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娱乐家》 第一章 曲艺世家 老话说：“九河下稍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 天津，直辖市，北方重镇，集世间无数繁华之所在。 此次此刻，夜已经很深了，虹桥儿区的一家医院内。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里没有人，有的只是你看不到的妖魔鬼怪。 一阵风轻轻地吹过，唯恐惊扰到天上的人。有个作家曾说过，天上一定有人。 天上有没有人我们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楼上一定有。 楼上是医院的贵宾住院处，307号病房，房间里住着一对儿爷孙俩。年近八十岁的相声表演艺术家柳川原，还有他14岁的孙子柳辣。 柳老爷子恶疾缠身，眼瞅便时日无多了。而孙子柳辣，今天则是来陪床的。 躺在病床上，老爷子紧握孙子的手，胸口起伏的比较激烈。 “爷爷，都这个点儿了，您怎么还不睡啊？”柳辣看着原本健硕的老人，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被疾病折腾成了现在这幅骨瘦如柴的模样，心里面特别不好受，眼泪都险些止不住流下来。 “唉，哪睡得着啊。这一天我都盼了七十多年了，眼瞅着到这个节骨眼了，等你爸回来再说吧。”老爷子看起来明显是有心事儿，他不断哆嗦着的手，仿佛在证实这一点。 柳辣自然清楚爷爷的心事儿是什么，于是也不再劝他，而是陪着爷爷一起等待。爷孙俩唠起家常来，多半的时间是柳辣开口说话，老爷子只负责聆听，但俩人都乐此不疲。 爷孙俩都很清楚，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跟对方这么聊，这么听了…… 柳辣今年14岁，他是四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 是的，如你所想，柳辣穿越了。他原本是个电影学院大二的学生，因为一次意外，被机器撞到了脑袋，脑浆子都差点磕出来。 昏死过去之前，柳辣觉得自己完蛋了，最起码也得是个植物人。但万万没有想到，等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死，而是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方，变成了现在的这个同名同姓的男孩。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等这个男孩长大后，应该也会长出与上一世的柳辣，完全相同的一张脸。 没穿越之前，柳辣是个孤儿。在他四五岁的时候，一次和妈妈外出购物，结果却在商场里走散了，之后就再也没找到过家人。当时他被好心人送到了派出所，最后又被派出所送到了福利院。 他那会儿太小了，什么也不知道，就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柳辣，父亲是一个厨师。 而当他长大成人后，之所以会考电影学院，除了自己真的喜欢表演外，也不乏让自己出名，从而找到儿时离散的家人的小心思。 只可惜在上个世界，还没等到熬出名头呢，意外就发生了。 而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柳辣是有父母的。隐隐的，柳辣觉得这一世的父母，与上一世仅存在于自己脑海中的，那极少的有关于父母的记忆点，似乎是相吻合的。 而且，这一世他的父亲柳洋河，恰好是一位湘菜馆的老板兼厨师。联想到上一世的父亲也是个厨子，再联想到自己名字里的这个辣字，答案好像已经呼之欲出了。 什么人会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叫“辣”啊？毋庸置疑，湘菜和川菜馆的厨师，绝对是其中可能性最大的……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几年，柳辣已经完全融入其中。他得出一个结论，这里应该是一个与地球平行的空间。或者换个角度去想，地球其实是与这里相对应的平行空间。 大方向上，大历史上，两个空间并没有什么大不同，但这个空间却比地球晚了很多年。柳辣穿越之前，地球的时间是2015年的年底，但穿越过来之后，这个空间的时间却是1997年年底，足足相差了18年。 两个空间最大的差异是在文化上，许多另一个空间里著名的作品，在这个空间里并没有出现，不过明星倒还是那些明星。 提到了变化，自然也就有没变化的。 打个比方，这个空间里依旧有李白、苏轼，依旧有四大天王，依旧有春晚，也依旧有赵本山。 但在这个空间里，李白并没有写过《将进酒》。苏轼也不再“老夫聊发少年狂”。这个空间里的四大天王是观众选出来的，也不再是公司包装。 但是，这个空间里的赵本山老师，却没有任何改变。作品依旧是那些作品，表演舞台也依旧是在春晚，就连风格也依旧是那种很接地气的本山大叔特质。 再举个列子，现在的时间是2000年，在柳辣的记忆里，他没穿越之前的那个空间，这一年最流行的电剧剧，应该是徐正和桃虹主演的《春光灿烂猪八戒》。还有李冰、任铨、周洁等人出演的《少年包青天》。 而这一年最红的歌曲，应该是林依莲的《至少还有你》。 然而，现在的这个空间的2000年，徐正和桃虹的《春光灿烂猪八戒》到还在，不过《少年包青天》却是没有了。几个主演倒是依旧合作了一部作品，收视率也很火爆，这是部另一个空间没有出现过的都市情感剧，名字叫做《非你勿视》。 而在这个世界被林依莲唱红的歌曲，也从当初的《至少还有你》，变成了《难得一人心》。 刚开始来到这个空间的时候，柳辣是怀着一种见了鬼的感觉。不过很快，在逐渐融入之后，他的小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了。 “时间变晚了，很多出名的作品都没有了，那正好啊！自己可以把它们呈现出来啊。” 上一世想出名，苦于没有机会，这一世老天爷开眼，机会终于来了！ 作为一个电影学院的大二级肄业生，柳辣觉得自己有义务承担起，同化两个空间娱乐圈的重任。 “我要成为令万众瞩目的大娱乐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这个世界！请叫我红领巾，不谢！”穿越来的第一年生日，柳辣给自己设定了一个特不讲理的奋斗目标…… …… 说完柳辣穿越的故事，让我们再转回到307病房里。 这会儿爷孙俩已经不再聊天儿了，将他们打断的，是走廊突然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打从这阵脚步声响起，柳老爷子立马就变得紧张起来。连他一直握着柳辣手臂的那只枯荣的手掌，都不由增添了两分气力。 同一时刻，柳辣也闭口不再讲话，心里同样紧张不已。 等了大概有七八秒吧，终于，伴随着“刺啦”的一声响，病房门被推开了。走进门的是一对夫妇，柳川原的儿子儿媳，柳辣这一世的父亲母亲——柳洋河和赵莉娟。 现在是刚刚过完年不久，整个北方都在下大雪。夫妻俩穿着臃肿的棉衣，棉衣上还夹杂着未曾化掉的雪花。 走进病房后，柳洋河赶忙来到父亲身旁，而赵莉娟则是直接向着儿子走过去。她将冰凉的手掌放在儿子的脸蛋上，冻得柳辣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怎么样了？办妥了吗？”顾不上母亲的戏弄，柳辣赶忙向父亲问道，他的问题，其实同样也是柳川原迫切想要知道的。 看着父亲和儿子同样充满期盼的眼神，柳洋河赶紧点了点头，露出疲惫地笑容：“办妥了，马老爷子已经让我从北京给接来了，刚吃了顿晚饭，给他们安排到了友谊宾馆。“ 话说到这，他将视线转到父亲的身上：“刚一进天津，马老爷子就要来看您，我没敢答应，死活给拦住了。毕竟他年龄比您都大好几岁呢，有什么话，还是明个儿你们老哥俩见面再聊吧。” “哎，哎，好好！”柳川原得到儿子肯定的回答，原本已经枯槁的身体里，竟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力量一般。他猛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狠狠拍了两下巴掌叫好，然后对儿子说道：“河子啊，我这会儿忽然还有点饿上了，特别想吃八宝粥，你快给我弄一碗去。” 接着又对儿媳说道：“娟儿啊，还有咱自己家腌的咸菜吗，给我盛点去，别恁太多，够我就着喝碗粥就成。” 老爷子话说完，儿子儿媳都愣住了。 倒是柳辣听见好几天没有进食的爷爷要吃饭，觉得挺高兴，连忙催促父母：“爸妈，你们别愣着了，赶紧的啊，一会儿我爷又不想吃了！” “哎，得了，爸您等着，马上就好。”被儿子喊醒后，夫妻俩赶紧忙活起来。但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两人的表情却同时附上了一层忧虑。 柳辣到底年纪尚小，并且上一世还是个孤儿，从没有经历过生死别离。在他的认知里，很难想到一个词叫做回光返照。 但柳洋河夫妇可都是成年人。 一个靠着吃流食续命，一个连上厕所都得要人帮忙的八十岁老人，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突然大声叫好，突然像个正常人一样，嚷着要喝八宝粥吃咸菜，这令夫妻俩不得不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很多时候，人活着，其实就是被心里这最后一股劲，最后一丝执着给吊着命。假如梦快要圆了，这股劲儿，这一丝放不下的执着，也就快要跟着断了，泻了…… 第二章 老爷子的拜师梦 柳川原有个梦想，他这个年纪谈梦想或许有点晚了，所以我们还是将其称之为想法吧。 事情还得从柳姓这个家族开始说起，柳家算得上书香门第，祖辈上曾得中过状元，也曾有人出任过前清的道台，在当地称得上是显赫一时的豪门望族。 然而，老话说的好，富不过三代。《桃花扇》里有过这么一句话——“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句唱词，后来也被老舍先生收入在了《茶馆》当中。 就如同老话说的那样，柳家偌大的家业，传承了三代，等传到柳川原他爹手里的时候，终于，这座“百年老楼”塌了。 柳家始终是一脉单传，要说这位柳大少爷，也绝对算是个当世奇人。在他短短30年的生命里，真是活的毫无价值可言，唯一做成功的一件事，就是成功把祖宗留下的基业给毁了。 抽大烟、喝大酒、逛窑子，这些但凡是个纨绔子弟就精通的事儿，他都门儿清的很。 但除了这些之外，这位柳大少爷还有个更特别的爱好，那就是爱听戏。不是有这么句话吗，没有君子不养艺人。这一点上，柳少爷绝对算是个坦荡荡的大君子。 这位爷干过最疯狂的一件事，就是听戏听美了，直接打赏了戏班10多个角儿，每人一套TianJin城内的宅子。这十几套宅子要是全部换成**，估计都够一个大烟鬼从清兵入关抽到宣统退位了。 您就崩寻思，按照这位小爷的这个花钱法儿，别说区区百年家业了，就算给他个国库也得tm早晚败光了呀…… 这位柳少爷，是在父亲去世的那天接手的家产，当时他正好20岁。而在他25岁那年，经过滋滋不断的努力与奋斗，终于，柳家破产了。 破产后，该卖的卖，该当得当，就连房子也从曾经足有七八进的大宅院，变成了如今城郊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就这间破屋子，外面下小雨，屋里下大雨。外面下中雨，屋里下暴雨。有时候雨下的实在太大了，没办法，一家三口只好躲到外面露天地儿避雨去…… 柳少爷哪遭过这罪啊，再加上他还抽大烟，身体早就废了。这么饥一顿饱一顿的活了五年之后，柳少爷最终病饿而死。 万幸的是，在破产的前一年，柳少爷纳了房小妾。这小妾还挺争气，当年就给他生了个儿子，算是保住了老柳家最后的香火，这个儿子自然就是柳川原了。 柳少爷死这年柳川原才五岁，也就是在柳少爷离世不久之后，这房小妾，也就是柳川原的母亲，也跟着自杀而亡了。 父母死后，身无寸瓦，举目无亲，年仅五岁的柳川原，不得不开始混迹街头，靠着乞讨过活。大概这么坚持了个把月吧，寒冬来临了，就在快要被冻死之前，命不该绝，柳川原让人给救了。 救他的人叫周山，是一个相声艺人，这人在京津地区算是有点小名气，常年跟着各种戏班搭伙演出。称得上是第一位把相声这门撂地儿的艺术，搬进剧场与舞台的人。 周山和柳川原颇有些缘分，柳川原满月那天，柳少爷找了很多戏子艺人来家里唱堂会，周山就在其中。 周山这人心眼挺好，身上有股子江湖义气。他念着柳大少爷曾对自己的好，于是就收下了柳川原，教他说相声，算是赏给这孩子一门混饭吃的手艺。 两人并没有以师徒相称，柳川原管周山叫叔儿。原因是周山觉得柳家虽然破败了，但毕竟曾是书香门第，百年望族，自己一个戏子配不上人家的一声师傅。 柳川原当时年龄还小，对称呼的事儿，也没太往心里去，管饭就行呗…… 接下来的几年，跟着自己的这位叔儿，柳川原把大半个中国都趟了个遍，最终，在东北奉天，也是就现在的沈阳，这一家人落了跟。柳川原这时已经学了一身本事，人也渐渐长大了。 这些年周山混得不错，算是成了名角吧。特别是他培养出了一个叫马三的弟子，更是红透了半边天。 马三和柳川原这两孩子从小一块长大，一起合作，一个捧，一个逗，关系处的特别好。 这人一长大了吧，心思也就多了，眼看着最好的伙伴管周山叫师傅，自己却叫叔儿，柳川原不乐意了。他去找周山说了拜师的事儿，周山一琢磨，反正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就跟亲儿子一样，想拜那就拜呗。 不过这师傅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拜的，得挑日子。周山找来了街口算卦的瞎子，对方摆弄了几下手指后，推断出适宜拜师的时间得再过15天。 15天说起来其实也不长，那就等着吧。柳川原高高兴兴的回了家，那天是1931年9月18日…… 就在当天，战争打响了，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奉天便被日军破了城。城破后，所有人都仓皇逃命，逃跑的过程中，柳川原和周山等人走散了，陪在他身边的仅剩下马三。 柳川原和马三一路逃到了江南，俩人在这边继续搭伙说相声，期间也都各自娶妻成家，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 当时谁也不曾想到，外战，内战，这一场场战争一打就是小20年。等战争终于结束了，两人才有机会开始寻找师傅。那年头找个人不容易，待到再次与师傅周山见面，都已经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见面后，三人抱头痛哭的事儿且不讲，这次柳川原又提出了要向周山拜师的请求。 周山自然是忙不迭答应，也是巧了，这一天ShangHai文汇报刊登了一篇文章，名字叫做《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这一天，浩浩荡荡的文－革开始了…… 文－革期间，相声演员这种一听起来都觉得反人类的职业，自然是被革命到了全国各地的牛棚当中去。 在牛棚里关了近十年的时间，期间柳川原靠着偷老乡家的萝卜，这才好不容易熬过来。 等熬到文－革结束，他终于被放回TianJin时，已经人到中年了。而周山此时也早都已经过世了。柳川原的拜师梦，自此也就彻底破灭了。 干了一辈子的相声，结果连个师承都没有，这事儿算是成了柳老爷子心里最大的疙瘩，解不开的心病。 这疙瘩在心里一存就是几十年，老爷子这会儿已经病入膏肓了，眼瞅剩下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但他却依然放不下这件事，总是对儿孙提起“这个师傅没拜成，我到死都闭不上眼睛啊！” 柳洋河是个大孝子，他能感受到父亲心里的结。 “不能让老爷子带着遗憾过世啊！”苦思冥想，脑瓜子都快想裂了，最终，柳洋河到底是憋出了一个注意来，代师收徒。 虽说周山已经不在了，但是他还有一些徒弟仍在世啊，马三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可以跟马三爷商量一下，让他代替已故的师傅，收下柳川原这个徒弟，这样也算了结喽两代人的心愿。 柳洋河赶忙将想法告诉了父亲，老爷子自然是答应的。接着他又联系了马三，马老爷子同样也是欣然应允。于是，这才有了昨天夫妻俩连夜入京，把马三爷接回TianJin的事情…… 躺在陪护的床上，一整宿，柳洋河与赵莉娟这俩人都没敢合眼，心里始终在惦念着，时不时就跑到柳老爷子的床边看一眼。所幸，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冒出头来，也并没有什么想象中悲伤的事情发生，夫妻俩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今天老爷子起的特别早，天色还没等大亮呢，他就早早醒来了。按照老年间的规矩，今天中午11点50分，老爷子要到周山位于TianJin河－东－区的老宅子拜师门。已经有很多的相声同行在那里提前等候了，包括马三爷也在内。 等拜过了师门，柳川原的这身手艺就算是有传有序了。日后，等老爷子真的过世了，所有这一枝儿的后辈儿孙，都得给老爷子披麻戴孝。而他的灵位，更是得供在这一门儿流派的祠堂上。 按理说，老爷子的身体是不应该离开医院的。柳洋河之前对此也比较犹豫，特意询问了老爷子的主治医生。 医生想了想，最后给了柳洋河这样的答案：“从医患关系考虑，我自然是觉得老爷子不该离开医院。但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您也清楚，与其让他憋在医院里，还不如就让他痛痛快快完成一个心愿呢。您说是吧？” 听完医生的这番话，柳洋河点了点头，拍了下医生的肩膀道谢。同时，他也消除掉了心底的最后一丝顾虑。 这一天上午，柳川原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身体状态仿佛都好了许多。他时不时就向柳洋河问道，“河子啊，时间怎么还不到啊？河子啊，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因为心里太过激动，老爷子已经急不可耐了。 终于，在老爷子无数次的询问之后，时间来到了中午十一点。洗漱打扮，给老爷子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大褂后，一家三口搀扶着老爷子出了医院，直奔周家老宅而去…… 第三章 不合适！哪不合适？ 经过了二十余分钟的车程，最终，在一条老旧的胡同口，在一棵参天的大槐树底下，车子停住了。 老旧并不代表破败或是脏乱差，事实上，这里比市中心那些高楼大厦还要美上很多。红砖青瓦，古树成荫，路两边种着植被，看起来很是整洁干净，充满了富有年代感的文艺气息。 特别现在的时间是寒冬腊月，天上还飘着大雪，虽然植物都枯萎了，但白雪却代替红花绿叶，点缀出了另一种如雾如幻的美感。 这里应该是整座天－津城硕果仅存的棚户区了，里面住着的大都是戏曲圈的同人。你这边唱京剧，我这边唱大鼓，你上午说相声，我下午讲评书，大家邻里街坊，靠手艺吃饭，谁都不耽搁谁，但也都一块乐呵着…… 周山家的老宅，位于胡同口进来左数第三间。这是一个四合院，原本周山家只拥有其中一间屋子，但后来当特殊时期结束后，柳川原和马三等人回到天津，就将整座院子都盘了下来，给师傅的遗孀居住。 周山育有一儿一女，现在儿子已经不在世了，并没有留下子嗣。女儿一家也生活在国外，很多年没有回来过。 因此，这个四合院早已经过户到了柳洋河的名下。不是让他住，就是让他帮忙经管着，这样假如有一天周家的人回国了，也还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搀扶着老爷子，一家四口走下了车。周宅里的人此时也已经等候多时了，看见老爷子出现，他们赶忙迎了过来。 “老哥，恭喜啊。” “老爷子，给您道贺了。” “呦，柳老您今儿个状态不错呀。” “柳叔儿，您万福。” 大家簇拥着柳川原，说说笑笑，一起朝着院子走去。 刚刚走到院门口，又有一群同行迎上来。打头的是一位穿着黑色棉褂子的精瘦老者，老者留着短短的胡须，胡子花白，脸有点长，上面长了一些老年斑。说是老年斑，但其实年轻的时候就有。 这位精瘦老者就是相声圈的泰山北斗，半壁江山，柳川原的发小儿，马三。马三的年龄其实比柳川原还要大四岁，但看起来身子骨却依旧很硬朗，走路都带着风。 “来了”。 “恩，来了。师哥您辛苦！” 两位老人见面后，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没有说太多话，同时都有些无语哽咽。 回想起来，老哥俩也有十多年没见过面了，上次见面还是柳辣出生的时候。 他们俩是在20年前一起隐退的。退休之后，一个住在了Tianjin，一个住在了Beijing，相互间走动起来就不太方便了，逢年过节都是靠打电话联系。 两家的后辈儿孙倒是常聚会，马三爷生了四个儿子，最小的今年也都四十多了，全部在从事曲艺这个行当。 而柳川原则是老来得子，他四十多岁才有了柳洋河，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也正是因为他的溺爱，柳洋河才没能子承父业，因为老爷子总觉得学艺太辛苦，舍不得让他累着。 柳洋河母亲去世的很早，柳川原早年间去哪演出都得带着他。因此，他从小就是在后台长大的，基本上每天就是被马三的这几个儿子给抱着哄着，关系感情自然非比寻常…… 路上花费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在门口又耽搁了一阵，因此，这会儿已经快要到11点50了。 “爸，柳大爷，点儿可快到了。”马三的大儿子看了眼手表，然后走过来对着两位老人低声耳语了一句。 听见提醒说时间要到了，老哥俩都清楚吉时耽搁不得，于是赶忙携手揽腕向着四合院的正厅走去。其他人见此，也紧紧跟随在两人身后。 正厅里，此时一切应用之物都已经装备妥当了。红鸭白肉，烧黄二酒，猪头牛尾，这些祭祀的物件一一摆放在桌子上。正当头是一个香炉，后面供着相声祖师爷“穷不怕”朱绍文，还有师傅周山的牌位。 今天主持拜师仪式的是圈子里的一位前辈高人，这人其实没什么能耐，之所以能来主持，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辈儿大。 马三爷今天是代表师傅的，所以一进屋就坐到了大厅最中间的椅子上。 房间的两侧还摆了几排椅子，见状，其他人也不用安排，自然而然地就走过去按辈分，按地位依次入座。椅子不够，几个被师傅带来看热闹的半大小子，就只好不情不愿地站在了最后面。 这位辈儿大的主持人，一边观察着时间，一边小声告诉着柳川原待会要注意的事项。等到他说的差不多了，正好，时间也终于到了。 “小心仔细点，别出差错啊。”又不放心地嘱咐了老爷子一遍后，这位主持人收起了笑脸，开始严肃认真起来。 摆放灵牌和祭品的那张桌子旁边有个钹，主持人缓缓走过去，拿起小锤子轻轻敲了三下。 “铛铛铛。”三声脆响后，整个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全看向主持人。 “拜祖师爷。”随着主持人的一句话，刚刚坐下不久的人又全站了起来，跟着主持人一起对着“穷不怕”的牌位三拜九扣。每一次收徒弟都有这么个流程，他们对此也习以为常了。 拜过祖师爷后，就到了今天的重头戏，柳老爷子拜师了。 不过拜师之前，主持人还得按着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说一句：“祖师爷在上，今有后人马三代师收徒，赏不赏这碗饭，还请祖师爷明示。同意香则燃，反之香则断。”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马三从桌子上拿起三根香，递给了柳川原。 而柳川原接到手里后，连忙将香点燃，插在香炉上。这个过程中，如果香成功点燃了，就说明祖师爷答应这事儿了。但如果香断了，则说明祖师爷不想赏你这碗饭。 老实说，这纯粹就是骗人的啊，还能有点不燃的香？要是真点不燃，祖师爷怎么看你且两说，反正卖香的肯定跟你有仇。 果然，这次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香一碰到火苗，立马就着起来了，着的特别旺，柳老爷子赶紧将其插在了香炉上。 这一步完成后，主持人点了点头，继续下一个步骤。他缓缓对众人说道：“祖师爷显灵，现已同意柳川原入门。入我门之前，各位同行好友，可有指教，可有不服？” 他这话就跟婚礼上的那个同不同意是一个性质的，按照正常情况，问完之后大家肯定都没有异议，于是就可以继续进行下一项了。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这次主持人的话问完，却出现差错了。 只听得他的话音刚落下，下面人群中就传来了一个比较尖细的嗓音：“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疑惑想问问，那我就替同行们讲两句吧。到不到的，柳老爷子您可别忘心里去！” 这个声音一出现，主持人愣住了，马三爷脸上也是勃然变色。 声音的主人叫江波，是新一代比较有代表性的相声演员。说是新一代，其实他也得有个四五十岁了。 这个人和柳川原有宿怨，几年前，老爷子曾当过一届相声大赛的评委。当时参赛的人当中就有江波的一对儿徒弟。 江波这人其实根本没什么本事，他就是靠着一段相声上过次春晚，然后就开始拿着这段相声到全国各地的舞台去走穴演出，糊弄观众。 你琢磨，中国多大呢？他每年演几个城镇，演到死也未必能走完半个地图啊…… 师傅都这个水平，当徒弟的还能好的了。再加上柳老爷子也是心直口快，在看完表演后，他直接给了江波的徒弟差评，说得话还比较难听。从那天起，这个江波就算是跟老爷子结了仇了，总是在各种场合找麻烦。 但是真没有人想到，今天这种场合，他居然还敢捣乱。要知道，柳老爷子都已经这种情况了，算是死前最后的心愿了，您还TM跟着搅和，也太过分了点吧。 一瞬间，众人看着江波的眼神都带上了些许厌恶。 这江波心态到挺好，不为所动，继续又说道：“代师收徒？今天您这都玩出花活来了！什么呀，怎么上柱香您就是周山的徒弟了，就变成我们爷爷辈儿的了，有点太玩笑了吧。照您这法子，那我上个香，还能是穷不怕的徒弟呢，合着您老几位都得给我磕头呗？不太合适？对吧？” 江波的话说完，摊了摊手，又坐下来。几个老爷子的脸色都被他气得铁青，要不是媳妇拦着，柳洋河都想上去撵人了。 “不合适？哪不合适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人群中有一个人接上了江波的话，看起来是要为柳老爷子鸣不平。 这是个比较年轻的相声艺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个头不高，略有点胖，皮肤黝黑。他剃着特别短的头发，头顶特意留出了一个桃心儿的形状。这人坐在最后排的椅子上，地位看起来不太高。 柳辣一直跟在柳老爷子的身边搀扶着他，打从这个小黑胖子的声音响起，柳辣就觉得这动静儿特别耳熟。而当看见这个人的脸孔时，熟悉感更家强烈了，但就是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而江波在听到这个小黑胖子反问的话后，却是笑了：“怎么着，郭班主您有赐教？”他这话是带着嘲讽的。 然而，当柳辣听到郭班主这三个字，身体却不由一激灵。 “哎呦我艹”情不自禁地，柳辣低声骂出了句脏话。他终于认出这个小黑胖子是谁了，他不就是后世那位红透了半边天的，中国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大纲吗…… 第四章 托妻献子 也难怪柳辣认不出来，现在的郭大纲正是落魄的时候，可不是后世那个一身爱马仕的郭老板。 20块钱一张票，最惨的时候两个星期一张票都没能卖出去，钱挣不着且不说，还倒搭着场地费。后台8个人，每天就在吃不饱，和压根吃不上之间徘徊。实在饿极了，拿着BP机到门口菜店换了一筐馒头，两顿熬白菜。 这就是这两年的德云社，这两年的郭大纲的真实生存写照。 所幸，最近这段时间日子总算还好过一些了。相声实在是不赚钱，没办法，他和搭档于老师只好开始接一些电视台的通告。这样虽然没什么大的赚头，但好歹后台的这一票演员算是有饭辙了，不至于再饿着。 郭大纲的师傅姓侯，也是一位天津顶尖的相声艺人。侯爷跟马、柳两位老爷子的关系都不错，称得上是这两家的亲枝近派。老侯爷这阵子身体也不大好，在住院，所以今天就派了郭大纲来替自己出席。 从后世的一些举动就能看出来，这位郭老板绝对是个直肠子，脾气不太好的主。 于是，当火暴脾气的郭大纲，碰上了江波这种惹人厌烦的东西，争吵也就不可避免了。 事实上，即便现在没有发生摩擦，后世这两个人之间也会掀起无数次骂战。当然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已郭大纲完胜而告终…… 后世的事情且不表，咱们先说当下。 听到江波嘴里这夹枪带棒的“郭班主”三个字，郭大纲不由笑了：“呦，班主这称呼可不敢当，就是带着老老少少几个朋友混饭吃。我们小门小户，小本经营，跟江老师您比不了，您是这行的大家！全中国人民谁敢说没看过您的艺术啊？” “啊？是吧？”老郭这几句捧人的话，把江波都给听糊涂了，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这个时候，老郭又继续说道：“江老师，您绝对是全国人民最喜欢的相声演员。我们家楼下那位阿姨就特喜欢你。她总问我，纲子啊，你也是说相声的，你认识那个叫江波的吗？你帮我问问他，就他那个掉动物园虎山里的相声，都说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tm没摔死他呢？” “噗。”这就叫神转折啊，一瞬间，众人都憋不住乐了。而江波的脸色也霎时就绿了，翠绿翠绿的，跟小水萝卜似的。 “郭大纲你怎么说话呢？”江波眼睛一瞪，准备反击。 但是郭大纲却粗暴打断了他：“我怎么说话呢？你tm怎么说话呢？” “按说你也像个人似的，怎么就不会干人事呢？”郭大纲拿手指点江波：“你不是问柳老爷子合不合适吗？我今儿就告诉你什么叫合适，什么叫不合适！” 郭大纲一步一步向着江波走过去：“柳老爷子80岁的人了，还惦记着自己的师门，还知道自己有师傅，这就叫合适!你他娘师傅还活着呢，就住在同一个城市里，你孙子三五年都不上一次门，这就叫不合适!” “老爷子一生宽厚仁义，对待亲朋好友，圈内同人，但凡谁要是有点事求到他，老爷子必定是义不容辞，这就叫合适。你呢？你连教徒弟都得收费，徒弟家里一年不给你交上五万块钱的学费你就开除人家，你自己说说你是人吗？咱们相声这们艺术的声誉，就算毁在你手里了，你这就叫不合适。” “放下人品不谈，咱们光谈艺术造诣。老爷子现在都这个岁数了，还知道钻研艺术，每年都能写出几部新的作品来，这就叫合适。你呢，你靠着一段相声红了，然后就开始拿着这段相声全国各地去招摇撞骗，这就叫不合适。” “万幸中国是大呀，这你要托生到越南，你丫都演不出三天去。” 一边骂着，郭大纲一边一步步向着江波逼近，而江波则只好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向后倒退。 “你……你……”江波脸憋得通红，拿手指着郭大纲想要反驳，却又哑口无言。最后，猛地一跺脚，他含恨说了句“羞于与汝等为伍”后，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说是离开，但更像仓皇逃跑。 他今天是带着两个徒弟来的。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两个徒弟相互一合计，也没跟上去，自己就偷摸回家了，看模样似乎是不准备再跟着他们这位师傅混了。就这场面，简直让柳辣的尴尬癌都快要犯了，实在是太解气了！ 而在骂跑了江波之后，郭大纲转身朝着几位老人一拱手：“得了，碍眼的总算是走了，您老几位继续着吧。” “哎，哎。”眼见意外被平息了，经郭大纲一提醒，主持人当即反应了过来，赶忙又继续将仪式进行下去。 就这样，又经过了几道复杂的步骤后，终于，最后当马三爷饮下了柳川原给递上来一杯的拜师茶后，整个仪式就算是彻底完成了。 此时大雪已经停了，院子里摆下了酒席。周家的院子是半封闭的，上面有个玻璃顶照着，并不是很冷。不过因为但心有怕冷的人，也担心饭菜凉的快，每张饭桌的旁边，还是很贴心地点了几个取暖用的火盆。 酒菜都是柳洋河的饭馆准备的，他将几位老前辈安排在主席，接着又引着其他的同行朋友入座。作为柳川原的亲孙子，柳辣自然是有幸被安排在了老爷子的身边。 酒席宴前，大家都在说着恭贺老爷子的话，惹得老爷子连连发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瞅着大家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老爷子拍了拍桌子，发话了。他让柳辣将自己扶起来，然后对着在场的众人拱了拱手道：“今天承蒙诸位到场，柳川原在此拜谢了，您各位辛苦。” “老爷子严重了，您才真是辛苦！”众人赶忙对着柳川原回礼。正所谓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嘛。 互相客气了几句后，老爷子又继续说道：“老朽我五岁学艺，今天终于得以入师门，算一算，一晃也有七十余年了。人生苦短，老朽深知自己剩下的时日无多了，心里有些事挂念着，今日想烦请各位帮我个忙。” “哎，柳老你这是什么话？您身体好着呢，肯定长命百岁。” “就是，柳老您快别这么说，有什么事儿您直接吩咐。” 柳川原这话一说出口，众人赶忙为他宽心，也有的人连连应承。 “谢谢大家了。”朝着众人道了声谢后，老爷子又说道：“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你们不必安慰我。咱们行业内有句话，叫做托妻献子，讲得是什么你们大家都清楚。老朽的妻子早亡，儿子也已经成家立业，没什么让我担心的。 说到这，老爷子笑了一下：“老朽我是老来得子，四十多岁才终于有了个孩子，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没有让他子承父业，因为学艺太辛苦，我怕累着他。” 老爷子顿了顿：“可要说吧，咱们相声这行，大都讲究个子继父业。老朽我一辈子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结果他没却说相声，干厨子去了，这事儿对我来说始终是根儿刺扎在心里。万幸，就在14年前，我的孙子出生了，这样我心里的这根刺就算是拔了。儿子没能继承父业不要紧，不是还有孙子呢吗？” 说到这，老爷子摸了摸身边柳辣的脑袋：“也是我的问题，想让孙子跟我学相声，可是一到见真章的时候吧，我这个溺爱的毛病就又犯了。整整14年了，我总想着要教孙子，可是一旦开始，我就又有点舍不得。拖呀拖，拖到现在算是把我自己都快给拖到坟里去了。今天我就是有这么个事儿请求大家，死之前，我想给我这个小孙子找个师傅，让我们柳家的相声还能继续传下去。” 老爷子话说到这，大家全明白过来了。明白之后，也是为了让老爷子安心，这些位相声大师们直接争起来了。 “老爷子，别说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吧，这徒弟我收了。” “哎？什么叫你收了，我看这孩子跟我眼缘好，还是应该拜我。” “别扯淡，怎么就跟你眼缘好了，你看这小子长得多像我啊，该拜我才对。” “老王，你快别瞎说，像你就坏了，你可就住他们家对门……” 柳辣听着这帮叔叔大爷争着要当自己的师傅，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就就要拜师了呢？提前也没人通知过自己啊！小爷我可是要当大明星的人，混成个相声演员算是怎么档子事儿啊？”柳辣当场就想拒绝，可是一想到老爷子，又把拒绝的话生生给咽下去了。 柳辣在这心里无比纠结，老大不情愿的。但这帮抢徒弟的艺术家们可一直没闲着，他们抢来抢去，最后到底也没能抢出个结果来，大家一合计，得，我们也不争了，还是让老爷子你选吧，你选谁，谁就是您孙子的师傅。 老爷子活了80岁的人了，虽然现在恶疾缠身，但脑袋瓜还是灵光着的。老爷子一琢磨，让我选？我选出谁来，不就是得罪其他没选的人了吗？ 想到这里，老爷子轻轻一使劲，噌地一下把柳辣给推出去了：“快，辣子，今天你就从这些位长辈当中选一位当你的师傅。咱们不论好坏对错，不论贫富贵贱，只看师徒缘分是薄是厚！” 柳辣…… 第五章 拜郭大纲为师 没有丝毫的准备，就突然被爷爷给豁出去了，柳辣真是有点懵。 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帮怪蜀黍，他还真不知道该选择谁好。 想了想，柳辣眼珠一转，向众人问道：“几位叔叔大爷，咱先商量好了，这院里的人我选谁都行是吧？那我要是没选谁，咱可不带将来找后账的啊！” 几人一听这话都笑了：“小子，那啥，那必须的。你只要别选你爸也干厨子去，我们这群人里面就随便你挑啊。” 柳辣一听，“嚯，好家伙”这里面还有东三省来的相声演员呢。我可千万不能选到你，你那太冷了，哥们可扛不住。 没有丝毫犹豫地，柳辣在人群中点了一下：“随便选的话，那我就选他当我的师傅吧。” 柳辣指的是院门口那张桌子上，一个仍在埋头努力，认真吃菜的小黑胖子…… 郭大纲原本就只是带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这院儿里面的前辈高人多了去了，他觉得怎么着也轮不上自己啊。 然而，当发现柳辣选的人居然就是自己之后，郭大纲不由傻眼了。他用力咽下了嘴里的这口酱肘子，然后用手点了点自己：“你选的是我吗？” 柳辣点头：“嗯。” “哦。”郭大纲也点了点头，随即目光看向柳川原，眼睛里竟带了点委屈：“老爷子，你瞧这事儿闹得？” “别我瞧啊，我瞧不管用，得他瞧。”对于柳辣的选择，老爷子乐了，笑着说道：“大纲啊，我孙子这是选定你当师傅了，他这徒弟你还看得上眼不？你是想收啊，还是不想收啊？” “啧”郭大纲愁得直嘬牙花子，他是真不想再收徒弟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穷啊。他和江波可不一样，他收徒弟都是不要学费的，反而还得养着徒弟。 正所谓“半大小子，吃垮老子”。他这帮徒弟算是得着了，不在家里吃老子，直接跑他家吃师傅师娘来了。 特别是几个打小就在家里住的儿徒，更是衣食住行，学费书费，全都得郭大纲操心。没事还得给他们几个仨瓜俩枣的零花钱，把郭大纲都快愁死了，真心是收不起徒弟了。 讪笑着摸了摸脑袋：“老爷子，真不是我不想收您孙子。但实在是不方便啊，我这相声园子在bj，您家在tj，我这即便是收了徒弟，也不得空儿教啊！” “没关系，这都不是事儿！”老爷子一努嘴：“我孙子今年正好初中毕业了，过两天我就把他送到bj上学去。老朽我也不跟你客气，孩子到bj之后就住你家里了，这样不就离得近了吗？你看行不？” “啊？又住进来一个啊！”听这话郭大纲眼泪差点没掉下了。 虽说不乐意，但郭大纲其实是个挺要面子的人，让他跟老爷子哭穷吧，他真张不开嘴。再者说，老爷子让孙子拜自己为师，那是瞧得起自己，自己这要是不兜住，可就有点不要脸了。 死要面子的结果，就只能是活受罪。 “得了，既然老爷子您开口了，这徒弟我就收了！”一咬牙，一跺脚，郭大纲一狠心，最后应下了柳辣这个徒弟。 这个师傅认的正好，之前老爷子拜师的东西都还在呢，主持人也没有走，现在直接全部又一次派上用场了。 和刚才一样，在老爷子的吩咐下，主持人又按照规矩，操办了柳辣的拜师仪式。 其间各种详情不必细表，总之，当仪式结束后，柳辣和郭大纲两个人，就成了既定的师徒关系。尽管在内心深处，两人对此其实都不大情愿。 徒弟已经收下了，这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改变不了。郭大纲算是认命了，他对着柳川原深鞠一躬：“老爷子，柳辣打从今儿个起就算是我的徒弟了。老话说师徒父子，我带他必定和亲儿子一样，您尽管放心。” 忙活了一中午，老爷子的身体此时已经吃不消了，脸色变得发白。听到郭大纲的话，他强忍着身体不适回应道：“好好，大纲啊，虽然咱爷俩交往不深，但你师父的人品我是相信的。从师父看徒弟，把孙子交给你，老朽很放心。” 这话说完，老爷子轻轻拉起孙子的手：“小辣子啊，小辣子，十岁，只要你能再大上十岁啊，爷爷就真的一点牵挂都没有了！现在走，爷爷放心不下你啊！” 听到这话，柳辣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爷爷，光十年可不够，你得陪我二十年，三十年，陪着我成家立业，陪着我结婚生子。” 说到这，柳辣指了指院里的一棵桃树：“爷爷，你还记得吗？我小的时候，你总在这棵桃树下抱着我玩。就去年元旦时候，你不是还说，以后也要在这个地方抱着我儿子玩的吗？” “哈哈，好，爷爷抱着，永远抱着你。”扫了眼院子内的众人，又费力地抬起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老爷子最后突然大笑起来。刚开始这笑声震耳，然而接着笑声却越来越低，最后直至无有声息。 拉着孙子的手，带着对这尘世种种放心不下的牵挂，老爷子最终竟笑死在了周宅的院子里。或许人生本该就是这样不完美的吧，赤裸裸的来，带着牵挂走，有所挂念，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柳川原年近八十而亡，称得上是高寿，北方管这叫喜丧。 老爷子葬礼办的很是风光隆重，京津地区的各界名流，政府官员，还有一些喜爱老爷子的观众，都纷纷自发的到灵堂前来祭奠。三日后，在tj的万寿园公墓，老爷子化作一捧白沙，终得以入土为安，享万寿永福。 马三爷等人是在过完头七后离开的，因老友的过世，马三爷悲伤过度，身体也是不大舒畅，想要恢复如初，看起来正经是要调养一段时日了。 郭大纲是和马三爷一同离开的，走之前，他和柳辣的父母认真详谈了一次。所谈之事，无非是关于柳辣之后的安排。 按老爷子生前的意思，是希望将柳辣送到京城去上学，同时住在郭大纲那里学习相声。然而，如今老人已经故去，而郭大纲也要回bj了，走之前，他自然得将柳辣父母的想法问清楚。 大家是否还按照老人的意思安排，不是的话还则罢了，如果是的话，郭大纲也好提前做准备。 对于柳川原最后的意思，柳洋河夫妻俩自然不敢忤逆。他们和郭大纲约定好了，等老爷子的孝期一过，立马就将柳辣送到bj去。 从始至终，他们谁也没有就这个安排询问过柳辣的意见。没办法，作为一个年仅14岁的孩子，柳辣目前只具有被动选择的权利。 所幸，说相声这个职业，和柳辣当个大娱乐家的梦想，多少还是沾点边的，对吧？ …… 说是给老爷子守完孝就到京城去，可是头七过了还有三七，三七过了还有五七，等好不容对爷爷的孝心尽得差不多了，母亲又开始舍不得了，硬是又给多留了两个星期。 等两个星期过去，此时已经快要到四月份了，外面都春暖花开了。 京城那边，郭大纲家里已经收拾好了床铺，就等着柳辣来入住了。他那跟家里吃住的徒弟也多，对于照顾孩子这个活，郭大纲已经得心应手，手艺练的一点不比自己的本行相声差。 而就读的学校，马三爷的儿子马小爷也已经给找好了。找的是京城市一所非常有名的私立高中，恰好学校离着郭大纲家也不远。 这所学校的教育水平不错，孩子升学率很高。最重要的是，这里和其他的高中不同，这里是学分制的。想要毕业，您必须得修够三年的学分。 其实，这所学校主招的就是艺术和体育类的特长生，很多所谓的童星，还有国家队的运动员，都在这里上学。原因是这里的课程是自主选择的，你可以随意空出时间去比赛、训练或者演戏，只要日后努力点，把学分补回来就没有关系。 这所学校的教育方式算是比较灵活的，不过可想而知，高待遇，意味着的就是高价格。好在，柳家是不差钱的，光柳老爷子留下的积蓄，还有书房里那些数不清的古董字画，就足够柳家爷俩花到死了。 说起来，柳辣其实还是个小富三代呢。 不过，小富三代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他得听老爸小富二代的。 就在四月一号，也就是愚人节的这一天，柳辣告别母亲赵莉娟，和父亲柳洋河一起开车驶向了bj，这座承载了柳辣上一世诸多记忆的城市。 这一天，将被载入娱乐圈的史册…… 第六章 为一个人演出 张一元天桥茶馆，位于京城市西－城区万明路，东方饭店附近。这里是一个能够容纳200余人的小剧场，因为入门儿处的牌匾竖立，所以，也有人戏称这里为张三八茶馆。 近几年，郭大纲和他的相声团体德云社，通常就是在此间演出。 柳辣父子来的这天，正好赶上郭大纲下午有一场活儿。 爷俩是头午8点多出发，10点来钟到的。 他俩先是去学校安排了柳辣的入学事宜，处理完毕后，这才赶着中午饭点儿，将郭大纲和德云社的人，还有马三爷的几位公子都约出来，在一块吃了顿便饭。 饭桌上，柳辣见到了郭大纲的夫人王慧，还有搭档于迁，张闻顺老爷子等人。 当然了，不可避免的，柳辣也见到了日后在危难之际退出德云社，将郭大纲坑得特惨的那几位。 除了这些人之外，郭大纲的徒弟们也悉数到场。尽管他们现在都还年纪尚浅，但柳辣也依稀认出了一些未来的名角儿，例如烧饼，小岳，还有将来会叛出师门的曹何二人。 老实说，对于这些将来会背叛的人，柳辣不太喜欢，但也谈不上什么恶感。说白了，无非就是分钱不均而已，“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天攘攘皆为利往”，人生在世总是如此，无人可以避免…… 一席酒菜入腹，除了柳辣心思较重外，其他人倒是还都算是宾主尽欢。 特别是几个师兄弟儿，打从菜一端上来，柳辣这个新人立马便被他们接受了，一边吃还一边问柳辣呢。“你爸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啊？下次来别这么破费了，咱改便宜坊点两只烤鸭就成。” ……听他们这么客气，柳辣真想感谢他们八辈祖宗来着。 酒足饭饱，已然是下午两点多钟了，离着今天张三八茶馆的演出时间可不远了。 与马家的几人告别后，柳洋河父子跟随着郭大纲，一同向张一元走去。刚进到茶馆的后台，剧场的负责人就就匆匆找了过来，嘴里喊道：“郭老板，你可来了，出大事了！” “你别急，怎么了？”郭大纲忙问他。 “唉”负责人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又是票的事儿呗。咱今天的演出到目前为止，拢共就卖出去了一张票，这可怎么演啊！” “啊？又没卖出票去？” “这个月可好几次了，都是就几个人买票，一上台，下面200多个座空着，看得我都瘆的慌。丫们这是包场来了？” “可不是吗？早知道我今儿就不来了，钱挣不着，还得倒搭着车费。” “唉，不错了，你还能出得起车费！哥们家里可都无米下锅了，就等着拿今天晚上演出的钱吃顿饱饭呢。” 负责人这话一说出口，后台可就乱了套了。 听着演员们乱糟糟的抱怨声，郭大纲用力喊了一嗓子：“行了，都别慌，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不离着演出还有一个多点呢吗？没准到时候票就卖出去了，你们现在着急上火有用吗？赶快，别闲着，越闲着想的越多，都给我备场去。” 郭大纲在这个后台自然是最具有威信的。 “得了，听您的，希望票能再卖出去点吧。”随着他的话讲完，演员们只好各自散去，不过每个人却都显得忧心忡忡。 安抚好了演员，郭大纲白了眼这个负责人：“我也是服了你了，票卖不出去赔钱的也是我，你慌什么啊？这要是急出个好歹来，你得多犯不上啊!好家伙，你再来这么几次，后台这帮人非跟我起义了不可。” “嗨，我的错，我这不是替您犯愁嘛！”负责人矂眉搭眼地应了一句，随后离开后台，又到前门的售票处，继续关注起贩售的情况来。 将事情暂且平息后，郭大纲朝着柳洋河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二哥，你们爷俩第一天来，就碰上了这事儿，真是丢人了。” “哎，哪的话。”柳洋河连连摆手：“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你养着这一个后台几十号人，也真是难为你了。” “嗨，没法，谁叫我爱这个。”郭大纲又笑了笑，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却多了份说不出来的没落……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很快，演出的点儿到了。 几分钟之前，那个剧场的负责人又来了一次，很遗憾，他带来的消息，此时演出票依然只是就卖出了一张。负责人来的意思，是想问问郭大纲，今儿这场还演不演了，要不干脆把钱退回给这个观众，咱们直接散场得了。 负责人是好心，但郭大纲想了又想，最后却还是没有同意，决定继续照常演出。 第一个上场的就是郭大纲和于迁老师，两人相对视了一眼后，由于老师打头，先后走上了舞台。 台下就一个观众坐着，坐到了最前排中间的椅子上。这是个20多岁的年轻人，他发现整间茶馆里就自己一个观众后，也是有点懵，时不时地扭头向四周看，就盼着赶紧再进来个人，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走上台，二人对着观众深居一躬，然后郭大纲开始说话了：“今儿来的人可不少啊，台上台下好几万人。” “嚯”。于迁嚯了一声：”那来这么多人啊，我可就看见一个。” “是呀！”郭大纲撸胳膊挽袖子，指着台下唯一的观众：“朋友，今儿个你算是来着了，你这是包场了呀！我告诉你，你可不许走，要想上厕所，打电话，都得提前先向我们报告，我们后台的人可比你多！” 于迁也哭笑不得：“要不也别说相声了，你上来，咱仨斗地主得了……” 他俩这样其实就是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也缓和一下观众的紧张情绪。果然，听他俩相互逗了句闷子后，观众“呵呵“乐了两声，整个人开始放松，不像刚开始那样拘着了。 调侃过后，两人开始正式说了。 郭大纲：“今天跟于老师站在同一个舞台上，我非常的高兴，很荣幸。” 于迁：“呦，快别这么说，您客气。” 郭大纲：“你不知道，于老师一般不出来。” 于迁：“对，我懒。” 郭大纲“他一年就出来两回。” 于迁：“啊？那也太少了。” 郭大纲笑：“清明一次，七月十五一次。” 于迁一推他：“好嘛，我出来收贡品来了是吧！” 郭大纲做道歉状：“你千万别生气，我这人不会说话，总之于老师是个好演员。” 于迁点头：“嗯，这是实话。” 郭大纲也点头：“于老师不光是好演员，也是个好人。在我们这行，人家的品性是这个！”郭大纲竖起一根大拇指。 于迁还笑：“您捧了。” “嗯”郭大纲拉长音：“绝不是捧你，事实就是这样。于老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打从心眼里就这么仰慕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郭大纲顿了顿，做思考状，然后一拍大腿对了：“对了，您就是我亲生的朋友！” 于迁：“哎，哎，你等等吧……” 两位老师在台上说着，唯一的观众在下面也是看的挺开心。与此同时，柳辣父子俩也躲在后台的候场门儿那块趴着门帘听着。 柳辣还好，前一世总听，算是有些免疫了。但柳洋河这辈子却是第一次听见这种“非主流”的相声，听得哈哈大笑，比那个观众乐的还欢实呢。 看了一会儿后，柳洋河扭头对儿子说道：“原本把你就这么交给人家了，我还有点不放心，但现在看来，这位郭老板还真就不错。艺术水平没的说，做人的话，一个能赔着钱为观众演出的演员，我觉得他人品肯定不会太差，最起码艺德是过关的。我跟你打个赌，不出十年，这人肯定能红。” “哎呦？”听到柳洋河的话，柳辣不由一愣，好悬没问出去，你也是穿越来的吧？ 父子俩在后台又看了几分钟后，柳辣瞅了眼手表，对父亲说道：“行了，我这的事儿全都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 “嘿，你怎么还撵上我了，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柳洋河朝他脑袋狠拍了一下。 “你快走吧，我的事儿都办完了！”柳辣拽着柳洋河的胳膊开始往外推，同时嘴里说道：“我刚才问了，这演出总共就两个多小时，完事了就是晚饭的点了。你在这待着，到时候我师父肯定得请你吃饭，他这么要面的人，小馆子肯定不成，大饭店就又是一笔大开销。你看他现在混得这么惨，你好意思还死皮赖脸的留下吗？” “诶呦，懂事了啊？你还是我儿子嘛，你这是感动中国来了吧！”听到柳辣的话，柳洋河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也不再用他推，自己就往外走。 这对父子其实平时相处的更像是哥们，毕竟柳洋河本身也才三十多岁，而柳辣两世的生活加起来，心理年龄也快到三十岁了。 推着柳洋河出了门，在张一元的门口，柳辣对他摆了摆手：“你得去停车场取车吧？那我就不送你了，你慢走，给我妈带声好。” “哎，你这小没良心的！”柳洋河让他气得直翻白眼。 掏了掏口袋，柳洋河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然后没好气地递给柳辣道：“看这样你师父现在的条件也不大好，这张卡给你，里面的钱你自己留一半儿，到学校花，另外一半钱给你师父，我要是给他，他肯定不能要。对了，你别自己给密下了啊，我会查的！” 一看到银行卡，柳辣眼睛亮了：“多少啊？够我花吗？” “不够你就饿着。”柳洋河又翻了个白眼。 “啧。”撇了撇嘴，柳辣没说话。想了想，上前，他轻轻抱住了柳洋河。 柳洋河故作厌恶地扭了下头：“现在才想起讨好我，跟你说，晚了。”嘴上硬着，但柳洋河的眼圈却红了。 父子俩这是第一次分开，彼此都有些伤感，其实早上从家里走的时候，母亲就已经哭过一次了。 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同时擦了下眼睛，柳洋河轻轻推开了柳辣：“行了，别矫情了，我这就走了，你快点回去吧，省的你师父找不到你着急。有事儿没事儿，长给我……给你妈打电话。” 嘱咐的话说完，柳洋河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父亲略有些臃肿的身影缓慢移动，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慢慢离开的背影，一句话突然涌上了柳辣的心头，令他情不自禁喊了出来：“爸！” 听到这个喊声，柳洋河扭过头，只见儿子孤零零地站在张一元茶馆的门口，白色的衬衫，在树影的摇曳下，让他显得有些消瘦。 柳洋河忽然心里痛了一下，舍不得啊。他强忍住心头泛起的情绪，故作镇定地问道：“怎么了?有事儿？” “那个，密码是多少啊？”柳辣指了指手里的银行卡…… 第七章 五年学艺与初登台 时间这东西忒混蛋，它就像是铁道边上的石子。 年少的你沿着铁轨，弯腰将一颗颗石子捡进衣兜里，直到某一瞬间，石子装不下了，掉落出来，你这才恍然，原来哥们已经走了这么远，捡了这么多。 你停下来，把石子都倾倒在路边，然后捡起其中一些好看的揣回兜里，剩下的那些都只好当做沿途的回忆。 你抛却这些回忆，又继续沿着铁轨向前走，又不厌其烦的，继续一次次弯腰，继续捡起一颗颗石子…… 以上这席话，是此时柳辣内心深处的真实独白。当然了，捡石子儿是修辞手法，这活儿太文艺了，不适合柳辣干，柳辣捡的是小师弟不停朝四周吐的瓜子皮儿。 说是小师弟，其实就是郭大纲的儿子。这孩子叫郭齐林，今年才7岁，正是最淘气的时候，别说人烦他，就连德云社门口的狗一见到他都赶紧绕道走。 郭大纲家里有规矩，住在家里的这些徒弟们，每天得轮流打扫卫生，今天正好又轮到柳辣值日了。 结果柳辣跟这儿扫，郭齐林这败家孩子就紧跟在他后面磕着瓜子，扔得满地都是瓜子皮儿，把柳辣给气得啊。 “师娘你也不管管他！”回头望了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的师娘王慧，柳辣满是怨念。 这时距离柳辣拜郭大纲为师，已经过去五年了。五年的时间，柳辣已经从曾经的偏偏少年，成长为了如今的俊朗青年。 听见柳辣的抱怨，师娘笑了笑：“那怨谁啊？你也是活该，谁让你匡人家来着。说好了昨晚给他带好吃的回来，这孩子一直等到你凌晨两点多，结果到了别说吃的了，就连你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意外，纯属意外，我这不是赶巧碰上同学了吗，就跟他们一起回宿舍了。”被师娘给拆穿了，柳辣不由讪笑着解释了两句，然后回头捏了捏郭齐林的小肥脸：“祖宗，咱别闹了行吗？算我错了，我今儿给你买双份，妥妥不带差的！” 听到这话，郭齐林小脸皱皱起来：“我觉得吧，你这人说话不太值当信啊！要不这样吧，你还是干脆点给我现钱得了。” “啊？”这人小鬼大的熊孩子，把柳辣给弄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噗哧。”坐在一旁的师娘，却是憋不住乐了，他朝郭齐林招了招手：“行了宝贝儿，哥哥不给你买，我给你买，咱今天先不招他啊！他今天可要第一次上台演出，万一要是没演好，他怪罪到你身上，回头你爸收拾你，我可拦不住！” 这话一说出口，总算是把郭齐林给唬住了，这熊孩子不怕别的，就怕他老爸郭大纲。 “你记住了，双份啊！”语重心长的又嘱咐了柳辣一句后，熊孩子这才向王慧走过去。坐到王慧的身边，他抬头看了眼这个待自己如己出的后母，小眼睛眨了眨：“姨，你刚才说要给我买什么来着？” 王慧…… 柳辣…… 这五年的时间里，柳辣过得很充实，每天在师父家和学校之间往返，学习和学艺都没有耽误。唯一的遗憾，因为时常跟着师父到全国各地去跑演出，所以柳辣的高中上了五年也还没有毕业，至今还差着点儿学分。 好在，因为班里像他这种学生还是挺多的，所以柳辣自己，包括他的父母，对此也都没有感觉太心急。 五年的时间，在郭大纲的苦心经营下，德云社情况也在逐渐变得好起来。虽说暂时还称不上红，但演员们的工资好歹能跟普通的都市白领有得一拼了，距离最光辉的时刻，也只差临门一脚了。 根据时间来推断，柳辣估摸着，将郭大纲从民间闲散草根艺人“踢上王位”的这一脚，应该很快就要来临了。 柳辣期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但目前，此时此刻，他更关注眼下即将发生的事情。 辛苦学艺五年，就在今天晚上，柳辣终于要第一次登台了。 其实这事儿在一个多月之前，郭大纲就已经通知他了，柳辣也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然而，当真的等到这一刻来临时，他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了起来。 中午打扫完卫生后，柳辣怀着心事儿，早早就来到了张一元茶馆。 他来到演出后台的时候，张闻顺老爷子正“滋溜”着茶碗等他呢。 因为还在上学，时间无法固定的关系，所以柳辣并没有固定下来的搭档。张老先生算是跟他比较熟的，一老一少也还算能谈得来，因此，今天郭大纲特意拜托了这位老先生来给柳辣捧哏。 正好，老先生现在也闲着，如果俩人今天说的效果还可以的话，没准这对儿老少搭档也就固定下来了。 看见柳辣来了，老爷子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小子今儿个肯定得早到，特意过来等你的，想着给你解解心宽，怎么着，紧张了吧？” 听到老先生说是特意来等着自己的，柳辣心里不由一阵感动。 他抽了抽鼻子道：“还真就让您说着了，也不知怎么了，打从进了这个礼拜，我这心里就开始发慌，整天七上八下的，怎么也静不下来。” 说到这，柳辣带着些许好奇地问张闻顺：“老爷子，您第一次上台的时候紧张吗？” 听他这话，张先生乐了：“上台？我第一次演出的时候哪有台啊！我们那会儿都是在天桥上找块地，然后拿白石灰画个圆圈，人就站在白圈里说，收入全凭观众打赏几个铜板。毕竟早年间不像现在，那时候露天地儿可不带卖票的。” 想了想，张先生又说道：“紧张，我那个时候肯定也有，但真到演起来的，也就顾不上紧张了。你这孩子啊，从小就心事儿重！这性格上的东西吧，我也开解不了你，所以我就陪着你再顺两遍词吧，毕竟活儿熟一点，底气就足一点，是这个理吧。” “哎，成，这也是个法儿，就是麻烦您了。”柳辣赶紧给老先生续上茶水，紧接着，俩人在后台对起词儿来。 其实老先生还真说对了，柳辣的紧张不为别的，就因为心事儿重。 对上台表演柳辣并不害怕，他上一世可就是学表演的，早就解放过天性了，对舞台表演没有任何紧张感。真正令他紧张的，是两世为人，终于再次站上了舞台的那种不真实感。 这种迷惘的情绪，就只能靠时间来慢慢缓解…… 这人一忙活起来吧，时间就过得特别快，眨眼的功夫，柳辣和张先生在后台才对了几遍词，演出的点儿就到了。 第一个上台的开场活儿，是高峰高老板的快板书《玲珑塔》。随着报幕的主持人话音落下，只见一个瘦高个从后台走上来，手里敲响快板，嘴里快速唱道—— 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一层， 一张高桌四条腿，一个和尚一本经。 一个铙钹一口磬，一个木落鱼子一盏灯。 一个金铃，整四两，风儿一刮响哗愣…… 按照郭大纲的评价，这位演员最大的特点，就是压根没有特点。他的表演特别的干净，没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基本功，各种贯口练得最扎实，最溜。 这段儿快板书有个十分钟左右，高老板演完，紧接着就是郭大纲的了。他和于迁两人自然是观众最乐意看的，刚一上台，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都来了。”往舞台中间一站，郭大纲笑眯眯地说道。 “嗯。今儿是来的不少。”于迁接他的话。 “哼”。郭大纲冷哼一声：“可是也有没来的啊。没来的后果自负！” 于迁：“呦，什么后果啊？” 郭大纲一撇嘴：“省了20块票钱……” 两位老师一上场就开始胡说八道，而此时在候场的柳辣，心里却越发紧张，倍感焦急。 终于，过了有四十多分钟吧，在又一次返场后，郭大纲朝着底下观众拱了拱手：“下面这两位演员啊，有一个您诸位都特别熟悉，张闻顺张老爷子。另外的一位，是我的一个徒弟，这孩子今天第一次上台表演，麻烦你各位多多捧场。有什么到不到的地方，大家别吓着孩子，您找我来说，郭大纲再次多谢诸位衣食父母了。” 这话说完，郭大纲和于迁朝着观众深鞠一躬，然后下台了。 与此同时，柳辣和张闻顺老爷子俩人，迈大步朝着舞台中央走去…… 第八章 观众们的掌声 缓缓来到舞台中央，才走了几步的距离，柳辣的手掌心儿就出了密密的一层汗。 站定后，他装模作样地调整了一下身前的落地麦克风，把麦的高度往上调了一些，嘴里嘟囔着：“唉，最讨厌我师父这种演员了，不讲诚信,明明说好了大家一起长大的，结果才长到一半，他就耍赖，不长了。” “哈哈。”随着这个调戏师父的小包袱一出口，顿时，台下便传来了观众们会心的笑声。 等到笑声落下，相声就正式开始说了。 逗哏的先开口：“大家好，我叫柳辣，相声界的一个小学生。” 捧哏的接上：“大家好，我是张闻顺，相声界的老学生。” 然后俩人同时开口：“柳辣，张闻顺，向各位衣食父母致敬。” 台下的观众们可都是年纪不大，张闻顺的岁数都足够当他们爷爷了。听见老爷子的话，台下有人带头响起了掌声。 还有两个小姑娘坐在最前排起哄—— “张先生您辛苦。” “张先生我爱你。” “嗯，行，谢谢你爱我，回家替我给你奶奶带个好啊。”张先生朝着女孩摆了摆手。他老不正经的话，惹得观众们又是“哈哈”一阵乐。相声这行就是这样，理儿不歪，笑不来。 正了正神色，柳辣开始把表演往套路里带了。他清了清嗓子：“大家可能不太认识我，再次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柳辣，相声界的新人，师从郭大纲老师。” 张闻顺：“哎，你到是介绍全了呀，你爷爷的。” “你爷爷的!”柳辣一瞪眼：“你丫骂谁呢，为老不尊是吧？” “哎，我可不是这意思啊。”张先生表情特无辜：“我是说让你介绍一下你的爷爷给观众。” “啊，哦。”柳辣愣了愣，讪笑：“你倒是说清楚了呀，我还以为你骂人呢。” 张闻顺摊手：“得，全赖我。你快介绍吧，让大家认识认识你这个孙子。” “哈哈。”听到这里，观众们又笑了。 柳辣这次倒是没有再追究老先生的措词，而是指了指自己：“大家不清楚，我本人其实是曲艺世家。我爷爷是Tianjin的相声艺人柳川元，我奶奶是京韵大鼓名家白小霜，白派的传人。我父亲更了不起，我父亲是西厢馆的班主。” “哎，哎，您打住吧。”张闻顺拦他：“你前面爷爷奶奶我们都听说过，那都是名角儿。但后边你父亲这西厢馆儿，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这你都没听说过？”柳辣瞪大眼睛，一竖大拇指：“西厢馆是我们Tianjin最好的私房菜馆啊。” 张闻顺一翻白眼：“嗨，我说怎么没听过呢，敢情是厨子啊！” 底下的观众，原本听到柳辣说他的爷爷奶奶是柳、白那二位前辈高人的时候，都禁不住“哇”地发出了一声惊呼。不过听到后面厨子的这段，立马又把惊讶抛却掉，专心乐了起来。 “你们别笑。”柳辣看了看观众和张闻顺：“我这一辈子到现在，给我最大影响的就是五个人。我爷爷，我奶奶，我父亲，我师父，还有就是张闻顺老先生您。所以说，虽说我的父亲只是个厨子，但在我心里，他和你们这些艺术家是一样的。” “呦，这可不敢当，我有这么重要吗？“张闻顺先是惊愕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不过你这话说的到没错。咱们国家讲究达者为先，什么行业都能出高人。” “是吧。”柳辣也点头，然后叹了口气：“唉，只可惜啊，很遗憾，除了我父亲和我师父，另外三位老人都已经仙逝了。” “不对，等会，你打住吧。我活着呢！我还活着呢！”老先生气的直跳脚。 “吁。”台下的观众发出了起哄的笑声。相声和别的艺术不一样，别的地方喊“吁”是瞎起哄，捣乱。但唯独相声里，这个“吁”却是叫好的意思。 相声舞台，观众全不乐，不起哄，都板着脸，那才真叫戳演员的心窝子。 在观众的起哄声中，柳辣继续说道：“不好意思啊，老爷子，我这人不会说话，你千万别生气。其实我就是喜欢您，敬仰您，羡慕您！” 张闻顺：“羡慕我？我一糟老头子有什么可羡慕的啊？” 柳辣：“你看，您这又谦虚了不是。我羡慕您的家庭啊，书香门第，宦官之后……“ “停”张闻顺再次拦住了柳辣：”宝贝儿，你快打住吧，那叫官宦之后，宦官可就没后了。“ “官宦之后？“柳辣沉思了一秒，做恍然大悟状：”哎呀，我弄岔劈了！我还心说呢，太监怎么也能有后，手术前生的？那进宫可太晚了！” 柳辣拿眼睛看张闻顺：“您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后，对吧，这回没错了吧？” 老先生点头：“嗯，这次对了。” “哦”了一声，柳辣继续又说道：“各位，不是我吹啊，就张家的威望，张温顺父亲的名望，那牛大发了。” 张闻顺：“有吗？还成吧。” “您看，您怎么又谦虚上了。”柳辣笑：“满京城扫听去，就张闻顺先生的父亲，欧阳老爷子，京津地面上，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观众“哈哈，哎呦，人家姓张，父亲怎么姓欧阳，这包袱可太损了。” 张闻顺也急：“别说了，你快拉倒吧，我姓张，我父亲能姓别的吗？好家伙，还欧阳，连复姓都恁出来了。” 柳辣做无辜状，恶意卖萌：“肿么了？欧阳多好啊，我就爱这个，不知道搁谁身上合适。我也爱你父亲，我就把它搁到你父亲身上了，不可以吗？” 张闻顺猛摇头：“不行，我爸就得姓张。” 柳辣叹气：“好吧，那太遗憾了。你们这些演员啊，斤斤计较，父亲姓什么，多大点儿的事儿，至于跟我这么吵。” 张闻顺：“敢情还我的错了？别废话，就姓张。” 观众们：“哈哈哈。“ 柳辣继续又说：“张老先生，那是文化人，做学问的，清琴书画样样精通。” 张闻顺点头：“嗯，对。只要姓张怎么都成。” 观众：“吁。” 柳辣白他们：“你们这是要起义啊！” 观众齐喊：“退票。” 柳辣嘚瑟地笑：“退票？告诉你们，不退票是我们德云社的服务宗旨！” “哈哈。”观众们又乐，指着他：“你下来。” 柳辣反指回去：“你上来。” 听他这话，真有个观众做势要往台上爬，柳辣赶紧朝后躲：“保安！保安！” 观众们又乐：“哈哈。” 张闻顺先生也笑：“你说你跟他们较什么劲儿。” 柳辣挠头：“唉，这年头观众学坏了，我记得以前不敢这样啊。” 观众们：“哈哈。”、 …… 继续往下说，俩人又说了这么七八分钟之后，这一出相声算是完事了。 “哗哗哗。”在观众的掌声中，这对儿老少组合鞠躬致敬，然后缓缓退下台，又有新的演员上来。 自己徒弟第一次演出，郭大纲就在候场门那里等着呢。看见两人下来，他迎上去对着张闻顺作揖：“先生您辛苦。” 然后他又看向柳辣，笑了笑：“不错，今儿这场活挺好的，观众们看的也都挺高兴。我还以为你得紧张呢，没想到还真挺放松的，特别是跟观众闹的那一段，非常好。” 柳辣让他夸得挺不好意思：“哎，我就是瞎说，师父你能入眼我就放心了。后台有谁买饭了吗？我和张先生可还都饿着呢。” 郭大纲笑：“那正好，你迁儿大爷来了个朋友，款爷，包厢里一色儿的大菜，Beijing饭店送来的，你现在去还能吃上热乎的。” “妥嘞。”听到这话，柳辣也顾不上客气了，赶紧向包厢走去。今天晚上他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刚开始的时候挺紧张，不过当观众的掌声一响起来，这些紧张的感觉立马就消失，抛到九霄之外了。 说起来，柳辣还真是天生的应该混舞台的人。 在从张一元后门经过的时候，柳辣发现看门的那位老大爷正在听收音机，这大爷也是个怪人，前面有演出不看，自己听着收音机到挺乐呵。 仔细听了听，收音机里面播放的是这样的内容——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Beijing广播电视台，开心茶馆节目，我是主持人大鹏。今年我要给大家推荐一个相声团体，这个团体于Beijing天桥一带活动，常年在天桥张一元茶馆演出，下面请听德云社班主——郭大纲及搭档于迁带来的相声《你要学好》…… 广播的内容，让柳辣愣住了。印象中，上一世就是从这个节目开始，短短两个多礼拜的时间，郭大纲和于迁的这对组合，突然就蹿红了起来。 “终于要红了。”用力挥了下拳头，这一刻，柳辣突然觉得无比开心，为师父，也为自己…… 第九章 于老师的朋友 来到包厢门口，门敞开着，隔着几米远，柳辣就听见了里面嘈杂的声音，同时也闻到了几股菜香。 见门开着，他也没客气，直接走了进去。 只见包厢内，于迁和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聊得高兴。俩人端着几道小菜，拿着一瓶白酒，坐到了墙角茶几那边，离着众人稍远的位置。 而后台的其他几位演员，还有郭大纲的几个徒弟，则围坐在饭桌旁大快朵颐。 见柳辣进来了，于迁忙招呼他：“呦，大儿子来了！今儿演的怎么样，还没吃呢吧？快，请入席，今儿的菜可好。” 郭大纲的徒弟，有几个是拜了于迁为干爹的，柳辣就是其中之一。 “成，演的还凑活吧，反正我师父说是不错。我这儿饿的可不行了，就不跟您客气了，干爹，你和这位大爷慢点喝。多吃菜，少喝酒啊！”一边说着，嘱咐着，柳辣一边坐到了饭桌旁的一个空位上。 中国人的饭桌，总是能够轻易地从中看出地位高低来，德云社的也不例外。 坐在上首正东方位置的，是李靖、何伟两个演员。这俩人此时还没有反出德云社，算得上是德云社里，目前除了郭大纲和于迁之外最火的组合，所以，他们俩坐在最好的位置，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 但说实话，其实这俩人演的相声主要就是看一个热闹，观众都不会太仔细听，就是图个乐呵。您要是闭上眼睛仔细听他俩的相声，就会发现好像每段都一样，也不过尔尔。 坐在他俩下首的是曹金和刘天，这俩人一个是郭大纲的干儿子，最喜欢的儿徒。一个是于迁的干儿子，师从相声名家。所以，他俩的地位在这个小圈子里也是颇高。 所谓的“德云四少”，就是指他们四个人，只可惜后来四人纷纷解约离开。离开的原因可笑得很，“因为师父不接电话，所以不知道该不该留下来，该不该签约，上门问的话，害怕尴尬。” 柳辣真想大嘴巴子抽上去“你都跟人家里住了快小20年了，住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尴尬呢……” 除了“四少”外，还有高峰、滦平，谢金、翟国强等人。这些人目前算是都有点小名气，他们很抱团，轻易不招惹是非，因此，轻易也没谁敢招惹他们。 除了这些人外，德云社里还有几位，像是张闻顺先生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只不过因为老先生们年纪大了，再加上自持身份，所以他们很少会掺和到年轻人的事情当中去。 再剩下的，就是小岳岳、烧饼、曹何杨等徒弟了。这些徒弟和柳辣一样，都是目前才刚刚开始有机会登台，艺术还比较生疏，脸孔也比较陌生，所以没有什么观众喜欢他们、追捧他们，地位最低。 这不过小小几十个人的德云社，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泾渭分明的，俨然便形成了一个初级社会形态…… 柳辣一进来，是坐在了靠门的位置，小岳和烧饼的中间。 见状，曹金拍了拍身边空空的椅子，招呼他：“呦，辣子来了。今儿演的不错啊？你座我边上来，咱哥俩好好聊聊。” 柳辣可是有一个身份那么老高的爷爷在那摆着呢，所以德云社里的人对他还都算挺尊敬，挺客气的。 “不了，师哥，我坐这儿就行，宽敞，咱俩一样能聊。”柳辣笑着婉拒了曹金。 “那成，你坐着舒服就行。”听他这话，曹金也没有再逼他，而是笑了笑，然后瞪了眼小岳和烧饼：“你俩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儿呢？没听见人家辣子说喜欢宽敞啊，不知道往旁边挪挪。” 这俩人本来正啃着排骨呢，突然被骂，很迷茫地眨了眨眼。待到反应过来后，他们特委屈地“哦”了一声，随后挪着凳子往两旁边撤了点距离。 现在他们俩可不像后世火的时候，现在没人拿他们当玩意儿，属于那种随时随地都受欺负，动不动就让人骂两句的撒气桶。 说实话，曹金这样柳辣挺不喜欢的，再者说了，柳辣可知道未来小岳有多火，曹金这样简直就是给自己惹麻烦，拉仇恨啊。 柳辣没法说曹金，毕竟人家对自己是善意的，于是他只好想其他方法弥补。 看了看，柳辣发现桌子上有一盘蒸熟的大闸蟹，桌上的人基本每人盘里都有一只，唯独小岳和烧饼没有，俩人其实也想吃，但不敢夹。 轻轻转动圆盘，柳辣将大闸蟹转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后夹起来，给小岳和烧饼一人来了一只：嘴里说着：“不嫌我脏吧？怎么不吃呢？没听说你俩对这玩意儿过敏啊，这么好的蟹子轻易可吃不到，尝尝什么味儿，喜欢的话，赶明我让我爸送两筐来。” 就这句话一出口，柳辣这小富三代的身份顿时原形毕露。 烧饼和小岳其实都馋半天了，他俩家庭条件都不太好，郭大纲家里养的人也多，伙食通常都是家常便饭，所以这俩人从小到大真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谢谢。” “谢谢。” 俩人看着盘里的大闸蟹，没吃过，无从下口，只好先小声地朝柳辣道谢，眼圈一瞬间却都有点发红。 柳辣点头，没说话。其他人也都继续自己吃自己的，跟没看见一样。唯独曹金的脸色一瞬间僵硬了一下，但随即就很快调整回来，继续乐呵呵的，以至于令柳辣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屋子里，饭桌上，大家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因此，于迁和络腮胡那边的声音反倒压过这头，听得清楚真儿亮了。 只听得络腮胡子正在对于迁说：“哎，兄弟啊，这年头拍个好广告可太不容易了。演员好找，北影厂门口有的是，实在不行，花点钱雇个明星也就罢了。但唯独就这广告方案，实在是不好弄，我找了些什么所谓的知名广告导演，结果最后给我的全是那种老掉牙，狗屁倒灶的方案。” “滋溜”络腮胡抿了口酒：“迁儿啊，这行我太久不接触了，你是跟这圈子里摸爬滚打的，你琢磨有没有好的广告导演，给哥哥推荐一个呗。只要拍出来的东西让我满意，钱的事儿咱好说”。 于迁想了想，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下：“缤哥，你这太突然了，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呀。成，这两天我问问朋友吧，让他们都帮着留意下。” “妥嘞，谢了兄弟。” 话说完，俩人紧忙叨了几口菜，然后同时将酒盅里刚满上的白酒一饮而尽…… 这两位爷聊得挺欢，与饭桌这边突然沉寂下来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爷，我冒昧问一下，您是要拍什么广告啊？”就在这时，或许是出于好奇，但更有可能是为了缓解尴尬气氛，曹金突然出声问了这么一嘴。 络腮胡子的性格，就和他脸上的胡子一样豪爽，擦了下嘴，他脑袋转到饭桌这边的方向，然后说道：“怎么着，你小子有兴趣？你要是有好的方案，我按市场最高价儿给你。” 曹金笑：“您先说说您要拍什么？保不齐我们就有好注意呢，这哪说得准去。” “成。”大汉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骄傲：“你们都吃过华龙方便面吧？那就是我开的厂子，我就是为了这个面拍广告。” “嚯！那是您家里的生意？ “难怪呢，看着就这么气派，打包几个菜都得上北京饭店去。敢情是有钱任性。” 络腮胡子的话一出口，饭桌上的这帮人算是疯了。 不是他们一惊一乍或大惊小怪，而是这个华龙方便面在这个空间太有名了，地位就跟柳辣前世的康师傅差不多。在场的这些人，多半都是吃着这个牌子的方便面长大的。 “啧啧。”曹金感叹的吧唧了两下嘴，然后说道：“大爷，不是我批评你，就您这买卖还用什么创意广告啊。您就学那个什么金扁脑体喉宝，也跟哪骗个外国球星回来，然后教丫说“华龙方便面，味道老嗲了”到时候一播出，你这销量绝对翻番啊。” “滚你大爷的，你小子就不带好好出主意的。”络腮胡子笑骂。 他们在这嬉闹，柳辣心里却心动起来。在柳辣的记忆中，还真就有这么一则关于方便面的广告。这是一则上一世诞生于泰国地区的创意广告，算是比较有意思的，应该能符合络腮胡子的要求。 心动不如行动，“蹭”第一下，柳辣站了起来，走到络腮胡子身边：“大爷，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一个挺不错的创意，您想不想听听？” 络腮胡子眼睛亮了一下：“你说，要是满意的话，我给你二十万买断。” 柳辣笑：“买断就算了，我这创意你要是真看上眼的话，这广告里得有个男主角。”说到这，柳辣指了指自己：“你看我来这个男主角成吗？” 随着柳辣的话说出口，屋子里又一次寂静了下来…… 第十章 未来的票房女王 两天后，京西的一间摄影棚内。 当大胡子华缤，将他找来的广告女主角带到柳辣面前时，柳辣下巴好悬没掉下来。能留大胡子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出手这叫一稳准狠，一下就把将来的票房女王，男神收割机给找来了。 这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皮肤很白，穿着一身黑色的机车服，头发扎成一个辫子随意飘在脑后。这姑娘不太符合这个年头普罗大众眼中的审美，但却多了份其他女孩身上少见的桀骜与孤独。 说的再直白点，这姑娘条顺盘亮，往这儿一站身上就带着派，绝对一大飒蜜。 华缤把人领来后，还没等他开口介绍，姑娘自己就先对柳辣伸出了手：“你好，白雪，中央戏剧学院02级，表演系，音乐剧班。” 柳辣赶忙跟她握了下手：“你好，我是柳辣，说相声的。目前就读于北京14中，在念高三。” “啊？”即便是小白姑娘这么敞亮的人，听到柳辣的这通介绍后，脑袋也直发懵…… 两天前，当柳辣将自己脑海中的创意告诉了华缤之后，华缤觉得非常好，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拍板同意了柳辣来当广告男主角的事儿。 毕竟柳辣长得其实也挺标志的，不敢说有多帅，但好歹配得上英俊二字。 他当天便和柳辣签了合约，之后俩人就开始四处凑剧组的工作人员，同时安排拍摄场地的事儿。他俩的效率还是非常高的，仅仅两天时间，一切就准备妥当了，最后一项工作是华缤负责的，就是搞定的就女主角，从白雪这个人选来看，他显然是做得出乎意料的好。 广告的拍摄组都是比较简陋的，灯光道具一找齐，基本就可以开始了。 柳辣他们这个拍摄组更简陋，压根就是一草台班子，简陋到居然连导演都没有，导演就是华缤自己。 不过他倒也不是外行，人家是正经的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生，受过苏维埃老教授的指点。只不过因为他那个年代拍电影这行实在太不好混，所以他才去做生意，不然人家现在没准也早挂上个第五代导演之类的名号了。 刚开始华缤说自己要当导演时，柳辣是拒绝的。然而，华缤给出了两条令他无可抗拒的理由——“1—钱我出，拍的是我旗下的产品，请问有哪个导演能比我更加了解情况吗？2—我还有大胡子……” 这两条理由完胜，主要胜在“钱我出和大胡子”这几个字上…… 柳辣的创意挺简单，来自于上一世泰国的一条广告。 内容就是在一个平常的家里面，男孩在看电视，身边趴着一只狗狗，而女孩则在泡一碗方便面。眼看着面要熟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女孩看向男孩，男孩不为所动。再三衡量之后，女孩只好不甘愿地放下了刚拿起来的筷子，然后去客厅接电话。 只见女孩刚刚离开房间，男孩就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桌子旁，然后如风卷残云一般的猛吃了几口面，满意的表情溢于言表。 这个期间，男孩的手里始终握着手机，手机处于正在拨号的状态，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家。原来客厅的电话根本就是男孩打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女孩骗出去，偷她的面吃。 女孩在外面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发现没有声音，于是就很疑惑地将电话挂断了。 这个时候，男孩也已经吃下了小半碗儿面，他最后又喝了一口汤，接着将沙发上的狗抱过来扔在了面碗旁，自己赶快跑回去继续坐着看电视。 狗狗闻到香味儿自然就会吃了，于是女孩回到屋子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说白了，其实这就是个简单的小创意，没什么特殊的。但与国内某品牌的那个脑残广告语“就是一个字，对了”相比，这个明显要好上很多。 前世每当看到那条广告时，柳辣总想问问，到底是一个字俩字…… 白雪和柳辣，男女主角互相介绍完毕，导演又讲了一下剧情后，这条广告就算正式开拍了。 细数下来，白雪是全剧组最迷茫的人。华缤找了在北影当老师的朋友，让他给推荐个女学生来拍广告，那位老师就推荐了白雪。 白雪本来挺高兴，然而到了剧组之后，她这才发现这个草台班子也太不靠谱了。 导演是个买方便面的，男主角是个说相声的，除了自己是学表演的之外，唯一剩下有镜头的，就是一只四五个月大的哈士奇雪橇犬。就这哈士奇毛都是卷的，一看就是个串儿。 白雪开始为今天的工作犯愁起来，“就这帮货得拍到什么时候才能拍完？”看来这五千块钱挣的没想象中那么容易啊，队友太坑，带不动！ 白雪闹心着，不过出于专业素养，她还是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努力完成好自己的角色。 “3、2、1、Action……” 随着华缤的口号落下，广告正式开拍了。 第一个镜头，是柳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白雪从厨房端着一碗面走进房间。这个镜头比较容易拍，主要的聚焦也是在白雪的身上，所以一条就过了。 紧接着的第二条就没这么容易了，因为这条有两人眼神交流的内容，也有白雪去接电话，柳辣跑过来狂吃面条的戏份。 白雪对自己并不担心，这姑娘身上有着这么一股子北方大妞什么都不在乎的劲儿，要不怎么能说她飒蜜呢。 白雪比较担心的是柳辣，她心说“这哥们就一说相声的，演这种镜头能演好吗？” 想了想，在这条开拍之前，白雪叫了柳辣一声：“哎，朋友，你过来一下呗。” 柳辣正在逗弄那只串儿大发了的哈士奇玩儿呢，听见白雪叫自己，他牵着狗走了过去：“怎么了，有事儿？” 白雪盯着他：“哥们，你这真是第一次拍广告？” 柳辣点头：“对啊，怎么个意思？” “没事儿。”白雪爽朗的一笑，然后一步跨到柳辣身边，胳膊勾住柳辣的肩膀：“朋友，看模样我应该比你大两岁，你叫声姐不过分吧？姐姐教你个招儿，待会儿开拍的时候，你尽量侧着脸，别看镜头，这样哪怕你演不好，表情不到位，咱也能一条过。” “你说怎么样？拍完了咱好早点收工，姐姐请你吃饭去。”白雪朝着柳辣眨了眨眼睛。 柳辣本来还琢磨，这姐们叫自己是干嘛呢，听到这儿他终于明白过味儿来了，敢情她是不相信自己的演技，怕自己拖慢拍摄速度啊。 “嘿，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柳辣气。 “这真不是我的问题，咱俩换位思考，要是你，你敢相信你自己吗？主要是你那个自我介绍，实在是太low了。”白雪笑。 “啧，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柳辣想了想，无言以对。 俩人说说笑笑间，关系倒是亲近了许多。白雪本身就是那种爱笑爱闹的女孩，而柳辣因为知道这姐们儿日后有多牛叉，所以也有心跟她结交，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况且白雪这姑娘人本身还是不错的…… 休息了一会儿后，第二条也开始拍了，先拍的是白雪的镜头，人家不愧是未来的票房女王，即便现在还在上学，但演技也已经非常棒了，和第一条一样，这条也是一次就过。 之后就到柳辣的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柳辣这条拍的居然也很顺利。 从电话响起后的眼神交流，到站起来跑向桌子，再到留出摄像机的机位，将电话的显示屏拍下了，还有大口吃面的过程，柳辣都没有丝毫问题，也是一条直接就全部顺下来了。 “哎，你真是说相声的？”白雪特疑惑。 “嚯，辣子你可以啊。”华缤也是惊讶不已。 他们哪知道啊，上一世柳辣在学校的年终晚会上，曾模仿过陈佩斯和朱时茂春晚上的那个吃面条的小品。 为了模仿的像，甚至演出新意来，光吃面条的这场戏，柳辣就足足练了小半个月，吃掉了三百多袋方便面，体重胖了五斤多。 不疯魔，不成活。最终在那次晚会上，凭借这段小品，柳辣得到了第一名。但当时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经历到现在的这个空间里，居然又一次派上用场了…… 闲话少数，书归正传。补了补妆后，第三条也开始拍摄了。前两条顺利的惊人，大家心情都不错。然而，当地三条开拍后，麻烦终于出现了。 麻烦出现在这只哈士奇身上，狗狗毕竟不是人，它是不受控制的。 第三幕中有狗狗吃面的镜头，然而也不知怎么了，这只狗就是不肯吃面，连这几次每当柳辣给它抱到桌子上，他都立马就跳下去，或者趴着不动。而因为它的不受控制，拍摄也只好一次次中断。 “这可怎么办啊？这狗不太爱吃面食啊。”几次失败后，主创们围在了一起发愁。 最后还是柳辣出了个注意：“要不咱去买几根火腿肠儿去，把肠儿掰断了扔碗里，狗不是都喜欢吃香肠吗。” “嗯，这主意不错。”华缤点头。他吩咐了自己的一个跟班：“快，赶紧去买几跟火腿肠儿去，要最好的，咱这位狗爷嘴太刁。” “得嘞，知道了。”听到他的吩咐，跟班快速跑出了摄影棚，约么也就用了个两三分钟的时间吧，他就将东西买回来了。 接过香肠，柳辣将肠儿掰成几段塞进了面碗里，一切准备妥当后，拍摄再次开始了。 这回闻到香肠的味儿，这只狗爷总算是给面儿了。 在镜头的拍摄下，他缓缓来到了碗的边上，然后皱起鼻子嗅了嗅，终于肯将自己长长的嘴巴，伸进碗里去了。 眼看着计划成功了。柳辣他们还没等高兴呢，只见狗爷又突然把嘴抽了出来，然后开始将火腿肠一块一块的从碗里叨出来，用力甩，直到将肠儿上面的方便面汤汁甩得差不多了，这才嚼碎咽下去。 “我去，身为一只狗，你这嘴到底是有多刁啊！”看着这一幕，众人都愣住了。 半晌后，也不知从谁开始的，所有人都憋不住乐了…… 第十一章 半仙儿柳辣 在接连又付出了几根香肠的代价后，广告总算是拍完了，至少白雪和柳辣的工作都结束了，再剩下的就是后期的活儿了。 即便整个拍摄过程算是较为顺利的，但期间还是耗费了不少时间，从中午开拍，一直拍到了晚上五点多才结束。 “华大爷，我走了啊,改天见。” 结束后，和华斌打了声招呼，柳辣便走出了摄影棚。他本来想回家来着，然而，就在这时，一同出门的白雪却把他给拦下来了：“走，姐姐请你吃饭，刚才咱不是说好了吗。” “呦！还真去啊？我当你说着玩呢。”柳辣愕然。 “那还有假的，姐们可是说话算数的人。”不由分说，白雪拽着柳辣就往饭店走。 他俩可没发现，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刚刚合作过的那只嘴刁的小哈士奇，闻着柳辣手上的香肠味儿，趁着人不注意，悄悄从摄影棚里溜出来，跟在了他俩身后。 开始还跟的住，但经过几个路口后，很快，它就迷失在了城市的车水马龙中…… 俩人也没走远，也没刻意去找太高档的地方，就在路边随意进了家门面看着还挺干净，装潢也过得去的川菜馆。 俩人都是肉食动物，一份冷吃兔，一盘干锅鸭头，一碗水煮鱼，再加上两大碗米饭，两瓶啤酒，这一顿就算是齐活儿了。 白雪是那种比较懂事儿的姑娘，没等柳辣动手，她就利索的拿着瓶起子，“咔咔”两下，把两瓶酒都给开了，然后又给柳辣满上。 “走一个。” 随着白雪这句话出口，菜还没等上来呢，俩人就干了一大杯。 放下酒杯，白雪问柳辣：“我说，你真是说相声的吗？我怎么觉着你演戏好像比我还专业呢？” 柳辣笑：“这还有假，如假包换。我们剧场就在天桥张一元，有空你去看看，挺有意思的。” “至于我为什么演技这么好，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柳辣得瑟道：“哥们天赋太高！” “切，臭不要脸!”白雪翻了个白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 俩人互相逗闷子，逐渐的，菜也一道道上来了。 “铃铃铃。”菜刚刚上桌不久，突然，白雪的电话响了。她的手机是个前世没有的牌子，模样就跟上一世的摩托罗拉V3差不多，柳辣也有部一模一样的，是今年过年时老妈送的。 白雪接起电话 “喂。”… “我在外面吃饭呢，和一朋友。”… “男的呗，不是小文。…… 你认识我这么长时间了，我哪有过女性的朋友。”… “帅啊，必须帅。你吃醋了？”… “想看你就来看呗，我俩在大裕路这边的一家川菜馆呢，名叫满江红，你来吧挺好找的，我等你。” …… 白雪在电话里的语气，可要比跟柳辣说话时温柔多了。于是柳辣就有了猜测，电话那头应该是她的男朋友。 联想到现在的时间，柳辣一惊，电话里该不会是那位吧？ 那可是柳辣最喜欢的歌手之一，印象中上一世看访谈节目，说他们俩好像就是在今年相遇的，而且很快就结了婚。 意识到可能要见着偶像了，柳辣心里不由有点小激动起来。 白雪挂断电话，略带歉意:“不好意思啊，一个朋友，他待会儿可能要过来。” “嗯。”柳辣点头：“男朋友？” 白雪歪着脖子寻思了一下：“暂时还算不上，顶多能说是互相有好感吧。他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但人家可比咱出名多了，待会你看见就知道了。” 她这么一说，柳辣就更确定了。 柳辣故作高深地一笑：“我不用看，我算出来了，知道他是谁！我跟你说，这个男朋友你一定要把握住了，你俩绝配。” “你快歇菜洗洗睡吧，还算出来了，说的好像真事儿是的。”白雪又翻了个白眼，明显是不相信柳辣的话。 “嘿，你还不信我。”柳辣一指她：“你别动，我给你相个面。”顿了两秒钟：“粗略一看，你这面相旺夫啊！不过你自己是晚红的命，你得等到结婚生完孩子之后，才能真的大红大紫起来。” “滚蛋，敢咒姐姐，信不信我抽你。”一听这话，白雪顿时怒了，拿起筷子朝着柳辣比划，做投掷状。 “唉，你小心点，你筷子上油别甩我衣服上。”柳辣赶紧躲。 也是怪了，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有的人，两个人认识了大半辈子，但关系就是始终淡如水，总是玩不到一块去。 也有的人，明明就是第一次见面，但却就是能玩的特开心，能聊到一块，好像早就认识了似的。显然，柳辣和白雪就属于第二种。 一边躲白雪的“暗器”，柳辣一边说道：“你还不信我是吧，那我给你说得再详细点。我算出来，你这个朋友是个歌手，还是个组合的歌手！” 这话一出口，白雪才终于停手了。她表情疑惑地看着柳辣：“你怎么知道的？” 柳辣从凳子底下钻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他坐回椅子上：“不跟你说了嘛，哥们是算的。” “算的？我还就不信了，你在算算，我看看你还知道什么。”白雪叫板。 “再算算？”柳辣想了想：“我还算出来他比你大9岁。他们那组合是两个人，这几年特火。” “还有呢？别停，你继续说。” “嗯……你最近这半年应该接了个剧本，你俩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只不过这戏现在还没开拍呢。对了，这戏里还有一个你的同学，就是你刚才打电话时提到的小文儿，这哥们未来绝对红的一塌糊涂！且行且珍惜嘛。” “什么且行且珍惜？”白雪表情迷茫，显然没听懂柳辣的调侃。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柳辣：“你真是算出来的，你丫也太神了吧？我靠，你这是要疯啊。” 抹了一把脸上被白雪喷的口水。柳辣哭笑不得：“姐姐，你这是灭火呢？不是说好了吗，长得好看就不带骂人的嘛！ 白雪不好意思的笑：“抱歉，抱歉，一时激动，谁让你猜的这么准了” “得，还赖我了。”柳辣气结。 白雪摆了摆手：“不是怨你，是佩服你。你再算算，看还能算出点什么别的。” 柳辣点头，“行，那你别动啊！我得再仔细看看。” “成，没问题。”白雪也是真听话，闻听此言，果然一动不动了。 柳辣装模作样地看着白雪的脸，手指来回掐算，好像真在算卦似的。但其实，他心里却是在回想另一个空间中，有关于白雪的新闻。 想了又想，突然，柳辣眼珠子一转，对了，就是这个了。 他一指白雪：“我算出来了，你最近准备改名字。” 这话一出口，白雪蹭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桌子都差点让她撞翻了，引得其他客人直望这边瞅，以为有谁打起来了呢。 “抱歉。不好意思。大家继续，继续吃。”两人连连向看过来的客们拱手致歉。 半晌后，白雪重新坐了下来，她看着柳辣：“我也不问你，你是怎么算出来的了。你就直截了当告诉我，你觉得我应该改什么名儿吧。” 柳辣微微眯起眼睛，开始编，没办法，自己吹的牛逼，含着泪也得装下去。 他看着白雪，眼神特认真：“你这名字吧，白本身就有空无之意，雪也是一触即化，所以寓意着实不是很好。而且吧，现在叫白雪的女孩真是不少，你一个女明星叫这名儿，显得有点普通了。” “所以呢？你觉得我该改叫什么？” “这个吧，每个人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我是觉得呢，女孩子其实名字叫做花花草草的就挺不错，要不然这样，你改成叫白……”柳辣刚准备说，但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却打断了他。 “嘿，你们在这呢，这地方可没你说的那么好找。”这声音听着很熟悉，发出声音的是一个穿着黑衬衫，戴着墨镜的男人。男人普通身高，有些瘦弱，嗓音沙哑的很有特点。 他径直走到饭桌旁，对着白雪呲牙一笑，然后又对着柳辣伸出手：“兄弟，你好，我是陈羽樊。” “你好，柳辣。”一边跟自己的偶像握手，柳辣一边憋不住笑。难怪人家会成为两口子呢，初次见面打招呼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听他们俩爷们跟这儿“你好我好”的，白雪不耐烦了。 “你倒是说全了呀，我到底该改叫什么名儿？”她追问柳辣。 柳辣看她：“要不你就叫百合吧。” “百合？白百合？”白雪小声念了两遍，眼睛一亮：“好像还不错哦。” “小白，你要改名字？”而在听到他俩的对话后，羽樊惊讶地看向白雪…… 第十二章 卖光一年的票 一餐罢了，柳辣最后是被羽樊和白雪送回家的。他挺不好意思的，本来想自己打车来着，但是这对儿未来的夫妻档却死活不同意，执意将他送到了家门口。 陈羽樊没有辜负柳辣这么多年对他的喜欢，初次见面，正当红的他，面对这柳辣种小人物，并没表现出任何的不屑或盛气凌人来，反而倒是始终很热情，很亲切，很给面子。甚至主动和柳辣交换了电话。 柳辣心中服气，难怪人家能在圈子里交到那么多朋友，能当红那么久，这都是有原因的，正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嘛…… “得嘞，我到了，谢谢啊，你俩慢点开。” “行，柳大仙儿您慢走，有空长联系。” 在师父家的门口，同羽樊和白雪告别后，柳辣开门走下了羽樊的黑色吉普车。目送他们俩走远后，自己这才迈步往屋子里进。 郭大纲家里是个独门独户的三层小楼，楼下带个二十来平方米的花园，算是栋别墅吧。这房子是租的，虽然位置偏远，但毕竟格调在这摆着呢，当真是价格不菲。 基本上郭大纲每个月挣得钱，一半都用来交房租了。 租这房子倒不是因为郭大纲贪图奢华，而是因为家里住的人实在太多了，小房子压根挤不下。 就拿今天来说吧，刚一推开门进到客厅里，柳辣就被吓了一跳。 倒不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而是此时德云社老老少少几十口子人，全都跟客厅里坐着呢，肩膀挨着肩膀，挤得满满登登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知道的这是个相声团体，不知道的非得以为是某个传－销组织开大会不可。 柳辣一进屋子，下意识地，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他，好几百个大眼珠子提溜乱转，看得柳辣头皮直发麻，整个人一激灵。 “大伙都来了？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儿了？”随手推上门，柳辣忙问道。 柳辣深知郭大纲的性格其实是比较安静的，在舞台上那都是演绎，私下里，他很少会往家中领人。当然了，徒弟们自然是除外的。 德云社里的人也都知道郭大纲的这个习惯，所以轻易不会上门。 然而，今天德云社的演员们居然悉数都到齐了，那肯定就是有大事儿发生，只是不知道这事儿是好是坏，柳辣不由着急起来。 郭大纲就坐在屋子的正中间，在他身边的是德云社的几位核心成员，还有张一元茶馆的那位经理。看见柳辣进门了，听见他的问题，郭大纲一摆手：“辣子回来了，你快自己找个地儿座下吧，家里正开会呢。” 郭大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笑滋滋的，眼睛乐得都眯成了一条缝。 见他这样，柳辣也就放心了，估摸着应该是好事儿。朝着师父点了点头，柳辣也没说话，直接盘腿儿坐在了门口的地板上。 在他坐下后，众人又继续开始之前的话题。 只听那个张一元茶馆的经理说道：“郭老板，按现在的情况，咱们最好还是再多招一些演员，然后分成两个班儿来演。现在茶馆里，每周一三五七是您的场儿，二四六是另外一个相声班子的。” 顿了顿，他笑道：“这个班子吧，情况不太好，最近有点不想干了。您的德云社要是能分成两个队，正好就把他不干的缺儿给补上了。这样茶馆里每天都有您的演出，能多挣份钱且不说，徒弟们也能多个上台锻炼的机会，这是好事儿，对吧？” 说着话，这位经理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来，放到了桌子上。嘴里说道“：郭班主，你看这事儿成不成？续约合同我都已经带来了，所有条款和咱之前签的那份一模一样，绝对不会亏着您。” 听他这话，郭大纲无声地笑了笑，拿过合同，略微看了两眼，随后又将其放回桌子上：“你小子啊，真是生怕我跑了，居然连合同都给准备好了。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瞒你说了，这两天啊，确实有其他剧场联系了我，开的价儿也比你这儿优厚很多。“ “我吧，啧……。”说到这，郭大纲吧唧了一下嘴，突然停住了，好像很为难似的。 这人啊，就怕听半截话，郭大纲这一停住，经理的小心脏可受不了啊。 “哎呦，郭老板，郭老师，郭大爷！咱都合作这么多年了，之前也一直都挺愉快的，按说咱得算是朋友了。合同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咱可以谈嘛，那些剧场给您开的条件，我们绝对能够做得更好，再者说了，他们哪能跟我们张一元比啊，都不是一档次的。”这位经理激动的唾沫星子横飞。 “行了，你别急，听我说完。”眼见他还要继续说下去，郭大纲忙拦住了他：“你放心，他们给的条件虽然好，但我可没答应，毕竟咱们是朋友嘛，我得先可着你，先想着你不是。” 郭大纲滋溜了一口茶水：“不过话说回来，这朋友都是相互的，我照顾你了，你也得照顾照顾我。咱这合同里啊，有一条真得改改，就是这演出分成。咱之前都是四六，你六我四，改成三七吧，我七你三。只要这条你同意，这合同咱立马就签，否则，呵呵……” 说到这，郭大纲笑了笑，又是一句半截话…… 沙发上两个人谈着合同，各自耍着心眼儿，柳辣在下面却听糊涂了。 怎么突然今天就开上会了呢？茶馆还突然主动提出续签合约，郭大纲甚至也提出了更改分成协议的话，而且看上去张一元的这位经理对此好像也并不觉得惊讶。 还有郭大纲所说的别的剧场来挖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带着疑惑，柳辣向前挪了几步，挤到了小岳身旁，然后问他：“怎么了这是，我这才两天没回来，怎么突然就变天了呢？” 小岳看见是他，压低了声音回答道：“你这两天拍广告去了，没跟家里联系，可不得了，这两天家里出大事了！” 柳辣纳闷：“什么大事儿啊？” 小岳：“钱的事儿呗，这两天咱们演出的票都卖出去了。” “演出的票？”柳辣皱了皱眉头：“这算什么大事儿啊，不就是明天的演出吗？” “明天？“小岳神秘地笑了笑：“可不是明天，是明年！这两天你错过太多事情了，咱们师父火了，火大发了，这两天满京城的出租车里，放的都是咱师父和迁儿大爷的段子。” 小岳笑得合不拢嘴：“今天白天我和朋友上王府井溜达，连商场的大屏幕里，放的都是咱德云社的相声。这不，相声一火起来，票也就卖出去了，场场爆满，从明天的演出开始，一只卖到了明年七月份。要不是因为和茶馆签的合同七月份到期，估计他们还得继续往外卖。” “这叫什么来着？”小岳想了想，恍然道：“对了，这叫预售！” “哦，原来是这样！“听小岳这么一解释，柳辣终于明白过来了。怪不得郭大纲今儿笑得这么开心呢，还敢跟剧场方面开条件了，敢情是因为人红了啊！ 对于自己师父的走红，原本就是柳辣预料之内的事情，所以了解到情况后，他也就不再惊讶了。 不过说起来，这一个空间的郭大纲，似乎比上一个空间红的还要快啊。上一世好歹还酝酿了几个星期，这一世仅仅三四天的功夫，他就井喷似的爆发了。 这也印证了一条道理，有能力的人，不论身处何处，身陷何境，终有一朝，他将会不可阻挡的散发出光芒来…… 郭大纲的光芒太足，有些过于耀眼了，至少对他面前的，这个张一元的经理来说是这样的。 听到郭大纲开的三七分账的条件，他牙都快咬碎了，犹豫了好半天之后，这才一跺脚：“行，就按您说的，我现在就改合同去，回来咱就签约。” 说罢，和在座的众人打了个招呼后，经理急匆匆离开了郭大纲家。 在他出门后，于迁眼神特惊讶地看向郭大纲：“不错啊，大纲，可以啊，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做生意的潜质呢。你怎么知道他会同意三七分账的条件呢？” “啊？”郭大纲愣了愣，猛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试一试，谁成想他真的答应了。他要是再坚持两分钟，我一准就放弃了。” 众人：…… 很快，也就过了十多分钟的时间，这位经理便带着新合同赶回来了。看了一眼，觉得没有问题后，郭大纲签了名字。 签约过后，郭大纲向众人通知，打从今天起，德云社将正式分成两个队。一队由郭大纲自己负责，里面的成员包括了曹金、李靖、邢昭等人。 一队负责张一元茶馆，每周一三五七这些奇数日子的演出。 二队由高峰和栾平负责。柳辣、小岳、烧饼等人，都被分配在了二队。二队主要负责每周二四六这些偶数日子的演出。 从这一天起，德云社和郭大纲开始逐渐步入正轨。而借着这股风潮，柳辣又能从中得到些什么呢…… 第十三章 观众的热情 第二天，下午。 早早的，德云社的众人就来到了张一元茶馆。 今儿是一队的演出，二队也过来帮忙。 演出的时间从五点半开始，一直到八点半结束。演员们两点多钟就来了，按说也够提前的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现场却有比他们更提早到的人，那就是好几百个热情的粉丝们。 “郭老师我爱你。” “于老师我要给你生猴子。” “大金子，咱们结婚吧。” …… 在粉丝的尖叫声中，德云社的众人懵怔地挤进了茶馆里，脸上的笑容都僵死了，幸福的都有点不会走道了。 柳辣甚至还听到一个女孩冲着自己喊：“少柳爷，你好帅啊，我已经开好酒店了，威斯丁酒店40……我等你。” 可惜料了，因为人声太过嘈杂，所以后面最重要的房间号码柳辣没能听到。少柳爷觉得自己挺对不住这姑娘的…… 如果说下午的这些粉丝叫惊喜的话，那晚上的粉丝就是惊吓了。 临近演出还差十几分钟的时候，原本满打满算也就只能坐下三百人的茶馆里，却已经密密麻麻地进来了小五百人。 多出来的这二百人，其实也是一样花钱买的票，但他们买的晚，却是没有座了。 即便这样，人家就算蹲地上看也乐意。 更夸张的是茶馆外面，至少还得有个三四百人仍玩命地往里面挤，但因为出于安全考虑，所以张一元的保安们硬是把人给拦住了。 最后，茶馆和观众商量了一下，双方各退一步。今天张一元茶馆开着门演出，门外来捧场的观众们也别买票，就跟外面听。这样事情才算是终于解决了。 说白了，今儿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张一元太小了。您甭寻思，茶馆里总共才二百来个座位，就算一年365天，德云社天天都有演出，那不过也就只能卖出去九万多张票。 这九万多张票，别说全中国，或者整个京津唐地区了。估摸着京城市随便一个大一点的城区，也就给消化的差不多了。总不能指望着观众每天晚上都来买站票吧？ …… 在安抚好没能买到票的观众们的情绪后，演出正式开始了。 “下面请您欣赏，郭大纲、于迁带来的相声——《我这一辈子》” 随着一个新亮相的女主持人地介绍，郭大纲和于迁两人缓缓走上舞台。 “吁！”一见他俩上来，底下的观众们就算疯了，屋里屋外，玩了命地一起高喊，房顶好悬没让他们给震塌了。 走到舞台中央，站定后，郭大纲双手往下压，示意观众们收声。待到声音静下来，他这才笑着开口道：“呦，今儿来的人可不少，满坑满谷。坐着的、蹲着的、站着的、就差风扇顶上再挂俩了。” 于迁点头附和：“嗯，对，来的人是不少。” 郭大纲笑：“来就对了，于老师不容易，他今天带病参加演出。” 于迁：啊？我什么病啊？ 郭大纲：“痔疮。都破了相了。” “去你的吧。”于迁瞪他：“我没有啊，痔疮还有破相的，那是您。我这就上厕所疼。” 观众：“哈哈。” 郭大纲叹口气：“唉，没有就没有吧，没有最好。希望你还有观众朋友们，你们每个人都能合家欢乐，永远幸福，别跟我似的。” “跟你似的？”于迁纳闷：“你怎么了？你这不挺好的嘛。” “嗯。”郭大纲拉长音儿，摇头：“我是个不幸的人。” 于迁：“你怎么了？就不幸。” 郭大纲想了想：“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吃炒饭吃出瓶盖，打喷嚏掉下巴，咳嗽一声肋叉子折了，横垄地里拉车，一步一个坎。早餐去买两张糖饼，刚出锅的，咬一口把后脑勺烫着了。” 于迁：“昂？吃糖饼怎么还能烫到后脑勺呢？” 郭大纲做动作：“糖饼吗，接过来，一撕，往高了举。刚想舔两口糖，结果这点糖水儿全乎我后脑海上了。” 观众们：“哈哈。” “嗨，我说呢。”于迁摇头：“你这也是浪催的。” 郭大纲也摇头：“你们都不理解我，我是个有梦想的人。” “呦。””于迁惊讶：“快说说，你有什么梦想啊？” 郭大纲：“最初那阵，我想当个游泳运动员来着。我觉得自己特别适合干这行，蛙泳，仰泳，我都行，我是个天才啊！可惜，后来受到了园林部门的阻挠。” 于迁：“你游泳碍园林部门什么事儿啊？” 郭大纲：“可说呢！他们非骂我破坏草坪。” “破坏草坪？”于迁想了想，做恍然状：“好嘛，你跟人家草地上刨来的是吧！” 郭大纲特无辜：“旱泳嘛，先跟草地上练，学会了在入水。” 于迁气够呛：“哪有旱泳啊，都你自己设计的。” 观众们乐：“哈哈。” 郭大纲咬牙切齿：“不让我练，活该，死怯。” 于迁：“哎，你这叫什么话。” “吁。”观众们又一次起哄。 …… 很快，这一段相声说完了，在观众们的不断呼喊之下，两人又进行了一次返场。 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郭大纲叹了口气，有些唏嘘道：“唉，这几年相声这行干的挺不易，我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万万没想到，上了几次广播，突然就红了。感谢京城的出租车司机们。” 于迁点头，也很感慨：“是啊，是得感谢。我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怎么就红了呢。” 郭大纲指了指脚下的舞台道：“13年前，就是在这个舞台上，德云社第一次演出。当时演员没有现在这么多，当时后台拢共就四个人，迁哥都还没来呢。” 于迁点头：“对，那时候还没我呢。” 郭大纲白了眼于迁：“你把你自己说的这么年轻，有意思吗？” 于迁得意地笑：“还行，听着嫩儿。” 观众们：“哈哈。” 郭大纲继续说道：“那时候不像现在，那会儿是真苦啊。我记得特清楚，就迁儿哥刚来的那年，大冬天，外面下着好大的雪，街上都没有什么人。您诸位想啊，街上都没人，这茶馆里还能好的了！” 于迁：“嗯，确实。” 郭大纲点头：“是苦啊，大冬天，逼得我们没法了，几个人拿着快板，拿着二胡，到大街上拉观众去。刚开始就喊，大哥大姐，进来听段相声吧。后来实在没人搭理我们，就改成爹，进来听段相声吧。那时候为了吃顿饱饭，真是顾不上要脸了。” 于迁：“嗨，饿极了还有什么脸不脸的，谁饿谁知道。” “是啊。”郭大纲点头：“话虽这么说，可是咱们这一群大老爷们，把脸皮摔在地上碎了八半，到了，最后还是没能招呼进一位观众来。哪怕连个多看我们俩眼的人都没有，全都绕着我们走。” 于迁笑：“可是呗，人家还以为咱是要饭的，跟这儿数来宝呢。” 郭大纲歪着肩膀：“行，不来看相声是吧，活该，死怯。” “哎，你怎么又回去了。不是那段了啊。”于迁忙拦他。 “哈哈。”观众乐不可支。 笑声过后，郭大纲继续说道：“那天啊，直到最后，我们到底还是没能卖出一张票去。一群二十郎当岁的爷们儿，兜里连个买俩馒头的子儿都没有，自己都替自己丢人啊。出来一整天了，钱一分都没挣着，怎么回家面对父母妻儿，怎么好意思！” 于迁：“是，那太跌面了。” 郭大纲：“万幸啊，的亏了是有迁哥在啊。人家和我们不一样，他家里有钱，他说相声就是为了图个乐呵，不指望这个吃饭。人家那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于迁：“别这么说，谈不到，不过我家里确实是有几个闲钱。” 郭大纲感慨：“富贵人家啊！咱比得了吗，那是京城最大的歌舞厅。” “哎，你打住吧。”于迁推他：“好嘛，我是那的少爷是吧？难怪不指望相声吃饭呢，我这是有工作啊，都靠人家点我。” 观众：“吁。” 郭大纲瞪他：“去，别瞎说。底下有孩子呢。” “嘿，咱俩谁瞎说啊。”于迁气急。 “行，我错了。”郭大纲做无奈状：“算我错了，行吧，咱这茬儿就算过去了。” 顿了顿，郭大纲继续说道：“总之吧，那天多亏了有迁哥在，迁哥真仗义！当时迁哥身上穿着的是一水儿的皮草。拉着我们几个人，迁哥直奔了最近的当铺，手往柜台上一拍，掌柜的，我要当当。” “掌柜的都傻了，当当？什么意思？” 于迁：“哎呀，我那时候口条也不怎么顺啊。还当当，谁听得明白啊，你就直接说当东西不就完了。“ 观众：“哈哈。” …… 俩人插科打诨，引得观众阵阵发笑。然而，嬉笑怒骂间，两人口述出的却是一段艰辛的创业过程。 这种艰辛，现在看来是笑话，回想当初，却是深深的迷茫与绝望…… 合同终于到上海了，签约状态也已经改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有事儿没事儿给收藏推荐一下呗。 第十四章 给彼此的希望 待到观众们的笑声平复下来，郭大纲又继续说道：“你们现在听着可乐，但我们当时可真是揪心。我记忆由心，迁哥那天把他身上的貂皮给扒下来当了，是当了九千多块钱吧。交付完了场地费、茶水费，还有其他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挑费后，最终剩下不到五千块，迁哥给我们一人分了六百。” 郭大纲感叹：“六百块钱，现在说起来不多，都不算什么，但当时可真是救了命啊。所以说，郭大纲能有今天，除了靠您各位捧场，也靠后台许多个像迁哥一样的兄弟，挺着我度过了那些艰苦岁月。” “郭大纲给各位兄弟，还有台下的衣食父母们鞠躬了。”说罢，郭大纲弯腰深居一躬。 “郭老师你最棒！” “老郭，钢丝们永远支持你。” 见状，台下的观众回以了热烈的掌声和尖叫。 等郭大纲直起身后，于迁安慰他：“嗨，咱现在不是好了吗，你说这些干嘛。难过的事儿就该都给他忘掉。” “不行，不能忘！”郭大纲猛摇头：“我受苦的时候，有你陪着我。我吃不上饭的时候，有你陪着我。我生病住院的时候，有你陪着我。我受同行排挤的时候，还有你陪着我。” “这样的你，这样的过去，我怎么能忘呢？”郭大纲表情特严肃地看着于迁：“有时候，夜里睡不着觉啊，我就忍不住想，我这么多年一直不见好，到底是不是你丫妨的我啊？ “噗嗤。” “哎呦，这包袱可真气人。“ 这话一出口，台下的观众又一次笑出声来。 于迁也愣了，前面听到郭大纲可劲儿地夸自己，他还觉得挺乐呵，挺不好意思呢。但万万没想到，下一秒，话锋突然就变了。 “好嘛，敢情这么多年我竟克你来的是吧！”于迁没好气道。 郭大纲笑了笑：“十年前的事儿有点早了，咱就不提它了，咱还是说点近的吧，就说五年前吧。” 又指了一次脚下的舞台。“五年前，还是在这个地方，又发生了一件令我终生难忘的事儿。我记得特清楚，那天是四月一号愚人节，柳辣，就我那个小徒弟，那天正好他父亲从天津把他送到我家来蹭……来学艺。” 停，你等等吧。于迁拦住他，乐道：“我可听出来了啊，你末了这词儿是改的，你开始想说蹭什么来着？” 观众：“吁。” 郭大纲咬牙：“管着吗，你管着吗？挑拨我们师徒关系是吧？信不信把你剁吧剁吧送给观众当年货。” 于迁忙摆手：“好嘛，您这年货也太重口了。现在离过年还早着呢，你还是继续往下说吧。” 郭大纲白了他一眼，这才又回归正题：“就是柳辣来的那天，我们下午正好有场演出。熟悉的观众都知道，这孩子是曲艺世家，他父亲是个厨子，我管他父亲叫二哥。这是我们天－－津儿人的习惯，见面都是二哥，二爷，不像京城人，都是叫大哥，大爷。” 于迁：“哎呀，我都听不明白你这话。孩子是曲艺世家，父亲是干厨子的？你这都不搭嘎啊！” 郭大纲耷拉着肩膀，学小流氓的样：“父亲是干厨子的怎么了？怎么了！人家不还有爷爷呢嘛，人家爷爷是说相声的。你不服气是吧，信不信把你剁吧剁吧送他爸餐馆当年猪杀了。” 于迁无语：“好嘛，你这会儿功夫都把我送出去两趟了，我是真抗吃啊。” 几个观众笑：“哈哈。” 郭大纲：“你别废话啊，竟耽误事儿。完了，我忘了说到哪了，从头说吧。” 于迁：“得，算我的错，你重说吧。” 郭大纲想了想：“你们来就对了，于老师不容易，今天带病参加工作，痔疮……” “你等会吧。”于迁推了郭大纲一把：“你从哪重说呢？从柳辣爷俩来那天开始说啊！” 郭大纲瞪眼：“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从一上场那开始重说呢。” 于迁：“行行行，别墨迹，你快点的吧。” 顿了顿，郭大纲：“就是柳辣他们爷俩来的那场演出，那次令我记忆极其深刻，因为那次我们全场总共就只卖出去了一张票。“ 郭大纲看着台下的观众：“你们大家是没见过那场面，你们能想象到那副场面有多尴尬吗？诺大个张一元茶馆，台下就孤单单坐着一个观众，台上的演员比观众都多。一站上舞台，我就先开口警告了那个观众，朋友，今儿你算是包场了啊，你可不许走，上厕所打电话都得向我请示，我们后台可比你人多。 “哈哈哈哈。”郭大纲这话一出口，又引起了笑声。 于迁看看观众：“你们别笑，这都是真事儿，一点不撒谎。” 郭大纲也点头：“那肯定是真事儿啊，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哥们坐的位置呢，就是座在第一排中间的这个座儿。”说着话，郭大纲伸手点指了台下的一个座位。 这个座位在舞台的正中央，此时这里当然也有人座，坐在这儿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 “嘶……啊……你是……” 当郭大纲手指指到座位，接着又看到青年的脸孔这一瞬间，突然，他整个人愣住了，嘴里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呦，怎么了这是？” “出什么事了？” “咬到舌头了吧？” 郭大纲突然的惊呼，突然发生的意外，令在场的观众，还有后台看热闹的演员们都愣了，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彼此间窃窃私语起来。 于迁也纳闷，心说“今儿这场没安排这么一出啊？这是干嘛呢？” 他看了眼郭大纲，打趣道：“哎，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看到亲生父亲了？” 他这话虽然损，但其实却是在提醒郭大纲了。按说只要这么一提醒，郭大纲肯定会反应过来，然后接上话茬，就把这出儿遮掩过去了。 然而，出乎于迁的意料，郭大纲今天却并没有理会这个小提醒。 他手指依然指着青年，呆了六七秒钟之后，这才终于略有些颤抖地开口道：“兄弟，抱……抱歉，我冒昧问一句。五年前，在这个茶馆，那场就一个观众的演出，那个观众，应该就是你吧？也是在你今儿坐的这个位置。” “哇！！！” 郭大纲这话一出口，顿时，台下的观众一片哗然，于迁也是赶忙将目光转向了那个青年。 柳辣就站在候场门的帘布后面，通过缝隙，他能够将场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五年前，在同样的帘布后面，柳辣也是见过那个观众的，只是印象不太深。听到郭大纲的话后，柳辣也将视线挪了过去，仔细看了看，好像确实是有些像。 只是柳辣不能确定，到底是他真的像，还是自己先入为主，受到了郭大纲的引导。 唯一能给这件事儿定下结论的，就是台下的青年了，刚才郭大纲盯着他看了半天，看得人家心里直发毛。 直到听见了郭大纲问他的话，他这才恍然大悟，于是也就不再紧张了。 “郭老师，您好记性，这都五年前的事儿，没想到您还能记得我。”青年站起来，朝着郭大纲和于迁点了点头。 “哇！” 听到青年肯定的回答，观众们又是一阵惊呼。 而郭大纲和于迁两个人，还有包括柳辣在内的，一些正站在后台看演出的演员，听到这回答后，眼圈却是一下子都红了。 演员和作家有些地方是一样的，有那么极少数的一群人高高在上，享受着百分之九十九的光芒。而剩下更多的人，却只是前赴后继拼死在这条路上，别说那一簇光芒，连tm暖气都没有。 大家都是俗人，现实也好，梦想也罢，不可避免的，利益才是最终的追求。 而在追逐利益的这个过程中，假使有一些关注，有一些跟随，有一些出乎意料的相逢与重逢，也会给我们这些俗人们，平添一分动力，一份决心，也会令我们感动甚至落泪…… 显然，德云社的众人，这会儿就被这次突然的重逢给感动到了。 郭大纲看着青年：“兄弟，几年不见了，很高兴今天能再见到你。感谢五年前那天你的出现，不然，当时面对着一个观众都没有剧场，或许我们这些人就放弃了，是你给了我们坚持下去的理由，真的谢谢你。” 青年有些惶恐，羞涩地笑：“郭老师，您快别这么说，五年前那天其实我刚和女朋友分手，本来是打算今儿就不活了。结果在跳楼前，碰巧进了张一元，看了您和迁哥的演出。老实说，我当时挺震撼的，不光是因为您说的好，也因为您肯为了我一个观众，愣是赔着钱做了那场演出。” 说到这里，青年也有些哽咽：“那天从茶馆出来后，我就想，还有无数个像您这样的人，在为了理想而奋斗呢，我怎么可以为了一段现在看来微不足道的感情，而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青年眼神特别认真地望着郭大纲：“郭老师，如果说我给你带来了坚持下去的信念，那么你就给我带来了生活下去的勇气。没有人是孤岛，每个人都是大陆的一片，其实，我们给了彼此的希望，何尝不是挽回自己的希望！” 说了这番话后，青年朝着郭大纲鞠了一躬，又重新坐下了。 “哗哗哗。”而当他坐下后，剧场内外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听到青年这席话，柳辣突然想到了莫言在诺贝尔文学奖上的那个发言：“很多人问我，文学有什么用？我想文学最大的用处，或许就是它没有用处。” 其实，将这句话套入到很多艺术领域中，似乎都是妥帖的。生命的美妙，就在于它好似没什么特殊，就在于它总是润物无声…… 第十五章 第一次给人签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德云社的演员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当中。 场场爆满的演出，令郭大纲不得不开始大规模地招募演员。而小岳和烧饼这些原本还不太够资格上台的徒弟，也开始频繁出现在了舞台上，并且反响还出乎意料的好。 想必对于这种忙碌，整个德云社的人们，应该都是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的吧。 而当师兄弟儿们都在为了演出辛苦奔波的时候，柳辣却在为另外一件事儿努力，作为一个高三学生狗，他的一次测验大考就要到来了。 这次大考直接关乎到学分儿，如果成绩还过得去的话，柳辣毕业的学分儿就能修满了，之后他就可以不用再来上课了，只要毕业考试，还有高考的时候出现参加就行。 为了顺利毕业，柳辣不得不暂时放下德云社这边的演出，开始专心致志地投入到学习当中去。 这高中已经念了足足五年之久了，今年他不想再拖下去了，也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整整两个星期的时间，柳辣没有离开过校门一步，每天24小时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外，其他时间都耗在了宿舍里，耗在了书本上。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经过两个星期的刻苦学习后，终于，考试的这天到来了。 上一世在孤儿院长大，每次考试之前，年迈的院长奶奶，总会悄悄地塞给柳辣一小块巧克力。 这个习惯在这个空间里，也被柳辣保存了下来。每次考试前，他总要吃一块巧克力才能静下心来。这次也不例外，嘴里嚼着一块金丝猴儿，柳辣走进了考场，坐在与自己考号相对应的桌子前。 铃铃铃铃…… 很快,铃声响起，监考老师手拿试卷走进了考场。 柳辣是学文的，试卷发到手里后，他赶忙低头扫了一眼。 第一题——请将以下句子，准确翻译成现代汉语。 （1）陛下兴军旅，百姓易咨怨。车架游幸，深恐非宜。 （2）不能肃清凶逆，遂令王室至此，抱恨泉壤，知复何言！ 第二题——补出下列空白部分 (1)《庄，逍遥》指出“___”“___”就象倒入堂舱的一杯水，无法浮起一个杯子来。 （2）白居易《琵琶行中》“___”“___”两句，描写的是演奏开始之前的过程。 …… 还行，扫了几眼，柳辣发现试卷中的内容不算太难，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后，他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人一但开始认真的话，时间便会过得很快。 因为只是一次测验，所以并没有像正规考试那样，将几门学科分成两三天来考，而是一天就全部结束。 从早上9点开始，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最后一门考完，本次测验宣告完结。 走出考场的瞬间，柳辣觉得自己脖子都是僵硬的。 测验考完，学校这边算是暂时没事儿了，就等着出成绩了。而德云社那边，这段时间也没有安排柳辣的演出，一时间，柳辣发现自己竟突然无事可做了。 百无聊赖中，柳辣给老妈赵莉娟打了个电话。 “滴…滴…滴。” 几声响后，电话接通。 “老妈，你想我……” “辣子啊，妈正忙着呢，我先挂了，等一会儿再打回给你啊！” 接通后，柳辣乐呵地，刚说出口几个字，一句话都没等说完整，就突然被老妈的声音给打断了。 紧接着，电话又被挂掉。电话挂断之前，柳辣最后听到的是一声怒吼：“柳洋河你个王八蛋，你敢诬陷我，老娘跟你拼了…” “滴滴滴”再之后就是忙音了。 “呦，怎么了这是？” 感觉大势不妙，柳辣连忙又再次给老妈拨了过去，可是老妈却没有再接听。 火急火燎地，柳辣只好给父亲打了过去，“嗡…嗡…”几声蜂鸣后，那边接起了电话。 “喂”。话筒里传来柳洋河的声音。 “老柳，你和我妈是不是又吵吵起来了。不是我说你，你个大老爷们，就不能让着她点，你总欺负她干嘛，人家可给你生了这么大个儿子呢！”一接起电话，柳辣对着老爸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训。 “嘿，你这死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还敢欺负她，她欺负我还差不多！” 柳洋河声音显得特郁闷：“你别听你妈瞎说，我俩好着呢，我们的事儿你不用操心，你把自己照顾好得了……哎，姓赵的你又偷牌，这回让我发现了吧，没什么可狡辩得了吧。” “你发现什么啊？我还偷牌了，怎么可能？别废话，今儿就跟你拼了，俩王带四个2，你要不要，不要我可走了啊……” 到这里，电话又一次被挂断了。 脑补出电话那头的场景，柳辣哭笑不得。他还以为父母打起来了呢，又诬陷，又拼命的，搞了半天，敢情就是在玩扑克啊。 柳辣觉得自己很受伤，无事可做，无处可去，也找不到人陪着聊天。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决定买点零食回家，毕竟躺床上看会儿电影，其实也是蛮好的嘛。 带着这种想法，柳辣直接杀奔学校附近的一家好又多超市。 都说女人购物起来很可怕，其实男人一郁闷的时候，也是不妨多让。 水果、薯片、巧克力、果冻、推着小车，柳辣将各种零食一个劲儿地往车里划拉，好像这些东西都不要钱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走在超市里面，柳辣总觉得周围的人好像在悄悄打量他。甚至还有人见到他之后，赶忙拍了拍身边同行的人，然后一起望着他窃窃私语。 柳辣挺纳闷，心说“哥们已经帅到这种程度了吗？隔着老远，我都能感觉到你们在夸我帅的声音……” 柳辣特疑惑，几分钟后，在他走到饮品区时，当一个女孩突然将他拦下，请求他的签名时，这种疑惑更是达到了顶点。 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年纪要比柳辣小一些。在柳辣面对着货架，犹豫究竟是该买可乐还是雪碧的时候，他从后面拍了下柳辣的肩膀，有些羞涩地说道：“你好，请问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啊？”柳辣特诧异。不过看到这姑娘可怜兮兮地小脸，他也没好意思深问，只好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了。” “谢谢，谢谢你。”小姑娘特高兴，对着柳辣露出了倍儿灿烂的笑容。 她从隔壁卖文化用品的货架上，抽出了一根笔和一个卡通人物的小本，然后递给了柳辣，小嘴甜腻腻地说道：“哥哥，我的名字叫希希，签名里要带上我的名字哦。” 柳辣被女孩小猫似的模样给逗乐了。 他接过纸笔，考虑了一下后，在上面写道——希希你好，我是柳辣。我很喜欢这样一句话——时间是一支孤寂的沙漏，它一点一点地漏掉我们静默的年华，剩下的是比年华更加静默的回忆。若干年之后，当你无意中重新翻开这个签名时，希望你还能记得曾经单纯羞涩的自己，也希望你还记得那个下午，曾在超市里推着购物车给你签名的大哥哥。最后，祝你幸福愉快。 签过名后，柳辣将小本递还给希希。女孩看了看柳辣写的文字后，又甜甜地说了声谢谢，灿烂的笑容将柳辣的郁闷一扫而空。 趁着女孩笑滋滋地时候，柳辣问她：“希希，你为什么要让我给你签名啊？你认识我是谁吗？”柳辣也挺鸡贼的，他之所以挑着人家小姑娘高兴的时候问，是担心这姑娘其实认错人了，发现后，一生气在挠自己脸…… 不过柳辣显然是多虑了，小姑娘听到他的问题后，抬手指了指半空中的一个广告牌：“哥哥，那上面的人不是你吗？我特别喜欢那个广告，每次出来后都会特别认真的看，虽然你现在还不够红，但是我相信你未来会成为大明星的。” 柳辣顺着希希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广告牌上，赫然便是一副熟悉的画面。温馨的小家里，柳辣大口吃着泡面，而白雪则在客厅里表情疑惑的拿着电话，广告牌的最上方是五个大字，华龙方便面。 “哦，原来是这样！”看到这个广告牌，柳辣恍然大悟，怪不得商场里这么多人总看自己呢，原来是华龙方便面的这条广告开播了。只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在玩命学习，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恍然之后，柳辣也松了口气：“太好了，看来这个小丫头并没有认错人，她想要的就是自己的签名啊！”一瞬间，柳辣的负罪感消失了。 想到自己刚刚居然第一次给粉丝签了名，这种不真实的感觉，令柳辣有点飘飘然起来。 “希希，你想吃什么，别客气，哥哥给你买。不为别的，就因为你刚才说相信我将来能成为大明星的话。”面对着自己唯一的小粉丝，柳辣心里忽然变得特别敞亮…… 居然有人为我希希这丫头是不是女主。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啊，你们丫也下得去手？！！！ 我很肯定的回答你们，并不是，只是个后续会多次出现的角色，所以才给了名字。 你们实在太生性了，撕文我去服毒了，我想静静…… 第十六章 有个角色你想试试吗 也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超市里的顾客特别的多，收银台那里更是排出了好几留儿大长队。 和小粉丝告别后，推着自己着一大车零食，柳辣找了排队人数最少的一条队伍，开始耐心等待。 等了十好几分钟，眼瞅着还差两个人就要到自己了，但就在这时，突然，柳辣的手机响了。 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白雪打过来的。 “这姐们儿怎么想起联系自己来了？” 柳辣赶紧接通了电话，下一秒，话筒里传出了白雪的声音：“柳大仙儿，你干嘛呢？” 柳辣乐：“还能干嘛啊，一个人瞎溜达呢。怎么着，要请我吃饭啊？” 柳辣就是随口一说，但万万没想到，白雪听到后，却给出了肯定地回答：“对啊，我还真就是要请你吃饭，这你也算出来了，忒神了点吧！” “额…”柳辣愣了愣，支吾了一声，没敢搭茬。他感觉在白雪这姐们儿的心里，自己好像有点被过分神话了呢。 白雪可不知道柳辣心里想什么，她继续又说道：“你现在没别的事儿吧？那你过来一趟呗，老莫西餐厅，我和几个朋友在一块呢，也都是圈里的同行，咱聚聚，给你们互相介绍认识一下。” 柳辣正憋的无聊呢，一听白雪这话，他好悬没乐出声来。“成，老莫是吧？你等我吧，我这儿离动物园挺近的，很快就到。” “成，那我们等着你，你麻利儿的。” 白雪应了一声，话毕，两人同时挂断电话。 也是巧了，此时排在柳辣前面的那两个顾客，已经结完账走人了，队伍正好到了柳辣这儿，收银员正拿着他买的这堆零食，挨个扫码计价呢。 眼见购物车里的东西，人家都已经算过一半了，柳辣就没好意思把已经到嘴边的这句“对不起，我不要了”说出口…… 老莫西餐厅指的是莫斯科餐厅，位置就在西直门外大街京城展览馆。这地方是1954年建成的，最开始的厨师都是苏－联人，餐厅也只接待苏－联客人，国人想到这儿吃饭，对不起，那得凭票。 您要是说硬闯，人家门口可都站着持枪的苏－联军人呢。 直到后来71年中－苏两国交恶，这餐厅里的苏－联人就大部分都撤走了，从那儿起，这里才开始向贫民百姓开放。 说是开放，但其实那年头一顿饭约莫五六块钱的开销，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承受的。所以，其实那个年头这里主要的客人，就是京城各个大院的高干子弟们。 今儿是清华大院儿，明儿个部队大院儿，后天外交部大院儿，再后天武装部大院儿。就靠着这些当年的顽主，现在的老炮们，老莫餐厅挺过了那段艰难的时期。 就在五年前，2000年的时候，老莫西餐厅重新装修，据说装修费用超过了两亿人民币。重新装修后，老莫保留了以前俄式建筑金碧辉煌的特点，但也又多加了份更符合当下年轻人心态的简约。 这家有着几十年历史的餐厅，并不是一个固步自封的迟暮老者，而是一个总在怀揣新意的朗朗少年……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不让带外菜。” 约莫着过了有七八分钟的时间吧，柳辣来到了老莫餐厅的门口。 当他拎着两大塑料袋儿的零食，准备走进餐厅里的时候，突然，门口的迎宾将他给拦住了。 柳辣颇有些无奈地朝着迎宾展示了一下袋儿里的物品：“这叫外菜啊，敢情我特意上你们这儿唆啰果冻来了呗？” “不好意思先生，您请进。”迎宾看到袋儿里的这些零食后，眼神略有些古怪地扫了柳辣一眼。礼节性地道歉后，他为柳辣拉开了餐厅的门。 柳辣迈步走进去。老莫餐厅里是没有包间的，因此，刚一进门，他很轻易地便发现了坐在大厅西北角的白雪等人。 柳辣赶忙走了过去，同时，白雪也发现了他。 “嚯，你这是飞来的吧，挺快的嘛！”白雪朝着柳辣迎过去，她将柳辣带到了自己旁边的座位，然后对柳辣说道：“今儿在场的都是朋友，都是你的前辈，你是最后到的，给你个机会，你自罚三杯，向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 说着话，白雪拿了三个子弹杯，码在柳辣身前。接着又拿过一瓶已经拧开的百龄坛伏特加“吨吨吨”依次将三个杯子倒满。 “好嘛，你们这哪是交朋友，你们这是要看杀人啊！”看着满的都快要溢出来的三杯酒，柳辣直想哭。 好在只是三个小子弹杯，狠下心来还是能够接受的。一咬牙，一跺脚，柳辣心一横，他憋住气，“咕嘟咕嘟咕嘟”用最快的速度，将三杯酒都倒进了嗓子眼里。 “行，够爷们，够刚儿，我陪你一个。”看见柳辣挺痛快地就把酒喝了，一个很英俊，但英俊中又带着些许正气和朴实劲的青年，朝着柳辣竖起大拇指，然后陪着柳辣把自己面前的一杯酒也给干了。 放下酒杯，青年朝柳辣伸出手：“你好，我是佟大维。” “你好，柳辣，很高兴认识你。”柳辣赶忙跟人家握手。 他俩互相介绍后，餐桌上另一个男性，嘬着牙花子站了起来：“啧……你俩全都给干了啊，你俩这么猛，我这不干也不好啊，得，我也陪一个吧。” 这是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他长得不算特别英俊，但是很有英气，身上带这股说不出来的劲儿。皱着眉头，他几口将杯中酒喝掉了，放下杯后，他倒吸了口气儿，哈了几下嘴，然后对柳辣介绍自己：“你好，我是文璋，白雪的同班同学。” “你好，我是柳辣。”再次握手。 接下来，柳辣又同桌上另外几个人互相介绍，一圈全部完毕后，他这才终于得以坐下来。 其实打从刚才一进门开始，柳辣就发现了，这一桌子七八号人，全都是未来的明星。其中有白雪、佟大维、文璋这样的一线明星，也有一些虽然叫不上名字，但上一世却没少在电视里看到过的二线演员。 能将这些人凑到一块，柳辣印象里，应该就是那部戏了。 这是上一个空间，柳辣高中的时候曾追过的一部戏，这部戏当年看起来没什么，但过了几年，大家却发现里面的演员们，全都成了明星，其中甚至不乏大咖。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部当年收视率并不是很高的戏，却在碟片出租与销售领域上创造了神话。 坐下来后，柳辣试探着问白雪：“姐，你今儿把我找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来喝酒的吧？” 白雪看看他，神秘地笑：“你不是柳大仙嘛，你倒是算啊。” 柳辣还有心白话呢：“你不知道，我们这行不能给自己算卦，容易犯五弊三缺。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事儿，要不然我这坐立不安的，我这人心急。” 白雪笑了笑：“别急，你平和一点，放轻松，一会儿就知道了。总之是好事儿。” 白雪神秘兮兮，显然是想逗逗柳辣，吊他的胃口。 不过很遗憾，白雪的计策到底还是没能成功，因为她这话刚说完没两分钟，老莫餐厅的大门就又一次被拉开来。这次来的人是陈羽樊，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瘦高个儿的中年人。 “嗨，都来了。” “不好意思，有点堵车，让大家久等了。” 两人走过来，向着众人打招呼。 打过招呼后，羽樊走到了白雪另一边的空位坐下，坐下后，他朝着柳辣眨了眨眼睛。 与此同时，那个瘦高个儿中年人向着柳辣走了过来。 走近后，他朝柳辣伸出手：“小兄弟，你好，我是叶靖，一个导演。今天把你找来，是因为我看到了你和白雪拍的那条广告。我这儿现在正筹备着一部电视剧，里面有个角色还没找到演员，我觉得你看起来挺合适的，你想试试吗？” 第十七章 试戏冯裤子 事实上，在叶靖没来之前，看着桌子上的这群人，柳辣心里就多少也有一些猜测了，只是他问白雪，白雪不肯告诉他实话。 现在听到叶靖问自己，柳辣早都等的着急了，自然是毫不犹豫，忙不迭地答应：“我想，当然想了。” 看他这个急不可耐的样子，众人都乐了。叶靖也笑道：“你先别急，我是带着剧本来的，你先看看剧本，我顺便给你讲讲角色。” 说着话，叶靖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分打印好的剧本，然后递给了柳辣。柳辣接过来后，赶忙翻看起来。 柳辣发现自己手中的剧本里，每到冯裤子这个角色出现时，名字下面就会划一道红线，于是柳辣便意识到了，自己要演的应该就是这个角色。 上一世柳辣曾看过这部电视剧，老实说，几年过后，他对里面的其他人物都淡忘的差不多了，但唯独就冯裤子这个角色，柳辣却记忆深刻。 上一世那位演员演绎得实在是太传神了，他将这个角色胆小，娘们唧唧，矫情，动不动就掉眼泪，但心里却很有数的这几个特点，通通都完美表现了出来。 唯一的不完美，就是这位演员略显老成。按照剧本开头的介绍，冯裤子应该是比所有人都小两岁的，但他看起来却比其他演员的年纪要大上不少。 柳辣觉得，或许这就是叶靖找上自己的原因吧，自己的年龄跟这个角色是很符合的。 而且说起来，叶靖应该是个颜值控吧。上一世在电视剧里，每一个角色拿出来都是帅哥美女，唯独就演冯裤子的这个哥们儿，脸长得实在是有点low，而柳辣的长相，应该足以弥补上这个缺憾了。 柳辣心里想的很多，眼睛却始终在盯这剧本，手指还时不时翻下页，表情不露声色。 在他看着剧本的同时，叶靖也向他介绍道：“我找你来，主要是想让你出演戏中冯裤子这个角色。本来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位演员，只是还没跟他谈呢，就在谈之前，我无意中看到了你和白雪拍的那条广告。我觉得相比那位演员，你的形象更符合我心目当中冯裤子的模样。” 顿了顿，叶靖很认真地说道：“这个角色在戏里面是非常重要的，占据了很大的篇幅，每当危机出现的时候，他总能缓冲掉每个角色之间的矛盾，但同时他自己却又在不断地制造矛盾。因此，你别看这个角色不起眼，性格也讨人嫌，但只要演的到位的话，这个角色会非常出彩的。“ “其实这个冯裤子，在现实当中是有原型的，你们应该也听说过他。他是我一个当导演的哥们儿，名字叫冯小港。有小港的原型作为参照，对于这个角色大概是什么样子，你心里应该也就能够有一个立体的概念了吧？”叶靖眼睛看向柳辣。 柳辣和他对视，点了点头：“嗯，我大概知道了。”柳辣准备继续往下说，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笑声却突然打断了他。 “哈哈。” 发出笑声的人是白雪，发现大家将目光都转向自己之后，白雪忙摆手：“不好意思，我就是一想到，导演说辣子符合他心中冯裤子的形象，就特别想乐。冯裤子的原型不是冯小港嘛，那就是说，叶导觉得柳辣跟冯导小时候长得挺像呗，那辣子将来可得小心点儿了。” “哈哈。”白雪这话一出口，众人琢磨了一下，也都乐了起来。 柳辣自己也苦笑：“你这么一说，我是真得小心点了。冯导的才学我是很羡慕的，但他那张脸，着实是寒碜了点。” 听见这帮孩子，如此打趣自己的好哥们儿，叶靖也憋不住笑道：“你们快别这么说，冯导的美得仔细看，等什么时候把眼睛看得模糊了，你们就会发现冯导儿其实也挺帅的……” “哈哈。”众人又乐。 几句玩笑，将柳辣和大家的关系拉近了一些，彼此也都多了分熟悉。 至少众人现在都知道了，柳辣这个哥们儿是能开得起玩笑的，不会像某些人似的，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就会玩不起发火，搞得大家彼此都很尴尬…… 玩笑过后，叶靖又说道：“反正就是这么个角色，该介绍的也就这么多了。你考虑一下，如果想演的话，那咱就试试戏。如果不想的话，那就拉倒，也别勉强自己，今天咱们就全当是交朋友了。” “说实话，这个角色乍一看确实是不招人待见，也不瞒你，刚开始我找过几个圈儿里有点名气的朋友，想让他们来演这个角色，但人家都给拒绝了。”叶靖拍了拍柳辣的肩膀：“他们拒绝的原因，1是因为确实不喜欢这个人物。2则是因为爱惜羽毛。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个新人，这对你来讲应该是个挺好的机会，对吧？ 叶靖这话说的很直白，他的性格上是有股子豪迈气的，柳辣挺喜欢他这股子直爽劲儿。 其实这种豪爽，开始的时候许多年轻人身上都有，但逐渐的，大部分人身体里的豪气都被岁月给放掉了，只剩下一副短窄的心肠。 显然，从目前短暂的接触来看，叶靖应该是极少一部分将豪爽保留下来的。难怪他能和冯小港称兄道弟呢，没别的，就是因为对脾气啊…… 柳辣沉思了一下，然后眼神特坚定地看向叶靖：“导演，我决定了，我真的非常想演这个角色，咱现在就开始试戏吧。毕竟要是试戏过不去，您也不会让我演不是？” 叶靖笑了“成，你小子够爽快，是个敞亮人儿。” 他指了指大家围坐的餐桌：“正好，咱们开篇不久，就有一条在老莫吃饭的戏。你刚才不是看过剧本了吗？你就试着演一下这段，大维他们几个给你搭戏。” “成，那咱这就开始。”柳辣笑着说了一句，下一秒，他整个人突然阴沉了下来，嘴唇和鼻子抽抽搭搭，似哭非哭，满脸的委屈。 这段戏讲的，就是他们部队大院这一波人，去跟别的大院打架，结果打输了。 输掉之后，佟大维饰演的方言，还有陈羽樊饰演的许逊，就将怒火撒在了柳辣演的冯裤子身上。他们俩欺负冯裤子，而白雪饰演的乔乔看不下去了，跟他们翻脸，带着冯裤子离开了餐厅。 就是这么一段戏，说简单挺简单，但演好了也不容易。 “呦，入戏的挺快呀。”看到柳辣眨眼就进入角色了，佟大维和陈羽樊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些许惊讶。接下来，他们俩也开始进入角色。 “哭，你哭你大爷啊！愿意哭滚tm外边哭去。”方言朝着冯裤子一声咆哮。 “来，愿意哭是吧，咱俩出来，我让你哭个痛快！”许逊更是走过来，直接拽着冯裤子的头发，就将他往餐厅外拖。 “许逊你大爷，快放手，你丫弄疼我了，你再不放手我真急眼了啊！55……”被许逊抓住头发后，冯裤子挣扎了起来，一边挣扎，他一边骂，一边骂还得一边哭。 这一段可真是把柳辣为难死了，前面都好说，唯独哭这关实在是太难了。要是有酝酿的时间还好，突然就让哭出来，柳辣真是做不到，只能装着哭，但不掉眼泪。 “方言、许逊，你们俩干嘛呀？码架输了那是你们丫没能耐，跟自己人发什么邪火啊！都tm神经病！”乔乔站起来吼了一句，然后拍开了许逊抓着冯裤子头发的手，对着冯裤子喊道：“裤子，咱俩走，让他们丫自己疯去吧。” “哎……我跟你走。”冯裤子抽抽搭搭地站起来，跟在了乔乔身边。俩人径直走出老莫餐厅，临出门之前，他还回头朝着这边劝呢：“方言、许逊，你们俩别吵了，都是一个大院的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滚蛋！”他的话还没等说完，方言就又是一声咆哮，然后猛地将一个酒杯摔了过来。酒杯就砸在了冯裤子面前的墙壁上，他吓了一哆嗦，于是也不敢再劝了，老老实实跟着乔乔走出了餐厅。 乔乔也让他气得直翻白眼：“难怪他们欺负你呢，你就是活该！” 至此，这段戏就算全部演完了。 演完后，白雪和柳辣走回餐桌，回来的途中，顺手捡起了佟大维扔过来的酒杯。老莫的酒杯都是银制的，轻易摔不坏。 叶靖是这家餐厅的常客，试这段戏之前，他已经和餐厅打好招呼了，所以才没有人对他们的举动感到奇怪，反而倒是都兴致勃勃地朝着这边看。甚至还有人给予了掌声。 俩人坐回来之后，柳辣紧张地看向叶靖，等着他的平静。 叶靖也没端着，直接点了点头：“行，真挺不错，难怪白雪说你是天生的演员呢，还真没夸张，唯独就是哭戏差了点。但瑕不掩瑜嘛！” 叶靖笑了笑：“既然咱俩都同意，那咱这个角色就算是定下来了。你等电话吧，这两天我让制片人联系你，你们俩谈酬金的事儿。“ “不过，我事先声明啊，这个钱肯定不会太多，毕竟你是新人嘛，而且你的专业也不是学表演的，酬金上可能会比其他人少一些，希望你别见怪。”叶靖语气有些无奈：“归根结底，哥哥我只是个小导演，钱的事儿我只能跟制片人提意见，但管不了大用。” “成，叶导你放心吧，我明白。“柳辣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心里面却很兴奋。事实上，对于钱的事儿，咱这位小富三代还真不太放在心上。 人家可是要成为海贼……成为大娱乐家的男人！ 第十八章 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狭窄的胡同，破败的围墙，满地碎青砖凌乱散落在各处。 脚下踩着的是一条黄土路，不久之前这里曾下过大雨，如今又被阳光暴晒，仿佛被大自然诅咒了一般。 在潮湿和干枯的变化中，黄土结成了一团团泥块。又被人的重量碾压后，泥块瞬间化为齑粉，扬起了一层迷蒙的尘埃。 待到尘埃落定，露出了蹲在胡同口的一群年轻人。 这是七八个青年，有男有女。不论男女，他们身上都穿着统一的橄榄绿军装，脸上满是桀骜之气。遗憾的是，他们身上的军装其实并不得体，或是短小，或是宽大，这令他们的傲气看起来变得有些可笑。 他们的表情是不耐烦的，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又有一波相同打扮的青年出现了。他们从远处在走来，最后站定在了第一波青年的面前。 没有过多的言语，两拨人打了个照面之后，眨眼间便战斗在了一起。男孩们手里拿着碎砖瓦块、钢头的皮带、断裂的桌腿，一个个将武器耍的虎虎生风。 女孩们也不退让，扬起一把沙子，她们就敢冲过去挠对面敌人的脸。她们可不是拉拉队，京城话管这种女孩叫飒蜜，蜜是形容姑娘长得好看，而飒，则是英姿飒爽的飒。 相信我，这绝对是个褒义词！ 眼前这个场面当然不是在打群架了，而是在拍电视。 三十多年前，京城的某条胡同里，曾发生过完全相同的画面。 当然了，画面里的两拨人，其实都不是坏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矛盾。归根结底，他们只是单纯地做着一些符合那个年代的事儿，一些那个年代每个人都会干的事儿罢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曾经的青年变成了如今的中年。其中一个中年，将这段记忆写成了小说，又有一个中年正将它拍成电视。未来还会有一个中年，将他改成一部老炮的电影。 这不是个故事，不是本小说，也不是部电视剧，这是一段青春。是王硕，是冯小港，是叶靖，是许许多多的人，他们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当所有人都战斗在一起的时候，柳辣却躲在最后面，不断扔起一块块碎石头，往人群当中砸。有时候会砸到敌人，但有些时候也会砸到自己人。 柳辣饰演的冯裤子，在戏中年纪是比所有人都小的，也就十七八岁儿。因此，碰到这种场面，他不太敢往前冲，但心里又渴望着战斗，所以只好选择以这种方式参与其中。 那个年头京城人打仗还是挺猛的，不像现在大多时候只动嘴皮子。 石头猛双手提狼牙棒赴会。顽主们斧头劈死小混蛋。某高校院长的两个孩子，在总理家抽签决定一个活一个死，原因仅仅是因为莫须有的流氓罪。清花园的学生更是自制火箭筒和红色卫兵对垒。京城大学的蒙古学生也曾趁着夜色将大字报贴满了整个中－南－海。 这都是那个年代真实发生过的事儿，都是我们小时候当成故事来听的事儿。那时候的人是充满了战斗欲望的，甚至将生死和利益都抛在了一旁，不然也不会引出后来的几次严－打。 …… 回到正题，当柳辣又一次捡起石块，正准备往外扔的时候，突然，叶靖叫停了。 “停，大家都停一下。”说着话，在众人疑惑地目光中，他走到了柳辣的身边，皱着眉头看了看柳辣：“你把手伸出来。” 柳辣也弄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儿，乖乖地伸出了手。 叶靖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这手长得也太好看了。” 柳辣翻了个白眼，心说：“那还怪我喽。” 柳辣的手确实很好看，骨骼匀称，肤质紧实，手指修长有力。这不像是一个街头扔石头块的手，这只手应该去弹钢琴，握红酒杯。 “化妆师，赶紧过来给他画一下，画的普通一点，脏一点。”叶靖喊剧组的工作人员，让他们过来弄一下柳辣的手。 然而刚刚喊完，他又反悔了：“算了，不用你们了。辣子，你自己找一地往手上抹点黄泥去，这样看着更自然。” 柳辣没什么好说的，导演让干什么就干呗，这点敬业精神还是有的。 他拿过一瓶矿泉水，往地上到了点，伸手过去搅和了一下。等手掌在抽回来的时候，已经变得很脏了，手指缝里都塞满了黄泥巴，这样看着确实更符合形象了。 “好嘞，各部门准备，咱们重新开始拍这段。321action……” 随着叶靖的一声令下，中断的拍摄重新开始了。这一次过程比较顺利，期间没有出任何差错，很快就完成了…… 那天从老莫餐厅离开后，没有让柳辣等太久，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剧组制片人的电话。 在电话里柳辣和制片人谈了合约的事儿。一边受到过导演的嘱托，给出的价儿码还算合理。一边本身也不太在乎钱，觉得差不多就行，因此两边很快就达成了协议。每集电视剧1600人民币，预计会拍摄五十级左右。 那年头不像现在，柳辣一个新人，1600虽然不多，但也不算是欺生了。这要是搁到现在，一个电视剧里的重要角色，甭管是不是新人，一集要是没有个两万块钱，人家都不搭理你，说出去都觉得丢人。 谈好合约后，第二天早上，柳辣早早地就过去签了约。 签约后的当天中午，他就接到了叶靖的电话。“辣子，你赶紧准备一下，下午两点老莫餐厅等着，咱们剧组正式集合了，第一站得去趟外地。” “成，我准时到。”柳辣没有犹豫，满口答应了下来。 他也没什么要准备的东西，随便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给老爸老妈打电话通知了一声，又和师父师娘、师兄弟儿们挨个告别。最后揣着父母的嘱托，揣着师娘硬给塞过来的五千块钱，柳辣赶奔老莫西餐厅。 柳辣来的比较早，他是个挺守时的人，觉得早到比迟到强。他来的时候其他人还都没来呢，大约等了20分钟吧，其他演员这才陆续出现。 最后到的人是叶靖。 叶靖租了一辆大巴士，载着剧组的人，巴士直奔京开高速而去。 因为是年代戏，所以要分成两个地点来拍。一个自然是在京城了。另外一个却需要找到和30年前的京城类似的地方。毕竟像京城这种大都市，发展都是日新月异的，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想在京城里再找到30年前的那种环境，那是万万不可能了。 也不知道谁推荐的，最后剧组选择了河北省下面，一个相对比较偏远的县。这里发展的比较慢，像极了30年前京城的模样，一看到这里的照片，叶靖立马拍板决定，无论如何就是它了。 这里离京城大概有三百多不到四百公里，下午两点多出发，经过了五个多小时，在七点多的时候，巴士驶入了这座被时间风化的小县城。 提前到来的工作人员，已经给大家租好了房间，也准备好了饭菜。 吃住都是在小县城里唯一的一家旅馆，剧组将整个旅馆出租了下来。这里有不到10个房间，男人们，包括导演和演员在内，每三个人一个房间，女孩两个人一个房间，分配下来正好够用。 柳辣和陈羽樊、文璋，分配在了同一个房间。坐了一下午的车，因为路况不太好，车始终在颠簸，几个人都快散架子了，都累得不行。 赶忙吃了几口饭后，又干了一瓶白酒，大家早早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天头午10点多，众人这才陆续醒来。醒来后，经过梳洗打扮，大家跟着剧组来到了小县城的一条胡同里，接下来，便有了前文开始时打群架的那一幕…… 第十九章 演角色和演自己 第一段拍完后，时间就已经到下午了。剧组给大家准备了简单的盒饭，匆匆食用之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大家连忙又转战到了下一个拍摄场地。 其实电视和电影的拍摄并不是连贯着的，不像许多人想象中的那样，是一集一集连着拍。 而是分开的，一个镜头，一个片段这么拍。最后再将这些镜头和片段剪辑在一起，组成一部完整的作品。 例如这次，剧组要拍摄的是一段在闹市中的戏，讲的是他们这一拨人，到外地去做生意，结果被人用几箱砖头充当货物给骗了。几个人兜里都没什么钱了，柳辣演的冯裤子，还有文璋演的卓越，带着一身迷茫，游荡在热闹的市场中。 因为今天县城里有庙会，街市里非常热闹，很符合拍摄条件。因此，前面被骗的那段戏还没开始拍呢，就直接跳到了冯裤子和卓越逛街的这场戏。 剧组提前已经和市场的管理部门打过招呼了，对方人挺局气的，也没有收钱，直接就在街角隔出了这么一块地儿，专门给剧组拍摄这段镜头用。 因为远离京城，雇不到群演，所以今天的群众演员都是由剧组里的工作人员，还有市场的管理人员来扮演的。这些人看过的电视剧不少，但拍戏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面对着镜头，还有周边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他们显得很兴奋。 群演到位，摄像机架设好后，随着一声“321action”，拍摄正式开始了。 已经换好装的柳辣和文璋，并肩走在市场里。 拍这段戏，就不能穿着之前的橄榄绿军装了，而是换成了大花儿衬衫。按照故事交代，他们应该是在广－州被骗的，显然花衬衫加大短裤，更符合羊城当年的穿衣风格。 当然了，就如同之前四九城的戏，没有在四九城拍一样。这段羊城的戏，也不会在羊城拍。 不光是因为剧组想省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句话，大城市都是日新月异的。一座城市，三个月前和三个月之后都会变得不同，更别提三十年之前了。 现在的羊城，寸土寸金，哪还有这么一个随便摆摊的地儿啊，除非把上下九步行街给拆了…… “我就说不来吧，你们非要来，非要来，到底让人给玩儿了吧？就那个李白玲，我一看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内容一开始，就是柳辣演的冯裤子对着文璋演的卓越抱怨。 卓越表现出不耐烦地样子，瞪他：“你怎么这么墨迹呢，没完没了是吧？谁让你来了，你丫不是自己跟来的吗？” 俩人正好路过卖炒货的摊位，趁人不注意，冯裤子顺手抓了把瓜子。“嘿，你怎么说话呢？要不是你们把我摩托车偷偷卖了，我能跟着你们大老远跑的，到这么资本主义的地儿来！” 卓越都让他烦的不行了，一摊手：“我卖的？不是啊！高洋卖的。谁卖的你找谁去啊，那孙子现在不是见天儿跟李白玲腻歪嘛，那姐们儿多有钱啊，让丫赔你，你跟着我干嘛。” “咱俩不是关系好嘛，我不跟着你跟谁。”冯裤子就好像看不出来人家膈应他似的，继续跟在卓越身后，还把手里的瓜子分了一半递给卓越。 “你大爷！”卓越接过瓜子儿，翻了个白眼，也不管他，自己快步往前走。 “哎，你等等我啊。”冯裤子赶忙跟上去，寸步不离，生怕卓越把他扔下。 演到这里，两个演员已经走出了镜头的范围，于是便停住了。同时，叶靖的声音也从旁边传来。“卡，第一条过。” 这一段戏是要分成三个部分来拍的，刚才完成的就是第一部分。 现在正直炎夏，是天气最热的时候，这段戏一拍完，两人赶紧躲到了阴凉处，剧组的人也赶忙送上了凉毛巾和冰镇饮料。化妆师也赶紧过来给两个人补妆，刚才出的汗已经把粉底给弄花了。 “行，挺好，小文儿演的真不错。不过辣子你最好能再放开一点，你现在显得稍微有点闷。”回放了一遍刚才所拍过的内容后，叶靖朝着两人走过来说道。 看到他满头大汗的模样，柳辣赶忙给他扔过去了一瓶冰镇的红茶，同时嘴里说：“成，叶导，我知道了。那咱刚才拍的那段？” 叶靖接住饮料，蹲在了他俩身边，猛地干了半瓶后，他深吐了一口气：“呼…真爽啊。” 看了看两人，叶靖笑道：“别紧张，刚才那段就这样吧，不会让你俩重拍的，已经很不错了。说实话，你俩演的都是出乎我预料的好，但我总觉得你们其实可以做到更好。加油吧，年轻人！” 话毕，叶靖一仰脖，又将剩下的半瓶红茶给一口周了。这天儿实在是太热了，导演大人也顾不上玩什么姿态了… 对于叶靖关于自己和文璋演技这方面的评价，柳辣还是挺认同的。 抛去身上的负面新闻不谈，文璋的演技其实真挺不错的。好演员分为两种，一种叫演角色，一种叫演自己。 演角色的人，演技方面需要更多的技巧，情感上需要更多的投入。而演自己的人，则更需要一些与生俱来的天赋。 显然，文璋就是个演自己的演员。你可以说他的演技不够好，情感不够深，但是你很难说他演的不好看。 不得不承认，将每一个角色都演的差不多，还能让观众看着觉得挺有意思，这也是一种天大的本事，老天爷赏饭吃。 如果说您要是觉得，演自己的演员，就是没有演角色的好。那葛优呢？葛大爷可就是个靠天赋演自己的主儿。 《赵氏孤儿》这么悲情的角色，葛大爷都能给演的跟非诚勿扰似的，咱能说他演技好吗？够呛吧。 可是即便演技不够好，全中国又有几个人，不喜欢葛大爷塑造的那些角色呢？还不都是一样的喜欢，还不是得夸一声：“牛－逼。” 除了葛大爷，相似的演员还有赵本山。赵老师几十年都在塑造同一种角色，可是谁敢说他的节目你不乐意看？ …… 跟能够演好自己的文璋相比，柳辣显得就要逊色很多了。毕竟上一世他只学了两年的表演，就因为意外事故而穿越了。 穿越之后，这些年柳辣跟着郭大纲，学习的也是舞台上的唱念做打。虽然都统称为表演，但舞台表演和电视表演，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两种概念。 现在叶靖之所以觉得柳辣演的不错，是因为柳辣正在消费着自己前一世那两年学习到的知识。等这些知识和经验消费光了，柳辣也就该原形毕露了。 柳辣现在要做的，就是迫切让自己学习、吸收、容纳，一切有表演有关的东西。毕竟只有真正的巨人，才不会一触即破，充气的巨人，早晚会遇到烟头…… 抱歉，这章字数少了点。昨儿晚上喝酒喝大了，今儿一起来眼睛就肿着,看到光就疼。 本以为过一阵就能好，没想到一直到了晚上，眼睛也没能恢复过来。所以，这章是撕文我带着墨镜写的，各位读者大人，请原谅则个吧。 撕文我去服毒了…… 第二十章 你得臭不要脸 短暂的休息过后，拍摄再次开始了。 因为第一条完成的很顺利，所以大家对这一条的拍摄也充满了信心。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这条才刚刚开拍不久，问题忽然出现了。 按照剧本，这条要拍的，应该是冯裤子和卓越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但就在路过一个卖内衣的摊位前，冯裤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停下来的同时，他还不忘伸手拽住了卓越。 卓越斜着眼睛瞪他：“你干嘛啊？” “看看，看两眼再走。”冯裤子贱兮兮地笑。说着话，他从摊位上拿起了一套粉色的女士内衣裤。 卓越让他气的直翻白眼：“变态吧你，你丫有病啊！” “变什么态啊，你孙子想的真脏。”冯裤子忙解释：“不是我自己买，我是要给罗红买。这段时间你们总麻烦人家，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买个礼物聊表下心意。贵的咱也买不起，就这个正好。” “礼物？”听到这话卓越都懵逼了：“你送个内裤给人家女孩儿当礼物，你脑袋里进屎了吧？” 冯裤子特委屈：“内裤怎么了？多好看啊。你就是心忒脏，不懂得欣赏。”冯裤子将内裤举到脸边，抽起鼻子闻了一闻：“哟，味儿还挺香哎…” 拍摄的麻烦就出现在这块了。前面这些对话俩人完成的还都挺好，可是一到将内裤举到脸边闻的这下，柳辣还没等说出台词呢，就憋不住“扑哧”先乐了。 他这一乐，和他演对手戏的文璋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文璋笑的蹲在地上直不起腰来，他手指着柳辣笑骂道：“哎我去，你刚才那表情也太猥琐了！不光你猥琐，这剧情也猥琐，我都纳了闷儿了，这情节是那个爹想出来的？” “哈哈”文璋的话引起了一片笑声…… “卡”。 他们两个演员一笑场，戏自然也就演不下去了，叶靖赶忙叫了暂停。 叫停之后，他也没说什么，给了柳辣和文璋几分钟的缓和时间。待到两人都平静下来后，中断的拍摄这才又得以继续。 “内裤怎么了？多好看啊。你就是心太脏，不懂得欣赏。” 重新来过，柳辣再次演到了之前出错的地方。他强忍住笑意，将内裤放到鼻子边上，嘴里说出台词：“呦，味儿闻着还真…扑哧”。 然而，一句话都没等说全乎，柳辣就又一次笑喷了。 “卡”。他一笑，导演也只好又一次叫停。 这次叫停后，叶靖走到了柳辣和文璋的身边，向两人传授经验道：“演这种戏的时候，你们心里千万不能想太多，什么丢不丢人，恶不恶心，那都与你们无关，你们得做到臭不要脸。只有把脸皮先放下来，那样才会演的自然，才不会一遍遍笑场。” “你们知道有个演员叫王之文吧，听说他早年间演一场乞丐戏的时候，因为演的效果不好，就自己跑到大街上装成乞丐，跪了一下午。等第二天再拍这段戏的时候，他的表演就非常到位了，堪称经典！” 这席话说完，叶靖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机位旁。而听到他的这席话，柳辣和文璋两人相对视了一眼，表情都若有所思。 很快，拍摄又继续进行。 “呦，这味儿闻着真…扑哧…” “哎呦…这味儿还真不…哈…” “呦…噗…” “哎，这味儿吃着…呸，对不起…” “卡” “重来” “再来” 然而，或许是因为受到之前两次失败的影响吧，接下来的几次拍摄，柳辣和文璋两人还是不停的出错。 刚开始只是笑场，到最后，俩人甚至连台词都说不准了。 而因为他俩的低级失误，叶靖也只好一次次喊停。接连几次下来，时间便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傍晚，天色隐约都有一些昏黄了。 刚开始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特别多，里里外外地围了好几层，这会儿看得实在太无聊，人已经散去的差不多了。群众演员们更是脸色铁青，嘴里面叫苦不已。 不怪人家，这大热天的，一遍遍跟街上这么溜达，别说人了，超人也受不了啊！ “呦，这胃…这味儿…艹！抱歉了大家，不好意思。” 终于,随着柳辣的又一次口误，随着他的道歉声，叶靖爆发了。 “咣”他一脚踹飞了身边的小马扎，马扎撞到摞在角落里的几箱矿泉水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简单粗暴但又十分有效地情绪发泄后，叶靖平静了下来，对着众人说道：“算了，今天演员的情绪不对劲，这段咱就先不拍了。小白、羽樊你们俩准备一下，你俩不是有一段晚上在闹市中吵架的戏嘛，咱们改拍这段。” 话说完，叶靖也没搭理柳辣和文嶂。他叫上了几个剧组的剧务，带着这些人开始抓紧布置场景。 而白雪和羽樊两人，对着柳辣他们俩做了个保重的口型后，也赶忙让化妆师开始给自己整理妆容。叶靖这会儿脾气比较燥，谁都不想惹他。 大家都忙活了起来，柳辣和文璋却有点不知所措。 他俩对视了一眼。“怎么办啊？”说话的人是文璋。 柳辣摇头：“我哪知道去啊！” 他俩都有点垂头丧气，几个小时之前，叶靖还夸他俩演的不错呢，那时候他俩是沾沾自喜的。然而，仅仅过了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演得不错就变成不堪入目了，俩人现在都是纯纯的新人，难免会有些迷茫。 到底柳辣的心理年龄是比文璋大几岁的，他拽着文璋，狗搜地来到了叶靖的身边。讪笑道：“导演，不好意思啊，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俩刚才就是演不好，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俩知错认错，您就别生气了。” 柳辣笑得特狗腿，反正叶靖比自己父亲的岁数都大不少，在他这装个孙子，柳辣觉得也没什么。 听他这话，叶靖冷哼了一声：“你们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演不好吗？那我告诉你们，就是因为你们不认真。” 他指了指不远处卖内衣裤的摊位：“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你们觉得送一个女孩内裤这个情节不合理，你们本能地排斥这件事儿，你们觉得这是件可笑的事儿，所以你们当然演不好。” “可是！”说到这里，叶靖提高了音调：“可是你们以为的不合理，只是因为你们根本没有读懂剧本，根本揣测过自己所演的角色。” “冯裤子，一个被朋友卖了摩托车，不得已追到羊城的北京青年。羊城，这个改革开放前沿的城市，并不是他这个胡同大院里成长起来的孩子所向往的。这里的尔虞我诈，兄弟相残，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 “他之所没有选择留在这个城市，只是因为两个原因，自己的好朋友们，还有自己最喜欢的女孩，都奋斗在这一座城池中。” “冯裤子为了这两点而坚持。直到有一天，当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好哥们儿卓越，还有自己最喜欢的女孩罗红之间，似乎产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后，冯裤子慌了。” “所以说，他要送给罗红这条内裤，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聊表心意，而是他在向卓越宣战，宣告自己对这个姑娘的主权。同理，冯裤子闻那一下，也不是因为他变态，而是他在极力粉饰自己和卓越之间的这点龌龊。” 叶靖看了看两个人：“这么解释的话，你们还觉得这段剧情莫名其妙吗？你们还敢说自己认真了吗？你们还能再笑得出来吗？” 叶靖一连串儿的三个问题，让柳辣和文璋无言以对。 柳辣之前还觉得自己挺努力的，整片剧本读的很通透。而角色的演绎，因为有上一世的明珠在前，应该也会很明朗。 直到听见叶靖刚才的那些话，柳辣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所谓的通透，简直就是个屁，臭不可闻。别说整片剧本了，自己其实连这个角色最基本的东西都没能搞明白。 柳辣觉得很汗颜，他不知道的是，文璋此时的想法其实与他完全相同。 两人陷入沉思，没人开口，场面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过了约莫有半分钟的时间，或许是觉得自己刚才所的话有些重吧，叶靖又开口道：“我还是那句话，其实你们俩演的真就很不错了，比学校里同龄的孩子要好上不止一星半点儿。你们现在的能力，已经足够吃上这行饭了，但如果想走的更远，站的更高的话，你们还需要多一些磨练，还需要更多的努力和认真。” 叶靖叹口气：“我早些年的时候，就像你们现在这样，对很多事情得过且过。说实话我很后悔，如果那时候我能多一些认真和仔细，现在的我应该会很不同。” “唉……”说到这，叶靖又是一声叹息。 叶靖这话挺实在，让柳辣和文璋感动不已。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你推心置腹的，你好不好，将来什么样，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啊？没准这戏一拍完，下半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呢。 “嗯，叶导，我明白了，谢谢你的这些劝告。”柳辣诚恳地道谢。 “叶导，谢谢您。“文璋也紧随其后。 听到两个年轻人的话，叶靖终于笑了：“别谢我，假大空的话谁都会说，未来会怎样，归根结底还是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里。如果真想成为一个好演员的话，还记得我刚才提过的王之文吗，你们就学学他，从体验生活开始吧。” 叶靖又指了指那个卖内衣裤的摊位：“王老师是演乞丐演不好，所以去扮演乞丐。你们俩是内裤的这场戏演不好，要不，你们俩就去卖内裤吧？想当大明星，先把自己的面子给扔了，你得臭不要脸，这是你俩要走的第一步。如果连这一步都迈不出去，那还是趁早拉倒吧。” 柳辣、文璋…… 第二十一章 你们的青春，我们的故事 叶靖并不是开玩笑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人家商量的，那位内衣摊儿的老板居然真就放心地回家了，乐呵地把摊位交到了柳辣和文璋手里。 临走前，他告诉二人，所有的衣服统一卖15块钱就行。自己通常10点钟收摊，等九点半左右，他一定会准时回来的。 柳辣看了一眼手表，此时的时间是六点二十… 安排好了这俩人的“工作”后，叶靖带着白雪等人，继续去进行拍摄了。 而柳辣和文璋两个人，带着深深的迷茫与无措，挪步到了摊位前边。 他俩这辈子净买东西了，哪曾卖过啊？一时间百感交错，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好。大眼瞪小眼傻站着发呆。 他俩这幅傻了吧唧的模样，把旁边卖烤串的大哥给逗乐了。 “你俩得吆喝啊！”大哥看了看他俩，然后示范着喊道：“肉串嘞，新杀的羊嘞，新穿的串儿，你想吃那块我割那块。大家快来买啊，羊就这么大点儿一只，来慢了可就没有了啊。” 听见大哥像唱歌一样的叫卖声，柳辣和文璋都傻了。 半晌后，柳辣用胳膊碰了碰文璋：“那什么，小文儿哥，你喊吧…” “啊？”文璋愣了愣。琢磨了一下后，他硬着头皮喊道：“内衣嘞，新到货的内衣嘞，倍儿性感的内衣嘞。东西就这么多，再不来买可就没有了啊！” 文璋喊得挺痛快，然而，内衣这玩意儿可不是烤串。原本有几个小姑娘，看见他们俩帅哥在这卖货，是想过来买点什么的。可是当听到文璋的这通吆喝后，姑娘们一害臊，转身直接走掉了。 “没用啊，还是你来吧。”眼见自己的吆喝没有带来丝毫效果，文璋朝着柳辣耸了耸肩膀：“你不是说相声的嘛，你应该学过这个啊，肯定比我强。” “是啊？”柳辣有点含糊。他想，自己好歹也算是干了几年的相声，要是连文璋这个外行都比不过，那可就丢人了。 柳辣皱着眉头，憋了半天之后，他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了自己前世曾在动物园批发市场里听见过的一套词儿。 扯着嗓子，柳辣开始喊：“15了，15了，我家的内衣全都15了。15是什么意思呢？你给我20我找你5块，你给我30，我给你两件。” “内衣特价15了，15了，以前是我卖贵了，对不起！这年头菜价也涨，米价也涨，只有我的内衣降价了，与其买菜买米，不如买一件性感的内衣回家送给老婆，带给老公，即便单身的人，自己穿着也是好的嘛！” “15了，15了，我家的内衣15了。”手一指文璋：“他卖的内衣也15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们俩根本就是一家的。” “内衣了15了，15了。南来的北往的，昌平的，鹤岗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过了这店儿就没这站儿，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听着柳辣的这串词儿，附近的人全都惊呆了，就连不远处正在拍摄的剧组也不由停下了动作。 这串词儿其实没多厉害，但柳辣念出词儿的方式着实是太猛了。他用的是中国好舌头华少的那种，一口气憋死自己的方式将这词儿给念出来的，把周围的人都给听傻了。 而随着柳辣的喊声，也开始有人往他的摊位这边走，直至最后挤满了人。 “我发现了，你才是高手，真人不露相啊。”卖烤串的大哥对着柳辣竖起了大拇指……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柳辣和文璋开始忙活起来，文璋负责拿货，柳辣负责吆喝加收钱。不知不觉中，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八点多，这会儿白雪他们的戏也拍完了。 拍摄结束后，佟大维、白雪、羽樊等人，也加入到了柳辣和文璋练摊的队伍里。 而随着佟大维和羽樊这两个大明星的加入，入群又是暴增。 很快，时间来到了晚上九点半，这个摊位的老板准时出现了。而在这个时候，柳辣他们已经快累瘫了，而摊位上的货物，也基本被他们给清空了，只剩下一些实在太难看，太过时，估计已经积压了很多年的存货没能卖出去。 看着空荡荡的摊位，老板都傻了，柳辣将厚厚的一沓钱递给他，他愣是没敢接。 直到旁边那位烤串的大哥，将事情的经过讲述给他之后，老板这才明白了过来。 寻思过味儿之后，他说什么也要把今儿挣得钱分给柳辣他们一部分，被众人好说歹说才给劝住了。劝说的主要功臣是佟大维，老板看过他演的玉观音，知道这哥们儿是个挺有名气的演员，肯定不差钱儿，这才同意罢了。 给钱被劝住后，老板又提议请他们几个吃饭。这回大家都没拒绝，1是因为连番拒绝人家不太礼貌，会让人家认为你们这些演员是瞧不起人家。2则是因为柳辣他们真的饿了…… 请客的地方也没走远，直接就定在了旁边的烧烤摊儿。其实这个卖内衣的哥们儿也没比柳辣他们大多少，看模样估计也就有个30出头儿。 大家都算是同龄人，虽然社会地位相差悬殊，但柳辣他们几个人里面，还真一个势利眼的都没有，因此也能聊到一块去，聊得还挺开心。 聊着聊着，聊到学校的时候，听见白雪和文璋是中戏的学生，这个内衣摊的老板，说出了一句令众人瞠目结舌的话：“哟，这么巧啊，你俩也是中戏的，那你们得算是我的学弟学妹了。” “啊？”听到这句话，大家都吃惊不已，不断追问下，老板最终给他们讲了自己的故事。 11年前，一个姓卫的年轻人，考上了中戏这座殿堂级的表演学院。 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小卫的大学生活，是从一次美丽的邂逅开始的。遗憾的是，他邂逅的并不是学校里的同学，而是校门口面包店的女孩儿。 更遗憾的是，女儿其实是个残疾人。她是个弃婴，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她长得很美丽，美丽的令上帝嫉妒，剥夺了她说话的能力。 从第一眼看到女孩开始，小卫便不可阻挡的爱上她了。当得知女孩是个哑巴的时候，小卫也曾绝望过，但绝望过后，他并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给这个女孩幸福，用无数的爱，弥补她天生的缺陷。 小卫开始疯狂的追求女孩，最终，他的诚意将女孩打动了。两个人开始交往，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恋爱时光。 然而，当女孩的存在，被小卫的父母发现了之后，转变出现了。 很正常的一件事，没有多少父母，会允许儿子找一个残疾人当女朋友的。更别提，他们将来甚至有可能会结婚了。 就像许多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小卫和女孩的爱情，遭到了身边人疯狂的反对。而伴随着这些反对声，两人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动摇。 不过，就和许许多多类似的事情一样，最终爱情还是战胜了理智。在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小卫和女孩私奔了，一直来到了这座小县城。来到这里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小卫的一个哥们是当地人，他和女孩算是来投奔这个哥们儿。 如果按照电视里演的，那么接下来，小卫和女孩应该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闯出一番事业来，然后又经过努力，他们最终令小卫的父母接受女孩，大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遗憾的是，生活并不是一部电视剧。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小卫和女孩先后做了很多工作，但始终没能创造出什么成绩来。而家里面，因为小卫和女孩的私奔，小卫的父母也伤透了心，不再要他这个儿子，连电话都换了。 经过几年的奔波忙碌，小卫和女孩最终在这个小县城里结婚了，唯一的证婚人，就是当初他们俩投奔的那个哥们儿。 结婚后，生活也还得继续下去。小卫在市场里租了一个摊位，开始卖内衣裤，旁边卖烤串的大胖子，就是他来投奔的哥们儿。而女孩也在市场里开了一间小面包房，每天等着小卫回家。 他们的生活或许普通了一些，并不美好，但还算幸福。 小卫，也就是这个内衣摊儿的老板，他是用一种比较平淡的语气，讲述的这个故事。但故事听到柳辣等人的耳朵里，心里却不免多了些沉重。 干了一杯酒后，柳辣忍不住问小卫：“那个……咱说实话啊，你后悔过吗？” “当然，为什么不后悔？”小卫笑了：“我原本有机会和你们一样，出现在电视里，甚至大屏幕上。可是我现在却每天站在市场里摆摊，我怎么会不后悔？” 顿了顿，小卫又说道：“可是虽然后悔，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可能还会做出与现状相同的选择。因为就在几百米外的一个小面包房里，还有一个女人在等着我，她可以将我所有的后悔化解掉。生活总是这样的，你总要做出一些选择，而因为这些选择，你们有了你们绚烂的青春，而我们也有了我们苍白的故事。” 说到这，小卫问柳辣：“你现在有女朋友吗？如果让你从事业和爱人之中选一个，你会选哪个？” 这个问题太突兀，令柳辣愣住了。过了好半天，他这才回答：“如果让我选择，说句有点残酷的话，我可能会更加偏向于事业吧。” “嗯，回答的还挺真实。”小卫点头。“那如果你的女朋友，是一个残疾人呢，你又要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更加突兀了，甚至有些冒犯，令柳辣皱起了眉头，最后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应该也会选择爱情吧……” “谁不是呢？”小卫笑了笑，又干了一杯酒，略有些唏嘘。 放下酒杯后，他朝着烤串的大哥喊：“老王，给我烤几个大腰子，一会儿我带回去给媳妇吃，这么多年了，她就爱这口。” “行，愿意吃就上我家拿，反正咱俩就住隔壁。你媳妇最愿意吃我的腰子了。”老王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笑…… 这地方，有青春，有故事，还尼玛有残酷的现实…… 第二十二章 回京与赴宴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有体验生活真的有了效果。第二天再次拍摄的时候，柳辣和文璋的表演显得进步了很多，整个人的专注度也提高了不少，没有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低级失误。 而因为他们俩表演变得顺畅，拍摄自然也就变得简单了许多。很顺利的，没有再发生任何波折，这一部分的拍摄就完成了。完成度令叶靖也表示颇为满意。 老话说，一顺百顺。 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整个剧组开始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而因为小县城里没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因此，柳辣他们这些演员们，每天只能憋在旅馆的房间里面喝酒、健身、打扑克。一段时间下来，这群年轻人到是都成为了不错的朋友，这也算是拍摄之余的意外收获了。 很快，在繁忙紧张的拍摄之中，半个月过去了。 终于，当最后一幕，卓越被人打死的镜头拍摄完毕后，剧组在这座小县城里的全部拍摄工作就算都结束了。剩下更多的部分，就要等回到京城之后再继续了。 原本按照叶靖的打算，是要给大家放两天假的，让大家都休息一下，四处转转玩儿玩儿。 然而，一个来自京城的电话，却将所有计划都给搅乱了。 电话是这部电视剧的投资商打来的，这是一家位于京城的小影视公司。 得知这边的拍摄已经结束后，这家公司的老板，邀请叶靖带着演员们，回京到他的别墅庆祝一下。除了演员，届时他也会邀请一些媒体记者到场，说是是庆功宴，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提前宣传一下电视剧。 没办法，合同里面有规定，演员们必须要配合片方合理的宣传活动。因此，柳辣等人虽然已经累得要死，但也只好收拾行李，在拍摄结束的当天，就乘车返回了京城。 他们是中午吃过午饭后出发的，下午四点多钟到的。乘坐的还是来时的那辆巴士，这次巴士直接停到了投资商“邦禾影视公司”的大门口。 因为去的时候，剧组集合的比较匆忙，没有什么人知道。因此，柳辣他们这些新人，始终缺少了一种成为明星的感觉。 当回来的时候，那可就大不一样了。因为影视公司有意泄露消息，巴士还没等到呢，记者们就蜂拥而至，堵在了公司门前。 当巴士终于到达之后，车子刚刚停下，他们就发了疯一样地扑过来，把柳辣都给看傻了。 “大维你好，我是星点报的记者，据说你已经结婚了，只是始终在隐瞒消息。对此，你有什么想对粉丝解释的吗？” “羽樊，你好，我是娱乐播报的记者。有传闻说你和海泉之间产生了巨大的矛盾，组合马上就要解散了，请问这是真的吗？” “羽樊，前段时间有人看到你带着一位神秘女子回家，你们举止很亲密。对此，你解释说对方是同剧组的演员，只是到你家里对剧本。请问，你说的是现在这个剧组吗？她是剧组中的哪位女演员？” 大维，听说赵宝钢导演，量身为你打造了一部电视剧，不久之后就要开拍了。请问这个传言属实吗？ …… 百分之99的记者，都是冲着佟大维和陈羽樊来的。没办法，包括导演叶靖在内，剧组里的其他人实在是没什么名气，只有他们俩正当红。 羽樊就不必多说了，从出道开始，始终都火的一塌糊涂。 而佟大维这两年凭借着《玉观音》和《第一次亲密接触》，也是成为了国内当之无愧的一线小生，火热的程度，就跟未来的吴亦凡差不多。 柳辣知道，现在佟大维还没有到他的巅峰。就在明年，一部叫做《奋斗》的电视剧将会横空出世，横扫一切。那才是佟大维最辉煌的时刻。 只可惜，因为他这个人实在是太低调了，不乐意宣传自己，更不愿意出席各种典礼和综艺节目，导致他的人气始终没有能再攀上一个台阶。否则，以他当时的名气，本应该会获得更高的成就的…… “对不起，请大家让让。” “抱歉，演员们很累了，今天不接受任何采访。” “记者朋友们，晚上六点我们将会举行一个小小的庆功会，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来参加。届时演员们将会回答一些问题，现在请大家不要堵着车门了，以免发生意外。” …… 在车子被记者堵住后，很快，公司里面就有工作人员跑出来了。 他们和剧组的人一起打开了通道，一边向记者们解释着，一边带着演员们往办公楼的方向前进。几分钟后，带着一身臭汗，终于，大家都成功进到了门里。 接下来，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柳辣他们上了楼，最后来到了三楼的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里已经有一些人就坐了。 在剧组的人进来后，坐在最上首位置的一个男人站了起来。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他个头不高，短发，说话带着点南方口音。 “叶导你好，好久不见了。”男人朝着叶靖走了过来，两人握手。而当男人站起来之后，会议室里其他的人也都赶紧站了起来。 通过这一幕，柳辣等人便意识到了，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邦禾影视公司的老板。 “大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女朋友特别喜欢你演的电视。” “羽樊你好，你的歌我很喜欢，待会要给我签名哦。” 接下来，男人又亲切地同陈羽樊和佟大维握了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就跟没有看到剧组里的其他人似的，只和导演加上两个明星说了话，对柳辣等人完全视而不见，别说握手了，都没正眼儿瞧一下。 “剧组的朋友请入座吧，时间有限，我要简单讲几句，请不要耽搁时间。”接下来，男人指了指会议桌最外边的一排椅子，说了这么句话。 话毕，他转身坐回了自己的老板椅上，而随着他的就坐，会议室里刚才站起来的那些人，也就又都坐下了。 “怎么个意思啊？”刚才发生的事儿，加上男人的话，把剧组的人都给气坏了。就算我们不是明星，你丫也不带这样的吧。 “快都坐下吧，完事儿了好回家休息，这几天也累了。”眼见几个年轻人的脸色变了，叶靖赶忙硬压着他们坐到了椅子上。 导演的面子还是有用的，憋着气，柳辣等人最后还是都坐下了，但心里面却都是特别不舒服。 再接下来，这位老板开始高谈阔论，谈人生、谈理想、谈抱负。谈完了这些，他又开始谈公司发展。说是简单的讲两句，结果这所谓地简单讲，却啰嗦了小一个钟头，真不知道他要是复杂点讲，得说到什么时候。 柳辣不太喜欢开会，特别是听这种领导假大空的发言，他更是受不了，一听就想睡觉。 但是今天柳辣却没睡觉，反而特别精神。 因为讲了一会儿之后，这个老板竟然跳到桌子上突然开始唱歌。别说，这孙子人不咋地，歌儿唱的倒是真挺好听。这嗓子一会儿像王菲，一会儿向汪峰，动不动还能喊出几声海豚音来。 “好，真好。”柳辣听得就差鼓掌了，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他身边的文璋拍了拍他：“哎，辣子，别睡了，这孙子终于讲完了，咱可以去party了。” “啊？”柳辣迷茫地睁开眼睛。待到反应过来后，他不由汗了一下，敢情还是睡着了啊…… 第二十三章 差点被炖了的狗爷 晚宴的地点，定在了大兴那边的一栋别墅里。这地方挺偏僻，不过离着郭大纲家到挺近，也就隔着个七八分钟的路程。 从邦禾影视公司出来后，剧组的演员们分别坐上了两辆商务车。刚一上车，文璋就开口骂道：“我艹，这孙子什么来路啊，简直快气死我了。” 柳辣也看向叶靖：“导儿，你是怎么认识这位爷的？丫也有点儿忒不厚道了吧。听口音他不像是咱北方人啊，有点像两广那边儿的。” 白雪也气鼓鼓地附和道：“我今儿算是服气了，活了二十多年，我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没修养的男人，也是长见识了！” 听到几个年轻人的抱怨，叶靖不禁摇头苦笑：“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其实我跟这货也不熟，算上今天，我总共也就只见到过他两次面。不过辣子说对了，他还确实是两广那边儿的人，好像是郁林人吧。” 说到这，叶靖摇了摇头：“他是我一个哥们儿介绍的，我那哥们儿姓许，是搞房地产的，在湖广一带挺有势力。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我那哥们儿回京后，亲自领着他来找的我。他当时看着可不错呀，挺客气，也挺会说人话的，要不然我也不能答应他来投资这部戏。” “要不怎么说呢，这人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万没想到，他私底下居然是这样的，居然这么狂妄！”叶靖嘴里“啧啧“有声，颇为感慨。 “行了，都别生气了，不过就是一暴发户土大款，不知道怎么挣着钱了，就一猛子扎进了咱们这个圈儿里。别看他现在嚣张，就这么保持下去，我估计他都蹦跶不了两年，跟他生气不值当得，犯不上。”羽樊连连劝解众人。 白雪瞪他：“你可是不生气呗，人家跟你多客气呀，还管你要签名呢。哪像我们啊，一群小演员，人家都懒得搭理我们，都不带正眼瞧一下的。” 白雪咬牙：“你们大家就瞧好吧，等有一天我要是红了，我非得让这孙子给我舔脚不可。” “咳……咳……”羽樊咳嗽了两声：“那个……舔脚还是算了吧，男女授受不亲。你要是非得找个人舔，那也只能是我啊……” “嚯，没看出来，玩的挺开啊！”听到他俩这对话，柳辣不由瞪大了眼睛。 “滚蛋，小屁孩懂什么。”白雪俏脸一红，朝着他笑骂道。 柳辣撇了撇嘴：“这个确实是没你懂得多，我跟你们比不了，你俩私底下玩的实在是太脏了……” 羽樊和白雪…… 大家都是年轻人，气儿来得快，散的也快。一路嬉笑怒骂，等车子到达大兴别墅的时候，柳辣他们的气儿也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这一片都是别墅区，房子还都挺大的。尤其是这位土大款家的别墅，更是这一整片区域里面积最大的。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外表看上去就跟郭大纲家的差不多。 但他楼下的院子可比老郭家里的大上太多了，郭大纲家楼下的院子，满打满算也就几十平方，种点花草都嫌挤。但这个土大款家的院子，少说也得有二百多平米，如果弄平整点的话，都快够修条飞机跑道的了…… “整理一下衣服，弄得板正儿的。在记者面前都给我露出笑模样来，尽量少说话，谨记言多语失。 车子停到别墅门口后，随着叶靖的这句嘱咐，大家依次走下了车。今儿晚上所有人乘坐的车子，都是邦禾公司临时租来的，不然刚才在车上，柳辣他们也不会说的那么放肆。 柳辣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轻轻拉开门，他第一个走下了车。白雪等人也紧随其后，最后下来的是导演叶靖。 记者们已经提前先到了，或许是和公司有什么约定吧，看见剧组的人下车后，他们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扑上来采访，而只是远远地朝着众人拍照。当然了，他们的聚光灯，主要还是闪烁在羽樊和佟大维两人的身上。 “你们好，各位明星们，请跟我来。” 在众人下车之后，当即便有工作人员快步走过来，然后引领着他们进入到院子里。 一走进来，柳辣发现院子里被布置成了像是自助餐一样的场地。许许多多吃食和饮品摆满了院子左侧的几张长桌，即便如此，还有服务员在不停地往桌子上摆东西加菜。 院子的正中间是一座很高很大的香槟塔，香槟塔前面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立着几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演员们的名字，柳辣的名字也赫然在其中。 而在这张桌子正对面三四米远的地方，摆放着几排白色的椅子，椅子的模样，有点像是美国电影里结婚时常出现的那种。 很显然，这相对应的桌子和椅子，应该就是等会开发布会用的。 进到院子后，最令柳辣觉得侧目的，是院子右侧空地上摆放着的一口大锅。这口锅直径少说也得有一米五左右，锅下面连着一个特质的煤气灶，锅里面烧着水，满满一大锅，已经烧得沸腾起来。 柳辣想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这锅是干什么使的。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邦禾影视公司的这位“土大款”老板也总算是到了。 其实他比柳辣他们出发的还要早，都到了半天了，一直在车里等着，人家就是要这种重要人物都是最后出场的感觉。 而随着他的出现，记者们也被允许进到院子里了，为了抢个好位置，记者们都争先枪后的往院子里面挤，乍一看就像是在簇拥着这位“土款爷”似的…… 等所有人都进到院子里之后，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剧组和记者双方分宾主入座。当然了，投资商大人自然也是要坐在剧组这边的，而且还是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咳咳。”待到双方都坐好后，清了清嗓子，土大款开始发言了：“各位媒体朋友，记者朋友，你们好，鄙人是邦禾影视公司的法人代表赵卜祝。很高兴大家今天来参加我们《与青春有关的日子》这部电视剧的媒体见面会。” 说到这里，赵卜祝突然停下了，他指了指院子右侧的那口大锅：“在采访开始之前，我们还要先举行一个小活动。大家可能不清楚，鄙人出生在两广郁林，那里是著名的荔枝之乡，狗肉之乡。” 赵卜祝笑了笑：“在我们郁林当地有个传统，名字叫做煮狗。每当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时，我们就会烧一大锅水，然后等水烧开后，抓一只活狗扔进锅里。我们会挑选体格最壮，最厉害的狗，因为这只狗进到锅里后叫得声音越大，对这家煮狗的人来说就代表越吉利，越喜庆。” 赵卜祝有些感慨：“我本人已经三四年没有回过老家了，很怀念老家的风景、荔枝、还有狗肉。今天这个媒体见面会，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日子，这部电视剧，是我影视公司成立之后的第一个作品，借此机会，我将老家煮狗的习俗在京城重现，寓意是希望电视剧拍摄顺利，之后能有个好的收视率，打响我们邦禾公司进入文化圈的第一炮。” 赵卜祝是用开心地，激动地语气，说出的以上这番话，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话里的内容有多恐怖，脸上甚至还带着洋洋得意的表情。 而柳辣等人，包括台下的记者们，听到这话后却全部都傻掉了，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很快，现实给了他们肯定的答案。 随着赵卜祝的话音落下，一个穿着厨师打扮的胖子，缓缓推着一个平板车走了出来。平板上放着一个铁笼子，笼子里面是一只哈士奇狗，看模样不太大，也就几个月的样子。 此时狗狗正在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紧张不安，似乎是察觉到了将要来临的危险。 狗狗看上去很可怜，但厨师可不管这些。将平板车推到大锅的旁边，他打开了铁笼子的门，一只手猛地进去抓住了哈士奇后脖子上的皮，一使劲将其扥了出来，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要将狗往锅里扔。 “妈的，你等一下。”所有人都傻了，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柳辣是在场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猛地从桌子上翻了出去，然后跑到锅和厨师的中间，伸手拦住了他，怒吼道：“孙子，你大爷的，你丫干嘛呢？” 柳辣不是什么狂热的爱狗人士，虽然他自己从来不吃狗肉，但对于吃狗肉的人，柳辣也没什么恶感。然而，今天这一幕可真把柳辣给气到了，吃是一会儿事儿，但虐待可是另外一会儿事儿。 吃我可以不拦着你，但你吃之前还得先虐待一下，那可就太恶心，太丧尽天良了。 柳辣狠狠瞪着这个厨师，只要他敢动一下，柳辣立马就上手揍丫挺的。 “汪汪汪。”而厨师手里的狗看见柳辣之后，忽然开始狂叫起来，这叫声不像是害怕或恐吓，而更像是喜悦和亲热。 听着这叫声，柳辣忽然觉得好像有点熟悉。他仔细看了看这只哈士奇，当目光扫过狗脖子上带着的彩色小细绳的时候，柳辣不由“哎呦”了一声。 这绳子他可太熟悉了，之前和白雪拍那条方便面广告的时候，里面就有一只哈士奇。 拍摄空闲，柳辣逗着那个小哈士奇玩的时候，到旁边的宠物商店给它买了一个宠物饰品带上，买的就是一个彩色细绳的项链。 “狗爷？”越看这只哈士奇，柳辣越觉得眼熟，最后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呼。 “汪…呜…汪…”而听到柳辣叫自己后，小哈士奇顿时给出了愉快地回应。它似乎是在说，哎呀兄弟，都吓死我了，见到你哥们儿可算是有救了，我差点让人给炖了啊…… 第二十四章 打起来了 此时，院子里的媒体记者们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就像见到腐肉的苍蝇一样，赶忙掏出了随身的设备，开始对着柳辣和厨师拍照。 胖子厨师刚才就被柳辣吓了一跳，这会儿又被闪光灯一晃，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里的狗狗。 而“狗爷”在落地之后，“蹭蹭蹭”一溜烟跑到了白雪身边，舔了舔她的脚趾，然后躲在了她的身后。 这院里“狗爷”就跟俩人熟，一个柳辣，一个白雪。柳辣站那地儿对它来说不太安全，所以它自然跑过来找白雪了。 要说咱这位“狗爷”也真是够倒霉催的，它原本生活在一个宠物影业公司，主要负责在各种需要萌宠的场合中出现。演出费用还挺高，每天被人好吃好喝伺候着。 可是吧，这狗就和人一样，一旦生活过得太过安逸了，就特容易变得迷茫、膨胀。 那天咱这位“狗爷”就膨胀了，当天的广告拍摄结束后，追着柳辣手上残留的香肠味儿，趁人不注意，它悄悄从摄影棚里跑出来，跟在了柳辣的身后。 按照它的想法，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一看到我，应该会立刻就给我买香肠、买泡椒凤爪、买许许多多好吃的东西，对不对！ 狗爷想得是挺好，可惜料了，哈士奇这种狗最大的两个特点，一个是二缺，另一个就是不爱叫。 它要是叫唤两声，柳辣和白雪也就发现它了。但它就是不叫唤，只是一直跟着，柳辣他俩也就一直没发现它，直到最后它跟丢了，迷失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中。 找不到回家的路，这段时间，狗爷可是遭了大罪了。它只能每天上垃圾箱里刨食儿去，还动不动就被其他流浪狗欺负。 直到三天前，终于有“好心人”出现了，他将狗爷给收养了，又带到了这栋别墅里。 又回到了曾经那种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生活，狗爷甭提多高兴了，唯独就是关在笼子里这点令它比较难受。 “呜汪……再难受也比饿着强啊！”狗爷对自己的狗生唏嘘感慨。然而，它这股儿感叹劲儿还没等过呢，今儿它就突然被厨师推出来了，一直给推到了大锅前面。 一看到锅里烧开的水，狗爷都傻了。“哎，我艹！孙贼儿，难怪每天给我吃那么多好吃的呢，我还以为你们丫发善心呢，感情是为了养肥了爷吃肉啊！” 被抓出笼子的瞬间，狗爷已经绝望了，它心里安慰着自己，“没关系，别害怕，二十年后，你还是一条好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柳辣及时出现了…… 狗爷剧烈的内心波动，柳辣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当然是无法察觉到的了。 发现狗跑了，胖厨子扭头看向赵卜祝，：“老板，咋办？” 打从刚才柳辣一跳出去，赵卜祝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听见胖厨师的话，他黑着脸，眼睛冷冷地看向柳辣，强装出笑容：“呵呵，我知道你，你叫柳辣是吧。小柳啊，这人心向善是好事儿，但心善得分场合,有些场合还是不要强出风头的好，你说对吧？” 他冷笑，但柳辣笑的比他还冷呢：“呦，您快别吓唬我，我这人胆儿小，你再把我吓坏了。我就是个平头老百姓，不懂什么叫场合，但我懂良心，一遇到看不过眼的事儿.我的良心就促使我得站出来管管。” “良心？”赵卜祝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的良心值多少钱啊？什么事儿都看不惯，什么事儿都想管，你管的过来吗？” 柳辣笑：“管不管得了是一回事儿，管不管是另外一回事儿，你这种人不懂。” “我是不懂，为了一条狗耽误自己的前程，你觉得值得吗。”赵卜祝收起了笑脸。 听到这话，柳辣不禁摇头：“所以说你不懂嘛，不是狗不狗的事儿，这是原则的问题。再者说了，你刚才又吓唬，又威胁我的，哥们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退了，要不然不是露怯了吗，人家还以为我拍你，那我多没面子啊？” “行，这就是你的原则？好一个原则。”眼见和柳辣已经谈不下去了，赵卜祝将目光转向叶靖：“叶导儿，您的人我不好多说什么，麻烦您自己处理一下吧。你最好快点，仪式已经耽误了，真TM晦气！” “啥？”听到赵卜祝的话，叶靖开始装傻:“赵总您搞错了吧,我就是一小导演，要说拍戏时我管管人家还情有可原，现在我凭什么呀？” “再说了，就算我管，人家也不会听我的啊。”叶靖耸了耸肩膀。 “好，好，你不管是吧，那我自己来。”被叶靖给拒绝了，赵卜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往前走了两步，他一弯腰，准备自己去抓狗爷。 白雪就站在狗爷前面，这姐们哪能让他得手啊，赶忙移动身体挡住了他，怒目而视。 “你tm也敢拦我！”赵卜祝可能也是气过头了，被白雪挡住后，他扬起手“啪”就是一个大嘴巴，狠狠抽在了白雪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手掌印。 这一下巴掌把所有人都惊呆了，白雪愣了两秒后，眼泪唰就掉下来了。掉眼泪不是因为害怕或懦弱，而是因为疼，这一巴掌，算是把姐们的战斗欲望给燃烧起来了。一反手，白雪也一个巴掌朝着赵卜祝脸上扇过去。 遗憾的是，这土大款到底是个男人，灵敏和力量都要高于白雪这个女孩。一伸手，他擒住了白雪的手腕。 然而，躲得了一个，却躲不掉第二个和第三个了。 “你大爷的！” “小爷恁死你！” 几乎就在白雪出手的同一时间，陈羽樊和文璋也动手了。他俩一个是白雪的男朋友，未来的老公。一个是白雪最铁的男闺蜜，同窗同门，您就琢磨，这俩人下手那还能轻得了。 先到的是一记老拳，陈羽樊的拳头狠狠击打在了赵卜祝的脸上。后到的是小文儿的腿，因为赵卜祝个头矮了点，所以这一脚正好踹在他的胸口，当即就把他踹飞了出去。 “唉呦……” 一脚被踢翻在地，赵卜祝不由发出了一声**。 这回儿柳辣也从大锅那跑过来了，跑到近前，二话不说，柳辣抬脚猛地踩在了赵卜祝的脸上。一瞬间，赵卜祝的鼻血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直到此时，其他人才算是都反应过来了。特别是有几个赵卜祝手下的员工，为了向老板表现自己，朝着柳辣等人就冲了过来，很快就厮打在了一起。打着打着，也不知怎么搞的，叶靖和佟大维等人也加入了战局，这下场面算是彻底乱了。 他们乱战在一起，但底下的记者们都快兴奋死了，这趟真叫没白来啊…… 过年这几年，家里的事儿实在太多，搞得人静不下心来，更新的质量可能稍差一些，请大家见谅。 今儿是大年初一了，拜年可能有点晚了，就算是拜个晚年吧。 在这里，撕文祝大家晚年幸福…… 第二十五章 我也打起来了 “呜哇…呜哇…呜哇…” 打斗持续了20多分钟，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突如其来的打斗，最终是因为一阵同样突如其来的警笛声而停止的。 警察走进院子里的时候，柳辣和赵卜祝正扭打在一块呢。就连那个郁金香香槟杯搭成的杯塔，都被他们俩给撞散了，酒水淋了周遭的人满身，都已经湿透了。 “干嘛呢，都给我停手！”两个警察呼喝着走下警车，然而，当他们注意到周围记者们手里端着的“长枪短炮”之后，人就不免有点懵了。 两个警察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压低了嗓音说道：“不好意思，你们这是拍电影呢吧？我们好像走错门了，是不是耽误你们了？” 说着话，两个警察挪动脚步，似是要离开。 “别，你们没走错，就是我们这儿报的警，警察叔叔救命啊！” 就在满头雾水的两个警察，准备要离开之前。被柳辣大嘴巴子抽的脸都肿起来的赵卜祝，用一声凄惨的嚎叫，挽留住了他们的脚步。 “行了，快别打了。”发现自己并没有走错，这里确实是报案现场后，警察赶忙跑上去阻止两拨人继续再打下去。 在他们的干涉下，很快，打斗就被平息掉了，柳辣也从赵卜祝的身上爬了起来。 “哎，你是那个佟大维是吧？就是演玉观音的哪个？我特别喜欢你的戏，你给我签个名呗？”等到两拨人分开后，警察拿眼睛一扫，忽然发现这院里的人有些看着挺眼熟啊。 好不容易打个架，还被粉丝给认出来了，而且这粉丝还是位警察，这给佟大维臊的呀。“成，我等会儿给你签，现在没有纸笔。”他赶忙回答道。 妥了，警察咧嘴一乐。又拿眼睛在人群中一扫，“哎呀我去，这不是羽樊嘛，羽樊老师你给我签个名呗？对了，听说你们组合快解散了？真的假的呀？” 这警察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儿，人还挺八卦的。 “咳……咳……” 另一个警察要年长一些，看起来得有个四十岁上下的模样。这个岁数的人，基本也就不追星了，因此他对院里的这几张明星脸们，也并没有什么感觉。 轻轻咳嗽了两下，提醒、示意自己的同伴注意点儿人民公安的形象后，他开口说道：“呦，敢情各位还都是明星啊，那我可就失敬了。你们说说吧，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呀？” 一听警察问这话，赵卜祝就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生父母似的，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警察叔叔，救命啊，这都没天理了。我是个影视公司的老板，我在自己家开party聚会，结果他们突然闯进来捣乱，还动手打人，两位警官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 赵卜祝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开始泼脏水。 听到他的话，年长警察神色略带狐疑地问道：“不可能吧？平白无故人家怎么会打你，你之前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啊，以前就听说过，但今天真是第一次见。”赵卜祝开始胡说八道，玩文字游戏了。 看到他无耻的样子，听到他无耻的话，柳辣都给气笑了：“你丫要脸吗？我们演出合同都是跟你的公司签的，你敢说你不认识我们？再者说了，你怎么不告诉警察你为什么挨揍呢？揍你都是应该的，属于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更何况今儿还是你孙子先动的手，我们顶多能算是一还击。” “你注意点说话，谁跟你签的合同啊，是我本人吗？你随便找张纸写几个字，然后一打印，那就是一分合同,凭什么就说这合同跟我有关系，没道理啊？” 在警察面前，赵卜祝开始耍臭无赖了。 他抹了一把鼻子里还在往外渗的血，恶狠狠地看向柳辣：“你说我先动手，我还说你先动手打人的呢，反正也没谁能证明。你给我等着吧，我一定得让你知道，你刚才打我的这几拳有多贵。” 柳辣这回真是气笑了：“嘿，我还真是低估你了，你比我想像中的还更加不要脸啊，看来刚才还是打轻了！” 赵卜祝：“警察叔叔，你听见了吧，他可承认刚才打人了啊。” 柳辣：“我是承认啊，但我没觉得自己打得是人，就是打了一畜生。” …… “行了，都别吵了。我不管你们谁先动的手，反正打架就是违法！看起来这事儿一时半会也掰扯不清楚了，你们先跟我一起回趟派出所吧。”眼见柳辣和赵卜祝越说越呛呛，年长的警察最后只好寄出了杀手锏…… 这一片儿的派出所，离着别墅也没多远，两个警察带着这沥沥拉拉十好几号人，带着哈士奇狗爷，带着紧跟在后边的记者，一同回到了派出所。 当然了，一到派出所的门口，媒体记者们就都进不来了，只能隔着窗户往里面拍照。 进到派出所之后，柳辣等人被带进了一个会客室里。警察有意将两拨人隔离开，一波坐在了房间右侧，另一波坐在了房间左侧，彼此对望，眼睛里都闪着火花。 坐定之后，柳辣本以为警察会问些什么，但万万没想到，人家却压根就没搭理他们。 一进到会客室，年长的警察就在年轻的警察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年轻警察频频点头，之后走出了会议室，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过了大概有七八分钟的时间吧，年轻警察又回来了。进到会客室里，他将一个小型DV交给了年长的警察，然后嘴里对着柳辣和赵卜祝等人说道：“这是我刚刚从外边一个记者的手中借来的，记录下了你们刚才在院子里所发生的一切。” 说到这，年轻警察笑了笑：“我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现在愿意和解的话，那这事儿就算了解了。否则，一旦视频放出来，那可就是证据了，视频里每一个动过手的人，都跑不掉，都得接受处罚，保守估计也得关进去半个月，你们可考虑清楚了。” 年轻警察这话一出口，大家都傻了。就刚才那场面，基本上所有人都动手了，如果真按他说的那样，那估摸着一个都落不下，全都得关进去。 眼见众人都犹豫了起来，年长的警察也开口劝说道：“其实吧，你们各位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是大老板，就是大明星，何必要闹成这样呢，对你们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你们说是不是？要我说，你们如果真有矛盾，完全可以按照法律途径解决嘛，何必要死磕呢。” 年长警察的这几句话，算是点在柳辣的心缝里了。如果就他自己，以柳辣的脾气，没准真就跟赵卜祝死磕了，但现在这件事儿还涉及到其他人，柳辣就不由有点动摇了。 别的人还好，但佟大维和陈羽樊他们两个可是大明星。如果因为这件事儿导致他们俩也被警方拘留，那影响可太坏了，也会耽误他们将来的前途。 柳辣心里犹豫起来，但他不知的是，事实上，赵卜祝却比他更加犹豫，甚至可以用担心和害怕来形容。 赵卜祝167的身高，51公斤，黑眼圈很深，人有点神经质。这个状态的男人实在太少见了，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是因为身体有病。但放在赵卜祝身上，则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吸－毒，并且已经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赵卜祝知道，只要视频一放出来，自己打白雪的那一巴掌肯定就会被看到，到时候真要关起来15天，自己的毒瘾非得犯了不可，那可就不是一个打架斗殴的事儿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些，赵卜祝可真就有点罩不住了。他蹭地一下坐了起来，然后说道：“好，警官先生，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给你个面子，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 赵卜祝说得大义凛然，语毕，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柳辣一眼，然后与那个年轻的警察一起走出了会客室。虽然刑事责任可以不追究了，但必要的罚款还是得交的。 柳辣等人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轻易就解决了，赵卜祝居然这么容易就软了。他们都有点懵，这个时候，年长的警察开口了：“行了，对方都先服软了，你们就也别犟了，赶快去把罚款交一下，然后回家吧。” 说到这，年长的警察顿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柳辣：“对了，小伙子，你还不满二十一岁呢，还没有成年，得需要有监护人来签字你才可以离开。” “啊？”听到这话柳辣愣了愣，随即拍了下脑门，这个世界的人并不是18岁成年，而是21岁。 “我父母住在天津，不在北京啊，我让师傅来签字行吗？”他问年长的警察。 对方想了想：“没关系，父母不在，那就师父呗。咱们特事特办，以人为本。” 听到年长警察的回答，柳辣赶紧拨打了郭大纲的电话。 “嘀嘀嘀”几声响后，电话接通了，话筒那边传来郭大纲的声音：“辣子啊，你怎么了，找师傅有事儿啊？” 柳辣发现郭大纲那边听起来特别的吵，他回答道：“师父，你来咱家这边的派出所一趟呗，我跟人打架被抓了，需要您来签个字？” “啥？你跟人打起来了？”郭大纲惊讶地问道。 “嗯。一点小事儿。”柳辣有点不好意思。 下一秒，他的不好意思全见鬼了。因为他的话音刚落下，就听见话筒里郭大纲笑道：“要么说咱俩是师徒父子呢，太巧了，你跟人打起来了，我刚刚也跟人打起来了，这会儿正在警车上呢。你是在咱家那边的派出所是吧？我也是，等我，待会见。” 柳辣…… 第二十六章 人红是非多 郭大纲是在20多分钟之后姗姗来迟的，本来门口的记者们就还没走，这会儿被他又给带过来了一批。 两拨记者见面后，自然是有相熟识的，于是他们便彼此间开始交流情报，乐得牙床子都快露出来了，乍一看就跟要咬人似的。 这些记者们今儿可算是过节了。 因为门外的媒体太多，叶靖等人也不便出去，只好留在派出所里陪着柳辣。大家聊着天，强装出笑容来，但对于剧组接下来的情况，每个人心里多少都感到有些阴霾。 警察领着郭大纲进来的时候，柳辣都等得快急死了。郭大纲也不是自己来的，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徒弟，烧饼、小岳等人都在列。 一进到派出所，看到柳辣之后，郭大纲赶紧走了过来：“怎么了这是？外面怎么那么老些记者啊？你这是把谁打了？我跟你说，你打伤打残人师傅都有办法，师傅替你赔钱。但你要是把人打死了，那师傅可管不了啊。” 柳辣汗了一下：“嗨，没您说的那么严重，我这儿事儿都已经解决了，只要签个字儿就可以回家了。” 话头一转，柳辣反问郭大纲：“师傅，你这是把谁打了，阵势弄这么大？” 郭大纲云淡风轻：“你别管，没事儿，都是小事儿。我就是和一个记者朋友开了个小玩笑，结果他太笨受伤了。” 听到这话，郭大纲身边的警察翻了个白眼:“好家伙，郭老师您真是好心态，人家记者都让您给恁进医院了，还是小事儿呢？” 郭大纲朝着警察瞪眼：“嘿，你怎么说话呢？说话注意点啊，凭什么说是我恁的，他说是就是了，有谁能证明吗？没道理啊！” 看到郭大纲摆出这幅无赖的模样，警察只得无奈地摆手：“得，算我说错了，您快别跟我喊，您还是留着点儿力气对付门外的那些记者吧。” 听到郭大纲和警察的对话，柳辣直嘬牙花子，“啧，这儿词怎么越听越觉得熟悉呢……” 有句话叫人红是非多，打从前段时间突然爆红开始，郭大纲逐渐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认识。 前些年吃不上饭的时候，虽然日子过得苦了一点，但生活的乐趣却有很多。 找个没有演出的日子，约上三五知己到园子里听听戏。或是在一个大晴天，带着老婆孩子，带上家里的徒弟们，到京郊骑马、踏春、放风筝，可玩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但是当人红了之后，这些乐趣基本就和郭大纲告别了。首先时间上就不允许了，他现在每天的行程都安排的满满的，哪还有时间再去园子里听戏啊。 其次，即便郭大纲真的抽出时间来，他也不可能再像没出名之前一样，随随便便到任何地方去了。 现在的郭大纲，出门都得戴着口罩帽子墨镜，这标准的明星三件套。而且还得专门往人少的地方走，否则很快就会被粉丝认出来。没办法，他小黑胖子的模样，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也太好辨认了。 其实今儿打人这事儿，完全就是因为人气旺而引起来的。 今天难得郭大纲没有演出，也没有任何通告安排，好不容易休息了下来，郭大纲寻思出门买点羊肉、鱼丸、青菜、这些涮火锅用的东西，晚上和徒弟们一起聚一聚，喝几杯。 想的挺好，郭大纲带着老婆孩子出了门，赶奔离着自己家最近的一个超市。 刚刚从家里出了，才关上车门，车子还没等启动呢，郭大纲忽然发现有一个人在朝着自己拍照。这人身上穿着一件印有某地方电视台标志的马甲，显然是一个媒体从业人员，也就是俗称的狗仔。 郭大纲今天心情还不错，再加上他和这个狗仔所在的电视台曾有过合作，关系也比较亲密。所以，发现这个人之后，郭大纲礼貌性地摇下车窗问候了一句：“朋友，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吃饭啊，辛苦了。” 看到郭大纲特意摇下车窗和自己说话，狗仔受宠若惊，牤向回复道：“郭老师，谢谢您的关心，您这是要干嘛去啊？” “我啊？我上超市买点东西去。”郭大纲笑了笑，然后又对狗仔说道：“我去超市买点晚餐用的东西就回来，之后今儿晚上就待在家里，不会再出门儿了。差不多你就下班吧，我都不准备出门，你守着我也没用啊。” 听到这话，狗仔摇了摇头，讪笑：“没关系，我再等等，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行了，你准备着吧，再见了。”发现人家不相信自己的话，郭大纲无声地笑了笑，也没有强求，打了个招呼后，他启动车子缓缓离开了。 在车子开出去几十米之后，通过后视镜，郭大纲发现那个狗仔也进到了一辆车子里。只不过，他并没有听郭大纲的劝告离开，而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了郭大纲的车子后边。 见他这么不识趣，郭大纲不由略有些恼怒。不再理会他，郭大纲开始正常行驶，很快，在一家超市后边的停车场里，郭大纲缓缓停下了车。 通过商场的后门，一家三口进到了超市里，开始采购东西。不可避免的，在超市里郭大纲被一些粉丝认了出来，对于粉丝签名和拍照的请求，郭大纲也是一一应允。 一个多小时后，一家三口终于置办好了东西，拎着大包小裹走出了超市的大门。这一个多小时里，真正卖东西满打满算也就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剩下的全部都耗在了粉丝的身上。 说说笑笑，一家三口走到了车子旁边，郭大纲才刚准备打开车门。“咔嚓”，就在这时，一个明显的快门声，忽然从几米之外传来。 、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郭大纲又发现了刚才的那个狗仔，只见他正坐在一辆黑色的轿车里，上半身从车窗中探出来，手里拿着照相机对着郭大纲一家三口不断地按快门。 “你大爷的。”郭大纲轻声骂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刚好能够让那个狗仔听见。 如果不是儿子在场的话，以郭大纲的脾气，非得跟这个狗仔吵起来不可，以他的口才，狗仔基本上只有被骂哭或骂跑的下场。不过考虑到儿子和老婆都在，郭大纲也不好发脾气，只得开车快速离开了。 不出预料的，见郭大纲的车子离开了，狗仔赶忙也跟了上去。这一跟，又是一直跟到了家门口。 回到家里，给徒弟们打了个电话，很快，只要有时间的就都回来了，没有时间的，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等下次再有机会。 这人一多起来，一忙活，一闹唤，郭大纲的气儿也就散的差不多了，将这个狗仔完全忘在了脑后。 他把狗仔给忘了，狗仔可记着他，还蹲在他家门口呢。眼见屋子里面挺热闹的，狗仔有点心动了。 正所谓，心动不如行动。他悄悄爬过栅栏，溜进到了郭大纲家的院子里。小心翼翼地，他来到了门口，然后将一个录音的仪器贴在了防盗门上，想录下里面的声音。 他这就叫作死啊，他可不知道，郭大纲家的防盗门里面，是有一个显示屏的，屏幕连接门外隐蔽的摄像头，能够将防盗门附近的一切动向拍摄下来。他做的这些事儿，自己觉得挺隐蔽，但对屋子里面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现场直播啊。 刚开始发现房门外蹲了一个人，鬼鬼祟祟地，郭大纲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这是刚才的那个狗仔。 看到他这个蠢样，郭大纲都让他给气笑了，好家伙，您这还跟我用上高科技手段了。 郭大纲有意吓吓这个狗仔，他连连朝徒弟们摆手，示意他们禁声。徒弟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啊，一个个满脸疑惑，但还是谨遵师父的指示，都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郭大纲将徒弟们聚到一起，小声将今天他和这个狗仔之间发生的事情，讲述给了他们听。 最后，郭大纲向徒弟们表明了自己目的：“咱们都别出声啊，悄悄从后门出去，绕到前院去，然后吓这孙子一跳。” “妥了，这注意好，师父你真损。” “师父，咱用不用化个妆啊？” 一群十八九，二十岁儿的半大孩子，正是最喜欢胡闹的时候，听到郭大纲这话，他们都忙着点头，还有人给出主意呢。 “化什么妆啊，我是想吓唬他，又不是想吓死他。”郭大纲白了一眼自己的徒弟，然后带着他们，小心地打开后门走了出去。他们极力放轻脚步，最后绕到了前院，一直走到这个狗仔的身后，站成了一列纵队。 “呦，怎么没动静了？”狗仔蹲在门口偷听，发现原本热闹的屋子里面，突然没有声音了，他还挺纳闷的，特惊诧。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只手搭在了狗仔的肩膀上，同时，一个极其阴森的声音在狗仔的耳边响起：“你……是在找我们吗？” 郭大纲可是学评书出身的，口技这是最基本的能力啊，将声音变得吓人一点，对他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而那个狗仔，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整个人却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我艹！”下意识地，他猛地回过头，转身就要跑。然而，郭大纲家的院子里是草地，比较湿滑。他这一跑，一下没站稳，脚脖子狠狠拧了一下。伴随着“咔”一个骨折的响声，他摔倒在了郭大纲等人的面前，嘴里发出了痛苦和惊讶的**。 眼见自己玩儿大了，郭大纲赶忙打了120。很快，救护车赶到，将狗仔拉到了医院。 而在到达医院之后，狗仔连忙打电话报了警，说是被郭大纲打了。于是，警察赶紧找上门去，这才有了师徒俩在派出所相聚的这一幕…… 唉我去，后台死活上不来了，弄了小一个点儿，可算是能上传了。 累死我了，大家新年快乐，斯文我去服毒了…… 第二十七章 被操纵的舆论 郭大纲这事儿只能说是个意外，狗仔信口开河，但门口的摄像头，却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完完整整记录下来了。 诚然，狗仔的脚脖子摔断了，确实是因为郭大纲的原因。但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先偷偷翻墙进到郭大纲的家里，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他报警说郭大纲弄断了他的腿，郭大纲还跟警察说他是来绑架自己的呢，要不然怎么会翻墙进来呢，还在门口偷听？ 他们俩这么互相咬，责任根本没法认定，追究下去，也只能是双方都有过错。 警察把郭大纲叫来，也就是了解一下情况，装装样子而已。看过郭大纲家里的监控，又和他谈了几句之后，警察最后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放人。 这会儿功夫，门口的记者们又增加了很多，好在陈羽樊和佟大维的经纪公司也派人来了。大家集中在一起，在几个警察的护送下，一同冲出了门，各自朝着自家派来的车子前进。 记者们里里外外，将派出所围了好几层，只在门口留下了一条勉强能够过人过车的通道。 他们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在门口都等了好几个小时了，晚餐就是用面包加火腿肠凑活的，菜系和“狗爷”刚才所吃的一模一样。 见到柳辣等人走出来后，他们赶忙扛起器材扑了上去。 “郭老师，听说您将一个记者的腿打骨折了，请问是怎么回事儿？” “郭老师，您会面临刑事责任吗？据说那个记者已经在医院里宣布起诉你。” “郭老师，出了这样的事儿，是否会对德云社接下来的演出造成影响。您是否会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后悔，是否会向那位记者朋友，以及喜欢你的观众们道歉？” …… “叶靖导演，刚才赵卜祝先生走出来的时候，宣布从即日起，将会停止向《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剧组继续注资。同时，他也单方面宣布了，将会解除此前与该剧组演员们所签订的一切合约。对此，请问您有什么看法？” “叶导，资方已经宣布撤出，请问电视剧还能够继续拍摄下去吗？” “佟大维你好，我是首都娱乐报的记者，我注意到了，刚才在打斗的过程中，你也加入了其中，并且还动了手。这是否与你平日里所塑造的个人形象不符？是不是可以说，这才是你的本性，平时的温柔憨厚都是你假装出来的呢？” “佟大维先生，据我所知，你们剧组和邦禾影视公司所签订的，是不平等条款，对方拥有单方面解约的权利。目前您一集电视剧的出演费用，大概为20万左右，之前你们已经在外地拍摄了一部分，如果因为资金不足，之后的电视剧不能再拍摄下去？那么您是否能够拿到之前那一部分的演出费用呢？您预计自己的损失会有多少？是否后悔参演了这部电视剧？” “陈羽樊先生，我们注意到，刚才来派出所的路上，您始终在牵着白雪小姐的手。这是否代表着，你们两个人正处在交往中？” 记者们一个一个问题，交错叠加在了一起，令场面显得异常混乱，根本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这会儿众人哪有心思和记者掰扯啊，“让让，麻烦请让一下”，在身边人的护送下，他们艰难地从人群当中挤出去，经过了好一番波折，最后终于各自上了车。 因为场面太过混乱，也来不及告别，大家就纷纷散去。虽然主要当事人都离开了，但现场却留下了各自公司的新闻发言人，或者是经纪人。 像是佟大维和陈羽樊，就是有经纪公司专门负责此类事物的发言人，留下来和记者们交流沟通这件事儿。而郭大纲这边，则是留下了自己的经纪人王海，在现场回答记者们提出的问题。 乘坐着车子，很快，柳辣和郭大纲等人，回到了大兴的别墅。别墅门口，居然也有几个记者在，没有理会他们，车子直接开进了院里。 回到家中，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后，没有过多的言语，柳辣就回到房间休息了。他已经很累了，前段时间拍摄比较繁忙，一直都没能休息好，再加上今天又遇到了这样的事儿，当真是身心俱疲。 躺在熟悉的床上，没有经过任何过程，刚刚闭上眼睛，柳辣就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头午10点多钟，柳辣这才醒过来。而且他也不是自然醒，而是被老妈的一通电话给吵醒的。 “喂。”柳辣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下一秒，话筒那边传来了老妈气呼呼的声音：“你个败家孩子，你怎么又惹祸了，还弄进派出所去了，你是不是要疯啊？” 被老妈劈头盖脸的一通臭训，柳辣顿时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 “妈，你说什么呢？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柳辣颇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还瞒我？”听到儿子的话，赵莉娟更加愤怒了：“报纸和电视上都登了，说你带头打了公司的老板，被警察抓进了派出所，关了一天才放出来，上面还有你的照片呢。” “报纸？照片？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柳辣更加迷惑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妈又继续说道：“我已经把这些新闻都剪辑下来，发到你的QQ号里了，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柳辣的卧室里正好有台电脑，听到老妈的话，他赶忙爬起来坐在了电脑旁，然后按下了开机键。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的赵莉娟继续唠叨着：“柳辣啊柳辣，我可真是服了你了。我一直觉得你能成为一个大明星，将来能够在电视和报纸上出现。你跟我说你要去拍电视剧，老妈特别以你为荣，都跟邻里街坊吹个遍了，结果你真的如愿上电视了，但却全都是负面新闻，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耳中听着老妈的抱怨，柳辣点开了电脑桌面上的QQ图标，输入密码后，刚刚显示登录成功，下一秒，一阵密集的消息提示音便突然传来。 “滴滴滴…”不知为何，这提示音今天听起来似乎变得格外急促。 消息都是老妈发过来的，柳辣点开，映入眼帘的是许许多多报纸的页面，还有一些视频的截图与链接。 柳辣从头开始往下看，第一篇是《首都报》的文章，标题为“论演员的道德修养”。 开篇第一句话，我们是该追求道德，追求内涵，还是该追求一些俗不可耐的快乐？现在有一些演员，说着一些低俗至极的作品，吸引了一部分观众的注意，因此而变得骄纵放肆。 就在昨天，本报记者张某某，在采访某知名相声演员的过程中，因一时言语不和，竟遭到此人带着十余名徒弟围困殴打，造成了身体多处重伤，小腿脚踝处骨折。 在为同事的病情感到但心的同时，我不禁要问了，这到底是一个演员，还是一群黑社会？我没有想出答案，因为他们自己给与了我答案。 就在上述事件发生的同一时刻，此相声演员的一个徒弟，竟然在公司的媒体见面会上，与自己公司的老板大打出手，直至警察到来才肯罢休。我想，答案应该已经很明了，这就是一群披着演员外皮的暴力分子！ 看到这篇文章里的内容，柳辣都不用琢磨，就知道肯定是在写师父和自己的了。 又继续看下去，这次是一段视频，点开后，里面播放的居然是昨天在赵卜祝家院子里的场景。只是这个视频已经被人剪辑过来，对赵卜祝不利的内容，通通都给减下去了，只留下了柳辣他们打人的画面。 再接下来，又是一段视频，里面是一个老先生的采访，这是一个七十岁上下的老头。柳辣对这个人有点印象，他也是圈子里的一个同行，因为年纪比较大，姑且可以称之为前辈吧。 只见视频刚开始，这位前辈就慷慨激昂，催人尿下地说道：“作为一个相声界的前辈，对于一些年轻人的做法，我感觉到很痛心。昨天晚上中国相声界开大会了，我们决定取消郭大纲及柳辣二人，相声从业演员的资格，以儆效尤。” “朋友们！相声是用来搞笑的吗？绝不是！相声的作用应该是教育启发世人，这才是相声几百年能够传承下来的原因，一些演员为了搞笑而搞笑，你们这是忘本了！咳……咳。”说的太激动，这位爷爷前辈还咳嗽了两声。 继续向下看，再接下来，毫无分差的，全部都是类似这种黑柳辣和郭大纲等人的东西。 看到最后，柳辣发现了一个评论板块，上面也是将自己黑化之后发表的文章。文章的下面有一百多条回复，回复的内容都是同一段话——“柳辣滚出娱乐圈！德云社滚出娱乐圈！” “哎呀，居然被滚出了，我这是要红了嘛？”看到这些评论，柳辣忽然乐了。一个两个或者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所有的媒体都在玩命黑自己这些人，那原因就只能有一个了，有人在故意操纵这个局面。 想来想去，能够符合这个条件，还和柳辣等人有仇怨的，无非也就是赵卜祝了。 穿越这么大的事儿，柳辣都挺过来了，想靠着一些蜚语流言伤害到他，赵卜祝可真是想太多啦。 再者说了，娱乐圈不是有这么条规律吗，被黑的最惨的那个人，很快就会变成最红的那个人。想到这，柳辣真想给赵卜祝送条锦旗，你这是生怕没人知道我是谁啊，都替我宣传上了…… 第二十八章 拳头收紧是为了更猛烈…… 好话说尽，柳辣最终总算是安抚住了老妈的情绪。 挂断电话后，他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郭大纲正抱着儿子看电视呢。见到柳辣走过来，他开口说道：“醒了？厨房里给你留了早餐，焦圈配豆汁和小咸菜，我记得你挺爱吃这口儿，你得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再吃啊。” 柳辣走近，将自己重重摔在了沙发上：“算了吧，不想吃，心烦得慌。” “呦，你这是看见新闻了吧？”看到他这幅样子，郭大纲不由笑了：“别着急上火，有什么可闹心的，这都不叫事儿。有人骂还不好，有人骂就代表别人知道你柳辣是何许人也了。干咱这行的，不怕挨骂，就怕没人知道，好事儿。” “唉。”柳辣叹口气：“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我还是觉得别扭，气儿不打一处来。” “想撒气儿还不容易。”郭大纲看了他一眼：“明儿晚上你跟师傅搭档，你给我捧哏，咱俩上台演一场。” “干嘛呀？”柳辣纳闷。 “干嘛？”郭大纲冷笑：“我都想好了，明儿这场演出，就叫做智斗歹徒民族英雄，郭大纲、柳辣师徒专场。” 说到这儿，郭大纲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瓜：“明儿这专场啊，咱俩什么也不干，就专心干一件事——骂人！” 接下来，郭大纲将一份自己临时写出来的台本儿递给了柳辣。说是台本儿，但里面的内容其实并不充足，更像是一份没有主线的大纲。 捋着这个大纲，柳辣师徒俩开始一点一点往里面塞词儿。逐渐地，整场相声的脉络，在他们俩不断地对话中，变的丰富、丰满了起来。 俩人串词儿一直弄到了中午，直到一点多钟的时候，柳辣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两人这才终于停止了。 电话是叶靖打过来的，电话里他也没多说什么，就是约柳辣下午三点到他家集合，说是有点事儿通知。 柳辣住在大兴，叶靖家住在工体那边，这俩地方离着可不是一般的远。看了一眼手表，感觉时间有点紧，和师父打了个招呼后，柳辣急匆匆出了门。 正巧，师娘王慧儿的车今儿没开出去，就在家里扔着呢。 从鞋柜上找到车钥匙，柳辣费力挤进了这辆红色的大众甲壳虫里，然后一脚油门，轰轰离去。 从院门口经过的时候，柳辣发现还有几个记者正死守在哪里。看见柳辣开着车子出来后，他们赶忙抬起手“刷刷刷”拍照。 …… 一路无话，紧赶慢赶地，当柳辣来到叶靖家附近的时候，还是照规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 叶靖家位于后海的一条胡同里，房子是个小四合院。和大多数人家的相同，叶靖家的这个院子，也是祖辈传下来的。 早些年间这个院子曾被国家没收过，给了几个南方的省份当驻京办使。直到90年代初，院子这才又交还给了叶家，并且还赔偿了一笔钱，说是当作国家这些年占用院子的房租。 柳辣今天是第一次来叶靖家，看到这无数条胡同，宽宽窄窄，长长短短，纵横交错，柳辣不由傻眼了。 他拎着在路上买的一些礼品，走下了车，然后开始在几个胡同口徘徊，不知该进哪一个才好。 就在柳辣准备给叶靖电话，让他来接自己的时候，“汪……呜汪”，忽然，柳辣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狗叫声。下一秒，一只哈士奇飞快从一个敞着门的院子里跑出来，一直跑到了柳辣身边，然后直往他身上蹦。 “呦，狗爷。”看见这只哈士奇，柳辣不由乐了，赶忙弯腰摸了摸它的大脑袋。 昨儿晚上这只不知该说可怜还是幸运的狗狗，被白雪给领回家去了。柳辣本来还寻思今天打电话给华缤问问狗的事儿，结果今儿早上被老妈一吵，他就把这茬给忘到脑后了。 一人一狗正闹着的时候，白雪也从院子里追了出来，看见柳辣后，她笑了：“我说它怎么突然发疯似的往外冲呢，敢情是闻到你身上的味儿了。别说，还真挺通灵性的，也知道谁对它好，谁对它有恩。” “那必须的，这样才不枉费我因为救它，而被全中国的网民们骂成狗。” 说着话，柳辣站起来，和白雪一同走进了院子里，狗爷也紧紧跟在了他俩身后。 走进院子，一切和柳辣想象的完全不同。按照他的想法，本以为资金断链，拍摄无法继续，大家的情绪会比较低落。 但万万没想到，一走进来，柳辣发现大家居然正坐在院子角落里的窝棚下面涮羊肉呢。 男人们满头大汗，都脱掉了上衣，精赤着膀子。女孩们也丝毫不逊色，甭管白酒啤酒，只要是倒进杯子里，的她们绝对都一口给闷掉。 羽樊和文璋正举着两个啤酒瓶唱歌，唱的特投入，旁边拿着吉他给他们伴奏的人，赫然便是导演叶靖。 “呦，辣子来了，快，请入座。” “哎呦喂，我们都等你半天了，你还不来，我们只好就先吃上了。都不是外人，你别见怪啊。” “哈哈，我就说辣子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会来的，服了吧!” “服啊，不过服之前，咱还是按上次的老规矩吧，迟到的自罚三杯。” 见到柳辣进来，大家忙招呼他。 坐下来之后，柳辣这次特痛快，仰起脖子就是三杯酒。打从一进门，柳辣就发现了，今天在座的人并没有来齐，有两个剧组里的主要角色扮演者都没出现，联想到之前大家的话，柳辣大概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对于这两个人，没什么可说的，也没法评价对错，趋吉避凶本身就是人之常性。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更不是朋友，与其强求，不如且随他去吧…… 大家吃着喝着，都尽量不去想那些烦心事儿。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瞅着众人都差不多到量了，叶靖开口说话了：“很高兴这段时间和大家的相处，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我这个老炮的心态似乎都变得又重新青春了起来。” 顿了顿：“今天把大家找来，是因为大家都清楚，我们剧组现在出现了困难。资方撤资，拍摄无法继续，网络上更是铺天盖地都是排斥我们的声音。” 说到这，叶靖笑了：“我知道你们大家现在都很迷茫，对自己迷茫，对剧组迷茫，对未来迷茫，对网络上数不清的叱责声迷茫。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放下你们的迷茫吧，抓紧时间给我把接下来的剧本背下来，角色琢磨透了。你们听清楚，我们的剧组不会消失，我已经找到了新的投资人，你们耐心等几天吧，很快我们就能够重新恢复拍摄了。今天没到场的人，让他们后悔去吧。” “啊？” 、“啥？不会吧？” 、“叶导你不是开玩笑吧？” 叶靖的这席话，就像是一记炸弹，瞬间溅起了大家心底的波澜。 “到底怎么回事啊？您倒是说清楚了呀？”柳辣急忙向叶靖问道，他的问题，也是众人最想知道的。 看到这些年轻人急不可耐的样子，叶靖又笑了：“你们记不记得，我跟你们说过，这个赵卜祝是我一个哥们儿给我介绍来的。现在他给我玩了这么一出儿，我自然得找我那个哥们儿去算账了。算账的结果，就是咱这部戏他负责投资了，比赵卜祝的投资还要多出一千万。” 说到这，叶靖突然严肃了起来：“对了，还得嘱咐你们一声，这件事儿虽然已经定下来了，但你们可千万别到外面去声张啊。” “为什么啊？”听到叶靖前面说又找到了投资的话，大家还都挺兴奋，但听到后面他不让声张，大家又觉得纳闷。 “为什么？”听到大家的疑问，叶靖一声冷笑：“有些事情啊，不是过了就算了的。赵卜祝坑了咱们这么一次，我总得想办法找补回来吧，要不然还有什么脸叫北_京老炮。你们记住了，现在的低调，是为了迎接将来的风光，拳头暂时收紧，也只是为了更猛烈地打出……” ; 第二十九章 给师傅捧哏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表演者郭大纲、柳辣，掌声有请。 第二天下午四点半，张一元茶馆里已经挤满了观众。最近这段时间，德云社大规模招募演员，除了之前的一队、二队外，又扩充出了三队。四队也开始准备组建。 这演员一多，剧场就显得少了。郭大纲已经开始着手和附近的几个园子联系了，准备从今以后，德云社的每一个团队，各负责一个剧场的演出。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郭大纲和柳辣师徒两人迈步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柳辣走在前，郭大纲在后，这个出场顺序也就说明了，今天柳辣负责捧，郭大纲负责逗。 俩人一直走到了话筒和桌子旁边，然后停下脚步，半转身，略欠下腰对着观众们鞠躬致意。 “吁。” “郭老师我爱你！” “老郭，于老师呢？” “老郭，我要给你生猴子。” “少柳爷，你最棒！” 俩人一站定，还没等开口讲话呢，台下便传来了观众一阵阵起哄的笑声。 郭大纲也跟着他们逗：“啊，谢谢，你爱我啊？你是真不嫌脏！你们找于老师，别着急，他一会儿就出来，他现在跟后台生猴子呢。你们一会儿只要听见一声俺老孙来也，那他就算是成功了。” “吁。”观众又起哄。 这时柳辣也补了一句：“唉，这孙悟空出生在东海傲来国，一张嘴说话都是俺俺的，他应该是个东北妖怪吧？” “噗嗤。” “哎呦，可别说还真是啊！” 柳辣的话，又引起了观众的一阵笑。 这个时候，有几个观众从座位上站起来，她们手里拿着花篮、花束这类的小礼物来到了舞台边上。见状，郭大纲和柳辣赶紧走过去接过来，嘴里不住道谢。 重新走回位置，表演就算开始了。 郭大纲调整了一下自己身前的麦克：“说过你们好多次了，来就来吧，千万别送礼。你说你送礼了，你让其他没送礼的观众怎么办？再者说了，你买的这个东西，你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与其这样，不如就直接给我现钱了。” 柳辣瞪眼：“嚯，师父您可悠着点说啊。你这话要是让门口花店的老板听见，非得半夜蹲在胡同口把咱俩给劫道了不可。” 几个观众笑：“哈哈。” 郭大纲又继续说道：“大家对我都很了解，但对我身边的这位，你们可能就不太清楚。”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呢，柳辣就接茬：“那不一定啊，以前观众对我可能不太清楚，但这两天我觉得自己可挺火啊！” “吁。”观众乐。 郭大纲瞪他：“你有什么可骄傲的，你都让人在网上骂成花瓜了，你还乐呢？哎呀，我真是佩服你这个心态！” 说到这，郭大纲指了指柳辣：“给大家隆重介绍，这位叫柳辣，是我的徒弟，也是于迁老师的干儿子。按照我们德云社的排辈儿，“云鹤九霄，龙腾四海”，这孩子应该是云字课的。可是你说吧，这人叫柳云辣，听着也太像是个菜名儿了，所以我们从小叫把他这个云字儿给隐了，就叫本命，柳辣。” “熟悉的观众都知道，这孩子是曲艺世家，他爷爷是天－津卫的相声名家柳川元，给马三爷捧哏的那位。我们这还有个演员叫侯镇，他爷爷侯宝林先生，他是侯家的长子长孙。”郭大纲一竖大拇指：“就这两个孙子，现在都是我们德云社的中流砥柱！” “哈哈，这两个孙子。这话可太孙子了。”观众乐得不行。 “哎，您这叫什么话。”柳辣赶紧拦郭大纲。 “好吧，好吧，对不起，是我口误了。”郭大纲打了个哈哈，然后继续说道：“我和这孩子的父亲关系很好，为什么呢，因为他母亲长得特别好看。从看到他母亲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必须要收下这个徒弟！” “嚯！”柳辣一拍桌子：“好嘛，我就说你当初收我的时候怎么那么痛快呢，敢情是怀揣着目的啊！不行，我得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提防着点你。” 郭大纲一扬脖：“怎么了？怎么了？人都得有梦想，万一哪天老天爷不开眼，梦想一不小心实现了呢。周星驰教导我们说，没有梦想的人，与咸鱼有什么区别？” 柳辣摇头：“哎呀，你可快别糟践人家的话了。还周星驰教导你，你看周星驰的电影买过票吗？” 观众：“哈哈。” 郭大纲：“好吧，上面都是开玩笑啊，接下来，咱就要正经说了。” 柳辣：“是啊？那敢情您刚才都是不正经呗？” “讨厌，讨厌！”郭大纲一瞪眼：“信不信我把你腿也弄骨折了，你最近没看报纸是吧？这两天我都弄断了一个孙子了，你小心成为第二个啊。” 柳辣：“嚯，你可别介，我又没趴你家门偷听。人家受害人讨伐你的视频我都看了，说你一个大飞脚踢到了他脑袋上了，当场就把他踢昏过去了。”说到这，柳辣笑了笑：“一看到这视频，我就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假的！” “你看看。”郭大纲猛点头：“要不还得说是我徒弟了解我呢，你快跟观众们说说，为什么是假的呀？” 柳辣表情特认真：“那我必须的说呀。各位，不知道您发现没啊，那记者1米9的大高个儿。就他这个身高，我师父就算把腿抬到天灵盖上去，也根本不可能够得着他啊。我师父要是想和人家比划比划，主要的杀伤方式也就只能靠钻裆！你各位是不知道，我师傅的牙口那叫一个好使啊，裤衩都给他咬没了。” 观众：“哈哈。” “行了，行了，不要再继续下去了。”郭大纲赶紧拦住柳辣：“宝贝儿，你能不能照词儿说？” 柳辣无辜又无奈地摊手：“您这玩儿意哪有词啊？” “没词是吧？没词儿就别乱搅和，上一别站着去，听为师我说。”郭大纲白了柳辣一眼，然后对着众多观众说道：“以上那些都是玩笑，甭管真的假的，你各位就当成是真的听，理儿不歪笑不来，不说不笑不热闹。” 顿了顿：“笑过了，天儿聊了，咱也该说点正事儿了。今儿这场演出啊，和平时不一样。许多朋友都知道，最近这两天，我们德云社出了点事儿。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出事儿啊，主要就是我和我这小徒弟。可能也有不知道这档子事儿的，不知道的就上网查查，保准吓你们一跳。” “今儿咱这算是一专场，主要就是为了当着各位衣食父母的面儿，把这两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大家解释清楚了。别人我们不在乎，但对于自己的观众，我们总得说得清楚明白了。郭大纲、柳辣，我们就是两个普普通通的民间闲散相声艺人，我们不是江洋大盗，没有媒体所说的那么可怕。” “我觉着真正可怕的，是那些在幕后操纵着媒体的人，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今天演出开始之前，主持人问我。郭老师，您今天表演的这个节目叫什么名儿呀？” “当时我没有回答她，卖了个关子，所以她刚才报幕的时候，也就只说了演员的名字。现在我将答案告诉大家，今儿这场演出的名字，就叫做智斗歹徒，名族英雄，郭大纲、柳辣相声专场！”郭大纲说这话的时候，中气十足。 “哗哗哗。” 随着郭大纲的话音落下，茶馆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这掌声之中，隐约闪烁着几个摄像头的光芒，它们正在将台上所发生的一切，毫无保留地记录下来…… 第三十章 这张嘴实在太损了 理了理思绪，郭大纲缓缓说道：“老话讲，人怕出名猪怕壮。朋友们，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我这不就是一出名，结果让猪给撞了嘛。” “打从德云社一开始红起来，一大拨记者就天天侯在我家门口，走出晚归的，比小区保安来的都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物业花钱雇来的呢。” 说到这，郭大纲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有些朋友可能知道，我是在大兴那边租了个别墅住。这房子带个小院儿，有院墙，垒起来的特别高。别说这帮孙子一米九了，就是两米九他也未必能照到院子里的模样。” “有时候我也琢磨，他们这一天蹲在门口什么也照不到，到底是图点儿什么啊，这是上瘾了？” “就前两天儿晚上，我家邻居带着几张报纸找我来了。郭大纲，和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把你家这院墙给拆喽，我们可以替你出钱。就外面这帮货，照不到你家里，就天天拿我们家的照片冒充你家照片使。看到报纸上我家房子见天儿被写成是你的，对我来说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在这么下去我自己都快信了！要不然我便宜点卖给你得了。” “扑哧。”听到这儿，一些观众乐了。 柳辣也插了一嘴：“好嘛，他们是真胆儿大呀，他们怎么不把天安门城楼的照片挂您名下呢。” “嘘，别瞎说，你这是要疯啊。”郭大纲推了柳辣一把，然后继续说道：“我这人也是心肠太好，每次在家门口碰到这些记者的时候，我都会跟人家打声招呼，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讨生活嘛，客气点没坏处。” “可惜了，我跟人家客气，但人家可跟我不客气！” “就事情发生的那天，我特难得的没有演出，好不容易歇下来了，我琢磨着晚上和家人们聚聚，吃点火锅喝点酒什么的。想到这儿，我带着媳妇和儿子出了门，准备去离家最近的超市购物。” “开车从院里出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个记者朝着我拍照。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我还特意为他摇下了车窗，和他聊了几句。我告诉他今儿晚上自己就不准备出门了，让他别在跟门口候着了，没有用。” 郭大纲摇了摇头：“各位，我可真是好言相劝啊，说完这话后，看他不大相信，我就又启动车子离开了。结果车开出去了还没五十米远，我就发现刚才那个记者也进到一辆车子里，然后跟上了我。” “跟着就跟着吧，他不要脸，我也拿他没办法。按照计划，我们依旧去了超市。” “等我们一家三口买完东西从超市里出来的时候，车子刚一起动，没想到这孙子竟然又蹦出来了，对着我们又是好一通拍。行，事情分再一再二再三嘛，这才第二次，我又原谅他了，没搭理他，直接开车了回家。” “结果，就当天晚上，我们跟家里吃饭的时候，这孙子居然又翻墙进了我家，然后跟大门口偷听偷拍。他也是傻，没见过市面，不知道别墅的门口普遍都按着摄像头。他以为自己挺隐秘的，其实我们全家都拿他当现场直播看呢。” 郭大纲无奈地笑：“察觉到我们发现了他之后，这孙子转身就跑，一下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把脚腕给扭骨折了。我们真是以德报怨啊，看见他受伤了，还替他打了120呢。当时他可是跟我们道谢来着，但万万没想到这王八蛋一进到医院里，立马就变卦了，还报警说我打他。” 郭大纲叹口气：“朋友们，这年头好记者，真TM的都赶不上一个好妓－女啊！” “吁！“ 这话一出口，台下的观众立即给予了热烈的回应。 “老郭说的好。” “郭老师我们支持你！” …… “谢谢，谢谢大家。”郭大纲赶忙朝着观众道谢。 待到场面恢复安静后，他又继续说道：“这个记者我不认识，但他所在的那个电视台，之前曾和我有过几次合作。这件事儿发生以后，电视台派了一个什么狗屁领导来找我，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娘们，一张嘴，郭大纲你交出五十万来，咱这事儿就算了结，要不然你就等着遭封杀吧。” 说到这，郭大纲冷笑：“不瞒诸位，当时我就告诉这大妈了，五十万？我五你奶奶个孙子！就你们这破电视台，这么多年说大话，使小钱儿，我也真是够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爷还不伺候你了！” 观众乐：“好，骂得好！” 郭大纲喝了口茶水“被我这么一骂，这大娘们都疯了。‘等着，你等着啊，郭大纲你好不了！’骂骂咧咧她就走了。” 说到这，郭大纲又是一阵冷笑：“就这大娘们被我骂跑的当天晚上，中国相声界就又开大会了，一致投票决定，开除我和我这个小徒弟继续说相声的资格。” 说到这，郭大纲一摊手：“在这里，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我特别想问我们圈里这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的前辈们一句，你们丫是不是疯了？帮外人坑自己同行！你们收了人家多少钱啊？再者说了，你们把自己当什么了，还要让我退出中国相声界？你们是圣旨啊？我看全都是浪催的，有病赶紧治啊！” “吁！” “郭老师我爱你！” “郭老师你最牛逼！” 听到这话，观众们全力发出喊声，来表面自己支持的态度。 郭大纲又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我这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说出来给大家听，也不是为了点儿什么，就是图个让自己痛快。最后一首打油诗送给大家—— 守法朝朝郁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 修桥铺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各位咱就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郭大纲朝着观众拱了拱手。话说完，他眼睛看向柳辣：“行了，我的完事儿了，接下来该到你了。”、 “吁。” 在观众的起哄声中，柳辣笑道：“好嘛，咱俩这是轮着来呀。” 郭大纲也笑：“那你看，好不容易逮个机会骂这帮丫挺的，师傅能不带着你！” 郭大纲指了指柳辣，然后对着观众说道：“各位，真不是我偏袒自己家孩子啊，就我这个小徒弟，本本分分特老实的一个人。这孩子老实到什么程度呢，小时候他左眼视力不太好，一直带眼镜。按说视力不好你就乖乖的呗，不得，这孩子还好动，总跟自己的同学们或者师兄弟儿们闹，这一闹眼镜就特容易摔碎。” 郭大纲叹口气：“唉，我那时候是真没钱啊，给他配一次眼镜就得好几百。最后逼的我实在没法了，只好告诉他，柳辣，从今以后你不许在和他们闹了，你那眼镜太贵，摔碎了师傅再给你买不起了。” “行，师傅，我知道了。“这孩子真懂事，当时就答应了我。 郭大纲继续说道：“过了能有一个星期吧，有一天我从外面回家，发现这孩子又跟他这帮师兄弟儿闹到一块去了。我当时挺生气，过去狠狠拍了他脑袋一下，柳辣，师傅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和他们闹嘛？你眼镜又弄哪去了？” “被我发现了，他也挺害怕。师傅，我眼镜在兜里呢。” “兜里呢？”你不戴眼镜能看得清他们吗？” “看不清啊。” “看不清你怎么打闹？” ：“啊？闹之前，我先戴上眼镜看一眼，然后再收起眼镜，凭着记忆和他们打……” 郭大纲话音落下，观众就笑了：“哈哈，凭着记忆打。” 郭大纲也乐：“朋友们，这都是真事儿啊。您就想，从小就这么老实的一个孩子，那天在那个破发布会上愣是把他给逼得动手了，那得是多可恶的场面啊。具体的事情我也没听他讲过，所以我也就不便多嘴，咱还是听他说吧。” 说着话，郭大纲从话筒后边绕了出来，然后坐到了舞台边上，也跟个观众似的。 “少柳爷加油！” “少柳爷你好帅。” 看到郭大纲的举动，观众们知道他这是在挺自己的徒弟，于是给予了柳辣无比热烈的响应。 “谢谢，谢谢大家。”柳辣赶忙向观众道谢。接下来，他将发生在自己和赵卜祝身上的那些龌龊事儿，一股儿脑地向观众讲述了一遍。 而在听到他所讲述的事情始末之后，观众们也都是义愤填膺。 几个一直在台下偷偷录像的记者，更是不停地嘬着牙花子：“啧……唉！这事儿干的，以后说什么也不能惹说相声的，就郭大纲这张嘴，实在是太损了……” 今天情人节，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对了，友情提示，今天千万不能吃巧克力哦。因为狗吃巧克力，是会死的…… 第三十一章 老前辈不开心 在舞台上将事情讲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观众们非常支持自己，柳辣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人也痛快了不少。 等到演出结束，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在后台简单吃了点儿夜宵后，柳辣等人开车返回了大兴的家，进门的时候时钟正好指向了一点整。 “汪……呜嗷……汪” 车子进到院儿里停稳后，柳辣刚推开车门走下车，一阵兴奋地狗叫声便忽然传来。同一时刻，一个影子猛地纵身扑向了他，把柳辣砸的一个踉跄，好悬没摔倒喽。 影子不是别人，正是咱那位狗爷。那天到叶靖家聚会的时候，白雪把它也给带上了，结果等到要走的时候，它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跟着白雪了，寸步不离地追在柳辣身边。 白雪拿它是毫无办法，瞪眼骂了几句白眼儿狼之后，最终只得不甘心地，把狗爷交到了柳辣的手里。 柳辣当即给华缤打电话询问了狗爷的事儿，华缤告诉他狗爷确实是丢了，就是在广告拍摄结束的当天丢的。 听柳辣说这条狗让他给捡着了之后，华缤也挺高兴。他告诉柳辣，自己已经赔偿过那家宠物公司的钱了，如果柳辣喜欢，现在可以放心收留下狗爷。 华缤这话算是打消了柳辣心里最后的一丝顾虑，在白雪的抱怨声中，他乐呵地把狗爷领回了家，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给他搭了个窝。 狗爷到来之后，最开心的人当属是郭齐林了。这熊孩子可算是有玩儿意了，今天早上柳辣一醒过来，就发现狗爷半拉身子都掉到了窝外面，看起来特委屈，朝着柳辣直哼唧。 柳辣仔细一看，好嘛，原来熊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溜进来了，正趴在狗窝里呼呼大睡呢，硬生生把狗都给挤到窝外边来了，这就是典型的鸠占鹊巢啊…… 和大家互道了声“晚安”后，柳辣领着狗爷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到屋子里，他先仔细看了看，找了找。还好，没有发现熊孩子郭齐林的痕迹，看来今儿晚上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柳辣想的是挺好，然而，一躺到床上，他却发现自己竟一丁点睡意都没有。即便身体上酸痛的感觉在不断告诉他，他其实已经很疲惫了，但柳辣就是觉得不困。 有过舞台表演经验，或者做过运动员的朋友都知道，当演出结束，或者比赛结束之后，其实人的身体是很疲劳的，但精神却会异常亢奋。 这是因为人类大脑紧张产生出了多巴胺，而多巴胺又是一种能够令人感到兴奋和愉悦的物质。柳辣现在的状况，明显就是大脑里的多巴胺过量了，虽然很疲累，但他就是无法入睡。 在床上滚来滚去，辗转反侧了十几分钟之后，柳辣最终“蹭”地一下坐了起来，“爷儿不睡了！“ 睡不着觉的滋味儿可太难受了，谁睡不着谁知道啊。柳辣迫切需要给自己找点事儿做，让自己兴奋的神经安定下来。 这大半夜的，哪有什么事儿可做啊？想来想去，他只好来在了电脑前面。 柳辣平时没有玩游戏的习惯，上辈子已经玩够了。电脑连接上网络之后，他随手点开了网页，准备看看新闻，入眼的是这样几条新闻—— 1—80岁老翁自办“活人出殡”，穿寿衣钻坟墓，儿女无奈报警。 2—全国各城市恋爱成本排行，京沪深名列前三甲。 3—新一期明星排行出炉，打人师徒竟双双上榜，天王天后位置依旧不变。 “啊!”看到第三条新闻的时候，柳辣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个世界是有一套明星评级的系统的，可不是什么私人网站或个人论坛办的，而是由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主办，全国作协、编剧工会、导演工会、演员工会等多个组织协办的一个特别评选。并且这个评选并不只是国内有效，而是全球统一标准。 评选并不是由人为操控，而是由计算机统计公式，其中涉及到明星知名度、热搜度、影响力、歌曲销量、票房成绩、整体实力等多个方面。 这套系统将明星分为了七个等级，分别是国际巨星、天王天后、一线明星、二线明星、三线明星、四线艺人、以及最后一个等级，公众人物，也就是所谓的公知。 这套系统的明星评定，每星期会自动更新一次。它是这个世界公认的最具知名度，最具公正性的评选，没有之一。 柳辣赶忙点开了新闻的页面，千分之一秒后，一个满是名字的网站蹦了出来。毫无疑问，这些名字全都是国内的明星，而且越靠上的名字就越牛叉。 国际巨星少的可怜，男女加起来总共就五个。天王天后倒是多了一些，但拢共也就只有十几人。一线明星有40多人，二线170多人，到三线总算多了一些有近七百人，而四线就更多了足足一千余人。 人数最多的，还是当属最末位的公知，一共有3900多人。柳辣大概扫了一眼，从二线明星开始往前数，包括二线明星加起来的之二百多号人，一个不差，他全部都认识。 但等来到三线明星的时候，大部分柳辣就不认识了。一个个名字看着都特别陌生，不过当一点开介绍，看到脸之后，柳辣却有一种这哥们原来是叫这个名儿的感觉…… 柳辣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以自己的名气，即便入选了，肯定也不会在上面。他将页面拉到最底下，然后开始从下往上找。 很快，在公知这一栏，2793名的这个位置，柳辣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强压住兴奋，他颤着手点开了连接，当新的页面蹦出来后，果然，上面贴着的是柳辣的照片，照片下面写着极其简单的介绍——柳辣，男，天－津人。职业：学生、相声演员。 “耶思！”柳辣情不自禁地挥了下拳头。即便页面上的照片并不好看，即便这个介绍简单的让人觉得可怜，但柳辣还是觉得很兴奋，很开心。 退出页面，柳辣又开始找师傅的排位。郭大纲自然是早已经登上过这个榜单了，而且还一直在三星明星最前面的几个位置徘徊。排名最高的一周，他甚至还曾排到过三线明星的第一名位置。 柳辣仔细寻找着，然而，在三线明星当中，柳辣却并没有发现郭大纲的身影。 “难道……” 怀着惊喜，柳辣又提高了一个寻找等级，最终，在二线明星161名的位置，柳辣终于找到了师父的名字。 “哈哈，师父的排名居然也提高了这么多，果然，被黑就是要红的预兆啊！”柳辣美得都乐出声来。 他笑着点开了郭大纲的页面，和自己的一样，里面也是一张清晰的照片，还有一份个人资料，只不过郭大纲的资料，明显要比柳辣的多出无数倍。 在页面中郭大纲的名字后面，柳辣发现了一个图标。这是一个字母z的图标，代表了这个世界的一种自媒体，功能就和上个世界的博客和微－博差不多。 柳辣点击了一下图标，下一秒，一个页面蹦出来。 页面上首先是郭大纲的头像，名字叫做德云班主，然后名字后面写着一排小字——本账号已通过郭大纲先生本人认证。 柳辣往下翻了翻，发现自己师父发的全都是各种德云社演出的图片。 柳辣随手点开了发出时间最近的图片，准备写个评论。然而，一进到评论页面，柳辣却不由愣住了。 只见页面中的评论，竟然满满的都是红字——郭大纲民族败类，相声耻辱，响应严正老师的号召，德云社滚出相声圈子，还曲艺界一个朗朗乾坤。 评论大概要三百多条，其中有200多条，都是跟面上一模一样的。剩下的评论有一些是看热闹的，也有一些是粉丝替郭大纲抱不平的。 柳辣知道这个严正，他也是个相声演员，今年六十多了。这人在圈子里的风评一向不是很好，他在圈中最好的朋友是江波，两人堪称是一丘之貉。 这些评论后面没当出现严正这个名字的时候，后面也会带着一个Z字图标，这就说明了，严正也本人认证了账户。 柳辣随后点开了他的账户，一进到页面里面，好家伙，柳辣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只见严正所发表的博客，居然全部都是辱骂郭大纲和德云社的内容，足足有几十条。而且最近的一条，居然就是在十分钟之前所发的——郭大纲民族败类，相声耻辱，本人严正，号召所有的相声粉丝们，去爆掉郭大纲的账号和贴吧，让德云社滚出相声圈子，还曲艺界一个朗朗乾坤。 严正这人在这圈里也算是个前辈了，显然，从这些发表的内容能够看得出，老前辈这是不开心了。 “你大爷，给你丫脸了！” 看见这些内容后，柳辣当即就怒了，他赶紧也注册了一个博客账号，然后申请了实名认证。 这一晚，注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 第三十二章 与老前辈的骂战 柳辣的战斗欲望空前强烈，很快，他申请账号的实名认证通过了。 这个时候，赶巧严正又发了一条消息：“有些人只能蹦跶一时，蹦跶不了一世。真正的相声艺术，应该是以教人向善，普度大众为根本，搞笑永远不是艺术存在的目的。有些人和他的团体，凭借着低俗的手段而吸引观众，这注定了他们只能是昙花一现。” 严正好歹也是个上过春晚的演员，还是有些粉丝的。见到他新发出来的内容后，不明真相的粉丝们立刻在下面回复。 “严老师说得好。” “郭大纲SB！” “抵制德云社，从我做起，从身边的每个人做起。” …… 眨个眼的功夫，类似的评论就出现了十几条，其中不乏毫无意义，就只是单纯为了骂人的。 柳辣真是让他们给气笑了，毫不犹豫地，他也在严正的文字下面发了回复：“严先生的话我实在不敢苟同，本人年纪尚浅，不敢妄谈什么叫艺术，但我知道什么叫需要。这年头房价儿涨、油价儿涨，就连卫生巾都跟着涨价。” “我们的观众，普遍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其中大部分为都市白领阶层。他们不需要你来跟他讲道理、谈人生。人家清华北大毕业，一年挣着好几十万的工资，你一个臭说相声的高中都没念完，也根本没有资格对人家指手画脚。” “严先生认为相声的根本在于高台教化，然而，事实上人家之所以会来看相声，却完全是为了图一个开心。当然了，我们也知道教人学好，劝人向善是一件好事儿，但前提是，你想撇着大嘴教人家，人家也得乐意来看你啊。所以说，咱还是尽量先搞笑吧，如果有一天相声都不搞笑了，那就真的太搞笑了！” 因为博客的回复有字数限制，所以柳辣这段话是分为了三段来发的。 柳辣的言语还算是比较克制的，没有用什么激烈的言辞。毕竟这位严大师的岁数也不小了，柳辣还是保持了尊老的传统美德。 然而，他虽然是尊老了，但人家严大师可没想着爱幼。 也不知道这严大爷儿是**儿了。还是人上年纪了，睡眠质量不好。这都夜里一点多了，他还没睡呢，倍儿精神啊。 发现柳辣的回复后，他赶忙也做出了回应：“我知道你，你就是郭大纲那个打人的徒弟对吧？对你这种人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也没资格跟我对话。被你打伤的赵卜祝是我的一位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谈古论今，饮茶下棋。这是非常纯良的一个后辈，对他你都能下得去手，你简直枉称为人！” 柳辣这个气呀：“我怎么就枉为人了？我和赵卜祝之间的事儿，我已经在媒体面前讲过了，严正你好歹也算是个老艺术家，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严正：“对你还用负责任，什么样的长辈，就教出什么样的儿孙。你爷爷柳川原，就是我们这个行业当中的败类，仗着自己年纪大，他曾经公然在比赛当中，为难与自己关系不好的江波老师的徒弟们。而且这个人根本不是正经学相声的，一辈子没有师承，到老了临死的当天，靠着同行对他的怜悯，这才死皮赖脸地拜了一个已故的前辈为师。朋友们，就这人得多不要脸啊，从爷爷的人性，就能看出孙子的品行来。” 这个时候，严正的粉丝们也发现两人的对话了，于是他们立刻像疯狗似的，跑到了柳辣的博客下面留言—— “蠢猪滚出娱乐圈。” “我还当是什么相声世家呢，敢情就是个不要脸的老骗子的孙子啊。” “败类柳辣，全家不得好死。” 严正的粉丝开始喷粪。 当然，也有一些明事理的粉丝，表示了质疑：“咦，严老师弄错了吧。柳老爷子可是马三爷的师弟，一辈子与马三爷合作，给马三爷捧哏，怎么能说是骗子呢。” “捕捉楼上SB一枚，疑是柳辣和德云社的**，同志们杀啊。” 遗憾的是，每当有这种怀疑的言论出现时，立刻便会被无数的喷子给刷下去。眨眼的功夫，柳辣新申请认证的博客里，便多出了好几十条谩骂诅咒的留言。 看到这些留言的一瞬间，柳辣真是气炸了。严正如果只针对自己，柳辣就全当他是艺术分歧，怎么都可以忍。但现在他居然涉及到了自己的爷爷，而且严正的粉丝发来的留言，也都是很可恶的针对柳辣全家的话，那就实在忍无可忍了。 柳辣直接骂开了脏话：“严正我艹你大爷，小爷儿敬重你是个老前辈，所以对你比较客气，但没想到你丫却是个老不死的。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的爷爷，我爷爷生前是国家特级相声演员，一辈子总共登上过舞台7300次，其中53次在人民大会堂演出，演出后受到过主席特殊接见16次。这些成就哪个是你严正能够比拟的了得。” “我爷爷生前一共资助了三百多名大学生，捐助了6所希望小学，两所希望中学，并且从未对外声张过这些事儿！这种不图名利，你严正能够做的到吗？” “我爷爷从小师从周山先生，与马三爷是同门师兄弟，这都是有据可查的。你师从赵振括先生，赵先生管马三爷叫师叔爷，这也就是说，你得管我爷爷叫师太爷。真算起辈分来，我都比你大一辈儿，你得管我叫师叔。你不叫也就罢了，你居然还公然辱骂长辈，你这是欺师灭祖啊！你自己说，你这六十多年是活人身上了，还是活狗身上了？” 严正估计是没想到柳辣的反应会这么激烈，而且居然还都是有数据的。他可能是被骂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柳辣反击的话发出去了十好几分钟，严正居然一直没有回复，直接被骂到投降了。 看他不回应，柳辣又试探着发了一条：“怎么不说话了，这是投降了？你可别是死电脑边上了。我善意的再提醒你一句，你那个朋友赵卜祝真不是什么好玩意，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我这人会看相，我刚才特意给你俩算了一挂，你俩五行都缺监狱啊，小心被警察查水表。” 柳辣等了等，严正依旧没有回答。也不知是跑了还是死了，总之消停下来了。 严正不说话了，不过严正的粉丝们却不干了，一大堆喷子开始围攻柳辣。对于这种人，柳辣也不跟他们客气，开始尽情地反击。 冰不凉：“柳辣你个蠢猪，小心出门被车撞。” 柳辣：“我要是蠢猪，那你就是二－逼。请大家记住，千万不要试图和一个二－逼去理论，因为他会将你的智商向下拉得和他一样二－逼，然后用他自己丰富的二－逼经验来打败你。” 鬼笔子：“柳辣你就是条恶心的蛆。” 柳辣：“我要是蛆，那你就是进化不完全的生命体，基因突变的外星人，阴阳失调的黑猩猩，被诺亚方舟碾过的河马。你简直就是唾弃这个词的源头，人类历史上最强的废材！你都比不上一块路边被狗撒过尿的口香糖。” 玉开心：“柳辣，你妈生你的时候就应该被流产。” 柳辣：“流产也比你强啊，你爸要是知道你生出来是这个模样，当初肯定就直接把你射墙上了。我就纳闷了，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盘给养大了！你怎么就这么二呢。你出生的时候你爸应该是太兴奋了，把你往天上抛了三次，结果就只接到了两次，对吧？” 一年枯荣：“柳辣，我知道你家住在哪，信不信我找道上的兄弟砍死你。” 柳辣：“哎呀，好久没见过你这种，把牛逼吹的如此清新脱俗的人了，我真想把自己43码的鞋，印到你45码的脸上。你知道吗，你真是个可爱的，迷人的，勤勤恳恳的，任劳任怨的狗杂种。听说你最近傍上大款了，认了二郎神当主人了，祝你成功！” …… 以这种一来一去的方式，柳辣和严正的粉丝们骂到了一块去。 其实柳辣本人是不太会骂人的，但胜在柳辣有前一辈子的经验在啊。拿过来上一世的那些网络段子，柳辣直接用到了正地方，把严正的粉丝们都快给骂哭了。 按说严正的粉丝们，全都是喷子，平时也没少和别的明星对骂，已经骂出经验和战斗力来了，其实挺厉害的。 没奈何，他们偏偏碰上了柳辣这种脑袋里装着另一个空间无数网络精华的人。在骂人这一项上，柳辣根本不存在任何对手，唯一能够比拼一下的人，也就是他的师父郭大纲，这师徒俩完全就是BUG啊…… 第三十三章 上了热搜榜第一 胜负已分，一场骂战，最终以柳辣的完胜而告终。严正的粉丝们，让他给骂的都不敢再开口回嘴儿了。 自己发泄的舒坦了，柳辣心满意足地躺回了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但他可不知道，在自己睡着之后，整个网络上就算是翻了天了。 博客上是有活跃度推荐的，每一个小时刷新一次。柳辣和严正这的一通骂战，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竟然意外将严正的博客刷到了活跃度榜单的第二名。 这个空间里的博客，丝毫不比上一个世界的受众度差，也拥有着两个多亿的注册用户，其中像柳辣这样的夜猫子，少说也得有几十万人。 大半夜的，夜猫子们都在无聊地翻看着博客，忽然，当新的活跃度榜单一刷新，他们很惊讶地发现，严正的博客居然排在了活跃度第二的位置，夜猫子们顿时就精神了起来。 “哟，这严大爷儿不是说相声的嘛，好几年没露过面了啊，都快掉出公知的排名了吧，他今儿怎么突然出现了？而且博客里活跃度居然还这么高？这是嫖－娼让记者给逮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夜猫子们纷纷点进了严正的博客里。 一点进来之后，他们当即就发现了严正在骂郭大纲的话。又继续往下看，他们也发现了柳辣反驳的话。 /一瞬间，夜猫子们激动了，这大半夜的居然有这种热闹看，实在是太幸运了！ 夜猫子们开始一条一条往下捋，直至最后，他们终于翻到了柳辣和严正的粉丝们互相对骂的那些条内容。 这年头的人哪见过这个啊！这要是在后世，柳辣把这些骂人的话发出来，顶多也就收到个“恭喜楼主通网”的回复。但在这里，当这些人看到柳辣发出来的内容后，却全都傻眼了，简直惊为天人。 “哎呀我去，这柳辣是哪位大神啊？骂人也太猛了！” “柳辣你都不知道？就是郭大纲的徒弟，前两天打人的那个。” “哈哈，请不要和一个二－逼理论，因为他会把你变得和他一样二－逼，并且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打败你！这话太损了，我喜欢。” “楼上没见识了不是？要我说还是那句‘你妈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盘给养大了’比较过瘾。” “你们都说错了，我觉得还是把我43码的鞋，印到你45的脸上这句最解气。” “我－靠，不愧是郭大纲的徒弟啊，骂起人来都一套一套的，这都怎么想出来的！” “我决定了，我要对这个柳辣大神黑转粉。” 在严正的书评区里，这些夜猫子们直接开始对着柳辣顶礼膜拜了，都快把严正的粉丝给气疯了。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严正的关注度就由之前的3万，掉到了两万七。 也有比较理智的人提出质疑：“严老师毕竟是个前辈，柳辣这么骂人不好吧？”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这个世界讲究达者为尊，他骂不过人家，那怪谁啊？楼上不会是严正的脑残粉吧？” 好笑的是，当这些质疑声出现后，立刻便会消失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连点浪花都打不出来。和之前双方的形式正好形成了翻转。 在严正的博客里好一通折腾之后，夜猫子们又跑到了柳辣刚认证过的博客里，开始留言。 “大神你好牛－逼！” “少柳爷我爱你！” “大神请接下我的膝盖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柳辣博客里就多出了几千条留言，而随着留言的不断增加，当新的一个小时到来，柳辣也成功被粉丝们刷到了新的活跃度榜单第一。 而随着他成为了第一，也又有新的关注出现，这成为了一个不间断的死循环…… 第二天头午十点多，柳辣醒了过来。醒来之后，他想看看严正有没有新的针对自己的留言，于是便登陆上了博客。 登陆成功的一瞬间，当柳辣看到自己的关注度，居然从昨晚的零，涨到了现在的一百四十八万时，柳辣都傻了。 “靠，这网站出故障了吧！”柳辣不敢置信，他连忙点击了两次刷新。然而，两次刷新的结果，却是关注又新增加了30多。 最终，当柳辣注意到了博客下方近十万条的留言之后，柳辣总算是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了，敢情这一百多万个关注，竟然是自己骂人骂出来的啊！ 柳辣哭笑不得，这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吧，完全是意外收获啊。 然而，此时的柳辣，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一切其实只是个开始罢了。 网络用语有一种特殊性，就是因为它的新奇和有趣，导致大家会刻意在与别人交流的时候，将其使用出来。而这种使用，本身就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推广。 短短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随着大家无意或有心的使用，柳辣骂严正的这些话，开始疯狂在网络上，甚至在现实中传播开来。 而“创造”这些话的柳辣，人气也是不出意外的开始飙升，居然成为了这个空间里的第一个网红。 举一个例子，各位就能知道柳辣现在红到什么程度。 这一周的网络热搜榜，排名第一的是某天后与某一线男明星的婚礼录像。 而排在第二的，就是柳辣的这句“请不要和一个二－逼理论，因为他会把你变得和他一样二－逼，并且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排在第三的，是一位选修出道的二线男明星拍戏被炸伤的消息。 排在第四的，又是柳辣的一句话“你妈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盘养大了！” 而柳辣自己，也凭借着前世的这些金句，荣登上了热搜榜的第五名。骂人愣是骂到红成这样，不敢说后无来者，但肯定是前无古人了。 而已经阔别舞台很久的严正严大师，也因为成了这些金句的背景，而登上了热搜榜的第22名。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搜索，也不知是喜是悲，心情几何…… 剧组停机无法拍摄，而因为事出突然，德云社这边也没有安排柳辣的演出，一时间，柳辣竟没有事情可做了。 要搁在以前，给柳辣安排几场演出，也就是郭大纲一句话的事儿。但现在德云社毕竟是个大的团体了，演员也多了起来，作为领导者，郭大纲必须得做到一碗水端平了。 就拿上一次来说吧，上一次柳辣给郭大纲捧哏，占用的都是于迁儿的出场。 没事儿可做，那就只好给自己找乐子。柳辣就给自己找了个乐子，现在他红啊，每天在他博客里留言的人特别多，有的是来膜拜的，也有的是来求新的金句的。 柳辣这也是见着好儿了，面对粉丝的要求，他开始把上一世网上流传的那些好玩儿的东西，挨个往博客上发。 像什么愚公移山了——从前有一个老人叫愚公，愚公家门口有两座大山，王屋和太行。愚公嫌这两座山碍事儿，就领着自己的儿孙，想要把山挪走。愚公所住的村里有个人叫知叟，这知叟人挺聪明，他嘲笑愚公，“这两座山这么大，你挖到死也挖不完。’愚公回答道：“我死了还有儿子，儿子死了还有孙子，子子孙孙是无穷无尽的，早晚有一天会把山挪走。”愚公的话感动了上天，于是，上天派了两个神仙下凡，来帮愚公生孩子…… 还有简短的一生——初从文，三年不中。改习武，校场发一失，误中鼓吏，逐之出。又从商，一遇骗，二遇盗，三遇匪。遂学医，终有所成，自撰良方一副，服之，卒。 柳辣发的这些小段子，也得到了粉丝们的无限喜爱。不过最令粉丝喜欢的，还是年轻人与禅师的故事——年轻人问禅师：“大师，我很爱我的女朋友，她也有很多优点，但总有几个缺点令我讨厌。我该怎么改变她？”禅师笑：“方法其实很简单……不过，你听说过安利吗？” 女子问禅师：“为何有的人浅薄无知，又蠢又傻，却能找到高富帅。而机智聪明如我，却始终没法脱团呢？”禅师不语，拿出一张百元纸币，又拿出一张一元纸币。女子问：“大师的意思是财富终有一日会散去？”禅师说：“不，看脸。” 青年问禅师：“大师，水沸腾起来是什么模样？”禅师：“滚。” …… 凭借着这些小笑话，柳辣的粉丝始终处于增长的状态，虽然没有刚开始的几天那么惊人了，但也令柳辣非常满意了。 或许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柳辣的母亲赵莉娟了。她打电话抱怨柳辣这些骂人的话太难听了，自己没法向亲朋好友和邻居同事们吹嘘。对于老妈的坦诚，柳辣无言以对。 很快，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就当众人都以为这场骂战引发的风波将马上要平息的时候。一个突然发生的意外，再次令柳辣站到了风口浪尖…… [bookid=1001385545,bookname=《俗人读档》] 第三十四章 三个大写的“啪” 事情还得从叶靖的一个电话开始说起。 当时柳辣正坐在电脑前，给粉丝们出脑筋急转弯呢。 就在这时，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柳辣接起电话，下一秒，话筒那边传来了叶靖的声音：“辣子，可以啊，几天不见红得这么厉害，看来我们以后都得仰仗你的鼻息了。” “你快拉倒吧，你这样有意思吗？”柳辣撇了撇嘴。这几天白雪他们这帮朋友，没少打电话亏自己，柳辣都已经有些免疫了。 “哈哈，行，不骄不躁挺好。”叶靖笑了笑，然后说道：“没别的事儿，给你打电话，就是通知你一声，咱们剧组这几天就要重新开机了，你准备一下啊，省得到时候突然拍摄状态恢复不过来，再给我掉链子。” 柳辣一愣：“啊？不是说好这这段时间要低调的吗？不是说好拳头收紧是为了更有力地打出的吗？您这儿怎么又忽然要开机了，这儿话锋变得也太快了点儿，我这反应跟不上啊。” 叶靖：“那天让你们低调，不是为了恁一下赵卜祝这孙子嘛。现在拳头都已经打出去了，还低调个屁啊！” “哎呦呵，怎么个意思？”一听叶靖这话，柳辣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导儿，您这拳头怎么就挥出去了？我也没听见有打人的动静啊？” 叶靖笑：“嘿，你别急啊，拳头这不还在挥舞的过程中嘛。估计今天就能出结果了，你在家里等着看新闻吧，事儿闹得好像还挺大。我这还得给别人打电话通知呢，不跟你侃大山了，挂了啊。” “哎，别介呀，我看什么新闻啊，你告诉我不就完了，没有你这么吊人胃口的啊。”柳辣忙追问。 然而，没等他的话说完，叶靖就已经抢先将电话挂断了。 “滴滴滴” 听着话筒另一边的忙音，柳辣顿时有一种吞了半拉苍蝇的感觉，最讨厌这种说话只说半截的人了…… 撂下电话后，柳辣也没心情再跟粉丝们逗闷子了，坐在电脑前，他心不在焉地点开了一部电影，时不时就跳出来刷新一下页面，等待着看叶靖挥出去的到底是什么拳头。 终于，就在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当柳辣再一次刷新之后，一条新闻遁入眼帘。 全娱乐播报独家消息：“京城市某影视公司老板赵某，因涉嫌聚众吸－毒，已被警方抓捕归案。此前，赵某就曾卷入一起打架斗殴的案件，斗殴案中的另一人，为某柳姓网络红人。据悉，赵某是今天中午，在自己位于朝－阳－区的一栋房产中被捕获的，警方在其屋内搜出了大量毒－品，举报者为朝－阳－区群众。稍后，我们将为您带来本次事件的实时追踪。——记者李雪寒整理报道。” “我靠，苍了个天了！”看见这条新闻，柳辣都傻了。柳辣也知道叶靖绝不对轻易绕过赵卜祝，但他真没想到叶靖这个糙爷们居然会玩儿的这么狠，直接就给赵卜祝弄进监狱里去了。 柳辣呆住了，但其他人可没闲着。特别是柳辣的这些粉丝们，在看到这条新闻后，他们赶紧跑到了柳辣的博客中留言—— “大神，快看新闻，那个赵卜祝吸－毒被逮了。” “少柳爷，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大家快发消息啊，把小辣辣炸出来，今天真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 很快，柳辣的博客里，就出现了几百条这样的留言。 当然了，有粉必然也就有黑。一些看不惯柳辣的人，一些自以为高尚的卫道士，也开始在博客里反驳了。 “有什么可高兴的啊，就算人家吸毒被抓了，也比你们这个破偶像强，你们这柳辣还打人呢，还说脏话呢。” “就是说呢，瞎高兴什么呀，姓赵的多了去了，你们怎么就知道是人家赵卜祝呢。” 有反驳的，也有无脑开骂的。 “柳辣大SB，滚出娱乐圈，不解释。” “柳粉们，你们轻点作啊，你们这个柳辣他妈也姓赵，没准是他－妈吸毒被抓了呢，可别乐极生悲喽。” 面对着这些无脑的喷子，柳辣的粉丝们当即就怒了。 “孙子，你丫骂谁呢。还滚出娱乐圈，你也就能拿拼音拼出这个圈字儿来，要是让你拿笔写，你都够呛会。” “还有那个诅咒人家母亲的，你们丫还是人们吗？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不懂？说人家母亲吸－毒被抓，你母亲还在天上人间出台呢。” “哎，孙子，你怎么说话呢，我日你大爷。” “我tm日你祖宗。” 说着说着，两拨人开始破口大骂了。 就在双方骂到最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一个叫做酒十七的网友，在博客里发上来了一张图片。图片中，几个警察正在将一个青年压入警车，虽然拍摄的角度不太好，但足够看出来了，图片中的青年，正是赵卜祝本人。 酒十七在图片后面加了备注：“今天中午醒过来，忽然发现楼下停了好几辆警车，警察正在把犯人押上车，于是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就在刚才，当看到新闻后，这才恍然。百度了一下照片，果然就是那个赵卜祝，现在发出来给柳黑们看看，让你们丫嘴不干净。柳粉们不谢，请叫我雷锋。” 这图片一发上来，瞬间，柳黑们就哑火了。有一种被一个大嘴巴子，“啪”抽在脸上的感觉。 “还骂不骂了？装不装了？现在没话说了吧？” “哎，我冒昧问一句，你们脸疼不疼？” 柳粉们开始得意洋洋。 就在这个时候，酒十七又发出来了一条消息：“我记得那天少柳爷骂严正的时候，好像说过这个赵卜祝不是什么好人，让严正离他远一点。还说过他们俩都有牢狱之灾，这也太神了吧，这话才过了几天呀，就兑现了啊。” “靠，不会吧，真的假的？” “少柳爷威武！” 一看到酒十七这段留言，粉丝们又激动起来，很快，他们真的找到了柳辣对严正说这番话的那一条内容。并且将其截图发了回来。 这一下，柳辣的粉丝都乐了，但严正的粉丝又不高兴了。毕竟这段话里面，处了赵卜祝之外，可是还带着严正这个主语的。 “柳狗们又开始咬人了，汪汪。” “严大师是严大师，赵卜祝是赵卜祝，柳辣你发这种话，小心我们告你诽谤。” “柳粉们也都是二逼，生怕他们的偶像消停了，居然主动给找麻烦。强烈呼吁严大师告柳辣诽谤。” 一看到严正粉丝的留言，柳辣的粉丝也开始反击。 “呦，这不是严大师的粉丝们嘛，听说你们博客关注度最近这一周少了一万多人呢，请节哀。” “你们这是还没被骂够是吧？又想开战了？” “柳辣大神快出现，敌人来了，我们需要你重武器开炮。” “别呀，就这帮孙子，杀鸡焉用牛刀。强烈禁止动用柳辣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咱们自己就稳赢他们。” 柳粉们斗志昂扬，有柳辣这么一个偶像在，他们现在最不担心的就是和别人对骂。 眼瞅着两拨人又要战到一起了，就在这时，酒十七又出现了。 这次酒十七发出来的是一条新闻截图：“娱乐播报最新消息，吸毒案再出新波澜，赵某为戴罪立功，向警方告发与其一同吸过毒的三十余人，其中包括知名相声表演艺人严正。严正男，65岁，相声演员，师从相声名家赵振括。现警方已将严正逮捕归案，具体情况，请关注稍后报道。” “我靠，酒大神威武。柳辣大神威武，这简直就是神预测啊！还叫什么少柳爷，改叫柳半仙得了。” “+1” “+1” “+10086” “牛大发了，柳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这个逼装的我给82分，剩下的以666的形式给出！” 酒十七这条消息一出现，顿时秒杀一切，满频幕都是膜拜的留言。而对于严正的粉丝来说，显然这就又是“啪”地一个大巴掌了。 不过严正到底也还是有几个铁粉的，虽然这条消息已经出现，但铁粉还是固执坚持。 “不会的，这条消息一定是假的。” “什么叫被抓了，我也看新闻了，只是协助调查而已。” “严大师万岁，别说吸－毒了，就算吃人我也喜欢你。柳辣不得好死，你以为自己能靠着这些炒作红起来嘛，不可能。真正评价一个明星水准的，只有明星等级排行榜，我们严大师的等级是公知第970名，而柳辣才是公知的第2793名，他永远比不上我们严大师。” 这个粉丝有点疯狂，似乎是觉得自己找到了反击柳辣的点，于是他便将以上这段话连着发了好几条。 然而，他并不懂，这世上有一种骂人叫柳辣，有一种神人，叫酒十七。 很快，在他所发的这些留言后边，出现了酒十七的反击：“朋友，不好意思，本人正巧在某娱乐网站工作，就在几分钟之前，我们刚刚收到了新一周的明星排行榜，现在发上来给大家看看。柳辣大神排名不如严正，我真就呵呵了。” 在酒十七的这段话最后，有两张图片，能够看得出来，这是用自己的手机刚刚拍摄的，角落里还写着时间日期呢。第一张图片上面有柳辣的名字，柳辣，本周公众人物排名第9名，上周第2793名，上涨2784名。 第二张图片上面是严正的名字，严正，本周排名第600名，上周第970名，上涨370名。 虽然严正的态势也是成上涨的，但是和柳辣的一笔，简直天上地下。况且大家也都清楚，他是因为被柳辣一通臭骂才出名的，属于篮球场上被骑扣的那种背景帝。 看到这两个图片的一瞬间，柳辣的粉丝们开始欢呼，欢呼的同时，他们好像又听到了“啪”的一声响…… 第三十五章 柳半仙儿与柳瘟神 凭借着突然热闹起来的留言区，柳辣再次被顶上了博客活跃度第一的位置。 而当其他用户突然发现，柳辣那里又开始活跃度爆棚后，还以为他又说出了什么新的有意思的金句呢，赶忙也点击了进去。进来之后，这才发现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很快，柳辣又火了，但这次火可不是因为骂人，而是因为神预测…… 真正将事情推向高峰的，是不久之后，白雪所发的一条博客。 在这条博客里，白雪将自己与柳辣相熟识的过程，特别是着重地将她请柳辣到川菜馆吃饭，然后柳辣给她“看相”的这一段，用极其夸张化的写作手法，给完完整整表述了出来。 在这段文字里，白雪将柳辣给形容成了一个铁口直断，上通天文，俯察地理，中晓仁和，知前后五百年大事儿的神仙人物。 说的在直白一点，她把柳辣给写成了一个算命大师。画面感就跟天桥上练摊的那种“大师”差不多。 要是说单白雪自己这么发也没什么，此时这姑娘还没红呢，并没有多少粉丝，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但没奈何，白雪还有陈羽樊这么个男朋友阿。 她这条博客发出去还没两分钟呢，就被陈羽樊这个不省心的家伙给转发了。 末了，他还给加了句词儿，“神说要有光，于是世界上便有了光。柳辣说，你们丫得进监狱，于是，你们丫便真的进了监狱……” 您想啊，陈羽樊那是什么人缘阿，这博客一转发出去，当即，就算是全中国大半个娱乐圈的明星都看到了。 这些明星再跟着一转发，很快，全国人民就都看到了…… 就刚才这会儿功夫，柳辣一直没有看博客，因此他对自己留言区当中所发生的事情，是一无所知的。从赵卜祝被抓的那条新闻播完之后，柳辣就被师娘喊到楼下打麻将去了，没有再关注这件事儿。 柳辣还是从郭齐林这个败家孩子的嘴里，才得知此事的。 当时柳辣眼瞅着要自摸胡了，就在这个时候，这熊孩子突然牵着“狗爷”从后边蹦了出来：“柳辣，柳辣，你快给我算算，下一期大乐透中奖号码是多少啊？” “起开，别闹，没时间，问你妈去。”柳辣正玩儿得起劲呢，压根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回答的倍儿利索。 一听他这话，熊孩子坐在了柳辣的大腿上开始闹腾：“不行，我妈不会算，她打麻将都分不清什么叫搂宝呢，她哪明白那个啊。你给我算。” 柳辣让他弄得快烦死了，麻将也打不下去了，只好先放下牌安抚这位少爷：“行，祖宗，我给你算还不成吗？算什么呀？” 郭齐林大眼睛眨呀眨，表情特别天真：“你给我算算未来三期的大乐透中奖号码是多少？大乐透要是实在算不出来，算算双色球也行。” 柳辣愣了愣，表情特认真地看着郭齐林：“宝贝儿，你跟我看玩笑呢吧？你笨寻思，你哥我要是有这个本事，我还犯得着跟你妈一块打这个五毛钱的麻将？我还拜你爸为师干吗呀？” 一听这话，熊孩子皱起了眉头，他想了想：“别说，也对啊！” 一旁的师母王慧…… “你怎么突然想起找我给你算这个啊？” “网上说的呀，说你算卦准，都说你是柳半仙。” “柳半仙？” “对呀，你不是算卦说有两个人要进监狱嘛，现在他们都进去了，自然是你算得准了。” “啥？都进去了？真的假的？” 经过一番仔细的询问后，终于，柳辣从郭齐林嘴里大概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话问完，柳辣也没心思在顾着麻将了，“蹭蹭蹭”跑上楼坐到了电脑旁。 一进到博客的页面，柳辣都傻眼了，入眼的全都是这种类型的留言—— “柳半仙儿，你好，我叫苍生，我88年9月17号早六点出生，这是我的照片，请问我什么时候能脱单啊？” “柳半仙儿，你好，我是你忠实的粉丝。我新买了一对辟邪的摆件儿，请问摆到办公室里的那个位置才会旺官运啊？” “柳辣你好，我特别喜欢你。听网上说你挺懂这种东西，我就冒昧问一嘴，为什么我家里的风水竹自从买回来之后，都三个多月了，一丁点儿也没有长过呀？这是不是就代表我家里的风水不好呀？” …… 看着粉丝们的这些留言，柳辣哭笑不得。哥们就是个说相声的，你们这是我把我当成天桥上练摊的张瞎子了吧。 又继续往下看，一直看到酒十七出现的地方，柳辣这才终于明白这事儿是怎么起的波澜了。柳辣真是瞠目结舌呀，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自己的粉丝中居然有酒十七这样的神人存在。更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自己随口骂严正的话，居然也碰巧成真了。 好笑归好笑，惊讶归惊讶，本着一代网红的心态，柳辣开始给几个留言的朋友回复。 第一条爆照让柳辣算脱单的。柳辣回复道：“朋友你好，我大概看了一下你的生辰八字和照片，你这是典型的五行缺五行啊。按照我的推断，你这种命格的人，注定前半生会颠沛流离，孤独无依。好消息是，等到后半生就大为不同了。后半生，你就习惯了……” 第二个要求让柳辣给算摆件位置的。柳辣回复道：“老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辟邪又叫貔貅，就是神话中龙的第九子。这东西死贵的，摆起来太浪费了，我给你出个注意吧，你不是买了一对儿嘛，要不然你也别摆着了，你就把它俩放手上见天儿盘着玩吧。这又显眼，又涨面，还锻炼身体，万一有一天碰到流氓了，还能防身使。你不是想升官嘛，你就盘着它俩找你老板去，你告诉他要是不给你升官，就那这两玩意儿砸他，保不准就有用呢……” 第三个是问柳辣风水竹为什么不长的，柳辣回复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话说，从前有一个人去寺庙里拜佛，第一天去的时候，恭恭敬敬跪在佛像前：“佛祖，请让我中五百万吧。” 第二天，他又去了，又跪在佛像前：“佛祖，五百万没有，咱俩各退一步，一百万也行啊。” 第三天：“要不五十万？” 第四天：“一万也可以啊，蚊子再小也是块肉。” 第五天，这人是拎着镐把子去的，他恶狠狠地看着佛像：“好，你很好，我这么诚心实意的拜你，你却始终都不肯帮我圆一个梦，那我就砸掉你算了！”说着话，他就要动手砸。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佛像开口了：“等一等，你个二－逼，你天天过来求我让你中奖，你tm倒是去买彩票啊！” 柳辣：“朋友，我要告诉你的就是，风水竹不长，跟你家风水有没有关系，我真不能确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它如果不长，多半的原因，还是因为你没给它浇水……” 柳辣开始一条一条地回复粉丝，当然了，他也不是每条都回复，只是选取其中一些有趣的，或者有槽点的回复。 而一些还守在博客前的粉丝们，发现柳辣出现后，立马便激动了起来。 “哇，柳半仙儿被炸出来了！” “柳半仙儿，你这么厉害！你家人知道吗？” “老婆，柳半仙儿出现了，快来看上帝啊。” 粉丝们又开始热情的留言，而柳辣也乐于与他们互动。就在双方都玩得很开心的时候，突然，留言里出现了这么一条不太和谐的。 玉开心：“作为一辈子的柳黑，我善意提醒你们这些柳粉们一句啊，你们觉得这个柳辣是半仙儿，算卦特别准，但我怎么觉得正好相反呢？你们想啊，赵卜祝和柳辣发生争执，赵卜祝进去了。严正又和柳辣发生争执，结果严正也进去了。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他不像是半仙儿，更像是瘟神啊！你们还敢让这瘟神给你们算卦，节哀吧，你们胆儿可真大。” 说完这句话，玉开心估计也是怕被骂，直接就潜水了。 柳辣看到他这个名字，和他所发出来的内容后，不由愣了愣。愣住一是因为觉得这儿名字熟悉，二则是因为，为毛他这话乍一看好像很有道理似的呢。 琢磨了好一会儿，柳辣终于想起来了，这个玉开心不是严正的粉丝嘛，那天晚上还让自己给骂得挺惨来着。 想起他是谁，柳辣的战斗欲望又燃起来了。然而，当他将视线转回到屏幕上时，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却发生了，只见原本那些留言让柳辣给算卦的粉丝们，在看到玉开心的这个话后，居然好多人都将自己已经发表出来的留言给删除了。 还有人发言道：“咦，为什么被他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好像瘟神的一面，要高于半仙儿的一面呢。” 柳辣…… 感冒了，有点发烧，嗓子疼得都说不出来话了。一下午跑了十多趟厕所，不是吐就是拉，强忍住把这章码出来了。 这章质量比较差，实在是没办法，大家多多包涵吧。撕文我去服毒了，之前有人问我，撕文服毒服的是什么毒？我告诉他们是感冒药，尼玛，居然不幸言中了…… 第三十六章 剧组再度集合 两天后，在北望路那边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剧组再度集合了。 这次集合，剧组可算是鸟枪换大炮了。新来的这个投资商，也就是导演叶靖的这个哥们儿，显然是个财大气粗不差钱儿的主儿。 早上柳辣是接到一通电话后，被剧组派来的车子给接到酒店的。车子是明晃晃一辆劳斯莱斯古思特，这哪是车啊，这分明是小一千万的软妹币啊，弄得柳辣坐进去之后都不敢动，生怕不小心给人家弄坏了。 开车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他穿着黑西装，表情不苟言笑，像极了电影里的那种保镖或者打手似的人物。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柳辣心里想着“迟早有一天，我也要买一辆劳斯莱斯，然后也雇这么个壮汉来给我开车。我自己不坐这车，让他在前面走，我开一QQ过来撞他车屁股。等他一下车，在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中，我上去就给他一大嘴巴，怎么开的车，撞到了吧，你丫赔的起吗…” 很快，在柳辣不靠谱的幻想中，车子开到了酒店门前。 柳辣刚准备下车，就在这时，突然，这位全程高冷，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司机开口了：“柳大师，问你个事儿呗。我是金牛，我媳妇是水瓶，你觉得我们俩星座搭吗？” “我搭你大爷！”柳辣翻了个白眼儿，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咣当”摔上了车门，没理他这茬。 真不是柳辣不讲礼貌，而是这大哥一开口，瞬间就从神秘高逼格的保镖，变成了街头的司机师傅了。他这一变不要紧，算是把柳辣一道上脑袋里始终在乱蹦跶的这些小幻想，瞬间给糟蹋的细碎…… 走下车之后，柳辣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呼啦朝一大帮记者就跑上来把他给围住了。 “柳辣你好，我是京城日报的记者，很高兴见到你。” “柳辣你好，请问对于邦禾影视公司的老总赵卜祝，还有相声演员严正吸－毒被捕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据我了解，这两人都曾和你有所过节？” “柳先生你好，现在网络上有人称呼你为柳半仙儿，但也有人称呼你叫柳瘟神。对于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称谓，请问你更喜欢那一个呢？” 鸟枪换大炮指的可不单单是硬件，软件上也同样得下功夫。就拿门口现在这么老些记者来说吧，就全部都是被投资商给请来的，并且还塞了钱。 柳辣这段时间也算是没少见世面了，对于这些记者，也多少有些应对能力了。 “你好，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对不起，对于赵先生和严先生的事情我无法回答，实在是不便谈论别人的私事。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好吧，奉劝一句，有哪个闲钱儿玩那东西，都不如有事没事儿去听听相声，我们德云社欢迎大家。老话说，笑一笑十年少，既省钱又乐呵还能强身健体，不比糟蹋身体强吗。” “称呼的问题，我觉得只要粉丝喜欢，我怎么都可以。不管柳半仙儿，还是柳瘟神，他不都姓柳吗？如果硬要说起来喜欢哪个，那我可能更喜欢大家叫我少柳爷吧，这个称呼有种特殊的传承感和使命感。” 对于记者的问题，柳辣从容面对，甚至还顺便给德云社做了个广告。 “对不起，请大家让一下。有什么问题，请在稍后的媒体会上再提问。” 很快，工作人员出现了，他们将柳辣带进了酒店里。记者们也没有为难，很顺从地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通道。 这就是软件方面的强化了，以柳辣等人现在的影响力，即使投资商不对记者进行打点的话，记者其实也一样会来，但很显然的，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话说好了。 现在他们属于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工作人员要带着柳辣进酒店，他们只能乖乖让开，不好有什么多余的小动作。 今儿不是正式开始拍摄，就是拍摄前的一个发布会，算是把这段时间以来的这些乌七八糟、狗屁倒灶的破事儿，跟大家说一说。然后也把剧组接下来的行程打算，以及新的投资商向公众宣布一下。 说起来，《与青春有关的日子》这个剧组，也得算是因祸得福了。这两年《血色浪漫》，《甜蜜蜜》，这种类型的电视剧真是没少拍，捧红了一大拨明星的同时，也导致观众和媒体对此多少有点免疫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作为一本大神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有佟大伟和陈羽樊两个这么红的明星加盟，这个剧组从组建伊始，却一直也没能获得太多的关注度。 直到有打架的事情出现，再加上后边赵卜祝被抓又闹腾了一回，剧组这才开始被大众所关注。用阿甘他妈的话说，这就叫做“生活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远猜不到下一颗会是什么味道……” 走进酒店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柳辣进到了顶楼的一个大会客室里。 虽然投资商是很财大气粗的，但也不可能夸张到将整个酒店都包下来的程度。他们其实只是包下了酒店最顶楼的两层，用来作为今天的活动场地。 一进到会客室里，柳辣发现白雪等人已经到了，唯独不见叶靖的身影。会客室里少了几张面孔，也又多了几张新的面孔，柳辣想了一下，少的就是上次到叶靖家涮火锅时，没有去的那几个人，而多出来的，毫无疑问，自然就是取代他们的新演员了。 没办法，人就是这样，总是要做一些选择，也总是在为自己所做的选择而买单。 柳辣没功夫感慨那些背叛的人，他快走了几步：“不好意思，来晚了，大家多见谅。” “呦，这不是柳大仙嘛！一个星期没见，你老人家长身份了啊，都得最后一个出场了。”一看到柳辣进来，白雪乐了，忙出言挤兑他。 柳辣摆手：“嗨，别提了，我家不是远吗，路上还赶上堵车了。” 一听他这话，陈羽樊笑了：“你快拉倒吧，你哪次不是最后一个到的啊。你自己算算，咱们有规矩，晚来的自罚三杯酒，你之前都自罚过多少次了？其实你晚到就是为了多喝两杯酒的，对吧？” “额……”柳辣让他们公母儿俩给挤兑的没脾气。 一旁新加入的几个人，看见他们闹得这么狠，还以为他们关系不好呢，都有些不知所措。 见状，佟大为和文樟连忙向他们解释道：“你们别见怪啊，他们平时胡说八道都习惯了，其实他们关系好着呢，等熟悉了你们就知道了。” “是啊？”几个新人明显有点不相信。 就在这个时候，白雪又说话了。他问柳辣“对了，咱俩大儿子这段时间怎么样啊，几天没见，我都有点想它了。” 柳辣回答道：“还能怎么样啊，淘气的要死，天天祸害东西，我都管不住。”说到这，柳辣朝着白雪和羽樊抱怨道：“我就纳了闷了，它跟您俩在一起的那几天，你俩到底怎么教育的它啊！” 柳辣和白雪的大儿子，说的自然就是狗爷了，这事儿全剧组的人都知道。 但全剧组的人，可不包括新加入的这几个。几个人新人听到白雪和柳辣的对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好家伙，这又大儿子，又你俩我俩的，真想不到啊，你们这个圈子原来这么乱呢！” 几个新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佟大伟：“大伟哥，你刚才说他们关系好是吧？现在我们信了！” 佟大伟…… 说说笑笑，大家打闹在一起，很快，几个新人也加入了进来。大家都是年轻人，彼此没有什么隔阂，相容在一起还是很快的。 大概过了有半个多小时吧，导演叶靖，还有一个方脸盘儿，大背头的中年人，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 “呦，都来了，人来齐了没？”一进到会客室，叶靖连忙向大家打招呼。 “叶导儿好。” “叶导儿今儿穿的精神啊，倍儿帅！” “要不怎么说你不会说话呢？什么叫今儿倍儿帅，平时就很帅好嘛，今儿只是更帅。” 大家也连忙向叶靖打招呼。 叶靖扫了一圈，发现人都来齐了，于是对众人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我的好哥们儿，也是咱们这部戏的制片人徐总，下面让徐总给大家讲几句。” “哎，别呀，我真没什么可讲的，你自己来呗。”方脸的汉子连连推辞，最后推脱不过了，这才笑着说道：“大家好，我是徐家印，你们叫我老徐或者徐哥都成，别客气啊。” “我靠！”打从刚才这人一出现，柳辣就觉得特眼熟，这会儿听他自己一介绍，柳辣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恒大嘛！ 这一瞬间，柳辣真想给叶靖点32个赞，您认识这种狠人，之前还找那个赵卜祝干嘛呀…… +++++++++++++++++++++++++++++++++++++++++== 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撕文本人是见过许总的，人非常不错，很客气，很慷慨，很nice。 撕文是在广州上的学，毕业之后在恒大工作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撕文算是半个孤儿吧，是姥姥养大的，那一年很不幸姥姥得了癌症，于是撕文就只好从恒大辞职回老家了。 辞职的时候，公司了解我辞职的原因后，还多给开了三个月的工资，满有人情味儿的吧。 所以，写作嘛，当然是捡自己熟悉的写了，于是就把恒大给拖进来了。毕竟之后想做大娱乐家，还是需要一个有钱的合作伙伴滴…… 第三十七章 伴着哭声杀青(求收藏) 一场发布会，记者挑剧组提前设计出来的问题提问。演员照着公司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回答。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又全不说破，共同小心维护住这份难得的和－谐场面…… 待到发布会结束的第二天，中断已久的拍摄，终于又得以重新开始了。 拍摄是分为两个组来进行的，首先是叶靖带着柳辣他们继续进行正常拍摄。 同时，还有另外一个组，则是由副导演带着新加入的这几位演员来进行。他们的工作，是要补拍上被他们所替换掉的演员们，之前已经拍摄好的镜头。 这些新人的任务还是比较繁重的，他们要一边跟着副导演补拍镜头，但同时也不能忽略掉叶靖这边新内容的拍摄。好在，这些补拍的镜头就不再需要去外地了，不然会更加麻烦，会更令人头痛。 第一天拍摄，因为“旧人和新人”彼此之间还是不够熟悉的关系，导致拍摄进展的比较缓慢，时不时就会在某些小细节和配合上面卡壳。 例如台词对不上，表情没交流，甚至还出现了走位撞到对方身上这样的大乌龙。而伴随着这些错误，叶靖只好一遍遍喊停。所幸今天叶靖的心情是不错的，仅仅只是喊，并没有发脾气。 其实新人和旧人，指的不仅仅是单纯的演员和演员之间的关系，同样也是工作人员和演员之间的关系。 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对于柳辣他们这些“旧人”，工作人员们就会比较了解。例如柳辣喜欢喝冰红茶，白雪不吃姜，佟大伟比较注重养生，陈羽樊为了保护嗓子，嘴里总喜欢含一片雪梨。 这些“旧人”演员们的小爱好，小细节，工作人员们都门清儿，所以会特别注意。 但对于新人，他们自然就不会这么了解，很难把握住对方的喜好和尺度。这种陌生感，令大家配合起来显得特别拧巴，但剧组拍摄，偏偏又是一种很需要配合度的工作。 好在《与青春有关的日子》这个剧组的整体氛围还是非常不错的，拍摄进行了一两天之后，新人和旧人的关系逐渐开始熟络了，拍摄速度也就因此快了起来。 而当熟悉感来了以后，新的问题也就出现了，问题由刚开始的不断失误，变成了现在的不断笑场。 笑场这个东西很难搞，只能靠演员自己来调节，没发靠其他帮忙。为了抑制这个问题，叶靖出了个又狠又损的招儿，拍摄一但开始，谁只要笑一次场，就自己往旁边的一个空箱子里扔一百块钱，等凑够一千了，就用这个钱请大家吃夜宵。 作为笑点最低的两个人，打从这个处罚出现后，柳辣和文璋，基本上每天都得给这个箱子填满两回。 万幸啊，打从换了投资商，老徐当上制片人之后，柳辣他们的合同也都跟着换了，比之前的那一份要优厚很多。别人不讲，就单从柳辣来说，就由以前的每集一千六，涨到了现在的每集4000。 这要是搁到没涨薪酬之前，每天这么请他们吃饭，非得把柳辣和文璋吃破产了不可。现在虽然也很肉疼，但两人勉强也可以接受了，没办法，谁叫他们这一生不羁放纵笑点低呢。 或许是因为叶靖的损招起了效果，也有可能是发生了这么多的意外，令大家对这次的工作机会变得更加上心，还有可能是因为拍摄已经拖得太久了，令大家都迫切希望尽在将这部电视剧拍完。 总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演员们开始进入了状态，很少再出错误。而工作人员也开始全员加速，剧组整体进入到了那种每天都忙碌、紧张、但同时却又有条不紊的时期。 终于，在这样度过了两个多月之后，在马上就要立秋的时候，电视剧的拍摄来到了最后的一幕。 之前拍摄的内容，是讲他们这伙人到广－州去做生意，结果被人骗了。这帮货哪有一个善茬啊，攒了个局，他们也开始准备着手反骗回去。而在这个过程中，几个朋友之间不断地产生矛盾、背叛、怀疑，而这种彼此的不信任，最终就导致了团队失败，卓越被人捅死在旅馆里。 而在卓越死后，大家彻底决裂，各自流散到天涯。有的回了京城，有的留在广－州，也有的人出了国。 而最后的这一幕，讲的就是事情过去十几年之后，佟大伟饰演的方言回国，然后将大家挨个找出来，一起去祭拜卓越。 这最后一幕发生在一个墓地里，一个寒冬料峭的早上，一群曾经年轻过，曾经奋斗过，曾经相爱过的，如今已经不再年轻，不再相信爱，已经很多年没有聚齐过的朋友，一起来到了卓越的埋骨之处。 他们并排走进墓园，表情肃穆，像极了十几年前，他们并排走在那条胡同里的样子。只是如今，他们少了一些年少时的张扬和跋扈，多了一些可悲或可叹的内敛和深沉。 他们一直走到了卓越的墓碑旁，看着墓碑上面紧贴着的文樟的黑白照片，“扑哧”，柳辣和白雪同时憋不住乐了。 “不好意思啊，抱歉。” “我们这就算给大家添菜了啊。” 他俩特自觉，都不用人招呼，自己就走过去往那个箱子里一人扔了一百块钱，然后又走回来重新继续拍摄。 “321Action。”随着叶靖的一声令下，拍摄再次进行，这次的镜头是从大家走到卓越墓碑旁的那一刻开始。 大家手里各自捧着东西，有人拿着花，有人拿着酒，有人拿着水果，有人掏出烟，也有人拿出一块白布。 拿着花的将花摆在了墓碑上，拿着酒的将酒洒在墓碑旁，拿着水果的将其供奉在墓碑下，拿着烟的点起两根，一根放在墓碑顶，一根叼进了自己的嘴里。 剩下拿着白布的，是白雪饰演的乔乔。女孩总归要心细一些的，她走过去，开始轻轻擦拭着墓碑，擦拭着那些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大家每个人都做着不同的事情，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始终没有人开口讲话，全都保持着沉默，像是在祭奠卓越，也更像是在祭奠自己早已翻过的那一页青春。 然而，青春毕竟不是一张纸，那是一段回忆，一种思念，一份放不下的执着，还有更多数不清的悔恨。每个人都不开口，他们都想着，如果自己当初做对了一些什么事情，或者坚持了一些什么事情，也许卓越就不会死。然而，如果终究只是如果，心里的亏欠，也注定要用一生来偿还。 半晌之后，终于，佟大伟饰演的方言最先开口了：“不好意思啊卓越，这些年在国外，很久没有来看过你了。今年回来，我把大家都聚在一块，一起来看看你。卓越，许多年不见，我们都变了，只有你没变。你还记得吗，十七年前，在那辆前往广－州的火车上，你对我说，迟早有一天，我们都会像这车里的人一样，有着不同的方向，有着不同的念想，留给对方的只剩下想念，卓越，你tm怎么说的这么准啊！” 情到深处，佟大伟眼泪忍不住浮上了眼圈，而白雪这个女孩，更是直接留下了泪。 顿了顿，佟大伟又说道：“卓越，你不知道吧，哥们儿现在成了一作家，哥们是美国华侨了。冯裤子这丫更牛逼，他居然拍电影去了，拍什么商业电影，票房动不动就几千万的，都国内一线大导演了。你说咱们当时多傻－逼，为了护着个里面装着20万的破箱子，你孙子愣让人捅死都没放手，你说你亏不亏，搁现在冯裤子一个屁都比这个值钱。” 抹了抹眼泪儿，又继续说道：“还有高洋，他现在也特厉害，拿着你拼死护住的那二十万，他跟广－州干上房地产了，生意做得特别大，最近都开始涉足影视圈了，听说投了个电视剧。你还记得吗，这孙子最喜欢踢球了，现在人胖了，踢不动了，就只能看看热闹了。” “还有许讯和乔乔，跟你说个事儿，你挂了之后，他俩在广州呆了几年，说是最后给你报了仇了，我再细问，他俩就不肯多说了。他们现在结婚了，生了一个闺女特别好看，乔乔开了一美容院，日进斗金。许逊在后海开了一酒吧，玩的是怀旧的格调，你不是特喜欢黑豹乐队那个主唱窦唯嘛，巧了，他俩现在酒吧紧挨着，见天儿一块喝茶下棋。对了，还一个说不出到底是糟心还是高兴事儿，这姓窦的哥们儿跟那王天后离婚了，你不是顶瞧不上他俩结合嘛，现在算是随了你丫愿了……” 方言小声地，不停地在向卓越诉说着这些年之间发生的琐事，无比的详尽。而随着他的话，每当他提到一个人的名字时，镜头就会拍向那个人。 最终，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方言停住了，想了一想后，他笑道：“卓越，我想把咱们的故事写成一本小说，写出我们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镜头快速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了墓碑处文璋满是笑容的照片上。 “卡！我们杀青了”到这里，叶靖猛地从凳子上一跃而起，然后兴奋地喊出来。 但随着他的喊声，传来的却并不是欢呼，而是一阵低泣。在拍摄完成的这一瞬间，包括柳辣在内的这些年轻人突然全都哭啦，也不知是因为入戏太深，还是舍不得拍摄结束…… 第三十九章 青春无憾事 花了好一阵儿时间，大家的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文璋逗大伙：“哎我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幸没了，你们千万别给我恁这些没用的啊。你们就过来在我墓碑前面跪成两排，然后一起规规矩矩三叩首就行，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去你大爷的！” “小文儿，你有病吧。” “你说什么呢，还有自己咒自己的？” 不出预料，他这不合时宜的玩笑，顿时引来了一片骂声。缩了缩脖子，文璋讪笑了两下，没敢再搭茬…… 大伙都平静下来了，但唯独白雪却还在哭。别看这姑娘平时好像大大咧咧的，但骨子里其实性子是比较敏感的，感情但一释放出来了，她就很难再收住，这会儿都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了。 作为男朋友，羽樊看见她这副样子能不心疼嘛，赶紧过来安慰道：“小白，不难受了啊，哭得妆都花了，该不好看了。回头让人给偷拍下来，再传到网上去，那可坏菜了，到时候满世界都得传咱俩分手，然后你大哭的假消息，这让歌迷怎么想我？为了这档子事儿，咱多犯不上啊。” 说着话，陈羽樊过来就要把白雪抱在怀里。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刚伸出双手，还没等抱住呢，白雪就突然一把推开了他：“歌迷，你心里永远都只知道歌迷！咱俩一块出去吃饭要躲着歌迷，回家要躲着歌迷，网上你歌迷把我骂的跟孙子似的，你也只会让我谅解歌迷，我谅解他们，谁谅解我啊？现在我都哭成这样了，你还是想着怕歌迷误会，既然如此，那你还要女朋友干嘛呀？以后你干脆就找个歌迷过日子算了！” 情绪激烈地爆发后，白雪也没有跟大家打招呼，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片场。 陈羽樊似乎被白雪突然的爆发给吓到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去追她。 “我艹”大概过了有20多秒吧，他“咣当”一拳砸在了身旁的墓碑上，同时嘴里骂了一句。同样的情绪发泄后，他也表情阴郁地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追白雪了。 而对其他人来说，本应该很愉快的杀青，被他们俩这事儿一搅和，顿时也变得没什么乐趣和滋味了。 中午在一家酒楼里简单吃了顿杀青饭后，剧组就算正式散伙了。杀青并不代表就此结束了，接下来还得再补镜头，配音什么的，那都是后话了，无须言表。 吃过散伙饭后，柳辣直接回了家，大概是在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吧，陈羽樊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辣子，我在你师父家门口呢，你出来一趟，陪哥们儿干点事儿去。” “啊？成，你等我吧。”柳辣挺纳闷，但还是答应了他。 过了能有三分多种吧，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柳辣出了门。 一走出院子，羽樊的车正停在门口呢。 车上不只有羽樊自己，还有佟大伟，以及羽泉组合里的另一个歌手海泉在。 而且在羽樊的车子后面，还跟着一辆大货车，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柳辣走上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嗨，你好，我是柳辣，很高兴见到你，我特喜欢你的歌。” “哎，你好，我是海泉，其实咱俩一样，我也特喜欢你。抽功夫你看看我博客里的内容，大部分都是从你那转载过来的段子。” 上车后，初次见面，柳辣和海泉先相互做了个自我介绍，各自捧了对方一句。 接着他又和佟大伟打了声招呼，然后才问羽樊：“怎么个意思阿，就把哥们晃点出来了，这是要干嘛去呀？你不会是想拽着我们哥几个陪你一醉方休吧。” “醉什么醉呀，今儿可醉不了，今儿有大事儿。”羽樊笑着回答道。 听他的语气，看他的模样，状态似乎还挺好的，好像并没有因为和白雪之间的矛盾而消沉。 没多说话，陈羽樊启动了车子，径直向着东城那边开去。一看这方向，柳辣心里顿时有了些猜测，他这是要奔着中戏去吧。 果然，不出柳辣所料，没多一会儿，陈羽樊就把车子开到了中央戏剧学院的大门口。 中戏是分为两个校区的，分别是东城校区和昌平校区。 东城校区这边是大三、大四的学生，还有研究生们学习生活的地方。原因是这附近各种剧场、剧院比较多，适合用来实践。 而昌平那边的校区里，主要是大一大二的新生们，还有专科生和进修班儿。 车子来到门口时，文璋正站在大门边焦急等候着呢。 “秦大爷，都我朋友，我们进去了啊。”车子停稳后，文璋也挤上了车，上车后和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对方没说话，点了点头，打开了电动门，将他们这一干人等，以及后边的大货车放了进去。 “行啊文儿哥，没看出来，在中戏挺好使的啊。”进到学校里之后，柳辣惊讶地看向文璋。 “嗨！”文璋笑了一声：“你要是给这大爷揣两盒芙蓉王，你也一样好使。对了，你不是快考大学了嘛，到时候就考我们中戏呗。” “到时候的事儿，等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哪说的准啊。”柳辣笑了笑，没接他这话茬。 虽然中戏也非常好，但在柳辣心里，还是更倾向于自己上辈子的母校－－北京电影学院。 问过了柳辣之后，文璋又向陈羽樊问道：“怎么样，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陈羽樊点点头：“当然，你放心，哥们儿办事有谱。你呢，你那边怎么样，白雪她们不能这么快回来吧？” 文璋乐：“放心，肯定不带出差错的。” 想了一下，文璋又对羽樊说道“你办事儿有谱我们都知道，但我担心的是你心里有没有谱？你可想好了，今儿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小白要是答应你了，你俩真能天长地久吗？小白要是不答应你，你又该怎么办？我觉得你这决定做的还是太仓促，还是太意气用事了。” 这时海泉也在后边补了一句：“就是说啊，相爱和过日子可是两个概念。特别是对咱们这行来说，我能给你幸福，但我不能陪着你幸福。到底要不要做，你可千万想好了，现在退出还有机会。” 听到这些朋友关心自己的话，“羽樊真的很感动，他慎重，认真地说道：哥儿几个，你们大家放心吧，我已经作好充足的打算了，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哥们儿的青春，tmd无憾事！” 听见羽樊这么一说，大家也就都知道他的决心了，于是也不在劝他。 在文璋的指引下，最终，两辆车子在女生宿舍楼的楼下停住了。 陈羽樊走下车，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大货车的车门打开，车里下来了两个壮汉，他们开始把东西一件件从货车的车厢中往外搬。 看见这些搬出来的烟花、玫瑰、爱心。在联想到刚才大家在车里的对话，柳辣怀疑半天的事情终于落定了，陈羽樊这是要向白雪求婚啊！ 第三十八章 青春无憾事 花了好一阵儿时间，大家的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文璋逗大伙：“哎我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幸没了，你们千万别给我恁这些没用的啊。你们就过来在我墓碑前面跪成两排，然后一起规规矩矩三叩首就行，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去你大爷的！” “小文儿，你有病吧。” “你说什么呢，还有自己咒自己的？” 不出预料，他这不合时宜的玩笑，顿时引来了一片骂声。缩了缩脖子，文璋讪笑了两下，没敢再搭茬…… 大伙都平静下来了，但唯独白雪却还在哭。别看这姑娘平时好像大大咧咧的，但骨子里其实性子是比较敏感的，感情一旦释放出来了，她就很难再收住，这会儿都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了。 作为男朋友，羽樊看见她这副样子能不心疼嘛，赶紧过来安慰道：“小白，不难受了啊，哭得妆都花了，该不好看了。回头让人给偷拍下来，再传到网上去，那可坏菜了，到时候满世界都得传咱俩分手，然后你大哭的假消息，这让歌迷怎么想我？为了这档子事儿，咱多犯不上啊。” 说着话，陈羽樊过来就要把白雪抱在怀里。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刚伸出双手，还没等抱住呢，白雪就突然一把推开了他：“歌迷，你心里永远都只知道歌迷！咱俩一块出去吃饭要躲着歌迷，回家要躲着歌迷，网上你歌迷把我骂的跟孙子似的，你也只会让我谅解歌迷，我谅解他们，谁谅解我啊？现在我都哭成这样了，你还是想着怕歌迷误会，既然如此，那你还要女朋友干嘛呀？以后你干脆就找个歌迷过日子算了！” 情绪激烈地爆发后，白雪也没有跟大家打招呼，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片场。 陈羽樊似乎被白雪突然的爆发给吓到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去追她。 “我艹”大概过了有20多秒吧，他“咣当”一拳砸在了身旁的墓碑上，同时嘴里骂了一句脏话。 同样的情绪发泄后，他也表情阴郁地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追白雪了。 而对其他人来说，本应该很愉快的杀青，被他们俩这事儿一搅和，顿时也变得没什么乐趣和滋味了。 中午在一家酒楼里简单吃了顿杀青饭后，剧组就算正式散伙了。杀青并不代表就此结束了，接下来还得再补镜头，配音什么的，那都是后话了，无须言表。 吃过散伙饭后，柳辣直接回了家，大概是在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吧，陈羽樊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辣子，我在你师父家门口呢，你出来一趟，陪哥们儿干点事儿去。” “啊？成，你等我吧。”柳辣挺纳闷，但还是答应了他。 过了能有三分多钟吧，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柳辣出了门。 一走出院子，羽樊的车正停在门口呢。 车上不只有羽樊自己，还有佟大伟，以及羽泉组合里的另一个歌手海泉在。 而且在羽樊的车子后面，还跟着一辆大货车，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柳辣走上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嗨，你好，我是柳辣，很高兴见到你，我特喜欢你的歌。” “哎，你好，我是海泉，其实咱俩一样，我也特喜欢你。抽功夫你看看我博客里的内容，大部分都是从你那转载过来的段子。” 上车后，初次见面，柳辣和海泉先相互做了个自我介绍，各自捧了对方一句。 接着他又和佟大伟打了声招呼，然后才问羽樊：“怎么个意思阿，就把哥们晃点出来了，这是要干嘛去呀？你不会是想拽着我们哥几个陪你一醉方休吧。” “醉什么醉呀，今儿可醉不了，今儿有大事儿。”羽樊笑着回答道。 听他的语气，看他的模样，状态似乎还挺好的，好像并没有因为和白雪之间的矛盾而消沉。 没多说话，陈羽樊启动了车子，径直向着东城那边开去。一看这方向，柳辣心里顿时有了些猜测，他这是要奔着中戏去吧。 果然，不出柳辣所料，没多一会儿，陈羽樊就把车子开到了中央戏剧学院的大门口。 中戏是分为两个校区的，分别是东城校区和昌平校区。 东城校区这边是大三、大四的学生，还有研究生们学习生活的地方。原因是这附近各种剧场、剧院比较多，适合用来实践。 而昌平那边的校区里，主要是大一大二的新生们，还有专科生和进修班儿。 车子来到门口时，文璋正站在大门边焦急等候着呢。 “秦大爷，都我朋友，我们进去了啊。”车子停稳后，文璋也挤上了车，上车后和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对方没说话，点了点头，打开了电动门，将他们这一干人等，以及后边的大货车放了进去。 “行啊文儿哥，没看出来，在中戏挺好使的啊。”进到学校里之后，柳辣惊讶地看向文璋。 “嗨！”文璋笑了一声：“你要是给这大爷揣两盒芙蓉王，你也一样好使。对了，你不是快考大学了嘛，到时候就考我们中戏呗。” “到时候的事儿，等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哪说的准啊。”柳辣笑了笑，没接他这话茬。 虽然中戏也非常好，但在柳辣心里，还是更倾向于自己上辈子的母校－－北京电影学院。 问过了柳辣之后，文璋又向陈羽樊问道：“怎么样，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陈羽樊点点头：“当然，你放心，哥们儿办事有谱。你呢，你那边怎么样，白雪她们不能这么快回来吧？” 文璋乐：“放心，肯定不带出差错的。” 想了一下，文璋又对羽樊说道“你办事儿有谱我们都知道，但我担心的是你心里有没有谱？你可想好了，今儿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小白要是答应你了，你俩真能天长地久吗？小白要是不答应你，你又该怎么办？我觉得你这决定做的还是太仓促，还是太意气用事了。” 这时海泉也在后边补了一句：“就是说啊，相爱和过日子可是两个概念。特别是对咱们这行来说，我能给你幸福，但我不能陪着你幸福。到底要不要做，你可千万想好了，现在退出还有机会。” 听到这些朋友关心自己的话，羽樊真的很感动，他慎重，认真地说道：“哥儿几个，你们大家放心吧，我已经作好充足的打算了，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哥们儿的青春，tmd无憾事！” 听见羽樊这么一说，大家也就都知道他的决心了，于是也不再劝他。 在文璋的指引下，最终，两辆车子在女生宿舍楼的楼下停住了。 陈羽樊走下车，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大货车的车门打开，车里下来了两个壮汉，他们开始把东西一件件从货车的车厢中往外搬。 看见这些搬出来的烟花、玫瑰、爱心。在联想到刚才大家在车里的对话，柳辣琢磨半天的事情终于落定了，陈羽樊这是要向白雪求婚啊！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mp;lt;/aamp;gt; 第三十九章 小白,嫁给我吧 洞悉了羽樊心里的打算后，柳辣觉得挺震撼的。诚然，他早已经知道了这俩人最后会结合在一起，但他却还真就没了解过，羽樊和白雪到底是什么时候确定要结婚这件事儿的。 万万没想到啊，一个不留神，自己现在居然有幸成为见证人之一了。 想到这里，柳辣不免有些激动。比他更激动的人，是陈羽樊。 求婚这种事儿，这哥们儿这辈子可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儿啊，他紧张得都有点顺拐了。柳辣总感觉他这副颤颤巍巍的模样，好像是随时都要猝死过去似的。 没二话，等东西都从大货车上搬下来之后，羽樊开始使唤柳辣和佟大伟，还有海泉三人布置现场。 文璋另有任务，他得负责把女生宿舍楼里的这些学姐、学妹们都给哄住了，别在白雪还没回来呢，这边就先通风报信，给露了底了。 要知道，革命队伍都是先从内部开始瓦解崩塌的…… 求婚这事儿，陈羽樊虽然说没经验，但他却找了一个相当有经验的婚庆公司来给自己设计求婚场景。婚庆公司给他准备好了一应物品和图纸，并且还派了两个大汉来指导他们。 所以说，货车里的这两位壮士可不光是负责来搬东西的，人家同时还兼任着技术工种呢。 在两个大汉的带领下，一行几个爷们儿开始忙活起来了。 他们在楼下忙活，楼上一群姑娘们发现了以后，都兴奋地看起热闹了。这时候，就展现出文璋的作用了，他拿着羽樊在路上买好的一大袋儿巧克力，开始从顶楼往下，挨个房间敲门，进门的第一句准是“同学，你相信爱情吗……” 很快，在几个人的共同努力之下，场景布置一点点丰满起来了。 按照羽樊和婚庆公司商量设计出的步骤，女生宿舍楼下会摆出几个爱心的模样，爱心里面是照片，从刚进来的小路开始，一直摆到宿舍楼里，一共11个。 这些照片都是电子的，做了模糊处理，只能看清是一男一女，但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人。 待会儿羽樊和柳辣他们会躲在宿舍楼里面，当白雪进来的一刹那，立刻音乐声响起，同时，他们几个人会依次抱着吉他走出来，嘴里唱着羽泉组合的《最美》这首歌，然后来到白雪身边。 他们的出场顺序是从海泉先开始，然后佟大伟、文璋、柳辣、最后是羽樊自己。当羽樊走出来的时候，门口这十一张照片开始从模糊变为清晰，而清晰之后，每一张照片，都是羽樊和白雪的合照。 最终，当羽樊走到白雪身边的时候，提前安放好的室内烟花，会开始绚烂整片空间。 同时，柳辣他们五个人会开始一起唱歌，直到唱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瞬间，五个人一同单膝跪地，然后对白雪说：“小白，请你嫁给我吧。” 当然了，求婚这话虽然是五个人一起说，但手里拿着钻戒的只有羽樊一个人。再之后的事情，到底是喜剧还是悲剧，就要等白雪的反应了。 鉴于文璋已经提前买通了白雪身边的一个好姐们儿，这姐们儿会时刻向大家汇报白雪的动向，所以这事儿应该是天衣无缝的。 然而，事实已经无数次向我们证明过了，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天衣无缝的事儿。 当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之后，大家就等着白雪回来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为什么，羽樊突然就开始慌了。 “唉，我心里这会儿怎么突然这么慌张呢？总感觉要出点什么意外，咱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处理好啊？”他开始一遍一遍对大家“轰炸”着类似的话，一次两次还好，但他是没完没了，不停不休啊，简直就神烦。 他这么来回嘟囔了几次之后，最终把两个壮汉当中的一个给说生气了：“您是不相信我们呗？我跟你说，我们哥俩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活儿了，还从来没发生过意外呢。我们俩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了，除了这栋楼的线路有些老化，放室内烟花的时候，有很小的机率会导致跳闸起火外，再就没有其他任何的问题了。” “跳闸起火？开什么玩笑！”这大汉本来是想安慰一下羽樊，同时给自己抱一下委屈。但万万没想到，对于他的这番话，羽樊却只注意到了“跳闸起火”这个词儿，对前面的很小概率，和最后的没有其他任何问题，全然都不放在心上。 接下来，羽樊开始吵着要查看线路。这栋宿舍楼的线路，都在室外一个三层的小平台上。 这个平台也是宿舍楼的一部分，从墙体中延伸出来，有三四平方大小。这个平台只有一个上去的方法，就是用梯子爬上去。 大家挨不住羽樊的死缠烂打，最后只好让文璋带路，到后勤那里借了木梯子，然后给扛了回来。 回来之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能弄懂电路的两个壮汉，体重都比较沉，让他们干这种登高的活儿，实在是太危险了。没办法，实在受不了羽樊的唠叨，柳辣自告奋勇爬上了梯子。 这并不是什么太难的活儿，只要调一下保险和空气开关就行，柳辣勉强还能做得来，在难一点他就没办法了。 在大家的紧张注视下，一步一步，一步两步……柳辣缓缓爬上了梯子，最终爬到了平台上。几乎也就是在柳辣爬上去的瞬间，文璋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赶紧接起了电话，下一秒，尽管柳辣站在几米高的地方，也还是听见了一阵极其高亢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不好了，小文儿，我们已经进到学校里了，小白马上就要到宿舍楼下面了，你们大概有两分钟的准备时间。刚才她跟我跟的太紧了，我一直没得出空儿来给你打电话，不好意思了啊。” 话说到这里，“滴滴滴”一阵忙音传来，女孩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一瞬间，场面诡异的安静了，零点零一秒之后。柳辣最先反应过来：“我艹，快给我弄下来，一会儿人都回来了。” 伴随着柳辣的这句话，原本仿佛静止了一下的空间，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我靠!”大家手忙脚乱地，赶紧来扶梯子，准备先让柳辣下来。然而，这人一忙活吧，就特别容易出错，柳辣站在平台上，还没等上梯子呢，一不小心，“蹭”梯子被海泉给碰到了，然后失去平衡，“咣”地摔在了地上。摔得特干脆，直接摔两半了。 又一次，全场又一次鸦雀无声。 几秒钟之后，海泉看了看梯子，又看了看柳辣：“哥们儿，对不住了，时间实在来不及了。要不你就先跟上面待着吧，我们去准备了，人马上就过来了。” “咦，这话听起来好有道理哟。”海泉这话算是把众人给救了，他们赶紧都跑进了宿舍楼里，准备按照原先安排好的计话进行，只留下柳辣在外面抓狂地喊：“你们回来呀，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再不回来我可跳下去了啊！” 然而，柳辣的话没有引起任何波澜，这个功夫根本就没人顾得上搭理他这茬了。 大概过了有一分钟吧，只见白雪从远处走来了，一直走到了宿舍楼门口。打从白雪一出现，柳辣就赶紧背转身脸面向墙壁，然而，这纯粹就是掩耳盗铃，糊弄傻子啊，白雪除非是眼睛不好，要不然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他。 走到宿舍楼门口后，看了看外面这些奇怪的布置，又看了看平台上柳辣的背影，白雪显得特迷茫：“哎，柳半仙儿，你怎么来了？你这是作什么妖呢？抽哪门子邪风啊？” 发现自己暴露了，柳辣讪笑着转过头：“啊，那什么，我晒晒太阳……”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按照计划，音乐声响起了，只见海泉捧着吉他从楼里出来，对着白雪开始唱歌。接下来，佟大伟和文璋也依次出现，然而，当文璋完事儿之后，音乐继续进行，但唱歌的人却没在出现了，不，应该说人已经出现了，此时正在平台上蹲着呢。 “嘛呢，赶紧唱啊，啊！”见柳辣没有跟上音乐，佟大伟忙朝他喊道。 “好嘛，都给我弄这儿上面来了，敢情还有我的活啊？”柳辣这个气啊，然而，没有办法，他只好也开始唱歌。人家手里都捧着吉他呢，柳辣手里也没有，只好虚摆出弹吉他的动作。 接下来，当柳辣的部分唱完，终于，羽樊也走了出来了。他一直唱着歌走到白雪身边，而当他出现后，照片和烟火也像事先设计好的那样，开始显露出来。 最终，当一曲唱罢，陈羽樊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然后五个爷们同时单膝跪地：“小白，请你嫁给我吧！” 看着他们这阵势，白雪都傻眼了。愣了好几秒钟之后，她指了指平台上的柳辣，弱弱地说道：“按你们的计划，我要是不答应你，他是不是接下来就该往下跳了……” 柳辣…… 羽樊…… 其他人…… +++++++++++++++++++++++++++++ 今天第二章奉上，有点晚，但好歹码出来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mp;lt;/aamp;gt; 第四十章 是我先爱上她的 虽然这个求婚来的太过突然，虽然整个计划没有设想中的那么成功，甚至都有点low，但白雪最终还是答应了羽樊的求婚。 她的原话是：“如果我不答应你，辣子就跳下来对吧？那我还是答应你吧，这好歹也是条人命啊！” 对于白雪同学为了救自己的命，委身于陈羽樊的壮举，柳辣真觉得挺想抽她丫的。“还有心思打情骂俏呢，哥们儿可一直在楼上挂着呢……” 最终，还是文璋他们又去后勤部借了个梯子，柳辣这才得以从平台上安稳着陆。 求婚这事儿，尽管过程搞得有点乌龙，但到底还是以完美结局而收场了。 这会儿已经有很多学生听到消息赶来看热闹了，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柳辣他们赶紧上了车，然后离开了中戏。 他们是走了，但却留下了那两位婚庆公司派来的壮士，处理现场残留下的物品。 羽樊开的是辆奔驰的SUV，挤一挤，正好勉强能坐下他们六个人，再多一个就得进后备箱了。 按照电视里演的，一般求婚成功之后，男女双方都得先接个吻什么的，再次也得牵个手吧，最最起码的，朋友们总是得要起个哄，祝福几句的。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从白雪和羽樊他们俩的身上就能看出来，电视剧里演的多半都是假的。 这两位打从一上车开始，就再没说过话，始终都在拿眼睛悄悄地瞟对方，弄得就跟初次见面似的。知道的这俩人是刚求完婚，不知道的非得以为他们俩是正在相亲不可。 气氛被他俩弄得这么古怪，柳辣他们也就没好意思说话，一种莫名奇妙的尴尬感，充斥在了车厢这狭小的空间内。 沉默无声了半天之后，还是白雪先开了口，她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问羽樊：“哎，那个，你不会是因为咱俩头午吵架，想要哄我高兴，才突然跑过来弄儿这么一出儿的吧？我跟你说，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可别给我玩儿什么聊斋。我这人可认死理儿，这事儿一旦定下来了，你要是想再往后退，那可就不容易了。现在最后给你个机会，你琢磨清楚了，你到底是不是诚心的阿？” 尽管白雪极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但她不断用手指卷起自己发梢的小动作，却将她此时内心深处的紧张暴露无遗。 一听她这话，陈羽樊可不高兴了：“嘿，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一下午，我们哥儿几个累得跟死狗似的，你只当我们跟你闹着玩呢？我还告诉你，你认死理儿，我比你还认死理儿呢，戒指你都收下了，这辈子你就甭想再跑了。” 白雪冷笑一声：“跑？我有什么可跑的呀？我这人的脾气，你不是不清楚，你只要是敢死，那我就敢埋。现在本小姐正式通知你，咱俩这事儿定下来了阿！” “定阿，必须定下来了！”羽樊瞪眼。赶巧了，这时候车子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而红灯也亮起来了。 “呲啦。”羽樊用力踩下了刹车，而在车子停稳之前的这一瞬间，他身体已经站起，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方式，狠狠吻住了白雪。 红灯的时间有四十秒，而他俩的这个吻，却比四十秒还要长。直到绿灯亮起来，后面的车子连按了七八次喇叭，羽樊这才终于肯松嘴，重新坐回来，又启动了车子。 他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道路，一边舔了舔嘴唇说道：“今儿这是红灯的时间太短，以后再敢不相信我，我非得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一个歌手的肺活量……” 看到羽樊和白雪这俩人在前面花式虐狗，而且还虐的跟要打仗似的，柳辣都看傻了。他推了推身边的文璋：“哎，我有点没看明白，他俩这就算是正式宣布脱离狗男女的关系，向着要结婚的狗男女的关系迈进了是吧？” 文璋摇头：“你别问我呀，我也没太看懂，刚才羽樊站起来去亲小白的那一下，我还以为他是要往小白嘴里吐口痰呢，黑社会寻仇的时候不都这么演嘛。我的天，这俩货秀起恩爱来太吓人了，怎么总看着像要打起来呢……” 在他们几个跟后面胡扯的时候，前面白雪问陈羽樊：“哎，你这是要开车把我们带到哪去啊？” 羽樊说道：“我也没什么目的地，就琢磨着找个像样点的饭馆，咱先进去吃点东西吧，这顿得算是咱俩的订婚宴啊。” “哦。”白雪点头：“那你先别找饭馆了，你先跟我回趟家吧。” “回家？干嘛呀？”羽樊挠头。 “你是不是傻？”白雪翻了个白眼：“你这眼瞅着就打算把我骗走了，咱俩是不是至少得先跟双方父母见一面啊！你父母在外地，就先可着我爸来吧。” “啊对，我就没想到这个。”羽樊做恍然状，他问白雪：“那咱爸喜欢点什么呀，好歹我是第一次上门，多少得带几样见面礼不是。” 白雪摇头：“甭费那劲，我爸没什么喜欢的，平时就乐意喝两口酒。你后背箱里不是有几瓶咱上次喝剩下的五粮液嘛，给他拿两瓶这个就行，他一准满意。” “得了，我知道了。”陈羽樊点头。 听着他们俩在前面谈着谈着，就谈到要见家长的事儿了，柳辣忙开口道：“哎，你俩去见家长，那我们哥儿几个就别跟着了，羽樊你找个地放停一下车，我们就先颠了，自己找地方混去了。” “别呀。”没等羽樊开口呢，白雪就忙拦他们：“你们还是跟着一块去吧，我爸脾气不太好，万一他要是看羽樊不顺眼，打起来的时候，你们还能帮忙拦着点儿。” “额……”白雪的这句话，把羽樊已经到嘴边的一句“那我就在新世界门口把你们放下来，你们去吃毛血旺去吧”给硬生生拦住了……” 白雪老家是青岛的，在她考上中戏之后，为了照顾她，她的父亲就想法将工作调动到了北京，家里只留下了白雪母亲。 很快，在白雪的指引下，车子来到了她家的楼下。 停好车后，羽樊打开后背箱，将里面的几瓶好酒都给拿出来了，然后在白雪的带领下，大家上了楼。仅仅几十个台阶的距离，但大家走的却都很紧张，心事重重的，就连白雪自己也一样。 不过，该面对的事情，终究是无法逃避的，更何况这事儿说起来，其实还算是件好事儿呢。 走到四楼的时候，在左边这个屋子的门前，白雪停住了脚步。若干秒之后，“当当当”她敲响了门。 几秒种后，一阵脚步声从门里传来，一同传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谁啊？” “爸，开门。”白雪回答。 “咔嚓。”随着白雪的话音落下，门被打开了，展露出了里面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开门的时候，脸上本是带着笑容的，然而，当他发现女儿的身后，跟了好几个大老爷们的时候，笑容顿时变成了疑惑不解：“小雪，你这是？” 白雪拦他：“等会，爸，你先别说话，你听我说。” 她指了指羽樊：“这人叫陈羽樊，您不是看过新闻嘛，他就是我那个男朋友。他今天向我求婚了，我也答应了，现在带他回来是为了给您看看，满不满意的，他也是你姑娘我选的，退不了货了，请您对担待吧。” 话说到这，白雪轻轻推了羽樊一下，羽樊心领神会，赶忙站过来叫人：“叔叔你好，我叫陈羽樊，我是一个歌手，初次见面，请您多关照。” “啊？是啊？”白雪他老爸，明显是被这俩孩子的话给吓到了，人都有点含糊。 半晌之后，他终于寻思过味儿来，用眼睛在白雪和羽樊的身上扫了扫，闷声道：“真求婚了？” “恩。”白雪父亲展示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 又是一阵沉默“那至少得等到大学毕业才能结婚吧。” “恩，那是肯定的。”白雪和羽樊忙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白雪的父亲也点了点头。想了想后，他又说道：“后边这几个男孩是你俩的朋友吧？你们这帮孩子还都没吃饭呢吧，走，我带你们吃点儿东西去，咱们啊边吃边聊。” 说着话，他带头走下楼，柳辣他们见状，赶紧也跟了上去。 最终，白雪的父亲，将他们领到了小区门口的一家清真拉面馆。坐好之后，或许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吧，白雪开口道：“爸，好歹这顿饭也算是你闺女我的订婚宴啊，你就给安排到这儿地方了？” “呦，我这心里太乱，给忽略了。赶紧，咱换个地方吧。”一听白雪这话，老白这才反应过来吃饭的地方有点不够档次，赶忙站起来就要换地儿。 见状，羽樊忙拦他：“别介了，叔叔，咱吃点什么都行，别麻烦了。” “哪那行啊，咱初次见面，显得我对你们太不重视了。”白雪他父亲连连摇头。 最后还是白雪把他爸劝住了：“行了，老白，你就听他们的吧。这小拉面馆儿正合适，没什么人，他们不用担心被认出来。” 一听白雪这后，老白才终于作罢了换地儿的念头。 点过菜后，气氛又开始压抑，想了想，老白打破沉默向羽樊问道：“小陈儿啊，你年纪看着好像比小白大不少吧。” 羽樊：“额，叔叔，我这就是脸看着老，其实没大上太多，就八岁而已。” 老白：“八岁？八岁就不小了，生个孩子都够打酱油了。哎，对了，听说你们歌手这圈儿可挺乱遭啊，你不会离过婚吧？有没有过孩子啊？跟你说，我们小雪可不能给人当后妈！” 羽樊苦笑：“叔叔，您就放心吧，我跟你保证，绝对没结过婚，更没有孩子。不信您打听打听去，这些年除了白雪之外，我一点绯闻都没沾过。” 白雪也不乐意了：“爸，你这都说什么呢，还后妈？你是不是当我傻呀？amp;quot; 老白瞪眼：“你还不傻呀？你这都不声不响要把自己嫁出去了，没有比你更实在的了！你见过他家人吗？你知道他家里人是什么态度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草率呢？” 白雪眼睛比他瞪得还大呢：“你干嘛呀？你喊什么喊呀？老白我还跟你说，你不反对还则罢了，你要是反对，我这婚还就非结不可了。你看着，明儿我们俩就领证去，正好，这大学也tm不用上了！” 父女俩顶了起来。羽樊也跟着掺和了进去：“小白，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你要这样咱俩趁早黄啊，我这人就忍不了不孝顺的！” 他一说白雪，老白不乐意了：“你瞪什么眼啊？你算干嘛地？我闺女跟我说话，你管的着吗？欠抽吧你？” …… 眼见着这“一家人”就吵起来了，柳辣他们几个看的都傻了，“好嘛，你们这都什么臭脾气呀！” 柳辣他们赶忙要劝架，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拉面馆儿外面响起了一阵音乐声—— 看着你们那样共舞，双方沉醉于此刻， 深情凝视，爱意漾溢，仿佛这里只剩你俩，整个世界旁人尽散。 不久以前，她有我就足够了。 我曾是在她心中排第一的人，她曾这样告诉我。 而她对我来说，却仍意味着整个世界。 我只想让你知道这些，当你拥抱我的女儿时，请小心点 我不会挡住你的路，但我是最先爱上她的人 我最先抱过她，我心中永远有一块地方属于她 从她的第一次呼吸，到她对我的第一次微笑 我知道一个父亲的爱有多深 我也祈祷她有一天能找到你 但是要把她交给你，我仍然很心痛 因为，是我最先爱上她的…… i－love－her－first(是我先爱上她的)一首旋律简单的英文歌，讲述着一个父亲，不舍儿女出嫁的故事。 在这个简单的旋律里，在这些简单的歌词里，忽然，白雪的父亲老白开始泪奔。刚开始只是红了眼圈儿，但听着听着，眼泪却开始往下淌。 “是我先爱上她的，我不想挡你的路，但是要把她交给你，我仍然会很心痛。”或许这句歌词，就是这个父亲此时想要对羽樊说的话…… +++++++++++++++++++++++ 四千多字，算是两张合一了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mp;lt;/aamp;gt; 第四十一章 相声大赛的邀请 老白毕竟是小白他爸，闺女都随爹，从孩子的性格上就能大抵看出来，他这当父亲的绝对也是个敞亮人儿。 这眼泪一流下来之后吧，老白也就放开了。等饭菜再一上桌，吃着大盘鸡，嘬着五粮液，很快，老白就喝醉了。 他紧握住羽樊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呀，我跟你讲，其实小雪跟你在一块我挺高兴的，我真怕她这辈子嫁不出去啊！” 说到这儿，老白指了指柳辣他们：“你看啊，订婚这么大的事儿，人家哪个女孩儿身边不得跟着几个闺蜜呀。唯独就我家这宝贝儿，她身边没闺蜜，她全是哥们儿，还都是这种大糙老爷们儿。就她这性子，能找到个人娶她，就得算是老天爷可怜瞎家雀儿了。我刚才没反应过来，略有点激动，对你态度不太友善，你别介意啊。” 你别说，老白虽然喝醉了，都认不清楚辈分了，但损起自己闺女，他还是一个来一个来的。 您各位笨寻思，他一长辈都喝成这德行了，羽樊和白雪能不陪着他喝嘛。这会儿他俩也醉的差不多了，都有点蒙圈了。 羽樊一只手被老白攥着，用另一只手用力拍了下老白的肩膀，然后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您快别这么说，咱爷儿俩要是从白雪那论起来，我得管你叫声老哥。老哥呀，你这人不厚道阿，白雪嫁给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相信我，我以后肯定会像对待亲生骨肉一样对待她的……” 这俩人的辈儿已经彻底乱了，但好在他们还能聊到正题上，能聊到一块去，而且看起来聊得还挺高兴。 和他俩一比，白雪就不行了，这姐们儿这会儿都已经喝迷糊了，开始说胡话。 她眼巴巴地望着羽樊傻乐：“亲爱的，我想尝试一下一个歌手的肺活量……” 羽樊还没等搭茬呢，老白就先听见了她这话。老白挺好奇呀：“一个歌手的肺活量？那是什么玩意，给我也尝尝呗……” 眼见这爷仨儿都喝成这幅德行了，柳辣也不敢让他们再喝了，再这么喝下去可真就没头了。 他赶忙叫过来了拉面馆的服务员，先把账给结了，然后和和海泉他们几个一起，把这爷仨儿给抗回了家。 白雪家可住在四楼，往上走的时候，这仨人还一个劲儿地瞎折腾。等好不容易把他们弄回家里，柳辣这哥儿几个都累惨了,都快要散架子了。 白雪家是两室一厅，他们把白雪和陈羽樊给放在了一个屋，然后把白雪他爸给放在了另一个屋。 这仨人都喝大了，一扔到床上，没用上两分钟就睡着了。 从屋子里出来后，几个人坏笑，“姓陈的，让你丫这通折腾我们，等明天早上起床，你自己跟老白解释，你昨晚上是怎么跟他闺女睡一个屋的吧……” 毕竟是别人家，不好久留，在客厅里休息了一阵儿后，几个人就一同离开，各自散去了。 这会儿都已经夜里十点多钟了，柳辣也没别的地方可去，走出小区后，他直接打了辆车，回了大兴的别墅。 一进到屋里，师娘又带着几个徒弟在搓麻呢。郭齐林这熊孩子搬了个小板凳，手里牵着狗爷，就坐在他母亲的身边看着，时不时还出言提醒两句“哎呦，您倒是碰啊。三万，打三万啊，您打四万干嘛？要不你下去，干脆让我来吧成不？” 王慧儿让这熊孩子挤兑得直翻白眼，这就不是自己亲儿子啊，这要是亲儿子，早大嘴巴子糊他小肥脸儿上去了。 剧场的演出，一完事儿都得十一二点了，到家一般也就后半夜了。因为这个关系，德云社的演员和演员家属们，都养成了晚睡晚起的习惯，就连郭齐林这个熊孩子也不例外，甚至就连狗爷住进来之后，都变得特能熬了，不到后半夜儿绝不睡觉。 王慧看见柳辣回来了，就跟看见亲人似的，赶忙朝他喊道：“呦，辣子回来了，快，你赶紧替我两把，我把这败家孩子弄上楼哄睡着了，再下来接着玩。今儿玩得有点儿大，十块的，你放心玩儿，输了算师娘的，赢了你自己揣着。” 说着话，王慧拽起郭齐林，郭齐林拽起狗，“娘仨”一块上了楼。 有这赚钱的好买卖，师娘一离开，柳辣就赶紧坐到了她的位置。 今时不比往日，现在郭大纲有钱了，这帮徒弟们也就跟着借力了。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 此时德云社的工资本身就已经挺高了，平日里吃吃喝喝，穿衣打扮，一切用度也都是王慧给拿钱。赶上个逢年过节，生日升学什么的，郭大纲还会给他们包个万八千的红包，毕竟都是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跟亲儿子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说，现在郭大纲的这帮徒弟们，不敢说多富吧，但肯定都不差钱儿。 麻将，这小玩意儿，大学问，可以算做是国粹了，有多少华人在国外，就是靠着教老外打麻将过日子的呀。 麻将共有136张牌，其中万、饼、条，三类正牌共108张，隐喻为梁山108条好汉。东南西北中方位牌共20张，寓意好汉们来自五湖四海。而因为好汉们投门之时有贫有富，有达官显贵，也有贩夫走卒，所以又加入发财和白板这两种身份牌共8张。 打麻将用四方桌，代表的是春夏秋冬四季，每人13张牌，则是因为一季共有13周。四季合计52周，共364天，再加上胡牌的那一张牌，正好365天，凑足一个新的轮回。 柳辣平时挺爱玩这儿东西的，不敢说多厉害，但鉴于他身边的人水平都比较次，所以他真没少赢。 不过今天柳辣的手气显然不太好，一圈麻将打过去，他一次没胡不说，居然还点了三次炮。眨眼的功夫，就把王慧留下的两千多块钱，给输了三分之一。 半个多小时候后，当王慧好不容易把郭齐林哄睡着了，又重新走下来的时候，她留在牌桌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师娘，你快来吧，我今儿手太臭了，这给人点炮都快点上瘾了。”看见王慧下来，柳辣连忙将位置重新交还给她，自己捧着一袋开心果坐在边上看热闹。 “呦，哎呦，您倒是碰啊。三万，你打三万啊，您打四万干嘛？”他完美替代了郭齐林之前的角色，把一桌子人给烦的透透的…… 郭大纲是在十二点多的时候回来的，他一回来自己不会只有自己，又带回来了好几个徒弟。现在住在郭大纲这儿的徒弟很少了，徒弟们都有钱了，也都能在外面住得起了，就不太愿意回家长身边了，这是常态。不过有时候演出完了，他们嫌回自己的住处无聊，也回来住一晚，反正郭大纲这儿地儿大，来多少人也能挤得下。 这帮子孩子一回来，屋子里顿时就闹腾了起来，大家也就更没有睡觉的心思了。他们直接也在客厅里支了张桌子，然后共同研究起136号文件来。 得亏了郭大纲家是个别墅啊，离着邻居们的距离都比较远，要不然人家非得来踹门不可，真的是太吵闹了。 郭大纲走进来之后，看见柳辣正坐在王慧身边瞧热闹呢，就朝他招了招手：“辣子，你跟我来书房一趟，我找你说点事儿。” “哎，成。”柳辣也不知道他找自己要干嘛，站起来乖乖地跟在了师父身后。 一进书房之后，俩人坐在了沙发上，郭大纲问柳辣：“你接那戏已经拍完了是吧？接下来没什么要忙的了吧？” 柳辣点头：“恩，剩下点活儿，也就再补几个镜头，再加上点配音，然后配合剧组宣传什么的了，都是小活儿，不怎么消耗时间。怎么了，师父您有安排？” “那是呗，要不我问你这个干嘛。”郭大纲笑了笑，然后从身旁的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递给柳辣，同时嘴里说道：“这玩意是我昨天收到的，我感觉是件好事儿，但想了一宿，我也没想出应该派谁去。思来想去，似乎也就是你的身份合适，你是相声世家，跟主流相声界多少沾点边，而且有马三爷的关系给你撑腰，他们应该不太会，也不太敢为难你。” 郭大纲递给柳辣的，是一份邀请函，上面只有短短几行文字——郭大纲先生你好，本函由中央电视台，第9界相声大赛组委会发出。鄙人为本届相声大赛的总导演文哈，兹邀请京城相声团体德云社，派出演员来参与到本界相声大赛当中。机会难得，名额有限，请你慎重考虑。 联系电话010——88631124。希望您尽快给予答复，以便获取比赛流程。 看到这封信函中的内容，柳辣眼睛不由一亮，这居然是一封央视相声大赛的邀请函，而且听郭大纲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让自己去参赛。 对于这个机会，柳辣有点激动了…… ++++++++++++++++++++++++++++++= 大过生日的，手腕居然挫了，我也是没谁了。强忍着疼码出来的这章，求安慰……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mp;lt;/aamp;gt; 第四十二章 初遇“周公子” 这个空间的相声大赛，可不是上个世界那种没什么人看的烂节目。上个世界但凡有什么相声大赛，小品大赛，那肯定都是被各种过时的网络语言和正能量段子所包裹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但又不得不跟我一起，共建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样子。” 上个世界每当看到这种小品、相声的时候，柳辣总会生出一种用自己“劳动人民勤奋的双手”，狠狠拍打在丫们肥粗老胖的，“社会主义新面貌”上面的冲动…… 与上个世界相比，这个空间的相声大赛，是一个很隆重的比赛，受关注度颇高。 虽然名字完全相同，主办单位也同样都是央视，但它并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夹杂着诸多政治需求和政策需要做负累。这个世界的相声大赛，就是以好笑为目的，它更贴近生活，更接近地气，因为，也就吸引了一大批观众的喜爱。 不过，一个节目终究是有寿命的。相声大赛每年举行一次，今年已经是连着第九次了，而从第五次巅峰的收视率之后，接下来的三年，每一届的收视率都在逐步下滑，在去年更是下滑到了历史最低点。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导演才会给最近比较火爆的德云社发来邀请函，希望能借助他们的粉丝群体，将收视率重新提高上来。 而郭大纲选来选去，之所以选择让柳辣参加比赛，则是考虑到这种相声大赛，必然是被主流相声界所把持的。而柳辣好歹跟主流相声界沾点边儿，不至于被欺负的太惨。 如今的相声演员，普遍被分为三类。 第一类，主流相声演员，这一类演员从小经受专业学校训练，毕业后到各个院团工作。这类演员主要靠吃死工资过日子，演出的机会，通常就是参加下乡义演和抗震救灾晚会什么的。 这类演员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拿职称，一出门叫起来最次都得是个教授。弄好了，甚至能在部队文工团里挂个将军之类的虚职。 第二种就是像郭大纲和柳辣这样的民间闲散艺人了。 这类演员也是从小学艺，专业出身，与第一类唯一的区别在于，这一类他们毕业或出师之后，没有选择挂靠在某个曲艺团拿死工资，而是选择了自己出来创业单干。 没了铁饭碗，旱涝凭天，能不能吃上饭，挣到钱，那可就全靠自己的艺术造诣了。所以说，这类演员是凭真本事儿吃饭的，没能耐的且干不了这个。 还有第三种，属于“无证经营”的相声演员。这类演员之前一般都是特别爱看相声的热心观众，看着看着觉着自己也会了，于是就起义了。 他也不拜师，也不学习，花二百块钱随便找地儿做身大褂，他就敢穿着上外面给人说相声去。 这类演员主要靠着民间的婚丧嫁娶讨生活。如果实在没有生意的时候，他们也能带个墨镜到天桥上给人算卦去，一边算卦，一边盲人按摩兼摸骨…… 这个相声大赛，就是由主流相声界举办的，其中的评委都是主流相声界的前辈们。虽说这里也欢迎民间团体和个人来报名参赛，但通常情况下，能够取得好名次的，还得是那些主流相声界的演员们，其他的都只是陪跑而已。 “得了师父，这活儿就交给我吧，明儿我就找张先生排练去。”虽然明知道想要得奖很困难，甚至基本没有可能，但是面对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柳辣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迎面而上。 他心说儿：“反正得不到第一名，也掉不了块肉，有枣没枣，爷们儿我至少得先打上三杆子啊……” 确定了要参赛的事情后，又和郭大纲聊了聊注意事项，柳辣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柳辣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给吵醒的，他迷迷糊糊接起了电话，下一秒，话筒那边传来了羽樊的声音：“哎你大爷的，你们这帮孙子可太损了，我现在让老白给堵在白雪屋里出不去了，我正抱着自己的两只鞋，躲到床底下藏着呢，这可怎么办阿！” 羽樊刻意将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偷偷摸摸的。一想到他现在狼狈的处境，柳辣顿时清醒了大半，憋不住“哈哈”笑了。 听见他的笑声，羽樊这个气呀：“你自己说说你们是人嘛，居然还用鞋带把我腿给绑住了，绑的这叫一瓷实阿，我和白雪解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给解开。刚才老白进屋的时候，鞋带才解开，我腿正麻着呢，好悬没让他给发现喽。 “哈哈”柳辣又乐:“我们哥几个这不是帮你嘛，寻思给你创造个机会，让你把白雪给煮成熟饭了，最好你俩在能怀个孩子，到时候他老爸就真拿你们没招儿了，不同意也得同意。” 一听这话，羽樊笑骂道：“你快滚蛋吧，还煮成熟饭呢，让你们绑了一宿，我腿都麻死了，打从刚才一起床开始，就光顾着揉腿了，哪还有功夫干别的呀，我真是谢谢你们了。” 柳辣一愣：“呀，不好意思，万分抱歉，我们把血液循环这茬给忘了。” 陈羽樊…… 调侃了羽樊几句之后，柳辣挂断了电话。放下电话后，他也睡不着了。想了想，他在门口早餐店买了两份儿早餐，然后开着师娘的车去了张闻顺先生家。 张先生家住的不算远，离着郭大纲的别墅，也就隔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老先生都喜欢早起，张闻顺也一样，柳辣到来的时候，他正跟楼下遛鸟呢。 见面后，一边吃着早餐，柳辣一边对张先生说了要去参加比赛的事儿。 老先生别看年岁大了，但精神头还挺好，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一点不比年轻人差。听到柳辣说要去比赛，他连连点头：“比啊，必须得去比啊。不光得比，咱还得拿名次，咱还得露脸。” “说得第一那个太张狂，咱不敢，谦虚一点，咱的目的就是拿到前三。”吃着焦圈，喝着豆汁儿，老先生直接就把比赛的最终目标给设定了。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柳辣和张闻顺大概研究了一下比赛里要说的内容，直到中午老先生要睡午觉了，柳辣这才告辞。 既然参加比赛的事儿都已经定下来了，从张先生家出来后，按照邀请函上的电话，柳辣直接联系了相声大赛的组委会。 邀请函上的电话，是组委会专门给比较看好的种子选手准备的。接起电话的，是组委会的一个负责人，对方一听柳辣说他是德云社的演员，显得非常高兴。 聊了几句后，他告诉柳辣，下午两点在中央电视台四楼的第七会议室，会有一个小型的会议，届时有一些演员和评委也会到场，他邀请柳辣也来参加。 人家都客气了，柳辣自然也得给面子，忙答应了下来。 看了眼手表，这会儿已经快到下午一点了，柳辣直接将车子开到了中央电视台的楼下，他进刚来的时候，门卫还不让进，得亏柳辣随着带着那张邀请函了，要不然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坐在车里小憩了一会儿后，眼瞅着快要到两点了，提前二十分钟，柳辣进了电视台。 这会儿正好是下午刚上班的点儿，整个电视台里全都是人，看着乌央乌央的。 眼见人家都这么忙，柳辣也就没好意思问路，寻思自己找吧。电梯间那块排队的人实在太多了，反正四楼也不高，柳辣便没坐电梯，自己找到了楼梯，然后顺着走到了四层。 别说，这层还挺安静，没有什么人在。 房间上面都挂着号码牌，一号、二号……七号。沿着牌子，很快，柳辣找到了约定好的七号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里面空无一人，除了柳辣之外，还没有人到呢。柳辣走进去，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耐心等候起来。 大概过了有五分多钟吧，终于，第一个人出现了。这是一个年纪看上去跟柳辣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后，看见柳辣，他不由一愣：“你好，请问这里是五楼七号排练室嘛？” 柳辣看看他，耸了耸肩：“哥们儿，您走错了吧，这里是四楼七号会议室。” “啊！谢谢。”柳辣的话还没等说完呢，“咣”青年摔上了门，转身又跑了。 “嘿，这儿急脾气。”看着他的背影，柳辣笑了笑。 在青年离开后的十几分钟里，再没有人出现过。终于，就在柳辣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哒哒哒。”这是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声音一直在向着七号会议室接近。听见有动静，柳辣意识到又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个女人，于是他赶忙站了起来，准备礼貌性地迎接。 大概过了有七八秒钟吧，伴随着“吱呀”一声，终于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女人，这是怎样倾城的一张脸孔，弯弯似月牙的眼睛，直顺的长发，晶莹剔透的小脸儿。即便此时这张脸上是带着一些微醺的，但脸上的一点一滴，一颦一笑，甚至一根睫毛，也都好看的可怕。 “我靠，周公子！”看到这张精致的脸孔的一瞬间，柳辣脱口而出……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十三章 给周公子脱鞋 娱乐圈儿里姓周的女明星可有不少，但要是说被观众爱称为“周公子”的，那就只有这么一个人—周讯。 这大美妞儿是柳辣前世，也是今生最喜欢的女演员之一。她性格中有比较男孩子的一面，说话做事不拘小节，再加上自己平常喜欢留短发，所以才得了“周公子”这么个雅号。 今年是周讯演艺生涯丰收的一年，她与金城武和张学友这两位巨星主演的，由陈克心先生导演的电影《如果爱》全面上映。 这部经典的歌舞片在取得了高票房和高口碑的同时，更是将周讯捧上了金马影后、金像影后、评论学会影后，以及金紫荆影后这四大奖项的宝座，正式奠定了自己“内地最会演的女明星”的地位。 而凭借着观众的喜爱，今年的春晚导演组也给周讯发来了邀请，希望她能在春晚上演绎一首歌曲。 说起来，周讯也算是有着央视背景的明星了，她的代表作《大明宫词》还有《橘子红了》，那可都曾是央视的开年大戏。 能够收到春晚的邀请，周讯也挺高兴，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可是答应之后，一个小问题出现了，周迅毕竟是个演员，演戏没问题，但唱功可不太过关，《如果爱》里面唱得好，那都是修过音的，现实中没法弄啊。 这个空间里假唱还没开始流行起来呢，无可奈何，春晚导演组只好给周讯找了个声乐老师，算是给她补补音乐课，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因为周迅从来没接触过系统的音乐学习，太高深的她也听不懂，所以导演组就只找了个音乐学院的大学生来教周迅。也不指望她唱的能有多好，只要到时候舞台上边别出错，别破音儿就行。 这两天赶巧周迅也没什么事儿，于是今天下午，电视台这边便帮她约了那个小老师，到央视五楼的7号排练室上课。 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中午的时候，导演组的几个熟人，一块攒和着周迅到外边吃了口饭。酒席宴前，盛情难却，于是这大美妞儿不可避免的喝了几杯酒。一餐罢了，她们回到央视大楼，别人都去打卡上班来，周迅自己施施然来到了排练室。 一推开门，她看到柳辣正站在一张桌子旁，表情吃惊地望着自己，同时嘴里说出了那句话：“我靠，周公子！” 周迅看了看柳辣，迈步进了房间，嘴里有些含糊地说道：“你好，我是周迅，你就是春晚导演组吕导给我找来的声乐老师吧？看着也太年轻了。” “小朋友，你念大几了？哪个个学校的？”一边说着话，周迅一边走到了柳辣旁边的位置，然后缓缓坐了下来。 打从周迅刚才一进来，柳辣就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听到她一进门后的话，再联想到之前跑出去的那个年轻人，柳辣顿时明白了，自己是不是走错屋了？ 他拿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终在墙角的位置，柳辣发现了几个吉他、贝斯之类的乐器，乱糟糟堆在哪里。除此之外，还有老大一块红布，蒙住了什么东西。刚进来时柳辣就发现了，那会儿他还以为是桌子，也就没注意，现在想来，是钢琴的可能性或许更大啊。 “这就是央视给周迅安排的排练室？也太尼玛简陋了吧？这真叫拿美女不当明星啊!”柳辣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不好意思啊，周姐，我不是……”他连忙想要向周迅解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周迅却又出言打断了他。 “小弟弟，抱歉啊，姐姐这会儿有点儿喝大了，我这人酒量不行，我得先躺会儿，你自己想法儿找点乐子吧，等会儿我起再跟你学习哦。”一边傻笑着，周迅一边侧身躺了下来，躺在了并排的三张凳子上面， 一看她这样，柳辣就知道她真喝大了，都已经失态了。自己一个爷们儿还在屋子里呢，她一个女明星就敢毫无防备地躺下，也不知道是胆儿大，还是没心没肺啊。 看了眼手表，这会儿都已经两点多了，按理来说，柳辣应该去找那个四楼七号会议室了。可是现在周迅的这个样子，柳辣还真不好走了，甭管多大的明星，她毕竟也是个女孩子，而且还喝醉了。 央视这儿地方人多眼杂，正所谓，人上一百，行行色色(咬字儿是shaishai，发三声，可不是sese啊)。万一自己要是走了，进来个人，她在出点什么事儿，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柳辣也就断了离开的心思，还是等周公子酒醒了之后再说吧。柳辣又坐回了之前的凳子上。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周公子又说话了。或许是因为穿着鞋子躺着不得劲儿吧，她连抖了几下脚，想要把高跟鞋抖掉，却一直没能成功，于是她叫柳辣：“小朋友，你帮姐姐个忙，过来帮我把鞋子脱下来呗。” 周迅喝醉了，说这话是一点儿负担也没有，但柳辣听着可有点不好意思，顿时尴尬了起来。他心说：“您这是什么酒品啊，也太不把我当爷们儿了，就不怕我干出点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来。” 柳辣不知所措，但周公子可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见他没有过来帮自己，继续又喊道：“干嘛呢，你快点儿啊，我穿着难受。”她这次用的居然是撒娇的语气。 “成，姐姐，你别喊了，我来了。”她这么一喊，柳辣怕她的喊声再把别人给招来，到时候解释不清楚，于是只好走过来，蹲在了周迅的脚边，心里小鹿好一通乱蹦，都快蹦成傻袍子了。 周公子今儿穿的是一双银色的高跟鞋，鞋写正面有个系扣的地方，难怪她晃不下来呢。 轻轻地，柳辣抓住了她的小腿，然后伸手去解鞋子的卡扣。然而，这种扣子是类似于皮带的那种，扣得非常紧，想要单从外边解开，不碰到周公子的脚，根本就不可能。 用力咽了口唾沫，柳辣尝试着将两根手指，挤进了周迅的鞋扣与脚背中间，打算撑开一块空间，以便工作。 周公子脚上穿的是一双肉色的丝袜，或许是天热流汗的关系吧，这会儿丝袜略有一点儿潮湿，柳辣手指伸进去一瞬间，那种滑溜溜，湿漉漉的触感，让柳辣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他停了一会儿，竖起耳朵，等了几秒，没有听见周公子开口说制止自己的话，于是便放下心来，也就是俗说的胆儿肥了。 很快，在两只手的配合下，柳辣将扣子给解开了。解开之后，他轻轻一用力，将整只高跟鞋从周公子的脚上滑了下来。也不是故意的，本能地反应，在脱掉鞋子的瞬间，柳辣皱起鼻子闻了一下，还好，除了很轻微的汗味儿之外，再没有别的任何异味儿。 松开手，柳辣又去给周公子脱另一只鞋子，这会他算是熟悉工作了，直接向上次那样，将手指挤进了鞋扣和周迅的丝袜之间。 然而，这次他刚刚一使劲想解开扣子，周公子却突然“扑哧”乐了：“咯咯，你弄得我好痒啊。”一边乐着，她一边用另一只已经脱下鞋的脚，想去蹬开柳辣的手。 可是，她一喝醉吧吧，脚上也就每个准头，居然直接玉足踹在了柳辣的脸上，将柳辣蹬了个跟头。 “哎呦”柳辣仰面载到，而周迅的玉足因此也就离开了柳辣的脸。摔倒的这一刻，柳辣脑袋里想得居然不是疼，而是希望周公子的玉足在多停留片刻，继续贴在自己的面庞，那一瞬间的触碰，那种丝滑，湿润，实在是太美妙了…… 起身后，轻轻揉了下鼻子，柳辣又继续给周公子脱鞋。 这个时候，周公子也又开口了，她问柳辣：“哎，小朋友，刚才我进门的时候，好像听见你管我叫周公子对吧？你为什么这么叫我呀？” 这个空间里，此时这个外号还没有叫开呢，因此周迅也就没听说过。 “嗨，我就是特喜欢您的电视和电影，觉得你性格比较开朗，而且留短发的样子很好看，像是个男孩子，所以就这么叫了，您别生气啊。”听到周迅的问题，柳辣忙回答道。 回答的时候，他本能地抬起了头，然而，这头一抬起来，柳辣的鼻血却好悬没窜出去。他这本来只是抬一个头，结果这一眼望过去，直接变成抬俩头了，上下一起。 今天周公子穿的是一个比较随性的黑色长裙，之前还好，裙子一直落到小腿处，将一切风光都给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刚才踹了柳辣一脚之后吧，周公子可能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担心又不小心踢到他，所以将那条腿给收回去，蜷缩了起来。 她这一蜷缩可要了命了，刚好在裙子中间留出了一个块缝隙，柳辣一抬头，通过缝隙，顿时将裙子里的世界一览无遗。那大腿上滑嫩的白肉，还有中间若隐若现一小片蕾丝，让柳辣脑袋里“翁”的一下，好像被重击了一般。 眨了眨眼睛，强迫着自己，柳辣又低下了头，脸红的跟烤腰子似的。“我的妈呀，今儿这鞋脱得也太刺激了……” 第四十四章 你这嗓子不行啊(求收藏)) 给美女脱个鞋，简直比打一架还累。好不容易把鞋子脱下来之后，柳辣赶紧躲到了离周公子稍远的地方，要是再跟这大美妞身边站一会儿，柳辣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干出点儿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来。 周讯躺在哪里，弄得柳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眼睛都不敢往她那边瞅，生怕再看着些什么不该看到的风光。 “好歹您也是个大明星啊，就不能注意点儿影响嘛，这是要难为死谁啊？你说你这样我是看还是不看？看显得哥们儿我太流氓。不看？那我不是傻嘛！”柳辣在心里暗自腹着。 呆着实在太无聊，也太尴尬，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之后，柳辣最终站起来，走到了那一堆胡乱叠放在一起的乐器旁边。 虽然摆放的比较凌乱，但稍微擦拭了一下灰尘后，柳辣发现这些乐器其实挺新的，有好多甚至就是全新的，没有丝毫使用过的痕迹。 上一世柳辣所在的孤儿院的院长奶奶，年轻时就曾在国外的某个乐团工作过，钢琴、萨克斯风、黑管、甚至吉他，这些或复杂或简单的乐器，这位老奶奶全都门清儿的很。 她甚至能把一架钢琴拆了，然后再给完完整整地组装回去，而且你听起来，拆过的绝对要比没进行重装之前的好听。 上一世，柳辣从小就有当明星的梦，他知道这些乐器对自己的将来会有大用处，所以小时候没少缠着老院长教他。院长奶奶也挺高兴自己有个孩子会喜欢音乐，所以对他也是倾囊相授。 上一世，柳辣刚考上大学的时候，就是靠着每天晚上在一个咖啡馆里弹钢琴，赚取自己日常的生活开销。 来到这个世界后，已经小十年没碰过乐器了，乍一看到，柳辣还真有点儿触景生情。他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院长奶奶现在怎么样了？还真有点儿想她了。” 一边叹着气，柳辣一边从身前的地板上抄起了一把棕红色的木吉他。随意看了眼吉他侧边的品牌标签，柳辣顿时惊讶地“啊”了一声。就这随随便便被扔在地上的，居然是一把马丁-泰勒的原木吉他。 马丁-泰勒，这个名字当属世界上最具名气的吉他品牌这一了，以其超一流的做工、设计和稳定性，闻名于世。 马丁-泰勒被人戏称为吉他当中的奢侈品，这是个不求数量，只求质量的大师级企业，他们每一块用来制作吉他的木板，都至少得要风干十年以上，才可以使用。 或许有一句话可以形容这种吉他到底有多好，这句后就是，“它好到，你根本不可能买得起它。” 小心将这把马丁-泰勒放到一旁，柳辣仔细在这堆儿乐器里又翻找起来，最终，他又翻出了几把法丽达和雅马哈的吉他。好嘛，柳辣倒吸一口凉气，央视果然是财大气粗呀，好几百万的乐器，就这么随随便便扔在地上不管了！ 这哪是吉他，这哪是贝斯啊，这分明就是一沓沓的现金啊。这一瞬间，柳辣生出了一股把这些宝贝全给顺走的冲动。 然而，冲动终究只是冲动，没可能实现的。 捧起这把马丁-泰勒，柳辣轻轻拨动了几下琴弦。别说，难怪人家卖的这么贵呢，确实是好，即便在这个屋子里放了这么长时间，琴箱边缘都有点儿变形了，但也要比一般的吉他音色好听很多。 轻轻摇动指尖，熟悉的旋律偏偏流出，伴着这旋律，柳辣轻轻哼唱起了一首歌—— 董小姐，你从没忘记你的微笑，就算你和我一样，渴望着衰老。 董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样子很美，好像安河桥下，清澈的水。 董小姐，我也是个复杂的动物，嘴上一句带过，心里却一直重复。 …… 一首《董小姐》，娓娓道来着柳辣此时的喜怒哀愁。这不是一首单纯的情歌，原唱宋东野，用这首歌讲述了自己一个友人的故事。 这是个给他拍摄封面照片的女孩，女孩姓董，两人因为工作初次见面。工作结束后，在一家火锅店里，俩人一边嘬着二锅头，一边吃着涮羊肉，等喝的有点大了之后，女孩给宋东野讲了自己的故事。这个故事不只是俗套的爱情，更多还是现实的无奈，和生活的洒脱。 而对于柳辣来讲，这个歌儿又有另外一层意义，那位将他养大的孤儿院的院长奶奶，就姓董。大学生在宿舍里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柳辣直接就泪奔了，然后用了一整夜的时间，弹熟了这首歌。 就像这歌词里唱的那样“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这让我感到了绝望，董小姐。” 对宋东野也来，这匹“野马”是他故事里的爱情。对柳辣来说，这匹“野马”是他仅存的亲情。相信对更多的人来说，这匹“野马”同样也带着一层专属于自己的意义…… 柳辣轻轻弹奏着旋律，他却并没有发现，在他音乐声响起不久之后，原本躺在凳子上的周公子缓缓坐了起来，然后也没穿鞋，轻轻走到了他的身后。 这会儿周公子已经基本上醒酒了，刚才柳辣摆弄、翻找着这些乐器，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个时间里，周公子就一直在休息，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我想和你一样，不顾那些因为和所以，跟我走吧，董小姐。” 当柳辣最后一个音符唱完，突然，他身后传来了周讯的声音：“不错，唱的挺好，难怪他们会请你来教我呢。” 一听到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柳辣赶忙转过身。一转过来，他发现周公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脸色有些苍白，也没有穿鞋。 “哎，周姐你醒了，你怎么不穿鞋啊，这地上多凉啊。你刚才脚出了那么多汗，袜子都湿透了，你这样容易感冒。”一看到她这样，柳辣忙说道。 听到柳辣这番关心的话，周讯不由一愣。半晌后，她皱了皱眉头，然后从桌子下边拽出来一个椅子，自己盘腿儿坐了上去，嘴里说道：“好了，这样行了吧，不冷了。我说你怎么跟我助理似的呢，什么事儿都管？替我助理谢谢你吧，你叫什么呀？” “嗨，我这不是关心您嘛，谁让我是你的粉丝呢。”柳辣讪笑了一下：“我叫柳辣，汉阳河边柳，酒香患不辣的柳辣。” “哦，柳辣？这名字挺有意思，听着有点耳熟啊。”周讯点点头：“那我就管你叫你小柳儿了。小柳儿啊，你刚才那歌儿唱的挺好听的，以前没听过呢？是你自己写的？” 周公子今年将满三十岁，而柳辣还差几个月才二十，人家叫他一声小柳儿，还真就是合情合理的。 这世界宋东野还没出现呢，以后会不会火起来，也是两说的事儿。于是柳辣恬不知耻地将人家的作品，变成了自己的。他回答道：“对啊，周姐，这歌儿是我最近刚写的，怎么样，您挺喜欢？” 周公子淡淡一笑：“我是挺喜欢的，要不你把这首歌卖给我得了。你也知道吧，我最近拍了个电影叫《如果爱》。在这电影里面，我唱了两首歌，反响都挺不错，点击下载量也都很高，所以公司最近想给我出张专辑，你这歌儿我要了，我准备放在专辑里，你说个价吧？” 听到周讯这话，柳辣顿时咧嘴乐了：“哎呦，你喜欢就成，还谈什么钱啊！您要是真想要，那我就把这歌儿送给你了，这是我的荣幸，谈钱太伤感情。” “那不好吧，不谈钱才伤感情呢。”对于柳辣的回答，周公子有点不置可否。她想了想：“要不这样吧，刚才我也没太细听，你再唱一遍吧，这一边我如果要是觉得满意，回头我让经纪人联系你，这歌儿我就要了，咱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一听周讯这么说了，柳辣只好点头道：“行，周姐，那我就再给您唱一遍，钱不钱的，咱再说。” 说着话，柳辣拿起吉他，又重新唱了一遍《董小姐》。 随着他的声音，周公子也跟着加入了进来，哼唱起了旋律。 然而，当听到周公子唱这歌儿的声音后，柳辣却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首歌儿原唱宋东野的声音，是那种比较厚实，比较质朴的，他不喜欢卖弄技巧，但每一句唱腔出来后，却都带着浓郁的感情。 而柳辣的声音，相比较宋东野，是多了一些沙哑，多了一些撕裂的。他这嗓子不敢说多好听，但好歹还过得去吧。 其实周公子的嗓音，跟柳辣的声音就有一点儿像，有一些接近。他俩的区别在于，柳辣作为男人，歌声里沙哑的诉说感更多一些。而周公子作为女人，声线有一点单薄，唱起歌的时候，就少了种味道，特别是唱民谣的时候，这个感觉更加明显。 听到周公子唱了几句之后，柳辣赶紧停下了弹琴的手。他认真地看向周公子：“姐姐，唱这歌儿，你这嗓子不行啊……” 第四十五章 其实我是说个相声的(求收藏) 听到柳辣这话，周公子修长的眉毛不由向上挑了一下，她淡淡地笑道：“我这才唱了几句呀，怎么就听出嗓子不行了呢？你刚才不是还说要把这歌儿送给我嘛，怎么着，这么快又后悔了？你放心，钱我肯定不会亏了你的，咱可以按市场最高价走。” 周公子还以为柳辣是觉得价格不合适呢，所以才找个借口不想把歌曲卖给自己。 一听她这话，柳辣可不高兴了：“嘿，哥们儿是觉得你演戏不错，人长的也挺漂亮，算是你半个粉丝，所以才好心好意想把这歌儿送你。结果你打从一醒过来之后，就张嘴闭嘴地始终在跟我谈钱，你把小爷我当成什么人了？” 柳辣一梗脖子：“我还告诉你，甭管你给多少钱，今儿这歌儿还就不卖你了。想用钱砸我，哥们儿还真就不尿你这壶，咱俩呀，打根上就不是一路人！” 说着话，柳辣把吉他往桌子上一放，就准备要离开。 然而，比较尴尬的是，摆放乐器这地儿是一角落，就只有两排桌子中间的这一小条通道能用来行走。刚才周公子拽出椅子来，坐下之后，就正好将这条过道儿给挡住了，挡的严严实实，柳辣要是想出去，就只能翻桌子。 “你丫不厚道，爷不跟你玩了，我凭什么翻桌子走呀？”依着柳辣这性格，他哪能认这个怂啊。 看了眼大摇大摆坐在那里的周讯，柳辣没好气儿道：“哎，老话说的好，那啥不挡道。我这儿准备跟您拜拜了，麻烦您给让一下呗，要不然我硬闯可容易伤着你。” “扑哧。”看他这副死德性，周公子憋不住乐了。她灿然一笑，展尽了眉梢眼角那说不出的万种的风情。 她白了柳辣一眼：“老实儿地坐着，走什么走呀？我说你这人什么毛病啊，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这人不大，脾气倒还不小！” 顿了顿：“成，我始终跟你谈钱，算我俗气了，我不对。那咱俩换个谈法儿，你讲讲吧，为什么说我嗓子不好呀，我也听听你这个专业人士的高谈阔论。” 说着话，周公子将两个胳膊架到了椅子的靠背上，然后用双手支撑住下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柳辣。 她这动作着实是有点萌，看的柳辣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开始加速，这一下子，气儿顿时就消减了大半。 “成，你想听是吧，那我就指点指点你。”柳辣也从桌子下面掏出了一张椅子，然后反坐在了周公子的对面，也学着她的姿势，用手杵着下巴，认真地说道：“其实到不是你的嗓音不好听，而是这个歌儿不太适合你。” “怎么个不适合法儿？我觉得自己唱的挺好啊。”周公子摇头。更准确的说，她其实是用手比划出了摇晃的动作，但脑袋却一点儿也不跟着动，撅着嘴等着听柳辣的回答。 “咳咳。” 柳辣简直就被她这个动作给萌出了一脸的血啊，轻轻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慌乱后，柳辣又说道：“为什么说你不适合唱这个歌儿呢？首先，这歌儿是一个男性视野的作品，你性别就不对，感情抒发的方式也就会跟歌词的内容背道而驰。” “其次，这歌儿属于民谣，是诉说性比较强，故事流的音乐。这种诉说感就需要用比较低沉，比较浑厚的嗓音来演绎，而你的嗓音是偏单薄、偏沙哑的，很难唱出故事性来，只剩下无聊的悲春伤秋，那这歌儿就算毁了。”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是一个女人，唱男人视角的情歌儿，是不是有点奇怪呀？别忘了，你可是一大明星，而且30岁，未婚。这歌儿要是一唱出来，那帮记者非得给你写成LGBT不可，对你的名声会有影响的。” 柳辣摊了摊手：“所以，综上诉述，这就是我觉得你不适合唱这首歌的原因。有理没理？”他挑衅地看了看周讯。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歪理啊。”周讯轻轻皱了下眉头。 “嘿”，柳辣瞪眼：“怎么能说是歪理呢，哥们儿这叫真理，永恒不变的真理。咱先别唠其他的，你就说我刚才讲这话对不对吧？”他问周讯。 看他这个得意洋洋的样，周讯又乐了：“行，真理先生，算你说的对还不成嘛。那你觉得，我到底应该唱什么歌儿才合适啊？你给选一个呗？” “你唱什么歌儿？”听到周公子这问题，柳辣不禁也皱起了眉头。 他刚才跟周讯说的其实都是套话，这话只要把几个名词儿改一下，搁谁身上都能合适。但你要是说真正的音乐，柳辣一学表演的人，他那懂哪个？ 如果只是弹弹唱唱，柳辣还算凑活，估计能算是说相声里面唱歌儿最好的，唱歌儿里面比较会演戏的。 但是一涉及到乐理，还有选歌之类的问题，柳辣顿时就麻爪了，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啊。 柳辣开始努力回想，周公子上一世有没有唱过什么歌曲？ 在柳辣的印象里，明年周公子确实会推出一张专辑，而且这张叫《夏天》的专精，销量和品质还都非常不错，在几个著名的音乐网站中，这张专辑的得分都在9。2分以上，绝对的历史十佳。 甚至在乐坛中曾流传过这样一句话，“内地有史以来最优秀的一张专辑，居然是出自一个玩票儿的女演员手中。” 从这话，就可以看出，大家对这张专辑的评价有多高。 前一世，柳辣自然也曾听过这张专辑。柳辣就一大俗人，以他的感觉，老实说，并没有觉得这张专辑有多好听，充其量也就能算凑活。 这么多年过去了，对这张专辑里的10首歌，柳辣都忘记的差不多了，唯独就是其中一首叫《绿》的歌儿，柳辣还稍稍有些印象。 没有用任何乐器，努力回想着自己脑海里，关于这首歌儿的曲调和歌词，柳辣开始轻轻哼唱。头一遍唱，他还有点模糊，但等到第二遍时，就变得清晰了许多—— 偶然习惯了空气里淡淡的，那是你赐予我的迷惑 昨夜有雨水散落，还以为是狂欢的焰火 你捆住我的双手，扮起狂躁的角色 谁在静静释放，这令人目眩的焰火…… 在柳辣回忆并歌唱的这个过程中，周公子没有打扰他，始终在静静地看着他，听着歌。 也不知为什么，在听到这首歌的一瞬间，周公子的眼圈忽然就红了，她莫名有一种感觉，觉得这歌儿好像就是在为自己写的，甚至可以说就是在写她自己。 于是，当柳辣一曲唱罢，收住声音之后。周公子连忙拍了拍手：“好听。”拍过手之后，她还轻轻用拇指在自己的眼角蹭了一下。 柳辣也注意到了周公子的情感波动，他没敢多说什么，怕在露馅了。 笑了笑，柳辣问周公子：“怎么样？周姐，这首歌你喜欢吗？” “当然。”周讯也笑了笑：“这歌儿也是你写的吗？真好，听起来就像是在为我写的一样，很像是我之前的一段感情。” “呵呵。”柳辣挠头挠头：“没错，这歌儿也是我写的。其实你完全可以把它当成是为你写的，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每个幸福都是一样的，但悲剧却各有不同。或许我这首歌，就碰巧跟你的悲剧撞上了呢，好的音乐，不就是要让人有共鸣的嘛。” 柳辣特大言不惭的，把原本就该属于周公子的歌儿，也给密到自己的名下了。 他又对周公子说：“您如果喜欢的话，那我把这首《绿》送给你吧，就当替代刚才的那首《董小姐》了，其实这首歌更符合你的声线，你唱起来应该会蛮好听的。” 周讯愣了一下：“那太好了，我当然很喜欢了，这样吧，我还是用市场最高价儿给买下来，绝对不让你吃亏。毕竟，你这么年轻就能写出这么好听的歌曲来，我不得讨好你嘛，只不定以后什么时候能用上呢。” 听到她这话，柳辣不由翻了个白眼：“嘿，你怎么又来了，后边夸我天才这几句我还挺喜欢听的。但开头儿怎么又提到钱的事儿了呢，你这是逼我跟你翻脸是吧？” 周公子忙摆手：“得，算我说错了，你这狗脾气我可惹不起。咱俩不谈钱，就谈感情，谈感情的话，咱俩这会儿也认识快俩点儿了吧，得算是朋友了，那这歌儿我可就收下了啊。” “你必须收下啊！怎么还跟我客气呢！“柳辣瞪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柳辣开始认真地将《绿》这首歌教给周公子，而周讯自己也很认真地学习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很快，电视台下班儿的时间到了，而这也就意味着，柳辣和周公子该各自离开了。 离开前，两人交换了电话，然后周公子问柳辣：“明天还有一天的学习是吧，咱俩约个时间一起，也别上这儿来了，咱俩自己出去找一地儿，怎么着也比这儿舒坦啊。” 一下午的相处，周公子变得随意了许多。 “啧。”听到她这话，柳辣直嘬牙花子：“那个，我要是告诉你，其实我是走错房间了，我本行是个说相声的，你信吗？” “撒子？”一听这话，周公子惊的冒出了一句方言来…… 第四十六章 你丫力大吗 和周公子解释清楚了今天这档子事儿，又依依惜别后，柳辣开车来到了张闻顺先生家。这相声大赛的时间眼瞅着也没剩下几天儿了，俩人得抽工夫抓紧排一下节目了。 前往老先生家的路上，柳辣给中午那个组委会的人又打来通电话，解释了一下自己下午爽约的原因。当然了，他自然不可能蠢到提周公子这茬，只是说有个小师弟生病了，送他去医院，所以没得出空去开会。 听到他这解释后，对方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柳辣千万要保重身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柳辣和张先生两人，开始********地扑进了排练当中。堪称是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对于这两种“鸡”的作息时间，柳辣真是深有体会。 在紧张忙碌的排练当中，很快，比赛的日子就要到了。 在比赛开始的前一周，导演组就已经提前预热了，他们在央视的各个平台上发出了广告，每天24小时轮轴不间断。 而随着这些广告的播出，以及比赛时间的日益临近，观众们也终于意识到了，每年一次的相声大赛要来了。 在网络上，大家开始热议，今年比赛会有什么人参加，会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作品和段子出现。 有人说，今年的相声大赛，东北的小宝和阳仔不演二人转了，改行说相声了，会来参加比赛。 也有人说，南方的波波已经提前半年排练节目了，就等着比赛到来。 当然，也有人提到了柳辣，说是从电视台内部得到了消息，德云社将会派少柳爷和张闻顺先生两人来参加比赛。 这消息一出来，顿时惹得无数德云社和柳辣的粉丝们激动了，他们跑到柳辣的博客下面留言—— “少柳爷，我爱你，希望能在今年的相声大赛上看到你。” “柳半仙儿，你这是算好了自己能夺冠啊，所以才决定参加的吧？我看透了你的心。” “呦呵，一时没注意，柳辣这大瘟神又要出马了。中央电视台，还有比赛选手们，你们要小心了，遇到这货，流年不利啊。” 当然了，有人捧，自然也就会有人贬低。 “就柳辣他会什么呀？一个靠着骂人红起来的相声演员，我想想就绝对不堪入耳。他这样的，顶天儿也就是上去给那些主流相声界的高人们送菜，说不准第一轮都过不去。” “别瞎扯淡了，柳辣是德云社的。全中国有几个人不知道啊，德云社的班主郭大纲，和这次大赛的评委会主席江波不对付，他怎么会派徒弟去参赛呢？” “柳辣sb，抵制德云社，不解释。” 对于这些或捧，或贬，或无脑骂，柳辣压根就没注意到。他这段儿时间着实是太忙了，一直都在专心排练，始终没有上过博客，要不然，他早就把自己要参赛的消息给宣布出来了，也就不至于令粉丝们如此纠结。 这个相声大赛的模式，有点像是选秀节目。比赛分为预赛、初赛、复赛、还有决赛共四轮。 比赛现场有五百位大众评审，以及五名业界内的资深评委。 现场五百名大众评审，每人拥有一分的权利。而五位资深评委，则每人拥有一百分的权利。 每位选手的比赛结束后，台上和台下的评委们会一起打分，综合分数最高的人获胜。 本次比赛选手共300人，分为ABCDEF六个组来进行。每个组在不同的演播厅，也分别有自己的评委及评审，只是最后六个组的成绩会混到一块。 第一轮预赛，取三百人之中的前80名晋级。第二轮初赛，取前三十名。第三轮复赛，取前十名。而冠、亚、季军，就将在这十名进入决赛的选手中产生。 比赛的当天，柳辣和张先生早早就来到了央视第三频道的大楼。经过分组后，俩人被分到了B组，第45名。 这是一个比较考后的排位了，按照上午九点开始，每组演员10分钟的表演时间，五分钟的投票时间计算，等排到柳辣他们的时候，估计也得是晚上了。 这个演出时间可不太好，这个点儿估计观众也该累了，都看的麻木了，很难得到高分数。 同一组里其他的专业相声演员，都给排到了比较靠前的位置，唯独就柳辣却在最后的部分。他再往后的这几位爷，就都不是专业的了，属于那种“起义”的观众。 看到这个安排，柳辣不禁笑了，都不用想，这肯定就是主流相声界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啊。 不得不说，这个下马威，确实是有点厉害。 所幸，柳辣和张先生这次绝对是准备充分了，有备而来。即便是这个排名非常差劲儿，但以他们俩的实力，晋级个初赛还是没有问题的，等到下一轮比赛，这种小心机也就没什么大用了，毕竟主流相声界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要知道，观众可不是傻子，把观众当成傻子的人，那他自己才是真正的蠢材。 比赛开始之前，柳辣他们被安排在了一个大的休息室里面候场。小一百多号人混杂在一起，场面别提多吵得慌了，弄得柳辣直心烦。 不过，或许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俩跟评委们不对付的关系吧，大家见面之后，通常都会互相打个招呼，彼此介绍认识一下什么的，但惟独就没有人跟他俩说话，都躲着柳辣和张先生远远的。 刚开始俩人还有点纳闷，但到后来也就释然了，这样更好，乐得清闲。 很快，随着演员们一个个登台，伴随着外面观众的掌声或嘘声，休息室里的气氛也就严肃了起来。 上午的比赛结束，组委会给评委和演员们都准备了盒饭，三菜一汤，二两米饭，不能说多好吃吧，起码管饱。 而在吃过饭之后，下午的比赛也就开始了。随着一次次登台，和一次次谢幕，终于，就在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工作人员又一次进到了休息室，然后拿着名单大声喊道：“柳辣，张闻顺，下一个节目就到你们了。” “哎，知道了。”俩人应了一声，精神一振，然后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候场门旁边。 “怎么样，紧张吗？”临上场之前，张先生问柳辣。 柳辣笑了笑：“不紧张，就是有点迫不及待。丫们给我玩下马威，我得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俩人说笑着，很快，台上正在表演的演员分数出来了。而当他们下场之后，主持人走上去，缓缓说道：今天的节目很精彩，大家要打起精神来，更精彩的，还在后面。下面请你欣赏柳辣和张闻顺打来的相声，“你压力大吗？”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柳辣和张先生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前一后，迈大步走上了舞台，来到舞台中央后，他俩同时对着台下深鞠一躬：“各位观众晚上好，各位评委老师们好，德云社柳辣、张闻顺，向各位衣食父母致敬。” 而原本台下已经有点疲惫，昏昏欲睡的观众们，在看到这俩人走上台之后，顿时就精神了起来。能花钱买票来看这个的，那肯定都是热爱相声的人，他们自然也就对相声圈儿的这点事儿门清，知道这一老一少是什么来路。 他们精神了，而电视机和电脑前，许多在盯着网络直播的人，看到这爷俩出现后，也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狠狠拍一下巴掌：“好嘛，这瘟神还真来了，今儿这比赛可算有热闹看了。” 一瞬间，柳辣他们这个B组的直播频道，收视率就上升了三层，并且还有愈加向上的趋势。 舞台上的这爷俩，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鞠躬致敬后，在观众的掌声中，在评委悄悄皱起的眉头下，两个人正式开始说了。 柳辣先开口：“谢谢，谢谢。初临贵宝地，感谢朋友们给我一个人的掌声。” 张闻顺：“好嘛，咱俩一块上了，掌声就给你一人儿的，没你这样的啊。” 柳辣乐：“哈，再拍就是给你的。” “哗哗哗。”随着他这话，原本已经平息下来的掌声，再次变得激烈了起来。 待到掌声重新平复，柳辣缓缓说道：“感谢大家这么支持，这么捧。台下的观众们，有人对我们俩熟悉，也有人对我们不熟。不熟的，活该，死去。” “吁。”观众们乐。 张先生也乐：“别瞎说，不至于啊，小心他们告你。” “吁。”几个熟悉的观众又起哄。 柳辣指了指张闻顺：“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我们爷俩合作了也有小一年了。这一年当中，如果柳辣有什么成绩的话，那……完全归功于我自己。” 张闻顺：“嗨，那你指我干什么玩意。” 柳辣又指了指张闻顺：“我还没说完呢。老话讲得好，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浑身是铁能打几个钉子。没有人家的帮助，怎么会有我的今天？所以说，在这里，我还要特别感谢我的师傅郭大纲先生。” 张先生这个气呀：“哎呀，你这到底有我没我？” 柳辣点头：“有你啊，当然有了，要是没有你，我早就红了。” 张先生：“好嘛，和着我净搅和你了。” 观众笑：“哈哈，太可乐了。” 顿了顿，柳辣又说道：“老爷子，有一句话，我憋心里好久了，一直想问问您。” 张先生：“你说吧，我听着呢。” 柳辣点头：“这可是你让我问的啊。”他拉长音：“那个，请问，你丫……力大吗？” 听他这话，张先生不由一愣：“嘿，孙子你少来，别当我听不出啊，你丫才力大呢，站台上骂街可不行！” 观众乐：“吁……”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十七章你们太三俗((满地打滚求收藏) “你丫……力大吗？”随着柳辣的这个小包袱说出口，顿时，台下的观众们发出了爆笑声。 观众都笑了，但几个评委却皱起了眉头，其中一个微胖的中年，小声朝身边的另一个评委说道：“唉，现在相声这行真是没落了，什么演员都能登上舞台，这种表演也太三俗了，搁到几十年前文-革那会儿，都应该给他们判刑。” “是，江老师您说得对，我们的相声应该以教育世人为目的，怎么能够为了搞笑而搞笑呢，这种节目就应该得零分。”另一个评委嘴里说的冠冕堂皇，脸上却满是谄媚地点头。 就这俩评委，小西服穿着，小红脸蛋抹着，打扮的乍一看就跟北朝鲜政府官员似的。其中一个柳辣还见过，正式本次相声大赛评委会的主席，也是几年前在柳川原的拜师宴上，被郭大纲给骂跑的那个江波。 江波这几年混的可还不错，说大话，使小钱，曲从拍马，阿谀奉承。再加上主流相声界这些年确实也没出过什么人才，以至于他这种货，竟然也混到了中国曲协副主席的位置，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打从江波当上这个副主席之后，他每天就琢磨着，怎么害郭大纲一次，以报当年之耻。上次郭大纲出事儿之后，之所以引起那么大的波澜，就有他从中作梗。而那个严大爷之所以在博客上骂柳辣，也是受他指使。 不过比较遗憾的是，这两件事最终都被化解了，柳辣甚至还因为骂人而意外的红了起来，这就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这段时间，江波正琢磨着新的害人法儿呢。就在这个时候，他得知了柳辣居然来参加相声大赛了。江波心里这个高兴啊，“你这就叫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投啊。这次大赛，说什么我也得让你们师徒出回丑！” 江波心里已经脏透了，但他想什么，柳辣可不知道。 舞台上，柳辣和张先生的相声仍在继续。 柳辣：“我就是问您一嘴，您的压力大不大？反正这次比赛，我身上的压力是挺大的，得亏由您在，有您老在我就不害怕了。打个比方来说，假如我是一颗天上的星星，那您就是太阳啊。” “哎呦呵。”张先生乐：“我有这么重要吗？早没听你提过呀。” 柳辣摊手：“那你看，假如我要是胰岛素。” 张先生：“那我是？” 柳辣：“你就是糖尿病。” 张先生：“好嘛，您都是这么搭配的。” 柳辣：“还有一比呢，假如我要是个舞蹈明星。” 张先生：“我呢？” 柳辣笑：“那您就是个卖钢管的。” 观众乐：“吁。” 柳辣：我要是喜洋洋，您就是灰太狼。 张先生：“呵，您这儿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动画片都出来了。” 柳辣“啧”了一声：“你看，您别急啊，还有呢。我要是苹果。” 张先生：“那我是什么呀？我是公主？” “不对。”柳辣摇头：“我要是《苹果》，那您就得是《色戒》。” “扑哧。”对这两部大作有所了解的观众，全都乐了起来。 待到笑声平复，柳辣又说道：“前面就是和大家开个小玩笑，理儿不歪，笑不来。” 张先生：“没错，是有这么句土话。” 柳辣点头：“不过玩笑是真的，但压力也是真的。” “呦？”张先生疑惑：“您都有什么压力呀？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乐呵乐呵。” 观众：“吁。” “你别瞎说啊，这可直播呢。”柳辣瞪他：“生活的压力无处不在啊。比如说啊，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啊，我家是开饭店的，这个开饭店他就有压力。” “是吗？怎么个压力法儿呀，你给大家伙说说。”张先生问他。 柳辣点头：“早年间还是个小饭馆的时候就有压力，那些年我总想着要当餐饮业的龙头老大，所以给自己这饭店起名叫——柳老大，大饭店。” 张先生摇头：“哎呀，还挺不好说。” 柳辣：“可说呢，不好说也就罢了，这饭店开起来还没客人。开了得有多半个月，这才终于第一次迎来了个俩客人。” 张先生：“来客人就好，这是好的开始嘛。” 柳辣：“你听我跟你学啊，来俩人，一进来就问我，你这是柳老太太饭店啊？” 观众：“吁，哈哈，这怎么想出来的。” 张先生也乐：“好嘛，这两位眼睛还不大好使，多看出两点来。” 柳辣摇头苦笑：“你甭寻思啊，这饭店叫这名能有人来嘛，开了不到俩月，成功的黄了。” 张闻顺：“唉，失败是成功之母，之后呢，之后怎么样了？” 柳辣咬牙：“之后我也得坚持啊，房租还没到期呢。我琢磨了，我这饭店之所以没人来啊，主要是因为没特色。你看啊，人家川菜、鲁菜、粤菜、都有人干了，我得弄点跟他们不一样的。” 张先生点头：“没错，这话对劲儿。” 柳辣：“我想了想，我决定卖河南菜？” 张闻顺：“啊？河南有菜系嘛？” 柳辣白他：“豫菜，您不知道嘛？流传广远啊。我就干这个了，我弄一个开封菜的餐厅。我把它弄得洋气十足。” “洋气？”张先生纳闷：“你怎么个洋气法儿啊？” 柳辣乐：“哎，现在不都流行弄开头字母缩写吗，我也弄这个，开封菜，KFC。而且我们家自己就有代言人啊，我爷爷大明星，国家一家演员。我找一张老爷子头发全白，带着眼镜的照片，然后找人做到牌匾上。哎呀，我想想都美得慌！” 观众：“吁。” 张先生：“好家伙，你也不怕人家揍你？” 柳辣：“谁揍我啊？揍我干什么？打从这个排便换了，哎，我跟你说，生意兴隆。唯独就是每次路过肯德基门口的时候，丫们总啐我。” 张闻顺无奈地摇头：“活该，谁让你山寨了人家牌子了。” 柳辣：“哎，你这话我听着耳熟，把我饭店封了的那几个工商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好嘛！”张先生：“都给封了呀？” 柳辣：“可不是封了嘛，说我剽窃人家商标。我一想，KFC不让开，要不我直接弄个正宗的西餐厅得了。” 张先生：“正宗的？您还会这个呢？那你买什么呀？” 柳辣：“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家祖传的手艺，老伦敦炸酱面。” “你快滚蛋吧！”张先生推他：“老伦敦还有炸酱面呢？” 柳辣一梗脖儿：“有啊！不光老伦敦炸酱面，我们这儿还有巴基斯坦煎饺，********混沌。全是我们店的特色，招牌菜。” “好吧，你这也是绝了。”张先生无奈：“那你这生意怎么样啊？” 柳辣：“哪能好得了吗？不挣钱，赔啊。所以我又改了，改卖披萨，人家不有个必胜客嘛，咱这就叫必败客。” “得，一听这名儿叫好不了。”张先生乐。 柳辣：“可是不好呗，人家吃饭的都不进来，说是不吉利。所以我又改了，改卖韩国菜。” 张先生点头：“对，韩国的东西这几年挺火，这回应该成了。” 柳辣：“您要是说成，那就错不了。不是有个韩国馆子叫明月三千里嘛，我也学他，人家为什么叫三千里呢，因为人家国土面积三千里。” 张先生：“对，是这么回事儿。” 柳辣：“他叫三千里，咱文明古国，五千年历史，咱就叫五千年。咱给他对仗，他叫明月，明对白，月对日。哎，这名字就有了，他叫明月三千里，咱就叫白日五千年。” 张先生：“我去你的吧。” 观众：“哈哈。这段子有意思，比之前的那些都可乐。” …… 在观众的掌声中，这个小作品就算演完了，柳辣和张先生两人对着观众鞠躬致谢，然后等待着评委的评判。 其实要是再往下说，这段子还能有一大截，奈何时间有限，他俩也只能在这个地方卡住了。 演出结束，接下来该到评委点评的时候了。 主持人站出来，公式化地对着评委席说道：“几位评委老师，请你们对两位演员的演出做出评价。” 只听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下，江波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对于这个作品，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四个字儿，痛心疾首。朋友们，相声是用来搞笑的吗？当然不是！我们只是用搞笑的方式，吸引更多的观众的注意，从而向观众们传输真善美，抨击假丑恶，这才是相声的立足根本。说实话，从这两位演员的作品中，我听不出任何的意义来，没有意义的搞笑，那就是一张废纸，你们呀，太三俗了！” “哇。” 听见江波的这番话，舞台下面不由一片哗然。 原本观众们还都觉得柳辣和张先生这部作品很好笑，很喜欢。他们还以为这段相声能得到高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等到了评委的嘴里，这个好笑的作品却被贬低的一文不值，甚至还不如之前那些无聊的玩意。 这一下，观众们可有点迷茫了，全都与自己身边的人议论起来，场面一下子就乱了…… 第四十八章 一首打油诗 江波的话刚说完，另一个小红脸蛋也赶忙接他的话道：“我非常同意江先生的观点，而且还有另外一件事儿，我要在这里声明一下。大家或许不清楚，台上这位逗哏的演员柳辣，在几个月之前，因为打人后拒不悔改，已经被我们中国曲协给除名了，他现在并不具备一个专业相声演员的身份！” “哇！” “不会吧。” “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在哪个新闻上看到过啊。” 随着评委的这席话，观众们又是一片哗然。 他们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中国曲协，其实就是一民间组织。平时让他们写写大字报，组织个演出什么的，他们还成。但要是说行政能力，管理谁，他们可没这权利，更没这资格，顶多也就是能放个嘴跑而已。 听到这俩孙子评委的话，柳辣真是给气够呛。好在打从知道这个江波来当自己这一组的评委后，柳辣就意识到了这货肯定得给自己捣乱，所以他只是生气，没有太过惊讶，都是预料中的事儿。 柳辣把脾气给压下来了，但评委席当中的另一个评委却不答应了。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大脸盘子，说起来话来声音挺干脆儿。他用力拍了下桌子：“我也讲两句啊，前面两位评委的话，我也听到了，怎么说呢，就是两坨屎，臭不可闻！相声的存在不是为了搞笑？你是在跟我搞笑吧？” 指了指柳辣和张老爷子：“什么叫相声的政治正确性，不是念什么宣传口号，也不是让你教育世人。一个相声演员在台上把相声说好笑了，观众听了高兴，回家就把鸡毛蒜皮，和老婆刚吵完架，儿子学习不好，自己工资太低，这些破事儿全都给暂时放下了。让每一个听过我们相声的人都高高兴兴，家庭和睦，这就是柳辣和张闻顺两个人，对构造中国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做出的贡献。你在这儿大言不惭地说他们的相声没有意义，你这是在破坏国家和谐化进程啊！” “哇。” 台下的观众又是一片喧哗，今儿可算来着了，这节目也太好看了，连评委都开始斯逼了。 一听这个评委的话，江波他们两个小红脸蛋儿，脸色顿时就转绿了：“哎，马栋你可别瞎说话啊，别给我们乱扣帽子。整个中国相声界，谁不知道你们家老爷子，和这个柳辣他爷爷是多年的搭档啊，你这可有徇私舞弊之嫌。” 大脸盘子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马三爷最小的儿子，马栋。柳辣平时看见马栋可都是叫小叔的，这位小叔看见大侄子受欺负了，那能不站出来嘛。更何况以马家在相声界的威望，说是半壁江山一点也不为过，他也完全不必怵江波。 眼见几个评委互相掐起来了，后面的导演可麻爪了。他赶忙通过耳反通知前面的主持人：“小撒啊，快，别愣着了，赶紧让观众们投票，把这几位爷给压下来，要不然再说几句，他们非得动手不可，评委在直播中打起来，那可就是大事故，咱这笑话就闹大了。” 听到耳反里德声音，主持人不露痕迹地点了下头，示意自己清楚了。这位主持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工作经验还是挺足的，其实即便导演不通知，他也准备去进行下一轮了。 主持人拿起话筒：“好了，各位老师，既然大家的意见相左，现在不如就让我们就来看看现场观众的态度。毕竟观众们喜爱与否，才是判断一个节目好坏与否的唯一标准。” 说完这话，主持人又看向观众：“观众朋友们，现在请您拿起手中的计票器，倒数五个数之后，我们的投票系统将会开启。此时此刻，选手们的命运，就掌握在您的手中，请您慎重决定。” 随着主持人的话，他身后的大屏幕上，开始出现了倒计时的数字。而主持人也开始跟着数字倒数：“5、4、3、2、1，投票开始。各位观众您有20秒的投票时间，当您按下手中按钮的那一刻，就决定了选手接下来的命运，请允许我再说一次，请您务必要慎重。” 在投票开始后，观众们开始和身边的朋友交流起来。 观众A：“怎么样，咱们要不要投票啊？” 观众B：“投啊，必须得投啊，前面那些破玩意都投了，这么好的还不投了。” 观众A：“可是人家评委不是说这相声不好嘛，忒三俗。人家可是专业的，那还能差了？” 观众B撇了撇嘴：“你听他哪个去？这年头就顶属专家的话不可信，前段时间河南不是挖出了一个疑似曹操的墓穴吗，专家还说那墓里面躺着的小孩，是曹操小的时候呢，再往下挖，准能挖出长大之后的曹操……” 观众A寻思了一下：“嘿，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啊，那咱就把票投给他吧。对了，再问你一句，那个墓里最后到底挖没挖出长大之后的曹操啊？” 观众B…… 诺大的演播室里，像A和B之间这样的对话，再不断地上演。很快，20秒钟的投票时间到了，随着主持人的一声“停”，再之后投的票，就不能计入成绩了。 “好，现在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请导播将结果显示在大屏幕上。” 在主持人的话音落下后，大屏幕上开始出现不断上涨的数字。5…40…100…350…470，471、472、473。越往后，数字增长的越缓慢，直至最终，在482这个数字上面，增长完全停止不动了。 “哇！”看到这个数字，观众们不由一片惊呼。要知道，参加投票的人，总共也就只有五百人，在柳辣之前，最高的一组也才得到436票。而柳辣和张先生一出现，直接将这个记录给打破了，甚至还提高了几十点之多。 这个成绩，基本上就意味着，在今天六个组的观众投票当中，柳辣很可能就是得票数最高的那个。 看到这个成绩后，不光观众惊讶，主持人也是惊讶地“啊”了一声，而江波的脸色也是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节目还得继续，主持人可顾不上管江波的情绪。 他拿起话筒，面向评委席说道：“现在观众的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接下来，请评委们也将自己心目当中选手应得的分数，写在自己面前的白板上。” 听到主持人的话，几个评委都低下头开始评分。几秒种后，他们同时举起了分数牌。从左向右的位置，第一名评委给出的分数75分。第二名江波的那个党羽，他给出的分数是50分。第三个就是江波自己，他给出的分数，同样也是五十分。第四个评委是马栋，他给的分数是一百分。第五个，也就是最后一个评委，他给的分数也同样是75分。 “吁。噫”看到这五个差距过大的分数，现场观众不由开始起哄，但这次可不是善意的，而是恶意的嘘声。 其实这五个评委，从给分上就能看出来，分成了三个不同阵营。第一位和第五位给75分的是一个阵营，这两位就是不想得罪人，所以找一个中间值的分数写在了板儿上，谁也不偏袒。 第二个阵营，自然就是给了五十分的江波二人了。或许是为了保全选手们的面子吧，所以在比赛之前，组委会就通知过评委，这次相声大赛打分的时候，最低分数就是五十分。所以说，他俩给柳辣的其实就是最低分数，可谓是撕破脸面了。 最后一个阵营，自然就是小叔儿马栋同志了，他的一百分，算是给柳辣挽回了一层颜面。 柳辣的颜面是挽回来了，但组委会的颜面可丢光了。观众票选第一的节目，评委给分的时候居然得了两个五十分，这哪是打柳辣的脸啊，这根本就是打央视的脸，让人觉得比赛有猫腻儿啊。 看到这个评委给分结果，主持人气的直想骂娘，忍住怒火，他强笑道：“好的，既然观众和评委的给分结果都出来了，那么下面让我们看一下这组选手的总成绩。” 随着他的话，后面大屏幕上给出了柳辣两方面得分相加的成绩，共832分。而这个成绩，也轻松排进了这一组前三十的位置，也就是说，即便受到了江波的阻碍，柳辣和张先生还是成功晋级了。 “少柳爷，我爱你！” “柳大仙儿，牛逼！” 看到这个成绩，无论是现场，还是电视电脑前的柳粉丝们，都不由发出了一阵兴奋地叫声。没别的，真是太解气，太打脸了！ 待到欢呼声平复下来，主持人身体转向柳辣这边，笑着对他说道：“恭喜二位选手，有惊无险，你们成功晋级到了下一轮。对于成绩在观众和评委之间完全相反这件事，你们是怎么看的呢？” 一听他这话，柳辣乐了：“感谢观众的支持。在下场之前，一首打油诗送给评委席中的江波老师，感谢江老师刚才对于我们节目的点评。这首诗的名字叫《八盼》。” “数九隆冬盼春光，三更半夜盼朝阳。 花容月貌盼大款，闲散的二奶盼流氓。 夜独豺狼盼女鬼，单身的老头盼大娘。 “唉，怎么还念上诗呢？” “哈哈，这几句有点意思啊。” 听着柳辣的这首歪诗，大伙都乐了，但谁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柳辣又念出了最后一句- “演戏的盼着能得奖，说相声盼着死同行!” “哎呦，我就知道这个柳瘟神吃了亏之后，不带消停的，准得找回来！”观众们大笑，而江波的脸上更是勃然变色。 这个时候，柳辣将最后一句诗又念了一次：“演戏的盼着能得奖。”说到这，他不说了，将话筒朝向观众。 “说相声盼着死同行！”观众们也真是给面儿，台下几百号人，共同大声喊出了这一句话…… 第四十九章 赛后风波 柳辣念得是前世郭大纲所写的一首打油诗，威力自然不同凡响。在江波铁青的脸色，还有观众们热烈的欢呼声中，柳辣和张先生鞠躬致意，然后转身下台，背影说不出来的洒脱。 此时此刻，在几百公里外，柳家天-津的老宅子中。柳辣的父母也正在看直播呢，刚才江波贬低柳辣的作品的时候，这夫妻俩气的脸都白了。 这会儿看见柳辣晋级了，并且还用了一首打油诗讽刺江波，他俩的脸色这才好转起来。 心里舒坦了之后，赵莉娟开始拿派了：“哎呀，这孩子怎么在观众面前念这种诗呢，影响多不好啊，有损咱们家族的形象。不行，待会儿我得打个电话批评一下他。” 听到媳妇这话，柳洋河直乐：“好嘛，咱家一家三口全算一块，再加上辣子养的那条狗，攒吧攒吧也就总共四口人，还家族呢，你怎么想得说这话？你可真敢说！” 赵莉娟瞪他：“那怎么了，咱们家三个天-津人，一直京-城狗，就不能叫家族了？我这话是代表了希望咱们家枝繁叶茂的美好愿望，你别跟那瞎捣乱啊！” “成，你怎么说都有理。但你别真给孩子打电话啊，他现在肯定忙着呢。”柳洋河耸了耸肩膀。 赵莉娟刚想要反驳他，“叮咚”，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门铃响了。 白了一眼老公后，她赶紧去开门，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是邻居一个老姐们儿。 “哎呦，娟子，你家孩子这回可出息了啊，刚才电视上我都看了，那相声，说的特别的好啊。”这老邻居说话时一口地道的天-津味儿，一见面就朝着赵莉娟开始夸柳辣。 “嗨，姐姐您过奖了，还凑活吧，算是没给我和他爸丢人。”赵莉娟努力装出谦虚的样子，但脸上乐的牙都快飞出来了，把这“家族”的事儿，彻底给抛在脑后了。 对于这个年纪的父母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自己家孩子出色，被别人夸奖，还更值得高兴的事儿了…… 随着今天相声大赛的结束，柳辣又一次火了，巧合的是，这一次火的原因还是因为骂同行。只不过上一次是明目张胆的骂，而这一次是含沙射影的骂。 火的不光有柳辣，还是他这次比赛的作品《你丫力大吗》 相声大赛是有官网的，里面收录了本次比赛当中的全部作品。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你丫力大吗》的点击次数就超过了60万次，比其他选手的作品总和加起来还要多。 网上是铺天盖地的好评，大部分观众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商业化的相声，与之前主流化的相声一比较，简直就惊为天人。 “我去，我对柳辣黑转粉了，这作品太棒了。” “活了这么大岁数，爱了这么多年相声，我第一次知道相声居然还可以这么说。真是感觉自己前四十多年都是喂了狗了。我宣布，从今天起我是柳辣的粉丝了。” “靠，真是气死我了。这么好的作品，那个江波居然只给打了五十分，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假公济私嘛。这样的人也能当曲协的副主席？我强烈要求曲协罢免江波的职位，换中国曲艺界一个朗朗乾坤。” “支持楼上加1。” “加2。” “加3。” “加10086。” …… 无数的网友在相声大赛的官网留言，刚开始只是支持柳辣，但逐渐的，目标就从支持柳辣，变成了强烈要求江波下课。没多大会儿工夫，这条留言下面就多出了三千多层楼。 与网友们的激动和兴奋不同，媒体记者对今天的比赛，显得略有些冷淡，他们几乎没有发出几条与相声大赛有关的新闻，即便有的，也都会刻意忽略掉柳辣这一点，只写其他选手们的比赛情况，显然是被做了工作…… 主流相声界今儿算是被柳辣打了个满头包，自然也得要反击了，反击是从一个什么相声评论家开始的。这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娘们儿，有传闻说她是某个主流相声大师，在外面包养的情儿，具体真假那就不知道了。 她在博客里发了条消息：“那个什么《你丫力大吗》我看了，很狗屁不通的一个作品。我就纳了闷了，这样的作品也能登上央视的舞台？相声大赛的导演组都是干什么吃的，难怪收视率越来越低呢。对于这样的作品，我也只能用“三俗”这个词儿来形容了。” 紧随着这大娘们儿，还有另外一个评论家，也发了类似的博客：“今天看到了一个不堪入目的作品，叫什么《你丫力大吗》，从这个名字，我就感觉到了浓浓的三俗味道。一听起来，果不其然，满嘴的胡说八道，为了搞笑而搞笑，这样的作品，真是令我痛心疾首，有这样的相声人在，相声这个行业迟早会完蛋的。好在查了一下之后，我发现这位演员已经被曲协取消专业资格了，我真是松了口气，甚幸至哉，当浮一大白。” 除了他俩，还有一个专业的相声演员，也发表了类似的内容：“就在今年，几个月之前，中央刚刚出台了严谨政策，严禁低俗、媚俗、庸俗，三俗作品的出现及演绎。然而，文件才发现不久，柳辣和张闻顺二人，竟然就敢顶风作案，公然在央视的舞台上，表演这种违规的作品。同样作为一个相声演员，我以他们为耻，我强烈要求相声大赛取消此二人的比赛资格，并追究法律责任，以儆效尤。” 除了这三个人，还有一个相声界的不知名新演员，发的博客更可气：“已将柳辣、张闻顺二人举报，静候广电总局结果。” 这几条博客一出来，柳辣的粉丝们，还有其他喜欢这段相声的爱好者们，那就算是疯了。 “你们丫跟我们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吗？人家都说好的东西，你们就觉得不好，你们这是病，得治啊！” “哎呦，都要求上禁赛了，看来柳瘟神不愧是柳瘟神啊，把主流相声界都给吓到了，愣是不敢再和他比了，直接开始出阴招。” “我说评论家阿姨，您有这份看相声的闲心，麻烦还是先好好管管你家那位大师吧。我可是听说了，最近有人看见他领着个小姑娘见天儿去宾馆开-房，你留神一不小心，自己再从二-奶，变成三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我都替你急得慌。” 除了反击的粉丝外，有更多比较平和的粉丝，只是将这些博客的内容截图下来，然后转给了柳辣，等待着看他怎么处理，是战是和。 柳辣是在回到房间，登上电脑之后，这才看见这几条博客的。 晚上和张先生比完赛之后，俩人直接回到了郭大纲家。今儿的成绩还算是挺不错的，再加上又打了江波的脸儿，因此整个德云社的人都挺兴奋，大家自然要庆祝一番。 等庆祝完了，登上博客，看见这些内容后，柳辣不由乐了。正觉得明天比赛要演绎的作品还不够精彩呢，你们这些货就来助攻了！ 柳辣赶紧拿起电话，给张先生打过去。接通后：“喂，老爷子，到家了吧？您还不累吧，跟您说个事儿，我这儿又想出几条包袱，效果还不错，想加到咱俩明天的表演里，您在家等我？“ ”哎，那你来吧。咱俩抓紧给加进去，再练一下，明儿这场啊，咱还是必须得赢，得跟丫们对付！“听到柳辣的话，张先生连忙答应下来，老爷子今儿下午可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呢…… 第五十章 我要反三俗 一宿的磨合，让柳辣和张先生对第二天的比赛充满了信心。 第二天的比赛就不是从头午开始了，而是挪到了晚间的黄金时段来进行直播。 因为黄金时间有限，只有大约两个多小时的关系，所以这一轮的比赛，和上一轮一样，依旧分为了六个组，在六个不同的演播厅中进行。只不过参与比赛的人，由第一轮的每组五十人，精简为了现在的每组15人。 这一轮的比赛，将选出每组排名前五的选手，共三十组演员，进入到下一轮的复赛中。 今儿晚上这场，节目组可就不管饭了，在家里睡了一个白天，养足了精神头儿后，吃饱喝足的柳辣，带着张先生，驱车来到了央视大楼。 节目八点整开始直播，组委会要求选手们六点之前到。这爷俩是五点五十九分踩着准点儿进的屋，一进来正好六点，一分钟都不带差的。 还是在昨天的那间休息室，这会儿所有选手都已经就位了，柳辣二人是最后到来的。 他俩一进到屋子里，瞬间，门口这儿就给他俩腾出了一块地儿来。原本站在门口的选手，赶紧都躲着这爷俩远远地，生怕沾染上晦气。 这“戏码”昨儿就演过一回了，爷俩也算熟悉了。笑了笑，没说别的，俩人跟门口找了两张椅子坐下。 大概过了能有半个多小时吧，一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拿着张印有名单的A4纸急匆匆推开了门。 站在门口，眼睛在休息室里扫了一圈，发现人都已经来齐了之后，他扯着嗓子喊道：“麻烦大家都安静一下阿，下面由我来宣布今天比赛的出场顺序！” 随着他这一嗓子，原本喧闹的休息室里，霎时间便安静了下来。 满意地点了点头，工作人员接着说道：“今天比赛出场的顺序如下，第一组柳辣、张闻顺。第二组刘阳、高强。第三组……” 听见自己今天居然是第一组出场，柳辣和张先生不由都是一愣，昨儿是最后几个，今儿就换到了第一个了，不用多想，柳辣就知道这儿江波肯定是没憋着什么好屁啊。只是一时半会儿，柳辣也想不明白他到底要怎么玩儿。 这种疑惑，一直带到了比赛开始之前，柳辣也没能想明白。 因为是第一组选手，在还差几分钟要开始的时候，柳辣和张先生被工作人员领到了后场们处等待。 很快，伴随着音乐响起，几位嘉宾从旁边的一条通道里走出来，坐到了评委席上。而当他们坐好后，主持人也大步走出：“正宗好酸牛，正宗好猛牛，你现在收看的是有猛牛奶业，独家冠名播出的第九届中国相声大赛，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小萨。” 一出场，主持人先是念了段广告词，然后身体转向评委席的方向：“下面，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今天的评委们。他们分别是大智老师、孟洁老师、闫亮老师、洪斌老师、还有江波老师。” “噫。”当主持人念出嘉宾的名字后，台下的观众顿时发出了震天的嘘声。 今儿的评委可换了啊，把马栋给换下去了，昨天的评委就只留下了江波一个。而新来的四位，全都是主流相声界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这方面的高人，算是江波的死党，昨天也全都发过博客呵斥、批判柳辣。 观众们也不是傻子，眼见他们玩的这么脏，当然会不高兴了。 不过，甭管观众高不高兴，比赛终究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很快，当一套开场的流程走完后，主持人大声说道：“接下来，有请我们今天的第一组选手，柳辣、张闻顺上台，他们要带来的相声作品是《我要反三俗》。” “吁。” “少柳爷你最棒！” “我们支持你，干倒主流相声界那帮丫挺的！” 看到柳辣和张先生居然第一个上场，台下的观众们不由一愣，不过等到反应过来之后，他们顿时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与刚才对那几个评委时的嘘声，形成了鲜明的，强有力的对比。 走到舞台中央，俩人对着观众抱拳作揖：“谢谢，谢谢你各位捧我们爷俩。” 柳辣：“有人对我们熟悉，有人对我们不熟悉，隆重给大伙介绍，我身边的这位，相声界的老前辈，张闻顺张先生。” 张先生点头：“哎，对，是我。” 柳辣乐：“人家，相声说得好！” 张先生客气：“别这么说，您捧了。” 柳辣摇头：“嗯，可不是捧您，说的就是好。侯耀华先生说得好，为什么呀？他父亲是说相声的。马栋先生说得好，为什么呀？他父亲是说相声的。您说的好，为什么呀？” 说到这，柳辣拍了拍自己，刚准备开口，张先生忙拦住他。“哎，你别往自己身上瞎比划啊，我父亲可不是说相声的。” 柳辣点头：“对，你父亲不是说相声的，你父亲是听相声的。” “哈哈。”观众乐，起哄：“吁。。” 柳辣又继续说：“好好干吧，这是一门艺术。抨击丑恶，藿香正气。” “什么呀？”张先生瞪他：“去暑啊是怎么的？不是药材我们这玩意儿。” 柳辣：“什么意思？” 张先生：“人家那叫弘扬正气。” 柳辣：“啊，弘扬正气？随便吧，反正这是个传统的艺术形式。” 张先生点头：’“对，是传统的。打周朝列国就有我们这一行。” 柳辣：“好好干吧，为人民服务。相声来自于民间，讴歌百姓，很希望能看到你们群殴啊！” 张先生：“好嘛，什么叫群殴啊。我们打群架啊？” “不是，不是这意思。”柳辣忙摇头：“你们一群说相声的，一块儿说，一块讴嘛，群殴。” 张先生直嘬牙花子：“啧，我听你说话怎么那么别扭呢！” 柳辣：“那怪我，我说的不准确。其实我就是喜欢你们，你们是劳动人民的诗歌。” 张先生无奈：“得，这又成诗歌了。” 柳辣：“我有时也写一点点诗歌。有一些小作品。” 张先生惊讶：“呦，没看出来呀，您还搞创作呢？快给我们念念。” 柳辣：“念念啊？不是很成熟，您各位给指正一下啊。” 说到这，柳辣摆出了一副特庄严肃穆的表情，然后语气认真地念道：“’宣武区的天是晴朗的天，通州的的人民好喜欢。眼望丰台高声喊：啊，我爱你，海淀！” 张先生哭笑不得：“您这是什么呀？” 柳辣瞥了一眼他：“这个诗歌啊，虽说不是很完美，但它的意义深远。” 张先生纳闷：“哪儿有意义啊？” 柳辣瞪眼：“这你都没瞧出来？它体现了京城人民的亲密合作，区县之间的团结和睦，百姓们为了实现四化，为了让中非论坛顺利召开做出贡献。它就是反映这么一个意义！” 张先生无奈：“哪跟哪啊？您这都不挨着呀！” 柳辣又瞪他：“我说有就有。我认为它是它就是。你记住了，你不是一个演员！你是一个教师，是一只教授。” “吁” “说得好！” 一听这话，观众们都鼓掌。 张先生也乐“：一只教授？好嘛，在您这教授都论只的。” 柳辣：“什么一只？一直，一直是教授嘛。总之啊，你一定要注意节目的品位。你今天这个作，品教育人们学会什么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要考虑他乐不乐。” 张先生：“啊？” 柳辣拉长音：“爱乐不乐，他看了不乐，活该，死去！” “吁。”观众又笑。 柳辣继续说道：“艺术这东西，牛逼就牛逼在让人听不懂。你说相声，他爱听不听，不听就拉到！损失十几亿的观众算什么呀？至少你的位置站的很牢靠。” 张先生满脸茫然：“是啊？我站在哪儿我都不知道了。” 柳辣一脸的义愤填膺：“你记住了，一定要高雅！知道什么是高雅吗？高雅就是和和人民做对！观众喜欢听什么，你就偏不说什么。观众不喜欢听什么，你就往死了劲儿地给他灌输，直到他认输了为止。连几个观众都制不住，你就不配叫相声大师！” “好，说得好！” “骂死这帮孙子！” 好几个观众听得兴奋，直接站了起来。 柳辣又对张先生说：“你记住了，你现在是一个教师了，在台上你一定要反三俗！” 张先生：“三俗？” 柳辣：“没错，三俗！庸俗，低俗，媚俗！绝对要反三俗！把它牢记在心里。” 张先生：“好，好吧，我争取。” 柳辣又瞪眼：“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争取，你必须的做到。没听说过嘛？谦虚使人进步。屎人都能进步！你有什么不可以的。” 张先生：“哎呦，您说这太脏了，您这本身就叫三俗。” 一听这话，柳辣撸胳膊挽袖子：“我弄死你信吗？没挨过相声大师打是吗？大花盆砸脑袋上哗哗流血，打得你眼珠子缝针，比杨乃武都冤！” 张先生：“哎呦，您这什么大师呀？怎么还要打人呢？” 柳辣：“打你，打你是轻的，信不信把你抓出去游街？敢说我三俗！三俗是我用来侮辱人的手段。说我不行知道吗？我们这帮相声大师都这样！” 观众：“吁。” 柳辣又对张先生说道：“用点心，今天跟你说什么都记住了，我这么忙，不可能天天提醒你！” 张先生：“哟？我冒昧问一句，您都忙什么呀？” “你不知道？”柳辣做惊讶状：“我得忙着反三俗啊。歌厅、洗头发、足疗馆，你在这些个三俗的场合都能找到我们的身影。” “嚯，你们闹得这么大呢？张先生惊讶。 柳辣撇了撇嘴：“你那看！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只要从月球往下看，第一眼看到的是长城，第二眼就看到我们这帮人在哪反三俗呢。” 张先生：“哟，是啊？我还真挺纳闷，哪找到的你们这帮浪催的玩意儿……” 观众：“吁。” 这一段相声，台上演员说的高兴，台下观众听得痛快，唯独就是评委席几个将反三俗作为终身目标的评委，脸色却变得不老好看…… 第五十一章 又一首打油诗 在观众起哄的声音中，柳辣又继续说道：“我告诉你，我们的目标，就是从今以后，谁要是打从月亮往下看，连长城都看不见了，只能看见我们这帮人站那反三俗。” “嚯。”张先生“嚯”了一嗓子：“你们这闹得也太大了，我问一嘴啊，除了反三俗之外，你们平时还干不干点别的了？” “干啊，那肯定得干啊。”柳辣点头道：“我们平时还得保护相声文化呢。经过我们这些年来孜孜不倦的努力，原本一千多段濒临失传的传统相声，在我们的保护下，现在终于只剩下不到四百段了，我们就快要成功了。” “好嘛。”张先生无语：“你们这哪是保护啊，你们这不是去搞破坏吗！” “怎么说话呢，弄死你信吗？”柳辣咬牙：“今儿可有好几位我们一起反三俗的朋友在呢，急眼了我们要是一块动手，就你这岁数，可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啊。我们这帮人平时就好打老头，你小心着点？” 一边说着话，柳辣一边朝着评委席挥了挥手：“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扑哧。” “哈哈，乐死我了。” 看他这动作，观众们都笑疯了。 “我日，这孙子。”几个评委脸都绿了，就差愤然离席了。 张先生无奈：“你们这帮反三俗的也太流氓了，怎么动不动就要打人呢。除了祸害相声之外，你们还干点儿什么呀？” “嘿嘿。“一听这话，柳辣荡笑了两声：“我们还爱开会呢。” 观众：“吁。” 张先生惊讶：“哟，还开会呢？你们开会都什么内容啊？” 柳辣：“嗨，开会就是研究嘛。研究这段时间哪个相声演员说的相声有意思了？研究哪个演员受到观众喜欢了？研究哪个演员又挣着钱了？” 张先生：“你们研究这个干嘛呀？跟人家学啊？” “学？”柳辣冷笑：“我学他奶奶个孙子！我们是偷偷研究他哪个地方违规了？哪个地方三俗了？完事儿好上总局举报他去。” “噫。”不出预料，一听这话，全场又响起了长达十几秒的嘘声。当然了，这嘘声自然不是给柳辣的，而是给某些别有用心，在背后打小报告的人。 “啊？”张先生惊讶：“人家怎么招你们了？你们去举报人家？” “怎么招我了？”柳辣又冷笑：“这还用问吗？他比我说得好，那就是招我了。他比我受观众喜欢，那就是招我了。他挣的钱比我多，那就是招我了。这样我都不去举报他，我还叫什么主流相声演员？” “哗哗哗” ““说得好！” “背后举报的孙子，小心生儿子没屁眼！” 台下的观众一边鼓掌，一边骂街。 柳辣接观众的话茬：“你们快别这么说话啊，就这群货，压根也生不出孩子来。不信你找个不孕不育的医院门口看看，跟那排队的人，全都是这帮主流界的！“ “哈哈。” “骂得好！” 观众又乐。但台上的几个评委，却好悬没喷出一口老血。 “唉。”张先生叹口气：“就这个人性，也难怪生不出孩子来，都得算老天爷开眼了。还有呢？你们还干点别的不？” 柳辣做思考状：“再有，那就是上哪个节目，给人当评委去了。” “吁。”这话一出口，顿时，观众全笑了，连摄像师和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噗嗤乐出声来，主持人更是憋的脸通红，直哆嗦。 张先生：“哎呦，就你们这堪忧的人性，还能去当评委呢？” 柳辣：“那怎么了？我跟你说，就我们反三俗协会的副主席，我们江三皮******，现在就在一个相声比赛当评委呢！” 张先生拦他：“你等会吧？你们那主席叫什么？江三皮，这名儿我听着怎么觉得这么热呢，三层皮。？” 观众也琢磨：“江三皮，这是什么鬼名字？” 仔细一想，有明白人反应过来了：“哈哈，要不要这么逗阿，三加个皮，那不就是波字儿吗！” “波字儿？哈哈，这怎么寻思出来的，可太损了。”这人一喊，其他观众也就跟着幡然醒悟，都乐得不行了。 这会儿江波也明白过来了，柳辣这是损自己呢，气的他眼睛直冒火星子，恨不得扑上去一口给柳辣咬死。 柳辣可顾不上同情他，继续又接着张先生的话茬说道：“听着皮厚？厚就对了。你想啊，他要是皮儿薄，但凡他要点儿脸，能跑我们这儿当副主席来吗？ “是，也对阿，好人压根也不上你们那去。”张先生点头，然后在观众的笑声中，他又问柳辣：“那你们这个副主席，为什么给人家当评委去呀？” 柳辣：“为什么？为了钱呗！” 张先生：“哦，节目组给的钱多？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嗯。”柳辣拉长音儿，摇头：“节目组给的可钱不多，指着那点钱得饿死，选手给的钱才多。” “阿？”张先生做惊讶状。 “吁。”观众起哄。 柳辣：“就这么跟你说吧，我们这都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欺的。想进第一轮两万。第二轮五万。第三轮十万。最后还想拿冠军，二十万。” “嚯！”一听这价码儿，台下的观众都张大了嘴巴。 张先生也摇头：“好嘛，敢情你们这都是暗箱操作呀！那我就不明白了，人家没花钱的要是比花钱的说得好，得票数也高，那你们怎么弄啊？” “怎么恁？”柳辣冷笑：“谁说得好，我们祸害他呀。先是在网上找几个评论家骂他，说他三俗，说他的作品没意义。然后我们再自己开一会，单方面宣布把他剔除出中国相声界。这要是还不行，那我们就只有使绝招了，我们举报他。可不光是向是举报他三俗阿，还举报他吸-毒，让他进局子里蹲着去吧。进去之后，找个熟悉的警察拖住了他，今儿一个检查，明儿一个检测，等他没事儿出来了，别说比赛，年也过完了。” “吁。” “Sb。” “臭sb。” 柳辣越说越来劲儿，但观众听着他道出这些比赛的内幕，可是都气的不行了。正常的都跟着发出嘘声起哄，还有个别几位脾气不好的，直接指着评委席破口大骂。 在这满场的骂声中，柳辣和张先生又说了几句结尾词，然后这段相声结束了。眼见他俩一鞠躬下台，观众们的骂声立马又转为了鼓掌和欢呼。 其实俩人这一段相声，并没有说完整。一是因为说的过程中，被观众打断了太多次，导致时间有点儿不够用了。二则是因为观众的热情都被他俩给调动起来了，柳辣怕是要再说下去，会发生什么意外。 “好，感谢两位选手精彩的演出，接下来，请观众朋友们拿起你手中的计分器。在我倒数五个数之后，我们的分数系统将会开启，投票时间为20秒钟。请允许提醒大家一句，您的投票，将会直接关乎到选手的去留，请您慎重决定。” 看到柳辣和张先生的表演结束了，主持人这次都没有让嘉宾评委再点评，直接就跳到了投票的过程。 显然，对于台上的这几位评委，他也已经感觉到很不爽了。 其实电视台和曲协也就是合作的关系，双方算是互惠互利。结果现在江波这群人闹了这么一出，丢人败兴且不说，给合作方电视台方面也增加了不少麻烦，今天早上整个相声大赛导演组，还被央视的一位领导给点名批评了呢。 随着主持人的话，投票开始了。这次没有什么异议，一股脑儿地，几乎所有观众都选择了投票支持。 二十秒钟之后，当计分器停止，得票数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全场不由同时发出了“哇”地一声惊呼。柳辣和张先生的得票数，居然高到了离谱的497票，几乎就是全满的成绩，只有三个人没有投票。 “哗哗哗。”这个成绩，显然把大家都惊到了，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柳辣也为这个成绩而感到惊讶，他扫了评委席一眼，很奇怪，他发现江波这几个人，虽然脸色都非常差，但神态却都很镇定，没有显出丝毫的慌乱。 他们不慌，柳辣就有点慌了，一瞬间，柳辣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很快，在观众们的投票结束后，主持人又转向了评委席：“接下来，几位评委老师，请你们也对这段表演打出分数。” 主持人也知道这帮货肯定不会给高分的，所以这段话说的特简介，没有丝毫煽情。 而随着他的这句话，毫不犹豫，几个评委在自己面前的分数板上写下了数字。 当数字亮出来的一刹那，全场安静了一下，接着观众们开始暴动，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嘘声和骂声。 看着这一排刺眼的数字，柳辣“扑哧”乐了。他瞥了一眼身旁脸色铁青的张先生：”哎，老爷子，千万别生气啊，气出个好歹来的咱多犯不上。我跟你说，这会儿工夫，看着这帮王八蛋，我又想出一首打油诗来……” 第五十二章 被淘汰了 0分、0分、0分、0分、0分。 这五个大鸭蛋，就是五位评委对柳辣和张先生的表演给出的分数。 这个分数算是一点脸面也不要了，把评委会和节目组之前约定好的，最低五十分的限制，也给一破到底了。 看到这五个零分的一瞬间，楼上总控室当中的导演，都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艹******，这帮臭不要脸的东西，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今年这相声大赛办得，可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您各位就甭寻思，连导演都给气成这样了，观众那还能好的了。 “孙子，是爷们儿你丫就下来，你爸我保证不打死你。” “王八蛋，说相声说不过人家，就只会玩阴的，你们Tm是人揍的吗？” “我去年买了块表的，中国相声界就算毁在你们这帮****的专家手里了。” 好几百号观众，指着这几个评委的鼻子破口大骂。 “强烈要求曲协改革，强烈要求江波下课。” “江波下课，曲协sb！江波下课，曲协sb。” 在这群观众里，还有几个国足的球迷，气的直接把骂国家队时候用的口号都给挪这儿来了，别说，倒也真还挺合适。 不光有骂的，在骂的同时，还有几个脾气特火爆的观众，二话不说就站出来往台上冲，看模样似是要动手，反正最起码不可能是去送花的。 得亏呀，今儿现场安排了不少保安，两个保安对付一个观众，生拉硬扯加上好言相劝，这才总算是把这几位给按回了座位上。 按回去之后，保安也不走了，直接站在了离这几位观众不远的位置，生怕一不留神他们再冲出去。 往常节目里，其实也有过这种往台上冲的观众。通常的解决办法，就是保安上去给人抓下来，然后一直押出演播厅，送出电视台为止，严重一点儿的就报警。 不过今儿个，保安可不敢向往常那么干了。一是因为今天这冲出去的人实在太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有七八个。 二则是因为，此时现场观众的情绪都比较激动。他们要是敢把谁给押出去，非得被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给撕成碎片不可。 更况且，保安也是人啊，也是底层劳苦大众，对于这几个评委，他们也颇为不满。说实话，今儿就是自己身上披着这层皮呢，没办法，要是换个场合，没准几个保安还会带头冲上去揍他们呢。 不光现场的观众激动，电视机前的观众同样也气得不轻。别忘了，今儿这场可是直播，好几千万人就坐在电视机和电脑前面观看呢，他们也是被这些评委的举动给恶心的够呛。 没几分钟的功夫，这几个评委的博客，还有曲协的官网，就全都被这些观众给爆掉了，一点进去，好几万条脏话，挤满了屏幕。 就这些留言，一条一条地删，不花个十天半拉月的功夫，那肯定也是删不完的，观众们算是给主流相声界这帮货找了个活儿…… 说完观众，再说江波他们几个评委。刚才看见有观众要冲上来揍自己，给他们都吓完了，脸都白了，直往后面躲。这会儿看见人被保安送回了座位，他们这才送了口气，撇着大嘴又重新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江波以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柳辣和张先生，眼神中所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你不是牛掰吗？你不是骂人厉害吗？你不是相声说的好吗？你不是写诗吗？怎么样，最后你的命运，还是得掌握在我的手里。我让你晋级你才能晋级，不想让你晋级，你就只能麻利儿收拾东西滚蛋！” 他们眼神中流露出的这点得意洋洋，不光柳辣和张先生看到了，主持人也同样注意到了。 主持人都快被他们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给气笑了，他也不愿意看到柳辣二人再被这帮货给侮辱，于是赶忙拿起话筒说道：“好的，投票已经结束，柳辣和张闻顺二位选手综合得票数为497票。请二位选手暂时到一旁休息等候，之后14位选手们的表现，将会决定二位的去留。” 听到主持人的这番话后，柳辣和张先生点头，然后挪步到了一旁边等待，没有理会江波等人的挑衅。 在他们结束后，很快，第二组选手登上舞台了。 这一组是两位年轻的演员，年纪与柳辣差不多，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与柳辣和张先生的蓝大褂，黑布鞋不同，这两位是穿着西服，抹着红嘴巴儿上台的，身上带着很明显的主流相声界印记。 见到有新的选手上台，观众们也不好再喊骂了，只得暂时安静了下来。 然而，当这两个人一开口，观众却全都皱起了眉毛。 高胖：“哎，刘老师，听说了吗？前段时间那个骂人的瘟神又出事儿了。” 矮瘦：“阿？” 高胖：“听说他去参加某个比赛，居然在台上写了首打油诗骂评委。” 矮瘦：“嚯，那可挺过分阿，为了点儿什么呀？” “为什么？”高胖摆出了一副自己好像洞察了一切似的嘴脸：“还能为什么呀？炒作呗。” 矮瘦：“阿？” 高胖撇着大嘴：“你想啊，他说人家评委针对他，人家图什么呀？还是他自己先作的，目的就是为了炒作自己。前段时间他不就靠着骂人红了一次嘛，这是想再来一次！” 矮瘦：“是啊？” 高胖：“要不这比赛这么多选手，人家怎么都啥事没有呢？就他自己出问题。显然，这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就是为了炒作。” 矮胖：“呦，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确实太巧合了。” 俩人站在舞台上，竟然胆敢嘲讽起柳辣和张先生来了。嘲讽也就嘲讽吧，你要是能嘲讽的像柳辣那么有趣，观众也一样捧你。奈何他俩这通嘲讽非但没什么趣味，反到是无聊的透顶，就像再对着剧本念词儿。 这下观众又不高兴了 “噫。” “下去吧，孙子！” “二逼，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与观众的嘘声相比，评委的反应完全不同。 “好，说得好，这才叫相声呢。” “太棒了，天才的演绎。” “完美，抨击丑恶，弘扬正气！” 几个评委玩了命地鼓掌叫好，真就应了柳辣的那句话，这些专家的高雅，就是专门和人民作对。 也有不认识这俩人的观众问：“哎呀我擦，这俩逼是谁呀？居然敢当着面编排柳辣这尊大瘟神，他俩是真胆儿大阿！” 一听这问题，立刻有人出来解惑：“嗨，他俩你都不知道。又高又胖的那个叫张达。矮瘦的那个叫刘阳，这俩人都是江波的徒弟。” “好嘛，我说呢。”一听这解释，提问的人恍然，接下来，发出的嘘声也就更高了…… 在这无尽的嘘声中，台上这俩人还是顽强地说完了这段相声，也堪称是好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相声说完，又到了给分的环节，先是观众打分。 打分还没等开始呢，台下一个观众站起来大声喊道：“朋友们，千万不能给他们投票啊。且不论他们说的这玩意儿有没有意思，一旦给他们投了票，他们的分数不就超过少柳爷了吗？那可就让江波这帮人的阴谋得逞了，大家一定要想清楚。” 他这话一喊，众人恍然，于是当投票开始之后，全场五百位大众评审，这两个人居然得到了零票的支持结果，让主持人一度都以为是机器出现故障了。直到观众们纷纷表示，没有出故障，就是没人投票后，节目这才得以继续。 这个结果其实并不出乎预料，观众里有不喜欢柳辣的，所以在柳辣投票时，三个人没有支持他。相比之下，大家更不喜欢自己成为这些评委的帮凶，更不喜欢被当成傻子，所以到这两个人投票时，全场一个投票的观众都没有。 “哗哗哗。”这个结果一出来，全场响起掌声，显然观众们对自己的做法很满意，有一种胜利的感觉。 不过，观众们还是小瞧了这几个评委无耻的程度。 当观众投票结束，进入到评委投票环节的时候，投票结果出来，这两个人居然得到了五个一百分的满分。也就是说，虽然全场没有一个观众支持他们，但他们还是以三分的总成绩险胜了柳辣。 “我去你妈的！” “王八蛋，你们丫以后走路时候小心点，谁要是走在道上脑袋突然挨了一板砖，别犹豫，那就是你爷爷我干的。” 看到这个结果，观众全都站起来破口大骂。保安赶忙又组成人墙，挡在了观众和评委席之间。 然而，这却只是一个开始罢了，接下来，后面的13名选手也依次上台。毫无例外，不论他们演的好坏，观众最后都只给了零分。也毫无例外，无论他们演的好坏，评委最后给的都是满分。 到后面几个人的时候，主持人甚至都不再主持了，把话筒一摔，他愤怒地走下了舞台，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职业道德可言了。 而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此时的直播也已经关闭了，导演带着所有工作人员来到了演播室，小心防范着，生怕观众们发生暴动，那事情可就真闹大了。 他们也试图将比赛停下，然而，此时一切已经超出他们的控制范围了。不论演员，还是观众，都不受他们的控制。 柳辣这会儿也终于明白了，江波为什么要安排自己最先出场，这是要让后面出来的十四组选手，一个一个地打自己的脸啊。 终于，当最后一名选手的投票结束后，整场比赛也就跟着终结了。尽管有全场的观众作为支持者，但柳辣最终还是被淘汰了，五个人的评委组，成功打败了497人的观众团。 然而，这看似失败的背影后，却有公道自在人的心里扎了根，生了刺。这世上的成功失败，从不在于一城一池，更不在于一时一刻…… 第五十三章 有网站找上门 主持人这几句话，显然是不足以安抚激动的观众。好多观众都站了起来，对着台上竖中指，发出骂声和嘘声。甚至还有极特别的观众，往台上扔东西，小到钥匙、打火机，大到烟盒、饮料瓶。 眼见事情有要控制不住的趋势，江波等几个评委连连向后退，而柳辣则连忙走过去从主持人手里拿过话筒，然后大声安抚观众道：“朋友们，请大家静一静，听我讲两句。” 毕竟观众都是在因为柳辣被淘汰的事儿而愤怒，所以当听见柳辣的话之后，观众们逐渐安静了下来。 柳辣这会儿的心情也挺复杂，谈不上愤怒，只是有些失望。 淘汰是预料当中的事儿，打从一参加比赛，柳辣就压根没想过主流相声界会让自己夺冠，他想着只要能进决赛，那就算自己成功了，可惜这才到第二轮就止步了。 柳辣觉得挺悲哀，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江波等人，而是为了相声这门艺术。 江波他们是坏人吗？谈不上，顶多只能评价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愚昧，麻木，自私自利，固步自封，守着主流相声这一亩三分地，不让其他人进来，结果却是导致相声艺术越来越没落。他们却仍不思悔改，反而将门守的更紧，像是几条护食的饿犬。 柳辣是个人，犯不上搭理这几条恶犬，就算搭理了，那肯定也是得等到手里有棒子的时候。 看了看台下的观众，柳辣深鞠一躬：“谢谢，感谢大伙这么捧我，对我自身来说，奖杯固然可贵，但相比之下，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能够和大家结识，其实却更为更重，更加令我开心。” “我知道大伙是在为我鸣不平，然而，相声毕竟是一门儿以带给人欢笑为主的艺术。大家高高兴兴地来，就理当开开心心地走，有什么不爽在心里骂街就够了，明面上骂人的活儿还是交给我来办。选手们都不容易，请大家牢记今天的欢声和笑语，将那些零分、满分、晋级、淘汰，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统统都扔在演播厅里，不要带回家，这才是你们对我最好的支持，多谢大家了。”话说完，柳辣又是深鞠一躬。 “哗哗哗。” “少柳爷仁义。” “少柳爷大气。” 听到柳辣这话，观众们鼓掌叫好。 “少柳爷再来一段吧，再来一段我们就颠了，按您说的，犯不上跟这帮丫挺的生气。” “是啊，您再来一段给我们尝尝。” 也有观众强烈要求柳辣再说一段。 听到观众的话，柳辣笑了：“再尝一段够阿？那咱就再来一段。上一次晋级的时候，我念了首歪诗，这轮让人淘汰了，我就再来首打油诗吧。” 想了想，柳辣缓缓说道： “昨日赢比赛，今晨费口舌。 雪压枝头蕊，风吹叶底荷。 高人说炒作，学者骂浅薄。 鸭说忒三俗，鸡说太巧合。 几曾沽名誉，哪来作秀多。 遇饮酒时需饮酒，该唱歌时且唱歌。 心正不怕天打雷，树直岂惧狗尿多。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入无情怎奈何。 池边无有青青草，哪来多嘴小羊驼！” 这诗一念完，柳辣将话筒塞回给主持人，然后转身和张先生一同大步离去。 “吁！” “骂的好！” 全场的观众高声欢呼相送二人，正巧应验了柳辣刚才的那段话，“你们只管负责开心欢乐就成，骂人的事儿，还是交给我来办。” 下台的过程中，在从江波身边路过的时候，柳辣轻轻咧嘴笑了笑：“小羊驼，你好。小羊驼，再见。” 这个空间里，也是有草-泥-马这种神兽存在的。 听见柳辣的这首打油诗，还有后面对自己说的这两句你好和再见，江波好悬没把肺给气炸了，一口老血险些喷出去。 前面听柳辣安抚观众的时候，江波还纳闷呢，“这孙子也会说人话？” 果不其然，这才过了多大一会儿阿，就又变成骂街了。而且还是写诗，将自己这拨人骂了个遍，连今天台上讽刺过他的那两个江波的徒弟都没放过。 就这张嘴啊，可实在是太损了…… 比赛告一段落，但生活还得继续。相声大赛剩下的复赛和决赛，就要等到下一个星期天再进行了。这一个星期里，选手们会抓紧排练新节目，电视台也会继续播放广告给决赛预热，不过，这些都和柳辣没什么关系了，至少柳辣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打从被淘汰掉之后，柳辣就始终在忙一件事儿，那就是接电话。 这整整两天的时间，老爸、老妈、亲朋好友、师傅、师娘、同学、师兄弟儿，但凡是跟柳辣交情不错的人，都会打电话过来安慰，问候他几句。 在大家的想象中，柳辣这会儿应该是那种特别委屈，特别难过，躲在被窝里流眼泪，抱怨着苍天不公，世道不正的可怜模样。 然而，事实上，他这两天却一直在家里逗孩子、遛狗、看电视，打牌来着，活的特潇洒，根本看不出半分难过的样子。 对于他这种心态，郭大纲还挺满意的，直夸他：“你这样就对了，那么一个破比赛，淘汰就淘汰了，有什么可闹心上火的？咱原本目的就是借这个比赛的机会宣传自己，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你看你现在多火？有多少人支持你？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是，您说得对。”听见师傅的话，柳辣直点头，末了还得加一句：“我准备要份餐，小肠陈的卤煮，您来不来一碗？” 郭大纲批判他：“你这孩子，师父跟你谈正经事儿呢，你怎么老往吃的东西上扯呢？告诉你啊，多加点肚儿片，少放蒜……” 当柳辣将自己的状态告诉其他人的时候，大家都不相信，他老妈甚至还吵着要到京城来陪伴他，和他一起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柳辣费劲了口舌，好说歹说，最后动用了姥姥、姥爷的力量，这才终于把老妈赵莉娟给安抚住了。 又过了两三天之后，这件事的风波逐渐淡去了，就当柳辣以为一切将会成为过眼云烟的时候，突然，一个电话，让事情又有了新的转折…… 尝试着两千多字一章，这样写的能快一些，大家就不至于等的太辛苦。每天看到你们崔更的留言，我心里也怪不落忍，怪着急的…… 第五十四章 和央视对摆擂台 cpa300_4();打电话来的人是陈羽樊，电话里他也没细有什么事儿，就是约柳辣出来见个面，有个朋友要介绍给他认识。看amp;lt;amp;gt; 他没细，柳辣也就没细问，随口答应了下来。有这能蹭饭的买卖，以柳辣的人性，什么也不能错过呀。 相约的地还是在老莫西餐厅，打从跟叶靖来过这几回之后，这地方就变成柳辣他们这帮人聚会的首选场所了。 柳辣来的时候，陈羽樊已经等候多时了，在他身边，还坐着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男子脸挺长，皮肤特别苍白，身形异常的消瘦。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外衣，乍一看，跟雨樊俩人长得还真有像。 见到柳辣进来，羽樊二话不，上来就先朝着他肩膀一拳头。“你大爷的，四个时啊，我在床底下趴了四个多时啊，直到白他爸出门买烟，我这才总算是钻出来。出来的时候脚都麻了，白拎着我就往楼下跑，得亏我是瘦阿！” 哈哈。一听他这话，柳辣憋不住笑了，这段时间光顾着忙比赛了，他还真就没留意羽樊和白怎么样了。 在笑的同时，柳辣心里也对羽樊和这个陌生男子的交情有了大概的了解。毕竟如果不是熟人的话，羽樊不可能随性聊他自己和白雪这些私密的事儿。 分宾主入座后，陈羽樊拿手虚了一下陌生男人，然后向柳辣介绍道：“这是我一个哥们儿，绝对的铁磁，他叫张朝，你叫他张哥、朝子都成。” 随着羽樊这句介绍的话，男子赶忙站起来朝着柳辣伸出手：“你好，张朝，很高兴认识你，久仰大名了。” “嗨，可别这么，您捧了。”柳辣也赶忙站起来还礼：“我叫柳辣，也很高兴认识你。” “啪啪。”看他俩跟这儿互相客气，羽樊用杯子轻轻磕了两下桌边：“哎我，你俩能坐下聊吗？大家都是哥们儿，咱别这么酸成吗？你俩这样弄得我很尴尬啊，要不我也站起来陪你俩客气着？” 听到羽樊这话，柳辣和张朝无奈地相识※∞※∞※∞※∞，一笑，然后同时座回了椅子上。 坐下之后，三人招呼服务员过来餐，此中详情不必细表。 完东西后，羽樊对柳辣道：“今儿找你过来可不是让你白吃饭的啊，朝子有个事儿找你帮忙，你看看能不能办？能办今儿这顿他请，不能办，你也别为难自己，但今儿这顿就得你请了。反正我就是来蹭饭的，反正你俩今儿得有一个掏钱。” 一听羽樊这话，柳辣不由皱起了眉头：“呦，你早呀，今儿我就没带钱出来。要不我打一电话让朋友给送儿过来？哎，你家白雪电话号码多少来着？” “滚蛋，你丫正经儿！”羽樊瞪他：“是这么一档子事儿啊，朝子他是一个视频网站的老板，优豆网你听过吧？那就是他开的。这网站开了也有三年多了，算是同行业当中的翘楚吧，但还没有达到那种头把交椅的位置，始终都差那么一儿，一直没能真正甩开其他的竞争对手。” 听到羽樊正事，柳辣立刻认真了起来，这是对朋友最起码的尊重。 优豆网这个网站，柳辣还真就知道，是这个世界中比较知名的视频网站，就跟上一世的优-库差不多。听到羽樊这个张朝是优豆网的老板，柳辣挺吃惊的，他可知道未来这些视频网站有多强大，随便拽一个知名视频网站的老板出来，都得趁个几十、上百亿的身价。 甚至发展到最后，网站都不止专注于本行了，而延伸出了电视、手机、网络机盒这样的周边产品，并且销量还真就都不错。 吃惊归吃惊，但柳辣还是不明白，人家一个做视频网站的大老板，哪有什么用得着求自己的地方啊？也没藏着掖着，柳辣直抒胸臆，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疑惑。 听到他这话，张朝乐了，这次也没用羽樊代为表述，他自己开口道：“其实吧，是这么一回事儿，人不都贪心嘛，我也一样啊，做什么事儿总想要做到最好的，弄一视频网站，也总希望能成为行业内的标杆、领头人。” 顿了顿，他继续道：“其实我们优豆网，这几年的浏览量一直都是视频网站里最高的，只是还没能甩开第二名太多，甚至有被超赶的趋势，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大家没能真正接受网络文化，更多的人，还是习惯于等候在电视机前看节目。” 又顿了一下：“我仔细想过，其实只要有一个能够将大家的视线，从电视上吸引到网络上的节目，我们网站的知名度和浏览量立马便会提高百分之三十，到那时真就是行业内的龙头老大了。” 到这里，张朝叹了口气：“可惜吧，这话着容易，但做起来可太难了！这一年中，我们自己也开发过许多节目，也买过许多作品的版权，但成绩却都一般，始终没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就在这个时候，这次相声大赛开始了，而你也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当中，第一次演出，就吸引了所有观众的眼球。” 张朝笑了笑：“不瞒你，前两天你被淘汰的时候，所有人都很难过，指着鼻子骂央视。但惟独我却笑了，这就是我所寻找的机会啊，一个能帮我达成梦想的机会。” 张朝极认真，极严肃地看向柳辣：“今天让羽樊把你请出来，其实就是希望能有一个合作展开，我们网站提供平台，提供宣传，而你负责提供节目，咱们开个属于你的相声专场，然后在星期天晚上，在网络上进行直播，直播时间就和央视的那个相声大赛一模一样，咱就和他叫这个板！“ “嘶。”听到张朝的这番话，柳辣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有佩服这个人了，佩服他的上进心，佩服他的狠辣眼光，也佩服他的胆量。 眼见柳辣没出声，张朝继续又道：“其实我认为这是一件双赢的事儿，你可以通过用收视率打败相声大赛的方式，来向世人证明你自己。而我和网站也可以借此机会，得到我们想要的利益。当然了，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我肯定不会让你白做的。” 张朝伸出手指，先伸出了两根，接着又改成三根：“咱们的直播进行两个时，我给你三百万的酬劳，还有有什么别的要求，你也尽管可以提出来，我一定尽全力满足。” “辣子，请你务必要慎重考虑我的提议！”张朝用充满期翼地眼神死死盯着柳辣。 被他这么一通劝，柳辣真的有些心动，他问张朝：“你就这么相信我？万一咱和央视打擂台输了呢？” 张朝想了一下：“嗨，实话跟你吧，其实我觉得机会也就百分之三十吧。但是为了这百分之三十，我愿意赌上一切，毕竟赢了光荣，输了也没什么不露脸的对吧？赢了那咱俩可就是干过了央视啊啊，输了，咱也是跟央视对摆过擂台的人啊，出去一样有面儿，怎么看都不吃亏。” “呵，你这话实在。”柳辣让他给逗笑了，在心里又考虑了几秒种后，柳辣最终了头：“成，那就祝咱俩合作愉快吧，看来今儿这顿饭是用不着我买单了……” 第五十五章 喝咖啡与吃大蒜 正所谓，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要是真想和央视叫这个板，就柳辣自己一人可拍不响这巴掌。 今天已经是星期四了，星期六就是相声大赛复赛的日子，而星期天最终的决赛也将到来，这也就意味着，柳辣和张朝只剩下不到三天的准备时间了。 一餐罢了，分别后，柳辣急匆匆赶到了张一元茶馆。 今天是一队的演出，此时表演还没开始呢，但演员们都已经到齐了，郭大纲正带着大家在后台背灌口，遛舌头呢。 说起来，柳辣也算是德云社当中的另类了，他是唯一一个不需要每天来参加演出的人，而且郭大纲还不骂他，换个人早就被骂惨了。 究其原因，是因为柳辣之前就和师父谈过，自己并不想专美于相声这一个行当，将来还会去考电影学院，学习电影表演之类的。 对于柳辣的想法，郭大纲还是挺支持的。 他这师父当的也算是因材施教吧，大部分徒弟的家庭条件都比较一般，甚至是条件很不好。因此郭大纲就会对他们比较严厉。因为这些徒弟从小就跟着他学艺，除了说相声之外，别的什么手艺都不会，而且还没有学历，要是相声都说不好，将来就得饿死。 而对于柳辣这种家庭条件优越的学生，郭大纲则会更宽容一些。不是他势利眼，而是他觉得反正你这辈子都已经衣食无忧了，那就不如让你去多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儿，这样还能给其他同门师兄弟儿多留些机会…… 见到郭大纲之后，柳辣赶忙将自己刚才和张朝的对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向师父复述了一遍。 郭大纲听完后眼睛不由一亮：“哎呦，这是件好事儿阿，这买卖稳赚不赔，甭管成不成功，最后你可都露脸啊。” 柳辣点头笑：“可说呢，我这不是找您来借人了嘛，要么就指着我和张先生俩人，也干不动这趟买卖呀。” 听到柳辣这话，郭大纲一拍脑袋：“嗨，我把这茬给忘了，那你自己挑吧，除了我和你干爹，咱德云社剩下的人随便你选。” 于迁一直就在旁边站着呢，听到他俩说到这，也插了一句嘴：“辣子，人你是随便挑，但酬劳该给可还得给啊，千万别冷了师兄弟儿的心，到时候原本一好事儿，弄得心生间隙，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这样吧，干脆你也别管了，你就说要谁吧，我和你师父就给你办了。” “别介意，那哪成啊。”柳辣忙摇头，然后说道：“您二位就别管了，人选我都想好了，不从你们一队挑，我过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总得通知到了对吧。” “成，你自己心里有主意就行，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你就给师父和干爹打电话。”听到柳辣这话，郭大纲和于迁点了点头。 接下来，又跟后台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到了郭大纲和于迁上场的时间了。见状，柳辣连忙向二位长辈告辞，然后徒步走到了离这里不远的天桥乐茶馆，这家茶馆，是德云社二队演出的场所。 柳辣来这里找的人，自然就是后世那位红透了半边天的小岳岳了。 小岳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可不太好，之前德云社没火的时候，他一直没能有机会参加演出。现在好不容易挨到德云社火了，一个队伍分成了四个队，他这才得以落个出场的机会，也确实表现的不错。 然而，毕竟是年纪轻的关系吧，好不容易成绩有了些起色，小岳就有点飘了，人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努力了，还动不动就迟到早退，甚至连对待演出也没开始时那么细心了。 前两天，一场演出，小岳和搭档又迟到了。但这次迟到可惹了大祸了，那天小岳是第五个节目，他要说的是一段传统相声《拴娃娃》。然而，那天第三对儿出场的演员，因为事先没有沟通好，提前就把这段相声给说了。 其实按说这也没什么，哪个演员也不可能只会一段儿，换一段儿说也就是了。要命就要命在，小岳和搭档那天迟到了，他俩来了之后收拾一下直接就上台了，根本不知道这段相声已经被人说过了，其他人也忘记提醒他俩了。 于是，当成全场好几百号观众的面儿，小岳他俩愣是把人家其他演员二十多分钟之前，刚刚说过了一遍的段子，又给重新讲了一遍。 你各位甭寻思，那观众能乐意吗？他俩说了还没五分钟，就让观众们给哄下去了。吵闹声甚至都传到了几百米外的张一元茶馆里，将郭大纲都跟引来了。 郭大纲好话说尽，各种求情，这才把事情给遮过去了。 等到演出结束，一走下舞台，郭大纲这个出了名儿的护犊子的好师父，都差点没脱鞋抽小岳，最后大家好说歹说，这才把他给拦住了。 没别的，一通臭骂和禁演自然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连搭档都给换了，换了一个最近才加入德云社的，之前一直在动物园里养大象的，叫做孙悦的大胖子。 就这胖子，少说也得有个三百来斤，一走道地板都跟着晃。就他穿那裤衩，要是脱下来摆那，你愣是瞧不出来这么大一块布是干嘛使的，还得以为是桌围子呢。 打从跟这大胖子开始搭档之后，小岳就再没上过舞台。现在德云社的竞争还是比较激烈的，他被郭大纲禁演了五场，这几场演出就都被别人替代了，好不容易等五场禁演结束，再想要上台，那可就不容易了。 这就是像踢足球一样，甭管你之前踢得有多好，一旦你受伤了，立马就会有新人替上你的位置。新人表现的不好还则罢了，一旦表现好了，就算你伤愈复出，也很难再回到主力阵容了，只能耐心等待机会。 小岳可没什么耐心，他用的方法是死缠烂打。柳辣来的时候，他和他那个大胖子搭档孙悦，正一前一后，堵着二队的队长高峰高老板呢。 “师叔儿，你就让我上台呗？” “师叔儿，求求你了。” “师叔儿，你要是不答应我，那我就不让你走。” 他俩围着高老板好一阵儿起腻，都快把高老板给烦死了。 看见柳辣来了，高老板就跟看见亲人似的，忙朝他招手：“辣子来了，快，你赶紧过来帮我一把，我这在后台愣是遇上了俩劫道的……” 咱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柳辣忙着给自己攒演出队伍的时候，张朝这边的宣传工作也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网站的主页，博客的主页，手机短信，qq新闻，甚至连某地方台的卫视频道，都被他给铺满了宣传广告。 广告词儿是柳辣所提供的，就很简单的一句话——今夜，你决定你的快乐。 在宣传图片中，柳辣穿着大褂冷眼站在一旁，而另外一群西装革履，看不清楚面容的人，将柳辣团团围住，用手对着他指指点点。这些人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一个白圈，里面写着话外词—— “你太三俗！” “你懂什么叫艺术吗？” “你在炒作！” “你要高雅！” “你被淘汰了！” “你能逗笑观众，但你斗不过我们！” …… 在图片的正中间，写着柳辣个人相声专场几个大字，后面是时间日期。毫无疑问，这里是和相声大赛决赛的时间日期完全相同的。 这些广告是在晚间铺设出去的，经过一宿的酝酿发酵后，第二天成为了众人嘴里的话题。 办公室里，学校当中，大家见面后，都会聊两句：“哎，你看见那条广告了吗？柳辣这是准备和央视对着干啊！” “你说那个呀，当然看了，一打开电脑哪哪都是，就连手机都收到了短信。这人真猛啊，我挺佩服他的。” “那你说他能赢吗？” “嗨，那谁说得准啊。反正我是挺喜欢他的，人长得帅，也年轻，比相声大赛那帮叔叔大爷好看多了，要是让我选的话，那我肯定选他啊！” “这么说你支持他了？” “唉呦，别提了，我支持没用啊，我家看什么节目的权利，一直都被我爸牢牢把持在手里。” …… 不知不觉，柳辣成为了大家热议的话题。 很快，有记者就将柳辣举办相声专场，与央视的相声大赛叫板的事情，告诉了和柳辣不太对付的江波。 江波刚开始还比较抗拒，不太想回答，后来实在被记者问烦了，面对着镜头，他说了这样一段话：“有些人啊，就是喜欢不断地炒作自己，好借此达到内心中不纯洁的目的。网路视频直播的相声专场？老实说，我都弄不懂那是什么。与其有那个炒作的时间，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研究艺术。” “还有人问我，是否担心相声大赛会输给网络直播？我在这里特此声明，请大家不要再提这种无聊的，甚至有些弱智的问题了好吗？这两者根本不具有可比性，就好像在拿一杯牙买加的蓝山咖啡与山东的青头大蒜作比较，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根本就是在侮辱咖啡！” 记者们多鸡贼啊，那是全世界看热闹最不怕事儿大的人，很快，他们将江波的这席话，又带到了柳辣和张朝身边…… 第五十六章 你要高雅 cpa300_4();很快，两天的时间眨眼便过去了。看amp;lt;amp;gt; 而当大家忙活着的时候，柳辣也没闲着，他和张先生，小岳还有孙胖子，几个人正在大楼内的休息中室抓紧排练呢。 作为今天最紧张的人，从上午柳辣他们过来之后，张朝就始终寸步不离的跟在柳辣身边，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盯得柳辣心里直发毛：“哥，你这是看犯人呢？我才反应过来，你是怕我跑了吧！” 张朝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祖宗，你快别管我了，你专心练你自己个儿的，把我当空气就成。我也是纳闷了，你怎么就一点儿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呢，人家那边儿昨天可是都破了收视记录了！” 张朝所说的那边，自然是指央视的相声大赛了。就在昨天30进10的复赛中，相声大赛的收视率一路狂飙，最高时达到了三千一百万的观看人次，平均值也高达2600多万。这个收视率，已经破了今年由央视的另外一档节目，《同一首歌》所保持的全年收视记录了。 说起来，这事儿跟张朝大范围铺设的广告也不无关系，这些广告成功把自己给宣传出去了不假，但副作用也很严重，竞争对手跟着也沾了光，水涨船高，直接破了纪录。这一点是柳辣和张朝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面对着昨天刚破了收视记录的相声大赛，张朝心里能不着急上火吗？他紧跟在柳辣身边，也是本能的希望有个人来共同分担压力。然而，现实的结果却是柳辣压根一点压力也没有，还有闲情跟这儿逗闷子呢，弄得张朝心里更加没底了。 张朝这幅紧张兮兮的样子，弄的柳辣也跟着不得劲。他总这么紧张，自己却一点压力也没有，那显得自己可太没心没肺了。 想到这，柳辣劝张朝：“我说你要是实在紧张，不如就出去帮着忙活忙活，灯光音响、舞台布置，各种软件硬件，用人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去忙活一会儿心里就踏实了。” 听到这话，张朝猛摇头，将自己重重地摔在了沙发上：“还是算了吧，你说的那些活儿都有专业人士干，我这非专业的过去纯粹就是添乱，我还是消停跟你这眯一会儿吧，昨儿晚上我一宿就没睡好。”说着话，张朝闭上了眼睛。 “哎，你上自己办公室睡去呀，你跟这儿我们排练该吵到你了。”柳辣叫他。 张朝摆了两下手，也没睁眼：“别介，我还是就跟这对付会儿吧，你们该怎么练怎么练，甭顾及我，有点动静我睡得更踏实……” 而当张朝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另一边的电视台里，氛围却显得比较放松。 “哟，江老师您来了。” “恭喜您江老师，两对儿弟子双双进入决赛，真是曲艺届之幸事阿！” “江老师您知道了吧？咱昨天的节目可破了今年的收视纪录了！” 江波是快到七点钟的时候来的，他一进门，几个溜须拍马界的同人，立马就像狗看见热包子似的，蹭就围了上去。 “哎，来了。” “您客气了，同喜同喜。” “收视率破纪录，是对咱们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最好的认可，大家还要再接再厉。” 江波对所有人也是笑脸向迎，笑的牙床子都快露出来了，一边笑他一边说道：“等今晚上比赛结束了，明天我请大家到天津卫吃点好的去。西厢馆儿听说过嘛，天_津最好的私房菜馆，咱们已故的相声大师柳川原的儿子开的，说不准咱明天一边吃着饭，一边还能看见什么少柳爷哭着跑回家找妈妈呢。” “哈哈。” “江老师这主意好。” 江波的话引起了一片笑声。因为昨天破掉了记录，所以今天这帮评委、艺术家们，对于待会儿的收视率也都充满了信心，至于什么网上直播的相声专场，他们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与评委们的狂妄自大相比，导演组要显得更加谨慎一些。 原本几个负责人和主持人正在里间开会，听到外面突然喧闹起来、他们推开门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是江波来了。 听到江波这席充满嘲笑意味的话，相声大赛的总导演不禁皱起了眉头。与江波的自信正好相反，也不知为什么，打从今天下午上班儿，这位导演的右眼就开始不停地跳，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征兆…… 自信也好，紧张也罢，一切终将还是会到来的。 很快，在各种复杂的心绪中，两个小时的时间眨眼便过去了，八点整，双方的直播同时开始。 因为是网站的直播，所以柳辣这边有个好处，在直播开始之前，大家就能够提前留言。 “少柳爷加油！” “鼓掌吧，我们寝室6个人，七台电脑支持你。” “楼上莫装-逼，本人网吧老板一名，今晚暂停营业。留上楼下二百多台电脑都已调好视频，静等直播开始。” “支持少柳爷，坐看楼上秀智商。善意提醒楼上，快去把电脑关了吧，省点电字儿，留一台就成。不知道嘛，网吧ip地址都一样，只算一台电脑有效。” …… 这会儿留言区里，已经有了很多条留言了。而除了网络上，现实里其实也很热闹。 京城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一家三口正坐在沙发上，在为看什么节目而争执。 妻子：“快把电视播到芒果台，大本营就要开始了，我可都等了一个星期了。” 丈夫：“什么芒果台？什么大本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知道今儿晚上相声大赛的决赛吗？你等一星期算什么，我可都等一年了！平时受你压迫也就罢了，今儿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欺负了，咱保留点儿支持中国传统文化的情操成不成？你要是乐意看大本营，你就进屋拿电脑看去呗。” 一听这话，正在上初中的孩子可不干了：“哎，别介呀，今儿电脑你们都不许动啊，归我了，我晚上还要看少柳爷的专场呢，打从出生那天起，我就一直盼着今天来着，你俩都别跟我抢啊！” 这一个家庭中发生的故事，其实也是此时千千万万个家庭的缩影…… 大家好，欢迎在场的观众，还有电脑前的朋友，观看柳辣、张闻顺先生《你要高雅》相声专场，我是今天的主持人陈羽樊。 “吁。”随着这句开场白，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有羽樊这么大个明星，柳辣和张朝肯定不能给忘了呀，今儿晚上他的活就是主持人，一会儿还得唱首歌，也算是表演嘉宾之一吧。 相声表演还是需要现场观众的，今天也不例外，今天的观众，全都是优豆网的员工，以及员工的家属们，他们大概要三百多人，将原本就不大的演播厅，给挤得满满登登的。 说实说，对于这种和观众几乎零距离接触的现场，柳辣还真是挺喜欢的。老话管这种活儿叫“平地扣饼，对面拿贼。”这种表演，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干的。 作为今天的主力，柳辣和张先生自然不能第一个节目就上台了。按照规矩，前面必须得有至少一个开场的表演，之后柳辣和张先生才能上场，这是为了调动观众的兴致。 今天替柳辣开场的这对儿，自然就是小岳和孙胖子了。 “下面请你欣赏相声《铃铛谱》，表演者岳云朋、孙悦。” 伴随着羽樊的这句话，两个胖子，一个大胖子，一个小胖子，依次走到了舞台中间。然后对着观众深鞠一躬。 “哈哈哈。” “哎呦，这俩哥们长的也忒寒碜了点儿。” 一见到这俩人，还没等他俩开口呢，“扑哧”观众就先笑了。没办法，这俩人长的其实并不算丑，但真的太有喜感了，一见到他俩大家就忍不住想乐。 听见观众的笑声，小岳作出一副懵圈的表情：“怎么了？我还没说呢，你们怎么就乐了，大姐你是看见什么了？你就这么爱吃肥的？” “噗嗤。”观众又笑了。这话单拿出来可能没什么笑点，但是用这个话，再配上小岳那副贱了吧唧的表情，笑果立刻就翻了好几番。 柳辣和张先生，还有张朝等人，在后台看见他俩的表演，也都不由笑出声来，连连点头赞叹，这就叫做天赋啊。 接下来，插科打诨，不落窠臼，小岳和孙胖子用自己独特的表演方式，不停地逗着观众发笑。以至于当他俩这一段说完，准备下台的时候，观众全都站了起来，不断喊着让他俩再来一段。 俩人不得已，只好又进行了一次几分钟的返场表演。 当他俩的表演结束后，陈羽樊再次拿起话筒：“非常好，感谢二位的演出。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的主角，柳辣和张闻顺先生登场，带来他们的新作品《你要高雅》。” 随着羽樊的话音落下，柳辣轻轻掸了一下肩膀上不存在的灰，然后和张先生并排走上了舞台。 “吁。”这一瞬间，现场内外，无数个家庭里，都响起了同一种欢呼声…… 第五十七章 观众的选择 cpa300_4();上台照老规矩鞠躬致意后，柳辣开口道：“感谢你各位来捧场，今儿是我们爷俩的专场演出，刚才那两位演员说的不错，他们这个表演方式啊，主要就是以“便宜“见长，希望您各位能够喜欢。看amp;lt;amp;gt; 张先生：“嗨，什么便宜呀，那不就是贱吗。” “哈哈。”台下发出笑声。 “嗯，可不能这么说。”柳辣摇头：“每个人表演的方式都不一样，咱不能因为人家和咱不同，就去贬低、挖苦、排挤人家。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他，你可以说他超龄，然后举报他违规，取消他的资格嘛。” 张先生瞪眼睛：“嚯！好嘛，别人怎么对付你的，你这是现拿过来就用啊。我要是把他俩给取消资格了，他俩也跟哪找个网站弄直播去，那咱多丧气啊！” “吁。”观众又跟着起哄。 当柳辣二人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张朝也在密切关注着后台的数据。 刚才直播没开始的时候，有两百七十多万人在线关注。不过当小岳和孙胖子上台之后，或许是因为他俩的脸孔太陌生的关系吧，一瞬间人数就有三十多万的滑落，不过随着他俩表演的深入，数据很快又重新涨起来，最后在柳辣上场之前，成功突破了四百万，来到了四百一十多万。 而当柳辣和张先生上场之后，收看人数便开始大幅度提高，每秒都会增加几万点，等他俩第一个小包袱说完之后，数据已经提高到了七百多万，并且还处在飞速的增长中。 可别小看这700多万的数据，现在是2005年，可不是后世那种随便一个游戏直播，观看人数都能达到上千万的年代。 现在这个时间，家用电脑的普及率，还远没有达到后世那种高度。后世那些每天战斗在网络上的资深网虫，专业网咖，现在也只是初中生，甚至小学生而已。 随着后台数据的起起伏伏，张朝等人心跳的频率也跟着忽快忽慢，忽高忽低。好消息是，至少从目前的数据来看，关注直播的人数一直是成增长趋势的，这令张朝的心里踏实了不老少。 而同一时刻，相声大赛的导演组，也在密切关注着数据。 电视机的数据，可没有电脑那么直观，是需要时间来进行统计的。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第一份数据到来了，这一份数据是直播刚开始时的。 “Ys！”看到这张数据表的一瞬间，导演不由激动地挥舞了一下拳头。二千七百万，这是今天直播开始时的数据，比昨天破纪录的数据也没有差多少，看来今天注定会是个丰收了。 一下子，整个导演组的人，都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然而，过分注重数据的他们，却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现场观众微微皱起的眉头。 原本观众们是带着愉悦的心情来观看比赛的，然而，当演出开始后，大家却觉得这些演员们的表演虽然也很卖力气，也很努力，但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有趣味，甚至都令人感觉有些无聊，实在难以投入其中。 归根结底，其实原因就一个，不知不觉中，观众们的欣赏水平，已经被柳辣等人给拔高了。现在让他们再接受过去那种落后的表演方式，实在是毫无乐趣可言。 现场观众是这种反应，电视机前的观众就更是如此了。 昨天没有别的节目可看，没办法，大家只好死守着相声大赛的频道。但今天优豆网可还有一场相声直播呢，想到这，一部分观众心里的天枰，开始悄悄地倾斜了…… 回到直播间里，柳辣和张先生的笑料包袱，仍在一个一个不停地往外抖，惹得观众纷纷大笑不已。 柳辣：“喜欢我们爷俩的人不少。当然了，人都是有争议的，有喜欢我们的，自然也就有讨厌我们的，这都是正常的。” 张先生点头：“对，老话说的话，人无完人嘛。谁要是真完人了，估计人也就快玩完了。” 柳辣直皱眉头：“哎呀，你说这个玩意儿太绕嘴了。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不喜欢我们的人都说咱俩低俗，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啊。毕竟社会各个层次，其实都有人在骂别人低俗。” “哦？是吗？”张先生疑问。 柳辣：“那你看。上流社会说别人低俗，那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玩摇滚的说ip—p低俗，那多半就是因为他舌头不太好，干不了这个！还有个别的专家，他们也说别人低俗。” 张先生接茬：“那专家是为了点什么呀？” 柳辣：“他们其实也不是为了什么，就是单纯的心态不好。他们这种心态叫——东风破，我比东风还破。” “嚯。”张先生嚯了一嗓子。 柳辣又继续说道：“还有相声演员，相声演员说同行低俗，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这个是？”张先生忙问他。 柳辣冷笑：“这个是羡慕嫉妒恨！你琢磨，他但凡要是也有咱这个机会开专场，他哪还有功夫给咱俩捣乱啊！” 张先生点头：“你这么说也对，干了半辈子相声了，我也算是发现了，只有同行间才是最*裸的仇恨。” 观众：“吁。” 柳辣又接着说道：“一种人喜欢我们，这个很正常。另一种人不喜欢我们，这个也很正常。但是第二种人，如果认为自己比第一种人高雅，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恩，这话没错。”张先生连连点头。 柳辣：“什么叫雅？什么叫俗？我个人认为，单纯的高雅不足以构成世界。毛爷爷教导我们说，文艺是为了广大的人民群众而服务的。你嘴里一味地说着高雅，贬低人民喜欢的艺术形式，你这是违背了主席的文艺理论了，你知道吗？” “嚯，这大帽子扣的！”张先生乐。 柳辣撇了撇嘴：“您还别乐，对于这种喜欢上纲上线的二货，咱就得这么治他。” “哗哗哗，说得好。”观众鼓掌叫好。 柳辣：“朋友们，什么叫高雅？什么叫低俗？有人说了，听交响乐高雅，看相声低俗。听明星假唱高雅，看网络原创低俗。画廊里人体艺术高雅，家里小两口讲几句荤话就低俗。喝咖啡高雅，吃大蒜低俗。” “吁。”这话一出口，台下立刻产生了激烈的反响，大家都知道，柳辣最后这句话，是针对江波那天不恰当的言论地反驳。 看了看观众，柳辣语重心长：“高尔基先生教导我们说，面对这样的孙子，就去他奶奶个爪儿的吧！” “哈哈。”观众笑。 张先生也笑：“哟，高先生还说个这么句话呢，敢情高先生东北人。” “去，去，别捣乱，你能不能按词儿说。”柳辣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又说道：“什么叫雅，牙佳为雅。什么叫俗，人谷维素。”” 柳辣：“牙佳为雅，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说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跟那叨叨叨叨，说出来的话，这个就叫作雅。人谷为俗，人得吃喝拉撒睡啊，这个就叫俗。” 张先生点头：“对，是这么个理儿。” 柳辣：“这人啊，你可以不需要雅的东西，但是这俗，我真不相信你能离得开。甭管你多大的腕儿，甭管你多大的官儿，你不吃饭？你不上厕所？那你不是人，你是个貔貅啊！” 观众：“哈哈。” 柳辣又继续：“说句最俗的话，电影和毛-片，其实都是能给人带来快乐的东西。上流社会就不看毛-片了？对，你们是不看，你们竟玩真的了！我坚信啊，许多年后你的人都没了，但你的身体却一直存在谁的移动硬盘里！” “嚯。”张先生直乐着摇头。 柳辣：“当着大伙的面，我再重申一遍，你可以不同意我的审美观点，但你无权剥夺我审美的权利。某某大师，请你记住了，高雅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 “吁！”伴随着柳辣的这话话，全场又响起轰鸣般的欢呼声。而随着欢呼，后台统计的观看人数，也终于突破了一千万大关，这是一个网络时代的新里程碑，这意味着除了传统的电视电台外，又有一种新的方式，得到了大部分观众的接受…… 第五十八章 当浮一大白 还是那个普通的家庭。 没抢到遥控器的妻子，无聊地翻着时尚杂志。 而如愿以尝，终于将电视调到央视三套，观看起相声大赛直播的丈夫，似乎却也没怎么觉得开心。 此时电视里，正在播放江波那两个徒弟，刘阳和张达的相声。 这俩人今天说的是一个翻新作品，致敬自己师傅曾在春晚上表演过的一个段子。 老实说，江波的这个作品还是有些水平的，也算是个经典吧。然而这两个徒弟的演绎，却成功将这段经典给改的面目全非，没有什么笑果且不说，甚至连主流相声界一贯的“弘扬正能量”的传统都给丢掉了。 堪称是取其糟粕，然后再加进去一些更糟粕的东西。 面对着这种作品，全场的观众几乎都快要睡着了，而电视机前的观众，则更是如此，好多人都已经忍不住换台了。 “啊……呜！”看着看着，丈夫打了个哈欠，嘴里闷声嘟囔了一句：“这都什么破玩意儿阿，也太没劲了，看得我都直犯困，不看了。” 说着话，他重重将遥控器摔在了身旁的沙发上。 “哈哈，乐死我了，太好笑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欢快的笑声，从孩子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听到这笑声，男人眼睛一转，起身走到了孩子的房间门口，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里，孩子正对着电脑屏幕上，柳辣和张先生的成像傻乐呢。 “乐这么大动静，挺好看的呗？”父亲好奇地问道。 “当然好看了，不信你也看两分钟，肯定比你那个相声大赛强多了。”说这话的时候，孩子都没回头，聚精会神看着屏幕，生怕错过些什么，只是背身朝着父亲招了招手。 孩子这话算是打在男人的心缝上了，“那我也看看。”搬着个小凳子，他屁屁颠颠地坐在了孩子身边。 这会儿屏幕里，柳辣和张先生还在埋汰主流相声界的那帮大师呢。 柳辣：“就这帮人，出门马路上买个水果都得甩两句英文。大爷，我look-look，您这apple是5块钱7斤吗？我就纳了闷了，你都买烂苹果吃了，还得瑟什么呀？” 张先生：“嗨，竟是这个货。” 柳辣：“还有啊，一出门，你就看这帮人，脖子上一准带个金链子。就是不能下水，一下水，准掉色儿。” 张先生：“怎么着，塑料的啊？” 柳辣：“什么塑料的，铁的镀铜！你不知道这个，你哥不就是带这链子淹死的嘛？” 张先生拦他：“您等会吧，您快别瞎说，哪有的事儿啊。” 柳辣瞪眼：“怎么没有呢？大伙可能不知道啊，张先生的哥哥以前是游泳运动员，游起来速度特别的快，裤衩都跟不上！不光会游泳，人家还擅长潜水呢。人家不像咱们那个，潜个水10秒、20秒，人家，一潜四十年，上来之后，栩栩如生！” “吁。”现场的观众起哄。 “哈哈。”电脑前的爷俩，也是开怀大笑。 而客厅中的妻子，听见屋里的笑声，就知道丈夫这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她连忙将电视的频道转到了芒果TV，然后津津有味儿地看了起来…… 以上的情景，不止单一存在，而是无数个家庭的缩影。 于是，在直播进行了整整一个小时之后，当新的数据，送到相声大赛导演的手中时，看到数据的一刹那，他整个人不由哆嗦了一下，原本喜悦的脸色，也瞬间便转为铁青。 只见数据上，原本2900多万的观看人数，非得没有按常理那样增加，反而是锐减了近千万，只剩下了2000万出头。 “怎么会呢？怎么会跌呢？是不是哪弄错了？”看到手里的数据，导演满脸迷茫。 而与上面相比，此时优豆网的大楼里，是另外一幅完全相反的画面。 以张朝为首的一群人，嘴笑的都快合不拢了，正死死盯着眼前的屏幕。屏幕之上，后台统计的观看人数还在飞速上涨着，虽然没有刚开始时那么夸张了，但也还是非常可观，总人数已经来到了一千四百多万，将之前优豆网最高在线在人数180万的记录，远远地甩到了天边。 并且，所有人都知道，这还不是最终的结果。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数据增长的速度开始越来越慢，直至几乎静止。最后，在直播结束的前一秒，在大家热切的期盼下，终于，观看直播的人数，最终停在了1611万这个数字之上。 “呜嗷！”看到这个成绩，众人发出了欣喜的欢呼。 说过张朝等人，再说柳辣，鞠躬下台后，他也没等张先生，一溜烟自己先跑进了后台。 “怎么样了？怎么样啊？”一进来之后，他忙朝着众人问道。 “你自己看呗。”听他这话，张朝卖了个关子。他咧嘴笑了笑，然后移开身体，露出了自己身后的屏幕。 看到张朝的笑容，柳辣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这个笑容代表了，至少今天的成绩不会很差，要不然老张绝对笑不出来。 往前走了两步，柳辣来到了张朝身边，然后仔细看向屏幕。然而，当柳辣注意到屏幕上最终的数据之后，心里却不由“咯噔”了一下子。 他赶忙转身张朝：“怎么会这样呢？1611万，这个数据也太低了吧！” 听到柳辣这话，张朝都愣了，直到柳辣又喊了他一次，张朝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笑了：’“我说你是不是傻？任何一个节目都是有他的受众人群的。全中国喜欢相声的人，顶天儿也就有四千万，其中最起码有五百万人，因为工作之类的各种各样的原因，是无法守在电视机前的，那也就是说，真正能看节目的人，也就是三千五百万。” “你是对比昨天相声大赛的收视率，所以才说咱今天的成绩不好，对吧？但你可别忘了，昨天是他是一个节目独享这三千五百万人，而今天，可是咱们两档直播，共同分享这三千五百万的受众人群。”张朝拍了下柳辣的肩膀：“这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已经分走了一半的人，央视就算比咱们的收视率高，也绝对高不出一千万来，而相对电视机和电脑10：1的普及率，咱们现在已经赢大发了，兄弟！” 张朝又狠狠拍了下柳辣的肩膀，而柳辣听到这话，也总算如释重负。 不过，猜测毕竟只是猜测，推断也未必就会一定准确。一切的结果，终究还要等到明天央视收视率的公布。 但至少目前来说，此时的成绩，已经足够柳辣等人欢呼雀跃了。人生如此，需当浮一大白…… ++++++++++++++++++++++++++== 写了也快小20万字儿了，感谢一下大家的打赏，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这两天更新有点慢，原因是身体不太舒服，就去看了个医生。医生检查之后说是长时间码字儿引起的脊椎变形，压迫两边动脉，导致脑供血不足，心跳失律。 熟悉的朋友知道，撕文之前是写杂志的，《男生女生》，《新锐阅读》之类的，码字儿从上高中就开始，挺多年了，得有个十年了吧，生点儿病其实挺正常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按说吃点药就好了。 奈何我前天也是浪催的，我问医生，除了吃药之外有木有别的法儿，医生说，有啊，那你针灸吧，拔个罐，好得更快，就是可能头两天有点难受，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住。 我一爷们儿，医生长得还挺好看，哥们儿哪能让她给刚儿住呀。于是一咬牙，一跺脚，来吧。 来的结果就是我发现了，这医生说的真不是假话呀，一针灸之后，脊椎是得劲儿了不少，脑袋也舒服了许多，但我却开始上吐下泻，浑身没劲儿了。 医生说她们医院的药里面有什么东西，会引起副作用，副作用就是这样的，适应个两三天就好了。撕文我正在努力适应中，大家多担待吧，虽然更的少了点儿，但咱好歹不也没断不是嘛。 废话不多说，感谢以下四十六位书友，对本书，以及撕文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加油的。 海枯石烂冰不凉、油闷糖葫芦、烟丶羽、 日久不一定是生情、化蝶飞娱乐、hm1225、 古清复、火城丶丿翔、无言其人、 馨缘与梦、男于上青天、张家男人、 痞子一刀、小伙，不帅气、鬼笔子、 s12214561、米年了、若爱请用力、 傣迪、零时MAUE、茫然迷惑、 Zhulianzhen、林橘子、風中的害蟲、 书友120504084541985、七月离、往事☆随缘、 635735、妖圣锦、一日居士、 山村俗子、幻影剑锋、此用户以欠费、 三月柳絮、****神棍、秋雨梧桐路、 hxx217、姜小庆、龙爱孟、 该死的啦啦、献良、太上老祖宗、 嘉乐食品、阿李不打、南疆土著、傖海 另外还要特别感谢每天给我挑错别字儿的朋友——玉开心，希望你能够生活美满，工作顺利。 Ok，就说这么多，大老爷们儿不煽情，撕文我去服毒了。这回尼玛真是服毒啊，开了一下子管心脏的药。 第五十九章 晋级四线艺人 第二天一早，昨晚央视相声大赛的数据，终于还是被神通广大的媒体给曝光了，一同曝光的，还有优豆网这边的数据。 京华报：“1611万和170万，这分别就是昨晚相声专场和相声大赛的观看人数，两边仅仅不到一百万的差距，但对前者来是创造了记录，对后者来，却是又降低到了历年来新的冰。” 社会在线：“这是一场屠杀，是非主流相声界对主流相声界的屠杀。是电脑媒体对电视媒体的屠杀。是新兴产业对传统企业的屠杀。是年轻人对年老者的屠杀。更是普罗大众的低俗，对专家学者的高雅的屠杀！” 这两条新闻，代表了当下普遍的社会观。虽然以数据相比较，央视还是略胜了优豆网一百多万，但考虑到电视和电脑两种电器此时的拥有量，显然，大家还是觉得优豆网最终赢得了胜利…… 早上的数据才公布出来没多长时间，柳辣就接到了好几个记者想要采访他的电话，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弄到的柳辣的号码。 对于这些采访的请求，柳辣一概都给婉拒掉了。直到最后，一位和德云社交情不错的女记者，通过师娘王慧联系到了柳辣，柳辣这才不得已应承下来。 采访就是在郭大纲家里进行的，最开始本来想在客厅，但鉴于师兄弟儿来来往往实在太乱糟，所以最后只好改在了郭大纲的书房里。 柳辣最近也想着要搬出师父家，自己到外面去住了。 现在已经进入十月中旬了，全国艺术类院校统一招考，每年三月份开始，距离下次也只剩不到五个月的时间了。 再过一段时间，柳辣就需要找一个安静些的地方，专心准备考试了。毕竟像高考这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事儿，还是马虎不得的。 师父这儿虽然住的挺舒坦，但来来往往人实在是太杂，难以静下心来学习。 柳辣现在也算有积蓄了。张朝给的三百万，柳辣自己留了一百万，给岳和孙胖子一人拿了两万，又花了六万多块－％－％－％－％，钱，请德云社和优豆网这加起来二百多号人吃了一顿饭，算是庆功。 剩下的一百九十万，柳辣都给了张闻顺先生。老先生这辈子过的也不容易，快七十岁的人了，每天还得出来赶场演出，绝不只是因为喜爱那么单纯。 折子递给老先生的时候，柳辣也没里面有多少钱，等自个去银行查了之后，老先生不由给吓了一跳。 这么多钱，张先生哪能就收下阿，当即打车到郭大纲家找柳辣来了，非要把折子还给他。 柳辣是好歹，加上郭大纲在旁边帮着劝，老先生这才终于肯将这笔钱收下，特别感动。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其实相声这行当，有三年学徒，两年效力这个法。 意思就是徒弟学有所成，出师之后，要先给师父效力两年。这两年里徒弟演出挣得所有钱，都要交给师父，算是报答师父教导、养育你的恩情。两年过去之后，你挣得钱才是你自己的。 柳辣刚把钱拿回来的时候，也试探着问过郭大纲：“师父，咱这是不是得按两年效力算阿。您把张先生那份给他留出来，剩下的可就算徒弟我孝敬您了阿。“ 一听柳辣这话，郭大纲乐了：“你快别给我弄这些没用的，师父不差你这儿玩意，你有这心就成，算是我没白疼你。你要是真心疼我，听我的，这钱你多给张老爷子分一份，老爷子孙男弟女一大家子，日子过得挺难，师父想帮忙，以前没能耐，现在有能耐了，但管这着百十号人，反倒更不好伸手了。你帮我把这事儿办了，就算是了我一心愿。” 郭大纲可不知道，他这要求，其实也正应了柳辣的心思，于是，之后才有了柳辣把大部分钱分给老爷子的事儿。 这次的一百万，加上拍摄《与青春》时的二十多万片酬，再加上这几年自己一攒的父母给的零花钱，柳辣现在全部积蓄加起来，也有个一百四十多万了。 这些钱买房子是差了，但租一个却绰绰有余了…… 闲言少叙，书归正文。 在郭大纲家的书房里，记者对柳辣进行了比较详细的提问。问题从时候他几岁断奶，一直问到了将来有什么打算。 而对于记者的提问，柳辣回答的也还算是比较从容。他这就叫熟能生巧，久病成良医。 柳辣也是挺纳闷，他柳瘟神这个外号可真不是白叫的，自己都快变麻烦集合体了。打从拍摄《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开始，一直到现在，他身上的麻烦就没断过。 而惹到他的人，从开始的赵卜祝，到后来的严正，也都没有落下什么好下场。 自从柳辣被相声大赛给取消了资格之后，柳辣的粉丝们就天天琢磨呢，前两个得罪柳辣的人都已经进去了，他们等着看，什么时候能轮到江波倒霉呢。 到江波，柳辣都被记者给堵到家里采访了，他还能跑得了。 一大早，记者就在曲协门口，拦住了脸色不大好，正准备进去开会的江波。 “江先生，作为本次相声大赛的评委会主席。对于相声大赛的观看人数，居然输给了一场网站直播这件事情，请问你有什么要的吗？” “江先生，这次的失败，是否会令您和主流相声界警醒？” “江先生，您的两位徒弟得到了本次相声大赛的冠军。然而，观众们却普遍反映本次决赛水平比较差，冠军的作品也乐趣不足，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记者围上来之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大堆问题。 江波正郁闷着呢，面对着这些问题，他可就没有柳辣那么从容了。 “什么叫失败啊？你们是记者，你们要实事求是，从数据上我们明明比那边的观看人数多了一百多万，这能叫失败吗？你是不是不识数？”江波指着记者开始发脾气：“我告诉你们，我的徒弟夺冠那是实至名归，觉得没有趣味的人，只是因为我们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那种三俗的作品，这我们问心无愧！” “还有，全中国有多少台电脑啊？我就不相信一个网站的直播，观看人数竟然能够超过千万！有的人为了贪图虚名，自己改动了数据，别以为其他人不明白！请记住，虚假的数据终究只是暂时的，时间会证明一切。”完这话，江波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曲协的办公楼呢。 而在二十多分钟之后，一条《江波指责观众三俗，优豆网数据造假》的新闻，就出现在了网络上。 不过，还没等大家对这条新闻有所反应能呢，又有新的重磅消息出现——据某知情人士爆料，在今天上午曲协的内部会议中，某委员发起投票，最终取消了江波同志曲协副主席的职位。 这条新闻出现后，引起了网友们的一片热议，有人猜测是中央电视台动的手，因为江波的自私舞弊，排挤青年演员，导致本届比赛收视率不佳，所以央视会对付他。也有人，是江波得罪了此次相声大赛的总导演，等比赛一结束，对方立马就开始找后账了 法很多，事事非非，真真假假，无从分辨。 总之，可以确定的是，江波下台这件事情，跟柳辣肯定是没什么关系了。当然了，也有人江波是因为得罪了柳辣，被瘟神给克的。对于这种法，柳辣无言以对。 就在这一天的晚上，新一周的明星排行榜出炉了。柳辣因为这一段时期的高人气，成功晋级，从之前的公知排行榜的第9名，晋升到了四线艺人的第86名，又是一个超大的跨度。 从这天起，柳辣终于可以被称之为一位明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