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既来之则安之的日子》


 第1章 他乡遇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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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滚浓烟覆盖笼罩了半个小镇，烈火下无数人在哭泣，在逃离火焰的地狱。
    数十米的空中，一头巨龙正朝着地面肆无忌惮地喷吐火球，所过之处以是一片火海。
    两公里外的大路上升起一阵烟尘，二十余位骑士手中的皮鞭不停地鞭打着胯下的骏马，希望能更早一刻抵达正被火焰吞噬的镇子。
    领头的金甲骑士双眼中冒出一阵淡蓝色的光芒，“鹰眼术”让他能看清凶手是谁。
    “尾巴末端有受伤留下的肉瘤！”
    金甲骑士惊呼起来。
    “是‘罪恶之火’洛德！”
    “今天大家就算全部牺牲，也要把他杀死！”
    巨龙一族以护短而著称，打了小的肯定会来老的。
    但这头被通缉了上百年的恶龙洛德不同，他当年骗了很多巨龙的钱财，杀死他的悬赏可是极为优厚的。
    然而，他能活到现在只是断了一截尾巴，说明其实力不容小觑，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即便如此，十余位银甲骑士依旧一齐发出了“必胜！”的怒吼。
    火焰正在蔓延，哭喊声不绝于耳。
    镇子上的一位裁缝小姑娘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逃跑，而是爬上了屋顶。
    白发红眼的小姑娘看起来可可爱爱的，穿着一身普通的麻布衣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混蛋！”她红色的双眼好像要冒出火来，“老娘我刚买的房子要是被你烧了，还有脸活下去吗？！”
    空中的洛德心中突然一颤，转头看向那边房顶，巨大的危机感顿时笼罩心头。
    “很强，比长老们都强！”他开始害怕了，“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强者，新一代的勇者吗？”
    洛德飞了过去，双眼与小姑娘对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对峙几秒钟后，瘸尾巴的巨龙问道：“你是讠……啊！”
    就在此时，一道红光从天而降击中了洛德，龙背上炸出一团学雾。
    白发红眼的小姑娘惊得张大了嘴巴，不是因为巨龙在坠落的过程中就已经因为心脏破碎而死，而是空中转瞬即逝的那一道时空裂。缝。
    骑士们很快就来到了小镇里，一行人围在洛德的尸体前，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撕拉！”
    洛德的身侧突然响起了切割声，一把带着红色火焰花纹的银色细剑刺破了巨龙的身体，割开一道口子，很快一个满身龙血的人从龙身里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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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后余生的胜利宴会充满了欢快的笑声，烤牛、烤猪、烤鱼和美酒向所有人敞开供应。
    金甲骑士脱下了铠甲，穿上了天蓝色的丝绸衬衫，棕黑色皮裤下的大长腿踩着长筒马靴，鞋根上的马刺在火把的光芒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和他的头发与瞳孔一样。
    卡马乔殿下今年二十岁，身为一国太子在酒桌旁表现得高贵而又亲切，很多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希望能模仿到他的动作。
    今晚上他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身边的屠龙少年身上。
    这位少年看起来十二三岁，棕色的头发，瞳孔是粉红色的，圆脸蛋正从可爱向帅气转变，身上穿着太子殿下的备用衣服，看起来像是一位贵族少爷。
    “维苏威，再来一杯。”
    卡马乔把一杯酒递了过去。
    “谢谢殿下。”维苏威接过了酒杯，“为殿下的健康干杯！”
    美酒又过三巡，卡马乔转头问维苏威：“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失落的表情一瞬间爬上了维苏威还有点圆乎乎的脸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回答：“我还没有想好。”
    卡马乔又问道：“你的家人……”
    “唉……”这下子维苏威叹的气更深了，最后只是摇了摇头不说话。
    卡马乔以为他的家人被洛德害死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说道：“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但苦难只是过去，我们不应该沉迷其中，而要走出阴影，迈向光明的未来。”
    “你杀死了洛德，巨龙一族会奖励你大量的金币，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我可以给你一封推荐信，让你去伊斯坦丁堡的皇家魔法学院深造，回来后可以以这次功劳从我的父王那获取一片封地成为一位男爵。”
    “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成为我麾下的骑士，但爵位与封地不能世袭。”
    “我的建议是去皇家魔法学院深造，你的前途不只是在窄小的庄园里度过。”
    不管维苏威杀死洛德靠的是运气还是实力，这样的人才是不能放过的。
    年纪更不是问题，他虽然看起来才十二岁多一点，但这世界英雄少年多了去了，而且也更容易打好关系。
    不过卡马乔摸不清他的性格之类的底细，所以先打好关系再说，人品什么的继续观察一下。
    维苏威一时间没想那么多，恰逢巨变又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正彷徨的时候有人关心自己让他十分感动。
    “谢谢殿下。”维苏威说道，“我考虑一个晚上再回答您。”
    卡马乔也不逼迫他马上表态，便微笑着说：“没关系，人生大事是该好好考虑。”
    晚宴在凌晨时分结束了，人们纷纷散去，这时问题出现了。
    捡回一条命的镇长以为太子殿下会安排维苏威和骑士们住一起，卡马乔以为镇长会安排好镇子的救命恩人，结果就是维某人今晚看起来要和家宅被毁的人们一起睡大街了。
    “来我家住吧。”白发红眼的小姑娘出现在维苏威的身边，“我家里有地方。”
    “啊？”维苏威惊讶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好像不太方便，我还是……”
    没等他说完，小姑娘就拉着他的手往自己家里走，同时用有别于这个世界的语言低声说：“少废话，过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维苏威一愣，心跳加速了几下，马上跟了过去。
    差点被巨龙烧掉的房子算不上大，普通的两层小楼而已，一楼是裁缝铺和厨房，二楼是一间卧室和一个放材料的储物间。
    储物间里有一张长桌放东西，清理干净就能当床，装破布头的袋子可以当枕头，一件有破洞的斗篷已经洗好补了一半就拿来当毛毯，那把银色的剑就放墙边了。
    睡觉的地方准备妥当后，维苏威再一次用老家的通用语问小姑娘：“请问你是谁？”
    “你叫我荷莱吧。”小姑娘疑惑地说道，“我认识你的父亲和母亲，只是这把剑应该是你妹妹用的，你怎么会拿着跑这边来了。”
    然后她吧啦吧啦地把维苏威父母的事情说了一遍，一点错都没有。
    维苏威脸色一暗，低下头沉声说道：“我小时候，父亲把我们都送到了另一个世界，母亲说他要去和诸神战斗。”
    “后来我们一直在那个世界生活，直到有一天我想回去找父亲，就问妹妹借了剑当空间坐标请一位阿姨送我回去。”
    “但是，我刚回去没多久，就看到天空、大地，甚至整个空间分崩离析，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在那头巨龙的肚子里面了。”
    墙上的灯台里小小的火苗静静地站着，微弱的火光照在震惊得张大嘴巴的荷莱脸上。
    “怎么可能？！”荷莱大声惊呼起来，“所有的时间线里都没有这样的结果啊！”
    然后她在房间里踱起了圈子，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世界应该很稳定才对啊，用那个bug比正常运行部分多的穿越管理系统把世界管理系统弄崩了也不会那样啊，就算是他变成触手怪把祂们都[书不赘言]了也不可能啊……”
    “看来，能把那个世界破坏的只有……”
    “唉……”荷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有那个至高无上的力量了。”
    她走到维苏威的身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后说道：“你放心吧，那个世界不会那么容易毁灭的，即便是毁灭了还有备份，没事的。”
    维苏威低下头说道：“希望如此吧。”
    随后他抬起头问荷莱：“请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荷莱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说道：“你父亲他们要做什么事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早就跟着一帮满世界跑的家伙跑路了。”
    “我们组团来这里考察，结果我喝多了错过飞船返回时间，就被留下了。”
    “现在我在这里也只是个强大的魔法师，那就混混日子等那帮家伙回来。”
    “你也别想太多，等那帮家伙过来了问一问，你老家那种情况祂们处理得多了，办法肯定是有的。”
    维苏威默默地点了点头，自己在那种世界级的大事件面前无能为力，眼下也只能先活下去再说了。
    “早点休息吧。”荷莱对他说道，“这个世界对你来说还挺危险，要小心，保存好精力是必须的。”
    “对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过来有外挂吗？”
    维苏威一愣，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
    “嗯……”荷莱想了一下，“你的语言翻译外挂算是自动安装的基本配置，如果还有其他外挂，就说明你过来是有谁刻意安排的，估计会有后手。”
    维苏威回答道：“我尽量找找吧。”

 第2章 巨龙元老院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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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早餐简简单单，一碗燕麦粥而已，维苏威的碗里多了个水煮蛋，他用叉子把水煮蛋切了一半放到荷莱的碗里面。
    荷莱家里只有自己的餐具，勺子自己用了，维苏威只能用叉子喝粥。
    看着面前碗里的半个水煮蛋，这位不知活了多少年月的小姑娘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嗯！”荷莱满意地点头说道，“你比你那死没良心的父亲有良心。”
    维苏威的脖子微微一缩，小心翼翼地问道：“荷莱阿姨，您和我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荷莱眼睛一眯，杀气腾腾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荷莱姐姐！”维苏威马上改口，“您和我父亲……”
    “不说他了。”荷莱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嘀咕起来：“我找他帮忙，居然漏算那个家伙更喜欢非人类，看到头上长角的就屁颠屁颠和祂跑了，后来连机器人都不放过！”
    维苏威低头专心吃早餐，这位大姐说得没错，老爸就是那样，老妈就是头上有角身后有尾巴的，其他阿姨里好像自己知道的就没人类，只不过自己的物种随老爸所以看起来像个人，妹妹随老妈所以也是有角有尾巴。
    “说说你吧。”荷莱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这个世界和老家有很大的差别，法则力量更为活跃，魔法元素的原理也有差别，我建议你最好从头学起。”
    “这里的世道也不太平，贵族之间的领地战争、魔兽与人的战争、外地强盗不时来抢一把，更别说魔族在虎视眈眈了。”
    “没有力量，你就别想舒服地活下去。”
    “魔族？”维苏威抬起头来。
    荷莱吃着燕麦粥说道：“这里的魔族不是老家的魔族，他们是由黑暗能量所生，凶残暴虐，没有和解的可能。”
    “反倒是那些附属种族有可能，要是来的是你爸，魅魔女王应该可以拿下，血族女王也应该问题不大……”
    维苏威继续默默喝粥。
    当他吃完了早餐后认真地说道：“我决定了，卡马乔殿下说可以推荐我去伊斯坦丁堡的皇家魔法学院，那我就去那里学习。”
    荷莱看了看他，问道：“你今年多少岁？”
    维苏威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犹豫了几次才说道：“24岁。”
    他预想中的荷莱嘲笑自己变嫩一幕没有出现，这位大姐开始思考起来。
    “你去上学可以。”荷莱考虑过后说道，“不过我建议你在去学校之前先补补基础课，我带你去我朋友那里吧，她虽然是开制药工坊的，但精通全系魔法，辅导一下你还是可以的。”
    “你干嘛这表情？”
    此时维苏威的脸上惊恐一闪而过，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制药工坊……不用每天打架吧？”
    他小时候被老爸送去另外一个世界避难，那个世界里有两件事让他印象深刻，一是那边有一位和老妈一模一样的阿姨，二是自己和妹妹被丢去一家制药公司在那里长大，那里有好几个自己的哥哥姐姐。
    最重要的是，那家制药公司每天都要杀500个，自己在那里干得最多的就是拜了几位阿姨为师学怎么打架。
    荷莱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制药公司嘛，于是懒得说话了。
    维苏威挠了挠头，起身收了自己和她的碗去后边厨房洗干净。
    一天的工作开始了，荷莱取下裁缝铺的门板叠到一旁，今天开始开工。
    以她的实力，做裁缝那自然是顶尖的，当个宫廷裁缝不在话下，只是懒得勾心斗角的才到小地方来混日子。
    “请问维苏威先生在吗？”
    今天第一个上门的不是客人，而是一位人形巨龙，她看起来人类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修身得体的黑色西服，十个指头戴满了镶嵌着各色宝石的戒指，淡蓝色长发在身后编成了一根马尾辫，头顶的双角还打过蜡。
    荷莱指了指店铺后面说道：“他在洗碗。”
    话音刚落，维苏威就用抹布擦着手走出来，问道：“哪位找我？”
    巨龙大姐愣了一下，这小子看起来太年轻了。
    不过人类里不正常的年轻人多了去了，她马上就回复了正常，礼貌地说道：“维苏威先生您好，我是索妮，巨龙元老院的使者。”
    “您讨伐了巨龙元老院通缉的恶龙洛德，我为您送来悬赏的奖金。”
    维苏威马上指着刚才吃早餐的桌子说道：“哦，请坐请坐。”
    “大老远过来累了吧，稍等一下，我给你泡杯茶。”
    “荷莱姐姐，你这里有茶叶吗？”
    接下来索妮目瞪口呆地看着维苏威在那里折腾。
    井水有，水壶有，但柴火在刚才做早餐时已经用完了得过一会樵夫们回来了才有卖，于是维苏威把他那柄剑伸进灶台里点火烧水。
    水烧开了，但茶盒里只剩一点红茶的茶叶末，只能全部倒进滚水里煮浓些。
    “抱歉抱歉，”维苏威端着茶具出来，“仅有粗茶招待，如有怠慢请原谅。”
    说着，他给自己和荷莱、索妮倒了三杯茶。
    索妮看到这里的模样就明白他们肯定是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自己了，不过也礼貌地客套两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咦？”她的眼睛一亮，又喝了一口。
    她看向维苏威问道：“请问这茶叶……”
    “不要在意细节。”荷莱摆了摆手，“你们元老院打算给维苏威什么奖励？”
    谈到正事，索妮端正了坐姿，认真地说道：“洛德死后他的宝库也随之打开，元老院早有决定，用他的财产来作为奖励。”
    荷莱撇着嘴说：“你们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吝啬。”
    维苏威赞同地点头，说到底，其他巨龙一个铜板都没出，最多出点力气跑跑腿。
    索妮对此不以为意，区区人类怎么能明白我们的节约呢。
    “不过……”她这一声让维苏威与荷莱紧张起来。
    索妮继续认真地说道：“因为洛德骗了很多钱，需要从他的遗产里拿出部分尽量赔偿受害者的损失，所以元老院提出了几种方案。”
    “第一种方案是维苏威先生如一开始所说要完洛德的所有财宝，我们是不会介意的，大概。”
    “第二种方案是在洛德一半的财宝、一枚储物戒指、我作为仆人为维苏威先生服务直至您的生命结束三个选项中选择两个。”
    没等维苏威说话，荷莱马上面色不善地问索妮：“为什么会有你成为维苏威仆人的选项？”
    索妮脸上原本公事公办的表情瞬间瓦解，变得凄凄惨惨戚戚……
    “我惨啊！”她哀嚎起来，“我刚出来工作就信了洛德的邪，帮他跑业务赚提成，结果他卷钱跑了我就被当成同谋抓了，因为没钱赔偿只能坐牢，所以元老院就有了这个选项让我以当仆人来抵刑期！”
    荷莱马上双眼直视着索妮问道：“你作为仆人的工作范围是什么？”
    索妮的脸突然一红，最后还是扭捏着如实回答：“主人叫我做任何事都必须完成……除了骑在我的背上让我载着飞，成为龙骑士需要元老院批准。”
    储物戒指虽然珍贵，但和让一位巨龙侍奉自己终生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有了巨龙的帮助，赚一枚储物戒指不是问题。
    荷莱没管龙骑士的事情，而是逼问道：“真的是任何命令你都会完成吗？”
    索妮红着脸点头，很显然，对方会选择哪一项了。
    “维苏威，”荷莱转头说道，“你选一半的财宝和储物戒指，然后拿钱点买这个倒霉的家伙几年劳役吧。”
    “什么？！”索妮差点跳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拿钱可以雇佣坐牢的巨龙这事还是他们内部的传统做法，外人根本不知道，荷莱突然说出来吓到她了。
    “不要在意细节。”荷莱笑呵呵地摆摆手，“你回去和元老院复命吧，记得早点回来哦。”
    索妮带着一丝期望看向维苏威，然而这位少年沉思片刻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最后，索妮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维苏威有点担心地问荷莱：“这样好吗？”
    他心中还是有点害怕巨龙他们的。
    “很好啊。”荷莱回答道，“虽然巨龙的魔法不适合你，但是武技都很强悍，你跟着她学习是个很好的补充。”
    维苏威看到她这么为自己着想，感动得有点想哭，站起来郑重地鞠躬说道：“十分感谢您的帮助！”
    “和我客气什么啊，”荷莱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你老爸搞了个祖训‘能帮就帮’，我只不过是学他而已。”
    “不说了，你要干嘛就干嘛去吧，我给你做几身衣服。”
    维苏威离开了裁缝店，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居民们在收拾原本原本称之为家的断壁残垣。
    很多人的眼中没了光彩，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生活。
    好一点的，可以拿几块没烧透的木板挨着没塌的墙搭个棚子，运气差的家里只剩下木炭与灰烬。

 第3章 捡到一个妹子

    “真不愧是他的儿子。”
    荷莱坐在自己房子的屋顶上，端着茶杯笑呵呵地看着充满活力的小镇。
    一车车的木料与石材从外面的伐木场、采石场运来，从四周城镇雇来的工匠用它们搭起栋栋崭新的两层小楼。
    “他就是你推荐给她的学生？”
    荷莱的身后站着一位金发高挑的“平原精灵”，她的手中握着一根看起来很普通的长木棍，双眼蒙着白色的丝绸。
    “他这么做是另有目的，还是真心的？”那位“平原精灵”继续问道。
    荷莱很认真地回答道：“是真心的。”
    “平原精灵”有点不可思议地说道：“重建半个镇子可是需要不少钱，哪怕那些钱都是轻松到手，一下子花掉那么多真的不心疼吗？”
    “当然心疼啊。”荷莱喝了一口茶，“因为工程预算的事情他可是让自己的女仆和卡马乔殿下、镇长一起争论了三天，最后把镇长的报价砍掉了四成。”
    “平原精灵”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我会让她把他培养成你喜欢的样子的。”
    “你什么意思！”荷莱一下子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吼了起来，“想打架是吧，走，出去单挑！”
    ……
    与此同时，小镇北面十来公里外的小路上，一辆带顶棚的马车在树荫下缓缓而行。
    坐在车前驾车的是一位穿着黑白女仆裙的巨龙少女，维苏威坐在旁边认真翻阅着一本书。
    索妮又一次问维苏威：“老爷，你一下子花掉那么多钱，不心疼吗？”
    维苏威微笑着说道：“钱本来就是拿来花的啊。”
    “我和你说，花钱的最高境界就是口袋里的钱越花越多。”
    索妮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老爷，洛德也说过这样的话，我不希望自己又被逮捕一次了。”
    维苏威有点好奇地问她：“那个洛德究竟犯了什么事啊？”
    “唉……”索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想提起，但眼前这老爷让自己撅起来自己都没法反抗，伤心往事又算什么呢？
    “那个混蛋！”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说自己找到了不少赚钱的生意，于是要带着大家一起赚钱，大家投资后每年有两成的收益，如果拉来投资就可以有回扣，拉来投资越多回扣越大……”
    当年索妮就是被这美好的钱途骗去帮忙跑业务的，实际上成了传销骗局中的一个上线，所以挨抓不冤。
    这个史无前例的特大传销案件的受害者不止是巨龙，人类、精灵、矮人、哥布林甚至魅魔都有受害者，涉案金额达到了40万枚奥雷金币。
    但洛德遗留下来的宝库中只剩下价值4万枚奥雷金币的现金和各种魔法道具、魔法书，其中的2万枚奥雷金币按比例赔给了受害者及其后裔，剩下的5千多现金和其它值钱的东西给了维苏威。
    维苏威先是为镇子上一百来户房子被毁的家庭建一栋两层小楼只花了不到两千枚奥雷金币。
    雇佣索妮这个倒霉蛋五年也就一千两百多枚奥雷，计算方法是两万枚奥雷按八十年算出每年多少，然后给五年的钱，可谓廉价到了极点。
    现在维苏威的储物戒指里面有两千出头的奥雷金币现金，他打算除了零头外这些金币先存着，有机会了投资一些项目。
    至于是哪些项目，他心中有了点眉目。
    出发前他与荷莱聊了很久，发现有不少赚钱的项目可以做，但是能不能保得住就另外说了。
    拳头不大，连上谈判桌的资格都没有。
    维苏威又陷入了沉思之中，索妮已经习惯了，继续驾着马车往前走。
    路上右侧的树木开始渐渐稀少，一座巨大的湖泊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湖边有广阔的草地，适合今晚上过夜。
    只是……
    “救命……啊！”
    呼救声很快就没了，湖边发生的事情让索妮有点毛骨悚然。
    草地上遍布着1496只绿油油的史莱姆，其中有不少史莱姆堆成一坨，看起来是抓到了猎物。
    “不好，是酸液史莱姆！”索妮惊呼道，“繁殖期的史莱姆攻击性很强，一有外物靠近就会群起攻之，很危险！”
    “我去救人！”维苏威已经跳下了马车，冲向了史莱姆群。
    索妮也跳下马车准备好魔法支援，但让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些酸液史莱姆对维苏威视而不见，任由他在自己之间随意跑动，就像他也是史莱姆一样。
    很快的，维苏威抱着一个身上黏糊糊的人跑了回来。
    “快洗洗。”索妮从马车上拿了半桶清水下来。
    “你帮她洗吧，我包里的衣服给她穿上。”维苏威把救回来的人放在地上，“我自己去湖那边洗就好了。”
    救回来的是个女孩子，身上的衣服史莱姆的酸液腐蚀光了不说，头发和耳朵与尾巴上的毛也被腐蚀掉了，皮肤上更是红红的，像烧伤一样。
    维苏威好一点，也就长袖衬衫变成了短袖。
    等他洗干净手臂回去后索妮已经把那猫娘洗干净了，用一床干净的毯子裹着。
    “她的情况很不好！”索妮对维苏威说道，“皮肤不但被酸液灼伤，毒素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如果不治疗很快就会全身皮肤溃烂而死！”
    维苏威眉头一皱，焦急地问道：“有什么办法吗？”
    索妮回答道：“如果是小面积皮肤灼烧可以慢慢治疗，但面积这么大……要及时治好需要很多的光明圣水……”
    维苏威点了点头，他听说了这边没有神祇，不过光明神教这些对某一元素专精的宗教组织还是有不少绝活的。
    而光明神教的圣水嘛，一是要有钱，二是人家恰好有。
    维苏威把储物戒指脱下扔给索妮，说道：“你飞去最近的教堂买一些圣水回来吧，多少钱无所谓，我在这里等你。”
    索妮离开了，维苏威在路边生火烧水，然后用把当武器的面包掰碎了放进去煮成糊糊，最后打了个鸡蛋进去。
    毯子下的猫娘没有醒来，但身上的剧烈疼痛让她不停地挣扎着，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就在维苏威不停后悔当初没学治疗术的时候，索妮回来了。
    她没买到圣水，而是用爪子抓着一位穿着神袍的小姐姐回来。
    光明神教的修女小姐姐一着陆马上跑到猫娘身边施法，一阵白光噼里啪啦下去，猫娘终于平静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幸好我赶上了！”修女小姐姐对维苏威的态度不太好，“以后你要专心照顾队友，不能让她们去危险的地方，不能每次都等出问题了再想办法补救，如果因为你的失误使得队友丧命，你身上的罪孽就多加一重，死后下的地狱就更深一步。”
    她说的话有些重了，旁边的索妮马上愤怒地吼道：“我给钱叫你过来人让你治病救人的，你在这里乱吠什么！”
    “你是拿你那对碍事的‘肉眼’看东西的吗，你从哪里看出来她是我们队友了！”
    “我家老爷心善看不得陌生人受伤，不但救了她，还掏自己的钱给她疗伤，更不要说我家老爷之前还自己掏了四位数的金币给镇子起房子，这么好的老爷怎么还要被你诅咒下地狱啊？！”
    “我看最该下地狱的人是你，那对赘肉那么大，掉下去一下子砸穿到最底层！”
    “哦，也有可能弹一下就上天堂了，到时候上帝问你是怎么上来的，你可以挺起胸膛和祂说靠自己的努力上来的！”
    现在索妮很有身为仆人的自觉，有道是主忧臣辱，维苏威被别人无故诅咒下地狱她自然要骂回来。
    特别是巨龙的观念里给钱的是大爷，这位修女是花老爷的钱请回来的，所以维某人是大爷，她索某龙也算是二爷吧，骂起来自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留情。
    修女小姐姐被她说得满面通红，双手遮住身前，最后“哇”的一声哭出，转身来跑了。
    维苏威过去给了她脑袋一个手刀，力度不大，然后说道：“你照顾一下那孩子，醒了喂她吃点东西，我去找头野猪当晚餐。”
    看着老爷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索妮嘀咕道：“说得好像自己不是个孩子一样。”
    嘀咕完她的双眼开始放光，因为今晚又有烤肉吃了，这位小老爷烤的野猪肉虽然因为没有香料味道不怎样，但火候掌握是完美的，只有盐依旧好吃。
    维苏威很快就找到了一群野猪，正在树上观察哪一头最肥美。
    刚才索妮为自己出气有功，今晚要好好烤一头野猪犒劳她才行。
    在另一边，猫娘慢慢地醒了过来，只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有巨龙在自己身边流口水，马上又闭上了眼。
    在树林深处，潜伏着两个跟踪者。
    “唉，”那位“平原精灵”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荷莱的肩膀，“你那个谁的身边又多了个小姑娘啊。”
    “正常。”荷莱平静地说道，“这是他遗传自父亲的被动技能。”

 第4章 不是来招聘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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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猫娘双手捧着一整条热乎乎香喷喷的烤猪腿，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嘴角都有口水流下来了。
    她向维苏威问道：“我真的可以吃吗？”
    维苏威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这位猫娘叫阿莉，今年估计十岁多一点有限，从懂事开始就被奴隶商会养着，前不久拿去镇子上准备卖掉的时候碰上洛德来搞事，她趁机逃到了野外。
    只是这几天她在野外没多少吃的，饿得够呛，今天到湖边喝水的时候遇到了一大群酸液史莱姆，结果就是就差点成了史莱姆的食物。
    索妮摸了摸她刚长出一点红色头发的短寸头，和蔼地说道：“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够就和我说。”
    阿莉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吗？”
    “真的！”维苏威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要担心，尽管吃吧。”
    阿莉得到了老爷的保证，马上大口大口地啃起手中的烤猪腿，那气势让维苏威想起了头上长呆毛的阿姨。
    一开始维苏威还担心小姑娘饿了这么久一下子吃太多会吃坏肚子，然后被索妮给鄙视了。
    兽人可不是弱不禁风的种族，包括他们的肠胃。
    阿莉刚才喝了半锅面包糊糊，接着吃完一条烤猪腿，最后吃了一盆猪杂野菜汤，这才打了个饱嗝。
    “我想睡觉。”吃饱的猫娘开始打瞌睡了。
    维苏威摇头说道：“你还有一件事要做。”
    说完，他到马车里拿了工具过来。
    “不……不要吧？”阿莉看到工具后有点害怕的样子。
    维苏威见状黑着脸说道：“睡觉前必须刷牙！”
    一番折腾之后，阿莉终于可以裹上毯子在篝火边进入梦乡。
    在一旁，索妮嗦着野猪筒骨里的骨髓，同时问维苏威：“你打算怎么办？”
    维苏威回答道：“还能怎么办，带上她吧，难道把她卖掉吗。”
    “嘿嘿……”索妮坏笑起来，“你该不会是因为看到她可爱所以才……”
    “对了！”维苏威突然表情严肃地打断了她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是无法反对的是吧？”
    索妮一惊，双手护住身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想……干……干嘛？”
    维苏威正色说道：“我要你现在马上带阿莉离开，越远越好！”
    “什么意思？”索妮面色不善。
    维苏威没再解释，而是厉声低吼：“听话！”
    索妮被他的气势震了一下，只能变身巨龙，一爪子抓着熟睡中的阿莉飞向夜空。
    维苏威把为今晚准备的木材都扔进篝火堆里，片刻后火焰将周围照得一片通明。
    过了一会，湖边草地上睡觉的史莱姆们像炸了窝似的呼啦啦往湖里面跑，眨眼间跑得一干二净。
    一个个黑影出现在四周，把维苏威给包围起来。
    当这些黑影走近，火光下可以看得出这些都是一个个人类、精灵和矮人，他们都穿着脏兮兮的铠甲，手里拿着精良的武器。
    只是他们的脸色极为苍白，双眼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的呼吸与心跳。
    维苏威平静地坐在篝火旁，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三桶酒摆在脚边，和往日说话一样说道：“大老远的过来挺累了吧，坐下来喝点酒聊聊天如何？”
    暗处响起了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声，让微凉的春夜更冷几分，两个人无声无息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一个穿着金丝装饰黑色长袍的人个子快两米高，脸色和周围的僵尸一样苍白，白色的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镜下的双眼看向维苏威的时候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一般，脸上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另一个光头男的个头比阴森眼镜男高两个头，一身肌肉黝黑结实，胳膊直径快赶上维苏威的腰了，身上却只穿了一条皮裤和一件敞开的马甲。
    他们两个在篝火旁坐下，维苏威扔了两桶酒过去，同时说道：“鄙人维苏威，两位怎么称呼？”
    阴森眼镜男微笑着回答道：“吾乃魔王麾下十八将之‘不死者’马哈库拜。”
    “死到临头还保持镇静的人我见过很多，但像你这年纪的还是第一个。”
    两句话的时间光头大块头已经喝光了一桶酒，擦着嘴说道：“魔王麾下十八将之‘坚石’，名字就不说了，直接叫我的名号吧。”
    维苏威刚才已经吃饱饭了，只能举起酒桶意思意思，听完他们的自我介绍后问道：“魔王是派两位来邀请我加盟的吗？”
    “请问贵方基本工资多少、奖金怎么算、出差有补贴吗、绩效怎样考核、假期有多长、工伤有赔偿吗、分配住房和车子吗？”
    说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篝火在噼里啪啦地烧着，火光下马哈库拜和坚石两个的脸都是一副呆滞的表情。
    “并不是。”马哈库拜最先恢复正常，“我们是来杀你的。”
    “哦？”维苏威惊讶地问他，“我一个无名小卒何劳两位亲至？随便叫几位手下来就行了。”
    马哈库拜摇头回答：“王后从‘时光之镜’中窥得数个勇者诞生之地，魔王吸取历代魔王之教训，不再慢慢派兵把初生的勇者磨炼至难以对付，所以就派出我们把危险消灭在萌芽阶段。”
    “原本我以为魔王的担心是多余的，所以叫洛德那个傻逼帮我把活干了。”
    “可没想洛德居然在不知名小镇身死，为此我被魔王叫去骂了半天，然后叫这块大石头陪我一起过来，陛下担心勇者在经过洛德的磨炼后实力更强了，多一位魔将多一份保障。”
    维苏威笑着伸出手来竖起了大拇指为魔王点赞。
    “不错不错！”他说道，“如果我是魔王我也会这么做。”
    “虽然三个打一个传出去不光彩，但总比自己最后被打死的好。”
    他刚说完，一股香风袭来，一位看起来穷得买不起衣服的魅魔大姐姐出现在他的身边，坐在当椅子的木桩上把他揽在怀里。
    “哟，”魅魔大姐姐捏了捏维苏威的脸，“这么聪明伶俐的小帅哥我都舍不得动手了。”
    她说着，两只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全然不顾维苏威看起来才十二三岁，尾巴还伸过来用尾巴尖扎了扎鼻尖。
    维苏威轻轻地抓住魅魔的尾巴，转头向马哈库拜问道：“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一个一个来！”魅魔大姐姐马上喊道，“小帅哥，先和我乐呵乐呵怎么样？”
    维苏威的脸微微一红，说道：“那好啊。”
    说着，维苏威的手摸上了魅魔心脏的位置，静静地感受着心跳，让魅魔笑得马哈库拜和坚石都有了反应。
    一团炙热的火焰突然从维苏威的手中喷薄而出，瞬间轰进魅魔的身体，随后发生的爆炸将心脏与躯干炸成一团飞灰。

 第5章 又解决一个

    维苏威一开始靠着自己可爱的相貌和对方的大意解决掉一个棘手的敌人，同时借助爆炸的冲击波闪到一旁，但坚石的拳头已经等在那里。
    此刻坚石黝黑的身上亮起了一道道银亮的纹路，不用想都知道他此时的力量比此前暴增不知多少倍，估计敏捷也会增加不少。
    闪着银光的拳头轰在维苏威的肩膀上，但坚石目光一凝，这一拳就像是打在空气之中。
    维苏威整个人像是陀螺一般飞速旋转起来，从无数次战斗中练就出来的完美消力将坚石拳头那犹如泥头车高速撞击一般的力量给化解。
    等他停止旋转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闪到了坚石的身后，而坚石也转身挥肘，坚不可摧的手肘瞄准了他的脑袋。
    与此同时，马哈库拜指挥的僵尸弓箭手朝着维苏威的方向射出一阵箭雨。
    这些箭矢对坚石来说如同挠痒痒，但扎在维苏威的身上……好像也没什么作用。
    这得多谢洛德的遗产，一本书上的防御魔法可以让蚊子叮不破皮肤，用多些魔力的话箭矢也扎不进皮肤，最多青一块紫一块。
    维苏威没有理会身后的箭矢，专心在脑袋被手肘轰中之前摆好了崩拳架势，随后立即往前方突进出拳，这一拳发挥出他250%的物理伤害。
    这一招崩拳式是他小时候靠着给一位当动作片演员的阿姨做了半个月的冰笋三脆、春笋豌豆、冬笋腊肉、干煸山笋、干笋炖腊排骨、宫爆青笋蹄筋、红焖笋干、滑肉莴笋、火腿蒸笋筒、姜汁三笋、酱肉蒸春笋、酱香豆腐笋、烧汁锔青笋、油焖春笋和竹笋红烧肉后成功拜师学来的，从小到大练得炉火纯青。
    坚石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轰在自己的腰腹，无法抵御的推力让自己往前走了几步，就这几步的动作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行动速度慢了三成。
    他是在转身的时候被崩拳式轰中的，走了几步架势已散，全身都是破绽。
    维苏威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在马哈库拜指挥的僵尸扑上来之前冲向了坚石，雨点一般的拳头泼洒在他那犹如石头一般坚硬的身上。
    坚石看到他冲过来的时候就做好了硬抗的准备，但很快就发现接下来的拳头和刚才那一算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是有些疼而已。
    既然那一招没法连续使用，那就摸清楚冷却时间，有了准备这样的招式作用就没那么大了。
    然而维苏威没有继续进攻，乱拳打了一阵估摸着对方动作迟缓即将结束后疾身而退，回身和那些僵尸打作一团。
    一般来说，用亡灵法术复活的僵尸动作迟缓、智力低下，一台跑步机就能对付他们，只能当炮灰。
    然而马哈库拜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他弄出来的僵尸动作与智商和生前无异，对他完全忠心，而且还能远程遥控。
    今天他带来的僵尸生前都是高手，在马哈库拜的指挥下把维苏威打得节节败退。
    维苏威一开始夺了一个僵尸手中的剑，靠着精湛的剑术与蛇皮走位在僵尸群中不断游走与反击。
    但僵尸们很快就在马哈库拜的控制下排成阵势，一下子就压缩了维苏威的活动范围。
    坚石在不远处静静地等候时机，这时候他如果贸然加入战团只会打乱马哈库拜的节奏，必须等那小子露出破绽的时候一击必杀。
    “嘶……”他刚才被拳头打中的地方突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心想那小子该不会是在拳头上涂了毒药。
    “轰！”
    下一刻，坚石身上刚才被打中的地方突然爆出一大片炙热的火焰。
    这些火球不是在皮肤表面爆炸，而是在皮层下的肌肉中炸开，一时间血肉横飞，站在不远处的马哈库拜被糊了一脸滚烫的血。
    马哈库拜目瞪口呆地看着坚石仰天倒下，他的身前早已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大片的肋骨。
    坚石的皮肤十分结实且极具韧性，把他绑泥头车轮毂上都能跑老远，维苏威的拳头打在上面都感觉到反弹。
    所以他将周围的火元素浓缩凝聚形成一根针，在对坚石一顿乱拳的时候趁机扎到肉里面。
    一开始挨打的疼痛掩盖了火针带来的感觉，当痛消失感觉到灼热的时候为时已晚。
    马哈库拜小心翼翼地站在坚石旁边，原本打算情况不妙的时候拿他来当挡箭牌，一开始作为十八魔将储备干部的魅魔小妹瞬间被炸成灰灰表明了今天的对手不好对付。
    然而，站得越近，溅到的血越多。
    等马哈库拜把脸上黏糊糊的血都擦干净的时候，不远处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维苏威半漂浮在空中，四周的火元素不停聚集过来，形成一条条火龙环绕周身再汇入他头顶上方的大火球中，大火球射出的火焰准确地命中攻击范围内的每一个敌人。
    那些火焰像是黏糊糊的鼻涕，有僵尸想挥动武器将它打散，结果溅了一身，黏在身上一边流淌一边燃烧。
    有个穿着全身板甲的僵尸企图靠装备硬抗，结果火焰通过板甲缝隙流到铠甲里面点燃了内衬。
    片刻后，所有僵尸都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气味。
    马哈库拜的身边瞬间黑烟弥漫，身形隐在迷雾里，附近的篝火被他熄灭，漆黑之中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和其他魔将相比，无月的黑夜才是他的舞台。
    黑暗之中，他可以杳无声息地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安静地夺走一条条生命。
    维苏威站在原地，不停地缓缓转身，在四周不停地走动，双眼和双耳捕捉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马哈库拜没有出现，而是一直隐藏在暗处。
    这种情况持续时间长了对方肯定会露出破绽或者松懈，那样机会就来了。
    维苏威精神紧张地在草地上走了几圈，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珠，手中的长剑往周围挥了几下。
    “噹！”
    长剑好像是砍中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巨大的力量使得长剑脱手飞了老远，“扑通”一声掉到湖里。

 第6章 大姐出现

    一击得手，马哈库拜再次隐藏起来，他相信这个小家伙在经过这么一吓后精神很容易崩溃。
    要是他跑了也没什么，跟上去在他以为逃出生天而放松的时候给上致命一击好了。
    这时马哈库拜就藏在刚才篝火所在的地方，现在只有带着一丝余温的木炭。
    这里是很多人的思维盲区，在考虑敌人隐藏的时候往往会忽略这个地方。
    维苏威迅速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地四处移动，不经意间接近了篝火所在的地方。
    马哈库拜做好了准备，计划当这个小家伙接近后给他的身上添点伤口。
    就在他出击的一刹那，维苏威突然抱起地上原本用来当椅子的树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砸了过去。
    始料未及的树桩迎面砸来，加上马哈库拜出击的速度，相加之下这一下子把他给轰地不轻。
    维苏威也不演了，顺手拿起篝火旁锅里刚才煮猪杂野菜汤用的汤勺冲过了去，用汤勺把马哈库拜给敲得头破血流。
    在附近一棵大树的树干里藏着两位旁观者，她们全程围观了今晚的战斗。
    “平原精灵”叹道：“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他是什么血统？”
    旁边的荷莱平静地说道：“史莱姆。”
    “不愿说就算了。”这个答案在“平原精灵”看来是敷衍自己的。
    荷莱耸了耸肩，不信拉倒。
    “平原精灵”又问她：“这是这孩子的全部实力吗？”
    荷莱摇头说道：“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父亲教了些什么给他，如果教了很多，那么他还有其他的手段。”
    “而且他是个天才，继承了母亲的聪明脑袋，有些事情超出我的想象。”
    更超出她想象的事情在下一刻发生了。
    马哈库拜被打得惨叫连连，一咬牙透支力量飞向了黑夜。
    没等维苏威出手，夜空下突然出现了数道七彩光芒，瞬间就把马哈库拜轰杀至渣。
    光芒散去，空中浮现出一位少女的身影。
    她有着一头金色的短发，天空般碧蓝的双眼，身穿一条蓝色长裙和白色坎肩，周围环绕着一群手持各种武器的可爱人偶姑娘。
    维苏威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喊了出来：“大姐？！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十多年没见，但他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愚蠢的弟弟哦！”少女飞到维苏威的身前双手捏住了他的脸，“你的脸蛋还是这么好捏。”
    原本躲起来围观的荷莱也出现了，看着少女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爱丽丝？你怎么也来了？你爸妈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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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下的篝火再次燃起，爱丽丝的人偶们把周围的战斗痕迹清理干净，然后去砍了新的树桩回来当椅子。
    大家坐在明亮的火堆旁边，讲起过去的事情。
    爱丽丝坐在维苏威身边，不顾他实力年龄已经24岁了，和以前一样不停地揉着他的圆脸。
    “当初啊，”爱丽丝缓缓说道，“当初老爸说自己再加班头就要秃了，所以给自己休假说是去四处旅游。”
    “老爸先是带着维苏威他们兄妹和阿姨们去了其他世界，最后是自己回来的，还说大家在那边玩得开心，就留下多玩一会。”
    “接下来他跟老妈带我和小弟去外公外婆家玩，最后丢下我自己跑了。”
    “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用老妈的时间转换器回去，结果发现老家的坐标失效了。”
    “接着我捕捉到一股时空乱流，就顺着来这里了。”
    荷莱坐在树桩上抱着双手认真地说道：“你捕捉到的时空乱流应该就是维苏威来这里的那一股。”
    “家乡毁灭了，这样的乱流会有很多。”
    爱丽丝想了一下，拍了拍有点沮丧的维苏威，认真地说道：“你就先在这边生活，我想会有新的时空乱流过来，你就留意一下有没有老爸、我妈和其他阿姨们的线索。”
    “我跟着其它时间乱流找找，先把老爸他们找到再说。”
    “等下我去阿姨那边，说你在这里过得不错，身边有一大群漂亮的女孩子什么的。”
    维苏威微微点头说道：“那我就在这里看看吧，你也要小心。”
    爱丽丝捏着他的脸得意地说道：“哼哼，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整天偷懒贪玩吗，你更要小心才对。”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维苏威和荷莱都知道时空之旅的危险远比拿着一块砖头去讨伐魔王大多了。
    “对了！”爱丽丝的手中出现了一块乒乓球大的圆形水晶，“这个给你，平时给自己多弄点吃的。”
    说完，她一巴掌把水晶摁进了维苏威的脑袋里，“叮”的一声超级外挂到账了。
    “还有这个，你小时候最想要的。”她拿出一把巨大的链锯剑塞维苏威手里，“你要多吃点长高点，不是拿着会很滑稽。”
    “荷莱阿姨，”爱丽丝对荷莱说道，“我走了，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就拜托您了。”
    荷莱对她说道：“路上小心，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回来找我。”
    维苏威也说道：“大姐，遇到苗头不对跑快点，最好在这里锚定一个信标方便跑回来。”
    “知道了。”爱丽丝摸了摸他的头，“走了。”
    下一刻她就消失在大家眼前，就和刚才出现一样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维苏威看着面前的篝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自己也有大姐那样近乎神祇的实力，也会四处寻找父亲他们的线索了。
    “不要难过。”荷莱说道，“她的话应该可以找到线索的。”
    维苏威只能点了点头。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的“平原精灵”大声嚷嚷道：“谁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这三个对话用的不是这个世界的语言，精灵阿姨没听懂。
    维苏威也是这时才问荷莱这位蒙着眼睛的精灵阿姨是谁。
    “她叫安妮，我朋友。”荷莱对维苏威说道。
    接着她对安妮说：“你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安妮很不高兴地嘟了嘟嘴，但没说什么。
    荷莱问维苏威：“你接下来还继续原来的生活吗？”
    维苏威认真地回答道：“继续，我得先活下去，这次把魔王给得罪狠了，解除这个威胁再考虑收集信息的事情。”
    荷莱把身子靠了过去，好奇地低声问他：“能和我说说你大姐给了你什么外挂吗？”
    维苏威有点无奈地说道：“食神的烹饪技艺。”
    荷莱双眼一亮，以后吃饭有着落了。

 第7章 那些过去的事情

    “维苏威哥哥！”
    穿着漂亮新裙子的阿莉待索妮一着陆就马上从龙爪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朝着维苏威跑去。
    “这是索妮姐姐帮我买的新裙子！”
    小猫娘来到维苏威的面前，转了个圈，然后提着裙摆行了个提裙礼。
    她这种外形不错的奴隶不是拿来当苦力卖的，教育一番后可以提高商品附加值。
    “真好看。”维苏威微笑着摸了摸阿莉的脑袋。
    然后他朝着索妮笑着点了点头，后者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昨晚上维苏威发现有敌人开始包围自己后就让索妮带着阿莉离开，在猫娘醒来后她找了个借口说是去买新衣服，居然把小姑娘给忽悠过去了。
    魔将们不知是忘了还是别有用心，维苏威的马匹和马车还好好的，大家很快就重新上路。
    索妮继续驾车，今天是阿莉坐在她的旁边，维苏威和荷莱坐在车尾。
    荷莱施放了一个隔音魔法，和维苏威说起老家那边土著史莱姆如何成神，其他诸神又是如何到来，在一个星球的文明毁灭后各方神祇产生矛盾并打了起来，赢的一方决定封锁技术以免其他文明发展出灭世武器，以及有人站出来反抗诸神的历史。
    “我当了那么多年的神祇，而且还是掌管时间可见证无数时间线的时间之神，”荷莱由衷叹道，“菲利普是我见过的最能称为真正的勇士的人。”
    “他的第一辈子过得很苦，后来卷入时空缝隙穿越到你父亲的老家，在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革命与建设后找到了前进的方向，然后回来付诸于实践。”
    “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忽悠了丰收之神与锻造之神融合，然后趁机一举夺取了祂们的神格，成为同时拥有两个神格的神祇，而且事后大家都没发觉。”
    “他一直在暗中准备着让凡人摆脱我们控制得到自主发展的斗争，后来和你老爸他们合作。”
    “你父亲的事情你知道吗，不知道啊，那我就说说吧。”
    “你父亲第一辈子的时候是个搞建筑工程的，有天在路上遇到一个老人摔倒了马上打电话送医院。”
    “那个老人就是第二辈子的菲利普，他在送医院没几天就寿终正寝然后穿越回来了，临走前送了你父亲一张火锅城优惠券。”
    “那天你父亲自己一个人去吃火锅，没想到那家火锅城老板的儿子赌钱输了就去店里问要钱，还拿了汽油去威胁，结果汽油烧了起来，引起火锅店大火。”
    “当时你父亲和你大姐的外公一起砸了临街玻璃让店里的其他顾客逃走，只是有对母女被吓得走不动了，他们两个就去把人抱出来。”
    “没想到当时天花板上烧着的东西掉下来，正好砸在你父亲和那个母亲身上，他们两个就一起遇难，然后一起穿越到我们的世界。”
    “紧接着厨房里面发生了爆炸，炸飞的高压锅砸死了你大姐的外公，而他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后来嘛，你也知道那边经常出勇者，所以我好不容易把你父亲的灵魂弄到一处亚空间里准备投胎的事，没想他在那里和我闺蜜黏一起了。”
    “后来那个亚空间里封印的一个恶神突破封印，你父亲最后和祂同归于尽，我们只能把他失去部分记忆的灵魂送到主空间里的枫林边投胎做土豪。”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维苏威听后点了点头，自己小时候听过老爸的各种传说，诸如带着八百精灵打败十万鱼人、一声怒吼数千山贼不敢前进半步、喜欢人妻之类的。
    最出名的还是大姐的母亲和老爷子旅游的时候有恶人给老爷子下毒，再用解药逼迫阿姨嫁给自己，然后就是抢婚仪式那天数十座空中城市突然乱入，老爸带着一万骑着翼马的空中骑兵把阿姨抢回家。
    还有就是诸位勇者带领大军穿过危险重重的林海准备讨伐魔王的时候，老爸带着一个装甲集团军过去把那些人给包围了，最后全部抓去扛钢轨。
    不怎么出名的故事就是自己老妈以前在治病的时候要在大锅里泡药水，为了保持药水温度锅底下烧着火，结果被人当成老爸和阿姨把老妈给煮来吃了。
    “是这样啊。”维苏威最后说道，“我也只是从母亲那里知道一部分。”
    “我记得老爸把我们带去那个时间避难时，一开始老妈还以为只是短暂的旅游，不久后我发觉她有点怪怪的。”
    “后来她把我送到那个每天要干掉500个敌人的制药公司，可能是有把我往战斗员方向培养，以后帮老爸的忙的意思吧。”
    说道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谁都没想到最后老家毁灭了。
    荷莱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不用太难过，你起码还有亲人在。”
    “当年我最早的家乡也是毁灭了，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很长的时间里只能和那些毛茸茸的一起生活。”
    维苏威不想再聊沉重的话题了，便问她：“那你的原型是什么样子的？”
    回答他的是一个拳头。
    “对了。”维苏威决定再换个安全一点的话题，“为什么安娜不和我们一起走？”
    荷莱“呵呵”了两声，说道：“因为我们去的地方有她不想见的精灵。”
    维苏威“哦”了一声，又问道：“安娜的眼睛……是不是受了伤？”
    他一开始就对那位精灵阿姨用丝绸蒙着双眼感到很奇怪，因为从动作上来看似乎没受丝绸的影响。
    荷莱沉默了一下，最后说道：“你别管，也别问，更别提，否则会挨揍。”
    “你别看自己干掉了几个魔将，那只是你生硬使出来的魔法他们没见过而已，如果被研究一下你就困难了。”
    “所以我依旧建议你去和我朋友学习基础知识，否则遇到四天王储备干部级别的魔族你会打得很艰难，遇到四天王的时候只有逃命的份，在魔王面前根本没法逃。”
    维苏威马上回答道：“是啊，昨晚上我使用魔法的时候事倍功半，还差点失败了。”
    荷莱斜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学会能量转换了吧。”
    维苏威一愣，这是自己的底牌之一啊。
    荷莱继续问道：“那元素压缩、元素撕裂呢，能掌握到什么程度了？”
    维苏威挠了挠头，自己底牌被人一下子说出来的感觉可不好受。
    “还好吧。”他说道，“小时候老爸就让我把一些内容死记硬背下来，说以后有机会了再慢慢试。”
    荷莱听后在那里沉思良久，最后说道：“算了，你慢慢摸索吧，你的知识结构和我不一样，我没法指点你。”
    维苏威瞬间无语，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她眼里自己是文盲。
    于是，话题又换一次吧。
    “你接下来不回去了？”维苏威问道。
    “不回了。”荷莱很肯定地说道，“这阵子先跟着你吧，你要天天做好吃的！”
    维苏威脑门上一团黑线。

 第8章 这是你的老师

    马车又走了几天，终于来到一座颇大的海港城市前。
    马拉卡城的东边是风浪不大的内海，南北两侧是山地，西边是平坦的农田与果林，有条河流穿过城市汇入海中。
    从远远看到城墙开始，阿莉就显得特别的兴奋，因为今天吹的是东风，老远就能闻到鱼的气味。
    不过兴奋的也只有这小猫娘了，其他三位表现正常。
    因为有河流入海可以让货物从海运中转河运的缘故，马拉卡城还算繁华，街边有很多的商铺，可以看到布匹、染料、药材、粮食、金属锭、武器和异域风情的肚皮舞娘。
    荷莱与索妮为维苏威上过地理课。
    这块大陆形状大致上是“?”形再东西方向扯长，这一圈大陆宽的地方有三千多公里，窄的有一千来公里。中间的海洋南北宽数百到一千多公里，东西长三千多公里，海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岛屿，与大洋相通的海峡宽度不到五十公里。大陆上北边气候类似于欧洲，南边类似于非洲北部地区。
    魔族就生活在最东边的土地上，马拉卡城位于西边海峡北端附近的东岸，不知道他们此前是怎么大老远跑过来的。
    维苏威曾问荷莱与索妮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大陆，索妮说没有，荷莱让他多做好吃的给自己吃。
    “哥哥，”阿莉突然趴在维苏威的背后把小嘴巴贴在他耳朵边低声说道，“阿莉也会跳肚皮舞哦，老师教过我们。”
    正在专心研究路边异域风情的维某人心中一惊，马上说道：“那你可以去教索妮。”
    正在按着荷莱指路驾车的索妮转回头去，恶狠狠地说道：“抱歉，我的肚子上都是鳞片。”
    索妮变成人形的时候可以局部变回原型，例如身上覆盖鳞片避免蚊虫叮咬、长回尾巴给自己后背挠痒痒和在荷莱抢烤羊的时候整个脑袋变回龙头一口吞了烤羊。
    阿莉看了看坐在车头上边“?”下边“?”的索妮，又看了看侧面投影“??”的自己，小嘴一嘟，决定以后要多吃饭多吃肉。
    这时荷莱说道：“就是那里了。”
    她指的地方是路边的一座不小的四层石楼，中间的大门口有很多人进出，小楼两边的侧门是给马车出去的，还规定了从右门进左门出。
    荷莱和这里的精灵颇为熟悉，很快就被带到了楼后的访客停车场。
    停车场旁边是一大片装卸货区，很多装满货物的马车在这里卸货，还有不少人把一箱箱商品装到马车上。
    在另一边是工坊，烟囱里冒出白色的水蒸气，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的气味。
    荷莱把维苏威他们带到大楼顶上的办公室里，贴着黄金花纹的办公桌后坐着看起来一位刚成年的“山地精灵”，她正在写东西，旁边有位“草原精灵”在等着。
    于是荷莱把维苏威他们带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索妮作为仆人站在维苏威身后，阿莉也跟着她站在那里双手并拢放在身前，头微微下垂。
    “山地精灵”往他们那边瞥了一眼，然后让“草原精灵”去倒茶。
    荷莱认识“草原精灵”，叫他过来就打趣道：“捷利康，你的老婆本输光了吗？”
    捷利康只是瞪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斟茶递水。
    荷莱继续说道：“你啊，不要再赌博了，不然哪天被抓去卖掉还债没人买会很丢脸的，还是老老实实把钱存起来吧。”
    这时“山地精灵”拿着一卷羊皮纸过来交给捷利康，让他回去干活后对荷莱说道：“哟，您这是有了‘童养夫’就开始嘚瑟了？”
    荷莱说道：“他只是我以前一个熟人的后裔，为了让他好好活下去所以带来让你教他点东西。”
    然后她向维苏威介绍道：“这位是玛丽，是这家金帆船制造商会的老板，同时也是精灵皇家魔法学院五百年来第一位满分毕业的学生，那个满分是从启蒙教育开始算的。”
    维苏威马上站了起来，以老家那边精灵族的礼节行礼后说道：“玛丽阁下贵安，我名为维苏威，是荷莱阿姨的晚辈。”
    “你好啊，小家伙。”玛丽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是从哪里学来的精灵族上古礼节？”
    维苏威回答道：“以前在家里学的。”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挺心酸的，因为五岁那年自己不知道哪条神经搭错线直接用手抓牛排啃着吃，结果老妈一个电话自己就到了精灵族被一位一千多岁的传说级女仆训练了半年的礼仪，那位老嬷嬷可是连精灵公主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荷莱在一旁说道：“他家族和精灵族有旧，所以沾上了一点习惯。”
    “之前他家出事了，现在来投奔我。”
    玛丽对这解释还算认可，现在这种礼节也就存在于舞台上的历史剧里面，如果他们家认识一位爱恶作剧的演员学会了不奇怪。
    她仔细打量着维苏威，观察了足足两分钟，然后说道：“是个好苗子，行吧，我就教你两年基础知识。”
    “这两年里你需要在我的商会干活，不包吃住，白天工作晚上学习。”
    “有问题吗，没问题后天就开始。”
    维苏威马上回答道：“没有问题。”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估计玛丽愿意教导自己是看在荷莱的面子上的，学费之类的肯定要交，现在只是白天免费帮打工就很不错了。
    他不是不知道那些学徒的待遇，和奴隶比起来也就不能随便打死。
    在他答应下来以后，荷莱对他说：“你现在去找住的地方吧，我看路口那家酒馆要出售，你去看看吧。”
    维苏威与玛丽道别后黑着脸带着索妮和阿莉离开了，荷莱的意思很明显，要自己把那家酒馆盘下来，这样就有地方做好吃的给她了。
    他也没办法，怎么说荷莱是自己最为信任的老乡了，她怎样就怎样吧。
    等维苏威离开后，玛丽面带诡异的微笑定定看着荷莱，片刻后用手整理了一下鬓角火红的头发，感叹道：“想不到啊，荷莱阿姨您居然喜欢养成系玩法，他是什么血统，如果寿命太短以后会很难过的。”
    荷莱给了她一个白眼，然后到茶柜那里搜刮茶叶。
    玛丽算是一方土豪，茶叶自然是好茶叶。
    荷莱直接用茶柜上的丝绸台布把瓶瓶罐罐打包好，这才说道：“要小心的是你自己，他可是你喜欢的类型哦。”
    玛丽嫌弃地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对了。”荷莱在临走前说道，“前几天他杀了‘不死者’和‘坚石’。”
    玛丽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了，但没等她再问，荷莱带着战利品离开了。

 第9章 做点生意

    “维苏威，你知道吗，其实我有个愿望。”
    荷莱的话让维苏威一惊，一位神祇会有什么愿望呢，
    “世界和平吗？”维苏威问道。
    “不是。”荷莱很认真地回答，“我的愿望是和祂一样在你家里躺着白吃白喝。”
    维苏威知道她说的是谁，脑门上青筋都要出来了。
    “请您务必保留自己的节操。”维苏威郑重地说道，“不要丢神丢到其他世界啊！”
    他说完之后就下楼带着阿莉去采购生活用品了。
    荷莱说的那家酒馆不算大，就三层，一楼是酒馆，二楼是出租房，三楼是老板住的地方。
    房东前不久过世了，老板娘要把酒馆卖了改嫁到其它地方，索妮在和老板娘谈了个合理的价格买了下来。
    其实这家酒馆的经营也不太好，这里是马拉卡城的商业街，竞争激烈，又不像居民区的酒馆那样具有社区社交属性，没点特色生意自然做不下去，连二楼也租不出去了。
    昨晚上大家做好分工，索妮带着原本的厨娘和服务员给酒馆里里外外地做个彻底的大扫除，维苏威和阿莉上街采购，荷莱去有关部门办手续和找木匠订做新的招牌。
    按新的计划，酒馆继续经营，索妮负责厨房和处理闹事的人，阿莉当服务员，荷莱离躺着白吃白喝的路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她负责收钱。
    维苏威和阿莉出门前打听了卖东西的地方，很快就到木匠那里谈妥了购买新家具和出售二手家具的生意，又到陶器店买了餐具，然后去购买新的被褥和衣服。
    他们四个除了阿莉外都是有些洁癖的，在野外露宿是一回事，用别人的二手物品是另外一回事。
    买完东西后，维苏威和阿莉来到了城里卖菜的地方。
    这里渔业发达，吃得起肉的居民们以鱼肉和其它海产品为主，此外还有一些牲畜家禽和野外的猎物。
    在主食方面市场里有面粉、燕麦、大麦和海外运来的大米，油脂以橄榄油为主，蔬菜有不少，还有一些本地产的便宜香料。
    昂贵的海外香料在商业街的专卖店出售，不是普通人可以日常享用的。
    不过对现在的维苏威来说，单纯的堆砌香料是外行的事情，合适即可。
    接近黄昏时，马拉卡城的治安官亲自将维苏威和阿莉用马车送回了正在安装新招牌的龙门酒馆。
    刚才维苏威在买菜的时候把买回来的东西用储物戒指收藏，贵重的空间装备只有大老爷才有，这样的老爷是不可能亲自跑菜市场里买菜的，所以他就被当成小偷给抓了。
    不过维苏威有卡马乔殿下的推荐信，这封信一亮出来治安官的态度马上转了180°。
    现在很多地方都知道臭名昭著的巨龙洛德被人给屠了，有了太子殿下的信证明，以见风使舵为核心技能的基层官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这些消息灵通的官员更知道卡马乔殿下最近两年开始组建自己的班底，眼前这少年有实力，又入了太子殿下的眼，属于未来可期，给点面子死不了人，但得罪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在厨房洗大米的时候，阿莉问维苏威：“哥哥，刚才你为什么不打他们呢？”
    维苏威回答道：“他们没有做错事啊，毕竟我看起来也挺可疑的。”
    旁边正在清洗蔬菜的索妮黑着一张脸，刚才她知道老爷被当成小偷后差点揍人了。
    维苏威让阿莉把洗好的大米泡着清水，接着把自己刚弄干净的海虾、鱼肉、鱿鱼圈和贝肉准备好，然后把索妮洗干净的洋葱、青椒和胡萝卜切好。
    等这些准备完毕后，他把一口大铁锅放在灶台上大火烧热，倒入橄榄油后先把洋葱放进去爆香，接着倒进鱿鱼圈和贝肉爆炒一会，再把沥干水的大米倒进去，搅拌均匀后倒一些葡萄酒和水，然后是蔬菜、虾仁和鱼肉，以及藏红花、百里香等香料和盐，搅拌一下就盖上盖子焖到米饭煮熟，最后揭开锅盖了挤些柠檬汁下去。
    十人份的海鲜饭完成了！
    “好吃！”不请自来的桑斯子爵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
    治安管一回去就把维苏威的事情告诉城主，桑斯子爵决定在太子殿下未来可能的助力面前露个脸混合脸熟，没想到还蹭到了晚餐。
    还好为了照顾索妮的食量这一顿煮了不少，不然贵客来了只能干看着。
    桑斯子爵自来熟地对维苏威说道：“我们马拉卡城靠海，海鲜什锦饭在其它地方也能吃到，但向阁下做得这么美味的绝无仅有。”
    “可惜啊，我的夫人带着儿子回娘家探亲了，否则我肯定让她来向你请教。”
    维苏威在心中微微提起精神来，大家好像没那么熟吧，按理说最多在沙龙见个面就够了，下厨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们确实不熟，但桑斯子爵觉得大家可以更熟一些。
    老牌贵族的眼睛很利，且不说屠龙的实力和旁边的巨龙女仆，单单是维某人在餐桌上的礼仪就足以说明他来自底蕴深厚的家族。
    桑斯子爵不准痕迹地询问维苏威家里有几亩田，有多少人口，而维某人一句家中不久前遭遇不幸让他唏嘘不已。
    接下来子爵老爷谈论起马拉加城好玩的地方，例如可以到玫瑰园剧院看歌剧、在海边捡漂亮的贝壳、到山里捕捉漂亮的鸟儿用它们的羽毛装饰帽子等等。
    不得不说，桑斯子爵的话题很符合少年人贪玩的习性，维苏威也升起了有空闲时去周边玩的想法。
    “如果你想去玩就找人和我说一声。”桑斯子爵装作不经意地说道，“我家里有个不喜欢出门的，如果有同龄人一起，我想你们会玩得很开心的。”
    维苏威不明所以，就附和了两句。
    桑斯子爵没多停留，蹭完饭就离开了。
    维苏威关门后来到了三楼，这一层是荷莱自己住的，刚才她和阿莉在这里吃晚饭，没有下去参和。
    “60分。”荷莱给今晚的海鲜饭打分，“满分150分，火候差老远，调料配比差了点，鱼肉居然直接放进去，以后慢慢改吧。”
    端着饭锅跟上来的索妮有点不服气地说道：“这已经很好吃了啊，开店肯定会大受欢迎的。”
    荷莱看都不看她一眼，喝着茶说道：“那下次煮的时候试试在焖饭时上下同时加热，让米饭受热均匀，鱼肉成块烤好了最后放在饭上。”
    索妮嘟着嘴说道：“就你会吃。”
    荷莱点头回答：“是啊。”
    “你把维苏威做菜地步骤都记下来，精确到什么东西放几克，哪个步骤要几分钟，到时候照着做，我们店里的生意就兴隆了。”
    索妮边吃边说道：“你当是炼金术呢。”
    荷莱点了点头。
    接着维苏威也对索妮说道：“等下我把几个菜谱写出来，这两天你带着厨娘照着做，做好了我们就可以开业了。”
    “大家要在这里生活挺久，光靠存款是活不下去的。”
    “知道了～”索妮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在她看来老爷开酒馆赚钱是大材小用，还不如去刷怪。

 第10章 仓库里有东西不见了

    “你的工作是在库房里帮忙，就做些扫扫地和看看药材有没有发霉的事情。”
    干活第一天，玛丽带着新学生来到了商会的药材仓库。
    仓库很大，有三层，存放有近百种常用的矿物、植物和动物药材，还有十几种价格高得离谱的珍贵药材。
    昨晚上索妮念叨了一整晚去打猎赚钱是有道理的，例如柜子里放的一根火云虎的鞭，售价等于一般酒馆两年的营业额。
    而且这玩意是按片卖的，不同部位每克的价格不一样。
    所以柜子里的虎鞭都是切片了装在丝绸小袋子里面，袋子上标注了那倒霉火云虎的年纪和部位。
    不同的药材储存方式也不同，有些要放在干燥地方避免发霉，有些寄生在木头上的植物需要带着木桩搬回来，每天淋一点用魔晶泡的水，否则死了就马上没药效了。
    玛丽学识渊博，她带着维苏威一路走过去，将每一种药材的专业名称、别称、功效、外形、保存方式、保养方法、放坏的表现与征兆甚至味道都一一道来。
    “好了，你听他的安排。”玛丽离开前把维苏威交给了管理仓库的一位“球精灵”，“下午下班了你去办公室找我。”
    “球精灵”叫林奈，他这时正在记账，头也不抬地对维苏威说道：“今天你熟悉一下这里，想干嘛干嘛，别搞破坏就行了。”
    仓库是商会的重要部门，人手不缺，多来一个小家伙还真不好安排，只能让他先看看吧，别帮倒忙就行。
    林奈在账本前忙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这时才想起老板塞了个小朋友过来。
    他随便找个同事问了一下，才得知这小家伙今天早上把仓库里的扫帚全部摆整齐，拖把、抹布都洗了一遍，还去后勤部换了两个有破洞的木桶。
    一天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维苏威来到了玛丽的办公室，然后拿着两本巴掌厚的书离开了。
    玛丽的要求很简单，自己要出差10天，这段时间里维苏威先把书背下来再说。
    这天晚上，维苏威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洗过澡的阿莉拿着蚊香进来放到熏香炉里。
    不久后荷莱过来了，走到维苏威的身边问他：“有什么收获？”
    维苏威回答：“感觉魔法元素的一些性质有点不一样，具体如何还需要继续研究。”
    荷莱对他的发现没有任何表态，接着又问道：“在那里工作觉得怎么样？”
    “还好，”维苏威回答，“仓库里每个岗位都有精灵，我就帮忙打打杂，不是很累。”
    荷莱看着他想说点什么，不过还是没说出来。
    几天后，维苏威和往日一样提前一点来到了仓库，只是今天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林奈在指挥着其他人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整个精灵急得团团转，远远看起来像是一个球在转，一旁还站着前些天在办公室里见过一次的“草原精灵”捷利康。
    捷利康是制药工坊的首席技师，工坊里又蒸又是煮又是烘热得厉害，他今天上身依旧只穿着一件无袖马甲，前襟敞开着。
    他看起来也有点焦急，向林奈问道：“该不会是被偷了吧？”
    林奈一个急停，脑门上冷汗都出来了，用手胡乱擦了两下，哆嗦着说道：“不……不会吧，大家一起干活一百多年了，谁……谁会做这种事情啊……”
    这时维苏威正好走到旁边，一下子就听到了关键字，如果按在一起工作时间久就不会偷东西的逻辑，小偷矛头直指自己，虽然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见了。
    没等他问问情况，附近一个年级颇大的精灵恰好找东西找到仓库大门口附近，看到维苏威后阴阳怪气地说道：“谁知道呢，冰纹蝰蛇毒粉一瓶能卖七八枚金币呢，保不准有哪个没见过世面的一下子忍不住了呢？”
    冰纹蝰蛇的蛇毒属于凝血性蛇毒，获取后装在开口玻璃器皿中再放进装满生石灰的密封箱子里干燥，干燥后放入画有冰纹蝰蛇图案的陶瓷瓶蜡封再置于阴凉处保存。
    蛇毒加工后的针剂可以治疗流血不止、内出血、产后大出血等病症，因为冰纹蝰蛇捕捉与取毒困难所以价格昂贵。
    林奈目光犀利起来了，杀气腾腾地喊道：“大家集合，我要看看是哪个混蛋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偷东西！”
    那个精灵老头斜了一眼维苏威后又说：“说不定用不着把大家叫过来了，有可能就在眼前呢。”
    这时维苏威不知道自己被针对了那就是傻子了，只是不能确定这是演戏还是真的遭贼了。
    而且这段时间玛丽出差不在商会，各部门都由各自的主管进行管理，出了事该怎么判由他们决定，即便是错判了等老板回来沉冤昭雪也得难受好几天。
    “有道理。”维苏威捏着下巴认真地说道。
    然后他看向捷利康，脸上出现了夸张得不得了的惊讶表情，说道：“捷利康先生，您该不会是又输钱了来打我们仓库的主意吧？”
    他还记得第一天见面的时候荷莱打趣捷利康输光老婆本的事情，而赌徒是各种盗窃案中首要怀疑对象。
    不管怎么样，先把水搅浑再说。
    “你胡说什么！”捷利康气得差点跳了起来，“我如果想搞钱下班了回家自己做‘蛮牛药剂’就能赚几十个金币，我至于偷东西吗？”
    林奈也点头说道：“确实，捷利康虽然经常没钱，但他自己赚外快也多，不至于去偷东西。”
    这时在仓库里工作的不少精灵已经走了过来，捷利康的事情他们自然知道，纷纷赞同林奈关于捷利康不至于偷东西的说法。
    这就是维苏威要的效果，在每天要消灭500名敌人的制药公司长大的家伙怎么可能不知道高级技术人员是不差钱的。
    于是他向捷利康诚恳地道歉：“捷利康先生，我的无知与鲁莽对您的名誉造成了伤害，在此我向您郑重道歉。”
    “作为赔偿，您这个月到街头那家龙门酒馆用餐都记在我账上。”
    维苏威这一举动让其他精灵心中舒服了一些。
    大家一起工作一百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是什么情况啊，这个才来几天的小家伙在这里搬弄是非让他们很不舒服。
    如果维苏威继续死撑下去大家都会发火，现在他果断认错，加上年纪小，礼数周到，就给了大家一个好印象。
    “没关系。”捷利康也不想纠缠这事，毕竟自己赌钱经常输光也不是什么好事，“赔偿就不用了，这条街的酒馆消费都很高的。”
    维苏威微笑着回答：“如果您不接受赔偿就是不肯原谅我了。”
    “您放心，那家酒馆是我开的，我不差那点钱。”
    说完，他一伸手，亮出手上的储物戒指，手一抖上千枚金币像是水流一般哗啦啦地趟到地上，等大家看清楚后又收了回去。
    好了，大家既然觉得一晚上能赚几十枚金币的捷利康不可能偷东西，那么有上千枚金币的维苏威更不可能了。
    这下子轮到其他精灵头疼了，现在嫌疑来到他们这边。
    如果罪犯就在他们之中，那对整个商会的坏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这时，维苏威突然对林奈说道：“主管，我估计那瓶冰纹蝰蛇毒粉放在冰鳞带鱼鳞片的柜子里面了，可能是有谁放的时候把瓶子上蓝色的蝰蛇当成带鱼了。”

 第11章 这是要点亮一门新学科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玛丽这次出去谈了一笔大生意，回来后让手下去市场买水果，大家都得发一份。
    忙完了这些，她决定去仓库看看自己的学生怎么样了。
    “咚！咚！咚！”
    “咚！咚！咚！”
    今天仓库里传来了一阵阵敲打声，听起来像是在修什么东西。
    玛丽心中微微一惊，难道是自己离开这段时间有暴风雨把仓库的房顶或者墙壁给弄坏了？
    这种事偶尔会发生，每次都会损失不少药材。
    只是今天不一样，天气没问题，仓库更没问题，林奈指挥着大家把一块块木牌钉在放药材的架子和柜子上。
    林奈看到老板过来了，马上过去。
    “老板，”他笑呵呵地打招呼，“您回来了，这次生意谈的怎么样？”
    玛丽回答道：“还不错，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林奈等的就是这个问题，于是清了清嗓子，得意洋洋地说道：“现在我们仓库正在进行规范化改革，改革后仓库存放药材将更为正规，我们……”
    “停！”玛丽打断了他的话，“说重点。”
    “好吧。”林奈只能跳过好不容易背下来的长篇大论，“我们给每种药材编制了标示牌，阿毛，把那块牌拿过来！再把表格拿过来！”
    林奈接过一位年轻精灵递过来的木牌，再双手递给了老板。
    玛丽拿起木板一来，上面清楚写着一种药材的名称、别称、药效、形态特征、保存方法与注意事项，最后还有一行编号。
    木板上的内容都没问题，就是下面的编号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是什么意思？”玛丽指着问林奈。
    林奈马上回答道：“这编号是我们仓库正规化管理的核心，我们为每一种药材编制了一个编号，这样就能避免因为发音、标识相近而弄错药材的现象发生了。”
    “这个编号是有规律的，开头第一位用于区分动物、植物、矿物，第二位代表着来源是陆地还是水中，第三位……”
    林奈一边介绍着编号的含义，一边带着玛丽来到仓库大门边上的办公室，员工们有的正在把写着编号的羊皮纸条贴在档案柜上，有的在原有进出货记录上标注相应的编号。
    很显然，以后要找哪一种药材的进出货记录，只要记住编号按顺序找就很快能找出来了。
    林奈从办公桌上拿了一件小东西给老板看，那是一条长方形的硬木条，中间有一道镂空的槽。
    接着他打开桌子上的一个大木盒说道：“这些都是数字和字母的印章，它们排进木条里就可以组成药材编号与进货日期，接下来我们每一次入库的药材都会带上相应的标签。”
    玛丽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一来仓库的管理有序得多了。
    这时林奈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老板，有个事我想先和你说一下。”
    “想要奖金是吧，”玛丽笑了起来，“你家里的双胞胎会爬树了吗？”
    林奈急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
    “呃……不是不要奖金，奖金自然是要的，不过我说的是另外一回事。”
    “我这几天在给药材分类的时候有点心得，首先它们可以分成动物、植物和矿物，例如植物可以分成菌类、藻类、苔藓类、蕨类、种子类这些，它们还可以细分下去。”
    “我对植物熟悉一些，觉得可以将所有的植物进行层层分类，动物也是一样。”
    “所以我打算写信邀请一些朋友过来，大家一起按着这种分类法编写一部动植物种志，我在下班的时候参与。”
    玛丽马上就同意了，精灵族亲近自然，热衷于研究动植物，这种事她也要参与的。
    她和林奈聊了几句后走向办公室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维苏威正在这里奋笔疾书。
    玛丽没出声，悄悄过去站在后面看他写什么。
    药材编号不只是仓库自己的事情，采购、运输、加工等部门也会用上，所以他现在在编写名称与编号的对照表。
    对照表分两份，一份按药材名字字母排序然后对应编号，另一份按编号排序对应名称。
    这项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没多久维苏威放下了羽毛笔，伸了个懒腰。
    想想自己不久前还是坐在计算机前敲键盘做文案工作，现在却要自己动手，表格还得自己画，一时间颇为唏嘘。
    “老师！”维苏威看到玛丽后立即站了起来，“您回来了。”
    “刚回来。”玛丽指着桌面上他刚写的羊皮纸，“能看看吗？”
    “没问题。”维苏威马上把写好的羊皮纸递给玛丽。
    玛丽把那几张羊皮纸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尽搞小聪明。”
    维苏威把两份对照表写在了一起，装订成册后从这边翻的时候右边那页是名称对照编号，反过来翻就是编号对照数字，用起来挺方便。
    “那些书看得怎么样了？”玛丽问道。
    维苏威马上回答：“已经全部背下来了。”
    玛丽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明天我休息，你来我家，荷莱知道地方。”
    维苏威马上答应下来。
    玛丽还要去其它部门走走，没有停留太多的时间。
    下班后，维苏威没有直接回龙门酒馆，而是到市场上逛逛。
    今天林奈和玛丽说的话他听到了，心里有点想法。
    林奈他们现在有点出生物分类学的苗头，所以维苏威决定帮一点忙。
    这里已经有玻璃了，不过因为原材料纯度的原因绝大部分玻璃都是有颜色的，加上技术原因玻璃内的气泡也没能完全清除。
    透明的玻璃也有，不过价格等同于同等重量的白银，没有气泡的透明玻璃更是有价无市。
    马拉卡城里有几家卖玻璃的商会，维苏威找了上去。
    “你要买玻璃渣？”一家商会的老板疑惑地看了看这个小家伙，“有是有，不过不多。”
    摔碎的玻璃也可以换点钱，一些玻璃工匠会把碎玻璃重新熔了再利用，有商家会收集起来，蚊子腿也是肉。
    维苏威说道：“我想要透明的玻璃渣，不要一点颜色的。”
    “这样啊，”老板有点为难，“有是有，不过只有一点点。”
    他说的“一点点”确实不多，也就装满一个香烟盒的量。
    “好吧。”维苏威知道不能太强求，“我都买了，如果还有请帮我留意一下，到时候去龙门酒馆通知我吧。”
    他在付钱的时候看到其它杂色玻璃渣也有不少，想了想，都要了吧。
    其它几家店也差不多，透明的玻璃渣最后只有一个半香烟盒那么多，不过目前也勉强够用了。
    维苏威打算搞几台显微镜给林奈他们，架子好办，不过镜片就只能自己搓了。

 第12章 你说的是啥？

    夏天刚露出一个脚趾，天气就已经很热了。
    一大早太阳就很有精神，走几步路就感觉要出汗。
    玛丽没有住在城里，她在附近的山顶建了一座树屋。
    这座树屋的主体是一棵大榕树，树枝和气根结成了一座不小的环形别墅，中间是榕树的主干。
    面朝大海的书房里，玛丽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衬衫，一条深蓝色长裙，火红的头发瀑布般洒在身后，坐在沙发上向维苏威提了几个书里的问题，确定他真的是把书都背下来了。
    “嗯，很好。”玛丽点头说道，“你会用一些魔法，现在说说自己看了这两本魔法启蒙书后自己对魔法元素有什么新的认识？”
    死记硬背是可以使用魔法的，但缺乏成长性，入门的时候还好，但遇到超越魔法本身实力的敌人时只能抓瞎。
    所以会魔法的人会教导孩子一两个简单的初级魔法让他们感受一下魔法与魔法元素，如果有天赋和条件可以教一个威力大一些的防身用。
    在玛丽看来，维苏威的记忆力强大，除了初级魔法外还背下一两个大威力魔法不奇怪，只是精神力不够只能偷袭用。
    如果要深入学习魔法，第一步就是了解各种魔法元素的特性，玛丽给维苏威的书正是这种内容。
    维苏威坐在沙发上的另一头，听到老师提问后认真回答道：“我经过这几天的学习、对比和试验，对魔法元素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个世界充满了基础元素，它们无处不在，平时就静静地呆在那里。”
    “直到周围的环境对它们施加力量，让它们拥有不同的震动频率，例如水影响下基础元素产生了与水相近的频率从而变成水元素，热量让基础元素产生了频率，形成了火元素与冰元素。”
    “魔法元素呈波粒二象性，当其处于低能状态时呈波动性，处于高能状态时呈粒子性，这就是为什么普通的魔法元素可以穿过人体之类的绝大部分物体，而当它形成魔法时将人击倒。”
    “单个魔法元素可视作一段包含着特定频率的波，或是一个在以特定频率震动的元素粒子，这个频率代表着某一种魔法元素。”
    “单个元素的能量可以这么表示：”
    （维苏威从茶几上拿了一张羊皮纸开始写起来）
    “de=de?+de?”
    “de?为魔法元素的动能，de?是内部势能。”
    “动能是魔法元素粒子性的体现。相同的魔法，元素运动越快，其威力就越大，这就是魔法元素动能的最直观的体现。”
    “元素粒子的动能是可以推导出来的。”
    “我们可选择任意一个惯性参考系来考虑动能，一个元素粒子原来静止，在受到作用力之后便加速。它所得到的动能是总共的作用力对它所做的功。”
    “可写作公式……”
    “w=∫fds”
    “其中w代表功，f 代表物体所受到的总共的作用力，s代表物体的位移。”
    “从物体的加速度的大小跟它受到的合外力成正比，跟它的质量成反比，加速度的方向跟合外力的方向相同可知，”
    “f=mdv/dt”
    “其中v代表物体的速度，dt代表时间，m代表元素粒子的质量。”
    “在凡人人力可以抵达的领域，可以视作一个物体的质量不随速率的改变而改变。”
    “可得，”
    “w=∫fds=∫m(dv/dt)ds=∫mvdv=?mv2”
    “因此e?=?mv2。”
    “如果是在高速领域则需要考虑更多因素，因为那个时候会出现很多低速情况下虽然出现但几乎无法观测的现象。”
    “这时我们设元素粒子静止质量为m?，速度为v，光速为c，则元素粒子运动时的质量m为”
    “m=m?/√(1-v2/c2)”
    “又已知e=mc2和动能具有相对性，可得元素粒子的动能公式为”
    “de?=m?c2/√(1-v2/c2)-m?c2”
    “接着是元素的内部势能de?。”
    “势能是魔法元素波动性的体现，可视作元素波在震动时的机械能。”
    “一般来说某种性质元素的频率、波峰是复杂的，但在计算势能的时候可以使用平均值将其视作一段有规律的机械波。”
    “已知……”
    （这时玛丽突然有点不耐烦地说道：“直接说结果！”）
    “好吧，元素的内部势能公式是”
    “de?=?paw2sin2[w(t-x/u]+Φ)]dv”
    “其中p代表元素粒子的密度……”
    “好了！”玛丽最终还是彻底打断了维苏威。
    这时在旁边一直静静喝茶吃点心的荷莱说道：“维苏威，你说的这些她根本没听懂，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微积分。”
    (っ?°Д°;)：“啊！”
    拿着羽毛笔的维苏威目瞪口呆地看着荷莱。
    “不会吧？！”他不可思议地说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荷莱平静地说道，“没需求就没动力呗，反正在遇到类似问题时‘俺寻思’差不多就够了。”
    此刻玛丽眉头紧蹙，她虽然因为知识结构问题不知道维苏威刚才说的是什么东西，但脑袋不笨，察觉到这小家伙掌握了一门以数学来解释世界的技术。
    维苏威已经瘫坐在沙发上，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有点大，现在全身无力、双眼无神，嘴巴微微张开，像极了一条咸鱼。
    荷莱笑呵呵地对他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学魔法基础了吧，你要习惯‘俺寻思’出来的魔法。”
    她这么说玛丽就不高兴了，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的精灵姑娘双手叉在胸前，气鼓鼓地对维苏威说：“你把你数学的本事交给我，我会的你想学什么我就教什么，好不好？”
    维苏威点头说道：“我是没问题的。”
    玛丽想了一下，说道：“你以后不用去商会了，每天下午来这里，下午你教我，晚饭后我教你。”
    这两位的关系随着时间改变而变化起来，下午的时候维苏威是老师，晚上时玛丽是老师，唯一不变的是只会喝茶的荷莱。
    接下来上课继续，玛丽问维苏威：“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维苏威回答道：“我想了解一下空间魔法。”

 第13章 盗窃用的魔法

    ?｀д′)p?(?Д?)?
    电光火石之间，维苏威发现自己的耳朵被玛丽用力地拧了起来。
    “小孩子居然不学好，去学这种下三滥的魔法！”
    痛觉告诉维苏威，现在玛丽的怒气值已经满格了。
    在一旁，荷莱乐呵呵地端着茶杯看热闹，没有半点帮忙解围的意思。
    “空间魔法怎么下三滥了！”维苏威叫起来，“这么造福民众的魔法，为什么就不能学了？”
    然后他耳朵上纤纤玉指的力量加重了。
    “好了好了。”
    热闹看够了，荷莱出来解围。
    她放下了茶杯，一本正经地对维苏威说道：“玛丽以前被空间魔法伤害过。”
    “什么？”维苏威大吃一惊，顾不上耳朵疼了，转过头去上下打量玛丽。
    空间魔法用在战斗上是很恐怖的，从用来剁肉馅的空间乱流到烤鱼时用的骨肉分离，只有残忍和更残忍的区别，挨上一下只没了一个腰子那是轻的。
    玛丽下意识地收手捂着某个地方，下一刻脸蛋红了起来。
    维苏威顺着她的手看去，心中极度震惊，难道玛丽以前是男的，后来被空间魔法弄没了一些零件……
    ?(?`~′?)???(*?*????)
    “看什么呢！”
    维苏威的双眼受到了二指禅的攻击。
    这时荷莱才笑嘻嘻地说道：“玛丽只是在某个场合下被偷走了内裤而已，小熊图案的。”
    话音刚落，地上冒出一片藤蔓缠着她缠去。
    “咦？”荷莱突然有点慌张，从椅子上跳起来刚腾挪两下就被抓住了。
    维苏威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很黄很暴力的事情，于是找了个上卫生间的借口跑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玛丽得意洋洋地继续坐在沙发上品着茶，荷莱瘫在椅子上表情呆滞，像条咸鱼。
    接下来课程继续，玛丽向维苏威讲解什么是空间魔法。
    然后维苏威震惊了。
    在他老家，空间魔法以传送术、重力与反重力魔法、拓展空间和空间门为主，
    其中传送术开大可建水坝、小则可取肾结石，反重力魔法可建天空之城，拓展空间可使一辆卡车拉一个满员步兵连的人员装备，空间门开到各元素界就是无限能源。
    而在这个世界，空间魔法除了同样可以搞空间戒指外就只有隔空取物一个用途，说白了就是可以用来偷东西。
    玛丽一挥手，荷莱的纯棉内裤瞬间出现在她的手上。
    接下来自然是维苏威到屋外的花园里走走，看看蜂箱里有多少蜜糖，品质怎么样，等里面打架打完了再回去。
    “明白了吧。”玛丽继续喝茶，“除非你能将空间魔法掌握到制造储物戒指，否则只能当小偷。”
    维苏威对这魔法有个问题，便问道：“老师，你用魔法取东西的时候，是怎么控制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玛丽理所当然地回答：“施法的时候想着要什么东西就行了。”
    维苏威眉头一皱，问道：“如果对方身上没有呢？”
    “没有目标魔法就自然不起作用啊。”玛丽理所当然地回答。
    维苏威又问道：“如果对方的身上拥有两件同样的东西呢，或者两件东西颜色不一样呢？”
    在一番问答之后，维苏威惊讶地发现了这个世界魔法的特别之处。
    这个被鄙视的盗窃术已经涉及到了法则层面，简单来说就是在施法的时候为目标设定一个“属性”，然后这个魔法就只对有这个“属性”的目标起作用，就像是cad中只删除或移动某一个图层，其他图层不受影响一样。
    如果这个魔法深入研究下去，难产不再是噩梦，各种结石也是可以轻易取出来，割腰子更是不在话下。
    然后维苏威的脑袋挨了一拳。
    玛丽很认真地说道：“理论上你的想法是可行的，但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人能拥有这样的能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维苏威很配合地问道：“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玛丽耸了耸肩，“这个魔法极为复杂，很多人研究了很多年都没有头绪。”
    维苏威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然后认真地对她说道：“老师，我想研究这个魔法。”
    玛丽顿时气得够呛，不过一看到这小子三分清澈、三分好奇、四分坚定的眼神，最后还是说道：“我教你是可行，但你必须发誓，我教你的这个魔法你只能用在荷莱身上！”
    维苏威看了看旁边比刚才更加咸鱼的荷莱，思考一下后点了点头，自己也就给她两枚金币放口袋里试试魔法而已。
    小偷小摸太没品了，以维某人的想法，空间魔法练出来了找块大理石搞个雕刻就能赚不少钱，更别说接下来还要搓显微镜和望远镜的镜片，这更加赚钱。
    这天接下来的时间里，玛丽把盗窃术教给了维苏威。
    这个魔法其实不只是用来偷东西，有时要拿东西懒得走路了可以用一下，玛丽就是学了用来取文件的。
    “嗯……”玛丽想了想，回房间拿了一枚宝石放到自己衬衫的口袋里面。
    “好了，”玛丽叉着腰站在客厅里说道，“你可以在我身上试试，就偷走我最值钱的东西。”
    “记住，是最值钱的，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把你和树桩绑起来扔海里面，最后漂到哪我就不知道了！”
    维苏威点了点头，把施法过程在脑海中完完整整地过了一遍。
    接着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想着玛丽最值钱的东西，同时嘴里念着咒语，两手划圆。
    空间元素在双手所划的圆中汇聚，然后依据他的精神力控制组成了一个不大的魔法阵。
    这个魔法阵是透明的，只有一点光线的扭曲证明它的存在。
    魔法发动的那一刻，维苏威感觉到魔法阵爆发，空间能量朝着玛丽涌去，横扫了她和她周围的空间。
    下一个瞬间，维苏威感觉到眼前一花，有个什么物体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急忙伸手一抱，有点沉。
    定睛一看，自己手里抱着的却是全身光溜溜的玛丽！

 第14章 身边的大家

    月光照在海面上，阵阵海浪轻轻地拍打着沙滩。
    不知持续了多久的笑声惊得正在沙子里寻找食物的螃蟹钻进沙堆，只有些沙虫一类的小动物按部就班地活着。
    荷莱从玛丽出现在维苏威的怀里就一直笑到现在，只有蹭饭的时候消停了一会。
    现在她依旧笑个不停，还笑出歌来，不时转个圈，银色的长发在海风中飞舞，月光下格外醒目。
    维苏威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离开山顶的树屋后就没再说过话，身后留下一排整齐的脚印。
    荷莱走了几步，转过身来看着他，笑呵呵地说道：“放心吧，你能活着离开树屋，说明她不会为难你这个小孩子的。”
    “你也真是的，居然留了一手，魔法元素所蕴含的能量可不止你说的机械能啊，魔法能量你可一个字没提。”
    “不过你也可以，用数学把她给吓唬住了。”
    “你想好自己的来历没，来自另一个大陆怎么样？”
    维苏威突然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荷莱，担心从双眼中溢了出来。
    荷莱一愣，停下了欢快的脚步，小跑几步来到维苏威面前，笑着问道：“怎么了？”
    维苏威张了张嘴，今天荷莱的异样都看在眼里，按理说，即便是打闹她也不应该在玛丽的手里吃亏才对。
    维某人小时候也是和神祇打过不少交道的，祂们的自尊不允许凡人压过自己一头啊。
    “你……”维苏威的右手悄悄抬了抬又垂下了，“没事吧？”
    最后他只能这么问了，不过一般来说这么问的时候对方的答案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
    荷莱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微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怎么会有事嘛。”
    只是维苏威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担心地看着她。
    荷莱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失落爬上了原本满是灿烂笑容的脸庞，但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事的。”她伸出手来轻轻捏了捏维苏威的脸，“你当我是小孩子呢，我的年纪不知道比你大了多少，经历过多少事情了，这只是小问题了。”
    荷莱很大一部分力量来自于自己是老家世界里有神职的神祇，现在老家毁灭的影响开始反馈过来，这部分力量消失了。
    虽然她自身的实力依旧不弱，但是身体几乎被掏空的感觉还是影响了实力发挥。
    这同时也说明，老家那个世界崩溃得很彻底，即便是有备份留下也自我封印了起来。
    相比于失去了力量，家乡毁灭进一步得到证实更加刺疼心扉。
    维苏威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大姐可能会有收获，但一想到亲人与小伙伴们就这么没了，极度的悲伤使得他的眼中流下了泪水，双手微微颤抖着，和正在捏他脸的荷莱一样。
    相同的悲伤相遇时是会共鸣与发酵的。
    远处飘来的云朵遮住了月亮，漆黑的沙滩上，两人相拥而泣的哭声随着海风传得很远，很远。
    天上的云越来越厚，海风迅速犀利起来，远处马拉卡城的港口响起了钟声，风暴将至，正在酒馆里寻欢作乐的海员们纷纷跑回自己的船做准备。
    不久后豆子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把沙滩打出了一个个小坑。
    维苏威把手伸出护盾外接了点雨水，往脸上抹了抹洗掉了泪痕。
    这点雨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题，魔法盾立起来，不妨碍两人坐在沙滩上聊天。
    荷莱不知道多少年月没哭过了，刚才哭过一次把心里积累的情绪释放出来之后神色好了不少。
    “回去吧。”维苏威对她说道。
    荷莱“嗯”了一声，从沙滩上站起来，和维苏威一起顶着魔法盾在暴风雨中静静地往城里走。
    酒馆刚试业没几天，主打在晚餐提供美味的海鲜烩饭、各种炖菜与面包酿造的低酒精饮料，同时早上向附近的上班族销售作为午餐的便当，还没有形成晚上喝酒的社交氛围，大风刮起的时候客人们都已经吃饱离开了，其他厨娘和服务员也早早下了班。
    两位回来到的时候，阿莉正在柜台后面咬着牙算账。
    今天荷莱不在，收款由她负责，小猫娘的四则运算足以应付，只是担心算少了又验算了好几遍。
    索妮在一旁看着，从表情上看应该没问题。
    维苏威来到柜台旁，看了一眼账单后摸了摸阿莉的头说道：“全对了，阿莉真厉害！”
    “哥哥！”阿莉这时才发现维苏威回来了，“真的算对了吗？”
    小猫娘的双眼中满是期待，还有一丝紧张。
    维苏威点头之后，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又能帮哥哥更多的忙了！”阿莉兴奋地说道。
    维苏威跟着笑了起来，然后让她去准备洗澡水。
    酒馆里没有专门洗澡的地方，只有用布帘把洗菜那块地方围起来，然后用“热得快”把专用浴桶里的水加热。
    如果洛德知道自己生前亲手打造的“焚天之怒”被拿来烧水，不知是否会气得再死一次。
    洗澡用的肥皂质量很差，放久了会出油，但总比没有好。
    索妮·巨龙形态的双爪拿着包了肥皂的毛巾在维苏威的身上抹起泡沫，尾巴卷着刷子准备帮他刷干净。
    “这几天炖菜不好卖，”索妮同时汇报工作，“海鲜烩饭很受欢迎，客人还抱怨我们的甜点种类太少，那种饮料还比较受欢迎。”
    维苏威想了一下说道：“我听说附近有度假的小岛，能吃到很多好吃的，改天我们一起去玩吧。”
    索妮一边拿刷子刷他的后背一边说道：“玩耍什么的对我来说无所谓了，你最好多关心一下阿莉，她的心态还没调整过来。”
    维苏威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阿莉到现在为止还一直生活在身为奴隶的阴影之中，生怕自己没用了被维苏威给卖掉。
    只是维苏威没有经验，对奴隶的了解只停留在书中的内容，打算用时间慢慢化解小猫娘心中的疙瘩。
    索妮见多识广了，一眼就看出双方的心思。
    “你最好把阿莉的身份定下来。”索妮继续说道，“你是要用她、养她、玩她还是睡她要自己想清楚，然后再直接或者间接告诉她。”
    “阿莉这孩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拥有天猫族的血统，这是曾经君临天下的王所拥有的血统。”
    维苏威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对血统什么的并不在意。
    他心里早就对阿莉有了定位，他的大姑妈就是一位同样红色头发的猫娘，小时候常和猫娘表妹一起玩，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时候有尾巴的姐姐妹妹认识了不少，所以他潜意识里都是把阿莉当成妹妹看的。
    “索妮，”维苏威问道，“你觉得教阿莉做生意怎么样？”

 第15章 来旅游还是来做生意的

    “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是啊！”
    树荫的长椅下，维苏威与荷莱在闲聊着。
    在他们的面前是明媚的阳光、雪白的沙滩、碧蓝的大海，还有穿着裙子在海边玩水的年轻姑娘们。
    阿莉在沙滩上观察一只招潮蟹，索妮抓了一只巴掌大的螃蟹悄悄地走到她身后……
    然后就是阿莉在沙滩乱跑，尾巴尖被螃蟹夹着。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唯一可惜的，就是缺了泳装。
    中午时分，长桌上摆满了各种好吃的，吃的有杏仁糖糕、焦糖烤布丁、糖霜蛋糕、油炸吐司、甜甜圈等等，喝的则是好几种果汁。
    只是，这些东西都集中在长桌的这一头，维苏威、荷莱和阿莉在笑声中享受美味，另一边索妮的面前，碟子里只有一根火材棍大小的醋腌海草，这是本地比较出名的开胃小菜。
    刚才维苏威在帮阿莉把螃蟹从尾巴上取下来的时候说了，索妮罪大滔天，今天只能吃海草。
    “阿莉，”荷莱对小猫娘说道，“等下我们去潜水好不好？”
    阿莉连忙摇头，她有点怕大海，在海边玩就够了。
    这时几位游客兴高采烈地在一旁走过，他们聊着让人兴奋的话题。
    “大胃王比赛啊。”荷莱抬头看向了维苏威，“要是你家呆毛阿姨在就好了，她可是让一座岛上的自助餐产业消失的存在啊。”
    维苏威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显然有些心理阴影。
    他们现在所在的小岛虽然是个热门的旅游景点，但是这年代的旅游不太一样，更像是一种疗养。
    这里有很多来自内陆的老人，他们在潮湿的地区住得久了一身毛病，所以来充满阳光的小岛住上一阵子晒晒太阳。
    其次就是一些慢性病的病人，当地医学认为大海上的空气与阳光有利于增强抵抗力。
    还有一些就是像维苏威他们这样来短期旅游的年轻情侣或是全家出动。
    这样一来，就导致了岛上没什么激烈的娱乐运动，也就比赛吃面包和喝酒了。
    不过这难不倒维苏威，他在来之前就打听好了，所以自带娱乐用品。
    在用金币征得本地管理者同意后，树荫下很快就出现了一条保龄球球道。
    “你怎么会想到搞这个？”荷莱很无语。
    维苏威认真地回答道：“我爱玩。”
    荷莱认为地看了看他，又问：“你还带了什么过来？”
    维苏威问她：“等下一起打桌球不？”
    “对了，晚上我们一起看星星吧。”
    这下子荷莱彻底无语了。
    维苏威笑了笑，去教阿莉怎么打保龄球了。
    球是硬木做的挺有分量，球瓶也一样，还刷上了白色的漆，球道光滑油亮，上面摸了一层润滑用的油脂，最末端有个兜住球的网，花了不少钱。
    索妮在旁边听了一遍，嘟着嘴说道：“这有什么难的。”
    “确实不难。”维苏威笑着说道。
    对他们这些可以准确控制身体的高手来说，投出个好球并不难。
    在维苏威演示一遍后，荷莱在那边重新摆好瓶子，然后把球放在凹槽里边滚了回来。
    “我来！”索妮在一旁跃跃欲试。
    她投出的球力量不小，在球道上笔直前进，像是一头蛮牛，一下子就把对面的瓶子给撞翻9个。
    “咦？”索妮的脸有点红，“怎么有一个被胶粘住了？”
    维苏威白了她一眼，说道：“技术不行就别找借口了。”
    “再来！”索妮咬牙切齿地说道。
    “排队！”维苏威拍掉了她拿球的手，“接下来是阿莉了。”
    阿莉拿起球，表情极为认真地盯着前方的球瓶，深呼吸两次后助跑、摆臂、投球，最后球在球道?的地方滚出了球道，她也在球道上滑了好几米。
    小猫娘顿时眼泪汪汪的，马上要哭出来了。
    “没事。”维苏威把她抱起来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多玩几次就好了。”
    接下来轮到维苏威，他这次来了个弧线球，只是手有点生，才倒了8个。
    “哼哼哼哼！”索妮在旁边幸灾乐祸起来。
    下一个是她，这回有了经验，打了个全倒。
    欢呼声和打球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附近的游客，不久后开始有人过来围观。
    这游戏规则很好懂，拿个球滚过去把对面的瓶子全部撞倒，谁撞倒得多谁就赢。
    观众们看懂了，很快就投入其中。
    能来旅游的人都是找乐子的，他们三个玩得高兴，大家看得也高兴，投出好球的时候也跟着欢呼起来。
    在维苏威他们又打了几轮后，开始有人问能不能参与进来。
    当然可以参与了，保龄球如果不推广开来，他维某人储物戒指里面屯的另外十几套怎么卖得出去。
    果然，不久后一位打出全倒的大叔问他：“这位先生，你给这玩具开个价吧！”
    都是木头的东西，材料不值几个钱，不过手工费不便宜，但在懂行的人眼里那几个圆得没有瑕疵的球做起来确实很耗功夫。
    能来旅游的都是不差钱的，千金难买我乐意，维苏威的生意很快就做成好笔，剩下的被当地管理者买走了。
    保龄球从今天开始在这个世界慢慢流行起来，只不过，或许是因为今天在树荫下演示的缘故，后来保龄球成为了户外活动。
    以后有钱人家在外边玩保龄球的时候会带上可拆卸的优质木球道，普通人家在平地上拉两条线就是球道了。
    第二天下午，就在一群游客对保龄球依旧充满好奇心的时候，维苏威和索妮在凉亭里打起了桌球。
    索妮上手很快，不一会就和维苏威打得有来有回。
    周围的游客很快又被新游戏吸引了，虽然绝大部分是被俯身推杆的索妮给引来的。
    昨天第一位买保龄球的大叔又出现了，他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在瞄准的索妮，一边问维苏威这是个什么玩法。
    维苏威选择的是规则一看基本就明白的15球，他要把1～7号数打进球袋，对方打9～15号球，打完自己的球后把8号球打进袋子就赢了。
    刚讲解完规则，索妮就无师自通地做出了一次防守，白球周围都是她的球。
    观众们看懂了局势，纷纷为她鼓掌叫好。
    索妮挑衅地朝维苏威看了一眼，可没想下一刻，维某人一个弧线球就把局势逆转过来。
    ……
    夜幕降临的时候，索妮钻到了维苏威的房间。
    维苏威早已准备好了，卖桌球的佣金已经装在袋子里面。
    拿到钱，索妮突然妩媚多姿地往前走了一步坐在床边，用诱惑的声音问道：“老爷，今晚要不要我侍寝啊？”
    维苏威脸蛋红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她：“真的可以吗？”
    索妮笑着回答道：“当然可以了。”
    她心里想，只要把价钱谈好，睡觉的时候就变回巨龙就好了。
    只是维苏威有点兴奋地说道：“太好了，我要抱着你的尾巴睡觉！”
    然后索妮跳窗逃跑了。

 第16章 要变强才行

    “我出十奥雷！”
    “我出二十奥雷！！”
    “五十奥雷！”
    “八十奥雷！”
    “寒冰束缚！！！”
    “雷击！！！！！”
    ……
    看到两位争相出价的客人打起来了，维苏威马上一手夹着天文望远镜，一手夹着阿莉有多远跑多远。
    一直以来，人们对月亮上的阴影是什么争论不休，有的人说是海洋，有人说是森林，各种假说层出不穷。
    虽然有鹰眼术一类的视力增强魔法，但是对观测月亮来说还是不够。
    现在有了一台能看清楚月亮表面的仪器，两位来度假的老学究为了争夺而打了起来。
    维苏威躲得老远，海滩上的战斗声光效果不错，两人在你来我往地进行回合制对战，而且都压制了实力，看起来是一种约定俗成的pk模式。
    “你有什么打算？”荷莱把葡萄汁递给维苏威和阿莉。
    维苏威低声说道：“下一台至少八个月后再卖掉。”
    荷莱摇着头说：“你这奸商气质是从哪里学的，你爸的做法是把蛋糕做大，而不是守着三两个歪瓜裂枣卖高价。”
    维苏威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怕被他们抓回去，不做出新的望远镜就不能吃饭。”
    荷莱坏笑着说道：“也有可能是做出一台就给你一个美女呢。”
    维苏威捏着下巴说道：“有道理啊，不过美女太多也是会影响工作效率，那是否可以构建一个数学模型来表现出美女数量与工作效率的关系呢。”
    荷莱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这个模型必须考虑你腰子性能变化带来的影响。”
    维苏威同样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觉得我的这个数值可以设为常数。”
    最后玩冰的老爷子赢了，因为他使周围的气温极速下降，导致对方的风湿性关节炎犯了。
    维苏威一再嘱咐这位老爷子，在观测太阳的时候必须安装滤光片，等到老爷子很不耐烦地复述三遍了他才收钱。
    “好多钱啊！”阿莉看到床上那一堆金币的时候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能买到好几十个阿莉了！！”
    据小猫娘说自己以前的售价是两枚金币，在受过教育的奴隶中属于很便宜了。
    而这台还很粗糙的50倍单筒天文望远镜一下子卖出了90枚金币，是维苏威心理价位的10倍。
    对维苏威来说，在练习了一阵子空间魔法后制作一台天文望远镜并不难。
    首先透明的玻璃渣熔化后通过搅拌去除内部的气泡，倒在模具里面就是一大块玻璃。
    等透明的玻璃冷却后，用传送术把多余的部分削掉做成两面平行的玻璃板。
    接下来就可以计算玻璃板的折射率，然后计算出凸透镜的数据，用传送术把整个透镜传送出来后打磨一下镜片就成了。
    镜身、三脚架这些就更简单了，直接用坚硬的木头做，最后涂一层漆完事。
    第一台天文望远镜做下来花了他三天时间，其中有两天是进行各种各样的计算。
    最后计算一下，一台天文望远镜的成本除去人工最贵的就是玻璃镜片了，现在只能托商会高价采购。
    目前能生产透明玻璃的只有一个地方，那里是一座岛，守卫森严，从物理上杜绝了技术外泄的可能。
    维苏威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长大的那个地方材料学与众不同没有参考价值，适合这里的也就只限于从老家带去的一些书上看到的，实际操作的经验是零。
    如果他要搞实际产业，除了还在老家时做过的几个兴趣小实验和课外活动可以参考外，绝大部分只能以书本内容作参考，然后在实践活动中慢慢摸索，要培养出完备的人机料法环估计得投入大量的时间和资源。
    这些并不是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对维苏威来说，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实力最为重要。
    或许是小时候听到的传说中老爸表现得极其恐怖与后来跟着一帮实力强得不像话的干员们一起长大的关系，维苏威对个人武力的水平认知有点问题，觉得像某个高个子阿姨那样肚子被捅穿一个洞还能跑出超音速那才是正常情况，另一位师父一剑劈开一座山才是及格线，更别说还有一位师父一把射水枪打天下了。
    所以，他决定接下来要想办法变强才行。
    维苏威摸了摸阿莉的脑袋嘱咐道：“我们明天就回去了，你和索妮今晚上要看好这些金币哦。”
    小猫娘马上很认真地回答：“我们一定会看好这些钱的！”
    一直以来阿莉都是和索妮睡在一起，在维苏威离开后没多久，索妮到窗边往外瞄了一眼，撇着嘴说道：“这么晚了还出去鬼混。”
    阿莉的耳朵很好使，好奇地问道：“索妮姐姐，什么是鬼混啊？”
    索妮随意地回答道：“就是去和乱七八糟的女人睡觉。”
    阿莉侧着可爱的脑袋，喵耳动了几下，然后问道：“就是抱着其他女人的尾巴睡觉吗？”
    维苏威就住在隔壁的房间，显然昨晚上索妮跳窗跑路的缘由都听到了。
    于是索妮的脸瞬间黑了。
    维苏威来到了码头边，他以晚上去海里钓鱼为借口租了一条渔船，荷莱早已等在船上。
    今晚有些风，小船的风帆吹得半满，凌晨时来到了空寂的海上。
    “就在这里吧。”荷莱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海面，“你准备好了吗？”
    维苏威面色凝重地点头说道：“准备好了。”
    说完，他就开始脱衣服。
    同时荷莱在一旁认真地嘱咐：“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以前只有理论知识，所以不能急，要慢慢来。”
    “一开始的时候或许会抓不住窍门，这时要静下心来思考理论和实际的差别在哪里。”
    “刚找到门路的时候不要急于求成，一点点地摸索，仔细体验，这时候过程远比结果重要。”
    “最后，如果身体顶不住了就不要硬撑。”
    维苏威回答道：“我明白了。”
    荷莱在他的腰上系了一根绳子，绳子另一头是一块大石头，连人带石头扔下海后便在船舷上画了一个标志，然后有多远跑多远。

 第17章 老爸助你神功大成

    沉重的石头把维苏威带到了深深的海底，这里没有一丝光线，也没有什么动物，更没有什么史前遗迹，只有巨石落下激起的一阵淤泥。
    这时维苏威身上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粉红色，和他的瞳孔一般，晶莹剔透的，摸上去却像是史莱姆。
    靠着身体局部史莱姆化，他现在可以通过皮肤在水中进行呼吸。
    准确来说，维苏威不是人类，而是成了精的史莱姆。
    在他的老家，原生史莱姆拥有吞噬其他动物甚至同类增强自身力量甚至进化的能力，进化到了极致可以成神，但在此之前它们的意识一直是混混僵僵的，只知道捕猎和不变成猎物。
    直到有一天一位穿越者来到那个原始的星球，在他的教导下，史莱姆们以舍弃吞噬能力为代价换取了人类的智力。
    史莱姆只要能跨过成精的那道坎，灵魂得到升华，神智开启，同时可以化作人形。
    只是因为那位穿越者老哥提供了外形的缘故，史莱姆们都变成了各种各样的美少女。
    后来本地的史莱姆神们和外来避难者所成的神们在经历了很长一段友好相处后因为理念不同打了起来，最终史莱姆神一方惨败，陨落的陨落，封印的封印，跑路的跑路。
    在外来神之中也算是外来者而且长期摸鱼的荷莱偷偷把自己闺蜜——一位年轻的史莱姆神——的神格碎片扔到大陆上伪装成闺蜜陨落，后来维苏威的老爸和这一枚神格碎片彻底融合了。
    融合了史莱姆神的神格碎片后，维苏威的老爸可以变身成史莱姆，进而在史莱姆形态下可以成为蹦蹦床城堡、触手怪和维苏威老妈最喜欢的床垫。
    因为[书不赘言]的原因，维苏威遗传了他老爸史莱姆的那一部分。
    又因为这部分史莱姆遗传来自史莱姆神的神格碎片，所以他的身上有着一些特殊的能力。
    例如，对能量的控制。
    不同的世界能量体系各有差异，其中区别，从使用者的控制角度可以看做是一字螺丝、十字螺丝或者内六角螺丝，从能量性质方面则可看做是表现各异的同素异形体。
    海底最不缺的就是水元素，在某个瞬间，这些水元素被无形的力量吸引，汇聚在维苏威的身边。
    在与玛丽学习了一阵子魔法基础之后，维苏威对这个世界的魔法元素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和老家那边比起来，这里的魔法元素能量密度比较高，也更不容易控制，所以本地的魔法倾向于大开大合，只有高手才能精细控制。
    只是维苏威在老家只生活到八岁，虽然天才一般入门了老妈拿手的火焰魔法，但系统的魔法学习只能从老家带去的书籍里学了理论知识却没什么实践。
    在他长大的世界却是另一套能量体系，这是他最熟悉的，但与这个世界的能量差异巨大，此前与魔将的战斗中也只能靠着身体里残留的能量用了一招崩拳式。
    他虽然学会使用很多技艺，但现在体内的能量已经不足用不出来了。
    所以，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掌握能量转换。
    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四，生到1024……
    不同的能量都可以还原成一种最为纯粹的能量，这事情维苏威的老爸以前通过破碎神格的加成完成过，并融入战斗之中，一拳轰死三位法神。
    后来随着技术的发展，在大型高能魔法元素对撞机上也发现了这种现象。
    现在维苏威要做的，是重复这一步骤，将两种能量彻底压缩搅碎成纯粹能量，在这一过程中分析它们的不同，最终完成两种能量的转换。
    这么做的好处有两个。
    一来纯粹能量爆发开来威力巨大，老家那边曾用来开建水库，用在战斗中自然威力巨大。
    只是这又有一个问题，就是需要控制纯粹能量的爆发，否则就是敌我一起炸了。
    二来通过这一过程完全熟悉两种能量的性质，以达到能量互译，能将一个体系的技艺以另一种能量来实现。
    这一步需要很长的时间，因为它需要将原有技艺一点点的解析，然后用现有的魔法进行重构，这就需要掌握足够的魔法知识。
    此刻维苏威已经被浓郁的水元素所包围，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光点内，顽固的水元素正在缓慢分裂成更为细小的碎块。
    在海水中，一丝丝血液穿过了水元素，消散在海底深处。
    在刚才的数次操作中因为没能控制好平衡而导致了剧烈的爆炸，虽然周围有水元素保护，但他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这时他已经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注意力都集中在精神力控制的小光点里。
    这次在精神力的重重重压下，水元素很平均地分裂成基础元素，接着进一步压缩提纯，再分裂，再压缩提纯，再分裂，反复的操作使得魔法元素越来越细碎，越来越向纯粹的能量靠近。
    维苏威有这么一样感觉，这次一定可以成功。
    在又一次“打碎”之后，一种极为可怕的能量出现在维苏威的眼前。
    它是如此的暴虐，让他瞬间心惊胆跳起来。
    就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白光一闪，意识突然看到了宇宙星空之中。
    “老爸？”维苏威的心突然一颤，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漂浮在宇宙中的猹某人面带欣慰的笑容，“这是我麻烦在我们家里白吃白喝的那位神祇在你的灵魂中埋下的一段录像，还有其它一些东西，当你掌握了纯粹力量后会自动启动。”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还在不在，因为我们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了。”
    “时间之神的神器‘未来水晶’西比尔给你算过命，说你前途无量，只身一人闯出了一片天地。”
    “我也不知道你闯出来的那片天地是怎么样的，总之我觉得肯定很牛逼。”
    “我留给你的东西你就慢慢消化吸收吧，希望能对你有用。”
    “时间不多了，现在我教你如何控制这种纯粹的能量，我想那位阿姨应该会教你入门的知识，不过我还是从头开始教吧。”
    ……
    天空微微发亮的时候，荷莱坐在船舷上，洁白如玉的脚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海水，小船随波逐流，沿着航迹在海面上留下了一串瓜子壳。
    就在那一瞬间，她往嘴里送瓜子的动作停止了，拿着瓜子的手就停在嘴前。
    海面突然变得异常的沉闷，这种沉闷不是物理上的，而是来自于精神，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心头。
    就在太阳的一角刚刚露出海面的时候，荷莱看到一头巨大的红色虎鲸犹如升起的太阳一般冲出了海面，直刺苍穹。

 第18章 未来的路怎么走

    马拉卡城这边的天气让维苏威有些无奈，前阵子夏天的时候没有几滴雨水，秋天一到马上秋雨绵绵，衣服都难干。
    所以这天晚上玛丽教了他一个暖风烘干衣服的魔法。
    “多元素复合魔法的要诀在于平衡。”玛丽毫无表情地说道，“如果元素失衡，轻则魔法施放失败，重则反噬施法者。”
    虽然在教学第一天出了点意外，但她看在维苏威还是小孩子的份上也就没追究什么，只是在接下来的教学时间里都是冷着脸以保持威严。
    不过今天她的脸上清淤还没有褪去，看起来比往日吓人。
    这淤青之所以出现，就因为维苏威搓出了一台可以观察洋葱内膜细胞的显微镜，导致林奈和他招呼过来编写动植物志的精灵们打起来了。
    这天晚上下课后，玛丽问维苏威：“你有没有兴趣当个冒险者？”
    维苏威一愣，冒险者他知道，是一个工作涵盖了护卫、魔兽猎人、打手等武力行业的工种，过的是刀尖舔血的生活。
    一般零散的冒险者个人或小团队会通过冒险者公会这个劳动中介机构来接一些零散的活，收入还算吃饱吃好。
    大型的冒险者团队更像是一家出售武力的公司，接一些大型商会的商队护卫、村庄安保、定期消灭魔兽一类的长期工作。
    玛丽的商会也会和一些冒险者团队合作，主要是猎杀凶猛的药用魔兽，以及到危险的地方采集珍贵药材。
    “冒险者吗？”维苏威想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有什么事情吗？”
    他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慢慢琢磨技艺改魔法的事情，等熟练了再四处走走看看，同时寻找老家落入这个世界的线索。
    玛丽说道：“捷利康多年以来都在为王后配制药剂，以往每年都是我亲自送到王都乌尔萨利亚城。”
    “但是今年我没时间，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了。”
    维苏威明白了，玛丽好不容易抢到了显微镜半个月的使用权，这时候自然不可能离开，所以就只能找人帮忙了。
    而他维某人现在不是商会的员工了，要他跑腿只有走冒险者的路线，否则商会财务没法出账。
    维苏威想了一下，最后说道：“那好吧，我就跑一趟。”
    既然玛丽说了那就帮帮她吧，虽说天气不怎么好，但出去走走还是可以的。
    玛丽说道：“你明天去工会注册，然后来我办公室签合同。”
    如果是一般任务会在冒险者公会发布，这时工会会扣一笔手续费，同时也对这一份劳务合同进行公正，如果双方因合同闹出问题后工会将进行仲裁。
    像现在这样私下谈任务也行，只是出问题了自己解决别去找工会，一般都是双方很熟悉了才会采用。
    到冒险者公会注册一事没什么波澜，填了表格交了报名费就得了一张铁片。
    虽然大家依旧在谈论着屠龙者，但维苏威一直都在保持低调，所以大家都知道这个人在城里，但具体是哪个人却不知道。
    期间要说什么小波折，就是工会问维苏威姓什么，他想了想，写了个“庞贝”上去。
    在他宣布自己准备出一趟远门大概两个月后回来的时候，阿莉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好像维某人要把自己抛弃了一样。
    于是维苏威认真地对阿莉说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要看好我们的家。”
    “荷莱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被卖掉还帮人家数钱。”
    “索妮正在学她偷懒，你不盯着她也会天天睡大觉。”
    “所以啊，我们家就只能靠你了。”
    阿莉瞬间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很重，马上认真地说道：“哥哥，你放心地去吧，我会看好家的！”
    然后维苏威当天晚上洗澡的时候被摁住抹了辣椒油。
    出发这天，维苏威明白了玛丽要自己帮忙的另一个原因，商会要给王后送去的是一大箱化妆品，自己有储物戒指正好拿来装货物。
    “不用这么隆重吧？”维苏威看到荷莱、阿莉和索妮给自己送行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虽说索妮飞到乌尔萨利亚城跑个来回挺方便，但是她不喜欢载人飞行，所以维苏威也就没了这打算。
    荷莱说自己最近秋困，一天需要睡14个小时，所以就不跟着跑了，只是给了张单子要他带些东西回来。
    阿莉又要哭出来了，维苏威摸摸头后说道：“这段时间里就麻烦你看家了，还有好好练习算盘，我回来了如果你考试合格我有新的东西教给你。”
    “嗯！”阿莉抽着鼻子用力点头，“你要早点回来啊。”
    维苏威点了点头，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和大家告别离开了酒馆。
    这天气真的不适合外出，还没出城，天上就飘下小雨。
    好在维苏威早有准备，一件防雨斗篷披上再说。
    这里常用的防雨布是上过蜡的帆布，用植物油脂和石蜡等混合在一起煮化后涂在布上，再拿中间加了碳火的熨斗不停熨烫使得油蜡浸透帆布。
    这种防水布的一个缺点就是怕火，其次是气味不太好闻，保存不好还会发霉。
    而维苏威的防雨斗篷用料就不同了，他可是个花了很多时间和史莱姆才提炼出这个世界的第一锅史莱姆胶。
    经实验发现，本地的史莱姆只有在温度超过大约110c的时候才会变成结实的胶状物，否则只能拿来做果冻。
    为此，维苏威把高压锅给点了出来。
    他在一路上思考着，是不是过几年搞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安家落户。
    但是这年头的地盘哪有那么好搞，要当贵族首先要有贵族血统，自己在老家的时候这个不是问题，可是这边不知道认不认另一个世界的血统啊。
    想当初干掉洛德后卡马乔殿下为了拉拢自己给了一封皇家魔法学院的推荐信，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让自己好好学习，但玛丽表告诉自己他其实是想自己拐一个落魄贵族的女儿当老婆进而让自己有资格成为贵族。
    思来想去，这其中还涉及到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的问题。
    要寻找老家崩溃后落到这里的线索，似乎只靠自己一个人满星球跑不太实际。
    如果搞了一个势力出来，理论上会方便很多，但牵涉的问题也不小，搞不好会牵扯到国家斗争之中，这一点自己的信心不是很足。
    最主要的就是，自己需要一个班底，而目前能信任的只有荷莱一个。
    最后维苏威决定等跑完这一趟回去了和荷莱商量一下，未来的路要怎么走才好。
    就在此时，大路前方响起了一阵少女的呼救声。

 第19章 海盗们的目标

    金属撞击、魔法吟唱，
    惨叫连声、血腥扑鼻。
    马蹄声声号角起，
    刀剑嚯嚯向敌酋。
    维苏威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刚离城半天就遇到了一场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好戏。
    然后，自己被劫持了。
    路边的树林里战斗接近尾声时，一个人影冲了出来，看到维苏威后马上转身将其勒在身前，淌着血的匕首抵在脖子上。
    马上有一队人马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为首的是当地领主桑斯子爵，身后还有四位骑士和五十多位士兵。
    其中一位骑士的手上提着一个人，看衣服是个女的，已经晕了，身上捆着好几道绳子。
    劫持了维苏威的是个中年男人，手臂上看肌肉发达，肤色黝黑，结合身上的臭味可以判断出是个在海上讨生活的汉子。
    桑斯子爵让手下包围了劫持者，同时愤怒地吼道：“卑鄙的海盗，我命令你马上放了人质，否则你的下场将比厨房里的鱼还凄惨！”
    那个海盗把手中的匕首在维苏威的脖子上轻轻压了一下，大声叫道：“你把藏宝图给我，再让你的人撤走，我就把他放了！”
    桑斯子爵冷哼一声，愤怒的脸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和颜悦色地说道：“请自便。”
    那海盗一愣，下一刻眼前一黑，扑了。
    “唉……”维苏威整了整自己的斗篷，“这里的治安真差啊！”
    桑斯子爵从战马上跳了下来，笑呵呵地走了过去，说道：“我这不是相信你的实力嘛。”
    “他可是有名的海盗头子，赏金有250枚奥雷呢。”
    “这么多？”维苏威惊讶了一下，“看来去当海盗猎人挺赚钱的。”
    “不过他们怎么跑地上来了？”
    桑斯子爵先让手下把海盗捆了带走，然后说道：“以前内海里有个臭名昭著的海盗，据说他的宝藏富可敌巨龙。”
    “十年前他马上风死掉了，宝藏下落成迷。”
    “不过有个传说，他把宝藏藏宝图纹在了自己女儿的身上，所以他女儿就成了海盗们争抢不休的藏宝图。”
    维苏威眉头一挑，用下巴指了指那个被抓住的女人。
    “就是她。”桑斯子爵点头说道，“前不久我得到情报有几伙海盗潜入城市，后来我才发现她一直住在城里。”
    “所以我安排了这一次行动，等他们自相残杀差不多了才出来。”
    维苏威“哦”了一声，但马上心中一紧，皱着眉头问道：“阁下和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不怕我说出去？”
    桑斯子爵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冷冷地说道：“是啊，你知道了这么多该怎么办呢？”
    “要不……下次我去你那里吃饭时免费吧！”
    维苏威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无奈地说道：“最多马铃薯煎蛋给您免费。”
    在龙门酒馆开业以来，桑斯子爵被维苏威的手艺吸引了，三天两头去那里吃饭，两人挺熟悉了。
    维苏威说的马铃薯煎蛋是一道前菜，它是先将马铃薯削皮后切成指甲盖大小的薄片，再放油里炸几分钟，接着放洋葱和一起炸一会，捞出来放凉后倒进打好的鸡蛋里加盐和一点点香料搅拌，然后放深锅里煎熟一面，最后翻一面继续煎，做好后放在盘子里像是一大块圆蛋糕，吃的时候像切披萨饼一样切一块下来。
    这道菜的要点是注意火候，炸马铃薯的时候温度太低会碎掉，太高了颜色会和鸡蛋差异过大，煎蛋时要做到外面有点焦但里面的蛋还很嫩。
    桑斯子爵很喜欢吃这个，一听就乐呵呵地说道：“那好，还麻烦你快点回来，不然我会很焦躁的。”
    接着他又说道：“这件事我此前向陛下汇报了，陛下说把那个藏宝图公开，让那些海盗自己抢去。”
    维苏威听后点了点头，这是个让海盗自行消耗的阳谋。
    接着他眼睛一眯，说道：“我有个建议，就是把藏宝图分成几份，让它们落在不同海盗的手里面。”
    桑斯子爵想了想，说道：“这是个好办法，让他们多打些，我们也清净很多。”
    说话间他的手下已经把战场打扫完毕，这一战死了不少有头有脸的海盗，半天后马拉卡城的港口边会挂上很多尸体。
    除了被维苏威打晕的那个，这样海盗都在子爵老爷的功劳簿上了。
    赏金什么的但是其次，主要是那些海上运输商会的老板们送的礼物，那价值就比赏金多几倍。
    “唉……”桑斯子爵突然叹了一口气，“要是我的船队再强一点，就能趁着这个机会杀上骷髅岛自己当岛主了，不然抢海盗一笔也能发大财。”
    他说的骷髅岛位于内海中间偏东南一些，是个方圆两三百公里的大岛，以前有很多国家争夺，最后谁都没抢到反而成了很多海盗的老巢。
    各国不是不想消灭这些海盗，只是据说海盗的身后有魔族的影子，多次讨伐都大败而归。
    维苏威想来，恐怕有不少海盗是一些国家的黑手套，他们之间有某种默契，不然根本不可能无法剿灭。
    桑斯子爵这边收拾完了要回去了，维苏威也要继续启程，必须在天黑前赶到一个村子才行。
    就在此时，一阵飓风袭来，风中伴随着大量的石头和树枝，桑斯子爵这边顿时被砸得人仰马翻。
    特别是那几位骑士，甚至有磨盘大的石头专门招呼他们。
    黄雀背后还有猎人，他看准了桑斯子爵他们放松警惕的这一刻发生了突袭。
    偷袭者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身上画有藏宝图的少女。
    他趁着骑士们被砸下马的机会在狂风中飞驰而来，不理会那些普通的士兵，一把抓住少女身上的绳子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杆带着闪电的长矛直刺而来，偷袭者反应不过来，被扎了个对穿。
    “呼！”桑斯子爵松了一口气，“还好我有准备。”
    维苏威眉头一挑，刚才的一幕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一位高手伪装成普通士兵一直藏在那里，刚才就在偷袭者注意力集中在目标身上的时候，他以闪电刺激肌肉增强了体力，全力一击得手。
    桑斯子爵的脸马上就冷了下来，这次偷袭似乎让他下定了某种决心，过去亲自掐死了那个少女。
    完事后他把尸体扔到一边让手下收拾好，然后转头看向维苏威。
    “嗯？”子爵老爷有点意外维苏威的表情平静，“你不觉得我很残忍？”
    维苏威耸了耸肩，说道：“我干嘛要站在海盗的立场来思考问题。”
    桑斯子爵有点遗憾地说道：“啧，我还想着等你骂我太残忍，我把她四岁开始杀人的罪行和你说一遍，把你说到哑口无言呢。”
    维苏威给了他一个白眼，说道：“然后又要在我那免费吃吃喝喝是吧。”
    要看时间不早了，维苏威懒得再参和进去，于是向桑斯子爵告辞行。
    刚才子爵老爷也说了，这件事在国王陛下那里汇报过的，过度参与只会惹上麻烦，所以能早点脱身就早脱身吧。
    桑斯子爵看不再有敌人袭击了，便和他道别。
    “对了！”维苏威的眼睛突然一眯，“我建议您在她的心脏上捅一刀，因为掐脖子有可能会造成假死。”
    桑斯子爵一声“好”还没说完，原本瘫死在地上的少女突然跳了起来，立即朝着路边的森林冲去，同时身冒出一团火焰烧掉了身上的绳子。
    “哼！”
    一声冷哼响彻四周，桑斯子爵瞬间化作一道影子，冲过去一把抓住少女飘荡在身后的头发。
    然后他看着手中的假发发呆。
    “完了……”桑斯子爵垂头丧气地说道，“搞砸了，税务官没戏了……”

 第20章 要不找个岛玩种田流

    一场秋雨一场寒，在风雨交加和气温下降的天气里出行，能在山洞里过夜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风餐露宿了七八天，维苏威决定在这个不大的山洞里好好休息一天。
    既然要休息那么就必须有好吃的，于是路上遇到的一群野鸡就变成了烤鸡。
    这时节刚刚入秋，野鸡们为了过冬正积蓄能量，此时正是油多的时候。
    “好香啊！”烤鸡的味道引来了客人，“我在外面一闻道这香味就知道是你在这里。”
    桑斯子爵把斗篷脱下来后当成垫子坐在地上，伸手拿过篝火边一只正在“嗞嗞”冒油的烤鸡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维苏威早已吃完了，在篝火对面喝着鸡杂汤等这位老爷吃饱。
    桑斯子爵一口气啃了两只烤鸡才停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圆筒，倒出金牙签剔起牙来。
    “没想到你真的把她抓住了。”桑斯子爵斜了一眼山洞边上用铁链捆成粽子的海盗少女，“你没杀她？”
    维苏威喝着汤平静地回答道：“当时说好是我帮忙抓住她，怎么处置是你们的事情。”
    桑斯子爵点了点头，心里觉得这小家伙挺上道，说好该干嘛就只干嘛，不越界，以后可以比较放心地合作。
    “嗯？”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一点问题，“你对她做了什么？”
    桑斯子爵发现那个少女身上没了衣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目光呆滞，精神萎靡，嘴巴微微张开口水都流出来了，显然是已经精神崩溃。
    一个在亡命之徒中长大，能假死试图寻找机会逃命的海盗其意志必定是很坚强的，要把她的精神摧毁恐怕需要非正常的手段才行。
    维苏威只是微笑着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怕她有同伙，所以问了一下，结果她连十岁那年生吃人心都说出来了。”
    桑斯子爵觉得他有特殊的拷问技巧，不过也不想问太多。
    维苏威继续喝汤，心想自然不能把此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他刚来到山洞，正点起篝火的时候，海盗少女就握着一把匕首潜进来。
    这时维苏威正背对着洞口，专心致志地往刚燃烧起来的火堆吹气，试图让火焰更大一些。
    但是雨天里的木材有点潮，山洞里很快就烟雾缭绕，还挺呛人。
    不过这对潜入者来说不是问题，甚至还有利于她。
    篝火很快就燃起来了，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少女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心想先干掉这个揭破自己假死的人，然后再想办法报复桑斯子爵。
    在蜡烛上熏过的匕首黑漆漆的，没有反光，像是一条毒蛇瞄准了猎物的咽喉。
    就在匕首准备挥出割破对方喉咙的时候，山洞中突现异变。
    原本坐在地上的目标突然身子一软，整个人没了骨头一般瘫软下去，然后全身变得粉红，像是水一般从衣服中流淌出来。
    着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眼前突然变成了史莱姆，海盗少女愣了一秒钟，让她错过了唯一的逃跑机会。
    几根触手从粉红色的史莱姆身上伸出，一下子就缠住了少女的手脚将她提到空中，随后更多不停蠕动的触手伸了出来……
    任谁遇到这一幕都会疯掉。
    “对了。”维苏威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戒指，“这玩意是在她身上找到的，我要了。”
    “没问题。”桑斯子爵说道，一枚金戒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维苏威把玩着这枚金戒指继续说道：“其实这枚戒指是个信物，能让一些海盗给点点面子。”
    “当然了，太过分了会被直接砍死。”
    桑斯子爵收起了自己的金牙签，表情凝重起来。
    “怎么？”他认真地问维苏威，“你想在海盗那里插一脚？”
    一位拥有屠龙实力的人成为海盗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如果这种事要发生，那就要尽早打算。
    例如合作，合作，还有合作。
    桑斯子爵的内心里把维苏威当成了太子殿下培养的人才，他不禁思索起来。
    如果维苏威真的成为太子在海上的黑手套，那么对增强国家在内海中的话语权会有不小的帮助，进而对增加太子的话语权也有很大帮助。
    同时，明面上的人物和黑手套之间是需要一个信得过的联络人的。
    桑斯子爵心中有点痒痒，如果家族要长久发展，就必须“永远支持国王，谁是国王支持谁”。
    现在国王陛下刚开始衰老，太子殿下正在成长而且没有什么竞争对手，各地家族已经开始布局。
    有时候与其跟那些老狐狸们争夺成熟的位置，不如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先下手为强。
    一个国家里的贵族是有派系的，桑斯子爵和其他几位沿海地区的贵族相互抱团，如果自己能搭上海上力量这条线，不管是对家族、对派系还是对在未来国王身边的地位而言都是有好处的。
    眨眨眼的功夫，桑斯子爵做出了决定，改变对维苏威的投资策略。
    一开始，他认为太子殿下会让维苏威在军队系统里发展，毕竟屠龙者的名号与实力在那里，正适合在军中发展。
    地方贵族和军事贵族之间的关系是很敏感的，如果以后维苏威成为了禁卫军的军官，桑斯家族又三天两头给他送钱送礼，卡马乔不让他们两个拿着牙签去讨伐魔王才怪。
    所以桑斯子爵对维苏威打的是感情牌，有了这份基础，以后维护友谊的时候可以很纯洁，不用担心领导猜忌。
    但外放的军头和官僚们又不一样了，这种人之间讲的是利益交换，只是交换的层次不同而已。
    不过这种事情不能急，桑斯子爵看来，现在维苏威还年轻，现在先巩固好感情牌，利益交换的事等他长大了再说。
    维苏威不知道对方一下子想了这么多，平静地说道：“我可没兴趣当海盗，只是在想能不能在海上占一小块地方过日子。”
    他在拷问那个海盗少女时得到了一些消息，海上有不少岛屿被海盗占领，理论上可以自己占了一个岛宣布自己是岛主，再给自己弄一个贵族头衔。
    当然，前提是能守得住地盘，不被其他海盗或者黑手套给当成肥猪宰了。
    桑斯子爵思考半秒后笑着说道：“这件事你可以和卡马乔殿下商量一下，不过我觉得可以的，到时候我的船队去你的小岛落脚时酒可不要卖那么贵啊。”
    他在话里面表明了两个意思，一是维苏威要去海上混得太子殿下最终拍板，二是如果去了自己会支持。
    然而维苏威没想得这么深，只是客套了几句。
    不久后桑斯子爵带着海盗少女离开了，到了山洞外马上往她的心脏捅了一刀，确认死透后就带回去了。
    维苏威在山洞里继续静静思考起来，发现自己找一块地过上种田流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第21章 矮人们

    “噹！噹！噹！”
    天色蒙蒙亮，阵阵打铁声就在营地里响起。
    维苏威从自己的帐篷里钻了出来，揉了揉脑袋，心中暗骂这帮矮人也真是的，居然以身高作为成年标准，然后向自己灌酒。
    这时营地里已经热闹起来，除了已经在打铁炉边干活的矮人铁匠，妇女们开始带着大一些的孩子们准备一天的吃食。
    自从曾经的家园被魔族毁灭后，这里的矮人们都过着流浪的生活，他们虽然手艺精湛，各种产品深受欢迎，但没人愿意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毕竟谁都受不了邻居天刚亮就起来就开始打铁，还有拉着自己的孩子整晚喝酒。
    这两点维苏威是深有体会了，不过他觉得这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这些原因他懒得去想了，他打算在这里休息两天再前往乌尔萨利亚城。
    因为在老家的时候家里和矮人关系很好的缘故，维苏威对这里的矮人很友善，矮人们自然也对他笑脸相迎。
    他在营地里走了一圈，然后眉头皱起，这里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
    或许是四处流浪的缘故，矮人们都是每到一个地方就用泥土搭炉子，以木炭为燃料用铁矿石来炼铁，最后得出的只是一大块海绵铁。
    虽然海绵铁经过多次锻造也能成钢，但效率实在感人，全靠矮人自身的力量与耐力优势形成核心竞争力。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己就算有跨时代的技术——例如闪电风暴炉威力减小版——拿出来也没有用，因为这玩意根本没法用马车运走。
    虽然闪电风暴炉可以做得很小，例如在一些学校与实验室使用的只有一台洗衣机那么大，但相应的魔法阵极为精细，都是用智能机床来加工的。
    “叹什么气呢？”一位头发和胡子都已经发白的矮人老头一巴掌拍在维苏威肩膀上，让他感觉自己的骨头要裂开了。
    “迈克尔爷爷，早上好！”维苏威很礼貌地向这个矮人部落的长老打招呼。
    “好好好，都好。”迈克尔对打招呼客套话很不在意，“你叹什么气啊，这里的酒不好喝吗？”
    “没有没有！”维苏威马上摇头，“我只是觉得你们用的鼓风囊不够好用。”
    他找的这个借口其实也没错，这里给炉子鼓风用的鼓风囊是木头和兽皮做的，底下的木座和顶部的木板之间是兽皮，木板拉起来的时候吸气，压下去后出气，气流是一阵一阵的，而且出气量还很小。
    迈克尔不在意地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类似的鼓风囊用了很多年了，要是有好法子早就用了。
    “当时有了。”维苏威肯定地说道，“你们这里有好的木匠和材料吗，我给你们做个好家伙，不好用钱我出了！”
    迈克尔给了这小家伙一个白眼，矮人族的手艺可不只是打铁，木匠也是一等一的。
    他把维苏威带到自己儿媳妇那里，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和她说把，她的木匠手艺是顶尖的。”
    维苏威点了点头，然后问他们要来一张磨过好几次字迹的羊皮纸，开始画图。
    他先是画了个侧面剖面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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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接着又画了前视剖面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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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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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他指着图纸解释道：“这是一个木头箱子，右侧的拉杆可以带动里面的木片来回运动，里面的木片和箱子之间可以粘上一圈软皮革或者羽毛密封。斜线和波浪线部分是垂下的并排固定在一起的羽毛遮住进气口，这样就能控制空气只能朝一个方向流动。这样在来回拉动风箱的时候就可以让底部的圆孔源源不断的出气了。”
    “当然了，如果连接上风车或水车，就能让风箱自己出风了。”
    当他说完之后，发现迈克尔和他的儿媳妇在那里沉思起来。
    几分钟后，迈克尔招呼来几位同样是木匠的矮人大姐和阿姨，大家一阵商量确定了各部位的尺寸后开始忙活起来。
    钉个箱子对矮人来说不是问题，加上维苏威在一旁指导，不到中午就把一个风箱给做好了。
    迈克尔把手放在出风口的位置感受了一会，欣喜地喊道：“哎呀，这风确实大了很多，又不会中断，快点拿去炉子那边试试！”
    维苏威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这位矮人老爷爷把快有自己个头那么大的风箱扛在肩膀上一溜烟地跑到营地边的打铁区。
    接上通风的竹筒，再用加了草的黏土密封起来，风箱就能工作了。
    迈克尔亲自动手，风箱在他的推动下呼呼地吹着风，一时间打铁炉上发出了轻微而且连续的“轰轰”声，站在旁边都能感觉到热气逼人。
    一把成型一半的斧头放进炉子里，不一会儿就已经烧得通红，速度比此前快了很多。
    接下来直到天黑的这段时间里，矮人们在不停地尝试着新风箱带来的新温度。
    这天晚上，矮人们举行了盛大的酒宴，庆祝自己得到了一件好工具。
    迈克尔和铁匠们纷纷向维苏威敬酒，以至于他的记忆在不久后就断片了。
    当维苏威从帐篷里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宿醉带来的头疼让他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
    他心中突然一惊，因为今天外面没有打铁声，取而代之的是马匹的嘶鸣声与车轮滚动的声音。
    维苏威急忙钻出帐篷，看到迈克尔牵着一匹骡子正走到了自己的帐篷前，整个车队已经开始驶到大路上开拔。
    “啊，您醒了。”迈克尔的表情很郑重，“您昨晚上的提议我会在今年的新年庆典上传达给其他矮人的，我认为您的提议很可行，我期待着您的召唤。”
    说完，迈克尔潇洒地翻身上驴，挥起鞭子鞭了一下就骑着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犹如武侠片的结尾。
    只有维苏威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努力地回忆着昨晚上自己到底提了什么提议。

 第22章 你快点结婚吧

    图尔多王国的王都乌尔萨利亚城北面是山，南面是河谷，有数条支流穿过城市，从地理上来看十分便于防守。
    正因如此，当乌尔萨利亚城需要设卡搜查来往人员的时候十分地方便，在山脉与河谷之间的大路上拦着就行。
    维苏威和其他人一起排着队，等待着关卡那里禁卫军的搜身与盘问。
    从周围其他人的交谈可以得知，最近城里来了大人物。
    没等他听清楚是哪里的大人物，他们身后响起了一阵号角声，禁卫军开始把路上一干人等往路边赶，好让出位置给其他大人物通过。
    不久后一阵马蹄声响起，维苏威好奇地看过去，然后发现了熟人。
    “维苏威？”卡马乔也看到了他，脸上露出惊讶与高兴的神色，“你怎么在这里？”
    维苏威走上前去行礼说道：“太子殿下贵安，我在帮助我的老师跑腿送东西。”
    卡马乔笑着说道：“你来的正好，先和我回去，你要送东西给谁我让那人过来我这里拿。”
    一个小时后……
    “呃……”卡马乔有点尴尬，“原来是给母后送化妆品啊，哈哈哈哈……”
    维苏威喝着本地特有的花茶笑而不语。
    卡马乔马上先让管家把裁缝叫来给维苏威订做几套衣服。
    “这花茶味道不错吧？”太子殿下生硬地把话题转移一下。
    “母后很喜欢调配花茶，”他继续说道，“这是她最近配出来的新品种。”
    “今天母后没有时间，明天我带你去王宫，东西交给管家便可。”
    维苏威放下茶杯后说道：“十分感谢，我一开始还为如何将东西送给王后殿下而烦恼，害怕护卫把我给扔出城去。”
    卡马乔笑了两声，然后说道：“你不急着回去吧，我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
    “不必这么客气！”维苏威急忙说道，“不知殿下为何烦恼？”
    “是这样。”卡马乔认真的说道，“南罗帝国的公主索菲娅·帕莱奥洛吉娜将于两天后拜访乌尔萨利亚城，并在这里度过新年。”
    “三天后，北罗帝国的公主艾莉亚·普拉西狄亚也会抵达乌尔萨利亚城，并在这里度过新年。”
    他刚说完，维苏威就高兴地说道：“那我先在这里恭喜太子殿下了！”
    这片大陆上曾经出现过一个统治了内海南北两岸的强大帝国，他以双头鹰为国徽，意为在内海向东飞行时同时鸟瞰南北两岸。
    只是这个帝国后来崩了，先是两兄弟分家成为南北两个帝国，分别定都君斯坦布尔和伊斯坦丁堡，国徽上的鹰只剩一个头了。然后各地在一两百年间纷纷独立，图尔多王国也是其中之一。
    现在这两个国家只相当于一个较大的国家，就剩一个帝国的空名。
    只是这数百年来两国皇帝智商还在线，既然当不了老大那就当裁判，所以一直以来以调停各国矛盾的仲裁者和抵抗魔族入侵的战士自居。
    其他国家也给他们一个面子，同时也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除非是灭国战争，两国有矛盾的时候都会去找皇帝仲裁，让他在协议上签个字当个公证员。
    两国的公主一般都不会轻易外出，她们对国家的作用是作为联姻的工具。
    现在两人都跑到乌尔萨利亚城过新年，这就有意思了。
    现在卡马乔刚开始登上政治舞台，图尔多王国实力不错，扼守内海出海口北面，在维苏威想来两个国家都要拉拢他。
    “别想歪了！”卡马乔有点无奈，他从小接受封建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自然明白这个小家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订婚了。”卡马乔笑了起来，“订婚仪式就在明年新年，未婚妻是邻国琉息太尼亚王国国王的独生女伊莎贝尔公主，艾莉亚公主与索菲娅公主一同前来见证这一时刻。”
    维苏威不是笨蛋，一听这事马上倒吸一口凉气。
    他惊讶地问道：“这么说图尔多王国要和琉息太尼亚王国合并？”
    一边是国王的独生子，另一边是国王的独生女，两人结婚就意味着王室合并，进而两个国家也会合并，他们的继承人自然就是新合并国家的国王。
    这是一件外交上的大事，值得让两个帝国过来做个公正。
    周边各国肯定很不乐意这样的事情发生，两个国家合并后实力大增，对外的威胁是一加一大于二的。
    所以两国在保密上很下功夫，直到见证人就要来了外面还没有半点风声。
    随着时间推移，准备工作展开后这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周边国家很可能会在短时间里面采取一些过激的行动。
    卡马乔认真地对维苏威说道：“届时邻国肯定会派使团来乌尔萨利亚城，暗杀这类的激进行为不怎么可能发生，我们更担心的是魔族来栽赃嫁祸，不过我们也做好了准备。”
    “现在有个问题，国内因为保卫和边境防御占用了大量人力，在冬至到新年这段时间的庆典里，其他国家极有可能会在比武场上让我们难堪。”
    维苏威一听就明白了，自己顶着一个屠龙的名头呢，如果有自己帮忙，对付其他国家的挑衅者会轻松很多。
    这个忙是要帮的，就从个人角度来说，维苏威能说得上话的人很少，卡马乔算其中一个。
    同时卡马乔对他也不错，不管是不是利用和拉拢，就论迹不论心来看这位太子殿下算得上是折节下交了。
    人在社会上不可能没有朋友，虽然卡马乔在骨子里依旧高高在上，但维苏威可以肯定过几年自己牛逼起来后大家还是可以平等交朋友的。
    “这没问题。”维苏威认真地说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出手。”
    卡马乔听后笑了起来，看得出他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过，维苏威这边还有一个问题。
    他原本计划好的，送完东西买了土特产就回马拉卡城，然后大家一起过新年。
    只是现在没办法回去了，把她们叫来也不太好，主要是接下来可能会应对各种问题，荷莱跟索妮还好，万一有谁拿阿莉做文章麻烦就大了。
    想到最后，维苏威只能麻烦卡马乔让人帮自己送一封信回去。
    卡马乔马上答应了这事，还保证送一船土特产过去。
    “对了。”卡马乔一拍自己的额头，“有件事我居然忘了！”
    “就是关于你的爵位问题。”
    “父王知道了你屠龙的功绩，他的意见是册封你为骑士。”
    “这一意见我否决了，我认为你可以获得男爵爵位。”
    “爵位晋升是十分困难与复杂的，虽然我认为你在骑士位置上晋升男爵不是问题，但那样需要等待很多年的时间，所以我认为还是一步到位的好。”
    “只是因为你的血统问题，册封一事还得你勾引了哪位贵族小姐并成婚后才能进行，我想这花不了几年的时间，而且这次是一个能让你出风头收到小姐夫人们青睐的机会。”
    “现在我有个打算，先任命你为禁卫军士官长，等你结婚了马上册封男爵。”
    “当然了，如果你现在就去把哪家小姐拐回来明天结婚，册封仪式后天就能举行。”
    维苏威听后一头黑线，明白他这是为自己着想，这样一来自己可以在十七八岁的时候找个贵族姑娘结婚，然后得到男爵的册封，如果是骑士升男爵恐怕得等到三四十岁。
    爵位一事，他倒不怎么在意，干掉两位魔将的功劳拿出来愿意招揽他的地方多的是，只是他觉得卡马乔这人能处才没跑去其他地方。
    结婚一事维某人也考虑过，最后有了结论，年纪、相貌、数量、物种什么的随缘吧。

 第23章 是否隐瞒了什么

    各地的服饰风格是与当地气候相适应的，图尔多王国在内的内海沿岸地区在秋冬时节常下中到小雨，所以很多人在出门的时候会穿上一件斗篷挡雨。
    久而久之，斗篷就成为了常服的一部分，时装界在上面花了不少心思。
    乌尔萨利亚城时下最流行的是色彩艳丽的风格，达官贵人们的斗篷上装饰着复杂的刺绣，看起来像是一只花孔雀。
    当裁缝拿着时下流行图案的样本给维苏威挑选的时候，他眼睛都花了。
    “不用这么复杂。”维苏威对王室的裁缝大师说道，“斗篷的外层纯黑色，内层红色就可以了。上衣外套、长裤和靴子同样是黑色，衬衫白色。只要纯色，不需要花纹。”
    他的衣品倾向于朴素低调的风格，不喜欢过多的装饰。
    裁缝大师把他说的都记录下来，然后不干了。
    这样的衣服没有一点装饰，和平民有什么区别，穿出去连人带裁缝都会被嘲笑的。
    维苏威没办法，只能按着裁缝大师的要求设计花纹。
    上衣的袖口是一圈科赫曲线，长裤外侧裤缝线用一长片皮亚诺曲线遮掩起来，这两个地方都是鲜红色的，斗篷的背后是暗红色的毕达哥拉斯树。
    最后裁缝大师问道：“那么纽扣就用银色的吧，纽扣上需要怎样的纹章呢？”
    维苏威想了一下，最终画了一个莫比乌斯环出来。
    这些花纹设计完成后就是量身体，等裁缝离开，卡马乔安排的女仆带着维苏威来到餐厅用餐。
    太子殿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维苏威在外边走了一个月也累了，正好可以好好休息。
    这一顿饭没什么讲究，是王宫的厨房里常备的炖菜，以鹰嘴豆、鸡肉、猪骨、香肠、胡萝卜、土豆、橄榄和一些香料一锅炖成，满满一大盆热乎乎的端上来先喝汤再吃蔬菜最后吃肉，十分适合在这开始冷下来的天气里享用。
    吃饱喝足，又洗刷干净之后，维苏威在准备给自己的客房里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在他睡得正香的时候，卡马乔正在向父王安赫尔汇报今天的工作进度。
    安赫尔今年五十多岁，身材壮实，双眼炯炯有神。
    在卡马乔将工作汇报完毕后，国王陛下问他：“维苏威来了？”
    “是的！”卡马乔马上回答，“今天早上我从猎场回来时正好看到他。”
    接着他把今天上午和维苏威的对话向父王提了一遍。
    安赫尔听后沉思片刻，认真地对儿子说道：“看来，他不是你简单就可以驾驭的人啊。”
    卡马乔不解地看向父王，等待着解释。
    安赫尔说道：“这个世界上的强者有两种，一种是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封赏，另一种是为了实现自己的追求。”
    “上位者可以用封地、荣誉、金钱换取第一种强者为自己服务，第二种强者则不同，他们眼中这些东西只是自己的工具，重视的是自己身边的朋友。”
    “对他们来说，朋友是能和自己走向目标的那个人。”
    卡马乔马上明白了父王的意思，问道：“您是说维苏威属于第二种强者？”
    安赫尔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缓缓说道：“最近得到的情报，魔族十八魔将之中的一个被其他国家抓住了，他透露出不少有用的情报。”
    “魔族认为新一代的勇者出现了，所以派出魔将将疑似人选消灭在年幼之时。”
    “洛德袭击那座小镇被魔族认为是勇者候选人所在的地方，那次袭击是‘不死者’安排的。”
    “洛德被杀后，‘不死者’与‘坚石’两位魔将带着手下前往那座小镇附近，然后就再也没出现了。”
    “那段时间的一天，维苏威身边的巨龙先是把附近城里的一位修女请去为一位刚救下来的猫人少女疗伤，当晚了巨龙带着她到城里连夜买了衣服。”
    听到这里，卡马乔突然“嗯”了一声，发现有一点不对劲。
    “你也发现了吧。”安赫尔继续说道，“维苏威可以让巨龙代步，但他这次从马拉卡城过来却是自己走了一个月，这说明什么呢？”
    卡马乔想了一下，在那次洛德事件后他恶补了一番关于巨龙的知识，很快就得到了答案，于是回答道：“我记得巨龙很厌恶其他种族把自己当成交通工具。”
    安赫尔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从这一点来看，维苏威是尊重那位巨龙的好恶的。”
    “第一次他让巨龙去请修女给少女疗伤可以看做情况紧急，巨龙也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
    “但是接下来他让巨龙带着那位少女连夜去买衣服就显得很不合常理了，难道买衣服是什么十分紧急的事情吗，就不能等到第二天天亮？”
    很多情报如果只是拿出一条来单独分析是一个结论，但与其他情报放在一起做成合订本后再分析又会是另一个结论。
    如果单看维苏威让巨龙带着少女连夜去买衣服，很多人都会觉得他过于疼爱那位少女之类的。
    现在把所有情报放在一起分析，此前的结论就会被推翻了。
    “这样看来……”卡马乔沉声说道，“巨龙带着少女半夜去买衣服是一个把她们支开的幌子，很可能和那两位魔将有关。”
    “我推测，那天晚上维苏威发现了魔族，然后把巨龙和少女支开，自己消灭了魔族。”
    “但这里又有不合常理的地方，他为什么要支开巨龙这个强大的战力呢？”
    “我想到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觉得巨龙和少女会拖自己后腿，另一种是他为了隐瞒什么。”
    说到这里，卡马乔的眉头突然紧紧地皱起。
    如果维苏威要隐瞒什么，那问题可大可小。
    隐瞒自己的必杀技什么的就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是隐瞒了自己和魔族的某些勾当呢，这问题就大了。
    卡马乔看向了父王，但是国王陛下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啥都不知道。
    最后卡马乔带着满腹疑惑离开了，当他离开的时候，安赫尔看着儿子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
    一位国王最担心的问题之一就是手下是否对自己隐瞒着什么，要解决这个问题而且不掉好感度可是一个技术活。
    所以国王陛下给太子殿下出了一道题，看看年轻人是怎么解决问题的。
    为此，国王陛下隐藏了一些关键的信息，例如维苏威身边那位荷莱的身份。
    在卡马乔离开后，安赫尔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又拿出了一卷羊皮纸。
    这是精灵族官方寄来的外交信函，精灵王在信中就魔族出现在图尔多王国一事做出了提醒，并在其中将安娜所描述的维苏威与魔将们的战斗简单提了一下。
    这封信对安赫尔来说的意义在于魔族居然可以大摇大摆地深入国家复地，这是不可容忍的。
    卡马乔正面临的问题也出现在安赫尔的身上，这次魔将的行动是否有国内势力的协助，那些贵族们是否向自己隐瞒了什么。

 第24章 这也叫画？

    裁缝们的速度很快，一个下午加上晚上就为维苏威做出了一套得体的常服。
    维苏威来到这里大半年，期间个子长得挺快，已经接近一米六了，原本圆乎乎的可爱脸蛋也变得八分可爱两分帅气。
    他穿上裁剪得体而且低调有内涵的衣服后，走在宫殿里吸引了不少女仆们的目光。
    当然了，如果她们不是母性爆棚的话维某人会很高兴的。
    乌尔萨利亚城里的王宫群可以看做是一套可以相互支援的城堡防御体系，太子所住的宫殿和国王住的宫殿相距不到一公里，两地之间是宽阔笔直的石板路，和它们形成三角之势的是巨大的圆形斗兽场。
    马车里，卡马乔正嘲笑着维苏威居然不会骑马。
    他原本想从骑马的话题入手，进而引申到骑龙，然后问起那天晚上为啥要让巨龙带着小姑娘去买衣服。
    可没想，这一开始就问出了一个大乐子。
    在他眼里，这位小朋友应该从小接受过家族严格的训练，骑术那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即便骑不了战马骑温顺的小马代步也是没问题的。
    这位牛逼到连巨龙都能杀死的强者居然不会骑马，说出去是没人相信的。
    维苏威一头黑线，咬牙切齿地看着这家伙。
    此刻的卡马乔并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嘲笑坚定了维苏威走种田流道路的决心，后来研发出魔法动力的车子，最后在考驾照环节把自己整得死去活来。
    到王宫的路很短，卡马乔在表示给他介绍位骑术教练后就该下车了。
    乌尔萨利亚城的王宫呈“?”型，外面一圈是处理公务的地方，中间的小城堡和与之相连的楼房是住人的，两者之间是花园。
    平时国王和王后住在城堡里，旁边的楼房是会客、举办舞会宴会和客人下榻的地方。
    卡马乔带着维苏威来到会客厅的时候，一位年近五十的黑发贵妇人正在与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聊天，聊到高兴的地方大家都拿着羽毛扇子遮住自己的嘴巴笑了起来。
    这年头笑不露齿是优雅的体现，根本原因是没有好用的牙膏，即便是维苏威，现在也只能用磨成粉的乌贼骨混合进粗糙肥皂里拿来刷牙。
    两人走进客厅，维苏威正等着卡马乔做介绍，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双眼被那位少女给吸引了。
    卡马乔双手抬起好像是要整整衣服，但发觉这些做不太好又放了下来，接着又想梳一下头，结果手又是抬到一半就放了下来。
    沙发上的少女脸蛋一红，用羽毛扇遮住了脸把头偏向了一边。
    贵妇人笑吟吟地看着卡马乔，随后又看向了维苏威。
    至于维苏威，正一脸滑稽地进入看戏模式。
    没等他看够，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
    王后佩内洛普不知何时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维苏威身后，悄悄把他给拉出了会客厅，然后关门，把空间留给两位第一次见面的年轻人。
    不远的茶房里，维苏威把玛丽让自己送来的化妆品亲手交给王后娘娘，然后拿到了收条。
    “茶好喝吗？”佩内洛普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这是我今天早上刚想出来的配方。”
    维苏威感觉自己给王后娘娘的第一印象不错，或许是这个年纪的阿姨都喜欢可爱小孩子的缘故吧。
    他微笑着回答道：“很好喝，就是薄荷太多了一点。”
    佩内洛普只是笑了笑，然后开始问维苏威家在哪里，有几亩地几口人之类的问题。
    维苏威早已在荷莱的帮助下准备好了一套说辞，说自己家在外洋的一座大岛上，可是海中的海怪把整座岛都毁灭了，只有自己趴在一头风神双足飞龙的背上跑了到大陆，最后那头双足飞龙被洛德吓坏的时候自己掉了下去，砸死了洛德。
    说到悲伤处，佩内洛普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王后殿下，画像送来了。”这时女仆长带了几个人过来，还拿着一大块盖着蓝色丝绸的板状物。
    佩内洛普收拾好心情，站起来微笑着拉起维苏威的手对他说道：“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们还要看向明天。”
    “来，看看大师为卡马乔和伊莎贝尔画的画像。”
    太子和公主订婚这种事情是需要全国祝福的，只是两人没办法四处跑，于是就有用画像代替他们巡回展览的做法。
    现在这幅画像是大师杰作，色彩丰富绚丽，闪亮的金黄色作为背景显得特别的富贵，轮廓线形状坚实、清晰、粗壮，恰到好处地将卡马乔和伊莎贝尔的形体勾勒出来，两人的面部表情生动形象……
    以上是佩内洛普对这副等比例双人画像的评论，她看起来对绘画颇有研究，像是教导学生一样一点点地将画像的有点告诉维苏威。
    只是，维苏威已经傻掉了。
    维苏威的艺术细胞是祖传的，他的奶奶生前是喜好绘画并师从著名画家的大小姐，他的老爸在绘画上经历了从工程制图到现实主义画派的发展，技术上达到了普通大师的水平，而他的老妈则在艺术氛围浓厚的国家长大。
    在他去另一个世界避难后，因为他的老妈觉得掌握一门绘画的手艺不怕被饿死，和老妈是异世界同位体的干妈也觉得有道理，所以他在去某制药公司生活的时候有几位熟人系统地向他传授了绘画技术。
    以维某人的艺术细胞和对画笔的控制力，混口饭吃是没问题的。
    所以嘛，以他的艺术眼光，眼前的这幅巨大扑克牌根本算不算是画啊！
    在维苏威看来，这幅画毫无立体感，整个画面都是二维平面的，根本就是在浪费画布和颜料。
    他的脸上露出的惊讶、不屑和鄙视的表情瞒不住佩内洛普。
    王后娘娘好奇地问他：“你觉得这幅画不好看？”
    维苏威认真地说道：“如果这幅画是我画的，我的父母会一起用皮带把我抽死了再生一个！”
    佩内洛普马上用羽毛扇捂着嘴笑了起来，随后说道：“我想你的父母不会那么狠心吧。”
    “是真的！”维苏威的表情极其认真，“请殿下为我准备画布和染料，这几天我为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画一幅新的画出来您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佩内洛普上下打量了这小家伙两眼，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说道：“哼哼，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画不好我就用皮带抽你屁股，嚯嚯嚯嚯嚯嚯～”
    在她想来，维苏威可能是要讨好卡马乔，所以才有这么一出。
    不过现在国王和太子都挺看好这位小家伙，所以王后娘娘也不会做坏人，只要不是太离谱就随他了。
    于是维苏威被带到了王后娘娘的画室，仆人们在巨大的架子上钉上的画布，各种颜料和画笔也在架子上准备妥当。
    卡马乔和伊莎贝尔也被叫来了，从目前看来，太子对公主一见钟情，公主毕竟害羞但看起来至少不讨厌对方，两人的感情生活算是抽到头奖了。
    维苏威绕着卡马乔转了两圈，太子殿下狐疑地问他：“你会画画？”
    “有什么奇怪？”维苏威说道，“有门手艺不怕没饭吃。”
    等他观察完两位模特后对王后娘娘说道：“王后殿下，现在开始我要作画了，从现在开始这两位模特在我完成画作之间禁止入内偷看！”
    他要制造一点悬念，不过只是针对两位模特。
    “没问题！”佩内洛普笑着把两位年轻人赶走，“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第25章 两位少女

    维苏威在画室里住了下来，这里搭了一张床，每天一日五餐准时送到，他只有去卫生间和洗漱的时候才会离开。
    过了几天，画像已经完成了大半，只剩下服装花纹与背景的细节需要补充。
    在这时候，这幅画的神奇之处已经通过王后娘娘和女仆们传开了。
    用一位女仆的话来说就是“我还以为他把太子殿下的头颅割下来放在画里面。”
    另一位女仆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天昨晚上我第一次给画室送宵夜，向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行后礼好一会没反应，这时我才发现那是一幅画。”
    这些传言让当事人心里痒痒，他们想尽办法要看看这幅画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无奈皇后娘娘的护卫把守在走廊里，风能进雨能进就是卡马乔和伊莎贝尔不能进。
    这天上午维苏威花完了一处伊莎贝尔长裙上的褶皱，这才和往日一样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妹子说道：“请给我倒杯茶，谢谢。”
    妹子的动作慢了两拍，等了一会才去茶柜那边倒茶。
    维苏威没在意，从呼吸声的高度来判断这位女仆大概十二三岁，估计是新来的。
    王宫里的女仆都是各大贵族家里的女孩，她们在宫廷里服务到十七八岁，同时学习如何管理这么一个大家子的内务，然后回去嫁人。
    所以一些新来的女仆还没从被仆人伺候的生活中转变过来，动作会慢几分。
    “谢谢。”维苏威接过茶杯，一边喝着茶一边仔细研究裙摆的位置。
    为了让裙摆看起来更立体一些，等下需要加强一下这个区域的光暗对比。
    “麻烦放回去。”维苏威把茶杯递回身后，然后又专心画了起来。
    身后响起一阵拖动椅子的声音，他没在意，估计是女仆站累了找来椅子坐下。
    像维苏威这样的强者，得益于发达的大脑和身体强悍的控制力与耐力，画起画来就像是打印机一样，制约他们速度的只有颜料够不够。
    窗外飘来烤面包的香味，午饭时间快到了，维苏威在将裙摆部分画完后停了下来，甩了甩手臂。
    “哇！”一直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尽管起来，“这裙子就像是真的一样！”
    这样的赞叹这两天维苏威听多了，他笑呵呵地说道：“还好了，只是颜料不行，否则还能更好。”
    现在要说有什么不足，就是颜料问题了，目前流行色彩艳丽的画法，但在画阴影部分的时候不太适合了，得小心翼翼地调色。
    维苏威说完之后转过头去，然后整个人愣了一下。
    坐在那里的是一位可爱的少女，十一二岁的年纪，浅金色的短发，绿色瞳孔，穿着浅蓝色的金丝花纹毛呢裙子，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维某人不是没见过美女，但能让他感到惊艳的女孩这还是极少的。
    女孩对他的这种反应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微微欠身后问道：“请问阁下可以教我作画吗？”
    维苏威看到她不是女仆，衣服非富即贵，可能是和王室关系极好的家族的孩子，于是回答道：“没问题，但知识有价，我就优惠一点，收你十枚奥雷吧。”
    小女孩显然愣住了，张开了可爱的小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维苏威。
    “好的！”她很快就答应下来。
    维苏威笑了笑，拿着一旁架子上炭笔走到一个小画架旁，在白色画布的中间画了一个点和几条射线，开始向讲解什么叫透视。
    女孩听得很认真，也很聪明，维老师最多说两遍她就理解了。
    随后维苏威拿着炭笔在画布上刷刷刷地画了起来，一条消失在地平线上的笔直大路、两旁高耸的树木、天空中远处的云朵就这么一点点地出现在女孩面前。
    “哇！”女孩惊叹不已，“就像是能走进画里面一直走到天边一样！”
    这时走廊里响起了手推车的声音，女仆送午餐来了。
    这里的午餐挺简单，主要是面包和一点肉类、蔬菜填一下肚子，下午了还有下午茶。
    于是维苏威“发明”了两片面包夹火腿片和蔬菜叶，方便他一手吃东西一手画画。
    只是现在天冷了，蔬菜叶已经没了，只能夹酸黄瓜片了。
    吃完简单的午餐，维苏威给女孩布置自习作业。
    他在画布上画了几组透视点和射线，然后画了一排排向远处的砖块做示范，剩下的让女孩自己照着画。
    午饭后的时间里，画室依旧静悄悄的。
    这是佩内洛普立的规矩，生怕有人说话打断了维苏威的思路。
    维苏威也乐得这样，所以继续开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
    他还没问女孩的名字，主要是不知道这小姑娘是三分钟热度还是真心想学，如果是真心要学再问不迟。
    但是，画室里的安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艾莉亚，原来你在这里！”
    一个穿着白色武士服的少女兴高采烈地冲了进来。
    只是她走到一半就突然转到维苏威这边，惊恐万分地说道：“这是……你该不会真的是杀了两个人然后用邪恶魔法封印到画布里面吧？！”
    维苏威转过头去，同样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金色头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辫，橙色的眼睛里满是害怕。
    维某人承认这小姑娘同样让自己感到惊艳，但这话说的太伤人了，于是说道：“这是很高深的画技，只有聪明的脑袋才能看得出来。”
    这时被称为艾莉亚的少女停下炭笔回过头说道：“索菲娅，佩内洛普殿下说过不得在这里大吵大闹的！”
    索菲娅没管她，而是听出了维苏威话里的意思，恶狠狠地说道：“你是说我的脑袋不聪明？！”
    维苏威心中突然一惊，艾莉亚和索菲娅这不是北罗和南罗两位公主的名字吗，想想按时间算她们应该过来两三天了，只是此前自己懒得出席欢迎仪式争取把画快点完成而已。
    不过他装傻不知道对方身份，毕竟说人家南罗帝国的公主是笨蛋不太好。
    维苏威的手一抖，一个正方体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是一个三阶魔方，是他在路过一座城市时买了一根象牙，然后练习传送术的时候搓出来的，六个面都镶嵌了颜色各不相同的宝石。
    他把魔方飞快地拧乱，然后又在几个眨眼间恢复了过来，最终把魔方再一次拧乱后递给索菲娅，说道：“如果你是真的聪明，那就把它复原吧。”
    索菲娅好奇地接过魔方拧了一下，气鼓鼓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
    于是她到窗边坐在椅子上开始研究起来。
    画室中又安静下来了。

 第26章 暗潮涌动

    难得的晴朗清晨，维苏威坐在窗边的桌子前吃早餐。
    这里的早餐颇为简单，但能量了不少，甜得有点腻的浓茶、淋了橄榄油的面包片和烤香肠为整个上午的工作提供了大量的能量。
    今天维苏威在吃早餐时使出了十二分力气，老家精灵族那优雅、从容的仪态在他的身上展现得淋漓精致。
    没办法，现在有两位帝国公主就正他一起共进早餐。
    艾莉亚和索菲娅两人的礼仪比维苏威多了一份庄重与沉稳，每个动作一丝不苟，因为系出同源经常会出现动作同步，坐在对面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用餐完毕后，索菲娅拿出魔方得意洋洋地对维苏威说道：“你看，我已经恢复了一面了！”
    那个原本乱糟糟的魔方还原了红色的那面，但是其他五面依旧一团乱。
    接下来她就要头疼了，很多新手刚开始玩的时候往往舍不得打乱先还原的那面，所以完起来束手束脚的。
    维苏威看到她的眼睛里有点血丝，显然是通宵了，便说道：“你昨晚没睡好吧，我建议你去补个觉。”
    索菲娅好像有点生气，嘟着嘴说道：“大白天睡觉成何体统！”
    维苏威明白了，自己小时候是在王宫里住过的，每天早上有人按时喊你起床，睡懒觉是不存在的，想必她那里也是有类似的传统。
    于是他说道：“那你努力在今天太阳下山前完成吧，今晚早点休息，熬夜太多对身体不好。”
    索菲娅垮着脸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真是的，怎么和老嬷嬷一样啰嗦。”
    她说的老嬷嬷是她的保姆，现在正静静地站在画室的门边，艾莉亚的保姆也同样站在那里。
    公主和陌生男人共处一室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索菲娅到一旁继续研究魔方去了，这么好玩费脑筋的玩具还没玩过，而且还赌上了自己的智慧，不得不用心对待。
    这时艾莉亚把一袋子金币放在桌面上，这是昨天说好的学费。
    学费到手了，自然要用心去教。
    于是维苏威花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向艾莉亚传授了一些素描的基本知识，然后让她练习画立方体，自己继续加班加点把卡马乔和伊莎贝尔画像的背景细节补完。
    人一沉浸在工作中就会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维苏威全身心地投入了绘画之中，意识里只有画面、画笔和颜料，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同时，这幅画在他眼里又有了不同的地方，此前觉得可以的部分现在看起来惨无忍睹，必须修改。
    最后一笔落下，细细的笔尖下一只远处的蝴蝶瞬间好像活了过来一般，在花朵上盘旋不肯离去。
    维苏威突然感到一阵激灵，就像是炎炎夏日有一只冰爆源石虫在自己的头顶炸开一般，全身说不出的舒爽。
    “麻蛋！”他低声说道，“居然突破了一点！”
    他感觉到自己和此前比起来有了不少改变，身体更轻了，眼睛和耳朵更敏锐。
    这事他搞不懂，决定回去了问问荷莱。
    “你……没事吧？”索菲娅用手中魔方的一角轻轻戳了一下维苏威的胳膊。
    维苏威回过头来，发现索菲娅和艾莉亚一起站在自己身后，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呃……”他挠了挠头，“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索菲娅突然生气起来，“你像个疯子一样在这里画了三天两夜了，我们怎么叫你你都没反应！”
    维苏威一愣，不可思议地说道：“居然这么久了？”
    索菲娅瞪着他说：“是啊，要不是佩内洛普殿下不让打扰你，我早就那个布袋把你装进去扔河里清醒清醒了。”
    维苏威不好意思地说：“抱歉，让你担心了。”
    “谁担心你了！”索菲娅嘴一嘟，把魔方托在掌心递到他面前，“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把这个复原了！”
    “怎么样，我厉害吧？”
    维苏威微笑着说道：“是有点点厉害。”
    说完，他拿出一个五阶魔方，拧乱了递给索菲娅。
    索菲亚一声哀嚎，接过了新的挑战。
    接着维苏威看向艾莉亚，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这段时间有自己练习吧？”
    这刚收学费就翘了学生的课，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艾莉亚微笑着回答：“请不用担心我，你还是尽快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应该累了吧。”
    实际上此刻维苏威正处于一种精神上的亢奋之中，并不觉得自己疲惫或饥饿。
    不过他在得知自己忙活了这么久后还是决定吃点东西洗个澡睡个觉，有什么事情醒了再说。
    片刻后走廊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维苏威刚用布盖好油画，卡马乔不顾阻拦跑了进来。
    “你没事了？”卡马乔看到维苏威正在女仆的帮助下盖上油画时松了一口气，自己外出办事几天一回来就听说他疯了，二话不说立即赶了过来。
    “没事了。”维苏威笑了笑，“让您担心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卡马乔说道，“正好赶上后天的狩猎大会，不过你明天得学会骑马才行。”
    “你不会骑马？！”那边话音刚落，索菲娅马上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起来，“你居然不会骑马？”
    “我的天啊，你是怎么做到不会骑马的？”
    魔方带来的郁闷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泄而下，同时化作了对维苏威不会骑马的好奇与惊讶。
    就在卡马乔到来之前，索菲娅以为维苏威是文能画画武能屠龙无所不能，结果现在得知他居然不会骑马，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艾莉亚也是一样，她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惊讶的神色是遮掩不住的。
    “哼哼哼哼！”索菲娅得意洋洋地对维苏威说道，“要不要我教你怎样骑马啊？”
    “好啊！”卡马乔帮忙答应下来。
    就像公主们惊讶屠龙勇士不会骑马的同时，乌尔萨利亚外的一座豪华庄园里，两个人在密室进行着对话。
    弗朗西斯科是图尔多王国的一名侯爵，他们家族驻守边境多年，功劳苦劳都有。
    只是，他们的作战对象是琉息太尼亚王国。
    现在两国要合并了，前线一下子变成了内地，对侯爵的家族来说问题就极为严重了。
    虽然国王陛下保证侯爵一家的原有待遇不变，但谁都知道这是缓兵之计，等国内稳定了刀子就会下来，哪个国王都不会允许国内腹地有一支强大军事力量的。
    如果家族要保持原样，那就需要有新的难题来让自己为国王排忧解难。
    两国合并是大势所趋无法阻挡，那么合并后双方依旧有矛盾呢？
    弗朗西斯科的面前站着一位身穿黑袍带着兜帽看不见脸的人，黑袍人正向他汇报最新情况：“两位公主一直和屠龙者在一起，‘狂刀’无法行动。”
    弗朗西斯科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沉声说道：“我们的国王陛下还真是老谋深算啊，不经意间就为公主们找到了最好的护卫。”
    “不急，后天就是狩猎大会了，想办法把她们引开。”
    说完，他抬起手来挥了一下。
    黑袍人向他鞠了个躬，然后从密室里的密道离开了。

 第27章 星空下的剑

    “骑马啊，很简单的。”
    索菲娅说完就让自己的护卫把维苏威的双腿牢牢捆在马镫上。
    维苏威以为她是怕自己掉下来，所以没在意。
    索菲娅确认捆绑结实后，扬起手中马鞭给了维苏威胯下骏马的屁股狠狠一鞭子。
    骏马吃疼之下瞬间前腿高高扬起，然后一阵风一般窜了出去，最后消失在猎场远处的林间小路上。
    艾莉亚担心地问索菲娅：“不会有事吧？”
    “放心了，”索菲娅坏笑着回答，“要想在半天里学会骑马只能这样了。”
    “走了，”她拉起艾莉亚的手往帐篷那边走，“我们去试试新猎装。”
    深秋是不错的狩猎季节，这时候天气难得晴朗一阵子，动物们为了过冬积蓄了厚厚的膘，天气也不再炎热难熬，还可以为参与者在冬天无聊的时候提供大量谈资。
    图尔多王国的这次狩猎同时也是一次政治活动，前阵子卡马乔一直在位其做准备。
    首先，卡马乔和伊莎贝尔首次在世人面前公开亮相。
    其次，伊莎贝尔公主的母亲，琉息太尼亚王国的王后卡罗琳娜前不久也抵达了乌尔萨利亚城，这次狩猎同时也是欢迎仪式。
    第三，参加卡马乔和伊莎贝尔订婚的各国使节也到了，大家正好出来遛一遛，找个机会就一些问题通通气。
    太阳即将完全下山的时候，维苏威终于骑着马回到了正在燃起火把的狩猎营地。
    在营地大门，一个白色的身影有点着急的在那里等着。
    索菲娅有点焦急，这种快速学习如何骑马的方法不是乱来的，但维苏威这么晚了一直没回来有点不对劲。
    “你……”索菲娅刚想问维苏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清他在做什么后马上大笑起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哈哈哈哈！”索菲娅笑得捂着肚子。
    此时维苏威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手里拿着一根木杆，木杆另一端挑着一根胡萝卜，这胡萝卜就悬在马的前面。
    “这些挺方便的！”他得意洋洋地对索菲娅说道，“有机会你试试。”
    “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缓缓把胡萝卜转了个方向，那匹马跟着转弯朝马棚那边走去。
    这下子索菲娅笑得更厉害了，她决定这么搞笑的事情必须分享，于是来到了艾莉亚的帐篷。
    维苏威把马匹安顿好了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他的帐篷在卡马乔帐篷不远处，安排有一位女仆照顾他。
    这时女仆刚把晚餐端来，只有面包、炖猪肉和低度的水果酒。
    今晚整个营地里的晚餐都一样，大家各自随便吃点，好好休息，明天第一天狩猎后的晚宴才是重头戏之一。
    不过今天这炖猪肉不错，先把猪肉切块了用盐和蒜末腌一下再煎熟，接着油锅里把洋葱炒香，随后把猪肉块、胡萝卜块、葡萄酒和水以及一点香料放进去，最后一锅炖了，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索菲娅和艾莉亚吃完了晚餐后一同走出了帐篷，离开营地，到附近的小河边散步。
    在野外可不比宫殿里，护卫们散在四周，守护着各自公主的安全。
    今晚的天气很晴朗，银河已经躺在西侧，夜幕上星光灿烂。
    两位公主仰着头，兴高采烈地指着天上的星星说着各种星星的故事。
    生于皇家深似海，年轻的公主整天面对的不是毕恭毕敬的仆人就是言行谨慎的贵族，以及那些刻意讨好自己的潜在追求者，几乎不可能拥有一位身份相同年龄相同能够无拘无束说话的朋友，直到在乌尔萨利亚城里遇见了另一位帝国公主。
    “你知道吗？”索菲娅指着星空说，“天上的星星可以预示未来哦。”
    艾莉亚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那些占星家总是和父皇说什么依据星相学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灾难，然后要走一大袋子金币。”
    “我和父王说拿那些钱去把水坝修好，趁着秋天水少把水渠清理干净就很多年不怕水灾了，父王就是不听。”
    索菲娅嘟着嘴说道：“哼，我父皇总是问哪里有漂亮姑娘。”
    她发现这个话题不太适合继续下去，就问艾莉亚：“你有没有发现，维苏威很奇怪的？”
    艾莉亚疑惑地看着她，片刻后恍然大悟道：“你喜欢上他了？！”
    “怎么可能！”索菲娅轻轻地捶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发现他根本没有把我们当帝国公主来看，一点都不尊敬我们。”
    艾莉亚想了一下，点头说道：“说得也是啊，他居然敢和我要学费！”
    “哼哼！”索菲娅得意地笑了起来，“你放心，他现在学会骑马了，我帮你把学费要回来。”
    艾莉亚捂着嘴笑了起来，说道：“你一开始没和他说，就是想让他措手不及吧。”
    索菲娅没回答，只是得意地“哼哼”两声。
    “唉，”她又说道，“你说他是不是哪个国家的王子啊。”
    艾莉亚坏笑着说：“如果他是王子的话正好和你……”
    “讨厌了！”索菲娅又捶了几下艾莉亚的肩膀。
    她们聊着天走到了一处河湾，离河不远就是树林。
    此时树林里的树叶落了大半，两人踩着落叶绕过了河湾，发现前方星光点点，粗一看像极了飞舞的萤火虫。
    深秋可是没有萤火虫的。
    这时公主们的护卫紧张地聚拢过来，健壮的盾卫们站在最前面，把身后背着的方盾持在手中挡住前方。
    艾莉亚的护卫长说道：“殿下，前方有人练剑，我们离开吧。”
    索菲娅的护卫则说：“那是维苏威。”
    索菲娅说道：“既然是维苏威那就没事。”
    艾莉亚也说道：“我们靠近一点看看吧。”
    她很好奇能只身消灭巨龙的维苏威所用的是什么武技，索菲娅同样好奇，其实那些护卫队身为武者比两位公主更好奇。
    所以，他们一点点地靠了过去。
    此时维苏威手持一把细剑，周围星空一般的光点在以特定规律运行着，整个人在繁星之中犹如一名舞者在起舞。
    索菲娅看了一会就低声问自己的护卫长：“他的动作好像很生疏？”
    能当上公主护卫长的人自然是武技高强的武者，他也看出了问题，不过看出来的更多。
    “殿下，”护卫长说道，“如果我看得没错，维苏威阁下正在修改一门剑术。”
    “修改？”艾莉亚惊讶起来，“你确定没看错？”
    她的护卫长马上接话：“这位阁下没看错，维苏威阁下现在所用的剑术显得生疏是因为没有理顺能量流动导致的。”
    “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一门适合女性使用的剑术。”
    他说完之后那位同行点了点头，这套剑术如果由成年男人来使用的话在，在用某些招式时会很蛋痛。
    如果维苏威能听到他们谈话的话会先惊讶，然后竖起大拇指称赞一番。
    今天他吃完晚饭后出来散散步，来到这里仰望星空的时候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一位阿姨表演的与星空有关的剑技，剑起时进退之间群星的幻象忽隐忽现。
    后来他觉得这套剑技挺好看的，就靠着老爸的面子和高昂的学费向那位阿姨学了点皮毛，以备日后耍帅用。
    于是他今晚心血来潮试了一下，可没想用魔法能量使出这套剑技的时候有了出乎意料的效果，自己此刻犹如一位置身于群星之中的武者。
    只是这套剑技兼具剑术、星空学识和那个世界特有能量技艺三方面，只有将其融汇贯通的人才能使用，而他的星空学识是物理学而不是神秘学，能量技艺也要转换成这里的魔法，所以一开始没舞两下子整套剑技就崩溃了。
    这也激起了他的雄心壮志，决定以这套剑技为基础创造出一套适合这个世界的星空剑法。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了更大的问题，剑技的基础是女士型的，耍帅没问题，但要是用来战斗就很蛋痛了。

 第28章 重力魔法

    “你好像很不高兴啊。”
    索菲娅有点幸灾乐祸地问维苏威。
    “是啊。”维苏威无奈地点了点头，捡起身边的小石头扔向河里面。
    索菲娅笑着说道：“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会嘛。”
    维苏威点头说道：“那是肯定的啊。”
    星光剑法完成了八成，但不适合男士使用，优化不下去了，这让他很是郁闷。
    “你们想不想学？”维苏威问一同坐在河边草地上的两位公主，“想学我可以教你们，不过后续发展需要靠自己了，就当是新年大酬宾只收你们一枚金币的学费吧。”
    艾莉亚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啊！”索菲娅想跳起来打人，“你就那么缺钱吗？”
    维苏威认真地回答道：“等你被一枚铜板难倒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过……”他沉吟了一下，“其实这套剑法有钱也学不会，因为它使用的是星辰轨迹的力量，这门力量的知识极为高深，深入研究下去可以触及世界的本质，所以要发挥出它的最大威力必须拥有聪明的头脑。”
    他自己也挺惊讶的，一开始在寻找适配魔法的时候最终发现空间魔法重力分支与这套剑技最为契合，全力施展的时候可以操纵周围的重力。
    而重力魔法学个皮毛简单，但要精通的话颇为困难，至少需要明白重力是什么回事。
    对于一个连微积分都没有出现的社会来说，这就很有挑战性了。
    “故弄玄虚！”索菲娅嘟着嘴，“那些骗我父皇钱的人都这么说。”
    对此维苏威只能耸肩，她说得也没错，坑钱项目的ppt往往都是十分高深莫测，加点钱就能颠覆世界的样子。
    艾莉亚好奇地问道：“什么是星辰轨迹的力量？”
    维苏威想了一下，说道：“我可以让你体验一下。”
    说完之后他站起来回过身手一挥，草地上出现了两个直径一米多的光圈。
    艾莉亚好奇地走到光圈边上，仔细观察了一会，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索菲娅也跟了过来，直接回头问维苏威：“这是什么圈圈？”
    维苏威微笑着回答：“你站进去原地跳一下就明白了。”
    索菲娅刚抬起脚，就被她的护卫长给拦住了。
    “殿下，”他认真地说道，“请容许我先试试。”
    说完，他没等索菲娅回答就一脚跨进了一个光圈。
    “啊！”
    护卫长刚走进光圈就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的身子一矮，像是双脚失去力量般单腿跪了下来。
    “身体好重！”他大叫起来，“这是什么回事？”
    维苏威在旁边说道：“现在你感受到的是五倍重力，也就是说你的双脚支撑着五个自己的重量，拿起长剑也需要用处五倍的力量。”
    维苏威让两位索菲娅的护卫抽出了自己的长剑，然后让他们把剑伸进光圈里面。
    那两人也惊呼起来，手中的剑一下子重了数倍。
    “那这个魔法呢？”
    说话的是艾莉亚的护卫长，既然南罗帝国的同行们敢以身试魔法，那么他们北罗帝国的也不能怂了。
    说完，来自北罗帝国的护卫长在大家的注视下进了另一个光圈。
    “咦？”
    他先是挥了挥手，接着抽出长剑挥了两下，最后缓缓蹲下，猛地原地起跳。
    只见这大叔“嗖”的一下窜向夜空，高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这个光圈里的重力魔法使得范围内的重力只有外边的十分之一，自然能跳得老高。
    于是一群人在这两个光圈里面玩了起来，或者说是测试这两个魔法的作用。
    维苏威在一旁不禁微微笑了起来，自己五岁那年，老妈在家称体重的时候发现胖了好几斤，经过了两个月的艰苦锻炼后发现是自己在用重力魔法搞怪，后来自己为了自保就说是老爸教唆的，最后自己多了个妹妹。
    “我要学这个魔法！”索菲娅一把拉起维苏威的右手，往他的手中塞了一枚金币。
    南罗帝国的公主显然玩得很高兴，小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有了点汗珠。
    北罗帝国的公主也不会放过，艾莉亚拉起维苏威的左手也塞了一枚金币，不过她是要学全套剑技。
    她们是认真的，还命令自己的护卫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维苏威对两位公主有些刮目相看了，她们的选择都是符合自身的特点，索菲娅有自己的武技路子所以只学重力魔法，艾莉亚走的是魔法师道路所以要多学一套武技傍身。
    同时，这种从未见过的魔法被当成了她们的底牌，禁止护卫们透露出去。
    “好吧。”维苏威点头对两位公主说道，“我先说好了，这种魔法死记硬背不难但没有发展空间，是要深入发展是很难的，我会认真教，能不能学会就看你们自己了。”
    “知道了！”索菲娅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又不是不会骑马的笨蛋。”
    艾莉亚把笑意憋了回去，信心满满地说道：“只要你愿意教，我就能学会。”
    维苏威笑了笑，看向了不远处的树林，说道：“等这次狩猎结束了我再开始教你们吧，我要先准备些教材。”
    “还有，有一位不速之客要处理一下。”
    两位公主的护卫们瞬间紧张起来，组成防御阵型把他们三人保护在身后。
    只是前方的树林里黑漆漆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维苏威一脚踢起一块石头，石头以极高的速度射向一棵大树，“嘭”的一声在树干上砸出一个大洞。
    “真奇怪，真奇怪！”一个沉闷的声音从树洞下传来，同时一阵黑雾渐渐消散。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黑雾散尽，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走出了一个三米高的筋肉巨人，他的头反射着月光，四条粗壮的手臂各拿着一把近两米长的斩骨大刀。
    “维苏威阁下，”艾莉亚的护卫长转头低声说道，“请您带着公主马上离开，我们留下争取时间。”
    “居然是魔族的‘狂刀’啊。”索菲娅的护卫长也说道，“恐怕我们支持不了多久，请阁下快一些，务必把公主安全送回去！”
    维苏威感觉到来者不善，“狂刀”这个名号他在来的路上听吟游诗人提起过，这个魔族数十年来一直以雇佣杀手的身份在人类国家里生活，帮那些贵族解决各种问题。
    “今天没人能跑掉！”狂刀冷笑的时候满是褶皱的脸显得特别的狰狞，“上一个帝国公主我砍了三十六刀才死掉，她一声都没出，临死前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直瞪着我，瞪得我好兴奋啊！”
    “还有一个帝国王子，啧啧啧……一刀下去从中间分成两半，两边不多不少，堪称近十年来的杰作！”
    说话间，他手上的四把斩骨大刀浮现出一抹血腥的红色，在月色下宛如一朵诡异的花。
    艾莉亚和索菲娅两人被吓得瑟瑟发抖，一左一右地紧紧抓住了维苏威的胳膊。
    “维苏威阁下！”艾莉亚的护卫长焦急地说道，“快走！”
    “没用的。”维苏威摇了摇头，“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后边还有一个更麻烦的。”
    “什么！”护卫们惊呼一声，马上变阵将三人围为在中间。
    果然，在另一边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和两位公主差不多年纪的少女。
    “魔王之女纳奥米向双头鹰之女们问安，希望你们今晚走的安详。”
    纳奥米看起来除了皮肤惨白了一点、眼睛冒红光和虎牙露在外面之外和人类没什么区别，血红色的长发瀑布一般垂在身后，穿着黑色哥特萝莉裙，模样有点可爱。
    索菲娅深吸了一口气，松开维苏威的胳膊，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带着艾莉亚快走”，然后拔出腰后的弯刀往前走了几步出了护卫们的保护圈。
    “沙漠之鹰问候秃鹫祖宗十八代！”索菲娅微微向纳奥米欠了欠身，“如果你走得不安详我会很高兴的。”
    这时艾莉亚也松开了维苏威，对他微微笑了一下，走到索菲娅的身边后说道：“怒涛之鹰向秃鹫之女问安，请问您喜欢什么木头，好让我为您准备上好的棺材。”
    维苏威在一众护卫的掩护下用传音魔法向他们说了自己的作战方案，最后护卫们同意了。
    “五、四、三、二、一……”他轻声倒计时，“动手！”
    随着维苏威一声大喊，狂刀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光圈。
    就在那一瞬间，狂刀手上的四把斩骨大刀“咚”地一下全部脱手落地，他也没站稳趴在地上。
    在50倍重力下，狂刀被自己的力量压在地上无法动弹，骨骼与肌肉发出了不负重荷的声音，喘气也都困难起来。
    两位公主的护卫们抓住机会，盾卫继续保护公主，其他人先是五颜六色的魔法狂轰滥炸半分钟，然后冲过去一顿猛砍。
    同一时间，维苏威冲向了纳奥米，同时挥拳瞄准了她的脑袋。
    然而，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里，纳奥米的裙子化作了布条，她整个人从一米三左右的小姑娘变身成一个身高两米出头的筋肉女汉子。
    维苏威的拳头和纳奥米的拳头在夜空下相撞，发出了飞驰的泥头车相撞时的轰隆声。

 第29章 开启潜在的力量

    轰鸣声中，拳头的撞击让纳奥米倒退了半步，维苏威也倒飞出去数米。
    维苏威的面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从刚才的这一次交手可以看出对方的身体力量比自己高出了至少一个档次，而且攻击中还附带着其他能量。
    没等他拳头上的麻木感散去，纳奥米的双手凝聚出两把长剑。
    这两把剑黑得好似夜幕，上面闪烁着蓝色的星光。
    维苏威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玛丽对他说过，星星一般的光芒往往代表着灵魂魔法。
    但是纳奥米所用的不只是灵魂魔法，她手中的长剑挥出两道蓝黑色的气刃直扑维苏威而来。
    一道两米厚的石墙出现在维苏威面前，随即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待烟雾消散，石墙已粉身碎骨，就连内部的钢筋也断了无数，正化作魔法元素飞速消散在空气中。
    看到自己惯用的钢筋石墙术是这个下场，维苏威不再想别的，该拿的底牌都拿出来吧。
    下一刻，裁缝大师亲手缝制的精美猎装化作碎片，维苏威不到一米六的身子瞬间长到了接近一米九，原本有些圆润的身躯变得肌肉结实匀称，那可爱的脸蛋更是变得英武帅气。
    他是不会传统的爆衣，但身体局部史莱姆化长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以增强身体素质还是没问题的。
    在不远处的艾莉亚、索菲娅和她们的护卫们一阵惊呼，其中一成原因是维某人突然长大了，九成则是他手中的武器。
    巨大的双手链锯剑发出了淡淡的金黄与火红交织的光芒，双层锯齿在分布式动力源的带动下快速相对转动，锯齿随着低沉的“嗡嗡”声转成一圈影子。
    然而，最让两位公主和她们的护卫惊讶的，是链锯剑的护手——那是一只展开双翼威武不凡的双头鹰。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如果这把武器是维苏威考古发掘出来或者家族以前得到的赏赐流传下来的还好说，万一是他家里新打造的，那么维某人的身份就问题大了。
    战场上的双方没考虑那么多，纳奥米没在对方变身时打断不代表会继续呆在那里挨打，瞥了一眼对方的武器后率先发起进攻。
    维苏威还有新的动作，发起冲锋的同时身上亮起了一片片金色的云纹图案，战纹加持下他全身的力量、速度、耐力、防御力和视力、听力显著提升。
    纳奥米见状意识到对方不留手了，自己也不在保留，就在一双长剑与对方古怪武器相撞的前一刻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夜幕下，河滩上，一个只穿着至高法则保护的贴身短裤与内衣的女汉子和一个同样只穿着至高法则保护的贴身四角裤的青年人碰撞在一起，犹如两辆拉钢筋的超载大货车迎头相撞。
    预想之中惊天动地的碰撞声没有出现，传来的只是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切割声。
    纳奥米用魔法凝聚出来的双剑硬度可比钢铁，但是在拥有更好层次力量的链锯剑面前表现得并不比木头好多少，就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切了大半。
    她立即双手上抬，将链锯剑带到自己头顶上空，同时红色的头发像是活了一般缠绕过去。
    链锯很怕被具有韧性的细丝缠绕，这些丝很容易将整个机械结构卡死。
    纳奥米的头发十分柔软，又韧性十足，一下子就讲链锯剑缠住使得它不再转动。
    然而，维苏威手上的链锯剑不是某个人拍着脑袋闭门造车的产物，从发明伊始，数不清的聪明脑袋靠着无数场战斗中得到的经验一直在对它做改进。
    类似的事情不知道在战场上发生了多少次，这个问题早已得到解决。
    “轰！”
    链锯剑的每一个动力单元发出了阵阵低沉的轰鸣，火焰风暴从剑身中喷薄而出，动力单元强大的扭矩使得这些发丝在锯齿下根根尽断。
    正所谓遇事不决大力出奇迹，链锯被缠着了那就火烧风吹然后功率开到最大！
    另外一个世界的魔族骨子里的暴力美学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同时也引燃了维苏威内心深处相同的火种。
    链锯剑的功率全开，神圣的金色与红色光芒照亮了四面八方，扫灭一切腐朽与黑暗的力量海啸山崩般喷薄而出。
    狩猎营地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股力量，哨兵吹响了号角，骑士们在侍从的帮助下迅速穿上铠甲，马夫将披挂整齐的战马牵到骑士的帐篷前。
    在遥远的马拉卡城，龙门酒馆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营业，荷莱正用夹子夹着一片雪白的鱼肉准备放进翻滚的火锅里。
    熟悉的能量波动让她的手停住了，一脸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维苏威所在的方向。
    索妮不明所以，但这并不妨碍她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用夹子把荷莱夹着的那片最美味的鱼肉给夹走，烫熟后自己吃了。
    维苏威高举着链锯剑，他的力量尚不足以完全控制这柄威力巨大的神兵利器，现在只能用尽一切手段提升自己的力量以求使用片刻将眼前的敌人斩杀。
    但是他总觉得自己身体里蕴含着不少能量，但像是被锁在保险柜里一般，没办法拿出来。
    神圣的金色与红色光芒从剑柄流入他的身体中，十余年未见的熟悉能量让他感到亲切与安心。
    维苏威感觉到这股力量流向自己灵魂的深处，这时他才发现那里有一个隐藏极深的封印。
    此刻他想起了自己六岁那年和老爸的一番对话，他问老爸怎样才能变得很强很强，他老爸说需要经过大量的学习与刻苦的锻炼，接着他问老爸什么是最刻苦的锻炼，他老爸说就是给自己套上一个时时刻刻存在的负荷，这样在生活中的每一点每一滴都是锻炼，当这个负荷解除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变得很强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自己被老爸带去找在家里蹭吃蹭喝的那位神祇阿姨，然后脑袋上挨了一巴掌，但当时没有任何感觉，所以也就没在意。
    ……
    纳奥米被古怪武器所爆发出来的能量给惊得后退数步，同时操纵被卡住的魔力双剑自爆，但双剑以出乎意料的速度消散了。
    “会死！”她的心中跳出了一个念头。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维苏威整个人定在那里，双手微微发抖，显然是无法操纵这把古怪的武器。
    纳奥米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她的头发再次变长，孔雀开屏一般在身后展开，上面浮现出蓝色的光点。
    这些光点渐渐汇聚在一起，于她的头顶形成了一个蓝色光球。
    “去死吧！”纳奥米发出一声怒吼，但她没想到这是自己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光球飞向维苏威，在他的面前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蓝色的光芒化作一根根尖刺，大部分刺入了维苏威的身体，一部分飞向了后方的艾莉亚和索菲娅等人。
    盾卫手上的盾牌亮起了各种颜色的魔法加持，但是对蓝色光刺毫无阻挡效果，他们身上的铠甲也不例外。
    这是针对灵魂的攻击，物理手段无法防御，纳奥米全力施展下普通的魔法手段也难以削弱分毫。
    护卫们接下了这一波攻击，用身体为两位公主挡下了全部的伤害。
    所有被攻击到的人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纳奥米的独门魔法，如果刚才维苏威是用普通的武器和她的双剑硬拼，那么剑上的灵魂攻击可以直接糊到对手脸上，即便是意志坚定之人也会难受片刻，在以往的战斗中使用无往不利。
    纳奥米看到远处的那些护卫倒下，以为维苏威即便不倒下也会眩晕一阵子。
    然而，维苏威的灵魂强得和普通人有质的差异，这些攻击对他来说比挨金皮鸡啄一下还轻，根本构不成威胁，刚才那灵魂一击如果换成纳奥米的全力一脚他早就像一颗小石子飞出去了。
    接下来纳奥米愣了，因为维苏威不但没有倒下或眩晕，反而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维苏威化作一道红光出现在纳奥米的眼前，此刻他的气势爆增、狂增、劲增，在魔王之女的眼里他是如此的无比霸气、无比狂暴，心中不禁生出“碲钼天下间还有什么什么可以阻挡他”的念头来。
    纳奥米急忙侧扑出去，堪堪躲开了当头劈下的链锯剑。
    但是维苏威没有给她第二次躲避的机会，横链锯剑轻而易举地切穿了魔力凝聚而成的黑色护盾，然后在惨叫声中一路横砍下去。
    ……
    战斗结束，狩猎营地方向的马蹄声姗姗来迟。
    维苏威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疲惫，这一战虽然没有按计划使出纯粹元素的力量，但意外之下链锯剑打开了自己灵魂深处的封印，自己从6岁开始积累直到今天一共18年的能量启用了。
    短时间里使用这股能量十分地消耗精神，现在他需要的是睡上一觉好好休息，然后完全掌握与控制好现在身上的力量。
    于是他把链锯剑插在地上，身子缩回12岁的模样，然后一阵无法阻挡的倦意袭来。

 第30章 你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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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的帐篷顶。”
    维苏威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自己并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以前和老爸去旅行、郊游的时候他醒来时常会这么说。
    帐篷边上挂着一盏小油灯，给四周带来了微弱的光芒。
    他坐起身来，看到链锯剑插在脚边的武器架子上，还看到自己穿上了换洗的棉衣棉裤。
    “哟，醒了啊。”
    卡马乔的声音吓了维苏威一跳，他就坐在旁边的地上，放杂物的箱子垫了毯子，毯子上看得到压下去的印子，显然刚才一直挨在那里坐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维苏威问道。
    卡马乔很抱歉地说道：“公主们想来照顾你的，但被我赶回去休息了。”
    “真是糟糕啊。”维苏威摇了摇头，“我还以为自己一觉醒来会看到美丽的脸庞。”
    谁知卡马乔极为认真地问他：“你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
    维苏威一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再理会他，自顾自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瓶低度的蜂蜜酒喝了起来。
    等他喝了两口解解渴，随后平静地对卡马乔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能说的都可以告诉你。”
    卡马乔把身后一个篮子递给维苏威，里面的碟子上放了一大块蛋糕，散发着淡淡花香的蜂蜜几乎浸透了蛋糕，同时说道：“你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维苏威拿起蛋糕，又拿勺子挖下一块吃起来。
    蜂蜜的味道有点清凉，虽然很甜但不腻，对补充体力来说是个好东西。
    他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把家住在海外岛屿然后岛被海怪攻陷只有自己趴在双足飞龙背上逃出来最后砸死洛德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卡马乔看起来没有怀疑他的话，反倒是因为图尔多王国的西面就是大洋，所以对海怪的情况更关注一些。
    维苏威哪里见过这里的海怪，索性就把底海滑动者、脊海喷吐者、钵海收割者、囊海爬行者这些在某制药公司打工时揍过的家伙给说了一遍。
    卡马乔听得极为认真，还仔细询问了这些海怪的对付方法。
    结束了这个话题后他的眼睛看向了链锯剑，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问道：“你的武器是家里流传下来的吗？”
    “是啊，”维苏威继续边吃蛋糕边说道，“是我大姐做的，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拿去看一下。”
    卡马乔沉默了一下，最后过去拿起链锯剑，走到小油灯旁仔细观察起来。
    对他而言，链锯剑的机械结构不是重点，重点是护手处的双头鹰外形。
    这个护手十分地神奇，握住剑柄的时候双头鹰的头朝向剑尖方向，插剑在地上立起来剑柄朝上的时候它迅速蠕动变成了头朝上方的模样。
    “这是一种魔力活性金属。”维苏威以为卡马乔对这种材料感兴趣，“它在魔力通过的时候可以发生变形，可惜我不知道配方。”
    卡马乔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注意力都集中在双头鹰的造型上。
    纹章学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家族、地区、国家纹章上的图案是有讲究的，一眼就能看出很多重要的信息。
    例如森林多的地方往往以野猪为图案，平原产粮区多是麦穗和耕牛，酿酒业和榨油业发达的地方分别用葡萄和橄榄，有鱼或者船的自然是在水边。
    同时，双头鹰的标志也是有讲究。
    当年庞大的帝国在巅峰时期拥有45个行省，在双头鹰的标志上以1根羽毛代表3个行省，则每边翅膀有6根羽毛，双翼共12根羽毛加上3根尾羽一共15根羽毛，双爪分别爪着剑与权杖。
    同时，皇室内部不同层次的成员使用的标志尾羽数量不同，皇帝的双头鹰标志是3根尾羽，王子公主的标志是2根尾羽，边缘一些的王室成员使用的标志尾部只有一片象征羽毛的梯形了。
    然而，链锯剑上的双头鹰标志双翼同样是每边6根羽毛一共12根，尾羽也是3根。
    只是它们分别代表了12项那个国家的核心价值观，3根尾羽亦有代表事项。
    这就让卡马乔沉默许久，同时让他不解的是这只双头鹰的双爪分别抓着一把收割用的镰刀和一把打铁用的锤子。
    “维苏威，”卡马乔认真地问道，“能和我说说你们家族的历史吗？”
    维苏威把空的蛋糕碟放回篮子里，打了个哈欠后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简单说来就是族人在战争中失败了，然后全体搬到了和老家没关系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没想到现在家也没了。”
    卡马乔听后在脑海中努力回忆起历史来，几百年前“禁卫军继承法”第一次实施的时候，当时的帝国皇帝全家和随从们都及时坐船跑光了，连小姨子都没落下。
    后来是他的堂兄弟带兵杀回去才打败了禁卫军，但皇帝一家出海后全部下落不明，找了十年毫无线索后他的堂兄弟才由摄政王转正式皇帝。
    这段历史的真相如何众说纷纭，目前最有说服力的说法有两条。
    一是皇帝一家死于海难，因为那段时间确实出现了长时间的风暴天气。
    二是皇帝的堂兄弟是幕后黑手，因为他是最大受益者。
    卡马乔则思考起来，如果按第一条说的，很有可能当年皇帝的船队被风暴吹到大洋上，然后发现了一座岛屿，最后定居下来。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是火苗跳上了倒满油脂的干柴，一瞬间就燃烧得不可收拾。
    于是卡马乔叹道，“我明白了，没想到你是来自拥有皇室血统的家族。”
    维苏威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卡马乔并不知道自己虽然猜对了，但又猜错了。
    维苏威的家族一路往上算可以算到魔族的女皇，虽然后来皇位传到女皇弟弟那一脉，后来他老爸也因为预言的原因成为了太子，所他也是个王子。
    不过那个国家有以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为理由拿太子祭天的传统，例如每年开大会的时候只要第一项提案是扣太子年金那么这年接下来的提案都会很容易通过，所以太子年金已经扣到买不起一根绿豆冰棒了，所以他的大姐谋划着把国家继承人的位置往弟弟妹妹们的身上推。
    这一切都和曾经的那个帝国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卡马乔又沉默了片刻，最后说道：“维苏威，我记得你打算占领骷髅岛吧，这件事情恐怕没办法了。”
    “你先后消灭了魔王的女儿之一纳奥米、十八魔将之中的‘不死人’和‘坚石’，以及魔族的杀手‘狂刀’，这一份功绩足以让教皇赐予你一块领地。”
    “但是，如果你的这件武器不出现的话你可以得到骷髅岛，但现在教皇恐怕会将瓦尔哈拉赐给你。”
    维苏威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心中已经把骷髅岛当做自己种田起家的地方了，那个瓦尔哈拉又是什么鬼地方，而且听起来肯定不是好地。
    “哼！”他不高兴地冷哼一下，“教皇有多少军队？”
    卡马乔认真地说道：“三千圣骑士，八万职业军队，神官不计其数。”
    “我知道你们家族和教廷一直不和睦，但我建议你还是要忍耐一下，否则就不是买赎罪券就能糊弄过去的。”
    维苏威脑子一转，愣了一下，这时才发觉卡马乔好像在自己身份上有误会。
    卡马乔很认真地说道：“瓦尔哈拉虽然有点冷，但我觉得很适合你，因为那里是大陆上唯一至今依旧使用双头鹰鹰旗的地方。”

 第31章 借熊报复

    秋风给天地间带来了一份凉意，但降不下狩猎的热情。
    对贵族而言，狩猎不单只是消遣，同意是一份义务，以及重要的经济与肉食来源。
    这个世界里尚未开垦的地方占大多数，无数凶猛的魔兽生活在野外，它们会不时侵袭人类的地盘，毁坏作物、吞食牲畜甚至活人。
    因此，这里的人们承担领主摊派的税负同时，领主也必须消灭魔兽保护人们的安全。
    一个合格的贵族必须拥有可以保护领地的武力，每年定期或不定期通过组织狩猎来猎杀领地里的魔兽保证安全。
    即便是自己实力不足，也会自己掏钱雇佣冒险者来进行这一行动。
    同时，狩猎也是生产的一部分，它不但可以提供食用的肉类，还能提供皮毛、骨骼、魔核等可以拿来自己使用或是进行贸易的商品。
    更重要的，狩猎可以作为一种和平时期的军事演习。
    侦察猎物所在位置、指挥猎手猎取猎物、后勤保障工作等等工作的复杂程度不亚于一场小型战争。
    艾莉亚和索菲娅两人身为公主自然是从小开始每年都会参加皇室的狩猎，她们对骑马射箭并不生疏。
    树林与草丛中的野鸡、兔子和鹿被两翼包抄的猎犬们赶到草丛相对低矮的地方，聚在一起朝着没有猎犬的地方狂奔，然而人们早已等在这里。
    艾莉亚和索菲娅骑着马在侧面跟着这些猎物跑，不停地搭弓射箭，猎物不断地倒地，最后由后方的随从们捡起放在马车上。
    北罗帝国与南罗帝国虽然分裂成两个独立的国家，但他们知道想在诸国之中保持超然的地位需要保持合作而不是无畏的对立，所以这次狩猎艾莉亚和索菲娅两人一起组了队，不给其他人挑拨离间的机会。
    一头雄鹿的脖子中箭，箭头上的寒气瞬间冻结了周围的血管，它没跑几步就倒下了。
    艾莉亚举起弓欢呼起来，今天之前她打到的猎物最大的只是野兔而已，独自打到上百斤的猎物还是第一次。
    在她的不远处，维苏威同样骑在飞驰的马背上，此刻正有些欣慰地看向艾莉亚。
    在他的老家有一种弓箭附魔技术，曾有一个国家靠着魔法弓箭手军团在四面受敌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直到附魔火炮的出现。
    今天早上开始狩猎时维苏威向艾莉亚和索菲娅说了一下这种弓箭附魔技术的特点，没想不到两个小时艾莉亚就用得像模像样了。
    索菲娅骑马来到维苏威的身边，看了一眼他的箭壶后好奇地问道：“你都没打猎？是不会用弓吗？要我教你吗？”
    维苏威一头黑线，自己的弓箭技艺虽然是买洗手液送的，但光顾多了卖洗手液的那两位也教得多，所以在这方面还是颇有自信的。
    “不急。”他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的猎物等一会才出现。”
    此前他向卡马乔打听过了，乌尔萨利亚城的一大特产是熊，周围地区因为河流丰富森林茂密食物丰富，所以有很多的熊在这里生活。
    接近中午的时候，他们这支队伍来到了一条小河边，一头站起来有一层楼高的黑熊正在河边喝水。
    ?(￣?￣)??····??(⊙(工)⊙)??
    维苏威立即轻描淡写地搭弓射箭，在黑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它给硬生生地爆头了。
    这时艾莉亚的一位护卫拿起号角吹了起来，有节奏的号角声在猎场上空飘荡。
    这号角的声音意在向其他队伍吹牛逼说我们打了个大的，同时也是各队确认安全的信号。
    这附近的熊确实挺多，号角声刚落下，树林中就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头更大的黑熊咆哮着冲向众人。
    维苏威再次搭弓射箭，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箭矢轻飘飘地飞过去命中了这头黑熊的头部，随后一大块坚硬的冰块将熊脑袋给包裹得结结实实的，这头熊最后被活活憋死了。
    “还能这样？！”艾莉亚惊讶地看向维苏威，她精通冰系魔法，但从来没想过以这种方式来消灭敌人。
    维苏威得意地笑了一下，继续搭弓射箭，火红的箭矢飘向第二个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哎呀！”
    两位公主和护卫们发出了一声惊呼，一头体型较小的黑熊冲了过来，然而这支箭却在它面前二十多米的地方落下。
    虽然箭头上的魔法爆发后声势不小，覆盖了周围十几米的地方，但那只是一闪即逝，看了个热闹。
    还没完全成年的黑熊先是被刚才那一阵火光给吓了一跳，但杀父屠母之仇让它义无反顾地向前冲去，然后扑了。
    索菲娅睁大了橙色的眼睛，可爱的小嘴巴也张得圆圆的。
    “这是什么魔法？”
    她精通的是火系魔法，各种各样的火系魔法至少听过描述，这种闪了一下过后还能杀敌的火系魔法从未见过。
    维苏威笑了笑，说道：“有空再告诉你。”
    索菲娅不高兴地嘟了嘟嘴，但维苏威没理会，而是继续说道：“走吧，这条小河附近经常有熊来喝水。”
    他们这队人往前走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发现了一个大家伙。
    那是一头站起来近7米高的巨熊，体重恐怕有4吨，一巴掌下去猎犬像是苍蝇一般飞到了树顶，普通士兵的长矛和面条没什么区别，弓箭挂在厚厚的皮毛上看起来和牙签差不多。
    试图猎杀巨熊的是弗朗西斯科侯爵，身为图尔多王国首屈一指的军事贵族，只有这样的猎物才能对得起他的身份。
    这世界里有些魔兽是天生的，有些则是普通野兽觉醒后变成了魔兽，例如现在的这头巨熊。
    这头巨熊的防御力高得有点离谱，弓箭近距离射击都无法穿透它的皮毛，魔法师的冰锥打在上面甚至会跳开。
    弗朗西斯科侯爵倒是可以大力出奇迹，但熊皮也不用要了。
    这么巨大的熊皮完整的时候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铺在客厅里那挣来的面子千金不换，要是打碎了价格就腰斩再腰斩了。
    所以弗朗西斯科侯爵现在是把它弄得疲惫不堪，然后自己亲自以最快的方法将它杀死。
    维苏威他们看了一下，发了个招呼后转身离开，抢猎物是被鄙视的。
    不过，这支队伍里的气氛有点古怪，那些护卫们抓住武器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使得手指关节发白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艾莉亚冷静地说道，“他的目的是通过我们两国来搅坏这次图尔多王国与琉息太尼亚王国的联姻，现在我们和他发生冲突会马上上升到国家层面的冲突。”
    他们遭到魔族袭击的那天晚上，“狂刀”因为被重力魔法打了个措手不及。
    “狂刀”试图以雇主的身份换自己一条命，但护卫们在骗他以魔王的名义发誓不说谎且说出弗朗西斯科侯爵的名字后把他给砍成了几块。
    当天晚上护卫们想报复，不过被艾莉亚给压下去了，同时索菲娅也被说服了。
    图尔多王国的国王安赫尔能把两个帝国的公主请来为代表两国合并的订婚做见证，其背后自然是有足够的好处，如果这事出问题了那好处就没有了。
    所以艾莉亚决定这件事在订婚仪式结束后好处都到手了再处理。
    “我们忍耐一下。”索菲娅也说道，“现在动手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就不好办了。”
    两边的护卫们都点头领命，他们对暗杀并不熟悉，在别人的国家里杀掉一个侯爵要是被发现了那就是极其严重的外交事件了。
    这时维苏威捏着下巴问护卫们：“你们有没有那种可以短时间里面能提高实力的药物？”
    在他想来，身为重要人物的护卫，应该会有在遇到自己无法对付的敌人时用的杀手锏。
    果然，艾莉亚的护卫长用眼神向公主确认后说道：“我们有，只是使用后会力竭而亡。”
    索菲娅的护卫长也说道：“这样的药物我们也有，和他们的差不多，都是皇家药剂师协会流传下来的配方。”
    维苏威眼睛一眯，说道：“都给我吧。”
    艾莉亚马上想到了他要做什么，担心地问：“你有把握吗？如果没有就算了。”
    维苏威自信地笑着说道：“放心吧，没把握我会离开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被包围的巨熊已经累了，意识到这么下去自己会死后果断选择了突围。
    弗朗西斯科侯爵的手下没有阻拦，而是远远地跟在后面追赶。
    熊的耐力比马差得远了，可以让它在逃跑中消耗力量。
    巨熊刚翻过两个山头，树上突然跳下一个人落在它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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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苏威先是用拳头把它捶翻打晕，然后再把护卫们透支生命提高力量的药全部灌到它的嘴里。
    几分钟后，弗朗西斯科侯爵的队伍追了上来，只是这时熊还没醒。
    弗朗西斯科侯爵感到有点奇怪，但熊不会装死偷袭的，就以为它是力竭晕倒了
    这最后一击必须是自己的，于是弗朗西斯科侯爵拿着剑跳下战马走到巨熊面前准备给它最后一击。
    就在此时，巨熊睁开通红的双眼，熊爪朝着面前的人类捅了过去。
    弗朗西斯科侯爵大吃一惊，急忙往后跳开，但熊爪的速度出乎他的意料。
    一声惨叫在森林间回荡，藏在不远处树上观察情况的维苏威下意识地两腿一紧。

 第32章 等待着你闪电般归来

    “他居然没死？！”
    索菲娅惊讶地问道。
    维苏威无奈地回答：“没办法，想不到这头熊在伤了人后居然不是继续战斗而是转身就跑。这样也好，便宜我们了。”
    当时弗朗西斯科侯爵身受重伤后现场一片混乱，如果巨熊发飙必然可以大开杀戒，但它跑了。
    所以维苏威也不管了，跟上去捡尸体就是了。
    艾莉亚指挥着队伍把今早打到的野鸡和兔子这些都烤了，一来大家中午吃一顿，二来空出马车装熊。
    有了这四头熊跟一些鹿和野猪，那些小动物就不需要了，吃不完的就让乌尔萨利亚城雇来的猎手分了带回去。
    猎手们很快就忙活开了，人吃肉，猎犬吃内脏，大家都能吃饱。
    艾莉亚走回毯子上，接过了索菲娅递来的水壶，一下子喝了半壶。
    “有个事想问一下。”维苏威向公主们问道，“你们知道瓦尔哈拉那个地方吗？”
    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瞬间一变。
    不只是两位公主，就连她们的护卫也用一种有点古怪的目光看着他。
    “我就知道会这样。”艾莉亚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索菲娅甚至有些欣慰地说道：“这样也好，他们等候了两百多年，终于等到你了。”
    维苏威一愣，马上意识到她们也搞错了自己的身份，便急忙说道：“可能你们误会了什么。”
    索菲娅和艾莉亚相视一会，用眼神交流一番，最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艾莉亚叫人拿了一个金碗过来，碗里倒上了酒。
    索菲娅拿自己的贴身匕首，割破指头滴了一大滴血进去，接着艾莉亚也接过匕首跟着把血滴到碗里面。
    护卫们已经围在他们三人周围，表情凝重地注视着金碗。
    只见艾莉亚和索菲娅的血滴在碗里相会，一下子就融合在一起。
    “这就是我们拥有同一血脉的证明。”索菲娅郑重地对维苏威说道。
    同时艾莉亚一脸严肃地把匕首递给了维苏威。
    维苏威嘴角抽了一下，这种故事书里见多了，但没有科学依据。
    不过眼下这气氛容不得自己推脱，便接过匕首在指头上割了一下，挤了一滴血滴进金碗里。
    维苏威心里想，自己可是史莱姆啊，怎么可能……
    没等他想完，他的血滴瞬间和两位公主的血滴融合在一起。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维某人一脸懵逼。
    “这个……”他弱弱地说道，“我想其他人的血也会这样吧。”
    艾莉亚和索菲娅没说话，示意护卫们也把血滴进碗里。
    接下来的一幕让维苏威目瞪口呆，其他人的血滴和他们三人的血滴在金碗底下像是一粒粒红色的珍珠，丝毫没有融合在一起的意思。
    这不科学，但很魔法。
    最后两位公主的护卫长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同样瞬间和三人的血滴融合在一起。
    “我父亲是先帝的私生子。”
    “我是公主殿下的远支堂兄。”
    这时代血脉是一条很重要的纽带，护卫长这么关键的位置用自家亲戚是基础操作。
    护卫们很快就散在四周拱卫三人，两家各有一名护卫骑上战马朝着乌尔萨利亚城的方向狂奔，显然是传递消息去了。
    艾莉亚认真地说道：“皇国初创的时候，皇室先祖曾受真神赐福，所以我们的血液可以融合在一起。”
    索菲娅同样严肃地说道：“这位真神是真正的神祇，而不是光明教廷和日月教会捏造出来的。”
    维苏威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心想自己因为老爸的遗传也算是有点点神性，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艾莉亚和索菲娅一阵叽里呱啦之后，最终和卡马乔一样确定维苏威的祖上就是那位被“禁卫军继承法”迫害最后失踪的皇帝的后裔。
    维苏威只能心中叹气，算了，无所谓了，爱咋咋地。
    这时午餐烤好了，猎人们的手艺不错，烤鸡和烤兔子香喷喷的。
    大家吃着午餐，艾莉亚和索菲娅才向维苏威说起关于瓦尔哈拉的故事。
    那是在275年前，马上就是276年前的事情了，在帝国历390年的时候，庞大的帝国陷入无休止的内乱已有数年。
    那个时候皇帝已老，元老院、军队、贵族和教廷为了谋取权力选择支持不同的王子，各种阴谋诡计接连上演。
    当时有很多人图谋暗杀皇帝，有人为的是在没有皇帝明令的情况下拥戴大王子继位，有人为的是栽赃给政治敌人。
    然而，这些虫豸的阴谋一直未能成功，因为有一支忠于皇帝的禁卫军在守卫着皇宫与帝都。
    此前因为“禁卫军继承法”的缘故，后来历代皇帝对禁卫军进行了改革。
    一方面，从皇室财产中拿出一部分田地与矿山作为军屯田和军屯矿山以保障禁卫军的物资供应与安置家属，以此保证军队财政来源的独立性与稳定性。
    另一方面，历代皇帝不断地强调禁卫军应该只忠诚于皇帝，而不是其他人。
    因此这支禁卫军成为了所有虫豸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最终，在390年的春天，各方虫豸蒙蔽了神智有些混乱的皇帝，让他以为位于帝国东北方的瓦尔哈拉行省正被魔族攻打，于是将禁卫军全部九个军团近十万人与数十万家属组成的辅兵派到瓦尔哈拉行省驻守。
    禁卫军虽然知道有诈，但这是皇帝亲口说出的命令，他们只能执行。
    待禁卫军离开后，专门为他们提供物资保障的军屯田、军屯矿山、铁匠铺等成为了一块肥肉，迅速被虫豸们瓜分。
    瓦尔哈拉行省位于帝国的东北部，北面是海洋，东面是魔族的地盘，东西近五百公里，南北约四百公里。
    传说那里风景优美，物产丰富，处处是温泉，野猪、山鸡和鹿吃不完。
    但实际上那里冬季漫长严寒，夏季短促，春秋季很短，山多平地少，山区降水量多，平原降水量少，山洪是家常便饭，一年之中只有4月到8月之间可以耕种，而且猛兽比人还多。
    那里一直都是帝国最为贫穷的行省，就连魔族都懒得正眼看一下。
    当年禁卫军到了瓦尔哈拉行省后立即进入战争状态，一方面主力寻找入侵的魔族进行战斗，另一方面对行省进行军管并开始屯田。
    然而，那里除了偶尔过来打猎的魔族外一个敌人都没有，但禁卫军一直驻守在那里。
    到了395年，禁卫军按照五年一次回帝都述职的传统由大统领带着各军团与大队的代表带着鹰旗返回帝都，但是他们在即将通过山谷离开瓦尔哈拉行省的时候发生了强烈的地震，崩塌的山峰将这支队伍掩埋在近百米厚的岩石下。
    同年，老皇帝在去世前回光返照，决定将帝国一分为二分别给两个儿子继承，
    第二年，北罗帝国的皇帝在整顿好内部事务后派人接收瓦尔哈拉行省，但被禁卫军了赶了出来。
    禁卫军声称自己只接受双头鹰皇帝的指挥，只有一个头的是伪皇。
    从那个时候起，瓦尔哈拉就在禁卫军的控制之下直到现在。
    据去那里做生意的商人说，他们一直等待着双头鹰之子如闪电般归来。
    ……
    维苏威静静地听完了两位公主的故事，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他相信，只要一个政权的脑子正常，就肯定不会靠着传说与血统证明就把大权拱手相让。
    自己要是去了那里，那就是给人家添堵了。

 第33章 只要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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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苏威砍了几棵树做了一副坚固结实的木架子，把近七米高的巨熊固定上去，再放在几辆并排而行的马车上。
    他们是最后一组返回狩猎营地的队伍，当巨熊缓缓接近的时候，营地里吹响了警戒的号角。
    片刻后警戒解除，但营地又马上乱糟糟的，那些图尔多王国的贵族和各国使节纷纷赶来看热闹。
    在众人把这个今天最大个的猎物放下来时，卡马乔急匆匆地过来了。
    “你没受伤吧？”卡马乔仔细地打量着维苏威，生怕他少了什么零件。
    维某人又不是弗朗西斯科侯爵，笑眯眯地说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卡马乔想了片刻，在他耳朵旁嘀咕了几句。
    维苏威眉头一挑，笑着点了一下头。
    深秋的夜来得很快，群星一下子就爬到了天上。
    火光照亮了营地中间的宴会现场，烤肉与美酒的香味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今天参加狩猎的人们都饿坏了，先吃饱喝足再说其它的。
    待大家吃喝告一段落后，国王安赫尔陛下向客人们敬酒感谢诸位接受自己邀请之类的。
    接下来就是客人们向主人献上礼物的时间。
    送礼顺序很有讲究，代表着对方在主人心中的地位，因为排序原因反目成仇的事情有很多。
    排在第一位的是艾莉亚，第二位是索菲娅，她们分别送上了自己打到的雄鹿和野猪。
    第三位来到会场中间的是维苏威，这让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把维苏威放在两个帝国的公主后面问题可大可小，从明面上的身份来说问题很大，因为他只是个平民，但他前不久干掉了一个魔王之女和其他有名有姓的魔族，今天有打到最大的动物，从这点来说没有丝毫问题。
    而且，据说他还拥有双头鹰的血统。
    这个问题一开始大家都不怎么信，但今天两位公主各有一名护卫急匆匆地赶回国，现在他们三个又坐在一起，这就能让人开动脑筋了。
    “感谢陛下能邀请我参加这次别开生面的狩猎，这将是我人生中最为珍贵的回忆……”
    维苏威吧啦吧啦一段感谢词后继续说道：“今天，我有幸收获了一头百年难得一见的巨熊，我将它赠与……”
    说到这里，安赫尔陛下激动得脸有些发红，他早就对这头巨熊的熊皮垂涎三尺了。
    “……卡罗琳娜王后殿下。”
    维苏威说完之后，安赫尔殿下笑呵呵地说道：“好好好，我……”
    这时他才发现那头巨熊不是给自己的，而且给亲家的。
    “……我会让最好的皮匠来处理这头巨熊。”
    安赫尔殿下马上反应过来，顺着把话说完，然后对一旁的亲家说：“这头巨熊在我们这里也是很难遇到的。”
    琉息太尼亚王国的王后卡罗琳娜原本以为今天没自己什么事了，毕竟是亲家的主场，但没想这场狩猎最大的猎物是献给自己的。
    她惊讶得瞪大了双眼，手中的羽毛扇紧紧地压在嘴巴上，片刻后才站起来说道：“感谢你的珍贵礼物，我们让人尊敬的勇士……”
    王后殿下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在感谢维苏威后邀请他有空时去家里做客。
    客套结束后，维苏威再把剩下的三头黑熊分别送给了安赫尔陛下与佩内洛普王后夫妻以及卡马乔。
    这件事情对维某人来说不算什么，送给谁都是送，但能让卡马乔未来的丈母娘高兴，这小子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得多。
    卡罗琳娜王后能不高兴嘛，这地块熊多但是这么大的巨熊也实属罕见，熊皮带回去了挂在自己的茶室里，现在已经能想到以后举办沙龙时宾客们惊讶和羡慕的表情了。
    按理说她来亲家这边做客得了这份大礼已经是喧宾夺主了，按照平衡原则她需要对亲家有所表示才行。
    这些都不是客人们关心的，大家继续排排队向主人送上礼物。
    维苏威在桌子后吃着烤肉，眼睛不时朝着不远处看去，那里有好多没穿多少衣服的小姐姐在深秋的凉夜中微微发抖。
    他小时候就听说老爸那个土豪以前吃饭的时候就有一个团的没衣服穿的阿姨在周围跳舞助兴，结果自己一次都没见着，问了还挨打，今天总算是可以开开眼界了。
    没等他转回头，搞事的人就来了。
    现在在场上的是不列颠尼亚王国来的布迪卡公主，这个国家位于大陆西北海外的大岛上，和大陆上各国不怎么能玩的到一块，但事情没少搞。
    她向安赫尔陛下献上猎物后让手下将一个盖着丝绸的礼物搬到了维苏威他们的桌前。
    艾莉亚和索菲娅很是好奇，绣着星空的蓝色丝绸价格不菲，那么它盖着的礼物自然是更为珍贵了。
    维苏威面无表情，从丝绸下那东西的形状来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只见布迪卡公主抬头仰望星空，举起一只手像是要抓住繁星一般，用那空洞缥缈的声音说道：“夜幕上璀璨的宝石啊，你陪伴了我们无数的岁月，却离我们是如此的遥远，千万年来不让我们一睹真容。”
    “我不列颠尼亚王国最伟大的魔法师赫歇尔阁下花费上千金币发明了可以看清星辰的星空望远镜，让吾等凡人终于可以一探繁星的真面目！”
    “今日，我在此将这一宝物赠与帝国的公主。”
    随着蓝色丝绸拉开，围观贵族们瞬间一片哗然，世人一直在为星辰是什么模样而争论了无数年月，现在有人说大家可以看清它们了，这是一项不得了的事情。
    别说贵族们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当一个人有钱又有闲的时候总会找些业余爱好，有的喜欢艺术，有的喜欢旅游，有的喜欢吹牛，有的喜欢钓鱼，但这些总没有研究星辰来的拉风。
    但这帮政治生物们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马上就冷静下来，布迪卡公主说要把这件东西送给帝国公主，然而这里帝国公主有两位。
    他们马上明白，不列颠尼亚王国又要搞事了。
    此时艾莉亚和索菲娅两人看着面前的天文望远镜双眼发亮，如果是在平时还好，但前不久维苏威答应教授她们星辰轨迹的力量，现在又有能看清星辰的望远镜，简直就是想瞌睡就来了枕头。
    “我可以看看吗？”艾莉亚马上站起来问道。
    布迪卡自然是同意了，当场教她如何观察天上的半个月亮。
    接下来是索菲娅，然后安赫尔陛下也好奇地看了一会，卡马乔和伊莎贝尔跟在后边，最后在场的图尔多王国贵族与外国使节都耐不住好奇看了一眼月亮究竟是怎么样的。
    除了维苏威，他先是震惊，然后沉思起来。
    特喵的这台天文望远镜自己当初卖90枚金币就觉得很赚了，现在只是在外面粘了一点金箔美化一下，布迪卡公主说花了上千金币估计那老头子开价不会低于500枚金币，这钱比抢的还来的快。
    这时艾莉亚和索菲娅已经坐回了位置，她们两人的表情有些挣扎，显然是想要这个天文望远镜，但又不想被对方挑拨是非。
    维苏威捏着下巴想了一下，心中有数了。
    但他没想到，人在吃烤鸡腿，锅从天上来。
    布迪卡公主用她那缥缈的声音说道：“庞贝阁下，我现在有一个难题，这台珍贵的星空望远镜只有一台，但公主有两位，我恳请您为我出出主意，该送给哪位公主好？”
    维苏威嚼了两口鸡肉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和自己说话，自己折腾出“庞贝”这个姓后还是第一次在正式场合使用。
    “让我分啊？”他问布迪卡。
    布迪卡面带笑容地说道：“是啊，我想庞贝阁下这样拥有尊贵血统之人想必有着我们所不及的智慧。”
    这下子围观群众们来劲了，纷纷坐直身子看热闹。
    大家还以为布迪卡要用一件宝贝来挑拨两位公主，但没想到她会把维苏威牵扯进来，要知道维某人可是拥有先帝国皇室血统，他将来和现帝国皇室的关系如何发展就看这一下了。
    维苏威绕着天文望远镜走了一圈，眼睛一眯，心中有了底。
    他突然从储物戒指里面掏出两台原本打算作为订婚礼物送给卡马乔的精美天文望远镜放在布迪卡的面前，热情洋溢地大声说道：“不是三四千，不是?两千，只要998，纯净透明玻璃?艺，黄金镶宝石外壳，看得更远，看得更清，还可以看到星辰的光环哦，不要在犹豫了，真的只要998，马上拿出金币购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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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迪卡公主美丽的脸上满是疑问，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这种星辰望远镜世上只有一台的吗？
    维苏威冷笑了一下，传音轻声对她说道：“滤光片呢？”
    刹那间，布迪卡公主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第34章 一队保镖

    夜深了，打了一天猎的人们吃饱喝足又看了热闹后心满意足地去休息了。
    维苏威坐在自己帐篷中的毯子上，把刚得到的998枚金币清点完毕。
    布迪卡公主很倒霉，想拿天文望远镜来挑拨离间，没想遇到了制作者。
    不过她也活该，没带上滤光片，到时候要是有谁想拿来看看太阳那就完蛋了。
    所以布迪卡穿着斗篷悄悄来到帐篷里的时候维苏威头都不抬一下。
    维苏威在一瞬间收起了全部金币，生怕她是来抢钱的。
    谁知布迪卡脱下了斗篷，里面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丝绸睡裙。
    她的年纪在十七八岁这样，个子比维苏威高了一个头，身材略微苗条。
    维苏威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只是撇撇嘴没说什么。
    美女嘛，见多了，去海边玩的时候更有诱惑力的美女不是没见过。
    不过布迪卡有着特殊的诱惑力，她的神态看起来是在神游天外，加上嗓音缥缈，让人有种这位女子不属于凡间的感觉。
    “阁下……”这时布迪卡已经坐在维苏威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抱着他腰，下巴搁在肩膀上，小嘴旁就是耳朵。
    维苏威还以为她接下来要挑逗自己，谁知布迪卡说道：“小心光明教廷，他们不愿意看到双头鹰回归世间。”
    说完，她转头朝着帐篷边上的油灯猛吹一口气，帐篷里瞬间漆黑一片，然后开始对维苏威动手动脚。
    维苏威就一动不动，想要看看这位公主要玩什么花样。
    结果，他发现对方是来真的。
    “教廷会为难你，但他们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布迪卡离开的时候说道，“我是占卜师。”
    等到天亮时，不列颠尼亚王国的队伍离开了营地直接回国，理由是没钱了。
    大家都在嘲笑布迪卡挑拨不成亏了上千枚金币，一时间维苏威的名声开始传播开来。
    卡马乔在背后推了一把，很快酒馆里就能听到吟游诗人们歌唱维苏威的歌谣。
    在狩猎结束后，维苏威安住进了城里的一栋带花园的宅子。
    这是桑斯子爵的产业，他每年新年前后来王都述职时住在这里，只是今年他要安排用藏宝图离间海盗的事情，所以就不来了。
    宅子的管家同时负责帮老爷打听王都的消息，维苏威的事情第一时间通过信隼传到了马拉卡城。
    桑斯子爵只思考了五分钟，决定加大和维苏威搞好关系的力度，然后让管家把维苏威请到宅子里住。
    维苏威住进来后就基本不出去了，一来天又开始下起雨来，二来他还要向艾莉亚和索菲娅教授绘画和星空剑技等知识。
    他是懂得感恩的人，桑斯子爵把宅子借给自己，还让仆人照顾自己，那他就把子爵老爷最喜欢吃的马铃薯煎蛋的做法教给了这里的厨娘。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年之中的最后一个月终于到来了。
    这天晚上，维苏威送走了两位公主，回到卧室里认真阅读几本从王宫借来的历史书和魔法书。
    同一时间，乌尔萨利亚城的一家酒馆里，一群穿着皮大衣、头戴皮帽的人围在酒桌旁低声交谈着什么。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个个虎背熊腰，携带的武器不是巨斧就是门板大刀这样的重武器，其他客人们能离他们有多远就跑多远。
    “叮铃铃～”
    酒馆门口旁的铃铛响了起来，走进来一个穿着旅行斗篷戴着兜帽的小个子。
    小个子朝着那群大汉走去，半路上随手拉过一把椅子，然后坐在他们的中间。
    大汉们一开始对这个矮子挤进来很不高兴，但她拉了一下兜帽露出面目后大家都稍微惊讶，然后向她点头致意。
    荷莱看了一圈这些人，平静地说道：“你们果然来了，阿里戈、洛伦佐、冈纳、马尔科、若泽、吉亚尼、乔瓦尼、弗兰克、尼尔斯、保罗。”
    领头的阿里戈看起来年近六十岁，下巴上留着大胡子，脸上满是久经风霜的皱纹。
    他对荷莱说道：“最近我们听说了一个人的故事。”
    “我知道。”荷莱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他在秋天前一直和我住在一起。”
    阿里戈的双眼冒出一阵精光，他仔细地看着荷莱，郑重地问道：“他真的是那个血脉吗？”
    荷莱面色不变平静地回答：“你们不是有核查的方法吗。”
    阿里戈又问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荷莱迎着他的目光，如实回答：“你们可以跟在他的身边，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
    “我有一封信，你们可以拿去找他。”
    阿里戈接过她递来的装信木筒，随后小心翼翼地问：“如果他是皇帝，皇后会是您吗？”
    荷莱的眼睛瞬间一眯，冷冰冰地说道：“我上一次揍你是在十年前吧，你是忘了疼吗。”
    阿里戈秒怂。
    荷莱又看了看这群人，在离开前说道：“你们最好先找个浴场洗个澡再去找他，一个两个熏死人了！”
    第二天上午，维苏威在客厅里接待了来自远方的客人。
    他看了看这群熊一样的家伙，然后仔细读起信来。
    荷莱在信中说，自己若干年前路过一个地方，那里虽然穷乡僻壤，但蜂蜜挺好吃，所以就住了一阵子。
    这些人都是自己当时无聊了指点过的年轻人，他们后来出山去靠着武技闯世界，现在年纪大了不适合刀尖舔血了，所以就介绍给维苏威当保镖。
    维苏威看完信后想了一会，自己是用不着保镖的，不过既然是荷莱介绍的那么这个面子就必须要给。
    同时自己身边没什么人，有些事情想找人跑个腿都没办法，现在这些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能在外面闯荡这么多年还活着说明都不是笨蛋，所以雇佣下来问题也不大。
    维苏威算了算工资，按商会雇佣保镖的行情，干这一行的人年纪越大经验越丰富工资就成倍翻，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一个月几枚第纳尔银币就可以了，二十出头的就得一两枚奥雷金币，三十多岁当打之年的平均工资是三枚奥雷，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在六七枚奥雷这样，如果可以独当一面担任指挥的人年薪一百奥雷不是问题。
    虽然安保工作的人工费高，但是不出这笔钱到了野外就会被魔兽给收拾掉。
    正因如此，这里的物流成本太高，限制了商业的发展，商人在陆地上只长距离运输高价值高利润的商品，进而使得各地保持着自给自足的庄园经济。
    最后维苏威问他们：“你们的工资一个月五枚奥雷如何，每个月有至少三天的休息时间。”
    阿里戈他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第35章 大家说开了吧

    “好饱啊～”
    “走不动了～”
    艾莉亚和索菲娅两人毫无形象地靠在椅子上哼哼，换来的是她们老嬷嬷严厉的视线。
    维苏威笑呵呵地看着她们两个，心想她们在剧烈运动后的食量可不小啊。
    最近他开始鼓捣各种吃的，在昨天让木匠做的蒸笼到位后，今天用猪肉、猪皮冻和本地的便宜香料做了一些灌汤小笼包，看起来效果不错。
    在离开前，艾莉亚问维苏威：“你的灯笼做好了吗？”
    维苏威回答道：“已经做好了，就等冬至了。”
    在这里，冬至作为一年之中黑夜最长的一天和一年最冷时节的开始，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是一个重要的节日。
    在图尔多王国及周边的国家，人们不分贵贱都会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戴着面具提着自己做的灯笼在所居住的地方游行，睡觉前把亮着的灯笼放在床头，面具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再摘下。
    据说这天夜里魔鬼会来到人间抓人回去当饭吃，灯笼的光芒可以驱逐魔鬼，戴上面具会让魔鬼认不出你是个人。
    当然了，这灯笼必须是淋了教堂的“圣水”，不过在去让神父帮你的灯笼开光路上会看到不少奉献箱。
    有那么一瞬间，维苏威以为在自己家里蹭吃蹭喝的那位神祇阿姨也过来了，不过如果是那位的话只要投了钱就肯定用实打实的神力帮你开光绝无虚假，绝不会拿树枝沾了井水洒洒糊弄人。
    在返回王宫住处的马车上，艾莉亚揉了揉自己的腿，狩猎回来后学习星辰剑技的运动量不小，虽然是剑技与绘画隔天学习，但腿已经有点酸了。
    等回到了住处，护卫长有事向艾莉亚汇报。
    “殿下，”护卫长说道，“庞贝阁下的保镖们值得我们关注。”
    艾莉亚目光一凝，问道：“他们是危险分子吗？”
    护卫长回答：“从站位和动作上看，他们的身上有禁卫军的影子。”
    公主的护卫也属于禁卫军系统，他在观察后发现对方的举动和自己有相似的地方。
    例如公主们在后花园练剑护卫们在保护后花园选择站位时大家会下意识地站在同一个地方，此前艾莉亚和索菲娅的护卫们经常遇到类似的事情。
    艾莉亚的嘴一嘟，很不高兴地说道：“该不会是父皇或者皇兄派来的人吧。”
    她的想法不是无的放矢，自己最近和一个同龄男人长期呆在一起家里面没反应才怪。
    “我想不是。”索菲娅那边的护卫长也在像公主汇报同样的事情，“我想他们来自君士坦布尔和伊斯坦丁堡以外的地方。”
    索菲娅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几眨眼的时间后眼神略微凝重起来。
    “算了，”她平静地说道，“我们和瓦尔哈拉隔着北大陆和内海呢，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瓦尔哈拉不在南罗帝国的传统势力范围内，所以索菲娅不用在这方面费心思，要头疼的是北罗帝国。
    在艾莉亚那边，北罗公主红着脸把自己的护卫长给赶走了。
    因为护卫长提出了一种可能，就是皇帝可能会让公主殿下和庞贝阁下联姻，以稳固皇室血统。
    按帝国传统，子女的婚姻在一两岁甚至出生前就已经由家长们谈好了，双方会从六到八岁开始一同生活，一方十八岁左右的时候结婚。
    艾莉亚原本是有未婚夫的，但他三岁那年因为天花全家死光光了，婚事自然就没戏了。
    所以她不用早早就被家庭束缚，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可以代表帝国出访和出来公费旅游。
    走多见多了，艾莉亚把自己和已经与未婚夫一同生活的同龄人比较一下，还是觉得现在自由自在的生活好。
    同一时间，维苏威正在花园里做烤全鹿，阿里戈等人被邀请过来聚在一旁。
    维某人不是笨蛋，公主的护卫们能看出来的东西他也能看出八成，所以这些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不过此事荷莱参与其中，这就让维某人摸不清头脑，不明白她的目的是什么。
    最终，维某人决定和他们把事情说清楚，表明自己不是那个人，不会去夺权的，你们爱干嘛继续干嘛去。
    碳火周围，阿里戈等人等着那头正“嗞嗞”冒油的鹿烤好，对维苏威点出自己身份并不感到惊讶。
    或许，在他们看来维苏威能看出自己的身份才是正常的。
    “阁下，”阿里戈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透明水晶递给维苏威，“请您将血滴在上面。”
    维苏威无语，这里都是看血脉，因为不同血脉的拥有者具有相应的力量。
    阿里戈继续认真地说道：“当年先皇假意受奸人迷惑，奸人原想将一半禁卫军调走，但先皇却将全部禁卫军派到了瓦尔哈拉。”
    “临行前，先皇暗中将一宝匣交于大统领，命其十年后打开。”
    “可惜五年后大统领等人在地震山崩中遇难，不久后帝国日落。”
    “十年期满，副统领与各军团统领共同打开宝匣，内有一张地图，标注了瓦尔哈拉内的一处宫殿。”
    “副统领与军团统领找到了那座位于云间的宫殿，宫殿中迎出十三位背生的天鹅翼身穿火红铠甲的瓦尔基里，将此水晶交于副统领，并说水晶遇血而化之时，双头鹰重振双翼之日。”
    维苏威接过了水晶块仔细端详，这块水晶纯度极高，毫无杂质，而且表面光滑，透明得就像是空气一般。
    “我有个问题。”维苏威问道，“如果万一我是你们等的那个人，你们会怎么做？”
    阿里戈认真地回答：“元老院决定了，我们会观察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如果你拥有领袖才能，我们会将瓦尔哈拉交到你的手中。”
    他旁边的几个人一齐点头，显然都同意这种做法。
    维苏威又问道：“如果我不合格呢？”
    阿里戈严肃地回答：“我想你的后代里总会有合适的人吧。”
    “我们那里有不少好姑娘，个个都是打得豺狼下得厨房，你不用怕没有后代。”
    维苏威瞬间有点毛骨悚然，生怕他们把自己抓回去了绑床上当配种机器。
    “那我就试试吧。”
    他说着就用匕首划开手指，在水晶上滴了两滴血。
    鲜血刚一接触水晶，维苏威的意识一震，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意识空间里，面前站着一位长胡子老爷爷。

 第36章 遇到老祖宗

    意识空间对维苏威来说并不陌生，自己六岁那年有一次考试不及格，被扔进去补课补到满分为止。
    现在身处的这处意识空间对他来说有点眼熟，像是一座岛的水边。
    眼前这位老爷爷花白的胡子老长，头发已经出现了“内海”，眼神却像雄鹰一般锐利。
    维苏威也觉得他有点眼熟，好像很久以前在哪见过的样子。
    就在那一瞬间，维苏威的目光越过白胡子老爷爷，看向了远处的一棵大树。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小时候到过这个地方，因为乱揪别人尾巴被吊在那棵树上抽了一顿。
    “这里……”维苏威不可思议地问老爷爷，“您来自深渊城？”
    如果他没记错，这里是老家魔族都城深渊城北面湖里的骡的岛，自己小时候被骗去做研究，以至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对后来那家制药公司的一位异世界同位体医生有心理阴影。
    老爷爷冷酷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开口说道：“你认识伊凡雷帝吗？”
    维苏威先是一脸疑惑，下一刻惊讶的表情瞬间爬满了脸庞，像是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请问……”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头上的角呢？”
    伊凡雷帝的嘴角越翘越高，说道：“和你一样，穿越后就没了。”
    维苏威已经意识到大概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他老家出事前的三百多年，数位来自日本的勇者带领着各自的小队一起刷了当时的魔皇伊凡雷帝。
    在人类联军以为胜利到来的时候魔族换上了更为厉害的魔皇叶卡捷琳娜，最后人类联军大败，就连联军中极为活跃的阿尔托莉雅也被魔族抓去挖水渠，潘德拉贡渠为深渊城东部带来了大片良田。
    现在看来，当年伊凡雷帝在被刷的时候穿越到这边来了。
    维苏威向伊凡雷帝行礼后说道：“叶卡捷琳娜女皇后裔维苏威·瑙曼向魔皇问安。”
    “哦？”伊凡雷帝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叶卡捷琳娜有孩子了？和谁的？”
    维苏威回答道：“是菲利普。”
    随后伊凡雷帝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哼哼唧唧好一会后才说道：“从你的姓氏上看，我被打败后出了很多事情啊，能和我说说吗？”
    于是维苏威把历史课本上的内容说了一遍：“当年叶卡捷琳娜女皇继位后由菲利普对国家进行了改革，后来打败了人类联军，在最后一战中女皇与菲利普一起假装同归于尽，实际上是成为了神仆，他们的后代也就是我的先祖在精灵族与兽人的庇护下在人类国家生活下来。”
    “战后不久，恶魔趁着国内虚弱发起叛乱，吞并了国内西方的大片土地，最终靠着地势和精灵族的支援将战线稳定在西部高原外，您的儿子也自降为王。”
    “三百多年后，我的父亲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最后率领钢铁大军收复了国土，将恶魔全部驱逐回他们原本居住的岛上，然后通过文化改造对他们进行思想上的阉割。”
    “在俘虏了最新一批人类联军把他们送去收复的故土修路修水利后没多久，大洋东面大陆上的国家组织了一支史无前例的舰队对我们大陆发起了进攻，最后被各族联军打败。”
    “但是这些入侵者开启了封印，更为恐怖的敌人可以通过传送门从亚空间进入我们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
    “这些入侵者还打开了南方大陆上的恶虫一族的封印，不过他们一出现就被九九八十一枚‘大伊万’炸了回去，然后自己把封印给加强了。”
    “经历了数年的战争后亚空间的入侵者与亚空间一齐被毁灭性，和平到来。”
    “后来我父亲他们向诸神发起进攻，没想到世界最终崩溃了，我也到了这里。”
    维苏威说完之后伊凡雷帝抱着手低头沉默了许久，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他看起来平静地说道，“没想到九黎族最后只剩下我们这一支了。”
    “相传当年圣子的父亲为了保护我们一族延续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样子。”
    维苏威挠了挠头，最后还是说道：“其实当年圣子的父亲是从几千年后不小心穿越到那个时代的，后来回去了，过得好好的。”
    “他的外孙女是我的大姐，年初的时候还来到这里，现在正四处寻找我们世界的其它线索。”
    维某人没见过圣张老太爷，只是听大姐说过一些他的事情。
    这事就超出伊凡雷帝的意料之外了，不过老家那边穿越者满天飞，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接下来伊凡雷帝说起了自己的事情：“当时我和那几个勇者战斗到耗尽几乎所有的力量，最后时刻我想用传送术把自己和他们传送到月亮上，没想到当时的战斗影响了空间，我自己跑过来了，还变成了一个婴儿。”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维苏威点了点头，这阵子补了不少历史书，帝国的开国皇帝从在荒野里被母狼收养开局，少年时期完成十二项伟业得到巨大的名声，结局的时候已经打下的很大一块地方。
    伊凡雷帝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维苏威，然后极为郑重地说道：“我想我的后裔不会是笨蛋，我创下的基业就交给你了。”
    “还有啊，你必须多找女人多生孩子，我们一族的延续就靠你了。”
    维苏威开始犹豫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该和老祖宗说大双头鹰已经完了。
    伊凡雷帝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着说道：“瓦尔基里们已经告诉我后来的事情，既然他们不行，那就换你来吧。”
    说完，维苏威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意识就被踢回了身体里面。
    这时他发现碳火上的烤鹿已经被阿里戈他们给吃完了，这群吃饱了正剔着牙的家伙连骨头都没给他剩一块。
    他手中的那块水晶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一只血红的双头鹰悬浮在手掌上方。

 第37章 两种药水

    “这个好吃！”
    “说好了，订婚宴会上必须出现这个！”
    维苏威一头黑线地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卡马乔，虽然用土豆泥做馅的奶黄包吃起来还算美味，对本地人来说是挺别致的点心，但出现在国宴上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和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啊。”卡马乔边吃边说，“我们这里每年的冬至庆典上都会在斗兽场上演战争剧，分别对战代表瘟疫、饥荒、战争和死亡的魔兽群。”
    “原本这些都是由我们王室和国内贵族出演的，但是弗朗西斯科侯爵在狩猎的时候受了重伤无法出演，所以他和其他一些贵族推荐由你来代替自己与代表死亡的兽群战斗的位置。”
    维苏威冷笑了一下，子爵老爷的猎物出现在自己手上，估计他已经猜到那头熊突然发飙是自己在搞鬼了。
    既然对方敢这么推荐，说明已经做了自己拒绝的准备，到时候各种流言蜚语就会一个劲的冒出来了。
    从子爵老爷能联合其他贵族一起发难来看，他们一旦在主场发起舆论攻势必将是雷霆海啸一般。
    “这有点难办。”维苏威皱着眉头说道，“我们缺乏武器，如果子爵阁下他们能给我提供一些材料打造武器，我们必将献上一场精彩的演出。”
    维某人不想让卡马乔为难，但也不会让别人轻易得逞，借机会敲一笔再说。
    他也说明白了，如果演出有问题，那就是他们给的材料不行，打造不出好武器。
    卡马乔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让他列个单子出来。
    “会不会过分了一点？”维苏威把单子递过去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子殿下，生怕他摇头。
    卡马乔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维苏威说道：“太少了。”
    最后维苏威又加上了不少好东西，卡马乔誊写下来，顺便数量翻一翻。
    艾莉亚和索菲娅一直在旁边吃着奶黄包看他们两交谈，等卡马乔离开后，艾莉亚拿过原单研究了一下，然后问维苏威：“这些都是便宜的材料啊，怎么不要珍贵一些的？”
    索菲娅好奇地问维苏威：“你会炼金术还是魔力工程学？”
    “我猜是魔力工程学吧，因为你会做星空望远镜。”
    “这一次你要做什么武器，能教我吗？”
    维苏威微微笑道：“要教你可以啊。”
    索菲娅可爱的脸蛋刚笑到一半，维苏威又说：“你必须把数学学好才行。”
    索菲娅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天维苏威让两位公主自习，自己先和阿里戈等人在一起嘀咕了半天，讨论了大量关于“够大”、“够硬”、“够分量”、“够持久”之类的话题，下午的时候自己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半天，期间裁缝来了一趟。
    “你在画什么？”索菲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维苏威的身后，伸过脑袋去看纸上的内容，专注之下连自己的身子轻轻贴住了维苏威都没察觉。
    她的老嬷嬷好像是着凉了，站在门边不停地咳嗽。
    维苏威感觉到刚练完剑的小姑娘了身子冒着热气，还有些许汗味，便轻轻挪了一下身子远离一点后说道：“这是我新设计的动力法术模块，准备用来做武器。”
    索菲娅看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好奇怪啊，和魔法阵一点都不像。”
    维苏威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他现在的设计是在老家“通用魔法回路设计规范”指导下依据本地魔法元素特点重新构筑的魔法阵。
    他老家在进行魔法工业化的时候走的道路和他后来长大的世界很相似，为了让不会使用魔法或源石技艺的人也能使用魔法或源石设备的现代科技成果，就将一些魔法阵或源石技艺储存在设备当中。
    不过要达到工业化需要一整套体系，其中包括完备的教育体系、合格的产业工人、严格的规章制度、规范化的技术与质量控制体系、广泛的标准化体系和革命性的新技术等等等等。
    眼下维苏威只能手工打造数件产品，如果要大规模生产，那就算把他像传说中的生产队的驴一样关控制中枢里和彩虹小队们一起007也忙不过来啊。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一个最重要的模块设计出来，等材料到位了就开始制作。
    现在阿里戈他们认可了维苏威的身份，这段时间就和他混了，不过瓦尔哈拉的领导权还得看看再说。
    维苏威现在正在纠结之中。
    一方面老祖宗说要把死而未僵的基业留给自己要自己再次发扬光大，自己从小到大享受到的一切可以说是有老祖宗的功劳，享受了权利带来的好处后应该尽相应的义务，从这点来说应该帮助老祖宗。
    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
    因为他从小就接触到一个国家的高层，明白政府运转是什么一回事，同时各种各样的吐槽听多了那些门道也清楚，对管理一个政权会遇到怎样的问题有着清醒的认识。
    而他自己，当领导经验也就是在某制药公司工作时带着另外十一位同事去进行每天打败五百名敌人的战斗，而且很多战斗都是可以照着以前的行动记录按部就班进行，根本不用费脑子。
    更别说他的思维模式与三观和本地人不一样，在双方找到平衡点至少的冲突必然不会少，甚至有可能在找到平衡点之前冲突就大到自己完蛋了。
    维苏威最后的打算是跟荷莱商量一下再说，现在先做好眼前的事情。
    眼下最要紧的是给阿里戈他们打造一批武器，此前他们的武器也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偏上。
    这次冬至庆典上肯定有人会对自己的表演动手脚，那就准备些好武器给他们一个惊喜。
    这同时也是个测试，如果这些武器好用，那么这个世界将会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同一时间，城外的一座豪华庄园里面。
    两个手指大小的玻璃瓶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其中一个瓶子的瓶口用红色的布包着，另一个用黑色的布包着。
    黑袍人正向躺在沙发上的弗朗西斯科侯爵介绍：“红色的药水可以让人对异性产生冲动，黑色的药水可以使人和动物狂暴起来。”
    弗朗西斯科侯爵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挥了挥手让黑袍人退下，然后叫来了大管家。
    “这两瓶药水你拿下去，”侯爵吩咐大管家，“红色的药水招待她的时候用，黑色的药水拿去斗兽场。”
    大管家没有多说什么，拿着药水就离开了。
    弗朗西斯科侯爵冷笑了一下，接下来要看好戏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数百公里外的一座法师塔里，老法师正不停地扇自己学徒的后脑勺。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老法师一边扇一边说道，“每一种药水必须用它自己的勺子，不能用一把勺子舀这种药水了直接去舀另外一种药水！”

 第38章 有个问题想问女神

    冬至的前一天，阿里戈等人不知道在那里找了一大堆月桂树的树枝和晒干的松果回来。
    维苏威还以为他们要烧烤，松果拿来引火用。
    然而他们在院子里把树枝扎成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树环，还系上了彩色的布条，绑上不少染了色的松果，最后做成的树环还挺别致的。
    等天黑了，大家把树环挂在大门口上。
    在大门旁，阿里戈对维苏威说道：“常年绿色的月桂代表生命，扎成环代表着生命循环不息，上面的松果代表着生命中的遭遇，红色的松果代表着权力与地位，绿色代表着青春与爱情，蓝色代表智慧，黄色代表珍惜的事物，黑色代表失去的东西。”
    维苏威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接着他又问道：“你们在瓦尔哈拉是怎么度过冬至的？”
    阿里戈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回答道：“传说中，冬至这一天是老的太阳神去世的日子，黑暗大魔鬼会带领着妖魔鬼怪在黑夜中四处寻找孩子吃掉。”
    “我们会整夜在篝火边上喝酒吃肉打架，把那些魔鬼给吓走，直到新的太阳神诞生。”
    “魔族那边也有类似的传说，不过他们那边的魔鬼专门吃掉往日不听话的小孩。”
    “明天晚上，魔族的一些大人会装扮成帝国禁卫军的模样在晚上推开自家的房门，问孩子平时有没有听话。”
    “传说三百年前有位勇者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把魔王的儿媳妇给睡了。”
    开始还好，听到最后维苏威一头黑线，这是哪门子展开。
    阿里戈继续说道：“有些地方的风俗您更是想不到，例如有个地方会喝鹿尿。”
    “那里有种菌子人吃了会产生幻觉和被毒死，但鹿吃了没事，而且鹿尿里面会没了毒素只剩产生幻觉的成分，所以他们就把菌子晒干了留到现在用，在幻觉之中度过冬至夜。”
    维苏威的脸更黑了，给他这家伙的小腿来了一脚，气呼呼地说道：“今晚没有胃口吃宵夜了。”
    阿里戈只是呵呵一笑。
    维苏威不管他了，说道：“今晚你们别喝那么晚了，早点休息明天好好干一架，我出去走走。”
    他接到一个消息，有人想见他一面。
    “好。”阿里戈认真地说道，“您打算带几个姑娘回来，我们准备好房间。”
    维苏威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这年头平民没夜生活，夜生活只属于贵族。
    附近不少贵族的家里正在举办宴会或者舞会，走在路上可以听到隐约飘来的音乐声。
    维苏威走出了贵族居住的地方，钻进平民区的漆黑小巷里，再次出现在大路上的时候人长到了差不多一米九，衣服也换了一身。
    最后，他走进了城里光明教廷的教堂。
    用白色大理石建成的教堂颇为雄伟，面朝东方的大门永远敞开着，可以容纳数百人的大殿里长明灯从教堂投入使用开始就未熄灭过。
    维苏威关注了一下这些油灯，它们都接着一条长长的银管子，所有管子通向楼上的某个房间。
    当油灯油盘里的灯油下降后油就会自动从银管管口流下来，直到油的浮力把一个浮球顶上去，浮球顶端的塞子塞住管口。
    教堂里有位修士正在更换油灯上方挡油烟的罩子，里面的积碳做出来的墨水品质极好。
    修士看到维苏威后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念了一句“光芒永远照亮你的前路”后就继续干自己的活去了。
    维苏威在最前排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和普通的信徒一样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一副在祷告的模样。
    在他的前方就是比地面高出一米多的祭坛，最深处立着一尊越四米高的光明女神神像。
    神像用雪白的岩石雕刻而成，穿着古朴长袍的女神俯视着信徒们所坐的地方，双手前伸向外摊开，好像是即将抱起孩子的母亲。
    在神像的下方是一张两米宽、三米长、高一米多的长桌，上面铺着拖到地下的雪白桌布，桌上放着一排烛台。
    长桌的右边放着一个奉献箱，有洗衣机那么大。
    此时维苏威正集中所有的精神力感受与分析着神像所蕴含的神力，这种力量粗一看只是普通的光元素，但分析之后就能发现它蕴含着数种法则的力量。
    他听说过法则魔法，在老家那边可以赋予魔法一定的法则特性让魔法只对某种目标起作用，例如只消灭动物而不伤植物的法则魔法可以消灭花园里的蚊子，进一步发展的话甚至可以在劫持人质事件中把人质和劫匪一起轰了而劫匪扑街人质毫发无损。
    只是他离开老家的时候还小，长大的世界没这种说法，所以也只有一点理论知识。
    要掌握法则力量就得先接触这个世界的法则，而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入门。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教堂大殿里只剩下他自己和坐在他身边的一位老神父。
    老神父看起来很和善，微笑着问维苏威：“不知光明女神给了阁下何种启示？”
    维苏威平静地说道：“我向女神询问一个问题，但没来得及有答案就被你打断了。”
    老神父颇有兴致地问道：“哦，不知是什么问题？作为女神的牧羊人我或许可以为你解惑。”
    “我的问题嘛……”维苏威沉吟了一下。
    老神父见他犹豫，指了指大殿一角的忏悔室说道：“如果你不想把问题透露给凡人，可到忏悔室直接向女神询问。”
    维苏威的心中暗笑一下，直接说道：“我想问女神的问题很简单，就是我购买了赎罪券后抢了教堂的奉献箱女神会原谅我吧。”
    老神父像只金鱼一般，眼睛鼓鼓的，嘴巴一张一张，心想到底是怎样的脑袋才能想出这种问题。
    他马上问道：“请问你是庞贝先生派来的吗？”
    “我叫黄石。”维某人说道，“不知你们想找我的主人有什么事情？”
    老神父说道：“教廷特使想与庞贝先生明天这个时候在此一晤，届时教堂内外只有特使一人。”
    维某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39章 战斗演出前

    冬至这天，四周刚蒙蒙亮，乌尔萨利亚城的街道上就热闹起来了。
    城里的家庭主妇们涌向了菜市场，为今晚家里的聚餐采购比较新鲜的食材。
    大户人家不用这么麻烦，一辆辆马车穿行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把食材送到大宅子的后门。
    昨天凌晨下了一场雨夹雪，气温一下子降了很多，院子里的草都结了霜。
    大厨在马车边上检查着食材和酒，在其他人没注意到的时候一个小陶瓶进了他的口袋。
    “这……”大厨有点犹豫。
    马车夫不经意地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大厨马上微微点了点头。
    当维苏威坐在餐桌旁准备吃早餐的时候，女仆端了一个热气腾腾的银制酒杯过来。
    酒杯里装满了深棕色的液体，微微散发着酒香和辛辣的气味，仔细闻闻还有一丝蜂蜜的气味。
    或许是因为冬天湿冷的缘故，这边的人很喜欢用香辛料泡酒在冬天饮用。
    而且不同的家庭或个人有不同的秘方，桑斯子爵家的驱寒药酒用了十来种香料和药材，卡马乔送来的王室药酒材料更是多达就三十多种，即便是平民百姓家也会有两三种便宜药材的药酒。
    阿里戈他们也有自己的药酒配方，只是他们生活的瓦尔哈拉天气更冷，劲太大，不适合这里。
    虽然这玩意喝起来味道和某制造公司医疗部某干员的营养餐差不多，不过确实能让人身子暖和很久，手脚也没那么容易冰凉。
    维苏威对这种药酒不怎么感兴趣，但管家说这是本地传统和桑斯子爵的心意，他也就喝了。
    只是今天他感觉这药酒的蜂蜜放多了一点，不过没在意。
    这时早餐端上来了，和往常一样。
    除了面包还有手指般大小的油条，本地特产，蘸着果酱吃。
    此外就是普通火腿，由专业厨师切成一片片薄片后在盘子里摆成一圈，红白相间好看又好吃。
    高级的火腿即便是贵族老爷也是平时不吃的，只有像今天过节这样才会拿出来享用。
    维苏威早餐没吃完就在等着夜幕降临，因为今天的表演结束后会到王宫里蹭饭，前天卡马乔说晚宴上都是好东西。
    不过太子殿下把“好东西”列举出来后被阿里戈给稍微嘲笑了一下，然后让人从他们住的地方拿了一个差不多足球大的陶罐过来。
    卡马乔尝了一口里面的银色鱼子酱后眼泪掉下来了，感觉以前吃的鱼子酱都是垃圾。
    阿里戈得意地说这只是瓦尔哈拉的普通鱼子酱，真正美味的金色鱼子酱因为无法长时间保存只有在瓦尔哈拉当地能吃到。
    在吃完早餐前往斗兽场的路上，维苏威问阿里戈他们：“你们的伤完全好了吗？”
    众人的面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所有人都说自己的身体现在都没事了，不用再治疗了。
    在瓦尔哈拉生活不是轻松的事情，他们每个人都是从小就开始跟着父母与魔兽进行战斗，多年的战斗他们的身上自然有很多暗伤。
    这情况是维苏威在把新武器给他们的时候发现的，于是就尝试着用祖传秘方给他们做治疗，效果是不错的。
    但没人愿意继续接受治疗，阿里戈急忙转移话题：“少爷，今天我们真的不用真实身份吗？”
    现在他们认可了维苏威的身份，但维某人一看就是未成年，所以大家只叫他少爷。
    维苏威认真地说道：“你们愿意让我带表瓦尔哈拉我感激不尽，不过今天我还是以卡马乔的朋友参加庆典，如果以禁卫军的身份出场在外交上并不合适，所以还是先用私人身份吧。”
    这方面他想过了，前帝国后人的名头是跑不掉了，和前帝国禁卫军合流后两者一起出现会造成外交上的大新闻。
    如果是出席其他外交场合没问题，但参加冬至庆典这种别国内部庆祝活动就不合适了，图尔多王国和瓦尔哈拉两国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所以维苏威决定以“屠龙者”的身份参加庆典，毕竟洛德是在图尔多王国境内干掉的，这样就可以说得过去了。
    同时这也使得今天他们的身上不能出现任何双头鹰的标志，只有莫比乌斯环。
    为此维苏威把自己链锯剑的护手也改了一下，用一个巨大的莱洛三角形图案遮住了双头鹰。
    “对了。”维苏威又说道，“你们的制服不好看，等过两天我帮你们重新设计一套吧。”
    阿里戈他们过来的时候带了一套前帝国禁卫军的军装，不过那款式两百多年没变过了，显得特别老土，维苏威都看不下去了。
    所以今天这几个人都是穿着新缝制的比较普通的武士服，虽说造型不错，但也没什么特点。
    大家就这么一路闲聊着来到了斗兽场，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在斗兽场观众席的下方，房间里的墙上挂着精美的挂毯，中间的长桌上放满了食物和饮料，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
    阿里戈从盘子里抓了一大把坚果，召集大家过来把今天的战术再过一遍。
    维苏威虽然有指挥小队战斗的经验，但他擅长的是阵地式的防御作战，例如不让敌人突破防线抵达某一点，然而对进攻作战不是很擅长，所以今天的战斗就让阿里戈指挥。
    同一时间，城内的一栋豪宅里弗朗西斯科侯爵正在听大管家汇报工作。
    “确认他喝下去了？”侯爵老爷问道。
    大管家肯定地回答道：“是的，他没有丝毫怀疑。”
    弗朗西斯科侯爵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把一半红色药水给维苏威喝是临时起意，说明计划成功一大半了。
    斗兽场那边他不用担心，以往为了达到各种表演效果没少给那些野兽喂药，让它们要么更为凶猛，要么外强中干。
    这时侍从来报，客人来了。
    侯爵老爷对大管家使了个眼神，然后低声说道：“接下来你要招待好客人！”
    大管家默默地点一点头后就离开了。
    不久后昨晚在教堂里见面的老神父带着一位十六七岁的金发金眼少女走进了客厅。
    老神父对少女说道：“菲洛梅娜阁下，这位就是今天的病人弗朗西斯科侯爵。”
    “他是一位虔诚的信徒，为女神的善业捐赠了很多金币，帮助了无数穷苦人。”
    “就在不久前，这些虔诚的信徒被魔兽伤了身体。”
    菲洛梅娜向弗朗西斯科侯爵微微欠身后说道：“光明女神不会亏欠任何一位虔诚的信徒，我此刻就代吾神还你健康的体魄。”
    接下来，她根本没问侯爵的身体哪里有问题，因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女神已经知道了。
    在差不多一分钟的虔诚祈祷之后，洁白的光芒从菲洛梅娜的身上射向了弗朗西斯科侯爵。
    侯爵老爷马上感觉到自己损失的部分又重新长回来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治疗结束，菲洛梅娜显得颇为疲惫。
    大管家叫来了女仆长，让她带着修女去休息。
    客厅里只剩下弗朗西斯科侯爵和老神父两人。
    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侯爵老爷对老神父说道：“等下我会派人到你儿子的商会去购买一百桶灯油捐赠给教堂。”
    老神父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一样，双手合十虔诚地说道：“吾之一生全部献给了吾神，娶妻生子之俗事已原理而去。”
    “那个年轻人只是我失散多年的堂妹的孩子，他只是长得和爷爷有点相似而已。”
    弗朗西斯科侯爵一拍脑袋急忙说道：“对对对，唉，人上了年纪总是会搞错事情。”
    “我玷污了一位虔诚牧羊人的清誉，今晚必须去教堂向女神忏悔！”
    老神父认真地说道：“女神告诫我们，与家人欢度良辰才是最重要的。”
    弗朗西斯科侯爵嘴角微微一勾，看到老神父稍稍点头后说道：“不向女神忏悔我难以入眠，那我在与家人宴会后再去吧。”
    “对了，我前不久发现一位女孩，很像是您失散多年的表妹，过几天我带她和你相认。”

 第40章 庆典上的表演

    “我的肉体痛苦地朝向灵魂”
    “病疫紧抓我的骨骼”
    “消耗人的病魔停留在每根血管”
    “把我的呼吸变成呻吟”
    “忧伤充塞我的灵魂”
    ……
    在唱诗班哀嚎一般的歌声中，十数条有篮球场那么长的黑色蟒蛇窜进了斗兽场中央，引来数万观众的惊呼。
    当地传说中，蛇在水边喝水的时候嘴里的毒液会污染水源，当人喝了被污染的水就会生病。
    久而久之，蛇就成为了疾病的标志，医生的标志则是插着剑的蛇头。
    因为有不少鹰隼捕食蛇类，所以医生们在出诊时会戴上皮革制成的鸟嘴面具。
    这种面具一来可以通过鸟嘴里填塞的香料、药草起到一点过滤空气的作用，二来配合传说故事可以让患者们安心。
    这些本该盘在哪里冬眠却被抓来加班的巨蟒在某种药剂的作用下四处乱跑没多久，穿着一身豪华板甲，头戴鸟嘴头盔的卡马乔登场了。
    唱诗班的歌声瞬间变得激昂起来，观众们也发起阵阵欢呼。
    今年年初，在维苏威来到这个世界前不久，王都周边地区出现了一场瘟疫。
    虽然这场瘟疫很快就消失了，但造成了不小的人员损失，导致现在依旧人心惶惶。
    所以，在今天的庆典上卡马乔首先以王室身份出场对战代表疾病的蟒蛇，讨个好彩头安定民心。
    冬天应该是巨蟒冬眠的时候，现在它们就像是周末本该在家睡懒觉却被叫回去上班的工地佬，在场上先是烦躁不安地乱窜一阵，然后该摸鱼继续摸鱼。
    然而，这一幕在观众眼里则是恐怖的巨蟒原本凶残狂暴，但在太子殿下登场后马上被殿下的王霸之气给镇压得乖巧无比。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卡马乔在唱诗班现场伴奏的bgm中将这些蟒蛇一一斩杀。
    不过这在观众眼里却不一样，他们看到的是王室的老爷所向披靡，轻而易举地打败了地狱派来的疾病源头。
    相比之下，接下来的两场战斗表演更为激烈。
    “我的肉体已无力气”
    “饥饿紧抓我的胃肠”
    “身体里只有空空的血管”
    “就连呻吟已是奢望”
    “虚弱的身体装不下我的灵魂”
    ……
    在唱诗班的歌声中，巨蟒的尸体很快被清理干净，新的动物入场。
    代表饥荒的动物是老鼠，今天上场的自然不是家里经常遇到的小老鼠，而是一种身长三米、肩高一米多的莫尼西鼠。
    这种巨型老鼠生活在大陆南边的沼泽和湿地地里，脚上还有蹼，以植物的根和茎为食，但它们那体型和大门牙把那些一辈子生活范围就十来公里的普通人给吓坏了。
    被吓得最惨的还是孩子们，看到这些大老鼠趴着比自己站着还高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十只原本善良的莫尼西鼠在灌了几斤药剂后变得狂暴起来，像是一辆辆面包车般在斗兽场里横冲直撞。
    在雄壮的军号声中，王家骑士团的年轻骑士们骑着骏马飞驰入场，鎏金铠甲反射着金色的光芒，华丽的披风随风飘扬，引来了无数少女少妇的阵阵欢呼。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骑士们操纵着战马轻巧地避开了野兽，缠着色彩艳丽丝绸的骑枪准确地刺入莫尼西鼠的心脏，寒光四射的长剑砍向它们的颈脖。
    十来分钟的时间，一场表演结束了。
    骑士们绕场一周向观众们致敬，随后有序退场，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血迹。
    “怎么，还是无声？”
    “一切都喑哑？”
    “不是的！”
    “你听那古代的英魂
    正象远方的瀑布一样喧哗，”
    “他们回答：
    只要有一个活人
    登高一呼，
    我们就来，就来！”
    ……
    唱诗班雄壮的歌声中，一头肩高快有两米的白色狮子昂首阔步走进了斗兽场。
    地上莫尼西鼠留下的血腥味刺激到了白狮子，一声怒吼让整个斗兽场安静了下来。
    狮子一直是战争的代表，军事贵族的纹章上都会拥有狮子的图案。
    维苏威他们在休息室里等得无聊，就在通道口后面看热闹。
    “嘁，”维苏威的身边传来一个不屑的声音，“还没成年的冰狮，见了我老婆要是跑得不够快晚上就被我拿来下酒了。”
    阿里戈向维苏威解释道：“成年的冰狮肩高差不多三米，炖了很好吃，肉很有嚼劲，要是炖久些把肉炖烂了更好吃。”
    维苏威仔细打量了一下冰狮，发现它的身上蕴含着冰元素，于是说道：“我想，它的肉和辣椒、酸菜一起放高压锅里炖味道会更好。”
    旁边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问道：“什么是高压锅？”
    维苏威平静地回答道：“晚些告诉你们。”
    他们聊天的时候人类一方的演员登场了。
    埃尔南德斯侯爵是图尔多王国的另一位边境侯爵，负责的是北方的作战。
    他今年七十多岁，将披风一把扯开扔掉后露出了一身花岗岩般的肌肉。
    “高手！”
    维苏威他们对埃尔南德斯侯爵的评价很一致。
    在观众们的惊呼声中，埃尔南德斯侯爵赤手空拳地冲向了冰狮。
    虽然这头冰狮未成年，但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有了反应，向冲过来的人类奔了过去。
    只见埃尔南德斯侯爵一个滑铲，从冰狮的下方钻了过去，起身的时候一下子抓住了它的一条后腿。
    侯爵的身上冒出了一层火焰，全身肌肉涨了一圈，同时原地旋转，把巨大的冰狮像只小猫一般转了起来。
    一声巨响，一阵惊呼，一片烟尘。
    被扔出去十来米的冰狮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这一下激起了它的凶性，怒吼声离斗兽场老远都能听见。
    “没戏了。”
    “就是……”
    “没意思。”
    “连冰焰都没有，我女儿拿根柴火都能打得过。”
    “还以为能看场好看的。”
    “唉，副统领和老婆打架都比这好看。”
    “找死！”
    ……
    要不是维苏威拦着，阿里戈就把某个嘴欠的家伙给揍一顿了。
    斗兽场里响起了海啸一般的惊呼声，观众们没见过冰狮，自然不知道这种魔兽的真正实力是什么样子。
    接下来的场面像是猫戏老鼠，埃尔南德斯侯爵是猫，冰狮是被戏耍的老鼠。
    这场面很符合观众们的胃口，特别是侯爵具有不俗的表演才能，期间故意制造了几次险情，把观众们弄得提心吊胆的。
    “我们做好准备吧。”维苏威说道，“马上就到我们上场了。”
    就在这帮家伙做热身运动的时候，埃尔南德斯侯爵一拳打在疲惫不堪的冰狮嘴里，拳头冒出的烈焰瞬间灌满了狮子的体内。
    “你是过去成就的历史”
    “也是将去开创的历史”
    “因为无人能敌”
    “那渴求征服的欲望”
    “现在群星升起”
    “我们欢迎你的到来”
    ……
    和前三场不一样，唱诗班的歌是歌唱维苏威的。
    同时斗兽场的几处栅栏打开，一群角狼从门洞中窜了出来。
    这三十多匹角狼没有咆哮，没有嚎叫，而是低声嘶吼着，张开的嘴边流下粘稠腥臭的唾液，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
    快有一人高的狼王最后走了出来，它来到场地中间，突然仰头长啸。
    在群狼的啸声中，贵宾席里，艾莉亚的护卫长失声惊呼：“那些狼不对劲！”
    索菲娅的护卫长也说道：“它们眼睛发红、呼吸粗重大口，很有可能是在透支生命！”
    两位公主相视一眼，两人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种讨彩头的庆典演出不是那种生死相搏的斗兽比赛，都会把动物调整到一个合适参赛者发挥的水平，像角狼这样的魔兽只会削弱，没有加强的道理。
    在隔壁的贵宾席里，卡马乔也发现了这一情况。
    但他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维苏威的实力他还是信任的。
    在狼嚎声中，对面的通道口突然冲出一团火焰，四周随即燃起一片熊熊烈火。
    观众们惊呼不以，很多人都站了起来，想搞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一队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人，迈着整齐划一的脚步从唬人的烈火之中走了出来。
    斗篷瞬间炸裂开，亮相的十一人引得观众一阵惊呼。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首先的武器。
    十一个人手中的武器有长剑和长柄斧，但是这些武器都没有刃，只有一排排反射着寒光的尖齿。
    维苏威看向了等下要对付的敌人，一群头上长角的狼而已。
    只是，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加速跳了几下，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冲上去，把那些母狼给打翻在地，狠狠地殴打，用脚，用拳头，把它们打服，然后撸它们毛茸茸的大尾巴！

 第41章 砍它

    “嗡！”
    链锯剑和链锯斧启动的声音让维苏威回过神来。
    他甩了甩头，当年还小的时候刚到某制药公司生活时被一位大姐姐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给吸引，要抱着才能睡得着，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后来……伤心往事不必再提。
    “少爷？”
    阿里戈轻轻喊了声。
    维苏威平静地回答道：“没事，开始我们的表演吧。”
    对面的角狼开始压上来了，走在最前面的那几匹矮着身子，随时要扑起的样子。
    维苏威这边排成了阵型。
    冈纳和若泽并列在最前方，手持长柄链锯斧的马尔科在他们身后策应，三人组成的三角阵型顶在最前方。
    吉亚尼、乔瓦尼、弗兰克和尼尔斯四人在稍后的位置排成一排，其中吉亚尼稍微前出作为前方三人与自己四人的衔接点。
    维苏威、阿里戈和保罗在第三排，他们的后方是殿后的洛伦佐。
    和普通的排列紧密的军阵不一样，他们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即能发挥他们的战斗力，又可以相互支援。
    随着作为指挥的阿里戈一声令下，整个队伍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前杀去。
    观众席上那些有军事经验的人马上看出了门道，这支队伍散而不乱，前进的速度和大军列阵向前时几乎一样，所有人的速度相等，显然是军队的功夫。
    回到自己席位里的埃尔南德斯侯爵更是眼前一亮，庞贝手下的这十个人就以这行军之中保持位置稳定的手段放在百夫长的位置上，足以带领一支千余人的重步兵队伍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了。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挖墙脚的打算。
    一个萝卜一个坑，自己手下就那么多位置，目前新人来了旧人可不好安排，乱来的话会乱了军心。
    也好在侯爵大人没有去挖墙脚，不然会闹大笑话的。
    因为这些人都是瓦尔哈拉的实际掌权者。
    阿里戈是禁卫军副统领，因为大统领一职一直空缺，加上那里一直实施军管，所以他是瓦尔哈拉实际上的最高领导。
    其他人都是禁卫军九个军团的军团长，因为各个军团分散在瓦尔哈拉各地屯田，所以他们相当于其他地方的一方诸侯。
    因为维苏威的身份过于特殊和重要，所以他们必须亲自跑一趟，看看这人是真是假，是能成为领导，还是抓回去当配种机器。
    也正因为如此，斗兽场里的角狼们就惨了。
    角狼的头上长着一根独角兽一般的螺纹尖角，相传是人工魔法造物，数百年前从制造者的基地跑出来后开始在野外繁衍生息。
    它们头上的尖角拥有使猎物麻痹的毒性，被扎上一下中毒后肌肉松弛无法运动，当狼群一拥而上被多扎几下就连呼吸与心跳都会停止。
    如果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根黝黑的角上，那么与生俱来的利齿会告诉你它们没有丢下狼的本事。
    冲在最前方的冈纳挥起手中的链锯剑，冲向他的一匹角狼被砍中了耳根的位置，不到一眨眼的功夫链锯就切入半个狼头。
    就在此时，第二匹角狼张着血盘大口扑向他的喉咙。
    冈纳后撤一步回身旋转，在躲开狼口的同时剑柄末端的棱锥尖头一下子砸在角狼的后颈，发出了骨肉碎裂的声音。
    在旁边，若泽将一匹扑向自己的角狼从胸口位置将它切成了两半，另以匹角狼想从他的背后发起偷袭，但马上被马尔科的链锯斧拦腰斩断。
    眨眼间的功夫，角狼群已经包围了维苏威等人，并一起扑了上去。
    但也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十几匹角狼变成了二十多份落在地上。
    “咦？”贵宾席上艾莉亚眨着绿色的眼睛奇怪地问道，“这些魔兽，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啊？”
    索菲娅那双橙色的眼睛一直瞪得大大的，视线全部集中在维苏威的身上，但维某人根本没动手，角狼都被阿里戈等人收拾了。
    她听到艾莉亚的问题后也感到奇怪，因为这些据说是喂了药变得厉害起来的魔兽那表现看起来和普通野兽没什么区别啊。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艾莉亚的护卫长极为严肃地说道：“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所以那些魔兽看起来平平无奇。”
    “这就像是一个练过几年武技的人在打没练过的小孩子时也能用出看起来和剑圣一样华丽的剑技。”
    索菲娅转过头去问自己的护卫长：“是这样吗，他们有这么厉害？”
    她的护卫长沉声说道：“是的，而且他们展现出来的实力恐怕不到真正实力的七成，因为他们都没有使用血脉的力量。”
    说话间，维苏威等人发起了主动进攻。
    角狼有着自己的战斗方式，猛冲猛打不是它们的战法，眨眼间十几匹狼被以各种花样切成两半，尸块和鲜血洒满战场，让这些魔兽和所有观众一样被深深地震撼了。
    狼王刚刚用嚎叫声指挥剩下的手下游斗扰敌寻找破绽，就看到对方朝着自己冲过来了。
    接下来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救驾的角狼们铆足了劲冲向那些两条腿奔跑的家伙，试图打乱他们的队形。
    然而，它们只留下了一地的碎块。
    在接近狼王后，冈纳等人瞬间散开，让维苏威和它“王对王”。
    没等狼王做出行动，维苏威以快得只留下一道红色残影的速度出现在它的身边。
    链锯剑在刹那间对狼王发动10次连续斩击，每次的力量达到了平时攻击的320%，按理说用这一招最后一击时使目标会晕眩4秒，但它已经碎了一地。
    维苏威站在狼王碎块的后方，开启了链锯剑的清洁模式。
    他不用回头看成果，和师父从小开始学的这一招已是千锤百炼，威力如何自己心中有数。
    遥想当年，师父看在自己老爸的面子上收了自己，她在教学过程中极为严格，自己要是稍有松懈就会被她用水枪给轰一轮。
    现在看来，严格的训练在这里也有不错的成果。
    剩下的角狼们被恐惧所支配，“嗷呜”一声在斗兽场里四处乱窜。
    在观众们的欢呼雀跃声中，阿里戈等人四散开来，将那些逃跑无门的角狼一一砍杀。

 第42章 这头公牛你来处理吧

    明媚的阳光，微凉的清风，适合把人挂在舰桥上。
    “维苏威，你又撸谁的尾巴了？”早已挂在这里的一位本地血魔阿姨问道。
    酒气未散的维某人像条咸鱼一样垂在那里装死，不回答她的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有位阿姨过来在这家伙的身上装了四枚炸弹。
    “喂！”旁边的血魔阿姨慌了，“会误伤我这边的！”
    ?分?割?线?
    维苏威一下子从躺椅上翻了下来，“咚”的一声掉在厚厚的地毯上。
    他揉了揉脑袋，发现这里不是某制药公司的舰桥，而是斗兽场的休息室。
    刚才的演出结束后自己随意洗了个澡然后换上那套满是数学图案的礼服，在这里休息一下等着外面场地打扫干净祭坛搭好了进行祭祀活动。
    虽然现在光明教廷掌握了北边大陆的宗教权，但是各地长久以来的一些传统生命力依旧顽强，例如刚才的斗兽表演和接下来要进行的祭祀活动在本地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当年“双头鹰”帝国出现之前。
    既然无法铲除原有的宗教活动，那么教廷就打算将其纳入自己的体系之中。
    但是国王们可不傻，神权和世俗政权之间是有矛盾的，两边明争暗斗的历史贯穿了教廷的发展史。
    维苏威刚才一直在想着这些事，只是他刚躺下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到以前的事情。
    “咚咚咚……”
    敲门声过后，卡马乔和他的未婚妻伊莎贝尔走了进来。
    虽然伊莎贝尔还没举行婚礼正式嫁过来，无法出席正式场合，但他们两人私下里总是一起行动。
    卡马乔是过来通知维苏威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但是维某人粉红色的眼睛却紧紧盯着伊莎贝尔的怀里挪不开视线。
    “咦？”伊莎贝尔有点小惊讶地问他，“你也喜欢‘雪片’吗？”
    她说的“雪片”是自己怀里抱着的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咪，母的。
    这只白猫是卡马乔前两天送的礼物，她正喜欢得紧。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抱一会。”
    说着，她捧着可爱的白猫递给维苏威。
    维苏威这样可爱的孩子天然受女孩子的欢迎，特别是他在狩猎那天把最大的猎物送给自己的母亲后，伊莎贝尔对这个小靓仔的好感度涨了不少。
    只是，那只白猫的直觉告诉自己，本喵千万不能落在这个男人的手上，一看这男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
    于是乎，一向乖巧的猫咪突然用力挣脱了伊莎贝尔的双手，“喵”的一声钻到了柜子底下。
    维苏威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抓它回来，揍它屁屁，撸它尾巴……”
    这时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场面有点尴尬，伊莎贝尔的空着的双手就那么伸着还没有收回来。
    卡马乔马上说道：“看来维苏威身上魔兽的气味把雪片给吓跑了。”
    “也是啊。”伊莎贝尔觉得他说的对。
    然后她对维苏威说道：“看来你想抱抱雪片要等几天。”
    维苏威傻乎乎地“哦”了一声，此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今天有点不对头。
    虽然自己喜欢撸尾巴，但也不是随便的人，对方至少要和自己一样是智慧生命，不可能连动物都不放过。
    自己今天连狼和猫都想撸，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卡马乔带着维苏威朝着斗兽场里面走去，路上看到四处没人的时候低声说道：“有人想对付你，却低估了你们的实力啊。”
    维苏威的眼睛一眯，小声说道：“你说那个人出点意外事故会怎么样？”
    卡马乔带着歉意对他说：“最近……还是不要有太多意外事件的好。”
    维苏威轻轻点头后说道：“好吧，我现在也没时间理会他，晚些时候再说吧。”
    现在人家刚对自己下手，而且自己又展现出不俗的实力，对方正是提高警惕的时候。
    这时候与其想尽办法动手，不如先缓一缓，等他们放松了警惕再说。
    主要是这里的交通水平不行，远距离旅途很花时间，而自己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让索妮抓着自己飞，这种机动上的优势不利用那就是傻的。
    两人很快就穿过通道有过栅栏来到了斗兽场里，观众席上的观众们没有散去，场地里已经用木头搭建了一个三米高的祭坛，周围挂满了叙事内容的挂毯。
    这场祭祀的目的是在寒冷冬天到来的时节里呼唤温暖的春天早点到来，简单来说就是希望冬天短一些，而且来年没有倒春寒。
    因为与春天有关，所以祭品是代表了春耕的公牛。
    祭祀用的公牛不是本地的普通耕牛，而是南边大陆上生活的一种野牛，成年公牛的体重可达五百公斤，一对尖角要越长越好。
    等一会，安赫尔国王会亲手砍下公牛的脑袋，然后捧着牛头到祭坛上面跳大神，同时卡马乔、维苏威等人会在祭坛下面跟着跳。
    单杀公牛是图尔多王国的一个传统，代表着勇武，甚至骑士的册封仪式上第一项就是和公牛单挑。
    在以往，仪式上国王会指派一个人单挑公牛，将公牛杀死后再让国王靠牛头。
    这是一项极高的荣誉，往年都是赐予有功之臣的。
    当维苏威跟着卡马乔来到祭坛前的时候，发现国王陛下朝着自己微微笑了一下。
    这时黑色的公牛被拉上来了，安赫尔陛下高声对维苏威说道：“从恶龙嘴下解救了吾之子民的前面哟，请你为女神带来祭品吧！”
    扩音魔法的作用下，国王的声音传遍斗兽场。
    维苏威心想果然如此，便向国王行礼，然后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走向公牛。
    今天即将变成祭品的公牛体型不小，恐怕接近六百公里，一身黑色的皮毛油光发亮，显然是被梳洗过。
    斗兽场里残留的魔兽血腥味让公牛变得烦躁不安，它看到有人走过来后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恐怕不妙，便喘着粗气，右前腿划了几下地面，下一刻便低着头冲了过去。
    奔跑的公牛带起了一路灰尘，维苏威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解下斗篷和腰间装饰用的细剑，把斗篷在剑鞘上卷了两圈固定好用右手拿着，红色的那一面朝向公牛，不停地抖动吸引公牛的注意力。
    当他小时候还在老家时，在马戏团里看过穿越者表演斗牛，那个场面颇为精彩，后来杀死的公牛做成的烤牛肉串卖得比普通烤串更贵就是了。
    于是乎，公牛被不停抖动的红色斗篷给吸引一头撞了过去，维苏威的右手一抖一扬，斗篷从牛头前划过，同时优雅地转身来到了公牛的身侧。
    公牛先是感觉眼前一暗，当恢复明亮的时候却发现前方空无一物，只能停下站在那里。
    维苏威吹了个口哨，让公牛转过头来，同时继续抖动身前的斗篷吸引它的注意力。
    公牛一看刚才想撞烂的那个东西又出现了，二话不说一头撞过去。
    此时斗篷就在维苏威的前方，如果公牛撞中斗篷也会跟着把他给撞倒。
    在观众们的惊呼声中，维苏威把斗篷朝外侧递去，再次从容而优雅地转身。
    公牛跟个斗篷跑，与维苏威擦身而过，和刚才一样从斗篷下穿过。
    被戏耍了两次的公牛发飙了，它双眼再次充满血丝，没有丝毫停顿立即转头朝着面前那个不停抖着的东西撞去。
    维苏威又一次从容地与差不多和自己一样高的公牛擦身而过，换来了观众们的一片喝彩声。
    以往和公牛单挑都是硬碰硬的对打，不是把牛头摁下就是把牛摔倒，然而这样优雅地戏耍公牛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简直就是一场舞蹈。
    公牛的怒气值越来越大，冲锋的速度也更加快了，观众们不禁为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位斗牛士捏了一把汗。
    然而公牛在维苏威的手下缕缕吃瘪，有好几次要看着就要撞到人了，不少观众们都遮住眼睛了，但维某人总能在最后一刻从容地躲过去。
    九个回合之后，维苏威举起了左手的细剑，右手上的斗篷在自己身前抖得比此前更为剧烈。
    公牛低着头，鼻孔喷出一阵阵的白雾，通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斗篷，前蹄不停地划着地面。
    观众们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在等待着这一回合的结果。
    终于，公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了上去。
    维苏威没有动，只是和刚才一样用斗篷引着公牛从自己的身边撞过去，转身的同时左手上的细剑一下子扎在公牛身上，扎穿了它的心脏，然后抽剑甩掉上面的牛血，还剑入鞘后将剑和斗篷重新系在身上。
    当维苏威系好斗篷的时候，公牛才在他的身后轰然倒地。
    这时他还不知道，明年的春天来得颇早，没有倒春寒，雨水还足，周边的农田有了个好收成。
    很多人都认为这是维苏威在祭祀前献上了一场漂亮的演出让神祇愉悦的缘故，所以纷纷要求这一年的仪式上也要有这样的表演。
    然而这一年的斗牛士因为经验不足，不但斗篷被牛角扎了几个洞自己也受了点伤，结果第三年春天虽然没有倒春寒但雨水少了，大家都把锅扣到了这位斗牛士身上。
    于是在第三年的冬至庆典中埃尔南德斯侯爵亲自上阵，献上了一场舞蹈般的演出，后来迎来了一个丰年。
    从这时开始，斗牛作为祭祀与庆典的一个重要项目在图尔多王国迅速传播开来，并一直延续下去。

 第43章 你就信了我们吧

    夜幕降临之时，厚厚的云层占据了天空，黑漆漆一片。
    天上的星星好像来到了城里，先是三三两两的，渐渐地，越来越多，最后聚成了一条条光河。
    城里的居民们戴着简陋或精美的面具，手中提着灯笼，在街上三五成群开始了今晚的游行。
    艾莉亚今晚戴着一个白色羽毛做成的蝴蝶型面具，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分，手中提着一个镂空木片粘成的星空图案灯笼。
    在她旁边的索菲娅带着一个白色的人脸面具，在眼部周围画着曲线花纹，手里的灯笼是鲜花图案的。
    两位公主并排走着，聊着天，不过从语气上来看似乎不太高兴。
    “居然一转眼就不见了！”
    “肯定是看到哪个女人漂亮就跟着跑了！”
    刚才维苏威还和她们聊着斗牛的话题，这家伙说了一堆诸如通过武技练习和舞蹈学习以及艺高人胆大就能学会斗牛了。
    当然了，九岁那年用蜜饼诱惑头上的角已经长成型的三岁亲妹妹和自己玩“斗羊”这种事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两位公主在发现路上有个人的灯笼会转，讨论了两声后回过头来发现维苏威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她们的老嬷嬷和护卫们刚才也被那个别致的灯笼给吸引了目光，同样不知道维苏威啥时候不见的。
    这时维苏威一路在小巷子里穿行，半路上换了衣服、面具和灯笼，不久后就来到了教堂里。
    光明神殿想将手深入各地民俗之中，今晚上所有神官都带着资深信徒们在各处游行，试图将这一习俗潜移默化成光明教廷的仪式之一。
    教堂里的长明灯依旧明亮，最近有人捐了昂贵的香油，整个大殿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味。
    祭台前的蒲团上跪着一位修女，她双手合十在身前，额头抵在手上，看起来在向光明女神祈祷或忏悔。
    维苏威放轻了脚步，走到最前排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把灯笼放在身边静静地等着。
    大殿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隐约间可以听到两人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维苏威等了片刻，修女站了起来，回过身走向他。
    “菲洛梅娜，牧羊人之首的学生，向双头鹰之子维苏威·庞贝阁下问安，愿光明女神照亮你前进的道路。”
    修女向维苏威自我介绍。
    维苏威站起来行礼后回道：“维苏威·庞贝，伊凡雷帝之后裔，向光明的使者问安。”
    这时他发现菲洛梅娜的双眼通红，惊讶地问道：“你生病了？”
    “并不是。”菲洛梅娜回答道，“我此时突然很想把你摁在地上揍一顿，然后……”
    说道这里她的脸微微一红，不再说下去。
    维苏威额头上冒出一点冷汗，老家那边有个光明神殿，他的姑妈是退休圣女，今天那公牛换她来解决也就随意一拳的事情。
    以此类推，这位修女的拳头肯定不会轻。
    “咦？”维苏威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么你对别人也会有这种想法吗？”
    “今天我似乎也有类似的念头突然冒出来。”
    “真的？”菲洛梅娜眉头微微一皱，“那你对我也有类似的想法？”
    维苏威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微微摇头说道：“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菲洛梅娜的嘴角抽了一下，说道：“这么说你看到自己喜欢类型的人后也会有那种冲动？”
    维苏威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嗯……”菲洛梅娜想了一下，“看来，我们都发生了相同的异样。”
    维苏威的眼睛一眯，冷笑着说道：“如果我们都无法控制住自己，你说现在我们会在做什么？”
    菲洛梅娜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同样冷冷地说道：“你最近和两位小公主走得很近，恐怕有人以为你喜欢的是她们那样的类型，而且我现在这身材也挺接近她们的。”
    “如果按某些人的剧本，现在我们两个肯定会撕打起来，然后胜利的一方对另一方为所欲为。”
    维苏威捏着一把看了看四周，然后说道：“我有个建议，我们让那些人觉得自己的计谋成功了如何？”
    菲洛梅娜看了他半分钟才说道：“说说你的想法。”
    维苏威指着长椅上的灯笼说道：“我们只需要把椅子稍微弄乱，再把灯笼放在这里，然后我的面具扔在通向你住处的路上，等下去就能躲在祭台底下看看是谁过来撞破我们了。”
    菲洛梅娜想了一下后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她对教堂的布局挺熟悉，让维苏威把面具扔在了大殿旁边唱诗班休息室的门口，显然里面更适合急躁的人为所欲为。
    祭台的桌布很厚，两人钻进台底后发现四周黑漆漆的，加上空间有限，让他们有种压抑感。
    维苏威躺下后说道：“我先睡一会，有人来了叫醒我。”
    “喂！”菲洛梅娜无语了，“还有正事没说！”
    维苏威轻轻“哦”了一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说到正事，菲洛梅娜的语气严肃起来：“我的老师说，如果你愿意将我们定为国教，光明教廷将全力支持你执政瓦尔哈拉。”
    维苏威听后平静地说道：“这是你老师的意思还是教廷的意思？”
    菲洛梅娜回答道：“这是我老师的意思。”
    维苏威“呵呵”了两声，戏谑道：“看来，你的老师位置不稳啊。”
    “你怎么知道？”菲洛梅娜很惊讶，教廷高层表面上一团和气，目前的暗斗并不激烈，外人很难知道。
    维苏威只是继续“呵呵”两声，不再说话了。
    自己和她都有同种异常，说明两人都很可能被下毒了。
    给自己下毒好说，大贵族收买个下人不是问题，但教廷的人被下毒就值得玩味了。
    如果她的老师位置稳固且有权威，谁敢对她下手，现在看来恐怕这里的地头蛇和她的老师是敌对派系的。
    同时，以前的帝国在权力划分上与光明教廷矛盾很深，如果自己在她的劝说下将光明教会立为国教，那么她的老师立下的这一功劳大得足以站稳脚跟。
    这样也能解释地头蛇为什么会和自己的对头合作了，如果自己公然侮辱了修女那名声就毁了，自己的对头目的就是这个，同时立国教一事也肯定没戏，地头蛇那一派就赢了。
    只是那两个反派并不知道，这两个人一个喜好不同于正常人，一个可以压制住药剂的影响。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菲洛梅娜问道。
    维苏威想了一下，既然对方有求于自己，说不定可以弄点好处，便说道：“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决定的，让我考虑几天吧。”
    他说到这程度了菲洛梅娜也没办法，只能等他考虑好了再说吧。
    这时菲洛梅娜的手随意往旁边一放，摸到了一本书。
    她好奇之下拿过那本书，施放了一个照明术后翻来看了两页，脸色突然变得通红。

 第44章 不得了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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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不可调和的矛盾

    “你们是……”
    赶过来的宅子护卫话没问完就被一拳打飞了。
    维苏威带着大队人马冲了进去，赶来的禁卫军们只能在大门边拦住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不过这也有好些人跟了进去。
    这栋小楼虽然灯火通明，但里面只有一些仆人，只是假装今晚很热闹而已。
    维苏威一马当先冲进了小楼大门，有个魔法师匆匆从楼上赶下来，没等他施法就被飞来的花瓶给砸晕了。
    大门的后面是个豪华的门厅，右手边是上楼的楼梯。
    维苏威打开楼梯下的楼梯间门口，门后有一条地道。
    大户人家的宅子下面有地下室不奇怪，这里还有逃跑用的密道。
    只是这座宅子的下方是一座地牢，走道里昏暗的油灯下可以看到这里是用结实的木头做成的牢房。
    在一间打开了门口的牢房里吊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在她的面前，有个中年人左手拿着一个香喷喷的鸡腿，右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前胸。
    这个中年男人同时用诱惑的声音说道：“你现在肯定很饿吧，很想吃东西吧，只要……”
    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情，便回过头去。
    维苏威大喊一声：“快救人！”
    喊完，他冲进了开门的牢房，一拳把那个中年人打飞到隔开房间的圆木墙上，巨大的声音把隔壁牢房里的几个少女吓得发出一阵尖叫。
    下一刻，整个地牢里充满了叫声和哭声。
    冲击贵族府邸是极为严重的时间，禁卫军的军官马上将这一情况汇报上去，并努力拦住那些企图溜进去的人。
    至于里面的情况，军官们以为这次又是神仙打架，自己这些没有继承权只能熬军功的次子就不要管了，护住外围不让人趁火打劫也算一件功劳。
    今晚上卡马乔和伊莎贝尔正在城里的主干道上溜达，接到维苏威带人冲进别人家里的消息，又问清是谁的家后脑袋瓜子疼了起来。
    “他们怎么起冲突了？”
    卡马乔一巴掌拍在自己镶嵌着宝石的金面具上。
    伊莎贝尔在一旁疑惑地问道：“维苏威和谁闹起来了？”
    卡马乔苦着脸回答道：“是我的表弟路易斯。”
    接着他又说道：“不对啊，路易斯三天前就回领地了啊，说准备给我们的礼物，新年前一天再回来。”
    伊莎贝尔想了一下说道：“可能是有人冒充他呢，维苏威没见过路易斯，所以上当了！”
    “对！”卡马乔恍然大悟，“路易斯那性子确实经常得罪人，被人栽赃陷害也不奇怪。”
    “走吧，我们马上过去，把误会解开就好了。”
    说完，他马上叫来跟在后面的马车，两人上车后赶往案发现场。
    只是他们离目的地还有两个转弯的时候马车被人拦住了。
    拦住马车的人是索菲娅的护卫长，卡马乔打开车门后先是让自己的骑士们放下武器，然后问道：“你为什么要拦路？”
    今晚维苏威的事情够头疼了，要是南罗帝国公主牵扯在里面事情会更复杂。
    护卫长行礼后低声说道：“艾莉亚公主殿下让我等在周围路口拦下太子殿下，艾莉亚公主说太子殿下最好不要出现，否则会很为难的。”
    卡马乔紧皱着眉头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护卫长传音说道：“庞贝阁下在路易斯阁下的宅子地牢里解救出二十多位被绑架来的少女，她们绝大部分都……”
    他的话没说完，卡马乔的额头上就冒出了一片冷汗。
    虽然贵族玩女人算不上什么事，只要能善后不闹大基本上不会问题，这甚至会变成津津乐道的花边轶事。
    但是把二十多个人绑架回来乱搞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贵族虽然不在乎平民，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维系的。
    据说今晚上还有很多围观群众，这事情是隐瞒不下去的，怎么都得给个交代。
    一想到要处理表弟，卡马乔的脑袋就疼得要死。
    让他更头疼的事情发生了，一位禁卫军军官带着几个手下骑马路过，看到了太子殿下的车驾后马上过来汇报：“报告太子殿下，王后殿下刚到了。”
    卡马乔听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过去吧，不然今晚上没法收场了。”
    在案发现场，禁卫军士兵努力地维持着秩序。
    宅子里刚才用门板、长桌做成的担架抬出来二十多个少女，现在抬到医馆那里了。
    那些跟进去的人把地牢里面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一时间围观群众们愤怒了，面具、灯笼和鞋子之类的东西一个劲的往宅子里面砸，差点引起了火灾。
    人们开始冲击起禁卫军的封锁线，不少人突破了防线进到大门里面，看到门后寒光闪闪的枪尖组成的第二道防线后才停了下来。
    在第二道防线后不远的地方，维苏威正和刚赶来的王后佩内洛普对峙。
    “你啊……”佩内洛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自家事情自家知道，她的弟弟从小被宠得很调皮，弟弟的儿子被宠得更加调皮，王后娘娘不知道为他们两父子收拾过多少手尾了，只是那些事情都被她压下来了。
    王室联姻的对象基本上都是在国内的几个大贵族里挑选，佩内洛普以王后身份和娘家势力能压下很多事情，只是今晚的事情围观者太多没法轻易压下去了。
    此时佩内洛普无奈地看着维苏威，说道：“你的朋友出事了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啊，用不着这样啊。”
    维苏威平静地回答道：“今天救出来的人里没有一个人是我认识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围观群众们都听见了。
    佩内洛普双眼一瞪，生气地说道：“为了几个贪图虚荣来钻贵族被窝的贱民你这么做值得吗，你让我的脸往哪放啊！”
    虽然事情一目了然，但她开始为接下来的处理做安排了。
    只要把那些姑娘说成是为了傍上贵族的人，接下来一个劲的泼污水就行了。
    维苏威的脸上感情毫无变化，认真地说道：“在我的眼里人无所谓贵贱，都是生而平等。”
    “即便是效忠于贵族的平民，贵族也必须庇护他们，给予他们安全与正常生活的条件。”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权利与义务是共存平等的，当双方的契约缔结，就必须共同遵守。”
    佩内洛普听后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吼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异端邪说，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肯定是个傻瓜或者破落户！”
    “你说吧，现在该怎么体面收场？！”
    维苏威深深叹了一口气，懒得再多说什么，于是跺了跺脚。
    楼前花园里顿时发生了地震，泥土纷纷裂开，地下升起一具具人的遗骸。

 第46章 劫持人质出城

    北风呼啸了一夜，天亮时白雪覆盖了大地。
    阿里戈钻出帐篷，用力地踩了两脚地上能没过鞋面的积雪。
    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小雪不算什么，瓦尔哈拉那边的雪要没到小腿肚才算小雪，现在要关注的是地面是冻上还是被融化的雪水弄的一片泥泞。
    好消息是地面硬邦邦的，不会陷下去了。
    更好的消息，就是空气中飘来香喷喷的味道。
    “新年好啊，阿里戈。”维苏威坐在篝火旁不停地搅拌着铁锅里的猪杂燕麦粥。
    “新年好，少爷。”阿里戈行了个礼，然后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大树上，“昨晚的收成不错啊。”
    维苏威笑着回答：“是啊，又有人给我们送路费来了。”
    在大树上吊着三个只穿着贴身衣物的男人，还有一个得到一点优待多穿两件衣服的少女。
    清晨的天气很冷，这几个人被冷风冻得直哆嗦。
    树下堆着一堆武器和装备，铠甲、战锤、短刀什么都有，上面都印着光明教廷的太阳标志。
    “渎神者……你们会下地狱的！”
    “有本事杀了我……”
    “恶徒！快把我们放了！！”
    ……
    维苏威等人没有理会这四位圣骑士，大家陆续从帐篷里出来，相互祝贺帝国历666年新年好，然后围坐在篝火旁边有说有笑地吃早餐。
    有人看了一眼那四个俘虏，好奇地问维苏威：“少爷，你打算处理他们，还是向此前一样吗？”
    维苏威坏笑着摇了摇头，看得被绑在树上的圣骑士们冷汗连连。
    时间回到冬至那天晚上。
    院子冒出一具具尸骸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维持秩序的禁卫军和闯进院子里的民众们不约而同地目瞪口呆，胆小的人甚至腿软跌在地上。
    艾莉亚和索菲娅相视一眼，然后一同吓得晕了过去。
    佩内洛普知道自己的侄子平时混了点，但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的尸体埋藏在他的院子里。
    她虽然不知道这些死去的人是从哪来，又为什么死在那里，但可以肯定自己的侄子要完蛋了。
    所以王后娘娘一不做二不休，指着那些闯进宅子的民众向禁卫军下令道：“把那些冲撞进来的刁民全部抓起来押进监狱！”
    看热闹的民众瞬间慌了，这时候的监狱是地狱的代名词，他们这样的老百姓能活着出来的不到一半，其他的活着也是残了。
    就在此时，维苏威动了，王后娘娘突然被他揽在怀里，一柄冒着寒光的匕首抵在雪白的脖子上，同时身上的几件魔法装备一下子被扯了下来。
    “禁卫军都不要动！”维苏威大声吼道，“不然我就割断王后的脖子！”
    禁卫军大吃一惊，没等他们做出下一步的动作，维苏威又喊到：“居民们快点离开，今晚你们戴着面罩没人知道你们是谁！”
    “禁卫军的官兵们，如果那些看到这里暴行的人都被灭口了，下一个被灭口的就是你们了！”
    维苏威突然发现围观群众之中有个人的眼神有点特别，她深深地看着自己，稍微一点头，然后大叫起来：“快跑啊！这里埋着很多死人啊！！不跑就要被灭口了！！！”
    在这个人一嗓子提醒下，院子里的人们开始叫喊着往外跑，外面的人跟着半知不解地四处跑。
    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乌尔萨利亚城以这里为中心乱起来了。
    禁卫军们十分关心王后娘娘的安危，他们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把维苏威和阿里戈等人重重包围起来。
    刚赶来的卡马乔看到这一幕觉得胃疼。
    “维苏威……”他苦笑着说道，“把刀子放下，什么都好说。”
    维苏威摇着头说道：“什么都不说了，给我们准备好马匹和物资，两位公主的护卫可以和我们随行，等我们安全离开后护卫们把王后带回来。”
    眼下这情况不跑路不行了，现在他只能挟持王后离城，为了不让对方鱼死网破就让两个帝国的护卫们当中间人。
    卡马乔说道：“请你放了母后，我来当你的人质吧。”
    这时阿里戈突然说道：“少爷，就让太子当人质吧，王后死了还能换，太子没了也就没了。”
    “你说什么！”佩内洛普突然发飙了，“他敢！！！”
    阿里戈在那里思索着说道：“他有什么不敢的，我在酒馆里听说国王陛下和那个经常别着一朵郁金香的女人那啥来着！”
    自己被挟持都没生气的王后娘娘突然间愤怒到了极点，无视脖子间的利刃在那里骂了两句。
    显然阿里戈说的话不是瞎扯的，这事有了一点苗头，而且佩内洛普很怕这件事发生。
    她依附于家族的权势才能成为王后，同时她的家族也因为她是王后获取了大量的好处。
    要是王后换成另外一个家族的人，对她和家族来说损失是巨大的。
    至于被挟持什么的佩内洛普根本不担心，她心里很明白维苏威不会伤害自己，等他们安全了自己也安全了。
    相比之下，自己的地位更重要。
    双方僵持了一会，马匹和马车过来了。
    国王陛下刚才准备进门的时候听到了阿里戈的话后瞬间感到不妙，王后的娘家是必须稳住的，所以开始上演一出爱妻剧。
    “维苏威，”安赫尔陛下沉声说道，“请你放了我的妻子，我来做你的人质吧。”
    “我在婚礼那天就答应过她，我愿意为她挡住一切危险与痛苦。”
    刚才还骂骂咧咧的佩内洛普瞬间眼泪汪汪的，哭着说道：“陛下，你用不着为了我以身犯险，我没事！”
    安赫尔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扔掉了所有的武器与首饰，甚至连鞋子都踢到一边，就在寒风中穿着一条长裤和一双袜子走向了维苏威那边，边走边说：“你说什么傻话呢，为了你我连魔王都不怕！”
    国王陛下不傻，戏演到这里已经够了，接下来就该太子殿下自己站出来了。
    然而，没等卡马乔说话，维苏威说道：“既然国王陛下如此深爱着王后殿下，那么就由你来代替她吧。”
    卡马乔差点跳了起来，但安赫尔突然看到维苏威给自己使眼色，一伸手阻止了儿子说话，默默地走了过去。
    很快，一辆马车在骑着战马的阿里戈等人护送下驶出了城门，帝国公主的护卫在后面跟着，卡马乔带着一队骑兵远远吊在后面。

 第47章 这些人的破事

    马车里，安赫尔披着一件皮大衣，在菲洛梅娜的照明术下表情严肃地看着一本本笔记。
    刚才的事情他是很愤怒，但是光明教廷的人勾结国内贵族这种事情更加严重。
    对王室来说，世俗的权力不容教廷染指。
    但是对一些野心勃勃的贵族而言，为了获得王权出卖一些权力给教廷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维苏威端了人家大主教的“团建基地”，人家自然会找自己麻烦，当他们发现这些笔记失踪后必然会下重手。
    于是乎，维某人把一些事情告诉国王陛下，让他们互相伤害去。
    果然，教堂那边很快就发现了笔记失踪，杀手也随之而来。
    在前两拨职业杀手被反杀后，圣骑士们来了，然后被抓住了。
    大家吃完了早餐后，维苏威来到了大树前。
    圣骑士们一个个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瞪着他，期望自己的目光能把这人杀死。
    “大家放心，”维苏威微笑着说道，“只要你们听我的吩咐，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休想！”女圣骑士怒吼道，“你杀了我们吧！”
    维苏威继续保持着微笑，指着一位年纪二十出头的男圣骑士说道：“把他放下来。”
    “不过你别想着逃跑，否则你的同伴会被拆成十几份一点一点的送回教堂。”
    “你想让我做什么！”年轻骑士气愤地吼道。
    “没什么。”维苏威拿出了一本笔记，“我只是想麻烦你给我们读一段故事。”
    年轻骑士黑着脸问道：“我读完了你们就会放我们走？”
    维苏威点头回答：“只要你们每人读一篇故事，我就放你们走。”
    “好！”年轻骑士说道，“我希望你遵守承诺，哪怕只放了他们三位也行。”
    维苏威点了点头，把笔记翻到某页递了过去。
    年轻的骑士开始读起上面的内容：“1月14日夜，今天的天气很冷。”
    “今天我邀请了霍斯，这个老处男居然很害羞。”
    读到这里，年轻的骑士和另外两位同伴一齐看向了另一位中年骑士，显然他就是霍斯。
    此刻霍斯的脑门上冒出一层汗珠，刚想喊什么，就挨了一记禁言术。
    年轻的骑士继续读道：“别看霍斯害羞，但是他一进房间连门都没关就把衣服裤子脱了……哈哈……”
    “他很喜欢[书不赘言]，一整夜都不腻。”
    “第二天早上天亮时……当他发现……发现……那个女……女人是……是……是……乔治的姐姐……”
    “你个混蛋！”
    年轻的骑士突然爆发，将笔记摔在地上，冲了过去对霍斯一顿拳打脚踢。
    但他很快就被拉开了，两个人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维苏威拍了拍笔记上的积雪塞回去让他继续读。
    年轻的骑士咬牙切齿地低声读道：“霍斯看到这个女人是自己伙伴的姐姐后特别的兴奋，三天后才出来，他希望我能把这个女人留给自己。”
    这时维苏威说道：“好了，到此为止吧。”
    说完，年轻的骑士重新被挂回树上。
    第二位被放下来的正是霍斯，他面色死灰地伸出了颤抖的手接过另一本笔记，在脖子传来链锯剑的凉意下开始小声读新的内容：“5月14日，杰拉尔德……”
    大家看向了另一位被挂着的十六七岁的靓仔圣骑士。
    维苏威轻轻动了动链锯剑，霍斯继续唸到：“杰拉尔德的爱好让人惊讶，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喜欢同龄人，没想到他喜欢他母亲那个年龄段的，或许是和他的经历有关吧。”
    “[书不赘言]”
    “他很满意，就是不知道他以后如何面对丽贝卡……”
    “天啊，我还以为他喜欢丽贝卡，谁知道他喜欢的是她的母亲……”
    “你个混蛋！”吊着的女圣骑士剧烈扭动起来。
    霍斯被吊回去了，杰拉尔德放了下来，这家伙居然先对丽贝卡说道：“我对你的母亲是认真的。”
    维苏威等人向他伸出大拇指，有人说道：“年轻人，如果世俗容不下你们的爱情，可以来瓦尔哈拉。”
    “来，先读这一段……”
    杰拉尔德在两腿间的链锯剑的陪同下战战兢兢地开始读新的内容：“8月10日，啊，我期待的日子！”
    “每当……每当……每当我一想到乔治哀求她用脚践踏自己的时候我就想笑……”
    “我的天啊，他居然喜欢被[书不赘言]……”
    “谁都没想到……他……他……他……在……在……看到贝……丽贝卡被母亲揍的时候居然会羡慕……”
    杰拉尔德读到这里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乔治，但是下一刻就被重新挂回树上。
    最后被放下来的是丽贝卡，只是这姑娘已经傻掉了，目光呆滞地坐在雪地里。
    维苏威也不为难她了，这时其他人已经收拾好了帐篷，便说道：“等下我们走了你就把他们放下来吧。”
    丽贝卡不知道有没有听得到，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动作。
    原本豪华的马车现在变成了行李车，维苏威坐在车顶，这时才问阿里戈他们：“我说，我现在这样子，你们还想让我去瓦尔哈拉吗？”
    阿里戈马上回答道：“帝国第一位皇帝伊凡雷帝陛下曾说过一个故事，他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头集光明与黑暗于一身的巨熊。”
    “这头充满了智慧的巨熊对皇帝说，对一个国家来说民众是最为宝贵的，国王就没那么重要了。”
    “巨熊还说，民众像是水，国王像是船，水可以托起一条船，也能打翻一条船。”
    “您能重视民众，为了平民不惜得罪贵族、教廷乃至王室，这很符合伊凡雷帝陛下的主张。”
    “别的不说，您看看教廷那些人，和这些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国家呢？”
    维苏威点头说道：“嗯，他确实喜欢时不时冒出来教育人，他教育我们一族无数年月了。”
    这下子阿里戈他们震惊了。
    “那头巨熊真的存在？”
    这是他们最为关心的地方。
    维苏威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于是敷衍着说道：“他叫盼盼，算是我们家族的导师与长辈，小时候见过他一次。”
    阿里戈等人不再多问。
    维苏威不知道老祖宗伊凡雷帝当年和一位拥有张老太爷记忆的熊猫型守护神兽有过一段交流，伊凡雷帝穿越过来后经常提起他并有很多故事在内部圈子里流传下来。
    但因为大家都没见过这头巨熊，就认为这是伊凡雷帝陛下用来比喻自己的某位老师，所以现在这些禁卫军后裔们认为这是帝国的守护神选择了维苏威，就像当年选择了伊凡雷帝一样。

 第48章 要靠家学赚钱了

    “哥哥！”
    阿莉看到维苏威出现在自己面前马上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脑袋不停地蹭啊蹭啊。
    维苏威轻轻摸着她红色的头发，微笑着问道：“你想我了吗？”
    “想！”小猫娘狠狠地点头。
    旁边的索妮说道：“她当然想你了，想得都要哭鼻子了。”
    维苏威抬起头问她：“那你也想我吗？”
    索妮认真地回答：“你离开更久一些才好，好让我把这五年都混混日子过去了。”
    维苏威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今天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天要离开马拉卡城。”
    “知道了。”索妮回答，“前几天我哥过来一趟，把你在王都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我一听就知道要的跑路了。”
    维苏威惊讶地问道：“你的兄长？他那时候也在？”
    “是啊。”索妮回答道，“他叫嘉能，你们冬至那天杀的魔兽都是他卖给斗兽场的。”
    维苏威“哦”了一声，聊了两句后把阿莉放下来，然后上二楼去找荷莱。
    荷莱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翻翻书，还有拿起面前的只有面粉发酵后烤的小饼干往嘴里送。
    “哟，回来了啊。”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是啊。”维苏威点了点头，坐在床边，“这一趟跑的，真是够呛。”
    “对了，问你个事……”
    荷莱打断了他的话，一边翻书一边说道：“如果是瓦尔哈拉的事情就不用问了，你自己看着办。”
    维苏威见她知道自己想问什么，还抢答了，心中一动，就说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你这段时间想我没？”
    荷莱愣了一下，抬起头惊讶地向他问道：“[氧化钙]，你这[锑]想泡我？我又没有尾巴。”
    “我可不是萝莉控。”维苏威笑着说道，“这里是呆不下去了，我们明天坐船离开，我们现在去和玛丽道别。”
    “别去。”荷莱抬起头严肃地说道，“去了会影响她的生意。”
    维苏威想了一下，说的也是，玛丽和王后娘娘有生意来往，自己这次又得罪了王后，要是再有联系搞不好王后会迁怒于玛丽。
    “你去一趟桑斯那里。”荷莱说道，“他们沿海派和王后的内陆派不怎么对付。”
    维苏威眉头一挑，居然会有这种事情。
    想来自己冬至那天晚上严格来说只是让王后丢了面子，国王那边反倒是得了不少好感度。
    而桑斯子爵这个派系不用给王后娘娘面子，所以和他们混一起不是问题。
    “好吧。”维苏威说道，“那我下午茶时间去桑斯子爵家走一圈。”
    “对了！”他想起一件事，“我拜托你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荷莱指了指房间角落，那边的桌子上放了几个陶罐。
    桑斯子爵府上的下午茶可以称为下午酒，一瓶低度的白葡萄酒，一小碟烤鱼干当做点心，就可以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维苏威此时已经明白这两样搭配有点讲究，葡萄酒被视为干热的食物，鱼类是湿冷食物，在冬天里将湿冷食物用烤、煎等手段处理称为“去冷”，处理后的食物适合在冬天里和其它热性食物一同食用。
    “路易斯完蛋了。”桑斯子爵开门见山地说道。
    “谁？”维苏威一头问号地看着对方。
    桑斯子爵一头黑线地问他：“你该不会是还不知道那晚上砸的是谁家吧？”
    维苏威看着天花板傻笑，笔记里那个地方是个代号，后来又马上跑路，所以只猜得出那是王后娘娘亲戚家，这个亲戚叫啥就不知道了。
    桑斯子爵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要不是卡马乔殿下年纪这么大了，又已经在新年那天和伊莎贝尔公主订婚，国王就要换王后了。”
    维苏威大吃一惊，问道：“这么严重？”
    “别装傻了。”桑斯子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肯定和国王陛下有什么暗中交易，否则国王陛下指挥的王家法师团早就出动了。”
    “我也不问这些机密的事情了，有些事情知道越多死得越早。”
    “我要告诉你的是，以后海上的事情有需要可以找我们，就算我们帮不上忙也能给你出主意。”
    维苏威眉头一挑，奇怪地问道：“你们这一派和王后那一派的矛盾有这么大？”
    桑斯子爵点头说道：“内陆那些人眼红我们钱多，我们厌恶他们路上乱收税。”
    维苏威明白了，不记得听谁说过了，一切政治矛盾本质上都是经济矛盾。
    桑斯子爵笑着说道：“现在王后最多只能被冷落而不是废黜，我们是不抱希望了，大家都把目标瞄准了下一代，等着卡马乔殿下和伊莎贝尔殿下的后代出生呢。”
    维苏威默默沉思了一会，既然沿海派和内陆派有矛盾，那么不妨给他们加把火。
    “那栋宅子是某个贵族与教廷勾结起来一起玩弄虐待女人的据点。”
    桑斯子爵正用小叉子叉起一片烤鱼，听到这句话后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拿着叉子的手停在那里。
    如果那里只是一个玩女人的据点，对贵族来说只是私人问题，为了平民愤板子会有但不会太重。
    但是这事一但涉及到与教廷勾结，那就是可以无限上纲上线的政治问题，轻的罚酒三杯就过了，重的明年坟头草三尺高。
    “谢谢。”桑斯子爵郑重地感谢道。
    他们虽然意识到政局有变，但是摸不准国王陛下的目的和底线，所以只能一点一点地试探，往往在试探到底线前风波就已经结束了。
    现在好了，沿海派现在就知道了国王的底线在哪里，这下子可以在底线边缘疯狂输出了。
    接下来新的问题就来了，既然维苏威给了他们一份大礼，不回礼说不过去。
    但这回礼有讲究，直接给钱太俗，给其他的东西又要投其所好才行。
    “有件事情我想麻烦子爵阁下。”维苏威先提要求了，“我们明天就会离开这里前往瓦尔哈拉，你也知道那里的粮食一直需要进口，所以我打算和你们做些粮食生意。”
    桑斯子爵马上答应道：“没问题，我们有几个家族走外海的，他们对瓦尔哈拉的皮毛和锡器垂涎很久了，我会写信为你们联系的。”
    谁知维苏威神秘地一笑，认真地说道：“我觉得这个生意还是和你做，不然你会后悔的。”
    桑斯子爵刚想说自己的船队只是跑内海，船型和跑外洋的不一样，没办法绕着大陆到北边的瓦尔哈拉，但马上改口说道：“这也好啊，我现在就可以组一支船队，开春就能到乌尔德海的薇儿丹蒂港。”
    他说的乌尔德海是瓦尔哈拉西面的一处微型内海，直径约一百公里，北面的出海口约十公里宽，周围有大量的渔村，还有本地最大的港口城市与瓦尔哈拉的行政中心薇儿丹蒂港。
    在瓦尔哈拉有个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各地区的地名都是女性名字，这些名字来自于偶尔在本地出现的瓦尔基里们。
    虽然桑斯子爵家没有跑外洋的船，但是出钱聘一支船队是很正常的事情。
    维苏威点头说道：“十分感谢，我需要能发芽的小麦种子和黏米，便宜量大就行，两者比例在1:10。”
    “我可以现在就支付订金。”
    桑斯子爵听后思索着说道：“黏米可以酿酒，在北边酒是不愁卖的。”
    “但是那边太冷了，麦子的品种和南边不一样，即便是在暖和的房间里能长出芽来，种到地里也不会开花。”
    维苏威看到他这么为自己考虑有点感动，便说道：“没关系，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在这里生活下去自然要赚钱，而且是赚大钱。
    这里的糖十分稀缺，主要糖源是蜂蜜，而且价格高昂，即便是市民们也只买兑了水的蜜水回去和面做点心，纯蜂蜜只能是土豪才能享用。
    而维某人的老爸家族就是卖糖和从糖液原浆里面提取的药物发家的，同时还推广了麦芽糖，所以他打算继承家业搞麦芽糖的生意。
    这个世界是可以生产麦芽糖的，维某人离开前委托荷莱试了试，然后成功了。
    所以维苏威在准备离开前把一罐麦芽糖送给了桑斯子爵。
    “在海上小心点。”告别时桑斯子爵提醒维苏威，“之前我们的计划很成功，海盗们为藏宝图打起来了。”
    这时维苏威才想起第19章的事情，那张藏宝图他自然见过全貌，于是笑着说道：“让他们打吧，那个宝藏不是那么好拿的。”
    桑斯子爵一愣，刚想问维苏威是不是知道宝藏在哪，没想他就这么告别离开了。
    夜深了，桑斯子爵一直坐在茶房里专心思考着藏宝图的问题，期间一动也不动，仆人们除了上蜡烛外都躲得远远的。
    在脸色数变之后，桑斯子爵眯着眼睛低声自言自语道：“维苏威来自外海，我们对那里一无所知，他看出了宝藏位置而我们不能，这么说宝藏极有可能在外海。”
    “嗯……看来需要离开澡盆闯一闯了。”

 第49章 划时代的实验

    北风呼啸的海面上，好几条船冒着浓烟，任由将自己海风吹向远海。
    落水的人们在寒冷的海水中拼了命地往远处的陆地游去，但没多久都沉了。
    不远处的一条船上，船长正辨认着维苏威缴获回来的海盗旗。
    只是船长不停地摇头，听口音这些海盗是从更东边过来的，他全都没见过。
    维苏威撇了撇嘴，把海盗旗都给了船长拿去领赏金，自己回船舱找索妮去了。
    “有什么事？”
    索妮用厚厚的毛毯裹着自己，只露出个脑袋，谁都没想到这位巨龙大姐居然晕船。
    “问你个事。”维苏威问道，“如果我做一个大盒子，我们十几个人都在里面，你提着飞可以吗？”
    “我是没问题。”索妮说道，“但是空中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突变的大风可以把我们吹得乱转，就怕你们在里面会很惨。”
    维苏威没辙了，这个问题不是自己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
    船在北风下斜着帆朝东面驶去，速度不快，无聊得紧，荷莱都无聊得去教阿莉文法和修辞了。
    阿里戈他们这些人倒是有激情，一个个脱了衣服只穿一条四角皮裤在寒风凛凛的甲板上研究从维苏威那里学来的肌肉自重训练。
    按他们的意思是要在瓦尔哈拉推广这种锻炼方法，免得一帮人冬天窝家里的时候没事干。
    到最后维苏威也脱了衣服，穿着长裤加入他们的行列。
    大家休息的时候围在一起一边喝蜂蜜水一边聊天，这时话题聊到了矮人。
    “那些矮人啊。”冈纳摇着头说道，“要是他们当年不是那么死倔，向我们求援的话就能守住他们的钢堡了。”
    “是啊。”马尔科点头说道，“我当上百夫长时听老军团长说那时他还是新兵，我们的部队都已经集结了，就等他们说一声，结果只能去接应那些撤退的。”
    阿里戈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那时的统领原本打算让他们在东边山区住下来的，那里矿多也适合他们，结果他们吓破胆了要离魔族越远越好就四处流浪了。”
    赫歇尔喝了一口蜂蜜水后说道：“要是他们在我们这留下来多好啊，我们不缺矿也不缺木材，就是缺人。”
    其他几个人一同点头赞同。
    矮人们的手艺精湛，而且都物体尺寸判断有着惊人的天赋，可以用肉眼和手感分辨出物体大小的差距，这就使得他们打造的器械零件是可以互换的。
    这一手对普通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批量装备武器的军队来说就极为重要了。
    维苏威静静地听着大家一齐吐槽矮人，以前的矮人是无畏的勇士，现在他们像是被打断了脊梁骨。
    他则挠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自己那天晚上和矮人们喝多了之后到底说了什么。
    同一时刻，在遥远的山中，数万矮人们不顾天降小雪，一齐在等待着某一时刻的降临。
    流落于各地的矮人远则三年一次，近则每年都会聚集在一处山谷里惦念被夺去的故土。
    这里的领主祖上受到矮人的恩惠，加上可以带动第三产业发展，所以也乐得给他们提供地方。
    今天，这座山谷像极了坐无虚席的足球场，两边的山坡上满是大胡子和短胡子。
    山谷中间的空地上立着一座直径三米多，近十米高的圆柱型建筑物，半球形的顶上盖着一个巨大的陶瓷盖子。
    圆柱的旁边有一个五面光滑的池子，还有几个一矮人高的风箱，远处的一排架子上摆满了写有东西的木板。
    这个圆柱的最外层是用红砖砌成的，雪花落在上面瞬间在高温下化作一缕水蒸气。
    此刻圆柱内部发出阵阵轰鸣，就好像有谁把一座爆发的火山关在里面。
    在不远处有数位上了年纪的矮人，除了那天遇到维苏威的迈克尔，还有卡里姆、埃尔文、维尔特、蒂姆、沙奎尔等矮人族中德高望重且技艺精湛的族长，他们正轮流拉着巨大的风箱给圆柱内鼓风。
    渐渐的，沉闷的轰鸣声消失了，最后天地间只有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迈克尔大喊一声：“开炉！”
    一旁力气最大的沙奎尔马上抬着一根钢钎跑到炉旁，在预留出来的出铁口那里一阵蒙戳。
    这一刻，数万矮人们几乎屏住了呼吸，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出铁口。
    突然间，一抹白里透橙的光芒出现了。
    从炉里出来的铁水像是山间的溪水，在矮人们同样炙热的目光中沿着早已挖出来的光滑沟槽流进了一旁的池子。
    这时，蒂姆跑到远处的一块木板前的，认真地看了一会后用那大嗓门大声吼道：“是白光，温度合格！”
    整个山谷“轰”的一声沸腾起来，大家都知道，只要这座炉达到预期中前所未有的炉温，今天就成功了一大半。
    没多久，炙热的铁水装满了池子。
    迈克尔已经走到了池旁，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钢勺子舀了一勺铁水出来倒在旁边的地上。
    一时间，落在地上的铁水火花四溅，炸裂出一个个球型的火花。
    “含碳量太高了！”他喊到，“快点搅拌！”
    其他几个矮人族长都知道铁水中的含碳量和钢铁性质的差异，于是马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长木棍不停搅拌铁水，还有矮人在旁边洒研磨得极细的铁矿粉，让矿粉和空气中的氧带走里面的碳。
    迈克尔不时地舀起一点铁水倒在地上，仔细观察着火花，嘴喃喃着早已倒背如流的内容：“碳含量越高，火花炸得越大，呈火球状和羽毛状，弹跳有力。随着碳含量的不断降低，火花依次成多叉、三叉、二叉的形状，弹跳力减弱。当碳很低时，火花几乎消失……”
    同时又有其他的矮人在一旁按着他的指示不停地把铁水舀进早已准备好的泥模具里面，这样就能得到不同时期的不同样本。
    当维苏威他们的船靠岸的时候，山谷里的矮人们陷入了狂欢之中。
    以前不是没有人想过以魔法作为能源炼铁，只是成本极高，根本划不来。
    但是那天维苏威在喝醉的时候给迈克尔画了一个使用了魔法元素回旋加速原理与元素压缩原理的火山魔法阵，使得魔法元素的利用率翻了好几翻，极大的降低了能源成本。
    同时维某人还借着酒劲把火焰高炉的原理图、铁碳合金相图、炒钢法、肉眼估温、钢花估碳、验渣估氧硫等内容和一首歌一起用碳笔写在了木板上面。
    现在实验完成了，一块块生铁、熟铁和钢按着含碳量不同摆在酒桶上，一旁的木板上还写着成本分析。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矮人用随身携带数十年的小锤子敲了一下面前的一块钢，当好听的声音传来时他抱起钢块哭了出来，自己打了一辈子的百炼钢，从来没想到居然可以直接从炉子炼出差不多的钢材。
    迈克尔早已经高兴得喝掉了一大桶酒，这次实验掏空了他们部落的钱包，还欠了不少债，最后硬是靠着对技术的直觉与对维苏威所说的美好前途的向往咬着牙把实验进行到底。
    现在实验成功了，谁都能看得出新的时代在这一刻开启。
    一想到此前众人的不解与讥笑，一股畅快淋漓的感觉涌上心头，于是迈克尔抱着酒桶高声歌唱起来：
    “咱们工人有力量，
    嘿！咱们工人有力量！
    每天每日工作忙，
    嘿！每天每日工作忙，
    建起了煤矿铁厂，
    创造了无数财富，
    改造得世界变呀么变了样！
    嘿！
    拉起了风箱轰隆隆响，
    举起了铁锤响叮当！
    造成了犁锄好生产，
    造成了刀剑保家园！
    哎嘿哎嘿嘿呀！
    咱们的脸上发红光，
    咱们的汗珠往下淌！
    为什么？
    为了求发展！
    为什么？
    为了求发展！
    哎！嘿！哎！嘿！
    为了咱全世界前进发展！”

 第50章 金色鹰旗重见天日

    前往瓦尔哈拉最方便的方法是走海路前往薇儿丹蒂港，但新年后到开春前北方海域上不时出现的浮冰可以要了船只的老命，所以维苏威一行只能在内海乘船抵达一条河的入海口，然后换船逆流而上。
    瓦尔哈拉南部的山区是这条大河的发源地，但是山区里的河流河道狭窄、水流湍急且多暗礁，船只无法通行，只能下船走路。
    这里通向南边最好走的路是一条颇为平整的山谷，但两百多年前的地震使得山体倒塌，在山谷中积起了近百米高、两公里长的巨石带，同时将当年的禁卫军一众军官和鹰旗埋在了底下。
    二月中旬的这一天，维苏威一行骑马来到了巨石带前，阿里戈决定大家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再朝前走。
    两百多年来这里的巨石已经成为了山体的一部分，来往行人需要爬上陡坡，再走过一段崎岖的路，最后下坡走到山谷里。
    “少爷，”阿里戈找到了维苏威，“我们去打猎吧。”
    维苏威点了一下头，他刚听荷莱说他们要在这里祭祀被掩埋在下面的禁卫军统领与军团长。
    山里不乏猎物，不远处的山坡上就有一群弦月山羊路过。
    这种山羊体型不小，可以在陡峭的山崖峭壁上行走，雄性的体重近100公斤，头上的一对长角像弦月一般弯弯的。
    维苏威掂了掂手中的标枪确认手感，然后助跑两步猛地投向羊群中的领头羊。
    今天的祭祀仪式由他主持，猎物必须由他来猎取。
    受惊的羊群往山上跑去，维苏威在山脚下捡到了自己的猎物，背在背上走回营地。
    黄昏降临，山谷里一片寂静，就连风也停了下来。
    维苏威将弦月羊的羊头放在堆成尖堆的柴火堆顶端，后退两步，接过火把点燃了火堆。
    “尚武?征服”
    “爱人?尘土”
    “荣誉?绝望”
    “生存?灭亡”
    “国家?勇士”
    “痛苦?等候”
    “预言?拯救”
    “热烈?自由”
    阿里戈等人站在维苏威的身后，用低沉、缓慢的声音唱着流传了数百年的悼歌。
    滚滚浓烟笔直而上，跃出了两侧的山峰，消散在天地之间。
    冥冥之中，维苏威感觉到前方有谁在呼唤着自己。
    他此刻仿佛置身于一个个战场。
    勇士列队行进，利刃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弓箭手弦声阵阵，暴雨般的箭矢落在敌人阵中。
    骑士发起海啸一般的冲锋，敌阵瞬间土崩瓦解。
    法师高声吟唱，火焰流星将坚固的城墙摧毁。
    这些战场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激昂的军号声中，金色的双头鹰标志无处不在。
    天空洒下一道金色的光柱，一位身穿火红战甲，背后有一双天鹅般白色翅膀的瓦尔基里·萝莉版从天而降。
    后排的阿莉和索妮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阿里戈等人全部单膝下跪，而荷莱却抬起头来给了她一个白眼，同时用嘴型告诉她：“诗蔻蒂，你会后悔的！”
    诗蔻蒂没有理会荷莱的警告，直接落在了维苏威的身后，飘在空中双手扶着他的肩膀。
    此刻维苏威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的属性与自己是如此的契合，就像它原本就属于自己一样。
    只见他缓缓举起了右手，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横扫方圆数公里，此间一草一木都在他的感知之内。
    下一刻，无声无息的，前方峡谷中突然一空，有三峡大坝体积近?的巨石带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地一阵颤抖起来，十来秒后远处山谷中传来一阵阵巨石不断落下的轰鸣声。
    维苏威还是第一次使用如此大规模的传送术，顿时感觉有点精神疲惫，但问题也不大。
    在他的身后，除了一脸“果然如此”的荷莱，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诗蔻蒂。
    阻挡瓦尔哈拉两百多年的通道就这么消失了，土生土长的阿里戈等人感觉是如此的不真实，一时间怀疑火堆里是不是混进了某种蘑菇。
    诗蔻蒂也是一脸茫然，自己只是充当桥梁好让维苏威感受一下英灵殿所能给予他的力量，没想到他居然可以直接不经自己允许就调用了。
    这就像一位老板向新员工展示公司的账户余额以炫耀公司财力，没想到这个新员工马上一番操作用公司账户给自己全款买了一套经济实用型别墅。
    这下子诗蔻蒂无法淡定了，找回去搞清楚情况再说。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惊醒了所有人。
    “看！”阿莉指着一百多米外的山脚叫到，“那里有个山洞，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这时太阳已经下山，只有诗蔻蒂出现的光柱带来些许光亮。
    对小猫娘而言，维苏威哥哥厉害是正常的，所以最先回过神来四下张望。
    猫娘的视力和猫一样在昏暗的时候很好，所以一下子发现了远处的山洞。
    维苏威也好奇那里有什么，便走了过去。
    “阿里戈！”维苏威在洞口前大吼一声，“你们快点过来！”
    待阿里戈等人赶到山洞前，在维苏威放出的光球下看清里面的情况后又一次被震惊了。
    山洞里很是宽敞，从外面看进去黑影重重。
    走上前去，可以看到里面站着上百具遗骸，他们的身上都穿着已经锈蚀的铠甲，差不多腐朽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杆杆金黄色的鹰旗。
    鹰旗由一根长杆与顶端安放的一个不同外形的双头鹰组成，是帝国各军团的标志与灵魂，钢芯镀金的金色鹰旗更是战功显赫的标志。
    帝国的禁卫军因为地位与战功赫赫，各军团与大队都拥有自己的金色鹰旗。
    两百多年前，禁卫军的鹰旗跟随着回帝都述职队伍，在路过这里的时候遇到了地震与山崩。
    可以想象，在最后的时刻，有人发现或早已知道这里有一个山洞。
    暴雨一般的落石下，禁卫军官兵们自知难以活命，便让掌旗官们将象征着禁卫军灵魂的鹰旗带到这一看起来唯一安全的地方。
    从铠甲款式与上面的标志来看，守护着鹰旗的是各队的掌旗官，没有大队长，没有军团长，也没有大统领。
    掌旗官们亦自知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但是即便是死亡，也不会让手中的黄金鹰旗倒下。
    ……
    阿里戈转身来到索妮的面前，鞠躬行礼后说道：“索妮阁下，我们有个请求……”
    不到半个小时，索妮娅提着一串人在月色中飞向了夜空。
    凌晨时分，薇儿丹蒂港、洁希德城、奥特琳德城、瓦尔特洛德城、史维特莱德城、荷姆薇洁城、齐格鲁娜城、葛琳洁德城、罗丝薇瑟城接连响起了低沉的军号声。
    一队队信使手举火把骑着战马飞奔出城，前往各城下属的各个镇子，各镇子在接到军情命令后又马上派出信使前往下属的各乡，各乡又将军令传达到各村。
    天色蒙蒙亮，分驻各村的十夫长在乡与各自的百夫长汇合后全副武装带着干粮策马朝着镇子狂奔。
    就像是涓涓细流汇聚成河，各村庄的十人队在乡聚成百人队，接着到镇子组成大队，然后到各城市的军团报告，随后整个军团的军官架子火速前往南方的山谷。
    一时间整个瓦尔哈拉沸腾起来，无数战马踏着道路上的积雪朝着山谷飞驰而去。

 第51章 闪电般归来

    “你将如闪电般归来”
    “举国上下一同欢庆”
    “大地，海洋和天空”
    “受你的光芒照耀。”
    “我将身穿白色衣服”
    “我将重新再触摸你”
    “你的光芒与我的心”
    “我是如此的爱你”
    ……
    近十万夹道欢迎群众期盼先皇回归的歌唱声中，恭迎皇帝后裔回归的队伍走进了薇儿丹蒂港。
    这支队伍的先头由禁卫军副统领阿里戈和各军团军团长与重持金色鹰旗的掌旗官组成，殿后是各军团大队长与百夫长组成的队伍，皇帝后裔维苏威·庞贝身穿红袍腰乘坐在一辆由青铜和锡装饰的敞篷马车上向民众挥手致意，为之驾车的是元老院第一元老加齐迪斯。
    如果说血脉只能让人对维苏威保持尊敬，在寻回了失落两百余年的金色鹰旗、以一己之力重新打通了通向南方的山谷后，维苏威在军中的声望已经达到崇拜。
    瓦尔哈拉深受禁卫军庇护与影响，两百多年来外界分裂征战不休，很多人逃避战乱来到此地，这里虽然穷苦但也和平，百姓无不怀念我老帝国。
    当一位拥有屠龙和斩杀数位魔族将领功绩，又曾为平民死难举刀挟持国王王后的皇帝后裔到来，马上受到了当地民众的欢迎。
    在此前前往各城宣告金色鹰旗回归暨皇帝后裔展览的过程中，维苏威受到了热烈欢迎。
    在薇儿丹蒂港的军政宫里，维苏威接过佩剑，正式就任禁卫军大统领一职。
    在元老院，维苏威戴上了象征元老地位的铁指环，并在右肩上佩戴以前代表执政官的紫色绶带。
    然后就没了，这个大统领只是虚职，紫色绶带和执政官名号也只是荣誉象征，除了领两份薪水和得了一套豪华府邸外也就是过年过节出来亮个相，这里实际掌权的还是副统领阿里戈，第一元老加齐迪斯依旧打下手。
    “大统领。”这天阿里戈来到维苏威家里时快要哭出来了，“您至少组建一支卫队吧，元老院现在把我给骂惨了。”
    回来后阿里戈换了一身打扮，不再是皮毛大衣，穿上了丝绸长袍，胡子也梳理得井井有条，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
    元老院那帮人认为他要架空尊贵的皇帝后裔控制瓦尔哈拉，这种事怎么能行，要架空也得我们元老院协助庞贝阁下夺权后再架空啊。
    有些事情维苏威不懂，但是荷莱懂。
    为了能在这里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荷莱逮着维苏威上了一课。
    她以前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政治生态很熟悉。
    在瓦尔哈拉，禁卫军统帅部掌握着全部的权力，而元老院只有建议权和协助统帅部落实民政问题，立法权之类的就别想了。
    维苏威在深思熟虑后决定不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按着自己的步调来。
    他郑重地对阿里戈说道：“要说我对瓦尔哈拉的统治权没野心，那是假的。”
    “冬至那天晚上，我看着那些遗骸，心想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
    “到底是怎样的土壤，才会长出这样的罪恶之花。”
    “很多年前，我的一位长辈曾提出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封臣要效忠于领主，为什么一地的领民要效忠于当地的领主？”
    阿里戈刚想张嘴说什么，但是马上发现这种看似天经地义的事情居然没有一种无懈可击的解释。
    接着他的脑门上冒出一层冷汗，禁卫军忠诚于皇帝，但这是为什么呢，仅仅因为他是皇帝吗？
    能作为两百多万人实际上的统领，阿里戈并不是笨蛋。
    他对维苏威暴露出来的野心并不在意，如果维某人真要掌权就必须花时间刷功绩，要是他表现出领导才能自己帮一把不是不可能。
    关键是阿里戈快六十岁了，如果维苏威花十来年时间逐步掌权，等时间到了自己也该回家颐养天年了。
    所以在权力方面双方并没有矛盾，甚至还有合作社基础，例如阿里戈安排家族里的年轻人跟在维苏威的身边。
    但是现在维苏威说的话让阿里戈有点摸不准脉络，只是隐约觉得他是想走政客的路线而不是军功路线。
    维苏威继续说道：“这位长辈是这样回答这个问题的：国家的根本是契约，国家的产生是平民与王室等统治者相互之间相互订立契约的结果，这种契约说明了国家内部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关系的合理性。”
    阿里戈皱着眉头思考着说道：“您的意思是，国家要和所有人签订了契约，才能合法统治他们？”
    “这样得用多少羊皮纸啊？”
    他的脑子一下子没有转过弯来，还以为一个国家要和所有人一份份签合同。
    维苏威只是笑了笑，说道：“税收，税收是国家与个人、团体建立契约的重要一环，也是最为直观的体现。”
    “我认为，一个人只要不违反法律，按时缴纳合理的税费，那么国家就必须保障这个人的合法权益。”
    这时客厅外响起一个声音：“执政官阁下说得很有道理！”
    今天加齐迪斯恰好也来找维苏威，原本心里想着该怎么煽风点火呢，没想到在外面听到了这一番话。
    交税好啊，交税妙啊，那帮当兵的就没缴过一个铜板的税啊！
    所以这种理论就必须支持啊，能打击统帅部的事情元老院怎么能错过呢。
    维苏威让索妮给加齐迪斯端了一杯茶，然后微笑着问加齐迪斯：“你也认可个人与国家之间通过权利与义务的形式来履行相互之间的契约？”
    加齐迪斯喝了一口茶借着时间组织语言，放下茶杯后慷慨激昂地说道：“团结，对一个国家来说团结是最为重要的。”
    “只有整个国家团结一心，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时代生存下去！”
    ……
    元老院的元老嘛，其他能力先不说，演说与辩论是基本功。
    旁边阿里戈面不改色地端起杯子喝茶，心里已经是叫骂开了。
    这些元老很喜欢用对方的论据来反驳对方，为此很多元老专门有小本本记录各种发言，需要的时候就会掏出本子来一句阁下在猴年马月曾经说过吧啦吧啦。
    刚才加齐迪斯说的这些话恰好是军队的口号，只是把军队变成了国家，阿里戈没法反驳。
    加齐迪斯在强调了一轮团结的重要性后说道：“公民与国家之间通过共同的契约紧密联系在一起，大家都有了共同的保障，必然能紧密团结犹如一块钢铁！”
    他在这里玩了一个小花招，维苏威一开始的时候说的是“个人”，而他说的是“公民”。
    在老帝国中，“平民”和“公民”是政治上的两个概念，前者只是普通人，后者则拥有前者所没有的政治权利。
    加齐迪斯的想法，通过交税与否来确定一个人是否是“公民”，进而就能将不交税的军人踢出“公民”行列，那么那些大头兵就没了政治权利，相应的空白就可以由元老院一系填补。
    即便是这一议案不通过，也能在维苏威与禁卫军之间制造隔阂。
    阿里戈有没有看透他的心思没人懂，只是像在元老院出席会议的时候一样模式化地鼓掌说道：“第一元老说得很精彩！”
    维苏威点了点头，微笑着问道：“这么看来，两位都认同我的关于契约论了？”
    加齐迪斯马上站起来行礼后郑重地说道：“本元老完全赞同执政官的理论，其他元老也会赞同的！”
    阿里戈斜了他一眼，也站起来行军礼后掷地有声地说道：“忠诚的禁卫军支持大统领的决定！”
    维苏威让他们两个坐下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来完善这个理论吧，然后以我们三人的名义一同发表。”
    加齐迪斯心中微微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妙，他和阿里戈斗了这么多年了，心中十分清楚这个大块头有大智慧，自己的想法他应该知道，但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反对呢？
    但这时他没有拒绝的余地，刚才把话说满了，现在没法否认。
    这时阿里戈说道：“我赞同大统领的意见。”
    加齐迪斯也跟着说道：“我也赞同执政官的意见。”
    他刚说完，阿里戈就说道：“我认为公民与国家之间的契约内容不应当只有我们说了算，应该依据法律来确定。”
    下一刻，加齐迪斯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那里。
    他能将瓦尔哈拉的法律倒背如流，而瓦尔哈拉的法律几乎全盘照搬老帝国的法律，现在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依据老帝国相关的兵役法，平民可以以服兵役代税。
    这是因为帝国末年经济形式恶化，大量交不起税的农夫逃亡并沦落为山贼土匪，所以就出了这么一条法律把流民吸收进军队并派去魔族的地盘有啥抢啥。
    只是这两百多年来瓦尔哈拉都是苦哈哈的过日子，流民根本不用围剿冬天到了都自己冻死了，所以这条法律就一直放在那里没用过。
    加齐迪斯意识到自己这次又挨阿里戈一拳打在要害上，心里很不服气，但这是自己的疏忽造成的，无可奈何。
    “阿里戈，”这时维苏威突然问道，“我之前关于军民政务职责划分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按瓦尔哈拉的军政府体制，各地的政务都是军管的，军政民政混在一起，乱哄哄的很难管理。
    在来这里的路上阿里戈他们聊天时提到了这事，维苏威就给他们一些建议。
    阿里戈回答道：“我们认真研究过了，觉得大统领的建议可行。”
    “同时，我们也同意由元老院派出专人监督民政方面的资金使用情况。”
    原本在一旁郁闷得不行的加齐迪斯差点跳了起来，元老院有监督权还是几百年前的事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但维苏威和阿里戈没有回答，只是吊着他，大家开始讨论契约论的事情来。

 第52章 暴利产品

    北方的夜晚来得颇早，阿里戈和加齐迪斯吃了一顿晚饭后就离开了维苏威的家。
    “想不到啊。”加齐迪斯叹道，“执政官居然有这么好的厨艺，一样的鱼，一样的盐，一样的香料，为什么我家婆娘就做不出这么好吃的煎鱼呢？”
    旁边阿里戈突然说道：“加齐迪斯，你的小孙女今年七岁了吧？”
    “什么意思？”加齐迪斯双眼眼睛微微一眯，闪过一道精光。
    今天发生的事情过于出乎他的意料，单单是元老院获得监督权一事就势必会造成一场政坛地震，内部如何分蛋糕肯定要鸡飞狗跳闹一轮。
    统帅部那边，肯定也会因为这件事情闹出很多麻烦来。
    在这样的背景下，阿里戈伸来联姻之手就很耐人寻味了。
    加齐迪斯回答道：“现在天还冷，春天了我们两家一起去打猎吧。”
    他现在摸不清楚情况，但也没拒绝，便寻了一个常见且挑不出毛病的理由来回答。
    阿里戈笑了一下说道：“我会带上我的小孙子的，这孩子今年八岁，已经可以打到鹿了。”
    接着他又说道：“刚才晚餐时大统领说的话不是开玩笑，我肯定他可以做到。”
    加齐迪斯一愣，刚才在晚餐的时候维苏威说道：“我会让这片土地的人民认可我的统治，我靠的不是力量威慑，不是虚假的言语，而是让他们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是吗？”加齐迪斯思索起来，在这鬼地方究竟怎样才能过得更好，他要是知道早就去做了。
    阿里戈点了点头，说道：“他把乱石谷买下来了，还在那里大兴土木，未来我们怎样过上好生活就看那里了。”
    “那里？”加齐迪斯眉头一皱，“就是你派兵帮他建房子的地方？”
    乱石谷在薇儿丹蒂港南边的山中，里面有很多温泉，但是地上都是石头没法耕种，属于倒贴钱也没人要的地方。
    至于说建温泉度假村，瓦尔哈拉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温泉了，没必要跑那个鬼地方去。
    不过加齐迪斯考虑到维苏威刚来这里，不排除想建一座温泉别院，而阿里戈为了拉拢他所以派军队去帮他做苦力。
    所以他决定去看一下，那里究竟是在搞什么。
    只是元老院里面的事情因为监督权而乱糟糟的，他有时间前往乱石谷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中旬了。
    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事情，维苏威招募一些识字和懂算数的人手没有引起多少波澜，大家看起来很正常。
    接着就是一支十来条海船组成的船队抵达薇儿丹蒂港，运来的都是麦种和南方的黏米，这是维苏威采购的货物。
    港口每天都有船只运来粮食运走皮毛等商品，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些粮食都被运进了乱石谷，有心人摸不着头脑，只以为他要囤起来秋天再卖高价。
    然后就是有大量进口的高质量钢锭也被运到了乱石谷里，不过这事没多少人知道。
    这天加齐迪斯骑着马刚到乱石谷的入口，发现这里建起了一座关口，同时马上被派驻在这里的守军给拦了下来。
    “大卫？”加齐迪斯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这位名叫做大卫的军官是阿里戈的小儿子，正是他的儿子要和加齐迪斯的小孙女联姻。
    大卫板着脸公事公办地说道：“尊敬的第一元老阁下，请您出示出入证。”
    “出入证？”加齐迪斯一惊，“进入还需要出入证？”
    他的话刚说完，关口上的禁卫军马上将武器对准了他和他的随从。
    大卫认真地说道：“如果阁下想进去，必须经过大统领的批准并颁发由他亲自签署的出入证。”
    他看到加齐迪斯的脸色有点黑，毕竟以后是亲戚，于是接着说道：“在我们后面还有数道关卡，那里也需要出入证。”
    “而且我们也没有出入证，只能守在这里，要是我们进去会被第二道关卡拦住。”
    “同样的，第二道关卡守军的出入证只能通过我们这里，没法通过第三道关口。”
    加齐迪斯微微变色，这里防守这么严密是自己没想到的。
    不过大卫又说道：“现在大统领正在里面，我们可以为您传话，如果大统领打赢同意便可让您进去。”
    加齐迪斯的好奇心已经被提了起来，进去肯定是要进去的，所以大卫写了条子让传令兵送去第二道关卡。
    一个多小时后，传令兵带来了一张通行证，这张通行证是粘在木板上的羊皮纸，有一条挂带，外面有一层透明的皮膜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
    大卫把通行证交给加齐迪斯后低声说道：“请不要损坏外面的这层膜，否则我们会认为是假的。”
    “通行证挂在脖子上，按规定在里面没看到挂着通行证的人可以当场格杀勿论。”
    加齐迪斯急忙小心翼翼地把通行证挂在脖子上。
    通行证只给了他一人，他骑着马沿着热气腾腾的小河旁的石板路往山谷里走去，一路上总共过了四个关口才到里面。
    刚一进山谷他就看到原本是乱石堆的地方没了大石头，地面被碎石填平了，一层的大木房建了一排排，不远处是一个以前没有的大水池，里面居然有很多水生史莱姆，手持武器的巡逻队随处可见。
    有人等在这里带着加齐迪斯去马棚停马，维苏威已经等在这里，他笑着说道：“我原本想几天后再邀请阁下过来参观，没想到你提前来了。”
    加齐迪斯回答道：“我不请自来给您添麻烦了。”
    维苏威说道：“走，正好有新糖出锅，你可以尝尝。”
    加齐迪斯好奇地问道：“糖？您在这里养了蜜蜂吗？”
    维苏威笑而不语，把他带到了一栋房子里。
    这间房子地下引来了温泉水，十分暖和，让加齐迪斯惊讶的是架子上的不少木匣子里满是发芽的小麦。
    维苏威向他介绍道：“这里是小麦发芽室，我们在这里让小麦发芽。”
    加齐迪斯一愣，又问道：“阁下是想种小麦？”
    维苏威继续笑而不语，把他带到了旁边有点嘈杂的房间。
    “这是！”加齐迪斯的双眼顿时瞪得老大，在他的面前是一排放在木箱子上的半米大的石磨，但是这个石磨没有牛马或人在推，现在正自己转得挺欢。
    旁边有两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往石磨里添加泡了水的黏米，白色的米浆不停地流到旁边的木桶里面。
    “魔法动力？”加齐迪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发现了自动石磨下面的木箱里有微弱的魔法波动。
    作为一位实力不俗的魔法师，他对魔法波动并不陌生。
    “是啊。”维苏威回答道，“一种使用电系魔法的动力模块，如果装在车上就可以不用马来拉车了。”
    “原理很简单，电能生磁，利用磁极互斥提供动力。”
    “不过工艺有点复杂，我忙了好久才做出满足这里使用的动力模块。”
    加齐迪斯已经傻掉了，眼前转动的石磨在他的眼里已经变成了滚滚车轮，无数战士坐在不用马的马车上飞奔千里直扑魔王老巢。
    他像得是如此的入迷，以至于有人拿来不少麦芽在另一台自动石磨上打浆都没发觉。
    “不够！”加齐迪斯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人太少了！至少需要半个军团来守卫这里！！”
    这时一位在旁边干活的老头转过头平静地说道：“元老阁下，你是看不起我们是吧。”
    加齐迪斯一愣，这时才发现在这工作的两个人都是残疾人，一个没了左手，一个缺了一条腿，但是看他们的精气神不想是普通人。
    维苏威在一旁说道：“他们都是老兵，没问题的。”
    他一开始打算建厂的时候就计划让那些还能干活的伤残老兵来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这一提案马上得到了阿里戈的欢迎。
    加齐迪斯稍微松了一口气，跟着维苏威到下一个木屋。
    木屋里三面都是一口口大锅，全部放在地上的一块石板上，不少锅里的黏米浆已经沸腾了，有人把麦芽汁倒进去搅拌均匀，然后像抬担架一样把它们抬走。
    加齐迪斯没管那些锅，而是趴在地上撅着屁股不顾高温在那里研究石板上的魔法阵。
    “这些圈圈是什么回事？”
    “为什么它们的宽度是从宽到窄？”
    “为什么这么点魔法元素就能产生这么高的温度？”
    瓦尔哈拉有禁卫军的魔法传承，加齐迪斯当年也是优秀学生，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个魔法阵与众不同的地方。
    “好了，”维苏威笑着说道，“我们先看完这些，魔法上的问题我们稍后再聊。”
    加齐迪斯没办法，只能跟着维苏威前往旁边保温发酵、压榨过滤和脱水的房间参观。
    当一瓶棕色的麦芽糖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用小勺子舀了一点尝了一口。
    “嗯！”加齐迪斯瞪大了双眼，“挺甜的！”
    维苏威笑着说道：“瓦尔哈拉缺粮食，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进口粮食来生产这种糖，图尔多王国的桑斯子爵派来的人同意以物易物进行贸易。”
    “我计算了一下，成品重量大概是原材料的六成多，售价我觉得可以定位为家里有点钱的市民偶尔消费的水平。”
    加齐迪斯心中算了一下，惊讶的说道：“这可是暴利啊！”
    维苏威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更暴利的还不是这个。”

 第53章 快来投资吧

    “玻璃就是这样生产出来的？！”
    加齐迪斯在玻璃工坊里愤怒得跳了起来。
    他去年花高价买了一套精美绝伦的玻璃餐具，结果今天在这里看到一堆常见的石英砂、生石灰、铅黄、从草木灰里提炼出来的草碱和一种矿石粉末等常见的东西在称量后放到坩埚里面，再放进那个魔法火炉中烧熔化，期间拿出来搅拌除气泡，然后放进钢模具里面一压，最后修一下多出来的边，一个带着漂亮花纹的透明玻璃碟子就出来了。
    在这里，除了玻璃碟子，还有玻璃碗、玻璃杯等敞口的玻璃器皿在试生产，维苏威下一步打算用压延法来生产玻璃板，并尝试用铸造法来做一些工艺品。
    玻璃珠子就更不用说了，那玩意没有技术含量，等自己开始搞钢珠轴承的时候顺便提一下就行。
    不过那得等矮人们来了再说。
    最近他回归瓦尔哈拉的事情在大陆上传遍了，此前认识的迈克尔给他来了一封信，说他的火山炼铁炉和炼钢技术很成功，现在有七八万矮人准备过去和他混了。
    看到信的维苏威二脸懵逼，其一是火山炼铁炉是什么鬼，自己老妈生气的时候只会用火山轰人不会炼铁啊，其二是这么多矮人过来真的没问题吗，吃喝拉撒睡怎么解决，这件事就扔给阿里戈处理了。
    离开玻璃工坊的加齐迪斯有点恍惚，嘴里不停念叨着要马上把那套玻璃餐具脱手。
    他家族有外贸生意，想着要坑一下哪个贸易伙伴。
    这家伙念叨了老久，以至于在参观香皂工坊的时候都全程走神。
    瓦尔哈拉这边不缺乏油脂，海里有种叫做“三颗油”的鱼，肚子里面有三大块脂肪团，拿来炼油了食用和点灯都不错，拿来做香皂自然也可以。
    等加齐迪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史莱姆屠宰场，几个人正在把一只只史莱姆给切块和去除内脏。
    “这……”又是一个超出他想象的事物，“这是要做什么？”
    维苏威认真地说道：“一个能改变瓦尔哈拉生活的新发明。”
    去除了内脏的史莱姆块被送到自动石磨里打成汁，然后倒进一个有螺杆固定盖子的圆筒厚锅里面。
    “这是高压锅。”维苏威简单解释道，“全世界就这么十台，我亲手打造的，里面的温度可以高过普通的沸水。”
    “以后这种锅会推广，用来炖汤很省材料，不过有点危险。”
    加齐迪斯听起来不明觉厉。
    维苏威继续说道：“史莱姆的身体在高温的水里会变成一种胶，这种胶足以改变世界。”
    加齐迪斯听了之后说道：“您改变世界的发明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维苏威笑了笑，带他去看下一步工序。
    在高压锅里炖了半个小时后，史莱姆汁里面悬浮着大的如黄豆，小的有针眼那么大的胶粒。
    这些史莱姆胶粒过滤出来洗干净后收集起来，放到锅里干煮到两百多摄氏度就能得到一锅熔化的史莱姆胶。
    有人把一锅史莱姆胶倒在平坦且炙热的长条石板上，马上有人推着架在石板边架子上的光滑石辊碾过去吧它摊成薄薄一片，关了石板上的加热魔法阵片刻后一张1毫米厚、2米宽、10米长的史莱姆薄膜就出现了。
    加齐迪斯看了看胸前的出入证，原来上面那层膜是用这个做的。
    “它的用处很多，”维苏威说道，“除了增加厚度加进亚麻网提高强度可以做成防水布，还可以做成温室大棚，配合温泉加热就可以在冬天种植蔬菜和其他作物了。”
    “理论上种植土豆和玉米这样的主粮和一些牧草也是可以的。”
    加齐迪斯不知道今天自己是第几次傻掉了，瓦尔哈拉的粮食不足主要是因为冬天太长无法耕种，要是全年都能种粮食，那简直是天堂一般的美景啊。
    瓦尔哈拉每年只有4月到8月的5个月时间可以种植农作物，而土豆和玉米的生长周期都在3个月，如果能将种植时间延长一个多月，就相当于产量翻一翻啊。
    如果拿来种牧草，那可以多出多少牛猪羊啊。
    一时间，加齐迪斯恨不得瓦尔哈拉明天所有有温泉的地方都长满维苏威所说的那种“温室大棚”。
    “不过呢，”维苏威的话让他的心突然一颤，“推广温室大棚需要知道哪里合适，这就需要对瓦尔哈拉进行一次彻底的农业用地摸底排查，只是这样一来投入就很大了。”
    加齐迪斯马上说道：“请执政官放心，这项工作元老院可以完成。”
    这一刻，他觉得让维苏威成为真正的执政官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维苏威对此不置可否，指着山谷深处说道：“走吧，那里才是最为划时代的产业。”
    接着，他把加齐迪斯带到了造纸作坊和印刷作坊。
    造纸作坊是他最为关心的产业，但这是一门技术活，眼下只完成了卫生纸零的突破。
    维苏威只记得老家那边一位和老爸关系极好的穿越者用亚麻造纸，自己小时候去参观过一次，所以就依葫芦画瓢。
    只是瓦尔哈拉盛产一种当地称为冰麻的亚麻类植物，它的生长周期长，需要在雪下度过一个冬天纤维才结实，照着那个方法造出来的纸雪白柔软吸水性很好，用来擦屁屁不错，书写就没办法了。
    维苏威研究后发现是因为沤浸阶段时间过短导致纤维未能充分膨胀，纤维间结合力低，成纸疏松多孔，因此吸水性强。
    仔细想来，这是两个世界物种、微生物等不同导致的差异。
    所以他只能延长沤浸时间，每隔一天捞一批出来试生产。
    因此乱石谷内众人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批卫生纸的使用者，大家对这玩意一致五星好评，前提是免费的，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
    不过加齐迪斯不缺钱，他觉得在这玩意上花点钱还是值得的。
    同时他更期待着维苏威所说的那种能替代羊皮纸的纸出现，毕竟他也是个学问人，书自然是越便宜越好。
    最后维苏威带着他来到了印刷作坊。
    古腾堡式印刷机对在工业时代长大的维某人来说即便是没见实物过也能反推出原理大致上是一样的设备出来。
    反倒是印刷用的墨麻烦一点，经过多次实验后最终选用了冰麻仁榨出的油与灯烟黑灰混合而成的油墨。
    印刷用的活字材料因为瓦尔哈拉的锡产业发达因此采用了锡字，同时活字与雕版印刷并存。
    经维苏威计算，如果是报纸、传单一类追求速度和使用时间短的印刷品用活字印刷合适，那些长时间大量出版的书籍用雕版印刷成本更低。
    而且这类书籍制作雕版也方便，活字排版了印在泥模里，然后用锡浇铸就可以了。
    现在新的纸没有造出来，工坊里先用羊皮纸在唯一一台人力印刷机上练手，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维苏威就是这样靠着知识积累与“俺寻思”折腾出了乱石谷里的这么多东西出来。
    参观结束后，维苏威把加齐迪斯带到了自己在这里的住处，一栋普普通通的小木屋里面。
    小木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放在一头，另一头是一大块当做床的长方体。
    “这是火炕。”维苏威看到加齐迪斯好奇就说了，“它是用砖石和泥土垒的，一头烧火可以顺便煮东西，热烟加热它，冬天在上面睡挺暖和的。”
    “我打算把它推广开来，现在印刷作坊印的就是它的做法。”
    虽然这里有温泉，但是木屋所在的地方地势高不好引过来，那就盘个炕吧。
    现在瓦尔哈拉的天气还挺凉的，炕炉正烧着一点木炭，坐在上边很暖个。
    “这个好啊！”加齐迪斯坐在上面不愿下来了，“很多村子因为担心洪水都建在高处，那里没有温泉取暖，有了这个冬天就好过了。”
    维苏威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一旁说道：“你有没有兴趣投资这里的产业？”
    加齐迪斯原本以为今天自己再也不会被吓到了，但是听到这话后还是傻掉了。
    “我也可以投资？”他惊讶地问道。
    “除了麦芽糖，”维苏威回答道，“它被禁卫军给预定下来安置伤残老兵了。”
    “我这里只是研究技术可行性，你该不会觉得就我这点人可以满足整个大陆的市场吧。”
    “其它的产业只要是瓦尔哈拉公民都能投资，不过有要求，就是禁止技术外泄。”
    加齐迪斯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是应该的。”
    生产玻璃的那个地方正是靠着技术保密把玻璃卖了高价，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维苏威继续说道：“新建的工厂利润我以技术入股占5%，瓦尔哈拉政府税收占30%，同时派兵进行保密保护，工厂留下20%作为公款，15%左右作为工人的奖金，剩下的是投资者与管理者的分红。”
    加齐迪斯马上不乐意地说道：“这么说来投资者只能得到不到三成的利润？”
    维苏威喝了一口茶，说道：“我的那份和税收应该没问题吧？”
    加齐迪斯点了点头，没有维苏威这些产业就无从谈起，三成的税收如果没有其他摊派还过得去，而且还派兵帮你看家护院保证技术垄断。
    维苏威继续说道：“工厂的公款可以用来扩大规模和研究新技术，一开始大家都是一样的技术，商人们买谁的都一样，如果技术有创新生产出其他人都没有的产品，就能赚别人赚不到的钱了。”
    “打仗打赢了还要给士兵分战利品呢，给工人的奖金也是一样，有好处人家才愿意帮你干活。”
    加齐迪斯听后微微点了点头，道理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就像那些海船跑完一趟了水手们也都会得一笔奖金。
    再加上这些产业都是低成本高利润的，利润的三成也颇为可观。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加齐迪斯问道：“那个石磨的动力模块的生产工厂需要投资多少？”
    维苏威“呵呵”他一脸，这块大肥肉是留给自己的，就没想过给别人。

 第54章 先解决这个问题吧

    4月的脚步到了，瓦尔哈拉的天气一下子暖和起来。
    春耕时节到了，农夫们准备开始新的一轮耕耘。
    今年和往年不同，统帅部在三月底发布了《瓦尔哈拉农业耕种指导意见》，建议农田采用四圃制轮耕，并提供了数种肥料加工方法。
    四圃制轮耕具体操作是将田地分成四份，第一份种植黑麦、燕麦、玉米和土豆等主粮，第二份种植豌豆等豆类，第三份种植牧草，第四份种植蔬菜。
    在肥料方面，由于维苏威还没空去研究化学，所以只能使用土制肥料了。
    土制氮肥他给出了两种配方：一是鲜粪便50㎏、豆粉50g、熟石膏粉5㎏密封后在25c以下的阴凉处放3天，兑水3倍使用；二是人尿50㎏、熟石膏5㎏、水25㎏搅拌均匀后密封10天。?1?
    此外他还给出了一种血粉拌种配方，将动物血液倒在锅里均匀搅拌、小火慢煮，待煮散后按重量100:20的比例加入生石灰搅拌，呈黑褐色后摊开晾干粉碎，1亩地的麦种浸泡后取3.5㎏搅拌均匀后马上播种。?2?
    磷肥现在能用的只有动物骨头。就是将骨头和水放锅里煮到表面没有油脂浮起，然后按每100㎏骨头加入80㎏生石灰和20㎏草木灰煮两天脱脂脱胶以避免腐烂招虫，最后取出干燥粉碎。与传统粪肥混合后作为底肥施用。?3?
    钾肥就草木灰吧，这地方太冷硝化细菌摸鱼中，硝土产量太低，硝酸钾得进口钾矿石再说。
    这天上午，维苏威带着荷莱、阿莉和索妮来到薇儿丹蒂港外的农田边，今天有个新家伙在演示。
    几位士兵把一个带着轮子的铁架子推到田边，然后抽出架子上的铁条把架子钉在地上固定好。
    架子上固定着一个水桶般的东西，一头伸出的杆子上固定着一个小齿轮，小齿轮带动的大齿轮连接着绞盘，几个农夫正扯着绞盘上的粗麻绳往田的另一头跑。
    那边的八头排犁已经准备完毕，农夫们接上牵引绳后站在上面抓住扶手增加压力。
    等排犁旁边的一位禁卫军士兵挥了挥手中的旗子，那边阿里戈和加齐迪斯猜拳猜赢后得意洋洋地启动了铁架子上的魔法回路。
    魔动机“嗡”的一声启动了，小齿轮带动大齿轮，绞盘马上旋转起来，拉动着对面站了人的排犁往自己这边走。
    围观人群马上呼啦啦地跑了过去，跟在排犁后面，时而看看犁出的地，时而看看犁头是怎么工作的。
    跑得最快的是迈克尔和其他几位矮人长老，他们昨天刚到薇儿丹蒂港商量族人搬过来的事情，恰好赶上今天的机器演示。
    大家还没看仔细，这一条田地已经犁完了。
    士兵们拔出固定架子的铁条，把魔动机往前推一些，准备犁旁边的地。
    索妮活了这么多年还没看见过这样的玩意，拉着阿莉跑最前面看热闹去了。
    维苏威没去凑热闹，走到附近的河边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清澈的河里有一群群的小鱼往不远处的海里游去，当它们回来时已经是十几年后了。
    荷莱走到维苏威的旁边坐了下来，捡起一颗小石子扔到河里，转过头来问维苏威：“你就不怕步子太大扯到蛋了？”
    维苏威的嘴角抽了一下，一头黑线地说道：“您这样说话合适吗？”
    荷莱抱着膝盖看着河面，用维苏威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见过很多的穿越者，比你聪明的不在少数，干过同样事情的也不少，但是可以走上良性发展道路的只有菲利普和你爸他们几个。”
    “有一些失败者看起来好像是我们诸神封锁科技，但实际上是那些穿越者自己玩脱了。”
    “在你爸之前的好几茬，有个穿越者鼓捣出了一些用魔力的加工设备用来加工木材和锅碗瓢盆，一开始赚了不少钱。”
    “但是呢，他请的工人不久后就断指头的断指头，断手的断手，最后出了人命激起民愤工厂被砸了。”
    “他人心灰意冷带着愿意跟自己走的人跑到深山里建了个村子隐居，晚年在宅子的墙上画了几副老家风景和家人画像聊以慰藉，最终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维苏威在那静静地边听边思考起来。
    “我明白了。”他说道，“谢谢你，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啊！”
    (?o?o)▁θ﹏﹏﹏??o﹏
    维苏威从水里爬出来后把靴子里的小鱼倒回河里，烘干了身上的衣服，面不改色地坐回刚才的地方。
    “您的意思是，”他捏着下巴说道，“教育要跟上？”
    荷莱摇着头说道：“不只是这些，还有社会关系变革的理论依据。”
    “工厂不同于农田，工人与工厂主的关系不同于农民与地主，双方之间关系的理论依据会影响整个社会的发展。”
    维苏威的脸瞬间黑了，要是说一个因为疾病受歧视的群体争取平等他熟，但国家政治变革方面他就只有一些零散的理论知识。
    “走一步看一步吧。”荷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有什么是先有答案再有问题的，正常的发展模式是在不断发现问题与解决问题中前进。”
    “我建议你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你的那个农业指导意见和废纸一个样了。”
    维苏威瞬间泄气了，自己搜肠刮肚想起那位开拖拉机的阿姨和自己说的一些在这里能用的农业知识，用第一批可以印刷的纸印了传单发到各村，结果村里文盲太多人家根本看不懂。
    搞个鬼工业哦，先从扫盲开始吧。
    但是，瓦尔哈拉这里实行的是屯田制，加上地形被山区分割得支离破碎的，村子规模都不大，一个或两三个村子组成一支十人队，往上一个乡是百人队，一个镇下辖六个乡是一个大队，一座城市下辖十个乡就是一个军团。
    四位数的行政单位单单是教师就得近万人，哪怕把各村的孩子聚拢到乡里那也得上千人。
    这年头能当老师的人凤毛麟角，有这本事去给贵族家里当顾问当管事不比当一堆小屁孩的老师香吗？
    说白了就是没人，维某人不知道该跑哪里找那么多人来这个穷乡僻壤当老师。
    “没有人啊！”维苏威只能对天发叹。
    “不急。”荷莱坏笑着说道，“人会有的，能不能用就看你的本事了。”

 第55章 教育模式问题

    “咚咚咚！”
    “咚咚咚咚！”
    山谷里传来一阵阵锤子敲击的声音。
    河边两岸的高地上，数万矮人们正在建设自己的新家园。
    经过协商，迁移来的矮人们驻扎在瓦尔哈拉东部的一座山谷里面，这里有山有水有河流，现代化的水龙头将来也会有的。
    这是个不错的地方，海船可以直接逆流而上在这里停靠，上游有大片的森林，山里有铁矿，附近有铜矿和锡矿等矿场可以通过水路相连。
    只是瓦尔哈拉的人一直不知道这里有矿，以前矮人们知道但不是自己的地头所以不说，现在要居人篱下了才拿出来当投名状。
    阿里戈的脸为此黑了很久。
    身为工匠专精的种族，给自己建房子是简单不过的事情。
    先是用石灰在地上分了各家的宅基地，接着禁卫军帮忙在上游砍树，原木漂流而下大家领了材料就干活。
    瓦尔哈拉方面对矮人们到来是十分高兴的，这年头有手艺的人就是捧着个金饭碗，以后铁器什么的就不用愁了。
    不过起房子是年轻人们的事情，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师们在忙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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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其他人眼中的极品高手们现在正在接受维苏威用到啥就讲啥的凑合式补课。
    要想搞好产品，测量工具是不可或缺的，其中游标卡尺就显得极为重要。
    游标卡尺的灵魂是上面那个游标，以及那一个个不到1㎜的刻度。
    要把这些刻度标出来，就必须用到几何知识。
    好在擅长做首饰的矮人大师们手艺极佳，理论上可以做出能用的游标卡尺来。
    按维苏威的计划，接下来有一大堆好东西要让矮人们折腾，其中第一个是滚珠轴承。
    瓦尔哈拉多山，有很多的马车用于各种物资的运输，如果能给这些马车都换上金属轴承将极大地提高运输能力。
    除了马车，还有水车、风车和磨盘等工具也用得上轴承，曾有石磨安装轴承后不但人力减轻了一半，每天出面从100斤提高到了500-800斤。
    即便是在满足了瓦尔哈拉，整个大陆上的市场在招手啊。
    这时候的马车和工具转速并不好，对轴承的材料、精度要求不高，正适合从零开始培养轴承工业。
    制造这种轴承并不难。
    滚珠可以用一定粗的熟铁条截出一定长度，接着把烧红的小铁块像“??”这样放在钢模具里面边敲打边调整再敲打就能得到球胚，然后放进有“?”型圆槽的石磨里磨就能磨成球形，最后放进摇奖箱那样的箱子里和细沙等一起摇抛光。
    轴承的内外环可以先用熟铁浇铸成铁环然后用简单的铣床铣出内外凹槽，也可以用熟铁打成计算好尺寸的侧面“?”形状的铁条后烧红了在截面“?”型的长条模具上打出凹槽，然后再到同样有凸起的模具上打成环形并接火成环，最后把凹槽打磨光滑。
    等滚珠和内外环进行渗碳处理后安装起来即可。
    /*以上方法均来自《土制滚珠轴承方法七十种》，农业资料编辑委员会编，农业出版社，1958年*/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这帮首饰大师们把游标卡尺给做出来，否则就连工具的精度都无法保证。
    等这些矮人大师们表示自己应该明白了，维苏威这才捧着保温杯离开了作为教室的小木屋。
    接着维某人来到另外一间木屋，迈克尔正在这里研究一台魔动机。
    迈克尔的任务不轻，他需要把这台魔动机理的制作工艺给一步步分解并确定下来，再编制成工艺文件，这样其他人拿着文件在没人教的情况下依葫芦画瓢也能做出起码及格的产品。
    他一看见维苏威进来就问道：“真的可以给我出书吗？”
    这是他这段时间里两人每次见面时必然要问的问题。
    “真的真的。”维苏威笑呵呵地说道，“不久之后您的大名必将传遍大陆！”
    对其他种族的同行来说，矮人的一些知识与经验——哪怕不是独门秘籍——是十分宝贵的，足以让自己少走很多弯路。
    而矮人们又好名声，让他们教一两个可能不愿意，但一下子教整个大陆那是足以让他们少喝两杯酒的美事。
    迈克尔叹道：“如果真能这样，我可以笑着化成炉灰了。”
    维苏威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打开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热茶，举起杯子说道：“以后的日子还长呢，还有那么多东西等着你们去探索，这个保温杯就够你研究一阵子了。”
    迈克尔一看这保温杯就郁闷，他此前和维苏威打赌三天就能复制一个差不多的出来，结果输了。
    维苏威也是耍赖，他的这个锡制保温杯是用传送术抠出来的，原本在保温层位置的材料是和外太空置换的，真空度没得说。
    “对了，”他想起一件事，“他们研究车床怎么样了？”
    “我懒得过去了，一过去就被抓着问个不停。”
    维某人用木头做了几种常用车床的原理模型，现在正由其他几位矮人长深入研究。
    只是他此前只在工程部用过数控车床车一点小玩意，老式车床也只在书里见过，所以细节问题就由矮人们来解决了。
    迈克尔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不太行，能搞明白你那些玩意的人太少了，我的徒弟都过去帮忙了。”
    维苏威见他这么说，便趁机说道：“我觉得你们的培养模式有问题，师徒传承局限性太大，而且太过于重视天赋。”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建议，办个学校，由你们这样的长老和其他有一技之长的大师去讲课。”
    “孩子们一开始什么都学，什么都懂一点，等年纪大了展现出某一方面的天赋后可以往那方面深造。”
    “和你说吧，以后的工作模式要变了，随着产品涉及的技术越来越多，很难再出一个全才了。”
    “毕竟我们不像巨龙和精灵那么长寿，学习的精力有限。”
    “那个时候，几个各有所长的人组成的团队会比一个全才更高效。”
    迈克尔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表情古怪地看着他。
    “唉……”迈克尔摇了摇头，只是说道：“挺难。”
    维苏威见状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了，有些传统很难改变的。
    “我过几天就要离开了。”他最后说道，“估计6月才能回来。”

 第56章 一个人的旅途

    “你要出远门？”
    “这些都带上吧。”
    维苏威还以为迈克尔会给自己什么防身武器一类的东西，没想到出现的是几个和矮人一样高的橡木桶。
    看着眼前这些能点得起蓝色火苗的酒，维某人无话可说，只能收下。
    他刚回到自己住的木屋里，索妮把一双皮靴递了过来。
    维苏威接过靴子打量了一下，做工用料都是极好的，嘴角一弯，有点小高兴地问道：“你做的？”
    “不是。”索妮回答道，“我帮他们扛原木换的。”
    维苏威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拍了拍靴子说道：“真是太感谢了。”
    索妮又问他：“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吗？”
    维苏威坐下来换上新靴子，同时说道：“不用了，你回去帮阿莉看着，我怕有人用有问题的粮食骗她。”
    索妮说道：“她聪明着呢，那些小麦种子都要抓一点出来，不发芽就不结账。”
    “这样我就放心了。”维苏威笑着说道，“咦？这是……”
    他取下鞋子，伸手进去摸了摸，脸色瞬间变了。
    “龙鳞？”
    维苏威的脸庞上满是惊讶，靴头皮革下面的东西很坚硬，触感和索妮身上的鳞片一样。
    “我哥的。”索妮若无其事地说道，“以前和他打架的时候掉下来的，小时候拿来当战利品炫耀，现在觉得没意思就拿来做鞋子吧。”
    维苏威眨了眨眼，问道：“你们兄妹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索妮没回答，而是继续说道：“鞋底里面有机关，必要的时候可以弹出扁刺，龙爪做的。”
    “呃……”维苏威有点傻，“也是你哥的？”
    “我爸的。”索妮回答道，“前几天他过来看我，我顺便帮他做了美甲。”
    “啊？！”维苏威目瞪口呆中。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给矮人们上课，进而了解了为什么某位教官要用鞭子做武器，要不是他维某人脾气好那帮矮人大师已经变成陀螺了。
    回来了每天晚上都要备课和手搓自己最新的交通工具，根本不知道索妮的父亲来过。
    “他老人家有说什么吗？”维苏威问道。
    “没有！”从索妮的脸色来看肯定没什么好话。
    恐怕所谓的“美甲”也不是那么简单。
    索妮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桌子上的晚餐说道：“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您慢用。”
    现在山谷里的食物都是瓦尔哈拉支援的，动用了战略储备仓库里的粮食。
    虽然其中有不少陈粮和老咸肉、老咸鱼，但矮人们并不在乎，只要酒也是这么老的就好了。
    麦芽糖作坊因为简单所以铺开了，薇儿丹蒂港附近除了乱石谷里还开了十家大规模的作坊，九个军团和统帅部各一个。
    维苏威活在不缺糖的世界中，小时候家里土豪不缺钱买糖，长大的某制药公司那里甚至有械化制作的廉价天然糖替代产物，他甚至经常从制造站弄到糖聚块回去给妹妹喝和其他兄弟姐妹吃。
    所以他低估了一个缺乏甜味的世界对糖的需求，一种几乎可以无限量供应且价格不算离谱的糖足以让商人们发疯，以至于陶罐、木桶不够了那些商人直接买锡器装回去。
    同时瓦尔哈拉只接受用粮食来以物易物，这就使得近期本地不缺粮食。
    维苏威今天的晚餐是黑面包和豌豆炖肉，整个黑面包被掏得只剩外边的硬壳，豌豆与肉块一起炖到最后的时候加入面包芯炖一会，最后倒进面包外壳里面。
    他先用勺子吃完了面包碗里的炖菜，然后再把被菜汁泡软的面包壳吃掉。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维苏威推着一个奇怪的木头机器走出木屋。
    “这是什么？”索妮起得很早，刚做好一些路上吃的干粮送过来，就看到维苏威这阵子折腾的东西已经组装起来了。
    “反重力摩托车。”维苏威拍了拍自己的新坐骑，“小时候父亲给我做过一辆，可惜撞树上撞坏了，现在我试着再做一辆。”
    索妮好奇地绕着这玩意走了两圈，这台反重力摩托的底部是一大块椭圆形的厚木板，木板里有四个前后通透的通道，木板上面的中间是一个像马背一样的隆起，头部像牛一样有一对角不过是水平伸出来的，正面是一块透明玻璃板。
    “它有什么用？”巨龙姑娘不解地问道。
    维苏威笑了笑，戴上一顶头盔后跨坐上去，启动底板上的反重力魔法阵，这辆车子马上缓缓升起半米高。
    “这也行？”索妮自己会飞，但是没见过这样飞的。
    维苏威笑着说道：“有什么不行的，这种魔法甚至可以让一座二十公里大的城市飘在天上。”
    索妮瞬间被惊呆了，她无法想象一座城市在天上飞会是怎样的。
    维苏威戴上墨镜笑着说道：“我走了，完事了我会直接回薇儿丹蒂港。”
    说完，反重力摩托底板里面的四个通道“轰”的一声喷出一股气流，推动着维苏威“嗖”的一声奔向远方。
    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的，河面波光粼粼，是个飙车的好天气。
    某制药公司曾经有这么一个说法，不会飙摩托的干员不是好干员，所以维苏威受此影响年纪轻轻就加入了飙车党行列，油门从来都是拧到底。
    眼看河道在前方转弯，维苏威用力一拧车头，尾部喷口的导流板随之偏转，摩托在水面上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惊起了周围的一群羽毛艳丽的水鸟。
    这些水鸟在河边的芦苇荡里筑巢产卵，现在正是护窝的时候，一看到有外敌入侵就纷纷起飞冲上去，准备用酸臭难闻且有腐蚀性的粪便雨把敌人赶走。
    好在维苏威没有停车看鸟，等天上的水鸟们准备进攻时已经跑得老远。
    接近中午的时候他来到了河流的上游，这是一片山间大湖，平静的湖水就像是玻璃一样，可以看到湖里钥匙大的小鱼一群群地游过。
    这里有很多鱼是洄游鱼类，孵化出来先在湖里长大，在两三岁的春天游到海里，十多年后的秋天回到这里繁殖下一代，然后在冬天结束自己的一生。
    一头在湖边喝水的雪山熊警惕地抬起头来，注视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在自己面前飞驰而过，等它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后继续低头喝水。
    湖的一处分支尽头是一大片沼泽地，这里长满了黄绿色的苔藓，偶尔有几从随着鸟类粪便到来的浆果等灌木，最显眼的是几棵鹤立鸡群的乔木，只是和同类比起来太矮了，活了一百年恐怕没有一层楼高。
    这里的动物以各种虫子居多，还有不少爬行动物、老鼠大小的哺乳动物和鸟类鱼类，以及多嘴怪。
    一头鹿为了躲避食肉动物的追赶跑到了沼泽地里，泥地上的震动惊动了淤泥里的捕食者。
    六七条乒乓球粗、两三米长的灰黑色触手突然从水中窜出，一下子缠住了这头鹿。
    触手顶部长满圆环状锋利牙齿的嘴巴马上咬在鹿的身上，一下子就穿透了皮肤，并牢牢固定住，那锉刀一般的开叉舌头不停地把前方的血肉锉成肉酱，然后吸食大口。
    维苏威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当他走到附近的时候多嘴兽被反重力摩托的喷气声吓得把触手缩回水里跑掉了，只留下身上开了几个孔的鹿的尸体在那里。
    不久后鹿的尸体上爬满了闻着气味过来的史莱姆，但一只鹰隼俯冲而下将它抓走，史莱姆像是下雨搬往下掉。
    维苏威不久后来到了沼泽地的边缘，这里是一片几十米高的山崖，一道十来米宽的瀑布正哗啦啦地吵个不停。
    他调整了反重力魔法阵，垂直升起来到了山崖的顶部。
    这里是一大片高山草原，此时正是野花盛开的时候，五颜六色的花朵把整片草场点缀得美不胜收，不少鹿和羊在这里吃草，不时抬起头来观察四周有没有危险。
    维苏威捆了一头小鹿当晚餐继续前进，在黄昏的时候来到了一座雪山的半山腰。
    这座雪山很高，在半山腰可以鸟瞰四周群山，远处是一座近似正圆型的巨大的山顶湖泊，湖中间有一座小岛。
    身为火山学家的崽，维苏威一下子就看出这座火山大规模喷发的时候足以让这个星球降温一两度，那座湖心岛是第二次小规模喷发的时候形成的。
    那处湖心岛就是维苏威此行的目的地——英灵殿。
    不过他不急着过去，先吃饱喝足睡一觉等明天再说。
    这里有“食嫩兽，吃老鱼”的说法，讲究兽类吃年幼的，因为成年及年老的兽类肉质不行了。
    于是顺手抓来的小鹿就成了烤全鹿和鹿杂汤。
    同时这里还有烤肉——特别是烤全兽——比煮制更为高贵的说法，从有点钱的市民到贵族国王，宴请时的主菜都是烤肉。
    主要因为烤肉需要香料较多所以更为昂贵，而一锅煮则不需要那么多。
    相比于本地复杂的烧烤方法，维苏威脑子里食神的烹饪技艺让他可以用简单的方法做出不输于堆砌香料的美味。
    小鹿放血的同时用酒洗干净血管里的血液，然后灌进用白葡萄酒、鼠尾草、蜂蜜和一点点丁香、月桂叶泡制的鼠尾草酒从里到外腌着，在煮好鹿杂汤后再用木架子撑开放在火上烤，期间涂抹一些香油和蜂蜜。
    星空爬上夜幕的时候，烤鹿的香味传得老远。
    “真香！”山上突然出现了一位胖子，“能分我一点吗？”
    维苏威笑了笑，他一眼就看出来者不是人。

 第57章 老乡见老乡

    “好吃！”
    突然出现的胖子吃饱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皮。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鹿肉，这火候的掌握真是绝了！”
    之后他站了起来说道：“多谢款待！”
    维苏威咬着牙看着这褐色皮肤的死胖子消失在夜幕之中，这头烤全鹿被他吃掉了大半，这个仇记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维苏威把剩下的鹿杂汤和面包一起住了当早餐，然后骑着摩托车来到了火山湖。
    一进火山湖，眼前的景色马上变了。
    在外面看起来波澜不起的湖水中不时有鱼儿跃起，湖心岛上有一座金色的宫殿，天上飞着瓦尔基里。
    一位脑后扎满小辫子，手持金长矛的萝莉型瓦尔基里飞到了维苏威的身前，按习俗将他引到湖心岛上。
    离湖心岛越来越近，这时才看清岛上的金色宫殿是浮在空中，屋顶的瓦片是一面面金色盾牌，四壁是由长矛排成，周围是闪烁着光芒的树林。
    维苏威听荷莱说过这个地方，英灵殿的历史极为悠久，它守护着这个星球，除了瓦尔基里们，世上那些功勋卓著之人的灵魂可以来到这里生活，等待着某个时机到来。
    维苏威的老家也有一座英灵殿，不过那是在他家蹭吃蹭喝那位神祇的产业，主要业务是“滴滴打人”。
    维某人7岁那年曾想雇里面的战魂帮自己写暑假作业，然后战魂直接告家长。
    历史上来过这里的人有不少，但真正能上岛抵达英灵殿的人并不多，从史书上看他们有的学到了难得的本事，有的甚至能让英灵在自己的左右服务。
    相传这里充满了战争的肃杀之气，人一踏上岛屿便感觉到自己身处激烈的战场，无数历经生死厮杀的英灵以审视猎物的眼光看着你，好像是打量这头肥猪该从哪下刀。
    接着瓦尔基里会安排各种考验，能得到多少好处就看你能过几关了。
    湖心岛近了，维苏威做好了心理准备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快，抓住它！”
    “这里也有啊！”
    “别让它们跑了！”
    “啊！！！”
    “快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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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苏威脑门上冒出了汗珠，现在岛上确实是一片战场，不过战斗一方是瓦尔基里和英灵们，另外一方赫然是自己离开老家十几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金皮鸡。
    金皮鸡是他老家的一种魔兽，经过培育后公鸡的个头达到了一米四体重超过十公斤，母鸡个头也超过一米体重近十公斤，它们以鸡皮金黄、肉质鲜美、煲出来的汤可以发金光而深受消费者喜爱。
    金皮鸡虽然被抓去当家禽，但也是魔兽的底子，堪称肥鸡中的战斗鸡，发起飙来落单的狼都只能有多远逃多远。
    维苏威对金皮鸡出现在这里并不感到特别的意外，毕竟自己都过来了。
    但问题在于，这些金皮鸡的战斗力什么时候变得变得这么强了，居然能把英灵殿折腾得鸡飞人跳的。
    人群之中，这些金皮鸡横冲直撞，而且异常敏捷，昨天过来吃烤鹿的那个褐皮死胖子的身法极好，但一下子就被晃过去了。
    有位魔法师大姐姐释放冰墙堵住一只金皮鸡的去路，但那只金皮鸡的鸡爪居然能一下子抓进冰墙里面，扑打着翅膀从上面绕开了。
    有几个魔法师用魔法轰，但是金皮鸡们看起来像是魔免了一样，鸡毛都不掉半根。
    维苏威还看到了伊凡雷帝，他在那里认真地摸鱼。
    “你们这里挺热闹的。”维苏威对带着自己过来的瓦尔基里说道，“对了，你怎么称呼？”
    “吾名诗蔻蒂。”萝莉型瓦尔基里回答道，“瓦尔基里之首。”
    接着她又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可恶的鸡去年春天出现在这里，它们啄食了格拉希尔之树的叶子，和英灵殿化作一体，我们无法伤它们分毫！”
    说话间，十几只金皮鸡被赶得往这边跑，然后扑向了诗蔻蒂。
    诗蔻蒂的功夫自然是极好的，手中一杆长矛远挑近挡把跑得最前面的几只金皮鸡给挑飞到一旁。
    只是一只金皮鸡被拍飞前下意识地伸出了鸡爪，爪子一下子勾住了诗蔻蒂的腰带。
    维苏威的眼睛一眯，看到了鸡脚上戴着一个金属环。
    这只金皮鸡的力气很大，扑腾两下翅膀，一下子把诗蔻蒂的腰带给扯了下来。
    诗蔻蒂也被扯得身形失控，被后面冲上来的金皮鸡给扑倒在地。
    瓦尔基里只是英灵殿的物业和打工妹，与英灵殿化作一体的金皮鸡就是她们大爷，诗蔻蒂只能拔腿就跑。
    维苏威随手抓了一只金皮鸡，趁它没反应过来抓着鸡脚把它倒提起来，看了一眼那个金属环后趁着它没发飙就朝着那个褐皮死胖子扔去。
    死胖子正聚精会神地和其他人一起围堵一群金皮鸡，没想到一只怒气值爆满的鸡落在自己头上，一下子被啄得抱头鼠窜。
    维苏威撇了撇嘴，捡起诗蔻蒂的腰带，回忆起老家那边技术养鸡推广委员会喂鸡的时候招呼鸡过来吃饭的口哨声。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口哨声传得老远，所有的金皮鸡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维苏威那边。
    维苏威有点庆幸这些都是种鸡场里的鸡，为了让它们可以健康成长所以都是放养的，如果是从小在笼子里度过一生的肉鸡那就没辙了。
    下一刻，所有金皮鸡呼啦啦地冲向了维苏威，接着旁边树林里还冲出一大群白色羽毛体型相对正常的鸡。
    维苏威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种鸡场除了金皮鸡还有白雪鸡，它们杂交出来的金雪鸡皮肤金色，鸡肉雪白细嫩，料肉比适合，个头大且不容易生病，可谓鸡中极品。
    在瓦尔哈拉大麦是主食，维苏威的储物戒指里面放了几袋当硬通货用。
    他把诗蔻蒂的腰带挂在肩膀上，拿出一袋大麦洒在地上，那些白雪鸡和金皮鸡纷纷低头啄食。
    伊凡雷帝走了过来，好奇地用老家的魔族语问道：“这些鸡是什么回事？”
    他也是那个世界过来的，自然认得鸡脚铁环上的“叶卡捷琳娜堡技术养鸡推广委员会-种鸡场”，叶卡捷琳娜还是他女儿来着。
    维苏威低声说道：“我父亲为了让国内所有人都能吃上肉推广了新的养鸡模式，养出来的鸡好吃又便宜，让家家户户每天都有鸡肉吃没问题。”
    “嘿嘿！”伊凡雷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
    这时其他英灵也围了过来，刚才放冰墙的魔法师大姐姐问道：“你认识它们？”
    维苏威回答道：“算是认识吧，小时候见过。”
    “那好！”一个大胡子很郁闷地说道，“你把它们带走吧。”
    这下子维苏威为难了，这些鸡在这里可以称王称霸，要是放出去岂不是要统治世界？
    有位瓦尔基里看出他的疑虑，说道：“你放心，它们只是在这里无法被伤害，出了外面和一般的魔兽无异。”
    维苏威放心了，说道：“那等一阵子我把养鸡场建起来就把它们带走。”
    这时候，他发现很多人看着自己的肩膀交头接耳，其中以那些瓦尔基里讨论得最为激烈。
    维苏威转头看去，发现大家关注的是自己肩膀上挂着的腰带。
    伊凡雷帝看到他反正过来了，慈祥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说道：“不愧是我的后裔，我同意了，哈哈哈哈！”
    维苏威一头雾水地问道：“您同意什么？”
    伊凡雷帝猜出他不懂这边的风俗，就把他拉到一边呱唧呱唧起来。
    简单来说就以下几点：
    1女性的腰带代表着贞操；
    2少女的腰带只能给自己的丈夫；
    3已婚妇女的腰带只能是丈夫给的；
    4只有离婚的时候才能把少女时代的腰带还回去，婚前还回去那是认为对方不贞，对贞洁少女来说那是侮辱。
    维苏威顿时傻了眼，急忙说道：“我只是捡到的……”
    伊凡雷帝回答道：“只要不是偷窃抢夺而来即可，捡到是诸神的旨意。”
    维苏威快哭出来了，焦急地说：“可她是瓦尔基里之首啊。”
    伊凡雷帝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在向我炫耀吗？”

 第58章 你这是什么武器？

    当诗蔻蒂出现在维苏威的面前时，那可爱的脸蛋红得像个熟透的大苹果，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一眼。
    只是两人有点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诗蔻蒂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我带你去英灵殿。”
    说完，她转过身朝着金色的宫殿走去。
    只是她的脚步有些飘，人也心不在焉的，被她撞到的树可能作证。
    “那个……”维苏威急忙过去把诗蔻蒂扶起来，“没事吧。”
    说着，他伸手过去想给小姑娘揉揉额头，结果人家姑娘的脑袋上开始冒白烟了。
    “不……不用了……”诗蔻蒂马上跳了起来，“快……快点过去吧！”
    说完，她一溜烟的跑了。
    在后边的围观群众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阵叹息，没热闹看了，大家各就各位吧。
    维苏威顺着小路来到了宫殿前，看到几位瓦尔基里正在给一头体型巨大的雄鹿和一头个头不小的山羊治疗身上的伤口，看得出那些伤口都是金皮鸡群殴之下的杰作。
    这几位瓦尔基里刚才没去湖边，她们看到维苏威后只是以微笑回应，但在看清他手中拿着的腰带后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然后回头看向站在宫殿大门前的诗蔻蒂。
    诗蔻蒂低着头跑过去一把拉起维苏威空着的那边手，快步走到宫殿大门前。
    “快点进去吧！”诗蔻蒂推着维苏威的后背，把他给推进了大门里面。
    宫殿内部的空间之大超出了维苏威的想象，这里的一切都是金光闪闪，大殿正对大门的墙上是一座雕刻着沙漏图案的金色大门，中间摆放着一圈圈厚重桌椅，四周是盘旋而上的走廊，走廊边有一扇子扇门，往上看不到顶。
    维苏威随意打量四周一番后问道：“能和我说说英灵殿吗？”
    诗蔻蒂做了两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说道：“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是这个世界的核心，英灵殿是为了保护这片土地而存在的。”
    “你们辛苦了。”维苏威叹道，“这么说你打算让我也加入你们这个世界护卫队？”
    他大概明白这座英灵殿的存在意义了，每个世界都有一个类似于核心的存在，相传老家那边的核心是一个两百多斤重的榴莲，英灵们正是为了保护这样的核心而存在的。
    诗蔻蒂郑重地回答道：“这片土地上每隔百年都会出现一批英雄人物，他们之中品格高尚者可入英灵殿，你是这个百年出现的第一位。”
    维苏威听了以后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又问道：“品格高尚是个什么标准啊，有量化考核细则吗？”
    诗蔻蒂侧着头看着他，满脸的“你说的是啥？”
    维苏威明白她们的评价方式了，基本上是“我寻思”没错了。
    “话说回来，”他又问道，“找我入伙不应该是等我死后才开始操作的吗，为什么现在就找我了？”
    诗蔻蒂回答道：“我们会寻找有潜力的年轻强者，向他们提供指导与帮助。”
    “明白了。”维苏威问道，“那么你们可以提供怎样的帮助呢？”
    诗蔻蒂脸上的表情格外严肃起来，她认真地说道：“英灵殿拥有数万英灵与瓦尔基里，若你能得到对方的认可，便能得到要求对方传授技艺的机会。”
    “如果你能彻底打败对方，就能得到对方的效忠。”
    接着她指着大殿里面的那扇刻着沙漏图案的大门说道：“那里是时光之殿，门内外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在外面一天在里面就是一年。”
    “如果挑战遇到瓶颈，拥有三次在里面修炼的机会。”
    维苏威再次捏着下巴思考起来，颇久之后再问：“效忠于我的，可以让对方做什么事情？”
    诗蔻蒂的脸突然又红了，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只要不是作恶便可。”
    维苏威定定地站在那里思考了许久，最终下定了决心，对诗蔻蒂说道：“我决定尝试一下，请问该如何开始呢。”
    诗蔻蒂对他说道：“请随我来。”
    说完，一个圆形的魔法阵出现在两人脚下，像电梯一样将他们带到了大殿的最高处。
    这里居然是一处鸟语花香的大草原，而不是金色盾牌组成的屋顶。
    今天这里聚集了一大群英灵和瓦尔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维苏威的左手，诗蔻蒂的腰带他就这么一直拿着，于是进入八卦时间。
    一时间维苏威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条腰带，原本打算稍后再谈的，现在看来只能先塞口袋里面了。
    诗蔻蒂红着脸问他：“你想找怎样的英灵？”
    维苏威在这些八卦群众之中扫了一眼，然后和那个褐皮胖子对上眼了。
    “来来来！”这个胖子笑着走了出来，“我们都是屠龙勇士，应该相互多多亲近才是。”
    “只要你能在我的手下过得十个回合，我会的都教给你。”
    旁边马上有人笑骂道：“你个死胖子要放水就直说，不要让年轻人看轻我们，我们可不是好对付的！”
    维苏威脸上的表情不变，心中已经明白对方是谁了。
    此前担心怕被巨龙下黑手就问过荷莱以前那些屠龙者都怎么样了，答案是大家都过得挺好，就这个胖子特别一点。
    其他人沐浴龙血后全身刀枪不入，就这个齐格肥因为肚腩褶皱没淋到，后来被马蜂蛰到那里因为过敏死掉了。
    这时维苏威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诗蔻蒂：“不小心伤了他没事吧？”
    诗蔻蒂微微摇头，回答道：“在这里不管是他们都只是灵魂形态，就算被杀死了只是消散再重组而已。”
    维苏威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有数了。
    其他围观群众很快就空出了一大片空地，齐格肥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双手巨剑，面带笑容地站在那里。
    诗蔻蒂和维苏威嘀咕了一阵，片刻后维某人学会了在这里投影出自己心仪武器的方法。
    英灵殿位于虚幻与现实之间，可以做到很多在外界做不到的事情。
    “嗯？”齐格肥看着维苏威手中的武器大为不解，“你这是什么武器？怎么有这么多管子？”

 第59章 你最强的力量

    齐格肥面色凝重地仔细研究着维苏威手中的武器。
    数根钢棒合起来当重武器不少见，因为炼钢技术就在那里，分批锻造细一些的钢棒比一下子锻造一大根粗钢棒简单很多。
    但是这样的钢棒钝器一般都会有一个手柄或者长杆，而不是像现在这个尾巴上是一个盒子一样的东西，上边还有提手。
    同时这六根钢棒都有个黑洞洞的洞口，看姿势使用时洞口朝前，很明显等下里面会有东西飞出来。
    果然，维苏威大声说道：“别说我欺负你，我的武器是发射魔法飞弹的。”
    “嘁！”齐格肥用极其不屑的眼神看着他，“用暗器算什么英雄，剑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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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苏威手中的武器发射出一枚白色的光弹，速度之快只在空中留下一道白线，但是齐格肥单手一挥手黑色巨剑，光弹就被剑尖打散了。
    接下来，其它管子每隔一两秒就各飞出一个黑色光弹、火球、冰锥、闪电团和土刺。
    这些魔法子弹的速度极快，但在齐格肥的面前根本不够看，单手挥剑就打掉了。
    “有点意思。”一个矮人对身边的伊凡雷帝说道，“你的后裔做的魔法武器有新意。”
    伊凡雷帝抚着白色的胡子，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点什么，突然间眉头一松笑着说道：“原来是那个啊，接下来有意思了。”
    “爷爷，”他身边的一位中年男人问他，“你认得他的武器？”
    伊凡雷帝捋着胡子笑呵呵地说道：“如果是她和他的后裔，能做出那种传说中的武器不奇怪，不愧是我的后裔，哈哈哈哈……”
    “爷爷！”中年男人无奈地说道，“你的后裔不也是我的后裔，有什么好得意的。”
    “就是啊，”站在后面的一位成熟妇人也过来说道，“显然我和他的血缘关系更近，您看我骄傲了吗？”
    伊凡雷帝刚想说什么，但还是改口说道：“彼得，凯瑟琳，你们等着吧，这小子会给用带来惊喜。”
    场中齐格肥打掉了六枚魔法飞弹后打着哈欠说道：“小子，这连热身都算不上啊，如果你只有本事那就乖乖自己认输吧。”
    维苏威冷笑了一下，双眼充满怒火，毫无行情地说道：“我这边刚测试好，站在正式开始吧。”
    (?????皿??)
    ?≡≡?≡≡?????┏(°ロ°;)┛
    后人有诗曰：
    古有维苏威皇帝，六畜兴旺魔法弹。
    一息三千六百转，天下无双世人仰。
    一开始新枪需要测试一下魔法子弹威力，所以齐格肥轻描淡写地打散了那几枚子弹。
    接下来，新枪需要磨合磨合，不能一下子使用最大射术，所以齐格肥在认真起来后挡下了所有子弹。
    测试结束，磨合完成，魔法加特林的射速突然提到最高，齐格肥的防御瞬间崩溃，先是巨剑被打飞，接着六系魔法弹在他的身上炸开，把他轰飞好几米。
    泡过龙血的人防御力自然与众不同，特别是魔防有点逆天。
    于是维苏威没有停手，追着他的后面不停狂轰。
    在枪斗术中，加特林术讲究的是下盘稳固、腰马合一，将后坐力通过身体传导到地面上，以此减少枪口的跳动提高精度。
    但是对高手而言，强悍的力量与控制力在扛着加特林跑时依旧可以保持枪口的稳定。
    “[古代粗口]！”齐格肥边跑边喊，“我和你有仇吗？”
    维苏威咬牙切齿地回答道：“你昨晚抢了我的烤鹿肉！”
    说完，他暂停了射击。
    齐格肥以为他要和自己讲道理，便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魔法加特林功率全开，这次维苏威把火力集中在他的肚皮上。
    “不错不错。”伊凡雷帝看到齐格肥化作星光后满意地捋了一下胡子，“果然是这个，看来这条路是对的。”
    在场的英灵与瓦尔基里们全部傻眼中，只有他的思维还正常。
    “爷……爷爷……”彼得很快回过神来，“这……这个是什么？”
    他是看出来了，也就齐格肥自身肉体防御力高所以才能撑这么久，换其他人早被干掉了，即便是魔法盾也顶不住各系魔法的同时攻击啊。
    “没什么。”伊凡雷帝平静地说道，“一种传说中的武器，我也是很久以前偶然听说过的，没想到他们真的制作出来了。”
    “我想，他能做出来的不止这一种。”
    这时诗蔻蒂也走到了维苏威的身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手中的魔法加特林加特林。
    “你很想看看？”维苏威问她。
    诗蔻蒂红着脸咬着嘴唇，片刻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维苏威笑着把魔法加特林递给她，说道：“那就送给你了。”
    诗蔻蒂一咬牙，好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接过了这个前所未有的武器。
    “咳咳……”这时彼得走了出来，“孩子，武器始终是外力，你对我使出全力一击如何？”
    伊凡雷帝也走了过来，摸着维苏威棕色的头发说道：“他是我孙子，你就用出你威力最大的招数吧。”
    维苏威一听对方是长辈，马上向他行礼。
    其他英灵也附和道：“靠武器只是一时的，自己的力量才是永恒的！”
    “是啊是啊，你不能在床上办事的时候还扛着武器吧。”
    “就是，诗蔻蒂会生气……啊！”
    然后凯瑟琳也过来说道：“你就让他们看看我们家族最强的力量吧。”
    维苏威向她问安后挠了挠头，有点不确定地说道：“家族的最强力量吗，那有点危险。”
    “没关系，”凯瑟琳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在这里你是不会受到一点伤害的，我们也不怕受伤。”
    凯瑟琳还以为维苏威确实是掌握了某种力量，只是使用了会有反噬一类的副作用。
    维苏威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说道：“那我就使用了，请奶奶离远一点。”
    凯瑟琳没有因为他称呼自己奶奶而生气，而是因为他小看自己而不高兴地说道：“没事，我就站在你的身后。”
    对面的彼得也认真地说道：“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少实力！”
    “那我开始了。”维苏威说道。
    彼得不耐烦地说：“别啰嗦，快点吧！”
    周围的英灵与瓦尔基里们马上打起精神，不得不说这个小家伙引起他大家的好奇心，每一个都想知道他有多强。
    维苏威深呼吸一口气，双脚站定，高举双手，周围无数的魔法元素瞬间汇聚在他的双手上空，各系魔法元素汇聚成一个光球。
    彼得看着那个直径越来越大的光球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只是单一魔法元素那没什么看头，但是各系魔法元素汇聚在一起，爆发的时候威力是一加一大于二的。
    而且操控这样的复合魔法球还需要极高超的技巧，否则各系魔法冲突就足以在这一击形成前自己炸了。
    周围英灵中的魔法师们不住点头，但是这魔法控制力就已经完胜很多高手了。
    当光球直径达到十米的时候便不再扩大，内部的魔法元素正疯狂地旋转，发出了五颜六色的光芒。
    彼得的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知道自己是挡不住这一击的，但他没想气馁，反而激起了好强心，想试一试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就在他做好准备的时候，维苏威大吼一声，巨大的光球突然迅速收缩。
    就在那一刹那，所有人都看到光球缩到消失了，感觉它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下一刻，前所未有的刺眼白光充斥了整个空间，复活的齐格肥刚一回到这里就和其他人一样捂住了双眼。
    ?????
    然后一朵蘑菇云冉冉升起。

 第60章 服从你不是不行

    当维苏威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英灵殿的大厅里，身下压着一张被砸断的桌子，显然是掉下来的。
    他动了动手指脚趾，又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除去精神疲惫到极点外就没什么问题了。
    刚才那一招“魔法元素内部加速撞击压缩爆炸术”（简称勥魔法内爆术）不同于他此前在海底将魔法元素压缩与分解而成的纯粹力量，这一招靠的是魔法元素高速撞击挤压后释放出基本元素之外的能量。
    这个世界的魔法元素难以精细控制，而这一招其核心技术就是精确引导高速运动的魔法元素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撞向一个点造成元素压缩压缩，必须让尽可能多的魔法元素进入“释能球”区域最终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这样一来他就需要耗费大量精神力去控制那些魔法元素，现在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维苏威刚休息了一会儿，大殿内突然想起一阵阵“嘭嘭”声。
    环绕而上的走廊旁，无数的门口几乎在同一瞬间被推开，无数英灵和瓦尔基里在喊着。
    “什么回事？”
    “刚才是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
    没一个人能说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是一头雾水，那时明明在看维苏威表演的，怎么就突然一阵白光过后自己死掉了呢。
    有人觉得自己是被维苏威的“大招”给干掉了，但发现大家都和自己一样后就没了这个念头，一瞬间干掉那么多英灵和瓦尔基里那不是开玩笑吗？
    “啊！！！！！！”
    一声尖叫镇全场。
    “我怎么成他的仆从了！！”
    接下来整个英灵殿里炸了锅，所有人都发现自己右手手背上出现了一个圆圈。
    外形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标志一旦出现，就证明他们被维苏威给彻底打败了，按有关规定必须效忠于他。
    过了好几个小时，英灵们才渐渐平静下来，派出了代表和维苏威展开谈判。
    这三名代表分别是“屠龙勇士”齐格肥，被称为“橡树三兄弟”的三位德高望重魔法师中的史度克里，以及曾经的矮人王威尔特。
    齐格肥颇为无奈地问维苏威：“你是故意的吧？”
    维苏威可爱的脸蛋上满是无辜，粉红色的大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不用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史度克里用很快的语速说道，“刚才你用的是什么魔法，只要你教给我们，我们魔法师任你差遣！”
    维苏威惊讶地“啊？”了一声，不禁问道：“你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史度克里说道，“我可以代表英灵中的所有魔法师向你保证！”
    “别以为我们向你效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们偷懒起来你根本没办法。”
    维苏威的嘴角抽了一下，只能说道：“这个魔法的原理很简单，但是难在操作与控制。”
    史度克里瞪着眼有点小期待地说道：“快说吧！”
    “好吧，”维苏威只能说道，“我现在就和你说。”
    “这个世界上魔法元素存在一种基础元素，它是没有任何魔法属性的，只有吸收外界能量后才成为各系魔法元素。”
    “各系魔法元素在受到巨大外力的时候会将吸收的能量释放出来，变回基础元素，那些能量你刚才也感受到了。”
    “最开始，我的父亲使用单纯粗暴的高纯度元素挤压达到释放能量的目的。”
    “随着技术与理论的发展，我们发现超高速魔法元素撞击也可以达到释放能量的目的，同时还发现在这种状态下大量相撞的魔法元素会形成一种临界状态。”
    “临界状态的魔法元素实际上其能量已经从基础元素中分离出来，但它们像是果肉与果核一般两层之间联系依旧紧密，但能量积累到一定层度时就会发生能量释放，所以我们将这一团临界魔法元素称为‘释能球’。”
    “这个魔法的本质就是这样，只是达到最后一步的技术路线有很多条，每一条都不简单。”
    史度克里听后面色凝重地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们先试试。”
    他说完就站起来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后面跟着乌压压一大片魔法师。
    “轮到我们了。”威尔特捋着自己的大胡子，“你那件武器看得出是个很精巧的机器，如果你有更有意思的提机器拿出来，我们炼金术与工匠可以听你差遣。”
    维苏威算是明白了，这帮家伙明知道服从自己已成定局，现在正在为自己争取利益呢。
    于是他也不废话了，从储物戒指中把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给拿了出来递过去。
    笔记本里面的东西都是他在山谷里给矮人们授课时顺便整理的工业基础设备草图，从十字螺丝刀到各种原始的车床都有。
    “嗯……”威尔特沉吟了几分钟，草草将笔记本翻完了，最后问道：“怎么没有你的那种武器？”
    维苏威一头黑线，无奈地说道：“只有把这些工具准备好了，才能大规模制造各种武器和不用马的车子，不用帆与浆的船，甚至是在天上飞的船。”
    威尔特抬起头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他，讥笑道：“如果真有不用马的车子，我把胡子刮了！”
    维苏威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到湖边把自己的反重力摩托给开进了英灵殿，然后威尔特就被抓去刮胡子了。
    “好了。”维苏威看向最后坐在自己面前的齐格肥，“你们战士有什么要求？”
    齐格肥郑重地说道：“我们会为你战斗，但你不能让我们平白无故地去送命！”
    维苏威捏着下巴思考起来，片刻后问道：“你们战士的力气很大吧？”
    “那是肯定的！”齐格肥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房子一样大的岩石我们随便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的击碎。”
    维苏威点了点头，遗传自父亲的土木佬之魂在这一刻燃起。
    不久后英灵殿建工集团成立了，他自己担任董事长，齐格肥担任执行总经理，第一项工作就是瓦尔哈拉的“村村通路”工程。

 第61章 当老师去

    “我为世界立过功，”
    “我为英灵殿流过血，”
    “你们不能这样！”
    在杀猪般的叫声中，齐格肥又被一群战士英灵捆了起来，在肚腩上涂了蜂蜜后撒上麦子粘着，最后扔进金皮鸡群里面。
    金皮鸡们一看开饭了，跑得可欢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树人教育公司的招聘现场特别火爆。
    “我为什么不能去当老师！”
    “你的脸会吓着孩子的。”
    “为什么不让我干！”
    “一只羊四条腿，三十六只羊几条腿？”
    “我去数数再回来。”
    ……
    很多战士为了不被派去修路挖渠而一股脑儿的往魔法师那边的教育系统挤，但魔法师们就不乐意了。
    维苏威答应把自己都会的魔法知识编辑成书给他们每人一本，代价就是他们都要去瓦尔哈拉各地当老师给当地人进行启蒙教育三十年。
    同时维苏威也说了，如果他们看中有天赋的孩子，可以收了做弟子。
    英灵们也是人，是人就有自己的欲望。
    魔法师们都是学者，脑子不好的自己被自然淘汰了，可以说实力越强的同时学识越高。
    这些史上留名的魔法师们同时都是传说级的学者，最差的也是史诗级，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最大的心愿就是让自己的学说与学派流传千古。
    但是，有很多人的传承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有的是因为继承人一代不如一代，有的是在和其它学派的斗争中落败，有的是因为洪水把整个学院给冲没影了……
    还有一些，他们流传到现在的学说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异端，比敌人更为可恶。
    按理说英灵们回到人世间后是不能以以前的身份干涉现在俗世的，但维苏威给了他们一个另起炉灶的机会，大家但是匿名老师abc这就不违规了，这机会他们自然要抓住。
    现在维苏威能影响的就瓦尔哈拉那么点地方，总人口两百多万，每个魔法师分到的资源很有限，哪里还会让那帮肌肉佬来分。
    就在乱糟糟的时候，诗蔻蒂传来维苏威的新决定。
    “体育老师？”罗兰德的疑问声代表了众多战士的心声。
    “老板娘，”他大声问道，“这是什么老师，只教剑术吗？”
    在维苏威开创性地雇佣他们打工后，这帮英灵们开始吧维苏威称为老板，诗蔻蒂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老板娘。
    那群魔法师之中传来一个声音：“让肌肉脑袋教人长肌肉也没什么问题。”
    诗蔻蒂平静地说道：“维苏威说，以后的学生需要品德、智力和身体全面发展，所以需要在学校之中开设锻炼身体的课程。”
    罗兰德得意地说道：“让我教授品德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其他英灵们没有反对的，不少人还点了点头，包括看热闹的伊凡雷帝。
    诗蔻蒂没理会他，继续说道：“有意向当老师的英灵明天正午前往时光之殿里面接受一年的培训，培训后考试合格的才能担任老师，否则就去建工集团吧。”
    那些魔法师们对这个新规定没什么反应，在他们看来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那些企图混进教师队伍的就哀嚎连连。
    保持镇定的就是“北方工业公司”的矮人和其他工匠们了，手艺人有自己的标准，没人可以混进去。
    诗蔻蒂说完之后就回到了时光之殿，就在她出去传达新命令的这点时间，里面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天半。
    时光之殿里可以模拟昼夜交替，也可以一直保持白昼。
    此时这里亮堂堂的，除了一座不大的宫殿外就空荡荡的。
    诗蔻蒂来到书房，看到荷莱与索妮正在书桌边奋笔疾书，维苏威在一旁的沙发上打着呼噜。
    现在维苏威来有很多事情需要时间去解决——例如编写各种教材，而时光之殿正好拿来做这事。
    为此，维某人让诗蔻蒂拿着自己的储物戒指去找荷莱让她前来帮忙，顺便携带足够的笔墨纸等。
    对维苏威来说，编写教材需要对当地的历史与传统有深入的了解，能帮自己的只有荷莱了。
    荷莱明白维苏威想做什么，于是让索妮绑了阿里戈和加齐迪斯等人提着来到了英灵殿。
    现在这个书房是瓦尔哈拉教材编辑委员会的最高领导办公室，阿里戈和加齐迪斯等人在其他房间按着这里写好的大纲进行教材编写工作。
    这时阿里戈写好了《思想品德》课本，加齐迪斯也完成了《历史》，两人按着维苏威的要求进行相互审核。
    “我想过了……”加齐迪斯看到这间办公室没有其他人便对阿里戈说起了悄悄话，“我会说服元老院的元老们全面支持和有限反对执政官阁下。”
    作为元老院的第一领导，他在元老之中有着不小的影响力，更有着自己的派系，足以控制元老院的风向。
    大多数这个层次的政治生物很明白看风向，并顺着风走。
    现在加齐迪斯一看外面那些英灵效忠了维苏威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而且执政官对自己不薄，让自己参与如此重要的工作，不顺势抱大腿那就是脑袋被船锚砸了。
    只是其中有点意外，维苏威没想到叫他来参加编写教材会让他生出自己是领导心腹的想法，但是荷莱想到了，所以加齐迪斯等人就过来了。
    阿里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的更多一些，例如维苏威一招就干掉了所有的英灵。
    军人的世界里强者为尊，对阿里戈而言效忠于维苏威这样有血统加成的强者很正常。
    就在加齐迪斯准备离开的时候，阿里戈低声说道：“我们逐步把权力交到他的手上吧。”
    接着他又补充说道：“这是伊凡雷帝大帝的建议。”
    加齐迪斯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时另一个办公室里维苏威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诗蔻蒂可爱的脸蛋在自己的面前渐渐变红。
    “啊，谢谢。”维苏威看到小姑娘正要给自己盖上毯子。
    荷莱在那边坏笑着说道：“要不要我们先回避一下啊。”
    维苏威接过毯子盖在自己的腿上，在沙发上坐起来后说道：“你也一起更好。”
    他算明白了，这种时候谁先尴尬谁就输。
    “呵呵……”荷莱不屑地说道，“你太小了。”
    维苏威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说道：“你也小啊。”
    索妮看了看他们几个，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人类形态的身材，马上变回巨龙形态免得被牵扯进去。
    诗蔻蒂这时说道：“荷莱以后还会长大的。”
    荷莱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索妮说道：“去给我们准备一些点心吧。”
    索妮看得出她有私下的话要说，马上离开并把门关上。
    荷莱突然很认真地对诗蔻蒂说道：“你也可以长大，甚至可以换一副模样。”
    “不可能！”诗蔻蒂摇着头，“我们瓦尔基里一开始就是这副模样。”
    “嗐……”荷莱叹着气说道，“我就和你说吧，如果你们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就和我说一声，我可以让你们变成正常人。”
    诗蔻蒂疑惑地看着荷莱，很不高兴地说道：“这种玩笑不好笑。”
    荷莱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一脸滑稽说道：“算了，那些事情你不知道也好，等你想和维苏威生孩子了就来找我吧。”
    诗蔻蒂先是一愣，然后红着脸宕机了。
    维苏威皱着眉头看向了荷莱，没等他问，荷莱就轻轻地摇了摇头。

 第62章 得搞些钱了

    六月中旬，维苏威等人终于回到了薇儿丹蒂港，一阵鸡飞狗跳后把英灵与瓦尔基里们给安顿好了。
    诗蔻蒂带着北方工业公司的英灵们前往矮人居住的山谷，那边将是瓦尔哈拉未来的重工业基地所在地。
    树人教育公司的老师们前往各地开始在各地的配合下建立学校，并统计适龄儿童数量，向上汇总后报到统帅部。
    瓦尔哈拉建工集团在齐格肥的带领下奔赴各地，为明年开始的道路建设大会战进行前期勘察。
    很多瓦尔基里目前先在薇儿丹蒂港住下，她们正在索妮的教导下学习如何做包子。
    此时维苏威的头很疼，一起在茶室里讨论一个严重问题的阿里戈和加齐迪斯同意头疼，反倒是作为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领导的伊凡雷帝表现得游刃有余。
    英灵之中有一些伊凡雷帝这样的国王、大公、元帅等高级领导人与将领，维苏威觉得他们的智慧不应该埋没，所以就由伊凡雷帝牵头成立了一个智库。
    维苏威这么做的原因是他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方式和本地人有差别，于是让这些本地的政治军事生物来分析其它国家的政治军事动态，以供自己参考。
    这样大佬们也觉得这样和晚辈斗智斗勇很有意思，大家干劲十足。
    只是这样的机构需要海量的情报支持，所以荷莱极不情愿地接下了“蒸包局”一把手的任务。
    蒸包局派驻各处的网点主要设备有魔动机作为动力的磨面机、筛面机与和面机各一台，到了目的地后只需找当地木匠订制蒸笼等厨具即可，每天能做不少馒头和包子出来。
    目前准备派往各处的蒸包店首要目标是在一两年内站稳脚跟，情报搜集工作可以晚一些开始。
    但是，些个项目起步是得花很多钱的，同时教育与修路的投入更是一个巨大的窟窿，要补上不知道需要多少奥雷金币。
    虽说今年还能应付得过去，但明年没有额外收入，那就会被超出自身能力的建设计划给撑死了。
    所以现在维苏威在和阿里戈、加齐迪斯一齐思考快速赚大钱的路子。
    虽说麦芽糖的生意火爆，但那要用来确保粮食进口的，不能轻易乱动。
    玻璃、造纸和印刷出版业目前刚刚发芽，厂房还没建好呢，就别指望了。
    伊凡雷帝平静地喝了一会茶，然后对那三个家伙说道：“最赚钱的是战争，如果想以和平方式赚大钱，那就只有衣食住行。”
    阿里戈听了为难地说道：“陛下，瓦尔哈拉的粮食自己吃的都不够，也就皮毛出口很受欢迎，您是建议我们多捕猎？”
    没等伊凡雷帝回答，维苏威突然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大声喊到：“对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接着他转头对阿里戈说道：“瓦尔哈拉的羊毛产量和亚麻产量有多少，每年进口多少棉花？”
    阿里戈想了一下后说道：“我们这里养的羊还算多，但主要是肉食，羊毛产量不算高。”
    “冰麻勉强够自给自足，现在用来造纸，恐怕明年需要增加进口了。”
    “南方的奸商看到我们这里很冷，所以棉花的价格很高，进口不了多少。”
    维苏威听后微微点了点头。
    他刚想起来小时候还在老家那会，有次大姐的老妈在休息日时带着大姐和自己去博物馆玩，那时候在纺织馆见过很多年前创造了历史的新式纺纱机、织布机和提花机的实物。
    因为这些机器都是大姐的老妈发明的，所以发明者在小朋友们面前嘚瑟了很久，自己当时听得挺认真，夸奖阿姨真聪明，后来阿姨带自己去吃了一顿原味吮指金皮鸡，而大姐因为吐槽老妈老不正经所以只能吃薯条。
    维苏威坐在那里沉思起来，那种第一代以魔法风轮机为动力的纺纱机主体材料是结实的木头，自己复刻出来不难。
    而且使用魔法电磁电动机后可以省下变速箱以皮带带动，这种就减少很多零部件。
    同时魔动机还可以使用集中动力系统，一台大型魔动机驱动转轴后可以通过皮带带动若干台纺纱机，这样可以简单很多。
    只是飞梭织布机如果是人力的分分钟可以造出来，但要机械控制的则麻烦很多，要计算传动主轴与各部件如何通过齿轮或皮带进行统一联动，然后高速运转需要轴承……
    “啪！”维苏威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轴承啊轴承，这玩意还没解决就想上机械化简直是痴心妄想。
    没辙了，还是从纺纱机到织布机全部人工吧，大不了水力驱动，效率与质量也足以占领市场了，等其它问题解决了二手机器还能卖掉赚一笔。
    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中，维苏威说道：“目前布匹的成本主要是人力成本，我可以设计出一种新的纺纱机器和织布机器，使得纺织效率极大提高，让各种布匹的成本下降很多。”
    “我们只要控制好销售价格，就可以从垄断整个大陆的市场，获取巨额利润。”
    “问题在于，羊毛、亚麻和棉花这些原材料是否可以得到保证。”
    加齐迪斯家里搞外贸的，他想了一下后说道：“如果这项产业的利润足够，我们可以取消原材料的进口关税，商人们很乐意把手上的商品卖给我们的。”
    阿里戈接着说道：“取消关税的做法一直都有，因为我们缺粮食，所以粮食的关税只是象征性的，遇到灾年的时候我们甚至出台过负关税。”
    加齐迪斯又说道：“目前出口羊毛最多的是不列颠尼亚王国，我们可以与他们联系。”
    “对了，七月份时，南罗帝国索菲娅公主十二岁生日，执政官与她的关系不错，可以借助机会派遣使节赠送礼物，顺便就按正版价格进口棉花事宜进行谈判。”
    “八月时是北罗帝国艾莉亚公主的生日，执政官可以顺便送出礼物，北罗帝国在海上颇有实力。”
    维苏威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准备几件礼物，然后派人出使不列颠尼亚王国送给布迪卡公主，以及送给两位帝国的公主吧。”
    阿里戈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大统领和两位帝国公主交好他是知道的，还看在眼里。
    但是不列颠尼亚王国的布迪卡公主是什么情况？
    据说两人在狩猎宴会上有过激烈冲突导致布迪卡公主提前回国，他们关系应该很差才对，难道还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伊凡雷帝笑呵呵地说道：“这次出访就由我去吧，很久没有在大陆上走走看看了。”
    维苏威还好，阿里戈和加齐迪斯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们心想，您老去不列颠尼亚王国还好，要去伊斯坦丁堡和君士坦布尔这两个地方该不会是去挑事吧。
    伊凡雷帝笑呵呵地对维苏威说道：“你快点去准备礼物，海上旅途谁都说不准，早点出发不怕误了时间。”
    维苏威一想也是，于是就离开了。
    伊凡雷帝等他走远了，便看向阿里戈，认真地问道：“你见过艾莉亚和索菲娅那两个姑娘吧，你觉得哪个嫁给维苏威最合适？”
    阿里戈很认真地回答道：“陛下，当年您有明令，禁卫军禁止参与皇室家事。”
    伊凡雷帝刚想说后来禁卫军搞“禁卫军继承法”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不过想到现在他们在这苦寒之地维持着老帝国余晖两百多年，就不提这事了。
    然后他看向加齐迪斯，后者心里叫苦连天，元老院没这条条框框顾忌，历史上干涉皇帝娶老婆的事情就没少过。
    “陛下。”伊凡雷帝只能说道，“元老院永远支持您在这一点上的决定。”
    伊凡雷帝没好气地看着这个家伙，元老院甩锅的本事在他当皇帝那时就领教过了。
    于是他也没再纠缠此事，五天后带着瓦尔哈拉的使团和三辆贴金镶钻的反重力摩托乘船离开了薇儿丹蒂港。

 第63章 写一本看了会脸红的书

    天黑了，阿莉在厨房里忙活着。
    在这里大麦是主食，小猫娘烧开锅里的水，把洗好的大麦倒进去煮到水干。
    这期间她在另一口锅里把水烧开，放进杏仁粉、糖和盐不停地搅拌煮大约15分钟，最后在亚麻布上过滤掉残渣。
    等大麦那边水煮得快干了，把杏仁乳加进去，慢慢焖煮大约一个小时，调好味道，一锅杏仁大麦粥就煮好了。
    阿莉听荷莱说用脑子过度的人需要多吃甜的，所以她在粥里多加了一些蜂蜜。
    走廊里，索妮现在是巨龙形态，但身子缩小到哈士奇大小，她看到阿莉端着一盆香喷喷的粥走过来，坏笑着伸出双手说道：“谢谢阿莉，正好我饿了！”
    “哼！”阿莉皱了皱鼻子，“这是给哥哥的，如果你吃了，就他会吃掉你的尾巴！”
    索妮又说道：“哼哼，小心哪天你的尾巴会被他吃掉。”
    “不会的，”阿莉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的尾巴没有多少肉，去毛又麻烦，不像你的尾巴肉嘟嘟的，直接在碳火上烤就可以了。”
    索妮打了个寒颤，马上抱着自己的尾巴捏了一下，然后哀嚎道：“居然胖了！”
    这回轮到阿莉“哼哼”起来，说教一般说道：“你啊，小心尾巴胖到飞不起来哦。”
    说完，她就快步走了几步端着宵夜进了维苏威的房间。
    片刻后荷莱路过，看到索妮在那里捏自己的尾巴，不禁好奇地问她：“怎么，尾巴抽筋了？”
    索妮很郁闷地如实回答道：“胖了。”
    荷莱好奇地伸手过去戳了一下，果然有一层不薄的脂肪层。
    “没问题的。”她说道，“每天用尾巴做一百个引体向上就行了。”
    就在此时，维苏威房间的门口“嘭”的一下开了，阿莉捂着脸跑了出来。
    走廊里的两位都是眼利的，看到小猫娘的脸蛋红扑扑的。
    她们相视一眼，然后索妮做出一个挽袖子的动作，怒气冲冲地进了维苏威的房间。
    把阿莉当妹妹的可不止维某人，相处一年多了，索妮也把这小猫娘当成妹妹来看待。
    结果没两分钟，索妮也捂着脸飞了出来。
    荷莱一头问号，心想维苏威这是干嘛了，于是也走了进去。
    她预想中的维某人变态露出之类的情况没发生，而是坐在书桌前一边吃着杏仁大麦粥一边阅读一叠文稿。
    “你又在做什么？”荷莱很奇怪，“写了些什么？”
    前几天维苏威一直在乱石谷里和木匠以及纺织工匠一同研究纺织机器，这才几天就突然回来自己呆房间里面了。
    维苏威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自己看吧。”
    荷莱拿过那一叠有彩色插画的文稿，又拉过椅子坐在那里看了十几页。
    这是用第一人称写的小说，以一群酒客在酒馆讲故事的形式把故事讲述出来。
    她看完后无趣地说道：“你这画工也太差劲了吧，文字在关键时刻太多比喻和隐晦的地方，别看不起黄文啊！”
    维苏威摇着头说道：“我又不是专门写黄文，而是为了揭露教会的阴暗面啊。”
    荷莱微微惊讶地看着他，说道：“原来你还记得那件事啊。”
    维苏威沉声说道：“怎么可能忘记。”
    他把空盘子放到一边，很气愤地说道：“乌尔萨利亚城那件事你知道后来是怎么宣传的吗，居然说那里曾经是教会照顾病人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这是想到了当初从地牢里救出来的那些姑娘，现在对外宣传都这样了，不知道她们的下场如何。
    接着他又想到了菲洛梅娜，这位修女在第二天就独自离开了，现在不知道怎样了。
    荷莱问他：“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维苏威眼睛微微一眯，冷笑着说道：“我听说不少教派在争夺《神启录》的解释权，我决定帮帮他们。”
    荷莱对这些事情最为熟悉，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一来确实可以让他们内部矛盾激化起来。”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东边的魔族会坐收渔利？”
    “或者你支持某一教派最终将其统一，还是自己建一个新的宗教替代？”
    虽说光明教廷内部腐化，但是在对魔族的战争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要是他们完蛋了将是巨大的损失。
    维苏威思索着说道：“新宗教吗，您重建自己的时间神殿如何？”
    荷莱给了他一个白眼，太麻烦了，和自己饭来张口的目标不符。
    维苏威捏着下巴问道：“你说发扬瓦尔哈拉本地的宗教如何？”
    瓦尔哈拉这里信奉的是一种多神教，教义中有一位最高神生命始祖，手下有一堆神明分管不同工作，同时这位生命始祖以兔子的形象出现。
    荷莱捏了捏眉头，问他：“你有没有想过英灵殿在宗教中的位置？”
    维苏威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个还真没想过，你知道答案吗？”
    荷莱笑了一下，说道：“我何止知道，那地方就是我选的。”
    维苏威没有太过惊讶，而且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荷莱继续说道：“这个世界没有神祇，而且很年轻，很容易被其它世界入侵。”
    “所以那些来考察的大头兔子为了给这个世界一些自保能力，就在这里放了一个英灵殿来保护世界的核心。”
    “瓦尔基里们……她们生前都是好姑娘。”
    “本地的多神教里的神明其实就是这个考察团里的队长和一些其他成员，我也在里面，是哪个就不和你说了。”
    维苏威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思考了片刻后问道：“如果由你来编写一本经书，那可以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神言了。”
    荷莱认真地问他：“你真的打算要这么做？”
    维苏威思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说道：“我再考虑考虑吧，这件事情过于重要，不是轻易就能下决定的。”
    “那行吧。”荷莱站起来说道，“你就先继续写你的暴露文学吧。”
    她离开后维苏威提笔良久最终没能写下一个单词，帽子里面乱糟糟的。
    最终维苏威把笔放下，决定出外面走走。

 第64章 酒吧喝酒去

    夜颇深了，薇儿丹蒂港的街道上没几个人，冷冷清清的。
    维苏威通过身体史莱姆化后变成了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模样，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
    他住的地方附近是市中心的广场，周围路灯杆上的油灯亮着，偶尔有蝙蝠无声无息地掠过捕食被灯光吸引的虫子。
    幽暗的灯光下，一排刑具显得更为阴森恐怖。
    和其它地方差不多，那些小偷、诈骗犯、诽谤犯和卖发臭肉类的摊贩之类的犯人在白天的时候会被锁在颈手枷上。
    他们弯着腰站在颈手枷后面，头和双手手腕被锁在木枷的三个孔里，围观的人们可以朝他们扔土块、烂菜和各种垃圾。
    那些伤了颈椎或腰骨的犯人佝偻着离开刑场能成为晚上酒馆里的谈资。
    如果犯的罪更重，犯人会被扒光衣服绑在旁边“x”型的架子上执行鞭刑。
    在麦芽糖工坊里的一位老兵曾担任过行刑官，当初他在吹牛的时候就曾说鞭刑的时候必须在腰背上鞭出一定长度的血痕才算一鞭，长度不够才算半鞭。
    有些犯人惹了众怒的，或者谩骂行刑官的，10鞭能给你鞭出20下。
    据说那些犯了奸淫罪的人会翻了面再打。
    维苏威在刑具旁绕了两圈，心中刚感慨挂舰桥还是很人性的，马上就被巡逻队给堵住了。
    有位热心市民远远看到一个陌生人在这里转悠，马上脑补一番有人准备劫法场的大戏，然后把巡逻队给叫来了。
    好在维苏威有禁卫军军官的牌牌，便说是刚从外地调来的，晚上出来找酒馆，路过这里好奇多看几眼。
    巡逻队的队长见他这么年轻便当做是第一次来大城市的土包子，没再为难，还给他介绍了几家军官们常去的酒馆。
    维苏威向他们道别后没去那几家酒馆，而是随便找了一家门牌看起来挺老的拉开布帘走了进去。
    “第一次来的？”服务员妹子看到他进来后马上问到。
    这里的酒馆和其它城市一样分为几种。
    一种是当地人常去的酒馆，酒馆生活是他们社交的一部分，这样的酒馆基本上都是输面孔。
    另一种是行会酒馆，去那里喝酒的都是诸如本地皮匠、木匠、商贩和军官之类的同一职业的酒客，这样的酒馆也充当了消息传播地。
    第三种是外地商人聚集的酒馆，这里除了来做买卖的人，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掮客。
    第四种就是水手、冒险者等人去的酒馆，在这里除了酒之外还有女人，男人也有。
    最后一种则是黑色地带，是一些帮派混混的聚集地。
    不过这种酒馆现在都关门了，“村村通路工程”需要大量人手。
    人们也不会只去一种酒馆，大多会轮流去前两种酒馆，有小道消息时回去第三种碰碰运气，败家子才去第四种。
    维苏威来到的是第二种酒馆，这里的灯光很明亮，酒客们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就连老板也是有点文学中年的气质，更别说脸蛋可爱的服务员妹子了。
    只是，今天酒馆里的气氛有点古怪，寥寥无几的酒客都沉默不语。
    维苏威在角落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要了一瓶葡萄酒和一个烤肠拼盘。
    人长得靓仔就是有优待，服务员妹子把东西端上来后就坐在桌子对面。
    “你是刚来到薇儿丹蒂港的？”她问到，“我叫佩娜。”
    “你好，佩娜。”维某人说道，“我叫埃特纳，前几天刚来到这里。”
    佩娜摇着头很惋惜地说道：“你不该来的。”
    “为什么？”埃特纳很惊讶，难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佩娜有些忧愁地说：“最近抄写员的生意很差，自从印刷厂出现后他们就没有接到新单子了，只有一些靠着没完成的订单生活，但也是退潮时落在沙滩上的鱼了。”
    正在给自己倒酒的埃特纳一愣，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
    抄写员是一项十分辛苦的工作，抄书时必须聚精会神以减少错误，一天下来不但精神疲惫，眼睛、手臂、肩膀、脖子和腰都会告诉你自己很不舒服。
    即便是这样，抄写过程中难免有出错的地方。
    错的地方如果被发现，一两个标点符号或字母可以用红色墨水改正，一两个单词可以刮掉重新写。
    最严重的就是实在晕了头了漏了一两段，这样就只能用一小块羊皮纸写上漏的部分等装订时夹在遗漏的地方。
    也好在这个工作是一项技术活，所以收入还算不错，但也是青春饭，上了年纪眼睛花了就干不来了。
    这时酒馆里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客人，一坐到位置上就招呼佩娜过去。
    客人对佩娜说道：“老样子吧。”
    于是佩娜给他端上了一大杯冰莓酒，还有几样坚果。
    维某人在玛丽那里干活的时候见过冰莓，这种植物广泛生长于北方地区，果实在积雪下度过一个冬天才算真正成熟，在春天来临时才会变得酸甜可口。
    这种果实具有放松精神和缓解眼睛疲劳的功效，除了配制药剂还能直接拿来酿酒，很适合抄写员们日常饮用。
    接着佩娜熟练地给客人按摩起头部、眼眶、肩颈、写字的手和有点佝偻的腰。
    看得出她按摩的技术不错，结束后那位客人腰部的疼痛有所缓解，坐得直了不少。
    最后客人问佩娜自己记的账有多少，他准备下个月去其它国家碰碰运气，离开前把账结了。
    维某人坐在那里喝着酒静静思考起来。
    一个新行业的兴起，注定要打垮那些与之重叠的旧行业。
    抄写员在印刷术面前，就像是同时面对假日风暴和黄昏，旁边甚至还有一个阿姨在放同葬无光之愿的普通源石虫，在绝望的力量差距下毫无还手之力。
    “唉……”佩娜坐回了埃特纳的对面，“你怎么不吃烤香肠，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个老客户要走了，新客户得留下来才行。
    埃特纳随意地回答道：“我不喜欢太烫的食物。”
    “也是。”佩娜附和着他的话，“香肠是热性的，烤了之后又干又热，放凉一点吃也好。”
    埃特纳拿起叉子叉了一片烤香肠尝了起来，这香肠是用猪肉、内脏和肥油混合做成的，加了一些有香味的便宜香草，味道在及格线上。
    “好吃吗？”佩娜满怀期待地问道。
    埃特纳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你常来。”佩娜露出了千锤百炼的笑容，“吃饭时间还有香肠炖酸菜呢。”
    埃特纳喝着酒和她聊起天来。
    城里的抄写员数量不少，很多人都是以吃公家饭为主，因为统帅部需要发布大量的公文，而且时间紧，这就需要不少抄写员同时工作。
    这些人以后是没再有这样的工作了，维某人便想着有没有什么新的就业岗位安排他们。
    要不然，那些失业没了生活来源的人很有可能会出现在刚才看到的刑具上。
    而且这一现象不只会出现在抄写员的身上，例如传统的以个人为主体的纺织工人，还有因为矮人到来而感到巨大压力的铁匠。
    如果这些问题解决不了，势必会造成一番社会动荡。
    回到这些抄写员，一开始他想到的是办报纸，但是绝大部分只会复制粘贴的抄写员和记者、编辑的差别极大，搞不好会出现《大统领私生活奢靡腐败？红酒温泉？上百靓丽女仆？揭露乱石谷城堡的真面目！》这样的新闻。
    最后他觉得，反正都是复制粘贴，不如让他们去印刷厂当排版工吧。
    想到这里，埃特纳的双眼突然一亮，原本乱糟糟的脑子里那些问题有了一个解决方法。
    佩娜的脸突然红起来了，在她的视角，埃特纳是看着自己然后两眼突然发亮，心中不禁有点紧张起来，难道他喜欢自己这种两百多斤的姑娘？要是真要那个……自己会把他压死吧。

 第65章 成立出版社吧

    夜深了，维苏威从酒吧回到家里，看到索妮刚从浴室里出来。
    “啊！索妮！”维苏威热情地喊到，“正好找你……”
    话没说完，索妮突然吐了一大口烟雾，待走廊里烟雾消散后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维苏威耸了耸肩，边走边说道：“算了，原本想介绍一个发财的路子给她……”
    话没说完，一条巨龙的尾巴把这家伙给拽进了浴室。
    索妮连爪带尾用三把刷子蘸肥皂把维苏威洗刷干净，末了还用龙爪给他踩了个背。
    “老爷～”索妮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甜得发腻，“您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啊？”
    说话间，她那根有点肉嘟嘟的尾巴尖还在维某人的后腰上画圈圈。
    维苏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说道：“你快下来，有话好好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是索妮马上用尾巴把他卷起来飞到了卧室里面。
    “出版图书？”索妮坐在床边捏着自己的尾巴问道，“有那么多的人看书吗？”
    她的这个问题不是无的放矢，这年头的识字率感人，一辈子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大有人在，加上手抄书价格昂贵，所以书籍的消费市场其实不算大。
    维苏威缩在被窝里回答：“肯定有啊，市场需求是需要发掘的。”
    “以往的书籍只有魔法师的魔法书、教堂的经书、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的小说，所以看起来市场才不小。”
    “这最重要的原因是以前的书籍太贵了，普通人根本买不起。”
    “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的新纸和新的印刷术使得书籍成本低到普通人都能购买，这就是新的市场啊。”
    索妮想了一下，又说道：“可是普通人哪有时间看书啊，晚上有空连点蜡烛都舍不得。”
    维苏威得意地笑了笑，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了一件银光闪闪的物品，这个物品呈圆柱体，顶上像是蜡烛的火苗一般，外面是一层魔法回路。
    这件魔法物品一启动，顶上的魔法部分马上发出了白色的光芒，一下子压下了蜡烛把卧室照得亮堂堂的。
    “这是我刚发明的魔法灯。”维苏威说道，“它的主体材料是锡做的，魔法回路用的是最便宜的材料，可以自动吸收周围的魔法元素，每天能亮差不多五个小时，售价相当于一个月的灯油。”
    “我考虑过了，我们可以买灯送书和买书送灯。”
    “好啊！”索妮高兴地说道，“这样确实可以让更多的人有时间读书了！”
    “这两项生意我都接了！”
    “不行！”维苏威摇着头说道，“灯的生意我打算给阿莉。”
    既然是给阿莉的，那索妮就没话说了。
    “老板～”她的声音又甜得让人起鸡皮，“借点钱好吗？”
    做生意得有启动资金才行，索妮现在可是“负翁”。
    维苏威二话不说给了她一百枚奥雷金币，还说道：“不用利息了。”
    索妮兴高采烈地接过了金币，还高兴得蹭了蹭他的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借钱不用给利息的。
    只是维苏威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砂纸摩擦一样，龙鳞可不是开玩笑的。
    然后索妮在那里掰着手指研究着要出什么样的书。
    维苏威幽幽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说道：“衣食住行是最赚钱的，你想想，如果你出一本菜谱，会有多少家庭主妇和餐馆大厨会买。”
    索妮恍然大悟道：“是啊！”
    维苏威继续说道：“你再想啊，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家几十公里的地方，他们肯定会对万里之遥的地方感兴趣啊。”
    “你应该去过很多地方吧，就以游记的形式介绍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美味佳肴，很多人会感兴趣的。”
    “还有，你应该听过很多有趣的故事吧，也可以派人去搜集各地区的民间故事汇总起来，你就说其他人喜不喜欢吧。”
    “我再给你出个主意，你有不少朋友吧，把他们邀请过来，他们写你来印刷出版，大家一起赚钱好过你单打独斗啊。”
    维苏威的卧室里有书桌，索妮已经到那边在草稿纸上把这些都一一记录下来。
    要是其它事情索妮还会多加考虑，但一说到赚钱的事，她对维苏威是绝对信任的，这是巨龙的直觉。
    “把大家叫过来好啊！”索妮高兴地说道，“被判刑的时候有很多朋友帮过我，要赚钱不能少了他们！”
    接着她在那里记录下一个个名字，最后说道：“嗯，大家都是巨龙，我们这个出版商会就叫‘集龙社’了。”
    “老爷，”她兴奋地看向维苏威，“我要请几天假去把他们叫来！”
    “好的好的！”维苏威的脸上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马上批准了。
    要想藏住一片叶子，那就把它放进森林里面。
    等集龙社的书在市场上打响名声了，“集尤社”那些揭露教廷黑暗腐败的书籍就可以出货了。
    要是教廷来找麻烦，你们抓集尤社关我们集龙社什么事？
    索妮急不可待地从窗口离开了，维苏威无奈地笑了笑，对着卧室门口说道：“进来吧，外面蚊子挺多的。”
    维苏威知道刚才有人在外面，索妮也知道，所以她一说完赚钱的事情就跑路了。
    房门推开了，诗蔻蒂走了进来，红着脸问道：“荷莱说……你有事找我？”
    维苏威一怔，自己确实是想和诗蔻蒂聊聊宗教方面的事情，但没那么急，没想荷莱连夜把她叫过来了。
    他只能说道：“是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不过现在这么晚了，你过来这么远也累了，先休息吧。”
    诗蔻蒂红着脸“嗯”了一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脱了鞋子和铠甲，钻到了维苏威的被窝里，用手扯起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维苏威只能心中叹了一口气，她连夜回来肯定是荷莱搞的鬼，自己要想办法收拾这个家伙才行。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诗蔻蒂粗重的呼吸声。
    维苏威没有熄蜡烛，只是给房间门通了电，然后就睡下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时，荷莱顶着爆炸头恶狠狠地瞪着维苏威，阿莉强忍着让自己不去摸摸她新发型。
    反倒是诗蔻蒂整个人变得轻松很多，特别是今早上起床后维苏威给她梳头发的时候脸没那么容易红了。
    此时他们两个一边吃早餐一边商量成立英灵殿出版社的事情，那帮英灵生活也是要花钱的，那就让他们自己写回忆录赚钱去。

 第66章 阿莉商会（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进七月份，天气一下子突然炎热起来。
    阿莉昨天还穿着长裤和长袖衬衫，这天就换上了和头发一样火红的连衣裙。
    美好的一天从早餐开始，餐桌上的早餐就属她的最丰盛，一碗番茄肉酱面，一条蒸鱼，一份蔬菜沙拉，还有一杯热乎乎的加了鸡蛋的牛奶。
    在其他人面前，诗蔻蒂和索妮都是一大块烤肉和一大杯酒，维苏威是馒头、腊肠和牛奶，荷莱只有一盘土豆泥。
    一般家里有事的时候都会在吃早餐的时候宣布，今天维苏威说自己等下要出差，到各地去视察与指导蔬菜温室大棚推广工作。
    索妮要和刚抵达的巨龙朋友们商量出书的利益分配问题，诗蔻蒂要回庞贝城——也就是矮人们居住的山谷，他们以维某人的姓氏给城市命名——去继续研究机械设备，所以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
    阿莉想跟着去的，只是最近生意太忙了，只能留下。
    至于荷莱，她说要一起去，顺便散散心。
    阿莉看了一眼荷莱，发现她确实有点疲惫。
    小猫娘还记得，之前荷莱换发型那天突然被哥哥安排了一个研究什么不用线的闪电送信的工作，两人还吵吵闹闹许久，但工作最后还是安排下来了。
    吃完早餐，大家都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薇儿丹蒂港的港口区与手工业区相交的部分是繁华的商业区，这里有很多专门从事进出口贸易的商会驻扎。
    对很多商业人士来说，能在港口商业区建立一家这样的商会是能为之奋斗三代人的目标。
    在各种商业传说中，偶尔会出现一两个年纪轻轻就建起一座这样的商会的超新星传说。
    最近这样的传说又出现了，和其它类似故事的主角一样，这一次的超新星能成功凭借的是自己聪明的头脑，还有背后有人。
    阿莉就是最近炙手可热的超新星，在“阿莉商会”刚装修的时候，同行们就看出了这家商会的不俗。
    因为一般商家没法把禁卫军后勤部门的一个采购点连门面带仓库给弄到自己手中的。
    同时商人之中也流传着这家商会的背后大有来头，但是谁又不明说，神神秘秘的吊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
    地头蛇们查了一下就搞清楚消息的源头是来自遥远西南部某国某子爵船队的管事，谁家没有统帅部高层的消息来源啊，一打听就知道前阵子刚在街上巡回展览过的庞贝阁下在那位子爵那里住了挺长一段时间。
    于是乎，很多人决定在商会开业后去捧个场，有些跑船的商家也决定多留几天再走。
    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人脉，瓦尔哈拉这位大人物的关系不是谁都可以找上去的。
    开业那天，捧场的商人多得有点吓人。
    然后商人们开始了[钨氧氧化钙]之旅。
    首先出现在大门外的几个年轻人让本地商人们小吃一惊，这些都是元老院里好几位元老的女儿，不过这也在大家意料之中。
    但这些小姐们只是各部门管事，当商会老板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钨氧氧化钙]连连，一个十二岁左右的猫人小姑娘当老板，这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不少人心中揣测起来，原来庞贝阁下好这一口。
    简短的开业致辞结束后，商人们来到了商会一楼的商品展示厅，首先被架子上闪闪发光的玻璃制品给炫得[钨氧氧化钙]不停，特别是外来的海商。
    要知道，玻璃可是内海某地的垄断产品，价格不菲。
    而“瓦尔哈拉玻璃”无论是色泽、造型还是纯净度选甩市面上其它玻璃制品几条街。
    就在不少商人决定下重金买那么一两套的时候，更[钨氧氧化钙]的事情发生了，原来这样玻璃制品下面牌子上的数字不是编号而是售价，单位是第纳尔！
    几枚第纳尔银币就能买一套六个杯子一个茶壶和配套茶碟的玻璃茶具，商人们都以为维苏威疯了。
    这时桑斯子爵的船队管事出现了，他一下子买了两百套茶具和餐具，总价不到300枚奥雷金币，在以往这样的商品一套都买不到。
    阿莉当场和他签了合同，同时双方还以以物易物的方式购买了10万罐“瓦尔哈拉糖”。
    这时商人们才发现展厅里还放着一个个不起眼的陶罐，这些罐子大的可以装大约3.5升液体，倒扣的盖子与罐子凹下边缘用蜡密封起来，蜡上还有这罐瓦尔哈拉糖毛重与净重的印记。
    这一罐瓦尔哈拉糖毛重10千克左右，净重5千克。
    此外架子上还放着很多一个巴掌大的小陶罐，外形和大陶罐一样，这是给今天所有来客的赠品。
    只是今天阿莉她们的准备工作有了点小失误，大小姐们吃东西都是讲究礼仪的，没人想到那些大老粗们会当场尝尝罐子里面的东西，所以就没有准备勺子。
    一个海商毫不讲究的用手指沾了一点麦芽糖尝了一下，双眼一亮，马上举起来往嘴里倒。
    “我要50万罐！”
    这家伙是个豪，1罐瓦尔哈拉糖毛重10公斤左右，50万罐大约5000吨，现在一条海船载货量大约200吨，光是运这么多货就得差不多30条海船。
    然而阿莉微笑着把一张瓦尔哈拉糖与粮食兑换的表格递给他，其他商人马上挤过去同看，接着又是[钨氧氧化钙]一片。
    5公斤瓦尔哈拉糖需要大约8.5公斤的小麦和黏米，加上人力物力成本在10公斤左右。
    维苏威开出的批发价很便宜，20公斤粮食换5公斤瓦尔哈拉糖，和蜂蜜比起来便宜得不像话。
    “先签协议！”这个海商说道，“第一批粮食半个月后到，剩余的两个月内到！”
    阿莉二话不说和他签了协议，接下来的商人也是来者不拒。
    现在除了乱石谷外禁卫军的其它麦芽糖工坊也铺开了，而且规模更大，半个月后分批交付这点数量的瓦尔哈拉糖没问题。
    到了最后，有几个商人悄悄过来问道：“阿莉小姐，要买空罐子吗？”
    在另一边，一位商会的中年妇女叫了那些地头蛇悄悄上了楼。

 第67章 阿莉商会（下）

    地头蛇们对各种消息很灵通，大家都懂，这位成熟美艳的女人是某位元老的情妇茱莉亚，现在看起来是商会的管事之一。
    “有一项生意由我来和大家谈谈。”茱莉亚对几位同行说道。
    “嗯？”一位同行问出来大家的心声，“为什么是你，而不是你们老板？”
    这帮家伙脑子里瞬间冒出来一堆“借鸡下蛋”之类的戏码，这种暗中绕过老板和其他人做生意的做法在商会里面是不允许的。
    “这个是得到庞贝阁下允许的。”茱莉亚淡定地说道，“因为阿莉小姐年纪太小了，这项商品不适合她经营。”
    说完，她将一个盒子放在大家面前，一边打开一边说道：“这是羊肠套的替代品。”
    大家一听就明白了，这生意确实不适合小姑娘来和自己谈。
    乱石谷里出现套套这种事出乎维苏威意料之外，这全都是史莱姆薄膜生产工坊里的员工们发挥主观能动性的结果。
    维某人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也知道这玩意的市场有多大，对传统的用动物肠子做成的同类商品也是降维打击，只是自己年纪小所以没有“发明”，现在既然商品制造出来了那就卖吧。
    别的地方不说，单单是港口那些寻欢作乐的海员就是史莱姆套套的一个巨大市场，还有那些喜欢寻欢作乐的人们，为了不让私生子这种副产品出现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
    维苏威觉得有必要和本地商会搞好关系，他们很多是当地军队高官和元老的白手套，而且手中的资源与渠道不少，所以就把史莱姆套套和卫生纸的生意和他们一起发财了。
    在取得了开门红之后，阿莉商会的独家生意极其火爆，天不亮门口就排满了闻讯而来的商人。
    阿莉对经商还是懵懵懂懂的，她只知道哥哥说做生意要货真价实，所以整天带着自己直属的质量检查小组四处跑。
    这个小组的成员是维苏威麻烦阿里戈找来的，一个个都是固执到了极点的退役军官，只会拿着质量标准认真死板地检查收购的原材料和准备出售的商品，质量有一点不达标就一票否决，不管是钱还是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这天阿莉刚上班，就带着质量检查小组来到了一家锡器工坊。
    最近维苏威发明的魔法灯开始投入批量生产，阿莉商会把各部件的制作分包出去，自己只负责最后的总装。
    “不合格！”阿莉拿着一把游标卡尺测量了一个锡制圆柱后严肃地说道，“我们不是提供了浇铸的钢模具吗，为什么直径会少两毫米！”
    商会定制的圆柱直径5厘米，高20厘米，外面有镶嵌魔法阵的凹痕，为了让成品达到标准还给生产的工坊统一提供了浇铸模具。
    结果这家商会的老板看到订货量这么大，便自己另外做了一个小一点的模具，总体上可以抠下不少材料钱。
    现在这家工坊做出来的圆柱直径才有4.8厘米，材料减少了百分之几，侧面积减少了4%，凹痕也浅了1毫米。
    工坊老板谄媚地笑着，讨好地说道：“不就是小了那么一点点嘛，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阿莉怒吼道，“面积小了，魔法阵材料少了，魔法阵就达不到预期效果，原来能用5个小时的最后只能用4个小时，这只能是不合格品！”
    “哎呀……”工坊老板又说道，“只是一个小时而已，有的用就不错了，谁还在意啊？”
    在他看来，阿莉只是个小孩子，哄哄就好了。
    “不行就是不行！”阿莉斩钉截铁地说道，“既然合同规定了规格就要按合同来执行，提供不合格的产品就按合同条款处理，我们不但不收还会对你们索赔！”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还有其他供货商那里要去呢。
    锡的浇铸是很简单的工艺，加上它的熔点很低，普通木炭就行，所以把不合格的产品熔了重新用正规模具浇铸损失也不会很大。
    不过不知道这个老板脑子搭错哪条线了，居然一挥手让工人们围过来，恶狠狠地说道：“今天，这批货你们不收下就别想离开！”
    跟着阿莉的两位质检小组成员相互看了一眼，这[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半个小时后，一大队宪兵在接到热心市民报案后赶到了工坊。
    某位小组成员像是见到了流星一样，抹着眼睛带着哭腔对一位年轻的宪兵说道：“他们不讲理，一群人拿着锤子铁铲围上来要打了我们，要不是你们来我们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今年刚入伍的新兵看了看地上木柄断掉的铁铲，又看了看那边被抬走的担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宪兵大队的大队长走了过来，无奈地说道：“老队长，别这样，我们会很丢脸的。”
    “这帮人是从南边皮亚斯特王国过来讨生活的，唉，都是些蛮子。”
    宪兵队退役老队长眼睛一眯，带着杀气说道：“皮亚斯特王国？他们最近十几年跟我们不对付啊，你要好好查查，我怀疑他们是间谍。”
    大队长看了一眼被抬走的猪头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收队。
    这些人肯定挨判刑的，军法院那边接收的军官看了看这些猪头，说道：“既然他们有钱，那就先送医院治疗一下吧。”
    医院那边看到有犯人送来了，院长先让人做一份十倍金额的治疗费用单，然后亲自带着宪兵队到新的治疗室。
    “这些人都是肌肉损伤，好治。”院长认真地说道，“正好用医院有新疗法，留给他们使用吧。”
    宪兵们一听面皮直抽抽，所谓的新疗法早在军队里传开了，所以看见那一排热气腾腾的大锅时并不觉得意外。
    但工坊老板不知道啊，他还以为这些宪兵要把自己扔锅里煮了。
    他立即不顾身上伤痛滚下担架，抱着宪兵大队长的腿哭嚎道：“我招，我全部都招了，不要把我扔进去啊！”

 第68章 要不要开战

    瓦尔哈拉的温泉资源十分丰富，很多村庄都是建立在温泉附近，并开掘了沟渠将温泉尽可能近的引到村边。
    在寒冷的冬天，这一渠温泉水可以活人无数，极寒的时候可以看到全村老少一起泡温泉御寒的景观。
    同时，这些温泉也是冬季野兽喝水的地方，猎人们可以“守泉待兔”，怀里踹个装了热水的锡壶在那蹲着就行，用不着在深山老林里冒险。
    而温泉水大家是不喝的，即便是在冬天，需要水的人家会到雪地里装一大锅雪，然后搁温泉里化成水，等水热了再端回家。
    现在，有人来说靠这温泉可以在冬天里种蔬菜，很多人将信将疑。
    蔬菜大棚的推广由统帅部直接推进，在试点村庄附近派出士兵在合适的地方施工。
    维苏威来到第一个村子的时候，大棚所在位置已经埋下了加热泥土的陶制管道，人们正在用烧热的沥青密封管道接口处，还给加热空气的锡制箱子预留了管道接口。
    现在正在建起的大棚东西长十来米，宽五、六米，北面是夯土墙，南面的史莱姆膜有不小的坡度让积雪落下，里面的架子都是用附近森林里砍的木头做成的。
    过些天大棚建好后，人们将开始尝试种植各种蔬菜和土豆，甚至有人打算中玉米和牧草，维苏威觉得想到的都试一试吧。
    就在维苏威视察瓦尔哈拉各地大棚建设情况的时候，在南方与瓦尔哈拉相邻的皮亚斯特王国王都克拉科夫城的王宫里，针对着瓦尔哈拉的阴谋正在酝酿。
    皮亚斯特王国大小与瓦尔哈拉相仿，国内大部分地区是低海拔的平原与森林，河流密布，人口三百余万，军事实力颇为强大。
    皮亚斯特王国刚独立时只是一个小国，自从两百年前独立后历代国王都有强烈的扩张领土愿望，多年征战打下了如今的土地。
    但皮亚斯特的国王们并不满足，扩张的脚步永不停歇，直到被西面的莱茵邦联和南面的诺里库姆王国这两个国力不输自己的国家给打得头破血流。
    而他们的东面越过一众拿来当缓冲的小国后就是魔族地盘，脑子有病才去惹那些家伙。
    所以，最近十几年来皮亚斯特王国把目光投向了北面的瓦尔哈拉。
    虽然说瓦尔哈拉因为地形与气候原因穷得够呛，但是皮毛与木材资源还是颇为可观，作为掠夺资源的殖民地还是有点肉吃的。
    皮亚斯特王国现任国王格热戈日年轻时曾化妆成商队车夫跑过瓦尔哈拉的很多地方，对那里的人文地理颇为熟悉，对如何占领该地有自己的想法。
    瓦尔哈拉因为内部运粮困难，所以大部分军队都化整为零分散在各个村庄屯田，各大城市只有不算多的兵力驻守。
    也正因为交通不便，当外敌入侵瓦尔哈拉的时候，禁卫军可以从容地集结军队，依托地形层层防御，直到寒冷的冬天到来。
    在格热戈日看来，对付这种战术只能携带大量的粮食多路并进以最快的速度占领瓦尔哈拉的各大城市，控制了城市后再将对方分散的军队各个击破。
    要达到这种效果，除了粮食外还需要大量的驮兽和马车等运输工具。
    而皮亚斯特王国平原多粮食多，足以积累起足够的物资。
    但是，现在情况出了变化，瓦尔哈拉正在用“瓦尔哈拉糖”和“瓦尔哈拉玻璃”换取大量的粮食与财富。
    特别是瓦尔哈拉糖，如果禁卫军能靠它获得了足够的粮食，必将会调整军队部署将军队缩回各大城市驻扎，那么格热戈日的计划就无法实施。
    这天格热戈日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瓦尔哈拉糖与各种粮食的兑换表，脸色平静，只是眼睛微微眯着。
    不久后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位二十出头的靓仔走了进来。
    他还穿着一身斗篷，上边和鞋子满是灰尘。
    “父王，”皮亚斯特王国的太子博涅克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格热戈日头没有抬，没有寒暄，只是平静地问道：“作为伊斯坦丁堡的皇家魔法学院的高材生，你觉得瓦尔哈拉糖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不但困扰着他，还困扰着很多人，如今无数聪明的脑袋在为解开这个谜团而努力着。
    但是瓦尔哈拉为了保密，麦芽糖在脱水前足足用了十八层布来过滤，里面一点有用的杂质都没有，所有人无从下手。
    不过世人的脑洞是很大的，特别是在皇家魔法学院这个地方。
    博涅克认真地回答道：“我的老师认为，瓦尔哈拉糖和蜂蜜与酒一样是发酵制造出来的。”
    格热戈日轻轻的“嗯”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么原材料呢？”
    这下子博涅克面露难色，只能如实回答：“现在为止学院里没有人能分析出瓦尔哈拉糖的原材料是什么，目前有两个较为被接受的观点，它的原材料可能是某种树木的本身或者分泌物，也有可能是海中的某种海草。”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格热戈日想要的，连原材料都没能确定，那么离复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去见你的母亲吧。”格热戈日说道，“这次是她叫你回来的，准备八月了。”
    博涅克不动声色地施礼后离开了，格热戈日在书房里一动不动地思考起来。
    对格热戈日来说，瓦尔哈拉糖的贸易必须停止，但是自己无法复制出同样的商品抢夺对方市场，也没有海军假扮海盗破坏对方航线，到头来只有破坏对方的生产工坊一条路可以走。
    如果破坏了瓦尔哈拉糖的工坊，一旦被发现就等于双方要全面开战了。
    这年头挑起战争还是需要一个借口的，哪怕是对面抢了自己一头野猪什么的。
    格热戈日有点发愁，自己该如何找这个借口呢？
    除了借口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发动战争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还要叫上国内的其他贵族，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这帮家伙只会交点钱了事。
    虽说那些钱可以去找雇佣兵，但是这些满脑子只有钱的雇佣兵脑子有病才会去进攻瓦尔哈拉这个没油水的地方。
    其实贵族们和雇佣兵一样，只有足够的利益才会拿起武器。
    然后这又引申出一个问题，攻打瓦尔哈拉的收益要如何分配。
    格热戈日继续沉思起来，殖民瓦尔哈拉的收益属于细水长流，不知道那些贵族是否愿意做这样的生意。
    就在此时，侍从前来报告，穆拉诺岛的使者求见。

 第69章 使者的目的

    如果问普通人穆拉诺岛是哪里，十个有十个会摇摇头。
    要是问那些有钱人和贵族，他们会马上告诉你，穆拉诺岛是生产玻璃的地方。
    原本玻璃只是一种普通的材料，但是在光明教廷兴起后，这种能够透过光线的材料就带上了宗教意义。
    在教堂的窗户上，彩色玻璃拼成的图案在阳光下显得梦幻十足，在一辈子只能用木板当窗户的人看来简直就是神迹。
    特别是透明无瑕疵的玻璃，因为它出现得很随机，那更是无上精品，大部分都被用来制作成祭祀光明女神的礼器。
    在穆拉诺岛，粗糙的玻璃学徒收入比农民高了数倍，普通的玻璃匠一年收入不亚于小商会的老板，优秀玻璃匠的女儿可以嫁入小地主家里，精良玻璃匠的女儿甚至可以嫁入豪门，史诗玻璃匠的地位堪比贵族，传说玻璃匠那是仅次于神的存在。
    穆拉诺岛因为垄断了玻璃销售获取了大量的财富，也依靠给光明教廷巨额捐赠得到了不低的政治地位。
    现在问题出现了，瓦尔哈拉突然推出了“瓦尔哈拉玻璃”，这种玻璃的质量远超穆拉诺岛的玻璃，价格更是低得把岛上一帮人给吓出病来，双方的差距让人绝望。
    穆拉诺岛的人不是善茬，以前有过工匠逃出岛在外边另立门户，但一冒头就被灭口了。
    然而他们对瓦尔哈拉没辙，这次不是个人行为而是一个政权的行为，要阻止对方出售玻璃只能打一仗，但穆拉诺岛的军事实力只在内海上有点威慑力。
    为此，穆拉诺岛的老爷们决定寻找一个盟友，找来找去最后发现最近十几年来和瓦尔哈拉有冲突的皮亚斯特王国最合适了。
    “鄙人毛里西奥，代表穆拉诺岛向皮亚斯特的统治者格热戈日陛下致意真诚的问候。”
    穆拉诺岛的使者毛里西奥刚向格热戈日行礼问安，国王陛下马上大笑起来。
    “毛里西奥！”格热戈日看起来很高兴，“我们有十二年不见了！”
    国王陛下离开办公桌拉着使者的袖子往书房外面走，边走边高兴地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大忙人会借着公款旅游来看我，走，现在正好是下午茶时间，繁文缛节等明天在大殿上再说！”
    茶房里，毛里西奥见到了早已等候在这里的王后和王子。
    他看着博涅克颇为感慨地说道：“十二年未见，博涅克陛下已经成长成一位了不起的男子汉了，不枉我当年帮忙写了那么多的情书。”
    在长辈们的笑声中，博涅克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国王王后与毛里西奥一同回忆了年轻时一同在伊斯坦丁堡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青葱岁月，又聊了几句老同学们的现状，最后聊了聊自己的孩子。
    在愉快的笑声中，王后娘娘以准备晚宴为由告辞了，博涅克被父王打发去帮忙。
    格热戈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双眼直视着老同学问道：“你这次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毛里西奥端起茶杯，刚端到一半便叹着气放了下来，原本满是笑容的脸瞬间变得愁云满面，健壮得犹如大猩猩的身躯也微微佝偻起来。
    “怎么？”格热戈日惊讶地问道，“家里出什么事了？”
    “有事就和我说，能帮你的我肯定帮你！”
    毛里西奥微微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现在没事，只是不久前我请了一位占卜师做了一次占卜。”
    格热戈日立即坐直了身子，全神贯注地看着老朋友，等候他接下来的话。
    毛里西奥悲哀地说道：“占卜师说，数年后我会失去我的挚友，所以我马上讨了个巡游出使的差事来看看你。”
    巡游出使是各地派出使者拿着公款带着礼物四处旅游与做客，一来巩固一下传统友谊，二来打探一些消息。
    所以一开始格热戈日说毛里西奥借着公款旅游来看自己也不算错，他每年也会派出这样的使团出去。
    “你以为我会出事？”格热戈日哈哈大笑起来，“我现在可是健康得很啊！”
    毛里西奥担忧地说道：“我担心，会有外来的危险。”
    “东边的魔族吗？”格热戈日的眼睛微微一眯，瞬间变得像是一头要捕杀猎物的巨熊，“他们来就来吧，也好，战死沙场是吾辈的夙愿啊！”
    “到时候你可以在下午茶的时候和孙子说，爷爷我啊，认识那个叫格热戈日的英雄哦，爷爷以前在学院的时候每一次喝醉都是他把爷爷背回宿舍的，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格热戈日豪迈地笑了起来。
    但是毛里西奥没有跟着笑，微微摇了摇头后说道：“我想不是魔族，而是被你忽视的危险敌人。”
    格热戈日心中冒出一句“果然如此”，但脸上还是惊讶地说道：“怎么，难道是莱茵邦联，还是诺里库姆，他们要攻打我们？”
    “我上个月还给他们写信，大家约好今年秋天一同狩猎的。”
    他自然知道现在瓦尔哈拉出产的不只是瓦尔哈拉糖，还有瓦尔哈拉玻璃，所以毛里西奥此次代表穆拉诺岛前来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毛里西奥听到他刚才说的话后心中微微一乐，心想这一次不会白跑一趟了。
    举国战争最怕的就是打到胶着的时候老家被偷家，而最有可能偷家皮亚斯特王国的就是西边的莱茵邦联和南边的诺里库姆王国。
    格热戈日约了那两国国王今年秋天一同狩猎，说明他是要稳住这两个邻国，甚至会签署一个短期的互不侵犯条约以确保西面与南面的安全。
    只有这样，皮亚斯特王国才能集中军队主力用于主攻方向。
    而皮亚斯特王国的进攻方向在排除了西面和南面后，只剩东面的魔族和北面的瓦尔哈拉。
    这时候脑袋有病的才会去招惹魔族，那么要进攻的只有一个了。
    对毛里西奥来说，只要格热戈日有进攻瓦尔哈拉的想法就好，那就有谈下去的可能。
    他最怕的是格热戈日根本不想攻打瓦尔哈拉，这种国策问题不是自己凭借私人关系可以左右的。
    格热戈日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吗，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么说了老朋友会想到什么。
    于是格热戈日接着说道：“博涅克的年纪不小了，我早就应该做爷爷了，只是这小子沉迷于魔法研究，根本不去考虑结婚的事情。”
    “所以啊，秋天的这一次狩猎我和对面说了，大家都把孩子带出来相互认识一下，看上眼了就把婚事定下来。”
    “你也不要急着回去，到时候帮我把把关，看看哪国的公主合适博涅克。”
    毛里西奥心中的想法是“信你才有鬼”，他明白老朋友猜到了自己的真实来意，这是等着穆拉诺岛送上门宰一笔呢。
    如果是菜鸟外交官，这时候就该怀着慈悲之心痛陈瓦尔哈拉对皮亚斯特王国的巨大威胁，只有早早赶尽杀绝才是上上之策。
    毛里西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和格热戈日聊起打猎的事情来。
    聊着聊着，话题很快就来到了打猎的装备上。
    “最好的弓自然是精灵的弓。”毛里西奥说道，“但那只是对精灵开始是最好的，不太适合人类使用。”
    “人类所用的最好的弓，出于矮人族工匠之手。”
    格热戈日有点郁闷地说道：“我也知道矮人制作的武器是最好的，原本我这里有几户矮人工匠大师，可是他们去年秋天去参加矮人祭典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天啊，我想他们恐怕在路上遭遇了不测。”
    毛里西奥看到他的神情不像作伪，惊讶地问道：“你不知道？矮人们都去了瓦尔哈拉啊。”
    格热戈日确实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矮人们都是四处漂泊，有时不见了会以为他们去了其它地方或者路上遭遇天灾人祸了。
    看到老朋友惊讶的表情，毛里西奥继续说道：“今年年初开始，矮人们就像是被鲜花吸引的蜜蜂一样赶往瓦尔哈拉。”
    “我看啊，用不了多久世上最好的武器就要出自瓦尔哈拉了。”
    “到时候瓦尔哈拉不缺好的武器只缺粮食，不知道哪里要遭殃了。”
    格热戈日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还有哪里要遭殃，自然是旁边农业发达的皮亚斯特王国咯。
    这一则新情报让他有点动摇，嘴里吐槽着那些矮人脑子有病去吃雪，心中开始思考着新的计划。
    毛里西奥看到老朋友有点心不在焉，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一点效果，便说道：“你放心，要是那些吃雪长大的蛮子敢来抢你，我会带着雇佣兵来帮忙。”
    他这是在谈生意了，穆拉诺岛不可能派自己的军队但有钱，可以请雇佣兵来帮忙。
    这年头好的雇佣兵战斗力颇强，征召的农夫在他们面前和鸡仔差不多，是战场上的一大助力。
    而格热戈日不屑地说道：“那些吃雪的蛮子也就名头吓唬人，他们敢来我把山路堵着就行了，不用管他们。”
    现在他不急，一急就会被宰。
    秋天狩猎稳固后方的时候瓦尔哈拉已经飘雪了，在冬天进攻那里等于和自己的命过不去。
    接着与各个贵族商量开战需要长时间的扯皮，能在今年年底扯完就不错了。
    皮亚斯特王国春耕时间比瓦尔哈拉早，3月份春耕完后军队开始集结，4月初军队可以在边境集结完毕。
    现在才7月份，等开战已经是明年帝国历667年4月中旬的事情了，那时也正好是瓦尔哈拉天气较好的时节，总共还有9个月的时间。
    所以对格热戈日来说，穆拉诺岛派遣雇佣兵支援的事情在明年1月份前谈妥即可，所以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来演戏让自己显得对瓦尔哈拉有防备却不会主动去开战。
    于是乎，国王陛下和使者老朋友聊起了风花雪月来。

 第70章 把礼物送过去吧

    这天上午，格热戈日在王宫大殿举行仪式欢迎穆拉诺岛使者毛里西奥来访。
    毛里西奥代表穆拉诺岛向皮亚斯特王国和格热戈日陛下致以诚挚问候和良好祝愿。
    格热戈日请毛里西奥转达对穆拉诺大公的亲切问候，皮方愿与穆方密切高层交往，深化互信，积极扩大国际和地区事务协调配合，加强经济领域合作。
    参加欢迎仪式的皮亚斯特王国贵族们心中充满了疑惑，双方致辞基本上中规中矩，但是“积极扩大国际和地区事务协调配合”是什么鬼？
    皮亚斯特王国和穆拉诺岛两地之间隔着诺里库姆王国、萨摩公国、尼特拉公国等数个国家，从地理上就绝了双方在地区事务上合作的可能。
    聪明人已经开始在脑海中将最近的情报做成合订本，从中寻找新的政策方向。
    仪式结束后，脑子好使的贵族纷纷邀请毛里西奥到家中做客，探听一些风声。
    格热戈日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桌面上已经摆放着数卷羊皮纸，这时他昨晚上让负责情报工作的小舅子整理出来的关于瓦尔哈拉的情报。
    他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卷情报认真阅读起来，刚看了两行怒气值瞬间爆满。
    来往于瓦尔哈拉与皮亚斯特王国的陆地通道有五条，当年地震废了最好走的那条，后来只有四条只能单向走马车的山路基本可用，来往交易的商队都是走这四条路。
    现在的情报显示，据说被废的那条山谷道路在数月前重新开通，同时各个路口外正有瓦尔哈拉的人在建关卡。
    同一时刻，毛里西奥正在王后娘娘的亲弟弟奈姆斯基子爵家里做客。
    奈姆斯基做出一副很气愤的模样，瞪大双眼对毛里西奥说道：“毛里西奥大哥，我这次帮你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啊，等一会国王陛下肯定会把我叫去臭骂一顿，这让我的心灵很受伤啊！”
    毛里西奥笑着说道：“你从小到大被他骂得还少吗，我还记得那天给钱让你去买砂糖，结果你把盐买回来了，哈哈哈哈……”
    笑完，他拍了拍手，客厅外走近四位武士装扮的姑娘，她们像抬轿子一样抬着一个不小的托盘，托盘上用丝绸盖着一个一米多高的圆柱体一般的物体。
    毛里西奥过去缓缓拉起丝绸，微笑着问道：“这份礼物可以治愈你受伤的心灵吗？”
    奈姆斯基先是双眼瞪得老大，下一刻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那是一个颇大的玻璃花瓶，淡蓝色的玻璃下，一位柔若无骨的少女正舞蹈般缓缓从看起来不大的瓶口中钻出来。
    少女就像是明媚的阳光下春风中摇摆的嫩绿青草，一点一点地缓缓生长着。
    奈姆斯基的呼吸越来越重，顿时感到口干舌燥，立即把玻璃花瓶和人一起搬到卧室的念头瞬间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就在此时，国王派人过来叫奈姆斯基马上入宫。
    国王陛下的书房里，格热戈日冷冰冰地看着奈姆斯基，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看得他从骨髓里发寒。
    现在奈姆斯基宁可自己被国王陛下大骂一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似受刑一般。
    “你马上去瓦尔哈拉。”格热戈日终于说话了，声音中没有一点感情，更不容他人置疑，“原封不动地带上毛里西奥送给你的东西，去送给庞贝。”
    “你去求他放了那个被抓的‘鼹鼠’，那是一位买了赎罪券的虔诚教徒。”
    奈姆斯基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找维苏威·庞贝，而不是找阿里戈吗？”
    “他只是空有名号，没有实权啊。”
    格热戈日淡淡地说道：“那就让他想拥有权力。”
    奈姆斯基马上明白了，这是要挑起吉祥物与掌权者双方之间的斗争。
    格热戈日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想明白了就马上出发吧。”
    在奈姆斯基离开后，格热戈日有些心力交瘁地坐在椅子上，没了继续处理公务的心思。
    自己这个小舅子打小聪明，十多年前给他钱买白砂糖结果他买了盐回来还假装被骗了，然后就是哭了一天鼻子，最后其中的差价就这么不了了之。
    管情报这事首先看忠心再看能力，格热戈日有点无奈，自己以前信得过的人也就他一个，现在看起来也不行了。
    一个情报头目居然扣押缓报邻国的重要情报，发生这事后又有外国使节送礼，换其他人现在已经押地牢里被自杀了。
    想到这里，格热戈日觉得有必要让儿子开始处理一些具体政务了。
    不久后王后娘娘来了，她听说弟弟在工作上出了问题，又被叫到丈夫的书房，于是掐着时间拿着今晚晚宴的菜单出现了。
    “他去瓦尔哈拉了。”格热戈日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说道，现在这情况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王后的目的。
    王后心中有些担心弟弟，但是没有显露出来，而是把今晚国宴的菜单交给国王。
    今天的迎宾酒是一种加香葡萄酒，它是将葡萄酒与蜂蜜倒入锅中煮到沸腾，撇去浮沫后加入肉桂粉、生姜末、小豆蔻粉和白胡椒后盖上盖子酿泡一天，最后用布将酒液过滤数遍后装瓶窖藏一年。
    素菜是将胡萝卜片放到牛肉汤中煮到有点软，接着放进油锅里煎到漂亮的金黄色，最后抹上一层蜂蜜。
    主菜是将小牛肉切成长条后压打成薄片并排放在烤盘里，撒上盐、小茴香粉、马郁兰粉和新鲜的碎欧芹，接着撒上切成细丝的培根，然后撒上紫苏和新鲜的百里香，最后将牛肉条卷成卷放入烤箱烤熟。
    主食是肉汤与有珍珠光泽的上好小麦焖煮到汤汁被小麦吸收，接着加入藏红花、打均匀的蛋黄和牛奶一起满满加热，直到粥变稠。
    甜点是将去柄去核的樱桃和葡萄酒以及大量的糖打成泥，在锅中把黄油加热煮化后倒入樱桃泥焖煮到混合物变稠，然后装到碗里冷藏的樱桃布丁。
    这份菜单算得上是颇为丰盛，符合毛里西奥使者的身份。
    就在格热戈日对今晚国宴菜单表示认可的时候，奈姆斯基正在家里愁眉苦脸地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克拉科夫城前往薇儿丹蒂港。
    他看着自己刚到手别说捂热就连碰都没得碰的礼物，心里不生气是假的。
    但是他没办法，哪怕再傻也看得出国王陛下很生气，如果不是自己姐姐的缘故自己不是挨骂这么简单了。
    显然国王猜到了自己和毛里西奥之间的交易，这是他在表示对此事的愤怒。
    毛里西奥是在下午到另外一位贵族家里做客的时候得知此事，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要奈姆斯基这个只有小聪明又见小利而忘大义的家伙去了薇儿丹蒂港，稍微一挑拨就能和正义感十足的庞贝起冲突。

 第71章 大棚搭起来了

    “火钳烧红了一暗下来就马上钳上去，对，就这样，稍微用力一压就可以松开了！”
    维苏威在一座叫做煮蛋村的村子外手舞足蹈地指挥着人们把10米长、2米宽的史莱姆薄膜通过热熔粘成一张适合大棚尺寸的巨型薄膜。
    这座村子附近的山里有很多几乎达到沸腾的温泉，鸡蛋放进去没多久就熟了，村民得专门挖了不少水池给温泉水降温才使用。
    现在村子里的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给大棚挂膜，另一部分在挖沟。
    村子所在的地方地势较高，没办法把温泉水引到村子里面，维苏威扫了一眼后告诉他们可以用连通器原理通过大陶管从旁边的山上把温泉水送进村，然后再送到每家每户里面。
    这样一来，煮蛋村的村民就能在冬天利用温泉取暖，火炕都用不做了。
    所以村里商量之后决定今年村子卖皮毛的钱全部买陶管和沥青，争取下雪前把取暖工程做完。
    这对村子来说不是什么大工程，维苏威把注意力都放在大棚这边。
    巨大的史莱姆薄膜很快就粘好了，有人用绳子量了大棚再量薄膜，尺寸合适。
    “大家把它卷起来！”
    在维苏威的指挥下，大伙慢慢地把薄膜按着长边卷成一条长卷，然后来到了大棚北面的夯土墙后面。
    夯土墙的边上搭上了楼梯，人们一边举着薄膜卷一边爬上去，把薄膜卷放在墙头，随着维苏威一声令下大家一手压着薄膜边，另一手松开，薄膜卷就滚动着铺在已经搭建好的木架子上。
    老村长在架子下面看着，看到薄膜卷不滚了就挥出一掌，掌风撞过去让它继续往下滚。
    等薄膜垂到了地面，一部分人整平薄膜后开始把长出来的部分埋进南面挖好的土沟里，另一部分人在北面和东西两侧的夯土墙顶上同样把薄膜的边用土埋到预留出来的沟槽里再夯实泥土。
    接着大家把准备好的涂了沥青防水防腐的木条纵向压在薄膜上边，和里面的架子一起把薄膜压住。
    这时几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光脚爬上大棚顶光脚走在木架子上，先用铁针在薄膜上扎了小孔，从上往下穿过细麻绳，待下面的人系紧绳子将薄膜上下的木条固定起来。
    到了最后，这些孩子们拿出用边角料卷成的薄膜卷，又拿出一个打火机把它的一端点燃，让滴下的史莱姆胶把穿绳的洞口给堵起来。
    大棚是需要换气的，除了调节温度与排出二氧化碳外还要调节内部湿度，湿度过大会造成农作物病害。
    如果只是害虫还好办，农夫们有用草药煮的土农药，一旦患上真菌病害那就彻底没办法了。
    维苏威一开始打算搞顶部换气口，但是又担心冬天的大风把它吹开，大雪把那里压垮，于是就把换气口开在了夯土墙上。
    简单来说就是在墙顶和墙脚装了不少木头窗户，开窗时高处的窗口用木棍一捅就能把窗页顶到上边的架子上架好，关窗时用棍子一撩窗页就能落在窗口边的架子上关好窗。
    窗口后面是麻丝编织成的纱网，可以在开窗时防止昆虫、鸟类和小动物跑进去。
    “成了！”
    维苏威绕着大家忙活了半天的大棚走了一圈，没发现问题，接下来只要准备好草帘就行。
    不过这座村子附近的温泉够热，恐怕用不着草帘保温。
    在大棚不远处，地上堆着一大堆在维某人指导下配制好的泥土，人们刚浇完水和盖上草帘。
    一位差不多二十岁的小姐姐站在泥土边上，手里握着一根魔法杖，口中吟唱着咒语。
    一个红白蓝相间的魔法阵出现在她的面前，不同以往的是这个魔法阵的周围比以往多了一层层螺旋线。
    “蒸汽风暴！”
    一股高温魔法蒸汽狂风一般从魔法阵中喷出一头撞在土堆上，被火元素加热的水元素在风元素的推动下钻进了泥土中的每一处缝隙，不消片刻便将湿润的泥土加热到了一百多摄氏度。
    土堆里浓浓的蒸气透过草帘冒出，估计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冷却下来，到时候土堆里面的真菌、细菌、昆?、线?以及杂草全都活不成了。
    旁边不少有见识的老兵对施放魔法的小姐姐频频点头，年纪轻轻就能使用三系复合魔法，前途不可限量啊。
    相比于那些看热闹的年轻人，他们更能了解这个魔法的厉害之处。
    战场上的魔法铠甲其防御魔法只能运用于铠甲本身，如果没有全封闭的魔法盾，这个魔法所制造的高温蒸汽可以从铠甲缝隙钻进去，甚至能钻进面罩直接把敌人的双眼烫瞎。
    这边维苏威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午饭时间到了，吃完午饭就用箩筐把处理好的泥土搬到大棚里面。
    这次他出来视察工作前阿里戈为他准备了一支十八人的随从队伍，成员都是军中天赋极高且身家清白的年轻人。
    阿里戈的用意很简单，大统领也该组建自己的班底了。
    维苏威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他们，这段时间先教教给土壤消毒杀虫除草的“蒸汽风暴”和“黏糊糊火球”、修路用的“超高空陨石”、砍树的“旋风斩”、打井挖沟渠用的“ex咖喱炮”之类的魔法，让大家按自身情况挑着学。
    当时年轻仔们都选择了用剑就能施放的“ex咖喱炮”，因为看起来很炫。
    现在他们正在山坡上帮忙，村民们挖好一个坑就下去一个人，对准方向轰过去就是一道长长的沟，接下来直接放水管就行。
    维某人听老家的人说，当年呆毛阿姨就是这样挖出了魔族都城东面的一条水渠，而且每百方土耗肉量挺划算的。
    刚想到肉，维苏威就问到了空气中飘荡的肉香。
    瓦尔哈拉的人们是忙时吃三顿，闲时吃两顿。
    午餐准备做好了，今天中午吃的是什锦黑麦粥，简单来说就是巨大的青铜锅里加了一点水再放肥肉块下去炸出油来，接着加水、盐、肉块、内脏块、蔬菜和碾碎的黑麦一起炖，基本上是有啥就放啥，碗里捞到啥就吃啥。
    瓦尔哈拉的肉类不是很缺乏，只要家里有猎人就能靠狩猎每天或多或少吃上肉。
    在九月到十一月这段时间里，就可以每隔三天到河里捞一次洄游的鱼。
    那时候每人带着一根木棍和一个麻包袋就出发，到了傍晚基本上都能捞满一袋鱼或者扛着一头熊回来。
    这样的渔猎生活自然也伴随着巨大的危险，很可能出去打猎的亲人再也回不来了。
    村民们也有放牧的，多是牛和羊，以获取奶制品为主。
    “在想什么？”荷莱端着自己的午餐坐在维苏威的旁边，发现这家伙似乎在神游天外。
    “在想畜牧业的事情。”维苏威吃着黑麦粥说道，“我一开始觉得让每个村都养多点牲畜应该不错，但是现在发现不是这个样子，各个村子的土地承载力都几乎到了极限，除非大修水利。”
    “你看对面的荒地，现在只能用荒草养几只羊，要是能在山边修个池塘把山泉引过去，再挖沟渠引水，那里又是一大片不错的农田。”
    “很多村子也是，短暂的夏天和人力资源分散使得当地无法通过修水利来开垦更多的荒地。”
    “我想有条件的时候组织一下人力物力在这方面努力一下。”
    荷莱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因为你见过那些巨大的工程机械，所以下意识认为可以轻易开垦那些荒地。”
    “而当地人几辈子都是用差不多的工具，他们很明白自己手中工具的作用，所以没有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维苏威听后眉头一皱，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瓦尔哈拉实行军政府统治，能控制到每一个村庄，如果开荒能提供大量的粮食恐怕早就咬紧牙关开荒了。
    而他们这么多年来都没这么做，恐怕背后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维苏威扒拉完最后几口黑麦粥，像是打完一场大战一样。
    黑麦的口感很粗糙，一起煮的肉类和内脏分别来自猪、羊、鸡和鹿，蔬菜有胡萝卜和不知名的叶子，加上油脂和盐很多，乱炖后味道可以赶上某制药公司医疗部某干员的特制营养餐的一半。
    但是，瓦尔哈拉的两百多万人里有两百万人每天吃的都是这样的粥，而大陆上其它地方的很多人一辈子都吃不上一碗有这么多肉类的粥。
    “居然还有蘑菇？”维苏威吃到最后发现碗底有个拇指头大小的灰色蘑菇，吃起来味道极佳。
    荷莱在一旁说道：“这是‘史莱姆快乐菇’，味道不错而且没有毒，每年春天时冬眠苏醒的史莱姆很喜欢吃这个补充能量，然后开始繁殖……”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了，小心翼翼地转头过去看向维苏威，这家伙从物种上来算可以算作史莱姆。
    “喂，”她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啊。”维苏威莫名其妙地说道，“我又不是本地史莱姆。”
    “下午没事的话我们去森林里吧，我想听听你研究无线电研究得怎么样了。”
    无线电是他计划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原本是十年后才开始研制的，但是看到荷莱都闲到在门外偷听了，就干脆给她下任务了。
    荷莱点了点头，这事是要保密的。
    所以他们两个一直都是找借口去打猎在没人的地方讨论。

 第72章 这蘑菇不得了

    “哇！这里风景不错啊！”
    维苏威与荷莱翻过一座山后，发现了一处泡温泉的风水宝地。
    山顶有一处炙热的温泉泉眼，温泉水流出后落下山崖形成瀑布，下方的水潭温度正好。
    水潭就在悬崖边上，下方是碧绿的山谷，远处是白雪盖顶的群山。
    七月末的瓦尔哈拉白天最高气温也就二十六七摄氏度，泡泡温泉也挺好。
    “别偷看！”
    “你有什么可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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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维苏威被正义的上勾拳给捶飞到山腰的水潭里。
    这点高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从水里浮上来后在一旁被温泉水泡得有点温热地大石头上晾晒自己的衣服。
    水潭有点深，维苏威干脆就趴在边缘让自己的身体浮起来，前方是如画的山林，下方是从水潭流出的百余米瀑布，可以听到山间传来的轰鸣与鸟叫声。
    “咚！！！”
    一大块现切的木板从天而降，把水潭隔成了两半。
    维苏威嘴角抽了抽，想吐槽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静静地泡在温泉里，啥都不说，啥都不想，放空了自己的脑子。
    最近这段时间里他接连跑了不少地方，思考了很多问题，脑子有些疲惫了。
    这人一放松下来就想睡觉，大自然的声音又很是催眠，不消片刻，维苏威就打起了哈欠。
    他以前有过在浴缸里睡着结果被呛得死去活来的经历，这里的水质不错，虽然温度高溶解氧含量低，但是只要有部分浮在水面上就没事了。
    于是维苏威开始将身体史莱姆化，从一个人缩成了一团，消化腔里吸了一点空气让整个身子的密度比水稍小以便于浮在水面上。
    就在此刻，史莱威突然感到自己很有精神，这是刚才吃下去的史莱姆快乐菇在人形的时候没起作用，现在变成史莱姆了，就让他瞬间极其亢奋。
    他在精神亢奋的同时思维变得古怪起来，眨眼间满脑子除了[禁则事项]外就再无它物，下意识地伸出一根根触手从水下钻过了水潭中间的木板。
    (|??? ?(`^′?)?
    就在史莱威的触手被愤怒的荷莱编成一张带花纹图案的网同时，针对瓦尔哈拉的阴谋正在进一步酝酿着。
    皮亚斯特王国北部与瓦尔哈拉交界的地区是米利克伯爵的领地，此时该地的领主米利克伯爵正在密室与本地的光明神殿主教阿卡迪乌什进行着密谈。
    密室中的两人本是亲兄弟，只是出生的时间不同所以命运有了极大的差异。
    身为长子的米利克伯爵拥有爵位继承权，后来继承了父亲的爵位。
    次子阿卡迪乌什从小就是兄长的备份，如果兄长不幸夭折才能拥有继承权，所以他在米利克伯爵成年后就被送去了教堂。
    光明教廷中很多神官都是贵族家中没有继承权的次子次女，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充当着地方教会与地方贵族之间的纽带。
    就如此刻，教廷正谋划着大行动，在需要米利克伯爵合作的时候派来了他的弟弟当说客。
    米利克伯爵面色平静地复述着弟弟的话：“你要我带兵进入瓦尔哈拉捉拿逃犯？”
    阿卡迪乌什虔诚地说道：“逮捕异端是每一位虔诚信徒的责任与义务，光明女神定会奖赏虔诚者。”
    米利克伯爵满是周围的脸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这种话听多了，无非就是教廷需要一个黑手套做些自己不好出面做的事情，然后给点好处。
    但问题来了，按刚才阿卡迪乌什的意思，这次行动是要米利克伯爵带着自己的军队到另外一个政权的地盘里面抓人，此事背后有着极高的政治风险。
    伯爵老爷不是骑士这种满脑子肌肉的底层贵族，身为皮亚斯特王国权力结构顶端那批人之一，他必须考虑的事情有很多。
    同时巨大的风险也意味着教廷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那么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让教廷如此大动干戈。
    “你们要处理的是什么人？”米利克伯爵问道。
    如果目标是教廷高层内斗的一部分，那就要考虑到站队问题，如果站队带来的收益大于政治风险则可以考虑一下。
    阿卡迪乌什郑重地回答道：“吾等牧羊人的耻辱，女神的荣光无法驱散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黑暗。”
    “教皇的弟子菲洛梅娜背叛了光明女神，试图将来自地狱的污水泼洒在圣洁的大殿上！”
    接下来，他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地背了五分钟经书。
    米利克伯爵的脑子一转，很快就想清了方方面面的事情。
    在国内，格热戈日陛下显然要对北边的瓦尔哈拉动手了。
    伯爵做出这一判断出于自身掌握的大量证据，首先瓦尔哈拉在边界附近路口修关卡的情报是自己传回去的，其次不久后国王陛下决定以外交手段安定西与南两个大国之间的关系，第三是国王在接见穆拉诺岛使者时的讲话，第四是国王派出奈姆斯基这个傻?给瓦尔哈拉的新贵庞贝送礼，这货前不久路过这里，没想到他居然敢染指礼物。
    综合以往的其它情报，就是国王陛下短期内要对瓦尔哈拉下手，为此把奈姆斯基送到薇儿丹蒂港给庞贝砍了当开战借口。
    米利克伯爵觉得，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似乎和瓦尔哈拉冒出一点矛盾不是问题。
    反正两边每年都因为皮毛贸易中的纠纷要打几架，只是大家都默契地把身上的标识拿下来再动手，今年要是风平浪静的才是有问题。
    这样一来，事后在国王面前也说得过去。
    这一票可以做，但前提是要拿到足够的好处。
    于是米利克伯爵在弟弟祈祷结束后说道：“为慷慨于世人的光明女神服务是每位虔诚信徒的义务。”
    阿卡迪乌什自然听得出兄长这句话的重点是“慷慨”而不是“义务”，于是说道：“教廷正在为女神赐福的光明之剑寻找主人。”
    米利克伯爵的双眼瞬间瞪得老大，急忙说道：“我的孙子是一位从出生起便每日向女神祈祷的信徒。”
    阿卡迪乌什只是微笑着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说道：“八月末，那位异端会路过此地。”
    米利克伯爵思索了一下后说道：“那我就在那时候举行一场骑士比武大赛吧。”
    要到别人的地盘上搞事自然要带精兵强将，而骑士比武大赛正是掩饰集结兵力的好手段。
    而且时间也合适，骑士比武大赛经常作为秋收前的仪式，让农夫看看热闹高兴一下才好在秋收时打起精神来。
    双方谈妥了，米利克伯爵要开始做准备，阿卡迪乌什也要通知教廷把菲洛梅娜往这边赶。

 第73章 老祖宗来了

    “金角山前草原上，鲜花多烂漫”
    “金色的太阳闪耀着金线般的光芒”
    “敌人被击溃，风一般逃散”
    “金角山前草原上，我伫立不前”
    “我的事迹，将被载入史册”
    在维苏威吃了史莱姆快乐菇与阴谋诡计正在酝酿的同时，遥远的南方大陆上，南罗帝国帝都君士坦布尔彩旗飘扬，歌声震天，数万市民穿着雪白的衣服在皇帝曼努埃尔与太子约翰的带领下载歌载舞地迎接瓦尔哈拉使团到来。
    此时曼努埃尔与约翰父子两人依旧觉得眼下的世界是那么的不真实。
    出了个维苏威就算了，就当是多了个远房亲戚，逢年过节派人送点肚皮舞娘之类的土特产过去就行了。
    维苏威到了瓦尔哈拉，然后派出使团来访也没什么，北罗帝国一样每年来串门，多一个就多一个吧，也就多摆几次宴会和准备点礼物的事情。
    但是，使团之首伊凡雷帝是什么个情况？
    虽说英灵什么的几十上百年出现一次对皇家来说并不陌生，书里看过。
    现在自家老祖宗，而且是最牛逼的那个老祖宗成为英灵现世了，确定这不是开玩笑？
    于是曼努埃尔马上派人去精灵族请了一位大佬过来。
    现在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除了皇帝与太子，还有一位身穿白袍的老精灵盖乌斯。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曼努埃尔转过头问盖乌斯：“盖乌斯阁下，您可以确定使团会在这里登陆？”
    在他们的面前不是港口码头，而是一片沙滩。
    盖乌斯半眯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一样，迷迷糊糊地说道：“如果真的是陛下，他肯定会在这里登陆，因为当年我们就是从此处登陆征服南大陆的。”
    曼努埃尔觉得有点道理，历史书上说当年先皇亲自率军乘船趁着涨潮的时候穿过暗礁密布的海面绕过敌人的防线登陆，然后一举攻下了不远处的金角山，拉来了征服南大陆的序幕。
    正如先皇在战后庆功宴上所做那首传唱至今的歌中所说的一样，他的事迹载入了史册。
    “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从遥远的海面上传来，半睡半醒的盖乌斯双眼突然睁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号声……”他有点激动地说道，“六百多年了，有六百多年没听到了！”
    军中的号角声为了避免被敌人解读并利用因此不是一成不变的，六百多年前那支所向披靡的大军在登陆南大陆时所用的号声现在也只存在于盖乌斯的梦中。
    一条帆船突然出现在离海岸不是很远的地方，把众人吓了一跳。
    “这……”盖乌斯的双眼流下了热泪，“那时候我们轮流施法遮掩了船队。”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他仿佛回到了那个自己即将成年的年代，只是视角不同。
    帆船很快就冲上了沙滩，一个身穿红袍腰扎金腰带多少身影突然从船头跳到沙滩上，背着双手傲立环视前方众人。
    盖乌斯哆嗦了一下，一把扯掉身上的白袍，露出里面的红色双排扣军队礼服。
    这身衣服是当年老帝国的军礼服，当然不是几百年的老古董，而是他每隔数十年都要做一套来回忆那段历史。
    盖乌斯跑到了伊凡雷帝的身前，当众单膝下跪，大声汇报：“掌旗官盖乌斯向皇帝陛下报道！”
    伊凡雷帝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就愣住了，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能见到生前的部下。
    他激动地伸出略微颤抖的双手将盖乌斯缓缓扶起，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相见时的那一幕。
    森林中，一个被当地大贵族拘禁起来的未成年精灵好不容易逃出了城堡，因为又累又饿摔倒在一位年轻冒险者的篝火旁。
    “可以把脖子和头给我吗？”虚弱不堪的精灵看着火边香喷喷的烤鸡说道，“我什么都愿意做。”
    年轻的冒险者把整只烤鸡递了过去，说道：“有点烫。”
    饥肠辘辘的精灵顾不得烫不烫了，在远处传来的战斗与惨叫声中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那只烤鸡。
    等他吃完烤鸡，带着手下来抓捕他的贵族已经成为了冒险者的剑下亡魂。
    从这一天开始，年轻的精灵就跟随在冒险者的身边，从搬空贵族城堡粮库并以此为根据地聚拢受灾流民开始，直到双头鹰帝国的传奇开国皇帝在书房的躺椅上离开人世。
    伊凡雷帝一把抱住了盖乌斯，双手用力地拍着他的后背，留着泪说道：“好兄弟，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陛下……”盖乌斯也紧紧地抱住了伊凡雷帝，“我也没想到可以见到您。”
    他听说过英灵，但是后来一直在精灵族生活的树林中生活，从未见过其他英灵，更没想过会与成为英灵的伊凡雷帝见面。
    片刻后两人松开了，伊凡雷帝对盖乌斯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殿下了，我家那个臭小子把我抓来给他干活，现在是一个叫什么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的专门给人出主意的商会当总裁，你就叫我总裁吧。”
    言语之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瓦尔哈拉使团的其他人已经下船，双头鹰的鹰旗也随之举起。
    不过现任掌旗官马上就被盖乌斯赶走了，而且半个反驳的单词都说不出来。
    人家帝国第一代掌旗官只是归隐不是退役，严格来说帝国还欠他几百年的军饷呢。
    伊凡雷帝只是笑了笑，然后带着众人走向了曼努埃尔和约翰。
    接下来行礼行了两轮。
    曼努埃尔和约翰先是向伊凡雷帝行晚辈礼，然后这三位再以国家使节与本地主人按传统行礼。
    双方相互礼节性问候结束后，伊凡雷帝与曼努埃尔并肩走上人群夹道欢迎的地毯之路，在歌声与舞蹈中朝着君士坦布尔城内走去。
    在城内皇宫，皇后早已带着索菲娅在大门等候多时。
    伊凡雷帝一看到已经有六七个月身孕的皇后和其他人一样站在那里等自己，下意识地给了曼努埃尔后脑勺一巴掌，气愤地骂道：“瞎胡闹，快点让皇后去休息，虚礼哪有家人的健康重要！”
    场面瞬间静了下来，皇帝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但是曼努埃尔的脸上灿烂的笑容转瞬即逝，马上小心翼翼地向伊凡雷帝告罪，让太子约翰与公主索菲娅代替自己与皇后接待，然后亲自扶着皇后回后宫休息了。
    什么叫法理，这一巴掌和一句骂就是来自开国皇帝的法理，说明先皇把南罗帝国这一支当做亲孙子，力压北罗帝国一头！
    伊凡雷帝没管这孙子怎么想，双眼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盛装打扮的索菲娅。
    索菲娅因为从小习武所以气色很不错，身材比同龄人健壮一些，容貌也是美人胚子，伊凡雷帝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他看来，索菲娅比不列颠尼亚王国那个整天呆在法师塔里不出门，身材瘦弱、脸色苍白、精神恍惚的布迪卡好多了。

 第74章 把公主们带回去

    来到人世间的英灵身体保持着人类的特征，例如喝酒也会醉。
    伊凡雷帝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得老高。
    昨晚上他喝得六成醉，然后就装作不能再喝，倒了。
    控制饮酒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基本功了，要是喝醉了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出来搞不好就出大事。
    今天是使团的休息时间，伊凡雷帝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逛逛，同时和盖乌斯聊聊家常。
    但事与愿违，曼努埃尔亲自过来请他到后宫的客厅去，还是家事。
    太子约翰今年十六岁，该准备太子妃了，南方各国有意向的大小国家已经把自家的公主画像送到君士坦布尔。
    在经过海选、初选、复赛后，有三位公主进入了决赛圈。
    太子妃的人选也是将来皇后的人选，同时也是南罗帝国政策风向标，马虎不得。
    能进到决赛圈的公主所在国家都与帝国国家政策相符，接下来比拼的就是相貌与人品这些个人熟悉。
    客厅里王后、太子和公主都在，不过伊凡雷帝发现他们有点心不在焉，选择太子妃恐怕只是个由头。
    果然话题自然而然地来到了今天的重点。
    曼努埃尔问老祖宗：“爷爷，请问维苏威可有婚配？”
    按伊凡雷帝的意思，家里人私下里无论是谁都叫自己爷爷吧。
    他斜眼看了一眼索菲娅，小姑娘的脸蛋突然微微红了起来。
    这下子心里有谱了，于是他说道：“维苏威就比索菲娅年纪大一点点，婚配的事情自然没考虑，不急。”
    老爷爷没说那货和诗蔻蒂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传统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一回事，所以就在一旁吃着瓜看他们怎么解决吧。
    而且他说得也没错，在他出访前那两个家伙都用实际行动表示要淡化此事，自然也就没有考虑。
    曼努埃尔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那么他自己对婚配有什么考虑？”
    “不知道。”伊凡雷帝像个普通老头子一样很随意地耸了耸肩，“年轻人的事情我懒得管那么多，只要娶的是女的、有腿的就行。”
    他这么一说就把曼努埃尔给整得没法继续下去了。
    皇家一直以来都是政治婚姻，结婚对象首先考虑政治因素，其它诸如高矮胖瘦还能活几年这些都是次要的。
    现在倒好，按老祖宗提出的标准，仅排除了鱼类和史莱姆之类的，就是找头驴也是符合条件的，这么开放性的思维方式曼努埃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哈哈哈哈……”曼努埃尔只能用笑声来糊弄过去，但是笑完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说自己女儿挺符合这两条标准吗。
    说自己女儿也是温柔贤惠那没什么，要是说自己的女儿也是女的个有腿的，那脑子肯定有问题。
    就在此时，太子殿下从另外一个角度加入了谈话。
    “爷爷，您回瓦尔哈拉的时候请带上索菲娅。”约翰的脸上露出了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去年索菲娅可是交了学费给维苏威学习剑技和魔法的，这还没教完呢，可不能让他赖账。”
    这下子轮到伊凡雷帝认真地看了看约翰，这卖妹的理由无懈可击啊。
    “是这样啊。”伊凡雷帝也乐呵呵地说道，“既然如此，如果索菲娅不反对，那就和我一起到瓦尔哈拉那里去受冻一阵子吧，哈哈哈哈……”
    在维苏威的婚事上，老爷子的意思是多多益善，尽可能的枝繁叶茂，自然也就不会拒绝索菲娅。
    在当事人一言不发的情况下，索菲娅的命运就被父亲与兄长给定了下来。
    这样的情况在这个时代是惯例，对索菲娅来说反正嫁人是迟早的事情，嫁谁都一样，与其以后嫁个从来没听说过的不如嫁个之前有好印象的，于是也就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伊凡雷帝捋着胡子笑了起来，他这次过来的主要任务就是进行商贸谈判，而两个政权之间最高的结盟方式之一就是联姻，现在相当于大家先在合同上签字盖章了再往里面填条款。
    目前南罗帝国地盘没多少，也就面子大，同时皇家商会与商贸船队在经过百余年的经营时至今日规模与商贸网络十分可观。
    而瓦尔哈拉自身的商业网络可以忽略不计，同时一只手握着市面上极畅销的商品，另一只手不停地往怀里划拉粮食与纺织品的原材料。
    当瓦尔哈拉和南罗帝国合作，以原材料换取成品，可以实现双方共赢。
    同时双方还私下就购买武器一事达成了协议。
    去年魔族派了不少高手袭击各地村庄让很多人觉得打战序幕即将拉开，南罗帝国也在暗中开始整军备战。
    索菲娅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听着父皇与伊凡雷帝在那讨论着瓦尔哈拉的产出。
    她对瓦尔哈拉出售玻璃并不意外，自己那台天文望远镜的镜片就是玻璃做的。
    现在她最感兴趣的是那种代替羊皮纸的新式纸，此前似乎听维苏威偶然间提起过，据说是能让每个人的家里都能买到书的好东西。
    “君士坦布尔魔法学院还在吧。”伊凡雷帝突然问道，“我想去那里一趟。”
    曼努埃尔自然同意，只是没想到老祖宗在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几船学者和他们的家人学生。
    瓦尔哈拉那边，单单是出版廉价书籍这一项就足以让那些老学究血压上升不少。
    这些老学究和他们的学生们在抵达薇儿丹蒂港后会发现自己被坑了，因为当地印刷产能不足，只能优先给本地商会和统帅部印东西，外来人口靠后。
    如果想插队印书，那就请加入瓦尔哈拉大学吧！
    随着索菲娅的生日到来，原本各国有不少王子齐聚君士坦布尔就与南罗帝国联姻一事展开竞争，可没想被公主最后被暗箱操作送大老远的北方去了。
    一开始很多人对此很不满，但是在生日宴会那天瓦尔哈拉送出了一匹会飞的木马，这魔法技术水平一下子秒杀全场，以至于有好些魔法师饭也不吃酒也不喝肚皮舞也不看了，跑到一边去研究反重力摩托了。
    在生日宴会结束五天后，伊凡雷帝心满意足地带着瓦尔哈拉使团，老兄弟盖乌斯一家，还有两位公主离开了。
    几天后，北罗帝国帝都伊斯坦丁堡皇宫里，北罗皇帝格利塞里乌斯在密室里与宰相佛斯基进行密谈。
    皇帝有点担心地问道：“艾莉亚现在怎么样了？”
    佛斯基马上回答道：“据信隼传回的情报，艾莉亚公主已经乘上瓦尔哈拉使团的船离开了。”
    “我们跟上去的船发现使团船队没有驶来伊斯坦丁堡，而是直接向西驶去，极大可能是原路返回瓦尔哈拉。”
    格利塞里乌斯眯了一下双眼，一道杀气从眼中闪过。
    “看来艾莉亚把消息传到了。”他思索着说道，“佛斯基，你说光明教廷为什么现在要对瓦尔哈拉下手？”
    “我就奇怪了，他们一百多年来都是把对方当做不存在，为什么现在居然发展到教廷要计划在伊斯坦丁堡对瓦尔哈拉使团下手？”
    佛斯基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恐怕，瓦尔哈拉掌握了什么对教廷有致命威胁的东西。”
    格利塞里乌斯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片刻后说道：“既然光明教廷不给面子，那么今天开始以帝都治安整顿与防火检查的名义把他们撒下的那些沙子给清理干净。”
    “关注一下瓦尔哈拉最近的动作，如果他们对光明教廷报复，我们暗中帮一把。”
    佛斯基随即领命，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便问道：“那么艾莉亚殿下离开一事如何解释？”
    格利塞里乌斯想了想就回答道：“就说她以冒险者的身份到各地历练了。”
    同一时间，伊凡雷帝一个人站在船头，海风呼啸而过，把白色的胡子吹得乱飘。
    他没想到，艾莉亚这个小姑娘会乔装打扮独自从伊斯坦丁堡跑到君士坦布尔，并带来一条不得了的消息。
    光明教廷居然打算在伊斯坦丁堡袭击瓦尔哈拉使团并嫁祸于北罗帝国，这一行动与宣战无异。
    此时瓦尔哈拉已经准备入秋，冬季也很快就到了，对于大规模军事行动来说并不适合，恐怕明年就会有大事件发生。
    伊凡雷帝心中既期待又担心，不知道维苏威会在这一场危机中会有怎样的表现。

 第75章 搓枪得先搓车床

    一进入八月，瓦尔哈拉的北风天气就多了起来，天上也少见一丝云朵。
    各地村庄都进入了战斗状态，因为地里面的庄稼熟了，这些庄稼不只是人爱吃，野生动物们也是垂涎三尺。
    每到这个时候，村子里只要超过十岁的都会化身为猎人，成年人拿着长矛弓箭，半大的孩子们拿着弩在村子周围全天守夜巡逻。
    在维苏威借宿的村民家中，身材和熊差不多的女主人正用一块磨刀石仔细地打磨着一支矛头。
    这柄矛头是统帅部今年刚下发到各村子里的猎熊矛，它长30㎝，宽近10㎝，末端有一对手指粗的横枝，装在长杆上是长矛，装上手柄可以当短剑用。
    最重要的是，这一批矛头的尾部有安装魔核的地方，矛头接近顶端的地方有一个两片指甲盖大小的魔法阵。
    维苏威今早看到这个魔法阵的时候脑门上都是黑线。
    他在来瓦尔哈拉的路上和阿里戈他们吹牛时说在矛头上装个风暴魔法阵，在刺进目标内部后启动，这样就可以从内部破坏目标。
    没想到阿里戈他们现在把这种矛头制造出来了，还装备给村子里的民兵。
    今早上军需官把矛头送来的时候还拿了一头猪来做实验，结果现场极其恐怖，不少猪内脏从两头喷出来了。
    不过村民们对此很高兴，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熊这样的大型动物，能一击毙命那时最好不过了。
    维苏威一想也是，这支矛头对自己来说只是一时兴起的脑洞产物，但是对于生活在危险之中的人来说就是保命利器。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村民们不去开荒了，因为人手不足，种出来的作物都给野生动物们给吃了。
    单单是在这个村子里住的这三天，他就看到成群结队的野猪、野牛、野羊、巨猿和熊接连光顾村子，连带着冰狮、雪狼之类的食肉动物也跟过来了。
    如果要大面积地开垦荒地，就需要一种可以高效保卫劳动成果的武器。
    最好的武器自然是用无人机，全天在天上巡逻，发现野生动物直接“突突突”就完事了，但也就想想而已。
    房东家的三个孩子到村外温泉洗澡回来了，他们想和前两晚一样听大统领讲故事。
    但房东大姐发现大统领正在壁炉边的椅子上想东西，就把孩子们赶到昨天刚盘好的火炕上睡觉。
    这时候晚上已经有些凉意，火炕虽然没有点火，但也已经铺上了一床皮毛，在上面打滚挺舒服的。
    不久后荷莱也回来了，看到维苏威在想事情也就没打扰他，在壁炉面把睡觉用的熊皮铺好。
    刚铺到一半，维苏威就用老家的家乡话问她：“你说，我们把枪做出来会不会好些？”
    每当遇到一些自己不确定，但直觉告诉自己那是可以改变世界的问题时，他总是用本地人听不懂的家乡话与荷莱讨论。
    维某人对枪械还是颇为熟悉的，六岁的时候还得过一把发射软子弹的玩具气枪作为生日礼物，但最为垂涎的还是老爸的那把电磁步枪。
    现在要他搓出一把能在战斗中使用的电磁步枪那是不可能的，术业有专攻，复合魔法阵的细节是不可能出现在公众读物上的，硬生生搓出来最多也就少年宫里的演示道具一个水平，也就拿来打老鼠。
    要他搞热兵器也没辙，他老家那边因为穿越者的存在枪械是跨越式发展的，长大的世界里枪械其实是个魔法杖，所以他的脑子里没有黑火药、前膛枪一类的的概念。
    因此他现在打算搞一下魔法气枪，当年在老家时就偶尔看到有歹徒自制气枪行凶一类的新闻，而且也有这种原理的猎枪也有出售。
    他想搞的双管猎枪原理是气腔中的魔法阵启动时提供高压气体推动弹头在枪管中加速并发射出去，加上可折叠打开装弹头的两根枪管，整体结构比较简单，弹头甚至可以在家里用小炉子和模具自行用铅浇铸。
    从这阵子和猎人们聊天中听到的狩猎故事来看，食草动物会与其它动物保持三四十米以上的安全距离，食肉动物也不是从几百米以外就冲锋过来，它们会在类似的距离上徘徊观察或埋伏，再视情况是否发起最后的冲刺攻击。
    这样一来，这种枪只要能在五六十米的距离拥有较高的精度和杀伤力就足够猎人使用，同时还可以安装刺刀近身作战。
    荷莱连头都没有抬，只是平静地回答道：“随便你，不过你先把生产工具造出来再说吧。”
    维苏威瞬间没话说了，老问题又遇到了。
    手搓几件工艺品和批量生产工业产品不是一回事，要满足你瓦尔哈拉这么多村子的需求，这种武器必须得用机械设备才能造出来，不然工时极其感人。
    别的不说，就说合格的枪管和气腔等需要钻床和铣床先造出来才行。
    这不像魔动机，这玩意的转子和外壳等零件都可以浇铸加工，主轴用磨具锻打出来后手工打磨也能用。
    同时枪管和气腔之间的密封也是个问题，不过实在不行就用软铅做密封圈吧，磨损了用配套模具在家里自己浇一个问题不大。
    至于老家批量装备的自动步枪和魔晶加特林这些就更不用考虑了，这些玩意从材料到加工的技术含量更高，目前条件下物料成本与工时高得惊人，如果要大量装备，瓦尔哈拉的财政得先破产了。
    所以，现在先洗洗睡吧，可以预见这个冬季是需要在庞贝城度过了。
    维苏威到村外温泉里泡了个澡，回来后也挨着壁炉前铺上一张熊皮，躺上去盖上毯子就睡着了。
    不久后木屋里只剩下房东的呼噜声，偶尔还有几个小朋友的磨牙声。
    或许是刚才为了照明而点的壁炉还没熄灭的缘故，维苏威睡了一会觉得有点热，下意识地踢掉了身上的毯子。
    睡着睡着，他咕噜噜地滚到了壁炉前，然后咕噜噜地往回滚，最后滚到了荷莱的熊皮上。
    (–_–)?(??)
    “啊，这个西瓜快熟了！”
    维苏威说着梦话拍着荷莱的脑袋。
    づw
    “这个水蜜桃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