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 第001章 体弱多病 “你们听见没有，他刚才是不是‘吭’了一声？” “胡说，明明没有呼吸了。” “不，确实动了，快看！” …… “居然活下来了？也好。” “他这身体……哎呀，幸好生在伯爵家，总能养得活吧？” …… “好丑，还这么弱。” “淮倪，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反正他对我构不成威胁，对您也是。母亲您不用担心。”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 …… “……哼，他最好识趣些，别像他那个没廉耻的母亲，我还可以当白养一个废物。” “从小教起，总不会让他长得不知进退的。” …… “既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还是给他个名字吧，大人？” …… “淙烁，他就叫莫淙烁吧，算他有福气，既然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我准备把他记入族谱，但愿他不会给我抹消他名字的机会。” …… 昏昏沉沉中，他听见了很多声音，各种蔑视各种恶意各种嘲讽各种厌烦，就是没个善良温和点的，当他终于费尽力气睁开眼看清周围时，一切已成定局。 如果不是自己身处的环境以及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太美妙，莫淙烁觉得自己会喜欢这个神奇的世界，魔法与科技交织，理性与感性并行，既有唯物的机械程序，又有理不出所以然只能归于天赐的魔力与精神力，既有早已看习惯的人类，也有只在故事中才见过的精灵、矮人、兽人。 上辈子的世界中有人被称为天才，这是个很模糊的概念，而这辈子的世界中，天才被具体化了，他们的天资可以被数据测出，更强的五感或更强的精神力，他们被称为天赋者，而天赋者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拥有一个由他们的精神力所创造的精神体，动物的形态，相通的意念，相伴一生的伙伴，这些人被称为天赐者。 天赐者又分为两种，强五感的为哨兵，强精神控制力的为向导；而没能成为天赐者的天赋者同样分为两种，五感中的某几感较强的为护卫，精神控制力较强的为伴侣。 莫淙烁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对天赋天赐者们是什么想法，反正他个人是颇为羡慕，主要是羡慕能够拥有精神体。一辈子不离不弃心意相通的伙伴，想想都觉得温暖，可惜只有仅占总人口1%的天赐者们才能拥有，其他人基本连看都看不见，除非天赐者实力够强并且愿意将其精神体实体化。 天赐天赋者的数量很少，加起来只占总人口的10%，不过人类总是容易聚集成圈子，认识了一个哨兵，然后可能就会认识其哨兵朋友、与其契合度高的向导、以其马首是瞻的护卫、护卫的护卫朋友、与护卫契合度高的伴侣…… 牵了个头就扯出来一串，跟粽子似的。 莫淙烁也遇见了粽子串，哪怕是在他体弱多病翻身都困难的婴幼儿时期。他见到了他的父亲，伯爵莫坷境，一个哨兵；伯爵夫人云殷，一个向导；伯爵家的家庭医生彭研，一个向导；伯爵家的长子，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莫淮倪，一个护卫；伯爵家二姑娘莫浙娉，从出生起精神值就持续上涨，看趋势就像是个向导。 啊，认识的天赐者数量居然多过了天赋者，真不符合概率学，莫淙烁心想，接着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 莫淙烁的母亲余苑本是伯爵家的雇佣女仆，长得非常漂亮的一个姑娘，而且处事伶俐、活泼讨喜，怎么看都完全不像是从事女仆工作的人，后来事实证明她确实也不满足于仅仅做一个女仆，哪怕是伯爵家的女仆。 原本伯爵夫人并不想留下余苑作为女仆，可是伯爵想，于是夫人便妥协。与外表不同的，余苑将女仆工作完成得很好，耐心、细致，而且富有生命力，整个伯爵府都对她赞不绝口，伯爵对此很得意。 “人不能单看外表的。”伯爵对夫人如此自赞道。 “是的，大人您总是对的。”夫人对伯爵如此应和道。 半年后，不能只看外表的余苑爬上了伯爵的床，一夜缠绵后便有了莫淙烁。 莫坷境伯爵自认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并且一直以此为傲，虽然和很多贵族哨兵一样他并没有与向导进行绑定，而是有节制地相互安抚，但是与大部分贵族私生活混乱不同，他只有一个妻子，没有情人，更没有连自己都搞不清的私生子女。 他的妻子也对得起他的专情，作为天赐者不可思议地给他生下了三个孩子，虽然大儿子觉醒后很可惜的只是护卫而没能成为哨兵，但却是个强护卫，除了没有精神体，与普通哨兵也差不到哪儿去了，连他本人堂堂哨兵在儿子这个年纪时也还没有达到儿子现在的实力。 大女儿虽然没有觉醒也没有显示出可能觉醒的征兆，但继承了他与妻子的容貌与智慧，将来也必然是人人称赞的贤妻；小女儿虽然暂时还没有觉醒，但精神力值在持续增长，很可能会继承其母成为一个向导至少也是个伴侣。 自己的生活与事业都如此让人羡慕，可是居然被一个女人算计了，还有了孩子，如果不是天赐者生育率太低法律严格规定不允许堕胎，他绝对不会容忍那个孩子生下来，尤其那个女人怀孕后便本性暴露，再没有善解人意灵巧可爱的一面，只剩下贪婪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这样的母亲能生下什么好孩子？哪怕他是天赐者，他也丁点儿不指望那个女人能给他生下一个天赋者，那么容易怀孕，本身就证明了实力的低微。 可恨的是，她明明都难产了，明明她都在难产中送了命，怎么不把那个孩子一起带走，偏偏留下一个病弱的废物。 “以前伯爵多喜欢余苑啊，现在连提都不能在他面前提。” “是啊，我都以为伯爵会把余苑养成情人，反正夫人也不在乎不是吗？没想到啊……”嘻嘻笑着，“伯爵翻脸起来也真冷酷无情。说起来伯爵对夫人也是，说什么尊重彼此不进行绑定那种剥夺人生自由的行为……真不知道是谁要自由。” “居然指责余苑勾引他，”嗤笑声，“好吧，确实勾引了，可那不是伯爵纵容的吗，不然夫人早就解雇余苑了。” “哎呀，不能说得那么直白嘛，伯爵大人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是呀是呀，最重要，天晓得难产是怎么回事。” “也不一定，那时候余苑确实太得意忘形了，大着肚子还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天到晚要这要那的不消停，仗着自己怀的是天赐者的孩子不能被堕胎，可劲折腾，难说不是她自己作的。” “反正也没有尽力救。‘保孩子还是保大人？’‘当然是保孩子！’啧啧啧，多斩钉截铁啊。” “有什么关系呢，‘不能堕胎’的条款监督也只监督孩子，只要孩子活着谁管母体怎样了。所以说余苑还是太天真了。” “伯爵大人最喜欢的不就是她的天真嘛。” 低声笑闹伴随着推搡声渐渐远离，莫淙烁无奈地睁开眼。他是体弱，又不是耳聋，而且由于总是卧病在床睡个没完，大部分时间他其实都是半睡半醒状态，有点声音他就会听见，所以说不要总在他耳边八卦伯爵与女仆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啊…… 无聊的时候莫淙烁也会思考他这辈子的母亲余苑的死于难产到底是不是人为，毕竟这世界的医疗水准挺高，无论是科技方面还是魔法治疗方面，难产其实都不是太容易发生的事情。好吧，魔法治疗受限于相关职业者的稀少，不太容易请动，不过，好说是伯爵的孩子出生啊，什么医疗条件准备不来？ 那么如果是人为，谁干的？伯爵？莫淙烁表示怀疑，主要是智商，其次是魄力…… 咳，那么，伯爵夫人？她倒是肯定能办到，但那位夫人可是向导，当时已经生下了三个孩子，包括一强护卫和一可能向导。余苑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争得过？完全不构成威胁，夫人有必要对一个已经被厌弃又根本没实力的人动手吗？要动她不能在余苑爬床前就动？ 其他人，没那么大的利益冲突。 所以……果然难产还是意外吧，只是发生后确实也没调动伯爵府的资源尽力救而已。 莫淙烁的身体极弱，什么时候死都不意外，但好好养着活成个老不死也不是没可能。伯爵大人大度表示看在血缘的情面上只要他老实伯爵府可以养他一辈子。但这承诺显然是不太靠得住的。 先不说诺言易变，就算伯爵大人真的守诺，也只是在他活着的期间，他死后，如果是莫淮倪那位哥哥继承爵位，莫淙烁可不觉得自己还能被白养着，自从莫浙娉觉醒为向导后，那位哥哥就一直阴阳怪气的，对整个世界都抱有敌意。而如果不是莫淮倪继承，换成了莫浙娉，或者其他旁支的谁……唉，反正都挺堪忧的。 人还是得靠自己才行。莫淙烁想了想自己能做的事情，受体弱的先天条件限制，体力活他就不用指望了，那么成为一个学者呢？或者他也可以试试看成为那些社会地位很高但天资要求相对并不十分苛刻的职业者，比如药剂师、符文师？或者豁得出去的话，咒术师也行？这些对天赋的要求不像魔法师那么只能仰望，努力的话，至少成为初级职业者还是可能的吧？只要能成，初级职业者的资格用来自保也足够了。 莫淙烁一边拿着他的平板光脑搜索各种职业资料，一边构思着未来职业规划，顺便心中庆幸这世界的语言文字与上辈子的差别不大，省了他不少事，却忘了再顺便思索一下‘计划赶不上变化’的含义。 第002章 觉醒 莫淙烁觉得不对劲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任谁缠绵病榻数年后渐渐开始可以比较轻松地掌控身体动作、每天查阅资料的时间更长、思考问题思路越来越清晰……都不可能一点也没意识到。 不过莫淙烁最先以为的是自己终于开始适应了这辈子病弱的身体，或者自己顽强的、成熟的意志力终于战胜了病弱的身体，没想到…… “水系异能，”测试员宣布，同时目光不死心地四下扫视，然后再一次对照仪器上显示的数据和某个空缺项，遗憾补充，“没有精神体，不过有精神系异能，有点可惜，单从数据来说这种精神力值应该已经有精神体了，当然这不准，强精神力却偏偏没有精神体的人每年都有，不过也许过几年他能二次觉醒，毕竟他才七岁。此外他还有较弱的风系、火系和空间系异能的表现，但这些都太弱了，发展的可能性比较低。总体来说，作为刚觉醒的天赋者，数据不错。建议重点培养水系和精神系。尤其是精神系，我们都认为他觉醒为天赐者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不过也别因此有太大压力，就算成不了天赐者，作为天赋者他也是可以很强的。” 莫淙烁说不好在听闻自己觉醒为天赋者的瞬间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因为在那一瞬间，伯爵一家人各异的表情占据了他几乎所有的注意力。 混杂着得意和厌恶恶心的莫坷境伯爵； 露出轻微浅笑仿佛她真觉得欣慰的云殷伯爵夫人； *裸表现出不可置信和厌恶也许还有一丝恐惧的长兄莫淮倪； 一派淡然仿佛毫不关心的长姐莫淡溪； 冷笑一声不看莫淙烁反而看向莫淮倪的二姐莫浙娉。 真是……不太好的感觉啊…… 水系异能的特质之一是治疗，虽然不及光系霸道，但渐进式调理病弱之躯绝对不在话下，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水系异能者病怏怏的，有个咳嗽喷嚏都算学艺不精。所以莫淙烁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只是时间问题，事实上在他还没有觉醒时，水系异能就已经苏醒开始一点一点治疗着他的身体。 这当然是好事，唯一不好的是他自己做的职业规划需要全部推翻重建。健康的身体，有可能二次觉醒的伴侣身份，魔法师似乎才是最佳的选择，如果想要不完全舍弃之前的辛苦规划，他也可以考虑兼修药剂与符文，炼金术也可以试试。咒术还是算了，一不留神付出的代价会太大。 不过在那之前，伯爵府的态度也是他需要考虑的，毕竟伯爵大人可是他的监护人，至少在成年之前他是不可能脱离伯爵的监督的，顺带也摆脱不了某些敌意。 好在他只是伴侣，如果和莫浙娉一样是向导，那位自卑于自己护卫身份又自负于自己比一般哨兵都强的长兄大人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来，伯爵夫人的态度也不好说。不过也有些可惜，老天既然都让他觉醒为只占总人口10%的天赋者了，为何不彻底一点，干脆让他觉醒为只占总人口1%的天赐者呢？好说是穿越一遭重活一次，福利给的不要这么腼腆嘛。是向导还是哨兵他都不挑的，他只是想要个精神体而已。二次觉醒……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 莫淙烁靠在床头遗憾地叹了口气，随手将光脑往枕边一扔，“咪……”奶声奶气的微弱叫声让莫淙烁愣了一下。 听起来像是奶猫叫？似乎还有点委屈的样子？他疑惑地找寻，最后视线落在了光脑边上，那里看起来没有问题，枕头而已，但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原本没有的应该在那里…… 莫淙烁伸出手，迟疑地往那边探去，食指碰到了软毛，他顿了一下，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轻轻将那团软毛捧了起来。 “咪……”小小的叫声再一次响起，嗯，确实有委屈的情绪在。 他正捧着它，他能触摸到它，但他看不见它。莫淙烁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不是出自上辈子的人生经验，也不是出自这辈子的网络学习或者道听途说，而是本能，他的本能应该知道如何看见它，看见他的伙伴、他的半身……他的精神体。 莫淙烁闭了闭眼，水系的异能做出了治疗之外的运转方式，幻术、隐蔽、破解。 “哟，你好，小黑猫。”他笑着对他的精神体打了第一个招呼。 学习的方式有很多种，学校教育、家庭教师、网络学习，从综合的角度考虑学校最好，从精英培养的角度考虑家庭教师最好，而网络学习，更多的还是算辅助手段，毕竟随意性实在太大。 伯爵家的四个孩子中莫淮倪和莫浙娉在成为初级职业者之前都是请家庭教师来一对一教导，等他们成为一级职业者之后才开始学校教育。这是因为预备学校以及初等学校中教的东西多而杂，主要为的是帮助学生确定将来的职业方向以及打个基础，已有定论的伯爵府少爷小姐用不着去那儿浪费时间，反正预备学校里普通人居多，初等职业者学校中又多是些毫无根基背景的平民，对既是天赋天赐者又是贵族的他们基本算不上人脉。 而职业者培养方面，虽然伯爵府也可以请来高级职业者进行家庭教师教育，但一方面价格太高，另一方面顶多也就请一两个，绝对比不上学校的高级职业者数量和专业广度，在培养天赋天赐者方面，没有任何一种方式比得上学校。强大的师资、设备以及人脉，各方面来说学校教育都是无可替代的。 莫淡溪由于是普通人，而且莫坷境伯爵对大女儿的期望就是让她成为贤妻，所以她主要接受的是家庭教师教育，学校也去，但只是为了拓展人脉。 莫淙烁一直以来都是处于被放养状态，加上他的体弱也给了伯爵府正大光明的理由，他没有家庭教师，也不去预备学校，他要做的就是养身体，有余力的话，随便翻翻网络教材就好。 觉醒之后莫淙烁的待遇也没怎么更改，莫伯爵丝毫没打算把他送去初等职业者学校接受虽不精彩但至少规范系统的教育，更不要说给他请什么家庭教师了。 “既然在将养身体的过程中没人指导你就成功觉醒了，那就保持下去吧，我也不让老师来干涉你了，说不定还有反效果，你按之前的方式学着，等你成了一级职业者，我就送你去帝都学院。”伯爵大人如此表示。 莫淙烁余光瞟到同时在场的伯爵夫人正微微皱了皱眉，他垂下视线，恭顺应是。心里则在琢磨：真新鲜，让七岁的孩子自己选职业还自己学入门？这跟觉醒能是一回事吗？觉醒那是本能，没听说过‘教’觉醒的，顶天了就是个协助控制。老话虽说了修行在个人但也是在师傅领进门的前提下啊。伯爵大人你话说得再貌似为我考虑也不能掩盖逻辑崩坏的事实，你看你把你家向导夫人郁闷的，你来说这些话之前肯定没跟向导夫人通过气吧？装都装得这么失败，你还不如彻底无视我呢。 莫淙烁目送训话完毕的伯爵携其夫人离开，视线在两人的精神体上一扫而过，微微笑了笑，恢复对自己的视觉遮掩，继续保持看不见他人精神体的状态。而他自己的精神体小黑猫——他给它取名为幻坎，昵称小黑——从出生起就特别擅长隐藏，瞒过了天赐者，瞒过了仪器，甚至如果不是它主动出声，还不知道会瞒过他这个主人多久。 理论上说幻坎的隐身是它的技能，也就是说，应该是可以自行解除让天赐者们都能看见它的，不过它还没学会该怎么解除……好吧，莫淙烁也没学会，他能无师自通‘看破’和‘屏蔽’技能就很不错了，嗯，这么说来他倒还真有点自学才能，可喜可贺。 莫淮倪在18岁那年成功成为了一级职业者，平均来说天赐者也就是这个水平了，天赋者平均要到20岁，所以那时候莫淮倪是挺得意的，直到5年后16岁的莫浙娉成为了一级职业者。 有时候莫淙烁真挺同情这位长兄的，有一个处处压他一头的妹妹，而且这妹妹还明显以嘲讽他为乐，他这长子过得也真不容易。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这世界的继承权与性别、长幼都没关系，长子的身份只有在其弟弟妹妹与他实力相当时才能加点名为稳重的分。 不过，这真的只是‘有时候’才会产生的跑偏感情，毕竟长兄大人除了嫉恨其二妹妹，还很防备他这个私生子，自从他被宣布觉醒为天赋者后，长兄貌似就一直恐惧私生子会成为第二个二妹妹，连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二次觉醒也没能打消其恐惧。 莫淙烁也不敢逼莫淮倪太过，毕竟他背后还有一个伯爵夫人，而且表现得比莫淮倪强对他本人其实也没什么好处，顶多……伯爵会重视？得了，那位只会自恋自己的基因好。 从七岁那年觉醒之后被放养的莫淙烁就一直在用从网上找到的各种方式进行训练，并且购买了他所有的五系异能的基础入门教材。 “贪婪。”伯爵听闻后如此斥责，“你的风、火、空间系异能根本没有发展价值，这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我只是想试试。”莫淙烁摆出天真烂漫的笑脸，“我听说系别越多的魔法师同级之中实力越强。” “是啊，五系的一级魔法师当然比一系的一级魔法师强。”莫淮倪嗤笑。 莫淙烁眨了眨眼，作为一个七岁的孩童他正大光明地表示自己听不懂需要拐弯的嘲讽，他应和长兄：“所以我想学五系。” “朽木不可雕！”伯爵最后定论，拂袖而去，根本不想再看莫淙烁一眼。 莫淮倪倒是难得善意地、慈爱地多看了他好几眼。 第003章 贪心 莫淙烁说想学五系，一方面是打消伯爵对他可能有的期待、减轻莫淮倪对他已经有的敌意、减少伯爵夫人对他的观察，但另一方面，他也是认真的，倒不是强不强的问题，反正他的目标就是成为一级职业者给自己个保护.伞，作为向导，历史证明，只要没有烂到匪夷所思的境界，这个目标要达成就仅仅只是时间问题，二十岁或者三四十岁，努力不努力方法对不对有没有三心二意，就是这样一个顶多十年二十年的差别。 上辈子莫淙烁只能在故事中眼馋魔法，这辈子有机会了，他怎么可能放弃去学习更多魔法？基础数值低而已，又不是为零，学起来困难而已，又不是完全学不了。他就是想学几个一级魔法解解馋，不算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吧？ 风系的浮空术、火系的小火球，空间系的伴生空间以及瞬移，都是他非常想要的技能，而且非常美妙的，这些在一级技能里就有——高等级中还有升级版，但那就不是莫淙烁现在会关心的了——他一定要学会，也必然能学会。这辈子莫淙烁头一次产生了雄心壮志，虽然这雄心壮志对向导而言委实有点低。 大部分天赋天赐者都是在童年时就觉醒，七岁之前是最多的，之后11岁左右是第二个高峰期，再往后就很稀少了，最后在18岁有一个回光返照般的第三次觉醒小高峰，18岁以后基本就算没有觉醒可能了。 可是即使觉醒的平均年龄如此之小，天赋天赐者们成为一级职业者的年龄却往往要到20岁左右，而要知道成为一级职业者的标准仅仅只是能够使用出三个本职业一级技能或者一个本职业二级技能。 一级技能很难掌握吗？任何一个职业者都会表示那只是基础，就像是对普通人来说的走路、吃饭这样的基础技能，研究透彻其本质是很难，但只是使用的话一点也不难，也不可能难。 可是就是这样的基础，让天之骄子们卡了十数年，更不要说那些有志想要成为职业者却未能觉醒精神力的异能者们甚至普通人，终生卡在一级之前一辈子只是个学徒期甚至连学徒期都达不到——学徒期是非正式的称呼，严格说来也不存在达到与否的标准，不过长久以来的默认规则是至少能使用出一个技能，哪怕只使用出了一次也算——的大有人在。究其原因，难的不是技能本身，而是控制力。 控制魔力，控制身体，控制元素，控制沟通，控制融合，控制分离…… 如果将技能比作文字，那么控制就是笔画，不同的控制点，不同的笔画，相加，即是文字。 莫淙烁在他的自学时代花了大量时间练习的就是这些笔画，他不断地去试着和所有元素沟通。是的，所有，他贪婪得甚至试图去亲近他根本不具有的天赋元素，然后发现有天赋和没天赋之间着实隔着深渊，而且他对全系魔法的兴趣实际上还没有达到无视一切阻碍的地步，于是最终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练习他的五系基础。 这种退而求其次让莫淙烁觉得自己真是太保守了，没有孤注一掷的魄力，感觉略废，但在旁人看来，同时练习五系，不向老师求教甚至不试图给自己找个老师，拿着网上搜来的以及完全不挑选便买了一堆的毫无条理的甚至自相矛盾的入门教材基础方法来练习，这种行为……已经说不好是出于自大的找死还是出于自卑的病急乱投医了。 但他在浪费天赋这是所有人都同意的结论。 伯爵夫人曾经与莫淙烁讨论过他的浪费问题。 “虽然说在同等级的前提下，掌握越多系的技能战力会越强，但是要学习越多系的技能，花费的时间与精力是呈几何倍数上升的。同样的代价，你可能成为单系五级职业者，也可能成为双系四级职业者，还可能止步于三系三级终生。当然，如果你确信自己能成为高级职业者，多系同修确实也是个好基础，但是高级职业者……我认为订立目标还是实际些的好。” 说话时伯爵夫人表情很淡，作为一个向导，控制情绪、感知情绪都是她的强项，但莫淙烁极少感觉到来自这位夫人的情绪窥探。觉醒之前他感知力有限被探索了也不知道姑且不论，觉醒之后莫淙烁可以肯定他只有在被公布觉醒的那天被这位夫人窥探过，除此之外似乎她根本就把他当做不存在一般。 听说伯爵夫人和伯爵的契合度数值低得不忍直视，他也看不出伯爵有多爱伯爵夫人，反之亦然。总觉得可以深挖……莫淙烁忍不住走神了一下，然后看向伯爵夫人：“我浪费天赋不好吗？” “向导也好，伴侣也好，”伯爵夫人不紧不慢地说，“天生精神力就比普通人高，通常来说，智力也是。所以我假设你能理解你在这个伯爵府中的尴尬位置，也能理解由于我想要我的亲生儿女继承爵位所以我会防备你打压你，但是当你理解了这些后，我还需要你再理解一件事，出色的人被衬托靠得是略逊色但依然出色的人，而不是废物，更何况将一个天赋者养废，除了把伯爵府推到供人嘲笑唾弃的位置上外，没有任何好处。你一个伴侣拼尽全力也难以胜过向导，更不要说是一个向导加上一个强护卫，我何必废了你？留着你给内斗的他们提个醒才更好。” 几乎算得上推心置腹了。莫淙烁心道，于是想了想他也尽量认真地回道：“虽然我确实想要不引人注意，但是选择五系却是我的兴趣，否则选三系就足以拖累了不是吗？要知道三系比起五系来可不打眼多了。” “兴趣？”伯爵夫人看起来很是不解。 “嗯，我喜欢魔法，这五系的魔法我都喜欢，如果不是天赋有限，全系我也会试试。” 莫淙烁猜，尊贵的伯爵夫人向导云殷女士大概把他当做了大言不惭的傻缺，伴侣中难得无脑的那种，尤其再考虑到明明出身尴尬还丝毫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却一味地追求什么兴趣，还是明知道毫无前途的兴趣…… 仔细想想，他都想呵呵糊自己一脸，云女士只是淡定走人真是修养好……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大家追求不同，云女士追求精致典雅的尊贵，有人追求九级甚至宗师级的实力巅峰，而他追求的只是轻松自在与随心所欲。既然一级职业者的程度就足以达成他的目标，他又何必压着自己去追求什么更高呢？‘成为世界第一’或者‘成为世界之王’什么的，很多很多年前他就将这种亢奋呐喊扫进黑历史仓库了。 选择什么，付出什么，得到什么，仅此而已。他问自己想要什么，他清楚地知道答案是什么，对他而言就足够了。 21岁那年，莫淙烁成为了水系一级魔法师，嗯，对，单水系，其他四系他都还没有掌握三个技能，与水系天赋并强的精神系也才只掌握了两个技能，剩下的三个弱系甚至于有的连一个技能都没有稳定掌握。他已向伯爵提出要进入魔法师学校，以单系职业者的身份而不是他曾经大放厥词的五系职业者。 貌似，他其实自己也很久没有提过要成为什么五系职业者了，现在更是用实际行动表明他已经知难而退，退到连本该可以成为的双系职业者身份都放弃了。 “自大又没用的废物，果然是低劣的血统。”莫伯爵不屑。 莫淮倪装模作样地安慰了几句。 莫淙烁心不在焉地点头称是，随口说已经反省了自己的不自量力，注意力大多放在了入学通知书上。 帝都综合学校魔法师学院的入学通知书，这其实不是莫淙烁最想去的学校，不过伯爵府出身，这却是最适合的学校了，而且帝都学校综合实力全人类世界第一，实在也不是他能挑剔的，最重要的是，选择去其他学校会让伯爵的面子受损，面子受损的伯爵可能就会克扣他的学费、生活费、辅助材料费……虽然他已经可以自己赚，但是，他何必呢…… 天赋天赐者们是上天的宠儿，而职业者们是已成型的成功者，这两个群体有大量的人员重叠，事实上，正是因为天赋天赐者在成为职业者的道路上有着普通人只能仰望的优势，所以他们才天生比普通人更受优待。 魔法师、剑师、符文师、体术师、药剂师、炼金术师……稀少的人数却始终引领着人类文明前进的方向，即使是在科技文明兴盛的当代，即使是在普通人依靠着科技实现了曾经只有职业者们才能做到的事情时，职业者们依然不坠神坛，因为科技始终在追逐着在模仿着职业技能的脚步，如果没有各职业者不断创造完善出各种技能，如果没有炼金术师、药剂师等人将那些职业技能转化为了普通人也能使用和研究的器具，很难说现如今的科技能发展到哪里又能走向何方。 ——其实也差不到哪里。从一个只有科技文明其他玄幻文明不管是否存在过反正早已失传或者不为大众所知的世界而来的莫淙烁在心中如此评述。当然，作为一个天赋天赐者，作为一个职业者，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他对这个世界的主流价值观是非常支持并赞美的。 正因为职业者们的地位如此之高，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超脱于世俗的。比如，贵族面对普通人时高人一等，但面对职业者时就摆不出架子了，要知道任何人无论什么出身只要成为一级职业者就拥有了男爵爵位，虽然这只是最低等的毫无实权的贵族身份，但一级也只是最初等的职业者而已——天赐者的待遇更优渥，只要觉醒为天赐者就立刻成为男爵。 有爵位就意味着有贵族补贴可领，是职业者就有职业者工资可拿，换言之，任何一个职业者都有双份收入，而且是无条件可以拿一辈子的，哪怕是一级职业者和男爵的两份收入加起来在不奢侈的前提下也足够让人舒舒服服地混吃等死了。 第004章 帝都综合学校 莫淙烁自从发现主流价值观以来就一直挺不解莫伯爵家的价值观的，哨兵、向导、强护卫，居然都更看重爵位。好吧，伯爵的爵位确实不低，但面对高级职业者也硬气不起来，就算面对低级职业者也必须客客气气，更何况莫伯爵府其实已经没有实权了，根本没有他初来时以为的那么高不可攀呼风唤雨，再加上莫坷境这位当代伯爵的不思进取又自视甚高面子最大，坐吃山空每况愈下简直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不过，这跟莫淙烁已经没多少关系了，从他成为一级职业者开始，他就可以坦坦荡荡地将伯爵府的一切抛之脑后，这个社会是如此地看重职业者，以至于出身从来不会成为约束，家族无权要求职业者必须为本家族服务，所以莫淙烁才没有坚持平衡地提升五系技能而是选择了先刷出一个一级再说。 之后只要莫淙烁不回头去争什么伯爵家产、名头，他完全就可以忘记整个伯爵府……嗯，暂时，由于伯爵府出了学费、生活费、材料费……他决定还是要稍微再记几年，毕竟他现在的固定收入用来普通生活是很富裕，但用来学习魔法就很不够看了。 帝都综合学校作为人类世界最顶尖的综合类学校，具有悠久的历史和不断攀升的威望，它由魔法学院、剑师学院、符文师学院等职业者学院组成，涵盖了几乎所有职业者学科，为初级和中级职业者提供最全面的教育。校内老师主要由高级职业者和某方面专业知识具有独到领悟的中级职业者组成，每年都有学生以优秀的中级职业者甚至高级职业者身份出师离校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力量…… 莫淙烁隔着一条街看着帝都学校那华丽繁复的校门，想说，挺震撼的，照片上可看不出这种气势，还有那喧闹的人山人海，震得他在郑重考虑放弃伯爵府资助换间学校的可行性。 ——真不敢相信这么多人都是学生和可能被录取的学生，帝都学校的入学最低条件可是一级职业者，原来是人数如此庞大的一个群体吗？ 揉了揉额头，莫淙烁走进校门，走向魔法师学院方向，一段路程后终于松了口气，人减少了很多。校门处的人流包含了全校所有职业以及陪同人员还有看热闹人员，具体到单个职业的考试点人数自然锐减，尤其魔法师和剑士两种职业，受限于苛刻的天资要求，几乎被天赐者和少数天赋者给包圆了，哪怕是在帝都学校这种天赋天赐者、职业者大量集中的地方，也当得起稀少二字。 也许是由于这辈子从出生开始就长时间的独自一人，莫淙烁发觉自己对人群很是有点适应不良，上辈子虽然他也喜静，但绝对没到这种看到人多就想躲的地步。二十一年，果然即使是对性格定型思维模式固定的成年人灵魂也足以养成新的且深入骨髓的习惯了。 不过据说魔法师都厌恶人多且脾气古怪？那也许他还是能在新环境中适应良好？ 与大多数还在忐忑自己是否能被录取的刚入一级的新鲜职业者们不同，有伯爵府的推荐信、达到了一级这个硬指标，莫淙烁被录取已经是内定的事情了——所以说‘伯爵’还是有存在意义的，哪里都少不了特权阶级的存在——所以他很轻松，还有闲情逸致去观察未来很多年的生活环境。 职业者学校的就读年限不是固定的，甚至连毕业标准都不是一刀切的，受普通人学校的影响，职业者学校也划分年级，但是每个年级却往往要耗费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才能取得资格进入下一个年级。 以帝都学校为例，每个学院都划分为六个年级，每个年级对应一个职业等级，一级职业者就读一年级，二级职业者就读二年级，以此类推直到六级职业者就读六年级。 这是相当自负的一种年级设置，因为完成六个年级的学业就意味着一个高级职业者的诞生，而要知道，就连帝都学校这种精英聚集的地方自身都还有为数不少的中级职业者在担任老师的职务，而其他职业者学校中往往能够有一两个高级职业者坐镇就算了不起的了，又哪里还有气魄明晃晃地表示将培养出高级职业者当做常态。 不过即使是优中选优的帝都学校，也不是每个学生都能成为高级职业者，或者应该说，即使是在这里也有至少一半的人肯定成不了高级职业者，剩下一半中还有二分之一可能需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才能突破那道门槛，但人总不可能在学校耗费一辈子或者残忍地让七成以上的人都中途退学吧？天资这种东西毕竟是不可抗力，所以职业者学校也很贴心地是授予年级毕业证，也就是说升上一个年级就能拿到前一个年级的毕业证，当然，顺便还有由相应职业者机构颁发的这个年级对应的职业等级证明。 如果能完成所有年级的学业，那么除了拿到六张年级毕业证书外还能获得一枚校奖章，这就是额外奖励了，这奖章往往都会附上一些有趣少见不过通常不会太实用的功能，纯属纪念品。 每个年级的人，当自觉自己已经难以再往上进步的时候，就可以拿着已经取得的几张年级毕业证办理离校。如果某个人长时间呆在某个年级不动，老师们也会劝说其离校，因为这往往意味着学校教育已经无法再给该学生提供帮助了，反而离校后，换个环境换种人生位置也许还能有进步的空间。 能够留在学校多久只看一个人能从学校中学到多少，如果停留三十年依然每天都在进步那么继续留下也没什么不可以，如果停留三年就已经仿若困兽，那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附注，年级虽然按实力划分，但学费、住宿费等等费用是按时间收的，每年都收，拖欠是真的会被退学的。虽说职业者一般不会缺钱，但职业者学校收费也高啊，而且是年级越高收费就越高，交不起费的也不是没出现过，甚至有离高级职业者只差一步的六级职业者巅峰被学费逼的跳脚的，这是帝都学校广为流传的内部笑话——嘘，不能往外说，太给职业者们丢脸了。 每个想要入读帝都学校的人都需要通过考核，考核的方式很简单，和一级职业者的晋级测试差不多，使出三个一级技能或者一个二级技能，在此之上使出技能时越轻松熟练、或者能够使出的技能越多、技能等级越高，被录取的几率就越大。 如果是只能勉强使出三个一级技能，那么很遗憾，帝都学校会表示‘本校提供不了最适合你的教育，建议返回初等职业者学校继续打牢基础’，此外，有的人虽然三个技能用得无比纯熟，但校方也有可能会说‘你的发展潜力并不适合我校的教育方向’。 总之，考核评分挺主观的，让考试学生们心情忐忑，甚至有人被拒绝都不能肯定自己到底是真的达不到帝都学校的要求还是仅仅因为被谁给看不顺眼了——根据小道消息，由于某考生发型太难看而被主考官判了不合格，这种事情，也是发生过的。 职业者学校的毕业时间虽然不一定，但开学时间倒都是固定的，和普通学校保持一致，除了特殊情况外，每年只在九月初招收新一年的学生，帝都学校的传统是九月的头三天进行新生的考核录取，通常考生当场就能知道自己是否合格。 魔法学院一向人烟稀少，莫淙烁是九月二日到的，当他到达考场外时，除了正在考试的那一位外，还有等待考试的学生两名。这两个人的年龄看上去都和莫淙烁差不多，一位是外表冷艳的姑娘，另一位是周身散发着暗黑气场的青年。 莫淙烁下意识地就多注意了下那位暗黑青年，呃，其实他对冷艳美人也是很想多看两眼的，即使是位莫名地对他有些敌意的美人，远观的话也还是可以赏心悦目的。不过比起纯粹的赏景，当然是满足好奇心更优先，这还是莫淙烁头一次亲眼看到暗系异能。 历史上曾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将暗系异能视为洪水猛兽，认为它污浊、阴狠，充斥着血腥与残暴，于人类没有任何正面意义，连带的，觉醒了暗系异能的人也是肮脏的、是所有有良知的人的敌人，他们被视为与魔物同类的生物。 虽然在历史上天赐天赋者们也并不总是为大众所崇敬，被排斥被对抗的时候也不少，但无疑拥有暗系异能的天赐天赋者们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人群之一。 被普通人攻击，被同是天赐天赋者的本该是先天盟友的人们攻击。至于那些并不是天赐天赋者却不幸觉醒了暗系异能又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来控制于是造成更多破坏伤害的异能者们，那更是只能用惨烈来形容的人生。 时至今日，对暗系异能已经有了较为客观的评价，至少在官方说法中表示，暗系异能和其他所有异能一样，有利有弊，只要使用得好，它甚至可以比光系异能更慈悲。但众所周知，‘官方说法’对大众的意义就是……‘我们听见了，但我们很怀疑’。 暗系异能始终还是处在一种被异样对待的境地中，即使不再被公开攻击，但要想跟光系异能平起平坐，恐怕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消磨。 也许是莫淙烁的打量太无礼，暗系青年周身的气场显得更加阴郁了——这不是比喻，是实际存在的暗黑气场，连他脚边的草都多枯萎了一圈。 莫淙烁默默地看了会儿枯草，然后将视线转到了考场的门上。 帝都学院就是财大气粗，魔法考场居然设在室内，也不怕一道雷电或者数支冰刃砸碎点什么，真是蔑视考生。莫淙烁抬眼盯了会儿考场，然后拿出光脑重新翻看起学院建筑介绍。 第005章 考试之前 帝都魔法师学院礼堂，最初建立时帝都综合学校还未成立，帝都魔法师学院还是一个独立的学院，不是世界第一的魔法师学院，甚至帝都还不是全人类世界的中心。当时这座礼堂仅仅只是用于重大集会，出于防御考虑，在外墙设置了相关魔法阵，但内部就相当简陋了，主要可能是因为用的时候实在太少，也就懒得去仔细完善。毕竟那时的师生数量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壮观，再去掉外出游历的、闭关揣摩的、受伤住院的、厌恶人群的……每次集会总人数能到三位数都是奇迹，也不知道那时修建这么一个能容纳七千多人的礼堂是出于哪根神经的搭错。 现在嘛，这礼堂的使用率就高多了，使用范围也广多了，外部的防御阵没加多少，只另添加了不少装饰阵，内部却是大变样，尤其在防御方面，比外墙的都重视，因为现在这礼堂还充当着决斗场、炫耀场、实验场等一切需要屏蔽路人或者需要兜售门票的场所，哦，当然，也充当考场，里面反作弊的设置也很齐全并年年更新。 单看网络资料的时候没觉得，现在结合实物再来看介绍，尤其是里面罗列出的阵法，不知道为什么，莫淙烁觉得自己有点激动——真正的、纯粹的魔法世界，不是伯爵府那样现代科技更占主导的地方，也不是路上对魔法师另眼相看的优待。这个地方属于魔法，魔法是这里最普通最基础的存在也是最至高最永恒的追求。 现在他身边只有两个他不认识的可能的未来同学，一块写着入学考场的指示牌，牌子上他可以辨认出有火系、风系、水系、空间系、精神系、木系、暗系、光系等魔力属性，如果他没有猜错，应该是包含了魔法学院所有系别的属性，融合在一起，也各自凸显着特性。 周围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听不到考场内的声音。但并非寂静，有鸟鸣，有动物跑动的声音，还有风吹草叶的响动。 现在还没有到老生开学的时候，但有人假期并不离校，也有人提前回到了学校，魔法师学院人虽不多，魔法师也很多不太合群，但是闲来无事偶尔也有人逛到考场这边，并不靠近，只是远远地打量，三五好友低声交谈几句，然后又没所谓地离开。偶尔再偶尔，也有兴致太好的人朝着考生们挥挥手，在空中用火焰组个‘加油，前辈看好你们’的字句，接着被一团水球浇灭，再接着几道雷电玩出爆竹的声响，最后这几个前辈打打闹闹地便离开了。 莫淙烁觉得，自己开始喜欢这里了，他抬起手，手指在颈边挠了挠，毛绒绒的小家伙蹭着他的手指也蹭着他的脸颊，让他忍不住微笑。 这么多年了，尤其是成为了一级职业者之后，其实莫淙烁已经无意再隐瞒自己向导的身份，可是因为始终没有精神力二次爆发，他也没有再被带去测试过，伯爵府没人发现他是个向导，因为最直观的证明即精神体，它习惯了隐身，就是不喜欢露出身形，连莫淙烁这个主人大部分时候也只能靠自己看破小黑猫的隐身后才得到摸摸它的资格，于是直到现在，他的所有资料上都还标明着他是个伴侣。 待会儿大概就会被看穿吧，莫淙烁心想，因为帝都魔法师学院的老师大部分都是向导，而且还是拥有高级职业者身份的向导，魔法师学院的现任院长司寇的主异能更就刚好是擅长幻术的水系，实在没理由还看不出来他的精神体一直在他的身边。 话说回来，这会儿即使莫淙烁想主动证明自己是个天赐者，他其实也还真没什么把握能让他的小黑猫在众人面前现身，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人越多的场合幻坎小猫的隐身就越高阶。高级职业者还没机会试过，但中级、初级、各种仪器反正是发现不了它的，至于说精神体都听主人的话，这个嘛，反正他和它单独相处时叫它现身它是没几次听了的，而有人的场合他虽说没试过，但对‘猫听话’这命题他是从上辈子就不怎么敢抱希望的…… 没等多久，考场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小萝莉，那一瞬间莫淙烁看到之前一直表现得很冷淡还有些莫名怒意的美姑娘脸上的表情在一愣之后融化了。 萝莉控吗？莫淙烁觉得自己可以理解，这小萝莉是非常可爱，尤其是配上将她的腿当做树干抱着不放的小树袋熊，那走得有些艰难的小模样确实挺招人疼的……咳，莫淙烁端正了下表情，将视线从树袋熊上拔下来。 “下一位考生，蒋筝，请进来。再下一位考生，齐湛，请准备。”考场内传出声音，同时莫淙烁听到美艳姑娘问小萝莉，“你是……伴侣吗？”声音中的期待简直已经溢出来了。 暗黑少年进入了考场，考场大门再一次关上，小萝莉不解地看着美艳姑娘，回答的态度却很认真，“不，我是向导，这是我的精神体懒懒。”她微微俯身摸摸树袋熊的头说。 美艳姑娘看着她的动作，表情一僵之后又回到了冷漠上，矜持地说：“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替我向你的我无缘得见的精神体问好。”那表情和声音一点也没表现出高兴来。 小萝莉貌似疑惑地歪了歪头，腿上的树袋熊也歪了歪头，莫淙烁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可美艳姑娘一点也没有和他产生同感，她利落地侧身给小萝莉让开了路，似乎还有点生气的样子。 “你好。”小萝莉最后对美艳姑娘说，然后向外走去，路过莫淙烁时也顺便礼貌地对他说了句‘你好’。 “你好，”莫淙烁笑眯眯地回道，然后忍不住好奇心多问了句，“你为什么不把懒懒抱在怀里？那样不是更好走路一些吗？” 小萝莉眨了眨眼，视线在莫淙烁周遭移动了一圈，露出好奇的神情：“我能看看你的精神体吗？” 莫淙烁想了想，翻出自己的面试资料蹲下来指到觉醒程度那一栏给她看，上面写的是伴侣。 小萝莉看看那两个字，又看看莫淙烁，皱眉嘟囔着：“怎么会是伴侣……” 莫淙烁手指动了动，差点没忍住想去揉小萝莉的眉头，好在不远处那位美艳姑娘轻微的一声‘哼’阻拦了他的蠢动，余光瞄过去，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姑娘似乎更生气了。 “比起被抱来，懒懒更喜欢抱树干，但我没法随身带树干，所以懒懒只能抱我了。” 莫淙烁怔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他开始的问题，那认真的小模样真是……莫淙烁暗自用拇指指甲从食指掐到小指再掐回到食指，勉强平复了下心情，轻咳了一声，开口：“我叫莫淙烁，你呢？” “我叫严晓。” “你是一级魔法师吗？多大了？” “我是一级魔法师，今年七岁。” “好厉害，我也是一级魔法师，可我已经二十一岁了，等你到我这个年龄时不知道能成为几级，至少也是中级吧。” 严晓认真想了想，回道：“我的师父说，魔法的入门需要天资，但行走在魔法的路途上更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我只是幸运地入门比较容易，但未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一刻也不能放松。骄傲或者畏惧，自满或者自卑，都是没有时间存在的心情。虽然放眼未来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更重要的还是走好眼下的每一步。” 莫淙烁一边用水系异能持续保护蹲太久可能会发麻的腿部，一边干脆坐到了草地上，同时继续兴致勃勃地看着小萝莉，貌似被小萝莉说教了也不能干扰他的萌点，“你的师父一定很厉害。” 小萝莉回头看了看考场，然后又看回到莫淙烁脸上，点头：“很厉害，虽然不是最厉害的。” “……”莫淙烁也看了眼考场，觉得如果从同属性的角度来考虑师徒关系的话，他大概已经猜到小萝莉的老师是谁了，“司寇院长？” 小萝莉点头：“是的。” 咦，这么干脆，都不回避一下的吗？你就不担心我会因此怀疑你能进入帝都学院靠的是你家师父徇私舞弊吗？哎，好吧，帝都学院的推荐制度早就把徇私摆到了明面上，人都不屑于伪装公正无私的。 考试进行的速度很快，莫淙烁觉得自己跟小萝莉还没聊几句呢，进去考试的考生就又换了一个，而他也被让开始准备了，于是他只好遗憾地准备终止和小萝莉的说话。 “这个送你当见面礼吧。”莫淙烁拿出一个纯黑色的小毛球递给严晓，这其实是幻坎的玩具，不过类似的小毛球他做了很多给幻坎玩，送出去一个也没关系，领地意识严重的猫先生应该是不会太炸毛……吧？呃，炸毛也没办法，手工活可不是他的专长项，能拿得出手的小玩具也就这个了，至少它圆得很标准。 严晓有些为难的样子，迟疑地接过，犹豫了半响才说：“我现在没有可回礼的东西，下次见面时再回赠你可以吗？你也是有推荐信的考生吧？” “嗯，我有推荐信，我们肯定会成为同学。”莫淙烁笑眯眯地将‘不用回礼’给吞了回去，但又着实舍不得看小萝莉为难，便说，“不介意的话，送我一个蝴蝶结吧？”从头发到衣服到鞋子，这萝莉可是戴了不少蝴蝶结，家里八成有更多，随便给他一个都好，送给幻坎扑腾大概还能消消气。 严晓低头看看自己，果断立刻从裙摆上拆了一个蝴蝶结就递给了莫淙烁，“等价交换。”她说。 莫淙烁厚脸皮地接过，还继续套近乎：“我也对炼金术略有涉猎。” “我本来也想学的，”严晓神情低落了下来，“可是好难，比魔法还要难，师父说我在炼金术方面的天资太差了。” 哎呀，套近乎套错边了。莫淙烁捏着蝴蝶结在颈边晃了下便放进了空间中。 第006章 录取 考场的门再一次打开，美艳姑娘齐湛走了出来，同时里面传出声音：“下一位考生，莫淙烁，请进来。再下一位考生，时桃，请准备。” 莫淙烁看了齐湛一眼，从她的神情上看不出考试的难度，倒是又被她瞪了一回。 虽然有点疑惑自己到底哪里这么招她厌了，不过也只是瞬间的疑惑而已，立刻就抛在了脑后，莫淙烁走进考场，最先入眼的是一片白茫，似乎是雾，但又没有水汽，反正什么也看不见。 “请关上门。”通知考生入场的那个声音说。 莫淙烁听话照办，侧过头反手将门关上，然后调回视线，接着便看到突然从白茫中出现的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 “！” 影视剧中常表示，当人突然遭遇可怕场面时，会尖叫会腿软会发抖，但是莫淙烁在突然发现血盆大口逼到眼前的这一瞬间，他脑中只有空白身体则只有僵硬，下一瞬稍稍回复点思考能力后，他的第一个想法是，舌头分叉、嘴张开的角度远超过九十度。蛇？蟒？想到这里莫淙烁骤然冷静了下来，看着那虽然极近，但却并没有再继续靠近更没有将他一口吞下的大嘴，他开始回忆帝都魔法师学院中精神体是蛇的老师，头一个就是魔法师学院前任院长帝都综合学校现任校长的水纱倾九级魔法师阁下，其精神体已能实体化，就像现在见到的这样。 莫淙烁明确知道现在是在入学考试，这里是帝都魔法师学院的考场，这里有全人类世界最顶尖的魔法师群体坐镇，这里是安全的。 想完以上所有后，莫淙烁才终于做了他一开始就该做的反应，建立一道水墙作为防御，然后凝出一道水绳束缚蛇的动作，最后招出一个接一个水球进行攻击…… 呵呵，好蠢……饶是莫淙烁的厚脸皮都脸红了，他这是在干什么啊，毫无意义的反抗举动，这也就是在考场，换做其他任何地方，这种挠痒痒式的挑衅都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好，在错过了最初的反应时间后，后续的补救式反应只会让他越发地显得迟钝、无能以及装模作样，如果没有推荐信，他大概就会被帝都学院拒收了。 “合格。”一个声音响起，同时白茫消失，巨蟒闭上了嘴，游回到其主人身边，依然保持着实体化的状态。 莫淙烁看到台上坐在三位老师，有两位他能和之前看的照片对上号，还有一位女士他似乎也看到过照片，但不太能记得清了。 莫淙烁硬着头皮向三位老师走去，时刻准备着听取他们的嘲讽，众所周知，帝都学校虽然充斥着贵族，也给贵族大开方便之门，但他们在嘲讽无能贵族方面也从来不留情面没有顾忌。 “你从来没有参加过实战吗？”等莫淙烁走近后，居中坐着的先生，也就是魔法师学院的现任院长司寇，首先开口。 头一个问题就直击重点。“是的，从来没有参加过。”莫淙烁苦笑。其实他也知道，职业者是非常强调实战的，这是自古以来从未改变过的要求，天赐天赋者从诞生那一天开始就比普通人更擅长也更需要战斗，他们的强大是为了战斗，他们被畏惧是因为他们强悍的战斗力所向披靡，他们被推崇是因为他们用战斗守护着他们身后的一切。无论是剑师还是魔法师，无论是主攻击的雷系，还是主防御的土系，甚至主治疗的光系，都是战斗的力量，从来不是闭门造车只用来满足虚荣心或者好奇心的玩具。 莫淙烁知道，但是，他没有上心过。他固然可以借口说在伯爵府他不能动作太多否则徒惹是非，但实际上，他就是没有战斗意识而已，他觉得，所谓战斗，离他太远，从和平的时空中来，这辈子也一直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中，他始终没有真正觉得自己会有需要战斗的那一天，魔物什么的，他也不是非要去面对不可。即使有时候也会幻想像故事中的冒险者一样历经艰辛打败大魔王，但想过后也只是一笑置之。 那只是故事而不是现实不是吗？二次元与三次元的距离，他早已能分清，也习惯了分清，以至于他从来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和上辈子的世界不同，战斗不是故事，那是必须的生存技能。 司寇定定地看着莫淙烁，直到一声轻笑，抚摸着巨蟒头顶的女人揶揄道：“什么时候在达到一级职业者之前就被鼓励参加实战了？我怎么听到刚才有人对他的小徒弟说‘在达到中级之前你最好老老实实打基础远离实战以免别人还得费神保护你’？” 没等皱眉的院长开口，女人又立刻对莫淙烁说：“你肩上的小东西挺有意思，方便的话可以问问你需要一直隐瞒你的向导身份吗？” 莫淙烁将三位老师的神情收入眼中，提出这个问题的水纱倾校长撇开不提，司寇院长毫无波澜的表情明显是早已看到了他家小黑猫，而那位他还没回忆起名字女士则微显讶异，这表明她之前没发现幻坎？老师至少是中级职业者，中级魔法师发现不了幻坎的隐身？或者她只是个伴侣且不太修精神力？啊，他想起来了，这位是姜焉蒲，一到三年级基础理论课的老师，确实是伴侣，也确实精神力偏弱，五级魔法师，帝都魔法学院中等级最低的几位老师之一。 思索只在瞬间，莫淙烁在水纱倾话音落下后，毫不犹豫地抬手挠了挠黑猫的下巴，说：“显出身形来，幻坎。” 一如既往的，小黑猫享受着他的服务，而对他的指令装聋作哑。 “哦，没关系，精神体常常都很有个性。”水纱倾安慰道，虽然没显出诚意。 “仪器测不出来？”司寇的提问对比起来显得正经多了。 “是的，检测不到。”莫淙烁回答，“事实上，到现在为止，除了我以外，你们是最先发现它的人。从我的推荐信上你们可以看到，我的父亲、养母、家庭医生以及一位姐姐都是天赐者，另外还有一位可以看见精神体的强护卫哥哥，我们一直在一起生活，从我觉醒到现在……十四年了，他们也始终没有发现我的精神体的存在。当然，我承认，我也没有试图向别人证明过它存在。” “也就是说，”司寇继续问道，“你接受的检测只是普通的觉醒检测，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精神体检测？” “是的。”莫淙烁有种自己在受审的感觉，好在这时水纱倾又插话进来： “他不是说了吗，他没有试图证明过，那他在别人眼中就只是天赋者，当然不会去做只有天赐者才需要的精神体检测。” “这只能证明觉醒检测机构的设备太欠缺。”司寇反驳道。 “天赋技能是藏匿的精神体可不多见，一出生就藏匿得完完全全的就更稀少了，我的院长你不能太苛刻。”水纱倾安抚。 “天赐者本来就是少数派，设备当然也该有为少数派服务的觉悟，而且幻身在水系中怎么会算是稀少？”司寇毫不妥协。 “我们回到录用上来好吗？设备问题可以之后向觉醒者总部建议。”姜焉蒲女士温和开口，拉回已经跑题并貌似会越跑越远的谈话。 院长和前院长都闭了嘴。 姜焉蒲转向莫淙烁，问道：“你的想法呢，莫先生，需要证明你的向导身份吗？事实上，现在就可以由司院长或者水校长给出这个证明，稍后再去觉醒者总部补一个登记就可以了，并不会太麻烦。” 莫淙烁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缓了一下才道：“据说魔法学院对向导和伴侣并没有教学差别？” “就我们主观上来说，是的，”姜焉蒲用词很谨慎，“但是客观上，精神体会协助战斗，某些实践课的划分中向导和伴侣还是有区别的。” 战斗？莫淙烁扭头看幻坎，它出生就不到巴掌大，现在也还是不到巴掌大，哪怕之前是七岁孩子的巴掌现在是二十一岁成年人的巴掌，但反正它就是只有这么丁点儿，不是趴在他的肩上就是窝在他的怀里，除了卖萌就是撒娇再不然就是傲娇，就算他真的打算开始培养战斗意识了，他觉得他也不能把它算进战斗体系中，那是何等的……反正他狠不下这个心。 “没那么严重，”水纱倾笑道，“向导和伴侣有时候在实践课中被分开是因为有的向导的精神体战斗力足够强，它足以保护它的主人，这种情况下就不需要再安排护卫或者哨兵来保护，既节省人手又让精神体得到锻炼。毕竟魔法师是很柔弱的，尤其初级魔法师没有安全的施法环境是很难发挥出能力的。但大部分向导的精神体其实并没有这样的战斗力，所以在这方面他们和伴侣得到的待遇会相同。” 莫淙烁瞟了眼巨蟒，显然校长女士当年就是需要特别对待的那类向导。 “此外就是结合热的问题，”司寇接着说道，“向导的话，我们会谨慎安排他们与哨兵的接触，但由于你主水系，又辅有风系，只要你能控制好你的信息素，这也不是大问题，除了百分百契合，作为一个水系天赐者，都可以避免结合热产生，哪怕大意让结合热产生了也有机会压下去。这方面你其实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和哨兵以及强护卫生活在一起却没被发现向导身份，可不仅仅是因为精神体藏得好。在学院中生活，你需要将你的这份才能发挥得更彻底与稳定。” 第007章 信息素 结合热？啊……对了，还有这种不科学的玩意……莫淙烁嘴角抽搐了下，他一直试着以逻辑的角度来理解魔法与异能，这些年来也还算挺成功的，但到底魔法什么的本身就非科学，所以多少还是有点理解不能的存在，比如结合热，比如契合度，比如一对一绑定…… 好吧，这些都跟魔法没什么关系，貌似是体质的问题。 莫淙烁就是没法理解，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怎么会能够天生被绑定在一起，只因为所谓的信息素？甚至于可以用仪器测出两个人的契合度，光靠那些数据就能定论两个人是否可以相伴终生？百分百契合就更扯淡了，初次见面就上床然后就是恩恩爱爱一辈子，这特么也玄幻得太过了吧？一见钟情人好歹也是先钟情，没有先做完再自我介绍的。 莫淙烁勉强控制着没嘴角抽搐，要不是百分百契合只有偶尔才会出现，而只要不是百分百契合在结合热产生前都还有自救的余地，就算结合热产生也有办法只结合而不绑定，他觉得他可能都没有勇气进入综合学校。虽然向导为主的魔法师学院和哨兵为主的剑师学院分别位于学校的对角线最远距离上，但天知道那些嗅觉比狗鼻子都灵的哨兵感知到信息素的极限距离是多少。 如果他未来的哨兵是个柔软可爱的萝莉也就罢了，但万一是个糙汉子呢？他这魔法师的且先天不足过的小身板是被压呢还是被压呢？——更糟心的是就算对方是个萝莉他也不可能去压她——任何一个资料上都表示契合度和性别、长相、年龄等等统统没有关系，唯一有关系是，缘分……简直细思恐极！ 很久很久以前为了基因延续和提高后代觉醒率还会鼓励异性天赐者优先结合，但自从同样是很久以前的某位与同性剑师结合的魔法师发明出魔法子宫以后，自从依然是很久以前的某对炼金术师和药剂师结合的同*人联合发明了仿真孕体以后，自从近代试管技术成熟以后……反正基因延续也好、婴儿健康也好，只要哨兵和向导结合了，统统都不是问题。 什么，为了保证婴儿彻底健康没有丁点儿副作用完全模拟女性自然怀孕环境这些胚胎培养方式价格很高？哨兵与向导，两个职业者，还会怕这点程度的价格高？搞不好那向导自己就会‘魔法子宫’这个技能，不就是个八级技能吗……好吧，八级难度是大了些，不过，他们通常只郁闷这种人工方式培养的成功率和天赐者夫妻自己生的几率一样低罢了。天赐者、职业者的生育率问题真的很难解决。 ——从这个角度来说，莫伯爵及其夫人着实天赋异禀，或者说，果然很有问题。 “别听你们院长说得严重，”水纱倾轻松说道，“魔法师学院和剑士学院因为一个向导占主体另一个哨兵占主体，本来学校就会严格控制两个学院的接触，可不会因为两个学院中的少数派也就是护卫和伴侣而格外开恩地胡乱增加这种接触，以你的水系异能，再随便佩戴一个信息素控制类的饰品就足以解决学校生涯中的结合热问题了。瞧，你们院长都还是单身呢，只会带头让全学院都离那些本能生物远远的。” 院长的脸色不太好。莫淙烁谨慎地没有接话。 “校长阁下，”司寇冷冷开口，那冷冻度就好像他不是主水系而是主冰系的，“您是不是应该到其他考场巡视了？过于偏心魔法师学院并不适合您现在的身份。” “这说明我不忘本。”水纱倾说。 “那么为了表示您的恋旧，就请在给莫先生一个信息素控制类饰品后再离开吧。” “请稍等一下，”姜焉蒲说，“莫先生还没有决定是否要继续隐瞒向导身份。” 司寇和水纱倾沉默。 瞧瞧人这抓重点的能力，莫淙烁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姜焉蒲以五级魔法师身份稳坐帝都魔法师学院老师的位置并广受赞誉的理由了。不过，现在的重点是……在三位老师的注视下，莫淙烁表示：“既然在学校中伴侣和向导没有区别，那就保持现状吧，也不用特别去更改资料记录了，虽然更改不难，但跟每个好奇的人解释为什么更改就比较繁琐了。再说，反正幻坎也不喜欢被人注意到。”最麻烦的是跟伯爵府解释，所以还是等他离府更久点再说吧。 “教学上是没有区别，”姜焉蒲说，“但事实是，向导有向导的圈子，伴侣有伴侣的，伪装成伴侣只会让你两边不讨好，不利于你建立起你的人脉网。” “那就等需要的时候再证明好了，真到必要的时候幻坎也会配合的，随时可以让测试机构更改资料，所以，不急。而且我也不是要彻底隐瞒，只是不纠正已有的资料而已，如果有人发现我是个向导，就像你们现在做的，我会承认的。这样时间久了，新认识的朋友就都知道了，改资料也就水到渠成。”莫淙烁很轻松，他本来就没打算进入什么圈子，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不是他的追求，更何况他到现在其实都还没有真正了解这个世界，还是慢慢来比较好，任何大的改变都不急于一时。 “你刚刚还误导了严晓让她以为你是伴侣。”司寇无情指出。 “……私人谈话也会被偷听吗？” “那是考试准备场，你说会不会有监控？”司寇说着，两道水墙升起，考场外等待考试的两位考生的影像分别出现在水墙上，声音也清晰传出。 “……可是我跟严晓说话时，还有考生正在这里考试。”莫淙烁心虚地说。 “这只是给你示范的，”姜焉蒲好心解释，“我们要留意考场外的事不需要这么大的投影面，桌面就够了，至于声音，只是考生听不见而已，我们三个考官是都能听见外面的悄悄话的。”姜焉蒲顿了一下，指着某个方向友情补充，“学校的其他老师如果想看也是可以实时查看的，现场直播阵。” 喂喂，小道消息里没提过这个啊。现场直播阵什么的，魔法师就不要跟电视台抢生意了吧？是不是还有录像阵？他还以为这些魔法阵随着科技的发展早就废弃不用了，毕竟维持魔法阵运转比摄像机的价格可高多了。莫淙烁干笑，调戏小萝莉被人家师父看了全过程，哎哟喂……他还是再挣扎一下吧：“我没有对严晓说谎，我只是把资料指给她看而已，如果她继续怀疑我就会跟她坦白了。” 司寇若有似无地‘哼’了声：“看出来了，你就差把她偷抱回家养了。” 呵……莫淙烁开始慎重考虑转院的可行性，还没正式入学就得罪了院长，这事有点严重。 “梁岑那家伙……”水纱倾突然叹了口气。 莫淙烁瞄到司寇还没解除的水墙影像中出现了一匹狼，通体雪白，非常帅的一匹狼。 “是校长你严重超时了，”司寇说，毫不掩饰赶人的意图，“快过去吧，否则那家伙浑起来我可对付不了。” “唉……真想绞碎它，你说是吧，蝴蝶结？”水纱倾惆怅地抚摸着她的巨蟒，巨蟒已经解除了实体化，但对看得见的人来说，精神体就是要非实体的状态才最具冲击力，实体倒像是一种束缚了， 不过，蝴蝶结？巨蟒的名字？莫淙烁的表情差点没绷住。看看人家的精神体，这么不搭调的名字都能温顺接受，再看看自家的，叫个符合外表的小黑愣是挠了他满手爪印——两只手的！——非要字典翻半天凑了个文绉绉的连他叫着都夹口的名字才消停。 果然是别人家的宠物…… “来，新生，把你刚刚用来从严晓那骗蝴蝶结的小毛球借我一个，你应该还有吧？”水纱倾突然对莫淙烁说。 我没有骗，真的……莫淙烁抹了下脸，听令拿了一个小毛球出来递过去，完了才反应过来问：“拿来做什么？”这玩意不适合给蟒当装饰。 水纱倾几乎是在接过毛球的瞬间就把它又丢还给了莫淙烁：“调整你的信息素，有效期是一个月，将你的精神力刺入就开始作用。之后还需要的话，请自行购买，炼金学院那边有不少这种小玩意，内部购买可以打折的。” “为什么是炼金术师学院……”莫淙烁将二次加工过的小毛球放回自己的空间，随口嘀咕了句。 水纱倾没有回答，笑笑带着巨蟒离开了。 司寇接过了莫淙烁的问题回答道：“正因为魔法师学院中向导最多，所以反而不需要去改变信息素，我们不会在没准备的情况下让魔法师学院和剑师学院接触的，倒是其他学院中偶尔有的向导可能会不小心接触到哨兵，所以这种小玩意魔法师学院并不多，除了炼金学院外，药剂学院、符文师学院也都有一些类似作用的产品……包括一些反向产品。” 反向？莫淙烁愣了一下，向导信息素模拟成伴侣的反向就是伴侣伪装成向导？那玩意……如果不是用来恶作剧的话，有点不太妥当吧？ “这些东西你以后都可以慢慢了解，现在，你的考试结束，你可以离开了。” 离开考场拿到合格证明的莫淙烁按照新拿到手的地图走向刚分给他的宿舍。 帝都学校对于刚入校新生的宿舍分配原则很简单，同学院的按照取得合格的先后顺序依次排入空宿舍就是了，有意见的可以去申请宿舍调换，只要对方愿意换，两边室友也不反对，那就可以换了。基本上自由度还是很高的，各宿舍的条件也大致相同。 宿舍是七人间，七人一栋二层小楼，一楼住三人，二楼住四人。 第008章 入校 这个世界的人们认为‘七’是一个很奇妙的数字，这在职业者中体现得尤为明显，七级职业者是高级的初始；七级职业技能开始跨越属性系别、打破隔膜、真正碰触到力量的本质；当职业者组成小队时，七人最容易搭配出攻守兼备机动性强且持久稳定的构架；一对爱人如果契合度在七成以上他们就会恩爱一生；一对哨兵向导最多七天就能确定是不是能够共度一生……后面两条算迷信，先抹掉。 由于是按合格时间分宿舍，所以同宿舍的人莫淙烁在考试期间就已经见过几个了，比如那位美艳姑娘齐湛，比如那位暗黑青年蒋筝，还有现在还没来但很可能待会儿会来的他考完试后见到的几个人。可惜的是，严晓萝莉不在这个宿舍。 不仅宿舍按合格时间分，连房间号也是，莫淙烁在三号房间，和一、五、七号房间一起位于二楼。房间并不大，不过以学校宿舍来说，面积就有点奢侈了。包括了客厅、卧室、卫生间，基本家具齐全，采光通风良好，干净整洁无异味。莫淙烁这辈子第一次住学校宿舍不好比较，但上辈子住过四人间，住过八人间，那都是一间屋子里毫无*地塞人，哪有这待遇，校外租房能这水准都不错了。更不要说一楼的公共区域中还有厨房、训练室、治疗室等。 莫淙烁到达宿舍时齐湛正一脸冷艳地坐在一楼大厅中看着她的仆人们忙忙碌碌地替她往二号房间中搬东西，也只有新生入学的这几天帝都学校允许校外人士入校帮着搬家，所以对宿舍有意见的话，最好趁着这三天赶紧换好，不然靠自己可不是个轻松活，尤其对于贵族来说，可不仅仅是身娇体贵的问题，私人物品太多才是重点。 当然，像莫淙烁这种具有空间系异能的又另当别论了，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搬家工，两手空空的他就对自己这些年来花费在空间系上的时间深感欣慰——把弱系异能的熟练度刷上来他容易吗，而且还是同时刷三个弱系，别的不说，这些年下来耐心他真是长了不少。 想着未来可能会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哪怕可能有人会中途换宿舍，但魔法师学院每年也没多少人，得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多年，莫淙烁本着和平共处的理念主动向齐湛打了招呼：“你好，我是莫淙烁，刚才在考场那见过，主修水系。”瞬间，莫淙烁觉得齐湛的眼神好像又凶狠了点……干嘛，打招呼也招嫌吗？ “我是齐湛。”冷美人开口道，语气绝对称不上友善，“主木系。未来我们可能会相处几年甚至几十年，所以我想最好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以免将来出现本可以避免的冲突。简言之，我不喜欢你。” 看出来了……莫淙烁没太所谓，想着基本招呼已经打了，然后就准备上楼。 “确切地说，”齐湛的话却还没完，“我不喜欢哨兵、护卫和向导。” 嗯？奇怪齐湛怎么会看出自己是向导，莫淙烁停下了脚步，又听见她继续道：“我也不喜欢水系和木系之外的所有系别，最重要的是，我讨厌男人，我的梦想是与水系或者木系的伴侣结为爱人。” 莫淙烁：“……” “所以我特别讨厌的就是水系或者木系的女性向导，以及水系或者木系的男性伴侣，简直就是浪费资源。比如你这样的。” 莫淙烁：“……”呵呵，你慢慢找吧，最好祈祷你的运气和你的长相一样美。 莫淙烁觉得自己未来的宿舍生活可能会不太顺利。 第一个交谈的舍友直白表明了她的排斥。 一号房间的暗黑青年蒋筝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是准备开学后才来宿舍还是已经来了但不准备与舍友见面。 四号房的时桃是个咋咋呼呼的姑娘，主火系，与大部分魔法师的沉静不同，她看起来‘动手’倾向比较强，一来就跟齐湛吵了一架，要不是齐湛那边人多势众而齐湛虽然脾气不怎么但似乎并不崇尚暴力，她们估计还能打上一架。 五号房卫选疆是个傲慢自恋的男人，他对舍友们的第一句话是“我跟你们这些弱小的伴侣不一样，虽然我没有精神体，但我是比绝大部分向导更合格的魔法师”——没人理他。 七号房雷宜均是少见的主光系的伴侣，为人看起来温柔婉约且相貌不俗，她的年纪应该是七人中最大的，不过这只是莫淙烁的猜测，反正魔法师的外表年龄要隐藏很容易。莫淙烁不太愿意接触她，因为雷宜均给他一种很强烈的伯爵夫人云殷的即视感。他承认自己有点心理阴影，虽然那位夫人从来没有真正为难过他。 最后，郑重介绍一下六号房的邹琉同学，这可能是一个真·好人，至少现在为止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表现出明显的恶劣面。 任何地方都是有潜规则的，学校也不例外，以帝都魔法师学院的录取来说，三天的考试时间也是有讲究的，第一天最鱼龙混杂，但凡取得了一级魔法师资格的人都可以来试试，录取的人数最多，淘汰率也是最高；第三天是权贵或者知名天才的过场，让学院老师们见一下面，可能都不会有实际考试过程；第二天是比较尴尬的一个群体，他们往往拿到了推荐信或者实力绝对足够入学，但是并没有任何实际的依仗甚至某方面还有些拖后腿的过往。斗争失败丢了继承权的嫡长子、贵族私生子、小地方胡乱捧出的天才、有过某些不良记录败了名声但又没有不可饶恕恶行的前科犯、年纪太小不具有独立能力或者年纪太大没有发展潜力……总之，是最麻烦、问题最多的一群人。 所以在入校之前莫淙烁对自己的未来舍友其实就有心理准备了，看到严晓萝莉时他还以为能有一个惊喜，结果果然还是他的错觉。当然，考虑到他自己现在这孤僻自我的性子，他也没什么可嫌弃别人的。 职业者学校的学生们大部分时间是自修，有问题时询问老师，想实践去申请狩猎或兼职。职业者学校更多的是提供一个学习的环境，它只在学生们刚升入某个年级的第一年设置基础课程给学生们指明方向、纠正某些错误习惯。 作为一年级的第一年学生，莫淙烁当然是要先按时上课的，他的舍友们也是，不过就不用指望他们相亲相爱一起去甚至还互相帮忙占座的情况了——虽然，就魔法师学院那点人数也不存在没位置可坐的可能。 “作为一级魔法师，你们已经正式踏入了魔法的殿堂，”姜焉蒲温和地开启第一堂课，“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最关心的问题是，如何能够更快速地达到二级。很多资料上都说，在成为一级魔法师的道路上，没有任何捷径只能靠反复的积累，所以帝都魔法师学院从来不曾开设过一级之前的课程，因为这个阶段有没有老师其实并不重要，在任何一本入门手册上——哪怕千年之前的古董手册上——你们都能找到你们需要的全部指导，剩下的只是练习和顿悟，谁也帮不了你们。而一级之后，就确实有一些便捷的道路可以走了。” 作为一到三年级基础理论课的老师，姜焉蒲在魔法基础方面的知识极为扎实，很多高级魔法师都还会来向她请教，如果不是受限于天资，她绝不该仅仅止步于中级魔法师的程度，可是偏偏在魔法上就是这么偏颇，天资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先决条件。姜焉蒲那几乎和普通人一样的精神力让她连能成为中级职业者都像是一种奇迹。 “这种‘捷径’的说法正确与否我姑且不做评论，先来说说二级自然系魔法吧。二级自然系魔法的基本特征是‘同时’和‘两个’，我们在使用一级魔法的时候，当速度足够快时，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使用两次一级魔法，看起来跟二级似乎没有区别，同时召出两根土刺，和在数分之一秒间连续召出两根土刺，”姜焉蒲示范了一下，“以肉眼来说，没有区别，以实用来说，似乎也没有区别。那么为什么在二级魔法师考核中，这根本看不出区别的东西却代表了两个层次？是不是有人觉得只要我的速度足够快，我完全可以用一级来伪装二级？或者，当速度足够快，自然就将一级技能提升到了二级？我的建议是，你们可以试，不断地训练、不断地提高速度，施法速度快肯定是件好事，不过如果要靠这种方式学会二级技能，那很不幸的，从根本上就走错路了。二级技能在起手上就跟一级技能不同。牢牢记桩同时’的要求，不仅是二级技能，未来你们学习每一个更高一等级的技能时，这两个字都是你们必须击败的拦路虎。” 莫淙烁上课上得津津有味，好久没听课了，他非常怀念。不得不说，虽然网络上有很多资料，但由一位专业的老师讲来，很多东西显得格外清晰。 课程的安排上除了每个人都有的通用基础课外，还有分系别的专业基础课，莫淙烁秉持着他这些年来一贯的贪婪精神，选了五系的课程。他自己觉得没什么，因为每系课程每周只上半天，再加上通用基础的半天，实践的一天，一共只有四天时间而已，别说跟当年的中学时代比，就算是开始实习的大四上学期，课程也没轻松成这样的。要不是他已经花了十几年来确定没天资的系别怎么练习也出不来成果，他绝对起码要选够五天的课。 可是正常来说，一个学生应该只选一到两个系别，也就是说每周用来上课的时间应该只有两天到两天半，就算偶尔对其他系别有兴趣，那也是偶尔旁听一堂，剩下的都是自行体悟。魔法不是靠听人讲课能学会的，那最多只是引导，关键还是领悟。半天的前辈指导消化一周都算快的。 于是，毫无意外的，莫淙烁被院长就选课问题约谈了。 第009章 肯定 司寇看到莫淙烁的选课申请就皱眉，不过在莫淙烁来到办公室时，他并没有直接表达反对意见，而是先要求：“全力将你的五系魔法都施展一遍，如果你决定要全修的话，我想最好系统规划一下。攻击性的魔法直接对我使，不要留手。” 本来听闻自己选课有问题而在心虚的莫淙烁闻言愣了一下，他已经习惯因为五系同修而被彻底唾弃了，司寇这种‘先看看再说’的态度倒让他有点受宠若惊，没说废话，上手便是他最熟的水系魔法的水球、水柱、水幕、水刺、幻境，然后是精神系的精神刺和精神屏障，接着是风系、火系，最后是空间系的移动。 “然后，我的伴生空间已经成型但我还不能自主展示，水系治疗自己的身体挺有用，不过治疗技能没有成型，精神系的幻境有一点雏形，但也还不成技能。”莫淙烁演示完后补充道。 司寇沉吟了一会儿：“也就是说，除了水系外，其他四系你离一级魔法师都只差一个或半个技能了。我想知道你在这五系上花费的精力比例。” 莫淙烁不太有底气，但还是硬着头皮实话实说：“空间系是最多的，风、火和水系基本持平，精神系最少。比例早先大概是3、2、2、2、1。但伴生空间成型后，精神系的比例就上涨了些，现在大概是平均分配。” “伴生空间成型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 “而你成为一级魔法师是在半年前。”司寇话锋一转，“现在你用水球向我攻击，尽量多的水球，攻击持续到我喊停为止，准备好了就开始。” 莫淙烁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照办，约三分钟后司寇叫停。 思考了片刻后，司寇说：“我批准你的五系同修，但我会不定期地抽查你的进度，当我认为你不适合再同修时，我希望你准备好暂停研修风系和火系。” “请问，什么情况是不适合同修？” “简单来说就是你无法兼顾的时候。”司寇的声音很冷硬，但莫淙烁却有些惊喜，甚至于可以说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院长您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兼顾？我的同修并没有超出我的能力？” “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就乱来吗？”司寇揉了揉眉心，“是的，现阶段你的行为并没有超出你的能力范围，虽然同修确实拖慢了你升级的速度，如果你单修水系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触到三级的边缘了。但那不重要，初级阶段的升级不需要赶时间，打基础更重要，你这样的分心对后期反而是件好事。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成为高级魔法师，我想这是可以期待的。” “高级？”莫淙烁小心翼翼地重复，虽然自打知道自己是个向导后，他对魔法就多了点野心，但高级依然是他仰望的层次，向导要成为魔法师不难，要成为中级魔法师也只需要足够的努力，但高级，玄幻点说，那需要机缘。 司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的选课暂时就这样吧，在你其他四系都达到一级前我不会批准你进入二年级。有需要变动我会再通知你，保持通讯畅通。你可以离开了。” “……”哦。 与司寇的谈话让莫淙烁满脑子浆糊，但同时也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他的贪婪并不是错误。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肯定了他的选择，在这之前哪怕是他自己，私下里其实也认为自己的这份行事实属荒唐，没放弃只是舍不得丢开执念罢了。 “果然人生的历程中不能缺少学校生涯啊。”莫淙烁揉着幻坎黑猫感概道。虽然他现在已经二十一岁了，换做上辈子的话，本科都快毕业了，学校时光也差不多到头了，毕竟之后就算读硕博那也不能算是很纯粹的学习。可是这辈子不一样，初级职业者的平均寿命是一百五十岁，中级职业者是三百岁，二十来岁在职业者中真的只是个起步的岁数，还能够有漫长的时光来专注于学习当个单纯的学生。 当然，前提是，能按时交学费…… 不管怎样，这个世界对于职业者真是不可思议地宽容。上辈子莫淙烁也想过，如果人生很长很长，就像故事中的神仙精怪，该怎么度过，现在看来，和神仙精怪也差不多，大量的时间要花在修炼上，不然就没有更多的寿命可以享，而当有了更多的寿命，又有要花更更多的时间在修炼上以提高修为得到更更多的寿命。简直就是恶性循环，难怪西游记里的妖怪神仙都那么折腾，都是被修炼逼疯了吧？ 最近莫淙烁经常见不到他的猫，不是往常那样它在他眼皮子底下只是不让他看见，而是真的跑得不见了猫毛，好在精神体与主人之间的联系是时时刻刻的，所以莫淙烁倒是知道它的方位，拿着地图一对照，非常纠结：这猫跑去哨兵学院，哦，不对，是剑师学院做什么？ 剑师学院跟魔法师学院位于帝都学校的两端，最远距离，也可以说是帝都的两端，在帝都的范围内被隔离到了最远。当然，再怎么远、帝都再怎么号称人类第一大城市，那也就是一座城的距离而已。 当年两个学院分别建立时，哨兵和向导的关系远没有现在这般融洽，虽然也没有晚些时候那么敌对，但整体来说是相互防备的。向导不愿意成为哨兵的附属，哨兵也对能够窥探甚至掌控自己精神的向导很抵触。但不幸的是，哨兵和向导又离不开彼此，没有向导的哨兵只会死于狂躁症，没有哨兵的向导只会在精神过载中疯狂。这么别扭的关系让两所学院隔了一座城——当时两所学院位于城外，它们之间夹了当时还叫天启城的帝都——的距离，却也只隔了一座城的距离。 后来人类世界渐渐融合，博雅大陆成为了一个整体，天启城成为了这个整体的中心，更名为帝都。它的范围被重新规划，将周围的几个村镇纳入其中，也故意将两所学院包含入内，那时关系初步形成现在和睦雏形的哨兵与向导默认了这种包含，也同意了两所学院与其他几所职业者学院一起合并为一个综合学校。 好吧，这些历史问题并不重要，莫淙烁只是想表达，魔法师学院和剑师学院的距离并不近，幻坎那只猫平时懒得总把他当代步工具几步路都不愿意自己跑跑，现在穿城跑那么远是变异了不成？ 剑师学院学生宿舍区内，二级剑师沈灼看着自家精神体黑豹大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琢磨了半响突然一把拎着黑豹脖子上的皮把它甩到一边，无视掉黑豹龇牙咧嘴的抱怨，他找到了小很多号的大黑，嗯，也许可以叫它小黑？ “这是谁的精神体？”沈灼坐到地上伸手挠了挠小黑猫的下巴，一边问自家精神体，毫无意外地没有得到回应。小黑猫乖顺地抬头蹭蹭沈灼的手指，然后是手掌，得到摸头后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沈灼轻笑，摊开手让小黑猫站到了他的手掌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懒洋洋趴下时不时打个哈欠的小猫，他有点惊讶：“是成年体，我还以为它的主人跟严晓差不多大。” 黑豹才不管自己主人在说什么，它围着一人一猫踱了两圈步，越踱越烦躁，终于忍不住对沈灼展开了驱赶，沈灼随意抵挡了两下，将小黑猫轻巧地搁到大黑的头上，黑豹立刻消停了，重新把小黑猫圈到自己肚子底下，惬意地甩了甩尾巴。 连续一星期幻坎天天跑去剑师学院，莫淙烁觉得问题的严重度已经超过临界了，周六晚上，莫淙烁决定与它来场严肃的谈心活动，他抓住幻坎，要求它解除隐藏状态。幻坎这天很配合，莫淙烁觉得这是开了个好头。 莫淙烁拿出家长的态度，提问：“一天到晚地不着家，你该不会是早恋了吧？” 幻坎舔爪子。 莫淙烁再接再厉：“好吧，你的年龄应该从我觉醒的那天算起，现在十来岁，正在早恋的好时节，但是，别忘了，你跟我是绑定的，你恋上谁了也要让我过过眼吧？” 幻坎‘喵~’一声。 “听不懂，说人话。”莫淙烁要求。虽然精神体除了少数非常强大或天生点了语言技能点的之外无法说出人类的语言，但是它们与自己主人之间是可以精神沟通的，不需要形成语言也能传达出语意。 不过，此时此刻，幻坎的‘喵’就真的只是‘喵’而已，与野猫叫没有任何区别，反正对莫淙烁来说都是听不懂。 幻坎打了个滚，露出肚子给主人看。 莫淙烁无言地戳戳它的肚子，幻坎又一滚，爬起来淡定地抖抖毛，结束它昙花一现的恩赐卖萌。 莫淙烁屈指轻弹了下它的额头：“你可不要偷偷摸摸地把我卖了呀，就算要卖你也要找个可爱萝莉当买家，虽然我很怀疑哨兵萝莉大概也只有凶暴型的，但……好歹也算是萝莉啊……”越说莫淙烁越觉得忧伤，不过想想司寇院长和水纱倾校长的年龄以及婚姻状况，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安稳单身很长一段时间的，于是很快就将忧伤抛之脑后。 第010章 资料更正 几天时间沈灼便和小黑猫熟悉了起来——黑豹就更不用说了，小黑猫都快在它身上做窝了——只除了两件事情。 首先，沈灼每次叫小猫小黑时都会收到一个鄙视的眼神，哪怕它正在他手上蹭得舒服，它也会抽空给他一眼。其实鄙视的情感表达很隐晦，乍一看还挺像是小猫对他呼唤的乖巧回应。但架不住这眼神沈灼熟，他家黑豹也常这么看他，看了近二十年，再怎么变体他都能认出来。所以就算小猫装得再乖萌，沈灼也知道这猫绝对不是什么好脾气，于是它对他这个外人的表面乖顺就显得格外诡异，简直就像是有阴谋。 其次，小黑猫是谁的精神体。剑师学院肯定没有这只，据这些天来的打听，魔法师学院那边也没有。 前一点没什么，反正他也被自家大猫鄙视惯了，这些猫科动物永远都学不会友善待人，无论体型；而就算是有阴谋，在帝都学校内他一个低微的二级剑师，也没什么可让人算计的，而且指使猫科动物来玩阴谋……有这能耐何必浪费来对付他呢。 关键是后一点，太严重的问题，让沈灼难得的很是忧虑。 沈灼用手指挠着小黑猫的下巴，“小东西你到底是谁的精神体？把你的主人带来我看看，起码给说说是向导还是哨兵吧？大黑这么喜欢你，肯定是向导吧？”与其说是在询问小猫，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 大黑猛地扑向沈灼，被躲开也不在意，心满意足地将小黑猫圈进怀里。沈灼看着这两只，越看越忧虑，精神体感情好往往意味着主人的感情也好，可问题是他还没见过小黑猫的主人啊，这种瞎眼相亲的即视感到底算什么？虽然看大黑这黏糊劲儿对方应该是向导，但万一这蠢豹子抽风看上哨兵的精神体了呢？他可不想跟哨兵亲亲密密啊，两个哨兵在一起除了天天打架还能干什么？宿舍里照三餐打已经很够了。 沈·二级剑师·灼非常远见地考虑着终生大事。 忐忑难安了几小时，沈灼终于决定挽救自己的神经，他觉得他都快被自己的想象力给憋出狂躁症了。狂躁症的诱因是精神压力过大而不是感官过载，这传出去让他哨兵的面子往哪儿搁？他才不是神经纤细的向导！ 沈灼采取的行动是跟踪小黑猫，最底线要确定其主是哨兵还是向导，这关系到他的终生幸福。他判断这不难，如果小黑猫始终在剑师学院打转，那主人肯定就是哨兵，如果落脚点在魔法师学院，那肯定就是向导，此外，体术师学院是哨兵，药剂师学院是向导……感谢哨兵和向导的职业区隔非常明晰，错位的例子从古至今数都数得出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由于心中九成肯定是向导，为防止靠近魔法师学院时出意外，他还专门用上了信息素控制器——以前以防万一准备的，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然后，沈灼跟踪了三天，跟丢了三天，第四天直等到天黑小黑猫也没出现。 面对大黑怨念的眼神，沈灼也很怨念：“我们两个跟它一个居然跟丢了三次，你的体型是它的几十倍，连只小猫都逮不住，你不面壁反省居然还有脸瞪我？”而且凭什么是它瞪他？精神体之间才更好跟踪吧？失败的最大责任方明明是这只蠢豹子。 大黑一爪子就抽向了沈灼：它才不想跟踪小猫，对方是哨兵还是向导又不关它的事，多事的蠢主人！ 在剑师学院的某哨兵与其精神体互相埋怨的同时，魔法师学院这边莫淙烁正看着最近难得在宿舍呆着没有跑去学校另一头的小黑猫发呆。 莫淙烁现在很有点危机感，自家精神体肯定跟谁好上了，它频繁在别人面前露面，于是自己是向导的事情离全盘暴露也就不远了，所以他还是干脆去把资料给修正了吧，拿着伴侣的身份当幌子等被迫且突然戳穿时总觉得会很糟糕。 嗯……奇怪，以前怎么都不觉得会因为隐瞒向导身份而发生不好的事情呢？难道自己突然觉醒了第六感？ 莫淙烁挠了挠头，然后皱眉把长得烦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其讨嫌的头发理顺，压下全身的懒惰神经，出门往职业者评定机构走去。 觉醒者的头发是含有力量的，准确地说，任何人的头发都含有力量，只是觉醒者的更容易使用。对于觉醒者来说，他们自己的身体是最好的施法材料，擅长炼金的人将掉落的每一根毛发都收集起来制成各种东西，不擅长炼金的至少也会收好剪下的长发、换下的乳牙，自行慢慢温养或者试着炼制抑或请人炼制。 同样的长度，一整根头发和数段头发的拼接肯定是前者的力量更大。所以当觉醒者没有特别想炼制的伴生物品时，就会一直留着头发，越留越长，相当累赘，好在觉醒者们各有手段进行便捷的清洗工作，否则很难说能不能有大型的伴生物品诞生。 按照上辈子的习惯，莫淙烁自然不喜欢留长发，可是这辈子，作为一个魔法师，长发简直就像是一种标志。之前他剪过一次头发，剪下的头发用来给幻坎做了一个防御功能的项圈，那也是他头一次实践炼金手法，结果……比较惨，那防御功能远远比不上幻坎自己的幻身用处大，于是那项圈现在被抛弃在了他的伴生空间中，幻坎根本不给面子去戴。 如此的黑历史让莫淙烁一方面努力研究炼金术，另一方面也不太舍得乱剪头发来浪费，结果现在头发长得过膝。这也就是因为他水系技能练得还可以，要不然莫淙烁早就理成平头了，管他什么蕴含魔力、与自己最匹配的原料，再多的舍不得也比不上减少麻烦来得实在。 其实这种出于自己身体的原材料有一个最简单的炼制方法，就是用自身的魔力或精神力或灵魂力来温养，就像莫淙烁一直以来用水系异能温养自己的身体一样，源于自身的材料会无条件地接受源于自身的异能。虽然这种方法不会像炼金术那样快速炼制出针对性强的道具，但只要时间足够长，炼制出的东西却一定是符合自己力量方向与使用习惯的，而且对于精神有明显的疏导作用。 大部分哨兵就偏好慢慢温养这种低技术含量的炼制方法，毕竟专于近身战且没有魔法的他们很难愿意给自己添加生活及战斗负担留长发以备不时之需，而学习炼金术又过于枯燥繁琐让普遍多动症的他们望之生畏，至于说请人炼制，自己的身体材料其实都不建议借用他人之手来处理，一方面难保处理人不会怀有恶意，另一方面，除了自己外也没有人能够完全调动出这些材料中蕴含的力量，哦，还是有例外的，天赐者中的百分百契合爱人。如果运气足够好，能够遇到百分百契合的另一半，这个另一半还刚好擅长炼金术，那么恭喜，专职理发师到手了。 严格说来，不仅是炼金术，药剂、符文等也可以使用身体材料，但那通常就是一次性作用，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这么浪费，不过在某些紧急状况下，也只能这么浪费了。为了应付这种紧急状况，将头发保留在一定长度之上倒也是职业者中的常规建议，当然听不听这种建议就看个人了，反正剑师和体术师们是把不听当正途的。 大部分职业者学校都有一定级别的职业者评定资格，有些小城市甚至干脆就没有专门的评定机构，相关事宜直接并入学校管理。帝都学校作为人类世界学校中的表率当然也不例外，它具有初中级的职业者评定资格。 莫淙烁带着隐身趴在他肩上的幻坎走进评定处，向接待员说明了来意。 “重新评定……莫淙烁……我看看……”接待员突然“咦”了一声，“你稍等，在那坐一下吧，你的资料老大要亲自过问。”说完便低头在电脑上操作着什么，不一会儿她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歧义，又抬头对还在发愣的莫淙烁安抚笑笑，“别担心，老大就是好奇心比较重，有点特殊的案例他都会亲自过问，你知道的，职业者评定这边挺闲的，尤其我们这个分部只负责本校校内的职业者，最大的群体也就是一级之前的那部分还不归我们管，其余的一级升二级、三级还有更高级，简直让我们望穿秋水，毕竟每年晋级的就那么点人。” 这位接待员姑娘颇为健谈，莫淙烁听得有点头晕，但还是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或者说是最让他头晕的部分：特殊案例……几个意思？ 资料更改出乎莫淙烁想象地容易，一个穿得五颜六色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盯着他看了大概三分钟，然后就示意他去看他的资料存档，上面的‘伴侣’已经变为了‘向导’，莫淙烁可不觉得是这男人在看自己的过程中用意念改动了资料库，很显然，这位被称为‘老大’的负责人就只是来看他这个‘特殊案例’的，资料改动是其他人的工作，而改动之前甚至没有要求他展示一下他的精神体…… “看你那一脸的痴呆样，”男人嗤笑，“你以为我们这里是飒城那种小地方的幼儿测试点？还要让精神体出来跳个舞才知道是不是天赐者？” 莫淙烁表示：哦……原来帝都就是这么地高大上啊…… “水纱倾和司寇早就替你报备证明过了，”男人继续说道，“你的实际资料在你入校那天就改了，现在就是把表面遮挡扯掉而已，这纯属个人意愿，一个电话都可以解决，不要说精神体，你本人都不需要过来。” 莫淙烁：“……” 第011章 更正 “精神体是天赐者的唯一证明。没看到精神体我就算是九级职业者也不可能从你本身的特征上百分百确定你是向导，当然，如果我是你的百分百契合哨兵那另当别论，但很可惜我是向导，这辈子是没这荣幸了。这些基础玩意，预备学校里没学吗？”男人挑眉，“哦，对了，你没上过预备学校。那么，上网时都不看基础课程的吗？” ……大叔你谁啊这么张狂，随便看学生资料你还有理了？就算是职业者评定机构……不对，帝都学校职业者评定机构兼职资料管理中心，负责人确实有权调阅学生履历……但你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随口就说出来吧？莫淙烁嘴角抽了抽，移动视线时才发现周围已经没其他人了。 “来，给你看看，这是我的精神体。”大叔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枯枝，指着上面的枯叶说，“怎么样，隐蔽性不输给你的吧？等价交换让我看看你的猫吧。” 莫淙烁盯着那片枯叶看了半晌，说起来他从上辈子就久闻枯叶蛱蝶在拟态界的闪耀大名，但今天才是头一次看到活的……好吧，精神体与通常意义的生物还是有区别的，所以他迄今为止依然没见过活的。 托这只蝴蝶的福，莫淙烁终于将面前这男人与记忆资料中的对上号了，炼金术师学院的华绣。 华绣在帝都学校中其实也是个名人，名声的来源不是因为实力，虽然他的实力也算强，不过在人才济济的帝都学校还算不上多显眼。他的出名主要是因为他浑身上下的违和感。他有精神体，显然是个天赐者，比较不显然的是，长得五大三粗行为也五大三粗的这个家伙不是哨兵而是个向导，主异能是比较少见的重力系，更少见的是明明是个向导居然没有选择魔法师为主职业而是选择了炼金术师，现为七级炼金术师。同时，虽然博人眼球地没有以魔法师为主职业，但他的魔法师等级并不低，也已经达到了六级。此外，他那粗犷的外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在这方面他倒是没有被外表影响，很符合其向导的特质，智商很不错，尤其在知识广度上为人称道——虽然也有人指责他太过分心。 “听说你对炼金术有兴趣？那么不赶紧听未来老师的话展示一下你的精神体吗？”华绣呲牙道，简直就像个流氓，不说为人师表的样子，连向导的样子都找不到。话说炼金术这么精细的活，这种糙汉子真的能胜任吗？ 而且…… 您怎么知道我对炼金术有兴趣？莫淙烁回忆片刻，发现从来了帝都后他应该还是只在考试那天跟严晓提过炼金术的事……这学校还有没有点*了？而他在年幼无知的时候居然还曾幻想过也许运气好能伪装伴侣到毕业？那得需要怎生逆天的运气啊……直接来个持续数十年的全校禁魔法阵且让所有人都被禁言吗？ 考虑到未来自己确实可能会兼修炼金术，莫淙烁抬手拍拍幻坎，让它按照他们来之前说好的，露一面。 幻坎在莫淙烁的左肩上显出身形，懒洋洋地瞥了华绣一眼，然后又隐藏了起来。 华绣看着幻坎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莫淙烁惊讶地发现流氓气质不见了，但只是瞬息之后，未来老师又脱离了不正常的状态，伸手在莫淙烁的右肩上拍拍，说：“这样比较平衡。你可以走了。”说完他倒是比莫淙烁更先一步离开。 莫淙烁无语，现在他的右肩上也有一份重量，和幻坎的重量一样，连分布方式都一样，就像他的右肩上也趴了一只小猫似的，挺精巧的模拟，证明了华绣的外表并不会影响到他的精细活，但问题是，有没有这么无聊啊，还有这种模拟会持续多久你好歹说明一下啊，未来老师？ 开学还没多久，莫淙烁也没费神去拓展人脉，所以他认识的人并不多，而在魔法师学院中并不会特意去说明每个人是向导还是伴侣，甚至某种程度上还会回避这个问题。毕竟在这里伴侣是少数而且整体实力低一些，过分强调的话很容易引发不良情绪。无论是伴侣的沮丧或愤恨，还是向导的自视过高或轻视同学，都不是校方愿意看到的，所以在魔法师学院中交流时会尽量淡化这种天资方面的问题。再说，敢选择魔法师为主职业的伴侣，要么实力上有所恃，要么心性上非常坚韧或执拗，未来成就未必就会逊色于向导同学们，这样的人一开始就得罪可不太好。 于是除非翻阅个人资料，否则是很不方便确定一个人是向导还是伴侣的，毕竟精神体有不少都不太显眼，像莫淙烁这样直接隐藏的有，还有擅于拟态的，以及非常小的。 所以说现在为止，校内确定莫淙烁是伴侣的人并不多，除了严晓外就只有同宿舍的那几个了……哦，不对，莫淙烁突然想到，以本校的信息传递速度，严晓很可能已经被纠正认知了，她的师父可是院长大人呐，最先说破他向导身份的人之一。而同宿舍中，因为彼此间的关系并不太友好，所以交流有限，他正面承认过伴侣身份的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在他与严晓说话时旁听到了的齐湛，另一个是人很好于是还说了几句话的邹琉，另外几人最多也就是惯性思维认为他是伴侣。 这样算来还真是简洁，莫淙烁欣慰，一边也觉得似乎应该庆幸自己暴露得早，少了不少麻烦，虽然也没有了扮猪吃老虎的诡异暗爽感……咳，忘记那些黑历史吧，他之前一定是因为穿越重生而重新患上了中二症。 发了个消息到莫伯爵府，再分别发消息给同在帝都校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不幸撞见的哥哥和姐姐，并不关心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以及回应，莫淙烁的心思郑重放在了约见严晓出来上。 “果然是向导吗？我猜对了。”严晓高兴地瞪大了眼睛，像是得到了喜欢的糖果。 “诶，司院长没跟你说吗？”莫淙烁奇怪，他约严晓出来只是觉得为了刷好感度应该当面说明情况并为当初的欺骗道歉，但他可一点没觉得严晓可能会不知道，考试那天司院长就已经为了他骗小萝莉的事情不满过他了，怎么可能还会帮着隐瞒这种很快就会穿帮的事情？ “师父说我应该自己观察、判断、求证。”严晓解释，她的树袋熊懒懒顺着她的身体爬到了桌上，附和似的点了一下头，“懒懒喜欢你。”严晓解释着自家精神体的举动。 “啊，深感荣幸。”莫淙烁笑着递了颗包装成蝴蝶结样子的糖果到懒懒爪中，又抛了一颗正中严晓的衣兜，然后将幻坎抱到桌上，在严晓期待的注视中揉着幻坎的脑袋让它露面。 幻坎不满地摆脱莫淙烁的揉搓，一边解除了隐身一边靠近了些懒懒。 “它叫幻坎。”莫淙烁介绍道，然后执着地补充，“小名是小黑。”在小黑猫的鄙视中再附注，“它不喜欢它的小名。” “它好小。”严晓抱着懒懒凑近了幻坎，幻坎探着脑袋用鼻尖碰碰严晓的鼻尖，看得莫淙烁有点吃味，第一，这猫都没对他做过这种动作，以前还时不时撒撒娇，现在对他完全是一种‘你这个愚蠢的仆人’的态度，第二，他也想捏捏小萝莉的鼻尖。 “它的体型似乎一直在配合我的手掌，”莫淙烁举起手示范着大小对严晓说，“它现在刚好可以团在我的手掌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它也是刚好可以团在我的手掌上。” 幻坎舔舔爪子，爪尖锃亮。 ……呵呵。莫淙烁收回手，被挠了满手爪印的痛感又浮现出来了。 严晓没注意到那对向导及其精神体的暗中交流，她拉着懒懒的前爪试图让它跟幻坎握握手，懒懒任由她摆布，幻坎则是相当配合，两只精神体初次接触都表示非常愉快。 莫淙烁：呵…… 听闻莫淙烁是向导，齐湛一脸厌恶。 莫淙烁虽然并不在意，但还是有点疑问：“你不是说你最讨厌的是水系和木系的女性向导和男性伴侣吗？我现在不是了。” “你欺骗了我的厌恶感，所以我决定在我的最讨厌排行榜上单独给你开一行，并置顶。” 火气这么大，小心脸上的痘痘吧，美人。莫淙烁心道。 同样是听闻舍友不是伴侣而是向导，邹琉表示：“恭喜。”他以为莫淙烁真的是才发现自己是个向导的。 蒋筝面无表情，哦，不对，他近来迷上了斗篷，致力于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斗篷一拉，完全看不见他的脸更不要说表情，他对这个更新没啥表示，就是听见时动作略微停了停。 时桃之前根本没听说过也没考虑过莫淙烁是个什么属性，听闻此事时满脸的莫名其妙。 卫选疆嗤之以鼻：“这就是我说的，比起我这个伴侣来，根本上不得台面的向导，典型的。” 雷宜均柔和一笑，道声恭喜，当然，她绝不会以为莫淙烁以前弄错了自身的属性。 已经接到了莫姓几人反馈的莫淙烁表示：你们有什么想法就不能放在心里吗？在下真的不是非要知道你们的看法。 第012章 死地 莫伯爵一家对自己伴侣变向导的事情具体是个什么想法莫淙烁并不知道，反正回应到他这里来的信息并不算多，远少于他的预期。伯爵夫人云殷和向导莫浙娉这母女俩都是简单的一句恭喜——说起来为这事他都收到多少句恭喜了？怎么觉得有点奇怪？——护卫哥哥莫淮倪说了些诸如‘你终于二次觉醒了，来之不易，要珍惜’、‘好好努力别被莫浙娉甩开太远，虽然她现在对你来说已经高高在上了’、‘专注点，别做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之类的告诫。 至于莫伯爵，他是说的最多的，从‘你的体内到底还是留着我的血’到‘别给家里丢脸’，再到‘在学校里不要给你的兄姐添太多麻烦’，又到‘不要做让人嗤笑的蠢事’……训导的时间太长，莫淙烁听到后面走神了，所以虽然这辈子记忆力很好但他也没法复述出全部内容，反正主旨意思他应该是领会到了。 莫淙烁从来没有这么确切地感受到，伯爵府对他已经没有约束力了，除了无关痛痒地说上几句话，他们什么也不能对他做，什么也不会对他做。他这个莫伯爵府尴尬的私生子成为了职业者，伯爵府可以无视他，却不能当面给他难堪，可以不从他身上牟利，却也不会轻易去刷厌恶度。他与伯爵府，某些意义上来说，可以平等了。 那么下一步，就是经济的独立，莫淙烁轻笑，是他以前想岔了，要脱离当然就要彻底，为了点点学费而藕断丝连可有些难看，那么一级魔法师适合的打工都有些什么呢？ 莫淙烁就打工问题咨询了舍友时桃，她是莫淙烁知道的人中唯一的一年级打工人士。 说起来时桃的出身跟莫淙烁很像，都是贵族私生子女，在家期间都是伴侣身份。不同的是时桃在家中的位置并不像莫淙烁那么透明尬尴，事实上，一般而言只要是天赐天赋者，都不会透明尴尬而会是重点培养对象，而且私生子女这种事情在贵族中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担得起‘洁身自好’这个词的贵族绝对是少数派。可惜，虽然莫坷境伯爵并不是贞操上的少数派，却是好面子中的顶尖派。就因为莫淙烁让他丢了洁身自好的面子，所以不管莫淙烁觉醒成了什么样他都想无视他并实际地去忽视他，在这事上伯爵大人相当硬气，宁可舍弃一个天赋者甚至天赐者也绝不委屈自己去对个讨厌鬼摆慈父脸。 既然时桃在家中的地位还行，那么为什么还需要打工呢？个人爱好？还真不是，她就是单纯的迫于生活。连莫淙烁都不需要为生计发愁，但时桃需要，与家中地位无关，纯粹是时桃自己的脾气问题。一个向导，热衷于用暴力解决问题，经常惹出事端，在来学校的之前几天又闹了一场，她的母亲——时桃的双亲中有贵族身份的是母亲——一怒之下断了她的生活费，并宣称除非她进入二年级，否则明年连学费一起断，只知道惹事就去全天候地惹好了，还上什么学，浪费帝都学院的名额！ 在母亲的威胁之下，时桃坚称自己没错，她没有惹事，明明是不长眼的在惹她，学费而已，她自己赚，明年就算进了二年级也不劳尊贵的母亲大人付费！ 母女俩不欢而散，时桃开始打工存钱，这是个艰难的任务，因为时桃需要赚的其实不止学费、生活费等等正常费用，关键是，还有不知道多少的赔偿费。就算她坚称她不惹事只是事情来惹她，她也不能否认她在还击的时候经常会连累到无辜路人，然后她就需要赔偿这些路人的损失，这方面她从来承认错误也从不吝啬赔款，于是，她的花销就很大。 “虽然魔法师地位很高，”时桃传授经验，“但说实在的，小地方还好，像帝都这种并不把魔法师当稀罕人的地方，在初级阶段最不好赚钱的职业者也是魔法师，尤其是主自然系的魔法师。因为这个阶段我们在生活中能做到的事情普通人用科技就能办到了，比魔法师的价钱低得多，又完全不用担心处理不当得罪了职业者。这方面炼金术师、符文师、药剂师他们就好得多，做出成品委托家店卖出去就完了，我们可没有产品，还不像剑师、体术师那样皮糙肉厚可以做体力活。反正，如果冲着钱去打工，就要做好用不上魔法的心理准备，如果一定要用魔法的话，只能靠学校安排的一些助手工作，但那工资如何就不好说了。不过特质系不一样，我听说有灵魂系的给人驱鬼好像很赚，哎，说起来你也有特质系啊，稳定吗？有一个技能了吗？听说精神系好像在什么会所挺吃香的，空间系我好像也听说过点东西，一下想不起来，我帮你打听打听。不过我不确定一级之前的他们是不是也会雇佣，你知道的，帝都这里可不会拿实习魔法师当回事。” 这确实是个问题，虽然他需要钱，但莫淙烁这几年里都不准备为了钱而耽误魔法学习，五系兼修——尤其其中还包含了三个弱系——耗费的时间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打工本身并不能实践魔法，那他宁可精打细算用他的贵族和职业者补贴来对付各种开销。 但是这样一来，经济压力又略大，难道必须把炼金术的修习也放到重点位置上来吗？现阶段有点不太好，毕竟炼金术和魔法又有体系差距了，可不是修五系魔法与六系魔法的区别，哪怕他贪婪非常也不觉得自己能吃得消。 “其实，对职业者来说，最好赚的始终是魔物。”时桃叹气，“要是能组个靠谱的队伍，我倒是很愿意去死地试试，职业者终究要面对的还是魔物，总在城市区域待着干什么服务业可有点蠢。”说着她看了莫淙烁一眼，难得地有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不过莫淙烁明白她的意思，时桃主火系，他主水系，有dps有奶妈，谨慎些的话刷刷外围小副本也是可以的。可是魔物毕竟是魔物，再谨慎再外围那都是生死问题，时桃再大大咧咧也不好劝一个认识没多久、之前都没怎么来往过的舍友组队冒险。 “让我考虑一下，”莫淙烁说，“死地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我得再想想。” 时桃亢奋：“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姑娘，先别这么激动。莫淙烁觉得自己需要考虑得再慎重一点。 蓝星上有三大块陆地，形成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文化体系，甚至是生物体系。以人类为主的博雅大陆，以兽人为主的蛮荒大陆，以及有着精灵、矮人、侏儒、血族等多种智慧生物各自为政的幻衍大陆。三块大陆之间的关系谈不上友好，历史上相互间的战争多得都懒得数，小型冲突更是层出不穷，完全是烂账一堆，但是，这些彼此有嫌隙的生物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这让互看不顺眼的他们经常还不得不相互合作。 蓝星上所有智慧生物共同的敌人就是魔物，主要是魔植、魔兽、魔虫，以及，死灵。 魔物产生的原因有两种。一是天生的；一种是变异，原本是普通生物的因为某些原因而成为了魔物。 后一种其实更麻烦些，比如被死灵魔法师操控的尸体，无法杀死没有痛感只知道杀戮更糟糕的是还常常群体出现。也有普通人被魔气侵蚀失去理智，身体也被魔气改造变得爆发力极强，以生命为交换成为战一场即死、战一场便让场上再无活人的怪物。 前一种是后一种的根源，天生的魔物会不断地产生魔气侵蚀周遭的一切，它们对活物，尤其是智慧生物有着天然的*，想要毁灭，想要撕碎，想要吞噬。它们最喜欢的食物是强大者的血肉、精神体、婴儿，小部分是因为美味，大部分则是因为吞吃这些会带给它们力量。 魔物的分布范围极广，整个蓝星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出现，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家的花园中也有可能某天就突然长出了一棵魔植，一只血统纯正的宠物狗产下的幼崽也可能是只魔兽。出现前没有征兆，出现后也找不到原因。好在这种情况现代已经不算常见，现代的魔物分布似乎已经进入了一种平衡，大部分时候魔物都有一个相对固定的区域，它们在那里活动也在那里出生，人们称呼那里为‘死地’。 ‘死地’可能是森林，可能是沙漠，可能是湖泊，可能是岩石丛。与很多人想象中的不同，死地并不是一片荒芜，相反，那里倒常常显得生机盎然，魔物对普通动植物的兴致不高，它们容许这些弱小生物在它们的领地中安然活动，只有当智慧生物尤其是强大的智慧生物进入时，它们才会展开杀机。 人类曾试过用各种武器远距离地攻击死地，但无论是早先的火箭，还是后来的导弹，要么被悄无声息地吞噬，要么被原封不动地反弹爆炸在人类的地盘。无论人类怎么发展科技，似乎都很难对魔物们造成伤害，能对它们造成伤害的东西，必须含有魔力。各种异能，各种炼金制品，各种魔法药剂，各种魔法符文……人类中的职业者，兽人中的勇士，血族中的贵族，精灵中的战士……通过吞噬能够带给魔物们力量的东西正是唯一能够伤害毁灭它们的。 职业者们试过彻底清除一块死地，干干净净地消灭其中的所有魔物，结果他们还没来得及品味胜利的喜悦便惊骇地发现附近魔物的出生率急剧上升，花园中、宠物的新生幼崽、甚至正常人的突然变异，近百年的混乱过去后，一个新的死地重新成型，位置就重叠在曾被清除过的地方，丝毫不变。 仿佛是星球的意志，魔物可以被压制，却始终无法被消除。 第013章 狩猎 对智慧生物而言，魔物是天敌，但同时，魔物也是不可或缺的魔法材料。宛如光与影不可分割。 有说法称魔物其实就是进化的失败品，比如人类中最成功的进化是天赐者，次一些的是天赋者，进化缺了关键点的残次品是异能者和天弃者，而完完全全的失败就是魔物。这种说法由于其中对异能者的蔑视以及直白提到了‘天弃者’这种侮辱称呼而不被公开承认，不过其中心思想却还是广为流传至今且没被推翻。 不管魔物产生的源头是什么，总之它们的特征就是，无理性、无控制力、贪婪、毫不掩饰地遵循本能欲求，还有最重要的，魔气。 魔气是魔物最根本的特征。可是，魔气、魔物、魔力、魔法、魔法师……在最初造词的时候人们就已经意识到了，所向往的力量与所恐惧的敌人，有着根源上的共通处。可控的便是力量，不可控的则是污秽。 魔物必定会散发出魔气，这是它们的武器之一，但有的魔物能够掩饰住魔气，隐藏起自身，悄无声息地攻击它们的猎物。 随着时代的发展、经验的累积，智慧生物们的战斗手段越来越多，整体实力越来越强，但魔物也是一样。某些时候他们甚至比智慧生物们强大得更快而给城市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某些时候它们似乎又显得弱小，让人们可以集结职业者去清除死地——哪怕是暂时的清除。 摇摆的天平两端，就这么一个时代一个时代地摇摆着，哪一端也无法真正胜过另一端。 莫淙烁对去死地赚钱心动了，但是他不确定一级魔法师是不是有基本的能力去那种地方狩猎，要是没有，去了那儿反成为猎物可不太妙。 网上查询来看并不限制职业等级，甚至普通人也有去狩猎的，可是自己这种和平日子过惯的和人专业冒险者比较……这没法比，根本不是一个位面的生物。 想来想去，莫淙烁决定咨询老师，啊，他现在也是有专业老师可问的人了，每年那么多学费不能白交。 第一个问题：一级魔法师做什么最赚钱？ 司寇头也不抬：“当然是狩猎，任何等级的职业者最赚的都是狩猎，永远不愁找不到等级匹配的魔物。” 果然。那么第二个问题：自己现在的程度可以去狩猎吗？ 司寇皱眉：“你一个人？” “两个。还有时桃。”莫淙烁干脆回答，反正要去死地的话本来就要事先向学院打申请，没什么可隐瞒的。 “你们俩不行。”司寇果断不批，一秒思考都不带有的。 “只在外围……” “外围是初级魔物区域，”司寇毫不留情地打断莫淙烁的挣扎，“初级的意思就是一到三级都可能出现。虽然最外围确实是一级的出现几率最高，但二三级也是有可能出现的，你们俩完全不具有越级挑战的能力。更何况即使不考虑二三级，以你们俩的程度，但凡遇见三个以上的一级魔物都不可能赢，而且你们也不会有效的逃命方法。你们要搞清楚，等级越低的魔物群居的概率也越大，你们俩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指望运气好次次遇到落单的一级魔物？那你们至少得再找一个光系队友不断地给你们刷祝福术。” 莫淙烁囧：祝福术要起到改运的作用那至少是四级光系魔法，四级以上的光系魔法师去死地还用带上两个一级的累赘？院长大人，小的真没无知到那份儿上…… 莫淙烁焉焉地准备告退，不料院长大人还有转折：“如果你们能再找一个体术师或者剑师组队，那么我可以批准。” 战法牧金三角啊，咦，等一下，“一级体术师或者剑师就可以吗？如果跟我和时桃一样也没有战斗经验的呢？” “训练体系不一样。剑师他们没有多少纯理论的东西，或者说他们从不热衷于发展纯理论的东西，他们非常强调实战，虽然确实有毫无实战经验的一级弱鸡，但是这种人是不可能被收进本校的。”顿了下，司寇又补充，“有推荐信也不可能，因为入校考试就是实战，可不会是像你那样的蹩脚表演，他们入校的底线硬指标之一就是正面击败一只一级魔物，就算考试时对持有推荐信的学生会选择好对付一些的一级魔物，但再好对付，那也是一级，没战斗力的根本不被评级，别忘了，魔物是有零级划分的。” 喂……鄙视别这么明显啊……实战为零八成没能耐正面对付任何一种一级魔物的莫淙烁惆怅。 “剑师皮糙肉厚，当盾牌一向合格，而且要说战斗本能，哨兵确实个个都极具天分，再加上你有空间系，事先花点钱准备些廉价空间卷轴，至少你们逃命就有了保证。只要生命危险不大，我就可以批你们的申请，能不能赚到钱或者纯粹去赔本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当然，仅限周末。你的五系兼修别落下，我再说一次，在你的其他四系没有达到一级前，你的水系哪怕达到三级我也不会同意你升入二年级的。” “差的不远了。”莫淙烁心不在焉地应了句，他的四系本来就都只差临门一脚，以前没有都刷到一级只是因为这些系让他非常有兴趣的技能都不到三个而已，本来是打算用专注某一个或两个技能直冲二级来顺便刷一级身份的，现在既然院长有要求，他就先练练其他一级技能好了。现在的重点是，“我去请求体术师或剑师组队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院长能帮忙介绍吗？” 司寇言简意赅：“你是向导。你以为我刚才说着说着为什么就不提体术师而只提剑师甚至直接说哨兵？” “……可是我还不想跟人绑定……” “谁跟你说组队就一定要绑定？长这么大没实际接触过未结合哨兵吗？你挑剔哨兵你以为哨兵就不会挑剔你吗？当然，他们是更禽兽得多，所以说，信息素要控制好。没有信息素的无限强化本能作用，向导和哨兵的组队是很安全的。帝都学院的一级剑师都还年轻，绝大部分在未来至少五十年内都不会被狂躁症困扰，只需要一些低级舒缓剂就可以解决他们在这方面的一切麻烦。他们也想多挑挑，挑个契合度高的合胃口的，在理性控制范围内他们不会比你更想这么早就结合。而且，”司寇虚点隐身中的幻坎，“不仅你需要搭档，你的精神体也需要，要练习就要全面，任何精神体都不可能仅仅是宠物，不要说爪牙尖利的猫，连跳蚤都有战斗力。虽说初级阶段并不急，但有机会练练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其实我长这么大还真没实际接触过未结合的哨兵……离开院长室后莫淙烁才想起来他还忘了申明这个，但又一想，说了也肯定会被嘲回来完全不用指望院长能温柔开导一下他的忐忑心情，所以还是算了吧。 信息素控制，空间移动，手电、小刀、驱蚊水、帐篷等野外活动必需品，咦，不对，他的水系可以模拟驱蚊水的效果，不过还是买吧，也可以学习一下，手电的话火球也能凑合着用，但备一个以防万一也好，小刀……还是准备一把吧，他的空间刃还没练好……莫淙烁一边漫不经心地在校内网上订购各种可能有用可能没用但反正他伴生空间练得还行都带上也没问题的东西，一边琢磨着战士，哦，不对，是剑师或者体术师的问题，也没留神幻坎什么时候又溜了出去。 上辈子有种说法称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那更多的是从人际上在说，而这辈子的学校，至少帝都学校，那真的就是个小社会，说是城中城也不为过，至少在魔法方面，那真的是自给自足自产自销循环完整，从网上商店就看出来了。 被学校录取后，每个学生都会自动得到一个校内网账号，里面绑定了很多东西，比如一个存款账户、一家店铺什么的。说是‘一家’店铺，其实里面可售的物品不限种类不限数量，自己制作的药剂、卷轴、炼金产品，狩猎获得的皮毛、魔核、植株，课堂笔记、阅读体会、狩猎经验，总之，任何东西。有想出售的东西就放张照片，附上说明和价格，有需要的人自然会来联系店主。 校内其他人搜索选中所需物品后，可以和店主交流确认讨价还价，如果没有意见也可以直接按照店主报价转账给店主，店主就会将物品交给校内物品流通机器人送去给付款人。如果更谨慎些，买家跟店主约好，也可以亲自上门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由于账号都是实名绑定，机器人又经过了各院老师的改造优化不仅运送途中不出问题还能初步检测物品的质量和完好度有的东西还能顺便给估个价，所以这些买卖过程很少出现问题。 一方面店主不敢做虚假广告，不然万一买东西的是自家老师……或者虽然不是自家老师亲自买的，但被捅到了自家老师那里……别的不说，反正剑师学院那是发生过因此而被老师痛殴的事件，被殴完毕后还得鼻青脸肿地写检讨。赔款？那是必须的，还用提吗？另一方面都是同校同学师生，平常就在互通有无，什么学院的谁卖的什么比较好，大体上都是了解的，今天你买我的东西，明天我买你的东西，他是他的死党，她又是她的舍友，谁都别坑谁，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坑回去。 第014章 组队 魔法师学院在校内购物平台上有点吃亏，因为他们本身并不制造实物，虽然他们也卖药水卖装备，但毕竟跟人专职这个的学院不能比，那些学院不仅在校内卖，还有余货卖到校外去，一个个富得流油。中级魔法师还能在狩猎到的魔物数量与质量上占据绝对优势，初级就真的很惨兮兮的了，花销大进账少，号称金贵的魔法师只觉得物价真贵金子看不见。 不过，魔法师可以出卖人力，比如说空间系。去狩猎的就特别愿意带上一个空间系魔法师，虽然空间存储物品也是同样效果，但是空间存储物品随容积的增加价格也飙升得厉害，不差钱的土豪当然无所谓，但大部分小队还是要精打细算的，再说空间系魔法师又不是只有伴生空间可用，瞬移也很好用啊，虽然初级的话要带人瞬移还需要卷轴辅助，即使是中级如果队伍太庞大也较难一人全抗，又是一笔开销，但总比同等功能的瞬移卷轴低价多了嘛，还有比如空间刃啊，多少也能起到攻击作用，总之性价比来说活人比物品高多了。 莫淙烁看了下校内网上死地狩猎队的情况，通过申请的都会公布在校内网上，某些成熟的队伍会有人来委托他们专门猎取某种魔物，他们的狩猎过程有时会选取一些公开来提升自身名气，有些视频会作为商品进行出售。越是成熟的狩猎队他们的附加利润会越高，当然，他们熟稔的配合、累积的经验也会让他们能够更加深入死地猎取到更高等少见的魔物。 队伍不再加人的跳过，队员中已有三级及以上队员的跳过，刚申请的狩猎次数还为零的暂时也跳过，然后剩下的就是一些狩猎次数多为三两次的队伍。狩猎十次以下的队伍，一个月不进行狩猎队伍自动解散，网上公开记录删除，之后再组队需要重新申请，不过申请组队并不麻烦，和申请离校狩猎的手续差不多。 在这些队伍中，每个都有至少一个剑师或者体术师，有的甚至是纯剑师队或纯体术师队居然还有一个剑师加体术师队，纯魔法师队没有，确切地说是一共只有三个魔法师，不仅全是二级，还分别主雷系、冰系和光系，两个纯攻击，一个对魔物压制力最强。 所以说自己现在这程度去死地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吧？莫淙烁叹气。 “啊，你也在看这个啊？”时桃凑过来，跟莫淙烁一起叹气，“这样想想吧，其实还是有过把瘾就散的队伍，我们还是可以试试。” “不能长期稳定还能赚钱吗？”莫淙烁问。 “先看看呗，我还没靠近过死地呢。”时桃跃跃欲试。 “观光队吗？”莫淙烁笑笑，“那我来问问这些刚申请通过的，也许他们也是去试试，我们可以掺合一下。” 时隔多日，终于再次见到了来历成迷的小黑猫，沈灼有点激动——大黑更激动，冲过去就圈住不撒爪，挨挨蹭蹭舔舔揉揉，那黏糊劲儿让沈灼看了就觉得丢脸，连激动都激动不下去了。 小黑猫从黑豹的爪子下挣脱出来，抖了抖毛，踱到沈灼面前，在地上划拉出了一排数字，沈灼先是不解，然后悟了，再次激动：“你主人的通讯号？！” 小黑猫舔舔爪子，点头下头，然后回身蹭了蹭大黑，在大黑又向它舔过来时灵活地躲开接着飞快地跑走了。 大黑：…… “没事，”沈灼拍拍他的头，将通讯号存入通讯器中，心情甚好，“和尚跑走了没关系，和尚庙已经留下了地址了，这可比跟踪好多了，跟踪成功还会给人留下坏印象，这可是主动来的联系。小黑猫这么合拍，这向导也一定很靠谱，也许我们很快就可以绑定向导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沈灼对绑定向导这事还秉持着观望态度，有当然更好，不过没有也还并不急，毕竟他还年轻，还观望得起。 普遍来说，哨兵比向导更渴望结合，因为他们时时刻刻被感官过载所困扰，相比之下，虽然未结合向导也会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而越来越难受，但那种渐变比较隐晦，早期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实感。 如果打比方，那就是开水烫青蛙和温水煮青蛙的区别，虽然最终都是死，但暴躁度是不同的。 所以说同样是面对也许可以结合的天赐者，哨兵的第一反应是‘接触看看不讨厌就绑定了吧’，而向导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多了解一下再说除非确实很喜欢否则先不着急绑定’。于是矛盾就来了。哨兵抱怨向导矫情，向导嫌弃哨兵兽性，唯一可以欣慰的是，他们也在慢慢地学会体谅对方，哨兵放缓些步调，向导积极些态度。 莫淙烁的通讯器使用频率不高，因为他没什么朋友，和家人的关系也比较冷淡，通讯器上接收到的信息倒是通知、广告居多，至于通话，除开打错的和骚扰推销，平均一个月大概一个吧。所以当通讯器响起来时他还反应了一下才领悟到这是找自己的，看到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时也没在意，随手就点了接通，同时奇怪地看了眼刚从窗户跳进来就直扑到通讯器前点了开启视频的幻坎——他本来以为是推销什么的所以没开视频。 “哎呀，看来刚刚好，”视频另一端的青年看了眼幻坎笑眯眯地对莫淙烁说，“你好，虽然神交已久，虽然你可能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不过初次正式见面还是容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沈灼，帝都剑师学院二年级，主雷系和金系。”说着往旁边让了点，给了黑豹一个缝隙，“这是我的精神体，大黑。” “……”莫淙烁看看沈灼和大黑，再低头看看幻坎，虽然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肯定这事跟这无组织无纪律无视主人的猫脱不了关系。 没有沉默太久，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莫淙烁也礼尚往来地自我介绍了下，格式完全比照对方：“莫淙烁，帝都魔法师学院一年级，主水系，这是我的精神体，幻坎。”除了莫伯爵外，这还是第一次与哨兵正面交流，莫淙烁必须说，自己有点小激动，尤其想到如果对方好说话的话，也许还能拉他来组个队，他就更专注了些，虽然说二年级的剑师，很可能已经有固定队了zhuo，不知道是哪两个字，自己之前看狩猎队时没太仔细，待会儿再查查。 虽然莫淙烁有所掩饰，但沈灼还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沈灼也疑惑了：“不是你让幻坎把你的通讯号给我的？” 这算卖主吗？说起来，精神体也可以卖主的吗？难道他们不是先天的、无选择余地的、终生的同生共死吗？莫淙烁捏着幻坎的后颈，决定待会儿再处理内部问题，先对沈灼坦言：“事实上，在你打通这个电话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沈灼也沉默了，看看幻坎，再看看大黑，然后道：“其实我可以理解，毕竟猫科动物……”未尽的话语中满是感同身受的心酸，“起码，幻坎肯定打不过你，所以你不会像我一样被自己的精神体揍。” “我经常被它挠。” “我经常跟它打得两败俱伤，伤筋动骨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 “……”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好吧，无论如何，”沈灼先开口说，“也是一种缘分，大黑很喜欢幻坎，当然，我也是，所以，交个朋友？” “当然，我的荣幸。另外我猜，你们认识幻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是的，很有一段时间了，刚开学那几天就认识了。” “果然，我就说它跑去剑师学院干什么，原来是找到新朋友了。” 莫淙烁试着跟沈灼请教了狩猎队的事情，没有直接邀请他而是请他方便的话介绍一个一年级的剑师——体术师就算了，由于积怨，两个职业的关系普遍不怎么友好。 沈灼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们的实力如何，但我们学校一般不推荐两个一级魔法师在同一个小队伍中，你们最好分开加入两个队伍。我并不是说看轻你们的能力，但魔法师在近战方面大部分是有先天劣势的，这是职业特点。而一级阶段，除非战斗经验非常出色，否则魔法师很难凭自身力量将战斗控制在远程至少中程上，这也就意味着，魔法师的战斗需要辅助。人数多的队伍还好，但只有几个人的小队伍能辅助一个魔法师就是极限了，很难同时辅助两个魔法师，尤其是两个不同系的魔法师。当然，如果你们很谨慎，只在外围试探，一有不对就撤，那加一个剑师也算是达到了底线安全标准，但那基本上是入不敷出的，真的是纯去观光。” 顿了一会儿，沈灼又道：“既然你看过我们学校狩猎队的名单，那你可能注意到了，初级这块上，魔法师的人数是比较少的，但这其实并不意味着初级魔法师不适合狩猎，这种情况属于学校特例，有些地方纯初级魔法师队伍也赫赫有名，不过那要求深厚的经验以及长期的配合训练。在帝都学校，少年天才更多，经验属于薄弱项，不仅是对付魔物的经验，包括与队友配合的经验也很薄弱，更偏向于单打独斗。由于这方面经过几年的慢慢磨合一般等进入中级的时候就能消除，所以校方也并不急着去强势根除这种薄弱，这也就导致了初级魔法师在我校狩猎队中的绝对弱势。” 第015章 相见 院长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莫淙烁觉得有点失望，也有些懊恼自己对火系和精神系的松懈，尤其是精神系，如果和水系一样用功的话，现在也该至少同样逼近二级了，论攻击力可比水系要强。 “要不，我们先试一次？”沈灼提议，“你一个人的话，我可以担保你的安全带你去死地试试。” 莫淙烁先是一喜，然后是怀疑，为什么要强调……“我一个人？” “我没有把握同时保护两个一级魔法师。” 沈灼说话的表情很正直，理由也确实很实在。但一个未结合哨兵和一个未结合向导单独组队行动……这跟通常意义的交友可不是一回事，别问他为什么连问都不问就肯定沈灼是未结合的，反正他就是看出来了，隔着光屏都看出来了，这难道就是……向导的本能？ 莫淙烁很不想被害妄想症地怀疑自己的新朋友，尤其还是自家精神体选中的新朋友，但他始终对结合、绑定这些事有点忧虑，主要，一是因为这种事上辈子完全没接触过，二是因为绑定后就不能解绑重来完全没有反悔余地这点实在太坑。 “你应该有固定队伍吧？”莫淙烁迟疑地问。 “也算有吧，我经常会跟同舍的人一起去，算是固定队，不过队名用的是默认编号。” 所谓默认编号就是狩猎队系统自动分配给队伍的编号，每个队都有，有特意取的队名的话，编号就会隐藏只在系统查询时使用，没有另取队名网页上显示的就直接是编号。一般来说只要是把自己的狩猎队当回事不想着随时解散的都会给自己的队伍取个名字，而采用默认编号的通常都是临时拼凑的队伍。不仅帝都学校的狩猎系统是这个规则，全博雅大陆的狩猎系统都是如此。但凡事都有例外，顶着默认编号闯成了传奇的也不是没有。 “不过只要不是有特定目标的时候，一般我更愿意独自去狩猎。”沈灼又补充说，“我们宿舍的其他人大多也是这么个意思，所以我们这个固定队只能说是需要人帮忙的话很好找搭把手的，平时就谈不上合作了。因此要跟别人组队，或者加入其他队伍，他们是不会有意见的，而狩猎队系统规则上也不反对一人加多队。其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沿用我们舍的那个默认编号，懒得去重新申请了。” “你是队长？” “我是，我们队有七个队长。” 十人以下的狩猎队，队伍所有权归队长，只要队长不变，其他队员变动在队长无异议的情况下默认视为同一队。队长不参与狩猎时，须指定一个代队长，否则当次狩猎成果不计入队伍档案。原则上，一队中的队长可为多人。 虽然说队长可为多人，但一共七个人的队伍就七个人都是队长，这队伍组起来纯粹是为了刷积分的吧？ “不用在意，”沈灼笑道，“这队伍是有点乱，反正也没打算让它存在多久，就是懒得每次去申请队伍挂了个名在那，离校后肯定不会把这个队的积分归入狩猎队协会去的，重点只是个人积分。如果你觉得不好，我们重新申请一个队伍也行，反正也不麻烦，就是多一道手续，半分钟的事情。” 莫淙烁点头，然后僵了一下：他答应组队了吗？什么时候？等等，容他再犹豫一下。 “就这么定了，”沈灼利落拍板，“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先见个面，先对对方的程度有个底，然后这周末就可以去死地了。准备物资我有经验些，这次我就先全买了，能用得上的回来后我们再平分费用。这样可以吗？” ……算了，反正迟早也是要跟哨兵接触的，他又不可能躲一辈子，心理问题还是要及早克服。莫淙烁说服自己，同意了沈灼的提案。 关于见面地点，考虑到技能示范的问题，莫淙烁和沈灼一开始打算约在训练场一类的地方，又由于作为哨兵和向导不太方便去对方的地盘，所以他们准备约在中心会场，也就是帝都学校全校活动一般会选择的地方，平常不用的时候也可以对外出租，或者兼做训练场、擂台赛场、群架场……咳，反正那里也设有小隔间，用来单挑的，莫淙烁和沈灼这次用刚好。也不需要预约，那里场地足够大，平常也没多少人去用，基本上各院场地维持日常就足够了。 但是…… [绝对不行！]莫淙烁和沈灼同时分别被出自不同源头的同样一句话震了一下，然后同时分别盯向自己的精神体。 [什么鬼？]莫淙烁在心中问幻坎。 天赐者和其精神体必然是心意相通的，但要说他们有多热衷于脑内交流却不一定，一般来说，他们更倾向于感知对方的情绪，自发地做会让对方舒服的事情，真正言语上的交流，每天肯定也都会有，但除了话唠外，大部分天赐者都觉得那像自言自语，讨厌是不会，就是有那么点囧。 所以当莫淙烁听到幻坎发出了一个他完全找不到来由的警示时，他非常困惑，这种精神体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却一点也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他还是头一次遇到，似乎资料里提起过，但原谅他看的时候不太走心，已经忘记了。 那边同样困惑的沈灼行动比较直接，抬脚就踩在了黑豹的背上，眯眼：[你背着我搞什么？] 黑豹没躲，任由他踩着，难得地乖顺：[这次你得听我的。] [别说废话。] 黑豹犹豫了会儿，坚定摇头：[不行，在发生之前你不能知道。你们只要听我们的指示做就行了，相信你们的精神体，我们不可能害你们。] 被自己的精神体一通说服后，莫淙烁和沈灼面面相觑。 “似乎有点复杂……”沈灼先开口，一遇到需要过分思考的事情他就有点头疼，在确定无危险的情况下，他偏好做了再说，反正通常做着做着需要思考的部分就被做掉了——虽然有时候也可能是做着做着就把自己埋坑里了，不过幸好他总能从坑里跳出来——不过他也知道向导一般是不愿意这么莽撞的，他得稳重点刷个印象分。 不过向导这次不太稳重，或者说，他充分表现出了信任：“没关系吧，反正精神体确实不可能害我们。” “那么，”沈灼试探道，“就按他们说的，约在你的房间？就明天上午？” “好。” 沈灼戴好信息素控制环，抱着忐忑的心情按照地图和大黑引导的偏僻路径走进了魔法师学院。 嗯，行为比较鬼祟，但没办法，一个哨兵单枪匹马进入向导学院，这种事情沈灼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做，而且他还没打申请，这是违反院规的。其实沈灼也想打申请来着，他相信自家院长不会为了这个而刁难自己——毕竟全院都知道院长自己还经常往魔法师学院跑就因为他那始终拒绝完全结合的向导……咳，违规期间为了自己的未来学院生涯好，严禁八卦——可沈灼连来魔法师学院的理由都编不圆。院长只需要问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约其他地方？” 是啊，沈灼也想知道为什么不能约其他地方。编理由太麻烦了，所以干脆偷偷来吧，反正校内的防御又不严格，不被逮到就好了。 按照幻坎的指示，在沈灼即将达到时，莫淙烁将自己房间窗户所在位置的防御和对外监控关掉了。 [我再提醒一下，这个关闭是有记录的。]莫淙烁狐疑地对幻坎说。 幻坎盯着窗外：[那没关系，今天过后你们偷偷见面的事情被公开了也没人能指责——不管你们是在哪里见面。] 莫淙烁越发觉得情况不妙，他隐隐有种猜测，但又下意识划掉了那种小概率事件，或者说，他本能地拒绝相信那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小概率事件的含义是，概率非常接近于零；而接近的意思是，不等于。它很难发生，但它确实有可能会发生。 当沈灼快速跑动的身影映入眼帘时，身体突然产生的、变化迅猛的、无法抑制更无可消退的燥热让莫淙烁知道自己撞大奖了。 幻坎绷紧了身体，大黑与它相呼应，精神体的举动被其主人们所无视，沈灼一个纵身跃入房内一把将身体发软难以站立的莫淙烁抱入怀中，大黑紧随其后，在他们进入的瞬间幻坎重新开启了房间的防御，然后它和大黑一起窝在了角落。 浓烈的信息素充斥在整个房间内，却又形成一个漩涡并不再向外扩散，反而慢慢在收拢，最终只在莫淙烁和沈灼之间往复循环。 幻坎和大黑惬意地舔着彼此，沈灼炽烈却又温柔地亲吻着、抚.弄着他的向导，莫淙烁身体止不住轻微颤抖地承受着他的哨兵，低低的呻.吟从双唇溢出又被他的哨兵在唇齿交缠间所吞噬。 是的，毫无疑问，独属于他的向导，独属于他的哨兵，百分百的契合度，一旦两人相遇就再不可能分离。 第016章 绑定 帝都学校全校的宿舍格局都大同小异，沈灼跳进来的地方是客厅，他一边吻着莫淙烁，一边单手将他抱起来，另一只手则既要脱掉莫淙烁的衣裤，又要忙着揉.捏他的肌肤，两件事都很重要，一时间无法取舍倒是让沈灼两件事都做得不太有效率。 走到卧室门前，沈灼松开了莫淙烁的唇，开始往下舔.吻，在他终于将莫淙烁的衣服剥下来时，才勉强得了丝空隙含混地说：“把门打开。”每个宿舍房间只要分配了学生入住就会立刻进行身份绑定，在解绑之前里面的所有门都只有住在这里的那名学生以及被那名学生申请过权限共享的人能够打开。 莫淙烁现在整个人都是迷糊的，本能地在沈灼身上蹭着想要得到更多抚.慰，脑中一片浆糊完全反应不过来沈灼说了什么，沈灼也没打算让他去思考，毕竟他自己都思考不能，哪里还能去具体考虑什么一二三。在说话的同时沈灼就将莫淙烁的手按在了门把上，“开门。”沈灼在莫淙烁耳边说着，然后手覆着莫淙烁的手转动了门把，打开了门。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的是，门的开启靠的并不是指纹，如果莫淙烁本身并不愿意开门或者处于无意识比如昏迷状态，那么即使有人按着他的手转了门把那也是开不了的。帝都学校宿舍识别的是住户意识，原理主要是精神共鸣，如果是主修精神系的学生，他们到四年级以后就会有一项关于维护校内宿舍权限识别的实践内容，有工资可拿的，当然，别指望数额有多大，因为它同时还是必修课的一部分。 所以莫淙烁能够顺着沈灼的话打开门，只能是因为他自己也想打开，小部分可能是因为听明白了沈灼的话，大部分还是因为他也认为第一次最好发生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而不是……不管什么地方。 当莫淙烁被放到床上时，身上已经一.丝.不.挂了，原本束好的长发早已披散，半睁的双眼无法聚焦地望向天花板，破碎的呻.吟不断地从微启的双唇间溢出，四肢瘫软地敞开着任由侵.犯。 “够了……”莫淙烁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沈灼按住他，然后将他翻过身去，开始舔.吻他的背脊，右手拇指按压着后方穴.口，轻轻探入。 “嗯……”莫淙烁闷哼一声又开始挣扎，但沈灼的左手牢牢按在他的肩膀上，而一个魔法师想要与剑师，尤其还是比自己高出一级的剑师，拼力量，如果莫淙烁还能有丁点儿理智他就绝对不会做这种无用功。 “很难受……前面……”挣扎失败的莫淙烁只能带着哭腔地求饶，不死心地在床上磨蹭着。 沈灼松开他的肩膀，在莫淙烁还没来得及动作前掰过他的脸狠狠吻住他的唇。 “唔……”唾液在交缠间顺着唇角滑落，“帮……帮我……”莫淙烁求道。 沈灼短促地笑了声：“别急……你也得帮帮我。” 莫淙烁毫不迟疑地将手伸向他挺.立的部分，却被沈灼拦下，拉着他的手到已经被揉刺到开始松软的地方，“润滑，你是水系。” 莫淙烁顿住了，然后智商回笼，连濒临爆发的*也无法再干扰他，他试图屈膝将沈灼踹下去，但是……很显然，他智商回笼的程度还远远不够，沈灼的姿势丝毫没变，莫淙烁的一切反抗动作就都在实施之前便被打压了，仅仅停留在‘试图’的阶段。 “我要在上面！”莫淙烁气急败坏。 “别闹，亲爱的，你知道这不可能。”沈灼亲亲他发红的眼角，舔掉他被激情也被气恼逼出的眼泪，下方却不容躲闪地按着他的食指进入他的后.穴，然后是中指。 莫淙烁闷哼着眼泪掉得更急，全身都在发红，信息素交融后的身体敏感之极，方才的气恼已经消退，过多的快.感在身体中累积，却又迟迟碰触不到那个最重要的宣泄口。 沈灼温柔地一一吻去他的泪水，下.身却威胁般地紧紧抵在他的大腿根处，“乖，我和你一样难受，让我进去，让我们一起。” “润滑，亲爱的，我保证下次我会事先准备好润滑剂，我保证。”沈灼吮.吸着莫淙烁的耳垂呢喃道。 莫淙烁扭头咬了他侧脸一口。 沈灼闷笑，埋入穴中的手指已经感觉到了湿润，他放开莫淙烁的手，专注地确认着*的扩张程度，莫淙烁将头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喘.息，快.感多到已经让身体发疼，他恍惚觉得在这方面哨兵应该比向导的欲.望更强烈，凭什么现在沈灼表现得却比他更从容，难道百分百契合对哨兵的影响比向导弱？ 下一秒莫淙烁知道自己错了，沈灼堪称凶狠地进入了他的身体，滚烫的热度让莫淙烁本已发热到极致的身体立刻决堤，可是沈灼偏偏在那一瞬间堵住了他释放的缺口。 “放开……求你……”莫淙烁仰起头哑声哭道，本能地将精神力探入到沈灼的精神中，沈灼对他毫不设防的精神海迎接着他的到来，欢欣鼓舞地接受着他完全的探索。 “一起……”沈灼的声音同样暗哑，他并不是欲.望比莫淙烁要淡，而是作为哨兵他更擅长也更习惯压制自己身体的冲动。他也更加渴望彻底地、完整地、不留一丝余地地，占有他的另一半。在这一刻他比莫淙烁更渴望身体的快.感，但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未来永远的独占。即使百分百契合意味着结合时根本没有绑定失败的可能，但是哨兵的本能依然苛求着他将这绑定的过程做到最完美。两人的身体同时高.潮、两人的精神同时高.潮、身体与精神同时高.潮，同时，不允许有也不会有丝毫偏移。 他们的身体死死连接在一起，他们的精神密切地交融成一体，沈灼过往的一切，无论经历还是知识，无论所见所闻还是所思所想，都灌入进莫淙烁的脑海中，莫淙烁虽可保留自己的隐.私却并不愿意，只如同敞开自己的身体般也敞开了自己的思维，将自己的一切也展现在沈灼的脑海中。 沈灼猛地将莫淙烁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紧紧抱在怀中，右手按着他的臀部，左手按着他的肩膀，莫淙烁双手虚软地环着他的脖子。唇舌交缠，呼吸交融，剧烈的呻.吟与喘.息中，他们的身体与精神终于一起冲向顶点。 他们天生属于彼此，从今之后他们不分彼此。 莫淙烁趴在沈灼的身上，头枕着他的肩窝，双腿依然大敞着，后方被侵入的部位依然被占有着。刚刚结束的绑定远远超出了他体能的上限，他虚弱地喘着气，脑中什么也不能思考，却又挤塞着太多属于对方的信息，他被迫梳理着这些信息，疲惫不堪又清醒无比。 沈灼持续地轻柔抚.弄揉.捏莫淙烁的身体，时而低头轻吻他的额头，两人依然连接着的部位更是他照顾的重点。他的脑中也多出了很多属于对方的信息，比莫淙烁所得到的更多，因为那还涉及到另一个世界的体系。可是与莫淙烁不同，沈灼并不急于整理这些信息，就那么任由它们零散地遍布在自己的思维中。什么时候整理它们，或者到底要不要整理它们，那种小事不能夺取沈灼丝毫的注意力，他现在只想再来一次，这一次不用再思考绑定的事，只是纯粹地享用他的向导。 他的，向导。真是个美好的所有格。 怀中的人那么柔顺，又那么甜美，完全嵌入自己的怀抱，身体的每一寸都向自己袒露，毫不设防。 欲.望再一次苏醒，沈灼愉快地翻身将莫淙烁压在身下。 “别，我累了……”莫淙烁委屈又有些气恼地看着他，沈灼额头抵着他的，轻笑，脑海中清晰感受到莫淙烁未尽话语后的抱怨，诸如‘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体力’、‘魔法师可是很孱弱的，才不像剑师那么一身蛮力’、‘我们今天就不能先到此为止适应一下新关系吗？’、‘我想洗澡’…… “我很高兴。”沈灼低声说。哨兵与向导绑定后向导必然能够读取哨兵的一切思维，但是反之受限于精神力使用力，哨兵本身并不能主动读取多少向导的思维，除非向导自己愿意敞开。虽然据说百分百契合中的向导迟早都会对自己的哨兵撤销所有思维防御，但是一开始却很难，因为百分百契合的特殊性，导致哨兵与向导一见面就立刻绑定，基本不可能有彼此了解的时间，再怎么天生相合，陌生人就是陌生人，心理上的障碍依然是有的。所以莫淙烁愿意对自己敞开思维，甚至是在绑定过程中就完全敞开，沈灼真的非常惊喜。 莫淙烁嗯哼了声。沈灼愣了下，那一瞬间莫淙烁脑中闪现的东西太多太快，他感受到了，却……没能领会。 沈灼囧然地看着莫淙烁，莫淙烁当然感受到了沈灼的心情，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这就是智商的差距’、‘让你体力上嚣张，这是报应’、‘上天赐给了哨兵碾压向导的身体，也赐给了向导碾压哨兵的头脑’……这次沈灼准确领会了莫淙烁的脑波。 ‘喂……其实也不用敞开得这么彻底的，一瞬间这么多念头同时闪你不头疼吗？我有点疼。’一向秉持着‘动手优先于动脑’以及‘能不思考就不思考’原则的沈灼心中叫苦——他可不擅长精神屏障，哨兵也天生在这方面天分不足，练起来很吃力的。 第017章 不可抗拒力 觉得总算出了点气的莫淙烁在两人的精神间建立了一个筛子，只有一定强度之上的念头才能通过它传递到对方那里，基本强度模板是‘希望对方能知道只是懒得张嘴而已’，至于平时的胡思乱想就还是都自己留着吧。 “你故意的。”沈灼哭笑不得，想来这种精神屏障每一对绑定的天赐者间都会有，不然谁也无法适应同时具有两个思维，除非他们的思维磨合得彻底同步。当然，那些向导本来就没有对哨兵完全袒露思维的就可以省下这步了。 莫淙烁有气无力地又哼了声。沈灼看着他，神情越来越柔和，吻住他的唇，舌在他的口中肆意逗弄，下.身缓慢又深入地一下一下顶.弄。 “嗯……”莫淙烁闭着眼，疲倦又被勾起了兴奋地承受着，双腿不知不觉间缠上了沈灼的腰，沈灼突然停下了动作，在莫淙烁不解又难耐地注视中将他托起，下了床。 伴随着走动，被彻底侵.占的部位又一次开始被磨蹭，但那只是走动间无规律没重点的磨蹭，莫淙烁费力地扭动起腰试图让自己好受些，可酸软的身体难以使力，不到位的动作反而磨得自己越发难过，莫淙烁恨得一口咬住沈灼的侧颈，但身体能保持平衡全靠沈灼抱着的他那一口的力道可想而知，沈灼偏头轻蹭了下他的脸颊就不小心将他蹭松了口。 “要做就不能认真点做吗？”莫淙烁很不满，在他的不满中沈灼推开了浴室的门，打开了淋浴，同时往浴缸中放水。百分百契合的特权，一旦绑定两人在绝大部分识别系统中就都被视为了同一人，换言之，现在莫淙烁宿舍中的一切东西沈灼都可以随意使用，而沈灼宿舍中的东西莫淙烁也同样拥有完全的支配权。所以，现在沈灼想开莫淙烁屋里的门可不再需要莫淙烁配合了。 “我是在很认真的做啊，”沈灼说，“你想洗澡，所以我们就洗澡，边洗边做，做到你满足为止。” 我想洗澡了吗？莫淙烁自问了下，立马丢开，现在的重点是：“我才没有不满足！一次就很够了！”绑定能和普通的做.爱甚至普通的结合一样吗？那体能消耗能是一回事吗啊！虽然本人上辈子因为种种原因成为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魔法师，这辈子在今天之前也是个处，但好歹也是混过全息网游性体验区的，基本常识并不缺！ 怨气太浓烈，沈灼完全感受到了，但由于理解的重点有点偏，比如两辈子的实际第一次什么的，导致他心情很好，“我也试过性体验区。”他还在建立共同语言，“虽然号称90%的拟真度，但顶多也就是跟自.撸的快感差不多，完全比不上……这里。” “啊！”被故意重重顶到某个点的莫淙烁猝不及防间叫出了声，在浴室回声的加成下显得格外清晰甜腻，沈灼只觉得勾得人更加冲动，莫淙烁自己却被惊得全身绷紧了下，正包裹着某人的那处同样一阵紧缩，让沈灼差点释放出来。 沈灼缓了口气，拍拍莫淙烁的臀部，“放松些，亲爱的，如果你今天不想做第三次的话。” 莫淙烁将红透的脸埋在沈灼的肩窝，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 沈灼轻笑着调整好淋浴的角度，然后将莫淙烁的背抵在墙上，水从侧面冲刷着两人，莫淙烁早已被折腾得过于敏感的身体上又添加了细密水丝的刺激，很快，止不住的呻.吟便断断续续地溢出。 “头抬起来，我想吻你。”快.感濒临巅峰，沈灼低声说道。 莫淙烁抬起了头，双眼中满是水雾，沈灼用力吻住他的唇，让他喉间所有的声音都直接传入他的口中。下.身的挺.动越发激烈，直到再一次，到达顶点。 迷迷糊糊的莫淙烁半趴在浴缸中，沈灼一边帮他清洗一边替他按摩放松。 “技术不错。”莫淙烁含混地说。 “当然不错，哨兵从来都能够将自己的向导喂得饱足。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学习各种资料多年了，当然，也感谢全息世界性体验区的存在，为我们这些不能轻易与人发生性关系又想给爱人留下美好初次体验的天赐者们提供了很有用的学习环境。”沈灼自豪地说，顺嘴还打了个广告。 “……我说的是按摩技术。”莫淙烁说这补充句时觉得自己真傻，他娘的即使加了筛子但精神都连接到一起了怎么可能还会发生会错意的事情，这混账就是故意歪楼。 沈灼笑嘻嘻地亲亲莫淙烁的眼角，满意地再摸摸被自己洗得白白.嫩嫩的向导——魔法师的皮肤比起剑师的皮肤来，那好的不只一个数量级，用白.嫩来形容一点错误也没有，哪怕是男性魔法师——更加满意地巡视了会儿莫淙烁布满全身的他所留下的痕迹，接着飞快地将自己也洗干净，然后将已经睡着的莫淙烁从浴缸中抱起来，擦干两人，按下浴室清理按钮，回到了卧室，抱着莫淙烁躺回到床上。 怀抱中完美地镶嵌入另一个人，伴随着莫淙烁轻缓的呼吸声，沈灼也闭上了眼。其实沈灼的疲倦度并不低于莫淙烁，莫淙烁的疲倦主要来源于身体，而沈灼的主要来源于精神，大量原属于另一个人的完整记忆哪怕他放任不管视而不见也撑得他头痛不止，更不要说他多少还是走马观花过了一遍的。 那些记忆当然不会真的就那样胡乱放着，时间久了那只会让沈灼记忆错乱，不过沈灼完全不担心，他当然不需要担心，这种精神方面的活计他已经有了专人打理，他现在五感的过载感觉已经完全消失，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光线不再刺眼，声音不再喧闹，气味不再刺鼻，触摸不再动则反应过激，味道……嗯，舔向导的时候敏锐点非常集中，没有干扰地品尝到了甜蜜。 当莫淙烁醒来时已经日落西山，他全身懒洋洋地被沈灼抱在怀里，某人的两只手正目的可疑地在他身上缓慢游.走。 很舒服的感觉，莫淙烁眼睛只睁开了几秒，就又闭了起来，全心享受这种舒服。 上辈子莫淙烁思考过自己的性向问题，因为他对女性的身体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然而不知道是更糟糕还是比较不那么糟糕的是，他对男性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兴趣。一直很喜欢可爱的小萝莉，但也只是像喜欢猫猫狗狗那样的喜欢，他并不恋.童，就像他也无意于人.兽。 背后有人说他冷感有人嘲他不行，其实莫淙烁自己也怀疑过自己，因为事实上他连五指姑娘都很少用。不过理智上莫淙烁又知道那不过是心理问题罢了，幼时的经历最容易在内心烙下深刻的印记，哪怕多年后细节早已遗忘，那时的感觉却依然停留不散。 一次弄错人的绑架，一次选错路的逃跑，一场来得不巧的大雨，一个足够隐蔽的躲雨位置，一次高烧，一场虐杀，身体与精神双重压力的十数个小时。直到投胎到另一个世界并再次活到成年的现在，莫淙烁都不能完全理清自己那时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在凶手离开后，绕过虐杀现场，独自一人在烧得连路都看不清的情况下从无人的森林走到有人居住的区域求救成功，没有撞见还在附近搜索他踪迹的绑匪和并没有远离的杀人犯——后来他知道这两方竟然撞到了一起还起了冲突，否则他的生存率必然得下降数十个百分点甚至直接归零——甚至在烧退后还能带着人返回到凶案现场。 那一系列倒霉催的事情给他留下了两个纪念品，一个是烧出来的深度近视，这其实算幸运的，烧那么长时间能活下来且没被烧成白痴真的是需要谢天谢地的一件事；而另一个纪念品就是心理阴影了。前一个纪念品随着转世投胎已经烟消云散，而后一个纪念品，治疗了两辈子，莫淙烁一直说不好自己有没有痊愈，但当他在沈灼怀中醒来时，依偎的姿势，相贴的肌肤，当莫淙烁发现自己喜欢这样的相拥时，他觉得，即使还是没有痊愈，那也真的不会再影响到他的生活了，至少不会对性持有微妙的排斥。 正心情愉悦的莫淙烁突然脸色一变，撑起身，看着窗外的天光，问：“现在几点？” “吃晚饭的时间吧。”沈灼随口说，“你的通讯器响过。” 翘了一堂课，翘了一堂他的主修系的课，翘了一堂院长的课。莫淙烁木然地打开通讯器，没看到有未接来电，愣了一下就听沈灼接着在说： “我怕吵醒你本想按掉它的，但看到是司寇院长的来电，又想起来你今天下午有他的课，所以就接通帮你解释了一下。” ……解释？ “百分百契合，不可抗拒力，司院长很理解，让你好好休息，课程的事稍后可以补。” ……莫淙烁趴回到床上，将头埋进枕头里。他并不是因为沈灼接了他的通讯而生气——那没什么好生气的，虽然还不太适应，但他已能接受他们之间一切共享的状态——而是他突然想起来，哨兵和向导结合了的事是无法隐瞒的，任何一个哨兵都能凭信息素在接触到的第一时间判断出天赐者是结合了还是未结合的，以及谁跟谁结合的。而哨兵知道了，他们的向导或有意追求的向导也就知道了。 简直就是上个床昭告天下的节奏……好吧，其实只是昭告天赐者圈子……靠，这圈子在帝都学校就不小了！ “亲爱的，别闷着自己，有不高兴的就跟我说，我来解决。”沈灼将莫淙烁抱进怀里，体贴地说。 “收一下你的表情，我会更相信你是在试图替我解决问题而不是暗戳戳地兴高采烈。” 沈灼立刻抛弃伪装的‘与爱人同忧’式表情，转而直白地表露出亢奋：“亲爱的你要理解哨兵在向导身上打记号并警告其他所有人这是本人专属不准靠近的行为，这是本能。” 第018章 信息隔断 向导绑定后信息素改变非常明显，从身体被灌入精.液的那一刻起，向导的气息就从根源上被他的哨兵所改造了，那是一种非常浓烈的改变，就像是一种标记，表明这个向导只属于这个哨兵。而绑定后向导的身体也会微妙地变得只能接受标记他的哨兵的侵入。 相对的，绑定后的哨兵精神上也只能接受他的向导的安抚。哨兵信息素的改变更主要的是由于精神上的变动而带来的改变，表现上不像向导改变得那么激烈，但是对其他哨兵来说，这种改变更加刺鼻，火药包变成了清茶香，简直就不像是同一个种族的生物。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莫淙烁只可能对沈灼动情，面对其他人时，哪怕他被下药，他也绝对起不了反应，而沈灼也是同样。 说到这里似乎涉及到了体.位问题，嗯哼，是的，从身体上来说，除了女性哨兵与男性向导结合的这种配对外，向导都只可能是被进入的那方，这也是一度让莫淙烁很纠结的地方，虽然由于他在*方面的消极态度让他对‘谁上谁下’的关心度远不及‘要不要做’，但是不太在意归不太在意，‘只能’就又是另一个概念了。 身体上哨兵进入向导，精神上向导进入哨兵，这样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和风细雨地在每一次交融中强化两人的身体和精神。由于哨兵在精神力方面不可能成为主导，所以精神上的流向是不可能逆转的，于是身体的位置也就只好不逆转了。虽然情趣上来说，向导偶尔在上面也没什么不可以，但从双.修的角度来说，那种体位不具有促进实力增长的作用，所以顶多也就只好偶尔当当情趣调剂了。对向导来说更不妙的是，一旦结合，他们就会迅速适应从后方得到快.感，而前面的释放慢慢会变得像是一种辅助，时间久了他们甚至没有办法光靠前面得到满足感。 作为例外的女性哨兵与男性向导配对，其实也不能算是例外，因为与其说是向导进入了哨兵，不如说是哨兵吞吃了向导，身体关系上，向导依然是被动的那方。至于具体操作……嗯，反正莫淙烁这辈子是没可能去体验了，于是略过这个话题吧。 这个世界就是充满了恶意。莫淙烁总结。 其实沈灼也觉得有点心塞，啊，当然，他不是因为体位问题而心塞，他是看着莫淙烁身上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而心塞。水系魔法师的治愈能力用在这种地方实在太让人伤心了，更伤心的是，治愈全程莫淙烁都在睡眠状态，沈灼又不忍心叫醒他让他住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果被治疗得一干二净，心塞得他都睡不下去了。 终于盼到莫淙烁睡醒，沈灼用力吮.吻住他的锁骨处，直到莫淙烁呼痛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再舔舔，撒娇道：“以后不消除吻痕好不好？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你都不消除好不好？” ……一个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头、身材虽然还称不上壮硕但也绝对远远超出纤细标准的成年男性对着自己撒娇……莫淙烁低头看了下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然后忍耐地解释：“我从觉醒开始就从不间断地用水系在调理自己的身体，十几年了，除非我有意识地压制，否则我身上的任何不适都立刻会有水流作用。” “看出来了。”沈灼摸着自己刚印上去的痕迹，失落极了——它又开始淡化了，其实也不能说淡化得很快，毕竟莫淙烁并没有刻意去治疗，只是习惯性地无差别持续调理身体而已，但即使不刻意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深刻烙印的痕迹肯定最多一两个小时也就会消失得干干净净。不能在自己向导身上留印子简直是折磨！ 莫淙烁叹气，也摸摸那个位置，妥协：“这样吧，你选一个地方，我把那里留白，调理时绕过那里，花点时间我会习惯的，据说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 沈灼立刻精神了，开始把莫淙烁翻来覆去地选地点。不能是心脏这类需要时刻保护的地方，虽然留白只是保留皮肤表层的痕迹，但保护就是要彻底，不能有丝毫马虎；也不能是脸啊手啊这些时刻露着的地方，虽然印记是用来表明所有权的，但时时刻刻惹人注意又太傻了些；大腿内侧这些地方虽然不错，但是有时在公开场合如果突然想看看或者加深一下印记又有点麻烦…… 等莫淙烁在床上被颠来倒去滚了三圈滚得有点头晕也有点冒火后，沈灼终于选定了目标，将莫淙烁背对着他抱进怀里，低头嘴唇碰碰他左侧脖子与肩膀交接处靠后一点的位置，“这里可以吗？” “我没意见，你喜欢就好。”莫淙烁晕乎乎地说，“不过那里我不太容易看到。” “这可不是给你看的，”沈灼低笑，“你看我就好了。”说着唇舌覆上，一点一点加重吮.吸的力道，直到莫淙烁发出轻微的呻吟才停了下来。手指揉了揉，再次对莫淙烁强调，“记得要保留它。” “至少我清醒的时候会的。”莫淙烁说，至于睡着之后能不能那他就保证不了了。 “唔，其实也可以，每天早上印一次就好了。”沈灼安心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申请双人宿舍？” “……”莫淙烁看了看天色，实在不知道这个‘早’是从何说起的，而且，“我饿了。”现在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了，而他连午餐都没吃。 “你这么一说，我也饿了。”沈灼按了按肚子，左右看了看，捡起随手扔在床边的裤子，摸索了下腰带，拿出了几块肉干，“昨天才买的，你先吃点垫着，我来叫外卖。” “那腰带给我看看。”莫淙烁接过肉干说，他以前还没仔细研究过空间类物品，说起来他现在应该也可以炼制小型空间物品，虽然容量必然会很坑，并且还有各种副作用以及限制存储条件，但怎么说也是肯定可以买得出去的，果然，论赚钱还是特质系比较占优，物以稀为贵嘛。 “给。不过这玩意空间很小，不到一立方米，就这还花了大价钱的，结果连兔子都装不了两只，不过以后我就不需要了，你的伴生空间练得真不错，以前我每次打到大体型魔物时都特别羡慕那些空间系的魔法师，终于我也有了。” 莫淙烁非常赞同：“我也是觉得空间系很有用，才硬生生把弱系练到这种程度，虽然是有点费事，但，总之有用最重要。” 沈灼点头：“别担心多花时间的事情，百分百契合，我们结合后力量的提升是有加成效果的。” 本来也没怎么担心。莫淙烁轻笑。 吃过晚饭后，莫淙烁和沈灼开始审问他们的精神体，这两只简直卖得一手好主。 [知足吧，还让你们用通讯器先交谈了一下，至少看清了对方长什么样，而不是做了之后才知道自己跟谁交.配了。]幻坎不屑道。 “你们完全可以先告诉我们是百分百契合。”莫淙烁指责，这是他最不满的地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事实上，我们不能，]大黑的态度比幻坎诚恳多了，[严格说来，其实你们最好就是一边做一边了解对方，在做的过程中从完全的零到彻底的了解，这样子你们所能得到的基础增益效果才是最大的。如果不是幻坎坚持说什么都不了解的话莫淙烁你会因为心理抗拒而压制精神交融，我是绝不会同意你们先用通讯器交谈的。] 莫淙烁眯了眯眼，他不喜欢大黑的说法，他从来都不喜欢所谓的‘为了你好’……沈灼突然一脚把大黑踹退了几米，大黑甩了甩头，呲牙。 “滚一边去，轮不到你说教。”沈灼一副拿自家精神体当仇敌的架势。 莫淙烁怔了一下，扶额。 [大黑的重点其实只有第一句话，]幻坎慢条斯理地翻译，[‘我们不能’。] “什么意思？”莫淙烁不解。 [其实我们也不是完全了解原因，但是，]幻坎说，[每当我想要告诉你我很可能找到了与你百分百契合的哨兵时，我就会发现，我没有办法做到，无论我怎样试图将这个信息传递给你，我都做不到，你也完全感觉不到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这条信息的传递被隔断了。] [我们猜测，这是法则。]大黑补充。 莫淙烁和沈灼面面相觑。 法则这个东西听起来玄幻，其实无处不在，生老病死是一种法则，物竞天择是一种法则，一物降一物是一种法则，精神力控制魔力也是一种法则。可是无论是莫淙烁还是沈灼，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哪一种法则会去隔断一则信息，这一点也不像是高高在上统领全局的法则会做的，顶多像是一个禁言类诅咒之类的。 [不是外部施加的魔咒，]大黑说，[是内部的束缚，就像是饥饿、性.欲、惧怕疼痛与死亡，是这种天性一样的东西。] “你懂饥饿？你能勃.起？”沈灼很费解：精神体有这些功能吗？没听说过啊，好吧，他也没关注过。 大黑作势欲扑，爪峰毕露。 作为同类、遭到同样质疑的幻坎倒是很淡定：[我们需要的食物以及进行交.配的方式与人类不同，但确实是有的，不然你们以为结合后的天赐者，他们的精神体为什么也总是腻在一起？] “那吃什么？”莫淙烁问，他没喂过宠物，乍问宠物竟然需要喂食，他有点心虚。 [精神力，这你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知不知道都一样，唤出了精神体就会被吸走一部分精神力，这是必然的代价，你无法控制，我也无法控制。]幻坎说，[总之，我们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百分百契合对象的事情，而是不能。其实我们也很好奇，以前百分百契合的天赐者们是不是也遭遇过这种事情，我觉得这种法则制约像是专门针对百分百契合的，不过，我们没有证据。就像大黑说的，这是来自内部的束缚，就像是天性。不过我承认，我们并没有很认真地去对抗这种天性，因为这个天性告诉我们，这样做对你们是最好的，我们听从这个声音。] 第019章 违反常理 很诡异的，莫淙烁觉得自己居然能理解幻坎的意思，因为他也觉得没有先入为主印象的直接相遇才更容易走到彻底相合的地步，甚至他还隐隐觉得没有那通通话接受起来还更容易些，幸好幻坎的自作主张没有影响到绑定…… 自己在想什么啊？莫淙烁悚然而惊，他怎么可能彻底接受毫无了解的人？虽然现在的接受容易度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我真的觉得这像是诅咒。”莫淙烁呢喃。 “别想太多，”沈灼搂着他，“别忘了这里可是帝都学院，有九级职业者的，作为学生我们可以直接申请去检查，至少就我所知水校长还是很亲民的，不会拒绝这种申请，她又刚好是精神系，这方面正好是强项。而且学校里天赐者也多，问问其他百分百契合的看看。” “你们身上没有被诅咒的痕迹，”亲民的水纱倾校长说，“任何诅咒都没有。至于你们说的信息隔断问题，”水纱倾看了眼幻坎隐藏的位置，“你们的精神体是对的，这是法则，是天性。好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水纱倾抬手止住想要再提问的莫淙烁，“现在在校生中没有百分百契合的，有一对毕业生可能半年后会回校一次，如果中间没有其他耽误的话。我问问他们，如果他们愿意交流这件事我让他们联系你们。不过，我的建议是，在你们成为高级职业者之前，不必太挂心这件事。现在，去申请你们的双人宿舍吧。” “我觉得校长在回避什么。”莫淙烁说，“‘成为高级职业者之前’，难道我们碰到的是只有高级职业者才能解决的问题？” 沈灼‘嗯’了声。 莫淙烁看向明显没在听他说话的沈灼：“想什么呢？” 这次沈灼认真回应了：“你想怎么布置我们的第一个家？” “……我对布置宿舍没有多大兴趣。”莫淙烁回答。双人宿舍还是宿舍，早晚是要搬的，看看现在他才入校多久，就搬第二个宿舍了，枉他还以为会跟舍友们相处很久，早知道连基本招呼都懒得打了。 莫淙烁故意回答得扫兴，就想把沈灼拉回来陪他继续探讨信息隔断的问题，不料沈灼依然很亢奋：“你是说我们应该购置房产？我也这么想，可惜帝都不太适合定居，而我们近几年内又不太可能长时间离校，不过别急，等你的空间移动再强些，我们就可以靠传送阵扩大选址范围了，虽然传送阵附近往往房价太高，不过再配合短距离空间移动，我们可以在你的空间移动范围内选个好位置。不急，很快的，最迟中级就行了。” ……我一点也不急着这个。莫淙烁气闷：“我更乐意把我的伴生空间等级刷上去，然后直接在伴生空间内定居。”随身携带房产，无负重，胜过蜗牛。 “我也喜欢这个点子，”沈灼赞同，“随时可以回家，随时想做随时做。” “……”够了，莫淙烁妥协，“我们来讨论宿舍布置的问题吧。” 帝都学校的双人宿舍跟单人宿舍区别不大，依然是一栋楼内含七套房，格局也差不多，只是面积是单人的两倍，然后就是坐落位置不以学院划分。所有双人宿舍都在同一片区域，在学校靠中心的位置，离得最近的学院是炼金术师学院。 住在双人宿舍的人并不多，因为首先必须双方都是校内学生才能申请这个宿舍，有一方是校外人士，那么不行，如果有一方是老师，那么不需要，老师宿舍的条件比双人宿舍好多了。 其次，双方都是学生的已婚人士并不一定会去申请双人宿舍，他们可以就住在其中一方原本的单人宿舍里，完全够用，一般两人同学院的话都会选择这种，比较方便，即使不是同学院的，大部分也还是会选这种，或者不差钱的两个单人宿舍都保留，看哪边忙一些就住在哪边。 最后，就算申请并获批了双人宿舍的，也不一定会长住，比如去狩猎一去就是几个月的，比如在校外有房产的。 双人宿舍区最多的就是莫淙烁和沈灼这种低年级的哨兵和向导结合，住剑师或者魔法师学院都很不妥当，虽然说绑定后的哨兵和向导对其他天赐者完全没有吸引力，但是普遍认为很有点碍眼，所以还是换个地方黏糊去吧。 除了莫伯爵及其夫人外，莫淙烁是头一次接触已婚的哨兵向导，他也又一次意识到那对夫妻作为哨兵向导配合是有多奇怪。结合多年育有三个孩子居然没有绑定，其中的哨兵居然能够身体出轨造出私生子，而向导居然对此毫不在意。 “这有什么奇怪的，贵族里面这种事情多着呢，”双人宿舍的邻居李蝉笑道，“贵族自诩这是一种自制，结合但不绑定，既治疗了狂躁症，又不会失去自由，多么两全其美。不过说实在的，能做到这个的通常契合度都很低，绝不可能超过百分之五十，普遍只有二三十，甚至十以下。不要说你们这种百分百契合，但凡七十以上的契合度，想结合但不绑定，一次两次也许可能，但以年计时，我反正是没听说过。” 李蝉是魔法师学院六年级生，也就是说，她是一位六级魔法师，而且是一个即将突破到七级的六级魔法师，见识方面绝不是莫淙烁可以企及的。关键是，她为人很温和，在莫淙烁这个一级魔法师面前也一点不端架子，难得回校一趟遇到有疑问的学弟，也不管熟不熟以及将来还有没有相处的机会，都很和善地答疑解惑。 莫淙烁想了想莫伯爵大人的做派，觉得他不像是心思这么活泛的人，又问：“有没有可能哨兵和向导结合，想绑定但绑定不了？” “哎哟，这个啊，还真有。”李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绑定的前提有三个，向导对哨兵敞开身体，哨兵对向导敞开精神，向导和哨兵的精神强度足够支撑双方的融合过程。缺一不可。第一个条件是最容易满足的，因为就算向导不愿意，精虫上脑的哨兵也会强迫向导敞开，而在身体对抗方面向导真的不是对手。第二个条件，其实也是可以强迫完成的，同等级下哨兵对抗不了向导的精神探求，当然这个的前提是向导想要进行精神交融，精神交融可不会带给向导多少快.感，反而会带来很多束缚感，不是面对愿意交托人生的对象，向导可不会做这种事情。而第三个条件，正常来说，向导和哨兵的精神强度都在这个标准之上，可是，凡是都有例外，我们评判天赐者与否的唯一标准是看有没有精神体，有很少的情况一个人有精神体，但是他的精神力值却在水准线之下，这种人实际来说跟护卫伴侣是一样的，而护卫伴侣不可能完成绑定。” “你猜，你遇到的是哪一条失败呢？”李蝉笑问，但并不准备要答案，说完便迎上了她的哨兵。 哪一条啊……莫淙烁也笑，他觉得三条都有可能。第三，虽然并不知道具体数值，但是他肯定莫伯爵的精神力值确实偏低，甚至可能并不比护卫强，要不然自己是向导的事在伯爵府那么多年怎么会丁点儿不被拆穿？他可不觉得自己的信息素伪装技术从一开始就好得完美无缺，事实上就算是现在也漏洞多多，学校里多的是人一见面就能发现。第二，云殷夫人对莫伯爵绝对没有交心，彻底的精神交融需要向导全心投入，那位夫人可不一定愿意做。而第一，身体方面嘛，莫伯爵不是会在这点上强迫人的，而云夫人那么端着的人也未必愿意彻底敞开。 那对夫妻还真是很有点研究价值，太多违反常理的东西了，对他塑造第二辈子世界观造成了不小的障碍。莫淙烁心想。 莫淙烁觉得人生总是意外不断，上辈子活得好好的，突然穿越了；这辈子小时候想做个老实低调的小透明，结果觉醒了；以为觉醒成了伴侣，结果发现测错了，是向导；想着既然被定位成了伴侣，那伪装成伴侣也没什么不好，结果遭遇百分百契合哨兵，亏得他防患未然地先更正了资料，不然装久了再戳穿实在难看。 这糟心的人生，莫淙烁决定再也不做人生规划了……不，他连短期规划都不想做了。 “不是说只是找剑师或者体术师组队吗？你连身都卖了？”就隔了一天便发现本来连恋人都没有的舍友婚姻状况成了已婚，时桃表示自己惊呆了。 “……别提这个了，”莫淙烁表示自己很心累，“我们说回组队的事情，我之前发的申请，有几个队伍给了回应，我把愿意接收火系魔法师的几个编号发给你了，你自己联系看看吧，我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去了。” 时桃还没回过神来：“啊，你不是招婿而是入赘啊。” ……怎么觉得这用词这么扭曲呢？莫淙烁无奈地看着时桃。 “没关系，我理解，夫唱夫随，我不会去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新婚蜜月的，我自己去联系这几队。” 莫淙烁更无奈了：“注意安全，一有不对就撤，别冲动，别逞能，别在死地跟人吵架更不要打架。” “唠叨是已婚人士的通病吗？一结婚就感染的？” “……上课见。”谈不下去的莫淙烁总结告辞。 第020章 黑猫小队 百分百契合真的是非常坑的一种关系，见面就结合，结合就绑定，绑定就已婚，一条龙服务一个停顿都没有。 “你想有什么停顿？百分百契合绑定后根本没有拆分的可能，不标已婚还能怎样？保留未婚状态？容我提醒，你们没有犯重婚罪的身体条件了。面对其他人，你们跟被阉了没有区别。” 司院长的说话总这么戳人肺腑，莫淙烁表示有点扛不住，颤巍巍地解释：“我只是头一次听说学校里还给办婚姻登记的。”体谅一下他从院长手中接过结婚证书的心情……关键是为什么证书都下来他才知道自己已婚？！就算不给说‘不愿意’的机会也好歹提前通知一声吧？ 司寇懒得理他，沈灼在他们绑定的当天就宣告了他们是百分百契合的事实，之后水纱倾又亲自确认了该契合度。学校当然是不给办婚姻登记，就算是号称城中城的帝都学校也没那职能，但百分百契合太特殊了。以水纱倾九级职业者的威望，她断定了百分百契合，婚姻登记处自然就会立刻给办好送过来。 别提什么个人意愿，在这方面百分百契合没有选择权，那已经不是他们个人的问题了，百分百契合的绑定对双方的实力都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历史证明，但凡百分百契合，两个高级职业者几乎就是铁板定钉的事情。反之百分百契合绑定后却分离的，绝大部分都会短命，勉强活下来的也终生在分离时的等级徘徊更多的是下降，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再上升一级。 所以怎么选择还用说吗？人类世界不可能容许两个高级职业者因为什么感情问题而损失。既然上天注定你们要在一起，那么你们就在一起吧，必须第一时间结婚而且不准离婚。 人.权呢？莫淙烁心累，但毫无发言权。 司寇不是专门让莫淙烁来领结婚证的，那玩意领不领就那么回事，没什么实际意义，反正资料库里记录了就行。他要说的是狩猎问题。 “你和沈灼一起的话，我可以批你的狩猎申请，但是你们要谨慎行事。沈灼比你高一等级，也比你更有经验，行动时你听他的。但你要注意，尽快学会狩猎中的各种技巧，因为哨兵和向导搭档，向导才应该是那个主导行动的人。我这么说不是因为我自己是向导所以拔高向导的地位，而是作为魔法师，远程职业，我们更容易观察全局，所以我们也更应该掌控全局。剑师在细节方面更容易发挥出他们的能力，分心全局他们不是做不到，但是本末倒置了。不要拖你的哨兵的后腿，别一直让他在战斗的同时还要顾虑他的后背。” “是的，院长。”莫淙烁答道，之前因为结婚证而郁闷的神色不见踪影，那只是个玩笑，而这则是要命的。 “不过也不用太紧张，”司寇淡淡笑了笑，“你欠缺的只是经验。在等级方面，你们的差距并不太大，单说水系你离二级的距离也不算远，如果不是我要求你兼顾其他四系，你一年内升入二级应该没什么问题，再慢顶多也就是两年而已。但我还是要说，在你五系都进入一级前，我不会批准你进入二年级的。” “这个你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我正在努力。” “继续努力。出去的时候转告门外那个，就算绑定了也别一天到晚在魔法师学院里瞎逛，这里并不欢迎哨兵游荡，不管是什么状态的哨兵。” “……是，院长。” 出了院长室，莫淙烁看向跟着自己来却被院长关在门外现在满脸哀怨看着自己的沈灼：“……你听到了吧，我就不转述了。”院长说话时没有开隔音阵，院长室的基础隔音还没好到能够用一扇门就挡住哨兵的听力，沈灼被关在门外时的怨气实在是传递了不少给他。 “领结婚证居然不准我进去。”沈灼还在怨念。 “我这只有一份，另一份应该在你们院长那，梁岑院长不是让你去找他吗？” “结婚证居然分开发。”沈灼越发怨念。 这确实有点过分。莫淙烁心道，但不准备附和，不然没完没了，只能转移话题：“这周末去死地？” “好啊，我们重组一个队伍，我从原来的退了，这次要取个队名，因为要用一辈子的。”沈灼心情稍好了点。 要取什么名呢？莫·取名废·淙烁看向幻坎，它喜欢干这个。 幻坎当仁不让地从莫淙烁的伴生空间里叼出本字典开始翻。 “你不觉得你的伴生空间里塞的东西有点太杂了吗？”沈灼提出疑问。半径近七米的球体几乎被塞满了，里面还没有诸如床啊、书桌啊、躺椅啊这种大型家具，也没有棉被啊充好气的气球啊这种轻飘飘但很占位置的玩意，柜子倒是有好几个，但那是用来将物品分隔开的，莫淙烁的伴生空间是真的被塞得扎扎实实满满当当——他自己都说不完全到底塞了些什么进去，反正所有权标了他名字的，除了有一点在宿舍外，剩下的就都在伴生空间里了，现在还要加上沈灼的东西。要不是所有放入伴生空间的东西都跟他的精神有了一丝联系，每次找东西都是个麻烦事。 如果在狩猎时真的需要莫淙烁的空间来搬运猎物……他得先好好清理一番。 莫淙烁也觉得这是个不小的问题，而他的解决规划是：“我快二级了。”二级的伴生空间半径是八米起跳，最大半径可以逼近二十七米。虽然实际上二级伴生空间技能的基本标志应该是能够将伴生空间一分为二，但那不重要，莫淙烁觉得用柜子就可以做好区域划分了，附带的面积增长才是他所看重的……哎呀，他的空间刃还没有练好，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级空间系魔法师哟，要做的事情太多他有些顾不过来了。 莫淙烁的这种行为明显就不是一个专于狩猎的职业者会有的，有限的空间存储能力不用在刀刃上，狩猎时会多不少负担。不过不能否认的是，这么用生活上确实很方便。 不过沈灼觉得还好，反正以他们两人现在的实力也不可能猎到什么很大型的猎物，而等到他们非常需要更大空间来存储猎物时，淙烁的等级肯定已经升到匹配的程度了。够用就行，另外，怎么说他这里也还有一根空间腰带可以应急。乐观地想，等淙烁适应了狩猎，他就应该有二级伴生空间了，半径至少加一米，总空间就增加了……呃，球体体积的计算公式是什么来着？ 幻坎翻到某页上，爪子指向两个字。两人一豹凑过去看。 “……” “……” [……] 靠，它这是找了两个笔画最多的字吗？怎么念？怎么写？莫淙烁觉得不能纵容它这破毛病，以前它给它自己取名虽然绕口但好歹还算是两个常用字，这次简直不能忍，于是莫淙烁拍板：“就叫黑猫小队吧。” 沈灼自然同意，大黑看看人类再看看气恼的同类，保持沉默。 “二对一，就这么定了。”莫淙烁对幻坎说。 [这名字太没品了！]幻坎很不满。 “挺能反应我队特点的嘛。”沈灼摸摸幻坎的头又指指大黑说。 [大黑又不是猫。] “别闹，豹也是猫科的，”莫淙烁直接把申请单填完就提交了上去，不再给反对意见留活路，“再说精神体的种族和自然界生物的种族又不完全一样，说不定大黑其实不是豹，而只是长得比较大型的猫呢？” 后半句连沈灼都无法没节操地赞同他，于是他装作没听见。 大黑从鼻子里喷了口气。 幻坎恼火地伸爪挠莫淙烁，被沈灼挡住，并不算执着的幻坎从善如流地改挠助纣为虐的沈灼。沈灼由着它挠，就这小猫爪，比起大黑来差远了，破皮都不够。 莫淙烁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好忙好忙好忙，五系课程同修，弱系升级本来就慢，院长兼水系总负责老师还盯着他不容许他放缓水系的进展。 院长的原话是：“正常进度你的三个弱系到一级的时间应该跟水系到二级的时间一致，严格说来你的精神系也应该在那时达到二级，当然，考虑到你之前比较荒废这个系，我可以稍微放松一点要求，但是以后水系到三级时，你的精神系应该同时到三级。” 此外，还要先向沈灼学习狩猎的理论经验，并进行一些身体训练以补充到时候因为魔法能力有限而必须实施的身体配合，然后晚上还要以身饲哨兵。 其实吧，二十来岁初尝身体欢愉，莫淙烁完全可以理解沈灼的心痒难耐，因为事实上他自己也很喜欢，而他之所以能够表现得不像沈灼那么沉迷，只有一个原因……身体素质差太多了…… 娘的，每次都被做到哭甚至有时还会被做晕过去什么的，等他精神系等级上去了，他绝对要抹消相关记忆，太黑历史了。 莫淙烁试图向沈灼说明纵欲过度的害处，并且把收集了不少资料的平板拍到了他脸上，但沈灼看也没看，只是接住平板一脸温柔宠溺地说：“别担心，亲爱的，我怎么可能不顾你的身体，如果你真的承受不住我当然会节制，可你是水系啊。” 水系……现在不仅意味着能够时时刻刻调理莫淙烁自己的身体，还意味着能够时时刻刻调理沈灼的身体，沈灼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拉着莫淙烁进行床上运动，一副不精尽人亡不罢休的架势，莫淙烁过硬的调理水平起到了扫尽后顾之忧的关键作用。 莫淙烁黑沉着脸觉得自己应该去测一下他的水系调理技能的等级，这种技能不像水球那种等级与等级间区分标志明显，而是跟数据量有关，莫淙烁直觉自己很可能已经超出二级线不止一星半点了，搞不好他的水系魔法师等级升二级就指着调理技能升三级了——水系二级魔法师的标准：三个二级技能，或者，一个三级技能。 第021章 适应新关系 忙得有点头昏的莫淙烁在遇到莫浙娉时还很不解这位二姐来找他有什么事。莫浙娉二年级，主冰系，虽然同在帝都魔法师学院，但两人基本没交集，也都无意去增加交情，直到莫浙娉说： “举行婚礼的时候还是给伯爵府一份请帖吧，不然父亲会很生气的，而他一生气就容易做出不太理智的举动，会比较麻烦。” 莫淙烁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百分百契合虽然不算非常罕见，但大部分人一生中还是连一对都遇不到，所以出现了百分百契合，除非两人第一时间隐瞒，否则消息是很容易被广泛传播然后引来围观的。 ——虽然再怎么围观也就还是那么两个人，就算是哨兵也只能从信息素判断这两人结合了，要说看出百分百契合的结合与一般结合绑定有什么不同，初中级还是省省吧，连七级职业者都办不到，八级职业者也要看主修系，唯有九级才能真正看出其中的奥妙。 “啊，难怪。”莫淙烁低喃。最近上课时看他的人不少，而沈灼那边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架肯定是打了不少的，他还含糊说打架原因是单身狗的羡慕嫉妒恨。不过婚礼嘛，莫淙烁摇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最近有点忙不过来。” “可以理解，我就是转达一下。百分百契合挺不容易出现的，出现又意味着高级职业者，而且还是两个，那位现在还卡在二年级的哥哥都快嫉妒得疯了。他要是在你或者沈灼面前说惹人嫌的话，别理他，他就是自卑而已。请可怜一下他脆弱的神经，别太跟他一般见识。” “……我知道大哥的性子，沈灼也知道。我们不会为了这些小事而记恨他。”莫淙烁想莫浙娉要的就只是这个保证而已，他可以给。 “谢谢。”莫浙娉干脆地说，“其实我们都知道，你跟莫伯爵府没什么感情可言，现在了我们才来打什么感情牌也可笑，所以至少就我来说，维持在‘互相认识、有机会可以合作’的关系上就够了，母亲和姐姐也是这个意思，你不用担心因为你的身份变化而导致我们这边做出不妥的事情给你带来麻烦。你知道母亲的，她的追求不在这里，至于父亲，不孝地说，他大概根本没有理解过高级职业者意味着什么。唯一可能的变数就是那位哥哥，不过他很蠢也没什么能力和潜力，除了说点酸话外，你完全可以忽略他。” 莫淙烁咳了声。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莫浙娉笑笑，“未来的高级魔法师阁下，如你所见，我来就是想厚颜将我们之间的关系抹平到陌生人的程度，为了你将来发达之后不会报复我们。” “这话严重了，我们从来就没有深仇大恨。我的出生确实尴尬，你们不待见也是理所应当，再说你们从来没有刻意刁难过我，我实在没有理由去谈论报复。” 如果莫淙烁真的是孩童，那么长年的冷暴力确实会让他心生怨怼，可他不是，所以那种程度的冷漠对待他真的从来没有在意过，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从他们身上得到家人的感情。本就是陌生人，又何谈抹平关系呢？ 晚饭过后莫淙烁问沈灼：“莫淮倪今天找你麻烦了？” 沈灼茫然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哥哥啊，打了一架，唔……嗯，就是打了一架。” 虽然莫淙烁可以直接读取沈灼的所有记忆，但在不赶时间的情况下，他还是更偏好于慢条斯理的言语交谈。因为相互间时时刻刻彻底了解一切固然毫无隐忧，但却也毫无隐.私毫无惊喜缺了情趣。所以只要原则性的问题上没有隐瞒，其他细节小事留点朦胧美也不错。 不过话又回来，以他们俩现在的彼此了解程度，想对对方撒谎其实也挺困难的，比如现在莫淙烁就知道沈灼的话有保留，甚至他都能猜到沈灼保留了什么。 “你狠揍他了？” 沈灼干笑：“我……一不留神……” “没事，我不介意你揍他，他也就血缘上是我哥而已。” “还是不太好，搞得好像是你在伯爵府受了委屈，我在替你出气一样，明明你不在乎的，白送人谈资。但我必须解释，我揍完了才反应过来他是谁，揍的时候只是觉得他嘴欠而已。”剑师学院和体术师学院是最暴力的两所学院，一切问题都可以用拳头解决，一切问题也最终都会归为拳头交流。不管怎样，只要心里想打，就先打了再说其他。 “没关系，别人怎么说都不重要。嗯，有件事情我很抱歉今天才意识到……” 沈灼不解地看着他。 “我们结婚的事情，你告诉你的父母了吗？”因为他这辈子跟血亲关系冷淡，以至于他都忘了结婚并不是仅仅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另一方面，事实上他也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已婚身份。 沈灼微笑：“别担心，我已经说了，也告诉了他们由于事情发生得突然情况颇为混乱，等我们安稳下来就回去看他们。他们有点吃惊，但是也很高兴。不用紧张，爸妈很好相处的。他们也相信缘分，还有什么比百分百契合更缘分的事情？他们喜欢你。” “谢谢。” “跟我说谢谢？”沈灼将莫淙烁拉到自己腿上，“来，换一句好听的。” “那么，”莫淙烁双手环住沈灼的脖子，吻了上去，“明天我们对战一场，算是狩猎前的演习？” 等着听情话的沈灼：“……” 狠狠把莫淙烁吻到全身瘫软，沈灼再次要求：“重来一遍，说句好听的。” “你想听什么啊……我爱你？好吧，我爱你。” “听着真没诚意。嗯，就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快接受我吧。我以为向导都是要想很久的，你看司寇院长为难梁岑院长多少年了，全剑师学院私底下都在打赌梁大院长什么时候会憋不住霸王硬上弓，八级对七级，就算老梁一遇到他的认定向导就气短，但成功率还是应该不为零的。你说司寇院长就没有精神压力吗？多少岁的人了还这么端得住。”感慨了半晌，沈灼终于又把话题绕了回来，“所以说，你怎么在我们第一次时就接受了我？” “不好吗？” “好啊，就是有点受宠若惊。” “我当时不是给你看了我的所思所想所感了吗？这么多天还没参悟透？” “……我……忘了你的……所思所想所感……”当时也没看清楚，过后哪里还回忆得起来。 莫淙烁笑了声：“我以为这是明摆着的，因为百分百契合啊。” “百分百契合确实没有选择余地，但是情绪上要接受……” “就因为没有选择的余地，”莫淙烁说，“就因为我们不可能分开，不可能背叛，必然要相依相伴，所以我能够很快接受。因为你属于我，所以我不会抗拒。反之，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谈恋爱，我会想，什么时候会腻呢？什么时候会分开呢？会不会有一天相互憎恨呢？这些种种会让我没有办法放下所有防备，导致我没有办法去恋爱。”上辈子就是如此，这辈子他也曾一直以为会如此。“你属于我，所以我爱你，就像幻坎属于我，所以我爱它。” “……我就跟猫一个地位？” “嗯……是？” “喂……” “总之，”莫淙烁笑道，“我感谢百分百契合，就像我感谢自己是能够拥有精神体的天赐者。我跟你承认，我反感过百分百契合的赶鸭子上架乱点鸳鸯谱，我曾想如果我不幸遭遇的百分百契合对象是我讨厌的类型该怎么办。遇到你后我才知道，如果是我讨厌的类型，那根本就不可能百分百契合。身体、精神，各方面都合拍，才会达到百分百这个数值。” “因为我们是彼此喜欢的型，所以才能百分百契合，因为百分百契合了，所以我们相爱……等一下，有点绕，让我缓缓。”沈灼扶额。 莫淙烁埋在他怀里发笑：“结论就是，我爱你，真的，一辈子的。” 沈灼仰头盯了会儿天花板，果断只抓重点：“有最终公式就能用了，谁管这公式是怎么来的呢，我是长于实践的哨兵，又不是理论学家。我也爱你，一辈子的……可这说着怎么不太像情话？” “因为情话往往虚幻，而这是事实。”莫淙烁一本正经地回答。 沈灼思索，沈灼放弃思索，沈灼表示，天黑了，亲爱的，咱们来做每日任务吧~~~ 三道坎死地是距离帝都最近的一个死地，也是偏小型的一个死地，从外到内等级分明地划分为了三层，最外层是零级和一级魔物的聚居地，中间是二三级，最内层是四五级。也就是说里面最高等级的魔物只有五级，而且由于其鲜明的层次分隔，使得来这里的狩猎队只要严格控制活动区域，在不是非常倒霉的情况下，就不会遇到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魔物，所以这里对于新手来说是个很好的练习场。帝都学校的学生除了入校前就经验丰富的之外，可以说都是从这里开始实战起步的。 第022章 死地 每一个死地附近都会有一个被称为补给城市的地方，通常就以死地的名字为城市名，比如三道坎死地的补给城就是三道坎城。这些城市可以说就是为处理魔物而存在的。这种城市往往流动有大量的狩猎队，提供药品、武器、最新地图、干粮、旅馆等一切猎手们用得上的东西，也提供魔物肢解、魔核鉴定、皮毛硝制等一系列魔物加工或估价服务。 整个蓝星现在其实都处于一种相对和平的状态，大型战争没有，各物种间也没有升起非打不可的新冲突，三块大陆间往来交流频繁，彼此间过往的历史遗留问题蛰伏在时间中等待下一次的爆发，智慧生物与魔物们的拉锯战也进入了又一个僵持时代。所以，总体来说，真的非常平和，以至于莫淙曾经可以悠悠闲闲地拿一级职业者当人生目标，现在也是每升一级就算赚到的胸无大志。 但是，到了三道坎城这种补给城市，那扑面而来的紧张备战气氛，那血肉模糊的重伤患，那言辞间惋惜着的又一个逝去的同伴……莫淙烁立刻就有点懵了。 “我还是回去清理一下伴生空间吧。”莫淙烁呐呐道。 “没事的，”沈灼一派轻松的表情，“三道坎的危险度并不高，我们只要停留在外围区，连大伤都不会受，我都快三级了，别怕。” “可是，刚才抬过去的是，尸体吧？”确切地说是残骸吧？ “啊……因为，毕竟还是死地啊。” 对于帝都学校的学生来说，三道坎死地只是新手练兵场，那是因为被批准来这里的学生通常底线等级是二级，偶尔有一级的，也会有二级以上的前辈带着，或者本身以前有着比较丰富的实践经验。换言之，老师们是评估了安全度后才放他们来的。退一步说，就算没有这个安全评估过程，帝都学校的学生至少也是稳稳当当的一级职业者。 但是三道坎死地并不是帝都学校的私有死地，还有很多实习期职业者甚至普通人冲着狩猎魔物能够获得的高额利润以及实战训练而来冒险。 是的，三道坎死地的魔物比起很多死地来说整体偏弱，似乎它的杀伤力也应该偏弱，可实际不是这么算的，凶残度声名远扬的死地很多人连靠近都不敢，但像三道坎这种弱名远扬的，小孩子都敢偷偷来试试胆量，于是每年它造成的死亡数甚至比那些有着九级魔物的死地都高。 从沈灼的记忆中莫淙烁见过死地的情况，三道坎城中的很多景致他都看着眼熟，但是通过别人的记忆看和自己亲身经历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其实莫淙烁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真正的尸体，也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被残害得不再完整的尸体，可是……还是不一样的，以前在凶案中见到的是特例，而现在，这样的是死地附近的常态，人们习以为常的态度、短暂的仿佛不走心的叹息，都在诉说着这种常态。 “还好吗？”沈灼轻声问道，“或者这次我们就在城市里好了，这里也有些气氛，你先适应一下，下次我们再去死地。别急，心理状态很重要，我们可以多花些时间做心理准备。” “抱歉。”莫淙烁叹了口气说。 “跟我说这个？”沈灼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怕，你只是不习惯而已，死地的气氛与我们平时生活环境的气氛本来就差别很大，需要有个适应期也是很正常的。当然，我承认，我以前的队友都跳过了适应期，因为以前我都是跟剑师组队，偶尔体术师，偶尔的偶尔有过魔法师但也是已有实战经验的魔法师，还没有过娇弱的、稚嫩的队友。” “……”莫淙烁踹了他一脚。 沈灼表示不痛不痒：“还想踹吗？再来一脚散散心？” “走吧，”莫淙烁没好气，“要适应气氛也要再靠近一点，至少要看得到死地。” 沈灼耸肩：“听你的，别勉强，我的怀抱随时向你敞开，害怕的话就别客气扑进来吧，我会安慰你的。” “管好你自己吧，”莫淙烁凛然状，“别以为经验丰富和通常安全就可以注意力乱飘，大意才是最危险的敌人。” “是，是，亲爱的，你说的都对。” 莫淙烁扭头表示，这谈话进行不下去了，他还是自力更生吧。 很多时候人们害怕的并不是事物本身，而是那事物在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比如说，在莫淙烁的上辈子就有很多人怕鬼，哪怕他们甚至不知道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而这辈子，所有人都知道鬼存在，但是所有人也知道灵魂系职业者们能够克制鬼，且一般鬼根本无法与活人接触，存在不存在完全没差别，于是鬼于大众也就是麻烦些的可解决玩意而已。 莫淙烁在三道坎城间接感受死地气氛时觉得自己还需要更多的适应时间才能面对死地，可是当他跟着沈灼走出城，越来越接近死地时，他觉得，那里也不过是片森林罢了。 很危险？当然，是很危险，就像上辈子那些未经过人工开发的森林一样，都具有致死的危险性，可是同样的，死地也不会比那些原始森林更危险。魔物固然比上辈子那些野兽、毒草攻击力强，但是这里的职业者以及普通人持有的武器也远远比上辈子人们所能拥有的力量更强。 总体来说，还是持平的状态。如果非要说区别，那么上辈子有些森林能够得到原生态的保留是因为人们有意识地去挽留最后的净土，而这辈子死地会被保留，则是因为人们在顾忌它们会死而复生。 大部分魔物的命名都非常粗暴，比如长得和兔子一样的就叫做魔兔，长得和狗一样的就叫做魔犬，诸如此类，反正在正常的名字前缀上一个‘魔’字就算完，长期进行狩猎的人甚至连那个魔字都懒得加，直接就叫兔子、大狗什么的。 不过，之所以能这样命名倒也不全是因为懒，而是这些魔物和普通生物确实非常相似，只除了魔气会带给它们的比如巨大化、暴躁化等通常变异，以及它们也和职业者一样拥有异能。普通生物会有的弱点，在同类魔物身上依然会体现，普通生物的特长在魔物身上也往往会变得更加棘手。 ——所以生物课是难得的在职业者学校和普通学校中都非常重要且课程内容相似度极高的一门课。 普遍规律是草食性动物对应的魔兽等级低些，但容易群体行动，而肉食性动物对应的魔兽等级高些，但偏向单独行动。其中狼是最麻烦魔兽之一，单体的攻击力就颇高，又往往群体行动且配合默契甚至还能排兵布阵，五级的魔狼群连高级职业者都不敢轻易对上，而七级的魔狼群，按水纱倾的话说就是： 吃饱了撑的惹它们做什么？老娘宁可去跟九级魔兽单挑，那好歹也是单挑，而不是我被群殴！靠，九级被七级群殴，这他娘的叫什么事？！ 魔植的危险性相对于魔兽要隐蔽些，注意，‘隐蔽’的意思不是危险性低，而是说它们更阴损。有毒植物对应的魔植自然会把‘毒’这一特点发扬光大，原本需要人吃下才会生效的毒物，魔植能够把毒雾化、喷射、蔓延在土壤中。藤蔓类植物对应的魔物能够控制藤蔓的生长，如长鞭、如绳索，攻击凌厉，而且一株魔植就能营造成群攻的效果。仙人掌之类的魔植，那尖刺绝不是区区钢针可以企及的。还有含羞草，多可爱的一种植物啊，魔含羞草你碰碰看，它也收缩叶子，但顺便会把骨头也给你削下来。 昆虫类的魔物从来都是灾难，它们往往成群结队，甚至铺天盖地，单个的话，很容易弄死，但弄死一只两只或者一百只两百只根本毫无意义，它们不在乎个体的死亡，巨大的数量总能让它们取得最后的胜利。历史上，一旦大规模出现魔虫，通常都意味着智慧生物们与魔物的激战期又来临了。 “我们就按狩猎入门守则上的来，第一次拿兔子练手。”沈灼说。他口中的兔子是指小型白色魔兔，属于一级魔物，它们能被评为一级是因为它们后腿踢出的力量，但也就只有这一点了。避开它们的后腿踢或者让它们踢不出来，它们就并不比普通家兔难对付。很多地方甚至都不承认它们算一级魔物，比如帝都学校。帝都学校的入学考试实践题中从来不会放出这种魔兔，哪怕是需要放水的考生，帝都学校也拉不下脸来提这种兔子上考场。 “对付方法是……绑住它们的后腿？”莫淙烁再次确认。 “正确。先来找找有没有落单的，不过没有也没关系，它们胆小得很，就算有一群遇到攻击也是四散逃跑而不会团结反抗。”小型的草食性魔物大多都是这个调调，大型的比较麻烦，比如魔象群……那要命玩意。不过森林类死地中正常来讲不会有那种生物，所以先忽略不计吧。 魔物都有着魔核，魔核也有着等级划分，事实上魔核的等级正是魔物等级划分的根本依据，比如小白魔兔，它就有着一级魔核，所以哪怕很多人都嫌弃这种魔物实力够不上一级标准，但在魔物介绍中它肯定是不会被划分到零级中去的。 对魔物来说魔核非常重要，就像心脏是身体运行的中心、大脑是意识活动的中心，魔核就是魔力、灵魂力包括精神力运转的中心。 职业者们的体内其实也是有核存在的，只不过这些核不像魔核那样是可以从尸体中挖出来的亮晶晶的石头——少部分是液态的，极少部分是气团——根据职业方向以及属性方向的不同，职业者们的核也呈现着不同的面貌。 比如空间系的魔法师，他们的核就是他们伴生空间，如果该魔法师同时具有其他系，那么其他系的成核力量会附在伴生空间上，共同构成这唯一的一个核。当他们死时，他们的核可能会消散，但更可能的是成为一个时隐时现的、有机缘才能接触到的小世界，甚至可能会成为一个新的星球。 比如主雷系的剑师，他们的核没有实体，是一种动态的存在，旧的雷系元素不断伴随着战斗成为攻防中的一部分，新的雷系元素又不断被吸收入体内补充消耗出去的旧元素。当雷系剑师死时，核会爆发出巨大的破坏力，然后消散。 第023章 一级魔物 总体而言，智慧生物们的力量核都没有魔核那样的规整，分析认为这里面应该是魔气的作用，魔气有力量聚拢的功效，所以魔物才普遍比它们对应的普通生物更具战斗力，而核也像结石一样梗在体内，让魔物不得安生——想想吧，体内有那么大一块石头，真的会舒服吗？难怪魔物都暴躁，等级越高的越暴躁。 对智慧生物们而言，魔核同样非常重要，它是职业者们不可或缺地一种材料。首先，它能够存储魔力，不过这个前提是要属性一致或者至少也要相近，比如肯定不能用暗系的魔核来存储光系魔力，但冰系的魔核必要时也可以用来存储水系的魔力。 其次，稍微加工后，魔核还能储存不高于该魔核等级的技能，不过能储存多少个技能则取决于魔核的质量，同等级魔核也是有品质差异的。 再次，现在的炼金术产品有的可以使用电力、光能等作为能源，但那都是为了让普通人使用而做的妥协，实际上要发挥出炼金术产品的真正力量，魔核才是最好的能源块。 此外，药剂、符文、武器等，魔核都是最佳的核心原材料。 除了魔核之外，还有一种矿物叫做魔晶，它在供能上比魔核差些，但比人造能源强，另外比起魔核来魔晶有一个优点，无属性。现在发掘的魔晶矿有一半是无属性的，无属性的魔晶固然不能对某种属性提供加持力量，但是同样的，它也不会拒绝其他属性力量的使用。 小白魔兔是繁殖速度颇快的一种魔兽，相对于它的等级来说，也是挺擅长躲藏的一种魔兽，所以虽然人人都知道它好对付，但它那低品质的魔核并不太能激起猎手们的捕捉兴趣，通常除了新手外，也就只有碰巧遇见又负重未满才会让猎手们聊胜于无地顺便逮一只，否则同样的时间猎手们大可以去捕捉一只真正的一级魔兽。 但即使如此，行动前莫淙烁还是有点紧张，因为之前他连普通兔子都没有逮过，两辈子都没有。他最常见的兔子形态是餐桌上的块状物。所以，不要告诉他像逮普通兔子一样逮了，他不会。 “找到一只。”沈灼欢快地说，大黑同时窜了过去，挡住了魔兔的去路。精神体的等级通常和其主人是一致的，所以现在的大黑是二级逼近三级的等级，猛然出现在魔兔面前魔兔就开始瑟瑟发抖，连换向逃跑都忘了。 莫淙烁束风成绳，将魔兔的后腿绑在了一起，在魔兔的惊慌挣扎中，他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 “错了。”沈灼提醒道。魔法师的下意识动作绝对不该是靠近，任何情况下都不该是，如果要靠近，那一定是因为施法距离受到了限制后的不得已而为之。 莫淙烁顿了一下，空间系的力量探入魔兔体内，下一刻魔兔身边出现了一颗小小的绿色魔核——小白魔兔的魔核属风系，但它的主要战斗力是后腿踢，可见它有多么地不像样。 失去了力量核心的魔兔立刻软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并没有死，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时间长了它还能慢慢重新生成一个品质更次的魔核。莫淙烁当然不会给它这个机会，一簇火焰从耳朵进入它的脑部，魔兔抽搐了下，停止了呼吸。 沈灼鼓掌：“好，皮毛完整，我们可以拿它换点散碎零级一品魔晶。”在狩猎队中，无属性魔晶虽然严格意义上还是属于货物，但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代替通用货币使用，不过这种临时货币的使用比较类似于以物易物。魔晶、魔核都分十级，每级分十品，九级九品是最好的，零级零品是最差的。零级零品魔晶除了短暂储存点能量外毫无用处，磨成粉后勉强可以做一些低级一次性炼金术产品或者药剂或者符文等的基材，初学者拿来练手倒也还行，反正浪费了也不心疼。 “别闹。”莫淙烁回应。他拿零级低品散碎魔晶来干什么？整个帝都学校这玩意在训练室里只要给申请单上填个说得通的用途就可以随便取用，姑娘们想拿来穿项链都没人管——虽然，由于项链加工费比这些魔晶费还高，也没几个人会这么干，零级魔晶起码要七品以上才勉强算是漂亮，否则都跟夜市上一块钱一根、十块钱一打的塑料项链差不多。 莫淙烁指使沈灼把魔兔收进空间腰带中，好歹是他的初战战利品，他要自己用，皮剥下来做个小垫子给幻坎趴吧。魔兔的皮毛柔软也不难处理，他完全可以用肉骨等全部作为酬劳雇人来做个很精美的小毛垫子，普通人就能胜任。 什么，自己做？他没点亮那技能。 初战告捷接下来就该是战后反思，再小的战斗也不能略过这步。当然战斗过程轻松反思流程熟练的话可以进行得很快——比如一分钟搞定，思了跟没思一样。 战后反思基本需要思考这样三个问题： 一、为什么在某处使用某技能，每个技能都要说出使用原因，ps，说直觉这样最好也可以； 二、在那些地方换个技能会不会达到更好的效果，或者在本没有使用技能的地方使用一个技能会不会更好； 三、所猎到的东西价值高于所付出的代价吗？需要所猎到的这个东西吗？ 其中一二两点可以合并思考，第三点在战斗目标明确的时候可省略。 沈灼首先提问：“为什么用风绳束缚而不是水系？” 莫淙烁答：“因为风更无声无息，绑住它后它才会发现，水的动静略大。魔兔的力量不足以挣脱我的风绳。” “为什么用空间系挪出魔核后才杀它而不是先杀了魔兔再来处理尸体？后者明显安全度更高，当然，这场不存在安全度的问题。” “就因为这场的安全有保证，所以我想试试空间系在战斗中的作用，如果以后也能这么做的话，对付外部防御高的魔物会很有用。另一方面，我也是想缓缓，不算蚊虫的话，这是我第一次杀生，两辈子的第一次。” 沈灼安抚地摸摸莫淙烁的后颈，又问：“那么最后，为什么用火系从内破坏脑部？” “因为，不太想见血。” “我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莫淙烁问。 “不适应而已。你的基础人生观构建于一个非常和平的世界，虽然见过变态杀人狂，但从来没有真正与他们面对面，也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在生死关头走过。所以你不适应死亡，甚至相反，你厌恶血腥，这都是很正常的。只不过，在这里，作为职业者你必须得适应，上一次魔物爆发过去的时间已经有些久了，我们将来又必然会成为高级职业者，于是在我们漫长的生命中，遇到下一次魔物爆发几乎是一定的，那时候，作为高级职业者，我们需要站在第一线，保护我们的人类世界。于是，我们需要适应战斗和鲜血。只要牢记我们跟魔物的关系是不死不休，那么适应起来就比较容易了。” “慢慢来，没什么好着急的，”沈灼抱住莫淙烁，亲吻他的脖子，“等到你成为二级职业者之后你要是还没适应，再来考虑心慈手软的问题也不迟。第一次，这样已经很好了。” 莫淙烁习惯性地半眯起眼微偏着头享受沈灼的亲吻，接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手按住沈灼的脑袋，将他推开。莫淙烁的力气当然不足以对沈灼完成‘推开’这个动作，不过沈灼很配合，脑袋远离了些，但还是抱着莫淙烁，无辜地看着他。 “大庭广众之下，你克制点。”莫淙烁要求。他们刚刚回到三道坎城，猎到一只魔兔后他们并不急着继续，而是准备先把魔兔处理了，顺便也让莫淙烁亲眼看看魔物的交易流程。 沈灼吻莫淙烁时，他们刚刚走进城门，这里可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有什么关系，”沈灼皮厚得很，“我作为哨兵亲吻我的绑定向导，有什么问题？” “哦，有我会生气的问题。”莫淙烁淡定地说。 “……好吧，我克制。”宝贝向导生气了在床.上就不会配合他，虽然也拒绝不了他，但那种‘你爱怎么折腾随便，反正我要睡了’的奸.尸感哪里比得上平时水.乳.交.融身体与精神同时达到高.潮的满足感。 生气的莫淙烁还拒绝提供身体修复，甚至拒绝自行润.滑！ 修复还好说，顶多少做几次，他们本来也不是天天都要折腾多次的。但润滑的问题很严重，舍不得伤到莫淙烁的沈灼那时只能自己塞润.滑剂进去，可那感觉完全比不上莫淙烁自带水系润.滑的流畅包覆感。什么，他以前说过润.滑的事放着他来向导只要享受就好？唔，忘了那年幼无知的蠢话吧，谁还没天真过呢？总之，习惯了大.肉.饱.食的沈灼绝对适应不了仅仅舔.舔.肉.末的夜.生.活。 第024章 前室友 在三道坎城休整了过后，第二天沈灼和莫淙烁再次走出城门走向三道坎死地。他们这次来一共申请了三天，没有狩猎目标，就只是练练手而已，很轻松。由于来回都是通过传送法阵，所以也不存在赶路的问题，时间上是满满的三天整，很充裕。 传送法阵就是空间系魔法师瞬移技能的法阵化，各主要城市间都可以通过法阵实现定点瞬移，唯一的问题是，法阵消耗的是魔力。没有魔力的人必须用魔核或者魔晶来支付传送费，空间系的优先，无属性的也凑合，其他系的需要折价，所以对于普通人来说比较昂贵。其实现在城市间的普通交通也非常发达，天上飞的地上地下跑的水中游的，从博雅大陆的一端到另一端普通交通方式也就是几个小时而已，从帝都到三道坎死地坐快铁只要一个小时不到。 以前沈灼的小队来三道坎就是采用快铁，虽然他们也能进行魔力输送，但一来他们都不是空间系，传送阵的工作人员都懒得搭理他们，二来在魔力精细操作方面剑师天生有劣势，让他们破坏魔核容易，让他们在魔核中定向运转魔力……他们能在他们的剑上玩好这个就值得夸奖了。 但有莫淙烁后就不一样了，他的瞬移已经是稳定的一级，只要往传送阵的魔核中输入空间系魔力，他使用传送阵就是免费的，顺便还能再锻炼一下瞬移技能的魔力流转方式，就算带个沈灼也就是输入双倍魔力的事情，对他来说还比不上被沈灼做一场来得疲劳。所以他们也就不必去费那来回的两个小时时间了。魔法工具到底还是对应的职业者们来用最方便。 对此，沈灼表示：“简直就是歧视，非空间系不算职业者啊？” 莫淙烁表示：“炸了魔核的人还是闭嘴吧。” 沈灼叫屈：“谁让他们用一级魔核，太脆弱了，甚至还有拿魔晶出来的。”娘的，他主雷系和金系啊，找一个不炸一级魔核的让他见识一下，主这两系初级魔法师都不敢轻易叫嚣自己的魔力控制力，而他可是控制力最有问题的剑师啊——真的哨兵不屑于精打细算。 “因为传送阵日常启动本来就只是一级技能而已啊，从二级开始都是浪费不是吗？” “总之就是抠门，传送阵每年赚的又不少，配置点高级魔核怎么了？魔核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好不好，每年炸的一级魔核凑起来都可以换个高级魔核了。”总有些傻多速没急事也要扔魔核使用传送阵，就好像用用汽车轮船飞机什么的会让他们身价剧跌一样，更有的是非空间系不差魔核的职业者拿一二级魔核不当回事，一扔就是一把，就连空间系职业者也有不少嫌弃在传送阵中输入魔力浪费时间又掉价，宁可扔魔核的。 莫淙烁懒得理他，虽然他内心也觉得沈灼说的很有道理，可传送阵归魔法师协会管，天知道那些滞留在某个等级眼看着升级无望于是转而开始主攻俗事的老不死魔法师们是闲得有多蛋疼，拿一级魔核来整人玩根本就不算个事。高级魔核他们多得很，但他们就不拿出来，不服去抗议啊，看不被他们吊打。 沈灼和莫淙烁是周五来三道坎的，而周六和周日是帝都学校做短期狩猎的学生们常会选择的时间，虽然除了每年级的第一学年生外，其他以自修为主的学生其周一到周五的生活和周六日没有任何区别，但老师们在时间安排上是有的。对老师们来说，周一到周五是他们的工作时间，而周六日是私人时间。学生们有问题要问尽量选周一到周五，周六日不说能不能在学校里找到解答问题的老师，就算能找到，打扰别人的休息总是不太好意思的。所以久而久之，没有固定课程的学生们也习惯了区分那五天与这两天，五天用于校内学习，两天用于校外事务。 于是到了周六，沈灼和莫淙烁出城时就看到了好几队校友，其中还包括了沈灼的室友……前室友。 莫淙烁也看到了那人，确切地说是看到了那只绿孔雀。莫淙烁虽然见过沈灼的前室友们，但是他这辈子由于很长一段时间窝在伯爵府不见人群所以对人脸的识别力急剧退化，简言之就是他现在有点脸盲症，相比之下还是种族很少重复的精神体更好记忆。 “哟，这么巧。”前室友鲍佩情首先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来狩猎的，那花枝招展的打扮、那双眼迷离的神态，说是刚参加完宴会回来比较不那么违和。 “你一个人？”沈灼问。 鲍佩情打了个响指，他边上的绿孔雀尾巴刷地指向了某个方向。 沈灼顺着看去，孙冰正在一家药剂店里，他那个头壮观的棕熊缩在门边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挡路。 其实对大部分人而言，精神体这种东西跟不存在没什么区别，他们的五感完全察觉不到精神体的存在，确确实实的看不见摸不着，只要精神体没有刻意去碰他们，他们甚至能够无知无觉地直接从精神体身上穿过去，即使精神体想要碰触他们，如果精神体的实力不够强，也很难单方面地给予人类触感。 精神体与人类，就像是两个位面的生物，只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才能在两个位面间建立起通道使彼此得以接触。 所以说，棕熊的缩小企图完全是不必要的，就沈灼看过去的那几秒钟，便已经有两个人穿过了棕熊的身体，还有一个人踩过了棕熊脚掌。 棕熊其实也明白这点，不过在剑师或者魔法师学院待久了的精神体经常容易养出‘能碰到我的人还是挺多的’这个错觉，所以它们下意识地会以比较平等的眼光来看待所有人，而不像野生天赐者的精神体，那些家伙下意识地就会觉得除了自己的主人，其他愚蠢的凡人都游离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经常视他们为无物。 鲍佩情和孙冰是接了个小任务而来，目标是二级魔鼠三只。 “要一起吗？”孙冰邀请。 “不，暂时不打算去中圈，谢了。”沈灼回答。 鲍佩情看着莫淙烁：“我们可以带他，魔法师低一级也没关系。”他说话时并无恶意，但听上去总给人一种藐视众生的感觉。 莫淙烁笑了笑，说：“谢谢。” “不过不用了。”沈灼接道，“我们有其他安排。想合作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你们小心啊。”孙冰说。 “该小心的是你们吧，”沈灼说，“可别碰上鼠群了。”虽然老鼠的胆子也不大，但比起小白魔兔来，它们受惊后如果发现对方有破绽，它们是会先咬几口的，如果咬上去后对方破绽更大，搞不好还会一涌而上地咬到死——魔物分级就是这点始终做的不好，等级都是针对单体划分的，可有些魔物种族特性就是群体行动，单体实力很多时候都没多大意义。 鲍佩情一挥手：“我们又不是你家的新人，还用你啰嗦？带你的小鲜肉去外圈玩游戏吧。”那不屑的语调，一听就让人想揍他。 新人·小鲜肉·莫淙烁低头看着幻坎站在小黑的头上与绿孔雀对视，幻坎正试图让绿孔雀从尾屏上拔根毛给它，当然，被拒绝了，大黑蠢蠢欲动地准备亲自下爪拔毛，只等沈灼一声令下。 沈灼冷哼了一声，孙冰同一时间带着棕熊挤到了两边之间，利用绝对的体型优势完美隔断双方的交流——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交流。 “狩猎要紧。”孙冰憨笑着说。 沈灼和莫淙烁今天的目标也是魔鼠，不过是一级魔鼠。老鼠家族是非常庞大的，从一级到五级都有它们的身影，部分变异种甚至能达到七级，野史上还有九级的记载。 开始之前，莫淙烁再次确认目标：“主要是魔鼠，如果遇到其他魔物也可顺手猎取。主要是我的练习，其次是我与你的配合练习。” 沈灼点头：“就是这样。” ——狩猎前强调目标是个好习惯，尤其对于新手，可以更好地集中注意力。 “前方三百七十二米，魔鼠群，二十三只，一级。有洞口。”莫淙烁说，他捕捉到了鼠群的精神丝，风中也传来了同样的信息。 “幻坎跟着大黑，淙烁做包围，我们上。”沈灼下指令。 一道火圈凭空而起，鼠群发出受惊的吱吱声，眼睛赤红。 幻坎和大黑首先到达，直接冲入火圈内。魔法师可以控制自己的魔法，使其对某些事物无效，最容易做到的是对自己和自己的精神体无效，同等容易的是对百分百契合对象及其精神体的无效，除这之外的无效控制一般要三级之后才能做到，总体来说算是控制类的基本能力之一。 猫对鼠有天生的威压，哪怕幻坎的体型比这帮魔鼠中的任何一个都小，在气势上它也不落下风，大黑对上这群它可以一口吞一只的就更碾压了。 魔鼠开始惊慌乱窜，有几只往火圈冲去。火圈只蕴含一级魔力，又因为直径放大而导致火层密度偏小，一级魔鼠穿过虽然会受伤，但远不至于致命，甚至伤势都不会影响到行动。第一只魔鼠穿出去后，迎接它的是幻坎，幻坎一口咬住魔鼠的颈部，用力一甩，将魔鼠折断了脖子同时甩回到火圈内，但它在做这一系列动作时，第二只和第三只魔鼠也冲了出来，趁着幻坎在忙，一左一右同时扑向幻坎，尖利的牙眼看着就沾上了幻坎的皮，幻坎消失不见，两只鼠咬空。 精神体在攻击魔物时魔物也能攻击到它们，因为这时它们主动与魔物建立了沟通联系，但是当它们不再攻击时，这种联系会自动断开，如果魔物不具有重建联系的精神力，那么它们就不再能伤害位于另一个位面的精神体。这一点在精神体与其他生物交手时也是同样，它们的这一特质使它们在战斗方面天生具有优势，毕竟强精神力在人类中、在所有生物中都始终是少数。 咬空之后魔鼠没有停顿，立刻往远离火圈的方向逃跑，正好被随后赶到沈灼一剑一个挑回到火圈内，其余冲出的魔鼠则被大黑赶了回去。知道在火圈中只能死的魔鼠看到被扔回来的或死或快死了的同伴，动作稍顿后，更疯狂地四散开来往火圈外冲，在它们全部冲出火圈的同时，火圈消失，一个半径更大的火圈出现，再一次将鼠群全部包围。 第025章 伴生 一级魔法师一次只能释放一个魔法、只能针对一个目标，所以莫淙烁只能针对鼠群这一个整体来释放火圈，而不能将火圈缩小然后释放二十三个来一一灼烧魔鼠，也不能在释放了火圈并保持它的持续燃烧又不波及周围地困住魔鼠的同时再释放火球去砸魔鼠。 一级魔法师在实战中确实有很大的局限性，所以单打独斗真的不适合他们，但有了搭档问题就简单多了。 大黑和幻坎顺着火圈边缘移动，将魔鼠往火圈中心赶，莫淙烁时刻注意着鼠群的范围，将火圈大小一直控制在包围全部鼠群、烧到最外围那只的程度。并不是将一个火圈放大缩小，而是不断地释放新的火圈，旧的火圈则在失去魔力补充后很快消失。只在最初挑了两只魔鼠的沈灼再不上前，而是在莫淙烁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几番重复后，鼠群死的不多，但基本上都奄奄一息，外皮也大多被烤焦散发出了肉香味。 “差不多了。”沈灼说，“这些熟肉味会引来其他魔物。” 莫淙烁点点头，火圈消失，风刃贴地而过，收割了动弹不得的鼠群的生命，然后水雾漫起，将肉味、血味尽量洗淡，剩余的气味用大风无规则刮过，随便冲散到任何地方。 莫淙烁用空间瞬移、沈灼用剑尖、大黑和幻坎用爪子，很快将二十三个魔晶弄了出来堆到一起，莫淙烁用水洗过后便收了起来。至于尸体，被破坏得太厉害，没有了交易价值，就放在这里喂喂可能会嗅着气味跑来的魔物好了。 事实上，已经有不少魔物被这个鼠群的动静惊扰了。沈灼单手拦腰抱起莫淙烁，大黑叼起幻坎，立刻远离了这块马上就要不太妙的地方。 一路疾行，停下来后莫淙烁先给大黑看了看伤。幻坎毕竟初涉战斗，体型又着实渺小，在魔鼠们被逼疯后它好几次差点被咬，都被大黑挡下，大部分并不破防，但还是有几口给大黑造成了点伤害。 用水仔仔细细清洗干净伤口，沈灼在一旁没心没肺地看着：“这点伤它自己舔舔就好了，以前都是这么干的。”对精神体起作用的药不算少，但普遍昂贵，加之精神体本身自愈能力很强，所以很多时候并不会刻意去给它们进行治疗，除非队里正好有专职的治疗人员，比如光系，比如木系，当然也比如水系，不过对于精神体来说，最佳的治疗来源于精神系。 大黑瞥了沈灼一眼，低头舔舔莫淙烁的手，看得沈灼直冒火。莫淙烁微笑，精神力呈细丝状试探着对大黑的伤口进行缝合——他第一次这么干，好在大黑于他就像幻坎于他，与他不分彼此，大黑的任何感受他都能第一时间感同身受，所以调整及时，缝合过程虽然生疏但还算顺利。 “好了，”莫淙烁说，拨开大黑的毛再看看伤口，自我表扬，“还不错。” “是挺不错的。”沈灼用脚尖踢踢大黑的后腿示意它闪边，幻坎跳到大黑背上埋头舔舔愈合的伤口。大黑冲着沈灼喷了口气，扭头蹭蹭幻坎，同时往旁边走了几步。 沈灼抱住莫淙烁，两人头碰头边*边总结战斗。 “我们试试二级魔物？”莫淙烁提议。他也看出来了，有沈灼和大黑在，一级魔物根本构不成威胁，哪怕是群体。这样子是没法练配合的，沈灼连出手都不用，大黑那点子伤受的更是因为它的不在意——那种伤完全不管也是睡一觉就痊愈的程度，黑豹根本懒得躲。 “不急。”沈灼摇头，“在把这里所有一级魔物对付过一遍前，我们不进入中圈。虽然由于等级差距，对付一级会缺少威迫感，但现在的重点是技能的实战熟练运用，而不是实战本身。你的技能释放节奏还掌握得不好，其实控制得好的话，你一个人利用火圈就能达到磨死它们的结果了。” “更替频率足够快，踩着鼠群奔逃的步子走。”莫淙烁补充。 “对，”沈灼说，“魔法师大部分都是近战渣，但这也意味着，同级之间，如果不近战，魔法师应该是占优势的，毕竟你们的近战力也加成到了中远程上。我们再试试，你尽量靠自己来控制战斗距离，至少当开场时距离足够的话，就不要在战斗中让距离被压近，当然，也不能让猎物跑出可攻击的范围。” 一声金属撞击声后，一截藤蔓落到地上。藤蔓被挑起捏在手上，收回剑，沈灼将藤蔓断口给莫淙烁看：“瞧，它们的强化就在这一圈，普通不锈钢刀具砍上去只会让刀豁道口子。这玩意熔炼后倒是不错的材料。” 剑师和体术师在训练方面有很多的相似之处，他们最大的区别就是剑。 每一个剑师都会有一把伴生剑，就像每一个空间系魔法师都会有一个伴生空间。有且仅有一个。这把剑对于剑师来说独一无二、可成长、可自我修复、契合度最高、无可替代、终生相伴。这剑其实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最开始是由乳牙炼制而成。乳牙就是剑师自己的乳牙，而炼制是在剑师体内发生的炼制。 第一颗乳牙掉落时，有剑师潜质的人本能地就会知道该怎么做，用精神力包裹住乳牙使之慢慢沉入到精神海中，那里也是精神体诞生和不在现实中活动时居住的地方。精神海温养并分解又重组乳牙，使之成为剑的形状。 一颗乳牙能有多大？所以最初的剑就只有那么小。然后剑师觉醒亲近的元素会一层一层地包裹住这柄小小的剑，以此为核心，渐渐扩大成为一柄适合剑师把握的剑。 当所有乳牙掉落后的四十九日，剑便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成长，这时便可以从体内抽出来使用了，这也意味着一位一级剑师的诞生。 可以出现在现实中后，伴生剑能够吸收的东西更加多元化，剑师们还能按照自己的喜好去特意选择某些元素，比如火系的剑师有时候也会突发奇想地在剑中添加点冰系元素。没关系，尽可以试，就算添加错误也没关系，可以净化后再实验另一个方向，顶多就是浪费了点时间而已。 有说法称剑师的剑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种铸造术产品，但让人遗憾的是，剑师们有限的脑细胞经过成千上万年也没能总结出伴生剑炼制的详细流程，就知道以乳牙为骨、亲近元素为肉、精神力为血液。再详细？再详细他们就说不出来了，逼急了他们只会说那是本能或者直觉。所以经过成千上万年铸造师们也没能在现实中复制出伴生剑来，他们寄希望于有一天能有对百分百契合的爱人从出生就绑定，那么向导就能记录下伴生剑诞生的全过程了。 ——这个希望的破灭点在于，绑定需要结合，而结合就需要身体发育成熟，所以出生就绑定那是不可能的，而乳牙掉落也不可能是在性成熟之后，于是……铸造师们是等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了。 “你说，如果有百分百契合的一对在孩童时期就遇到，那会发生什么？”莫淙烁无聊时也和沈灼探讨过这个问题。 “还能有什么，他们发现不了自己是百分百契合的呗。”这是有实例的，某对夫夫在未觉醒时做了七年的邻居，经常在一起玩，后来搬家分开，直到成年后才再次相遇，还没认出对方是谁呢就发现他们百分百契合了，然后就是例行地一番鸡飞狗跳妖精打架，再然后他们就绑定终生了。所以说，百分百契合还是有可能提前认识的，就是认识的时候不知道对方和自己百分百契合而已。 “这样不好，少了青梅竹马的味道。”莫淙烁有点遗憾。 “不，亲爱的，你得这么想，这样就算百分百契合也不会发生猥.亵.幼.童的事件，这说明老天爷很有节操。”沈灼很正直。要知道百分百契合可不一定就年龄相近，虽然年龄相近的比例最高，但岁数差几十的上百的甚至几百的也不是没有，这要是百分百契合连婴幼儿都不放过，那些喜好环游世界见多识广到处都插一脚的老怪物，遇到了刚出生的跟自己百分百契合的婴儿，然后去绑定……那种画面还是赶紧人.道.毁.灭吧。 视线回到三道坎死地来，莫淙烁接过藤蔓掏出平板翻到植物图鉴对照学习了下，然后就把藤蔓和平板都丢回到伴生空间中。 伴生空间内的一切都是静止的，无论人怎么跑跳，伴生空间内都不会受到影响，东西进去时放在哪儿，想拿时它也一定在那，绝对不会挪了位置，也不会东西与东西撞在一起相互损坏。想要破坏这种静止，除了空间主人自己露出缝隙外，就只能仗着比空间主人更高的力量暴力开口了。 第026章 收获 莫淙烁觉得，魔法果然是种实用类的学科，来三道坎走一遭他的伴生空间已经到了升二级的临界点了，要是能感受一下中圈的压力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升级了……好吧，其他四系还没有明显进步，话说自己要是强空间系的就好了，兴趣与天资不匹配真有点小难过。 “咦？”正走神中，莫淙烁眼角突然瞄到一个人影晃过。 “怎么？”沈灼问道。 “刚刚那个人，好像是蒋筝。”莫淙烁不确定地说，“就是我的前室友，主暗系的那个。” “……你说那个独自一人的？我没太注意。”沈灼皱了皱眉，外圈的猎手很多，大家默认是各管各的，进水不犯河水，但一年级的魔法师一个人行动，又是认识的人，似乎就不是遵循规则的时候了，“虽然暗系的话确实容易在死地中隐藏，但是……” 暗系被认为是最魔性的系别，主暗系的人曾一度被认为和魔物是同一种东西，这固然有偏见在里面的影响，但不可否认，暗系确实比其他系别更突显魔法这个词中的那个‘魔’字。 光系在死地中就像是活靶子，而暗系则正相反，如水滴入大海，可以藏得无影无踪。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莫淙烁说，“其实我跟蒋筝不是很熟。”话没说过几句，面也没见过几次，只是作为现实见到的第一个主暗系的人，莫淙烁对蒋筝的印象还算深刻，但他也说不上来深刻的到底是那个人，还是暗系的气场。 “那么，跟去看看？”沈灼问。 “看看吧。”莫淙烁说，毕竟如果真是蒋筝的话，一个一级魔法师单身一人在死地里可不太安全，就算暗系是主攻击性的力量，但一级就是一级，什么系本质上都是弱鸡而已。 作为典型的辅助系别，风系在寻找方面得天独厚；作为二级剑师的哨兵感官敏锐度捕捉一个低一级的伴侣魔法师也绰绰有余。莫淙烁和沈灼很快锁定了那人，并且确认了那就是蒋筝。 “这与你们没有关系。”面对莫淙烁和沈灼询问他为什么独自在此，蒋筝冷硬地回答，同时将身上的斗篷裹得更紧，全身上下都流露出‘离我远点’的意思。 “学校不会批准一年级单独出来狩猎的，魔法师学院尤其不可能。”作为学长，沈灼开口，“如果你的队友抛下了你，那么我们有责任将这些人的名字向全校公开，因为与这样的人组队严重降低了胜率与生存率，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没有队友，我是一个人来的。”蒋筝低沉地说，“我不是以狩猎的名义离校的。” 在沈灼开口前，蒋筝又说：“我知道学校要求狩猎前必须得到申请通过是为了最大限度保证学生的安全，我也知道申请被驳回就意味着还没有能力完成狩猎……我申请了，也被驳回了。我知道我来这里不安全，但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方法。” “必须单枪匹马来死地？”莫淙烁问。 蒋筝似乎笑了一下：“我是暗系，一级。哪里去找队友？”暗系意味着不受欢迎，一级意味着弱小可欺。没有好人缘也没有好实力，想要得到什么，能赌的自然只有自己。 “这不是理由，”莫淙烁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同情的，“能进帝都学院的人，怎么可能就走投无路到需要赌命了？” “确实没有走投无路，”蒋筝说，“我只是想要变强罢了，学校教育固然精炼，但实在太磨蹭了。好了，到此为止吧，我只是来赌命，不是来送命的，我对死地的了解、对训练的了解，不是你们这样严格照着实力减三层标准时刻算着深入程度的人可以相比的。” 说完蒋筝扭头就走，顺便还撒了一把东西阻挡莫淙烁两人跟上。 “靠，一级居然就养魔植，生怕小命送不出去不成？”沈灼挥剑逼退试图附着在皮肤上的魔草，本也没打算再追——他跟自家向导好好的二人世界，管他个前室友是送死还是训练，尽了劝告义务就很仁至义尽了，反正帝都学校每年都有死亡名额，也不差死这一个两个不自量力的。 莫淙烁将被电焦的魔草聚拢，然后一团火烧掉，“说起来，如果总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话，实力提升应该确实会快很多吧？” “没死的话，确实。”沈灼回答，“按老梁的说法，这么算实力提升速度的人，总是忘记同时算一算死亡率。否则只要有脑子折合一下就会发现还是按部就班靠谱得多。” 莫淙烁没有回应。 沈灼一把把他捞过来：“你不是在琢磨什么不靠谱的事情吧？” 莫淙烁略心虚：“作为活了两辈子的人，没有体验过死亡我觉得有点遗憾。”话说，一般穿越不是都在死后吗？为什么到他这就略过了这个步骤？穿越局的投诉电话是多少？他必须严肃反应一下穿越工作人员工作不到位的问题。 “我倒是希望这个遗憾能再保留个千年。”沈灼的头脑很清醒，但是他也能理解自家向导和平日子过太久这尝了尝刺激的味道后就想开大餐的心理，因为他自己也经历过这种心情。就像跟小孩说别去碰火，会痛，没用的，他们只有痛过后才理解为什么不能碰。刺激这玩意也一样，来个重伤垂死就再不会拿小命当赌注了。 当然，这个度得掌握好，是重伤垂死还有救，而不是重伤不治直接挂。 三天的死地游，莫淙烁和沈灼的收获……不怎么样，就一堆品质参差不齐且部分破损的一级魔核。本来应该还有些皮毛啊肉啊骨头啊角啊什么的，但是，存储空间有限，他们又经常动静闹得有点大以至于打完就得跑免得跟闻风而来的群体撞上而被迫连续疲劳作战，于是很多时候都只是匆忙取走价值最高的魔核其他的就只好放弃了。 他们的这种行为是非常需要谴责的，因为魔物的尸体对其他魔物来说是很好的补品，虽然没有魔核那么补，但只要量够，怎么说也有明显的提升作用。他们这样杀了就走，留下的尸体不知道喂养了什么，那些本身弱小的魔兽也有了大吃特吃的机会，说不准就刚好变强了那么一点，然后在接下来遭遇的被狩猎中又刚好比猎手强了这一点，然后反吞了猎手……莫淙烁和沈灼就间接害人了有没有？ 害没害人先放放，对于自己的浪费行为莫淙烁也很懊恼，那么多肉啊。以前虽然有传言称食用魔物会被魔气侵蚀进而导致魔化，但事实与时间证明，就算这种魔化方式真的存在，那几率也是极小或者食用的魔兽量需要极大，再加上现代对处理魔物的经验度，经过处理的魔物尸体魔气全消，对人体保证不会比处理干净的河豚更有害处。事实上，魔兽肉在现代是很受欢迎的一大类食物，比人工饲养的肉类更美味且营养丰富，当然，价格也更高。 有人还因此试图把魔物当家畜养来牟利……这种作死的行为也还是先放放吧。 莫淙烁微微算了一笔，如果他的伴生空间足够大，他就可以在弄死魔物的同时不管其他先把尸体收入空间中了事——初中级阶段伴生空间都不能装入活物，只能弄死再收入——过后再来慢慢取魔核、处理其他部分，这样一来他获得的肉可以卖食堂，皮、血和骨可以卖符文师、药剂师、炼金术师三个学院，哪怕都以批发处理价卖……好吧，其实也没多少，因为战到后来，魔物越来越多越来越强，难以控制力量，尤其沈灼出手后，魔物都被电糊了，完好度太差，买不起价来。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白白损失了一笔，浪费就是可耻，他必须刷空间等级了。 “其，其实，最重要的魔核我们一个也没漏下啊……”因为雷系金系破坏力太强、保持尸体完好度的能力太差而被嫌弃的沈灼跟大黑和幻坎嘀咕。 [你拾取时顺便炸了的魔核差点突破两位数。]九个，数字卡得真好。幻坎回应。 大黑咧嘴。 “本来就是低品魔核，我当时不炸，之后用着还是要炸，我炸总比烁烁炸好，烁烁那么细皮嫩肉伤着了我会心疼的。” “好好说话。”莫淙烁拽住沈灼，不怎么认真地抗议他对他的称呼和形容，“来陪我刷伴生空间等级。” “怎么刷？双.修吗？”沈灼很期待地问。 莫淙烁表示：呵呵，年轻人的兴头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值？夜.夜.春.宵什么的他腰疼。 沈灼表示自己一直都处于正常值，亲爱的，腰疼我给你揉揉。 提升伴生空间等级当然不是靠双.修……好吧，其实百分百契合的双.修也确实有提升作用，但那不是重点！莫淙烁咬牙。 要提升等级首先要明确两个等级之间的区别，一级伴生空间和二级伴生空间除了容积外，最根本的区别在于二级伴生空间可以分隔为两个独立的空间，而一级只有一个。此外，伴生空间到了三级，内部就可以划分为多个独立的空间，不过不管分成了多少个，伴生空间始终只有一个，内部分隔只相当于一套房中的多个房间而已。 莫淙烁现在的伴生空间，容积上已经濒临突破，而分隔上他也摸到了门槛，主要还是需求刺激，他需要将日常物品存储和血淋淋的魔物尸体分开放置，虽然说就算放同一块区域中，在伴生空间内也不会相互影响到，但心理上过不去，于是他很有压力，然后就很有动力。 沈灼搬了具新鲜的二级魔鼠尸体来，这是他从孙冰那换来的，然后他削出一片一片带血的肉往莫淙烁伴生空间里扔，莫淙烁在重压之下就……没突破。 “你就这么帮忙的？！”莫淙烁恼，魔法师总体而言是属于静修类职业，要的是个悟字，干扰心神的行为怎么可能有促进作用？ “顺便治一下洁癖。”沈灼说，“今天我们吃烤肉片吧，我手艺还不错。” 莫淙烁看着那体型很可观、两人吃一只一顿也吃不完的魔鼠，忍了下，勉强同意。 “虽然长得是不怎么好，但味道还是很好的，以后经常狩猎的话，光吃干粮可不行，每次提前准备几十天甚至数个月的食物也不现实，还是得就地取材。” “知道了，”莫淙烁扶额，“你别闹我，让我琢磨一下伴生空间的问题。” “不要老是琢磨，”沈灼以过来人的经验指导，“虽然说魔法师确实比我们剑师费脑子，但等级的提升最终还是要化为本能，顺其自然吧。” 第027章 伴生空间 听他在鬼扯。莫淙烁不是不知道沈灼是在让自己放松，魔法师不适合心焦，放松的心态对他们来说永远是最佳的状态。可是，问题在于莫淙烁本来就很放松，在帝都学院这么一个霸气又宽松的环境里，但凡不苦大仇深的人都很放松，更何况是莫淙烁这种没啥追求的小人物。 所以说那家伙就是单纯在闹他而已吧？莫淙烁心想，但也随随便便地抱怨几句后就陪着沈灼闹了。直到半夜三更不知道哪条神经搭对了线，伴生空间内原本朦胧的分隔线突然清晰了起来，伴生空间一分为二，两边的体积同时增大，直增长到每一边都和原来的总体积相仿时才停止。 伴生空间二级成型。 原本被沈灼抱在怀中熟睡的莫淙烁从伴生空间有动静的一开始就清醒了过来，静静看着这一系列变化，原本以为轻松的心情突然间变为了真正的轻松，就像一个饱胀的气泡爆掉后才发现外面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气泡，没有惊天动地，只有水到渠成。 不知什么时候沈灼也醒了过来，陪着莫淙烁见证二级空间的成型。 很奇妙的，本来独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一个人却能毫无阻碍地时刻分享，而自己也享受着他的分享。就像原本独属于沈灼的伴生剑，在他与他绑定后，剑身上就慢慢染上了莫淙烁所亲近的元素。暴烈的雷与锋锐的金之外，又添加上了润泽的水、静谧的风、温暖的火和若有似无的空间与强化核心的精神。 他们属于彼此，完完整整地属于彼此。莫淙烁再次确认这一点，好心情地又更贴紧些沈灼的身体，转过头，迎上沈灼落下的唇，舌.尖.交.缠中，沈灼换了个姿势，熟练地将莫淙烁压在身下。 “庆祝一下吧。”沈灼的唇顺着莫淙烁的脖颈滑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探.入爱人的嘴中，深深逗弄着他的唇.舌，莫淙烁有些不适地呜.咽着，唾.液顺着手指滴出，但他并不抗拒，柔顺地分开双腿缠上了沈灼的腰，已被手指侵.入的后.穴和眼角一样很快湿润起来，做好了迎合的准备。 沈灼抽出手指，用力将莫淙烁按向自己，猛地进入，如愿听见一声控制不住音调略尖的呻.吟，然后在爱人略恼的神情中——莫淙烁最讨厌沈灼在床.上.运动时逼他出声，偏偏沈灼乐此不疲——低笑着吻住他，把他喉间的声音都吞进自己的口中。他的一切都属于他，无论是身体的反应，还是脑中的思考，或者发出的声音，一切都属于他，一切都归他所有、归他所管。 魔法师学院空间系的老师中莫淙烁接触比较多的是秦素晚女士，七级，向导，精神体是只袋鼠。 说起袋鼠这种生物，那成年体的杀伤力真是颇强，一跳一落，幻坎就能从桌子上栽到地上去。 不，他不是在嘲笑自家身小体轻脸皮薄神经细的精神体。莫淙烁板着脸将在地上炸毛的幻坎捞回到自己的肩膀上。 “抱歉，岩菲她眼神不太好。”秦素晚在名为岩菲的袋鼠的育儿袋里掏了掏，掏出颗榛果递给了幻坎作赔罪。明明已经隐身，但是对上高级魔法师隐了当没隐的幻坎不自在地叼过榛果塞到莫淙烁的伴生空间中，然后干脆回到了莫淙烁的精神海里——对残酷的现实世界它决定还是暂时说再见吧。 ……难道没有哪里不对吗？莫淙烁心想。 “那么，”秦素晚先将话题拉回到正轨，“首先恭喜你成为了空间系一级魔法师，我这边直接给你登记了，下次你自己勤快点，魔法师的等级工资可是按天算的，别拖延登记，魔法师协会的固定工资不拿白不拿，一级虽然工资少点，但总比凑一级魔核卖强，尤其你们的损毁率还那么高。” 莫淙烁：“……”信息量略大啊老师，损毁率您是怎么知道的？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登记后才来的？ 秦素晚意味深长地看着莫淙烁：“都说风系是收集信息的能手，但其实空间系也是，身为风系和空间系的双重觉醒者，你潜力很大啊。” 谢谢，在下不需要这种潜力。莫淙烁艰难开口：“这两系都是我的弱系。” “没关系，强弱都是相对的，你看你的精神系都还没到一级。我劝你最好抓紧，不然遇到我们的校长阁下……被蟒蛇抽打很痛的。” 您被抽打过吗？莫淙烁忍。 “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秦素晚总算把话题真正转了回来。 莫淙烁松了口气：“是这样的，我想请您看一下我现在的空间系提升有没有不平衡或者错误的地方。” “你的伴生空间已到二级，但是一级技能只掌握了两个，单这样看，确实有不平衡的地方。”秦素晚说，“不过这不是错误，魔法师的升级标准之所以有两套，本身就意味着容许不平衡，甚至于鼓励不平衡，所以不必担心，你这样没有问题。不过另一方面，以我的经验来说，我建议你稳固了二级伴生空间后，倒回去把一级的空间系技能全部学会并且练习到熟练的地步。一级技能非常重要，可以说是每系的基石，哪怕是不常用的技能，也建议至少学会，迟早会用得上的。但就像我之前说的，这只是建议，并不是只能这么做。” “以前我觉得五系虽多，但魔法本质一样，稍微忙点也兼顾得过来，甚至还异想天开过不能全系同修很遗憾。现在才发现，要求选择一系到两系为主还是很有道理的。”莫淙烁说。 “确实如此。”秦素晚笑道，“不过，也不要太急着产生畏难情绪，事实上，你原本的想法也没有错，魔法的本质终归是一样的。等你成为了高级魔法师后你就会发现，多系同修所带给你的，绝不仅仅是花费了数倍的时间这种负面效应。你现在耗费的每一点心力都是会得到回馈的，只是，也许会来得比较迟。不要太在意升级的速度，不要以普通人看待时间的观点来看待时间，你的寿命不是只有区区百年，从容些，魔法师需要从容，向导也需要从容。只要每一天都有进步，你的生命就没有被浪费，你的行为就值得被鼓励并应该坚持下去。” “……是的，我会的，谢谢，秦老师。” 秦素晚笑笑，袋鼠岩菲抓了粒瓜子给莫淙烁。 莫淙烁接过那小小的瓜子，甚是无语：给瓜子还有以粒算的？好歹给一把啊。 “总之，”秦素晚说，“再次恭喜你成为空间系一级魔法师，魔法师是少数派，特质系更是，每次多一个同系伙伴我都觉得很高兴。虽然空间系不是你的第一主系，但看样子压过精神系成为第二主系应该没什么问题。作为空间系的老师我真是非常欣慰。” “……不，我没打算放弃精神系。” “没关系，我不会跟水纱倾说的。” 不，我真的……唉，算了，他还是回去练习精神系吧。 莫淙烁再次听闻蒋筝的消息是在全校的通报批评中。 “……申请被驳回后，私自前往死地，无视老师建议，轻忽自身性命，罔顾他人安全，记过一次。一年级阶段禁止狩猎，如此期间再次违反，则开除学籍……” “……处罚很重啊。”莫淙烁惊讶。他倒是并不惊讶校方知道蒋筝私自进行狩猎的事情，事实上屡遭调侃的他很怀疑学生们身上发生的事情那些各种手段八卦的老师们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记过不是小事，在校期间累计三次记过就会被开除。在校可能几十年，犯错的机会最多只有三次，虽然说某些条件下记了的过也有消除次数的可能，但那毕竟是少数，百年也未见得能发生一次，还是不要指望的好。 “大概是太深入了。”沈灼猜。 其实申请被驳回后偷偷去死地这种事情发生的频率并不低，尤其一年级，好奇心重得要命。一般校方不太管也不好管，毕竟不可能禁止学生离校，离校后他们要去哪里只能靠学生们自觉。不过反正那些家伙也就是偷偷摸摸去看看，看得自信心大受打击了就回来了也消停了，校方乐得睁只眼闭只眼懒得再刺激他们，甚至有时候受点伤被人给抬回来，老师们也就是训斥几句然后轻轻放过。毕竟职业者终究都是要实战的，毫无冒险精神也不是校方愿意看见的情况。 会罚得这么重，直接记过，肯定蒋筝那边还发生了其他事，最可能地就是他不自量力地深入死地太过，差点玩掉小命并且连累了他人。所以重点就在‘轻忽自身性命，罔顾他人安全’上。 莫淙烁原本以为就冲着魔法师学院的少人数，任何一个人出点什么事都应该被传得同年级皆知，没料到蒋筝的事情大家却都不太清楚。 “天知道发生了什么，跟暗系的又没什么交情……”莫淙烁听到对此事议论纷纷的同学们中不止一人这么表示。 “我们这一年的只有蒋筝一个暗系？”莫淙烁在上火系课程时问时桃，这姑娘还在为了找不到狩猎队可长期加入而长吁短叹。 “是吧，我没听说还有谁是暗系的。”时桃也不确定。 “蒋筝还好吗？”莫淙烁问。 “我压根就没见着他，跟以前一样，我甚至不能确定他在不在宿舍。不过雷宜均说她见过他，还说他应该没怎么受伤，啧，受伤了又怎样，难道雷宜均还能给蒋筝治疗不成？假惺惺的女人，比齐湛都讨厌。” 雷宜均主光系，天生的强势治疗系，不过对主暗系的人如果控制不好那只会越治疗伤越重，而这方面的控制能力并不是初级职业者能轻易掌握的。 对于姑娘们间的不和睦莫淙烁一贯地保持沉默，三位女性前舍友的关系很糟，而且是摆在明面上的糟，提到彼此就没好话，当面更是三句话不到就能吵起来，相比起来蒋筝的阴郁沉默还算好相处的了。 第028章 任务讨论 “哎，那个……”时桃难得有点忸怩地开口。 莫淙烁奇怪地看着她。 “我知道很不好很添麻烦啦，但一次就好，带我稍微深入一点死地见识一下可以吗？允许我跟的狩猎队都很弱，几乎是见着魔物就开始后退，顶多碰运气一样的打一两只，感觉很糟，当然作为同样表现糟糕的成员之一我也没资格抱怨就是了。我看到你的店里挂了一级魔核在卖，虽然不算多，但那数量也肯定不是捡漏来的，也就是说至少你们是敢正面对上一级魔物的，能……带我一下吗？我什么猎物都不要，我用到的东西也全部自备，就是麻烦你们……” “我问问沈灼。”莫淙烁没让时桃一直搜肠刮肚地想求收留词，他还挺喜欢这姑娘的性子的，当然不会为难她，可惜这事他一个人做不了主，“你知道的，我的主修系在攻击力上还不如你，在死地的事情上我也必须听沈灼的安排，我问问他，如果他顾得过来，下次你就跟我们一起去。” “谢谢，我保证服从指挥，绝不添乱。”时桃起誓。 “带着呗，没问题。”沈灼干脆同意。 莫淙烁狐疑地看着他：顾不顾得过来什么的，都是说给时桃听的场面话，顾不过来就少往里走几步好了，反正时桃也没要求具体深入程度，只要能正面与魔物交手一次她就满足了。实际上莫淙烁只担心沈灼对二人世界的执念。 沈灼扯着大黑摆投降姿势：“接了个任务。” 大黑扭头咬沈灼，莫淙烁按住大黑的脑袋，表示你们的日常互殴稍等会儿等他先搞清楚状况：“任务？” “孙冰他们接的，要我们帮把手，尤其点名需要魔法师。我保护你，他们六个保护时桃，搞定。” “什么就搞定啊？”莫淙烁的手改按住沈灼的脑袋，精神顺着接触的皮肤探入，读取沈灼脑中的相关信息，顺便给他梳理五感被动收集来的各种乱七八糟信息，把躁动的情绪都给梳理掉。 沈灼懒洋洋地眯着眼，把莫淙烁拉进怀里，脸在他的脖子上蹭着，舔舔.吻痕顺便再加深一下痕迹。 “你最近的杂乱信息有点太多啊，越来越不控制五感了吗？”莫淙烁抱怨。 “嗯，我在试着完全放弃控制，”沈灼理所当然地回答，“哨兵本来就该尽可能开放五感，抑制是不人道的行为。” “加大我的工作量。”手指戳戳他的肩膀。 “这样很舒服啊，”沈灼撒娇，“开放五感很舒服，烁烁给我做精神梳理的时候也很舒服，要是能时时刻刻梳理就更舒服了。” “呵呵，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跟你当连体婴吗？” “迟早会的，这是必然的未来发展方向。”沈灼很自信。 莫淙烁……还真没法反驳他。 “给我做精神梳理时烁烁也很舒服的不是吗？” 是啦是啦，向导天生就是服务业，越工作越精神越舒坦。梳理完毕的莫淙烁反手挡住了沈灼作乱的唇舌。沈灼不在乎，反正都是舔自家向导，舔脖子或者舔掌心他都不介意——面对自家向导，他就是这么地好说话，嗯，自我感动一下。 “你适可而止一点啊，”被禁锢在怀中能不能挣脱完全看沈灼心情的莫淙烁受限于力量差距拿他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你们不是还要讨论狩猎计划吗？”任务不同于训练，要的是效率和精准，事前计划必不可少，尤其是这种卡着队伍实力上限又涉及到临时成员配合度的任务， “时间还早。”沈灼摸着良心说话。剑师的任务计划不像魔法师那么啰嗦，也就是统一一下行动方针——大范围的狂轰滥炸或者直指目标的一击必杀，两个极端路线的二选一，抛硬币都可以决定——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这次有累赘，两个。”莫淙烁强调。 沈灼笑笑：“你以为七个二级剑师是假的吗？说了需要魔法师就是真需要，不是时桃也会是另一个，虽然认真要选的话当然是二级的更好，可就这任务本身来说，有你，那再加一个一级火系就足够了，最重要的是这位一级魔法师承诺了会完全服从指示，这可是大好事，不考虑交情也要选她。” “所以说啊，本来一个二级魔法师就够了的事情，现在带上两个一级……” 沈灼突然亲了一下他：“亲爱的，再说错话我就把吻痕改到更显眼的位置。” 莫淙烁不吭声了。 “我们是一体的一体的一体的。”沈灼说，“来，重复三次。快点啊，给你三秒钟矫情时间，”沈灼的目光在莫淙烁脖子上评估，一副铁了心要把痕迹印在衣领挡不住位置的模样，“一……二……” “我们是一体的。”莫淙烁妥协，忍不住笑意。 “三次啊。”沈灼不依不饶，捏捏莫淙烁脖子上的某块皮，“好了我决定了就这里吧。” 莫淙烁抢先一步在沈灼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手指解开沈灼的衣扣探进了衣内，摩挲着有些粗糙的皮肤，习惯性地就开始了肌肤滋润工作，不过也没忘了重点的挑.逗事宜。 “这是贿赂？”沈灼嗓音低沉地问。 “接受吗？”莫淙烁舌尖舔着他的耳廓轻声反问。 “当然……接受。” “我们的目标是三级火系魔兽野猪。它的最大弱点在于对火元素的贪婪，比较麻烦的地方在于它生活的环境往往是抑火系，我们必须要注意周边魔植的妨碍。”吴坤是本次狩猎行动的总指挥，在本宿舍的团体行动中，他一贯是总指挥，倒不是说他的指挥能力有多服众，好吧，确实也挺服众的，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全宿舍七人只有他对这个角色有兴趣。 吴坤是个哨兵，精神体是只漂亮的白狐。和大部分哨兵毛毛躁躁不同，吴坤是个生活得很精致的人，待人接物优雅和善，简言之就是比起剑师来更像是个魔法师，或者用他的舍友们的话来说，‘这厮根本就是投错了胎’。 “我们都知道，低级魔植因为活动能力有限，所以避开是比较容易办到的事情，只要足够谨慎，那么即使是一级职业者在三级魔植群中也是能够活命的，但是魔野猪周围，这些抑火系魔植……” “他还要说多久？”小队新成员时桃悄声问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孙冰——她其实更想问比较熟悉的莫淙烁，只可惜，那对夫夫太黏糊了，而且沈灼简直把‘离我的人远点’的警告写在了脸上。 时桃的提问是用气音，她自己都不能肯定自己出声了没有，但房间就这么大，她一开口全场都看向了她，连莫淙烁都随着沈灼的视线看了过来。 “说到把情况整理完全为止。”吴坤回答她，孙冰苦笑。 时桃哽了下，她跟哨兵相处不多，真不太习惯。 “学妹的问题很有道理，”鲍佩情懒洋洋地开口，“你就是该少点废话，就跟那些东西谁不知道似的。” “魔野猪是三级顶峰的实力，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中圈与内圈的交界处，我以为谨慎是必须的。”吴坤有礼地辩解，他的精神体白狐在一旁点点头。 “谨慎和废话是两回事，”鲍佩情摊手，“我们为什么不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地方呢？”他的精神体孔雀晃荡着尾屏，似乎还有点反光。 “对，”乐觉第一个表示支持，“我们应该在出发前加强训练量，争取都升到三级！”他的豺精神体附和地嚎了一嗓子。 “小鬼一边去。”/“乐觉你先出去跑两圈。”鲍佩情和吴坤同时用两句不同的话表达了同一个意思。 乐觉鼓起脸，邵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结果这小鬼恩将仇报地一拳就揍向了邵桑，早有预料的邵桑轻易挡下，一脚又踹了回去。 卜庄萧在一旁苦着脸唉声叹气，他的精神体小浣熊坐在他边上手里还抓条垂死挣扎的鱼。 这一团的乱哟。莫淙烁正感慨，就听自家哨兵说：“散会了吧？那我们先走了。” 作为会议的发起人以及主持人，吴坤很镇静，对沈灼说：“你可以走，莫学弟留下。” 沈灼眯眼，站起身把莫淙烁拉到身后：“吴狐狸你再说一遍？” “你可以走，莫学弟留下。”吴坤从善如流地再说了一遍，连标点都没差一个。 于是黑豹和白狐先咬了起来，沈灼正想紧随其后，一阵卷着浓郁水汽的风在房间了刮了一遍，让所有人都因为突然的凉意抖了下然后有点愣。莫淙烁揉着额角：“打架随时都可以，但我们能不能一次把事情讨论完？” “我非常同意莫学弟的提议。”吴坤首先说。 “你……”沈灼正要表示不满，莫淙烁又抢先一步说，“愿意讨论的留下，不愿意讨论的出去，出去的人必须服从此次的讨论结果。” 话音刚落下，屋里就只剩下四人，反应不及的时桃左右看看，干笑了下，也离开了。 莫淙烁：“……”他以为起码能留下一半的人，或者所有人都干脆无视他了事。 第029章 出发 “总算有一个可以正经讨论任务的人了。”吴坤感慨，“嫁得不错。”这话是对沈灼说的。 “有你什么事啊？”沈灼冷笑。 “等一下，你们以前是怎么定计划的？”莫淙烁打断两人一交谈就火药味莫名过多的感情联络。 “像刚才那样象征性地开一次会，然后行动中听我指挥。”吴坤耸肩。 开会的意义何在？ “我总要表明，”吴坤看出莫淙烁的难以理解，“我并不*。” “不过是恶趣味罢了，脑子有坑。”沈灼注解。 莫淙烁缓了一下，要求：“继续说魔野猪吧。” 对于莫淙烁和吴坤那时间颇长的讨论，沈灼很不满。 “我的实战经验太差了，所以至少要提前做好理论工作，”莫淙烁安抚道，“虽然这些资料网上都有，但有人专门总结更有针对性，最重要的是我要事先明确我的行动重点，从头梳理一遍虽然有点啰嗦，但我心里比较有底。” “这些事我也可以帮你梳理。”沈灼还是不满。 找→遇见→打→收工。不，这种梳理还是不要了。莫淙烁抿了下唇，想笑又不太忍心，最后决定还是干脆利落点，色.诱吧。 “你以为色.诱就能让我智商全无记忆全消吗？我告诉你，亲爱的，我还在生气，作为我的绑定向导，你长时间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哨兵身上，我很生气。你还得继续努力让我消气，必须表现出诚意来。”沈灼严肃说道。 “……”莫淙烁揉着自己的腰，心说这种拔x无情攻的即视感是什么啊？嘶……色诱这事真不能常干，这混账亢奋起来他的水系调理就有点跟不上摧残进度，他的水系治愈术技能可还没练好啊。 沈灼瞄着莫淙烁不搭理自己还有点阴沉的表情，心下开始惴惴，先探手接过按摩工作，看莫淙烁闭着眼脸色依然没有好转，支吾了会儿，小声嘀咕：“你就说声下不为例让我高兴下呗？” …… 沈灼没等到回应，心里咯噔一下，琢磨‘难道玩过了可烁烁没这么小气啊不管怎样先把人哄好了再说’，立马转变策略决定卖萌讨好，但刚要开口突然发现呼吸声不对，沈灼怔住，然后不满地伸手捏住已进入熟睡状态的爱人的鼻子。 “嗯……”莫淙烁不舒服地哼了声，沈灼赶忙放手，想了想又不甘心，在莫淙烁脖子上咬了一口，这才勉强觉得心情愉快了点。把人抱进怀里，揉揉.捏捏一会儿，直到莫淙烁再次发出模糊的抗议声，沈灼终于消停了，安静地抱着人，呼吸声交错，一同睡去。 虽然同队的剑师们看起来都挺藐视这次的任务，但实际上在心里他们还是很慎重的，这种任务也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任务的具体内容是：活捉一只三级魔野猪。 七个实力参差不齐但好赖都是二级的剑师围杀一只三级魔野猪，只要基本配合到位成功率就不算低，至于地点在二三级魔物聚集的地方，那也就是多个寻找出手机会的程序，逮住落单的时机，速战速决，这对配合的要求略高些，但沈灼与前舍友们肯定在这配合要求之上。 问题就在于‘活捉’二字，虽然委托人的要求是只要还能喘气就行，但活的就是活的，必须考虑出手轻重。要不是委托要求的仅仅是会喘气就行的活捉，吴坤也不敢接这种任务，实在有那么点棘手。 所以说，两位魔法师很重要，莫淙烁的水系是保证魔野猪不死的底线，而二人的火系则是为了给剑师们出手制造一个可以算计出手力道的环境。 这一次去三道坎莫淙烁他们没有采用传送阵，因为人有点多，而莫淙烁的魔力最好存着来对付野猪而不是耗费在给传送阵缴费上——就算莫淙烁肯，沈灼也不会同意的：凭什么他家亲爱的担负传送工作啊？ 在列车上，一队人各做各的事，总体而言都很轻松，除了时桃稍微有些亢奋。 “跟着我上就行，我带你。”乐觉豪迈地说。 时桃刚要点头，吴坤便冷静地纠正：“没听说过战场上魔法师跟着剑师一起行动的。” 时桃苦下脸：“我会和莫淙烁一起行动的。”其实她真的想跟乐觉一起近战野猪，想想都带感。 鲍佩情嗤笑：“所以说总有些人像是投错胎，比如吴坤，也比如时桃，你们俩怎么不换换呢？” 吴坤对此话不予理会，时桃却深有同感，不过，“其实我只要是护卫就好了，倒不一定要是哨兵。” “你真谦逊，”鲍佩情赞道，“其实我倒想看看吴坤这种闷骚男成为伴侣是个什么样，也许会不那么闷骚？”他当面说人坏话也一点不会遮掩。 “怎样都好啦，能活着回来最好。”卜庄萧哀叹。 “不会说好听的就闭嘴。”鲍佩情没好气。 单说天资，其实卜庄萧是七人中最好的——这很好判断，一般看入学年龄就知道了，入学年龄越小，通常来说天资自然越好——但是这小子好玩怕苦，努力程度也是七人中最渣的，所以他虽然最小也最早入学，但进入二年级却是七人中最后一个，甚至在其他六人都升入二年级后，他由于跟不上进度还差点又一次搬去另一个一年级的宿舍，后来勉勉强强跟上来了，但也就是个堪堪二级的程度，真要打起来他还打不过不少敢拼命的一级。他本人并不以此为耻，依然是那副不上进的样子，偏偏又经常能在同学们陷入瓶颈时指出关键点，让人对他的浪费天资扼腕不已。 哨兵普遍好斗，但也有像吴坤这种按鲍佩情的说法更合适当个魔法师或者重新投胎当个向导的异类，也有卜庄萧这种蔫得连当职业者都不像样的拖后腿，鲍佩情表示，看过这两个货，他热情欢迎时桃学妹转来剑师学院，起码血性十足。 三级与二级，从质来说，三级可以施展伪群攻魔法而二级只能施展双体魔法，从量来说，三级的储备魔力量就算用来施展双体魔法也能蛮横地压住二级施展出的双体魔法。 但不管怎样，整个初级阶段，所有技能都只是单系单技能单目标的范畴，所以在初级阶段越级挑战才不是难以攀登的高峰，这还是一个可以靠技巧和围殴来解决问题的阶段——等到了高级阶段，除了魔狼这个特殊种群外，其他生物想凭数量和小花招来越级，那都得仔细畅想一下团灭的效果。 面对落单的魔野猪，莫淙烁调动所有魔力驱动水幕瞬间隔绝野猪与环境的魔力交流，虽然他只是一级职业者，但作为同修五系且已有技能达到二级的一级职业者，他的魔力储备并不逊色于大部分二级职业者，瞬间爆发的情况下，冒充一下三级也未尝不可，所以针对三级魔野猪的切断，他能够做到。 在莫淙烁出手的同时，时桃也用所有魔力爆发出火焰形成诱惑魔野猪捕食的饵。她是修单系的魔法师，即便是瞬时爆发也勉强就是个二级的量，但好在诱饵不需要同级，次一级才刚好让猎物不那么防备。 孙冰的精神体棕熊不参与进攻，它守在两个魔法师身边保护瞬间爆发后脱力的他们，其他精神体则和他们的哨兵一起向既失去了环境辅助又被食物诱惑的野猪发起攻击，连幻坎也跟着大黑一起冲了上去，它不是去攻击，只是施展幻术让野猪的行动再缓上那么一瞬。 爆发了水幕后，莫淙烁立刻拿出前几天储存好自己魔力的魔核，重新吸收魔力入体。这样的重新吸收可以快速补充魔力，虽然并不能缓解魔力过于剧烈消耗后的疲惫，但在短时间需要大量魔力消耗的时候，也不失为一种变相扩大魔力储备量的手段。毕竟吸收的是自己事先另存的魔力，属性上绝对不会与自身发生冲突，短时间大量回吸只要不超过身体的魔力承载量就不会给身体造成损伤。 当然，这种方法也不能无限提供魔力，首先就是身体疲劳的问题，释放魔力、吸收魔力，都是很耗精神和体力的事情，循环太多累昏过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另外就是事先储存的魔力是有限的。 低级魔核存储魔力时时间久了一方面会逸散，另一方面魔核本身是有属性的，而就算同为火系，不同人的火系还有差别，更不要说魔兽的火系与人的火系之间的差别了。储存久了魔核内里的魔力会因为被魔核同化而变得不那么与原主相合，那样重新吸收回去时就还需要一个炼化过程，不仅不能随吸随用，还会给身体造成更大的负担。高级魔核在这方面会好些，因为高级魔核稳定得多，能承载的处理也更多。但再稳定再经过处理也就是将同化内里魔力的时间拉长一些而已，最终还是会同化的。 所以这种方式在低级阶段能用的，保险起见就只有最近三两天存下的魔力。 第030章 留一口气 魔野猪嚎叫，口吐烈焰，明显比时桃的火焰更具攻击力，而且火焰如雨，向着众人直坠而下。 这是三级的伪群攻魔法，好在只是个‘伪’，虽然技能本身带有多体效果，但攻击者主观上并不能控制这些火雨精准砸中敌方，它依然像一级魔法那样只能圈定一个范围，然后靠概率造成杀伤。当然，它的杀伤力肯定比一级强多了，比起平铺的火墙，火雨虽然有间隙，但力量也更凝实，被砸中了可不像被火墙蹭到了那样同级就伤点皮肉，被火雨击中，同级至少也是会灼烧到骨头上的。 不过此刻对剑师们来说，火雨和火墙各有利弊，火墙他们为了抢时间只能硬抗，受伤是必然的，每个人都逃不了，但短时间里伤得严重度有限。而火雨则看身手，全躲过无伤也有可能，手脚慢了重伤也有可能，端看个人了。 莫淙烁的精神紧随着沈灼的视角，当发现有人躲闪不及时便用空间系短促地拦一下。他扛不住全然拦截，一颗火雨也扛不住，但好在剑师们训练有素，偶尔略慢一瞬也不会慢第二瞬，哪怕是看起来很没有干劲的卜庄萧或者平素行动优雅似乎根本不会剧烈运动的吴坤，在战斗中也确实是剑师的调子。 时桃在补充魔力后，也第二次发动火球，直接冲到野猪的嘴里，火雨凝滞转弱，很快又再次强盛，但那转弱的片刻，野猪身上的伤也累加了起来。 当终于结束时，时桃跌坐在地上，莫淙烁也有点腿脚发软，他撑着给半死不活的野猪施加了浮空术，紧接着就被沈灼一把抱起扛到肩上，孙冰的棕熊拖着野猪，乐觉扛着时桃，一行人快速撤离中圈，一路疾行退到外圈才缓下来慢慢继续撤退。 莫淙烁都快被颠吐了，时桃干脆昏了过去。 “烁烁？”沈灼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家向导。 莫淙烁白着脸吸收了最后一块魔核，然后先给野猪上了个水愈——这东西死在半路可不行，否则他们不是白折腾了？ “亲爱的你先治疗你自己好不好？”沈灼急得团团转——绕着莫淙烁团团转，晃得莫淙烁更想吐了。 “我没事，”莫淙烁咬牙拽住他，“你别再动了，我有点晕。” “好我不动。”沈灼停下来，微低着身让莫淙烁撑着，眼巴巴地瞅着他。 其他人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吞药的吞药，顺便看着沈灼犯蠢。 “把你的伤先自己处理一下，”莫淙烁命令，“等我缓缓再给你调理。” “我没事。”沈灼随口应道。 莫淙烁瞪了他一眼——他实在没力气跟他理论了——沈灼立刻投降，从自己的腰带中拿出常备物品处理自己的伤口。 鲍佩情看着沈灼那处理伤口还不情不愿的样子，一边冷笑一边手指轻点着自己的脸，他刚才破相了，心情正糟糕着，被三级魔力弄出的伤，要快速痊愈就必须要至少三级的魔力治疗，其他方式都是治标不治本，伤处的魔力侵蚀靠自然消退少说也要以月计时。 沈灼瞥了他一眼：“干嘛，没三级的药吗？卖你一瓶？” “滚蛋。”来对付三级魔物怎么可能不准备三级药剂，但准备了又怎么样，三级药剂对他们来说不便宜，他们只准备了拔除残余魔力的药剂，伤口还是需要其他治疗，这种深可见骨的伤，要消除痕迹，不考虑魔法的话，就需要治疗仪，他们没带……好吧，他们没钱买私人治疗仪，只能等回校后，这一路上有多少人会看见他破相了……该死的野猪，用魔法就用魔法，爪子还那么利，天生魔兽了不起啊，魔武双修很不得了哈？越想鲍佩情越愤怒。 所以人都懒得理他犯病。 “真没想到两位学弟学妹这么拼。”孙冰憨笑。 “应该的。”休息了一会儿，莫淙烁的脸色好了很多，也有余力稍微治疗了时桃。其实他们两个魔法师只是脱力而已，其他没有任何损伤，狠狠睡上一觉差不多就可以完全恢复了，不像剑师们个个都多少被魔气所侵蚀，不过好在在这方面他们早有准备，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时桃悠悠转醒，打了个呵欠，顺嘴就说了个：“早。” “不早了，”吴坤应道，“快到晚饭时间了。” 时桃哽了一下，这才回想起自己在哪儿，有点尬尴地问：“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鲍佩情哼了声，“昏迷了一刻钟。” 时桃瞪着他。 “别气，”邵桑摸着耳朵给两人说和，“他就是暂时毁容了心情不好想挑事。” “……”卜庄萧拍拍邵桑的肩膀，“跟你的毛毛虫谈心去吧，和事老那种高端职业还是交给孙冰这种专业人士比较不容易被误解。” 邵桑小叹了口气，每次战斗后他都有点抑郁，因为他的精神体是蚕，没有丝毫化蛾迹象的蚕，当然，就算化蛾了，它的战斗力也没什么可期待的。邵桑喜欢自己的精神体，这个毫无疑问，没有多少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半身，邵桑并不是少数派，他只是，有点惆怅。摸摸趴在自己耳朵上的蚕，邵桑又叹了口气。 魔野猪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于是一行人不得不先去雇主那交任务，而且为了赶时间，还必须使用传送阵。 吴坤接任务时已经料到过这种状况，所以一开始他就向委托人索要了十颗一级空间系魔核作为定金。一级魔核并不昂贵，但特质系由于数量相对较少，价格会比自然系的高一倍左右。对于三级魔兽的任务，十颗空间系魔核做定金单就价值来说倒是合适，二成左右嘛，但指明要空间系魔核对非职业者来说就不太好凑齐了，尤其是会雇佣二级猎手来活捉三级魔兽的委托人，如果不是经济上有困难，又何必这么冒险呢？雇个三级职业者为主的小队这种任务完全可以妥妥的没有悬念。 交任务不需要所有人都去，接任务的吴坤、给野猪吊命的莫淙烁以及跟莫先生绑定的沈灼，这三人就足够了。其他人则直奔学校——对他们来说没有比学校更便宜好用的治疗了，而且再让鲍佩情顶着张伤脸在人群中走动，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要暴走。 连野猪在内，一共耗去了五颗魔核做传送费，吴坤挺心疼的，他觉得鲍佩情那颗完全应该省略，他带张面具什么的坐车回去不是挺好的吗？ ——鲍佩情及其孔雀都觉得，那提议馊透了。 “你们真的成功了？！”委托人看起来非常惊讶，然后她就扑向了野猪，“它还活着吗？” 吴坤没有因为被质疑职业水准而不满，因为如果不是他耳聪目明，他也不会觉得这猪还活着。正因为如此，吴坤拦住了委托人的动作，真要让她这么扑上去，猪的最后一口气就没了。 不过委托人显然误解了吴坤的意思。 “哦，对，确认，任务确认。”她手忙脚乱地打开狩猎队协会网页。 吴坤再次拦住她，“不，你可以等检验了这只活着与否后再确认，不用急，反正我们也要等你用死这只野猪后拿走它的三级魔核作为报酬的一部分的。” “啊，这样，谢谢。”委托人语无伦次地说。 [这委托人不要紧吧？]莫淙烁跟沈灼进行精神交谈。 [说起来，我们都不知道活野猪是用来做什么的。]沈灼回应。 答案是，用来吃的。 “我父亲的病，必须要食用新鲜的三级火系魔兽肉，倒不一定非要是魔野猪，只是我父亲偏好这种口味，医生说，病人的心情很重要，所以三级魔野猪就是最好的药。”委托人擦着眼泪说。 还有这样的病啊？莫淙烁诧异，说实话，自从他觉醒了水系异能后，他对医疗事业的关注度就无限趋近于零了——觉醒之前也只关注过先天不足方面的病例——以至于他常常会觉得某些治疗手段很神奇，时不时就要被刷新一下知识面。 哪个庸医给下的治疗诊断，居然还真有傻子信？沈灼和吴坤保持沉默，他们只是来一手交货一手取钱的，委托人的智商与他们无关。 幻坎突然伸爪挠了挠沈灼，沈灼扭头看它。 当沈灼和莫淙烁在一起时，幻坎更偏好沈灼的肩膀，因为更结实宽厚，趴起来更舒服；同样的，当二人在一起时，大黑更喜欢围着莫淙烁转悠，因为莫淙烁不会引发它弑主的冲动。不过，以上的前提都是，幻坎和大黑没有抛下主人们自顾自地腻成一团。 幻坎喵了声，往莫淙烁怀里跳去，吓了还在惊叹的莫淙烁一跳。 瞥见自家向导表情的沈灼：“……” [亲爱的，你不是相信她的胡扯了吧？]沈灼问。 [啊？] [啊什么？]沈灼震惊，[作为魔法师你没觉得她的话根本违背魔法原理吗？我作为剑师都听出来了。] [……原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吴坤开口：“你们俩干什么呢？说情话吗？虽然绑定恋人的精神交流是专线通讯旁人都听不见，但毕竟还有表情变化，所以我个人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在私密空间里做比较好，最起码不要当着委托人的面做，会显得我们很不专业。” 沈灼回头：“呃，委托人呢？” “盯着人烤猪去了。”吴坤怀疑地看着沈灼，“什么情话这么投入，旁边有人说话都没听见？”还是绑定后的哨兵就这么轻松，可以把声音屏蔽到这种地步？真要如此他都想绑定了。 沈灼干笑，莫淙烁倒不怕丢脸，解释：“他只是震惊我信了委托人的说辞。” “……啊？”吴坤也震惊了。 所以说，到底是哪里这么不可思议？莫淙烁是真的不解。 “魔兽的血肉不经过魔力处理，对没有觉醒异能的人来说，绝对不可能能够治病。”吴坤解释，“相反，那是对人体有害的，越是高级的魔兽肉越有害。现烤现吃，只有职业者们能这么干，连异能者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承受力才敢下口。” “也许她的父亲不是普通人，而是个职业者？”莫淙烁还有疑问。 “她用付给我们的报酬去请一位二级光系魔法师或者购买一瓶二级治疗药剂，肯定都远比吃三级魔兽肉有效，”沈灼说，“退一步说，就算要了三级魔野猪，就算三级魔野猪真的是对症药品，取魔核拿去加工再用来治疗，也远比吃肉靠谱。” “……完全没有例外？”莫淙烁没死心。 沈灼和吴坤同时摇头，斩钉截铁：“完全没有。” 第031章 泼冷水 “魔物就是魔物，”沈灼给莫淙烁补常识，“是所有正常生物的死敌，魔气就是毒药，职业者们有手段炼化，但在炼化之前，它百害而无一利。这是所有职业者的入门基础法则。魔法师应该更被强调过，因为这种炼化工作除了流水化作业外你们是做的最多的。” “……我好像在你的记忆里看到过。”莫淙烁沉思，“嗯，确实看到过。” 沈灼无力。 莫淙烁笑着拍拍他：“好了好了，你知道的，我的学习过程有点乱，某些知识遗漏了也不奇怪。好在你在我的身边，我不清楚的时候，你提醒我就好了啊。” “嗯……说的也是。”沈灼也笑。 吴坤扭头：情话不走专线改公开了，真好……烧了他们吧。 精神体狐狸阿狐居高临下地睨着腻在一起的大小猫，对自家主人的提议表示支持。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三个小时后，委托人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抹着眼泪，“这是魔核、皮和骨，你们看看，尾款我也转到你的账户上了。” “嗯，我收到了。”吴坤点了点头，让搬东西来的人把骨头和品相很不好的皮放地上，然后接过魔核自己验看了下，又递给莫淙烁，让他凭火系天赋再检查一次，这次任务最贵重的就是这颗魔核了，被偷梁换柱就太丢脸了些。 片刻后莫淙烁对吴坤点了下头。 “那么，交易完成。合作愉快，岑女士，希望下次你有需要时能首先考虑我们。”吴坤惯例地对委托人说。 “一定，一定。”委托人看上去激动未平。 “有一个问题我有点好奇，当然你可以不回答，因为这与委托无关，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好奇心发作。”吴坤仿佛是不经意地开口。 “什么？” “剩下的魔野猪肉怎么办？下次吃的话就不是新鲜的了，还是说不需要吃完就可以起作用？” “哦，你说这个啊，”委托人笑笑，“必须吃完效果才好，不过没有下次了，已经吃完了。” “……我记得你似乎提过，肉和血都是你父亲要吃的？” “是的。” “全部吃完了？” “是的，我父亲胃口很好，真是太好了，他恢复了健康。”委托人感动般地擦擦眼角。 这一次常识缺乏如莫淙烁也清楚地看见了不对劲。那一头野猪，无论什么好胃口，只要还是人类，就不可能在三个小时内吃得干干净净。 在回校的路上，吴坤开口：“我认为还是不查背后的问题比较好。从职业道德来说，猎手只完成委托，至于委托人拿完成的委托内容做什么，猎手不该探寻，她的委托内容经过了狩猎协会的批准，我们只要知道这个就足够了，实际上去委托人的住处，听她说猎物的用途——无论真假——已经是我们的过界；其次，说不定会有危险，我们不该只因为好奇心而往危险中扑，尤其还是在违反猎手规则的情况下去扑……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头碰头靠在一起的莫淙烁和沈灼同时说：“听着的，我们同意。” “……你们本来就没打算去吧？” “我的好奇心并不重。”莫淙烁说，关键是，他升级了，终于。虽然很不幸的应了院长的预言，水系二级，但其他系还没刷满一级……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二级魔法师了，涨工资了，实战真有效。心情正荡漾着，哪有空余去理会什么人吃了多少野猪啊。 “除了你以外，”跟莫淙烁因为同样的原因而心情荡漾着的沈灼接道，“我真没见过多少剑师对任务寻根究底的，话说你为什么会亲自送猎物去委托人家？这种事情完全可以找狩猎协会代转，我们还省了路上保护野猪活命的精力。” 狩猎协会本来就是做中间工作的，给委托人和狩猎队的接触提供平台，在双方不愿面对面时，还处理猎物运输、实物类酬劳转交等工作，当然，这些工作他们是会收费的，但可以免去很多麻烦。而且他们非常专业，比如猎手交给他们的是一只还有一口气的野猪，那么委托人收到的就不会是没有气或者活蹦乱跳的野猪。 “什么都不管，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吴坤理所当然地说。 “你不觉得你想太多吗？三级任务而已。”沈灼黑线，不过他也习惯了。 “低级任务才容易做手脚，中高级任务关注的人就多了。”吴坤坚持。 莫淙烁打了个呵欠，抬手逗逗白得没有一根杂毛的狐狸。 吴坤的精神体狐狸名叫阿狐，这是吴坤自己取的名字，绝大部分精神体都是天赐者自己取名字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有点不幸，对天赐者和精神体都是，因为经常有精神体的名字一听就让人觉得和取名字那人以及用名字那精神体的画风不太搭。不过这并不奇怪，只要考虑到天赐者觉醒出精神体的年龄普遍很小，那么以颜色命名，以种群命名，以习惯动作命名，以刚学会的某个其实还不太能理解只是感觉上很了不起的字词命名，以某个正在热播的动画中的人气角色、绝招、终极武器命名……就都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了。 吴坤属于第二种，沈灼属于第一种，严晓算是第三种，莫淙烁被认为是第四种。 莫淙烁表示自己很冤，但即使他这么跟人说除了沈灼外也不会有人信他的，因为取名这事比较黑历史——尤其是采用第五种命名方式的——成年后的天赐者九成以上都曾至少表示过一次那不是自己取的名，栽赃给自家被取名的精神体的案例更是数不胜数。 回到学校分了报酬后，莫淙烁荡漾的心情被泼了冷水，两次。 首先， “恭喜你有了二级水系魔法师的实力，不过二级魔法师的认证，等你升入二年级时再一起进行。”司院长如是说。 “为什么？”心心念念升工资的莫淙烁愕然。 “因为我是本校水系魔法师初中级等级认证的现任负责人。” 我知道，不然我找你做什么。不对，我不是要问这个…… “如果对此有不满，你可以在校外进行认证，我承诺不为此给你穿小鞋。” ……谢谢啊。 “你的补贴金额从今天开始提升至二级标准，稍后自行查收，如果数额不对尽快向魔法师协会帝都学院分会反应，联系方式自己去官网上查。” 咦？“还可以这样的？” 司寇瞥了他一眼：“补贴本来就是浮动数值，当出现需要进行鼓励、奖励、补偿等情况时……剩下的自己去查规则。” 虽然被鄙视了，但反正工资还是升了就行。莫淙烁心情好转。至于二级魔法师与一级魔法师之间更重要的权限差别，他表示，连一级有哪些权限他都没彻底搞明白，以前是想着用到时再来研究，现在则是觉得反正就是个过渡等级，费那个时间干什么，而且二级权限嘛，沈灼也是二级，他的权限就是他的，够用了。 其次， 见家长？！！！莫淙烁瞪着沈灼。 “对啊，”沈灼一派轻松，不对，是有点激动，“适应了这么久，差不多了。你知道的，爸妈一直在催着。就这周吧。” 莫淙烁下意识就想反驳，但琢磨一下自己又根本没立场反驳，绑定了，解绑不了，肯定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不见家长根本不可能，而且还得尽早见，否则拖得越久家长还以为这对出什么问题了然后出于维护儿子的立场就一定会对儿媳不满……去，儿媳是什么鬼？ 可是，理智归理智，没立场莫淙烁也还是想反驳，他都多少年没长辈了——莫伯爵家的不算——突然冒出来两个还有更多亲戚，想想都胆寒。这就是学生即将见到教导主任的本能反应，不管这学生有没有做错事，反正要去见肯定是会不自在的。 ——见到了就更不自在了。 反正说来说去……还是只能见的…… 沈灼的家在铜城，就位于帝都隔壁，从剑师学院最西边的门出去后，乘坐地铁一刻钟然后步行十分钟就到了，于是路上的时间还不够莫淙烁用来做心理准备的。 出了地铁站，莫淙烁拒绝拿出光能滑板、光能单车、光能滑椅、自行车、魔驱车等中的任何一个——原来交通工具他已经常备了这么多了吗，难怪自己的伴生空间总是不够用，升级了还是不够用——也拒绝使用任何一种短程自定义公共交通。 “亲爱的，我必须提醒你，使用工具，两三分钟后到家；走路，十分钟后到家。你确定非要跟这七八分钟较劲？” 第032章 见家长 莫淙烁非常确定，能多拖一分钟他都不放弃，更何况是七八分钟。作为一个魔法师，时间概念应该以秒计。 沈灼是无所谓，剑师多少都有点多动症，凡是能靠双腿完成的路程，他们都不乐意坐车，而且城市内的交通工具动力以光能居多，现在的光能技术虽然使用广泛，但其单位时间供能有限的弊端还远没有得到根本解决，换言之就是，光能交通工具的速度不怎么能提起来，还不如他跑步快。 莫淙烁受到了沈家父母的热情欢迎，这从午餐的丰盛程度就可以看出来了，虽然莫淙烁紧张得不太能吃下。 “别再给他夹了，”沈灼笑道，“他会消化不良的。” 沈母瞪了儿子一眼：“不会心疼人的，别以为恋人是同性就可以大而化之，自己的爱人就要自己心疼着。” “你妈说得对。”沈父附议。 沈灼喊冤：“我就是在心疼他，为了来见你们他都紧张一星期了，就在进门前还吓得腿软，怎么撑得住胡吃海塞。” 莫淙烁为了在公婆/岳父母——他得去查查到底该怎么称呼——面前维持自身形象，忍着没踹他，而是选择了指使幻坎携带大黑去挠他。 “嘶……”沈家二老就见儿子突然脸色微变，然后踢了两脚又挥了两拳。 “吃饭的时候不准跟大黑玩，你多少岁了？还当自己小，成家的人了还这么胡闹！”沈母呵斥儿子。 谁跟这死猫玩了？沈灼揉揉被偷袭成功的腿——绝对见红了——偷偷委屈地瞄了眼莫淙烁：他看到幻坎也参与了，虽然没亲自动爪。大黑那个只认猫不认人的混账玩意。 低着头装无事人的莫淙烁继续埋头努力削减碗中越吃越冒尖的饭菜。 在桌下，沈灼伸手戳戳莫淙烁的大腿，精神传音：[亲爱的，我被挠出血了。] 莫淙烁顿了下，左手也放到了桌下去挡沈灼戳个没完的手指，却被沈灼一把握住，指尖在他的手心画圈。被弄得有点痒的莫淙烁忍了下，没忍住，屈指试图用指甲挠他，可惜他就没留过长指甲，反而由于水系的不间断滋养，仅有的一点指甲尖还非常圆润，绝对做不到大黑的一挠见血，甚至连挠痒痒沈灼都要嫌不够力道。 [疼，疼，疼。]沈灼一边乖乖听训等母亲消气，一边在精神交流中向莫淙烁撒娇。 莫淙烁也想如沈母那样问一句：知道你自己多少岁了吗？又不是萝莉，怎么撒也娇不起来的。 但实际上，莫淙烁只是默然无语地给他止了血——就一点点血珠也好意思叫疼，剑师的脸面呢？ 沈灼表示：在自家绑定向导面前装什么大头蒜，谁还不知道谁啊？ 其实沈父和沈母都看不见大黑。二老不是天赐者，不是天赋者，连异能者都不是，他们两位就是占人类总数百分之八十的普通人中的一员。不仅是他们两人，在沈灼觉醒之前，他们的亲朋好友中也从来没有过天赐者。当然，住在帝都旁边，他们接触到天赐者的机会很多，但是深交的却并没有，顶天了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天赐者的圈子和普通人的圈子并不容易交错，这与地理位置无关。 不像莫伯爵府，对作为普通人的大女儿嘴上说疼爱实际行动中多少却有点忽视、对莫淙烁这个曾经的天赋者后来的天赐者从来不待见说放弃也就轻易放弃了，一对普通人夫妻生出一个天赐者孩子，这是一种巨大的惊喜，说是天上掉馅饼也不为过。 哪怕没有得到沈灼的记忆，莫淙烁也可以想见，在这样的惊喜之下，沈灼自觉醒后是如何受宠的。被父母宠，被亲戚宠，被各路叔叔阿姨宠，这亏的是背靠帝都天赋天赐者屡见不鲜还能知道人外有人，不然那种宠法指不定会养出个什么骄纵轻狂的玩意，尤其他觉醒的年龄还那么小，最初步的世界观都尚未建立完整——小地方的天赋天赐者经常性格让人讨厌就是这么被宠出来的。 但惊喜归惊喜，怎么跟这个天赐者儿子相处，沈家父母也摸索了很久，尤其是那他们一丁点儿也感知不到却与儿子形影不离的精神体。现在大黑还能主动碰碰二老，甚至背着沈母去逛商店，但小时候的它和那时的沈灼一样弱小，根本不能自如地与这个物质世界建立联系，连从沈灼的精神海中出来都不能长时间维持，沈家父母就只能干巴巴地看着沈灼与大黑说话、游戏，虽然知道有只小豹子在，但在他们眼中，就只能看到沈灼一个人姿势古怪地絮叨蹦跳，跟个精神病一样。 二老为此苦恼了很久，他们担心儿子会因为他们看不见自己最好的朋友而难过或者讨厌他们，他们为此小心翼翼地对待儿子，询问各种专家却收效甚微，最后还是沈灼解救了他们的神经： “爸、妈，不要急，等我强大了，大黑就可以实体化，那时候你们就能见到它了，其实它长得也就一般，没啥特别好看的，跟对门老喜欢晚上乱叫的肥猫差不多，所以，不急哈，尤其不要再听那些骗子专家的了，普通人感知不到精神体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上学有认真听课的，没骗你们。那些专家就知道说废话，你们把专家费省下来给我不好吗？” 沈母感动地说好，沈父比较冷静，他问：“你要钱来做什么？零用钱花哪儿了，你现在还有男爵补贴，加起来还不够？” 沈灼：“……”真，真的不知不觉就花完了，好像跟觉醒之前的缺钱程度差不多呢…… 论，从小就觉得钱怎么都不够用的解决方案。 莫淙烁提出：钱以后都归我管。 沈灼：我就算想攒个小金库烁烁你也分分钟就知道我藏哪儿了，我说钱不给你管你能当不知道我的小金库位置吗？ 莫淙烁：如果你学会自己给脑中的信息分区，我就给你留一块私人区域出来，平时我不往里探。 再论，哨兵自己理顺脑中所存信息的可能性。 ……得了，这没啥好论的，理得顺单身哨兵就不会几千上万年都被狂躁症困扰了。 沈灼是个手头散漫的，其实不止他，大部分职业者对钱的概念都很漫不经心，也不是说他们不看重钱，只是来得太容易，合用的工具也好材料也罢又经常价格高昂，于是他们的金钱观与普通人很不相同。普通大学生一个月能有一个金币当零用就算很富足，而对一级职业者一个金币只是一个一级低品自然系魔核的价格，他们自习时用掉或者毁掉的一个月下来少说也得十几个，但如果狩猎非常顺利，一天得到的也可以有十几个。 如果职业者们仅仅使用魔法类工具材料也就罢了，偏偏他们也大量使用普通工具，或者应该说，除了学习和战斗时外，大部分时间他们还是用普通工具更多些，科技的发展程度越高就越是如此。于是，一个金币是一个月充裕的生活费，一个金币也是几秒钟就废掉的一级魔核，两套价值系统，搅得他们很混乱。 理论上说，职业者们应该有一套专属于职业者自己的理财观念，但实际上，大概是因为他们总是专注于自身职业能力的提升，而对于财务什么的，就得过且过了，又因为职业者中没有专门的理财类职业，所以，职业者们混乱的金钱观从古自今就没改善过。虽然偶尔也会出现这方面精明非常的奇特人物，但那就像是个人特技，不能传授不能模仿不能形成文字语言进行知识传播。 要说在理财方面莫淙烁比沈灼好多少，其实也没有，哪怕他多活一辈子，但他上辈子的金钱观就是够用即可，连存款数他都记不住，每次需要时都得查查才知道。莫淙烁比沈灼好的只是，他不会买自己用不上的东西，不管那东西有多好，只要他不需要或者已有的同类物品已经满足了他的需求，他就不会去追逐什么流行新产品。 所以上辈子他可以几年不换手机，被人嘲笑老古董也无动于衷；所以这辈子他可以丝毫不借助外物地只是一遍一遍重复同一个技能的施展每次直到耗尽体内魔力才休息。至于流行的什么魔核促进法、阵法提炼法、药剂吸收法、音乐刺激法……莫淙烁每种都试过一次，但部分除了减缓疲惫度外，他并不觉得有其他作用，另一部分据说可以让训练过程更愉快的方法他只觉得吵得慌。至于疲惫度，莫淙烁也并不认为是在练习时需要减缓的项目，适度的疲劳可以让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莫淙烁的训练方式一直很原始，就是重复重复再重复，刚开始时因为兴趣浓厚不觉得枯燥，后来兴头过了又习惯了那样的单调甚至觉得宁静舒适。当然，他敢一直坚持这么训练，哪怕某些系进展缓慢也确定是花费的精力不够而没怀疑过是训练方法有问题，是因为有官方的理论支持。 魔法师协会给出的训练建议中说过：魔法训练中外物永远只是辅助，那些东西从来不可能真正意义上提升训练效果，魔法训练的根本就是重复，提升熟练，不断地量变直至某天质变，如果说有什么捷径，那么只有‘思考’这一条路，去钻研魔法理论、去理解魔法本质，外物可不能代替你思考。 觉醒之后，莫淙烁就自持自己成年人的灵魂，认为他的学习并不需要用棒棒糖来诱导兴趣，也不需要靠悬梁刺股来集中注意力，他的自控力和喜静的习惯足够他坚持每日的魔法训练。事实证明，确实如此，顺便他还省下了大笔辅助材料的钱。 说起来，沈灼在训练方面也很少需要用到外物辅助，那从来不是他的金钱吞噬洞。哪怕是连续一万次两万次的基础劈点截斩动作，他也可以做到从头到尾的全神贯注，他是真的喜爱剑师这个职业，不管是训练还是实战他都喜欢，剑师技能本身就足以让他爱不释手持之以恒，甚至根本不需要动用‘坚持’这种心理状态，或者‘毅力’这种美好品质。挥汗如雨地训练一场或者狩猎一回，然后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顿，接着呼呼大睡一晚，在遇到莫淙烁之前，对于沈灼这就是再舒服不过的事情了。 第033章 有鬼 在训练方面沈灼的花销并不大，但作为一个正常的年轻人，他有着同龄人都会有的好奇心，什么都想试一试。又由于哨兵天性中的独占欲，他想试一试的东西肯定不会去借或者随便要个二手的，而是一定要买全新的，哪怕明知道玩一次就会抛之脑后的玩具，他也忍不住会买回来。 比如说现在放在莫淙烁伴生空间中各种种类的交通工具，那还算好的，起码虽然不用了但整体完整还能给其他人用。还有些东西沈灼不用了后，他还手痒地给拆了，然后，然后当然就拼不回去了，更不要说由于他那破坏力过强控制力又太差的雷金系，被他一个错手毁掉的东西数量简直不忍回顾。 “就是一个败家的。”莫淙烁总结。 “……我会赚回来的。”沈灼自我辩护，节流不重要，能开源就好了。 “嗯，每次赔款过后时桃也这么说。” “……其实她该庆幸，火系虽然也主攻击，但比起雷系的暴烈，好控制多了，破坏力没那么虐心。” 莫淙烁看着他，沈灼苦下脸：“好吧，我不给自己找借口，我上交小金库。” 还用你上交？就跟我不知道你放哪似的。莫淙烁俯视他。 毫无秘密有时候感觉也挺虐的，连讨好都无从下手。沈灼反思。 “还记得吕意吗？”沈父问儿子。 沈灼茫然，坐在他旁边的莫淙烁替他把有关吕意的记忆提了出来，沈灼恍悟，回答：“记得。” 沈父闻言倒是诧异了。 “预备学校的同学嘛，我们那个年级的，只有我跟他觉醒了，我当然会记得。”沈灼表情正直，看不出一点作弊的心虚。 沈父越发惊讶，自己儿子是什么性子他这个当爸的会不知道？吕意一没跟他同班，二觉醒时间也不一样，三吕意觉醒后是个护卫而且觉醒后不久就搬到其他城市了，最关键的一点是吕意并不是当时跟儿子玩得好的小伙伴之一，顶多就是个认识的程度，哪怕是当年还在预备学校中时，沈父都怀疑儿子能不能当面叫出吕意的名字。 “成家了就是不一样，记忆力都好多了。”同样了解儿子的沈母倒是挺乐观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沈灼和莫淙烁对视了一眼。 [非要举行？想想都累，登记了还不够吗？]莫淙烁表示。 [去查查职业者协会看近期有没有集体婚礼，我们去凑一个，会省很多麻烦。]沈灼提议。 莫淙烁通过。 就这么定了。 “我们准备参加职业者协会的集体婚礼。”沈灼对母亲说。 “这样啊？”沈母愣了一下。 “婚礼忙起来太累了，反正职业者协会的婚礼也挺隆重的，到时候你们直接来观礼就好了，就不用自己折腾了。”沈灼大大咧咧地说。 “可是，”沈母还在犹豫，“淙烁家里也没意见吗？”虽然儿子说过儿媳跟家里关系不太好，但那毕竟的伯爵家…… 莫淙烁笑着：“我跟家里的关系是真的不太好，我的出生对整个伯爵府来说都比较尴尬，现在基本算是断了往来了。当然，婚礼时肯定还是会邀请他们来参加，他们大概也会来人，不过其他的，我跟他们，维持互相无视的状态最好。” 莫淙烁说的时候心里很无所谓，表现的也尽可能很轻松很不在意的样子，但沈母还是脑补了许多，怜爱地看着他：“没关系，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莫淙烁只能赔笑，尽量把不自在压回心里。他可不敢跟沈母说他很庆幸甚至是享受与伯爵府的冷淡关系，要是这辈子的父母对他极尽宠爱，或者哪怕是任何一种正常的亲子关系，他都很难适应过来，因为光是愧疚抢了别人儿子身体这件事就足以造成情感隔阂了，更不要说他根本扮演不好一个正常的孩子，撒娇不可能，淘气不可能，与父母说说小秘密、与小伙伴今天吵架明天和好就更不可能了。 伯爵府养私生子是养得很冷暴力，但对莫淙烁来说却是刚刚好，甚至连先天体弱出生时一度停止过呼吸心跳的糟糕健康状况都是刚刚好——哪怕在觉醒水系之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让莫淙烁觉得他是在一个已死去的婴儿的尸体上重生，而不是夺走了一个婴儿活下去的权利，无论这种掠夺是不是他的主观意愿。 沈父手指轻敲了敲桌面：“能回到吕意的事情上来吗？” 沈母斜了丈夫一眼：“别人家的孩子能跟自己儿子儿媳的婚礼比？” 你还真以为你儿子想要个婚礼？别看你儿媳在我们面前装得挺乖，他要真想有婚礼，你儿子还能把这事拖到现在之前连提都没提过？哨兵对其绑定的向导有多狗腿，没见过还没听过吗？什么集体婚礼，明显就是现扯来当借口的。再问，再问他们俩就编不下去了。沈父腹诽。 沈父虽然不是职业者，但由于替一位炼金术师打理店面，与职业者打交道的机会很多，对这些人也还算有实际了解，起码就他所知，职业者对婚礼、宴会等各种仪式或者会议通通都兴趣缺缺，魔法师更是个中翘楚，不算事先的准备时间，单是让他们花上一整天傻乎乎地梳妆打扮摆造型宣誓废话……别闹，魔法师没几个真好脾气的。 “所以说，”沈灼咳了声，顶着母亲的瞪视转移话题，“吕意怎么了？” “听说是闹鬼。” 欸？莫淙烁瞬间就脑补了一篇聊斋。 “那应该找灵魂系的职业者去看看啊。”沈灼说。 然后莫淙烁才反应过来这个世界鬼是存在的，就像道士也是存在的，哦，这里称为灵魂系职业者。灵魂系就是和空间系、时间系、精神系并列的一种特质系异能，其最为大众所熟知的特点是能看见灵魂，俗称，能见鬼。 沈父摇了摇头：“哪里那么好找，找到了也请不起。” “也是，帝都学校里灵魂系的都没多少。我们那一年入学的好像一个都没有，你们好像也没有吧？”沈灼问莫淙烁。 “没有，”莫淙烁说，“灵魂系和时间系都没有。不过听说去年有一个，现在还是一年级，但我没见过。嗯，吕意是想我们帮忙找一个灵魂系职业者吗？” “你们跟灵魂系都没什么交情是吧？”沈父问。 莫淙烁和沈灼同时摇头。校内主灵魂系的、他们能把脸和名字对上号的只有魔法师学院灵魂系老师白犁，主要原因还是这位老师的精神体黑狗非常有气势。同样是纯黑色，怎么大黑和幻坎就没那种威压感呢？幻坎那小奶猫的体型就不说什么了，大黑可是豹啊，比不上狼就算了，居然连狗都比不上。 沈灼表示：真是替它脸红。 大黑表示：精神体的气势随主人。 沈父叹了声：“吕意的意思确实是想让沈灼帮忙请一位灵魂系职业者，但他也说了，按市场价的话，他是付不起酬劳的，所以如果没有友情价，就算了，反正也还没有确定是不是真的有鬼，也可能是魔物作祟，所以想请沈灼看在同学过一场的份上帮忙去看看，至于酬劳，他只能按普通一级任务的标准给，所以，如果任务本身超过一级了，那么任务取消，他负担旅费，你们就当去旅游两天。” 沈灼微微皱眉：“好说是天赋者，怎么听上去这么惨？” “虽说是天赋者，但他的觉醒程度很低，”沈父摇了摇头，“之前又一门心思冲着剑师的方向努力，消耗大，成效却低，近来好不容易转过弯来了，改往铸造师方向努力，又碰上了闹鬼。总之，不太麻烦的话，就帮帮他吧。挺倔强的一个人，低声下气地来找个没什么交情的旧同学帮忙，看得出来是想说软话套交情，但业务很不熟练，脾气差点的都能让他得罪得赶人。他大概也是确实有点走投无路了。” 沈灼想了想：“急吗？” “应该急吧，但看不出来，”沈父说，“甚至我说我把你的通讯号给他让他自己联系你他也拒绝了，只说等你有空的时候让我帮忙转达一下就行。” “挺奇怪的。”莫淙烁说。 “确实。”沈父同意，“所以我就按照他要求的，等你们空了回家来时再告诉你们。说不定他就已经找到其他人帮忙了。我把他的通讯号给你们，你们看着办吧，注意安全，毕竟你们看不到鬼，真要是闹鬼的话，你们还是避开好。” “去吗？”沈灼问莫淙烁。 “去。”莫淙烁很干脆，活生生的见鬼啊，真的鬼啊，必须去长长见识，但是，“要准备些什么？”直愣愣地冲上去显然是不行的，他是想去见鬼，不是想去找死。 沈灼也被问住了，对付魔物他有经验，哪怕是中级魔物，他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但是鬼……专业性太强，主修此系的人太少，哪怕对职业者来说也是挺神秘的一个领域，“据说精神体的力量是可以作用到鬼身上的？”他看着大黑和幻坎。 “好像是有这种说法……”莫淙烁也看着这两只，“但是好像也有说法称，还要看精神体的种类？” [我没见过鬼。]幻坎首先表示。 [同上。]大黑紧随其后。 废话，朝夕相处那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鬼？ ……这事必须得咨询专家啊。 第034章 灵魂系 灵魂系职业者往往深居简出或者行踪飘忽，就算好不容易能见到一个，想让他们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也纯属做梦，但是，老师不一样。传道授业解惑是老师基本的职业道德，哪怕灵魂系职业者天性不喜与人多谈，但既然同意出任了老师这个职务，该完成的工作就不会推脱。 更何况还是自己学院的学生，就算不修自己教导的系别，但毕竟也修了特质系，多少会有些另眼相看——至于附带的那位剑师，无视就好了。百分百契合？又没契合出个魔法师来，还不是个傻缺剑师。 白犁侧坐在黑色大狗的背上，眼中没有流露丝毫情绪地看着莫淙烁，声音清冷，音调没有半点起伏：“鬼没有什么神秘的，灵魂失去了身体而已，每个生物都有灵魂，灵魂总会有离开身体的时候。” “可是大部分灵魂离开身体后很快就会消散的吧？那样的话就并不算是会给人造成伤害的鬼了？”莫淙烁以他在这方面有限的阅读量问道。 “是的。大部分鬼都是无害的，虚弱的。需要当做任务来处理的鬼，可能是生前非常强大，灵魂凝实，这类你们可以参照精神体，足够凝实的灵魂就像足够凝实的精神，能够显形，能够作用于物质世界，再更加凝实，则可以实体化，与活物无异。另一种，生前只是普通生物，但是受到环境的影响发生了突然性的异变，这种最麻烦，能力与心性不符，恶鬼通常都是这种的。” 其实我们对这种书本理论没什么兴趣，重点是，“怎么对付？” 白犁摸了摸狗头：“你们？” 话中是不是有嘲讽？莫淙烁和沈灼都不是很确定，从那波澜不兴的语调中实在很难听出情感表达来，但又觉得应该是有。 “有几种方案可以试试，”白犁说，“第一，精神体，有研究称精神体应该属于比我们更高一位面的生物，所以，它们应该能够对鬼灵起作用，即使是没有灵魂系力量的精神体。但这个我没有看到过实证。第二，异能，任何系别的异能。异能产生于哪里？身体？精神？还是灵魂？或者三者皆有？并没有肯定的答案，所以就有不低于三分之一的可能与灵魂有关，那么就有不低于三分之一的可能可以影响到鬼灵。这个我倒是见过实例。此外，还可以借助一些媒介，比如，与鬼灵有血缘关系的人的身体的一部分，又或者鬼灵伤害到的人伤口处的污秽。总之，就是鬼灵与物质世界建立了联系的东西。” 作为一个灵魂系魔法师，白犁老师的讲解非常尽责而且非常有耐心，唯一的问题是，听了一下午，莫淙烁和沈灼都没听出他们如果要去对付鬼，做什么准备才是有效的。大量的可能、应该、也许、试试……如果白犁不是老师，莫淙烁绝对会以为她是在拿他们开涮，不，应该说，就算她是老师，她拿他们开涮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开涮的态度很认真而已。 “你……觉醒了灵魂系？” 在图书馆里，莫淙烁拿着一本灵魂系书籍，旁边是趴在桌上睡得光明正大连拿本书挡一下管理员瞪视都没有的沈灼。听到有人说话，正看天书看得头痛的莫淙烁转头，看见一位正满眼期待望着他的……正太？ 这个年纪的小孩判断性别多半得看打扮，但是……莫淙烁还在琢磨，那孩子又凑近了些，再次问道：“你也是灵魂系吗？” 沈灼还没睁开眼，手却抬了起来，按在小孩的脑门上，止住他继续往前的动作，直起身把莫淙烁拉到怀里，“说话就说话，保持距离，这人是我的。”说完才收回了按脑门的手。 小孩不明所以地摸摸脑门，一转眼又牢牢盯住莫淙烁。 莫淙烁一边把沈灼推开，一边回答：“不是，我没有觉醒灵魂系，我只是有点事情需要了解一下。” 小孩失望地垂下眼，‘哦’了声，“打扰了，那本书你大概什么时候能看完？我想借。” “这本吗？”莫淙烁合上手中的书递了过去，“给，其实我根本看不懂。你是灵魂系？” “是，谢谢。”小孩借过书，“其实这不难，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哦，我是杨羚，四年级的，主修灵魂系。” 四……年级？四级灵魂系魔法师？莫淙烁和沈灼都惊了，虽然说帝都学校多天才，但这孩子才几岁？十岁顶天了吧？十岁的中级？开什么玩笑，中级是需要阅历积累的，不是天才便能胜任。 面对两人的惊愕，杨羚害羞地笑笑：“我知道你们，百分百契合。嗯，我马上还有课，再见。”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人？”沈灼缓过气来，校内的消息流通绝对不慢，他和莫淙烁一绑定，没一个月就全校皆知了。比如严晓那样的小天才，刚入校也校内有名——呃，当然，严晓的有名还因为她是司寇的徒弟，而司寇又是他们剑师学院院长梁岑认定却老是绑不好的另一半，所以他们全院都很关注。 就杨羚那年龄和等级的反差度，怎么样也应该是校内八卦之一吧？怎么会完全没听过？就算是主修灵魂系的也不应该。 “我想是因为他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个年龄。”莫淙烁拿着平板刷出一个多年前的树洞贴： 楼主：把学长当成了迷路儿童，还带着他去找家长，一路上做了无数蠢事。重点在这里，最后才知道学长就是我未曾见过真颜的男！神！现在我该怎！么！办！在线等，但其实我并不急，因为……已经无可挽回了……嘤嘤嘤，我怎么能够那么蠢…… 楼主的暗恋转失恋先不管，贴中科普了杨羚这个人，他不是什么正太——哦，他是男的没错——现在已经一百多岁了，要说天才也算得上，但并非是多么让人瞠目结舌的那种，九十多岁时成为五级魔法师，在能走到五级的魔法师中，也就是个平均水准。 是的，五级，九十多岁时他是个五级魔法师，但现在一百多岁了，他却是四年级。原因不是秘密，他被鬼灵重伤过，后来外伤虽然痊愈了，但下降的魔力和精神控制力却没有恢复，实力降为了四级，外表也缩水到了十岁时的样子，更糟的是，那伤还影响到了脑部，虽然智力和知识储备并未受到影响，但记忆缺失了很多，而且情商，大概就跟真的十岁孩子差不多。 “这事我有印象。”沈灼说，“原来主角叫杨羚啊。”语气中很是事不关己，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果是伤在魔物手上，也许沈灼还会研究一下那魔物的特质、手段，以防自己将来遇上，但鬼灵，完全是另一个领域的东西，再怎么研究也白搭，真遇上了只能自认倒霉。对付？让护卫对付精神体试试，那完全无从下手，除了捉瞎就只有抓狂了。 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作为一个非灵魂系剑师，他对付魔物就好了。啥，死灵？死灵有实体的，有实体就能再砍死一次。 “感觉上真的很危险啊。”见识了重伤实例，莫淙烁支着头说。 “要不就别去了呗，我心里也挺发虚的，毕竟这方面我们是外行。”沈灼干脆地说。至于吕……那个谁会怎么样，说实话，他是一点也不关心的。 莫淙烁也不关心吕意，但是白白放过一个活见鬼的机会，他又有点不甘心，虽说随着他们实力的增强，以后肯定还能有这种机会，更好的机会，更安全的机会，但以后是以后，现在错过了莫淙烁就是有点心里不爽。 强迫症发作了。沈灼表示明白。 那就去呗。 周末，沈灼和莫淙烁踏上了去往吕意所在的城市塘峰城，顺便，他们还拐带了杨羚当护身符。 据说在智障……不是，在被重伤之前，杨羚是一个很不好相处的人，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之类的，不仅是作为五级魔法师时是那样的性子，就是他真的十岁时，也是个很骄纵任性唯我独尊的霸道苗子，可是重伤失忆后，好像连性格都弄丢了，整个人茫茫然的。 然后在医护们的照顾下，新建立的性格竟然成了软萌腼腆类，画风差异之大让全魔法师学院从灵魂系到精神系到空间时间系到光系暗系等等，各系老师轮番检查，排除掉灵魂替换、精神操控、时空错位、魔气侵染等一系列可能后，最终同意了医生们一开始的判断，就是普通的失忆。至于性格变化太大，可能是养成环境不同吧，杨羚小时候的环境太宠他了，而在职业者医院里，他并不比其他病人更受优待。 杨羚当时住的职业者医院就是帝都学校的校医院，也是全博雅大陆最好的职业者医院。由于职业者所受的伤往往需要与造成伤害同等级的力量才能根治，所以校内老师们经常会提供医疗辅助，比如，如果有人受到了九级魔物的精神系伤害，那么就必须要水纱倾出手，伤者才有活下来的可能——如果伤者够好运没有在受伤的同时就挂掉的话——虽然水纱倾并不擅长治疗，但对抗精神系攻击再没有比她更厉害的了，她拔除了伤源，医生们才能处理余下的问题。 仔细查资料的话，当时这件事闹得还挺大，帝都校内人尽皆知，不过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莫淙烁还在跟全系魔法较劲，根本没开始考虑自己要上哪所学校，沈灼则对着他初具雏形还未能离体的伴生剑爱不释手，对剑师与体术师的分界并不明确了解，比起帝都学校的贵族风格他那时更偏好山头体术学院的土匪做派。 第35章 黑色（倒V） 现在的伪正太杨羚是个很好说话的乖孩子，貌似随口一提的‘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当莫淙烁第二天试探着邀请他来个现场教学时，他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了，甚至连旅费食宿都主动要求自理，当沈灼和莫淙烁严正拒绝后，他还很不好意思的模样。 “四级啊，”沈灼咋舌，“这么简单就免费出任务，甚至还想倒贴钱，让我有种欺负小孩的错觉。” “我也是。”莫淙烁摸着良心说。 一路上，杨羚还认真负责地给他们讲解在没有觉醒灵魂系力量的情况下，如何通过蛛丝马迹来判断是否有鬼，以及如果有鬼，如何尽量提升安全系数地躲避。都是一听就很具有实际操作价值的方法，绝对不是网上那些糊弄人的鬼故事段子。 谁说魔法师都性格古怪？谁说灵魂系都不近人情？瞧瞧杨同学，简直就是新时代的小天使。 以前由于交通不便，塘峰城是个比较偏僻落后的地方，现在虽然它的交通还是并不非常方便，但是由于背靠山头体术学院，倒是称得上繁华了。名校对环境的影响力从来很大。 山头体术学院是一所历史尚浅的学院，建校至今仅百来年，但发展迅猛。发展势头很好的主要原因是它的创始人也即是现任院长吴及九级剑师阁下，他是公认的当代最有可能成为宗师级的职业者之一，他是所有护卫甚至很多伴侣的偶像，这份崇拜之情的来源不光是他的实力有多强，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护卫，不是哨兵，是护卫，天资低于哨兵的护卫，但却逼近了职业者的巅峰，还很可能将会攀升到顶点位置。他的存在证明了天赋者不比天赐者差。 无论是普通人中还是天赋天赐者中，老师教导学生都会说，天分很重要，努力更重要，但学生们看到的实际却往往是，没有天分，再努力也过不去那道坎，这在职业者中尤为明显。没有觉醒灵魂系，看不见鬼就是看不见，再努力研究理论也只能空谈；没有精神体的辅助，天赋者战斗起来就是比天赐者差了一部分，再努力也总会力不从心。 可是，吴及先生是九级剑师，以护卫的身份在剑师的职业上走到了九级，没有精神体，但能战胜拥有精神体的哨兵，不需要绑定另一个人，不需要别人的精神辅助，狂躁症不会影响他的行动。他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励志童话，他活生生地证明着，努力真的可以比天分更重要。 “我以前的第一志愿就是山头体术学院。”进了塘峰城，沈灼兴奋地对莫淙烁说，“山头学院里也教剑师的，只是它没有专门分出来，而是和体术师混在一起教，这一点比不上帝都学院，可是山头的院长是九级剑师啊，这是全大陆唯一一所由九级剑师担任院长的学院。当然，我不是说梁岑有什么不好，对初中级剑师的教导，八级剑师就很奢侈了，九级简直就是浪费，不过，只要想想能够近距离跟巅峰职业者相处就非常激动了，根本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 天赋者都很崇拜吴及，但天赐者崇拜他的也不少，虽然当代的剑师第一人是护卫这件事让哨兵们有点尴尬，但是，九级就是九级，巅峰就是巅峰，无论他是什么出身，走到那一步的人都是值得尊敬和崇拜的，同职业对那份巅峰的仰望之情尤为真挚。如果说大部分天赋者是将吴及当做励志偶像，那么剑师职业的哨兵们就是将他当做了攀登的目标。 ——天赋者做到了的事情，自己作为天赐者还有什么借口去失败呢？努力，努力，努力，我们已不缺少天分，那么，就不断地努力吧。 莫淙烁当然知道沈灼对山头学院以及吴及先生的崇拜之情，但他还是笑着听他滔滔不绝地表达那份崇拜。 光是让他这么高兴，就值回旅费了。莫淙烁心想，然后开始琢磨：干脆别去找什么吕意和鬼了，去山头学院逛逛好了，不知道山头有没有对外开放，但即使不对外开放，剑师打着参观学习的名义还是很容易混进去的，然后绑定向导当然也就可以跟进去了。啊，不对，还有杨羚。 沈灼突然停下了说话，回视微笑看着他的莫淙烁。 “嗯？”莫淙烁不解。 “虽然不确切知道你在想什么，”沈灼柔声说，“但我突然觉得很高兴，因为你在想的一定是希望我高兴的。” “嗯。”莫淙烁笑着点头，“我当然希望你高兴。”至于具体在想什么，就不再想一遍给你知道了，反正你已经领悟了精髓。 沈灼抚上莫淙烁的脸颊，低下头…… “瞧，那就是鬼。”一路上开口必然是授课或答疑从来不闲聊的杨羚突然说。 沈灼顿住，飞快地啄了一下莫淙烁的唇，然后才抬头，顺着杨羚暗示的方向看去，同时还重点关注了一下杨羚的神情，他怀疑这披着正太皮的老东西是故意打断他们两口子亲热的，出于单身狗的嫉妒——瞧个毛啊瞧，明知道他们没觉醒灵魂系还让他们瞧，这不找茬吗，瞧得见还用带你个老灯泡来？ ——欲.火中烧的哨兵总是非常不可理喻，别试图跟这时的他们说理，他们会揍你的。 “嗯，我的用词不太准确，不是用眼睛‘瞧’，而是去感觉。”杨羚更正道。 搂着莫淙烁肩膀的沈灼费解地看着杨羚，靠在沈灼身上的莫淙烁也满脸不解。 “不是五感，”杨羚对哨兵说，“不是精神，”又对向导说，“是……感觉。” “……第六感？”那玩意还可以用来见鬼？没听说过啊。沈灼更费解了。 “不是，”杨羚苦恼，“是用灵魂来感觉。” 沈灼和莫淙烁无语地看着他，莫淙烁厚道些，提醒：“我跟他都没有觉醒灵魂系。”所以说，‘用灵魂感觉’是个什么玩意？ “但你们的精神体都是黑色。”这句话杨羚说得很顺畅。 沈灼：“所以？” “黑色的精神体可以沟通灵魂，就像白犁老师的黑狗。” “你等一下，这逻辑反了吧？”沈灼说，虽然他不是理论方面的学霸，但智商还是有的，“白老师的黑狗能沟通灵魂是因为白老师主灵魂系，而不是因为精神体是黑色的所以才能沟通灵魂吧？” “不，黑色的精神体与灵魂有连接，灵魂系中是有这种理论的，”杨羚坚持，“而且这并非小众理论，网上不也有很多人认同吗？你们没看到过？” “看是看到过，”莫淙烁说，在杨羚还没来得及高兴前又补充说，“还看到过，午夜对着镜子削苹果皮可以看见另一个世界、闭着眼原地转圈四十九个就地躺下睡着后能梦见前世、用童.子尿洗眼睛可以看到鬼魂……”这种据说能够通灵的小法门从上辈子就看过无数，还真傻得去信啊……好吧，看着杨羚认真的模样再考虑到他职业者的身份，莫淙烁想，黑色动物这条就姑且信一信好了。 但是……“就算它们能通灵吧，”沈灼勉为其难地接受，“怎么通？”给个使用说明书啊，学长。 杨羚挠头：“就像平时调用魔力那样吧……” 你那个‘吧’是什么意思？职业素养呢？ 杨羚被两人盯得有点局促，但还是没放弃，“11点方向136米处，你们借助你们的精神体去感觉，不要用你们自己的力量，纯粹地去借助精神体的感官。” 莫淙烁张开嘴，却被杨羚急促地打断：“我不知道怎么做，我没有精神体，但是，黑色的精神体可以连接灵魂，它们处在阴阳之间，试试吧，我也很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纯黑色的精神体很难得，百分百契合的两人的精神体都是纯黑色就更难得了，如果连你们都办不到，我想这个理论就是错误的，请帮我验证这个理论的对错，拜托了。” “……”沈灼和莫淙烁对视。 沈灼：[就说堂堂四级职业者怎么会倒贴旅费地来帮忙，果然是有目的的。] 莫淙烁：[我就想知道有关我们的信息在学校里到底传成什么样了。]连精神体有没有杂色都一清二楚。是，百分百契合是稀奇，但也没稀奇到一点*不给的地步吧？ 其实认真说来，百分百契合中的‘百分百’是种夸张的说法，它只是表现了一种特别的契合关系，即是两人见面就不可抗拒地绑定，绑定后精神波动可以同步，仅此而已。至于两人是不是真的百分百合拍，这个嘛，一般来说的确是会很合拍没错，但偶尔吵吵架闹闹别扭也很正常。 老天爷在造天赐者时大概就喜欢玩配对，所以哨兵与向导的人数虽然有限，但契合度一般都很高——偶有例外如莫坷境伯爵与其夫人云殷女士——百分百契合也时不时就会出现。出现的频率确实不能说高，但基本上每对百分百契合都还是能找到同类交流交流心得体会的。 所以说，真的不需要把他们当珍稀品种对待。莫淙烁咬牙，为这些出身帝都学校却大惊小怪一点也没表现出见多识广特质的校友们感到丢脸。一二年级就算了，明明上一对百分百契合才刚毕业没几年，杨羚你个五年级退到四年级的难道会没跟那对相处过吗？干嘛对我们这对这么感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黑色，百分百契合只是辅助。]沈灼良心为杨羚伸冤。 第36章 入迷（倒V） 虽然心里有诸多不满与疑惑，但出于给学长面子的考虑以及自己本身也对此有好奇的主观意愿，沈灼和莫淙烁还是试着借助大黑和幻坎去感觉11点方向136米处。 莫淙烁：收回精神力，收回风，收回空间传递，收回水汽，收回热量…… 沈灼：关闭视觉，关闭听觉，关闭嗅觉，关闭触觉，关闭味觉，也不将五感附在大黑身上延伸…… ……所以说，什么感知方式都不用了，还能感！知！到！什！么！ 莫淙烁和沈灼都有点无力，大黑和幻坎跑到了杨羚所指的位置然后就在那来回踱步，两双猫眼对上两双人眼，显然两边都一无所获。 “看来理论是错误的。”沈灼尽量严肃脸地对杨羚说，就好像他刚才真的进行了一场理论验证。 杨羚明显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鬼能伤害到精神体吗？”莫淙烁突然对这个拿不准。 杨羚摇头：“必须通过物质世界这个媒介，鬼灵与精神体才能互相接触。你们都熟悉，只要精神体有意愿，它就能接触到物质世界，而非天赐者的人或其他生物不能主动接触到精神体；鬼也一样，强大的鬼只要有意愿就能接触到物质世界，而非灵魂系的人或其他生物不能主动接触到鬼。这二者对物质世界的作用方式很像，但它们并不是位于同样的位面中，它们所在的两个位面不能直接接触，必须通过我们所在的物质世界做中转。也就是说，精神体和鬼同时对某物进行了主动接触，然后双方就能通过这个某物接触到彼此了。换言之，只要精神体没有主动接触物质世界的任何物体，鬼就拿它们没办法。” “地面，精神体是踩在地面上的。”莫淙烁说。 杨羚笑笑：“谁都知道精神体要出现必然会以某物支撑其身体，地面、水、树枝、空气，但这些范围太大了，必须精确到点。所以即使知道精神体肯定与某物有接触，战斗时非天赐者也很难凭此伤害到精神体。鬼就更难做到了，它们本身还与本物质世界隔着一层呢，更何况去攻击隔着另一层的精神体。” 沈灼：“学长很了解精神体啊。” 杨羚：“某种意义上，精神体和鬼的存在形式是相仿的，我的研究课题之一就是借助精神体来扩大对付鬼灵的队伍，毕竟灵魂系人数实在太少了，如果所有天赐者都能加入其中，那么鬼灵就完全不足为惧。” “……不愧是学长。”莫淙烁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赞美来。好好一个正太这么学术真是……莫名悲哀。 “不过，还是不行吗……”杨羚的视线在11点方向一触即转，低着头叹气，“看来必须得再换方向了，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还不熟悉，如果你们再练习一段时间……” 我的主攻方向是魔物。沈灼心道。 说实话，上辈子唯物主义教育成果挺扎实的，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坚持无神鬼论，毕竟，反正有也感知不到，和没有没区别嘛。莫淙烁心想。 “诶，等一下，那个方向，不是，那个门牌……”沈灼突然反应过来，抓起莫淙烁的平板翻到记录的地址。 “一样的，就是那里了。”虽然双眼看不清百多米外的门牌号，但是这点距离利用风来读取却不难，在沈灼翻找记录对照时，莫淙烁也凭好记性对照完了。 “这么说来，真的是闹鬼。我们给那个谁带来了一位四级灵魂系，他赚大了。”沈灼说。 “吕意，那人的名字叫吕意，”莫淙烁再次提醒，“待会儿见面你还是假装记得他吧。” “你记得不就相当于我记得。”沈灼表示他最讨厌什么杂乱信息都往脑中塞了，塞了二十几年，他受够了，他就享受头脑空空的感觉。 莫淙烁耸肩：“随你。”反正他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当吕意看到沈灼三人时，惊讶的神色非常明显。 “我们事先约过的？”他的表情让沈灼都不确定之前约定见面的事情是不是他做梦梦到的了。 “是，当然，”吕意有些慌乱的样子，“但是我没想到……不，总之，谢谢你们能来。” 沈灼挑了下眉，并不针对他的反应发表意见，只是介绍：“这是莫淙烁，我的爱人。这是杨羚，四级主灵魂系魔法师。” 吕意倒吸了一口冷气：“四级？！” “这是计划外的帮忙。”沈灼解释。 “不，不行，”吕意没有丝毫喜悦，连连摇头，“我没有能力支付报酬。” “不用，他不是特意来帮你的，”沈灼平淡地说，“他只是跟我们有事情要谈，顺便一起来的，你不用雇佣他，他也不会接受你的雇佣。” 杨羚歪了歪头，并不反驳沈灼的说法，或者说，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沈灼身上。 “可是……”吕意还在迟疑，但沈灼可没耐性一直看他扭捏，直接表示： “带我们去事情发生的地方吧，我们看看，能解决就解决了，不能解决劝你还是去狩猎协会发布任务吧。有些事情必须要由专业人士来。” 吕意看了他一眼，抿着唇让他们进了屋。 “可以再碰碰吗？”跟着沈灼进屋的杨羚小声问莫淙烁。刚才他请莫淙烁和沈灼拜托幻坎和大黑碰碰自己，这事沈灼全权交给了莫淙烁处理，莫淙烁没拒绝，让大黑和幻坎分辨用爪子碰了碰杨羚的手背。 毛绒绒的触感让杨羚反射性地回手想要握住爪子，但只抓了个空，这是当然的，只要精神体不主动与物质世界建立联系，非天赐者就不可能碰到它们。 黑色的精神体，非灵魂系却拥有黑色精神体的百分百契合天赐者，这么多年来，杨羚再没有遇见过比这更完美的实验对象，证明精神体的通灵作用。 “要是我能感知到它们就好了，任何方式的感知都可以……”杨羚呢喃道。 [正太学长有点走火入魔了。]莫淙烁对沈灼说。 [小心点，他的大脑是被损害过的，天知道除了失忆和情商低龄化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隐藏症状。]沈灼谨慎道。 莫淙烁：[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呢？] “黑色可以通灵，那么反过来灵也能通黑色，所以我确实应该能够凭借灵魂感知到它们……”杨羚还在喃喃自语，跟着沈灼和莫淙烁走动的脚步越发飘忽鬼魅恍若幽灵。 [……你说的对，还是提高警惕的好。]莫淙烁更正。 沈灼推着莫淙烁让他走在自己前面，他自己则用眼角余光监控着杨羚的动静，虽然说真要发生了冲突，他们俩加起来肯定对付不了四级，但是反应快些的话，逃跑还是不成问题的，毕竟灵魂系的战斗方向跟一般职业者不太一样，这就导致了他们在对付活人方面经验欠缺，简言之就是，有空子可钻。 被推到前面的莫淙烁眨眨眼，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他才不相信帝都学院会让精神有问题的学生随意活动，杨羚这样顶多也就是研究癖发作而已，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别去惹他他才不会对外界有动作呢。 [我知道啊，]沈灼很坦然，[但我就是想防他，不然他非得为了那两只猫跟你撒娇不可，你对长相可爱的小孩又没什么抵抗力，我得防着自己吃醋。] [明明是你嫌麻烦才由我来指挥那两只接触杨羚的。] [是啊，但我没料到他会突然犯病。]沈灼语含悔恨，[他之前可是一直以乖孩子的面貌示人，被骗了，我真是太大意了。] [装过了哈。]莫淙烁冷声提醒。 沈灼搭在莫淙烁肩上的手移动了下，拇指在吻痕的位置忽轻忽重地按压，将点点雷元素揉进了莫淙烁的皮肤，莫淙烁腿一软，差点呻.吟出声，猛地咬住唇，面色涨红，一把扯下沈灼的手，沈灼笑嘻嘻地顺势将手挪到了莫淙烁的腰上，扶着他帮他分担些发软的腿支撑不太稳的体重。 [你给我收敛点！]莫淙烁对沈灼怒目而视。 [是，是，留在床上，我懂。] 你懂个毛线团，装傻充愣的混账！莫淙烁暴躁地将一团水雾塞进沈灼的气管。 沈灼顿时猛咳了起来，好在莫淙烁下手并不狠，沈灼咳了几秒后便消停了下来，不过他这一番动静已经足够让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杨羚和心不在焉的吕意都回过神来惊讶地看向他。 “有点感冒。”沈灼面不改色地解释道。 “是……吗……”吕意将信将疑。 杨羚则直接投来了不信的目光——一个与主水系向导绑定的哨兵会感冒？这是哨兵的身体条件不及格还是向导的魔法能力不及格？不及格还能进入帝都学校？——不过杨羚什么也没说出口。 “就是这里了。”吕意带着三人走到后院的某处，“时间方面我没有发现规律，有时一天三次，有时一周都没有，也有可能它出现了但我没注意到。它就出现在这里，有时能看见，有时只能听见响动或者闻到气味。开始时每次只出现几秒钟，后来时间越来越长，现在每次出现半小时左右才会消失。” “是什么样的气味？”沈灼问。 “腥味，像是野兽的腥味。”吕意说，“我觉醒的身体方面偏重嗅觉，当然肯定比不过你，不过，至少在我的感知内，气味并没有残留，随着那东西的出现而出现，消失而消失。如果出现则整个后院都奇臭无比，可是只要踏进屋子或者翻出后院就一点也闻不到了。消失也突兀，瞬间就像是被吸走了一样。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但我的确是第一次知道气味也可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丝毫残留。” 第37章 记忆与性格（倒V） “它最近一次出现就在今天早上，带着腥味。”吕意说。 沈灼在后院中转了一圈，“我也没有闻到任何腥味。而且，院子里的气味淡得有点不正常。”他俯身摸了摸土地，然后捻起一小撮细细揉搓了片刻，接着拍拍手，走回到莫淙烁身边，“我说不准，不过我接触过的魔兽中没有这种的。”说完他和莫淙烁都看向了杨羚。 “能够让人看见自己的鬼灵要么很强，要么有极深的执念，不管是哪一种，都很难想象连续两个月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做出了举动引来了注意却没有实质上去接触人，这不符合我所知的鬼灵的逻辑。”杨羚说。 “那么还是得等它再出……”沈灼突然拔剑横置身前，面向着吕意所说疑似鬼的玩意惯常出现的地点，同时将莫淙烁斜挡在身后，既让自己的余光能够留意到莫淙烁的动作，又不会挡住莫淙烁观察敌人。 莫淙烁没有太多动作，只是略微转了些视线，看向沈灼关注的那个点。 杨羚一派平静地往斜后方退了两步，让自己处在受沈灼保护的后方。 当三人完成了这些动作后，吕意才反应过来，身体动了动，却又没有移动位置，只是默默地看向他已经看习惯了的方向。 最开始是轻缓的铃响，然后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尖锐，朦胧的身影渐渐浮现渐渐清晰，但最终也只能看出是个人形，看不清脸，也辨不准身型。 吕意被铃音逼得后退，他清楚只要退回到屋里，院中的这个东西就再不会对他有丝毫影响，但他又不甘心，不甘心只能躲避，不甘心地死死撑着留在院中。 莫淙烁调整声音的传递，让四人所听见的声音不会让身体感到不适，同时又将声音原本的样子转述给沈灼。 杨羚突然出手，困住了那人影，正张口欲喊，沈灼就已经猱身而上，一剑挑向本躲在人影身后却因为人影突然被杨羚束缚住而调整不及暴露了边角的玩意。虽然沈灼没认出那具体是什么，但他凭着这些年来的狩猎经验已能肯定必然是一种魔物，而且等级绝对不会超过三级。 雷系与金系的元素顺着伴生剑对那魔物造成的伤口流入魔物体内，轻微的麻痹感和尖锐的穿刺感在魔物体内涌动，它操控发出的铃音仿佛实体化后在它的体内叫嚣。 刺耳的铃音骤然停止，凄厉的鬼泣声接替着上场。 这一次还没等莫淙烁调节音量，杨羚就已经扼住了鬼的声音，紧接着吕意提过的腥味在院中爆发出来，呛得虽有准备但准备不足的沈灼剑势一滞，不知名的魔物趁机欲逃，被没防住声音和气味正憋着劲儿的莫淙烁用空间切割挡了个正着，匆忙想要换向就被追过来的沈灼一剑扎了个透心凉。 “连接处，它们俩的力量源头在二者的连接处。”杨羚喊道。 沈灼回身，雷金双系的力量还在魔兽体内肆虐让重伤的它无法逃走，应该是鬼的人影被杨羚牢牢束缚，沈灼轻松找到连接处，一剑劈下……没断。 “别只用物理攻击，用灵魂的力量，黑色会指引你们。”杨羚指导。 ……还没死心呢？沈灼和莫淙烁头疼，尤其这位四级学长出工不出力，甚至开始放松对那只鬼的束缚。要不是打不过兼且这场战斗的保险绳还被他拽着，两人简直揍他的心都有了，正太外表也不能勾起他们的容忍怜爱之心。 “好吧，听你的，”沈灼无奈，“大黑，上。” 大黑比沈灼还无奈，挠了魔物一爪后，又挠了鬼一爪，前者引来反击，后者挠了个空。 [别玩，快点证明你不行。]沈灼一边和莫淙烁一起压制魔物的挣扎，一边命令大黑。 [你才不行。]大黑一爪子撕向连接处，它的爪锋就如同沈灼的伴生剑，攻击之中自然蕴含着魔力，但也如同伴生剑一般，一爪下去连接处依然牢固无损。 不出所料的状况。在大黑失爪的同时沈灼就立马向越来越不出力的专家求救：“黑色失败了，学长，求拯救。” 这时，攀在大黑背上的幻坎突然跳到了大黑头上，然后朝着连接处跳去。莫淙烁一惊，五系力量全压到了魔物身上，沈灼抽身去捞幻坎，幻坎顺势狠狠挠了沈灼一爪子——是真的狠，它的小猫爪居然将沈灼挠出了一道血痕。爪尖就这样带着血珠，吸收来比平时更多些的莫淙烁的精神力聚集于爪尖，然后轻轻划过连接处，幻坎落到了地上，只是略微沾了沾地，接着就又跳回到大黑的背上。 本来听到沈灼的求救正失望地准备出手的杨羚突然看到半空中一只黑色的小猫若隐若现，轻巧地掠过连接处，然后消失，在它消失的同时，连接断开了。 “黑色可以连接阴阳……血有增幅的作用……”杨羚失神地呢喃。 他失神不要紧，但他一失神就忘了自己手上还抓着只鬼恍恍惚惚地就把那只鬼给放了，他这一放，原本没觉醒灵魂力的三人能看见的鬼就在他们眼前消失了，但院中的气味和声响表明那鬼只是看不见却还是存在着的。 ……真不应该盲目地相信什么学长。沈灼和莫淙烁反省，然后同时对那只魔物下了死手——本来是想留个活口研究一下的，但现在鬼的情况不明，还是谨慎为上。 某个力量弹开了他们，回过神来的杨羚拦了他们一下后再次抓住了鬼，“抓活的。”他对沈灼和莫淙烁说。 沈灼和莫淙烁满肚子火气地将魔物留了活口，莫淙烁拿出一根编入了他的一根头发的麻绳把魔物捆了起来。 “死灵法师。”杨羚开口说，看着吕意。 给沈灼处理伤口的莫淙烁和揉着幻坎脑袋的沈灼同时愣住。 吕意不自在地动了动，“您是说这是与您同职业的人做的吗？” 沈灼看向吕意。灵魂系又被称为亡灵系，历史上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被误认为和死灵系是同种力量，直至亡灵系这个称呼渐渐被废弃不用的现在，也还有人在误会灵魂系就是死灵系。但是，一个天赋者，不管是多弱的天赋者，都不应该犯这种常识错误。任何一个觉醒了异能的人都不应该有这种误解。灵魂系是一种天生的异能，而死灵系是一种人为的选择。 对于吕意的反应杨羚倒是不为所动，哪怕对于一个灵魂系职业者来说被误认为死灵系是一种极大的羞辱。他平静地说：“那只魔兽已经死了，你所说的腥味其实应该是腐臭味，它还能活动是因为它的身体中被塞入了其他灵魂，人类的灵魂，也就是我抓住的这个。可是，那位死灵法师显然并没有觉醒灵魂系，他以某种手段达成了这个‘塞入’，却没能控制住这个灵魂，所以这个灵魂还会求救。可惜的是，这个灵魂太虚弱了，只能在其生前强烈留恋的地方出现，只能在其生前强烈留恋的人面前出现，可是出现了，也无法说话，无法将其求救的意图传达，反而，被那死灵法师当成了蛊惑人心的道具。” 吕意躲闪的目光猛地一滞，然后急促地看向那个被杨羚束缚住始终看不清具体模样的鬼，“它……她是谁？”吕意涩然地问。 “这个问题……我可以带你找到它的尸体。”杨羚说。 “她死了？”吕意艰难地问。 “死灵法师之所以称呼中带着‘死’字，就是因为死了的东西远比活着的东西更适合他们操控，”杨羚平淡又残忍地说，“能被死灵法师操控的，就算一开始侥幸没死，两个月的时间也早就化为白骨了。” 吕意踉跄了一下。 “看来你知道这是谁了。”杨羚说，“那么需要找回骨头吗？给你四级任务的最低价。” 吕意脸色煞白，极缓慢又极坚定地摇了下头。 “哦，真是遗憾。”杨羚不咸不淡地说。 与杨羚的视线对上时，莫淙烁和沈灼就发现，这个伪正太的眼神不一样了，神情中也没有了羞涩感。 所以说……“学长你是恢复记忆了？”莫淙烁问。 杨羚点了点头：“欠你们一个人情，我还有点事，先回学校了，这两只我带回去，处理完后会将三分之二的材料给你们。” “那倒不用，反正也没什么我们用得上的材料。”莫淙烁说。鬼就不说了，被死灵法师利用过的尸体，净化处理后剩下的东西不多，而且大部分只有灵魂系和光暗系能用上。 “多少是一回事，给不给你们是另一回事。”杨羚冷淡地说，“那只鬼的尸骨就在山头学院那座山的山脚下，山头学院的正门和这个院子的连线上有一棵百年左右的树，就在那树下。很好找，需要的话就去挖吧，这只鬼我会净化，所以尸骨放那不管也不会有影响。” 莫淙烁一度想过，杨羚现在的长相扮女装真是很符合他喜好的那种小萝莉，还想过反正伪正太看起来很好说话，也许可以忽悠着他试试女装。现在想来，幸好自己没这么干，十几年的失忆啊，说恢复就恢复了？而且这性格骤变得就跟精分似的。 杨羚走后，吕意一直失魂落魄。 沈灼问他要去收尸吗，免费的，他只是呆滞地摇头。 “没有必要了，”吕意干涩地说，“再也没有必要了。” 沈灼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毫无同情心地要了一级任务报酬，然后便和莫淙烁一起离开了。 第38章 山头体术学院（倒V） 莫淙烁和沈灼往山头学院走去，路上经过了杨羚所说的那棵大树，略微停留，莫淙烁往树根处浇上了一捧清水，聊作净化。虽然杨羚说已经不用管了，虽然他们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人死后就该一了百了，无论是因为执念而停留还是被别有用心的死灵法师所利用，都该早早解脱，消散在这时空中，等待下一次于合适的身体中以不同的组合方式再一次成为新的灵魂。 当两人达到山头学院时，他们被拦了下来。 “帝都学校的？”拦住他们的人语带敌意地问。 莫淙烁看看自己和沈灼的服装，觉得外表上应该没有暴露他们的学校身份。 那人注意到莫淙烁的动作，嗤笑了声：“一股子矫情味儿，还用外在标记？” 沈灼诧异，他长这么大头一次听到有人将‘矫情’一词用在他身上的。 那人的同伴推了那人一下，对沈灼二人笑道：“别在意，他之前在帝都学校手上吃过亏。” 那人哼了声。 沈灼确实没在意，他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们肯定我们是帝都学校的？” “魔法师，”那位同伴指指莫淙烁，“剑师，二级，”又指指沈灼，“两人且仅有两人一起行动，你们的等级再加上你们的年龄，以及明显的学生气质，除了帝都学校外，很难有这样的组合出现了。当然，其实我们只是猜测，你们的反应证明了我们的猜测。还有，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还应该是哨兵向导，结合了的，甚至是绑定了的。” “哇哦。”沈灼波澜不兴地感概了下。 那位同伴笑笑：“自我介绍一下，尤舫，四级体术师，这是韦澎昔，三级体术师。” 都是前辈，沈灼和莫淙烁态度端正地问好并也进行了自我介绍。 就算有尤舫打圆场，韦澎昔还是看他们俩不顺眼：“尊贵的魔法师和剑师，来我们这个小山头有何贵干？” 沈灼纳闷：“山头学院不是也教剑师的吗？” “那跟你们帝都学校的剑师能是一回事吗？”韦澎昔呛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剑师学院连自己学校的体术师学院都看不起，更不要说我们这种混杂的了。” “你抱怨的时候问过你们学院剑师们的意思了吗？混杂是什么玩意？当我没上过学不知道体术师和剑师的教学方法有差怎么样都不可能真混在一起教的吗？”沈灼毫不示弱，开玩笑，三级而已，又不是没打过，怕个毛，他本来就是来交流的——剑师以及体术师的交流还能有几种方式？ 韦澎昔一把将背上背着的大刀抽了出来，气势汹汹……地被踹到了一边。 握着长枪收回脚的尤舫淡定：“打架可以，但不要在路上打，去比斗场。” 抽剑抽到一半的沈灼顿住，把剑又塞回体内。打三级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上，四级的话，还是斟酌一下再说。 “谁有闲心跟个二级的比斗。”韦澎昔悻悻地背回刀。 尤舫摇了摇头：“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能有什么事，”韦澎昔插嘴，“他们帝都学校的有事不会回去求助他们自己学校？来这里显然是不安好心。” 沈灼咋舌：“我们帝都学校怎么你了？这么疯咬？” “好了！”在韦澎昔挑起更多争端前，尤舫提高了音量，瞪了还想开口的韦澎昔一眼，“逞口舌之利不是体术师该做的事情。要么去比斗场，要么闭嘴！” 韦澎昔咬牙切齿了一会儿，撇开了头。 不敢啊？看在好歹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沈灼把到口的讽刺吞了回去，假装无视韦澎昔，对尤舫说：“我们就是久仰山头学院的大名，正好来附近有点事，所以顺便来看看。” “我带你们参观吧，不然你们就这么在校内走动有点太显眼了，和韦澎昔一样不喜欢帝都学校的，有点多。”尤舫委婉地说。 “彼此彼此。”沈灼也对两校的过节略有耳闻，如果不是他在入校前就对山头学院很有好感，大概他现在的态度不会比韦澎昔更好。 “不过我们的不喜欢主要是针对剑师，”尤舫话锋一转，“对魔法师我们还是很喜欢的。” 莫淙烁微微笑笑。 “喂喂喂，”沈灼不满，“绑定了的魔法师管你们喜不喜欢。” “这个是需要解释清楚的，”尤舫和蔼道，“不然魔法师回去一宣传，以后我们山头的学生狩猎时找不到魔法师搭档可糟透了。” “有什么好糟的，奥索这些年来不是一向和你们共同进退吗？”沈灼反驳，“搞得就像帝都学校是大反派一样。” “你知道个屁！”韦澎昔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奥索那帮神经病……” 尤舫用力咳了一声，让韦澎昔憋回没说完的话，“时间不早了，我校不留外人过夜，抓紧时间我带你们参观校园吧。” 奥索魔法学校是一所专于魔法方面职业者培养的学校，主要是培养魔法师、符文师、药剂师、咒术师和炼金术师。它的历史悠久，比帝都魔法师学院成立的时间更早，现任校长是陶升璧，九级魔法师，在水纱倾成为帝都学校的校长之前，陶升璧是当代唯一一个担任校长职务的九级魔法师，就算是现在，人们提起九级魔法师校长时，想到的也只会是陶升璧。 至于水纱倾，很多人都坚信她的校长位置只是临时，随时都有可能被撤下来。帝都学校作为综合性学校，统领全局的校长一职，历来都不会由向导或哨兵来担任，因为太容易有偏向性。可以说水纱倾坐上那个位置几乎完全靠的是她的九级威压，但是帝都学校的特殊地位注定了这种武力威压是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的。帝都学校的校长从来不需要是武力上的最强者，这个位置需要的只是平衡。 奥索从各方面来说都最符合大众对魔法的想象，优雅、从容，以及最重要的，神秘。神秘到在这样一个信息发达的时代中外界对它了解依然以猜测居多，似乎除了成为这所学校的学生外，就没有其他办法能够真正了解这所学校，连时常有所交流的其他魔法类学院都把不准这所学校的脉搏。据传言，只有近年来不知为什么与该校越走越近的山头学院开始作为外人理解了那所神秘的学校。 ——山头的学生们表示：这纯属谣言。 [山头和奥索的关系果然不错，]信了谣言的沈灼说，[你以前不是想念奥索吗？套套他们的话看有没有内幕消息来解解馋。] [还好啦，奥索只是最符合我对魔法的憧憬，]莫淙烁说，[不过现在觉得帝都学院更好，不然要遇到你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也许错过了也说不准。]只有综合性学校才可能让哨兵与向导这么容易接触。 [不会错过，]沈灼斩钉截铁地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天赐者是在与别人结合后才遇到自己的百分百契合对象的，上天既然让两人百分百契合了，那就不可能再浪费地让他们错过。不过，]他语调一软，[多很多年才能遇到还真的是太虐了，为了这个我回去要给我们学校上柱香。] 别闹，你个雷金系的上香有毛用。 [亲爱的你刚才是不是对我翻了个白眼？]沈灼问。 [我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哨兵还不知道就走在你身边的我眼球有没有转动吗？] [身体上是没有，但心中的眼神传递给了我。] [呵呵。] “光从景致来说我们学校比起帝都学校来确实差远了。一路看来挺失望的吧？”尤舫说道。 “不会啊，各有各的特点。”忙着跟自家向导精神交流的沈灼抽空回了句。 “帝都的少爷们怎么体会得了我校的粗犷之美。”韦澎昔阴阳怪气地说。 作为魔法师，莫淙烁一直不太插嘴他们哨兵体术师之间的同类交谈，这时却突然开口：“大前年两校交流的时候，有一位山头的学生在比赛场上被扒了裤子，众目睽睽之下……” “那是谣言！”韦澎昔怒吼。 “谣言中说，”被吼的莫淙烁不为所动地继续道，“那是一位三级体术师……真可惜没有上照片。” 沈灼隔在两人之间，似笑非笑地冲韦澎昔摆弄着他的伴生剑，余光还注意着尤舫的动静。 尤舫忍无可忍地扶额。 韦澎昔握着拳头，骨节嘎嘣嘎嘣地发出威胁。 沈灼微微倾身，摆出了战斗准备姿势，身上泛起淡淡的水雾。 “来来来，下注下注，三级对双二级，还算势均力敌，可以一赌。”围观群众中有人吆喝道。 “哪里势均力敌了，那是绑定的哨兵向导。”有剑师带着浓重的羡慕嫉妒恨说，“韦澎昔要栽。” “帝都的人也太狂了吧，就两个人也敢在山头闹事？”也有人在关注另一方面。 “虽然我也想对帝都的人同仇敌忾，不过韦澎昔的话，良心说应该不是那两人先挑衅的。”体术师中还是有理智人士的。 “管他是谁先挑衅的，怎么还不动手？打架都不干脆。”当然，更多的体术师剑师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风格。 “随身携带魔法师辅助，还是水系的，帝都的剑师总是这么招恨。”剑师的关注点和体术师的多少有差。 “前段时间你们不是去奥索交流了吗？怎么没绑几个魔法师回来？”有体术师幸灾乐祸——所谓我得不到别人最好也没有的心态。 “滚蛋吧你，我们就没见到几个魔法师。”提起奥索山头的剑师们就格外暴躁——为什么山头不能自己圈养魔法师呢？ 第39章 吵闹（倒V） [好闲啊这些人……]莫淙烁说。 [还好还好，我还担心他们会觉得被羞辱了然后玩车轮战，看样子只要打这一架就行了。]沈灼挺欣慰。至于一打架就引来围观什么的，在剑师和体术师学院中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只能说明剑师和体术师都太精力过剩了。]虽然很少亲身接触，但从沈灼的记忆中看了不少类似场景的莫淙烁实在对这种凑热闹的行为不太受得了。 ——魔法师都很矜持，不会干这种围观的事情，当然，更不会在大路上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打架的结果是韦澎昔输了。 这一点也不意外，沈灼本来就逼近三级，跟韦澎昔单挑也未见得会输，再加上莫淙烁这个一系二级带两系一级、两系近一级的辅助，不能揍趴下一个三级他们俩才该脸红，甚至幻坎和大黑都不需要出手。 “好了，到此为止。”双方打完后，尤舫制止跃跃欲试的围观群众，“别传出去说我们全校合起来欺负帝都的两人。” “好歹也要打赢他们一次才能放过吧？”有人不满道。 “三级已经输了，对付二级难道还要让中级职业者出手吗？说出去很好听？”尤舫说。 “我们也出两个二级……”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傻子似的看他，说话那人也蔫了，“好吧，我什么都没说。”双剑师或双体术师组合和剑师魔法师组合在初级阶段说不好哪种更有优势，不过绑定的剑士魔法师组合和双剑师或双体术师组合，那肯定没有魔法师的那方不会占便宜。人那可是天生一对心意相通，一般的搭档根本没法比。 “还是要先揍掉魔法师。” “废话，问题就是揍不掉啊。” “他保护得不错，是叫沈灼吧，下次两校交流的时候恐怕会是个劲敌。” “那个魔法师战斗经验很欠缺，我赌他实战次数只有个位数，但是和沈灼的默契很好，辅助做得相当出色，简直像是沈灼自带魔法能力。以后等那魔法师能独当一面而不是只做辅助了，这对搭档会更难对付。所以说绑定的哨兵向导配对就是犯规啊，思维同步什么的太讨厌了。” “你个哨兵叫嚷什么？我们这些护卫还没抱怨呢？找你命定向导去！” “你们懂个毛，合拍的向导是那么好找的吗？唉，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能遇到……我靠，玩围殴啊，你们嫉妒的嘴脸实在太难看了！” 转瞬之间围观群众打成了一团，莫淙烁看着那一团乱，觉得真是吵死了。 沈灼倒是挺乐，一边还给莫淙烁解释群众们打起来的原因。 “山头的体术师和哨兵关系还不错嘛。”莫淙烁说。能这么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在帝都剑师学院与体术师学院中可不多见，那两所学院要是打起来，那都是怨气积攒到了一定程度需要发泄，而不是玩闹。 “确实。”沈灼也同意。其实不止帝都学校，很多地方的剑师和体术师关系都不太好，究其原因，剑师是由体术师分离出来的一枝，但现在剑师的地位却高于体术师。 以类似的职业分离对比一下，药剂师、符文师、咒术师包括炼金术师等都是从魔法师中分离出来的，而魔法师的地位一直以来都高于药剂师等，在魔法类职业中，魔法师才是根本。 但到了体术类职业，剑师却后来居上成了领头羊，而体术师却仿佛是被剑师职业淘汰后的次品收容所。这种差别仅仅只是因为伴生剑的有无。 体术师不忿剑师的地位，觉得自己的职业才是包罗万象，光用剑有什么好厉害的。而剑师不屑体术师的酸话，再包罗万象又如何，外物终究是外物，再多再精巧的武器，也比不过自身孕育温养出来的一柄剑，简单，却无可阻挡。 “能这样应该是因为吴及先生。”沈灼说。 剑师通常是哨兵，只有少数护卫，而体术师通常是护卫，几乎没有剑师。所以体术师与剑师的矛盾，哨兵与护卫的矛盾，两种矛盾叠加后更加激化，但是吴及兼具护卫和剑师两个身份，大概调和了这些矛盾。 “确实是。”尤舫开口道，“院长对体术师和剑师一视同仁，他既指导哨兵，也是护卫们的榜样，所以，校内两方的矛盾没有其他地方那么深，虽然也会有嫉妒和轻蔑，但总体上，都是打一架就可以过去的情绪，不会记恨。” “挺好的。”沈灼说。 “看得出来，你并没有蔑视体术师。”尤舫说，“所以韦澎昔虽然态度不好，但还愿意搭理你。” “我一个二级，还没有资格去蔑视谁吧？”沈灼笑道，“不过我得说，我很庆幸我是个哨兵。”这话他是对着莫淙烁说的。 “哨兵易招妒，绑定了的时刻不忘秀恩爱的哨兵更招妒了。”尤舫幽幽地说。单身狗的火把可也是时刻准备着的。 “吕意啊，”提到这个名字，尤舫居然知道，“好高骛远，又自卑脆弱。” 沈灼就觉得奇怪，既然吕意搬到山头附近，说他没想过进山头学院简直是不可能的，而如果他试图进入山头学院，又不该是现在的样子，山头学院和帝都学校不同，山头是教一级之前的学生的。 零年级、学前班、外门，随便怎么称呼，反正只要是想要成为职业者的体术方向的觉醒者甚至是普通人都可以来学习，这些班级由山头的已成为职业者的学生们来教。普通人的话，以七年为限，如果学习了七年都没有显露出可以成为职业者的迹象，那么就只能退学，但是天赐天赋者们，没有限制时间，因为他们是肯定可以进入一级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也就是说，如果吕意有心进入山头学院，那么他现在应该在零年级，时常可以接触到来授课的职业者前辈们。也即是说，当他遇到他家后院的那些问题时，他应该很容易就可以向这些前辈们求助。 虽然山头学院也收学费，但是山头走的是平民风，讲究的是自给自足。学费比起帝都学校来差远了，高年级的还会带着低年级包括零年级组队去接一些小任务，一方面适应战斗，一方面锻炼配合、保护和不拖后腿，还有也是帮他们赚学费。基本上，只要把学校分派的任务都完成了，每年的学费差不多就够了，如果再额外努力些的话，生活费也够了。 所以说，山头学院几乎不存在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被迫退学的情况。 “我教过他一段时间，”尤舫说，“说实话，他的资质很差，虽然觉醒了，但觉醒的程度很低，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也所以，他的进步在与他同年入校的所有人中是吊车尾。所有人，包括普通人在内，因为吕意当时选择的是剑师方向。这简直是在开玩笑。当然，有吴及校长的先例在，天赋者要选剑师为职业没什么不可以或不可能，我们山头绝对不会因为这份选择而嘲笑谁，但是，就算选择了剑师为职业，作为一个没有在觉醒后立刻就会孕养伴生剑的人，他该做的第一件事是选一柄暂用的剑来磨练自己的剑术，而不是把所有精力都花在研究怎么养伴生剑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伴生剑的孕养是可以想会、学会或者教会的。” 沈灼失笑，确实，怎么养出伴生剑，那像是一种本能，至少对他来说是，觉醒后他就知道该怎么做，拿着自己的乳牙他就知道该怎么放入体内，怎么连接精神。他知道，但是要让他说说具体流程，嗯，也许烁烁能说出来？魔法师一向擅长理论总结。 莫淙烁表示，他也不知道。从古至今拥有百分百契合魔法师的剑师不知道有多少，如果这么好总结，那么剑师的诞生就不会一直这么完全依赖天资了。 与很多人印象中不同，所有职业者中最依赖天资的不是魔法师而是剑师，要成为魔法师，只需要两个方向——异能和精神力——的一次觉醒，而要成为剑师除了觉醒外，还需要领悟伴生剑的孕养方法。 但凡天赋者其实都可以成为魔法师，只是升级的过程可能会非常缓慢，不如选择其他职业有前途，但无论如何魔法师这个职业他们是可以选择的。但是天赋者要成为剑师却只能被选择，能够顿悟孕养伴生剑的方法，那么就可以成为剑师，顿悟不了就一辈子不可能。人们一天破解不了伴生剑的诞生规律就一天解决不了剑师的高门槛问题，就如同人们一天破解不了觉醒的规律，天赋天赐们的地位就始终高普通人一等。 “如果吕意能够静下心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剑师的训练中去，”尤舫接着说，“那么就算最后他失败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指责的，毕竟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突然就有了伴生剑，这本来就是没规律的事情。可是，他不是，他只是空想，一年又一年地空想，没有训练，不出任务，不听建议，不修理论，整天整天地就抱着人物传记去空想。然后到去年，他就被劝退了。” “我听说他现在选了铸造师方向？”沈灼问。 “似乎是吧，”尤舫不在意地说，“但不是我校的，虽然我校入学门槛低，但退学后的绝不可能重新收入。” “这附近近来有死灵法师出没吗？”莫淙烁问。 尤舫愣了愣，有些迟疑：“据我所知，没有。你们发现了什么吗？” “离这不远的一棵树下有一具尸骨，其灵魂被死灵法师利用了。”沈灼解释。 “灵魂？”尤舫诧异，“能利用灵魂的死灵法师？” “嗯，应该是利用尸骨的时候不小心牵连到了灵魂？”沈灼看着莫淙烁说。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莫淙烁说，“和我们同来的灵魂系没解释清楚就走了。” 尤舫略松了口气：“这样的话，我上报学院去查查，你们把具体位置告诉我一下。” 第40章 抓紧训练（倒V） “那个死人跟吕意有关。”尽了告知义务，沈灼再给尤舫补充了条线索。 死灵法师和魔物的存在意义差不多，都是大众公敌一类的，不，死灵法师还不如魔物，这些人身上不产有用的魔性材料。只要遇见了，能消灭的就赶紧消灭，不留活口，这是每个职业者应尽的义务。 不过满世界追杀就免了，这些败类总是一茬接着一茬，永远都灭不干净，所以不犯到眼前来时，该怎么生活就还怎么生活吧，不必为了区区死灵法师而不得安生。 沈灼有些遗憾来山头一趟却没见到偶像吴及先生。 对此韦澎昔是这么解释的：“校长忙着呢，天天应付你们这些脑残粉还要不要修炼了？” 沈灼回应：“你说得对，你也要好好修炼，下次碰见时可别再让我们连精神体都不动就赢了。”什么，二对一？绑定了就不分彼此，二人算一人，识别系统都将他和烁烁视为一人，凭什么他们要对韦澎昔另立规则？要么挑赢他们夫夫，要么趁早认输省得丢脸。 韦澎昔很冷静，忽视他额头的青筋的话，他伸手虚点沈灼两人：“你们给我等着，最迟七年后的两校交流。” “好啊，我们等着。”沈灼轻松应道。 等沈灼二人离开后，尤舫才开口对韦澎昔说：“虽然你不可能绑定谁，但是你知道绑定两人的相辅相成是什么意思吗？” 韦澎昔不吭声。 “他们现在才二十来岁，一个是二级近三级，一个是多系同修的二级带一级，以两人那相当大的战斗经验差距来看，他们绑定的时间最多也就一两年。你知道按照他们现在表现出来的天资相互磨合促进七年后是什么情况吗？” 韦澎昔装死。 尤舫看着他。 “干什么啊？！”韦澎昔恼羞成怒，“天资好又怎么样？绑定的促进作用又怎么样？校长干掉过多少绑定的哨兵向导了？不要说一般绑定，百分百契合也没少打趴下。天资又不能决定一切！” “哦，你觉得他们会放弃努力？还是他们会在初中级阶段就卡住？” 韦澎昔：“……” “七年后加油，我去给你备个案，七年后一定让你上场。” 韦澎昔：“……喂，等一下……” “别萎，我校的风格，输人不输阵。” “干嘛一定是输啊！万一我赢了呢？”韦澎昔死撑。 “万一啊……” “张口闭口就涨他人威风，”韦澎昔炸了，“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才知道我校的风采！” “继一人挑二人之后，又三级挑四级吗？果然很有胆色，深得我校硬骨头的传承，就是忘了顺便传承一下智商。” “等一下，你把枪放下，中级应战初级，你应该不用武器！” “哦，那选择拳头为武器的，应战前是不是还要剁手啊？” “你……靠，你玩真的！姓尤的我告诉……你们这群王八蛋，不准下注！一面倒的打架有毛好赌的！” “我似乎听到了惨叫，”山下，沈灼对莫淙烁说，“韦澎昔的。” “也许他即刻就开始了刻苦训练。”莫淙烁说。 “嗯嗯，”沈灼赞同，“没有比实战更好的训练了，我带你在剑师学院里大杀四方吧。三级已经没有挑战性了，从四级开始挑。” 莫淙烁瞥了满身的好斗细胞都在叫嚣的沈灼一眼：“中级的前辈们会应战？” 沈灼琢磨：“碍于面子也许会犹豫，但是只要多挑衅几次，打架的冲动就会战胜小小的面子问题了。等一下，我记得三级那个谁也有绑定向导的，可以先从他们俩挑战起，四对四，谁也没欺负谁，对吧，亲爱的？” 莫淙烁不置可否，说心里话，他对跟人打架没有任何兴趣，打赢了没好处，不管打输打赢还都会受伤，性价比也太低了。相比之下狩猎魔兽比较让他能提起劲儿来，虽然危险度会更高。 沈灼没有得到莫淙烁的回应也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莫淙烁对日常打架的态度，就像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动手了莫淙烁肯定就会支援他。如果身处同一地点，那么就是魔力精神力的多重支援，如果身处不同地点，那么至少自己的精神始终都会在向导的关注安抚之下。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沈母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催促自己的儿子。 “嗯……暑假吧，”沈灼支吾了会儿回答道，“妈你知道的，淙烁是一年级第一年生，有必修课的，而且他修五系，必修课特别多，平时完全抽不出时间来。还有我也马上要升三级了，最近不能分心，得一鼓作气。所以两边相加，最快也要暑假了，或者……” “就暑假了！”沈母连忙阻止儿子还要往后延的心思。 沈灼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沈母瞪了他一眼：“你就是不上心。时间不上心，还有集体婚礼……真的要集体婚礼吗？这也太不慎重了……” “妈，你想多了，职业者的集体婚礼都是很隆重的，还会有高级职业者的赐福，除了新郎新娘们主修系的职业者外，光系是一定会赐福的。如果我们自己举行小婚礼，就算能请到光系职业者，顶多也就是中级，我们绝对请不来高级光系。” 莫淙烁在一旁听着沈灼忽悠沈母，忍不住微微勾唇：虽然说光系赐福确实很得普通人的喜爱，尤其是高级光系职业者的赐福，运气提升、身体健康、感情顺利、早生贵子……都是非常棒的效果，但是，这些效果作用在职业者身上就大打折扣了，因为那些效果其实就是光系异能的作用，而非光系职业者接受光系异能的作用，天然地就会以自身异能去抵抗，然后就会抵消掉——至少抵消掉部分——至于光系职业者接受光系异能，那就是在接受的一瞬间觉得舒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类比来说就是一个火球砸到普通人身上，那么那人会受伤，砸到非火系职业者身上，会被防御弹开，砸到火系职业者身上，会被吸收同化。后两者都是没有实际效果的。 是的，战场上的赐福肯定会对职业者起作用，但那是因为将赐福的范围尽量缩小，比如纯粹地加速度、加某系魔力运转、加运气等，并且通过控制异能运转方式将赐福等级提升。而婚礼上却只是泛泛地祝一句‘万事如意’或者‘一切皆好’，一级技能，就算是高级职业者用出来，那也就是场面更华丽的一级技能，一级以上的职业者都免疫。 所以职业者婚礼上的赐福，纯属形式，没什么实际意义。 其实从一些科普资料上沈母也了解过职业者被赐福意义不大，但是她毕竟没有觉醒异能，所以也并不能真正了解这种无意义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是按照通常的想法觉得赐福肯定能得到好处，职业者可能就是因为自身强大所以得到的好处少些而已。因此在沈灼强调高级光系职业者会在职业者的集体婚礼上赐福后，沈母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一群人一起举行婚礼太委屈自己的儿子儿媳，但到底是妥协了，只是强调： “暑假，暑假的时候一定要举行婚礼了。” “好，好。”沈灼点头又点头。 “我们已经向职业者协会递交申请了，”莫淙烁也保证道，“很多在校生选择集体婚礼的话都是选在暑假时，所以暑假向来是集体婚礼的高峰期，到时候协会会通知我们和我们的亲友，我们想错过也不行的。” “你们还想错过？”沈母不满地逮到了话柄，越相处她越觉得这个儿媳跟自家儿子一样不让她省心。 “嗯……这不是怕忘了吗……” “忘了！？”沈母提高了音量，“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这些年轻人！” 莫淙烁和沈灼低着头乖乖听训。 [我……真是太久没跟长辈说话了，这雷点触的……]莫淙烁反省。 [这跟经验关系不大，]沈灼安慰，[我跟我妈说了那么多年的话，她想骂我的时候依然可以从我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动作中找到我大逆不道的地方。只能说，母亲大人在这方面拥有很高的天赋技能。] “你们俩是不是在走神？”天赋很高的母亲大人目光如炬，“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沈灼你以前跟大黑眉来眼去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别以为我看不见精神体、听不见你们内心通话，我就什么也不知道。” “……眉来眼去是什么东西？”沈灼惊悚，扭头对莫淙烁表白，“我跟那只豹子是清白的！真的，我妈对我有误解。” 莫淙烁：“……”我觉得你对你.妈才有误解。 沈母：“……”长这么大了还是学不会抓重点，儿子怎么会这么蠢！ 作为一个有了哨兵的向导，莫淙烁觉得自己应该更深入地去理解关于哨兵、关于剑师的事情，不是去啃文字资料，不是去看影像记录，也不是通过沈灼的记忆，这些方法当然都很有用，但是又都像是隔了一层。莫淙烁觉得，自己需要亲身体会。 感谢网游，感谢全息技术。 《职业者》是一款网游，它的宣传语是‘选择任何你喜欢的职业，只要你喜欢，你就能成为该职业者。现实局限天资，游戏无所阻挡。’这款网游最大的买点就是真实，它邀请了职业者协会做技术指导，力求使游戏内各职业的技能特点、等级特征、升级条件等，都和现实的一致。它唯一调整了的，是训练和升级的难度，毕竟，这还是一款游戏，要是设定得和现实一样几年才升升初级，上百年才升升高级，那可不会有玩家买账。 第41章 游戏（倒V） 莫淙烁并非游戏狂热者，加上以前伴生空间较小，所以他在伯爵府时选择的全息游戏设备只是个头盔，够用了，离开时也好携带。刚巧，沈灼也一直用的是头盔，事实上，大部分哨兵对于游戏的兴趣都不大，有玩游戏的时间还不如去打几架。不过大部分普通人如果不差钱的话，更多的会选择游戏仓为主要游戏设备，因为舒服，而且会帮忙监控身体状况并防御外界冲击，安全度高。 “我们也买个游戏仓吧？”沈灼提议。他们现在不差存储空间更不差钱了。 莫淙烁一口否决：“那玩意的功能太多余了，我们只需要一个入网接口，头盔足够，要是它能更小型化就更好了。”可惜小型化的虽然有，小到耳塞状的都有，但那就属于纯炼金制品了，且消耗的能源也是魔力，需要魔核或者魔晶作为动力核，价格高，日常使用费也高。虽然莫淙烁现在也不是负担不起，可是，性价比对他而言太低了。 “也不能这么说啊，”沈灼不死心地游说，“头盔毕竟限制了使用姿势，它使用时不能挤压就意味着我们不能躺着用，用久了肌肉都会酸痛。” 莫淙烁狐疑地看着他：“肌肉酸痛？作为剑师的你还是身为水系的我？”他之所以一直不觉得游戏头盔不方便，就是因为它被普通人诟病的使用限制问题对他根本没影响。姿势？莫淙烁表示自己现在站军姿一整天后也依然可以活蹦乱跳的，坐几个小时算什么。 沈灼：“……” “你到底打什么主意非要游戏仓？” “……听说，如果两人使用双人游戏仓进入性体验区做的话，会得到双重快.感。” 莫淙烁：“……” “别气，烁烁，我就是气血方刚，比较好奇心重。”沈灼卖萌给自家向导看。 “我没气。”莫淙烁貌似平静地说。 “真的？”沈灼谨慎求证。 “真的，我只是很遗憾你的智商不在线。” “？” “那个双重快.感噱头的原理是，两人在性体验区进行精神交.合的同时，游戏仓中的身体也进行同样的交.合动作——所以才必须使用双人游戏仓——换言之，就是身体与精神同时结合了，”莫淙烁睨着沈灼，“有没有觉得‘身体与精神同时结合’这种描述很熟？” 沈灼：“……”必须得熟啊，那不就是每天他们都会做的事情吗？ “就知道关注双重快.感，连具体描述都不顺便读一下的吗？”莫淙烁恨铁不成钢。 沈灼反省。沈灼突然醒悟：“你也关注过双重快.感？”还进行了原理研究？ 莫淙烁拒绝回答。作为一个身体上的年轻人，他关注一下这种事有什么好奇怪的？尤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沈灼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将会因为体能上的巨大差异而迅速跳过欲.望沉迷期。 沈灼最后还是买了游戏仓，一个双人和两个单人。 莫淙烁对他这种浪费行为简直不想评述。 “一次买多个还有折扣。”沈灼辩解。 是啊，八五折，真了不起的折扣。莫淙烁叹气，不过到底只是几个二级魔核的价格而已，要说贵，那真没有，就是一想到沈灼购买这玩意的动机，想到他那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劲头，莫淙烁就不怎么想给他好脸色看。 “去扫描数据。”莫淙烁没好气地说。 “用这个？”沈灼期待地将手放在双人游戏仓上，莫淙烁也将手放了上去，然后，把这台游戏仓收进了伴生空间。 沈灼想说伴生空间内的东西他也是可以随意取用的，但看着自家向导的脸色，他还是暂时消停了，打开一台单人游戏仓，躺了进去。 沈灼其实只是多买了一台双人和一台单人，有一台单人是莫淙烁要的，不是为了玩游戏，而是为了扫描实际数据来建游戏人物。 《职业者》游戏中有两种创建人物的方法，一种是拿到固定的觉醒点数，然后自行分配到想要觉醒的异能方向上，二是扫描身体数据，根据玩家的实际情况建立相似条件的人物。 前一种得到的总觉醒点数是个中庸值，就是天赋者的平均值，成为职业者没有问题，但要成为精英分子，还需要在之后的游戏进程中得到更多的觉醒点数来继续提升基础异能。 后一种就看玩家自身的条件了，也许实际数据换算出来的觉醒点数还不如游戏所给的，也许会比游戏所给的高出很多。 沈灼的数据自然是远高于游戏设定初始值的，不要说游戏是按天赋者的平均值给初始值，就算是按天赐者的平均值给，他一个二级巅峰，扫描出来的数据放在初觉醒的人物上，低于觉醒平均值岂不是笑话？ 不过这种情况在《职业者》中也有调整方法，把扫描出来的数据对应到二级上，然后设定降低到零级程度，游戏就会大致计算出此人在刚觉醒时的能力情况，不怎么准，因为它的换算样本取的是天赋者，但用来进行游戏足够了，反正在游戏中重新升回二级时肯定会准确回到现在的实测值上。 《职业者》这个游戏主要是面向普通人，不过由于它的真实性把握还不错，很多职业者也时不时会玩玩，比如火系魔法师去体验一下冰系魔法师的战斗方法，比如药剂师去体验一下符文师的课程学习，比如体会体会少有人觉醒的灵魂系的见鬼生活，再比如莫淙烁现在做的，作为魔法师去体验一下剑师的多动症。 “那个，多动症是性格问题，跟觉醒加点没关系。”沈灼眼巴巴地看着莫淙烁把数据从游戏仓导入到游戏头盔中后就收起了游戏仓，不太敢抱怨自家亲爱的买个游戏仓来就为了扫描点数据，简直比他这个买游戏仓来做.爱的人更浪费。 “要一起玩吗？”莫淙烁问。 “当然要。”沈灼快速回答，然后就想去拿双人仓。 莫淙烁护住伴生空间内的东西，咬牙：“用头盔或者单人仓。” “我们就试一下呗，”沈灼死皮赖脸的，“试一下这种模拟和真实到底差了多远。” 最终莫淙烁还是没赖得过沈灼，两人一起躺进了双人仓。 双人仓有多种，亲子款、医护款、教学款……沈灼订购的当然是号称最没下限的情侣款同性分款男版，其没下限从躺姿就开始了。 其说明书是这么作的： 购买该款游戏仓的玩家必须出示您的结婚证明，按照有关规定，我公司售出的每一台情侣款双人仓都必须在出货时登记入购买者的结婚证编号，除了购买者与其法定爱人外，该台游戏仓不能由其他任何人使用。珍爱婚姻，远离小三。 为了得到最完美的全息体验，请按如下步骤使用该游戏仓。 首先，除尽衣物，建议全部脱光； 其次，攻方躺进游戏仓，侧躺； 然后，受方躺进攻方的怀中，同样侧躺，面向或背向攻方都可，但出于舒适性考虑，建议背向，不过如果受方柔韧度极佳，面向也可； 接着，双方调整相对位置，稍后进行游戏体验时需要连接的身体部位尽量接近，如果能直接连接就更好了，此外平时喜好接触的部分也都贴合在一起，比如手指和舌头等等。 最后，进入全息世界吧，不妨从性体验区开始，祝二位体验愉快。 初次看到那说明时，莫淙烁只想说：这种公司怎么还没遭遇蟹群攻击？ 沈灼表示：合法夫夫的情趣理应得到各方支持。 按照事先计划，莫淙烁是想登入《职业者》玩游戏的，但是既然已经被哄进了双人仓，莫淙烁也就不再挣扎抵制沈灼把登入目标选到性体验区了。 性体验区的官方名字是“正确认识性知识体验游戏”，是直属教育总部管辖的全息网游。嗯，对，这玩意号称是寓教于乐的一款游戏，不过从大众都称呼其为‘性体验区’来看就知道，没什么人真把它当游戏玩的。 性体验区主要分为三大模式。 单人模式，跟npc玩，npc将事无巨细地教导菜鸟们各种性.知识，不要看这里的npc智能不高，一个教学动作重复几百次都没有半点变动，但是，它的教学动作多啊，要一一体验完的话，嗯，反正足够一般人对自.撸失去兴趣了。 交友模式，输入关键词发交友信件等待有缘人接收同意，双方见面，都觉得合适的话，就来一发。由于性体验区可以更改外貌，也会严格保护玩家隐.私，所以，除非自己在交流中不小心泄露自己的真实信息，否则在这里的一.夜.情是不会影响到现实的。 情侣模式，就是沈灼和莫淙烁现在选择的这种，彼此都知道对方现实中的身份，现实中本来就是一对，因为突发奇想，或者分隔两地，跑到这里来继续谈恋爱的。 由于进入性体验区必须实名登记，所以，教育总部很容易对玩家进行了各种限制。比如未成年，只准选用单人模式。比如已婚，不准选交友模式，不准和非法定爱人共选情侣模式。比如连续登陆时间、一定时间内的高.潮次数……反正限制条款很多，不少玩家都抱怨说这也太严肃了，我们是来体验快.感的，不是来被教导主任训话的。 对此，教育总部都不发言，指指自家的招牌就足够让人闭嘴了——本来开发这个游戏就是让你们受教育的。还快.感受限？用用你们那可悲的脑细胞，不大加限制这类游戏敢正大光明地挂到教育总部名下还一挂就是这么多年吗？ 第42章 体验区（倒V） 体验区虽然不太像，但它既然敢号称游戏，当然还是有那么些游戏特色的，比如，也有任务可做，做了任务也有奖励可拿，比如也有怪可刷，刷了怪也有物品爆出。虽然这任务和怪还有奖励词有那么点囧。 怎么说呢，沈灼一直觉得教育总部的幽默感就跟它的招牌一样，让凡人望而抽.搐。幸亏体验区的任务之流只是个点缀，重点的主体内容都很出色，不然教育总部恐怕连日常维护费都赚不回来，虽然说这体验区的开发本来就不是为了盈利，但要是年年大量亏本，再有意义的东西要生存下去也不太容易，尤其体验区在开发阶段投入极大，当时很多人都担心这个项目会半途而废。 现如今基本上每个人至少在青少年阶段都肯定使用过体验区，不说他们在体验区中多多少少的为了额外服务的花费，就单是凭着广告费，体验区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稳定的盈利项目，而且这个盈利额度还在逐年上涨。教育总部宣称本游戏的所有盈利都将继续投入进本游戏的维护和持续开发中，目标是达到百分百的拟真度。嗯，总有一天会达到的。 体验区的基础服务是不收取任何费用的，比如单人模式下的教学，交友和情侣模式下的私.密房间——什么，单人模式下的私.密房间？都单人模式了想公开也没观众啊——还有诸如润.滑等必备物品是免费的。但是，如果想要追求情.趣，比如什么小皮鞭啊，那么这部分服务就是要收费的。 官方说法是：让人人学会性是我们的责任，但玩花样是你们的口味。我们的责任我们负责，你们的口味自己买单。再次提醒，本游戏只能实名登陆，你的一切行为都可能影响到你的现实档案，请时刻记得为你的言行负责。 沈灼以前从来没往体验区中充过值，虽然莫淙烁觉得难以置信，但在两人相遇之前，其实沈灼在欲.望方面并没有非常强烈的兴致，或者也可以说，他那旺盛的精力在打架、训练、狩猎等活动中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过按照沈灼的说法，他是以前觉得性这玩意也就那么回事。 一开始确实很好奇，但在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后，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可着迷的了，还不如和势均力敌的魔物战一场来得酣畅淋漓。直到遇见命定的爱人后沈灼才发现，原来不是这件事本身马马虎虎可有可无，而是对象不对。 虽然没充过值，但既然体验区中有任务和怪，所以这里也是可以赚到一些游戏币的，虽然游戏币能购买到的服务比起充值所得到的金币来要少且简陋很多，但沈灼和莫淙烁这么多年来攒下的游戏币加一起还是可以买到不错的道具。 ——确实有很多年了，十二岁以上都可以登入体验区，只是十六岁以下的登入后只能旁观教学资料，十六岁开始可以上场实习，十八岁开始所有模式都解锁。从登入那天开始就有任务可做，任务完成后多多少少会有游戏币奖励。 沈灼和莫淙烁都是非常遵守教育总部开发体验区目的的好学生，也就是他们真的只是把体验区当做学习和满足好奇心的东西，从来不在里面追求太多的感.官享受。一方面是他们很忙，另一方面也是体验区毕竟只有90%的拟真度，而且这个数值对觉醒了精神力的天赐者来说，根据精神力值和精神力控制力的不同，数值还要不同程度地下降。 哪怕体验区中有天赐天赋者辅助系统，但其实也只是聊胜于无地尽尽责而已，像水纱倾那种主精神系的九级职业者，登入体验区时会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旁观者，对她来说全息游戏和键盘游戏，除了视角和操作方式不同外，其他没有任何区别。 沈灼和莫淙烁登入体验区的时间不多，任务也只是马马虎虎地做了一些，但基本没有花费，所以游戏币还是挺多，莫淙烁将自己的全部游戏币转给了沈灼，然后看着他选了一个山清水秀的环境、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一根丝绸做的绳子…… “这玩意是干嘛的？”莫淙烁指着那根绳子炸毛，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肯定是用在自己身上的——当然，事实上，这毫无疑问。 沈灼在一贯不喜欢往莫淙烁身上用道.具，不过刚才翻到那绳子时沈灼突然觉得如果只是捆.绑的话，感觉还不错？所以，试试呗？ 游戏中人们对于事物会由于想着‘反正是假的’而接受度更高些，如果这次用着感觉不坏，沈灼会考虑在现实中也准备一根或者更多根，同时为了防止莫淙烁趁着他不留神时将其毁尸灭迹，沈灼还会考虑买个大点的空间物品来专门存放。 比起这个世界的人来，莫淙烁对体验区的接受度相对低很多，虽然他也是在这个世界从婴儿重新长大了一次，一般人该知道的知识他也都知道。他知道全息游戏技术是精神模拟，利用精神刺刺激脑部对应位置使人产生相应的感觉，本质上来说，和做梦以及脑内剧场差不多，只是脑中的幻境，只不过感觉上很真。 体验区发展到今天，除了技术方面为人称道外，其隐.私保护也一直是重中之重，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这事都是私密的，而从体验区公开使用至今，技术方面被指责甚至控告的有，但在私.密.性方面少有的几次被唾骂也很快被证明是诬陷。它用长久的时间和完美的事实证明，这个以教学为目的开发出来的游戏也许还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至少，它绝对不会成为伤害人的器物。 可是，即使如此，莫淙烁在使用体验区时还是会不自在，因为他始终记得，这是一个需要注册登录的地方，这是一个布满了监控记录的地方。是的，体验区不会让任何影音资料传递出去，一切监控记录也都由机器完成，哪怕在出现案件需要调用记录时，也没有任何影音资料可看可听，办案人员只能听当事人的描述，然后让机器为这份描述评判真实与否。 曾有人质疑如果发生了案件，这样的办案流程真的可靠吗？ 精神系协会代表发言：有一个绝对不会撒谎、绝对不会遗漏任何细节的审判者，你们还想要求什么？影音资料作为呈堂证供？今天可以为了一个案件出影音资料，将个人隐.私公之于众，凭什么认为明天就不会为了兴趣而私下留存一份影音资料然后再不小心丢失它让它被大众围观？想要完整的保护隐.私，我们必须从源头上杜绝它变得不隐.私的可能，自然，这个过程中是会有一些不便利，但显然，我们可以找到迂回解决的方法。 直至今日，关于体验区严格杜绝其内任何影音资料以任何方式流出这件事，人们的态度还是充满了争议。有人觉得就应该如此，有人却觉得至少应该有选择自己的影音资料有与无的权利。 但不管怎么议论纷纷，在这件事上教育总部的态度毫无回旋余地，久而久之，大家虽然还时不时抱怨一下，但也都习惯了，不可否认，这确实提高了大众安全感，否则莫淙烁才不会仅仅因为进入体验区而觉得不自在，他很可能根本不会注册进入这里。 第43章 现实中可以（倒V） 莫淙烁知道体验区中是安全的、是被保护的，但哪怕仅仅是被机器出于以防万一并绝不会让记录被任何人查看到而进行的监控，也还是监控。所以他可以在这里查看各种教学资料，可以进行一些入门姿势实践，但是他不可能在这里真正放松，更不要说着迷。 “只用普通姿势，不玩花样。”莫淙烁扯过丝绸绳，坐在床上局促地说。 沈灼略有些失望，不过他绝不可能去迫莫淙烁做其真正抗拒的事情，“好吧，我们……” “在现实中可以。”莫淙烁又轻又快地嘀咕了一声。 “……”沈灼愣怔地看着莫淙烁，作为一个哨兵，他难得地怀疑了一下自己的听力。 “我说，”莫淙烁吸了一口气，偏过头不去看沈灼的神情，声音清晰且语速正常地重复，“在现实中可以，你喜欢的、好奇的，任何……我们都可以，试试。但是，不要在这里，我没法信任这里。” 沈灼理解完了莫淙烁的意思，然后第一反应是：亲爱的我们立刻下线吧。 不不不，等一下等一下，沈灼让自己冷静些，想着他们相处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一起来这里，以后天天在一起更没什么机会需要来这里，这个仅仅满足一下好奇心的玩意还是一次解决算了，既然自家向导不怎么放心这里，那么以后就都不来了。 想到此，沈灼吻住莫淙烁，从他手中拿过丝绸绳甩到床下。 全息游戏中玩家本身的技能，除非游戏支持身体数据扫描，且玩家也选择了同步现实数据，否则并不能带入。莫淙烁现在在体验区中的身体初建立于十二岁那年，按照注册规则初创建的人物是按照扫描出来的实际身体数据创建的。 由于异能对体验有影响，但对以教学为目标的体验却影响不大，所以天赐天赋者们可以自由选择要不要导入觉醒数据，当时莫淙烁选的是不导入，之后就放任游戏人物按照默认成长规律进行自动成长，一次都没有重新扫描进行修正过。 到现在虽然游戏身体也长到了二十来岁，但其实跟莫淙烁的现实身体已经有不少差距了，至少在沈灼的手感中，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人。至于他们都已经习惯的自行润.滑，对不起，这具游戏身体没开启那功能。 沈灼拿着润.滑.剂犹豫了一会儿，吭吭哧哧地说：“感觉很奇怪……” 虽然没有读取沈灼的思维，但莫淙烁还是领悟了他的意思，想了想，莫淙烁说：“那你等我一下，我重新扫描次数据，再把异能数据也导入……” “算了，”沈灼说，“有真的我干嘛要执着于游戏呢？我们回去吧？” “……沈灼我告诉你你别想一出是一出，错过了今天我不保证什么时候才会再同意你用双人仓来体验区。” “但你说的我可以对你用任何我想用的结合方式，这个算数的吧？” 莫淙烁有点想反悔，但又觉得夫夫之间为了这种双方都有享受到的事情讨价还价太矫情，于是最终还是把对自己体能的担忧压下去，硬着头皮说：“算。” “这就行了，下线。”沈灼以明显欢快过度的语调说。 莫淙烁：总觉得事情要糟。 事实证明，莫淙烁的预感很正确。 “水绳。”沈灼抱着莫淙烁走出了游戏仓，一边往浴室走去，一边开口提要求。 莫淙烁听到他的要求下意识在沈灼手边凝了根水绳出来，然后突然醒觉不对，散去了水绳，非常清醒且警戒地看着沈灼：“你要水绳做什么？” 沈灼遗憾地咋了下舌：“这不是没准备合适的捆.绑道具吗？屋里还有你空间里那些，不是长度不够就是柔软度不够。” 让你捆我还要我自备道具自行捆.绑？惯得你！莫淙烁瞪他，坚决不从。 “你明明也有兴趣的。”沈灼委屈。 “我再有兴趣也不可能自己绑自己，就算绑了，中途受不了时也肯定会散去水绳。”这跟被动防御的润.滑不是一回事！ 沈灼沉吟：也对，平常自家向导受不住时连跟他肉.搏反抗这种不用脑的行为都做得出来，那种时候还要他坚持水绳的自我束缚确实不太靠谱，更可能发生的是把水绳勒到他的脖子上。烁烁的身体力量虽然可以忽略不计，但魔法能力还是很扎实的，不说勒死他，至少把他勒得欲.望消退估计是办得到的。 再说即使不考虑意向问题，烁烁好像也做不到一边润.滑一边维持水绳，这是两个技能，同时使用单系双技能，那是四级魔法师的入门标志。烁烁大概是已经气昏了头，所以才反驳不到重点。 沈灼妥协且惋惜地叹气：“好吧，不用水绳。” 这时候还不知道沈灼脑子里都转了些什么念头的莫淙烁松了口气，想着今天总算是混过去了，虽然以沈灼的行动力，这事最多拖到明天，但好歹他还能有一天时间来做心理准备。然后就见沈灼将一个牙刷杯中的牙刷放到了另一个杯子中，接着拿起了那个空出来的不锈钢制的牙刷杯，牙刷杯变形，成为了连在一起的两个手环…… 莫淙烁沉默地将视线从那手环上移到沈灼的脸上。 “……你的金系控制力见涨啊。” “是啊，”沈灼也很感慨，“压力和需求果然是动力的源泉。” 呵呵，需求是个什么鬼？你当初把玻璃杯换成不锈钢的果然就是早有预谋吧？ 沈灼表示：身为一个金系职业者，身边当然要有多多的金属制品以备不时之需。瞧，这不就用上了吗？ 沈灼和莫淙烁玩了一场手.铐游戏，说实在的，不怎么尽兴，因为沈灼没法改善手.铐的柔软度，所以他不得不分心关注手.铐的束缚情况，虽然即使稍有照顾不周顶多也就是淤青的问题，以莫淙烁的水系能力几分钟就能治好，但是，保护自家向导是哨兵的责任，沈哨兵绝不可能因为受伤不会重就放任伤害发生。 不过以上其实不是重点……好吧，对沈灼来说也是重点，他发现了一类新的身心交流方式，或者也可以说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但是，在普遍价值观的意义上，这场初次使用道具的交流重点是，沈灼晋级了，他成为了一个三级剑师。 而沈灼之所以能捅破最后一片窗户纸，从二级巅峰进入三级，就是因为他那时刻关注手.铐有没有伤到莫淙烁的专注度。三级剑师和三级魔法师的标志一样，单系单技能单目标多体，也就是说，同一时间可以控制同一技能呈现多个个体对一个目标物进行作用。 具体到这场交流中就是，沈灼时刻调整着手.铐，使其贴合莫淙烁的手腕，保证对他双手的束缚；同时调整着连接处，保证不会因过度束缚而造成伤害。过程中莫淙烁并不会配合他减少他的调整工作量，反而会因为被束缚了而感到烦躁想要挣脱，于是大幅增加了沈灼需要调整的内容。 然后在这种高密度的压迫下，最终，沈灼就晋级了。 真是可喜可贺。正如沈灼所说，需求是进步的动力。 ——莫淙烁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这厮的晋级诀窍。 第44章 绳子（倒V） “双.修果然有效啊，”作为剑师学院的院长，本学院每一个学生的晋级一般都会由梁岑来颁发等级证书以及年级毕业证，毕竟剑师的等级不存在系别差异。看着沈灼，梁岑很感慨，因为，“按照你原本的速度，应该再有一年才能晋级的。” 沈灼心情正好，因为他刚向炼金术师学院那边购买了一打绳子，据说是炼金术、符文以及药剂三所学院的合作结晶，充满了智慧的闪亮以及谁用谁知道的情.趣加成。 店主还说：“本来我们还想请魔法师加入的，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思维合拍的，你们试过后，如果莫先生觉得喜欢并且有改进灵感，欢迎与我们交流。加入我们的合作小组后，每有新产品都会免费赠送一份给组员。相信我，这方面全校就属我们组最权威，不信你随便调查。” “当然信，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买了。”沈灼说。 “有眼光，学弟，期待你爱人的加入。” “我也可以加入吗？” “剑师啊？嗯……你要当*试验品的话，也可以。” 沈灼给他看了一下自制的手.铐。 店主沉吟，然后表示我们可以见面细谈，并道歉说也许以前是自己对剑师偏见了，不妨从现在开始纠正。 沈灼准备拿了三级证书并递交了本学年的年级毕业考申请后就去跟那位炼金术师学长面谈一二，当然首先，面对院长的不怎么像赞赏的赞赏，沈灼说：“院长你也加油啊，我们全院都期待着的，期待好多年了。哦对了，我和淙烁准备暑假时参加职业者协会的集体婚礼，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跟院长你们一起举行婚礼呢？” 梁岑一巴掌拍到他背上：“赶紧给我滚。” 莫淙烁一根一根看过沈灼拿回来的绳子，听着沈灼对某合作小组的介绍和邀请意向，忍了又忍，最终只能问：“你后背不痛吗？” “还好，”沈灼说，“梁大院长虽然恼羞成怒了，但还不至于对学生下狠手。”但青了一大片是肯定的，事实上，已经痛了一路了。 痛了一路你还有心思去跟那不靠谱的什么小组探讨合作问题？梁岑院长怎么不再下手重点？莫淙烁扒下沈灼的衣服，眯眼看着那一片挺可怖的淤青，听到沈灼还在那说：“是不是看着有点吓人？其实也就是看着而已，梁岑故意让你心疼的，他自己就经常搞出这种只有看着可怕其实一点不伤经动骨的表面伤来让司院长心疼，所以司院长越来越不爱搭理他了。” 莫淙烁将手按在那淤青上，然后用力。 沈灼闭嘴，背上肌肉紧绷了起来。 “其实真挺疼的，烁烁你赶紧给我治治吧。”在莫淙烁开始屈指用关节按压时，沈灼投降。 莫淙烁实在拿这没皮没脸的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叹了口气，温润的水元素聚集在淤青的位置，一点一点将淤青散去。等到他将沈灼的背还原到正常颜色时，一抬眼就看见沈灼拿着三根绳子挽出了朵花。 莫淙烁：“……” “这绳子的柔韧性真的很不错，而且表面处理也找不到瑕疵，前辈们真是才华横溢。” 才华横溢用在这里他们的老师们知道吗？职业者协会知道吗？ 老师们和职业者协会知不知道莫淙烁以后会有机会了解，不过当前，他需要知道的是沈灼已经迫不及待要把刚买的道具用到他身上了，连同昨天没有尽兴的部分一起。 虽然使用之前莫淙烁看着那堆绳子——是的，那十二根绳子放在一起真的需要用‘堆’来形容，简直不知道沈灼一次买那么多到底是脑补了些什么玩意——不过使用之后，嗯，其实还好。 莫淙烁绝对不会承认这种‘还好’的评价是因为他的下限又被刷新了，只是沈灼的独占欲到底不会容许自己的爱人身上出现太多道具，绳子也好捆.绑也好，都只是点缀，沈灼还是喜欢用自己的身体来感受莫淙烁的每一寸肌.肤，从外到内的。 “其实中肯来说，”莫淙烁无力地软在沈灼怀中，大脑还在坚持运转，“捆.绑的意义在于束缚，但事实上以你我的身体力量差距，你就算不使用外物也可以轻易将我束缚得动弹不得、摆出任何姿势，所以其实绳子挺多余的。” “虽然教材告诉我们，捆.绑的意义不仅是束缚，”沈灼把玩着莫淙烁的长发，心不在焉地应道，“不过，你说得对，十二根绳子是太多了。这玩意还挺贵的呢，可惜了，我再琢磨琢磨新花样。” 莫淙烁：“……” “不过烁烁你那么说是不是代表着已经不会想把这些绳子销毁了？太好了，那还是放你伴生空间吧，取用方便，而且它们还挺占地方的，以后道具增加我那个小空间腰带根本不够用啊，就只拿来放让你特别害羞的道具吧。” 莫淙烁继续：“……”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能达成共识真好。” 莫淙烁张嘴，一口咬在沈灼的锁骨上。 沈灼闷笑着摸摸莫淙烁的后脑：“力气很虚啊，要不要睡一觉蓄蓄力再继续咬？” 莫淙烁悻悻地松嘴：皮糙肉厚真讨厌。 莫淙烁见到了贩卖绳子和其他很多相似作用物品的店主，也是那个主研内容需要马赛克的多院合作小组的组长，炼金术师学院五年级学长，戚醒。 呵呵，五级职业者干这个，让他对整个中级职业者圈子的印象都扭曲了啊。 “学弟，你这是偏见。”戚醒从外表看是非常正经的一个人，说话时如果不细究内容的话，听起来也是非常严谨正直的一个人，至少开场时是，“人既然天生需求这些事，那么就不应该以之为耻，我们应该正确地、正常地去看待性.爱，就如同看待衣食住行。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去追求和提升性.爱过程中的美好感受。就比如说，对初次使用专业道具的你们而言，入门级捆.绑也挺刺激的是吧？高.潮的次数和质量是不是都有了明显提升？嗯，不对，听说你们哨兵向导绑定后的高.潮远比普通爱人来得完美，所以说这些道具只能提供些新鲜感？也不对，你们在一起还不到一年，正处于蜜月期，所以说其实连新鲜感都没怎么提供，顶多是满足了些好奇心吧？没关系，别急，以后会有用的，另外，我们还有很多产品，你们可以一一试过。” 莫淙烁差点没绷住脸皮，但到底是端住了，开口时语调平稳神色淡然：“抱歉，我个人不喜欢和陌生人探讨私.密的事情。虽然确实人人都有权利追求高质量的性.爱，但是人人也都有权利选择要不要分享具体过程。就如同我也不乐意和人分享每天都吃了些什么。”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戚醒看起来有点遗憾，“可惜学弟你这样拒绝分享，看来也不会适合我们的小组。我组的魔法师组员还是不能到位啊。难得的魔法师、向导、百分百契合三位一体，不能合作真是太遗憾了。” 莫淙烁皮笑肉不笑：“学长你加油，迟早能找到志同道合的魔法师的，合作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急不得。” “学弟说得是，无论如何。百分百契合都是好研究对象，以后你们来购买我组产品，我会给你们打八折的。” 恳请不要！ “其实就算你不要求，我能买东西也不会多。”沈灼跟莫淙烁保证，“你看，首先例如润.滑.剂、安.全.套、振.动.器这类需要进入你身体的东西我就绝对不会容许的。” 莫淙烁眼神诡异地看着他：“现在润.滑.剂是绝对不容许使用的东西了吗？” “当然！”沈灼大义凛然，“我怎么可能允许这些异物跟你做深入接触？那个地方只有我可以碰！” 莫淙烁嘴角抽了抽。 “然后诸如穿刺、滴蜡、鞭打这类会让你受伤的道具也不可以。” “现在仔细想想，捆.绑也没什么好玩的。比起看着你在绳索中挣扎，还是让你在我手中挣扎，每一次挣扎都带来更多的肌.肤摩擦、体温交.融，这样的感觉更让我着迷些。” “想来想去，只剩下道具服装也许还成。”满脸都是‘可选择范围太少、现在的情.趣用品太局限’的不满。 莫淙烁忍无可忍地抄起枕头糊在了沈灼脸上。 没过多久，莫淙烁就听沈灼说，戚醒终于勾.搭到了一位魔法师进组，而且还是莫淙烁认识的人，他的前舍友，邹琉，那个莫淙烁在搬离前宿舍前认为是所有舍友中性格最正常最好相处的那位。 是该唾弃自己的眼光呢？还是该醒悟魔法师中果然很难找到‘正常’人？莫淙烁反省。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他们有新组员了？还连是谁都知道？”莫淙烁怀疑地看着沈灼。 沈灼坦然接受质疑：“因为我还一直跟他们保持着联络啊。” 居心何在？ 沈灼表示：看到你那副因此而坐立难安的炸毛样我就心痒难耐。情.趣用品算个毛，果然心情才是最重要的，看着你的这幅表情我就能再多吃几次，每天。 等莫淙烁醒悟比起实际使用情.趣用品来沈灼更喜欢借着情.趣用品来逗自己玩于是炸毛得更厉害结果被沈灼看成另类勾.引又扑倒了几次后，他终于真正淡定了。 不就是做.爱吗？又没少做，以后还要做一辈子几百年的，为此而大惊小怪实在太不应该了。反正也解绑不能，沈灼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莫淙烁自我催眠后，把注意力放在了游戏《职业者》上。 用着以沈灼的数据为准创建的零级人物，莫淙烁认认真真地执行剑师的入门训练，收捡起掉落的乳牙，将之送入到精神海中。 第45章 养（倒V） 沈灼也拿自己的数据新建了一个剑师，陪着莫淙烁从头玩起。其实沈灼也考虑过要不要拿自家向导的数据建一个魔法师号来玩玩，但偏静态的法系操作实在不是他的菜，而且孱弱的身体状况用全息模式玩时也让他浑身不对劲，所以建好号试了试后他还是放弃了，只用键盘模式养着，还大言不惭地跟莫淙烁说： “这个小魔法师是孩子，这两个剑师是他的双亲，完美的一家人。” 两个剑师养出一个魔法师来？好吧，也不是不可以。莫淙烁不发表意见，只是空闲的时候也去给小魔法师刷刷任务升升级。 由于这个魔法师号玩的时间不多，且也是选择的五系同修，所以进度格外慢，升级特别难，从实力来说就算不是两个剑师号的孩子那也是需要仔细保护的弟弟，看得沈灼直乐。 莫淙烁的剑师号开始温养起了伴生剑，从小小的一点，到吸入雷金系元素后不断壮大。 “它与身体、精神相连，也与灵魂相连。”沈灼对莫淙烁说，“在游戏中感觉不到，但现实中，伴生剑不是这样仿佛植入体内的异物，它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平时你一不留神就会忽略它的存在，但当你需要时，它永远跟随着你的心意而动。” “就像我的伴生空间。”莫淙烁说。 “是的，也像精神体。总之，不是外来物。”虽然知道莫淙烁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但沈灼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分享，就如同伴生空间一般，属于孕育了它的他，也属于绑定为一体的他们。 所有游戏在前期的升级都比较容易，哪怕是尽量仿实际的《职业者》，升到初级顶峰也就是两三周的时间而已，这还是因为只在课余时间玩的缘故。而莫淙烁只玩到了二级巅峰便不再专注于此了。 “我现在三级了。”沈灼给自己正名。 “知道。”提起这茬莫淙烁就没好气，“只是越往后它就越只是个游戏而已，已经没有学习价值了。”事实上，从一级巅峰开始，莫淙烁就没有再用全息模式，而只用键盘模式。因为游戏中的升级实在太过容易，即使《职业者》已经是号称升级困难的游戏了，但比起现实，它只会给人带来错觉，那不是莫淙烁需要的。 “游戏就是游戏，放轻松一点玩不好吗？我觉得我们一起大号带小号挺好玩的。”沈灼说。 “你想要孩子吗？”莫淙烁突然问。想要的话，他们现在就可以去…… “当然不想！”沈灼惊恐。 “……你那什么表情？” “亲爱的你不是认真的吧？我觉得二人世界很好，其实我不喜欢孩子的，起码现在不喜欢，太麻烦了，万一跟我小时候一样精力过剩就更讨厌了。” 何必小时候呢，你现在也挺精力过剩的。 “烁烁你想要孩子？”沈灼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莫淙烁实事求是地摇头，“我不觉得自己做好了养孩子的心理准备。不过普通家庭的话，我们这个年龄就应该要考虑孩子的问题了吧？爸妈会不会想要孙子？他们只有你一个孩子，会寂寞吧？” 沈灼松了口气：“爸妈那边你不用担心，从我觉醒之后他们就一直在调整心态，职业者的寿命比普通人长很多，他们并不会急着要孙子，只要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行了。要说寂寞，确实会有，但如果我们只是为了他们而去申请人工胚胎培养，自身却并没有准备好为人父，他们才会愤怒。再说，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养孩子，他们完全可以再自己生一个，虽然年龄是大了些，但还是能生的。” 莫淙烁点了点头：“那就等到我成为八级魔法师吧，到时候我们亲自来孕育我们的孩子。” 八级技能魔法子宫，生孩子的专门技能，双亲都可以参与到孕育孩子的全过程中。最初是木系技能，后来出现了水系、光系和土系的三种变体技能，再后来还出现了雷系、冰系等其他系的进一步变体，到现在是所有系都有的一类技能，只是不同系用起来难度不同。水系魔法子宫属于相对较容易的一种，容易度仅次于木系。 沈灼苦下脸。虽然他的绝对年龄已经不算小，但考虑到他现在作为三级职业者的寿命，按比例换算，他又还拥有保持少年心性的资格。 对沈灼来说养孩子真的是件很遥远的事情，而且他也很不乐意自己的爱人分心到其他人身上，哪怕那个其他人是传承了自己血脉基因的亲生子也不乐意。这可不是游戏里养小号，稍微回想一下自己幼年时代折腾的那些事，再把自己从制造烂摊子的角色换到收拾烂摊子的角色上，沈灼觉得头都大了。 “……怀孕？”沈灼看着自己的母亲，目瞪口呆。父母想要带孩子就自己生什么的，他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啊，高龄产妇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就算现在医疗条件再好，但到底对母体是有损伤的啊。孩子倒是无所谓，反正就算先天不足后天也能调理过来——沈灼对于还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是还没养出丁点儿柔软情怀。 莫淙烁把沈灼推开，他那震惊过度的表情让沈母都不安起来了好吗，学过怎么照顾孕妇没有？没学过那听说过基本常识没有？ 沈母和沈父都挺尴尬的样子，他们得知沈母怀孕其实已经有些时候了，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儿子儿媳说，直拖到他们回家来面对面时才吞吞吐吐地坦白。 “我们确实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沈母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她生沈灼的时候伤了身体，后来调理好了但是沈灼觉醒为了哨兵。她和丈夫对于怎么养天赐者糊里糊涂的，也不敢再要孩子来分心，更何况如果再要孩子的话，很大可能会是个普通人，那样一来，第二个孩子会不会嫉妒沈灼？或者一家人中只有沈灼是天赐者他会不会感到被排斥了？无法处理好这些问题，所以这么多年来沈父沈母也就一直没有再要孩子，直到现在，年纪大了，避孕措施松懈了，结果…… “挺好的。”沈灼回过神说道，“我就是有点惊讶。” “你真这么想？”沈母迟疑地问。 沈灼笑道：“说什么呢，这当然是好事啊。如果是我还小的时候，那确实会嫉妒，不过，现在我自己也结婚了，能陪你们的时间越来越少，而我跟淙烁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要孩子，你们再养一个孩子真的挺好的，他可以陪着你们，如果你们精力不济制不住他，我和淙烁也可以帮忙照顾他，照顾弟弟或者妹妹，为将来照顾我们自己的孩子累积经验。如果他也觉醒，我们可以指导他，如果他是个普通人，我们也能够护住他。真的很好。唯一的问题是，妈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高龄产妇……老妈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吧？” 沈母瞪了他一眼，普天之下的女人都不喜欢被说老，或者，自己说自己老可以，但别人不能说。 “不用太担心，”莫淙烁说，“我想这事我能帮上忙，在调理身体养护胎儿方面，水系还是挺有用的，仅次于木系。” 沈母心动但又有些为难：“这样会很麻烦你吧？你的学习，还有你不是在冲等级吗？” “也不差这点时间。”莫淙烁笑道，“而且我还没试过调理孕妇的身体，有新的实践就会有新的进步，也许等孩子生下来时我就因此而升入三级了呢？说不定还能参悟一点魔法子宫的边？” 沈灼喷笑。 莫淙烁睨他。 “没，”沈灼摆手，“我就是想知道如果在你风系火系还没到一级水系却已经三级的情况下，司院长是不是还要压着你呆在一年级。” 莫淙烁惆怅，他自己是觉得为了风火二系继续呆在一年级没什么不好，反正他的基础确实不太系统，稍微压一压比较合适，但是同学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当他拿着二级的水系魔法师证书坐在一年级的水系课堂上——司院长倒是完全不当回事，照常讲他的课，果然自己的定力不足啊。 “二年级就不能反过来选修一年级的一些不是自己主修系的课吗？”沈父问道。 “可以啊。”沈灼回答。 “那为什么还一定要淙烁呆在一年级？”沈父不解。 “只是磨我的性子而已。”莫淙烁回答，“因为我入校前完全是自学，知识体系很乱，如果先升到二年级再选修一年级的课的话，心理上会轻忽一年级的课，然后各系间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而偏偏我又是希望可以五系平衡提升的。” “所以司院长也是为了你好，而且尊重你的意愿。”沈母总结。 “当然，”莫淙烁点头，“帝都学校的老师们都很优秀。”虽然性格可能各有各的奇怪处。 莫淙烁和沈灼打了申请后开始了走读生活，每天回家为沈母调理身体。 沈母有些窘迫，觉得这实在太耽误孩子们的学习了。 “晚上本来就是休息放松的时间，没什么耽误的。”莫淙烁安慰道。没说的是，回家来更好，在宿舍和沈灼独处没一会儿被他压到床上去了。虽然住家里，那家伙拿了便携式隔音阵，在卧室里依然行为肆无忌惮，但次数上总体来说还是下降了很多。 沈灼坐在一旁盯着沈母的肚子，盘算着等这孩子出生他要怎么训练他……希望是男孩，女孩子不好下狠手，而且烁烁对萝莉特别偏爱，不行不行，他得先问清楚，“男孩女孩？” 第46章 误会（倒V） “还不到两个月，哪有这么快知道。”沈母没好气地对儿子说。自从怀孕后，沈母是看儿媳越看越满意，看儿子越看越碍眼。 诓我没学过遗传学，性别不是在受精卵时就定了吗？沈灼眼巴巴地看向莫淙烁。 莫淙烁一时没明白沈灼干嘛问这个，但还是回答：“我不知道啊。” “你不是能顺着水元素清晰看到胎儿吗？能看到为什么不知道性别？”沈灼不解。 “你知道两个月的胚胎是什么样的吗？去查查图片再说话。” “我是不知道两个月长什么样，但我知道有y染色体的是男孩，两条x是女孩。” 莫淙烁无语了片刻，然后诚恳表示：“我还看不到染色体长什么样。不过你既然这么对我寄予厚望，我会努力的。等我们养孩子的时候，一定在受精卵状态就让你知道性别。” 晚上精神交融，莫淙烁终于摸清楚沈灼脑子里在转什么念头，哭笑不得：“你够了啊，我又没不让你做，想摆什么姿势也都随你，你还去跟个胚胎计较占用了相处时间，它占用的是我的自习时间，没影响到你。” “胡说，晚上的自习时间我们是一起的，相互交流切磋探讨研究，它一占用影响大了。你明明就统计了做.爱次数，明显下降了不是？” “你怎么不说每次的时间拉长了？” “总时间还是下降了。” “沈！灼！” “没有，我不是抱怨，”沈灼立刻气短，“我就是做得不够尽兴，有点火气重，需要拿未来训练计划来调节一下心情。” 等，等一下，不够尽兴？意思是说往常那种精.尽.人.亡的架势是正常需求而不是初初接触兴致太高？莫淙烁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深刻地，冷静一下。 “我一直是这么跟你说的吧？脑子里也一直是这么想的吧？”沈灼不解莫淙烁突然的震惊，他觉得自己在这事上一点也没隐瞒过啊。 是，你一直都表达得很清楚，但是，我一直都当你在发疯。莫淙烁欲哭无泪。 “亲爱的，你不能用你上辈子的常识来套用我们俩的关系，”沈灼谆谆善诱状，“你似乎完全没有认真研究过哨兵向导结合的普遍激烈度吧？这不仅仅是我的需求，其实你也需求这么多的，只是，由于你等级比我低一级，承受力确实略逊于我，再加上心理上准备不充分，于是显得好像你不那么需求，其实这是你的错觉。强调一下，承受力和你的向导孱弱体质没关系，向导是肯定能够满足其哨兵的索取的。只有职业等级略有影响，但影响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 “够了。”莫淙烁制止他，“让我一个人静静。” “好吧，最后一句。”沈灼说，“我等你注意到我们的性.事契合度其实完美无缺这件事已经很久了，但烁烁你一根筋起来简直视周围如无物，连同步我的常识都不能挽救你的常识。” “说完了？”莫淙烁很冷静。 “说完了。” “那么今晚请闭嘴。” 沈灼闭着嘴‘嗯’了声，然后脑中说：[烁烁你慢慢想，不急。还有，你傻起来也很可爱。] 莫淙烁切断了精神连线。 沈灼委屈地低头在莫淙烁颈间磨蹭，后脑上挨了一巴掌，终于消停了。 经过多方资料的查找对比，莫淙烁发现，沈灼是对的。向导在体能上确实远不及哨兵，但是，绑定后在精神的交融下，体能上的不足会被精神力所弥补，两人的兴奋度和疲劳度始终会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绑定的一对哨兵向导不管哨兵再怎么无节制也绝对不会发生向导被哨兵做死在床上的情况——除非同归于尽。 所以说，莫淙烁之前嫌弃性.事太频繁，不考虑心理因素的话，是完全不应该的。沈灼对性.事有多渴望，其实莫淙烁就有着同样的渴望，只是莫淙烁比沈灼性子更内敛，有些事情上也更迟钝，部分需求连他自己都没有及时发现，或者在他发现之前沈灼就已经满足了他，于是让他以为自己能够清心寡欲。 “烁烁，你居然不相信我的常识积累。”沈灼看着莫淙烁查资料，略内伤。大脑都敞开给对方了，关键信息还能被无视，好容易引起注意了，又被怀疑正确度，还有比这更让人忧郁的事情吗？ 莫淙烁看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的卖蠢，只是说：“两个世界的常识搅得我有点乱，抱歉，误会你了。” 这道歉听起来是认真的。沈灼被唬了一跳：“别啊，我把这当情.趣的，所以才由着你想偏，可不是想惹你愧疚。我挺喜欢你欲.拒.还.迎的样子的，做起来特别带感。” 莫淙烁：“……” 沈灼满脸的回味状：“坦率迎合的样子也很棒，濒临崩溃的啜.泣也动人，一边说‘够了’一边紧紧咬住我不放的模样每次都让我失控……” 莫淙烁：“……求你了，亲爱的，你还是让我一个人继续静静吧。” 莫淙烁并没有纠结太久，毕竟本质上这是件好事，至少他完全不用担心沈灼会纵.欲过度了，只要自己没有，那么沈灼肯定就没有——好吧，有水系为后盾，他本来就不担心。 不过即使心理上已经不纠结了，莫淙烁还是觉得他和沈灼的性.事频率过高，身体太累，想着两人的疲劳度明明应该是一样的，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沈灼还能那么乐此不疲。 “累确实是有点，不过累得舒坦。”沈灼是这么解释的。 莫淙烁觉得，哨兵和向导在这事上还是不能混为一谈，哨兵一个个跟受.虐.狂似的天天地找抽，向导怎么能跟他们比耐劳度？ 与莫淙烁上辈子相仿，博雅大陆上每年二月随气候而略有日期差异的春节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节日，甚至比全蓝星一月一日的新年更重要。春节是春天的开始，对博雅大陆的人们来说，这才是真正意义上新一年的开端。寒冷的冬季终于过去，温暖的春天刚刚降临。 鲜花、歌舞、游戏、庆典……当然，还有假期。 “我们去逛街吧。”莫淙烁说。 “我以为你会嫌吵。”沈灼笑道。 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两人悠悠闲闲地便走到了街上，和热闹的人群混在一起。 虽然这几天大部分人都休假了，但也有那么些人偏就趁着这几天服务大众顺便把物品定价翻几番来赚个喜庆。虽然人们会抱怨这些无良奸商，但卖的人图个多赚、买的人图个偷懒，依然皆大欢喜。吃的用的玩的，商店关门了，走街串巷的小贩却络绎不绝，维持秩序的管理人员都会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每到这个时候，谁都会变得宽容——但最好不要指望这种宽容能维持到节后，更不要相信节后没有统一算账。 “确实很吵，”莫淙烁说，“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感受过这种吵闹了。”伯爵府的春节他只是个旁观者，那时候他也曾一个人上街过一次但觉得无聊得很后来就没有第二次了。更早些时候也就是上辈子，他生活的城市中年味早就没那么浓了，甚至大过年的熬夜加班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哦，对了，博雅大陆的春节其实换到上辈子的世界，应该叫做立春，而不是农历的新年，哎，不过其实也差不多了。 “喜欢的话就明年再来。”沈灼说。 “不，一点也不喜欢，”莫淙烁干脆道，“在家玩水塑像还更有趣些。” 沈灼无语了下：“所以说，你到底是想逛街还是不想？” “嗯，不想，但是想看看。” “那就回家看视频。” “看视频还不如打游戏。” 沈灼被弄得混乱了：“到底是想怎样？” “我也不知道呢。”莫淙烁笑道。他就是觉得两个世界相似的节日很亲切，当身边有人陪伴的时候感觉格外舒适。不过舒适归舒适，街上实在太吵了，花花绿绿的颜色也太多了，跑来跳去的人也好动物也好还有机器还有精神体，没完没了的，那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吼叫哟——这些人都在激动什么啊。 即使是全民欢庆的春节时光，也总有些地方静悄悄的没有分毫节日气氛。 莫淙烁和沈灼一不小心就溜达到了这个地方，或者也不能叫不小心，沈灼是听到这个方向的声音不对才带着莫淙烁一起过来的。 “隔音阵？”莫淙烁左右打量着猜测道。 “不太像。”沈灼判断。隔音阵自从他们搬回家陪老妈养胎后就经常用啊，昨天晚上还用过的，感觉和现在的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品质不同？”莫淙烁猜，沈灼买的隔音阵只是个一级产品，买回来后莫淙烁还再加工了一次——莫淙烁庆幸沈灼还没丧心病狂到让他利用风系来自己进行隔音，不过莫淙烁很怀疑等到了中级后沈灼会有这个打算，他就喜欢看他手忙脚乱的蠢样。 “也许是种类不同？”沈灼还是觉得不像隔音阵，虽然他也说不出理由来，但是不要小看哨兵的直觉，“学长解个疑呗。”沈灼突然侧头说道。 “你们俩在这做什么？庆典在隔壁街。”披着正太皮的学长杨羚皱着眉，一点也没有解疑的打算，满脸不耐烦地只想赶人。 莫淙烁看向杨羚，对比不算太久前相处过的羞涩小正太，只能感慨记忆如刀，失忆变.性。嗯，他是说，改变.性格，不是说杨学长失个忆就变成萝莉了。 “这是灵魂系专用的隔音技巧？”沈灼锲而不舍地问。 杨羚眉头皱得更紧，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略缓：“有兴趣的话就一起来吧。” 第47章 性格不定（倒V） “学长对我们的猫还有兴趣吗？”莫淙烁问。 杨羚不屑地瞥了莫淙烁一眼：“不是对它们有兴趣，我邀请你们这种外行人做什么？” “这是学长你邀请人的态度？”莫淙烁问。 “爱来不来，”杨羚高贵冷艳状，“关于黑色精神体的论题我已经上交学院了，节后你们就会收到配合研究的通知。” “我从来没听说过我校有强迫配合研究的事情。”沈灼不为所动，“学长，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这样子我们可不会帮你的忙。失忆时你什么样的还记得吗？模仿一下，模仿到位了再来求一次，我们就帮。” 杨羚杀气腾腾地怒视沈灼。 莫淙烁觉得杨羚这幅表情有点正太调子了，不过，“学长你是不是身体长大了一些？” “高了两厘米。”沈灼先一步笑着回答。 杨羚深吸一口气，扭头踏回他之前走出来的那扇门。 沈灼和莫淙烁对视一眼，也走了进去——反正之前被邀请过不是吗？ 杨羚走进的地方是一栋办公大楼。 “怎么把他们带进来了？”一进门就有人问道，还是个认识的人。 “白老师。”沈灼和莫淙烁问好道。 灵魂系老师白犁对他们点点头，看向杨羚。 “黑色精神体。”杨羚绷着脸回答道。 白犁淡笑着摇摇头，不再对此说什么，也没有让沈灼二人离开，只是继续手上的工作，同时也履行着老师的职责对二人解释：“我们是在给这栋大楼驱灵。像这种工作地点，人流量大，人们又对这里没有归属感，白天与夜晚的生气差别极大，白天看似庞大的生气却根本不会留恋保护这里，随着下班时间人们的离开生气也随之走得干干净净，夜晚放空，最容易吸引各种小灵体，一般没大害，但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过个几年积少成多就容易弄出些乱子来，所以需要定期清洁。” 莫淙烁看着白犁的精神体，大狗，纯黑色的，觉得杨羚的研究课题可能不怎么靠谱，不然具有先天优势的白老师为什么不进行这个研究呢？ “这是需要白老师你这种程度的职业者才能完成的工作吗？”沈灼问。 “当然不，”白犁很干脆地回答，“要是只有高级职业者才能做到，这个世界早就被灵体控制了。这是一级灵魂系就能清理的事情。我是来带学生的。” 沈灼和莫淙烁看向杨羚：白老师作为七级职业者来干这个固然是大材小用，但貌似杨学长这个四级职业者来做一级职业者就能完成的清洁工作，也很浪费吧？还是杨学长现在已经退化到一级了？那可有点惨。 杨羚显然看出了沈灼二人的意思，怒气冲冲地转身背向他们，双手快速结了一个又一个印，也不知道是在拿什么东西撒气。 “情绪，控制情绪。激烈的情绪会聚集灵体，你的基本功都拿来修复记忆了吗？那你还不如继续失忆得好，我可没耐心第三次从头教你。”白犁说道，双眼既没有看被她教导的杨羚，也没有看来凑热闹的沈灼二人，轻轻摸着狗头，视线飘渺地不知道落在何处。 觉得杨学长确实有点惨，沈灼和莫淙烁面露同情。瞥见两人神情的杨羚情绪越发失控。 白犁摇头，对二人说：“关于黑色精神体的事情，你们不用太在意。黑色沟通阴阳是真的，但没有觉醒灵魂系的你们，这种沟通之力对别人没有什么用处，只有对你们自己，当你们与恶灵发生对抗时，这种力量会助你们能够与恶灵所在的位面连通。仅此而已。所以这个笨蛋找你们做什么研究，你们无聊的话就当陪个乐子，不想理就不理。” “学院已经同意我的研究项目了，司院长批了！”杨羚吼道，然后好像是被什么打到了，微晃了下身。 “本院每年批的不知所谓的项目多了，还差你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水纱倾当年还是院长的时候，连魔物移植计划都敢批，那个被魔气侵蚀的蠢货就好像你不认识一样。”白犁淡然道。 杨羚猛地一挥手：“清理完了！” “结几个印整得跟跳广场舞似的……”白犁叹了口气。 杨羚表情凶煞地大步流星直往外冲，冲出一段后又倒了回来，“你们俩等着，我的研究会成功的，黑色精神体可以辅助灵魂系觉醒。”说完便真的离开了。 “孽徒啊……”白犁拍拍大黑狗的脑袋，等大黑狗极快地在楼层间穿梭起来后，她问二人，“你们想觉醒灵魂系吗？”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吧？”沈灼说。 “还是不要比较好，我觉得我撑不住第六系了。”莫淙烁老实回答。 “既然没有强烈的愿望，那这事不提也罢。”白犁说。 闻言，沈灼二人倒是有了点好奇。 “难道还真能凭意愿觉醒？”沈灼问。 “当然不，”白犁说，“不过，黑色，意味着你们本来就在觉醒边缘，加以适当刺激的话，觉醒的可能性很大。” “适当？”莫淙烁重复。 “可能性？”沈灼重复。 白犁笑笑：“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有百分百的把握，除了失败，还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才要问你们的意愿啊，如果你们强烈渴望的话，冒这个险也无妨，但如果可有可无，那还是忘记这件事吧。” “黑色是这么……神奇的颜色？”莫淙烁还是不太能相信。 “纯色本来就很神奇。”白犁淡然，“别忘了，这是精神体，它们直接反应了你们的精神以及受精神控制的异能，它们的毛色意义跟自然界的可不同。话说回来，就算是在自然界，纯色也有其各自的奇异之处，比如，”这时白犁的大黑狗跑回到了她的身边，“自然界中的黑色狗，即使你们对灵魂系所知有限，‘黑狗血’这个名词总是听过的吧？” 沈灼和莫淙烁对着一大一小两只黑猫探讨。 “需不需要为了你们研究研究灵魂系？”沈灼问两只猫。 大黑喷了下鼻息，幻坎淡定舔毛。 “意思是不需要。”莫淙烁翻译。 “喂，幻坎，你之前伤到过灵体，感觉如何？”沈灼追问。 [麻烦。]幻坎总算搭理了他们俩，[你们以为我是怎么伤到她的？我的力量、大黑辅助我的力量、淙烁的力量，还有你的血为触发点，四者共鸣才挠了她一爪子。这还是她本身无法战斗的情况下。] “所以说，即使你们确实有办法碰到鬼，其实我们还是没有跟鬼作战的能力？”沈灼问。 [当然没有。] “那就……”沈灼看向莫淙烁。 “忘了这事吧。”莫淙烁补完沈灼的话。 莫淙烁和沈灼是想把灵异问题抛之脑后，但杨羚就是不死心。 “失忆与否性格差异怎么能大成这个样子呢？”莫淙烁纳闷。 杨羚的态度极为恶劣，既不像请人帮忙，也不像威胁恐吓，比较像是，单纯发脾气来了。 “你要不是个魔法师我就揍你了，”沈灼才是实施恐吓的那个人，“别以为披着小孩的皮就真的拥有小孩子讨人嫌还不被外人揍的权利。” “我可比你高一等级。我们之间还有初中级的分水岭。”杨羚傲然。 “灵魂系的你会跟‘人’打架吗？”沈灼嘲笑。 “将灵魂抽离*也是我们的技能之一。” “五级技能。”沈灼立刻接口。自从跟杨羚卯上了，他们也是查了基本知识的，就怕被暗算。 杨羚冷笑：“别忘了我现在的四级是从五级退下来的，我的硬条件确实只有四级，但五级的技巧我可是回忆起来了。” “哦哟，”沈灼似笑非笑，“那试试啊，试试凭技巧能不能撼动职业者的灵魂。”说了是查过基本知识才敢硬气的，这种程度的胡扯也好意思摆出来。 精神、身体和灵魂三者相互影响，强精神强身体的职业者的灵魂可不像普通人那么好摆弄，不要说退到了四级的前五级，就算是真正的五级，也不见得就能得手。还有，擅动公民灵魂那是犯法的。有胆你就犯啊，不开除也要记过，那破项目必然被封。 莫淙烁一边看着两人对持，一边琢磨，突然有了点想法：“杨学长，你需不需要我帮你调理一下激素分泌？” 沈灼微愣，杨羚一僵，继而怒视莫淙烁。 莫淙烁略微思索，改口：“你应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虽然我不清楚具体原因，但水系的清心效果还行，所以……” “既然你们不愿意，这个研究项目你们可以不参与，我还有事，先走了。”杨羚硬邦邦地说完，立刻离开，跟鬼撵似的。 “看起来是说中要害了。”沈灼对莫淙烁说。 莫淙烁无辜地摊手：“我就是随便猜猜。” 网络发达的现代社会很难藏住秘密，尤其当范围局限到一所学校内，且事件当事人在校内小有名气时，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在校内论坛上被八一遍再一遍。 #变小的男神二次生长了！# #正太男神性情大变，疑似暗伤复发# #男神适合软萌还是高冷还是蛇精病# #男神个毛线啊！你们这些脑残粉长点眼睛吧！那个男神经都快狂犬病了！！！# #阴郁转暴躁，假清高变易激动，中间过渡是羞涩温软，这疯一般的性格起伏，论恶灵对神经持久且多层次变异的残害能力# …… 被八得多了，真相似乎越发扑朔迷离。 第48章 考试（倒V） 沈灼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称杨羚为男神？” 连入校数年的沈灼都不知道，刚入校还不到一年的莫淙烁自然更不知道，只能猜测：“也许因为特别帅。” “光看脸杨羚也就一般吧。”沈灼不认同。其实杨羚确实也称得上帅，但是职业者的容貌普遍很好，因为精神力和异能都会对身体起到调整作用，除了年纪实在太大体内能量运转滞涩外，都会使身体状况达到或者趋近最佳，虽然不至于有整容的效果，但是起码不长痘不生斑没眼袋没皱纹，皮肤不一定白.皙但肯定是健康色。 当所有负面痕迹都没有了时，再一般的长相其实也是很耐看的。虽然杨羚的长相比耐看的程度还要好一些，但真的还达不到惊艳的地步。远的不说，院长就比他长得好——魔法师学院和剑师学院的院长都比他长得好。 “想不出来就问问呗，反正逛论坛的这些人看起来都很闲而且很爱为人答疑解惑。”莫淙烁说着就匿名发了个帖子询问‘男神’由来。 前辈们对此是这么八……嗯，是这么回复的。 “一看就是新生，你们这些小孩子不懂男神的魅力啦。” 呵呵。即将升入三年级的‘新生’沈灼表示自己并不想懂什么男神魅力。 “来来来，让前辈告诉你们，杨羚男神有多么的神，无论是他失忆前还是失忆后还是记忆恢复的现在，无论是冷酷无情，还是软萌羞涩，或者暴躁冲动，他都有当之无愧的神格。” 略去脑残粉和黑子的掐架若干。 “很多人都说男神不够帅。肤浅！作为职业者还在乎长相？拜拜药剂师学院，你就有易容水；拜拜符文师学院，你就有变脸符；拜拜炼金术师学院，你就有整容器；拜拜魔法师学院，水系可以给你定制你想要的任何面容微调，光系还能给你来张天使脸。长相有什么了不起的？男神神在内在！” “别人对付鬼灵就像个跳大神的，男神对付鬼灵满身都是仙风道骨的味道，不似在人间。” “与我们看不见的鬼灵作战时，男神举手投足间却从来不会有唱独角戏的滑稽感，他的一举一动仿佛能带领我们穿过位面的区隔，感知到我们本并不能感知的存在。” “就像神级演员能够轻易带新人入戏，杨羚男神也能轻易将新人甚至外行人代入那个神秘的灵魂世界。” “无论他长相如何，无论他身高如何，无论他性格如何，他都是独一无二的灵魂界的男神。” …… 沈灼amp;amp;莫淙烁：脑残粉真可怕。 再次见到杨羚时，他冷静了许多，面对沈灼和莫淙烁看稀奇物的无礼眼神，他既没有炸毛也没有呛声更没有害羞，就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然后便当不认识或者没看见两人地走开了。 据脑残粉说，这是恢复到了重伤前的性格，不过好像恢复得有点过头，冷过度了。 哦，他的身高又长了不少，现在看起来不像正太了，算个小少年吧。 灵魂系又给莫淙烁二人发了个项目邀请，这次的研究主题是“论恶灵造成的重伤对性格的影响”，研究对象是杨羚，项目发起人是六年级的一位名叫严焰的学姐，据说以前一到五年级时都跟杨羚同级。 关于杨羚与严焰的关系，脑残粉们有说相爱相杀的，有说宿命敌人的，有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有说分手后还是朋友的，有说秘密恋人的，总之没句准话。另外，杨羚黑们对此的猜测倒是跟粉们几乎一样，算是达成了共识——感情问题猜不透的共识。 沈灼二人觉得搅进别人的感情纠葛里太费力不讨好了，他们还是继续自己的夫夫感情不间断升温比较划算，遂再次拒绝邀请。 帝都学校和大部分学校一样，每学年有两个比较长的假期，一个是春节假，一整个月，另一个就是长达整整两个月的暑假了。此外诸如新年、校庆日、统一日、建都日、天降日、公正日等，会给学生们一天到一周不等的假期，不过这些假期也就是写在校历安排上而已，毕竟职业者学校中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没有必修课的，时间自己在安排，愿意什么时候给自己放假就什么时候放假。 虽然大部分职业者学生都没有必修课，但是每年他们还是有一到两场必须通过的考试，也就是学年考核和年级毕业考。 两种考核中，学年考是必选项，而年级毕业考是达到标准后的可申请项。 年级毕业考难度更大但针对性更强，是用来确认学生有无资格从本年级毕业和进入下一年级进行更深入的学习的。年级毕业考的申请条件是学生的职业等级已经提升到更高一级。一般而言，年级毕业考只针对一个主修系。 学年考则是用来评价学生在这个学年内有无进步的，它的范围比较广，涉及到学生该年所学的方方面面。学年考要是没通过，那么该名学生无论是所在年级的第一学年生还是非第一学年生，哪怕是年级毕业考已通过的学生，下一个学年都必须重修当年级的该必修课，要是连续两年学年考都没通过，那么两种选择，降级，或者拿好已有的年级毕业证办理离校。学年考无所谓主修系，反正选了的课都要考。 ps：要是一年级连续两年学年考不通过，那就只能选择退学了。 六月便是考试月，之所以考试会持续一整个月，一方面是因为有些科目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才能验证成果，比如药剂师学院的部分药剂制作，里面还包括一些植物的处理甚至种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部分科目同一时间一位老师只考核一个学生，所以总时间便被拉长了。 原则上，每年级第一学年时修过的课程，就是每年学年考需要考核的科目。比如莫淙烁选了五系课程作为必修，那么这五系的所有课程在他升入二年级之前，就是他每年都需要考的内容了。不过由于他选择的系别较多，所以，如果部分系别他没有通过学年考，而他的主修系通过了学年考且已经通过了年级毕业考，那么他可以选择放弃没通过的那部分科目，直接进入二年级，但是之后他不能选修二年级的他已经放弃的课程，要再次选修也只能选修一年级的相关课程，直到该课程的学年考通过为止。 或者，虽然莫淙烁五系的学年考都通过，职业等级也达到了二级，但是他没有申请或者没有考过一年级的年级毕业考，那么他也不能升入二年级。 以上就是司寇对莫淙烁说如果他五系中有任何一系没有达到一级就不能升入二年级的依据所在。两种把莫淙烁压在一年级的方案。 只要莫淙烁不放弃任何一个科目的成绩，那么在没有全部通过学年考的情况下，按照校规他确实就不能升入二年级，他主修系有多优秀都没用，学年考没全过，他又不放弃课程，二年级的大门就向他紧闭。除非他的主修系和其他系差别实在太大，那么老师们才会建议劝说他放弃部分弱系，但很显然，至少以司寇的标准，初级阶段一两级的差别并不在‘太大’的范畴中，而作为魔法师学院的院长兼水系总负责老师，他的判断标准对于莫淙烁这个主水系魔法师来说当然有着不容轻忽的权威性。 或者虽然莫淙烁通过了学年考，但是年级毕业考没过，那么他也一样不能升入二年级。 “其实不用这么担心，”沈灼安慰莫淙烁，“学年考只看进步与否，只要不是原地踏步甚至退步，那都是能过的，完全不是问题。真要严格执行规则，只要你申请了水系的年级毕业考，而且通过了，司寇哪怕作为院长也不能卡你升入二年级。年级毕业考并不比职业者等级考核难多少，你没理由通不过。” “他只要不批我的年级毕业考报考申请就卡住了。”莫淙烁说。 “司院长不会这么做的，他很公正，如果你坚持要立刻升入二年级，他不会真的卡你。他就是嘴上说得强硬，其实从来不会真的控制学生的选择，也不会因为学生的违逆而记恨。”沈灼说得很有把握，就像把握他们剑师学院院长的心态一样有信心。 ——那两位本来就是一回事，暂时没绑定也是一回事。因为所有人都坚信，既然司院长没弄死梁岑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他安抚狂躁，那他就必然早晚要耗不过梁岑。以他们俩的契合度，结合而不绑定这种事情稍有闪失或者稍有心软就得终止。 “所以我今年没打算递交年级毕业考申请。我相信司院长的判断，而且我确实不着急升年级。” “那么，既然你没打算跟司院长作对，你在紧张什么？”沈灼纳闷。 “……作为一个学生，为考试而紧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莫淙烁回答。原谅他多年没参加过考试，临考心态已经做不到高考前那种麻木状态了。 沈灼看着他，片刻后揉揉莫淙烁的头发：“不怕不怕，我们剑师考核向来都很快的，虽然我今年两类考试都参加了，但也会很快回来陪你。”那声音似乎是在模仿沈母胎教课程中哄孩子的语气，但显然业务不熟练，硬是有种不怀好意的猥.琐感。 莫淙烁黑线着按住沈灼的手，刚想把他的手扯开就听沈灼仿佛灵光一闪：“这样吧，我走之前把你的后.穴灌满，这样含有我浓烈信息素的液体就可以陪着你考试了，就是需要塞一下，以免流出来，唉，虽然我极其讨厌别的东西碰你那里，不过特殊情况特殊……” 因为震惊于此人无耻程度而僵住的莫淙烁缓过气来，第一时间狠狠拍开沈灼的手，怒道：“今天开始直到考试结束我都要全力备考，你自己撸去吧。” 沈灼连忙求饶，表示自己其实就是看亲爱的太紧张了于是开个小玩笑，他本人当然不会做出那种糟糕的行为。 莫淙烁明确表示不信：“没节操丢下限的事情你做的还少了吗？” 第49章 暂别（倒V） 沈灼委屈：“烁烁你被灌满又被堵住穴.口的时候那表情，我光看都能再射一次，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你那种表情？还有你那时候的声音，腻得要命，无论说什么都像是邀请我快点再干.你一次，我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听见？” 莫淙烁：“……”我真傻，居然跟他讨论这种话题……不对，为什么讨论考试会歪楼到这个话题上来？ “烁烁？”沈灼凑过来鼻尖碰碰莫淙烁的脖子，看莫淙烁没推他，便立刻得寸进尺地开始伸出舌头舔，手则摸上了莫淙烁的腿.根，然后……被踹了。 “至少今天绝对不可能。”莫淙烁咬牙切齿。 “烁烁明明也想要的。”沈灼无奈。 “是的，我的身体很想，我现在就想被你粗.鲁.抚.摸、凶.狠.进.入，越用力越好，做到我哭出来也不要停。”莫淙烁坦言自己已经被沈灼勾起了兴致，对于性.爱方面一贯满足度极高的他们而言，这实在太容易了，三两句露.骨的情话……就当是情话吧，反正就可以达成勾.引的目的。 迎着沈灼欢欣鼓舞迫不及待蓄势待发的神情，莫淙烁淡定转折，“但是，我想我的理智还能够控制住我的身体。” “为什么要控制啊？”箭在弦上却被发了禁制令的沈灼惨叫。 “因为我不高兴！” 沈灼惨兮兮地被赶出了卧室，只能睡在客厅，虽然沙发的舒适度并不比床差，但谁在乎这个舒适度啊。沈灼躺在沙发上只能想起他上次和莫淙烁在这沙发上做时的场景，然后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撸……自己撸不出来啊……沈灼觉得自己快憋死了，忍无可忍地窜到卧室门前开始挠门——他不敢自己开，哪怕门压根没锁。当然锁不锁其实都一样，沈灼和莫淙烁都是这房间的主人，怎么锁都开得了，更何况还能直接踹…… “烁烁，我错了，看在明天我就要去死地考试的份儿上，看在考试起码要持续两三天的份儿上，看在我们两三天甚至四五天都见不到面的份儿上，放我进去吧……” 卧室内，莫淙烁额角的青筋直跳，不仅是因为沈灼的噪音污染，还因为那厮现在满脑子各种姿势的性.幻想，其意愿之强烈，仅仅一门之隔让莫淙烁根本无法屏蔽掉他那排山倒海的黄.色.废料。 我明天也要考试啊，考试前难道不该放松地休息吗……莫淙烁撑着额头欲哭无泪，然后哭笑不得。 [我帮你弄出来然后你就回沙发睡觉。]莫淙烁说。 [……就做一次？]沈灼不死心。 [要么我用手替你弄，要么你就憋着，一晚上而已，憋不坏你。] [可是你替我弄，你没享受到啊，我也帮你弄一次？] [谢谢，我憋得住。] 合法爱人就在身边而且又是在自己宿舍里单独相处为什么要憋啊？烁烁你理智一点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啊…… [不准吻我，不准对我动手动脚，不准主动碰我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莫淙烁说明具体要求。 沈灼：[……] [答应我就开门，不答应……] [答应。]沈灼没精打采。 第二天一大早，沈灼哀怨地看着莫淙烁，自家亲爱的竟然真的用手帮了他一次后就干脆利落地又把他关在了门外，明明身体已经起反应了的，连眼睛都湿漉漉的了，甩门的动作居然还能那么果决…… 莫淙烁瞥了他一眼：“就昨天一晚上而已。等你从死地回来我随你处置。”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们以后还是不做了吧？”沈灼憋气。 “没办法，既然不能全胜，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也只能认了。”莫淙烁很惋惜。 沈灼咬着早餐的包子，为自家向导的狠心而自怜，并不吝于向向导传递这份自怜情绪，最后只在出门前得到了一个安抚性质的轻吻——还是吻在脸上的。 “等你回来再说。”莫淙烁挡住沈灼唇，将他的脸推开。 “……一定很快。”沈灼现在满脑子只有速去速回拖人上.床。 莫淙烁皱了皱眉：“如果你因为急躁而受伤的话，我保证我们……” “绝对不会！”沈灼铿锵有力，然后缓下神情，也正经了些，“我不会让你伤心的，无论何种形式的伤心都不会有。” 莫淙烁抿唇笑了笑，倾身吻上沈灼的唇，舌尖微碰了碰他的舌尖，然后后退，却被沈灼按住后脑，莫淙烁这次并不反抗，任由沈灼在他的唇.齿间肆.虐，扫.荡.吮.吸.啃.咬。 “时间来不及了。”莫淙烁推开沈灼，喘.息着呢喃。 沈灼深吸一口气，将莫淙烁抱入怀中用力揉.搓了一通，然后不情不愿地放开他，以近乎悲愤地心情出发去考场——太不人.道了，已婚的哨兵向导应该一起考试嘛，居然还分开，居然还要分开几天！他一定要向职业者协会投诉。 “哪条法律也没规定过非要让已绑定的天赐者时时刻刻在一起。”看着沈灼那副欲.求不满的糟心样，梁岑有些牙疼地说。 “这是生物本能！”沈灼抗议，“你这种没绑定的老男人不会懂的。” 梁岑想抽他：“你再考虑一下，考试前对监考老师出言不逊，你还想不想升三年级了？” “我相信老梁你就像司院长一样公正不阿。”沈灼还在往监考老师的痛处上踩，直白地显露出‘我不高兴我就不想别人高兴’的欠揍气场，“不过，”沈灼的大脑还是有在运转的，“为什么我的年级毕业考要院长你来监考啊？太让我受宠若惊了。” 梁岑懒得跟个小鬼一般见识，随口道：“因为今年六五四三年级都没人申请毕业考。” “我们学院今年这么凄凉？” “预祝你快速升级，挽救一下每年的毕业数据。” “毕业数据统计不是十年一计吗？”当他没读过校历？ “知道是十年计一次还管今年一年凄不凄凉？把嘴欠的精力放升级上行不行？” “那不急，我要夯实基础，和烁烁保持同步，我对其他系的体悟还太浅，这样等以后到了高级会跟不上烁烁的进度的。” 梁岑一边欣慰一边心塞。欣慰于年轻哨兵惯有的毛躁气在沈灼身上越来越少，心塞于……这混球就不能不在他面前秀恩爱吗？！ 说话间，沈灼和梁岑走到了三道坎死地的中圈。 帝都剑师学院的考试大部分都是在三道坎死地进行。剑师是非常强调实战的一个职业，别的职业者考试可以在教室中埋首试卷，或者在训练场表演般地向老师演示自己会的技能，但是剑师，能力合格与否的标准永远都是能否干掉相应等级的魔物。 别的考试监考老师的作用是防止作弊和判断成绩，而剑师考试的监考老师还要负责当考生不敌时救他一条命。 在这方面与剑师难兄难弟的只有体术师，可惜两个职业的积怨让他们通常难以勾肩搭背地对此产生共鸣。 沈灼大半年前的魔野猪任务，七个二级剑师加两个一级魔法师才堪堪完成，而现在，他的二年级毕业考任务是干掉一只和魔野猪同属三级的刺猬，单独一人。 虽然魔刺猬在三级魔兽中属于中等偏下的实力，比之三级巅峰的魔野猪明显弱一些，但是，“老梁你真的没有公报私仇吧？二年级毕业考的对手不该是二级巅峰魔物吗？” “百分百绑定还想要通常考试标准？你对得起给你梳理精神的向导吗？要不是你魔力储量不足，磨死三级巅峰续航不够，光从技巧而言，你的对手至少该是魔野猪。” “至少？好吧，至少就至少。但既然因为绑定而提升标准，那就应该让绑定对象一起来啊。”沈灼还在纠结于这事。 梁岑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向了魔刺猬。 “这次肯定是公报私仇！”沈灼被踹得直接冲进了魔刺猬的防备范围，仓促控制住身形，然后擦着魔刺猬甩来的尖刺变向闪避，继而飞快地退走。 什么？就势攻击直接拿下魔刺猬？他真的刚入三级，单挑成年的三级魔物是需要准备的。要那么容易过关年级毕业考怎么会还需要在考场过夜？ 梁岑跟在沈灼身边一起退走，其实刚才沈灼冲入魔刺猬的攻击范围时梁岑也在同一范围内，不过他完美掩饰了自己的气息，让魔刺猬没有发现他。 “这次确实是公报私仇。”梁岑迎着沈灼的怒视很坦然，“给你补偿十分。你只要考五十分就算过关了。” 沈灼翻了个白眼：得了吧，难道分数不是你在打吗？想给五十或者六十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你要是觉得我打分不公，你可以申诉，反正你身上也有记录器。” 沈灼再赠送一个白眼：梁院长要是这么小心眼的人，随随便便乱打考生分数，自己哪里会一句比一句不敬？还不是仗着这位八级剑师好说话。 之前找到的魔刺猬被惊动了，短时间内会非常惊醒，三道坎这种狩猎队经常出没的地方，魔物对人类的警惕性都比较高，也比较知道该如何对付人类。所以梁岑加的那十分不是白加的，现在沈灼面对的难度确实比不惊动刺猬时高了一些。 沈灼此刻有两个选择，一是另找一只刺猬，二是因势利导利用现在这只刺猬的警觉来对付它。两种方式各有利弊，后者的麻烦是明摆着的，而前者，他这次的考试上限时间是三天，此时已经过去快一天了，落单的、环境也适合的魔刺猬不是非常容易找。 沈灼权衡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对付眼前这只，为了快。有些困难，但并没有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冒险是必然的，不过对付魔物哪里又有完全安全的呢？天知道能不能找到第二只合适的，或者即使找到了那只会不会也已经受惊。 第50章 不太满意（倒V） 梁岑安静地旁观沈灼的盘算。职业者考试由于经常一对一监考，考试时间有时又会比较长，所以监考老师和考生在考试的间隙或者开场初还不需要全力以对时也会闲聊，但一切都是以不打扰考试为原则的。 三级魔刺猬属金系，其最大武器就是刺。与普通刺猬不同的是，魔刺猬用来攻击敌人的刺通常是利用金元素临时制造的，而它们背上的那些天生的刺是它们的最终武器，只有当非常危急的时候才会以那些真正的刺为核，附上金元素，给敌方致命一击。 魔刺猬身上的刺是非常好的初级武器材料，以牟利为目的的狩猎队会想方设法地在魔刺猬动用最终武器前弄死它，以尽可能多地收集刺，因为刺离体后，由于与金元素混合并带有辅助攻击手段的爆裂，刺会被严重破坏以致价值骤降——离体前是三级高品的价，离体后就只有一级初品的价了——而且更让猎手们愤怒的是，魔刺猬如果确认不敌选择同归于尽时甚至会将魔核揉碎融入刺里。 也因为以上原因，魔刺猬在初级猎手的‘最有欢迎猎物排行榜’上向来是吊车尾，不仅弄死不容易，弄死了要得到有价值尸体更难。千辛万苦干掉三级魔物，结果只得到一级废料，简直让人痛心疾首。但又因为如果杀得漂亮，也就是刺完整魔核也完整，一只魔刺猬尸体的价值至少是同级魔物的两倍，于是还是有些猎手愿意赌赌，毕竟魔刺猬在三级魔物中相对而言不是最难对付的，但它的价值却是最高的。 沈灼接到的考试评分标准也是基于惯用的猎物价值评判标准，弄死魔刺猬肯定及格，在此基础上魔核和刺保留越完整则分数越高，另外作为考试，除了魔物状况之外，考生自身这边当然也有评分点，就是自己在狩猎过程中受伤越少，分数越高。 总的来说，剑师考试的评分不太有主观分，大多都是没有争论余地的评分项。再加上剑师监考老师又一向粗暴，个位数从来不打，更别想有什么磨磨唧唧的小数点，从0到100就11个分数可给，一个考试让100个老师来分别打分，打出的分能有一个与众不同的都足以让人侧目。所以说，考分的公正性还挺有保障的。 按照前辈们的经验，对付魔刺猬最重要的一点是收敛自身气息，这甚至超过武力值的重要度。虽然对付几乎所有魔物这一点都挺重要，但在对付魔刺猬时尤为不可或缺——如果不想白做工的话。 大部分剑师尤其是哨兵，在这方面先天有缺，他们过于敏锐的五感让他们在轻易察觉周围风吹草动的同时，也轻易被风吹草动所影响。但是结合后，尤其是绑定后的哨兵，五感控制力大大增强，压迫他们神经的陈旧信息被全部梳理另存，他们只用对付当前信息。 他们依然敏锐，但是环境中的信息不再像拔不出刺时刻折磨着他们的神经。信息只是情报，只是他们掌握的优势，甚至由于哨兵们曾长期被过量信息所持续困扰，于是一旦过往的过量信息不存在了，那些于普通人来说太多、对经历过海洋的哨兵而言只是清水一捧的当前瞬间感知信息量，再轻松不过。 他们吸取信息，他们控制信息，他们将自己利用从环境中得来的信息隐藏在环境之中。 所以梁岑才说，绑定后的哨兵考试标准和普通剑师是不一样的，天生的劣势已经变为了天生的优势，这种转变可不是让哨兵们沾沾自喜骄傲自满的。更大的能力就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完成更困难的任务——从难度高一档的考试开始。 沈灼缓缓向备战状态的、躲在草丛中的刺猬靠近，双脚擦过地上的草叶时用些微的雷元素压制，使不发出丝毫声音。微不可察的雷元素只在脚上包裹了极薄的一层，元素的力量被紧紧收缩在沈灼的体表，绝不会惊动不远处的刺猬。 天赐天赋者们觉醒的力量除了精神力之外的都可称为魔力，无论是不是魔法师，无论这些力量是不是能够在体外成形，都算是魔力，而魔力同时也被称为异能，在更早的时候，除了魔法师之外的职业者所拥有的力量都被称为异能。人们都知道那是相同的本质，但由于展现的方式不同，于是给了不同的名字。 到了今天，‘魔力’和‘异能’两个称呼很大程度上被混用，至少在天赐天赋者中，二者是等同的，但是有一个地方，它们不太一样，就是那些只觉醒了魔力而没有觉醒精神力、精神力值甚至可能比普通人更低的异能者们。对于他们而言，比普通人更不可能成为职业者的前景让‘魔力’二字变得像是讽刺。他们自嘲地称自己只有异能，而没有可以用于实战的魔力。 精神力像是控制器，只有与魔力匹配的精神力才能够驾驭住魔力，使之成为可用的力量，而不是狂暴的灾难。 哨兵们的精神力都不弱，可是他们的精神力不仅要用来控制魔力、控制身体，还要处理数量庞大的信息，于是精神力光是不弱还不够，只要强得不到位就会顾此失彼。而精神力越强，五感就会越敏锐，需要处理的信息量就越大，筛选信息的工作越发困难，不重要的信息往往也反应不及不能及时剔除，时间久了精神力迟早还是会难以支撑。所以哨兵们对于精密控制总是能省则省，为了让自己尽量轻松一些。 而绑定后的哨兵，过量信息有专人打理，留下了足够的精神去对付实时信息，去芜存菁，时间长了，他们能够越来越熟练精准地筛选信息，完美地将不需要的部分在刚接收到苗头时就屏蔽掉一切后续。即使偶尔失误了，接收了过多垃圾信息，也丝毫不用担心，因为自己的爱人很快就会帮忙清理掉，绝不会有后顾之忧。 于是这些哨兵的战斗会越来越精确，越来越可控，越来越不浪费额外力量地一击必杀。也所以，哨兵对向导的渴望经常都会比向导对哨兵的渴望更炽烈，因为所带的助益实在是太直白显眼了。 沈灼到底初入三级，跟自家向导绑定的时间也还不到一年，即使他尽可能小心控制，也还是未到最佳攻击位置就被刺猬发觉了。 不过没关系，略次一些的位置也还在预计范围内。 第一时间发现刺猬的察觉后，沈灼立刻用最大速度逼近刺猬。剑师不比魔法师，剑师的绝大部分技能都需要接触才能作用到敌方身上，也就是身体与身体的直接接触，或者武器与身体的延长接触，不太多的一些可有间隔距离发挥作用的技能，那间隔距离一般也就一臂长，脱离不了近战范围。倒是也有真正意义上的远程攻击技，但严格说来，那些远程也是将力量通过各种媒介，比如土地、气流等，传递到对方身上，传递路途上浪费颇多，反正初级阶段是壕不起的。 魔刺猬赤色的眼睛锁定沈灼，金系的刺一瞬间甩出了一小片。显然沈灼出现的位置已经越过它的临界点，让它没有余力一根根刺地警告，而是一上来先以伪群攻技能做了屏障，自身则趁机往后退去。 沈灼抬剑格挡，不宽的剑面在手腕的轻微转动中，利用各刺间达到他面前时细小的先后时间差，准确地一一挡过，身形配合移动，毫发无损地穿过了那片刺，同时，退躲的刺猬也往沈灼事先准备好的陷阱方向靠近了许多。 金系的抗药性不算强，所以如果肯花钱的话，找药剂师购买三级麻醉剂，再想办法注射入魔刺猬体内，也不失为一个法子，操作得好的话，普通人也能办到。就是三级麻醉剂比较贵，能把麻醉剂打入刺猬身体的炼金制品也比较贵——普通枪就不用指望能让魔刺猬中招了——两笔钱加起来大概和完整的魔刺猬等值。 当然，剑师考试中就算考生肯花钱，那监考老师也是不允许考生这么干的。借助外物，还两样？别提及不及格了，先抽死你不解释。倒是药剂师考试中，如果麻醉剂自己做的话，可以允许考生借助相应的炼金枪，反之炼金术师的考试也可以借助药剂，不过这两个学院的单独考试中一般不会出这种必须使用其他职业产物的题目，只有搭档考试中有时候会这么考配合。 沈灼一直逼迫魔刺猬，但又隔了那么一小段距离让刺猬不会拼命，直到刺猬退入了陷阱中。 被沈灼处理过的金属丝猛地缠住刺猬，同时一张金属膜裹住了刺猬的后背，包覆住它的所有刺，趁着刺猬惊愕的瞬间，沈灼暴起一剑割下了刺猬的脑袋。 “合格。”梁岑懒洋洋地说。他不是很满意，当然他承认，以猎取来说，沈灼做得不错，完整的刺和魔核，很好，自身不损分毫，非常好。但利用陷阱，虽然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处理的材料、布置的陷阱结构，但是那只能说这个陷阱可以出现在这场考试中而没有违规，于剑师来说却还是本末倒置了。 剑师应该直面敌人，成为其他职业者坚实的盾。陷阱、高强度金属丝金属膜什么的，那是炼金术师、铸造师该做的事情，分工不明确意图一把抓是大忌，回避与魔物正面作战以其他手段取巧也是剑师的大忌。 别提什么工具使人进步，作为八级剑师，梁岑表示，剑师本身就是工具，如同他们从身体中孕育出来的伴生剑，势无可挡是他们唯一该做的。玩心计？对得起自己剑上的锋芒吗？ 第51章 回归（倒V） 梁岑对沈灼的年级毕业考给了八十分，算上之前承诺的加十分，一共九十。扣分项有两个，一是使用了陷阱，并且在准备陷阱处理陷阱材料上花的时间太长——一整晚——二是将陷阱当做了决胜手段而不是辅助工具，面对魔刺猬时只逼迫却回避了正面对战。 “对此分数有异议你可以向风纪委员会申述。”梁岑惯例地说了一句，给沈灼听，也是给记录器存档表示自己有完成规定步骤。 “我以为最多给个及格分呢？老梁你今天真大方。” “你也知道你这次的战斗方式有问题啊。” 沈灼耸肩：“出门时我答应了烁烁不会受伤让他担心的。” 梁岑哼了一声：猜到了，所以才没怎么卡分数。沈灼是个什么战斗风格，同为金系又当了他这么几年院长还担任过他部分课程授课老师的梁岑还是了解的。今天明摆着有私心，不过也不是需要狠压分数给教训的大事，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就够了，其他细枝末节随口提点一下便可，不必上纲上线地存档。 “如果烁烁在的话我就敢放手去揍刺猬，在他眼皮底下受伤他可以立刻治，也可以随时监控我的受伤程度，心里时刻有底他看到我受伤就也不会太担心，最多骂我几句。”沈灼美滋滋地说，“所以说绑定的哨兵向导就该时刻在一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能力。” 梁岑：“……对于考试过程有任何质疑都请向风纪委员会申述，我这里管不了跨院的事情。” “风纪委管这个吗？”沈灼心动地确认道。 “我怎么知道。”梁岑简直不想搭理这个满脑子都是向导的蠢哨兵，尤其是在自己的向导依然不让自己所有格绑定的当下，“风纪委不是号称‘有不满就投诉，我们为你解决一切不合理，还你公平与正义’？既然分离已绑定天赐者不合理，那就去让他们解决啊。” 在沈灼心心念念莫淙烁的这几天，莫淙烁也……嗯，有空时也会想着他，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考试上——多年不考试真的略紧张，而且不及格没补考直接重修，精神压力就更大了。 “果然还是一年级最可爱了，还会为了考试而紧张。”水纱倾笑着说。 “……为什么一年级第一学年生的监考老师会劳烦校长您？”莫淙烁简直想吐槽，但还是问得尽量有礼貌。 “我闲着无聊啊。”水纱倾把莫淙烁想吐的槽自己说了，然后又给了莫淙烁一击，“另外，我来看看把弱系练得比强系还好的人，强系现在怎么样了。” “……也一级了。” “‘也’啊。”水纱倾‘嗯哼’了声，“我很欣慰能听到这个消息。” ……校长大大我错了。 “好了，”水纱倾转了转手腕，“闲话少说，让我看看你能不能说服我给你一个及格吧。我不需要你向测试仪展示，直接攻击我。精神系，任何手段。” 精神力是一种控制力，精神系力量是一种魔力。每个人都有精神力，只有当精神力超出了一定数值时才能控制住魔力。觉醒了精神系的，精神力数值一定在标准之上，但反之精神力数值在标准之上的，未必就觉醒了精神系。 很长一段时间里，莫淙烁都觉得这两者很绕，也不怪很多人都将精神力和精神系力量混为一谈，就像以前‘灵魂系’用‘亡灵系’这个称呼时也经常被和‘死灵系’混在一起。 所以说区分要从称呼做起……好吧，精神系力量本来就是精神力的外显化，一脉相承，确实也不好区分。 嗯，问为什么莫淙烁突然又琢磨起这种绕来绕去的问题？因为水纱倾考了啊。 “您不是来考我精神系实践课的吗？”全力以赴攻击完毕正想放松却冷不防被水纱倾提了问的莫淙烁回答完后忍不住抱怨。 “两门合在一起考，节省了时间你还不乐意？” 哪里有节省时间？不是将两门考试的时间连在一起吗？还连个中场休息都不给。 “唉……理论认知一级没有问题，实践应用一级马马虎虎，都算你过了。”很遗憾的样子，“提醒你一下啊，虽然你应该知道，不过我还是再强调一下吧，魔力使用对精神力增长有促进作用，其中精神系的使用促进作用最大，毕竟同源。这个优势对一般职业者没有多大影响，毕竟精神力只要够用就好，但对于绑定向导来说，由于担负着两个人的精神状态，所以，建议你好好利用。” “是，校长。” “其他方面相信司寇已经跟你说了不少了，既然你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五系同修——我得说，即使在我看来，这也是个很大胆的选择，尤其考虑到你做出这个选择时还不知道自己会拥有百分百契合哨兵，升入高级一事概率不高——部分系别进度慢些也很正常，刚才我挖苦你忽视精神系的话你不用在意，开个玩笑而已，按照你自己的安排走就是了。魔法这个东西，天分非常非常重要，但有了天分后意愿也同样重要，只要你没放弃精神系这个天生的强系，进度的快与否倒不是太过需要介意的事情。毕竟未来很长。恭喜你这两门考试合格，你可以去准备下一门了。” 经过了水纱倾的敲打式鼓励，莫淙烁对考试的紧张度减轻了不少，因为他意识到学年考其实是以总结全年的方式来进行的又一场教学，它的目的并不在于考倒学生甚至不在于考核学生，而是让学生在快速的梳理中发现自身的不足以期更多的进步。就像沈灼说的，只要这一年里你确实学到了东西，那么就不存在不及格的可能性。学年考不像毕业考那样有一个硬性的及格标准，它看的是变化量，只看进步与否，只自己与自己比。 证据就是，考了好几天了，莫淙烁还没碰到过不合格的同年级同学。 “我的师父说，每个年级的第一年生总是最积极的，他当老师的时间比我活着的时间都长得多，而这么多年来这部分学生中他只碰到过两次学年考不及格的情况。之前我因为考试而紧张，师父是这么安慰我的，不过虽然是安慰词，但也肯定是事实，师父从来不用假话安慰人。”严晓对莫淙烁说。说这话的时候严晓已经通过了年级毕业考，也就是，下一个学年她就是二年级学生了，莫淙烁得叫她一声： “学姐。” 严晓很不好意思：“我只是因为修的系别比你少很多，所以才能先入二年级，如果你只修水系的话，你也应该是二年级了。” “没有如果，事实就是事实。”莫淙烁很潇洒，他很乐意看到小萝莉害羞的样子。严晓跟杨羚不一样，这是真正的萌萌小萝莉，性格就是如此，不存在某一天恢复记忆然后就变得让人幻灭。 沈灼兴冲冲回到学校凭直觉找到莫淙烁想给他来个惊喜的重逢时，就看到自家爱人跟个萝莉相谈甚欢——一点都不像是有想自己这个绑定哨兵的样子。 甚至，那相谈甚欢的两人中首先发现他出现的人不是自家向导而是那萝莉。就算自家向导的迟了一步是因为背对着自己也不可原谅。 “嗯，你知道的，平时我一般是维持水系运转，风系啊精神系这些感知类的，只在需要时才开启。”莫淙烁维持淡定告别严晓后，立刻试图向自家看起来心情恶劣的哨兵解释自己的察觉不及时。 “是啊，所以我们的精神连接线缩短你没有注意到，所以我的信息素逼近你也没有注意到。”沈灼拿乔。从感情上来说，自己被忽略了当然会很心伤，从逻辑上来说，自己被忽略了这事根本说不通。所以，亲爱的，你继续解释。 莫淙烁支吾了一会儿，清清嗓子：“其实我知道你今天回来，早上我就感觉到你雀跃的心情了。” “感觉到之后就把我扔到了一边儿？对啊，反正马上就要到你面前报道了嘛，又已经感觉到肯定没什么大伤也不需要准备治疗，所以完全可以不管嘛。” “不是……”迎着沈灼不满的目光，莫淙烁真的很内疚，不管怎么说隔着一个小时车程都能感知到沈灼雀跃的心情，自己却没有回应同样的欢迎热情，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回来了，这真的是件很不好的事情。莫淙烁知道自己比起沈灼来表达感情的方式更内敛，但他一直相信他对沈灼的心意从来不比沈灼对他的弱，但现在，事实却让他有些不确定了。 “对不起。”莫淙烁沮丧地道歉，沮丧得都没意识到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知不到沈灼的情绪的，照理说，沈灼既然在一小时车程外就雀跃得让莫淙烁不需要通讯就猜到沈灼的动向了，那有什么理由当沈灼回到学校看到莫淙烁时心情还可以平静得让莫淙烁忽略掉他的近在咫尺呢？ 沈灼的心绪波动了下，莫淙烁却还沉浸在愧疚中，并以为自己此刻从沈灼那里感知到的愧疚是自己的情绪对他造成的影响，于是越发愧疚了。 回到宿舍后，沈灼依然面无表情，莫淙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讷讷地看着沈灼，心中越来越难过，这样的心情与沈灼心中的起伏交织在一起，滚出更多的负面情绪。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没有抚.摸，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嬉笑打闹。沈灼从来不曾如此冷淡地对他，而莫淙烁却完全无法抱怨这份冷淡，因为本就是他自己先冷落的对方，他不可能要求别人无限度地纵容自己，就算是自己的绑定哨兵也不可能。感情从来都是有来有往，需要细细呵护，经不起挥霍践.踏。百分百契合只是给了一个好的开端，但它并不意味着就完全不可摧毁。 第53章 处罚（倒V） 莫淙烁反手勾住沈灼的脖子：“真会说话，那么我保证，虽然我不会让你任何时候对我做任何事，但是，大部分我允许你对我做任何事。” “我记住了。”沈灼笑意盈盈地鼻尖蹭着莫淙烁的，“过后反悔我可是当没听见。” “好啊。”莫淙烁甜.腻地允诺，闭着眼轻哼着在沈灼手中释.放，“还有后面。” 沈灼无可奈何地拍了下莫淙烁大腿：“睡觉。我再给你上一次药，你自己也治疗着，好了就满足你。讨债的家伙。” 莫淙烁勾着嘴角，将自己交给沈灼，安心地再次睡去。 梁岑再次见到沈灼时，得到了学生毫不掩饰的鄙视。 这个，虽然说在剑师学院里，前辈与后辈间、老师与学生间，经常多种意义上地打成一片，不像其他学院尤其是魔法类学院中那样有比较清晰的尊敬与被尊敬表示，但是，“我哪里需要你鄙视了？”梁岑纳闷。论实力论人品论受欢迎度，沈灼能鄙视他什么啊？ “鄙视你的馊主意。”沈灼的眼神越发不善，“难怪这么多年了结合都结合那么多次了司院长就是不愿意跟你绑定。渣。”最后一个字格外清晰有力。 “……”梁岑的眼神也不太善了，“小鬼你最好解释清楚，不然我今天就提前给你来个三年级欢迎仪式。” “屏蔽环。”沈灼施舍给他三个字。 “毕业礼物有什么问题？那玩意虽然不算顶级可也是好货，不绑定可以屏蔽掉向导的一切窥探，绑定了也能屏蔽掉除少部分情绪感知外的所有，即使是百分百契合的绑定哨兵有心抗拒的话，也能保留很多隐.私。” 沈灼冷笑。 是的，之前沈灼用来挡去莫淙烁感知的东西就是梁岑代表剑师学院送他的二年级毕业礼物，屏蔽环。作用如梁岑所说。这玩意在贵族中是个相当受欢迎的东西，要说有用其实也要看屏蔽环的等级，反正沈灼拿到的这个等级算中等偏上，光结合的先不说，确实可以屏蔽完全，绑定了的一对，向导真要突破屏蔽环也就是个费力程度的问题，至于百分百绑定，那完全就是向导想不想突破的问题。 向导能掌握的哨兵思想通常只有与该向导结合了的，只结合的少一些，绑定了的多一些。但不管是纯结合还是有绑定，那都是比较亲密的关系了，好好交流让彼此精神不融合太多，给彼此保留些隐.私，这都是向导可以控制的事情，也都是可以协商的事情。 哨兵单方面用屏蔽环来干这个，不管屏蔽环是什么等级能作用到什么程度，那都是*裸地在表示不信任向导，剥夺向导在精神方面的权威，这和向导摒弃哨兵在身体方面的权威一样伤感情。当然，贵族们不在乎这个，就像他们通常也不考虑有个天赐者爱人就一生一世一双人一样。 帝都学校确实贵族子女很多，对待哨兵向导间关系的态度也比其他很多地方显得轻浮，但梁岑，不，应该说全剑师学院都知道沈灼不可能有这种轻浮态度，倒不是每个人都相信沈灼的人品，而是百分百契合根本没有轻浮的余地。 所以说这毕业礼依然秉承着帝都学校的一贯风格，华而不实，鸡肋一个，反正就是别指望能从学校得到什么外挂。 沈灼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屏蔽环来阻隔莫淙烁对自己精神与记忆的掌控，他对莫淙烁没有需要隐瞒的事情，任何事情、任何情绪、任何想法都不需要隐瞒。他用它其实只是想给自己谋点福利，毕竟考试之前那晚上憋狠了。拿到一个新玩具就随手玩一下，仅此而已。 沈灼原本是这么计划的：考试完之后将亢奋的回归情绪传递给烁烁，让他知道自己快回去了，这是铺垫，表明‘我已经告诉你我马上就要回来了’；然后慢慢地平静自己的心情，让烁烁慢慢地不注意到自己或者以为自己中途还有点别的事被耽误了归程；接着使用屏蔽环，趁着烁烁没反应过来快速靠近他，过程中不打招呼地找人不是问题，绑定的天赐者只要静心感知本能地就会知道另一半在哪里；再然后抓住烁烁在忙别的事情时跳到他面前，抱怨他不够关心自己，最后就能得到烁烁的歉疚和任由自己予取予求巫.山.云.雨，完美。 结果一开场宝贝向导就歉疚过度，沈灼先还能按压住心疼想着等结合时烁烁自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到时候可能会生他的气，他就要这样那样地讨好，还是火热的一夜，依然不错。 接着烁烁的歉疚度迅猛飙升甚至开始怀疑起自身作为绑定向导的合格度和两人关系的牢固度，更糟糕的是烁烁对他敞.开了精神自身却止步在他的精神之外根本不探索他的所思。 沈灼都快给自家亲爱的跪了，有心开口坦白吧，又觉得自己好像玩得太过分，到这一步了才坦白会不会直接被禁欲一个月？或者让烁烁认为自己太不可靠以后都不相信自己了怎么办？沈灼也开始自我怀疑起来，外在表现就是脸色不佳，心虚地根本不敢与莫淙烁对视。 拖着拖着，拖到莫淙烁茫然无措伤心落泪了，什么心虚、自责、愧疚、后遗症……统统抛之脑后，沈灼只知道他的向导需要他，只知道他必须保护好他的向导，不管烁烁会多气他这过火的玩笑，也不管过后烁烁会怎么罚自己，沈灼只想着袒.露所有思维让自家宝贝清清楚楚地看见他有多么地爱他，永远、永远都不愿也不会与他产生隔阂。 让沈灼欢喜的是自家宝贝一点也没生他气，尽是失而复得的快乐，还难得地对他撒娇缠.腻，但一想到之前烁烁的难过，沈灼自己就没法原谅自己，于是首先给莫淙烁郑重道歉，并承诺绝不再开这种玩笑，如果以后不小心开了其他错误玩笑，也一定在发觉走势不对的第一时间就停下来坦白，而不是直拖到事情过于严重后才亡羊补牢。 “好啊，”莫淙烁和沈灼十指交.缠，“我们一起努力，呵护我们的感情，都不让对方难过。” 自家宝贝如此善解人意温柔大度让沈灼越发自责，觉得自己实在太不知轻重，烁烁不处罚他但他必须处罚自己，所以沈灼找上了梁岑。因为屏蔽环是这院长给的，建议‘时不时对自己的向导屏蔽精神探索，保留一些自己的秘密，更有神秘感，更能促发激.情’的也是这位院长，虽然听信一个追人多年却一直在失败的老光棍的自己也错得离谱，但梁岑教.唆.犯的罪名还是跑不了的，按照剑师惯例，有仇，打一架再说。 梁岑跟学生打架会把自身等级压制到与学生同等或者略低的程度，并且不会使用包括伴生剑在内的任何武器，经常还故意卖点破绽，不过八级剑师的战斗经验还是不会变。所以沈灼跟梁岑打，不会连一拳一剑都揍不到劈不到，但挨揍的绝对更多。这正好合了沈灼的心意：小揍梁岑几下，报了他出不靠谱主意的仇，自己多多挨揍，罚了自己做蠢事的错误。 打完架，沈灼心情舒爽了很多，想着回去让烁烁给自己治伤然后又可以趁着烁烁专注时摸摸揉揉咬咬舔.舔，不要什么先抑后扬失而复得，就那么毫无心理负担地向对方毫无保留地表达爱意并得到同样的回应，再好不过了，这才是完美。 “喂，老梁，给你个追司院长的建议吧。”趁着心情好，在感情方面作为前辈的沈灼指点自家院长。 梁岑看着他那副鼻青脸肿还乐得不行的蠢样，嘴角抽了抽：“你说。” “要真诚。” “你又知道我哪里不真诚了？你们这些小鬼没事别乱传我的八卦。” 沈灼不理他，继续说：“水系是很柔软的，也是很包容的，他们能容纳污.秽，但不代表他们会喜欢污.秽。无聊的玩笑、浮夸的宣誓、华而不实的表演，他们听着看着，然后拒之门外。只有真心才能换得真心，而且，你要相信司院长的人品，你把你的心不加防御地捧到他面前，他就算不接受也肯定不会伤害你的心。不过如果他真的不考虑接受，他又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与你结合帮你梳理精神，与其费那功夫在结合过程中回避绑定，不如干脆不结合。对你没感情你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司寇是喜欢我的。” “所以说，老梁你要更真诚一些啊，你肯定有哪里让司院长觉得不足以托付终身所以才会始终不肯踏出最后一步。记住啊，真心换真心。别没事就放狼去骚.扰，人开会时也骚.扰教学时也骚.扰睡个觉还要去偷.窥，你这哪是追人啊，就一变.态.狂嘛。司院长没把你列为拒绝往来户或者干脆把你告到风纪委或职协可见他对你确实是真爱。加油啊，希望近在咫尺。” “嘿，你还来劲了是不是？还记不记得我才是你老师！” “达者为先。我已婚你未婚，老梁你看着办吧，我回去找亲爱的治伤去了。” 莫淙烁看到沈灼回来时的那张脸，哭笑不得：“梁院长是专指着你的脸揍的吗？”沈灼出门前跟他报告过行程和目的，出门后频繁地将各种情绪思绪不厌其烦地传递给他，同一句话能传三四次。 莫淙烁知道沈灼是被他给吓着了，现在回忆当时，莫淙烁自己都觉得汗颜，自己怎么就能在几十分钟内脑补出一篇夫夫感情破裂未来同床异梦的狗血剧呢？连沈灼被屏蔽环阻挡不住的情绪泄露都全部被自己曲解成了狗血剧中的一部分。明明稍微理一下逻辑、稍微认真分辨一下沈灼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就知道事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当时一定是被考试考昏了头。莫淙烁最终决定这么总结。 第54章 关于婚礼（倒V） “他嫉妒。”沈灼给自家院长的行为定性，然后没皮没脸地撒娇，“烁烁我疼。”就好像他走回来的那一路上痛觉都麻痹了直到见到莫淙烁才开启的一样。 莫淙烁现在心情正柔软着，沈灼要胡闹他也可以全力配合。让沈灼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莫淙烁先从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开始治疗。 “其实脚踝更严重些，有点骨裂。”沈灼老实交代道。 嗯哼，然后你就毫不处理地用骨裂的脚走了回来？这厮总有办法让自己的柔软情怀变成训诫宠物。“那个太费力了，待会儿用治疗仪治。”莫淙烁下诊断。 沈灼可怜兮兮地瞅着莫淙烁。 “……你要不要对着镜子先练习一下再来用这张脸做这种表情？” “难道不是更可怜吗？”身体的惨加表情的惨，难道不是惨x2？ “我觉得，我还没有脱离以貌取人的低级趣味。”不忍直视x2，或者毁容x2。莫淙烁凝了块水镜给沈灼让他自己评估。 沈灼看了一眼，立刻转移视线和话题：“烁烁你还有几门考试？”就是这转的话题不怎么高明，考试安排在考试月一开始就全部出来了，少有中途调整的，更不要说他们昨天才精神交融记忆共享过，莫淙烁对考试记得九门，沈灼就不会只记得八门半。 沈灼会选择昨天下午来开那个愚蠢的玩笑，就是因为他看准了莫淙烁昨天早上结束考试后下一门考试要到明天上午，有整整一天半的空闲，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现在嘛，虽然情况有变，但这一天半沈灼还是要说留得好，等到明天早上烁烁大起大落的心情就应该真正平静了，不会在考试中发挥失常。虽然沈灼觉得失常也无所谓、考砸也无所谓，反正烁烁下一学年本来就还是一年级，那门课重修一次就重修一次呗。不过烁烁很在意考砸，于是就要尽量避免。 莫淙烁没有回答，脸上带着不自觉的微笑，一边给他治伤，一边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沈灼也不是要听他早就知道答案的回答，他只是想跟自家向导说话而已，哪怕是你知我也就知、我不知你也就不知的废话，“考试结束后就差不多到婚礼时间了，老妈那个肚子，虽然说离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但她非要挺着个大肚子掺和婚礼准备也太藐视高龄产妇问题了吧？” “因为我们俩对婚礼都太漠不关心了，妈就只有替我们急。不过好在妈的状态很好，弟弟的状态也很好，会顺利生产的，这时候活动着也好，只要别累着就行，爸会盯着她的。” 沈母怀的又是个男孩，二老对此挺失望的，并且有点心累，只要想到这个男孩也许会和他哥哥一样淘就格外心累——好不容易才把没个消停的儿子嫁出去，怎么又来了一个儿子？ “我觉得弟没有我帅。”沈灼自打通过莫淙烁的精神‘看到’沈母肚子中的那团生物后，就一直觉得自己选择继承的双亲基因比弟弟选择的要优秀，由此可见他的弟弟是个傻小子，唉，未来自己要多费心了。 “我不太能分辨婴儿的美丑，更不要说是胎儿的了。”在莫淙烁看来，一岁以前的婴儿都长得一样，胖乎乎圆嘟嘟……好吧，其实他跟婴儿接触不多，就偶尔看看同事、老同学、路人抱着的婴儿，这机会不多，每次看的时间也短，大部分只有几分钟，所以他也没怎么研究过婴儿与婴儿的长相区别，只能笼统地表示自己很脸盲。 “来来来，我再给你看看我婴儿时的照片好好做个对比。”沈灼邀请莫淙烁的精神入侵，莫淙烁入侵了，然后半晌没看到沈灼的婴儿照浮现出来。 “奇怪，我应该看过自己的婴儿照啊。”沈灼还很不解，“是看过的吧？”他咨询莫淙烁。 “是。”莫淙烁收回精神，也收回聚集在沈灼脸上的水系力量，把他拉起来，往治疗室拖。 “想不起来那张照片是什么样的了，”沈灼习惯性地调整走路姿势使脚上的伤不会在走动过程中恶化——这是剑师的基本功之一，不然沈灼也不敢放着伤不处理回来找自家专属治疗师撒娇，真胡乱糟蹋自己的身体烁烁不发火才怪——同时费力回忆，“烁烁你帮我把那张照片找出来置顶我看看。” “你先把脚放进治疗仪里。” “用外照模式就足够了。” “放进去。” “好吧。”放好后，沈灼继续催促，“照片。” 莫淙烁揉搓了几下沈灼的脑袋顺便拔了几根头发存到伴生空间内的身体材料专放区，然后再次进入沈灼的精神帮他找老照片。沈灼的记忆现在是莫淙烁负责定期整理，哪类信息放在什么位置他倒是比只在需要时才胡乱翻找的沈灼更清楚，所以莫淙烁很快找到了沈灼所说的那张照片，顺便一观，没觉得比还未出生的小弟帅。 ——话说，婴儿可以用帅来形容吗？ [“亲爱的你的脸盲症真的没有更严重吗？你看，我明显比他帅啊。]沈灼在精神中将自己的老照片和小弟的最新玉照放在一起，[瞧，我的姿势多舒展，多有气势。] 呵，你弟倒是想舒展，可惜他睡的是子宫而不是两米宽的大床。[踹软垫的气势是挺不错的。] [……亲爱的，你现在在我的精神里，精神屏蔽的通透度和平时不太一样，我听见你的吐槽了。] [听见就听见了，我不能吐槽你吗？] [当然能。烁烁你高兴就好。] 莫淙烁的学年考一帆风顺，除了多之外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当然更没有遭遇不合格重修这种可怕事。莫淙烁很欣慰，沈灼作为旁观者倒是替他觉得头大。沈灼以前也听说过魔法师的科目多，不分系别的科目有，每个系别内的科目还要分门别类，兼修多系的还涉及到多系综合运用类科目，每多修一系课程数就要窜一个台阶，根本不是剑师那种多一系加一门课的象征性增长。 以前听说时沈灼最多庆幸一下自己是哨兵而不是向导，现在有了向导他就只有抱怨魔法师学院的啰嗦了——哪有那么多课好讲？知不知道耽误了多少合法夫夫的独处时间？连晚上都排课，一个老师的每天工作时间确实没超过八小时，但是学生一天的总上课时间超过八小时了，这违反劳动法！ “闭嘴吧，学习时长不归劳动法管。”自己选系太多导致课程太多经常每天上课时间超过八小时的莫淙烁扶额——自作自受的事情就不要念个不停了吧。 沈灼双眼含泪地看着莫淙烁：“等你升二年级不选这么多系了吧？你看不说上课，考试都要考好久，都快蔓延到整个考试月了。” “……把眼药水抹了。”在水系魔法师面前拿眼药水装眼泪，脸皮厚度都不说了，智商呢？ 沈母期待已久的婚礼时间终于到了。虽然是集体婚礼，但毕竟职业者地位比较高，所以职业者的集体婚礼比起一般集体婚礼来也郑重得多，首先场地就动用了帝都的中心大广场。 其实一般是用帝都学校的中心会场，毕竟在帝都参加集体婚礼的职业者，九成都是帝都学校的学生，即使那一成不是的，也乐意进入帝都学校感受气氛顺便结交朋友。帝都的中心大广场虽然确实比学校会场面积更大且华贵得多，但多用于各种重大庆典、欢迎其他智慧生物造访，宣布事关全大陆的重大事件等，比不上学校会场纯粹。 不过，这次的集体婚礼有一对新人是高级职业者，职业者协会商量后决定将婚礼规格定高一些，并且向更多的民众展示这一对实力出色的新婚夫妻，所以放弃了就算暂时对外开放也让普通民众因为长时间养成的敬畏而不太敢入内的帝都学校，选择了日常算公园随便人进出的中心广场。 “那岂不是其他人都成了那对夫妻的陪衬？”沈母乍闻此事先心疼了自己的儿子儿媳。 “那对夫妻一个主木系一个主光系，”沈灼给沈母解释，“他们既是婚礼的参加者，也会协助赐福这场婚礼，同时职业者协会安排来赐福婚礼的人不仅不会减少人数，还会提升等级，也就是说，我们能得到更多赐福，包括观礼的亲朋好友也是一样。这次的集体婚礼职业者协会可是出了血本。那对结婚的肯定不会用一级技能来敷衍自己的婚礼，所以职协的赐福者用出的技能只会更高等或者覆盖面积更大，总之是好事。”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两人岂不更成了中心？”赐福什么的都是副产品，沈母的关注点绝不会被带偏。 “他们算工作人员了，我们干嘛要跟工作人员抢镜头？” 沈母怀疑地看着儿子，然后看向儿媳。 莫淙烁对沈灼的话表示了赞同：“七级职业者看我们这些初级的都像是看孙辈，他们就像是学校里教导我们的那些老师，根本不可能自降身份地跟我们抢风头，反而会尽力把我们推到前台去。” “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 “本来就是这个道理。”沈灼说，“怀孕降智商，老妈你就不要用你那被打折的智商思考了，很……”句子被一杯水打断，连杯子带水一起砸过来的。沈灼眼疾手快地接住杯子并将溢出到空中的水一滴不漏地舀回到杯子中，再把杯子放回到老妈面前，“总之，你明天到场观礼就好，其他什么都不用管，木系赐福对你很有好处。” 第55章 还是被诓（倒V） “我要那好处做什么？”沈母没好气，“重点是你们！” “我们……也到场参加婚礼就好。”沈灼没敢说明天婚礼完毕接着后天他和自家向导就要开始暑期狩猎了，初步估计这次狩猎将一直持续到开学前三天左右，中途只在老妈生产时回来几天。 [我还是觉得起码隔一天再走比较好，妈会生气的。]莫淙烁说。 [烁烁，亲爱的，相信我，晚一天我们都要遭遇七大姑八大姨的声波攻击，现场体会可比你在我的记忆中看到的可怕多了。在计划出发时间时我已经考虑过老妈的生气问题了，所以我才没把出发时间定在婚礼结束的当晚。延后了一晚上时间，老妈虽然也会生气，但小弟的出生会让她消气的。] 不管各自有何心情和打算，婚礼准时开始。 繁复的礼服，入场，感谢父母，感谢相遇，感谢异能的苏醒与能够成为职业者的机缘，宣誓会彼此相伴、彼此扶持、并肩作战，将后背交给对方并保护好对方的后背，职业者协会代表宣誓会成为所有职业者坚实的后盾，最后是赐福。 说到赐福，沈母发现儿子还是诓了自己，确实有光系赐福、木系赐福、水系赐福……但是除此之外，还有暗系这种不太受欢迎的系，以及灵魂系这种非常神秘的系，准确地说是所有系都赐福了，无论结婚的新人中是否有人具备该系。 而且，职协来的主婚人赐福词是：“你们的力量是你们的武器，攻击的武器，保护的武器，属于人类的武器，对抗魔物的武器。正视、善用、公平。自身的力量，爱人的力量，队友的力量，拧成一股，勇往直前。” 沈母：……这赐福到底哪一个字跟新婚祝福有关？说了‘自己’说了‘爱人’为什么还要加个‘队友’？这跟网上流传的职业者集体婚礼赐福词不一样啊。 沈灼和莫淙烁偷瞄着沈母的表情，心想：当然不可能一样，每场婚礼的赐福词都由主婚人自己定，全凭主婚人喜欢。这次仿佛战前动员的还算好的，以前还有过血腥杀戮版、练级指导版、天赋天赐者和睦共处劝说版、光系暗系互相转换可行性报告版…… 只不过一般在学校里举行，消息也就在学校里职业者中流传，普通人知道的不多更不全。网上？可能有真实版本，但更多的是以讹传讹还有出于对职业者尊敬的美化。 浏览帝都学校论坛灌水区的话，倒是能找到不少比较真实的传言，还有近十几年的婚礼赐福词大汇总——母亲大人要是看了，估计参加集体婚礼的打算就得泡汤。 沈父示意妻子别看主婚人了，看看儿子和儿媳的心虚脸。 沈母瞪两人：回来再跟你们算账。 虽然说沈母很介意婚礼的重点有点偏，但她也承认场面是盛大的，赐福是很多的，参加集体婚礼的新人们之间的交流是很有共同语言的，各方观礼的亲朋好友也有很多话题可聊。比如沈父沈母就遇到了一对和他们一样有一个觉醒者孩子的普通人夫妻，更巧的是，那对夫妻在孩子成年后也生育了第二胎，拥有了一个普通人孩子。 这对夫妻的年纪看上去已经很大了，白发苍苍，不过精神还不错。 “不用太担心两个孩子的相处问题，”过来人夫妻传授经验，“虽然以前我们也很担心，尤其怀第二胎的时候正好是老大考职业者学校的关键时期，我们夫妻真的很担心由于我们的态度处理不好而导致姐弟二人感情不好。可是，实际上，职业者们有着非常好的心理素质，这一优点也体现在他们和家人的相处上。他们绝对不会闹别扭地针对自己的弟弟妹妹。” “是啊，”沈母感慨，“直到刚怀孕时我都一直很担心，可是怀孕后，还多亏了儿媳照顾，每天帮我调理。医生都说我这次生产下来不仅不会损伤身体，反而把老毛病都消除了。” “这方面听说水系仅次于木系，比光系都强，有这么个儿媳你运气真好。” “是啊，没白养儿子那么多年，虽然那小混蛋就只会闯祸，但终于也做了点人事了。” 每次听到自己被称为儿媳就觉得无力的莫淙烁：“……” 只会闯祸的混蛋儿子沈灼：“……” 沈父看到他们俩过来，问道：“你们不继续去跟有缘一起举行婚礼的伙伴交流吗？” “能交流的不多。”沈灼耸肩，“除了我跟烁烁，其他人至少都是中级。职业者是典型的晚婚晚育群体。”说话间一眼又一眼地瞄老妈。 “知道了，”沈母没好气，“你结婚早，满足了我跟你爸想亲眼看到你结婚的愿望。” “我没这个意思。”沈灼投降，“我就是想问我们能去吃饭了吗？” “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还就知道吃！”沈母又瞪他。 “什么日子也是要吃饭的啊。别气，别气，小弟看着呢，别向他灌输对我的不满情绪。” “嬉皮笑脸，一点也不稳重，作为一个结婚了的人……” 沈灼强打精神听训，一边在心里唉声叹气地骚扰莫淙烁。莫淙烁充耳不闻，继续给沈母调理身体以防她今天累着了。 “我怎么觉得我就像是被捡来的？”沈灼嘀咕。 沈母伸手扭他的耳朵：“我们是有多想不通才会捡你这么个专气我们的糟心货？” “仔细手疼。”沈灼略低下头让母亲大人扭得更顺手些，就是这力道……“要不让老爸帮你一起拧？” 莫淙烁只能说，平时这厮哄自己的那套果然是久经锻炼的成果，母亲大人……驯得好。 沈父淡定跟新朋友表示歉意：见笑了，家教不严。 新朋友倒有些羡慕：他们跟自己的职业者女儿相处没有这么打闹过，因为，“那孩子严肃得很，整天摸着药剂，不上手药剂的时候就是在思考药剂，从来都很紧绷。” “体术类职业者和魔法类职业者是不太一样，”被沈母放开耳朵的沈灼插口，“魔法类职业比较费脑，所以其职业者也比较内敛，不像我们这些只有四肢发达大脑却空空。学长好，学姐好，”沈灼对走来的新人夫妻问好，这是一对炼金术师和药剂师组合，也是一对伴侣伴侣组合——博雅大陆版的同（属）性.恋——“不要再瞪我了，我没从你们父母那争宠，我连我父母的宠都要丧失了。” 沈父兜头给了儿子一巴掌。 “你们认识啊。”年迈的夫妻有点惊讶。 “同校学弟。”药剂师对自己的父母介绍道，“沈学弟还向我购买过药剂。我跟你们提过这对的，百分百契合，现在帝都学校的在校生中就没有不知道他们的。” 莫淙烁暗自翻了个白眼：这种全校都知道你们俩做了还做得很尽兴并且会一辈子这么尽兴的话题可以不要再刷了吗？好吧，是他思想龌.龊了，百分百契合又不是只涉及床.上.交流……但有几个人敢大言不惭地说提到百分百契合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见面就做.爱？！ “学姐的爆裂药剂很好用，我用雷系一冲差点就玩了场自爆。”沈灼以赞美的语气说了件不太像赞美的过往交流，莫淙烁代他保证他就是陈述了个事实，既无意褒也无意贬，仅用来证明他们确实认识。 “谁让你乱添加元素进去的？爆裂药剂的威力本来就有一部分要靠它的不稳定性来实现。”药剂师说。 “但我没料到它会这么不稳。”沈灼说。 “现在有改进了。”炼金术师学长说，“而且盛放容器也有升级版，可以防止乱混元素进去。” “暂时用不上了，”沈灼说，“近段时间我都不会挑战越级任务。” 炼金术师看了眼莫淙烁：“当然。” 莫淙烁：“……”全校都知道他拖了沈灼的后腿，这种事情也有点小郁闷。不过他在进步啦，会追上去的。沈灼都不在意，你们这些外人评估个毛绒球。 “能把话题放在今天的婚礼上吗？” “学术问题能回学校后再讨论吗？” 两对新人的家长都对孩子们的轻忽态度表示不满。 孩子们闭嘴，心不在焉还要假装兴奋地配合家长们的喜悦——简直不知道今天到底是谁结婚。 莫淙烁稍微离开了一会儿，去面对他的……血亲和曾经的监护人。 伯爵府还是很给面子，伯爵和伯爵夫人以及三位少爷小姐都来了，不过伯爵和少爷只露了个面，现在已经退场有一会儿了，只剩下三位女眷。 “恭喜。”云殷夫人说。 “谢谢……嗯，谢谢你们能来。”莫淙烁说。 “不必这么勉强。”云殷笑了笑，看到不远处看向这边的沈家父母，她带着两个女儿主动走了过去，稍稍交谈了几句，在沈家父母更局促之前便告辞了。 “再见咯，祝终生甜蜜。以后有机会的话，希望能愉快合作。还有，早点进入二年级吧。”莫浙娉对莫淙烁挥挥手，“除了第一句，其他都只是客气话，别在意。” “好的，谢谢你的第一句。”莫淙烁笑道。 “祝好。”莫淡曦有礼地说。她跟莫淙烁是真没什么交集，正面或者负面的交集都没有，作为莫伯爵四个儿女中唯一一个普通人，她的生活轨迹和其他三人截然不同，不要说和莫淙烁，就连和莫淮倪与莫浙娉这两个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也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也祝你好。”莫淙烁干巴巴地说。 第56章 暑假 莫淡曦笑着点了下头，也不去寒暄什么以后见面怎样的问题，因为他们都知道，那种事情……概率太小了，小到说出来就假得让人接不下去。 虽然莫淙烁并不怎么了解莫淡曦的内在性格，不过外在来说，这真的是个温柔大气且坚毅从容的妹子。是普通人也好，起码不会成为莫伯爵炫耀的工具，不过也难说，伯爵的两个女儿性子都比较相似她们的母亲，坚定得很，不像她们的哥哥那样在乎莫伯爵的看法，她们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并且会坚定不移地执行那份规划，哪怕也许那规划并不符合多数人认可的价值观。 伯爵府的一家子离开后，沈母越发怜惜地看着莫淙烁，莫淙烁苦笑：很显然，沈母又脑补过度了，但他在伯爵府的日子真的没有那么差。伯爵夫人是个理智人，伯爵则是个要面子的。以参加婚礼为证，他们亲自来了而不是随便派个管家来或者送份礼就算完事。其他事情也一样，反正不会明面上亏了他，至于私底下，他自己就能照顾找自己。所以，他真的没有受虐，母亲大人你还是把情绪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吧。 “莫浙娉实力确实不错，”沈灼说，“又是主冰系这种攻击系，战斗意识也挺好，以后有机会确实可以合作，起码我们对她还算知根知底，不用太担心她会背后坑我们。队友内乱向来最麻烦。” “别太信任我有关她的记忆，我跟她相处真的有限。”莫淙烁说。 “没事，好说同校，谁还打听不了谁啊。回校后先打听打听她，毕竟以后有的是需求临时组队友，多了解些有利于组队。看得顺眼的都可以先了解备份一个，有备无患。当然，莫淮倪那傻缺就算了，那破脾气和眼跛还有合作废，怎么看都是拖后腿的料。” 沈母怒视儿子，沈父拍拍她：“我们儿子你还不了解吗？真受气了肯定是明刀明枪地报复，绝不会夸对方半句，就算承认对方的长处也肯定是以连损带贬的方式。现在既然夸了，就说明儿媳以前的日子比你想象中要好，他们有分寸的，别瞎担心。” 沈母叹气：“我就是心疼这孩子，你瞧瞧伯爵府的那些人，多冷漠啊，跟淙烁说话的态度还没有跟我们这些陌生人说话时的态度和善，这还是淙烁已经是职业者而且前途光明的现在，那以前岂不是更糟？想想淙烁在那样的气氛下长大我就心疼。” 沈父倒是觉得莫淙烁对伯爵府的人说话态度也挺冷漠的，不是那种心有怨气的故作冷漠，而是当陌生人或者过客的不在乎式冷漠，少有的一点柔和也是因为认可对方的为人而不是因为顾念对方是自己的血亲。所以沈父并不觉得莫淙烁会因为对方不把他当儿子当弟弟而痛苦，因为他也没把对方当父母兄姐，感情交换还是挺公平的。 沈母还想着婚礼完成了她要好好给儿子儿媳置点东西，那两个都是对生活琐事不上心的，她这个当妈的人就要多为他们操操心，趁着自己还管得动。幸好儿子结婚得早，要是跟很多职业者那样上百岁甚至几百岁才结婚，那她可就等不到了。 有着优秀职业者孩子的普通人父母经常都会遭遇这样的憾事，毕竟寿命差距太大，普通人的寿命平均只有一百岁，初级职业者平均有一百五，中级有三百，高级更是六百起算，而且等级越高，行动力差的老年期的时长就越短。 高级职业者甚至临死前都不存在哪怕片刻的腿脚不便、体衰多病等问题。哪怕今天大限已到，今天都还能跟魔物痛快战一场，再洗个澡，才心满意足地离世。于是他们的人生规划就显得步调缓慢，除了研究、除了战斗、除了升级，什么都可以慢慢来。 沈母带着欣慰的心情计划了很多，结果第二天只看到一通说他们去狩猎了的留言，沈母怒气冲冲地拨通了他们的通讯号。 沈灼说：“暑假本来就是学校规定的实践期，我们不能偷懒的。” 莫淙烁说：“妈我给你的手链你一定要随身带着，在生产前一刻也别取下来，我现在实力有限，只能通过叠加辅助工具才能实现远距离瞬移，你有任何需要，呼唤我们，我们会立刻到你的身边。” 沈灼接口：“但今天让我们回去听训就算了，你要骂的话就对着通讯器骂，我们能听清。” 莫淙烁：“但骂的时候不要太激动，慢慢骂，我们一直听着。” 沈母：“……” 关掉通讯器，沈母对沈父抱怨：“淙烁被我们的儿子带坏了，都开始挤兑我了。” “你听岔了。”沈父淡定。 “他就这么跟着沈灼去狩猎，都不继续帮我调理身体了。”沈母举证 沈父看了她一眼：“你都被调理得比怀沈灼时还健壮，还想怎么调理？”再一个月就要生了，这段时间自己保养着并坚持活动就行，还调理？ “你这什么眼神？”沈母问。 “怕你虚不受补。” “你这张嘴，沈灼就是被你教坏的。” “遗传而已。” “那也是遗传了你。” “他的话唠肯定是遗传了你。” “他那不叫话唠，叫嘴欠，总是不好好说人话，别人不想听什么他就偏要往哪戳，打小就这么皮痒。” “嗯，就像你老跟他们唠叨什么婚礼注意事项、新家摆设、一日三餐……” “我就知道，你就是嫌我烦，你们父子俩都是。” 沈父闭嘴看新闻，沈母絮絮叨叨，最后又转到了新房布置上，孩子们不上心，她就自己亲自动手，反正他们俩也没意见不是吗？ 沈灼和莫淙烁不知道父母老生常谈地又在探讨孩子的缺点到底该怪谁这个经久不衰但又容易跑偏的课题，刚听完沈母几句埋怨的他们正在前往一个比较不那么人多的死地。 三道坎肯定是不考虑的，那是上学期间的课程设置、考场和休闲活动的常用地，坦白说，很腻了，除了现阶段还不能去的地方外，其他各种大路小道都转悠得很熟。 “我还没有。”上学还不到一年，课程和考试也还不怎么往死地安排的莫淙烁反对被代表，他连最外圈都还没摸熟。 “来来来，再来我的记忆中感悟感悟，你就有了。”沈灼招呼，一脸的荡漾——为了赶在肯定会早起的沈母起床前离家上车使沈母打来通讯时他们已经在开动的车上下不了车不能母亲大人一声令下就回家，沈灼和莫淙烁起得更早很多，再加之头天晚上亲友们又闹到了大半夜，于是他们的休息时间很短，做点身心愉悦活动的时间就更短了……实际上是根本没有。 新婚之夜啊。所以说沈灼对婚礼一点也不期待，那完全没有实际好处，作为一个注重实践的剑师，沈灼表示自己蔑视徒有其表的仪式。他坚定不移地把结婚纪念日定在他和自家向导的初见日，也就是，他们结婚证上的日期——办证的人太贴心了，哦，不，是当初定百分百契合结婚证默认登记日期的人们太贴心了。 莫淙烁抬手敷衍地摸摸沈灼的脑袋，然后打了个呵欠，靠在他身上闭眼睡觉。喂食什么的，等自己睡醒再说，魔法师的休息质量和时长可是很重要的，做.爱不能当觉睡。 沈灼和莫淙烁为这个暑假选择的目标地是临岩死地，也是一个适合初级职业者的死地，里面的魔物等级比三道坎更低，最高仅有四级，不过从危险性来说，却比三道坎高。因为首先，临岩死地没有很明显的等级区域划分，四级与零级可能共处一地，猎手一不小心就要触雷。其次，临岩死地的魔物最大的共通点在于都善于隐蔽，但凡狩猎经验稍低的猎手都容易中招。 临岩死地岩石丛生，加之白天阳光酷烈，昼夜温差大，普通植物不易存活，普通动物也不像三道坎那种森林类死地那么繁多，可以说人们在临岩死地只会遇到两种生物，一是魔物，二是危险度不逊色于魔物的普通生物。 整体等级的偏低并不影响临岩死地比三道坎更危险的事实。 “小心，小心，再小心。”沈灼跟莫淙烁说，他其实也只是第二次来这里，心里不算很有底，只是在同等级下要提升战斗经验的话，这里比三道坎更合适，因为危机感会更重得多。三道坎熟悉之后只要遵守规则，就跟儿童版冒险游戏区别不大，“临岩的群居魔物很少，其中四级根本没有群居类，所以凭我们俩对上这里的魔物，应该无论如何都是可战且可胜，再大意，至少逃命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莫淙烁看着新买的临岩死地地图，点头。 “记地形就可以了，魔物分布不太准。”沈灼说。 “红色区域应该还是可信的，死地中的最高等级魔物通常都不会太移动。” “我上次就碰到一个移动过界的。” “但它也没攻击你啊。” “那是我跑得快。”沈灼后怕，“那时我可是刚到二级，实力都还不稳，要是打起来，我就交代在那了。” 莫淙烁冷哼了声：“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有几两重。不稳还跑到这里来。玩命很有趣？” 沈灼忏悔：“那不是年少气盛吗，你看我现在就不会那么冒进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烁烁你要给我犯错的机会……呃，我不是说那种错误，你要相信我的身体对你忠贞不二，从以前到现在到未来我都只对你硬得起来……” 第57章 租房 “够了，”莫淙烁抬手推他的脸，“我完全相信，从不怀疑。” “烁烁你的语气太敷衍了，我很难过，求安慰。” “闭嘴可以吗？” “当然。”沈灼用手指在嘴上打了个叉。 莫淙烁额角抽动了下，“先租房。” “租个隔音好的，我们买的隔音阵比较依赖建筑本身的基础隔音效果。” “……” “我闭嘴。” “不，你说得对，”莫淙烁说，“当然要租隔音好的。谢谢提醒，这一点很重要。”这里可不是在学校里，谁都知道他们身心合一密不可分怎么黏糊都没人惊讶，而且，学校宿舍隔音一流，也不会让私密声音被人听去。 ——某些欲.求.不.满的脑补倒是比他们实际做的更火.辣，某些人总是觉得百分百契合就应该深切把握上天给予的契合度，不把所有姿势玩遍不创新出更多姿势造福全人类就是对不起天地，沈灼为此还揍过人。 “你们脑补归脑补，敢把我家爱人代入脑补场景就要做好得罪我的准备，也许现在我打不过你们中的某些人，但是，总有一天……”作为一个高级职业者称号已经被老天爷塞入其囊中的绑定了百分百契合对象的天赐者，‘总有一天’这个威胁比较够劲，再加之莫淙烁论长相虽说不差，但比起著名艳.星们而言又被甩出起码半个蓝星的距离，所以至少明面上没人会把他当做意淫对象。 更何况，那些人把自身代入百分百契合的配对中进行脑补其实就是图个新鲜，即使沈灼不干预那些猥.琐男也会很快转移目标，他其实也就是尽快消掉明面上的恶心而已。 虽然说百分百契合意味着未来可期的强大，但没有百分百契合强大的未来也不是不可能，现在的九级职业者中可没几个是百分百契合，相反，单身的倒不止一两个。更多天赐者还是更愿意凭自己的努力去成就未来，而不是为了一个未必能巅峰的未来而把自己的一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赔给一个突然冒出来不知根不知底的人。 由于临岩死地的猎物价值与危险度不太匹配，所以冲着利益的猎手不太愿意选择这里，冲着训练的猎手若非对自身信心爆棚也不太愿意涉足这里，而实力能妥妥保证自身安全的猎手，又不太看得上这里的猎物等级。以上种种筛选后，就造就了临岩死地狩猎队少的状况，也导致了其补给城市临岩城的配置有限，很多没什么人需要的配置就省略了。 比如，这里只有旅馆，不提供租房，因为没几个人会连续数个月待在这里，还经常在临岩城住宿。也许会连续数个月在临岩死地中和猎物死磕，那是因为遇到棘手猎物了，只能在死地餐风宿露，同样不需要在临岩城保留休息地。 沈灼二人需要租房是因为他们的计划是白天狩猎，晚上回到安全地休息，虽然计划中也有夜间捕猎的，但总体而言并不会在死地中连续待太长时间。一方面莫淙烁还没到需要强度这么高的训练的时候，另一方面他们也需要分出部分精力来关注母亲大人那边的状况。 最后沈灼二人是向一户经营铸造品的人家租了一间房，而酬劳是租房的这两个月内平均每周带他们的小儿子去一次狩猎，一共8次。 铸造师和剑师一样都是体术类职业者的一种，但铸造师发展到今天地位却可以说是职业者中最尴尬的一个，因为初级铸造师能做到的事情，除了某些细节微调外，科技几乎已经可以完全代替了。中高级倒依然和其他职业一样科技无法取代人力，可问题在于，所有职业的人数都是金字塔形，初级最多，等级越高人数越少。而铸造师初级阶段的可有可无以及升入中高级的艰难甚至无望导致整个铸造师群体的数量和质量就严重下降。 以帝都学校举例，铸造师学院依然存在，可是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收到过哪怕一个新学生了，而在这之前的最后一个入校生直接就是四级。现在帝都铸造师学院一到三年级根本没有学生。甚至帝都学校的很多学生都不确定自己学校中铸造师学院还存不存在。 铸造师最基本的职能是淬炼原材料和提供武器，最重要的展示就是体术师手上的武器以及协助剑师更优化其伴生剑。 铸造师的产品不像炼金术师的那样有着精巧的结构或者一层又一层的变化。对于炼金术师的产品，材料是非常重要的基石，但是实现炼金术产品功能的却只会是材料上承载的外加信息，而铸造产品的外加信息是使用者在战斗时依情况临时添加调整的，铸造师们所做的只是让铸造品去除杂质，凸显属性，最合适使用者。 早先的时候铸造师和炼金术师还会经常合作，但随着科技的发展，初级阶段已经没有这种合作了，虽然流水化的刻板制品做不到铸造师们的制品那样细微调整完全契合，但那点瑕疵在初级阶段本身就非常不精确的整体大前提下又着实微不足道，而且买机器产品来用便宜、方便还不需要跟另一个人磨合。 这方面体术师和剑师也是一样，初级阶段他们根本感觉不出来铸造师的那点量身打造有什么明显优势，等他们到了中高级阶段，他们自己在铸造术上就会有一定程度的了悟，那些了悟用来替别人打造物品不行，但用来一心一意优化自己的武器却够用了……好吧，确实不能达到最优，但是总比寻找优秀铸造师来得方便，那数量实在太不够用了。于是对他们而言，铸造师并非必须，然后并非必须的铸造师职业选择的人越来越少，走向巅峰的人数更捉襟见肘。 职业者协会都不敢肯定这样下去是不是有一天铸造师这个职业就会干脆消失。至于铸造师的技能倒不用担心，现在体术师和剑师从一级开始就会学习这些技能了。他们没得选，因为现如今量身打造武器这种事，如果他们不是大富大贵家里圈养了优秀铸造师那他们就必须靠自己。 此外，炼金术师也有学习铸造技能，为了使自己的制品更完美。 时间长了，也许铸造师职业就被其他职业所吸收融合，而不再独立。 不过出于对职业细化的总发展趋势的信任，职业者协会还是倾向于相信当铸造术与现代科技的关系不再是竞争而是相互借鉴依托促进时，铸造师职业将会和炼金术一样迎来一个新的发展高.潮，现在暂时的低谷不过是磨合期的小小副作用罢了。 沈灼二人的临时房东鲁叙是个一级铸造师，普通人。 普通人没有觉醒异能，也就是说他们几乎不可能凭自身直接操控元素，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完全不能利用元素。通过一些技巧或者器物将元素融入所需要的地方，这就是普通人能够在铸造师、炼金术师、药剂师、符文师甚至体术师上有所寸进的基本原理，某些天资卓绝者甚至能够跨入剑术师或魔法师的门槛，因为从根本来说，普通人其实也是可以感知到元素的，只不过不像觉醒者那样清晰罢了。 如果将人的感知能力比作眼睛，元素比作光线，那么普通人就像是眼睛上蒙上了多层滤光布，而觉醒就是扯下了某一层或者某几层，使能够看见某些光线。但不管有没有滤光布，大部分人眼睛本身都是正常的，先天感知力为零的人极少，所以只要能有办法绕过滤光布去看见光线，那么就能够一定程度上操控元素。 可惜是的，这种‘绕过’没有固定的办法，每个人都不同，所以普通人能否成为职业者，只能自己摸索，前人的法子顶多只能借鉴。同时，即使成功‘绕过’了，那迂回的途径比起觉醒者们的清晰感知会弱势太多，基本上，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天才也只能在初级打转，至于魔法师和剑师职业，一级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巅峰了，从古至今无一例外。 鲁叙拜托沈灼带着狩猎的小儿子鲁箫是一个希望能成为体术师的孩子，刚过12岁生日，未觉醒。已经度过了7岁和11岁这两个觉醒高峰年龄，虽然还有18岁那年的机会，不过考虑到鲁叙说亲戚中百年来只有一个远亲觉醒了，鲁箫在六年后觉醒的几率并不大。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要成为体术师是很辛苦的，你有这个觉悟吗？”沈灼俯视着鲁箫说——指望他照顾小孩子的自尊心蹲下身平视鲁箫，那实在太不现实了，他那本就有限的体贴绝大部分都用在了他家向导身上，挪出了一点给了父母，至于别人，那就只能心无余力也不足了。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鲁箫肃容道。 沈灼略挑眉，心想就当是给将来教导弟弟练练手好了，至少估量一下轻重，别一不留神把脆弱的普通人给带死了。 虽然沈灼答应了，但让鲁箫失望的是，头几天沈灼并不打算带着他去死地。 “我们得先去踩点。还没把握能护你安全。”沈灼解释。 “可您是三级职业者啊。”鲁箫充满了敬畏地说。临岩死地并不是职业者喜欢来的地方，即使偶尔来的也往往是匆匆完成任务不会停留。在沈灼他们来之前，鲁箫见过的最高等级也就是三级，而且他只是远远地看过，日常中他接触最多的职业者是他的父亲这样艰难达到一级便已耗尽全力的人，以及竭尽全力也连一级都达不到的人。 三级对鲁箫来说是只能仰视的峰巅，至于中级和高级，那就只是网上的传奇故事了。 第58章 吸血鬼 沈灼挠了挠头：他是不反感听夸赞吹捧啦，但是，这跟事实也差太远了，要知道帝都学校的观点是，整个初级阶段都只是入门和打基础，达到中级才算上了正轨。 莫淙烁笑了笑，摸摸鲁箫的头：“可是他还得保护我啊。抱歉咯，你得再等等。” 鲁箫看莫淙烁的眼神比看沈灼的更敬畏，因为魔法师对他来说不仅有着等级光环，还有着魔法的神秘光环——临岩这地方职业者来的少，而魔法师尤为少，几乎绝迹。 莫淙烁和沈灼面面相觑，沈灼将鲁箫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总之就这么定了，小鬼你老实等着，反正我们肯定会带去你进去死地至少八次，就算这两个月有意外没完成也一定会尽快补齐。等不及的话就去背地形、背常见魔物图谱。” “是，是！”鲁箫紧张地立刻答应，手忙脚乱地去翻找图谱。 沈灼表示：跟小孩子相处还挺困难的，对未来照顾弟弟的信心又低了几个百分点。 从靠近死地开始，沈灼就让大黑始终走在莫淙烁的一侧，而他自己则走在另一侧，态度比进入三道坎时要郑重得多。 “毕竟这里不是我们的主场。”沈灼解释。不说三道坎本身层次明晰带来的安全度，以及去得多造成的熟悉度，光说后援，三道坎多得是校友，不是校友也给帝都学校学生几分面子，可以说遇到任何不妙情况求救的话都是会有人伸出援手的。而在临岩，别人愿不愿意帮忙先不说，能不能碰到人、碰到的人有没有余力出手都还是个问题。 作为经验值刷了些但还刷得不够的小菜鸟，莫淙烁自然乖巧听话。 在莫淙烁修的五系异能中，最适合信息收集的是风系，但莫淙烁由于早先的身体问题，日常中保持运转的力量习惯了偏向于水系，直到现在，他空闲的时候也是维持着水系对身体的调理，这就导致了在需要信息收集的时候，他切换风系的意识和速度比很多兼修风系的职业者要差。 莫淙烁斟酌过良久，还是没有改掉自己的习惯，他的基本计划是，等到了高级阶段，自然就能同时运转两系或者更多技能了，就像他对伴生空间不够用的解决方案永远都是升级而不是清理。 接触魔法越久，莫淙烁就越感觉到自己以前想着拿到个一级职业者身份做护身符之后一辈子停留在一级也无所谓的想法有多天真，踏入了这个职业者的世界，只有无论如何努力也升不了级的，而没有明明可以往上走却自行放弃的。只要有可能当然是要不断地变得更强。 ——这绝对不是因为选择障碍症发作……好吧，不全是。 同时，成为职业者越久，莫淙烁也越发惊叹云殷伯爵夫人的奇特，莫淙烁相信莫伯爵等级滞留是他的能力问题，但莫淙烁也觉得云女士的等级终止真的是她的选择问题——否则即使到不了高级，但中级巅峰也就是六级应该还是可期的——这是何等壮士扼腕的奇葩选择，就为了个伯爵夫人的头衔？要是伯爵大人魅力非凡也就算了，可是就莫坷境伯爵…… 好吧，他不该对别人的人生选择说三道四。莫淙烁反省。 临岩死地的魔物普遍善于隐藏，所以莫淙烁也开始了切换其他系来进行情报收集和战前预热，他并不定格在风系监控上，而是选择了五系轮换切，因为理论上说，任何系在情报处理上都有一些特长，没有哪一系是与情报完全绝缘的。 比如无差别情报收集自然是风系最好；但在有结界区隔的情况下，空间系会占优；只探索活物的话，精神系最佳；如果是针对某系元素的情报收集，那么该系或相反系则最合适。 沈灼并不干扰或评点莫淙烁的处理方法，他毕竟不是魔法师，比莫淙烁高一等级的职业者身份并不能让他准确给予魔法方面的指导，他只需要为自己爱人的尽情练习提供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即可。 魔法师对情报的收集靠的是元素反馈，而剑师靠的是他们的五感。不需要什么系别区分，只要存在于环境中，他们就能感知到，只要他们对某个点集中注意力，有针对性的信息就会源源不断。越是放开感官控制，他们所能感知的信息范围就会越大，副作用是精神负荷也会越大，没有绑定对象的哨兵都会悠着点对信息的探索——狂躁症比魔物更可怕。 在足够甚至可以说是过度的谨慎下，沈灼二人没有遇到任何对付不了的情况，但同时，他们的推进速度也相当缓慢。 “你们准备跟踪到什么？”沈灼转头问后面缀着的两人。虽然那二人的狩猎情况并没有值得疑窦之处，大部分时候他们还消失在沈灼的警戒范围之外，但是，消失后不久又会再次出现，离得不远不近。 以临岩死地地广人稀的状况以及自己这边的缓慢行进速度，这种高频率的重逢可说不过去。沈灼一直懒得理他们只是因为他们的实力不对自己构成威胁，不过快一天了他们还跟得这么活蹦乱跳，实力似乎比他以为的要强一些啊。 “岑祁小姐？”那两人走近后，莫淙烁略带惊讶地开口。 “好久不见。”岑祁略施一礼，“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父亲岑骷，还是多亏了你们他才能痊愈。”说着她掏出一张手帕感动状地拭了拭眼角。 这时沈灼才认出来这位小姐就是委托他们活捉魔野猪的那位，而她口中的父亲就是那位号称三小时就吃干净一头成年三级魔野猪的豪杰。 ……呵呵，还演？ “要组队吗？”沈灼毫无邀请之意的问。 “不，”岑祁虽然演技浮夸且撒谎不走心，但似乎还能看懂眼色，拒绝得很干脆，“我父亲很厉害的，他这次专门带我来见识。” “那见识的时候能不跟我们在一个区域吗？”沈灼问得直接。 “跟着你们，万一有危险，我们比较安全。”外表非常雄壮很有野猪气势的岑骷大叔答得也直接。 在他们说话时一直皱着眉的莫淙烁突然不确定地开口：“你们来自幻衍大陆吗？” 岑祁闻言撤去了她那柔弱不到位的扮相，改为了惊喜状：“你怎么猜到的？这蠢货的长相总让傻瓜们猜是兽人。” 这女人这么一惊一乍的神经病性格真的没问题吗？不是被什么东西伤了脑子吧？怎么看着比杨羚还病重？ “叫自己的父亲是蠢货，你是不孝呢，还是忘了自己之前扯了什么谎？”沈灼没兴趣跟对方虚与委蛇，就算他们不是人类，修炼体系与人类不同导致自己对他们的实力评估有误，但是沈灼依然确信自己和亲爱的一起肯定能弄死他们。 “哎，你们都看穿了，我就不装了，挺累的。”岑祁娇笑，“这是我的仆人，哦，名字是真的。” 沈灼amp;amp;莫淙烁：“……”那破演技还劳了心力的啊？还有大姐你别笑了，笑起来比你抹不存在的眼泪更让人看不下去。 岑骷冷笑了两声，但并没有反驳岑祁的话，就像他之前也没反驳过岑祁称他为‘父亲’的话。 “要不要再猜猜我的种族？”岑祁拿出一把扇子，半遮着脸眨巴着眼睛凝视莫淙烁。 莫淙烁：“……” 沈灼看着岑骷，认真问：“我揍她的话，你会出手吗？” 岑骷诧异：“她的实力，按你们博雅大陆的划分标准，是真的不到一级。” 沈灼奇怪：“这跟我揍她有什么关系？” “欺负弱女子……”岑祁咬字古怪似乎在表达哀怨地说。 沈灼不理她，只是追问岑骷：“你会出手吗？” “我不想出手，但是我会。”岑骷看了莫淙烁一眼，很遗憾地对沈灼说。 “吸血鬼。”莫淙烁猜。 “请叫我们血族。”岑祁快速纠正道，“你是怎么猜到的？你应该是第一次接触到幻衍的种族吧？” “网上有很多识别窍门。”莫淙烁随口回答，看了沈灼一眼，沈灼点头。 “好了，认识也认识了，大家各归各位吧，别再跟着我们了啊。”沈灼说。 “喂喂喂，年轻人，”岑祁不满，“你们就不好奇我们来博雅的目的吗？你们就不担心我们图谋不轨吗？” “……脑洞太大是病，治治吧。”沈灼诚恳地说。 “喂。” “他的意思是说，”岑骷叹了口气，“你在狩猎者协会上挂过任务，狩猎者协会会查委托人身份的。” “又不是没有查漏查错过。”岑祁狡辩。 “要多想不通才会派你来图谋不轨？”沈灼说完就揽着莫淙烁的肩膀换了个方向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后岑祁和岑骷还在一抱怨一不诚心地安抚。 “这小鬼什么意思？” “说你猪队友。” “太没礼貌了。” “说明他们足够聪明没高看你。” “身为我的仆人你的尊卑观念呢？” “你的戏剧癖能不能不要拉无辜者陪演？” “你这个失血过多的蠢货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你有发任务的闲心你就不能直接把我往医院送？” “又不是所有医院都有血族科。” “谢谢，我虽然失血过多但还承受得了去帝都的空间阵传送，乘水陆空任何一种交通工具也同样没问题。” “人类造的血浆又不好用，最后还不是要鲜猎魔物，他们医院还不是要发布任务，最后我们付的钱还更多。” “我们很缺钱吗？” “浪费是可耻的！” …… 第59章 计划又生变 “……至少我们回去后可以告诉吴坤那个不靠谱任务的来龙去脉了，”沈灼说，“他一直挺挂心这个的，那家伙强迫症严重，只要有疑问得不到解答就会一直念着，我真担心他的狂躁症会发作得太早。这次真好运给他减掉了一根稻草。” “可惜岑祁小姐太古怪了，”莫淙烁说，“不然组队几天也不错，我对吸血鬼还挺好奇。那么多辨别方法，我却只靠着水系用好了血液区分法，而且还被岑骷发现了，不知道岑祁发现没，她的表情太丰富，我没敢多看。” “管他们有没有发现，”沈灼大而化之，“我们的重点是魔物，幻衍的妖怪让他们自己妖去。” 在带着鲁箫去了四次死地后，莫淙烁接到了沈母的通讯让他们俩赶紧回家，她快生了。 “你跟沈灼那小子说，他弟弟睁眼后必须第一时间见到他，不然我就要在他弟耳边把他不关心他弟的事情念叨几十年。” 莫淙烁看了眼就在自己旁边、通讯视频上已经把他框进去的沈灼，沈灼表示自己很无辜，一个月没回家了，他哪里就又千里得罪了她？ [你说我要是跟老妈说，孩子生下来后还要几天才会睁眼，所以我就不在她生产前回去了，等她生产完过几天再回去赶小弟睁眼，她会有什么反应？]沈灼问。 [大概会真的念叨几十年吧。]莫淙烁猜。 沈家小弟被取名为沈宁，莫淙烁觉得自己最好不要深究这个‘宁’字的由来到底与沈灼给沈家二老留下的心理阴影有多大关系。 沈灼却偏要嘴欠：“你们知道名不副实的情况有多常见吗？万一小弟所有的宁静因子都给了名字，剩下的全是不宁静……” 沈母将奶瓶砸了过去：“这么无聊就去给你弟喂奶！” “别激动，我就开个玩笑，真的。” [显然，你的幽默感非主流了。]莫淙烁说。 [我只是提前给他们提个醒，毕竟他们年纪一把了，以后小弟肯定多是我在带，我可不觉得我能带出个宁静乖孩子来。] [不见得，出淤泥而不染也是可能的。] [……淤泥？烁烁，我们来深入沟通一下吧。] [……快喂奶去吧，亲爱的，小弟在哭了。] 刚出生的小孩比莫淙烁和沈灼以为的要麻烦得多，原本他们想着回来两三天最多一周后就能去接着狩猎，但实际上为了帮助沈母恢复，为了分担二老照顾婴儿的压力，他们不得不一再延后死地之旅，直到过去了半个月，事情还没有理顺，他们只能决定取消他们的暑假活动后半段。 就是对鲁箫很抱歉。 “明年暑假，我们再带你，补齐这剩下的四次，也可以重新算八次。或者如果你方便的话，来帝都，我们带你去三道坎死地，包来回车票包吃包住，两个月。”沈灼说。 “这太麻烦你们了。”鲁叙按住儿子的激动，表达了拒绝。 “不，这次是我们计算有误，失信在先，无论如何肯定要补偿。如果两个月时间太长了的话，看你们方便安排吧。每周末两天我们一般都要去死地，平时鲁箫可以住我家，也可以住学校宿舍，不过如果是宿舍的话，需要先打申请等批准，你们最好提前一周告诉我们什么时候来。” “计划果然容易生变，两个月的未来规划果然还是时间太长了。”莫淙烁感慨。久不出岔子他都快忘了自己以前恼怒过计划不靠谱所以决定再也不做计划的心情。看来需要重拾。 “小孩子怎么会这么麻烦……”沈灼捏着小弟的鼻子，无精打采地说。 “喂喂，轻点，他又要……好吧，又哭了。”莫淙烁叹气。 鲁家父子商量后，在鲁箫的强烈坚持下，鲁叙最终还是同意了儿子来帝都的事情，不过中间的费用他坚持要自己付。 “哎呀，这可让我们非常愧疚。”沈灼是真有点为难。一个普通小孩两个月的吃住行对他而言连零花都算不上，谁来付本来是半点不值得计较的事情。可是在自己失信在先的情况下，让对方来承担这费用，总觉得莫名地将愧疚度就又提升了两点，太亏了。 “我本不应该跟你们斤斤计较这些小钱，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占用你们的时间实在非常抱歉。”鲁叙说，“但是，虽然是临时的，可你们是小萧的老师，万没有道理你们教他狩猎还要照顾他生活的。一位三级剑师和一位二级魔法师来教导我的儿子，这已经让我们受宠若惊，请务必不要太迁就我们。” 莫淙烁：[……是我理解有误吗，我怎么听着像是一位抖m在要求被狠厉鞭打？] [听上去真可怕，]沈灼回忆了一张大黑惊恐炸毛图给莫淙烁看，[我只能接受和烁烁你玩s.m。偶遇的大叔和小鬼赶紧退散啊。] 莫淙烁：…… 在费用问题上，鲁叙大叔取得了胜利，沈灼懒得跟他扯，大不了鲁箫回家之前塞几个魔核给他，绝对够抵消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鲁箫的想法没有他爸那么复杂，帝都和帝都学校都是他很憧憬的地方，虽然他以前也来过帝都，也在校门外看过帝都学校，但那种参观和现在暂时生活在这里完全不同，更何况他这次还能进入帝都学校，还能住在里面。 鲁叙对儿子再三强调：不准给沈先生他们添麻烦，为了你留宿学校而打申请这种事情更不准要求，借住别人家里要帮忙做家务要听话要乖巧，要以服侍师父的心态去服侍沈先生和莫先生，但是不准真的叫师父，你的资质不可能被他们收为徒弟，别乱叫让人为难，只准待一个月…… 鲁箫听得挺认真，但毕竟还是个孩子，三两句话就被沈灼套出了心声：想住帝都学校，想待两个月。 他对尽心服侍两位先生倒是一点异议也没有，还在见到沈家小弟后主动提出照顾婴儿：“我照顾过邻居家的妹妹，有经验。”这是实话，他的照顾水准比沈灼和莫淙烁高多了，不过沈父沈母也就是赞叹夸奖一下，不可能真的让客人尤其还是个未成年小客人来照顾孩子。 ——还是让当哥哥的多锻炼锻炼技术吧，笨手笨脚的，每天都在弄哭他弟，要不是小宁哭起来沈灼满脸的头痛样，沈家父母都要觉得大儿子是在故意欺负小儿子了，但看来看去，其实他就是很笨而已。 “太弱了，比兔子都不如，我是说普通兔子，不带魔字的那种。”沈灼自我辩解，“我总觉得我稍不留神就要捏死他了。” “不是控制力的问题，是心态的问题。”莫淙烁带孩子也非常生疏，但练习了快一个月，他现在勉强能够保证如果抱起沈宁时沈宁没哭，那么半小时内沈宁在他怀里也不会哭。如果他接到的是已经在哭的沈宁，那么他可以给沈宁表演小魔法吸引这孩子的注意力进而让他停止哭闹，这个止哭法子唯一的问题是，如果沈母不来接手，那么当莫淙烁停止魔法表演后，沈宁会接着哭，更严重地哭，哭得嘶声力竭。 “我觉得养弟弟的后遗症是，”莫淙烁表演小魔法不耗多少精力，连续表演一整天都扛得住，但心累，“我们以后恐怕不会想养自己的孩子了。” “……亲爱的，我们能不提孩子这个话题吗？”上次给小弟表演了一个刀片在手指间跳动的小把戏，就跟普通学校里的学生没事转笔差不多，结果小弟哈哈大笑，然后被小弟笑声吸引来的母亲大人勃然大怒： “在婴儿面前玩刀片！刀片离他的脸就只有几公分！你的常识呢！” ……我的常识就是，作为三级剑师，我能控制住刀片在我的手指间绝对不会掉下来更不会弹到小弟脸上，这可比抱没骨头似的、无规律乱动、莫名其妙就要哭的婴儿容易多了。当然，这话沈灼没敢对母亲大人说出口。 鲁箫来了后，在沈宁的照顾问题上帮了大忙，虽然沈母不让客人劳动，可被小弟折腾得时不时就需要去院子里练一轮基础剑法以维持冷静的沈灼总能找到机会将帮手偷渡到小弟身边，要是实在找不到机会，莫淙烁就会想方设法绊住沈母制造机会，总之给了鲁箫充分的展示空间。 沈父对此表示：德性。 由于鲁箫的出色表现，沈灼二人对他的好感度蹭蹭上涨，于是开学第一周周末，他们便履行承诺地带他去了死地，并且是两天两夜豪华版——在临岩的时候，他们是没带鲁箫在死地过夜过的。 “虽然只有一个月，虽然只有四个周末，”沈灼对鲁箫说，“但算起来还是有八天的。如果一个月到期时你爸非要你回去不可，你也不算太亏了。” 鲁箫感动得不断点头，莫淙烁忍不住将他的头按住，他总觉得那头都快点得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鲁箫睁着湿漉漉的感激眼神看着莫淙烁，明明应该是表达不解的意思，看起来却偏偏像是任由宰割的小动物样，头顶被人按着都没有反抗的意思。 “……”莫淙烁收回手，“平常心吧，你也在帝都学校住了几天了，打眼一望全是职业者也就那么回事，所以职业者没有你以前想象的那么金贵，你也不用对我们太……捧着。” “不，职业者棒极了，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职业者这么厉害，真是太了不起了，果然要眼见为实，网上那些传言就像编故事，太假了，一点也没体现出职业者们的实力来！尤其是那些普通人写的什么重生成了职业者然后快速成为九级然后宗师的yy小说，实在太蠢了。你们应该控告他们诽谤。” 第60章 弥补 还好啦，看着挺乐呵的，尤其是升级遇到瓶颈的时候，看看金手指大开的乱来故事真的很减压。比如一年就从初觉醒升为了中级然后再一年就成了高级什么的，多玄幻的梦啊，职业者自己从来不敢做这么豪迈的梦的，因为说出来只会被同学们嘲笑到想挖坑埋了自己，于是就借着小说暗戳戳地妄想一下好了，妄想完了还能义正辞严地鄙视小说中的各种漏洞以表明自己的专业、聪慧以及脚踏实地。 沈灼和莫淙烁两位职业者暗自交流了一下对幻想类职业者小说的支持态度，不过面对鲁箫，他们还是要维持一下作为职业者那正经的面子。 “那些小节问题不要太在意，没被yy过的工种不是好工种。”沈灼咳了一声，“那个，三道坎的环境和临岩差很多，三道坎死地里是有普通动植物的，其中还包括一些非常温和的动植物，注意区分。另外，三道坎的魔物攻击性没有临岩那么强，这也跟环境有关，一方面三道坎的自然环境没有临岩那么恶劣，另一方面三道坎鲜明的层次划分也让魔物们遭受的等级压迫没有那么严重和不受控。但是相对的，三道坎的猎手多，使得这里的魔物在对抗猎手的方面比临岩的狡猾很多。风格不一样，你也注意区分。” 莫淙烁看着被沈灼那生硬的转话题方式完全转移了注意力的鲁箫，只觉得……挺欣慰的。先后生活在莫伯爵府和帝都学校，莫淙烁始终对职业者的当代地位没有非常直观现实的体会，鲁箫给他上了一课。这孩子真不错，多种意义上的。 上一个学年沈灼没有必修课，但莫淙烁有而且还很多；这一个学年莫淙烁通过了数量颇吓人的学年考从而甩掉了所有必修课，但沈灼的必修课又到了；下一个学年不出意外的话沈灼不会有必修课，但莫淙烁如果也不出意外的话那就又是五系必修的课程数量…… 百分百契合的默契呢？反正他们的休息时间就是连着三年都凑不到一块是吧？沈灼想想就觉得崩溃。 “第四年就凑一块了。”莫淙烁随口安抚了一句，想了想又补充，“如果你进展迅速升到四级了话那又另当别论，不过真能两年突破初中级间的坎，也很值得庆祝不是吗？” “一点也不！”沈灼坚定，“什么事情只要让我们分隔两地就都不值得庆祝！” “……无论有多少必修课我们都同校，而且同宿舍。” “白天要分开那么久，烁烁你真的不陪我去上课吗？”沈灼就是不死心。 “不，一年之内我要把风系火系稳固到一级，伴生空间和水系争取升入三级，还有精神系的二级，”莫淙烁简述了一下本学年学习计划，说完又觉得不靠谱——现在只要提起‘计划’他就觉得不靠谱，不管是什么计划——有点意兴阑珊的，“不是非要在安静环境中训练的话，我就去陪你……不用你来接我，我找得到去剑师学院的路，剑师学院也没人会拦我进你们学院找你。” “我这不是怕亲爱的你路上累着了吗。”沈灼讨好笑，“说好了啊，一定要啊，不然我就绑架你。” ……你真的知道绑架是什么意思吗？ 鲁箫觉得帝都学校的职业者们大多都很亲切，少部分不亲切的是面对普通人和其他职业者同样的不亲切而不是专针对普通人的傲慢。这简直不可思议，要知道以前他在临岩城见到的职业者要么行色匆匆，要么冷漠高傲，总之都是很少搭理普通人的，就连他的父亲，有着一级职业者身份的铸造师，也并不被那些职业者当做同类。 “一级，铸造师啊……”偶尔，鲁箫会偷听到那些职业者用一种嘲笑的语气提及自己的父亲，他能懂他们的意思，一级铸造师，是已经被科技所取代的职业者，现在只有个职业者的虚名罢了。 “要是那么说的话，一级火系魔法师能做到的事情，一只灭火器就能干掉了，那岂不是也很没用。”时桃拿自己打比方逗着小孩。 真的是在逗，鲁箫一听时桃这么说吓得都跳起来了，“怎，怎么会，”他结结巴巴地反驳，“魔法师是最尊贵的职业……”但他的反驳干巴巴的，没有任何可做支撑的证据，“最尊贵的！”可感情充沛，态度坚决，能多拿点附加分。 只是…… “最尊贵啊……原来只有魔法师最尊贵啊。”作为向来与魔法师并列提及的剑师中的一员，吴坤意味深长地看着鲁箫。幸好鲁箫看不见精神体，不然他会发现吴坤的狐狸的眼神更加不坏好意。 鲁箫涨红了脸，手足无措：“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剑师，剑师当然也很了不起，非常……” 孙冰哭笑不得：“别欺负小孩子啊。” 莫淙烁凝了只水材质的小猫塞到鲁箫手上：“别放在心上，他们就是闲着无聊，逗你玩呢，我也觉得魔法师最尊贵，剑师太粗糙了，少了点韵味。” “我赞成。”时桃举手。 “你有什么资格赞成啊？”鲍佩情斜眼看着时桃，“你比某剑师还粗糙。” 被‘赞’为比魔法师精致的某剑师慢条斯理地摸狐狸毛。 鲁箫讷讷地看着这几个魔法师剑师一会儿跟他说话，一会儿逗他玩，一会儿又彼此间吵来吵去，慢慢也平静了下来，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沈灼和莫淙烁并不是每个周末都有空去死地，可在自己主场的好处就是，自己没空时也能找到人帮忙，所以沈灼的前舍友们便被拜托了。 时桃从第一次狩猎魔野猪之后就经常会厚着脸皮参加吴坤他们的狩猎队，虽然一级魔法师作用不大，但她足够听话足够配合，即使提供不了帮助也肯定不会拖后腿，所以剑师们也愿意带着她，就当是打下良好的关系基础，以后大家都等级高了，合作机会还会有更多，中高级的魔法师可是优秀狩猎队中的重要组成，高配合度的中高级魔法师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从小养成也不算太亏。 “滚蛋吧，谁被你们养成了！”相处久了，时桃底气也足了，至少不用再担心因为自己一时的出言不逊而导致他们下次不带自己狩猎，所以不用刻意压着自己的脾气，可以痛骂，还可以上火系攻击——反正对他们都不痛不痒。 作为常年因为自己的暴脾气而造成各种破坏需要各种赔偿的缺钱人士，时桃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她对他们造不成伤害——不需要赔偿缓解了她的经济压力固然是很好，但攻击被当成了取暖器、点火器、照明弹……情绪发泄不出来，憋着有点难受。 鲁箫与职业者们的近距离接触让他觉得职业者都是好人，对此，莫淙烁不得不纠正他：“你觉得我们亲切是因为这个学校中大家都是职业者，虽然有等级差距，但都是在进步着的，未来谁也说不准更强的是哪一个，所以基本上是平等的。你暂住在这里，虽然不是职业者，但你只有一人，这里的职业者不可能拉下面子来欺负你，那不仅仅是恃强凌弱还是以多欺少，职业者都好面子，做不出来那种事情，所以不可能为难你，这才看上去像是很亲切。可别把这种印象带到外面，可能会得罪人进而导致伤害到你自己。” “我知道。”鲁箫点头，“我见过来临岩城的职业者，我知道那才是普通环境中职业者的通常态度，职业者学校里的才是特殊情况。但是，你们真的很温和，都是好人。” 嗯……既然你是在了解情况后发的好人卡，那我就姑且收下吧。莫淙烁摸摸鲁箫的头：“你面对职业者们时的态度也很重要，尊敬但不谄媚，保持这样，不妨再放松些。当然，如果你能成为职业者，底气可以更足些，一级铸造师也算。铸造师并没有没落，它只是正在经历变革的阵痛，它和其他所有职业者一样是无可取代的，也和其他所有职业者一样，需要从弱小的初级慢慢成长直至呼风唤雨的高级，没有谁能一蹴而就，也没有谁可以轻视最开始的一级的重要。包括那些你偷听到的对一级铸造师的蔑视，要是让他们在公众场合说这种话，他们也是不敢的。” 当鲁箫的一个月帝都游结束时，沈灼专门空出了四天和莫淙烁一起送鲁箫回去——他的必修课只有两系，又恰好是连着的三天，是特别适合短途外出的课程安排。 为了节省旅途时间，他们抛弃了普通交通方式，选择了传送阵。 鲁箫对此很欢喜，但有点肉痛：“很贵啊。” “一点也不。”莫淙烁回答，“我是空间系，自己输能量就可以免费使用，还可以带人。” “……所以普通人就算成为职业者还是有局限性的吧？”鲁箫小声地问，“因为我们没有精神力、没有异能，和天赋天赐者们始终是不一样的。” “确实，”沈灼说话从来不在乎会不会伤害到孩子幼小的心灵，“普通人的职业等级从古至今就没有高级的先例。别说高级了，就连中级，除了野史传说外，正史上的、官方证明了的，我也没见过有，靠谱的讲，最高等级就是三级了，于是你要放弃吗？” “……三级已经是很了不起的等级了。以普遍现实来说。”鲁箫瞪大了眼睛看着沈灼这个现任的三级剑师，不仅没被打击到，反而像是燃起了斗志。 第61章 空间扭曲 环境对塑造人的认知有着显而易见的重要作用。比如帝都学校的学生，他们永远不会觉得初中级有什么了不起的，哪怕是未到六年级就不得不中途毕业的学生们，也只会觉得后面升级越来越难，自己的能力实在有限。他们会佩服、会憧憬能够走得更远的学长学姐们，但是他们不会认为那些人高不可攀遥不可及。他们能够清晰地看见自身与高级职业者间的差距，达不到，但是可以理解。 但在更多的地方，高级职业者堪称梦幻，中级职业者就是撼天动地的强大，初级职业者已经是需要膜拜的存在。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还有我们到底是怎么到这来的？”莫淙烁扶额。 “亲爱的，我很想为你解惑，但这事尤其是后一个问题恐怕你自己找答案更靠谱些。”沈灼站在莫淙烁身后，双臂环着他的腰，下巴轻轻在他的头顶蹭着。 平常的话，这种站位下一步沈灼就该把手伸进莫淙烁的衣裤里，一手往上摸一手往下探，头也应该越来越低，从额角亲到脸颊再亲到脖子，一分钟之内莫淙烁就该软在沈灼怀中喘.息呻.吟，轻扭.动起身体去迎合沈灼双手的抚.弄，主动启唇去索取沈灼的热吻，他的后.穴会迅速湿.润，分开双.腿磨蹭沈灼硬.挺的部位，坦率展露自己的渴望，沈灼会热切地回应这份热情，深深埋.入莫淙烁的体内，一下，再一下……直到莫淙烁受不住又无比满足地啜.泣哀求…… 但在这荒郊野外荒无人烟关键是刚遭遇了失控的空间移动好悬没把自己移动得肢体分离可也完全失去了对自身坐标的掌控，无论是莫淙烁还是沈灼，都没心宽到可以无视环境、不考虑解决方案、不防备可能危险地愉快来一发。 ——起码得先找到一个住的地方，哪怕有个洞穴也好。沈灼表示对野.战的兴趣真的不大，除非野外环境能做到像性体验区那样，草地丝滑且没有野兽野鸟野虫子等等等等偷窥他们夫夫的和谐交.融。再说了，在性体验区里试过，越是空旷的环境中烁烁就越不喜欢出声，亲爱的觉得那声音在空旷环境中耻度特别高，虽然烁烁咬唇忍耐的样子也很诱.惑，但沈灼还是更喜欢爱人甜腻呻.吟颤抖着一会儿要他慢些一会儿要他用力些的模样，想想都要硬了。 “……”莫淙烁默默侧身，一把握住顶着自己的物件。 “……烁烁，这可是直接关系到你的终生幸福，要温柔对待。” “这都什么情况了，你还真有兴致。”莫淙烁无力。 “虽然情况不明，但我没感觉到危险。” “所以就可以发.情吗？” “可是我们这三天只在昨晚草草做了一次。”沈灼也很委屈。 送鲁箫回家后，沈灼和莫淙烁也顺便又去临岩死地，并在死地里待了三天两夜，第三天傍晚回到临岩城，在鲁叙大叔的热情邀请下留宿了一晚。 在死地中时肯定不能分神去做些酿酿酱酱的事情，留宿别人家中也不太能放开，更何况死地游带来的疲惫度比较高，也没剩多少精力了，即使是一贯精力旺盛又热衷此事的沈灼也做了一次就呼呼大睡，更不要说就连这一次都因为睡眠不足而不太配合莫淙烁。 呃，当然，几天做了几次这个不是现下的重点，重点是他们俩告别鲁家父子回帝都路上。 第一个错误，他们没有在告辞后立刻去传送阵，而是又去了临岩死地的外围，想着趁白天还有点时间，再猎点小东西。 过程中，幻坎突然冲着一个方向炸毛，并示警：[鬼！在吕意那里遇到过的那只鬼，与魔物有连接的那只！] 沈灼和莫淙烁得到这个示警后第一反应是：那只不是被杨羚带走处理掉了吗？魔物材料还给了他们一些的。 哦，对了，那只鬼的下场他们没问，杨羚可能是觉得非灵魂系的他们能借助黑色迎战鬼就不错了，后续处理还是得交给灵魂系来，所以也没告诉他们。 不过如果是跑掉这么严重的情况，就算他们没法处理，杨学长出于安全考虑至少也应该会来给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多少有点心理准备吧？而且之前那鬼之所以有点危险是因为被死灵法师所利用，可那死灵法师应该被山头学院的人处理掉了啊…… 好吧，这个后续他们也没有追问，只是逻辑上相信堂堂九级职业者坐镇的学校，也许可以对低调路过的异端睁只眼闭只眼不去赶尽杀绝，但肯定不会容许已经有异动的跳梁小丑在周边继续放肆或者闹了事就拍拍屁股轻松走人。 这是第二个错误，碰到了无法对付的鬼，没有第一时间逃跑，而是在那思索来龙去脉。 第三个错误，因为幻坎做到了示警，于是他们误以为幻坎突然觉醒了感知鬼的能力。 后来他们才想通，实际上幻坎只是因为之前攻击到过那只鬼，所以建立了一丝隐约的联系，这点联系也就只够它发现那只鬼出现在了附近而已。到底有多附近，到底厉不厉害，到底有没有敌意，到底是不是攻击了过来……幻坎统统不知道，然后在幻坎的不知道中，莫淙烁首先察觉了空间扭曲。 他立刻紧紧抓住沈灼的手，两只精神体回到各自主人的精神海中，莫淙烁先是竭力运用空间系的力量抵抗外来的扭曲，发现力有不逮后，果断更改方式，在外来的扭曲震动中随波逐流，自身空间系的力量则成了一个软壳细密地包裹住自己二人，牢牢保护着二人的安全。 沈灼将莫淙烁紧紧抱在怀中，以自己的身体为盾，给莫淙烁制造了空间软壳下的又一层保护罩，让他不会感受到丝毫颠簸，全心感知空间扭曲的动向，抓住空隙，从扭曲的空间中脱离，安稳着陆。 而全心全意丝毫不分神的后果就是，莫淙烁完全不知道自己二人到底着陆到什么地方来了，只是隐约觉得应该离临岩城挺远，好像也不是往靠近帝都的方向移动的。 本来到底着陆在了哪里并不算非常重要的事情，因为着陆后没有感觉到有危险，那么至少就不会是死地这种地方，而除了死地，那么在蓝星的任何一个角落，哪怕是幻衍或者蛮荒大陆，在现在这种非战争时期，想回到博雅大陆也就是跟相关部门说明一下情况，然后使用传送阵的事情。 因为空间传送出问题而乱闯，这种事千万年来每年都要出好几起，各地都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历史传统，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但沈灼二人很快发现，这次的事情有点大。 首先，他们的通讯器失灵了，完全没有信号；其次，魔力运转有滞涩感，莫淙烁来回运转五系，能探索的范围都远远小于平时，沈灼抽伴生剑比平时多花了一倍时间；最后，当沈灼先是带着、后来是牵着、最终是背着莫淙烁终于见着了活人问明了情况才知道他们到底到了什么地方。 好消息是，他们还在博雅大陆上，坏消息是，这个地方与外界隔绝得厉害，这种隔绝既有地理因素又有魔法因素还有人文因素。 这里四面环山，这是通讯器没有信号的原因之一。而魔力滞涩则据说是因为这里曾经自爆过一位天弃者，其残留的异能至今笼罩着这片区域，对所有魔力、所有觉醒者、所有魔物都有压制作用，并且同样会阻隔通讯器信号的传递——毕竟通讯器信号差时有发生，但差到完全没有，以现今技术，绝对不是单纯的地理环境就能做到的。 至于说人文因素，这里生活的人们世世代代都过着相对与世隔绝的日子，他们习惯了，也维护着这种安宁。他们并非与外界毫无往来，虽然通讯器不能用，网络不能用，但通往外界的路还是有的。 “有班车吗？”沈灼忐忑地问。莫淙烁伴生空间中的交通工具动力要么是光能要么是人力，都不是很适合翻山越岭跑长途，材质结不结实姑且不论，那速度就不敢恭维，当然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将就用了。虽然这一路似乎可能会光照不够，但是他们存的交通工具多，而莫淙烁平时又有将半生空间部分开放使里面的各种光能产品吸收足能量的习惯，所以轮换着使用，应该是可以坚持到走出去的……吧？ “有的，有的。”被问话的大叔曹关笑道，“不过，是一周一趟，这周的不巧刚走，你们得等六天。” 沈灼二人松了口气：有靠谱的交通工具就好，他们自己找路要是迷路了才麻烦，还不如稍等等，不过首先，“这里有对外联系的工具吗？我们需要报个平安。” “有的，有的。”曹关大叔慢悠悠地点头，“你们说不定都没见过这种古董级的电话，但比起现在流行的光能通讯器，这古董可牢固多了，而且有线设备的信号比较不容易被屏蔽。” “不容易？”莫淙烁疑惑。 “就是还是有干扰的意思。”曹关解释，“这里几乎所有东西都会受到干扰，越是精巧的越不好用。这六天你们可能会很不习惯。不过我不建议你们自己走出去，哪怕你们有交通工具也不建议，因为那些工具会比你们预计的更不好用，而且，你们要辨别方向会非常困难，因为这里的磁场也是受到干扰的。” “就严格顺着大路走也不行吗？”沈灼问。 “会有幻觉，把小道当做大路的幻觉，把悬崖当做大路的幻觉，看不见猛兽的幻觉……”曹关砸吧了下嘴，“职业者也遭殃过。” 沈灼和莫淙烁对视。 [幻境的行家？]沈灼问莫淙烁的意见。 [我的幻境跟磁场可没关系，我还仅停留在视觉效果阶段，勉强可以影响点其他四感。]莫淙烁表示没辙。 于是两人决定报完平安就老实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