。陈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悲愤失落无奈。。。。难以描叙。陈林这般真情而出,叹气,却是不小心大声了些,场中人人听得清楚,众人却以为陈林是赞同袁隗的说法,对这位小后生都不由顺眼几分。 杨赐回过头来:“伯至有何想法?”陈林又怎能在此时说出心中所想呢,只怕一说完,陈伯至从此再也无法融进这群大汉的名望中。连说道:“无知宦官竟行此祸国殃民之举,只怕往后贤明不入堂,贪腐高位,不思天下苍生,只知收刮民财,此乃宦官乱天下之举啊。”陈林口口声声之说宦官,不提灵帝,又表明立场,杨赐等人大是满意。 陈林看着众人一副当真忧民忧国的嘴脸,不由心中大为鄙夷,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天捅破去,看这洛阳会是如何:“宦官无后之人,时常惘议朝政,抨击天下名儒,陷害忠良,此不说,却说那段纪明身为太尉,也是战功赫赫,位高权重,极富名望之人,入朝后不思报国,甘心堕落,以阉人为党,狼狈为奸,实乃国贼。某愿手持七寸短刀,手刃阉货、国贼,众公再劝陛下亲任执政,外驱蛮夷,内休百姓,还我大汉辉煌。” 陈林越说越烈,七尺身躯犹如万丈光辉,让一众大臣目瞪口呆,太尉段颖虽多受诽谤,却有名望,众人一直以来都只是敬而远之,却不会口出恶语。陈林这一骂却是打破先河,有点出乎意料。众人还在出神,一人却高声附和:“好,好一个陈伯至,某敬你。”说完一举杯,却是刚升司隶校尉的阳球阳方正。 第四十三章:阳球的算计 陈林所不知道的是在阳球喊好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阳球算计在内了。陈林不明白,阳球为何如此热衷与整治宦官,按说阳球的小妾还是宦官程璜的养女呢。此时见阳球举杯向自己,陈林不敢托大,急忙遥遥举杯应礼。 杨赐等人这才从陈林话语中醒过来,众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陈林,杨赐尴尬的呵呵笑一下,细声对陈林说:“伯至,慎言。”陈林那些话是有些过了,容易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杨赐这才出言提醒。陈林也自知过头了,想起段颖的小心眼以及宦官的通天本领,也吓了一身冷汗。却不想除了阳球外,还有一人对陈林大为欣赏,议郎蔡邕蔡伯喈,只是蔡邕比阳球含蓄点,只是对陈林微笑点点头。 陈林原以为满堂公爵聚在一起,总能想出个办法来,不想最后竟然各人各发一段牢骚后就散了宴席,个个走时,长叹短切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有多忧国忧民呢。让陈林又是一阵失落,告别杨赐后怏怏不乐的离开杨府,陈林真想像自己说的那样,提刀就偷偷将宦官杀了,岂不天下太平。当然这也是想想而已,且不说宦官极少离开皇宫,就是出宫也是护卫重重的,想要刺杀,谈何容易啊。 阳球自从上任司隶校尉后,首先是清除了不少内部的官吏,又极力想要严惩宦官等不法之徒,但是总觉得势单力薄,除了朝中几位清明忠皇派的支持,就连杨、袁等大族都是在观望,让阳球很无奈。今日在杨府宴会上见到陈林慷慨激昂,抨击宦官奸臣,心中生出一计。 第二日的早朝上,阳球第一个站出来奏本:“启禀万岁,光禄大夫杨大人高徒汝南陈伯至,年少有为,允文允武,现闲置于野,近日来京探望杨大人。恰好臣如今缺兵曹从事一人,臣请荐此人为职。”阳球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望向杨赐,杨赐也是一脸茫然,事先可是半点不知,这阳球在作甚,还是陈林在作甚,杨赐全然不知。 汉灵帝见众人望着杨赐,也开口:“杨卿以为如何?”皇帝发问,不能不答,杨赐急忙站出来:“启禀陛下,陈伯至于熹平五年举为孝廉,后进益州任县长,献计‘以夷制夷’助益州郡太守平了益州郡蛮夷之乱,前番又在汝南郡率领乡勇协助阳大人平定葛坡贼,颇有功劳。”杨赐不愧是老鬼,也不说行还是不行,只说陈林功绩。 汉灵帝也来兴趣了,旁边曹节大急:“陛下”汉灵帝回头,曹节又说:“司隶校尉兵曹从事何其重要,岂能让一少年担当。”曹节话说得细小,朝下众官听不到,不想灵帝另一边却传来一声:“陛下,曹公公此言差矣,陛下于西园设府以来,并无几人来买官,如今名满天下的杨大人之弟子任官,少不得要捐几千两黄金,却是为天下表率啊。”灵帝卖官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县级官员以万两黄金为单位,郡级以十万两黄金为单位,司隶校尉位比三公,属下兵曹从事怎么也比得上县级价位吧,看陈林乃是大儒杨大人弟子才打个折呢,也算开个早市。 灵帝转头一看,原来是新任的近宦张让,一听张让说能让天下人来买官,激动不已。满脸高兴,大声对殿下说:“准奏,任命陈伯至为司隶校尉属下兵曹从事,明日去西园领取官帽官印。”到西园领取官印,那是要交钱啊,众臣见灵帝如此,痛心不已,想起前几天那些磕破头皮的谏议大夫,都不能让灵帝动容半分,众官不由暗叹一气。那边曹节狠毒的看了一眼张让,张让微微一笑。 朝散后众官走出皇宫,杨赐还在纳闷,袁逢一步上前扯住杨赐,着急的说:“杨大人啊,此举何为也?”杨赐如实答:“吾也不知,并不曾听伯至说起此事。”袁逢见杨赐不似作假,鬼眼一转,一拍双手:“遭了,中了阳方正计谋了。” 事关弟子陈林,杨赐急忙问:“何解?”袁逢见杨赐还不明白,连忙说:“阳方正欲治宦官,却显势单力薄,此举正是要将伯至拉入旋窝。伯至一进,汝堂堂杨大人还能旁观,即便杨大人不欲插手,那曹节王甫等人还能认为杨家乃是旁观之人,莫要忘了,伯至与你师徒名分。” 杨赐不傻,袁逢这么一解释,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自己今早朝廷上那番话那不是砸了自己脚?心中有些怒气:“这阳方正竟设计害伯至。”袁逢无奈笑了笑:“伯至怕是冤枉了,他阳方正可看不上伯至,乃是冲你杨家来的,唉,从此杨家与宦官怕是要公开对峙了。” 杨赐连忙说:“哼,早晚要对付这些阉人的,袁家如何态度啊?”杨赐心想反正杨家已经下水了,你袁家也别想跑。果然,袁逢说:“以你我两家干系,即便袁家不欲如此,怕那阉人不同意啊。哼,阳方正好算计啊。” 陈林得到杨赐告知时也是吓了一跳,我的天啊,司隶校尉部兵曹从事,司隶校尉部好几个从事,只有兵曹从事能亲自带兵五百,五百大汉帝国最精锐的奴隶军,比边军都不遑多让的精兵。陈林连忙问:“老师,这是?” 杨赐原本还有点担心是陈林瞒着自己跟阳球求的官,见陈林如此模样,知道陈林也是不知情,便将朝廷上的事说给了陈林听。陈林忙说:“老师,既然是如此,不若伯至不接此官便是了。” 杨赐哈哈哈大笑:“陛下金口一开,那是圣旨,伯至要抗旨不尊啊?”杨赐难得有机会调笑这位弟子来,陈林反而不适应起来,扭扭捏捏的不知怎样。杨赐看得哈哈哈大笑,又说:“伯至如今来洛阳又打算不走了,有个官职在身也好,便接了又如何。” 陈林见老师不再取笑,也认真说:“只是如此一来,西园买官,终究是不好的。”杨赐:“这个无妨,伯至之官职乃是司隶校尉阳大人所举荐,有满朝文武为证,天下人想来不会说闲话。况且观陛下模样,这西园府邸卖官,怕要延续些时候才能止啊,届时人人上任都要到西园领官印,谁也莫要说谁。” 杨赐又教了些程序给陈林,陈林官小,虽是京官却也不用面圣,自己去西园交了钱领了官印就可以上任了。兵曹从事乃是负责缉拿要犯、捕捉匪贼的官员,直接向阳球这个司隶校尉负责。属下领主薄一人,书佐一人,还有就是军中屯长了或称百夫长,以及许多佐吏。司隶校尉部兵曹从事虽说是主军事,管司隶一地的治安以及抓捕,但是因为各地都有自己的治安官,所以司隶校尉部兵曹从事反而比较清闲,只负责校尉下令捉拿、抄家、看押、护送等相关命令。也就是没必要主动出去巡逻抓贼,只要等司隶校尉的命令就好了。 陈林回到陈府,首先就是给安阳写信,将洛阳的事告诉阿爷。陈林心想,听杨赐的意思,这官又要六千两黄金,捐献给灵帝,难怪阿爷说陈家这两年入不敷出,六千两黄金去了陈家今年两成过的收益。恐怕这以后买官的人,一到任首先就要想着如何赚取回买官的钱财,贪官污吏只怕更猖獗的搜刮民脂。 陈林想着这,心想洛阳陈府半百人,不能坐吃山空啊。急忙问计于黄燕:“黄燕,如今洛阳陈府半百人在此,且吾也欲留在洛阳为官,可不能空等安阳每月供养,黄燕你可有想法?” 黄燕明白陈林的意思,想了一想,说:“赚钱无非商、农之道,如今想要在洛阳置办田地,却是难得很,只有剩商途,只怕。。。。”说到一半,黄燕停下来看看陈林,士农工商,黄燕是怕陈林看不起这排在末尾的商人啊。虽然各大士族都在经商,却是不太重视,都以兼并土地为主。 陈林听得好好的,见黄燕停下,一想黄燕说的话,瞬间明白,连忙说道:“别人怎的看不管,本少爷却不在意,又不是要某亲自去做,那以你只见作何商为好?” 黄燕嘻嘻一笑,大少爷果然不同常人,看不轻商贾,又说:“大少爷还记得益州之行否,想起益州之行黄燕却有个主意,洛阳多权贵,亦多浮夸之人,喜好稀罕之物,更有无知公子少爷攀比炫富,不若陈家在洛阳开设一馆,专卖各处收罗而来的奇式怪物。此些货物于大汉偏僻之地不值几个钱,待陈家收回洛阳后以百倍千倍的价钱卖与洛阳达官贵人,岂不是一本万利。” 陈林一听,是极,且不说别的,像虎皮象牙之物,在洛阳当真是有价无市,陈林一听立马下令:“黄燕此事有你安排,挑选忠心之人为掌柜负责此事,半月后带挑选之人来见我,同时此半月内于洛阳物色设馆之处,黄燕你今后便是我陈家洛阳府邸的管家,主管一切事务。”陈林通过这几年的观察,知道黄燕不仅是箭射得好这么简单,处事颇有头道,于是命黄燕主持洛阳陈府的事。洛阳的凶险在朝廷之上,却是绿林刺杀之类的,陈林身旁有周仓这个猛汉就够了,让黄燕负责处理事务,也是因为陈林极度羡慕阿爷,竟然能有陈宝等三位出色的管家,陈林心想我也要有。 黄燕比陈林小一岁,如今升为管家,心中颇为自豪,心想定不负大少爷所付。洛阳陈府各人也是羡慕不已,从此陈府多了一个“黄管家”,只有周仓不当回事。 第四十四章:奴隶军,亡命之徒 陈林第二日便带着整整的六千两黄金(本书货币单位有些特殊,望请见谅),命人在身后跟上,就往皇城西园而去。不去不行啊,像杨赐说的那样,这可是灵帝亲自封的官,据说灵帝就等着陈林这六千两黄金开市呢。好在真如杨赐说的那样,众文武都知道陈林的官是被人举荐的,而不是自己要买,陈林这才没受各人冷眼。 果然,陈林远远的看见西园专用卖官的府邸前有几名黄门正朝这边望,见陈林到来,异常热情的上前帮忙,搞得陈林鄙夷不已。不一会里间走出一名中常侍,陈林认得是张让,如今的张让倒是对陈林毕恭有加,毕竟张让此时虽然愈发得灵帝宠信,却不是权势滔天的宦官,加上陈林不像其他人一样对张让冷眼相视恶言相对。 张让:“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原本那曹公公还不欲陈公子任此职,咱家一说,陛下才同意,当真万幸啊。” 陈林一听,心中恶心,话都没说呢,竟然邀起功来,也不知是真是假。陈林无动于衷:“哦,那可要多谢公公了。”说完偷偷给张让塞去金子,只望这人快点消失。陈林总是有此能耐,面对即便再是不喜之人,也能平静相对,说不知痛痒的话。 张让如此接近陈林除了陈林和善外,也是想着,日后扳倒曹节等人后,有陈林在中间缓冲,不至于与士族有太多冲突。张让心机极重,想着拿陈林当挡箭牌,换取时间去收拾曹节等老宦官倒下后宫中的势力空白。 陈林才不知那些花花肠子,交了钱,毫无阻拦的拿了官印,就转身离开了。直往司隶校尉部而去,前面说过司隶校尉部领导的乃是由奴隶组成的军队,陈林还了解到,这司隶校尉部人数不定,时多时少。都是由犯死刑的人,或购买来的奴隶等等穷凶极恶的人组成,以军纪约束,训练而成。这些人作战勇猛,以军功换取自由,大汉律令有说过,司隶军从军一定年限或累计军功可升任可自由。所以这支军队作战时都十分拼命,一般人难以驾驭,带的好那是虎狼之师,带不好,那是自找麻烦。 陈林一路思考当如何带领这五百人,六千两的黄金可不能像任那河南都尉司马那样,说不做就不做。陈林肯定要先拜见阳球,阳球已经退朝回来了,估计也是在等陈林。陈林还没来得及说话,阳球就远远过来说:“伯至,想来汝也知本官举荐汝为这从事之用意,望伯至勿怪。”说着竟然要给陈林施礼,陈林哪里敢受,急忙托起阳球。 阳球拿陈林算计杨赐杨家,竟然好不隐晦的承认,倒显得光明磊落,就连陈林也是对此钦佩不已,忙说:“阳大人哪里话,大人光明磊落,一心除贼,陈林愿听令而行。”阳球听陈林如此说,哈哈哈大笑,搞得司隶校尉部内众官惊愕不已,这位不拘言笑,以严酷著称的校尉竟然笑了,众人不由对陈林这个新进的兵曹从事有些好奇。 阳球又说:“本官知伯至有些兵事经验,可是这司隶军可不能与县兵、河南禁军相比,但无论是何处军中尚武之风盛行不息,伯至要有心里准备啊,如今这司隶军,就是本官也是不能完全掌控”陈林心中大惊,阳球想来严厉姓狠,竟然连他也说不能完全掌控司隶军。阳球说完就派人带领陈林进公署,司隶校尉部各部办公均有独立公署,兵曹从事办公之地也有独立的房间,兵营却在另一处,相隔也不远。陈林一一认识了属下主薄、各佐官等一相干的文职官员,都是稀松平常的人,没有引起陈林多大的主意。但是阳球上任后,狠狠地整治了内务,留下来的总算是有些本事的人,不是酒囊饭袋。 基本了解兵曹从事的公务后,陈林就让人带去军营,这是陈林第二次进军营,第一次是任河南都尉司马时,也是在洛阳,也是领五百人,造化啊。陈林远远的就听到大声吆喝嘶喊,走近才看清,军营校场中一群人正围成一团,中间两人坦胸露乳,正赤膊角力,两人都是粗壮满脸胡渣的大汉,身上都有几道骇人的刀疤,使得黝黑的身躯更显得狰狞。 两人先是肩膀对肩膀的在盯着对方,都想将对方推倒,奈何两人力气相差不远,谁也奈何不了谁。一人大喊一声,圈起拳头就往对方腋下肋骨冲出一拳,对方那人似是早知如此般,身形一闪,弓脚一拌,整个庞大的身躯如跳蚤般跃起,曲手出肘,往对方脸部轰去。。。。。 陈林见两人相斗,却是每出手必致命,丝毫不留情,转过头问旁边的文官:“军中如此,可算私自斗殴?”文官回答:“别的军营算,但在边军与司隶军中却是不算。”陈林这才明白阳球说的话,这样军队不好降服啊,弄不好还给自己整得半身不遂。所以少有文官带兵的时候,但是也有文官带出强兵的时候,武官带兵,以勇服人,文官治军只能靠军纪来约束。 那文官接着说:“我大汉司隶京师重地,连洛阳、河南等地军队,都可统称为‘司隶军’,既是司州奴隶军。然而真正以‘司隶军’为名的只有司隶校尉部麾下,其他的不是唤作河南禁军就是洛阳禁军等等。有一次太尉段大人见到司隶军后,竟然以‘杀戮极重’形容。” 这回陈林真正是想不到,他段纪明在凉州边陲不知屠杀几多羌人,竟然说别人杀戮极重,看来这司隶军当真不简单。陈林又想起司隶军凭军功换自由的说法,忙问文官。那文官呵呵笑:“是如此,只是司隶军已有近二十年没有人有此机会。二十年前既是桓帝年间,司隶校尉张彪张虎勇竟然收服司隶军,得司隶军拥护。张虎勇带领一千八百司隶军攻破大将军梁冀梁伯卓四万大军,助桓帝诛杀外戚,所部剩余四百余人全部赦免,得自由自身,到如今也有二十年了。” 陈林听到一千八百对四万,还剩四百,心中震惊非常。陈林看着眼前的军营,这群已经死过千百次的人,定然不输张虎勇所部的兵,陈林心中倔性又起:这些兵,陈伯至要了。陈林忙问:“此间只有五百人,那其他呢?” 文官无所不知:“其他也有近千人,只是要较之此营要知规矩些,不似这般莽撞凶狠、桀骜不驯,由阳大人亲自带领。”陈林心想,原来大汉最最精锐的兵就在眼前了,管你甚凶狠、桀骜不驯。 文官不知道陈林的心思,还好心的提醒陈林:“陈大人,其实一直以来这司隶军的统领都是不进军营的,只有命令来时,才率领司隶军出战而已。虽说司隶军蛮横,但是对于将令却是听的,所以陈大人不必要想着如何亲近这些人。” 陈林基本上了解了司隶军的状况,就好声好气的请走了文官,一个人煞有意味的望着营内的角斗。场中两人打得头破血流,没有认输的,围观的其他司隶军也是激动的在助威呐喊,唯恐这两人打不死对方似地。 陈林笑了笑向前一步,就要迈进营地的辕门,脚还没放下,突然一声巨雷般的大喝,直破陈林的耳朵:“站住,军营重地,擅闯者,杀。”一干司隶军齐刷刷的看向陈林,犹如看死物一样,毫无温意。陈林还以为他们在围观角斗,不知道陈林的到来呢,原来一直都在注意着呢,只不过陈林在营地外,懒的理而已。 警觉性好高,果然是死人堆里爬出来,死剩下的,陈林更是喜欢了,就像才子遇佳人一样,笑眯眯的看着这五百人,众人见陈林在如此暴虐的戾气前还笑嘻嘻的,莫非是傻子?看着相貌堂堂的,眉宇间还隐约有些英气,竟然是傻子,可惜了,不少司隶军这般想法,哪里知道陈林是将他们都定为囊中之物了,才傻乐的。 陈林见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看自己,收回笑意,拿出官印以及阳球发的令牌:“某是新任兵曹从事,此营军士今后便由某统领。”陈林还没说完呢,五百人表情又变了一变,最先是看死物的冰冷,后来就是看见傻子,现在表情就丰富咯,轻蔑、嘲笑、不信、好奇等等各有形态。但是众人心中都有一个念头:由这斯斯文文的少年郎统领俺们,真的假的? 其中一个看似颇有威信的壮汉一把夺过陈林的令牌,反复看了几次,脸黑着回头对众人,以少有的军中声号大喊:“列队,新任统领到。”只见众人一改方才的表情,严肃威武的列队,迅速无比,虽然身上未着军甲,单从军容足见威力。 陈林暗道,刚才那文官不说假,这些人果真军律甚严。这样就好,只要指挥得动,不怕日后不服心,陈林已经决定要将此营军士收为囊中之物了。 第四十五章:第一个任务 陈林躺在榻上,肋下还隐隐作痛,旁边周仓嘀嘀咕咕的说:“大少爷,按某说应该将打伤大少爷的那货,斩首示众,胆敢对上官下重手,哼,要让某遇见,非捏碎那货不可。”陈府的女婢小心翼翼的给陈林上药,女婢看着自家大少爷*上身暴露在自己眼前,英伟的身躯让女婢脸红不已,但看到陈林身上的淤青,又满是心痛。 原来陈林去司隶军上任,见部下军士堪称大汉第一精锐,心中起了收服之意。便想着与军士打成一片,想要得到认可,于是特意与军中最有威信的军士角斗比试。不想仅仅二十余回合,陈林就被那壮汉抓住破绽,对着腰肋就是狠狠的两个铁拳,将陈林击出一丈有余,再也爬不起来。这不回到陈府大半日了,才勉强能站起身来,这司隶军果然毫不留情,哪怕是比试也下死手。 陈林见周仓咕哝个不停,说:“司隶军果然名不虚传,即便是日常的*练也是如同上战场一般,以命相搏,难怪堪称我大汉精锐。日后我陈家护卫也要如此*练,平日伤了残了,总好过战场上丢了性命。黄燕你写信与蔡子兰统领,就要如此练,任何人不可懈怠。” 黄燕一看陈林:“是,大少爷。只怕大少爷是看上这五百司隶军了吧?”黄燕就是黄燕,不像周仓那样,只懂表面。 陈林要挪动一下身子,拉动伤处,疼得不敢乱动,说:“本少爷想要将之收入囊中。”黄燕想了想:“大少爷,大汉精锐不过几万,司州两万余奴隶军也算在内,而这一千多司隶军又是司州奴隶军中的精锐,即便大少爷将之降服,司隶军还是朝廷的军队,日后大少爷调职,还是带不走一兵一卒,少爷不应在此对*思,只消让司隶军认可少爷便是,日后做事不拖后腿,足矣。” 陈林只想这怎么收服强兵悍将,却没有想过黄燕说的这层,司隶军是朝廷的军队。但是陈林着实喜欢那司隶军的骁勇,想起有军功换自由的说法,忙对黄燕说:“司隶军中有以军功换取自由之身的规定。。。。” 黄燕笑了笑:“大少爷,司隶军中是有此一说,只是如今太平盛世,哪来的军功。北边倒是有无限的可能,只是司隶军又则能出得了京师重地,此乃其一。其二,要换取自由,所需军功何其厚,据说是要一人杀百敌,方可换取自由之身,谈何容易啊。”黄燕一说完,陈林也被吓倒了,这,亲自砍杀百名敌人,这,那人恐怕不知已经死过几回了才能做到。 陈林实在也算是健硕,没两日,身上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文官还特地提醒陈林没必要到军营中去,但是陈林却不管,身上伤势刚好,又跑到军营来,再一次与军士角斗。那些司隶军没有一次手下留过情,丝毫不管别的,只要陈林说打,必是全力而为。陈林就这样,几天与司隶军士角斗一次,每次都是被揍得浑身淤青,回家休养几日,又来与之角斗。 如此往复,连着两月有余,陈林堂堂兵曹从事,不顾身份与奴隶军滚地角斗,在洛阳内已经让不少的士族大夫蔑视不已。也正因为这点,现在陈林在军营却得到了不少尊重,司隶军看他的眼神也有些温度,不再是冰冷冰冷毫无感情。两个多月来陈林被打趴下不下二十次,却每次都能迅速好起来,又是悍不畏死的挑战,司隶军最是钦佩这种打不死的人。 这日陈林刚来到司隶校尉部,就有小吏过来传话,阳球有令。陈林急忙去见阳球,阳球官署内一片忙碌,阳球见陈林进来,也不说别的客套话:“陈大人来了?”转身对一众人一挥手:“尔等退下,本官有话对陈大人说。” 陈林暗想什么事情竟然这般严重,还要喝退其他人,不由严肃站立,等阳球下令。阳球见其他人走光了,说:“陈大人啊,本官要你秘密前往沛国一趟,只带几名军士偷偷潜入沛国。” 陈林:“是何任务,下官定全力以赴。”阳球相当满意陈林的态度:“此次陈大人不可与任何说起,即便是杨大人也不可。宦官王甫养子王吉任沛国相,举报五年间杀害无辜达万人,只知其丧心病狂将死者骨骸置于一秘密之处。本官要你前去查探,找出此处,便可做王吉罪证,本官誓要诛杀此阉货。”阳球说得咬牙切齿。 陈林听得毛骨悚然,杀万人,沛国最多不过三十万民,又不是战争,王吉竟然杀万人,陈林听得青筋暴起,连忙应诺:“下官定不让大人失望”阳球就派给陈林令牌,备不住什么时候用得上,又交代了一些细节,就让陈林出去了。陈林离开阳球官署,想着这次的任务,这是陈林第一次执行这样的公务,总要想得周到些。 第二日,洛阳又传出说司隶校尉部兵曹从事陈林又受伤了,这回严重啊,怕要趴在榻上一个月不见得能好的起来。而此时陈林已经要过汜水关了,带着十名司隶军士,也不骑马,扮作小商贩推着车往豫州而去,陈林没带周仓,周仓太过显眼了,只是带着黄燕这一名陈家下人,共十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洛阳。 沛国居豫州东北部,连谯郡同属沛国,领21县,治所相县。沛国乃是光武帝于建武二十年封其子刘辅为沛王,成立沛国。后分出谯郡,另设郡守,仍为沛王封地。如今是第六任沛王刘琮在位,国相正是王吉。 陈林一行低调行走,并不引人注意,只是偷偷赶路,一路过陈留、梁国等地,进入沛国,直往相县而去。相县户两千余,人口万余,多山岭围绕,土地贫瘠,加之国相王吉不修农事,不顾民情,收敛爆贪,以至于民不聊生。沛国百姓比之边民还有不如,再者王吉好杀*,就是沛王都对王吉厌恶至极。 陈林等人悄悄来到相县后,在客栈住下,对店家只说是在此等候货物买主,便派出军士四处打探消息,但有王吉的消息全数汇报给陈林听,陈林再慢慢一条条的挑选,有无价值。通过几日的综合,陈林得到两条重要的线索,一是沛王的确与王吉不和,只是苦于沛王无权无势;二是王吉每日都不是在县内过夜,而是出城有一座庄园。 黄燕对陈林说:“大少爷,此行不能只为寻找王吉罪行而来,大少爷身上有朝廷官印以及阳大人的令牌。若是罪证确凿,不妨将王吉直接擒拿,免得到时朝中走漏了风声,王吉毁灭证据。” 陈林:“我等只有十二人,王吉在此多年,我等怕是心力不足啊。”黄燕又说:“大少爷此乃擒拿朝廷要犯,而非平乱。只消一举将王吉拿下,再搬出令牌官印,众目睽睽之下,就是有人有心抗拒也是不敢,不然再加上一个造反的罪名给他。” 陈林一听有理,也说:“若是再得沛王相助,沛王虽无权力,但若在关键时站出来安抚其他人,定能让我等事半功倍。” 于是陈林下令继续秘密观察王吉的一举一动,切勿让其发现,而自己带着黄燕要去拜访沛王。此时的沛王正值壮年,靠封地过活,平日与民无争,破得沛国民尊重。王吉上任后种种恶行,沛王深恶痛绝,只是自身身份敏感,无可奈何。这日沛王正在院中晒太阳,忽下人来报说,洛阳来客了。沛王疑惑,封王不能轻易与京官联络,否则就是谋反,这时竟有自称是洛阳来客,想了想沛王命下人将人接往大厅去。 来人正是陈林黄燕,陈林走进沛王府,只见王府摆设装置颇有韵味,朴实无华,却大方得体,使人心神宁静。陈林心中猜想这沛王不是奢华权贵,反而颇有修为。陈林在厅内坐了不到一会,就见后堂走出一人慈眉善目,陈林急忙站起身:“拜见沛王” 来人就是沛王,轻轻回礼:“不敢当,贵客来自洛阳?此番传出去,本王少不得一番麻烦。”陈林呵呵笑:“此间事了,沛王不仅无恙,还要赢得美誉。实不相瞒,下官司隶校尉部兵曹从事陈林,字伯至。此次来沛国,不为沛王,为国相王吉而来。” 沛王一听说是司隶校尉部,吓得一身冷汗,司隶校尉部找上门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的,又听说是为王吉而来,转而欣喜,看来王吉这次完了。急忙问陈林:“大人说是司隶校尉部,可有凭证?”容不得沛王不小心啊,身为封王,地位本身就尴尬,虽为刘姓,却总得小心翼翼的,动不动就要被削封地,贬为庶人。想他堂堂沛王,不知情的听起来觉得风光无限,却不知在沛国竟然奈何不得一小小的阉人养子,眼见王吉在此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却无可奈何,别提多憋屈。 陈林见沛王小心翼翼,防备之心十足的模样,也明白大汉这些封王的无奈。刘姓江山几百年过来,刘姓子弟多不胜数,能继承大业的有几人?其他的好些还能讨个封地,衣食无忧,差点些的更是如之前见过的刘玄德,与庶民无异。 第四十六章:忠义匪类(求咖啡) 陈林拜访沛王后,也没有什么动作,依旧每日监视王吉,观察王吉的喜好与作息。这一日在监视王吉庄园的军士来报,说连着两日,王吉庄园外围多了一伙人,也在监视王吉。军士不敢擅自接近,只好上报给陈林。陈林一听,左思右想,反正城内也无事,不若亲自前去看看,这是何人在王吉庄园外转悠。 于是陈林带上朴刀就跟黄燕随军士前去,王吉的庄园只有几里路远,不一会就到了,陈林见自家军士藏在密丛中,不走近看还真发现不了。隔着庄园足有百丈远,原先那员军士见陈林来,开口说:“大人请看,那便是王国相的庄园。据这几日的观察,其中有护院不下五十人,这周遭近万亩的土地都是王国相所有,属下无意间与本地百姓交谈中得知,这国相极其残暴,乡人避之不及。大人再看,庄园另一边,约也是百丈左右,有几人,自前日开始就盯着庄园看。” 陈林顺着军士说的一一看,先是王吉庄园的大概模样,想不到王吉竟在乡间修建了如此豪华的府邸,门墙足有两丈有余,要不是陈林等人站的地方高些,怕一点也看不到园内模样。陈林又望向军士所说的那几人,两地相隔甚远,又都是在灌木之中,看不得很真切。陈林只觉得这伙人身穿打扮都是破破烂烂的,却不是哪家的下人家丁。又见无不是手提钢刀或是短剑的,也不像是百姓人家。 陈林回头对黄燕说:“黄燕,某怎么觉得那几人倒像山贼多些?”黄燕再看,说:“像,莫非是打家劫舍的强人惦记上王国相了?大少爷不若寻几名此地百姓查问,看附近可有甚匪徒伙帮的,也好了解一番。” 陈林觉得有理,于是令一名军士带路,去寻些百姓问问。军士在此好几日,轻车熟路,不一会就找到乡间人,陈林忙问心中疑问。果然不出黄燕所说,这沛国境内有一处叫泽岩石的山林,与梁国的芒砀山连成一片。其中藏着一伙强人,无人知其有几人,只知头领唤作刀疤,沛国、梁国等几郡无不知其名。此伙匪人从来不抢夺乡村百姓,却劫了不少汉官大户,且心狠手辣,一进大户府邸就是屠门绝户,老幼不分。因此几地百姓对这刀疤一时褒贬不一,官府也奈何不得,刀疤一听外面有风吹草动,就窜进泽岩石-芒砀山,叫你寻无所踪。 黄燕忙对陈林说:“大少爷,这刀疤态度不明,不可轻易与之会面,若是此人犯糊涂,见大少爷乃是官兵,对大少爷不利,只怕我等要吃亏。”黄燕首先要考虑陈林的安全,其次才是那甚任务。 陈林想了想,不以为然的说:“不然,如今可以肯定那伙人十之八九是刀疤派来观望的。阳大人命我来寻那王吉杀人之罪证,阳大人曾说王吉五年杀万人,岂不是天天要杀人。这几日观察又不见王吉去别处,只在庄园与县城两地,沛王也说王吉时常*迫青年男女为奴,而后这为奴男女通常不见踪迹。我看这庄园必有蹊跷,而王吉护院众多,不若借助这伙人的力量,不然难以一探究竟。” 黄燕吓了一跳:“大少爷是说,伙同山匪攻掠王吉庄园,这,这可是朝廷命官啊,大少爷?”陈林狠狠说道:“五年杀万人,即便是死一万也够了,若不是阳大人欲以此扳倒大宦官王甫,小小王吉,本少爷偷偷一刀宰了,哪用费这么多事。”黄燕看着走到前面的陈林,总觉得自家大少爷变了,却又说出变在哪处。 陈林等人刚回到监视的位置,王吉庄园内,嗷嗷传来几声狼嚎,甚是吓人。陈林自然自语说:“王吉还养狼?”却被军士听到,以为是问他,急忙回答:“大人,这庄园内恐怕真是有狼,晚间叫的更欢。”陈林进过与这群司隶军的交往知道,如果这些司隶军毕恭毕敬的对你,说明他们只是在执行军令,完全不认同你。若是一见面,司隶军就上前不顾身份的拍你肩膀,甚至还踢你一脚,那说明你已经得到他的认同了。 陈林也没多大心思想这个,招呼黄燕就要去与对面那几人见面,看看到底是不是刀疤。同样留下一人在观察,陈林特意吩咐,若是瞧见有何不妥,立马报官来救,管不得身份暴露了,小命要紧。 陈林三人慢慢的向那几人走去,那几人也看见陈林了,见陈林三人都是兵器在手,忙慌张的防着陈林。陈林怕引起误会,忙喊道:“可是泽岩石刀疤好汉,吾等并无恶意?”对面一个类似小首领的汉子提着刀喊:“对面是哪路英雄,我等正是泽岩石山寨下来的?”这两句话一对上,陈林三人已经来到几人面前了。 陈林:“吾等在此监视王吉庄园多日,前日见几位好汉怕也是意在此庄园,故而不请自来,望众位勿要误会。”那小首领有些羞愧说道:“原来英雄已经看上这肥肉了,我泽岩石山寨得罪了。只是我泽岩石看上这庄园也不是一日两日,就在这几日就要行动了,这。。。” 陈林一听,知道对方误会了,还以为陈林也是打劫的强人,要抢买卖呢。陈林也不说破,免得麻烦,跟这些小喽喽说不明白,必须要见到刀疤才行。陈林忙说:“如此,不知刀疤好汉可在?” “大首领在山中,明日午间也要来到此处了,不知英雄如何称呼?” 陈林也不跟他多说,知道明天刀疤要来,打定主意明日再来一趟,只落下一句话:“告诉你家大首领刀疤,就说明日在此相见,有大买卖。”转身就离开了。 陈林打定主意要跟刀疤合作了,只怕刀疤一心要杀王吉,陈林什么也不要,只要王吉活着逃回县城,作为交换条件,陈林协助刀疤攻破庄园,如果刀疤再不同意,就亮出身份,以报官要挟。陈林只想进入庄园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就算没有找到线索也无妨,王吉如何也怀疑不到司隶校尉部上来,最多是派兵要剿灭刀疤而已。 第二日陈林果然见到了所谓的“刀疤”,此人体形却是比之陈林还要矮些,只是更为沧桑,脸上一条丑纹疤痕,自左额划到右下巴,穿过整张脸,难怪叫刀疤。陈林不知道的是,这刀疤原先还是一名翩翩公子,也是大汉的小官小吏,任县衙书佐,家有娇妻。不耐县令无意间撞见刀疤娇妻,心起歹念,半夜命人闯入刀疤家中,砍杀刀疤,强抢娇妻。刀疤脸上被砍了一刀,昏倒在地,贼子以为死了,抓走刀疤妻子离去。刀疤第二日醒来,还没到报案的县府,就有同僚偷跑来通告。妻子已经悬梁而死,并不辱名声,县令还要派人追杀他。刀疤悲愤之余急忙逃跑,从此干上了杀官济贫的买卖,专挑贪官污吏下手,一杀就是灭门。 刀疤见了陈林,见陈林年纪轻轻,衣冠鲜丽,不似绿林人,起疑问道:“莫非连个姓名也不敢说嘛?”陈林听出刀疤有些防备,急忙和善说话:“刀疤大首领何必非要知某之名,大首领只消知道,某不坏你大事,且不抢你一物便是。” 刀疤怪笑到:“即不坏某大买卖,又不要庄园中一物,不知壮士要作甚?”陈林:“是极,某不光不抢大首领一物,还助大首领破这庄园,只一样,不杀王吉。”刀疤呵呵呵大笑:“为何?”同时手中大刀紧握,只要陈林已有不对就要砍杀。 陈林:“据说王吉五年为官杀无辜人过万,某想知道这庄园内有何玄机,能让王吉每日必至。” 刀疤听陈林这样说,低头想了想,抬起头疯狂大笑,手指着陈林:“哈哈哈,汝是官兵。哈哈哈哈。”周围的山贼齐刷刷的对着陈林三人,黄燕与那名军士立马拔刀戒备,护着陈林。陈林也是满手心汗水,故作镇定的说:“某若是要擒你,只带三人?”陈林显得相当笃定。 那刀疤突然面目狰狞的对着陈林吼叫:“调查个甚啊,直接杀了不干脆?”也不怕惊着不愿庄园里的人。陈林一听有戏,只要刀疤不立马下令砍杀自己就好办,于是:“王吉干爹,王甫。”陈林装得很高深的样子,话也不好好说。 那刀疤一听,嘴中念叨:“王甫,王甫。”突然又抬起头,拿刀一指陈林,高傲的说:“某,答应你,不杀王吉。”刀疤这栋一惊一乍的行径动作,好几次吓得陈林三人想要先发制人。此人太疯癫了,行为也是怪怪的,一急一缓的让人无法预料。 走远后,黄燕对陈林说:“大少爷,此人怕是心智失常了,能信否?”陈林也是没底,也不知这人经历了哪般故事,竟然变得这样,但是看那刀疤手下却无一人害怕刀疤,想来刀疤还是有分寸的。若真是失心疯的人,那么多小喽喽怎么会愿意跟随刀疤呢。于是回身对黄燕说: “能” 第四十七章:以人喂狼(大大们,支持啊,谢 如果只是想要抓住王吉,陈林只要在路上设个伏,就能轻易擒住王吉。可是陈林的兴趣却在王吉的庄园内,是为寻找证据而来,而不是简单的抓捕。陈林听说那刀疤带来了足足有三百人,陈林也懒得管,只是急忙做自己的布置。陈林可不是很信任刀疤,必须做好万全之策。 陈林跟刀疤约定两日后杀进庄园,至于如何进攻,却是刀疤的事情,陈林只承若负责设法拖延官兵。其实只要刀疤一开始攻打,王吉的庄园就那么小,门口就一个,哪有人有机会去县城搬救兵啊。 黄燕却说:“大少爷,须得防着刀疤,不若安排一人在外暗藏,若生变故,则手持大少爷令牌到县城搬救兵。”陈林采纳黄燕的说法,不仅如此,陈林还与沛王商议,就在行动当晚,沛王在家中设宴邀请相县官员,还得在王吉出城后才发请帖。 一切准备就绪,王吉丝毫没察觉他的庄园已经被人看上了,而且是一群人,一群恶人。第三日,陈林带着黄燕等十人来到城郊外,刀疤已经带人到了庄园外围。陈林上前:“大首领,已经准备妥当否?” 天已经开始黑暗,王吉的庄园内传出吓人的狼嚎声音,看来还不止一头,陈林:“王吉一狼守护庄园,却是比犬要厉害的多啊。”急忙回头对黄燕等人嘱咐,不要让狼咬了,那畜生凶性不下人类。 陈林与刀疤带人趁着夜色偷偷摸到庄园不足二十丈的地方,人人趴在地上不出声。这时刀疤一挥手,身后窜出十几名身材娇小轻身如燕的人,脚不着地般飘向庄园。两人两人的配合着,一人站定,另一人轻轻一踏站者肩膀,往上一涌,就飞过了墙头,落在园墙那一边,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黄燕附在陈林耳边轻声说:“此恐怕是刀疤招募而来的侠客,飞檐走壁不在话下,这刀疤不简单啊。”大汉年间的侠客多是被官府通缉抓拿的要犯,这些人流浪天涯,谁要有钱就为谁做事,杀人越货绑架勒索,都干。但是此类人都重江湖侠义,豪爽大义,不惜金钱。 十几个人转眼就翻过围墙,只剩一个在外。才一会陈林等人就听到庄园内大声喧哗,接着就是灯火亮起,还夹着兵器相碰的声音,大喊抓贼啊的声音。陈林不远处的刀疤忍不住动了一下,想来是担心里面的情况了。刀疤见偷进去的人暴露了,也不掩饰,站起来大呼:“竹梯上。”可能是外面的声响弄得大了些,陈林听到里面又喊:“外面还有贼人” 好端端的偷袭眼见就要变成强攻,咣当的一声响声从大门处传来。陈林一个激灵,门要开了,急忙对刀疤大喊:“刀疤大首领,门要开了,不需强攻。”一边说一边拔刀往门边冲,身后的十人也是急忙跟上。刀疤听到喊声,转身一看,见陈林冲过去,明白是何事,兴奋的大喊:“门要开了,冲啊。” 王吉的大门再响一声咣当的声音,应该是横门的巨木又被卸下一根,突然换成几噶的响声,大门缓缓的先是一丝小缝,越来越大。陈林一看横木卸完了,大声对司隶军大喊:“推门,往里推。” 黄燕急忙拉住陈林,冲冲对陈林说:“让刀疤冲锋在前。”陈林不傻,一听此话,又不能喊撤退,转念一想,转而大呼:“司隶军,退后十步列阵。”便急忙与黄燕也往后退去,九名军士听到陈林喊令,迅速后退,果真是刚刚十步,列成两排,横刀在前。那边刀疤不知陈林心思,见陈林如此,不由蔑视道:“军中就是麻烦,列甚队啊。”完了命部下往大门撞去。 陈林看见混乱中,前面翻墙而入的十几人此时只剩三人在开门,想必其他的都是牺牲了。庄园内已经知道今夜不是一般的飞贼,而是大股贼匪,五六十护院个个提起十足精神往前冲,更有一派弓箭手,唰唰的往大门射箭,一时间刀疤部下损失不少。陈林一脸惨白的看向黄燕,还好得黄燕提醒,要不然首先冲进去的就是自己,受这排箭射,司隶军再勇也得死。 刀疤也是料不到庄园中竟然有弓箭,不过此时容不得多想,大喊:“他们箭少,冲过去,园中有许多白嫩嫩的女人,谁抢到就是谁的。”一时间贼兵士气大盛。对面的弓箭队毕竟人少,两轮箭射后,刀疤部下就冲到跟前了,再不弃弓拔刀就只好挨砍了。陈林一看弓箭威胁已去,对司隶军大喊:“结队前进,不可分散,进攻。” 司隶军便齐步向前,沉稳厚重,可惜此次没带盾牌。庄园内已经乱成一团了,慌乱之中哪里有人敌得过九名司隶军,陈林瞧见司隶军杀人竟然隐约似是有一套合击之术,或三人或两人成一组,管你几人来,都是一齐出刀,却不托大,左右上下的,直往要害攻去。黄燕护在陈林左右,一张寻常的军弓,箭箭命中,例无虚发。如此近的,被司隶军砍成肉泥,稍远的一不留神就吃了黄燕箭矢,陈林反倒是成了无事可做。 陈林瞧见那刀疤四下指挥人马进攻,一步一步向里推进,不似一般蟊贼只知胡乱冲撞。这会刀疤正大呼:“老黑,带人去庄外围起来,小心有人翻墙跑了;小六,看住大门,其余人杀啊,肥子,去右边。。。。” 近三百人向里猛攻,庄园中只有五六十护院,哪里抵挡得住。不一会就攻陷了前院,正向中庭进发,但是当一众人气势冲冲的杀向中庭的时候,所有人都眼愣愣的杵在原地,继而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与愤怒。陈林跑过挡墙一看,也是毛骨悚然,全身忍不住颤抖,既是恐惧,也是愤怒。 只见中庭广阔的庭院中围成几个笼子,都关着几头高大的野狼,正对着众人嚎叫、对视。笼子中撕烂许多腐肉,竟有几颗人头,献血模糊,显然这王吉是在以人肉饲养野狼,天理不容啊。众人惊吓了一阵,转而是疯狂的喊叫,更加猛烈的攻杀。陈林手指指着笼子,对着里面的恶心腐肉,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好一阵子,陈林爆叫:“黄燕,擒一个活的过来。”刀疤也不一动不动的站在陈林身旁,撕心裂肺的笑,无尽的悲凉凄惨之意。 黄燕急冲上前,抢过一名王吉的护院,若是不快点,就真被大怒的众人砍死了。那人被提到陈林面前,黄燕狠狠一脚踢在后腿上,扑通一声就跪在陈林面前。陈林:“说,这是为何,要敢不说,先关你进去,陪野狼睡一晚。” 那人已经被吓得不轻了,哆嗦着说话。原来这狼却是王吉不知从哪里弄来,此后每日都将活生生的人关进笼子中,王吉就看着那人被饿急的野狼撕咬,王吉就哈哈大笑,以此为乐,连着好几年来,每日不断。陈林大叫一声将那护院砍翻,有吼道:“活抓王吉。”吼完不顾其他人,猛烈往里冲去,黄燕等人急忙跟上。身后刀疤却扯开嗓子喊:“剁了王吉” 黄燕飞快追上陈林,一把扯住陈林,几乎让往前急奔的陈林摔个四脚朝天。陈林大怒:“作甚?”黄燕着急:“大少爷,勿要冲动,须冷静,否则不仅要坏了阳大人大事,今日我等性命也有不测。” 陈林一听也是从怒中恢复,疑问道:“性命之忧?”黄燕低头靠近陈林,轻轻说:“刀疤,大少爷,刀疤此时已然疯狂,要杀王吉不说,恐怕连我等官军身份也是怨恨不已,刀疤人多我方人少,又处在包围中,势危啊大少爷。” 黄燕一说,陈林立马清醒,见黄燕说得严重,也是心急如焚,心中闪过念头,对黄燕说:“如今王吉罪证就在于此,立即发烟火,让外间那名军士急速回县城,找沛王,招国兵前来,我等在此拖延一二,不可让刀疤杀了王吉毁了证据。” 陈林说完,黄燕立马掏出一支烟火,冲天燃放,只见一股红色火焰飞出几丈高,五里可见。陈林又说:“快,必须先找到王吉。”于是一行十一人不管刀疤部下,也不管偶尔出现的王吉护院,径直往里去。 陈林等人一心先找到王吉,当陈林来到后院一座房子时,已经是迟了。正好看见房前的空地上呼喊着围住一群刀疤的部下,地上狼狈的跪着一人,正被揪住头发,一人正举刀要砍头。陈林急忙大声叫:“住手”身后黄燕搭箭就射,正着举刀人胳膊,手中刀咣当掉地上,那人另一手捂住胳膊往后退了几步。陈林一行,趁机飞速上前,成圆形护住跪在地上那人。陈林狠狠抓住衣领,说:“可是王吉?”,那人却被吓得口语不搭,说不出意思来,刀疤的部下却回答:“此货正是王吉,汝等为何拦住?” 陈林听说这人正是王吉,还活着,心中略定,站起说:“王吉不能死,某与尔等大首领有约在先。” 陈林刚说完,外头就传来一声嘲笑:“汝何曾见过山贼守信。”正是刀疤的声音。 第四十八章:王吉的归宿(希望多支持,谢谢) 陈林等人护着王吉,不让刀疤的部下砍杀王吉,正在对峙时,外面传来刀疤惫赖的声音,明摆着就是要与陈林反目了着。陈林一见刀疤部下还有两百上下,原本四处砸门抢东西,现在见双方气氛不对,齐齐围过来,将陈林一行团团围住。陈林不由心急,对着由远而近的刀疤喊道:“刀疤,某敬汝是条汉子,却要过河拆桥不成。” 刀疤咧着嘴一笑,脸上疤痕显得更丑陋,怪笑说:“好一个过河拆桥,不愧是读过书的公子。只是大人莫要忘了,此间如今乃是贼窝,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围的小喽喽也是哈哈哈大笑,仿佛陈林等人也是案上的肉一样,任他们宰割,笑得十分放肆。 陈林急忙高呼:“司隶军听令,保护王吉,逾越者,杀。”司隶军齐应道:“杀,杀,杀。”连呼三声,横刀向前一步,九人形成的气势竟不弱于刀疤众多小喽喽,让刀疤气色一变。陈林又对刀疤说:“大首领,某不欲与大首领结怨,王吉罪恶滔天,死不足惜,只是某还要以此惩办朝中大宦官王甫,因此王吉断不可死于此。” 陈林见那边刀疤低头思索,又说:“不消半个时辰,国兵就来,我劝大首领还是赶紧搬运王吉府中的财物吧,免得到时什么也捞不着。岂不白费一番力气,又枉死这么多好汉。”陈林半是威胁半是劝导。 可是那边刀疤听到陈林如是说,却突然间暴跳如雷,疯了似地大喊大叫:“先砍死你等,上,杀啊。”安静如水的泽岩石好汉突然间吼叫着要冲过来,陈林还没来得及发号施令,九名司隶军已经怒吼一声:“杀。”如狼入羊群般冲撞过去,手起刀落,一扫一划,简简单单的挥刀动作,转眼间就将对方三十多人砍翻在地。对面被这般雷霆之势的手段打蒙了,连连后退,刀疤也是眼珠暴突,显然难以相信,这几人威力竟如此强悍。陈林黄燕也是第一次正式见到司隶军的规模作战,果然厉害。 陈林见众贼有些退缩,急忙又开口:“刀疤大首领,定要鱼死网破不成?即便我等丧生于此,想必你等也不好受,不如就如当初约定那般,大首领取才,某要王吉,如何?”陈林心中欢喜,这司隶军果然替自己长脸了,哈哈哈哈,这下刀疤只要不是真疯,就一定不会乱来。 果然,刀疤也不是真傻,瞧见自家的人在司隶军手下毫无还手之力,又见众人已经胆怯几分,只好大手一挥:“不与大人冲突,迅速抢光值钱之物,官兵很快就来,手脚麻利点。”却不是对陈林说话,而是直接发号施令于部下,恨恨的看了一眼陈林,转身走了。 陈林心情大好,对司隶军说:“待回到洛阳,每人记上一记大功。”司隶军:“谢大人”对于司隶军来说,军功无上,在这太平时期,处在洛阳重地的司隶军更难立军功,不是能力不足,而是没有机会。 见危机暂时解除,黄燕又对陈林建议:“大少爷,不如再派一人赶回相县,希望沛王能召集相县众人,不论平民百姓士族,前来此处,日后有足够的人证在此,即便王甫权势通天也是无话可说。” 陈林说:“此计可行,只是有一样,若是问起我等如何进的王吉庄园,要如何说,总不好说是与山贼伙同进攻吧?” 黄燕说:“大少爷只要一口咬定说是,已经暗中查得王吉丧心病狂之举与罪证,攻打庄园乃是捕抓缉拿王吉,而非是来此取证,如此变私自攻打汉官为缉拿罪犯,大少爷乃是司隶校尉部兵曹从事,又有令牌在身,谁敢说不是;至于刀疤众人,想来等到相县国兵到来,已经走远了。大少爷可说只凭我等十二人拿下庄园,莫非那刀疤一通缉要犯还要跳出来说不是不成,这庄园恐怕也是无一生者,日后就凭王吉一人,说破了嘴又能奈我何。” 黄燕一说完,陈林偷偷看一眼九名司隶军,口中:“这。。。”忙示意黄燕。黄燕一看,明白陈林是考虑司隶军的供词,黄燕走近一步对陈林说:“大少爷,此间事可瞒他人,却不可瞒阳大人,大少爷当主动向阳大人说起,只要阳大人不追究,无有阳大人同意,其他人谁能接触司隶军,谁能知道此事。” 陈林一听,阳球现在极力整治宦官,只要陈林诚恳些,又有如此功劳在,想必阳球不追究陈林与山贼合作的可能蛮高,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谁让这些司隶军不是陈林私人队伍呢,如果是陈家的护院,根本不担心时候泄露的可能。现在司隶军可是不安定的因素,若是陈林说了谎骗过阳球,日后被阳球发觉,估计陈林得吃不完兜着走,陈林不愿冒这个险。 不出半个时辰,刀疤急忙撤走,都不跟陈林打个招呼。陈林下令:“检查庄园内,不留一人活着。”现在趁县城的人没到,先检查一遍,毕竟多活一个人对陈林就多一分威胁。约莫在刀疤走后,相县方向一队火把,急冲冲的赶来,照亮了半个天。 陈林押着王吉,领着众人,故意搞得一身血迹,站在大门前,昂首挺胸的等着。火把队中好几人骑着马,身后是无数的军士和护卫。两名报信的司隶军急忙向陈林跪下:“禀大人,救兵搬到。”陈林令归列。那边骑着马的人中有一个是沛王,装着不认识陈林,不说话。其中一人,穿着铠甲,提枪遥指陈林大声喝道:“汝是何人,王国相何在?”王吉被司隶军擒在后,被司隶军高大的身躯挡着,故而看不到。王吉听见张继声音,死而复生似地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要站起来,嘴中大呼:“张继救吾。”那司隶军转过刀背,狠狠地对着王吉后脑砸去。 这边黄燕见此人如此无礼对待陈林,大怒道:“大胆,此乃司隶校尉部兵曹从事陈伯至陈大人,还不下马拜见,敢以枪指对陈大人,要造反不成?”黄燕怒喝着丢过去令牌,并迅速搭箭对着那员武将。 陈林也不说话,那员武将本来见陈林如此对待王吉,刚要大怒,就见飞来一物。急忙接着令牌,一看,双眼一张,急忙滚落下马上前半膝跪下:“下官相县县尉张继,拜见大人,不知大人到此,望大人恕罪。”身后沛王等人见县尉跪下,急忙也是下马,除了沛王,统统跪下拜见陈林。司隶校尉部找上门,没几个是好事,这些人可是深知其中关键。 陈林见差不多了,对着沛王:“见了本官不跪,想必是沛王殿下,下官陈林,拜见沛王。”沛王也装样:“陈大人出现在王国相庄园不知所为何事,本王正设宴邀请众人,突得大人派遣军士求援军,便与张县尉同本地名望齐来探个究竟。” 陈林暗中一笑,却正颜应道:“下官乃是奉校尉阳大人之命,前来擒拿王吉,王吉于沛国任相五年余,迫害百姓青壮男女为奴,却是以此活人喂狼,王吉以此为乐,证据确凿,沛王请进入一看便知;只是下官不知王吉可有同伙。”陈林说完,冷眼扫过众人,吓得有想为王吉说话的人都缩了回去。 于是一伙人,以沛王和张继为先,走近王吉庄园,看到庭中的笼子,还有人头,其中的野狼对着围看的人群一阵嚎叫,吓得胆小的差不得软坐在地上起不来。那张继眼见如此,又说:“不知大人是如何进得这庄园的,下官见庄园内护院无一活着?” 陈林故作傲气:“杀进来便是了,本官擒拿要犯,如有阻拦,死。”张继又说:“却不见大人兵马在何处?” 陈林知道这张继恐怕是王吉一伙的吧,却懒得管这些小人物,说:“兵马?只有本官这十一人。” 众人听说陈林十二人就杀光王吉庄园近百人,吓得冷意又起,暗想这司隶校尉部果然不是好惹的啊。 张继却还是不死心,又要说话:“大人。。。” 陈林不等说完,不耐烦大喝:“本官缉拿要犯,证据确凿,莫非张县尉有怀疑,也罢,不若张县尉与本官去一趟洛阳。”陈林装作大怒的样子。 张继也被吓得一跳,去洛阳,还是司隶校尉部,去了就别想回来了,急忙大呼不敢不敢。 陈林见有那么多沛国权贵见证,又有沛王在,下令司隶军让众人写下证词。几乎整个相县、沛国的官员、权贵都在此,倒也好办事,只半个时辰就全部做好各项程序。陈林偷偷对沛王点点头示谢,却不说话,对张继大声下令:“张县尉,本官急需押护罪犯回洛阳,命汝;立马调遣十二匹快马过来,本官要连夜启程。” 于是陈林急冲冲的离开沛国,王吉被司隶军夹在马上,已经无力说话,陈林才不管他,只要不死就好,一行人连夜赶路。路过县城就出示令牌要当地官员招待,加之又是骑马,比去时省了不少时间。 王吉就这样出乎任何人的意料,被带回了洛阳,还有一堆沛国权贵的供词,昏迷中的王吉完全不知发生何事。 第四十九章:第二个任务,倒霉而光荣 陈林一等人路上一点不耽搁,除去必要的作息吃饭,连夜赶路,很快就回到洛阳。陈林一回到司隶校尉官署,就押着王吉往阳球处去,这是王吉已经醒了过来,也知道这里竟然是洛阳,吓得连告饶。 “大人,下官前来复命。”陈林没进门就禀报。阳球也想不到陈林回的那么快,刚要说话,一看陈林还押着一人,再一看,大惊:“此不是王吉?陈大人,这是。。。” 陈林连忙将沛国之行一一说给阳球听,只是现在人多,不敢说与刀疤合作的事,只说十二人强攻王吉庄园。说到王吉以人喂狼时,众人无不倒吸冷气,阳球更是一拍木案,怒不可解。将王吉押下去后,阳球:“本官正疑惑陈大人如何冲动至此,擅自将王吉擒回来,原来是这般。哼,如此,他王吉就是九条命也够死了,陈大人此乃大功一件,好,好。”连道几声好。 陈林却知道事情没完,偷偷对阳球说:“大人,屏退左右,下官还有话说。”阳球见陈林不似有假,令众人回避,问道:“陈大人还有何事要奏于本官的?”陈林心想反正要对阳球说的,不若早点说。这阳球素来以严酷著名,陈林心中忐忑,咬牙将刀疤的事情说了出来,完了急忙解释:“大人,下官一心只想除去宦官,只消宦官一死,陛下不受屑小蒙蔽,自会重振我大汉之威。事发突然,不得不与山贼一伙,下官自知有罪,不敢瞒大人,只是同去执行公务的十名军士,多有军功,望大人记上。”说完心中不安的等着阳球发话。 果然,阳球一听,怒道:“堂堂大汉官吏与山贼为伍”又对着外面大声喊:“来人啊。”冲进来两名军士,陈林急忙跪下,也不说话,看来这阳球真是严明公正,脸色说变就变。指着陈林对军士说:“兵曹从事陈伯至,言行有误,拖下去,打二十大板。”陈林一听,反而心中大喜,阳球说陈林言行有误,却不说通匪之罪,看来阳球也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啊。二十大板,趴几天就好啊。 官署中人人奇怪,明眼都知道陈林抓回王吉,并那么多证据,大功一件,转眼就被打板子,但是碍于阳大人性情,都不敢多嘴。 陈林被打之后,只能是被抬着回陈府休养了,余下的事也不是陈林干预得了的。这时洛阳中才知道,陈林并不是大伤养病,而是瞒天过海,偷偷去了沛国,还一举将王甫之子王吉擒了回来。洛阳开始流传陈林去沛国的各种言语,神乎其神,王吉喂养野狼啊,陈林单身冲垮百人啊等等,说法不一,但说完后都无不对陈林叫好。瞬时,陈林陈伯至之名,洛阳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于陈林一回洛阳就挨板子的事情,却鲜有人知,只说陈大人又跟司隶军角斗,又输了。 陈林在府中听着下人带回来的说法,哭笑不得,也不好去管,洛阳人爱怎说怎么说。陈林只关注朝中大事,据说议郎蔡邕蔡伯喈大人,又在朝廷上怒骂宦官,言语失敬,惹得龙颜大怒,要发配边地,不知是真是假。 这日陈林已经能站起来随意走动了,下人来报,门外有官差寻陈林,带进来一见,是司隶校尉部的军士,陈林见过几次。司隶校尉部的军士来府,必然不是私事,陈林忙问。那军士说,是阳球要他来陈府,若是陈林能走动,就要陈林立马去官署,有紧急公务,却不知道是什么事。 陈林急忙与军士赶往官署,拜见阳球,阳球丝毫不提打陈林二十大板的事情,脸上也是好像没有发生过,让陈林一阵佩服,老鬼就是老鬼。阳球看见陈林来了,先开口:“伯至来了。”阳球向来严肃,都是以官名称呼的,今天竟然叫陈林“伯至”,让陈林奇怪,连忙应是。 拜见过后,阳球说:“陈大人前些日子擒回王吉,恰好京兆尹杨彪杨文先杨大人检举王甫门生、父兄弟子贪赃枉法、祸害百姓,本官正着手处理,此次王甫等人休想逃脱。”陈林连称是,心想,果然杨家出手了,看来阳球那次举荐陈林,拉杨家下水的阳谋是达到了。 阳球又说:“此次要陈大人来却是因另一事,蔡大人谴骂宦官,言语不当,触怒了陛下,今早已下诏将蔡大人全家发配并州朔方郡。可惜一代名士大儒啊,本官得报,曹节等阉贼要于路暗害蔡大人,蔡大人一介书生文士,如何能抵挡。蔡大人发配边地,也是由司隶校尉部派两人护送,本官想。。。”阳球说到这里竟然吞吐起来。 陈林一想,明白阳球的意思,想来是要陈林亲自护送蔡邕去朔方,只是陈林觉得司隶军恐怕武艺还在陈林之上呢,为了保护蔡邕,要其他司隶军去反而比陈林去要安全吧,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陈林干脆直接问:“回阳大人,下官愿意一路护送蔡大人,只是有一事下官不明。” 阳球见陈林要答应,喜道:“直说无妨。”陈林:“下官不畏死,只是只怕下官部下那五百人之中也有武艺高于下官的,不然下官也不至于时常受伤,为蔡大人安危,阳大人何不直接遣两名下官部下去,岂不是更稳妥?” 阳球:“历来押送发配,都是普通军士之事,陈大人身为兵曹从事,断然不需亲自护送蔡大人,但为了蔡大人这位当世大儒,本官愿破一次例。也如陈大人所说,军中武艺高于陈大人的军士,的确有,只是武艺再高,也只能派遣两人护送,但是若由陈大人护送,陈大人却有家丁相随。” 陈林霎时明白,感情这阳球打着陈林护卫的主意啊,官方只能派两名军士护送蔡邕,可是若是陈林是其中一人,那带多少家丁都算是陈林的私事,这阳球鬼啊。陈林明白阳球所想,难怪阳球吞吞吐吐的,不过陈林也是十分仰望蔡邕的才学,心中倒不是很抵触。 于是陈林说:“下官明白大人用意,下官领命,只是希望大人能为另一名同去的军士配上马匹。”阳球见陈林如此爽快答应,心中越发喜欢这位年轻人。 按照阳球给的时间,是明天中午,蔡邕就要出发离开洛阳了。陈林飞快跑到杨府,跟恩师杨赐说起此事,也好当是告别。杨赐也有如同阳球的担心,害怕蔡邕这位好友在路上出状况,现在听说阳球这般安排,杨赐对阳球拉杨家下水的怨气略少了一些。杨赐只是依旧不停的叹息,感叹自己这老友,脑子不拐弯,连陛下都敢骂。又说可怜了未满两岁的蔡小姐,也要跟着受苦。蔡邕去年初刚喜得千金,今年就遭此大难。 陈林回府,招来黄燕周仓,说明事由,陈林见阳球说得严重,不敢大意,决定让黄燕周仓两人都跟着,另外十几二十命护卫,叫黄燕安排,配上马匹装备,护送蔡邕到朔方。 第二日响午,早早就有一名司隶军士骑着马匹在陈府前等候,还替陈林带来了令牌,说阳球叫陈林直接去蔡府,不用到官署了。于是陈林领着二十多人并司隶军士,都是骑马往蔡邕府上去,其中只有陈林与司隶军士穿着汉军服装,陈林身为兵曹从事,本来身上还有大汉正规的黝黑铠甲,陈林嫌弃笨重,平常都是卸下,这时候也不穿。 陈林一行骑兵走在洛阳大道上,颇为惹人注目,黄燕急忙对陈林说:“大少爷,不若我等先行到洛阳城外等候,像现在这般恐让心有歹意之人提前知晓我等护送蔡大人,令其有了防备。”陈林觉得黄燕说得有理,还是低调点好,于是黄燕周仓等人掉转马头,先奔出洛阳,在城外等候。 此时蔡府门前已经是满满当当的,满朝文武,都来相送,由此可见蔡邕之名气。陈林急忙下马上前拜见这位那位的众多大人,好不容才来到蔡邕前,发现蔡邕竟然只有三辆马车。一辆坐着女眷蔡夫人,一辆是蔡邕自己用,还有一辆装着满满的书籍竹简。并有七八名小厮,其中只有两人带刀,可见这蔡邕作风何其清廉,让陈林一阵由心钦佩。 众人正好奇,为何陈林会在此,杨赐忙解释,说陈林主动请愿护送蔡大人去朔方。满朝文武无不对陈林称赞有加,都说陈林大义,就连蔡邕也是老眼湿润。连人群中的袁绍都对陈林不由多看了几眼,心中有些敬仰。堂堂司隶校尉部兵曹从事亲自护送蔡大人发配边地,加上前几天王吉之事,陈林这段时日可谓美誉四扬啊,正如当年的曹孟德立五色棒。 这些陈林哪知,只是见蔡邕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又见太阳高照,对蔡邕说:“蔡大人,不早了,若再不出洛阳,恐怕又生事端。”要是不准时出洛阳,恐怕那些宦官又要趁机闹事。 第五十章:河内方悦 陈林并蔡邕一行,出了洛阳城,回合黄燕等陈林的护卫,蔡邕一见黄燕等个个身高威猛,骑在大马上等着自己,连问陈林:“这。。。”陈林笑了笑:“蔡大人,此行由伯至护送去朔方,路途遥远,且有屑小之徒欲相害于大人,伯至愿以陈家护院一路为大人保驾护航,任何人休想伤了大人半分。” 蔡邕嘴上不说,心中感动不已,那边蔡夫人在车内听到陈林如此说,不只是伤心还是感动得哭出声来,蔡邕望了一眼车,本想呵斥一下夫人失礼,想起了什么,唉的一声也不作声。蔡邕一行有女眷,又有步行家丁相随,因此走得不快。除了洛阳往北,一日路程可过黄河,便算是进了河内地面。 河内郡领18县,治所怀县,因靠近洛阳,又毗邻黄河,土地肥沃,因此也甚是繁荣。陈林一行并不过怀县,也不打算在怀县停留,陈林甚至连河内太守是哪个都不知道。于是陈林蔡邕一路北往,除了天黑进城作息,也不惊动当地官府。这一日据路上百姓说,是来到了山阳县,再上去就是太行山山脉了。 陈林看了一下天色,打马靠近蔡邕的马车,对蔡邕说:“蔡大人,前方四五里便是河内山阳县城,天色不早,今夜就在这山阳县城落脚吧。”蔡邕旋开车门,对外看了看:“也好,如此有劳伯至安排去吧。” 陈林大声对众人说:“前方便是山阳县城,今夜入城好吃好睡咯。”陈林一说完,众护卫“哟呵”的一声响起,兴致极高。正当众人想着今晚的酒肉时,前方开路的护卫却传来一阵慌乱,接着整个车队的马匹都躁动不安起来,陈林死命拉住缰绳,出声安抚身下马匹。战马嘶鸣,整齐的队伍一下乱了起来,黄燕急忙抽刀大喊:“下马,坚守。”喊完急忙跳下马来让两三人将马匹聚拢在一起,周仓也是一失嬉笑的表情,一双虎目凝视着四周,八十斤大刀杵在身前。 陈林:“黄燕,可知是何变故?”黄燕一边警惕一边回答:“大少爷,只知马匹不安,似是受了惊吓,却不见有何物出现。”陈林见自家护卫虽事出突然,却井然有序的防御警戒着,蔡邕的家丁就慌了,吓得脸色泛白,只有那两名提刀的还算正常,此时正围住蔡邕的马车。 这时蔡邕也钻出来,问:“伯至,何事?”陈林:“蔡大人,不知,只是有些异常,惊了马匹,望大人宽心,回车内坐好,其余就交给下官吧。”陈林又连忙对两名蔡府护院下令,不管发生何事,都寸步不可离蔡邕。 陈林刚要对黄燕下令,要其前去探探,却听左侧的护卫大喊:“何人在哪,出来?”护卫一喊完,众人齐刷刷的对着那片灌木草丛,黄燕搭箭就要射。陈林跑过去,却只见深处只是有些摇晃,并不见有人。陈林忙问:“瞧见是甚?”那名护卫说:“不见仔细的,只见一阵风过,就消失在灌木里了。” 陈林一拍护卫的头,没好气的说:“人哪能钻进去啊,看来是甚兽类,难怪惊了马匹。”众人一听陈林这样说,都放松下来,齐齐白了一眼那名护卫,搞得那护卫满脸不好意思。陈林正要收刀,突然身后马匹又昂立嘶叫起来,刚才的灌木丛中闪电般跃出一物,就要向最边的护卫扑去。那员护卫反应也算敏捷,手中朴刀一树,立在脑袋前,左手按住刀背,不管是何物扑向他,都必然撞到刀锋上。 黄燕更是迅速,刷刷的连射出两箭,正中那物中间,旁边的护卫也大喊扑上去。陈林被一惊,定神一看,瞠目结舌,好一匹高大凶猛的野狼,咧着牙却撞在了护卫刀刃上,硕大的身躯扑在护卫身上,一人一狼就凌空飞出一丈远,顺势撞翻两人。浓重的一声倒地声,护卫压低狼在上,狠狠的砸在地床上。 众护卫对着巨狼狠命的砍刺,那狼撞中刀锋,黄燕射了两箭,又挨了无数刀,一身狼皮无一完好,鲜血直冒,动弹不得。有护卫急忙翻开巨狼,不知身下的护卫是生是死。巨狼一翻动,被压着的护卫“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咕噜咕噜的咳嗽,脸正中刀背的印痕看得分明,看来护卫虽然用左手按住刀背,却还是被巨狼将刀背撞击磕到了脸上,可见撞击之猛烈。护卫两肩膀上几道爪痕,却是巨狼锋利的狼爪抱在了护卫的肩膀上留下的纪念。 众人见护卫只是受伤,无性命之忧,又转眼看那头巨狼,忍不住倒吸冷气,足足比得上周仓的身板。事发时周仓在另一边,这时也凑出来瞧,见如此巨狼,也是冷汗直冒。陈林见众人被惊吓得不轻,忙做欢喜大声道:“哈哈哈,来人啊,将皮剥了,取肉,进城去让店家一煮,今晚我等食狼肉。” 众人也是一阵大乐,呜呼的喊叫,以示胜利。黄燕却偷偷过来对陈林说:“大少爷,黄燕知道此狼通常是成群结队的,自不会只有一匹此次,还得赶紧离开此地为妙。还有就是,我见那狼身上有几处伤却不是刀伤。” 陈林一听,惊道:“汝是说这狼先前受伤而来,乃是他人所刺,既是附近有人追赶此狼?”黄燕点点头,陈林大惊,如此巨大的狼都被撵着走,是何等英雄所为。陈林黄燕两人正在叙话,突然前方又传来一阵骚动,灌木丛唰唰直响。正在围观割肉的护卫一阵刀剑相碰,迅速回身警备,双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前方,深恐又钻出一匹巨狼。周仓举着大刀冲到护卫前面两步,将刀直刺前方,口中大呼:“某来。” 陈林见众人只关注前方,连车队另一边的护卫也望来这头,大声对其喊:“小心声东击西,莫管这头。”另一头的护卫急忙全心守护另一边。 陈林也是一脸紧张的盯着那片草木,灌木越震越近,就要出现了,黄燕就要搭箭,突然跳出却是一人,口中“噗噗”的往外吐,想必是草屑进嘴了。此人虎背熊腰,身长八尺,手中紧握一杆七尺短枪。 陈林急忙大喊:“住手”呼住要动手的黄燕周仓等人,那人拍拍身上的灰尘,见陈林一众提刀戒备,一脸无波,径直走到地上的巨狼前,看了看。一众护卫傻傻的望着这人,还主动让路,场面十分诡异,陈林也小有趣味的看着,不说话。 周仓却不爱这样,粗这嗓子喊:“喂,喂。”也没别的音发出,努着嘴对着这人。那人见狼死在地上,站起身来,转着身子看完围在他身旁的众人,对陈林拱手道:“某追赶此畜生至此,冲撞了诸位,请问是哪里来的官爷?”竟然能一眼看出陈林是此间的首领,又知是官方人物。 陈林低头一看身上并不穿铠甲,却着一身汉朝官服模样,远处还有一名司隶军士,利刃怒甲。微笑着上前:“此行乃是护送蔡大人到朔方的队伍,某汝南陈伯至,请教壮士如何称呼?”陈林见对方一身英武,蛮是喜欢。 那人听到“蔡大人”一激灵,激动的问:“可是议郎蔡伯喈蔡大人?”陈林见此模样,却也是仰慕蔡邕的人啊,连说是极是极。那人得回答,高兴的正一下衣冠,从新拱手对陈林:“陈大人,某乃是河内方悦方定国,乃是怀县人,此间地距离县城尚有六里远,唤作恶狼岗,聚有三四匹野狼,时常袭击路过人,某今日提枪杀了两匹,却叫这匹跑了,幸得陈大人将之除去,否则日后不知又害了谁。某素来敬仰蔡大人,不知可否见上一面?” 方悦说着,众人一阵惊呼,独自一人勇斗三匹这般野狼,还杀了两匹,一匹狼狈而逃,此人何等勇武,众人忍不住钦佩。陈林听到要见蔡邕,刚要说话,身后马车上蔡邕却已经出来:“方壮士神勇,为民除害,老夫替百姓谢过方壮士。” 方悦见此老者说话,知正是蔡邕,又得蔡邕称赞,兴奋不已,越过陈林,对着蔡邕深深一拜:“蔡大人忠心为国,嫉恶如仇,才学无双,悦拜见大人。” 看着方悦这般模样,陈林终于想明白为什么,蔡邕敢怒骂陛下,又不被砍头,果真是天下何人不识君啊,忍不住念出一首诗: 千里黄云白日斜 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道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 四旬飘摇私自怜 一离京洛几经年 丈夫贫贱应未足 今日相逢无酒饯 劝君莫弃忠骨魂 直消呐喊九天上 蔡邕听到“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知君”忍不住老泪众横,哽咽对着陈林:“伯至,吾知汝心,唔知汝心。”便再也说不出话来。陈林也是一阵伤感,想着如此忠心耿直的中年人年仅四十有余,便就满头白发,苍老如斯,还要受此磨难,忍不住对天大喊一声。 那边方悦听到陈林诗句一出,连连含泪点头,想来是十分认同,这时也出言对蔡邕:“蔡大人名满天下,切不可气馁。”方悦虽说是怀县大户人家,却不爱习武,只知弄武,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宽慰了。 第五十一章:沉默的山贼 方悦将蔡邕陈林一行迎进怀县城,并四处宣传恶狼岗恶狼已除,百姓无不欢呼奔走相告。方家乃是怀县士族,方悦之父方球方文正是现任方家之主,也是对蔡邕敬仰有加,听说儿子方悦将蔡邕迎进方府,急忙出来与蔡邕见面。陈林不喜此些书生的场面,在方悦腾出来的小方院中指挥众人安置。以这样的形式看来,蔡邕少不得要在怀县逗留几天,等怀县的乡老一一见过蔡邕,恐怕蔡邕才能走。 这日陈林正在房前与周仓黄燕练武,方悦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对陈林说:“陈大人,某却听蔡大人说起,陈大人竟是司隶校尉部兵曹从事,陈大人屈尊亲自护送蔡大人北行,方某深感大人忠义,请受方某一拜。”说完对着陈林就是一拜,陈林吃一惊,忙上前拖住方悦,方悦只感陈林双手如铁掌一般,稳稳地拖住自己,不让拜下去,心中略微震惊,此少年郎竟有如此修为。方悦微笑着一用力,陈林便托不住,对着陈林深深鞠了一躬,这边陈林心中震惊不下于方悦方才。陈林心想,自己全力拖住方悦,竟然无效,看方悦却显得轻松异常。只这一会,陈林方悦两人对对方都是钦佩不已,只是二人都不知道罢了。 陈林:“伯至年少无知,方壮士又年长于某,不若直唤某伯至便是,管那甚大人不大人的。”方悦也是豪爽:“哈哈哈,好极,某便托大叫一声伯至了,伯至也无需壮士壮士的,唤表字便是了。” 陈林:“哈哈哈,好,定国兄,请,某还不曾谢过方家的款待呢。某虽无蔡大人那般满腹经纶,书法超绝,只有一身武力与满怀报国之心,却愿将蔡大人安全送到朔方。” 方悦疑道:“伯至身为兵曹从事,却亲自前来,莫非有甚蹊跷?”陈林道:“定国兄非常人啊,是极,只因探得朝中奸逆欲害蔡大人于路上,于是某亲自带上家丁护送蔡大人,纵然身死,亦不悔。”陈林又说:“一路北上,到此间,并不曾有何事故出现,敌在暗我在明,实属难料啊,也不知往后有何风险,某这些家仆又能剩下几人。” 方悦大呼:“壮哉”,直将陈林引为知己,连说:“某亦决定随蔡大人北上,与伯至一路护送蔡大人。” 陈林一听,心中大为高兴:“此话当真?”方悦一点头:“当真,明日某便将府内所有马匹带上,也有二三十匹,全部与某同去。”陈林听完大声叫好,旁边周仓黄燕也是高兴,多一人多一分保障嘛。 第二日方悦集合了近三十人马,只是与陈林护卫不同的是,陈林护卫马上用的都是环柄长铁刀,而方悦护院使的却是比环柄长铁刀要长的长戈,陈林想起当年看见的董卓带领的骑兵用的长枪,看来这兵器也是不统一啊。 方悦带走方家的全部马匹,方球老大不愿意,却又不好在蔡邕这位大儒面前发气,只是老脸搭着,方悦当没瞧见,带人径直前面开路去。 离开怀县不远,陈林偷偷问:“定国兄,方老爷似乎。。。”方悦一脸无所谓的说:“无妨无妨。”转而瞧瞧陈林护卫后,说:“伯至,某观汝这些家丁颇为雄壮,行走也有章法,少见啊。”陈林嘴上说:“哪里哪里。”心中却是自豪不已,多年的训练,终于有些效果。 一路上陈林方悦并排打马走,谈论兵法、战役,聊得不亦乐乎,两人都是受益匪浅,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两人却不知道不远处的一人一路挺身向前去静静偷听,正是黄燕。 蔡邕选择的路线是自壶关入并州,河内往并州可往西,自萁关从河东进入并州,也可顺着太行山南从壶关穿进并州。太行山延绵不知几百里,壶关便是唯一通道,将冀州与并州隔开,也因太行山之险,太行山山脉脚下不知几多蟊贼,依山盘踞。 这一日陈林等人走到冀州魏郡,在魏郡沿着太行山脉就要过壶关,蔡邕并不想去魏郡邺城,那里是冀州士族最多的地方,一去,不知又要被耽搁几日,蔡邕不是个好慕虚荣的人,并不需要这份荣耀。此处甚是荒凉,村庄都不多见,好几次蔡邕等人只好于野搭营过夜。往来的商贩大多是从魏郡邺城过,不会走如此偏僻之地,蔡邕也是后悔不已,对陈林方悦二人说:“若非老夫非要走此路,众位也不至于如此受罪,若有山贼出现,更是祸事了,老夫之过啊。” 陈林方悦两人刚要说不敢,突然四下呐喊,冲出一群流民般的匪贼,举着断刀木尖将去路截住。众护院、护卫急忙抽刀挺戈,背对马车,指着外间。陈林方悦对视一眼,看一眼蔡邕,无奈的笑笑,陈林乃是官兵,所以一路都是以陈林为主。 陈林一看四周,正是密林荒野,四下贼匪数不胜数,虽衣着破烂,手中兵器也不全,备不住人数极多,陈林心中也不由紧张。正要说话,那边匪贼却不管,只听一声大喝:“此便是那贪官,小小郎官竟然有那么多马军护着,必是贪生怕死之徒,杀光他们,车上金子任取。”山贼也不问话,直接就是攻打,陈林甚至看不清喊话之人在何处。 见山贼已经急哄哄的冲上前,陈林急忙提起环柄长铁刀,大喊:“陈家护卫护住马车,方家护院向前冲,直奔对面的小山丘。”方悦也大喊:“方家护院向前冲”方悦说完带头打马冲出去,方悦知道陈林是想冲过去,上那小山丘坚守。要是换做平原之地,近五十骑兵才不惧这区区几百山贼呢,可惜此间灌木众生,不利跑马。 前面方悦领着近三十骑马护院猛冲过去,陈林急忙护着马车也是飞快的跟着往前冲,幸好山贼不懂排兵布阵之法,就知乱哄哄的往前跑,陈林一行骑着马奔跑起来,高大的战马横冲直撞的,根本不用出刀。 对面山贼也是想不到陈林这伙人那么凶狠,尤其是跑在最前面的提着短枪的那人,马撞枪刺的,碰者非死即伤,还有一恶汉,也不知提的大刀几斤中,宽厚硕大,从来只将人劈成两半。 陈林一伙人就这样硬生生的冲散了前面的山贼,直奔山丘去,身后乱哄哄的追着几百号人,不仅如此,陈林还瞧见前方远处还有一群也有几百人,也往这边合围过来。陈林大声喊叫:“快快上山丘。”方悦已经杀出去了,又从新杀回来,越过车辆,往后面冲去。陈林见车辆已经冲出来,前面也没山贼,就对黄燕大叫:“黄燕,速速护送蔡大人上山丘,周仓随我来。”说完就调转马头跟着方悦冲去,多杀几个山贼也好,到时围攻自己的少点。 陈林跟周仓转头往回冲,看见一群山贼在围砍蔡府那几名手无寸铁的家丁,恐怕是被剁成肉泥了。大略一看不见有骑兵落马,暗道还好。黄燕带着陈林护卫上小山丘,方悦跟陈林周仓带着方家的护院奔马砍杀,只一会,山贼越聚越多,围过来,想要围住陈林等人。陈林一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大呼:“定国兄,贼众,撤。” 跑回山丘,一人不少,众人大声欢呼。陈林见黄燕已经将三辆马车马匹卸下,将车推在前面,蔡邕蔡夫人都已经下车,正安抚哭闹不止的蔡小姐,蔡夫人也是哽咽不已。陈林忙上前宽慰:“蔡大人,蔡夫人且宽心,但有下官一口气在,不教一名山贼上前。”又转身看下面的山贼众。 黄燕早下马,立定拉弓,可惜此时只有他一人带着弓箭,黄燕不惜箭矢的连连射杀,他那二石大铁弓,百步之内例无虚发,每一箭出去,必有一人倒地。山上众人齐呼好箭法,方悦更是击掌叫:“好英雄,好箭法。”陈家的护卫想着,不愧是大少爷看重的人。 陈林走过去,手搭在黄燕弓上,黄燕一愣,陈林:“黄燕莫要射了,留几支箭矢,你看,能射几人。”说着一指山下,密密麻麻的,黄燕无奈收手。 山下贼人见陈林等人上了不高的山丘,也不急攻,团团围住山丘。陈林轻轻对黄燕说:“黄燕,认真观察,看谁人在指挥,记住那人,黄燕汝的箭矢,该是射那些人的,而不是射杀这些无名小卒。”黄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从此黄燕的箭矢射杀的都是大小的统领,纵然是三军之帅,也对其惧怕三分。 山下整整摆布了半个时辰,陈林也大概看出是那几人在指挥着这支山贼。也是抢先对山下大喊:“大胆毛贼,胆敢拦劫大汉官员。”陈林一说话,却不见山下回话,只是一人大喊:“独眼,进攻。”却不是回应陈林的话,而是对另一人发号施令。只见最前面的约有两百人就在一面独眼黑汉大吼中往山上冲。 陈林吓了一跳,急忙对方悦说:“定国兄,守护后边,前边有某在。”于是方悦带人到另一面去了,陈林又对自家的护卫喊:“周仓上前,黄燕在后,各领十人,成两列,周仓一列上前十步。”这时候每个人都下马步战,在这地方,马匹反而成了累赘,都集中在最顶处,蔡邕也在那。 陈林提刀向前两步,准备搏杀,怪异了,这帮山贼,话也不说,莫非只要杀人。杀人?陈林心中一念闪过,莫非真是只要杀人,杀蔡大人,如果是真的,这杀人者也太大手笔了吧。 第五十二章:受骗的黄龙 陈林对着山下喊了一句话,不仅得不到回应,反而让山贼头子,下令攻上山来。陈林上前同周仓并排站立,举刀向前,对着周仓咧嘴一笑。周仓大叫:“大少爷,回去,回去。”陈林才懒得理呢,对着并立的十名护卫说:“看那山贼,破破烂烂不说,连个像样兵器都无,一群乌合之众,我等必胜,这一颗颗人头就像是等着我等去取一般,哪个要是杀少了,哼,回去要跟周仓睡一席。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全无刚才的紧张。这周仓晚上睡觉,呼声大,脚气重,平日谁都不肯跟周仓睡一块。陈林一说,众人都乐了,周仓嘟着嘴:”某还要自己睡呢,想往哪边滚就滚哪边,周仓一说,众人笑得更大声了。陈林有大喊:“杀不够多,可不消说是我陈家的人啊。”众护卫齐声大喊:“是。” 士气还在,陈林大呼:“来了,坚守不退。”陈林低头捡起一颗拳头大的石头,对着下面就是一摔,噗的一声正中一个正拼命往上跑的山贼门面。砸得那人脸部开花,鲜血直喷,咿咿呀呀的捂着脸面滚地喊痛。周仓睁大双眼看着陈林的动作,急忙有样学样,其他护卫也是兴高采烈的捡起脚下的石块狠命扔。一时间往上冲的队伍顿挫一停,前面的人都滚地掩面大喊不已,下面的贼人也想往上砸石头,可惜身处下坡,又要费力往上跑,没甚力气,扔出来的石头,十不足一二飞过来,况且陈林这边人少,有足够的空间躲闪。 还未接触,山贼至少有二三十负伤不前,好不容易就要冲到跟前,面对的却是如狼似虎的周仓等人。陈林等人都有经验,眼见要短兵相接了,纷纷远离周仓,周围二三丈的地方只有周仓一人。山贼见周仓一个人守着好大一块,以为是陈林人少,不得已而为,不少山贼兴高采烈的冲周仓去,后果,陈林等人都知道。 其他的护卫都有意无意的围着陈林,一时间战场厮杀,鲜血飞扬,残肢断臂,没有太多的话语,最多是一声“啊”就算是给自己鼓气打气,提刀又冲向另一敌人。陈林想起司隶军的合击之术,挥刀砍杀中大喊:“两人成一对,结伴攻击。”陈林护卫迅速的三三两两的凑成一块块,已经有不少山贼漫过陈林,杀向黄燕,黄燕那列也开始了厮杀。 陈林狠狠的将刀举过头顶,劈向对面那人,那人见此,急忙横着木棍要来挡住陈林劈过去的朴刀。喀嚓的一声木棍被斩成两节,那人双眼爆突,陈林的刀却不停,斩断木棍后,顺势砍向那人头颅,噗的一下,飙出一行鲜血,溅到陈林脸上。陈林下意识的紧闭双眼,只感觉一股温热的腥气泼在脸上,睁开眼时,只见对方那人被削去半片脑壳。陈林心中一阵恶心,杀过这么多人,每次如此场面还是忍不住恶心。 周仓那边更是暴力异常,周仓与寻常人作战无甚招式,抬起刀对着来人,自左往右一扫,自右往左一横,通常就是斩成两段。这是对方那独眼的黑汉却是闯进了周仓的视线,只见那独眼提着一把闪烁的朴刀,摇摇晃晃的对着周仓跑。被周仓瞧见,咧嘴一笑,跳起两步,将大刀举起,自上而下就要劈向独眼,大刀刚过头顶。无声无息的飞来一支箭矢,正中独眼喉咙,独眼呜一下说不出话,就往后倒,滚下山丘。 周仓往后一看,见黄燕正收弓拔刀,周仓不由大怒:“黄燕,也不怕射中俺。”黄燕却是微微一笑,砍向他人。周仓见黄燕不理睬自己,勃然大怒,回头对着山贼怪叫乱砍,吓得山贼连连后退。又见独眼身死,进攻的山贼齐齐往下跑,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陈林举刀一喊:“胜了。”其他护卫也是疯狂大呼,继而一个个一气坐在地上,回气。陈林大呼:“可有伤亡?”一人带着哭腔:“大少爷,六子怕是不行了。”陈林急忙跳起来,冲过看,六子是陈家的护卫,进入陈家已经有好些年了。陈林跑过去,只见六子前胸一支木枪穿透而过,嘴中直冒血泡,此时被一名护卫抱着。双手指着陈林,陈林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六子的手,六子颤颤抖抖说:“大。。少。。。爷,六子。。。可。。能说。。是陈家。。。陈家人?”陈林大叫说:“当得当得,六子当得我陈家人。”六子听陈林说完,咧嘴要笑,一歪头,没了气息。 陈林:“六子,六子?”周围的护卫也是大呼六子六子的,哪里还有回应。陈林默默站起来:“六子可有家眷?”黄燕:“无” 陈林一指:“将六子抬上山顶,我等还要带六子归家呢,要在六子的墓碑上写着‘陈六子’之墓。”众护院齐齐跪下给陈林磕头谢恩,这些护卫日夜相处,情如兄弟的六子,如今总算是有姓了,是陈家的陈。 陈林收住心中悲戚,看看山下,贼人一时不会再攻,叫黄燕收拾一番战场,自己往方悦那边去,方才只听见那边也有喊杀声,不知如何。正走到山顶,蔡邕那,方悦也从另一边走上来,见陈林,两人无奈相视。陈林:“定国兄,情况如何?”方悦:“山贼攻了一阵,杀退了。”陈林又问:“伤亡如何?”方悦心情亦是不佳:“死了六人,还剩二十一人。” 陈林叹了一气,蔡邕见此更是心中悲愤,都觉得自身害了陈林方悦两位,却不知说些甚好,只好闭嘴不出声。众人正在叹气,突然山下有人喊话,陈林急忙站起身跑过去。那人大喊:“山上众好汉,都是十足的汉子,何故为那贪官卖命呢,我家大首领说了,只要交出那贪官和钱财,众位好汉可自由离去,我等绝不干涉。” 陈林跑动中听的不是真切,来到黄燕身边,问:“喊甚呢那人?”黄燕将原话一说,陈林低头沉思半会:“贪官?蔡大人是贪官?天大的笑话。”于是指示黄燕对山下喊:“闲话少说,誓死保护蔡大人,若蔡大人是贪官,天下岂不都是贪官污吏,休得污蔑蔡大人。” 陈林远远瞧见几人围在一起,似是在商议着甚,一会又出来喊:“对面是谁,哪个蔡大人?”陈林这回听见了,对黄燕笑:“哪个蔡大人,这。。。”黄燕急忙打断陈林:“大少爷,此事有蹊跷,那人似乎不知道此间乃是蔡伯喈蔡大人,不妨报出名号。”陈林一想,对面口口声声喊贪官,这会又说不知道是哪个蔡大人,莫非真让黄燕说中。 于是有叫黄燕喊:“此处乃是大汉蔡邕蔡伯喈蔡大人,尔等竟敢攻打天下大儒名士,若让人知晓,定追杀尔等于天地。” 这时山下一阵喧哗,黄燕一看,对陈林说:“大少爷请看。”陈林心中也是奇怪。突然远远的那几人慢慢走过来,这是陈林才将那似乎是首领的人瞧个明白,脸正头圆,满是煞气。黄燕一边搭箭一边说:“待某射杀山贼首领,其军自乱。”陈林急忙止住,这其中说不定真有误会。 那人走到山底,仰着头对陈林喊:“可让蔡大人出来容某一观?”这时不说蔡邕,连方悦都跑来了,蔡邕见此,提声道:“老夫就是蔡邕蔡伯喈” 山下那人急忙对着蔡邕毕恭毕敬,学着学子的模样,对蔡邕一拜:“蔡大人,某乃是魏郡地界的绿林中人黄龙,是不知山上是蔡大人,只因前番有一位身穿华服之人与某说,近日有一贪官打此间路过,装着满满三大车金子,前去并州上任,这才有今日之事。”这黄龙明明就是山贼,但是山贼们自己总喜欢叫自己绿林中人,不愿听“贼”字,其实大多的贼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谁又喜欢被称唤成“贼”啊,因此自创了“绿林”一说。 陈林一听,瞬间明白,定是要杀蔡邕之人,乱说蔡邕是贪官,哄骗黄龙围攻蔡邕,好一个借刀杀人。陈林于是大喊:“此间乃是蔡大人,因怒骂宦官,被宦官陷害,发配并州,马车上乃是女眷,蔡大人为官清廉,哪来三大车金子。黄英雄却是中了屑小之辈借刀杀人之计了。” 黄龙定神一看,果然见蔡夫人在,知道自己恐怕真是着了别人的道了,白让别人当枪使。哎呀的叫了一声,对蔡邕又拜了一拜,招呼手下,稀稀拉拉竟然走了。空留陈林一行目视着他们离开,倒令陈林等人目瞪口呆,心想这“绿林”中人,当真怪异,行为作风,难以理解,当然也是无礼之极。稀里糊涂的攻打了人家一顿,唰的又全走光了。 这边陈林护卫一人大喊:“那这六子可是冤死了。”陈林一听,是啊,莫名其妙就死了,可是,又能怎么办啊。陈林回头:“将六子烧了,不能回家入土为安,本少爷也要带着他的骨灰回家,回陈家。” 第五十三章:羌胡乱上党(支持啊求) 陈林等人经过黄龙一事后,再也不敢走偏僻小道,直往管道上行进。路过壶关,陈林又见一座天下雄险之关,陈林所见汜水关雄伟高大,而眼前这座壶关却是另一番模样,乃是险峻骇人。壶关隶属上党郡,上党地势极高,有与天同党之意,故名上党。上党四面环山,西南面乃是王屋山、中条山;西面就是太岳山;而太行山脉自东南方直贯东侧;上党的北方有五云山和八赋岭。因此上党如此险要之地,每逢世乱,必成兵家必争之地。 这一日陈林等人正好可在壶关城过夜,陈林等人正在客栈内吃食晚饭,突然听到客栈内不远处一桌人,看似是过路的商人,正在说话,陈林忍不住侧耳倾听。只见一人说道:“若不是某机灵,躲在茅房里不出来,就是九条命也没了。”另一人也说:“哎哟,那你这货可是侥幸,听说徐州来的一伙商队,恰好被胡人遇见,货物抢光不说,足足四十多人,杀得一个不剩啊,唉。”。。。。。。。。 陈林听了半刻钟,大惊,对蔡邕方悦说:“祸事了,此间正有一队胡人在劫掠上党。”不等二人反应,陈林对着店家大喊:“店家,店家”一名小厮急冲冲的跑过来问陈林有何需要,陈林掏出十文钱:“据说此间有胡人在掠杀汉民,将汝知道的全说与我等听,这钱赏汝的。”小厮见钱在手,滴滴答答的一股脑说了一通,陈林等人这才多少有些了解。 原来就在几天前,也不知道河西平原的羌胡从哪里渡过了黄河,有三四百人,越过了黄河在上党郡内横行无忌,四下烧杀抢掠。羌胡都是马上的好手,骑术精湛,弓马练熟,上党太守带兵出城,不到两日,竟然被这队羌胡杀得大败,太守大人重伤逃回,只一日,就断气了。上党官员急忙上报晋阳,让刺史丁建阳大人派兵来。 河西走廊啊原本是大汉之地,后来汉武帝大破匈奴之后,一部匈奴臣服汉室,汉帝就以河西之地划给内迁的胡人。此后河西之地聚集了各种北方的部落,都是愿意归降大汉帝国的,这些部落每年挑选青壮为大汉服役,汉朝的一部分精锐骑兵都是从这里出来的。近年来河西之地胡人见大汉王朝不复当年之威,内斗不止,还时有动乱,西方羌人也是频频造反,国力日益衰退。于是有些部落开始掠杀汉民,抢夺汉商,现在这股羌胡骑兵就是从河西而来,共有三百余骑。原本过境掠夺,还有些担忧,但是后来竟然将大汉堂堂的太守都给打败了,这伙胡人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抢夺了近百汉人男子为奴,为他们搬运这些日子抢到的物质,只待再抢上几次,就回河西,今年的冬天,自己的部落一定是整个河西最充裕的。 陈林听完,一拍桌案,大喊一声:“绝不能让此伙羌胡走脱,若让其一回河西,此例一开,河西之地将不再为我大汉所有。如今东胡、北鲜卑、西羌已经使我大汉疲力奔走,河西走廊为大汉内地,若其再生乱,我大汉危已。”方悦也说:“正是,鲜卑自檀石魁统一北方草原大漠,占领了原匈奴之地,开始取缔匈奴,连年犯边,想不到我大汉去一匈奴又来一鲜卑,天要我大汉边地不得安宁啊。” 陈林一想,对蔡邕说:“蔡大人,如今外间羌胡飞驰,若是在外行走怕有风险,不若蔡大人在此住几日,刺史大人定然派兵来剿,届时再上路不迟。”其实陈林只要将蔡邕护送到晋阳,并州的治所,就可以了,但是陈林想着要亲自将蔡邕送到朔方,安置好了,才能放心回洛阳。 蔡邕一听,点点头:“伯至说的是,切不可再害了众人性命了。只是伯至只说要吾留在此地,伯至要去何处?”陈林目光凌厉,冷声说道:“下官要去上党,并州虽不是司隶所属,本官也义不容辞。”方悦击掌叫好:“好一个义不容辞,方某与伯至同去,倒要看看羌胡有多厉害。” 经过黄龙那一战后,陈林就知道自己应该装备弓箭了,虽然不能像胡人传说中的于马上站立拉弓射箭,但是下了马却是要命的远程武器。如果正面对战,汉人的步战与胡人的马军,也不遑多让。而汉军每每与胡人作战,都是被拖垮的,并不是正面被击败。胡人的骑射向来是用来对付汉军可能出现的骑兵的,对于结阵的汉军步卒,难不成马上射出的箭比汉军在地上射的箭还要射得远,因此拿骑射来对付汉军步卒是不可取的。但是胡人骑兵来去如风,专截粮道,汉军出战大漠就是这样被打垮的。 陈林决定在壶关城内寻得弓箭,装备护卫。陈林寻遍了整个城,都不见有一家卖铁器的,最后一想,看来只能找壶关守将了。这年间,地方守将私卖军粮、军械,已经不足为奇了,陈家的护院装备就是这么来的。 壶关的守将是以姓王的并州将领,带着一千来人驻守壶关,陈林见到王守将时,只觉见到的不是一方守将,而是见到了哪家的豪商财主,矮小的身躯,面白如玉,一身油腻颤抖着摇出来见陈林。陈林并不说是汉官,而说是豫州的世家商人,第一次走并州,听说羌胡横行,想要些军中“不要的”器械,也好防身。 王守将呵呵呵笑道:“第一次啊?不知带着甚货物啊?”陈林知道,这些守关将领都有收取关税的猫腻,中饱私囊。陈林说:“禀将军,此次乃是第一次,只是先来探探行情,因而并不曾带有货物,不过,许多人过关,也是要捐些税的不是。”说完一脸笑意看着王守将,王守将一看,此人上道,嗯,又问:“不知客商要几件啊?”说的自然是兵器。 陈林此时却不要刀剑,只想要铁弓箭矢,于是:“这,王将军,小的只想要些强铁弓、箭矢,不知王将军可有?”王守将哦了一声,疑惑的望着陈林,一般人可不会也不敢要军中铁弓,这陈林,不管了,恰好关内也有不少铁弓,只是怕让陈林多付金钱才是,于是装着为难的样子:“这铁弓倒是有些,只是铁弓不比刀剑,做工十分讲究,有惹人注目,不好办啊。”说罢斜着眼偷偷看陈林,陈林瞧得一清二楚,心道这分明是典型的商贾,哪里是关隘守将。 陈林装着没瞧见,微笑着说道:“小的愿以二两黄金换一把军中铁弓,若是有一石铁弓,小的出价三两黄金,还望王将军多送些箭矢。”普通的木制弓只要几百文钱可得一把,就是铁弓,军队中也很少用,大多是配备木弓而已,就是铁弓就是一两黄金上下,陈林一下将价格开了近两倍。王守将像见着亲爹般欢喜,急忙问:“当真?”陈林见此模样,心中冷笑鄙夷不已,却不表露,只好肯定:“小的怎么敢欺骗王将军,小的带来了五十人,不知王将军能否凑出五十张铁弓来?” 金钱开路,陈林几人带着五十张铁弓拉着一车箭矢离开了守将府,陈林想起陈家多年来就想要寻找一名出色的铁匠,但是多年来都没有结果,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这样的方式武装护院,耗资甚多。若是能有一名自己的铁匠,加上普通的壮汉辅助,定然不愁军备之事,看来有机会哪怕是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要弄来一名铁匠进陈家。 陈林带来的护卫都是在陈家做事多年的老手,还不时换班随陈家商队四处行走,加上陈家老太爷非常重视对护院的*练,故而陈家的护卫也不是第一次碰见大铁弓,使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倒是方悦的护院,拿着铁弓有模有样的射箭,效果却强差人意,害得方悦一阵羞骚。 陈林和方悦各带十人出壶关城,往上党拍马飞去,余下的在客栈内好生守护蔡邕。陈林之所以敢放下蔡邕,就是想着,没有人胆敢在城内动手,况且还有那么多护卫守护着,二十几名护卫将蔡邕住的客栈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陈林一行向西行不到二十里路,突见那边山坳中浓烟冲天,陈林一看,大喊:“祸事,定是有村落遭了祸事,定国兄,我等前去看看。”方悦:“只怕若是那伙羌胡,我等人少,要吃亏。”陈林激扬喊叫:“便是如此也不能眼见我大汉之民受难,而坐视不理。”方悦深为刚才的话羞愧,急忙跟上陈林,直往浓烟方向奔去。 不时陈林等人来到近前,果真是一座小村落,只有二十余户人家,此时却已经没有了村落的模样,每家每户都是火焰冲天,村道上凌乱不堪,尸体遍地,看不出还有活人的样子。陈林等人在村头,看得怒火攻心,陈林紧紧握着腰间朴刀,双眼喷火,几时见过如此惨烈模样,整个村庄怕是被屠杀个干净。 陈林嘶哑叫道:“前去查看,还有生还者否。”一行护卫也是义愤填膺,急忙进村。认真清点了一番,村中一共七十七具尸首,无一生还,连妇孺婴儿在内。陈林众人个个黑着脸走出村子,正在村头回头看,心中不知和感想。这时冷不防一声爆喝自来处钻来:“畜生,看枪。”一高大黑影奔马而来,却不知是何人。 第五十四章:暴戾吕奉先猛虎周仓 陈林等人一番查看,山坳中小村落已无生还者,聚在村头,正要离去。突然前方一声爆喝:“畜生,看枪。”,冲过来一团黑影。定神一看只见一人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正挺枪纵马而来,却不知为何暴怒冲天。 陈林一看,见此人身着黝黑汉式战甲,知此人乃是汉军将士,又一看村庄景象,心中想到,恐怕此人是误会陈林一行了。陈林急忙大喊:“误会,某乃大汉官吏,停手。”那人却不听,马势不减,众人急忙上马,最边上的方家一名护院,见那人冲过来,挺起戈欲刺,那人只轻轻一侧,便躲过铁戈,同时枪尾一横,正中护院前胸,便如落叶般飘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生死不知。 方悦一看,大怒不已,众人也是愤怒异常,此人好生无理。方悦挺枪便战,周仓举起大刀也砍过去,陈林见那人武艺了得,怕伤了平常的护院,加之人多也施展不开,大喊:“其他人退后,黄燕取弓。”说完便抓起环柄长铁刀就与方悦周仓二人一同去战那人,欲将其制住。 陈林打马要战,见前面方悦短枪正迎那人铁枪,一声脆响,两枪撞击出一团火花,方悦那八尺身躯竟后仰欲倒,短枪几乎飞出大手。方悦的力气,陈林是知道的,恶狼岗三匹牛犊大小的野狼都被方悦轻易击杀,后又与周仓角蛮力,竟然不输周仓,加之武艺了得,还胜周仓一筹,如今却一回面就如此狼狈,对面那人又当如何。却见那人脸上只是略微吃惊,身躯却只一晃,转眼又稳坐马上。 方悦一闪过去,周仓的大刀也刚刚砸来,如陨石击落般对着那人马首砍去,周仓却是想要将那人马匹砍死。大人也是料想不到,周仓不打人盗攻马匹,急忙一刺长枪,却不是刺向周仓,而是要架住周仓落下的大刀。周仓大刀重八十斤,加上一身蛮力,又是顺上而下的刀势,“嘭噹”的一声巨响,周仓竟是占了兵器的优势。只见那人枪尖往下一沉,周仓正庆幸,突感一顿,大刀硬生生被一股力道托住。那人以丈长的铁枪枪尖挡住周仓大刀的狠劈,那需要多大的力气啊。 那人圆睁环眼,大喝一声,也是怒起,左手弃了缰绳,一托枪中,右手一压,就将周仓的大刀挑了起来,顺势对着周仓胸口就刺,陈林心肝俱裂,眼见周仓中招,周仓大刀沉重,不能迅速回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枪头越来越近。陈林大喊:“周仓坠马”周仓闻声往后一倒,恰恰枪尖自脸面穿过,带着一丝冷气,整个人从马尾重重摔在地上。头部撞击不轻,却躲过枪头,换回一命。 不及多想多说,陈林迎面对上那人,心中有心畏惧,黄燕大喊:“不可心怯,大少爷。”陈林鼓起勇气照着半空横扫长铁刀,那人指枪一点,就要迎向陈林的刀锋,突然一丝危险凌空过来,那人下意识的一低头,唰的一声,一支箭矢飞过。原来黄燕等陈林高喊,已经与众护卫散开,黄燕下马站上巨石,见陈林心生畏惧,忙出声提醒,并凌厉一箭急速射来,不想那人战场嗅觉敏锐,低头躲过。 那人头一低,枪身略偏,力道也卸去不少,陈林长刀险险击中枪尖,“噗”的一声陈林的环柄长铁刀锋刃处碎缺一片,陈林只觉一股雷击般的麻木传遍整个右手,铁刀带着右手齐齐甩到马后,陈林紧紧勉强握住,拖着刀错过那人。 那人趁怒而来,一路闪过三人,方悦、周仓、陈林三人竟无一不失利,周仓还险些丧命,陈林若不是得黄燕一箭之助也要吃亏。三人跑过,陈林一看周仓已经从地上爬起,拍拍头,怒目而视那人,方悦也回马也陈林并立。见周仓无恙,陈林放下心来,周仓终究是地上厉害,上马反是累赘。那人也回转马头,黄燕已经组织众护卫下马爬上石块,搭箭对着那人,黄燕一看周仓无事,也是放心,大喝道:“大胆狂徒,竟敢袭击大汉官员,再不下马,万箭穿心。” 陈林看着自己手中的长铁刀,竟被击碎刀刃,看来还是要特制一把才好啊。听到黄燕大喊,对面那人却眯眼怒视,陈林也大喊:“某乃是司隶校尉部官员,护送议郎蔡大人北去朔方,见此处浓烟起,前来查看,观汝也是汉家将士,为何不问事端就打,如实何人?” 那人见陈林竟质问他,面目狰狞,满是怨恨的看着陈林大声喝道:“以多欺少,算甚英雄,可敢与某独斗?”周仓刚才狼狈至极,气还未消去,一听,大怒不已,狂叫:“狂妄,某周仓来会会汝。谁也不许帮某。”后面那句却是对着方悦说的,便拖着大刀徒步奔去,那人先是见周仓跑步而来,心中哂笑,突见周仓跑步却是不下骑马,气势更足、更稳,不由凝重起来。 陈林一看心中有些着急,只见周仓三下便奔至马前,横刀还是砍马,那人算高高在上,奈何被周仓的速度吓了一跳,待发现周仓意图已经是来不及救护。那人也了得,腰一弓,纵身自马上往后跃起,竟然跳出一丈远。周仓大刀狠狠撞向马首,也是两截的下场。 周仓见那人跳走,举步又战,那人见自身马匹被劈成两半,更是大怒,提枪合上周仓,两人招招都是以力博力,周仓在马下如猛虎下山,提起八十斤的大刀毫不费劲。那人在地上近身搏斗,枪长反而有些不便,好在此人枪法了得,一时间竟然斗得不相上下。陈林也是第一次瞧见周仓遇见敌手,全势施展手中大刀,与平常周仓与蔡阳黄燕等人*练,不可同日而语。 周仓愈战愈痛,愈战愈猛,那人却心惊不已,两人气势一上一下,战得天昏地暗。陈林等人呐喊嘶叫,看得惊心动魄,如痴如醉。 陈林等人如今就是有心相助也是无奈何,周仓两人战得滴水不漏,旁人休想干预。陈林正着急,远处轰轰的跑起一股尘烟,是有一股骑兵要来,陈林不急,莫非是那伙羌胡去而复返,急忙大喊:“下马上石坡,备战。”只留周仓两人在厮杀,其他人本就在石坡上搭箭要射与周仓角斗的那人,这会齐齐转过去,对着来路。 陈林方悦两人刚上石坡,一伙骑兵转眼到眼前,一看却是汉家铠甲,约有四五百,陈林心中略定。再看领头一人,面容粗略,身魁梧,背背大弓,远远见石坡山十几人搭箭防御,大手一举,示意马队停下。四五百骑兵奔如巨雷,静如立树,整齐如一,陈林又想起了董卓率领的那队骑兵。 陈林大喊:“某乃司隶校尉部兵曹从事陈林陈伯至,对面是哪位将军?”那人首先看见周仓两人在地上角斗,一匹大马马首劈成两半,又见两人战得旗鼓相当,心中大惊失色。不知周仓是何人,竟然能与那人战平,那人可是并州公认的无双飞将。这时听到陈林说话,更是大惊失色,司隶校尉部兵曹从事,是官怕三分的人,于是上前:“本官并州刺史丁建阳。” 来人正是并州刺史丁原丁建阳,丁原出自寒家,为人勇武,擅骑射,凭一身本事当上这刺史之位,实乃大汉少有,也可见丁原能力如何。陈林急忙走下去:“下官陈林拜见刺史大人。”二人又急忙叫住周仓二人,那人满眼不服退回丁原身后,一番解释,真相大白。 原来那人叫做吕布吕奉先,五原郡九原人,汉熹平四年拜入丁原军中,吕布骁勇善战,便弓马,立下无数战功,深得并州军士拥护,现任丁原麾下骑都尉。羌胡闯入上党后,丁原并与吕布领骑兵五百往上党而来,今日刚到上党,就得报说五里外发现羌胡踪迹。吕布马快,于是先到,误以为陈林等人就是屠村之人,于是有了这一阵。 陈林又将护送蔡邕一事一说,又得丁原一阵称赞。陈林发现丁原久不久有偷望一眼陈林身后,陈林略一想,知道丁原怕是看上周仓了,周仓能与吕布战成一团,不说丁原,就连那五百骑兵也是对周仓多看几眼。最郁闷的要算方悦,那名被吕布扫飞的护院,眼见活不成,方悦却不知道找谁说理去,心中对吕布对了几分怨恨。方悦刚才与吕布一交手,有看了周仓两人的大战,因此看清了自己的本领,未来的好几年都是拼命的练武,此乃后话,且不说。 吕布马匹被周仓劈死,只好让两名骑兵合骑,自己才得一马,方悦将那护院草草一埋,空牵这一匹马,就是不给吕布。陈林对丁原说:“刺史大人说得报有羌胡踪迹,下官方才查看村中,也得知那伙羌胡定然未走远。”丁原一叹气说:“本官必然不让此伙人逃脱,杀我汉民事小,只是此风一涨,河西必乱,所以此伙羌胡必死无疑。本官就是追至河西也要将至灭了,扬我大汉雄风。” 果然英雄所见啊,大汉边军总是这般的风骨,这些人为大汉守边镇疆,抛头颅洒热血,只为扬我大汉雄风,陈林由心的钦佩。 第五十五章:神奇野巴豆 并州刺史丁原带着骑都尉并五百精骑要来剿灭深入并州腹地的羌胡骑兵,来到上党郡得报羌胡骑兵就在祸害村落,于是飞马欲救,不料与恰在此处的陈林发生误会,还让周仓与骑都尉吕布大战一场,那一战端的是飞沙走石,让人眼花缭乱。最后陈林等人言明要同丁原一齐追击羌胡,于是一齐上路追赶而去。 行不足两里,陈林对丁原说:“刺史大人,我等如此追击羌胡小队,据说那伙人也有三百来人,不知战力如何?”丁原:“羌胡原本乃是北方各族混搭而成,统称为羌胡,居于河西也称河南地,黄河弯曲之南长城之北。精于跑马弓射,族中人人遗传先民之风,即便是妇孺也能弯弓神箭。本官怀疑此三百人乃是同一部落之民,严冬来临,故而偷过黄河长城,来此掠杀,不易对付啊。” 北方民族本就骁勇善战,大汉历来仗着兵家之利才能与之周旋,丁原五百骑兵对上三百羌胡骑兵,就是获胜,也不知伤亡几何,所以丁原才叹息而说。丁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并州本来就是荒芜贫困之地,年年要朝廷拨款赈粮,近年鲜卑檀石魁进攻并州,并州军士已经是死伤惨重。如今又要重兵防守北边,步兵用于防守极佳,可是却不能追击羌胡小队,丁原只好带着为数不多的骑兵出战,也不敢抽调太多的兵马,再说了,追击人家三百来人,总不能带着大队的骑兵来追吧。 陈林一听丁原这么说,也知道丁原也属无奈,想必这位大汉的忠臣,近年来为大汉镇守并州,也是心力交瘁啊。若能设计于羌胡,岂不是好事,陈林脑筋一动,突然想起一物,兴奋的对丁原喊道:“丁大人,下官有一计,运用得当,可不费一兵一卒,可让三百羌胡骑兵变成步军,没有了马的羌胡,有何可惧。” 丁原一听也是心动非常,难道陈林是想要于黑夜摸近羌胡营地,偷出马匹,难啊,忙问:“哦,不知陈大人有何计,只是想要偷取羌胡马匹,断是无可能啊。”陈林嘻嘻一笑:“丁大人,若是下官能不费一兵一卒便能使三百羌胡变步兵,希望刺史大人能应下官一事。” 丁原见陈林说的一本正经,不似有假,莫非此年轻郎当真有甚法子,心中再是一想,却不见有甚方法,若是陈林真能让三百羌胡变成步卒,到时自家伤亡定然大大锐减,且看他是何要求。于是丁原问道:“哦,若是真让使得羌胡下马,本官若能帮到陈大人定鼎力相助?” 陈林狡黠一笑:“下官想要那三百羌胡马匹中的一百匹,不知大人可能答应?”丁原一听,暗道此人好生聪明,这些羌胡马匹,就是并州也是垂涎不已,一口就要一百匹。可是丁原更加珍贵的是身后的这些百战精骑,于是丁原说:“好,本官依陈大人,不仅让陈大人一百匹马,待杀了这些羌胡,本官在上党城内为陈大人设宴,如何?” 陈林一听,就是算丁原不答应,陈林为了国家大义,也是要助其诛杀这伙羌胡的,如今白得百匹良马,只是丁原不知陈林算计而已。于是陈林说:“一言为定,只是大人,如此行事却要让羌胡小队多活几日,丁大人要助下官备些好东西,好交给羌胡骑兵。”陈林神神秘秘的说道,丁原急问不放,陈林只好将心中计策一一说来。 原来陈林想到此计,却是因儿时一场大病,那是陈林满腹胀痛,大便不通,求了许多名医都不见效果,却遇一行医郎中,只见那郎中只在野外摘来区区几颗野生豆子模样的果实,陈林服下,不半个时辰,痛消便畅。打那以后陈林就记住了一物:野巴豆。据那郎中所说,此物原产于巴蜀之地,故名巴豆。中原人去到巴蜀,见此豆怀疑其可食用,于是带回中原。奈何此豆性热、味辛,有大毒,人食后不用半个时辰就腹泻不止,直至站立不行,四肢无力,即便是畜生吃了也一样。 如今此物随处可见,陈林便想着采集此物,以少量黑豆混之,炒熟闻香,那马匹必然再也认不出此物,且羌胡之人也是少见。陈林便装作运送黑豆之商贩,故意使羌胡知晓,让其来劫,如此大功告成。 陈林一说完,丁原也知道野巴豆此物,如陈林所说,羌胡之人在边外,恐不识得此物。骑都尉吕布听完,心中轻蔑道:“义父,消晓儿一马一枪,足矣,哪须如此多麻烦。”丁原转脸一怒:“军中无父子,汝只知武力,不思谋略,总有一日要吃亏,汝乃百人敌,部下军士可不是。”吕布泱泱退下不说话。 最后丁原一想,羌胡连日抢掠,又奴役不少汉民为奴帮助其搬运抢夺货物,行走定然不快,陈林此计可行,若是不凑效,到时再与之硬碰硬。于是丁原下令,派出斥候,严密监视羌胡动向,不可失去踪迹。又下令上党官吏组织百姓准备陈林所说之物,不可有误。 又过去两日,上党郡内,陈林丁原等人已经将野巴豆混合黑豆炒熟,置于地上,足有五六十袋之多,丁原解开麻袋,抓起一把野巴豆,只觉香气扑人,忍不住就要吃上一把。又因炒熟炒焦,而与黑豆相差无几,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来。丁原哈哈哈大笑,对陈林说:“陈大人,此物混合黑豆一起,炒焦,竟如此香气扑人啊,如不是知此物乃是野巴豆,本官也想吃上一吃,哈哈哈。”众人大笑。 这两日来,丁原斥候全程监视着那伙羌胡,果真是有过百汉民参杂在其中,行走不快,那伙羌胡也是大摇大摆的往平阳方向去,丝毫不怕汉军可能的追击,可能是羌胡杀败一名太守后,骄横自大起来。看来这伙羌胡是想从西河郡一带过河,自上郡回归河西平原。羌胡如此有恃无恐,倒也好丁原行事,急令每人带上一袋,上马就要赶在羌胡过河前追上,还要在前设计让其劫掠。 丁原陈林具是快马追赶,自然不消多时便跑在前头,远远的绕了一个大圈,才来到羌胡骑兵前头。陈林自告奋勇:“刺史大人,此计乃是下官想出,便由下官施展吧,且下官护卫模样看在羌胡眼里也不易引起怀疑,肉食由大人部下来做,只怕众位久战沙场之杀气,瞒不过羌胡。”丁原一听,想不到陈林竟能考虑得如此周到,于是同意陈林要求。 丁原急忙自邻近的县城寻来几辆木车,又留下几匹马让陈林用作拉车用,便带着骑兵轰隆隆的回邻近县城等消息去了。陈林并方悦二十一人,于是装作是客商马队,只是这队客商却是人人骑马,不知道羌胡可能发现。押着几车满满的黑豆子,迎面对着羌胡而去,只当是不知。 走不及三四里,远远的瞧见两三匹马,对着陈林一行望了一眼就回身跑开,看来是羌胡的斥候。陈林急忙喊道:“就要遇见羌胡骑兵了,众人提起精神来,此番不是作战,不需与羌胡打,听令行事。” 果然不一会前方浓烟翻滚,雷声隆隆,陈林急忙大喊:“调转马头”不一会骑兵就跑到不足百丈远,连羌胡面容都看得清清楚楚,马上之人,正咧嘴狠笑着冲杀过来,脸上肆虐之意满显,已不知有几多汉民就是消失在这番嘴脸下。 陈林装着慌乱的模样大喊:“胡人,是胡人,此处怎有胡人,跑啊。”一行人丢下马车就跑,百丈远的距离,羌胡追至不及,追了四五里地,见陈林等人往县城去,羌胡骑兵便止步回身,远远的哈哈哈哈大笑,叽里咕噜的说着羌胡语言,想必是蔑视汉人,辱骂汉人的话。 陈林一行跑回县城,身后远处又有浓烟随来,吓得城墙守将急令关闭城门,眼见就要挡陈林等人在外。丁原恰恰赶到城上,才放陈林一伙入城,丁原从墙上跑下,急忙问陈林:“陈大人,如何?”陈林一摸满脸灰尘,嘻嘻直笑:“今夜定有好戏。”丁原也是哈哈哈哈大笑,羌胡劫走炒熟的野巴豆,以为是黑豆,今夜定然喂马使用,半夜即可袭营。 当夜子时,丁原就率领五百骑兵,并带出当地五百县兵步卒,偷偷的摸向羌胡前进的路线,寻找羌胡营地。前方来报,说似有羌胡夜哨在巡逻,丁原急忙下令止步,与陈林几人到前面看,果然一里地外开阔的地面上摇摇晃晃的有人影。羌胡不习惯依山扎营,习惯了草原的作风,都喜欢挑开阔的地势过夜,今晚也不例外。整个营地一两里之内一目了然,毫无遮拦。 陈林对丁原道:“大人,难以在靠近了,天黑距离远,如何判断羌胡是否使用野巴豆?”丁原果断说:“事到如今,就算陈大人计策不成,也要动手,我并州精骑当属大汉无双。”陈林一想,也是,人家本来就是要正面作战的,况且现在还有五百步卒助阵。于是陈林也不含糊,回身对着方悦:“定国兄,某就要随我大汉精骑杀一回羌胡,如何?”方悦押着嗓子哈哈笑:“岂能少了方某。” 丁原见陈林二人如此,心中大为喜欢,于是上马下令:“上马,赵县尉带领步卒冲杀,并州的儿郎,让这些羌胡强盗尝尝我等威风,杀,冲锋。”陈林也是热血沸腾,奔着马就冲在并州骑兵整齐队伍的后面。不知对面羌胡又将如何。 第五十六章:朔方蔡府 此时天色已明,陈林端坐在地上,满地的凌乱,方圆二三里内,四下躺着羌胡的尸首,还有不少汉人百姓的尸体。这是黄燕牵马走过来,说:“大少爷,刺史大人说了,再过半个时辰,羌胡的马匹就能跑了,大少爷过去随意挑一百匹,大少爷我观那都是上等的好马啊。”黄燕说的满脸花开,看得出来,黄燕很是高兴。 原来昨夜半夜偷袭羌胡人营地,开始陈林还担心羌胡又无使用野巴豆,待丁原挥军冲杀过来,帐篷里的羌胡人一个个无一骑马,都是徒步抵抗。等陈林跟在丁原大军后冲过来,羌胡营地早已经失去组织成型的抵抗,四下逃窜的羌胡倒是不少。陈林见丁原已经下令散队追杀,也让气得呱呱叫的周仓等人四下追杀逃散的羌胡。被羌胡虏来的汉民也是被马踩死不少,这一战高兴的丁原哈哈大笑,五百骑兵只是刚接触羌胡时遇到轻微的抵抗,伤亡了二十几人,冲垮后,在无一受伤,全歼羌胡骑兵327人。待杀光羌胡回来一看,三百余匹马,一动不动的窝在简单围成的栅栏中,拉的稀里啪啦的,恶臭肮脏不已,陈林等人却看得笑声冲天。 陈林听到黄燕如此说,也是一跃而起,高兴道:“好,随吾同去,哈哈哈。”陈林见到丁原连忙拜见问好,丁原如今看陈林那是十分的欢喜啊,如此大胜,并州军对游牧民族的无数战斗中就没有过。哈哈大笑:“陈大人,好计谋,哈哈,本官问清楚被虏来的汉民了,327名羌胡骑,一个不剩,无一得逃,我军只损失24人,哈哈哈哈。”接着又说:“这些马匹吃了不少野巴豆,整整一夜都动弹不得,拉稀不止,现如今已经有些起色,不消半个时辰,再灌一次水,便无恙。修养几日,定是绝佳战马啊,陈大人依本官的约定,随意挑选百匹,哈哈哈哈。” 陈林见不少并州军士正忙着料理马匹,有洗刷的,有给马匹灌水的,那马匹拉的浑身恶臭,丁原于是命人抬水洗刷。此时马匹已经能勉强站立起来了,看架势果然是上好的马架子,高大雄壮。陈林见丁原说话,心中也是欢喜异常,连忙谦虚回应,就叫黄燕等陈家护卫跳出百匹马,一众人兴高采烈的干劲十足。 离开丁原,陈林对方悦说:“定国兄,此次护送蔡大人北上,方家也是代价不轻,此百匹好马,分三十匹与定国兄,也算是伯至一番心意。”方悦本来见陈林得百匹好马,羡慕不已,现在见陈林自动说分自己三十匹,心中感激不已,旁边方家护院也是嬉笑咧嘴。 丁原并没有请陈林进城开宴,因为他自己没并没有在西河郡逗留,响午时分,见马匹能走,就告别陈林,返回晋阳,据说是雁门急报。陈林等人呼啦啦的赶着百匹好马缓缓的回归上党郡,壶关城,一路惹得不少县城闭门戒备。 陈林等人一去就是半月,蔡邕两日前就听过路的人说丁刺史将那伙羌胡剿灭了,却仍不见陈林等人回归,正着急时,陈林一行恰恰回来。陈林等人原本也不用如此久的日子,只是因人少马多,陈林又以马匹伤势未愈,只是缓缓而行,故而用去这么多时间。外人并不知道陈林等人功绩,只说是刺史大人功劳,方悦可不管,妙嘴生花般将过程对蔡邕等人说起,又指着那多出的百匹马为证,壶关内众人头一次听说陈伯至之名。 回到壶关回合蔡邕后,一行人一人双马,好不欢喜,护着蔡邕即刻赶路,这一年的年关众人竟然在路上过,陈林回忆起一年前与蔡阳的逃难,一阵回味。过晋阳的时候,听说此时丁原前往雁门长城去了,待陈林等人到雁门时,又听说年冬到来,鲜卑人退了,丁大人到上郡查视防务了。于是蔡邕等人并不得见刺史丁原,蔡邕对陈林等人说:“丁大人为国奔走四处,并州贫瘠边患不断,苦了丁大人了。” 于是蔡邕继续北往,过长城,人烟愈发稀少,时又正值寒冬,陈林等人也是吃了不少苦头。云中郡内,陈林一行开始往西,就是五原郡、朔方郡。云中、五原、朔方三郡与定襄郡乃是并州屏障,每每北方入侵,四郡首当其冲,还时不时有马贼纵横,陈林等人就遇到几次,好在陈林人数众多,马贼讨不得好也就走了。四郡也因此人烟荒芜,十里不见一户,不像中原之地那般,随处都有农户。此间人民都是不愿背井离乡之人,居住也是成小型城镇集中居住,不敢于野落户。四郡人口加起来不足一万五千户人家,蔡邕所要去的朔方郡更是只有民两千户,口不足万,还分居于六个县。分别是临戎县,沃野县,广牧县,朔方县,大城县,三封县。朔方郡治临戎县,民三千,驻守边军有千名。 陈林回过头,恰好看见蔡邕自车内探头出来,紧皱着脸,用手挡住烈风,一脸的难受的样子。陈林心中一痛,朝廷啊朝廷,堂堂当世大儒,当以文辞经学为先,如何将之发配到如此恶地。对方悦说:“唉,蔡大人一介文士大儒,却要遭此大难。”方悦回头一看,闭上双眼,不说话,陈林知道方悦对于蔡邕的敬重甚于陈林,此时方悦心中更是不好受,虽说方悦不喜经学诗赋,可是对于蔡邕却是敬仰的紧。 陈林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在南边时就应该多买几名奴仆,如今进到这边境之地,就算是想买也没有了。看看蔡邕身边,遭遇黄龙时,蔡府下人只有一女婢因在车上抱着蔡小姐,三名马夫赶车,得以随陈林等人冲出黄龙包围,其他蔡府奴婢早被砍成肉泥。日后到了朔方,陈林等人一回转洛阳,蔡大人一家如何过日子。 渡黄河后就是朔方郡,待到陈林一行踏入临戎地界时,已经是东汉光和二年二月份。朔方太守以及临戎县长也知道蔡邕要来,也不知是怎么得到的消息,知道今日蔡邕会恰好到县城。陈林等人瞧见县城时,也瞧见城门前护城河桥上挤着满满当当的人头。前先的就是太守和县长两位大人,看架势是接蔡邕来的。 陈林跑马回头对蔡邕大喊:“蔡大人,蔡大人,朔方百姓接你来了。”蔡邕人未出声先出:“什么?”听出无限的震惊,继而就见蔡邕钻出来,抬头一望。瞧见城门前的模样,蔡邕双眼忍不住湿润,嘴唇颤抖着:“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竟然哭出声来。蔡邕一生清廉耿直,又满腹经纶,原本被发配朔方,有点心灰意冷,后来见陈林方悦两人忠心守护,一路杀跑无数蟊贼,更是差点命丧黄龙手,如今又见朔方景象,竟然忍不住痛哭流涕。 陈林方悦两人也是感动不已,又有些伤怀蔡邕遭遇,方悦大喊:“蔡大人可记得前先伯至所作诗句‘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蔡大人可有感受,望大人自强。”声音中竟然有些哽咽。 蔡邕一番成就足留青史,如今竟然要两位小辈勉励,一摸满是灰水的脸庞,整理衣冠,一眼的坚毅,对陈林二人微笑一下,示意前进。陈林方悦一看,知蔡邕重整旗鼓,心中欢喜不已,急忙打马前进。 前面果真是太守与县长二位大人率领众官,而满城百姓也是自发聚集,迎接蔡邕。众官乃是敬重蔡邕名气与学识,而百姓却是另一番想法。他们本生活与边区,艰苦异常,听说天下闻名的大人都来此与他们一同,心中顿时觉得生活没那么苦了,都想来看看这大人长得哪样。如果让蔡邕知道百姓是这般想法,不知又是如何。 太守主动为蔡邕安排了一座还算不错的宅子居住,蔡邕原本还做推辞,陈林低头一说:“蔡大人,蔡夫人与小姐遭此苦难,住得好些也无妨。”蔡邕这才同意。为蔡邕接风的盛宴远不如中原地区一顿士族家寻常的家宴,可见此处生活之艰辛。陈林本不欲参加,蔡邕嘴快,说出了陈林的身份,惹得一阵钦佩,只好参加,坐在蔡邕下首。 宴席散后,陈林并蔡邕回太守安排的住宅,可住二十余人,虽说是“豪宅”却也破烂不堪,陈林方悦二人连忙指挥护卫收拾,陈林更是要蔡邕亲自写了两个大大的“蔡府”二字。陈林亲自照着模样,用刀刻在一块大匾上,挂在府粱上。陈林二人的护院只能住在其他地方,蔡府却是装不下那么多人。 如此忙碌了两日,太守等人又给蔡大人送来一些物件,经过陈林等人的一番整理,将如今的蔡府收拾得有模有样。蔡夫人也是满意非常,只是陈林知道,待他们一走,这蔡府不知冷清多少,也不知朝廷要将蔡邕放在此处多久。陈林有时甚至恶恶的想,汉灵帝要是现在就死,新帝即位,恐怕大赦天下,蔡邕指不定就能立马回归中原。 第五十七章:南匈奴之变 东汉光和元年(公元178年)末,陈林以司隶校尉兵曹从事身份亲自护送以言获罪的议郎蔡伯喈北上并州朔方郡,一路曲折,与次年二月才到朔方郡。陈林等人还忙里忙外为蔡邕落户,正当陈林欲返回洛阳时,却传来一个惊天消息:匈奴中郎将张修张子学因与南匈奴单于呼征不合,击杀呼征,立右贤王羌渠为单于。 匈奴中郎将乃是大汉为监督南匈奴所设之官,有从事二人,司马一人,若干掾属,以及一千不等披甲执坚带弓弩的甲士。匈奴中郎将随单于而迁,也就是说单于到哪,匈奴中郎将就去哪。 这日陈林与蔡邕在说话,不知说起道羌胡之事,陈林刚一说到“河西平原”,蔡邕呵呵大笑:“伯至却是不知,自我朝击败匈奴帝国之后,匈奴一部西迁,一部约四五万人内迁依附大汉。而所居之地却是叫‘河套平原’,乃是黄河弯曲之段以及其流域,自并州西河郡、上郡、朔方郡等地西至凉州外围,诺大一片,称为‘河套平原’。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此一套就是河套。伯至所说的‘河西平原’却是不对啊,哈哈哈。”蔡邕不愧是博学之人,陈林这才知道自己的学识有多浅,连忙尴尬的挠头。 陈林又说:“如今这匈奴中郎将将单于斩杀,又擅立新单于,恐怕这河套平原要有一番变动。”蔡邕接着陈林的话:“如今的羌胡之地整个河套内匈奴人数已达三十万人,可成控弦之士可达八万,南匈奴已隐隐恢复当年之势,想必不甘于大汉之下。” 陈林大叫一声:“什么,八万?”八万马上战士,怪不得陈林惊叫,“我大汉不是每年都从羌胡之中抽调青壮入伍吗,怎的还有八万?”蔡邕叹道:“我大汉是时常自羌胡之中抽取青壮入伍,只是我大汉清平,无有战事,每每抽来的羌胡骑兵不几年又返回河套,如此倒成了我大汉为其养兵。”陈林:“据说三河骑兵就是多来自羌胡之地,为何又让其轻易返回?”蔡邕:“三河骑兵虽出于羌胡,却与其他羌胡所不同,乃是因三河骑兵均是于三河之地安家之人,于我大汉之民无甚区别,不像羌胡那般,仍然是以部落为群。” 陈林心中极为震惊,一直以为大汉控制的好几万三河骑兵就是抽自羌胡,想不到却是这样,那也就是说如今的南匈奴为主的河套平原,拥有一支彪悍的马上民族之兵,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控制,那后果当真就成又一个鲜卑。 陈林急忙问蔡邕:“那依蔡大人之见,当如何处置羌胡之事?”蔡邕:“可惜老夫乃是文人,却不知军事啊。”陈林略微失望,心中大为着急,失声叫唤:“为何不像先秦那般筑城以化之。”如今的朔方五原云中等多地就是秦朝为防御游牧民族而建的,多年后这里虽然还是荒凉,却在汉人的掌控中。按陈林所想,就不需要在河套修建长城,而是再建几座城池。等羌胡人住进城池,别说他三十万,就是再多三十万也翻不了天。 两人后,陈林与方悦分道扬镳,方悦将按原路返回河内,陈林将那多余的七十匹马交给方悦,托方悦帮带回河内,暂时代为照料。而陈林决定不走云中路线,而是直接自朔方郡南下,穿进羌胡聚集地,陈林要去看看羌胡之内是何种景象。所有来回朔方的人都是绕一个大圈,从云中雁门行走,很少有人敢从河东或北地两郡直接北上,穿过羌胡之地。陈林此举让蔡邕等人百劝不止,只望陈林能平安穿过羌胡之地,那里马贼遍地,羌胡蛮横,实在是凶险。羌胡之地也有许多抢掠牧民的马贼,这些马贼或是北逃的汉人罪犯,或是被灭族的胡人夷人漏网之鱼。以抢掠为生,来去无影,就算是汉人,在长期做马贼的生涯中也练出了一身不逊于羌胡的骑术。 陈林等人脱去汉人衣裳,换了一身胡人兽皮的装扮,告别蔡邕与方悦,二十余人跑马就往南走,那里是无尽的荒原、草地,还有不知躲在何处的马贼,以及不甚友善的羌胡之民。 马跑一日,闯入陈林眼中的首先是一片辽阔,吹拂过面的风,也不似别处那般湿润,还翻滚着一层沙尘,最好能将眼睛用纱布蒙上。与云中雁门等地也是大为不同,那里不时有绿林之色充眼,此间却只见天地连成一片,如波涛起伏般的山包头数不尽数。若是走在低处,说不定爬过眼前山包就是一片山林,亦有可能是无尽的荒漠。陈林等人第一次感受这大漠的风光,不住感叹天地的神奇,据说鲜卑人所居之地大漠更深更阔,不知又是何种风情。 陈林等人正陶醉眼前景色,突然身后如风暴般卷起一股烟尘,伴随着雷鸣之声。陈林一听暗道祸事,才一日就遇见马贼,大股马贼。陈林刚要下令,黄燕出声:“大少爷,骑兵乃是自我等身后来,来路靠近朔方郡,断不能是马贼,定是并州骑军,只是不知并州骑军为何出现在此。” 陈林听完也觉得有理,于是列好阵望着来军,待见若不是汉军再跑不迟。不一会,一股约莫五百人的汉式骑军便闯入眼帘,那股骑军见前方二十余骑挡道,为首那人将枪往左一指,空中转个圈,又往右边一指。只见那伙骑军便分成两部,一部往左,一部往右,将陈林等人团团的包住。一千只马蹄后浓烟飞扬,犹如绝提洪浪般,直击陈林等人的胸膛,当真气势非凡。陈林虽然也有五百骑马护卫,却远不及这般气势与军容,这是战场赋予他的,经历无数生死才得到的荣誉。 陈林反倒不紧张,那伙骑军将众人围困,一员铠甲略微光泽,臂长目圆,挎二石长弓的青年小校喝道:“汝等是何人,欲往何处。”黄燕看清楚那小校身上长弓,回头看看自己的长弓,终究是自己的看起来质地好些。陈林如今最不怕就是别人问他是何人,只因陈林身上有令牌和官印,今天也是一般。那领将见陈林令牌与官印,虽然不解,却不敢多问。 陈林:“将军此番可是执行军务?”领将见陈林和气,不逞官威,话就多些,陈林听完大吃一惊,果然要出事。原来前番张修杀了呼征单于后,南匈奴中人人惶恐不安,以为大汉要攻打他们。而新任单于羌渠,原为右贤王,威望不足,族民多有不服。而呼征之子百勇,原为左贤王,见羌渠为单于,心中不服,便以为父报仇为由,拉拢部分族民与羌渠对抗,还击杀大汉匈奴中郎将张修。 并州刺史丁原唯恐羌胡动乱,过境作乱危害并州,于是下令并州骑兵分队巡视边境,一有动静立即回报。 现在已经到了羌胡密集地的边缘了,并州骑兵领将不敢再往里走了,只能顺着雁门云中等地的边区巡视。陈林一听羌胡之中竟然发生如此巨变,从小校的信息中,陈林可推断,羌渠是亲汉的,那百勇击杀张修,就是在试探大汉,看来百勇也是看出如今的匈奴有些实力以及大汉的混乱、软弱,如果任由百勇发展,说不定还真让百勇领着羌胡,彻底地脱离大汉,还要危害大汉。 陈林又问:“那将军可知现如今羌渠部在何处,百勇部又在何处?”小校:“大人,据说那羌渠如今在西部,石砠山一带,匈奴中郎将张大人身死之后,所部至今未归大汉,想必是在石砠山羌渠处。而百勇部在榆林一带,动作诡秘,极有可能作乱我并州上郡等地。”河套平原榆林一带的长城年久失修,羌胡如今可谓出入自如啊。陈林不甚了解羌胡的分布,又叫小校粗略于地上画出石砠山大概所在。 陈林回头对黄燕:“吾观这羌渠还是亲自大汉,断不能让百勇战过羌渠,夺得单于之位,否则于大汉无益,吾欲去石砠山,黄燕以为如何?” 黄燕略一思索,说:“百勇一部,必然先争单于之位,在压倒羌渠前,断然不会大举进兵我大汉,即便是有也是小股掠夺。但是若让其争取族民,赶走或战胜羌渠,一统河套羌胡,届时定成我大汉边患。大少爷有报国之心,此去无妨,只是朝廷方面却要打点好。”那小校见陈林竟然问计于一名下人,甚是奇怪,却听到黄燕说话颇为不凡,这才认真看黄燕,见黄燕虽不壮硕魁梧,却也身高俊朗,更背着一张巨大铁弓,不由心惊。心中对主人陈林又多一分好奇,心道此位大人甚是不同,小小家奴也有如此人才,又以区区之身勇闯羌胡之地,为大汉安宁不惜性命,此等忠烈豪情正是他们这些边军所崇拜的。 陈林于是唤过一名护卫,低头说了几句悄悄话,便对小校说:“将军,本官这名护卫要自云中回归洛阳,不知可同将军一齐?” 小校走的时候,独自回马对陈林拱手:“今日得见大人豪情,心中敬佩,下官云中曹性曹本真,任并州郝校尉麾下假司马,大人再会。”说罢潇洒飞马而去。 第五十八章:奴隶高顺 半个月了,陈林等人已经百分百的确定是迷路了,好在陈林醒目,见自己一行失去方向,想起石砠山的大概位置,于是一行人先拼命往西走,遇见黄河后在顺着黄河往南走,至少不至于乱跑到百勇部去。大半月的不见人烟,陈林等人的干粮早吃精光,若不是黄燕箭法了得,不是有猎物充饥,这一行人恐怕也有杀马了。 这一日,陈林等人正疲惫不堪的顺着黄河前进,前方闯来多日没听到的声音:人声。一众人顿时精神抖擞,又急忙拔刀戒备。一路走来,不是都是这里马贼横行吗,不少护卫心中想,即便碰见马贼也好啊,一路上连个鬼影都不见,只有自己这一队人走在荒芜的大地上,仿佛像是进了一个无人的世界般。周仓有一次说了一句话,更是让人心惊胆颤,周仓说:“小时候某常听说,这世间不仅是人的世界,也是鬼的世界,在人与鬼之见有无迹的荒地隔着,大少爷,我们该不会误闯进来了吧。”惹得黄燕过来将他踢得滚出几丈远。 这时听到有人的动静,心中不知有多高兴,黄燕急忙一挥手,两名护卫打马飞去察看。陈林等人缓缓跟上,不一会又听到马嘶鸣,人喊话,只有三两人的声音。陈林护卫飞马奔回:“大少爷,前方有三个牧民,放着一群羊,其中一个已经飞马往远处去了。”黄燕接话:“大少爷,恐怕对方是以为我等是马贼,那人定是回去搬救兵了。” 陈林点点头:“只是不知这里是哪里的部落,受谁统领,若是仇恨汉人的部落在此,我等定然麻烦。这般,黄燕,那边不是还有两名牧民吗,趁那人搬救兵未至,我等先问清楚是哪部,若是不对头,我等赶紧逃离。” 于是二十余人呜呜的冲过去,还别说,还真有点马贼的样子,只剩那两人不愿放弃羊群,一老一少两人,小的那个约有十三四岁,满脸戒备的举着弯刀对着陈林等人,那老大叽里咕噜说话,说的却是陈林听不懂的话。 陈林看着那小的握刀模样,深深的忧虑,游牧民族,人人皆兵,小小年纪的人见了一群大汉围住自己,虽然有些害怕,却毫不犹豫的准备反抗。这群人若是控制不好,及早除去,免得日后祸害大汉。 陈林急忙对那老者喊:“汉民,汉族,吾等是汉族,你是哪部,羌渠单于在哪?”一边用手指着自己一边说汉族汉族的。陈林说道汉族,那老者表情一松,年少的那个一脸不解的望着老者。只见那老者压压手,示意放下,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汉朝,卫青,张大人,死了,我们是兰特部,兰特宏碁,我兰特宏基,这是孙子,兰特磕愕。单于那边百里,汉军一起。” 陈林通过老者的言语更多的是手势,也大概明白了,那老者说道汉故大将军卫青时,竟然满脸的崇拜。陈林想,这里果然离羌渠不远,老者说还有汉军,想必是匈奴中郎将张修所部,也不知张修死后,这股汉军深在羌胡之地,如今如何了。 片刻时间那边隆隆的声响,冲来一股骑军,想必是这兰特部落的人,来救老者二人。陈林急忙对老者说:“吾等不是马贼,来寻羌渠单于与汉军。”老者明白,于是对年少那人说了一段,就见年少的飞上一匹马,奔驰而去,马上功夫不下陈林,可是对方才是一孩子啊。 来人约有三四十,豪旷的草原穿着,人人一把弯刀,一张木弓,恰恰在百丈之外停了下来,那孩子与为首一人说了一些话,先前的紧张表情全无。陈林一看,看来这兰特部也不是个大部落,不然不会只来这些人。 老者在旁边指着带队那人说:“我儿子,兰特雄心,兰特部的英雄,杀过狼,厉害。”陈林这才认真打量那为首一人,那人却要比周仓还要宽阔,如此天冷的时候,身上衣物还遮不住胸前的毛发,其他人却裹得严严实实的,可见便不是没有衣物,而是不需要,可见此人强壮。 这时那人也打马过来,也是会说汉语的人:“兰特雄心”神情有些傲慢,陈林:“陈林陈伯至,大汉司隶校尉兵曹从事,自朔方来,想见羌渠单于和此间的汉军。”兰特雄心听陈林说从朔方来,有些惊讶:“从朔方来,穿过荒漠?”陈林奇怪:“正是,自北边直往南,走了几乎一个月了。”其他的牧民一听都神情略变,看陈林一伙竟然有些亲切和敬佩。陈林看见这样,以为自己错过什么了,急忙问老者为何如此表情。 老者一一说来,原来此间已经算是南匈奴居住放牧的最北了,因为往北去就是一片大漠,几乎八成的马贼都是藏身在那,就是羌胡自己也不愿进去。陈林等人一听,后怕连连冒起,想不到竟然如此侥幸,周仓听完也是庆幸不已,乐得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众护卫都知道周仓笑什么,原来那不是鬼的世界啊。可是其他牧民看见周仓听完后就哈哈哈大笑,又见周仓身材以及背上大刀,以为周仓是不以为意的笑,众牧民不由对这伙汉人升起尊重。 陈林被接回兰特部自是不说,刚进部落大营前,一匹失控的黑马冲了过来,部落内的妇孺吓得连连躲避。周仓一看,跳下马,三步两步蹦过去,神奇的速度让牧民眼前一亮。只见周仓对着黑马,也不怕黑马撞到自己,恰在就要撞到时,轻轻一闪,大手一把搂住马脖子,往前一扑。只听见黑马嘶叫,周仓庞大的身躯就将黑马压倒在地上,旁边牧民满眼崇拜的过去,急忙将黑马安抚住。又见周仓起来拍拍手,一声不吭的退回陈林身后。以匈奴人的认识,勇士只会听命与更强的勇士,见周仓如此,众人不由对陈林更是敬重。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陈林一看,兰特部的营地,笑了笑,兰特部果然只是个小部落,搭起的草原包只有四五十座,也就是说兰特部只有五十户人家这样。这时陈林等人由兰特雄心领着,骑马进营地,身后护卫相互好奇,对这指指点点,对那也是说说笑笑的。说的都是汉语,却引出一位脚带铁环锁链的汉族大汉,满头披发,面连污垢看不清模样,只瞧见其人身高八尺,拳粗腰壮。这人从一顶大包旁冲出来,嘴中大汉:“汉人,汉人,某也是汉人。” 那人大叫,吓得陈林护卫迅速提起环柄长铁刀,周仓大喝:“胡人有诈”也是暴怒着抽出大刀,就要往兰特雄心劈去,陈林叫唤不及。拉特雄心急忙横刀来挡,周仓此时恰好听到陈林大喊:“周仓住手”急忙收回一半力气,只是大刀一进顺势往下。嘭的一声,兰特雄心拦住了周仓大刀,只是连人带马,颠颠后退了两步。其他胡人一脸惊骇,这族长可是族中最勇猛的勇士,兰特部虽小,能生存至今,靠得就是族长的勇力,今天,这。众胡人正要拔刀,兰特雄心也看出是误会,大呼小叫的,要族人住手,然后一脸惊愕的看着正以为自己闯祸而挠头的周仓。 那大叫汉人汉人的汉子,此时刚跑出四五丈远,脚下的锁链到头,一拉那人脚下,噗通的那人便重重的脸朝下砸在地上。陈林依着锁链看去,却见另一头被死死的钉在一块大石墩上。陈林急问:“汝是汉人?”那人回答:“是极,是极” 陈林脸色突变,心中大怒,谁都看得出,这人是被当作奴隶来对待了,堂堂汉人被胡人奴役。黄燕一看陈林脸色,冲上去一把架住陈林:“大少爷,不可鲁莽,中原之地奴隶遍地是,被胡人买来几个也不足为奇,大少爷不可冲动啊。” 陈林虽然听黄燕这样说,可是心中还是很愤怒,汉人可以奴役汉人,胡人却不行,但是此处是羌胡地界,陈林一咬牙才将怒火压下。转头对兰特雄心说:“兰特族长,不知此人是为何事?”兰特雄心显然也是想不到陈林的变化,以为陈林只是随便问问,于是说:“此人乃是去岁我族民在西边捡回来的,此人整日不说一句话,神情吓人,为了防备其伤人,才这般。” 陈林听完心中好过些,转头问地上那人,看来摔得不轻啊:“如实何人,因何到此?”那人抬头:“某乃是凉州陇右人,去年西边羌人杀光了村民。莫一家死光,一路只想往东逃,身后还被羌人追赶,醒来就在此间了,某叫高顺。”说完有对陈林说:“某被困此地,也不知是何处,整日听不懂他们的话。求大人带某离开,某誓死相随。”一年多相当于独自一人活着,早*得这大汉精神疯癫,恨不得早一日离开此地。 陈林看得挺可怜的,回头对族长说:“兰特族长,本官想向你买这人,如何?”高顺是被人家救回来的,又白养这么多日子,按照规矩,这高顺就是人家的奴隶,所以陈林说买。兰特雄心哈哈大笑:“留此人还是空费羊奶,大人想要便给你就是了。”于是命人给高顺的锁链啊什么的一一打开,费了好大一会功夫。陈林又要求给高顺换衣裳,害得族长暗道,对一个奴隶这般好干嘛,却不知陈林宣泄的是一种汉人情怀。 第五十九章:羌胡局势,陈林献计 陈林黄燕等人此时正围着眼前的高顺,个个嘴中叭叭的:“哎呀”个不停。此时的高顺洗去一脸污垢,换上胡人借的衣裳,只见一眼英气,容貌威严,加上高大的身板,端的是一名典型的关西大汉。只见高顺一脸正容,单膝跪下,对着陈林一拜:“某高顺,家园已失,又得陈大人救离苦海,今日之后,高顺便以大人为主,虽死不辞。” 陈林原本只是想救出汉民,不曾想高顺竟是如此人才,心中大喜,道:“高顺,可有表字?”高顺:“顺出生贫寒,不曾有表字。”陈林又说:“往后汝便与他人一样,唤大少爷吧,整日大人大人的不好听。” 高顺正经一拜:“礼不可废,我主若是嫌弃大人不好听,顺今后便以主公相称,主公在上,受高顺一拜。”黄燕看得连连点头,众人见高顺如此对陈林,也是心中对高顺认可几分,只是又有些觉得这高顺太严肃了。 第二日兰特雄心就带着陈林往羌渠单于大营而去,陈林又特意给高顺买了匹好马。原本羌胡是很好买马的,耐不住陈林一番真诚,又只是要一匹。路上陈林见高顺马术也是甚高,对高顺说:“高顺武艺如何?”高顺每每陈林问话,都是正经八百的拱手回应:“主公,顺虽年长十年与黄燕管家、周仓二人,只怕武艺却是与黄燕管家相当,却略有不及周仓,惭愧。” 陈林哈哈大笑,能跟黄燕一样,那已经是少有的好手了,黄燕虽然善射,武艺也不曾落下,虽比不得父亲黄龙,以及蔡阳、周仓等人,却也是不低,只不过是黄燕为人冷静,又多以弓箭射之,外人不知黄燕武艺,高顺却能一眼看出黄燕只是略不如周仓,看来高顺之武艺也是相当厉害。陈林心中大喜,想不到一是善心竟然让自己收了一个如此人物。又问:“可知兵法军事,或政文百事?” 高顺又回应:“禀主公,顺不善治理,不善马战,只是略懂步军之法。”一路上陈林跟高顺聊了好多好多,高顺出生贫寒,却整日偷偷习武,还跟乡下三老那借过一本兵书,阅读八年有余。原本想凭此卖与帝王家,博取功名,不想功名未取,已家破人亡,加上年纪愈长,高顺已经不再想功名的事了。 黄燕总是在一旁偷偷听陈林二人的交谈,不由的对高顺多了意思敬仰。从兰特部去羌渠现在所在,要百里之远,众人又是轻马奔疾,一日时间就可以到达。天将黑之时,陈林等人来到了一个偌大的营地,正是羌渠原右贤王所部,如今的单于部。此时足足聚有万余人马,一望无垠的草原包,许多牧民正忙着将羊群赶入简易的围栏。 兰特雄心脸上满是微笑,一脸自豪的说:“我羌渠单于原先的部落只有五六千勇士,全民不过两万余人,如今已经发展到四五万的牧民,马上的勇士有近万名。某就不服那黑脸的百勇,也好意思称单于,呸。” 陈林一听,眼中忧虑,羌胡的发展已经失去的控制,若不及早设法处理,后患无穷啊。报出陈林的身份,陈林等人未见单于,先有一名大汉武官冲冲而来:“大人可是朝廷派来的新任匈奴中郎将?” 陈林在此地见到汉人,还是军中之人,颇为开心,听到汉将如此急盼的问,恐怕要让其失望了。无奈说道:“本官陈林陈伯至,乃是司隶校尉兵曹从事,前番护送蔡伯喈大人至朔方,听闻南匈奴之变,便直穿大漠南来到此。”果然那汉将满脸失望:“某乃张将军原麾下司马,大人死后,某成了此间汉军统帅,某姓张名成,字自建,河东人。” 陈林此番来就是想找汉军为主,至于羌渠单于,陈林却不太在意。张成见在此地遇到大汉的官员,又听说了 陈林的目的,十分钦佩,连忙将陈林等人迎到汉军营地,陈林与之彻夜商谈。 原来张修杀呼征单于的主要愿意却不是外间说的那般,而是因为张修发现呼征单于暗中积蓄力量,大有联合北边鲜卑的可能,于是下手将之杀了,又不经朝廷而立亲汉的羌渠为单于。不想在张修从上郡迁移到羌渠所部的途中,被呼征之子百勇攻杀,一千七百多名大汉精锐,如今只剩八百余,连张修也身死。现在军中就属张成官最高,自然成了这八百人的统领。匈奴中郎将所部久在羌胡之地,不时还要剿马贼,也练出一身好骑术好本领,加上装备精良,又配有大汉独有的脚弩。所谓脚弩就是此种弩,要用脚蹬,才能拉开弦,威力十足。如此一来,行进时有马代步,作战时下马结阵而战,汉弩成了胡人的噩梦。 汉帝下令将河套之地给胡人放马之时,整个河套大地上不过四五万的胡人,而现在整个羌胡约发展有三四十万人口,战时可出兵十万,游牧民族就是可怕,四个人就能出一个兵,在大汉十五抽一都是少见。西边迁移而来的羌人数目不多,只有两三万人,独立成一部,不理会南匈奴的事。现在羌渠与百勇两人一左一右的在河套平原对峙着,羌渠在西,不远就是石砠山,百勇在东,榆林一带。二人各自约掌控着十余万的胡人人口,余下的还有不少是观望两个人的争夺单于之位。目前羌渠跟百勇并没有公开的决裂,只是都在努力的拉拢各族各部支持自己当单于。难怪羌渠大帐这里加上牧民才四五万余人,要是开展的话,但是战士就不少于两三万。 陈林与张成一番交谈,心中打定主意,势必要让羌渠与百勇二人的争夺,愈久愈好。而且还要将现在还在旁观的那一部胡人卷进来,让其消耗羌胡青壮,连那羌人都休想置身事外。于是连夜写了一份书信,对黄燕说:“黄燕,此行由你亲自回转洛阳,将此信亲手交与恩师杨大人,切不可落入任何人的手中,任何人,你可做得到?” 于是黄燕便带着四名护卫自北地回转洛阳,陈林继续留在此处,现在陈林不敢将心中计划告诉张成。陈林自送走黄燕后,每日只是在大营内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对胡人之事很是好奇,也打听出许多关于羌胡的事情。 四五日过去,陈林实在等不及黄燕,此时还不知黄燕到达洛阳没有,待其返回,不知要等到何时,于是决定去见羌渠,开始实施计划。陈林只好找张成引见:“张大人,本官欲见一面羌渠单于,不知可否?” 张成:“哦,不知为何事?”陈林见此,试探着问:“不知张大人对这河套平原上的羌胡如何看待?” 张成:“匈奴中郎将所部职责便是以守护匈奴之名,行监督之事,若南匈奴不为大汉所用,定成大患。”陈林见张成与自己有些一般见解,忙追问:“不知依张大人只见,我大汉要如何行事?” 张成:“如张大人一般,选任亲汉之人为单于。”张修就是这样想,才急忙立羌渠为单于的。陈林心想,这样做可不是长久之计,放任羌胡强大终究是不好的。于是将心中所想告诉张成,张成也是想不到陈林竟然想着利用羌渠、百勇两人单于之争,消耗羌胡力量,不由击掌叫好:“若是张大人健在,也必当如此。” 于是张成带着陈林要去见羌渠,说是大汉巡官到此,欲见单于。羌渠在大帐之内接见陈林,陈林可是第一次见到羌渠,方脸高大的羌渠身边无事不站着两名腰粗头圆的粗矿大汉。羌渠相当的爽气,将羊腿一扯,分出一半给陈林,陈林向来遇文则文,遇武则粗,毫不客气抓起就咬,身后周仓、高顺笔直的站着。 羌渠看得哈哈大笑,道:“勇士,大人有勇士之风,不似别的汉人那样,忒的不痛快,哈哈哈。”陈林:“久闻匈奴右贤王豪气冲天,乃盖世英雄,如今做了单于,英勇不减啊,本官敬单于。” 羌渠哈哈哈大笑,继而又阴霾说:“可恨那蛮子百勇不服。”说完狠狠咬一口羊肉,仿佛那就是百勇的腿一样。陈林低头一笑,抬起头却正容而道:“本官听说那百勇不过仗着乃是老单于之子,哪里比得上单于一半英勇。听说那百勇不过得民十万余,单于可是掌管着二十余万,单勇士就不下五万之众。”陈林知道羌渠其实控制也就十万余。 羌渠听陈林这样说更是怒不解:“啊啊啊,陈大人不知,有近十余万族人不明青白,既不承认本单于是单于,也不说那百勇是,只做旁观,气死本单于。” 陈林故作惊讶:“啊?莫非是有人欲自立为王?”羌渠一拍肉案,大怒:“谁敢,本单于才是真正的单于。”陈林偷笑:“我大汉有语,日久生变,只怕单于一时之间难以将那百勇收服,他人免不了心有二意啊。” 羌渠:“依大人之见,本单于当早日收拾那百勇?”陈林:“正是,单于刚才说有近十万余态度不明,单于怎就知道那些人不是已经暗中结好百勇了呢,兵不厌诈啊。”羌渠这下耐不住了,连连从地上跳起来。 第六十章:一朵云 陈林与张成正在汉军大帐内饮酒叙话,只见张成举杯敬陈林,哈哈哈大笑:“哈哈哈,陈大人好计谋,自那日陈大人与羌渠说了那一通话后,这几日来羌渠频繁调动兵马,集合部队,哈哈哈,同时下官还听说羌渠已经派出兵马对南方中立的那一部分胡人进行军事威*。羌渠如此动作定然瞒不过百勇,想必百勇也要有动作了,哈哈哈,最好能大战一场。” 陈林也是哈哈直乐:“此不正是我等所愿,哈哈哈。”原来那日陈林见到羌渠单于后,只是略微的刺激一下羌渠,给羌渠种下了一棵小小的危机的种子在羌渠心里。羌渠在陈林走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单于之位危险,于是立马下令抽调匈奴强壮集合,同时派大军往南,对摇摆不定的部落进行威*利诱。 陈林就是希望羌渠这么做,只要羌渠进行军事调动,百勇肯定也怕,势必也会有所动作,如此一来,两方人马就陷入了一个恶性的旋窝中,谁也别想抽身。同时之前未到羌渠单于部时,陈林就派人回洛阳,希望恩师杨赐联合朝中大臣说服汉帝下令,以南匈奴单于之位未明确为由,开始拒绝对羌胡的援助。想起大汉朝每年对羌胡的援助,陈林就心痛。只要杨赐能在洛阳*作成功,到时候南匈奴之内,内乱不止,物质匮乏,够他们吃一壶的啦。 陈林与张成二人聊到开心处,都忍不住哈哈哈大笑,陈林又说:“此间事情我等汉军只消旁观就好,张大人,本官欲北上,会一会传说中来去无踪的马贼,不知张大人对这些马贼有何了解?” 张成惊愕着望着陈林:“马贼?陈大人莫非是想怂恿马贼,让南匈奴这滩浑水更浑些?”陈林微笑:“正是,张大人好见识。”张成摇头:“陈大人,这河套平原上的马贼数不胜数,大小不一,小的也有好几十骑,多者有上千骑。我部驻扎河套多年,虽时有与马贼交锋,这些人狡猾的很,欺软怕硬,却不吃亏。大人此举怕是难以奏效啊,马贼心狠手辣,陈大人若有个闪失,大汉岂不白失一青年才俊,陈大人三思啊。” 陈林呵呵笑:“张大人过誉了,为我大汉安定,本官纵然身死,亦不枉此生,张大人不消再劝,本官心意已决,只有有一事望张大人相助。”张成实不愿陈林冒险,见陈林如此坚决,于是说:“大人尽管说,下官无有不应。” 陈林见此高兴道:“本官乃是京师内官,张大人才是这匈奴中郎将所部统领,本官此次护送蔡大人,乃是带领陈家护院,另一名司隶军士也已回归洛阳复命。本官逗留在此乃是私离其职,不知张大人可愿上书朝廷,为本官美言一二;此外本官还想向大人讨几副弓弩,此去马贼之处也有个保障,若是大人不便也无妨,此要求实在是陈某为难张大人了。” 张成急忙:“无妨无妨,这上书之事,举手之劳;弓弩嘛,前番与百勇遭遇,死了许多军士,收回不少弓弩,只要不是落在羌胡手中,送些与大人也无妨。”陈林听完大喜不已,汉军弓弩杀人利器,民间绝无流传,这张成竟然答应得那么爽快,怎能不让陈林高兴,连忙给张成敬酒。两人官位不相上下,都是六百石的官员,你一个大人我一个大人的,没个上下之分,好不欢快。 接过张成送的弓弩,陈林一行,弓、弩在身,二十多人打马向北边的大漠跑去,身后张成:“堂堂大汉高官,竟有如此侠义之风,不知是福是祸啊。”说完转身回营。 陈林特地想胡人买了许多干肉,此时人人背着半月的食用,看着同样从胡人手中得来的粗略地图。陈林等人正围着手上的地图看,指指点点,将地图不停打转,连东南都分了不清。周仓火气,一把抓过兽皮地图,狠狠摔在地上,踩了两脚:“看这甚货干啥,连个方向都看不清,才两日路程就糊涂了,按某说定是那胡人诓我等钱财,胡乱做的。” 陈林大笑一声,习惯的往周仓踹去,又捡起地上的兽皮,也不知道怎的,陈林每次都用教踹周仓,周仓却屁不敢放一个,乖乖的不敢说话。陈林知道不能引起众人的慌乱,呵呵笑道:“吾等此次就是出来寻马贼的,马贼岂是能在图上寻得到的,况且我等有近半月的食用,怕甚?大不了我等再走一趟周仓他们家的‘鬼大漠’,哈哈哈哈。”众人又想起之前迷路时周仓说的鬼世界的事情,也哈哈哈笑。 高顺对陈林说:“主公,此时我等二十余人,在这大漠中乱走,定能无意间就要闯入某个马贼团伙的领地,主公请看,我等打扮与行径,与马贼何异,主公若是我等遇到马贼不可与之动手,只说是其他马贼团伙被人吞并了,我等无家可归,愿依附于其,暂时安置下来,日后再见机行事。” 陈林大叫一声好,急忙叫来众人,统一说是某马贼团伙的,又是怎的沦落到此。果然,陈林等人第三日凌晨,众人一睁开眼,高顺就对陈林说:“主公,有人监视我等,只是顺也不知在何处。” 众人一听,急忙拔刀围圈戒备,也不管栓成一圈的马匹,与草原之人跑马,不是明智之举。圈外十几人举刀,内层众人搭箭、举弩,护成刺猬一般。半响也不见有甚动静,陈林不由看向高顺,有些疑惑,毕竟高顺的本领如何,陈林一概不知。高顺见不仅是陈林,众人都是如此目光看着自己,脸色却一变不变,坚定的再次对陈林:“主公,那人还在。” 陈林心思一定,排出众人围护,冲着四方高声喊:“某陈千里,凉州人,官府*得紧,大首领不幸身死,某在凉州就听闻河套平原上有一人,响当当的一朵云,来去无影,连羌胡都闻风丧胆,特不远千里来投奔,不知是哪路的英雄在此,陈某得罪了。” 不见有动静,陈林又喊了一遍:“陈某一介文人,也知光明磊落,不知陈某哪里开罪了英雄,还望现身说个明白。” 依然没有什么出现,周仓就要出声,突然陈林见一里外沙丘中有涌动,急忙回身说:“莫动,看前方沙丘。”只见那沙丘顶上沙沙涌动一阵,站起一个人,全身摇晃抖落身上的沙子。对着沙丘后吹了一声口哨,竟然嗒嗒跑出七名骑士,牵着一匹空马,那人翻身上了空马,共八人就打马跑向陈林等人。 陈林急忙下令:“不许放箭,听令行事。”只见那八人跑到陈林几十丈外停了下来,竟然全是汉人面孔,穿着却是胡人的打扮,手上兵器五花八门,有长戈,有胡人的弯刀,有木弓等等。最中间一个应是小头领的人物的汉子,喊着:“哪个做主?” 陈林一拱手:“某陈千里,不知对面是哪路英雄?”小头领歪着头一看,咧着黑牙说:“听说你们要投一朵云?”陈林一听,真怕此伙人是一朵云的仇敌,却又不得不应,谁让自己刚才说出口了呢:“正是,我等听闻一朵云豪爽仗义,我等在凉州已无活路,特来河套讨生活。”没办法,张成只跟陈林说听说过一朵云之名,其他的是一无所知啊。 小头领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人,对一人问:“伢子,你说这怎安排,大首领也没说有人投靠要如何啊,只说有胡人或官兵来,能杀就杀,不能杀就报信,这投靠之人怎处理啊?”小头领的表情与话语,陈林等人瞧得也听得一清二楚,陈林心道,此人有些傻呼,听此语气,此八人竟然就是一朵云部下,当真等来全不费功夫。于是陈林笑着脸没等别人回答,就嘻嘻的对着小头领说:“英雄,若是你家大首领未说,为何不将我等带回去,让大首领自己决定呢。”说的一脸的恭敬。 那小头领一听陈林说话,又回过头了:“这。。。。这。。”这这的似在考虑,歪着头看了一下陈林,最后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陈林说:“也对哦,大首领没说,要是私自决定,回去少不得又挨打,不若带回去让首领自己决定。”继而又立直头,大声对陈林这边喊:“好吧,就带你们回去也无妨,我一朵云有八百人,怕你啊。” 于是陈林等人一声不吭的跟着八人往前走,七转八绕的都是顺着沙丘底盘走,过了一两里路,小头领对那部下两人指着:“你们两个在这里装眼睛,我带这投靠的去首领,回头就出来,不需偷懒啊。”陈林见那两人,一人牵着马,另一人跑上沙丘顶,用头巾一盖脸,三下两下就趴在沙地上,一动不动的,风沙吹滚,不一会就看不出那里是个人。 陈林等人有前行了约有八九里路,突然一座绿色山头映入陈林等人眼中,山上绿树林立。陈林等人一个个开着嘴,不可思议的模样,这沙漠中还有如此景色,这是何如活下来的这些树木。那小头领看出陈林等人的疑惑,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得意,又出声说:“不知道了吧,山上有泉水。”陈林等人才恍然大悟。 走近山脚,陈林才看清楚,这山头并不高险,四周都是随意可上下的斜坡,只是山头顶上有百十座木屋,其中一座额外显眼,只因其他房屋一个模样,此屋却高大得多。这时山上跑下一队骑兵,也有几十骑。来人大声吆喝:“黑牙,你带回的是什么人?”原来这小头领叫黑牙,贴切。 来人显然位高于黑牙,只见黑牙急忙上前:“军师,投靠俺们的,这些人说是投靠俺们的,说是凉州的,也是做买卖的。” 陈林一听,军师?不由仔细看了看来人,只见那人贼眉鼠眼,一眼奸猾,也正看着自己,陈林急忙一笑,就要对军师说话。那军师却大喝一声:“围起来”周仓等人又是急忙戒备,陈林急忙说:“军师,这是为何,我等真心来投一朵云大头领,此便是尔等待客之道?” 陈林说完,那军师还未说话,军师身后就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待客之道?某却又几个问题想问问。”说完走出一人,短发粗脸。陈林问:“英雄是?” 那人又是哈哈笑:“一朵云当家,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