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猎场》


 引子

清晨的阳光斜斜的照进山洞，鹿鸣缓缓睁开了眼睛。因为没有感觉到危险，所以鹿鸣只是慢慢地坐起，轻微地活动着身体，红星X95型手枪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自从三天前在越野车上被那颗火箭弹掀翻到河里后，昨晚算是有效恢复的一晚了。鹿鸣喝了几口山泉水，慢慢地吃下几个野果，思考着今天的行动。那队印南联邦的军人走得不快，他们中至少有一个伤员，按照这两天跟踪的速度计算，今天一定能追上他们，那将是自己出手的时刻。

 第一章 南疆行动

    在华夏国南部绵长的国境线上，有一半地方是与印南联邦接壤。由于两国历史上就不断的摩擦，国土争议极多，因此边境小冲突频发。另一半的国境线与缅邦、金边两个小国相连，而在这两个小国境内，还存在着号称“罪恶天堂”的金新月地区，大量毒贩、逃犯聚集于此，制毒贩毒销赃无所不为。有鉴于此，华夏国部署了南部集团军守护南疆，更派遣了华夏国顶尖的特种战力，直属于华夏国总司令部，代号“朱雀”的特种部队。
    时值春末，朱雀天南省驻地的训练场上，几十名队员正在早操。一辆越野车飞速驶来，几乎在车辆急刹的同时，车上跳下一名军官。这名军官三十岁左右，佩戴中校军衔，皮肤黝黑，身材精壮，走路速度很快却又显得协调而有风度，他走进训练场，大声喊道：“第一小队，集合！”话音刚落，七名队员快速跑到他面前列队站好，为首一人大声说道：“报告大队长，第一小队集合完毕。”“很好，”中校说道，“鹿鸣，我给你们小队十五分钟时间，带齐常规装备，跟我出任务。”“是！”“对了，再带上你的大狙。”“好嘞。”鹿鸣大声回答，转身带着队员跑出训练场。
    十五分钟后，两辆越野车驶出朱雀驻地。在第二辆车上，除了司机和中校外，还有三个鹿鸣不认识的人，其中一名中年人问道：“周队，我们要多久能到目的地？”
    “四个小时左右。”中校回答道，又指着鹿鸣说：“秦专家，我给您介绍下，这是鹿鸣上尉，他的小队是我们天南最好的小队。”
    秦专家对着鹿鸣笑了笑，说：“很年轻嘛，又斯文白净，不像特种兵。”
    中校大笑：“他长得有欺骗性，我狠练过他一段时间，就是不黑也不壮，像个娘们。鹿鸣，这是特勤局来的秦专家，这两位是特勤局保卫处的，专门保护秦专家。”
    鹿鸣腼腆地笑笑，却只说了句“三位好。”又对着司机说：“杨哥，你也来了。”司机冲鹿鸣笑了笑，两位保卫处的人看着鹿鸣，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中校接着说道：“鹿鸣，我们接到情报，有人制作了精度极高的华夏币雕版，准备卖给金新月的库马尔集团。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截获雕版，秦专家负责鉴定，如果无误秦专家会带回特勤局。昨晚有三名库马尔集团人员秘密越境到了红谷镇，也就是今天的交接地。”
    “放心吧周队，我们保证完成任务。”鹿鸣坚定的答道。
    “我相信你!”中校一边说，一边伸手用力拍着鹿鸣的肩膀。鹿鸣嘴上苦笑着，身体却纹丝不动“您又来。”
    中午刚过，越野车开到了一座山脚下，在周队的指挥下，车辆开进了树林，并做好了伪装。一群人围坐在林间空地上，周队开口道：“三个小时后将有两伙人在山谷的村落里交易假币雕版，其中一伙是金新月库马尔集团，另一伙人来历神秘。我们这次的目标是缴获雕版，弄清另一伙人的身份。现在布置任务：鹿鸣，你到山顶找位置负责观察狙击，小队其他人跟我突进村落，秦专家留着这里，等我们回来鉴定雕版。清楚吗？”
    “明白！”队员们齐声答道。
    ”好，现在午餐，午餐后就地休息，下午四点准时行动。”队员们分散开去吃午餐，鹿鸣靠近周队，小声说：“队长，我想执行突击任务。”
    周队看看了鹿鸣，说：“小鹿，你做狙击手我最放心。你一人就可以完成观察和狙击任务，而且眼力和准头都是最好的。”
    鹿鸣沉默了一下，又说：“这次的目标您一定要亲自确认吗？”周队笑了，说：“就知道瞒不过你，这次的目标很重要。”
    队员们简单吃了几个能量棒，喝了些水后，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开始擦拭枪械。鹿鸣靠着树眯了一会儿，起身说道：“周队，我先上去了。”
    周队也靠在一棵树上，闭着眼点点头。鹿鸣背起装备包，向山顶走去。山路很难走，但难不住鹿鸣，从小在山上长大，到这里简直像回到了家。很快鹿鸣就到了山顶，并在两块大山石后找好了位置，看了看表，还不到三点。鹿鸣一边支好狙击枪，一边想着：周队应该在和队员们看地图，布置突击路线了，这帮家伙可要好好表现。
    调好枪械后，鹿鸣趴在山石后，拿出望远镜，看着山谷中的村落。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子，只有七八栋房屋，大小不一，零星分布在山谷的平地上。比较古怪的是，中间那栋比较大的房屋居然是石头垒成的，其他较小的房屋分散在四周，隐隐拱卫着石头房屋。扫视了一遍村子后，鹿鸣又看向村子另一面的小山，山上很平静，只有微风吹过时，树枝轻轻地摇动。
    鹿鸣准备将镜头转回村落，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对，他马上又将望远镜对向小山，一点一点地仔细看着，山腰处九点方向趴着一个人，伪装得很好，身前一架狙击枪，枪上还缠着树叶。鹿鸣缩了缩身体，把自己藏得更好一些，继续用镜头搜索着，在山顶的一点钟方向又发现了一个狙击手。
    鹿鸣有些吃惊了，在确认山上没有其他人后，他开始仔细的观察村子。村子里的几栋小房子都是木屋，在鹿鸣的观察下，三栋木屋里隐隐有人走动，这三间屋子在石屋周边形成三角形，而石屋的窗子不大，仅透过窗子完全看不到有人的迹象。
    鹿鸣深吸口气，对着无线电说道：“报告周队，情况有点不对，对面山上有两个狙击手，石屋外的2、4、7号房屋里疑似有人，石屋看不清情况。”
    周队听到鹿鸣的报告皱了皱眉，说道：“收到。鹿鸣，一会儿看到交易人到了立刻报告，我喊行动时你立即把对面的狙击手解决，我和小杨各带三人向4、7号房屋突击，鹿鸣你负责掩护，击毙反抗的人，尽量活捉带雕版来的人。”“是！”所有人都低声答道。

 第二章 突袭

    鹿鸣趴在山石后，继续观察着村落。山风拂过后背，树叶小草发出沙沙的声音，感觉无比亲切。从记事起，鹿鸣就跟随着自称三清道长的老道生活在山上的道观中，他不知道父母是谁，只知道老道在山脚下捡到了自己，拿老道的话讲“从此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而且总是重复在讲，一点儿新意也没有。在鹿鸣的记忆里，明明是自己很小时就开始做饭洗衣，照顾老道，即使后来上学了，也没有下山住校，每天很早起床做好饭后上学，放学后飞奔回山做晚饭，每天数次穿梭林间，最熟悉的莫过山间的环境。
    山下的村落仍然很安静，三栋木屋里的人偶尔在活动，石屋一直悄无声息。远处突然有一个小黑点飞来，看轨迹绝对不是鸟。鹿鸣将望远镜对准黑点，调着焦距，居然是一架四旋翼无人机，机身下还有一个四方的小纸箱。鹿鸣急忙报告周队，周队听后紧张地思索着，似乎在做着取舍，很快周队下了命令：“鹿鸣，等无人机飞到村边，你先击毙两个狙击手，然后立即击落无人机，屋子里的人如果持武器出来马上击毙。”
    鹿鸣在望远镜中盯着无人机，不断估算着距离，看着差不多了，立即放下望远镜，扶正狙击步枪，将瞄准镜的十字对上对面山顶的狙击手，轻轻扣下扳机，瞄准镜下，对面狙击手的头部爆出一片血花，身体一歪伏地不动了。鹿鸣马上转向山腰的狙击手，镜头下那个狙击手刚刚听到声音，想把头往下缩，隐蔽起来，但来不及了，死神已经降临，他的头像西瓜一样碎裂开来。鹿鸣紧接着把狙击枪口抬高，对准无人机扣动扳机，对于子弹威力而言，无人机脆弱不堪，机身破碎四散，小纸箱坠落在地。
    石屋里终于有了动静，七八个人端着AK突击步枪冲到屋外，看见无人机被击落后，这些人一边叫嚷着，一边冲向坠落点，但有两个人却返身走向屋内。在这一瞬间，瞄准镜后的鹿鸣睁大了眼睛，对着无线电喊道：“报告队长，石屋出来八人，都有突击步枪，六人跑向坠落点，两人返回石屋，两人中有一人疑似库马尔。重复，其中一人疑似库马尔！”
    “库马尔？他亲自来了？！”周队惊讶不已，命令道：“小杨，你们去坠落点，务必抢到雕版，我去抓库马尔。”
    这时，从那三栋木屋里分别冲出两人，其中各有一人扛着肩扛式火箭筒，有两个火箭筒对准了鹿鸣的狙击点，鹿鸣立即抓起狙击枪，返身向山下跑去，并在无线电中喊道：“小心，对方有火箭筒！”话音刚落，两颗火箭弹已经在狙击点下方爆炸，掀起的石块和土壤几乎打到鹿鸣的后背。
    山下周队和三个队员已经从隐蔽点冲出，周队举枪几个点射，另一个扛着火箭筒的家伙应声倒地，另外两个来不及重新装弹，只好扔下火箭筒，拿着突击步枪和周队等几人对射。
    周队对着无线电嚷着：“小杨小心，你那边人多，鹿鸣，赶快支援小杨。”
    鹿鸣已经赶到上山时选定的备用狙击点，支好狙击步枪，击毙了一个奔向无人机坠落点的匪徒。这时，石屋后一辆吉普飞驰而出，驶向村后的山道。“鹿鸣，干掉那辆车！”周队喊着，手上不停，击毙了对面一个匪徒。鹿鸣调转枪口，瞄准吉普车，“砰”子弹从吉普驾驶座的车窗飞入，擦着司机的脑袋飞过，车辆继续飞驰向前。
    周队带领的小队已经解决了对面剩余的三个人，石屋里出来的人和木屋里出来的另外两人会合在一起，几支AK突击步枪火力很猛，压制得小杨等四个队员前进不得。鹿鸣重新调整枪口，打中司机的可能性太小，油箱附近不能打，否则一旦起火就无法辨认车上人员。他瞄准车头，缓慢移动枪口，随即果断扣下扳机，吉普车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车辆失控，翻在了路边。周队立即下令道：“锤子、老鹰，你们去车那里，尽量抓活的。猴子，你跟我去抢雕版。”
    鹿鸣一直没有放松，在瞄准镜中盯着翻车的地方，并没有人爬出车辆。锤子和老鹰正快速移动过去，于是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双方交战的地方。有了鹿鸣的支援，战场形势瞬间简化，几名匪徒相继被击毙，剩下了三人扔枪投降了。
    周队和小杨会合在一起，小杨的小队中有两名队员受了轻伤，周队对小杨说：“小杨，你去把纸箱拿过来。”另一名队员和猴子看着投降的三人，周队又对着无线电喊道：“鹿鸣、锤子，你们报告情况。”
    锤子和老鹰已经跑到翻车地点，仔细检查了车辆，锤子报告道：“周队，车上无可疑物品，有两个人，都已经死亡，没有库马尔在内，而且车后座的人不像刚刚死亡的。”
    鹿鸣也听到了锤子的报告，马上在瞄准镜中扫视着村落，并报告道：“周队，几间房子都没有动静。”
    周队听到了报告，对两名受伤的队员说道：“铁蛋、大壮，你们的伤怎么样？”两名队员已经简单包扎了，答道：“我们没事。”
    这时小杨已经拿着纸箱跑了回来，周队一边接过纸箱，一边对着无线电说：“锤子、老鹰，你们不要回来，注意石屋后边；鹿鸣，注意观察全场。”说完，周队打开纸箱，剥开了几层泡沫的包裹，两块雕版显露真身。
    周队拿着两块雕版翻来覆去地看着，随后得意地笑了，下令道：“小杨，你带着铁蛋和大壮，把雕版给秦专家送过去，顺便把他俩的伤口处理好。猴子、小刀你们跟着我搜索村子。”说完，周队却掏出了手枪，“砰砰砰”，三个投降的匪徒像树桩一般倒地，每人的脑袋上都开了一个血洞，惊恐的双眼无神地瞪着天空。

 第三章 遇伏

    鹿鸣在瞄准镜中看到这一切，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他明白周队这么做是为了减轻负担，用更多的人力去搜索疑似库马尔的人，这是为了“更高的利益”。
    从小老道教的功法和知识，核心都是道法自然，与万物和谐相处。参军后尤其是进入朱雀后，他见到了无数人性的黑暗，为了制止罪恶，为了保护国民，为了更高尚的目的，自己和身边的兄弟们有时会做出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但这一次好像特别的不对。
    鹿鸣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些念头摇出脑海，又把瞄准镜对着山谷中的村子。周队带着猴子和小刀向石屋移动，锤子和老鹰在另一侧，他们经过的木屋都一一破门而入又快速走出，全程没有冲突，所有的木屋应该都没有人。
    五个人最后到了石屋的前后，在周队的指挥下，猴子和小刀分别从窗户扔进一个闪光弹，随即五人陆续冲进石屋，仍然没有枪声，鹿鸣知道自己没必要留在山上了，他背起狙击枪迅速向山下跑去。
    鹿鸣到了石屋前的时候，正看见锤子等四人端着枪在四周警戒，周队站在石屋前，手里拿着一个微型扫描仪，面前跪着一个人，双手反铐在背后，低着头。
    周队看见鹿鸣过来，笑着说：“你下来了，虽然这家伙不开口，但指纹确认了，他就是库马尔。”说着还得意地挥动着手里的微型扫描仪。
    听见有来人，库马尔抬起头，看见了鹿鸣和背后的狙击枪，说道：“你是狙击手？枪法不错啊，居然没打油箱。”
    身后的周队却暴怒，一脚踹在库马尔的后背，叫道：“他妈的，居然会华夏语，害的老子刚才磕磕巴巴的说西欧语。”库马尔扑倒在地，又挣扎着翻身坐起，满脸是土，却呵呵地对着周队冷笑。
    周队没再理会库马尔，对着队员们说：“猴子、小刀，你们架着着他，锤子老鹰开道，鹿鸣你殿后。”一队人快速地撤出村子，向会合点走去。几个人默契地没有提起无人机的操控者，大家都清楚，以现有的人力，找到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快到树林的时候，小杨迎了上来，周队问道：“怎么样？”小杨微笑点头。周队大乐“走，进去看看。”
    进了树林后，秦专家正和两位保卫处的人低声交谈，看见周队走来，秦专家站起身来，表情凝重地说：“周队长，雕版和情报一致，只是更加的精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我必须尽快赶回特勤局。”
    周队毫不犹豫地说：“好，小杨、锤子、老鹰、猴子，你们几个开车送秦专家去军用机场。”
    “是！”锤子马上跑去开车。小杨对周队说：“队长，雕版比较重要，还是您送秦专家去机场吧。”周队冷笑着说：“没事儿，对你我放心，我得回去撬开老库的嘴。”
    说话间锤子开出一辆越野车，秦专家几人上车后迅速开走。周队转身看了看库马尔，库马尔狞笑相对，周队也不以为意，说道：“我们返回驻地再收拾他，小刀你去开车。”小刀把另外一辆车开出来，很快驶出树林，飞驰在返程的路上。
    周队坐在副驾驶座，望着路边的湄南河想着什么，忽然扭头问鹿鸣：“鹿鸣，你说用无人机交易雕版的是什么人？他们不露面又想得到什么？”
    这辆车的车厢后部是改造过的，两扇后门对开，沿车厢板有两条长椅，铁蛋和大壮夹着库马尔坐在一边，鹿鸣抱着狙击步枪坐在另一边，库马尔一直盯着鹿鸣，鹿鸣也平静地回视库马尔。听见周队问话，鹿鸣转头答道：“我怀疑是北美那边的毒枭，也许金新月拿到雕版后会安排大批毒品启运到北美。”
    “说不通，说不通，”周队摇头道：“虽然雕版很重要，但不至于辛苦老库亲自跑一趟。对吧，老库？”
    库马尔连头都没动，仍然盯着鹿鸣。周队哈哈大笑道：“鹿鸣，你被这老家伙惦记上了。”话音未落，鹿鸣大喊道：“停车！”小刀一脚刹车，并向右打了方向盘，越野车斜斜地停在公路上。周队被惯性狠摔在座位上，恼火道：“什么情况？”鹿鸣急忙说道：“周队，十一点。”
    周队拿出望远镜看向十一点方向，镜头中出现了一辆皮卡，车边影影绰绰有几个人，车顶还趴着一人。周队连忙喊道：“快下车！”说着左手去按小刀的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颗子弹穿过挡风玻璃，击中了小刀的前胸，小刀头一歪，嘴里吐着血沫，倒在驾驶座上。
    “我靠！是印南联邦的王八蛋。”周队怒吼着，拉开车门跳下车，借着车头的掩护，用突击步枪向皮卡的方向射击。
    对方似乎不止一拨人，从三个方向向车辆射击。鹿鸣看到小刀的样子知道没救了，转身推开后车门，对铁蛋和大壮说道：“快下车。”铁蛋和大壮夹着库马尔跳下车，大壮用枪托狠击了一下库马尔的后脑，库马尔晕倒在地。随即铁蛋和大壮也借着车厢的掩护向几个方向的敌人还击。
    鹿鸣并没有急着下车，他用枪托击碎了对面的车窗，把狙击步枪架在车窗上，瞄向对面的皮卡。对方的狙击手在车顶，看样子正在寻找己方的目标，车边的几个人正在射击。“这回该射油箱了。”鹿鸣一边想着，一边调整着射击角度。“砰”对方的狙击手先被鹿鸣击中，掉下车顶，紧接着鹿鸣又是一枪击穿了皮卡的油箱，瞄准镜中看到汽油汩汩地流出，等待了几个呼吸后，鹿鸣对着汽油流出的地方开了第三枪，皮卡瞬间被大火包围，车边的人四散逃开，有几个身上还带着火苗。
    鹿鸣继续射击，连续射杀了两个印南人，突然越野车的左后方射来一枚火箭弹，准头很差，在离车辆一段距离处爆炸，鹿鸣喊道：“周队你们快离开。”周队拖着库马尔翻下公路，趴着斜坡上，铁蛋和大壮也紧跟着周队。鹿鸣提起狙击步枪，刚要下车，又一枚火箭弹飞来，几乎在车边爆炸，越野车翻滚着掉下斜坡，狠狠地砸进了湄南河里。

 第四章 追杀

    越野车被湍急的河流挟裹向前，同时快速下沉。鹿鸣强忍着疼痛和眩晕的感觉，屏住呼吸，双手扒住车门，借力游出车厢。等他从水面露出头时，已经被河水冲出了很长一段距离了。
    这一段的湄南河素以流速快而著称，鹿鸣深知此时强行靠岸太不现实，再往前两公里有一段河湾，水流相对平静，那时才能靠岸。
    小时候老道教他“道家至高功法”，小鹿鸣以为是武功绝学，兴致勃勃地学了数年，内力绝招无一所获，却也得了“身轻、目明、协调、力大”几样好处，在学校的体育竞赛中颇出了些风头，加之已成习惯，便坚持练了下来。此时在河中，鹿鸣尽量顺应水势，一边慢慢靠近岸边，一边调整着身体状态。湄南河拐过一个急弯后，水势渐渐平缓，鹿鸣这才发力，游上河岸。
    上岸后鹿鸣脱下外衣裤，用力拧了拧水，重新穿上，身上的武器只有一把红星手枪，三个弹匣，一把匕首，狙击步枪早随着越野车沉入湄南河了。
    四周荒无人烟，没有交通工具可以借助，鹿鸣只能徒步向交战地点走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幸好今夜月色皎洁，鹿鸣很快靠近了交战地点，远远望去，没有火光和人活动的迹象，但鹿鸣仍小心翼翼地掩了过去，战场空无一人，皮卡车烧的只剩了空架子，周围堆了几具烧焦的尸体，应该是印南军人撤退时把死尸堆起来又烧了把火。
    月光下鹿鸣仔细地观察着地上的痕迹，对方应该还有十个人左右，没有走公路，是向着西南方向的树林中撤退了，看来此时追踪已经不可能了，没人能在夜间的树林中观察到撤走的痕迹。但愿今晚不要下雨，鹿鸣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夜空，心里稍觉安慰。
    刚才过来时，原来周队他们在的河岸边已经没人了，但此时鹿鸣仍走过去仔细观察，斜坡上两滩血迹，看来有两人受伤，一个伤员看起来向河的方向移动了，痕迹显示至少还有一个同伴，另一个伤员却向印南人员撤离的方向移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鹿鸣陷入沉思。受伤跳河的应该是自己的队友，但为什么还有一个伤员被带走了？周队他们不可能被俘虏，所以最可能的情况是周队他们跳河逃走了，逃走前击毙了库马尔，印南人抬走了库马尔的尸体。虽然有一人受伤，但以周队他们野外生存的能力，逃生的可能性很大，也许明早就会和自己会合。鹿鸣生起一堆火，烤干了衣服，倒头睡下。
    早晨醒来，没有人来与鹿鸣会合。可能是队友伤势较重，鹿鸣想着，自己应该去追踪那队印南人。这次越境而来的是印南军人，这恰恰是奇怪的地方，印南军人的素质一般，战斗力也就仿佛金新月的武装力量。即使是印南特种部队，如此深入到华夏境内作战也是极少见的，鹿鸣决定追上去看看，有机会就给他们点儿教训。他观察着印南人撤走的痕迹，一路追踪下去。
    一天下来，鹿鸣发现了他们的宿营地，两次停下吃饭的痕迹，他们中有伤员，宿营地留下的垃圾中有用过的绷带，看起来受伤员拖累，他们走得并不快，因此即使鹿鸣一边辨认痕迹，一边追踪，双方的距离也在拉近。
    夜幕再次降临，鹿鸣爬上一棵大树，在树杈处休息了一晚。第三天，鹿鸣没有跟丢对方，宿营地、休息地，看起来越来越近。他辨认着地形，开始思索着怎么教训对方。如果自己保持目前的速度，明天中午就能追上对方，但自己的体力是个问题，而且时间地形未必有利，那么今夜先好好休息，明天找个有利地形，狠狠地伏击他们。鹿鸣找个一个不大的山洞，洞口堆放了一些气味强烈的药草，钻进洞中睡下了。
    走出山洞，鹿鸣感觉身体状态恢复了七八成，今天一定能追上他们，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能干掉几个就干掉几个，要是他们敢来追，凭借自己对山林的熟悉，如让他们更痛一些。
    打定主意后，鹿鸣循着痕迹继续追踪那队印南军人，痕迹越来越新鲜，终于在中午时分，他感觉印南人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而且前方树林渐稀，有一条山间溪流流过，印南人应该会顺溪而下，这倒会给他的袭击增加难度。鹿鸣一边琢磨着，一边快速爬上一棵大树，向印南人前进的方向瞭望。
    果然，那队印南人出现在视野里，一共八个人，其中一人躺着担架上，两人开路，两人殿后，都全副武装，担架边还有一人空着手走路，走路姿势很不协调。鹿鸣突然瞳孔一缩，这是周队！
    这一刹那鹿鸣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个人肯定是周队，他怎么会被俘虏？鹿鸣心里极为震惊，他溜下树来，倚着大树紧张地盘算，看周队的走路姿势，他的双肩一定都受了伤，但这也不至于让他被俘啊，朱雀就没有被俘的队员！震惊稍稍减轻后，鹿鸣理清了思绪，原定的袭击肯定不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周队。按照这队印南人的速度，他们中午会在溪边吃饭休息，午后他们会向西陵山方向进发，晚上会在西陵山脚宿营。鹿鸣不再迟疑，没有再跟踪印南人，直接穿过溪流，直奔西陵山而去。
    山林中鹿鸣的速度极快，林中的蛇虫飞鸟却没有受到惊扰，仿佛就是一阵清风吹过。到西陵山的距离不短，但鹿鸣的体力没有太多消耗，到了山脚下，他认真地观察了附近的地形，猜测了一下印南人可能的宿营地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来过的痕迹清除，这才爬到山腰，找了一个隐蔽的地点，坐下养神。此时焦急是没有用的，鹿鸣让自己平静下来，细细地盘算了今夜的行动，然后吃了些野果，躺在地上睡了。

 第五章 救人

    夜色降临时，鹿鸣睁开了双眼。慢慢地坐起，慢慢地活动着身体，检查了仅剩的手枪、匕首、弹匣，鹿鸣走出隐蔽点，向山下望去。山下黑黢黢的，即使以鹿鸣的眼力也看不清印南人的宿营地在哪。他放轻脚步，向山下走去。老道从小就教他，想捕猎先要隐藏好自己，即使狮子搏兔，也不能大老远就亮出身形，光明正大地冲过去，何况鹿鸣今晚想学的是毒蛇。
    到了山脚下，鹿鸣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中，小心地移动，一阵风吹过，隐隐传来印南式西欧语的交谈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印南长期是西欧的殖民地，因此印南人说西欧语，却有独特的腔调。
    鹿鸣循声而去，在刚能看到宿营地的地方就停下了，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鹿鸣就一动不动地看着印南人。他们应该已经吃过饭，正围着火堆聊天，但周队和担架上的人都不在。稍远处已经搭好了两个帐篷，伤员应该在帐篷中休息，周队不知在哪。
    鹿鸣静静地等着，印南人聊得差不多了，他们起身熄灭了火堆，其中四人走出一段距离，并排站好，好像比赛着小便，随后分别钻进了两个帐篷。剩余的两个人站着聊了几句，抱着枪绕着帐篷走了一圈，又回来坐下，似乎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聊了起来，很快两个人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鹿鸣仍然没有动，注视着营地。
    那两个印南人一会儿醒来一下，或者巡视几步，或者只是站起来张望一下四周，就又会坐下。大概过了两个小时，这两个人走到一个帐篷外，叫醒帐篷里的两人，看样是换岗了，刚出来的两人明显没睡醒，直接坐下打着盹，醒来的频率也明显比开始的两个人要长。
    鹿鸣在阴影中开始活动手脚，随后慢慢地移动，绕到两名印南人的背后，小心地靠近。距离还有四五步的时候，其中一个印南人恰好醒了，站了起来，鹿鸣急忙蹲低身体，双脚蹬地，一只手握住匕首手柄，只要这家伙回头看到自己那就马上扑过去，割断他的喉咙。
    只见这个印南人朝帐篷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又低头看了一眼同伴，就再次坐下了，很快开始“钓鱼”了。鹿鸣松开匕首，轻轻地移动过去，到了印南人的背后，极为迅速熟练地连续扭断了两人的颈骨，然后马上用两只手分别抓住两人的衣领，轻轻地把两人放平在地上。做好这一切，鹿鸣侧耳听了听，帐篷里的呼吸和呼噜的节奏依旧。
    鹿鸣轻吁了口气，慢慢移动到两顶帐篷中间，倾听着帐篷里的声音。两顶帐篷里各有三人，应该是两个印南军人，以及伤员和周队，鹿鸣稍稍有些惊讶，这帮印南人很重视周队啊。
    随即鹿鸣移动到一顶帐篷旁边，在里边三人头顶的上方用匕首割开了一个三角口，并从三角口向里看去，里面三人并排睡着。鹿鸣又在帐篷稍下方割开一个长缝，伸进右手，在三人的脖子各捏了一下，三人晕倒过去，这一招也是老道教的，秘诀在于下手时拇指的位置要精确，同时对指力的要求很高。
    鹿鸣又移动到另一个帐篷处如法炮制，却看见里面有两人并排睡着，另有一人蜷缩在角落，双手铐在背后，双脚也被捆绑，看背影是周队，鹿鸣伸手进去捏晕两人，紧接着钻进帐篷，来到周队身边。还没等鹿鸣叫周队，周队已经吃力地翻过身体看向鹿鸣，鹿鸣大喜，忙扶起周队说：“周队，是我。”周队说道：“快给我弄开，真他妈难受。”
    鹿鸣笑了，连忙用匕首割开捆脚的绳子，又去印南人身上找出钥匙，打开了周队手上的军用手铐。周队揉着手腕，对鹿鸣说：“小子，我欠你一条命。”鹿鸣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周队。周队自失地一笑，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的疑问，我会给朱雀一个交代。但我现在还是你的队长，去，把库马尔给我铐来，其他人没用了，都干掉。”
    鹿鸣一怔，问道：“伤员是库马尔？”随即想到周队另外的命令，略微有些迟疑。
    周队凝视着鹿鸣的眼睛，缓慢地说道：“鹿鸣，我双肩受伤，已经是累赘了，这几个印南人不能留，况且他们手上有小刀的血。”
    鹿鸣没再说话，弯下身子抓住两个印南人的衣领，把他们拖到了另一个帐篷里，他看着昏倒的五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坚定地伸出手，扭断了四个印南军人的颈骨，又拖着库马尔回到了周队的帐篷，把库马尔双手铐在背后，任由库马尔躺倒在地。
    周队一直看着鹿鸣，鹿鸣拍拍手上的土，也看向周队，轻声说：“周队，我真的有很多问题。”
    周队平静地回答：“我知道，我现在只能回答一个，铁蛋和大壮跳河走了，铁蛋腿上中了一枪，但有大壮在，我相信他们能平安回去。其他的问题我们回驻地才能和你说。”
    听到铁蛋和大壮的消息，鹿鸣松了口气。周队接着说道：“我们先出去，点堆火，把老库弄醒。”鹿鸣把库马尔拖出帐篷，带着周队到印南人已经熄灭的火堆边，把两个印南人的尸体拖到第一个帐篷里，开始搜身。六个印南军人身上除了武器外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引火之物也没有。鹿鸣想了想，又返回去搜库马尔，果然找到一个打火机，还颇为精美。很快鹿鸣点起火堆，把库马尔拍醒。
    周队坐在石头上，看着库马尔醒来，火光下库马尔的脸从迷茫到吃惊，周队沉静地说道：“老库，印南人已经死光了，这里就我们三个，你不要幻想有人来救你了。”
    库马尔已经平静下来，没有接周队的话，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鹿鸣，说道：“又是你，你很厉害，运气也不错。”
    鹿鸣看着库马尔没有说话，周队伸脚踢了踢库马尔，问道：“老库，你说的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库马尔转过头，呵呵地笑着：“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周队冷笑道：“这么多年我审过无数人，就没看见过能坚持到底的。”
    库马尔也冷笑：“就在这？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说你有信心带走我？”说完疯狂地笑着。
    周队和鹿鸣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库马尔。然而笑声突止，库马尔奋力滚进火堆，瞬间成了一个火人。

 第六章 内奸

    库马尔身穿的长袍上似乎有非常多的油脂，就在周队和鹿鸣稍一愣神的功夫，火焰已烧遍全身。
    鹿鸣动作极快，返身折了一束树枝用力扑打着库马尔身上的火苗，周队双肩不便，却也冲了过去，双脚踢开了火堆中还在燃烧的木材。然而无济于事，库马尔的惨叫声很快停止了，乌黑的身体也停止了挣扎。
    鹿鸣无奈停手，把树枝扔在一边，周队的军靴一片乌黑，裤脚也被燎没了，两人没在意对方，都呆呆地看着库马尔的尸体，不知在想着什么。
    良久，鹿鸣说道：“周队，我们抓紧时间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周队似乎没听见，还在发呆。鹿鸣拍了拍周队的后背，走到一棵树边，坐下闭目养神。又过了一会儿，周队缓慢地转身，回到帐篷里躺了下来，一动不动，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鹿鸣来到周队帐篷边，轻声叫着：“周队，你醒了吗？”
    周队走出帐篷，双眼布满血丝，看着鹿鸣说：“走，我们回去。”
    鹿鸣答道：“好。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周队冷笑了一声，说：“没事，他们每天都给我上药，是不是很重视我？”鹿鸣无言以对。周队继续说道：“你去找找那些军人身上有没有信号枪之类的，我估计我们的人已经出来找我们了，到时也许用得到。”
    鹿鸣答道：“没有。昨天我就搜过了，好在还有个火机，到时点个火好了。”
    “嗯，那我们走吧。”周队又回头看了一眼库马尔的尸体，好像盼着他起死回生似的。鹿鸣又想了想，去拿了一支印南人使用的AK突击步枪和几个弹匣，这才和周队离开了宿营地。
    有了鹿鸣的引领，回程显得比较轻松。中午两人在溪流边吃了些东西，补充了清水后继续前进，归程中两人没有过多交谈，沉闷地走了两三个小时，天空中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周队首次兴奋起来，对鹿鸣说：“快，到那片空地点堆火。”
    鹿鸣却没有马上去点火，他几下爬上了一棵树，向远处瞭望，确认了空中来的的确是华夏的“金雕”武装直升机，这才溜下了树，跑到空地生火。火堆生起后鹿鸣又添了好多潮湿的树叶杂草，很快一股黑烟升起，周队和鹿鸣一起看着天空。
    直升机发现了他们，很快飞来落地，机上跳下两人，正是小杨和猴子，小杨快速跑到周队身边，惊喜地叫道：“可找到您了。”周队一摆头：“走，回家！”猴子也跑过来，敬了个礼，叫道：“周队好，队长好。”接着跑到鹿鸣身边，问道：“队长，你怎么样？”鹿鸣冲猴子点点头“没事，回家。”
    直升机飞向朱雀驻地，上机后周队和鹿鸣仍然没有说话，小杨和猴子对视了几眼后也知机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周队问道：“铁蛋大壮怎么样？”
    沉默被打破，小杨猴子好像一下放松下来，小杨脸色一黯，回答道：“大壮没事，铁蛋的腿估计保不住了。”说着小杨看了一眼周队，放慢语速说道：“铁蛋和大壮回来后只说被伏击了，他们跳河逃走，让我们朝这个方向追印南人。其他不肯说，只说等您回来。”
    周队沉吟着，又问道：“秦专家他们呢？”
    小杨答道：“我们送秦专家他们去机场，一路很顺利。我和锤子他们回到驻地后发现你们都没回来，我们分成几个小队出来找，才接到铁蛋和大壮回去。”
    周队说道：“我们被印南人伏击了，伏击地点你们现在也知道了。小刀牺牲了，遗体在车里沉到湄南河里，你去安排人，务必打捞出来。其他我们回去后再说。”
    小杨脸色一正，挺胸答道：“是！”
    回到朱雀驻地，周队钻进办公室没再出来，期间小杨送了份晚饭进去，周队倒是吃光了，并传出话来，让大家各自休息。铁蛋已经被转到天南省第一人民医院救治，鹿鸣看望了大壮，又坐在小刀的床铺发了好一会儿呆，回自己的宿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鹿鸣没有早起出操，醒来时都快九点了。在床上坐起身来，鹿鸣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早餐。也许是听到了声音，猴子开门探进头来，说：“队长，周队说你起来后去办公室找他，他特意说不用急，吃过饭再去。”鹿鸣点点头，猴子缩回脑袋，关上了门。
    鹿鸣快速洗漱完毕，胡乱吃了几口，就到了周队办公室。在门外鹿鸣喊了声“报告。”就听门里说“请进。”声音沉稳威严。
    鹿鸣开门进屋，周队端坐在办公桌前，面容严肃，军装笔挺，见鹿鸣进来，周队一指桌前的椅子，说：“坐。”
    鹿鸣依言落座。周队开口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也有很多疑问。那天我们遭遇伏击前我就在问你，到底是谁交易给老库假币雕版？他们想得到什么？他们人不出现又怎么拿到他们想要的？”
    鹿鸣说道：“这几个问题我一个都回答不了。”
    周队面色阴沉，说道：“我现在也回答不了，还有个问题我们也回答不了，就是印南的特种部队越境过来，专门等在那伏击我们，救走库马尔，是为了什么？”
    鹿鸣沉默，旋即抬起头来，说道：“关于印南特种部队，我也有个问题，他们在精确的地点，精准的时间伏击我们，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周队苦笑，眼里却放着寒光，说道：“这个问题我倒是能回答，我们的人里有内奸!”
    鹿鸣大惊，身体前倾，紧盯着周队，声音似乎都变了：“我不相信，你怎么能确定？”
    周队暴怒，站起身来，压抑着声音吼道：“我当然能确定，我就是不知道是谁，我他妈只知道不是我们两个！”
    鹿鸣望着像狮子一样的周队，说不出话，周队瞪着鹿鸣，随即长出了口气，颓然坐回座位。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第七章 神秘交易

    窗外朱雀队员在训练场上操练，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活力，但却怎么也感染不到坐在办公室里的两人。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鹿鸣开口问道：“周队，那天我掉进河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队好像从刚才的情绪中出来了，平静地说：“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我已经上报了，有内奸也是一致的结论。我已经严令铁蛋和大壮不许透露，铁蛋出院后会给他安排别的工作，大壮会暂时调离天南大队。今天我之所以讲给你听，第一因为我知道你的个性，第二我还会有任务给你。明白吗？”
    鹿鸣转头看了看窗外，训练场上一张张年轻的、阳光的笑脸似乎无比清晰地出现在眼前，他莫明地笑了，平和地说：“明白，您说吧。”周队也看了看窗外，开始讲述着那天的经历……
    眼看着越野车翻滚着掉进湄南河，趴在路边斜坡上的三个人都疯狂了，周队一把把库马尔拉到身边，对铁蛋和大壮喊道：“你们马上从河里撤退!”
    铁蛋喊道：“那你呢周队？”
    周队吼道：“别废话，执行命令！”话音未落，从左侧飞来一排子弹，铁蛋大叫一声，鲜血从左腿上不断流出。两三个印南军人已经下到路基，远远地从左侧向这边射击，大壮马上还击压制对方，铁蛋拿出绷带，死命在腿上缠了几圈，操起突击步枪向几个方向轮流射击。对面的印南人火力非常强劲，似乎有两挺轻型机枪，一时间压制得周队和铁蛋抬不起头。
    周队一边抽空射击一边嚷到：“你们马上下河，我干掉老库马上跟来。铁蛋你撑得住吗？”
    铁蛋大声道：“放心，死不了。”
    库马尔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听见周队的话，他阴阴地笑了：“周队长是吧，死到临头还不明白状况，却只想干掉我？”
    周队一愣，问道：“你他妈想说什么？”
    库马尔说道：“那个雕版是你们国内人做的，他想从我这换点东西，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人，想换什么东西？”说着，库马尔露出玩味的神色看着周队。
    周队恍然道：“印南人在这堵着，想劫的是你吧？”说完一口气把突击步枪的子弹打光，抽出手枪，顶住库马尔的脑袋，冲着对面用西欧语大喊：“停手，不然我立即崩了库马尔！”
    对面的枪声果然稀疏下来，有个人大喊道：“周队长，你带着库马投降，我就放其他人走。”
    周队一凛，原来对方已经知道了己方的底细，他喊道：“等一下，我们商量一下。”
    对方的头领没有犹豫，马上下令：“停火！萨米特，盯住他们。”“好的。”左边的路基传来了回答声，战场一时陷入沉寂。
    周队瞪着库马尔，说道：“老库，为了活命骗我吧。你以为我真的信你，老子就想毙了你就跑。”
    库马尔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周队长，你要是不信早就动手了。实话告诉你，我不知道印南人会在这里伏击，本来应该在村子时我就把你们都干掉，当然你不会死，这是交换雕版的条件。”
    “闭嘴！”周队脸色阴沉得都能滴下水了，盯着库马尔没再说话，似乎在思索着。很快周队下了决断，他向对面喊道：“嘿，你让我们的队友先走，我就带着库马尔投降。”
    铁蛋和大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对方头领喊道：“看来周队不信任我啊，我可以放他们先走，让他们从河里走吧。”对面一片哄笑，周队却马上喊道：“成交。”转头对铁蛋和大壮说：“下河，回驻地，这是命令！”铁蛋和大壮喘着粗气，对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大壮扶着铁蛋投入湍急的湄南河。
    对方头领喊道：“周队长，我已经放他们走了，你快出来吧！”左边路基的三个印南人缓慢地爬向周队，周队没有理会这三个人，向对面喊道：“等着，我会自己出来，你们要是敢乱动，我先干掉库马尔。”喊罢低头快速地问库马尔：“是谁给你的雕版？他要交换什么？”
    库马尔慢悠悠地回答：“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是谁，但我可以告诉你：第一、雕版是华夏人做的，也是他们和我提的交易；第二、他们跟我交易了一样东西和一个人，就是你啊周队，而且要完好无损。”
    周队听得脸都黑了，库马尔很得意，继续说：“对方知道你们的计划，他们用无人机把雕版送来，但没说用无人机把东西带走，只是让我抓住你，东西他们自有方法拿走。我已经安排好了埋伏，没想到你们那个狙击手很不错，把我两个王牌狙击手都干掉了。”
    周队沉声说道：“当然不错，还破了你李代桃僵的计划吧。我问你，东西是什么？抓我想干什么？”
    库马尔露出猫戏老鼠般的微笑：“现在不能告诉你，这帮印南人抓我未必是好事，你要是能逃就带着我，我安全了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周队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果断把手枪扔了出去，嚷道：“好了，我出来了。”接着又拔出匕首，却闪电般扎进库马尔的大腿，库马尔猝不及防，大声惨叫。周队笑眯眯地说：“有机会我会带你逃走，但你可别走得太快。”
    对面的印南人看见周队扔出武器，三个人端着枪小心地走过来，果然有两挺罗沙国产的PK轻机枪，其中一人喊道：“你们慢慢站起来，露出双手。”
    周队库马尔依言站起，周队扔下匕首，双手摊在胸前。左边的三个印南人也走了过来，六个人围住周队和库马尔，为首一人说道：“周队长，我们奉命在这迎接你，不过可真不容易。”
    周队冷哼一声，那人接着说：“不过对不起啊，得把你铐起来。”说完摆头示意了一下，那个叫萨米特的上前把周队双手铐在背后。为首之人又对库马尔说：“库马尔先生，我们将军有请你去联邦军部做客，所以辛苦你跟我们走一趟。”
    库马尔看了看印南人，似乎在确认他们的诚意，然后弯腰捡起匕首，刺向周队的双肩。

 第八章 美女方处长

    “库马尔刺伤了我，同样笑眯眯地对我说：‘我走不快，但我得打得过你。’这个王八蛋。印南人警告他不许再伤我，还为我包扎上药。他们的车被你打爆了，只能选择步行，走前他们把几具尸体和一些重装备一起烧了。我跟着他们走了，库马尔这手太毒，我觉得他其实不想我冒险逃走。”周队悠悠地结束了讲述。
    鹿鸣想了一会儿，问道：“库马尔和印南人都想活捉你，原因你起码能猜到一些吧？你对他们有什么用？”
    周队苦笑道：“我对老库和印南人能有什么用？我对我们国内军队里的某些人用处很大。”
    周队没有继续解释，鹿鸣也没有追问，品味着周队的话，随即鹿鸣瞳孔一缩，震惊地看向周队，周队说道：“你想明白了？国内有人制作了假币雕版，和库马尔交换我和一样东西，我只知道交换我的目的一定是在军队中谋取一些好处，所以我断定军队有人参与其中，而且可能不止一人，职位可能不低。”
    “那另一样东西可能是什么？”鹿鸣问道。
    周队摇头道：“这个我完全没有头绪，按理说即使军队中出了这种内奸，或者说叫败类，他把精度这么高的雕版给到库马尔，只能破坏我国的经济环境，就算能得到一些金钱利益，一定不是他们所看重的。你还不知道吧，我昨晚和秦专家通了电话，如果用这个雕版印制假币，只要纸张油墨配合好，足以乱真。”
    鹿鸣抛开对雕版和那样东西的疑惑，继续发问：“这些败类离我们有多近？印南人肯定是得到情报才伏击我们，而且他们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这么深，一定有人掩护他们。”
    周队点头道：“我们身边肯定有，这次库马尔交易雕版的情报很蹊跷，时间地点都对，但他们的人数火力相差太远。我和小杨送秦专家过来，原定计划是我们在驻地等你们完成任务回来，但到驻地前秦专家临时决定跟随队伍行动，他很坚持，我又觉得没什么危险就同意了。这个临时变化他们没有及时反应，所以秦专家很顺利地把雕版带走了，也是我们揪出他们最大的机会。”
    鹿鸣点头，说道:“需要我做什么?”
    队答道:“现在要你做的就是保密，我今天就会回朱雀总部，之后会对你有别的安排，你要所准备。”
    周队很快就安排离开了，鹿鸣送周队到驻地门口，两人没再交谈，临上车时周队深深地看了鹿鸣一眼，意味深长。鹿鸣目送周队离去，返身向办公室走去，边走边思索着未来可能的“安排”。
    正走着，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鹿鸣停步抬头，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军官站在面前，鹿鸣认得是信息处的方佳彤，他下意识地敬了个礼，说道:“方处好。”
    那女军官睁圆眼睛，抬脚踢了鹿鸣小腿一下，嗔道:“说过不要叫方处的，你故意的吧?”
    鹿鸣苦笑，方佳彤也“扑哧”一笑，随即关切地问:“听说你们小队出任务碰到麻烦了，你还好吧?”
    鹿鸣答道:“我没事，但小刀牺牲了，铁蛋也受伤了。”
    方佳彤一愣，问道:“小刀?就是那个隔三岔五找我比枪法，嘻皮笑脸那个！”说着眼圈都红了。
    鹿鸣说:“对，就是那小子。”说着也不由哽咽了，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方佳彤轻轻拍了拍鹿鸣的臂弯，轻声说:“我们做特种兵的早就把命交给了国家，你别太伤心了。”
    见鹿鸣还沉浸在悲伤中，方佳彤转转眼珠，说道:“说起比枪法，我一直等着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找我比试?”鹿鸣闻言脸色发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方佳彤笑了起来，转身离去，一路笑声宛如银铃。
    方佳彤说的比试枪法已成朱雀的一个典故了。在朱雀方佳彤可称得上是传奇人物，她十八岁就从南都科技大学电子信息专业毕业，拒绝了学校免试读硕士和博士的挽留，扔掉了几大软件公司的聘书，毅然从军。
    在体能测试中她表现得一塌胡涂，但由于出色的电脑技能被破格录用，直接授中尉军衔。在东部集团军服役两年后被调至朱雀天南大队信息处，在朱雀的三年中几次立功，已经升任信息处少校副处长。
    特种部队平时没有一般部队要求严，队员们有一定的自由，有这么一位大美女在队中，血气方刚的队员们自然经常去“骚扰”她。
    有一次一个小队长约她吃晚饭，方佳彤对这个小队长说，约会可以，但要证明他是“训练之余”来约她，提出比试军事技能，言下之意就是你本事够格才可以。面对美女，当然不能比试粗鲁的项目，结果按方佳彤的意思比试手枪射击，只要他赢了就和她约会。比试前小队长显露风度，向方佳彤提出一枪让一环，结果比试后两人同环，那小队长大惭，从此走路都绕着方佳彤。众人这时才知道方大处长从军五年虽然体能什么的进步有限，却练了一手好枪法。
    然而这些精力旺盛的“雄性动物”怎么可能因此全部退缩，所以仍有数量可观的队员们围绕着方佳彤，“方长官，我想向您请教枪法。”这是装绅士的；“方处长，我要和你比试枪法。”这是直接的；“方美女，你那次是侥幸，敢和我比一次吗？”这是激将型的。
    种种方式让方佳彤不胜其扰，但这显然难不住她，方处长出招了。
    某次朱雀大比武，鹿鸣勇夺第一。表彰会刚刚结束，众人还未散去，方佳彤对着鹿鸣大喊：“鹿鹿，你真棒！我就服你！”全场寂然，继而轰然，鹿鸣木然。众人围着鹿鸣，有人恭喜有人祝贺有人说着酸话，鹿鸣懵然不知所措，眼看着方佳彤笑得像狐狸一样，得意地转身而去。
    这之后果然很少有人再去“骚扰”方佳彤，反而是方处长经常去骚扰鹿鸣，给人一种两人正在交往的印象。这样一来二去，加上又一起做过几次任务，两人虽未真成恋人，但也成了好朋友，只是方佳彤偶尔会调侃鹿鸣“我们什么时候比比枪法啊？”每次都以鹿鸣脸红不语，方处长得意而笑结局。

 第九章 沪江

    日子似乎恢复了正常，除了铁蛋仍在住院，大壮接到调令，离开天南回总部报到，并带走了小刀的遗物。
    第一小队又补进了三人，锤子他们看新人横竖不顺眼，使劲儿操练他们。鹿鸣明白他们的心态，而且这样倒是会保持高质量的训练，所以并没有理会。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和周队交谈的内容上了，真相还是被重重迷雾包围着，雕版已在特勤局，周队应该在南都，那样东西却不知下落。
    鹿鸣总有感觉，不管那样东西是否已被幕后黑手所得，他或他们仍然不会就此沉寂，但目前能做的就是等周队的消息，这种被动的感觉实在难受。
    朱雀总部这次动作格外的快，第一小队因此次查获雕版的行动被授予集体二等功，鹿鸣被授予个人三等功。授功当日，朱雀总部来人给鹿鸣带来周队口信，让鹿鸣做好准备。鹿鸣会意，当晚约了锤子、老鹰和猴子，兄弟四人一起吃了一顿沉闷的晚饭，期间以茶代酒再次祭奠了小刀。饭后天色还不晚，但四人毫无谈兴，各自散去，鹿鸣在驻地信步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方佳彤的宿舍，鹿鸣这才想到应该和她告个别。
    方佳彤见鹿鸣主动来找她，有些惊讶却又带着伤感，见鹿鸣欲言又止，便先开口道：“鹿鹿，我也正要找你。我接到调令，要离开天南，有可能还要离开朱雀。”
    鹿鸣有些惊讶，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方佳彤说：“就是今天收到的调令，却没有说明去向，只是要先回南都报到。”
    鹿鸣莫名有些黯然，犹豫了一下，说：“要不，我们走走？”
    方佳彤明显有些惊喜，点头道：“好啊。”
    两人绕着训练场慢慢走着，月色很美，洒在两人的身上，似乎挂上一层柔和的光。鹿鸣告诉方佳彤：“我也要离开天南了。”
    方佳彤很意外，问道：“你去哪里？”
    鹿鸣摇头道：“不知道。”
    简单的交谈后，两人好像再找不到话题，默默走了两圈后，鹿鸣把方佳彤送回宿舍，进屋前方佳彤看着鹿鸣，像是想说什么，又像等着鹿鸣说什么，鹿鸣没有读懂方佳彤的眼神，挥手告别，方佳彤无奈地笑了，对鹿鸣说：“鹿鹿，保持联系哦。”
    第二天下午，方佳彤就离开了朱雀。一周后，鹿鸣正式接到命令，内容却有些诡异。鹿鸣被晋升为少校，借调到特勤局沪江市分局保卫处，即日前去报到，锤子被任命为朱雀天南大队第一小队队长。
    鹿鸣看着调令陷入沉思，对离开他有所准备，但没有想到要去沪江市，而且还是特勤局保卫处。与朱雀直属于总司令部不同，特勤局直属于治国委员会。
    在华夏国的国家机构中，治国委员会是金字塔的塔尖，委员会有主席一名，委员四到八人不等，他们由选举产生，掌握着管理国家的权力。委员会下辖总司令部、政务院、立法委员会和检察总署，另外还会有些重要的机构直属治国委员会，比如金融管理局，高新科技促进局，当然还有特勤局。
    特勤局下设调查处、行动处、保卫处和后勤处，机构简单但权力极大，有权对涉及国家安全的事宜调查、认定、处置，而保卫处主要是对保护重要人物或重要地点、物品等等。
    思来想去，鹿鸣只能认为此次调动一定是与雕版有关，他收拾起简单的行囊，准备前往沪江市。
    沪江市是华夏国第一大城市，位于华夏国东部沿海地区，也是华夏国经济、金融和科技中心。在沪江市以西400公里就是华夏国首都南都市，作为华夏国政治中心，所有最高国家权力机关都设在南都市，包括总司令部。但这次的调令却没有要求鹿鸣前往设在总司令部的朱雀总部，而是直接前往沪江市特勤局报到。
    鹿鸣和朱雀天南驻地的队员简单告别后，选择普通民航班机前往沪江。
    飞机抵达沪江国际机场，鹿鸣背着包随着客流向外走着，还没到通道口，只听前方响起一声响亮的口哨，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鹿鸣，这里！”
    鹿鸣仔细一看，却是周队在前方向他挥手，鹿鸣赶紧小跑了几步，来到周队身边，刚想开口说话，却目光一滞，停留在周队旁边的女孩身上。
    那女孩身穿白T恤牛仔服运动鞋，一双大长腿又细又直，夺人眼球，白T恤随意在腰间一扎，更衬出女孩曼妙的身材，她没有化妆，头上随意扣了一顶棒球帽，帽后扎了一个大马尾，几缕秀发调皮地散在脸边，就是这张真正让鹿鸣发呆的脸，鹿鸣感觉真是美得令人窒息。
    周队促狭地在鹿鸣眼前晃了晃手，揶揄道：“我说鹿鸣，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色。”
    鹿鸣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很不好意思。那女孩却是爽朗一笑，说道：“你就是鹿鸣？听表哥多次提起了，我叫萧婷婷。”说着还主动伸出手来。
    鹿鸣赶紧伸手，轻轻一握，随即放开，回应道：“萧…萧小姐，你好，我是鹿鸣。”
    周队笑了，搂上鹿鸣的肩膀，说道：“小子，周哥对你不错吧，特意拉上大美女来接你。”
    鹿鸣下意识瞥了萧婷婷一眼，不知如何回应。
    周队又故作低声说道：“别说周哥有好处忘了你，我表妹不但人美，还是天使…天使…”说到半截说不下去了，又转头问萧婷婷：“天使什么人来着，表妹？”
    萧婷婷笑弯了腰，回答道：“天使有翅膀，鸟人呗。”
    周队恼火道：“反正是有钱人，专门借钱给高科技企业。而、且、单、身，你懂的。”说完轻轻拍了拍鹿鸣肩膀，鹿鸣笑了“这次怎么力道小了，周队您伤还没好吧？”
    萧婷婷笑得更厉害了“表哥不但有伤，还有病呢。”
    周队眼一瞪，说：“你们两个刚见面就合伙了是吧。”
    萧婷婷没再理周队，对鹿鸣说：“鹿鸣，我表哥纯粹是想开我的车，我总听表哥提起你，有点儿好奇，所以也跟来了。”听了女孩的解释，鹿鸣对她的直爽开朗更加有好感了，三人说笑着走出了机场大厅。

 第十章 周队心机

    到了停车场，周队略带兴奋地走向一辆越野车，问鹿鸣：“觉得这辆车怎么样？”
    鹿鸣看过去，这辆算是中型越野车，外观普通，没有任何标志，就老实说道：“看不出什么。”
    周队得意地说：“你不懂了，这是实验型电动车，操控性、续航里程、加减速急转弯等等完爆什么特什么拉的。对你这种小白，你只要知道很牛就对了。”
    鹿鸣配合着“哇”了一声，萧婷婷也说：“哇，表哥你好厉害，那续航里程为什么这么长啊？”
    周队语塞，瞪了一眼萧婷婷，拉门上车，喊着：“你们快点，我饿了。”
    萧婷婷笑着对鹿鸣说：“这辆车电池和能量转换技术很先进，但还在实验阶段。廷轩表哥喜欢新鲜的东西，非得试试。把包给我。”说着拿过鹿鸣的包，拉开车门坐进后座。鹿鸣点头示意，坐进副驾驶座，越野车扬长而去。
    很快车辆开到了一家酒店前，周队停好车，对鹿鸣说：“这家酒店顶层有个餐厅，正宗沪江菜，今天我请你吃美食，看美景，让你了解沪江。”
    萧婷婷打趣道：“表哥怎么从来没带我到这么好的地方？”
    周队一瞪眼：“你是有钱人，我带你就去吃平民食物。”鹿鸣笑看两人互怼，也没有矫情推拒，跟着周队到了餐厅。
    餐厅人不多，三人找个临窗的角落，周队豪爽地说：“今天我请客，你们随便点，别客气。”萧婷婷拍手叫好，让服务员拿了两本菜单，鹿鸣却没接，说：“我不熟，你们来点吧。”萧婷婷一笑，也不管周队，问了鹿鸣的口味，点了几样菜，却没点酒，只点了果汁。
    菜陆续上来，果然色香味俱全，鹿鸣闷头吃着，心里想着什么时候问问周队下一步安排，周队先开口道：“鹿鸣，你别光顾着吃，我表妹是大投资家，找她投资的人排队都能让沪江断流，现在赏光和我们吃饭，你不表示一下？”
    鹿鸣笑着说：“感谢两位专程接我。”
    周队脸一板，说：“鹿鸣啊，白给你接触高层的机会了。我表妹投资的公司都是科技公司，掌握的很多技术还是军用的。”说着拿出了一个小东西，“比如说这个，你认识是什么吗？”
    鹿鸣接过来仔细观看，是一块芯片，有拇指指甲大小，模样平平无奇，萧婷婷却一脸严肃地看着芯片。
    周队继续说：“别看它不起眼，它可以作为一国导弹控制系统的中枢，掌握了它，就能指挥一国的导弹！”
    萧婷婷小声说：“表哥，你怎么能把这个拿出来？”周队一笑不语，凝神看着鹿鸣。
    鹿鸣意识到这是很重要的东西，略有些不知所措，萧婷婷伸手示意鹿鸣递给她，鹿鸣看看周队，却被周队的眼神吓了一跳。
    周队看看两人，大笑起来，说：“给她。”
    萧婷婷拿过芯片，略看了看，长舒了一口气，对周队说：“你这是哪来的？仿的还挺像。”
    周队拿过芯片说：“我们舰队教学用的，顺手拿出来给鹿鸣开开眼。”
    鹿鸣惊讶问道：“您调到海军了？”
    周队答道：“嗯，我调到东海舰队。”
    萧婷婷补充道：“现在是周大上校了，只是职务保密得很。”
    鹿鸣眼睛一亮，说：“难道是……”
    周队笑了，说：“我什么都没说。”
    两人相视而笑，鹿鸣举起杯子，说：“祝贺，我该叫您上校还是什么舰长？”
    周队说道：“你叫周哥或名字都行。哎，可惜没酒。”
    萧婷婷瞥了一眼周队，说道：“我在就不许喝酒，多吃菜。”看着两人无奈吃菜，萧婷婷抿嘴一笑，见鹿鸣吃油焖笋吃得香甜，便又要了一份。
    吃过饭周廷轩开车送鹿鸣到市中心边缘一个独立的院子，对鹿鸣说：“这就是保卫处，你到这儿后应该会接受一段时间的封闭训练，你先安心训练，适应环境，有什么事我们稍后再联系。”
    鹿鸣点头，打量一下眼前的院子，院子被灰色围墙环绕，院中有一座五层灰色的小楼，大铁门紧闭，旁边的小门似乎虚掩着，却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门口没挂牌子，也没人站岗，心里稍觉奇怪。他背起包，向两人告别，推小门进了院子。
    周廷轩开车离开，萧婷婷在后座望着窗外，突然开口问道：“表哥，你为什么拿一块高仿的芯片给鹿鸣看？”
    周廷轩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我前段时间到南都，随后又从朱雀调出，原因你多少知道一些吧？”
    萧婷婷点头，周廷轩继续道：“鹿鸣到沪江是我的安排，但我需要在用他前最后确认他可信。”
    萧婷婷问道：“这和芯片有什么关系？”
    周廷轩说道：“表妹，你的工作虽然能接触到很多机密，但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萧婷婷哼了一声，说：“表哥，虽然你喜欢我这辆车，但是今天特意借来接人就很奇怪。我说要来，你就同意了，这肯定有阴谋，你现在说我不知道为好？”
    周廷轩对着后视镜抱歉一笑，解释着：“我今天的确是有意带你来的，但不是想拖你下水，只是做好万全的准备。”
    萧婷婷说：“说说吧，我来判断你的善恶。”
    周廷轩无奈说道：“我在朱雀最后一次行动中涉及一样神秘的东西，这样东西我没见到，后来也下落不明。我们根据情报推断很可能是某国的导弹芯片，但是最后是交易到某人手上了还是遗失了，我们根本毫无头绪。我今天要试试鹿鸣见没见过芯片。如果他无意中拿了，现在知道是什么了自然会拿出来，那就请你帮我鉴定鉴定，你是我信得过的最好人选。”
    萧婷婷问道：“那你觉得他可信吗？”
    周廷轩沉吟道：“鹿鸣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我信他。但他来历神秘，据说从小被一道士捡到养大，父母不知是什么人。他上军校时老道死了，我前段时间想调查老道居然调查不到。”说着又笑道：“我看你俩挺合拍，但你要注意你们不合适。”
    萧婷婷说道：“那你又表现得要撮合我们。”
    周队大笑：“男人见了美女都想拼命表现，我营造个环境，鹿鸣要是有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力求表现，献给美女。”
    萧婷婷一愣，表哥一向粗豪，没想到居然这么深沉的心机！

 第十一章 特勤局训练营（一）

    鹿鸣推门刚进院子，就听有人问：“你找谁？”鹿鸣循声望去，在铁门旁边有一间小房屋，屋里两个精干的年轻人警惕地看着鹿鸣。
    鹿鸣拿出证件，向两人说：“我是今天来报到的。”两人面容稍缓，检查了证件后面露异色，显然对如此年轻的少校感到惊讶。
    随即一人带领鹿鸣去了主楼三楼保卫处处长的办公室，保卫处张处长是一位面容和善，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对鹿鸣的到来表示了热情的欢迎，然后让办公室主任带着鹿鸣熟悉了下环境，请后勤处为鹿鸣安排了宿舍和生活用品。
    最后张处长和鹿鸣交代说，本来安排了欢迎仪式，让鹿鸣和保卫处的人互相认识，并熟悉沪江分局，但恰好特勤局总部保卫处举办了几年来最重要的一次训练，需要鹿鸣参加，开始日期正是明天。所以请鹿鸣安排好个人事务，明天参加此次训练。鹿鸣表示谢意，询问了几句训练的事，就返回宿舍准备去了。
    第二天一早，保卫处派车把鹿鸣送到沪江郊区特勤局训练基地。
    鹿鸣见到了负责此次训练的主官，陈教官和徐教官，原来还是认识的人，正是保护秦专家到天南的两位。两位教官见到鹿鸣也很诧异，但没有多问。
    上午所有人员聚集起来开了训练启动会，特勤局总部的一位副局长到场讲话，申明了此次训练的重要性。特勤局保卫处多是临时的，有目的性的保卫行动，区别于政要人物长期固定的警卫。而且长久以来华夏国的环境良好，因此保卫行动的频率不是很高，好在特勤局调查处、行动处和保卫处人员互相有流动性，所以成员素质保持在很高的水平。在此基础上，特勤局定期会有针对三处不同的培训，此次恰是针对保卫处格外重要的一次训练。
    参加训练的人员来自十个不同城市，每个城市一个小组共三人，都是两男一女的组合。沪江小组以鹿鸣为组长，启动会后鹿鸣参加了组长的小会，领了装备和学习用品，和两名组员见了面。
    沪江小组另两人分别是李曼和乔子健，李曼三十二岁，长相很平常，浑身上下透着利索劲儿，有一个女儿在上小学；乔子健二十七岁，还没结婚，身材健硕，一脸痞相，看见鹿鸣比他还年轻，斯文白净，身材纤细，不由眉毛一挑，还没等鹿鸣说什么，抢先伸出双手说道：“组长好，欢迎到沪江。”
    鹿鸣没有多想，伸手和他握住，说道：“别客气，以后我们就是搭档了。”话没说完，感觉乔子健的右手握力加大，鹿鸣微微一笑，对李曼说道：“可以叫你李姐吗？我们一起看看课程安排吧。”
    乔子健见鹿鸣如此，更加了几分力道，却感觉鹿鸣的手很软，自己的力量空落落的，十分别扭。
    李曼见状，笑着对鹿鸣说：“组长你别介意，子健喜欢开玩笑，我们都叫他小健健。”说着瞪了乔子健一眼，乔子健顺势放手，颇有几分不服的意味，嘴上却说：“不好意思组长，第一次握手我都这样，坏习惯。”
    鹿鸣不以为意，说：“没事，我们看看训练安排吧。”
    这次训练共三个月，鹿鸣开小会时虽然已经看过安排了，现在和两人讲起来仍有些荒谬的感觉。训练安排中每天有体能、枪械、格斗、驾驶，这都是常规科目，还有观察训练、政治课、心理学也还说得过去，可还有些课程是什么鬼？艺术鉴赏、社交礼仪、药物鉴别、急救知识。
    李曼和乔子健倒是很平静，见鹿鸣不解的样子，乔子健嘴角一撇刚要说话，李曼捅了一下他，抢先说：“组长您刚到保卫处还不熟悉，这些课程每次训练都会安排，药物和急救主要是被保护人出了状况我们能初步判断和处理，社交礼仪是让我们能适应不同场合，艺术鉴赏主要是让我们判断被保护人的状态喜好什么的，这些都学得很浅。”鹿鸣释然，看起来保卫行动也很不简单。
    训练开始了，所有人按课程安排一起训练，每周安排训练六天，休息调整一天，但不许离开基地。体能格斗枪械驾驶每天都有，政治课、观察、心理学隔天上，其他课程每周两次。
    在这些精英中，体能和驾驶其实看不出什么差异，偏理论课的成绩大家又多少有些看轻，所以训练一开始各组人就在格斗和枪械上较起劲来。南都分局保卫处历来是出任务最多最重要的，因此南都人自视高人一头，在第一周周六的格斗射击测试前，南都小组的一个组员嚷道：“各位同仁，只是测试实在乏味，我们来分组对抗比试一下，输了的小组负责打扫一周卫生怎么样？”
    众人当然不甘示弱，纷纷嚷着：“来吧，谁怕谁啊。”陈教官在一边面无表情，却推波助澜道：“好啊，你们这么有兴致，那就两两对决，输的打扫卫生。”南都小组率先叫好，陈教官随即让各组抽签，偏这么巧，沪江小组对上了南都小组。
    看到抽签结果，乔子健看着南都的三人对鹿鸣说：“组长，那三人我们都熟，我和李曼对上对方组员应该能打平手，所以胜负就拜托您了。”
    李曼怕鹿鸣不高兴，解释道：“组长，小健健的意思是提醒您，小组打平要看组长对抗的成绩，如果还是平手就组长加赛，直到分出胜负。所以如果打平格斗更关键，因为格斗受伤会影响射击成绩。”鹿鸣微微一笑，点头表示明白。
    南都和沪江历来是实力较强的两市，所以两组的比试放在最后。
    首先是两位女士比拼，南都的女组员看着就比李曼年轻强壮，果然李曼射击胜出，格斗输了。
    乔子健信心满满出场，看得出来是想在鹿鸣面前表现一下，然而似乎受到急于表现的影响，射击输了两秒，格斗又有些冒进，被对方抓住破绽，一举致胜。
    在南都人欢呼声中，乔子健脸色通红，不敢抬头看鹿鸣，小声的说：“组长，曼姐，打扫卫生的活儿我包了，除了女厕。”

 第十二章 特勤局训练营（二）

    听了乔子健的话，鹿鸣忍不住笑了，他拍拍乔子健的肩膀，打趣道：“别急啊，刚才你也说了，胜负要看组长嘛。”
    李曼也笑，说：“每次训练教官都会鼓励对抗，也是想培养团队意识，输了就一起干活呗。不过组长你要小心，南都的万组长原来一直在行动处，很厉害的。”
    鹿鸣点头，走上前去。南都组长走到鹿鸣面前，说道：“我知道你叫鹿鸣，我叫万大雷。”说着伸出手来，鹿鸣心里好笑，怎么特勤局的人都喜欢握手较劲。
    乔子健这时喊道：“组长小心，手伤了射击也不成了。”
    鹿鸣好像没听见，轻握住万大雷的手，万大雷狞笑着手上加力，南都组员显然见惯了组长这么干，大声叫好，乔子健已经低头掩面了。
    然而南都人叫声未落，万大雷脸色却变了，他上一秒心里还嘲笑着鹿鸣的手像娘们的手，软绵绵的，下一秒却感觉鹿鸣的手像金箍一样握住了自己的手，还在不断缩小。
    鹿鸣没有说话，他不擅长一边行动一边嘲讽，只是笑着加大力量还轻轻摇动着。
    万大雷试着发力，却根本无法挣脱，这样下去射击格斗还怎么比？他只好服软轻声说：“鹿组长，我们开始比试吧。”
    鹿鸣又恶作剧似的使劲捏了一下，这才依言放开了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万大雷转过身，用身体遮挡着揉着手，头上汗都下来了。
    射击比赛的设置是首先在一张桌子上组装手枪，然后行进中射击，目标是各种障碍物后的人像，人像还分平民和罪犯，只有射击到罪犯身上的标识才算有效，红星X95手枪一个弹匣十二发子弹，射中一个罪犯一分，射中一个平民减三分，同分则先完成为胜。
    鹿鸣和万大雷站在桌前，哨声响起，鹿鸣开始快速组装手枪，余光却看到万大雷的手还在轻微颤抖。随即鹿鸣开始行进，人像以各种姿势弹出在鹿鸣面前，鹿鸣弹无虚发，连续击中十二个罪犯人像，收枪站在终点，转头看见刚射击到第三个人像的万大雷，还有一众组员们张大的嘴。
    格斗比赛规则很简单，在擂台上对抗，不许使用器械，失去反抗能力或被打到擂台之外者为输。
    鹿鸣和万大雷在擂台上站好，万大雷铁青着脸，瞪着鹿鸣。陈教官充当裁判，示意开始。
    有了握手的教训，万大雷谨慎多了，头微微低着，双臂屈在胸前防护，脚下灵活移动着。
    鹿鸣则随意得多，在台上漫步一般。万大雷似乎没有受到握手受伤和射击失利的影响，耐心地寻找着机会。鹿鸣却似乎有些不耐烦，脚步一进，右手握拳轻飘飘打向万大雷胸前，擂台上的万大雷体现出了特勤局精英的素质，在鹿鸣挥拳击出的同时，他的左臂已准备格挡，脚下也做好调整，右膝蓄力准备出击。
    鹿鸣的手臂打来，万大雷左臂格挡，鹿鸣右手闪电般化拳为爪，抓向万大雷左臂，万大雷左臂肌肉绷紧，任由鹿鸣抓住，准备身体重心右倾，右拳打向鹿鸣空门。
    鹿鸣抓住万大雷左腕，右臂如波浪般一抖，万大雷本来就在用力回收抗衡，又感觉从鹿鸣手上传来旋涡般一股力量，柔意绵绵却又无法相抗，身体不由自主左旋倾倒，鹿鸣紧跟上右脚一挑，手上一送，万大雷已然飞出擂台。
    台下众人轰然，就这么输了？万大雷倒在地上，感觉摔得其实不重，但那股旋涡般的力道犹存，头晕晕的站不起来。鹿鸣随即跃下擂台，扶起万大雷，将他交给走上来的南都组员。
    万大雷倒是输得起，临走时大声说：“鹿组长好身手，我们下次再比过。”李曼和乔子健走到鹿鸣身边，李曼脸上还带着惊讶的表情，乔子健一伸大拇指：“组长，你牛！”
    第一周的对抗结束后，鹿鸣俨然成了此次训练的第一高手，其他人看他的眼光似乎都不一样了，李曼和乔子健也对鹿鸣尊敬了许多，但鹿鸣却没在意这些，他的注意力在其他课程上呢，这些课程实在让他着实有些头疼。
    政治课还好，原来在朱雀时也经常上；药物鉴别和急救鹿鸣只熟悉一半，从小在山里跟着老道，中医中药都有学习，算是半个专家，但训练中中医药只占一小部分，主要还是西医部分的诊断和急救救治，没办法，就是认、记、背，鹿鸣性情坚韧得很，这种程度的刻苦学习还能适应和坚持；可是艺术鉴赏还有社交礼仪，鹿鸣都忍不住想掩面叹息了。
    艺术鉴赏其实教的很浅，主要是培养学员们的兴趣，说白了就是领进门。保卫处的任务是否成功除了专业技能之外，和被保护人是否配合也有相当大的关系。而保卫处的任务虽然不多，可一旦出任务，那被保护的人一定非富即贵。要想取得他们的信任和配合，不但要展示专业，还要有很好的交流，保持关系融洽。
    那交流什么呢？工作？生活？好像都不合适，所以艺术是个很好地话题，非常适合和被保护人迅速拉近关系。但是谁能确定下一被保护人是谁，他爱好哪方面？所以艺术鉴赏虽浅却广，各门类的艺术都有接触，一旦确定被保护人，还要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找到门路针对性地深入学习了解，鹿鸣的头似乎都大了一圈。
    比之艺术鉴赏，社交礼仪之难似乎也不遑多让。在执行保卫任务时，保护人和被保护人需要形影不离，所以必然要和被保护人一起出席不同的场合。很多场合中只需要以保镖的身份出现即可，穿着黑西装，站在被保护人周边，单纯地执行保护任务。
    可还有些场合不能以保镖身份出现，需要假扮做其他身份。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场合，交织在一起让鹿鸣头疼得很。有时甚至连和女性握手怎么握，微笑怎么笑，开场白怎么说，都有明确的指引和方法，鹿鸣很受伤。

 第十三章 特勤局训练营（三）

    不过也有让鹿鸣兴致盎然的课程，比如观察训练和心理学。观察训练分为观察环境和观察人，环境部分鹿鸣驾轻就熟，自然环境、城市环境都不是问题，鹿鸣真正有兴趣的是观察人。
    对人的观察和心理学其实是相辅相成的。人的心理活动或多或少都会由人的表情和行动体现出来，比如有人如果对被保护人有恶意，他看人的眼神会不自然，面部表情会很僵硬，手会下意识地摸向放武器的地方，脚下行动会不协调，走路的路线会躲避摄像头等等。
    有的罪犯可能会很高明，但没有一个人能够百分之百的避免这些问题，只是看你能不能观察出来。而且鹿鸣还有自己的杀手锏，就是出现危险或对方有杀意时，鹿鸣往往能提前感觉到，这是从小和老道在山中练就的本事。
    小时候老道经常带鹿鸣在山上采药，顺便打些野味。山上毒蛇很多，间或有些猛兽，老道教鹿鸣，再厉害的动物，在伤人之前都会有掩饰不住的杀气和剧烈的动作，想活就要提前感觉到危险，或者比它快。鹿鸣在这样的环境和教导下长大，到了初中时，山上就已经没有能伤到鹿鸣的存在了。
    但人始终比动物更危险，也更有趣。人与动物相同之处是：在行动前，尤其是由静到动时，身体一定会有征兆，比如肌肉绷紧，身体姿态调整、眼神等等；人与动物不同之处是人有复杂的心理活动，每种心理活动又会在脸上体现，再好的控制也不能完全掩饰，都会形成各种微表情。而所有这些对人的观察和分析，最后的目的是形成正确的预判，这在保护行动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在学习这些的时鹿鸣简直像发现了一片新天地，理论的部分不管是否理解他都先记住，在实践中再练习应用。超强的眼力恰恰是鹿鸣的长处之一，所以观察训练和心理学鹿鸣进步神速，预判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都可以媲美鹿鸣的直觉了。
    第一个月的最后一周基地对学员们进行了测验，鹿鸣在艺术鉴赏和社交礼仪只得到了及格的成绩，在政治和医药得到了良好，在体能、驾驶、观察、心理学则全部优秀，并名列前茅。而格斗和射击仍然是对抗的形式，教官会在对抗中评判各学员的成绩。
    对抗分组前，万大雷找到教官，要求和沪江小组对抗，陈教官欣然同意，并仍安排在对抗赛压轴。
    其他组对抗时，李曼和乔子健站在鹿鸣身边，李曼明显有些紧张，对鹿鸣说：“组长，上次南都和我们比赛输了之后，他们训练格外认真，就憋着劲儿和我们再来一次呢。”
    乔子健撇撇嘴，说：“我还憋着劲儿呢，这次我要碾压王小强。”
    “人家叫王强，你别瞎起外号。”李曼嗔道，“组长，这段时间我和小健健明显没有王强和任丽娇拼命，所以结果不容乐观。”
    “那你还叫我外号。”乔子健不满地嚷道，鹿鸣安慰地拍了拍乔子健肩膀，笑着对李曼说：“没关系，我都看到了，你们其他课的成绩比他们好啊。”
    到了南都和沪江对抗的时候，果然一上场，南都女队员任丽娇眼神凌厉，气势压人。射击比赛一开始，任丽娇动作果决，组装枪的速度很快，金属零件撞击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李曼明显被她影响了节奏，表现得水平还不如平时训练的水平。
    组装好之后，任丽娇举枪快速前进，果断射击，十二个靶子仅失一枪。李曼在最初的慌乱后也迅速调整，不求速度，期望以准度翻盘，但毕竟时间太短，无法完全调整好，第六枪射中了一个平民，彻底失利。
    任丽娇获胜后气势更盛，本来在格斗上就占优势，现在更打的虎虎生风，李曼全无还手之力，速败。
    看到李曼两场皆败，乔子健脸色难得的凝重起来。南都的王强率先站到桌子前，挑衅地看着乔子健。乔子健轻哼一声，举步上前。
    这次两组对抗是徐教官做裁判，看到两人剑拔弩张，徐教官不禁轻笑一声，随即吹响开始的哨声。两人同时上手，弹簧、扳机、套筒、击针……两人几乎同步在完成着每个步骤，随着“咔”的一声，两人同时装上弹匣，迈步向前。
    测试系统根据两人的节奏弹出人像枪靶，“砰砰砰”清脆的枪声此起彼伏，在行进中两人开始体现出差距，王强的动作更为简洁精确，每一枪好像都累积出一丝优势，最终王强领先半步到达终点，两人均为全中，王强胜。
    乔子健走下射击场，鹿鸣迎了上去。看到鹿鸣，乔子健一脸平静，说：“输得不冤，我已经发挥出最好水平了。”
    鹿鸣有点意外，高兴地回应道：“这么想是对的，能看得出王强最近训练的效果。”
    乔子健点头道：“是，不过格斗我有信心。”
    鹿鸣笑着轻搂过乔子健，小声说：“有信心最好。他的右肩和右腕都有些僵硬，估计是端枪练得多了。”
    乔子健惊讶地看了鹿鸣一眼，又转头仔细凝视着王强，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乔子健和王强很快转移到格斗场地，王强轻蔑地对乔子健说：“小健健，上次你就输了两场，这次你还是不行啊。”
    乔子健痞痞地“切”了一声，说：“上次输我认，但你还想每次都赢，做梦吧。”
    徐教官喝道：“让你们来斗嘴的吗？准备，开始。”
    听到口令，王强迅速后退，摆好姿势等待乔子健进攻，乔子健却不着急了，摆好姿势，缓慢移动着，眼睛却盯着王强的右侧。两人试探了几个来回后，乔子健明确了方向，一味地进攻王强的右侧，王强一边防御着乔子健的进攻，一边试图找出他的破绽，想像上次一样一击得胜。
    但每次防御王强都感觉右臂格外酸麻，动作开始轻微变形。乔子健看在眼里，得意地笑了，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冒进，盯着王强右侧的弱点稳扎稳打。逐渐地，王强右臂的进攻和防御吃力起来，他也意识到这一点，突然用尽全力发动了一波猛攻。
    乔子健料到了这一点，难得的没有和他对攻，反而像缩头乌龟一样全力防守。果然，王强一波进攻无效后，无力再与乔子健对抗，很快败下阵来。乔子健得意地振臂向鹿鸣示意，鹿鸣会心一笑，轻轻鼓掌。

 第十四章 特勤局训练营（四）

    另一边万大雷也简单鼓励了几句王强后，走向鹿鸣。鹿鸣迎上几步，伸出右手。万大雷哈哈大笑，说道：“鹿组长，握手咱们就免了吧。”随即又正色道：“鹿组长，上次对抗我输给了你，回去我认真地想过，再比可能我也是输面更大。但我还是要找你比，希望你不要留手。”
    鹿鸣也正色点头，回应道：“必尽全力。”
    万大雷继续说道：“对咱们来讲，这种程度的射击没什么意思啦，我们去终极测试场吧。”鹿鸣虽然不知道终极测试场是什么，但也颔首同意。
    万大雷征得陈教官同意后，率先向另一侧走去，鹿鸣和其他组员跟随着他。
    李曼走到鹿鸣身边，问道：“组长，您是不是没有用过终极测试场？”
    鹿鸣苦笑点头，自嘲道：“是不是孤陋寡闻了？”
    李曼一笑，说道：“其实很多保卫处的老人都没用过终极测试场，这是处里特别的设置。一般的培训中都是基础训练加上实战训练，也就是组织真人模拟实际环境做任务演习。终极测试场主要是给少数高手使用的，使用设备代替真人，这样一个人也能做高规格练习。”
    鹿鸣眼睛一亮，说道：“还有这样的设施？具体是怎么样用的？”
    李曼继续解释道：“终极测试场科技含量很高，它能模拟多种环境，你要独自带一个假人通过测试，假人按照普通人的身材设置，可自行站立，但要你拉着它走。模拟的环境中会有敌人，他们会向你射击，你只有击中他们并且系统判定他们失去行动能力才算安全。”
    鹿鸣大感兴趣，追问道：“是什么样的武器？击中我或假人系统怎么判定？”
    李曼回答道：“系统会发给你电子枪，大小重量以及射击感觉都和真枪一样，系统会根据击中部位判定。你或者假人被击中时，如果是致命伤，会立即判你输，如果不是致命伤，系统会增加假人的重量，以此增加你的移动难度。”
    鹿鸣很是兴奋，对李曼说：“谢谢你，我还有点迫不及待了。”李曼一笑，最后补充道：“通过后系统会根据时间和表现判定分数，这个系统倒是很公平，没有人质疑过。”
    很快，一行人走到一撞类似型体育馆的建筑物前，陈教官刷卡开门，带领大家走了进去。
    走到里面鹿鸣抬眼望去，馆内空间很大，分隔成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没有房顶，但都有独立的门和墙，以互相隔离。
    陈教官对另一个教官说：“你领着大家去观察区。”又向万大雷和鹿鸣问道：“你们两个想用什么环境对抗？”
    鹿鸣无所谓地看向万大雷，万大雷看到鹿鸣的目光，沉吟了一下，说道：“就用城市街道环境吧。”
    陈教官征询地看了鹿鸣一眼，见他没有反对，就继续说道：“好，街道环境的设置是你们在保卫任务中遇到袭击，车辆被毁，只剩你一个人保护目标，你需要带领目标通过三百米长的街道，抵达安全地点。你们还有没有问题？”两人同时摇头。
    陈教官带着两人来到一个区域，刷卡开门。门开的同时，区域内灯光依次亮起，鹿鸣看到区域内是模拟的城市街景，有一些简单的建筑物框架和很多人形标靶，有罪犯也有平民。随着区域内设备启动，更多的建筑物和行人被三维投影出来，三维投影真实度极高，投出的行人与原有的标靶几乎一致。在起点的标志处立着一个假人，中等身材，胖瘦适中，腰间还系着一根连接带。
    鹿鸣走上前去，把连接带扣在自己腰间，好奇地拉着假人前后左右地移动。
    万大雷看着鹿鸣像发现新玩具一样，惊奇地问鹿鸣：“你第一次使用终极测试场？”
    鹿鸣点头道：“是啊，我刚刚到保卫处，哪里知道有这么好玩儿的地方。”
    万大雷愣了一下，犹豫地说道：“要不……我们还回常规射击场吧？”
    鹿鸣一边继续拉着假人移动，一边回答道：“不要，这里很好啊。”
    万大雷嚷道：“这太不公平，还比试啥？”
    鹿鸣笑了，打趣道：“比试的又不是公平，是水平。”
    万大雷被逗的一笑，无奈道：“那你先走几圈，熟悉一下。”
    鹿鸣没有推辞，对陈教官说：“那我先试试。”陈教官点头同意，鹿鸣拉着假人走向测试区。
    测试区边上放着一个架子，上面有各种型号的手枪，鹿鸣挑选了常用的红星X95型手枪，拿在手上，手感几乎和真枪无异。鹿鸣满意地拉着假人走进测试区内。
    刚刚进入测试区站定，一个柔和的电子音响起：“测试将在30秒后开始。”鹿鸣站在假人前面，右手持枪，左手拉着假人做了几个规避动作，进一步适应了一下假人的移动，随后把枪插入腰间。十秒倒数已经开始。随着“五、四、三、二、一”的倒数，鹿鸣拉着假人开始前进。
    模拟街道上行人很多，鹿鸣拉着假人行进其中，三维投影的行人会闪避鹿鸣，居然还有一个美女向鹿鸣抛媚眼。鹿鸣不禁失笑，多看了一眼这个投影出的美女，眼神的余光猛的发现左前方似乎有一个标靶瞄向自己，他左手拽了一把假人，伏低身体，只听“砰”的一声，自己身边一个虚拟行人应声倒地。
    鹿鸣举枪还击，正中标靶头部，标靶倒地。“设计者太坏了，”鹿鸣暗想，“投影的行人还要分散我的注意力。”随即鹿鸣站起身继续行进，不断有虚拟罪犯出现，有实体标靶，也有投影的，还不时有受惊的平民以各种姿势猛然冲出，鹿鸣一一应对，不断击倒虚拟罪犯，出现的罪犯们竟没有再开枪的机会。
    离终点还有一段距离，鹿鸣举着枪警戒着前进，左边出现两名罪犯，鹿鸣半转身，左手把假人护在身后，右手举枪扣动扳机，手枪却发出“咔咔”的空响，和真枪没有子弹是一个声音，鹿鸣一愣，下意识伏身躲避，对方的枪响了，假人发出惨叫声，鹿鸣想拉着它躲进路边的商铺，却感觉假人很沉重。虽然增加的重量难不住鹿鸣，但毕竟移动不便，又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下，很快电子音再次响起“任务失败！”

 第十五章 特勤局训练营（五）

    鹿鸣拉着假人回到出发区，陈教官笑着对鹿鸣说：“看来你对这个测试真的不熟，我刚才开的是简单模式，敌方的攻击速度比较慢，方式也很单一。一会儿你们比试时我会开到困难模式，敌方不但攻击速度快，可能还会出现近身攻击，你要小心了。对了，电子枪也要换弹匣的，你要以平时换弹匣的动作轻击手枪柄底部，电子枪就默认为重新装弹完毕。”
    鹿鸣点头示意明白，左手模拟换弹匣的动作轻轻撞击了一下右手的电子枪柄，电子枪感应很灵敏，“咔嚓”一声轻响，宛如真枪装填弹匣。
    万大雷对鹿鸣说：“鹿组长，你再走几圈。”
    鹿鸣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们开始吧。你先来，我看着，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万大雷很是爽快，点头说道：“好，我先来。你注意系统的模拟情况。”说着把假人的连接带从鹿鸣身上解开，扣在自己腰间。
    鹿鸣点头道：“祝你好运。”
    万大雷走到测试场边，在枪架上挑了红星T9型大口径手枪，这种手枪专为特殊人群设计，射程远，威力大，准确性高，但对力量的要求也很高。万大雷右手持枪，左手拽着假人大步走进测试区，电子音响起。他调整了一下自己和假人的位置，在倒数结束的同时，快速向前行进。
    在敌方出现之前，规则是不允许保护人先露出手枪的。万大雷拉着假人行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虚拟的行人在他们身边路过，刚才向鹿鸣抛媚眼的美女这次从万大雷对面走来，开始向他放电了，万大雷却根本不为所动。
    然而这位美女刚和万大雷擦身而过，却猛然掏出一把匕首，飞快地刺向万大雷身后的假人，万大雷反应迅速，右手拉了一把假人，左手格挡美女的匕首，右膝狠狠顶向美女的腰间。虚拟美女明显躲避不及，大叫一声，躺倒在地不再动弹。
    周围的人群受此惊扰，纷纷逃跑躲避，万大雷两人暴露在一片空地上。随即敌方开始出现，万大雷举枪射击，同时拉着假人借助建筑物和街边汽车的掩护行进。
    短短的一段距离已经看出万大雷深厚的功底了，虽然他并不是每一枪都能击中敌方，但他每一枪都有明确的目的，或者击杀敌方，或者火力压制，以便己方行动。射击的节奏掌握得很好，和行进的配合也很密切，行进路线选择精确，动作简洁迅速，提前的预判到位。
    但系统困难模式果然很变态，敌方的射击的火力很猛，反应速度也很快，在一个丁字路口从几个方向向万大雷射击，一度压的万大雷抬不起头。万大雷倒是有办法，他解开假人，一把把假人推进街边的一家店铺，随即自己在街边借助地形快速移动、翻滚、射击，几个方向的敌方陆续被他击毙，他这才回到那家店铺，把假人的连接带重新扣在腰间，继续前进。
    鹿鸣在测试区外看得津津有味，原来这样也可以。
    陈教官看着鹿鸣的反应，不断的解释给鹿鸣：“你看这下膝撞，对方是虚拟的人，所以你要注意收力，毕竟是模拟环境。你看大雷这两枪，虽然没有瞄准，但敌方也会躲避，系统很智能，你要把他们当真人。你看大雷很聪明，把假人先放一边，其实训练就是要向实用的方向，这就是很实用的方法。”鹿鸣不断点头，他的确从万大雷的演示中学到了很多。
    测试区内万大雷已经接近终点，有两个敌人端着AK突击步枪从左右冲出，对着万大雷两人疯狂扫射。万大雷在两人冲出时，就拉着假人躲在了街边一辆实体卡车模型后面，卡车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很是密集。
    万大雷打开车厢后门，再次解开假人，把假人放进车厢，摆上趴下的姿势。随后他自己钻进卡车底部，耐心等待。两名敌人慢慢走来，左边的敌人子弹打完了，停下换弹匣。
    就在这一刻，万大雷在车底对着右边的敌人开枪，右边的敌人腿部中弹，应声倒地，万大雷对着他的头部补了一枪，紧接着闪电般地滚出车厢底部，跪蹲在地，向左侧的敌人连开两枪，左侧的敌人刚换好弹匣，没来得及开枪就被万大雷击毙。万大雷警惕的扫视了周围，这才返回车厢后门，重新把假人连在自己身后，向终点行进。
    应该是所有的敌人都被击毙了，万大雷带着假人很顺利得来到终点，电子音响起“任务完成，得分92分。”
    陈教官和鹿鸣一起鼓掌，万大雷拉着假人大步回到起点，把假人解开交给鹿鸣，说道：“鹿组长，我之前的确不知道你没接触过终极测试场，这次我们也别提对抗了，切磋一下吧。”
    鹿鸣斜睨了一眼陈教官，回答道：“万组长光明磊落，不过你要问问陈教官同意不同意。”
    陈教官故作严肃地说：“你们两个组长应该明白，对抗能有效刺激队员的积极性，达成最好的训练效果，而且能让你们有集团荣誉感，提高团队意识。这么重要的事，你说改就改？”
    鹿鸣大笑，对万大雷说：“你看是吧。”
    万大雷没再说话，伸手替鹿鸣扣好连接带，抿着嘴拍了拍鹿鸣的肩膀。鹿鸣向两人点头示意，拉着假人走向测试区。
    在起点外，鹿鸣拿起手枪插在腰间，略微整理了一下，就拉着假人跨进测试区。电子音响起，这次鹿鸣没有做任何调整，静静地在原地等待。倒数结束，鹿鸣冲出。
    这一次鹿鸣明显比第一次更适应了，也认真了许多。与万大雷不同，鹿鸣虽然带着一个人，但脚下仍然十分轻灵，步伐如行云流水。身后的假人就像没有重量一样，紧贴在鹿鸣背后，倒像是鹿鸣背了一包棉花一样。
    万大雷和陈教官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来了，鹿鸣把连接带挽了几个扣，缩短了连接带的长度，让假人紧紧挨着自己的身体，好处是很多动作靠身体就可以完成，省出用手调整的时间。但这样一来就不能很完美的做下蹲躲避等动作，危险性会大大提升，同时这对身体力量和承受力要求很高，一个人的重量在后面，靠身体的力量带动前进，又要做变向、急停、躲避等动作，身体负荷大大加强。
    看着鹿鸣快速而协调的行进动作，万大雷轻吐了口气，小声道：“这个怪物。”

 第十六章 特勤局训练营（六）

    鹿鸣和假人几乎是在合体的状态下前进。系统很坏，第一波攻击不但是近身攻击，而且是两个敌方同时从鹿鸣前方的左右两侧袭来，两把军用匕首仿佛带着风声刺向鹿鸣。鹿鸣反应神速，根本没有和对方缠斗的意思，立即身体后仰，右脚蹬地，整个人带着假人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同时右手拔出手枪，“砰砰”两声，两个敌人应声倒地。
    虽然遭遇的袭击很突然，但鹿鸣整套躲避动作自然流畅，似慢实快，不带一丝烟火气，最后拔枪射击却显得蛮不讲理。观察区的其他组员们面面相觑，纷纷低声发表意见。
    “这样也行？”有的组员表示惊异。
    “这样算不算犯规？”有的表示疑问。
    “系统没有判负，那肯定不算犯规。但实战中肯定做不到这样，所以用这种方法测试毫无意义，纯粹是秀啊！”南都小组的王强略带不屑地说道。
    李曼听到王强的话，不服地反驳道：“别人做不到是因为身体力量不足，鹿组长带着假人能做到，那带着真人就更能做到。”
    乔子健也帮腔道：“没错，这个测试本来就是针对极端情况，任何做法都可以，只要能带目标脱险。”
    其他组员们有的赞同，有的反对，更多的是怀疑。
    南都任丽娇也发言道：“即使鹿组长有能力一直这么做，但被攻击面始终很大，过关很困难，没什么机会的。”
    王强也说：“就是就是，没机会的。”
    李曼和乔子健想反驳，但心里其实也很虚，于是沉默不语，一众组员也安静下来，专心看向场内。
    测试场内鹿鸣的行进还算顺利，这种方式前进躲避时只能选择比较大的掩体，但行进速度很快。鹿鸣的反应、眼力、枪法非常完美地弥补了缺点，敌方出现后，鹿鸣总能第一时间瞄准、开枪、击毙，很快三百米的路程已经走了三分之二。
    测试系统似乎也发现了鹿鸣的不同之处，给出的攻击方式迥异于万大雷的测试。
    当鹿鸣行进至一个路口时，周围已经没有大的掩护设施了。突然从左前、右前和左后三个方向同时出现敌人，左前是两个持手枪的敌人，借助周边建筑的掩护向鹿鸣袭来，右前和左后的敌人距离鹿鸣很远，蹲在路边的车辆后面，持长枪定点射击。
    鹿鸣快速奔跑进支路，利用街道拐角躲开了两支长枪的攻击，然后站定不动，枪口对准原左前的两名敌人的方向。这两人一个躲在一间店铺的门口，另一个躲在一辆车的后面。躲在门口的人把身体缩在墙后，把枪口伸出乱射了几枪，鹿鸣不为所动，随即此人小心翼翼地伸头出来，想观察一下情况，刚一露头，鹿鸣的枪响了，躲在门口的敌人被爆头而亡。
    开枪后的鹿鸣马上移动了几步，果然车后的敌人向着刚才开枪的地方开始射击。鹿鸣也举枪射击，“砰砰”两声，车辆一面的前后轮胎被打爆，车身向下一沉，就在车后敌人刚刚露出头顶时，鹿鸣的第三枪响了，车后的敌人眉心中弹，倒地身亡。
    解决了两名持手枪的敌人，鹿鸣击打了一下电子枪柄，算是重新填弹，随即身体靠着墙慢慢移动，眼睛盯着右前方。刚才的长枪手已经换位置了，鹿鸣都快走到路口了，还没看见对方的踪影。
    鹿鸣停下脚步，对方很可能站在街道两边，已经隐藏好身形等自己露头。鹿鸣反而后退了几步，思索对策。身边的建筑物是三层实体小楼，楼的侧面有一组消防梯，直通楼顶。鹿鸣微微一笑，计上心来。
    鹿鸣把假人的连接带解开，多余的长度全部绕在自己腰间，重新扣好。又把假人的手臂和腿分别盘在自己的胸前和腰间，随后背着假人登上消防梯。在消防梯上，鹿鸣只用左手和两脚攀爬，右手持枪警戒，速度居然不慢。
    观察区内一片惊呼，万大雷也瞪大眼睛看向陈教官，陈教官倒是乐了，对万大雷说：“这没什么不行的，能人所不能嘛。开发潜力也是终极测试场的重要目的。”万大雷无语，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自己偷偷地测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像鹿鸣一样背假人上楼，但自己也觉得希望渺茫。
    测试场内，鹿鸣已经背着假人登上楼顶，他把假人解开，平放在楼顶，自己轻手轻脚地走向楼顶边缘。从楼顶向外望去，两名敌人都是在街边店铺门口站立，利用墙角掩护自己大部分身体，手里举着突击步枪等待鹿鸣现身。
    鹿鸣确定了两人的位置，又向四周望去，周围没有其他敌人的踪迹。鹿鸣小心地移动，寻找最佳位置，下方的两人还懵然不知头上的状况。随即鹿鸣站定，这种情形下的射击对他来讲容易不过了，“砰砰”两声枪响，最后的两名敌人倒地身亡。
    测试场内外和观察区内的众人一片安静，大家注视着鹿鸣好整以暇地绑好假人，爬下楼顶，走到终点。电子音响起“任务完成”，却没有立即报出分数，过了一会儿，电子音才再次响起“得分88分”。
    观察区内王强得意地叫道：“我就说嘛，他的得分肯定比不过万组长。”说完却发现周围一片安静，大家以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李曼开口道：“你不是说没机会通过吗？”
    乔子健阴阳怪气道：“王小强，不知道您用过终极测试场几次啊？不要说你了，万组长用过几次了？第几次后得分过85的？”
    王强脸一红，仍然嘴硬道：“谁知道鹿鸣以前用没用过。”
    李曼白了他一眼，小声道：“小人之心”。
    鹿鸣拉着假人走回起点，陈教官和万大雷迎了上去。陈教官对鹿鸣说：“你的完成时间很好，但系统应该是认为你完成的形式单一，没有体现很好地保护技巧，所以得分比大雷低。”
    万大雷一竖大拇指，说道：“实际是你赢了，第一次就能得88分，厉害，这算是记录了。”
    鹿鸣一笑，说道：“输就是输，你这么说是不是故意捧我，让我格斗中手下留情。”
    万大雷大笑道：“上次我输得不明白，但却服气。这次就想好好领教，你千万不要留手。
    鹿鸣板着脸说：“怎么会？在这儿输了我正一肚子火，正好拿你发泄。”
    两人同时笑了，一起向测试场外走去。

 第十七章 特勤局训练营（七）

    去格斗场的路上，乔子健追上鹿鸣，说道：“组长，你太牛了。虽然你的分数比万组长低，但大家都被你震到了。”说着还做了一个向后看的眼神。
    鹿鸣回头看去，其他组员大部分还正以惊异的眼神望着鹿鸣。鹿鸣对乔子健说道：“我能做到这样说起来是从小练功的结果，要说保护技巧还是万组长更好，更值得学。”
    乔子健一笑，竖起大拇指说道：“总之，这个！万组长不管在南都还是整个特勤局体系，实力都是顶尖的，您一会儿再在格斗场上好好教训他，那我们沪江的名声就打出去了。”
    鹿鸣很了解乔子健的心情，像军中或特勤局这样的部门中，荣誉感一直是极为重要的。鹿鸣神色端正，认真地回答道：“我一定尽力。”
    两人来到格斗场，万大雷一板一眼地活动着身体，鹿鸣也简单地做了几个动作。万大雷平静地对鹿鸣说：“上次比试后，我一直在心里复盘，但始终掌握不了你的发力方式，每次复盘都觉得赢面很小。所以这次我会拼尽全力，有时自己也未必收得住，你要小心。”
    鹿鸣答道：“你不要担心伤到我，这次格斗我们都不保留。”万大雷点头，摆好架势，眼神平静。
    陈教官看了看两人，主动走出格斗场，在场边喊道：“开始！”
    话音刚落，万大雷已迈步冲向鹿鸣，拳势如风，开始进攻。鹿鸣轻灵撤步，身体微转，避开万大雷的拳头，右手化掌为刀切向万大雷的咽喉。万大雷左臂绷紧，格挡鹿鸣右臂，自己的右手握拳一记冲拳打向鹿鸣。鹿鸣没有再躲闪，左手握拳，迎着万大雷的右拳打去。
    两人的拳头打在一起，鹿鸣感觉到万大雷的拳头硬似钢铁，显然万大雷练的是外家硬功。万大雷却没有感觉到撞击和疼痛，仿佛是鹿鸣的拳头轻轻贴上自己的手，然后一股巨力发出，生生推开了自己。他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惊讶地看向鹿鸣。鹿鸣一笑说：“我们再来。”
    万大雷再次冲上前去，双臂如风车一般，追着鹿鸣的身体，鹿鸣仿佛散步一样退后，偏偏万大雷却打不到他。堪堪退到格斗场边缘，鹿鸣身体一侧，脚下发力，身体在空中划了一个诡异的大弧形，眨眼间已经到了万大雷身后。万大雷根本来不及转身，被鹿鸣在身后一推，冲出格斗场。
    场外众人哑然，只有乔子健大声叫好。万大雷转过身来，脸色沮丧，对鹿鸣说：“我输了倒没什么，但看不到你的真正实力让人憋屈。”
    鹿鸣认真地回答道：“在格斗上你的确不是我的对手，但我也没有故意留手，只是选择最合适的方式击败你。”
    万大雷看着鹿鸣的脸色，点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高手，我以后还会找你，请不吝赐教。”
    鹿鸣正色道：“我们相互切磋吧。”
    此次对抗沪江输了，但沪江保卫处的名声更响亮了，尤其是鹿鸣，坐实了第一高手的名头。
    第二个月的训练开始了，各门课程开始转向实践，即便是政治课讨论的比重也逐渐加大，比如针对发生的各种事件，学员们要解读背后的目的，分析对国际和国家形势的影响，讨论哪个利益集团会获利等等。
    艺术鉴赏通常就是先给学员们看一幅书画，或听一段音乐，告知学员这就是被保护人的爱好，让学员回去准备，下节课模拟讨论。社交礼仪当然是营造各种社交环境，学员们在其中扮演各种角色，教官们去评分纠正总结。
    对鹿鸣而言，这几门课即使是实践，自己也提不起兴趣，只能强迫自己去适应、去学习。另外几门课鹿鸣倒是很有兴趣，急救和药物鉴别主要是通过录像等方法展示目标的症状，让学员们判断并在假人身上施救，最后教官会告知学员救治结果，每次教官说出“成功”或各种嘲讽时，总能有大片欢呼或叹息。
    观察训练的实践多是让学员们观察环境，判断可能的危险来源。
    心理学实践多是读档案，判断罪犯的心理和意图；直接观察人，根据微表情、动作表现等做预判。
    鹿鸣的成绩还不错，在政治课、艺术鉴赏和社交礼仪等都能得到及格或良好，在急救和药物鉴别、观察训练和心理学更是保持着优秀，始终名列前茅。
    然而大家包括鹿鸣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在主课实践中，也就是保卫行动模拟中，鹿鸣的表现简直像噩梦一样。
    此次训练营的保卫行动实践是以之前的案例为蓝本的，给学员们按照由易到难的顺序练习。这次来训练营的都是保卫处的精英，因此开始的实践大家都不在意，还私下说训练营纯粹是浪费时间。
    鹿鸣小组拿到的第一个实践案例是保护一名歌星。据说这名歌星由于某次不当言论，收到了疯狂粉丝的恐吓信，恰好她和某政要有些亲戚关系，因此委托保卫处保护她。此次鹿鸣小组的目标是保护此歌星在沪江市的演唱会顺利进行，具体的实践任务是保护歌星由酒店出发，乘车前往体育场，在演唱会期间避免疯狂歌迷接近，演唱会结束护送歌星上飞机。
    这对于此次的学员是个连热身都算不上的行动，在鹿鸣这偏偏出了岔子。
    鹿鸣小组保护歌星从酒店房间出发，三人成三角形护住歌星，鹿鸣在前，李曼乔子健在后，歌星的两名助理在三角形的一前一后。乔子健有些吊儿郎当，李曼中规中矩，鹿鸣倒是相当认真，这毕竟算是在保卫处的首次行动。
    一组人从电梯下到酒店大堂，很多记者在大堂等着歌星，还有更多的歌迷在酒店门外等着见偶像。鹿鸣一马当先，手臂使出柔劲，推开前方的记者，乔子健李曼在侧后方阻止记者接近，几个人很顺利地走出酒店，向停在路边的豪车走去。粉丝们纷纷挤上来，想和歌星握手拥抱，鹿鸣一边推开冲上来的歌迷，一边用心观察着，没有人流露出恶意，因此鹿鸣保持着手上的力道，继续前进。
    这时鹿鸣左前方一名歌迷拿出一个水瓶，鹿鸣立即看了过去，这名歌迷脸上的笑容真诚而热烈，于是鹿鸣又将注意力转到周围，却听到李曼喊道：“组长小心。”
    鹿鸣回头看去，那名歌迷已经将水瓶对着歌星，瓶身已经被捏瘪了。再看歌星，被喷了一脸水，和李曼乔子健一起呆呆地看着鹿鸣。

 第十八章 特勤局训练营（八）

    行动失败！
    乔子健瞪大眼睛看着鹿鸣，表情夸张地说：“不会吧组长，当初实际执行这个保卫行动的是一组生瓜蛋子，那个歌迷想在机场门口泼硫酸，差点被踢成残废。”鹿鸣苦笑道：“他们比我还生？”
    说归说，失败原因还是要总结的。徐教官判定实践行动失败后对鹿鸣说：“怎么样小鹿，保卫处的行动不容易吧？”
    鹿鸣答道：“不容易，不过我从来没认为容易过。”
    徐教官笑道：“我知道这次失败不是你们轻视造成的，但你要知道做特种兵时，你面对的几乎都是敌人，现在面对的多数是群众，群众中隐藏着敌人或者根本没有敌人，就要靠你自己去分辨。”说完拍拍鹿鸣的肩膀，走了
    夜晚鹿鸣回到住处，一个人回忆着白天的实践行动。对那名歌迷的判断绝对没有错，在他看向歌迷的时候，歌迷是没有恶意的。难道是在他转头时临时产生的恶意？似乎说不通啊，“硫酸”是他早就携带在身的。自己还是太温柔了，如果自己能用大点儿力气，把歌迷推得更远，自己的视野会更大，这样就有机会预判他的动作，在泼硫酸前制服他。鹿鸣翻来覆去地想，一夜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晨，鹿鸣少见的红着眼睛去吃早餐，李曼和乔子健已经在食堂等待他了。李曼关心地问道：“组长，昨晚没睡好？”
    鹿鸣答道：“嗯，我还在想昨天的行动，我对歌迷的预判没错，他没有恶意，我想不通为什么下一秒他就泼硫酸了。”
    李曼瞪着眼睛看着鹿鸣，仿佛在呓语：“不是吧组长，您是通过微表情判断嫌疑人的？”
    鹿鸣点头：“是啊。”
    旁边的乔子健哈哈大笑，都说不出话了。李曼满脸通红，像是在拼命忍住笑，好半天才开口说道：“组长，他们是演员，哪有恶意啊！”
    鹿鸣幡然醒悟，原来自己一直在钻牛角尖。
    乔子健笑得刚刚缓过气，补刀道：“组长，实践演习中靠读表情判断嫌疑人您是头一位。”鹿鸣也失笑不已，但毕竟想通了，放下心中的包袱，早餐都多吃了一些。
    训练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期间万大雷又找鹿鸣格斗了几场，鹿鸣半是切磋半是指导，万大雷感觉进步了一些，欢喜不已。
    鹿鸣自从被点醒了之后，在保卫行动实践中不再关注微表情，而是集中精力注意动作预判，凭着他的眼力和反应速度，实践行动中无往不利，成功率奇高。沪江小组的综合成绩也遥遥领先。
    训练进入最后一月，各组的对抗没有那么明显了，训练营在最后一段时间特意增加了大家交流的时间，鹿鸣也和来自其他几个城市的小组逐渐热络起来，尤其与来自天南省省会临江市和北部重镇，毗邻罗沙国的黑河市的小组格外亲近。
    训练营最后没有安排考试，而是根据之前的成绩做了综合排名，沪江小组名列第一，大家纷纷表示祝贺，并在最后的联谊会上灌了鹿鸣好些酒。
    训练结束，其他城市的成员陆续离去，万大雷走前还和鹿鸣约定定期切磋，鹿鸣笑着答应。李曼和乔子健各自回家之前也和鹿鸣来告别，并告诉鹿鸣明天可以调整一天，后天到沪江分局报到，如无意外，三人应该还在一起，作为沪江分局保卫处第一小组。
    众人散去后鹿鸣背起包也准备离开训练基地，徐教官却来找鹿鸣，约鹿鸣到陈教官办公室喝茶。
    陈教官见鹿鸣来了，表现得十分高兴，拉着鹿鸣和徐教官在办公室一角的茶桌前坐下，自己则正襟危坐，有模有样地开始烧水，清洗茶具，表演了一整套功夫茶的流程，不知是怕鹿鸣不懂还是有意显摆，一边做一边向鹿鸣解释，什么是温器洗杯，什么是置茶洗茶，哪叫关公巡城，哪叫韩信点兵，如何闻香，如何啜饮。
    鹿鸣对过程一头雾水，倒觉得茶汤颜色透亮，清香宜人，自己很喜欢，仅次于小时候最爱喝的山茶，那是老道山间采的野茶，用山泉水大壶煮出来的。
    喝了几泡，三人随意聊着茶道和训练趣事，气氛越发融洽。
    徐教官晃着茶杯，不经意地问鹿鸣：“小鹿，听说你在朱雀已经升到少校了，怎么调到特勤局保卫处了？”
    鹿鸣答道：“我也不知道，组织上给了我三等功，随后调令就下来了。”
    徐教官看了陈教官一眼，继续说：“按说军人调到特勤局很平常，但朱雀这种级别的部队精英调到保卫处倒不常见。”
    鹿鸣憨笑道：“组织需要，还有什么好说的。徐教官无语，看向陈教官。
    陈教官暗骂一声“这个小滑头”，随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鹿鸣，上次在天南查获雕版的行动很顺利，我们保护秦专家回来也没什么波折。但听说之后出了些问题？”
    鹿鸣回答道：“是的，出的问题周队长最清楚。”
    陈教官似乎被噎到了，没再说话，只是和徐教官在眼神交流，屋内一时平静下来。
    良久，陈教官又开口道：“这次的行动是高度机密的，但鹿鸣你也参与在内，有些事对你也不是秘密。我和老徐奉命秘密保护秦专家到天南，周队长和小杨亲自接待我们，再没别人知道我们到天南。”说到这儿，陈教官停顿下来，看着鹿鸣。
    鹿鸣知道陈教官的意思，接口道：“是，我直到上车后周队介绍才知道你们的身份。”
    两位教官对视一眼，徐教官说道：“我们本来的计划是全程不暴露身份，周队带我们到天南驻地后，会安排我们秘密在驻地等候，由他或小杨带队行动，查获雕版后带回驻地鉴定，并从驻地带走。但到驻地前，秦专家坚持要去现场，我们没有反应时间，只好随队前去。”
    鹿鸣说：“你们一路随秦专家来都没有异常，只能说明秦专家这个决定是临时起意的。”
    陈教官说道：“按理说我们的保卫任务顺利完成，其他事应该与我们无关。但保卫行动最忌讳的就是临时的异常状况。我知道后续的一些情况，也多少了解朱雀或者军队内部对此事的定性，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把手伸到保卫处，或者利用我们保卫处。”
    鹿鸣盯着陈教官的双眼，缓慢地说：“我不知道有没有，就算有，我也绝不是这只手。”

 第十九章 北美联邦的逗比总统

    离开训练基地，鹿鸣直接返回了保卫处配给的宿舍。已经是傍晚时分，鹿鸣做了点儿简单的晚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手打开电视，准备边吃边看。
    电视中正在播报新闻，“治国委员会郑东贤主席今天视察了天讯集团总部，天讯集团董事长于腾龙为郑主席介绍了天讯集团在自媒体、移动支付、人工智能等方面的最新技术，郑主席十分高兴，并勉励天讯集团，指出科技创新不但对公司发展、经济发展大有帮助，而且会影响人民的生活，甚至影响人类发展进程。要多创新，做好的创新。”
    天讯集团是华夏赫赫有名的高科技企业，以同名社交软件起家，现已发展为多元化的集团公司。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天讯更发展为手机端最普遍的社交软件，号称“华夏每一台智能手机上都有天讯”。以庞大的客户群为依托，天讯迅速在自媒体、移动支付、游戏等等领域完成了扩张和垄断，并且与其他很多企业合作，以天讯为流量入口，或者把其他企业和自己绑在一起，或者结成了一个利益集团。
    鹿鸣对科技领域不太了解，但也知道从全球范围看，科技最发达的还是北美联邦。
    在七十年前的全球战争后，作为战争最大的受益者，北美联邦在经济、科技、军事等领域更是一骑绝尘。近二十年来，华夏国进入了黄金发展时期，依靠国家运作的效率和庞大的人口基数，在经济领域和部分科技领域发展迅猛，颇有赶超之势，军事实力虽然也是发展很快，但仍不足以支持扩张，仅是保护国土安全。
    北美联邦的领先和世界地理关系密切。从世界版图看，全球海洋的面积占到了百分之八十，陆地只有两块大陆和星罗棋布的大小岛屿，一号大陆的面积四倍于二号大陆。在两块大陆上原本有很多国家，一百五十年前，二号大陆统一为北美联邦，而一号大陆的众多国家一直因为各种原因纷争不断，终于在七十年前爆发了历时六年的全球战争。
    最开始的战争仅在一号大陆中部进行，随着发展，越来越多的国家参与其中，北美联邦更是多方挑拨，以期扩大战争范围，便于自己大肆售卖武器物资，大发战争财。
    进行到战争后期，很多国家都支撑不住了，北美联邦也意识到再打下去世界就完了，于是北美联邦无耻地直接参战，一号大陆的战争也就演变成了全球战争。战争过后，世界格局迅速明朗，一号大陆形成四个主要国家：西欧联邦、罗沙国、印南联邦和华夏国，其他小国家的数量大大减少。北美联邦和西欧联邦关系密切，对其他国家时打时拉，近几十年越发忌惮华夏，对华夏的遏制也愈加严厉。
    电视上紧接着播出了一条北美联邦的新闻“北美联邦总统罗德曼日前签署命令，召回巡弋在南华夏海的第四航母编队，该编队将直接返回位于北美联邦本土西海岸的海军基地。位于奥西群岛的北美联邦海军基地仍然保留。”
    对于军事领域的新闻鹿鸣更感兴趣，北美联邦的第四航母编队在全球战争后就一直驻扎在奥西群岛，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遏制华夏国向南部海洋的扩张。这就回去了？难道是北美联邦去年上任的外号“逗比总统”头脑发热？鹿鸣想不明白，反正对华夏国是好事。正想着，手机响了，鹿鸣拿起一看，没有号码显示，他点下了接听。
    “鹿鸣，我是周廷轩。”
    鹿鸣笑了，他知道周队会联系他，“周队您好。”
    周廷轩说道：“你小子消息很灵通嘛。”鹿鸣一头雾水，问道：“什么消息？什么灵通？”
    周廷轩一愣，说道：“你不知道我调动了？那为什么又叫我周队？”
    鹿鸣很惊讶，问道：“您调动了？我就是习惯叫您周队。您不是刚到航母上吗？为什么这么快调动了？”
    周廷轩大笑，说道：“原来你小子歪打正着，别在电话里瞎说。明天中午，上次吃饭的地方，就这样。”
    听着电话的断线声，鹿鸣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但更震撼的是周队调动的消息。上次见面时鹿鸣已经明白周队是调动到海军了，并且很可能是调到在建的航空母舰上。仅三个月的时间，周队就再次调动，这着实不寻常，明天见到周队一定要问问清楚。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鹿鸣起的很早，如往常一样打坐练习了道家功法，又去附近的公园锻炼了一个小时左右。在回家的路上鹿鸣吃了早点，并在宿舍周围转了好大一圈，算是熟悉环境。
    回家后洗了澡出来，鹿鸣发现手机已经有两个未接电话了，都没有显示号码。难道周队那边有什么变化？鹿鸣还在想着要不要联系一下周队，手机又响了，鹿鸣马上接起：“喂，你好。”
    “小鹿鹿！”对方响起一个兴奋地女声。
    “方佳彤？”鹿鸣有点儿迟疑地问道，对面更兴奋了：“不错啊，还能听出是我。你到沪江了？”
    鹿鸣笑了起来，说道：“是啊，我调到沪江特勤分局保卫处了。”
    方佳彤说：“我知道啊。你刚刚结束保卫处的训练营吧，什么时候正式上班？”
    鹿鸣很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方佳彤很得意，说道：“我当然知道，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吗？我在特勤局总部后勤处。你既然调到特勤局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鹿鸣更惊讶了，方佳彤也调到特勤局了？电话中方佳彤继续说道：“你还没告诉我呢，什么时候上班？”
    鹿鸣答道：“今天休整，明天正式到保卫处报到。”
    方佳彤说道：“你到沪江太好了！这个周末你把时间空出来，本人莅临沪江，找你玩去。”
    鹿鸣在训练营过的有些模糊了，正在想着周末是哪天，方佳彤不乐意了：“你怎么不说话？不欢迎？”
    鹿鸣急忙道：“当然欢迎，我高兴的傻了，反应慢了。”
    方佳彤满意地格格笑了起来：“先放过你，周六，嗯，也就是大后天，我到沪江。”随后挂了电话，鹿鸣也收起电话，银铃般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

 第二十章 石破天惊的消息

    不到十一点时，鹿鸣已经抵达了上次吃饭的酒店。他在酒店周围略转了转，就选了一家位于酒店一层的咖啡店，随意点了一杯饮品，在靠窗的座位坐下了。
    刚刚坐下，电话就响了，鹿鸣接起，果然是周队打来的。电话中周队风风火火地说：“鹿鸣，你穿得帅点儿再来，今天我表妹还要来，而且要请我们吃饭。”
    鹿鸣苦笑道：“周队，我已经到了，就在一楼的咖啡店呢。”
    周队无奈说道：“你小子没福气，算了，我半小时后到。”
    十一点半左右，鹿鸣看见周廷轩走到咖啡店外张望，他放下饮品，走出咖啡店。周廷轩看见鹿鸣出来，说道：“走，我们上去，我表妹已经在上面了。”
    鹿鸣答应一声，跟着走进酒店。周廷轩今天穿了一身便装，鹿鸣无法分辨他现在的职务，在电梯内又不是聊这些的好场所，于是沉默着。周廷轩随口问了几句训练营的事，夸奖鹿鸣道：“训练营的冠军虽然没什么，但好歹没给朱雀丢脸，不错。”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餐厅，周廷轩领着鹿鸣往里走，嘴里说道：“还是上次的位置。”
    鹿鸣向上次的位置看过去，果然看到萧婷婷已经坐在那了。看到两人已经到来，萧婷婷站起身来，今天她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西服套裙，脚下一双半高跟的皮鞋，修长的脖子上挂了一副珍珠项链，和耳垂上的珍珠耳环明显是一套饰品，映衬得肤色更为白皙，头发简单盘在脑后，美还是那么美，但和上次气质截然不同。
    周廷轩走到桌边，挥手说道：“都坐，又不是不认识。”
    萧婷婷白了表哥一眼，对鹿鸣说：“鹿鸣，训练三个月很辛苦吧。快坐吧，我已经点过菜了，你看看还需要加些什么。”
    鹿鸣微笑示意，伸手接过萧婷婷递过来的点菜单，顺势坐下。
    萧婷婷点的菜和上次都不一样，除了一个油焖笋，而且一下就点了两份。鹿鸣会心而笑，对萧婷婷说道：“足够了，谢谢萧小姐，你费心了。”
    周廷轩却抢过点菜单，说道：“难得表妹请客，我可要吃点儿贵的。唉，油焖笋干嘛点两份？”
    萧婷婷嗔道：“要你管，你点自己爱吃的好了。”
    周廷轩叫过服务员，点了一只大龙虾，萧婷婷也不以为意，嘴角含笑看着周廷轩，倒像是看着恶作剧的小弟弟。
    服务员陆续上菜，三人轻松地聊着天。周廷轩叹道：“幸好你是我表妹，不然哪有美女请我吃这么贵的菜。超级白富美，一般人都不敢追你。”
    萧婷婷瞥了一眼鹿鸣，见鹿鸣一脸平静地听着，似乎没有听出周廷轩的言外之意。萧婷婷对周廷轩说道：“这话我记住了，下次见到我的白富美嫂子，我要好好问问她你们谁追的谁。”
    周廷轩干笑几声，转移话题道：“对了，今天你为什么请我们吃饭？”
    萧婷婷答道：“你到了沪江后我都没招待过你，上次还是你请我吃饭，所以我当然要请你一顿。至于鹿鸣嘛，我有事请他帮忙。”
    鹿鸣一愣，问道：“我能帮什么忙？”
    萧婷婷嫣然一笑，说：“下个月我要出席一个创新技术论坛，场面很大。这次论坛网上有一些不好的言论，我爸爸有点儿担心，一定要请保卫处来保护我，我想正好你在保卫处，所以就想请你来保护我。”
    原来是这样，周廷轩说道：“这你可想错了，鹿鸣是保卫处的新丁，你要让鹿鸣去破坏甚至杀人倒更合适。”
    鹿鸣也笑着说：“要看处里怎么安排任务，处里的确还有更资深的人员，当然如果是我，我一定全力做好保护。”
    萧婷婷瞪了一眼周廷轩，说道：“倒不至于真有什么危险，由认识的人保护自在一些。”
    鹿鸣点头表示明白，又问周廷轩：“周队，你怎么又调岗位了？这次到哪去？”
    周廷轩答道：“我这两次调动现在也不算什么机密了，不妨说给你们听。上次我调到东海舰队，你们都猜到了，我是上了我国正在建造的航空母舰上。”
    鹿鸣兴奋地说：“上次你说到东海舰队，我就想到东海舰队最重要的当然是这艘航空母舰了，没想到你真的去这儿了，太酷了。”
    周廷轩面色稍显沉重，说道：“没那么酷，我在舰上这三个月真正体会到了航母之路的艰辛。大家都知道我国航母发展的很晚，而且是在罗沙国淘汰的航母型号上开始发展的。我们军方的使用者们没有实战经验，建造者们也只有一个老古董照葫芦画瓢，就算造成了，恐怕也只能教学使用，离实战，嘿，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萧婷婷轻声安慰表哥：“万事开头难，只要起步了，我相信我们的发展速度会很快。”
    鹿鸣也说：“是啊周队，北美联邦现在的确领先很多，但古代的时候，我国领先其他国家更多，但还是在近代被西欧赶超，我不相信咱们国家没有机会实现反超。”
    周廷轩说道：“近代咱们国家被西欧超过，主要原因是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制度腐朽。在当今时代，想靠别人犯错误实现反超机会太小，我们也不能把希望放在这上面。”
    鹿鸣见气氛很沉重，就开了个玩笑道：“机会也不小啊，北美联邦不是刚刚上台一个“逗比”总统嘛，我昨晚看新闻说他把北美第四航母编队召回本土了，对北美来说这不是一个大昏招吗？”
    周廷轩笑了：“北美联邦实力如此之强，国家制度如此之成熟，你认为一个逗比或疯子真能当上总统？”
    鹿鸣一愣，静待周廷轩的下文。萧婷婷说道：“罗德曼总统的确和北美联邦之前的总统风格迥异，他一直是大企业家，不能算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但之前的北美总统不也是为幕后的利益集团代言吗，所以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鹿鸣问道：“那罗德曼召回航母编队也是有战略目的的？他想干什么？”
    周廷轩冷笑一声，说道：“他这么做和我离开东海舰队的原因是一样的。”
    鹿鸣更惊讶了，追问道：“原因是什么？”
    周廷轩一字一句地说道：“原因就是航空母舰不再是海上霸主了，它随时有可能被击沉到海底！”

 第二十一章 能量聚集器

    鹿鸣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周廷轩笑了，继续说道：“我刚知道时，比你还要惊讶。进一步了解后我高兴得都要发疯了。”
    “为什么？”鹿鸣问道。
    周廷轩看了看鹿鸣和萧婷婷，说道：“我刚才说了咱们国家航母的现状，和北美联邦差了何止一代。北美他们现在有七个完整的航母编队，还有在建的新一代巨型航母。我经常会很悲观地想，我们到底能不能追上北美的海军实力，未来我们能不能成为海洋的主人？”
    鹿鸣没有理会周队的感慨，着急地追问：“到底是什么能够击沉航母？完整的航母编队也不能防备吗？”
    周廷轩笑了：“现代的科技发展的确日新月异，我一个大老粗怎么说的清楚，让婷婷给我们讲讲吧。”
    萧婷婷平静地说：“科技的发展的确很快，甚至有时候会大大超前时代的发展。能够毁灭航母的科技有多强大就不用说了，但我很怀疑这种科技到底适不适合现在就出现。”
    “到底是什么呢？”鹿鸣又一次着急地问道，话刚出口，鹿鸣感觉到有些不对，犹疑地看看周廷轩和萧婷婷，却不知哪里不对。
    周廷轩说道：“婷婷，你说科技会超前时代我很认同。历史上出现过很多超时代的科技，几乎每次都会帮助人类跨越式的进步。咱们国家的实力落后了北美这么多，如果按部就班的追赶，什么时候能追上？会不会被越拉越远？只有在超时代科技的帮助下，我们才能实现赶超。”
    鹿鸣捕捉到周队的含义，声音都有些发颤地问道：“这种科技……在咱们国家？”
    周廷轩和萧婷婷对视着没有说话，鹿鸣呆呆地望着两人，似乎一切都静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萧婷婷看向鹿鸣，微笑着说道：“北美联邦五十年前提出过一个太空激光武器的计划，这个你知道吧？”
    鹿鸣点头，萧婷婷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成功吗？其实激光的理论早在一百年前就被提出了，可之后过了四十年才出现第一台激光器。现在激光广泛用于民用和军用产品，却一直没有形成真正有决定意义的武器。”
    鹿鸣看着萧婷婷，她说的内容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她的脸又何尝不是，鹿鸣有些沉迷于两种不同的享受之中。
    萧婷婷没有察觉，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原因有两个，第一是能量本身不足，第二是能量聚集程度不足。能量当然不能凭空变出来，科学家们的研究进展很慢，然而一年多前在能量聚集的研究方面出现了巨大的突破，巨大到我甚至怀疑不是人力所为，而是天意！”
    鹿鸣看了一眼周队，周廷轩面色凝重，他又转头问萧婷婷：“是什么样的突破？能量不足，聚集程度再高效果也有限吧？”
    萧婷婷同样面色凝重，答道：“不止是聚集程度高的问题，重要的是这项技术聚集的能量不仅限于激光！”
    “什么意思？”萧婷婷的话像惊雷一样响在鹿鸣脑袋里，鹿鸣却无法抓住具体信息，只能开口追问。
    周廷轩说道：“意思就是这项技术可以用于其他方面，比如核武器。”鹿鸣睁大了眼睛，已经感觉头嗡嗡作响了。
    周廷轩没有继续解释，似乎想给鹿鸣一些反应时间。过了一小会儿，萧婷婷说：“这项技术的发明人是咱们国家的一个科学家，叫冯南春。根据他公布的视频，他已经做出了一个小型的能量聚集装置，能量核心是一个微型核反应堆，整套装置就像一个大型探照灯一样。”
    “探照灯？嘿嘿，他就是用这个探照灯，很轻松地切断了一座山，就像我们吃早餐切开一块黄油一般。”周队冷笑着补充。
    “一座山……”鹿鸣喃喃地重复道，“一座小山，”萧婷婷说道，“而且刚刚完成装置就毁了。”鹿鸣问道：“视频是真的吗？”周廷轩和萧婷婷同时坚定地点头。周廷轩说道：“这个装置是冯南春做的样品，已经有如此威力了。而且随后他宣布已经攻克了若干技术难点，可以制作更大型更成熟甚至可以直接军用的装置了。所以不止罗德曼，恐怕很多人都开始做噩梦了。”
    鹿鸣兴奋地说：“那冯科学家的技术国家开始应用了吗？”
    周廷轩和萧婷婷对视苦笑，周廷轩说道：“他失踪了。”
    “啊？”鹿鸣觉得这一串信息像过山车一样，云端谷底瞬间互换。
    周廷轩继续说道：“警方、军方还有特勤局都全力调查过，已经排除了敌对势力绑架的可能性，初步判断是他自己隐藏起来了，现在全天下都在找他。可笑的是北美西欧他们不相信是失踪，反而认为是我们在耍障眼法。”
    萧婷婷说：“相信冯南春公布视频时还处于发明新技术的兴奋期，等他意识到这项技术意味着什么时，他恐怕是被吓到了，所以不知所措，只好躲起来。”
    周廷轩带有自嘲意味说道：“他藏了这么久，这么多强力国家机关居然都找不到。以后寻找的范围和力度都会越来越大，表妹，你要有心理准备。”
    萧婷婷说道：“已经有相关部门找我了，我对他们的回答和对你是一样的，我不知道。”
    鹿鸣真的要抓头了，问萧婷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萧婷婷一笑，回答道：“冯南春是个有创造力的人，他之前也有一些技术创新，而且尝试过几次创业，有两次是我投的资，所以我们的私人关系很好。”
    周廷轩补充道：“不是很好，是最好。冯南春的人际关系实在不敢恭维，但和你实在是异数，也许他也仰慕你？”
    萧婷婷瞪了一眼周廷轩，说：“很少有人能理解他的偏执和疯狂，但作为技术创新者的品质，我很欣赏。”
    周廷轩转头对鹿鸣说：“我姑夫之所以找你们保护婷婷，这也是原因之一。你千万不要以为只是网络上的无谓言论。”
    鹿鸣点头道：“我知道了，恐怕很多势力已经把萧小姐当做突破口了。”
    “不止如此，”周廷轩加重语气道：“很多势力都认为冯南春把第二代装置的技术已经给了婷婷，甚至是样品！”

 第二十二章 家中进贼

    萧婷婷看见鹿鸣的脸色凝重起来，微笑开解道：“没那么严重，刚才表哥也说了，国外敌对势力更多地认为我国在耍障眼法，所以不会在我这投入力量。再加上我们的国家机关如此强力，不会有很危险的状况出现。”
    周廷轩悠悠地说：“还是要小心，卿本无罪，奈何怀璧其罪，而且这块璧太过诱人了。”
    萧婷婷抿嘴一笑，说道：“小心什么？我爸爸已经明里暗里请了很多保镖，而且还有很多人盯着我，等着冯南春找我呢，你当我不知道？”周廷轩语塞，指着萧婷婷笑着摇头。
    鹿鸣对两人说道：“如果安排我保护萧小姐，我一定尽力。”
    萧婷婷一笑，说：“那多谢鹿处长了。”
    鹿鸣赧然答道：“你直接叫名字吧，处长听着怪怪的。”
    “那你叫我萧小姐？”萧婷婷嗔道，三人皆笑。萧婷婷指着桌上菜肴说：“我们继续吃菜吧，大龙虾才吃了一半，都凉了。”
    周廷轩也说：“对，吃菜吃菜。唉，鹿鸣，油焖笋都被你吃了，两份都不够啊？”
    鹿鸣有些不好意思，萧婷婷神色如常，只是问鹿鸣：“要不要再来一份？”
    三人继续着午餐，随意聊些轻松地话题。趁着萧婷婷去洗手间，鹿鸣问周队：“雕版的事情有进展吗？接下来需要我怎么做？”
    周廷轩说：“秦专家就在沪江，带领一队人研究了很久，没有什么突破。我在军中也没有线索，那样东西就更别提了。所以现在所有线索都是断的，但对方应该也是一无所得，我们可能还要耐心等待。”
    鹿鸣颔首，又问周队：“您这次调动去哪里？”
    周队答道：“总司令部根据目前的种种形势，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叫联合大队，我调去做副队长。”
    鹿鸣疑惑道：“这个名字好模糊啊。”
    周廷轩笑道：“没错，现在这个大队组成和目的都比较复杂，我也不方便多说，总之模糊有模糊的好处。”
    鹿鸣说道：“您在联合大队是副队长？那这个大队规格不低啊。”
    周廷轩点头：“你知道大队长是谁吗？是褚国华。”
    “是他？”鹿鸣有些惊讶，“他不是参谋本部的副参谋长吗？”
    “就是他，可见总司令部对我们联合大队的期望了。”鹿鸣点头表示同意，由褚国华亲自坐镇了，联合大队又怎么可能不重要。
    萧婷婷回来后三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就结束了午餐，鹿鸣谢绝了周队送他的提议。目送周廷轩和萧婷婷开车离去后，鹿鸣索性安步当车，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在车上，萧婷婷这次坐在了副驾驶座，她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开口问周廷轩：“表哥，冯南春的事让鹿鸣知道了，会不会对他有不好的影响？”
    周廷轩答道：“不会，你既然点了他的名儿，那多半保卫处会安排他保护你，了解这些背景是很有必要的。”
    萧婷婷轻轻的“嗯”了一声，说：“我真的很担心冯南春。”
    周廷轩说：“据我所知，特勤局调查处和军方几乎找遍了和他有联系的地方，就是找不到他。你放心，这家伙这么机灵，安全不会有问题的，哪天他想通了，自然会主动和国家联系。如果他真的和你联系，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联合大队也把他当做头等目标。”
    萧婷婷答道：“我一定会告诉你，但我不保证会及时告诉你。”
    周廷轩无奈笑道：“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一定不要做一些不理智的行动，你自己也知道，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你呢。”
    “我知道。”萧婷婷闷闷不乐地说。
    周廷轩看表妹情绪不高，打趣道：“你今天知道我和鹿鸣见面，就主动请我们吃饭，又这么替鹿鸣考虑，你不会真对他有意思吧？”
    萧婷婷露出一丝微笑，答道：“你别瞎想。那天我去机场纯粹是好奇，我想看看是什么人救你的。表哥，在我和家人眼里，再重大的秘密也比不上你的安全。”
    周廷轩说道：“婷婷，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但我是军人，我知道我的责任。你知道吗？爷爷上次见到我，虽然没说我做的对，但夸我敢担当，嘿嘿，我就不记得爷爷以前夸过谁。”
    “我还是相信有更好的方法。”萧婷婷认真地看着周廷轩说道。
    “唉你这个小丫头，说你的事呢，怎么拐到我这儿了？”周廷轩醒悟过来，不满地“怒斥”萧婷婷。
    萧婷婷笑了起来，说道：“好吧，就说我。我在机场见了鹿鸣就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或者说纯净。包括整个吃饭的过程，很轻松和自然，他在吃他爱吃的菜时，甚至有点儿可爱。”说着，萧婷婷笑弯了眼。
    周廷轩故作担心地说：“你还说没有意思，你这叫没有意思？”
    萧婷婷说道：“没有男女之间的感觉，倒像是上次在动物园看到小熊猫吃竹笋。”说着又格格地笑起来。
    “说到男女感情，你和那两条龙怎么样了？”周廷轩继续审问萧婷婷。
    “啊……”萧婷婷不满地叫了起来，“我请你吃龙虾，你就这么对我。”
    “问这个怎么了？”周廷轩说：“你别回避，这是我爷爷你外公让我问的。”
    萧婷婷嚷道：“周老头儿怎么不自己问我？”
    周廷轩摇头道：“咱们全家，不对应该是全国，只有你敢这么叫他。两条龙其实都不错，你考虑一下。”萧婷婷扭头望向车外，不再理周廷轩。
    在回去的路上鹿鸣努力消化着午餐得到的信息，能量聚集装置国家会处理的。周队去的联合大队在军中到底会是什么角色？褚国华是华夏军中的传奇人物，他以优异的成绩从华夏陆军指挥学院毕业后，主动要求下连队，历任了多部队多兵种的要职后，升职到总司令部参谋本部少将副参谋长，极为年轻有为的一个人，军中鹰派的少壮代表。这样的人做联合大队的队长，颇为耐人寻味。
    一路想着这些事情，鹿鸣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打开房门，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一下。
    突然，鹿鸣激灵一下站了起来，环视屋内，房间内的一切似乎和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但鹿鸣断定，在他离家这段时间内，一定有人进来过！

 第二十三章 林秘书

    保卫处给鹿鸣分配的宿舍只供他一人居住，是一室一厅的布局。鹿鸣小心翼翼地进到卧室查看，的确有人进来过，而且来的绝不是一般的小偷，是很专业的人员。他或者他们进来后，没有破坏任何布局，但查看了几乎所有地方，又非常小心地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如果不是以鹿鸣的眼力，根本没有机会发现。
    鹿鸣检查了一遍全屋，没有丢失任何东西，也没有安装窃听器之类的设备。他重新坐回沙发，思索着原因。到底是什么人？想找什么东西？难道仅仅因为自己见过萧婷婷两次，自己就被找冯南春的势力盯上了？这有些牵强，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雕版的幕后黑手干的。
    想通这些，鹿鸣反而有些高兴，不怕你有动作，就怕你销声匿迹，只要你动，你就一定会露出痕迹。既然这些人能够把握这段时间，说明自己身边的眼睛不少。中午还说线索断了，现在居然以这种方式重新有了联系，鹿鸣开心地坐在沙发上，笑了。
    第二天鹿鸣再次来到特勤局沪江分局报到，保卫处张处长格外热情，亲自带着鹿鸣拜会了分局调查处、行动处和后勤处的各位大佬，并且把鹿鸣带到分局局长办公室，和分局局长见了一面。最后张处长把鹿鸣带回保卫处所在的三楼，领着鹿鸣走进挂着“保卫处一组”牌子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三个人，见处长和鹿鸣进来都站起身来。
    鹿鸣望过去，三人中有一人不认识，其他两人正是李曼和乔子健。张处长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鹿鸣，原特种部队精英，少校衔，因工作需要，调动到特勤局沪江分局保卫处，任副处长兼第一小组组长。”
    三人闻言鼓掌，张处长接着说：“小鹿，李曼和子健你都认识了，这位是李远山，沪江分局的老人了，从保卫处调到调查处，现在回来了，都是精兵强将。”
    李远山说：“鹿组长您好。”鹿鸣微笑回应：“你好。”
    张处长说道：“晚上我们一起聚个餐，都和家里请好假。”众人齐笑，张处长转身出门，回办公室了。
    鹿鸣目送处长离开，对三人说：“来，我们开个小会，互相认识一下，之前在训练营成天忙，也没好好了解李姐和子健。”
    四人落座，开始介绍各人的经历和保卫处的情况。李远山今年三十岁，出身于军人家庭，已婚有一个儿子，已经开始上小学了，和乔子健一样，两人都是从军校毕业后被招进特勤局。李曼原来是射击运动员，二十五岁时退役结婚，后被招进特勤局。
    鹿鸣也向三人介绍了自己的经历，李远山已从另外两人处了解到鹿鸣在训练营的战绩，对鹿鸣也是钦佩不已。
    鹿鸣也了解到了沪江分局的架构，分局中调查处、行动处和保卫处都有五个小组，每组三到五人不等，后勤处分装备组、技术组和行政办公室。分局和各处都有正职主官一位，不设副职，只是部分人员可能向上挂虚职，比如鹿鸣实职第一组组长，挂副处长职，但不负责处里事务。整个分局的组织颇为精干。
    晚间保卫处在附近餐馆定了一个大包间，五个小组正好都没有任务，二十几人齐聚一堂。大家年纪相当，大部分人又很熟悉，气氛很快热烈起来，鹿鸣也跟着节奏多喝了几杯。
    可以看出张处长平时应该很是随和，在酒桌上大家都和他玩笑不禁。酒酣耳热后，张处长竟亲自端起酒杯，向坐在他身边的鹿鸣敬酒，说道：“小鹿，我必须敬你一杯。这次训练营带队拿了第一，而且是压着南都，打败的还是万大雷，看以后南都的老熊见了我还敢趾高气扬不？”众人都已经知道了鹿鸣小组的战绩，纷纷起哄：“一杯哪够，鹿组长必须喝三杯！”
    李曼和乔子健想帮鹿鸣挡酒，众人哪里肯依，一拥而上把李曼和乔子健甚至还有李远山挤到后面，有人很快倒了三大杯酒放在鹿鸣面前。鹿鸣之前已经有些喝多了，看着这三杯酒有些犯难，众人起哄声更大了。这时忽听坐在张处长另一边的人说话了：“你们别欺负鹿组长，人家初来乍到就被你们灌酒。”鹿鸣感激地望过去，说话的是张处长的秘书林月华。
    众人哄笑，七嘴八舌的道：“小林这是要美救英雄吗？”“这叫鹿组长怯酒桌，林秘书勇出头。”“月华这丫头不会春心动了吧？”
    眼看着越说越没谱，林月华猛的站起，却听众人“哇哦”一声，原来林月华身材极好，，刚才站起的动作又过于猛烈，胸前的一对伟岸一阵颤动。
    听见众狼发出的声音，林月华脸色微红，但仍走到张处长身边，说道：“处长，今天鹿组长第一次和大家见面，别吓到他。”说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鹿鸣。
    众人再次起哄道：“小林你陪鹿组长喝，那每人喝一杯就行。”
    林月华马上说道：“好，就这么办。”说着从桌上拿起一杯酒，对鹿鸣和张处长说道：“处长，鹿组长，我敬你们。”
    张处长大笑道：“小鹿，我今天可借你的光了，小林从来没敬过我酒。”
    林月华豪爽地说：“处长批评我了，这样，我先敬处长，再敬鹿组长，酒正好够。”说着端着手中的酒杯，对张处长说：“敬您。”仰头一饮而尽，这样一来本来就很突出的更突出了。
    众人坏坏地故意很整齐地发出“哇哦”的声音。张处长摇头失笑，也干了手中的酒。
    鹿鸣其实很感激林月华挺身而出，端起酒杯对林月华说：“林秘书，谢谢，我敬你。”
    林月华眨着眼睛说道：“鹿组长，你叫我小林或月华吧，我们一起喝，算是正式认识一下。”
    鹿鸣马上应道：“好，我们一起喝。”说着痛快地一饮而尽。
    林月华这次却极为淑女地慢慢喝完，围观众人岂肯善罢甘休，一起大声地发出失望的声音，“噫”，声震屋宇。

 第二十四章 鹿鸣的真心话和大冒险

    众人再次落座后，张处长又敬了大家一杯酒后就离开了，随后大家也陆陆续续离开了。
    保卫处二组的组长宋林东换到鹿鸣身边，和鹿鸣聊起训练营的事。宋林东尤其对终极训练场的细节很感兴趣，详细和鹿鸣探讨着。林月华坐在鹿鸣的另一边，也不插话，只是以手托脸听得认真，不时小声发出“啊”“噢”等感叹，到后来好像宋林东看林月华的时间更长了。
    很快包间里只剩下一组和二组的成员了，显然是组员们见组长没走也留下等待了，六个人凑在一起，小声的聊着天，气氛倒也颇为热烈。
    林月华看宋林东话越来越少，眼光看向自己却越来越频繁，于是对几个组员说：“你们也别开小会了，大家一起聊一会儿。”六人听见林月华的话，便又回到酒桌，在各自组长身边坐好。
    乔子健抢先一步，坐在了林月华身边，嬉皮笑脸地问林月华：“月华，我们聊点儿什么呀？”
    林月华笑眯眯地说：“小健健，你想聊点儿什么啊？”
    乔子健故意低声说道：“越私密越好。”众人皆笑。
    林月华眼珠一转，说道：“好啊，我们大家一起玩游戏，输了就真心话大冒险。”二组的两位男组员罗骏和刘子韬也都是年轻未婚，正是喜欢玩闹的年纪，率先叫好。鹿鸣和宋林东对视一笑，也没有违逆大家的意思。
    大家换着几个游戏玩，互相问着奇葩无底线的问题，气氛一时极为热烈。几轮之后鹿鸣输了，应该是二组的女组员胡颖发问。
    胡颖和李曼年纪仿佛，也算是在座大部分人的大姐了，但问起问题还挺犀利的：“鹿组长，请问你第一次是几岁啊？”
    鹿鸣有点儿发蒙，问道：“什么第一次？”
    众人起哄，宋林东说道：“兄弟，可不带装傻的，就是……”说着双手鼓掌“啪啪啪”，鹿鸣恍然说：“哦，我还没有过。”
    众人哗然，乔子健脱口而出：“处男啊。”随即发觉冒失了，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大家和鹿鸣还不太熟，也没有继续打趣，只是宋林东说了句：“兄弟，你这份自控力实在令人佩服。”鹿鸣本来想解释几句道家功法什么的，想想没有必要，就一笑而过。
    再一轮却是林月华输了，按规矩是鹿鸣发问。林月华望着鹿鸣，脸上故意露出求饶的神色，鹿鸣一时间不知问什么好。
    乔子健起身窜到鹿鸣身边，靠近鹿鸣耳朵，压低声音说话，却偏偏让大家都能听到：“组长，你问她到底多大？”
    罗骏和刘子韬拍着桌子叫好，鹿鸣顺应民意，问道：“你到底多大？”林
    月华脸色微红，略带撒娇的意味说：“鹿哥，没想到你也这么坏。”
    乔子健催促道：“别破坏规矩，快回答。”
    林月华羞涩地说道：“36D。”
    乔子健故作惊奇地说：“月华，你在说什么呀。我们想问问你的年龄！”
    众人无法抑制地放声大笑，林月华脸色通红，仿佛都能滴下血来，恨恨地说：“真是小贱贱。”
    众人继续游戏，那么巧下一轮又是鹿鸣输了，该林月华发问。林月华想了一下，睁大眼睛，做无辜状问鹿鸣：“鹿哥，你还没有第一次，是不是因为不行啊？”
    酒桌上瞬间静了两秒，随后“轰”的一声，李远山嘴里一口茶都喷出来了。
    鹿鸣万没想到是这么一句，如果是乔子健或李远山问也许他就答了，但面对林月华，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张口结舌道：“我……我……我选大冒险。”
    众人更欢乐了，你一言我一语，有说必须回答的，有说帮鹿鸣求医问药的，有说让鹿鸣证明一下的，场面乱哄哄的。
    还是李曼出来打圆场说：“既然是真心话大冒险，当然可以选择了。”
    林月华说道：“鹿哥，你既然不肯回答，那我也不客气了。你去女厕门口，来人时你要鞠躬说欢迎光临，人走了你要鞠躬说吃好再来。”众人再次哄笑，罗骏和刘子韬同时竖起大拇指，说道：“太狠了。”
    鹿鸣当然不会耍赖，更不能扫大家的兴，起身出门，走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门口，规规矩矩地站好。包间里的人挤到房间门口，向鹿鸣张望。
    鹿鸣在洗手间门口站了一小会儿，迎面走来一位女士，年纪也就二十多岁，T恤热裤，脚下蹬着一双薄款军靴，个子很高，也就比鹿鸣稍矮一些，应该超过一米七了，半长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面容很美又略显坚毅，浑身上下很健美，透着利索劲儿。
    她走到门口时，鹿鸣鞠躬说道：“欢迎光临。”这位女士远远看到洗手间门口站着个人，本就有些奇怪，听见鹿鸣说话，明显一愣，瞪了鹿鸣一眼，没说什么，进了女厕。
    房间里林月华、乔子健、罗骏和刘子韬都挤在门口最前面，看到这位女士，林月华惊奇地说：“怎么是丁姐姐？”刘子韬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下有好戏看了，鹿组长碰到了女暴龙。”
    宋林东并没有和这些年轻人一起在门口看热闹，坐在座位上玩着手机，闻言问道：“什么女暴龙？”李远山、李曼和胡颖也在稍微靠后处，胡颖也问道：“是行动处三组的丁天音？”
    “丁天音？”宋林东立即站了起来，说道：“鹿组长碰到丁天音了？赶快把鹿组长叫回来。”说着向门口走去。罗骏和刘子韬赶紧拦住宋林东，说道：“组长别急呀，我们看看再说。”
    房间里说话间，丁天音已经从女厕走出来了，鹿鸣按照游戏规矩鞠躬道：“吃好再来。”
    丁天音已经走出几步了，听见这话转身怒道：“小子，你说什么呢？”鹿鸣无法解释，只能抱歉地向丁天音微笑。
    丁天音进去的时候就有点儿火，见鹿鸣不说话更生气了，连鹿鸣表示歉意的微笑在她看来也是莫明意味的贱笑。她抢上两步，右手伸出，直奔鹿鸣的衬衫衣领，鹿鸣下意识地伸出左手，一下子抓住了丁天音的右手，发力往外一送。丁天音本来没使足力，又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传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鹿鸣急忙说：“对不起啊……”还没等鹿鸣说完，丁天音已气愤难当，飞起右腿，横踢向鹿鸣。

 第二十五章 女暴龙

    鹿鸣还想再向丁天音解释原因，却见一条白皙光洁的大长腿横扫过来。
    鹿鸣明白越缠斗下去对方火气越大，于是下半身不动，上半身往后一缩，腰部以上诡异地向后平移了几寸，丁天音的脚尖擦着鹿鸣的胸前扫过。
    还不等丁天音变招，鹿鸣已伸出双手抓住丁天音的小腿肚，他只觉入手滑腻，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手心传来，鹿鸣不及细细体味，手上顺着丁天音踢去的方向发力甩出。
    丁天音刚才被鹿鸣抓住手就知道对方也是格斗高手，但还是没想到对方没有格挡自己的横踢，而是诡异躲过，紧接着小腿被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抓住，随即送出，由于力量很轻，时间又很短，就像小腿肚被他抚摸了一样，心里羞怒，身体却不由自主转了半圈。
    鹿鸣手上发力后身体闪电般窜出，从丁天音的身后掠过，远远地站定。丁天音转了半圈后站住了，见鹿鸣已经移动到另一方向，而且离自己已有段距离，心里很是吃惊。
    鹿鸣刚想开口解释，林月华已从房间冲出，嘴里叫着：“丁姐姐，别动手了。”鹿鸣和丁天音都一愣，林月华已经跑到鹿鸣身边，对丁天音说：“丁姐姐，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丁天音问道：“小林，你怎么在这儿？”
    林月华解释道：“这是鹿鸣，保卫处一组组长，今天来报到，我们给他接风。”又指着丁天音对鹿鸣说：“鹿哥，这是我丁姐姐，行动处三组的组长，丁天音。”
    丁天音听说鹿鸣是保卫处的，多看了鹿鸣几眼。鹿鸣趁机说道：“对不起啊丁组长，我们刚才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玩得有点儿过了。”
    林月华也笑嘻嘻地说：“是啊丁姐姐，这是我给鹿哥的任务，你别生气了。”
    丁天音刚才看到林月华时大概已经猜到了，心里怒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是自己攻了两次都被鹿鸣轻松化解，心里很是不忿。
    在沪江分局丁天音被称作“女暴龙”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年轻貌美单身，男士们当然很喜欢找机会献个殷勤啊，刷个存在感什么的，加上她特别喜欢在格斗馆训练，于是她刚到沪江分局时，每当她到格斗馆时，都有很多男士过去搭讪求合练什么的。结果丁天音身手极好，又不懂得谦让，好多男士被揍得很惨，“女暴龙”的外号不胫而走，越传越广。
    林月华已经出来了，宋林东他们也不好在房间内躲着，于是也都出来和丁天音打招呼。
    丁天音见到这么多人，心里明白不能再闹下去，她板着脸对鹿鸣说：“鹿组长是吧，带头瞎闹，明天下班到格斗馆来找我，我给你道歉的机会。”说完冲宋林东和林月华点头示意，转身扬长而去。
    这么闹了一出，众人也没有兴致再玩下去了，于是散局各自离去。
    第二天鹿鸣上班时脑袋还有些晕晕的，到办公室动手泡了一杯浓茶，喝了几口好像好了一些。他找了些文件想再熟悉一下一组以前的行动，张处长拿着一本档案走进来。
    鹿鸣起身迎接，张处长说：“小鹿，对不起啊，本来想给你多些时间熟悉保卫处的事，但是有个任务我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鹿鸣笑道：“处长您别客气，有任务尽管安排。”
    张处长把手里的档案递给鹿鸣，说道：“就是这个任务，周一开始，你先读读档案吧。”鹿鸣接过档案，张处长说道：“嗯，就这样，有什么问题你再找我。”转身要离开，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好好看，我就是觉得你合适。”
    张处长走了，鹿鸣返回座位打开档案，被保护人的资料映入眼帘，居然是秦专家！鹿鸣详细阅读档案，档案要求沪江分局保卫处于8月20日，也就是下周一，保护秦专家和一名助手赶往南都，到南都后由特勤局总部保卫处接手。
    鹿鸣看过档案，把李曼等三人召集起来，宣布任务。
    三人看完档案，乔子健轻松地说：“这个任务还挺简单的。”
    李曼沉吟道：“这位秦专家我以前听说过，他是特勤局专家组的成员，专长是物品鉴定。如果这次单纯是保护他们两人到南都，那的确相对简单，就怕他们有什么重要物品或文件随身。”
    乔子健说：“那又有什么怕的？”
    李曼解释道：“档案中既然没提到，那如果有就是高度机密的东西。咱们以前的任务中，凡是涉及高度机密的，哪一次简单了？”
    李远山点头表示同意，乔子健低声道：“哪有几次啊。”
    鹿鸣开口道：“虽然档案中没提，我也不敢肯定，但这次任务十有八九会有物品随身。”
    李曼问道：“组长，你知道些什么吗？”李远山和乔子健也一起望向鹿鸣，鹿鸣摇头道：“我猜的，但是可能性很高，我们必须按有重要随身物品准备。”
    四个人商议良久，确定周一一早开车接上秦专家和助手，直奔高铁站，乘坐高铁到南都，请总部保卫处在南都高铁站接手。
    计议已定，鹿鸣把方案呈报张处长，张处长很痛快地批准了。
    为避免泄露消息，鹿鸣没有让手下人联系铁路部门，只是让李曼在网上订了高铁车票，包了一节商务舱。又让李远山去联系总部保卫处，做好交接安排。
    忙碌了一天，转眼到了下班的时候了。鹿鸣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离开，感觉有人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转身一看，却是林月华。
    林月华见鹿鸣发现了自己，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说道：“鹿哥，我陪你去格斗馆吧。丁姐姐平时对我很好，我帮你劝劝她。”鹿鸣一直没忘丁天音的“约会”，见林月华这么说，遂笑道：“你要能劝说成功我请你吃饭。”
    “真的？”林月华雀跃不已。
    “还有我呢。”乔子健也笑嘻嘻得凑了上来。“还有我们。”随着话音，罗骏和刘子韬也走进办公室，鹿鸣看着这些明显是去看热闹的人，摇头苦笑。

 第二十六章 两女见面

    一行人走向一楼的格斗馆，李曼和李远山也跟了上去，二组的胡颖和组长宋林东却没有出现。
    刚到一楼，正碰到丁天音匆匆地向楼外走去，林月华叫了一声“丁姐姐”，丁天音回头看见这队人，稍稍有些尴尬，随后对鹿鸣恶狠狠地说：“今天我有事，便宜你了。”
    林月华好奇地问：“丁姐姐，你有什么事啊？连格斗都不去了。”鹿鸣无语，这小丫头刚才还说要劝止格斗呢。
    丁天音对林月华说道：“明天我有个朋友来，我要回去收拾收拾。”
    林月华做惊奇状，说道：“一晚上收拾得出来吗？”
    丁天音脸色微红，说道：“要你管。”说完转身就走，林月华笑着追上去，嘴里还说着：“男朋友吧，我去帮你。”
    见两人离开，鹿鸣松了口气，转头却看见乔子健他们一脸失望之色。见鹿鸣看过来，乔子健心虚地说：“这样挺好，不伤和气。”
    鹿鸣撇撇嘴，毫不留情地揭露他们：“都回家吧，没热闹看了。”众人讪笑散去。
    回家的路上，鹿鸣发了条天讯给方佳彤，问她明天什么时候到沪江。方佳彤过了一会儿回了鹿鸣，告知他明天她会坐高铁来沪江，预计上午十点到沪江高铁站。鹿鸣回了条明天高铁站见，方佳彤发了个OK的手势和一张调皮的笑脸。鹿鸣一笑收起手机，走进路过的超市，买了些晚餐的食材和生活用品。
    这两天鹿鸣非常注意观察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让鹿鸣有些失望和着急，难道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又要断了？
    第二天鹿鸣依旧很早起来，在床上打坐半小时，去公园锻炼了一小时，回来的路上吃了早餐。回家之后，鹿鸣拿出两个微型无线摄像头，这是他昨天让李远山去装备组领的，在客厅和卧室隐蔽的地方装好，又在手机上调试好画面接收程序，这才洗澡收拾，出门去接方佳彤。
    九点半左右的时候，鹿鸣已经开车到达高铁站的停车场了。为了保证行动的高效率，沪江分局是给局里各处的组长配车辆的，只是车牌号码都是普通的民牌。停好车后，鹿鸣直接去了出站口，等待方佳彤的到来。高铁很是准时，十点刚到，显示屏上出现了方佳彤所坐车次的到站信息，鹿鸣凝神向站里望去，很快方佳彤出现在视野里。
    今天的方佳彤罕见地穿了一身连衣裙，身上挎着一个小包，手里还拉着一个行李箱。鹿鸣向方佳彤的方向挥手喊道：“佳彤，这边。”方佳彤听鹿鸣直接喊她的名字，明显有些惊喜，加快脚步向鹿鸣走来。
    走近以后，鹿鸣发现方佳彤居然还化着淡妆，头发也精心梳过，整个人光彩照人。鹿鸣接过行李箱，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今天来沪江有什么事吗？”方佳彤奇怪地回答道：“没有啊，就是找你玩儿，为什么这么问？”鹿鸣说：“我看你打扮这么漂亮，还拉着个行李箱，以为你有什么事呢。”方佳彤脸一红，说：“那是我天生丽质，随便打扮一下就让你惊为天人了。”鹿鸣也笑了：“嗯，天仙一般。只是天仙还真麻烦，就两天还拉个一大行李箱。”方佳彤伸脚踢了鹿鸣小腿一下，说道：“还敢嫌我麻烦。”鹿鸣配合地“哎哟”一声，说：“你这毛病怎么还没改？”
    两人说笑着来到停车场，鹿鸣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进去，方佳彤笑吟吟地在车边等待。放好行李箱后，鹿鸣正准备招呼方佳彤上车离去，斜对面的停车位有人喊“鹿鸣”，鹿鸣和方佳彤都一愣，循声望去，从对面一辆豪华商务车下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女人，却是萧婷婷，一身运动装打扮，其余几人都是一身黑西装打扮，显然是保镖之类的人。
    萧婷婷向鹿鸣的方向走了两步，却被保镖劝止了，她歉意地向鹿鸣笑了笑。鹿鸣示意方佳彤一起走过去，方佳彤向萧婷婷看过去，对方虽然一身运动装，而且素面朝天，但仍然美得惊人。身边的豪车和保镖更彰显了她身份的不凡，心里有些诧异，鹿鸣来沪江不久，居然就认识了这种朋友。她心里想着，脚下却随着鹿鸣走了过去，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见鹿鸣走近，萧婷婷开口道：“鹿鸣，这么巧，你来接人？”说着目光看向方佳彤.
    方佳彤本来就很漂亮，今天又精心打扮过，萧婷婷也泛起惊艳的感觉。鹿鸣开口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佳彤，这位是萧婷婷，沪江著名的投资人。萧小姐，这位是方佳彤，我朋友，今天到沪江来玩儿。”
    萧婷婷先含笑和方佳彤互相问好，又眼光闪烁地揶揄鹿鸣：“能劳动鹿处长亲自接站，那一定不是普通朋友。”
    鹿鸣有些窘迫，说：“你怎么又叫我处长？”
    萧婷婷似笑非笑地说：“是呀，为什么呢？”
    鹿鸣更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我的错，那什么，婷婷，你也来接人？”
    萧婷婷有些满意，瞥了一眼方佳彤，答道：“是啊，我有位西欧的合作伙伴来参加周五开幕的创新技术论坛，她非要先飞南都，体验我们的高铁。”
    方佳彤笑着插话道：“这也正常，我们的高铁技术现在都领先世界了。能劳动萧小姐亲自接站，这个合作伙伴一定很重要。”
    萧婷婷笑着说：“是啊，很重要的合作伙伴。可惜我现在被限制行动，不能陪她游览沪江，所以来接站表示个态度。鹿鸣这两天会陪你在沪江玩一玩吧？”
    方佳彤笑着点头，说：“是啊，鹿鹿都安排好了。我也不想多玩，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在哪儿待会儿就挺好。”
    鹿鸣看着两个初次见面的女人笑意盈盈地聊着，不知为什么却感觉后背发凉。见是个空档，他连忙插话道：“那什么，婷婷，你忙着，我们先走啦。”
    萧婷婷微笑道：“这么着急走啊，方小姐，祝你在沪江愉快。”方佳彤含笑点头，和鹿鸣转身走了，萧婷婷又在身后大声说：“鹿鸣，别忘了我们下周末的约定。”
    鹿鸣向萧婷婷做了个OK的手势，和方佳彤上了汽车。方佳彤边系安全带边问：“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婷婷的？”
    鹿鸣答道：“她是周队的表妹，周队请我吃饭时她也在。”
    方佳彤眼神一闪：“周队的表妹？嗯，萧婷婷，那就是萧市长的千金喽？”

 第二十七章 留宿美女

    听到方佳彤的话，鹿鸣一愣，问道：“萧市长？哪个萧市长？”
    方佳彤挖苦鹿鸣道：“你傻了？沪江有几个萧市长？当然是沪江市长萧寅达啊。”
    鹿鸣喃喃道：“婷婷是萧市长的女儿？”
    “你的朋友你都不知道？”方佳彤没好气地反问，随即恍然道：“这么说你不知道周队长的身份喽？”
    鹿鸣更奇怪了，问道：“周队什么身份？”方佳彤看到萧婷婷仍然站在那里看着这边，对鹿鸣说：“你先开车。”
    鹿鸣发动车辆，缓缓驶出车位，他摇下车窗向萧婷婷示意后，开车离开了停车场。鹿鸣开车刚到马路上，就迫不及待地问方佳彤：“你刚才说周队，他还有什么身份？”
    方佳彤看着鹿鸣，缓缓说道：“周队长的来历他一直刻意不让大家知道，但也不是高度机密。周队长的爷爷就是周老将军。”
    鹿鸣的脑袋“轰”的一下，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周队说绑架他是为了在军中谋利益，幕后黑手一定是想拿周队威胁周老将军。鹿鸣把车停在路边，紧张地想着，周老将军虽然已经退休，但他的威望无人可及，旧部遍布军中，仍然一言九鼎。幕后之人做出假币雕版，既能对库马尔或印南某人许以重利，交换那个神秘物品，又引诱周队上钩，自动送上门去，真是好算计！不过既然绑架周队是想在军中谋取利益，那个神秘物品是不是也与军方有关？到底是什么呢？鹿鸣感觉自己的脑力不够用了。
    方佳彤见鹿鸣这样，她有些紧张地问道：“鹿鸣，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鹿鸣醒过神来，摇头说：“没事。”
    方佳彤皱眉追问道：“还说没事，瞧你脸色难看的。我一说周队的身份你就这样，肯定和他有关，你快和我说说。”
    鹿鸣看着方佳彤，说：“我不能告诉你。”
    方佳彤生气地说：“我们原来都在朱雀，现在又都在特勤局，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你不说我就猜不出吗？肯定和你们在朱雀最后一次行动有关。”
    鹿鸣没有回答，手握着方向盘思索着。方佳彤也没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鹿鸣。
    良久，鹿鸣再次转头看向方佳彤，说道：“你猜的对，和我们那次行动出的问题有关。那次行动的目标是要截获一块华夏币的假币雕版，但情报有问题，如果不是有一些临时变化，我们不可能顺利地截获雕版，并俘虏了金新月匪首库马尔。回程我们兵分两路，有人带着雕版走，我们押着库马尔走，途中我们这一路遭遇印南人伏击。结果你都知道了，小刀牺牲，铁蛋和大壮受伤。周队从库马尔处得知了一些信息，结合行动中的蛛丝马迹，周队判断有幕后黑手存在，他们用假币雕版为饵，引诱我们上钩，想让库马尔绑架周队并交换一样神秘物品。周队有这样的身份，他们想活捉周队的目的就呼之欲出了。”
    方佳彤睁大了眼睛，问道：“伏击你们的为什么是印南人？那个神秘物品是什么？”
    鹿鸣答道：“我怀疑那个神秘物品来自印南，所以印南人也想追回。具体是什么我一直毫无头绪，但结合周队的事，我敢猜测应该与军方有关。”
    方佳彤一拍手，说道：“我调到总部后勤处后负责电脑技术支持，前段时间我好像看到一条关于印南的情报，是说印南军方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发生时间和你们的行动倒是对得上。”
    鹿鸣大喜，忙问：“是什么东西？”
    方佳彤答道：“我不记得了，要查一查。你家里有电脑吗？”
    “有！”鹿鸣一边回答，一边重新发动汽车，也不顾交通规则了，风驰电掣般地向宿舍驶去。
    到了鹿鸣家里，方佳彤也无心审查环境，发表些评论，向鹿鸣要过电脑就开机操作起来。操作了几下，方佳彤抬头对鹿鸣说：“你这儿网速太慢，我又要掩盖痕迹，查到结果要好一会儿了。”
    鹿鸣宽慰她道：“不着急，我给你倒杯水，然后我去做午饭，我们吃饱了再说。”
    方佳彤嫣然一笑，说：“那我有口福了。”
    鹿鸣的厨艺是长时间练出来的，很快四菜一汤已经完成。方佳彤在电脑上点了一个自动运行的程序后，两人坐在一起开始午餐。事已至此，两人都知道着急是没用的，于是两人放松心情，一边吃着饭，一边轻松地聊着天。方佳彤对鹿鸣的厨艺赞不绝口，实际行动也表现出赞赏之意，两人竟把四菜一汤都吃光了。
    吃完饭后，那个程序还在运行，鹿鸣阻止了方佳彤帮助洗碗的意图，自己收拾好餐具，拿到厨房清洗。方佳彤懊恼地说着吃多了，摸着小肚子围着客厅绕圈。鹿鸣洗完餐具，又切了些水果，泡了两杯茶出来。他和方佳彤一会儿在电脑上忙活，一会儿闲下来喝茶吃水果聊天。
    时间就这样静悄悄过去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方佳彤在电脑上操作着，鹿鸣在旁边静静等待。看到天色已晚，鹿鸣想问问方佳彤晚餐怎么安排，突然方佳彤惊喜地叫道：“找到了，就是这个。”
    鹿鸣急忙伸头过去看，原来是一条文字情报，大意是三月某日，印南联邦军方的导弹控制系统备用芯片发现被掉包，印南军方彻查，发现军方某人和金新月库马尔集团有巨额资金往来，疑似与芯片有关，但库马尔神秘失踪，芯片下落不明，军方印南极度恐慌。
    终于有线索了，鹿鸣欣喜不已，转头看向方佳彤，不料方佳彤也正好看向他，两人脸对着脸，鼻尖几乎碰在一起。由于找到情报的兴奋，方佳彤的脸红扑扑的，几缕秀发垂在脸旁，煞是可爱，鹿鸣不由得看呆了。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没动，方佳彤的脸越发红了，她突然尖叫一声，站了起来，鹿鸣也清醒过来，讪讪地不知说什么好，良久才憋出一句：“晚餐你想吃什么？”
    方佳彤见鹿鸣这样，不由好笑，闻言没好气地答道：“还吃什么呀，中午吃那么多。”
    鹿鸣又说道：“那晚上你在哪休息？要不，你就睡我这儿吧？”

 第二十八章 导弹系统芯片

    方佳彤的脸“腾”的血红，羞恼地嚷道：“鹿鸣你要死啊？”说着，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鹿鸣的小腿上。
    这次鹿鸣不用再装了，真的疼到龇牙咧嘴。他强忍疼痛，说道：“你又干嘛？”
    方佳彤恼火道：“谁要睡你这儿!”
    鹿鸣说道：“睡我这儿有什么问题？我新换的床单，而且我可以去办公室睡，那儿有折叠床。”
    方佳彤知道误会了鹿鸣，很不好意思，看到鹿鸣痛苦的样子，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她不知怎么和鹿鸣道歉，索性干脆不道歉，说道：“不用麻烦了，我来之前已经和这边的朋友打好招呼了，今晚我要和她联床夜话。”
    鹿鸣这会儿已经明白自己刚才话里的歧义，见方佳彤已恢复过来，便也略过不提，只是问她：“真的什么都不吃了？你朋友住哪？一会儿我送你过去。”
    方佳彤说：“不用，我让她来接我。”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个号，手机通了，方佳彤说道：“我在沪江了，你来接我吗？”
    鹿鸣听对方问道：“你在哪呢？我这就去。”方佳彤说道：“我在花苑小区，一会儿你到之前给我电话，我在小区门口等你。”对方明显一愣，没好气地说：“花苑小区？那还接什么接，亮证件，直接进来，三单元501。”
    方佳彤一吐舌头，把电话挂了，对鹿鸣说：“我忘了她也住特勤局宿舍的。”
    鹿鸣问：“你朋友是我们同事？”
    方佳彤点头：“是的，她到总部培训时我们认识的。我走了。”说着准备拿行李箱离开。
    鹿鸣又想起一事，对方佳彤说：“你能不能调一张印南导弹芯片的图片，让我看看什么样子的。”
    方佳彤说：“这个容易。”她重新坐下，敲了几下电脑，电脑弹出了一张图片。方佳彤拍手站起来说：“好了，我走了，明天再找你，我们三个出去逛逛。”鹿鸣急忙主动提起方佳彤的行李箱，一直把她送到三单元的电梯，这才返回家里。
    回到家，鹿鸣第一件事就是跑过去看那张图片。看到的第一眼，鹿鸣心里就掀起滔天巨浪，电脑中图片里的芯片和周队吃饭时给自己看的芯片一模一样！鹿鸣回想起当天的情景，周队说那个芯片是舰队教学用的仿制品，萧婷婷也证明是假的，周队为什么拿一个和印南丢失的芯片一模一样的假货给自己看？不用多想，鹿鸣已经得出结论：第一，周队早就知道那个神秘物品就是印南丢失的芯片；第二，周队在怀疑自己；第三，真正的芯片还没有露面。
    天已经黑下来了，鹿鸣没有开灯，坐在黑暗里重新梳理着整个脉络。幕后之人是无疑是国内的人，他做了假币雕版，以此为条件让库马尔收买印南军方的人，窃取导弹控制系统芯片，又故意放出假情报，引诱周队前去截获芯片，库马尔活捉周队，他就可以收获芯片，并威胁周老将军。
    鹿鸣翻来覆去地在脑中想着，要想揪出幕后之人，必须抓住他计划的漏洞。尚未出现的芯片算是一个，在整个过程中还有几个明显的问题：第一，他是如何保证周队一定会亲自带队去截获芯片？据周队的说法，他之所以亲自带队，主要是因为秦专家临时改变了计划，难道秦专家有问题？第二，他要印南联邦的导弹系统控制芯片，真正目的是什么？第三，他的种种表现，目的不是直接损害华夏国的利益，那么他又如何保证假币不会流回华夏？还有一点也许不是幕后之人所为，究竟是谁给印南军人情报，让他们能精准地伏击朱雀小队？这几个问题或许解决了一个，就能解决所有，周一保护秦专家的行动也许是个好机会。鹿鸣又盘算着周一如何和秦专家接触，直到深夜，他才上床睡去。
    第二天早晨，鹿鸣如往常一样早起打坐锻炼，昨天已经把能想到的都想了，就看以后的机会和行动了。那天家里进来一次人之后，鹿鸣感觉周围一切风平浪静，这种机会却是急不得，只能等对方再动，才能抓住对方马脚。
    上午九点多，方佳彤才懒懒地给鹿鸣打了电话，让鹿鸣十点在三单元门口等她。鹿鸣九点五十就在三单元门口立正了，却一直等到十点二十了，才看见方佳彤和一个女士从电梯出来。这个女士也是熟人，T恤热裤，只是今天换了运动鞋，丁天音！
    鹿鸣苦笑，丁天音也很吃惊，问方佳彤：“这就是你的朋友？”
    方佳彤点头说：“是啊，我给你们介绍……”
    丁天音说：“不用了，我们很熟。”
    方佳彤没有听出丁天音的异样，欣喜地说道：“鹿鹿，没想到你刚来就和丁姐混熟了。”
    丁天音阴阳怪气道：“熟，很熟，都熟到关心我上厕所的感受了！”
    方佳彤愕然，鹿鸣怕丁天音再说出什么怪话，急忙说道：“我再一次真诚地道歉。”接着又向方佳彤解释了来龙去脉，方佳彤听到一半时就开始笑，听到后来更是笑弯了腰，眼泪都快出来了。
    丁天音对方佳彤很不满，没好气地说道：“很好笑是吧，哪天我找个男人在女厕门口问候你。”
    方佳彤说：“好啊，也许我还给他小费呢。”
    丁天音不怒反笑，说道：“那你和鹿组长还真是一对儿，一个喜欢在女厕门口秀变态，一个喜欢看变态还付钱。”
    方佳彤脸色发红，说：“你瞎说什么，你才一对儿。”
    丁天音笑着又说：“我改变主意了，昨晚和你聊得太晚，一出门又看见一变态，不行，我要回去补觉躲灾。”说着冲方佳彤眨眨眼，又对鹿鸣说道：“鹿组长，过来拿着箱子，好好和彤彤玩去吧。记着下午四点准时送她到高铁站，不许在外过夜！”
    方佳彤又嚷道：“你又瞎说，快回去睡觉吧。”
    丁天音撇嘴道：“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懒得理你。”说完转身往回走，又挥手对方佳彤喊道：“晚上七点准时视频，我要确认你安全回家。”
    方佳彤转过身来，脸上还有点儿红。她问鹿鸣：“今天我们去哪儿玩？”
    鹿鸣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去动物园吧。”
    方佳彤一愣，随即忍着笑说：“算了，沪江我比你熟，还是我带着你吧。”

 第二十九章 保护秦专家

    鹿鸣在方佳彤的带领下逛了沪江著名的步行街，中午两人一起品尝了沪江特色小吃。吃过饭方佳彤带着鹿鸣游览了沪江一处有名的园林，两人在清幽的环境下边走边聊，十分惬意。
    下午四点，鹿鸣踩着点儿送方佳彤上了高铁，方佳彤依依不舍地和鹿鸣告别，返回南都。至于丁天音是不是真的和方佳彤视频了，鹿鸣就不得而知了。
    星期一一早，鹿鸣就到了保卫处，李曼他们三人也陆续来了。四人会合后又道装备组补充了一些装备，开了一辆七座商务车直奔资料中秦专家所在地—沪江印钞造币总公司。
    在造币公司值守的特警显然没有提前得到通知，经历了几道关卡反复查验证件后，鹿鸣小组方得以进入公司内部。在与造币公司安保人员沟通后，商务车直接开到了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除李远山充当司机仍然坐在驾驶座上以外，鹿鸣三人下了车，按三角形站位在车边等待。
    不多时，四名安保人员保护着两人走来。走在中间的两人的正是秦专家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士，秦专家空着手，走路时还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另一位男士右手提着一个手提箱，箱体明显由金属制成，显得很坚固，而且还有一副手铐连接着手提箱和男士的右手！
    鹿鸣、李曼和乔子健对视一眼，三人心中同时泛起相同的想法：果然有重要物品，此次任务当真不简单。既然安排的是单小组的任务，那么行动重点就是隐秘、快速、准确。
    见对方走近，鹿鸣迎上前去，李曼和乔子健跟在鹿鸣身后三米左右，三人呈品字形。对方走到离鹿鸣十米左右地方时停了下来，其中为首的安保人员单独走了过来，和鹿鸣互相验证了身份，交换了命令凭证等文件，然后挥手示意，剩余的三名安保人员带着秦专家两人才走过来。
    为首的安保人员对秦专家说：“秦专家，我们奉命将保护您的任务转移给特勤局保卫处。”鹿鸣上前对秦专家说：“秦专家您好，特勤局沪江分局保卫处一组奉命前来接您，我是一组组长鹿鸣。”
    秦专家好像刚从沉思中醒来，抬头仔细看了看鹿鸣，微笑道：“鹿鸣？我认得你，你是晒不黑练不壮的朱雀小队长嘛。”
    鹿鸣笑了：“秦专家您真是好记性。”
    听到秦专家的话，鹿鸣身后的李曼和乔子健意外地交换下眼神，鹿组长居然认识目标人物？昨天没听组长提起啊。秦专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身边的男士向鹿鸣做了自我介绍，他是秦专家的助手梁研究员。随后几个人上了商务车，离开造币公司，驶向沪江高铁站。
    到达高铁站后，李曼细心地用一件外套遮盖住了梁研究员手上的手铐，六人迅速从特别通道进站，直接到了贵宾休息室。休息室很大，像是多功能的房间，既可以做会谈室，又可以做小会议室。
    鹿鸣请秦专家和梁研究员坐在房间最靠里的沙发上，李远山和乔子健在房间内检查了一圈后，就到房门外警戒去了，李曼给秦专家和梁研究员各拿了一瓶水，然后和鹿鸣坐在了两人的左右两侧。四人都没再说话，偌大的休息室一片安静。
    打破安静的是乔子健，他敲门后探头进来，说道：“组长，刚才车站通知，我们所坐的车次晚点半个小时。”这倒是不常见的事，鹿鸣平静地答道：“好，知道了。”说完用眼神示意了李曼，李曼会意，起身道门口和李远山、乔子健小声说了几句，又关好门回到座位。
    听到车次晚点的消息，秦专家抬头对鹿鸣说：“鹿组长，聊几句？”梁研究员和李曼知机站起，说了句“我们到那边坐”，走到靠近门口的座位坐下。鹿鸣说：“秦专家，您叫我小鹿好了。”说着起身坐到秦专家身边，静等秦专家开口。
    秦专家看着鹿鸣，说道：“小鹿，我一直想再见到你，和你说声对不起。”
    鹿鸣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秦专家答道：“上次在天南，我拿到假币雕版后就直接来到沪江造币厂，开始研究雕版。后来和周队长有过几次交流，知道了整个行动的始末，由于我的固执导致你们计划的变动，我很抱歉。”
    鹿鸣很吃惊，本来自己今天想找机会试探秦专家，没想到是秦专家先开口了，只是秦专家说知道了“行动的始末”，到底他知道多少？
    鹿鸣沉吟着开口道：“秦专家，我们在回顾这次行动时，并没有将您改变行程列为行动损失的原因，您为什么因此道歉？”
    秦专家说道：“虽然我不属于战斗序列，但我知道每次行动都有严密的计划安排。我的任务是你们拿到雕版，脱离危险后负责鉴定，而我却直接参与到你们行动中了，这对于你们肯定是有影响的，我之后不断反思，很后悔。”
    秦专家说话的时候，鹿鸣一直看着他，在鹿鸣眼中，他只看到了老人的真诚地歉意，但鹿鸣继续试探道：“我说过我们回顾过那次行动，行动前我们拿到的情报和实际情况相差很大。我们按实际情况重新推演过几次，如果您没有坚持跟到现场，我们到现场的力量应该就没有那么大。”
    秦专家摇头道：“小鹿，你不要安慰我。周队长和小杨本来就要有一人跟你们去，我坚持去现场后他们两人就都去了，所以只给你们增加了一个人。”
    鹿鸣说：“秦专家您有所不知，正因为您去了，所以周队要求我做狙击手，主要任务是控制全场，直接的目的是防止有漏网之鱼游到您所在的地方。如果您留在朱雀驻地，很可能就不会安排狙击手，而这恰恰被证明是山谷行动顺利成功的原因。”
    秦专家再次摇头说道：“小鹿，好的结果不能证明开始的正确，况且正是后来要护送我到机场，才导致你们小队一分为二，遭到伏击后蒙受这么大的损失！”

 第三十章 雕版破绽

    鹿鸣默然，他自己何尝没有想过，如果他的小队保持完整，那遇到印南人伏击会不会有另外一种结果。
    从刚才的交谈中，鹿鸣没有发现秦专家说谎，他的表情始终是坦诚和痛惜。鹿鸣决定直接发问：“秦专家，雕版被您带走后，我们另一队的遭遇您知道多少？”
    秦专家一愣，有些狐疑地看着鹿鸣，但还是回答道：“我知道你们被伏击，牺牲了一名队员，受伤了两名，周队长虽然因此被授功，但他一直耿耿于怀。”
    鹿鸣盯着秦专家，继续发问：“伏击我们的人您知道是谁吗？”
    秦专家说：“不是库马尔的手下吗？他们不是想救库马尔回去吗？”
    “周队个人的遭遇您知道吗？”鹿鸣的问题一个连着一个，秦专家更疑惑了：“周队长返回朱雀总部了，还和我交流了雕版的进展，之后他被调走了，他还有什么……”
    不等秦专家说完，鹿鸣粗鲁地打断了他的话，紧盯着秦专家问道：“秦专家，您当时为什么坚持要去现场？”
    秦专家被鹿鸣追问得有些恼火，但他看到鹿鸣专注而坚定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秦专家平静下来，回答鹿鸣：“保卫处的小陈和小徐保护我到天南，是周队长和小杨接待的我。原本的计划是我们在朱雀驻地等待，但我听到周队长和小杨的谈话，小杨对周队说反正是等，还不如直接在省城等待，周队说离开时要从军用机场走，离朱雀驻地更近，而且他要亲自带队行动。小杨又劝周队长说这么简单的一个行动，不值得周队长亲自带队，况且由周队长陪着我更合适。我想既然行动简单，周队长又坚持带队，那我索性直接到现场，拿到雕版直接去机场岂不省事。谁料到你们抓到了库马尔，不得不一分为二。”
    看来秦专家的确明白了些什么，对当时情况描述得详细而客观。鹿鸣现在有些感谢在特勤局训练营学到的东西，他断定秦专家讲的都是真话。难道幕后之人确信周队一定会亲自带队，仅仅是因为熟悉周队的性格？这似乎不足以保障他的计划成功啊。鹿鸣诚恳地对秦专家说：“对不起，我刚才的态度不好。感谢您如此坦诚，这对我帮助非常大。对了，不知您方不方便对我说说假币雕版最新的研究进展？”
    秦专家笑了，带着浓浓的自嘲意味说道：“雕版？呵呵，我苦苦研究了三个多月，毫无收获，却被我小孙子点破天机。现在的雕版，好听点儿可以叫做艺术品，不好听直接可以叫做玩具！”
    鹿鸣惊异道：“怎么会这样？”
    秦专家说：“我拿到雕版时真的被震惊到了，这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最精细的假币雕版，配合好油墨和纸张，制作的假币可以乱真。我没日没夜地研究了很久，却找不到突破的线索。有一天我累昏了头，把印出的假币带回了家，我的小孙子拿去玩了，却告诉我他在钱上发现了孙悟空。我按他的方法拿放大镜去看，看到假币的边缘好像真的有一个猴头。我返回实验室用高倍放大镜看，果然发现就在雕版的边缘，有人故意做了一个猴头记号。
    鹿鸣有些兴奋，追问道：“这代表了什么？”秦专家解释道：“我们既然发现了这个记号，只要我们对验钞机做一个小调整，甚至我们只需发布一个公告，让人们自己用放大镜查看，那么这块雕版印制的假币就无所遁形，这块雕版也就毫无价值。”
    鹿鸣明白了，这恰恰完美回答了自己星期六晚上想的问题之一，这就是幕后之人留的后手，凭借这个，他就可以控制假币雕版对华夏的直接损害，他随时可以废掉雕版的功能！
    鹿鸣问秦专家：“箱子里是这块雕版吗？”
    秦专家点头道：“我就是把雕版上交总部，并报告最后结果，由总部来判定。”随即又补充道：“周队长还不知道，他再联系我我会告诉他。”
    鹿鸣郑重地对秦专家说：“秦专家，谢谢您！”
    乔子健敲门进来，对鹿鸣说：“组长，可以上车了。”鹿鸣点头起身，请秦专家动身上车。
    贵宾通道中，鹿鸣等一行六人分成三排，鹿鸣和李曼在前，秦专家和梁研究员居中，李远山和乔子健在后。贵宾通道不是很长，众人已经看见不远处的出口了，出口处两名工作人员侧身站立，等着检票。阳光正好对着出口照射进来，显得鹿鸣几人走的那段有些幽暗。
    一边走着，李曼拿出票和证件，准备展示给出口的工作人员，鹿鸣却发现有些不对，阳光下两名工作人员的头上已经布满汗水，但两人擦也不擦，站的纹丝不动，而且浑身的肌肉微微绷紧。
    鹿鸣假装不经意地一抬手，碰掉了李曼手中的票证。几个人停下脚步，李曼弯腰去捡。鹿鸣趁机小声说：“有些不对，我先过去。”
    几人会意，鹿鸣只身向前，李曼捡起票证，拿在手中假装整理检查，乔子健走上前去，补上鹿鸣的位置，装作和李曼沟通，帮助李曼检查票证，李远山不露痕迹地按上腰间的手枪，注意着后方的动静。
    鹿鸣一边往前走，一边提高声音问道：“请问，现在是G56次列车检票上车吗？”一个工作人员侧头说道：“是的，你们请快一点，时间不多了。”声音嘶哑干硬，仿佛还带着金属的声音。
    鹿鸣停下脚步，问道：“哦，我们要坐的是G108次，从哪里检票上车？”两个工作人员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向鹿鸣冲来，在转身的瞬间，两人从靠近出口的身侧各抽出一柄匕首，握在手中，在阳光下闪着锋利的光芒。
    鹿鸣已经提前发现两人的不对，即使对方很快地冲来，他也有充足的时间拔枪射击。但这是一个狭窄的走廊，枪声会造成巨大的回响，秦专家和梁研究员不知能否受得了，更重要的是，鹿鸣渴望活捉这两人，也许这两个人就是可以突破的线索。
    鹿鸣只身迎上。

 第三十一章 遇刺

    两名杀手迅速冲过本来就不远的距离，之前怕被鹿鸣他们提前发现，两名杀手的匕首藏着隐蔽的一侧，抽出后两人一个左手握住一个右手握住，为了更大的杀伤力，两人冲来时还默契地做了交叉换位。
    高手，绝对是高手！鹿鸣心里下了判断，但他毫不畏惧，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匕首迎上。两名杀手配合得极好，他们都是反手握住匕首，右侧之人微微蹲身弯腰，从右到左横向挥刀，切向鹿鸣的腰间，左侧之人挺直身体，借着冲劲儿左手扬起，匕首刺向鹿鸣的颈部。
    身后脚步声响起，应该是乔子健跑上来准备帮助自己。鹿鸣没有后退防守，他收腰侧头，身体形成一个诡异夸张地斜弓形，两名杀手的攻击同时落空。随即鹿鸣没有理会自己右侧的杀手，纵身而上，右膝狠狠顶在自己左侧蹲身攻击的杀手头部，这个杀手只发出了半声惨叫，就昏死过去了。
    另一个杀手和鹿鸣交错而过，还没等回身，自己的同伴就被打倒，而他自己陷入被前后围攻的局面。
    乔子健已经赶到，端着手枪对准杀手，笑嘻嘻地说：“哥们投降吧，扔掉匕首，双手抱头趴在地上。”杀手看看乔子健，又转过身看着已经逼近的鹿鸣，仍然手握匕首保持戒备，脸上毫无表情。
    鹿鸣问道：“什么人派你来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杀手嘲讽地看了一眼鹿鸣，突然挥手掷出匕首，直奔鹿鸣面门，随后自己也猱身而上，同时左手又抽出一柄匕首，刺向鹿鸣胸前。
    鹿鸣已经料到这个杀手会困兽犹斗，在他掷出匕首的同时开口喝道：“别开枪。”说着头轻轻一侧，躲开飞来的匕首，右手持匕首“当”的一下格开杀手，左手抓住杀手的右腕，看似轻轻的一拉一抖，杀手大声惨叫，右肩已经被鹿鸣卸下，脱臼了。
    乔子健已经收枪冲了上来，帮助鹿鸣制服杀手，并把杀手反铐起来。见到杀手脱臼的右肩，乔子健好奇地问：“组长，这是怎么做到的，改天教教我呗。”鹿鸣一笑，转身把昏倒在地的杀手也反铐起来，拖到墙边让他以坐姿靠墙放好。随即让另一杀手也靠墙坐下，紧挨着昏倒的杀手。
    李曼李远山已经带着秦专家二人走了过来，秦专家问鹿鸣：“这两个是什么人？”
    鹿鸣摇头道：“我不知道，也没时间问了。”那个杀手一直瞪着鹿鸣，鹿鸣一笑，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拇指一用力，杀手头一歪昏了过去。鹿鸣在已经昏倒的杀手身上如法炮制后，对乔子健说：“通知车站警方，收押这两人，不用救治。再通知张处，请他协调行动处的同事过来接手。”乔子健答应一声，开始拨电话。鹿鸣向其他人说道：“走吧，我们上车。”
    李曼订的商务车厢在列车的第一节，鹿鸣和秦专家坐在了第一排，乔子健和梁研究员坐在了第二排，李曼和李远山坐在了门边。列车徐徐开动，李曼把票和证件亮给列车员，并叮嘱她保密并且不用过来服务，车厢成了一个独立安静的空间。
    秦专家显然还在想着刚才的事，他又问鹿鸣：“刚才那两个人可能是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
    鹿鸣微笑着宽慰秦专家：“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到。他们的行动很不周密，伤害不到我们的。”
    乔子健接口道：“可不是嘛，他们太小看我们了，就安排两个小虾米，顶什么用啊？”
    李曼开口呛道：“你还希望他们安排几队人来吗？”
    李远山显得比较沉稳，说：“他们伪装得很到位，而且明显是高手。所以我觉得他们要么是搞错了目标，要么是想凭借身手偷袭成功。”
    梁研究员一直还在恐惧的情绪中，听了李远山的话，他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说道：“对啊，一定是他们想袭击别的目标，恰好被鹿组长识破，只好和我们动手。”
    鹿鸣一直在想着刚才的过程，闻言说道：“我倾向同意远山的说法，我们请调查处帮忙查查还有什么人今天乘坐高铁。可我们也不能排除他们就是冲我们来的，如果是这样，他们准确的把握了我们的行踪，却只派了两个人，说明他们极为狠辣，是想偷袭杀光我们再抢夺手提箱。”梁研究员本来已经好些了，听了鹿鸣的话，脸色煞白，宛如一张白纸。
    鹿鸣也感觉自己说多了，忙笑着说：“秦专家，梁研究员，你们别往心里去，干我们这行的，就喜欢往最坏的方面想。”听了鹿鸣的话，秦专家很是豁达，一笑置之，闭眼假寐；梁研究员脸色丝毫不见好转，仍然惨白一片；李曼、乔子健和李远山却深以为然，心下警惕。
    接下来在高铁上的行程非常平静，但四个人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途中乔子健接到一个电话，他接听后脸色不是很好，电话结束后他告知鹿鸣，车站遇到的两名杀手在行动处到达前被救走了，鹿鸣默然，几个人心情更加不好了。
    沪江到南都中间只停一站，停车时间是两分钟。停车时鹿鸣和三位组员都特别注意靠近车厢的人。当有一个旅客试图进入1号车厢时，乔子健的右手已经握住枪柄了。好在列车员查看了这名旅客的车票，指引他走向另一车厢。
    直到列车驶入南都站，鹿鸣四人看见停在站台上的两辆黑色商务车，以及车边站立的几人后，心情才稍稍放松。列车开门，鹿鸣李曼率先出了车厢，然后李远山和乔子健保护着秦专家两人出了车厢。站台上特勤局总部保卫处的人迎上前来，带队的赫然是陈教官，鹿鸣已经知道陈教官和徐教官都是总部保卫处的副处长，他向陈教官报告说：“陈处长好，沪江分局保卫处奉命保护秦专家和梁研究员到达南都。”

 第三十二章 特勤局总部

    陈处长已经知道是鹿鸣小组执行此次任务，他对鹿鸣说：“听说上车前出了状况？”
    鹿鸣回答：“是，遭到两个不明身份人员的袭击，他们被我们制服了。可惜根据最新消息，他们在行动处人员到达车站前被同伙救走了。”
    陈处长说：“我们已经知道了。由于这两个人没有更多的信息，因此总部要求你们小组随我们回去，总部会安排人员向你们了解情况。”
    “是。”鹿鸣答应后，按照规矩把秦专家二人交接给总部保卫处的人员，带领李曼三人上了第二辆车，两辆车相继驶出车站，开往特勤局总部。
    特勤局总部位于南都市北部近郊，毗邻一个军事基地，附近民用商用建筑几乎没有，环境很好。总部后面还要一座小山和一处湖泊，都被划做军事禁区，兼做总部各处的训练基地。
    两辆车到达总部后，自有人来接走秦专家二人，秦专家离开前向鹿鸣表示感谢，没有多说别的，随来人离去。鹿鸣四人被带到一间小会议室，带路之人只说了句“稍等”就离去了，连杯水都没给四人倒。
    鹿鸣和组员们枯坐在会议室中，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人理会。乔子健早已不耐，在座位上左扭右扭，嘴里还嘟囔着“这就是总部啊”。鹿鸣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站起身来，想出去问问情况。李曼想阻止鹿鸣，鹿鸣已经打开了房门，向外走去。
    那么巧鹿鸣开门的时候，门口正好一位女士路过，被鹿鸣吓了一跳，她抬头一看，惊喜地叫道：“鹿鸣？”原来正是方佳彤。
    鹿鸣看见方佳彤也很意外，说道：“佳彤，这么巧碰到你。”
    方佳彤问鹿鸣：“你什么时候到的总部？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这时乔子健已经来到门口，笑嘻嘻地说：“美女你好，认识一下，我叫乔子健。”
    鹿鸣失笑，索性将三位组员介绍给方佳彤，又向三位组员说：“这位是方佳彤，总部后勤处技术组的。”方佳彤含笑向三人问好，乔子健眼睛滴溜溜在两人身上打转，看样子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
    方佳彤又问了鹿鸣的来意，鹿鸣说：“我们小组执行任务到南都，总部叫我们来想要了解些情况，我们在这儿等着，却一直没有人来。”方佳彤笑道：“是了，总部的人都很忙。这样吧，我帮你去问问，你再等等。”说着转身离去。
    乔子健做崇拜状看向鹿鸣，说道：“组长你厉害啊，来特勤局没多久，就搞定总部美眉一枚。”
    鹿鸣故意板着脸说：“你小心说话，她可是总部后勤处副处长，级别不低。”
    乔子健一惊，特勤局内部实行准军事化管理，上下级关系还是比较严谨的。李曼也吃惊道：“这么年轻的副处长！”乔子健补充道：“还这么漂亮。组长，你们怎么认识的？”鹿鸣笑了，说：“我们在部队的时候认识的。”乔子健八卦之火重燃，问道：“是你女朋友？”
    还没等鹿鸣回答，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方佳彤领着两个男士走了进来，她对鹿鸣说：“鹿组长，我帮你把调查处的同事请来了，你们谈吧。”说着冲鹿鸣眨眨眼，转身离去。
    两位男士满脸笑容，还对方佳彤说：“方处长您去忙吧，再见。”随后笑容稍敛，对鹿鸣四人说：“大家都坐，我们代表调查处向各位了解些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好了解的，其中一位男士代表调查处问了一些常规问题，另一位男士是画图师，他根据鹿鸣几人的描述给两个杀手画了肖像，说是要输入数据库查找，很快两人就结束离开了。
    乔子健伸了个懒腰，说道：“明明就半小时的事，非得搞成一个半小时。”李远山说：“别抱怨了，总部有总部的规矩。组长，我们回沪江吗？”鹿鸣对三人说：“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找陈处长问问。”说着走出会议室，去找陈处长了。
    鹿鸣刚走，方佳彤走进会议室，见鹿鸣不在，有些不自然。李曼站起来说道：“方处长，鹿组长出去找陈处长了，想确认一下我们接下来的安排。”方佳彤有些高兴，问道：“你们本来是没再安排任务的？”李曼点头。李远山斜眼看向乔子健，只见乔子健正襟危坐，一脸严肃，也不知他是被方佳彤处长的头衔吓到了，还是在美女面前装正经。
    说话间鹿鸣回来了，对李曼三人说：“我们再等会儿，陈处长马上来宣布任务。”
    方佳彤对鹿鸣说：“鹿组长，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两人走到走廊，方佳彤见四周无人，低声对鹿鸣说：“上次查的芯片我又跟踪调查了，印南军方肯定没有追回来，国内也没有任何出现的迹象，芯片可确认的最后出现地还是在库马尔那。”
    鹿鸣皱眉道：“可惜库马尔死了，难道芯片藏在他身上，一起被烧掉了？”
    方佳彤说道：“有这个可能性，但我会继续帮你追查。”
    鹿鸣感激地看着方佳彤，又说道：“假币雕版的研究有了新发现，这块雕版上有明显破绽，但设计巧妙，极难被发现。”
    方佳彤说：“这么说周队的推测很可能是真的，朱雀、库马尔、印南人都在幕后黑手的算计之内。”
    两人正说着，陈处长从远处走来，方佳彤说：“你先进去吧，我在外边等你。”
    鹿鸣走进会议室，李曼难得地调侃鹿鸣：“组长，和女朋友的悄悄话说完了？”鹿鸣一怔，陈处长已经走了进来，对大家说：“有任务。”
    众人起来站好，陈处长接着说：“鹿鸣和李曼留在总部，下午四点和总部保卫处一起执行任务。李远山和乔子健现在可以返回沪江。有问题吗？”
    众人答道：“没有。”
    陈处长说：“很好，鹿鸣、李曼你们跟我来吧，远山、子健你们自行安排吧。”鹿鸣叮嘱了李远山和乔子健两句，这才追着陈处长出了会议室，看见方佳彤还在外面，他指了指陈处长，歉意地向方佳彤一笑。

 第三十三章 陆副总理的安保任务

    方佳彤本来还有话对鹿鸣说，但也明白鹿鸣有了任务安排，已经没有合适的机会了，她无奈地回了一个微笑，转身离去。
    刚走出会议室的乔子健见状摇头叹息了一声，他身后的李远山忍不住笑了，对他说道：“你叹什么气呀？那可是组长的女朋友，再说你不是在追小林吗？”
    乔子健又叹口气说：“你说组长也没我帅啊，怎么女人缘比我好这么多。小林一直也没同意当我女朋友，我看她现在好像也对组长有意思。”李远山说：“你别瞎猜。”乔子健说：“唉，你看我是不是比组长帅多了，怎么女孩子们就看不出来呢。”李远山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嗯，这也不怪你，下次找女朋友你就找个不瞎的呗。”
    鹿鸣和李曼跟着陈处长来到另一间小会议室，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已经有四个人在了，其中两个还是熟人，正是南都分局保卫处的万大雷和任丽娇。陈处长向另外两人打招呼：“方主任、吴队长，抱歉我来晚了。”
    房间内其中一名五十几岁的矮瘦老人开口道：“陈处长你好，是我们来早了。”
    陈处长笑得很灿烂，说道：“方主任要为陆总理服务，日理万机，这么点儿小事还亲自过来，我带人过去就好了。”
    方主任笑眯眯的回了一句：“事关陆副总理的安保工作，安全无小事。”
    陈处长干笑道：“那是，那是。”
    听着两人的交谈，鹿鸣微微吃惊，这是陆副总理身边的人？为什么找我们来？这时陈处长又说话了：“这四个人分别是南都和沪江分局保卫处一组的，都是最出色的。”方主任还是那副笑眯眯的面孔，温和地对鹿鸣几人说：“你们好，都请坐吧。”
    四人和陈主任都落座后，方主任说：“我叫方铭，是陆副总理办公室主任，”说着又一指他身边的人，“这位是吴队长，负责陆副总理的安保工作。”鹿鸣看着吴队长，他应该不到四十岁，不算很高，一米七五左右，一身合体的黑西装，钉子一样站在那里。听见方主任介绍，吴队长对着大家微笑了一下，向前跨出半步，挥了挥手，就这一个动作，鹿鸣已经看到他西装下的肌肉鼓动，浑身充满了力量。
    方主任又说道：“未来两天陆副总理将在南都和沪江有一系列活动安排，安保工作当然由吴队长负责，但这次我们需要当地的保卫人员参与，具体安排吴队长会和几位说明。”说着他示意吴队长，吴队长上前一步，说道：“我就直接说了，你们的任务是协助我们完成陆副总理安保工作，负责和当地有关部门沟通。因为陆夫人会陪同总理，所以特别征召了女队员，具体细节今天下午会教你们。一会儿你们就跟我走。”说完目视方主任。
    方主任笑道：“吴队长就是雷厉风行，那就这样吧。陈处长，谢谢你们的精兵强将啊！”陈处长急忙说道：“您别客气，能为陆总理服务我们很荣幸。”方主任一笑不语，带着吴队长和鹿鸣四人离开了。
    一行人正在等电梯时，一人从办公区匆匆走来，嘴里还喊着：“鹿组长，等一等。”鹿鸣转头看去，是到车站接秦专家的其中一人，那人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几张纸币，各种面额都有，比较零乱。走近后，那人把纸币递给鹿鸣，说：“秦专家让我还给你的，说谢谢你帮他买书。”鹿鸣心里吃惊，脸上却没带出来。他接过那人手里的钱，看见最下面那张崭新的一百元，心里一动，笑着对那人说：“麻烦你了。”说着掏出钱包，把几张纸币放在钱包最后面。
    走进电梯后，方主任笑着问鹿鸣：“你是鹿组长吧？你和秦专家很熟啊。”
    鹿鸣答道：“见过两次，替他跑个腿儿，秦专家真认真。”
    陈处长却不开眼，可能是想多和方主任搭几句话，在旁边说道：“方主任也认识秦专家？秦专家是我们局里老资格的专家了，功绩斐然啊。”方主任这次却没笑，说道：“认识，不熟。”
    众人到了停车场，吴队长示意鹿鸣四人上一辆商务车，自己跟着方主任上了一台小车，陈处长一直送两人上了车，还弯腰挥手告别。
    李曼小声对鹿鸣说：“你看陈处长，我们特勤局又不是政府部门，至于这么谄媚吗？”鹿鸣还没说话，前面的万大雷却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说：“人家风头正劲，况且山不转水转。”
    车辆在路上飞驰，车上几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沉默着。鹿鸣打开天讯，给秦专家发了一个“？”，秦专家并没有回复。鹿鸣关上手机，也陷入沉思。来南都之前他绝不会想到此次会参与到陆副总理的安保任务中，但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琢磨琢磨，如何完成好这次临时任务。
    鹿鸣在脑中过着陆副总理的公开资料：陆凯之，华夏国政务院副总理，出身于农民家庭，大学期间主修经济学，辅修法律，毕业后没有留在大城市，回家乡工作，历任乡镇、县、市、省的多个职务，又在治国委员会直属局，政务院中任过要职，现任政务院常务副总理。他的夫人出身政治家庭，原本在金融部门工作，当陆凯之职务越做越高，他的夫人就不再做全职工作，转做文化教育和妇女儿童相关的工作了。两人育有一女，好像还在上大学。
    鹿鸣想着的时候，商务车和前面的小车已经在一个岔路口分开了。商务车直接开到了一个挂着“政务院警备局”牌子的大院里，下了车后，有人接待了鹿鸣四人，给他们安排了午饭。吃过饭后，又有人专门来给他们量了全身衣服的尺寸，鞋的尺寸，把他们的武器装备收走，然后又把他们带进一间办公室，上了一下午的课，主要是保护领导人需要注意的事项，在南都和沪江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内容之多之细让鹿鸣头都大了一圈。
    晚餐后警备局给他们每人安排了一个房间，通知明天早上七点出发。睡觉前鹿鸣打开手机看了看，秦专家回复了他的天讯“身上没带钱，箱子里有些，就给你了。”鹿鸣会心一笑，把手机关上睡觉去了。

 第三十四章 陆凯之

    早晨鹿鸣没有出门锻炼，只在房间内打坐了，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去吃了早餐，回来后发现昨天收走的武器装备已经放在房间里了，还有一套崭新的黑西装，一双黑皮鞋，鹿鸣换上新衣新鞋，居然都颇为合身。六点五十分的时候，鹿鸣来到昨天约定的地点，看见万大雷、李曼和任丽娇已经在等待了，也都是一身崭新的制服，四人相视而笑。
    七点整，鹿鸣四人和另外十人一起上了两辆商务车，离开了警备局。很快，车辆开到了政务院所在地—南都奉天园，这是一处封建王朝时代的皇帝行宫，华夏建国后作为政务院所在地。
    商务车只开到了奉天园外围，鹿鸣等人在警卫人员休息室等待。九点半的时候，鹿鸣等人被通知到车边等待。一共有四辆车，打头的一辆是小轿车，后面是三辆一模一样的黑色商务车，四辆车都没有车牌。鹿鸣等人在车边大约站了五分钟，就看见陆副总理一行人走过来了。
    鹿鸣看过去，陆凯之身材高瘦，面容坚毅，头发只有两鬓有些花白，走路显得极有风度，他身边的陆夫人比他矮了半头，略有些胖，穿着一身素色套装，面容和蔼。方主任跟在陆凯之旁边，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什么，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不到四十岁的男士，提着公文包，像是陆凯之的秘书，吴队长和几个黑西装的人环绕着四人，向着车辆这边走过来。
    陆凯之和夫人被引导着准备上第二辆商务车，正要上车的时候，陆凯之不经意地扭头看到了万大雷，这家伙身高体壮，又梗着脖子在那立正，也的确引人注目。陆凯之轻声询问了方主任几句，显然是知道了鹿鸣四人的加入，他又收回已经跨上车的一只脚，和夫人走了过去，含笑和鹿鸣四人握手，这才又上了商务车。
    在南都的活动是陆凯之和夫人分开的，万大雷跟着陆凯之的安保队伍，开着两辆商务车走了。李曼和任丽娇跟着陆夫人上了另一辆商务车，鹿鸣和另一个安保人员在小轿车上，两辆车去了几处诸如世界青年文化交流中心的地方。下午四点左右，四辆车再次会合，直奔沪江。
    到沪江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车辆直接开进了沪江市政府的招待所。招待所四周能看出来便衣很多，有几个官员模样的人等在大堂，见陆凯之带来后排队上前问好，又陪同一起上楼。鹿鸣也被安排了房间，并通知他明天一早就要跟在陆凯之身边。
    陆凯之此次来沪江是因为创新技术论坛，这次论坛规格极高，虽然没有各国政界人士，但国家顶尖科技公司大咖几乎都到齐了。从第二天早餐开始，陆凯之就陆续会见各路大咖，鹿鸣也有机会近距离看到这些传说中的人物，国内的天讯、中为、搜宝的大佬，北美智能手机制造商黑果、搜索引擎谷虎、社交网络人像的掌门人。
    下午陆夫人负责招待科技公司巨头的夫人团们，陆凯之则安排的是参观创新技术论坛的新技术和设备展览预展，吴队长、鹿鸣和另外几人组成了安保团队跟随。
    预展也是在沪江展览馆，在迎接陆凯之的队伍中鹿鸣看到了萧婷婷，萧婷婷也看到了鹿鸣，她显得非常惊讶，随即又露出苦恼的神色。在那一刻鹿鸣居然看懂了她的意思：你跟着总理，那周五怎么保护我啊！
    鹿鸣跟随着陆凯之参观了预展，参加了小范围交流会，一切风平浪静。按照行程安排，下午四点左右，陆凯之在鹿鸣等人的保护下，和众人挥手作别，上车离开了展览馆。
    商务车缓缓驶出展览馆大门，街边有一群年轻女孩正在做着什么宣传。陆凯之轻喝道：“停车！”车辆停在了路边，鹿鸣向车外望去，这群女孩穿着统一样式的V领紧身T恤，超短裙，衣服颜色鲜艳，印着一个鹿鸣没见过的LOGO。女孩们手里都拿着一叠传单，还整齐的喊着：“共享单车，改变人类生活！”
    陆凯之对方主任说：“前些天我看到一个报告，就是共享单车项目。”
    方主任答道：“对，您当时还说这是个创新的方式，对人民生活提供很多便利。”
    陆凯之说道：“对，有几家公司都在融资要做。”
    方主任附和道：“有三家，融资的数量很大，商业模式很受认可，您当时评价看似简单，实不简单，可谓共享经济。”
    陆凯之颇有兴趣，说道：“下车，我们去看看。”
    方主任和吴队长对视一眼，不敢阻止，吴队长率先下车，对那群女孩说：“麻烦你们过来一个人。”陆凯之和其他人也下车了，安保队员迅速站好位置。
    听到吴队长的话，一个女孩笑意盈盈地说：“好啊，我给你们讲讲，你们了解一下。”说着拿着传单走了过来。吴队长看着那女孩清凉单薄的制服和脚下只有几根线的凉鞋，含笑侧身，让她向陆凯之走去。
    鹿鸣却眼角一缩，感到情形不对。那女孩笑得很僵硬，但绝不是见大人物的拘谨，而像是高度的紧张。走路的姿势很不自然，虽然很妖娆，配合短裙更是吸引男人的注意力，但腿部肌肉轻微抖动，幅度极小，常人绝难看出来。双手拿着厚厚一叠传单，双臂紧绷，像是紧张或准备随时发力。
    她绝对有问题，鹿鸣心几乎里断定。但她武器藏在哪了，难道她要空手伤害陆凯之？这女孩全身上下别说武器，恐怕钉子也藏不住几根。鹿鸣心里疑惑着，身体却高度戒备起来，脚下也向前移动了两小步。
    女孩继续走着，鹿鸣继续看着。在鹿鸣眼里，随着距离的接近，女孩脸上的表情和身体的动作越发明显，鹿鸣不再等了，他跨上一步，挡在陆凯之身前，冲女孩喝道：“你站住！”众人都是一愣，女孩却比安保人员反应都快，扬手扔出传单，宛如天女散花一般，人却向陆凯之冲了过来。

 第三十五章 女杀手

    鹿鸣极为冷静，在漫天飞舞的传单中，他看见女孩满脸铁青，右手握着一个小东西，尖端应该是金属制成，反射出米粒大小的光。鹿鸣左脚右跨一步，左手倏地伸出，电光火石间抓住女孩右腕，轻轻一带，女孩已失去平衡，顺着冲势向鹿鸣撞来。鹿鸣抓住女孩右腕不放，右掌向女孩颈部轻击了一下，女孩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此时几个安保队员已经反应过来，全部拔出了手枪，有四个人紧紧围着陆凯之和方主任，两人在后戒备，另一人本想帮助鹿鸣，见鹿鸣已制服女孩，便冲上前去，和吴队长一起举枪对着那群女孩。
    那群女孩见此情况已经被吓疯了，尖叫着四散逃跑，传单扔了一地。吴队长没有追这些女孩，退到鹿鸣身边查看那个倒地的女孩。
    鹿鸣已经小心地把女孩右手中的小东西拿了下来，原来是一个小针筒，筒身很细，总长度和人的中指相似，针头、筒身和已拉开的活塞各占了三分之一的长度，筒身中已注满液体，无色透明。
    吴队长伸手拿过鹿鸣手中的针筒，脸色黑得仿佛都能滴下水了。方主任也走了过来，看了看吴队长拿的针筒，沉声说道：“先保护总理离开，把这女孩一起带走。”吴队长点点头，把针筒交给方主任，方主任小心翼翼地把针筒放进随身的皮包中。两人护着陆凯之上了车，上车前陆凯之还弯腰捡了一张传单。
    鹿鸣跟着吴队长上了第一辆车，其他几个队员铐上那女孩，把她抬上了第二辆车。车上大家都没有说话，陆凯之拿着那张传单看着，方主任阴沉着脸，低头沉思，但不时地抬头看陆凯之一眼。吴队长的脸色还是那么黑，其他安保队员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陆凯之看完了传单，把传单递给了方主任，方主任接过后仔细的看了起来。陆凯之脸色严肃，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吴队长鼓起勇气小声说道：“总理，对不起，我们没保护好您。”
    陆凯之摇了摇头，问方主任：“你怎么看。”
    方主任扫视了一眼车里的安保人员，小心地说：“这个女孩像大学生，这么年轻就训练有素，要好好查一查。嗯，那个针筒我一会儿下车就安排检查。”
    陆凯之笑了起来，指着传单说：“我是问你这个。”
    方主任尴尬地笑了，但在鹿鸣看来，这尴尬绝对是装出来的。方主任又组织语言回答陆凯之：“这个模式是好的，既满足了城市中最后一公里的刚需，又能提高社会资源的利用率，相信很快能在大城市大行其道。”
    陆凯之又问道：“他们的盈利模式和盈利能力呢？”
    方主任说道：“想要赢得用户群就不能高价，而且很可能像两年前的网上约车一样烧钱补贴，我想他们很可能最看重押金带来的资金沉淀。”
    陆凯之点头道：“是啊，这种模式值得支持，但又必须要管理。我担心几家竞争起来，投入的资源过剩，不仅浪费还影响城市环境。”
    方主任点头道：“总理您想得周到，我交代相关部门跟进。”
    陆凯之对吴队长说：“你们不要过于自责，我也有责任。”
    吴队长脸色由黑转红，想说些什么，又讷讷说不出话。方主任说：“先集中精力完成此次的行程，其他回去再说。”
    两辆车很快开回了省政府招待所，停在大堂门前。吴队长和鹿鸣先下了车，陆凯之、方主任和其他人陆续下来，第二辆车却只下来了三人，其中一人把方主任手中的皮包拿走，又返回车上，接着车辆再次启动，开出来招待所大门。
    陆凯之一边往前走，一边问方主任：“萧市长几点过来？”方主任答道：“萧市长六点半到，我会领他到您房间，七点一刻会在小餐厅晚餐，除了萧市长还有东方石油集团的周总和金融管理局的蒋局长。您先回房间休息吧，萧市长到了我通知您。”
    一行人上了电梯，抵达了陆凯之入住的楼层，吴队长和两名安保队员先进到陆凯之的房间内检查，过了一会儿，三人退出来，吴队长冲方主任点点头，方主任陪陆凯之进了房间。鹿鸣等人守在走廊，吴队长站在鹿鸣身边，小声对鹿鸣说：“鹿鸣，今天多亏你了。”
    鹿鸣没有说话，报以微笑。吴队长还想说什么，房门开了，方主任走了出来，对鹿鸣说：“鹿鸣，你进去，总理想见你。”鹿鸣吃了一惊，但没有迟疑，冲方主任点头后走进陆凯之的房间。
    陆凯之的房间是一个套间，里间是卧室，外间是办公室兼会客室。陆凯之坐在办公桌前，看见鹿鸣进来，微笑着说：“小鹿，过来坐吧。”鹿鸣微笑，回答道：“是，总理。”说着走到办公桌前，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双手扶膝，坐相端正。
    陆凯之见状一乐，说道：“听说你以前是朱雀的队员？很有军人风范。”
    鹿鸣答道：“是，我从军校毕业就进了朱雀，一直在朱雀待了五年。”
    陆凯之说：“哦，那你今年多大？”
    鹿鸣说：“27岁。”
    陆凯之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面相更小一些。这么说你是刚刚到特勤局的喽？”
    鹿鸣答道：“是，来了三个多月了。”
    陆凯之见鹿鸣几个问题都答的简短，哈哈一笑说道：“你不要拘谨，我就是找你聊聊天。”
    鹿鸣微笑着说：“好的。”背脊却又挺直了一些。
    陆凯之又开口说道：“到底是朱雀的精英。我的队员都没发现那女孩的异常，你却能发现，了不得。”
    鹿鸣保持着脸上微笑，说道：“我刚刚参加完特勤局的训练营，在里面学到的知识还新鲜呢。”
    陆凯之又笑，说道：“你倒是谦虚，也很风趣嘛。沪江的治安环境一向很好，没想到我刚来沪江就能撞到一起治安案件，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第三十六章 和总理聊家常

    鹿鸣听陆凯之把此事定义为“治安案件”，便顺着他的意思说：“是啊，这个女孩估计是竞争对手派来卧底的，靠这种手段抹黑品牌。”
    陆凯之笑出声来了：“你这个想法不错。”
    鹿鸣故作认真地又说：“也可能是这个品牌自导自演一起治安事件，恶意炒作。”陆凯之大笑，刚要再说什么，敲门声响起。
    陆凯之收起笑容，说了声：“请进。”门开了，方主任走进房间，叫了声“总理”，走到陆凯之身边，却微笑不语。
    鹿鸣见状，对陆凯之说道：“总理，我先出去了。”
    陆凯之说：“别急着走，我们还没聊完嘛。你帮我把床头柜上那本《大国金融战》拿过来吧。”鹿鸣点头起身，走进里间。
    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整齐的摞成一叠。鹿鸣找到那本《大国金融战》，却没有着急出去，拿着书静静站在床头。然而鹿鸣的耳力太好了，方主任和陆凯之在外间低声交谈的内容全数传入他的耳朵，没有一丝遗漏。
    外间方主任低声对陆凯之说：“总理，针筒内的液体鉴定出来了，是印南树眼镜蛇蛇毒。”
    陆凯之平静地说道：“蛇毒是印南的，人未必是。”
    方主任说道：“那女孩还没开口，但初步确定是来自西欧秘密杀手组织。”
    陆凯之说：“嗯，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方主任说：“好，等萧市长到了我领他上来。”说完离开了房间。
    陆凯之提高声音说：“小鹿，你还没找到吗？就在床头柜上，三本书中间。”
    鹿鸣答道：“总理，我找到了。”说着拿着那本书重新来到外间，把书轻轻放在办公桌上，回到椅子上坐好。
    陆凯之看了看表，说：“我难得和人聊天，今天索性多聊一会儿。”
    鹿鸣说道:“怕打扰您休息。”
    陆凯之摆摆手，以聊家常的口吻问:“你父亲母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鹿鸣苦笑道:“我不知道父母是谁。”
    陆凯之稍显惊讶，问道:“怎么回事?”
    鹿鸣说:“我从小被父母遗弃，一名道士把我养大，据他说他早晨听见林中有鹿不停在叫，于是出来查看，捡到了我，所以给我取名叫鹿鸣。”
    陆凯之叹息道:“父母弃亲子，痛过剜心头肉，你的父母一定有不得已的难处。如果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欣慰。”
    鹿鸣说:“我没有怪过他们，老道对我很好，我也视他为亲爷爷一样。”
    陆凯之笑道:“世上终究好人多，这位道长身体可好?”
    鹿鸣脸色一黯，说道:“我上军校时他去世了，我知道消息太晚了，竟没有见他最后一面。当时正值盛夏，我赶回去时当地政府已经火化了遗体，代为安葬了。”
    陆凯之没有说话，像在想着什么，旋即问道:“可惜都没看到你毕业，那是在你大几的时候?”鹿鸣还在回忆的悲伤中，顺口答道:“大二，大二的夏天。”
    陆凯之还想说话，门外方主任敲了敲门，扬声说道:“陆副总理，萧市长到了。”
    鹿鸣闻言站起，对陆凯之说:“总理，我出去了。”
    陆凯之点头，鹿鸣转身走到门口，轻轻地拉开房门，门外方主任和一人站在门口，应该就是萧市长了。鹿鸣看过去，萧市长比鹿鸣略矮，身材有些发福，虽然头发有些白也有些稀疏，脸也胖了些，但还是能看出年轻时一定是标准的美男子，眉眼间与萧婷婷有几分相似。
    萧寅达看到从陆凯之的房间出来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而且显然是和陆凯之单独交谈的，有些吃惊，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鹿鸣，跟随方主任进了房间。
    鹿鸣和吴队长在门口两边守着，吴队长没再说话。半个小时之后，门再次打开，萧市长和方主任走了出来。
    方主任让一名安保队员带萧市长去了小餐厅，又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过了一会儿，鹿鸣站在门口隐约听到里面两人的说话声，应该是两人交谈着走向门口，突然方主任的声音有些提高，好像他有些激动，鹿鸣隐隐约约听到“总理，对方已经动手了……”，“我们也要……必须执行'捕蛇计划'了。”
    鹿鸣看了一眼吴队长，见他毫无表情，应该是没有听到。很快陆凯之和方主任走了出来，几个队员保护着他们走向小餐厅。
    晚上的小规模晚宴鹿鸣没能到现场，是吴队长带领几个队员在餐厅内值守。晚餐结束后，吴队长告诉鹿鸣，陆副总理明天一早就返回南都，鹿鸣的任务到此结束，但是必须在招待所住一晚，第二天陆副总理走后才能离开。
    最后吴队长对鹿鸣说:“兄弟，这次回去我这队长也许当不成了，但是要谢谢你，真的！”
    第二天一早，陆凯之和夫人一行离开了沪江，走之前他特意找到鹿鸣，重重地和鹿鸣握了握手，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鹿鸣两眼。万大雷在沪江一直跟着陆夫人的团队，但显然已经听说了陆凯之的事，走之前偷偷给了鹿鸣竖了一个大拇指，鹿鸣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看来这件事做不到真正保密。
    四辆车消失在视野中了，鹿鸣感到一阵轻松。他回头问身后的李曼：“李姐，你去哪？”李曼看了看表，说道：“我回家，也许还能和儿子一起吃个早餐。”鹿鸣笑道：“那你快回吧，这两天计划外消失，估计家人都惦记呢。”李曼也笑，随即打车离去。
    鹿鸣看了看时间还早，自己也不用回家收拾，索性回招待所餐厅，美美地吃了早餐，吃饭时打开手机，快速地看了看这两天家中的监控画面，一切平静。他想起秦专家给的假币，算是一条有力线索，心中也不再那么焦急。
    吃过饭后，鹿鸣直接回了沪江分局，坐在办公室后，他给方佳彤发了一条天讯：“我的任务结束了，有事请你帮忙。”

 第三十七章 天南大队有内奸

    方佳彤回复的极快，直接打通了鹿鸣的手机，问道：“你现在在哪？”
    鹿鸣答道：“我已经在沪江分局了。”
    方佳彤问道：“你说有事找我帮忙，什么事？”
    鹿鸣笑道：“在总部你好像还有话要对我说，你先说。”
    方佳彤“噗嗤”笑出声了，说道：“嗬，长进了，会和我贫嘴了。那你猜我要和你说什么？”
    鹿鸣说道：“我猜你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我。”
    方佳彤叹了口气，说：“我是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可惜没有一个算好消息。”
    鹿鸣沉声道：“你说吧，我听着。”
    方佳彤说道：“我从沪江回来后，根据你们天南行动的信息继续在追查。他们用来传递雕版的无人机虽然遥控半径不长，但他们完全可以采用中继技术，所有无法追踪遥控者的位置。”
    鹿鸣也叹气道：“真是个坏消息。”
    方佳彤说：“还有更坏的呢。我追查了天南行动前的情报收集汇总的整个路径，完全没有印南军方越境的情报。但关于库马尔的情报中，有几条是库马尔团伙成员分批入境，并有可能携带重武器的情报。这些情报被完整地传递到天南大队，但你们拿到的情报却没有这些，我查不到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我可以断定天南大队里一定有人有问题。”
    鹿鸣精神一振，说道：“这不完全是坏消息，起码我们有了明确的追查方向。”
    方佳彤说道：“好了，我说完了。你有什么事，说吧。”
    鹿鸣说：“我这次去南都的任务是保护秦专家，他和我说发现了假币雕版的破绽，很有可能是制作者故意在雕版上留下的一个图形。他还给了我一张用雕版印制的假币，我想请你帮我查一查。”
    方佳彤高兴起来，说：“太好了，秦专家已经在总部了，如果总部想追查也许会把任务给我。但为了有备无患，你把那个图形拍张图片给我。”
    鹿鸣说道：“我得借助放大设备，今天下班前吧，我发给你。”两人约定好后，挂断了电话。
    鹿鸣拿着手机沉思了良久，给周队发了一条天讯“我有事需要和您当面谈”。周队很快回复“急吗？”鹿鸣想起雕版的破绽方佳彤还需要时间查，于是回道“不急”。周队回道“好，周日我会在沪江，到时约时间。”
    鹿鸣自从知道周队拿假芯片试探自己后，一直不知怎么面对周队，但逃避不是办法，看来周日要和周队谈清楚。
    已经到了上班时间，李远山和乔子健一起走进办公室。李远山看见鹿鸣，招呼道：“组长早啊，任务圆满结束了？”鹿鸣答道：“你们早，今早刚结束，赶紧回来上班。”
    乔子健走到鹿鸣身边，小声问道：“没在南都陪女朋友两天？”鹿鸣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别瞎说，我们是好朋友。”
    乔子健满脸可惜，说道：“方处长人漂亮，能力又强，您怎么不追求她啊？”鹿鸣笑骂道：“八卦！”
    李远山心里好笑，乔子健这是曲线救国啊，鹿组长追方处长，那林秘书就空出来了，乔子健正好去追，真是好算盘。
    说话间李曼也来了，满脸春风。乔子健马上转移目标，对李曼说：“曼姐，组长说你们今早才结束任务，我瞧您这神色，怎么好像昨晚就和姐夫见面了。”
    李曼脸一红，呵斥乔子健：“找打吧你，小健健。”
    可能是说话声音太大了，张处长进来了，对鹿鸣说：“你们回来就好了，有人点名要一组执行保护任务，我也不好推脱，你们既然回来了，那么就辛苦你们啦。”说着把档案递给鹿鸣。
    鹿鸣接过档案，说道：“处长您说什么辛苦啊，我们一定完成。”张处长哈哈一笑，拍了拍鹿鸣肩膀，转身走了，走到门口又回身道：“的确辛苦你们了，任务完了，我给你们放两天假。”
    乔子健本来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听处长这么说，欢呼起来。他抢过鹿鸣手中的档案，看了几眼，脸色又黑了下来。他转头看了看门口，张处长已经走了，这才小声说：“处长太坏了，任务一直到周日，本来就该调休两天，说什么放假！”
    鹿鸣心里好笑，拿过档案看了起来，果然是保护萧婷婷的任务。任务要求周四也就是今天下午开始，一直到周日中午，一组要贴身保护萧婷婷，确保萧婷婷在创新技术论坛期间的安全。鹿鸣对三人说：“这份档案先传看一下，一会儿我们开会，中午出发。”
    李曼看了档案倒没说什么，李远山看了档案后，表情夸张地对乔子健说：“这个任务你还不满意啊？这是保护你心中的女神啊！”
    乔子健一愣，这厮原来刚才根本没看到保护目标，他急忙冲到李远山身边，看了档案一眼，大叫起来：“哇！哇！我的女神，萧婷婷！全华夏，不，是全世界最漂亮而且最有钱的女人！我居然能保护她！坏了，我今天的发型好像不够帅。”几人大笑。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几人回头看去，原来是林月华，正屈着手指在本来就敞开的门上敲着，她人虽然在门外，但胸前的伟岸好像已经进屋了。
    鹿鸣问道：“林秘书有事吗？”林月华笑眯眯地说：“鹿哥，处长让我交代一声，你们要仔细看看保护目标的背景，这次任务不能有闪失。”
    鹿鸣答道：“好的，谢谢处长提醒。”林月华故意不看乔子健，拿着腔调说道：“当然了，处长自己也说可能提醒得多余了，尤其是你们中某人士气这么高，哪会有问题。”说完拧身走了。
    李远山忍着笑，搂着乔子健说：“兄弟，因为一个女神得罪了另一女神，这可怎么办？”李曼笑着接口道：“小健健就是女神太多，我从来没见过信仰混乱的人能成功。”
    乔子健默不作声，拿着档案回座位看了。
    上午一组开完会后，鹿鸣抽空到了装备组，借助放大设备拍了张假币的照片，发给了方佳彤。一组约定的是午餐后出发，但午餐时乔子健却消失了，临近出发时才匆匆跑来和大家会合，鹿鸣三人对视一笑，都没说什么，一起向停车场走去。

 第三十八章 蓝水安保公司

    鹿鸣四人刚进停车场，就见对面走来一队人，正是号称“女暴龙”丁天音带领的行动三组。
    鹿鸣招呼道：“丁组长，你们出任务回来了？”
    丁天音瞪了一眼鹿鸣，说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把我们这组的运气都带坏了。”
    鹿鸣一头雾水，问道：“丁组长，你在说什么？”
    丁天音说道：“周一就让我们收拾你们留下的尾巴，我们到车站时人早就不见了。害的我们这两天的任务都晚了一步。”说着还恨恨地瞪了鹿鸣一眼。
    鹿鸣哭笑不得，他让李曼三人先到到车上等他，然后对丁天音说：“丁组长，想不想把逃跑那两个混蛋抓回来。”
    丁天音问道：“你有办法？”
    鹿鸣点头道：“当然，而且保证有效。”
    丁天音半信半疑，说：“有效你不自己去抓。”
    鹿鸣简直被这头“女暴龙”打败了，他苦笑道：“拜托，我们是保卫处，怎么出去满世界抓人？”
    丁天音说道：“这么说也对，你把办法告诉我，我听听行不行。”
    鹿鸣说道：“告诉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丁天音瞪着鹿鸣，说：“本来就是你们留的尾巴，现在跟我提条件？”鹿鸣不说话了，笑着看着丁天音，丁天音无奈道：“你说。”
    鹿鸣笑呵呵地说：“我之前得罪你了，如果我的方法有效，那么您大人大量，既往不咎，我们就算扯平了。”丁天音粗声道：“成交！”鹿鸣马上说道：“好！我在车站和他们动手时，曾卸了其中一人的右肩。我用的手法比较特别，相信没有医生可以帮他复位。而且如果不复位他会很疼，姿势会很别扭，这样就会有很多线索可供追查。”丁天音满脸的不信，说道：“你有这么厉害？哪天我们去格斗馆试试。”鹿鸣都快抓头了，大姐啊，我费半天劲就是不想和你格斗馆见，怎么还要去啊？他努力平静下来，对丁天音说：“别啊，我们都扯平了，不必格斗馆见了。我还有任务，先走了。”说完逃跑似的走了。
    到了车上，李曼已经和萧婷婷的助理联系确认过了，几人开车直奔萧婷婷的公司。
    档案中已经介绍了，萧婷婷的公司在沪江著名的金融区—江东新区的核心地段，公司规模很大，在堪称新区地标的沪江中心大厦租了整整一层楼。鹿鸣四人到达后很快有人下来迎接，并把四人带到了大厦98层，电梯门开，几人惊讶地发现，萧婷婷竟然亲自在公司门口等待！
    看见鹿鸣等人的到来，萧婷婷微笑招呼道：“鹿鸣，这几天要麻烦你们了。”鹿鸣笑道：“麻烦什么，我们也是出任务。”接着把李曼三人介绍给萧婷婷，萧婷婷和三人一一握手，并表达感谢之意，乔子健倒表现得很专业，既没有双目放光，也没有大喊女神。
    萧婷婷和鹿鸣并肩走着，她的助理刘小姐在前指引着方向，萧婷婷小声地对鹿鸣说：“我被家里人逼着，从外面请了安保人员，已经很久了。这次论坛时间长，也算公共场合，我爸爸一定要请保卫处，所以这几天你们要一起保护我，请别介意。”
    乔子健虽然刚才表现得很专业，这会儿看见女神和组长并排走在一起，好像很熟，而且女神似乎在曲意向组长解释着，大为吃惊，对着李曼和李远山做着口型“组长太牛了”，这次李曼和李远山没有觉得乔子健夸张，看着组长和萧婷婷又说又笑，心里深有同感。
    到了一间会议室里，鹿鸣看见了外请的安保团队，也是四人组合，两男两女。这四个人都显得极为专业，身材精悍，眼神凌厉，身上穿的西服都是面料考究，比鹿鸣等人身上的要高几个档次。李远山看见几人西服领上的别的徽章，低声提醒鹿鸣：“是蓝水安保公司的。”
    鹿鸣也看见几人的徽章了，而且他的眼力极好，还看见了徽章的下边缘有一颗不显眼的金星，居然是蓝水公司金星级安保团队！难道萧婷婷真的处于极度危险的情况？
    蓝水安保公司是世界顶级安保公司，实力雄厚。安保界有一种说法，假如你有需求且能付得起钱，蓝水可以护送你到世界任何地方，保证你的安全。最可怕的是这种说法是有事实依据的！
    十几年前，某一西欧富豪需要到海盗盘踞的马加达岛考察勘探钻石资源，这位富豪极有魄力，斥重金雇佣蓝水公司。在蓝水公司的保护下，勘探队伍顺利登岛，圆满完成勘探，安全而回。该富豪确认岛上钻石资源后，和蓝水公司进一步合作，具体条件外界不得而知，但蓝水公司居然组织了一支小型军队，保护开矿团队登岛作业，他们和海盗的争斗细节没有被披露，但全世界都能看到的是，马加达岛海域附近海盗急剧减少，很多海盗都转行被富豪雇佣，充当开矿工人。该富豪也因此成为世界顶级的钻石供应商。
    鹿鸣看到的金星是蓝水公司安保团队等级的标志。在公司内部，蓝水对所有安保团队分了四个等级：钻石级、金星级、银星级、铜星级，每个级别按实力划分，对外的区别当然是价格不同，每个级别收费差异惊人！钻石级团队即使对蓝水公司来讲也是稀缺资源，金星级团队已经是顶级团队了，萧婷婷居然请的就是金星级，鹿鸣心里已经在重新评估这次任务了。
    萧婷婷的助理将这几天的行程告诉鹿鸣四人：今天下午萧婷婷将到机场接一位投资伙伴，晚上宴请这位伙伴。周五周六两天都是参加创新技术论坛，周日上午到机场送另一位朋友，之后从机场直接回家，届时保卫处的任务就结束了。
    日程安排宣布后，助理将行程安排的文件发给鹿鸣四人，随萧婷婷就返回办公室了。蓝水团队的其中一名女队员也跟随而去，应该是到萧婷婷办公室门外值守。李曼以眼神询问鹿鸣，鹿鸣点头示意，李曼也随之而去。

 第三十九章 言语交锋

    鹿鸣还在看着萧婷婷的日程安排，蓝水安保团队为首之人走到他跟前，说道：“上次在高铁站见到的就是你吧？”鹿鸣想起上次接方佳彤的事，点头道：“是的，你好，我是鹿鸣。”对方微笑点头道：“你好，你叫我詹姆斯吧。”
    鹿鸣见他明明是华夏人，却报的是西欧名字，微微奇怪。詹姆斯很善解人意，笑着补充道：“我们公司总部在北美，而且有规定不能随便透露真名，所以索性用西欧语的名字。”
    鹿鸣见对方坦诚而彬彬有礼，倒是生出几分好感，遂微笑表示不介意。詹姆斯继续说：“刘助理本来想为我们互相介绍，我觉得没有必要。让我们自己互相认识，直接协调保护行动更为合适。”
    鹿鸣点头同意，向詹姆斯介绍了李远山和乔子健，并告知了李曼的名字。詹姆斯也介绍他自己的团队：布莱克、艾丽丝、塞琳娜。乔子健暗暗撇嘴，腹诽着还不如叫阿大到阿四。
    双方认识完毕，詹姆斯对鹿鸣说：“鹿组长，我们已经保护萧小姐一段时间了，没有任何问题。你们只会在未来三天参与保护任务，因此我觉得还是我们来承担主要保护责任，你们来配合我们。”话是娓娓道来的，语气却显得很强硬，倒像是直接下命令。
    乔子健觉得不忿，想说话有忍住了，只是看着鹿鸣。鹿鸣回答道：“虽然你们已经跟了萧小姐一段时间了，但既然委托人又请了我们，一定有需要我们的理由。所以未来三天一定是我们主导。”李远山和乔子健对鹿鸣表达的态度暗暗点头。
    詹姆斯微微一笑，颇有些轻蔑之意，说道：“鹿组长，我知道委托人请你们的原因，未来三天萧小姐会频繁出现在公共场合，委托人请你们来恐怕更多是想震慑一下小毛贼，毕竟你们是国家公职。”布莱克冷笑着补充道：“就是稻草人的作用。”
    见布莱克来口了，李远山平静地说：“委托人知道曝光越多危险越大，所以请我们来，我们能更好地处理这种场面。”乔子健也说：“就是，蓝水能解决的也就是个把杀手，这么大场面，还得看我们的。”说着还瞪着布莱克：“稻草人？你过来试试，弄不死你！”
    鹿鸣制止了乔子健，对詹姆斯说：“我们都是委托人请来的，就不必分主次了，轮转换位吧。”所谓轮转换位指的是保护队形，比如蓝水四人团队在保护萧婷婷时是前后左右各有一人，鹿鸣小组加入后四个方向就会各有两人，但不会是两个团队各一人，而是两个团队各护住两个方向，每隔一段时间会换方向，以保证力量均衡。
    詹姆斯问道：“那出现状况谁来指挥？”鹿鸣马上回答：“先发现的指挥。”詹姆斯知道无法让对方退让，只好说道：“好，一言为定。”布莱克阴阳怪气道：“谁的方向出问题了谁负责。”
    乔子健刚想开口怼回去，会议室的门开了，刘助理走进来对鹿鸣说道：“鹿组长，萧总裁请您到她办公室。”会议室内几人都一愣，乔子健示威似的冲布莱克一扬下巴，鹿鸣看见这孩子气的动作不禁一笑，随着刘助理离开的会议室。
    萧婷婷办公室的门外是刘助理的办公位，空间挺大，呈半封闭的样子。现在还临时加了一张桌子，李曼和蓝水两名女安保三人挤坐在桌前。鹿鸣对蓝水队员说：“我和詹姆斯已经定好规矩了，你们留下一人好了。”两人怀疑地看着鹿鸣，都不肯动。鹿鸣摇头失笑，不再说话。刘助理走到自己桌前，按下通话器说：“总裁，鹿组长到了。”通话器里萧婷婷回答：“请他进来。”刘助理打开办公室的门，示意鹿鸣进去，她自己却没有进去，在鹿鸣身后又关上房门。
    鹿鸣走进房间，萧婷婷的办公室很大，内部装饰比较简洁。靠入门的左侧是萧婷婷的办公桌，周后有一个大书柜，书柜上放着一些书和摆件，数量不是很多，摆放地错落有致。办公桌侧对面的墙上安装了两台大电视，一面播放着新闻，另一面分了几块画面，播放着不同的实时股市行情。办公室的另一侧有几组沙发和茶几之类的家具，显然是会客区。正对房门的一面都是玻璃幕墙，视野极好，能直接看到曲折的沪江和浩瀚的东海，可惜靠着萧婷婷一侧的被窗帘遮挡了。
    见鹿鸣进来，萧婷婷起身走出办公座位，问鹿鸣：“你喝点什么？”鹿鸣摇头，说：“办公室不错。”萧婷婷开心地说：“真的吗？我亲自设计的。”随即又狡黠地问道：“你就是随口一说吧？”鹿鸣说：“当然不是。”“那你说说不错在哪？”萧婷婷马上问道。
    鹿鸣又环视一圈，说道：“这间办公室本来就在高处，视野好，与水天相容。屋内装饰摆设简洁自然，书架没有塞满书装博学，疏而有致。会客区虽是沙发，但都是木制的，茶几茶具很古朴，在这儿饮茶聊天，应该会有在山上书屋远眺大海的感觉吧。可惜……”
    萧婷婷本来听得双眼放光，听到最后，不禁追问：“可惜什么？”
    鹿鸣笑着说：“可惜这面墙上有两台电视，太煞风景。”
    萧婷婷笑了起来，说道：“归根结底我还是俗人，离不开这东西。”鹿鸣也笑，萧婷婷故作遗憾地说：“看来你是真的觉得好，可惜……”
    鹿鸣知趣地问：“可惜什么？”
    萧婷婷说：“可惜不能请你在那儿饮茶，蓝水的人让我坐在哪儿就必须拉上窗帘，我可不想都拉上。”鹿鸣也故作遗憾道：“的确可惜。”
    萧婷婷伸手一让，说道：“委屈你坐在我办公桌前吧。”鹿鸣说：“不委屈，我向萧总裁汇报工作。”萧婷婷嘴一抿，说：“我怎么觉得是鹿处长在审问我。”两人皆笑。

 第四十章 有钱人的世界你不懂

    两人在办公桌落座，萧婷婷问鹿鸣：“蓝水的人有些骄傲，你们沟通得还好吗？”鹿鸣笑着说：“已经沟通完了，还好。”随即又正色道：“婷婷，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没有和我说。”
    萧婷婷诧异地说：“没有啊，我的情况都告诉你了，为什么这么问？”鹿鸣说道：“上次你介绍情况，好像不怎么严重。但我今天来，看到你请的安保团队是蓝水金星级的，是不是你受到严重的威胁了？”
    萧婷婷问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没有什么大事也可以请蓝水啊。”鹿鸣发现自己无法接话了。萧婷婷进一步解释道：“我爸爸逼着我请保镖，我问了问表哥，他说蓝水不错，我就让人联系了他们，可他们一流的团队根本没空儿，我想我这儿又没什么大事，就请了蓝水第二档次的团队。”
    鹿鸣无语，第二档次？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就好像人家去买西欧机械手表，自己却很严肃地跟人家说：“你看个时间嘛，去买个石英表就好了呀。”有钱人的世界自己真是不懂。
    萧婷婷见鹿鸣有点儿发傻，又不说话，伸出手在鹿鸣面前晃了晃，问道：“你怎么了？我真的没隐瞒你。”
    鹿鸣说：“我没事，刚才是我想错了。”
    萧婷婷前倾身体，神秘地问鹿鸣：“你说我们把他么甩了怎么样？你保护我去机场接人？”
    鹿鸣脸一板，说道：“不行。”萧婷婷端正坐姿，严肃地说：“鹿鸣，你太让我失望了。”
    萧婷婷想摆脱保镖的阴谋破产了，下午去机场时保镖的队伍反而壮大了。一行人顺利抵达机场后，萧婷婷、刘助理加上安保团队十个人，走在机场大厅里倒不是那么显眼。
    正走着，萧婷婷叫了一声“鹿鸣”，鹿鸣和李曼正在萧婷婷后面护卫，听见叫他，应了一声：“什么事，萧总？”萧婷婷说：“你到我身边来，我有事拜托你。”鹿鸣向走在右侧的李远山和乔子健使了个眼色，走到萧婷婷右手边，乔子健迅速后撤，补上鹿鸣的空位。
    鹿鸣低声问萧婷婷：“什么事？”萧婷婷没好气地说：“两件事，第一，请你不要再叫萧总。”鹿鸣其实心里有点儿不明白，萧婷婷为什么对自己如何称呼她很介意，但也不便细问，只是低声说：“任务中，叫名字好像不太好。第二件事呢？”萧婷婷说：“任务不任务有什么关系？再说我早就说是请你帮忙的。”说完瞪着鹿鸣不再说话，鹿鸣无奈，只好赔笑道：“好吧，婷婷，第二件事是什么？”
    萧婷婷像得胜一般笑了，乔子健在后面听得都傻了，这是来做保卫任务吗？组长有点儿像来谈恋爱的，还排场很大，居然要一队蓝水金星队伍和一组特勤局保卫处同时做保镖。
    萧婷婷对鹿鸣说：“一会儿我要接的人是我的一个重要投资伙伴，叫怀特。他有点儿过分热情，每次见面都想热烈地拥抱我，每次我都喝止他或躲开。但今天你在，他要是还想拥抱我，你替我教训他。”鹿鸣没想到是这样的事，看了看萧婷婷孩子气的笑容，点头答应了。
    几人到接机口站好，安保团队自然把萧婷婷和其他人隔开，萧婷婷仍然要求鹿鸣在她身边，以便能及时出手。时候不长，机场内出现了几个外国人的身影，刘助理提醒萧婷婷：“怀特到了。”萧婷婷也看到了，对鹿鸣说：“就是那个又高又胖的老头儿。”
    鹿鸣顺着萧婷婷手指的方向，看见怀特正和一个人边走边聊，还不时开心地大笑，有几个随从模样的人拉着箱子，跟在两人身后。鹿鸣觉得怀特身边的人有些别扭，此人比怀特小了两圈，也年轻很多，估计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棕色的头发，身材和穿着都很普通，微低着头和怀特聊着，也偶尔地笑，只是没有怀特那么夸张。
    鹿鸣的注意力完全被此人吸引，他走路的姿势很协调，每一步又很有弹性，像是随时能向任何方向变向，行进中整个身体极为放松，却又给鹿鸣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两人走近后，那人仿佛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抬起头看向鹿鸣。
    就在两人视线相遇的片刻，鹿鸣身体一紧，突然察觉到极大的危险，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炸立起来，他觉得就像自己小时候第一次在山中遇到一条剧毒蝮蛇，一人一蛇相距五米对峙时的感觉。但鹿鸣修习的功法毕竟与众不同，他脸上还保持平静，面对对方的眼光，甚至还微微一笑。
    这时萧婷婷招呼着怀特，怀特回应了萧婷婷，又转头和那个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人挥手和怀特告别，向另一方向走去。鹿鸣的眼光一直跟着那个人，直到萧婷婷用手偷偷捅了他一下。
    鹿鸣收回眼光，看见怀特大步向萧婷婷走来，走到近处，用还算熟练的华夏语说道：“婷婷，我很想念你。”说着张开手臂，像一只大白熊一样想拥抱萧婷婷。
    鹿鸣一直站在萧婷婷旁边，见状侧跨了一步，挡在萧婷婷身前，伸出两根手指点在怀特锁骨上，微微用力。怀特被两根手指按住，竟无法向前一步，同时感到一阵酸麻，双臂不由自主地无力垂下。他惊疑地看了一眼鹿鸣，又扫视了一圈周围几人，夸张地对萧婷婷说：“我有这么危险吗？你接我还找这么多保镖？”萧婷婷忍着笑说：“你别误会，这些人跟着我是有别的原因。欢迎你到华夏。”
    鹿鸣再看那个人离去地方向，已经踪影全无了，他心里有些担心，刚才的感觉是真的，此人极度危险，不知到华夏来干什么。鹿鸣问怀特：“怀特先生，刚才那个人是你朋友吗？为什么没跟您一起啊？”
    众人听鹿鸣突然问怀特问题，都感到奇怪。蓝水的人心里腹诽着鹿鸣的不专业，李曼三人却知道鹿鸣必有原因，但刚才几人的注意力都没在那人身上，现在听鹿鸣提起，居然都想不起那人的模样。
    怀特随口答道：“那是我在飞机上认识的朋友，很有趣的一个人，他不和我同行。”鹿鸣不再询问，保护着萧婷婷和怀特一行人离开了几场。

 第四十一章 接风宴的不速之客

    萧婷婷也察觉到鹿鸣的异常，向他投以询问的眼神，鹿鸣摇头示意无妨。萧婷婷没说什么，却在和怀特的交谈时把话题往旅程上带。
    众人离开机场，上车前鹿鸣交代坐另一车的李远山，让他联系调查处，派一名画图师到萧婷婷的公司。
    把怀特及随从送到酒店后，萧婷婷又返回公司。到公司后她马上把鹿鸣叫到办公室，布莱克见状酸溜溜地说:“还真是贴身保护啊。”乔子健得意地说:“不到半天就取得委托人的绝对信任，实力啊。”詹姆斯冷冷地说:“专业点儿吧。”李远山风度极佳地微笑道:“互相信任，通力合作，才叫专业。”
    萧婷婷和鹿鸣再次在办公桌两边坐下，萧婷婷说道:“我刚才和怀特交谈时，他告诉我那个人叫托马斯，他们在飞机上认识的，托马斯是个自由职业者，据说是来华夏旅游的。”鹿鸣感激地说:“谢谢你，婷婷。”萧婷婷一笑，问道:“你以前见过托马斯吗?”鹿鸣摇头，萧婷婷疑惑地又问:“那你为什么这么关注他?”
    鹿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一下才对萧婷婷说:“我从小在山中长大，对危险有超乎寻常的直觉，危险越大感觉越强烈。这个托马斯给我的感觉就是个非常危险的人。”随即鹿鸣又自嘲一笑，说:“是不是有点玄乎?”不料萧婷婷很认真地说:“我相信你。”闻言鹿鸣倒是一怔，萧婷婷调皮一笑，说道:“我和你一样，也有超能力。我的超能力是看人，我所有的投资更主要是投人，不是投项目。”鹿鸣会心一笑，竟颇有几分遇到知音的感觉。
    萧婷婷继续问鹿鸣：“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鹿鸣答道：“我准备先让人查一查他，一会儿会有特勤局的画图师来公司，麻烦帮我安排一个房间。”萧婷婷欣然应允，两人闲聊几句后，鹿鸣告辞离开萧婷婷的办公室。
    鹿鸣和画图师合作画了一幅托马斯的肖像，请画图师返回特勤局后交予调查处。鹿鸣又亲自打电话给张处长，请他协调调查处，张处长在电话中问鹿鸣：“这个人你是今天第一次见，仅凭感觉就判定他很危险？”鹿鸣虽然知道对别人来讲这样有些儿戏，但也很坦诚地向张处长承认，张处长沉默了一会儿，告诉鹿鸣：“调查处应该不会在这上面花人力，但我会拜托调查处的李处长，尽量帮忙。”鹿鸣表示感谢，心中却泛起无力感和深深的担忧。
    晚间萧婷婷已确定要宴请怀特，宴请地点在沪江很有名气的江南宴大酒店。乔子健、布莱克和刘助理先期赶到江南宴，检查和布置宴请现场。按照萧婷婷的意思，刘助理预定了一间大包间，里面放了一张大圆桌和两张小桌，大圆桌自然是宴请的主桌，将有萧婷婷、刘助理和公司的两位副总，怀特方面有四人，李曼和艾丽丝也会穿上职业装，在萧婷婷身边保护，两张小桌是为鹿鸣小组和蓝水团队准备的，两团队坐在靠近门的地方，一方面不会妨碍主桌的交流，另一方面就是控制门口的人员进出。
    晚宴开席，主桌上几个人开始叙旧、聊天气、商务沟通等等，气氛还很融洽。乔子健和布莱克首先负责厨房监厨和检查上菜，两张小桌分别只坐了鹿鸣、李远山和詹姆斯、塞琳娜。怀特是个华夏通，而且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江南菜系和华夏的酒文化，一边吃得不亦乐乎，一边还频频举杯，菜刚刚上齐，他已经满嘴流油，满面红光了。
    小桌的人少，因此菜的数量没有主桌那么多，却也是很有特色的几道主打菜。偏偏萧婷婷又非常细心地为鹿鸣点了油焖笋，这道菜上来的时候，鹿鸣不禁看了一眼萧婷婷，萧婷婷也看向鹿鸣，嫣然一笑。怀特看到这一幕，拿起一杯酒，晃晃悠悠地走向鹿鸣，说道：“原来你是保镖，下午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婷婷的男朋友。”说着又伸出两根手指，说：“你这一手，很神奇，是不是功夫？”鹿鸣笑了，说道：“不是功夫，是我力量大了点儿。您快回座位吧，萧总等着和您谈合作呢。”说着示意怀特的随从扶他回去。
    怀特却不肯回座位，举着酒杯嚷着要敬鹿鸣一杯酒，鹿鸣以工作为由推辞，几个来回后，鹿鸣正准备把怀特架回座位，门外突然有争吵声，随即“蓬蓬”两声，好像有人动手，有人倒地。詹姆斯和李远山刚刚站起，门已经被推开，三个人大步走进来，为首一人还嚷着：“婷婷，你果然在这儿。”
    鹿鸣反应极快，他放开怀特，一闪身挡在了三人面前。为首的年轻人本来看见萧婷婷后十分兴奋，刚要加快脚步，突然面前出现一人，不禁吓了一跳，急忙停步，却又脚下一滑，如果不是他左后的人及时扶住，他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即使被扶住了，年轻人也稍显狼狈，一张脸涨得通红。
    年轻人站稳后，恼羞成怒地喝斥鹿鸣：“你干什么？滚开。”萧婷婷同时在鹿鸣背后喊道：“鹿鸣，这是朋友。”鹿鸣听萧婷婷说是朋友，略微后退了一步，看了三人几眼，年轻人的左右各跟着一人，右手边是一个三十左右地壮汉，左手边也就是刚才扶他的人看上去快五十岁了，身材适中，貌不惊人。
    那年轻人本来就十分恼火，见鹿鸣仅退了一步，却没有让开道路，他趁机冲右边的人说：“去，让他滚开。”右边的壮汉闻言毫不犹豫，跨上一步，右手一记冲拳打向鹿鸣胸口，虎虎生风。
    “这是军中高手。”鹿鸣心里立下判断，右手握拳直冲而上，打在壮汉的拳上，空气似乎爆震了一下，壮汉踉跄后退两步，鹿鸣在原地纹丝不动。
    萧婷婷此时娇声喝道：“别动手！”那壮汉却毫不理会，站稳身形准备再上。

 第四十二章 郑公子

    那年轻人左手边的人开口道：“小王站住，你不是他的对手。”壮汉闻言收势，悻悻地站回年轻人身边，双眼瞪着鹿鸣。
    此时塞琳娜已经出门扶了布莱克进来，布莱克正指着左边那人和詹姆斯说着，是此人打倒了他。鹿鸣有些惊讶，布莱克是蓝水金星团队的人，却被此人几乎一个照面就放倒了，看来此人功夫了得。
    萧婷婷快步走到鹿鸣身边，对对面的年轻人说道：“郑公子，你怎么在这儿？”那年轻人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婷婷，我和朋友来这儿吃饭，本来要这个包间，他们说被你的公司预定了，我就猜你在这儿，特意过来见见你。”
    怀特刚才缠着鹿鸣，被鹿鸣闪开后更有些迷糊了，见了这一系列场面后又兴奋起来，举着酒杯冲了过来，嘴里还喊着“功夫、功夫！”眼看冲到那年轻人身前了，左边那人侧步上前，伸手搭在怀特肩上，轻轻一推，怀特肥胖的身躯向后转了两圈，倒在走过来的随从怀里，杯中的酒在转圈时丝毫没有溅出，最后一下都泼在随从身上，一点儿也没有浪费。
    这人露了一手后又退回原位，含笑看着鹿鸣。萧婷婷关切地看向怀特，见他的随从扶着他坐回座位，怀特也没什么事，只是坐在那儿喃喃自语，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转晕了。她回过头对年轻人说：“你来就来，怎么还动手了？”年轻人指着布莱克冷笑道：“我来看看你，这家伙不知从哪来的，居然挡我驾。我郑子龙在华夏还有人挡敢我的驾？”
    萧婷婷没理会郑子龙的叫嚣，平静地说：“我今天在这儿宴请我的商务伙伴，你也见到我了，没别的事你就快走吧，去陪你的朋友。”见萧婷婷直接下了逐客令，郑子龙却也没有羞恼，笑嘻嘻地说：“行，反正我也就是看看你，那我们周日晚上再见。老黄，小王，我们走。”说着转身走了，那个叫“老黄”的看了鹿鸣一眼，跟随着转身离去。
    詹姆斯拦住三人，说道：“你们打完人就想走吗？”郑子龙理也不理，脚下也不停，老黄飘然上前，伸手抓向詹姆斯，詹姆斯欺他体弱，双手抓向他的胳膊，想来一个过肩摔。詹姆斯两手还没碰到老黄的胳膊，老黄的手像鞭子一样，“啪啪”两下抽击在詹姆斯两个手腕处，詹姆斯大叫一声，双手荡开，老黄趁势手一探，抓住詹姆斯衣领，往旁边一扔，詹姆斯腾空飞出，恰好落在一张椅子上，冲力带着椅子平移出去，发出极为刺耳的摩擦声，最后撞到墙上。
    这一串动作快如闪电，却节奏清晰，让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楚，而且最后一下显然是手下留情了。
    詹姆斯飞出时，郑子龙恰好走过，他显然觉得装逼成功，得意地转过身来，摆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站姿，对萧婷婷说：“婷婷，那我走了。你请的这些人实力不行啊，要不要我帮你找几个。”萧婷婷笑道：“不用了，这些人保护我绰绰有余了，实力更高的当然要保护你这么重要的人了。”郑子龙以为萧婷婷在赞美他，说了声：“什么重要不重要，你有需要就说话。”说完得意而去。
    看着郑子龙已经离开，萧婷婷低声对鹿鸣说：“这个人很麻烦，背景又很深，能不惹最好不惹。”鹿鸣含笑点头，萧婷婷又回座位向怀特等人表示歉意。
    詹姆斯已重新回到座位，只是神情有些羞怒。鹿鸣看到布莱克抱着左臂，表情痛苦，便走了过去，对詹姆斯说：“我帮布莱克看看吧。”詹姆斯说道：“脱臼了，需要去医院。”鹿鸣说：“那个人功夫很高，他弄脱臼的医院未必治得了，我先帮他看看。”詹姆斯没再说话，示意塞琳娜让鹿鸣看看。
    鹿鸣伸手轻轻拉直布莱克的左臂，右手顺着肩头向下检查，还好老黄只是用普通手法卸了布莱克的肩膀，鹿鸣放下心来。布莱克倒也坚强，咬着牙关不肯叫出声音。鹿鸣对布莱克说：“这伤我能治，而且让你马上恢复。”布莱克狐疑地看着鹿鸣，张嘴问道：“真的假的，你……”话还没说完，鹿鸣的右手一扭一送，布莱克猝不及防，大叫一声，随即又闭口不言，惊疑不定地看着鹿鸣。
    鹿鸣笑着对布莱克说：“你试着活动活动，没事了。”布莱克小心地活动着左臂，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痛了，惊喜不已。鹿鸣提醒道：“虽然感觉正常了，但半个月内需要静养，不能和人动手。”布莱克谢了鹿鸣，只是神情有些讪讪的。詹姆斯也对鹿鸣表示了谢意，神情却闷闷不乐，一方面是刚才受到了挫折，另一方面显然是因为布莱克已不能再执行任务。
    鹿鸣返回座位，心里仍在想着老黄。他虽然没有看见老黄在门外和布莱克交手，但显然是一个照面就放倒了布莱克，临走时又是简单两招摆平了詹姆斯，而且都是未尽全力。至于推怀特那一下更是信手而为。这是一位内家高手，鹿鸣心中确定，老黄已经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含则圆转如意，吐则莫可与抗。这样的人甘为保镖，那郑子龙身份真正不简单，难怪萧婷婷也郑重其事的提醒他。
    受到这个插曲的打扰，加上怀特已经醉了，晚宴匆匆结束了。把怀特送回酒店后，萧婷婷也直接回家了。萧婷婷住在沪江近郊的豪宅区，附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萧婷婷的住宅占地很大，几乎赶上一个庄园了。按规矩，蓝水团队是住在萧婷婷的豪宅内的，但鹿鸣小组却不能住进去，因此鹿鸣等人只把萧婷婷送到门口，约定第二天一早来接。
    萧婷婷进门后，鹿鸣打了个电话给张处长，张处长在电话中和鹿鸣说，调查处李处长给了张处长一个面子，安排调查处调查了托马斯，结果是托马斯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在酒店附近逛了逛，又订了明天去南方的机票，吃了些沪江特色的晚餐，很早就回酒店休息了。李处长也对张处长明言，如果没有确凿线索支持，调查处不会再在托马斯身上投入力量。
    鹿鸣听后闷闷不乐，心里更为担忧。

 第四十三章 天讯总裁

    接下来的一天总体上波澜不惊，蓝水团队由于缺少了布莱克，更多的将保护主动权交给鹿鸣小组，鹿鸣安排始终有两个人与萧婷婷寸步不离，其他人在周围或远或近地观察控制，除了两次有人直接冲上来想让萧婷婷投资以外，其余时间风平浪静。
    周六上午萧婷婷在论坛上做了关于新技术投资的主题演讲，鹿鸣站在演讲台的一侧警戒。萧婷婷今天穿了一身浅色套装，在台上挥洒自如，显得无比优雅和自信。演讲的内容鹿鸣大部分不懂，只有谈及新型电池技术以及可应用的电动汽车、无人机的部分，鹿鸣听懂了一些。
    演讲尾声，鹿鸣发现有人靠近自己所在的讲台这侧，他警惕地看去，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过来，手里捧着一小束鲜花，后面还有两名保镖或助理似的人站在稍远处，看向这边。这名男子走到讲台的台阶边，看了看鹿鸣，冲鹿鸣微一点头，便微笑着看向萧婷婷。鹿鸣觉得这名男子很眼熟，略一回想，原来是在电视上见过，正是天讯集团的总裁于腾龙。
    萧婷婷结束了演讲，向鹿鸣这侧走过来。鹿鸣上了几级台阶，迎候萧婷婷，即使是于腾龙，他也要小心一些。由于台下有些暗，萧婷婷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于腾龙，见鹿鸣迎来，她笑着问鹿鸣：“我讲得怎么样？”鹿鸣含笑答道：“精彩绝伦。”萧婷婷“噗嗤”一笑，白了一眼鹿鸣，显然是觉得鹿鸣信口夸奖，毫无诚意。她正要说话，已经看见于腾龙了。
    于腾龙手捧鲜花，走近萧婷婷，却看也不看鹿鸣，说道：“婷婷，祝贺你，你投资的这些技术真是价值无限，我今天特地来听你的演讲，果然不虚此行。”萧婷婷微笑道谢，接过了鲜花，又问于腾龙：“你只是来听我演讲？今天的论坛不参加了吗？”于腾龙答道：“今早临时有些要紧的事，需要我去南都。我觉得你的演讲更重要，所以来听，听完马上走了。”萧婷婷问道：“那前天我给你的AI机器人模型你带来了吗？”于腾龙笑道：“当然。你只借我看一天嘛。在我车里呢，我这就叫人拿来。”
    萧婷婷微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的人我可信不过。”转头对鹿鸣说：“能不能麻烦你和于总去一趟，帮我把一个机器人模型拿过来？”鹿鸣没回答，只是扫视了一眼会场。萧婷婷会意，又小声说道：“我这就和他们去休息室，而且你一会儿就回来了，没事的。”略带恳求的眼神配合无比美丽的面容，鹿鸣觉得有点儿不可抵挡。此时李曼和詹姆斯等人陆续过来了，鹿鸣招手让詹姆斯和李曼过来，让他们立刻保护萧婷婷去休息室，然后对萧婷婷说：“好吧，我这就去。”萧婷婷笑靥如花。
    于腾龙见状面色如霜，见萧婷婷转头和他说话又勉强露出笑脸。萧婷婷对于腾龙说道：“那祝你一路顺风，我现在管束很多，就不送你了。我这位朋友帮我把模型拿回来。”于腾龙含笑和萧婷婷告别，示意鹿鸣跟着他，转身离开了会场。
    很快又有几个人跟上于腾龙，在他身边环绕着。于腾龙瞥了一眼鹿鸣，开口问道：“这位先生是婷婷的朋友？我们以前好像没见过。”鹿鸣微笑道：“只是负责萧总的保卫工作。”于腾龙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便不再说话，一行人快步走向停车场。
    快到停车场的入口时，于腾龙的一名保镖对着无线电说道：“注意注意，于总过来了，五号门。注意，五号门。”众人走进停车场时，已经有两辆商务车等在五号门门口了，车边不同方位站着几个人。鹿鸣居然在几个人中看到了认识的人，他诧异地喊道：“杨哥，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站在车边的几人中有一位正是朱雀天南大队的小杨，跟着周廷轩一起和鹿鸣小队参加过截获假币雕版的任务。小杨看到鹿鸣也无比惊奇，他睁大眼睛看着鹿鸣，又看向于腾龙，惊疑不定地问：“鹿鸣？你什么时候开始保护于总的？”鹿鸣还没开始解释，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于腾龙说话了：“鹿鸣？你就是朱雀的鹿鸣？嗯，原来婷婷请了特勤局保卫处。”
    鹿鸣更惊讶了，堂堂天讯总裁于腾龙居然知道自己的底细，而且是在不认识自己的情况下。小杨觉得于腾龙说得有点儿多了，连忙给了于腾龙一个眼色，自己对鹿鸣说道：“我有任务，来护送于总去南都。”于腾龙也说道：“鹿鸣，远志，不是我不通情理啊，时间太紧，不能让你们叙旧了。”说着示意一个手下打开车辆后备箱，亲自拿出一个手提箱，递给鹿鸣，笑道：“婷婷对这个爱如珍宝，看来她很信任你啊，我亲手交给你了。”鹿鸣接过手提箱，还想对小杨说些什么，小杨却转身给于腾龙开车门，又对鹿鸣说：“时间有限，我们下次再聊吧。”
    鹿鸣提着手提箱往回走，心里翻腾不定。小杨刚才的话不尽不实，开始时和与于腾龙说话后都有一丝慌张，好像有秘密突然被人发现的感觉。方佳彤的调查确定朱雀天南大队有内奸，小杨绝对符合内奸的条件，他可以毫无痕迹地篡改情报。但小杨长期跟随周队，深得周队的信任，他又怎么可能是内奸呢？鹿鸣也觉得自己草木皆兵了，也许是小杨此次有秘密任务，突然遇到熟人有些惊慌也是情有可原的。
    随即鹿鸣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作为天讯总裁的于腾龙，国内乃至世界上巨无霸企业的老大，每天大事要事无数，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居然知道自己曾经在朱雀，居然知道自己现在在特勤局保卫处。这绝对不合理，自己有什么值得这位大佬花一丁点儿时间关注的？好像只有假币雕版！

 第四十四章 蓝水钻石级高手

    鹿鸣打开天讯，想给方佳彤发一条信息，想了想又退出天讯，直接拨打了方佳彤的电话，电话不通，鹿鸣收起手机，直接返回萧婷婷的休息室。
    回到休息室，鹿鸣将手提箱交给萧婷婷，萧婷婷称谢后接过，交给手下人检查后，自己小声对鹿鸣说：“表哥给我打电话，问我你保护我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他是明天中午，他说明天约你见面，我替你答应了，并且安排好时间地点了。”
    鹿鸣笑了起来，问道：“你替我安排在哪了？”萧婷婷也笑了，说道：“表哥明天本来就要到我家，我就替你安排在我家了，明天下午四点。”鹿鸣答应下来，想了想又追问道：“周队明天本来就是去你家的？有什么安排吗？”萧婷婷看了看四周，更小声地说：“参加我的生日Party啊。”鹿鸣睁大眼睛，问：“那我去合适吗？”萧婷婷佯装不悦，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把我当朋友吗？”随后又笑了，说：“我诚挚地当面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Party，就不给你发请柬了。”
    中午的时候，詹姆斯兴奋地对鹿鸣说：“布莱克受伤后我向总部做了报告，总部考虑到萧小姐的声望，特地就近调派了一位高手，钻石级的，今晚就能到位！”鹿鸣着实吃了一惊，蓝水公司钻石级的条件十分苛刻，这个层次的高手极为稀缺，居然为萧婷婷派来一位。不过算是件大好事，这样一来萧婷婷的安全几乎是完全保障了。
    周六下午的议程平静度过。周日一早鹿鸣去接萧婷婷的时候，蓝水团队果然多出一人，是一名金发美女，年纪应该不到三十，皮肤雪白，眼睛像蓝宝石一样，鼻梁高挺，鲜红的嘴唇天然有些向外撅起，非常性感。身材虽然不算夸张，却也曲线玲珑，配合高高的个子，十分夺人眼球。
    詹姆斯上前为双方介绍，金发美女名叫杰西卡。杰西卡见乔子健有些色眯眯地看着她，她不以为忤，反而挑逗地对着乔子健眨了下眼，用还算熟练的华夏语说道：“小帅哥，你多大啊？”乔子健一呆，随即盯着杰西卡的胸部坏笑着说：“肯定没有你大啊，美女。”杰西卡格格一笑，突然脚下一点，细细的腰肢奇异地扭了几下，人已经到乔子健身前了，她伸手摸了一把乔子健的脸蛋，又撤步退回原位。这一进一退速度极快，杰西卡已经退回原位后，乔子健才醒觉，摸着脸瞪大眼睛看着杰西卡，杰西卡娇笑道：“果然比我小，脸蛋很嫩啊。”
    鹿鸣见杰西卡趋退如电，心下也是暗赞，蓝水钻石级果然名不虚传。乔子健心下也是明白，虽然还不知道打不打得过杰西卡，但速度肯定比不上，他苦笑着对鹿鸣说：“组长，我被人调戏了。”鹿鸣当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计较，笑着说：“好像你占便宜了。”
    杰西卡知道了鹿鸣是这边的头儿，她对鹿鸣说：“你是什么保卫处的组长吧？接下来的安保任务你们就听我指挥吧。”鹿鸣摇头说道：“规矩已经定好了，不能说改就改。”杰西卡说道：“既然我来了，那我说改就改。”乔子健嚷道：“你凭什么乱改。”杰西卡又对着乔子健露出挑逗地笑容，说道：“就凭我能摸到你的脸，你却碰不到我的一根毛。”
    乔子健故作气愤地对鹿鸣说：“组长，你去碰她的毛，哦不是，去摸她的脸。”鹿鸣被乔子健逗乐了，但却没有理会他，只对杰西卡说：“我们的任务只有半天了，中午过后自然你说了算，但既然我们在，就要遵守原来的规矩。”杰西卡说道：“我们不要嘴上争了，比试一下吧，谁的实力强谁就做主。”鹿鸣问道：“比什么？”杰西卡笑道：“比摸脸蛋。”说着脚下发力，向鹿鸣冲来。
    之前杰西卡冲向乔子健时鹿鸣看得分明，只是她没有恶意才没提醒乔子健。此时见她向自己冲来，步伐却和上次不同。上次她摸乔子健时是直线向前的，此次可能是谨慎了一些，不再是直线冲刺，而是途中做了两次微小的变向。鹿鸣微微一笑，脚下踩住八卦方位，已是让开了杰西卡的路线。
    杰西卡扑了个空，但她脚下不停，又向鹿鸣站立的地方冲过去。由于距离更近了，她极有信心，在冲出的同时，已经伸出右手，向鹿鸣脸上摸去。谁知手伸出后又摸空了，从身后却传来鹿鸣的声音：“杰西卡女士，你碰不到我的。”杰西卡心中一惊，立即直线加速远离鹿鸣，冲出前却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加速回到原位后转过身来，脸上已是一片凝重。
    鹿鸣笑着说：“杰西卡女士，既然规矩已立，我们又只有半天了，我看还是维持规矩的好。”众人没有看清鹿鸣拍杰西卡肩膀的动作，只是看到两人兔起鹘落的几次换位，此时再看到杰西卡严肃的神色，知道鹿鸣占了上风。
    乔子健高声说：“要是按实力呢，当然应该听我们组长的。但是我们讲道理，就按之前讲好的规矩吧。”杰西卡没有说话，乔子健又小声对鹿鸣说：“组长，你怎么没替我摸回来。”鹿鸣严肃地说：“你既然已经被她摸了，她就要对你负责，已经既成事实了。朋友妻，不可戏。”乔子健目瞪口呆。
    两队人已经相互认识了，又没有了争执，自然要出发了。鹿鸣上了第一辆车，杰西卡没有跟着鹿鸣，转身上了第二辆车。萧婷婷一直在车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车下两队人较劲，见鹿鸣上来，让鹿鸣坐在自己身边，悄声问道：“鹿鸣，你怎么没趁机摸美女的脸？”鹿鸣没想到萧婷婷和他开这种玩笑，也就装作认真的样子说：“外国女人我可没兴趣。”萧婷婷强忍住笑，摇头叹息道：“真是可惜了，杰西卡长得美，脸又白白嫩嫩，我都想摸一把呢。”

 第四十五章 萧婷婷的生日礼物

    创新技术论坛已经进行了两天多了，议程已经基本结束，周日上午就没什么公开的议程了，只是小范围研讨和接触，不到午饭时间就结束了。鹿鸣等人把萧婷婷送回家，萧婷婷进门前对鹿鸣一笑，指了指腕上的手表，提醒他不要忘了下午的安排。
    鹿鸣几人见萧婷婷已经进门，便调头回返。李曼伸个懒腰说道：“这几天真是挺累的，要回去好好休息了。”鹿鸣说道：“处长已经答应给我们两天假，大家好好休息，周三回处里报到就好。”李曼和开车的李远山同声叫好，李曼见乔子健有些郁闷，调侃道：“不过我们这次损失惨重，小健健早上算是失身了，只能委身于杰西卡了。好在人家是蓝水钻石级的，美貌多金，实力非凡，也不算委屈了小健健。”乔子健听到李曼的玩笑，没有了郁闷之色，对李曼说：“曼姐，别人说任务累还行，你说我可不信。”李曼诧异道：“为什么？”乔子健坏笑道：“每次出几天的任务，我和远山好久都恢复不了。可您总是再上班就满面红光，精神奕奕了，肯定是姐夫用特殊方法给你补过了。”李远山大笑，李曼脸色发红，却无力回击，伸手拧了乔子健一把。
    几人找了家饭馆把午饭解决了，李远山开车先把鹿鸣送回宿舍。到家后鹿鸣查看了摄像头的记录，仍然毫无动静，他也就懒得再费脑筋。翻了翻衣柜。鹿鸣找出一件保卫处配备的适合聚会的西服，看了看还算合适，他又开始为礼物费脑筋了。
    正当鹿鸣准备出门逛一逛商场，选购一件礼物时，电话响了，是方佳彤。电话里方佳彤告诉鹿鸣前几天她在封闭集训，没法接听电话。鹿鸣将他与于腾龙和小杨之间发生的事告诉了方佳彤。方佳彤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杨远志长期在朱雀并且在周队长麾下，如果是他，他肯定能把情报处理的天衣无缝。”“那于腾龙呢？”鹿鸣问道，方佳彤谨慎地答道：“他对你的了解的确可疑，但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他和此事有关。天讯是华夏的巨无霸企业，于腾龙本人也有着巨大的社会影响和经济实力，要查他需要格外小心。”鹿鸣继续问道：“于腾龙和印南联邦有没有什么关联，能不能从这方面入手？”方佳彤说：“天讯这两年在印南联邦发展迅猛，公司的业务层面和印南来往密切，我会注意从这方面着手调查。”
    两人明白，涉及到于腾龙这种层次的人物，调查就急不得，必须小心谨慎，可能还要一些运气。鹿鸣和方佳彤又闲聊了几句，鹿鸣突然想起另一件困扰他的事，他问方佳彤：“我要送一个女孩子生日礼物，你帮我参谋参谋送什么好？”
    方佳彤一愣，语气怪异地问道：“你要送给谁啊？”鹿鸣答道：“萧婷婷，你见过的，我刚刚完成保护她的任务，她邀请我参加今晚的生日Party。”方佳彤阴阳怪气道：“那就是上次她和你说的约定喽，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地位又高，家世又好，当然要送最好的！”说完立即挂了电话。
    鹿鸣听着电话的忙音，愣在那儿了。他隐约觉得问错人了，但又不明所以，只记住了最好的。于是鹿鸣把自己的珍藏拿了出来。
    说是珍藏，其实只有几样对鹿鸣来说珍贵的东西，放在一个小木箱里。有一块玉牌，几张照片，几串流珠，几个铜钱。据老道说，玉牌是他捡到鹿鸣时鹿鸣的随身之物，是上好的羊脂玉质地，上面雕刻了一只凤凰。照片都是鹿鸣从小到大不同阶段的各种合影。流珠和铜钱都是老道的“法器”，有的是鹿鸣小时候的玩具，有的是老道死后整理的遗物。
    鹿鸣挑选了一条十二个珠子的流珠，这串流珠是木质的，但很难分辨出是哪种木材，珠子比较小，呈紫黑色，看得出来年代久远，每颗珠子都是包浆浓厚，晶润如玉。鹿鸣看时间差不多了，穿戴整齐，拿着珠子到街边的礼品店简单包装了一下，出发去萧婷婷家了。
    在大门外，鹿鸣通过可视系统和安保团队通话，很快被允许进入，等他到了萧婷婷住宅的门口，周廷轩和萧婷婷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萧婷婷的家占地很大，前院是一片园林景观，后院是花园和泳池等，中心是一栋三层的独栋别墅。走进别墅，装修风格和萧婷婷的办公室有些类似，比较简约自然，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家具和摆件都显得别具匠心。
    萧婷婷把周廷轩和鹿鸣领到二楼的书房，让佣人奉上茶水后萧婷婷也离开了，体贴地把空间留给两个男人。
    周廷轩开口问鹿鸣：“鹿鸣，你找我什么事？”鹿鸣凝视着周廷轩的双眼，说道：“周队，我知道那样东西是什么了。是印南联邦的导弹控制系统芯片，和你那天给我看的一模一样。”周廷轩平静地说：“第一、我是猜的，到今天为止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那样东西是导弹芯片；第二、你想的没错，那天我特意带一块仿制品试探你。”鹿鸣也平静地问：“你不信任我，为什么？”
    周廷轩望着鹿鸣，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信任你，所以我要试探你。”鹿鸣发现周廷轩的这句话很真诚，他问道：“既然信任我，就可以直接问我。”周队摇摇头笑了，他问鹿鸣：“你记得吗？那天我拿出芯片，第一句话就是问你见过吗，如果你见过而且你不知道是重要的东西，你自然会告诉我。你说你没见过，我信你，我就不会再问你关于那样东西的问题。”
    鹿鸣点头，表示相信周廷轩所说。周廷轩继续说：“你现在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周老将军的孙子比假币雕版有价值的多，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库马尔为了活命骗我。”鹿鸣坚定地说：“那样东西我相信是有的！”周廷轩欣慰地看着鹿鸣，说：“根据大量情报分析，我也相信有。”两人相视而笑。

 第四十六章 生日Party

    在英雄所见略同的气氛中，鹿鸣又开口道：“我请人帮我查了，那样东西很可能就是导弹芯片。”周廷轩笑道：“是方佳彤吧。”鹿鸣很惊讶，周廷轩安慰他道：“你别担心，我很容易猜出来，但方佳彤很聪明也很厉害，没什么人能找到她帮你的痕迹。”鹿鸣稍稍放心，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有一些线索了，雕版已查出破绽，那样东西很大可能是导弹芯片，我的宿舍有人进来过，另外我还发现有两个人似乎有牵连。”周廷轩很惊讶，问道：“哪两个人？你居然比我的线索还多。”鹿鸣把于腾龙和小杨的事情告诉周廷轩，周廷轩面色很是严肃，说道：“我离开朱雀后，小杨调到朱雀总部了，他应该不会和于腾龙扯上关系，你说的的确很可疑。”
    鹿鸣没在这两个人的事情上说下去，小杨的事情需要给周廷轩一段时间适应。他问道：“接下来您准备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周廷轩说道：“导弹芯片是为了对付印南，雕版的破绽是为了避免假币祸害，这两件事上大节不亏。但导弹芯片最重要，必须放在头等位置，假币雕版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争取军中利益本身也是无可厚非，但绑架我的手段太下作了，已经超过底线了，查到绑架主谋是第二重要的。”
    鹿鸣想了想，说道：“这本身是一件事，我觉得不能按重要性排序，应该按线索的可追查性来排序。”周廷轩笑了，说道：“我们的做事方法不同，我现在主要在追查芯片下落。我信任你，你自己确定追查方向。”两人没再提小杨的事，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两人都不会在小杨身上做任何猜测。
    两个人继续交谈着，只是交谈的内容变成了别后的各自经历。鹿鸣惊讶地从周廷轩处得知，总司令部很可能会改组联合大队，变成联合特种大队，将直接管理华夏几支精锐特种部队，比如朱雀、雪狼、雷霆等，这样一来，联合特种大队的实力可是非同小可。
    五点的时候，萧婷婷敲门进来，她没有说话，含笑望着两人。周廷轩识趣地笑道：“今天是表妹的生日，我们可别在这说起没完，走了，下去参加Party。”鹿鸣趁机站起，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送给萧婷婷，并祝福道：“生日快乐。”
    萧婷婷惊喜地接过礼物，并马上拆开来看。周廷轩见到礼物后，大笑道：“鹿鸣，你这小子怎么回事，送一串佛珠给婷婷，你是劝她出家吗？”萧婷婷不屑地对周廷轩说：“表哥，你不懂不要瞎说，这是道家的流珠，十二颗代表十二雷门。”周廷轩瞪眼道：“什么门？”萧婷婷笑道：“说了你也不懂。”又对鹿鸣说：“谢谢你鹿鸣，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鹿鸣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个可能真的不合适做生日礼物，我也没怎么送过生日礼物。”萧婷婷笑着说：“我很喜欢道家崇尚自然的主张，也在学习了解道家的思辨哲学，这个礼物正好，我真的喜欢。”说着把流珠戴上手腕，轻抚着问道：“鹿鸣，这是什么木？我认不出来。”鹿鸣答道：“我只知道是雷击木，有些年头了，收养我的老道给我小时候把玩的，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木料。”听了鹿鸣的话，萧婷婷脸突然一红，没再说话。
    萧婷婷还要在楼上换装，鹿鸣和周廷轩先下到一楼，这时已经有部分宾客到来了。一层大厅的门敞开着，门口铺上地毯，和前院的草地连为一体。草地上按冷餐会的样子安排的，大厅里也有一些饮品和小食，宾客们三五成群的随意聊着。
    鹿鸣和周廷轩也各拿了一杯饮品，坐在大厅的角落里聊天，不时有人过来和周廷轩打招呼或聊几句，政府的，军队的、商界的，不一而足。鹿鸣也看到了于腾龙和郑子龙，两人在草地上各自聚集了一大圈人，在热烈地交谈着。他们并没有看到角落里的周廷轩，只是偶尔会向二楼望去。
    六点左右的时候，大厅的灯暗了下来，生日快乐的音乐声响起，萧婷婷挽着她的父母亲慢慢从二楼走下来。萧婷婷今天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穿了一件紫色的晚礼服，头发精心地梳起公主发型，戴了一个钻石的王冠发饰，修长的脖子上佩戴着钻石项链，耳朵上戴着钻石耳环，整个人高贵而美丽。鹿鸣眼力很好，他看到萧婷婷仍然戴着那串流珠，流珠和衣服很配，但和整套钻饰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蓝水团队的人自然跟在萧婷婷附近，杰西卡居然没有穿裤装，而是穿了一套粉红色的低胸晚礼服，在人群中颇为引人注目。杰西卡看见鹿鸣也在，仿佛忘了早餐的较量，暧昧地眨眼挥手和他打招呼，害的鹿鸣被周廷轩质问：“你什么时候和蓝水头牌搭上了？”
    萧婷婷和父母亲下楼后，她的父亲萧寅达和母亲周新仪分别祝福了女儿，萧婷婷也感谢了父母的养育之恩，随后萧寅达和萧婷婷跳了第一支舞。此次萧婷婷的生日宴会并没有其他长辈到来，因此萧寅达夫妇也很快就要离开了。
    周廷轩见姑姑姑父要走了，就走上前去和两人说话，萧寅达见到周廷轩，自然停下脚步和他交谈，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原来在周廷轩身边的鹿鸣，萧寅达挥手说道：“鹿鸣也来了，你过来。”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鹿鸣身上，可没几个人认得他，萧婷婷见父亲好像和鹿鸣很熟，也愣了。
    鹿鸣心里纳闷，即使萧寅达上次看见自己从陆凯之的房间走出，按萧寅达的能量，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难查清，自己这个小人物恐怕很快会被忘掉。今天在这个场合，萧寅达居然和自己打招呼？！
    鹿鸣心里奇怪着，行动却没有迟疑。他快步上前，问候道：“萧市长好，萧夫人好。”萧寅达笑道：“鹿鸣，没想到你和婷婷是朋友，既然来了，一会儿也陪婷婷跳支舞吧。”

 第四十七章 冲突

    萧寅达就这么走了，周新仪拉着的他的胳膊小声问：“这是谁家的孩子，你怎么不给我介绍？”萧寅达笑道：“是特勤局保卫处的。”周新仪一愣，下意识说道：“就是个小保镖？”萧寅达意味深长地笑道：“小没事，秤砣虽小能压千斤。”
    萧寅达是走了，留下了鹿鸣仍在众人瞩目之中。周廷轩问鹿鸣：“你认识我姑父？”鹿鸣答道：“见过一面，没有说话。”周廷轩也感觉很奇怪。
    正当周围人这一刻在注意鹿鸣，郑子龙捧着一大束玫瑰，拿着一个小锦盒，走到萧婷婷面前，说道：“婷婷，祝你生日快乐！”说着把花和锦盒递给萧婷婷，萧婷婷微笑道谢，接过后递给站在身后的刘助理。郑子龙见萧婷婷没有当时打开锦盒，脸阴沉了一刹那，然后又微笑道：“婷婷，和我跳支舞吧。”
    萧婷婷和郑子龙下场跳舞后，其他来宾也开始翩翩起舞。鹿鸣趁机回到角落，周廷轩在和一些熟悉的人寒暄，没有过来。杰西卡却跟着鹿鸣来到了角落。鹿鸣看见杰西卡，不满地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可没有，你怎么不在萧总身边？”杰西卡笑道：“萧总在自己家里，安全没问题。”鹿鸣透过窗户望去，草地的四周影影绰绰有许多黑衣人，詹姆斯三人也在舞场周围巡视着，心里有些认同杰西卡所说，况且钻石级的人物根本不需要随时在目标身边。
    杰西卡见鹿鸣不再挑剔自己，索性坐到了鹿鸣的身边，对他说：“自从我晋升到钻石级，你是第一个在移动速度上赢我的人。”鹿鸣看着杰西卡，认真地说道：“那是因为你没有碰到真正的高手。”杰西卡被鹿鸣怼得一愣，随即娇笑道：“你这家伙真直接，也不知道哄女孩子。对了，你怎么不请萧总跳舞。”“不想。”鹿鸣只说了两个字，就转头盯着于腾龙，不再看杰西卡。杰西卡气得直翻白眼，但却没有离开。
    于腾龙没有像郑子龙一样急着找萧婷婷跳舞，他风度翩翩地和围着他的人聊着天，过了好一会儿，才去找萧婷婷，送上一束鲜花和礼物，并和萧婷婷共舞一曲。
    郑子龙跳了几支舞以后，拿了一杯饮品在休息，眼光巡视着场内的美女，身边仍然站着老黄和小王。突然，郑子龙看见了角落里的杰西卡，眼睛放光，拿着饮品自以为潇洒地走向杰西卡，老黄已经看见鹿鸣，低声提醒了郑子龙，郑子龙马上眼露凶光，脚下也快了很多。
    走到杰西卡旁边，郑子龙摆好姿势，微笑着用西欧语说道：“美女，请你跳支舞吧。”杰西卡眼一眨，伸手抱住了鹿鸣的一只胳膊，整个身体都贴了过去，用华夏语答道：“想找我跳舞，得看我朋友同意不同意。”郑子龙冷笑道：“他？他自身难保了，我的手下要找他跳舞。”说着伸手去拉杰西卡的臂弯。
    杰西卡心里讨厌郑子龙的粗鲁，脸上却露出甜甜的笑容。她伸出右手轻握住郑子龙空着的左手，同时从沙发上站起，右脚假装不小心踩住了郑子龙的脚，右手不露痕迹地向外一送，郑子龙“啊”的一声，向后倒去。
    眼看郑子龙要摔倒在地了，他身边的老黄伸手一抄，已扶住了郑子龙的后背，轻轻将他扶起，但郑子龙手里的酒杯已经落地，摔得粉碎，酒水洒了一地。
    郑子龙站好后，厉声骂道：“臭*，你阴我！”杰西卡听他出言不逊，气得面如寒霜，右手一挥，想给他一记耳光。还没打到郑子龙时，却见旁边伸出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杰西卡立即发力，却无法挣这只手的掌握。她变招极快，左手一撩裙摆，左腿已然飞起，直奔出手之人的下阴。
    出手之人正是老黄，他见杰西卡如此凶狠，却只是说了句“好狠的女娃”，握着杰西卡手腕的手一甩，杰西卡已跌坐在沙发上。
    鹿鸣伸手扶住杰西卡，笑道：“这下遇到高手了吧。”杰西卡气道：“你也不帮我，任凭几个男人欺负我。”鹿鸣笑着说：“怎么帮啊？”杰西卡指着郑子龙三人，说道：“扁他们！”
    鹿鸣哂笑，没理杰西卡，站起身来对老黄说：“这位小姐是萧总请的安保人员，还是不要动手了。”郑子龙见鹿鸣站起来，却不正眼看他，顿时一腔邪火发泄到鹿鸣身上。他指着鹿鸣说：“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小保镖也敢到台面上乱叫！”
    这时萧婷婷和于腾龙正好跳完了一支舞，见这边郑子龙似乎和鹿鸣起了冲突，急忙走了过来。萧婷婷听见郑子龙的话，冷着脸说道：“郑公子，鹿鸣是我请的客人。”
    郑子龙见萧婷婷到来，气焰稍敛，阴阴地对鹿鸣说：“上次的帐还没跟你算，不如咱们出去，让老黄教育教育你？”于腾龙见状，假意劝说道：“郑公子，你是婷婷的朋友，今天又是婷婷的生日，我看就算了吧。鹿鸣我知道的，他可是婷婷最信得过的好朋友。”
    郑子龙闻言邪火更盛，狞笑着对鹿鸣又说道：“怎么？上次那么拽，现在怕了？是男人就和我出去，老黄等着领教呢。”
    这时周廷轩也走过来了，对郑子龙不客气地说：“小龙，你对鹿鸣有意见就和他单挑啊，让老黄上算怎么回事啊？黄文权的名头谁不知道，赫赫有名的前辈高手啊！”
    鹿鸣知道周廷轩在提醒他，感激地点点头，随即毫不示弱地对郑子龙说：“郑公子，你可想清楚了。真要出去，不一定谁收拾谁。说不定你出门后就得后悔害怕。”
    老黄见郑子龙气得脸色发青，处于暴走的边缘，开口道：“鹿鸣是吧？周先生说我是前辈高人，我愧不敢当，上次见到你的身手我很是感慨，真是后生可畏。今天再见是缘，不如切磋几手？”
    周廷轩见黄文权以平等姿态面对鹿鸣，心里惊讶。萧婷婷却不管那么多，她挽起鹿鸣的手臂，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样，鹿鸣不许走。”又转头对鹿鸣说：“你还没陪我跳舞呢！”

 第四十八章 郑公子的身份

    鹿鸣上次与老黄见面已知他是内家高手，听他刚才又说的诚恳，刚想开口答应，却被萧婷婷来了这么一手，只好对老黄报以无奈的微笑。
    郑子龙见状，恨恨地说：“我们走。”带着老黄和小王向外走去。萧婷婷不肯失了礼节，微笑说道：“我送送你，郑公子。”
    萧婷婷、鹿鸣和一众人等向外走去，走到别墅门口萧婷婷就不肯再走了，微笑看着郑子龙几人上了车，开向大门。萧婷婷、周廷轩和鹿鸣目送着车辆离开，然而谁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郑子龙的两辆车刚刚开出大门，三辆黑色商务车突然从路边驶出，截在了郑子龙车的前面。郑子龙的第一辆车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一脚急刹停了下来。第二辆车正在提速，见状也是紧急刹车，但却来不及了，撞在了第一辆车的车尾，两辆车都因为撞击有些歪斜。
    萧婷婷等人看到郑子龙气急败坏地下了车，冲向黑色商务车，两辆车的司机和几个保镖也急忙下车。三辆商务车的门几乎同时开了，从车上下来了约有十个黑衣人，为首两人迎上郑子龙，好像是出示证件，然后又做着交流。
    周廷轩看到这一切，对身边的一名安保人员说道：“小张，你去看看怎么回事。”那个叫小张的立即向大门口跑去。
    和黑衣人简单沟通后，郑子龙好像更气急败坏了，指着黑衣人的鼻子吼着什么。老黄上前将郑子龙拉了回来，自己和为首的两个黑衣人沟通着，其他保镖和黑衣人对峙着，郑子龙退下来后马上拿出手机嚷着什么。这时小张已经到了门口，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事态发展。
    郑子龙对着手机嚷了一会儿后，显然结果不好，他愤怒地把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老黄和为首两名黑衣人沟通后回到郑子龙身边，和郑子龙单独说着什么。很快，几名黑衣人走了上来，带郑子龙上了一辆商务车，三辆商务车迅速开走。
    老黄和几名保镖简单检查了两辆车，捡起郑子龙摔在地上的手机，也上了车，迅速离去。
    除了地上还有些撞车的碎屑之外，大门口已经恢复原样，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已深深震撼了在场所有人。一位宾客惊讶地说道：“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抓走郑主席的孙子！？”随即他意识到失言了，马上低头走了。其他宾客也面带惊容无声散去了。
    鹿鸣听见了那位宾客的话，惊讶地问周廷轩：“郑子龙是郑东贤主席的孙子？”却看见萧婷婷正用一种惊疑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不明所以，询问地看着萧婷婷，萧婷婷没有和鹿鸣解释。鹿鸣眼睛的余光看见不远处的于腾龙，于腾龙的嘴边露出一丝微笑，分明是了然于心的笑容。
    周廷轩说道：“正是，嫡亲独孙。你不知道吗？”这时小张已经跑回来了，低声在周队耳边说了几句话，鹿鸣断断续续地听到“……总部行动，”“都不知道，……先让他跟着去，不能当场抵抗……”。周廷轩听完以后，不动声色地说：“今天是婷婷生日，天大的事也不能扫兴，走，我们回去。”
    萧婷婷已经恢复了平静，微笑着和周廷轩、鹿鸣返回会场。唱生日歌、切蛋糕等程序依次进行，只是气氛似乎没有刚才热烈了。周廷轩跑到旁边接了个电话，返回后对鹿鸣说：“是特勤局总部行动处的人，但不知是谁下的命令。郑子龙一直在追求婷婷，两条龙之一嘛，这不长辈都来电话问了。”鹿鸣点头，周廷轩又很严肃地对鹿鸣说：“不要外传。”
    萧婷婷的生日Party结束后，鹿鸣返回家中，刚进家门，手机就响了，鹿鸣接起电话，是方佳彤。方佳彤在电话中拉着长音问鹿鸣：“你参加完萧大美女的生日Party了？”鹿鸣老实答道：“是，都回家了，刚进门。”方佳彤继续用怪怪的语气问：“你送她什么礼物了？”鹿鸣说：“我送了她一串流珠？”方佳彤奇怪地问：“流珠？那是什么鬼？”鹿鸣笑着开玩笑道：“道家的念珠啊，你真没文化，好在婷婷认识。”方佳彤怒道：“我就没文化！你家婷婷有文化！”说着挂了电话。
    鹿鸣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又拨给方佳彤，她却没接，再拨时方佳彤的手机已经关机了。鹿鸣在天讯上给方佳彤发了一条“对不起”，方佳彤也没有回复，鹿鸣无奈洗漱睡下。
    第二天一早，鹿鸣做完了每天例行的锻炼后，正在考虑怎么过这两天的休息日，手机又响了，他看也没看，急忙接起，说道：“佳彤？”对面说道：“鹿鸣，我是萧婷婷。”鹿鸣有点儿意外，问道：“婷婷？你找我有事吗？”萧婷婷声音很低沉，问道：“鹿鸣，你今天有空儿吗？”“有。”“那你下午三点到临江路月巴克咖啡店，我找你有事。”鹿鸣觉得萧婷婷今天有点儿奇怪，但也痛快地答应了。
    和萧婷婷讲完电话，鹿鸣又拨给方佳彤，这次方佳彤很快接起来了，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鹿鸣：“早啊，找我什么事？”鹿鸣倒是一愣，说道：“佳彤，昨晚对不起。”方佳彤格格笑了，说：“我昨晚和你开玩笑呢。对了，我查了朱雀的任务记录，没有安排杨远志保护于腾龙的任务。”鹿鸣有些吃惊，问：“你能查到朱雀的任务记录？”方佳彤得意地说：“当然，你不看我是谁。”鹿鸣想了一下，说道：“没有任务记录，那就说明要么这项任务高度机密，要么是小杨私自行动。不管哪一种，于腾龙都应该牵涉极大，我觉得他是我们突破的最大关键。”
    方佳彤说道：“我也这么认为，但从于腾龙身上突破，难度非常非常大。”鹿鸣坚定地说道：“值得做。另外我想请你帮我查查，昨晚特勤局总部行动处有没有重大行动？是谁下的命令？”

 第四十九章 捕蛇计划

    方佳彤奇怪地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昨晚没有重大行动，行动处很安静。”鹿鸣说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一定有重大行动，而且是到沪江抓了郑主席的孙子。”接着把昨晚的事告诉了方佳彤，方佳彤有些吃惊，说道：“这倒奇怪了，我要查一查。对了，上次你发我的假币照片我分析了，的确是个猴头。我把像素补好后，还很细致很漂亮。等晚上我发给你。”鹿鸣问道：“那秦专家拿到总部的假币雕版怎么处理了？”方佳彤说道：“很奇怪，了无声息了。”
    鹿鸣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叮嘱方佳彤不要主动去查雕版，并在最后补充道：“我觉得昨晚的事有些奇怪，周队叮嘱过我不要外传，但你不是外人。”方佳彤低声问道：“真的吗？”鹿鸣说：“当然，我们现在是搭档嘛。”方佳彤哼了一声，鹿鸣又有些紧张，问道：“你又生气了？”方佳彤闷闷地说：“没有。”鹿鸣说道：“那就好。我觉得昨晚的行动应该和我们查的事关系不大，但告诉你知道总归好些。对了，以后你可别装生气吓我。”方佳彤小声说：“不装。”随后挂了电话，对着手机恨恨地说：“还装，都气死我了。”
    鹿鸣当然不知道方佳彤为什么生气，就像他搞不清楚萧婷婷昨晚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下午鹿鸣提前来到月巴克咖啡店，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等了一会儿，萧婷婷和蓝水的四人来了，杰西卡见到鹿鸣挑逗似的眨了眨眼，鹿鸣就当没看见。
    萧婷婷在鹿鸣的桌子坐下，示意蓝水的人保持些距离，杰西卡自然无所谓，詹姆斯等人见是鹿鸣，也就退后了。
    萧婷婷看着鹿鸣，问道：“鹿鸣，你知道我约你出来是什么事吗？”鹿鸣摇头，萧婷婷又问：“昨晚郑子龙被带走前，你不知道他是郑主席的孙子？”鹿鸣说：“上次你告诉我他背景很深，但没说他是郑主席的孙子，我也没有追查。”萧婷婷长出了口气，说道：“这么说他被带走和你没关系喽？”鹿鸣大吃一惊，问道：“当然没有，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萧婷婷有些迟疑地说道：“昨晚你们争执，你说他出去就会后悔害怕，结果他出去就被带走了。你知道吗，从昨晚到现在，很多人为这件事各显神通，但郑子龙仍然一直毫无音讯。”鹿鸣静静地看着萧婷婷，在鹿鸣的目光下，萧婷婷似乎有些慌乱，鹿鸣微笑着说：“婷婷，这个原因我可不信。”
    萧婷婷瞪了一眼鹿鸣，好像在怪鹿鸣揭穿她，可这一眼风情万种，鹿鸣都有些痴了。
    萧婷婷低着头，似乎在想如何向鹿鸣开口。这一刻咖啡店里安静极了，下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房间，萧婷婷一半的身子沐浴在阳光中，她的耳垂似乎透明了，粉红色，嫩嫩的，几丝秀发垂了下来，在脸上带出丝丝光影。她手里的咖啡冒着热气，蒸腾而上，热气很淡，却似乎氤氲了她的脸庞，她的美丽的脸。
    柜台里的咖啡机发出“咝咝”的响声，鹿鸣惊醒过来，恰好看见萧婷婷长长的睫毛一扬，也看向他。鹿鸣收摄心神，等着萧婷婷开口。萧婷婷慢慢地说道：“表哥应该告诉你了，郑子龙在追求我，我很明确地拒绝了，当然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但也有一部原因是我知道他劣迹斑斑。”鹿鸣安静地听着，并不插话。
    萧婷婷继续道：“没有人动他，是因为他是郑主席的孙子。但现在有人动他了，那么决定动他的人一定是可以和郑主席抗衡的人。”鹿鸣更奇怪了，问道：“那和我就更没关系了。”萧婷婷摇头道：“我爸爸昨晚表现得和你很熟，我很奇怪，他刚走我就打电话问他，他虽然语焉不详，但却指出了你和陆副总理关系匪浅。”
    鹿鸣摇头失笑，却不能把真正的原因解释给萧婷婷，只好含糊说道：“萧市长误会了，陆副总理到沪江，我参加到他的保卫任务中，这你是知道的。陆副总理想了解一些情况，找我单独聊了几句，正好碰到萧市长来找陆副总理。”
    听了鹿鸣的话，萧婷婷的脸红了，鹿鸣以为她因为猜错了有些不好意思，就补充道：“当时的确容易误会，这不能怪萧市长。”鹿鸣哪里知道，萧婷婷脸红是别有原因。昨晚的某一刻，萧婷婷以为鹿鸣动用陆凯之的关系，抓了郑子龙，是为了争夺她！萧婷婷固然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孩子，但遇到这样的事情，总是逃不开骑士救公主的套路。
    萧婷婷很快平复了心情，说道：“如果是这样，郑子龙到现在又没消息，那很可能要出大事了。”鹿鸣却觉得这种斗争和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见萧婷婷皱眉沉思，就开玩笑道：“也许没那么复杂，可能是你的别的仰慕者下的手，毕竟追求你的人那么多，光我知道就有两条龙嘛。”萧婷婷冷哼一声，说：“什么龙？有的人我看连蛇都不如。”
    蛇？陆凯之？鹿鸣脑中像一道闪电划过，“捕蛇计划”？!萧婷婷认为最有可能抗衡郑主席的是陆凯之，方主任曾极力建议陆凯之启动“捕蛇计划”，难道捕的蛇就是郑子龙？
    鹿鸣脑中迅速掠过这些念头，但他没有多想，这些高层角力和他没有关系，他也不想拉上关系。鹿鸣笑着开解萧婷婷：“你叫我出来就是为这件事？你太看得起我了。不管是龙是蛇还是虫，我都不会随便去动。”萧婷婷也笑了，说道：“我误会你了，向你道歉。”鹿鸣笑着摇摇头，说：“我看你是找机会溜出来逛街，快回去吧。”
    萧婷婷没有马上回去，她让艾丽丝去开车，到下一路口等候，她和鹿鸣顺着街道慢慢走着，随意聊着天，詹姆斯在前方开路，杰西卡和塞琳娜在后面跟着。
    走了一会儿，远远地已经看到艾丽丝的车在路口等待了，萧婷婷笑着说：“逛个街都这么难，这种日子什么时候结束啊。”鹿鸣也微笑着，刚想开口安慰一下萧婷婷，突然他感到前方有巨大的危险，好像他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一下。鹿鸣毫不迟疑，一步跨到了萧婷婷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萧婷婷。

 第五十章 屋顶的杀手

    鹿鸣想要喊话，但在气机感应下，他觉察到前方有一道冰冷的杀机对准了自己，这种感觉如此明显，就像一根长长的、细细的、但又锋利无比的冰锥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只有自己动一下，冰锥就会插入心脏。鹿鸣无法喊出声音，只能像一个木偶一样立在萧婷婷身前。
    萧婷婷见鹿鸣站在那里，目视前方，一动不动。她很奇怪，拍了拍鹿鸣，问道：“鹿鸣，怎么了？”杰西卡看出不对，迅速走到萧婷婷身边，示意萧婷婷安静，并警惕地看向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动。詹姆斯和塞琳娜也都停下脚步，扫视四周，却一脸茫然。
    杰西卡看向鹿鸣，鹿鸣在萧婷婷身前静立不动，但在杰西卡这样的高手眼中，鹿鸣全身蓄力，随时可做出任何动作，两只眼睛看着前方，但眼神并不犀利，甚至没有很聚焦，明显不是看到了危险，而是感觉到了危险。杰西卡当机立断，低声喝道：“进商铺！”詹姆斯和塞琳娜立即围拢过来，三人呈三角形护住萧婷婷，立即进入了街边的店铺。
    街口的艾丽丝发现这边有状况，立刻开着车过来了，她把车停在街边，俯下身体，伸出手臂，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想让鹿鸣上车。但鹿鸣依然没有动作，杰西卡看着鹿鸣，也没有妄动，只是掏出武器，掩护好萧婷婷。
    在鹿鸣的前方靠左侧是一栋十几层高的楼房，屋顶上趴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身前架着一把狙击枪，枪口正对准了鹿鸣的方向，而这个人正是鹿鸣在机场遇到的托马斯。
    鹿鸣当天在机场的感觉没有错，托马斯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这个世界上阳光能照到的地方有五大国并立，还有很多小国家。但在阳光照不到的地下黑暗世界里，存在着一个巨大而松散的杀手组织，托马斯正是组织中最危险的杀手。他这次到华夏是执行任务而来，早些时候，杀手组织收到委托，指明由托马斯到华夏杀一个人。在他出发前夕，又有了一个华夏的任务，价钱也高到值得他出手，所以托马斯欣然接受。
    托马斯在机场看到萧婷婷和鹿鸣一行时，他惊讶地发现第二个任务的目标居然出现在他面前。因为出现的如此突然，他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动手杀人的欲望。当他和鹿鸣对视了一眼后，他马上收敛了杀机，因为他对鹿鸣有种若有若无的感觉，那是一种同一类人或者同一水准的人之间的感觉。在今天的情况看来，当时那种感觉是对的，这个人当真不简单。
    托马斯在上午的时候已经知道萧婷婷和鹿鸣的约会，他早已在屋顶恭候了。萧婷婷和鹿鸣走出咖啡店时，托马斯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萧婷婷和鹿鸣向他的方向走来，他才决定等待更好的机会。托马斯已经将瞄准镜中的十字对准了目标，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刻，鹿鸣突然行动，速度快到让他不得不停下重新调整。等他调整后再将十字对准鹿鸣的胸口时，托马斯有一种奇怪地感觉，如果他再扣动扳机，十字对准的人一定能提前躲开。
    这个感觉毫无道理，但托马斯却认定一定是对的，就像下面那个男人，虽然距离这么远，道理上说绝对不可能发现他，但他偏偏感觉到托马斯的存在了。
    鹿鸣此时也极为震惊，感到危险的那一刻，他本能地挡在了萧婷婷身前，就是他这一动，对面的杀机似乎被打断了一刹那，马上又重新凝结，像冰锥顶在他胸前一样，非常可能是一把狙击枪瞄准了自己。
    但鹿鸣现在只能维持着僵持对峙的状况，如果对方先开枪，那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气机就会变化，只要自己动作够快，就能躲开子弹。如果自己先动，那么等到自己动作做老，不能再变化时，子弹一定会如约而至，击中自己。鹿鸣被迫站立不动，整个身体保持高度紧张，以确保随时能向各个方向移动。他坚定地相信对面楼上的狙击手也一定保持精力高度集中，瞄准镜一定是死死锁住自己，因为任何的微小变化都会导致气机变化，气机变化对自己来讲就是生机。
    在长长一段距离的两端，两人一趴一站，各自如泥雕木塑，纹丝不动。
    萧婷婷躲在街边的商铺，看着鹿鸣站在街边一动不动，急得对詹姆斯直嚷：“报警，找特勤局！”詹姆斯依言报警，塞琳娜打通了李曼的电话。詹姆斯颇为滑头，在杰西卡的指点下，告诉警察看见有栋建筑上有持枪匪徒。李曼接到电话后也毫不迟疑，直接召集李远山和乔子健，并请张处长协调行动处。
    托马斯趴在屋顶，他对目前的形势非常清楚。就他和鹿鸣之间而言，他是占有天时地利的极大优势。他是主动的一方，他能看见鹿鸣，但鹿鸣只能感觉到他，他趴着，这比鹿鸣要节省很多精神和体力。但鹿鸣也有优势，那就是在人和，他们两人都知道，华夏的警方和特勤局甚至军方，现在恐怕都有人在来的路上了。如果在他们来之前托马斯还没有解决鹿鸣，那托马斯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虽然托马斯知道时间越久对他越不利，但他仍保持着极大的耐心。这时，他的手机亮了起来。
    托马斯在屋顶就位时，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自己的左前方，以便随时看到时间。这个手机只有组织负责联系他的人才会拨打，托马斯的右手仍然放在扳机处，同时保持枪的稳定，左手轻轻抬起，按了一下戴在左耳上的蓝牙耳机。
    “托马斯，第二个任务取消。重复，第二个任务取消，雇主的钱照付，放弃击杀目标。”“什么？！”即使托马斯是成名已久的顶尖杀手，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遇到。他在瞄准镜中看着鹿鸣，恶狠狠地说道：“钱可以不要，这个人我杀定了。”说完，摘下蓝牙耳机，甩手扔了出去。

 第五十一章 生死一线

    鹿鸣突然感到杀机很不稳定，好像胸口的冰锥在抖动，对不准自己的心脏了。他身体微沉，力量向脚下集中，正当他准备下一动作时，胸前的冰锥又静止了，重新准确地对着自己的心脏。但鹿鸣此时的姿势比之前已经稍稍变化，力量更向腿部集中了，他确认逃生的机会更大了，于是对着危险来源的方向露出挑衅的笑容。
    托马斯在扔出蓝牙耳机的同时，他在瞄准镜中看到鹿鸣动了一下。托马斯马上把左手放回原位，集中精力瞄准鹿鸣。他发现鹿鸣的姿势已经不同了，虽然瞄准镜的十字仍然牢牢套住鹿鸣的心口，但托马斯更加没有了像以前的任务一样，对目标一击即杀的信心。
    这时托马斯看到了鹿鸣挑衅的笑容，他读懂了鹿鸣的意思，“这样僵持下去，死的不一定是谁呢！”即使以托马斯的老练，仍然被鹿鸣激起了一丝焦虑。托马斯决定不再等下去，他放松身体，调整呼吸，右手食指慢慢地扣动扳机。
    鹿鸣发觉气机发生了微弱的变化，胸前的冰锥在缓缓远离。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感到更安全，反而心脏似乎有更尖锐更冰冷的杀气在渗入，就像一根箭在弓弦上，而弓弦正在缓缓拉开，箭尖虽然远离自己，但却更加危险了。
    鹿鸣微闭双眼，全心感受着变化，就在他感觉到气机变化停止的那一瞬间，鹿鸣膝盖弯曲，双脚蹬地，双手护头，身体像一支箭一样向右侧射出。
    在鹿鸣右侧正是杰西卡带着萧婷婷进去的商铺，鹿鸣跃起时对准的是商铺漂亮的橱窗，偌大的玻璃在他的冲击下倾刻破裂，鹿鸣穿过窗子后，空中拧腰，伸出右手按地借力，身体又翻转一圈后站定。
    就在鹿鸣跃起的同时，一颗子弹穿过鹿鸣原来所在的空间，最后在地面激起一簇火星。托马斯在瞄准镜中看到这一切，他并没有失望懊恼，反而轻松地笑了。托马斯有条不紊地收起狙击枪，熟练地把枪拆成几个部分，放进了伪装成吉他盒的枪盒之中。最后托马斯把已击发的那个空弹壳端正地摆好，自言自语道：“真有趣，下回再来过。”他戴上墨镜，背起枪盒，从容下楼而去。
    商铺中，杰西卡仍然端着枪，枪口对外警戒着，只是匆忙地看了鹿鸣一眼，确认他没有受伤。刚才那颗狙击枪子弹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对于鹿鸣能发现狙击手的存在，杰西卡被深深地震惊了。萧婷婷并没有看到那颗子弹，她从众人如临大敌的表现中意识到了危险，这时看见鹿鸣以这种方式进来，更是吃惊不已。
    萧婷婷几步跑到鹿鸣身边，见鹿鸣身上的衣服被玻璃碎片划破了多处，身体上倒看不见伤口，她问鹿鸣：“你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鹿鸣微笑着安慰萧婷婷：“我没事。对面楼上应该有一个杀手。”萧婷婷倒没怎么害怕，只是惊讶地说：“还真有杀手？！”说话的时候，却见鹿鸣后背汗出如浆，片刻间已浸湿衬衫。萧婷婷似有所悟，沉声问道:“鹿鸣，刚才是不是很危险?”鹿鸣轻松笑道:“有些危险，不过可以应付，你别担心。”杰西卡回头看了一眼，和鹿鸣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明白，刚才真是生死一线间！
    这时，李曼、李远山和乔子健已经到了，他们把车横在路边，李远山和乔子健在车边戒备，李曼进入了店铺中。
    李曼看到店铺中的情况，见无人伤亡放下心来，她向鹿鸣建议借着车辆的掩护迅速上车离去。鹿鸣摇头道：“不用了，对面只有一个杀手，现在应该已经离去了。”李曼问道:“那现在怎么办?”鹿鸣想了想，说:“你们在这儿保护萧小姐，我上去看看。”萧婷婷大声反对，李曼说道:“组长，你想上去我没问题，但要等行动处的人一起。”鹿鸣点头同意，又认真地对萧婷婷说:“婷婷，你相信我，没事的。”萧婷婷望着鹿鸣，欲言又止，只是眼神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李曼随即拨通了正在路上的行动处人员的电话，在鹿鸣的指点下，告知了对方杀手所在的建筑物。很快两辆特勤局的车停在那栋建筑物楼下，鹿鸣也起身向外走去。杰西卡突然说道：“鹿鸣，现在萧小姐已经安全了，能不能让我跟你去？”鹿鸣没有犹豫，点头同意，又对李曼说：“你和远山、子健等警察来了，搜寻下打下来的子弹。”最后鹿鸣向萧婷婷报以安慰的微笑，带着杰西卡出门而去。
    到了那栋建筑物楼下，行动处的人正在等着鹿鸣。此次行动特勤局很重视，派来两个行动处小组，领头的正是丁天音。
    丁天音看见鹿鸣，嘴一撇，说道：“我就知道是给你小子擦屁股。”行动处的人熟知“女暴龙”的风格，闻言都十分平静，并无异样。杰西卡大感有趣，说道：“鹿鸣，你连那啥都要美女来，你可真行。”鹿鸣苦笑，丁天音瞪着杰西卡，问道：“鹿鸣，这个金发妞是什么人？怎么掺和到我们的行动中了？”鹿鸣解释道：“这位是杰西卡，蓝水安保公司钻石级成员，她负责保护萧婷婷小姐，跟过来看看线索。”行动处的人听说是蓝水钻石级的人物，不禁多看了杰西卡两眼。杰西卡知道丁天音是领头的，笑眯眯地对她说：“我也是帮鹿鸣擦屁股的。”丁天音大乐，不再反对杰西卡跟随。
    一队人迅速登上楼顶，自然已是空无一人，只是地面上有一个竖立的子弹壳。鹿鸣和丁天音上前看了看，是7.62毫米的弹壳，弹壳上刻着“J.T.”的标记，两人没有动那个子弹壳，又退了回来。
    丁天音问道：“鹿鸣，你知不知道子弹壳上的“J.T.”是什么意思？”鹿鸣摇头，杰西卡却脸色大变，问道：““J.T.”，你们说弹壳上刻着“J.T.”？”

 第五十二章 顶尖杀手托马斯

    杰西卡不等鹿鸣和丁天音回答，自己跑到子弹壳旁边细细观察，丁天音跟了过去，虎视眈眈地盯着杰西卡。良久，杰西卡站起身来，严肃地对鹿鸣说：“鹿鸣，你是怎么发现他的存在的？”鹿鸣说道：“直觉。”杰西卡望着鹿鸣，表情极为严肃，似乎在判断鹿鸣说话的可信度。
    丁天音不耐烦地对杰西卡说：“你知道“J.T.”代表什么就快说。”杰西卡反问道：“这个弹壳能不能给我？”丁天音瞪大眼睛，说道：“你还真敢开口，这上面的一切我们都不能动，我已经通知调查处了，稍后他们会来接手。”杰西卡狡黠的一笑，说道：“那我拍张照片总可以吧？”鹿鸣乐了，杰西卡本来就没有奢望拿走弹壳，她想要的就是拍张照片。
    见丁天音没再反对，杰西卡拿出手机，趴在地上拍了几张照片。随后她站起身来，简单掸了掸身上的土，对鹿鸣和丁天音说道：““J.T.”是杰克逊·托马斯的缩写。”丁天音说道：“那是谁？”鹿鸣却若有所悟，低声重复：“托马斯？”
    杰西卡有些惊讶地问道：“鹿鸣，你知道他？”鹿鸣答道：“不知道，只是好像在哪儿听过。”杰西卡继续说道：“托马斯是地下世界杀手组织的顶尖人物，我们蓝水有几次高级任务就因他而失败，甚至有两个钻石级成员死在他手上。”丁天音露出惊讶的神色，鹿鸣却很平静，他已料到这个托马斯肯定不是简单人物。
    鹿鸣问杰西卡：“蓝水有托马斯的照片或者他的资料吗？”杰西卡遗憾摇头道：“他是个极其危险又很神秘的家伙，我们只有几张他的模糊影像，根本不能辨认。”鹿鸣也有些遗憾，如果蓝水有托马斯的照片，那么就可以验证自己见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这个托马斯。但即使没有照片佐证，鹿鸣心里已经认定这是同一个人了。
    杰西卡郑重地对鹿鸣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凭借直觉发现了托马斯，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托马斯很多年以来第一次失败的案例。鹿鸣，你很快会成为杀手界的传奇了。”鹿鸣笑了，说道：“这样的传奇不做也罢，这个托马斯倒是要尽快解决掉。”杰西卡摇头道：“没那么简单。托马斯之前应该没有到华夏做过任务，你们本身就对他知之甚少。何况就算他任务失败，你们想要找到他的踪迹，简直没有可能。”鹿鸣微笑不语，走到弹壳后面，估算着距离，朝自己刚才的所在地看了一会儿，随后向丁天音打声招呼，准备转身下楼。
    杰西卡眼睛一亮，追着鹿鸣问道：“你是不是有托马斯的线索？是不是？”鹿鸣微笑说道：“你猜呢？”杰西卡更是兴奋，说：“你真有！你快告诉我！不，你卖给我，只要你的线索是真的，蓝水愿意出大价钱购买。”鹿鸣只是笑笑，没再理会杰西卡，径直走回刚才的商铺，杰西卡追在他身后，兀自不停地劝说。
    商铺的街边已经又停了几辆车，进入商铺后，鹿鸣看见萧婷婷的属下已经到了，正在和商铺老板交谈着，应该是关于赔偿的问题。萧婷婷正在打着电话，还有七八个人站在萧婷婷周围，虽然是便衣，但鹿鸣一眼认出是军人，这些人见鹿鸣进来，警惕地看着鹿鸣，眼神颇为不善。
    萧婷婷讲完电话后，招呼鹿鸣到她身边。她小声对鹿鸣说：“我爸爸妈妈已经知道了，甚至我外公都知道了。”说着她用眼神扫视着周围的人，继续对鹿鸣说：“这些人是外公安排的，是雷霆的人。我爸爸妈妈已经在家里等我了，他们也请你和我回去，想谢谢你这个救命恩人。”
    鹿鸣也小声说道：“救命恩人谈不上，但既然萧市长想见我，我就和你回去。”萧婷婷微笑道：“嗯，这里不便久留，我们这就回去。”鹿鸣见雷霆的人中并没有女士，伸手招呼杰西卡到萧婷婷身边，同时对萧婷婷说：“我和李曼他们交代一声，再和你回去。”
    李曼三人和到现场的警察已经完成搜寻工作，鹿鸣走过来后李曼低声告诉他：“子弹已经找到了，但看起来比较普通，没有更多线索。”鹿鸣点头，对李曼说：“你把找到的弹头交给调查组，顺便让调查组把前两天我在机场碰到那个人的画像给我一份。”李曼一惊，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
    雷霆和蓝水的人保护着萧婷婷走出商铺，雷霆的人十分强势，除了杰西卡在萧婷婷身边外，詹姆斯三人已经被挤到外围。鹿鸣也没有跟在萧婷婷身边，远远吊在了队尾。出门的时候，正好行动处的人离开，丁天音喊鹿鸣过去，鹿鸣向萧婷婷示意后，走到丁天音身边。
    丁天音先是看着萧婷婷周围的人，下巴一扬，问鹿鸣：“这些都是什么人？”鹿鸣答道:“雷霆的人。”丁天音夸张地说：“牛啊，连雷霆的人都能使唤！”鹿鸣微笑不语。雷霆是华夏最精锐的三大特种部队之一，另外两支就是朱雀和雪狼。朱雀和雪狼主要负责华夏国一南一北的小规模军事行动，而雷霆主要是以城市为主，负责反恐及打击严重犯罪。
    丁天音感慨了几句，见鹿鸣不接话，瞪了鹿鸣一眼，说：“因为你，我今天又白跑一趟。”鹿鸣已经有些熟悉丁天音的风格了，笑着说：“怎么能说是因为我呢，只是我凑巧也在罢了。”丁天音说道：“反正碰到你就没好事。”鹿鸣苦笑道：“我还得和萧小姐回去，你找我有什么事？”丁天音好像这才想起正事，说：“你上次给了我线索，求我查的那两个人，我查到了一个人应该还在沪江。今晚或明天我就去抓他。”鹿鸣听丁天音说是“求”，便开口道：“那我再求你一件事，抓到他后告诉我，我承你的人情。”丁天音笑道：“既然你求我了，那当然可以。不过要陪我到格斗馆练一次。”鹿鸣无奈，到底躲不过这一关。

 第五十三章 目标是谁？

    萧婷婷这次没有回自己的住宅，而是到了她父母家。一进门，萧婷婷就被她的母亲周新仪一把抱住。萧婷婷显然早有准备，一边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一边在母亲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好一会儿，周新仪才放开萧婷婷，红着眼圈仔细地看着她，萧婷婷又含笑安慰了周新仪几句。
    由于有外人在场，周新仪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客气地向雷霆队员表示感谢，又亲自送雷霆队员出门。随后周新仪很和气地请鹿鸣和蓝水的人坐下，亲手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对几人说：“请你们稍等，我带婷婷去书房，她爸爸有话问她。”说罢拉着萧婷婷走了，萧婷婷回头对鹿鸣做了个鬼脸，随母亲而去。
    几人喝了几口茶，杰西卡把詹姆斯三人派出去巡查了，她自己又缠着鹿鸣要托马斯的线索。鹿鸣问杰西卡：“就算蓝水拿到托马斯的照片又会怎么样呢？”杰西卡很肯定地说：“蓝水虽然是做保护任务为主，但是蓝水成员各方面实力都很强的，托马斯杀了蓝水的人，必然会付出代价。”鹿鸣看着杰西卡，悠悠地说道：“我听说蓝水钻石级的高手很多都独来独往，只有价钱合适，杀手的任务也接的，是不是？”杰西卡沉默了片刻，很慎重地回答鹿鸣：“蓝水公司不接杀手的任务，但蓝水钻石级的高手有很大的自由。”
    鹿鸣点点头，说道：“我前几天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遇到一个人，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人非常危险，巧合的是，此人就叫托马斯。我请特勤局调查处查了他，但一无所获。”杰西卡问道：“你只是见了他一面？”鹿鸣点头，“那你感觉他有多危险？”杰西卡继续问道，鹿鸣答道：“足以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杰西卡很是振奋，说道：“这是很有价值的线索，你能不能搞到他的照片？”鹿鸣刚想答话，周新仪又来到客厅，对鹿鸣说：“鹿鸣，麻烦你来下书房，老萧有事想问问你。”
    鹿鸣跟随周新仪到了书房，萧寅达亲自起身迎接，请鹿鸣坐在靠近房门的沙发上。周新仪随即离开，说是准备晚饭去了。萧寅达坐回书桌后的位置，萧婷婷坐在他的身边。
    萧寅达笑着开口道：“鹿鸣啊，上次我见到老爷子，他还说什么时候见见你，要当面感谢你救了廷轩。这次你又救了婷婷，我们家欠你好大的情哦。”鹿鸣微笑答道：“萧市长，周队的事情自不必说。就是这次遇险，我也不敢说是救了婷婷。”萧寅达以为鹿鸣在谦虚，摇手笑道：“你别自谦，救了就是救了。听说是你发现了狙击手，隔那么远你是怎么发现的？”鹿鸣不知如何回答萧寅达，沉思间，他听到萧寅达身后的书柜后面隐约有两个细而绵长的呼吸声，原来萧市长在家也有这种贴身保护，只是不知道是今天临时安排的还是一直都有？
    萧寅达看着鹿鸣，等着他回答，鹿鸣只好拿出那天回答萧婷婷的说法，把这一切归结在自己对危险异乎寻常的感觉。
    萧寅达的表情很耐人寻味，他又问道：“你后来又去现场了，有没有线索？杀手是什么人？”鹿鸣说道：“现场只有杀手留下的一个子弹壳，上面刻着西欧文的‘J.T.’，蓝水的杰西卡认出是杰克逊·托马斯的标志，他是地下杀手组织顶尖的杀手。”鹿鸣刚说完，就听到书柜后面的呼吸急促起来，仔细辨认下，鹿鸣还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呼吸。
    鹿鸣心里吃惊，书柜后面的人显然是突然听到托马斯的名字后心情激荡下的反应，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才听出有三个人，那这第三人的功夫实在非同小可。
    萧寅达没有听过托马斯的名头，疑惑地问：“托马斯？他是西欧的还是北美的？”萧婷婷在一旁说道：“托马斯？那天在机场看到的不也叫托马斯吗？是一个人吗？”鹿鸣说道：“托马斯很神秘，没有什么曝光的资料，在机场遇到他时他是从北美飞来的，我的确怀疑我看到的人就是杀手托马斯。”
    萧寅达沉吟着说：“特地从北美来，会不会和冯南春有关？”看到鹿鸣惊讶地表情，萧寅达又补充道：“你们回来前我和廷轩通过电话，他和你说过冯南春的事，我想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说明为什么有人想伤害婷婷。”
    鹿鸣沉吟片刻，抬起头直视萧寅达，认真地说道：“萧市长，您刚才说感谢我，我的确不敢接受，其实我应该向您和婷婷道歉，我很确定托马斯此次的目标是我，不是婷婷。”
    “什么？”萧寅达和萧婷婷都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叫道。鹿鸣继续说道：“萧市长，我刚才说的对危险的感觉，这的确很难解释。下午我和婷婷在街上，我突然感到有杀机，于是本能地挡在了婷婷身前，但杀机只是消失了一瞬间，随即牢牢地锁定我的胸口，那一刻我很确定前方有狙击枪瞄准我，而且不管婷婷如何行动，他始终锁定的是我，没有改变过。”
    “你确定吗？”“为什么要杀你？”萧寅达和萧婷婷同时发问。鹿鸣对萧婷婷一笑，先回答了萧寅达：“我很确定，虽然第一时间我的感觉没那么明确，但现在想起来，他一开始瞄准的就是我。不然我一动他不会乱，应该已经对着婷婷射击了。”
    萧寅达瞪着鹿鸣，却不是惊讶和意外，在鹿鸣看来，他的表情反而有一丝嘲讽，鹿鸣心里苦笑，直觉这件事果然不是人人相信的。
    “为什么有人要杀你？”萧婷婷继续问道，鹿鸣说：“我在朱雀的几年仇人很多，仇人中有钱的也很多，请杀手来最正常不过了。”鹿鸣不善于撒谎，这种模糊的说法最适合，而且鹿鸣很确信，请杀手来的人一定是他在朱雀时得罪的人。
    这时，周新仪敲门进来，说晚饭已经好了，让三人到餐厅吃饭。鹿鸣客气地推辞了，萧婷婷出言挽留。萧寅达似乎刚从沉思中醒来，强笑着对萧婷婷说：“鹿鸣今天很累了，你让他回去休息吧，改天专门请他吃饭。”萧婷婷不满地瞪了萧寅达一眼，鹿鸣却趁机告辞离去。

 第五十四章 隐藏之人

    萧婷婷送鹿鸣出门，杰西卡跟在旁边，像小猫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鹿鸣。鹿鸣忍不住笑了，安慰她说：“你别着急，我拿到资料后会再找你。”杰西卡喜笑颜开。
    萧婷婷把鹿鸣送到门口，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鹿鸣说道：“婷婷，你留步吧。”萧婷婷说：“鹿鸣，那个杀手听起来十分危险，你要小心。”鹿鸣点头，萧婷婷眼波流转，低声又道：“不管那个杀手的目标是谁，就凭你第一时间挡在我身前，我就很感动。”鹿鸣笑道：“我是保卫处的人嘛。”萧婷婷嘴角微扬，轻声说：“不一样的。”
    鹿鸣启动车辆，刚刚开动，手机就响了，鹿鸣接起，是周廷轩打来的。电话中周廷轩问道：“鹿鸣，我听姑父说那个杀手是杰克逊·托马斯？”鹿鸣说：“根据目前的信息，这个可能性很大。”周廷轩说道：“如果真的是他，这是一个巨大的突破。你让沪江的调查处画像了？”鹿鸣说：“是的。明天我准备请调查处提取托马斯机场的入境资料，这样的话画像也没什么用了。”周廷轩说道：“入境资料的事我来办，你不要再通知调查处了。托马斯虽然以前没有入境华夏的记录，但他是我们重要的目标。”
    “为什么？”鹿鸣好奇地问，周廷轩答道：“你知道北美斯诺兰事件吧？”鹿鸣当然知道，这是前年很著名的一起事件。斯诺兰是北美联邦情报局的特工，他在情报局接触了无数黑幕，后来在良知或者利益的驱动下，斯诺兰向公众公布了一部分信息，引起全世界巨大的反响，北美联邦政府极为被动。在北美政府对斯诺兰下手之前，斯诺兰联系了华夏方面，准备偷渡到华夏，再转道去罗沙国。北美联邦岂容他离去，就在斯诺登离境前，他被击毙在飞机舷梯之下。
    鹿鸣醒悟道：“斯诺兰是托马斯下手的？”周廷轩说道：“托马斯极为神秘，但他每次出手都会留下标志，斯诺兰正是他的手笔，而且他还杀了我国负责接应的两个人。如果此次能拿到他的资料，鹿鸣你功劳不小。”鹿鸣说道：“如果现场的子弹壳能证明杀手就是托马斯，我感觉在机场见到的也就是他，但这点无法证明。”周廷轩大笑：“我们做事不需要证据，只需要线索。我们循着这条线追下去，看看能揪出什么来。”随即周廷轩又问道：“鹿鸣，我听姑父说你认为托马斯的目标是你，你有多大把握？”“十有八九。”周廷轩听见鹿鸣如此回答，凝重地说：“鹿鸣，托马斯是极为难缠的家伙，你自己小心。”鹿鸣答应下来。
    周廷轩的电话刚挂，方佳彤又打来，她急切地问鹿鸣：“听说你碰到杀手了？没事吧？”鹿鸣轻松地笑道：“毫发无损，你不用担心。”方佳彤仍然担心地问道：“你的任务不是结束了吗？为什么还在保护她？”鹿鸣见方佳彤还不知道杀手是冲他来的，也没有揭破，只是说：“她想找我了解郑子龙的事，就碰到这事了。”方佳彤叮嘱鹿鸣：“郑子龙的事水很深，你尽量不要碰。”鹿鸣答应了，两人又聊了几句，方佳彤告诉鹿鸣假币的高清图片已经发给他了，鹿鸣称谢，本来鹿鸣还想请方佳彤帮忙查托马斯，但托马斯给鹿鸣的感觉太过危险，他不想方佳彤受到牵连，便没有开口。
    萧家书房，萧婷婷和鹿鸣出去后，萧寅达坐在书桌前扶额沉思，周新仪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周新仪让他出去吃晚饭，萧寅达说道：“你们先吃，我还有一些事情处理。”周新仪担心地问：“老萧，婷婷的安全怎么办？”萧寅达微笑着安慰妻子：“放心吧，只要她不过多暴露在开放环境，安全不是问题。”周新仪略感安心，离开了书房。
    周新仪出去后，萧寅达身后的书柜平移开来，原来书柜后面是一个小房间。从小房间中走出三个人，为首的有五十多岁，面色红润，身穿中式服装，举手投足间颇具仙风道骨，其后两人年龄差距不大，年轻些的应该不到三十，年长些的应该也不到三十五，两人都穿着军便装，身材健壮。
    萧寅达欠身招呼道：“老夏你们坐。”三人落座，萧寅达问道：“老夏，关于鹿鸣你怎么看？”老夏含笑问两个年轻人：“你们说说看法吧。”年轻的说道：“我看不出有什么出奇的，绝对是运气好，看到了瞄准镜反光之类的，吹牛说是自己的直觉。”年长的摇头说道：“小凡，你不要轻视他，刚才我们在后面，他应该发现我们了。”老夏露出欣慰地神色，说道：“宁冬说的不错，你怎么知道他发现我们的？”
    那个叫“宁冬”回想了一下，说道：“师父，刚才他提到托马斯时，我们都很意外，我自己当时的呼吸有些乱了，虽然马上控制住了，但我在监控中看到鹿鸣有些惊异，他应该是发现我们了。”老夏叹息道：“岂止是你，当时我的呼吸也乱了。这个叫鹿鸣的年轻人当真了不起，他应该很早就发现了你们，提到托马斯的名字后他又发现了我，这时他才有点儿惊讶。”看到“小凡”一脸不服，老夏沉下脸训道：“小凡，你不要太过自命不凡，拿这个鹿鸣来说，你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萧寅达看到“小凡”的脸色难看，打着圆场：“老夏，你被对徒弟要求太严了。在雷霆中，谁不知道廖宁冬、吴小凡都是赫赫有名的高手。”老夏呵呵笑道：“强中更有强中手。萧市长，我知道你怀疑这场刺杀是鹿鸣或者他身后的人布的局，想骗取婷婷的信任。但我有不同的判断。”萧寅达沉声道：“愿闻其详。”
    老夏慢慢说道：“如果是布局，那杀手借用托马斯的名头是很笨的一招，不说我们国内会追着不放，恐怕蓝水的那个小女孩也会汇报给蓝水总部，这是很容易验证的。其实这件事最大的疑点，是鹿鸣怎么能在那么远的地方发现狙击手，刚才我见到鹿鸣后，我反而觉得他发现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第五十五章 高层地震

    萧寅达很感兴趣地说：“哦，何以见得？”老夏继续说道：“鹿鸣是内家高手，子龙身边的老黄对他的实力很是推崇。今天他能发现我，固然是因为我有片刻心神失守，但也足以说明他的感知力超常。我师父曾经讲过，从小在单纯的环境下修习道家功法，很可能会和自然超级融合，感知危险是很正常的事。”萧寅达问道：“鹿鸣的成长经历倒是符合，但他达到了这个高度吗？”老夏有些迟疑，说：“他的内家功夫很深，能远距离感知危险我相信他能做到。只是我觉得他的功夫有些问题，但通过监控我不能确定，也许有机会交手会好些。”
    萧寅达听后沉思不语，老夏起身道：“我们验证一下杀手是不是托马斯就可以了，如果是，嘿嘿，我倒是要好好感谢鹿鸣。”吴小凡咬牙切齿道：“师父，如果真是他，我们一定要留下他，为大师兄报仇！”老夏点头，对萧寅达说：“萧市长，如果没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萧寅达也站起身，问道：“子龙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老夏摇头道：“对方出手很准也很狠辣，子龙之前的作为也有些太……这次恐怕郑老要让步了。”
    萧寅达点头，说道：“我们不怕阴谋，但对方明刀明枪地来，又的确打中了我们的短处，对方的眼光和魄力都厉害的很啊，展示出来的力量也比明面上的多。”“是啊，”老夏说道：“但也只是刚刚开始。也许之后我会到您身边，要看上面的安排了。”萧寅达有些惊喜，但没多说什么，老夏三人走回书柜后的小房间，那里有离开的通道。
    鹿鸣回家后先下载了方佳彤发给他的图片，假币上的猴头很小，肉眼依稀可辨，放大后仍十分清晰，是一个卡通图案，可爱传神，非常精细。但不是流行的几种卡通猴，很独特。鹿鸣记在心中后又查看了一下监控资料，一切风平浪静。
    第二天鹿鸣仍然不用上班，但刚刚吃过早饭，丁天音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有了高铁站杀手的线索，让他九点钟到沪江西岸三号桥头会合。
    鹿鸣很是振奋，按时到了三号桥头。丁天音正带着几个人在桥头旁边的草地上围成一圈。鹿鸣走近后，发现圈内躺着一具尸体，还有几人蹲在尸体旁边正在取样。
    丁天音见鹿鸣到了，对鹿鸣说：“我发现挨上你真的没好事。”鹿鸣就知道她的话准是横着出口的，也不以为意，问道：“什么情况？”丁天音说：“我按你说的情况追踪线索，有几家医院和诊所碰到了类似的病例，我们追查监控，但目标很小心，一直带着口罩墨镜，虽然没法截取影像资料，但能认定几家医院都是同一个人。”鹿鸣指着尸体，问：“这个是怎么发现的？”丁天音说：“运气好呗，线索都指向这一带，但找不到人。昨晚一条非法捕鱼船看到有人往江里扔麻袋，捞上来一看是尸体。脸已经烂了，我检查了他的肩膀，符合你跟我说的情况。”
    鹿鸣向丁天音要了一副手套戴上，蹲下来查看尸体的肩膀，果然是和自己动手的人。但现在此人不但脸像是被人用斧头剁烂，上臂还被人割下了一大块皮。
    鹿鸣站起身来，肯定地说：“就是这个人。”丁天音闷哼一声，说：“但没办法追查是什么人。总部的画像没有用，脸又烂了，割掉的皮应该是纹身之类的。调查处取了生物样本了，但也别抱什么希望。”鹿鸣安慰丁天音：“别那么悲观，等结果吧。”丁天音突然怒道：“鹿鸣，自从碰到你就没什么好事，你怎么补偿我。”鹿鸣苦笑，说道：“陪你去格斗场喽。”丁天音转怒为喜：“算你识相，明天下午四点吧，不许爽约。”
    这一趟鹿鸣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没什么收获还要搭上一次格斗陪练。鹿鸣索性回到特勤局，找来保卫处以前的文件来看，边看心里还想着如何向张处长开口，在有杀手追踪自己的情况下，自己不再适合出任务了。
    鹿鸣看了几页文件，外面有人敲门，随即林月华探头进来，说道：“鹿哥，你没调休啊？”鹿鸣答道：“我没什么事儿，就来了。”林月华说：“刚才张处长看见你来了，就让我通知你，下午一点全局在家的都去会议室，治国委员会有一个临时的新闻发布会，上面通知要学习。”鹿鸣点头答应，林月华一笑离开。
    下午一点，鹿鸣准时到了会议室，沪江分局局长和各处的头头们都已坐好，鹿鸣赶紧找到保卫处的人，坐在了后面。
    新闻发布会开始了，发言人做了简短的新闻发布，却石破天惊。“治国委员会郑东贤主席因健康原因辞去治国委员会主席一职，经治国委员会全体委员同意，原治国委员会副主席梁元冲任代理主席，原政务院总理齐玉良担任治国委员会委员，代理副主席，政务院副总理陆凯之任政务院代理总理。”会议室里响起低声的议论，但很快平息。
    发布会很快结束了，局长也向大家做了简短的讲话后，偕各处处长匆匆离去，到小会议室继续开会了。众人也相继散去，特勤局纪律严明，没有人大声议论或交头接耳，只是每人多少有些震惊之色。
    鹿鸣回到办公室后无心再看文件，他本来认为自己和高层的斗争是搭不上边儿的，而且自己的本意也绝不想扯上关系，但此次的政坛地震自己或多或少的牵涉其中了。陆凯之遇刺，方主任力劝陆凯之执行“捕蛇计划”，郑子龙被抓，郑东贤下台，即使以鹿鸣对政治的不敏感性，他也能明白这条线的意义。况且自己和郑子龙冲突后，萧婷婷也第一时间猜到陆凯之身上，说明双方已经长时间在抗衡了。
    鹿鸣眼前浮现起陆凯之遇刺的情形，郑东贤绝对不会做出这么低级的行动，那么那个女杀手是谁安排的呢？

 第五十六章 鹿鸣停职

    李曼、李远山和乔子健第二天上班时明显还在震惊之中，张处长没再开会，但早晨一来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中，不知在做些什么。鹿鸣想和张处长谈谈也找不到机会。
    整个上午办公室都非常安静，大家的情绪似乎也逐渐缓和下来。李远山在写保护萧婷婷的任务报告，不时地低声请示鹿鸣。乔子健懒懒地靠在椅子背上，舒服地用近乎哼哼的声音说道：“这才是正常的工作状态嘛。”临近中午的时候，林月华跑进办公室，神秘兮兮地问鹿鸣：“鹿哥，听说你终于同意和丁姐姐一决高下了，是真的吗？”乔子健一听来劲儿了，说：“真有这事儿吗，组长？你终于要出手教训女暴龙了？”李曼和李远山也好奇地看过来。
    鹿鸣笑着对大家说：“没那么玄乎，我有事请丁组长帮忙，作为报答，我答应做她的陪练。”“什么时候？”乔子健着急地问，鹿鸣答道：“今天下午四点。”乔子健一拍手，缩回椅子上，拿着手机操作着。林月华对鹿鸣说：“鹿哥，丁姐姐训练时也从来不留手，你要小心啊。要不要我和丁姐姐疏通疏通？”鹿鸣笑着说：“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能让她取消，我请你吃饭。”林月华苦着脸，说：“那这顿饭可没戏了。”
    下午的时候，张处长主动找了鹿鸣去他办公室，鹿鸣进去后，发现调查处的李处长也在，张处长请鹿鸣坐下后，很严肃地对鹿鸣说：“鹿鸣，昨天在沪江里发现的尸体之前已经证实是高铁站的杀手，现在他的DNA鉴定也出来了，请李处长跟你讲讲。”
    李处长打开手中的档案，对鹿鸣说：“鹿组长，DNA结果显示，死者名叫沙里汗，是金新月原库马尔集团的成员，几年前在我国从事犯罪活动被抓获，留下了DNA样本，我们这才比对出来。”原来是库马尔的人，鹿鸣心里暗想，他们袭击秦专家，难道是想抢回假币雕版？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准确的情报，能够对秦专家的行踪了如指掌？
    李处长接着说：“我们结合来自印南和金新月的情报，这两个杀手的目标很可能是你，鹿组长。”“什么？”鹿鸣真的有些惊讶了，同时心里泛起荒唐的感觉，自己到保卫处后一共出了三个任务，居然次次碰到杀手，其中两个杀手还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鹿鸣问道。
    李处长和张处长对视一眼，说道：“我们根据情报分析，他们的目的很可能是杀死你。库马尔死后，他所掌握的实力被集团的二号人物乔哈尔接管了，但不是所有人都听乔哈尔的，所以他打出了为库马尔报仇的旗号，组织亡命之徒来杀你，把集团的注意力引向你。这对他整合内部很有好处。”
    “那么除了这两个人还有别人喽？”鹿鸣问道，李处长笑了：“还有别人，只是他们太不专业了，不太懂如何在城市中隐藏自己，被我们的执法机关抓到不少。高铁站的这两个人我们怀疑得到了某些人的帮助。”是啊，他们太笨了。鹿鸣暗自想到，但一定有人在帮助他们，很可能就是假币雕版的制作人。他们选了两个最有实力的人，为他们搜集情报，提供支持，失败后又帮助除去痕迹。只是自己现在也找不到假币雕版制作人，他们的手段堪称高明了。
    “我们还怀疑那个疑似托马斯的狙击手目标也是你。”李处长接着说道，鹿鸣又被惊讶到了，调查处能够得到这个结论很了不起啊。按理说，托马斯这种层次的杀手要萧婷婷这种层次的目标才配得上，一般人不会想到托马斯是来刺杀自己的。
    李处长合上档案，张处长接着说道：“鹿鸣，基于调查处的结论，我认为你目前不适合再出任务，所以处里决定，暂停你保卫处一组组长的职务，由李曼代理。停职期间我争取安排你到总部培训。你有没有问题？”“没问题。”鹿鸣干脆地回答道，“今天我会把职务交接给李曼，我个人随时听候处里的进一步安排。”
    张处长满意地点点头，安慰鹿鸣道：“这也是组织保护你的苦心，金新月的人不足为虑，我们会很快清除他们的入境之人。这个疑似托马斯的人很棘手，现在我们找不到他的踪迹，他一天没有被抓到，你就一天不安全。但我相信我们很快会将他绳之以法，那时就是你复职之日。”“谢谢处长。”鹿鸣又是很干脆地说道。
    回到一组后，鹿鸣和大家宣布了这个消息，三人面面相觑，李曼说道：“组长，这种情况下这样的安排应该算是最好的了，你这段时间注意安全，我们等你回来。”鹿鸣说道：“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在处里进一步通知前，我说不定还会来上班，只是组长得职责要交接给你。”
    说是交接，也没什么可交接的，两人只是把最近的三个任务报告交接了一下就算完成了。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很沉闷，鹿鸣想调剂下，但又不是他擅长的，索性也就顺其自然。
    下午三点半左右的时候，林月华出现在一组门口，笑眯眯地看着鹿鸣。鹿鸣自然懂她的意思，忍不住笑道：“我请你劝丁组长罢手，你却来催我，你的真面目暴露无遗了。”林月华娇嗔不依道：“鹿哥你怎么不懂人家的心呢，我怕你迟到，丁姐姐生气了手更没轻没重了。”乔子健贱兮兮地蹭了过来，对林月华说：“月华，我懂你的心。”还故意盯着林月华的胸口看，林月华白了乔子健一眼，说道：“你懂我的心？那你猜我现在是想踢你呢，还是想踢你呢？”
    几个人来到格斗馆，刚一进门，鹿鸣就被吓了一跳。格斗台前坐了很多人，仔细看去，行动处和保卫处的人好像都来了，调查处的也来了不少，只是男的坐一边，女的坐在另一边，泾渭分明。

 第五十七章 老夏的指点

    鹿鸣听到夏明辰的话，身形一晃，退出一段距离。丁天音不满地对夏明辰说：“夏先生，你干嘛不让我揍他。”夏明辰呵呵笑出声来，说道：“他让着你呢，不必再打了。”
    丁天音却闻言大怒，冲鹿鸣嚷道：“谁要你让，今天要是不分出高下，你别想下台。”说完冲向鹿鸣，攻势更猛烈了。夏明辰对鹿鸣说道：“鹿鸣，你快点儿结束，我有话和你说。”
    鹿鸣听夏明辰这么说，不好意思再躲避下去。他肩膀向右微晃，引得丁天音向他的右侧攻去。随即鹿鸣脚下一滑，诡异地闪到丁天音背后，右手食指中指并起如剑，隔着小背心点在丁天音背上肩胛窝上，丁天音双臂酸软无力，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她转身怒视鹿鸣，说道：“死鹿鸣，你刚才逗我玩呢是吗？”鹿鸣赶紧赔笑道：“哪有，刚才都被你打懵了，刚刚熟悉你的套路。”
    夏明辰哈哈大笑，走上格斗台，轻轻拍了拍丁天音的背部，丁天音感觉一股热气流过，双臂恢复如初。夏明辰看着鹿鸣，说道：“鹿鸣，我看你修习的也是内家功法，而且成就不低，只是最近碰到什么问题了吗？”
    鹿鸣心里吃惊，他也是最近在练功时发现有些别扭，不像以前一样顺畅了。只是鹿鸣没有太在意，以为只是小问题，今天听夏明辰问出来，他也就如实回答了。
    台下众人见两人的较量因为这个老头儿的制止草草收场，心下不满。但这老头儿明显也不是一般人，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各自嘟囔几句陆续散去了。场内也只剩下丁天音的行动三组和保卫处一、二组，还有林月华。
    夏明辰听到鹿鸣的说法，皱眉问道：“只是有些别扭？是遇到瓶颈了还是感觉功法有问题？”鹿鸣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功法是一直练的，境界的问题我也不太懂。”夏明辰奇道：“你师父呢？他没指点你？”鹿鸣说：“我师父八年前已经过世了。”夏明辰点头叹息道：“可惜。不过你自己修习能练到这个境界颇为不易，鹿鸣，我们来练两手吧。”
    鹿鸣一惊，说道：“怎敢和前辈动手。”丁天音急道：“你傻呀，夏先生想指点指点你。”夏明辰笑道：“指点不敢当，我对鹿鸣的状态的确很好奇。”鹿鸣微微欠身，抱拳道：“请夏先生指点。”
    丁天音见状退下格斗台，和廖宁冬坐在一起，又回头对组员说：“你们都好好看，机会难得。”几组人再次坐下，凝神向台上看去。
    鹿鸣站直身体，又退了几步，静待夏明辰。夏明辰说道：“不要拘束，我们随意搭两手。老黄一直想和你过过招，没想到被我抢先了，哈哈。”果然是黄文权，鹿鸣心里想着，随即凝神静气，按后辈礼节站在下手，等夏明辰先出招。
    夏明辰也不谦让，左脚跨上一步，右手在空中划了小半圈，仿佛在江中逆流拨水，粘滞无比，却似缓实快，抓向鹿鸣右腕。鹿鸣不闪不躲，右手翻腕迎上，两人互相抓住了对方的右手腕，各自站立不动。
    鹿鸣感觉夏明辰的右手似乎粘在了自己的腕上，一股柔和的力量攻来，绵密不绝，但没什么杀伤力，只是把自己向后推去。鹿鸣却不敢怠慢，运力与抗。双方就此僵持不动。
    台下廖宁冬紧紧盯着师父和鹿鸣，平时师父教导他们时，也经常搭手，只是自己和师兄弟们都无法和师父对抗太长时间，现在看看鹿鸣到底是什么程度。丁天音见识过，夏明辰通常用这种方式测试徒弟们功力深浅，她好奇地看着鹿鸣，想看看鹿鸣的结果。其他几个人完全看不懂了，林月华问李曼：“曼姐，这个老头儿和鹿哥在干嘛？握手要握这么长时间？”乔子健神情严肃地说：“不好，有基情。”林月华伸手用力扭了乔子健一把，乔子健低声惨叫。李曼一直关注着台上，听到林月华问她，便答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在角力之类的。”
    鹿鸣感觉随着自己加力，对面夏明辰的力量也随之加大，两人凭着手和手腕的接触发力抗衡。逐渐地，鹿鸣气息开始有些急促，脚下也有些不稳，他长吸了一口气，身体微做调整，自脚下到腰间顺肩臂到手掌，肌肉协调发力，一波巨大的爆发力冲向夏明辰。
    廖宁冬不自禁地双眼张大，鹿鸣的这样力量的爆发他自忖无法做到，他所知道的师弟和同年龄段的军中高手也无一能够做到，师父和黄先生对鹿鸣的推崇果然是对的。
    鹿鸣发力的动作很直接，没有掩饰，夏明辰也是看在眼里，他身体完全不动，却同样瞬间爆发一股力量，在手腕处与鹿鸣的力量撞在一起。双方身体都微微一晃，夏明辰脸色微红，气息却丝毫不乱。鹿鸣气息更加急促，脸上发热，头上已流下汗来。
    鹿鸣心里明白，夏明辰的功力之深超过自己，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靠年龄优势，以韧性取胜。他努力调动全身的力量，调整呼吸，以待对方后力不继之时。夏明辰看出鹿鸣的意图，他微微一笑，手上力道不减，和鹿鸣再次僵持起来。
    台下众人大感无趣，已是不太关注台上了，丁天音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她转头看向廖宁冬，想问问他的看法，却见廖宁冬目视台上，已是满脸骇然。他现在才知道师父不让他和鹿鸣较量的原因，师父说鹿鸣的状态不对，但即使这样，自己很大可能也不是鹿鸣的对手。
    鹿鸣已经满脸通红，汗水不停流下。他感觉自己已经力竭了，但身体内好像还有力量在往外涌出，却始终出不来，就像呼吸时无法吐气一样，十分难受。夏明辰长笑一声，开口道：“鹿鸣，我们就到这儿吧。”
    鹿鸣本来就没有力气了，听到夏明辰的话便放开手，站在原地调整呼吸，汗水已经滴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水渍了。

 第五十八章 老道的名字

    夏明辰虽然占尽上风，但也面色发红，气息微乱，站在那儿暗暗调整。鹿鸣艰难开口道：“前辈功力深厚，我甘拜下风。”夏明辰说道：“像你这般年纪，能练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难得了。我今天和你搭搭手，一来是想试试你的程度，二来也是发现你现在的状态很有问题。”鹿鸣连忙请教道：“请前辈指点。”夏明辰说道：“你刚才说你师父八年前过世，我想原因就在于此。内家功法通常都是由外而内，外功练得精深了才有一线机会转为内息。”
    鹿鸣听老道也讲过类似的道理，外功转为内息很难，万中无一，但转为内息后内力周转如意，绵绵不绝，实力提升极为巨大，可谓天上地下。他想起刚才交手的情况，惊讶问道：“前辈已经成功转为内息了？”夏明辰点头微笑：“三年前侥幸成功，但至今也是很粗浅。”鹿鸣钦佩地说道：“夏先生过谦了，您的实力我万万不及。”
    夏明辰目视鹿鸣，说道：“你也不用过谦，年轻一辈我还没见过功力比你强的人。你的问题我现在明白了，就在于功力很深却无人指点。”鹿鸣想不明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夏明辰说道：“你的功力足够精深，已经有了转为内息的苗头。可惜因无人指点，心境出了问题。本来对常人来讲，外功不能转为内息固然可惜，但他们的境界不会后退。而你却恰恰在外功开始要转为内息之际，心境出了问题，如果不能解决，恐怕功力不进则退了。”
    鹿鸣回想自己的经历，想不出心境哪里出了问题。丁天音很着急，她问夏明辰：“先生，你指点下鹿鸣不就行了？”夏明辰摇头道：“不行，事前还可以，现在已经有了问题而我又不知是什么，怎么能胡乱指点，鹿鸣只能靠自己。”说着又问鹿鸣：“你的功法我有些熟悉，你师父是谁？”鹿鸣正在努力思索，闻言顺口答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夏明辰叹息一声，说道：“鹿鸣，你也不用急在一时，你刚才已经力竭，现在先调息好，慢慢解决问题，问题解决之前练功不要太勤。”鹿鸣道谢后抛开思绪，站在原地调息。夏明辰对廖宁冬说道：“我们走吧。”两人向门外走去，丁天音跟在后面相送。
    刚刚走了几步，夏明辰好像想起什么，脸色大变，转头看向鹿鸣，问道：“你师父是武星海吧？”鹿鸣正在调息，听到夏明辰近乎喝问的话，胸口一滞，“噗”吐出一口紫黑色的血液。他茫然看向夏明辰，说道：“我从小被师父收养，但他从不说他的名字。”夏明辰凝视鹿鸣片刻，随后摇头叹息，带领廖宁冬和丁天音快步离去。
    丁天音跟在夏明辰身后，小声埋怨道：“您不能一会儿再问吗？吓得鹿鸣都吐血了。”夏明辰说道：“你不要担心，吐出来反而对他有好处。他本来就气淤于胸，和我动手又冲击了几下，这下借一口血吐出，对他转化内息或减缓境界消退大有好处。”丁天音不再说话，送两人上车后急忙往格斗馆跑去。
    在车上廖宁冬问道：“师父，鹿鸣真的是武先生的弟子？”夏明辰说道：“他的功法和武星海有些差异，我一开始没认出来，后来联想到鹿鸣说他师父已死，我才醒悟，想必是鹿鸣自己练功有些走样了。”
    廖宁冬说道：“可是我十年前还见过武先生，鹿鸣刚才说从小被他师父收养，怎么会是武先生？”夏明辰说道：“武星海在人前露面极少，又一直没有成家，暗中收养个孤儿不难办到。”廖宁冬看着师父，犹豫了半天开口说道：“师父，我知道您对鹿鸣有了爱才之念，但武先生和我们势同水火，您……”夏明辰呵呵笑道：“我和武星海志向相同，只是选择的道路不同。我对鹿鸣的确有爱才之念，但他现在的情况我爱莫能助，只能看他自己的领悟和机缘，外力无法干扰。宁冬，习武之人须心胸开阔，纵观能突破到内息的高手，尽是心境先突破，忠良正直也好，大奸大恶也罢，却从无阴微猥琐之辈。”廖宁冬脸色发红，低头受教。
    夏明辰看着窗外，叹息道：“可惜武星海八年前就已离世了。”廖宁冬好奇道：“武先生功力高深，怎么会英年早逝？”夏明辰道：“九年前我们这边曾经策划过一次行动，我并没有参加，那次行动的目的就是对付一个高手，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对付武星海。”廖宁冬脸色一变，说道：“那鹿鸣不是有危险了？”夏明辰叹道：“我刚才冲口说出他的身份，现在也有些后悔。”廖宁冬安慰师父：“我自然会保守秘密，我再叮嘱下天音，让在场的人守口如瓶。”夏明辰说道：“刻意而为反而不美，鹿鸣实力很强，又出身特勤局保卫处，他应该能保护自己。”廖宁冬低头应是，师徒不再交谈，车里一片沉默。
    丁天音回到格斗馆，遣走了大部分人，只留了李曼、林月华和自己在场等着鹿鸣。鹿鸣站在台上闭目调息了好一会儿，方才觉得好些，他睁眼看到三个女人正直直地盯着他，不禁吓了一跳。林月华担心的问道：“鹿哥，你怎么样？”“我没事了。”鹿鸣安慰着三人，林月华抱怨道：“都怪那个可恶的老头，把鹿哥伤成这样。”丁天音赶紧说道：“月华，你别瞎说。”鹿鸣也说道：“夏先生是特地指点我的，和他交手我受益匪浅。”
    李曼上前说道：“组长，我看你都吐血了，是不是伤得很重？”鹿鸣摇头，说道：“我没受伤，只是有些用力过度。你帮我和张处长说一下，我明天开始在家休养，如果处里有进一步安排随时通知我。”丁天音和林月华不知鹿鸣被停职，以为鹿鸣只是因伤请假，没有在意，只是安慰着鹿鸣。

 第五十九章 冯南春之死

    随后的两天鹿鸣在家安心调养，身体状态很快恢复到最佳，但鹿鸣始终没有领悟到自己的心境哪里出了问题，只好按照夏明辰的指点，减少了练功的时间，每天只做一些基本的打坐功夫。
    期间李曼、李远山、乔子健和林月华联袂来看望他，李曼告诉鹿鸣处里还没有什么消息，并且还给鹿鸣带来调查组画的托马斯的头像。四人走后，鹿鸣拿画像和周队发来的监控截屏对照了一下，相似度还是很高的。恰好萧婷婷派杰西卡来看望他，他顺手把画像给了杰西卡，监控截屏却没有给，毕竟这是联合大队的成果。杰西卡如获至宝，高兴地想亲吻鹿鸣未果，最后向鹿鸣郑重承诺，蓝水欠鹿鸣一个大大的人情。
    周六中午鹿鸣吃午饭时，周廷轩给他打来电话，电话中周廷轩急切地说：“鹿鸣，冯南春出现了，他去沪江了。”鹿鸣一惊，问道：“怎么回事？需要我做什么？”周廷轩说道：“昨晚冯南春搭了一艘货船到了沪江，船上另外的人拍照时无意中照到了他，照片发到了社交媒体上被我们发现了。我怀疑他到沪江会联系婷婷。”
    “那你联系了婷婷没有？”鹿鸣问道，周廷轩说道：“我上午得到消息后马上给婷婷打电话了，她没有接。我给姑姑打电话，她说昨天婷婷就离开她那儿回公司工作了。”鹿鸣马上说道：“我这就去婷婷家和公司去看看。”“好。”周廷轩说道：“我也会马上赶往沪江，直升飞机已经就位了。”“好，”鹿鸣答道，“有任何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周廷轩最后补充道：“我是找你以个人身份帮助婷婷，不要通知特勤局，另外这次行动褚大队长会亲自到沪江。”
    鹿鸣无暇思索褚国华亲自到沪江的深意，他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开车直奔萧婷婷的家。在路上，鹿鸣拨打了萧婷婷、杰西卡和詹姆斯的电话，不是无法接通就是无人接听。鹿鸣又拨打了刘助理的电话，她倒是接了，却告诉鹿鸣她休假了，正在奥西群岛游玩。
    到了萧婷婷家，萧婷婷不在，保安人员认识鹿鸣，告诉他萧婷婷一早就和蓝水团队一起到公司办公去了。鹿鸣又开车直奔萧婷婷的公司。
    路上一个陌生号码拨打了鹿鸣的电话，鹿鸣接起，却是萧婷婷打来的，她惊慌地对鹿鸣说：“鹿鸣，你现在哪？”鹿鸣答道：“我正在找你，现在在去你公司的路上。”萧婷婷说：“你快到人民广场来，冯南春被人杀死了！”鹿鸣脑袋“嗡”的一声，冯南春真的来找萧婷婷了，他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萧婷婷已经有了哭腔，回答道：“我没事，他约我到人民广场，我刚看见他，他就被击中了。”鹿鸣放缓语速，说道：“我马上就到，杰西卡在你身边吗？把电话给她。”
    电话那边换成了杰西卡，她对鹿鸣说：“你放心，萧小姐没事。”鹿鸣问道：“什么情况？”杰西卡答道：“上午萧小姐接到一个电话，她让我们和她到人民广场。在广场上一个男人突然中枪倒地，事发时那人距离萧小姐大约五十米，我们立刻保护萧小姐回到车中，但她不肯走，说死的那个人是她朋友。”“好，你们等我。”鹿鸣说完挂断了电话。
    随即鹿鸣马上给周廷轩打了电话，周廷轩已经在直升机上了，听鹿鸣讲了情况，周廷轩立刻说：“鹿鸣，你护好婷婷，但不要离开，我大约九十分钟后到。我会让雷霆处理现场。”
    周队已经可以指挥雷霆了？鹿鸣心里泛起小小的疑问，但也没时间多想，风驰电掣般冲向人民广场。
    平时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民广场现在不但非常冷清，而且满地狼藉。鹿鸣看到地面上趴着一个人，他跑过去蹲下查看。这是一个中年男人，胸口中枪，地上的一滩血还没有凝固，但人早已死去。这个人戴的帽子和墨镜掉落在一旁，嘴边和下巴上还粘着假胡须，都是非常初级的化妆，应该是冯南春了。鹿鸣扫视了周围，并没有随身背包之类的东西，他没再停留，赶往萧婷婷停车的地方了。
    萧婷婷的车停在一个街角，鹿鸣上车的时候，萧婷婷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车内并不是交谈的好场所，鹿鸣只是安慰了萧婷婷几句，并告诉他周廷轩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现场将由雷霆处理。
    刚刚说完，一辆雷霆标志的越野车停在了前方，从车上下来了三名全副武装的雷霆队员，朝萧婷婷的车走来。鹿鸣对詹姆斯说道：“我们下去看看。”詹姆斯点头，两人下车迎向雷霆队员。
    为首的雷霆队员看见鹿鸣，惊讶地说：“是你！”鹿鸣一愣，他并不认识对方，只好问道：“你是哪位？”那个雷霆队员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公事公办地说道：“我是雷霆沪江大队第一小队队长吴小凡，奉命请几位跟我回雷霆大队，人民广场的命案需要几位帮助提供线索。”鹿鸣点头，又问道：“吴队长，我们以前见过？”吴小凡只是说了句：“鹿鸣嘛，我见过你。”便不再开口，鹿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回到车上和萧婷婷说明情况。
    萧婷婷自然没有异议，鹿鸣和萧婷婷被请到雷霆的车上，蓝水的人开车跟在后面，两辆车直接开到了雷霆沪江大队的驻地。
    到驻地后，萧婷婷被请到一间小会议室休息，鹿鸣和蓝水团队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被分别请到一间类似审讯室的房间。
    鹿鸣在房间内等了很久，周廷轩推门进来了，鹿鸣起身致意，周廷轩也没有废话，直接把一个透明证据袋放在桌上，对鹿鸣说：“你看看。”
    鹿鸣拿起证据袋，里面是一个子弹壳，7.62毫米的，弹壳上刻着“J.T.”，鹿鸣惊怒不已：“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