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悍太子莫逼婚》 第二章 深夜,智取窃贼 lt;!--章节内容开始--gt;兰宇说道:“本是无心之举,却也未尝不好,如此,他们定会敬而远之,我也落得清静。” 辰惜想想也是,少主即使女扮男装,也难掩她那绝世的容貌,店小二见了必然上前多加攀谈,客观贵庚,府上何处,可曾婚娶,来此何故,诸多问题便会接踵而来,没完没了… 说到来此何故,其实辰惜也很疑惑,主子齐冥那日叫他过去,让他随少主出门办件事,可跟踪顾先、顾后这两个拈花小贼这等小事,少主她竟亲自来了,未免有点大材小用吧! 正在辰惜失神之际,兰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隔壁有动静了! 隔壁,三人进来后,又有人走了出去,细听之下,剩下的是弟弟顾后和三小姐赵乐。 兰宇做了个手势,俩人从后窗跳出,凌空一跃,轻轻落在了房顶,辰惜慢慢揭开一块瓦片。 只见赵乐倚在顾后怀里,娇嗔的说:“顾后,我们一旦离开宣国,就远走高飞吧,我从家里拿出的金银细软也够我们生活的了。” 顾后只是任着她晃着,悠着,也不说话。 兰宇心想,这相府三小姐也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相信他们呢,她若稳于闺中,即使姿色平平,她爹爹也能给她许个好人家啊,这宣国除了皇上和宣王爷,就是相爷最大了,现在这般,她哪还有颜面再回去了。 这时,三小姐低头,吻了上去。 兰宇赶紧别过头去,一抹绯红爬上了脸颊,她做了个手势,指示辰惜继续监视,而后轻轻一跃,离开了房顶。 刚刚,她看到了顾先的身影,便尾随其后来到了一片竹林,一层薄雾缭绕其中,身影模糊难辨,只见他走到了一口井旁,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兰宇在旁守候多时,不见踪影,她大略查探了一下水井四周,全无线索,为避免打草惊蛇,这次她先撤了回去。 她此次前来是想拿一份地宫的地图,地图本在相府,可还没等她动手,就被赵乐阴差阳错的带走了,而这俩狡猾的贼人把财物藏了起来。 他俩头脑精明却也是脾气古怪,喜欢说,怎么都说,不喜欢说,死也不说,来硬的不行,没办法,只能智取了。 兰宇回到房中,辰惜过来汇报情况,“线索无。” 她点点头,这两兄弟做事缜密,已经跟了几日,都没有找出破绽,距离师傅给的期限已经很近了,不能再拖拉了,看来,得从二小姐下手了。 是夜,趁着顾后出门之际,辰惜打晕了他,用女子惯用的熏香熏了一晚上,而后兰宇修书一封,将窃贼兄弟的行踪送去了宣王府。 第二日清晨。 兰宇找了处临街的窗子坐定,要了壶上好的碧螺春,细细品着,辰惜好奇的看着她,今日怎的如此好兴致,她微笑莞尔,看戏! 半晌,楼上传来了“噼噼啪啪”杯碟碎裂的声音,之后是女子嚎嚎大哭的声音,再就是隐约有男子的呼喊声,不多时,便从楼上闹到了楼下,又从楼下闹到了大街上。 由于兰宇的阻拦,顾后将矛头转向了她,提腿便要踢过来,兰宇轻松躲开,而后他又是一拳,她转个身,也干净利落的躲开了。 辰惜在楼上看着两人过招,顾后虽是个小贼,功夫却也不赖,他有些坐不住了,不是怕主子输于他,而是,哪有主子去当打手,手下在旁饮茶的道理啊。 可,刚刚兰宇说了不许他插手,他又不敢抗命,他茶也不喝了,只坐立不安的看着楼下。 兰宇一直在躲闪,没有攻击,她根本就没有要与她打的意思,只是在耗着时间。 远处,宣王爷的军队骑着马疾驰而来,兰宇见状,迅速出掌,打在顾后的脖颈间,随后拉着赵乐上楼躲了起来。 兵士们一看晕倒的正是王爷要找的窃贼,二话不说,架起来就带走了,余下的兵士在周围搜索了一圈,无果,便撤兵了。 …… 屋内,兰宇问道:“小姐,您没事吧?”这句,她确是在关心她,见她被骗的这么惨,还挺可怜她的。 赵乐小姐似乎还未从伤心中走出来,只摇了摇头。 兰宇问她家在哪里,说要送她回去,她哪敢说自己是丞相之女啊,只推说自己不是本地人,如今没了去处,她只想先拿回钱财,再另作打算。可是她又不敢一个人去那荒郊野岭的,便请求兰宇陪同前去。 兰宇故作为难的同意了,心想这般胡闹总算没有白费。 她吩咐辰惜去备马车,辰惜把她拉到一旁,小声问道:“少主,顾先还没抓到,需要派鬼阁的人去吗?” 兰宇回到:“不必理会,这俩人感情深厚,顾先必定会去救弟弟的,宣王爷也不是吃素的,肯定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呢,估计相爷那边也急着拿回地图,找回三小姐。 “不过,这两兄弟嘴比石头都硬,定不会说的。我们拿了地图,便送赵乐回去,如此,他们便会以为是顾先把地图藏了起来,不会怀疑另有别人拿走了地图。” 辰惜连连点头,确是如此,地图若是安全,相爷他们也不会加强戒备地宫,这样少主再进入地宫便少了许多麻烦。 …… 皇城都郊外。 马车一路疾驰,来到了竹林旁,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三人下了马车,往竹林深处走去,辰惜走在前面,兰宇扶着赵乐走在后面,赵乐眯眼看着前面的辰惜,心想:这个也不错。 兰宇看着她那花痴样,心想:这三小姐真真是没救了,下次若是看着哪个美男,八成又得被人拐了去,不过,抛开这些不说,她倒是个直爽的女子,本性也不坏。 来到井旁,赵乐看着这口井,说道:“我虽来过一次,可是顾先根本就没有让我近前,我只在旁隐隐听得俩人说过什么,太阳正中,竹林正北。” 兰宇环顾四周,看了看太阳,看了看竹林,一时没能参透这句话的含义。 转眼已是晌午,兰宇辰惜两人已经把水井的里里外外都找遍了。 兰宇坐下来,波动着水中的涟漪,看着看着,她恍然大悟…… 第三章 徒弟,有何心愿 lt;!--章节内容开始--gt;刚刚,兰宇辰惜两人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未找到任何机关。赵乐更是一屁股坐在了边上,一直念叨着顾后这个负心人骗他。 兰宇看着水中太阳和竹子的倒影,若有所思,半晌,她明白了,太阳正中指的就是晌午,而竹林正北指的是晌午太阳的照射下竹子投下影子的正北方。 她找来一节竹子在水中刚刚所寻得的方向井壁里上下敲打,忽的听见一声“空空”的声音。 辰惜走过来,他胳膊最长,在那里摸索着,拨开了一块活动的石头,里面有一拉环,他猛地一拽,井中的水慢慢渗了下去,露出了一条暗道。 兰宇这才明白顾先消失的原因,估计他早就记住了机关的位置,所以不用再在晌午前来了。 辰惜跳了进去,密室很小,仅容得下一人,它设计巧妙,使得井水漫过来的时候,密室上层也是留有空气,不会被水淹到。 他迅速的翻找着地图,不想却看到了一个半块的玉符,他将此揣进怀中,继续翻找,最后在底部找到了一个黄金的首饰盒,他收了起来,随后把包裹递了上去。 兰宇接过包裹,尽数给了赵乐,而后将她送回了客栈,劝她在外面戏耍够了就回去相府,赵乐依依不舍的拽着她,她推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了,便辞了三小姐,离开了。 出了城门,兰宇快马加鞭的往宣国最西面的沙漠赶去。这次耽搁的时日太久,师傅肯定等急了。 中途歇息的时候,辰惜把半块玉符和黄金首饰盒交给了她。 兰宇把玉符拿在手中看着,“这是宣国调兵的虎符,一半在丞相手里,一半在宣王爷手里,怪不得连宣王都急着找他们,原来是因为这虎符啊!这个先留着,日后说不定会用上。” 在这里,俩人就要分道扬镳了,辰惜任务已完成,即刻就要动身回鬼阁了,而兰宇要再行三个时辰的路去找师傅,她的任务还没完,确切的说,是才刚刚开始! …… 黄昏笼罩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死亡沙漠上,温度渐低,动物们都躲回了自己的巢穴。 沙风中,兰宇马鞭翻飞,三千墨发随风飘扬,就快到和师傅定好的汇合点了。 远处,一个如雕像一般的身影在沙漠的凛凛狂风中负手而立,任凭冷风刮得衣服咧咧作响,他亦岿然不动。 兰宇知道,这是师傅在等着她呢。 男子是兰宇的师傅,也是无涧鬼阁的主人,名叫齐冥,约莫三十岁光景。 无涧鬼阁是自成一派,不归属任何一个国家,阁内人均一席黑衣裹身,右臂一朵黑色木槿刺青,上绣有一团红色火焰,在黑衣的映衬下,黑色木槿并不很显眼,乍看之下仅见得一团火焰。 齐冥对手下要求极尽严苛,成者归,败者亡,不过,至今为止鬼阁接手的任务的确也从未失手过。 他们一向对任务报酬开价很高,即便如此,委托他们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因为鬼阁做事干净利落,不留后患,即使价钱高他们也是愿意付的。 在世人眼里,无涧鬼阁人行踪隐秘,从未有人知道鬼阁总舵在哪,也从未有人见过鬼阁人的真面目。 齐冥看着太阳渐渐没入地平线,他目光陈稳而睿智,雕像一般的脸上直到看到兰宇的身影后,才有了一丝表情,虽然超过了期限,却也是安全的来了。 待兰宇下马后,俩人便进了大帐中,屋内站着的是齐冥的手下名叫延大,他向少主打了声招呼,便出去外面看守了。 兰宇拿出了那个黄金首饰盒,之前一直没得机会细看,她凑近烛火一看,果然是匠心独运,巧夺天工啊,这外壁刻着的繁复花纹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齐冥说道:“做这个的工匠的手艺是举世无双的,我在他那里给你定做了一把匕首,要过一阵子才能拿回来了。” 兰宇冲着师傅笑了笑,而后低头仔细的研究着盒子,她只知道盒子是地图,却不知道怎么开启它,她拿出盒子的衬里,摸了一下,这丝滑的手感有点像封蜡,遂取来匕首,把表面这一层封蜡刮了去。 又用铁器夹着它在火上烤了一阵,这时地图才浮现出来,不过却是混乱的,还需把它打乱重排。 兰宇找来一根细针,把盒子里面连接各个面的插栓小心翼翼的挑开,盒子瞬间变成了六块,她不得不赞叹这工匠的手艺了,单是挑开都这么费劲,他是怎么装上的呢! 拼好了拼图,兰宇细细的看着,研究着路线,齐冥只是在旁看着,毕竟,这是徒弟的任务。 半晌。 他开口问道:“徒弟,此次任务完成,可有心愿?” 兰宇没有抬头,墨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她回答道:“师傅,徒儿确有一事。” 齐冥:“说来听听。” 兰宇:“就是,想自己出去走走。” 齐冥眉头微蹙,想想兰宇已经来无涧鬼阁十年了。 他遇到徒弟是在她五岁那年,那年他去暗杀一个人,没成想反遭委托人追杀,原来委托人是想连杀手也杀了灭口,他当时受了重伤,已经筋疲力尽。 恰在此时,他碰到了兰宇,一个懵懂的小女孩竟带着重伤的他躲过了满城的杀手,他以为自己生命已经到尽头了,可看到小女孩稚嫩却坚定的眼神,还是选择相信了她。 即使当时身历其中,却至今没想出个中缘由,徒弟当年小小年纪是怎么做到的呢,那坚毅的眼神怎么会和一个看着天真单纯的孩子那么的不相称? 因这孩子太过奇怪,他曾派手下去调查过她的家族世系,可是,均无疾而终,仿佛这孩子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一样,半点线索都没有! 齐冥转过头看向兰宇。 娇小的脸型,精致的五官,乌黑深邃的眼眸略带着些许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一般。她一头如墨的黑发散在身后,丝质黑色华服裹身,衬得她玲珑娇小的身体越发的神秘。 他抬手揉了揉兰宇的刘海:“徒弟去吧,万分小心。” 第四章 惊变,地宫遇险 lt;!--章节内容开始--gt;齐冥也曾问过兰宇的身世,兰宇只说不记得了,唯独记得自己的名字和手上戴着的一枚戒指,这枚戒指通体墨黑,外形似玉而触感非玉,握着时间久了,仿佛有灼烧感一样。 他以为她是个孤儿,便把她带回来收作了徒弟,兰宇天赋极高,天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几年间便已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了,而美中不足的就是身手弱了些。 齐冥虽对徒弟爱护有加,但是也没有一味的宠惯着她,为了加强她的体术,他亲自给她安排训练计划,兰宇本就头脑灵活,再加上过人的体术,现在一般人也是轻易动她不得的了。 这次任务他知道不难,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担心,每次兰宇有任务,他不是明着跟来,就是暗着跟来,嘴上说着要让她自己去历练,可看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去犯险,他又诸多不忍心,他扯了扯嘴角,大概当师傅的都是这样吧。 …… 兰宇从腰间拿出一根黑色发带将如墨长发束在背后,便向沙漠深处走去,娇小的身影很快就被漆黑的夜色隐没了。 这阴森的地宫入口就在前面沙漠的不远处,之前得到的消息说地宫的守卫寥寥无几,这也是她之前智取地图的原因,如果地图失窃,相爷肯定会加强防守,那这里就不好突破了。 不过,守卫数量倒是其次,主要,她怕黑啊! 她站在地宫入口,算算时辰应该是换班的时候了,门口应该没有人,她找准位置拨开沙子,把里面的机关一扭,门轰隆隆的打开了。 里面黑洞洞的,煞是阴森,流沙随着门的打开灌进了地道,一时尘土飞扬,更是增添了许多恐怖的气息,她给自己打了打气,捂住口鼻,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地宫里。 这时,有两个黑影紧随着她也一起跟了进去,石门在身后轰隆隆的关上了。 兰宇顺着黑暗的长廊小心翼翼的走着,这里的火把很少,只在守卫巡视的路上星星点点放了几只,其余的路都是漆黑一片,她后背紧贴墙壁,这样即使有守卫经过应该也很难发现自己的。 现在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靠身体和脑海中的地图去找密室了。 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背后冷意森森,她一直在心里默念这世上本无鬼来给自己壮胆,心想赶紧拿完东西走人,在这耽搁久了自己都把自己吓死了,她继续往前走,距离她要找的密室已经很近了。 身后,突然出现四只晶亮亮的眼睛,正在一刻不停的盯着她,见她走,他们也跟着。 兰宇走着走着忽的停住了脚步,后面两人也赶紧停了下来。 前面岔路有两个守卫举着火把经过,守卫甲说:“相府三小姐跟人跑了,你听说没?” 守卫乙:“听说了听说了,相爷就这一个女儿,本来还想让她进宫呢!” 守卫甲:“是啊,即使不进宫,宣王爷还有两个儿子啊,嫁谁不行啊!” 守卫乙:“就是就是,这女人啊,真是不作不死啊!” 兰宇绕到他们身后,一掌下去打晕了俩人,从怀中掏出了两粒药丸,说道:“嘴这么碎,怎么当下人的,回去好好洗洗肠胃吧。” 而后起身把附近的火把熄灭了,等别人找来的时候估计她早就拿了东西走人了。 几经辗转,她来到了地宫最底层的密室,扭开机关,门应声而开,等待石门打开之际,她向后瞄了一眼,后方赫然有四盏鬼火忽隐忽现,她立时头发竖起,全身一凛,慌乱之下一脚踏进了密室。 不料,此时脚下的地砖瞬时陷了下去,她心想不好,这屋里有暗器,赶紧一个翻身躲开。 此时,密室四壁忽的射出数千只箭来,她跳到了密室中间的石桌旁,后背倚着石桌做保护,取出短剑挥舞着打落箭矢,利箭如暴雨般倾洒而下,仿佛没完没了。 兰宇心想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引来守卫的,如此耗下去不是个办法,必须赶紧离开,她拿起石桌上的锦盒便往外跑,这个锦盒就是她此次任务的目标。 …… 齐冥独自在大帐中闭目养神,想着徒弟说的话,他当年也想过让兰宇像大小姐一样宠着长大,一生衣食无忧,不用留在这受苦训,他问过兰宇,可徒弟坚决反对,她不想柔弱的长大,她想留在无涧鬼阁找寻自己的身世。 他看她这么倔强的性格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最后还是同意了。随着和徒弟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越发的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看待了。 他不想徒弟变得太冷酷嗜血,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别的孩子这个年龄都还在父母的臂弯里撒娇呢,兰宇却在接受着残酷的训练,这不是一般孩子可以承受的,所以他尽可能的让她快乐的成长。 他还想等过几年自己功成身退了,就把无涧鬼阁交给她掌管,自己好多空出时间来去办自己的事,他要找的人一直没有找到,这些年无涧鬼阁分了他不少心,如果把鬼阁交给兰宇,他就可以毫无顾虑的去找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了。 不过,现在他并不打算让徒弟接手鬼阁,这样花季的年龄不应该把她困在这里。 她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过过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生命中除了任务就是任务,等哪天她自己想回来了,便回来。 …… 兰宇从密室的箭雨中逃脱出来,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刚不小心左臂中了一箭,得先把这伤处理一下再走,她放下锦盒,紧握着箭,霍的一下迅速拔出,箭上带着倒刺,她强忍住没喊出声来。 所幸伤的不深,她看一眼地上的箭,箭头竟然是黑色,真是老谋深算啊,不仅有机关暗器,暗器还带着毒! 她扯下衣袖的一角当做绳子,她咬住绳子的一端,右手拽着绳子的另一端,把手臂上方扎紧以防毒液蔓延,时间紧迫,得赶在毒液侵入腑脏之前赶回去…… 第五章 计划,临时改变 lt;!--章节内容开始--gt;齐冥忽的起身,有些心绪不宁,他唤来外面的手下,“延大,我怎么觉得有些心慌。” 延大说道:“主子您多虑了。” 齐冥点点头,可能是自己太担心了,“延大,安排兰宇去靡弥书院。” 延大此时犯了难,“这,主上,您安排少主去鬼阁掌管的书院倒是正常,只是书院那边有严格的入院限制,入院考试少主倒是没有问题,只是,这靡弥书院的弟子出身不是王公贵族,便是富家一方的,而且书院收学生的目的本就是为牵制各国当权者,如果少主去了,会不会暴露您?” 延大说着偷偷看了一眼主子,见主子沉潋着双眸默不作声,他也就没再敢说下去,怕惹了主子不高兴。 “等兰宇回来,回鬼阁。”齐冥说完便双目微阖,不再做声。 延大也知趣的走出了帐篷,自主上浑身是伤把少主带回来那刻起,主上那冰封万年的心似乎有一些融化,做事也不像之前那样冷彻了,主子虽然表面上不表现出来,内心也是会有一丝柔软仅仅留给少主吧。 他们几个人也都很喜欢少主,总觉得少主来了之后原本被黑色笼罩的无涧鬼阁又多了一抹色彩。 延大整理了下思绪,想着这事还是得回去找延音商量商量,主子既然说了势必会去做,少主必须要有个显赫的身份才能被那帮纨绔子弟尊重的,这可怎么弄呢? 他负手站在帐篷外面,二十几岁已经是无涧鬼阁的核心成员了,一袭黑色夜行劲装,v字型领口开口适中,恰好露出健实的腹部,蜜色的肌肉,身体一看就是长年累月自我刻苦修行得来的。 沙漠上的风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更加的强劲,沙子打在脸上,延大并不在意,目光一直盯着少主将要回来的方向, …… 兰宇总觉得此次任务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通问题到底出自哪里,她将锦盒背在背上,摸索着往外走,这个地宫只有一个出口,现在守卫们肯定都赶去最底层的密室了,所以上面还是相对安全的。 只是,她不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逼近! 没有了人的看守,她轻松转过几个岔路口,已经距离出口很近了,兰宇加快了脚步。 这时,她心脏猛然一紧,小脸唰的一下白了,她按住胸口,一阵眩晕,并且感觉背后冰冷异常,寒彻入骨。 后面有人? 可回头看去,却只有漆黑一片的走廊,并无它物啊,她不禁在想难道是因为中毒产生的幻觉? 但是,这种莫名的压迫感又是怎么回事? 兰宇不禁打了个寒颤,直觉告诉她这么下去会有危险,需要临时改变一下计划了,应该另寻出路。 她看了看周围环境,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整个地宫的地图,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黑暗的迷宫中。 拐角处,两名男子凭空出现,自黑暗中走了出来,大大的黑色兜帽斗篷盖下来,遮住了半张脸,依稀见得是张棱角分明颇为冷峻的面容。 站在后面的男子先开了口,“殿下,似乎那女人的确有先知的能力,我们在这面设的结界陷阱她竟然躲过了,难道她就是您要找的那个人吗?” 前面的男子没有说话,眯眼盯着兰宇消失的走廊若有所思。半晌,他命令道:“空,立刻撤回所有结界。” 冷峻的声音里透着威严,气势逼人不容许任何人忤逆,仿佛他就是神,主宰着世界。 “遵命殿下,空这就去,只是,这需要一些时间。”空弯腰行礼,缓缓退回黑暗中,他平时话很多的,但见殿下今天这么严肃,他也没敢多说,赶紧去执行命令了。 兰宇放弃了地宫的唯一出口,往地宫的正中间走着,路上稍微绕了些远,把途中她直觉有危险的路全都绕过了,现在,她心脏的抽痛缓解了,后背的冷意也消失了,难道,刚才撞鬼了不成? 她最不敢想的就是这个,可却偏偏总往那方面去想,不然凭她的洞察力不可能察觉不到身边有人的啊,这,解释不通啊! 兰宇刚刚细心研究了一下地图,推测迷宫的正中心应该会有一个大型的通风口,她打算利用通风管道出去。 可是,当她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却犯起了难,这通风管道风势强劲无比,最关键的是还是个逆风,估计在里面没爬多远就得给吹回来。 自空走后,那个被称作殿下的男子便循着兰宇的路线耐心的跟着,走着走着,渐渐的走出了空的结界。 他心想:即使结界不撤,也困不住这女人,她走的路线恰好都是结界的缺口。 男子嘴角略过一抹玩味。 这女人…… 有意思…… 他见她站在前面一动不动,便也停下来观察着她。 兰宇站在通风口前,抬头望着这近乎垂直的管道,强劲的风从外面吹进来,还夹带着一些细沙,她心想:看来只能博一次了,紧贴着壁应该能爬出去。她活动了一下左胳膊,自言自语道:“你再撑会。” 兰宇把锦盒系牢,开始徒手攀爬,这可比想象中吃力了许多,特别是在左臂还有伤的情况下,不过慢总好过出不去,爬了一段时间,她停下来歇息,向下看了看,距离大约有一半了。 谁知此时她一个脚滑没踩住,整个人吊在了通道之上,只右臂在攀着一块石头,可眼看着那块石头也快要松动脱落了,她小心的调整着呼吸,生怕动作大了牵动了石头,眼下的情况真是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啊! 不多时,石头终是松脱了,她眼疾手快,拔出短剑刺向石壁,刺耳的声音下,铁剑与石头摩擦留下了一道耀眼的火花,而后停了下来。 她推断不准自己掉落了多远的距离,遂往上看了看,奇怪,似乎没掉下去多远啊,又往下看了看,顿时一头雾水! 自己怎么会站在一块寒冰之上呢? 刚刚明明没有的啊? 这燥热的沙漠怎会有冰呢? 第六章 冷厉,初遇兜帽 lt;!--章节内容开始--gt;忽然,从四周传来了巨大的石头摩擦的声音,同时整个地宫都在跟着震动。 兰宇一惊,如此大的响动,不会是地宫要塌陷了吧,她站在那块冰之上侧耳倾听,此时她已无暇顾及这冰的可疑,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地宫上。 不一会,她乐了,细听之下巨大的声音之中还细微伴着“咔咔”的声音,这是机关转动所发出来的声音。 少时,巨大的响动消失了,兰宇知道是时候了,她凌空一跃,娇小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留下一抹墨色,在强风的推动之下迅速下落。 一直在暗处观察她的兜帽眼底露出一抹欣赏。 眼看着她的身体就要撞到地面了,兰宇攥紧了拳头,正在此时,向下吹的风忽的调转了方向,风势强劲,愣是将她的小小的身体托了起来。 这时她的身体距离地面也就三寸有余。 她乘着风游荡在夜空中,体态轻盈婉若游龙,笑容漾在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劲风吹落了她的发带,如墨的青丝瞬时散落,缓缓飘散下来,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这一抹墨色,翩若一道惊鸿,在灿若星河的夜空中划过了一道甚为绚丽的弧度。 刚刚的机关转动的声音是地宫四角的通风口打开的声音,这座地宫共有五个通风口,东西南北中各一。 如果四周的通风口打开,地宫中间的风就会调转方向由里向外吹,兰宇正式抓住了这个机会才得以脱险。 兜帽冷冽的犀眸一刻不停的盯着她,将她那愉悦欣喜的表情尽收眼底。 与其说她是在逃脱,还不如说是在玩耍。 而她在如此处境下竟还能不急不慌,分清形势,不得不说她是有些头脑的。 不过,即便如此,她在风向未变之前就敢跳下去,也是胆量惊人,看来,她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他一个闪现,凌空接下那条飘落的丝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对她的兴趣越来越大了。 …… 快要接近出口了,兰宇一个翻身稳稳落在了地面上,似是有些意犹未尽,她摸了摸锦盒,完好无损,要快些赶回去解毒了。 沙漠上,风已经停了,兜帽立在沙丘上看着兰宇渐行渐远的身影,她一席黑色华服裹身,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丝绸般墨色的秀发倾泻下来,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尤显得楚楚动人。 男子把玩着手上的发带,缓缓摘下了头上的兜帽。 月光下的他,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眼睛像冬天的湖水一样静谧。 眼底深处却似乎隐藏着寒彻入骨的寂寞,微挑的双眉又给他平添了几分不羁的风姿。 只是,无论这寂寞还是不羁,都掩盖不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的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遗世独立,清冷异常。 兰宇走着走着似乎又感觉到背后有寒意阵阵袭来,她猛地转过头,放眼望去只有广袤的沙漠,地上也只有自己这一排脚印。 别说是人,动物都不曾有一只啊,她心下狐疑着,以自己的洞察力,平日里若有人跟踪早就发现了,今日怎的如此奇怪,总是隐隐觉得被跟踪了呢? 她下意识又往通风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应该不是有人,难道是沙漠奇怪的气候,亦或是自己中毒影响了感官,自己多心了吧。”兰宇径自嘀咕着,却没发现远处她飘落的丝质发带早已不见了。 回到帐篷处,兰宇远远就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姿站在大帐外面,不用想肯定是延大了。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延大叔。” 延大冲她笑了笑,一见她胳膊有伤,便赶紧去拿药箱了。 齐冥见徒弟回来了,雕像般俊美的脸终于有了表情。 “慢了!”他心下虽担心着,嘴上却严厉苛责着。 兰宇回答:“恩,临时改变路线,绕了点路。” 她把锦盒卸下交给师傅,齐冥接过锦盒后赶紧去查看她的伤势,这时延大把药箱拿了进来,他给兰宇解了毒,细心的包扎好。 齐冥:“只是普通的毒,没什么大碍,我已给你解了毒,回去养养就没事了,你在地宫里碰到了什么事吗?” 兰宇想想还是不要跟师傅说这些无凭无据的事情了,要是跟师傅说碰着鬼了,师傅铁定要笑话她的,便回答道:“没事,没事,就是我疏忽大意了才被箭刺伤的。对了师傅,锦盒里面是什么啊?” 齐冥:“师傅也不知,委托人只是让取了锦盒交给他,再三叮嘱不可打开。” “哦。”兰宇点点头,师傅既然这么说了,便没有再追问的必要了。 “准备回吧,有惊喜!”齐冥微微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知道啦,师傅。”兰宇慵懒的回答,聪明如她,其实早就猜到师傅的意图了,不就是要让她离开鬼阁,一个人生活一阵子嘛! 她平时接触的都是无涧鬼阁的人,除了齐冥的几个心腹外,其他手下对兰宇都是毕恭毕敬的,从不敢主动搭话。 因为齐冥平时就很严肃,与手下几乎没有交流,再加上兰宇喜静,与不熟识的人更是话少,手下们都以为少主是个很清冷的人,便更不敢和少主说话了。 平日里执行任务的时候兰宇总不能抓个敌人来聊聊天吧,这十年来她接触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她想自己出去放松一下,过过普通人的简单生活,闲适的看看山山水水。 她知道师傅有意把无涧鬼阁交给她,不过她现在还不想接这么重的担子,先出去走走再说,而且她还想再回小时候住过的那个小城一趟,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各国地图她早就烂熟于心,也给自己制定好了周游列国的计划路线。已经迫不及待想出去走走了,兰宇开心的想着这些,小脸笑的灿烂。 齐冥看着兰宇的可爱模样,嘴角微微扬起,丫头铁定猜不出我给的惊喜! 第七章 思索,苦想无果 lt;!--章节内容开始--gt;翌日、鬼阁总部, 柔和的阳光倾泻下来,洒在满满樱花树的院子里,亭台楼阁,溪水潺潺。 若是有微风席来,花瓣随风飘落,这景色必定是美轮美奂。可惜没有,一丝风都没有,确切的说是从不曾有过风。 无涧鬼阁为了隐匿踪迹避人耳目,把总舵建在了地下几千米处,这里虽建造结构设计巧妙,阳光与地面上不无两样,但是却不会有风吹下来。 在总舵的西南角有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那是兰宇的居舍。院子中央矗立着一座别致的樓阁,樓阁外围绕一周流水,一座木质桥跨在流水之上,连接樱树林和樓阁。 这个庭院是齐冥特意给兰宇建造的,兰宇喜欢樱花他就种了满院子的樱树。 兰宇喜欢暖暖的阳光,齐冥就绞尽脑汁让阳光照到这地下深处来,他对徒弟可谓是爱护有加。 此时,齐冥正在门前叩着门栓,“徒弟,起来吧,你想不想见延稀和延笙啊,他们今天回来了。” 他轻轻敲着门,他知道兰宇嗜睡,平日里没事的时候睡到下午都是可能的,但是今天还有事情要办,已经等她到中午了,再晚些怕是耽搁了事情,想想还是叫起来吧,还有惊喜没有给爱徒呢! 他碎碎念着:“兰宇乖丫头起床吧,再不起来又晚上了。” “兰宇,记得师傅要给你的惊喜吗?你不起来不就看不到了不是。” “爱徒,乖徒,宇儿,好徒弟快起来吧……”齐冥一本正经的在门外试探着,好脾气全给了爱徒,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吧,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兰宇有眼缘,就是和这孩子莫名的亲,总觉得像有血缘关系似的。 延大和延音站在旁边看的都要笑喷了,俩人强忍着笑,忍的身体直颤,他们的主子什么时候有过这等耐心啊,别人说个不字怕是都得身首异处了,现在这般,实在太好笑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半晌,屋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延音看主子敲了这么久,小主子还没起来,怕是昨天任务累坏了吧,心想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遂整理了下情绪,揉了揉笑抽搐的脸,轻咳了几声,镇静一下情绪,恢复了往日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慢慢朝主子走过去。 延大看着延音婀娜的身姿,嘴角微微扬起得意之笑。 延音说道:“主子,我进去帮少主准备下吧,您且去大厅等候。” “好!”齐冥也自觉有些尴尬,转身往主厅走去,延大看了延音一眼,也跟着齐冥走了出去。 延音推开门走进屋里,兰宇的房门是从不上锁的,除了几个心腹之外也没有人敢踏进这个院子。 屋子里面陈设十分简单,对面一面墙是书架,从棚顶到地面堆满了书,房间正中间只一张大大的床,而茶几椅子一类都放在了樱树林中。 兰宇的床放在整个屋子里阳光最充足的地方,此时,她正懒懒的窝在软软的被子里睡着,丝毫没受到外面的打扰。 “小主子,起床啦,主子都在外面等了好久啦!”延音说着斜倚在睡的正香的兰宇身旁,用兰宇如墨的长发在她白皙的小脸上轻轻的来回滑动着,兰宇挠了挠小脸,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转过头来看着延音。 “好啦好啦,音姐姐,这就起来啦!”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灿烂的笑了,那模样那样的耀眼倾城。 延音心想:这孩子,如果像看着像现在这样天真灿烂多好。想起她平时执行任务时那彻骨的冷酷,跟现在这纯真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不自觉有些不寒而栗,这孩子真是个妖魔啊! 让人不自主的陷入她的漩涡,喜欢她天真灿烂的一面,也不自觉的被她认真起来那犀利冷冽的美貌所吸引,不自觉臣服于下。 这时候的她让人不敢靠近,不敢亵渎,不得不低头膜拜,这样的她像极了主子啊! 执行任务时一丝不苟,惜字如金,冷峻的面容不着一丝感情,生活中竟还有唠唠叨叨的一面,只是主子生活唠叨这面只有对着少主子才会显现出来,延音想到这噗嗤笑了。 “音姐姐,你笑什么呢?”兰宇一边穿衣服一边扭头看她。 延音:“没笑什么,咱们出去吧,主子还等着给你惊喜呢哟!” 延音故弄玄虚的冲兰宇眨了眨眼。 “你们怎么都神秘兮兮的,不就是我要离开无涧鬼阁一阵子吗,难道我猜错了?”这下兰宇也迷糊了,师傅这是打什么算盘呢? 延稀笑嘻嘻没有回答她,推门走了出去,其实不是不回答,她有时候也猜不透主子的想法。 这次只是听延大说主子要送兰宇去靡弥书院,却不知主子心底到底是何盘算。 “少主,起得这么晚,是因为昨天的任务棘手吗?”延音看兰宇睡了这么久,心下担心着,以为是任务太繁重累着了。 “没,没,就是想好好休息一下!”兰宇尴尬的回答,哪是任务累的,想着上次去那地宫取锦盒的事,想了一晚上怎么也想不通,直到清晨太阳出来了才睡,哪还起得来。 那次虽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不过,那彻骨的寒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感觉自己清楚,这寒栗又是什么呢,还有凭空出现的那个冰块,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合常理,却又无法解释。 兰宇摇了摇头,唉,还是不想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来的想也没有用。 她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这么疑神疑鬼了,大步向主堂走过去, …… 主堂里,齐冥高坐主位,左面延大独自站着,右面站着一男一女,男子延笙是延大的胞弟,而女子延稀和延音是一对双生子。 见兰宇过来,延稀立马走了过去,拉着兰宇的小手不放,左右打量着。 “我们的少主长高了,更漂亮了,不知会被哪个人儿娶了去呢?”女子坏坏的笑着,美丽而尊贵。 第八章 师傅,甚是惊喜 lt;!--章节内容开始--gt;“少主,好久不见,稀姐姐好想你啊!”延稀说着把兰宇拥在怀里。 “稀姐姐,我也好想你呀!”兰宇将头埋在延稀的臂弯里。 “呦呦呦,你们两个酸溜溜的,音姐姐吃醋了哦!”延音走过来,把手搭在了两个人的肩上,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都笑了起来。 “女人可真麻烦!”延大嘟囔着,看了看对面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虽然长相一样,但是延大周身散发着军人的英气,而延笙身上则多了一些皇室的尊贵之气,不同于延大的不耐烦,延笙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三个女人说笑。 兰宇抬头见延笙看了过来,便走过去打招呼,“笙哥哥,好久不见。” 延笙微笑着,刚要回答,却被延大抢先一步走到兰宇面前:“少主,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和延笙一样大,为什么少主叫我延大叔,叫他笙哥哥啊!” 兰宇笑的眼儿弯弯,朝延大做了个鬼脸:“大叔,你和音姐姐真是一家子,爱吃醋都这么像!” 延稀过来说道:“延大你还吃醋,主子把我和延笙派走,把你俩留在这里陪小主子,我才更不甘呢,要是少主哪天把我俩忘了可怎么办?” “怎么忘呢,音姐姐稀姐姐一个样子,想忘也忘不了啊!”兰宇一旁插嘴道,嬉笑着看着延稀。 齐冥倚在龙纹宝椅上慵懒的看着这帮人的说笑,并不打算加入这场唇枪舌战,四个人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延大、延音、延稀、延笙,是两对双生子,有缘的是延大和延音走在了一起,延稀和延笙也喜结了良缘。 他等这些人嬉笑吵闹了一阵后,说道:“延稀、延笙,兰宇去你们那里住一段,即日夜国行册封公主大典,昭告天下!” 听到这,在场的人都停止了说笑,很有默契的纷纷转头看向主子,兰宇也惊讶的看着师傅,这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列呀,本想低调的出去闯闯,怎么就变成这么高调了呢,又是公主又要昭告天下的。 夜国一个被世人遗忘的小国,这样高调的出现,会不会有人顺藤摸瓜,暴露了师傅的无涧鬼阁,以及师傅是夜国国君这一真实身份呢? 师傅隐瞒了这么多年,一方面为保夜国安全,不想无涧鬼阁的事牵扯到夜国子民,一方面他并不想当王,去天天处理朝政。 夜国的君主一直是延笙代理着,除屋里几个人外没有别人知道。 兰宇心想自己还是低调一些的好,不想给师傅惹麻烦,她说道:“师傅,徒儿不需要这么高调,只要自己出去走走就好。” “徒弟,师傅还没说完呢。”齐冥顿了顿,看着兰宇,随后说道:“然后参加靡弥书院的入院院试。” 兰宇眼眸微微撑大,小时候执行任务的时候路过过靡弥书院,那里书卷气十足,规矩井然有序,她只看一眼便喜欢上了,曾随口提过想去那里读书,想不到师傅竟然记得,真不愧是师傅,确实让我好惊喜呀! 兰宇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激动的看着齐冥,心下喜悦着。 齐冥颇为得意:“徒弟别急,还有一个礼物。” “哦?还有?师傅您真让徒弟佩服至极!”兰宇说着向齐冥行了个礼。 齐冥:“那当然喽,知女莫若父嘛,走吧,丫头!” 兰宇:“去哪?” “到了就知道喽!”齐冥故作神秘的说。 马车已备好,一行人登上了马车,而后朝着夜国疾驰而去。 …… 夜国。 国王爱民,夜国虽小,却一直民风淳朴,各子民生活富足。 民敬国王,夜国虽小,却一直边境安全,与各国互不侵犯。 通往王宫的道路上挤满了人,百姓们一直听说国王和王后有位女儿,但是这位公主这些年来却从未露过面。 百姓们听说公主要回来了都挤在街上等着她的到来! 他们都在想到底是怎样的公主呢,被保护了这么多年,别说百姓,就连宫中之人都没有人见过她,大家众说纷纭,有说公主太丑不敢见人,有说公主体弱,有说公主怕光之类等等等等…… 其实,大家敬仰着国王和王后,自然也会喜欢公主的,这么多年终于见到公主了,不管公主美丑,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尊敬不是来自外表的美貌,而是内心,自内而外。 兰宇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内心有些无措,这几年接触过的人手指头都数的过来,现在几乎全国的人都站在道路两旁,在等待她的到来,向她叩拜,这样的场面她还真真是第一次经历啊。 马车停在王宫门口,兰宇缓缓从车里走了出来。 众人看到如此美貌倾城的公主,尊贵之气与生俱来。不禁跪倒,惊呼:公主千岁千千岁,公主千岁千千岁,呼声响彻整个王宫! “大家,平身,都回吧!”面对众人兰宇不知说什么好,内心有些慌乱,但她不想表现出来,无涧鬼阁的生活已经养成了她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 她也不会去端架子,因为这都是师傅的臣民,爱屋及乌嘛! 兰宇随即回到马车里面,马车疾驰着穿过皇宫,向海边飞奔去。她见马车似乎不打算在宫中停下,便问道:“师傅,不是去宫里面吗?” 齐冥:“最后一个惊喜,乖乖等着。” 兰宇:“哦。” 是什么呢?还是不要猜了,师傅有时候天马行空的不好猜,跟着就是了,兰宇看向窗外,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随风飘扬。 小时候来过几次夜国,记忆中的样子基本都没变,主殿后面那棵梨树还是老样子,还记得那年在这里碰到过一个颇为活泼好动的小女孩,如今已经过去多年了。 “到了。”齐冥先跳下车。 兰宇也跟着走下车,刚下车,她漆黑的美眸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 不同于她在无涧鬼阁地下的樱花林,这里,更像樱花海一样,一望无际! 第九章 回忆,身世之谜 lt;!--章节内容开始--gt;樱花林的中间有一排石头小道,与周围景色融在一起,不很显眼。 兰宇走过去,顺着小路往前走着,她身着娟纱金丝绣花长裙,裙子飘逸灵动…… 皮肤光滑白皙,丝绸般的长发柔顺美丽,在这樱花海中一蹦一跳的样子,宛若天上的仙子下凡一般。 众人随后下来,跟在她后面一起往前走,人影渐渐隐没在了郁郁葱葱的林荫之中。 花海之后一座古朴的樓阁渐渐显现出来,经过二重桥看见正门,白壁灰顶,既典雅又庄重。 走进院内,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墙壁、茶褐色的铜柱、绿色的瓦顶,樓阁样式古朴,赏心悦目。 庭院内有房屋七座,分别是主卧、客房、书房、饮食饮茶室等屋舍。 院子里除园林、假山外,还特意摆放了木桩、假人等模具以供兰宇日常训练用。 而在这庭院后面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水蔚蓝,天空澄澈。 这些里面最最让兰宇倾心的就是主卧外面的那个木质的平台了。 这个台子由几根柱子架起来,离地面有一段距离,旁边种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樱树,投下的阴影正好遮住了平台。 温暖的阳光倾泻下来,照的樱花枝叶在平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对于嗜睡的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寝床了,伴着馨香的樱花,暖沁的阳光不知有多舒服! 房子的整个设计都很用心,齐冥完全是按照兰宇的生活习惯设计的。 “喜欢吗?这是我仿照别国的建筑风格建造的,师傅把这个房子送给你,以后你不用再住在地宫里面了,这里的阳光更好哦。”齐冥看着兰宇一副看呆了的样子满意的笑了,心思总算没有白费。 徒弟这几年都住在地宫里,他总觉得亏欠她许多,今天终于弥补了些。 兰宇别过头去不看大家,长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感觉自己好幸福,师傅那么疼爱自己,大家也都对自己那么好。 即使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怎样,这样和大家在一起一辈子也挺好的。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一辈子好长好长,比别人都要长。 齐冥过来揉了揉她柔软的刘海:“好啦,乖徒弟。别站在那发呆啦,你在这和他们四个好好玩上几日,过几天送你去靡弥书院,师傅现在有件事要办,必须要先走一步,这次不能参加徒弟的成人礼了,你别怪师傅啊。” “师傅,徒儿,徒儿,感谢,师傅!”兰宇虽然平时伶牙俐齿,可一遇到感情的事就会变的特别笨拙,心下感激着,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齐冥点头:“师傅懂得。” 兰宇冲着齐冥灿然一笑,而后问道:“师傅你要去哪啊?” 齐冥““师傅有些私事要办。” 兰宇:“恩,路上小心。”一说到私事,她便没再问下去。 齐冥温柔的拍了拍兰宇的脑袋说道:“徒儿这几日玩的尽兴。” 说罢,回身上马,疾驰而去。 兰宇见师父这么着急的走了,心想:肯定是很急的事吧,不然他绝不会不参加自己晚上的册封大典的。 可是,没带着我们五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去,难道不是什么危险的事? 但是,不危险怎么还这么着急呢?怎么没提前跟我说呢,之前都还好好的,就这么急着走了? 兰宇翻来覆去,思前想后,还是感觉此次事有蹊跷,她随即说道:“延大叔,延音姐,你们跟着师父去看看吧,如果有事的话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俩人一直担忧着主子,见少主都这么说了,马上应了,赶紧去追主子了。 兰宇接着转过头对延笙延稀说道:“延笙哥,延稀姐,你俩也回宫吧,各国使臣都来了,晚上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忙,我自己休息会就好,不用陪着我。” 延稀知道兰宇喜静,只说晚上接她过去一起用膳,俩人便回王宫去了。 打发走了所有人,兰宇坐在她最喜欢的露台上,望着叶子缝隙透过来的阳光发着呆。 要不要告诉师傅自己的真名呢? 在遇见师傅之前一直是一个女子在照顾自己,好像自记事起就是她在身旁,兰宇知道她并不是自己的母亲,可是无论她怎么追问,女子都不开口。 小兰宇一度以为女子不会说话,和她一起的那段日子也都是日常的生活,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日子一天一天平静的过着,突然有一天,那女子开口说话了,她说我要离开你了,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有两件事你要切记,一件事你必须现在就要去做。 一、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真名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二、戒指一定不能丢。 三、去救那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后来便成了他的师傅,这究竟是谁的安排? 那时小兰宇才五岁,还什么都不懂,只转头看了一眼受伤的齐冥,可回过头来想问原因的时候,女子就已经消失了。 这个陪伴了她几年的女子,就在那天凭空消失了,她当时多想问问自己父母是谁,家在哪里。 可惜,师傅的无涧鬼阁都查不出来,她又去哪查呢?女子说的话这些年她都有照做,可是女子又去哪了呢? 想不通啊! 兰宇顺势仰面躺在了木制平台上,墨黑的头发散落在身旁。别人家的女子都是把头发梳成各种发饰,而她只喜欢披散着头发,任它随风飘散。 晒着暖暖的阳光,墨黑的发丝上满满太阳的馨香,兰宇缓缓的合上眼,睡着了。 此时,空气中走出来一男子,身披黑色兜帽斗篷,即使这宽松的披风也挡不住他颀长的身材,他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尊贵气质,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冷彻异常。 男子缓缓的向兰宇走过来,掌心微微的泛着光,距离兰宇肌肤一寸距离,来回摸索探查着。 他俊眉紧蹙,怎么会没有灵力的痕迹,这女人的模样我肯定不会记错。 男子略加施力,手上的光韵范围比原来扩大了一倍,更加仔细的在兰宇身上一寸距离探查着。 第十章 指环,找对人了 lt;!--章节内容开始--gt;兰宇此时睡得正熟,忽然梦到自己回到了那次执行任务的地宫,怎么找也找不到出口,四周森森寒气向她袭来,她挣扎着要找出口。 男子见她的睫毛闪了闪,可能要醒过来了,他迅速隐藏回空气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呼,原来是梦!”兰宇猛地起身,一手支在地板上,一手捂着胸口,煞白的小脸冲着男子站着的方向,乌黑深邃的眼眸穿过他的身体看向前方。 虽然知道她看的不是自己,男子却也是丝毫没动,生怕被发现似的。 他冷彻的眸子仔细打量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此时苍白如纸,许是刚才吓着了,兰宇白皙的小手随着胸口的波动一起一伏,一抹墨色缠绕在她的中指之上。 看到那枚墨色的指环,男子一惊,没错,本殿找的人就是你!找对了人,便不着急了,大可以再观察一阵。 “女人,你是本殿的了!”他眯眼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人,像猎人盯着到手的猎物一样。 兰宇背后越发的寒冷,起身走回屋里,不管是什么,在外面没有遮挡都很危险,先回屋里再说。 “女人,本殿还会再来看你的!”男子邪掠一笑,转身,瞬间移动消失了。 兰宇回屋之后,寒彻的感觉消失了,直觉告诉她现在没有危险了。她也就放宽心,接着睡了! 傍晚。 宫里来人接兰宇参加晚宴,晚宴过后是册封大典,各友国皆会派出使臣参加盛大的册封仪式! 主卧的门“咿呀”的一声开了,此时,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眼前兰宇的寝殿。 “皇后娘娘,我去叫醒公主好不好呀,求求你了。”一身青衣的小姑娘拽着延稀的衣角跺着脚央求着,杨着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延稀。 “没大没小的,你这冒冒失失的,进去别把公主吓着了,你还是乖乖在这呆着,等我把公主叫醒了你再进去。”延稀无奈的看着她,准备把她拉一边自己亲自进去。 可青衣小姑娘却绕开延稀,猛地冲了进去,由于是低头冲的,没看清楚状况,直接撞到了兰宇床边的屏风上。 “这臭丫头,我可拿你怎么办呢,退下吧,别再来了。”延稀怕这冒失鬼吵着兰宇,赶紧把她撵走。少主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在她睡觉的时候吵醒她了,主子都不打扰她睡觉,何况别人了,得赶紧让这冒失鬼退下才是。 “皇后娘娘,我就想见见公主嘛,就是想早点见到嘛。”青衣姑娘撅着嘴,不情愿的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往外挪。 “你叫什么名字?”兰宇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来,看这姑娘笨手笨脚的,倒是很可爱。 “是问我吗?嘻嘻,我叫森儿。”森儿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兰宇,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兰宇:“森儿,你没学过宫规吗,在主子面前称我,是要受罚的!” “森儿才不怕,森儿喜欢公主,公主才不会罚森儿呢。”她跪在兰宇床前,双手支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兰宇,这是她自小就朝思暮想的人啊,也许宇落已经都不记得她了,可是她却记得清清楚楚,兰宇是她的救命恩人。 “哦,是吗,可是我还是要罚的哦!”兰宇假装严厉的看着她,接着她对延稀说道:“母后,森儿以后就留在樱阁做我的贴身丫鬟吧,我的樱阁只要她一个足够,不要再派侍卫了。” 森儿不可思议的看着公主,先是惊讶,后是惊诧,刚刚以为公主要降罪了,转瞬自己变成了公主的贴身女婢,幸福来得太快了吧,森儿大张着嘴巴,半天没缓过神来。 “公主既然都开口了,就准了吧,准备一下我们就出发,晚宴之后就是你的册封大典,不要误了时辰,森儿,过来伺候公主更衣吧!”延稀冲兰宇眨了眨眼。 森儿高兴的应着跑去帮兰宇准备服饰,兰宇起身凑到延稀耳旁小声说道:“延稀姐,晚宴我可不可以不去,我不想见太多人。” “行,册封大典记得要准时啊。” 延稀点点头走出了房间,心里想着这主仆二人一动一静倒是挺合适的。 森儿见皇后出门,立刻又活分了起来,凑到兰宇身旁,痴痴的看着,“公主你好漂亮呀,刚才在宫门口,我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跟老天许愿要来伺候你,没想到真的愿望成真了,又见到我的救命恩人真是,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啊。” 兰宇:“什么救命恩人?” “没,没什么,主子,我去给你去挑最漂亮的衣服穿,我们主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森儿不打算告诉兰宇她救过自己的事,只想把这份感激之情埋在心底以后好好照顾她。 “好啦,好啦,别在这花言巧语的了,我要更衣出门了。”这丫头发自内心的赞美,兰宇实在受不了,俩人再独处下去,她可真有点招架不住。 不过兰宇确实是喜欢森儿的,这丫头一看就是单纯,敢说话,不奉承的人,而且延稀姐姐带来的人也肯定是靠的住的。 “主子,过来坐,森儿给您梳头,今天晚上肯定让所有人都因为主子的美丽而暗淡失色。”森儿说着乐颠颠的跑到梳妆台前筛选着头饰。 兰宇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败给这个充满活力的丫头了,起身走过来坐在梳妆台前,“简单一点就好,别太夸张。” “好的,主子。”森儿邪邪一笑,我的主子一定要倾国倾城,怎么可以简单了事呢! 虽然森儿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一旦认真起来,却从不输给别人的。 两个姑娘一样的年纪,一个还是小孩一样的天真烂漫,一个却是不符现在年纪的老成稳重。 森儿从随身带来的锦盒里拿出了一支鎏金樱花簪子,这是皇后再三嘱咐要给公主带上的头饰,她拿来梳子梳理着兰宇的长发,说道:“主子,你先闭上眼睛,等画好了再睁开好不好。” 第十一章 庆典,再遇兜帽 lt;!--章节内容开始--gt;夜国大街。 “主子,主子,快看啊,外面到处挂满了花灯好好看啊。”森儿看着外面热闹的场面,开心极了。 一个时辰前,森儿给兰宇盘好了头饰,俩人在樱阁用了晚膳,兰宇看时间还早便带着森儿提前出来了,正好在册封的高台附近逛一逛时间就到了。 “天啊,那个高台好漂亮啊,皇后娘娘说主子一会就要坐在上面的,我们先上去看看吧,森儿扶您上去。”森儿一脸兴奋的指着不远处的高台,还不等兰宇开口就强行把她带了过去。 皇宫前面举办庆典的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高高的台子,全部以鲜花装饰,正中间有一个兰字,朱红色的字在缤纷的花中,尤为显眼,一个时辰后将在那里进行册封公主大典。 正常来说,封号大典是在皇子满月的时候就举办的,但是延笙一直对外谎称公主体弱,在别国治病,所以就一直没有举办,宫中也鲜有人见过公主,齐冥早就给兰宇安排好这些了,只是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用上。 如果要让兰宇进靡弥书院,就必须给她一个尊贵的身份。 在那个世界里,身份有时比实力更重要,如果兰宇以一个平民的身份登场,不管她再怎么出众,在那里也不会被人瞧得上眼的。 所以必须要有这样一个隆重的登场仪式,要请来各国权势,要昭告天下。 齐冥一早的绸缪,现在确是用上了。 兰宇和森儿一边看着下面的花灯,一边顺着台阶往高台上走着。森儿边走边问:“不过,主子,你之前都去了哪里了呀?你的病严重不?现在都好了吗?这么多年我都好担心呀。” “恩,是,都好了,恩,那个,森儿,我们比比看看谁能先跑上去呀,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如何?”兰宇不知怎么回答她好,又不想骗她,就赶紧转移话题,不再谈此事。 森儿笑靥如花:“好是好,不过还是算了吧,主子,你的衣服跑起来不方便的啦。” “没事,你不走我就先走喽!”兰宇先走了上去,只是想转移话题而已,当然不在意输赢。 她刚走没几步就见森儿从后面“蹭”的冲了上去,兰宇无奈扯了扯嘴角,这傻丫头,什么都当真,不过,她越发的喜欢这个单纯的丫头了,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是这么充满活力。 等等,第一次见面,她…… 想到这,她有些着急了,赶紧拽着裙子跟了上去。 刚跑到上面,就看到森儿撞到了台子的帷幔上马上就要掉下去了,兰宇赶紧跑过去抓住森儿的手。 但是这繁复的裙子行动起来太不方便了,她想用脚勾住旁边的栏杆,却被裙子绊住没有勾到,被森儿一带,俩人一起往下面栽了下去。 她下意识抱住森儿的头,自己一个人坠落下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带着森儿就不行了。 没办法,只能先护着这丫头了,这样顶多自己身体哪处骨折,受点伤养养也就没事了。 兰宇看了看下坠的距离,已经距离地面很近了,现在要硬生生的承受这疼痛,兰宇不禁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等待着…… …… 夜国街道上,高台下方。 一男一女正在欣赏着街边的花灯,女子一身男儿装扮,男子在那饶有兴致的猜着灯谜。 而女子对这些毫不感兴趣,站在后面无聊的东张西望。 突然,女子慌忙拍了拍前面男子的肩膀,指了指高台的方向:“喂,宣幽,你看那边,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男子抬头往高台方向看去,细看之下分明是两个人正在往下坠落。他见此情形赶紧往高台方向走过去:“跟屁虫,咱俩一人接一个,你找个东西接那个青色的,那个花的我来接!” “喂,宣幽你是笨蛋白痴吗,我一个女孩子哪有那么大力气去接一个人啊!”女子气的直跳脚。 男子却充耳不闻,已做好准备,看准时机迎上前去。 …… 另一面,半空中。 兰宇还是紧闭着双眸,算时间距离应该撞到地面了呀,怎么没感觉到疼痛呢,难道,自己直接升仙了不成? 这时,她耳畔响起一个陌生男子的的声音:“喂,喂,花衣服,没事啦,没事啦,你不是吓晕过去了吧!” 听到有人说话,兰宇缓缓睁开了眼眸。 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暖心般的笑容,温润的犹如正午的阳光倾泻下来,即使晚上也是那样的灿烂夺目。 他有着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料子是冰蓝色的上好丝绸,上身绣着的雅致竹叶花纹与他那清秀的面容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书卷气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只是,兰宇心下有些狐疑了,眼前这么温暖的笑容,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脊背阵阵发凉呢? 眼前的冰蓝色衣服男子正微微弯腰关切的看着自己,他双手负后,微笑着。 负在后面?等等……接住我的难道不是他? 那,接住我的是谁? 兰宇心下诧异着,把头慢慢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大大的玄色兜帽遮住了样貌,只一双漆黑的眼眸盯着她。 不同于她墨黑灵澈的眼睛,他的眼眸如深潭湖水一般冷彻、寂静,对上他的眸子就像坠跌在冰潭湖底一般,根本无法自拔。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一动不动,却没发现一旁宣幽也在这样看着兰宇。 “喂!宣幽,你个白痴,你在那发什么傻子愣呢,她有什么好看的啊,这个青的怎么办,烦死了,啊,真是要疯了,本大小姐干嘛要管这些!” 女子见他看着别的女子发呆,不禁从心底蹿上火来,这要是在自己的家里早就闹的天翻地覆了。 可,对着他,她也就只敢过过嘴瘾而已…… 本来就是自己求了好久硬要跟着他来的,可不能给他找到任何借口把自己丢下。 她恶狠狠的瞪着兰宇,不过,这个女人,本大小姐可是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 第十二章 条件,以身相许 lt;!--章节内容开始--gt;兰宇想赶紧从兜帽身上下来,可是兜帽就是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依旧紧紧托着她小小的身体不放。 “谢公子救命之恩,他日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拿着这个来找我,我定会帮忙!” 兰宇见兜帽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只好赶紧找个什么借口提醒他,他要是个正常人,也该知道怎么做了。 她随手在头上摘下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配饰给他,这些都是森儿给弄上去的,花样繁多压得她的头沉甸甸的。 兰宇说着将一个鎏金樱花簪子双手擎着递到兜帽面前,可是,兜帽偏偏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啊!他依旧一动不动,既没答应也不反对! “这位公子,请你将我放下来。”兰宇心想这人是呆是傻还是聋吗?话都说到这样了,怎的还是没反应? “倒是有一事相求。”男子声音压得很低,除她身边的兰宇之外别人几乎都听不到。 “哦,是什么事尽管说!”兰宇喜出望外,终于可以不用这么尴尬了。 兜帽:“本殿……” 兰宇:“殿?” “咳,肉垫,肉垫,我冒着生命危险来给你做肉垫,断不能随便就给打发了吧,要我看,我委屈些,你就以身相许吧!”兜帽看着兰宇,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兰宇小脸“蹭”的一下红了,这,是赤果果的非礼啊!!! 透过衣服传来的一阵阵的恶寒提醒着她要赶紧逃离这个危险的兜帽,可还没待她做出反应,兜帽突然把脸挨得更近,幽幽说道:“那我换个条件吧,女人,你是我的,这辈子都不可以喜欢上别人!” “你!”兰宇让他气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想找个武器刺向他。 “那么,爱妃的定情信物我收下了,兰、宇、公、主,”说完,兜帽放下兰宇,转身走了,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街头的转角。 他怎么会认识我呢?兜帽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可兰宇还是在望着他走的方向发着呆。 “主子,您没事吧,都怪森儿不好,都是森儿的错!”丫头站在兰宇后面,想扑过去又内疚的要死不敢过去,只能站在原地揉着红肿的眼睛。 刚才森儿刚好掉在了两个人身上,所幸并无大碍,而给森儿做肉垫的这两人是刚刚那个女子急中生智推倒的。 “傻丫头,没事的,别哭了,下回别这么莽撞了!”兰宇赶紧过来安抚森儿,虽然和她相处没多久,却感觉和她很亲近,总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 女子见宣幽还在呆呆的看着那个花衣服,肺都要气炸了,她冲宣幽喊道:“宣幽,走了啦,你个呆子,发什么呆呢,救人没救成,还在那傻站着干嘛?人家都没打算理你!” “跟屁虫,一、二、三。”宣幽说完做出噤声的手势,女子立马捂住嘴巴不再说话了,宣幽满意的看了她一眼,便走向兰宇。 他边走边想想:方才台子下面只有我和跟屁虫啊,我明明就要接住花衣服了,可从哪又冒出来的这个黑衣服呢? 我竟然都没察觉到,此人深不可测,很是棘手啊! “花衣服姑娘你没事吧,本来我是要过去接住你的,但是不知道最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呵呵,呵呵。”他自觉干笑了两声,明明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自己却还是站在这里,顿觉有些尴尬! “多谢公子关心,花衣服没事,另外也多谢您的随从救了我们森儿一命。”兰宇按他的方式回答着他。 这个人她知道,宣国秘不外宣的小王爷,因为是私生子的缘故所有鲜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父亲是宣王爷,地位仅次于宣国皇帝。 宣王爷同时也是这片大陆四大财团之一,因为宣幽也在靡弥书院读书,所以他也算是师傅的重要人质之一。 后面女扮男装的这女子也是看着脸熟,骄横的脾气应该也是非富即贵! 兰宇接着说道:“公子,请恕我失礼,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失陪了,他日有缘再聚。”刚走出两步,她又回头半调皮的说了一句:“公子,您的下人,回去要好好管教管教了!” 兰宇冲宣幽笑了一下,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册封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得赶紧回去整理一下这个狼狈样,不然丢人就丢大了! 樱阁屋里。 森儿正给兰宇整理着头发:“主子,您可真会挑,您送给那个人的鎏金樱花簪子,是天下最巧的工匠做的哦,之前皇后特意送过来的,还说一定要我告诉您这是您师傅的心意,册封时候要给您带上,主子,您的师傅的谁呀?” 兰宇听完小脸阴沉沉的,师傅的礼物让自己亲手送给了那个人,怎么偏偏就那么巧,那么多头饰就选了那个呢,一定得找机会把它抢回来! 两人收拾妥当就踏上了在外等候的马车,朝广场疾驰而去。 …… 册封大典开始。 延稀延笙端坐在台上,等着兰宇走上来,对兰宇来说他们是师傅的手下,可是在臣民眼中他们就是尊贵的一国之主。 看到俩人把国家治理的这么好,兰宇替他们开心。 既然师傅只对他的鬼阁感兴趣,那现在这样最好,不然师傅今天消失明天消失的,夜国在他手里早晚都得亡国。 在臣民的注视下,兰宇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部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尊贵的气质与生俱来。 兰宇走上高台,在台子中间站定,等待宣读圣旨。见公主到来,夜国所有百姓都给兰宇行跪拜礼。 宫人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兰宇公主柔嘉淑顺,克令克柔,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性资敏慧,特赐予公主封号:兰,钦此!” 台下高喊兰公主千岁千千岁…… 兰宇等待着圣旨宣读,其实心里早就长草了,早就想跑出去玩了,要不是师傅的要求,她是不会搞这么大动静的! 第十三章 抢夺,雨中缠斗 lt;!--章节内容开始--gt;她的成人礼还没有结束,在台上她要一直乖乖的站着,不敢随便乱动。 兰宇心想怎么还没结束啊,今日她本来想等册封大典一结束,她就带着森儿跑出去玩的,却突然感觉好累好困,想赶紧回去樱阁睡觉了呢! 延稀的讲话她听的只言片语,终于等到了结束的话语,举国欢庆三天,册封大典礼成! 兰宇和延稀延笙一起向臣民致意,然后优雅的走下台子,她和延稀问了一下师傅的动向。 得知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暂时放心了些,没有要求增援就是可以应付的来。 告别的了延稀和延笙,兰宇带着森儿准备回樱阁,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 她看着连绵不断的樱树林就想起了鎏金樱花簪子,继而又想起了那个混蛋,可恶,再见面一定要他好看! 其实她还是在生自己的气的,怎么那么巧就把那个送出去了呢,师傅要知道了肯定要伤心死了。 到了樱阁门口,马车停了下来,俩个人回到屋子里。 好动的森儿受了这一场惊吓已是无精打采、疲惫不堪了,兰宇让她下去休息不用伺候了。 她踱步到木制平台上坐了下来,抬头望着浩瀚的夜空。 院落里很安静,静的可以听着海浪拍打海岸的旋律,还有远处不时传来的欢庆喧闹声,此时她心无旁鹜,只是望着星星发着呆。 看着,看着,渐渐睡意袭来…… 远处,兜帽站在樱花树下看着睡着的兰宇。 一名叫默的手下这时走了过来:“殿下,还没找到任何痕迹吗?” “恩,人肯定没错,还需要些时间。”兜帽没再说话,心想:现在还察觉不到灵力的痕迹,而且瞳孔的颜色也不对,难道是被封印了,瞳孔的颜色也可以改变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制造封印的这个人能力之高深,不可小觑。 默接着说道:“殿下,裂隙开启的日子就要到了,到时要带她走吗?” 兜帽手一挥:“退下吧” “遵命。”默退回空气中,他从不喜欢揣摩主子的想法,听命就是。 兜帽见兰宇睡的很熟,便直接走了过去,手掌泛着浅浅的光晕,继续探查。不知是太过专注,还是对她太过放心,而忽略了自己没有隐身的事。 突然。 一个小手伸过来摁住了他泛着光晕的大手。 难道,她醒了? 他转头看向她的脸,怎么被摁住的手感觉有些异样……温温软软的? 兰宇其实已经睡着了,兜帽一来,周身散发的寒气又把她冰醒了。 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泛着光的手在眼前晃动,她下意识就把他摁住了。 这冰冷的感觉和上几次一样,兰宇立即明白了原因。 她秀眉微蹙,心下想着:上次地宫遇到的应该就是他,来了几次,并没伤害我,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既然这样,就陪他玩一玩,探一探他的底,正好,趁这机会抓住他,把师傅给的鎏金樱花簪子要回来。 只是…… 现在这个动作,似乎有些暧昧呀! 她摁着他的手,而他的手恰巧落在了她的那片柔软丰满上面。 他一动不动,挑眉看着她。 兰宇小脸顿时爬上了一抹绯红,在她白皙皮肤的映衬下,煞是好看。 她下意识拍掉他的手,突然想到那簪子,不行,得赶紧把簪子抢回来。 于是又反手将兜帽的手腕扣住,瞬间提腿朝他的心口踢去,边打边说:“把簪子还来,今天私闯樱阁的罪,本公主便不再追究!” 兜帽轻松躲过这致命一击,“给你倒是可以,只是,这是我和心爱女子的定情信物,怎么可以轻易送给别的女人呢,被我的爱妃知道了会伤心的!” 兜帽故作为难的样子,而后他接着说道:“我看你身手不错,这样吧,如果你打的赢我,我就借花献佛,把簪子送给你,如何?” “好,就打到你心服为止!”兰宇忽略掉他言语上的调戏,近身搏斗可是她的强项,以一敌十都没有问题,何况只有一个他。 她一手拽着他以防逃跑,开始近身战,身体娇小灵活,速度惊人,招招直指他的致命部位。 兜帽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玩心大盛,他也不还手,任由兰宇拽着他的手腕,躲过她的一次次攻击,被她狠狠踢到也不吭一声。 毛毛细雨,悄悄无声地飘落着,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如轻纱一般。 兰宇没有在意这细雨潺潺,依旧与兜帽激烈的打斗,兜帽依旧只守不攻。 在雨中,兰宇打了一个时辰,兜帽躲了一个时辰,俩人衣服早已湿透。 雨越下越大,一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房顶上,地面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 兜帽问道:“兰宇,你衣服都湿透了,还要接着打下去吗?” 兰宇:“怎么?你打算认输了吗?” “认输?”兜帽轻哼一声,“再打一天一夜,你也打不赢我,要不,我吃亏些,咱们换个条件吧!” 兰宇怒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俩人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止,兰宇趁机扯下兜帽的兜帽,兜帽趁机将兰宇推倒在了木制平台的上面,他翻身欺上,两手反扣住了她的手腕。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不得不承认,这个色魔……确实,长得,挺美。 兜帽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便说道:“怎么,看到我的样子,想以身相许了?” “你,找,死!”兰宇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提腿就要踢他,不料自己的身子却被他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樱阁没有派守卫把守,而把森儿喊来只会添乱。 兰宇心想:武力不行,只能智取了,得先稳住他,跑到皇宫去叫救援,她盘算着如何才能让他放开自己呢? 此时,一滴雨水划过兜帽的脸颊,滴了下来,正巧滴到她的唇瓣上。 她的衣衫已被雨水浸湿,曼妙玲珑若隐若现,刚刚缠斗了很久,她的胸口还在一起一伏的喘着。 第十四章 色魔,霸道欺负 lt;!--章节内容开始--gt;兜帽看着她苦思冥想的样子,不禁想笑,“你还是女人吗?身上都湿成这个样子了,在男人面前都不觉得难为情的吗?” 兰宇:“是啊,那你快些放开我,好让我去换身衣服,回来再战。” 兜帽斩钉截铁:“不要!” 兰宇气急:“欺负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 兜帽嘴角一扯,勾出好看的弧度,漫不经心的说道:“调、教、自己的女人,怎能叫欺负呢!” 兰宇气不打一处来,“兜帽你这个混蛋!” 兜帽被骂也不生气,只是玩味的看着她。 半晌,兰宇渐渐冷静下来,呼,深呼吸,深呼吸,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换个思路。 兰宇问道:“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兜帽回答:“我的名字和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说着倾身而下,在她耳边丝濡耳语,“记住了,我的名字叫:敖、宇、翔!” 兰宇从没和别的男子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耳边感觉到他的气息袭来,不同他周身散发的寒气,而是有些热度。 她心跳猛然加速,自己好像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的“咚咚”声,这么失控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心下想着必须赶紧离开这个色魔。 “我改变主意了,把簪子还给你吧,”敖宇翔侧头看着她,“但是……” 兰宇:“但是什么?” 敖宇翔悠然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有个条件!” “喂,你有话能不能一次说完!”兰宇怒目瞪着他。 敖宇翔笑而不语。 冰凉的唇随即覆上她娇嫩的唇瓣。 他霸道的闯入,她猝不及防。 他吻的力道太大,完全不顾她已经喘不过气来。她缓过神来,挣扎使力,可是他臂力惊人,根本挣不脱。 她一生气狠狠的咬了他,顿时血腥味弥漫,他却根本没有在意,伴着自己的血,吻的更重,更霸道…… 整个身子倾压在她身上,任由她咬着,踢着,反抗着。不把她吞干抹净,他绝不轻易放开她的唇…… 他太强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兰宇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他见她反抗的力量越来越小,似乎是有些用力过猛了,虽意犹未尽,但还是缓缓的离开了她的唇瓣,好给她呼吸的空隙。 主卧外面的木质平台为了更好的接受阳光,并没有做挡雨的设计,俩人已经在外面淋了半夜的雨,而且外面的温度越降越低。 …… 远处,樱花树下,空气中走出两个人,均穿着一袭黑衣外披黑色兜帽,二人正是敖宇翔的两个手下,名字分别唤作默、空。 空问道:“默,殿下这么有洁癖的人竟然会去抱那个女人?我不是眼花了吧?我来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了?” 默:“……” 空又问:“默,殿下不是来找武器的吗?武器在哪?” 默回答:“那女人!” 空大张着嘴巴:“啊?殿下为了让那武器死心塌地帮他,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默:“……” 空:“我的天呐,除了殿下的亲妹妹,别的女人都没有近身过啊!” 默:“……” “不需要武器,也没有人会是殿下的对手啊,殿下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的非要跑这来吗?话说,他们进屋准备干什么呢?我怎么这么好奇呀,我都不知道殿下是怎么和别的女人相处的,也像平时那么寒彻彻的吗?” 空说着跟了上去。 默见空要跟过去,赶紧上前拽住他:“空,走,殿下会怒!” 空的性格本就很八卦,而且胆子还大,殿下要是察觉到空贴在门外偷听,回去肯定有他好看。 虽然空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和多嘴总是受罚,但是,这次不一样,默抓着空转身消失在空气中。 …… 见兰宇的小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敖宇翔抱起她向屋里走去。 此时兰宇已经没有了力气再挣扎了,只能小口的喘着气,积蓄体能,伺机行动! 这个色魔往屋里走,不会是?她脑海里掠过各种各种可能。 这个色魔,刚刚那样,现在不会要那样吧!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非杀了他不可! 他要是敢动我,我一定让他下场很惨很惨!兰宇思及此,不自觉的摇晃着脑袋。 敖宇翔饶有兴趣的看着怀里的人,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他问道:“一直摇头做什么?” 兰宇:“不关你事,把我放下,马上离开,不然……”不等她把话说完,他便插嘴道:“不然怎样,把我千刀万剐?凭你现在,怕是不行吧?” 说话间,他已抱着她走到床前。 她心跳加速,自己都能清楚的听到心脏“咚咚”的声音,简直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将手缓缓的往上移动,能当武器的只有头上的簪子了,多亏森儿之前给她头上插了好多的簪子,现正好可以当做武器。 他弯腰准备把她放在床上,与此同时,她拔下簪子迅速刺向他的脖颈。 抱着她,拉不开距离,松开她,会摔到她。他只能抬起手臂去挡,簪子很锋利,刺入了他的皮肉,刺进了他的手臂。 他表情没任何变化,仿佛被刺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一个转身,坐在床边,稳稳的将她揽在怀里。 血一滴一滴流下来,俩人却都没有理会。 兰宇拔出他手臂里的簪子再次向脖颈刺去,敖宇翔抬起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这是她的最后一点力气了,只要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就好。 俩人僵持着,僵持着…… 咚、咚、咚。 森儿听到兰宇的屋子里有动静,便过来问问看有什么需要服侍的,她在外面敲了敲门,就推门走了进来。 隔着屏风问道:“主子,你睡了吗?我刚才听到你屋里有声音呢?” 兰宇心一沉,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森儿这傻丫头看到这情景,不得吓晕过去。 她压低声音对敖宇翔说:“你快放开我!” 敖宇翔挑眉看着她:“好啊,那我立刻放下你,走出去了?” “别!” 第十五章 血迹,误认姑爷 lt;!--章节内容开始--gt;兰宇松开了攥着簪子的手,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最后一点力气用尽,身体也跟着软了下来。 “睡了,回吧!”她窝在敖宇翔怀里,声音透着疲惫,现在想杀他是真真没有力气了。 森儿听主子好像很累的样子,便没再打扰,乖乖的退了出去。 敖宇翔闲适的坐在床边,女人终于不反抗,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了。 他问道:“不挣扎了?” 兰宇恨恨地说道:“等我恢复力气,你死定了!” 敖宇翔嘴角划过一抹邪笑:“戒指在发光,珈、蓝、宇、落!” 兰宇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的凤眸微微撑大,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对她却是致命的打击。 许久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这世上也不应该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可是,他偏偏就知道!这世上不会有人知道戒指的事。怎么,他偏偏就知道! 他邪魅一笑,埋首在她颈间。 宇落,我来带你回家…… …… 翌日清晨,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哐… 一声尖厉刺耳的声音划破了早晨的宁静。 宇落烦躁的动了动眼皮,谁啊这么讨厌,还没有睡醒就这么吵,先不管了接着睡吧,最讨厌睡觉被吵醒了。 周围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她转过身换了个姿势,接着睡了。 转过来后,她的鼻尖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懒得睁眼去看,她把脑袋往旁边歪了歪,接着睡了。 冷! 她下意识伸手去拽被子,没拽着,指尖却触碰到了冰凉凉的东西。 宇落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她顿时愣住了…… 一张俊美滔天的脸跳映入了眼帘,刚刚这么吵,他,竟然还在睡着!闭着眼睛的他看着虽冷峻,但却没有平时那般寒彻透骨。 宇落“嚯”的坐了起来,推开揽在了腰上的他的胳膊,想起了昨夜俩人发生的事情。 刚刚森儿来叫宇落起床梳洗,进到屋里来,端着水盆绕过屏风,准备叫主子起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她当场愣住了,手中的盆不知不觉滑落到了地上。 眼前,床上俩人衣衫凌乱,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在揽着主子的腰,亲昵的靠在主子身后睡着! 秀儿大惊:“我的天呀!床上!落红!”什么情况? 森儿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自己还很懵懂,但是在宫里整天和老嬷嬷们在一起,耳濡目染的也稍微能明白点是怎么回事。 森儿的小脸不知不觉羞红的像苹果一样,现在如此情景,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主、主子,森儿不知道姑、姑爷在在这里,请主、主子恕罪,森儿,森儿,这就、这就、退、退…”森儿此时已经语无伦次,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跑出了门。 敖宇翔此时悠然的坐了起来,其实他早就醒了,见宇落还在睡着,便没起身,他挑眉看着她。 “姑爷?这丫头倒真机灵!” 宇落厉声道:“滚!” 他竟真的听她的话,什么都没有说,起身下床,出门走了。 宇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关于自己的身世有很多想问他的,她张了张嘴,终究没发出声音。 还是算了。 这个人还是远离的好,自己的身世自己会查到的,她退回来,窝在床上,双臂抱膝,想着昨晚俩人的对话。 宇落:“家?在哪里?” 敖宇翔:“另一个世界,另一片大陆,太古大陆!” 宇落:“要怎么去?” 敖宇翔:“穿过一个裂隙,等到裂隙打开的时候就可以过去。” 说完,他低头看着怀中虚弱的女人:“珈蓝宇落,跟我回家吧!只有我能带你回家!” 半晌…… 她没有回答。 他低头一看,怀里的人儿已经睡过去了。 宇落昨夜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困意袭来,还有很多想问的问题没有问他,就径自沉沉的睡过去了。 她秀眉微蹙,实在太大意了,昨晚怎么就睡着了,这是最接近真相的一次,却被自己白白错过了。 下次再不能这样体力不支了,才打了一个时辰怎么会这样? 宇落起身,准备洗澡换衣裳,这件衣服不仅脏还带着那人手臂流的血。 回头一看,床上也都是那人流的血,心底一阵厌恶,想赶紧叫森儿进来把这些通通都扔掉。 外面森儿蹲在门口一直没敢动,看姑爷出门走了,便试探的问了下主子能否进来? 宇落唤她进来,她便怯怯的走进来了:“主子,森儿知错了,以后进您的房间一定先敲门。” “恩,”宇落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这单纯的丫头保守秘密呢? 说是坏人她肯定跑去找延稀的,这点小事还是不要惊扰了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森儿,姑爷…”宇落握了握小拳头,这话自己说出来真是有些难为情啊! “恩,姑爷和我一起很久了,母后不同意我们,所以,才偷偷见面的,如果母后和父王知道了,我俩就要分开了,你一定要替我保守好这个秘密!”宇落像背书一样一口气说完。 森儿头点的像拨浪鼓一样,“主子,您放心,森儿誓死保护主子和姑爷!” 宇落:“傻丫头,什么死不死的,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森儿对我同样重要知道吗?” “恩、恩。”森儿眼泪在眼圈打转,换做别的主子,自己可能都已经被灭口了。 宇落:“还有,以后要是见到姑爷一定要当做不认识,切记、切记!” 森儿:“主子,森儿记住了。” 宇落:“乖,把床上的东西通通都扔了,头枕也换个新的来。” 森儿朝宇落行了宫礼,便过去收拾屋子去了。 她看到床上的血还是不禁脸红,姑爷和主子一定很相爱,森儿一定要誓死守住这个秘密,她暗暗下定决心。 屋里整理完毕,森儿拿着一件衣服走了出去。 姑爷的衣服她要洗干净,帮主子收好。 外面木制平台上,一只白色的小鸟嘤嘤的叫着,脚上拴着一个小竹筒。 第十六章 书院,准备启程 lt;!--章节内容开始--gt;宇落走到露台上,从小白鸟身上小竹筒里取出字条,字条上写:迟归、勿寻,代管鬼阁,樱簪为令。 宇落径自嘟囔着:不说明白干什么去了,还不让找,鬼阁也推给我了,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幸亏没让他当皇帝!师傅做事一向谨慎,不让找就说明找也找不到他,还是静观其变吧! 用过早膳后,宇落进宫去找延稀和延笙。 有两件事:一、师傅的消息。二、靡弥书院的入院考试。 夜国皇宫内。 三人在花园亭子中坐下,将下人支开,宇落摊开字条来给他俩看。 俩人对视了一眼,均表示不知道齐冥的行踪,宇落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只能等着了。 延稀见宇落闷闷不乐,便从她头上取下鎏金樱花簪子,给她讲解樱簪的其他用处以便分散她的注意力。 “少主,这枚簪子名字鎏金樱花匕首,它质地坚硬,装饰在头上可避人耳目,中间这个凹槽可以藏毒,而且匕首很轻,可以作为暗器,防身用再好不过了,这是主子请了景阳大陆最好的工匠特意为你做的哦。” 宇落把玩着鎏樱匕首,的确是巧夺天工,而且抚摸上去,一圈光韵似有非无,有温暖的感觉传到手上。 “延稀姐,延笙哥,我回樱阁了,等过阵子再去参加入院考试,有事的话去樱阁找我吧!”宇落看时候不早了,告别俩人准备返回樱阁。 延稀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叹了口气,延笙走过来轻轻将延稀揽入怀中:“主子不说,我们怎么开口告诉少主,别为难了,主子会解决的。” 延稀:“少主小小年纪就要执掌鬼阁,担子是不是重了点?” 延笙:“你我都是看着少主长大的,相信少主做得来的!” 延稀:“恩,我去准备准备,一会和少主一起用膳,走之前再陪陪她!” 宇落回到樱阁,一进门就看到大大的黑色兜帽斗篷明晃晃的挂在院子里,那个色魔走的时候落下的那件。 宇落无奈扯了扯嘴角,败给森儿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她走过去扯下那件黑色衣服准备丢掉,走着走着却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到屋里,将衣服丢在了准备打包走的箱子里。 半晌,森儿从外面回来,看到院子里的衣服收了起来,一猜就是主子回来了,她乐颠颠的跑进屋:“主子,你回来啦,姑爷的衣服你收起来啦?” 宇落:“丫头,你平时那么机灵,怎么这会犯起糊涂了,衣服挂在院子里,让皇后看见了怎么解释?” 森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啊!主子对不起,森儿下次肯定记住,肯定记住!” 此时延稀正巧从门外走进来,听宇落说了句皇后什么,便开口问道:“母后怎么了?” “没什么,和森儿说笑,我们去院子用午膳吧。”宇落见后面丫鬟手里端着汤盅,给森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兜帽好好收起来,便和延稀一起往院子里的亭子走去,丰盛的菜满满摆了一桌,屏退了下人,宇落和延稀边聊边吃。 宇落:“喝稀姐姐做的汤,想音姐姐了呢,样貌一模一样,连做菜的都是味道一模一样的!” “喜欢就多喝点,丫头走了可是喝不到了哟!”延稀宠溺的揉了揉宇落软软的刘海。 宇落:“那就劳烦皇后给我送去呗,对了,稀姐姐,调一个亲信到靡弥书院,方便联络。” 延稀:“没问题,有什么要求?” 宇落:“话少、聪明,可靠,辰惜那样的就行。” 延稀:“没问题,就让辰惜去吧,他还陪你出过几次任务,对你比较熟悉,主子也很赏识他,做事果断,平日里也很安静。” 宇落点点头,敲定了此事后,延稀接着说道:“丫头,还记得第一次自己出任务吗?” 宇落:“记得啊,很简单。” 延稀:“那你知道主子当时紧张的要死吗?我们5个都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像做贼似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宇落:“当然知道啦。大惊小怪的你们!” 延稀揉了揉她软软的刘海,说道:“臭屁的丫头。” 俩人回忆着从前大家在鬼阁的趣事,不时笑出声来。 远处,樱树下,俩兜帽一动不动的站着,在暗中观察着宇落。 空对默说道:“默,那个武器笑起来很好看嘛!” 默:“……” 空:“默,我们要在这里守到什么时候啊?” 默:“……” 空:“默,殿下干嘛去了?” 默:“……” 空:“默,你不理我,我就走啦!” 默:“哦。” 空一拳捶在树上:“啊!简直要疯了,默你简直就是个木头疙瘩啊,我对空气说话都比跟你说话痛快!” 默赶忙做了噤声的手势:“再吵闹,被察觉,你走,我守!” 空边往外走边说:“好吧、好吧,我才不要像木头一样杵在这里呢,默,我出去走走。” 他刚迈出两步,又被默拽了回来,“空,近了,危险。” “知道啦,知道啦!我从后面走好了吧,后面、后面!” 空挣开默的手,绕过宇落俩人,往庭院后面走去。 樱阁院子后面是碧绿的海面,空迎着拂面而来的咸腥味道伸展了下胳膊,心情大好,他要好好的享受一番。 殿下的太子殿常年积雪,四季如冬,回去了可就没有这么好的风景了,他美美的晒着阳光,准备找个舒服的地方小憩一会。 他缓步走向沙滩,却不知一团绿突然从他后面冲了出来,空条件反射的躲开,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他吓了一跳,可是绿跑过他身旁却没有停下,一直往前跑,直接冲进了海里! “这团绿是想进去洗澡?还是游泳?不该看的不能看,真是扫兴,明明我先来的,却被抢走了,行行行,你们都是大爷,就我挨欺负行了吧,这地方让给你了!” 空嘴角抽搐了一下,只好转身回去,此时后面断断续续传来了呼喊声,却听不清楚喊的是什么。 第十七章 落水,救或不救 lt;!--章节内容开始--gt;空站在原地很是纠结,要不要回头看看呢?万一人家姑娘已经开始洗澡了怎么办? 在他的太古大陆有一个规定,如果姑娘被男人看见身子了,就必须要嫁给他。他可不想担这个责任,想到这空抬腿就要跑,都忘记了自己还会瞬间移动。 森儿:“救……救命……” “绿团团不是洗澡?而且她也不会游泳?那这人干嘛去了呢?”空虽不想惹这麻烦,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他瞬间移动到森儿身旁,大手一捞,将森儿拽了上来。 森儿看了他一眼便晕了过去,空把森儿放在沙滩上,探了探脉搏,确认没事后才放心,这时他左右为难了,把这绿团团放这呢,还是送回去呢? 转念一想,死活不能暴露殿下的事啊,把她放这早晚也会有人发现的,想到这,他把绿团团放在了比较显眼的位置,便逃也似的走了。 得赶紧回去了,被人看见了,这下可惨了,殿下又要惩罚我了。 空整理了一下思绪,回到默身边,问到:“默,发现什么没有?” 默:“没有” 空没再说话,只是哦了一声。 他极少这么安静,默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藏着,便问道:“空,有事隐瞒?” 空:“没有,真的没有,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是去外面走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生。” 默又着重的重复了一遍:“空,有事隐瞒?” “好吧,好吧,我说,我刚才见一青衣女子落水,不可以见人不救啊,我也不是这样的人啊,你也不会见人不救吧,然后,然后,我就把她救了,然后,然后,不小心被她看见了。”空前面说的理直气壮,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却细小如蚊子。 他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头揉着衣角,默责备的看着他,俩人虽年纪相仿,但在外人看来,更像是长辈在训斥小辈一样。 默:“走。” 空:“默,去哪里?” 默:“留这,会暴露!” “哦。”空乖乖的跟在默后面,转身消失了。 …… 森儿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延稀和宇落在旁看着她。 森儿见状,起身要行礼,被宇落拦下,延稀问怎么晕倒了,森儿谎称是自己在海边睡着了。 见森儿没事,时候也不早了,延稀准备摆驾回宫。送走了延稀,宇落回到森儿房间,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说吧,丫头,谁救的你?” 森儿惊奇道:“主子,您怎么知道的?” 宇落:“就你那直接冲向大海的劲,没人拉你回来,估计早喂鱼了吧!” 森儿点点头,害羞道:“主子,你猜的没错,其实我只看到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个人我没看到脸,全都被兜帽挡住了,那衣服和姑爷穿的的有些像,又好像不太一样,我也好奇怪啊,这是幻影吗?” 宇落安慰她道:“别去想了,你休息一会吧,晚上我带你去夜街玩。” “恩。森儿一脸兴奋,完全忘记自己刚从生死线上爬回来的事情。 宇落离开森儿房间后动作利索的检查了庭院的每个角落,看来死色魔有派人监视她,白天没有被她察觉到,应该是保持了一定距离。 现在看来是已经走了,阴魂不散的人。检查完毕,宇落叫上森儿准备出去玩玩。 夜国的夜街繁华鼎盛,举世闻名,宇落早就想去玩了! 夜国,夜街。 街道灯火通明,两旁店肆林立,商铺招牌旗帜高高飘扬。街前摆着各种小摊,各色商品一应俱全,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 在夜街的最中央,座落着夜街的最大酒楼,鹿鸣馆。 鹿鸣馆共分七层,一层大厅,二层至七层均为中空建筑,在七层也可以从中间看到一楼的表演。馆内灯火通明,有歌姬弹奏着古琴,琴声袅袅在厅中回荡着。 鹿鸣馆二楼,一英俊少年临窗而坐,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引得众多女子纷纷为之侧目,议论纷纷。 “快看,二楼的靠窗的那位公子,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怎么长的这么漂亮!” “简直比女子还美!” “那是谁家的公子啊?” 森儿凑过来对宇落说:“你看,我说了吧,主子即使女扮男装出来也一样惹眼!” 宇落:“森儿,别主子主子的了,叫公子,吃吧,吃完还要去夜街去玩呢!” 俩人正闲聊着,这时,一锭金元宝落在桌子上,宇落转过头,看来人是谁。 原来是册封大典那天被宣幽叫做跟屁虫的女扮男装的那人,今天她恢复了女儿装,模样倒是清甜美丽,只是这一脸的跋扈娇气,典型的纨绔子弟。 “本小姐要坐这桌,这是给你们的补偿,再买十桌菜都够了!”女子得意洋洋,她自小吃穿住行事无巨细什么都是最好的,当然今日也不例外,更何况她还想和宣幽在这里小饮谈天,一诉衷肠。 宇落挑眉看着她,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白不宰,遂表现很殷勤的样子:“森儿快给这位大小姐让座,小姐您先坐下再说!” 女子:“要多少银子才够包下这桌,本小姐给。” 森儿气呼呼的走到宇落身后,小声跟她说:“主子,你干嘛对她那么客气啊,这样的人,我直接去哄走便是,何必跟她多费口舌呢。” 宇落:“森儿,你去叫老板娘,我自有办法。” 森儿乖乖听话,跑去楼上找老板娘。 宇落斜睨了女子一眼,想花钱,那就花个够好了。 宣幽刚刚上楼来,怕跟屁虫又惹出事端,本想上前来阻止,看到兰宇公主在场,便优雅的坐在邻桌,等着看好戏。 宇落:“这位大小姐,现在举国欢庆,咱们也玩一玩,打个赌怎么样?” 女子:“行,你说赌什么?” 宇落:”很简单,出钱多的今日便赢得这桌,而且,输的一方要亲自倒酒,不知大小姐意下如何?” 女子:“好啊!说话算话,输了的要亲自倒酒!” 第十八章 胜定,得寸进尺 lt;!--章节内容开始--gt;宇落:“小生我啊,感觉自己很失礼,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都没有一问芳名,有些惭愧啊!在下落雨,请问小姐尊姓大名?” 女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即使不是她的心上人,这样花样的男子在夸她,任谁都抵挡不了心中的喜悦吧!“我叫欧阳曦儿。” 宇落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就觉得她眼熟呢,原来是四大财团之一的欧阳家的掌上明珠,曾经在鬼阁的档案文卷里见过她母亲的画像。 宇落:“欧阳大小姐,幸会幸会,恕冒昧,小生开始了,一千两,黄金!” 欧阳曦儿:“贰仟两。” 宇落:“五千两。” 欧阳曦儿:“一万两。” 宇落:“两万两。” 老板娘在旁站着嘴都咧到耳根子了,天上掉馅饼啊! 欧阳曦儿:“五万两。” “十万!”宇落语出惊人。 周围的人发出惊讶的声音,鹿鸣馆里吃饭的客人们早就围过来观看俩人的角逐,俗话说,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高喊:“压过他、压过他!” 欧阳曦儿这时有些迟疑了。 “怎么?准备好给我斟酒了?森儿,速去取钱来!”宇落完全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是,主子。”森儿也傻了,出门也没带这么多票票啊,这可不是小数目啊,酒楼都能买下好几个了,主子这是让我去哪取呢,难道要找皇后? “等等!” 我堂堂欧阳家怎么可以被别人看扁了,在我欧阳曦儿这,只有别人服侍我的份,我怎么可能服侍别人呢! 欧阳曦儿一咬牙一跺脚,喊道:“十一万两!” 啪……啪。 宇落鼓掌,这个数目她比较满意,刚好把握到欧阳曦儿的极限,虽然有点高了,但是硬要拿也拿的出来!“欧阳大小姐果然慷慨大方、气度豪迈,小生实在佩服,在下甘拜下风!” 欧阳馨儿嘴角抽搐着,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她心想:他怎么不加了,再抬价自己肯定放弃了,自己头脑一热,再加上边上起哄的人多,又冲动了。 这次出来又闯祸了,自己兜里没有那么多,要拿钱肯定问家要,要这么多肯定得惊动父亲。 父亲那张严厉的脸瞬间浮现在了脑海里,突然觉得不寒而栗,这回回去肯定又要被教训一顿,然后被父亲禁足了。 “那,欧阳大小姐,请您把银票给老板娘吧!”宇落心情大好,鬼阁虽然不差钱,但是谁还会嫌银子多呢。 “说好了,要倒酒!”欧阳曦儿心里已经开始打鼓,希望宇落爱面子再跟她争,这样自己也好有个台阶下。 “欧阳大小姐果然是没有钱摆不平的事啊,小生理亏,甘愿受罚!”宇落微笑莞尔,继续落井下石。 “可是,我,没带这么多钱。”欧阳曦儿说完低下头,面色一阵红一阵紫,生平第一次这么没底气,这么丢人,原因还是她欧阳家最不缺的钱。 宇落心想: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欧阳家大小姐这是要反悔的节奏啊! 这些钱可不是小数目,虽然她的父母很宠爱她,但是回去突然说因为与别人打赌要拿走这么多钱,也是不可能的啊,虽然她家钱多,可是也不是花在这种地方的啊。 “我,我没带这么多钱,要不,我收回刚才的那句话吧,好不好?”欧阳曦儿声音细如蚊丝,刚刚嚣张的气焰全无。她心想:不管了,反正这也没人认识我,丢脸就丢脸吧! 这场赌局对于宇落来说无所谓输赢,欧阳曦儿赢了,她赚钱,欧阳曦儿输了,正好挫挫她的锐气,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纨绔子弟,他们自小在蜜罐里长大的,从不知天高地厚,依着自家权势大而任性妄为,欺凌弱小。 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非跑到我面前来炫,那就别怪我坑你! 宇落刚要说些什么教训她一下,却被宣幽抢了先,“行了,跟屁虫,我借你,回去还我便是!” 宣幽看戏也差不多落幕了,过来收收尾,他平素就是温良和善,嘴硬心软的性格,欧阳曦儿怎么也是他带出来的,他不想让她这么难堪。 宇落看向邻桌,宣家小王爷看戏看了这么久,这会子来解救他的同伴了? 宣幽接着说道:“跟屁虫,我给你拿七成,剩下三成你去银号取来吧,我的不着急,你慢慢还就好。” 欧阳曦儿感激的看着宣幽,眼泪都要出来了,点了点头,跑出去拿钱了。 欧阳曦儿走后,宣幽走了过来,坐在了宇落对面,“兰宇公主,上次见面太匆忙,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叫宣幽,当日不知你是夜国公主,多有冒犯,还望原谅!” “不必介意。”宇落心想,这小王爷眼力倒是不错,竟一眼便看出我是男扮女装了。 宣幽:“兰宇公主,恕在下妄言,如若欧阳曦儿给你倒酒,她定会记仇。” 宇落轻哼一声:“我会怕?” 宣幽赶紧解释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必要树敌吧,她在靡弥书院读书,并且还有一帮拥护者,听父亲说兰宇公主过几天也会去书院,得罪了她,不好落脚,而且你钱也拿到,就到此为止吧,小惩大诫!” “可以。”宇落没有想到宣幽他会这么精明,只这一次就猜到鹿鸣馆和自己有关系! 宣幽虽一眼便看出鹿鸣馆和宇落有关系,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也是无涧鬼阁的情报中心,当然,这是后话了。 欧阳曦儿取了银票,回来给了老板娘。既然银子花了,面子当然也要找回来。 “可以倒酒了!”她对宇落说,刚刚那谦卑的样子全无,恢复了往日飞扬跋扈的样子。 宣幽看着她,直叹气,朽木不可雕也,真不应该出来给她解围。 宇落挑眉看了一眼欧阳曦儿,白长了这么俊俏的模样,可惜没脑子。她旋即说道:“森儿,倒酒。” 欧阳曦儿伸手拦住森儿:“不,本小姐要你倒!” 第十九章 院试,众人鄙夷 lt;!--章节内容开始--gt;宇落看向老板娘,问道:“老板娘,我有说过我要亲自斟酒?” 老板娘回答:“这个,确实没听公子那样说。” 宇落接着环视四周:“在场各位,我有说过我要亲自倒酒吗?” “没…有”,众人齐声回答。 宇落最后看向欧阳曦儿:“我说,我们和你打赌,既然是我们,那森儿给你斟酒有何不可?” “你、你耍赖!我根本就没到你这么说,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哼,你、你、你不是男人。”欧阳曦儿胡搅蛮缠,钱已经没了,再不让他低一下头,岂不是颜面无存。 宇落邪邪一笑,心想:这事你倒是猜对了,我确实不是男人,不过你除了脑子弱,似乎看不出其他弱的地方呢! 她旋即优雅起身,拱手道:“好好好,大小姐息怒,是小生不对,小生不应该欺负您,小生这就亲自给您倒酒”,她提起酒壶,同时一粒小药丸滑入杯中,入水即化,无色无味。 宣幽见状,向宇落投来疑问的目光,你放了什么? 宇落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不严重的,只是玩笑而已。 虽只见过两面,宇落和宣幽俩人的默契却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只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思! 欧阳曦儿举起杯一饮而尽,得意跃然脸上,全然不知等待她的是什么? 宇落:“欧阳大小姐,小生有事先走一步,您且尽兴,告辞。” 宇落准备下楼去,走到宣幽身边,互相点了个头,便出门了。宣幽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而后被欧阳曦儿硬拽着陪她谈天喝酒。 …… 宇落俩人走出客栈,往前面走去,森儿东瞅瞅西逛逛,什么都要尝尝,什么都要试试,直到深夜,森儿再吃不下了,俩人才回去。 夜国册封庆典结束后,宇落在樱阁又住了些时日,因为师傅突然失踪了,所以她在去糜弥书院之前要先把无涧鬼阁的事物安排料理一下,一个月后,她与延稀、延笙告别,出发前往靡弥书院。 入学前第一关是考试,分两科,第一科为文试,第二科为武试,武试选择范围比较广,可以在琴、棋、书、画、骑、射、武器对战等中任选一种,因为靡弥书院也有女学子读书,所以在第二科考试里加上了琴、棋等适合女子的科目。 文试在靡弥书院主殿进行,此时,宇落端坐在大殿中间,手里把玩着笔杆,试卷早已答完,只是出去太早过于招摇。 大殿外,有人早早的坐在了台阶上,等着宇落出来。 他闲适的坐在石阶上,不时回头看看里面的动静,料子柔软的冰蓝色衣服,更好的衬托出宣幽颀长的身材。 主殿的大门打开了,宇落不急不慌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宣幽起身迎了上去。 宇落看着眼前的男子,优雅得简直可以入画了,茶色的头发给人和煦温暖的感觉,他不笑的时候靛蓝色的眼眸都像是在微笑一样,这种暖,在夏天也并不感到焦躁,反而内心更加沉静,神怡。 宇落看着他,浅笑莞尔,“等很久了?” 宣幽:“不久,接下来我给你讲解一下第二科考试的内容。” 宇落:“我们边走边说吧。” 宣幽:“好,第二科,选琴,书、画,比较容易通过,下棋的话也可,这几个比较适合女子,武器类比试评分较琴棋略高些,骑、射为最难,但相应的分数也是最高,个人建议你还是选择琴棋。” 宇落点点头,“你的成绩,说来听听?” 宣幽:“文试第一,武试选的骑射,第一,总成绩第一。” 宇落调皮的做了个鬼脸:“今天会是第二哦!” 宣幽眼眸微弯,看着她:“盼望已久,拭目以待。” 俩人来到武试地点,宇落走上前去,对着主试官说道:“试官,我选骑射!” 声音不算响亮,但足够清晰,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后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夜国的公主是病久了脑子坏掉了吗?” “就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又不是她的夜国!” “看她一会怎么收场,没等入学就回老家去了,哈!” “看她那柔弱的样也不会骑马,想逞强也不用拿命开玩笑吧!” 这些闲言碎语句句入进宇落的耳朵里,宇落不以为然,这点小事她怎会放在心上,宣幽却有些急了,抬头看着她,我去教训他们。 宇落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夜国相比其他大国来说只是一个很小的国家,也许仅有宣国一个城池般大小,对于他们这些王孙贵族,富家一方的继承人来说,自然根本不把这小国的公主放在眼里。 当然,他们对宇落的偏见,也少不了欧阳曦儿的功劳,谁让她的宣幽一直盯着兰宇看呢,傻子都看出来他对她有意思了。 宇落知道,要站住脚,必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而入院考试恰好就是个机会。 靡弥书院文试的题目历年都是一样的,所以排名在前就是真的在前,不会存在题目不同而排名有争议的事情,虽然书院每年都有考试,但是大家最注重的还是入院排名,排名定地位, 入院的考题是不会有人泄露出去的,如果泄题,新来的人成绩好,就会影响到自己成绩排名,谁也不会去干不利于己的事情,这些自命清高的王孙贵族才不会被几个钱收买,何况他们也不缺。 所以宇落自己的文试也相当于和所有人在一起考试。 武试的地点是武试场后面的森林,穿越森林,并射击靶子。 这个森林里面毒虫毒物、未知危险很多,道路崎岖蜿蜒,里面的靶子有些是移动的,有些是隐藏起来的。 所以既要控制好马,又要在密林中找到靶子,实属不易,武试是以精准度、射中数、时间长短来计算成绩的。 宇落拿起弓箭,准备上马,宣幽从后面跟着走了过来,单膝着地,示意她踩着他的腿上去。 第二十章 遭恨,酒馆遇袭 lt;!--章节内容开始--gt;宇落小声说道:“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宣幽说道:“这样快些,本来你不也是要拿我开刀的?” 宇落轻轻的瞪了他一眼:被你打败了。 宣幽这一看似不经心的举动,引得外场看热闹的书院女子们一阵骚动,一个个带着极度的恨意看着宇落。 宇落坐在马上,看着宣幽:“你这是帮我还是给我树敌呢?” 宣幽眸中带着笑意:“那完全取决于你了,加油!” 他伸出手掌,等着宇落和他击掌,宇落抬起手,没理他,拽住缰绳,转身飞奔出去。 宣幽手掌悬在半空,自嘲的笑了笑,丫头已经开始拿他立威了。 俩人不怎么交流便能领会对方的意思,可边上的人却直纳闷,这位公主看来来头不小啊,小王爷亲自扶她上马,这是多大的恩宠啊,她竟然连个谢字都没有,还把小王爷的手扔在空气中,矫情! …… 半晌,武试场后面森林, 风在耳边呼啸,宇落疾驰在森林中,弯弓射箭,最后一个靶子了,正中靶心,剩下的就是返回武试场了, 宇落加快了速度,眼看着就要走出森林了, 突然,她感觉后背发凉,由于速度很快,她只回头匆匆一瞥,是他,在这里做什么? 俩人有一瞬间四目相对,宇落感觉自己有些慌乱,忙别过头,催马迅速离开。 敖宇翔目送她的背影离开,转身,消失在空气中,裂隙打开的最佳位置已经确定。 …… 武试场 宣幽全神贯注的盯着森林出口的小路,当看到宇落的身影的时候,他长长的舒了口浊气,迎了上去,将宇落扶下马。 “兰宇公主,厉害,速度已经很快了!”俩人并肩走回主殿,等待考试结果。 人群中一女子离开人群,快速向学员寝殿方向跑去。 装饰华丽的屋内,欧阳曦儿趴在床上,自上次回来后,她就一直频繁拉肚子,她身子本就娇贵,平时也不锻炼,这一折腾就更没有力气了。 女子将刚才看到的情景都复述了一遍给欧阳曦儿听, 欧阳曦儿听完气的直颤,声音也比平时高了八度:“你说什么?宣幽让那可恨的女人踩着他上马!!!这女人,简直太……太……过分了,等我好了,要她好看。” …… 主殿内 先生宣布成绩,几乎全书院的人都围了过来,好奇着、等待着。 “兰宇公主,文试第一,武试第二,总成绩第一!” 全场一片哗然,突然对夜国的公主肃然起敬,叫嚣的动静也越来越小了。 宣幽:““太好了,晚上一定要庆祝一下,走,这就去吧” 宇落:“可是,森儿,还等我回去呢” 宣幽:“我派人告诉她就好啦,我知道个好地方,走吧,兰宇公主。” 盛情难却,兰宇只好跟随宣幽走了。 俩人离开了靡弥书院,来到了一幢小房子前面,看样子是个小酒馆,但门前并未挂幌, 进到屋来,宇落环视四周,酒馆屋子不大,只在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子,内饰简单,中间挂一匾额,刻着“缘聚”二字。 “这里,除我之外,兰宇公主是第一位客人,”宣幽唇畔勾起,像阳光倾洒下来,暖暖的。 宇落说道:“那我要谢谢小王爷喽,酒菜都已备好,难道你早就猜到我会超过你?” 宣幽拱手作揖,装作很恭敬的样子:“兰宇公主聪颖过人,宣幽甘拜下风!” 俩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像相熟已久的朋友一样,他们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默契。 宣幽接着说道:“兰宇公主,不如我们换个称呼吧,我这么一直叫你公主公主,显得多生分。” 宇落:“好啊,我们就不要这么客套了,直接称呼名字好啦。” 宣幽端起酒杯:“那,宇儿,我就先干为敬!” 宇落也拿起杯子:“宣幽,同饮。” 俩人说笑着,远远看去,如画如卷! 只是这画中人。 谁,因为谁改变了一生。 谁,又是谁的劫…… 夜半,小酒馆亮着微弱的光,宇落和宣幽边聊边饮,他俩都已醉意微醺。 宇落听着窗外的动静说道:“宣幽,外面,似乎有人。” 此时外面,大量黑衣蒙面人从四面团团围住酒馆, 宣幽舒展了一下胳膊说道:“正好,吃完饭给我们活动活动筋骨,宇儿,不如我们来比试一下如何,看谁打倒的多?” “好”,宇落话音未落,人已双脚借力翻身跃出窗外,手握鎏金樱花匕首,瞬间打倒几人,招招只封住黑衣人行动能力,而不刺中要害。 “宇儿,对敌人心软便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宣幽见她诸多手下留情,不免有些担心,凌空一个翻身,落在宇落身后,护其左右。 经过一番打斗,黑衣人悉数倒下,宇落揭下其中一人蒙面,并无特别。 接连查看几人,均无线索,正仔细回想来者武功路数,后面一黑衣人腾空跃起,夺路而逃。 宣幽随即凌空而上,挡在黑衣人前面,宇落轻轻一跃,落在黑衣人后方,鎏樱匕首刺入,封住他的动作,揭下了他脸上的面纱。 这人皮肤白皙,面容清秀,竟然是女的! “何人指使”,宇落说话冷漠至极,她看到刺客右臂有火焰刺纹,但下面却没有黑色木槿,便知道来人是在假冒无涧鬼阁的名,鬼阁的标志是火焰下面一朵黑色木槿。 “无涧鬼阁!”女子吃力的回答,全无力气再挣扎了。 “鬼阁何人?”宇落的脸阴沉的骇人,宣幽见了都有些发怵。 女子小声说道:“近前,我告诉你。” 宇落走向她,宣幽上前制止,她挣开他的手,他看的出来,她是生气了。 “说!”宇落声音里带着怒气,她最讨厌被诬陷,被背叛,不管是无涧鬼阁有内鬼,还是有人假借鬼阁之名污蔑,她都不允许。 “鬼阁的……”话没说完,女子口出飞出一枚银针,细如发丝,宇落轻松躲过。 然而,此时,宣幽恰好在她后面…… 第二十一章 替你,斬斷宿命 lt;!--章节内容开始--gt;然而,此时,宣幽恰好站在宇落的后面,被她挡住视线没有看见暗器飞过来,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宇落暗道一声不好,已经没有时间去提醒他了,她玉足向后一挑,银针飞过来深深没入了她的小腿,只一瞬,宇落便感觉小腿麻木没有知觉,不自主倾倒下去。 宣幽赶紧上前扶住她,愤怒的看着那女人,厉声道:“解药在哪?” “没有,咳,解,药。”女子也已服毒,嘴角流出黑血,眼睛直直的盯着倒在前面的一个黑衣人,银针本就朝宣幽去的,她眼看着心爱的男子被宣幽杀死了,任务于她已没有了任何意义,她满心只想找宣幽报仇,结果阴差阳错还是射中了宇落,罢了,杀了那女人也算完成此次的任务了,宣幽摸了摸刺客的脉搏,摇了摇头,这人已经死了。 “此药无解。”宇落下身已无知觉,看了刚才那招她便已经知晓一二,鬼唐门以用毒闻名,镇门之宝便是一剂毒药,传说一旦中毒便无力回天,她曾经见过一次那个毒药,毒发的迅速,根本来不及解毒。 宇落现在上身还能勉强活动,她吃力的撩开罗裙,原本白皙光洁的小腿现在已经变成了紫黑色。 “幽,你听…我…说,现…在…马上…送我…回夜国,找…”,宇落话没说完便晕了过去,现在唯有找延稀,还有一线希望,延稀是无涧鬼阁医术最高的人。 “不要啊!”宣幽托着她的肩膀,慌了、乱了、感觉像坠入了无底深渊,他生平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 他抱起她,声音有些颤抖:“宇儿,我要以性命守护你,所以,你不可以有事,不管你去哪,我都陪着你,不会让你孤单一人。” 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宣幽后方传来,“这女人,怎么了?” 宣幽循声望去,刚刚说话的那男人一席黑衣,周身一圈冰蓝色光晕,整个人像寒冰一样散发着冰寒之气。 敖宇翔一步一步走向宇落…… 女人,如果,这就是你的宿命! 那么,珈蓝宇落,我来替你斩断它! 不久前,武试场后森林…… 敖宇翔一席黑衣华服裹身,凌空而立,在月光的映衬下,身形显得越发的挺拔和修长。 他盯着裂隙若有所思,半晌,转身几步瞬间移动,消失在森林中。 “殿下,裂隙马上就要开启了,您要去哪里呀,裂隙的开启时间很短的,殿下、殿下……?”,空见主子要走,赶紧喊住他,错过了这次机会,可不容易回去了,下次裂隙开启说不定要等上一年呢。 见主子头也不回的走了,空回头看着默,默一直关注裂隙的变化,也没有说话,空无奈耸了耸肩,怎么碰到的都是不爱说话的,那个不交代一声就走,这个可好,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他就是哑的。 …… 敖宇翔穿过森林,不自觉的往宇落寝殿方向去了, 门口,只见森儿一人坐在那里打着瞌睡,敖宇翔问道:“丫头,你主子呢?” 森儿揉揉眼睛,抬头一看,原来是姑爷,立马站了起来:“姑爷,啊!不对,公子,主子被小王爷请走了,说是去附近西南方向的一个小酒馆了,我也在这里等她回来呢。” 森儿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想也没想就都说了,自己这么多嘴,主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呀? 只是她不知道,宇落想生气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敖宇翔转身,消失,往小酒馆方向疾驰而去,之前他有探查过靡弥书院周围的环境,知道西南方向有幢房子类似酒馆,他刚刚到达小酒馆,便见一地的黑衣蒙面人,不远处宣幽抱着宇落,此时宇落已经昏迷不醒, “这女人,怎么了?” 他眼神一刻不离的盯着宇落,紧锁着眉头,走过去,伸手预接过宇落。 可是宣幽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俩人僵持着。 “我见过你,你究竟是何人?你快放手,时间紧迫,我要送她回去夜国,找人帮她解毒。”宣幽见到他身上一圈冰蓝色光韵就已认出他是册封那天救下宇儿的人,那天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这个冰冷的感觉不会又错。 “我是他的未婚夫君,现在只有我能救他,刻不容缓。” 敖宇翔说的很笃定,没等宣幽做出反应,便托起宇落,快速赶回森林,往裂隙方向去了。 宣幽楞了一下,越想越不对,刚想追上去,发现那人已不见踪影,自己已经被远远的抛在了原地,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心情,仔细分辨周围的动静,疾步追了上去。 武试场后面森林深处。 裂隙已经开始闭合,空和默不断给结界输送灵力,吃力的维持着入口, “默,我力气耗尽了,殿下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我们这次不回去了,殿下啊你快回来吧!”空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冲着空气乱喊, “等”,默的能力虽在空之上,却也快招架不住了,他额头上渗出一滴一滴汗珠,强撑着,减慢裂隙闭合的速度。 空:“默,放弃吧,殿下不能回来了,就是回来了也赶不上了,我看殿下就不想走,他不想离开那女人。” 裂隙慢慢缩小,已经从一丈缩小到了三尺,空见状赶紧起来,歇了一会恢复了一些灵力,提气输送灵力,他虽然嘴上说着要放弃,但是心里却焦急的盼望着主子赶紧回来,主子要是真一年不回去,还不得天下大乱啊,即使微弱也好,裂隙多存在一会,就多一份希望。 裂隙从三尺缩小到一尺,俩人已经用尽身体里的全部力量,默不得不放手,眼睁睁的看着裂隙急剧缩小,此时,已经变成拳头大小。 空无奈的耸耸肩,这下好了,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了。 突然,默站起身拉着空:“空,走。” 空:“去哪?” 默:“回去。” 空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啊?” 默:“殿下,后面!” 空回过头看去,敖宇翔正往这面赶来,怀中抱着珈蓝宇落,“殿下,您终于回来了!”空欣喜若狂的喊着。 “走”,敖宇翔没有迟疑片刻,一脚踏进裂隙,默和空也随之踏入。 宣幽追到这里,见四个人凭空消失不见了,他赶紧走过去探查,空地中央只有一点微弱的光,正在慢慢的变暗淡,很快就要消失不见了。 他走过去,指尖一触,顿时五脏六腑如撕裂般疼痛,整个人像被抽离一般,周围如琉璃般五光十色,如梦似幻,只是这美好的事物终究抵不过身体上的疼痛,不知飘了多久,宣幽头痛欲裂,渐渐失去了知觉…… …… 几日后,小酒馆前。 延稀延笙轻盈落下,四下查看着,“笙,鬼阁消息,已找到幕后主使是欧阳曦儿,可是我觉得事有蹊跷,欧阳曦儿不会这么狠毒想要了少主的命的,现在仍未查到少主的踪迹,主子也不在,姐姐他们也没回来,这可怎么办好?”延稀紧蹙着眉。 延笙:“如果少主凭空消失,那只有一个可能。” 延稀:“难道?裂隙?” 延笙:“对,只是不知她去的是哪个世界,如今我们唯有等,别无他法!” 延稀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大的失踪,小的也失踪,真是师徒! …… 几日前森儿慌张的跑来找延稀,说公主失踪了,延稀开始有些怀疑,以兰宇的能力不可能被绑架的。但见森儿哭花了的小脸和重重的黑眼圈,想必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不会有假。 “丫头,放心,兰宇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先休息一晚,明日我和你一起去找她。”延稀一边安慰着森儿,一边盘算着怎么去调查宇落的下落。 …… 另一个世界,太古大陆…… 宇落慢慢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她摸索着站了起来,待眼睛渐渐的适应了这黑暗,查看四周,圆柱形的空间,只一螺旋楼梯盘旋而上,再无他物,往上望不到顶,往下看不到底,下身有了知觉,她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腿,似乎并无大碍。 心下纳闷着,若是中了鬼唐门的独门暗器必死无疑,莫非是谁解了我的毒?多想无益,还是先找出口再说。宇落看了看上下两边,直觉是往上走,便扶着墙慢慢往上走。 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走到了楼梯的尽头,她敲了敲上面,是空的,刚刚太黑导致产生了错觉,以为这楼梯无穷无尽,现看到希望,她便一鼓作气,把盖子用力推了起来。 刹那,强烈的阳光照射过来,她来不及闭上眼睛,刺眼的疼痛,不过光亮总比黑暗看不清要好的多,待眼睛慢慢适应后,宇落走了出来。 环顾四周,自己身处一座水晶宫中,穹顶高悬,整个宫殿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水晶石,浑然天成,看不出人工雕凿的痕迹,内饰古朴简单,让人看了感觉很舒服,透过水晶的墙壁望向外面,除了雪还是雪…… 第二十二章 姑娘,授受不亲 lt;!--章节内容开始--gt;宇落正凝望着出神,后面传来脚步声声,她还没来的及躲起来,那人已瞬间移动到跟前,视线穿过宇落望向窗外,视宇落如空气一样。 “找到琥珀屋,就能找到先知,凌雪,你真会给我出难题。”男人苦笑着,满眼的落寞…… 宇落看着他,心里五味陈杂,这个初次见面的人,竟然莫名的心疼他。 她的胳膊不由自主的抬起想去触摸他的面庞,这个举动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就在要碰到的刹那,一股力量将她抽离,她想抓住他的胳膊,一把挥去才发现自己扑了个空,只能看着那人的样貌渐渐模糊,周围的事物慢慢消失。 …… 太古大陆,韩家药庐。 “宇儿!“宣幽惊醒,霍的坐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捂着脑袋,头疼的厉害。 “你醒啦?“听闻屋里有声音,一女子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宣幽:“宇儿在哪?“ 女子:“宇儿是谁?“ 宣幽:“这是哪?宇儿呢?“ 女子:“这是我家啊,我见你躺在山脚下,就把你救回来了。“ 提到山脚,宣幽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画面,满是积雪覆盖的地方,他眼看着,那个男子抱着宇儿,渐渐远去。 宣幽掀开被子,立刻翻身下床,他这一动自己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钻心的疼痛传遍了全身,可是这伤是怎么落下的,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女子见他这么大动作,急了,责怪道:“你不要命啦!浑身是伤,怎么还敢动啊!“ 疼痛使人清醒,宣幽立马发觉自己刚才似乎有些失态,顿觉尴尬,他忍着痛朝女子笑了笑,暖暖的笑容倾洒下来。 女子望着眼前这个略带书卷气的的温暖男子看的有些失神,怎么会有人伤成这样还能笑得那样灿烂,像午后的阳光一样舒服。 宣幽随即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请问姑娘,有没有看见与我同行的女子,她身材娇小,乌黑的长发及腰。” 女子:“没见过。” 宣幽:“那,麻烦姑娘给我带下路,去我昏迷的地方。” 女子:“你傻啊,都昏迷一个月了,现在去哪找人去,我看你还是先歇着吧,等你能走路了再找。” “一个月?我怎么昏迷这么久?天啊,一个月了宇儿怎么样了?不行,我得赶紧去找宇儿”,宣幽说着便要下床,女子见劝也劝不好,伸手按住他颈间的穴位,他立马晕了过去。 女子悻悻的走出屋子,“讨厌,讨厌,讨厌,张口宇儿,闭口宇儿的,根本就没把我这个救命恩人放在眼里。” 此时,女子的父亲从门外进来,看见女子嘴里念叨着,便问道:“女儿,嘀咕什么呢?” 女子:“没什么,爹爹,你怎么才回来啊,这么多天你去宫里都干什么了?” 韩太医:“殿下让我照看一位女子,一刻不让离开,我这回来拿点草药,拿完就得赶紧回去,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事去太子殿找我。” 女子:“知道了,爹爹” 一个时辰后, 宣幽苏醒过来,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一股浓浓的药味袭来,他才发觉自己是被泡在了一个大药桶里, 他环顾四周,发现那位救他的女子正在一旁挑拣着草药,宣幽感觉身体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低头看了看,伸手摸了摸,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光光着被泡在了大药桶里面,全身只剩一条底裤,他顿感脸颊有些发烫,不用想,肯定是她干的了! 他开口道:“姑娘?” “你醒啦?”女子说道,心想,总算说句人话,不宇儿、宇儿的了。 宣幽:“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用谢,谁让我是大夫呢。”女子嘴角上扬,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可是,”宣幽话锋一转。 “可是什么?”女子有些纳闷。 宣幽:“古人言,男女,不亲授,礼也。” 女子:“古人言,医者仁心,将死之人,怎可见死不救?” 宣幽:“救,也不需如此,试问,哪位大夫看病要把病人衣服都脱了?” “你.!哼……”女子一时语塞,气的不知说什么好。 宣幽接着说道:“姑娘,莫不是有隐疾?” 女子:“你才有病!” 宣幽:“一见男子则欲去其衣之隐疾?” 女子:“你!你!你太过分了,我韩灵若才没有病,我好心救你,你竟然.你竟然以怨报德,医者,对病人,不对男女,如果病人需要开胸、刮骨、剖腹,难道就因为男女有别我就不医了,看着他死吗?” 宣幽:“那你可以不自己动手,请别人帮忙呀,姑娘,恕我直言,女子,要矜持,你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嫁人?” 韩灵若用圆圆的大眼睛瞪着他:“方圆百里只有我一户人家,你叫我去哪找人去。” 宣幽:“太可怕了,我要是晚点醒,说不准你会对我做出什么,你快放我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韩灵若虽然生气,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宣幽的最后一句话,她听出了端倪,这一番吵闹只是想惹她故意生气,好放他走的激将法罢了,她才不会那么笨就上当。 灵若自小受父亲的熏陶,在治病救人方面很执着,执着到了一根筋的地步,只要是她医治的人,要么治到好,要么治到死,决不可能半途而废。 “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以你现在的身体,怕是未找到人,自己先趴下了,那又有什么用呢?待我治好你的病就放你走,如何?。”韩灵若起身,走到他面前,苦口婆心的劝着。 见她没有让步的意思,宣幽心里既感激又着急又不免有些愧疚,感激的是素昧平生的她这么尽心尽力的医治自己,焦急的是她太有责任心以至于现下不会放自己走,愧疚的是想做些什么来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可现在时间紧迫根本无暇顾及,他更担心的是宇落的安危而不是自己的身体。 “韩姑娘,在下宣幽,刚刚多有冒犯,望请见谅,如此这番,实属无奈。”宣幽自觉尴尬的冲韩灵若眨了眨眼睛,暖暖的,满眼笑意。 “那从现在开始,你要乖乖听话,我保你几日之内痊愈,然后你再去找你的宇儿,好不好?”韩灵若看着他,信心满满的说着,她对自己的医术是很有自信的。 宣幽:“我一定听,一定听,一定听,那,韩姑娘,说说你救我的事吧,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比如,带着黑色兜帽的人?” 韩灵若思索着,“我只知道太子殿下宫中的人都是这样的穿着打扮,只有他们才会如此打扮。” “什么方向,多远?”宣幽呼吸有些急促。 韩灵若“:“不很远,这里一直向东走就能到。” 宣幽颔首:“宣幽多谢韩姑娘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照顾我肯定累坏了吧。” “这还像句人话,好好在药桶里泡着,虽然这滋味不好受,但是这已经是最快的方法了,你要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我明天早晨再来看你。”韩灵若叮嘱完,见他很配合的样子,稍稍放心些,离开药房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是夜,宣幽静静的穿好衣服,沾着浓浓的药汁在地上写了几个字后,便拖着虚弱的身子,急忙上路了。 …… 山上,太子宫中。 敖宇翔斜倚在床边看着宇落安静的睡着,自归来后,他夜夜尽是如此看着。 韩太医说不是昏迷,只是沉睡,她身体虽弱,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不知何时会苏醒,或许是她体内的七重结界封印护住心脉,毒虽未伤及心脉,却还是存留在体内。 此毒,难解…… 翌日, 韩太医来给宇落换药,一个丫鬟在旁站着。 默走到门外,隔着门说道:“殿下,默有事禀告。” “殿下不在,默,留步,我有话问你,”韩太医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丫鬟去照顾宇落。 丫鬟应着,走过去给她盖好被子,拿来锦帕帮她擦拭着,当擦到脸颊的时候,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丫鬟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宇落的小脸看,半晌,没有动静,心想也许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吧。 …… 俩人来到宇落寝殿外的会客厅,韩太医问道:“默,殿下带回来的女子究竟是何人?七重封印结界乃珈蓝一族先知的独门秘术,珈蓝一族失踪已久,她身上怎么会有这个封印?” 默站在那里,没有做声。 “莫非,她是珈蓝族人?不能,不可能,珈蓝族人是红瞳,而她却是黑瞳。”韩太医径自嘀咕着,猜测着。 默本就话少,除主子和空之外他对别人都很少开口,大家早已习惯了默的静默,他若不说,别人便不会再问。 韩太医见默没有说话,不免有些担忧,现只盼殿下不要和珈蓝族扯上任何关系就好,他边叨咕着边出门去了。 默也跟着走了出去,站在门外等主子回来。主子让查的事已经查到了一些端倪…… 第二十三章 试探,欲擒故纵 lt;!--章节内容开始--gt;是夜。 敖宇翔回到太子宫中,他疾步走向宇落住着的寝殿,见默站在门口,便问道:“查到了?” 默:“回殿下,查到一些,七重结界封印只有珈蓝族先知才能破解,如果兰公主是先知的话便可以自己破解,如果不是,就要找到先知才可以破解。” 敖宇翔:“沉睡的原因查到否?” 默:“封印需要依靠吸收本体的精气灵力来维持,可能兰公主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昏迷,暂只知道这些,空还在继续查。” 敖宇翔手一挥:“退下吧。” “遵命,”默转身离开。 敖宇翔穿过会客室走进卧房,宇落还是安安静静的躺着,与熟睡无异。 他走过来坐在床边,径自宽衣解带,在她旁侧躺下。 她还是熟睡的样子,一动未动,只是面部肌肉有些微僵,声音一听就是在脱衣服,每天他都只在床边坐着,难道今晚他要睡在这里不成? 他猜她八成已经醒了,其实想拆穿她也不过一两招功夫的事。 只是… 他向来都是速战速决之人,为何会如此装模作样,如此欲擒故纵? 俩人初次相遇,他就知道这女人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敖宇翔在小的时候机缘巧合在一个昏暗的密室里见过一幅流沙画像。 那画像转瞬即逝,虽然那段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但在看到她的脸之后他豁然开朗,她就是画中之人,利用珈蓝宇落就能成就自己! 可是,也不知怎的,从第一次在沙漠遇见,对她能力的赏识,到她为救别人牺牲自己的重情,再到那晚她蛮横娇羞的可爱,似乎他对她的兴趣越来越大,玩心也越来越重,偏偏想逗她逼她,让她自己现出原形。 他,手臂一环拥上她的腰肢。 她,微微皱眉,身体纹丝未动。 然…… 他暧昧的抚过她的香肩,缓缓流连而上,欲登峰顶。 她,一脸阴霾,心里已经把他千刀万剐几十次,可是,她天生练就好定力,亦是一动不动。 他在旁一手支着脑袋,双眉微微挑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静谧如渊的眸子亦少了些许冰冷,多了些许玩意。 还未爬上她的那片柔软,他便缓缓收回了手,她在心里深深吐了一口浊气,心想这无耻的家伙就是在试探自己呢。 他想笑,可是却忍住了,一时来了兴致! 大手顺着她的蛮腰而下,一点一点去撩拨她玉腿的寸寸肌肤。 见她未动,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俯身过来,挨着她的小脸,宇落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他冰冷的气息吹到自己的脸上。 骤然! 他大手下探,直达她的最隐秘之处。 无耻!!! 宇落猛地翻身,落地,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从袖里甩出鎏樱匕首。“敖宇翔!你个色魔,你要做什么!” 俩人对视着,一时剑拔弩张。 “醒了?”他问道,看似云淡风轻的一问,实则包涵多层意义:你醒了?早就醒的?为什么装睡?怎么不一直装下去了? 宇落凤眸轻瞟,他的意思她懂。几天前她苏醒过来,发现周身动弹不得,而身边尽是陌生人,遂决定先不动声色、静观其变,身体能自由活动是这两天的事,只是,跟这人没有解释的必要。 本想找机会离开,可无论白天晚上都有人守着,今晚又被他识破。思及此,宇落愈加生气,怒目瞪着他。 他明知故问:“还打?” 宇落:“不打!怎解我心头之恨!” 上次的仇还没报,这次又来。 今日,新仇旧恨一起跟你算清楚! 敖宇翔悠然起身,斜倚在床边。四目相对,她不动,他亦不动。 宇落盯着他,看他周身一圈幽黑色光晕不禁有些疑惑,前次交手并未见过此种情景,那结界似乎把他周身保护的很周全。 她审视着这圈光晕,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他那裸露在外的匀称的肌肉线条上,半透明的幽黑色光晕更是增添了些许诡秘莫测,她见状匆匆收回视线,随后说道:“色魔!速去更衣!” 此时,敖宇翔仅着一条黑色丝质长裤,上身赤膊,月光散落在他密实的肌肤上,诱惑异常,任谁看了都难免动心啊。 然! 敖宇翔并未起身,单手支着脑袋,开口道:“我们生活世界,由多块大陆组成,你现在所在的太古大陆和你所来的景阳大陆都是其中的一部分。” “这些大陆周围有海洋包裹,海洋边缘都有紫色雾气笼罩,它们不退不散,若进入则有去无回,曾经有人进去过里面,最后都杳无音讯,那里被称作无尽虚空。” “因为能行船到海洋深处的人屈指可数,所以这些都鲜少有人知道,在大陆与大陆之间因有无尽虚空的存在而相互隔绝,只有通过裂隙才能穿越。”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珈蓝族人曾经一直生活在这里!” “那,现在呢?”宇落听到这,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有关珈蓝族的一切信息。 敖宇翔:“消失了!” “消失了?”宇落重复着他的话。 敖宇翔:“十五年前的夏天,樱花最盛的时候,全族人,杳无踪迹。” 宇落:“怎么会?” “个中缘由还需你自己去寻找!”说到这,敖宇翔便不急着说下去了,目的达到。 宇落墨黑的眸子黯淡了下来:“我今年刚好十五岁,那应该是我出生的时候,难道是和我的出生有关吗?” 她苦笑:“寻找?答案么?” 家族变故? 生身父母? 被送走遇到师傅? 这种种疑问,她何尝不想去知道答案,可是这些年她都把它们重重压抑在心底! 不是不想去想,不是不想去找。而是不敢去想,不敢触碰,怕思念决堤,怕感情一发不可收拾!怕找到的答案不如想象的好,怕最后只是证实了自己真的是孤身一人。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不找,至少内心还留有一丝希冀。 “你还知道些什么?”宇落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敖宇翔:“很多,只是,你打算用什么来换呢?” 宇落:“你开价吧,只要我给的起的都可以。” 听及此,敖宇翔不屑一笑:“银子?本殿从不缺,本殿想要的你倒是给的起,只怕,你不给!” 宇落秀眉微蹙:“别跟我绕弯子了,说吧!” “本……殿……要……你!”他一字一顿,说完邪魅一笑,明知她不可能答应却还要去说。 无耻!!! 宇落垫步向前,刺向他,敖宇翔瞬间躲闪到她身后,顺势抓住她纤细的胳膊,说道:“若杀我,你要如何寻找身世?” 宇落:“凭我自会找到!” 她狠狠踹向他的膝盖,他躲开,以退为进,将她从后抵在墙上,开口道,“女人,你本就打不过我,体力没有恢复,还逞强做什么?” 宇落:“用不着你费心!” 敖宇翔挑眉看着她:“哦?是吗?” 他低下头缓缓靠近她的脸颊,她面对着墙,挣扎使力,挣脱不开,只好别过头去,仅把如墨的长发对着他, 他其实也不是非要吻的,可是面对她却总是不能自已,禁不住想拥着她,想吻她! 他没有停下动作,也没有转去另一边逼她,而是在她长发上轻轻落下一吻,埋首在她颈间,轻轻耳语:“留下吧,珈蓝宇落!” 本以为她会说不要,会说色狼,会说滚开。 可! 谁知! 她脱口而出的是:“宣幽!!!” 刚刚宇落耳畔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着她的名字,仔细分辨之下应该是宣幽,她很诧异,也很激动,诧异的是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激动的是终于在这陌生的地方遇到个熟悉的人了。 敖宇翔骤然眉头紧蹙,又是那个男人! 咚、咚、咚。 默在门外敲门,“主子,有外来人,触动守卫,如何处理?” 敖宇翔松开宇落朝门外走去询问情况,宇落身体能自由活动了,便快步走到窗前,向外望去。 远处,一个身影在打斗,透过月光,虽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是一看那澄澈的蓝色衣服就知道肯定是宣幽了。 见他快招架不住了,宇落有些心急,打开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敖宇翔回头见她跳了下去,瞬间移动到窗外在空中接住了她。 他,又一次接住了下落的她! “你就那么在乎他吗?”敖宇翔咬牙切齿,方才那无法自控的浓情早就被冷水彻底浇灭。 “是!” 她回答的简洁,笃定。 他一怔,幽黑的眸子越发的冰冷,仿佛深潭的死水一样。 手一松,她坠落…… 凌冽的寒风吹打在他身上,他全不在意。 “默,叫韩太医来!”他低着头,沉敛着双眸看不到任何情绪,谁都不知道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心中到底是何想法,是何算计! 默进门一见敖宇翔的样子立马被震住了! 侧面看去,这个低着头,阴沉着一张冷脸的男子就如同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魔,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极致的危险气息! 默拿起敖宇翔的外衣,给他披上,转身去找韩太医了。 第二十四章 旖旎,视而不见 lt;!--章节内容开始--gt;太子殿外。 风停了,月光下,外面一片朦胧,寂静。 静到可以听得到雪花落下的簌簌声。 宇落持续着往下坠,她看着高度调整好姿势。 本是可以安稳落地的,可是雪面太松软,她一落地就直接扎进了雪堆里面。 外面温度极低,她仅着一件单衣,身体的热度将雪融化成了水,粘在薄衣上面,更是冷上加冷,她手脚冻得有些麻木,身体也开始瑟瑟发抖。 她从雪堆里面翻身跳出来,四下环顾,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了已经倒下的宣幽,此时周围正有数千条白色的蛇围着他,它们做出进攻的姿势,其中几条迅速蹿过去咬住了他的手臂。 “宣幽!”宇落大喊,赶紧往他那边赶过去,都忘记了自己还会轻功,只用两条腿拼命的跑着。 群蛇听到宇落的喊声,停止了进攻,其中一部分转而极速滑向她,还没等宇落到达宣幽身边,就已经把她团团围住。 近距离看,才发现这种蛇与平时所见的蛇不大相同。 它们的身体细长、头部扁平,形状与蛇并无两样,但是,头部的花纹却很特别,仔细看像笑着的人面,诡异异常。 而在蛇的额头上也是那人面花纹的眉心处有一个黑色图案,似乎是一个三角的图形里面有一只眼睛。 它们通体白色偏透明,无鳞,微微泛着光,每条粗细不等,有些粗如手臂,有些却细如手指,无论这大的小的均动作敏捷,此时它们正朝宇落吐着信子,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电光石火间,群蛇蹿起,攻向宇落,它们数量太多,她只得一边防守,一边找寻突围的机会。 半晌,它们开始互相缠绕成锁链的形状,爬上她的脚踝,封住了她脚下的动作,而剩下的正试图去缠住她的手臂,宇落见势头不好猛地腾空,急速旋转,甩掉了身上的蛇,谁知蛇群迅速变换阵型,形状像绳子一样到她脚边缠住了她的左脚踝,硬把她拽了下来。 她甩出鎏樱匕首,切断了脚踝的封锁,趁着蛇群攻击的空隙,施展轻功向宣幽急速而去,把群蛇抛在了身后,经过这么一活动,她的身体也不似之前那么寒冷僵硬了。 就在快要到达他的身旁的时候,又一群蛇迅速蹿过来,堵住了去路,宇落秀眉微蹙,难缠的家伙,杀光的话既耗费体力又浪费时间,她转身想绕过去,可后面追上来的蛇群亦堵住了退路。 咫尺之遥,她却过不去,心急如焚,她看向他,此时有一条蛇缠上了他的脖颈上,正欲咬下去。 再快的速度也不可能刹那赶过去了! 眼看着蛇张开森森大口,宇落死死盯着那条蛇,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刺破皮肉渗出血来,瞳孔渐渐撑大,墨黑的眼眸逐渐变成了红色。 她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周围空气仿佛凝结一般,蛇群似乎也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在原地停留不敢轻举妄动,。 而此时,宣幽身上的那条蛇牙已碰到了他的皮肉。 可恶!!! 宇落此时心如火焚,只感觉自己血气不断上涌,她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握着一根木质蛇杖,此杖虽外表古朴无华,但坚固轻灵,杖首雕成蛇首形状。 只是,她早已无暇顾及这些,右臂奋力一甩,一阵气浪以她为圆心向四周疾速漫溢开来。 只一瞬! 蛇群就全军覆没,纷纷栽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了。 眼前的场景任谁看到都会被惊呆了,宇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木杖,又看了看这满地的蛇,也惊到了。 这是,我?发出的?力量? 宣幽!她在原地愣了一瞬,立马抽回思绪,往他那面跑了过去。 只是,没跑几步,她突然感觉全身发热,有股力量绵绵不断的从体内往外涌。 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冲击着她每个穴位。 感觉就像要被胀破一样,这突如其来的力量超越了她身体所能承受的程度,不多时,她晕了过去,手杖发出黑色光韵之后变成了墨色指环,掉落在雪中。 而那些在远处没有被波及到的蛇群也都退到了宇落后边,低下头,似乎是在谦卑的行礼。 可是宇落当时并没有发现,它们额头的黑色神秘符号正在渐渐变成血红色,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敖宇翔紧紧握着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复杂的眸子一抹抹心疼不自觉掠过,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在她晕倒的刹那,他瞬间移动到她身旁,稳稳抱起,冷冷的目光看着晕倒在怀里的人儿。 …… “啊啊啊,珈蓝!她是!难道她真是珈蓝族人!”韩太医看到那根形状酷似珈蓝族长先知的蛇杖,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跌坐在地上,连连惊呼!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恐,连连叹气,灾难啊,灾难的开始啊!该来的还是会来啊! 珈蓝之火,金虬现,王朝覆灭,盛世至! 当年珈蓝族先知珈蓝凌雪占卜出这个出预言后,不久就消失了,而更让人奇怪的是,随后珈蓝族人也都慢慢一点一点消失了,消失的一丝痕迹不留,就像从未在太古大陆上出现过一样! 默侧目无奈的看了韩太医一眼,随即几步闪到敖宇翔身旁。 他看到不远处地上伤痕累累的宣幽,心里面是有些暗暗佩服他的。 没有结界保护的他穿过裂隙那不是一般的煎熬,一般人是挺不过来的,而他短短一个月就能恢复的这么好,还能战斗这么久,他这是凭着怎样的一种意志在坚持着? “主子,他?”默见敖宇翔转身欲走,便请示主子要如何处置宣幽,默以为,依主子决断的性格一定是除掉,不留活口了! 敖宇翔侧目看了宣幽一眼:“关起来。” 虽有些出乎默的意料,但他亦如平时一样,表情淡漠看不出情感变化,背起宣幽,往地牢去了。 敖宇翔说完便抱着宇落回到了寝殿,把她放在床上,见她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他俊眉紧蹙,扬起被子盖在她身上,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寝殿,明知道背后的人小脸已经冻得失去血色,全身还在不住的颤抖着。 韩太医见敖宇翔走了出来,想跟他说宇落是个非常危险的人,想劝他尽快远离她,可是,见太子殿下周身寒气逼人,阴沉着一张冷脸,韩太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韩太医是看着敖宇翔长大的,他不是看不出来殿下紧张她、担忧她,可这也恰恰是他最担忧的,他怕殿下会因为她酿成大祸,珈蓝宇落就是个麻烦啊,想到这韩太医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敖宇翔走到会客室,倚在一旁的暖榻上。 “进去看看,”说罢,他竟缓缓闭上了眼睛,那俊朗的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 韩太医赶紧走进屋去,查看宇落的情况,他试探的看了一下她的眼眸,如墨般黑色,太好了,韩太医有些激动,不是红色肯定不是珈蓝族人,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可是…… 转念一想,他又糊涂了,不是珈蓝族人肯定不可能会使用先知的蛇杖啊?珈蓝族人世世代代都是一双红色的眸子,若她是珈蓝族人怎么会是墨色的眸子呢?他完全陷在自己歪曲的逻辑里面拔不出来了。 不一会,韩太医走了出来,恭敬的对敖宇翔说道:“殿下,兰公主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冻伤,她看着似乎不是昏迷,更像是沉睡的症状,我去调制些冻伤的药,一会来给兰公主敷上就没有问题了。” 见敖宇翔依然闭着双眸,韩太医没再说话,关好门,退了出去。 半晌。 敖宇翔起身走到宇落床前。刚刚的对话浮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敖宇翔:“你就这么在乎他吗?” 宇落:“是!” 想起珈蓝宇落那坚毅的表情,他冷哼一声:“哼,宣幽!” 随即,他一把扬起了被耨,一时春光乍泄,薄衣此时还湿湿的贴在身上,曼妙玲珑若隐若现如此旖旎春色,是个男人都会禁不住心猿意马呀! 可偏偏,他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甚至视线都不曾多停留一刻! …… 主殿的后面有一座天然的的温泉,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全年不断有温热的泉水升涌出来。 他抱起宇落,走到温泉旁边,静默地替她褪尽湿漉漉的衣裳,扶着她在池中躺下,半晌,待她暖和过来,他抱她回寝殿,更换了干净的睡袍,照顾得细致周全,甚至还替她擦拭了小脸,捋顺了头发,换了床锦被,让她安睡! 宇落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他折腾着,依然睡得沉沉的,一点也不知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此时她也已暖和过来,小脸红扑扑的,好看极了。 可是…… 这美丽的小脸,他却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他如何容忍第一次抱在怀中的女人想着别的男人!才认识几天,她就这么急着当着他的面宣扬吗! 他要怎样? 起身。 离开。 简单明了…… 第二十五章 莫寻,本人已死 lt;!--章节内容开始--gt;敖宇翔自那日走后便再没踏进过宇落的寝殿半步,只是吩咐韩太医每天去给他汇报一下她的近况。 韩太医说,冻伤已经痊愈了,可是毒还存留在体内,暂未找到解毒之法,所幸的是宇落身体里有七重结界封印保护着,暂时伤及不到心脉,只是,这毒还是不易久拖。 这几日,韩太医尝试以以毒克毒之法解毒,取了宇落几滴血尝试,最后均以失败告终,宇落体内的这种毒很特别,与别种毒接触后会转变成新的毒,所以这样盲目的尝试不是个办法,最好先拿到毒药配方,再依方解毒。 空也回来了,他把搜集到的信息一一禀告给了敖宇翔,说完后还想再多说几句自己的推断,却被默拽着退了下去,主子这几天心情奇差,默怕空又多嘴惹主子生气,回头又要受罚了。 敖宇翔懒懒倚在暖塌上,双眸微合,思索着事情,现加上之前所掌握的消息总结共三点。 一,她的七重封印结界是珈蓝族先知所布,而最后一任先知是珈蓝凌雪。封印结界发挥作用需要有灵力维持,而这来自于吸收宇落体内的灵力,这也是导致她沉睡的原因。 二,她所带在身边的那枚指环就是先知的蛇杖,法杖只有先知可以唤醒,所以宇落应该就是现任的珈蓝族先知。 三,破解预言关键要找到珈蓝凌雪,而要找她必须先找到琥珀屋。 而亟待解决的问题也有三点。 一,琥珀屋何在?太古大陆上已经找遍,是绝没有这个琥珀屋的。 二,指环何在?那日发觉指环丢失,速遣默去寻找,未果。 三,封印如何破解? 敖宇翔轻声一哼,他倒是挺好奇那女人破解了封印释放了体内的灵力后是什么样子。 …… 太子殿地牢内。 韩灵若站在牢门的外面一脸怒气的看着里面的宣幽,她缤纷的绣花罗衫在昏暗的地牢映衬下,越发的扎眼。 “你倒是死了呀!我也一了百了!不是写了本人已死吗?你现在就死吧,省的我还要费心救你。” 那日。 韩灵若早晨去药房看宣幽,推开房门一看,已是人去屋空,地上赫然写着四个字:本人已死! 她看到这,肺都要气炸了,这个人太不知好歹了,这是告诉她不要再去找他了,他的死活与自己无关! “哼,不让我管你,我偏偏就要管,我还跟你说了,你的事本小姐管定了,你怎样?”韩灵若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宣幽面对着墙壁躺着,没有说话,他现在是真没有力气起来和韩灵若斗嘴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真是个倔强的女人,真是拿她没办法! 自那日战斗之后,他的体力还没有恢复过来,所幸的是默把他带过来之后对他照顾的还算周全,也给他用了治疗外伤和冻伤的药,当然,这都默自己做的,敖宇翔并不知情。 …… 太子殿门口。 一顶轿子慢慢落下,一女子掀开轿帘,小跑着朝寝殿方向而去,门口侍卫见来人是敖秀儿,纷纷弯腰行礼。 在宫里,下人见到主子是要行跪拜礼的,要是在自己宫中下人这样,敖秀儿早就发火了。 可是这是他哥哥的太子殿,把守这里的都是哥哥的暗影军,她便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了,再说在这里撒野也没有人护着她,她才不会自讨没趣呢。 “翔哥哥现在肯定在寝殿休息呢!”敖秀儿喜滋滋的往寝殿走,从宫中溜出来后就直奔这来了,虽然她母后一再强调以后不可以再去找敖宇翔,但是她才不会听呢,见哥哥怎么了?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也是我哥哥呀! 推开主寝殿会客厅的门,敖秀儿喊着:“翔哥哥,你在里面吗,秀儿来看你来了。” 此时,韩太医正巧在房里给宇落诊脉,听到她的声音差点吓丢了魂,若是被她瞧见了她翔哥哥的卧榻上躺了个女人,告到皇上那里可就糟了,他赶紧快步迎了出来,随手掩上房门。 韩太医弯腰行礼:“老臣参见秀儿公主,不知公主来此何事?殿下现正在侧殿休息,容臣先去禀告。” “那你在这屋里干嘛呢?”敖秀儿有些狐疑,但是急着去见哥哥,虽然好奇韩太医为什么在这里,却不及敖宇翔的吸引力大,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放在心上。 可是这随口一问,却把韩太医难住了,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所幸敖秀儿没听韩太医说话,就蹦蹦哒哒找敖宇翔去了。 偏殿门口,默和空在门外站着,敖宇翔近几日一直没有出门,俩人也就没敢离开,怕主子有事吩咐。 “啊呀!你们在这里呀!那我的翔哥哥肯定在里面了,嘻嘻……”敖秀儿笑靥如花,不由分说推开了门,走近偏殿会客室。 空厌烦的瞟了她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这缠人精怎么又来了,一来准没好事。 默默默的瞪了空一眼,示意他注意一下场合,本来她就爱无理取闹,你再惹她,不就更给她提供机会吗,别去给殿下找麻烦了。 敖秀儿走进偏殿会客室,见敖宇翔站在窗口,赶紧走了过去。 “翔哥哥,你最近怎么都不回宫里了?秀儿好想念你啊!每天每天都盼着你来可是你就是不来!”敖秀儿一边碎碎念,一边挎起敖宇翔的胳膊,晃来晃去,就差没像猴子一样吊在上面了。 而此时,敖宇翔正临窗而立,凝眉望着远方的天空,面色阴沉,寒气逼人,冰冷异常。 见晃了半天都没动静,敖秀儿抬头望向敖宇翔俊美的侧脸。 她一怔,他这是,怎么了? 敖秀儿自小就认识的哥哥,从来就没见他如此疲惫过,即使面对敌国的大战,刺客的刺杀,都没见他面露过难色,可现在这般,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人能把这个战神太子逼到如此境地? 敖秀儿一时忘了撒娇,抬起头,心疼的看着敖宇翔,忧心忡忡的问道,“翔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是他似乎从一开始就视她为空气般,根本不予理睬。 她不甘心就这么被无视,于是又开始了碎碎念:“现在诗儿也不在,哥哥你也不理我,我在宫里天天都快闷死了,父王那么忙,母后只顾着和那个什么慕国的人谈事情也不陪我,还不许我来找你,一天天的无聊死了!” “哦,对了,联姻?我出门的时候母后好像提到了联姻,翔哥哥,谁要联姻啊?” 见敖宇翔还是不理她,敖秀儿脚一跺,发狠道:“翔哥哥,是谁惹你啦?你告诉我,我立刻让父皇杀了他,你说说话好不好,你看看我好不好。” 敖秀儿这次真是连杀手锏,搬出父皇都用了,这个方法曾经是屡试不爽的,这次竟都不好使了,原来不管她怎么无理取闹,敖宇翔都不会不理她的啊! 从小到大,敖宇翔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她,她都快急哭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也没换来他的一句话,别说一句话,他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空趴在门外,耳朵凑在门边偷听着,他天生好听力,这倒也挺符合他八卦的性格。 默似笑非笑的看了空一眼,姿势倒是挺优美,此时空为了听的更真切些,正撅着屁股杨着脖子贴在那仅开了一点的门缝上。 他一边偷听一边复述给默听:“那缠人精说咱们要和慕国联姻?默,慕国是不是有位特别受宠的公主来的?说谁若娶了她,嫁妆就是慕国的半壁江山。我记得她还有个弟弟,咱们这边是一位皇子,两位皇子。” 说到这,他大喊一声:“啊!不会吧!皇后这是打得什么如意算盘,不会是想让殿下娶那个叫慕、慕、慕什么的公主来?好让殿下去做慕国的乘龙快婿,然后让这缠人精坐上王位当女王?” 默:“……” “不行,我得去调查清楚皇后的目的,还有那个慕、慕、慕什么的公主的底细。”说完,空也不等默说话,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默依旧双臂环在胸前倚在墙壁上,半晌,幽幽的说了一句:“慕婉嫣。” 偏殿里。 敖秀儿磨了半天都没成功,她看了看外面的天,时间已经不早了,再晚些回去就要惊动母后了,本来就是偷跑来的,要是被她知道又偷跑出来找哥哥,肯定要被禁足的。 她拽了拽敖宇翔的衣角,道了别,准备回宫。 她正往外走,碰巧看见韩太医在他前面走了过去,她突然想起之前的事,韩太医支支吾吾的好像有鬼似的,没听说太子殿有客人来啊,一向住在主殿的翔哥哥现在却在偏殿,那么主殿住的是谁呢? 想到这,敖秀儿蹑手蹑脚的跟在韩太医的后面,见他进去了,她也慢慢的打开门,轻轻的进入会客室,踮着脚往屋里走。 近了,已经听到韩太医说话了,吩咐丫鬟照顾周全之类,到底是谁呢? 她探头望去…… 第二十六章 大婚,由不得你 lt;!--章节内容开始--gt;突然… 一只大手从后面抓住了敖秀儿的肩膀,她本就做贼心虚,这一抓吓的她啊的大叫一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她惊魂未定的转过头去,一看是默,便又恢复了往日盛气凌人的姿态,恶狠狠的瞪了默一眼。 说道:“你、你、你,竟然敢吓我!魂儿都要被你吓出来了,一个下人竟然管起主子的闲事来了,真是反了天了,看我回去不叫翔哥哥废了你!” “公主,您若再行一步,殿下会怪罪,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默不急不慌,他知道敖秀儿唯一惧怕的就是殿下,所以这时候把殿下搬出来就一切都解决了。 “这事没完,等我下次见到翔哥哥要你好看,哼!”说完,敖秀儿讪讪的走了。 傍晚。 宇落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正倚着床边打着瞌睡,她以为是敖宇翔。 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丫鬟。 原来不是那个人啊,心底一点小小的失落涌上心头,似乎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此时倚在床边的丫鬟正巧醒了,见宇落看着她,赶忙起身,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失礼,不应该坐在主子的床上,请主子恕罪。” 宇落看着她,好有规矩的丫头啊,她随即说道:“起来吧,在我这不必拘泥这些宫规礼仪,随意一些就好。” 在床上躺了几日,宇落感觉身体有些僵硬,想起来活动活动,丫鬟见状赶紧过来扶着她,俩人在寝殿里慢慢踱着步。 “你叫什么名字?”宇落是记得这个丫鬟的,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是她在照顾自己的,颇为细心,再细看她的容貌,和森儿颇有几分相似,宇落突然感觉很亲切。 丫鬟:“回兰公主,奴婢没有名字。” 宇落:“没有?那平时他们是怎么叫你的?” 丫鬟:“回兰公主,平时他们就叫我丫鬟。” 丫鬟?那个人怎么这样对自己的手下,太过分了,宇落有些怜悯这个没有名字的丫鬟了,她对眼前的丫鬟说道:“你和我家森儿蛮像的,没有名字不好,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以后你就叫晓木,如何?” 丫鬟听及此,又跪在了地上:“谢兰公主赐给女婢名字。” “起来吧,刚不是说了,以后不用对我行这么大的礼了。”虽然晓木和森儿长相有些相似,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倒是截然不同的,不知道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呢,想到这,宇落抿嘴莞尔一笑。 可是。 一提到森儿,宇落突然想到了家,想到了失踪的师傅,愉悦的表情瞬间转变成了淡淡的忧伤。 自中毒之后,也不知有多少时日了,是时候该回去了,还要去找师傅,还得打理无涧鬼阁,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处理。 宇落走到大厅中央,查找密室的入口,大理石的地面上平整光滑,并没有密室暗门的踪迹。 她在地上敲了敲,地面确是实心的,周围的墙壁也都是整块的水晶,浑然天成,没有后天雕凿过的痕迹。 她遍寻无果,便走下台阶去大厅下面一层去查看。 大厅正下方的方厅,不像上面那层那样高,宇落仔细查找一番,依然和上层一样,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这方厅的天顶就是上面大厅的地板,要是有密室,这空间也未免太狭小了点吧! …… 方厅外面,敖宇翔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俊朗的脸上不着一丝情感,冷傲孤清,盛气凌人。 晓木见到他,忙迎上去行了隆重的宫礼:“奴婢参加殿下。” 他却完全没有理睬她,只说了句下去,便继续走向宇落。 此时宇落正背对着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听到敖宇翔的声音她转过身来。 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眸子,宇落顿觉尴尬,忙收回视线,想想之前每次遇见总是想杀了他的,可是他总归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吧,而且还不止救了一次,从没对他道过谢,却次次见面就打。 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不还的话心里总会不舒服。 不管怎样,还是先道声谢吧,想到这,她开口道:“那个,我,我想。” 一遇到感情的事,宇落又变得笨拙起来,支吾了半天,谢字也没说出口,别扭的站在原地。 没等宇落把话说完,敖宇翔便插嘴说道:“珈蓝宇落,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宇落:“什么交易?” 敖宇翔:“助我完成珈蓝族的预言,开创盛世。” 宇落:“凭什么?” 敖宇翔:“条件你随便开。” 宇落想了想,密室还没有找到,宣幽还下落不明,姑且先答应他,以此为缓兵之计,这样在这里可以自由活动,也方便行事。 思及此,她慢慢开口说道,“我可以帮你,但有两个条件。” 敖宇翔凝视着眼前的人儿,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还是在计划着什么? 他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宇落接着说道:“一,行动自由;二,找到宣幽。” 听到宣幽的名字,敖宇翔眸光骤冷,道“你的条件本殿可以答应,不过,本殿也有一个条件。” 他走过去,扬起手,直指她的鼻尖,冷冷道:“此刻开始,珈蓝宇落……你就是本殿的太子妃!” 冷冽的眸子里敛进世间万物势在必得的霸道,清冷的一句话即连名带姓的宣布了她的所有权归他。 无耻! “好笑!我答应帮你,并不代表我什么都要听你的!我喜欢帮就帮,不喜欢谁也强迫不了我!”宇落对他稍有一点点的好印象,现在已全部消失殆尽,对自己刚刚想要感谢他的想法后悔不已。 “不答应?那个男人就死!”敖宇翔本是很鄙视这样威胁人的,可是不知怎的,一碰到跟她有关的事情,他就会变得失去理智,暴躁不已。 “七日后大婚!由不得你!”敖宇翔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无耻!卑鄙!小人!”宇落冲着他的背影乱喊着,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竟然拿别人的性命做要挟,太卑鄙了,怎么会有比本小姐还不讲理的人! 敖宇翔已走了半晌,宇落却还是站在原地,低头沉思着:七天,时间紧迫,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得抓紧时间,要找到宣幽,还要把珈蓝族的事情弄明白,然后赶紧离开这里回夜国! 思及此,宇落唤来晓木,首先要从韩太医那详细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晓木,去把韩太医叫来!” 敖宇翔,既然是你给的权利,本小姐不用白不用! 寝殿外会客厅。 韩太医一进门就见到宇落高坐主座上,他恭敬的走上前,“不知,兰公主找我何事?” 宇落:“韩太医,本宫现在在帮敖宇翔调查一件事情,现有些问题要问你,你要详细的回答,不要有遗漏。” 她在假装沉睡的那些天,听到韩太医谈论过珈蓝族的事情,直觉他对珈蓝族的事知道的很多。 之前,敖宇翔告诉她的信息很少,她想先从韩太医入手,收集更多的消息! 一听到是主子的事,韩太医当然不敢怠慢:“兰公主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珈蓝一族的所有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提到家人,宇落有些停顿,从未见过,却如此牵挂,希望他们一切都好,希望他们是自己想象的那些美好的样子! 可是,要怎么回去呢?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走到了寝殿外面的走廊,宇落看见眼前巨大的水晶宫殿,不由得怔住,如墨的眸子微微撑大。 昏迷时梦到的那个地方,竟然真的存在! 竟然就是这几日自己住的地方! 竟然这么久才发现! 和梦里面一样,外面雪花漫天飞舞,白茫茫一望无际,走着走着,面前出现一个盘旋而上的楼梯。 宇落拾阶而上,台阶上面是一个长廊,她记得这里,梦里面就是在这里碰到的那个表情忧郁的男子,嘴里一直念叨着要找到琥珀屋,找到凌雪。 宇落接着往前走,俩人脚步声虽然很轻,却还是在空荡荡的长廊里回响起来,走廊的尽头,一道拱门参天而上。 宇落脑海忽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人,穿着白色的兜帽斗篷,依身形判断应该是个女子。 那女子衣服上有一个神秘的图案:三角形里面一个眼睛图案,和那天遇到的那些蛇的额头的符号一样。 只是,两者颜色不同,蛇头上的符号颜色是黑色的,而白色斗篷上的图案则是鲜血一般的红色。 那人在走廊尽头的大厅里面,念着什么,画着什么,而后地面打开了一个密道,一道石阶蜿蜒而下,而下面漆黑一片看不清楚了,待密道完全打开那女子走了下去。 那密室好似上次梦境一开始自己被关着的地方,这到底代表什么? 兰公主,兰公主! 宇落被呼喊声唤的回过神来,原来是晓木见宇落一直盯着前面一动不动了很久,担心她又沉睡过去,便不断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宇落冲晓木摆了摆手,“没事,不用担心。” 她刚刚缓过神来就继续往大厅走,刚刚失神那一会看到的类似密室的地方,她想马上去一探究竟。 第二十七章 重逢,忧喜交加 lt;!--章节内容开始--gt;“禀兰公主。”韩太医理了理思绪,慢慢道来: 太古大陆,是世界众多大陆之中的一块,也是比较特殊的一块大陆,因为生活在这片大陆的人们大都有灵力,而其他大陆却不都是这样,比如兰公主来的那片大陆似乎就没有。 太古大陆本来有三个国家,我们敖国,墨国和夏侯国。 而珈蓝一族作为先知一族,他自成一族,并不归属任何一个国家,每当有重大祭典的时候,三国齐聚,由珈蓝族先知祭司主持,占卜吉凶,传达神旨。 珈蓝族人一般都有预知的能力,但是每人预知的能力不尽相同,族人都是赤瞳黑发。 上任先知为珈蓝凌雪,族长为珈蓝凌枫,俩人既是兄妹亦是鸳侣。 他们还有两个姐妹,名字为珈蓝凌月,珈蓝凌硴,四位大人在族中灵力超群,无人能及。韩太医提及此,眼神里满是是尊敬。 在最后一次祭天大典上,珈蓝凌雪占卜出预言:珈蓝之火,金虬现,王朝覆灭,盛世至! 在这之后,珈蓝族人就一点一点消失了。 而在预言出现后,三国都蠢蠢欲动,因为不知道预言中提到的是哪国,三国君主都想灭掉别国来开创自己的太平盛世,太古大陆多年的和平一朝被打破。 在预言之后五年,墨国君主突然遇刺驾崩,墨国大乱,世人以为正应了那个预言,王朝覆灭、盛世将至。 但,却没见到什么太平盛世,反而越来越乱,各国连年征战不断。 墨国有三位皇子,让人奇怪的是当时的太子二皇子并没有继位,而是由大皇子登基,之后墨国二皇子便下落不明了,这几年也没见过三皇子露面。 不过,大皇子继位之后,平定内乱,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开始对他的继位颇有微词的臣子们现在也心服口服的效忠他了。 墨国皇室人大多是风术师一族,族人褐红色的头发月白色的眸子,善会用风,正因为墨国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内乱,世人渐渐都认为预言中王朝灭指的就是墨国。 就在那时,墨国臣子中最大家族慕族族长趁乱分裂出来,自立为王,国号慕国,慕族人为驭兽一族,有驱使猛兽的天赋,打仗凶猛,族人鸦青色头发墨绿的眼瞳。 本来三国互相制约,多年来相安无事,可是预言一出,流言四起,墨国分裂,现在四国鼎立,我总觉得太古大陆不久将要迎来战争了啊! 说到这,韩太医连连摇头,叹气,特别是现在珈蓝族也出现了,这句话他只心里想着,没敢说出来。 宇落细细听着,心里记下珈蓝凌枫、珈蓝凌硴、珈蓝凌雪,珈蓝凌月这四个人,依稀记得上次梦境中看到的那个男子念的是凌雪的名字。 灵力这个词她是第一次听说,应该是体内积蓄的力量的意思吧,自从上次她不知怎么把群蛇弄晕之后,似乎已经对这些见怪不怪了,看来这片大陆上的人都有某种特殊能力。 她接着问道:“说说夏侯国和敖国。” 虽然别国和她没多大关系,但是多年来形成的收集情报的习惯已经在她骨子里根深蒂固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回兰公主,夏侯国是敖国最强劲的对手,他们擅长打造兵器,族人发色紫棠色,瞳孔黛紫色,善会用光,夏侯国与我国边境接壤较大,据空说那国太子夏侯弈野心很大,一直伺机吞并墨国,夏侯弈本人很强,但为人阴险,据传夏侯族人只要有一点威胁到王位,都会被他想办法除掉。”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敖国,族人有操控冰霜的天赋,用黑暗法术增强武器,以邪恶力量来伤害敌人,族人黑发黑瞳,喜暗。” “怪不得敖宇翔跟个大冰块似的,”听到这,宇落小声嘀咕着。 韩太医听及此,嘴角一阵抽搐强憋住没笑:“兰公主,不知可否臣解释清楚,您还有什么疑问?” 宇落:”这个国家的人都会操控冰吗?“ 韩太医:”不全会,而皇室敖家一族血脉在这方面有异常的天赋,就像您珈蓝族在预知方面的天份一样,臣民也有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也有会驾驭其他灵力的人,其他几国也是一样,比如慕国没分裂出来之前虽归墨国管辖,但是却不会墨国皇室的御风之术。“ “恩,我了解了,你先下去吧!”宇落起身往寝殿内屋走去。 韩太医应着,恭敬的退了出去,微微叹气,兰公主的底细还没有探清楚,自己族人的事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宇落望着窗外出神,有些茫然,只是知道自己是珈蓝族有什么用,有灵力不会用,戒指下落不明,根本无从下手。 远处,林子里是什么? 一个人影闪过…… 山脚下,森林边缘。 宇落好似看到一个人正在向自己这边窥伺,那个人影一闪而过,转眼消失在密林中。 到底是谁在偷窥? 宇落打开窗,翻身而下,这次,她没有像上次一样落在雪堆里面,反而是踏在了松软的雪面上。 自上次晕倒之后,她的身体就不知不觉发生了些变化,感觉体内力量增强了许多,身体也较之前轻盈了许多,行动更为迅速,只是,那次那个气浪,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从自己身体里面发出来的。 她莲步轻移,往森林深处走去。 等宇落到达森林后,那个人影已经完全消失了,她站在原地,闭上眼睛。 感知… 气息,也消失了! 此时,树后站着一个人,隐藏在空气中,他身着一件褐红色兜帽斗篷,大大的兜帽垂下遮住了容貌。 只见得此男子唇色如樱、肤如白雪,隐藏在兜帽里的一双桃花眼一直紧紧的盯着宇落不放。 他俊眉微蹙,心下想着:这个女子好陌生啊,虽是黑发黑瞳,可她的灵力却不像是敖宇翔一族的! 这时,宇落忽然回头,看着他的方向,他身体虽未动,心里却是一惊,难道,被发现了?这怎么可能! 宇落往褐红色兜帽这边走了过来,一步一步缓慢的移动,身体做出备战的姿势,树后的红色兜帽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只剩三步、两步、一步! 她甩出鎏樱匕首向前进攻,他一怔,赶紧后退两步,纵身一跃,轻轻落在一个没有雪的树枝上。 她将匕首抵在来人的脖子上:“是谁?” 来人将黑色兜帽摘了下来,嘴角微弯,淡淡一笑,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宇儿,好久不见!” “宣幽!你没事太好了!我都要担心死了!”宇落看到宣幽,喜出望外,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在这个异世他就像家人一样亲切。 宣幽:“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吗!” “快让我看看,上次见你伤痕累累的,现在好些了吗?”宇落仔细的从上瞧到下,从左瞧到右,见他没事,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宇落:“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得救的?” 宣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恩。”宇落随宣幽穿过森林,往韩家的药庐走去,此时,一条细小的白蛇趁机钻进宇落的雪靴里面。 树上的红色兜帽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抽搐了一下,原来她发现的不是自己,不过,那个叫宣幽的人,感觉很熟悉啊! 他眼角轻佻,仿若花色,转身离去,身后留下一抹桃色。 韩家药庐。 “宇儿,来,转一圈,让我看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下次不可以再替我挡暗器了,我宁愿死了也不想你出事!知道了吗,你要是真死了,我可怎么办?” 宣幽再见到她,难掩心底的激动喜悦之情,举起胳膊就想去拥抱她,忽然反应过来不对,转而揉了揉她的刘海。 宇落:“好啦,好啦,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倒是你,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我还想怎么去找你呢,害的我好担心啊。没想到我还没开始找你,你就先来找我了。” 宣幽:“这个比较复杂,说来话长,恩,总之就是我被救我的人又救了一次,一会你就会见到她啦!” 药庐院落。 韩灵若看见宣幽回来了,本来很开心的要迎上去,却见他旁边站着一位娇小貌美的女子,见他对那女子满眼宠溺的目光,灵若脸拉的老长,把院子里晾的中药扬了一地,摔门进屋去了。 那日。 在太子殿地牢,灵若见了宣幽后,便想去找她爹爹韩太医求情,想让他帮忙把宣幽放出来,韩太医死活没答应,他哪敢动太子关着的人啊。 韩灵若沮丧的往回走,路上却意外碰到了传说中的百应老人,百应老人竟然还答应了要帮她,他给宣幽做了一个替身,替身和宣幽一模一样只是不会动。 传说百应老人是一个行踪飘忽不定的人,他会突然出现在急需帮助的人面前,他可以满足别人的任何要求,但是要的报酬也很刁钻,不给报酬他是绝不会出手帮忙的。 此次,他问韩灵若要的报酬是要去救一个人,但却没告诉她是谁,说时候到了,自然会来找她。 韩灵若趁着去牢房的机会偷偷的用替身把宣幽换了出来,耗费多个时日终于把他调理好了,可谁知,他这身子一好,竟又跑了,韩灵若都要让他气抽了。 刚刚好不容易把他盼回来了,身边竟又多了个女人! 她现在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了,这女子什么来头? 第二十八章 此生,非她不可 lt;!--章节内容开始--gt;俩人来到韩灵若门前,宣幽上前敲了敲门,灵若打开门,没看他俩,转身回屋:“进来吧。” 俩人坐了下来,宣幽互相作了介绍,灵若并没说话,只默默的给两人倒茶。 宇落先开口:“好香的茶,还有淡淡的草药香,灵若姑娘心灵手巧,真叫人艳羡,你两次救下宣幽,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韩姑娘尽管开口。” 韩灵若:“这没什么,医者本职嘛。只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宇落垂着眼帘闻着茶香,品着。 灵若坐了下来,一双水灵的眸子看着宇落,认真的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我们两个?在一个书院读书,同窗。”宇落有些诧异,怎么突然问这个呢? 韩灵若顿了顿,心一横,问道:“那,你,是不是喜欢宣幽?” 噗…… 宣幽听及此,刚喝进去的茶又悉数喷了出来,慌忙解释道:“韩灵若,你想什么呢!我们只是同窗,她那个,我那个,我们没有…!” “韩姑娘,我看你是误会了,宣幽待我如邻家妹妹一般爱护,我也视宣幽如家人一般,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宇落回答的落落大方,没有丝毫隐藏。 韩灵若看在眼里,自是相信了。 好吧,家人。 宣幽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如鲠在喉,偏过头去,看了看窗外以掩藏落寞的表情。 过了一会,他扯了扯嘴角,微笑莞尔,挂上往日如阳光般的笑容,看着她们两个:“好啦,好啦,闲聊到此结束,抓紧时间谈正事吧,我们要怎么回去?” 宇落:“需要找到打开裂隙的方法,我找到了一个人,他可能会知道方法,只是,他的口风比较严,我试探了几次,都没有结果,现在时间比较紧迫,七日之内必须回去!” 宣幽问道:“七天?为什么是七天?” 一抹尴尬在宇落脸上掠过,“那个,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在韩太医那里问出开启裂隙的方法,赶紧回去。” 韩灵若惊奇道:“韩太医?我爹爹?” 宇落也惊奇的看着她,真是无巧不成书啊,“韩太医是你爹爹,太好了,虽是不情之请,韩姑娘可不可以帮我们这个忙呢?” “好的,我去爹爹那试试,趁不注意的时候问他,看他能不能说走嘴。”灵若答应了宇落的请求,随后又嘟起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是我并不想他走啊!” “那好,我们分头行动,我先回去,如果有什么消息,麻烦韩姑娘去太子殿找我。” 宇落起身,宣幽亦起身,“你还回去?” “恩,还有些事情需要弄明白,这次回去了,怕再没机会来了。”宇落说到这,似乎心底深处有个小小的角落在隐隐作痛,说不出的滋味。 宣幽:“宇儿,我和你一起去。” “不可,那样你太危险了,放心吧,我现在可以自由行动,一个人做事也方便,如果有危险我就立刻赶来这里和你汇合。”宇落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宣幽只好点点头,“万事提防!” “恩,裂隙的事多劳烦韩姑娘费心了,那,我先走了。”宇落冲韩灵若点头以示感谢,转身离去。 宣幽送她出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雪地冰天的尽头,不担心,怎么可能! …… 回去的路上,她轻盈的踏在雪上往太子殿走。 当快走到正门的时候,她改变了主意,转而走到寝殿的窗户下面,仰头看着上面,目测下距离,虽然很高,但可以一试,正好探一下自己的底。 她一跃而起,双足稳稳的落在了窗台上,果然可以。! 谁知,一阵强风袭来,片雪纷飞,宇落下意识挥去即将入眼的雪花,身体一转,在窗沿上一时没站稳,跌了下去。 刚明白怎么跳上来,还不知道怎么悬在空中。 不过,她也不急不慌,掉吧,掉吧,遍地软软的雪。 只是… 这时。 她,悬在了空中。 “爱妃,这是玩什么呢?”敖宇翔悬在空中,大手紧紧的托着她的身体,挑眉看着她。 宇落想挣开他,“要你管!” 他轻轻一跃,落在屋里,把她安放在暖榻上,“明日起,我教你怎么运用你体内的灵力,以后,不许出去乱跑!” “好,我累了!”言外之意撵他出去。 宇落心想:看来他没发现我去了哪里,语多必失,这人还是尽量少接触的好。 敖宇翔没多说,回偏殿休息去了,刚刚去了趟宫里,和皇帝皇后对峙一番,确实累了,明天还要去… …… 第二天,敖宇翔清晨便进宫去了。 御书房里。 皇后敖林淑附在皇上敖林世耳边说道。 “皇上,这事您可得给咱们翔儿做主啊,不能任着他的性子胡来,慕国公主慕婉嫣端庄贤淑,样貌秀丽,真是做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啊,而且慕国只有这么一个公主,那可是慕国皇帝的掌上明珠啊,他都默许了慕婉嫣的嫁妆是半个慕国,咱们要是和慕国联姻了,对您将来的统一大业也是有很大帮助的啊!” 敖林世笑的狡狯,连连点头。 门外。 李公公小跑着进来,“禀皇上,皇后,太子殿下在门外求见。” 皇后起身正了正衣襟,站在皇上后面,脸上闪过一抹阴鸷。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姑姑请安。”敖宇翔走进来,浅浅弯腰行了宫礼。 “翔儿快起来,这么早就来了,肯定还没有用膳吧,你父皇偏要等你来了才用膳,你看皇上多疼爱你啊,来,我们边吃边聊。” 皇后赶紧走过去,扶起敖宇翔,满脸堆笑,俨然一副慈母的样子,眼底却涌动着恼怒之色,心想:好侄儿,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叫我姑姑,你是真没把我当娘亲啊,那也休怪我不客气了! 听到皇后的话,皇上满意的笑了,知我者皇后也,这个时候打感情牌是为上策。 三人坐在桌边,皇后殷勤的给敖宇翔夹菜,“皇上特地叫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来,多吃点。” “皇儿,看着你我真是感觉时光飞逝啊,我们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喽,转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了,朕和你母后商量过了,慕国公主慕婉嫣与你甚是相配,你母后和慕国使者也已经见过面了,择日就由她亲自带使臣去提亲,商量大婚细则,你看如何?” 敖林世铺垫了几句,终于说到了重点。 “父皇,儿臣恐不能答应桩婚事,儿臣已经有意中人了。”敖宇翔放下汤盅,看着敖林世,坚决的说。 皇上看着他,语气加重:“哦?那是哪国的公主?” 敖宇翔:“她只是儿臣前不久救回来的一个平凡女子。” 敖林世:“家世如何?” 敖宇翔:“一概不知。” 敖林世听及此,将筷子狠狠摔在桌上,一脸愠怒的看着他:“敖宇翔,你是堂堂一国太子,迎娶一个刚认识的平凡女子,还不知对方底细,你觉得这与你身份相符吗?” 敖宇翔毫不畏惧他凶狠的目光,不卑不亢:“她很善良,对儿臣很好,这对儿臣就足够了,儿臣不在意她的身世如何。” “你!”敖林世怒瞪着敖宇翔,敖宇翔也毫不示弱,俩人对视着,一时剑拔弩张。 皇后见两人僵持不下,皇上怒气冲天,马上要爆发了,赶紧站在两人中间打圆场。 “两父子平时都是好好的,今天这是做什么,咱们翔儿平时多听父皇的话呀?如果你那么喜欢那个女子,那也没关系,就收她做个妾在旁服侍着,也不碍着和慕国公主的亲事。” 敖宇翔也很倔强:“姑姑,我只要她一个人,非她不娶!” 啪…… 敖林世一掌狠狠拍到桌子上,霎时桌子碎裂,劈啪声中碗碟散落一地,此时他已是怒火万丈,“吾儿长大了,翅膀硬了?” 此时,躲在帘子后面的敖秀儿早已惊呆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父皇发这么大脾气,心里暗暗念叨着:父皇都气成这个样子了,哥哥你就不要再惹他生气啦,先低头道个歉吧! 敖林世:“你就非那女子不可了?” “此生只为一人去,宁负天下不负她,请父皇、姑姑成全!”敖宇翔抬起右臂握成拳,置于心上,以示决心。 敖秀儿在后面急的直跺脚,那狐狸精到底是谁啊,她是用什么把我哥哥迷成这样的。 刚开始听敖宇翔说不想娶慕国公主时她还挺开心的,这样自己岂不是有机会了,可是一听说哥哥倾心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的时候,她简直是五雷轰顶,一个平凡女子怎么配的上我哥哥,那狐狸精肯定是给我哥哥下药了! 等等,女子? 敖秀儿此时恍然大悟,想起那天主殿里韩太医慌张的样子,她气愤的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怎么早没发现,主殿里的人肯定就是那狐狸精了,竟然没成亲就住在一起了! 不知廉耻! 看我去教训你! 太子殿。 宇落刚刚穿好衣服,发现敖宇翔不在,正好去找密室,她急忙蹬上靴子往大厅方向去。 可是,她没有发现,那条白色的小蛇趁机又钻进她的鞋子里面! 第二十九章 皇妹,上门叫嚣 lt;!--章节内容开始--gt;收拾妥当,宇落拾阶而上。 大厅。 她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水晶穹顶,几缕阳光照射在水晶上,散射进来,温柔亲和,感觉,很温暖! 忽然,亲切感油然而生,家的自在感随之扩大,她席地而坐,双手触摸着地板,回想之前的梦境,细心搜寻,不放过任何细节,究竟,他们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感知…… 隐约能感觉到有灵力在流动,这个触感很熟悉,似乎和自己有着一丝共鸣。 它,流向哪里呢? 宇落闭上眼睛,聚精会神的感受着灵力的旋律…… 此时,靴子里面的小白蛇悄悄的露出头来,见状,它迅速滑动,径直咬向宇落裸露在外的手腕。 远方,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小白蛇听到声音,受到惊吓,赶紧钻回宇落的靴子里面,不再出来。 此时一个女子站在宇落身后,“你!你就是那个女人吗?哥哥说的那个女人?” “你是?”宇落抬头,疑惑看着来人,却是从未见过。 敖秀儿在宫里没等敖林世和敖宇翔对峙完,就急匆匆的跑出来了,她要在哥哥回来之前教训这个女人,让她知难而退,不然,就想办法杀了她。 “什么?你不认识我!”敖秀儿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宇落,她本就低头俯视,加之公主身份高贵,便愈加的盛气凌人,对她更是一脸的不屑。 敖秀儿:“你俩谁,告诉她,我是谁!” 默一言不发。 空走过来,恭敬的扶起宇落,故作惊讶的说:“王妃娘娘,您怎么坐在地上呢?这要是让殿下知道了,还不得把我们大卸八块呀!” 他手指敖秀儿:“容属下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公主是殿下同父异母的妹妹,名字叫敖秀儿。” 之后接着说道:“秀儿公主,这位是我们殿下的太子妃,您的皇嫂!” 敖秀儿本是想耀武扬威一下的,结果被空叙述完,从亲妹妹降到表妹,地位瞬间下拉一大截,完全占了下风,她恨恨的瞪他一眼,明明是个下人,竟然这么嚣张,等见到哥哥了好好告你们的状。 “秀儿妹妹,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宇落。”宇落莞尔一笑,微屈膝,颔首致意,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看着她。 心下却想着:敖宇翔好霸道,即使两人没有成婚大典,也要等皇帝下旨赐婚才作数,名不正言不顺,他的手下竟直接称自己王妃,明显是主子应允了才敢的。 敖秀儿依旧嫌弃的看着她,脸上满是鄙夷的神情。 但是,对上她眼眸的刹那。 她大惊! 眼前的人儿乌黑的秀发、倾城的美貌,纯良的眼眸,温软的性格,简直无可挑剔,怪不得哥哥会…… 不对、不对,我想什么呢,这个狐狸精勾引了我哥哥,我是来给父皇出气的! 她理清思绪,说道:“你出来,我们单独聊聊。” 转而对着后面的空和默命令道:“你们都给我下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过来。” 空完全不甩她面子:“不好意思,秀儿公主,这里是太子殿,不是您的皇宫,恕难从命,殿下命令我和默寸步不离王妃娘娘,以防有奸人谋害她,如果王妃娘娘被伤了分毫,殿下那,你我都吃罪不起。” “你们!少拿哥哥压我,再不下去,别怪我不客气。”敖秀儿发起狠来,手中泛着白色的光,一刺冰凌悬在她的手心上面。 默见状上前,空亦退到宇落前面保护她。 宇落玩味的看着眼前这几个人,今儿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于我,本是利用,却又突然维护起来,这宫里的人真是纷乱! 这么叫嚣的找上门来,依宇落的性子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可,转念一想,过几天就要回去了,现在去招惹她,烂摊子还要敖宇翔来收拾。 算了。 还是尽我所能不给他新添麻烦吧! 她凝眉看着敖秀儿,帝王家宠大的纨绔子弟,随便把她打发走,还有事要办,偏偏是这个时候,她来的也是巧,本就时间不多,竟还横生事端。 若不是无暇顾及,她还真像跟敖秀儿玩玩。 “默、空,在此候着,我和秀儿公主单独谈一谈。” “可是,王妃娘娘…”空看了看默欲言又止,默摇摇头,表示不用再说了,听命行事。 俩人出门,往湖边走着。 空有些急了:“默,你为什么让王妃和她单独出去?敖秀儿专横跋扈的,欺负人惯了,还不知道她会出什么幺蛾子!” 默走过去,看着外面散步的俩人,说道“空,殿下不会看错人,这点小事王妃能处理好。” 太子殿外,湖边。 雪花簌簌,散散,落落。 湖面一层厚厚的冰。 俩人静静的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湖中心,敖秀儿等了半天,宇落一语不发,可憋坏了她,她首先发问:“说吧,你是怎么攀上我哥哥的?” “我,失忆了,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晕倒后,再醒来就见到翔殿下了,是他把我救了回来,细心照料,他心思细腻,对我体贴入微。” 宇落装作害羞的低下头,叫的这么亲昵,只是为了气那丫头罢了,可是话一出口,怎么心里突然感觉别扭万分。 敖秀儿心想:体贴?怎么可能!他一贯一张冷脸示人,我都没见过他体贴的样子! “那你们俩个什么时候成的亲,为什么父皇母后都不知道?”她质问,语气里透着蛮横。 宇落心想:又一个被惯坏了的丫头,此次我不想动你,并不代表我会让你高高兴兴的回去,既然你那么喜欢你哥,那就让你嫉妒个够吧! 宇落一副怯怯的表情,说道:“翔说,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安心住着便好。翔说,一切都由他来安排,我听话便是。翔说,要我在这里等他回来,我等着就好。翔说,过几天便要与我成婚,我服从就是。” “我哥说,我哥说,全是我哥说,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啊!我哥让你去死,你去不去啊?”敖秀儿又是生气,又是怨愤,哥哥怎么就对这个人这么好呢,我和她也没差多少啊! 宇落嘴角闪过一抹邪笑,未被察觉,瞬间消失,“因为,翔对我太温柔了,我实在无法反驳他,就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敖秀儿刚在皇宫听完敖宇翔表了决心,现在又听宇落诉着衷肠,可谓妒火中烧。 敖宇翔在她眼里就如同神一样的存在,任何人对他的触碰,都是亵渎。这些年他都没碰过任何女人,怎的这次他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她手掌泛着蓝光,一字一顿的问道:“那,你们有没有过什么?” 宇落听及此,小脸有些发热,这次可不是装的,她想起过去和敖宇翔打斗的种种,不知不觉脸上就漫上了一抹绯红。 继续升温,再刺激一次,她估计就承受不住了。 宇落故作惊讶,含羞的低下头:“哦?翔跟你说的吗?他怎么这样,多难为情。” “可恶!”敖秀儿手掌发出冰蓝色的光,同时湖中心的冰块碎裂,宇落掉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空见状急忙往湖心赶去,“默,刚刚敖秀儿那个样子我就说情势不妙,你不让我下去,这可好,现在王妃被敖秀儿打落水中了!” 默瞬间移动到空的前面,双手抓住空的肩膀,“空,冷静,王妃心里有数。” 原来宇落在被推出去的同时,看着大殿方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表示不必插手,空太心急了,那么微小的动作根本无暇顾之。 宇落被打入寒冷刺骨的湖中,敖秀儿冷眼看着她被淹没在湖水中,一脸的得意,死了才好,一了百了。 可是,渐渐冷静下来的她,突然想到这事要是让哥哥知道了可怎么办,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敖宇翔平日里的模样,她吓的一脸煞白,落荒而逃。 默和空见敖秀儿走了,赶紧赶过来,碎裂了整个湖面的冰,跳进去寻找。 宇落本还习些水性,她本可以飘在湖面上,却不知为何直直的坠向湖心,下面像是有什么力量在吸引她一样,湖水的寒气逐渐沁进身体,这湖水,比想象中要冰,她手脚冻的快要不听使唤了。 宇落心想:既然是有什么力量牵引着她,所幸就跌入湖底一探究竟吧,反正手脚麻木也游不上去,憋住的一口气还可以再坚持一会。 湖面上韩太医和晓木也赶来了,蹲在岸边守着。默和空冒出头来喘口气又扎进水里,如此往复。 水下深处,宇落身旁,一道白光闪过,湖水中泛起波光涟漪,原来是那条小白蛇从宇落的雪靴里游了出来,它速度极快的在她周围盘旋。 宇落一眼便认出这蛇与那日攻击宣幽的是一个样子,白色几近透明的身体,额头有个黑色符号印记,仔细一看,这条蛇前额的印记却是正红色的,并且头上长有两个不很显眼的触角。 小蛇转了几圈,直接冲向宇落的小臂,一口咬了下去。 宇落顿时感觉手臂如火烧般炙热难耐,炽烧的感觉正由手臂蔓延至全身,像置身于火海一般,焦热难耐,疼痛难忍。 第三十章 别动,再动亲你 lt;!--章节内容开始--gt;宇落感觉整个身体如炙烤般炽热,左臂尤为的疼痛,先是掉湖里,后是被蛇咬,真是雪上加霜。 渐渐的…… 或许是火毒的缘故,她的手臂不似刚才那般僵硬了,她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腿,竟然可以小幅度动了。 她赶紧向上游去,但是在不明力量的牵引下,她虽用尽力气,却是没滑多远。 默见湖底下方若隐若现宇落的身影,赶紧过去,一把抓住她,带上岸,晓木见状,赶紧跑过来把她拽了上来,披风裹住。 宇落此时已全身湿透,但是站在这冰天雪地中,却完全感觉不到冷,看来体内蛇毒还未消退。 默走过来,背对着宇落单膝跪地,“王妃娘娘,默背您回去。” 宇落摆手表示不用,只让晓木搀扶走回寝殿,嘱咐他们几个此事不要对敖宇翔说。自己都要走了,不想再额外生出事端,敖秀儿今日冲动,自是很久不敢再来打扰敖宇翔了,这也算是还他个人情吧。 宇落回去,把韩太医叫来,查了一下自己身体里的毒。 被告知现在体内又多了一种火毒,火毒容易解,以寒毒攻之便可,只是怕与先前的毒发生反应,谨慎起见,韩太医取了一滴血,回去药芦试一下。 他不禁感叹:王妃真是百毒不侵啊,这火毒致命虽慢,过程却异常煎熬,可王妃只这一会便不再发作了,真是奇迹啊。 火毒虽然还存在宇落体内,但炙热的感觉已经消散了,她回房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趁着敖宇翔还在宫中没有回来,赶快去水晶大厅寻找密室,时间不等人。 水晶大厅…… 她坐在中央,绞尽脑汁想着方法,突然,那条白蛇又蹿了出来,一口咬破了宇落的手指,顿时,灼烧感再次袭来,她没有理会留着血的手,一把抓住正要逃跑的那条小白蛇,“小东西,咬了我两次,我今天非把你炖汤喝了!” 此时,一滴血滴了下来,落在地上渗入地面,瞬间消失了。 轰…… 一声巨响,在空旷的大厅中听着更是震撼,后方的地面裂开了一条缝隙,缝隙慢慢变宽,边缘慢慢变的如刀切般整齐。 宇落走过去看,一条螺旋楼梯向下延伸,下面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和那次梦境中见到的一样,只是那次,她是从里面上来,而这次是她要下去。 宇落叫晓木拿来烛台,顺着楼梯向下走去,手里不忘抓着那条小蛇,晓木跟在后面。 可是,宇落走下去了,而她却还在原地,悬在楼梯上方,像踩在平时的地面上一样,能看到楼梯却下不去,她害怕的想喊宇落上来,此时宇落已经走下去很深,没入黑暗中。 第三日清早,皇宫。 敖宇翔傲然屹立,一站就是一天一夜。 皇上皇后在寝殿用早膳,皇后开口道:“皇上,翔儿这么着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啊,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啊!” “皇后你不要再护着他了,就让他在那,他第一次跟朕这样,这次要是任由他,下次还得了?” 皇后心里窃喜,她要的就是他们父子反目,好废了他的太子,立自己的女儿为王,否则如果哪天皇上西去了,哪还有她们母女的容身之所啊。 只是,她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不过这次太子没有大错,还不足以废掉他,因为皇上还要靠太子来牵制夏侯国,敖宇翔不在,没有人是夏侯国太子的对手。 而且过几天就是四国狩猎了,皇上也不敢与敖宇翔闹得太僵,他还有求于他。 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入赘到慕国,这样自己便没有后顾之忧了,想到这,皇后一脸阴鸷,心生一计,她附到皇上耳边:“皇上,您看这样如何?” “妙妙妙,不愧为朕的皇后,摆驾御书房。”皇上胁肩谄笑,眉飞色舞。 一个时辰后。 敖宇翔从宫中回来,找来空和默询问事情,而后吩咐丫鬟给宇落做些补身子的膳食,最后径直去了宇落寝殿。 他走进屋里,见她睡的正香,便大步走向寝殿后面庭院的温泉。 雾气氤氲,他精炼的身躯没入清澈温华的热泉中闭目养息,诱惑异常,任谁看了都不好把持啊,只是,那个唯一有资格看的人儿却在隔壁沉沉的睡着。 半晌,他起身,穿戴齐整走回屋内。 见屋里的人儿还在睡着,他也不急,对面坐下,看着她,饮着茶。 宇落忽感背后阵阵寒意,遂转过头来。 果然! 鎏樱匕首瞬时飞了出去,在距离敖宇翔三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匕首刺穿冰凌掉落在地上。 “起床气还真大,穿好衣服便出来。”敖宇翔拾起地上的匕首,走了出去。 不一会,宇落走了出来,桌子上摆满了佳肴,敖宇翔开口道:“吃饭先。” 宇落听话的坐了下来,俩人安静的吃着饭,各怀心事。 他给她夹菜,她并没排斥。 等了半天,还是她先开口:“宫里的事,解决了?”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早晨,皇上皇后来到御书房,皇上说这次可以随他,不过有个条件…… 昨日清早,皇上皇后来找敖宇翔,皇后告诉她,皇上已经默许了他和那个女子私定终身。 不过,有个附加条件,一年之后他必须亲自去慕国提亲,高调迎娶慕国公主,并且不管他救回来的这个女子如何受宠,都要以慕婉嫣公主为正室,如若不行就免谈! 敖宇翔知道这已经是皇上的极限让步了,再多说也无用,他点头,答应了下来,皇上这才放他出宫。 太子殿。 敖宇翔将一碗参汤递过去,接着问道:“这两日,宇落如何?” 她答:“相安无事。” 敖秀儿来闹的事她不打算告诉他。她不说,他便不问。 只是,他却已经知道了,昨日在宫里见到敖秀儿,往日里那丫头要是见到他立马贴上来,哥哥长哥哥短的,这次见面竟然掉头撒腿就跑,一看就知道有事,他回来问了空和默,果然…… 敖宇翔心里有些五味陈杂,说不出的滋味,这算是在帮我? 他知道她绝不是能容忍别人的脾气,上次在夜国,那姑娘还没怎么样,她就让她散尽千金。 这次,他确是有些摸不透她了,不过不管怎样,快些教她学会运用自己的灵力,也好防身。 敖宇翔见宇落撂下了筷子,问道:“可饱?” 宇落:“恩。” 敖宇翔:“走吧。” 他起身,向外走去,她亦跟在后面走了出去,心想:今天竟然正常的交谈了,还平和的坐在一起这么久,习惯了每次的交流方式,不一见面就打还真有点不适应! 一夜过去,湖面又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此时俩人就站在冰面上。 敖宇翔手把手耐心的教,宇落认真的学,已经初步掌握了要领,剩下的就是勤加练习了,而且还有很多东西是外族人所不知的,需要宇落自己去领悟。 远处,默斜倚着树干,双目阖着,空坐在雪地上,边看着两人边无聊的做着雪雕,“默,我怎么觉得王妃和殿下越来越绝配了呢,以前我一直认为这世上不会有人配的上咱们殿下的,直到遇见王妃,她不仅好看还很聪明…” 还没等空碎碎念完,一道火刃突然飞了过来,打散了雪雕,溅了空一脸的雪水,空吓了一跳,下意识躲闪,结果一个没站稳,向后栽了过去。 宇落以灵力发出的招式与其说是火刃不如说是一道火焰色的热浪,发出后呈弯月形向前推进,只见得如焰心般一道红光,并未见得火焰。 宇落老远看到空一脸的狼狈,笑的前仰后合,她双手捂着笑痛的肚子,大笑不止。 空跳起来,翻掌运力,瞬时地上的雪化作数十把匕首迅速飞过去,宇落一扬手,一圈焰色光晕围绕四周,匕首打在保护结界上,化成了水,顺着光晕的轮廓滑下。 空哪里会甘心,一挥手,数百冰凌如箭雨一般直指宇落,宇落积蓄灵力,向四周散出无数火刃,冰箭触碰火刃瞬间化作了一团白气。 同时,宇落随手丢出一道火刃,直接打到空头顶的树上,默见状瞬间闪现出去,空立马也发现不对,想走,可是为时已晚,树上一整块厚厚的积雪掉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空的脑袋上,把他整个包裹在里面,直接堆成个雪人。 看到空的样子,宇落更是乐的直不起腰来了,想停却停不下来,最后干脆坐在了地上。 她的睫毛被沁出的点点泪花打湿了,浓密的动人心弦。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在空旷广漠的雪山上不断婉转,缭绕,打破了这座孑立的雪山数年来的寂寥。 敖宇翔一直看着她怡悦的样子,原本冷峻的神情亦柔和了许多,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眼底尽是宠溺,他俯身,大手将她捞起,脱下自己的披风将其裹上。 宇落原本还在冰面上坐着,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吓了一跳,惊慌的看着他,下意识要逃开他身边。 怀中的人儿在挣扎使力,他低头,正巧对上她无措的眼眸,他唇畔拂上一抹邪掠,“女人,别动,再动,亲你!” 她被他的话语吓得一怔,竟真乖乖的窝在他怀里,双手盖在唇瓣上一动不敢动,犹如受惊的小兽一般。 在封印结界的作用下,宇落体内的灵力逐渐隐去,瞳孔的赤色也渐渐褪去,转而蒙上了一抹墨色,双颊略染桃色,模样楚楚可人。 笨女人,平时都忍不住想去亲你的。 你这个样子,在我面前,让我怎么把持! 第三十一章 反常,驯良听话 lt;!--章节内容开始--gt;敖宇翔冰凉凉的唇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她害羞低下头,他抱着她往回走,与其说是往回走,不如说是抱着她在外面散步。 这次他没有用轻功,也没有用灵力,而是漫步。 宇落沉默不语,挨着他这么近,身体有些别扭僵硬,她试探过好几次,这家伙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他身体如他性子一般,冰冷异常,寒彻入骨,但是,在他怀中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仿佛从此被纳入了他的保护范围,安如磐石。 强势如宇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驯良的被一个男人抱着走了这么久,这种感觉很微妙。路程很短,可是他走回去却是用了很久很久…… 过了一会,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怀抱,宇落身体渐渐不似之前那么别扭了,她细微的调整了姿势,小脑袋在他怀中蹭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敖宇翔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变化,唇畔难得勾起大弧度,酒窝深陷,神秘而迷人,似毒药,蛊惑人心,明明知道会堕落,却又无法自拔的让人想陷进去,戒不掉。 他笑了,笑的那么让人沉醉,可惜,如此难得一见的画面,她却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到! 湖边,树下。 空霍的从雪堆里跳了出来,默走过来拍掉他身上、头上的雪。 空冲着敖宇翔的背影大喊着,啊啊啊,我不服,我不服啊,我练了这么多年竟然输给了仅仅练了几个时辰的王妃娘娘,改日,改日,我要再战,再战,再战! 说完,一反常态的耷拉个脑袋,自尊心大大受损,默虎摸了一下他的头,“你很强,回吧。” 太子殿,主寝殿。 回到屋里,敖宇翔稳稳把她放在暖榻上,开口道:“明日,四国狩猎,你随我去,我现在教你网心术防身,珈蓝族天生感知能力强,这个你应该会领会的很快。” 网心术,令五感变得敏锐,可以察觉周围生物的气息、感情变化的一种灵力,如预知一样,可以用来预见并回避危险。 说完,敖宇翔双腿盘坐在暖榻上,闭上眼睛,感知,宇落依样认真的学着。 药庐。 韩太医回来取几味药材,见韩灵若正从药房往出走,韩太医叫住她:“灵若,正好,跟我去药房,给我准备几味药材,顺便把寒毒一起给我拿来,我要带走。” 韩太医边说边推门要往药房里面走,韩灵若见状赶紧拦住他,此时宣幽还在药房里,要是被他撞见就糟了,那她瞒着爹爹把宣幽救出来的事就穿帮了,耿直的爹爹再把这事告诉太子殿下,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思及此,韩灵若赶紧迎上前去,堵住药房的门:“爹爹,你刚回来,累坏了吧,你先回去歇息一下,我给你准备茶点,正好女儿有问题要请教爹爹。” “改日再说,我还有事要赶紧回去呢,”韩太医把她推到一边,推开门,走了进去。 灵若急忙跟了进去,低下头没敢看他,喃喃自语道:“爹爹,你听我解释。” 韩太医:“解释什么?快来帮我抓药,我还急着赶回去呢。” 什么情况?爹爹看到宣幽竟然没惊讶,灵若好奇的抬起头,她诧异的看了看周围,屋里除了他俩,没有别人了,奇怪了,这一会功夫他躲哪去了? 韩太医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并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样,“奇怪了,明明有一瓶寒毒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韩灵若小声说道:“爹爹,寒毒,那个,让我用了。” 她之前为了救宣幽,把药庐的寒毒全部用光了。 寒毒是一种剧毒,中毒者由体内开始冻结,先是五脏六腑,最后是脑,中毒者会在饱受寒冷之苦之后死去,最后表情定格在他死前扭曲狰狞的面容,与火毒一样痛苦难当。 不过,虽是剧毒,却也是一味珍贵的药材,亦是火毒的解药。 韩太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用了?你都干什么用了?那可是我要拿去给王妃解毒的材料啊,冰蛇百年一遇,现在要去哪找啊!” 韩灵若好奇怪,怎么几日没去太子殿,就出来了个太子妃呢,她问道:“王妃?谁是王妃?” 韩太医:“就是前几日殿下救回来的那位兰公主,算着,没几日就要大婚了吧!” 此时,药房中间的药桶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个人嚯的从药桶里站了起来,浑身黑漆漆的,这一幕,着实吓了韩太医一跳! 不过,韩太医也是有阅历的人,上前一把便擒住了宣幽。 韩太医转过头来细瞧,一看是前几日被默送进大牢的那个人,顿时怒道:“灵若,你这丫头也太胡来了,怎么把殿下的囚犯带出来了,这要让殿下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灵若本以为宣幽隐藏的挺好,不会露出破绽,早就放松了警惕,现下事情来得太突然,她支吾半天,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宣幽本来在药桶里躲得好好的,一听到兰宇大婚的消息,情绪激动,一口气没憋住,呛进了苦涩的药汁,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了。 他解释道:“韩太医,惊扰到您实在抱歉,还望恕罪,我叫宣幽,是和兰宇一起的,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个大陆,现在我俩正想办法回去,韩姑娘好心救我,还请您千万不要怪她。” 讲到这,他忽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说道:“虽然第一次见面这么说有些唐突,韩太医您能不能帮助我们回去?” 韩灵若心里大骂宣幽笨蛋傻瓜白痴,他现在可还是个逃犯啊,哪有一见面就拜托别人救他的。 何况爹爹还是殿下的人,不把他抓回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同意帮他呢! “好,我帮你。”韩太医淡定的回答。 “啊?啊?啊?”韩灵若惊讶的练练惊叫,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怎么可能? 韩太医思前想后,如果把王妃送走,远离这片大陆,是不是预言就不会发生了,战争也就不会有,各国也就不用你争我夺了,如此,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并且也不会伤害到珈蓝族后人。 “爹爹,我不是听错了吧,还是你今日吃错药了,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骗他的吧? 况且你就是一个大夫,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呢?”灵若怕是自己听错了,要亲自再证实一遍。 “臭丫头,说话没大没小的,怎么连爹爹都不信了,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韩太医捋了捋胡子,心想有些事现在告诉你还太早,他走到桌边,提笔写了起来。 韩灵若:“爹爹,你这时候怎么开起药方来了,离开这还得吃你的药不成?” 韩太医:“傻丫头,我这是写打开的裂隙的方法呢,你安静一会,别打扰我思绪。” 韩太医写好后,走过来,对宣幽说道。 “世间的事物本应顺应自然界的规律的,就如裂隙的开启时间和地点都是有本来规律的,你们若要强行打开,就一定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承受改变它所带来的后果,裂隙开启需要准备特定法阵和特定的祭品,需要准备的材料和方法我已写在纸上,你们两个到时照做便是。” 说完,他上下打量着宣幽,若有所思,不多时,他借口把韩灵若支了出去,招呼宣幽过来::“小伙子,你过来,我教你一样东西,回去的时候或许能用的上。” 他将手在宣幽后背点了几个穴位,宣幽顿时感觉后背似有清泉涌入一般,他将运用灵力的方法教给了宣幽,而后说道:“要勤加练习,之后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他走了出去,对门外的灵若说道:“丫头,我得回去了,还得赶紧派人去找冰寒毒,你千万要把他藏好了,别被殿下的人发现了,到时候拿我的老脸也保不住你。” 太子殿。 宇落待敖宇翔走后,起身去找那条小白蛇,之前她把它关在笼子里,放在了里屋,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走进屋里,拿起笼子一看,被火烧出了一个黑色的窟窿,里面空空如也,小东西又跑了,她看向地面,有一条烧焦的痕迹只·一直延伸到床的下面,看样子没跑,她慢慢轻轻的靠近。 突然,小白蛇窜出来,她躲闪开,正好给了小白蛇可乘之机,它直接冲向窗户,破窗而出,宇落也紧跟了出去,小白蛇落在雪地后速度很快,她也只能保持跟着却追不上,眼看着渐行渐远。 宇落思索着怎么才能抓住它呢,猛地,小白蛇停在了前方不远处,是个机会,同时,她也预感应该是个陷阱,不过,她还是过去了,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执着于这个小东西呢,本是有机会杀死它的,可是却迟迟未动手。 宇落来到小白蛇面前,一人一蛇,对视着,她忽感感觉后方有灵力在流动,回头看去,由群蛇组成的蛇阵如墙一样包裹着向她袭来。 第三十二章 真美,我们宇落 lt;!--章节内容开始--gt;现在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宇落腾空而起,如今她的弹跳力较往日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可还是被蛇阵带了下去,“轰”的一声,她跌进雪洞里。 自掉下来后,群蛇便不再进攻了,呈圆形把宇落包裹在中心,她之前追赶的那条小蛇,一边向前滑行一边回头看她,似乎是在示意她跟着过去。 宇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抬头望了望上面,如断崖一般,掉落很深,上去很难。 刚刚她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细思来,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次她在群蛇身上完全感觉不到杀气,它们此次对自己没有任何敌意,看来它们只是想把自己引来这里。 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就跟着那条小白蛇过去看看,说不定前面会有出口,另外她也很好奇前面到底有什么,她起身走了过去,群蛇见状,让出了一条路。 前面一条蜿蜒的走廊由冰晶砌成,光滑且整齐,两边分别两排火把,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走廊很长,尽头漆黑一片,宇落手一扬,弯月形火刃飞出,如焰心一般的热度点燃了其中一个火把。 这里设计很巧妙,一个火把点燃后,周围的火把也接二连三的被点燃了,在火光的映衬下,尽头依稀可见是个泛着金色光芒的洞穴。 宇落摸索着往前走,难道是那次梦境里男子口中的琥珀屋? 不多时,她走到了尽头的空间。 原来那金色的光是里面金黄色的细沙反射出来的光线,屋内空空荡荡,只中间有一石桌,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沙画,和那日在太子殿地下密室遇到的情况一样,画上金色细沙一层一层剥落,每剥落一层出现一幅画面。 第一幅:一枚圆形的蛋孤立中央。 第二幅:蛋壳破裂,一条头上有角的小蛇爬了出来,滑到一个人身边,那个人手拿一柄蛇杖,带着大大的兜帽斗篷,看不到容貌。 第三幅:祭坛前,那人在祈祷,蛇在石桌上盘着。 看着看着,宇落仿佛置身其中一样,此时拿着法杖的人竟开口说话了:“虬,我族的圣物,若我族人来此,定要守护他。” 那人顿了顿,接着自言自语道:“若真会来到这里,那就是天意如此了,我已经尽力了。” 说完,她将蛇杖插在了石桌的中心。 接着光芒一闪,刺目的光芒使宇落不得不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她慢慢睁开眼睛,屋内的人消失了,壁画随着流沙流完也消失了。 石桌中间蛇杖还在,上面盘着一条蛇,而在这条蛇的旁边,懒懒的盘着另一条蛇,体型较前只小了许多,也就手指粗细,宇落一眼便认出这是之前咬过她的那一条。 一蛇一人对视着。 “所以,你们是我族圣物,虬?” 比较大的蛇貌似在点头表示正确。 宇落看着那条小蛇:“难道,你是我的守护?所以,你之前咬我是为了救我?” 小蛇满意的点点头,好像是在说:“聪明,你都猜对了。” 宇落好奇的看着这小蛇,好像是在说话一样,小蛇儿一跃而起缠在宇落的手臂上,示意她过去拿起蛇杖。 她走近石桌,细看之下,这根木质蛇杖与刚刚在梦境中那人拿的略有不同,那根法杖呈半透明状微微泛着赤色的光芒,而这根蛇杖则是木质的,与那日她救宣幽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是一样的。 她双手握住法杖拔了出来,法杖发出微光,又重新变回了墨黑色的指环。 她恍然大悟,原来这指环就是那天她握在手里的法杖,宇落带上指环,告别了虬和群蛇,从祭坛后方的隧道走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带着法杖和小蛇回去太子殿,一进主殿的会客室,就见五彩缤纷的衣服摆了满满一屋子,感觉自己像进了成衣铺一样,她问道:“晓木,这屋子是怎么了?” 晓木走过来:“回太子妃,太子殿下不知道您明天出门要穿什么样的衣服,便让空拿了这些过来,让您自己挑选。” 宇落大略浏览了一遍,青绿色、鹅黄色、绯红色,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一席墨黑色上面,她指着那件黑色宫装说道:“就这件吧。” 晓木赶忙过来伺候更衣,宇落还是不习惯别人伺候,她手一挥:“晓木,你下去吧,我自己来。” “是,”晓木行宫礼,退了出去。 穿好衣服后,宇落稍微活动了一下,意外的非常合身,她直纳闷,来到这里之后又没有裁缝给她量过尺寸,这衣服怎么会这么合适呢? 她翻看了一下别的衣服,均是一个尺码,怎会如此巧合? 这衣服为何会如此合身呢?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昏迷的时候,敖宇翔曾亲手为她沐浴更衣,她的尺寸他早就了然于心,不过,这要是让宇落知道了,恐怕又想把他千刀万剐了吧! 宇落站在铜镜前面,审视着里面的自己,简单利落,不张扬,果然还是最喜欢黑色。 看着看着,她目光便落在了自己身后挂着的那个大大的黑色兜帽斗篷上,样式花纹与敖宇翔穿着的那件一模一样,她来了兴趣,转身把斗篷取来,披在身上。 宽敞的兜帽快要遮住整个脸庞,原来在兜帽里面看外面是这种感觉,像是把自己隐藏起来一样,穿上兜帽的宇落此时英气逼人外又增添了许多神秘。 她想着,明日就是四国狩猎了,等这件事了结了,宣幽那边应该就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狩猎回来之后就马上去找宣幽,再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如果他还没在韩太医口中问到回去的方法,那就只能把韩太医绑架了,就算逼迫他也要问出方法,然后赶紧回去夜国。 这个大陆的事她不想过多参与,只等机会成熟了,再返回来探查自己的身世,她计划着,先把无涧鬼阁的人带过来一批。 现在在这想做事人手太欠缺了,而且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想查些什么实在太过蹩脚。 宇落正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的失神,突然,铜镜里面出现了一张白森森的脸,正直勾勾的盯着他,而且竟单单只有一个脑袋还没有身体! 这,可把她吓坏了,宇落小脸煞白,完全乱了方寸,下意识往后退去,可,还没退几步,后背便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像堵墙一样坚实。 鬼? 宇落自小就特别怕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要是换做野兽什么的她倒是不会害怕。 此时,她根本就不敢回头看,可还没等她回过头去,一个粗壮有力的手臂便环上了她的腰,紧接着脸也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身细语着:“怎么,爱妃这是太思念我了,才打扮成我的样子在这睹物思人呢?” 色魔! 他的声音响起,她才知道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鬼神儿,是敖宇翔一袭黑衣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后面,屋内昏暗加之铜镜模糊了身影,她这才看花了眼,真是自己吓唬自己。 宇落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他这一句调笑让她又气又恼,转身预推开他:“色魔,滚开!” 敖宇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顺势将宇落推倒在床榻上,翻身欺上,一手封着她的动作,一手解开了她兜帽的唯一一颗扣子。 “你!色魔!放开我!我杀了你!”宇落对他又踢又踹,他完全不为所动。 他笑的邪抹,倾身来到她的耳畔,“我的宠妃,你昏迷的时候早都被我摸遍了,那时都不反抗,怎的现在却害起羞来了?” 宇落听及此,立刻明白了衣服尺寸的事情,一抹绯红悄然爬上脸颊,她羞赧的无处躲藏,霎时间小脸就已经涨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一样,娇艳欲滴,她脑袋里空空如也,敖宇翔这一句话呛的她哑口无言,没有了话语反驳。 他看到她这美丽的脸蛋一会煞白一会通红的可爱模样,唇角勾起大弧度,冰冷冷的唇在她的樱唇上轻轻一点,深潭般的眸子凝望着她那绯红的小脸:“我们宇落这身真美。” 话语里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真情! 宇落赶紧推开他,一手反反复复擦掉他留下的印记,一手拿着鎏樱匕首逼迫他与自己保持距离,“滚出去!” 敖宇翔却豪不理会她的粗鲁言语,竟然宽衣解带躺在了床榻上,表示自己今天就睡在这里了。 宇落无奈白了她一眼,拿了床被子,准备去会客室休息,走到寝殿门口,她停住脚步:“敖宇翔,明日的秋日狩猎我会完全配合你,这之后……” 敖宇翔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把话说完。 “没什么事。”她走出去,躺到暖塌上,盖着被子,不一会就睡着了。 这之后,我们就是陌路人了…… 半晌,敖宇翔走过来,看着宇落熟睡的小脸,这女人睡得倒是真快,他打横将她抱起,走进屋里,轻轻放下,小心掖好被子,:“安心睡吧,明后天的四国狩猎定不会太平,还有的折腾。” 他斜倚在床榻边,合上眼睛,自从把宇落从夜国带回来后,他几乎每晚都守在她身边,或许早已习惯这样。 第三十三章 离澈,纤尘不染 lt;!--章节内容开始--gt;第四日清晨。 一缕微光划破夜幕的最后一层面纱,照进屋里,宇落懒懒的伸展了胳膊,睁开眼眸,自己怎么跑到内屋的床榻上来了? 她赶紧回头看去,还好,还好那人不在! 晓木过来伺候她梳洗,她把昨日已选好的黑色宫服放在旁边,等待宇落换上。 宇落看着那件衣服,念头一转,唤晓木去取一件朴素的白色罗裙,昨日挑选衣服的时候见过的唯一一件白色的衣裳。 趁着这间隙,她写了张字条,通知宣幽自己有事要办过两日再去找他。 她将字条装进锦盒的夹层里,在锦盒中放了一只珠钗,晓木回来后,她叫晓木等自己走后把这锦盒送去药庐给韩灵若。 宇落换上了白锦罗裙,青丝简单挽了一个发髻,只用鎏樱匕首做装饰。 清纯的小家碧玉形象,很普通,不显眼,适合当鲜花的陪衬。 整理好后,宇落对着镜子满意一笑,批上黑色兜帽斗篷,出门。 门外,敖宇翔早已准备停当,端坐在车里等着她。 默扶宇落上了马车后,回身上马,启程。 车内,俩人各坐一边,宇落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由寒冬变为伤秋。 自她来到太古大陆之后,从不曾离开过太子殿,那里地处高山,常年积雪不化,没有季节更替。 而这里的秋日则别有一番景色,她偏头看着窗外的片片落叶,余光不经意间扫到敖宇翔。 他沉敛着双眸,闭目安神,虽静默无语,却让人不能忽略掉他的存在。 宇落暗暗下定决心,此次回去,便是陌路,此生不见! 太古大陆的素来有秋围狩猎的习俗,每年到了秋天由各个国家轮流举办,参加者为各国的皇子。 本意是为皇子们互相切磋武艺,以促进国邦和睦。 可讽刺的是,珈蓝族预言一出,各国明里相敬如宾,暗里却各怀心事,互相倾轧排挤,希望灭掉别国,打造本国的太平盛世。 今年的庆典是由夏侯国来举办,敖秀儿每年都是缠着敖宇翔要一起来的,前阵子她做了亏心事,所以最近不敢靠近敖宇翔,便一早来了夏侯国,心想这么多人在,他不会不给自己面子的。 秋围之前会有一个小庆典,大多是有本国特色的歌舞、舞剑等表演。 敖宇翔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落座。 会场中,高坐主座的是夏侯国太子夏侯弈,下面左排三个位子依次坐着慕国三皇子慕廷,慕国公主慕婉嫣,敖秀儿。 右排第一个位子空着,显然是留给敖宇翔的。 第二个位子坐着的是位富可敌国的商人,名字叫离澈,而后是夏侯国的几位皇子,墨国没有皇子参加。 敖宇翔先一步走下马车,在车门处等着,宇落见她在门口站着不走,看样子是想抱自己下来,她摇摇头执意要自己下来。 敖宇翔也不争,待宇落走下来后,一只大手过来握住她的手,牵着她缓步走入,宇落明显感觉到左面有两股灼热的目光向她射来,简直要把她烤化一样。 敖秀儿表现的尤为明显,她以为那日把宇落打入湖底即使不死也得少半条命啊,至少要修养个把月吧。 谁知她今日竟然鲜活的站在面前,敖秀儿那日的歉意已经被此时的妒火冲的七零八落,恨得牙痒痒。 宇落瞟了她一眼,这么愿意看你就慢慢看个够好了。 她装作怯生生的样子,仰慕的看了一眼敖宇翔,顺从的跟在后面,乖巧的样子人见犹怜。 同时,高坐主位的夏侯弈也在侧目看着敖宇翔手里牵着的人儿。 宇落余光在会场周遭扫了一圈,这简直就是个修罗场啊! 她目光最后落在了一个风格与此格格不入的男子身上,他犹如蓝天上随心飘动的云絮,又好似挟带着淡淡叶香的一缕清风,目光清灵,纤尘不染,云淡风清…… 仿佛周围这一切喧嚣都于他无关,只是,这样一个谪仙般的男子为何要来这里呢? 敖宇翔走过去,坐下,因为只有一个座位,宇落便抽回了他紧握的手,安顺的站在后面。 敖秀儿此时鄙夷的看着她,满脸的幸灾乐祸,死狐狸精,知道自己的地位如何了吧,你只有像丫鬟一样站着的份,想做太子妃,真是痴人说梦! 此时,离澈见状,翩然起身,走到宇落身旁,“这位姑娘,还没请问芳名。” “宇落。” “宇落姑娘,在下离澈,这次的秋围狩猎是由在下承揽举办的,未被通知敖国太子会与别人一起过来,没有准备多余的座位,离澈在此向您道歉,请您坐在我的位置上。”说完,他向后退了一步,做出礼让的姿势。 离澈还站在原地,彬彬有礼的等待着宇落的回复。 宇落本是想站着也无何不可,她刚想推脱…… 却不想被后方的力道突然一拽,身子失去平衡,直直跌进了敖宇翔的怀里,他牢牢禁锢着,完全不给她起身的机会。 敖宇翔依旧一副淡漠无情的样子,看都没看离澈一眼,只冷冷丢下一句:“不劳费心。” 离澈对他的冷傲无理不以为然,只冲着宇落微微颔首,旋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夏侯弈心中大为惊奇,在他的印象中,敖宇翔就是个有洁癖的人,可是从不让女子近身的。 今日这女子除了模样清秀好看些之外,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啊,怎的能被敖宇翔百般呵护呢?在自己宫里宠着也就罢了,怎的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这般? 宇落小声对敖宇翔说:“放我下来,如此场合,让人多难以为颜,何况你是一国太子,显得如此轻浮,就不怕别人评头论足?” 敖宇翔却毫不理会,依旧稳稳的抱着着她,另一手端起酒杯喝着酒,饶有兴致的等待庆典开场。 此时,一惊艳的女子姗姗走来,一头褐红色长发,其上梳成凌云髻,其下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秀气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 空在后小声和默嘀咕着:“默,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千染吗?芊舞阁的头牌,这离澈也是厉害啊,平日里纵使王公贵臣舍下脸面都请不出来的人,今日竟然能来这荒郊野岭的,也不知离澈用了什么手段。” 芊舞阁,太古大陆最出名的舞姬馆,在外人看来如高雅一些的红楼一般。 其实芊舞阁确不像传言一般,阁中舞姬们大多只卖艺不卖身,个别舞姬意愿献身那另作他说。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舞姬头牌千染,传说中见面如登天一般,纵使一掷千金也难见她一面,容貌倾国倾城,抚琴舞技样样精湛。 悠扬的古筝旋律响起,千染翩翩起舞,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令众人看的如痴如醉。 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衣决飘飘,宛若仙子般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夏侯弈也是看的呆了,目光一直追随着千染不曾离开。 一曲终了,千染告退,下去休息,换下繁复的舞服。千染不愧是舞姬中的花魁,众人皆噫吁曲子太短,意犹未尽。 此时,慕婉嫣站起身来,开口道:“婉嫣不才,在这间隙献丑为各位弹奏一曲,以助兴致。” 她微微福身,于古筝旁落座,稍事调整琴弦,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抚上琴面,琴声委婉连绵而出,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 她举止优雅,谈吐得体,温婉贤淑,身上没有一点帝王世家的纨绔气息。 敖秀儿看着她心想,怎么自己小时候没学点什么琴啊筝啊的,这时候也好露露脸。 一曲终了,在座纷纷赞扬、鼓掌,慕婉嫣满意的点头,微微欠身表示感谢,目光转而滑向坐席右方。 当看到敖宇翔的时候,慕婉嫣脸上的笑容瞬时变得有些僵硬。 此时,敖宇翔只低头把玩着怀中人的长发,完全没有在意她的琴声,自然也没有看她一眼。 而宇落也是昏昏欲睡了,她本就爱睡觉,再加上古筝的曲子悠扬潺潺,正好催人入眠,这叫她如何抵挡的了睡意,只一会功夫就去见周公了。 突然,一声尖戾的声音刺破了宇落的睡梦。 “既然婉嫣公主的曲子这么好听,太子妃何不献舞一曲,素闻太子妃善会跳舞,今日也与我们欣赏一番。” 宇落秀眉微蹙,循声望去,原来是敖秀儿在那说话,看这恼怒的哭丧脸,不用想也知道,这又是在吃醋找茬了。 宇落从小除了练习体术,就是窝在屋子里面读书,在书画方面倒还好,可是对这些淑女的东西就不曾提起过兴趣,抚琴弄舞真是从未学过。 她站起身来,直言对众人推说自己不才,并不擅长跳舞。 不料这时夏侯弈却开了口,“太子妃过谦了。” 而一直在旁沉静寡言的离澈也说道:“望眼欲穿。” 这言外之意就是非跳不可啊! 第三十四章 千染,桃眸轻佻 lt;!--章节内容开始--gt;这俩人的话语中分明透着太子妃今日非跳不可的意味啊! 夏侯弈本并未太过在意宇落的,以为她只是敖宇翔一时兴起宠幸的寻常女人罢了。 可是敖秀儿这一句太子妃,却大大的惊到他了,敖国唯一皇子立妃此等大事,竟然没有册封仪式,也没有昭告天下,实属少见,因为如果太子哪一天当上皇帝了,不出意外她可就是皇后了。 这女子,既不是王孙贵族,也不是将相世家,怎的短短数日就攀上了敖宇翔这个冷戾的人! 他接着又看向对面古筝旁坐着的慕婉嫣,前阵探子来报,敖国已准备和慕国联姻,就连和亲使者都派了去。 而敖宇翔竟然放弃了慕婉嫣这半个慕国的嫁妆,转而娶了一个普通女子。 这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是绝不可能发生的,男人应以国家大事为重,怎可这般儿女情长! 夏侯弈开始对宇落产生了兴趣,想让她跳支舞好多观察观察。今晚就去探探你的底,想到这,一丝阴鸷自他眼底闪过。 而旁边的离澈依旧淡而宛然,波澜不惊,完全看不出他对此事有何兴趣,不知他心底是何算计。 宇落有些为难了,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心想只有求助于敖宇翔了,这家伙应该能替自己解围吧! 可是,当她回头望向敖宇翔的时候,发现他竟然也同样在望着她,眼神很是耐人寻味,似乎只想做个旁观者,并没有要出手帮她的打算。 这,就有些尴尬了! 既然他不帮,宇落只好自求多福了,正冥思苦想办法中,谁知又来了一个火上浇油的。 慕婉嫣见她站在原地,既不同意也不否认,她先着急了,便开口说道:“太子妃年岁应少小于我,我便唤你妹妹,妹妹尽管舞来,婉嫣毛遂自荐,亲自为妹妹抚琴。” “对呀,大家都等着看呢,你还在那端什么架子啊!”敖秀儿看宇落迟迟未动,欣喜极了,果然没有猜错,一个寻常女子哪会这些,看你不出糗。 只能硬着头皮来了,宇落侧身微蹲向众人浅浅行礼,脑海里思索着曾经看过的舞蹈片段。 琴声陡然响起,回荡在这空旷的山野中。 宇落还在想着之前在鹿鸣馆看过的舞姬所跳的舞蹈,那日光顾着和欧阳曦儿逗趣了,根本就没怎么看楼下的表演。 自己虽是过目不忘,可是那真真是连目都没过啊,早知道就看几眼好了,是先扬左手还是右手呢? 宇落正思索中,一柄紫檀折扇映入眼帘。 扇骨镂空,雕刻着精致的花纹,金玉丝线攒成扇坠,末端系着两个铃铛,叮当声音清脆入耳。眼前的素玉手指轻轻一拨,扇面唰的展开,只闻得一阵芳馨扑鼻,令人神怡。 再细看,紫檀折扇通身镂空雕刻,玄青玉纱铺成扇面,一看便是上等中的上等,极品中的极品。 宇落看向执扇之人…千染,有些疑惑,这柄扇子虽极其小巧精致,但却是把男扇啊,对衣着穿戴如此考究之人怎会有此疏忽? 千染将扇子搭在唇边,一双轻佻的桃花眼半眯的看着她:“单是闻声起舞,未免乏味了些,妾来给太子妃加些难度。” 大家闻言,纷纷等待千染给宇落出难题,慕婉嫣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侧耳倾听着,敖秀儿更是止不住心中的喜悦,乐的嘴都咧到了耳根。 千染刚刚下去换完衣裳回来,褐红色的头发盘成了流云髻,一袭红衣妖娆,更突显脖颈白皙如玉,宇落看着她,不禁在想,如此美腻的女子怎会愿意委身于红楼里面卖艺呢? 她想着反正怎么跳都不会,增加难度又何妨,她点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千染接着说道:“千染当前舞,王妃而后仿。” 宇落心想,在别人看来或许是难上加难,对自己来说却是简单了许多,她说道:“无妨,就依千染姑娘。” 慕婉嫣极力掩饰着自己眼底的喜悦,重新开始弹琴。 琴声起,千染踩着节拍婆娑起舞,宇落在后依样学着,她素来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加上身轻敏捷,愣是学的姿势分毫不差,只是前者满是漫不经心,信手拈来,而后者却专心致志,一丝不苟。 一曲终了,千染曲身行礼,走近离澈,侧身依在他身旁,眼看着就要蹭进他怀中了,她问道:“公子,您给评判一下,我们三个谁人更胜一筹呢?” 空八卦的在旁看着,一脸坏笑,心想怪不得离澈这么轻易就请来千染,感情千染这是想给离澈做夫人吧!不过论相貌姿色,千染倒是一样不差,除了出身外别的都不是问题。 千染近在咫尺,离澈也不闪躲,任其妄为,他缓缓开口道:“慕国公主,琴声悠扬,两位佳人,美不胜收。千染舞姿妙曼,自是无可挑剔,而太子妃轻灵翩跹,离澈认为,更胜一筹。” 慕婉嫣听及此,脸色有些难看,又不好表现出来。自小勤学苦练的琴技竟不如个没入门的寻常女子,她哪里会服气。 宇落心想:第一次见人说假话还这么词严理顺的,就连敖秀儿那脑袋都看得出来自己根本就不会吧,完全就是在依样画葫,离澈这么说到底是何用意,意欲何为呢? 接下来是夏侯国的舞狮表演,她对这些本就不感兴趣,还吵得很,她跟敖宇翔寻了个借口离开宴席,去一旁躲清静去了。 敖秀儿见她离席,也起身跟了过去,宇落走一步她走一步,宇落停下她也停下,宇落心想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是不是也给我差不多点,她转身,一个飞腿踢向她,她被宇落一踢,身体失衡,直接栽倒在了旁边的泥沼里。 敖秀儿被溅了一身的泥水,地上湿滑,她想起身,谁知手下一滑,又摔了个结实,她气的坐在泥坑中指着宇落大喊大叫,离澈和敖宇翔听到声音走了过来,离澈见状,朝远处隐藏的弓箭手使了个眼色,任务撤销。 原来刚刚宇落转身的刹那,忽然一个画面自脑海里闪过,一根箭从草丛中射出,直直射向敖秀儿。 情况紧急,已经来不及警告敖秀儿了,她提腿便向敖秀儿踢去。 敖宇翔看着宇落,问道:“你做的?” 宇落明明是救人,却被冤枉,倔脾气上来了,她也不解释,嘴硬道:“是。” 他接着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宇落:“没有!” 敖秀儿见自己被忽略了,又开始大喊大叫:“看吧看吧,她自己都承认了,哥哥你可不能再护着她了,还有,哥哥你能不能先把我从这泥坑里拉出来啊,我都要难受死了!” 敖宇翔看了默一眼,默心神领会,取来一根绳子,一甩,缠在了敖秀儿的腰上,轻轻一带,便把她拉了出来。 敖秀儿可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她刚站起来就可怜兮兮的跑到敖宇翔身边告状,敖宇翔见状迅速往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距离,一脸嫌弃,“你脏死了,赶紧去换衣服。” 他对旁边的宇落说道:“这么喜欢打,是吧,明日狩猎由你参加。” 说完,拂袖而去…… 宇落一脸的不服输,打就打,本小姐最不怕的就是打架! 庆典还在继续,宇落没再过去,而是回到大帐中换身衣服,准备骑马出去走走。 不多时,她已穿戴齐整,低头系着腰间束带,此时千染站在帐外唤着她的名字,宇落也没避讳,直接让她进了来。 千染进到屋里来,看到宇落正在更衣,忙别过头去:“不知妹妹现下不便,千染多有打扰。” 说完便退了出去,宇落心想这人真怪,都是女子,怎的还避嫌。 她走出大帐,就今日帮自己解围之事与千染道了谢,千染也谦虚了几句,二人渐渐熟识起来,闲话了一阵,千染称时候不早了,要趁着天没黑回去芊舞阁。 宇落也没再多留,临别时,千染邀请宇落有空去玩,宇落答应一定会去。 告别了千染,宇落去猎场探查地形,这已是她多年形成的习惯,此时,一红色兜帽隐藏在空气中紧随其后。 天已渐黑,宇落回到帐中,发现敖宇翔他们都还没有回来,自己一个人在这空旷的大帐中孤零零的有些怕,就多点了些烛火,独自收拾明日狩猎要用的东西,这对她来说倒是轻车熟路。 这时红色兜帽站在对面的帐顶上,一双轻佻的桃花眼观察着宇落的一举一动,他一扬手,飞出数道风刃,烛火瞬间熄灭。 他刚要闪身进入帐中,却见月光下一道黑影闪入,他嘴角微弯,看来是有人先于自己动手了,他也乐得清闲,侧卧下来,一手支着脑袋,看戏! 烛火熄灭同时,宇落抽出樱簪握在手中,仔细分辨周围动静。 黑衣人此刻已来到近前,他左手抓住宇落手腕,右手按着她的肩用力压下,力道之大仿佛要拗断她的手臂一样。 宇落不顾左臂的疼痛,右手握着樱簪找准位置直直扎进了黑衣人的大腿,黑衣人吃痛,松开了宇落,捂住自己鲜血直流的大腿。 此时黑衣人腿上有伤,行动不便,宇落不下十招便制服了他,她踩着他的后背,伸手去拽黑衣人的蒙面。 第三十五章 女人,你是我的 lt;!--章节内容开始--gt;黑衣人眼见宇落就要识破自己了,而自己的背还被牢牢的踩着,站不起身,他急了,手一挥,发出一道光刃,不偏不倚打在了宇落的小腿上。 趁着宇落使不上力的间隙,他蓦地起身,将宇落掀倒,向外逃去。 帐顶的红色兜帽嘴角抽搐了一下,光刃,原来是夏侯弈这个猪脑。 宇落光顾着打斗,忘记了这世界的人还会灵力的事情,根本没有防备这招。 这一疏忽,放跑了黑衣人,她追了出去,手掌泛着焰色光芒,火刃本可以制服他的。 但她转念一想,不可,这样会暴露自己身份,她收回灵力,转身回到帐中,点起烛火,心想:不必急于一时,他腿伤不轻,明日狩猎自会找到。 红色兜帽见戏已收场,准备打道回府。 谁知,月光映照下,宇落回眸刹那,赤色的眸子被他尽收眼底,在这夜色中显得尤为扎眼。 他只觉头皮发麻,握着折扇的手在颤颤发抖,身体竭力克制着因过于激动而引起的战栗。 他摘下兜帽,一幅俊美绝伦的容貌显现出来,他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宇落,少了往日的放荡不拘,认真起来的神情让人不敢小觑。 “珈蓝族人,你让本少爷找得好苦。”千染转身,消失在夜色中,明日寻个什么借口再来呢? 宇落正在包扎自己受伤的腿,忽闻外面一声铃铛脆响,转瞬消失,她认得这声音,千染折扇上系着的扇坠。 这时,空自外面回来,还没等宇落开口问,他就自己说开了,殿下在和离澈、敖秀儿、慕婉嫣他们饮酒。 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他和离澈杠上了,开始还一杯一杯的喝,后来就直接上坛子了,他实在看不惯敖秀儿慕婉嫣那殷勤的样子就回来了。 空见到宇落的腿伤,忙问发生了什么,宇落也没回答,反问道:“今日这些人中,谁的招式像一道光一样的?” 空想了想,“应该是夏侯弈,是他伤了王妃你?” 宇落点点头,夏侯弈,这债明日要跟你讨回来! 空心想,殿下也不知怎么想的,这么危险,留下王妃一个人不闻不问的,自己早些回来好了,“王妃,空守在外面,您安心休息吧。” 宇落走回帐中,的确累了,有空在,她放心了许多,蜷在暖榻的一角不一会便睡着了。 夜半,散席后。 离澈来到夏侯弈帐中,看到夏侯弈的伤,随身取出一粒丹药,递了一杯水给他,夏侯弈服下后,将杯子狠狠摔在地上,“这女人身手竟如此了得,都怪我轻敌了。” “明日切勿对她下手,我自有计划。”离澈说完便往外走。 夏侯弈:“这么晚了,你要干什么去?” 离澈:“散心。” 夏侯弈不死心,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离澈没做声,走了出去。 同时,敖宇翔回到大帐,帐内灯火通明,想来是她怕黑吧,他走进去,看她蜷在一角正熟睡着,包扎伤口的布片渗出点点血来,赫然映在他眼底,他皱眉,取来锦帕擦拭伤口,敷了药,重新包扎好。 他问:“醒了,怎么不说话?” 刚刚,浓浓的酒气袭来,宇落已经醒个大半了,她不想和他说话,便一直紧闭着双眼。 他面对她躺下来,一腿压在她腿上,一双如渊的眸子盯着她,距离这么近,酒气更重了,宇落秀眉微蹙,睁开眼眸。 他又问:“怎么不说实话?” 宇落知道她是在问白天敖秀儿的事,“没必要解释!” 他瞪着她,心想,你不信任我? 她回瞪他,心想,你信不过我,解释又有何用? 敖宇翔语气骤冷:“我若非要个解释呢?” 宇落也生气了,解释什么,非要去道歉不成? 她答:“无可奉告!” 宇落起身便往外走,敖宇翔瞬间移动到她面前,抓起她的胳膊,一字一顿:“珈、蓝、宇、落,你想死吗?” 一道火刃划过,宇落挣脱开他的手,走出帐外,只冷冷丢下一句话:“我的事与你无关。” 狩猎场林地边缘,她选了处月光皎洁的大树坐下,双臂抱膝望着繁星夜空,此时,一紫衣男子翩翩走来,斜倚在树干上,宇落转身望去,原来是离澈。 这黛紫色的发丝,紫棠色的眸子,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得俊逸若仙,不食人间烟火。即便是静静伫立在那里,也生出一股清冷卓然的气息。 敖宇翔站在远处,冷冽的眸子扫过二人…… 宇落烦心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望着星空,浩瀚星空下的渺小人类犹如一粒尘埃,相比之下,人的烦恼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她面对着离澈,不知这人是敌是友,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微微颔首致意,之后便没再说话。 离澈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只说了句出来是为散散酒气,之后也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在陪伴她看着头顶这片灿烂的星河,自此二人再无交流。 敖宇翔站在远处,冷冽的眸子扫过二人,空在一旁碎碎念,“主子,这荒山野岭的,你让王妃一个人在大帐里呆着,多危险啊,而且还受了伤,我要是晚回来一会,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敖宇翔侧目瞟了他一眼,空见状赶紧闭上了嘴,平日里最不会察言观色的他,都发现今日主子的脸格外的阴沉,他见形势不妙,赶紧开溜,去找默,要不殿下一个不高兴又要拿他问罪了。 敖宇翔瞬间移动来到宇落面前,大手抓起她纤细的手腕,“爱妃今日怎的如此好兴致,一个人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来,多让夫君担心着急啊,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今日时候也不早了,爱妃若是喜欢看,下次本殿再陪你来,我们早些回去歇息吧。” 敖宇翔嘴上说的虽温软柔和,体贴入微,手上的力道却完全相反,他拎着她的胳膊几乎要把她从地上提起来了,宇落执拗着要从他的手腕中挣脱。 但他像钳子一样牢牢的圈着她,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离澈此时走过来,挡在二人面前:“太子殿下,如不介意,离澈可否请太子妃于我帐中一叙?” 敖宇翔犀利的目光盯着他,没有说话,浑身散发出冷厉的寒气。 而离澈也毫无退却的意思,澄澈的目光与他对视着。 宇落见敖宇翔手掌泛着淡淡的光晕,知道他已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了。 她又看了看离澈这略显单薄的身体,周身也感觉不到灵力的痕迹,不管怎么看,似乎都打不过敖宇翔啊! 她从他掌中抽回手,起身,彬彬有礼的谢绝了离澈的邀请,推说有缘再聚。说完,就赶紧拉着敖宇翔往回走了,余光看去,离澈并没有离开,兀自站在原地。 可还没有走几步,敖宇翔就反手将她抵在了树干上,深潭般的眸子逼视着她,“刚刚抓你都不走,怎么现在这么急着回去了?难道,心疼那人,怕被我伤了?恩?” 这个“恩”字,尾音拉得极长,带着一种缱绻的暧昧,随着他呼吸时的灼热气息扑到脸上。 宇落被他问的一头雾水,他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只单纯的想明日早些回太子殿,好去找宣幽回夜国,不想再额外生出事端耽搁了时日而已,和离澈话只说了一句,何来的心疼一说? 见宇落也不回答,他心底涌起一团火焰,忽的把脸凑近,敖宇翔树荫下的脸俊美异常,他细微的呼吸声伴着低哑的声音,说道:“珈蓝宇落,你,只能是我的。” 宇落一个晃神的功夫,他的唇便霸道的欺了过来,在她唇齿间横冲直撞,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她又气又恼,别的先不说,旁边还有人啊!这人怎的无端又发起疯来了? 她除火刃外,其他招式都用尽了,可还是没能从他的手下逃脱,敖宇翔见怀中人儿渐渐没了力气,斜掠一笑,她想张口骂他,却被他逮了个正着,更加肆意妄为的侵略。 敖宇翔在月光下高大的身影将怀里的人儿遮的严严实实,一张背光的俊脸更加的邪肆冷峻,带着几乎致命的危机感,周身散着的寒气,写满了他的强势与霸道。 离澈在远处树下,背对着俩人,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眼底荡起一丝波澜,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半晌,霸道的侵略渐渐褪去,转而变成了温情脉脉。 敖宇翔生怕她像上次一样晕过去,虽很不舍,但还是离开了她有些红肿的唇瓣,宇落此时眼底蒙上了一层雾气,火刃飞出,直中他的心口,虽有寒冰结界护体,但还是在左胸的皮肉上留下了一道弯月形的红色印记。 宇落推开敖宇翔跑了回去,她不想回他的帐中,便去了敖秀儿的大帐,此时她正醉的一塌糊涂,见宇落来了,刚想起身说些什么。 不料,被她一掌打晕在床,“闭嘴,本小姐今日没心思和你吵!” 她在旁边的暖塌躺下,如墨的眼眸大大的睁着,看着漆黑的帐顶,毫无睡意,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不闻不问是他,关怀备至也是他,阴晴不定,冷厉异常!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宇落使劲摇晃着脑袋,珈蓝宇落,想什么呢?你要清醒,他们只是想利用你而已,只因为你是珈蓝族,你要远离这里,不要再与那人有任何瓜葛! 敖宇翔见宇落走进敖秀儿的大帐中,也没拦着,独自回到自己的帐中,看着铜镜中她留下的红色弯月印记,唇畔勾起邪肆的大弧度…… 第三十六章 秋围,狩猎遇袭 lt;!--章节内容开始--gt;其实宇落本可以一走了之的,但是她之前既然已经答应了敖宇翔来秋围,就一定会信守诺言,待这事结束之后再走。 她对承诺看的很重,只要自己答应的事,不管怎样都要办到。 东方欲晓,天色微明。 转眼已是第二天清晨,此时敖秀儿还没有醒来,宇落趁着她还睡着走出了大帐,以免多费口舌,当然,也可能她是还在昏迷着没有醒来。 外面晨光熹微,晓雾弥漫,宇落活动了一下身体,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将她一夜未睡的疲倦一扫而光,不过,昨日被夏侯弈所伤的腿还在隐隐作痛。 她在敖宇翔的帐外站立片刻,确信他不在帐中,便回去换上了那件黑色宫装,披上兜帽斗篷,出门转向马厩,准备选匹看着顺眼的马,正仔细看着,忽闻背后脚步声声,她转头,原来是敖宇翔,气氛顿时尴尬万分。 他过来牵她的手,说道:“我已替你选好了马,随我来。” 她躲闪开他的手,“带路吧。” 俩人一前一后走着,前方,空牵着一批枣红色的马正候着主子,宇落走过来抚摸着马儿披散着的长长鬃毛,确是匹绝世好马,空把缰绳交给宇落,“王妃,这匹马除殿下外从未有人骑过,他只认主子,您千万小心,别被摔下来了!” 宇落点点头,提登上马,一甩缰绳,绝尘而去。 耳边呼啸成风,如墨的长发随风飘扬,一席黑衣劲装,远远看去英姿凛凛,有着别人家女子所没有的强韧之美,不多时,马载着宇落跑了回来,宇落翻身下马,“还不错,就它吧。” 空在一旁看的欢喜,没想到太子妃真驾驭的了这马。他走过去接过缰绳,“太子妃,咱们过去吧。” 还是昨天庆典的地方,等候了一会,大家陆陆续续都来了,敖宇翔寻了个位子坐下,夏侯弈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对他的临场退缩嗤之以鼻。 慕婉嫣见敖宇翔不去,便推说自己小女儿家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场合,准备留下来等大家回来。 慕国三皇子冲她翻了个白眼,不喜欢打打杀杀,也不知道你那御兽的本领是踩着多少动物的尸体才练出来的。 宇落环顾四周,除离澈、敖秀儿外,其余人都到场了。 随着夏侯弈的一声开始,大家纷纷策马冲进猎场,宇落见大家已经消失在森林中了,才不慌不忙的上马。 她对猎杀生灵没有兴趣,好在除了动物外,森林中还有数十靶子,只要她都射中正中,也是可以赢的。 她多备了两个箭筒以防万一,轻碰马腹,马立即会意,嘶鸣一声,扬尘而去。 敖宇翔视线紧追着她直到消失,慕婉嫣见大家都走了,起身要去与敖宇翔闲话几句,谁知他此时闭上了眼眸,周身散发着寒气,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 慕婉嫣见状,没敢搭茬,讪讪的回去自己座位,一直盯着他看。 森林里,宇落的红枣马一跃,跳过一弯清泉,“第二十五个靶子。” 忽的一道光刃袭来,正中宇落昨日的伤口,疼的她差点从马上摔落,她费力的勒住缰绳,不用想,肯定是夏侯弈。 此时,又一道光刃直奔枣红马而去,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好在动物天生五感敏锐,枣红马凭直觉躲开了这一击。 宇落赞赏的看了一眼这匹马,同时弯弓射箭,三箭齐发,直直射向夏侯弈,虽力道准度都有,但,武器终究不如灵力,三根箭被光刃齐齐切断。 宇落此时正处一片草地,没有遮挡,她昨日是来过这里探查地形的,知道后面就是森林,遂驾着枣红马,向密林深处奔去。 夏侯弈怎么甘心让她跑掉,他奋力扬鞭追了过去,没追多久,便见枣红马在树后独自啃着草。 他冷哼一声,不用想,一定是这女人不善骑马掉了下来,他低头在周围四处寻找着宇落的踪迹,谁知,后背被猛地一踹,他,栽下了马。 宇落马鞭一甩,勒住他的脖颈,“夏侯弈,我与你无仇无怨,为何屡次三番加害于我?” 此时,树后空气中隐藏着的千染都忍不住暗暗叫好,小落儿好样的,夏侯弈这蠢猪,本少爷早就想教训他了,只是一直不得机会。 夏侯弈一边抓着马鞭以防越勒越紧,一边吃力的说:“不为什么,本太子高兴。” 他料定宇落不敢拿自己怎么样,自己可是身份尊贵的夏侯国太子,谁敢动他! 宇落挑眉看着他:“哦?是吗?那夏侯国的大太子,小女子失礼了!” 另一边,离澈也暗中观察着两人,听到夏侯弈的话后,俊眉微蹙。 他早就发现了对面的千染,千染也同样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不过,俩人皆按兵不动,没有出招的打算,因为俩人的重点根本就不在对方身上,而是在宇落身上。 夏侯弈笑的嚣张,一阵得意,“现在你知道身份有别了吧,你若立即放了我,本殿便答应饶你不死!” 他自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又是族人中最强的纯血统,自小就是被捧上了天的,一路顺风顺水,哪里有人敢如此侮辱他,一如那日他败在宇落手下一样,他哪里能让一个女子打败自己,而且还是两次! “哦,是吗?那太子殿下,恕小女子失礼了!”宇落挑眉,手一扬,抽回马鞭。 夏侯弈见状,以为她怕了,提手就要挥出光刃,好给她个教训。 千染在后急的就差点要出声制止了,小落儿你怎么会轻信他的话呢,这就是一小人啊!他紧紧攥着折扇,几乎就要撤掉结界出面去阻止了! 谁知,夏侯弈刚一扬手,就被宇落一鞭子抽的缩回手去,他抬起左手,她就抽左手,抬右手便抽右手,不抬手,便抽他昨晚被刺的伤口,根本不给他起身的机会。 如此反复,他开始还大喊大叫求救,一鞭下去,脸上赫然显出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他知趣的闭上了嘴,只怒目瞪着他,现下,也就只有眼睛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被抽的没了脾气,不敢有任何动作,只盼快点来人,好帮他弄死这个女人,这仇,算是结下了。 千染在后笑的邪魅,桃花眼儿弯弯,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宇落看他那么嚣张,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而已,目的达到,见好就收!她放走夏侯弈的马,把他的手缚在后面,蒙上眼睛,扔在森林中,自己骑上枣红马,扬长而去。 听到宇落远去的声音,夏侯弈用光刃切开绳子,准备找人去报仇,谁知,一个红色兜帽出现在面前,大大的兜帽遮住样貌,分辨不出来人是谁。 夏侯弈甩出光刃,他瞬间躲闪开,也不出招,只是躲闪,仿佛不想被人看出武功路数一样,不多时,夏侯弈已是气喘吁吁,千染一个闪现到他面前,打晕,”夏侯弈,小落儿这么轻易就把你放了,本少爷不解气啊。“ …… “第五十一个靶子。”宇落停下来,找了处阴凉地方休息,也让枣红马休息一会,箭筒已空了两个,只剩二十几只箭了,算下来带的箭几乎正好,她脑海里回想着剩下靶子的位置,基本确定好了路线。 刚刚碰巧看到慕国三皇子慕延在猎鹿,一群豺围着一头健壮的公鹿,慕延在瞄准,宇落心想这个驭兽的本领倒是方便,至少不愁吃的啊。 此地正处断崖边,她面对着断崖,伸展一下腰肢,马上就要回夜国了,心情大好。 这时,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转头望去。 狼群! 这种地方竟然会有狼群!并且数量众多! 狼群将宇落团团围住,她后面是断崖,无路可退,火刃不能用,单用武力很难突出重围,只能背水一战了,她附在枣红马耳边低语,“我吸引狼群,你回去求救。” 相信这马伴了敖宇翔这么久是有灵性的,说完,她弯弓射箭,为马儿开出一条路,轻拍枣红马,去吧,枣红马长嘶一声,飞奔而出。 打斗良久,狼群数量并未减少,打下一个补上一双,根本就无穷无尽,宇落寻到了狼群中的狼王,擒贼先擒王,她回手取箭,结果扑了个空,箭已被用尽,没办法,她甩出鎏樱匕首,唤出小蛇,“小蛇儿,借你火毒一用。” 小蛇闻言盘上宇落的手腕,将毒液注入鎏樱匕首的凹槽中,匕首飞出,正中狼王眉心,火毒毒发迅速,狼王顿时浑身抽搐,哀嚎不止,狼群皆按兵不动,宇落观察着狼群的动向,想着办法突围。 狼王随着最后一声哀嚎倒了下去,按常理来说狼群会先撤退,直到选出新的狼王为止,可是,这群狼似乎没有撤退的意思,纷纷呲着森森獠牙,凶狠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狼群极众,再打斗下去,只会精疲力竭,此时,狼群已做好俯冲的姿势,宇落见形势不妙,纵身一跃,跳下断崖。 群狼均站在崖边嚎叫,其中一头狼转身,向猎场外跑去,这时,离澈现身,在狼王头上拔出鎏樱匕首,转身消失。 第三十七章 红颜,一怒冲冠 lt;!--章节内容开始--gt;猎场外面,慕婉嫣见敖宇翔一直紧闭着双眸,完全找不到说话的机会,她也不敢上前吵醒他,便自怨自艾的饮起酒来,此时,一头狼跑了过来,趴伏在她身边,她抚摸着狼,先是一惊,而后笑逐颜开。 突然,一把匕首迅速射向敖宇翔,他抬手接住,一看这匕首是宇落随身携带的那枚樱簪,上附有一张字条:想救她,来南城! 他猛地起身,离开猎场,火速赶往南城,他叫来空,“速去北城调兵,所有的兵,攻打南城,然后速回国通知将领们做好战斗准备。” 随后,他想了想,又叫来默:“把暗影军悉数派去北城埋伏,你亲自去,不用等我命令,时机成熟马上动手。” 默、空两人领命,马上去调兵,敖宇翔知道此次狩猎必不太平,来时自然是把自家暗影军带来了,秘密安营扎寨在场外几里之外。 敖宇翔刚走不久,枣红马便跑了回来,它不见主人,在原地不停转着圈,不断的嘶鸣,半晌,又跑回了狩猎场。 慕婉嫣见敖宇翔走了,自己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她起身,去往断崖处看她死去的狼王。 狩猎场,断崖。 宇落此时正站在崖下的一棵树上,下落的距离不深,勉强可以跳上去。 不过,现在跳回去,狼群若还在便没有意义,她横向越过几棵树干,打算绕过狼群,从断崖的另一侧上去。 算算距离应该可以绕开了,她一跃而上,在崖边站定,周围没有动静,相对安全,此时天色渐黑,宇落心想得尽快赶回去了。 后面传来嗒嗒的马蹄声,她躲进树后观察来人是谁,原来是她的枣红马,她喜悦的迎上前去,不料,背后被击中一掌,她遭到暗算,瞬时晕了过去,离澈现身,接住倒下的她。 …… 南城,夏侯国管辖下的的藩镇,虽名义上归属夏侯国,军队却只听从藩王号令,此时,敖宇翔兵临城下,空上前叫阵,要藩王交出太子妃,南城藩王也是个不服软的主,见敖宇翔亲自前来,以为是在找借口要拿下他的城池,他拒不开门,死守城中。 敖国的北城与夏侯国的南城相对应,都是战略要地,它地处峡谷之中,易守难攻,而此峡谷是夏侯国去往墨国的最捷径之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此时,离澈将宇落轻轻放下,这是北城上方峡谷中的一个岩洞,高处寒风凛冽,他解下自己的紫色兜帽斗篷为其盖上,轻声说道:“宇落姑娘,借用你一点时间,离澈保证,之后定将你完璧归赵。” 他走到洞外,依岩而坐,拿出玉萧吹奏起来,萧声呜咽,低沉苍凉回荡在峡谷中,似一声声无奈的叹息,沉重的敲打着心扉,悲凉自每寸肌肤深入骨髓,惆怅慢慢浸透心田。 宇落此时已渐渐苏醒过来,她在后面看着离澈,一席紫衣随风翻飞飘扬,加之单薄的身体,宛如风中一片漂泊的孤叶,没有归处,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会吹出如此悲沧寂寥的曲子? 峡谷下方,夏侯军正在突破北城的防线,准备攻打墨国,敖宇翔为救宇落把北城的兵都调到了南城,此时北城兵力空虚,正是突破的最好时机,占了北城,再攻打墨国便易如反掌。 宇落起身,坐在离澈身旁,双腿耷拉在空中,看着下方,大略明白了他的目的,可是,他为什么会为夏侯国卖命呢? 这里是绝佳好视野,南城北城一览无余,此时,战斗已进入焦灼状态,两边的城池眼看着就要被对方攻破了。 离澈看着下方,平日里如此淡漠,安之若素的他,脸上是不会有表情变化的,今日他似是有了些许激动的神情,不过转瞬即逝,若不是宇落这么近距离的细细观察,也是察觉不到的。 萧声中的凄凉之音继而缓和了些。 北城眼见着就要被破了,突然,从后方出现上万暗影军,由默代领着,黑压压的向夏侯军包围过来,势如破竹,夏侯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几乎全军覆没了。 而此时在上的离澈看的是清清楚楚,他手一顿,萧声戛然而止。 宇落看了看他,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敖宇翔此时已拿下南城,那这回离澈是真真输透了。 此时,离澈手下人跳上崖来递过一张字条,是夏侯弈给他的口信:若你搞砸,敖宇翔那,你亲自去。 离澈起身,“走吧,宇落姑娘,离澈也该送你回去了!” “可是,离澈,你送我回去不就是送死去了!” 千染把夏侯弈倒吊在树上,本想再多戏弄他一番,不料他的手下过来传讯,说夏侯国要攻打墨国,千染扔下夏侯弈,急忙赶了过去。 过了许久,夏侯国其他皇子才将他找到,解救下来,他回到大帐,发现此时人已离开大半,太古大陆实力最强两国大战在即,谁不想前去围观,秋围狩猎因此不欢而散。 而他这堂堂太子却迟迟不知此消息,只有夏侯国皇子还守在这里等待他的归来。 得知此时敖宇翔已然拿下南城,夏侯弈一掌将桌子拍碎,恨恨骂着离澈办事不利,南城乃是夏侯国咽喉要地,如果此时敖宇翔将国内精兵全部调派过来,便可直捣黄龙,灭了夏侯国,这叫夏侯弈如何不发怒,如何不惊惧! 而现在敖宇翔矛头直指夏侯弈,扬言他若不放了太子妃,则灭了夏侯国。这不是口头要人,而是下了战书昭告天下,其上赫然印着敖宇翔的大印,他是敖国的战神王爷,他的话就如圣旨一般,震慑天下! 此时,暗影军已牢牢守住北城,断无突破的可能,敖宇翔又调十万精兵,前来驻守南城,南城藩王被抓到后直接拖出去斩首了,以杀鸡儆猴! 夏侯弈赶到毗邻南城的城邦,远远看去,夏侯国旗帜早已被换下,取而代之的不是敖国的旗帜,而是敖宇翔暗影军的旗子。 中间一个翔字赫然入目,被风刮得咧咧作响,气势恢宏,城门上下一片银光闪闪,那是敖宇翔的十万精兵,身披银白色的战袍发出的耀眼银光。 夏侯弈眼底一片阴鸷,离澈,枉我如此信你,任你调兵遣将,你北城拿不下,现在南城还丢了,如今我杀你千次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战书送到夏侯弈手上,敖宇翔还在问他要人,他冷哼一声,怎的敖宇翔是真的不知道那女人不在自己手上,还是装不知道? 也好,不如将计就计,他念头一转,命人纸笔伺候,一纸诏书,昭告天下,在三国交界单请敖宇翔,于峡谷之上断崖赴宴。 峡谷之上本属慕国边界,因其险峻异常,常年只有寥寥无几的兵士把守,夏侯国与慕国素来交好,当年若是没有夏侯国的暗中撑腰,慕国断是不敢脱离墨国自立称王的,此处现在由两国兵士交替把守,此时正是夏侯国的兵士把守期间。 此处为敖国、慕国、夏侯国三界交汇之地,断臂悬崖亦是太古大陆最危险之地。 大家都心知肚明夏侯弈打得什么如意算盘,这明显就是鸿门宴啊! 来到南城的敖国十几大将悉数跪在敖宇翔面前,请求殿下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折损了自己,而低一阶的军官们也都成片的跪在外面,高喊:“肯请殿下英明,不要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要冲冠一怒为红颜……” 呼声响彻整个南城! 敖宇翔他是太古大陆最强的战神,是将士们心中的屹立不倒的图腾,大将们怎敢让他受哪怕一点点伤害,如果今日换做是皇上敖林世的话,他们都未必会如此紧张。 敖宇翔完全不理会外面的喧闹,看着地图排兵布阵,此时左大将跪在他的脚边,就差抱住他的大腿了,敖宇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指着地图,冷声道:“给我按这死守南城,守不住,提头来见!” 他的命令便是军令,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众将只得听令。 他若现在离开南城,夏侯军必定来攻,而鸿门宴更是凶险异常,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冒着殒命亡国这双重危险,他却毅然踏着这条荆棘之路毫不犹豫的前行。 敖宇翔走了出去,冷峻的神情让人不敢直视,将士们自觉让出一条路,他的千里良驹枣红马现正等在外面,烦躁的踏着蹄子,打着响鼻,似是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过去抚摸着它健实的脖颈,“回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去把她带回来!” 他翻身上马,长鞭凌空飞扬,绝尘而去。空在后握紧了拳头,自是紧张万分,但是他心里是赞同殿下的。 …… 悬崖上终年凶风呼啸,在上的人若稍有不慎,就会被吹下崖去,丢了性命。断崖寸土,只容得下两个石凳,一张石桌。 此时夏侯弈正坐在断崖上的石凳,双脚着力,抵挡着强劲的狂风,好稳住身子,他紫发高束,一身金色战袍凌空而扬,如雕刻般的五官冷俊异常,浑身上下散出桀骜不驯,张扬狂佞之气,犹如神一般,不可一世! 他专注的看着下方的长桥,等待着敖宇翔的到来! 第三十八章 鸿门,单刀赴宴 lt;!--章节内容开始--gt;夏侯弈眼底满是阴鸷。今日,必一决胜负。 原本,他是想借离澈之手,占下敖国的边陲要塞北城,占了北城之后挥军攻打墨国皇都便如探囊取物一般,拿下墨国之后,经过几年休整,养精蓄锐,备好兵力。 而后再联合慕国,由两面夹击,一举兼并敖国,这样他夏侯国的太平盛世便就此步入了新的篇章。 可谁知,离澈这一趟,非但没有拿下北城,竟然连夏侯国的南城都丢了,还被敖宇翔这对男女连着番的羞辱,他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思及此,他一掌狠狠的拍在石桌上,震得石桌嗡嗡作响。 终于,长桥的尽头,一抹黑影划破青蓝苍穹,夏侯弈背后陡然一凛,敖宇翔,真的单枪匹马来了! 只见他一身玄色劲装,从发带到长靴均是清一水的黑色,这一身虽没有夏侯弈金色战袍来的耀眼,却尤显出他那身躯的颀长,丝毫不减他那犀利冷彻的霸气! 他竟只穿区区一件普通织物前来赴宴,未着战袍!看到这,夏侯弈都为之暗暗惊叹。 长桥风势强劲无比,平日里纵使几个人紧抓着并排行走,都有被吹走的风险,而敖宇翔居然就骑着千里马沿着长桥疾驰而来,毫不畏惧,任凭墨发随风飞扬,长袍咧咧作响,长鞭翻飞摇曳。 他似一条黑龙,逆风俯冲而上,所到之处,星月暗哑,群雄无光! 突然,“咻”的一声刺耳,划破狂风而来,随即,箭如雨下,锋利无比直指敖宇翔,他轻踢马儿腹部,枣红马已是陪他征战多年,立即会意。 随即后蹄蓄力,飞身一跃,跳下长桥,正好落在一处洞穴内,而马上的人早已消失在空气中。 不过片刻,利箭凭空出现,直直朝夏侯弈射去,如此迅速,夏侯弈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得一脚勾住石桌,凌空倒立在断崖之上以躲避。 就在他仰面的瞬间,利箭呼啸而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一切不过刹那,却足足让他心里为之一震! 敖宇翔翩然坐下,沉敛着双眸,自斟自饮,俊冷的脸上不见一丝表情,不知他此时心底是何算计,夏侯弈此时也已一跃而起,对面坐下,径自斟了杯酒。 一切,似乎暂时平静了下来…… 宇落本起身要与离澈一同下去的,可正在这时,敖宇翔的枣红马冲了下来,掉在了对面的岩洞里,她循着轨迹看回去,敖宇翔赫然凌空立在上面,此时正有数千利剑射向他。 离澈淡然说道:“敖宇翔来找夏侯弈要你来了。” 宇落瞳孔微微撑大,他竟真的不带一兵一卒,单枪匹马的来了? 夏侯弈此番必有埋伏,凭他岂会不知?他大可不必如此,直接拿了南城,坐阵城中要人即可,何必如此以身犯险?况且帅将不在,军心不稳,他国作战,士气不足,此番若败,便是一败涂地啊! 她依在洞口,静默的看着在狂风中对峙的两个人,那一抹黑,在风中肆意翻飞美的无与伦比,她秀眉微蹙,轻咬下唇,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在为那个人紧张。 离澈也不急,在一旁席地而坐,看着宇落倾国倾城的侧颜,拿出玉箫吹奏起来,箫声起,悲凉苍劲缓缓流淌开来,却被这峡谷咧咧寒风吹散将熄。 宇落知道,平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特别是对眼前的敖宇翔来说。 突然,敖宇翔举起酒杯,邀他共饮。 宇落此时紧攥着拳头,只听南城方向发出轰隆隆巨响,震得仿佛峡谷都跟着颤动了一样。 她俯身看去,南城周围黑压压一片,两大阵营直面冲刺,千军万马,势不可挡,呼喊声响彻寰宇,一时狼烟四起,烽火连天。 萧声陡转,由悲戚戚然转为热血澎湃,宇落侧目看了他一眼,如此清冷的男子竟然还会吹这么汹涌的曲子,莫非,这一切都他早有所料? 呼啸的狂风吹得敖宇翔和夏侯弈的三千青丝张狂交缠,俩人举杯相碰,僵持着,谁都没有离开,亦没有往下瞧上一眼,四目直视,默不作声。 突然敖宇翔眸间略过一抹凛意,夏侯弈手中酒杯顿时碎裂开来,碎片与酒一道被狂风席卷而走,敖宇翔这才缓缓开口道:“本殿的太子妃呢?” “何故如此在意一个女子,哪里比的上这大好河山?”夏侯弈笑的鄙夷,低头朝崖下看去。 敖宇翔却不曾往下看一眼,声音淡漠至极,“女人、江山,两样本殿都要!” “你就不怕她祸了你的江山?”夏侯弈依旧笑着。 “由着她祸,本殿祸的起!”敖宇翔骤然冷声,举杯的手猛地一落,美酒随即飞溅而上,竟然逆着狂风狠狠的朝夏侯弈脸上泼去。 夏侯弈未料到竟会有这招,他猛地回头闪躲,被敖宇翔如此羞辱,他已是怒不可遏,手掌泛着微光,光刃随即飞出,电光石火间,划过石桌直直射向敖宇翔。 “噌”的一声,石桌齐齐被切成两半,敖宇翔泰然坐在石凳上,手掌泛着玄青色的光,挥出冰刃,循着光刃而去,抵消掉夏侯弈的光刃后,强劲急速的向他的脖颈飞去。 太古大陆,两将交战,若其中一方不使用灵力,另一方也绝不会使用灵力的,这是对对手的最起码的尊重。 而现在,夏侯弈既然先出招了,敖宇翔自然以同等招式相迎。 夏侯弈一个凌空,起身躲闪,与此同时,发出数道光刃,光刃本就急讯,再借助顺风之势,更是迅如闪电,势不可挡。 敖宇翔侧身疾躲,光刃擦着右臂而过,“嘶”的一声划破衣袖,他虽躲过疾速而来的光刃,却被光刃所带的杀气所伤,只一瞬,鲜红的血液飙出,在怒号的凶风中扬起一抹殷红。 他猛地回手,数十冰刃飞出,直击夏侯弈的要害部位,夏侯弈一扬手,耀眼的金色结界包裹全身,抵挡住这冰刃。 宇落在下面看的心惊肉跳,眼底一抹担心不自觉掠过。怎的夏侯弈都用防护结界,你这时却不用了呢! 她此前未曾见过敖宇翔手上泛着的玄色幽的光,平日里见得都是冰蓝色的啊,这又是哪里来的招式呢? 宇落嘴角掠过一抹玩味,敖宇翔,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有多少深藏不露? 可还没等夏侯弈出招,敖宇翔便又发出一枚冰箭,迅捷如电,说时迟那时快,“咻”的一声,直穿夏侯弈被宇落伤过的那条大腿。 一时鲜血四溅,夏侯弈“啊”的一声,倒在崖上,他见形势不妙,赶紧往崖下的长桥跑去。 他确实低估了敖宇翔的实力,只三两年间,敖宇翔就进步如此神速是他始料未及的,三年前他与敖宇翔曾有过一次比试,那一次,他还稍许占了些上风。 今日一战,他竟然完完全全不是敖宇翔的对手了,他一向自视甚高,仗着自己是纯血统,以为自己天资了得,从未把敖国、慕国、墨国这一干人等放在过眼里。 不过,也是因为他的自高自大,才使他今日落得如此田地! 长桥有他的埋伏,敖宇翔岂会不知? 他想引他去中埋伏,以他的死去乱军心,再一举拿下敖国。 这些,敖宇翔岂会不晓? 夏侯弈的心思太过肤浅,招招全被敖宇翔猜中。 只不过,他既敢一个人来单刀赴会,又怎会如了他的意! 敖宇翔旋即一个翻身,凌空而下,挡在他前面,“夏侯弈,你逃什么,难道你二十万大军会怕了我区区十万敖军。” 夏侯弈默不作声,短短几年,本与他齐名的敖宇翔却高他不只一筹,他的骄傲全无,他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然而,敖宇翔却并未等待他的回答:冷冷说道:“本殿最痛恨的就是拿女人做要挟和临阵脱逃,而夏侯弈,这两样你全占了。自今日起,我敖宇翔不再与你相敬如宾!我敖国与你夏侯国亦不再是友邦!” 一句不再相敬如宾,即宣告他夏侯弈不再与敖宇翔并驾齐驱,夏侯弈连同他夏侯国在他面前从此毫无地位可言! 敖宇翔话音刚落,手底数道冰刃随即飚出,欲置夏侯弈于死地。 夏侯弈赶忙撑起双重结界防护,只是这次,他挡的了冰刃,却挡不住冰刃所带出的汹汹杀气。 夏侯弈硬生生的中了数招,加之腿伤已然有些站立不稳,他一口鲜血忽的喷在地上,他握紧了拳头,此时输了,以后在夏侯国怎还抬得起脸面做人。 他发了狠,冷不防一声令下:“都给我上,谁若杀了他,封官拜爵,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时间,埋伏在长桥的杀手一并杀出,均是一身金光凛凛,这一看便是夏侯弈身边精英中的精英,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把堵住全押在了崖上的敖宇翔身上。 这些,敖宇翔怎会不知,他冷哼一声,我敢单枪匹马,不带一兵一卒前来,怎会怕了你这一众杀手。 一时间,杀手使出浑身解数,“咻、咻、咻…”光刃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简直见不到一丝缝隙! 第三十九章 战局,变幻莫测 lt;!--章节内容开始--gt;光刃如浪涌一般袭来,敖宇翔只在周身设了一圈玄色光晕结界防身,便径直冲向了那金色的海洋里。 他在交错的光刃中左突右进,竟然逆着光刃直奔夏侯弈而去。 夏侯弈的这只杀手军团可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也都是百里挑一,身经百战的,他们发出的光刃虽被敖宇翔的结界挡在外面,但是其所带的杀气刺破结界,在敖宇翔身上划下了数道伤口。 敖宇翔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犀利的眸子一直紧紧盯着夏侯弈不放,眼底汹涌着腾腾杀意,犹如饥饿的狮王锁定猎物一般,决不允许逃脱。. 夏侯弈忽觉凛意森森,急忙退到桥头,与此同时,杀手蜂拥而上,敖宇翔这一抹玄色瞬间被那一片金海完全吞没。 宇落见敖宇翔被夏侯弈的杀手重重围困,不禁暗骂夏侯弈诡诈小人,卑鄙无耻。 她在上细细看着刚刚敖宇翔与夏侯弈的一招一式,回想前次自己与夏侯弈过招的情形,他的确是对自己有手下留情,看来,夏侯弈这大少爷也是个随心所欲的主! 王对王,将对将,士对士,崖上崖下,拼打厮杀,战争如火如荼! 崖下,南城外,夏侯军列队,摆出进攻的阵势,战马疾驰,鼓声隆隆,呼啸着朝敖军冲刺,意图一举突破敖军的防线。 敖军可是足足比夏侯军少了十万人啊,将领们当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与此同时,左大将按照敖宇翔之前谋划好的排兵布阵,变换阵型,兵分两路,一路从中间截断,一路从两翼包抄,表面上看似是被夏侯铁骑冲散,实则是请君入瓮。 这块大肉一口吞不下,便截成小块分成几片慢慢的嚼碎,金戈铁马,兵戈抢攘,一时,战场轰隆,声势浩大。 宇落站在崖边,视线一来一回在崖上崖下穿梭,不想错过任何一方的战况,心下狐疑着,南城十万敖军战二十万夏侯军明显处于劣势,他敖军再神勇也不可能抵挡的过夏侯军这双倍的数目啊! 她又特意低头向峡谷中的北城望了一眼,怎的敖宇翔的暗影军现在却如此安分的驻扎在北城,而不去帮南城呢? 况且这北城咧咧飘扬的旌旗是青色暗影旗,这么说,他的暗影军只来了一成? 她曾听韩太医随口提过一次,敖宇翔亲手培养起来的八色旗暗影军,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旗暗影军个个精兵强将,骁勇善战。 每色暗影军各一万精兵,每色旗有一自己专属特别擅长的领域,而第八色玄色旗暗影军是精锐中的精锐,虽只有三千,却个个都能以一当百,暗影军无视皇权,只领敖宇翔直接下达的命令,即使皇上的圣旨也不管用。 她直觉哪里不对劲,不知是自己多想了,还是另有隐情! 而身旁的离澈,径自吹着玉萧,似乎对南城和长桥的厮杀并无多大兴趣,而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此时处于静止状态的北城和近在咫尺的宇落身上,战火已燃,目的达到,是时候把宇落完璧归赵了。 离澈本是想起身送她回去的,却见她如此认真的关注着两边的战斗,特别是看向长桥时那关切的眼神,他原本平静如水的紫棠色眸子浅浅的扬起了一波涟漪,他没再强求,任由着她。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战,便是一天一夜,悬崖上厮杀了一天一夜,南城攻守战也整整打了一天一夜,而素称骁勇善战的暗影军竟然按兵不动,在北城静守了一天一夜。 长桥上,夏侯弈衣衫残破,伤痕累累,尤其是腿上的伤,已是血肉模糊,敖宇翔偏偏就看上了那块地方,招招直指那伤口而去。如今他已站不起来,单膝跪在地上,手上泛着微光,等待着时机。 这一战,敖宇翔亦是满身的伤口,但,他愣是坚毅的逆风屹立在桥上,这一抹黑肆意翻扬,杀气骇人,令夏侯弈迟迟不敢发出光刃。 而此时,山下,南城外的茫茫草原,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敖军虽比夏侯军少了一半的兵力,却丝毫没有让对方占到半点便宜,不过,敖军亦没占到夏侯军分毫便宜。 两军就在这广袤的平原上僵持着,蓄势待发,好迎接下一次的决一死战。 然,此时峡谷响声雷动,原本固守在北城的青旗暗影军倾巢而出,马蹄翻飞,竟是统一的步调,如地震般席卷着大陆,暗影军变换阵型,一万铁骑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夏侯军的心脏腹地。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青旗暗影军身披战袍铠甲,毫无畏惧,直冲夏侯国军队腹地,夏侯大将还未及反应,就被其拦腰截斩断,分割开来。 夏侯军一见是暗影军的旗帜,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谁不知道这是太古大陆最强战神王爷敖宇翔的军队,谁不知道他暗影军向来是所向披靡的! 一时,旌旗遮天,硝烟弥漫。 在暗影军的带领下,敖军士气大振,重整旗鼓,一举向夏侯军压下,与此同时,被圈起来的夏侯军没有了大将的指挥,阵脚大乱,像无头苍蝇一样,纷纷慌忙突围,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仅过了两个时辰,便几乎被敖军歼灭殆尽,只有少数几队兵士逃了回去。 此时,夏侯国二十万大军损伤过大半,剩下不到七万兵力,而敖军十万铁骑也是折损不小,剩下不到四万将士,加上青旗暗影军将将凑够五万。 夏侯弈看到崖下刚刚那一场血战,暗道不好,二十万大军的绝对优势只这一瞬就转为了劣势,他完全没有想到暗影军竟然敢不守北城,而倾巢出动来帮南城!要是再打下去,那夏侯国的皇城都有可能不保啊! 夏侯弈如今心里有些打鼓了,盘算着是撤军保皇都,还是孤注一掷,等待慕国的援军呢? 谁知,这一瞬间,敖宇翔玄色冰刃狠狠朝他飚去,他猛地侧身躲闪,冰刃划过他的肌肤,深深嵌入了后面的岩壁中。冰刃凌厉,只刮破了夏侯弈的皮肉,杀气狠绝,其力量愣是把他掀了个趔趄。 “性命堪忧,还有心思顾及他事?” 长桥上如今只剩下敖宇翔与夏侯弈两人,夏侯弈早前在此埋伏的杀手早已被敖宇翔悉数杀尽,就连尸体也被这崖上的凶风吹走,落入了崖下的无底深渊中,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敖宇翔一步一步走向夏侯弈,任凭呼啸的狂风刮的他衣袂肆意翻飞,他全然不为所动。 谁知此时,数道光刃从碧蓝长空倾洒下来,一面护住夏侯弈,一面直逼向敖宇翔。 夏侯国的皇子们见局势难以控制了,便赶紧跑来崖上找夏侯弈,想问他下一步是进还是退?他们扶起夏侯弈,说道:“皇兄,慕国援军来了,我们怎么办?” 这时,暗影军凭空出现在敖宇翔前方,悉数接下对面的光刃,默闪现到敖宇翔旁侧:“主子,恕默抗命前来,慕国军队有动静了。” 夏侯弈听及此,一阵得意,有了慕国这十万大军坐阵,不信拿不下他敖国剩下这五万军队。 而此时,敖宇翔却没做任何反应,他低头向下看去,但是,看的却不是南城那如火如荼的战场,而是北城这空空如也的城池。 他嘴角掠过一抹诡笑,转瞬即逝,冷眼看着夏侯弈,低声对暗影军说道:“别动夏侯弈。” 说罢,一个腾空跃起,手掌泛着玄色的光芒。 凶风咆哮,两边对垒,一时剑拔弩张,敖宇翔不战则已,一旦战起便要拼出个成王败寇。 他凌空一跃,暗影军亦紧随其后,与此同时,夏侯国皇子们也是箭在弦上,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铺天盖地的光刃向对面砸过去。 宇落在上面看着,光刃与冰刃交织纠缠在了一起,黑影金光四处飞掠,顿时一片混乱。 在这混乱中,只见一抹玄色尤为突出,他速度丝毫不减,朝着夏侯弈直逼过去,光刃掠来,立刻被暗影军的冰刃打落。 他是绝对放心自己的暗影军的,必要时都是以性命保他的,就连默也是一样。 敖宇翔这才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直指向夏侯弈的心脏刺去。 夏侯弈在旁人的搀扶下,连连后退,“敖宇翔,如今你已然输了,慕国援军一到,你便是亡国太子,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如今你便杀了我又有何意义?” 敖宇翔冷哼一声,瞬间闪现到他的面前,剑尖已经抵在了夏侯弈的胸口。 “夏侯弈,你错了!” 此时,光刃如箭雨般纷纷由背后向他袭来,都被暗影军悉数挡下,前面夏侯皇子们的攻击也都被尽数抵消。 虽是两队人马在战斗,但可以说,此时此刻,长桥上,还是这一玄一金两个人的战斗。 “我错了?我哪里错了?”夏侯弈冷冷问道。 “败军之将,你已没有必要知道!”敖宇翔低沉的声音一落,杀气尽显,手臂陡然施力,长剑刺入,而此时暗影军也已尽数压了过来。 第四十章 惊变,战局斗转 lt;!--章节内容开始--gt;宇落在洞口看着桥上,敖宇翔从开始单枪匹马一个人来,这一步一步,愣是把劣势逼成了优势,他不由得有些欣赏这男人了,谋略与胆气兼具! 但是,崖下的战局可就没有这么乐观了,慕国十万铁骑已倾数出关,向南城斜掠而来,再加上夏侯国现有的军队足足有十七万。 这样下去,敖国剩下不到五万的兵士若被两国军队前后夹击,敖军即使再神勇无敌,面对这么大的差距,怕是也抵挡不了多久了啊。 宇落心中不禁纳闷,敖宇翔你此刻即使还不想动用暗影军,也应该立刻调派敖国的军队过来接应啊? 这次混战,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观战,马上就要回去夜国了,对她来说,太古大陆谁胜谁负于她毫无关系。 但是,她还是不自觉的把心偏向了敖宇翔一边,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到。 离澈侧目看着宇落略带紧张的神情,而后回眸瞥了一眼自东城出来的慕国大军,唇畔难得勾起好看的弧度,萧声瞬间转为激荡飞扬,波澜壮阔,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一时刻的到来。 与此同时,长桥上,夏侯弈冷冷瞥了一眼长桥右侧的断崖,它不同于左侧的峡谷,右侧断崖简直如无底深涧一般,一眼望不到底。 他这次没有躲闪敖宇翔刺来的长剑,而是伸手迎了上去,剑尖刺入胸膛。 他一把抓住剑刃,剑刃锋利无比,夏侯弈这一抓,手上已是见骨,滴滴鲜血顺着剑刃滑下,还未滴在地上,便被崖顶呼啸的强风瞬间吹散。 夏侯弈不顾手上钻心的疼痛,使劲全身力量一扯,愣是将敖宇翔拽离了长桥,他这猛一施力,自是咬着牙挺过来的,一时间手筋尽废。 夏侯弈这一举动,众人皆是一惊,再看去,俩人已被崖上肆虐的凶风吹出去了一段距离,敖宇翔距离长桥一段距离,悬空站定,离开了长桥便再无落脚的地方,只能靠自身内力与这狂风僵持着。 这正是这崖最骇人的地方,一旦被吹走,就别想回来了。 敖宇翔傲然立在空中,经夏侯弈这一扯,长剑偏了三寸距离,刺穿了他的腹部。 与此同时,夏侯弈已经松开了握着剑刃的手,双臂死死钳住敖宇翔颀长的身体,绝狠的表情似乎是要与他同归于尽,来个鱼死网破! 一时间,不管是暗影军还是夏侯家皇子,均停下了手上的所有攻势,他们蹲伏在长桥上以稳住自己的身体,看着此时此刻眼前的场景,皆是大惊失色,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的主子就葬身崖下了! 长剑的白刃被血染得鲜红,夏侯弈不顾自己腹部的疼痛,死命抱着敖宇翔,一直在施力下坠。 俩人全靠着敖宇翔的内力支撑着,才立在风中不被吹走。这崖上的风越吹越强劲汹涌,大有要把俩人卷进无涧深渊之势。 离澈目光掠过崖上激烈的战况,他对这俩人的感兴趣程度似乎也就是瞟过一眼而已,萧声一天一夜未止,他似乎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也完全没有倦意,唇畔勾起的弧度似乎也越来越大了! 宇落此时早就顾不上崖下的战斗了,她的全部注意力全都加之在一个人身上,敖宇翔! 这场打斗可谓精彩绝伦,而敖宇翔更是给了她无限惊喜,以她的天资竟猜不出他的下一出招会是怎样,崖上俩人的战斗是这样,崖下千军万马的厮杀也是一样,变幻莫测,诡计多端! 不得不说,刚刚夏侯弈把敖宇翔拽出长桥的那一刻,她脸上竟然洋溢着好看的笑容。 她很好奇,这男人到底有多大本事,他越是遇险,她越是高兴,想看看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样去逢凶化吉的? 可是,她一方面好奇,一方面却不免有些担忧起来,可能这样矛盾的心情她自己也隐隐有些察觉到了。 夏侯军见主子此时困境,都想把主子救回来,情急之下,没想好对策,就冲了出去,可还没等抓稳,便被这崖上横风刮飞了出去,掠过敖宇翔俩人,直直掉进了这无底的深渊。 暗影军也按耐不住跃跃欲试了,却被默一把拦了回来。 夏侯弈目光看向崖下,此时慕国铁骑已汹涌踏至南城,战况急转直下。 他冷笑一声,说道:“敖宇翔,我夏侯军几日之内定夺了你敖国疆土,如今我即使死了,能够拽着你一起也是值了,只是,唯一遗憾的就是看不到你国破人亡的那一天了!” 敖宇翔不屑一笑,“哼,国破人亡?” “夏侯弈,你既然这么想看,本殿今日便成全于你,你别眨眼看好了,死也死个明白!”他收回已经在他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的剑刃,傲然凌空站定,给默使了个眼色,默做了个领命的手势,转身瞬间闪现,消失了。 夏侯弈停下了手上下坠的动作,低头向南城看去。 崖下,慕国铁骑声势浩大,轰隆隆向南城奔去,此时敖军还在与夏侯军战得不可开交,再无多余的精力去对付慕国军了,眼看着慕国铁骑已经到了敖军跟前…… 夏侯弈开怀大笑,这大胜的征兆使他全然忘记了自己现今的处境,反问道:“敖宇翔,如此你还敢说你不会输吗?” 敖宇翔没去理会他,他深邃的眸子根本就没有去理睬崖下南城的厮杀,而是把目光放在峡谷上的数个洞穴之上,在其中来回游走,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不经意间,他略带冰冷的目光与她略带关切的目光偶然撞上,她惊诧之余尴尬万分,慌忙收回视线,假意看向崖下的战场,不再看他。 看到她之后,他笼罩在眉间的阴霾渐渐隐去,嘴角似乎还漂浮着浅浅的笑意,但是,当看到她身后不远处的离澈时,他嘴角的弧度消失了,眼底瞬时布满了冷厉,视线扫过他,没多做停留,也没有再去看宇落,继续搜寻着峡谷。 南城,平原上,敖军与夏侯军短兵相接,正厮杀的不可开交,夏侯军黄盔黄甲黄战袍,敖军银盔银甲银战袍,在两军熠熠发光的战袍映衬下,青旗暗影军这一抹暗色更是显得尤为突出,他们冲在了阵势的最前面,虽数量不及夏侯军,却没让夏侯铁骑再前进半步。 敖军见此情景,更是士气高涨,纷纷英勇的冲向前去。 慕国军铁骑已经到达敖军正后方,左大将骑在马上,看了看后方这十万大军,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刚刚暗影军捎来了太子殿下一句口信,“只战敖军。”这了了四个字的意思他懂,他只要指挥兵士打败敖军就好,其他一概不管。 但是,这大军已然逼近,他可没有殿下的好定力,这叫他如何坐怀不乱,只管看向前方的阵势啊! 与此同时,看向南城的宇落惊呼:“离澈,不对啊,这阵势不对啊,慕国军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崖下,慕国铁骑与敖军已是近在咫尺,如若动手,敖军必吃大亏,因为他们现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前面的夏侯军身上,这时再发讯号要前面的人回防抵御,根本就来不及。 而此时,慕国军队对敖军后方竟然没有出手,而是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绕过了南城,直直向北城冲了过去! 左大将看着慕国如此举动,悬着的心终是落了下来,可还没等落安稳,他又慌了,“糟了,糟了,北城,北城现在没有人把守啊!” 宇落回头看向离澈,离澈此时笑而不语,他笑了,他竟笑了,他竟然会笑,他笑的是那样的好看,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如痴如醉。 宇落也是看的有些呆愣,没想到这个对周围人、事、物都异常冷清的人,竟然也有这样夷愉的时候! 半晌,她缓过神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你! 宇落此时真真不得不佩服离澈这绝顶的才能了,他手下无一兵一卒,仅凭一人之力,便说得动两国为他而战。 而夏侯弈更是凄惨,一直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却毫不知情,不仅被敖宇翔误会,敖国这二十万大军更是当了炮灰,白白打了水漂。 她自言自语道:“离澈你先是假借自己被绑架之名引敖宇翔攻打南城,敖宇翔想攻打南城势必就近调兵,而北城距离南城最近。 所以,北城此时必定空虚易攻,而后,你又派来夏侯军队抢占北城,谁知敖宇翔早有埋伏。 不过,这估计也在你的计划之列,南城夏侯军在人数上有绝对优势,迟早会逼迫敖宇翔动用北城的军队。 这时,只要北城一空,慕国铁骑便可趁虚而入,一举拿下北城,敖宇翔南城已是处境艰难,自是无暇顾及北城。 北城一丢,夏侯国也不会浪费这绝好的机会,下一步一定会去攻占敖国成都,这使得敖宇翔不得不撤兵回守皇都,两国必定混战厮杀,趁着夏侯国敖国大战,慕国便可长驱直入,拿下墨国。” “道理我都懂,可是,离澈,你为何要挑起多国之战呢?” 第四十一章 战斗,刚刚开始 lt;!--章节内容开始--gt;墨国自十年前上代皇上遇刺,慕国分裂带走了最强的军队之后,便元气大伤,一直处于恢复阶段。 况且墨国一直以来都是秉承尚文不尚武的习俗,再加上慕国军本就凶蛮嗜血,只要让他们突破了敖国北城这层屏障,拿下墨国就如探囊取物一般,易如反掌。 宇落不禁感叹,离澈这人真是深藏不露、城府颇深啊,先不说他此等的雄韬大略,单单是能说的动两大国的口才也是无人能出其右啊,她倒是很好奇离澈是怎么游说这两国家的,有机会真想去长长见识! 她对他赞赏有加:“离澈,对你的印象一直是个单薄的文弱之人,略懂得经商赚财之道,今日一见,真真是我目光短浅了!” 离澈刚刚听宇落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分析战况,一针见血,句句话入骨,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赞赏。 他说道:“宇落姑娘才是让我颇多惊诧,这次四国战乱,离澈已是谋划了数年,没想到宇落姑娘只看了个起始,便猜出了离澈的意图,离澈也是自叹不如!” 道是,几家欢喜,几家忧愁,另一面,夏侯弈此时看到崖下夏侯铁骑完全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已是面如土色、心如死灰,他恨恨的说道:“敖宇翔你也别得意的太早,我夏侯军迟早都会东山再起的!” 他此时心境已然决绝,纵使死也要拉着敖宇翔垫背,敖国没了敖宇翔,就如同失去了半壁江山,这样,夏侯国即使战败了,也不算彻底输了,至少自己死了也留下个好名声。 他抱住敖宇翔,陡然施力,欲将其拖入崖底。 “夏侯弈,后面更加精彩,可惜,你不愿看下去!”说罢,敖宇翔猛地震开夏侯弈的双臂,俩人同时掉落,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划过,洞穴中的枣红马一跃而起,在长桥上一个垫步,便冲向了敖宇翔。 它正好落在了敖宇翔的旁侧,他飞身上马,枣红马借助刚刚长桥那一踏之力,切着横风直向对面崖壁冲去。 眼见着就要撞到岩壁之上了,马儿一个转身,后蹄使力,蹬住崖壁,在碧蓝长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回了长桥之上。 见敖宇翔回到长桥之上,宇落似是松了一口气,再看夏侯弈,已经坠入深渊不见了踪影,不知怎的,她内心还是隐隐觉得夏侯弈是不会这么轻易狗带的。 敖宇翔此时低着头,他沉潋着双眸,雕刻一般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看不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他也不急着去北城,就这样在马背上静默的坐着。 宇落同时也在看着他,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激战,他周身已是伤痕累累,衣衫残破不堪,只不过宫装的玄色盖住了渗出的斑斑血迹,如若近距离看,必定是全身上下一片殷红。 敖宇翔冷冽的眸子忽的向洞穴方向看去,视线穿过宇落,落在了后面的离澈身上,与此同时,离澈也在看着他,表情淡漠,这一眼,便是宣战,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 慕国铁骑由慕国最善战的大皇子亲自带队,此时已行军至峡谷入口,战士兵强马壮,金戈铁甲,远远看去,旌旗飘扬,英姿焕发,不愧为一个全民尚武的国家。 大皇子勒马停住,看向前方,除终年呼啸的风之外,峡谷中没有一丝动静,安静的出奇,北城上也没有兵士站岗,他似乎在风中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这,不会是空城计吧? 他有些却步了,心里没有了底,虽然一切都如离澈所料。 但是,现如今面对此种情景,他却迟迟不敢迈出一步。 他酷爱打猎,有着天生敏锐的直觉,他总觉得这和自己平时下陷阱捕捉猎物时的情景如出一辙。 二皇子见他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急性子上来了,扬鞭催马上前,一把抢过大皇子手中的指挥旗,大声喊道:“众将士听令,第一个踏入墨国领土者,封疆封王!” 说完,他频频挥鞭,率先冲了出去,却没发现,地上躺倒了一面被他坐骑乱蹄踩倒的橙色暗影军旗… 峡谷幽深,二皇子毫无顾忌的率军前冲,战马疾驰而过,幽静的峡谷登时喧嚣起来。 峡谷路窄,军队摆不开阵势,只得缩减队宽,骑兵速度最快,最先进入,步兵、箭冰而后再逐渐进入。 这便是北城的优势,再强悍的兵士,挤不进这峡谷来也是白搭。 二皇子径自策马奔腾,不料此时,身子一坠,他的坐骑前蹄似是陷进了坑里,速度太快,马儿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栽倒下去…… 慕国二皇子见坐骑马上就要栽倒了,便翻身跳下马来。 他冲在了最前面,注意不到后方的情形,以为自己的坐骑失控只是偶然。 但,当他在地上落稳,转过身来的时候,立时惊得失语了,他所带领的铁骑,只要进入这峡谷中来的已经尽数夭折,无一幸免! 战士们可没有二皇子的反应能力,全都被坐骑扔了出去,轻者,只是身体某处骨折,重者,直接就一命呜呼了。 真可谓是,战未起,兵先折! 慕国大皇子在远处看到此种情形,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直觉,他认为此时应该马上撤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二皇子全不以为然,他认为北城门口有陷阱实属正常,既然陷坑几乎都被识破了,便再无阻挡,他站在战场中央,挥舞着着令旗,指挥铁骑继续前冲。 不知何时,北城城墙上明晃晃的竖起了橙色的暗影军旗,颜色尤为鲜艳,似是在嘲讽一般。 宇落在峡谷上看的清楚,记得韩太医说橙旗军擅长障碍陷阱,伪装,迷惑敌方等等。 今日看来,他们伪装功夫真是一流啊,陷阱定是在青旗军离开北城之后设置,可这峡谷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却丝毫未察觉到他们是何时行动的。 宇落见到北城高高飘扬的暗影军旗后,知道这肯定是敖宇翔的意思了,她回头望向长桥,想看看他如今又有何谋划,可此时,长桥上已是空空荡荡,他连同他的暗影军早已消失无踪。 她又望向崖下,搜寻他的踪迹,未果。 却瞥见了几个埋伏在角落的人,一直在以飞快的速度收着绳子一样的东西。 峡谷中一片混乱,慕国兵士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小撮人的举动,绳子又细又长,像钓鱼线一样,若不是有阳光的反射,都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与此同时,慕国二皇子以为陷阱已经被第一波进入峡谷的兵士们踏平了,便继续指挥着第二波骑兵的进攻,他们绕过前面军队中过的陷阱,奋力冲向北城城门。 “哐、哐、哐。” 此时空旷的峡谷中忽然响起铁器的碰撞声,时断时续,络绎不绝。 看到这些,宇落终于明白刚刚那一伙人在干什么了,这些大型的捕兽夹肯定是事先便设置好的,与陷坑间隔排列。 之所以没有发动是因为之前有保险丝锁住,他们刚刚收回保险丝,机关发动,骑兵们登时被夹的人仰马翻,第二波又全军覆没了。 二皇子站在战场中央,看着周围这一切,愤怒到了极点,他握紧拳头,一定要占了北城,给敖宇翔点颜色瞧瞧! 他挥舞着令旗,继续增兵,这次他没有派骑兵,而是由步兵前来,兵士们一手持戟,一手持盾,后面跟着云梯、冲车准备攻城。 突然,头顶响起轰隆声,大家抬头看去,崖上滚下无数木桶,慕军围拢在一起,以盾围成坚持的墙壁做保护,木桶落下,撞到盾牌,顿时碎裂开来,其中的液体飞溅出来。 慕国二皇子闻了闻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暗道不好,慌忙挥舞令旗要军队立刻撤出峡谷,却为时已晚。 北城城楼上凭空出现了许多弓箭手,他们搭弓射箭,箭头带着火,如雨般倾洒下来,火箭落在地面的火油上,顿时火光冲天,哀嚎遍野,大家纷纷倒在地上打滚。 二皇子身上也起了火,周围兵士忍着火烧的疼痛,奋力保护着他,只是,即使这样,二皇子也未能幸免于难。 慕国人生性好战,见二皇子死了,都被愤怒冲昏了头,他们也不管什么兵法布阵了,争先恐后的冲进了峡谷。 场面一片混乱,大皇子想劝也劝不住,令旗不在手中,他只得来回奔走喊话,以止住战士们的狂躁,可是一个人的声音太单薄,峡谷本就喧嚣异常,战士们根本就听不到。 宇落看着下方,这峡谷真是成了一个大型的屠宰场啊,暗影军占尽天时、地利,一时间,箭雨、落石齐下,借着顺风射程更远。 慕国兵们逆风而上,根本就没有到达城下的可能,更别提攻城了! 这时,北城城墙上竖起了玄色暗影旗,见此情景,宇落知道,是敖宇翔来了。 只见一人傲然立在城墙之上,他已换下了那件破烂的玄色宫装。 可这新换上的衣裳,连离澈见了都不自觉皱了皱眉。 宇落见了更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这一抹鲜艳的大红色,真是比那橙旗还分外扎眼,这与他一贯冰冷的性格完全不符啊! 第四十二章 宁死,不负宇落 lt;!--章节内容开始--gt;过了许久,慕国大皇子终于止住了愤怒的兵士们,可也是为时已晚,慕国的精锐部队已经尽数折在了这峡谷中,再看北城前面,尸横遍野,哀鸿满地…… 大皇子站在峡谷外,看着眼前这一切,说不出的悲伤,他一个人走进峡谷,来到二皇子的尸体前,整理着他的衣裳。 敖宇翔拦下了瞄准他的弓箭手,看着他背着二皇子一步一步走了出去,他将二皇子驼于马背之上,转身看了一眼敖宇翔,而后对着余下的众将士大喊一声:“撤兵!” 来时浩浩荡荡十万大军,归时零零落落溃不成军。 这时,空也回来了,带回了南城的消息,敖宇翔与空耳语了几句,空立马乐的眉飞色舞,兴冲冲的走了。 南城那面,夏侯军已撤回关中,独独留下敖军在战场上整齐的列阵,似是在炫耀一般。 两个战场,敖宇翔同用一计“上屋抽梯”,这一计真真是让他用出花来了! 战止,胜负已定。 夏侯国太子夏侯弈生死未卜,慕国大皇子慕益战败撤退,二皇子慕寿战死,离澈铩羽。 喧阗的峡谷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不多时,北城战鼓声隆隆响起,宇落好奇的看着下方,这是又要打?难道,离澈还有后招不成? 她转过头去看向离澈,刚刚由于太过于关注峡谷的战况,无暇他顾,以至于回身看到离澈之时,她不由得吃了一惊。 离澈虽一直静默不语,但右拳却一拳一拳砸在岩壁上,不知他到底打了多久,但见他手上已是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血,一滴、一滴,滴在他那纤尘不染的衣服上面,渗入云锦,蔓延开来,化作一朵朵绽放的红莲…… 宇落秀眉微蹙,她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挡在了他和岩壁之间,离澈见状,停下了动作,抬头望着她。 与其说是望着她,不如说是望着她后面这一片天空,他目光有些涣散,眼底满是困惑,喃喃自语道:“痴心妄想,果然是痴心妄想啊!” 耳边依稀想起了夏侯弈的声音:“离,父王才不会看你一眼,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别痴心妄想了!”说完,带着一群皇子走了,只留下一个灰头土脸、瘦弱单薄的小孩在阴暗的角落里。 宫女见弈太子走了,赶紧过来扶起离皇子,回去寝殿,沐浴冲洗干净,擦好药,换上干净的衣裳。 这期间,他都没有喊过一声疼,表情淡漠如水,只小声念着:“痴心妄想……吗?” 日日尽是如此,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世人皆传夏侯国离皇子天资聪颖、灵力超群,却独独不得皇上待见。 待离澈缓过神来之时,发现右手已经被细细包扎好了,血也止住了。 在他失神之际,宇落撕下自己袖口的一块布,替他做了简单包扎。 虽是举手之劳,在他看来却无比温暖,或许是许久没被人关心过了。 宇落不忍见他这样,说道:“谋划了数年又如何,值得如此损失自己?值得如此自暴自弃?” 离澈凝望着她,迟迟没有说话,他此生只为目标而活,从未想到过自己。 半晌,离澈悠然起身,“宇落姑娘,离澈也该送你回去了。” 宇落:“可是离澈,你现送我回去不就是送死去了吗?” 离澈:“成王败寇,本就该死。” 他话语中没有一丝情感波动,仿佛此时他说的是别人的生死,与自己毫无干系一样。 宇落上前说道:“离澈,不管经历几何,万望惜命。” 离澈不由得怔住了,自小到大,从未有人真正关心过自己,她,是第一个叫自己惜命的人,而这个人,竟然还是自己掳来的人质! 离澈问道:“宇落姑娘是离澈利用的人质,本是敌人,何故如此?” 宇落灿然一笑,“只因我从未把你当过敌人啊!” 离澈不解:“宇落姑娘为何如此信任离澈?” 宇落想了想,“大概,是你的眼神吧,那晚在树下,看见你直面前方,充满骄傲和信念的那个眼神,我很中意,在你的眼神里我看不到谎言。” 离澈平静的眸子忽的漾起了一波涟漪,他扯了扯嘴角,无奈一笑,说道:“或许只是自欺欺人的不服输罢了。” 宇落:“这才对,拿起你的倔强,他日东山再起!” 北城的战鼓一刻未停,离澈知道,这是敖宇翔在问他要人,提醒他亲自把太子妃送回去。 离澈浅浅一笑,“不说笑了,离澈这就送宇落姑娘回去。” 宇落见离澈依然一副淡漠生命的样子,她无奈摇了摇头,向前一步,挡在了他的前面,抬头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说道:“离澈,我们算是朋友吗?” 离澈:“当然是。” 宇落:“那你,把我当做怎样的朋友?” 离澈:“离澈此生唯一挚友!” 宇落:“那,朋友若有难,你帮是不帮?” 离澈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宁赴黄泉,不负宇落!” 宇落嘴角抽搐一下,这人,就离不开死了,句句都如此沉重。 她随即问道:“那朋友若要找你喝喝茶、聊聊天,你去是不去?” 离澈依旧诚恳的回答:“必会随叫随到!” 宇落会心一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离澈,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话音一落,她疾速出招,打在他颈间的穴位上,离澈对她完全没有防备,瞬间便晕了过去。 宇落将离澈之前给她披的紫色兜帽披风解下来,盖在他身上,找了个石子,在地上留了几行字,便往崖下去了。 …… 下了峡谷,宇落老远就看到了城楼上那烈烈飘扬的橙色旗子,颜色艳丽无比,而被那些旗子围绕的那一抹大红色,更是异常的显眼。 敖宇翔今日的装扮,她多看了一会竟然适应了,这惹眼的红色穿在他身上则别有一番风情,少了些冰冷,尤显得他美如冠玉,俊美非凡。 敖宇翔站在城楼上,如深潭般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远方。 远方,依稀有个人影闪动,他见此,一个凌空翻下城墙。 宇落见到那抹红下来了,与此同时,后方有很大的响动,她回头看去,原来是南城的敖国军队打了胜仗回来了。 敖宇翔几个闪现便到了跟前,宇落刚转回头来,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了他的身上。与此同时,后面的军队见到殿下在前面,立刻停下了脚步,原地待命,不敢向前再多走一步。 敖宇翔一把揽过宇落,宇落的脑门“噹”的一下就撞在了他的前胸之上,“咚、咚…咚、咚”,他强有力的心跳透过衣服传了过来,这声音让她瞬间感觉很踏实…… 半晌,他才慢慢松开胳膊,低下头,在她额头上深深覆上一吻,冰凉凉的触感袭来,宇落直觉背后冷意森森,赶紧用双手推开他,保持一臂距离,责怪道:“这一众将士在后,众目睽睽之下,敖宇翔,你怎能这样!” 他挑眉:“哦?我爱妃的意思是……回去,没人的时候,就可以这样了?” 宇落说不过他,别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他低头,看到宇落破掉的衣袖,问道:“离澈呢?” 宇落回答:“走了!” 敖宇翔的眸子瞬间转冷,目光停留在崖上,反问道:“是吗?” 他不由分说,迈开步便要往崖上去,宇落见状,一步上前,提腿朝他踢了过去,他躲闪开这一招,诧异的看着她。 在后的兵士们也是睁大了眼睛看这俩人,太子殿下救回来的女子竟然回来就打,他们都惊呆了,这俩人真是不明所以! 宇落双手死死的拽住敖宇翔右边的衣袖,“敖宇翔,离澈这条命,算我珈蓝宇落欠你的,你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 敖宇翔陡然抓起她的胳膊,看着她残破不全的衣袖,冷声怒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什么身份吗?你竟敢如此帮他?你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宇落平静的看着他,说道:“我只是把他当做了一个难得的知己,只是不想朋友的性命就这样枉送了,我们的关系干干净净,清白如水!” 说完这些,她心想:我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向他解释这些呢?明明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啊! 他盯着她墨黑的眸子,知道她却是没有谎骗他,气瞬时消了一半。视线随即又移到了崖上的洞穴,他知道,离澈此时就在上面。 这场战斗,他对夏侯国的疆土并无兴趣,他独独想要的,就是夏侯离澈的命,最危险的莫过于他。 半晌,他从怀中掏出鎏樱匕首,在她头上寻了个位置插上,嘴角勾起一抹斜掠,“饶他一命,倒是可以,只是,这债,爱妃要如何还于我呢?” 说完,他突然打横将她抱起,不给她反应的空隙,“我的爱妃,不相干的事都解决了,接下来,是不是要解决一下你我二人之间的事了!” “啊”,身子忽然失去了平衡,宇落不禁惊呼一声,她不停捶打着他,“敖宇翔,你放开我,你这个色魔!” 第四十三章 约定,我要等她 lt;!--章节内容开始--gt;敖宇翔邪魅一笑,他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遂低头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嘘,别动,再动,亲你…” 宇落小脸漫上了一抹粉红,立时就默不作声了,只偷偷的小幅度移动身体,找寻机会离开他身边。 他怎会不知她的这点小心思,只是,他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敖宇翔抱着宇落几个闪现便回到了北城。 后面的兵士们见太子殿下走了,才敢向前看,刚刚一直都不敢抬头,他们心中的神,太古大陆的战神王爷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与一女子暧暖不清,如此暧昧场景,他们哪敢抬头看啊,殿下一个不高兴,自己的脑袋可就没了! 最前面的左大将也害臊的没敢抬头,心想:我可是看着殿下从小长到大的,他这么宠一个女人还是第一次啊。 看来就是这个女人挑起了这次的多国混战,让太子殿下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这个女人不简单啊,简直就是个祸水啊! 真希望殿下早早认清她,早日离开她啊! …… 进了北城,默已早早备好了马车,敖宇翔抱着她登上了马车,宇落还是不死心,用力挣扎着想逃出他的魔掌,他在马车里坐定,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搂住她的肩膀,说道:“不是累了吗?乖,好好休息,今晚还有得折腾。” 这最后一句,他说的尤为意味深长,可是宇落却完全没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这两天一夜大战一刻未停,她也基本没合过眼,被敖宇翔这么一说,她才立时感觉身体精神都疲惫万分。 她知道自己终究拗不过他,便窝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不一会,就睡过去了。 只是,至今为止她还没发现,她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敖宇翔径自把玩着她的墨发,看着她熟睡的小脸,眼底满是宠溺,心想这女人睡得竟还是这么快,他轻轻细微的调整着姿势,以便让她睡得更舒服。 马车穿出北城,在大路上疾驰着,往太子殿的方向行去。 …… 韩家药庐。 宣幽已经按照韩太医写的方法在林间布好了阵,一切只等宇落回来开启裂隙,便可以启程回景阳大陆了,失踪了有一个多月了,不知父王有没有在找他。 他站在雪中等待着,一等就是一天一夜,已经过了约定好的日子,宇落还没有来,他不免有些担心,自己又不能前去打探,只好拜托韩灵若去太子殿走一趟,问一下宇落的消息。 韩灵若不忍看宣幽在冰天雪地里冻着,她劝过他好几次,他都不肯走,执意要等宇落回来。 同时她也有些担心宇落的安危,秋围狩猎向来就不怎么太平,加上敖秀儿那些人肯定把敖宇翔身边的女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一样,怎会让她好过。 韩灵若披了件斗篷,便急忙穿过森林往太子寝殿去了,到了门口,她望了望里面,不由得怔住了,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然后自言自语道:“我的天呐,莫不是我眼花了吧,太子殿怎会如此喜庆?” 太子殿自小给她的印象就是冰冷,漆黑,寂寥,可眼前这般热闹的场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漆黑的大门均被鲜艳的红纱包裹,正中一个大大的喜字,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红色玫瑰花,就连边上的树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 殿内的每一寸地板都铺上了红色的地毯,艳红的柱子高挂着大红灯笼,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满眼的红色和喜字,一片欢喜吉庆。 这时,空走了出来,看到韩灵若圆睁着眼睛,张大了嘴巴,自豪的说:“怎么样,灵若,咱这婚房布置的还不错吧!” 韩灵若好奇的问道:“你是说,宇落真要与咱们殿下成婚吗?” 空瞄了她一眼,“那当然啦,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吗?要不,殿下怎会如此急着叫我回来布置婚房嘞!” 韩灵若小声嘀咕着:“那,真奇怪了,宇落不是说要和宣幽一起回景阳大陆的吗?怎的过了两天,又和殿下成起亲来了?” 空问道:“灵若,你在那嘀咕什么呢?” 韩灵若忙说:“没,没什么,我回去了。”说完,头也没回就走了。 空在后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唉,你还没说你来这干什么来了呢,太子殿下大婚你记得来帮忙啊!” 韩灵若光顾着想事情,根本没理空的话,她嘴角微微翘起,心里隐隐有一丝喜悦,如果宇落真嫁给太子殿下了,是不是就不会走了,那这样,宣幽会不会也留下来呢? 宣幽在树林边焦急的等待着韩灵若回来,一见她的身影出现,他赶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有宇儿的消息了吗?” 韩灵若把在太子殿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一一说给了宣幽听,然后对他说道:“你朝思暮想的宇落或许一会就嫁与别人了,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来了,我劝你还是先回去药庐吧,别在这寒天雪地冻着了。” 宣幽听后,俊眉紧蹙,他沉沉叹了一口去,眉间隐隐一抹淡淡的忧伤,他别过头去,不想让韩灵若发现他的沮丧。 半晌,他做了个深呼吸,转过来,冲着韩灵若粲然一笑,说道:“宇落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她说来就一定会来的,我们既然约定了在这里见面,我就要等着她,不然她来了找不见我会着急的。” 韩灵若看着他,说不出的难过,嘴撅的老高,说道“你真是死鸭子嘴硬,再好的药都医不好你的脑袋,我不管你了。” 说完,转身便走。 宣幽看她走的是与药庐相反的方向,忙问:“你要干嘛去?” 韩灵若:“回太子殿,宇落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再去看看。等她回来了,问清楚她的打算,再回来告诉你。” 宣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灵若,一直以来麻烦你了,路上千万小心些。” 韩灵若嘴角一扬,“知道啦!” …… 马车在太子殿大门前停了下来,宇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想这么快就到了? 她拨开窗帘看了看窗外,咦?怎么会是一片红艳? 这时,她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 宇落回过头看了看敖宇翔这一身新郎的装束,又看了看外面这喜庆的装饰,她忽的眼眸微微撑大,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脑海中反反复复回响着一句话,糟了,我竟把这事给忘了,我竟然忘了这么至关重要的一件事! 她立即跳下马车,心想糟了糟了,忘了敖宇翔说七日后大婚的事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揉着脑袋,珈蓝宇落,你赶紧想,赶紧想各种能逃脱的办法。这时候敖宇翔肯定会寸步不离自己身边的,这次可棘手了,要怎么逃脱呢? 敖宇翔走下马车,见她站在门口失了神,过来揽着她的腰,说道:“难道我的爱妃看到这一切,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了?这样的布置,你喜欢吗?” 宇落完全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满脑袋都在想逃脱计划。 他接着说道:“我们进去吧!”手臂稍微用力,带着她往前走。 正在这时,皇上身边的魏公公小跑着过来了,见到敖宇翔之后扑通一声跪倒,“太子殿下,老奴可找到您了,皇上急着召见您,派了好几批人出来找您了,已经连下三道圣旨了,太子殿下您接旨吧。” 敖宇翔接过圣旨拆开来看,三道圣旨都写着“速速赶往御书房”,他知道皇上此次召见他,不过是想讨伐他为何动兵围攻南城,宣战夏侯国而已,他将圣旨扔在了地上,对魏公公说道:“回去告诉皇上,本殿今日有事,明日再说。” 魏公公闻此,不住的磕头,央求道:“太子殿下您开恩,您若不去老奴性命不保啊!” 宇落看他一把年纪额头都磕出血来了,实在不忍心,可这事她又不便插手,便想劝敖宇翔去一趟吧,不过,她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若走了,自己便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可还没等她开口劝,便又来了一人,统帅三军的左大将,他是带着兵士来的,皇上给他下了命令,说敖宇翔若不来,绑也要绑来。他自己是极不情愿来的,可是也没办法啊,皇命难违啊。 继左大将之后,相爷也上山来了,看来敖宇翔要是不去,皇上就要把整个敖国的官员都给派来啊! 敖宇翔皱了皱眉,把宇落拉到一旁,说道:“我去去就回,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谁叫你也不要去。”说完,便转身走了。 她没有回答他,站在大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的滋味,心想:宇落啊宇落,马上就要脱离这个色魔的魔爪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她用两手的食指摁在脸上摆出了个笑脸的表情,可嘴上在笑,眼底却是布满忧伤,心底隐隐感觉闷闷的,透不过气来,仿佛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一样,她很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她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敖宇翔,我们就此告别吧,愿以后再不相见!” 路遥遥,心漫漫,伤离别,何感叹…… 第四十四章 急诏,被宣入宫 lt;!--章节内容开始--gt;韩灵若刚刚一直在旁站着,见太子殿下走远了,便跑过来唤宇落赶紧回去药庐。 宇落见到她,急忙问道:“灵若,宣幽那边怎么样了?之前这几国混战,我一直没能脱身,我回来的这么晚,你们等急了吧。” 韩灵若回答:“恩,已经都准备好了,你不回来可把宣幽急坏了,生怕你有什么闪失,差点就要去找你了。不过宇落,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宇落回答:“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宣幽估计等急了。” 韩灵若应了一声,便准备和宇落一同下山去药庐。 “慢!” 正在此时,有人在后面叫住了宇落,她转头去看,原来是敖秀儿,她正匆匆往这边赶来。 宇落秀眉微蹙,这么紧要的时刻,敖秀儿来的还真是时候,她拽着韩灵若便走,“别理她,我们走。” 俩人往山下走着,谁知敖秀儿似乎早有预料,她一摆手,后面数百侍卫瞬时围了过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敖秀儿走过来,对着宇落说道:“喂,我母后叫我来宣你入宫,你速速随我去。” 韩灵若平日里就看不惯敖秀儿的那副蛮横嘴脸,今日在这碰上了,她可不会惯着她。 她一步跨到前面,面对着敖秀儿:“不好意思,敖秀儿,太子妃近日身体不舒服,要去药庐调理一下身子,太子殿下说了,太子妃今天哪也不能去,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别错过了晚饭。” 敖秀儿两手叉着腰,一副要吵架的样子。 凶道:“韩灵若你说话最好客气点,本公主一个不高兴就能治你得罪,她怎么不能去了,我看她刚才走的挺快的啊,哪里不舒服了?一个粗俗下人,哪那么娇气,赶紧跟我走,本公主可没那么多耐心!” 韩灵若也不甘示弱,“我是大夫,我说太子妃身体虚弱就是虚弱,她现在需要调理不宜出门,我的话你是听不懂吗?你是瞎了,聋了,还是傻了,要不要本大夫屈尊降贵给你开点药啊?” 敖秀儿被韩灵若呛得满脸通红,大骂道:“韩灵若,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敢这么和本公主说话,来人,把这死丫头给我抓起来,还有,把她家的药庐都给我烧了!” 韩灵若才不怕她,手掌微微泛着光,正准备和敖秀儿打上一架。 宇落望了望太子殿内,估计今日是因为大婚的缘故,空把所有的守卫都调走了。 敖秀儿又带了这么多侍卫来来,再这样下去,恐怕韩灵若会被敖秀儿伤到的。 她走过去,按下韩灵若的手,小声对她说:“灵若,回去告诉宣幽再多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韩灵若抓住她,“宇落,那皇后出了名的阴险狡诈,你别去,敖秀儿我来对付她,你放心,她自小就赢不过我。” 宇落轻轻拨开她的手,“放心,我去去就来。” 而后,她换了件衣裳便随敖秀儿上了马车,敖秀儿冲韩灵若做了个鬼脸,一脸得意的样子,“韩灵若,我虽从小什么都比不过你,但是我就是身份比你高啊!” 说完,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扬长而去。 韩灵若看到敖秀儿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她紧紧攥着拳头,“敖秀儿,你等着,终有一日我要打的你跪地求饶!” …… 宫内,魏公公引敖宇翔来到御书房门前,里面,众官员毕恭毕敬的列在两旁,皇上高坐龙椅之上,一脸的愠怒,敖宇翔走了进去,微微鞠躬行礼。 敖林世问道:“皇儿,知道朕今日找你何事吗?” 敖宇翔缓缓回答:“恭贺孩儿大婚?” 众官员听了,吓得腿都抖了,皇上都气成什么样了,太子殿下竟然还敢开这样的玩笑? 敖林世一掌拍在龙椅上,“你还有心思与朕说笑?你为了个区区女人就敢调派十万大军与夏侯国兵戎相见,也不听左大将的劝阻,一意孤行,敖国如果有什么闪失,你一个人担当的起吗?” 皇上龙颜大怒,众人皆是战战兢兢,扑通一声跪下,不敢抬起头来。 敖宇翔却毫不畏惧,他语气冰冷,回答道:“我今日大婚,有事改日再说!” 皇上勃然大怒,喊道:“来人,笔墨伺候,朕今日就要废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太子!” 众大臣听及此,连连磕头求情:“太子殿下万万不能废啊,请皇上三思啊,还请皇上三思啊!” 皇宫内庭。 宇落被敖秀儿带进宫来,皇后敖林淑早已备好了酒菜等着她。 宇落一进门,皇后紧忙迎了上来,带着诡异和虚伪的笑容亲自把宇落引入座位,拿起酒壶给她倒酒:“来来来,这是宫中自酿的上等桂花酒,外面天气寒凉,你先小酌一杯暖暖身子,这酒温和醇厚,喝了不伤神的。” 宇落小心翼翼的应承着,她把酒杯举起,闻了闻,看来是没有下毒,遂说道:“这桂花酒确是醇香的很,小女子多谢皇后关心。” 见酒中没有毒,她便陪着皇后喝了几杯,她见皇后还要倒酒,便说道:“皇后您黄金之躯,实在不应该劳神给小女子倒酒,小女子实在承受不起,我自带了丫鬟,让她来倒酒便是,晓木,快过来接过皇后的酒壶。” 宇落自己就是个用毒高手,她知道既然这母女俩没有在酒里下毒,那估计是要等一会自己酒醉了再来下毒了,她得时刻提防这俩人,不如换成晓木来倒酒,自己人给倒酒,至少还可以宽心一些。 晓木闻声走了过来,向皇后行了宫里,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后面,伸出双手等待接过酒壶。 宇落都这么说了,皇后也不好不听,回手把酒壶递给了晓木,接着说道:“听说,今天是你和太子大婚的的日子?” 宇落心想你还真是不要脸到了这等地步,你们明知道今日敖宇翔大婚,还把我们俩人一前一后召进宫来,不就是存心要破坏敖宇翔的喜事吗,敖林淑你事都做了,还在这装什么谦恭啊! 宇落微笑莞尔,没有回答皇后,她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皇后也没有等她回答,接着说道:“你可知道,这次太子为了立你为妃,可是忤逆了皇上的意思,那日太子和皇上吵得可凶了,可吓死我了,他们从来都没有这么吵过架,到最后太子还是一步都不肯让,偏要娶你。” 宇落只是应着,敷衍着皇后,心想你不就是想说我红颜祸水,弄得他们父子反目么,你随便说吧,反正与我无关。 其实她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一面有些担心敖宇翔此时的处境,一面想快点回去景阳大陆。 敖林淑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上前握住宇落的手,说道:“最后,还是皇上做了让步,只要太子答应他一个条件,便可以赐婚于你,你知道,条件是什么吗?”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宇落,宇落摇摇头。 她接着说道:“这个条件啊,就是明年这个日子太子必须要亲自去迎娶慕国公主慕婉嫣,并且慕婉嫣公主贵为正妃,太子也是答应了这个条件,皇上才点头同意你进太子殿的。” 皇后在说道定亲慕婉嫣的时候,故意提亮了嗓门着重说道,她明显感觉到宇落的手轻轻一颤,虽动作幅度很小,却还是被她察觉到了,她眼底闪过一抹阴鸷,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 宇落心头一怔,心里暗暗嘲笑自己,宇落啊,你在想什么呢,此刻他已与你再无瓜葛了,他喜欢娶谁便去娶,你跟着难受什么!他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珈蓝族的,他想利用你而已,你要清醒! 她整理了一下心绪,换上了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说道:“太子殿下不管怎么决定都是有他的原因的,小女子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伺候就已是万幸了,多一个人照顾太子殿下也能照顾的更周全。” 敖秀儿一听宇落这么说,心想这人怎会一点不吃醋呢,她刚想起身说点什么,还没说就被皇后一把按住了,示意她不要说话。 而后给晓木使了个眼神,晓木赶紧过来给宇落倒酒,宇落端起来一饮而尽,晓木接着又倒上第二杯,宇落也是一干而净,一连倒了数杯,宇落皆是来者不拒只管喝。 转眼已经喝空了几坛酒,皇后和敖秀儿交换了一下眼神,敖秀儿点点头,去内屋取了一包粉末,背着宇落放入了晓木拿着的酒壶中。 宇落此时已是如醉如梦,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的举动,晓木走过来继续倒酒,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敖秀儿看了她一眼,她稳住发抖的手,把酒倒入了杯子,宇落毫不怀疑的喝了下去,不多时已是酩酊大醉,趴在了桌子上。 皇后见状把敖秀儿叫到一旁,说道:“秀儿,母后要去你父皇那边看看,你留在这里,剩下的,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敖秀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四十五章 离澈,定要惜命 lt;!--章节内容开始--gt;敖秀儿点点头,“母后,你放心,我定会好好招待她的,不过母后,孩儿想求你一件事。” 皇后:“什么事?” 敖秀儿:“你去了,千万帮哥哥说说好话。” 皇后一脸阴鸷,狠狠说道:“你放心,我今日肯定会好好帮他说说话的,今天的可是个大日子。” 皇后走后,敖秀儿回到屋里来,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宇落,她笑的狡黠,向一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便扶着宇落进了内屋。 敖秀儿扔给晓木一袋银子:“今天你做的很好,这是你的报酬,接下来就没你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晓木跪了下来:“秀儿公主,晓木不求任何报酬,只求能一直留在太子殿照顾太子殿下。” 敖秀儿真想说贱婢,你真是痴人说梦,就凭你也配! 但是母后好不容易利用她对宇落的嫉妒心理说通了她,她不想破坏母后的计划,眼下这女人才是最紧要的,晓木这种丫鬟根本不值一提,她便强忍着压了下来。 她对晓木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太子殿吧!”晓木应着,退了下去。 敖秀儿唤来手下,说道:“去,把所有的侍卫都给我叫到这来!” …… 屋内,婢女将宇落扶到床上,伸手过去解开她外面纱衣的丝带。 宇落此时已然还在昏睡中,婢女扶着她的身子,准备褪去她的纱衣,衣裳滑下,美丽的香肩若隐若现。 此时纱衣已被婢女退到了小臂,宇落里面穿的缎裙是个抹胸样式的罗裙,依稀可见她光洁白皙的脊背,婢女准备去解宇落罗裙的带子。 这时,宇落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过她身子完全使不上力,婢女轻松挣脱开了她的手,接着去拽罗裙的丝带。 忽然,一条小白蛇从宇落靴子里蹿出,一口咬住了婢女的手腕,婢女立刻倒在了地上,抱着胳膊痛苦的尖叫着。 宇落此时感觉有些燥热,浑身瘫软无力。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到这屋里来的了,不过看自己这么没有力气,而且伴有发热的症状。 她大概能猜出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了,心想必须得赶紧回去,不然一会毒药发作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吃力的穿好衣服,扶着床边想离开这里。 可一站起来,立时感觉头晕目眩,脚下无根,又跌坐回了床上,她抓着床边以稳住自己的身子,同时观察着屋内的布局,思考着怎么出去。 此时,敖秀儿走了进来,宇落睨了她一眼,“把晓木给我叫来。” 敖秀儿阴阳怪气的说:“晓木吗?她已经回去了,你还以为她对你忠心耿耿吗?你是不是太相信身边的人了啊,我是该说你愚呢,还是该说你蠢呢?” 宇落不相信敖秀儿的话,还有些担心她们会不会对晓木不利,想着等回去了记得叮嘱敖宇翔来宫里要人。 敖秀儿接着说道,“今日既然把你请来了,本公主便不会亏待于你的。”她指了指后面堵住了门口的侍卫,“你看我叫了这么多人来,肯定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你不用谢我,就好好享受吧!” …… 北城上的峡谷。 离澈睁开眼眸,看着身上的紫色兜帽斗篷淡然一笑,看她是个不拘小节的女子,没想到她还挺细心的。 他环顾四周,只有漆黑一片的山洞和灿若星河的夜空。 他起身,走到洞穴边看着下面,几个时辰前还是厮杀一片,而现在已是一片死寂。他握紧拳头捶向岩壁,但是,当看到手上的绷带之后又缓缓收回了手。 双手负后,举头凝视,遥望明月叹息山长水阔,仰望苍天是否知晓我的明天。 回眸间,皎洁月光映衬下,只见洞穴地上三三两两写着几行字:离澈,虽不知你为何如此,但其余都是身外之物,只有身体才是自己的,你要爱惜。 敖宇翔那里我自会处理,你无须担心,定要惜命!宇落。 家、国、天下,他这辈子从来都是为别人而活,而这是第一次有人要他为自己而活。 他笑了,笑的是那样的无奈,笑的是那样的落寞,“宇落啊宇落,为何我这辈子要遇见你,为何我这辈子没有早遇见你!” 明月不知离别苦,化作相思何以解忧愁。 这时,山洞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似是带着些醉意:“徒儿在这触景生情呢?” 离澈闻得此声,立即挥出一道光刃拂去地上的字。他走出洞穴,冷冷的说道:“师傅怎会来这荒野之间?” “想念吾儿,特意过来瞧瞧。”说完,他拿起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而后朝离澈扔了过去。 离澈接过酒壶,盖上了盖子,“徒儿不喜饮酒。” 他哈哈大笑,问道:“让你找的人如何?” 离澈:“毫无头绪” “徒儿不是瞒我吧?” 离澈:“有什么事能瞒过师傅?” 他又是一阵狂笑,“自是没有,走了,记得多回去看看师傅。”他从离澈手中拿过酒壶,一个凌空消失了。 离澈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 皇后寝宫。 敖秀儿对后面的上百侍卫大声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日谁若是拿下了她,本公主保你加官进爵良田百顷。” 这些侍卫见到如此倾城容貌的美人儿早已是跃跃欲试了,更何况还有赏金,此等美差简直如天上掉馅饼一般。 他们一个个目露着贪婪的凶光,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笑着,上下扫视着宇落,眼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宇落感觉周身燥热难耐,看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对自己所中的毒略已是知晓一二了。 一成的软筋散加上九成的媚药,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类毒药,另中毒者身不由己,痛不欲生。 她拿出鎏樱匕首,对小蛇儿说:“虬儿,帮我个忙,把毒液注入我的匕首。”小蛇立即爬上了她的手腕,一口咬在匕首上,毒液顺着匕首流进了中间的凹槽中。 而后她一刀扎在了自己的左臂上,敖秀儿不禁皱起了眉,看着都疼。 而宇落却始终没喊一声,痛感袭来,她的头脑清醒了许多,火毒流入体内,宇落顿时感觉灼烧难耐,却也幸亏了这火毒才使得她身体较之前灵活了。 宇落知道如果现在亮出太子妃的身份,肯定会喝退这些杂碎的,可她来了倔强,偏偏不想借他的名号! 她手握匕首,:“你们这些杂碎放马过来吧,本小姐今日烦闷郁结心中无处宣泄,正好拿你们散散心。” 小蛇儿此时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在宇落旁边正“嘶嘶”的吐着信子。 “小女子休得口出狂言,待爷们儿们陪你玩玩。”侍卫们虽是这么说,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他们看到地上还在抽搐的丫鬟就知道宇落绝非善类,根本就不是个一推就倒的弱女子,他们都在观望着,谁也不想做第一个尝试的人。 敖秀儿见状大骂道:“你们还是男人吗,上,赶紧给我上!” 僵持半晌,其中一个身体最状的人冲了上来,伸手便要去抓宇落的衣襟。 宇落侧身躲过,同时反手一刺,直接穿进了壮侍卫的眼睛。 壮侍卫捂着眼睛痛苦的大叫着,在屋里左突右撞好不吵闹,此时他的痛苦程度估计和脑袋直接扔进油锅里没有什么分别。 宇落从不下手这么狠的,如今形势危急,必须要把他们震慑住再另想办法逃脱,不然以现在自己的体力是肯定打不过这些侍卫的。 敖秀儿命人把壮侍卫拖了下去,继续煽动他们上前。侍卫们也不傻,要是任务那么好完成也不用那么多打赏了。 这时同时走上来五个人,一齐朝她扑了过去,宇落退到了床的最里面,这里面空间狭窄,即使上来一百人,也仅能挤过来几个人而已。 宇落一边躲闪一边进攻,见伸过来什么就割什么,匕首带着火毒,只要碰到皮肉,立时就会炙热难耐,中毒者根本就无暇他顾。 见上前的侍卫全都痛苦的倒在地上,后面的侍卫渐渐退却了,敖秀儿对侍卫们一会威逼一会利诱,逼迫着他们上前。 其实见此情景敖秀儿心中也是一惊,她根本没有想到宇落竟然能反抗,她也有些慌乱了,在她眼里她不过就是个柔弱的任人宰割的女子。 此时她有些心急了,想速战速决,拖得晚了要是被哥哥知道了自己就惨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侍卫们也是豁出去了,一股脑的冲了过去,宇落左躲右闪,额头的秀发已经被汗浸透了,体力被迅速消耗,来人实在太多了,她已是用尽了力气。 这时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踝,陡然施力要把她拽出去。 宇落心想不好,要是被拉出去就真真防不住了。 她使劲挣脱那只大手,怎奈现在的身体实在使不上力,正在这时,小白蛇蹿了过来,一口咬住了那人的脖子,那人应声倒地。 可一个人倒下了,又有几十人冲了上来,他们红了眼,吵嚷着不拿到赏金誓不罢休…… 第四十六章 安心,有我在这 lt;!--章节内容开始--gt;这个时候,宇落已经看不见小白蛇跑去了哪里了。 她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模糊,总觉得门口的人在飞,她晃了晃脑袋以保持清醒,继续阻挡着这一波一波的进攻。 此时,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抓住宇落的手腕,她拿着匕首的手立时被控制住了动弹不得,宇落情急之下只好直接朝着那手腕咬去。 可直到咬出血来他都没有松手,那只大手陡然施力,宇落随即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拽着飞了出去…… 皇宫,御书房。 公公取来了圣旨放在桌子上,皇上提笔写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敖国太子敖宇翔品性无端,祸乱国家,即今日起,废除太子之位降为庶民,幽居太子殿,未经召见,不得进宫! 左大将见状赶紧过来劝敖宇翔,“太子殿下,皇上只是一时生气,您就认个错吧,皇上也不是真想废了您,您低个头这事就过去了,别逞强了。” 而相爷也跑到皇上那里劝阻,还动起手来了,两人你争我夺着玉玺,相爷誓死不让皇上下诏书,众臣皆是跪在地上不停的叩首,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敖宇翔傲然立在大殿中央,冷冷的看着这一屋子人给他演戏,真是好不无聊。 皇上根本就不敢废他,敖国没有了敖宇翔,别国必定来犯。 到时候,他的皇位还能坐得这么安稳吗?更何况现在统帅三军的虎符都在敖宇翔手里,而且他的暗影军从来都是不听圣旨调遣的。 他兵权在握,皇上即使想动他也动他不得啊!他既想要皇位又想要面子,这世上哪会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今日当着文武百官,敖林世只是想让敖宇翔低头认个错而已。 可敖宇翔今日前来根本就不想给他面子,情急之下他只能借着废太子之名吓唬吓唬他了,可他偏偏不吃这套。 敖宇翔这一举动可是让敖林世骑虎难下,他只得在这虚张声势的僵持着,反正相爷抵死不会同意下圣旨的。 空在门外看着主子,他此时心急如焚,韩灵若给他传了个口讯说太子妃被敖秀儿带走好一阵了,还没有回太子殿。 空担心卑鄙无耻的皇后会对她不利,可眼前他想告诉殿下也不能进去啊,他急的在外面团团转,期待着主子能往外看一眼。 敖宇翔听到了背后的响动,他知道是空的脚步声,似是有些焦急,他转头看过去,空见状赶紧上前,做了个事态紧急的手势,敖宇翔转身便往外走。他走到门外忙问:“怎么了?” 空附在他耳边说道:“主子,是太子妃,她被皇后叫到宫中来了,现在还没有回去呢!” 他闻言便往皇后寝宫赶过去,而后对身边的空说道:“去把玄旗军叫来。” 空听后,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御书房中的一众官员都看傻了,而敖林世和相爷更是呆愣在当场,根本没想到太子竟然会转身就走啊,他们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 既然看客走了,那么戏子也没有表演的必要了,此时屋内鸦雀无声,无比尴尬,或许连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真真的,众大臣皆是面朝地板,不敢抬头,还是相爷圆滑,他先开了口,“今日,你们便退下吧,皇上龙体欠安,需要休息了。” 大臣们闻言赶紧三叩首,而后便一溜烟的离开了御书房,此时,屋内只剩相爷一人,敖林世轻咳了一声,“相爷啊,你今日做的很好,朕很欣赏你,恩,今日你也回去吧。” 相爷闻言赶紧叩谢了皇上,而后便退了下去。 敖林世扶着龙椅坐了下来,拭去了额头上这一把汗,皇后见状赶紧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给皇上擦拭着汗珠,她说道:“皇上,您别为了他伤了龙体,咱不急于一时,等有朝一日咱们把兵权夺回来了,再废他也不迟。” 敖林世一脸阴鸷的说道:“皇后说的对,敖宇翔这个太子朕早晚都要废了他,都怪朕当年不听皇后的劝告,一意孤行把兵权交予了他,才落得今日的下场。他现在如此嚣张跋扈,竟然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我可真是作茧自缚!” 敖林淑嘴角闪过一抹狡黠,心想这些年心血总算没有白费,现在终于要搬倒敖宇翔了,如果收回了兵权,等皇上终老之后,秀儿就是敖国的女王了! 她倚在敖林世身边,故作委屈的说道:“皇上你现在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了吧,臣妾和秀儿才是把你放在心上的人,我们才是你至亲的人啊!” 敖林世拍了拍她的肩膀,点点头,“皇后莫怪,怨朕,都怨朕!” 这时,一个宫女站在后面对着皇后挤眉弄眼,似是有事禀报,皇后起身走了过去,宫女小声说道:“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往您的寝宫去了。” 皇后手一抖,手里的锦帕掉落在了地上,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宫女回答:“就在刚刚,太子殿下出了御书房就直奔您的寝宫去了。” 皇后心下想着也不知道秀儿把事办的怎么样了,刚才自己走的时候就已经快生米煮成熟饭了,这都这么久了,现在事情肯定办成了吧。 不过,敖宇翔见此情景肯定会发怒的,量他也不会为了个女人而拿自己妹妹怎么样,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加个保险吧。 思及此,她压低声音对宫女说道:“你速速去太后宫中,就说公主有生命危险,务必把皇太后请到我寝宫中去,十万火急,快点去办。” 宫女听后,赶紧往皇太后的寝宫去了。 皇后过来扶起敖林世,“皇上今日定时劳神累坏了,咱们回去歇息吧,您哪里不舒服臣妾再给您按按。” 敖林世贪婪的乐了,“皇后,咱们这就走吧。” …… 皇宫,皇后寝宫。 敖宇翔刚到寝宫外面就见门口被侍卫们围的水泄不通,而里面不时传来痛苦的叫声。 默赶紧上前踢飞了这些乌合之众,给主子清出了一条道路。 敖宇翔随即走了进去,见敖秀儿还在里屋煽动着人群上前欺负宇落,他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手劲之大直接把她扇倒在地,白皙的脸蛋顿时红肿了起来。 他一个闪现来到床前,扯着那几个侍卫的脖领扔了出去,侍卫们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身体就飞了出去。 此时空也赶到了,玄旗军把皇后寝殿围个水泄不通,空对暗影军们说道:“不许放跑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只苍蝇也给我捉回来。” 暗影军齐声回答:“是!”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后寝宫。 敖宇翔伸过手去抓宇落,已经抓住了她右手的手腕,谁知此时她竟然咬了上来,他没有躲闪,直接施力将她拽了出来。 宇落在那只大手强劲力道的作用下,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与此同时,她右手放开匕首,左手凌空接住。 “咚”的一声,她撞到了他的胸膛上,落在了他的怀中,同时,她的匕首也抵在了他的脖颈上,眼看着就要刺破皮肉,见血封喉了,她余光看到了他的脸,顿时一怔,墨色的眼眸微微撑大了一分,只说了出三个字:“敖宇翔!” 看到他,她手上的动作立即停住了,怪不得这个身体的感觉莫名的熟悉! 敖宇翔也没去挡那匕首,一个转身抱着她坐在床边,低头看着眼前的人儿,一抹抹心疼自眼底掠过,他轻抚着她的后背,说道:“安心,我在。” 他这四个字说的虽云淡风轻的,却使她卸下了所有的盔甲,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看到他之后她似是如释重负,一瞬间失去了力气,窝在他怀中,脑袋贴在他的胸前,“咚咚……咚咚”这个强有力的心跳声似是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敖宇翔看了看被她咬伤的手腕,轻哼一声,小声说道:“这女人,怎的每次见你,都有血光之灾啊!“ 宇落调皮的回答:“只因你我上辈子有仇。”她意识有些模糊,也不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胡话,不一会便沉沉昏睡过去了。 敖宇翔用兜帽斗篷将她护的周全,她脸颊烫的厉害,能撑到现在可以说是个奇迹了。小白蛇见没有了危险便回到宇落身边,缠在了她的手腕上。 这时空走了过来,上前问道:“殿下,剩下的人该怎么处置?”敖宇翔没有说话只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全部杀掉不留活口,空双手抱拳表示领命,他也是这么想的,一会等殿下走了再处理这些垃圾们。 敖秀儿已被默控制住,现在正耷拉个脑袋,双手负在后面跪在地上,她吓的浑身发抖,不敢抬头看一眼,空瞟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这个缠人精现在知道害怕啦,早看你不是好抖擞,也不长点脑子,谁的人都敢动! 此时,敖宇翔才冷眼看向敖秀儿,他冷冷问道:“这是皇后的主意?” 敖秀儿连连点头,想了想,又赶忙摇了摇头,说道:“不关母后的事,都是我,都是我干的,哥哥,哥哥你饶了我吧。” 第四十七章 说吧,想怎么死 lt;!--章节内容开始--gt;敖秀儿边说边往敖宇翔身边蹭,想像以前一样通过撒娇来逃脱惩罚。 从前,只要她认错哥哥就不会再追究了。 敖秀儿伸出双臂要去抱他的胳膊,突然一弯冰刃悬空停在了她的脖颈之上,冰刃切进了他的肌肤留下一道血痕。 她感觉到了冰刃的寒气,瞬间收回了胳膊不敢乱动,直直立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敖宇翔伸过手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冷冷说道:“我平日里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今日,你打算怎么死?” 敖宇翔阴沉着一张冷脸,死死盯着她,眼眸里没有一丝情感,隔着这么远敖秀儿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凛冽之气,极度危险! 她知道他怒了,此时她只怔怔的看着他,感觉眼前的人好陌生啊,她的哥哥怎会如此对她说话,她的哥哥怎会如此对她,她的喉咙被卡着说不出话来,只哽咽着,豆大的泪珠扑簌簌的滑落下来。 敖宇翔用在手上的力道更重了,敖秀儿被掐的已经喘不上气来了,她眼睛直往上翻,眼看着就要晕厥过去了。 看到她要晕过去了,他才缓缓的松开了手,她跪在地上,双手支撑着身体,不住的咳嗽着,大口的喘着粗气。 刚刚脖子上的伤口在敖宇翔的用力掐捏之下被扯得更大了,鲜血顺着她的脖颈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 她抬起手往脖子上擦了一下,顿时血液染满了整个手背,见此情景,她“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她自小就娇生惯养的,可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血啊,她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给我包扎,我流血了,我要死了!” 空在一旁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真是到哪都这么闹腾,我们太子妃受那么重的伤都没说话呢,当然她已经睡着了,你才出那么点血,在那咋呼什么啊! 这整个皇后寝殿都被暗影军包围了,屋里的人都老老实实在旁呆着一动不敢动,谁也不敢上前去帮公主,只能任由着她自己在那歇斯底里的吵嚷。 突然,一弯冰凌迅速从敖宇翔的手中飞出,悬在了她的面前,她见状赶紧闭上了嘴不再吵闹了。 敖宇翔冷冷开口问道:“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敖秀儿开始嚎嚎大哭,泪水更是像决了堤一样不住的往外流,她质问敖宇翔道:“哥哥,我可是你的妹妹啊,你为了个女人连亲情都不要了吗?她算什么啊,我才是你最亲的人啊,血浓于水啊,哥哥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敖宇翔丝毫不理会她的这些言语,说道:“这你倒是提醒了我!” 敖秀儿一阵狐疑,“提醒什么?” 敖宇翔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从此以后我便没有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妹妹了!” 敖秀儿见状赶紧服了软,立马改口开始承认错误,“哥哥,哥哥你不要不认秀儿啊,秀儿知错了,秀儿以后再不敢了!” 敖宇翔回答:“可以!” 敖秀儿喜出望外,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忙问道:“是真的吗?哥哥你真的不怪秀儿了,秀儿保证以后都听哥哥的,再也不胡闹了。” 此时,敖宇翔慢条斯理的说:“慢,我话还没说完,如果你把今日你对宇落所做之事尽数在自己身上再重演一遍,那么,你和皇后的事我便不再追究,否则,我让你俩吃不了兜着走,来吧,过来演吧,需要什么人手你尽管说,我把床让给你!” 说完,他悠然起身,看了看她,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敖秀儿此时都傻了,哥哥这是想让别人坏了自己的身子? 突然,她起身,痴痴的看着敖宇翔,指着她的鼻尖笑了起来,而后问道:“你是谁?”又指了指自己问道:“我又是谁?” 她走过去看着敖宇翔怀里的宇落尖厉的大喊一声:“狐狸精,你是狐狸精,你勾引了我哥哥!” 敖宇翔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空见敖秀儿在那装疯卖傻,心想:这回你倒是挺聪明,知道靠装疯来躲过惩罚。 不过,你是真不要脸啊! 他侧目向主子看去,此时主子正低头看着太子妃,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空却被吵得烦了,他走过去,对敖秀儿打了一掌,敖秀儿应声倒地,屋子里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空转过头来问敖宇翔:“主子,怎么处置她?” 敖宇翔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敖秀儿,刚要开口说把她带回太子殿关在地牢里,不料这时默走了进来,他附在他耳边说道:“主子,皇太后来了。” 敖宇翔说道:“让她进来吧。” 门外,玄旗军让开了一条路,皇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一进屋赫然映入眼帘的就是昏倒在地上的敖秀儿,和她脖子上那数道血痕,还有一个清晰的大掌印。 这一场景着实吓到了她,赶忙命人把地上的敖秀儿扶起来,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而后对敖宇翔说道:“翔儿,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妹妹下此毒手啊,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敖宇翔回答:“她辱我爱妃,我只是小惩大诫而已。” 皇太后不接他的这茬,接着说道:“今日的事我也不再追究了,敖秀儿我带走,你也回去吧,各退一步,好自为之!” 敖宇翔却不让着她,说道:“我只是公私分明,敖秀儿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如果今日不惩罚敖秀儿,以后皇室还怎么树威信!” 皇太后厉声道:“够了,她都这样了,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吗,我现在就要带她走。” 敖宇翔却丝毫不相让,他说道:“太后可以走,敖秀儿必须留下。” 太后不听,令宫女扶着敖秀儿便要往外走,此时暗影军挡在门前,太后想走也走不出去,她见此情景,回头质问道:“孙儿这是连我都要拦吗?” 敖宇翔恭顺的回答:“孙儿不敢。” 皇太后冷声道:“如果我非要带她走呢?” 敖宇翔沉敛着双眸,没再做声,皇太后在门口僵持着,看自己走不出去,便回来再问皇孙要怎样才能放了敖秀儿。 敖宇翔这才开口,他说道:“既然皇祖母都来替她求情,那孙儿也让一步吧,打断她的双腿或者让我带回去关三个月,随太后您选。” 皇太后怒道:“孙儿你真要做的这么绝吗?” 敖宇翔也不回答,他看了空和默一眼,便抱着宇落走了出去。空和默已然会意,照着刚刚主子的意思办就是。 太后想带着敖秀儿出去却被默拦了下来,她气急给了默一巴掌,默依然岿然不动。 敖宇翔不在,皇太后知道就是杀了这帮人也无济于事,发号施令的人都不在了,她更是说不动这些人了。 最后,她只得妥协了,皇太后走过去对默说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以三个月为限,三个月后定要将敖秀儿送还回宫中,如果她少了一根汗毛,唯敖宇翔是问。” 说完,她便走了,她也知道这次肯定又是自己的女儿敖林淑在那惹是生非,她平日里最疼爱的就是这唯一的孙儿了,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舍得看到任何一方受苦啊!她叹了叹气,自己这不省心的女儿什么时候能不闹腾啊! 默见皇太后走了,便走过来对空说:“我带她回太子殿,你留在这收拾残局。” 空点了点头,气皇后的事他是最喜欢干了。 他对后面的暗影军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皇后寝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不得留下任何一个活口,不管是飞禽还是走兽,通通杀光。然后把尸体给我堆在大门口,确保皇后一进门就能第一时间看到。” 说完,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真解气。 …… 敖宇翔出了皇宫,一个凌空,抱着宇落骑在了枣红马上,枣红马见主人归来,长嘶一声,四蹄蓄力,向太子殿疾驰而去,他摸了摸宇落的额头,越来越烫了,宇落口中濡濡念叨着:“离开,离开。”也不知是在说梦话还是烧糊涂了。 敖宇翔轻轻拍了拍马儿健硕的脖颈,枣红马立即会意,拼劲了全力飞奔出去。 …… 韩灵若倚在太子殿大门口,揉搓着锦帕,焦急的等待宇落回来,她紧皱着眉头,想着:口讯都给空带过去了,空已经告诉太子殿下了吧,如果太子殿下知道了的话宇落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正在此时,她听到了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一听这刚劲有力的步伐就知道是枣红马回来了,她赶紧跑出去,一看果然是殿下和宇落回来了,欢喜的迎了上去。 见宇落在敖宇翔怀里一动不动,她不禁多看了几眼,此时她的脸颊红的厉害,韩灵若忙问道:“太子殿下,宇落怎么了?” 敖宇翔抱着她往寝殿走,边走边说:“韩太医呢,速把他宣来给宇落瞧病。” 韩灵若一边跟着一边说爹爹出门去了,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现在情况紧急,还是先由自己给宇落诊治吧,待爹爹回来了再说。 敖宇翔点点头,他知道韩灵若的医术不在韩太医之下,便将宇落轻轻放在会客室的暖塌之上,而后自己去了外面等待。 第四十八章 隔阂,积水成渊 lt;!--章节内容开始--gt;韩灵若赶紧上前查看宇落的情况,她先摸了摸她的额头,查看了一下她的面色。 而后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她的脉搏跳动的节律时长时短,极不均匀。最后她取来一根银针刺破了宇落的手指,取走了一滴血以确定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待这一切做完之后,她走了出来。 敖宇翔抢步上前,焦急的问道:“宇落如何?” 韩灵若说道:“回太子殿下,宇落应该是先中了媚药,而后又中了火毒,两种毒药在她的体内起了反应,宇落的体温才会不断的升高。” 敖宇翔接着说道:“既是知道了是何原因,还不速速去解毒?” 韩灵若这时有些为难了,对他说道:“殿下,宇落一直高烧不退确是因为中了火毒的缘故,但是,火毒的解药-寒毒现在一时半刻找不到啊,爹爹就是出门找寒毒去了,他已走了一些时日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过,我听说前次宇落中此毒的时候恰好在冰湖中,那次她上岸之后就没事了,依我的推测是冰湖的极寒抵消了火毒的极热,所以以冰水浸泡这方法虽老套,却未必没有用。” 他俊眉紧蹙,命令道:“少废话,速速去办。” 韩灵若应着,而后往外走,可步子刚迈出去却又复收了回来,说道:“可是殿下……” 敖宇翔此时已是心烦意乱,不耐烦道:“还什么事?” 韩灵若:“殿下,宇落此次高烧不退,有很大的可能是与媚药有关,所以我也保证不了冰水浸浴这个方法是否确实管用,能不能治本。” “先试来。”他话语中带着疲惫,说完便走进了屋,坐在宇落身旁,拿来冷锦帕敷在她的额头上。 韩灵若重重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她命人把木桶搬到主寝殿。 而后去准备冰水,在路上恰好看见晓木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赶紧叫住了她,把冰水给了她,说道:“丫鬟,你帮我办点事,用冰水把主殿里的木桶装满。”晓木行了宫礼,接过冰水就走了。 韩灵若把这活交给了晓木,自己正好可以抽身去爹爹的房间找些药材,她进到药房,在一墙的药斗子中挑挑拣拣拿了一些药材,而后又拿了一瓶韩太医自制的金疮药。 回到寝殿,她看见太子殿下在那爱怜的看着宇落,顿觉尴尬万分,总觉得这些自己不应该看的,她没有说话,只低着头,静默的走了过去,轻轻把宇落的左臂拉了过来,把她的伤口清理干净,涂上了金疮药,细心的包扎好。 这时,晓木走了过来,她冷冷瞄了一眼宇落,眼底满是阴鸷,而后她向韩灵若行了宫礼,告诉她冰水已经准备好了。 韩灵若听后,对敖宇翔说:“殿下,我们过去吧。” 敖宇翔抱起宇落,走了过去,灵若先试试了水温,手指刚一触到水面就是刺骨的凉,而后,她向敖宇翔点了点头。 他扶着她的脖颈将她稳稳放入冰桶里,此时宇落还在昏迷着,偶尔会细语几声,可是由于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他就站在旁边静默的看着,握着她的大手一直没有松开。 韩灵若往桶里撒了一些辛凉退热和活血化瘀的药物,它们能够降低身体的温度,疏通身体中的血脉,有助于毒药快速的排出体外。 晓木在后看着这一幕,殿下那疼惜眼神可是她在这这么多年都不曾见过的,是那个女人玷污了她的神,她眼底满是妒火,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敖宇翔发现了她的存在,冷冷说道:“你出去,把门关好。”说这话的时候,他看都没看她一眼。 晓木听及此只得悻悻的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韩灵若站在木桶的另一面,她一刻不停的观察着宇落的状态,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虽然宇落的体温在冰水的作用下降了些,可是脉象依然紊乱没有规律。 半晌,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烧是退了一些,可是还是很烫,而且宇落体内的毒丝毫没有减少。” 敖宇翔此时俊眉紧蹙,眼见着眼前的人儿持续的烧着却没有任何对策,再这么烧下去她的身体肯定会撑不住的! 他已是心急如焚,低声问道:“还有何办法?” 敖宇翔此时的声音异常的低沉平静,感觉像暴风骤雨前的宁静一样,就像一头凶兽,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韩灵若心下一惊,她也感受到了殿下周身散发出的极致危险的气息,自己若再拿不出对策来,殿下恐怕就要爆发了,到时可真是担待不起啊! 韩灵若这时有些犯难了,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给宇落解毒的,只是她不知这个办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如果告诉了殿下,自己又会将宇落至于何地呢? 两人虽只有几面之缘,但是她可是把宇落当做了自己的好姐妹一样看待。可是,她捶了捶自己的额头,灵若啊灵若,你是不傻啦,现在保住宇落的命才是最要紧的不是吗? 她理了理思绪,说道:“太子殿下,其实解毒的方法也不只有这一种,我们还可以从另一个方面入手。宇落现在高烧不退是两种毒药相互作用所致,所以说,如果把媚药的毒解了,应该也是可以退烧的,只是,这媚药,这媚药……” 敖宇翔明显不耐烦了,他冷声吼道:“少废话,说重点。” 韩灵若咽了咽口水,诺诺说道:“这媚药的毒,好解又不好解!” 敖宇翔手一挥,一弯冰刃疾迅飞出,悬在了韩灵若的面前:“韩灵若!你再绕弯子信不信本殿现在就杀了你!” 韩灵若心里苦啊,她哪是绕弯子啊,她是因为对着殿下怎么也说不出口啊,几次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她虽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一样,说话直爽从不拐弯抹角,但是真要让她亲口说出男女那个之事,她还真真有些难为情了。 她扭捏着,又怕宇落解不了毒,又怕宇落不同意,她也不确定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所以一直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 最后,她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定了定神,说道:“殿下,这媚药没有寻常的解毒药剂,只能通过男女之事来解毒,所以殿下要给宇落解毒之前,千万一定要先问问人家姑娘同不同意才行!” 韩灵若闭着眼睛,几乎是用喊得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中间没有一点停顿,说完她喘了喘气,不敢看殿下,便用余光观察着敖宇翔的表情。 他低着头,沉敛着双眸,看不到任何表情,不知他此时是何算计。 韩灵若说完,他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若想解了媚药的毒,必须要两个人交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半晌,他开口道:“你出去吧。” 韩灵若不敢违抗殿下,便走了出去,关上了门之前,她壮起胆冲着他说道:“殿下,千万要三思啊,别做伤害宇落的事,宇落可不是一般小女子那样逆来顺受。” 说完她一溜烟的跑了,小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着,好怕自己话多惹了殿下生气再降罪下来。 可是她又不敢走太远,生怕殿下有事再找她,于是思索再三,就回到了药房,想再仔仔细细找一遍,看爹爹会不会老糊涂了把寒毒落在了哪个角落。 如果真找到了一瓶,那所有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屋内,敖宇翔探了探宇落的额头,似是热度减退了些,此时宇落也恢复了一些知觉。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张俊美又疲惫的俊颜,他一把将她抱起,放在了内屋的床塌上。 这个屋子是空最为用心装饰的,本是准备给敖宇翔和宇落当做婚房的,烛光昏暗,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一圈一圈绕成的心形,红纱帷幔,好不喜庆。 而此时,屋里这对新人可是面色一个比一个阴沉,一个比一个铁青。 宇落娇小的身体蜷在床榻的一角抬头望着他,她此时头痛欲裂,周身热燥难耐,明显感觉到了自己散出的浓浓酒气。 他过来躺在了她的对面,与她四目相对,抬起手缕着她散乱的刘海,摩挲着她的面庞,轻声问道:“适才韩灵若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宇落点点头,说道:“只听到了后几句。” 敖宇翔:“那你是何意思?” 宇落说道:“有一件事情想要得到你的亲口确认。” 敖宇翔:“定如实相告。” 宇落:“一年之后慕婉嫣的婚约。” 敖宇翔心底惊起一丝波澜,原来她酒醉竟是因为这事,他也没法解释,确是自己亲口答应皇上的,他回答:“确有此事。” 听及此,宇落墨黑的眸子瞬时黯淡了下来,原来这些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梦,为谁痴,为谁欢,为谁却黯然。 她语气骤然转冷,说道:“你现在,立刻,马上送我去药庐。” 听及此,敖宇翔眼底顿时冷厉了起来,他冷冷问道:“去找那个男人?” 宇落此时内心错杂繁芜,根本就没听出来他话语间的愤怒,她费力的支起自己的身体,一心只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马上离开他。 敖宇翔怒了,折腾一夜却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他厉声:“你就这么急着去找他吗?这样子也要走!” 宇落不回答,只吃力的越过敖宇翔下床去。 敖宇翔手臂拦在她的腰间,一把把她拦了回来,摁在床上,翻身欺上,怒目看着她,声音近乎低吼:“珈蓝宇落,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我不许你惦记着别人!” 他强悍的吻落下来,如忍耐已久的野兽一般…… 第四十九章 霸爱,缱绻不离 lt;!--章节内容开始--gt;宇落背抵着床板,被敖宇翔紧紧禁锢住,他的唇紧贴着她一刻都不分开。 他的大手紧扣住她一双白皙的手,宇落攥紧了拳头,以她单薄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眼前这个强而有力的男人。 此时的他如凶兽一般,与平日里冷漠无情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他声音里夹杂着盛怒,在她耳边低吟着:“女人,你现在去找宣幽做什么?要让他帮你解毒吗?你是不活腻了?” 可还不等她回答,他又再一次霸道的欺上了她已然红肿的唇瓣,她根本反抗不过,由着他在自己的领域里横冲直撞。 吻,带着魅惑的气息,令人沉沦…… 紧贴着的男女身躯随之升温…… 宇落明显感觉到了敖宇翔身体男人的变化,她瞬间一个激灵,浑身寒透。 情急之下,她手心微微泛出微光,一道火刃划破空气迅然飞出,正中他的心脏,与前次的伤口恰好重叠在了一起。 他的胸膛吃痛,立时恢复了些许理智,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他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 宇落迅速起身,远离他,蜷在床榻的一角,伸过手去拽被子,想要盖住自己已然不整的衣衫,她小口的喘着气,身上浓重的酒气还未散尽,熏得自己恍惚迷离。 烛光昏暗…… 只隐约见得旖旎的粉红漫过她倾城的脸,一路从性感的锁骨之间蔓延而下。 她轻咬下唇,恨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在他的诱惑之下,她的脸颊越发的滚烫了,显然是媚药药效增强了的症状。 他看她体温还在不断的升高,知道此时必须要马上给她解毒。 在她的观念中,身体若要交付,那也必须是留给能让她托付真心的男子,不管怎样,这份底线她不想失守! 他一把扯翻锦被,桂圆莲子随即被抛向空中,散落在地上。 她开口乞求道:“敖宇翔,算我求你!” 她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绝望,这或许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求人,就连在宫里受皇后连番算计的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绝望过。 他不做声,强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腰肢,猛地将她捞近,抵在他身上。 她滚烫的小手抵着他冰冷的胸膛,厉声道:“你再不放开我,我此生都不会放过你!” 他轻哼一声,戏谑道:“珈蓝宇落,生生世世都不许你放过我!” 话音落,冰冷的唇随即覆上,寒意立马沿着她的双唇传遍全身,她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头脑也稍清醒了些! 她怎么都挣脱不开他的禁锢,便狠狠地就咬了下去,不过一下,唇齿间不断渗出汩汩鲜血。 可是! 他居然没有松开她,冷不防施力而来,狠狠地压着她往后跌去! 精炼健壮之躯欺身而下,困得她无法动弹。 时而亲密的贴合,时而若即若离的摩挲,她好不容易清醒强压住的药效,在这个家伙放肆的撩拨之下,瞬间全盘爆发! 然…… 毫无预兆,他霸道的一个…闯…入…! 她惊声,死死的抓着他的肩膀,本就紧绷的身体疼得越发的紧绷,只觉得一身上下所有血管全都处在爆破的边缘! 他宣泄着,无法自控。 她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动的接着他这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她同他一样,疼痛之后根本无法自控,服从了身体最真实的反应同他融为一体。 她以为自己撑得住,可是,随着他不断的不断攀至…顶…峰…! 疼痛渐渐的分散了她无法言语的恨意,瓦解了她仅存的的意识…… 终于, 她,晕了过去。 炽热的体温也渐渐的褪了下去…… 他大手拂过她的脸庞,他知道她必定会恨他的。 不过,只要能刻骨铭心的留在她心中,恨也好爱也好,他都不在乎,思及此,他嘴角勾起一抹邪肆,只要你心里满满都是对我的恨,定装不下别人了吧! 待尘埃落定,再不是眼前朝夕,个中人早已离题…… 经过这一阵折腾,两人均已是大汗淋漓,他抱起她,走到后殿的温泉,沐浴,更衣,而后唤来韩灵若查看她的病情。 灵若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跑了过来,搭脉察言,发烧症状已经消失,她的脉搏虽弱,但脉象平稳,跳动均匀。 她起身,走向客殿,对敖宇翔说道:“殿下,宇落现在已无大碍,现在只是太累了昏睡过去了,待休息一晚,明日应该就会醒来,等爹爹找回寒毒解了火毒就没有问题了。”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的这屋子。 这一屋子的暧昧气息对她一个大姑娘来说冲击实在太大了,她有多快走多快,迅速逃离了这里。 而后,敖宇翔从暖塌上拿了床锦被,细心帮她盖好,冰凉凉的唇吻上的额头,确是不烫了,而后自己倚在床榻边,守着她。 …… 窗透初晓,细雪涓涓。 宇落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环顾四周,地上散落着桂圆、莲子,她冷哼一声,这婚房一屋子的喜庆真是讽刺。 一身的酸涩疲惫,肤上各处的暧昧印记,还有那一抹扎眼的落红,都在声声提醒着她昨夜那一晚的缠绵缱绻。 她眼眸顿感酸涩,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任凭细雪打湿了眼眶,失神的望着天边飘渺的云。 “咚、咚、咚” 宇落听到有人敲门,随手拭去脸上细雪融化成的水,说道:“进来。” 韩灵若推开门走了进来,一上来还没等说话就赶紧拉过她的左手,搭脉瞧病,而后似是如释重负一般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乖乖,你终于没事了,我都要担心死了。” 她看宇落有些心不在焉,一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她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打人还行,劝人实在不行,便想着找个法子转移她的注意力吧。 她问道:“宇落,如今你是何打算,留在太古大陆还是回去景阳大陆?” 宇落缓过神来,问道:“那人呢?” 韩灵若知道她指的是敖宇翔,她回答:“早晨又被皇上急召进宫了,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照顾好你,让你不让乱跑。” 她冷哼一声,不过是利用罢了。随后对韩灵若说道:“咱们回药庐吧,我想尽快回到景阳大陆!” 韩灵若此时有些担心,对她说道:“你大病初愈,身子很弱,应该好好休养一阵子的,这样贸然行动,恐怕不妥啊!” 宇落说道:“放心吧,自己的身子自己了解,我撑得住的。” 韩灵若勉强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加件衣服,外面冷寒,你现在身子弱,别再感染了风寒。” 两人收拾停当,便往韩家药庐走去。 …… 宣幽在树林边缘焦急的望着,灵若也走了一夜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在雪地里来回踱步,不多时就走出了一个圆圈的形状。 后面树上,空气中隐藏一个身披红色兜帽斗篷的人,千染正坐在树枝上,悠闲的晃悠着双腿,一双桃花眼紧盯着他。 心想这男子到底是谁呢,怎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不多时,雪地边缘出现了两个人影,宣幽一看是宇落和灵若,便赶紧迎了上去,他满眼看着宇落,问道:“宇儿,你走了这么久,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韩灵若见此情景,哼了一声,撇下两人走了。 千染在后看着这一幕,唇边勾起了大弧度,邪魅而又迷人,他一双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线,最喜欢看这种三人苦情的桥段了,甚是好玩。 他还在那幸灾乐祸的看着,不料此时一道火刃疾迅飞来,他没有防备,向后仰倒躲闪,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从树上掉了下来,这一失神使他从空气中现出身来。 宣幽飞身上前,与他打斗起来,千染只管躲闪,像是怕他俩认出自己的武功路数一般,瞧准了宣幽攻击的缝隙,一个闪现便消失不见了。 宣幽还要去追,被宇落喊了回来,“走吧,宣幽,正事要紧,我们要赶快回去景阳大陆,他跑了自是不会再来了。” 宣幽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往药庐走去。 一进到药庐的院子里,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宇落看韩灵若忙前忙后,便问她:“灵若, 你这是做什么呢?” 韩灵若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说道:“我这是给你俩做准备呢呀,爹爹说穿越裂隙可不是小事,一定要有强壮的身体才能抵住裂隙的痛苦,你现在身子太弱,我怕你坚持不住,所以特意做了些强身健体的药,是昨夜在爹爹的药房中找到的这个药方,估计是上次为殿下,啊,不对,估计是爹爹一早准备的。” 她一提到殿下又赶紧改了口,怕宇落听到了又要难过了,这个药方估计是爹爹上次为殿下穿越裂隙准备的,所以她就把药方带了回来。 半晌,她端来三大碗苦涩的汤汁,两个均皱着眉看着这冒着绿气的药,宇落小心的问道:“灵若,你确定这真的管用?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毒药呢?” 韩灵若转着灵动的大眼睛,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吧,本大夫医术超群,聪明绝顶,是一顶一的神医,你们就相信我吧!” 宣幽轻咳一声,嬉笑道:“真没见过哪位大夫自己夸自己医术高明,说自己是神医的!” “好啦,好啦,废话少说,我先干为敬。” 韩灵若拿起绿汤汁,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完,她猛地一摔碗,飞一般的跑了出去,只听外面传来了她一阵又一阵的干呕声,感觉胃液都要出来了一样,这凄厉的声音听得屋里两个人不寒而栗。 不一会,她擦着嘴回来了,笑呵呵的说:“看,本大夫都说了没事吧!” 两人你一眼我一眼的看着韩灵若,表情说不出的微妙,完全不想喝下这碗冒着绿气的药。 宇落忙转移话题,“灵若,这个药你为什么要喝呢,你也不去穿越裂隙。” 她边说边往外细微的挪着步子…… 第五十章 如若,止于初见 lt;!--章节内容开始--gt;韩灵若乐颠颠的给宇落解释道:“我这药可都是极其珍贵稀有的药材啊,也就是你们俩,要是别人我还舍不得呢!这回我煮多了,扔了怪浪费的,还不如自己喝了呢!” 宇落连忙点头,“哦哦”了两声,给宣幽使了个眼色,宣幽见状,随即也“哦哦”了两声,紧跟着宇落的脚步一点一点往外挪着。 韩灵若还径自陷入自恋中不可自拔呢,回头正要找宇落夸耀自己的医术,一看人已不在了,她叨咕着:“诶?人呢?”而后又看向宣幽,也是空空如也,她一惊,“诶?人呢?” 她又转过头去看向门口,此时两人正蹑手蹑脚的往外走着。 韩灵若把碗扔在了桌子上,冲着两人大喊:“你们俩!” 她急速跑到门口,慌乱中,一手握住了宇落的手腕,一手抓住了宣幽的腰带。 她说道:“没有哪个病人能够逃过本神医的手掌心,即使有我也要把他抓回来!” 宣幽一边拽着自己的腰带一边说道:“大小姐,你再拽我裤子就掉了,还不赶紧松开手。” 韩灵若才不管这些,“不行,必须喝了药再走。” 宇落被韩灵若拉住之后,自己便主动退了回来,而宣幽是不得不退,再拽下去,腰带就被她松开了。 三人回到桌前,韩灵若喜滋滋的把碗递到两人面前,“别客气,喝吧!” 宣幽和宇落两人端起了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嘭”,干杯! 两人均是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生怕第二口就喝不进去了。 喝了药,扔下碗,而后不约而同的跑到外面干呕了起来。 韩灵若赶紧跟了出去,哈哈大笑,从怀中拿出了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红丹递给了两人,说道:“来,你们两个服下这个药丸,这是我自己做的,提神醒脑,可以止呕。” 宣幽直觉呕的腹部酸痛不止,说道:“韩灵若你有止呕的药不早点拿出来,你这是存心整我们吗?况且这药汁也太难喝了吧,下次能不能做的好喝一点啊!” 一听到宣幽说“下次”,原本还在闹腾的灵若立马安静了下来,她径自嘀咕着:“下次,真会有下次吗,会是何年何月呢?” 宇落见她突然伤感了起来,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灵若,你放心吧,我们肯定还会回来的,我在这里还有心愿未了,只是,为了了却这个心愿,我需要回去做万全的准备,下次再来,我第一个来找你。” 韩灵若重重点了点头,伸出小指:“宇落,我们可说好了,你一定要来找我!” 宇落与她勾了勾手,“灵若,说定了!” 韩灵若而后把头转向宣幽,似有似无的说着:“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见韩灵若投来了炽热的目光,宣幽赶紧别过头去躲闪,宇落知道韩灵若这话虽是对自己说的,实际上是冲着宣幽去的。 她看了看别扭的两人,脸上露出了坏笑,寻了个无关紧要的借口便走出了药庐的院落,关上大门前她还给宣幽使了个眼色,要他好好把握! 宣幽此时也是哭笑不得,这宇儿连自己的心意都看不透还在这给别人乱牵红线! “宣幽……”韩灵若说着走了过来,她这一声唤的出奇的温柔。 宣幽听后立时全身一个激灵,他还是习惯韩灵若平日里那直爽的性格,如此感性,实是别扭。 他转身就想往外溜,心想:欧阳曦儿那么难缠的丫头我都搞的定,怎么自己一碰到韩灵若心里就发憷呢? 韩灵若慢慢的往宣幽靠近,宣幽整个身体如僵住一般,不知如何是好,她走到他后面,轻轻拉住他的衣角,央求道:“宣幽,你一定要回来啊,我在药庐数着日子盼你回来!” 宣幽此时犯了难,他速来性格温和,这辈子最最不忍心的就是拒绝别人,他对她说道:“灵若,和你在一起时既放松又舒服,我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一样看待,你不要念着我也不要等着我了,找个能够托付终身的人嫁了吧!今日一别,相见无期!” 说完,他轻轻拂去韩灵若紧紧拽着他的小手,在她满含委屈的目光中走了出去,手一推,关上了门。 宣幽一走出药庐,宇落便走了过来,戏闹着用臂肘碰了他一下,:“深情告别完啦,怎么样,别负了人家姑娘!” 宣幽责备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根本没有的事不要乱说,我倒不要紧,别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宇落吐了吐舌头,:“知道啦,知道啦,小王爷说得有理,不过,宣幽啊,灵若几次救了你性命,这么好的姑娘天下难找,你就这么放手了是不是可惜了?” 宣幽:“虽然我说的话对她残酷了些,但是灵若应该会立刻明了我所表达的真实意图,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不可以误了人家姑娘的,希望她今后能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宇落赞赏的点了点头。 告别了韩灵若,离开了药庐,两人往符阵方向走去。 太子殿。 敖宇翔一回来就往寝殿方向走去,推开门一看,已是人去屋空。 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他瞬间一个闪现来到桌旁,拿起字条,上面写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他将字条揉皱在手中,“哼,占了本殿便宜就想走!我怎会如此便宜了你!” 他,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森林边缘。 宇落低头查看宣幽已经准备多时的符阵,从上面看去更像是一个图腾,三角形的繁复花纹中心是一个眼睛图案,她心下诧异着,这个图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至今为止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人面小白蛇的头部的图案也与这个一模一样。 想到小蛇,她从靴子边缘把小蛇拽了出来,对着它说道:“小虬儿,我要走了,去另一片大陆,你是打算跟着我呢,还是留在这里,你自己选吧。” 她将小白蛇放在雪地上,“如果留在这里,你即刻就走吧!”小白蛇在她身边滑了一圈,随后攀上她的手腕,她抬起手腕,在自己的小脸上宠溺的蹭了蹭,“小虬儿,我是真不想你走啊!” “来吧!” 宇落被宣幽的话语打断了,他递过来一把匕首,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宣幽解释道:“韩太医写的裂隙打开方法中,这是最后一步,是用你的血启动这个法阵。” 宇落接过匕首,在掌心一划,白皙的手掌瞬间现出了一道殷红,鲜血顺着手掌流下,滴在眼睛图案上面,整个法阵立即发出了夺目的光辉。 那一束光映照在湛蓝的碧空下,形成一道圆柱形的光束,光柱慢慢展开,渐渐形成了门一样的形状,两人皆是唏嘘不已,经历了这么多,终于可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了! 不多时,裂隙已经以完整的形象展现在两人的面前,两人也是看的惊了,这完全是颠覆了他们一直以来的学识啊,在他们的观念中这种东西可能只是想想而已。 二人上次来的时候,一个是昏迷着的,而另一个由于思绪烦乱根本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宣幽深深的望着宇落,靛蓝色的眸子说不出的温柔,问道:“宇儿,“准备好了吗?” 宇落微微颔首,由于上次不知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所以内心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宣幽倒是接受了,只是对上次那彻骨的疼痛还是心有余悸。 他说道:“宇儿,我数到三,咱们一起跨进去。” 宇落点点头,跨进这个“门”就要和这里告别回到景阳大陆去了,她不自觉的回头往太子殿方向望了望。 与此同时,白雪的边际赫然出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他一身新郎服装扮,在无暇的雪地里如红莲一般绽放…… 宇落墨黑的眸子微微撑大,她紧紧的攥着拳头,身体由于愤怒而在不住的颤抖着。 他竟然还是这身打扮,每每看到这些,都会让她想起那一夜的缱绻,她现在有一种想上前杀了他的冲动。 宣幽看出了她的异样,他虽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对宇落来说绝对是刻骨铭心的,不然她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控。 宇落墨黑的眸子一刻都没有离开远处的那一抹红,随后说道:“宣幽,我们走。”宣幽点点头,先一步踏入了裂隙。 宇落对着敖宇翔说道:“若再见,定杀之。” 说完她猛地地转过头去不看他,是不舍,是诀别,是失落,是绝望,告别的时候就要狠狠告别,敖宇翔,后会无期! 她的话音虽未传到,可是他却读懂了,见宇落决绝的踏进了裂隙,敖宇翔忽然停住了脚步,孤云掠影嵌入眉目,他站在茫茫白雪中,任凭大风刮得衣衫飞掠飘扬。 话说三分痛却十分,情多一寸伤多一寸,你嫁衣如火灼烧了天涯,从此残阳烙我心上如朱砂…… 第五十一章 穿越,重回过去 lt;!--章节内容开始--gt;四下里又是琉璃般五光十色,色彩斑斓,整个身体如被抽离一般,只是宇落全然不在乎这些,身体上的疼痛始终抵不过心底的痛楚,而这周身的刺痛正好可以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宣幽直感五脏六腑都被撕碎了,这种感觉他是真真不想再经历下一次了,简直像凌迟一样。 他费力的转过头去看宇落,此时的她面无表情,好像失了心一样,他以为她是因为太痛而晕过去了,他心急如焚,怎样才能抵挡住这难熬的痛楚呢? 忽然,他灵光一闪,想起之前韩太医曾对自己说过的可以应急的一招,兴许这时可以拿来一用呢,当时没太当回事,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颇为困难。 他思索了一会,照着韩太医教的,试着催动体内的灵力。 果然,一股暖流自体内喷涌而出,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圈水蓝色的光晕,被包裹在里面之后,这锥心刺骨般的痛感瞬间消失了。 他诧异的看着自己,原来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灵力啊,他也没时间去想自己是怎么会有这种灵力的,赶紧伸过手臂一把把宇落拽了过来,将她包裹在这光晕里面。 周围景色依旧是五彩斑斓,在这里,距离和时间的观念似乎都已经用不上了…… 不知飘了多久,也不知漂了多远,像掉入了一个五彩的无底洞一样,无法掌握自己,只能任其随意飘荡…… 许久以后,前方的颜色似乎有了些许变化,宣幽抬头望去,前方瞬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光芒,这闪光使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半晌,在白光之后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清风徐来,似是夹带着一些樱花的芬芳。 宣幽感觉后背有依靠了,心想应该是落了地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此时一片星河映入他靛蓝色的眸子,交相辉映,熠熠生辉。 宣幽定了定神,心下想着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他带着这个疑问起身,先是把旁边的宇落扶了起来,而后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能作为参照的景物,眼前是一片樱树林,树林后面隐约有一座静谧的院落,还有轻微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 宣幽一时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地方,便想回头问问宇落认不认识,她依旧神情迷茫,他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宣幽心想坏了,宇落不会傻了吧! 他抓过她的手腕,往前面的院落走去,宇落只静默的在后面跟着,两人穿过樱花海,走近后面的庭院,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 这时,一个绿团团迎面冲了过来,宣幽赶紧侧身躲闪,可谁知,这绿团团本就是冲着他身后的宇落去的,她一把抱住宇落,激动地眼泪都流出来了,“主子,你可回来了,再找不着你,森儿可怎么跟皇后娘娘交差啊,眼看着册封大典就要开始了。” 宣幽一看,原来这绿团团就是那日宇落身边的丫头,他不禁长吁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了,景阳大陆,我终于回来了! 森儿看宇落这身打扮不禁纳闷,刚刚还在高台附近的主子怎么一会不见就换了衣服呢,刚刚自己就是回头的功夫,主子就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只能回樱阁等着了。 她赶忙拉着宇落往屋里走:“主子,您怎么这身打扮啊?快跟森儿去换衣服,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耽搁了时辰皇后要罚的。” “大典?”宣幽嘀咕着,“册封大典不是已经过去好些时日了吗?森儿,我有话问你。” 可还没等宣幽说些什么,宇落就被森儿飞也似的带走了。此时宇落低着头,眼眸有些酸涩,委屈、思念、不舍、愤怒,都在她踩在樱阁的这一刹那达到了临界点,失望情绪夹杂着疲倦席卷着她的全身,可是她却不明白这是何故? …… 宇落坐在梳妆台前,森儿在旁一边帮她整理着头饰一边碎碎念着,“主子,你怎么这么任性啊,说跑就跑了,还把自己弄得这么凌乱,是跟谁打架了吗,这马上就要册封大典了,皇后要是怪罪下来,主子可得替森儿担着哦!” 森儿虽然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的,可是宇落压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完全陷入在自己的沉思中无法自拔。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心底像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一样,闷闷的,空空的!为什么自己会有被深深背叛的感觉呢? 她回想着这阵子在太古大陆发生的所有事情,那两天两夜的大战,离澈、千染、敖宇翔,一想到敖宇翔,宇落的心底莫名的抽痛了一下,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只记得他那日一身艳红把自己带回了太子殿,之后就回来景阳大陆了呀,明明没有什么,为什么对他的感觉却是……永世不见,见必杀之呢?! 只是,她不知道,在太古大陆的最后两天,她的心攀至巅峰,又跌入了谷底,在回来的时候她遗失了这段记忆。 宣幽随着两人走到了主卧房,他没有进屋,而是斜倚在门边,听着屋里两人的对话,听森儿说道册封大典的时候,他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他转过头去看向宇落,顿时一怔,此时她忧伤失落的神情可是在她命悬一线之际都是没有见过的。 他把拳头握的“咯咯”直响,敖宇翔这个混蛋到底做了什么!再见面,定要他好看! “好啦,主子,咱们走吧!”说话间,森儿已经动作麻利的帮宇落梳妆打扮完毕了。 宇落刚刚缓过神来,疑惑道:“森儿,去哪?” 森儿诧异的看着她,说道“主子,你失忆啦?当然是去皇宫前面啦,今天是你的册封大典啊!” 宇落顿时一惊,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宣幽,宣幽看着她微微颔首,表示应该是真的。 她走过来小声对宣幽说道:“难道强行打开裂隙,乱了时间?” 宣幽点点头:“恩,我忽然想起了当时韩太医所说的话,他说:世间的事物本应顺应自然界的规律的,就如裂隙的开启时间和地点都是有本来规律的,你们若要强行打开,就一定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承受改变它所带来的后果。” 宇落:“看来这裂隙断不可以肆意打开的,这影响大了都可能会改写某片大陆的历史啊!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以后难免引起祸端。” 两人对视着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这个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宇落转过头唤来森儿,“走吧,我们去皇宫!”说完,她看向宣幽:“幽,你也一起去吧!” 宣幽原地未动,抬起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刘海,满眼的疼惜:“傻丫头,总皱眉,会变丑的!” 他这没来由的一句,却把宇落逗笑了,看着她在笑,他也跟着乐了,如秋日的暖阳一般,让人舒心。 宇落调笑道:“是是,宣小王爷,咱们即刻启程吧,耽搁久了,你漂亮的曦儿姑娘该着急了!” 三人登上马车,朝着皇宫前面疾驰而去。 …… 册封大典和前次如出一辙,没有任何变化。 宇落好不容易撑到结束,和延稀延笙告了别,就打算回樱阁了。 宣幽在台下等着她,一见她下来了,便上前去,对她说道:“宇儿,去喝一杯怎么样?” 宇落回答:“你就不怕欧阳曦儿找不着你啊?” 宣幽:“没事,我给她写了张字条,让她先回去了。”此时,他挑眉问道:“上次的鹿鸣馆,怎么样?” 宇落不答,反而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她知道宣幽那个表情摆明就是知道了自己和鹿鸣馆有关系。 宣幽:“你黑欧阳曦儿的时候呗,那么明显,也就她笨点,看不出来。” 宇落调侃道,“怎么,那么点银子就心疼啦!”她笑得眼儿弯弯,好看极了。 宣幽赶紧捂着心口,说道:“是啊,好心疼啊!怎么没多黑点呢!” 宇落:“算了吧,要不是宣小王爷出手相助,不然那丫头哪那么容易脱身!” 这句着实有劲,呛得宣幽无法还口,他赶紧转移话题,“那,我们去哪里喝呢?” 宇落想了想,说道:“回樱阁吧,我让森儿准备点酒菜,那里安静些。” 宣幽连连点头,跟着宇落走了。 人群中,欧阳曦儿拨开了前面的人流,径自嘀咕着:“奇怪了,刚刚明明看到宣幽了,这一会又跑去哪了呢,难道真如字条所说,有事回宣国了?” …… 樱阁。 森儿搬了一张小桌子放在那个露天木台上,小菜点心准备停当,便唤两个人过来喝酒。 此时,两人正在远处树下商量着什么,见森儿呼唤,便走过来,落了座。 见森儿要走,宇落便说道:“森儿,过来一起吃吧,你忙了大半夜了,也饿了吧。” 森儿看宣国小王爷在旁,便推脱道:“主子,还是不了吧,您有客人在,森儿怎好上桌。” 宣幽:“没事,丫头你坐吧,我又不是外人。” 不多时,宇落看森儿睡着了,说道:“宣幽,我们来说些正事吧!” 第五十二章 爱妃,你得负责 lt;!--章节内容开始--gt;太古大陆,太子殿外。 敖宇翔傲然屹立在雪中,犀利冷冽的眸子盯着那个裂隙一点一点变小,直到消失。 空在远处看着,他回头问默:“默,殿下这次为什么不追过去啊?” 默:“脱不开身!” 空径自疑惑着,“又有什么事啊?不是都解决了吗?现在最重要的不应该是把太子妃追回来吗?” 他不解 的抬头望向殿下,谁知此时前面已是白茫茫一片,敖宇翔不知什么时候凭空消失了。 见主子走了,两人也赶紧回去,生怕主子有事吩咐。 敖宇翔几个闪现便回到了主寝殿,一进屋见晓木正在收拾着屋子里面的红绸红帐,便厉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晓木一听主子的声音如此冰冷,吓的立即从凳子上滚落了下来,结结巴巴说道:“收拾,收拾……” 空见她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赶紧过来说道:“主子,空怕您见到了烦心,就命丫鬟把这些都撤了,换上往日的挂饰。” “谁让你撤了,通通给我原封不动的挂回去,一样都不许错,给我一直保持这样,一动也不许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就连一旁的默都是吃了一惊,此时的他冷峻威严,浑身上下透着危险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半步。 空看丫鬟笨手笨脚的,就赶紧撵了出去,别再惹了主子不高兴,他和默迅速的把屋子恢复了原状,而后便去门外候着了。 敖宇翔来到内屋,他如原来一样斜倚在床边,这个他夜夜守护的地方已是空空荡荡,他的大手轻抚着床单,仿佛宇落还在上面躺着一样,不多时,他用力的抓起床单,只一下,床单就被抓皱了。 他阴沉着一张冰脸,冷鸷的说道:“珈蓝宇落,占了本殿的便宜,你就得一辈子负责,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得乖乖的给本殿回来!” 半晌,他取来一个锦盒,将床单撤下,规规整整的叠好,放进锦盒中,那天那片落红不偏不倚正在中间,他将锦盒摆在内屋的桌子上面,他邪抹一笑,“这,是你欺负我的证据!” 景阳大陆,樱阁。 宇落、宣幽和森儿三人坐在露天木台上一边饮酒,一边谈天,说起各自的小时候,谈起自己曾犯傻的事情。 三人聊着,笑闹着,宣幽小心翼翼的的避开一些词语,怕自己无意中提到与太古大陆有关的事情再勾起她伤心的事。 其实,他此时的记忆也是不完整的,宇落忘却的是一段时间,而宣幽遗忘的却是一个人…… 三更鼓过后,天幕忽然划开一线亮光,给一夜灰蒙的天色揭开一道幕纱。 这里的天,亮的极早,宇落和宣幽还在推杯换盏,而森儿早已经熬不住了,此时她已经蜷在一旁睡了过去,宇落取过斗篷给她盖上,所幸正值夏季,外面并不冷。 而后,她回到小桌旁坐下,径自斟了一杯酒,与宣幽碰杯,两人皆是一饮而尽,而后,宇落正色说道:“既然森儿睡了,那么我们说说正事吧!” 宣幽微微颔首,示意她接着说。 宇落接着说道:“既然回到了过去的时间线,那么就是说距离我去糜弥书院还有一段时间,换句话说,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查鬼唐门那次的行刺,找到那个要杀我的幕后主使,你觉如何?” 宣幽点头同意:“好啊,反正这阵子我也无聊,就陪你一起去吧,我手里有父王给的一万死士,必要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宇落墨黑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鬼唐门一向诡异善变,行踪飘忽不定,贸然行事只会打草惊蛇,所以,我想一个人潜入鬼唐门调查,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你在外面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宣幽放下了酒杯,此时的他亦是一脸的慎重,对宇落说道:“不可,太危险了,还是我陪你去吧,两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宇落从不想让朋友为自己去犯险,她为难的开口道:“宣幽……” 宣幽立刻止住了她的话语,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便笃定的说道:“打住,打住,我意已决,这事就这么敲定了。” 宇落实在推脱不开,只好勉强答应了。 本来她计划着和辰惜一起去的,可是辰惜在无涧鬼阁呆的时间较长,又怕他的模样被鬼唐门认出来。 而宣幽因为是庶子的缘故,他的存在本就很少的人知道,加上他过人的应变能力和不凡的身手,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不二人选。 宇落无奈摇了摇头,真是败给他了,怎么就没有办法拒绝这个家伙呢? 宣幽问道:“宇儿,先说说你的计划吧!” 宇落回答道:“如果想进入鬼唐门的总舵,必须要先加入鬼唐门,并且要得到他们完全的信任才行。” “这就不得不提到鬼唐门隐藏在外界的探子,在宣国皇城都郊外有一片竹林,那里有一个鬼唐门的秘密联络点,里面有一位叫做唐沈的人,据了解是鬼唐门的二号人物,只要能得到他的信任,咱们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他们的老窝了!” 宣幽一边听着,一边用细长的手指在小桌上轻轻敲着,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这可不是寻常人能查到的线索,看来我们的大小姐不只是夜国公主这一层身份吧?” 宇落微笑莞尔:“答案,还是待小王爷自己去发现吧!”她接着往下说:“我知道鬼唐门对曾盗窃过相府的两个盗贼兄弟很感兴趣,一直想把他们招入麾下。” 这个消息是那次去顾先顾后那里拿地图的时候知道的,顾惜在两人藏着的包裹里面发现了一封信,大意是鬼唐门对他们很是中意,想把他们招入鬼唐门。 宣幽:“这两兄弟我的确略有耳闻,前阵子他们把相府密室里面的虎符盗走了,这事令父王头疼不已。不过后来弟弟顾后因被人告密被父王给抓了,哥哥顾先不久也跟着落网了。” 听到这,宇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宣幽不知道,那告密的书信正是她所写的。 宇落:“恩,你知道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俩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擅用美男计,他们先是把相府三小姐赵乐迷的神魂颠倒,而后让她拿着相府的金银细软和他们一起私奔了,而赵乐只是恰巧把虎符一起拿走了而已。” 宣幽:“竟有这等事?相府三小姐我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感觉是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啊,据说平日里都是深藏闺中,鲜少出门的。” 宇落心中直翻白眼,赵乐貌似不是自愿深藏闺中吧,主要他爹怕这个花痴出来惹祸啊!这不出来还能私奔呢,要是出来了指不定搞出什么幺蛾子呢! 宣幽接着问道:“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宇落:“在你父王的牢房里,家丑不可外扬,宣王爷为留住相爷的脸面,所以只得秘而不宣。 不过其实,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虎符一直没找到。 也正因为如此,倒是给我们省了不少事,两贼只要还在宣王府关押着,我们就减少了一分暴露的危险。” 宣幽问道:“宇落,看你了解的这么详细,不会这中间有你的参与吧?” 宇落笑的眼儿弯弯,聪明,“不错,确是小力的推波助澜了一下,而且,虎符暂时存放在我这里。” 宣幽顿时一惊,“丫头你玩的有点大啊,不过,貌似很好玩嘛!” 而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道:“你说顾先顾后是两兄弟,那么你就要以男子的样貌前去,先不说你女扮男装会不会被认出来,单是我们的样貌就过不了关啊,难道你会易容术不成?” “他们并不知道顾先、顾后的样子,当然,也不知道我们是谁,你本就鲜少在外露面,靡弥书院那面他们什么都不会查到的,所以我们说我们是盗贼兄弟,他们既证实不了也否定不了,只要……你有足够迷倒三小姐的魅力就够了!” 说到这,宇落邪邪一笑:“而这一点,你恰恰做的很好。” 宣王爷一直极力避免宣幽在外露面的,但他又觉得亏欠了他,所以把他送去靡弥书院,和他的两个哥哥一起读书。 所以宇落确信鬼唐门绝对是不会认识宣幽的,而自己更是被师傅保护的周全,绝不会被鬼唐门知道身份。 宣幽也笑了,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丫头竟是有心思开玩笑了,足见她的心情似是缓和了些许,看来有事情忙还是不错的,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这样子她就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了。 宇落接着说道:“我叫手下的辰惜去准备一些必需品,等他一回来,我们就动身去找唐沈,只要骗过他就可以进入鬼唐门了。” 宣幽忽然想到过阵子就是宇落的院试,说道:“不过,若是因为这事耽搁了时日,会不会错过了靡弥书院的院试?” 第五十三章 宣府,鸡犬不宁 lt;!--章节内容开始--gt;宇落回答道:“这个不用担心,即使我赶不上参加院试,也会有人替我蒙混过关的,试题答案我已交代好。” 宣幽点头同意:“靡弥书院历年试题从不变化,这倒是给你提供了不少便利,按入院成绩排名的规定使这些自视甚高的纨绔子弟们死都不会泄露试题的,拉低自己的排名就是承认自己不如别人,想想也是好笑,一个排名又能说明的了什么?” 宇落斜睨他一眼:“宣幽,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变成第二就知道了!” 宣幽粲然一笑,回答道:“我不是已经知道了你入院考试超过我了!” 俩人接着商讨进鬼唐门的计划,顾先顾后被宣王爷所抓,正好可以将计就计,以这俩人的身份去接近唐沈,获得他的信任,这样就可以去到敌人的老巢了。 只是,为了获得他的信任还需要多了解一下唐沈这个人,他这个人老谋深算,想过他这一关可是不大容易。 商讨过后,宇落和宣幽两人决定分头行动,宇落回鬼阁搜集唐沈的详细情报,顺便安排一下无涧鬼阁的日常事务,因为此时齐冥已经走了。 而宣幽打算先回去王府一趟,一方面需要动用王府的兵以备不时之需。 另一方面他想观察一下顾先顾后的生活习惯、性格特征等,以便更好的模仿这两兄弟。 两人约定事情办完之后再回到樱阁会面。 …… 景阳大陆,宣国皇城都。 宣幽回到王府,问了管家父王的行踪,得知宣王爷现在不在王府里,他便往自己的住所西园走去,边走着边思索鬼唐门的事。 远处,走来两锦衣华服的男子,看到宣幽在眼前走过去了,俩人互相迅速的对视了一秒,闪过一抹阴鸷,其中一男子走过来,阴阳怪气的说道。 “呦,我们的老幺回王府了,不去给母亲大人请安也就算了,竟然见到我们两个哥哥跟没见着似的,连声招呼都不打,父王他宠你,你就可以这么目中无人吗?” “就是啊!”另一人附和道,“明明是个庶子,在我们这摆什么威风!” 宣幽本就显少回王府,因为王府有觊觎他的人,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许久不回来一次,回来这一次偏巧又遇上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他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宣文,宣武。 “给大哥、二哥请安。”宣幽恭敬的请了安,而后转身便走。 这时,宣文抢先一步,走到宣幽前面,挡住他的去路,开口道:“怎么,弟弟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们吗?” 宣幽不愿理睬他们,绕过他,继续往西园走,他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主要还是不想给父王找麻烦,不然这两兄弟连同他们那个妈又要没完没了,哭闹吃药上吊的了。 宣文偏是不让,这时宣武也跟着走了过来,他躲在宣文后面念叨着,“明明是个庶子还偏偏赖在这不走,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一提到母亲,宣幽本来平静的俊颜顿时阴沉了下来,他眸光骤冷,压低声音说道:“宣武,刚刚的话你敢再说一遍?” 他凛冽的余光扫过,两人均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一步,宣武此时深深躲在宣文后面,一步不敢出来,他心想:这家伙今日这是怎么了?平素便是多说几句他都不予理睬的啊。 “宣幽你又欺负人了,明明是个庶子还这么嚣张,看我不去父王那告你的状。”宣武怯生生的说道,他死死的抓着宣文的后背,就连头也不敢露出来了。 宣幽绕过宣文去抓宣武,宣文赶忙拔出剑来阻挡,宣武发现今天的宣幽很不正常,平日里再怎么说他,他都不会动手的啊!此时的宣武吓的都快尿裤子了,冲着一旁的管家大喊大叫:“快,快去把夫人叫来,要出人命啦,庶子要夺权啦!” 下人们见状赶紧跑去找宣王妃,以宣文的能力,别说是保护宣武,就是连他自己都抵挡不住宣幽几招,宣武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是个草包。 不多时,宣幽已将宣文打倒在地,他抓过宣武的衣领,擒住他的脖子,一字一顿的说:“宣武,这次只是个小小的警告,你敢提我母亲,再有一次,我要你命!” 正在此时,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此人尊贵天然,不怒自威,他见状,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三人同时转过头去,一看来人是父王,宣幽便松开了掐着宣武的手。 宣武捂着脖子咳嗽了好一阵,而后连滚带爬的跑到王爷身边,抱着王爷的腿鬼哭狼嚎。 “父王,您可得给宣武做主啊,宣幽他欺负我俩,要不是您回来的及时,宣幽可就把我掐死了,父王,您这次可不能再袒护他了啊!” 与此同时,宣王妃闻讯也赶了过来。 见大儿子一身的尘土,而二儿子又坐在地上,脖子上明显有被掐的指痕,她不问青红皂白,抱着宣武嚎嚎大哭了起来。 “王爷,您可得给我们母子做主啊,他今日敢跟宣武动手,明日就敢跟本妃动手,这王府以后会让这个庶子闹的永无宁日啊,王爷,您今日可要给宣武做主啊,您要不管,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 “够了,王妃你带宣文宣武回东园,幽,你跟我来,”宣王爷厉声说道,眼底布满了愠怒,头也不回的走向书房。 宣幽跟着宣王爷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宣王妃见两人走远,和宣武站了起来,拍了拍宝贝儿子身上的尘土,她看了一眼紧闭着的书房门,一脸阴鸷,贱女人,我扳的倒你,照样也能弄掉你儿子。 她捧起宣武的脸,说道:“吾儿放心,娘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宣幽随着宣王爷走入书房,宣王爷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吾儿如此识大体,我心甚慰,若再有下次,不必忍让”。而后,他又顿了顿,说道,:“只是,不要伤了他们。” 宣幽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不要伤了他们,换句话说不就是要一味的忍让,他恭敬的回答:“孩儿谨记。” 宣王爷:“如此甚好,你平日显少回来,定是有事?” 宣幽:“回父王,孩儿想调用一万死士。” “有何因由?”宣王爷问道, “帮一个朋友。”宣幽没再往下说,说的多了怕暴露了宇落。 宣王爷:“好,把左刀带去,他机敏,也能保护你。” 宣幽点点头,宣王爷接着说道:“幽,你许久没回来了,这次便多留几日,在爹身边多陪陪爹。” 宣幽回答道:“父王,孩儿此次有事在身,待此事了了,儿子再回来多住几日,好好陪陪父王。” 宣王爷点了点头,“平日里多多回来,别总出去乱跑,学院放假也不见你在王府待上几日,这些日子更是抓不到你的人影了,还有,曦儿都来找过你好几次了,别冷落了人家姑娘,我和他父亲商量着想把这门亲事定了呢,你也不小了,是该成家立业,稳稳你这性子了。” 宣幽说道:“父王若没什么事,孩儿先退下了。” 宣王爷知道他不同意这门亲事,便没再多说,手一挥,宣幽便退了下去。 出了书房,他便往王府的秘密地牢走去,那里关押着那两个贼,门口侍卫把宣幽拦了下来,“小王爷,这个地牢是禁止入内的,您别为难了小人。” 宣幽脑筋一转,说道:“我刚见了父王,他让我来盘问一下这两个人。” 侍卫出于谨慎考虑,打算还是去请示一下王爷,毕竟里面关押的是王爷的要犯。 宣幽伸手拦住了他,厉声说道:“父王正在书房休息,打扰了他,你们担得起吗?这牢里两个人分别叫顾先、顾后,偷了虎符一直不承认,所以父王才叫我来审审他们两个的,话说到此,还需要确认吗?” 侍卫一听,的确符合事实,便赶紧打开了门。 宣幽进入地牢,心想:还好之前宇落讲了两人的事,要不哪这么好蒙混过关啊! 他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声音在那乱喊:“什么狗屁王爷,我说没拿,他偏不信,我顾后行走江湖多载,什么时候因为这事骗过人,再说了,我拿那破东西有什么用啊!” 屋里另一个人说到:“行了,行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让你管个女人你都管不好,你活该倒霉,我还让你牵连了。” 宣幽在一旁听着都想笑,这两人真是临危不乱啊,在这地牢里关这么久了竟然还有心思在这说闹呢。 他立于暗处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贼兄弟俩人一个比一个痞,一个比一个自负。 哥哥顾先的性格还算沉稳些,一般大事都是由他拿主意,而弟弟顾后则头脑简单,浮躁的很,嘴里还没个把门的,一生气什么都说。 宣幽在暗处观察了一阵子,大致了解了这哥俩的行事风格,哥哥胆量小,弟弟没头脑,假扮他俩不成问题。 一切就等计划实施的那一天了…… 第五十四章 鬼阁,有点秘密 lt;!--章节内容开始--gt;宣幽从地牢出来之后,把左刀叫到跟前,只跟他说接下来有事情需要他做,并没有向他说明缘由,他想左刀毕竟是他父王的人,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太多的好。 宣幽去向宣王爷道了别,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宣王府。 从前,三个小王爷还小的时候,宣王爷怕宣文宣武嫉妒,所以故意疏离了宣幽,而现在,他想亲近宣幽一些,却总觉得隔了层什么,而且宣幽每次见自己都如臣子一般恭敬,儿或许对自己有怨啊,宣王爷疼惜的看着小儿子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宣幽已经办好了一切需要办的事,贼兄弟也探望过了,想想也没有什么别的的事情了,便动身去樱阁找宇落了。 …… 那日,宇落和宣幽分别后,本来打算直接回无涧鬼阁本家的,但在路过皇宫的时候,她临时改变了主意,转而向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当她进入大殿看到延稀、延笙周身的光晕时,她确是有些惊诧了,不同于敖宇翔的玄色光晕,他们周身包裹着的更接近于金色。 而这耀眼的颜色,总觉得与夏侯弈的感觉颇为相似。 延稀和延笙也察觉到了宇落表情的异样,却看不出宇落有任何的变化,因为她若不使用灵力的话,别人是很难看出来变化的。 三人找了处僻静的亭子坐下,延稀准备了些好吃的茶点,屏退了下人,宇落将这阵子自己所记得的经历,除敖宇翔那部分外,详细的讲给了两人听。 听完宇落的叙述后,延笙说道:“原来少主的名字叫珈蓝宇落,是先知一族的人,以前主子和我们一直对你的预知能力甚是不解,现在,知道少主是珈蓝一族的话就说的通了,” “我们四个和主子本是夏侯国的人,主子本名夏侯冥,在珈蓝族消失的时候,他离开了太古大陆来到景阳大陆,我们也就一起跟了过来。 ““主子对国事素来不感兴趣,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是不想参与太古大陆的纷争战乱才来景阳大陆的,后来才发现他来这里是为了寻人,好像也是珈蓝族的人,可是,至今都还没有找到。” “师傅有说过他所找的是谁吗?”宇落问道。 “主子从没提过名字,我也是偶然有一次听延音说的。”延稀说道。 延笙接着说道:“来到这里之后,我们才发现景阳大陆的人是没有灵力的,太古大陆叫他们为静人,而有些太古大陆的人隐藏了灵力在这里生活着,主子将这些人召集起来组建了最初的无涧鬼阁。” “而后随着鬼阁的壮大,又吸收了一些没有灵力但是身手不凡的人,这些人如果想留在无涧鬼阁便留,如果突然哪天想过安稳日子了,便也不强求,主子会给他们安置在夜国,种种地或者做个小买卖。” 宇落低着头,若有所思,难道小时候与师傅的相遇并不是单纯的巧合,而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延笙接着问道,“少主此次回鬼阁,可需要我和延稀陪同?毕竟少主平素与他们接触的少。” 宇落回答道:“延笙哥和延稀姐不用特意为我跑一趟,我此次回去只是想查查有关鬼唐门和暗杀我的事,然后亲自挑选几个人留在身边,以后方便行事,放心,我自己处理得来的。” 延稀疼惜的缕了缕宇落散落的墨色长发,“我们少主小小年纪,真是难为你了。” 宇落握着她手安慰道:“稀姐姐不要为我担心,有事我再来和你们商量。” 延稀:“我对你倒是一百个放心,就是怕你累坏了,这是我整理的鬼阁的名单,后面有他们生辰、能力的详细,你肯定会用的上。” 宇落接过名单,嘴角浅浅弯出一抹弧度,看来这些熟悉的名字要重新认识一下了! …… 景阳大陆,无涧鬼阁。 宇落高坐在师傅平日里坐着的云龙纹宝椅上,此时她正埋头翻阅着任务清单,她要把这些任务按每个人的特长依次分配出去。 半晌,她抬起头敲了敲脖颈,心想这活比想象中的累人啊,终于完事了。 大厅中央站着三个人,正面对着宇落等候下一步安排,这两女一男是宇落在鬼阁人里斟酌再三挑选的亲信,两名女子名字分别为念然、念一,她俩是一对双生子,十六岁,完全相同的容貌,外人根本看不出不同。 男子是辰惜,和宇落算是比较熟络了,两个人曾一起完成过几次任务,辰惜平日里话比较少,办事稳重,反应机敏,齐冥在的时候就很看重他。 她把任务指派详细交给念然,念一,让她们两个分发下去,而后她差辰惜去做些准备,他上次见过顾先顾后,所以对这些比较了解。 安排好了这些后,她看向一旁堆叠着的关于鬼唐门的密文,“呼……”她长出了一口气,现在开始要干正事了,她把这一摞厚厚的书册拿过来,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看样子是许久没有人动过了,她吹了吹尘土,开始认真仔细的研读。 时间一晃已是深夜,辰惜从外面回来,发现少主还在大厅里看鬼唐门的资料,不用想,她这肯定又是废寝忘食了,思及此,他往厨房走去,只听铁锅叮叮当当作响,他三下五除二的就烧好了两道小菜,做了砂锅粥,顺便还削了几样水果。 宇落依旧埋头看着这些古老的册子,此时,一缕香味飘了过来,她闻到这饭菜的香味,肚子竟马上跟着“咕咕”的叫了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连晚饭还没吃呢。 辰惜把吃食端到了一旁的小桌上,招呼少主过来吃饭,宇落欣然的走了过来,先是舀了一勺粥放在嘴里,她惊讶于这砂锅粥竟然做的如此鲜美,连连朝辰惜竖起大拇指,“辰惜这都是你做的吗?” 辰惜淡笑依然,点了点头。 宇落夸赞道:“简直太好吃了,以后你就留我身边给我当厨子吧!吃了你做的简直就不想吃别人做的东西了!” 辰惜:“主子若是爱吃,辰惜随叫随到。” 宇落笑的眼儿弯弯,说道::“不用说的这么责任重大!” 不多时,粥已见底,宇落还未放下勺子,便对辰惜说道:“看了这么多资料,都没有写鬼唐门的当家的到底是谁,这未免隐藏的也太深了吧,鬼唐门无论大事小情出面的似乎都是二当家,这大当家好像不存在一样,这事甚是蹊跷啊!” 辰惜点点头,确实从未听过大当家的事情。 宇落:“不过,二当家唐沈这个人,我倒是了解了一二了,一个老奸巨猾的老头,看待事物非常透彻,而且生性多疑,想骗过他不是那么容易。” 辰惜:“少主需不需要辰惜一同前去。” 宇落:“恩,你与我一同前去,但是先不要露面,我和宣幽只要能找到他们的老窝,一切就好办了,不动武最好,如果他们非要打,那就只能把他们收了。你一路紧随着我们,如果有事我会想办法传字条给你,你照办就是。” 辰惜拱手领命。 宇落稍事休息之后,继续回去查看资料了。辰惜也不多话,静默的站在一旁守着。 翌日清晨,宇落伸了个懒腰,终于把这些看完了,资料年久,虽不知能用上多少,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啊,她回自己的小樱阁拿了些书籍,收拾了些什物带走,而后带着辰惜和念然、念一回去樱阁,一切只等宣幽来了。 …… 景阳大陆,樱阁。 宇落回到樱阁已是傍晚,此时宣幽还没到,森儿屁颠颠的跑出来迎接宇落,见又多了两个女同伴,简直乐的合不拢嘴了。 她知道主子喜静,给她准备好了晚膳之后,就乐颠颠的拉着念然、念一聊天去了。辰惜见一屋子女眷,有些尴尬,便出去呆着了。 宇落看着森儿跳动的背影,会心的笑了,这丫头虽然不会武功,却给人以安定的感觉,像回到了家一样。 待人都走了之后,她来到露天木台,盘腿坐下,运气调息,在太古大陆的时候知道了灵力这个东西,阴差阳错的破了体内的第一重结界,而后又学会了火刃,总觉得像命运使然一样。 接下来,她想继续探索怎么解开剩下的这六重封印,她催动体内灵力,寻找第二重结界的突破口,可是没有经验的她完全无从下手,不过,短时间内破不了结界也无妨,增进一下自己的能力也是好的。 时间一恍,已是深夜,长时间使用灵力耗费会大量体力,此时,宇落额头上已是满布了细细的汗珠,她缓缓的睁开墨黑清澈的眸子,四下里一片静寂,一望无际的夜空只几颗星星点缀。 想起在太古大陆秋围狩猎的那日,她也是双手抱着膝,倚在一棵大树下望着璀璨的星海。 回忆起那片天空,敖宇翔那张冷峻的面容赫然浮现在眼前。 犹记得他在那片夜空下对自己的霸道,宇落赶紧甩甩脑袋,小脸羞得绯红,你又乱想什么呢? 第五十五章 曹操,说到就到 lt;!--章节内容开始--gt;宇落赶紧收回思绪,用冰凉凉的手捂着透红的小脸,径自嘀咕着:“心无旁鹜,心无旁鹜!” 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的浸润,散出一抹感伤。 她抬起头仰望夜空,此时樱阁的星空格外的澄净悠远,那几颗孤寂的星若隐若现的闪耀着,尤像离人细碎的泪花。 宇落忽感自己很迷茫,像块浮木漂浮在无际的大海上一样,前方虚无缥缈,身体不能自控,想抓住这虚无,却也是一场空…… 此时,宣幽赶回樱阁,恰巧碰着宇落坐在院子里,他本想过去吓她一下,可第一眼就瞧见了她那落寞的神情,看着宇落蜷成一团的小小背影。 他一拳落在樱花树上,深深叹了口气,他原本还炯炯有神的目光也黯淡了,宣幽并没有走过去,而是侧身斜倚着樱树,同她一起望着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 宇落回过神来,发现宣幽在身后站着,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开口问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话?” 宣幽收回飘远的思绪,转头看着宇落,他嘴角轻轻上扬,还是那样灿烂温暖的笑容倾洒下来。 走过来,瞥了一眼桌上未动的饭菜,责备道:“又不吃饭?” 宇落蔫蔫的回道:“没有胃口……” “唉,总是这样,怕是就算找到了鬼唐门,凭你现在这么弱的身体也打不过他们!” 宇落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我们说正事吧。” “这个,不急。”宣幽说着抓住宇落的手腕,宇落一头雾水:“干嘛去?” 宣幽没有回答,拉着她径直朝门外走去。 …… 夜国,夜街,鹿鸣馆。 俩人坐在顶楼包厢里,这里较楼下清净许多,楼梯口有专人把守,不会有闲杂人等靠近。 宇落挑眉看着他,调侃道:“怎么,这是找回忆来了?不过不巧,欧阳曦儿似乎今日不在啊!” 宣幽笑而不答,找来老板娘把招牌菜都点了遍,宇落抬头看着他:“幽,点那么多,吃不了的。” 宣幽打趣道:“没事,小王爷我有钱,这些我还是付得起的,我们慢慢吃,等你吃饱再说。” 待酒菜上来之后,宇落先斟了杯酒,小酌了一口。 说道:“我仔细的研究了唐沈这个人,他生性狡诈,诡计多端,所以想取得他完全的信任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稍微调整了一下计划。” 她端起酒杯想接着喝,谁知被宣幽夺了去,他把筷子放在她的手上,而后把菜夹进她的碗里,说道:“你先吃,过会再说。” 宇落无奈,只好听话,迅速的扒了一口饭。 而后说道:“我觉得这老头不会那么好骗的,所以如果不能得到他完全的信任,那么只要能踏进鬼唐门的大门就行了。摸到了他的老巢,就可以再去查幕后主使,到时候就不是唐沈能阻挡的了的了。” 宣幽:“可是你要怎样才能让唐沈带你去呢?” 宇落:“如果换做是你,在你手上有两个人是你父王特别想要的人,但是你又辨明不了俩人的身份,你会怎么办?” 宣幽:“必然先带回去,留给父王辨别。”说到这他恍然大悟,“唐沈辨别不出真假,定会带回去给大当家的看,反正去的也是自己的老巢,成则留下,不成便可杀之,他也不吃亏,所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宇落笑而不语,孺子可教也。 宣幽:“事不宜迟,那咱们明日就动身吧!” 宇落:“恩,需要的东西辰惜已经都准备好了,我们今日休息一晚,明日出发。” 吃过了饭,两人便准备回樱阁,他俩顺着楼梯往楼下走着。 宇落在前,宣幽在后,宇落还在和宣幽聊着到时候要怎么使用美男计的事,宣幽使劲摇着脑袋,抵死不肯,这以后他的脸面往哪放啊? 宇落边下楼边回过头和他调侃着:“你不是观察了两兄弟好一阵子嘛,最关键的竟然都没学会,你说你去那都看什么啦?” 宣幽:“我看还是你来吧,我没有这天分啊,上次看你女扮男装挑、逗人欧阳曦儿逗的那么溜,足看出你就有这情种的潜力啊!” 宇落:“我那天都那么逗她了,她都不上钩,一看就是心里只有你啊,这点我可是万万做不到的!”她吐了吐舌头,“看来光有天分不行,还得有你这样的气质啊!” 她边走边笑闹着,根本没有去看前方。 忽然,宇落撞到了一个软软乎乎的东西。 只听得“哎呦”一声,原来,被撞的是个人,宇落赶紧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人,急忙道歉:“不好意思,没事吧?” 那人猛地抬起头,凶狠的瞪着她,仿佛要把她吃了一样。 蛮横的说道:“你眼睛失明了是怎么的,本小姐走的好好的,你就撞上来了,今日我本就心情不好,竟然还惹到我头上来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治了你的罪?”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宇落一听这声音竟然如此熟悉,真是冤家路窄啊。 上一次两人在鹿鸣馆遇见,是欧阳曦儿主动来找自己的茬,而这一次自己又阴差阳错的把她撞了,看来两人的梁子就是命中注定要结下的啊! 她扬着眉毛看着欧阳曦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上次是坑你的钱,这次要玩点什么好呢? 欧阳曦儿只顾着和眼前的人发小姐脾气,还没有注意到楼梯上站着的宣幽。 自从前几日在夜国公主册封大典上,宣幽忽然从她身边消失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找到他,她还留在夜国就是为了找他。 她现在是又急又气,急的是怕他出什么意外,宣幽身份本就特殊,即使遇到坏人他也无法亮出小王爷的身份喝退他们的。 气的是宣幽又一次把自己甩掉了,他人又跑的无影无踪了! 现在她是有气没地方撒,偏巧有人找上门来,那她自然要把这脾气全撒出去,她可不是会收脾气的人,谁惹了她就像枯木点着了火一样,想灭,可没有那么容易! 可偏巧她碰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宇落,不过她可不想灭火,非但不想灭火,还想火上浇油一番。 宇落依然好脾气的把欧阳曦儿扶了起来,带到一旁的桌子坐下,彬彬有礼的再次道了歉:“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要撞到你的,你看我要怎么补偿你才好呢?” 欧阳曦儿脸都要抬到天上去了,回答道:“依我看,你跪下给我磕头认错吧,这样,本小姐的气才能消去一点,一直磕到本小姐消气为止,现在就开始吧!” 宇落微笑莞尔,在一旁坐了下来,说道:“怎么着本宫也是一国公主,如此,可能不妥吧?” 欧阳曦儿一听是公主,有些露了怯,可是气势上又不想输,她为了给自己壮胆,猛地一拍桌子,说道:“我管你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惹了本小姐的就要赔礼道歉!” 宣幽静待一旁看着楼下的两人,刚刚宣幽还未走下楼来,所以欧阳曦儿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便所幸不下去了,躲在暗处等着看戏好了。 宇落唇边勾起弧度,她太了解欧阳曦儿了,她就是一个纸老虎,稍微一吓就软了,她便顺水推舟给了她一个台阶下,“确实是本宫不对,今日便备薄酒一杯,算是给欧阳小姐赔礼了吧!” 欧阳曦儿一听,连连点头,心想:就这样吧,每次出来父亲都千叮咛万嘱咐的,在外面的时候脾气收敛着点,特别是在别人的地盘别惹了皇家的人。 宇落喊来店小二,叫他去拿一壶上好的桂酒。 宣幽在上面看着,心想:看来宇落这次只给她吃颗药丸而已,不打算坑钱了,这是要手下留情啊! 宇落本是想陪她玩玩的,可是转念一想,明日的事情更为重要,还是不要分神在这些小事情上了。 所以就想随便弄些泻火的丸剂给她吃吃算了,还是和上回一样,回去腹泻几日也就没事了。 店小二此时端着酒壶走了过来,他并不认识宇落,只是刚刚去楼上送菜的时候见过她,他只知道她和宣幽都是贵客而已,具体什么身份,他却不知道了。 店小二放下酒壶,多了一句嘴:“这位贵客,您这是刚刚和楼上那位公子喝完,又叫来好友继续助雅兴呢?要说本店的酒都是自酿的,味道甘醇,您喝多少都不会有头痛的。” 正巧这时,听了店小二的话后,欧阳曦儿随意的抬头往上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直接看到了站在楼梯尽头的宣幽。 她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这回她可不管什么皇家,公主的了,她一把把酒壶摔在了地上,白皙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 她先是冲着楼上喊道:“好啊,宣幽,你突然就消失了,原来是找别的女人喝酒来了!” 而后指着宇落的鼻子喊道:“你这个狐狸精,竟敢勾引我的宣幽,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说着,便向宇落冲了过去…… 第五十六章 诓骗,人生如戏 lt;!--章节内容开始--gt;话一落,欧阳曦儿便恶狠狠的朝宇落扑了过来,她轻松躲开,无奈摇了摇头。 这姑娘火气一次比一次大了,上次见她还不至于如此呢,要是多混乱时间几次,她还不得把翻天啊! 欧阳曦儿从来就没练过体术,她哪是宇落的对手,扑腾了一阵,不仅连根宇落的头发丝都没抓到,还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的。 宇落专往桌子后面躲,这一路下来,欧阳曦儿几乎把整个六层的碗碟、花瓶瓷器都打碎了,宇落边躲边说:“欧阳曦儿,你碰坏的盘碗可都是要照价赔偿的哦,你没带银票不要紧,鹿鸣馆会很贴心的直接把账单送到你父亲那里的!” 欧阳曦儿气的发疯,喊来了暗中保护自己的护卫,“你们,谁给我抓到她,重重有赏。” “够了!” 宣幽走上前来制止欧阳曦儿,他说道:“大小姐,你能不能一天别像个泼妇一样!” 欧阳曦儿立刻收回了手上的动作,一脸的委屈的说道:“我是泼妇?我找你找得这么辛苦,你却和别人在这寻欢作乐,宣幽,我恨你!”说完,她便跑走了。 宇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问道:“宣幽,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一个女孩子,别再一时想不开,出什么事了。” 宣幽:“放心吧,她身边常年有四个高手保护着,不会出什么事的。她这伎俩都是一年用几十次的,我原来就是太纵容她了。” 既然宣幽都这么说了,宇落便没再多说。 …… 欧阳曦儿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她只管跑,也没有辨明方向。 她以为宣幽会追出来的,这方法曾是屡试不爽的,可是,这次宣幽却没有追出来,她站在原地踮着脚尖望着,良久,还是没有人影,她揉着手里的锦帕,来回踱着步。 “可恶,宣幽从来都没有说过我这么过分的话,都怪那个公主,嗝!” 欧阳曦儿猛地一怔,什么时候自己的心声被说出来了,而且,竟然还是个老男人的声音。 她四下里张望着,只见右后方的树枝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那人略显凌乱的中长发全都随意地撩到脑后,灰色的衣服破破烂烂,似是许久没有换过衣服了。 他手里拿着个黑乎乎的酒葫芦,一副宿醉的样子,一边喝着酒,一边呓语着…… “这人,一看就是个乞丐,嗝!” 欧阳曦儿捂着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怎么自己所想都被他猜中了呢! 那个乞丐坐起身来,身子前仰后合的。 半晌,他跳了下来,往欧阳曦儿方向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乞丐的周围瞬间出现了四个高大的人影,每人拿着一把剑围成了一个圈,把乞丐圈在了中间。 乞丐一甩酒壶,里面的酒竟然像银针一样的形状,迅速飞了出来,四位高手顿时被定在了原地。 欧阳曦儿见此情景更是吓的腿脚发软了,她颤颤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乞丐伸手进怀中掏了一会,拿出了一张皱得不能再皱的脏兮兮的纸递给了她。 笑嘻嘻的说道:“你若想找那公主报仇,便滴一滴血在这字条上,然后差人送到背面的地址去,保证不留后患。” 说完,乞丐便凭空消失了。 乞丐消失之后,暗中保护欧阳曦儿的那四个人也可以自由活动了。欧阳曦儿拿着这个字条,呆愣愣的看着,完全不知所措,她都没有来的及问报酬,这,是真是假? …… 景阳大陆,宣国皇城都。 宣国是景阳大陆实力最强的国邦,与夜国为邻国,面积亦是诸国中最大的,仅皇城都的面积就超过了夜国整国的大小。 在皇城都的远郊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那片竹林中隐约可见一幢竹子搭成的小屋,别致雅观,并不很显眼。 一层薄薄的雾气弥漫在竹林中,像是香炉里飘出来的烟氤一样,袅袅轻纱,飘逸曼妙,这层薄雾渐渐的浓郁了起来…… 此时,一位老者在房前悠闲的打理着花花草草,此人正是鬼唐门的二当家唐沈。 宇落和宣幽轻盈落在房后的院子里,老者听闻后院有动静,手上正在浇花的动作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闲适的浇着花。 见老者没有任何反应,俩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脚步轻移,往屋内走去,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不多时,外面屋子响起了“嗒、嗒”的脚步声,之后是陶器碰撞的“叮、叮”声响和倒水的动静。 宇落在屋里静静的听着,心想:刚才刻意让老头听到我们俩人进内屋的脚步声,但是他表现的却也是不急不忙的,可见此人城府颇深,不是好骗的角色啊! 此时老者开口道:“既来矣,则不必隐匿藏矣,茶已备,只请一叙…” 两人听及此,从内屋大方的走了出来,宣幽身影一闪,直接绕到了老者背后。 用匕首抵着他的脖子,说道:“老头,外面有人在找我们,你要是当什么都没看见,咱就不会找你麻烦,你要是敢透露出半句,休怪咱不客气!” 宇落:“哥,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后面的追兵肯定一会就会找到这里的,要不咱们把老头杀了,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赶快离开这里吧!” 宣幽:“他们已经把这里重重包围了,咱们就是逃也逃不出去啊!” 宇落故作焦急的样子说道:“哥,要不咱们把虎符还给他们吧,留在手里也没什么用,省的成天跟贼似的东躲西藏的,我还想找我的三小姐去呢。” 宣幽回答:“不行,你本来就是贼你怕什么,别成天惦记你那点儿女私情了,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害的我还跟着你受连累,要是把虎符还给他们,咱就是死路一条了。”这后半句宣幽完全是按照顾先的语气一点不差的照搬过来的。 唐沈上下打量着眼前宇落,心想:他们提到了虎符,此二人莫非就是我所求其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过,世上真有这等巧合,所求之人自动送上门来,这其中恐有诈啊! 从唐沈的表情中,宇落看出了他的怀疑,毕竟他俩出现的太过巧合,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怀疑的,不过,这也是她意料中事。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此时屋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唐沈在静静的观察着两人,等着两人露出破绽。 宣幽在后朝宇落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做点什么打消唐沈的疑虑。 宇落就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她怕意图太明显再弄巧成拙了。 恰巧此时,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宇落一个侧身躲到窗后,查探外面的动静。 竹屋外面的雾逐渐浓厚起来,白雾如帐遮掩了天,遮掩了郁郁葱葱的竹林,什么都隐没在了白茫茫的雾里。 好像一座模糊的庞大绝壁.又像一道从海里升起的高墙。 粘湿而冷酷的寒雾缓缓飘来,翻滚起伏,互相追逐,好像险恶的海面上的波涛。 左刀来的时机刚刚好,宇落故作焦急的说道:“哥,怎么办?宣王府的人都已经追上来了。” “不好,他们来的也太快了吧!既然他们都追到这来了,没法子了,看来只有杀了老头走人了。”宣幽说着,手腕稍加施力,匕首在唐沈的脖子上印出了一道血痕:“老头,你莫要怪我,怪只怪你出现的时机不好。” “慢。”唐沈抬起手挡住宣幽的胳膊,说道:“时下,杀我亦未能有所助,反之,老夫可助你二人脱困。” “口说无凭,咱凭什么信你,万一你一转身把我们兄弟俩卖了怎么办。”宣幽一脸怀疑的说道。 “哎呀,哥,没时间了,快点吧,你在那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他们都已经到门口了,要杀赶紧杀,说那么多干什么,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宇落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走过来欲帮宣幽控制住唐沈。 俗话说语多必失,唐沈这人本就多疑,若再说下去怕是更会引起他的疑心,所以现在断不能给他思考的时间。 此时左刀已来到门前,他使了个眼色,旁边的护卫立马上前去叩门:“宣王府侍卫抓人,里面如果有人就速来开门!” 唐沈见外面来人真是宣王府的侍卫,他早知道宣王爷要抓这两兄弟,现下也对两人稍微相信了些。 现在时间紧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唐沈已没有过多的时间去验明身份了,他想还是先救了这俩人,回到鬼唐门再慢慢验证吧,毕竟是主子急需要找的人,不可因为一时的迟疑而断送了俩人的性命。 等回去了,如果发现不是就再杀了便是。 思及此,唐沈以内力震开了宣幽的匕首。 不容分说,低下身子掀开脚下一块一寸见方的地板,扭动机关。 只听一声闷响,靠墙的书架“吱呀呀”的缓缓向左挪去,露出了一条暗道,唐沈率先走了进去,说道:“不必多说,汝等紧随我……” 第五十七章 惊惧,阴森唐门 lt;!--章节内容开始--gt;宇落和宣幽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是先过了第一关了。 两人跟着走进了密道,唐沈在里面拉动机关,书架又“吱呀呀”的回到了原处。 密道中顿时漆黑一片,宇落下意识的用灵力催动了网心术,以防唐沈在这里耍什么阴招。 唐沈“噌”的一声划亮了一个火折子,引着两人往前走,三人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暗道深处。 此时浓雾渐渐散去,几缕惨淡的阳光照射进来,显得竹林小屋愈加的冷清。 左刀在外等了半晌,见屋里还是没有动静,便强行打开门进入到屋内。 他派人巡视四周,在庭院附近也查找了一番,看来已人走屋空。 他一头雾水,完全不明所以,小王爷给他的命令就是带兵去竹林走一圈,再去竹屋前敲门,自报家门,而后就可以撤兵了。 的确如宣幽所说,他现在的也就只能喊撤兵了,左刀一声令下:“撤兵。”便带着兵士们回去了。 回到宣王府,左刀将此事无不详细的报告给了宣王爷。宣王爷只点点头,问了问宣幽的行踪,左刀表示不知道,他一挥手让左刀下去了。 他也猜不透儿子这举动是为了什么,这么大费周章的来要兵,既不是打仗又不是抓人,然后自己又失踪了,真是蹊跷! …… 宣国皇城都,远郊外。 三人在潮湿的暗道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宇落边走边记着地形,这里的暗道四通八达,规模不亚于一个小型的地宫,没想到鬼唐门竟然赶在皇城根挖这些地道,胆子真是不小啊。 宣幽也在惊讶于这错综复杂的地道,他看唐沈在这里左突右进的,不过就是想把两人绕晕了好不知道去鬼唐门的路罢了。 他在心里暗笑,可惜唐沈你老头打错了算盘,以宇落过目不忘的本领是断不会被你迷惑的。 半个时辰过后,终于,密道的尽头出现了亮光。 两人把唐沈推到一边,率先跑了出去,宇落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观察着四周,心想,看来这里是宣国皇城都的西南方。 这时唐沈也从暗道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是越看越不顺眼,他恨得牙根直痒痒,怎么自己就把这两个鬼带出来了呢。 看到唐沈这悲喜交加的神情,两人特别有默契的一同转过身去掩饰自己的笑意。 不过,真要是顾先顾后那俩混世的在,恐怕唐沈你就不是这般的头疼了,只会比这更加变本加厉。 宇落和宣幽在旁闲适的晒着太阳,舞弄着花草,唐沈在旁等了半天看两人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上前来催促。 在他忍无可忍的催促了几次之后,两人终是起身,跟着他继续走了。 前面是陡峭复杂的山路,还是唐沈在前面走,两人在后面跟着,他还是故意绕了些路,三个人不停歇的走着,转眼,已时近黄昏。 宇落见天色不早了,可唐沈还在绕路。 她没了耐心,想赶快速战速决,左右他绕不绕,她都记得住,还在这里兜圈子做什么呢,根本就没有意义。 宇落此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冲着前面喊道:“喂,老头,本少爷肚子饿了,已经走不动了,一直随你在这破山里面走,你到底要带我俩去哪里呀?还有,老头你到底是谁呀?” 宣幽在旁不动声色,心想这傻装的好。 唐沈转过头,答道:“二位可是盗贼兄弟顾先、顾后?” 宇落一听盗贼俩字,急了:“本少爷确是顾后不假,但你这什么盗贼兄弟,说的这么难听呢,你救了我们不假,但也不能这么毁坏我们的名誉啊。” 她拉起宣幽的衣袖:“哥,我们谢过这老头就走吧,日后再赏他一些银两,周围都是虫子好烦啊,我要回皇城都过我的少爷生活去。” 唐沈冷哼了一声,心想:老夫这么跟你们说话都是抬举你们了,要不是大当家的想见你们,我才懒得陪两个市井之徒在这里玩捉迷藏呢。 他随后故作谦和的说道:“且慢,二位可听说过鬼唐门,老夫正是鬼唐门的传信人,二位若现在回去还是会被宣王爷擒住的,不如随老夫回去,加入鬼唐门门下,老夫担保二位的人身安全,不知意下如何?” 宣幽答道:“老头,你等等,这,我要和弟弟商量商量。” 唐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带你们进鬼唐门都是抬举你们了,不然就凭你们这点本事怕是连门槛都摸不着。 宣幽把宇落拉到一边:“宇落,你想好下一部的对策了吗?” 宇落摇摇头,说道:“鬼唐门内部的事我也是一无所知,咱们到时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没事,我们还有辰惜在外面支援,大不了就直接把他老窝端了,不过,这是下下策了,不到最差的境地,断不能这样做,我不想无涧鬼阁做无谓的牺牲。” 宣幽点点头,随后转过头来,对着唐沈说道:“老头,我们跟你走,但是我们要等到了看过之后,再选择要不要加入鬼唐门。” 宇落也附和道:“对对,我要看看吃住如何,本少爷习惯了锦衣玉食,一般的小庙可装不下我。” 唐沈也是无奈的点点头:“好好好,二位大少爷,我们现在可以启程了吗?” 二人又默契的点点头,“走吧!” 这回唐沈没有绕路,因为他觉得凭二人的脑袋是记不住路的。 他步履奇快,越过了山尖,走下山,来到一处深涧之上,顺着一个很不显眼的小道往下走着,而一旁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涧,小道狭窄陡峭,甚是难走。 宇落跟在后面,拾阶而下,看了看这小道,真是惊险异常,宽度也就容得下两只脚并排站着,稍有不留神就会掉下深涧,一命呜呼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三人来到了深涧的最底下,唐沈在前面的岩壁上摸索着,半晌,轻叩着一个地方,只听下方一阵震动,“轰隆隆”的声音在深涧中回响,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台阶。 宇落瞥了一眼下方,心想这鬼唐门的人怎么就这么爱弄暗道啊,真是一群生活在阴暗面里的人,就知道机关、暗道、下毒、暗器。 唐沈看到了两人的不耐烦,安慰道:“别急,快了,穿过这条暗道,就到鬼唐门了。” 三人遂一同走进了暗道,这暗道幽深阴冷,宇落下意识的搓了搓臂膀,这怎么感觉后背冷意森森的。 出了隧道,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磨砖的影壁,影壁通体墨黑,墙上用朱红笔写着一个大大的“唐”字。 绕过这影壁是一个拱形的月亮门,从月亮门走进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阴森幽黑的房屋和上面挂着的一排大红灯笼,这大红灯笼鲜红的扎眼,根本感觉不到一丝喜庆的氛围。 这红与黑的交织反而是阴森恐怖到了极致,简直像到了鬼门一样。 想起鬼唐门的人平日里的装束就是一身黑,腰间系一殷红色的腰带,敢情连他们老窝都是一个配色! 唐沈对宣幽和宇落说了声“跟好”,便快步带着两人穿过外院走进内院。 两人在后跟着穿过一扇又一扇的月亮门,周围就像刚刚的事物重现一样,那墙、那房、那灯笼都与刚刚完全一致,若不是有人带着,他们两个真会以为自己疯掉了呢。 终于,在不知走了几个重复的场景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厅前面,这座大厅高耸空旷,周围点着火把,在昏暗的火光摇曳之下,更显得这里诡异森森。 唐沈走上前去,对着高坐在大厅主座的男子恭敬的跪下,说道:“主上,顾先顾后两兄弟,唐沈给您带回来了。” 大厅主座之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个子高大的男子,他脸上带着一个有着青面獠牙的鬼图案的面具,在面具的遮挡之下分辨不出样貌。 此时,那个唐沈口中的大当家的正端正的坐在上面,纹丝不动。 唐沈回头给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像自己一样跪下。 宇落看到那鬼面具不由得身上一凛,她平生最怕的就是鬼了。心想:这鬼唐门暗杀就暗杀,犯得着弄得这么惊悚恐怖吗? 她没怎么理睬堂上坐着的那人,只上前微微颔首示意,而后径直找了个座位坐下。 宣幽也一样,随便敷衍了一下,不过,他倒是没有坐下,唐沈看到他还是站在大厅中央,心下松了口气,心想这个哥哥还算懂些礼数。 谁知此时,宣幽上前问道:“你就是鬼唐门的老大吗?既然是老大,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你这样躲躲藏藏的,哪还有老大的风范,我顾先最瞧不起躲躲藏藏的人了!” 宇落听罢,强忍着没笑出声来,心想平日里儒雅的书生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宣幽真是潜力无限啊! 唐沈听了宣幽的挑衅,此时真想一口老血喷到地上,他想赶紧上前解释。 谁知此时大当家的抬起了手臂…… 第五十八章 假面,诡异小鬼 lt;!--章节内容开始--gt;唐沈让两人气的直翻白眼,他现在真想自己打自己几个耳光。 心想:这两个鬼,怎么我刚把他们带回来,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开始惹事啊!他此时是真后悔当初救了他们了,不如把这两个鬼交给宣王爷那受受苦了,这分明是请了两个祖宗回来啊! 唐沈虽是这么想,可顾先顾后毕竟是自己带回来的人,这等表现,他的面子也过不去。 他赶紧走上前去,伸手把宣幽挡在了后面。 恭敬地说道:“大当家的,顾先和顾后在外面散漫惯了,初来乍到不懂礼数,容唐沈将二人带回去规矩一番,过几日再来见大当家的。”说完,他给宇落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起身跟着一起下去。 “慢!” 正在此时,从大厅的前方幽幽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宇落虽然距离前方最近,却也仅仅捕捉到了一个尾声而已。 她四下里看了看,这周围除了他们四人已再无他人了,那肯定是大当家的在说话了,可这声音又不像是身材如此魁梧之人所发出来的,她心下有些疑惑不解。 只见大当家的缓缓抬起了手臂,做了个勾手的动作,唐沈见状,当然不敢怠慢,他小跑着来到大当家的身边,附耳过去…… 宇落在旁想装出一些痞气,却也不好意思做的太过,此时她把整个身子都斜倚在了太师椅上。 这已是她的极限了,不过,这动作,非但不像市井之徒,反而给他的公子哥外表增添了许多魅力。 她表面虽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实际却在用余光观察着这个鬼唐门的这个主子,自从众人走进来后,这个人就一直纹丝未动,除了刚刚抬起胳膊那个动作外,就连手指头都没有动过,真是好定力啊! 半晌,唐沈走了回来,对两人说道:“主子说了,你们远道而来,必是累了,来到这里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不必拘谨,回去好好休息吧!” 宇落听及此,起身便往大厅的前方走,边走边说:“那顾后要亲自来谢过老大啊,你看我们兄弟俩什么都没做,老大就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多过意不去啊。” 唐沈见宇落就快走到主子身边了,他赶紧一个闪身,挡在了她前面,而后转身说道:“主子,我们先告退了。” 他转过头,对宇落和宣幽两人说道:“你们二位今日舟车劳顿,赶快下去歇息吧。”这话虽说的客气,却是命令,两人再不听话就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宇落还在那里踮着脚看,余光发现唐沈正在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只好作罢,心想:刚来鬼唐门也不好做得太过分,来日方长,这老大的身份可以慢慢查。 她便随着唐沈走出了大厅,马上就要走出出了,宇落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大当家的竟然还是端坐在那里,岿然不动。 出了大厅,唐沈带着两人穿过东侧的角门,周围的建筑依然是清一水的黑色房屋外面挂着大红灯笼。 宇落回想着来时的路,这鬼唐门虽然把入口设在了山涧之下,却不是像无涧鬼阁一样,把房屋建在地下的,这么说的话,鬼唐门应该是在一处群山环绕的盆地之中,白天还是有光亮的。 她边走边思索着这里的方位,突然,大腿受力,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抱住了一般,她低头看去,只见一个青面獠牙的鬼脸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吓的小脸煞白,下意识一提腿把那东西甩了出去。 只听那小鬼“呀”的一声飞了出去,唐沈见状赶紧瞬间移动过去接住那小鬼,他抱着他走了回来,说道:“唐立,你又调皮了。” 小鬼摘下面具,痴痴的笑着。 宇落此时惊魂未定,站在宣幽身后没有抬头去看,宣幽观察唐沈抱着的人,那小鬼大约十岁光景,个子不高,面庞白皙,眼白很小,黑色的瞳仁很大,乍一看去即使不戴面具,也真像个小鬼一样,在夜的衬托下更显得怪僻诡异。 宣幽问道:“喂,老头,这小崽子谁啊?” 唐沈:“他自小在这长大,闲来打打杂物,名字叫唐立,二位不必在意他。” 唐立听别人在介绍自己,便露出森白的牙笑着。 宣幽知道宇落怕鬼,便催促着唐沈赶紧带两人去歇息。 唐沈抱着唐立接着往前走,唐立趴在他的肩膀上,忽闪着大大的瞳仁盯着后面的两个人看。 半晌,唐沈停在一幢房子前面,对两人说道:“你们就住在这间客房里吧,这里面有三个房间,中间为会客休息室,东西两边各一间卧房,一会我叫人给你们准备些晚膳,你们先进去歇息吧!” 宇落没说话,径直走了进去,宣幽与唐沈在外说话,他问道:“鬼唐门的大当家的到底找我们何事?” 唐沈避而不答,说道:“二位今日只管好好休息,调养好身体,主子有事必会找你们的。其余一概不用过问。” 说完,他抱着唐立走了。 唐沈走后,二人关上了房门,宣幽问道:“如何?那个大当家的看出端倪没有?” 宇落摇摇头,说道:“毫无发现,主子在自己家还带面具的真是少见,不是怕我们认出他来,就是别人看到他的脸,莫非他是我们认识的人?” 宣幽:“不会,他若是认识我们,不就早识破咱们的身份了,我只觉得那个人太稳如泰山了,从咱们进去到出来,他都纹丝未动。” 宇落:“恩,即使我突然走过去,他也一动不动,不过,我刚刚靠近那一刹那似乎看到了他背后有个黑影闪过,他后面有人。” 门外。 唐沈抱着唐立往回走,唐沈问道:“有何想法?” 唐立:“直觉那个叫顾后的骨骼出奇的纤细,现在只见过一面还说不准,还需要再观察观察,要确定了再给他们任务不迟。” 唐沈:“都说弟弟爱好女子,要不,让唐眉去试试?” 唐立:“明日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唐眉没在,等她回来的,不过这个事要从长计议,不能让他们发现咱们是在探他们的底。” 两人细细的聊着,很快身影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响起,宣幽前去开门,唐沈吩咐的下人送菜来了。 待人走后,两人将每道菜里里外外,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遍之后才落坐下来,两人各盛了一碗粥,宇落浅尝了一口,说道:“唔,这粥跟我辰惜做的比差远了。” 宣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靛蓝色的眸子带着些许笑意,暖暖的。 宇落墨黑的眸子一挑,宣幽便领会了她的意思,门外有人,宣幽点点头表示知道。 而后宇落白皙的手指在烛光中比划了几下,意思是现在外面太暗,视线不好,即使出去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还是等待明日天亮之后,熟悉了鬼唐门的地形,再去探究不迟。 宣幽微微颔首,两个人一拍即合,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完全理解她要说什么,两人的默契是天生的,只要微微的动作就能够领会。 二人随便吃了些东西便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了,吹熄了灯烛,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外面门口探听的人见没有了动静,便也退下了。 宇落在屋子里抱膝坐着,这地方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再加上今日她被那小鬼吓的惊魂未定,她根本就没有睡意,她侧耳细听着隔壁,半晌没有声响,宣幽许是已经睡下了。 她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她看了看房顶,翻身而上,轻轻落在黑色的瓦片之上,她抬起小脸望着天,只一瞬,她的美眸就被这璀璨的星空吸引住了,想不到这么阴森恐怖的地方竟然有这么美的夜空。 突然,她听到了左后方有细微的脚步声,宇落下意识的压低身子以防被发现,同时催动体内的灵力,使用网心术,感知…… 左后方的那人一点一点的靠近,不一会便走到了前面,宇落心想:看来他没有发现自己。她感知到那人已走远,便抬起头去看是谁,原来是那个叫唐立的小鬼,奇怪,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小孩子要去哪里呢? 正当她起身要追的时候,肩膀被人突然拍了一下,宇落被吓得不清,差点喊出声来,不过,还好她克制住了,她下意识的甩出了鎏樱匕首,一看是宣幽,她凤眸轻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宣幽眸中带笑,冲着她吐了吐舌头,刚刚他看宇落出了门,便跟了过来,见房子下面有别人他没敢出声唤她。 谁知她最近胆子这么小,总是草木皆兵的,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宇落吗? 不过,一想到宇落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黑怕鬼这一点,他就止不住的想笑,满眼尽是宠溺…… 小鬼走到了几幢房子中间的一处空地之后,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看没有动静,便身影一闪,凭空消失了…… 第五十九章 惊现,那个杀手 lt;!--章节内容开始--gt;宇落看着那人消失在街角,便悄悄的跟了上去,宣幽也敏捷的跟在后面,转了几个弯后,唐立便消失在了一片空地之中,今日是十五,月亮明而大,可惜山涧中云雾缭绕,只剩下斑驳的月光静静的泄在大地上,朦朦胧胧,视线不清,他们也只看了个大概。 宇落和宣幽在远处看着,估摸着这里应该又是有一条机关暗道了,这都是鬼唐门的一贯伎俩,拿手好戏了,二人对视了一眼,看来今日还是先撤回去吧,在这里逗留太久只会惹人怀疑,待天明再说。 翌日,东方现出了微亮,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宇落将窗子打开了一个缝隙,顿时湿湿凉凉的空气拂面而来,一扫一夜的疲惫。她深吸了一口气,原来这里的早晨还是蛮清爽的嘛,推开窗,她一个凌空,轻轻落在了灰色的瓦片之上。 鬼唐门往上是万丈悬崖的绝壁,周围被群山环绕,仅有下面一个出口,而且这处天险极为隐蔽,在上面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景物,她不禁感叹,鬼唐门还是有两下子的,这个位置选的不得不说是绝佳啊! 仰头看完了上面,宇落的视线落回了鬼唐门的本部,放眼望去,尽是压抑的黑色,她轻叹一声,真是可惜了这清幽的环境。 此时,房前的殷红色的灯笼已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如纸色的白灯笼,而黑色的房屋又方方正正的如同棺材一样,乍看之下,这个深涧里的鬼唐门就如同一个大型的灵堂一般。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钟鸣之声,这声音悠悠飘扬,在整个深涧里回荡,钟鸣了三声之后,下面的各个房屋的门次第打开,里面开始陆续的走出人来,他们有秩序的往最前面的大厅走着,这些人均是一席黑衣,腰间系着殷红色的腰带,此情此景,在远处看着,极像一只庞大的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向前缓缓前进着。 宇落只觉背后一凛,这鬼唐门真是阴气极重啊,从早晨就开始这么阴森。 这时宣幽也跳上了房顶,说道:“估计他们这是给大当家的请安去吧,真是兴师动众啊,要是每天都这样,那简直和皇上的排场一样了!” 宇落素手轻抬,指着前方那几个人说道:“你看最前面的那四个人,装束和别人不同,别人的腰带都是红色的,而这四个人的腰带却是白色的,应该是与别人地位不同吧?” 宣幽顺着她的白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端详半晌,说道:“左面第二个人,那人的身形总觉得很眼熟呢?” 宇落点点头,说道:“距离有些远,有些分辨不清,不过,那个人确实很像前次伤了我的那个女人。” 宣幽点点头,说道:“找机会要去会会那个人。” 这时,楼下传来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大哥哥们,一大清早的,你们在房顶干什么呢?” 宇落低头看去,原来是昨晚那个阴魂不散的小鬼,看到了他,她不自觉秀眉微蹙,这小孩虽总挂着一幅天真无知的表情在脸上,可给人的感觉却是个假面,总觉得他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孩子。 宣幽见小鬼来了,打了声招呼便跳了下去,把他带进屋子里面一起用早点。 一来呢,他是打算拿他试一下毒,如果菜里有毒,拿小鬼肯定会知道的,所以他是断不会吃的。 二来呢,宣幽是想通过他了解一下鬼唐门的情况,他和宇落刚来这里,认识的人除了唐沈就是他了,唐沈那里口风极言,而且冒然打听事情只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还不如向这个孩子打听一下,哪管是一点消息,现在对他们来说都是有用的,当然,小鬼说的越多越好了。 唐立忽闪着硕大的瞳仁,看向房顶,问道:“那位大哥哥怎么不下来一起吃东西啊?” 宣幽回答:“你的那位大哥哥啊,他有起床气,现在正在房顶发脾气呢,你记住千万和他少说话啊,不然,他发起脾气来可是很凶的,连我这个哥哥都畏他三分呢,所以,平日里你也离他远一些,他可凶了。” 唐立一副惊恐的样子点了点头,“那,大哥哥我们吃东西吧。”说着他抓起一块糕点递给了宣幽,而后径自吃了起来,宣幽看他吃东西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孩子,他和宇落想法不同,只是觉得这是个思想早成的孩子而已。 而后他问道:“唐立,外面这些人是在做什么?每天都是这样吗?” 唐立咽下糕点之后说道:“他们啊,每逢月圆夜的第二天都会去向我们的主子请安,而主子会分发给下面的人每人一粒益寿延年的药丸。” 宣幽:“那系着白色腰带的人是怎么回事啊?” 唐立:“哦,那四个人,是主子的左膀右臂,平日里很少出任务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这里研制毒药。” 宣幽心想,平日里很少出任务的人都出去了,看来宇落那次还是个重要的任务啊!他倒是越来越好奇这幕后主使者到底是谁了。 “大哥哥,我吃完了,我要回去干活了,不然会挨骂的,明天我还能来这里吃饭吗?”唐立站起身,天真的冲着宣幽咧嘴一乐。 宣幽回答道:“来吧,反正我们在这里没什么事做,呆着也无趣。” 宣幽送唐立走出门外,这时一位有着姣好容貌的女子走了过来,她的脸上似是有些不悦,宇落在房顶上面看到这个人的脸时,忽然一怔,这不就是那次害自己的中毒的那个女人吗。她不禁有些冷意,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又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种感觉真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啊。 此时宇落还不知道那女子的底细,就连姓名都还不知道,看来,要一点一点的去查明了。宇落知道这是唐沈又一波的试探了,世人皆知顾后是个见色起意的主,见到貌美的女子自是不会放过的,这时候偏巧来了一个美丽的姑娘,换做是顾后那肯定不会放过啊。 她一个凌空,优雅的落在地面上,而后直接迎上前去,笑脸盈盈的看着来人,说道:“不知姑娘来此,顾后有失远迎,快,里边请,如不嫌弃,就在这里用些点心吧。” 那女子只冷哼了一声,便往屋里走去,唐立往外面走正巧和女子擦肩而过,在两人目光触碰的瞬间,女子幽怨的瞪了他一眼,他也回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似乎是在说,好好办事。 宣幽在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宇落极力表演的劲,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弧度,想想这一清晨真是繁忙啊,访客一个接着一个,这会子,看来该是宇落发挥的时候了,他转身走回卧室,把戏台留给宇落一个人。 宇落将那女子让进屋子,倒上茶,殷勤的嘘寒问暖,转身瞬间,正好看到宣幽正躲在门缝里面等着看好戏呢,她凤眸轻瞟,吐了吐舌头,早知道假扮顾后这么累人,她假扮哥哥顾先好了。 她在女子旁边的椅子坐下,问道:“在下顾后,不知小姐尊姓大名,来此何故?” 那女子皱了皱眉,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贪财好色的草包了,虽然长得模样确实俊美非凡,可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大师兄啊!唐沈还非让她来管这俩人,她真是一肚子的怨气没有地方发泄。 她态度恶劣的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打今儿起,你们俩就归我管了,我叫唐眉,平日里直呼我的姓名就好,有事我回来找你俩,没事的时候你们给我好好在这呆着,不要给我惹事,否则我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宇落心想:唐眉,这个名字很陌生啊,她之前在无涧鬼阁看的鬼唐门的主要人物的名录里并没有这人啊,而且这女子也就比自己大一点点,年纪并不大,根本就不是元老里的,想到这,她才突然想起来,今日早晨所见的人中,岁数较大的人根本就没有,说起来,唐沈算是岁数最大的人了,那么,那批元老都去了哪里呢? “喂喂喂,你在听我说话没有?”唐眉见宇落没有回答,便烦躁了起来,她多想赶紧离开这里去找大师兄啊,可唐沈又不让她这么快就走,他让她多多探探兄弟俩的底细,可面对着这么一对盗贼加色魔的两人,说明白些,不就是让自己被他们多调戏一会吗? 宇落看出了她的厌烦,她嘴角勾起一抹邪肆,起了玩心,立时站起身来,向唐眉的方向凑了过去,唐眉拿着茶杯的手抽动了一下,不禁紧张起来,心想:这色魔难道要有所行动了? 宇落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这步子迈的如此缓慢,更是给了唐眉多余的时间去胡思乱想,唐眉紧张的目光全都落在宇落的小脸上,这看的久了,竟然不觉得她厌烦了,反倒是挺赏心悦目的,唐眉只觉喉间有些干涩…… 第六十章 清晨,诸多访客 lt;!--章节内容开始--gt;唐眉的咽喉不自觉动了一下,她轻轻的咽了下口水,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你要做什么?” 她面对着宇落渐渐凑近的倾城的俊颜手足无措,愣在了当场? 宇落邪邪一笑,未有答话,偏过头,靠过去,距离唐眉的小脸三寸距离,停住,一双墨黑的美眸弯成新月的形状,一直在注视着她,虽然宇落的眸子不像千染的那双桃花眼那样顾盼传情,摄人心魄,却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犹记心头梦魂消啊! 如此俊美的容貌摆在自己的面前,任谁人都不能无动于衷吧…… 唐眉此时被宇落看的局促不安,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好了,宇落小脸凑得她很近,问道:“师姐如此烦心,是不是最近有什么棘手的任务啊?” 宣幽在一旁看的愉悦,这顾后的美男计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活学活用上了,别说,用的还挺溜的。 唐眉此时已经乱了方寸,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最近倒是没有什么任务。” 宇落:“那也太无聊了吧,要不,师姐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唐眉没有搭话,而是慢慢的向右挪动着身体,打算从旁边的空隙躲出去。 “唐眉,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这个时候,不是要去韩姑娘那里吗?”这时,门外传进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话语中透着冰冷…… 三人同时往院子方向看去。 “大师兄!” 唐眉喜出望外,趁着宇落转身的空档赶紧起身,低下头往那男人身边跑去。 宇落也跟着走了出来,这人她记得,上次他们去刺杀自己的时候,他被宣幽所杀,唐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宣幽下了杀意的! 这个唐眉口中的大师兄和别人一样穿着一身阴气煞人的黑衣,腰间系着一条白色腰带,身材高大魁梧,阴沉着一张脸,从他脸上那僵硬的肌肉线条,便可推想他平日里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此时宣幽也从内屋走了出来,他一点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来人,说道:“呦,今日的访客还真是多啊!我这才来了一晚,就这么多人来看我,想不到你们唐门的人都这么好客呢,这一个清早都来了几批人了!还是你们实在太闲了,没事就串门走亲戚的。” 而后他转向唐眉,轻佻的说道:“唐眉师姐,你也不给咱介绍介绍这位所谓的大师兄是谁啊,这以后见到了怎么称呼啊?” 唐眉轻咳了一声,而后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师兄唐光,平日里你们也和我一样叫他大师兄就行。” 而后她又指向宣幽和宇落两人,说道:“师兄,他们两个就是唐沈师叔带回来的人,高个子的叫顾先,瘦小的叫顾后。” 唐光余光扫过两人,冷哼一声,转身便往外走,丢下了一句:“唐眉,我们走。” 唐眉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看两人,让他们老老实实在这呆着,不要生出什么祸端,而后,便随着唐光走了出去。 见唐光和唐眉的身影走远之后,宣幽走到宇落的身旁,特意背对着后面的屋子,一改刚刚轻佻的语气,压低声音说道:“看来上次咱们遇见的主要人物已经出现了,跟着他们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幕后黑手了。” 宇落:“确实,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信息太少了,我们还要再接近核心的位置一些才行,这样才能找到幕后的这个人!” 宣幽:“恩,那四个白色腰带的人就是突破点,我们只要地位能与他们平起平坐,便一定能知道核心的情报!” 宇落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而后说道:“来鬼唐门之后,我心头一直萦绕着一个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为什么。只知道现在的鬼唐门与我在无涧鬼阁藏书阁看的所记载的资料大相径庭。” 宣幽:“你是说鬼唐门或许发生了重大的变革?” 宇落:“不无可能,我一时也说不清,你早晨也看到了,本应掌权的老派们几乎现在一个都不见了,而鬼唐门的核心人员,除唐沈之外都是新派,老派这些年一直当权,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推翻的,所以这事有蹊跷啊!其实,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最怕的是……。” 宣幽接过宇落的话,说道:“最怕的是,咱们这次不规律的裂隙穿越改变了鬼唐门原本的时间线,从而使这里老派当政变成了新派掌权。” 宇落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知我者,宣幽也!” 两人虽是在庭院中聊天,可是他们的声音之细微,恐怕别人站在旁边都很难听得清。 宣幽粲然一笑,接着说道:“下午我们分头行动吧,唐眉那你去对付,我去观察一下昨天唐立消失的那条机关暗道,看看有什么名堂。” 宇落:“恩,我正好趁着白天把鬼唐门走一趟,把整个地图记下来,顺便想找一下他们这里的藏书室,看有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最后去唐眉那旁敲侧击的试试去套取线索,别的先不说,至少要先混进他们新派里面啊。” 宣幽调侃道:“多劳弟弟费心了。” 宇落笑得有些无奈,她现在有些后悔假扮顾后了,选顾先好了,这顾后要一直保持着一幅情种的样子,着实累人。 两人商量好了下午行动,刚来这里,不急于一时。 房顶,唐沈和唐立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想听清这两兄弟的对话,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听着半个字。 宣幽早就知道有人在上面偷听,他不用看都知道是唐沈和唐立,与其在下面静候着两人走,还不如主动一下,直接撵走算了,要不多不自在。 思及此,他一个凌空,轻盈落在房顶的前沿,侧卧,悠闲地晒着太阳,嘴里还哼着小曲。 唐沈见已经暴露了,没办法,只能暂时先回去了,他抱着唐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这一老一少走后,宣幽和宇落也出了门,宣幽去找昨天看到的机关暗道,而宇落借着到处找唐眉的机会,熟悉这里的地图,也顺便在留意着鬼唐门放书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循。 宇落在一个又一个黑色的房顶之间跳跃着,首先要把这里的地图记清! 宣幽来到昨晚那个庭院旁边的房顶落定,想先从远处看看有没有人守在这里的,看情形和昨晚差不了多少,乍看之下只是一块空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时,空地的一块石板忽的打开了,宣幽见状赶紧伏下身子,以防被发现。 此时从下面的地道中缓缓走出来了一位姑娘,那姑娘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尤为的惹眼。 姑娘后面跟着一位男子,这位男子也是系着白色的腰带,他手里拿着个托盘,托盘上面整齐的排列着各种瓶瓶罐罐,后面的男子开口说道:“韩姑娘,你的这些个瓶瓶罐罐就能治得了人吗?” 韩姑娘开朗的笑了,故弄玄虚的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宣幽边看边想:这女子看来来头不小啊!她的衣着竟然不是死气沉沉的黑,而是绚丽多彩的,再加上后面那个毕恭毕敬的人还是鬼唐门的为数不多的掌权人物之一。足见鬼唐门对她没有太多约束,而且还有求于她! 那两人走远后,宣幽迅速跳了下来,趁着密道的门还没关,他一个闪身进去了里面。走入里面之前,他趁着还有亮光,确认了一下机关的位置,而后才往里面走去。 刚一进来就有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宣幽用衣袖堵住了口鼻,继续前行,这密室幽深,不知里面多远会是尽头,所见之处皆是装药的瓶瓶罐罐,一旁还有几个大药桶,鬼唐门一向以用毒闻名,按理说这里应该放的都是毒虫毒蛇之类的东西啊,可事实却完全相反,这个密室更像是一个存放解药的地方。 密室中弥漫着药材的味道,宣幽总觉得这浓郁的药味似曾相识,可是一去想就头痛的不行,他只好作罢,继续探查,不再去想这药味的来历。 忽然,密室的入口有了声响,宣幽眼疾腿快,迅速钻到了药柜子的后面,不绕到后面去根本发觉不到他的存在的,半晌,宣幽听到了轻盈的脚步声走了进来,依声音判断,应该是那个被称作韩姑娘的人,而后是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看来,那个人是落了东西,自己回来取的。 宣幽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耳朵上,他侧耳细听,那位韩姑娘应该是走进了里面的密室,现在不走,更待何时?他从药柜子后面闪身出来,疾迅的奔向出口。 那位姑娘听闻屋外有动静,便走出来看看,此时宣幽已到门口,眼看着就要出去了。 看到他的背影,她一怔,手中的药瓶不自觉滑落到了地上,她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径自嘀咕着:“宣幽啊,我是不是太想你了,都开始出现幻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