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权:神医狂妃太嚣张!》 第一章 差别对待 “嘶……咳咳……”虚弱的咳嗽声响起。 正踏进屋子的王氏听到这一阵阵咳嗽声,稍稍皱眉。 见她醒来,方才担心的神色瞬间消散如云。 “怎么赶上这个时候病了,不过不管怎样,都不能耽误了婚期。” 病成这样也必须得嫁人,拖都不能拖。 她心中冷笑,撑着病体应付面前的二人。 “母亲,我也是您的女儿,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封云汐脸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但眼神却执拗。 “妹妹,长姐也是没有法子了,你就帮帮我吧。你也知道,我嫁给什么样的人,这会关系到侯府今后的命运。” 一旁身着鹅黄色小袄,眉目如诗,散发着书香气息的女子开口。 这人便是长和候府的嫡长女,封若兰,也是云平城第一才女,多少贵公子们做梦都想娶进门的女子。 “祖母说了,你先嫁过去,只待楚南王一死,就亲自进宫求皇上下发和离书,到时候再把你接回来!九妹妹,到时候你还是可以再嫁的啊!”封若兰泪眼婆娑,似乎是真情实感。 她冷眼看着面前二人,心中愤怒却无法发作,只因此刻身体虚弱,稍微动怒则会呕血。 她并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而是从21世纪穿越来的现代人。 那天,她搭乘爱尔兰直飞回国的飞机,中途飞机出事了,机毁人亡,之后她的灵魂便穿越到了古代的一位世家小姐身上。 可自从她醒来,身体就承受着巨大的疼痛,难受的不行,并不是一般的小问题,而是自小落下的体弱毛病。 “从小到大为娘对你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你自小身体不好一直病着,花了多少药钱。现在不过是让你替长姐出嫁,你怎能如此不顾及往日姐妹情?” 王氏不悦的开口了。 顿了顿,王氏继续说:“何况你这身子骨,还想找什么好人家?为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这楚南王虽然命不久矣,但家产无数,嫁过去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 这荣华富贵,她恐怕无福消受! 若是同意嫁过去,家里这些人也不会多么的感激她,反倒她年纪轻轻当了寡妇。 到时候万一被说成克死了夫君,又赶忙求了和离书回娘家,这骂名岂不是要担一辈子贪生怕死的名头。 前面这猜想还是幸运的,万一不幸被要求陪葬呢,岂不是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到时候侯府是不是真的会向圣上求情让她回家,还说不准呢! 旁边的封若兰见封云汐神色犹豫快要被说动了的样子,也附和着开口。 “是啊,楚南王妃这个身份,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有了楚南王妃这个身份,之后自然会高人一等。” 封云汐听到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对话,不屑的冷笑。 看着手中捧着的汤药,她知道,替嫁一事她非答应不可,否则家里人也会把她绑了送去楚南王府的。 “长姐一直都说这王妃的身份多么多么好,那现在这荣华富贵给你,你要不要?” 封若兰听到她这话,语塞一顿,而后看向旁边的母亲王氏。 王氏也没有料到,以往温顺的封云汐对此事如此反抗,竟出言忤逆自己。 “现在谁都知道楚南王不行了,就算有了楚南王妃这个身份又能如何?楚南王死后,谁知道皇上会不会让我跟着陪葬,到时候我是王妃理应陪葬,你们会冒着砍头的风险去圣上面前求情让我回侯府吗?”封云汐说完,仔细观察着王氏的神情。 王氏没有说话,好似被她说中了一般。 她大概有了答案,看来,不能倚仗侯府会为了自己担任何风险。 但可惜了,现在的封云汐并不是从前的封云汐,不是只会点头哈腰的乖乖小姐。 她将碗里的汤药一口气喝完,重重放下了碗。 “呵,以前有好事没一次想到我,现在你们遇到难事,却要让我来代替长姐嫁给一个将死之人,你们算盘打的真好呢。” 王氏眉头一皱,这丫头也太倔了,简直是油盐不进。 封若兰可是自己的希望,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头宝嫁给那个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 留着体弱多病的封云汐,对于侯府没有半点好处,与其如此,不如让她嫁给楚南王。 反正圣上下旨赐婚候府嫡女和楚南王,封若兰是嫡女,封云汐也是嫡女,这并不算是欺君,说的通。 而且这样不仅能给侯府带来好处,还能保住自己一手培养的天之骄女封若兰,确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说什么都没用了,现在你没得选,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嫁给楚南王!你这虚弱不堪的身体用了候府多少银两,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候府可不养闲人!” 说到这儿,王氏站起身来,不打算继续待下去。 “茉莉,看好小姐,否则出现什么闪失,本夫人唯你是问!” “是。”茉莉立马答应下来,她十分清楚夫人的手段,如若惹到夫人,下场将会很惨。 王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很虚弱的封云汐,宽了口气,自己安排了这么多护卫守着,在大婚之前,封云汐无论如何都跑不了了。 “你好生休息,别想溜走,何况这侯府戒备森严,你这么虚弱就算想要逃跑,也没有这个可能。安心等出嫁那天。” 封若兰看了一眼榻上虚弱的封云汐,柔软的语气道:“九妹妹,这次你帮我了,之后我定会好好报答你。” 封云汐根本没有理会封若兰,她紧紧闭着双眼,脑海中冒出来不甘心和恨意。 她知道,是这幅身体原来的主人不愿意接受替嫁一事,所以才会含恨而终,这恨意同时也牵扯到了自己的情绪,毕竟自己现在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了,怎么想嫁过去都没有好处。 可这侯府的人如此薄情,执意留下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听着门“吱呀”一声被关住后,两人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封云汐这才睁开眼睛,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根据现在自己所掌握的原主的记忆,其实这个叫做封云汐也是够可怜的。几天前皇上突然下旨,将长和候的嫡女赐婚于楚南王,这可是让侯府上下都乱了阵脚。 若是放在之前肯定是个大好事。楚南王相貌堂堂,还很有实力,很多大户人家都想方设法的要把女儿塞进楚南王府。可是前段时间楚南王从南疆回来后,因身中剧毒,一直昏迷不醒。 看着就要丢掉性命,封若兰自然清楚不能嫁给那种人,所以以死威胁,最终封老夫人只好下令让封云汐替姐姐出嫁。毕竟圣旨上有没有指明要封若兰,封云汐也是嫡女,把同样是嫡女的她嫁过去皇帝也不会追究。 原主在得知这个消息,接受不了,再加上本来就身体虚弱,急火攻心就匆匆过世了。 “哎……” 封云汐躺在床上,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应对这些问题。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认命,自己还是得想法子解决才对。 可是现在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稍微翻个身都要费些力气,何况现在有很多人在盯着自己,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松的逃走。 想着,封云汐突然抬手,看到了小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她瞬间大喜之色言于表,这是她21世界的高科技之物,空间戒指,可以存放东西进去,用的时候再取出来。 没想到这个东西也跟着她一起过来了。 望着青铜古戒,她沉了沉眸,有这个东西在,以后的路就明朗好走多了。 第二章 贴身照顾 婚期当日,一早。 看着镜子里那副苍白的面孔,封云汐实在有些惊讶。知晓这副身体虚弱,可是实在没想到镜子中的面孔竟然这么苍白。 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去调理这副身体,还是能够慢慢恢复。配合针灸再加上注意饮食,多出去晒晒太阳溜达溜达,是会恢复健康的。 喜娘一扭一扭的进屋来,看着面前倾国倾城的女子,笑得合不拢嘴:“九小姐,眼下吉时已到,拜别侯爷和夫人之后就可以上花轿了。” 她坐在妆台前,烛光照映之下,容色晶莹如玉。苍白之美附着着高华气质,美目若潭,眼角微微向下,几分温柔几分清雅。发间金色的凤冠用红色的珠子点缀着,喜庆大气,青丝梳成了华髻,插着一根凤凰步摇精致华贵。 这大红喜服据说十多位绣娘半月才赶制出来,这尺寸原本是为封若兰量体裁的衣,可不想竟与她一般合适,只是她多年病着,纤弱的身体有些撑不起这份雍容华贵。比起封若兰,她少几分娇媚,多几分清冷的气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不必多此一举了,直接把盖头给我盖上吧。” 家里人若是真的关心她,爱护她,是必然不会将她就这么嫁出去的。既然下了这个决定侯府的人和她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喜娘呆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轻声咳嗽几声,将旁边儿的一个小丫鬟喊了过来,让人赶忙前去禀告。 没过多久,侯爷封亦知带着二公子封红玉过来了。 看到情绪不高的封云汐,封亦知脸色也浮现了几次的愧疚,知晓封云汐此刻心情难过。他挥挥手,让喜娘出了屋子。 “云汐,为父也是没有办法呀,可千万不要因此就记恨爹爹。” 她面无表情,其实对这侯府的亲人没什么感情,只是一觉睡醒就要嫁人了,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已。 “没关系,既然父亲已经下了这个决定,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父亲放心,会听从你们的话,嫁去南王府,绝不会给侯府添麻烦。”封云汐微微低着头,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封亦知还没来及开口说话,喜娘再门外开始催促:“侯爷,可不要耽搁吉时啊,还请封小姐上轿。” 该走了…… 她身穿一身火红色的嫁衣,被照进来的阳光显得更加的热烈灼眼,简直就是倾国倾城的仙女。 红色的盖头遮住了她面前的视线,封红玉蹲下身子道:“九妹妹,二哥来背你上轿吧。” 他的声音还携带一丝的不舍,他一向就对封云汐这个妹妹疼爱的紧。封云汐常年都呆在屋里,很少出门,当她感到烦闷的时候,封红玉就会给她讲一些外面的有趣的事情。 可他并不是侯夫人亲生的,对于替嫁这件事,不管怎么心生不满,也无可奈何。 “好。” 只有面对封红玉,她眼中的冷意才稍微浅显了许多,她弯下身子贴在封红玉的肩头。封红玉起身背着她就出了房间,向着侯府大门走过去。 “九妹妹,我要是稍微有点儿能力的话,就不会让你面临这样的难题,都怪我。”走在小道上,封红玉才敢开口对封云汐如是说道。 看来这家里还是有个对她好的,她双眸微垂。封红玉这个哥哥,她记住了。 “我明白的,二哥,这件事情并不能怪在你的身上。” 封红玉声音沉痛:“九妹妹,如果你要是再楚南府受了委屈,过来告诉二哥,二哥一定会帮你报复回去的,绝不能让你受丁点儿的委屈。” 侯府如此势利眼,这种特殊的时刻看不上王府,来一招狸猫换太子。等她嫁过去,不受欺负自然是不可能的。 “二哥,放心吧,谁敢给我脸色看?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你也不用一直为我担心,反而应该替自己多上上心,也不要一直在贪图玩乐,不然的话,父亲又要骂你了。” 侯夫人没有儿子,所以将在五姨娘所生的二公子给过继来了,成了自己的儿子。 但偏偏封红玉从小到大都是贪图玩乐,看起来没有一点儿的正经,在都城可是人人皆知的纨绔了,也是恨铁不成钢。 “九妹妹说的二哥都记住了。你就放心吧,以后常回来。”这段路终究是要走完的。他将封云汐放在封轿里后,就传来了喜娘的一声高喊: “起轿!” 根据皇上的圣旨,楚南王至今昏迷不醒,所以婚礼还是一切由凡入简,不必过分铺张。所以封云汐被嫁入楚南府,一路都是悄无声息的,看起来好像不过是在娶妾而已,哪里像是一个娶妻的模样? 好在都城内都知道长和候女儿出嫁的日子,大家都在道路的两旁行着简单的注目礼。 虽然婚礼操办的十分的简单,但她的嫁妆却不少,光是跟在轿子后面的,都有一只长长的队伍,这都是抬着嫁妆的。 “可真是可怜呀,这长和侯府的大小姐多么美丽才华,嫁给一个那样昏迷不醒的王爷,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哎,没想到长和候这人心肠如此硬啊,楚南王都快不行了,还把女儿嫁过去。” “不舍得也没有办法呀,这可是圣旨,抗旨可是要杀头的。” “哎,这侯府大小姐也是可怜人,年纪轻轻嫁过去就要守寡了。” 替嫁这件事只有长和侯府的人知道,外人一概不知,王氏更是不让下人透露出一丝一毫的风声。 所以事到如今,大家都还不知道坐在封轿真正的是谁。 没多久就被抬到了王府的大门,虽然今天是楚南王大婚的日子,但是王府上下并没有一点儿喜悦的气氛,而且甚至连一块红色的布都没有看到,肉眼可见的怠慢。 楚南王府门口。 封云汐感觉轿子好像停了下来,还未来得及思考,就听到一个年迈男子的声音。 “王妃,我是王府的管家张营,您喊我老张就好,荣妃娘娘下旨道,让你去王爷的院子里,贴身服侍王爷。” 封云汐皱了皱眉头,一把掀开面前碍事的盖头。 随后下轿,她就看到身穿灰色长衫的张营:“张管家,王爷他是已经醒了吗?” 张营摇了摇头:“王爷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至今还躺在床上,王妃需要照顾王爷,一直到王爷痊愈。” 封云汐直吸一口冷气,等到王爷痊愈?这是要让她把自己的一生都陪过去吗?她能等到王爷痊愈过来的那天吗,分明是赤裸裸的软禁她。 “还请王妃跟我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带路吧。” 第三章 你到底是谁 跟着管家一同前去,走进王府的后院。 跟着她身后的两个丫鬟,是陪嫁过来的清欢和茉莉。 王府内部的亭台楼阁修建得大气磅礴,府内更是每隔十步都有人把守着,守卫非常的森严,哪怕是一只苍蝇,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这不过还只是明面上的把守而已,谁知道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有多少人在暗中观察着呢? 封云汐将四周悄悄的打量完之后,只觉自己的逃跑之路漫长长且艰难。 在管家的带领下,她随着张营一同来到了楚南王楚连城的院子,院子名叫忘月居。 这里的守卫比刚刚还要森严许多,封云汐实在是不解,全西凉的人都知道楚南王快活不久了,竟然还在他的住处旁边安排这么多守卫? 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走到主卧室的门前,张营轻轻地敲了敲门: “王妃已经过来了,雪阳。” 雪阳是楚南王的贴身侍卫,自从楚南王昏迷以后,就一直陪在楚南王的身边。 房门被打开,雪阳身穿黑色劲装站在门前,面容冷峻,梳着高高的马尾,看起来整个人都很干净利落。 看见封云汐以后,他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声音充满着戒备:“你根本不是我们要的封大小姐,你究竟是谁?” 因为封云汐身子虚弱吹不得风,多走两步都看会晕倒,所以自小不怎么出门儿,无人认识。世人只知道名动云平城的才女封若兰。 听到雪阳的话,张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急忙看向封云汐。 “你不是封大小姐?你是谁?” 谎言被当面戳穿,封云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这些并不是她本意,但她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心慌。 随后,她理了理思绪,面容镇定:“没错!我确实不是封大小姐,我是封云汐,长和侯府的九小姐。我也是长和候的嫡女,和长姐同为侯府夫人所出。” 听到这话的雪阳,面色染上几分的愠怒,长和候可真是胆大,连楚南王的面子都不给,虽说这九小姐的容貌不输封大小姐,但行事如此阳奉阴违,实在是可恶! 她知道,侯府的烂摊子,自己必须收拾了,否则王府也不会放过她。 “雪阳侍卫不必如此动怒,圣旨上说要嫡女,但并没有点名儿说让我长姐嫁过来,所以我嫁过来也不算是抗旨。此刻我已经嫁到王府了,若是王爷执意要我长姐,那就请圣上再下一道圣旨,把她也接进府吧。” 雪阳面色微冷,知道这是中了长和候的计了,太狡猾了。他瞥了一眼站在跟前的张营,示意他去向娘娘禀告。 而后微微侧开身子,让她进屋。这个时候王爷需要人照顾,有总比没有好。既然封大小姐不愿意嫁入王府,这个封九小姐看起来也并不差,做王府的王妃也不是不可以。 她推开门,一股刺鼻的药味就扑鼻而来,这种药味不同于寻常的草药的,还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恶心味道,她几乎作呕。 封云汐下意识地用袖子捂住了口鼻,向不远处的大床看过去。 “荣妃娘娘已经吩咐过了,如果王妃来了,就需要您寸步不离地伺候王爷。”雪阳面无表情,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心想这个封九小姐没准也是嫌弃王爷,但不得不嫁过来。 封云汐四处张望,所以自己的这个夫君,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她绕过屏风,向着楚南王的床前走去。看到面前床上的男人,被吓了一大跳。尽管自己已经见过无数个死人,但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比她先前见过的要夸张很多。 一般人昏迷一个月,躺在床上也会瘦的不成样子,何况这是在古代,没有像现代那样的医疗技术来维持病人的体内营养的均衡。面前的男人俨然看上去没有了人样,就像是一个人形骨架,这个模样任谁见了都要吓得做好几天的噩梦。 如果封云汐没有猜错的话,那难闻的味道就是从楚南王身上传过来的。若不是还能感受到楚南王的呼吸,她真怀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死了很多天的。 封云汐微微皱起眉头,“雪阳,王爷这是中了什么毒?” 别的不说,她还挺好奇,是什么毒让当今的楚王爷躺床这么久,而且被折磨的一个人形骨架的模样,竟然还活着,这简直就是一个惊天骇闻。 “太医也不知道王爷中了什么毒,王爷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都是一直用天山雪莲和百年人参吊着。” 确实,一个是解毒的,一个是续命的,两个加在一起,有续命延缓毒发的效果。 “太医说王爷已经没有几天了,所以这几天还请王妃你先担待着。” 荣妃先前来过一次,但是见到楚南王的模样以后也是被吓得不轻。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见到没有人样的王爷以后也只是面色微微一愣,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一点都没有像普通人家的女子吓得要死要活的模样。 这一点雪阳发自内心地佩服封云汐。 王爷对他有着很大的恩情,所以王爷即使这个样子了,他也不希望有人会因此看轻王爷嫌弃他。这会见到封云汐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雪阳对封云汐倒也没有先前那么大的抵触了。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楚南王的病床上,离得越近,床上的腐臭味道也就愈来愈重。但是令她感到诧异的是面前的男人除了干瘦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样。 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看着面前骨瘦嶙峋的男人,皱了皱眉头,封云汐瞥向雪阳。 “王爷看起来病的不轻,我想给他把脉看一下,可以吗?” 雪阳眼里闪过惊诧,他疑惑地开口:“王妃还会把脉?” 当然了,她的医术极少有人匹敌,但是为了符合自己的身份,还不能太过于招摇自己的医术。 “不过是略懂一点点罢了,我自小身子就比较虚弱,经常需要看大夫,所以我也会经常看一看医书,这样一来,我也就知道一些了。” 雪阳顿时了然,又看了看病床上的楚南王。算了,王爷的病连太医都说没办法,这个王妃肯定是比不上太医的,让她看看也罢。 “那就有劳王妃了,王妃若是有什么吩咐的话喊我就好,我就在门外等着。” 说完雪阳就离开了屋子。雪阳离开以后,封云汐将目光对准了床上的楚南王。 都说楚南王容颜绝美举世无双,可是面前的这幅模样除了骇人以外,她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其他的了。 她将楚南王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为他搭上脉。根据脉象的显示,楚南王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他好似正在悄无声息的腐烂着。 楚南王中的毒果然不是简单的毒,毒在现代被分为了好多种,而他中的很有可能就是腐蛊。中了腐蛊的人会在一个月内腐烂而死,不同寻常的腐烂由外向内,这种腐蛊却是从内向外的。它将人的体内各个器官腐烂成泥水之后,才会渐渐地向身体外部蔓延。 在漫长而又短暂的腐烂过程中中蛊之人需要忍受着腐蛊的没日没夜的折磨,直到彻底死去。 不知是吃了什么好东西,瞅着这身体,都过了一个月之久了,竟然还没有严重腐烂。但并无法减轻他的痛苦,雪阳的确没骗她,楚南王快不行了,必须在三天内找到解毒的方法。 封云汐不禁想起自己有一个如华佗转世般的神医做师父,不仅在中药界颇有成就,而且武功高强,只不过师父早已隐藏于山林中。所以,在现代,有些人专门糊弄老百姓,用一些假的、莫须有的东西来欺骗没法接触真正高人的普通人。 师父去世后,就将宝贝尾戒传给了她。这东西十分稀奇,是难得的旷世奇石打造而成,具有空间收纳的能力,不管死的活的,它都能装进去,里面那是别有洞天,收藏了无穷的珍宝,稀有药材和医书占大多数。 如果楚南王带着这个病落在别的医师手中,那肯定是必死无疑。不过,在她手上,解读不成问题只需要一些时日留她去学习毒经里的解毒之术。 第四章 救还是不救 “楚连城,你说,我该不该救你?”这番话进入某人的耳朵里。 封云汐明白,自己若眼睁睁的看着楚南王死,日后,她八成要去和他一起躺坟冢里。不然,楚南王一个将死之人,为什么皇帝给他赐婚?又不是生病了给人冲喜,只能说是给楚南王找个人陪葬! 看王府里的架势,她断然是不敢逃走的,她根本就不熟悉王府的路线,而长和侯府的那些挂着亲人头衔的虚伪之人,更不会帮她。 只有让楚南王活下来,她才会有一线生机。 一念之间,封云汐已做好了决定,她伏在楚南王耳边,轻声说道。 “楚连城,我现在选择救你。只希望日后你能好生待我,如若违反,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记住我能救你,亦能灭你。” 放完狠话的封云汐发觉楚南王手指在动,她立刻知晓。 “那好,既然你是清醒着的,那我这次权当你是答应我了,以后你若敢负了我,我定让你下地狱!” 话音刚落,就传来门外雪阳的敲门声,“王妃,到用膳的时间了,您是否需要更衣,然后再用膳?” “好,我这就来。” 封云汐起身,用空间尾戒里随手取出的小杯灵泉水喂给了楚南王。这灵泉水可是个好东西,经过数次检验包治百病,即便解不了毒,但也能减轻毒发的症状。 替楚南王掖好被子,封云汐利落的整理好衣着,悠然地开门出去。屋外令人神清气爽,完全和屋内的浑浊截然相反,封云汐深呼吸,却转眼看见自家的婢女和雪阳站在一起候着。 她换上了简单的衣服,一件素色束腰长裙。将脱掉了繁重的嫁服留在了隔壁的房间便去用膳了。 楚南王不近女色,别说小妾了,连女婢都没有,所以除去楚南王,封云汐便是这王府的主子。 用完膳后,管家告知封云汐,有娘娘传话让她明早进宫。 “王妃,是荣妃娘娘传话来,说是特意禀告王妃,明早在宫里敬茶,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张营低头传话,谦卑的站在封云汐面前。 封云汐心生奇怪,拧起了好看的眉毛,“做准备?” “王妃,这是婚嫁规矩,过门的新妇是要向长辈敬茶,以成礼节的。”张营恭恭敬敬的回话。 “好,我知晓了。”封云汐轻点头。 “敬茶的事王妃不必担心,属下会时刻在王妃身侧,遇到该注意的规矩,属下会马上提醒您的。”雪阳面无表情,但是封云汐却莫名感觉他好似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抵触她了。 “好,那麻烦你了。” 午后,雪阳请封云汐进入了楚南王的厢房,雪阳带其他人退下后,封云汐这才再给楚南王把脉。 看来已经有效果了,这灵泉水果真是灵气充沛,很快就一点点消退楚南王内脏上的溃烂和腐败。 可以这么形象的比喻,楚南王现在的身体是即将爆发的火山,而灵泉水便是浇灭火焰的清澈冷水,逐渐将荒漠变绿洲,重新律动。既是减少楚南王身体的疼痛,又是续了他的命。 整个屋子就她和楚南王两人,封云汐在昏睡的楚南王面前从尾戒中拿出了板砖厚的毒经,不停搜寻治腐蛊的法子。 但当封云汐手中突然凭空变出书来时,本该昏睡的楚南王恰好看到这一出,并感到无法比拟的惊奇。 书页翻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在一篇篇的寻找。 已经入夜,繁星满天,封云汐简单用过膳食后,就坐在楚南王的身边,她一边守夜,一边翻找解读方法,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总算找到了那篇记载。 必须将金针煨药汤,找准穴位刺入金针,之后喂下八珍解毒汤,疗程足足有七七四十九天,这样才能将毒素彻底清除。 记下解毒步骤后,封云汐就将毒经收回尾戒中,舒展腰肢后,对着面色铁青的楚南王嘟囔:“没想到这么麻烦,还得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痊愈。” “楚连城,明日我便要仅供敬茶给你母妃,你最好能期盼你的你母妃识大体,不会强人所难。她要是弄得我心情不好,我可是要拿你撒气的,解不解你的毒可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她邪邪一笑,然后又灌了一杯灵泉水给楚南王,让灵泉水继续缓解他身体的五脏六腑,这样方便日后施针。 这床榻真的不错,不过屋内腐败的气味着实让人闻着难受,将外衣捂住盖住鼻子,鼻子就好受多了,很快,封云汐就躺下进入了梦乡。 屋子里面鸦雀无声,唯独只能听见封云汐的呼吸。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后便看见雪阳走了进来。 “从今日之后不要再让她被为难了。”看着来人,床上的楚连城吩咐道。 “遵命。”来人领了指令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 次日一大早,听见外面有些嘈杂。 “王妃您是还没有醒来吗?若是再不起的话,进攻可是要迟了。”雪阳在门外敲了半天门,依旧没有听到里面的声响,茉莉端着洗漱盆瞧见,赶忙进来催促。 “王妃,该起了。” “起来了,催啥啊。”随后,她又去了楚南王的床边。 “哟,脸色好像好很多了。”说罢之后,封云汐再一次把脉。 “看来那些灵泉水倒还是不错,大概应该能压制一半的痛感吧。只要今天不出任何的问题,待我回来之后就可以帮你解毒了。” “倘若不顺利的话……” 第五章 进宫敬茶 “若是你那个母妃借机找茬什么的,故意为难我责罚我,我若是不高兴了,估计你还是得受几天苦。放心,我会用药吊着你的命,然后等我心情好了再给你解毒也不迟。” 他本就是故意的装睡,如今听完封云汐这么一说,再苍白的脸此刻也是乌云密布,难看得很。 伸了个懒腰,随即便也是出门准备去洗漱,随后去了大门口等着马车。 雪阳将豪华马车带来,不敢有所怠慢。 “你是谁?” 有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方才在门外不远处看到王府门口站着一位美人,便好奇的过来看热闹,现下走到门口了看见封云汐的模样,有些吃惊的神情。 封云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即看向四周,王府对面则是林太尉府,看来八成是那个爱管闲事的太尉府千金林玉莲。 爱管闲事的人嘴碎,不可与其多言,故而她并没有回答。 正当这女子再次准备询问之时,雪阳走了过来。 “王妃,车已经来了。” 她微微点头,随即便是准备提裙上台阶。 “等等!我没有听错吧……雪阳侍卫,你刚才叫这个女子王妃?”林玉莲一脸错愕,赶忙走到雪阳跟前拽住了他。 “是的,这位便是王府刚过门的王妃。” “什么啊,是不是搞错了,这人是哪冒出来的,王妃不是封若兰吗?”林玉莲不敢相信。 呵呵呵,这林家小姐倒是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 雪阳看向封云汐,不知该如何去解释,封云汐也觉得,这件事由自己来解释更好。 “恐怕是你误会了,封若兰和我是嫡亲姐妹,我是侯府的九小姐。”封云汐微微一笑将这事情给说清楚,反正今日进宫之后,便会众所周知嫁给楚南王的不是侯府大小姐封若兰,而是九小姐封云汐。 “呵呵呵呵!”得到了答案之后,林玉莲讽刺的大笑几声。 “原来是我们高看那封若兰了,还以为她是多么的清高,哪怕楚南王身体有恙也照嫁不误,却没想到她也会利用自己的亲妹妹,替了这桩婚事。果然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对对对,封若兰就是这样的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可不是白说的,整个侯府都是这样的人。 封云汐礼貌的笑了笑,并不想和这林家小姐沾染上什么关系。 “林姑娘自便吧,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了。”说完话之后,便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第六章 事情 弯弯绕绕走了许久,太阳正毒,照在脸上热辣辣的一片。 封云汐抬头,只看到绯红色的宫墙,皑皑的挨在一起,纷乱错杂,只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难不成,就这样让我一个人在这皇宫中自力更生吗?” “小姐,稍安勿躁,宫中人多嘴杂,还是少说为妙。” 茉莉惶恐的看向身后,四处张望,很是害怕。 封云汐无奈扶额:“一个王妃连引路的人都没有吗?” 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茉莉太过于谨慎。 “小姐,宫中可不比府中,我们。” “见过王!,可让奴才好找,荣妃娘娘吩咐了,让奴才引您过去。” 争辩时,只听到身后传来尖尖的声响,转头只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太监对着两人笑意蹭蹭得。 茉莉打了个寒颤,颤颤巍巍的向着封云汐身后躲去,小心翼翼的看向太监:“小姐,这人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应该不会。” 在这深宫之中,没有人会好心的帮迷路的人指路,要么是要加害此人,二便是领受了自己的主子命令,不敢怠慢。 这太监显然没有加害人的心思,既如此那只可能是荣妃派来的了。 身为荣妃的儿媳妇,她没必要陷害自己,除非她想让自己儿子当鳏夫。 显然,她没这个打算。 既如此,也没了设防得必要,跟着走便是。 事实也如同封云汐设想的一般,两人平安无事的入了荣妃的寝宫_淑华宫。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昭如青丝暮成雪。” 不知怎的,封云汐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且驻足观望了好一会儿方才抬头。 入眼便是一个浅笑盈盈的女人,身姿婀娜,略施粉黛,杏眼若春,眉若山黛,乌发垂腰,屋外桃花盛放,却没有这人耀眼。 “来了。” 那人突兀的开口,封云汐恍然回神,发愣了一下。 难道这个人就是荣妃? 可是看起来不过是二八年华,确定是诞育了楚连城的人吗? “荣妃娘娘,臣给您把人带来了。” 太监的声音让封云汐一愣,纵然他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是荣妃,楚连城的生母。 “见过母妃。” “怎么那么生分了,既然嫁给了连城,那也就是我的女儿,不必如此拘泥。” 荣妃走上前去亲自将封云汐扶起,上下打量一番,笑意更浓:“果然是个天仙似的美人,怪不得连城如此喜欢你,水灵灵似的,便是我看的也觉得欢喜。” “多谢母妃夸赞。” 封云汐面上笑笑,心中却不说话,楚连城怕是自己也没想到嫁过来的是自己,如何喜欢的自己呢? 荣妃虽这样说,但心中到底作何想法却是未知。 场面上的话,谁都会说,不必当真。 “我这个儿子散漫惯了,府邸里多少都是有些脏乱,如今娶了媳妇,也要多劳烦你照顾她,毕竟你二人如今共结连理,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荣妃抬手,对着太监一个示意,只见他端了一个托盘上来,掀开红绸只见上面金灿灿的一片,让人看的是眼花缭乱。 “这是皇上历年来赏赐给我的好东西,不过是妇人之间的物品,给了连城他自然不会喜欢,所以本宫这些年便攒着,留给你是正好的。” 托盘交到了封云汐面前,扫眼一见,只是个个价值不菲,南海珍珠,玛瑙,翡翠各式各样琳琅满目,个个都是孤品。 对于这个儿子,荣妃当真是爱到了骨子里,所谓爱屋及乌,对她这个嫁过来的媳妇,她也是给予了所能给的一切。 只是对于媳妇被偷梁换柱,荣妃当真是不在意吗? 毕竟,她与自己哪位所谓的嫡亲姐姐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这位荣妃至始至终从未说过什么,既如此,也不好在开口。 待了半日,荣妃便放封云汐离开了,带着厚厚的赏赐,一众人满载而归。 楚连城怕自家母亲为难封云汐,一早便派了雪阳他们跟随,母亲哪不不知自家儿子的心思,并未对封云汐下手.。 一路上倒也顺畅,只是路上一顶金灿灿的轿子拦住了几人的去路,是凤撵。 自古凤撵所坐之人必然是皇后,宫中女眷入宫她必然是知晓的,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定是有所谋。 “见过皇后娘娘。” 雪阳行礼,封云汐也跪了下去,少顷轿子里才传来淡淡的声响:“是谁在外面。” 银子撞击的声音落入耳中,封云汐只觉得不对,皇宫之中的首饰夸张,但也不至于有如此的声音,且银子不是皇族首饰的首选。 所以,这首饰似乎是苗疆那一代特有的。 “是楚南王王妃进宫见荣妃娘娘来了。” “王妃?那个王妃?” 帘子被掀开,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环视一圈,封云汐与之对视,愣了一下,那不是一个中原贵族女子该有的面容,而是一个苗家的姑娘。 中原的王族会娶一个苗疆的女孩子,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但这一切看似荒缪的事情却真切的表现在了封云汐的面前,他不得不相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是一切显得那么的惊世骇俗,以至于回到王府之后,她都有些怅然若失。 “这皇后是苗疆的人吗?” 对于王妃的询问,雪阳没有说话,只是嘱咐一旁的人好好看管荣妃送的礼物。 封云汐碰了个软钉子,倒也不恼,只是钻入了药房,写了两个方子递给雪阳。 “这个方子是给你们主子的,另外一副是给我的。” “没病没灾,您需要什么方子。”雪阳打开方子,瞠目结舌。 “雪莲,人参,鹿茸。” 这可都是大补的好东西,一个女子可以用这样的东西吗? “王妃,虽然我们府中不缺钱,但是也遭不了你们如此的挥霍,毕竟这些...” “偌大的王府,这一点东西都拿出不来吗?我当真是小看你们了。” 封云汐眼皮都没抬一下,雪阳便气的火冒三丈,“那里是你说的那样,我只是担心您用了如此之多的药物,属实是有些不好,我是担心你,您不要...”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担心,我只需要你照着我的方子给我抓药,这是最好的。” 两人不欢而散,碍于自家主子得吩咐,雪阳只得照做。 但在心中却忍不住腹诽,这位王妃败家不知道勤俭。 第七章 惹祸 针灸,药浴,推拿,这一夜封云汐将自己所有学过的东西都给楚连城用上了,满头大汗,只人众人看的是心疼万分。 “小姐,若是真的没有用就不要在勉强自己了。” “一定会有效果的你不要着急。”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只是这片刻的功夫,楚连城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丝反应,起先他还觉得这是错觉,但是越到后来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次日清晨,楚连城明显的感觉到他舒服了很多,身体不在如同往西那般拥塞,且腿脚也变得利索了很多,脑子也不在如同往昔那般让人觉得肿痛万分。 想来是封云汐昨夜救治得功劳。 楚连城大喜过望:“雪阳,以后王妃吩咐的事情你们务必要遵守。”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这样吩咐。” 雪阳有些不知所措,虽说这封云汐有些本身,但到底是难登大雅之堂,怎么自家王爷就如此的笃定她有这本事可以将自家王爷治好。 “今日我觉得身体好多了,起先我还觉得是我自己的错觉,但试了试身体发现这并不是错觉,而是真真切切的好转了,这就是说明她说的话没错,往后他需要什么你只遵守就是了。” “是。” 雪阳随有些不愿意,但听到是自家主子的吩咐便不在多言,只是遵守不言语。 “你说王爷真的有康复的希望吗?” 出了院子,雪阳有些将信将疑,忍不住询问出声。 “既然王爷都如此说了,那必然是有这效果了,我们不要操心,就遵守王爷的话便是了。” 二人走远,候府这边却出了事情。 猛然间,却看到候府大门处有人走了过来,看样子似乎是皇宫中的人。 皇帝派来的,不像,那定然是后宫中的人。 不等几人开清,便发现来人是皇后宫中的掌事太监_福来。 “公公,好端端的你怎么来了。”管事上前陪着笑脸。 “洒家本也是不想来的,只是听说这嫁过来的王妃似乎并不是原先的哪位,所以让我来问问。” 咯噔一下,管家的心凉了半截,她万万没想到这皇后竟然出手对他们王府的家是动手了。 “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可不是按照圣旨求取的王妃,怎么可能弄错,公公莫不是看花了眼.” “王府有了喜事本是高兴的,只不过那娘娘可是真切看到的,这王妃不是圣上指定的哪一位,所以皇后娘娘让洒家来问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问管家三不知,她如何知晓主子是何种心思,说错了只怕这场面越发难以捉摸。 “您稍安勿躁我这就去请侯爷。” 冒着冷汗,管家急匆匆的往里面赶去。 屋内的人刚刚起,见她如此匆忙,忍不住蹙眉:“你做什么急匆匆,没看到主子才起吗?” 说话的是王雅芝身边的大丫头_宋制。 “请夫人安,奴才唐突,不是奴才不知道礼数,而是皇宫里来人了。” “皇宫里来人了。”王雅芝一愣。 这时候宫里头来人做什么,刚刚才嫁了个女儿成为王妃,不可能这时候对人兴师问罪,除非? 猛然间,王雅芝似乎想起了什么。 莫不是封云汐替嫁得事情被发现了,看了看管事,似乎是如此。 “宫里头的人是不是说了王妃的事情。” “正事,现在皇后娘娘非要我们给一个说法,现下大小姐也不在府中,我们也无法回答啊!” 管事的乱作一团,不知如何对付,方才只能来请示。 “慌什么,不必慌,是说我们大小姐得了天花,现在在外头养病,如此说就好。” 淡淡的一句话只让管家瞠目结舌,这样就好了。 这皇宫的人可不是傻子,好端端的女儿出了天花,还是在这出嫁的前夜,任谁都不会相信的。 “这真的可以吗?” “你只需要如此说,其余的不比再管。” 主母都如此说了,管家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只能去颤颤巍巍的回了话。 太监听了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而后道:“既然如此,还只请大小姐好好养了病,洒家还有事情,就先行离开了。” 一众人熙熙攘攘的离开,管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短了半截,他刚刚真的害怕这太监对他兴师问罪,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不过是个传话的,主人说什么他便做什么,没有置喙得权利。 见他们走远,管家方才倒在地上,冷汗噗嗤嗤的往下掉,不敢多言多语。 王雅芝让人来问话,看到他如此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走了进去。 “外面怎么样?”王雅芝问。 “还能如何,知道了咱家大小姐病了的消息,一下子就走了,还是奶奶神机妙算,能让他们离开。” 宋制拍手称赞,但王雅芝却是皮笑肉不笑,他知道的。 这皇后那里是想要责问他们,不过是想要敲打一下。 封云汐嫁给了楚连城成了王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连带着他们侯府都成了皇后眼中楚连城一党的人,既如此敲打他们并也不过是为了让楚连成不好过。皇后眼中一切阻碍他的儿子利益的人都是障碍物。 作为阻碍楚北王皇权路上的第一号绊脚石,皇后自然是想着对他们出手的。 “这个封云汐不过是成婚的第二日就给我惹事,真的是个事儿精。” 糊弄走了宫中的人,王雅芝这才敢发 怒。 这个女人就是个灾祸,本以为弄走了家中便可以安生一些,谁知第二日就出了事端,真是恶心。 “奶奶消消气,犯不着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气坏了身体,您身体最重要,再说了我们大小姐现下算是保住了,您就不要在生气了。” “我怎么不生气,一个病秧子,还值得让皇后兴师问罪,我真不知上辈子我是做了何种冤孽今日得了此番报应,罢了罢了,只希望往后不要有事才好,若是有事情了。” 王雅芝欲言又止,终是把后半句吞了下去,一言不发。 只希望不要一语成谶,让这个臭丫头兴风作浪的才好。 “阿尼陀佛,我的奶奶这病样子能有什么能耐让您在发怒,只需要将心放在肚子里便好了。” 第八章 回门 新婚三日便是要回门的,便是封云汐在不愿也是得照着规矩来。 封云汐迷迷糊糊的想睁眼,却发现眼皮重似千斤,身体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恍然间,睁眼,只发现有人再给自己穿衣。 好半天才回神,她这是在古代。 “小姐,今日要回门,快些醒吧!” 耳边却响起茉莉的声音,封云汐不甚在意只是笑笑一言不发。 众人拿他没招,只能让他去了。 楚连城不方便动身,只让雪阳陪着去了。 到了候府门前,将容妃赏赐的东西分了,众人千恩万谢。 但却在一片千恩万谢中,却听到了封若兰指桑骂槐的声音:‘你们这群黑心肝的东西,我才走几天啊!你们便拿这东西来糊弄我,仔细着爹回来,我将这事细细的说上去,仔细了你们的皮。’ 丫鬟听了,自是明了,将碗一摔,阴阳怪气的道:“姑娘这是做甚,不过是旁的阿猫阿狗,何苦让您动怒,且放宽心,我们只按照您说的那样报告给侯爷,只怕到皇上哪里,训斥也只得是别人。” “你们说什么呢?” 茉莉听的真切,跑上去质问二人,却见那边大吃一惊,只道:“怎么了,我们说的是自己的家事,莫不是你还要管,你如今已经是外面的人了,难不成还要过问家中的事情。” “你们。”茉莉有口难言,只盯着两人,气的脸颊绯红,就差没与这两人拼命了。 封云汐被吵得脑仁疼,冷冷的说了句:“吵什么吵。” 那声音不大,却只让人脊背发寒,顿时闭上嘴,不言一句。 茉莉也随之闭口,可猛然想起这二人所说的话,当即含泪控诉:“小姐,前两天病才好些,嫁入了王府,好容易过了些好日子,可这些人却见不得你好,没事找事说说你,奴婢实在是气不过,同不他们争论了两句。” 盯着茉莉,封云汐装作不经意的询问:“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那些粗使婆子做错了事情,我说了两句,且说了要将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交给父亲处理,谁知竟让妹妹的丫头起了别的心思,是我的错处该打该打。” 封若兰笑着道歉,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指桑骂槐,说的是她封云汐小人得意。 不等封云汐言语,只听到身后的雪阳啪的一声将剑扔到了桌子上。 突兀得举动,只让众人吓了一跳,他们都不是这是为何? “王妃,王爷说了王府的人不能受委屈,若是受了委屈,只让人砍了,出了事她收拾。” 只一言,封若兰便不再开口,她知道的朝野之中楚连城说一不二,只要他开口就没说不成的事情。 所以,只怕自己在多开口一句,他便真的要砍了自己。 虽是这样说,但这王府之中的人是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侍卫的训斥而退缩的。 “我以为是什么呢?刚当了几天的王妃就忘了自己是哪里来的了,再怎么说你也是着候府的小姐,刚回门就让别人这样作贱自己的家里人,你说这样合适吗?” 王雅芝斜撇了一眼,施施然的也没有说话。 “妹妹,姐姐不过是说了几句下人,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你的丫鬟觉得我是在针对你,你不会真因为小小丫鬟的一句话对你的嫡亲姐姐动手吧!” 两人一左一右直接给封云汐扣上了一顶硕大的帽子。 谁都知道,皇室最忌讳便是不孝,如此一顶帽子扣上,只怕众人都会知晓,这楚南王的新王妃无才无德,且极为不孝。 “我们王妃怎样那是我们王爷自己的事情,外人没有权利评说。” 冷冷的刀子往外抽了几分,肃杀一片。 “怎么,您是要当众造反了吗?虽说我们长和候府不是当朝的勋贵,但到底也是太后得娘家,你如此懈怠我们,就不怕太后怪罪下来吗?” 长和候府之所以能够同皇室有渊源,靠的不过是太后得尊荣,若不是这层关系,单单一个候府哪里有权势嫁给皇子为妻子。 “你们。” “好了,雪阳,这件事是母亲同姐姐说的对,我是候府的女儿,自然事事要以候府为重,是我僭越了,母亲息怒。”封云汐上前,施礼,低头,神色平静,不见喜怒。 “小姐。”茉莉满脸心疼,心中万分不舍。 她不明了,时至今日,他们已然不是候府之中举目无亲的可怜人,为何还要受大夫人他们的拿捏。 “王妃。” 任凭雪阳与茉莉如何说,封云汐都无任何举动,始终都是谦卑得模样,小心谨慎,似乎是真觉得自己错了。 见她如此,王雅芝心中畅快无比,端着笑:“都是自家的孩子,说什么错与不错,以后只要谦卑谨慎便好,无事。” 训斥了几句,相安无事。 离开候府,雪阳愤愤不平,一路上都冷着脸一言不发。 封云汐忍俊不禁:“挨骂的是我,你怎么端着一副受苦受气的样子。” “本就不是您的错,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原是因为这。 “被狗咬了难不成你还要反要与狗有争执,他们不过是要我低头,既如此那就与他们说,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何苦让自己心中不悦。” 对于这两人的刁难,封云汐不甚在意,左不过丢个耳朵过去,自己也没受到实质性伤害,大可不必大费周章。 只不过比起自己,这雪阳似是不忿,罢了,自己该说的都已说完,不必再多言了。 各怀心中回到府中,再次针灸。 “这次感觉如何?” 平日内治疗时,楚连城都是不言不语,今日她看了一番,似乎是有些不对,故而出口询问。 睫毛微微颤动,睁开双眼,四目相对,落入眼中是那双略显清冷的眼睛。 他没说话,只是盯了一会儿。 “是不是感觉有何不对,莫不是用药不对。” 柔荑不经意的触碰,楚连城周身一僵,不自觉的别过头去:“无事。” “感觉不对你开口说,我好调整用药的计量,治病要讲究用量,失之毫厘。” “知晓了,你不用在问。” 楚连城面色不自觉的映出潮红,封云汐也不在意自以为是用错了药。 第九章 无奈 “能够清醒是好事情,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得你一定要告诉我。” 无论封云汐如何说,楚连城亦没有在说话。 一来是因为本来身体便不是很好,二来他不知如何面对封云汐,索性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一时间,封云汐也不知道该如何调整用药剂量,无奈之下只得这般。 虽然,封云汐是在帮着楚连城调理身体,但对于自己身体也是连带着调理。 毕竟经历过候府得磨难,自己的身体委实是说不上很好,若是不多加调理只怕往后的日子不甚好过。 两人份的药物调理,花费甚是巨大,管家看到支出忍不住皱紧眉头,对着雪阳抱怨:“王府虽然家底丰厚,可是每日里这些珍贵的药材用着,唯实也是耗不起,不如您于王爷说说,让王妃控制一些用量。” “那么多年皇上赏赐得,王爷自己积累的药材多的是,何苦这样斤斤计较,给了便是。” 雪阳对管家所说之事不甚在意。 “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您可知道单单王妃一日的用量就已经抵得上府中数十人的封路,在不说这些人参鹿茸成山成海得送去,我们真的是吃不消。” 提起每日送去的药材,管家就忍不住痛心,这可都是真金白银的东西,就这样被糟蹋了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告知王爷的。” 被管家念叨的生疼,雪阳敷衍了下,转身去看自家主子。 刚进入院门便看见封云汐在院内高抬腿,炉子上似乎是炖着药。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今日的治疗结束了,你们王爷现下睡着,我出来活动活动。” 结束了运动,封云汐查看炉子。 刚刚好,可以吃了。 “这几日管家总是向我抱怨,说是府中得药材以吃紧。”雪阳顺嘴提了一句。 “怎么,难你们那么大的王府难不成连一点药都拿不出来了?” 封云汐冷笑,想要她给他们王爷治病,却连一点东西都舍不得出,这就是他们的态度。 便是一个普通的大夫来这里看诊都会有赏金,这样棘手的病症,她给他们家王爷治好了,连一点东西都得不到吗?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管家跟随我们多年,自然是事事为我们考虑,只是同您说一声,若是日后管家嘴碎在您面前说起来,只希望你能海涵。” 雪阳慌忙解释,深怕因为这小插曲,封云汐一气之下不给自己家王爷治病。 因小失大,这得不偿失。 这日,日头正好,王府内众人井然有序。 但在某一处,却只听到任闷闷的倒了下来。 众人一愣,慌忙将人给抬了起来。 只见那人口吐白沫,已经没了意识,似是中了蛊毒一般,嘴巴里不断的嚷嚷着不要找他。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了。” 管家闻讯而来,看了那个人的状况,立刻责问。 “我们也不知道,这事情来的突然我们也是没想到的,一开始自以为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谁知到后面越发的严重,去请了大夫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真是没办法了。” 回答的人是管事的妈妈,名叫河源,本以为是个小事儿,谁知居然成了如此的样子。 摸着眼泪,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眼泪汪汪的。 “别哭了,现在哭有什么用,先看着看后面怎么样!” 管家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让人好生看管,着人再去叫了大夫来。 “这怎么了,好端端的那么多人。” 封云汐前来取药,远远的便看到一群人,心下好奇,便让茉莉去问。 谁知半日后茉莉便面色苍白的回来:“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听说是被鬼上了身。” “鬼上身。” 这说辞封云汐自然是不相信的,鬼神之说,根本就是扯淡。 定然是发生了了不得的病症,找不出原因,这些人才用了鬼神之说去唬人。 真的是封建糟粕害死人。 “我去看看。” 顾不得茉莉的阻拦,封云汐只身上前,众人见王妃前来,自动的让出一条路,适才看到了那人的病症。 口吐白沫,没有意识,未有胡言乱语,不似那些人所说的鬼神之说,倒像是癫痫发作的样子。 上前去,掀开那人的眼睛,在一查看,确认无疑是癫痫发作了。 “去取了这些药材来。” 伸手拿起毛笔,信手拈来一张纸,密密麻麻的写了诸多的药材,甩手递给众人。 众人一愣,都不敢伸手去接,他们都不知道这王妃是否有通天的本事可以治好面前的人。 众人踌躇不敢上前,最后是雪阳走上前去抓了药,喂下去半个时辰,病人的情况有了明显的好转。 “这是癫痫以后若是在犯了,只要将这药化开了喂下去。” 见人好转,封云汐嘱咐了一番离开了。 众人见状,只是瞠目结舌,癫痫一言众人只听都没听过,但王妃既然如此说,那必然是有这个病症的。 此举算是彻底稳住了人心,在众人心中对于这位新王妃最后的顾忌也烟消云散。 “小姐,这几日大家对您的评价都很好,只怕是在心中对您已经是敬重万分了。” 茉莉这日从外归来,系数将自己这几日听到的消息一股脑的说给了封云汐听。 “不过是小事,怎么就成了值得敬重得了。” “小姐,这怎么是小事,救人一命可是胜造七级浮屠得,不可以如此懈怠。” 茉莉板着脸一本正经得说了许久,封云汐只是笑着听了。 这些人真的是小题大做,举手之劳的事情还能如此的大费周章。 几日的调理加上灵泉得淬炼,按理来说封云汐的身体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但事与愿违,封云汐的身体不仅没有好,相反还越发的严重。 封云汐蹙眉,对于这个结果她是不能够接受的,毕竟按照惯例不可能是这样的啊! 心中狐疑,开始慢慢的分析到底是为何!这现代的方子,怎么到了古代就不能用了,按理来说这不可能的啊!现代的医术可是远比古代要好上太多,莫不是?古代的药性太强自己的身体受不了。 第十章 日久病成医 封云汐潜意识里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解决方法,可能她不愿意相信的事情正是源头。 现下她的身体怎么可以用原本的身体相比,两个人身体天差地别,一个是素质极好得,一个是风吹了一会儿就能倒下去的,如何能够同日而语。 “真的是没见过如此娇贵的,罢了,食补吧!” 调体身体这件事没办法操之过急,无奈之下只得选择这种温和的方式进补。 食补本就温和,加之用量大,受众多,所以封云汐便带着茉莉和楚连城一同进补。 楚连城是何等人物,仔细一尝便试出了这其中的不同,看似是平平无奇,但其中暗藏玄机。 “你这药膳似乎很用心。”清醒着,楚连城忍不住开始询问着药膳之中的秘密。 大家闺秀虽然学习诸多礼仪,但大抵都是那些后宅之事,养尊处优,哪里有人是专门学习医术得。 “王爷不知一句话名曰久病成医,我自小身体孱弱,小时候便如同药罐子似的,药不离口,所以久而久之便已经知晓了了药理。” 这番解释听着似乎是合理,但却显得有些不真实。 这样精湛的医术,举世无双,能通过简单的诊断便自学成才,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封云汐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在逼问。 这日,晚上。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封云汐在院中整理第二日要用的药材,悉悉索索的只听到屋子内传出声音。 起先自以为是蛇鼠之类的,但转念一想不对啊! 楚连城没有饲养动物的习惯,且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还是昏睡着,你让一个睡着的人发出声音,很显然这不可能。 猛的推开房门,见得便是一个明晃晃的刀锋对着楚连城。 这是行刺。 刺客万万没有撩到,这时候会有人来,见事情败露,举刀对着封云汐袭来。 封云汐往后一退,刀子砍在了门上,刺客愣了一下,举刀再次袭来,封云汐再次于之缠斗。 刀子划破长空,呼呼的发出风声。 封云汐手边没有可以抵挡的工具,只能老老实实的闪躲,可终究是抵不过猛烈的攻势,渐渐得败下证来。 “小姐,怎么回事。” 听到屋内有声音,茉莉赶忙出声询问。 “没事,你不要进来,雪阳还没回来吗?” “小姐,你忘了今日你要的药材里面有雪莲,府中没有雪莲了,雪阳只能外出寻找。” 封云汐一颗心跌入谷底,现在她一个弱女子加一个成日昏睡的病人,面对刺客,他们根本毫无胜算。 冷汗蹭蹭得滑落下来,刺客似乎也察觉到了没人可以阻止他,继续动手。 “小姐。” “别进来,去喊人,快点。” 茉莉想要进门查看,却只听到封云汐大喊,即刻察觉到不对,飞似的跑了出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惊恐的回头,只发现封云汐蜷缩在墙角,身体上全是伤口,那人来者不善,刀刀致命显然这是要对他们下死手。 茉莉在顾不得其他,大喊:“快来人啊!” 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刺客的对手,还未跑上两步便被人追上,明晃晃的刀子在脖子上。 难道一切真得都要那么结束了吗? 惶恐的闭上眼睛,只听到这时有刀剑碰撞的声音,再次睁开眼只发现一人从暗处袭来,一身黑衣,面容俊朗,面容似乎和雪阳又些许相似。 不过雪阳不是出去采办了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封云汐一时间也无法确定这人是不是来救她们的,只能暗自祈祷今日可以平安。 两人不断的僵持,纠结的难舍难分,封云汐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 担心之时,只见那黑衣人被斩于剑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突然看的人目瞪口呆。 那人扫视了一眼刺客,确认安全后,缓缓的走向封云汐,剑上还带着血。 一步步,封云汐只觉心都在颤抖。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王妃责罚。” 王妃,救驾来迟,这是友军? “夏阳。” 迟疑之时,楚连城醒了,看着来人开口。 王爷,属下办事不利,让您担心了。” “无事,你已经做的很好,保护了本王和王妃的安全,不用自责。” 楚连城咳嗽了两声,示意无事。 这夏阳是跟了他许久的护卫,是雪阳的孪生弟弟,这两人性格迥异,所以安排差事的时候,楚连城将他们分开,一人在明,一人在暗。 这不仅可以迷惑想要杀害他们的人,亦然可以保护他们。 二人言语一番,楚连城这才想到似乎没有和封云汐介绍夏阳:“这是我的另外一个护卫,名叫夏阳,是雪阳的孪生弟弟,他们两个性格不同,所以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没有对你说我很抱歉。” 一番解释,封云汐这才明白,微微一笑:“无事,只是不知他是何身份,很是抱歉。” 解释了,她才了解,若是不了解,只怕现下封云汐会同夏阳拼个你死我活。 作为王府的女主人,夏阳是断然不会对王妃下手,所以多半是会受伤,得不偿失。 七日的治疗,楚连城的身体终于是有了些反应,虽然见效甚微,但也算是初见成果。 对此,楚连城很是满意,不过现下他很想弄清楚一件事,到底是谁派人来杀害她。 所有人都知道,楚南王命不久矣,为了冲喜才娶了长平侯府的女儿。 没有人会对一个将死之人下手的,除非是有人察觉到了什么。 “雪阳,最近有什么人到访我们王府吗?”楚连城问。 “殿下,最近无人来访王府,且您生病的事情人尽皆知,除非。” 雪阳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最近王府采购药材频繁,且都是一些极其名贵的药材,莫不是有人从中发现了些什么吧! “王爷,属下有个不成熟的猜测,是不是有人从我们采购药材的频率中,断定你能的身体正在好转?” “本王已经很小心,犯不着如此,不过也不排除此番可能,你去调查一番。” 楚连城虽有些不愿意相信,但以防万一还是去调查一番才好。 事无绝对,需要谨慎,皇家尤其是如此,无数人都盯着他呢!他不得不防,也不的不为自己做一些打算。 第十一章 风雨飘摇 雪阳得令很快便去查看,事实证明如同他们猜想得那样,是有人从他们购买药材的线索中推断出了楚连城恢复的消息。 得知这件事楚连城并不着急,相反很是淡然,站在权利的制高点一定是有许多人盯着他看。 现下再去纠结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当务之急是要查出这杀手究竟是从何处跑来的。 雪阳和夏阳两人仔仔细细的查验了杀手尸体,毫无所获,没有任何的标志,也没有任何的提醒,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让人一头雾水。 “王爷,属下失职没有查到有用的消息,还请王爷责罚。” 雪阳夏阳跪下领罪,楚连城没有发作,只是抬眸看向床顶:“要我的命怎么会留下把柄呢?也不是你们的错,不需要自责。” “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 二人跟随楚连城已然很久,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愧疚万分,在自家王爷落难之时他们无法保护主子,还让王爷置身于陷阱之中,是他们办事不利,如何还能心安理得。 “你们俩自小跟随我,你们的心思我怎么不知道,只是这件事本就不是你们的错,无须担心自责,往后的日子加强王府的保卫措施便好。” 没说两句,楚连城的身体便一阵困顿。 果不其然,自己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到可以长时间清醒的地步,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对着二人说道:“这段日子务必小心谨慎,处处小心。” “是,王爷。” 吩咐完,楚连城在抑制不住昏睡了过去。 雪阳有些担心,却被夏阳拦住:“殿下既然吩咐了便是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只需要按照王爷的吩咐照看好王府就好,其余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忙?” 对于自己孪生哥哥的举动夏阳慌忙阻止,自己这位哥哥他可是知道的,莽撞无礼,经常会做错事,一失足成千古恨。 王府本就在风雨飘摇之际,现在是万万不可再有乱事发生了。 雪阳点头,二人离去了。 最近王府众人都可以察觉到府中得守卫变多了,尤其是王爷居住的地方,更是守卫重重连一只苍蝇都翻不进去,众人都在纷纷议论是不是王爷出了什么事情,王府风雨飘摇了。 这话不多会儿便传到了封云汐的耳朵里,初闻封云汐只觉得可笑,风吹草动,草木皆兵,这群古人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小姐,难道你都不害怕吗?”茉莉看着自家小姐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询问他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 若是真的如同外面传的那样,这件事首当其冲但受害者便是自家小姐,在候府时自家小姐便不受重视,好容易长到了出嫁的年纪,以为能过几天好日子,谁知才嫁过来就遇到这等事情,只怕往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茉莉,你没听过一句话,杞人忧天,庸人自扰吗?”停下锻炼,封云汐浅笑看向茉莉。 茉莉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看向封云汐,她不明白,自家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王府出事,还能让你们这些下人们知道吗?只怕正主都早跑了,还轮的到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对啊!这楚南王都没有跑,安然无恙的躺在卧房中等待着,他这个正主都没事,他们这些下人怎么会有事,庸人自扰了。 二人的对话被里面的楚连城听得清清楚楚,嘴角勾勒出笑意,没想到一个养在内阁的小女子竟然有如此的见识,只怕自家这位王妃还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等待着自己去发觉。 “殿下,您看要不要将王妃隔离开来。” “不用,她绝非等闲之辈,便是真的有刺客来了也是有保命的手段,现下无论她表现出何等的不妥,你们都不要过问,一切都当无事发生。”楚连城平静得吩咐道。 “是。” 雪阳虽不知王爷到底打的是何种算盘,既然是他所吩咐,他们听着便是。 接下来的时日几人倒也是相安无事,随着治疗楚连城清醒的时间也越发的长久,但还是只能在床上躺着百无聊赖。 无聊中,他能够听到封云汐在外面做一些他不懂的奇怪动作,且还在教育自己的丫鬟说这些动作可以强身健体。 对于新鲜的事物,楚连城有着极高的探知欲,闲聊时分,总是想知道其中的玄妙,但每次说话总是很好的压下自己的探知欲,不让封云汐察觉。 对于这些封云汐也不掩藏,每次都是倾囊相授,并且头头是道,每次楚连城听了都是忍不住赞叹。 “在深闺之中能有此等的学识,你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吧!若你是男子,只怕会有不小的建树。” 此言一出,封云汐忍不住笑了,看向楚连城问:“难不成女子就不能有一番建树吗?” 这一问楚连城愣住:“女子能有何建树吗?” 在他的潜意识中女子一辈子都只能困在深宅大院,便是自己的母亲腹有诗书气自华,也是逃脱不了被困在深宫的命运,每每在半夜十分,母妃总是会感叹自己的命运,但也是没半分说出封云汐这般惊世骇俗的言论得。 “王爷,你们总是觉得女子这辈子必然是要围着男子,但你可知漫漫历史长河之中,女子也可以力挽狂澜,挽救众生。”顿了顿,继续道:“再者说了,你们总说女子毫无建树,莫不是忘了,你们亲手将哪些弱女子送去和亲,祈求用一女子换回和平之时,可曾想过这也是女子的建树。” “这是?” “都说男儿战死沙场为的不过是家国平安,百姓安居乐业,若是你们真的有这能耐,为何还要女子去远嫁边疆呢?” 楚连城还想辩驳,但却被封云汐说的哑口无言。 确实,男子若可保家卫国,何苦要让女子远嫁番邦,骨肉分离,却也是说的极好。 楚连城回过神来,浅浅一笑,回应:“却也是你说的那样,是我唐突了。” 二人不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只是楚连城心中对这位柔弱的王妃似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毕竟,能够说出如此言论的人甚少。 第十二章 装备 治疗已有半月有余,已是关键时期,封云汐这段时日寸步不离楚连城身边,深怕一个不小心有差错自己前功尽弃。 故而,楚连城醒来看到了如此的一幕,自己的王妃只穿着中衣,双手扶地身体不断的上下抬动,汗珠染湿了衣服紧紧的贴在一起。 忍不住,楚连城面色绯红,别过头去对着封云汐道:“你此番举动对得起这些年的教养吗?” 虽见过大风大浪,但楚连城到底是皇家的皇子,受的是正统的皇室教育,如此的举动在他看来实在是惊世骇俗。 封云汐一愣,抬起头只看见楚连城非礼勿视的举动,忍不住蹙眉,自己怎么了?不过是锻炼,怎么就成了鸭眼中没教养的举动了。 “王爷,我此番是做了何种事情让王爷如此不喜,甚至不愿正眼看我。” “闺中女子要讲究礼仪,便是夫妻也不可以如此的坦诚相待,今日是我,来日若是其他人呢?” ...... 封云汐满头黑线,她一个现代人的先进灵魂要受到他们这些古代人的荼毒,她真的做不到。 “王爷,夫妻本是一体,要恭敬爱慕,这不过是做了一个俯卧撑,便让你如此的愤怒,若是往后我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是不是王爷要一纸休书把我休了。” “你说什么,我只不过是同你说这举动不雅,作为王妃,便是不顾虑自己,也得顾虑王府的面子吧!”楚连城只怕是要将之乎者也搬上台面同封云汐说了。 但可惜的是封云汐压根没听进去,只听得不雅两个字,既然觉得自己不雅,那就将雅致给他就好了。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清冷的声音出口伴着细雨,一室无声,只听得楚连城愣在原地。 这女子竟然有如此好的才华。 “王爷,您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匹配上你能的妻子,宴会往来上可以撑得住台面,此番我可否证明我不会再关键场合让王爷蒙羞。” 楚连城无言以对,只能作罢不在言语。 封云汐冷笑,不过是要的一个能拿的出手的花瓶,自己已经证明了自己可以hold住全场,想来他也没有话再说,于是乎再次做起仰卧起坐。 谁都不能打扰她锻炼,管他什么王爷不王爷,她的人生她自己做主,谁都无法左右。 此事让云汐很是不快,这日送了药便不再看着楚连城,好容易得了空,准备整了下自己的储物空间。 自来这里半个月忙碌异常,都没有好好的整理这里,好容易得了空一定要好好的整理一番。 打开戒指空间,琳琅满目的一片映入眼帘,单封云汐却连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淡定异常。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瞠目结舌,不为其他,只因为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没有的。 上到彩妆护肤下到姨妈卫生巾,衣服首饰,便是当场办一场丧事,只怕是连棺材都拿的出,可以就地掩埋不会出任何差错。 纤细的手指挑挑拣拣,并未做任何的停留,这些东西对封云汐作用不大,她需要的不过是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用。 猛地,他的视线被角落中的一个东西吸引,走上前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把手枪。 “格洛克半自动手枪。” 这东西是现代才有的军备,这空间里竟然有。 封云汐忍不住窃喜,这东西在现代时便是自己的配枪,本以为穿越到古代这个军需设备落后的地方,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碰上了,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在这里找到了。 拿起手枪放在手里,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扣动扳机一发九毫米的子弹从枪口射出,百步穿杨,这弹夹里还有子弹。 李洛克半自动手枪,弹夹三十三发子弹容量,九毫米口径,一百米有效射击距离,虽然在现代兵器中不算是最顶尖的,单放在冷兵器时代这绝对是算得上王炸。 “以后若是再遇上这些刺杀行动的,我一定可以让他们试试什么叫隔山打牛。” 对于上次的事情封云汐还是在意,想她堂堂二十一世纪呼风唤雨的人物,从来都只有她打别人的份儿,啥时候有过别人对她动手的,而且还让她陷入了两难得境地,想想都觉得丢脸。 不过以后有了这半自动手枪,往后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从空间出来封云汐心情大好,带着笑,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茉莉见状上前去笑道:“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笑的这样恣意。” “确实是遇上了好事情。” 封云汐未明说,回答模棱两可,茉莉一愣,猛然想起这几日的事情,忍不住说道:“小姐,你不会对王爷动情了吧!” 动情!封云汐无语凝噎,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竟然可以让茉莉觉得自己对一个老古板动了情。 “小姐,我知道少女怀春,且王爷在身体好时也是京城之中多少人的梦中情人,也是,若不是王爷生病,小姐怎么会嫁给王爷,不过现在都到了如此的地步,小姐你不如加把劲和王爷培养下感情。” 茉莉越发兴奋,似乎她已经看到了封云汐和楚连城往后相敬如宾,子孙满堂的场面。 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 封云汐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得一世英名竟然会毁在了茉莉的身上。 无奈的扶着额头,对着茉莉说道:“打住茉莉,你家小姐我清心寡欲不问世俗,请你不要再畅想我和楚南王的未来,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小姐,你怎么能那么说,王爷正当盛年,长的英俊非凡,嫁给他是您的福气,老天爷追着给你喂饭吃,你怎能不接受。”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封云汐驻足,冷淡的反问茉莉,即刻她不出声了。 确实,嫁给一个将死之人谁能开心。 第十三章 救人 林玉莲 这几日药材委实是用得太过于快,雪阳不得不连续几日外出采购药材,刚采购完毕,却见一人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那人穿的衣服看起来很是熟悉,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这不是林太尉家的仆人吗! 怎么在大街上狂奔? “你这是怎么了?”雪阳出声询问。 仆人赶忙停住脚步,气喘吁吁地回应:“快别说了,我们家小姐在戏院子里看滑稽戏,笑得正欢,谁知一个龙眼就这样卡在了嗓子里,现下喘不过气,我们也是没办法了。” 说着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只让人看着怪可怜的。 雪阳心上不忍,只问:“没办法了吗?” “如何能有办法,大夫已经说了准备棺材吧!” 准备棺材!想来这些大夫也是黔驴技穷了,如此也是没办法了,否则是断然不会说出此等话的。 心下一紧,似是做了决定,拉起仆从的手直接往府内赶去,穿过门廊不等任通报直接进了封云汐屋内。 此刻她刚刚洗漱完毕,看着雪阳,忍不住蹙眉,没开口,只是茉莉忍不住,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没见到王妃刚刚起,你如何敢这般闯进来,你是想做什么。” “王妃,是卑职的错,不过事急从权你且去看看吧!若是在晚一步只怕真的是要出人命了。” 一语直言,封云汐面露不悦,出人命。 “怎么了?” “求王妃开恩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看戏不小心将龙眼卡在了喉咙里,大夫说药石无医,请您高抬贵手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哭哭啼啼好半天,封云汐终究是明了,原来是这样一番事,既如此那边去走一遭吧! 虽然她并不知晓这人是谁。 到了他们所说的地方,封云汐才看的真切是前几日自己遇到的人林玉莲。 这人性格大大咧咧,直言不讳,倒是像他能够做出的事情。 走上前,只见林玉莲已然没了气力,一张小脸憋地青紫,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能把自己弄成这种样子,这林玉莲也是人才。 摸了摸脉搏,应该还有救。 “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你忍着点。” 众人还不明白是要做何,就见封云汐将人抬了起来,双腿分开,双拳握在一起在距离她腹部两拳的位置,上下发力,只见两人犹如抽水机一般上下浮动,每次剧烈晃动就看见林玉莲的脸色好上一些,终于是到了最后的,只见她剧烈的咳嗽了一下。 不多会儿,一颗龙眼从喉咙间跑了出来。 “小姐。”仆人追了上去热泪盈眶。 “哭什么哭,你家小姐我不是没死吗?” 林玉莲大难不死,心有余悸,但还是不忘安抚自己的丫鬟。 四周寂静无声,众人呆愣的看着几人,他们都没见过这样的整治方法。 “敢问小姐你这是何种方法,交给老夫我们。” “大夫,还是算了,若是知道这其中的原理,只怕您又是要吹胡子瞪眼的,还是算了。” 封云汐不给他回旋的余地,直接离开了。 倒不是她不想同这大夫说其中原理,只是害怕若是说了这些老古板们又会满口知乎知也了。 他可是见识过了,真的是再不想被洗脑了。 林玉莲得知是封云汐救了自己,好了后便三番五次去找封云汐玩耍。 两人性格相同,且太尉府同楚连城走地近,故而没人拦着太尉府的小姐。 封云汐对于这位叽叽喳喳的小姐起先十分厌烦,但久而久之却发现她只不过是娇纵了一些,心思单纯,没有什么坏心思。 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无害,顶多就是无奈,所以封云汐也默认了她的存在。 “我真的弄不明白了,同样都是一个候府中出来的,怎么你就这样多才多艺菩萨心肠,你那个嫡亲姐姐确实表面一副娴静有才华,背地里又人面兽心坑害自家妹妹的样子。” 这日闲来无事,林玉莲忍不住说去了封若兰封云汐两姐妹。 她就不明白了都是一个候府内出来的,怎么就这样天差地别了。 封云汐不言语只继续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哎呀,你就没什么说的吗?”林玉莲急了,夺过封云汐手里的东西问她。 封云汐有些疑惑:“什么。” “对于封若兰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那么多年她就糟践你,并且还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你就没有半份的怨恨吗?” 啪嗒啪嗒地说了一堆,封云汐只觉得可笑,都过去的事情追究有什么意义吗? 再说了那是原身经历的事情,她知之甚少,非要她有什么表现,她真的表现不出来啊! 想了一会儿,封云汐回应:“你被狗咬了,难不成还要咬回去吗?” “额?”林玉莲错愕许久,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被狗咬了难不成还要咬回去,没有这个道理,大家只会觉得你脑子有病。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和封若兰是不是一个府中出来的,怎么你就如此豁达,偏生她就生的睚眦必报,深怕自己吃了什么亏,到头来还说自己委屈了,你也是可怜在那种吃人的地方还能长大,真的是神佛保佑。” 林玉莲望着封云汐,一脸的同情,仿若受苦的不是封云汐,而是她自己一样。 封云汐无奈一笑:“好了,都过去了,没事,没事。” “没事?怎么就没事了?你在那吃人的地方活了那么久,现在还被她们糟践。”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现在我已经出来了,她们也糟践不了我,且我现在可是王妃,量她们也不敢再糟践我。” 封云汐说了好一会儿,林玉莲的气才消了一些,但腮帮子还是气鼓鼓的,落入人眼中只叫众人忍俊不禁。 “哈哈哈,好了,今日我让家里厨子做了桃酥,想来你是喜欢吃甜的,试试。” 封云汐转换话题,将桃酥交给林玉莲,听到吃的,她即刻没了刚刚的怒气,兴致缺缺的跑去吃了。 茉莉在一旁很是无奈:“小姐,你这真的是将林小姐当成小孩子一样疼了。” “本就是小孩子,娇惯一些也是无所谓的,且人家这是担心你,我又怎好在让她生气,罢了让她开心一点就好了。” “是,小姐。” 第十四章 封红玉 封家又出事了,只不过这次出事的不是封云汐而是封家的二少爷_封红玉。 封家二少爷,面相姣好,姿容绝丽,一张脸生的只让盛京里的女孩子都自惭形秽,但偏生这样好看的脸却不见得半分阴柔之气。 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朝看尽长安花,长得好,身世卓然,这样好的少年放在哪里都是香饽饽,但这位少爷却偏偏是个纨绔,无论候府如何教导都不能让他从勾栏瓦肆之地回心转意,所以世家大族直言此子已废。 这些言论入了封红玉耳中无任何鞭策,反而还只笑曰:“今朝有酒今朝醉,何须纵看人生意。” 这一言只让老侯爷气的火冒三丈,直接把人给撵出了候府,谁知就是这恨铁不成钢的举动,让封红玉闯下了大祸。 因为一个花魁,他竟然将城卫所都尉的公子的腿给打断了。 这都尉本是个小官职,但架不住人家的叔父是当今圣上最倚重得镇西大将军,惹了她就等于是虎口拔牙,这样的祸事谁搞得定啊! “我的少爷,你说你犯得着去惹人家嘛?我知道您为九小姐鸣不平,但也犯不着这样以身犯险啊!” 龙华阁,一片狼藉,封红玉坐在酒桌前吊儿郎当的看着身后,畏畏缩缩的的刘鹿芒,一脸不屑。 “今日小爷告诉你,若是再敢对小爷我不敬,下次可不是一条腿那么简单了,小心小爷我下次直接烧了你们都尉府。” “你敢,我叔父可是镇西大将军,若是他知道了,只怕你们侯府也不好过。”对这话,刘鹿芒丝毫不怕,对着封红玉大喊。 “是吗?你且看看老子的拳头能不能让你服。” “哼,谁不知道你们候府现如今已然没落,以为嫁个九小姐给楚南王那个半死不活的废人,就能重整门楣,就你们自己还觉得候府威望依旧,我告诉你若是楚南王死了,你们家那个半死不活的妹妹肯定就是要陪葬的。” 不等刘鹿芒说完,一拳再次打了上去,周围人不敢拦着,只能看着两人再次厮打成了一团。 事后,封红玉被关在了府中,封云汐得知消息即刻赶往候府探望自家二哥。 “二哥,好端端你干什么要折腾自己,闹这事呢。” 推开门,只见到封红玉躺在床上气定神闲,见到妹妹来了赶忙坐起来,喜笑颜开:“怎么就知道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用你操心的吗?” “不用我操心,我怎能不操心,你可是对我最好的哥哥,哪有妹妹看着哥哥受苦的。”封云汐满是心疼。 看着封红玉眼角的淤青,她很是心疼。 为了别人不咸不淡的几句闲话,为什么就同别人吵起来了。 “哥哥保护妹妹天经地义,再者说了不过是被打几下,没事的。” “便是只有我一个妹妹,也不能如此鲁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那里还有半点风流公子的样子。” “我。” 不等二人说完,房间就有人闯了进来,封云汐一愣看这武装的侍卫眉头紧皱:“你们这是做什么。” “王妃,按楚北王殿下的命令,我们前来捉拿封红玉。” 楚北王,封云汐当头一棒,什么时候都尉府投靠了楚北王。 根本不给封云汐思考的机会儿,封红玉便被带走了。 楚北王出手,封云汐根本没办法再见到自家二哥,无奈之下只得前去找寻雪阳求助。 雪阳点头,废了一番功夫,当晚便带着封云汐去了地牢。 地牢昏暗,蛇鼠一窝,赃乱异常。 封云汐鼻头一酸喊了一句:“二哥。” “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你不要来嘛?” 封红玉抬眼便看到了封云汐,一脸震惊,赶忙跑过去安抚封云汐。 “我不来,你怎么办,候府那群吃人的东西怎么会管你的死活。!” “便是不管我的死活,你也不该来的。” 封红玉有些无奈的拂过封云汐的头发。 他这妹妹他知道的,从小受苦,没过过一次好日子,好容易熬到了出嫁,本以为逃脱这个吃人不眨眼的候府,谁知却嫁给了楚南王那个将死之人。 他无能,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却不能允许别人侮辱他的妹妹。 他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人,怎么舍得让别人乱说半分。 “二哥。”封云汐无语凝噎,终是说道:“二哥,我现在已经是王妃,只要我…” “你说什么傻话,你知不知道你嫁的是何人!曾经在战场上挥斥方遒得楚南王,你便是他的王妃又如何,不过是一个花瓶,毫无作用,如今你为了我不惜以他的名义同楚北王宣战,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封红玉阻止封云汐的决断,他不允许封云汐做这种事情。 “二哥,难不成就让我看着你受苦。”封云汐反问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便是候府再不济那也是候府,太后的娘家,我是候府的唯一的儿子,他们把我养在主母名下做嫡子,又岂是能轻易放弃我的?” “可是…”封云汐欲言又止。 她从不愿意相信那个候府,为了权势他们什么做不出,为了一个儿子不惜和楚北王抗衡,她觉得他们没有那个勇气。 “没什么可是的,你要知道我是男儿,是他们的公子,便是我再混账他们也是需要我继承爵位,所以,他们不会不管我,你放心。” 封红玉浅笑,无声的安抚自家妹妹。 他为何敢对刘鹿芒下手,不过是笃定自己是候府公子的身份,候府不会舍弃他,哪怕他十恶不赦,哪怕他败坏家门,他们都不会放弃,因为他是男子,可以重整门楣,可以建功立业,便是再不济以后也可以凭借着较好的皮囊,娶个公主,郡主,为家族带来的利益,远比那些女孩要多的多。 所以,他敢于涉险,敢于对这个家族说不。 “云汐,你听话,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头,老老实实得待在楚南王府,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便好,其余的交给候府。”顿了顿,嬉笑道:“再者说了,我从到大闯出的祸事还少嘛?也不在乎这一次了,不过是被打几鞭子,跪一下祠堂,不用介意,乖,我没事。” “好,我答应你。”死死攥住手腕,封云汐答应了下来。 第十五章 东窗事发 按照都尉府得规格根本是无法弄这样的大的阵仗去囚禁候府得公子,但如今在都尉府身后站着的可是楚北王,当朝嫡子便是有太后撑腰也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有了此等关系,都尉府的人气焰更盛,竟放出话来让候府的人给他们赔礼道歉。 “刘都尉,这件事是小儿的不对,您要什么我们候府一定倾尽全力。” 对于封红玉所做的荒唐事,长平侯府善后已然不是一次两次,所以已经驾轻就熟。 不过这次似乎没那么好善后,毕竟这次都尉府身后站的可是楚北王府。 “侯爷,这件事可小可大,但你也是知道我就这一个儿子,可如今您家公子把我儿子的腿弄残疾,您说这该如何。” 刘都尉看向长和候,面上带着笑,虽然是笑着,但面容之中却透露着恣睢。 他这是笃定了,长和候定然会为了救这位玩世不恭的二公子倾尽心血。 “赔偿这是自然的,只要您开口。” “那我可要燕山盐矿的开采权。” “什么?” 长和候大喊,身体也直了起来了。 燕山盐矿,这可是长和候府的命脉,这刘都尉怎么可以如此的狮子大张口。 “都尉,这燕山盐矿是皇上御赐的,不是我不想给,而是没有陛下的许可,我贸然将东西给您了,只怕陛下会觉得我愧对天家。” 长和候陪着笑,但刘都尉似是早有预料,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这个自然不用侯爷担心,楚北王殿下既然为我儿出头,自然是会我等筹划,所以侯爷不用担心,只要您乖乖的将燕山盐矿交出来便可。” 长和候咬着牙一言不发,看来他这是提前谋划好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的放肆。 “好,燕山盐矿不出三日便会交给都尉,烦请都尉好好的拿住。” 一字一顿,拂袖而去。 这怕是长和候府受的最难忍的一次气,且还是为了那个不成器的儿子_封红玉。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沾花惹草,惹是生非。 看看别人家的继承人那个不是驰骋沙场为国出力,就自家这位公子哥成天都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自此封红玉浪荡之名尤甚,所有人都传不可与长和候府的二公子说亲,只怕是好好的女儿最后都会被糟蹋。 封红玉对此毫不在乎,左右那么多年浪荡之名都受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了。 但封云汐却觉得心中愧疚万分,因为她,自家哥哥承担了莫须有的罪名,落得个人人厌弃的下场。 封红玉似是知道她会想多,当即便让人传给了封云汐话,只说人心可畏,只要自己做好自己便是,无需管别人如何说。 封云汐见状无语凝噎,心下做了决断,只要自己出人头地让哥哥得以做自己。 接连的救治,楚连城得上半身已经可以有活动的能力,对于此效果封云汐还算满意,计划着该如何研究下次的用量。 昏睡时间日渐减少,楚连城让雪阳弄了个桌子在软榻上,闲暇时分方便自己看书写字陶冶情操,可目光总是无意间的撇想封云汐。 不远处她还是做着那些惊世骇俗的锻炼运动,这只让楚连城的目光不知道放到哪里。 封云汐无语:“王爷,做学问要专心。” “咳咳。” 被发现后,楚连城掩饰似的咳嗽了几声,而后看向不远处,似是想去了些什么,对着封云汐问道:“前几日你那首词还记得吗?” “什么?” 封云汐被问的发懵,到底是什么词可以让楚连城念念不忘,绞尽脑汁也是想不起她说的什么。 “就是那日你同我说的,你做仰卧起坐那一日。” 仰卧起坐,封云汐想起来,似乎是那日自己随便一提得声声慢,本以为自己随口一说,谁知道着楚连城记性竟然如此好,现在都记得。 “事情太多了,我有些忘记了。” “那可真的是可惜了,如此好的词,若是能流传千古倒也是好的。” ..... 流传千古,若是李清照知道了有人盗用她的词句,只怕要从棺材里面跑出来骂一个狗血喷头。 “没什么好可惜的,若是你喜欢,过几日我再想想誊抄一份给你。” 这一语才让楚连城消停了片刻。 封云汐从屋外出来,远远的就看见茉莉走过来,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犹如黑泥一样的东西,神色惶恐。 “小姐,我是不是要死了,你看这东西,我刚刚涂在脸上,它就变黑了,我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不能惹的东西了。” 封云汐一愣,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无奈的开口:“谁让你乱动我桌子上的东西的。” “小姐,我也是不小心,谁知道会有这效果,我也是不想的。” 茉莉那管的上封云汐的训斥,当即哭着药自家主子给自己解毒。 如此情况,封云汐也是无奈,顾不上追责茉莉,将人带到里面拿着水洗了好一番才见到了茉莉的真容。 茉莉大难不死,知觉得心有余悸。 “小姐,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还好小姐神通广大让我活了过来。” “我都说了不让你乱动东西,谁知你这丫头就不听。” 茉莉弄到脸上的是前几日封云汐闲来无事研究的面膜,本身便是随手研究,稀里糊涂的弄了许多东西进去,就连封云汐本人都不知有何功效,这茉莉边迫不及待的使用到了脸上。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说茉莉是福大还是命大了。 观察了一番,封云汐发现这东西似乎和二十一世纪得护肤品有同样的功效,歪打正着自己还研究出来了。 拿着瓶子,封云汐笑了出来,可能以后这东西会有大用呢? “小姐,你笑什么,我觉得我都快死了,你还在那里幸灾乐祸。” “我没有。”封云汐开口。 “我看您就是笑话我,我真的是可怜,都这样子了你还不安慰我,呜呜呜,我真的是太可怜了。” 茉莉哭的伤心,封云汐也是无奈,哄了许久才将这位哄好,自己的丫鬟怎么也得自己宠着,不然到外面被人欺负了可是不好的了。 第十六章 病情加重 艳阳高照,微风拂面,是个好日子。 楚连城看了看窗外,面上露出笑容,对着雪阳点头道:“春日了。” “是呢?王爷,自从您染病后,我们都许久未见过如此好的春日景了。” “倒是我的不是了,改日我好了,定让你们休沐,好好休息下。” “王爷,楚北王来了。” 话音未完,就听到侍从汇报楚余萧来了。 无缘无故登门造访,一定没好事情。 楚连城蹙眉,平息了下心情:“雪阳去找王妃相互配合,切勿露出破绽。” 雪阳点头,即刻去找了封云汐,听了消息匆匆赶到,只见到楚余萧痛哭流涕:“大哥,到底是什么歹人害你,让弟弟知道了,弟弟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以告慰哥哥。” 声音被切,犹如昆山玉碎,凤凰哀鸣,不知其事的人只会感叹这兄弟二人手足情深。 可雪阳却觉得恶心的紧,宫中谁人不知这楚余萧一向和自家王爷不对付,如今只怕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面上不悦,可雪阳还是悲切:“二殿下,王爷知道您如此悲切只怕也会心中不好受,您切莫再悲伤了。” “长兄与我一向交好,如今陷入如此境地,作为弟弟我怎么能不悲切。”楚余萧抹着眼泪,看向楚连城,戏演的十足,让人看不出破绽。 封云汐一言不发,只看着这人面兽心的家伙继续表演。 在二十一世纪时,封云汐没少看这种家族狗血剧的争斗,越是处于权力巅峰的家族,越是没有所谓的兄弟亲情,不过是利用罢了,要什么贞节牌坊啊! 白了一眼楚余萧,封云汐道:“殿下,我夫君如今危在旦夕,你如此大的一个人压在他身上,只怕会加重他的病情,稳妥起见,殿下还是离远一些为好。” “这。”楚余萧欲言又止。 “大夫说了殿下这病古怪的很,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的风险,还请殿下三思。” 三两句话,楚余萧再不敢靠近楚连城,众人这才常熟一口气。 本以为事已至此,可谁知着楚余萧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话:“最近,王府之中的采购药材的频率似乎多了点。” “什么?”雪阳明知故问。 “最近我听侍从们说,总能够看见雪阳侍卫从各大药房之中采购药物,兄长这些年功勋卓著,难不成府中得药材还不够你们用的吗?” 楚余萧不给雪阳装傻的机会,刨根问底。 “怎么会呢?府中的药材自然是够的,不过我不过是一个下人,哪里能够用这样好的药材,所以我自掏腰包去外面购入药材,这些年来王府中一向都是这样的,王爷若是不相信可以问问府中得管家。”雪阳笑着回应。 “你可是兄长的左膀右臂,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便是我愿意相信,旁人也是不可能相信的,雪阳侍卫你不要骗人为好啊!” 楚余萧笑了笑,阴沟似的眼睛似毒蛇一样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封云汐这才看见楚余萧的脸,和楚连城又四五分相似,不过比起楚连城她还有些许不同,且不论气质就是那双眼睛就足够让人分辨出其中的不同。 楚连城和煦,待人接物皆是无可挑剔,但这位楚北王似乎就略有逊色,切似乎有很严重的掌控欲。 他这是要逼迫雪阳刨根问底了。 “殿下,是我身体不好所以才央求雪阳替我去买药材的。” 突兀得出声楚余萧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你会突然跳出来横叉一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嫂子可是王妃,兄长什么不是你的,你犯得着如此这般吗?”楚余萧蹙着眉,明显这说辞让他无法信服。 “王爷也知道,我自幼身体不好,且我嫁过来王爷就生死未卜,我俩虽然是拜过天地的人,但说起来也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取之不言为偷盗,我可不想他醒来了,想我是这种人,您说是不是。” 上前几步,封云汐笑着讲府中库房得钥匙递给楚余萧。 “这是何意。” “若是您不相信,可以对着单子查验库房中的药材是否完好无损,不过若是有人知晓您越俎代庖,查验兄长库房,只怕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好吧!” 轻描淡写一句话,直接将楚余萧打上了不得了的标签,越俎代庖,这任谁听了都不会觉得他做的对。 楚余萧笑了:“嫂子说的什么话,既然都说了,那是弟弟我僭越了,改日我从府中挑了上好的药材给嫂子治病,今日我还有事先行走了。” “不送。” 雪阳将人送走,没了人影两人才上前去,这时楚连城坐了起来,脸上是惨白的。 “这是怎么了?” “刚刚他靠近我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上很疼,我不知道怎么了,你给我看看。” 封云汐心中警铃大作,赶忙上前,把脉,脉搏跳动剧烈增加,且似乎有一种更加强烈的毒素在楚连城身上流动。 “你。” 不等封云汐开口,楚连城边蒙的吐出一口黑血,趴在床上,面容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一定是有人做了什么,封云汐掀开楚连城的衣服,只见他的手腕处有一个细小的针眼。 刚刚他们都没发现,因为楚余萧用身体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所以这个混蛋今日来就是给我们王爷下毒的。” 雪阳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拿了剑就要去找楚余萧算账。 “你现在去有什么用,只会落人口舌,没有证据,你只是去送人头的,留下。”.封云汐怒斥雪阳。 “那怎么办,眼睁睁让我看着殿下出事吗?” “我在这里,你们殿下就不会有事,只要我不放手,阎王都没办法和我抢人。”封云汐怒安抚好雪阳再次救治。 百会穴,太阳穴,天冲穴,几针下去楚连城的呼吸逐渐平息了下来,毒素似乎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众人屏息凝视,终是结束,封云汐擦了下汗珠,心有余悸的说道:“命是没事了,只是前段时间得努力算是白费了,这解毒还需要延长一个月。” “没事,只要王爷有好转的希望便好,楚余萧,下次我一定要宰了你。” 第十七章 酒池肉林 楚余萧回来后欣喜若狂,刚进入府中便吩咐自己身边的人大摆筵席。 “王爷可是遇到好事了,如此的开心。” 管家上前笑嘻嘻的接过楚余萧得衣服,面露喜色。 “自然,本王遇到了大兴事自然是要歌舞升平,酒池肉林的。” 语毕,楚余萧拂袖而去,面露出笑意只让人看的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就口出狂言,只让人看的是不明所以。 “管事的!这王爷是如何了,怎么就一脸开心的样子,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冲撞到了。” “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我们王爷洪福齐天,怎么就会冲撞到了,必然是那些邪祟自己绕着道离开。” 管家同这些新开的解释不清楚,只甩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歌舞升平,酒池肉林。 楚余萧坐在上方,怀中抱着美人笑的恣意非常。 “王爷如今怎么如此开心,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也同我们说一说。” “我的好事哪里能同你们说,这岂不是不灵了。” 楚余萧嬉笑不言,只看舞女笑的恣意非常。 舞女弄不清这其中的缘由也不好过问,只得陪着继续发笑。 楚余萧发笑能有何原因,不过是因为自己除了心腹大患,可以高枕无忧,以后只等着继承皇位了,还能如何? 只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不好了,有人在门外晕倒了。” 只一言,楚余萧面色大变,疾驰到门外,只见一人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躺在府门外。 “怎么了这是?” “王爷,我们也不知道为何,这人就倒在了这里,任凭我们如何说他都不起来,到了最后就成了这副样子,我们也是没办法。” 管家一脸无辜,他也是无奈。 谁知道会遇到这样子的事情,主子在里面风头正盛,自己在门外竟然有了此等的过错。 “好了,不要说这些弯弯绕绕,既然病了就去请大夫,不要让旁人觉得我们楚北王府不通人情。” 楚余萧摆摆手示意快些处理这些事,本来心情正好,谁知却遇到这番丧气的事,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管家得令,即刻去请大夫,不多会儿一个面容俊俏的大夫便从后门被带了过来。 把脉,诊断,一系列显得如此行云流水,管家以为这病好治,谁知却见那大夫面容一变,惊恐的看向管家:“这病不好治啊!” “大夫你可不要吓我,这可是王府,若是治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不是我不想治疗,是真的这个病真的不好治,这病名曰痢疾,只要得了不出半日便会有症状出现,且发病迅速很快便会传染,若是处理的不及时,只怕是会出问题的。”大夫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面色凝重。 “大夫,你可得想想办法,这可是王府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怕真的会有问题的。” 管家面色发白,不停的请求着来人。 那人凝重的点头,给了管家一包药粉,而后嘱咐了一番离开了。 管家千恩万谢,只让人去煮,谁知却再第二日整个府中得下人都发生了同样的状况,在一联想到哪大夫所说,府中乱作一团。 第二日,便听到有人传出消息,说是楚北王冲撞了什么东西,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殃及自身,且还丢了自己的一直喜欢的把件。 楚连城听了这消息,只觉得可笑,但这天封云汐来房中时,却发现她手中多了个精巧的摆件。 愣了一下,猛然想起,这似乎是自家哪位弟弟最爱的摆件。 “你去了楚北王府?”楚连城漫不经心的问了一下。 “嗯,你怎么知道的” 封云汐一惊,自认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可还是被楚连城识破了。 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楚连城本也是猜测,可谁知刚问出,这封云汐便招了,当真是出乎意料。 看来自家这王妃倒是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楚连城好奇,偷偷叫了雪阳来询问,谁知雪阳只说王妃只在傍晚时分出去了一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府内并未外出。 这一结果让楚连城始料未及,本以为她此番作为必然是用了一天,谁知只要一个时辰。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盯着封云汐,楚连城不敢多言。 “怎么,你是不是想知道什么。”封云汐转过头,笑的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没有,只是好奇你怎么会喜欢这白菜把件得。” 楚北王府这样多的好东西,她怎么就挑中了这个。 “老虎床头哪里能他人酣睡。” 确实,这楚余萧最喜欢的便是这个把件,让他发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被人偷了,只会让他万分的抓狂。 对于他府中那些破铜烂铁,封云汐看不上,为了整他这个他最喜欢把玩的手边之物,自然是最佳选择的,所以犯不着用哪些破铜烂铁来证明自己。 “你说的也对。” 楚连城点头,但对于她这个解释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但既然封云汐不愿意说,他也不多问。 人与人之间应该有点距离感。 不知是不是看到楚余萧吃瘪心情暗爽,封云汐冷不丁的来了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楚连城一愣,抬头看向封云汐,很快反应过来,盯着封云汐,迫不及待得等着她说下一句。 封云汐也察觉到了,只笑笑,不看楚连城潇洒的离去。 望着封云汐离去的背影,楚连城只觉得心中怅然若失,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好东西。 看着面前的纸笔,拿起就记下了刚刚她所说的诗句。 雪阳愣住:“王爷,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一句残诗,也用得着你如此大费周章。” “你不懂,有的时候残缺不完整也不失为一份好的开始。” 自从见识过封云汐的诗词能力,对于她即兴说的一些诗词,楚连城的精神都是高度紧绷着得。 只要她能说出他就一定要记下来,万一哪天真的听不到了,他还能独自欣赏。 “王爷,你做事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怎么就残缺不全也不失为一份好的开始,按照你这样说,是不是大家都可以每日不做完整的诗词了。” 第十八章 大放异彩 林玉莲这日又来找了封云汐,不为别的,只为了带她去参加天香楼诗会。 听了这消息,封云汐当场表示拒绝,这种看着雅兴,实际上不过是互相攀比的名媛聚会,她真的是毫无兴趣。 “你怎么就不愿意去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林玉莲十分可惜的。 “怎么就是好机会了,不过是大家闺秀之间的互相攀比,与其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我宁愿在府中。”封云汐回应。 “就算是这样说,你也不能自暴自弃,这个诗会可是有你姐姐封若兰参加的。” 封若兰,封云汐猛然来了精神,但还是没有要参加的意思。 “你可要知道,封若兰可是整个京城中的第一才女,难道你就要这样被她比下去吗?” 林玉莲见有机可乘,急忙乘胜追击:“你说她连你一半优秀都没有,凭什么担得起第一才女的称号,我看这个称号就该是你的,王妃!你可千万不能由着她踩到你的头上啊!” 一番哀求,封云汐已然断定自己会参加此次诗会,但面上还得推脱一番:“不过是一场诗会,你至于这样吗?左不过是一个虚名,不用在意的。” “怎么不用在意,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如何的优秀,王妃你就陪着我去看看嘛!” 拽着封云汐的手,林玉莲不断的摇晃。 封云汐很是无奈:“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算我愿意去,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份实在是特殊,也不是说去就能去的。” “身份特殊,你怎么就特殊了,你是王妃,别人还能拦住你不成?” 林玉莲很是好奇,怎么就特殊了,楚南王王妃这多尊贵的身份,怎么就成了特殊了。 “楚南王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危在旦夕,你说若是他的王妃不管不顾她的安危,出现在这种地方,你说别人会怎么想我。” 封云汐也不说别的,只是这一条便可以让所有人的唾沫星子淹没了。 林玉莲也是万万没想到会如此,只能不在说这件事,转移了话题。 虽是同林玉莲这样说,但封云汐还是想要去的,经过楚连城得同意,她乔装打扮也不是不能蒙混过关。 但前提是这楚连城同意了。 楚连城听了封云汐的诉求,哪里有不同意的,他是知道的,自家这位王妃文采卓然,便是那些才女都是赶不上的,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解毒才被困在了府中。 他没有道理让她在这里陪着自己,故而笑着说:“既然想去去就是了,不必同我说。” “我们既然有夫妻关系,做什么事情前,我订单是要知会你一声得,再者说了我是乔庄前去,万一身份败露,替我承担的不还是你吗?”封云汐捏捏鼻子,不自然的说道。 虽然这一切都略显多余,但多少还是得说一下的。 在前世,特种兵出身的封云汐得伪装潜行技术尤为出众,只要她愿意,没有几个人能够认得出她。 “想去做,去做便是,不用记挂着我。”楚连城无奈一笑,片刻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封云汐:“去诗会定然是多有不便,不如让雪阳乔装打扮保护你的安全。” 雪阳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看向楚连城:“王爷,求你放过我,我可没这样的癖好,乔装打扮真的不适合我啊!” 雪阳此人做什么都好,但就是一条,他不懂乔装打扮,若真的要他乔装打扮,他便会特别不自在。 “我身体不适,放眼王府内能替我看护王妃的也只有你一人了。” “王爷,你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这真的不行。” 雪阳哭丧着一张脸,严词拒绝楚连城的提议,无奈之下这个建议只能被拒绝。 半月后,天香楼诗会。 封云汐兴致勃勃,一早便起来做装扮。 雪阳哭丧着脸看向楚连城:“王爷,不是说了,我真的不可以吗?” “若是我不在王妃出了事情,你当如何自处,你知道的,我现下身体情况欠佳,她是唯一能够让我好起来的人,你确定不跟着出去。” 显然,不可能,和自己的尊严比起来,他还是在乎自家主子的性命,临危受命不得不答应。 这件事被如此定下,封云汐答应了下来,只是在看到雪阳别扭的化妆技术时,面色凝重。 他若是能再大胆一点,只怕是鬼见了他都得退避三舍。 “雪阳,你会不会化妆,你这脸只让人看的都想跑了。” “王妃,我也是不愿意的啊?只是我真的不会。” 雪阳哭丧着脸也是无奈,这桌子上的一切他根本不熟识,什么粉黛,腮红,他根本一无所知,唯一可以知晓的便是这些东西都可以上脸。 所以,稀里呼噜一阵乱涂就成了雪阳脸上宛若鬼一样的成品。 封云汐无奈,起身在雪阳脸上一阵涂抹,雪阳的脸很快焕然一新。 他的脸本就白,且生的柔和,只用些许腮红搭在脸上便有了三月春风的娇俏之感,配上首饰,佳人难得。 “王妃,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男人。” 雪阳几经怒吼,他设想过无数种化妆效果,谁知着封云汐竟然把他画成了女孩子,他可是个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怎么能够如此呢? “你说人注意男人多,还是女人多。”封云汐问。 “男人啊?”雪阳脱口而出。 “对啊!你化妆成女人便没有人注视你,且你还是能保护我,这样一举两得岂不是很好。” ..... 貌似说的不错,但雪阳还是无法接受,他可是男子为何要扮演成女孩子的样子。 心中万般不愿,雪阳还是跟着封云汐出了门,但出门后他即刻不淡定了。 他为何是女人,而封云汐是男人。 “王妃,这。” “混淆视听,雄兔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封云汐此言又无可挑剔,只能如此。 天香楼。 封云汐抬眸,展开扇子若有所思的看向面前的建筑,很不错,是个好地方。 “这位公子好生好看,不知是哪家的少爷啊!”身后传来奔放的声音,封云汐一愣,转头正如她所想,是林玉莲。 好端端的,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啊! 第十九章 入世 封云汐错愕万分,不会着林玉莲认出自己了吧! 但转念一想,这似乎不太现实,自己的化妆技术还没有到这样容易被人识破的地步吧! 看了一眼林玉莲,只见她仍旧是那副痴迷的样子,她笃定林玉莲没有认出自己,之所以有此番表现... 封云汐想想颇有些尴尬,怕不是动情了吧... 对自己这个假男人。 “小姐,我还有事,借过借过。” 不给林玉莲质疑的时间,封云汐带着雪阳便离开了。 进了楼内,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阁楼,竟然有如此的装饰,南海夜明珠,东海藤萝,极度奢靡,只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怪不得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照着他们这样享受,怕是千户寻常百姓的岁收,都不够他们这楼里耗费的。” 雪阳对这装饰嗤之以鼻,封云汐见状忍不住笑了:“又不是浪费你家的东西,你怎么就如此的义愤填膺了。” “怎么就不浪费了,王爷说过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东西,哪个不是民脂民膏堆砌出来的,这些人享受天下得供养,不知道感恩,还在这里自以为风雅,真的是恶心至极。” 雪阳盯着众人,痛心疾首。 这番说辞,倒是封云汐没有料想到的。 本以为这楚连城是做做样子,所以才博的得好名声,但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此,他是真的关心百姓,心系耕种,若不然护卫雪阳怎会如此。 虽心中不满,但毕竟还是不能表露出来,坐定了位置,封云汐这才看见了哪位被人传成天仙的姐姐----封若兰。 锦绣织造得华服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乌发整理成了追月髻,上面插着一只流苏,面若粉黛,眉似远山,杏眼如波,只一眼便让人沉沦。 不得不说,自家这位姐姐长的极好,若封云汐是男人也会觉得这样的人好看异常,只一副蛇蝎心肠,却又让人望而却步。 抬眸,端起酒杯,封云汐观察自家这位姐姐,端坐在上方,仪态大方,嘴角始终都带着浅浅的笑容,看不出错处,却也距人千里之外。 这样的人不好惹。 封云汐这边盯着封若兰看了好一会儿,但林玉莲的目光也不断的看向他。 一进场她便看见了,这位书生似乎是对这位封家得小姐兴趣浓厚啊!自打进来了,这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对方。 这封若兰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让整个京城之中的所有男人都对她情根深种,莫不是真如同自家娘亲说的,这封若兰从南疆带了蛊毒回来让人移不开眼睛。 几人各怀心思,却见诗会主持人进来。 “诸位才俊,恰逢春日盛景,请来各位赏春作诗,今日既是我做主,那诸位不如应了这春日的盛景,以春日为题。” 说话的是一穿玄色衣衫得老者,头带莲花冠,风骨清俊。 这人名南山,是三朝的老臣,在朝中很是有份量,所以一提出诗会,大家都蜂拥而至,便是没有这个本事,也是迫不及待的来凑热闹了。 众人领了纸笔,依靠在栏杆上奋笔疾书。 诗会有了男子,女子大多都是陪衬,只是封若兰声名在外,今日既然来了,势必是要凑个热闹的。 “不知封小姐可有想法了么。” 有人自诩风流雅士,甩开了扇子来了封若兰面前卖弄风骚。 “我们家小姐作诗你在这里做甚,怎么的你也想来剽窃。”丫鬟毫不客气,夹枪带棒的怒斥了来人。 那人慌忙辩解:“小生哪里有这样的心思,只是听闻姑娘才名在外,心生仰慕,所以才来询问,还请封小姐指教。” “大家都是爱才之人,想来也都是光明磊落,雪燕何苦这样为难公子,退下。”封若兰呵斥婢女,接着道:“是我没有教导好家人,还请公子海涵。” “哪里哪里。” 那人面色绯红,忍不住对封若兰的好感更甚。 所有人都感叹若是能娶到封若兰当夫人,简直是三生有幸,祖上积德。 封云汐冷眼旁观这一幕,只觉可笑,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这群人被人算计了还觉得沾沾自喜。 真以为自己娶的是天真无邪的白莲花,殊不知是一个人面兽心的食人花。 “王妃,你怎么老是盯着封若兰看,你不会也喜欢上你那个嫡亲姐姐了吧!” 封云汐感叹之时,只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语这不着边际的话,转头只看见雪阳一本正经得看着自己。 搞不明白,为什么雪阳看着正经,脑子里却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觉得我会喜欢女人?”封云汐问。 “自然是不会,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在军营中断袖之癖也不是没有见过,王爷说过要尊重每个人,只是王妃嫁了咱家王爷,还是收敛了这心思好些。” 思想还挺前卫! 封云汐脑中对于雪阳的评价只能是这样子,若是再多想,只怕她真的能将雪阳胖揍一顿,让他知晓这人世间的险恶。 “我看你脑子才是...” “好诗,好诗,真的是好诗。” 封云汐还未开口,就听到身后传开赞叹之声。 转过头,只见众人围坐在封若兰身前对着他的诗作赞不绝口。 不经意的撇了一眼,宣纸上赫然写着四句诗。 桃红柳绿杏花香,燕舞莺歌百鸟翔。 日丽风和春意闹,山青水秀好时光。 很普通的一句诗,也值得这样的赞叹,当真是孤陋寡闻。 “这样的诗词都能被歌功颂德,无趣。” 歪过头,封若兰只道:“大家谬赞了,难登大雅之堂的作品,不值得如此称赞。” “若是您这样说,只怕这天下之人都是没有才华的了。” “就是,小姐才名远播,得到称赞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比谦虚,这是您应该得到的。”南山捏着胡须,一本正经。 “先生谬赞,先生才是泰斗,若兰不过是班门弄斧,怎么就能在先生面前造次,如此说真的是折煞若兰了。” 波澜不惊,处置得当。 南山忍不住再次点头,如此的女子当真是不多见了。 “封小姐无需如此,今日本就是诗会,您不必过于自谦。” “那若兰多谢先生谬赞。”封若兰翩翩然施礼。 第二十章 打脸 虚伪。 封云汐对于这两人的恭维,心中只有这一感觉。 别过脸去不经意的看见林玉莲得目光,似乎一直是在追随着自己。 她一直在看,封云汐眉头一皱刚想离开,却想起一件事情来,自己不方便出现,那不如借着林玉莲的手来打压封若兰。 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封云汐笑眯眯的靠近林玉莲,发现林玉莲的脸色瞬间变得红润起来。 林玉莲也是始料未及,这个位公子居然冲自己来了。 哼哼!还以为他的目光也和那些男人一样短浅,追着封若兰的,谁知竟还有些眼光,看出了自己才是一朵绝世奇葩。 见林玉莲故作矜持的样子,封云汐忍俊不禁,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样子,谁知见到男子竟如此的矜持,当真是出人意料啊! “姑娘,小生名叫冯寻,刚刚有幸赋得一首诗,只是在下出身低微,如此场合不能出声,实在是无法出头,不知姑娘可愿意代我表出此诗?” 说罢将诗词交了出去,林玉莲闻言脸跨了一半,本以为这人是为了自己,谁知却是这事儿,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公子若是真的有兴致,便自己发表了去,何苦为难我一个女子,再者说了我本就是胸无点墨,贸然有了诗词,大家多半都是怀疑的,您何苦为难我。” “小姐,此言差矣,小生没什么名气,若是我亲自发诗,怕是都得不到南山先生的品评,否则断断不会出此下策,事已至此,姑娘若是有心的话,不如帮了我这一回。”言辞恳切,句句发自肺腑,加之从封云汐得口中说出,林玉莲当即没了辩解之力,只想答应了下来。 “小姐,若是她假冒别人,届时承受流言蜚语的可是你,您得慎重。” 眼见事情将成,身边的人却制止了林玉莲,他们小姐被美色迷惑,但他们可没有被迷惑啊! 万一真的出了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玉莲大梦初醒,盯着冯寻也有了警戒,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一个毫不认识的人说出此番话,说不好就有什么谋划,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答应的为好。 “小姐,这首诗本就是小生所作,您大可以放心。”冯寻解释道,看林玉莲一脸戒备顿了顿,继续道:“小生刚刚听了好句,所以才有了这一首,只可惜,可惜。” 封云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当即就要将诗稿焚毁。 林玉莲心念一动,听了好句?莫不是封若兰的诗给了这冯寻启迪?那这诗会不会是给封若兰的回应呢? 想到此节,林玉莲心中没来由一怒,制止道:“且慢!给我吧,我帮你。” “小姐,你这是?” “这个忙我帮定了。” 林玉莲怒不可遏,这书生当真是呆子,想要借着自己的手让封若兰对他刮目相看,殊不知自己与这位才女早已经势同水火。 既然他想要封若兰注意到他,那想来是不可能的了,毕竟自己最是不喜封若兰那副天下男人都要围着她转的样子,既然有能够打压她的机会,自己为什么不放手一搏? “你可要想好了,这东西只要到了我手上,那可是与你想的后果不一样。”林玉莲似是警告一般回应封云汐。 殊不知,封云汐想要的本就是封若兰颜面扫地,林玉莲此番正中下怀,她自然是乐的自在,当即就把诗稿递给了林玉莲。 “我有诗词一首,不知大家可想听听。” 林玉莲出声,手中拿着诗稿,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她这处。 “就你能做出什么诗词。” “就是,谁人不知你胸无点墨,少在这里丢脸了。” 众人嬉笑一团,并不给面子。 “你们不看看,怎可知我不会。”林玉莲扬起手中的白纸,自信满满。 南山一愣,太尉府林小姐的事他也听过,却从来不知她竟会写诗,只是也不好完全不给面子,便取了她手中的诗稿,查看了一番。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默念了几遍,南山都不得其中的滋味,思考了一番,眉头舒展开,忍不住赞叹:“好好好好,万万没想到这林小姐竟有如此大才,比起刚刚的那首要好上太多。” “先生,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吧!这如何能同封小姐的同日而语。” “就是,怎么的就好了,先生不公。” “怎么不公平了,封小姐那首不过是写了春日的旭丽多彩,但这首诗却是将整个春日包含其中,只一句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花开花落,往事凡尘,这须臾种种也是春日有的,怎么就只许春日有旭丽多彩,不许有别的吗!”南山出胡子瞪眼,只要与人拼命似的。 众人起先不愿意相信,但多读了几遍之后,却惊叹南山说的是对的。 这首诗包含的太多,怕是名传千古都是不难。 一时间,赞叹声犹如雨后春笋,蜂拥而来。 林玉莲接受众人赞誉,不言一句。 封若兰在众人身后,俏丽的面容惨白一片,但场面上还得表露出大方的一面,带着笑意恭喜林玉莲。 封云汐在旁围观,只觉得可笑万分,明明心里已经是愤怒非常,却还表现的若无其事,真的是可怜可叹。 林玉莲自是知晓这封若兰在诗会上丢了面子,自然是心中不悦,现下只怕是想要将她扒皮抽筋,但那又如何,她可不害怕她弄出些什么手段。 她是林家得小姐,便是她封若兰有通天的手段也奈何不了自己,毕竟两家实力相仿,她对自己无计可施。 “林妹妹好诗,姐姐佩服,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灵感,可否传授一二。” “这灵感来了,你挡都挡不住,还有天赋这东西也不是人人都有的,你说是不是。”林玉莲笑嘻嘻的回应封若兰,但言语之中却丝毫都没有笑意,一字一句都在挖苦封若兰。 但封若兰却只能受着。 林玉莲得到了想要的效果,也不想同封若兰废话,只身前去寻找冯寻。 这个书生果然是没骗自己,这首诗如此精彩,竟然能让封若兰吃瘪,不过她若是知晓自己让他的意中人受了如此的委屈,只怕心里是会不好过的吧! 但那又怎么样,事情都发生了,总不能让时光倒流吧!便是有这样的契机,她也是会再次搅局的。 她封若兰凭什么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林玉莲最是看不惯她此番表现,既如此不若让她跌落神坛,一身泥泞,在沼泽之中深陷。 她不配一尘不染,身子和心都是脏的人,怎么配高坐神坛,不问世事,一世无忧。 第二十一章 登台 眼见目的达到,封云汐也不在连战,引入人群中,看着封若兰。 “王妃,你就这样简单的放过封若兰了吗?” 雪阳不解,废了这样一番功夫,眼见成功就这样退走。 “看到封若兰吃瘪不就好了,何苦还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知足者常乐,不是吗?” 喝了口酒,封云汐兴致缺缺,她倒是不在乎这些虚名,之所以出手不过是为了让封若兰吃瘪,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何苦在为难自己。 “王妃,话虽然如此,但是您看那林小姐似乎是在寻找你,你就什么都不管吗?”雪阳小心翼翼的提醒。 “算了,不管了,好容易出来一次,何苦让自己不开心,算了算了,喝酒喝酒。” 封云汐躲入人群,林玉莲哪里好找,搜寻无果只能丧气的在原地垂足顿胸。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在找刚刚给我诗词的公子,谁知道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找不到了。” 林玉莲再次搜寻,仍旧是无果,垂头丧气得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本以为这个人是戏弄自己的,谁知竟真的是个好人,不仅让自己出了风头,还大放异彩,好好的嚷封若兰失了锐气。 只不过他看人的眼光似乎是有些不好,竟然喜欢封若兰这样的人,用自己姐妹的话应该怎么说来着。 白莲花,对这样一朵白莲花竟然让如此有才华的人看中了,真的是识人不清,识人不清。 “林小姐,这诗当真的是为你所作吗?”封若兰来到林玉莲面前,冷冷的质问他。 林玉莲蹙眉:“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吗?有这个必要吗?” 林玉莲不想同封若兰说话,冷冷的回应了一句,便不再管她,谁知封若兰却不依不挠:“林小姐,今日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是万万不能离开得了。” “你烦不烦啊?我都说了,这首诗词是我写的了,难不成你还要说我作弊,我有那么闲吗?” 林玉莲没好气的回应,语气之中都带着不耐烦,心中却有些忐忑,生怕那书生冯寻在拿自己寻开心,封若兰若真的找出这诗出处,自己怕是今日丢脸丢大发了。 “林小姐,你这是不打自招吗?” 封若兰一言只让林玉莲一脸困惑,不打自招?自己做了什么,要不打自招。 林玉莲心中大定,封若兰若有证据怕是早就拿出来了,当下在这儿恐吓自己,说明她也是心里没底,在这儿瞎忽悠。 哼!老娘还怕你不成?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的林小姐出自太尉府,平日里对于这些舞文弄墨并不热衷,倒不是我嘲笑小姐,只是这诗词也犹如南山太傅所说,对句工整,构思巧妙,委实是我们这些年轻人写不出来的,所以,心中好奇林小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封若兰浅笑嫣然,看起来是温柔无害的样子,却挑起了在座之人的怀疑。 确实如此,这林玉莲胸无点墨,到底是如何能够做出如此精巧的诗句得。 “我.” 林玉莲困顿住,让她说如何来的这个诗词,她真的不知道啊!毕竟这东西是冯寻给的,又不是她写的。 这封若兰提问角度怎么如此刁钻。 “作诗将就对句工整,切合题目,若是心中没有这诗词意境,只怕是再有心思,也是万万做不出这样好的诗句,林小姐,莫不是你真的是从哪里窃取了别人的诗词,在这里装腔作势。” “我没有。” 林玉莲赶忙打断,可是接下来却不知如何说了。 胡乱扯一些,但是她连封若兰说的是什么都不知,如何能够说出让众人信服的话。 承认了,这不是贻笑大方吗?且坐实了封若兰所说的一切,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一时间,林玉莲进退维谷。 “林小姐,小孩子写诗,借鉴他人也是无可厚非的,承认了也没有什么错事,可你若是要知错不改,这可就不好办了。” 封若兰上前几步,拍了拍林玉莲得手。 冷汗打在她的手上,封若兰这是要坐实了林玉莲抄袭的事实了。 这个女人真是坏透了,居然还骂我是小孩子。 正当林玉莲心下焦急,马上现原形之际,一个声音传来,嗓音温润,语气平和。 “没想到小生的诗词竟然能让大家如此的喜欢,真的是罪过罪过。” 紧张十分,封云汐走了出来,笑着看向封若兰面中满是无奈。 封若兰一愣:“你是。” “在下姓冯,是来此凑热闹的无名书生,身份卑贱实在是不能与诸位比拟,但是实在是技痒难耐,没办法借了林小姐的手发布了诗词,谁知竟然有害林小姐至此的罪过,是我思虑不周,还请大家赎罪!赎罪!” 冯寻挡在林玉莲身前,笑着承担了这一切。 林玉莲见状颇为感动,没想到这个迂腐书生还这样义气,这样的场合还想着帮自己。 “公子这般说话,可是有证据么?玉莲妹妹刚才可是信誓旦旦说诗是自己写的。事情可以做,但是话可不能乱说,今日京中各家子弟都在,若是无法证明这首诗是你写的,只怕你以后的前途是会受到影响的。” “小生既然说了,自然是有信心可以证明的,倒是姑娘一再的逼问林小姐,可怜林小姐小小年纪被你这般逼迫,莫不是真的嫉妒别人诗好你诗劣,在这里给林小姐找茬不成?” 封云汐挑眉,直接给了一个爆破点。 好!你说林玉莲是小孩子学诗借鉴他人,那你在这里逼迫小孩子又是何用意? 本来众人只觉得可笑,但仔细想来也未尝不可,第一才女的诗词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比了下去,着任谁也会生气,更何况是封若兰这种被人捧到了天上的大小姐。 “这样说也未尝不可。” “确实是如此,但封若兰也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犯不着这样做吧!” 众人窃窃私语,只让封若兰觉得怒火中烧。 “既然如此,那公子可否证明这首诗是你所做,毕竟这首诗已经历经了两位主人,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分辨,不若你现下解开了我们的困惑,往后与公子的发展也是好的。” 封若兰按下心中的怒火将白纸递给了封云汐。 她才不信冯寻能证明那般出彩的诗,是他所作,到时自有一番计较。 第二十二章 挑衅 封若兰看着冯寻的眼神冰冷异常,若是不能证明,就别在这里装出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 毕竟,清高谁不会啊!自做风流谁不会啊! 这是狗急跳墙了。 封云汐见到封若兰如此只觉得可笑,原来除了发疯咬人,她真的什么都不会。 这样的人到底是如何成为第一才女的? “小姐若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去问太傅便是,在这里质问我是做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书生,犯不着做这种自损德行之事。” 封云汐明说一句。 “既然公子也知道这件事自损德行,不如证明一下自己。” “我看你们是没有本事,没事找事,我们家主人自己作的诗还需要向你们证明?你们不能证明这诗是别人做的,就没有你们说话的权利。” 雪阳见封云汐遇到围攻,突然就要拔刀,却发现自己今日是女儿得装扮,根本没有地方装佩刀,且自己习惯佩刀之时提高手,胸前软绵绵一片,低下头只注意到自己胸前塞得东西。 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封云汐有些错愕,回头只看到雪阳绯红得脸颊,猛然之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这人不会是在为自己穿女装这件事羞愧吧! “你看这男人真搞笑,竟然让一个女人来拯救自己,真的是丢脸死了。” “就是,别人的丫鬟是金屋藏娇,如今这人的丫鬟却这副模样,哈哈哈哈哈哈。” 雪阳脸红的更厉害。 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看着真是羞死猛男了... 对于这些封云汐倒是不在意:“心胸坦荡,不愧天地,便是让女人保护又怎么样,我又不怕。” 林玉莲的脸耍一下红了,这本是说给雪阳听得,却被他误解成了封云汐说给她听的。顿时,心中小鹿乱撞,她是万万没有没有想到一个爱慕封若兰的人,为了自己竟然能够做到如此的地步。 “公子,为了我不必如此的。”林玉莲含羞带怯,头低下来,一言不发。 ...... 封云汐有些困惑,自己干什么了,怎么这林玉莲就暗自害羞起来了。 自己说什么让她误会的话了吗? 封云汐这边云里雾里,但封若兰却没有自乱阵脚。 “怎么?莫不是你害怕了,若是公子害怕,我这就去告诉太傅,只让他...” “既然你如此说,那不如就去问问太傅,只让太傅说说,我到底是不是抄袭,博通古今的太傅总不会偏瘫任何人吧!”封云汐答的干脆。 这倒是让封若兰没有想到,两人带了诗来了南山处,仔细想了一下,南山回应:“这诗确实是我没有见过的。” “太傅,当真是没有见过?”封若兰贼心不死,再次催问。 “这是自然,读书数十载,我是真的未从任何地方读过这诗,我敢用性命担这首诗绝不是抄袭。” 南山义正言辞,捏着胡须,一脸正气。 众人不敢多言,太傅都如此说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封若兰暗自神伤,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 中华历代五千年的智慧,能够在这个封建王朝被找到,这才真的是贻笑大方。 “太傅如此说,封小姐还有何话可以说吗?” “没有了,冯公子好文采,我佩服,佩服。” 封若兰此刻便是再不开心,也得恭敬得回应出声。 封云汐冷笑两声,再次摊开纸笔,刷刷挥洒。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停笔,诗句成。 南山捧起来,视若珍宝,好好的读了一番。 这真的是好句,好句啊! “小友当真好句,能写出如此的诗句,我便是读了那么多年书,确实于小友相去甚远。” 南山自愧不如,如此好的诗句,到底是如何才能写出。 “太傅谬赞的,不过是春雨之时有感而发,难登大雅之堂,却让太傅如此谬赞。” “怎么能是谬赞,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这一句就已经,只是这后面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两句当真是鬼斧神工,对句工整,言辞深切,怎么就成了难登大雅之堂,放眼整个京城,能有几人有如此的才华,尤其这一个润字,妙极!” 南山很是惜才,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遇到如此之人。 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才说了冯寻是抄袭,这边马上具有新诗问世,两首诗都是这般好句,如何能做了假? 一时间,众人似乎都明白一个问题,这诗果然是冯寻所作。 这般好诗,若是前人所作,怎会这么多年都无人知晓? 那封若兰的一番行为就值得让人推敲了,她怕是想要借着冯寻抄袭的名头,来证明自己才是这个诗会上艳压群芳的人,但让她始料未及的是着冯寻是真的有本事。 紧紧的握住双手,封若兰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想要逃离得心。 “姑娘,不知这可否证明我是真的有这才华,本以为诗会是爱才之人聚集之地,谁知宴会上竟然闹出了此等的事情,是我之过。” 冯寻此言,封若兰在忍不住,拂袖而去。 丫鬟在后面追,一边叫着小姐。 文人公子们注意到这一幕,亦是明了,封若兰是受不了自己才女的名头被人挑衅,且还被人当众揭短。 放眼她出生自现在,她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切还是被一个名不见经传得人给侮辱了,叫她如何放得下。 “本以为是个颇有才华的清高之人,谁知也和闺阁那些只知道算计的人一模一样,空有名头。” “谁说不是呢!都说长和候府大小姐文采斐然,仪态万千,今日看来却不过如此,连容人的度量都没有!” 封云汐听着这些人的高谈阔论总觉得可悲,这古代的男子喜欢的都是外表的花团锦簇,而偏偏这闺阁之中的女子却被这花团锦簇迷了眼睛,一辈子都在为这虚名奔波。 囚笼之鸟,困兽之斗,攀附于别人的菟丝花何时才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知晓自己一辈子想要拥有的东西呢? “王妃,你不开心吗?”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不过我总觉得我见识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啊!” 第二十三章 打道回府 封若兰离开,封云汐也没了耽搁的理由,啃完了手中的桃子,正要离开。 “公子,不知你家住何方,改日我登门拜访。” 腰带被人扯住,封云汐一愣,转头只看见林玉莲含羞带怯的目光。 女儿家怀春最动人。 封云汐胆战心惊,赶忙回应:“小姐,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露水缘分,还请小姐不要想太多,我还有事,先走了。” 拉着雪阳,封云汐急忙离开,犹如受到惊吓的兔子。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你在害怕什么?”雪阳一头雾水。 “怎么了,你没看到林玉莲那眼神,很明显是女儿家思春,若是他她知晓我是女的,只怕是要么把我杀了,要么自己跳河,要么把我杀了再跳河,以防万一,我还是先走吧!” 封云汐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便是和那些痴男怨女纠缠,一不小心就是会惹出人命的得。 这世间什么债都欠得,唯有这情债万万是欠不得的。 “唉!” 不等林玉莲开口,冯寻便没了踪影,无奈之下只得失望而归。 太尉府,闺阁。 林玉莲捧着脸,不断的思考着冯寻英俊潇洒的模样,小脸娇俏只让人看的出少女怀春。 “怎么了,是谁让你这般思绪万千,爹娘喊你半天也不见你来。” 声音自身后传来,林玉莲回头只看见自家兄长笑嘻嘻地打趣着自己。 “兄长,你都在笑话我,我可是要生的。” “好好好,哥哥不笑话你了,只是你从那诗会回来就无精打采的,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告诉兄长,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傅阎收敛起笑容问起胞妹,诗会上可曾发生了什么,若是发生了什么只管说出来,他定让那些嘲笑自己妹妹的人付出代价。 “兄长,谁敢欺负我,你知道我性格的,便是欺负我也是会让他们下不来台的。” “如此便好。” 闻言,傅阎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他知道的自家妹妹每次去这种自诩风雅的诗词文会,都是扫兴而归,没少因为这些事情哭鼻子。 这次倒是罕见,没哭鼻子,还有些许快乐,当真是少有。 “兄长,我有问题问你。”感慨之时,林玉莲再次询问。 “何事!” “兄长知道的,我诗词修养一向是不好的,这次我在诗会上听到了两首诗,不知道好在哪里,不知兄长可否帮助我品鉴一二。” 傅阎颔首,二人来到桌前,林玉莲抬手写下诗词。 “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春夜喜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将纸张递给傅阎。 傅阎接过细细地读了几遍,大赞出声:“当真是好诗,玉莲,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两首诗词。” 傅阎大喜过望,当即就问林玉莲诗词作者所在何处。 这一举动只让林玉莲愣住,自家哥哥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怎么听了这两首诗词就如此的开心,莫不是真得很好吗? “哥哥,这诗词当真是很了不得吗?”林玉莲小心翼翼的询问。 “那里是了不得,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吗?这诗词不说空前绝后,也能流传百年千年,寻常文人,哪怕是状元之才,怕也是作不出这些诗词的。” 捧着诗稿,傅阎宛若珍宝,很久没有读到这样好的诗词。 当真是可惜,自己为何没有去诗会,这样就可以当面见到这诗词的作者了,能与这样的人把酒言欢当真是人生幸事。 “妹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哥哥,你也知道的,妹妹我一向是对诗词不甚喜欢,只是偶然间听到了众人称赞,回来问问,当真是不记得这作者是谁。”林玉莲别过头去,不愿意回答。 “当真?”傅阎反问。 “当真。” 好容易,林玉莲方才敷衍了自家兄长,若是兄长知晓这诗词是别人赠予自己,且在诗会上大放光彩,按照自家兄长爱才的性格,定然是要吵着闹着见人家的。 若是自家哥哥冒冒然的要将人家同自己撮合在一起可怎么办?虽说自己并不介意如此。 林玉莲不敢再往下想,干脆熄了灯安歇了。 回了王府,雪阳将这两首诗如实念给了楚连城听,他当即愣住,而后笑了笑:“当真是王妃所作?” “自然是的,王爷你可不知那封若兰的脸当时白的成了纸片,我们王妃当真是好文采,舌战群儒,可惜这群有眼无珠的,只以为我们王妃是男人,若是知道王妃是他们看不上的那位才女,只怕是要垂足顿胸了。” 雪阳噼里啪啦的说了好一堆,只以为楚连城是想知道封云汐到底是怎样舌战群儒的,殊不知他压根不想听这些。 他不过是赞叹封云汐有当世之才,可以有如此的才华。 “王爷,你是不是也对王妃的所作所为颇为赞同?” 楚连城一愣,压根都没听到刚刚雪阳说的是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点头,只听雪阳继续说道:“王爷,王妃是个好女人,她可以当好我们的主母?”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封云汐进来与楚连城四目相对,恰好就听到了主母二字,忍不住蹙眉,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好端端的提什么主母。 气氛诡异,雪阳当即退下,封云汐这才上前给楚连城换药,并嘱咐:“这几日切不可劳心伤神,你这病最忌讳身体再次受伤了。” “恩。” 楚连城颔首,吃了药乖乖躺下。 封云汐也不走,在一旁做起了仰卧起坐,楚连城费解,盯着她一言不发。 “这药是新配的,我担忧副作用,在这里观察下。” 解释了缘由,楚连城也不在盯着她,躺在床上看着她惊世骇俗的行为。 他不知道这女人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才华,美貌,手段,好像很多都是他不知道的。 她就像一个大河底下的鹅卵石,里面不知有多少宝藏让人去探索,不过却不给人机会。 如果,封云汐不是女子,大概是不会困在这深宅大院的吧?天高海阔,她这样的人定然是能为自己争取到一席之地的。 第二十四章 自作孽不可活 最近,坊间盛传京中多了一个风流公子,腹有诗书气自华,不仅长的明艳动人,且还是个多情种,为了太尉家的千金当场作诗,回怼众人,风度翩翩是不可多得的好儿郎。 一时间,关于冯寻的神话满天飞起,所有闺阁之中的女子都开始将冯寻看做夫婿第一人。 这消息自然是传到了封云汐得耳朵里,她忍不住抽搐了嘴角,不过是赋诗一首,当真是可以啊!什么才子佳人的话都传出来了。 还好自己是当众作的诗,若不然只怕是连私奔的话都有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脸色怎么不对。”茉莉有些费解,不过是坊间的传言,怎么搞的自家小姐的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 “没有,只是觉得这些人的想象力太过于丰富,没有见过的东西就在这里一传十十传百,就不怕耽误了别人吗?” “小姐怎么可以如此说,男子能够为女子出头本就少见,怎么就成了想象力丰富,再者说了就是没有才华,便是这一举动就可以让女子托付终身了。” 茉莉义愤填膺,当即就给封云汐上了生动的一课。 这真的是封建思想荼毒人。 不过是合理普通的行为,怎么到了茉莉嘴里就成了很不得了的事情了。 “我。” “茉莉说的对,冯公子就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二人争论还未有结果,林玉莲的声音便突兀插入,义愤填膺,似乎很是听不得封云汐说半点冯寻的不是。 “你怎么来了。”封云汐扶额。 “我不是过来看看你吗?你可不知道那冯公子当真是好雅致,不仅让那封若兰当中吃瘪,还救我于水火之中,你当时是不在,若是在了,是也要被冯公子的才华折服。” 林玉莲回想起那日的事情,脸颊忍不住泛起微红。 “额,玉莲,你没听过一句话,衣冠禽兽吗?一个人虽然有才华,但长的好看的人未必长情,再者说了你们就只是一面之缘,怎么就断定他是好人了。” 封云汐忍不住提醒林玉莲,能不能不要做那恋爱之中没有脑子的少女。 还好她看上的是女扮男装的自己,若是别人利用这关系对她pua,她如何挡得住? 倘若真嫁给了那人,说不定就会借用他们家的权势胡作非为,到时候只怕是会得不偿失。 “云汐,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恩人呢?你可知道他可是为你也出了头,况且那样好看的人怎么可能是骗子,就算是骗子,我也愿意嫁给他。” “一个平头百姓,你家里人能够放心嘛?”封云汐给林玉莲泼冷水。 “平头百姓又如何,我哥哥说了,这样富有才华的人,若是能愿意,他巴不得冯公子做妹夫把酒言欢呢?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说着,林玉莲就忍不住伤感起来,她不明白自己好好地终于看上一个人,怎么就这样不辞而别了。 封云汐算是彻底明白了。 自己是给自己挖了个填不了的坑,无论自己如何劝说林玉莲,她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吊死在冯寻这棵树上了。 何必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人渣。 不对哦!骂人渣好像等于在骂自己。 “噗嗤。” 雪阳在一旁忍不住嗤笑出声,若有所思地看向封云汐。 “你笑什么?”林玉莲眼疾手快的质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林小姐好眼光,这冯公子定然是良人。” “还是雪大哥有眼光。” 林玉莲自鸣得意,丝毫不顾及封云汐铁青的脸。 她封云汐心知肚明,现在欠了林玉莲情债的正是封云汐本人,只不过眼前的债主根本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情郎就站在自己身后,若是只道只怕是要将她拆之入腹了。 半月有余,时光飞逝。 楚南王府罕见的出来消息,楚南王命不该绝,得到了神医的救治现下已然脱离了危险,只要再静养半年就可以痊愈。. 雪阳听了消息赶忙去找封云汐,却只见这位当事人气定神闲,甚至在一旁打拳。 “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道现在火烧眉毛了,大家都知道王爷的伤治好了。” “你家王爷没恢复吗?”封云汐停下训练,问雪阳。 “好了是好了,但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只怕会给王爷带来麻烦。” 雪阳想起前几日的楚连城,就忍不住打寒战,他真的看不下去自家主子受苦了。 “难道一辈子就要蜷缩在家中当个缩头乌龟,你觉得你们家王爷希望过这样的人生吗?” 反问出声,雪阳无话可说,确实自家主子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怎么会一辈子蜷缩在这方寸之地。 “再者说了,你们家王爷现下已经身体痊愈,不会再有性命之忧,狮子可不是打掉牙齿和血吞的,仇是一定要报的。” 封云汐一圈打在木桩上,瞬间木桩炸裂。 半月的锻炼,不仅仅是楚连城的身体有所好转,便是封云汐也有了质的飞跃。 前世,她本就是格斗天才,身体素质很好,谁知一朝穿越到了这副绣花枕头上,还好训练之后,身体不似往日那般孱弱,勉强算是过关了,不过还是得锻炼。 楚南王痊愈,满朝皆喜,皇宫送来圣旨祝贺,朝中众官员送来贺礼。 打点贺礼,众人送了西洋钟以及诸多的金银字画。 封云汐盯着这些,忍不住赞叹,这皇族是真的有钱,送东西真的是巧夺天工,价值连城,随便哪个拿出去都是让人瞠目结舌的好东西。 “小姐,你看这个佛珠以及西洋钟,好漂亮。”茉莉指着两个东西给封云汐看。 对了单子,封云汐方才知晓这西洋钟是楚萧余送的。 对此封云汐不由翻个白眼,别人大病初愈,你就给送个钟,当真是情深似海亲自送终啊。 楚连城的母亲荣妃则送了一串佛珠,完全寄托了母亲对儿子的关心爱护。 “是好东西了,将这几件东西给王爷过目,其余的搬到库房去。”封云汐吩咐下去,众人称是。 一番打点,封云汐只觉得脑子胀痛,吩咐了几句便回去睡了。 第二十五章 震怒 听到楚连城康复的消息,楚余萧当即坐不住,在王府之中地大发雷霆,“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楚连城可以安然无恙,他不是应该快死了吗?” “王爷息怒,世事无常,你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发脾气,气坏了身体得不偿失。” 管家小心翼翼地权威自家王爷,语气很是谨慎。 他知道的,楚余萧发起脾气那可是六亲不认,真的是能够牵连许多人的。 “得不偿失,本王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让他消失的,现下倒好,竟然前功尽弃,你让我怎么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啊!” 楚余萧本以为这次可以稳坐中宫,谁知半路上竟然冒出个神医,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这任谁听了都是崩溃的。 管家没有办法,只能看着楚余萧大发雷霆,歇斯底里,遇到这样的主子他没办法,只能受着。 楚连城身体日间好转,老是和封云汐待在一起也不是事,所以商量了一番,决定将封云汐转移到夜阁去,一来是给对方有独立的空间,二来夜阁也是王妃的居所,合情合理。 封云汐乐得自在,即刻就同意了。 看着封云汐离去,楚连城呼唤来雪阳。 “王爷,有何吩咐。” “王妃搬去夜阁,我怕府中众人揣度,你去外面守着。”楚连城语气平静。 但雪阳却是一愣,万万没想到自家王爷还会这样安排周全,不过想来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位可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周全的照顾也是必然的。 领了命,雪阳便离开了。 自封云汐搬出夜阁,让楚连城设想的府中众人不服从封云汐的管控之事并没有发生,反而他们都很是喜欢这位新的主母。 不仅待人温和,且行事作风都很是妥帖,可以说有这样的主母是三生有幸,众人感恩还来不及,哪里有半分想要折腾的心思,做事更是勤勤恳恳,妥帖万分。 新娘出嫁本该是想家的,但楚连城一直病重,所以封云汐自回门后便没有再回去一拖再拖,但到底是长和候府的小姐,这礼数还是必要的,所以长和候府派了封红玉过来商讨让封云汐回家看看。 得知兄长到来,封云汐喜不自胜,赶忙让人上了好茶,笑嘻嘻地问道:“哥哥怎么来了?” “家中的那几位听了王爷好了的消息,说是礼数不可废,所以让我前来喊你回去。” 长和侯府那几个老狐狸的心思,封红玉怎么会不知,肯定是想要封云汐回去探听楚连城为何会好的这么突兀的消息。 “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想我回去,肯定是有事相问吧。” 封云汐提起茶壶往杯子中注水,氤氲得雾气缭绕,只让她嘴角的笑容都淡去了许多。 长和候府那群人的面目她怎会不知,定然是又想到了什么坏事。 “可不是!自楚南王殿下好了后,他们便一直想叫你回府,不知道是不是想问问你关于神医的事情,我也是被他们训得脑仁疼,不然我才不回过来。” 封红玉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一肚子坏水,你就别回去,反正我完成了差事,妹妹你也不要惹祸上身。” 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定然是不想让封云汐回那虎狼之地。 可以预见的未来,他不想让自己的妹妹以身犯险。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回去一趟,哥哥你不要在意,我现在贵为楚南王妃,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我可以的。”封云汐笑笑以示安慰。 “云汐!” “哥哥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做什么,最近得了一些上好的点心,你带回去,不要浪费了。” 不给封红玉再说的机会,给了他前几日宫中赏赐的点心,便催促他离开了,封红玉无奈,只得离开了,但临走时还是不忘嘱咐一定要小心。 次日,长和侯府。 一马车自街头驶来,鎏金绸缎封顶,八个侍卫环视左右,高头大马,暗香盈袖,众人纷纷驻足,不知道是哪位勋贵来此。 马车自侯府门前停下,早有小斯搬了楼梯来,茉莉掀开门帘,一白衣女子自马车走出,环佩叮当,粉面含春,一双瞳孔好似琉璃浸润在水里,只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眼睛。 众人感慨,这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如此妍丽。 “小姐,到了。” 茉莉开口众人这才幡然醒悟,这不是长和候府的小姐_封云汐吗? 几日不见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云熙回来了,几日不见我的女儿你都瘦了。” 王氏见封云汐下车赶忙欢天喜地地走了上去,整张脸仿若盛放的菊花。 封云汐淡淡地瞥了一眼王氏,没有说话,只是往回走。 封若兰怒不可遏,只问道:“妹妹现在成了王妃就忘记了礼数了吗?母亲好歹也是你的嫡母,见到自己的嫡母都不施礼,难不成这就是楚南王的规矩。” “姐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如今已经是楚南王妃,按照礼数应该是母亲向我行礼,我已经没有计较这件事,难不成还要我一个王妃向着长和侯夫人行礼不成。” 封云汐也不恼,只是反问封若兰。 却是如此,没有王妃向着一个侯府夫人行礼的,这于理不合。 封若兰便是有天大的道理,也是无处可说,这是规矩,她没办法改变。 “好了,好容易回来一趟,都进去吧?” 眼见封若兰吃瘪,王氏赶忙打圆场,将几人带入了侯府,刚刚坐定好,各种吃食点心都上来了,这都是封云汐在侯府从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封云汐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王氏好没面子,心中将封云汐骂了好一顿,但是面上仍旧是那副笑意岑岑的样子,她问道:“听说楚南王殿下最近遇到了神医,不知你可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封云汐挑眉,果不其然,这个老狐狸无事不会乱献殷勤,今日叫自己回来,不过是为了楚连城为何会突然好起来的事情的。 “母亲,楚南王殿下的毒是女儿治好的,不知道对于这个答案,母亲可还满意。” 第二十六章 原来如此 “什么?怎么可能。” 王氏手中的茶碗碰得一下碎裂在地,滚烫的茶水就这样浇在了她的衣服上,烫的他又惊呼一声。 在封云汐面前失礼,她还是第一次。 “怎么了,母亲,难道不可以吗?” 封云汐没料到王氏为何会有如此的反应,不过是自己出面救治了楚南王,怎么很让他吃惊吗? 不,这女人眼中没有吃惊,有的只是恐慌。 她为什么要恐慌,按理来说自己有她不知道的技能,她得知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吃惊,而不是恐慌,莫不是她压根在乎的就不是所谓的神医,而是想要探听楚连城传出消息的虚实。 真真假假,封云汐也说不清。 只是这边知道竟是封云汐救治了楚南王,便没了好脸色,封云汐也乐得无人理会,自当完成任务也就回去了。 回府,封云汐当即就赶往了楚连城所在之地。 “怎么了,突然来这里。” 楚连城大吃一惊,自己好了之后,封云汐基本与自己已经是相敬如宾,彼此不再过问对方事情,怎么会突然来访。 “你什么时候中毒的。”开门见山,封云汐直接问。 “那时候我还在打仗,那日在前线冲锋,中了敌人的流矢,我忍痛撑到大战结束,回到营房,就昏迷了过去,之后便出现了这样的症状,日日昏迷一顿时间,且时间越来越长。” 楚连城将自己受伤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封云汐听。 不对啊!楚连城的毒素明显是不能拖延发作的,而是中毒当下就会失去意识,楚连城不可能中了毒箭还能撑到回营。 那么这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流失一开始就是掩饰的幌子,为的就是掩盖楚连城被下毒的真相。 “这是怎么了?你的脸色有点不对啊!”楚连城问。 “今日我回长和候府,王氏他们询问你的病情,我说出是我医治的你,他们的脸色很不对。”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你本就是长和侯府的边缘人物,猛然展现出天姿绰约的医药才华,让谁听了都会吃惊的。” 对于这举动,楚连城倒表示理解,毕竟任谁听到了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人展现出天赋,都会表现出吃惊的,更别提氏封云汐这种在长和候府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了。 “他们表现的可不是吃惊,而是惶恐。” 语毕,四目相对,封云汐楚连城的脸色不约而同地都变了。 楚连城忍不住问:“你确定。” “若是不确定,为何我要问你受伤的场景。” 楚连城心中明了,这封云汐是怀疑这毒素是和长和侯府脱不了干系。 为了在楚连城身边安插眼线,所以他们将封云汐这个不受宠的小姐安插在自己的身边,为的就是探听楚连城的下落,殊不知这个他们并不看重的女儿却成了医治他的神医。 气氛沉默下来,二人都不再说什么,只是淡然地看向一旁,一言不发。 封云汐回到房中,仔细地回想王氏的表情,越想越觉得不对。 一开始赐婚给楚连城的是封若兰,作为长和候府最优秀的女儿,她自然是要嫁给未来的储君来稳固长和候府的地位。 按照皇子之间的角逐能够继承皇位的,定然是楚连城,且不说他的军功,就算是单论性格都是要比楚余萧好上不少,若是没有中毒之事,只怕楚连城早就已经既定的储君人选。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封若兰一定会不择手段嫁给楚连城,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成立的话。 这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楚连城中毒和长和侯府一定脱不开关系,而且他们把自己嫁过来,为的就是和这件事撇清关系,把自己当成替罪羊,给封若兰铺路。 毕竟,长和侯府都已经赔了一个女儿进去了,谁能够将这一切联想起来呢? 封云汐冷笑,高啊!这王氏和长和候府一定是精明算计,若不然是一定不会想出这样的计策来的,一石二鸟,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便是东窗事发也可以将一切推到自己的身上。 这群人可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啊!为了利益竟可以将无辜的亲生女儿牺牲,真可笑,当真是可笑。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茉莉有些担忧,他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无事,只是想清楚一些事情罢了,没关系。” 封云汐看向窗外,心中下了决心,既然这长和侯府如此的无情无义,自己也没有留着他们的必要了。 封云汐一向是笃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信条,本以为这长和侯府不过是待人苛责了一些,谁承想竟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黄鼠狼,既如此那不如就一锅端了,让他们趴在泥里再抬不起头来便是。 决定好了后,封云汐夺门而出,茉莉跟在身后想着要伺候,却被封云汐制止,无奈只得留在原地。 楚连城被封云汐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弄得一脸困惑,这是做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我这娘家太不是人了些,不仅想让我为他们的大女儿铺路,还想让我背莫名其妙的黑锅,我这个人最是讨厌别人算计我,况且这次王爷中毒怕是侯府也脱不了干系。所以王爷的诊疗费,就让您平了这个长和侯府,不过分吧!” 封云汐靠近楚连城,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很显然这不是商量,而是在很严肃的告知楚连城这件事他必须答应。 “长和侯府简单,只是你确定要除了所有人吗?” 除掉长和侯府对于楚连城来说不是难事,只是真的要斩草除根,根据雪阳所说,这侯府中可不是所有人都不受封云汐待见,尤其是她哪位二哥,可是从小将封云汐放在心尖尖上疼的。 她当真下得去手。 “自然不是,除了我二哥,其他人都去死好了。” 果不其然,这女人肯定会对封红玉手下留情,倒也好,毕竟是对自己好的嫡亲兄长,便是楚连城也是做不到对这样的人下手的。 “如你所愿。”楚连城轻笑,既然如此那就帮了这个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多谢王爷,王爷大气,只不过这件事确认实施之前只希望不被外人所知,打草惊蛇可是不好,您说是与不是。” “自然是的。” 相视而笑,这件事似乎就这样定下了。 第二十七章 不要脸 次日,晨起,封云汐正在用膳。 “真不知晓这群人怎么能如此地不要脸,连我们小姐的功劳都能抢!” 茉莉气鼓鼓的,十分不情愿地给封云汐的碗中添菜。 闻言,封云汐很是困惑,到底是怎么了,这茉莉怎么就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怎么了,好端端地说这些事!” “还不是侯府的那些人,侯爷说是将小姐你嫁过来是为了给王爷治病,并不是抗旨,皇上龙颜大悦,不仅嘉奖了长和侯府,还封了王氏二品诰命夫人,特意准许进宫谢恩呢!” 原来如此,也怨不得茉莉义愤填膺,任谁听了这颠倒黑白的事情都会觉得心中郁闷不解,更何况是跟在封云汐身边的茉莉。 自然是气得火冒三丈,当即想去找那长和候对峙,当初把她们嫁过来的时候便是一副赶人的样子,似乎自家小姐就是那丧门星,避之不及。 现下倒是好了,小姐治好了王爷的病,小姐反而没有封赏,倒是这群道貌岸然之人有了封赏,真是可笑。 “因为这事你就生气了?”封云汐忍俊不禁。 “因为这事,小姐你知不知道他们是冒用了你的功劳,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您知道这是侯府在为了大小姐铺路。” 茉莉细数了许多对于长和候府的好处,一桩桩,一件件她能够想明白,自家小姐怎么就想不明白? “我知道啊!” 这道理封云汐自然是知道的,不用茉莉提醒,她也明白。 只不过她对于长和候能有如此动作早就有所预料,所以根本就不会大吃一惊,相反会觉得是情理之中。 本就是蛇鼠一窝的人,他们不上赶着压榨干自己的最后一丝价值,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姐,你知道你还...” “茉莉,不要计较眼前的得失,恶人自然是有恶人去收拾的,我饱了,你退下吧!” 放下碗筷,封云汐结束对话。 茉莉没法自,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但在不远处却发现雪阳就要出府,本想开口问问他,但这雪阳仿若没听到一般离开了。 “怎么了,这几天一个个都有事情的吗?” 茉莉没有放在心上,离开了,但她不知雪阳不是有意不理她,而是因为主子有密令让他做,事情着急,他只能不顾章法了。 这日,阳光正好。 封云汐端坐在屋内,思考着该如何锻炼,但还未思考出结果就听到门外有人大喊。 “云汐,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封云汐手一抖,差点没背过气去。 大早上,谁在这里扰人清静,仔细一听,封云汐很是无奈,不是林玉莲是谁。 打开门,一袭白衣的林玉莲疾驰而过,抱着封云汐便开始号啕大哭。 “云汐,我真的活不下去,我没有他我活不了啊!” 声音尖锐,封云汐只觉得耳朵里面疼痛异常。 “怎么了,谁惹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找他!” 封云汐实在是想不出谁能够林玉莲到如此伤神的地步,凭借她的太尉府千金的身份,京中何人敢折辱她。 除非,封云汐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莫不是,林玉莲是因为自己假扮的冯寻而如此神伤吧! 封云汐心中陡然一惊,只求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谁能惹我,我只是思念冯寻公子,我真的再也遇不到他那样好的人了,才华横溢,温柔似水,对待我如此的尊重,我真的遇不到这样好的人了。” 林玉莲提到这个名字,心都忍不住在疼,一颤一颤的,只让她感觉碎得厉害。 封云汐扯了扯嘴角,只道:“万一他是个渣男呢?” “怎么可能,他那样好的人怎么可能是渣男,才华绝尘,长的又好若是他真的想要做什么,我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林玉莲还是不断的在反驳封云汐,殊不知她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他身旁,被她抱着不撒手. “那个,你没听说一句话,长得越好看的,心思越不纯良,而且你看他那么久没出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你说是不是?再说了一面之缘,萍水相逢的人,你确定是真的可以托付的吗?” 封云汐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她已经无话可说,只能定定地看着林玉莲,直到最后她无可奈何一言不发。 “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冯寻公子不可能是坏人的。” 歇斯底里的咆哮只让封云汐很是无奈,到了最后只能听着林玉莲不断在自己面前咆哮帮着冯寻辩驳。 哪怕她知道那个当事人是自己,封云汐也不敢再说半句,直到林玉莲满怀伤感地离开。 茉莉见状很是无奈:“小姐,虽然说冯寻公子很好,但不见了便是不见了,这林小姐怎么就像是中了情蛊一样,只觉得这辈子非冯寻公子不可了。” “情不知所起。” 封云汐愣了一下:“不对,不应该用这句应该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她这是被迷住了是病得治,好好治。” “哈!” 茉莉不明所以,自家小姐总是会冒出一些不明所以的词让他一头雾水,当真是无语至极。 封云汐也不理茉莉,打算继续锻炼,但是脑海中却猛然想起刚刚林玉莲所说的一句话。 “这冯公子样样都好,只不过身体看起来孱弱了些,若是身体强健一些,会些武功这便是再好不过的。” 林玉莲的手无意识地触碰了一下封云汐的腰间,下意识地向后一缩:“会武功是为何?” “若是会武功,凭借着我家的权势,自然是可以帮助冯公子在军中平步青云,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他愿意做个闲云野鹤也是可以的,毕竟我的嫁妆也是可以够我们两个恣意快乐一辈子。” 少女面色潮红,似乎是畅想了无数次他们的未来。 封云汐寒颤更深,她和哪位冯寻尚且毫无关系,竟然就畅想未来。 这... 封云汐不敢再细想下去,当即停了锻炼的心思,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自己该休息了。 第二十八章 双妃 在府中闷了数日,封云汐总觉得是有些无聊,遂而去找了楚连城只问他可否出去走一走。 楚连城难得有空,也就听了封云汐的意见,二人商议去灵璧山游玩,不过走之时势必是要遮掩一番,否则定然是要惹祸上身的。 安排妥当,二人出府,谁知刚出门便听到京中的传言。 “听说这冯寻公子才华潋滟,不问世俗,拒绝了多位权贵,只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了,这样好的人哪里找。” 封云汐万万没想到,自己出门还能听到如此的言论,只觉得一口老血差点没喷薄而出。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脸色怎么变了。” 楚连城明知故问。 “没有,日头太大,被呛到了。” 封云汐说了个毫不相干的理由,明眼人都能听出他这是在有意遮掩,楚连城顿时明了,装糊涂不再过问。 二人终于来到灵璧山,封云汐对于这些神佛之事一向是不信的,故而没了去庙宇之中朝拜的心思。 “你要进去。” 庙宇前,封云汐挑了挑眉问楚连城。 “自是要进去的,曾在神佛前许愿若是得胜回朝,定然是要还愿的。” “倒是没看出来,战场上杀伐决断的楚南王殿下,竟还有如此柔软的一面。”封云汐忍不住调笑楚连城。 他倒也是不恼,半是认真,半是戏谑地回应:“不为我求,只为无辜之人求。” “何解?” “殿下二字,本就是尸体堆砌而成,我不笃行佛法,但也只当为这些无辜之人全了内心之缘。” 这一说法倒让封云汐对楚连城有了不一样的认识,本以为这楚连城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却没想还有这个深层含义,倒是让她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倒是有些和别人不一样。” 二人之间不再言语,只分道扬镳,楚连城进了寺庙,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闭眼祈祷,身后传开男子的声音。 “殿下。”是雪阳。 “最近几日让你做的事情如何?” 楚连城慢慢睁开眼睛,眸色暗沉,且看前方铺满金箔的佛龛,处变不惊。 此刻,很静,慈悲的佛像与杀伐决断的王对视,静默悠长。 雪阳没说话,只是将一封被墨烬燃开的信交给主子,一言不发。 楚连城大约也是猜到了什么,有些不便言说的东西被记录在信上,以免人多嘴杂。 这是从军营中带出来的习惯,多年来也不改了。 就着跳跃的灯光看完全部,如心中所想一样,意料之中。 “唉。” 长叹一声,隆起长袍,外面下了雨,雨珠子顺着房檐低落下来,剪不断,门外的青石板湿漉漉的,行人疾走,溅起水花。 楚连城抬眸望天,不言一语。 “王爷,可要离开?” “也是时候离开了,走吧!” 油纸伞开合,青衣男子消散入雨间。 朝中发生了许多事,一是长和侯府风光无两,得了圣上的嘉奖,圣眷正浓,二是太后见了封家小姐,只觉得秀外慧中,仪态端庄,喜爱非常,有意许给楚北王做王妃。 “这太后可是糊涂了,刚刚长和候府才嫁了一个女儿给楚南王,这又要将女儿许配过去,难不成要一门双王妃。” “这可别乱说,指不定是要杀头的。” “怕什么,长和侯府都没出面否认,便是存了这心思的,我们怕什么。” 坊间传言四起,楚北王要娶王妃,传得多了这话自然就到了封云汐耳朵里。 她倒也不恼,只是慢悠悠地到了楚连城外,坐在他旁边,支棱着下巴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楚连城一愣,不知她这是为什么,一时语塞。 “坊间传闻你弟弟要在娶封氏女,一门二妃,你觉得要如何?”敲了敲木制的茶桌,封云汐已经是不耐。 楚连城闻言方才回神,这长和侯府是要在塞个人给楚余萧,倒也正常。 楚余萧是嫡子,虽不似楚连城这般战功卓著,却早是皇位的有力继承人,按理来说皇位该是他的,但偏偏他有一位战功卓著的哥哥,一时间皇位归属未可知。 胜负未定之时,楚连城身染病,性命岌岌可危,众人都觉得楚连城是躲不过了,所以长和侯府早做打算将封云汐送了来。 现下楚连城身体已然好转,只怕长和候府此时将封若兰嫁过去有所图谋。 “他们这是迫不及待想要联手,要不要我入宫。” “不必兴师动众,子虚乌有的事情何必闹得满城风雨,我来就好。” 封云汐甩手离去,面容冷静,全无半分衰败之感。 次日,长和侯府。 门顶奚落,大门禁闭,门口的小厮远远地就见了马车,赶忙去通禀,等了半晌,也没见人出来。 茉莉忍不住气,上前直直地捶打房门:“王妃驾到,尔等就如此懈怠。” 见人生气,小斯方才回道:“王妃赎罪,是小得内急去了方便,有失远迎。” 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足可以见这是有人授意。 茉莉还想发作被封云汐拦住,对视一眼,只得将怒气憋了回去,跟着小姐进门。 果真如此,自进了门,众人只避他们犹如蛇蝎,怎会没人授意。 到了内庭,王氏姗姗来迟,说了些不紧不慢的客气话,言语间丝毫没有面见王妃的半点局促,似乎早已认定封若兰会取而代之。 眉飞色舞,毫不张扬。 封云汐也不恼,让他们嚣张了许久,拿起茶杯笑意岑岑地道:“前几日,听闻姐姐在诗会上被一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给奚落,自此闭门不出,整日闷闷不乐,想来姐姐近日是释怀了,方才出来。” “你。” 被人揭短,封若兰怒不可遏,当即就要发作,且只听封云汐接着道:“只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姐姐何须如此动怒,随便找个人将她杀了泄愤便氏。哦,我忘了,姐姐即将嫁入楚北王府,若是出嫁前沾染了人命,怕是不好。” “你说什么呢?我何时心胸狭隘,要草菅人命啊!” 封若兰辩解,却发现失了理法,站在一旁盯着封云汐,心中愤恨万分,只想让她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第二十九章 刺杀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做事光明磊落,怎么就成了你口中草菅人命的人。” 封若兰最是忌讳在出嫁前有人将污点甩在血腥味自己身上,好容易能够嫁给楚余萧,怎么会容忍他人污蔑。 “长姐,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真的没做什么,长姐何必惊惊诈诈。” 封云汐笑着将茶盏放在桌上,嘴角带笑。 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最看重的便是那所谓的名节,所以只要稍微地说出有关名节的话她便犹如惊弓之鸟。 人要沉得住气。 时候不早了,封云汐说了一会儿便打道回府。 雪阳在外面,忍不住问:“王妃,那群人可是给你脸色看了?” “给我脸色倒是不至于,只是他们分不清楚自己的斤两,算计到了我的头上,我自然是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的。” “王妃圣明。” 雪阳含着笑,心中很是快活,他家王妃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包子,谁若是敢在王妃头上撒野,王妃断然是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马车走走停停,摇摇晃晃只让封云汐感觉昏昏欲睡,忍不住闭上眼,却发现车子穆然停住。 “这是怎么了?”茉莉出声询问,刚开窗却发现血腥味扑面而来。 瞬间,面色惨白不敢看外面。 “怎么了。”封云汐睁开眼,一脸的困惑,好端端的怎么开个窗子就成了这样子,莫不是外面有年兽。 “王妃,我们还是躲在马车里不要说话。” 茉莉颤颤巍巍地说不出话,面色苍白,不成章法。 封云汐面色凝重,掀开门帘,只发现面前的马车夫已经摔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土地。 有人要刺杀他们。 大风大浪封云汐早已经见惯不怪,放下帘子安抚茉莉:“不用怕不过是一些亡命之徒,有雪阳在,不用担心,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要保护自己,知道了吗?” 茉莉赶忙点头,她自小养在深宅大院,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只能瑟缩着不说话。 封云汐靠在床边,听着武器碰撞的声音,只在这时有刀子划破了帘子,明晃晃的,只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啊!” 茉莉大叫,即刻晕了过去,封云汐愣了一下。 一把刀就可以让她吓破胆,当真是好笑。 刀子划破帘子,有几个蒙面人闯了进来了,出乎意料的封云汐没有尖叫,只是淡然地看着他们。 黑衣人一愣,这样大家千金小姐这还是第一次遇见。 封云汐见他们不动手,忍不住笑了:“被我的美貌迷晕了么?” 黑衣人赶忙回神,手中的长刀对着封云汐劈了过来,她也不慌张,甩手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手枪。 “啪”“啪”“啪”三声枪响,震耳欲聋。 雪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赶忙去看向车内,只见封云汐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不远处一个黑衣人落荒而逃,身边的血不断的低落。 封云汐摇摇头,对着雪阳道:“我抬不动这两个人你帮我弄下去,车里还有个活口,关节被我卸掉了,你照看一下回府再问。” 雪阳这才反应过来,黑衣人竟然被他们王妃解决了。 一个柔弱女子解决了黑衣人,只是想到刚刚的三声响,雪阳也是心中一凛。 “还不走?愣在这里做什么。” 封云汐呵斥出声,雪阳这才回神,不多会儿,事情解决完毕,众人打道回府。 楚连城一早在门外等候,听到了几人遇刺,心中担忧万分,但却见封云汐很是怡然自得回到了王府,在一旁雪阳有些崇拜地看着她。 顿时,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不是说王妃遇刺了吗! 就这样回来了,就这样解决了? “云汐,你。” “我没事,蒙面人已经解决了,还抓了个活口,王府派出去的护卫死了两个,其余的没事情。” 简洁明了地将事情说给楚连城听。 楚连城只是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这和他想象的似乎是有些出入的。 在他的设想里,封云汐应该是会有些害怕,毕竟哪家的小姐见过如此的场面,他都想好了该如何去安抚封云汐。 但,人家似乎没事人一样,倒是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好,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嘛?” 好半天,楚连城才说出这句话。 “这次护送我的护卫是无辜的,因为我遭此横祸,我觉得很是愧疚,还请王爷好好的补偿他们家人。” 仔细思考了一下,封云汐说出此番话,楚连城点头,这些是她应该做的,不必封云汐说他都会完成的。 只是真的没有什么需要他的吗? “除此之外,我。” “王爷,这次事情非同小可,我觉得要从长计议,这件事你先不要传出去,封锁下来,还有那个被我抓回来的人一定要严加看管,不要让他咬舌自尽了,他是关键的突破口。” 楚连城所有想要做的事情,封云汐直接堵死了,她没有给楚连城半点说话的机会。 楚连城自知多说无益,只能点头说自己会安排好这件事。 封云汐颔首,而后将清欢和茉莉带回了夜阁。 安顿好一切,楚连城去找封云汐商议该如何询问这次动手的人,谁知自家的王妃早已经抢先一步去了地牢审问。 隔着栏杆,烛光打在了封云汐的脸上,她宛若罗刹,只让人看得遍体生寒,不敢多言。 似乎她询问也是很有手段,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人,那人就不敢动了。 楚连城忍不住佩服,自家这位王妃到底还有什么样的才能不为自己所知。 “王爷,王妃当真是厉害,当时三个杀手闯入马车,属下救护不及,可是不过片刻,那三人两死一伤,活着的还被王妃卸去手脚和下巴关节,当真是好手段。” 雪阳走到楚连城身边,忍不住开口赞叹。 这样的王妃,能文能武,能杀能生,如此之人当真是世间罕有。 “不错。” 饶是见了许多人,楚连城也不得不赞叹,自己娶的这位王妃是世间少有的,不仅可以治病,文采武功似乎都是上乘,似乎她会的不只是这些,还有很多他都不知道的东西,不想展示。 不过也好,人总归是要有些隐私,若不然靠得太近,只会觉得拥挤,也不好。 第三十章 你信不信 “雪阳,你过来把他身上藏的东西收拾下。” 封云汐开口,雪阳急忙过去,有些困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妃,我仔仔细细已经搜查过了,没有真的是没有东西。” “你看看他的头发以及牙齿。” 封云汐眼睛都没眨一下,指示雪阳开始。 雪阳有些半信半疑,他不明白王妃为何笃定这人身上还藏有东西,明明来之前已经搜查过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东西的。 虽是不愿意相信,但还是按照封云汐所说的排查了一番,仔细摸了摸,雪阳竟然真的发现这个刺客身上有毒针。 “王妃,真的有。”捏着毒针给,雪阳欣喜若狂。 封云汐没说,只道:“扒开他的嘴巴,牙槽里肯定还有毒囊。” 雪阳点头如捣蒜,即刻动手寻找,果不其然真的有。 “王妃你真的料事如神,还真的有。” 封云汐并不搭话,只是漠然地看向那个人,冷冷地说道:“现在你寻死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你且看看说还是不说,若是说你还能舒服点,若是不说接下来可是有你好受的。” 说罢就让雪阳给杀手把骨头归了位,一阵惨叫过后,杀手终于缓了过来。 “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便是今天死了,我也是不会说的。” 那人咬着牙,恶狠狠地看向封云汐。 看不出来,还是个狠角色。 封云汐倒也不恼,只是拿出银针,轻轻地在那人的几处大穴拍了拍,一根针直接拍了下去。 刺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但还在可以忍受范围,咬着牙一言不发。 封云汐闭眼,几根针再次扎了下去,这下刺客再何忍受不了,怒吼出声。 “啊!” 撕裂的喊声让楚连城和雪阳面色一紧。 他们都没有想到,封云汐会用这样的方法逼迫刺客开口。 本以为她不过是泄愤,谁承想是真刀真枪地用到了实战上,且手段不比那些酷刑要减弱。 “王妃,这是不是有点。”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银针落下,刺客醒来,而后再次疼晕过去,他就这样硬忍着抗过了四次,但是汗如雨下,不过半刻钟就已浑身湿透。 终究,他的下巴因为喊叫而脱臼。 楚连城冷眼注视着这一幕,封云汐上前,再次施针。 “你说说你,说出来不是什么事情都没了,受这样多的罪,你真的好受吗?” 纤细手指划过,此刻全身都忍不住在颤抖,眼前的人绝对不是可以戏弄的小姐,她是一个地狱来的恶鬼,杀起人来不眨眼的。 此刻不住地在颤抖,瑟缩着,犹如簸箕一般。 显然,封云汐要的效果达到了,他不需要在这浪费时间,笑嘻嘻地看向楚连城:“已经帮你处理好了,自己询问吧!” 抛下这一句,封云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楚连城惊魂未定,好久才回神看着面前惊魂未定的刺客,忍不住不寒而栗。 这女人真的是养在深闺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姐吗? 这手段怕是暗卫都不可与之比拟! 瞬间,楚连城只觉得身体被未知的恐惧笼罩。 “王爷。” “不用说了,继续吧!” 主仆多年,楚连城自然是知道雪阳想说什么,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问出幕后黑手。 封云汐刚出来,便听到有人通禀长和侯府派人来了。 倒也不吃惊,肯定是会来的。 封云汐慢悠悠地走回夜阁,只看王氏的贴身丫鬟雪莲站在那里,带了一堆补品见到封云汐来了,赶忙笑脸相迎。 “小姐来了,夫人听了您遇刺,当下心中担忧,所以让我前来问候。” 使了个颜色,一众人上前,打开盒子,雪莲依次介绍:“王妃,这是上好的长白山人参,百年才有一颗,这是鄂州阿胶,说是最为滋养女人的,夫人特地让我送来。” 封云汐扫了一眼:“知道了,替我多谢夫人。” 只一句,再无其他,雪莲面上挂不住,只笑嘻嘻地说道:“王妃,夫人还是关心你的,您看听说您遇刺便送来了补品,还请您千万不要乱想,将无妄之灾摊给侯府。” 封云汐当即笑了:“那按照你的,我遇刺就一定要与长和侯府有关吗?” “当然不是,奴婢只是说切勿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您与长和侯府以及夫人的关系,毕竟咱们可是一家人,是您最有力的靠山。” “好了,你们要说的我也是知道,不用担心,也不要欲盖弥彰,没做过就没做过,何必庸人自扰,我累了,替我谢谢夫人好意。” 封云汐站起身,不咸不淡地打发了雪莲,雪莲欲言又止,还想狡辩,茉莉却也没给她机会,直接将她送走了。 “小姐,这群人真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茉莉嘟嘟囔囔地很是不开心。 “不光是你,我也那么觉得,不过有东西给,不要白不要,收到库房里去吧!” 茉莉点头,将雪莲送的东西放入了库房。 是夜,楚连城姗姗来迟。 封云汐见他一脸凝重,应该是猜到了什么,问:“问出来了什么嘛?” “确实是问出来,只不过你确定要听吗?”楚连城欲言又止。 “说出来吧!左右就那些人,难不成我还是有什么天大的本领,能够让天神对我下杀手。”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是楚北王。” 楚北王,听了这消息封云汐倒也不吃惊,像是他能够干出来的事情,只是想过他会动手,可是没想过会那么快。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吗?” “没有,只是知道府中有内应,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了,他不是头目,对于这些机密的事情知之甚少。”楚连城和盘托出。 封云汐点头,对此还算满意,虽说了解很是很少,但总好过没有。 “最近是要小心些了,不仅长和候府对我虎视眈眈,这楚余萧也对我有谋划,想来我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了。” 封云汐了解了自己的处境,四面楚歌,草木皆兵,看来是很难脱困。 不过她倒也不害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前世在刀口上舔血,过惯了这样的日子,没什么好害怕的,多个心眼就是了。 第三十一章 清欢 清欢出府这件事着实是让茉莉大吃一惊,自从跟在小姐身边以来,她似乎一直都很是老实本分,并没有太大的欲望,所以对于今日她要出府,茉莉还是有些始料未及。 “小姐,你说清欢是怎么回事吗?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出去了。” 茉莉倒了杯茶,一头雾水。 封云汐浅笑:“你越是觉得好端端的东西,绝对会让你觉得始料未及。” “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我听不懂啊?” 歪着头,茉莉不明所以,封云汐也不点破,只喝水一言不发。 此刻,野外。 茉莉急匆匆的赶往家中,打开门,便看见自己娘亲李氏病歪歪的躺在床上,面容憔悴。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清欢很是着急。 昨日家中突然来了消息,说是母亲病重,当下清欢就心急如焚,即刻就告了假来看母亲。 “欢儿。”母亲挣扎着抬起眼睛,看向清欢,扯出一副憔悴的面容,只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母亲,你倒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寄来了钱,你怎么就不好好在家享福,非要折腾自己做什么。” 信上说清欢母亲是因为在外耕种不小心落下了得病。 “哪里能光靠你,你在外也不容易,我怎么舍得在连累你,没什么大事,休息休息就好了。”李氏声音嘶哑,听得有些逞强。 “我说了我在府中样样都好,你不用担心我,你怎么就不听,现在好了,我担心你又得耽误差事了。” 嘴中虽是念叨,但到底还是心疼自己母亲,好好的请了大夫,只听说没事,清欢这才放下心,留下了数十两银子,嘱咐母亲好好养病,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在府中,这几日清欢也是寝食难安,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实在是挂念自己母亲,所以得了空就去看望。 但让她始料未及的是,李氏的病不仅没有转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不仅昏迷的时间越发的长,且身体也越来越不好。 清欢没有了心思,请了长假去照顾李氏,但随着她回家,家中的父亲以及两位哥哥都相继出现他母亲的症状。 清欢急火攻心,在不知该如何,只能日日照料母亲和家人,这日刚刚给家中之人喂好饭,却觉得自己身后闷痛,眼前一黑,闷头倒地。 再次醒来,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黑漆漆的一片,只让人看的望而生畏,遍体生寒。 清欢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去不远处,只见封云汐坐在上方,冷冷的注视着她。 “醒了?”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我家人呢?” 清欢环顾四周,只发现还是自己家,父亲,哥哥母亲都在身边,常长舒一口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封云汐大喊:“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人吧!” “我没那个能力。” 封云汐拒绝的很是干脆。 “不可能的,我家里人和王爷的症状一模一样,既然小姐可以治好王爷,那就一定能治好我家人,求求小姐你救救我家人吧!” 清欢磕头如捣蒜,丝毫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便是封云汐给楚连城疗伤之时带的只有茉莉,从没有让她在身旁,所以她是如何知晓封云汐治好了楚连城的。 答案只有一个,清欢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监视她们。 封云汐也不在推脱,拍拍手,雪阳从暗地里出现,来至几人身前从几人得身后拔出银针,挣扎了几下几人慢慢醒了过来,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清欢感激涕零。 “清欢,我记得我从没有告诉过你我治疗楚连城的方法,你是怎的知道我有方法治疗你家人的。” 封云汐突然的发问让清欢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身体一僵,不自在的回应道:“是茉莉告诉我的。” “不可能,我已经告诉茉莉乐,治疗楚连城的事情不可以往外说,所以她不可能这样做,说清楚,若是不说清楚,我能让你家人这样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封云汐说的轻描淡写,但很显然她不是说着玩的。 她是很清楚的再同清欢下最后通牒,若是她不说,只怕下场是真的很惨。 回头望去,只看见自己家人一头雾水的样子,清欢瞬间警铃大作,她似乎是被算计了,且还是明明白白的那种。 “我,我,我。” 支支吾吾,清欢说不清楚,但心中应是明了这次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局,封云汐设的局,为的就是引出清欢,让她自己暴露。 所以,为此封云汐特地让雪阳给清欢的家人用银针,为的不过是让清欢自己透露出马脚,省得她在多此一举。 “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事已至此,清欢也不在抵赖,只是看向封云汐,她想知道自家这位小姐到底是如何发现卧底是自己的。 “刺杀离得太近了,能够知道我行踪的,放眼整个府中只有你和茉莉,茉莉性子单纯且什么时候都和我形影不离,我觉得她没有这个脑子,所以唯一的嫌疑人很有可能是你,一开始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但最后想想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自己的不幸似乎就是从清欢到自己身边开始的,不论是嫁给楚连城,还是两次遇刺,自己的身边都缺少了清欢的陪伴。 按理来说,能够做到贴身丫鬟的大多都是忠心耿耿陪伴在主子身边很多年的,但放眼清欢的履历,她似乎并不是从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而是在出嫁前被塞到自己身边的,而且只有一年。 一年的时,不长也不短,足够做成很多事情,比如取得自己的信任,比如探听情报,再比如可以将一个人推入深渊。 若是以前的自己,只怕是被人卖了还会给人数钱,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封云汐可不是那个被人拿捏的受气鬼,她可是特种兵。 在现代不易被人轻易拿捏,在古代更是不会,尤其是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她不允许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愚不可及。 第三十二章 死人了 “小姐,我没有。”清欢还想狡辩。 “没有什么,一年你和我说什么忠心耿耿,还是说我母亲有恩与你,我记得你是大夫人那边的,而且在来我这里以前似乎还去过苗疆,一桩桩一件件,你让我如何说。” 无话可说,清欢也没有辩驳,只能期期艾艾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她早该知道的,事情早就回这样结束的,只不过是或早或晚而已。 清欢被雪阳待会府中,楚连城听了这消息愣了一下,也没想到自家王妃如此快的就破获了案件,当真是神速。 “你怎么就那么言辞激色,毕竟是伺候了自己许多年的人,真的就舍得?” “舍得?要害我,我留着他做什么,上香还是拜佛,清欢一开始便是封若兰身边的人,来我这里之前就去了苗疆,苗疆是皇后的故乡,很有可能他一开始就被皇后收买了。” 提及皇后二字,楚连城但脸色瞬间变了,确实是如此。 这皇后可不是什么好人,很可能从一开始酒安排好了这一切,等着自己上钩。 为了这个皇位,这个女人至于这样不择手段吗? “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我在边疆受伤的时候,似乎也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提起边疆,楚连城这才想起有些不对,前几日自己收到消息,当初在边疆为自己疗伤的大夫背部中刀身亡了,不是如此,在几天后,当时在自己身后保护自己的那位士兵,也以同样的方式死于非命。 这样的巧合,一开始楚连城也没有很在乎,但现在听到封云汐如此说,他也忍不住想这两件事后面有没有什么关联。 二人都不发言,这件事烟消云散。 封云汐会轻易放过长和候府,肯定不会,她不是菩萨,没有容人的度量,只要有人敢欺负她,她是一定要连本带息的要回来的。 尤其是长和候府与王氏,已经在自己身上作孽许久,好容易有了能收拾的机会,怎么可能偃旗息鼓。 雪阳带着清欢来至长和候府前,面容冷峻:“夫人,侯爷,这清欢可是你府上的人,竟然连同外人加害王妃且证据确凿,你们说该如何呢?” 语毕,将证据摔在了两人面前,长和候王氏的面色黑成一片。 他们前段时间才被楚北王兴师问罪,现在又被楚南王敲诈,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竟然让两位皇族对他们虎视眈眈,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啊! “可能是误会,误会啊!云汐可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害她。” 长和候陪着笑,但盯着王氏的目光缺很是不善,他本以为这个清欢送到封云汐身边是王氏的良心发现,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打的是这样的注意。 打主意打主意就是了,可是为什么要牵扯上他,明明他什都没做,缺莫名躺枪。 “侯爷,证据确凿,你还想作何解释,我们王爷听闻侯爷一向一视同仁,可现在看来应该是王爷想错了,侯爷还是厚此薄彼,想要对王妃下狠手。” “您说的什么话,我哪里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长和候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才好。 思考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王氏,啪的一下,打在了她的脸上。 王氏一脸困惑,好久方才捂着脸看向长和候:“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我一直劝解你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要内围和睦,可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我的女儿的吗?我看我是给你太多权利,才让你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 王氏被这劈头盖脸的怒斥弄的一脸困惑,明明是长和候自己同意的,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了自己的过错。 要不是他的授意,封云汐能够过得如此惨?若不是她这个父亲,封云汐会嫁给楚连城送死?明明是他舍不得封若兰去送死,怎么现在就成了自己的事情? “啪!” 王氏还想反驳,很快就被长和候的巴掌再次问候,足足打了十几下,长和候方才停下手,对着他破口大骂:“你这贱妇,往后我一定要你知道什么是当家主母,来人啊!把着贱妇带下去打三十大板。”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想要了母亲的命吗?” 封若兰姗姗来迟,扑倒在王氏身前,满含热泪。 她不敢相信往日里和煦的父亲竟然为了封云汐对自己的母亲下手。 “作为主母御下不严,这是他应该受的,必须要严惩。” 不给封若兰机会,王氏被下人抬走,一个个板子打在身上,即刻皮开肉绽,起先王氏还有哀嚎的力气,但最后连叫喊的气力都没有了,呜呜咽咽的就只剩下出的气了。 封若兰在一旁,眼泪犹如断了线似的,让人看着很是心藤。 美人垂泪应该是赏心悦目的,但雪阳却是一脸漠然,只看着长和候:“侯爷赏罚分明,王爷很是满意,只是王爷听说王妃出嫁前,说要给她江南许多织造场作为嫁妆,最近王爷王妃清点嫁妆之时并没有见到那些铺子,不知侯爷。” 长和候的脸瞬间黑了,那江南的织造场本就是她们长和候的产业,什么时候变成了封云汐的陪嫁,这些人可真的是回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但又有什么办法,楚连城开口了,他那里有拒绝的权利,只能笑着回应:“是我忘了,这就去取。” 下人将织造厂的地契交给长和候,当雪阳结过得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每年数十万两银子的进账,就这样被人拿走,他怎么会不心疼。 但那又怎样,楚连城他惹不起只能破财消灾。 雪阳扬长而去,王氏咬牙切齿,她因为封云汐不仅挨了打,还失去了一大笔银子,本该给自己大女儿的陪嫁也被封云汐带走,如何能有不恨。 但现在她是楚连城的王妃,她动不得,无奈之下只能将怨气撒在了清欢的身上,清欢连同他的家人,五条人命全部被王氏处死。 消息穿到封云汐耳边,她没有任何的表情,很是淡然,倒是茉莉有些唏嘘,好好的人怎么没了。 第三十三章 赐婚 封若兰的婚事定了,如她所愿赐婚给了楚北王,这件事她期许了许久,所以长和候府的众人都在积极得筹备婚礼。 封云汐知道这消息,忍不住笑了出声:“这两个人倒也是相配。” “为什么这么说?” 茉莉一头雾水,看向封云汐也是一脸的困惑,她m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会有这副表情。 “没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他们天赐良缘,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不对,应该是天造地设。” 大量冗杂的形容词只让茉莉更是不知小姐的脾性,无奈小姐又不肯解释,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自己顿悟。 一波又平,一波又起,封云汐接到圣旨说是让他给胶东王的王妃看诊。. 得知这消息,封云汐一脸的困惑,自己这是出名了吗?怎么什么病人都往自己这里推,她又不是大夫,专门诊治疑难杂症的。 楚连城见状,忍俊不禁,对着封云汐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因为我小王叔的事情?” “这倒没有,只是不知晓着胶东王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冒冒然去了,只怕会惹出事端来。” 治病倒是不害怕的,只要不是大面积的瘟疫爆发,她都可以尝试一番,反正治不好那也不能怪自己这个大夫,尽力一试就是了。 只是对方毕竟是皇族,怕自己万一有些过错会惹麻烦。 封云汐最讨厌麻烦了。 “原来是这样,我这小王叔是个极好得性子,你只管去,剩下的交给我!” ....... 封云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交给他,一个病秧子,自己被算计了都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算了吧!求人不如求己,自己有底最重要。 收拾了一番,封云汐前往胶东王府。 都做好了会面见一个糟老头子的准备,可谁知见到胶东王之时,他不过三十岁的样子,芝兰玉树,眉目如画,是个极好看的男子。 虽说见过不少好看的男子,但这胶东王也绝对是天上地下独一份,气质如兰,鲜衣怒马。 “见过王叔。” 封云汐行礼,却胶东王慌忙上前,拦住她,满目忧愁:“侄媳妇快起来,这些虚礼就不用了,且随我去看看我夫人。” 夫人? 皇室王爷不都是称自己的妻子为王妃的吗?怎么这胶东王倒是称夫人。 雪阳见封云汐不解,赶忙解释道。 这胶东王本命楚令欢,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刚满三岁的时候先帝便去世了,是当今陛下将他养大的,好容易养到了十五岁,谁知小皇子无心朝堂,一心只想浪荡江湖,皇帝作为兄长,也无可奈何,只得随他去了。 楚令欢游历大江南北三年,回来时,竟然带了个姑娘,一门心思得要与人家成婚,皇帝为此也生气了许久,但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弟弟的,最后同意弟弟与这位姑娘的婚事。 婚后,二人倒也33,赐婚 封若兰的婚事定了,如她所愿赐婚给了楚北王,这件事她期许了许久,所以长和候府的众人都在积极得筹备婚礼。 封云汐知道这消息,忍不住笑了出声:“这两个人倒也是相配。” “为什么这么说?” 茉莉一头雾水,看向封云汐也是一脸的困惑,她m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会有这副表情。 “没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他们天赐良缘,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不对,应该是天造地设。” 大量冗杂的形容词只让茉莉更是不知小姐的脾性,无奈小姐又不肯解释,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自己顿悟。 一波又平,一波又起,封云汐接到圣旨说是让他给胶东王的王妃看诊。. 得知这消息,封云汐一脸的困惑,自己这是出名了吗?怎么什么病人都往自己这里推,她又不是大夫,专门诊治疑难杂症的。 楚连城见状,忍俊不禁,对着封云汐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因为我小王叔的事情?” “这倒没有,只是不知晓着胶东王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冒冒然去了,只怕会惹出事端来。” 治病倒是不害怕的,只要不是大面积的瘟疫爆发,她都可以尝试一番,反正治不好那也不能怪自己这个大夫,尽力一试就是了。 只是对方毕竟是皇族,怕自己万一有些过错会惹麻烦。 封云汐最讨厌麻烦了。 “原来是这样,我这小王叔是个极好得性子,你只管去,剩下的交给我!” ....... 封云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交给他,一个病秧子,自己被算计了都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算了吧!求人不如求己,自己有底最重要。 收拾了一番,封云汐前往胶东王府。 都做好了会面见一个糟老头子的准备,可谁知见到胶东王之时,他不过三十岁的样子,芝兰玉树,眉目如画,是个极好看的男子。 虽说见过不少好看的男子,但这胶东王也绝对是天上地下独一份,气质如兰,鲜衣怒马。 “见过王叔。” 封云汐行礼,却胶东王慌忙上前,拦住她,满目忧愁:“侄媳妇快起来,这些虚礼就不用了,且随我去看看我夫人。” 夫人? 皇室王爷不都是称自己的妻子为王妃的吗?怎么这胶东王倒是称夫人。 雪阳见封云汐不解,赶忙解释道。 这胶东王本命楚令欢,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刚满三岁的时候先帝便去世了,是当今陛下将他养大的,好容易养到了十五岁,谁知小皇子无心朝堂,一心只想浪荡江湖,皇帝作为兄长,也无可奈何,只得随他去了。 楚令欢游历大江南北三年,回来时,竟然带了个姑娘,一门心思得要与人家成婚,皇帝为此也生气了许久,但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弟弟的,最后同意弟弟与这位姑娘的婚事。 婚后,二人倒也是琴瑟和谐,只是今年年初这位王妃忽然便染了重疾,胶东王寻遍了各大名医,始终没有办法。 听了雪阳的解释,封云汐也忍不住唏嘘,这时代还会有如此痴情的男子,她倒不怀疑,只是皇族中有这么个王爷,她是如何都不敢相信的。 但当真的看到吕清姝之时,她倒是释然了。 第一眼见到吕清姝之时,封云汐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肆意潇洒,仗剑天涯。 这个女子根本不是平常的世家小姐,整日里期期艾艾,她便是在重病中也有着豪爽之气,见到大夫来了,很是无奈的斜了眼那位痴情王爷:“一场小病,也值得你大费周章。” 语气虚浮,断断续续,楚令欢连忙上前,心疼万分:“不是同你说了,不要劳累,快点躺下。” 眉目担忧,不是装得。封云汐倒便信了雪阳的话。 走上前去,诊脉,封云汐的脸瞬间不对了。 脉象平稳的不像话,便是最精锐的士卒也不一定有这等健康的状态,分明一丝病症也没有。 可看那吕清姝却是一脸菜色,再问,只说食不下咽,寝食难安。 这一来,这病封云汐根本没有办法给出判断。 楚令欢见封云汐送开了王妃手腕,忙问:“侄媳妇儿,我夫人到底是什么病?” 封云汐满怀歉意:“王叔赎罪,从脉象上我确实判断不出是和病症,还请王叔给我点时间。” 只一句,楚令欢便眸光黯淡,神色悲戚。 封云汐从未见过这样悲伤的人,仿若一下就会碎了似的。 回到府中,雪阳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同楚连城说了,楚连城忍不住唏嘘:“没想到,王叔会如此。” 对于这个小王叔,楚连城还是颇有好感的,与其说他是自己的长辈,倒不如说是自己的哥哥。 幼年时,楚连城也不是如今这般遇事妥帖,沉稳,那时因为一点小事他都会哭泣,陪伴他熬过那些时候的便是这位小叔叔。 在楚令欢纵意江湖之时,他总会给自己这位大侄子寄信,信中都是在劝解他要珍惜青春,不要将什么都压在心里,一辈子被皇位束缚,没什么意思。 当然,这些楚连城也只是听听,他们不一样的,他是长子,手握重权,被所有人期待,但他这位小叔叔不一样,他还没长大,皇权已经给了他的哥哥,楚连城的父亲,所以他自然是可以恣意过完一辈子的。 叹息一声,楚连城去了封云汐的夜阁。 远远的一撇,只看见烛光下,封云汐的脸很是柔和,支着下巴似乎是在假寐。 比起平日,现在封云汐柔和了几分,在没了素日里的飞扬跋扈,到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这样好看的美人,谁能不动心呢?楚连城又不是神,自然也是会动心的,更何况,封云汐这样武功,才华都让人惊艳的女子,更是令他心动不已。 “大半夜,王爷可是有偷窥人的癖好。” 来不及细想,冰溜子一样的一句话,只兜头浇了下来,楚连城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夜里风大,王爷的身体刚好,还是不要做那翻窗爬楼之事,快些回去安歇吧!” 不给楚连城任何一点面子,直接关窗谢客。 碰了个软钉子,楚连城只觉得心中不快,虽说他长的不是倾倒众生,倒也至少看的过去吧?为何这封云汐就是不愿意正脸看看他,莫不是他真的有什么隐疾,惹得封云汐退避三舍? 可他自认为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更何谈隐疾呢? 第三十四章 思念 吕清姝的病症让封云汐很是苦恼,翻遍医书,都没有找到病因,谈何对症下药。 偏偏这胶东王催得还很紧,一天三次问候,深怕封云汐跑走了似的,楚连城见状也是心疼,最终有一日退了胶东王府派来的人,带着封云汐出去游玩。 这一举动着实是让封云汐不会了,看着楚连城问:“你怎么了?” “本王的王妃近日因为王叔王妃病症之事心中苦恼,本王于心不忍,自然是想要带王妃出来散心的。” 封云汐一时语塞,看向楚连城,忍不住在心里问道。 这楚连城说的是真的吗?他不是说他和胶东王关系很好的吗?怎么看着自己叔叔茶饭不思,郁郁成疾,他这个做侄儿的就一点都不担心? “莫不是,你和你叔叔关系不好?”封云汐踌躇了一会儿问道。 “自然不是,只是孰轻孰重我分的清,我的王妃我自然是要宠着的。”土味情话再配上自以为是的深情。 封云汐有些无语,但到底是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一路无话,好容易到了集市,两人瞎逛间,却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你干什么,这明明是我先看中的,你怎么那么不讲道理啊!” “你怎么证明是你先看到得了,本小姐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要含血喷人,我楚南王楚北王可都是我姐夫,要是惹我不开心,看我不让我两个姐夫拆了你家祖宅。” 两个姐夫都是王爷。 放眼整个京城,一个门弟能出两位王妃能有谁,便是长和候府了。 赫然是封云汐的妹妹,侯府十小姐——封希儿。 这封希儿也当真是跋扈,以为自己是长和候府的小姐便可以如此的刁蛮,不讲道理了吗? 封云汐心中腹诽几句,却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只是刚要离开,却发现了争吵之人是林玉莲。 封云汐愣了一下,赶忙走了上去。 “大庭广众,当众欺压她人,若是让你的王妃姐姐知道了,你该如何?” 封云汐走上前,只见封希儿一袭红衣,面容嚣张,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戾气却是很重,且十分的张扬,整个人就像是开屏的孔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得身份似的。 “你是什么人,不知道我们是长和侯府的人吗?不认识我们十小姐吗?”封云汐出来时给自己和楚连城都做了乔装,所以侯府下人没认出她来。 对于这个妹妹,封云汐再熟悉不过,从小便喜欢跟在封若兰后面跑,所以比起封云汐,在封若兰眼中更招人喜欢。明明封云汐才是和封若兰一母同胞,可封希儿府中的地位反而要好上不少,所以自小便是一个作威作福的主儿。 现在知道了封若兰要嫁给楚北王更是狗仗人势,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尾巴敲到了天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封希儿自己要嫁给楚北王当王妃了。 封云汐忍不住笑了:“天子犯法也和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你一个小小的候府千金,刚刚我明明看到是你抢了这位姑娘的布匹且咄咄逼人,颠倒是非黑白,这便是你们候府的教养吗?” 封希儿面色潮红,指着封云汐得鼻子大骂:“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我可是候府千金,我两个姐姐一人是楚南王妃,一个是楚北王妃,她们如都那么疼我,我至于因为这点东西颠倒黑白吗?” “你。” 林玉莲看着封希儿如此模样只觉得心中气氛,但又说不过她。 “王妃又如何,天子又如何,皇族当为天下之表率,如今让天下人看到你如此的表现,只会让你的姐姐蒙羞,若是让你姐姐们知晓你这般,只怕是不要认你这个好妹妹了。” 周遭之人渐渐聚集了过来,看着封希儿忍不住窃窃私语,当下她便急了。 因为出府前封若兰曾经嘱咐过,不要惹是生非,最近候府已经是多事之秋,自己好容易定下来了亲事,切莫再要惹是生非。 且不论封若兰叮嘱,就论她说两个姐姐都为王妃,有两位王爷姐夫为自己撑腰之事都是无稽之谈,候府谁人不知自家那位嫁给楚南王妃的姐姐自从出嫁后,那锐气更是蹭蹭得上涨,便是自家长姐都逃不过她的挤兑,更何况自己了。 若是被她知晓,自己仗着她的名号作威作福,只怕是往后就要难过了。 而大姐封若兰,虽说婚事已定,毕竟还未过门,也是假的势力啊。 封希儿身体忍不住颤抖,终是无奈,只能恶狠狠的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扔下:“哼,等着瞧,你个臭书生,看我怎让我姐姐找你麻烦。” 书生? 封云汐这才想到自己是以冯寻的面貌出现的,只怕现下林玉莲又要想多了。 心中后悔不迭,担忧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得转头。 几日不见,林玉莲似乎清瘦了许多,脸颊凹陷下去,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林小姐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脸色怎么这么差?” 林玉莲嫣然一笑,只是脸颊凹陷,那笑容包含了太多,有期盼,有不舍,还有一丝心碎。 乔华赶忙上前:“冯公子,你或许不知道,我们小姐…” “乔华。” 林玉莲打断了乔华的话,不让她再说下去。 封云汐很是好奇,但她不愿意多说,自己也不问,只是关切的看向林玉莲。 此刻,她不知道的是林玉莲心中已然是思绪万千。 面对她日思夜想的人,她怎么可能不心动,日日夜夜,午夜梦回她想说的太多,可当那个人真真切切出现在面前,心中竟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万千话语化作春愁,不知所云。 她就这样痴痴的看着,直到楚连城咳嗽了一声,封云汐白了他一眼,对着林玉莲满是歉意的回应:“林小姐,今日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且务必照顾好自己,后会有期。” 封云汐急匆匆的离去。 乔华很是无奈:“小姐,你怎么就不让奴婢说,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就这样单相思,你猴年马月才能嫁给冯寻公子为妻啊!” “不急,不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不要强求,总归是会来的。” 林玉莲腼腆一笑,她总觉得冯寻心里是有自己的,不然怎么会来这里为自己出头呢? 第三十五章 思念(二) 封云汐这边还在思考胶东王妃的病,林玉莲这边就来了,打了个照面,她就忍不住扑倒在了封云汐怀里,眼睛红红的,一言不发,只像是受了好大委屈似的。 倒是封云汐抱着这位以往活泼的千金小姐,发现这个人真的是清减了许多。 “怎么了,这是?”封云汐不知所措。 “没有,只是见到了喜欢的人,但是…” 林玉莲欲言又止,回想起了那日的事情,忍不住眼眶又红了。 “见到冯寻了。” 封云汐浑身一个哆嗦,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的一个错处,竟然让林玉莲思念至此。 若是知晓会有此番纠缠,她是断然不会蹚这个浑水的。 “还得是姐妹知道我!今日我和姐姐的妹妹封希儿争吵,冯寻公子见了,不仅对我言语维护,更是对我百般关切,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他的吧?” 林玉莲小脸绯红。 封云汐不敢想及将会发生了什么。 只怕这林玉莲已然是泥足深陷,陷入自己制造的冯寻的美梦中回不过神来,不知道是庄生晓梦迷蝴蝶,还是自己已经乐不思蜀。 “喜欢这件事可不能乱说,万一这个是个史无前例的人渣,你也是不可知的不是?你看若是真的心疼你,怎么不会问你为何会这般消瘦?你看你瘦的!我看着也是心疼的。” “没有,是我不想让他知道的。”林玉莲阻止封云汐的话,继续道:“他问了我,只是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心思不单纯,因为思念他落得了如此的样子,所以才如此的。” 瞬间,封云汐只觉得犹如雷击,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 不经意的一次变装,竟然让姐妹有了如此的情愫,这若是让她知晓了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竟然是自己的姐妹,这该如何是好。 仔细安抚了一番,封云汐这才将林玉莲送了回去,回到南苑便是愁眉不展,一个女子欠了桃花债该如何还,难不成还要学着戏剧之中的女驸马,为救李郎离家,可是便是有这种坑爹的理由,她也得有个李郎吧! 为了救楚连城诓骗林玉莲,怕是谁都不愿意相信的? “你这是怎么了,愁眉不展的。” 楚连城刚到夜阁便看到封云汐如此模样,忍不住询问。 “还不是因为林玉莲得事情,我不管如何去劝慰她,她都坚持认为冯寻对她有情,但是我一个女人如何与她跨越世俗眼光,走入爱情圣殿?” 就算是她能够接受,对于林玉莲这个封建社会长大的小姑娘来说,只怕是得用放浪形骸来形容。 楚连城听了,委实是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也只有自家王妃能够说出如此的大胆的想法了。 “你可知这件事若是被人知道了,你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啊!” “那两条。”封云汐问。 “一是被抓住,林小姐被傅太尉强硬地嫁给别人,二就是你俩一起去剃了度,做了尼姑,不问世俗。” “那么严重?”封云汐有些始料未及。 她似乎忘了,这里并不像现代这样对同性恋的包容度极高,若是真的被人知晓了,尤其是林玉莲这样的身份,只怕是真的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世家大族哪个不在意自己的名声?自己的女儿做了这样的事情,便是家中再怎么娇惯也是不可能由着她的。 “你怎么突然提起来这件事了?”楚连城见状,赶忙转移话题。 “没有,只是突然在想这心病竟然能如此地费人心神,让一个活泼开朗的人成了这样,委实是有些让人心疼。” 心病!封云汐猛然之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问楚连城:“胶东王妃是不是以前很随性洒脱。” 楚连城一愣,点了点头:“是的。” “是不是进入了王府之后被人百般地挤兑。” “确实是如此,我小叔的母妃,对于这个出生江湖的王妃很是不喜,所以我这位小叔母一直都不是很开心的。” 仔细思考了一下,确实也是如此,自从吕清欢进入了胶东王府后,确实是郁郁寡欢,受到皇室中人的排挤。 瞬间,两人齐齐对视。 “或许,吕清欢(小叔母)的病也是因为心病。”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了出来,而后又像是确认了一般,赶往胶东王府,可半道上楚连城却被封雪阳叫了出去,无奈只能封云汐一个人前往。 当她再次看向吕清欢的时候,她正靠在床边发呆,满目忧伤,青丝垂髫,见到封云汐来了,笑了:“云汐,可是猜到了什么?” “王妃的病似乎不是因为外因,而是因为内里,您是不是很想离开这里?” 吕清欢愣了一下,旋即笑了:“果然是瞒不过你,你知道了。” 自第一次见到封云汐之时,她便有那个感觉,封云汐似乎是能够知晓自己为何会成为这样子的人。 “你说,燕子被剪了翅膀还能飞吗?” 吕清欢看向门外自在翱翔的燕子,眉宇主见满是艳羡,她似乎是回想起了自己与楚令欢第一次相见的模样。 鲜衣怒马,少年眉目虔诚,只是那一眼,惊鸿一瞥,眼中再无他人。 少年之时总有人说,年轻时不应该见过太过惊艳之人,否则这辈子眼中都无法再映入其他人。 “少年情深,也抵不过想看两厌,便是再欢喜,被束缚在这牢笼之中,也是会不开心的。” 一言打破玄机,她不是病了,只是被困了太久,失去了折腾的力气,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这样。 心病这东西,封云汐自然是不知晓该如何劝慰,只能将这病因同楚令欢说了。 楚令欢顿时茅塞顿开。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心病也不是轻易就可以发现的,往后您还得好好照看王妃才好。” 对于这个小叔母,封云汐多少还是有些唏嘘的,毕竟她是自由的骏马,不该在这个囚笼中困老。 为了爱情,她将自己拘禁于小小的方寸之间,忍受了许多难言的困顿,就这样生生的把自己熬得病了。 世事无常,只希望她快些康复。 回了府,只听到林玉莲的丫鬟报告说他们家小姐几日都睡不安稳。 封云汐便开了安神散给丫鬟带回去,嘱咐要好好照看,而后这药也可以拌在饭里吃。 丫鬟听了,千恩万谢地回去了,只是封云汐一人在哪里惆怅,心中委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难不成真让林玉莲落得同吕清欢一样? 第三十六章 被怼 封云汐对于男女之事自然是知之甚少,所以对于林玉莲的迷恋根本拿不出任何的有效方案。 思来想去,最好的解决方法似乎是去找楚连城问一问。 不论别的,就凭楚连城这长相身份,定然是一众京城女子的思慕对象,且他似乎也是身经百战的样子,问一问也是最好的。 南苑。 楚连城听了封云汐的所求,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是女孩子之间的小心思,过一段时间便会自己消散的,怎么就让你如此心烦了。” 封云汐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楚连城:“若是如此,我倒也是乐得自在,只是她前几日来找我,模样同你那皇叔的王妃一模一样,只怕事情真的不似你说的那样简单。” 语气凝重,不似开玩笑,楚连城也收敛起了笑意。 他不是没有听闻,傅阎的妹妹最近喜欢上了书生冯寻,整日里茶饭不思,寝不安席,知道冯寻身份的楚连城只是当一个笑话听听,却不知竟然是真的相思入骨。 “倒是个棘手的事情,不过也不是无药可解。” “如何解决?”封云汐迫不及待,询问道。 “小女儿家自然都是喜欢自己理想的人,你只要在她面前表现出她讨厌的模样,理想碎裂了,自然就是不喜欢了。” 对于这些事,楚连城自然是信手拈来,当年那些京中的贵族小姐们那个不是喜欢自己的紧,成天幻想着自己是温润如玉,在外杀伐决断的,在内铁血柔情的小王爷。 但,只要在战场上见过自己犹如杀神一样的模样,一个个便再也不对自己心存幻想,他心中装着大义,哪里会有儿女情长。 楚连城本以为这辈子大抵是会找一个有利于自己,安分守己的女子成亲,儿女情长这辈子定然是会和自己无缘,谁知自己一病,竟然有了这样的王妃,能文能武,简直是符合了自己对恋人所有的幻想。 但可惜的是,两人终究是还不能两情相悦。 思及此,楚连城得眸色暗了几分。 封云汐思考了一会儿,忍不住问:“真的可以吗?”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靠谱呢? 有些狐疑地看向楚连城,但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试一试。 封云汐如此说,楚连城自然是要关心一下林玉莲的近况。 当下人将楚连城找他想问问林玉莲的事这事说给傅阎听后,这位做兄长当即便气势汹汹地赶往了楚南王府。 楚连城笑意迎接,却只听傅阎夹枪带棒,怒火中烧:“王爷的好意微臣心领了,只是王爷如今身体刚刚康复,就如此迫不及待地网罗党羽,收拢羽翼。微臣实在是不能信服。” 网罗党羽? 我做什么了,为何你傅阎会如此说,明明是你傅阎闯入我王府来,我尚且没开口,怎么你就迫不及待地和自己对线了。 欲加之罪? “傅阎,你误会了,本王没有那个意思,今日找你前来不过是想问一些舍妹的情况。”楚连城尽量言辞恳切,但还是被傅阎歪曲了意思。 在他的理解中,楚连城要网罗党羽和楚北王与之一战,所以要将自家太尉府收入麾下,为了达成这个交易,所以要将林玉莲收入府中,作为侧妃来巩固他们的之间的联合。 如今,楚南王对他们抛出橄榄枝,确立了林玉莲为侧妃,只怕会对自己妹妹百般疼爱,入了府便是椒房之宠,这样的恩宠,加上日后自己太尉府和楚南王谋划皇位,以后登顶后位,也是未尝不可,就算是有封云汐这个正妃,也是不足为惧,一个小小的长和侯府,怎么和他们太尉府相提并论。 诸多好处摆在傅阎面前,但傅阎就是不愿意,他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娇惯着养大的,怎么舍得她陷入皇族争斗,一辈子不开心。 所以,傅阎当即做了决定,抱拳对楚连城:“多谢王爷抬爱,只不过我妹妹生性愚钝,个性张扬,自小在家中被我和父亲惯坏了,恐怕是难登大雅之堂,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了我妹妹。” 楚连城大惊,这事把他当成想要强抢他家女儿的混帐了吗? 他从始至终什么都没说,怎么在傅阎眼中自己就成了这样子了? 要拉拢他?并且娶林玉莲为侧妃? 皇家之中博弈,婚姻本就是筹码,哪里有那么多的两相情悦,只要有利益,这两人结合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这点楚连城早有耳闻,但他着实是没有那个心思,只不过是帮着封云汐问问林玉莲的情况,怎么就走到了这步。 楚连城再没了好脾气,但还是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愤怒,笑着回应:“你多虑了,我只不过是听闻舍妹最近思慕才子,寝不安席,思念成疾。” “王爷,舍妹本就是乡村之中教养,配不上天潢贵胄,我们也无意高攀皇家,我与我父作为兄长和父亲,只希望她能够恣意人生,既然她喜欢,便是费尽心思,我也会祝他成愿,所以还请王爷高抬贵手,言至于此,王爷还请三思。” 从始至终,楚连城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只是傅阎单方面责备自己,说他强人所难,若是真的要赶鸭子上架,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他得逞。 只是,楚连城从始至终都没有这个心思,他只是想问林玉莲的境况,为何就这么难。 “王爷,你可是心累了。” 雪阳看出楚连城的不悦,忍不住也问了句:“王爷,王妃资质超凡,文武俱全,且还医术高明,治好了你的病,这才三月不到,你就要再娶新人,这真的不合适,好歹你也得撑过半年吧?” ...... 楚连城只怕一口老血喷出,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今日接二连三被人误会。 苍天在上,他真的没有那个心思,怎么就成了司马昭之心?若是他真的想,何苦大费周章,直接请一道圣旨就是了,想来父皇也不会不准。 第三十七章 再次询问 虽然心中郁闷,但楚连城还是无奈,起身去追傅阎。 “你误会了,王妃与你妹妹是闺中密友,只是林小姐最近几日前来,身形消瘦,所以托我来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楚连城一言,傅阎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对于楚连城,他是有些不愿意相信的。 皇家的人说的话,哪一句为真?哪一句为假? “王爷所言属实?”傅阎皱着眉头询问。 “自然是真的,王妃最近忙着治疗我小皇叔胶东王妃的病,自然是抽不出空来整治你妹妹的,所以只能托我来询问一番。” 楚连城好一番言辞,这才让傅阎收起了刚刚的心思,但是对这楚连城还是有些许防备,他是实在不愿意同楚连城有纠葛的。 恰好楚连城也是如此,他也不喜欢这所谓的弯弯绕绕,只是想帮着封云汐打听清楚林玉莲不喜欢什么,好解开了这桃花债。 但这傅阎就是软硬不吃,无奈楚连城只能继续道:“我听闻令妹寝不安席,所以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若是我可以解决的,我必然。” “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己的妹妹我自己是最为清楚的,不用王爷担心,我自己会处理。” 两人各怀心事,胡乱地说了好一会儿都是不成,楚连城渐渐的没了心思,看向傅阎问:“令妹有没有什么厌恶,我听王妃说,可能是遇到了厌恶之事所以才会如此。” “王爷多虑,舍妹一直娇养惯了,寻常我都找不到她人,哪怕有厌恶的东西,我也真的不知,多谢王爷好意,微臣还有要事,请王爷高抬贵手,放我离开。” 楚连城再不好问,只能看着傅阎离开,心中惆怅万分,这可如何是好,病急乱投医,若是找错了点该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要成全了林玉莲和封云汐? 楚连城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夜阁。 楚连城一脸愧疚地走了进来,封云汐一愣,一头雾水,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垂头丧气的,和往日的他不一样啊! “怎么了?” “我叫了傅阎来,谁知他以为我要求娶林玉莲做侧妃,把我教训了一顿不说,还将我说成一个花心大萝卜。” 楚连城很是郁闷,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往日里哪回不是那些人上赶着巴结自己,如此被训斥的,还真的是第一次。 “你好端端地找傅阎做什么?莫不是你才是对同性有了不好的想法?” 上下打量了一番楚连城,封云汐忍不住再次提醒:“你身体刚好,还是不要太过放纵为好。” “我不是为了给你打探林玉莲的癖好,我至于闹到这般为难吗?” 癖好。 封云汐这才反应过来,楚连城这般竟是为了自己! 原来如此,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我的错了,不过你问出什么了吗?” 封云汐抬眸看向楚连城,对面冷着脸,死一般的沉寂,很显然他什么都没问出来,而且给自己弄得很是不快。 也是对此并不抱幻想,封云汐倒也不急,只是淡然地安抚:“女孩子本就是难揣摩的,你别担心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就好,你身体才康复,注意身体。” 楚连城没有意见,只能点头,但他也是好奇,封云汐到底会如何将林玉莲搞定呢? 事实证明,这件事封云汐也无计可施,自小在军队学习的都是杀人和救人的本事,一下子让她学习所谓的女人心计,她真的也是一筹莫展,所以她思考了下,女孩子最讨厌的大概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普信男,或许这一套在古代也行得通? 虽然心中还是犯嘀咕,但封云汐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 次日,集市。 封云汐一袭男装趁早潜伏在林玉莲每日的必经之路,等了约半刻钟,终是看见林玉莲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按照事先制定好的剧本,一手提着一个酒壶,另一只手提着一只酒杯,折扇斜插在领口,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卖身葬父的女孩面前,装作醉酒一般,把酒杯放到地上,从怀里取出一个金锭,轻佻的说道:“小美人,这是一锭金子,足够你安葬你的父亲。” 说着连打酒嗝,一股浓浓的酒气垂在女子脸上,惹得她直邹眉头,却不敢说话,封云汐接着说道。“既如此,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赶紧安排好你父亲的遗体,便与我走吧?” “多谢公子。”女孩乖巧的磕了一个头。 封云汐只是坐倒在女孩儿旁边,提起酒壶也不就酒杯了,直接仰头倒酒入口中,甚是洒脱。 女孩是封云汐找来的丫鬟扮演的,合时宜的地挤出两滴眼泪,而后千恩万谢地接过了金子,接着道:“谢公子抬爱,小女子的就是公子的人了。” 封云汐看到林玉莲也向着这边走来,应是看到自己在这边了。 见鱼儿上钩,封云汐借着酒劲爬起来,冲着女孩儿大喊:“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不应该抛头露面,你这样还未嫁人,便敢出来抛头露面,想来也不是什么良家女子,给大爷滚一边去吧。” 说罢还抬脚等在女孩儿肩头,将女孩儿踹得一下扑倒在地上。 封云汐不顾女孩泫然欲泣的表情,自顾自抬手指着女孩儿哈哈大笑。 街边的百姓见此情形,一个个都在心中鄙夷着封云汐对女子动手,同情的看着卖身的女孩儿直道羊入虎口,虽然卖身是为了葬父,但到底所托非人。 只是却也不敢招惹这出手大方,衣着华贵的酒醉公子哥。 封云汐笑了一阵,似是忽然发现了林玉莲,一下窜到林玉莲面前,一口熏人的酒气吹向她的脸,勾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道:“小美人,你比她好看,跟哥哥回家吧?” 林玉莲愣了一下,许久没说话。 封云汐心中大喜,只觉得这次事情一定是大计得逞。 不料,林玉莲愣了一下后,羞答答地回应:“好呀!” 封云汐心下一激灵。 什么?自己都做到这地步了,将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少女演的惟妙惟肖,这林玉莲竟然还答应了自己的调戏之言? 有没有搞错,他可是在调戏她啊!这个傻姑娘竟然不知道躲着些? 是不是傻,万一自己真的做了些什么怎么办? 封云汐一下子被林玉莲给整不会了,众目睽睽之下,封云汐扭头就跑,手中的酒壶都忘记扔下,在地上洒下点点酒水痕迹。 回到府中,封云汐只觉得自己这回麻烦大了。 不仅林玉莲没有搞定,只怕这家伙陷得还更深了。 果不其然,林玉莲秉持着什么事情都要和好闺蜜分享的原则,这日下午就来到乐封云汐这里,对着封云汐滔滔不绝,丝毫都没有注意到封云汐的脸色很是不对。 听着林玉莲的讲述,封云汐只觉得自己尴尬地可以用脚扣出三室一厅。 林玉莲口中冯寻成了乐于助人的好少年。 甚至为了保全女孩的尊严,还演了一出好戏,让女孩儿白白拿了金子,却不能再跟着她。 心中虽然是万马奔腾,但封云汐面上还很是淡定,仔细地听完了林玉莲的讲述,而后淡定地说道:“你确定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一定要喜欢他?以后也想和他共度白头,相依为命。” “那是自然,我这辈子非他不嫁了!” 第三十八章 祝你好运 如此这般,封云汐还能如何,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乖乖地认下自己做的孽,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解救封云汐的是胶东王的宴请,胶东王爷有请,林玉莲自然是没有再赖在这里的理由,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并且相约下次带封云汐一起去找冯寻。 封云汐尴尬地挥手,只觉得胶东王这次来的很是时候,虽不知叫自己所为何事,但还是驾车前去。 去到胶东王府时,宴会尚未开始,封云汐只听楚令欢的话,去了内阁找吕清姝。 几日不见,吕清姝的病似乎是好转了不少,面色红润,面上也带了笑意,远不似前几日那般郁郁寡欢。 封云汐也是好奇,忍不住问:“叔母可是好些了。” “经过你的治疗,确实是好些了,不过也谢谢你,若不是你同令欢说了,只怕我真的就要抑郁成疾了。” 对于封云汐,吕清姝是感谢的,那么多大夫她是第一个察觉到自己心中所想的。 “王妃客气了,若不是真爱,怎么会愿意困于这方寸之间呢?” 吕清姝浅笑不语,看向封云汐,忍不住问:“你呢?” “什么?” “你为什么愿意困于这方寸之地呢?” 吕清姝的一席话只让封云汐愣住,她为什么被困于这方寸之间,说实话这件事她真的没有想过,可能是没有办法的妥协。 她虽然是王妃,但远没有吕清姝这样潇洒,有楚令欢疼着宠着自己,她和楚连城不过是交易关系,各取所需,各自安好,她给他治病,他给她庇佑,两人之间没有交集,有的只是纯粹地利用罢了。 所以,她不是想要被困在这方寸之间,而是没办法,只能现在屈居人下,等着自己羽翼丰满而后再考虑往后的打算。 见封云汐不说话,吕清姝这才笑着开口:“是我思考不周,你的事情看来要比我这边复杂一些。你可知到,那日你刚走令欢就带着酒来找我了?” “王爷找您?然后呢?”封云汐问。 吕清姝顿了顿,继续道:“他说自己没有思考到这一层,那么长时间委屈我了,他只以为成婚后女孩子都喜欢安定,所以他虽然也更向往当时在江湖纵意的日子,为了我,也就收敛起了自己不安生的性子,强迫自己待在王府,困在京城,本以为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安安稳稳,殊不知我却也是向往外面的世界的,还因此病了。” 说了这句话,吕清姝也是无奈。 她本就不是那安分守己的女子,若是自己真的安分,只怕还遇不到楚令欢,早在十五岁时就被父亲许给了知交好友的的儿子,还会有楚令欢什么事情? “所以,王爷就准备抛下一切,跟着你去游山玩水了吗?” 封云汐很聪明,一猜就猜到了。 对于这点,封云汐倒是觉得无可非议,胶东王和王妃,这两人的性格,确实是不能够在京城固守的稳妥性子,他们更适合在江湖纵马,于山野游玩,潇洒恣意,度过余生。 不过二人虽有这样的打算,但到底也是王爷王妃,如此不吭一声地就走了,让皇帝如何想? “你们有此打算,那皇上那里?”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可不似我那天生劳碌命的侄儿,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生怕什么都做不好,前几日我就将皇兄交给我的任务搞砸了,皇兄大怒之下罚了我三年的俸禄,让我去甘露寺养性,所以我现在就往甘露寺去了。” 楚令欢赶忙上前解释,封云汐这才明白,原来是这样,借着自己做错事,从而被罚,明面上是苛责,其实皇帝应该是知晓这个弟弟要做什么,所以就顺水推舟,由他去了。 如此也是好的,不用受困于朝堂,是极好的。 封云汐对于楚令欢也是佩服的,能为妻子做到如斯得地步,很是果敢了,往后只希望他们万事顺遂。 了解事情因果,封云汐也要离开,走时只看楚令欢拿了一副硕大的牌匾出来,上面镌刻了四个字:妙手天心。 封云汐对此一脸困惑,好端端地送自己这个做什么。 “若不是你,只怕本王和王妃定然是不会做此决定,本想着送金银布匹,可仔细想来那等俗物你楚南王府怕也是不缺的,所以这个匾额就是最好的回礼了。” 楚令欢示意左右,众人了然于胸,敲了敲匾额,只听到闷闷的声音,似乎是翡翠的声音,上前仔细查看却发现这是帝王绿得翡翠用黑金蒙了雕刻的。 “这?” “我知道长和候府的脾性,更是知道你那个嫡母绝非善茬,只怕是你哪位姐姐出嫁,一定是要你做些什么的,这翡翠是老坑的翡翠,是缅甸过来的,颜色辣绿,无纹无裂,往后你若是有急用,随便是车了珠子,还是手镯都是极好变现的。” 楚令欢只让人将牌匾送到了楚南王府,仔细地将这牌匾的用处说了,封云汐倒也是放心了,心中对胶东王更是感谢万分。 能想到这些的,倒真的是心思细腻。 封云汐打道回府,刚刚进门,就对林玉莲的事情豁然开朗,什么事情都急不得,只要好好的劝说,林玉莲怕是也能懂得,不会和自己胡搅蛮缠。 对于林玉莲,封云汐是不想放弃的,好容易有个能说话的闺蜜,她是真的不想因为如此事情而产生了隔阂抱憾终生。 人生苦短,真不要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折磨自己。 打定主意,封云汐刚想让人去请林玉莲,却听到小斯急匆匆地喊:“王爷,不好了,林小姐被人袭击了。” 封云汐犹如雷击,好半天没回神,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等着小斯走到自己身边,抓住他的衣服,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什么?” “王妃,林小姐从我们这里出去就被人袭击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京城之中都传来了。” 小斯说了话就离开了,封云汐真的是当头一棒,不会那么巧吧!只是片刻的工夫,林玉莲就出了事情,就只是这一小会儿... “不会,真的,那么,搞笑吧?” 封云汐口不择言,无语地看向天空,她不敢相信这狗血的事情就发生了。 第三十九章 惹事 封云汐看到林玉莲之时,她的伤势已然被处理好,除了额角被磕到了之外,其余并没有什么,只是女孩子家最爱美了,这万一落了疤痕可是不好的。 “我倒是要看看谁欺负了我妹妹。” 傅阎怒不可遏,便是极好的教养遇到亲人出事也是坐不住的。 所以,现下那还有半点温文儒雅佳公子的模样,只是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架势。 林玉莲只是哭着,还未从惊吓中醒来,这就造成了极好的效果,傅阎那副要打要杀的样子,让人看得是瞠目结舌。 封云汐没有管傅阎,只是上前去仔细查看了一番林玉莲得伤势,确定没有事情后方才说:“吓死我了,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林玉莲见封云汐来了,哭的更厉害了,不住的往封云汐怀里钻,看的傅阎一阵腹诽,这到底是谁家妹子。 封云汐极为好奇。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对林玉莲动手。 太尉府位高权重,哪怕是在京城之中,也会让人忌惮,怎么这嫡出的小姐就让人打起了主意呢? 很显然,封云汐一时间也是拿不定主意,只能看向林玉莲问:“好妹妹且先停一下眼泪,可还记得是谁对你动的手。” 话音未落,林玉莲的身体就抖得犹如筛糠一样。 她自小养在深闺,千娇万宠一样养大的,虽说性子倔强了一些,但到底也是没经历过这些,全然没了往日的豁达,只是泪流满面地坐在一边,不想说什么。 “小姐在那里受了好大的委屈,所以王妃还是不要再问了。” 丫鬟乔华在一旁宽慰林玉莲,但没有任何作用,只是在哪里干着急罢了。 封云汐也问不出什么,只能寄希望于傅阎,但看到傅阎这样子,只怕是也是多说无益,只能另想他法。 走出院子,给林玉莲开了淡疤的药,转头去找了楚连城,恰好他也来了太尉府,在往这边走。 封云汐愣了一下,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知道了。” 楚连城点头,却是如此,他也是刚刚得知了消息,太尉府嫡女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被袭击了,还没有任何线索,这任谁听了都是会瞠目结舌的。 “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好好查查,林小姐那边可有线索吗” “已经被吓坏了,再问也是问不出什么,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听说你手底下的情报力量了得,这件事可得多帮些忙才好。” 封云汐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去找楚连城帮忙。 好歹是雄霸一方的王爷,到底手里会有点东西,绝不会类似于傅阎这样只会干着急。 “好,我这就去让人看看,举手之劳的事情。” 楚连城调笑道。 “你也终于求到我这边了!” 但是眼见封云汐脸色冰寒起来,连忙抬手,抱歉抱歉。 雪阳得了命令,即刻离开,发动府中的暗卫去调查林玉莲被袭击的真相,本以为事情会耗费一番周折,但是让始料未及的是这件事很快就有了定论,且事情的走向真的是让封云汐始料未及。 谁可以料想到,这袭击林玉莲的竟然是一些地痞无赖,无冤无仇,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袭击的是太尉家的千金。 封云汐看了一眼底下的瑟瑟发抖的混混,忍不住看向雪阳。 “王妃,真的是这几个人做的,他们收了人家的好处,以为欺负的是一个弱女子,谁知道是动了太尉的千金,所以当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雪阳也是无奈,虽然这件事听起来真的很扯,但是真是真真切切的。 “求大人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无心,本来只是听人说是欺负个小姑娘,事成之后给我们几百两银子,谁知道竟然动了太尉府的小姐。” “就是就是,我们真的是没有这个心思,就是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是不敢对太尉府的小姐动手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 封云汐听了他们解释,只觉得脑仁被吵得很是疼,自己都没说什么,这些人就开始迫不及待的为自己辩驳,怎么了,这是上赶着认罪吗? “你们知道错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只让几人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即刻对着她大喊:“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只要您不杀我,让我们做什么都成。” 几人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变化之快只让封云汐都觉得不去拍戏可惜了。 这样的人,为了一点点钱就可以毫无底线地对手无寸铁的女子下手,当真是不配活在世上。 现在知道求饶了,当他们对林玉莲下痛手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轻点呢? 他们的话封云汐不想听,也不想浪费口舌,吓唬了一番,他们就什么都招了。 原来是封希儿。 她记恨那日林玉莲抢了她的东西,所以才会找到这些流氓想要报复的。 不愧是长和侯府出来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样的狠,本来错处就在这封希儿自己身上,到最后却成了林玉莲得错处,倒真的是好一个侯府小姐。 封云汐睥睨地看了一眼几人,对着雪阳吩 咐:“该问的都问了,这件事我出面不好,只将这些人去给傅阎,她知道如何做的。” 看着雪阳点头离去,封云汐冷笑一声。 封希儿,我的好妹妹呦,正想着怎么敲打侯府,找找破绽呢,就跳出来了,真是个蠢货... 雪阳带着几人来至傅阎处,果不其然,在得知了一切都是封希儿的谋划后,当即怒不可遏地要去找他们算账,但临走之时还不忘将这几个人鞭笞一番带上。 敢动他的妹妹,想来这几个人是活腻了,若不是还有他们的用处,只怕傅阎此刻真的是能让这些人生吞活剥了。 雪阳见状,忍不住问:“王妃,您确定这样子的傅公子可以不让这些人死吗?” 雪阳的担心不无道理,人盛怒之下真的会做出一些始料未及的事情。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既然爱护自家妹妹,定然是要为妹妹讨回公道的,既然这些人还有用处,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就这样死的,你且看着就好了。” “好。” 雪阳点头,虽还是有些担心,但还是点头默认了封云汐的做法。 第四十章 犯罪 事实也如同封云汐想的那样,傅阎并没有让这群人死去,反而是将他们安然无恙地带去了长和候府。 长和候见到傅阎兴师问罪,一脸困惑地看向王氏,只发现她也是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这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也是不知道,最近我也是安安稳稳地待在府中,没有出过门呢!” 王氏面对长和候的责问也是一脸困惑,自从挨了那顿板子,她已经是谨小慎微,只盼着自己女儿可以安然无恙地嫁去楚北王府,怎么这傅阎突然又来凑热闹了。 “侯爷,我太尉府虽然言微人轻,但同样在朝为官,家父与您也算是同僚,对于您家小女儿买凶杀人,你该如何定夺。” 买凶杀人,长和候愣在原地,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有人都知道封若兰不多时就要嫁给皇室为王妃,侯府猛然爆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是会引起波澜,届时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这件事可不能乱说,傅公子你知道的,我女儿即将嫁给楚北王殿下,如此时间我们全府上下都是战战兢兢,怎么会惹出这样的事情呢?”长和候斩钉截铁,义正辞严。 傅阎倒是不恼,只推出为首的地痞流氓,笑道:“若是不信,你只要将封希儿叫出来对峙不就知晓了。” 傅阎说得言之凿凿,不像是空穴来风,长和候也是无奈与王氏对视一番,将封希儿叫了出来。 果不其然,封希儿自出来面见傅阎那一刻,面色就变得惨白一片,她万万没想到傅阎这样就找上来了。 他怎么敢?他小小太尉府,怎么敢来招惹我长和候府? 见状,王氏也是明白,这封希儿只怕是真的做了什么事,当即被气得七窍生烟,这时候了她竟然敢给自己的乖女儿惹出这样的事情。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能如何,只能乖乖地想一想该如何将这件事摆平。 流氓头领见了封希儿,当下大喊:“封小姐!你给我们的钱的时候可没说那是太尉府的千金啊!你说是只要我们做得好,就可以给我们酬劳的,现在我们被太尉府拿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封希儿面色惨白,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看着王氏,她面色镇定。 显然,只要她不说什么,王氏就是有办法将这件事摆平,既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当下就仰起头看向傅阎:“你一个大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带人闯入我侯府,对我这个侯府小姐问这莫需要的责难,这就是你们太尉府的家教吗?” 傅阎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封希儿竟然如此说。 “你且说说,你说我买凶杀人可有证据?就这三两市井之徒的攀陷?大家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府门,傅少爷你若想诬赖我长和候府,只怕还要找点像样的人来,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找来,只怕是传出去都要笑你太尉府行事鲁莽呢。” 封希儿仰起头,一口咬定这件事与自己无关,还给傅阎安了一顶构陷侯府的大帽子。 对于封希儿的表现,王氏觉得很是满意,不愧是侯府的血脉!哼!除了自己那个废物女儿封云汐... “傅少爷,我女儿既然说了与她无关,想来这事怕是有什么误会。希儿自小养在深宅大院,哪里知道那些陷害人的肮脏手段,若是傅公子真的想定我女儿的罪,只怕是要找些拿的出手的证据,这样不三不四的人,只怕是闹到县衙去,都没人愿意相信的。” 扫了一眼傅阎带来的人,王氏笑意更浓:“且不说我长和侯府的身份,就是我们这一家出了两位王妃,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只怕是两位王爷知道了都是要生气的。” 高,真的是高,如此恬不知耻的话从王氏的嘴巴里说出来,只让人听了都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似乎是忘了,封云汐到底是被他们拉出去顶死的,可不是真正的为了能让她当王妃。 傅阎都要笑了,想到长和候会狡辩,万没想到会这样的没脸没皮,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一套一套的。 傅阎也不恼,仍旧是笑:“本以为证据确凿,长和侯府也会拿出应有的态度来,谁知竟是这样!确实我太尉府门第远没有侯府尊贵,也比不上侯府的两位王妃,但到底我也是常在御前行走。您说若是皇上知晓了,自己未来的儿媳家门做出这样的事情,陛下会如何看。” 王氏面色惨白,傅阎能有这本事吗? 仔细想想也未尝可知,毕竟傅阎本身官职便是御前侍卫内统领,深得陛下器重,前几日便有人前去说亲,只是陛下一句“傅阎的婚事,我有人选了”。这傅阎的婚事便被耽搁了,现下皇宫之中尚有几位未出嫁的公主,王府内院也有多位没出嫁的郡主,只怕这傅阎往后是要与皇家结亲,天子驸马怎么会忍气吞声。 张张嘴,刚想开口,却只听傅阎大喊:“自昨日那件事,我妹妹已然是性命垂危,我在御前行走之时犯了差错,陛下见我如此,只问了我为何心不在焉,我便与陛下说了此事。” “陛下说了,这件事要查出幕后黑手,而后格杀勿论。” 封希儿倒地不起,看向王氏一脸震惊,格杀勿论。 她只是让这些人吓唬一下林玉莲,怎么就要死了,而且这件事还被陛下知晓了,只怕自己是在劫难逃。 再也绷不住,封希儿大哭道:“不可能啊!我只让人吓吓她,根本没下死手,她不可能就死了啊!” 封希儿口不择言,已然认罪,赶忙向着王氏哭喊:“我还不想死,大娘!我还不想死啊!” 拉扯着王氏,封希儿不断的哭号,此刻,王氏面如死灰一言不发,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解决这件事。 因为封希儿的一时糊涂,自己女儿的婚事也要受到牵连。 这件事,只怕是凶多吉少。 王氏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打在了封希儿的脸上。 当下,她就愣住,茫然无错地看向王氏,她这是要做什么,要放弃自己吗? 恐惧,茫然地盯着大夫人,哭诉:“大娘,我知道错了,求你看在我自小长在您身边的分儿上,救了我这一次吧!” 王氏不看她,直说:“自己做的孽,你自己偿还,傅公子今日无论作何处置,我们长和候府决不姑息。” 傅阎冷哼一声:“倒也是多谢大夫人,舍妹救治及时已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封小姐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什么都没做,现在怎么全都说了?这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 第四十一章 这样啊 傅阎如此兴师动众,长和候府自是不敢再敷衍且封希儿已经是承认,板上钉钉的事实,便是他们再想抵赖也是不成的。 终了,这件事还是以长和侯府赔了一些东西草草收场。 不过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傅阎心中满意,但对于封希儿心中仍旧是愤恨,看向王氏问:“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得封小姐的错,侯爷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了。” 长和候讪笑:“这是自然,将小姐带下去,请了嬷嬷来仔细授礼课,一日不成一日便不许出来。” “爹,这...” 封希儿还想狡辩,但长和候哪里还准许她有半分言语的权利,只让人将她拖了下去。 此事也是给了傅阎一个交代,得了好处,也没了在这里待着的心思,将那些证人留下,自带家人打道回府了。 太尉府。 得知兄长归来,林玉莲迫不及待出门迎接,虽额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但到底是不在意的。 远远地看到傅阎进了府,高喊:“哥哥。” 傅阎面色一紧,赶忙上前去扶着他:“不是同你说了,你受了伤不能乱跑,怎么还是乱跑,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哥哥何须这样担心,云汐已经开了药,说了不会留下疤痕的,她那么厉害,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林玉莲信誓旦旦,要向所有人宣扬自己的姐妹本事惊人似的。 傅阎无奈一笑:“你就这样相信你那个姐妹,你别忘了这封云汐可也是封希儿的姐姐,人家会放着自己亲妹妹不管,来帮着你。” “云汐才不是那样的人,哥哥你可不要乱说。” 林玉莲小脸一扬,满脸的气愤,作势就要与自家哥哥争论一番。 傅阎最是清楚自己妹妹的个性,赶忙认错,这才让林玉莲消停了下来。 玩闹一会儿,傅阎才正色道:“我已经去了长和候府,只将封希儿打你的事情同长和候府说了,长和候大为震怒,请了嬷嬷,说是不能学会礼仪,是不放她出来的。” “就这样简单?” 林玉莲有些不可置信,这样大的事情只找了嬷嬷就没事了。 “一旦请了嬷嬷,这至少都是一个月起步,你还想如何?莫不是真的让我将她送到京兆尹那里去?凭着他侯府的势力,若是闹大了,京兆府也只能拖着,倒时你也不得自由,真不想见你那情郎了?”傅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家胞妹。 果不其然,一脸娇羞,只要提到她那所谓的情郎,林玉莲必然是无有不应的,当真是女大不中留,才认识了人家多久,就这样难以自持,这往后若是真的成了婚当如何? 这件事告一段落,林玉莲对于封希儿的处罚虽是不满意,但想到冯寻也没再过问什么,她不过甚在意了。 傅阎也就是没有将长和候府给的东西告知给她。 虽说不再询问自家哥哥,但到底心里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自小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怎么就忍得下这口气,心中郁闷不平,只得去找封云汐舒缓。 见了封云汐,林玉莲心中的苦水如天降洪水一般,迫不及待地说了出来:“虽说封希儿已经被禁足,但我还是不愿意就这样算了。” 封云汐无奈:“你还要如何,揣了刀子和她打一架?” 显然,这不可能,就这两个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两位闺阁小姐,能翻起什么水花?最多就是在闹市之中吵架,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这是自然不能得了,只不过我还是想学点功夫,万一日后再遇见事情,万万不想再这般领受屈辱了。” 林玉莲信誓旦旦,但封云汐心中却犯起了难,本想着劝阻她,但转念想想她说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 虽说家中父兄都是将门,但到底林玉莲是养在深闺的,就是从头学起也是不足以伤人的,既然这样不如让她学习些许招式,往后遇到坏人的时候也可以自保。 封云汐垂下双眸,淡然询问:“真的是想学?” “自然是想学的。”林玉莲回应。 “那我教你吧!” 封云汐刚刚开口,林玉莲得眼睛就直了,呆呆地看着封云汐好半天不敢开口。 就她? 封云汐的医术了得林玉莲承认,但是就她这样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的,一阵风就能倒的人能教她习武强身?没开玩笑吧! “云汐,我虽然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要学的是功夫!你一个大夫能教我什么呢?” 林玉莲组织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尽量地让自己言辞没有那么的突兀,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抬头看向封云汐,深怕自己说错了话让她不开心。 封云汐并没有表露出不快,很是淡定,手里随意的拿起一双筷子打量了半天,上下掂量了几下。 “刷。” 筷子划破空气,犹如流星,林玉莲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见筷子直直地钉在了墙上,最前端是一个苍蝇,翅膀还在动。 看了一眼筷子,又看了一会儿封云汐,还是那么气定神闲,流水坠入茶杯,烟雾氤氲。 林玉莲赶忙跑上前去,笑嘻嘻地说道:“云汐!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手!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全能的?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就教教我呗。” 封云汐眉头抬了一下,没有说话。 “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云汐,你就教教我,好不好嘛!” 拽着封云汐的胳膊,林玉莲不断的摇晃着她,小孩子撒娇惯用的手段。 封云汐只觉得脑壳疼,不留痕迹地推了一下,林玉莲即刻满是哀伤的看向她。 “我又没说不行。” “那你是答应了?我这就好好学习,谢谢师傅。” 不管封云汐在说些什么,林玉莲即刻就对着她行了三个大礼,深怕她反悔了似的。 封云汐很是无奈,自己何时说了不教她了? 既然教了林玉莲,封云汐定然是想将她教育好的,这基本功自然是马虎不得,虽说是女孩子,但她全然没有因为这个缘故放松对林玉莲的要求。 她本想着由封云汐教自己,多少能够清闲些,但现在看来着实林玉莲想多了,但来都来了,怎么又放弃的道理,便是再多的苦难,林玉莲都是忍了下去,一板一眼地完成封云汐交代的任务,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第四十二章 补偿 练功总是拘泥在一个房间这么小个地方怎么行? 一时还可以,但终归是需要宽敞点的去处。 遂而,封云汐去找了楚连城要了一块地。 楚连城停了也是困惑,好端端的要地做什么,自己已经将夜阁给她了,那么大的地方还不够她运动吗? “现在我要陪着玉莲练功,自然是需要大一些的地方,且夜阁里面多是些下人丫头的,若是我们锻炼之时伤到了谁,该如何是好?” 楚连城一想,确实如此,夜阁住的不是封云汐一个,还有大大小小几十号仆人,他们都是不懂武功的,万一真的伤到了也是不好解决的。 这是个问题,思考了一番,楚连城决定将后院废弃的一栋小楼交给封云汐,那里废弃多时,少有人来,收拾一下,就是她练功的好地方。 将钥匙交给封云汐,以为事情圆满,却发现她还没离开,楚连城困惑:“还有事?” “要训练武功是个理由,但是我想着我总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地方,你不如给我点人,我帮你训练一番?”封云汐甩了甩钥匙,嬉笑说道。楚连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家这位王妃似乎是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所以借着这样一个借口变向地问自己要东西。 “王妃想要的东西,本王自然是会双手奉上的,且我本就答应了要帮助你铲除长和侯府,这些人就算是我为你做的第一步吧!” 封云汐挑挑眉,倒也没推辞,只说:“多谢。” 楚连城的办事效率很高,三日的工夫,阁楼已经焕然一新,齐刷刷的五十名死士,已经在阁楼中待定,乌压压的一片,只让林玉莲都看呆了。 封云汐没理会她,只上前打量了一番,一扫眼就将这群人了解个大概,都是有一定基础的人,而且个个都是练功夫的好材料,想来楚连城这次是下了血本。 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咳嗽了两声:“今儿既然进了我的练体堂,就是我的人了,到了这儿就要遵守我的规矩,若是不听话...” “属下等,为王妃之命是从。” 封云汐愣了一下,看向这些人,只觉得他们犹如被恐怖组织洗脑过,一个个很是听话。 上辈子她没少和那些人体炸弹打交道,这些人比起那些人也是不遑多让了。 对于楚连城的安排,封云汐很是满意,即刻制订了计划,开启训练,负重越野,且加上灵泉淬炼,不过是月余的工夫,这些人便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深入各种危险的地方完成任务。 前世封云汐本就就是特种兵出生,此时有这些人需要她教导,为了方便起见,她也是跟着这些人一起训练。 这些死士一开始只是诧异,但几天后便明白这位主子似乎并不是一位绣花枕头,所以心中更是佩服这位王妃,成长迅速。 对于这些死士飞速成长,楚连城还是有些心悸,他似乎娶了一位很是了不得的王妃。 封云汐紧锣密鼓的训练忙得脚不沾地,丝毫没有心思顾虑外面的事宜,直到这日林玉莲一脸心事地没心思训练,她才注意到似乎外面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怎么了,进来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谁惹你了。” 惹她,应该是没人敢惹的。 “我说你就这样不在乎,不想知道你家里的事情?”林玉莲望着他问道。 长和侯府的事情,是又冒领了什么人的功劳?还是那个混账子弟又惹了什么事情?不过都是些小事,犯不着费心思。 “怎么了?”封云汐心中虽是不甚在意,但还是配合地问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你那位嫡姐封若兰和楚北王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就是两月后。” 林玉莲说着地动山摇,似乎是不得了的事情。 封云汐本以为是什么重大的事情,原来是这个,早就定下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发生呢? 本以为又是长和候府在作什么妖,原来是这事儿。 封云汐侧头不理林玉莲,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云汐,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你可知道你姐姐的婚礼,楚北王可是准备了好多嫁妆,虽说没有十里,但那东西也是有足足五里,不仅有玛瑙珍珠,金银布匹,还有那进贡的南京云锦,那可是数百织造匠人一年才能织造一匹的,只有帝后大婚才可用的,你就不羡慕吗?” 林玉莲如数家珍一样将封若兰的聘礼说了一堆,只是想要告知封云汐,你的那位姐姐出嫁比你要豪华隆重。 封云汐对此仍旧是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说道:“她自小就是想要做天下最厉害的女子,这些算什么,便是真正的要她登上那皇后的宝座,她都是宠辱不惊的,就如今这些东西,只怕是她还看不上眼呢?” “可是你呢?” “我怎么了?我又不在意那些东西。我嫁过来的时候,楚南王已经是病入膏肓,所有人都以为我嫁了个死人,便是我那爹娘也是想把我嫁过来替我那好姐姐送死的,所以皇家怎么会把冥婚办得那么重,想开点,别为了这些事情生气,不值得。” 封云汐拍了拍林玉莲得肩膀以示安抚。 她不在乎林玉莲还能如何,只能作罢,倒是门外得楚连城听了个真切,没想自家这位王妃如此心胸宽广,这些都不计较。 其实今日的聘礼他看了,确实是豪华,便是太子妃也没有这样隆重的,那么多天材地宝只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若说楚南王比不上楚北王,这纯属无稽之谈,这些年他战功赫赫,皇帝赏赐下来的珠宝以及母亲积攒下的那些,都足以比楚余萧这次的要隆重许多。 若是他真的想,他的聘礼绝对是十里红妆,洋洋洒洒,只让人看得绯红一片,好不大气,只是封云汐来的不巧,那时候自己在病着,生死未知,怎么可能给她一个盛大婚礼,毫不夸张两个都要进棺材的人了,谈何盛大,皇帝只是想给自己儿子找个阴间媳妇罢了,死后哀荣还差不多。 “好了好了,不说了,以后总要有机会让楚南王补偿补偿你的。”里头,林玉莲安慰封云汐,她忍不住笑了:“怎么补偿,莫不是让楚南王再娶我一次,十里红妆。” “怎么可能,哪里有人嫁人两次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连城在心里暗暗记下了。 第四十三章 太后 封若兰再次来到慈宁宫,本以为是商量自己的婚事,谁知自己刚进入宫殿,迎面看到的便是这位自己家的老祖宗有些不悦的眼神。 这是,怎么了? “见过太后。” 行礼,叩拜,但太后只顾着和别人说话,丝毫没有理会封若兰,只将她一个人晾在那里,好不尴尬。 片刻后,太后才悠然说道:“起来吧!” “谢太后。” 封若兰面色冷凝,心中对太后,多少还是有些腹诽,但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带着笑意。 屏退了众人,封云汐这才道:“老祖宗,不知此番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你那好弟弟和妹妹做了什么事情,还要我同你多说嘛?” 太后头都没抬,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一句,封若兰的精神就紧绷了起来。 她以为这两件事侯府已经处理妥当,殊不知还是被太后知道了。 面上一僵,但还是掩盖了过去,笑嘻嘻地回应:“老祖宗,不过是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您不必如此在意。” “不至于如此?太尉府的千金,都尉府的公子,哪一个不是当朝的勋贵,京中要员,你说小打小闹?人家都已经闹得我都听到了风声,你还在这里糊弄谁呢?” 太后拍了一下桌子,封若兰缩了下头,不敢出声,对于这个老祖宗她一向是不敢得罪的,况且自家在京中的超然有一半得归功于老祖宗,而自己能够和楚余萧定亲,也是多亏了这位老祖宗,所以她是万般不能得罪自家这位老祖宗的。 “老祖宗息怒,是若兰没有管教好弟弟妹妹,让老祖宗蒙羞,是我的错,我一定回去好好反省。” “反省,你反省什么,多少人盯着你这个位置你知不知道,长和侯府不是勋贵,虽说有了这个侯府的帽子听着是好听些,可是你可知道我们这一支并没有可靠的男儿支持,家族的荣耀都只能寄托在女儿的身上,我不求你那些弟弟和妹妹扛起家业,但是你绝对不能让他们耽误你,知道了吗?” 太后看着封若兰,满脸的无奈,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勋贵之中的弯弯绕绕。 是了,他们长和候府是尊贵,开国八大柱国之一,与开国皇帝南征北战,赫赫战功,声名显赫,皇家的女子都是上赶着到侯府求娶,但是这到底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几代的富贵生活早就将他们家族的子嗣养成了米虫,一个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沦落至如今靠着家中女子与人联姻,肩负起家族的门楣。 封若兰点头,一言不发,很是恭顺。 太后见状也是无奈,只道:“虽然我是太后,但到底是皇家的人了,能照顾封家的到底是没多少机会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对与楚北王的婚事,到底愿是不愿?若是不喜欢我可以让陛下给你退婚,为你另寻佳婿。” “老祖宗,我自然是欢喜楚北王的。” 封若兰赶忙阻止太后,对于楚余萧她自然是欢喜的,一早便想要嫁给他,凭着楚北王的嫡子身份,有朝一日入住后宫,哪里有不愿意的。 太后闻言这才是笑了:“你的心思我知道了,只是嘱咐你一条,一单卷入皇家这乱局,真的是没有回头路了。” 封若兰点头,但面上却没有任何的相信,太后无奈,对于这位娘家孙女她也是只能言尽于此。 在外人看来皇家光鲜万分,却不知这里面的酸甜苦辣! 哪里有那么多的花团锦簇,不过是烈火烹油罢了。 “若兰愚钝,只是老祖宗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太后听了老祖宗称呼忍不住笑了,看向封若兰:“都同你说了,我已经是太后,再也不是长和侯府的小姐,那里还是你家的老祖宗,说话小心些。” 封若兰笑着称是,但心里对于自己那几位弟妹的埋怨却是多了几分,真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何种孽缘,这辈子得了这几位讨债的弟妹。 楚南王府,练功楼。 按照封云汐的计划练习了一段时间后,这群被楚连城送来的人已经是发生了质的改变,不但速度和耐力变得更强,便是体质都和平日不一样了,很显然这样的训练计划已经没有办法满足他们了,故而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道具给他们使用。 说是稀奇古怪,但在封云汐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哑铃,伸缩杆,以及负重赛道,初见这些时众人都是呆愣在原地一言不发,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如何训练。 封云汐上前,演示了一下:“这叫哑铃,这叫伸缩杆,这些东西都是锻炼你们力量的绝佳武器,只要同我这样练,你们一定是可以进步飞快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封云汐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样怪的东西真的能够有用吗? 虽然心中有着极大的困惑,但他们到底是相信封云汐的,跟随着他开始练习。 楚连城见状,也是有些困惑,自家这位王妃到底是什么名堂,竟然用这种方法训练,但看起来似乎是颇有成效。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雪阳也来试试。 雪阳愣了一下,不敢出声,到底是没办法,跟着封云汐开始练习。 器材升级,封云汐自然是不能带着林玉莲和他们一起练了,只能另外开辟了一块地方带着她学习。 林玉莲本就是娇贵的身体,猛然加大了训练难度,当即就撑不住,哭唧唧地看着封云汐:“云汐,你对自己都那么狠的吗?我看哥哥那时候练武功都没你这样的劲。”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你哥哥练武功不费劲的。”封云汐忍不住笑了。 能在御前行走的人,武功岂会平常?凭借着敢单枪匹马杀入长和侯府,这傅阎的武功定然是不差的。 所以这借口只怕是林玉莲信口胡诌的了。 “我不管,我不练了,我要回家。” 眼见行不通,林玉莲当即就要逃,在此时刻,封云汐一把抓住了她,甩手一根银针在她的左臂上刺了一下,林玉莲左手立时动弹不得。 “云汐,你对我做什么了,我这个胳膊怎么动不了了。” 林玉莲大喊,心急如焚。 “我可告诉你了,没有我,你这胳膊就动不了了,明天继续来,若是被我发现你敢偷懒,你这个胳膊就别想要了。” “啊!” 林玉莲哭丧着脸刚想说话,却被封云汐直接瞪了回去,没办法只能乖乖地离开,打不过就只能受着了。 第四十四章 什么? 这几日府内很是太平,没有人找封云汐麻烦,所以她也是乐得自在,每日看着林玉莲练习,看着她痛苦哀嚎。 封云汐在一旁嬉笑地看着,面上却还得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只让人看的也是笑意吟吟的。 楚南王府虽然是相安无事,楚北王那边就不安分了! 谁都知道陛下是把楚南王按照储君培养的,而楚南王又手握虎符兵权,只要是他在,便是楚北王千万般好,都是被人瞧不见的。 好容易让楚南王中了毒,谁知还遇到了个封云汐,转眼的工夫就被医好了,这可怎让楚余萧好睡。 思考了许久,本想着再派出杀手去解决了这障碍,但楚南王刚刚醒来便再次遇刺,任谁都是会在心中掂量一番的,所以楚余萧只能隐忍再隐忍。 但现下他实在忍不住了,趁着自己成婚之日的热闹,定然要将楚连城除掉。 “王爷,这不好吧?您本就是大婚,当日自己哥哥遇刺,只怕不吉利啊!” 跟了楚余萧多年的泽熙忍不住提醒楚余萧在这时候动手不是很好。 且不论楚连城身边高手林立,自上次中毒事件后,更加小心谨慎了许多,便是出现在了这种场合也定然会有高手守护,再说了这是自家王爷的喜事,好端端地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能欢喜啊! “别和本王说这些,只要他一日在,本王便不可以酣睡,他就是一根卡在本王咽喉之处的鱼刺,所以别和本王说这些。” 楚余萧已经是魔怔,哪里会思考这些。 他本就是嫡子,出生就是要继承皇位的,凭什么要被楚连城踩在脚下? 他楚连城该死。 泽熙已然知道多说无益,只能附和,但猛然之间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事,神情慌张:“王爷,只怕是如此莽撞不好,上次我们只去刺杀拿封云汐,本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殊不知却是反将了一军,我们一群人去了,都杀上马车无人守护,却莫名就死了三个人,邪门得很。” 这件事只让泽熙心有余悸,一个闺阁之中没有见过大事的人,怎的就有了这样好的本事?可以将他们这些千锤百炼的杀手瞬杀,想来只怕是身怀绝技,而他们却无从得知。 “瞧你们没见识的样子,都知道楚南王有了宝贝一样的王妃医术了得,从来不曾听说她还会武功的,莫不是你们犯了错,就连你们主子都敢诓骗了不成。”楚余萧心中大怒,训斥了一番。 泽熙也是一脸无辜,赶忙回应:“殿下,不是我们诓骗你,是真的连头发丝儿都没摸到,三声震响三个兄弟就丧了命,只怕这楚南王妃真的不是一般人,怕是修炼了雷法也不一定。” 楚余萧勃然大怒:“即便真如你所说,你们来些人,人山人海地堆了上去,便是大罗金仙能耐你何,没有这觉悟还要我教你吗?” 一脚蹬在了泽熙的胸口,脊背撞在柱子上,闷闷的,一口鲜血涌入喉头,生生的咽了下去,不敢出声,只能硬生生的扛了下去。 “没用的东西,这种事情还要我教你,是暗卫司没训练好你,还是你太把自己当东西了,我且告诉你,便是你们全部死绝,也得将楚连城的命给我带回来,否则你一家老小都别想好过。” 泽熙眉头一蹙,眼神闪过一丝愤恨,看着楚余萧,双手死死地握在一起,终究是低下了头,低低的回应:“是。” 不甘又怎么样呢?不开心又能怎样呢?他不过是楚余萧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命都不在自己手上,谈何有什么喜怒哀乐。 不过是大海之中的一滴水,谁会在乎他的死活啊! 大明国有一位名臣——泰恒。 身为一介文人,却因为深谙军法,被派去前线打过几场硬仗,虽然有胜有败,但是关于大明国立国之本的那场“狼已关之战”确是打胜了。 那一战,将塞外突厥汗国的大军打的支离破碎,再想恢复国力没有二十年怕是做不到,奠定了大明第一强国的地位。 封云汐这日偶然听到了人讲述这位传奇,倒是忍不住有了好奇,一个文官竟能在沙场闯出一片天地,倒真的是让她来了兴致。 “我只听说你是小战神,怎么在你之上还有位战神啊?” 楚连城笑了:“我这战神不过是仰仗着父皇的栽培,方才有此名声,否则我哪里会顺遂,泰恒前辈才是泰斗,我怎么敢造次。” 言辞恳切,倒不像是恭维,只是能让皇子这般尊从,这人的地位自然是不俗的。 她便是再愚钝,也是应该知道的。 咬了口苹果,封云汐忍不住问:“照你这样说,这泰恒前辈应该是功绩卓越,只要是没做错什么事情,必然是配享太庙的,莫不是你们没容人的度量,兔死狗烹。” “我父皇不会做如此的事情,只是前辈太过于张扬,被那奸人算计,中了毒,无人可解,所以在休息的。” 中毒,又是这个套路,他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喜欢用毒,是真的没有本事,还是这崇尚武功只是虚名。 按照封云汐对于番邦种族的描写,那个不是喜欢真刀真枪,怎么到了这儿动不动就是用毒。 思来想去,封云汐也是不得其解,无奈之下只能离开,这时却听到门外有人说,泰恒大人有请,且还是专门来找封云汐的。 封云汐当即一脸错愕,自己可是连见都没见过他,怎么就来找自己了。 且不说封云汐,便是楚连城也愣住了,着这泰恒已经近十年未曾出现了,怎么就突然出现了,还指名道姓要找自己的王妃,保险起见还让人请了进来。 见了面,楚连城认出来了,是泰恒的弟子:栖息,自他隐退后便跟在泰恒身后伺候,应该泰恒让他来得了。 “栖公子此来,所为何事啊?” “见过殿下,见过王妃,今日前来属实是唐突了,但我也是走投无路,实在是无奈了,前几日听闻殿下久病成疾,是被王妃治好了,老师这些年也是遍访名医,但都对老师的病束手无策,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求殿下高抬贵手,救救我老师吧!” 封云汐理解了,这是没办法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找到自己看能不能有一线生机。 哦!原来是自己的神医之名开始发酵了... 第四十五章 不相信 栖息的要求,封云汐有些不太情愿,柳眉一挑,轻柔开口说道:“泰恒大人的事云汐也是知道的,只是云汐虽然粗通医术,到底是一介女流,诸多名医都解决不了的难题,云汐不敢出手。” 这种事情她自然是不愿意插手的。 这毒既然多年来无数名医都看过也没有解决,自然肯定是不好处理的,自己冒然出手,万一没能成效,反而引起毒性爆发,泰恒大人那等大人物或许不计较,可是大人的名望如斯,百姓们又哪里能放过自己?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没事找事。 “还请王妃慈悲,我也是不想为难您的,只是我家大人老师这病真的是没办法了,我代我家老师求求您了,还请王妃仗义出手相救啊。” 栖息一下子跪了下来,苦苦哀求。 封云汐一愣,忍不住蹙紧眉头,这还带如此纠缠的吗? “王妃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只求您看在我老师也算是有功于国,有功于民的份上,救救他吧!” 封云汐此人最是不喜欢受人牵制,只是这一句便笃定了不愿意再去医治泰恒。 “王妃,还请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出手搭救泰恒大人。” 眼看封云汐并不心软,楚连城也不由出声请求,那泰恒也是他的偶像。 “若是王爷有本事,大可以自己前去,若是自己没有这个本事,便不要替云汐揽事情。” 封云汐丝毫不给楚连城面子,直接怼了回去。 “我。” 楚连城也是哑口无言,封云汐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也是束手无策的,他是知道自家王妃的手段,若真想做些什么,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无法,若是不想提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也是没办法的。 无奈之下,楚连城只得连连抱歉。 “王妃,不知王妃为何不愿,现只听我说一句话,再决定是否出手可好?” 封云汐停住了脚步,没说话,只是看向栖息,她倒是好奇着栖息怎么说服自己。 “王妃,想来王爷已经同你说了,我老师是为何会有如此的模样,别的我不说,只说一句,我老师当年在酒桌上,其实是知道那杯酒里是有毒的,但还是咬着牙一言不发,硬生生地抗过了毒酒,为的不过是震慑敌军,虽不说是丰功伟绩,但到底也是为国捐躯,所以只求你看在这份上,救我老师一命吧!” 头硬生生地磕到了青石板上,硬生生地有血出来,封云汐看向栖息,即刻拉起他:“走。” 栖息愣了,楚连城也愣住,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不愿意,怎么现在就愿意了。 “我怎么知道有人是居心叵测,还是真的忠肝义胆,你能够这样为你老师显然是心中坦荡的,我不救心思叵测之人。” 封云汐一言,楚连城明了,原来是这样。 皇城之中有太多居心叵测的人,一件件,一桩桩,繁复冗杂,只让人眼花缭乱,所以单凭楚连城说的话,她是不可能相信这个是泰恒身边的人,只有试探了才能知道真假。 栖息赶忙点头,带着封云汐离开了,弯弯绕绕走了许久,两人才到了泰恒现如今所处的居所。 宅子不小,只是其中陈设朴素,零零落落不多的几个下人,维持着府上的运转。 这个老人一辈子都为国家,毫不在意自身的享乐。 封云汐有些愣住,看向栖息也是无语。 府上此刻正有大夫在给泰恒大人把脉。 栖息也是愣住片刻:“叔公,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去请王妃吗?” 栖息也不明白自己离开时发生了什么,直对着一旁的老人焦急地询问。 老人瞥了一眼封云汐,面色不善:“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去找了雪山神医,今日就到了。何苦再由你去请一个女人回来,况且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本事?我看众人楚南王就是空有噱头,沉迷美色根本没病。” “叔公,你怎么能这么说。” 泰恒身边没有亲人,所以这么多年都是由他的长辈以及栖息照顾的,长辈年事已高自然是承担不了太多,所以基本上都是栖息忙里忙外,谁知这次叔公竟然不顾栖息,直接请了大夫来。 栖息被放在中间很是无奈。 对此情况封云汐早就是见怪不怪,万恶的旧社会,对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偏见的,没什么大不了。 “您若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我们大可以比一比谁的本事更好些,谁赢了就可以为泰恒先生治病,你看如何。”封云汐忽然提议道。 消灭质疑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这些人知道自己的实力。 雪山点点头,同意了封云汐的说法。 二人拟订,各自给对方找了一位病人,提前写好病情治法封存,由对方医治,完成再打开封存的方案查看,判断孰优孰劣。 这个封云汐自然是同意的,雪山也没有意义,约定好了时间,两人去找病人。 走出房门,封云汐便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下人,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提着水桶,捂着胸口,一言不发,正当少年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的,且今日不算热,他不该出现这样的症状。 莫非。 急忙上前,封云汐按住她,只见少年的脸庞不似一般的红,且呼吸都很是急促,在旁人看来只觉得是中暑的症状,但似乎并不是这样。 按住了少年的手腕,胳膊跳动的规律很是频繁,心疾是没错了。 封云汐看了少年一眼,拉着他进入了房门,不多会儿雪山也回来了,他身边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面色凝重,面见的就是患病的样子。 “找一个健康的人来,只怕是要胜之不武啊!” 雪山捏了捏胡须,吹毛求疵地看向封云汐。 她倒也不恼,只是问:“先生可看好了?” “自然好了。” 二人颔首,就这样定下了。 少年一脸困惑:“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你把我拉来,我可是要被扣工钱的。” “若是不想早死,就在这老老实实地待着。”封云汐冷冷地回应。 “你咒谁呢!我身体好好的,怎么就要了死了,别以为你身份尊贵,我就不敢对你如何,我也是大明国的子民,我可以去县衙告你的。” 少年气氛万分,对着封云汐就是大喊大叫,谁无缘无故听到了人如此说,都只会有火气的,更何况是少年人。 封云汐再不管他,只是让栖息劝他老实点,少年认识栖息,便听话坐下了。 第四十六章 佩服 栖息上前安抚少年:“小九,你乖,这姑娘也是好意,你前几日不是说你身体不舒服,我让你给你看看好不好。” “公子,小九没病,为什么要这样。” “这位可是楚南王妃,给楚南王救治回来的神医,你且听王妃如何说。”栖息如此说,小九也是忽然一惊,这神医说自己有病会要命? 小九心中一阵犹豫,终究想看看后面如何发展,一言不发的坐定了。 雪山一脸笑意的走到小九面前,信誓旦旦的握住小九的手腕,只觉得脉象有点不正常,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似乎是哪里不对,仔细查看了一番,又看了看少年的脸色,只觉得苍白。 “小九,你最近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雪山问。 “最近只是感染了风寒,其余的并没有什么,只是心脏有时候会有些疼,提重物或者是走得快了,都会觉得不舒服。” 小九想了想似乎是只有这些了. 但雪山却觉得有些不太对,这小九说的东西似乎和她的病症对不上。 “只有这些吗?”雪山不死心。 “是的。” 小九也是无奈,能说的他都说了,自己的身体还能不知道吗?能说的都说了,还让他说什么? 雪山问不出什么,冷汗岑岑地冒出来,在看封云汐这边,井井有条,全然没有半分的手足无措,已经是诊断出病症,并且对症施治。 见状,雪山再也支撑不住,拉着小九就往外跑,不一会儿小九的症状就显现了出来,呼吸急促,心脏跳动的不顾虑,是心疾。 在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雪山终是回来了,气喘吁吁,狼狈异常。 封云汐对着雪山大喊:“这样会出人命的你知不知道。” 小九愣在原地,雪山却是理直气壮:“心疾虽然是不好治,但只要对症,医好也是可以的,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 信口雌黄?封云汐忍不住笑了。 心脏病人做这样的剧烈运动,稍不注意,真的是会死人的。 为了这样一场比赛,不惜用人命开玩笑,真的值得吗? 封云汐无奈,比赛还得继续,对着那位老人,封云汐给出了药。 这位老人得的不过是简单的风寒,不过年纪大了,身体的各项机能已经是跟不上,所以比起年轻人显示出的症状要更剧烈些。 这种病很好办,只要一副驱寒的方子加上灵泉水熬制,当场就能有了效果,果不其然这妇人喝了封云汐给的药后,当场便有了好转,神采奕奕地向着封云汐道谢:“真的是活菩萨,大家都说我老太婆命不久矣,谁知被姑娘一剂药就医治好了,当真是多谢姑娘。” 说着就要给封云汐行礼,她当即拒绝:“大娘本就是举手之劳,你不要客气,只是你年纪大了要注意保养,一些生冷的一定是不要吃,注意休息。” 老妇人赶忙点头,千恩万谢。 众人颔首,看向雪山,他支支吾吾地只能说:“这个病无药可医。” “你们一个个怎么都咒我死,我连老婆都没娶呢!” 小九听雪山如此说话,当即有些崩溃,他不过十四岁,怎么就要死了?只是此时他也看出来在场两人都是名医,任谁说了这消息都不会是空穴来风,一时有些不能接受。 “神医,还请想想办法,小九还年轻,且如今身体看起来也并无大碍。”栖息也坐不住了,当即就问雪山。 “不是我想要诅咒他,而是真的没有办法,他这是娘胎里带的病症,心疾这病是真的无药可解,只有仔细养着方能多活些日子。” “你这病确实难治,不过只要小心些,不做剧烈运动你也是没事的,所以放宽心。” 雪山神医无力诊治,只能说些安慰的话。 封云汐嘴角带起笑意,不用多言的了,胜负已分。 小九眼看着就要哭闹起来,封云汐跟上来喝道。 “闭嘴,一会儿看完我的锦囊你再哭。” 栖息仿佛受到某种指引,连忙取出两个锦囊。 打开两个人的锦囊,确实和刚刚所说的一样,只不过这妇人的病,雪山只是用了一些滋补的药方,处处都透露着谨慎,倒不是这样不好,只是若想真的有效,只得等到半月后了。 封云汐这副药方,当即就有了效果,众人都看到的,所以胜负已分。 只是小九仍旧是哭哭啼啼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得了那么严重得病,一辈子都好不了,他还没娶媳妇呢!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小九,你不要伤心,不是说了吗!这个病只要好好地养着就不会有问题的。” 栖息也是不知说什么,只能安抚小九。 “少爷,我还没娶过媳妇呢?虽然我身份卑贱,但是我也在努力挣钱,怎么就是个天生的短命鬼,我不服!我真的不服啊。” 哭声只让封云汐笑了,把锦囊中的药方递给小九:“按照这个方子,仔细地养着,你只要好好的听我的话,娶妻生子,活到老是没问题的。” “真的?”小九略有些吃惊,这为王妃不是刚刚才说自己就要死了吗? 封云汐点头,见状小九当即笑了,千恩万谢带磕头,最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雪山在一旁,也看到了锦囊中的方子,一时额头上汗津津的湿了一片,面上全无刚刚倨傲的模样,对封云汐弯腰拱手道:“王妃大才,那等方子构思之巧妙,绝非凡人所能。是我才疏学浅,只让老师见了笑话,还请老师受弟子一拜。” “不敢不敢,老先生是我的前辈,怎么能如此,折煞我了,折煞我了。” 封云汐当即制止雪山的举动。 通过刚刚的比试,封云汐只知晓了这雪山定然是医术超群之人,不然也不会诊断出心疾,这个病症在古代若不是医术超群之人,断然是诊断不出的。 虽说她略胜一筹,但不过也是靠着现代的结晶,以及那么多年的经验,若是她生活在古代,只怕是也会像雪山这样。 所以,拜师她是万万受不得。 雪山心急,赶忙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姑娘如此说莫非是看不起老朽不成。” “哪里哪里,前辈误会了,我是真得很佩服前辈。我也只是略胜一筹前辈何苦这般大礼。” 二人推脱一番,雪山还是拗不过封云汐,二人约定了彼此多多交流,便向栖息请路前去诊治泰恒大人。 第四十七章 看病 封云汐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方才见到泰恒,确实如同楚连城所说,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眉目俊朗,自带正气,许是卧床久了,身形极为消瘦,眉目间时常会有一丝跳动,怕是疼痛难忍才会有的,房间里满是药汤的苦味,在这苦味里浸润日久,老人整个人仿佛都更可怜了些,只是老人的目光仍旧是炯炯有神。 这样一个国之柱石老前辈,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药石之间,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老先生,可否让云汐为您号一下脉搏?” 泰恒点头,将手交给封云汐,形容枯槁,历经沧桑,满是斑驳的伤痕. “姑娘,可是吓到你了。” 泰恒满是抱歉,让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来给自己这老朽看病,着实是委屈人了,哪个养在闺阁的小女孩见过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她有胆识,便是见了如此的一幕也是泰然自若。 “没有,老先生一辈子为大明国鞠躬尽瘁,哪里是我这等晚辈可以比拟的,老先生万万不要想太多。”搭上脉搏,封云汐愣住,筋脉都封闭了,毒素淤积在体内,痛苦自然是日日不绝,老人都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一般了,这等恶疾,换成任何名医都可以断定这是治不好的了。 紧蹙眉头,封云汐没有说话,眼神之中的凝重不言而喻。 “小丫头,把该说的都说了吧!那么多年我什么没听过,不用诓骗我。” “毒素淤积多年,筋脉混乱且毒素已经深入五脏六腑,只怕是凶多吉少,虽然多年来有药材吊着,但已经是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机,所以。” 封云汐欲言又止,泰恒仿若早就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结局,宽慰道:“那么多年都是这样,我已经知道了结果了,多谢小丫头你跑这一趟,也算是给了我一个交代,不至于我的弟子学生们日夜期待罢了。” 语毕,言语之中已然是无奈,虽然嘴上说着认命,但终究还是不大愿意放弃的,毕竟老人一辈子无愧于天地,为何要如此惨淡收场。 “老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病要治疗起来实在是麻烦,稳妥起见,我只能试一试,而且我不能够保证一定能成。” 封云汐赶忙解释,这个毒虽然棘手,但也不是说无药可医,晚辈觉得还是能够搏一博的,不用就如此灰心。 “当真?”泰恒眼中闪过光芒。 封云汐颔首,开了一个方子,递给栖息。 “这方子给你,但是需要我给你的药引子熬了,不可多也不可少,切记要当心。” 封云汐从袖口取出灵泉水,将需要注意的事项仔细地交代了,这才离去。 只是她也不敢保证这件事会有如何的转机,毕竟她也只能搏一搏。 泰恒的病不比楚连城,绵延多年到此刻,实在是太晚了,虽然雪山这些年一直都用药物压制毒性的散发,但治标不治本,只是延长性命罢了,现在泰恒已经是耄耋之年,能否承受得住这药效,也只能是另说了。 回了府中,封云汐将事情说给楚连城听,他也无奈,能做的都做了,所以未来如何只能是看泰恒的造化了。 泰恒见了封云汐的消息很快就被楚余萧得知,果不其然,听到这消息楚北王府即刻炸了锅,当即就要将楚连城给破了。 “这个混蛋,都病了还不安生,找泰恒那个老不死是要做什么,真的是要与本王共享天下吗?他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旁出的杂种,怎么配合本宫平起平坐。” 桌布抖动,瓷器碎了一地,当值的丫头小斯们跪了一地,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说。 谁都不敢惹自家这位主子,若是引火烧身只怕是真的要出事的。 “去把泽熙给我喊来。” 众人称是,急急忙忙地将泽熙喊了来,而后桃之夭夭。 “今日就派所有人去灭了楚南王府。” 泽熙愣在原地不知所云,不是说好了要在大婚之日动手的吗?怎么就要提前了。 “王爷,已经吩咐了大婚之日趁势动手,怎么就突然要现在动手了?” “这楚连城已经让封云汐找上了泰恒,万一让他说动了那个老不死的,得了老家伙的支持,本王的帝位怕是不保,本王难不成还要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他登上皇位。” 楚余萧本性善妒,芝麻大小的事情在他眼中都成了导火索,泽熙很是无奈,只能道:“王爷担心不无道理,只是这刺杀楚南王这事情实在是太过危险,我们已经准备了月余,眼见得就要准备万全了,若是此时动手,万一失手,岂不是功亏一篑?还是需得谨慎些才好。” 楚余萧虽是万般不愿意,但毕竟也不是真的蠢人一个,只能按捺住了性子,认同了泽熙的劝说,让他们继续计划在大婚之日动手。 封云汐忙于训练死士们。 苦练多日,终是有了成果,一群人之中终于有了些许能够用得上的人,但却也只有五个机灵的冒了头。 封云汐给他们分配了任务,潜入京城之中,高门大户,三教九流,无所不入,威逼也好,收买也好,网罗一切可用之人。 这件事并不难,几人领命散去。 这五人中,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名叫伍六,大家都叫他小伍,走在队伍最尾,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走到封云汐面前躬身行礼。 “王妃!属下有话要说。” 这倒是让封云汐来了兴致,上前询问:“怎么了,小伍。” “王妃,我想去楚北王府。” 这一下,着实让封云汐愣住了,片刻后,封云汐询问道:“怎么了?” “我们王府与楚北王府一向是不对付,这次王爷受伤,一定和他们脱不开关系,我得王妃传授各种技巧,想要潜入楚北王府探听情报,以应对我们王府和楚北王未来会发生的冲突。”小伍沉着应对。 封云汐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不过倒也符合她的心意,楚北王那边定然是要安排一些人的,不然楚北王再出阴招,怕还是会处劣势。 既然这小伍有这心思,那她不如也遂了小伍的意愿,本来小伍在这些死士之中就是最优秀的,让他去封云汐也很放心。 “既如此,你就去吧!” 小伍得了王妃同意,开心地去了,只是没几日就感觉到了头痛。 这楚北王府可不是一般的难啃,想尽办法也没能找到收买的机会,这着实是让小伍垂头丧气,闷闷地来找封云汐请罪。 封云汐笑了:“这就不行了?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可以,怎么这就要放弃了。” “主子,我也不想的,只是他们勘察得实在是严格,我没有办法。” “既然收买不了线人,那不如自己潜入进去试试?” 一语点醒梦中人,小伍当即想起了封云汐教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卧底进入楚北王府,这样不仅可以掌握第一手的消息,还可以防止线人被反向收买,只是这样太过危险,置自身于险地。 小伍思量许久,还是决定一试。 第四十八章 不要 楚北王个性暴虐,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下人责罚打骂,打死人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下人的采买也是很频繁的事情,故而长相清秀,做事伶俐的小伍,很快便得到了王府买办的赏识进入了楚北王府。 消息传到封云汐的耳中,她没有吃惊,反而很是淡然,毕竟小伍本就是天资聪颖。 楚北王府很快就有人来调查小伍等这批下人的背景,这事让封云汐一阵紧张,是楚连城让她放宽心,没事的。 果然小伍安然通过调查。 封云汐心中困惑万分,还是雪阳告知了真相:“王妃,王爷挑选这些死士得时候,就已经知晓您可能要让他们另作他用,所以早就安排好了身份,王妃只管放心。” 封云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你们王爷办事很是妥帖啊!” “王妃,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们王爷可不是次次都是如此,只是对上了心尖尖上的人才如此,所以您给可不要辜负王爷的一片心意啊!” 雪阳意有所指地看向封云汐,意思已经昭然若揭,他们王爷已经将她放在了心上,所以也是希望封云汐可以投桃报李,不要装作不知。 如此明目张胆的暗示,封云汐只装作没听到,毕竟这不是雪阳能关心的事情。 解决了小伍的事情,死士的事情告一段落,封云汐已经是有时间匀给林玉莲了,日日带着她训练,丝毫不给她任何偷懒的机会。 几日的工夫林玉莲就如同霜打的茄子,整日里除了吃饭再没有别的想法。 “云汐,你就不能对我好点,我真的受不了了。” 叫唤了两声,林玉莲实在是没力气,只能用眼神抗议,但很显然抗议无效,所以只能继续加油锻炼。 虽然嘴上林玉莲千般万般地不开心,但连日的锻炼让她的身体紧实了许多,肉眼可见的看到了训练成果,她倒也能咬着牙继续坚持下去。 可作为哥哥得傅阎不淡定了,眼见妹妹每日都是神色萎靡,一蹶不振的,他当即就坐不住了,劝妹妹不要再去了,但林玉莲没有理他,只是每日前往楚南王府找封云汐。 傅阎忍不住找上了门,怒气冲冲地看着封云汐:“你不要再折磨我妹妹了,我们家不需要一个女孩子习武。” 封云汐挑眉:“你觉得我这是在折磨玉莲?” 她只觉得好笑,自己出人出力带着林玉莲训练,不求回报,不知晓到了傅阎这里怎么就成了自己虐待林玉莲。 若是真的自己想做什么,只怕林玉莲早就被卖掉了,还乐呵呵的帮着自己数钱。这妥妥的就是一个地主家的傻女儿,还用得着自己出手?这傅阎是不是脑子不灵光啊! “怎么就虐待了?玉莲在我这里好好的,我也没有把她怎么样,你这虐待的话从何说起。” “我妹妹原本活泼可爱,可是自从到你这里后,也不爱玩儿了,天天就爱睡觉,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傅阎焦躁万分,他只是看着林玉莲都心疼。 原来是这样,封云汐只说:“训练累了不想动是常事,再者说了,这段时间你可见玉莲的身体有恙?而且人的精神头似乎也好了不少是不是?” “似乎...确实...也许...”傅阎想了一下似乎是这样。 “既然如此,这样不是最好的吗?身体变好,也不再胡闹,如此对你们太尉府不是最好的吗?” 封云汐反问出声,傅阎似乎也没办法辩驳,似乎是这样的,可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 一时陷入纠结,撇头看向王府里还在训练的林玉莲,却见她很是投入的做着自己的训练,也没有半分不自在,傅阎觉得似乎自己放手才是一个最好的决定。 傅阎无奈地叹息一声离开了,没办法,似乎真的是像封云汐说的那样,自己管得有点多了。 算了!妹妹喜欢就行,作为哥哥的支持就好了。 封若兰和楚余萧的婚期日渐近了,京城的主干道都为了这件喜事进行了布置,大部分店铺都挂上了红绸,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楚北王府自然是不必说,成日里忙上忙下开始筹备这次婚礼,对于这件事不可谓是不费心。 府中有大事情,人员以及物资的消耗变大是很自然的,但很快小伍就发现了,楚北王府似乎是想用这次的亲事掩盖什么。 来这里仅仅十日,小伍就从厨房那边听到了一些下人的闲谈。 “不知道我们王爷成天养那些没用的人做什么,成天好酒好菜地伺候着,也没见真做事。” “你懂什么,那些人可是王爷的命根子,一个个金贵着呢!好好地做好你的饭吧!在地底的那些人,我们惹不起。” 地底,命根子,有用。 小伍瞬间联想到了什么,这些人一定就是楚余萧养着用来对付自家王爷的杀手了。 原来如此,这楚余萧表面上兄友弟恭,背地里却养着这么一群人。 虽然是嘴碎的话,但没有实证,小伍想要调查整件事还得需要一些实质性的证据,于是自请去了厨房。 通过小伍对楚北王府的了解,这里不过百余人,但每日厨房消耗的饭菜却到了数百人的分量,再加上之前的事情,小伍可以断定这楚余萧一定是背着众人偷偷养了杀手,用来对付哪些和他有矛盾的人。 小伍十分担心,楚余萧会不会利用这些人对王爷和王妃做些什么?若是这些人真的是对自己家王爷和王妃下手的,就需要自己提前通报了。 小伍越发谨慎,只希望能找到这些人的藏身之所。 每日都想这些,难免做事情的时候有纰漏。 “小六,你在干什么,不想做事你就别做了。” 小伍慌忙回神,只看见自己手中端着的盆子差点被摔倒地上,赶忙道歉:“是我的不是,管事我以后定然多加小心。” 陪着笑,小伍赶忙道歉,可管事终归是絮絮叨叨的只让小伍听得脑仁疼。 恰好大管事来了这地方,众人乱作一团,如坐针毡,倒是小伍得了解救,不用再听管事的絮叨了。 “大管事,您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好了。” 厨房这边的管事谄媚的躬身笑着。 第四十九章 不对 大总管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主儿,斜瞥了一眼管事,面色冷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一肚子坏水,现如今府中要办大事,我没空在这里和你们掰扯,且告诉你们了,都仔细看, 不要出纰漏了。” “是是是。”管事忙点头如捣蒜,示意知晓自己该如何做了。 大总管见敲打一番有用,面上也展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才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 “去找几个人跟我去后院搬东西,记住可都要找手脚利索的人,知道了吗?” “您放心,我一定办好。” 管事陪着笑将大总管请了出去,背后骂了几句坏话,方才挑选了人跟在他后面去了。 小伍刚做错了事情, 自然被选中跟在这一群人中间,弯弯绕绕许久,终于是到了地方。 此处幽闭,隐藏了许多酒水,高高地累成了高墙。 众人看着这高墙,心中说不出的胆怯,这样高可得弄到什么时候。 见状,大总管咳嗽了几声:“这些是王爷特地求来招待贵客的,你们一个个可都小心点,不要磕了碰了,否则仔细了你们的皮。” 众人听了这话,忙不迭地点头,这楚北王府的刑罚哪有人是不知道的? 一个个都吓得骨头酥了,干活很是仔细,深怕出现纰漏。 这批酒的目的地是后院,距离不算很远,只是大总管发了话,众人都是战战兢兢, 如履薄冰。 小伍跟在他们后面,将酒坛子放在地上,说来也是奇怪,这后院也算是空旷,怎么的就一个下人都没有,莫名地就似成了禁地似的。 封云汐曾经说过,越凸显出不正常的地方就越有蹊跷,当即小伍就有了查看的想法,乘着放下酒坛的空隙,小伍四处张望。 “你不好好干活,看什么呢?” 身后猛然传来训斥的声音,小伍慌忙回神,只见大总管不似平时那样趾高气扬,眼神之中透露着焦灼。 这个反应很不对,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的。 小伍愣了一下,飞快地做出反应,只听啪的一声。 酒瓶碎了一地,满地酒液四溅。 小伍诚惶诚恐地看向大总管, 颤抖着回应:“大总管,我。” “小王八羔子!真是不成器!赶快给我滚开,这若是出了事儿我扒了你的皮。” 大总管上前,一把推开小伍,看着满地的酒水心疼不已,但小伍却看得真切,他的目光看的不是酒水,而是一旁的假山。 一定是有问题的。 小伍心中有了答案,但面上不敢显露出来,只能瑟瑟发抖地看向大总管:“大总管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 “笨手笨脚的东西,给我滚到前院去,这里可不敢再要你们了,滚。” 众人始料未及,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大总管急切的叫骂声,哪里还敢多待,纷纷跑了出去,到了前院,一个个都是忧心忡忡,生怕大总管会对自己做什么。 但大总管似乎是忘记了这件事,只让他们滚去前院后便没有了下文,众人只庆幸劫后余生,但小伍却越发地笃定,这大总管一定是藏着什么事情。 撇了撇四周,只发现四下皆是各自忙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确认安全后,小伍急速赶往后院,藏在一隐蔽处。 果不其然,这大总管并没有走,而是四下张望有没有人,确认无人后,才叹息出声:“还好那群贱种没有发现,若是发现了只怕事情要严重了。” 事情眼中,莫不是这里藏着的东西远比自己猜想得还要重要。 小九不敢耽搁,目不转睛地盯着大总管,只发现这人自己搬了酒向着假山附近走去,面色慌张,似乎害怕别人发现了什么似的,急急忙忙地进去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不对啊!按理来说这假山不过是十几步路,就算是一个来回也不过是须臾的时间,怎么这大总管用了那么久,莫不是里面别有洞天? 小伍就这样蹲在隐蔽处,等着大总管走远了方才靠近假山,端详了一会儿,发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小心地按下去。 “哐当。” 只听一声巨响,偌大的假山就这样裂开了,底下是一条通道,漆黑无比,小伍查看了一番,试探着走了下去,约莫是一盏茶的工夫,他才走到了尽头。 这是一个地下通道,里面是类似于地陵存在,空旷无比,可以容纳许多人的存在。 小伍错愕万分,愣了一下,只在这呆愣的片刻,他猛地被冰冷的东西当头一击。 猛然回神,小伍惊觉自己已然被锁链困住,周遭全是黑衣人。 心下明了,这十有八九便是下人们口中楚余萧养的那些杀手了。 屏息凝视,即刻做出反应:“各位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误入这里,你不要杀我啊!” “谁管你这些,给我走。” 黑衣人显然不听小伍的解释,抓着锁链就要带他离开。 一路上小伍都在颤抖,不听地和这些人求饶。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们放过我吧?” 众人不理会小伍,当然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放松这些人的警惕,以便自己可以更好地观察这里。 封云汐曾经教过他们,只有在敌人放松的时候,才是最容易达成自己目标的时刻。 所以,趁着这些人拿不准自己的来历,小伍观察着这里面的一切,这里面有许多人,只和自己在楚南王训练时一样,各司其职,训练有素,显然这就是楚余萧的杀手了,只不过在一处偏远的角落,小伍看见了楚连城和封云汐的画像,且上面被朱砂画了叉。 小伍神色一紧,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 杀手的规矩,为了让暗杀者更好地记住被杀之人的脸,他们会事先将画像挂在显眼处,且若是上面画了叉号,就证明这人死期将至。 小伍始料未及,这楚余萧那么快便要对自家王爷王妃下手,心中怒火中烧,忍不住就想将身上的枷锁挣脱,直接杀了这群人,给王爷王妃报仇。 一群狗东西,竟然想对自己王爷王妃动手,简直死不足惜。 第五十章 杀了 小伍心中的愤怒似乎在那一刻便要爆发了,抬起头,满脸猩红。 “切记,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记住你是去探听消息的,不是和人打架的。把消息传递出来才算是完成自己的任务,死了不算。” 封云汐的声音犹如警钟, 将小伍拉了回来,咬着牙,极力平息怒火。 良久小伍才回神,惊觉自己已经被带到了目的地,抬头便只见到一个身材瘦削,面容冷峻的人, 只一眼小伍就察觉到了他和这些黑衣人的差距。 若说这些黑衣人犹如森林之中的孤狼, 那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头领, 只一眼就让小伍感觉到了压迫。 大概这就是杀手的头领了,带他来这里无外就一个目的,处置小伍。 众人站定,跪下回禀:“阁主,这人是私自闯了进来,说自己是误入的,敢问如何处理。” 小伍猜得没错,却是首领无疑,只不过他并不相信手下的禀告,只看了小伍一眼。 穿着府中下人的衣服,浑身上下都在发抖,仔细看确实是如此,但那双眼睛之中却没有半分的惶恐,显然他在撒谎。 收起目光,栖息悠然地回应:“杀了吧!” 小伍一惊,脑中蒙了一下,但很快回神赶忙哭天喊地起来:“大人,我是大总管的侄子,奉命前来送酒, 而且他还嘱咐,让我问问您还有什么吩咐,求您看在我叔叔的分儿上,饶了我一命吧!” 泪眼婆娑,磕头如捣蒜,额头带上了血。 小伍只将一个贪生怕死的小痞子演绎了个活灵活现。 但栖息无动于衷,继续着自己手头的事儿,只是挥手,底下的人点头,即刻要将小伍带走。 恰在此刻,只听到门外有步履攒动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来了,栖息眉头一紧,赶忙让人将小伍藏到了隐蔽处。 小伍被这举动弄得一愣,刚想继续哭,却被人捂住了嘴巴,带到了隐蔽处, 漆黑一片,只听到外面的声音。 “见过王爷。” 楚余萧来了, 怪不得这头领如此害怕, 只怕是不想被楚余萧知晓因为他的疏忽有人进来了秘密基地吧! 如此紧张的时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楚余萧身上,那里还有有人注意小伍,即刻就不再哭喊,只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黑衣人只以为他怕了,便也由他去了。 “准备得如何!” 传来暗哑的嗓音,急促且焦急,应该是楚余萧了。 “按照王爷吩咐,已经训练了许久,只等王爷成婚之日便可以对楚南王及楚南王妃动手了。” 这一语只验证了小伍那一刻看到的,这楚余萧是铁了心要对自家王爷动手了。 好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爆发,小伍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透露着愤怒,身体紧绷,手上的青筋暴起,好在灯光昏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外面,没人注意到小伍,若是被人发现,只怕是早就要将他碎尸万段了。 谈话还在继续,小伍奋力地压制自己的怒火,脑海中不断的会想着两人刚刚说的话。 成婚,楚余萧得婚期不是在半月后就要举行了吗!那便是,留给小伍的时间只剩下半月了。 小伍警铃大作,若是自己在此浪费时间,只怕王爷和王妃会有危险,且那么重要的消息都被自己知晓了,只怕这栖息是不会留下自己的命了。 既如此,自己留在这里也必要非要留在这里了。 小伍把手指在鼻子前一抹,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瓶,捏碎是一小块油脂。 这是封云汐给他们的,说是在走投无路之时可以放在掌心融化,这东西散发出的味道,可以让人瞬间晕厥,注意自己要提前在人中处抹上解药。 果不其然,油脂很快融化,自小伍四周传来了甜腻的味道,只是转瞬间的功夫,羁押小伍的人就晕倒在地,甩了甩身上的铁链,小伍逃出生天。 那股香气很快传到了栖息的鼻中,愣了一下,心知不妙,抬手掐在自己大腿上保持清醒,同时飞快地赶往味道的源头,定睛一看,只见手下散倒一地,刚刚羁押之人早已桃之夭夭。 心下一惊,警铃大作,只怕刚刚羁押之人绝不是等闲之辈,顾不上楚余萧还在,即刻纠结人手,前去追捕小伍。 凭借着多日以来的探查,小伍早就对楚北王府的布局了如指掌,此时逃命路径选择驾轻就熟,找到了事先踩好点的地方准备离去,但刚刚踏上墙门,栖息就带人赶来,前后夹击,腹背受敌,小伍陷入窘境。 当下也不顾了那么多,直接翻墙离开,但很快就被栖息拦下。 人群乌压压地围了一片,小伍被困在其中,犹如瓮中捉鳖,探囊取物。 栖息在外围看着小伍,只觉得可惜,这样的人才,偏偏不能为自己所用,若是早些遇到,只怕自己能将他收入麾下,但一切只是如果。 叹息一声,栖息下令斩杀小伍。 但就在此时,自小伍周围散发出浓密的烟雾,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他们被困在这浓雾中睁不开眼睛,众人四下慌张,声音嘈杂,根本分不清是敌是友。 小伍趁乱逃跑,直直地就向楚南王府赶去,但这一路都是闹市,肯定会引起栖息他们的注意,万一循着线索找到了楚南王怎么办,自己做的这一切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心下杂乱,四下搜寻,只看见一处帮人写信的地方,摔下一定银子:“急用。” 写信人乐得眉开眼笑,拿着银子喜不自胜,小伍拿了纸笔奋笔疾书,分分钟就写好了自己听来的消息,眼眸一撇,只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将信件交给他:“送到凌云阁天字号一房,哪里的人会给你五两银子做报酬,一定要送到啊!” 郑重地嘱咐了小乞丐,远远的只听到了人们惊恐的喊声,只怕是栖息他们来了,小伍没有了时间,只能希望这小乞丐可以帮助自己完成任务,随后毫不留恋地向着慌张的源头跑去。 临走前,小伍只有一个期盼,一定要顺利送达情报啊! 小乞丐在重金诱惑下,飞快的跑到了凌云阁,那是一家背景深厚的当铺。 信件很快传递倒了封云汐手里,她知道这是小伍传出来的,既然他人没回来,此刻必然情况不妙,即刻派遣众学员前去解救小伍,但事情为时已晚,栖息找到了孤身引开他们的小伍,义愤填膺,直接就要将他抓回府内严刑拷打。 能够潜入他们府内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且还听到了自己与楚余萧得计划,一定要问出他身后的人,避免事情生变。 第五十一章 追捕 这封信历经重重磨难终是到了封云汐的手上,略读了一遍,她便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接派出全部人手去接应小伍。 兴师动众直接惊动了楚连城,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也派遣雪阳带着府内的精锐人马全去增援。 可盲目地从众只会事倍功半,仔细地调查后, 封云汐决定自楚北王府为中心,自这蔓延开来寻找小伍的踪迹。 得了命令,一众人紧锣密鼓寻找消息,一丝一毫都不放过,这样细致的排查,怎会没有消息。 果不其然,只是打眼的功夫就有人来报说是城东四五里地有一架马车鬼鬼祟祟,一路上躲着人, 还偏从人迹罕至的偏僻角落里走。 想来那些人也是害怕事情闹大, 便是如此行事也未可知。 属下不敢怠慢,只将消息传到封云汐那里。 封云汐闻言,忍不住笑了:“倒是有几分聪明,只是动了我的人,哪里那样好离开的,雁过留声,兽走留毛,对我的人动手,势必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管是不是带走小伍的人,总要去瞧瞧的。 雪阳恰好在旁,注意到封云汐冷峻的面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心道:“这次这些人只怕是完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势必会死的很难看看。” “雪阳!”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雪阳回神,赶忙回应:“在。” “带上人手,若是这些人带走的小伍,便把他们给我直接活剥了。” 垂眸, 封云汐淡然地说出此句,波澜不惊,镇定自若,只是那眼睛冷冷地盯着前方,让人由如冰窖。 “是。” 封云汐已经吩咐,雪阳再无怠慢的道理,带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消息所言之地。 不大的地方,瞬间马蹄四溅,声名鹊起。 此处很是隐蔽,猛然来了人,林中飞鸟受惊,纷纷鹊起,遮蔽天日。 空气凝滞,兵器撞击,细微的声响通过空气传入栖息的耳中,他猛然抬头,只见数十匹战马踏尘而来,坐于其上之人个个身着黑衣, 一袭劲装, 身上佩剑,来者不善。 栖息愣了一下,只见那群人直直地向着马车袭来,瞬间反应过来,这怕是来解救这奸细的。 看来这奸细来头不小啊。 栖息当即就起了与这些人拼搏的心思,但转念想想却是不妥。 如此兴师动众,大费周章,单凭他定然不是对手,所以带着马车内的人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思及此,栖息飞快下令:“掩护我。” 手下得令,纷纷挡到了栖息身前,一道人肉屏障出现。 栖息趁乱急匆匆赶往马车内。 日光涌入小伍眼眶,没意识到发生了何事,便被人给拖了出去,映入眼帘是混战,打眼一看,是楚南王的人。 “老实点。” 身后忽然传来栖息的声音,便是小伍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是这栖息想要以自己为人质逃脱。 怎能给他机会。 小伍眼眸一转,趁着栖息挟持自己的功夫,一脚死死地踩在他的脚尖,他疼痛出声,身形也为之一震。 漩涡之中得雪阳敏锐地捕捉到这些微的变化,急速脱离包围圈,持剑与栖息缠斗起来。 二人本就是不相伯仲,一时之间也是斗得难舍难分,可今日栖息已耗费了大量力气,故雪阳略胜一筹,到底是摆平了栖息,连人带小伍带回来府中。 两个时辰后,楚南王府。 封云汐与楚连城在府外焦急地等候,早就传来了消息说是已经将人带了回来,可都等了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封云汐当即坐不住了,直想要一探究竟,却被楚连城抓住手腕,拦住:“再等等。” “已经过了那么久,还怎么等,难不成真要看他们死在外面。” 封云汐猛地甩开楚连城的手,面上已是不悦。 说到底小伍是因为帮助她探听情报方才陷入如此境地,如今让她坐以待毙,她实在是做不到。 “稍安毋躁,你这样贸然涉险,只会让其他人担忧,你且放宽心再等等,雪阳能处理的!” 话音未落,远远地就听到街角处传来马蹄嘶鸣的声音,二人定眼一看,只见雪阳满身是血,带着小伍回来了。 二人当场愣住,不是说大获全胜吗?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慌忙上前,雪阳咬着牙下马,对二人行礼,封云汐立刻制止,只问:“怎么了?” “回禀王妃,我们一开始却是伤亡很小救下了小伍,只是后面有追兵敢来,一路上穷追不舍,我也没带多少人,能够回来已然是万幸了。” 说话时,雪阳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封云汐扫视一番,只见黑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染,顺着衣角不断的低落。 伤势不可谓不惨重,如此模样还能安全回来已经不容易,实在不能要求太多,赶紧让他们进屋疗伤。 仔细处理伤口,熬药已经是用了一下午,好容易安顿好了众人,封云汐这才有时间去看看小伍,询问关于信中的事情。 寻了小伍的住处,推门,封云汐便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伤口,纤弱的少年,身上已经没了一处好地方,为了不耽误别人,咬着牙自己涂药,一言不发。 封云汐见了,不能不动容。 小伍听到身后有动静,急忙回神,只看到封云汐驻足在哪里,心中明了她要问什么,急忙放下药粉,回应:“王妃,我在楚北王府后院找到了意思楚北王豢养的杀手藏身的地方,失手被他们抓住,趁此间隙我见到了他们已经将你们的画像打上了叉号,随后楚北王到访,只商量着要在楚北王大婚之时对你们动手,想来已经是准备了许久,我们若不能及时安排,倒时怕是会出事。” 小伍说的条理清晰,封云汐很快知晓了这楚北王的狼子野心,怪不得今日不见他动手,原是想要趁着他的大婚,自己和楚连城没有防备,他好出手一劳永逸啊。 只可惜做的不够保密,还是被小伍潜入楚北王府探到了消息。 “干得好!小伍!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便好。”封云汐微笑,伸手想拍一拍小伍的肩头以示嘉奖。 但扫视一番,小伍身上已经没了一块可下手的地方,无奈只能嘱咐他好好养伤,切勿再劳心费神。 虽说少年恢复得快,但也得仔细一些,不然留下了病根,往后很是麻烦。 第五十二章 算无遗策 封云汐得了消息,立刻告知雪阳与楚连城。 听闻消息,楚连城大为吃惊,虽知晓自己与楚余萧并不和睦,但能让楚余萧不顾情分到手足相残这一步,他属实是想不到。 虽说吃惊,但此时心中也有了计较, 所以只是叹息了一会儿,便吩咐下去加强防守,以备不策,顺便还不忘让雪阳去审理带回来的栖息。 雪阳得令赶往地牢,打开牢门,却只见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上前查看, 已经是死去多时。 不可能啊!便是打斗之时,自己都是小心地避开要害,伤不至死,怎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掉了,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去回给封云汐及楚连城。 两人点头,只表示知道了。 既然是死士杀手,能这样,并不让人觉得奇怪。 —— 当夜,楚北王府。 满室亮光,噤若寒蝉,楚余萧坐在中央桌前,握住杯子,一言不发,在他的下首是跪了一地的杀手。 栖息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通过探子禀告,他是带着手下去追击府内的细作,可去了那么久还未归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思及此,楚余萧不住地颤抖, 终是忍不住,狠狠地将杯子砸到地上,大骂:“一群废物,本王潜藏了那么久,眼见就要到出手时机了却功亏一篑,你们该当何罪。” 瓷片碎裂一地,没人出声,只能静静地跪着。 他们是楚余萧得狗,没有能力反抗,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等待主子发怒完毕。 良久,为首的杀手撑不住了,出声安抚:“王爷,我们已经计划多时,现在已经万事俱备,不过是一个细作,不足为惧的。” “不足为惧?你说得好听,现如今这消息只怕早已经被楚连城得知, 他楚南王府本就守卫众多, 身手高明, 如今知晓这消息,你以为他不会有所防范?” 楚余萧一脚蹬在了杀手的胸口,破口大骂,一个个是饭桶吗?这样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杀手向后退出好远,身体砸在柱子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但还是跪下,恭敬地回应:“王爷说的是,只是如今既然已经被他们知晓了我们的谋划,难不成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楚余萧没说话,眉宇之间略有松动,杀手接着开口:“既然他们得到了我们的计划,我们倒不如将计就计,直接提前发动。我们虽准备还未万全,但毕竟基础雄厚,所以不如趁其不备,直捣黄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吾等愿以此将功补过,还望王爷成全。” 语毕,杀手黑压压地跪了一地,视死如归。 楚余萧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却也是这个道理,既然楚连城这边已知晓了自己要动手的消息,只怕是还在准备,若不乘着现在打他个措手不及,只怕是要错失良机。 思来想去,这怕是唯一的办法了。 “就这么办,若是再失手,尔等提头来见。” “是。” 虽说计划提前,不可以再按照原方案实行,但好在栖息做事高瞻远瞩,早准备了第二份计划,按照他留下的东西,众杀手只选了一隐蔽处发掘通道,联通外处,乘着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还在楚北王府时,将人运送到别的地方,待楚南王府守卫薄弱之时,一众人等破门而入,杀楚南王个措手不及。 计划实施很是顺利,五天便挖好一处地道,直通楚北王府外一处小院。几天前,楚北王府管家便购得了这处宅邸。 又三天,休整过后的杀手集团,终是在这天晚上准备动手。 月黑风高夜,杀人夺命时。 数百杀手如星辰一般四面八方进入楚南王府,正准备动手,却见王府花园端坐一人,举杯对月,神情自若。 众人愣住,猛然想起这便是封云汐,数名杀手相视一眼,齐齐扑向这人。 封云汐倒也不怕,唇角轻笑,手中酒杯自然掉落。 “咔哒。” 数百护卫也自她身后的院子涌出,手中提着刀,入侵者还未回神,刀子便已经没入他们的心口。 转眼之间,入侵者们便身入炼狱,痛苦哀嚎,一个个捂着胸口失去了击杀的力气,倒在地上,犹如衰败蚊蝇,时不时抖落翅膀,最终还是命丧黄泉。 只片刻,他们便被斩杀殆尽。 恰在此时,大门被推开,楚连城刚入府便看到如此一幕,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封云汐泰然自若立于尸体环绕的花园中,淡然道:“楚余萧派来的人,取了他们的戒指送还给楚余萧。” 楚连城愣了下,飞快点头,吩咐雪阳去办。 封云汐说的话他自是相信的,只不过好奇,她是怎么预判到楚余萧会提前动手的。 “你是怎么知晓他会提前动手的。”楚连城问。 “自己的大将都死了,怎么会坐以待毙,即便不知道奸细是谁家的,也只能默认我们会知道消息,开始防备,那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趁我们担心着大婚之日的刺杀,提前出手,出其不意,况且七日前,楚北王府后院外一处院落换了主子,这么大的事,我还是知道的。”封云汐说的理所应当,仿佛楚北王府外的宅子换了主人就等于楚北王要来杀自己似的。 楚余萧本就不是安分的主儿,知道自己事情败露,定然是会想着补救,所以这是他必然会做出的决定,只不过封云汐也不确定他会不会留后手,所以做了两手准备,让楚连城防范婚期的刺杀,自己则安排人手监视楚北王的行动。 本以为楚余萧准备和自己殊死一搏,谁知却还是用了这偷袭刺杀的方法。经此一役,他楚北王府的力量损失大半,只怕大婚之日,他再无可乘之机。 次日,楚北王府。 雪阳带着几名下人,抬了一口装饰华丽的木箱子送到楚北王府。 留下一句话:“我们王爷说了,恭贺楚北王大喜,烦请交给楚北王爷。” 便扬长而去。 守门人一愣,不知这楚南王何意,当即找人抬了箱子,毕恭毕敬地给了楚余萧送来。 楚余萧也是费解,大喜?贺礼不是成婚当日给的么?此时送礼所为何意? 楚余萧费解,还是命令下属将箱子挑开。 那下属也怕其中有诈,拿了剑鞘把箱子盖子挑起,又在箱子边缘踢了一脚,白花花的掺着血的戒指掉落一地,丫鬟们吓得面色惨白,小斯们也是不敢出声,面面相觑看着楚余萧,只怕他出什么事。 却料想不到,自家王爷面色潮红,盛怒至极,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有楚余萧自己知晓。 这是他派去刺杀楚连城的一百二十三人杀手所佩戴的戒指,表名身份的信物,现如今一个不少的给自己送来,这是对自己的耀武扬威,给自己的警告。 第五十三章 成婚 有了先前的威慑,楚余萧自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他知道若是楚连城发起怒来,只怕是真的会让他难堪,所以最近很是安分。 转眼便是他的大喜之日,张灯结彩,觥筹交错, 宾客满门。 长街十里,皆是迎贺,远远地自街门驶来一马车,金丝镌刻,雍容华贵,四周夹道之人皆是退让, 待马车驶入楚北王方才停住, 自轿子上下来一人,白玉冠束发, 身着白衣,面容冷峻,庄严肃穆,只一眼就让所有人低下头。 正是楚连城。 从马上下来,来至马车前,掀开帘子,只见一容颜秀丽的女子走出,肤若凝雪,眉若菡萏,瞳孔低垂,娴静万分。 众人惊诧,此人是谁,好半天众人方才想起,那是楚连城的王妃,长和侯府的小姐——封云汐。 众人只听说这封若兰美艳,却不知者封云汐也是如此娇艳,不经纷纷感叹楚连城好福气。 楚连城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带着封云汐进入楚北王府, 楚余萧恰好敢来,笑嘻嘻地说道:“大哥来了,怎么不着人通报一声,只让弟弟匆匆来迟。” 兄友弟恭,一派和谐。 楚连城也不搭话,只是笑道:“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为兄哪里能夺你光彩,今日父皇在此,想来也是希望我们兄友弟恭,你说是不是。” 楚连城将一个东西递给楚余萧,瞬间,他的脸色黑了下来,是上次送来的戒指,楚连城还留着,为就是在今日提醒自己,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他不想闹事, 但若是楚余萧自己找事, 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是。” 楚余萧闻言心中愤愤不平, 却还是得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忍下了这口气。 楚连城满意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进了里面。 果不其然,相安无事,皇帝也是笑意莹莹地看着儿子完婚,百感交集。 宴会之上,其乐融融,只是这楚余萧心中愤愤不平,只想将楚连城生吞活剥,可无奈根本没任何办法,只能咬着牙继续流程。 接了花轿,垮了火盆,一切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王氏和长和候在宾客席中看着女儿,不免老泪纵横,那么多年终是得偿所愿。 “一拜天地。” 随着礼官的喊声,二人牵着跪在垫子上正要行礼。 蒙的,却听到达达的钟声。 四下噤若寒蝉,婚宴之上送钟,这可不是好什么好意。 皇帝面色惨白,楚余萧也面色不善,大喊:“去看看谁送的贺礼。” “是。” 管家忙不迭地去找,少顷,有些为难的回来了,看着楚余萧不说话。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楚余萧急促发问。 “回禀王爷,声音来源已经找到了,只是,只是...”管家嗫嚅着不敢出声。 “说。”楚余萧大喝。 “只是这贺礼是长和侯府的二少爷亲自送来的。” 众人哗然,嫁女儿送钟,这长和侯府是何居心。 王氏当即吓得面色惨白,她记得自己没有让人送这东西啊?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钟声。 恍然,她想起了什么,前几日封云汐送来了一批物件,里面只有一样是西洋的自鸣钟,只怕这是她刻意所为。 当即,王氏怒不可遏,直接叫人绑了封红玉。 封红玉此刻正在休息,迷迷糊糊中被人绑了过来,直挺挺地摔在大厅中,满地红色,众人窥视。 封红玉愣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何事,王氏早已跨步上前来,抬手“啪”的一下打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睡教给你的你就敢这样对待你的姐姐吗?”王氏声泪俱下,跪在了皇帝面前:“陛下,我教子无方,只请陛下责罚。” “我。”封红玉似要开口辩解些什么。 “给我住嘴。” 不给封红玉开口的机会,一巴掌再次迎面而来,只让他觉得耳膜撕裂,耳鸣不停。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人给绑了过来。 皇帝坐在上方,一言不发,只看着楚余萧。 此刻,楚余萧远比任何人愤怒,他真恨不得将封红玉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但他却不得不表现出恭顺大度的样子。 环顾众人,只问了皇帝:“还请父皇决断。” “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且犯事之人还是王妃的哥哥,大喜之日不宜见血,就让人带下去,择日再议吧?” 皇帝虽面色不悦,但到底还是给了长和侯府颜面,只让私下解决这件事。 长和候忙千恩万谢,只让人把封红玉带回府上去,出门迎面碰上了出去透气的封云汐。 封云汐见封红玉被绑愣了一下,即刻便要上前去阻止这些人,却被楚连城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可知道这是我兄长?我怎么能看他被人羞辱。” 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封云汐却是护犊子,不愿意让人对封红玉动手。 “这件事我真的没办法帮你,你哥哥送了西洋钟,在行礼的时候,这钟响了,大婚之时发生了如此的事情,已经惹了众怒,现在维护他,只怕是火上浇油。” 楚连城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封云汐再想辩驳也是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得看封红玉离开。 她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来,封红玉回到家中会有何种的处罚? 封云汐眉头禁不住皱起。 楚连城赶忙安抚:“无妨,等你哥哥回到家中,我就向你父亲要了你哥哥来军营中,在我麾下,没有人敢欺负他,以后建功立业了,也好封侯不是吗?” 如此说,封云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头,等着事情结束。 封云汐心思焦灼,一路上只惦记着这件事,楚连城也心中记挂,回府便和雪阳说了这事儿,即刻就去安排。 是夜,红烛摇曳。 封若兰握住苹果,满目娇羞,等了那么多年,终是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多年运筹帷幄,终是得偿所愿。 洞房花烛夜,夜半无人时,封若兰只翘首企盼楚余萧归来,但等了很久都未有消息,终是按捺不住让人去楚余萧为何还不来。 丫鬟点头,即刻去找了,但始终一无所获,只能败兴而归,告知自家小姐自己没有找到王爷。 封若兰当即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心中似是猜到了什么,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第五十四章 骂人 楚余萧一夜入洞房,第二天早上烂醉如泥的躺在书房的偏榻上,封若兰怎会不知这楚余萧是什么意思? 只怕是因封红玉让他在婚宴上丢了面子,所以才如此对待自己。 思及此,封若兰只想让封红玉原地消失,奈何为时已晚,只能按捺怒气, 让管家带路去找楚余萧。 管家面色凝重,但架不住封若兰命令,只得带她去了书房。 推开门,脂粉气充斥满屋,楚余萧衣衫凌乱,搂着几名歌女。 走进去, 只见楚余萧与三个歌女厮混成了一团。 大婚之夜, 撇下新婚的王妃与歌女们厮混,传出去只怕是贻笑大方。 但封若兰还是忍住,恭敬行礼:“见过王爷。” 奇耻大辱,封若兰还是忍了。 楚余萧悠悠转醒,看见封若兰娇艳欲滴的脸全无兴致,只扶着歌女道:“小妖精们,伺候本王起身。” “王爷。” 几人嬉笑成一团,丝毫不顾封若兰在此,终是她忍受不了,行礼:“王爷早些起,妾身告退。” 语毕,即刻羞愤地离开房间,眼含热泪。 在侯府中她众星捧月,千娇百宠,但嫁给了楚余萧第一天就受了如此奇耻大辱,这让她如何自处? 汹涌的怒意充斥心胸,封若兰写了封信叫人送给王氏,直说让她带着封红玉前来王府负荆请罪,否则便要拿长和侯府问罪。 王氏何尝不想带那个罪魁祸首去请罪,但楚连城在此前来要人, 握着虎符要调封红玉从军,他侯府如何敢拒绝?遂而将昨日回府挨了一通狠揍的封红玉送入楚连城府中。 当下面对自己女儿代表楚北王府来的问责,只能自己陪着长和候去了楚北王府请罪。 两人把这事闹得声势浩大,送了许多名贵东西,管家自是不敢对王妃的家人懈怠,当即就去书房找了楚余萧,一五一十说了长和侯府带了许多贵重物品前来道歉的事情。 但楚余萧听了,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然回应:“说本王昨日饮酒过量还未起,让他们等着。” 管家犹豫片刻,只问:“王爷真要如此吗?您与王妃才成婚,就这样懈怠她的父母,传出去只怕是不好。” “他们让本王在婚礼上出了那么大的丑,本王不兴师问罪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让他们等着吧!” 楚余萧铁了心不见,管家也是无法,只能回应, 封若兰也不恼, 只是陪着两人等,只从日上三竿等到了日头西斜, 楚余萧才姗姗来迟,不给几人说话的余地,只三两句就将人打发了,丝毫不给面子,让长和候好生难堪,但碍于自家儿子先做错了事情,他们也不好开口,只能忍下这口气,暗自离去。 此刻,楚南王府。 封云汐得了封红玉来的消息,匆忙地赶去他的居所,入门便看到封红玉温暖的笑容。 “怎么那么急,我还会跑了不成。” 封红玉笑着回应,封云汐当即鼻头一酸,奔向他,但指尖微微触碰到的他时,封红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只是瞬间就被封云汐抓住,按了一下他的后背,鲜红一片。 当即在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撕开了他的衣服,背上满是伤痕,只看得触目惊心。 封云汐为之动容,忍不住问:“不疼吗?” “自然是不疼的,无事,真的无事,小时候被敲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必害怕。” 封红玉安慰封云汐自己无事,但都知道的她不过是强装镇定,便是再不怕疼也是会疼的。 人又不是机器,如何能不疼痛。 封云汐怒视了一眼封红玉,当即他就不再出声,只看着自家妹妹把自己推到床上,大喊,“脱了?” “这样不好吧!”封红玉一头雾水。 “我叫你脱干净,别那么多废话。” 语气提高了几分,封红玉再不敢多说,只能脱了衣服,趴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只觉得有东西撒在了背上,痒痒的。 “妹妹,你。” “我用了自己调制的药粉,虽然有些疼,但是对你的伤口有好处,忍着点。” 语气冷淡,但透着关心,封红玉不说什么,只等着妹妹上药。 少顷,上药完毕,楚连城自门外走来,巡视了二人一番,只道:“我来得不凑巧了,妨碍你们兄妹二人说话了。” 封云汐瞥了楚连城一眼,没说话。 楚连城没在意,自顾自地说道:“大舅哥,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去军营,以后在我麾下,可保你安然无虞。” 闻言,封红玉瞬间炸了,直接坐起来,回应:“好男儿志在四方,哪里有靠着别人的保护过活的,若是需要靠着别人保护苟活,我宁愿死在长和侯府的皮鞭之下。” 封红玉虽生在王侯之家,每日里和那些遛马斗鸡之辈厮混,其实聪慧无比,文武双全却不为外人所知,旁人包括了父母都只知道他混不吝。 “不是这样的,塞北苦难,多有战乱,便是我原先去了,也是学习了半年方才可以上战场厮杀,大舅哥学习之时需要人保护的。” “就是哥哥,哪里有一口吃成个胖子的,便是你真的有这通天之才,你也得学习不是,你且去看看,若是真的不喜欢,再说就是了。” 封云汐耐住了性子,同封红玉讲了这其中的道理,但他还是变扭的不愿意去。 封云汐也是无奈,只能继续劝慰:“哥哥,几十万的大军厮杀哪里是你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的,若是你真的想要建功立业,不妨跟着楚连城的人学习一下上阵杀敌的技巧,再努力博一个功成名就。” “我...”封红玉有些动摇,但还是有些不愿靠楚连城。 “你且听你妹妹的,去塞北看看,我嘱咐了我手下的将领,除了会保护你的生命外,不会提供过多的帮助,你且宽心去吧。” 闻言,封红玉方才打消了顾虑,愿意去军营锻炼,封云汐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匆匆忙忙地去为封红玉准备伤药。 楚连城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调笑:“没想到王妃还会有如此贤良的一面。” “对待家人定然是要仔细,且他这次去的可是塞北苦寒之地,我不得多准备一些伤药以备不时之需吗?万一可以用得上呢?” 第五十五章 挨打 晨起,有小厮偷偷来报,只说楚南王将封红玉调到麾下效力,计划配往塞北建功立业。 “你说什么?那个逆子被楚南王派遣到军中去了。” 听闻此言,王氏当即站起,盛怒之下摔碎了瓷碗。 这个小杂种到底是给楚连城下了什么迷魂药,能将这王爷迷的颠三倒四, 不惜用这种方式保护他。 “反了反了,这个小杂种闹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只等回来了好好与他算算账,谁知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如此戏弄与我,这可如何是好…该怎么对楚北王爷交代啊!” 王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为了平息楚北王的怒火, 她已经是回了话,只说回了侯府, 便将封红玉送去给楚北王府,让他谢罪,如今却被楚连城抢先送走,她该如何交差啊! 王氏在屋里不断来回踱步,恰逢她的贴身侍女锁芯从外面办完事进来,只看主子焦灼模样,忙问:“这是怎么了。” “封红玉那个小杂种被楚南王送去了塞北,我该如何同楚北王爷交代啊!”王氏恼怒出声。 锁芯一愣,一时没了主意,抬眼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正是府中姨太太李红英的婢女连心,恰巧着今天来领月钱。 这本是无关紧要的事,但只一点牵扯到了长和候府的秘辛——长和候府唯一的公子封红玉的生母,本不是夫人王氏,而是这府中名不见经传的姨娘李红英。 这是府中秘辛,知道的人甚少,但锁芯作为王氏的婢女,怎么会不晓得, 心中大喜过望,忙对王氏道:“我的夫人,你看那是谁。” “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解不了这燃眉之急的,我…” 话音未落,顺着锁芯得手王氏看到了婢女连心,愣了一下,飞快会意,只是很快便被压了下去,只道:“不行不行,若是我去她责罚,这阖府的人不都知道了封红玉不是我生的,若是传出去,又该怎么办?” “怎么不行,夫人你且想想,那小杂种本就是不是你生的,原就是那贱人趁你回娘家,使了狐媚子手段上了老爷的床, 得您慈悲才生了那个小杂种, 你有心不与他计较, 还把那个小杂种养了那么大,还许她在府中安度晚年,谁知她生的小杂种惹出了如此事端,挡了我们大小姐的道,可不就得拿他顶罪吗?” 陈年旧事被提起,王氏的火一下子就起来了。 她本就善妒,所以自入府时便对妾室十分严苛,寻常时分那些妾室见都见不到侯爷,只是摆设。 当年若不是这偌大的候府需要有人继承,她才不会让这些人有机可乘。 封红玉刚降生,便养在了自己名下,更是早早的打发了李红英去偏僻之地。 一切行事隐秘至极,知道这些的人甚少。 王氏虽然蠢笨,倒也明白,贸然的捅破了这件事,只怕封红玉要找自己算账的。 锁芯心急:“夫人,那么多年你且看这封红玉得所作所为,哪里同你亲厚了?上次的事情可是害我们候府丢了好些东西,你就这样放着他,以后便是他继承候府,尊你为太夫人又如何?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自然是不会同你相亲。” 锁芯好一顿劝说,王氏有些许动摇,但还是下不了决心,只将封红玉被调走,他母亲还在府上,派人去问问封若兰该如何是好。 封若兰得知此消息,略微沉吟,便理清楚了事情,只让王氏好好招待李红英。 王氏得了女儿授意,心下稍定,当即让人把李红英抓来,好好招待李红玉,自此李红英开始了暗无天日的受刑时间。 次日,楚南王府,练功楼。 “云汐,你可知道这次满京城都在传这楚北王府得笑话,大婚之日,被人送终,往后怕是会事端。” 还没等林玉莲进府,这边就听到她的声音。 作为亲历者,封云汐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没言语只做自己的事情。 “云熙,你怎么不笑,这次你那个长姐可是一点脸面都没有了,怎么你就?” 猛地,林玉莲才想起来什么,笑着说:“我忘了,你应该是在的,一定是比我这个外人要知道的多,是我多嘴了,该死该死。” “你本就是说来逗趣我的,有什么好自责的,无碍。”封云汐浅笑。 “只是可惜了你二哥,想来只是想为你出口气,所以才送了那个东西,只是按照你那姐姐和母亲的性子,惹了这样的事性情,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现在只怕已经是身处炼狱,不得安宁了。” 话锋一转,林玉莲就说起了封红玉。 作为当朝权贵的女儿,她听八卦消息自然是听得全须全尾得,不会似那些人,捕风捉影,乱嚼舌根。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在这家里又能如何,只能受着呗!”林玉莲忍不住感叹。 “好了,怎么就说别人了?来这里是练功的,不是让你来聊天的,快些把前几日教你的东西演练一下,我来看看。” 封云汐敲了一下林玉莲,她当即吃痛,却也不敢吭声,只能练习给封云汐看,只不可同日而语。 一朝之累,竟似十年之功,只让林玉莲自己都好奇自己是否是百年难遇的绝世奇才。 封云汐且笑笑不说话。 这些时日她一直用空间里的灵泉养着林玉莲,这外人看来难得一见的珍品灵泉,到了她这儿都已经是泡澡的水了,怎可以常理度之呢! 一套拳法演练完毕,封云汐颔首:“最近进步很大,想来这套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我且拟了新的训练方法来,你且练着。” “好。” 林玉莲继续练着,封云汐到了外面,写好了计划,让人带着林玉莲练习,封云汐安排好了事情,便只带着雪阳离府外出。 雪阳费解:“王妃,您不带林姑娘练拳了吗?” 素日里,封云汐对林玉莲可是最上心的。 “已经安排好了,自是不必操心了,只是当务之急是有人惹了我哥哥,这仇我自然是要报的。” 这人不是别人,只能是楚余萧了,婚宴前给了她那么大的礼物,她怎么可以不回礼呢? 她封云汐从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他们夫妇算计自己良多,现如今也该受到报应了。 雪阳无奈,只能跟着封云汐离开,他家王妃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只盼楚余萧加油挺住。 第五十六章 挺不住了 是夜,楚北王府,封若兰处,灯火通明。 楚余萧站在门外,眸光深远,昨日便没来封若兰这里。 洞房花烛夜让新娘独守空房,只因为她那弟弟送来的那份厚礼。 可是说到底, 封若兰也是自己明媒正娶得王妃,大婚之夜就丢下她,让她独守空房,自己转而和别的女人们厮混,传出去一定很不好听了。 虽说这成亲之日封红玉做的过分,他侯府却也已经请过罪了,不能够一直这样晾着她。 “王爷可是要去王妃的那里?”管家察觉到他的心思赶忙问。 “只是看看,今日王妃可还好?” “好,全府上下都感叹王妃的德行甚好,对待我们都是极好的,只是夜里时常哭泣,只让我们这些下人看着都心疼。” 管家忧心忡忡的看着里面,只是担忧,楚余萧听了没说一句。 只是这管家的小心思他如何不知道,估摸着是那里封若兰得好处,所以才编出了这样的话来,只让人听着都觉得不对劲儿。 只是这事儿无关紧要,看破却也不必说破,只装作听进去似的,点点头往里面走。 房门推开,入鼻便是清香,不似外边的那些胭脂俗粉,楚余萧心情大好,跨步往里面走去。封若兰的小丫鬟赵钥听到脚步一惊,抬头看到楚余萧来了,赶忙起身行礼 “王爷。” “起来吧!王妃呢!” “王妃正在卸妆,我去请。” “谁啊!”门帘被掀开, 长发散落,只着中衣得封若兰自里面走来。 长发及腰,眼眸琉璃,未施粉黛,面容娇俏,只比楚余萧见到的那些庸脂俗粉要好上不少。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长和候府费尽心思调教的大小姐,其美力可见一斑。 封若兰愣了一下,赶忙笑了:“赵玥,王爷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封若兰赶忙上前,解下了楚余萧的外衫,只碰到潮湿一片,责备管家道:“怎么照顾王爷的,外头下雨了都不知道打把伞的吗?” “没有下雨,应该是我出去时不小心让泥点子溅到了身上,所以才这样的, 别苛责下人了。” “王爷, 不是我要苛责下人, 只是王爷千金贵体, 万一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赵玥去叫人煮了姜茶送来。” 封若兰叫了人,只吩咐了好一会儿才坐定,楚余萧在身后看着不免也有些动容,美人在怀,心中总是痒痒的,伸出手想要抓封若兰,却被管家打断:“王爷,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信。” “没看到本王与王妃在一起吗?退下。” 楚余萧心里不悦,只让管家退下。 管家为难,只道:“王爷,奴才也不想啊!只是这个人说是仰慕王爷,务必要我把书信交给王爷。” “想来这人也是王爷的拥趸,且看看吧!” 封若兰见状,连忙劝慰楚余萧。 柔柔的声音抚慰了楚余萧气愤的神情,不悦的咒骂了几句,叫管家送进来,拆开来看,只见龙飞凤舞,洋洋洒洒说了许多。 王爷敬启:学生冯寻,仰慕王爷多时,前几日初见,只觉得煌煌大气,自觉无面于天颜,实在心下敬仰,只求殿下开恩,与学生当面一叙。 “冯寻。” 楚余萧愣了下,总觉得这个人在哪里听过,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这不是前段时间名动京城的那个书生吗? 京城之中得文官只说他是气节超然,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之辈,怎么就用这阿谀之语来奉承自己了? “可笑。” 随手扔了信,楚余萧只问封若兰:“都说着冯寻是惊世之才,怎么如今也想成为本王的门客。” “冯寻。”封若兰面色一白,只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当日诗会上那个红口白牙的小子,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现如今还跑到王爷面前班门弄斧了,王爷别管他,只让他自己一边玩去吧。” 封若兰此言,满满的怒气,这倒是让楚余萧换了一种心境,能让京城第一才女记恨,想来不是沽名钓誉,该有些才华才是。 这样的人若是能够来到自己麾下,自己名望怕是要大增不少,届时人才都在楚北王府,与他谋划帝位之事,有诸多裨益。 思及此,楚余萧拿了外衣便要去寻冯寻。 “冯寻可在外面。” “王爷我也不知,这东西只是一个小儿送来的,兴许在外面呢!” 管家模棱两可,楚余萧只自己去了门外,可空无一人,那冯寻放了他一个鸽子,当即气的他火冒三丈,大骂管家好一顿才解气。 殊不知,在暗处封云汐和雪阳正注视着这一幕。 不为别的,只因这东西是他们送的。 雪阳喜不自胜,只道:“王妃好计谋,只让这楚余萧吃了好一番戏耍。” “你以为就这样?”封云汐问。 “难不成不是吗?” 雪阳费解,如果不是这样,自家王妃为何要等在这里,难不成一封信还能有什么特别的厉害在里头? “且看明日便是!” 雪阳费解之时,只听封云汐如此说,当即就不乐意了,哪有勾起人兴趣不管了得。 但雪阳也是无可奈何,自家王妃已然是厉害至极,自己可是惹不起的,只能等着明日到来。 事实证明,封云汐绝对是送了楚余萧一个大礼。 次日,整个京城名医纷纷被人请了去楚北王府看诊,但每个人出来后都面色怪异,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怪异之事。 众人也是好奇,追了他们去问,一个个只说这楚北王府管家生病许久,已经是病入膏肓,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疗愈得。 这样掩饰,众人自是不相信的,若只是如此,何必请了这许多大夫名医? 众人只在嬉笑,远远的就看着楚连城带着封云汐来了,见到楚余萧如此,楚连城倒是诧异:“素来都只说我我身体不好,请了无数大夫,今日怎么我这弟弟到走了我的老路,难不成这还有转运只说?” “为何不可能呢?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怎就不能有转运这一说呢?” 封云汐抬头看着远处车来人往的大夫们,只觉得可笑万分。 人在高位待久了,就觉得自己高不可攀,一辈子尊荣无比,不必进入这俗世的尘埃,只觉得自己可以指点众生,可以逃过因果报应。 只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一世顺遂的人,要还的终究是要还给别人的,不还也有人叫他去还,到底逃不掉的。 第五十七章 意料之中 对于楚北王府发生的事情,封云汐早有预料,她也并不愿多费心思在楚北王身上,只是剜了几眼热闹的楚北王府门庭,也就离开了。 封云汐怀着满心的愉悦,一路上开开心心的带着众人吃吃喝喝,全然不见半分颓势。 几人行到半路, 却见一熟悉的身影,茉莉愣了一下,只问:“小姐,那人似乎是封希儿,旁边的人似乎是五少爷。” “什么,封希儿也出来了?真是扫兴, 不知道今日哪里那么晦气, 尽然遇上了她。” 林玉莲本是开心的紧,可偏偏遇上了这个不要脸的主儿,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咬着手中的东西,很是闷闷不乐。 封云汐起先是走在前面的,见二人不走了,便停了步子,迎面只见到两个熟悉的人影,封希儿和封存善。 这封存善在候府并不受重视,虽然被尊称五少爷,但地位却是远远比不上封红玉的,只因为封红玉是“嫡”亲的二少爷。 见她二人行色匆匆,封云汐也很好奇。 这可不符合自家这位妹妹的行事作风,哪次见了她不是趾高气扬的,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长和侯府的千金,今儿怎么如此低调了? 就像是有事情压在身上,让她不得不快走起来。 封云汐向雪阳挥挥手,雪阳即刻上前,在封云汐旁边低下头听候。 “你且跟着他们,看看他们要去做什么?” 雪阳点头, 即刻去了。 尾随在二人身后,远远的就听到封希儿愤愤不平的声音:“我就不明白了,请个大夫为什么还要我们两个人来,还要这样偷偷摸摸的,不过是个贱人罢了,让下人去找个郎中不就好了?” “你且小声点,隔墙有耳,若是被人听到了可怎么好,大夫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我们的,这件事不可以被别人知道。” 封存善眼睛灵活地扫过四下的行人,赶忙制止自己这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妹。 同是侯府的子嗣,她怎么就如此的蠢笨,这可是在外面,万一被人听到了,生出事来,不怕夫人剥了她的皮吗? “怎么就不能说了?一个贱人受伤,还让我们去请神医, 还是被夫人给打伤的, 由着她去死就好了!何必大夫人还吩咐我们去找那个人呢?”封希儿踢了一下前面的石头,愤愤得。 封存善无奈,只得哄着这位祖宗:“是是是,我们且按照大夫人说的去泰恒府上找了那位神医可好,若是真的耽误了事情,只怕大姐是真的要怪罪的。” “哼。” 封希儿冷哼一声,这才愤愤不平的走了。 雪阳在一旁听了名字,大抵也是猜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只在身后跟随,却如他所想是去泰恒所居之处。 见两人进了门,才转身去禀告给封云汐。 闻言,封云汐忍不住愣了。 “云汐,你这是怎么了,怎就愣住了。”林玉莲好奇,忍不住问。 “无事,只是想事情出神,无事无事。” 含糊得打发了林玉莲,几人又逛了一会儿,封云汐这才回府,远远的就看见楚连城在南苑等候,似乎是想要问自己一些急事。 “怎么了?” 还未坐定,楚连城就走了上来,只道:“楚余萧满城找大夫的事你可知。” 封云汐愣了下,本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原来是这个。 “就因为这个事儿?” 淡淡一句,只让楚连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还不算大事吗? 好端端的他要去找大夫,指不定是要酝酿什么大事。 “你难道不觉得事情严重?” “难道觉得楚余萧会想借着这个来对付你?”话接了下来,封云汐笑了:“你不用担心,他是因为自身的问题去找大夫的,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找大夫。” “为什么?”楚连城皱着眉头问。 “因为他挺不住了啊。”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楚连城当场不做声,只是定定的看着你,好半天不说话。 良久,他才开口:“你如何知道?” 闺房密事,她怎么会知晓,莫非这件事便是她做的。 虽然心中有着想法,但还是不敢妄下定论。 “前几日在他府上喝喜酒的时候,我闻到他的酒中有一位名叫“凌源”的药材,这药放在酒中可以有清冽甘醇之感,但若是和百草花粉加在一起,一段时日内便会让饮用者不行。” 百草花,凌源,楚连城忍不住冷汗蹭蹭的往外冒,自家这位王妃似乎很是记仇啊!且报复人的手段也是极其阴狠,竟然能用这样的方式去报复楚余萧,楚余萧此刻只怕是真的恨死了她。 “楚余萧此人最是谨慎,你是如何骗过他的?” “他这人虽谨慎,但说到底也是沽名钓誉罢了,听了冯寻的名字便喜不自胜得跑了出来,我将那百草花粉洒在纸上,又诓骗他在门外等候,如此一来他便是再有兴致,也得消停一段时日了。” 封云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得很是平淡,但落入楚连城的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自己那个弟弟,因为不举之症而烦恼不已,那四处求医的窘迫样子,足矣让他终身难忘。 封云汐瞥见了楚连城的笑容,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长和候府传来消息,只说府中的三姨娘昨晚上暴毙了。 本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所以说出来也没多少人惋惜。 封云汐一开始听了也不是很在乎,只是随口说了句:“也是可怜,就这样死了,连个孩子都没有。” 闻言,茉莉气愤的开口:“那里没有孩子了?” 封云汐被这话弄得一愣,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这三姨娘本就是长和候府无足轻重的人,也没孩子,所以那么多年一直不得宠,怎么就冒出了孩子呢? “小姐可是糊涂了,二公子可不是三姨娘生的吗?” 茉莉的一句话,让封云汐愣住:“你说二哥是她生的?那我娘王氏算什么?她…”一段记忆忽然汹涌而来。 小时的封云汐一次生病发烧,没人照料。 当时府上的人都知道这位小姐身子弱,怕是活不长久,也就没有没人在乎这个年幼的小姑娘。 隐隐约约记得一个少年的嗓音醇厚润耳:“小云汐,你要加油啊!二哥在呢!不要怕!可怜的小云汐,你的娘生了你,却不在乎你,我的娘在乎我,却不能抱着我…” 封云汐的眼睛忽然湿润起来。 二哥的娘亲死了? 雪阳回报的消息也终于明白了,那个贱人就是说的二哥的母亲,她们竟敢把二哥的母亲虐打致死? 怒火不可抑制的从封云汐身上升腾而起。 王氏该死! 第五十八章 杀 过了许久,直到耳边传来茉莉担忧的声音,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生生的将一个杯子给握碎了。 瓷片粘在手上,生生的割出两道口子,鲜血染红了一片。 “小姐,你怎么了?” 茉莉被破碎的杯子吓了一跳,又看到封云汐手上血肉模糊的样子, 急忙去取东西,手忙脚乱的将伤口包好,很是心疼。 “去把雪阳找来。” “小姐,你自己都成这样子了,现下要好好修养。” “去把他叫过来。” 根本不给茉莉开口的机会,封云汐高声命令, 茉莉实在是拗不过,只能将雪阳叫过来。 雪阳进屋便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面,封云汐满手是血,面容冷凝,不似平时那般,还未等他开口,就听她说:“去问问雪山,昨天去长和候府到底是去看什么了?” 雪阳一愣,即刻点头,出去了。 片刻后,雪阳归来,面色凝重。 只怕事情很不简单,封云汐深吸一口气,只问:“如何!” “回王妃的话,雪山神医说昨日确实是去了长和候府给人治病,只是…”雪阳怯懦,不敢出声。 “说。”封云汐声音变冷。 “只是那个夫人已经被人虐待多时,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是活生生被虐待致死的。” “咔嚓。” 杯子再次碎裂,封云汐手上的伤口越发严重,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只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但是心中猜测被验证了,封云汐已经压抑不住怒火上涌。 “小姐。”茉莉泫然欲泣,只要在拿着药给她止血,当即被封云汐止住。 “不用。” 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手流血,一言不发,良久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小姐,你要去哪?” 眼见封云汐一言不发的往院子外走,茉莉和雪阳连忙跟在她身后,不知道封云汐要如何。 只是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面容冷峻,不出声。 封云汐径直来到了楚连城房门前,伸出手直接推开房门,在门上留下一个血手印,只让人看的可怕。 楚连城正在批改奏章,看着封云汐来了,面容不对, 手上还在滴血,连忙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 “借兵给我。”冷冷的就一句。 楚连城听了, 困惑不已, 好端端的为何要借兵? 按照封云汐的思维方式,只要她能够解决的,必然是不会和自己多言,这次只怕是真的有人惹怒她了。 稳妥起见,还是问:“为何?” “长和候府草菅人命,杀了我二哥的母亲。” 楚连城便没了再问下去的理由。 她这是要给封红玉讨回公道,即是如此,楚连城哪有不支持的道理,直接取了虎符抽调了各京中,京外的精锐部队数千人,直直往长和候府赶去。 浩浩荡荡一群军士走过京城主干道,一时间惊涛骇浪,所有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紧锁房门,不敢出声。 楚连城调用军队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楚北王和封若兰的耳朵里,二人当即兵分两路,一人去往皇宫,一人去长和候府。 去往皇宫的路上,楚余萧喜不自胜,那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了楚连城犯大错,只要将这个罪状上述给父皇,便是父皇再偏爱楚连城,也不能不好好想想给他兵权是不是正确选择。 楚余萧快马加鞭,一路疾驰,到达皇宫,即刻下马,脚步不停跑向御书房,丝毫不顾及宫人的阻拦,直直的跪了下去:“余萧求见父皇!还请父皇去劝劝大哥吧!不知怎的,大哥今日发疯似的抽调了许多士兵进了京。” “楚北王殿下,陛下还在与朝臣商量要事,你不能进去啊!” 楚余萧自顾磕了头,就推门爬进了御书房。一时间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楚余萧,这些大臣们见惯了天家的怪事,一个个神色如常,却各怀心事。 皇帝蹙眉,不悦的看向楚余萧:“老二,你没事胡说什么,你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父皇,儿子岂敢胡说,父皇只派人去京城中看看就是了。”楚余萧义正言辞。 皇帝一时间狐疑起来,只能派一个侍卫前去看。 那大内侍卫回来后只在皇帝身边耳语几句,他的脸色很快变得混黑一片。 大臣们也是明了,只怕是楚余萧说的是真的,楚连城动兵了。 京师重地擅自用兵,就是大逆不道,是欺君。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最是疼爱楚连城,什么好东西都是上赶着给楚连城,可若是真的想要造反,只怕是皇帝也得考虑考虑这个孩子是不是有点毛病了? 众臣子惶恐不安,一时间,大殿内交头接耳,嘈杂起来。 楚余萧在一旁暗自笑得开心。很好!他要的就是如此的局面。 朝堂上越混乱,楚连城就会陷入越发不利的境地,如此这般,皇帝就不得不考虑处置他了。 “这件事是大皇子的错,只是没有弄清楚事情经过之前,任何事都不要妄下定论,只问清楚了,再行…” “皇帝,你还要纵容你那个逆子到什么时候?这下他都已经带兵进入了皇城了,你还要袒护他吗?” 皇帝正要悄悄化解一番,只听到身后传来怒气冲冲的声音,转头,只见太后被皇后掺着也进来御书房了。 皇帝一头雾水,这太后怎么来了. 虽一头雾水,但皇帝却也得起身搀扶太后:“母后,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好,太医不是嘱咐了,你不可以乱动吗?” “乱动?若不是皇后讲这件事告诉我,我还不知你是怎样的是非不分,纵容逆子犯错呢?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你想的不是惩罚逆子,而是包庇他。” 太后一字一句只让皇帝下不来台,只能小声迎合:“母亲说的对,是儿子的不是,儿子现在就让人去将楚连城的兵带走。” “就这样吗?”皇太后抬眼,高声询问。 “儿臣定然会给母后一个交代,还请母后放宽心。” 事已至此,太后方才离去。 皇帝派人去让楚连城退兵,远远的却只见到封若兰与楚连城封云汐对峙的局面。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造反吗?” 今日本是封若兰回门的日子,可刚回来便遇到如此的事情怎么能不生气? “长姐且问问府中出了何事,再于妹妹争辩吧!现在我实在是没有空于姐姐在这里浪费口舌。” 封云汐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清浅得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这回应只让封若兰火冒三丈。 自从当了楚南王王妃,你封云汐就觉得可以凌驾于我之上了?就算你是王妃又如何?我也是王妃,还是陛下嫡子的王妃,论起尊贵,我封若兰可还要略胜一筹。 第五十九章 造反 “封云汐,你好大的胆子,带着那么多兵在京城重地行军,不是要造反,是要做什么?莫非你想害的我侯府与你一人株连,九族死尽你才甘心吗?就不怕九泉之下无颜面见先祖吗?” 封若兰起得浑身发抖,反了反了, 这封云汐当真是长本事了,反天了,竟然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以往,她那顺从万分的性子,怎么竟然忽然转变成这个样子?端的是令人讨厌。 “大姐!人要脸树要皮,要不是你侯府欺人太甚, 我怎么敢带这么多人围住你侯府呢?今儿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为我红姨讨一个公道。” 封云汐根本不给封若兰面子,只带着数十士兵上前。 侯府众人齐齐后退,一时之间被逼退到了院子中,封若兰再忍不住了,对着士兵们大喊:“别再过来了,我是楚北王妃,尔等胆敢伙同封云汐欺压于我,真的不怕诛九族吗?” 封云汐抬手,众人止步。 这时王氏匆匆赶来,只见到如此的一幕,即刻抱住封若兰哭喊了起来。 “我的女儿,你好苦命啊,自家妹妹不但不帮你,还带人来家里生事,你可是才出嫁啊!” “母亲。” 两人哭坐一起,让人好不动容。 只是这一切落入封云汐眼中,只觉得可笑万分。 当时虐打杀害红玉哥哥母亲时,你们可有这样吗? 如今倒在自己面前展现母慈女孝,恶心,真的是让人恶心。 “母亲且将眼泪收一收, 女儿来只是要个说法,不是看母亲在这里表演母女情深的。若是母亲真的为大姐好,就回答了女儿今日的问题,女儿也不至于让场面太难看。”封云汐眯着眼睛,声音冰冷,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的要对我,对你的亲生母亲动手吗?” 王氏站起来,色厉内仍看着封云汐,面色铁青,咄咄逼人。 这下子犯错的倒不像是她,而是封云汐了。 封云汐对此毫不在意,王氏这样的人,不到黄河不死心的,除非真的受到了威胁,才知道松口说软话。 “既然母亲如此说,做女儿的哪有不尊崇的倒地, 只是母亲要想清楚了,女儿这一巴掌打的可对?” 封云汐正要出手,王氏吓得连连后退。 却有一人快步走上前, 面对王氏站定,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 是雪阳。 “你个无知妇人,怎么敢同我们王妃如此说话,便是长和候夫人就敢如此欺压王妃了?你问问长和候他敢不敢这么说话!你也敢在这里如此咄咄逼人地追问我们王妃,以下犯上,是想做什么?” 王氏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雪阳连珠带炮的说得她一愣一愣的,一时哑口。 “我们王妃已经给了你面子,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也怪不得我们王妃了。” 如此举动,只让在场众人看呆,封云汐愣了一下,也是没想到平日里呆头呆脑的雪阳,在关键时刻竟然如此机灵。 但转念想想却不对,没有得人嘱咐,雪阳是万万不会做出这般事情的,所以只能是有人让他做的。 封云汐抬头,只对上楚连城正往这里看,四目相对,封云汐报以微笑。 封云汐瞬间明了,原来是因为他,不然雪阳怎么敢在这里打骂长和侯夫人。 究其原因想来也只有一个,楚连城不愿意让自己担上责打生母的骂名,所以才出了此招。 心头一暖,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楚连城颔首,只收了目光。 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要闹的何等地步啊! 王氏心中愤恨,立刻怒骂道:“便是说她了又如何,我一个侯府夫人,封云汐的生母,还有诰命在身,你一个小小的侍卫凭什么打我。” “打你就打你了,还需要为什么吗?” 不等雪阳开口,封云汐便来到王氏面前,捏着她的下巴,指着不远处的白灯笼:“有人尸骨未寒,你不忙着处理后事,还在这里大摆筵席,对我长辈如此不敬,你说我不打你,打谁?” 王氏惊诧万分,心里只想着这封云汐怎么拿着这事做了文章,?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吧。 但转念想想似乎不对,自己已经把消息封锁了,她封云汐怎么会知道呢? 硬着头皮,回应:“不过是下人愚笨,所以才挂错了灯笼。” “王妃回门本就是喜事,哪里有挂白灯笼的?明明是家里死了人还未治丧,你才会如此安排,是自己说清楚,还是等鞭子到了你身上,你再开口?”封云汐不紧不慢,只是步步逼近。 王氏犹如雷击,不言不语,只是愣愣地说不利索话。 “我,我,我...” “今日,你就将事情说明白了,若是不说,你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这鞭子硬。” 王氏面色煞白,但还是死死咬住道:“她自己病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封云汐冷笑:“好,如此甚好1雪阳去取鞭子,一定要让夫人知道说谎是不好的。” “是。” 雪阳叫了两人,只将王氏托死猪一样带了下去。 封云汐冷眼一扫,众人哪还敢隐瞒,只道:“王妃,这三姨太太是被夫人虐待致死,灵堂就在后院里,我带您去看。” 封云汐颔首,跟着人往灵堂走。 封若兰拦住他,面色凝重。 封云汐挑眉:“什么事?” “你就这样对你我母亲的吗?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了?” “大姐若是想要阻拦,也问楚北王要上数千士卒来与我对峙,妹妹届时定然是会老老实实地等着,只是现在大姐实在是没有和妹妹谈判的资本,只等着你新相公来了再说吧!” 语毕,封云汐从封若兰面前走过,面容冷淡,似乎是完全不在意她一般。 封若兰在她身后死死地攥着手指,指尖都泛白了,今日之事她记下了,来日一定报仇。 弯弯绕绕,封云汐楚连城终于到了灵堂。 这是个很小的院子,破败不堪,只有几盏蜡烛,一个看出来是棺材样子的木箱子,潦草至极,很是寒酸。 封云汐的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一起,自己都不记得侯府还有这么一进院子。 侯府下人赶忙道:“王妃放心,我们即刻就去准备。” “不用了,迟来的尊重比草都轻贱。” “是。” 那人诚惶诚恐地退下,不敢再看封云汐。 封云汐推开棺材盖板,因为人是新死的,还么有钉死。 她就站在哪里,一言不发,只看着李红玉得尸体,眼中酸涩万分,楚连城在不远处,见了这场面自觉的退了出去。 只剩她一人,封云汐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就往下掉了。 自家二哥的生母,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自己该如何面对二哥呢,可是自己也没法子呀,那段记忆来的太晚,这该怪谁呢? 封云汐是见惯了生死,独自一个人也很习惯了,这辈子好容易遇到一个疼惜自己的哥哥,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没能保护好他的生母,他会如何想自己呢? 第六十章 不会的 封云汐从未对一个人感到深刻的抱歉,这是在她二十几年人生中第一知道对不起一个亲人竟然这么难过。 从前,她根本没觉得对他人的逝去有何缅怀留意,现在却因为封红玉,她切切实实地对一个从未谋面的生命感觉到了抱歉。 楚连城在门外听着,没有出声,他知道的封云汐这次一定是伤心极了, 不然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只求这次她能够帮她做完她想做的事。 思及此,不自觉地向着门内看去,却见封云汐已经神色如常的走了出来,去往前院关押王氏的地方。 此刻,雪阳还在同封若兰与长和候僵持。 没有楚连城的授意,他是真的不敢动王氏, 毕竟也是陛下亲封的诰命夫人, 是太后母族的侯府夫人, 是皇亲国戚,万一真的有事,牵扯到了自家王爷身上如何是好。 “我看你敢动我母亲,楚南王府当真无法无天了,区区侍卫也敢如此折辱我侯府?”封若兰恶狠狠地威胁。 雪阳拿着鞭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求救似的看向前方,却正好看见封云汐来了,立刻喜上眉梢。 刚要开口,却听到封云汐说道:“让你打就打,怎么还要我说第三次吗?” 语出惊人,这一言只让楚连城都愣住了,他本以为让封云汐出了气就好,谁知耳光也打了,骂也骂了,怎么还真要动鞭子。 “云汐,这...” “封云汐,我看你敢, 打自己的母亲,你就不怕天下耻笑吗?” 不给楚连城说话的机会儿,封若兰就大喊出声。 封云汐冷笑:“打了又如何?” 劈手夺过了雪阳手里的鞭子,直直地冲着王氏就打了上去。 “啊!”一鞭子下去,便是皮开肉绽,只听得人胆战心惊。 王氏这辈子锦衣玉食,连食盒都不曾提过的人,哪里受过这个惨叫声凄厉,仿佛已经挨过无穷折磨。 “今日,我不光打了,我还要将她抽皮扒筋,血债血偿,你拦得住我吗?”封云汐拿着鞭子,指着封若兰。 一时间封若兰也愣在原地,没了话。 楚连城见势不对,赶忙上前去劝慰:“云汐,这样不好,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 “怕什么?今天我一定要她们付出代价, 不然我没法面对二哥。” 封云汐根本不给楚连城说话的机会。 事已至此, 多说无用,楚连城只能看着封云汐自己动手。 封若兰和长和候在一旁看着,也不是如何是好。 谁都没想到,封云汐会癫狂到这种样子,竟然真的连亲情都不顾,名声也不要了,直接就打人。 楚连城在一旁看着,不为所动,但对着雪阳使了一个眼色,他即刻会意,离开了这里。 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有确切的证据,王氏不会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且自己闹了那么大的事情,只怕楚余萧早就迫不及待地要参自己一本。 所以,来此之前,楚连城便嘱咐了雪阳搜寻长和候府虐待三夫人的证据,以便鱼死网破之时,自己好帮助封云汐开脱一番。 再来之前,雪阳已经知晓了长和侯府的地图,所以驾轻就熟很快就来到了长和候书房。 仔细搜寻,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雪阳困惑之时,随手摸到博古架上的一处瓶子,竟然扳不动,连忙仔细搜索,果然发现一处暗格,打开里面满是各种信件。 雪阳打开一封,正是王氏与封若兰的通信。 大喜过望之下,只将信收了起来,随手一翻,又有几封信掉落出来。 雪阳慌忙捡起,要放回去之时,却瞥见这封信件露出一个角,上面写着“楚连城”。 当即,雪阳便察觉出不对,这信竟然是和自家王爷有关的,来不及细想就带着这几封信出去了。 回到前方,王氏已经是奄奄一息,封若兰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但是碍于楚连城在这儿,她不能出声,只能看着封云汐对自己母亲行凶。 楚连城在后面看着,一言不发,只随着封云汐去发泄。 打就打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左不过不痛不痒地说几句,让封云汐发泄最重要。 见雪阳回来,楚连城知晓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只上前拉住封云汐的鞭子。 封云汐皱眉,一言不发地看着楚连城。 “已经这样了,可以了,若是真的打死了,也不好办。” 楚连城看了看王氏,适当的提醒。 封云汐这才收敛了怒气,将鞭子扔了下去。 恰在此时,有人高喊:“圣旨到。” 长和候大喜,封若兰大喜,当即带着众人走上前去迎接来人,只见那人碰着明晃晃的一片,高喊:“接旨吧!” 封云汐不情愿地跪了下去,楚连城见状,方才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南王私自调动兵马挟持长和候府,实乃重罪,命你即刻撤除兵马,回宫,钦此。” “儿臣接旨。” 楚连城接了圣旨,无关痛痒,倒是长和候宛若劫后余生一般,喜极而泣。 “侯爷不要担心,皇上说了,已经知晓此事,回去一定好好训诫楚南王殿下,您不用担心。”来人安抚长和候。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若是公公再不来,我只怕便要命丧黄泉了。” 长和候痛心疾首地同来人控诉,但那公公却丝毫不理会他,只问楚连城:“殿下,请吧。莫让陛下久等了。” “知道了,还请我安排好事情,即刻就进宫谢罪。” “是。” 那人赶回复命,楚连城来到封云汐面前,劝慰道:“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这件事已经闹大了,父皇那边我去交代,只一点切莫再惹事了,可好?” 语气诚恳,似乎是在哀求。 封云汐也不是那不讲理之人,撇撇嘴,不情愿地说道:“知道了,我不会的,但是我想把哥哥的母亲带走,生前在这地方受气,死了只怕也是不能安生的,带回府中,好好地请了法师安葬,你看可否?” “小事而已,你看着办就好。” 楚连城言语间满是宠溺,丝毫不见一分窘迫。 封若兰在一旁看得只咬牙切齿。 起先是觉得楚连城和封云汐仗势欺人,但现在她却嫉妒这二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回想起自己在楚余萧哪里受到的屈辱,封若兰越发地气愤,只将这一切怪到封云汐的身上,一时间火冒三丈,只在心里祈祷皇帝好好地惩罚楚连城才好。 楚连城叫几个将领带着各自的人回营去,自己则悠悠然地进了宫。 第六十一章 呵斥 “殿下,您这次可是给陛下惹了个大麻烦。” 刚进入皇宫,内侍鸢安忍不住同楚连城抱怨。 楚连城听着,一言不发,只是听着他的念叨,不多会儿进入皇宫内阁。 文武百官列坐成了一列,目光炯炯地盯着楚连城, 面色冷峻,一旁楚余萧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向楚连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楚连城瞥了一眼,没说话,撩袍跪下:“见过父皇。” “楚连城,你可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皇帝没有给他好脸色, 怒气冲冲地质问自己的儿子。 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带兵公然进入京城, 这是要做什么? “父皇息怒,此事事急从权,还请父皇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难不成哥哥还要说,这件事是做善事,所以才调动了兵马不成?”楚余萧慢悠悠地抛出这句话。 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对,补充道:“莫不是哥哥真的有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杀人诛心! 议论声四起,皇帝也按捺不住,直觉道:“连城镇守边关多年,手握兵权,若是真的想要造反还会等到如此的时刻?尔等也不想想,尔等今日的太平可是楚南王用热血换来的。” 皇帝如此作为,众人不敢说话,但多少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位陛下连这事都能忍? 楚连城微愣,本以为父亲是铁了心的要处罚自己,谁知竟然如此的为自己开脱, 莫非父皇早知道了什么。 楚连城抬眸,刚好对上了皇帝那一个安心的眼神。 其实皇帝是知道楚连城这次所为何事。 封云汐那位趾高气扬,杀害人命的生母,虽说是一件在世家大族之中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还是要适当的敲打,才能让他们多少心怀敬畏。 皇帝认为楚连城做的事是好的,只是用的方式有些高调,只要适当的训斥一番,轻轻地说上几句就好了,莫非还真要大动干戈惩戒自己这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皇帝本是这样打算的,殊不知楚余萧似乎早就有了预料,只叫人提前去请了皇后。 就待皇帝还要开口时,只听门外大喊:“太后到。” “哀家在后宫午睡的功夫,皇帝就迫不及待地为自己的遮掩这等悖逆的大事,怎么就这样放任自己的儿子吗?” 太后的突然打断,只让皇帝很是尴尬,只道:“母后, 你为何如此说, 连城是什么样孩子你还不知道吗?个性纯良,最是知道礼数的。” “个性纯良,知道礼数?”太后冷笑:“我只觉得可笑万分,若是真的知道礼数的,竟然会仗着虎符带兵去欺负一个小小的长和侯府?并且还敢凭着自己的王妃去鞭打生母而不理,皇帝,是你糊涂了,还是我糊涂了?” 皇帝哑口无言,看着楚连城不知说什么好。 楚连城深知自己父亲的为难,立刻恭敬道:“父皇,此番是儿子考虑得不周到,触犯律法只与常人无异,还请父皇责罚。” “连城,你...” 皇帝惊诧万分,自己还没说什么,就见儿子自己认了错。 “父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该请父皇责罚。” 楚连城态度很是诚恳的叩首,跪地。 他最是不愿看到父亲为难,既然针对的是自己,那就受到处罚便是,左右不过是被流放或者是罚几年俸禄,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连城的良苦用心,皇帝怎会不知,暗自看了一眼楚余萧,似乎是下了决心:“楚连城扰乱军纪,私自调动兵马,实乃大忌,罚其戍守边疆三年,无招不得回。” “谢陛下。” 声音朗朗,没有丝毫怨言,对上皇帝,楚连城很是清醒,最是无情帝王家,便是手足,也多的是阴谋算计。 既如此,那不如一早便给了他机会,看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使出来。 楚连城下朝,只往府中赶,迎面就看到楚余萧。 “大哥,做弟弟的就不明白了,明明哥哥要比弟弟更知晓这军中的纪法,怎么自己就犯了这样的过错,莫不是真的被人迷了眼睛。”楚余萧兴致勃勃地看向楚连城,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弟弟所言极是,是哥哥乱花渐欲迷人眼,是哥哥见识短,所以才不能如弟弟那样,坐怀不乱。” “你。” 楚余萧气急,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恶狠狠地盯着楚连城。 “哥哥家中还有娇妻在怀,实在是没有时间陪伴弟弟,只求弟弟早日能够体会哥哥的痛处。”。 语毕,楚连城还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楚余萧的胯下,意思不言而喻。 楚余萧弄了个好大的没脸,只气呼呼地走了,楚连城在一旁看着,也不言语,穆然开口:“已经在哪儿很久了,还不出来吗!” 四周寂静,空无一人。 良久,有人从暗处窜了出来,云纹暗绣,是皇帝专属的影卫。 那人对着楚连城毕恭毕敬地行礼:“见过殿下,皇上只说北边要来人了,还请殿下好生招待。” 楚连城微愣,猛然想起,自己早几日听过柔然最近惴惴不安,只纠结了好多人马伺机而动,似乎是到了打秋荒的时侯了。 想来皇帝说的是这个,心领神会,只说:“回去回复给父皇,只说我知道了,必不辱使命。” 楚连城哪里不知道皇帝的意思,这是在告诉自己,让他去边疆不是惩处,而是为了他好,柔然作乱,百姓苦不堪言,让他去一来是为了稳定军心,二来是为了让他壮大声势,为他日登上皇位做铺垫。 皇帝的嘱托,楚连城心领神会,连家都没回,直接去军营整顿出征,途中让人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封云汐听,并劝慰她不要担心自己,只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便好。 封云汐得知此事大为感动,只决定处理好李红英的后事就即刻北上帮助楚连城。 这事落入茉莉耳中,忍不住问:“小姐,你受得了塞北的风雪吗!你这细皮嫩肉,我觉得你到了塞北,只怕是要吃苦的。”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什么事情都可以克服,一定要相信自己知道吗?” “我怎么觉得你说这件事很不靠谱呢?” 茉莉忍不住腹诽,她总觉得自家小姐这里略有些托大了。 第六十二章 没事 楚连城受罚的消息即刻传到了林玉莲耳中,即刻跑到了楚南王府,入门只见一切如常,忍不住放下一口气。 “还好,你没事就好。”林玉莲走至封云汐身前,感叹道。 “怎么了,让你如此地胆战心惊。” “你还不知道吗!为了你, 楚南王已经被发配往塞北了,三年内都不得回。” 林玉莲看向封云汐,只见她神色如常,忍不住有些感叹她的接受能力,自己夫君都去塞外了,还能这样镇定自若。 真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吗? “我知道,怎么了?” 封云汐有些搞不懂林玉莲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自己已经说了自己能说的, 且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知道了, 难不成她还要再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楚南王能为你做到这份上,你也是不亏了。” 此言一出,封云汐当即愣住了。 莫不是,这楚连城真的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做了什么。” 猛然站起身拉住林玉莲的身体,急匆匆地问道。 林玉莲被她这一举动弄得发懵:“也没什么,只是在朝堂之上将所有的事情都拦在了自己身上,若不是他军功累累,只怕是要杀头的。” 杀头,封云汐瞳孔一惊,属实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封云汐本以为楚连城会把罪过推在她的头上,便是动用军力。让长和侯府付出代价也不过是自己这个王妃盗取虎符独自所为,谁知竟还被他扛下了所有责任。 封云汐心中忍不住一阵感动,楚连城为了自己竟然做到了如此的地步。 两人不过是相互利用,可事情发生,当真需要如此吗? 手不自觉地松了下来,林玉莲再次开口:“楚连城为了你,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 以后距离皇位也是越来越远了。” “为何如此说。” “你傻啊!他可是皇子,战功赫赫又深得民心,朝中之人无不称赞,且说这次形同大逆的事情对他有没影响!” 确实,不可能没有影响。 一个完美无瑕的皇子做出这种事情,只怕是所有对于他倾注期盼的人都会大失所望。 “这件事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处理好京城事务后,我会北上帮他。” “你要北上?”林玉莲猛地站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塞北苦寒,她竟然也愿意为楚连城出塞? 林玉莲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封云汐,切切实实没有任何说假话的意思,板上钉钉的事实。 “那你能不能带我去?” 冷不丁地,林玉莲冒出这句话。 封云汐愣了一下:“为什么?” “你一个人去那西北苦寒之地,我不放心啊!你带上我吧!我可聪明了。” 林玉莲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听起来似乎是在关心封云汐,其实不过是因为家教太严厉,虽然在京中行事无碍, 可也从没出过什么远门。 林玉莲也是想借着这件事逃脱父母的掌控, 出去玩罢了。 她这点小心思封云汐如何不知, 思考了一番道:“你得问问你爹娘,若是他们同意了,我自然同意让你跟着的。” “啊!” 林玉莲大失所望,却也不敢反驳林玉莲,只得乖乖回家了。 李红英的葬礼办得很是隆重,达官显贵,虽不知吊唁的是谁却也都派遣人来送了哀思,但作为当事人的长和侯府对此却一点表示都没。 对此结果,封云汐早有准备,这个不要脸的人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更何况是出席一个厌恶之人葬礼,显然是不屑的,不来也好,省得脏了李红英的墓。 封云汐将纸钱放入火盆中,看着火蛇吞灭纸钱,心中暗自念叨道:“红姨抱歉,我来晚了,来世一定要好好的,再不要重复今生的道路,也不要想着报仇,你且放心,我会帮你报仇,安心去吧。” 似乎是感应到了封云汐的话,烟灰抖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应。 恰好此时,傅阎带着林玉莲前来吊唁。 入门见封云汐如此,林玉莲和傅阎也是不好过,虽不知这位是谁,但能让封云汐如此神伤,想来也是极为重要之人吧! “王妃也不要伤心了,有您这样为她操持后事,已经是极大的荣耀,想来这位在九泉之下有知,也会很开心吧!” 傅阎出声安抚,这才让封云汐抽神,只见两人关切的目光,只点点头。 “云汐,你也不要再悲伤了,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你自己都冒冒失失的,如何能陪在王妃身边,王妃不日就要追随着殿下前往塞北,你去做什么,给敌人当压寨王妃吗!且和亲之事都是公主和郡主,你一个小小太尉家的女儿,就不要凑热闹了。” 林玉莲本想趁机说服哥哥,谁知自己还没出声,就被傅阎抓住了脖子好一顿训斥,无奈地挣扎了几下,只能接受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封云汐见状无奈一笑,长期紧绷的时间这才有些舒缓。 最后几天过得很是顺利,楚连城为了给李红英最后的风光,特地从繁重的军务中抽身送了李红英最后一程,给足了颜面。 丧礼结束,楚连城便被紧急催促前往边疆,他也没停留,次日决定出征。 送别之时很是凄惨,只有寥寥几人,楚余萧自是不会放过看自己哥哥的笑话,故作情深地道:“哥哥,塞北苦寒,请哥哥好自珍重,切莫在半路耽搁了时间,若是再像上次那件事,只怕父皇是要怪罪的。” “这个不劳烦弟弟操心,哥哥自有主意。” “皇家最重子嗣,若是陛下知道,楚北王妃那么长时间仍旧是完璧之身,你说该当如何呢?” 封云汐没给楚连城说话的机会,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惊人之语,只让楚余萧瞬间愕然,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封云汐若有所思地掏出一张纸:“若是这东西落入陛下之手,且问弟弟你该如何自持。” 楚余萧面色慌乱,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这两人似乎是知道了自己身体的隐疾,却是什么都没说,故意瞒着自己。 楚余萧冷汗直冒,赶忙回应:“小嫂子说什么呢?此去路途遥远,只怕是需要很长时间,小嫂子且放宽心去吧!” “那就多谢弟弟吉言了。” 收起信件,封云汐悠悠然地抛出这句,众人离得远都不知他们说的什么,只是楚连城嘴角带着笑意。 自家这位王妃似乎很是护短啊! 第六十三章 离开 楚连城刚刚离开京城不足两日,封云汐便带着雪阳收拾好细软上了路。 却不知刚出城门之时,遇到了一位拦路虎,长的干巴精瘦,却有刀疤拂面,一副此路是我开,留下买路财的架势。 雪阳面色有些许不对, 暗道这人怕是个神经病,竟在京城外劫财,胆子忒大了点。 雪阳轻声问道:“这位兄台,我们今日有要事在身,可否行个方便。” 雪阳不想生事,好言相劝,那人不理这茬,口出恶言。 “哼,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打次路过,留下…” “林玉莲,你闹够了没有。”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封云汐即刻从雪阳身后走了出来,有些无奈的看向林玉莲,本来她只是怀疑,一个强盗怎么会那么纤细,虽说面上疤痕觉得狰狞,但其余的皮肤却是细嫩非常。 这样的人能够是强盗,便是谁都不相信的。 那人一惊,即刻露出笑颜:“果然是云汐,一眼就识破了我的伪装,比我哥哥还厉害。” 撕了面上的伪装,林玉莲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抱着封云汐的胳膊,笑的很是开心,封云汐颇为无奈, 只能道:“你伪装术都是我教的,看不破你我岂不是成了废物?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这是去打仗,不是去玩,你好好的呆在京城不行吗?” “我才不要呢!一个人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成天就是被哥哥束缚在那一亩三分地,抬头就见到方寸天空,真没意思,好云汐,你就帮帮我,带上我去吧!” 林玉莲不住的恳求,封云汐也多少有些心软,但此行毕竟不是开玩笑的,这可是真的要面对战争的,就林玉莲这小身板,熬得住吗? “不是我不想带你去,只是此行当真的不是闹着玩的,我是去打仗不是去过家家。” 封云汐努力的向林玉莲解释, 但貌似成效不大, 林玉莲铁了心似的要和他们一起去,她能如何。 “云汐, 你最好了,带我去嘛~再者说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跟着你一起锻炼,我的身体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你就行行好,带我去嘛~若是我一个人留在这京里,只怕以后要闷死。”林玉莲不住的哀求,希望封云汐可以心软。 但这次非同寻常,无论如何哀求,封云汐都不会答她这个无礼得要求。 况且她林忆莲一个人会无聊?封云汐才不信这个,她们两个认识才多久? 眼见哀求无望,林玉莲只得垂头丧气的道:“我知道这次非同小可,可是云汐,我若是不跟你去,只怕是要被哥哥闷在家里,看着这方寸之地和那些京城之中自以为是的贵女打交道,我才不要呢!” “那也不行,我。” “玉莲,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给我下来吧!” 两人正在你来我往的言语交锋,冷不丁听到了傅阎的声音,抬头,只见乌压压得一大片人已经把封云汐,雪阳和林玉莲团团围住。 林玉莲一见傅阎,吓了一跳,躲在封云汐身后:“云汐,你救救我,我真不想被抓回去,若是被拽回去,我真会死的。” 封云汐困惑万分,按照她对于傅阎的理解,他是很疼爱自己妹妹的,怎么会对林玉莲动手呢? “你怎么了,你哥哥不是很疼爱你的吗?怎么就会杀了你的。” “你不知道我哥哥发起脾气起来,真的会死人的。” 傅阎虽然疼爱林玉莲,但是对于妹妹出格的行为,他还是不能够忍受,比如这次,若是真的被傅阎带回去,只怕少说也会会脱掉两层皮。 但是对于这些封云汐知之甚少,只觉得林玉莲小题大做,无论如何都是不同意她的请求,执意要将林玉莲交给傅阎。 谁知,林玉莲当场哭了出来:“我不回去,我绝对不要回去,回去了京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没有人陪我玩,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云汐,要是你不愿意带我去,我直接一头撞死在这里正好。” “玉莲,适可而止,若是往常我一定不为难你,但是我此去这是去打仗,我希望你能认清楚现实,不要生事。” “我就生事了,怎么了?我就惹事了。” 林玉莲和傅阎谁都不让谁,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封云汐见状很是无奈,思考了片刻,无奈的转头对傅阎说道:“傅大人可否听我一言?我以王妃之名担保,只要我在我就会保护好玉莲,你可能放心?” 傅阎一愣,看向封云汐:“王妃,这件事非同小可,战场到底不是京城,我不想给您添麻烦。” “不麻烦,玉莲本就是想出去逛逛,恰好我也要出远门,不如就让她与我同去吧!不然以玉莲的性子,自己悄悄跑了也未可知,与我同去多少还能相互照应着些,况且楚南王大军在,你应该能放心。” “云汐。”林玉莲看向封云汐,眼中满是感激。 万万没想到,封云汐为了自己竟然愿意和傅阎说好话。 林玉莲亮晶晶的眼神让封云汐蹙了蹙眉,她很是不习惯,但还是在忍着。 傅阎见状,无奈的叹息一声:“好吧!注意安全。” 话音刚落,便听到林玉莲开心的声音,抱着封云汐一顿感谢,而后深怕自家哥哥反悔似的,催促着封云汐赶快离开,封云汐也是无奈和傅阎点头后,驾车而去。 一旁,随身的侍卫很是不解:“统领,你就这样让他们离开了,回府可怎么和太尉交代啊!” 他们是奉命跟着傅阎追回林玉莲的,现下不仅没追到,还放着他们离开了,这可如何同太尉交代啊! “无事,有我顶着,你怕什么?” 傅阎将事情拦在了自己身上,算是给了侍卫一颗定心丸,祸水不会东引,他们必然无事。 侍卫这才放心,跟着傅阎离开,走到一半不经意的撇了一眼,刚刚追击封云汐时,拦截到的刺客,眉头一皱,不知如何处理,只看向傅阎。 “只将我们刚刚抓到的那群前来追杀王妃的人送到京兆尹哪里,只说是流寇,让他自己看着办。”傅阎幽幽开口。 “是。” 得了命令,众人将刺客送到了京兆尹哪里,太尉公子送来的人,就这样如何敢怠慢,直接斩首。 这件事即刻被楚余萧得知,当即气的火冒三丈,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些人是他派遣去杀害封云汐的,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傅阎的出现让他的人连封云汐的面都没能见着,他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傅阎,你三番四次破坏本王好事,你且等着,本王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生不如死。” 楚余萧恶狠狠的盯着窗外,心中暗下决定,以后一定要傅阎难堪。 第六十四章 有人 经历了许多的事情,长和候已然是力不从心,终于是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忍不住眉头舒展开来。 “终于是安泰了,只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长久一些。” 躺在书房中,长和候忍不住感叹。 回想起这些天经历的一切,他只觉得恍然如梦, 那么多年,没有那一年似今年这般不太平的。 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侯爷说的对,现在我们的大小姐已经嫁给了楚北王爷,日后可不是母仪天下吗?我们候府以后的好日在在后头呢!” 管家看出长和侯的闲适,笑着给长和候倒了一杯热茶水, 一边还不忘恭维长和候。 这话听得很是开心,做了那么多, 可不就是为了女儿能够母仪天下?现如今所愿已经达成一半, 自己终是可以舒一口气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困了,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侯爷。” 管家放下茶壶,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靠在椅子上,长和候开始畅想自己的未来,皇帝的岳父——国丈。真是无上尊荣,想想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长和侯睁开眼,眨巴了下眼睛,心情很好,忍不住打开自己的抽屉,想看看自己为了这个目标所做的一切,却赫然发现自己柜子中的信件没有了。 他心中一惊,汗水顷刻间打湿了衣背,不自觉的看向抽屉,心中只觉得不对,立刻让人去叫王氏。 王氏听了长和候喊自己,即刻去往书房, 只见自家夫君面色铁青,不悦的看向面前的柜子,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这里的东西,你动过吗?”长和侯指着柜子,冷声询问。 王氏一愣:“侯爷的东西一向是自己保管的,若是没有了,问妾身有什么用?妾身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是你拿的,难不成是我拿的?知道这东西的只有我们两个,难道有人趁着你我都不在,拿了我们的东西?谁有这个胆子?” 长和候忍不住怒吼,但猛地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前几日,楚南王似乎来了他们这里,这些信件,不会是被楚南王拿走的吧? 王氏没有出声,长和侯忽然醒悟,王氏的性子,绝不会做不利于自己女儿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就只有那一个解释了。 冷汗扑簌簌得往下掉, 长和侯赶忙派人将这件事说给封若兰听。 封若兰也吓了一跳, 不敢有半分隐瞒,即刻去找了楚余萧,将事情全部告知。 殊不知,听了这件事,楚余萧没有半分震惊,反而愠怒万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封若兰问:“这就是你们长和候府替我做事的态度吗?” 封若兰周身一颤,赶忙跪下:“夫君,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父亲母亲也是不想的,且这件事情只是猜测,说不定不是楚南王带走的也未可知。” 封若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她也想劝说自己,这些信不是楚南王带走的,但这几日进出长和候府的只有楚南王,除此之外还有谁能带走信件呢? 封若兰一个妇人都知道,更何况是楚余萧。 最近几日他早就因为封红玉的事情心烦,谁曾想,这封若兰还给自己说自己和她侯府的合作都被人保留了证据,且如今证据竟不知去向。 这长和侯府是活的不耐烦了是吗? 一个两个上赶着来挑战自己的底线。 好啊!既如此,也不要怪他会使用不厚道的手段了。 “当初你嫁给本王时是如何说的。” “妾身,妾身,妾身说会一辈子忠于王爷,会让家中父母替王爷做事,只让王爷高枕无忧。” 封若兰一字一顿的说着如此的话,时不时还要抬头看楚余萧的脸。 不知怎的,素日里俊美的脸庞落到今日的眼中却觉得惊恐万分。 明明她是很喜欢楚余萧这张脸得,现在封若兰却觉得惊恐万分,她隐隐觉得,今天一定是会发生了些什么。 “是了,你是如此告诉我的,可是你家现在做了什么,不仅没让楚南王付出代价,还给他送了一个大夫解了他所中腐毒,现如今还让密谋的信件落在了别人的手上,你说本王该如何惩罚你呢?” 手指挑上了封若兰的脸颊,眼眸阴鸷,犹如秃鹫盯着垂死的尸体,让人感到可怕万分。 “王爷息怒,我即刻回侯府敲打父亲母亲,只让他们赶快处理好这件事,不让王爷为难。” 封若兰赶忙撇清关系,但为时已晚,只见楚余萧取出一条鞭子,慢条斯理的打理了起来。 “以前,我遇到不听话的猎犬,我总是很苦恼,所以母亲告诉我,不听话的东西,只要打一顿就好了,最初我只觉得很残忍,但是现在想想却也真是个好办法。” 楚余萧只一抬手,鞭子便落在了封若兰的身上。 “啪。” 清脆的声音,只让人一愣,谁都没想到楚余萧竟然真的会打封若兰,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手段,不留任何情面。 封若兰死死咬住嘴唇,脸色惨败,冷汗哗哗淌下,只是一言不发,她不明白楚余萧为何要这样做,但是想想自己父母做错了事情,自己肯定得承担责罚,故而忍着让楚余萧鞭打。 可是随着皮鞭不住落下,封若兰实在忍不住了,惨叫出声,最终更是昏了过去。 楚余萧一惊,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把王妃打晕了过去,连忙让人去请大夫。 还好有惊无险,封若兰没有性命之忧。 只是自此之后,封若兰对于楚余萧有的好感云消雾散,心中更是忍不住开始记恨起自己得夫君。 她封若兰也是自小锦衣玉食养大,如何就能被人像牲口一般鞭打?便是皇子,是自己的夫君又能如何? 楚余萧竟敢对自己下了如此的狠手。 但事情已经发生,她不得不暂且忍受。 楚余萧再见到封若兰时,封若兰还以为会迎来一个真诚的道歉,谁知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告诉你父母,只让他们赶快除掉你那该死的妹妹,若是再让我看见她帮助楚连城,你们长和候府日后绝对不会好过。” 冰冷的语气趾高气扬,封若兰点头,将楚余萧的想法告知给父母。 长和候府赶忙策划该如何除掉封云汐。 京城之中如火如荼的忙着策划除掉封云汐的事,但作为当事之人的封云汐却忙着赶路,紧赶慢赶,风尘仆仆,她终于跟上了楚连城的大部队。 在看到茫茫草原上驻扎的帐篷军营时,封云汐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的景象,那种天高野阔的孤寂感是用言语形容不出的壮丽。 第六十五章 兄长 封云汐呆愣地注视着面前的一幕,却没有发现楚连城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猛然回头只看到熟悉的人影,忍不住愣在原地,“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你若是安分些,我倒是可以省点心了。”楚连城微微一笑,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给封云汐披上。 “你一向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 我因你被发配边境,你又怎么会轻易地留在京城之中呢?料到你会过来,只不过你竟会带着一个小尾巴,这倒是始料未及的。” 看着不远处的林玉莲,楚连城有些无可奈何,他知道封云汐嘴硬心软, 但真的没想她会带着林玉莲来这里。 刚刚听到雪阳说路上发生的事情,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不是最怕麻烦了吗? 怎么还肯带着林玉莲, 但是转念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罢了,多一个人罢了,无事的。 “你这是特意等我吗?”封云汐挑眉。 “大军需要修整,况且到达边塞还是需要一段路程,欣赏一下北国风光也未尝不可,不是吗?” 楚连城答非所问,封云汐挑了挑眉没有说破,只是淡然地点头。 个人的心思,个人知道。 边塞苦寒,饶是做足了准备,一行人也是走了半月才到了边营,封红玉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带着兵马前去迎接林玉莲他们。 远远的,封云汐就看到了封红玉,月余不见,他变了许多,只不过面容依旧俊朗, 只是看着封云汐的时候,还带着笑。 “不是告诉你了,好好在京城待着,怎么就跑来了。”封红玉有些责怪,但面上还是笑着。 “不是担心你嘛!来看你还怪我,有你这样的哥哥吗?” 听了封红玉如此说,封云汐的声音罕见地带了指责,只有面对哥哥的时候她才是这样的。 封红玉赶忙道歉:“是了,是哥哥错了,妹子别怪哥哥可好。” 封红玉见状,赶忙服软,封云汐也是见好就收,几人有说有笑地赶往营帐。 到了扎寨的地方,封红玉忙前忙后为封云汐收拾营帐,见到他如此,封云汐哑着嗓子,不知如何把李红英去世的消息告诉他。 纠结了许久,终是忍不住,说道:“哥哥, 你知道府中的三姨娘吗?” “知道啊!怎么了?”封红玉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漫不经心地回答。 “她被王氏虐待致死了。” 碰得一下,只听到有东西掉落。 封云汐赶忙抬头,只见自家哥哥已经泪流满面,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哥哥,她就是你的生母,对不对...” 封红玉没有说话。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并不是王氏亲生,也知道自己生母就在府里,自己不过是被王氏拿来稳固地位的工具罢了,自己这些年一直不务正业,不过是为了让王氏安心,以为自己不知道身世,可以让自己娘亲过得好些,谁知到头来却是如此的结局。 拳头死死地握紧,封红玉在忍不住了,捂住眼睛哭出声。 她从没有那么难过,呜呜得连声音都不敢出,犹如被抛弃的小兽。 封云汐在忍不住了,抱住他:“哥哥,你不要哭了,不是你的错,你不要伤心了。” 苍白无力的言语根本无法安抚人,他心中悲伤太重,终是需要发泄出来。 封云汐不知封红玉是何时离开的,她只知道,那天之后封红玉生了好大的一场病,似乎是要背过气去,不吃不喝了好久,大家都以为他要死了,商量着要将她送回京城。 但某一日,他却奇迹一般地好了,只是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似的,再不想以前一样活蹦乱跳,整个人都冷了许多,甚至对与封云汐都不再如同往日那般亲密。 楚连城看到封红玉的变化时已经是许久之后,他这些时日都在同往昔的部下谈论关于战争之事。 通过部下的介绍,楚连城得知了现下的情况:这次骚扰边境的是北边的柔然人,带领他们是一个叫作屠歌的新可汗,可谓雄才大略,不过三十便统一了草原,接着也不说休养生息,直接挑衅大明国。 在楚连城未到达之前,他们已经同他们有了小规模战役,有胜有负,难分伯仲,所以收集的消息也不多。 对于这些楚连城没有计较,多年来的征战,他早就已经对这次的战争做出了初步的判断,现在只要做好了计划就行。 只是对待这个新敌人,没有情报却是万万不能,楚连城打算前去柔然大营见识见识这个新敌人的底蕴,但带谁却是个问题。 现在边境的将领大多都已经在和柔然交战,四处防范敌人进攻,所以派遣他们去肯定是不行,况且只是去刺探情报,不用带着这么多将领,只需要一些个人实力强些的兵王就好。 一场选拔在各部展开,楚连城让各部选拔出最优秀的士兵调任亲军。 正在消沉中的封红玉听了消息,也和自己的伍长报了名。 小队里包括伍长在内,所有人都笑了:“就你这位衣来伸手的公子哥,你确定你敢和人打架吗?” 不是人家看不起封红玉,是真的他在军营之中真的就是位吊儿郎当的二世祖。 若是他都可以斩杀敌寇,他们岂不是都可以成为战神了? 众人不信他,封红玉倒也不恼,只是淡然地瞥了一眼来人:“若是不服,比试一场,如何!” 众人愣住,只能询问楚连城。 “行!若是你今日能胜,我就带你去。” 楚连城如此说,众人也没了嬉笑的心思,上场和封红玉比试,一开始大家只是当开玩笑一般,并没有把封红玉当一回事。 哪想到他们的轻视被封红玉糊在脸上。 封红玉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众人再不敢轻敌,纷纷用上了看家本领,却仍旧不敌。 众人诧异,这封红玉到底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有了如此的身手。 这次的事情公正透明,便是众人再不满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接受安排,由封红玉带领众人突袭。 封云汐得知此事很是兴奋,找到了她:“恭喜哥哥。” 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从始至终封红玉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淡漠地离开了,这让封云汐措手不及,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为何封红玉对自己这般冷漠,难不成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厌恶? “你什么态度啊!””林玉莲忍不住为封云汐抱不平。 第六十六章 不对 听到林玉莲大喊大叫,楚连城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 封红玉对封云汐的态度变化,明眼人都看出来不对,只是楚连城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 “王爷,真看不出来,平时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封红玉竟然有如此的身手。” 雪阳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凑到楚连城的耳边说出他心中所想。 “你当时看到王妃时, 可觉得她有治好本王的本事?”楚连城问。 雪阳想了想最初见到封云汐的景象,畏畏缩缩,瘦弱的身子,整个人就像个小老鼠一样,看谁都是冷冰冰,本以为只是个被侯府推出来的替死鬼, 谁知竟然有着一身能够治好王爷的超凡医术。 “当时只觉得王妃是个陪葬的女子,谁都没觉得王爷还有生还的可能性, 但是最后却是王妃治好了王爷毒, 像是个奇迹,而且王妃其实也是身手不凡啊。” “既然王妃有如此的本领,那他的哥哥懂的一些功夫很难理解吗?” 自从见了封云汐的本领,楚连城倒是觉得封红玉如此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他们这对兄妹,似乎都不是凡人。 对于封红玉得不对劲儿,封云汐也没有放在心上,倒是林玉莲一直耿耿于怀,她只觉得这封红玉真的是不知好歹。 封云汐不仅帮着李红英出头报仇,还披麻戴孝,以女儿的身份处理了后事。 林玉莲真的想不明白,难不成还要云汐去给他母亲殉葬不成? “好了,二哥母亲新死,心中难过也是正常,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况且也是我没能保护周全,才有这事,是我的错!” 封云汐出声制止住了林玉莲喋喋不休的嘴巴!心里只想着如何才能让封红玉快些走出来。 选拔很快结束, 封红玉不出意料获得了名额,楚连城也是信守陈国承诺,完全的把他当成了优秀亲军。 封云汐担心自家哥哥的安危,也为了帮助楚连城,从空间中找出了一个高倍望远镜交给封红玉。 谁知,封红玉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封云汐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只是在一旁的林玉莲再也忍受不住,叉着腰大骂,“唉,封红玉你过分了吧?就算你母亲去世,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待云汐吧?从头到尾,你母亲的后事都是云汐操办的,而且她还带兵去揍了你那个好母亲王氏,若不是为了你,云汐和王爷根本用不着来这里受苦,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你还这样对云汐,你是人吗?” 这几日, 林玉莲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了,无论这位祖宗如何地耍脾气,她都是忍着没说,只是当下面对他再次冷漠拒绝封云汐的好意,以及封云汐像是要哭出来的脸,忽然再忍不住,大声咒骂了出来。 怎么?就因为你封红玉失去了生母,就可以为所欲为,把别人的一片真心当成泥泞一样踩在脚下吗? “我又没求着你们。”封红玉转头,冰冷冷地回应。 “你什么态度!封红玉。” 这一举动只让林玉莲大怒,抓着封红玉就要上前理论,关键时刻封云汐拦住了暴走的她,一场争论这才停止。 望远镜本是给封红玉的,谁知他没要,无奈之下只得给了楚连城。 楚连城带兵多时,自然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如获至宝,拿在手里不愿意松手。 封云汐趁机嘱咐道:“记得好好照看我哥哥。” “当然,我有数。”楚连城保证道。 次日,楚连城还没有出发前往,这边大营竟迎来一场柔然人的突袭。 高山之上,乌压压的一群草原人,骑着战马奔腾而过,风驰电掣。 楚连城站在山顶,看着呼啸而过的柔然大军,面容镇定。 “哈哈哈哈,莫不是怕了我柔然大军?竟然一动不动,原来大明的军队都是一群缩头乌龟。” 少顷,柔然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年轻的屠歌可汗对着楚连城挑衅着。 这是两人第一次交锋,楚连城终是看到了这位不可一世的可汗的样貌,清冷俊秀,四肢挺拔,比起一般的柔然人,他长的要斯文许多,只是骨子里仍旧是柔然人的奔放和狂妄。 “可汗,你没听过一句话,骄兵必败吗?” “你是个什么东西,说话文绉绉的,你们汉人就是会玩,什么东西到了你们嘴里都是有了别的意思,缩头乌龟就是缩头乌龟,不想被打就乖乖地交出女人和食物,不然的话就等着血流成河吧!” 举起刀对着楚连城的脖子就是比画了一下,很显然拒绝谈判。 楚连城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数千骑兵从暗处冲了出来,犹如箭矢一般直捣黄龙。 屠歌可汗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弄得措手不及,片刻的功夫就被逼近了腹地,楚连城趁此打开城门,带领大军厮杀拼搏。 这一战,一举歼灭了数千柔然骑兵,屠歌可汗带着士气低落的部落勇士们返回营地,更连夜后撤十里远。 楚连城一直统观全局,毫不意外的发现封红玉战场上极为疯狂,甚至不愿收兵。 “封红玉,穷寇莫追。” 楚连城话还未说完,便看到封红玉犹如杀红眼的兔子,举起自己手中的剑一下下刺入柔然人的心口,鲜血不断的涌出来,喷溅到封红玉的脸上,他却浑然不知。 与其说他在打仗,不如说他在杀人,而且是在虐杀,一下一下,就像是撕扯自己的猎物,不,比这还要狠毒,只要被封红玉抓到,一定难逃一死。 楚连城呆在原地,一直等到封红玉杀的周遭出现一片真空,他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向楚连城开口:“王爷,我是不是可以把他们都杀了。” 四目相对,楚连城已经看不到封红玉眼眸中作为人的存在,他只希望所有人死去。 这一次,楚连城断定,封红玉得精神一定是面临崩溃,不也不会如此。 但现在是关键时刻,楚连城没法关注他,只能让雪阳看着他。 许久之后,楚连城才回到封红玉这里,焦急地想要上前询问封红玉状况,却被雪阳拉住,困惑地转过头:“王爷,他的精神已经出问题了。” 楚连城愣住:“什么意思。” “刚刚在战场上,他根本不是杀敌,而只是单纯的想要杀人,不分敌我他想把所有人都杀了,似乎这样才能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 雪阳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封云汐知道消息的时候,只能沉默以对。 她不相信封红玉会变成这样,如果是真的,她也一定要亲自确认。 第六十七章不对 傍晚时分,两军交战停歇,退居各处。 楚连城坐在主营上方,拿着封云汐赠送给他的望远镜窥探着敌营,不得不说,这个东西不仅看得远,就连十数里外的地方都像是亲临其境似的。 这样好的东西, 自己怎么没有呢? 在这个落后的时代,有这么一件超出时代的装备,会让军队占据多大的优势啊。 “哎,不得不说这东西可真是好用,不仅看得清楚,还能够调解焦距, 我怎么就没早点得到这东西。” 楚连城不住地感叹, 丝毫没有注意到旁人诧异的目光,因为在所有人的眼睛里,他们都觉得自家主子疯了,不派遣探子去探查敌营,现在还拿着个不知道来历的东西在这里看来看去,当真是滑稽。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成日里拿着这个东西做什么,您不是说要去打探敌情么,怎么忽然不去了呢?柔然人可是日日都来我们营地晃悠的。” 雪阳由着楚连城玩了半天,也终于看不下去,出声提醒自家的王爷。 但楚连城却像没事人一样,很是淡然地盯着远方,雪阳再忍不住夺下他手中的东西,怒斥道:“王爷,这是在打仗,可不是在玩闹,若是再像您这样优哉游哉,只怕咱们大明军真的是要败在这里了。” 楚连城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雪阳,指着望远镜:“我就是在侦察敌情, 你...” 愣了片刻,楚连城方才想起来,雪阳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这东西的好处,所以才会有如此的表现,倒也不怪他们。 拿着望远镜,放在雪阳的眼前,瞬间十数里之外的东西全数展现眼前。 “这是什么东西?王爷你何时懂得妖法了?怎么能看得那么远。”雪阳啧啧称奇,只是看了一阵就感到头晕眼花的,连忙放下望远镜不敢再看。 “厉害吧!你家王爷这是在做正事,可不是你口中的不务正业,好好伺候着。” “是。” 二人言语一番,不再开口,楚连城仍然专心致志地盯着远处柔然营地看,众人见状心中的困惑更深。 这雪阳莫不是真的拎不清,主子胡闹,这下属也跟着胡闹吗? 这一举动不仅落入了自己人眼中,也被一旁柔然派来的探子收入眼帘,他们本以为这中原的战神如何的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吹出来的。 连探情报都不会做的家伙,根本是抵挡不了自家可汗的攻击。 如此想着, 柔然探子嘴角忍不住勾勒出笑。 “真不知这中原的皇帝在想什么,派出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同我们可汗大战,可不是自取其辱吗?” “就是,我们可汗神勇无比,岂能被这样一个家伙击败?真是可笑。” 探子忍不住嘲笑楚连城,殊不知他们的那些举动早就被楚连城收入眼中,挑了挑眉看向雪阳。 他即刻会意,驾马出营,来到几人近前,嘴角带着笑。 柔然探子也是面带嘲讽的看着这个汉人将领,刚刚还讨论他们的愚蠢和胆怯,怎么会突然有勇气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听你们说,我们王爷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雪阳离着老远,大声询问道。 ... 柔然探子不知说什么,只看着雪阳的脸说不出话来,他如何知道咱们的说话的? 他们可是在战场上见过雪阳的,哪里是病怏怏的老虎,那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雄狮,若是一个不小心,那可真的是会死的。 探子们拨马要逃,却被雪阳张弓搭箭一箭射杀,鲜血四溅,他有些厌弃的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弄脏了。” 雪阳一直回到大营里,都皱着眉头。 “你又不是第一次杀人,怎么就变得那么矫情了。”楚连城站在上方,笑着问雪阳。 雪阳没好气地回应了楚连城:“我是因为谁才被嘲笑的,王爷,你不该反省一下吗?” “是,是我的错了,等回了京城再和你赔罪,如何?” 见楚连城如此说话,雪阳方才满意了下来。 柔然军营,中军大帐。 屠歌盯着帐子外许久不言语,他派遣出去的探子,有一队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有回来。 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被大明国那边的人发现了。 这中原的皇帝此次派遣来的人有两把刷子,竟然能够发现自己训练出来的精锐斥候,倒是不容小觑。 屠歌猛地站起身,发号施令:“传我令,中军集合,与我去看看大明军营。” 众人一愣,只问道:“可汗,探子还未归来,贸然地出击是不是不太好。” 对于前几日的大战,所有人还是心有余悸。 “派遣的探子没有归来,很显然是被发现了,若是此刻在坐以待毙,只怕是大明军都要来杀我们了。” 众人不言,不置可否,却是如此,他们已经被发现了,若是再坐以待毙,只怕是真的等死了。 可刚刚发生的战争已经是让他们元气大伤,若是再贸然出击,他们是真的承受不起了。 但现下已经是进退维谷,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能听屠歌的命令,老老实实地跟随他前去叫阵。 楚连城看了半日柔然军营的部署,眼睛生疼正在休息,雪阳接替他查看敌营,不多时就有人来报,说是雪阳将军发现敌军出动了。 连忙来到城头,远远地就看见乌压压地来了一片铁骑,这时候他们全然不似往日那般涣散,反而井然有序。 楚连城看着这些人马,吩咐雪阳命自己的亲军随自己前去会会敌部。 楚连城带着这批五百人的精锐迅速出城,在城外三里处停下,等着敌军来袭。 “怎么这群人和往日里看到的不一样呢?”雪阳说出楚连城心中的困惑。 “想来这次才是敌军的精锐骑兵吧,提醒下去,让他们小心。”楚连城嘱咐道。 雪阳点头,即刻去传达他的意思,但还未等他开始,楚连城就借助望远镜远远地看见一人向自己弯弓搭箭。 他们这是对自己的试探。 楚连城也不含糊,直接抓起一旁侍卫带的弓箭,弯弓射箭,一气呵成。 箭矢似破云一般飞射出去,不知是不是巧合,正好与对面的箭矢撞击在一起,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段。 楚连城镇定自若,这一幕恰好落在了一旁的封红玉眼中,满脸的诧异。 他一直以为这楚连城的名声也只是抱着帝王血脉养出来的虚名,可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此。 这出神入化的箭术,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一时间,他再也不敢小看自家的这位妹夫。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 恰在此时,楚连城也发现了有人在看他,转过头去询问封红玉。 封红玉直摇头,没说话,楚连城倒也没再问。 第六十八章 撤退 一箭交锋过后,两军很快交战一处,楚连城马上看出来敌军此次并不是真的来攻,也是试探罢了。 有了交战,对敌军实力也是大致有了估量,加上自己带的人并不多,楚连城也无心恋战, 直接命令撤离。 这里离大明的城池极近,屠歌带的人手也不敢真的来攻城,便任由大明军离去。 回到军营时已经是日暮时分,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在等候自己。 但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自家的王妃,心中不觉有些气愤, 下了马, 只问:“王妃呢?” “王爷, 封红玉受了伤,王妃现在为他治疗呢?” 雪阳回答自家主子的问题,不觉得可笑,什么时候自家殿下也成了沉迷女色的人了。 “哦!”楚连城漫不经心地回音了句,但雪阳却听出来这其中浓浓的醋味,忍不住看了一下自家王爷,停住脚步问道:“王爷,你该不会再吃醋吧!”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在吃醋,我只是想要找王妃说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怎么这就成了吃醋了。” 欲盖弥彰,雪阳一副了然于胸我懂得样子,只让楚连城觉得很是无奈,刚想辩解,却见到封云汐过来了,忙走上前去问:“红玉怎么样?” “哥哥还好,只是皮外伤,你怎么样,我刚刚耽误了些时间,可需要我给你看看。” 只一句话, 楚连城的嘴角染上了可以瞥见的笑意,雪阳忍不住抽搐了下。 说好了不在意的呢?怎么人家一问这嘴就像是要飞到天上去了一样。 心中虽然腹诽,但到底是没有说出来,看着自家王爷和王妃蜜里调油。 两人说了一会儿近日发生的事情,楚连城话锋一转只道:“我今日在战场上,便发现,红玉好似疯了一样,厮杀起来似癫若狂,我让雪阳看着方才没有出什么事情,你是他妹妹,且去问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 封云汐大吃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这几日没有发现的事情。 这封红玉一定是因为母亲的离世,承受不住,方才会有如此的举动,可自己却觉得他这是正常反应,真的是鬼迷了心窍了,这都能错过。 “怎么了, 莫不是我说得有什么不对?” 楚连城见她面色不对,忍不住问自己说错了什么。 “没有, 你说得很好, 只是我一时想起了些事,出了神。” 这可是古代,哪里知道创伤后的心理问题会有多麻烦,搞不好就会让人觉得那是个疯子。 自己的哥哥已足够命运多舛了,她可不希望自家哥哥承受这些臭名声。 打定了主意,封云汐决定给哥哥做心理疏导。 虽然自己在心理学上也是半瓶水,但到底是比这里的医生是要强上许多的。 当然这样的打算也是不能被楚连城他们知道的。 次日,一早。 还没等楚连城去找柔然的麻烦,便有柔然军再此来到城外叫嚣不已。 “楚连城!无耻小贼!滚出来!昨日一战,真的以为我们柔然是好欺负的吗?” 楚连城一愣,当即出门,只见这次坐在上方的不是前几日的俊秀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不由得一愣,怎么人换了。 “王爷,这是柔然一个大部落的首领,原本草原上的勇士,只是忽然冒出来一个屠歌可汗,以不可阻挡之势统一草原,这位便被屠歌收服,一直都是做着冲锋陷阵的危险活儿,也是一员猛将。” 身边的人赶忙为楚连城讲解着柔然的不同。 盯着这五大三粗的猛将,楚连城只回应道:“我大明是泱泱大国,历来也与柔然诸部没有刀兵之事,反经常给予帮助,下嫁公主,只是我实在不知尔等蛮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屡次要骚扰我朝边境。”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谁不知道你们中原人最是看不起我们,每次都像是打发要饭似的,给点东西,如何够分?再说你们那公主,一点都不懂情趣,索然无味,到了王庭没几天便去世了,也没给我留下一儿半女,按照你们中原的话可就是无子,如此你还指望我们对你俯首称臣,简直是痴心妄想。” 大汉越说越狂妄,到了最后只举起自己身前的弯刀对着楚连城。 这已经是大不敬,楚连城也没有了谈判的必要,举起弓箭对着他便是一箭。 “既然我好言相劝,你们却觉得我不讲理,我也是没有必要再浪费口舌,全军出击。” 一声令下,数万将士倾巢而出,刀尖碰撞,激战正酣。 封云汐站在上方看着两军对垒,一时间也见识到了战争的恐怖。 一将功成万骨枯,上位者的权力对垒,用的都是无数无辜百姓的献血堆砌。 就为了这可笑的地盘与女人,值得吗? “云汐,这怪可怕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玉莲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捂着眼睛不想说话,心里只想着快些离开这地方,但封云汐就像是老僧入定似的,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 “哎呀,快点离开吧!这可不是我们女孩子该看的。” “你生长在京城,家庭和睦,哪里能知道这战争的残酷。”封云汐看林玉莲发问。 林玉莲一愣,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想你还不是一样? 只是再看封云汐时,便觉得封云汐似乎真的不一样。 封云汐刚想说话,就见到兵刃停止的声音,转头望去,只见城墙之下已经是磊磊尸骨。 她喃喃道:“出生在你那样的家庭里,恐怕真就比别人更幸福些吧?” 林玉莲哑口无言,只说道:“世间本就不公平,我也只是命好些罢了,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两人谈话间,所有人已经归来,疲惫不堪,只靠在营地里东倒西歪的。 楚连城当下顾不得这些,只想着战场上和那大汉的约定。 三日后,在数十里外的小树林,屠歌可汗要和他单挑,生死有命,不问归处。 输家要把大营后退十里。 楚连城知道,这并不公平,自家的大营可是据守着一座城池军镇,但却也想要凭着这个机会试试看能不能杀掉那屠歌。 于是答应赴约。